谋爱之总裁夫人又跑了 - xp1024.com
《谋爱之总裁夫人又跑了》


001 卖相?

七月初,正值徽城的梅雨季节,前一刻钟大雨倾盆,此刻却丝雨绵绵,雾霭重重。

这种阴雨的天气已经持续半个月了,可就算天气再恶劣,作为徽城最大最豪的酒吧――“夜上”,依旧闪烁着急促的霓虹灯光。

混杂的空气中弥漫着烟酒的味道,舞池中央摇曳着一个个孤寂而欲寻求刺激的身影。倏地,一抹纤细的身影逃窜出舞池,接着,一怒发冲冠的男人朝女人的方向追了过去。

就在“夜上”的门口处,男人一把攥住了女人的手腕,疾言厉色道:“冷夏,你怎么回事?”

冷夏不敢置信地盯着手腕处的宽大手掌,忍着手腕快脱臼的痛感,不悦地说:“绍项南,于公你是我的领导,于私我是你女朋友,你忍心将我推给那个大肚腩?”

冷夏拧着眉,视线朝“夜上”里望去,心里五味杂陈:绍项南怎么可以为了一份订单出卖她?这还是费了三年时光追求她的学长?这还是嫌相伴余生不够长的男朋友?

绍项南被冷夏反问的哑口无言,有那么一丝不忍从眼底闪过,很快,想到他的销售经理职位正被人虎视眈眈着,他的那一丢丢不忍心被掩了过去。

绍项南正色道:“冷夏,做销售这一行,你不是新手,但你一直领着新手的薪水,你好意思吗?

来公司两年了吧,没有我罩着,你早就被公司开除了!”

绍项南说起这个,顿时挺直了腰板,视线依旧放在冷夏身上,瓜子脸杏仁眼,白皙的脸蛋,满满的胶原蛋白,皮粉色蓬松的V领连衣裙将她映衬的更加清新脱俗,她的一眉一目都是上帝偏爱而成的精雕细刻构造。

冷夏,生了一副好皮囊,人都是视觉动物,绍项南也不例外,他花了三年时间才追到了这个对所有男人都不冷不热的高傲女孩。

如果不是眼下公司波动太大,而且这个顾客指名要冷夏陪他一晚,他也不舍得冷夏被其他男人揩油。

绍项南的一句“开除”听在冷夏耳里异常的讽刺!冷夏睨着绍项南,一米八二的大高个,不胖不瘦颀长笔挺,五官分明,水盈盈的桃花眼格外引人注目。只不过当初是谁死乞白赖地求她去他部门工作,要知道她当初的专业课可是文秘。

冷夏寒着眸子说:“绍项南,放开!”

当初就不该一时鬼迷心窍进了销售部门。

冷夏厉色以对,绍项南悻悻地放开了冷夏的手腕,瞥见她白皙的手腕被捏出了红痕,绍项南软下眸色说:“夏夏,弄痛了吧?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绍项南说话间,双手伸过去却被冷夏毫不留情地打掉了。

绍项南继续说:“夏夏,你就帮我一次,就一次,你也知道公司现在整顿的比较厉害,我这个位置也不好当。

我听说了,公司要来一位新总裁,那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不能为公司创造效益的人一律开除。”

绍项南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瞧见冷夏脸色缓和了下来。

冷夏也知道公司最近的人事变动很大,可这就需要她卖相?

不!绝对不行!冷夏绝对不容许这样的事在她身上发生!她身上背负的屈辱已经够了。

绍项南见冷夏久久没出声,以为冷夏被他说服,便又说:“夏夏,我也是为你好,你拿下这个顾客,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年终奖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你不是说要存许多许多钱吗?这笔订单成了,我给你定三个点的提成。”

他们所在的公司是超神智能科技有限公司,公司明文规定,五万块钱内的订单零提成,五万与五十万内,有一个点的提成,五十万以上有一个半点的提成。绍项南直接将提成加到三个点,这让冷夏不明所以。

不过,冷夏却沉着眸子说:“绍项南,我就问一句,今天是不是必须要我去?”

绍项南被冷夏这么一瞪有些不知所措,不过他还是肯定地点了点头。

冷夏心里冷笑而过,男人……都一个样!

她噙着一抹冷笑说:“绍项南,你怎么当这个销售经理和我没有关系,别人怎么做销售也和我无关,我只凭能力推销,绝不会出卖自己!”

冷夏坚决地扫了绍项南一眼,转身而去。

绍项南欲还拉住冷夏,却被她拒人千里之外的漠视打退,硬生生地缩回了手。

他了解她的性子!

绍项南看着冷夏左拐离开了她的视线范围之外,心里烦躁却又有那么点释然,望着“夜上”的门牌,眼珠子转个不停,今天的顾客王大飞之所以重要,是因为他们正洽谈一笔达千万的订单,谈拢了无疑坐稳了销售经理的职位,谈崩了必然会被副经理上位。

绍项南思来想去,还是决定铤而走险临时换人!他没有犹豫拨通了江一姝的电话。

冷夏转身走进了铜都路,想到绍项南的过分行为,冷夏气的咬牙切齿,嘀咕道:“绍项南,从现在起,我们大路朝边,各走各边!大不了本小姐辞职不干了!谁稀罕那个破工作!”

冷夏嘴上埋怨着,心底却很难受,虽说在与绍项南相处的两年来,她谈不上多爱他,但是,她也有意把绍项南往丈夫的方向发展,只不过今夜之后,一切都化为泡沫,因为怒火攻心,她一脚踢飞了鞋尖前的一个易拉罐。

“啪”的一声响。

她使的力气有些大……而且正中靶心……倒视镜玻璃!而且是豪车――迈巴赫!

“靠!豆腐做的?”冷夏有些眩晕地僵在了原地。

要不要这么衰?出门踩了死人钱!!!

冷夏瞬间发觉今天一天衰到姥姥家了!被男朋友送给秃顶加胖球,现在又砸了豪车!

就在“啪”声响起时,迈巴赫车上的男人停止了讲电话的动作,寒眸乍现,余光扫了眼这一切的肇事者。

只见他绝美唇形勾起,对着电话语:“明早八点到我家!”

男人把手机扔在一边,靠在椅背上,双手环胸地等着肇事者过来,一分钟过去了,三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

男人浓眉揪成一团,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有耐心的男人!更何况,他的每一分钟都是用来创造金钱的价值,而不是浪费在等人上!

冷夏杵在原地,思绪有些混乱,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做梦了,世界级的豪车玻璃怎么会被一个易拉罐给踢爆了?

对,这是一个幻境!一定是她刚才多喝了几杯酒的缘故。

冷夏站在原地没动,男人坐在车里明显等不下去了,他从来没想过他的迈巴赫会被人踢爆,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现在的女人都已经彪悍到这种地步了?

虽然耐心尽失,可他依旧没有驱车离去,他没意识到他在等什么?道歉?赔钱?

这些,他都不屑要!他是徽城权势滔天的低调富二代――顾墨。

当今社会,更多人按天按月甚至按年来挣钱,而他是用秒来赚钱的。

此刻,他已经浪费了近十分钟的时间等一个胆大包天的女人,一个让他的座驾毁容的女人!

冷夏呆了好久,揉了揉几次眼睛,可幻影挥之不去,就在冷夏自扇一巴掌之后,迎面走来三个黄毛小伙子。

中间的矮个子叫王五,铜都路这一带有名的好吃懒做、欺软怕硬的二流子,身后常年跟着两个智商不在线的“手下”,三孬子与大四喜,王五在路过冷夏时停住了脚,“是傻子?看着挺养眼。”

“哥,喜欢就上!”大四喜垂涎地眯着眼看着冷夏。

“拖走!”王五大手掌一挥,颇有几分老大的味道,大四喜流着哈喇子走近冷夏,速度超快地扛起冷夏,三孬子慢半拍地跟在王五的屁股后面。

冷夏一时傻眼,忘了挣扎,顾墨见这个女人呆滞成这样,料想她是个傻子,亏他刚刚还等了好长时间。

简直莫名其妙,鬼打昏了头!顾墨发动车子,不屑地眯起眼。

冷夏被人扛起,眼看着车子要发动,她才惊觉她遇到了危险,她拼命地挣扎着,喊叫着:

“你们放开我!放开……”

“哎呦呦,不是傻子啊!那我们可以玩的更带劲了!”大四喜扛着冷夏说的气喘吁吁。

士可杀不可辱!冷夏最接受不了的就是男人的轻薄!

她的眼前清晰地浮现起儿时的记忆:“冷夏,你妈妈就是狐狸精,生下你这个小狐狸精!你妈妈到处勾男人!你是个杂/种!”

冷夏从小就没有爸爸,她也从来没从妈妈冷书的嘴里听说过爸爸,她也默认了别人口中的话,她的妈妈是狐狸精,到处勾男人,而她是不知明的种。

冷书在她十三岁时死了,但是冷书留给她的阴影却是一辈子,这也让她对全世界的男人都退而却步,唯一的例外是绍项南,只不过现在这个例外成了最大的意外与伤害。

冷夏只要想到冷书这个遗留问题,满腔的怒火似像即将喷涌的火山,顷刻间,冷夏一口咬住了大四喜的肩膀。

大四喜痛的“啊!啊!”尖叫声响彻云霄,大四喜痛的已经哭出了眼泪。

“啊!快救我!痛!”

王五与三孬子见状,赶紧上前帮忙,一人扳开冷夏的头,一人拉着她的腿使出吃奶的劲往后拽,可冷夏就是死死不松开,哪怕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开。

002 偷偷发了朋友圈

已经发动车子的顾墨突然熄火下车,他来不及多想,大步上前,看见扎着马尾的冷夏双目猩红、耳红面赤,甚至有种视死如归的悲壮,心头莫名的别扭。

顾墨一脚踹向王五,正想再踹向三孬子时,三孬子已经逃的没影了,只剩下双腿抖成筛子的大四喜。

顾墨看着大四喜的肩头渗出了血,而冷夏依旧恶狠狠地咬着肩头那块肉,这画面很有喜剧之感,顾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冷夏抬眸,睨着发出不怀好意笑声的男人,三庭五眼有棱有角,身姿挺拔,属于脱衣有肉穿衣显瘦的类型,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又一个渣男!

只不过下一秒,她深刻地意识到她此刻的狼狈:被陌生男人贴在胸前!

反应过来的冷夏,神情一冷,强装镇定地松开嘴,继而快速地拉开与大四喜、顾墨间的距离。

冷夏暗自恼怒着,今天这个霉运是一个接着一个。

大四喜抖成筛子的双腿挪不开步子,他跟在王五后面骗吃骗喝,却从来没有被一个女人咬到怀疑人生的地步,此刻,他对女人充满了深深的恐惧。

顾墨见大四喜的模样,再次轻笑出声,不过也很给力地一脚踹走了大四喜。

向来以高冷著称的顾墨,在第二次发出笑声后,顺速地敛去笑意,端着禁欲系生人勿近的表情说:“拿出身份证!”

他想知道这女人的信息。

冷夏放养惯了,被人如此命令,杏眼圆睁,顿时倔劲上头:“你当你天王老子?”

叔可忍婶不可忍!当你婶被吓唬大的?

冷夏接连抛了好几个白眼给顾墨,她大概忘了倒视镜的事了。

顾墨看着这个傲气冲天而又迷迷糊糊的小女人,心底升起一种把玩的心理。

顾墨冷眼拂过,在冷夏毫无知觉的情况下,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拖着她转身往车子的方向大步走去。

就在顾墨转身之际,冷夏朝着矜贵的西服咬过去,顾墨痛的皱起了眉,却没停住脚步,也没松开冷夏的手腕。

冷夏看见了越来越近的迈巴赫,心虚地松开了口,俩人在迈巴赫车边停了下来。

静默无声!

“我赔钱!”

沉默良久,冷夏从容淡定地望着顾墨回答着。

顾墨扫了冷夏一眼,心里冷哼:一身廉价货,除了眉眼间的傲骨之外,就没值钱的地方。

他的时间不该浪费在这里,可话一出口,却变了:“上车!”

顾墨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修长干净的手指随意地搭在车顶边缘。

冷夏防备地盯着顾墨,心里发怵,这男人不会对她干那啥吧?如果他真的有这心思,她一定让他断了命根子。

顾墨见冷夏半天没动,她那白皙的瓜子脸青一阵白一阵,早已将她的小心思摸透。不过,他没打算解释,这么好玩的女人,他很久没遇过了。

冷夏脑海里搜刮着如何快速地掏出防狼神器,以备不时之需。

“啊”的一声,冷夏被顾墨推进车里,继而“砰”地关上了车门。

冷夏狼狈地趴在座位上,等她坐正身体时,顾墨已经上了驾驶室。

冷夏警惕地盯着顾墨,右手已经插进口袋,准备摁响防狼报警器。

顾墨不动声色地看着前方,发动车子的瞬间,左手先冷夏一步抽走防狼报警器,摇下车窗,扔了出去。

“你!”冷夏气结!

瓜子小脸气的发红,更多的是紧张害怕,这年头心里变态的人超多,指不定眼前的这位也是。

不然,劫她上他的车干嘛?

顾墨余光中打量着冷夏,纤细的身姿有些瘦,清新的模样,又有些不符年纪的狠倔,与记忆中的影子不谋而合。

心思细腻敏感的冷夏自然感受到他的窥视,她环抱胸前,半背过身体对着顾墨。

“背不背过去,有区别?!”

顾墨不着痕迹地抛出一句,冷夏瞬间炸毛,来自体内压抑的洪荒之力不受控制地冲出发顶,“你是不是有病?”

竟然嘲笑她一马平川!虽然是不争的事实,可也由不得一个男人说三道四!

“你有药?”

顾墨接的顺溜,车里的剑拔弩张之气悄悄改变了。

“我有药,毒死你!”

顾墨扫了冷夏一眼,唇边不自觉地晕染出一丝笑意,没继续拿话呛她。

顾墨驾着车子开出了城郊,冷夏一直端着胳膊,警惕地再次开口:“你到底带我去哪里?”

“回家!”

这样毫无内涵的问答已经是第六次了,眼看着路上的车辆越来越少,马路边的建筑越来越稀,冷夏的恐惧却是噌噌地加重。

她早已偷偷发了朋友圈,如果她的闺蜜们看见了,一定第一时间打来电话,可二十多分钟过去了,她的闺蜜竟然集体玩失踪!

难道她誓死捍卫的清白还是要在今天终结?

就在冷夏一个个问候闺蜜们时,顾墨熄火下车,只留给冷夏“砰”的关门声。

冷夏弱弱地跟着下车,原来是汽车修理站,只不过堂堂的迈巴赫车子为什么来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荒郊野外来修理?

冷夏想到这层,内心更加害怕,这个男人一定是干见不得人的事。

七月的夜晚余热还没褪去,顾墨一下车便皱了下眉头,这天真热。

他一边走一边给好兄弟打电话,如果不是怕父母过多干涉他的生活,他一定会把车子丢给助理处理,只不过眼下这个女孩让他改变了处事方法,他不想他的父母知道他和一个初见的女孩挂上了钩。

黄高野正与女友玩的火热,被铃声一震,差点折断男人的标志。

黄高野恼火地推开小女友,不情不愿地抓过床头柜上的私人手机,发现是老大的来电,立即起身去了卫生间。

“喂,哥,啥事啊?”

“给你十分钟,立马来厂里!”

“马上到!”黄高野的回答是对着空气说的,顾墨早已挂断了电话。

黄高野是徽城有名的富三代,27岁,比顾墨小一岁,财大气粗导致整个人身宽体胖、富态流油。

他深知自己的体格遇不上真爱女神,因此更加挥霍家里的钞票到处玩弄女人。

黄高野穿戴整齐后,从钱包掏出一张卡扔在床上,小女友气嘟嘟地鼓着腮帮子瞪着他,怎么看也只是打情骂俏,只是黄高野从不会安抚女人,只要他想要,女人只是商店里的商品而已。

黄高野出门后,司机早就候在楼底下。

声如隐隐滚雷,顾墨深知这是黄高野的改装法拉利,他回头看了眼距离十步开外的冷夏,大步流星地走过去。

被顾墨逼近,冷夏倒吸一口凉气,眨巴着卷翘的睫毛问:“你……想干什么?”

顾墨看着她如惊弓之鸟之样,更加坚定要招惹她。

“告诉我,你的名字?”

“冷夏。”

人如其名,确实冷冰冰的,顾墨满意地轻点了下头表示他知道。

“顾墨。”

冷夏有些懵,她把他划在渣男、坏人一列,她一点儿也不想知道他的名字,等修好车,她立马滚出他的视线。

“冷夏,去车上等我。”顾墨很自然地说出口,他想靠近的女人不想被任何男人看见,哪怕是他的好兄弟。

冷夏警觉地看着顾墨,僵着没动,莫非这个男人打算趁机狠狠宰她一笔?

她的银行卡余额不多哇!

带她来这么偏僻的地方修车,没劫色只能劫财了!

顾墨不知道冷夏怎么编排他的,见她不动,只能再次上手提着她上了后座。

“甭管听见什么声都不要下来!”

顾墨再次耐心地解说着,顺带按下了挡板,车厢内的光线暗了几个点,顾墨又“砰”地关上了门。

前方的视线被挡,冷夏只能就着玻璃望向外面,只见一个矮胖矬的男人从一辆醒目的红色法拉利车上下来,憨态可掬地走向顾墨。

这么一对比,顾墨无疑高大上N倍!

“这男人,还真要命的好看!”冷夏嘀咕着,只不过她不知道,车里的监控早已录下她的一举一动。

黄高野夹着香烟走向顾墨,吞云吐雾间,掏出一根九五递给顾墨,顾墨睨了他一眼,“你这习惯能不能改改?”

顾墨不抽烟不酗酒,开豪车住洋楼,随意一个投资转向便能牵动徽城的经济效益,只不过这个钻石王老五一直零绯闻,在名流圈中一直暗传顾墨有隐疾,为此,顾父顾母没少为这个儿子四处打听偏方,只希望儿子早日康复传宗接代。

黄高野憨憨一笑,收回香烟,“哥,我明儿改。”

顾墨担心车上的冷夏会跑下来,直奔主题:“把我车子倒视镜处理一下,还有,开一张一百万的收据。”

黄高野吞了口唾沫,他这老大是闹腾哪样?他们的关系铁到女友共享的地步,只不过顾墨一直看不上他的那些女友们,嫌他浪费精子。

今儿可是头一遭看不懂顾墨,不过他也是有分寸的人,老大这样安排必然有道理,黄高野吩咐厂里的高级师傅去处理顾墨的车子,他则领着顾墨上了二楼会议室。

冷夏坐在车上无聊透顶,好不悲惨的事是手机早就没电关了,也不知道她的闺蜜打不通她的电话会不会跳墙?

冷夏到处翻了一下,发现了两袋饼干。

冷夏自言自语:“这是人家的东西,不能乱动!

吃一点又没关系,不就一袋饼干吗?”

挣扎了半天,扛不住饥饿感引发了胃痛,冷夏三下五除二撕开了包装袋。

003 全宇宙都不服

冷夏往嘴里塞了好几块饼干,口齿不清地说:“这饼干还真好吃。”

吃完一包不过瘾,冷夏又撕开了另一包,她的视线除了放在饼干上就是投给了修理倒视镜的师傅身上,师傅修完时,冷夏也顺利地吞下最后一口饼干。

顾墨与黄高野上二楼,进口墨金沙大理石铺成的地板,明亮如镜的瓷砖,华丽的水晶吊灯,大叶紫檀定制的办公桌,豪华的无与伦比。

顾墨站在窗前,黄高野亲自沏茶倒水,就怕他手下的人怠慢了顾墨。

“哥,喝茶,今年的新品,真宗的雨前龙井!”

黄高野举着茶杯递到顾墨跟前,顾墨单手接过,浅酌一口,随手将茶杯放在了窗台板上。

黄高野疑惑了几十秒,他不懂,一向喜茶的老大,今天怎么兴致缺缺?

顾墨望着楼下的迈巴赫,心想那个女人在做什么呢,俩人相识也不过二十来分钟,但为什么就吸引了他的注意?

相貌?比她美的多的是!性格?一看就不是乖巧的女孩!

黄高野耐不住这么寂静,试探地问:“哥,是不是遇上烦心事了?”

顾墨回头,扫了眼黄高野,他想黄高野这个情场高手也许能帮他解决困惑,不过,如果把冷夏说给他听,以他对黄高野的理解,不用过夜,他的爸妈一定会杀到他家对他威逼利诱,套出冷夏的事来。

一定不可以这样!顾墨笃定,这个有趣的女人,他要一点点地研究。

为了安抚黄高野,顾墨说:“高野,你忙你的去,修车的事,我不想父母担心。”

黄高野听出顾墨话里话外的意思,让他别过问别多嘴,他连连点头:“放心,哥。”

黄高野默默地退到一边玩手机。

顾墨的一颗心像猫爪一样,他还是没忍住地掏出了手机,连通了车载摄像器。

顾墨看见的画面是冷夏靠在他车上睡着了,这女人的心还真大!

顾墨又倒退了一点,回到冷夏被他推上车的地方。

冷夏撕开包装纸,冷夏吃下了饼干,冷夏警惕地瞄着车窗外……

冷夏的一眉一目,顾墨都看的津津有味。他的嘴角晕起不自觉的微笑,黄高野在顾墨掏手机的时候已经悄悄地关注他的一举一动。

此刻,他的“兄弟”群已经炸开了锅:

“野子,你确定顾老大的笑不是你P出来的?”

“就是,以我对顾老大的了解,他是绝对不会对着手机笑十秒以上的!”

“黄老总,你说你用顾老大吸引流量,是不是胆大包天的缺心眼!”

“我看黄老总不是缺心眼,他是坏心眼,明知道顾老大屏蔽我们的信息!不然,他没胆!”

“顾老大屏蔽我们,还不是因为你们这些人不务正业。”

“三毛猴,你别瞎比比!顾老大是我等望尘莫及的人物,我们不务正业不就是为了衬托他嘛!”

……

黄高野没理会震动个不停的手机,小眯眼尽可能地瞪大,生怕错过顾墨的一丝表情变化。今天的老大一定有问题!

平日里,他除了工作就是应酬,手机只是他的联络工具,绝对不是用来消遣休闲解闷的!

今天倒好,十分钟过去了,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笑的那么开心!

黄高野越想越好奇,控制不住地起身走到顾墨跟前,还没开口,顾墨率先说:“车修好了,我走了!”

黄高野后知后觉,体重过头的他跟在大长腿的顾墨身后,很快就被落下十步台阶的距离,他急着喊:“老大,别走啊!看见啥乐活的事,和弟兄们分享一下呗?”

顾墨自然听见了黄高野的话,板着脸接过收银台递过来的发票走的特别急,他绝对不容许黄高野遇上冷夏。

黄高野出门时,顾墨已经驾着车子绝尘而去,黄高野点开微信群,发了一条语音过去:“兄弟们,谁能调查出顾老大今天为啥乐活,一个月的夜宵,我包了!”

黄高野的“兄弟”群再一次炸开了锅……

顾墨上了车,尽量轻手轻脚地发动车子,他不想惊醒冷夏。

抵达住宅楼下时,顾墨轻轻地摇下挡板,他今天没回别墅,而是带着冷夏回到了公司附近的住宅楼,这里,他的父母不会过来。

冷夏吃饱了就睡,这与她的经历有关,从小跟着妈妈两人相依为命,妈妈冷书是那种清高的大小姐样,不愿意抛头露面出去工作,她们俩靠着她不知名父亲丢下的余额苟活着,每天晚上只能吃一碗稀米粥,为了不让饥饿那么明显,冷夏只能蜷缩着身体早早上%床睡觉。

冷夏再次醒来,是被路过的哈士奇叫醒的。

冷夏揉了揉眼睛,四下看了看,此刻已经夜里十点多了,路上的行人也是三三两两的。

“我睡过了?”冷夏习惯性地自言自语,自从冷书死后,她一个人为了对付寂寞,只能自问自答。

顾墨在冷夏起身的瞬间,恢复了清冷的面容。冷夏语毕,顾墨幽幽地说:“冷夏,你不把自己当女人看?”

冷夏听懂他的意思,骂她一个女孩子不矜持,睡陌生男人的车。虽然这件事错在她,可冷夏依旧嘴硬道:“你管我把自己当什么!好了,车也修好了,多少钱?我赔你!”

冷夏心里郁闷,今儿个遇上顾墨,她就突然感染上了犯迷糊的毛病。

夜色朦胧,没开灯的车厢内视线不是很好。顾墨勾着得计的微笑,轻启薄唇:“修车费100万!外加你吃了我的两袋……”

顾墨顿住,冷夏张大了嘴巴,100万?!

她赔不起啊!

顾墨很满意冷夏吃惊的沉默,继续轻飘地说:“外加狗粮一千块!”

“什么?就两袋破饼干要一千块?”冷夏从座椅上弹起来,她忽略了那两袋饼干是……狗粮!

顾墨噙着清贵的微笑说:“没错,新西兰原装进口的狗粮!”

顾墨愈发地好奇身旁的女人,她不介意吃的是狗粮,而只关心狗粮价格太高,全宇宙他都不服,他只服冷夏这个稀奇的女人。

不过,他确实耍了心眼,这狗粮也就一百多一包,之所以报价这么高是因为想看这个女人炸毛的样子,搞笑而又可爱。

“这……这么……贵?”

“贵”字的音已经被冷夏卡在喉咙里没发出来,她是有多奢侈,随便一吃就吃了一千块大票子!

这太可怕了!冷夏接受不了!她急得抓头揪耳,最终,她狠下心来,底气不足地说:“顾先生,饼干的钱我先赔给你,修车的钱,我可以……分期付款吗?”

冷夏说的战战兢兢,早知道两袋饼干那么贵,怎么也得慢慢品尝品尝,品出一千块大餐的味道吧!

顾墨没急着回答,钓足了冷夏的胃口,冷夏急得头毛心都冒汗了。

“可以!”

顾墨此话一出,冷夏揪着的心放了下来。

不过,已入狼窝的羊还能逃掉吗?

顾墨说:“冷夏,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既然我答应你分期付款,那你是不是应该拿出你的诚意?”

诚意?冷夏警惕地抱住胳膊,莫非他还是准备劫色?

冷夏的小动作自然落在顾墨眼里,他好笑地扬起唇瓣:“难道冷夏小姐不该……

白字黑纸立下字据?”

冷夏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她多心了,或许顾墨没有那么阴暗,是她防人之心过重了。

顾墨适时打开车顶灯,冷夏的红脸一览无余,顾墨压抑着笑意,这个女人也太好逗了,随便说说就红了脸,不过,那白里透红的小脸蛋还真有点诱人。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顾墨不是一个自制力差的人,但是今夜,他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失控。

冷夏尴尬地说:“应该的,应该的。”

应该个毛啊!100万,就是三餐吃一顿也得十几年才能还清吶!冷夏快速地在心里盘算这盘账。

“既然冷夏小姐也这么认为,那下车吧?”

顾墨说完,率先下了车,不急不躁地站在一旁等冷夏。

冷夏着急忙慌地下车,又急言:“顾先生,我想看……”

冷夏想看下顾墨的修车发票,却有些说不出口,能开的起迈巴赫的人不至于讹诈她吧?

冷夏局促的不知如何是好,顾墨了然地从上衣口袋掏出事先准备的发票递到冷夏跟前。

瞥见上面几个零的发票,冷夏心底一阵恶寒,七月的炙热与内心的寒冰震的冷夏打了一个冷颤。

冷夏呆滞了一会儿,她想着该说些什么打破这个窘境,思来想去,冷夏哆嗦着红唇说:“顾先生,这……你自己收着吧,分期付款的合同,你想怎么拟订?”

她想好了,结合顾墨的要求与她的实际经济状况,能协商一致最好,如果实在不行,跑路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顾墨笑着收起发票,意味不明地扫了眼冷夏,这一眼扫的冷夏更加心虚,让她觉得她还没跑就已经被顾墨识破了一般。

冷夏只能硬着头皮,硬生生挤出一丝微笑,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的笑比哭还难看。

“走吧!”

顾墨说完独自朝前走,冷夏仓惶地喊出口:“去哪?”

“签协议!”

顾墨没回头,清凉的嗓音回答了冷夏。

冷夏望着顾墨的背影,挺拔如松大概说的就是这种男人吧。

顾墨看着冷夏投在地面上的影子,唇边的笑意更甚,好骗的女人!

004 不屑借宿他家

冷夏跟在顾墨后面,这个住宅楼是独栋独户型的,在经过门卫处时,冷夏注意到保安那惊呆的眼珠子。

面对着第一次见面的男人,冷夏对顾墨一直处在防范的状态,她随身携带的防狼器不止一件。

顾墨打开门时,“啪啪啪”地按亮了家里所有的灯。

白色的墙壁、原木色的桌椅、水晶色的吊灯、浅灰偏白的窗帘,米白色的沙发,屋内大件小件看着不起眼,却都是价值连城的定制品。

顾墨瞅着冷夏的高跟鞋,指着鞋柜边仅有的一双拖鞋告诉冷夏:“穿这个!”

顾墨说完进了屋,冷夏望着面前的男士棉拖鞋,犹豫了半天还是光着脚进了屋子,冰凉的地面降低了盛夏的热度。

顾墨灌了大半杯温水进肚,瞧见光着脚丫子的冷夏,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他家屋内空调在回来半个小时前已经设置了冷气,此刻光洁的瓷砖上冰凉一片。

顾墨睨着冷夏,心里堵的不快,她这是嫌弃他穿过的拖鞋?

顾墨心里这样想着,说出口的话又变了,“如果你不嫌累,可以继续穿你自己的鞋。”

冷夏本就拘谨,捏着她的手提包挡在两腿间,脚底的凉意,她已经感受到了,她从小营养不良导致体弱多病,她知道再站下去会面临着生病的危险,可她排斥男人的性子很坚决。

冷夏扬起微笑:“顾先生,我们先签协议吧,还有,这是一千块钱现金。”

冷夏说着,便急忙拉开手提包拉链,这个月刚发的两千块钱工资,五百块钱用来还墓地的余款,一千五用来生活,现如今,赔一千给顾墨,她只剩下五百块钱的生活费了。

日子有多苦,她只能顿顿啃一块钱的方便面了。不过,她执着地想着,等还清冷书的墓地钱,她就可以奔小康了,可眼下,墓地的价格是水涨船高,加上她是按揭付款,这个还款的雪球越滚越大,不知道何时才可以融化这个雪球?

“先换鞋!”

顾墨清冽地语调让冷夏有些恍惚,他这是关心她?怎么可能?他有这么好心?

一定不会!

真的好心,就别让她赔偿啊,还有那两包狗粮,多贵!吃的她甭提多后悔!多心疼了!

冷夏站在原地没动,顾墨走向冷夏,停留在她鞋尖前,抬起的右手,本能地扯了下冷夏的脸蛋。

顾墨意识到他的失态,随意地挑起话题:“客随主便,不懂?”

顾墨没给冷夏消化的时间,转身去了门口,捡起那仅有的棉拖放在了冷夏跟前。

冷夏被顾墨占了便宜,可她再次后知后觉地慢半拍,等顾墨放下棉拖时,冷夏毫不留情地甩了一巴掌过去。

自记事起,顾墨就深知他是被人捧着长大的,别说挨揍了,就是一句重话,也不曾听过,但是今天,他却被一个女人扇了一巴掌,这脸丢到太平洋去了,丢的连点回声都没听见。

冷夏握紧打人的那只手,虽然她欠他钱,可不代表他就有权利轻薄她!

冷夏不咸不淡地说:“一码归一码,我们之间除了债务瓜葛,不存在任何肢体纠缠!”

顾墨望着冷夏水汪汪而又倔强的杏眼,心中的怒火早已消了一半,他不再是十八九岁的小伙子,他是28岁的有为青年才俊,冲动这个词早就是他的绝缘体,可偏偏对这个一面之缘的女人破了一次又一次例。

顾墨面色有些难看,可又不想对冷夏步步紧逼,只淡淡地说:“一巴掌的事,下不为例!签合同吧。”

顾墨转身进了书房,冷夏也察觉了顾墨的怒火,僵在原地没动,顾墨很快就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叠文件。

“这里有五份,你自己挑选。”

顾墨递过文件,又想到之前莫名挨了一巴掌,继而把文件放在沙发上,他则进了卫生间。

冷夏听着卫生间的水声,估计顾墨在洗澡,她只好坐到沙发上,拿起文件看了起来。

冷夏先是大致扫了一下,五份文件全是关于100万还款的方式,无非每个月多还或者少还,但是有一份很奇怪,不需要冷夏赔钱,只需要免费给顾墨当三年的保姆。

三年很快,而且三年也挣不了100万,这无疑对冷夏是个好选择,可冷夏却放弃了。

冷夏拎起最上面的一份,每个月一千块钱的还款是她能承受的。

冷夏将其余的文件放在茶几上,虽然疑惑顾墨办事的速度快如闪电,可她深陷在100万的巨款中,导致脑回路比较僵。

顾墨洗完澡出来时,冷夏靠在沙发上发呆中。

顾墨举着一杯温水走了过来,水晶吊灯璀璨的光亮打在冷夏的头顶,肤如凝脂、秋瞳剪水应该就是如此吧,顾墨暗自想着,如此有心地打量一个女人,顾墨还是正儿八经的第一次。

冷夏发现面前的黑影,倏地抬眸,有些局促与不安,很快就被她掩饰过了。

顾墨浅浅地喝了一口水,清冽启唇:“选择好了?”

“嗯,我选择这个。”冷夏急忙站起来,递过文件,速度快的生怕顾墨会反悔给她选择的机会。

顾墨没接文件,只是轻轻扫了一眼,在进黄高野的汽车修理厂时,他已经吩咐助理调查了冷夏以及打印了这五份文件。

其实三年保姆是对她最好的选择,顾墨希望冷夏选择这个,可又不希望冷夏如此的现实与肤浅。

顾墨注意到文件背面数字“1”,已经知道冷夏选择了一个月一千块钱的偿还方式,他有些庆幸又有些失落,他想困她在他身边,显然这个计划落空了。

冷夏见顾墨久久不出声,担心他出尔反尔,赶紧说:“顾先生,谢谢你给我选择的机会,你放心,我每月月初定时还款。”

“嗯。”

顾墨轻轻哼了一声,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人情练达无所不通,此刻却不懂面前的女人。商场上的杀伐果断用在冷夏身上,显然行不通,冷夏放弃三年保姆的机会已经表明了她的与众不同,也正因为她的选择,让顾墨更加好奇她。

得到顾墨的肯定,冷夏喜不自胜,舒缓的嘴角看的顾墨心情也跟着很好。

“顾先生,实在抱歉,给你造成了困扰,还有这个……”冷夏举着文件,继续说:“谢谢你让我慢慢赔偿你。”

顾墨不吭声,冷夏尬笑:“顾先生,再见。”

不是再见,是再也不见!

冷夏嘴上道谢,心里把她的霉头算在了顾墨身上,如果他不把车子停在那里,她也不至于背上巨债!

冷夏想,她上辈子一定摧毁了银河系,要不就是人人喊打的大财主,这辈子才穷成这样。

顾墨站在冷夏面前,没吱声也没让开,冷夏无奈地从顾墨身边绕了过去。

来去一阵风,冷夏提着她的高跟鞋逃窜出顾墨的家,一直进了电梯,冷夏才穿上了高跟鞋。

顾墨盯着冷夏离开的方向,半天没动,直到“轰隆”一声,窗外电闪雷鸣呼啸而过,七月的梅雨说来就来,而且来势汹汹。

顾墨赶紧推开窗户,看着瓢泼的大雨嘴角上扬。

点开视讯,看着屋檐下的冷夏抱着手臂、缩着脖子的狼狈样,笑意生辉。一口饮尽杯中水,顾墨拧开门走了出去。

冷夏望着大雨,嘀咕着:“老天爷,你是不是见我好欺负,故意整我?还一套接一套的!你有本事下冰刀子啊?”

冷夏将今天晚上的事想了一遍又一遍,再次感叹:“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

下雨声与雷声混作一谈,冷夏丝毫没注意朝她走近的人影。

顾墨走到冷夏边,望着从夜空倾泻而下的大雨,厚薄适中的唇瓣冷冷出声:“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我可以免费借宿一晚。”

冷夏被顾墨的声音震的有些神经错乱,这男人又想劫她什么?

她已经够穷了!

劫色的话,她一定废了他!

冷夏放下手臂,抬头挺胸、傲气十足地说:“不用了,这梅雨也是一阵阵的。”

言下之意很明显,她不屑借宿他家。

顾墨听冷夏这样说,不再坚持,转身回家了。路过保安室时,对保安员说:“让屋檐下的女孩子在大厅避雨。”

保安员小王赶紧堆笑说:“好,好,我马上安排。”

小王也很奇怪,这个顾先生自从去年买下这里,就没见过一个女人来过这里,刚这女孩来了,还以为是女朋友之类的,不成想,下这么大的雨还是被顾先生赶出门外,估计这女孩也是主动送上门、倒追未遂。

小王叫冷夏进来时,看她的眼神只剩下同情。

顾墨回到家里,拨通了助理邢飞羽的电话:“飞羽,安排一场人工降雨。”

电话那端的邢飞羽不敢相信他的耳朵,这外面的大雨已经够大了,而且这梅雨已经下的够久了。

邢飞羽自然知晓总裁的脾性,他不是一个随意妄为的富二代,他们的总裁一直用实力说话办事,今天这一出,唱的是啥?邢飞羽真的不懂。

他问得小心翼翼:“总裁,这雨?”

顾墨看着窗外雨势小了一点,话锋凌冽:“照我说的做,找准我房子正门口的点,只要雨停了,就人工下雨。”

邢飞羽听出总裁的不耐烦,急忙答应下来:“是,总裁,立马去办。”

邢飞羽挂了电话,立马安排工作,吩咐完一切,陷入沉思,总裁这是搞什么鬼?

他听着外面的雨声,祈祷这场雨一直不要停,也不知道他安排的下雨能不能如总裁的心意?

005 败家的女人

雨势渐渐小了,冷夏松了口气,再等等,她就可以回去了,杵在大厅里,这保安看她的眼神特别怪异,她紧张地捏紧手提包,尽量背对着保安。

当外面的梅雨变成细针样时,冷夏不管不顾地冲进小雨中。

顾墨发现那抹纤细的身姿,眉头拧成川字,这邢飞羽办事越来越无能了!

他在快速思考着,如何追上去,又不让冷夏觉得他不怀好意。

顾墨第一次碰上了棘手的问题。

坐在车里的邢飞羽也是捏了一把汗,人工下雨?拿瓢泼么?总裁家门前的空地那么大,显然比较困难,他也只能安排五架无人机安排人工下雨,见雨小了,邢飞羽赶紧下令发射。

遥控指挥的无人机喷洒开水花。

屋漏偏逢连夜雨,冷夏的心情如置冰窖,她刚冲进细雨中,就被大雨一通浇,就好像站在喷泉中央,被水灌一样,灌的她的脸蛋生疼生疼。

冷夏退回大厅,身上的衣服被雨水浇透,此刻正沿着裙角“啪嗒啪嗒”地砸在瓷砖上。

保安瞧着冷夏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已经动了恻隐之心,冷夏尴尬地冲保安笑了笑急忙背过身体,又紧紧抱住胳膊,大门玻璃上已经映出她此刻的狼狈样。

夏天的衣料本就不厚,再被雨一淋,已经紧紧地巴在身上,也将她发育不良的躯体暴露无遗,冷夏护前又顾不了后,就算冷书去世那天,她也没像今天这么狼狈过。

冷夏只能瑟瑟地蹲在了墙角,不让更多人发现她的难堪。

顾墨在看见冷夏被水灌的透彻时,将邢飞羽诅骂了一遍,他急忙冲出房门,在看见缩成一团的冷夏时,他又风风火火地回了家,找了件衬衫又破门而出。

顾墨走到冷夏身旁时,轻声说:“起来!”

顾墨说完,发觉他说的话太生硬,清了清嗓子又说:“我不想我的100万打水漂!”

冷夏抬起白皙的有些羸弱的脸蛋,只是眼底的坚硬不曾动摇过。

他竟然担心她死了没法子赔钱!果真是黄世仁,心狠毒,嘴巴也刻薄!

冷夏下定决心,不蒸馒头争口气,她坚决不要借宿他家。

顾墨盯着冷夏,恨铁不成钢地想,她为了争一口气竟然将身体也不顾?是不是真傻?难道万事不以利益为先?

犟不过冷夏,顾墨低下身将他的衬衫裹在冷夏身上,冷夏望着顾墨,好看的眸子如松竹,清中带硬,七分清,三分硬,恰到好处。

他长的还真不赖,不过,人品坏到家了。

顾墨担心她继续待下去会着凉,丢下狠话说:“如果不想我动手碰你,赶紧上来。”

顾墨转身,留给冷夏挺直的后背。

冷夏望着身上的白衬衫,干净而又熨的平整,想到她现在的窘境,冷夏默默地起身跟上顾墨。

“洗浴室在那边,你自己安排,毛巾用品,抽屉里有新的。”

顾墨说完,又扫了眼冷夏滴水的衣服,继续说:“衣服,不嫌弃就穿我的,嫌弃的话,你自己想办法。”

落魄的凤凰不如鸡,更何况她本来就是一只被人嫌弃的麻雀,她除了接受别无他法。

冷夏进了洗浴室,哗啦啦的水声响起,顾墨才拨通邢飞羽的电话。

“你可以下班了!”

“是,总裁。”

邢飞羽松了一口气,冲手下人说道:“收工!”

就在邢飞羽等人的车子离开后,路边一辆灰色的面包车也缓缓地发动车子,黄高野正四仰八叉地靠在车背上打盹。

“老板,这消息要发布出去吗?”

黄高野的贴身管家周安问得小心仔细。

黄高野猛地睁开眼,虎视眈眈地盯着周安,一字一顿地说:“你不知道那里面是我老大?”

周安惧怕地擦了擦额头,急忙说:“知道,知道。”

正因为知道,他才问的,他的黄少爷什么时候这么务正业了,他还以为自家少爷终于长大懂事,开始树立竞争对手,原来他多心了,他的少爷只是来八卦而已。

黄高野一张张地翻着相片,笑的灿烂,一面笑哈哈地说:“老大啊老大,终于让我逮到把柄了吧。”

黄高野上完第一张照片,他的“兄弟”群又一次闹腾开:

花心花花更健康:“野子,大下雨天,你不捂被窝,在外面捣腾什么?”

我爱黑搞黑:“我估计野子又在吊美眉,不过,这么大费周章的不是他的风格。”

林志玲在隔壁:“估计碰上不为金钱所动的妞了。”

……

三毛猴:“该干嘛就干嘛去吧,泡妞的事有什么可聊的。”

坐在电脑前的三毛猴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的审阅,惯性地拿出手机,一眼看出黄高野的照片取景他们的老大顾墨家,为了不让吃瓜群众扒出顾墨的事,赶紧打断他们围观之心。

三毛猴的本名叫楚牧,只因在家排名老三,性格偶尔急躁,微信名自称三毛猴,他是白手起家的三好青年,不矫情不高傲不堕落。

楚牧拨通顾墨的电话,开口便切中顾墨的要害。

“老顾,谈恋爱了?”

楚牧是唯一一个敢称呼顾墨为老顾的人。

顾墨唇瓣边噙着笑,清朗的双目转向洗浴间的方向,愈发心奇。

原来女人不是麻烦的物种。

顾墨沉着嗓音说:“你也是八卦的人?”

楚牧爽快的笑声传了过来,“老顾,如果换作其他人,我定不闻不问。”

楚牧的言下之意很明确,顾墨一直对女人没好感,他们几个兄弟也一直以为顾墨如名流圈中传言的那样:身患隐疾。

顾墨听着楚牧八卦之音,准备狠狠地怼过去,只不过,浴室门打开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顾墨不着痕迹地摁断电话,防止再有好八卦之人电话骚扰,顺手关机。

冷夏穿着顾墨的衬衫走出来,因为身姿纤细,衬衫很好地遮到膝盖处。

冷夏望了眼顾墨,窘迫地移开视线,她想说些什么缓解她的尴尬,“谢谢,等雨停了,我立马离开。”

顾墨清淡地望着冷夏,轻轻地“嗯”了一声。冷夏见顾墨清心寡欲样,渐渐地放开心情。

顾墨见冷夏出来的一瞬间,脑海中不知不觉冒出“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他只觉得喉头干燥难咽唾沫。

他想上前揽她在怀,如果再啃一口,必然更加美味。

只是,他不想吓跑她。

四目再次想对,顾墨不知觉地红了脸,这还是带动徽城经济发展的顾氏总裁吗?

顾墨见冷夏站在那里,也瞥见光着脚丫的她,脚背上磨破了皮,一定是她的那双高跟鞋不合脚。

他想继续陪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会,可不想她受累地站着,他想腾出空间让她放松一会。

顾墨强装无所谓地说:“你自便,累了可以在这里休息。”

顾墨指着米白色的沙发告诉冷夏,说完就进了卧室,他还有一些工作没有处理,但他没心思处理了。

冷夏见顾墨离开了,顿时神清气爽,她避讳男人的靠近。

之前顶着高跟鞋站了太久,此刻的冷夏特别需要一个歇脚的地方,冷夏毫不犹豫地卧进沙发里。

这一天尽是事!冷夏揉着太阳穴,甚是惆怅。

外面的雨一直在“啪嗒啪嗒”地敲打着窗户,冷夏渐渐地迷糊起来,直到抵不住困意合上眼。

躺在床上的顾墨翻来覆去,他从来没有这么早进卧室休息过,在他过去的生活中,只有学习与工作两件事,他从没对一个女人动心,而且还是一个一见面就败他家的女人。

毁了他的车,吃了他的狗粮,还偷了他的心。

顾墨睡着时天空已经泛出鱼肚白了。

“阿嚏!阿嚏!阿嚏!”

在接连打了三个喷嚏后,冷夏惯性地拉了拉身上的毯子,毛茸茸的软乎乎的,这毯子真舒服,这是她的毯子吗?

绝对不是!

冷夏惊醒,倏然坐了起来,放眼望去,她竟然在顾墨家睡着了,她觉得顾墨一定是她的克星,自从遇见他,她的安全意识逐渐消失。

导致她竟然留宿一个男人的家里!还睡了一夜!

而且睡的挺香!

冷夏裹着珊瑚绒毯子,烦躁地揉搓着本来就乱糟糟的头发,后知后觉地想到这个毯子是顾墨盖过的,惊的直接扔掉毯子。

冷夏挪动小腿,打算离开,却忽然发现两腿酸胀的难受,仿佛被拆开重装了一样,一个不好的念头出现了,她被强了?

冷夏从未有过的慌乱,她赶紧起身,光着脚丫子踩在冰凉的地面上,“啊嚏!”

一定感冒了!还能再衰点吗?一夜之间,破财不算还毁清白!

冷夏愤恨地掏出手机准备报警,却意外地瞥见米白色沙发上的鲜红,她这是……

来了……

大姨妈!

还好还好!只是大姨妈!

冷夏庆幸地拍着胸口。

此时,晨跑回来的顾墨推门而入,映入冷夏视线内的是满眼的大长腿,白色的短款休闲运动服称的他邪肆张扬又朝气,白色的毛巾随性地搭在肩头,额头的汗珠一滴滴地滚落到地板上。

西装革履的他端的高高在上,休闲打扮的他又是另一番姿态。

006 我说我是凯特王妃,你信不?

顾墨推开门就看见惊慌失措的脸蛋,甚至有些苍白,他抡起肩头的毛巾擦了把额头的汗珠后说:“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说。”

冷夏瞥了暼顾墨,又挫败地看了眼米白色沙发上的一大片红,不自觉地夹紧竹签腿,这血流的真不是时候!

冷夏的一连串动作如数落进顾墨眼底,只是他没懂这女人啥意思!

冷夏又将视线放在顾墨身上,这男人开豪车住豪宅,这家里的装饰虽然她不是很懂,但是一定不便宜,这沙发脏成这样……

真够血腥的!

冷夏吞了口唾沫:“我会洗干净!”

“呃?”

顾墨听清了,但没听明白,他疑惑地朝冷夏走过来。

冷夏吓的一屁股坐回沙发上。

顾墨走近,冷夏纤细的身姿瘦的如纸片一样,小脸白的吓人。

顾墨没来由地心疼,“你还好吗?是不是淋雨生病了。”

听顾墨这样一说,冷夏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把沙发睡脏了,你放心,我马上收拾干净。”

冷夏又咋咋呼呼地站起来。

又多了一片鲜红,异常的醒目!

倏地,顾墨与冷夏同时红了脸。

顾墨还没见过女生的大姨妈,但是生物课上的知识却装在他的脑海里,他没停留地转身出了门。

看着关上的门,冷夏舒了口气,看来顾墨也不是万恶不赦,他这是给时间给她处理问题,冷夏不再停留,一股脑掀开沙发垫,抱进洗漱间。

顾墨出了自家的门,耳根子红的发烫,他靠在墙壁上,消化着刚刚看见的一幕,见冷夏那样的无措,他体贴地让出屋子给她处理,可处理完了,他与她就要分开?

这不是他想要的!

顾墨眸色一深,走进电梯,来到楼下的超市买了包卫生棉,又匆匆回了家。

果然,那个小女人正在洗漱间放着哗啦啦的水声,顾墨勾起深深的唇瓣,又给秘书挂了一通电话。

冷夏洗的腰酸背痛,外加四肢乏力,只是她不知道正因为她的这一举动,彻底掉进了狼窝。

顾墨在书房处理昨天遗留的工作,忙完出来时,冷夏正候在洗衣机旁等沙发垫脱水,冷夏干起这些事,手脚也麻利,她洗完了沙发垫,也简单地清洗了裙上的血渍,只是没有卫生棉,只用草纸垫吧着,实在硌人。

等解决了这个问题,离开顾墨的家,她就可以自由了,冷夏想的出神,丝毫没发觉靠近她的顾墨。

“你洗了我的沙发?”

“嗯。”冷夏被清冷的问话惊的回神,急忙回答。

顾墨阴沉着脸没吭声。

冷夏深知,现在的女孩不会料理家务的居多,但是她是例外,她会处理这些琐事,而且她相信她也会收拾的很好,冷夏又补充地强调着:“顾先生,你放心,我绝对洗的干净,一尘不染……”

与新的一样……

冷夏最后一句话压在了心底,适时地闭上了嘴,因为顾墨的脸色黑的如乌云压顶一样。

识趣是她一贯的优点!

顾墨清冷地扫了冷夏一眼,颇为不屑地说:“冷小姐,你是不是缺少生活常识?”

冷夏瞪着水韵的眸子,脱口而出:“那尼???你开什么国际玩笑?”

冷书去世好几年了,她没有生活常识!她能长大?

顾墨盯着冷夏,见她愤怒的模样,真想一把搂住她,强制据为己有,不过,相处下来,他已经将冷夏的性子摸的七八分透了,温水煮青蛙,外加赶鸭子上架,这招绝对适合她。

得到她的人不是真本事,而且也很吃亏,顾墨深知他一见冷夏已经失心,如果得不到冷夏的心,那岂不亏到织女星去了!

顾墨挺直着腰板,视线没放在冷夏身上,他不忍心看她无辜的样子,顾墨语音凉凉:“冷小姐,你觉得真丝遇水会怎样?”

冷夏听顾墨说着,吃惊地半张着嘴,刚刚抱起沙发套时,是有那么一点犹豫,沙发套的手感柔软滑爽,只不过很快就被她否决了,纵使顾墨再有钱,也不至于用真丝做沙发套,难道沙发不是用来坐的?摆设而已?

显然不是,他都指名了她可以在沙发上休息的。

可眼下是怎么回事?

冷夏久久没出声,她心虚了。

顾墨继续说:“不说话,当默认了?很好,那赔偿吧!”

赔偿?她已经赔的够多了!

冷夏急口而出:“等等,你说的我压根就不懂!你说了这么多,也该让我说说吧?”

顾墨双手环胸,掩饰他的慌张,他还从来没把计谋使在一个柔弱女人身上过。

心里不淡定,模样倒是气定神闲,顾墨操着30度的微笑说:“你可以说。”

冷夏懒得理会顾墨的笑意,此刻于她而言,要她的钱无非就是要她的命了,她真的没钱了。

“顾先生,昨夜是不是你告诉我,累了可以在那里休息?”

冷夏指着沙发的方向问。

顾墨点头,笑意不减。

“那顾先生在我承诺会清洗干净时,你是不是没有任何特意交代?”

顾墨再次点头。

“那好,既然我的一切行为都是你默认的,至于真丝遇水的问题,是不是与我无关?!”

冷夏只想撇清一切与红色毛爷爷有关的赔偿。

顾墨眸色深深,眉尾高挑,这个小女人为了钱还真会推卸责任,不过嘛,他既然打算“对付”她,岂会让她轻易地逃掉呢?

“冷小姐,你说的言之有理。”

冷夏一听,心里有些窃喜,只要不让她赔钱,一切好说。

就在冷夏高兴之余,顾墨幽幽地说:“不过,你并没有告诉我你的清洗方式,正常人的思维是干洗,而你……”

顾墨没说下去,食指却指着正在滚动脱水的洗衣桶。

冷夏慌的有些站不稳,强词夺理不是她的强项,她要怎么办?

无计可施的冷夏弱弱地说:“谁会闲得无聊用真丝做沙发套!”

真丝多娇嫩啊!

早知道是真丝沙发套,她宁愿睡浴缸。

顾墨瞥了眼冷夏:微微嘟着唇瓣,我见犹怜的神情,恍惚而又气恼。

还真是让人怜爱的女人。

“我的沙发,我乐意!”

顾墨神补句,冷夏气的牙根痒!乐意个大头鬼!反正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顾先生,那你想怎么办?事情已经这样的!”

“赔钱啊,难道冷小姐还有别的偿还方式?”

顾墨笑的灿烂,气的冷夏咬牙切齿。

“没钱!”

穷到极限,就剩下光脚的还怕穿鞋的心理了,冷夏说的气昂昂。

顾墨努力憋着笑,也不知道这个小女人是不是真的不把他这个钻石王老五放眼里,耍赖恼火起来丝毫不注意淑女的形象,她真的与他平日接触的名媛不一样。

“冷小姐姿色还可以,男朋友总该有吧,让你男朋友替你赔偿也一样。”

他调查来的她的信息少的近乎白纸,生父不详,母亲早逝,24岁,专科学历,超神科技有限公司的一名初级销售员,薪水低还需要还墓地贷款。

除此之外,她的信息再无更多。

提起男朋友,冷夏眼珠子恨不得瞪出血来,男朋友就是老鸨,竟然想逼她为娼,这算哪门子男朋友!

“我没男朋友!”

顾墨听闻,心里似淌过清凉的溪水,甭提多舒服了。

“那家人呢?”

“死了!”

冷书早死了,冷夏回答起来不痛不痒。

“朋友呢?”

冷夏不悦地抬眸,大有咄咄逼人之势:“顾先生,这是我们之间的事,至于扯上我的朋友?”

她的朋友不多,不过闺蜜倒有两个,只是,她不愿意欠他们太多。

尽管她已经欠到还不清的地步了。

冷夏生气了,顾墨也知晓她的弱点在哪里了,合时地说:“那好,既然冷小姐也是这样认为,那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吧!”

顾墨走向沙发那里,一屁股坐了下来,其实还是挺绅士挺优雅地坐下去的,只不过冷夏堵着气,怎么看顾墨都不顺眼了。

“坐吧。”

顾墨招呼冷夏坐,冷夏心里冷哼:坐不起!随便一踢一百万没了,随便一吃,一千块没了,随便一洗,不知道又要多少票子,他的磁场周围都是明码实价,她真的碰不起啊!

顾墨看透冷夏的小心思,也不再勉强她,“我这沙发套一年前定做的,一套五万八,抱枕套一千五一个,一起四个,两旁的单人位一万一个,剩下的就是这个了。”

顾墨很轻飘地指着被冷夏拆掉清洗了的三人位沙发。

三万二!又是一个天价!冷夏连着倒吸好几口凉气,囊中羞涩再一次让她感到深深的无力。

她想哭,可没有哭的资本。

“虽然是去年定做的,不过在你坐过以前,这张沙发还没人坐过,所以,也不会有什么折扣可以让给你。”

顾墨又说了一句,这句话丢下来砸的冷夏心底的火花被点燃了。

“顾墨,别仗着自己人高马大,就随便欺负女人,你说这是真丝就是真丝?你说没人坐过就没人坐过?我说我是凯特王妃,你信不?”

“信!”

这话答的多有毛病,却把冷夏的怒火一下子给扑灭了。

卧槽!不按套路出牌啊,冷夏还想摔顾墨一脸的懵逼愣是没发作出来。

007 24小时闹钟

顾墨持着一贯的疏离,大有公事公办的意思:“冷小姐,你打算怎么赔?据我所知,你收入有限,男朋友没有,朋友也不能慷慨解囊……”

冷夏剜了顾墨一眼,要不要这么揭她的老底,还断定她没能力偿还!

还有没有高富帅的节操了?

不过,他说的好像没错……

“顾先生,三万二的赔偿只能放在一百万后面分期偿还,或者放在前面也行。”

反正钱都是你的!

冷夏冷声冷气,敷衍地说着,天知道她的心冷成什么样了。

“你一个月一千,是想等我胡子都白了?”

顾墨语色突转,着实吓的冷夏哆嗦了一下。

这男人时而温和,时而冷漠,时而狂躁,冷夏不得不面临一个问题,那就是如何与一个喜怒无常的债主和谐地达成共识?

冷夏无话可说,也不敢乱说,谁让欠钱的是她呢?

顾墨起身,逼视着她:“冷小姐,难道你打算欠债不还?”

澄黑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冷夏,大有“你不还钱试试”的味道。

“没有,没有。”

冷夏否认的干脆,她怎么会干违背诚信的事呢?

“很好!既然没钱还债,那就出卖劳动力吧。”

顾墨背过身,唇边再次溢起笑意,进了锅底的鸭子岂会飞得出碗里?!

冷夏听的一愣一愣的,出卖劳动力,很好,劳动最光荣!

只是,顾墨要求的劳动力是指哪些?

“顾先生,你能具体点吗?毕竟劳动力的范畴太广了。”

顾墨抑制不住地乐呵,只能依旧背着身体,“放心吧,我也不是资本家,绝对不会苛刻你的,至于劳动力嘛,无非是打扫卫生、洗衣做饭、外加24小时闹钟。”

冷夏紧张兮兮地竖着耳朵,这……是不是哪里不对劲?

顾墨说完,收住笑意,突然转身,冷夏正珉着唇认真思索着。

这些不都是保姆干的事吗?

昨天的合约好像也有这一种。

顾墨看着冷夏迷糊而又较真的模样,越看越顺眼。

“冷小姐,没意见的话现在就上岗吧。”

“等等!”冷夏再次慢半拍,“你说24小时闹钟,什么意思?”

冷夏想来想去,只疑惑顾墨的最后一个要求,她已经忽略了昨夜的她雄赳赳地拒绝过三年保姆的那档子事了。

“字面上的意思,不过你放心,这一点一个礼拜后生效,这几天的话,我会出差不在家,你只需要过来打扫卫生。”

“哦。”

冷夏应声着。

“跟我进来拟合同。”

冷夏跟着顾墨进了他的书房,清一色的象牙白书柜书桌,顾墨坐到电脑前,冷夏盯着一面墙的书柜,一尘不染,白的比她的脸还干净,而且瞧着那些书,新的像从书厂刚搬来的。

“过来。”

顾墨吩咐着,他想一遍成功,修改不是他的办事风格。

冷夏走过去,站在顾墨三步开外。只见他修长的十指跳动在键盘上,电脑屏幕上的字飞速地换行换行换行。要不要这么快?冷夏看的眼花缭乱,原来手指也会跳舞。

“没意见吧?”

顾墨收手,转头问冷夏,冷夏看的已经呆了,被顾墨一问,措手不及地“啊?”

“我拟订的合约,你也看了,有没有意见?”

冷夏恍然大悟,顾墨让她过来,原来是这个意思,只是,她光顾着看他的手去了……

“你没看?”顾墨轻轻皱眉。

“你太快了,字太小了。”

冷夏说的小声,想想也是丢人,以她冷夏多年玉女的性格来说,对男人犯花痴无异于火星撞地球,更何况她还只是花痴了一双手!

这要是让她的闺蜜知道,估计会成为闺蜜的微博头条,还得置顶一年!

“那你慢慢看。”

顾墨起身,把位置让给了冷夏,只是,寸头寸金的地方,冷夏觉得还是站着比较安全,要是能悬空,那更保险。

顾墨走到书柜前,随意地拿了一本书,余光放在了冷夏身上,他的目地已经达到,那他希望她不用这么拘谨,顾墨开口:“椅子坐坏了,不用你赔。”

冷夏倏然抬头,立马掏出手机点开录音:“顾先生,你再说一遍。”

吃一堑长一智,沙发就是前车之鉴。

她被迫签了三个月出卖劳动力的合同,关键体力活比较累人,万一哪天她真坐坏了他家的啥啥啥,再赔点,那她一辈子也就被顾墨这货给毁完了。

顾墨开了尊口,有便宜能不占吗?

顾墨抬起右手,轻握拳放在唇边挡住微笑的嘴角,笑点平复下来,才慢悠悠地说:“家里的东西都挺坚固的,不用担心坐坏,而且坐坏了也不用你赔。”

冷夏录完又点开播放了一遍,“顾先生,既然我们之间有了三个月的合约,难免会有磕碰,有了你这句保证,我干起活来也撒得开手脚。”

“没问题。”顾墨无所谓地笑了笑。

等冷夏把这份合约塞进包里时,她觉得她的包太沉了,一百万又加三个月的保姆!

顾墨的秘书薛子然怎么也不懂一向禁欲高冷的总裁怎么会买女人的衣服,而且指名了要清新风格,并且还不准她送上去,转手给了他的助理邢飞羽。

邢飞羽来时,就瞧见一向面瘫的总裁大人眼角带笑,再看见一个女人的后背,他一下子就明白了,丢下衣服跑的像被鬼追一样,他多体贴啊,他腾出时间让他的总裁大人谈恋爱,省的荷尔蒙过剩,一心扑在工作上,害的他这个助理忙成狗。

“拿过去换了。”

顾墨不动声色地将之前买的卫生棉塞进服装袋里。

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冷夏虽没名牌加身,好歹网络发达,她也知晓一些名牌服装的Logo。手提袋上大大的LV印在那里,这么烫的山芋,她接不起。

“不用了,我穿自己的就好。”

“这是工作的一部分,不想延期的话赶紧。”

延期?这还得了?

冷夏赶紧跑过去接过袋子钻进洗漱间。

顾墨双手插兜,望着冷夏跑开的方向,两片薄唇好像被钢筋支柱了一样,再也恢复不了高冷地闭合着。

冷夏进了洗漱间,打开昂贵的LV袋,这到底是福还是祸?

顾墨这么有钱?有钱到一个保姆都需要穿品牌工作服?

白色的蚕丝A字裙,零星的小红花瓣点缀着,清新而不失高雅,本就白皙的冷夏穿上后,更显得小脸蛋白里透红,腰肢纤细,清素的雅致让人自发地忘了前胸的发育不良。

整体协调就是完美。

衣服不错,只是这一包……什么玩意?

卫生棉!

顾墨买的?

看不出!

真的看不出来!

冷夏惊诧之余,有些莫名的眼酸,冷书死时,她还没来大姨妈,所以当她第一次来大姨妈时,她吓坏了,一个人抱着被子哭了一宿,第二天都不敢去学校,庆幸的是她发现她流了一夜的血,竟然没死掉!

这太惊奇了!

她知道那是大姨妈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了,她的班主任知道她无故旷课找到家里。

冷夏永远忘不了班主任当时懵逼的表情,也得亏班主任是女人。

算了,看在顾墨还算有心的份上,冷夏决定以后打扫卫生时,尽量往没命的干净上整。

冷夏出来时,顾墨不在客厅,倒是冷夏的手提包上放了一张便签与一串钥匙。

大意就是嘱咐她每天都得过来打扫卫生。

冷夏离开了顾墨的家,七月的天就是一张爱捉弄人的娃娃脸,此刻阳光普照,“知了……知了……”的蝉声在枝头叫个不停。

冷夏最讨厌这样的聒噪,她一手提着百万重的包,一手揪着额旁的一撮碎发,这美色果然是罂粟,男人多可怕!她竟然要给个男人当三个月的保姆?不对,绍项南也是美男,虽不及顾墨,可样貌也是上等,她怎么就时刻保持着理智呢?唉,还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而且,她欠了一百零三万两千块毛爷爷。

“苍天啊大地啊,来个馅饼咂晕我吧!”冷夏仰天长吼,窗台前的顾墨盯着楼底下的小人影笑意愈发清朗。

冷夏出了顾墨所在的小区,奔向最近的公交车站。

顾墨出门时,助理邢飞羽正候在门口,他接过总裁的行李箱问:“总裁,需要向老爷夫人报备吗?”

“不用!”顾墨眸色不悦。

邢飞羽面色无样,心底却微微叹了口气,总裁与老爷夫人的心结越结越深。只不过这次出差去的可是野蛮之地,有了老爷的关照,事情也会顺利一些。算了,尊重总裁的意思吧,不然饭碗不保。

冷夏心事重重地回到公司,一夜过后背上一百万多的巨债。她一进办公室,就撞上脸色铁青的绍项南,冷夏冷冷地瞥了一眼,心寒心塞。

“一夜未归,去哪了?”

“邵经理,这些私事,我不需要向你报备吧?”

绍项南打冷夏出现在公司楼底下时,已经发现了,崭新而又高贵的LV裙想不让人注目都难。

“冷夏!”

绍项南生气了,连名带姓、口气不好地喊冷夏,他们腻歪时,绍项南喊的最多的是“宝贝”。

果真绍项南变了!冷夏想着。

一冷一火,剑拔弩张一触即发,冷夏觉得她现在的困境都是绍项南造成的,如果没有陪酒一事,她也不至于背负巨款。

虽说憎恨绍项南,可面对他时,委屈还是多一点,什么大路朝天的话也只是气话。

008 后悔有过过去

冷夏的眼泪噙在眼底打转,绍项南更加愤怒,她一直坚强而傲气,现在竟然露出可怜兮兮的样子,摆明着发生了什么,一夜归来,穿上名牌,想不让人想入非非都难!

揣测臆想的绍项南,隆起了八字眉,作为男人的他怒火中烧,总觉得头顶绿油油,他急步走向冷夏,两只手一把捏住她的肩头,瘦弱的肩膀硌的手痛。

没有多想,绍项南堵住了冷夏的唇瓣,软乎乎的、清凉凉的,他们谈恋爱的时间不短,可一直停留在吻唇的地步,她从不准许他侵入她的城池与霸占她的领地。

绍项南想,今天势必撬开她的嘴。

死死咬住唇瓣的冷夏,忘了痛,忘了反抗,只剩一双水汪汪的杏眼怒着绍项南。冷夏咬破皮的唇渗出血来,血腥味沾入绍项南的口中。

她是宁愿伤了自己也不愿意与他亲热吗?绍项南气急败坏,看着她身上的白裙只觉得是绣花针在戳他的眼,他没有任何犹豫地伸出双手,撕开了冷夏的领口。

空调的冷风随着绍项南的动作灌入冷夏的胸前,“啪”的一巴掌响起,冷夏护住胸前,幽怨而嫉恨地瞪着绍项南道:“绍项南!对你……我后悔我们有过过去!”

如果委屈还有那么一点的话,此刻已经被绍项南磨灭的干净了,她讨厌男人,尤其是不尊重女人的男人,此刻,她的男友竟然撕了她的衣服。

不,已经是前男友了!

绍项南盯着冷夏紧紧护住的胸前,后悔不已,他不想逼她,可他确实逼了,望着冷夏憎恶的眉目,绍项南的愧疚也一闪而过,他更加觉得她身上的衣服碍眼。

25岁的绍项南虽只比冷夏大一岁,可他很迁就她很照顾她,冷夏也觉得绍项南是真心爱她,只不过,物是人非,绍项南在不知不觉间变了,她不再重要,甚至,她成了他追名逐利的跳板。

“冷夏,你要求的尊重,我一直在做,而你呢?一夜未归,一大早回来就穿上了高档货,你说你从哪个秃顶大肚腩的男人床上下来?

你一直要求的尊重,是不是因为我没钱没势,不值得你爱?!

冷夏,你还要点脸吗?果真基因会遗传,我看你就和你死去的妈一个样,不要脸,活该被男人玩了就扔!”

绍项南气红了眼,张口就骂。冷夏揪着被撕开的领口,心口起伏不定,两条腿也哆嗦地像要摔倒一样,颤抖的肩头觳觫的厉害。

冷夏望着绍项南,像看陌生人一样地看着他,心里却百转千回:

他对她的好都是他装出来的,这才是他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从大学第一次相遇,他就像条哈巴狗一样处处讨她欢心,潜伏了这么久,还是露出了大灰狼的本性。

男人,永远不可靠!

冷夏再次笃定。

冷夏的安静让绍项南迷失的情绪得到了稳定,他蓄着惭愧又揪心的表情:“宝贝,对不起!我太冲动了,我最近忙工作,上火比较严重,你别和我计较。

我胡言乱语,宝贝,你在听吗?我说的是真心的。”

绍项南说完,摸着冷夏的巴掌大小脸,他懊悔了,他不该冲动地逼她,她是他老婆的合适人选。

冷夏闭口不语,够了!愤怒时说的是气话,那弄虚作假时说的情话也只是糖衣炮弹,甭管是哪一种,她都不需要。

绍项南依旧揉搓着冷夏的脸蛋,试图让她松口说话,只是,性子倔如牛的冷夏最容不得的是男人对爱的掺假。

他的爱已经打了折,幸亏她的爱还没来得及出厂销售。

“放开!”

冷夏开口了,不过却是冰如雪。

“宝贝,我错了,你原谅我,你说话了,就是原谅我了,对吗?

我知道宝贝最好了,你永远是我的宝贝,我以后都不和你吵架了,我也不会逼你做你不愿做的事了。”

“够了!”

冷夏打断了绍项南的长篇大论,冷书就是很好的例子,时刻提醒她远离渣男,珍爱生命!

绍项南还想说些什么,江一姝踩着猫步走了进来,宽肩窄臀的她很好地利用开阔的领口遮住了她的缺陷,一身亮皮蓝的紧腰身裙显得她曲线完美;往上,方方的脸、尖尖的下巴,精致的妆容得体大方,一头墨黑的长发束起高高的马尾,看起来格外的干脆利落。

英气而又不失女人味,这是江一姝给人的第一印象。

江一姝是绍项南的同班同学,冷夏的学姐,兼朋友。能力出众,主任级别的销售人才,平日里没少给冷夏介绍客户,只不过都被冷夏的性格给毁了。

“经理,早!”

江一姝官方地问候着,说完就回到她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工作。

绍项南没回答也没看江一姝,而是压低声音对冷夏说:“来我办公室。”

冷夏站着没动。

绍项南继续说:“去我办公室,我给你找衣服去。”

冷夏微微动容,身上的衣服不能穿了,等会同事们来上班,指不定怎么非议她呢,冷夏也不再矫情,默默地跟着绍项南去他的办公室。

江一姝放下手中的笔,望着一前一后离开的绍项南与冷夏,圆溜溜的大眼珠瞪的快凸出来一样,一双手攥的发红。

她咬牙切齿道:“绍项南!大清早从我家出来就找冷夏,还对得起我昨夜的卖力运动?

还有冷夏!我们走着瞧!”

冷夏跟着绍项南进了他的办公室,绍项南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人事部门,让他们送一套职业装过来。

争吵过后的绍项南冷静了很多,他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冷夏,冷夏僵着没接,她周身的疏离让绍项南又有些气恼,不过,他按压了下来。

“冷夏,下个礼拜是阿姨的忌日,我请了一天假,陪你一起去墓园。”

绍项南对着冷夏温和地说。

冷夏眸色没有一毫变化,两片唇瓣轻轻地动了动:“不用了!”

嗓音生硬的很决绝!

绍项南听了,心里更加不快,她是要和他划清界线?

不可以!他花了多久的时间才追上的女孩,一口肉都没吃上,就飞了?

绍项南睨了眼冷夏,依旧寒着一张脸,全身都被冷漠笼罩着。

绍项南顿了顿,还是迂回地退了一步:“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每年都是我陪你去的,如果突然不去,阿姨在天上也不安宁!”

绍项南情真意切娓娓道来,冷夏“呵呵”地勾起嘴角,她不安宁,不是很正常吗?

人事部送来的衣服很合适,冷夏将撕破的那件LV放进包里,这个还不能扔,鬼知道那个天杀的顾墨会不会找她要。

冷夏从卫生间出来,就听见洗手台前的两个同事叽叽喳喳地聊着江一姝:

“昨天江一姝又卖了一个大单子。”

“不是很正常吗?她豁的出去。”

“我们干不了,你别说,她是连经理都不放过,下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公司大老总。”

“大老总?你傻不傻,听说我们的大老总已经退二线了,即将上任一位新总裁,听说年轻帅气。”

“你说的可信吗?能当上总裁的还不是秃顶秃了一大片了?”

“你啊,就是肤浅!”

两个同事互挽着胳膊,一边调侃着一边咯咯笑。

冷夏走向她们,疑惑地问:“江一姝不放过的经理是哪个经理?”

他们公司的部门比较多,乱七八糟的经理也很多,冷夏不觉得当上经理就高人一等,虽然薪水是要多不少。也正因为这个想法,她才觉得绍项南为了经理之位让她卖相,她觉得不可理喻。

凭能力享受成果,而不是躺着上位。

“你不知道,就是我们经理啊。”开口的是何宁,和冷夏一个部门。

冷夏听的一头雾水,江一姝与绍项南之间有瓜葛?不至于啊,他们真要有什么,也不至于等到现在,他们大一就是同学。

冷夏正想开口细问一下,谁知道江一姝走了进来,面色不大好,带着责备的口气说:“卫生间不是闲聊的地方,有时间多提高提高业余能力,公司不是用来养废物的。”

江一姝是主任级别的销售员,除非是大订单,不然更多时候,她充当讲师的角色,为公司培养更多的精英业务员。

“是!”两个闲聊的同事答完就溜了。

雾草!冷夏不甘心地望着她们离开的地方,说话说了一半,真够吊人胃口的。

“小学妹,你今早穿的衣服真漂亮,在哪买的?”

江一姝对着冷夏,立马成了和蔼可亲的学姐模样,她笑眯眯地望着冷夏。没有咄咄逼人的意思,却也让人无法逃避她的问题。

冷夏一直不是很喜欢这个学姐,因为她身上的气场太强大了,让她觉得很压抑,而且,正如刚刚同事们讨论的那样,一个躺着上位的女人,冷夏不屑为伍。

“步行街!”冷夏胡诌着,快速地冲了下手,赶紧走了,与绍项南有关联的人,她都不想搭理了。

江一姝无所谓地勾了勾唇,掏出手机编辑短信:亲爱的,今晚去你家还是我家?去我家,我给你吃香肠。

江一姝自认为是个男人都不会拒绝一个女人这样直白的邀请。

009 她只是去当保姆

坐在办公室的绍项南正愁眉不展中,他虽花了不少功夫追到了冷夏,可俩人谈恋爱期间,冷夏一直知书达礼,从来没有什么过激或者过火的行为,这一次却不一样,她竟然漠视他。

他想不通原因!

桌上的手机“滴”了一声,打断绍项南的沉思。

这个女人要求的越来越多了!

绍项南盯着江一姝的名字,瞳孔紧收,危险的气息浓烈如火,不过,很快就淡化了,绍项南拿起手机,扫了眼江一姝的信息,快速地输入:“晚上见面说。”

江一姝收到绍项南的短信,唇角的笑意好不收敛,她断定绍项南迟早会成为她的私有。

一天的时间过去了,绍项南没有继续揪着冷夏,让冷夏清净不少,只是,一想到包里的合约,她的心简直血流成河。

拎着包,冷夏候在公司门口等班车,雨越下越大,班车迟迟不来,没等来班车,却等来了江一姝的奥迪。

江一姝扬着红艳艳的唇说:“小学妹,上来。”

冷夏望了眼雾蒙蒙的天空,这梅雨恐怕是没完没了地下了,她说了声“谢谢”,便爬上车。

江一姝扫了眼副驾驶的冷夏,也只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偏偏把绍项南迷的晕头转向。

“学姐,你把我放在公交车站那里就好。”

冷夏说着,虽瞧不上江一姝工作上的行为,不过,场面的交情还需要做的。

江一姝豪爽地笑出声,“哪能啊!你是我学妹,又是绍项南女朋友,我肯定要把你送回家的,不过,今天晚上得去我家。

我朋友从法国寄了两瓶红酒给我,特别尊贵,你先跟我回去,拿瓶带回去。”

“不用客气的,我不怎么喝酒。”

冷夏急忙推辞,江一姝经常性地送东西给她,而她最终还是接受了,然而她又有些看不起江一姝,冷夏觉得这样的自己特别可恶。

“你不喝,绍项南应该会喝吧。”

江一姝侧过脸,笑眯眯地盯着冷夏说。

绍项南与冷夏是男女朋友关系,只有江一姝一个人知道,在公司里,大家只知道冷夏是江一姝、绍项南的学妹。

冷夏语塞,脑海里组织了半天语言,才磕磕巴巴地说:“学姐,我和绍……经理……分手了。”

“分手?”江一姝惊呼的同时,也踩了急刹。

分手的事怎么没听绍项南说,她刚邀请冷夏过去送红酒是假,实际上就想让冷夏发现她和绍项南的苟且关系,好让他们心生芥蒂。

被安全带弹回来的冷夏拍了拍胸口,蹙眉惊慌中。

“小学妹,你说你和绍项南分手?什么时候的事?”

江一姝不在意她的行为逼停了后面的车辆,只关心冷夏口中的问题。

“对,分手。”

冷夏正视着前方,说的铮铮有词,隐隐心口作痛,不过,长痛不如短痛,烂掉的肉挖了就好,等结痂脱痂,还是完好如初。

“至于什么时候,说今天也行,昨天也没错。”

冷夏极力克制那一点点心痛,她没意识到江一姝过分打听的行为。

江一姝听到这里,重新发动车子,继续问:“因为什么分手?”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江一姝周旋在绍项南与冷夏之间,只是冷夏仿佛认定了绍项南一样,有意无意的挑拨从没入过她的眼。

怎么转眼间,他们俩人就出了问题了呢?

冷夏托着脑袋,显得头痛,这个问题她不想回答江一姝,她和绍项南分手就是因为绍项南让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而这种事是江一姝的看家本领。

顾及江一姝的感受,冷夏语气平平地说:“恋爱谈久了,出现了审美疲劳。”

江一姝听闻,眸底沉着怒气,她放在心底的男人却成了冷夏的审美疲劳,她为绍项南感到不值。

冷夏没心思注意江一姝的突然沉默,她在忧心她的巨额债务。

远在凉城的顾墨与对方公司交涉了一天,事情没有想象中艰难,但也没那么简单,凉城在六七十年代还是土匪窝,虽然经过了几十年代的更替,可这里人身上的匪性还是有滴。

冲完凉的顾墨自发地连通了家里的监控,只不过,并没有见到冷夏来过,一股不知名的火气由脚底往上窜。

他没作思考,直接打通了冷夏的手机。冷夏面对着陌生的号码,第一直觉就是来了顾客。

“喂,您好!我是超神科技有限公司销售员冷夏。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电话这头的顾墨听着冷夏的声音,火不知不觉就被灭了。

他想逗逗她,他依旧沉默不语。

冷夏拿开手机,又望了眼手机号码,陌生的号,绝对不是她的闺蜜们。

冷夏又说:“喂?您好,您在听吗?”

顾墨不语。

“不说话?那我挂了?”

听说冷夏要话电话,顾墨沉不住气了,只见他刻意板着一张脸,语色冷的要命:“怎么没过去打扫?”

这声音……冷夏当然忘了不,她倒是很希望这辈子都不要听到这个声音!

只不过现实不是鸵鸟的沙子,逃避不了。

“我刚下班。”

冷夏心虚了,她今天没打算过去,心情不好,外加天公不作美,而且顾墨说了这几天出差。

谁知,还没偷懒就被发现了!

人,果然不能作假。

“在门口等着,我派车子去接你。”

这还得了!冷夏惊出一身冷汗!她只是当个保姆!用不着豪车来接!

冷夏夺口而出:“不用了,我坐同事的车走了。”

“同事?”

男同事?女同事?顾墨拧着眉。

“女同事。”冷夏说完还朝江一姝尴尬一笑,她给人当保姆的事,绝对不能让人知道。

顾墨浓眉展开,语色依旧听不出多高兴:“现在在什么位置?”

冷夏望了眼车窗外,回道:“沿滨路。”

“平阳路下车,我让助理过去接你。”

顾墨说完就挂了,冷夏一头雾水,他助理,她又不认识!这大雨倾盆的,她站路边当落汤鸡?

冷夏窘迫地收起手机,江一姝暧昧不明地问:“新交的朋友?”

“不是,不是。”冷夏囧啊囧,这怎么解释的清呢?无奈之下,冷夏又改口:“一个普通朋友。”

江一姝很自然地笑了笑,没继续问。

冷夏别扭地说:“学姐,到平阳路放我下去。”

“好。”

江一姝笑的舒心,刚刚冷夏接通的电话一定是男人打来的,而且还是对冷夏有企图心的男人打来的,以她游刃在各色男人身边多年,这点推断能力还是有的。

车子刚到平阳路,路边一辆闪着尾灯的保时捷停在那里,车屁股边还站着一个举着一把黑伞的男人在张望着。

“那是你朋友吧?”江一姝率先说。

冷夏扯动嘴角,笑不出来,她能说她不认识吗?算了,还是下车吧,大不了被雨浸透,反正已经感冒了,不介意再严重些。

“谢谢学姐,我下车了。”

“没事。”

江一姝望着冷夏下车,只见车边的男人疾步走向冷夏,将伞递到冷夏的头顶,而那个男人半个身子正淋着雨。

江一姝微微动容,绍项南何时才能对她这样用心?

在冷夏快钻进车里时,江一姝拿起手机“啪啪啪”地照了十几张相片,等保时捷远去,江一姝才驾车朝家赶去。

坐上车的冷夏打了一个寒颤,她已经感冒,而车里的温度显然打的过低。

邢飞羽跟在顾墨身后五年,察言观色的本领早已轻车熟路,他对着司机说:“温度调高点。”

冷夏望着邢飞羽,厚重的眼镜片遮住了眸色的本来色泽,长方脸白白的,五官谈不上精致,却也耐看。

邢飞羽在冷夏打量他时,也打量了冷夏,这与他心中对总裁夫人的定位无差别,他太了解他的总裁了。

“冷夏小姐,接下来的几天都会由我接您过去。”

邢飞羽彬彬有礼,这让冷夏更加茫然失措,她只是当个保姆,不是当人家少奶奶,一口一个“您,”这是要折她的寿?

冷夏说:“你是顾墨的助理吧,我也只是当个保姆,你不用那么客气。”

冷夏说的含蓄。

“冷夏小姐,我是总裁的助理邢飞羽。”

敢直呼他们总裁的大名,邢飞羽已经可以想象他们总裁大人以后的“妻奴”光辉形象。

冷夏笑着点点头。

“冷夏小姐,顾先生吩咐您打扫完后,给他回电。”

邢飞羽在送冷夏进了房间以后告诉冷夏,冷夏望着干净的根本不需要打扫的屋子,蔫了吧唧地说:“我知道了。”

她的头好痛,在上了保时捷时,她就感觉她的头似要裂开一样。

邢飞羽不敢耽误,更不敢多嘴,要知道,他的总裁搞不好正监控着冷夏的一举一动,总裁一定不会拿冷夏撒火,但是对他就没那么仁慈了,他可不想成为炮灰。

邢飞羽恭敬地点头,关门离开,冷夏瞅着诺大的屋子,给自己加油打气:“冷夏,你可以坚持的!相信自己!”

冷夏说干就干,客厅、卧室、餐厅、洗漱间、阳台……

等冷夏忙的两腿发抖时,终于忙完了,冷夏一屁股坐进沙发里,她顾不上几万块钱的沙发是她赔的了。

010 肺炎

眼前的东西在转的眼花缭绕,冷夏挣扎着欲起来,只是两腿一点力气也撑不起来,几次跌进沙发直到起不来。

江一姝回到家,门口的那双金立皮鞋让她得意地勾起妖冶的红唇,她坚定地想:绍项南,你很快就是我的了!江一姝理了理一丝不苟的长马尾,才慢条斯理地打开家门。

一进屋,刺鼻的烟味钻进江一姝的鼻孔里,抬眼望去,绍项南正背对着她在阳台抽烟。见到此景,江一姝就有些气馁,绍项南从不在冷夏面前抽烟。

不过,她依然漾着妖娆的笑,轻手轻脚地走向绍项南,从后一把搂住绍项南的腰,两只手娴熟地去解他的皮带。

刚触碰到冰凉的金属扣,下一秒,她的手就被绍项南捏住不能动弹。

“一姝,我饿了。”

绍项南声音嘶哑,在江一姝回来前半个小时,他已经到了江一姝的家,而这么长时间里,他什么也没干,除了抽烟。

江一姝注意到烟灰缸里满满的烟蒂,软绵绵地开口:“饿了正好,吃我嘛。”

江一姝自认为在男人面前玩酥,没有一个男人能逃得过她的魅力,绍项南更加不会例外。

“别闹!”绍项南正色,掐灭烟头,转过身面对着江一姝,“做饭去。”

他指使她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江一姝气鼓鼓的,却也无可奈何,谁让她贱,爱上心有所属的他呢。

江一姝去了厨房,绍项南再次点燃一根香烟。怎么看那背影都是寂寥,这让江一姝异常愤怒,她一个大活人杵在他跟前都成了透明?

望着绍项南的背影,江一姝恨恨地剁着大包菜,她更加决定要做些什么才行,打定注意,江一姝不动声色地将手机调到振动,点开相册,继而放在茶几上。

饭菜可口,美人在旁,两个人吃饭吃到一半,绍项南就没绷住地要了江一姝,当然,这是江一姝故意穿的少的缘故,半露半遮这一套,绍项南永远吃的香。

“好啦,人家去洗澡。”江一姝推开绍项南,从沙发上爬起来走了。

绍项南望着江一姝,心底有些懊恼,他今天来这里,本来打算和江一姝做个彻底了断的,他爱冷夏,爱到不能失去她,只不过现在提了断的事有些不近人情,绍项南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江一姝不确定绍项南会不会拿她的手机看,照以往不会看,他倒是经常翻看冷夏的手机,他们俩人时常在她面前变着花样秀恩爱,到了晚上,绍项南又与她玩大尺度恩爱。

打开花洒,任由冷水打在瓷砖上溅起水花,江一姝坐在马桶上发呆。

隐隐约约的脚步声逼近,江一姝赶紧钻到花洒下,只听绍项南走近问:“你电话。”

江一姝合着哗啦啦的水声说:“你帮我接或者挂断。”

“好。”绍项南拿着手机走了出去,电话响了太久自己挂了,绍项南盯了一眼,这一眼盯的他心尖痛。

绍项南再次拿起手机,一张张地翻看着相片,两只眼恨不得戳穿手机屏幕。

江一姝躲在房门后,绍项南的动作让她乐坏了,看着他那紧绷的肩膀就知道他生气了。

过了很久,江一姝才关了花洒,穿戴整齐地走了出来,人未到声先行:“项南,你现在要洗吗?”

绍项南端坐着没动,他设想了千万个理由,冷夏只是遇上了一个朋友,可他怎么设想,都不能让他自个信服,冷夏与男人的不亲近是路人皆知的。

“项南?项南?”江一姝坐到绍项南旁边,推了推他的胳膊问。

绍项南木木地转头,开口便是:“你今天送冷夏回家了吗?”

每逢下雨天,江一姝送冷夏回家都是绍项南指使的,冷夏说不让公司人知道他们的恋爱关系,绍项南一切都按她的意思来。

“送了。”

江一姝说,绍项南松了一口气,看来照片中的人不是冷夏。

绍项南的如释重负落在江一姝眼里,就成了眼中钉,刺痛刺痛的,只见她继续说:“不过,她最后被她一个朋友接走了。”

此言一出,绍项南咬牙切齿地拧着眉,心想:冷夏突然对他那么漠视是因为她的这个朋友吗?送大牌服装!豪车来接!

江一姝很满意绍项南的变化,她又说:“项南,你知道吗?我今天看见了一辆超棒的车子保时捷,那线条、那车身……”

“我还有事!”

绍项南没心情待下去了,此刻保时捷什么的在他眼里都是浮云,他只关心冷夏的去向。

“砰”的关门声响起,绍项南除了留下沙发上的一滩水渍什么也没留下地走了。

江一姝望着他们刚刚恩爱过的沙发,愤恨不平,她一股脑掀翻茶几上的桌布,苹果、遥控器、绍项南的香烟……散落一地。

冷夏最后一次跌进沙发里就彻底昏迷了,她体质弱,别人在她身边打个喷嚏,她就会感冒,更何况她被雨淋过,已经高烧肺炎了。

身在凉城的顾墨从冷夏踏进他们家起已经开始注视着她,虽然偷窥这癖好不好,可他耐不住想看看她。

当冷夏在打扫卧室时,他已经发现她面色潮红的异常,他没有一丝停留地驱车回了徽城。

直到车子驶进小区门口,他才恍然大悟,他这么急迫地回来是因为什么?就是见她太累?

算了,既然回来了就进门去看看她吧,至少到了家门口,他的心很安定,这种感觉特别奇妙,就像三岁的小孩满菜花地里追抓一只蝴蝶,最后蝴蝶钻进袖口又飞走的那种心满意足。

顾墨刷了指纹进了家门,屋里静悄悄的,除了客厅的一盏灯亮着外,别处一片漆黑,他不喜欢这种孤冷的感觉,他一股脑打开了所有的灯光。

走近,只见冷夏蜷缩在沙发上,伸手一探,烫的吓人。

她发烧了!

顾墨一把抱起冷夏快速地出了门,飞奔最近的医院。

“把你们医院最好的医生全部叫过来!”顾墨抵达医院,对着值班主任一顿狂啸,值班主任一眼认出面前的人物来,吓得屁颠屁颠地叫来各路专家。

在专家赶来的路上,主任吴万全亲自为冷夏检查了一下,最后擦了把额头的汗,小心谨慎、大气不敢喘地说:“顾先生,我初步诊断,这位小姐可能得了肺炎。”

“肺炎?好好的怎么得了肺炎?给我赶紧治,治不好拿你是问!”

“是!是!是!”吴万全懵了,破天荒地值一次班,就碰上这么个主,而且他还叫来了各路专家,这下怎么收场。

就在此时,院长风风火火地赶来了,对着顾墨嘘寒问暖开:“顾先生,不知您到访,接待不周,还请海涵!”

顾墨一颗心挂在昏迷的冷夏身上,他怎么也想不通年轻的冷夏怎么就得了肺炎。

五十多岁的院长被顾墨无视了,却不敢多言,只能垂手站在一旁。

顾墨在徽城都是名门望族口中的传奇,小小年纪就坐拥一方财权,是个人都想结交一下。

照完X线胸片,主任吴万全说:“可以确定这位小姐得了重症肺炎。”

“赶紧治疗!”顾墨生着闷气,是不是他让她过度劳累了?他的靠近方式吓到了她?

重症肺炎,这么严重!

唯一的庆幸是他头昏脑热地赶了回来,不然,后果不能想象。

主任开了一堆药,护士长亲自挂的点滴,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冷夏,顾墨面色凝重地问:“她怎么就得了肺炎?”

院长递了一个眼色给主任,主任连忙说:“顾先生,一般肺炎的诱因无外乎淋雨受凉劳累等。”

听到这里,顾墨心里更加窝火,淋雨受凉劳累,这些都是他带给她的,他很自责、内疚。

主任见顾墨脸色不好,以为说错了话,赶紧说:“一般积极治疗的话,一个礼拜左右便可康复。”

“要这么久?”这病的多严重!顾墨心事重重,两只手攥成了拳头。

主任迎着顾墨的目光,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接话,他能说三天就康复吗?显然不行,一个礼拜已经说的很委婉了,照这位小姐目前的症状来说,没有十多天压根出不了院。

主任和院长以为顾墨嫌弃治疗时间太长,两个人面面相觑,最后院长提着胆子说:“顾先生,这个肺炎呢,一般都需要七到十多天的治疗,治疗时间短了会不彻底,还会复发。”

院长说完,主任松了口气,他坐上主任的位置已经很辛苦了,如果因为说错话得罪了面前的大佛,被降职之类的,他可吃不消,还好,院长开口了,就算有什么罪责轮不到他担。

顾墨扫了眼主任与院长,冷冷地轻启唇瓣:“照最好的治疗,治疗康复为止,还有,有没有什么调理方法,让她以后少生病。”

顾墨语毕,主任与院长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原来顾墨担心的是这位小姐的病情,并不是他们以为的嫌弃治疗时间过长。

主任上前一步,温和地说:“调理的话,当然可以,不过这个需要时间,还需要这位小姐的配合。”

“怎么配合?”顾墨摸了把冷夏的额头,依旧烫的吓人,“吊水都挂了,怎么还这么烫?”

刚说到调理,又回到发烧的问题上,主任觉得与有钱人交流就是有障碍,得罪不起还又不能忽视。

公告: 仙们,看过来,么么哒!

本书首发逸云书院,望不是书粉的别有用心之人绕道离开,如有侵权,势必追究到底!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时间却是一把锋利的双刃刀,很多浪漫美好亦或辛酸苦辣,于有的人而言铭记于心,而有的人却早已淡忘。

我是茫茫人海中的一枚不起眼的小作者,每天被很多的琐事缠绕,但是写故事是我每天最开心的时刻,我喜欢倾听那些有始有终不离不弃的爱情故事,只是现实总有那么一些遗憾。

人都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说到底也只是记住了那一份遗失的美好。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是多让人艳羡的事,只是青梅已涩,竹马远去又是如此地心酸。

在动笔写顾墨与冷夏的故事时,微微晓构思了很多,也想跟着套路走,可最终都被自己否决了,我想甭管什么样的故事都得感动人心,感动人心的前提是贴近生活,所以我依然还是就地取材、吸取自身以及身边朋友的故事为素材,或许没有帅狂拽酷炫的男主,没有白富美圣母心的女主,书中的每一个人物都有他们的缺点,亦或称之为个性,甭管哪样他们都以自己的方式努力地生活着。

顾墨的深沉之爱,冷夏的忸怩而又爱憎分明,季凉川的大难当前、不离不弃,白雪儿的千帆过尽、回头是岸,顾雨泽无私而又无力的爱……

他们中每一个人存在于千千万万的你们中。

继续回到书中,男主的爱,我说了,爱的深沉,深沉的男人都比较有担当,这也是我目前写的几个男主中最喜欢的男主,我相信小仙女们已经发现,顾墨对冷夏的爱总是不愿轻易说出口,承诺就如千斤鼎。

“我们之间错过了梧桐花开,错过了黄梅雨时,错过了面对面地说一句‘我爱你!’”

这个中滋味总会不自觉地勾起心底的某处柔软,因为这个故事就地取材,接近真实故事,我每写一个字一句话,都会酸酸地心疼。

好了,剧透的话就这么多了,冷夏的爱情归宿究竟在何处,和我一起追下去,更新不说有多给力,至少不会太扫兴(日更6000保底。)

等四月份了,我正式开始不断更地连载谋爱篇,但愿不要再出什么意外(三月份本来只是一个手术,结果意外与伤害总是结伴而来,一个手术变成两个手术,让我元气大伤,所幸小命还在。)

感谢看故事的仙女们,不知道有没有男仙(哈哈(?ω?)),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砸个票票也是可以有滴,当然了,我们要文明,什么寄刀片扔冰雹之类的就算了,和谐社会和谐之上!

最后祝愿大家在谋爱的大家庭里文明追书,在各自的生活中高调享受幸福人生!!!

备注备注:我不会经常发动态,有什么事会在每一个章节后面“作者有话说”中写出来,仙女们互动的话就留言吧,我会认真地看认真地回复,其实,有你们的互动,故事会更加完美。

011 她在睡觉

顾墨面若寒霜,主任整了整脑袋里的医学知识,确定不会说错话后,才开口说:“顾先生,肺炎治疗疗程慢,就算现在烧退了,头三到五天还会反复发烧。

像这位小姐这样已经昏迷的,发烧只会更加频繁。”

主任不知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一把把利刃直击顾墨的心口,抿唇不语的顾墨眼如钩地盯着冷夏。

他只是想留她在身边,做错了吗?

此刻的顾墨莫名地心烦气躁,对着主任与院长说:“你们都出去吧。”

他看上的女人,他一个人守候。

“是!”主任回。

“好,顾先生有需求直接告诉我。”院长再一次送上抱大腿的机会,不过,顾墨并没有在意院长说了啥。

他一向如此,恭维的话没必要听。

顾墨一会儿摸摸冷夏烫人的额头,一会儿整理整理被角,只是冷夏依旧高烧依旧昏迷,哪怕主任开的药水已经吊完,她还是没有好转的迹象。

心痒难抓,顾墨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这种感觉。

黄高野的电话挂过来时,顾墨正在挤着毛巾,药水没用,他只能通过原始的办法给冷夏降温。

黄高野的电话,他没打算接,转念一想又接了。

“喂,哥,我听说你出差回来了?要不要出来聚聚?我们兄弟几个可都在呢。”

顾墨睨了眼病床上的冷夏,白皙的脸依旧红的吓人,这高烧是黏住她了吗?

“哥,你在听吗?”黄高野没等来顾墨的话再一次问。

顾墨眸色深深,心情沉纡:“没空!”

顾墨一向不屑这些,当然是在工作时,正常情况下,他们一个月一聚的时间,顾墨一定如期而至。

今天他拒绝了,黄高野两眼放光地冲兄弟们挤眉弄眼,小声说:“老大有情况。”

为了套出有价值的信息,黄高野赶紧说:“别介!老大,今天还是惯例聚聚,你不来,弟兄们怎么聚的尽兴呢?”

顾墨揉了揉费劲的太阳穴,不紧不慢地说:“爱情……怎样才可以有?”

顾墨真的纠结了,他不善于启齿这个问题。

顾墨不知道的是黄高野早就开了免提。

“爱情?多简单,多花点钱,使劲砸!”黄高野点了一根九五,颇为不屑地说,爱情嘛,就是一个巨坑,而且只坑钱。

黄高野刚说完,顾墨就准备挂电话,就知道他这个花心大萝卜不会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

“等等!”楚牧知晓他们老大的脾性,赶紧说:“老大,我觉得爱情……都是骗出来的,花言巧语、你侬我侬,谎言不想说时缘分到头。”

他只是善意的提醒,毕竟他们老大有颜有智,有权有势,上杆子的女人前赴后继的数不清,虽有隐疾,依然不乏爱慕虚荣的女人。

而楚牧早就不信爱情了,他的初恋女友口口声声说着爱他,转眼攀上高枝、不告而别。

黄高野又接过话匣说:“老大,什么爱情不爱情,要我说感情都是睡出来的。老大,看上哪个妞了?直接睡了!”

黄高野等人打听的很明显,顾墨沉思不语,继而默默地挂了电话,就知道那些人给不了他想要的答案。

顾墨望着冷夏,自言自语:“我们的相遇,为什么不是久别重逢呢?”

话音刚落,顾墨自嘲地勾了勾唇瓣,他怎么会有这个念头?

绍项南从江一姝家里出来,走在绵绵丝雨当中,江一姝手机中的相片总是往他眼前跑,他浮躁地扯掉领带,眼神没了逸彩。

比起江一姝,他更加相信冷夏,只是冷夏一夜未归,再回来时对他的态度,让他心里的天平逐渐向江一姝这边倾斜。

信与不信,需要他亲自去佐证,绍项南驱车赶向冷夏家,等待他的只是漆黑一片。

冷夏没有回来!

绍项南的心再一次愤愤难平!他拨通了冷夏的手机号码。

不知是药效的作用还是顾墨的原始降温方法起了效果,冷夏终于退烧了,而顾墨也松了口气地睡着了。

从徽城奔向凉城,再从凉城赶回徽城,顾墨一分钟也没休息过。

大脑一直处在高负荷的运载中,尤其是冷夏的高烧昏迷,更让顾墨一颗紧绷的心忐忑不定。

所幸,冷夏暂时退烧了。

“嗡嗡”的振动声吵醒坐着睡着的顾墨,

他几乎是从座椅上弹跳起来的,找到声音的来源方向,顾墨赶紧从冷夏的手提包里拿出手机。

他直接摁断电话!

绍项南坐在车里,焦急地等着冷夏接通电话,相片的事他可以当没看见过,只要冷夏还愿意跟他在一起。

他不愿意失去她!

电话被掐断,这让绍项南心慌慌,他没有停留地继续打电话。

顾墨看着亮起的屏幕,只有一个“绍”字,这么晚了还打电话过来,一定是最亲的人或者特别的人。

想到这里,顾墨意味不明地盯着冷夏,突然转身握着冷夏的手机出了病房门。

“喂,宝贝,你终于接电话了?我很担心你,你别生气了,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们好好在一起,不闹别扭了,好不好?”

绍项南怕冷夏不给他表明心意的机会,在电话接通起就迫不及待地表明真心。

只是,现实有些曲折。

顾墨默不着声地听着电话那端的男人声音,一句“宝贝”早就让他妒意丛生。

顾墨没说话,绍项南等不急地问:“宝贝?冷夏?

你在听吗?”

“她在睡觉!”

简单的四个字,犹如晴天霹雳,冷夏清纯的样子在绍项南眼前、心底碎成一地的渣渣。

她在睡觉!

男人接的电话!

她和男人搞到了一起!

这一连串的联想让绍项南顷刻间溃不成军,他放在心尖的人,他不愿随随便便碰的女人,成了别的男人的女人……

这个打击让他傻愣住了。

顾墨面色平平,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这模凌两可的回答,是不是间接地灭掉了一个情敌?!

顾墨没多言地挂了电话,满意地推门走进去。

眼看着距离天亮的时间还早,顾墨轻轻地掀开冷夏的被角,缓缓地躺了下去。

“砰砰砰砰”的感觉,顾墨觉得又紧张又心安,这矛盾的心理造成他无法入眠。

天亮了,冷夏揉着半边头幽幽地睁开眼,她觉得一夜睡的好累好难受。

入眼的是粉色的屋顶,冷夏不敢相信地闭上眼再睁开眼,她这是在哪里?

不是她家,也不是顾墨家……

“醒了?”

清凉而又醇厚的嗓音在耳旁响起,冷夏惊恐地瞪大眼珠子。

这是怎么回事?

她为什么躺在顾墨的怀里?还枕着他的胳膊!

“你,你……”冷夏结巴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醒了就起来一下,我的胳膊都麻了……”顾墨似笑非笑地噙着唇瓣说的异常无辜而又亲昵。

冷夏连忙坐起来,这一坐不打紧,她一个激灵发现她的腿正尬在顾墨的腿上。

这还要不要脸了?

冷夏抿心自问!

“我……我们……你……”

冷夏语塞,她想知道他们昨晚纯洁不?不过她脸皮薄,没好意思问。

顾墨瞧着冷夏,明白冷夏的意思,不过,他可没打算放开她。

顾墨慢悠悠地坐起来,伸了一个大懒腰,徐徐挪动厚薄适中的唇瓣说:“你昨夜高烧。”

高烧?冷夏一听,松了一口气,高烧的人不至于做出极限的事来,她应该是矜持的。

顾墨瞧着冷夏滴溜转的闪亮眼珠,笑的眼角生辉,这丫头一定会在想昨夜的他们睡在了一起。

只是,他有那么畜牲吗?她身体不舒服,大姨妈又光顾。

“高烧的你有些神志不清,抱着我死活不松开,非要我陪你睡,还要……”

还要?冷夏听不下去了,莫非是要亲他?

这太可怕了!

冷夏赶紧出言阻止:“顾先生,谢谢你送我来医院。”

冷夏红着脸,昨夜的事不能再较真了,就算亲了,也当啃了狗吧。

顾墨不知道,冷夏在心底已经把顾墨划在狗类了。

“不客气!不过,昨晚的你很热情!”顾墨暧昧不明地说完起身下床。

冷夏将整张脸埋在被面上,这丢人……怎么尽往顾墨跟前丢?

她昨夜很热情?怎么热情的?她一点印象也没有!难道她真的抱着他啃了?

越想越后怕,冷夏全身的寒毛都竖直了。

“好了,我出去给你买吃的。

对了,昨夜你朋友给你打电话,他一直打,我就接了,你不介意吧?”

顾墨整了整领口,说的云淡风轻。

她能说她很介意吗?

冷夏没啥反应,有些迷糊,她是不是该问问顾墨说了什么。

眼看着顾墨要出门了,冷夏急迫地问:“你和我朋友说了什么?”

不用看,冷夏也知道是谁给她打的电话。

顾墨回头,翟黑深邃的眸光投向冷夏,唇角溢着淡淡的笑意:“实话实说。”

冷夏汗颜,实话实说?

“夏夏,还有问题吗?”

“没有,没有。”

冷夏矢口否认,顾墨抬脚就走。

等等!夏夏?他为什么喊的这么亲热?

冷夏望着空荡荡的门口,闻着被单上残留的清新西柚气息,还挺好闻,冷夏深深吸了一口气。

“慢着!”冷夏拍着她自个的脑门,无比纠结地自言自语,“竟然莫名其妙和他睡了一张床!”

012 她信过……

顾墨出门,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真是好骗的女人!他说的实话实说可是欲盖弥彰地暧昧不明。

绍项南守了一夜,冷夏都没有回来,都说女人不能惯,会蹬鼻子上脸,他倒不怕她蹬鼻子上脸,就怕她越墙不归。

绍项南生气地回了公司,车子刚到车库停稳,江一姝就从自己的车子钻出来挤进绍项南的车子。

“项南。”

江一姝拖着拉长的尾音,双手已经送上了抱抱,接触到绍项南冰凉的脸颊,江一姝妒意地想起冷夏,一看绍项南这样子,就是在冷夏那里碰了壁。

他的情绪总是轻易地被冷夏牵动,从冷夏进了徽学院的校门开始便是这样,一转眼五年过去了。

江一姝吻着绍项南的面颊,一点点地移到他的薄唇之上,都说薄唇的男人薄情,她可不觉得,绍项南对冷夏可是吃了秤砣,一心一意,要不是纵横酒场,业务增多,江一姝依然没有机会得到他的身体。

至于心,她一定会想方设法彻底得到的。

江一姝吻的动情,嘤唔开……

“你疯了!”绍项南突然回神,一把推开江一姝,现在关键时刻,可不能出什么岔子被人逮住把柄,经理之位只能是他的。

绍项南一夜没睡,一双眼猩红的厉害,又突然疾言厉色,让江一姝傻眼。

他还是这么在意冷夏!江一姝看着下车的绍项南,恨恨地揪着自个的大腿。

她生气极了,平定心情之后才慢慢地下车,没有急着去追绍项南。

顾墨回来时,手里提着马记的食物袋,医生嘱咐过冷夏这一段时间只能清淡饮食。

他把袋子放在冷夏面前,就出了门。

“拽什么拽?臭脸色拉的比驴子还长!”冷夏嘀咕道。

顾墨出门直接进了医生办公室,一晚上不敢睡熟的主任正趴在桌上补觉,他觉得他看个肺炎患者比连上两台大手术都累。

“622病房,谁负责?”顾墨扫了一圈后问。

“我。”主任连忙站起来,睡眼惺惺,办公室里的医生们见怪不怪地忙着各自的事情。

“半个小时后去查房,我要知道她的病情。”

“放心,顾先生,这是我的工作,一定会准时查房的。”

主任堆笑送顾墨出了门。

顾墨刚进病房,就瞧见冷夏狼吞虎咽地大口喝稀饭。

这一幕与淑女一点也沾不上边,却很真实,顾墨觉得他已经很久没遇过这么真实的人了。

“夏夏,还合胃口吗?”

又是夏夏?冷夏送进嘴里的一口稀饭全喷了出来,杏眼圆睁,额前的碎发零星地挂在那里,有些凌乱的唯美。

顾墨皱眉:“东西很难吃?”

冷夏慌乱地擦着嘴巴说:“不是,粥很美味。”

美味还吐了?摆明着不合胃口!

“明天会换一家!”顾墨说。

“不用!”冷夏赶紧制止,她对于吃什么真的不挑,因为没有资本挑剔,不过,她对男人很挑剔,她不喜欢男人的亲近,而顾墨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她的底线。

她有必要捍卫下自己的尊严!

冷夏暗自想着,拿定主意后,继续吃完剩下的粥。

最后一口吃完,冷夏开口道:“顾先生,我们之间……”

怎么说出口呢?冷夏心里别扭的要死。

顾墨把玩着左手腕的浪琴,不疾不徐地等着冷夏的纠结,他没打算戳破,只等她自己送上门。

“顾先生,我还是觉得你称呼我全名比较好!”

冷夏一口气说完,扑闪着眼望着顾墨,瓜子脸早就绯红一片,连带耳根子也红的诱人。

“夏夏”这个称呼是顾墨临时叫出口的,更多的是不自觉地叫了出来。

“夏夏……这个称呼是你昨夜要求的,对于病人的你,我必然竭力满足你的需求。”顾墨答的流畅,一点没有说谎的痕迹。

本来想划清界线,这下可好,把自个装进去了?冷夏恨脑子不灵光,发烧烧糊涂了,竟然逮住一个男人就抱了!

顾墨瞧着冷夏暗自恼怒的模样,觉得有趣极了,冷夏还真是特别,他对女人一直没好感,女人这种特殊物种绝对就是十足的麻烦。

每次黄高野都带着女伴过来,忸怩而又矫情、撒娇卖萌一套一套的,他不喜欢这样应付着女人。

而冷夏却是个例外!

“夏夏,医生等会来查房,有什么不舒服地告诉他。”

冷夏默默地听着,“夏夏”这个词让她很感冒,她钻进被窝,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而且还转过身背对着顾墨。

顾墨好笑地给邢飞羽编辑信息:文件送到第一医院!随后你直接去凉城,尽力去搞定。

刚到公司的邢飞羽瞬间万念俱灰,去凉城?他的总裁还真够任性的!昨夜突然就回了徽城,一点征兆都没有!

不过,怎么转眼就进了医院?

虽然不愿,可谁让他是下属呢?邢飞羽手上的动作却没停止。

他赶来的特别快,一推门就看见笑的极其俊美的总裁大人,而且绝对!肯定!

是傻笑!

床上躺着一个人,瞧大致身形可以肯定是个女人。

顾墨发觉进来的邢飞羽时,笑意顿敛,挺直了后背,压低凉凉语色道:“放桌上。”

邢飞羽点头,放下文件,站在顾墨身侧等着他的吩咐。

寂寞无声!

邢飞羽面色微僵,总裁今天怎么回事?文件放一边都不急着看,一点雷厉风行的办事风格都没了。

“你没事做了?”

呃?邢飞羽虎躯一震,他还等着总裁的吩咐,这是没吩咐了?

“马上去凉城。”邢飞羽赶紧答。

顾墨轻点头表示知晓,忽又开口说:“我在这里的事,不许跟任何人提起。”

“好,总裁。”

邢飞羽离开了,出了病房门还是三步一回头,他觉得震惊极了,他的总裁恋爱了!

顾墨处理完工作,见冷夏睡的很香,便悄悄地出门买午餐,对于冷夏的事,他都想亲力亲为。

顾墨离开后,躺在床上的冷夏才醒过来,一睁眼,她的脑子就很乱,顾墨为什么对她过分的关心?抱着什么企图心?

在医院躺着解决不了她和绍项南的问题,她拿起手机,准备先请一天的假再说。

电话“嘟嘟”间,她的一颗心被攥的有些透不过气来,绍项南,这是她人生中的第二个败笔,冷书是第一个!

“喂,绍经理,我想请一天假!”

冷夏急忙说出需求,她不想听绍项南多话,可又想听听他的忏悔。

绍项南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想告诉冷夏,只是那声“邵经理”硬是在俩人之间划出一条裂痕。

“请假?非请不可?”

“嗯。”冷夏没多想地应答,请假而已。

绍项南阴沉着脸,一听冷夏的“非请不可”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这是和野男人分不开了?

“不批!赶紧回来工作!”

绍项南气鼓鼓地说,他恨不得立马挂断电话,只是他还是想听听她的声音。

不批!

冷夏呆呆地望着透明的空气,他还是计较她没按照他的要求,去陪那个顾客?

心里的埋怨又平添一笔,冷夏挂断电话,顺带关机。

她太生气了!她已经生病住院,绍项南昨夜就听顾墨说了,此刻却不批准她的请假!

果真,男人都是一路货色,名利面前,女朋友照样用来卖。

“夏夏,你心情不好?”

顾墨进来时,冷夏毫不知觉。

“没事。”她的事,她不想透露太多,尤其是告诉不相识的男人。

“你告诉我,我又不找你收费,而你又倾诉了,心情也会好点,多划算的买卖。”顾墨循循诱导,他想听她说话,随便什么话题都好。

冷夏不确信地望着顾墨,她可以相信他吗?

她信过世上只有妈妈好,结果发现冷书是不堪的。

她信过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只是青梅已涩,竹马再也不会回来。

她信过绍项南的情深不悔,只不过在名利面前,爱情也只是一个屁,还臭的不可闻。

顾墨望着冷夏,木然的脸蛋却有说不出的坚决,她还是很排斥他,顾墨看在眼里。

“这么划算的买卖,有人不识货,那算了吧。”顾墨两手往兜里一揣,无所谓地说出口。

冷夏僵着没动,她的一切欢喜忧愁,独自消化。

“对了,我半个小时前给你请假了。”

“请假?”冷夏惊呼。

“是啊,有问题吗?你还欠我一屁股债呢,不请假难道等着你被开除?那你拿什么还钱?”

冷夏听闻,轻声而笑,钱,还真是万能的,感情顾墨对她的那点救命之恩,也只是出于欠债还钱的缘故。

想到这里,冷夏释然了,好像又有些塞心的感觉。

“谢谢你,顾先生。不过我刚刚请假,领导没批准,你请假怎么批了?好奇怪,你向我的哪个领导请的?”

“公司老总啊。”

“老总?”冷夏吞了口唾沫,他们公司的请假必须向部门经理面请,不然都是按旷工处理,她本来还想就着和绍项南曾经的情分上,不用面请,结果是她高估了自己的份量。

这顾墨倒好,直接向他们老总请!

“你们公司老总挺和蔼可亲的,比我们领导好。”

“你们领导怎么不好?”

冷夏保证,她只是随口问问,绝对没有打听顾墨的意思。

“我们公司老总,脾气差,性格也内向,又爱训人……总之特别苛刻。”

顾墨将他手下人对他的评价转述给冷夏听。

013 不准和别人胡诌说我是你女友

冷夏听了咯咯笑。

“我们老总有这么好笑?”

“不是你们老总好笑,是我听了你的话觉得好笑。

你知道吗?我们公司员工也是这么评价老总的。现在看来,不是老总不好,是员工都有一个千篇一律的逆反心里。”

顾墨不语,看着冷夏甜甜的酒窝漾着笑意。

冷夏发觉不对劲时,立马板起了脸,真够糗的,三番五次在顾墨面前失了水准。

气氛微僵,最后顾墨打破,“吃饭吧。”

顾墨一一打开,一份白米饭,一份素炒芦笋,一份蒜蓉炒生菜,一份饭后水果沙拉。

“你吃过了?”冷夏问,她这突然住院,还没来得及告诉她的闺蜜,总是难为顾墨在照顾她,确实不怎么好。

没等顾墨回答,冷夏又自顾自地说:“顾先生,你忙你的,不用陪着我。”

她不想欠他什么,万一被他延期合约怎么办?

“好啊,那我有空再来看你。”

顾墨起身,他知道冷夏在回绝他。

绍项南在接了冷夏电话后,整颗心都不在工作状态,他想打过去追问时,冷夏却关机了。

桌上的便当盒在半个小时前,被江一姝加过热。

“项南,你怎么不吃?下午与王总那边签订合同,晚上会陪王总吃饭K歌,你不吃,身体怎么受得了?”

江一姝埋怨地扫了一眼,虽然气恼绍项南为冷夏分心,不过,她还是乖乖地再次拿起便当去加热。

等她再回来时,办公室内空无一人,江一姝恨恨地攥着便当盒,这是她早起特意为绍项南准备的新鲜食物。

他从不领情!

她却甘之如饴!

绍项南开着车子,满大街转悠,当然,他没停止给冷夏以及她的闺蜜们打电话,一个告诉他,“在外拍戏,没联系冷夏。”一个告诉他:“你自己的女人不看紧了,我上哪给你找去?”

后者这个闺蜜,绍项南一直不大待见,一个男人当什么闺蜜,摆明着以友之名,偷偷爱你。

一点消息都没打听到,绍项南有点想发疯的感觉,他开始后悔,不该冲冷夏,他应该好好问问冷夏为什么请假?

顾墨出了病房们,却并没有离开,而是办理了住院手续,他入驻了冷夏的隔壁房间。

既然冷夏的病是因他而起,他有必要等她康复。

邢飞羽刚到凉城,顾墨又打电话过来了。

“总裁。”邢飞羽想调侃顾墨每次都把他时间掐的准准的,想了想还是算了,万一总裁一不高兴,扣了他的奖金,那他这一天天的辛苦就白费了。

“飞羽,礼拜天前,搞定不了直接回来。

我要提前接手超神智能科技有限公司。”

邢飞羽张大嘴,半天没憋出一个字来,他这总裁是来了大姨父?一会儿一个主意,太反常了。

而且,当初老爷让他接手,他还不乐意。

“没听见?哑巴了?”

顾墨气结,他说了半天飞羽也不吱声。

“是,总裁!属下一定安排好。”

他能说他想甩袖子走人吗?

邢飞羽还想问问具体哪天上任,却“嘟”地被挂断电话。

邢飞羽望着他乡的天空,无奈地拖着行李开始了谈判之旅。

第二天一大早,冷夏就扶着床栏杆下了地,她今天务必回去上班,按她自个的意思,昨晚就得出院的,不过,没出成,被顾墨以“修养还债”这个不是理由的理由给否决的。

冷夏依旧穿着前天绍项南拿给她的工作服,匆匆出了医院的大门。

眼看着坐进了出租车,却被人挡住了关车门,冷夏抬眸,顾墨正噙着说不出的狡黠盯着她。

这让冷夏错觉她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我病好了。”

冷夏赶紧解释,想堆笑却没来得及。就听到顾墨对着司机说:“师傅,我女朋友得了肺结核,医生嘱咐要隔离。”

“什么?”司机大叔一脸惊恐地盯着冷夏,一只手紧紧地捂住口鼻。

冷夏仇视地扫了眼顾墨,朝司机赔笑说:“叔,我没得病,我只是感冒而已。还有,他不是我男朋友!”

冷夏气的浑身难受,她确定她和顾墨没刨祖坟的恩怨,虽有一屁股债,可她又不是不还。

顾墨至于这么坑害她???

司机见冷夏不像说谎,又疑惑地看向顾墨,这年头骗子的手法都厉害,这小姑娘是不是也是被什么不法分子给传销过来的?

顾墨阅人无数,他没给司机开口的机会,适时补充道:“你看我女朋友,是不是面色发红,那是因为她还在发烧,而且你瞧瞧,她这瘦的是不是跟纸片一样,是不是不健康的样子?你且仔细听,她呼吸是不是特别厚重?”

司机顿时觉得顾墨言之有理,他又朝边上挪了挪,生怕冷夏一个喷嚏一个咳嗽,就把肺结核传染给他了,哪里还敢仔细听啊。

冷夏转过脸,气的咬紧下唇,她脸色红是被他气的,她瘦是因为一直营养跟不上,她呼吸厚重还不是生病过后身体虚弱!

她哪里像得了肺结核的样子???

“夏夏,乖,我们听医生的,好好治疗修养,要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康复了。”

顾墨说着,牵起冷夏的手,深情而又煽情地作势要抱她下车。

冷夏一个激灵地窜下车。

顾墨满意地眯起眼,又从皮夹掏出两张百元大钞递给司机,“大叔,大清早地就给你添堵,真是抱歉,都怪我没看紧我女朋友。

这钱你拿着,赶紧去洗洗车之类的。”顾墨添油加醋,再次坐实冷夏得了肺结核。

司机接过钱,加大马力逃走了。

“顾墨,我看你才得了病,而且病的不轻!”冷夏斜着顾墨,她太生气了,已经气到极限。

“夏夏,不闹,我们乖乖回去吃早餐。”

“我不回去。”

“夏夏,有点任性噢。”

“我要回公司上班!”冷夏坚决地说,昨天虽说顾墨给她请假了,但是绍项南并没有答应她的请假,回头随便按个理由给她,罚她几百块钱的权利还是有的。

那她怕是连泡面都吃不起了!话说还有比泡面更便宜的食物吗?

冷夏想不到。

“我给你请了一个礼拜的假,放心休息吧。”

顾墨说着,半推半扶着冷夏朝医院走去;冷夏推脱地远离顾墨的魔爪,一退一跟,远远看去宛如一对打闹的小情侣。

病房里,冷夏义正言辞地强调:“你以后不准和别人胡诌我是你女朋友。”

“好,我绝对不会信口开河了。”

顾墨心想:我说的都是认真的。

顾墨是等冷夏吃完才回隔壁房间工作的。

冷夏在医院住了一个礼拜,每天的事就是吃了睡,睡醒了看电视,再吃,再睡。

面色红润不少,关键瞧着腰肢也粗了一些,顾墨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邢飞羽赶回公司,听总裁秘书说总裁还在医院,他觉得他的总裁又让他见了一番世面。

以前高烧还继续工作的总裁,这次竟然拿医院当家住上了。

邢飞羽带着顾墨的一系列吩咐又赶向医院,推门,瞧见冷夏两眼泪汪汪地盯着电视。

不用想,女生都爱看偶像剧,要不就是八点档家庭伦理大战。

只是他提着一大袋子狗粮走进后,有些懵。

这……

新闻资讯网?

电视屏幕上的男主持人正淡定而又不失饱满情绪地播报:“全球首台25MeV质子直线加速器通过测试,这标志着我国先进核裂变技术获得突破……”

主持人还在继续说着,邢飞羽放下手里的狗粮,搬了张椅子坐在一旁,这个女人正是顾墨让他调查的女人。

莫非他的总裁对这个女人感兴趣?

只是,这哭的稀里哗啦的,他也不会安慰啊。

纠结了半天,邢飞羽抽过一张纸递给冷夏,他真的不会安慰人,而且还是女人。

“冷小姐,你别伤心了。”

邢飞羽说完,松了一口气,总裁要是追究责任,那也和他没关系了,他已经尽力安慰冷小姐了。

“伤心?”冷夏转过头,看不清面前的男人,擦了把眼泪,才发现是那夜接她去顾墨家的助理。

叫什么来着?

冷夏压根就没记住。

“我为什么伤心?”冷夏想起他的话问。

这下可把邢飞羽难倒了,不伤心哭的跟个泪人一样干嘛?

“这……”邢飞羽指着冷夏面前揉皱的一堆纸。

冷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泪点低!我感动激动!和伤心不沾边!”

顾墨把冷夏困在医院一个礼拜,这让冷夏堵的特别难受,逮住他的助理发泄一下情绪也好。

“顾墨买午饭去了。”

“你?”邢飞羽惊呆了,这个女人竟然让他们高贵的总裁大人去买午餐?

她能吃的安心不?

算了,总裁一直不受人控制,真要是被这个女人制服了也是好事。

“这里是什么?吃的吗?”

刚好她饿了。

“是吃的。”邢飞羽说了一半,就看见冷夏拎过袋子,撕开了一个包装袋。

总裁看上的女人要不要这么奇葩?

他该不该阻止呢?

邢飞羽这么一犹豫,冷夏已经吃了好几块饼干了,很快一袋饼干见了底,冷夏盯着电视,继续朝袋里掏饼干,却摸到了发票。

014 你这差价,赚的……

“新西兰原装狗粮”

七个字烫的冷夏瞪圆了眼,她尴尬地将发票塞回袋子里,假装淡定地整了整额前的碎发,忽然,她想到了什么,又拿出发票:

数量为10包,单价106元……

她好像被坑了?

冷夏弱弱地抬头问:“这个是替顾墨买的?”

邢飞羽也异常的尴尬,也不知道总裁的女人会不会怪他没及时制止。

“是不是?”冷夏生气了,顾墨竟然真的玩她!

“是!”

“他是不是一直买这种狗粮?”

“是。”

冷夏眸色软了些,这件事和面前的这个助理无关,她不该迁怒他。

邢飞羽见冷夏面色好转,为了他的大好前途,他准备给他的总裁好好提升提升形象。

他推了推鼻梁的眼镜说:“顾先生很有爱心,五年前在路边捡回一只流浪狗,一直让佣人细心照顾着,后来,顾先生的母亲喜欢上了这只小狗,后一直由老夫人在养了,狗……”

邢飞羽顿了顿,他要不要强调下狗粮?毕竟冷夏小姐刚刚可是吃了啊?

“狗粮都是指定吃这个牌子。”

邢飞羽心想,还是说清楚吧,他心目中的高贵总裁对一条狗都如此有心,自然也会好好对待冷夏的。

言下之意明了:冷小姐,跟我们总裁,你不吃亏。

邢飞羽的话落在冷夏耳里,便成了另一番意思,顾墨对狗都如此大方,对她却是现代版葛朗台啊!

两包狗粮直接飙升到十包狗粮的价格!当真要欺负她这个穷人没见识?

人穷志不穷,冷夏牟定,势必为自己讨回公道。

电视上主持人的声音回荡在屋里,冷夏面无表情,邢飞羽隐隐不安,他总觉得他好像说错了什么。

这时,顾墨回来了。

见到邢飞羽,顾墨一个眼色制止他欲出口的“总裁”称呼,顾墨和颜悦色地对冷夏说:“夏夏,你先吃饭,我还有点公事要处理。”

冷夏没搭腔,看着顾墨放下午餐离开。

邢飞羽瞧着这一幕,愈发肯定他说错话了,可他表示真的很冤枉,因为他不知道错哪了。

顾墨听邢飞羽报告完工作后,满意地点头:“很好,凉城的项目,一成奖金归你。”

邢飞羽连忙推辞:“总裁,不用了,这都是份内工作。”

“让你收着就收着,又不是第一天跟我后面做事,赏罚分明是我一向的准则。

还有点嘱咐你,以后在她面前不许称呼我为总裁,也不许透露我的信息。”

邢飞羽汗颜,他刚刚好像就卖了信息……

瞧着冷夏小姐的样子就是生气的近义词。

“回去吧,好好休息,后天与我一起去超神科技。”

“是。”邢飞羽心虚地往外走,他也不敢提醒他的总裁,狗粮正在冷夏的病房。

顾墨回到冷夏的病房时,冷夏早已吃过了,她准备打一场硬仗。

一进门,冷夏寒着脸逼视着顾墨:“你讹我的血汗钱,心疼不?”

顾墨有些不明白,平缓而入,走到冷夏床边,才发现床头柜上的狗粮,笑意渐深,不疾不徐地开口:“当然心疼,不过,我讹你什么血汗钱了?”

真TMD!冷夏特别想爆粗口,想想这是不道德的行为还是作罢,当然,在心里问候了顾墨祖宗十八代。

她沉了口气,一把抓过狗粮发票,递给顾墨,讥讽的目光如机关枪一样扫射着顾墨。

顾墨气定神闲,没有一丝心虚,更别提愧疚了,这让冷夏更加恼火!

这男人看着一表人才,这几日对她嘘寒问暖,差点就让她信了他是好人。

顾墨从冷夏手里抽走发票,淡淡地扫了一眼。

“顾先生,你可别狡辩,我问过你助理了,你一直买这种牌子的……狗粮。”

冷夏不大愿意提“狗粮”两个字,因为她吃了,而且吃了两次,她创造的这个笑话估计没人能超越了。

“对,没错,可这有问题吗?”顾墨淡然地说着。

“顾墨!你太过分了!一百多一包,你让我赔偿时是五百一包,你这差价赚的……昧良心吗?”

冷夏气的如吃撑的小兔子,张牙舞爪却又没利爪,只剩下虚张声势了。

“噢!这么回事啊,那我上次记错单价了。”

记错了?冷夏接受不了顾墨的说辞。

顾墨自然看懂冷夏的意思了,却装着不明白,朱唇微掀:“我记错的原因还在你身上。”

“为什么?”冷夏不服。

“因为我被你气昏了头,事情已成定局,具体多少钱来着,已经没追究的必要了。”

没有必要!!!

冷夏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辛辛苦苦省吃俭用的钱,他简单的一句话就被否决了,还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顾墨看着冷夏有火发不出,嘟着水润润的红唇,小脸蛋憋的通红,

翕动的鼻子轻轻呼着怒气,卷翘的睫毛一颤一颤的,窗外的阳光一半散落在她头顶,形成一个个七彩光晕。

这个场景很美好,她因为他而生气。

“我要午睡!”冷夏没好气地说。

顾墨淡笑而出,等晚点给他的小丫头补差价吧,不然估计还有的生气。

冷夏在顾墨出门后就下地了,她直接去了护士站,可怜巴巴地说:“护士美女,你能不能让医生给我开点泻药。”

“泻药?”小护士一听吓坏了,一字眉皱成八字眉。

“嗯嗯,我便秘一个礼拜,肚子痛的太厉害了。”

冷夏本就清纯的模样,咬紧的下唇看起来真的特别痛苦,长睫毛也是瑟瑟发抖地颤动着,单手抵着小肚子,痛的连说话的声音也是弱弱的。

小护士心善,赶紧从消毒柜拿了一盒药递给冷夏:“你先拿回去吃一次,我帮你记上账。”

冷夏抓过盒子,紧紧握在掌心。“谢谢你,你不仅长的美,心底也好。”

冷夏还不忘把小护士一顿夸,小护士忧心地说:“睡前口服,一次一片,一天一次。”

“嗯,我记住了。”冷夏拿着药朝病房走,她才不会管一天几次呢。

拿到泻药的冷夏刚钻进被窝,顾墨就进来了。

“你不舒服?”他很担心,一听主任打电话说了情况,立马跑过来看冷夏。

冷夏努力消化着顾墨的话,他这速度赶上国内高铁了?

“我没事,吃了药睡一觉就好了。”冷夏含糊不清地闷头包着被子回答顾墨。

看着床上裹成一团的冷夏,顾墨心疼极了,一定是他这几天的外卖,让她消化不良的。

为什么每次都好心办坏事?顾墨自责极了。

“那你好好睡,有事喊我,我不走。”

雾草!冷夏傻眼,这下倒好,说好的自由又被她自个设计陷害了。

顾墨轻声坐在一旁,冷夏窝在被里装病人,真够龌龊的,冷夏都瞧不上她自己的卑劣行径。

迷迷糊糊地想,她还真的睡着了。

顾墨听着冷夏均匀的呼吸声,又轻手轻脚地走过来,轻轻拉开冷夏的被子,露出她的脸蛋。

看着她睡得如个刚出生的婴儿一般没有安全感,鬼使神差的顾墨再次掀开被角,轻轻地将冷夏抱在怀里。

很安心!

就像找到了寻找很久的东西一样安心。

俩人一觉睡到傍晚,冷夏先醒来,却没急着睁眼,她觉得她睡的太舒服了,暖暖的被窝,关键在梦里,她成功地报复了顾墨。

冷夏躬了躬身体,直接逼近顾墨的隐秘处,顾墨在第一时间睁开眼。

冷夏甜蜜地闭着眼,只不过一双腿都挂在他的腿上,搞的他的伙计已经起火。

他这是自找死路!

顾墨哭笑不得,白皙的脸涨的通红。

冷夏终于舍得睁开眼时,就对上清亮的眸,近在眼前的五官还真完美到挑不出一点瑕疵。

上帝在造人时还真分成了三六九等,更多的是流水线上出来的,而顾墨绝对是精雕细刻、拿尺量出来的。

“你为什么在我床上?”

反应过来的冷夏惊呼出口,她自然没理解顾墨憋屈的脸与极力克制的表情。

“说啊!青天白日的,我又没发烧,没死乞白赖拉着你吧?”

冷夏望着顾墨,生无可恋是为她量身定用的词么?

为什么每次被吃豆腐的都是她?

被冷夏逼近的顾墨,咽了口唾沫,尽量云淡风轻地说:“你说梦话让我陪你睡觉。”

冷夏僵住,她又这么不矜持、不玉女地缠着他了?

“夏夏,有需求就麻溜地说,我会一一满足你的。而且,我已经习惯被你缠着睡觉了,你……应该比我更习惯吧。”

她有吗?冷夏望着顾墨的胳膊,正枕在她的脖子处,捉贼拿脏说的就是她吧!

冷夏默不着声,她无辜啊,谁知道睡着的她这么缺男人!

太不要脸了!

冷夏从床上爬了起来,顾墨是直接冲进了卫生间,不一会儿就响起“哗哗”的水声。

洗澡?至于这么矫情?嫌脏别睡啊!冷夏恨恨地想。

顾墨发誓,这绝对是他第一次失控,而且对着一个穿戴整齐的女人动了心思,看来,在没得到冷夏的心之前,俩人很有必要避免身体过近地接触。

顾墨出来时,冷夏不在房里。

顾墨不担心她会提前出院,因为她的一切证件都被她扣押了,没有他的准许,她哪里也去不了。

冷夏回来的很快,提着某快餐店的方便袋走了进来,笑意盈盈的,眼底却藏着波涛汹涌。

015 180度转弯

“过来吃吧,你吃的惯吗?”冷夏明知顾墨不会吃这些油炸的垃圾食品,却故意买回来,当然了,她还准备了一杯放足料的咖啡。

保证顾墨喝了欲罢不能欲仙欲死地不敢再讹诈她。

顾墨微微勾动嘴角,却没划出弧度就被冷夏塞了一块鸡排进嘴。

顾墨欲哭无泪,吞吐不是,他可以对苍天起誓,这地球的美食多的是,真的不用吃这玩意。

“好吃吧?”冷夏憋着笑,要不是顾墨坑她在前,她也不舍得花了一百块钱买一堆垃圾回来。

好吃吗?不好吃!顾墨左右摇摆,本就不好吃的东西,要不要给冷夏一个面子,说好吃……

那会不会太虚伪?做人要坦荡!

顾墨不淡定了,他的世界里从没有举棋不定时,为什么冷夏给的一个鸡排就让他裹足不前?

红颜祸水还是有根据的。

好!豁出去吧!“特别……好吃。”顾墨硬生生地吞了一口进肚子。

冷夏淡笑不语,往嘴里送鸡排的动作没停,不一会儿,食物全部解决掉了,冷夏心满意足地瞧着顾墨。

他这是吃翔?

至于这么矫情吗?

有钱人的毛病!

冷夏不显山不露水地起身,端起仅有的一杯咖啡递到顾墨面前说:“知道你吃不惯,也不是给你买的。

但是这个是特意给你买的,这几天你一直照顾我,其实你没义务照顾我。

虽然我感冒,很大程度上是你造成的。不过,你也费力照顾我。

好了,这杯咖啡就当谢礼。”

冷夏说了一堆,连自己都绕晕了,主要掩饰心慌,欺负人的勾当,她十几年没做过了。

顾墨接过咖啡,一时语塞,他死乞白赖地非要留下来照顾她,名义上说怕她欠钱不还、携债潜逃,可他自己知道,他对这个不打不相识的女孩另眼了。

冰凉的咖啡透过掌心扩散开凉意,顾墨望着一脸澄澈的冷夏,更加笃定感化冷夏这一招特别合适。

这丫头,还算有心!

冷夏紧盯着顾墨,见他没喝的意思,不免语气有些不耐烦,“反正我的钱都赔给你了,你要是嫌弃咖啡太便宜,拉低你的档次,可以扔了。”

顾墨一听,这还得了,好不容易让冷夏对他开了窗缝,没防他像防采花大黄蜂一样,一定不能辜负她的一番美意。

顾墨直接掀开盖子,闻了闻开始喝起来。

冷夏笑了笑,这一笑让顾墨只觉得有些怪异、有些阴森、有些可怕。

“既然下午睡的这么久,晚上没事……出去逛逛?”冷夏主动提出。

这让顾墨有些不懂了,冷夏不至于一下子就来了个180度大转弯啊?

这么容易被感动,怎么看也不太像啊。

顾墨诧异地望着冷夏,他从来都不想用商战的那一套用在冷夏身上,他想纯净一点,慢慢地靠近她,他答:“好。”

冷夏率先走了出去,也不管顾墨跟不跟,反正煮熟的鸭子飞不了!要不了一个小时,顾墨一定会一泻千里,她可放了五粒泻药在咖啡里。

两个人沿着医院围墙外的人行道默默地走着。

顾墨从来没有想过,夜晚的街道原来这么美。

琉璃光晕在彩灯树下斑斓着,一眼望不到头的人行道蜿蜒曲折地拉向天际,三两只不打瞌睡的知了还会传来几声蝉音。

“夏夏,我好像忘了件事。”

冷夏停住脚,她已经憋了半天了,就等着顾墨急得找厕所的狗急跳墙样。

她才没空陪一个男人压马路!

“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顾墨说完就走了。

冷夏心想:跑吧跑吧,不跑断你那两条腿,算我输!

计划进行的很顺利,冷夏想高呼庆祝一下,转念一想就蔫了。

那么多的债,压的她整个人都死气沉沉的,她觉得没人比她再可怜了,一夜之间与男友闹掰,又被人剥夺那么多的人民币!

那些钱,想想都肉疼。

而且,这个巨债一定会影响她嫁人的,谁会要个“拖油瓶”啊!

人家拖着孩子拖着母亲、父亲等,背上“慈母”、“孝女”的美名,她倒好……想想都是泪!

冷夏慢悠悠地往回走,这几天因为顾墨的请假,他们公司的总经理秘书亲自送了“准请假条”过来,这让冷夏觉得顾墨能力大到她无法想象。

顾墨急匆匆地赶回病房,只是想回去拿个发夹,买午餐途中看见橱窗模特头发上的水绿色发夹,水漾如清泉,第一感觉就是好称冷夏。

白天睡多了,冷夏知道回去也无聊,就想着多走走健身,她没有进电梯而是爬楼梯。

她的病房在五楼,到了三楼时,冷夏觉得有些尿急,赶紧哧溜地跑三楼找卫生间。

刚解决内急出来,就瞧见面前两个她最熟悉的男女挽在一起,距离不远,冷夏径直跟了上去。

她想问问,公司里的传言说的是不是他们?

还没靠近,就被女人的声音震住。

“项南,你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和冷夏摊牌,我都为你流了三个孩子了,刚刚医生说的话你也听到了,再人流会影响我生育的。”

冷夏只觉得脊背骨被人点了静止穴。

她从来没想过,两个天天在跟前晃悠的人搞到了一起。

三个孩子?他们在一起很久了,久到可以搞出三个孩子了?

冷夏杏眼痴傻地愣住,小脸一瞬间暗淡无光,准备张嘴喊“绍项南”的话也卡在了喉咙里,双唇半张着。

她的脑子很乱,她提醒自己该想一些问题,可什么也想不出来。

很久很久,直到一个小护士过来轻轻推了她一把:“小姐?美女?没事吧?”

冷夏呆呆地望了眼小护士,抿了抿唇抬脚下楼。

她觉得她可以当作什么也不知道,反正绍项南也被她甩了。

只是,这心里的刺挑的出吗?绍项南他们一直拿她当傻瓜!

如果不爱她,早点说就好,她也没爱他爱到此生非他不嫁的地步!

冷夏跌跌撞撞地出了医院的大门。

医院地下车库,江一姝靠在绍项南的肩头,无限温柔似水。

“项南,我想喝鸡汤。”江一姝弱弱地说,也只有在她人流的时候,绍项南才会对她百依百顺。

“好,我带你去吃。”绍项南疲惫地扶着江一姝上车,关上车门,豁然想起又重新拉开副驾驶车门。

欲伸手拉安全带,忽然发现车上坐着江一姝,他如避毒蛇一般缩回手。

江一姝微笑地看着绍项南渐渐失落的脸,这几天的冷夏失踪的没有一点影子,而绍项南也仿佛丢了魂一般。

“我……拿包纸。”绍项南半天才扯出一个理由,假装性地打开暗格,只不过空荡荡的暗格里并没有任何东西。

江一姝莞尔一笑,“等会记得买。”

“嗯。”绍项南轻轻地关上门,重新上车发动车子。

车厢内,《和你在一起》的轻缓民谣缓缓流淌着:

“昨天在梦里,我又看见你,宝贝,他们说我不爱你……”

这首歌,听说是绍项南第一次遇见冷夏时,校园广播里正唱的民谣,绍项南觉得这是他和冷夏的定情歌曲,一首歌一喜欢便是五年,只是,绍项南并不知道,她――江一姝喜欢他六年。

江一姝迷恋地盯着绍项南,弯弯的眼尾在长睫毛之下如三四月份的桃花瓣,怎么看也不腻,俊朗的侧脸线条,薄唇性感有型,她第一次进班级,就瞥见了窗边的绍项南。那一次,他不经意的一抬眸,就让江一姝确定了人生的方向,这辈子,她注定要随他颠沛流离。

他追冷夏,她帮着追;

他进超神科技公司,她也进;

他要当经理,她助他提高业务;

……

她什么都愿意为他做!

而冷夏呢?不冷不热不咸不淡!但凡她多一点热情、多爱绍项南一丢丢,她也不会插足他们,她会默默地守护绍项南到他不需要她时。

绍项南知道紧跟着自个的视线,只是,他满心疲惫,不想应付她。江一姝什么都好,可他不爱她。

她刚流了孩子,这一点也让绍项南惭愧地不敢面对她。

这几日,绍项南到处打听冷夏的下落,可一点消息都没有,而她越级出现的请假条让绍项南怎么也淡定不了。

她是弃他而去了吗?

这个问题,绍项南不敢深想。

好看的眼眸眯起月牙湾,薄唇微微颤动了一下,这个细微的动作没能逃过江一姝的眼睛。

他还是为冷夏伤心!

很好!既然无情无义,那就别怪她耍了心眼。为了打听冷夏的下落,她可是白白让财务部门经理李易睡了一晚。

她打听来的消息是冷夏不知所踪,公司高层直接批准了假,她摸准了大致方向,通过蹲守跟踪的方式,顺着公司总经理秘书这条线成功地找到了冷夏。

她精心安排了刚才的一出,当然如此成功,离不开冷夏的误撞入,省的她还需要去五楼。

江一姝摸了摸被掏空的肚子,心里苦涩难当,孩子已经49天了,听医生说发育的很健康。

她的本意是保住这个孩子,偷偷摸摸地养着,等藏不住时再让绍项南认账,只是绍项南的态度让她铤而走险,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她心疼地闭上了眼,眼角两行清泪滚了下来。

016 分不清是人是狗

虎毒不食子,她是有多歹毒!江一姝越想越心疼,这一切都是冷夏造成的!江一姝想的心碎欲裂,眼底隐着无法遏止的怒火。

倒视镜里,绍项南瞥见了江一姝因为痛苦而有些变形的脸,极力隐忍的哭泣,在眼泪滑下来时已经出卖了她的强装坚强。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思忖良久,绍项南开口:“一姝,孩子还会有的。”

江一姝明知道这是他无力的安慰,可他的任何一句话对她都是催命的毒药,她转过脸,期待、紧张地望着绍项南问:“项南,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们还会有孩子?”

一语震住绍项南,可江一姝眼角的泪还在默默而又扎眼地流淌着。

拒绝?不忍心!绍项南说:“会的。”

“嗯。”江一姝那颗伤痕累累的心终于得到一丝安慰,一个胎儿挽回他的心,值得的。

拿起发夹的顾墨忽然发现,他是不是傻?

浪漫的并肩散步怎么就被自个破坏了?

而且还丢下她一个人在马路上!

顾墨扯动嘴角,笑自个痴傻、幼稚。

就在顾墨准备出门去找冷夏时,突然肚子痛,而且来势汹汹。

一定是鸡排惹的祸!

在马桶蹲的下不来的顾墨一个劲地给冷夏打电话,可是一直关机,当拨打第20遍时,顾墨才想起冷夏这段时间都没怎么用过手机。

他感觉智商直线下降,在遇上冷夏之后。

被逼无奈,顾墨让助理邢飞羽来医院附近找冷夏,而他去护士站拿止泻药。

“开盒止泻药。”顾墨面色凝重地对着护士说。

值班的护士长担心新来的护士怠慢了面前的顾墨,连忙走过来对小护士说:“你去别处忙。”

小护士听话地进了配药房。

护士长微笑面对顾墨说:“顾先生,你要的止泻药是给冷夏小姐用吗?”

顾墨没吭声,因为新一波的痛感再次来袭,他有必要去趟厕所,而且能不说话绝不出气。

护士长不懂顾墨复杂而凝重的神情,以为顾墨担心冷夏,急忙撇清责任地说:“是这样的,中午时分,冷夏小姐说要泻药,我们护士也和她说了用量,估计是她药量没控制好。”

顾墨痛苦地拧着眉,怎么看也是不耐烦。

护士长又急忙说:“顾先生,你看冷夏小姐一会儿吃泻药,一会儿止泻药,这会导致电解质紊乱等等问题的,这样吧,我立马去叫医生过来检查之后再确定吃什么药,成吗?”

顾墨狼狈地看着护士长,只是控制不住跑厕所的他无奈地说:“好。”

顾墨再次从厕所出来时,脸色白了几分,而这时邢飞羽打电话告诉顾墨,没找到冷夏。

顾墨怒了!一个大活人都找不到!

“邢飞羽,找不到人,明天别来上班!”

顾墨直接摁断电话,他后悔没一起把冷夏带回来。这徽城说太平也安全,说不安全也有一定道理,这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总有一些人干着偷鸡摸狗的事。

医生在冷夏房间没找到病人,继而敲响顾墨的房间。

“进来!”顾墨有气无力,但是天生性情薄淡的他总给人一种无形的冷意。

“顾先生,您好,我是今晚的值班医生,请问冷夏小姐……”

进来的医生扫了一圈,没见到冷夏,瞧着顾墨脸色不好,又不敢冒失地问下去。

“她没事,给我开些止泻药便可。”顾墨冷冷地说着。

医生走近几步,虽然惧怕顾墨的权势,可他有必要当好医生的职责,“顾先生,我看你脸色不是很好,要不我先给你检查一遍再对症下药?”

顾墨没否认。

医生惯例检查了一遍,又开了化验单,半个小时不到,所有结果都出来了。

医生说:“顾先生,由于你体内含过量酚酞,这会导致你可能继续腹泻,目前我给你配了生理盐水补水,我们先观察观察,等酚酞排泄干净就好了。”

“酚酞?”顾墨不敢相信他的耳朵,他吃了泻药?

他被吃的!

想到之前的那杯咖啡,顾墨冷冷地说:“去隔壁房间垃圾桶,化验那个装咖啡的杯子。”

整上吊水的顾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天知道他心里多窝火。

冷夏就这么讨厌他,还放了那么大剂量的泻药?

医生默默地退出门外,其实事件已经一目了然了,冷夏中午从护士站拿了酚酞片,此刻顾墨正腹泻,不用化验也知道是冷夏干的。

只是为什么呢?这让护士长与值班医生比较懵的地方。一个小丫头,被顾先生如此厚待,不知足就算了,还坑害顾先生,简直天理难容!

“护士长,以后严格控制病人私自拿药的行为。”

“是,我已经交代下去了。”

而白天值班的小护士在顾墨化验报告出来时,已经被护士长呼叫了过来,本来以为顾墨会审问一番,结果顾墨只是让他们化验咖啡杯子。

结果不用问,咖啡杯里的残渍含有大量的酚酞。

在顾墨拉的七荤八素时,邢飞羽告诉他已经找到冷夏,正在送回来的路上。

在撞破绍项南与江一姝的“好事”之后,冷夏出了医院去了附近的超市,她的心情很烦躁。

她想喝酒!

拎着两大袋子的啤酒,冷夏寻了一个旮旯胡同开始灌自己。

她高估了她的酒量,三罐啤酒进肚,她已经晕头转向分不清是人是狗了。

“绍项南,你吃人不吐骨头!”

“你就是个骗子!”

“不是说此生挚爱吗?”

“不是毒誓过,永远爱冷夏吗?”

“你就是强盗小偷!”

“强盗小偷都比你好,抢一时骗一刻,而你,一骗就是五年……”

冷夏又哭又骂,坐在走廊上,梅雨浸透的花岗岩走廊还没经过太阳的晾干,很快,她的病号服已经湿了,而她浑然不知。

冷夏的哭声越来越大,隔壁两旁一家是书店,一家是杂货小卖部,两家人都被这鬼哭狼嚎吓的不轻,两家店主都是女人,胆子小,只能约好一起进旮旯里看看。

一看不打紧,三个女人喝开了。

“大妹子,别伤心了,男人就是臭袜子,脏了就扔了,廉价的东西,咱们不心疼。”说话的是小卖部的店主,在家特强势的一类女人。

书店的主人要显得文雅一点,只是也是被情所伤的离异女人,她叹着气说:“妹子,别哭了,女人还得靠自己,哭也没用。我们好好的生活,混好了让他们臭男人后悔去。”

冷夏:……

冷夏在一左一右的夹攻之下,有些恍惚地想,她怎么和许多女人在一起喝酒?

“大妹子,来,再干一个。”小卖部店主拿着罐装啤酒,一点小节都不拘地和冷夏碰杯,碰完还不忘和书店店主来了一个“一两二两漱漱口,三两四两不算酒。”

冷夏只觉得面前的人都疯了,都在灌酒,她扶着墙,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她跌跌撞撞,几次沿着墙壁滑了下去,而且她迫切地需要马桶。

冷夏从旮旯里爬出来时,刚好邢飞羽找了一圈无果,打算亲自回去面见顾总裁。

邢飞羽没认出冷夏,喝醉的女人,“夜上”那里更多,他绕过冷夏继续走。

“顾墨,你混蛋……你骗我钱……”冷夏声音越说越小,不过“顾墨”两个字,邢飞羽听的真切。

他折身回来,扒拉开冷夏的乱发,确定是冷夏后,他立马给顾墨回电话。

“先生,找到冷小姐了。”

“她在哪?”

顾墨问得迫切,邢飞羽暗自松了口气,看样子他家总裁对冷夏特别上心。

“在医院两百米处,我立马送她回去。”

“好。”

邢飞羽望着倒地的女人,微微叹了口气,他的这身七匹狼衣服一定得找总裁报销。

邢飞羽扶起地上的冷夏,唉!他这总裁怎么回事?之前挺阳光挺正直的一个小女孩,在他总裁的摧残下,竟然喝酒买醉,多没人性。

冷夏被人扶起时,本能地抗拒生人的接触,她打掉扶在两胳膊上的手,骂骂咧咧道:“离我远点,你们都是坏人。”

邢飞羽凌乱中,总裁是坏人,他绝对是好人,纯洁的如嫩草一样。

“冷小姐,先生让我送你回去。”

邢飞羽试图和一个酒鬼掰清,显然他徒劳了。

冷夏望着面前的人影,一会儿一个,一会儿两个,晃的她眼睛痛,她摇摇晃晃地指着邢飞羽问:“你先生,那我还是你太太呢?”

邢飞羽抽了抽嘴角,冷小姐说什么胡话,她可不是太太么。

要知道他的总裁大人一直被传有隐疾,只有他知道这其中的秘密,如今好不容易出了个冷夏让他的寒冰总裁动了心。

她不是顾太太,谁有权利当。

况且,这事老爷老夫人不知道,要是知道了,还不得开记者发布会公布顾家的准儿媳人选!

据老夫人透露,只要是女的,她都能接受。

“太太,那我们回家吧?”

邢飞羽眼看着冷夏要栽下去,急忙扶住她的胳膊哄道。

现在啥也不管,把冷夏交到顾墨手上,他的年终奖金绝对妥妥的,一分不会少。

邢飞羽一会儿推推要掉下去的眼镜,一会儿哄道:“太太,先生在等着你呢,我送你过去。”

017 一只螃蟹

冷夏彻底醉了,她仿佛踩在云朵的顶部,飘飘荡荡的好自在,也好想睡觉。

等邢飞羽把冷夏送到病房时,他的藏青商务衫已经湿答答地粘在皮肤上了,黑色商务裤下的棕色皮鞋里也是汗水,灰头土脸的狼狈,全然没了往日精英的模样。

俩人一对视,各自皱起眉头。

顾墨不解,一会儿功夫,冷夏怎么喝成这样?

邢飞羽疑惑,总裁大人生病了?是不是与总裁夫人亲密接触被传染了感冒?邢飞羽臆想的异常嗨。

“她怎么了?”

顾墨明知故问,下地走到邢飞羽跟前,接过冷夏。

“喝醉了……”邢飞羽思考着,要不要把冷夏小姐刚才的辉煌事迹说说?

顾墨有轻微洁癖,满身酒气的冷夏,他倒想不管不顾,可他做不到。

“飞羽,你先出去,一个小时后来见我。”

“是,先生。”邢飞羽回答着,却没急着离开。

“还有事?”

顾墨骤起微微怒意,当然不是冲邢飞羽,而是冷夏:她竟然喝酒!还喝醉!

邢飞羽抖着胆子说:“先生,每个女人的性格不一样,虽然我不清楚先生和冷小姐的事,但是让冷小姐喝醉还念叨先生的名字,这……”

太不是男人了!

这是邢飞羽内心的独白,当然,他没胆量直指顾总裁,那会丢饭碗的。不过他心底一口咬定顾墨霸王硬上弓、欺负了冷夏。

他可不希望总裁夫人被吓跑了。

“念叨我的名字?”

顾墨咬着每个字,嘴角勾起,宠溺地看着怀里的冷夏,告诉邢飞羽说:“你出去吧。”

邢飞羽一离开,顾墨便亲自给冷夏洗脸擦手外加换了身干净的外衣。

“夏夏,我以后都不会让你有喝醉的机会。”顾墨摸着冷夏的头发,几近温柔。

“绍项南,你混蛋!”

冷夏突然出声,小脸痛苦地拧着。

“绍项南!”顾墨重复着,眼底的寒意乍起。

不是念叨他顾墨的名字吗?

邢飞羽来时,顾墨去了隔壁房间,俩人商量完工作,顾墨就交给邢飞羽一件私密工作,调查绍项南。

冷夏喝醉了还算安静,没耍酒疯子,只是偶尔胡言乱语一句。

绍项南领着江一姝回了他的家,每每这个时候,江一姝都惊觉她是登堂入室的小三。

因为绍项南的家里,摆放了很多他和冷夏的合影照片。

这是有多爱她?江一姝望着面前的一张合影暗暗想。

这张相片是绍项南毕业那年照的,那是肆意挥霍青春的时候,相片中的俩人站的有些距离,冷夏笑的腼腆,但是绍项南却张扬的意气风发。

这其中的故事,江一姝记忆犹新。

当初,江一姝原话是这样的:项南,快毕业了,我们也照张合影吧?

绍项南:好啊,不过你能不能把冷夏叫过来,我们一起照。

江一姝:好!

江一姝飞奔离开,去了文秘专业课,没找到冷夏,又去了冷夏寝室,没找到,图书馆,没找到……

围着校园找了一大圈没找到冷夏的江一姝汗流浃背地赶回来,正看见绍项南与冷夏欢快地合影拍照,那笑声悠扬地飘啊飘,一隔这么多年,那魔性的声音依旧刻在她心底,怎么也散不了。

自从那天以后,他们俩人确定了恋爱关系,而她也坐实了暗恋的位置。

“一姝,过来休息会。”绍项南冲江一姝招手。

江一姝回头望着绍项南甜甜一笑,“项南,我之前和你说的不用放心上。”

绍项南疑惑地望着江一姝,他心烦气躁,江一姝刚刚说了什么?

江一姝坐到沙发上,继续说:“项南,我知道你放不下冷夏,我不逼你,我们之间……

都是我自愿的。”

江一姝故作轻松地说,痛苦的五官却欲盖弥彰,绍项南看在眼里,欲开口安慰,却又无话可说。

“项南,等你们结婚了,我就离开徽城,你们快结婚了吧……”

江一姝自顾自地说着,她的视线放的很空,时而嘴角挂着苦笑,时而刻板的没有一丝表情变化。

“你们赶紧结婚吧,等冷夏回来了,你就向她求婚吧,这样我就没有念想了。”

语毕,江一姝倏地抬眼直视着绍项南,绍项南突兀地滞住,江一姝的眼里带着决绝,这让绍项南莫名地心慌。

想了想,绍项南说:“一姝,好好休息吧,我给你多批几天假。至于我和冷夏,我需要好好想想。”

绍项南说完便折进厨房给江一姝煲鸡汤,江一姝说的话很有道理,他和冷夏拉锯了五年的爱情,也该走进婚姻的殿堂了。

绍项南离开,江一姝敛去牵强的微笑,寒意充斥整个眼底,他还准备好好想想?不过已经晚了!就算绍项南剖开心摊在冷夏面前,冷夏也不会接受他了。

江一姝深刻地了解冷夏的弱点在哪里。

冷夏醒来时,已经是次日下午了,而且还在顾墨家。

“醒了?”顾墨揉了揉眼睛坐直了身体,看起来特别疲惫。

冷夏只觉得一阵恶寒,她为什么来了这里?

“你想对我做什么?”

话一出口,冷夏就后悔了,她的本意是问为什么在这里,不是揣测意淫未发生的事啊。

顾墨起身,走到冷夏跟前,突然俯下身,勾着邪魅的笑意,一点点地凑近冷夏的脸庞。

冷夏发誓她想灭了顾墨,无奈他比她高、比她有钱、比她有权,她也只能心里想想。

清新的西柚气息扑在冷夏脸上,点点暖暖的酥麻,冷夏感觉她的一颗心就快跳出来了,她要怎么办?推出去?怎么使不上力气,腿麻手也麻了。

而且顾墨的脸怎么那么好看!

难道她被色诱了……

顾墨盯着近在跟前的冷夏,慌乱的模样、羞红的脸颊,简直诱人犯罪。

“告诉你,别耍流氓!我……我空手道黑带。”

也不知道空手道黑带的噱头厉害不厉害,冷夏心慌慌中。

“是嘛?有机会领教一下。”

顾墨似笑非笑地说着,这让冷夏更加心虚,莫非顾墨是练家子的?

冷夏挤呀挤,勉强找了句不磕巴的话说:“以后有空再切磋。”

哎呀!这说的是什么啊!冷夏悔恨地想咬断自个的舌头,乱说什么呢?她哪里会什么空手道!

顾墨没起身,冷夏已经尽可能贴床上了,如果可以,她倒希望床塌了。

“顾墨……顾先生,你能不能起来?”冷夏颤颤巍巍地说,她不清楚顾墨的脾性,看着挺温和的,但是一点也不好说话。

要是一不小心得罪了他,他立马让你赔钱,真是应了他们平民窑里流传的话:越有钱越抠巴。

“夏夏,虽然我心底善良,但并不代表我眼光低。”顾墨说完就起了身。

“啥?”冷夏本能地回。

他这是说他看不上她,是这个意思么?

冷夏心情立马不快,没好脸色地看着顾墨说:“有顾先生这句话,我特别安心。也请顾先生放心,我绝对不会对你有非分之想,我们之间只有金钱债务关系。”

“错!还有别的关系。”

顾墨义正言辞,让冷夏大惊失色,就说顾墨不是善茬的主,看到了吧,立马现原型了。

冷夏在心底又将顾墨一顿编排,大为不满地说:“还有什么关系?”

顾墨启齿:“主人与佣人的关系。”

冷夏汗颜,咬着唇瓣,半天才附和地说:“顾先生补充的很完整。”

冷夏心想三个月的保姆,咬咬牙就过去了,期限一到,她立马远离这货:没品的男人。

“对了,鉴于你的医疗费,我付的,你被延期一个月,而且这几天都没工作,所以从明天开始计算。

没意见吧?”

顾墨双手插兜,好看的眸子褶褶发光。

披着好看的皮囊,行着打家劫舍的勾当,此刻,却笑的人神共愤的好看,简直就是妖孽!祸害!冷夏恨不能用毕生所学的脏字贴在顾墨额头。

“被我迷住了?”顾墨又凑过来,右手搁冷夏眼前晃了晃。

“我视力不足零点一!人畜不分!”冷夏气的肺痛肝痛心脏痛。

“行吧!干活时小心点,别磕了碰了……”

“我的东西!”

顾墨以一种欠扁的姿态对冷夏说了一通。

仗着有钱有势横行霸道!再横也只是螃蟹!

“一只螃蟹而已。”

冷夏自我安慰地低声说。

“螃蟹?”顾墨没明白。

冷夏窃笑,哼!恶人自有恶人收!看你横行到何时!

“顾先生,既然明天才上岗,那我先回去了。”

冷夏从床上窜下来,当着顾墨的面重新捋了下头发,利落地扎好马尾。

顾墨看着冷夏做着一切,一语不发。她倒随意,不施粉黛就扎个马尾。

难道他的模样不够她主动扑过来?

“顾先生,明天见!”

“明早我去接你,望收拾好行李,你需要住这里。”

“啥?”冷夏吓的不轻。

“做我家的保姆,24小时待命。”

“保姆也是人,需要自由。”冷夏义愤填膺,她算真正见识了有钱人的不要脸。

“24小时中,估计干活时间为六个小时,其余时间都属于你的自由。”

“我拒绝住你家。”

孤男寡女,想想都可怕,她都没住过绍项南家。

“又不是没住过!而且你没权利拒绝!不明白的自己翻合约去!”

合约?冷夏不记得哪条明文规定她必须住他家。

018 回忆那么长,故事有些伤,被她…

冷夏当真拿出合约,看的津津有味,较真是优点,冷夏觉得她有必要保持下去。

半个小时过去了,冷夏问:“哪里写了?”白字黑纸,她一个一个字看的,绝对没有这条规定。

顾墨浅酌着一口红酒,不急不慢地听着冷夏说话,面对她的质疑,顾墨只觉得把她气炸毛很有意思。

这是不是腹黑?顾墨没考虑。

“夏夏,请翻最后一页。”

顾墨指挥着冷夏,言语之中透露着他很认真的意思。

冷夏又扫一眼,还是没有发现。

“背面,特别备注:甲方务必按照乙方的需求做无限制调整。”

“你!”冷夏气的说不出话来,谁会注意背面的字?

冷夏接受不了她的眼瞎!“这合约不算数,明显存在欺骗甲方的行为。”

“如果你觉得是欺骗,那我不勉强,一次性还清债款,我们两不相欠。”

其实顾墨甩出这话时,他有些害怕,据他调查的资料得知,冷夏的闺蜜非常不缺钱,这一百多万也只是一两件名牌包包的价格。

冷夏默默地揪着合同一角,后悔的要命,要是她上次看仔细点,也不至于稀里糊涂签下损己利他人的合约。

往事不堪回首,冷夏再次觉得她一定被顾墨色诱了,玉女也有把持不住的时候。

“我会遵守!”冷夏一下子蔫了,她很难受,她想流眼泪,她想回家把自个藏起来。

顾墨没送她回家,他给她时间消化,转动在手掌中的高脚杯轻轻摇晃着,紫红色的液体忽上忽下,正如顾墨此刻的心情,他眸色深深,紧盯窗下的女孩渐行渐远。

冷夏赶上了最后一班公交车,回到家时已经夜里十点了。

难得的是天空中挂满了星辰,明天是晴天吧,冷夏想。

盯着自家的房子,冷夏的心就如这一排漆黑的房子一样寒冰冰。

她家房子位置挺好,位于城郊混合处,早些年就开发出来了,如果不是意外,她此刻正住在一墙之隔的南边,而不至于是搬空的北边。

她还记得那年的事。

回忆总是那么长,而故事有些伤,虽然不痛不痒地被她掩藏。

冷夏十岁那年,她们这一带被列为动迁处,所有人都沉静在喜悦之中,只有一个人例外。

没错,就是冷书,她的妈妈。

如果有机会选择,她宁可是从孤儿院长大的。

当相关工作人员几次来她们家劝说无果后,直接动用了野蛮武力,房子一角被铲了一大块,她放学回来看见的一幕就是一向干净整洁的冷书撒泼打滚地躺在铲车里。

她是誓死在保护面前的房子,这一幕莫名地牵动冷夏的心。

不过,她并没有上前协助冷书,也没有劝导冷书,她一个人默默地回了屋子,甚至没人知道她进了岌岌可危的房子。

当冷夏哭过洗了把脸后,她的好朋友好邻居好同桌现在是好闺蜜顾雨泽来找她,告诉她,她的妈妈正站在市政的顶楼,誓死捍卫房子不被拆迁。

顾雨泽是冷夏儿时唯一的玩伴,当然也是背着顾妈妈的,这附近的人都不愿意自家的孩子和冷夏玩,担心冷书冷夏的狐媚传染给了他们的孩子。

冷夏后来想:就那些歪瓜裂枣,能狐媚到哪里?不过,她到底还是不知前程身后事,现如今整容业如雨后春笋,虽然参差不齐,却依然缔造了一批批美女出来。

顾雨泽是个例外,不过冷夏却不太搭理他,她觉得一个从小就让人觉得很娘的男人一定是弯的,要不就在奔弯的路上。

果不其然,顾雨泽到今天也没谈女朋友,天天蹲家里吃老啃老,读一流的小说,写排不上多少流的小说,还美其名曰创意,每每拿着初稿给冷夏看时,冷夏觉得都是糟蹋她的眼睛。

他的小说能红,那她跪着膜拜他!

冷夏发觉她越想越多时,颇为无奈地敲了敲自个的脑袋,抬眼望着南边的房子,顾雨泽家就在她家隔壁,如今被一堵一米高的围墙隔开了,顾雨泽家小洋楼阁楼透出一点点灯光,冷夏知道他正闭关奋力创作中,冷夏很快就收回视线,抬脚进了家。

她摸索着灯光的开关处,摁亮了白炽灯,冷夏不知道冷书为什么保留这所破房子?

话说冷书站在市政顶楼的事,更是让冷夏记忆深刻,那天听了顾雨泽的话,俩人立马赶向市政,市政围墙外站满了看热闹的人,她向看门的老头说明了身份,老头立马让他们进去了。

那天的冷书是誓死的、悲壮的,冷夏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她,但是她也觉得冷书傻透了,家里的破房子没钱翻修,刚好拆迁,那不是普天同庆的事吗?

就像顾雨泽家,高兴的比打了鸡血还要兴奋。

警察拿着话筒冲冷书喊话半天,冷书不为所动,看门老头也是一个大善人,见警察劝不下来,就告诉警察,跳楼女人的女儿来了。

于是,冷夏就被华丽丽地带上顶楼。

“冷书女士,这是你女儿吧?”

冷书是点头的,神情依旧没啥变化,仿佛在那一刻,她的眼里只有捍卫的房子,没有她这个女儿。

“女士,你有想过你跳下去,你女儿怎么办?”

警察问完,冷书更加冷淡,良久良久,她一字一顿地说:“那就一起吧。”

冷夏被蛊惑一般地朝冷书走过去,警察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警察的内心独白:净遇上傻冒。

冷夏还记得站上边沿时的恐惧,这让她在以后的漫长时间里时常被噩梦缠身。

冷书说:“夏夏,不要怕,妈妈会一直带着你。”

冷夏害怕极了,但她还是看了冷书一眼,这一眼中,包含了太多的情绪,伤心失望恐惧……

事情突然就僵住了,一条人命又加上一条,不知站了多久,反正每一秒钟都是漫长的煎熬,冷夏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她的腿抖个不停,她怕她一不小心真的栽了下去。

当然,他们并没有死成,据谣言说有一个神秘高干从中协调,默认了他们那边的房子不用拆迁,以至于后来,所有的发展项目都南移。

这连带的效果就是冷夏他们家以北的房子都不准拆迁,这下,冷书成了众矢之的,谩骂声更多也更难听了。

时常睡到半夜,玻璃被砸碎,再扔些臭鸡蛋、烂菜根,一开始冷夏还骂几句,再后来已经默认了,谁让冷书挡着人家发财了,而且她也是帮凶。

冷夏后来想,如果那天没人妥协,那她是不是已经轮回了。

冷夏乱七八糟想了很多,但是总结下来只有一点,她也继承了冷书的遗言,保护这所房子。

冷夏时常在家东翻翻,西瞧瞧,看看她家是不是藏着什么宝贝,结果总是有些不如意,除了能翻出藏身她们家的蛐蜒、土鳖、壁虎等等,再也找不到一点值钱的东西。

其实冷夏心底明白,冷书执着地赖在这里不走,无非是等一个不归之人,她活的年头没有冷书多,但是她自认为她的境界比冷书高,看的比她透。

再到后来,这北边的房主们一个个搬走了,只剩下她一家。

冷夏不悲不喜地躺在床上,听着外面蛐蛐时而尖锐急促的叫声,时而窸窣作响的窃窃私语,冷夏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清冷漫长,至少现在不用饿的前胸贴后背。

“叫吧,叫吧,等冬天来了,看你还敢不敢嚣张了。”冷夏低语了一句后阖眼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冷夏收拾好准备去公司上班,只不过门口突然停了一辆迈巴赫,引来南边住户的注目。

冷夏缩在屋里没出来,没想到顾墨来真的,竟然先斩后奏来她家门口堵她,她太生气了。

冷夏嘟着嘴,晨曦的光芒打在她的小脸蛋上,犹如沾满露珠的花苞,娇羞而又清丽。

车子一直不离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冷夏脚趾头都能想到那些人怎么想她。

“看,养种像中,绝对和她那个狐媚妈一样!”

过了很久,冷夏还是执拗不过楼下的顾墨,只能妥协地给他打电话。

“喂?”冷夏怯怯地问。

“夏夏,准备好了?”坐在办公室的顾墨接到冷夏的电话特别意外。

冷夏哭笑不得,拢了拢散下来的乱发,纠结了半天,说“那个……你……”

顾墨没吭声,静静地等着冷夏表达需求。

“顾先生,你能不能把车子先开走?在大路等我也行。”

顾墨拧了拧眉,继而勾起嘴角,戏谑地开口道:“夏夏,如果你保证以后只叫我阿墨,我可以考虑把车子开走。”

阿墨?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顾墨,你要不要连个称呼的便宜都想占?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这些人都是一个村的,对冷夏家的那点破事永远这么津津乐道,为了不让他们继续浪费唾沫,浪费臆想的脑细胞,冷夏折中地问:“顾墨?成吗?”

顾墨似笑非笑,不急着回答,这边的冷夏急的猛敲自个的脑袋瓜子,后悔地想:倒霉也倒的够够的,什么人的车子不砸,砸了顾墨的?

“成。”

冷夏吊的够呛时,顾墨松口同意了。

019 她说:我三观正,他答:我三观

冷夏挂断电话,注目着窗外的那辆迈巴赫,只等它离开。

果然,约莫着一来分钟的样子,车子缓缓而动,继而消失在他们的视线范围内。

等人散了,冷夏才出了门,在主干道路边发现了那辆迈巴赫。

她只是去当四个月的保姆,至于开车来接她?这么明目张胆不怕她想入非非?顾墨的心还真够大的!虽不清楚顾墨工作是什么,但是一眼看起来他一定有钱,长的嘛也是祸害小姑娘的脸,他就不担心她可以攀上他当凤凰?

(顾总裁心里话:赶紧扑过来吧!)

当然,得亏她没那个心思,此生都不会与冷书一样,落得一世疾苦而又遗留臭名给后代。

冷夏走过去时,驾驶室的邢飞羽立即下车,接过冷夏手中的“行李”,一个比手提包大那么点的小包包。

邢飞羽傻眼,他的总裁告诉他早点过来接冷夏小姐,要求先送冷夏上班,而后把她的行李送顾墨家。

只是这个行李……送还是不送?

不过让邢飞羽没想到是俩人进展挺神速的,一下子进入同居状态。

“顾墨没来?”钻进车里的冷夏问。

邢飞羽回:“先生今早有个会议,让我代替他来接冷小姐。”

是不是要不了几天就可以称呼“总裁夫人”、“顾太太”了?邢飞羽畅想。

“噢。”冷夏应了句,又低声骂了句:“顾墨,竟然戏弄我!”

邢飞羽一头雾水,瞥见冷夏恼怒的模样,关切地问:“太太,怎么了?”

语毕,邢飞羽与冷夏都诧住了。

太太?冷夏惊呆地看着邢飞羽。

邢飞羽感觉尴尬到极致,他这是祸从口出、祸由心生啊!

不为难别人是冷夏的优点,邢飞羽的言行一定是顾墨授意的,冷夏假装咳嗽了一声后说:“麻烦你送我回公司。”

邢飞羽晴转阴、阴转雪的面色扭曲着,他可以肯定,自从当上顾墨的助理位置后,他绝对没犯过这样的低级错误,今天这事显得他整个人没水准、没智商。

一路心思各异的俩人都没吭声,冷夏从邢飞羽那声“太太”中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莫非顾墨想找她代孕?也或者他有需要熊猫血的未婚妻?

冷夏回了公司,整个人都比较的恍惚,为了自身安全,冷夏措词了半天,给顾墨发了一条意味深长的短信。

回到公司的邢飞羽立马进了顾墨办公室报告事情还算顺利完成。

“总裁,冷小姐送到了公司,不过,没什么行李,冷小姐自己拎走了。”

邢飞羽说着,顺带比划了一下冷夏行李的大小。

他解释的本意是怕顾墨克扣他的奖金。

顾墨听完说:“你带薛秘书去置办一些她可以穿的服装,直接送我家。”

邢飞羽:“总裁,我马上去办。”

此时,顾墨的手机“滴”了一声,这是冷夏的专属铃声,顾墨带着自然而然发出的笑意拿起手机。

“顾墨,我三观正,A型血。”

看完,顾墨嘴角抽了下,她这是什么意思?

邢飞羽发现他们总裁拿着手机笑的贼淫荡,不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和冷夏有关。

要知道他的总裁这几年过的和囚犯没啥区别,工作吃饭工作吃饭……

手机只是用来联系的,绝对不是用来发呆傻笑的。

“飞羽,你说一个人和你说她三观很正,是什么意思?”

顾墨真的不懂,他问一次恋爱都没谈过的邢飞羽。

“三观正?那应该是想表达他是一个值得好好相处交往的人吧。”

邢飞羽一向自诩自个三观正,这个问题很对他的路子,他回答的很干脆。

顾墨若有所思地点头,难道冷夏对他有了感觉?不过,血型是啥意思?

“那告诉你血型是什么意思?”

顾墨又问。

邢飞羽眨了眨眼睛,他也很不解啊,只是顾墨正注视着他,他不得不正面面对这个问题。

考虑了一会,邢飞羽还是老实说:“总裁,我也不是很懂,要不你直接问问对方的意思。”

顾墨没表态,拿着手机来来回回地看那几个字。

“你出去工作吧。”顾墨告诉邢飞羽,头也没抬地编辑短信,继而又删了,最后勉强编辑了一条发了出去。

收到回信的冷夏正托腮沉思中,看了顾墨的短信,一时间茫然了。

“顾墨,男,28岁,三观也正,B型血。”

他是什么意思?冷夏眼巴巴地望着手机发愣,她只是想告诉他,她绝对不会成为顾墨的情人二奶三奶之类的,而且她的血型大众的不需要为顾墨的女友、未婚妻之类的献血。

她一点儿也不想知道顾墨的事!

“冷夏,来我办公室。”绍项南站在销售部门门口喊了一句。

冷夏窜地站起来,突然紧绷起神经,冷夏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平复了下情绪回:“绍经理,我立马过去。”

面对着失踪一个礼拜的心爱女人回归,绍项南又惊喜又恼火,想起那夜一个男人接了她的手机,绍项南就觉得头顶一片绿油油。

绍项南丢下这话就回了办公室。

冷夏抠着文件袋,气愤不已,绍项南典型的人面兽心,表面对她痴情一片,背地里还不是乱搞一气,还让江一姝人流三次!

冷夏在绍项南刚坐下时就跟过去了,面色平平地问:“经理,你找我?”

绍项南看着她高傲的模样,愈发恼火,这几日她到底和野男人去哪里了?做了什么?

绍项南直勾勾地盯着冷夏,大有想吃了她的意思,“你这几天去哪了?”

“经理,这是我的私事。”

“冷夏!”绍项南呵斥着。

冷夏不为所动,那夜江一姝的话如刀刻一般落在她的心上,她对绍项南一点点情谊也不想有了。

面对着冷夏的坚决,绍项南一如从前地妥协了,他压了压怒火说:“你这几天和哪个男人在一起?”

“经理,这是我的私事。”冷夏依旧平平淡淡地说,尽管她心底恨透了绍项南。

撕逼不是她的强项,她也绝对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地闹的人尽皆知,她独自喝下这壶烧心烧肺的二锅头。

并且,她笃定以后滴酒不沾,看男人的眼睛还需要擦的更亮一点。

“冷夏!”绍项南气的青筋凸起,他所有的妒意怒火全部弹在了棉花上,冷夏一点也不在意他的情绪。

“经理,有工作请吩咐,没事我要出去工作了。”

冷夏波澜不惊。

绍项南气的想一拳敲碎他自个,他生气却不舍得把冷夏怎么样,他对她百依百顺,从不违背她的任何意愿。

“冷夏,我们坐下来好好说。”

“经理,你还是安排工作吧,坐就不必了。”

绍项南叹了口气,她太执拗了,固执的如千年不化的冰川。

“冷夏,我们不吵架了,之前我都错了,你原谅我。”

“经理,打住,领导和下属之间只有下属的错,何来领导的过错?”

冷夏扯出一抹讥笑,忽近忽远的视线只在绍项南身上停留了两秒钟。绍项南看的心疼,她不屑看他?她嘲讽他?她要和他决绝?

“冷夏,你别这样,这几天我想了很多,那夜是我不对,我不该拉你去酒吧,我知道你不喜欢那种地方。”

绍项南越说越愧疚,两眼突然就红了起来,他走到冷夏跟前,抓住冷夏的纤细双手放在掌心握紧。

“冷夏,我真的认识到错误了,你离开的这个礼拜,我茶饭不思到处寻找你,我明白了,如果经理位置与你相比的话,我宁愿不要这个职位,只要你!”

绍项南说的义正言辞而又煽情,冷夏看着绍项南真诚的眼睛,觉得他是真心的。

只是,那夜江一姝的话又在脑袋里“嗡嗡”想:三次人流,三次人流……

“绍经理,请自重!”

冷夏勃然变色,咄咄逼人的目光向绍项南射过去。

绍项南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继而想到接冷夏电话的男人,所有的理智全被怒气取代。

他的一张脸憋成了酱紫色,眼似火桶一样喷涌着无穷无尽的火焰,他拉着冷夏的手加重了好几分的力道,勒的冷夏痛苦地皱起了眉头。

绍项南全然不顾,他疾言厉色:“冷夏!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你和男人出去鬼混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冷夏冷眼扫过,倒打一耙大概就是形容绍项南的。

绍项南满腔的愤怒再次扑了一个空,冷夏颇为轻飘地蔑视他,这让绍项南更加暴怒,他蓄势了又一波的高浪。

他一把托住冷夏的后脑勺,薄唇直接凑了过去,在零点零一毫米的地方停住了,因为冷夏直接对准了他的裆部怼了过去。

看着他愤怒成酱紫色的脸一点点地变的发白,冷夏傻眼地站在原地。

绍项南一手捂裆,一手撑着地面,痛苦地一点点垂下了头,这时,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起来,绍项南痛苦地接不了,冷夏也没帮他接的意思。

电话响了一会儿挂断,过了一会儿又响了,绍项南求救地抬起头望着冷夏,一手指向电话。

冷夏走过去,按了免提,公司总经理的声音传过来:“邵经理,来总办开会。”

020 买花不送女人?留家里

面对着公司的大boss,绍项南忍着痛回道:“高总,我马上过去。”

冷夏舔了舔干燥的唇,在想她是不是力道下重了?

“那个……我送你去医院?”

冷夏不确定地问。

绍项南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紧珉着唇,额头渗出亮晶晶的汗珠,脸色依旧白的吓人。

看起来真的很痛的样子。

冷夏听闺蜜说过,男人的那方面特别敏感脆弱,受不得外力的碰撞,那她刚才那下,丝毫没腿软……

“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吧?”万一把他撞坏了,落下个不孕不育的毛病,她可赔不起。

“不用,你先出去吧。”

冷夏不确信地看了绍项南很久,最后还是不发一言地走了,冷夏前脚刚走,绍项南立马从地上弹跳起来,如毛燥的孩子一般满屋子窜来窜去,似乎这样的运动可以缓解某处的痛疼。

他喜欢的女人就是这么……与众不同!

绍项南跛着脚进了总办,总办是副经理以上领导才有资格进入参加会议的会议室。

绍项南一进门,同部门的副经理陈老虎挤兑道:“邵经理,排场越来越大了,总经理还得三催四请才能请动你呀。”

绍项南没接话,只是朝总经理颔首低眉。

总经理高小天看了眼主位的新总裁,他也不懂这位新来的总裁是何用意,突然提前造访,而且指名了最后一个通知绍项南。

见新总裁没什么示意,高小天赶紧说道:“项经理,赶紧落座。”

绍项南一进门就感受到了特别的注目,只不过机智如他,就算猜出新来的领导是他们公司的新总裁,他也不会跑跟前拍马屁。

那是副经理陈老虎的套路,不是他绍项南的作风。

高小天朝新总裁点头,说:“人都到齐了。首先大家欢迎新上任的总裁顾先生。”高小天站起来率先鼓掌。

总经理一起立,大家还不得都站起来,当然两个人除外,顾墨与邢飞羽。

见掌声鼓的差不多了,顾墨倏然站起来,一一扫过众人后说:“直接谈季度工作报告。”

众人面面相觑,甭管怎么说,大家都鼓了半天掌了,新总裁说些感谢、鼓舞人心之类的场面话,一般都少不了。

不过很显然,顾墨本来就不是按套路出牌的人。

高小天都四十多岁的人了,他见的人与吃过的盐是成正比的,他赶紧识趣地说:“大家坐下,向总裁汇报工作。”

听到这里,绍项南心想:得亏刚才没卖力拍马屁,不然得被马尾巴抽死。

人事部门第一个开了头,大家一个个滔滔不绝、照本宣科,毕竟这些官方的规划都是套路。

顾墨听着没点评,视线却总有意无意地扫过绍项南。

冷夏喝醉的那晚,嘴里念叨的就是这个名字,长的嘛,还能入眼。

他派邢飞羽调查过,得知绍项南是冷夏的地下男朋友,之所以是地下,是因为知道的人特别少。

据邢飞羽调查的资料可以看出绍项南正一脚踏两只船,绍项南与其部门的江一姝不清不楚。

顾墨似笑非笑地扫向绍项南,邢飞羽把他家总裁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估计绍项南等会会死的难看。又想到自家总裁终于会主动追女孩了,倍感欣慰,仿佛养了这么大的猪终于会拱白菜了。

顾墨此刻的内心世界是这样的:夏夏啊,你看看你这颗油嫩油嫩的大白菜让绍项南这头猪给拱了吧?你放心,我一定铲了白菜,凉拌做汤都随你高兴。

因为顾墨始终带着淡淡笑意,众人也跟着放松了下来,看来新来的总裁也没很难相处嘛。

“这就是你们的季度计划书?”

众人汇报完,顾墨声音急剧冰封,脸色一瞬间拉了下来。

砸的众人一个防不胜防、措手不及。

怕殃及池鱼,被新总裁点名,所有人都低下了头,除了绍项南。

“高经理,这就是你带领的部下?”

头发半白的高小天何时受过这种委屈,就是公司老顾董事长也会给他几分薄面,从不在他的下属面前训斥他,今天倒好,被一个毛头小子给训了。

以后,他还怎么开展工作?怎么立信于员工?

顾墨漆黑的眼眸迸射摄人心魄的威严,他的质问让高小天难堪地红了脸。

顾墨收回视线,无限不满地说:“高经理,会后整理好一份合理的公司管理规划给我,我希望看见的超神是一个有活力有秩序有干劲有能力有创意的公司。”

“是,总裁!”高小天回。

顾墨再次看向众人,平静而理性地启齿:“你们的规划纸上谈兵!除了绍项南经理的规划通过外,你们全部重做!下班前,我需要看到各位完美的企划书。”

一时间,整个会议室静的连根针都听见!

“没听见?”顾墨沉声道。

顾墨一来,就否认了他们之前的所有规划,这难免让各个部门的经理都有些反感。

“能重做的回自己的岗位,不能做的,现在写辞职报告!”

顾墨冷眼以对,周身的矜贵疏离透着丝丝寒气,让人心中生惧。

“总裁,我马上去做。”

“总裁,我也是。”

“总裁,我也是。”

……

一会儿的功夫,大家都逃回自己的部门,只剩下高小天与绍项南。

“总裁,您看您刚上任,是不是要安排一个庆功会?”高小天问的小心翼翼。

这新来的顾总裁就像一个帝国君王一样,给人威严的压迫感。

“高总,总裁日常事物较多,这些酒会一概没时间参加。”

邢飞羽知晓总裁的意思,也有替高小天打圆场的嫌疑,好歹高小天是顾老爷出生入死打拼商场的左膀右臂,不能一棍子打死了他。

在高小天说话的空荡,绍项南犹豫着要不要离开?或者要不要打声招呼再离开?

“绍经理,好好干!”顾墨起身之际,扣上西服纽扣。

镶嵌金丝的蓝色西服笔挺地套在顾墨身上,高贵而又清雅,莫名给人一种“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视觉。

绍项南一向自命不凡,尤其在副经理仗着高小天这个亲舅舅的关系层面,觊觎他的经理之位时,他更加愤愤不平。

然而在顾墨起身时,他忽然发现,有些人的有些东西是与生俱来的,比如涵养。就算他再能力出众,也到不了顾墨的境界,绍项南第一次有了挫败感。

顾墨与邢飞羽离开后,高小天长长叹了一口气,超神真的要变天了,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不保啊。

“总经理?”绍项南跟在高小天后面喊了一声。

高小天转身看了他一眼,随后荡起往日皮笑肉不笑的笑脸说:“项南啊,我果然没看错你,将你放在销售经理这么重要的位置,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项南,好好干!”

高小天拍了拍绍项南的肩膀头,委以厚重的希望在他身上。

会议一结束,绍项南的名声大噪,惹来很多未婚女的花痴行为,当然,花痴顾墨的更多。

江一姝第一时间打来了电话恭喜绍项南,绍项南还在为冷夏的事伤神,随便安抚江一姝“在家好好休息”

了事。

顾墨站在公司顶楼办公室,俯瞰着这个城市,心里在想着:夏夏知道他在这里会是什么表情?

“总裁,属下不是很明白,你急着接手超神是因为冷小姐,那绍项南……”

邢飞羽没问下去,他了解他的总裁,他要说绍项南是冷小姐男朋友,估计会被责。可总裁没打击绍项南,反而鼓励他好好干。

这……

这个问题纯粹是他的好奇心作祟。

顾墨噙着笑,他从18岁开始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创业,也顺利地挣了第一桶金,之后,挣钱赔钱的经历都不相伯仲,“吃一堑长一智”的道理,他早已表演的活灵活现。

对付绍项南,他不屑用龌龊的手段,就凭他一心二用,他就能轻易地消灭掉这个情敌。

顾墨想要的是赢得冷夏的心,而且正明光大!

邢飞羽只看到总裁一系列复杂难懂的表情变化外,还是没能揣测出总裁的心意,他发觉自从总裁谈恋爱了(不对,单相思比较贴切),他就看不懂总裁的每一个行动决策背后的意图。

邢飞羽在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理解他的总裁,再等到明白时,他正被情所困、不能自拔。

“飞羽,订束满天星。”

邢飞羽觉得他的总裁越来越男人了,连挑花都那么有格调。满天星,繁星点点,不张扬不绚丽,却亮的恒久,与冷小姐气质相符。

邢飞羽高兴地应答,“好的,总裁。我会送到冷小姐手上。”

“送我家。”顾墨补了一句。

邢飞羽张口结舌中,他的总裁脑袋被驴子踢了?买花不送女人留家里,确定好吗?当然,他只能放心底非议。

下班的点临近了,冷夏坐在桌前发呆了十几分钟了,她真的要住顾墨家吗?

她一个女孩子,要这么没脸没皮地活着吗?

她把这阵子的事反反复复捋了几遍,她怎么也无法释怀,为什么悲剧的人永远是她?

男朋友没了,还劈腿,还劈了熟人的腿;生活已经够狗血了,结果还让她大出血,那么多人民币,想想都是颤抖的心在潺潺地流血,还得流几十年的血。

021 管保时捷什么事?

冷夏接到顾墨来电时,公司人已经走的不剩下几个了。

“出公司门、左拐、第一个路口等你。”这是顾墨的原话,清凉如泉水,叮咚叮咚。

在冷夏耳里只觉得是噪音。

还要不要人喘口气了!搞的像间谍接头一样,冷夏皱着眉头望着天花板伤心不已。

等她慢腾腾地走出公司时,绍项南的电话敲了过来,冷夏直接挂断,绍项南又接着打,冷夏没办法选择了关机,心里也空落落的。

迈巴赫太醒目,冷夏如窃贼一样东看看西瞧瞧,确定没发现熟人时,几乎是飞奔进车里。

顾墨早在倒视镜里把冷夏的小动作看的透透的,他就这么拿不出手?如此偷偷摸摸!

冷夏一上车就决定先发制人,她带着一点点讨好的意思说:“顾先生,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冷夏今天在公司计算了下一百多万欠款的事,要是按照目前的还款方式,她得需要八十多年才能还掉,这太耗时间了,她活不了那么大的阳寿。

她已经计划好了,等顾墨这里的四个月期限到了,她就找份兼职,比如饭店打杂之类的,多挣点钱,好早日划清与顾墨的瓜葛。

顾墨特平静地说:“下次坐我边上。”不用防备他躲到后面。

“这边安全。”冷夏坐在驾驶室后面的位置,堆笑地对着顾墨的后脑勺说。

这里安不安全另说,她是真不敢坐副驾驶,被人看见事小,最关键的是她踏上了副驾驶的座位,就会觉得他和顾墨之间有微妙的不可告人的奸情一般。

况且他们之间有天价债务在那里,她坐副驾驶合适吗?

顾墨想了想,默认了冷夏的观点。

“夏夏,你刚刚想说什么?”

冷夏听到顾墨亲近的称呼,已经不再纠结前一个问题了,“顾先生,你要不试试叫我的全名。”

叫“夏夏”,她是真的别扭。

顾墨勾唇一笑,“要不叫我阿墨,要不叫你夏夏,二选一。”

冷夏头疼地看向窗外,心想:叫吧叫吧,只是一个名字而已。

冷夏去顾墨家,依旧清冷的感觉,除了桌上多了一个花瓶,里面插满了满天星,与他的房子一个色调。

俩人吃了饭,冷夏就被顾墨打发去休息,他的本意是不想冷夏太累,他的原话是:“夏夏,我需要客厅工作,你回房间。”

一夜无话,第二天邢飞羽送冷夏到公司附近,冷夏越来越觉得自个被顾墨圈养了。

冷夏步行了一会,卡着点进公司的,她可不想从迈巴赫下来,这太招摇了,枪打出头鸟,她还是低调地领自个的一份工资就好。

只不过刚进销售部门,里面就围了不少人,冷夏拉住身边的女同事吴雨晴问:“里面怎么了?”

“冷夏啊,你不知道?你们部门的江一姝正被人扒衣服围观呢。”

“为什么?”冷夏本能地问。

“你都不知道?”

她该知道吗?

“她和人事经理勾搭了,现在正室带人上门了。”

吴雨晴幸灾乐祸地说笑着。

冷夏听闻,急忙拨开人群挤了进去,果不其然,江一姝披头散发地坐在地面上,身上的衣服虽然还在,只不过也被撕了好几个口子。

她双手紧紧地护住胸前,垂首、轻轻抽搐着,没了以往的盛气凌人、耀武扬威。

“你个不要脸的,敢勾引我老公,是不是找死!”人事经理许刚的老婆张大美说。

“大姐,要不我们再抽几耳光,消消你的怒火。”张大美的二妹张二美说。

“是啊,大姐,一看这女人就是狐媚样,前几天刚打了胎,以我看,一定是姐夫的。”张大美的四妹张小美说。

唯一说了句公道话的是张三美,她劝她的姐姐:“姐姐,要不我们回家和姐夫聊聊,这样打一顿也解决不了问题。”

……

三个女人叽叽喳喳地谩骂着,顺带踢一脚踹一脚解解恨。

而江一姝如丧家犬一样,一句话也没有地低声哭泣,忍受着对方的虐待。

冷夏看不下去了,总归大家都是女人。

“你们够了!”冷夏冲在江一姝跟前挡住四个女人。

江一姝感激而又羞愧地抬眼看着冷夏,她没想到这种时刻会是冷夏第一时间冲出来给她解围。

“你是谁?我劝你让开,我们之间的事,你管不着!”

张大美颇为不屑地睨着冷夏,她今天来就是让江一姝这个臭婊子好好长长记性。

“该离开的是你们!”冷夏坚定说,又转头对围观的同事说:“打电话让保安过来,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往公司里放!”

冷夏的一番话,糊的四个女人一愣一愣的,她又接着说:“大姐,虽然我不知道其中缘由,但我也听了一个大概,你不回家管教你男人,却跑来为难同是女人的女人,合适吗?赶紧离开,省的保安过来,难堪的只会是你们!”

四姐妹不知道冷夏是什么来头,看她那气势还真是领导的派头,不免有些心虚。

但是,张大美一直以来都不是善茬,她被冷夏打压着,激怒攻心地一屁股坐地上,甩开嗓门喊到:“欺负人啦!欺负人啦!这世界还有说理的地方吗?我怎么那么命苦!我只是讨个公道而已……”

因为她的撒泼打滚,冷夏一时间就怂了,这样的人,她不会搭理的,就如冷书当初撒泼护房子一样。

统统与她无关。

绍项南进公司时也听说了江一姝被围殴的事,只不过鉴于他和江一姝的勾当,他一直没出面。

“你看看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还欺负我姐这种老实人。”张小美走近冷夏,戳着冷夏的左肩胛一步步逼退她。

冷夏退到无路可退,不过,张小美却没放过冷夏的意思,抬手间就是一个巴掌挥在冷夏的脸蛋上。

绍项南出面解决问题时,正是冷夏挨了一巴掌之后。

“都不用工作了?散了散了!”绍项南一来就遣散了围观之人。

他走近,看着冷夏左脸颊通红通红的,顿时怒火中烧,她的女人,他疼都来不及,今天在他的地盘却被打了。

“给她道歉!”绍项南走到张小美跟前,怒目圆睁,紧盯着张小美,让她不寒而栗。

“道歉!”绍项南再次出声。

张小美哆嗦地动了动唇,张口结舌地干望着绍项南。

“啪”地一声响,四周死寂一片,本坐在地上撒泼的张大美也愣住了。

江一姝默默地擦掉眼泪,看着心爱的男人视自己不见地维护别的女人,心痛已经是低配置了。

“滚出去!以后再来我们公司闹事,直接去警局保人!”

绍项南语毕,四姐妹溜的贼快。

绍项南埋怨地扫了眼冷夏,谁让她引火上身!

“我们送她回去。”绍项南对冷夏说,自始自终没看江一姝一眼。

“我还有事。”冷夏拒绝了。

她刚维护江一姝,只是看在她也是女人的份上,说到底,刚刚张大美是受害者,那她冷夏不也是受害者吗?

她一直被他们蒙在鼓里!

绍项南不知道冷夏已经知情,但是江一姝设计了人流一幕,自然明白冷夏为何别扭,她小声嘤唔道:“小学妹一定觉得我很丢人。”

不丢人难道还以此为荣吗?

冷夏没说出口,心中给了定位。

“冷夏,送她回去是你今天工作的一部分。”绍项南没好气地说。

冷夏避着他,让他方寸大乱,能抓住一点相处的机会,他都不会放过。

冷夏咬着牙齿,无比怨恨地瞪了绍项南好半天,才从牙缝挤出一个字:“送!”

“项南,小学妹有事,就不用麻烦她了。”江一姝浅声说道。

今天的一出绝对是意外中的意外,她需要和绍项南好好解释解释,冷夏在场,她就没法子解释。

绍项南仿佛没听见一样对冷夏说:“同事之间要互相关爱!”

你们倒是够关爱的!都关爱到床上去了!

冷夏没打算扶江一姝,无奈之下,绍项南脱了西服递给江一姝,他也没扶她的意思。

江一姝自个扶着桌角爬起来的,三人心照不宣地往外走,一路上谁都没贸然开口。

到了江一姝家门口,冷夏突然扬起笑脸说:“学姐,让邵经理照顾你吧,我今天约了客户谈合同。”

“好。”江一姝笑靥如花,冷夏还真识趣。

“慢着,我们一起。”

“我们不顺路。”

江一姝望着闹别扭的两个人,伸出手抓住绍项南,可怜巴巴地对他说:“谢谢你们送我回来,我的胳膊好痛,不知道是不是脱臼了?”

冷夏白了江一姝一眼,还真不是个玩意!她转身就走。

渣男留给你!不谢!

冷夏一离开,绍项南立马阴沉着脸:“江一姝,注意你的身份。”

她怕他,越来越惧怕,

尤其在她进了超神,辅助他拿下一个个订单后,她知道自个脏了,可她只是爱他,他为什么就看不到她的一丁儿好。

绍项南丢下江一姝,急忙追赶冷夏。

江一姝望着绍项南离去的背影,更加断定,她的计划没白实践,没了冷夏,绍项南迟早是她一个人的。

“夏夏,夏夏……”绍项南跑了六层楼梯,终于追上从电梯出来的冷夏。

“有事,邵经理?”

冷夏疏离地退后两步,她嫌他的肮脏污了她的眼。

“夏夏,我们好好聊聊。”

“好!”冷夏同意,是该好好做个了断了。

绍项南领着冷夏进了一间才刚刚开门的咖啡厅。

“喝什么?”

“不用了,有事说事吧。”她又不是和他来约会的。

绍项南按照冷夏的喜好给她点了一杯温牛奶,他自己点了一杯黑咖啡。

饮品上桌,冷夏坐着没动,绍项南搅动着咖啡,看着有些懒散地说:“我一直想做出一番成就,好让你日子过的好一点,这几年我也一直这样苛求自己,但是这几天我突然想通了,这不是你喜欢的我,你当初能接受我的表白时,我一无所有,只有一颗干净的爱你之心。”

似乎说的有些口干舌燥,绍项南端起咖啡浅酌一口,回味地闭上眼,冷夏望着平和的绍项南,恍然觉得他还是当初的他,没有被功名利禄熏化了心,也没有被世俗吞噬迷失了对爱情最初的忠贞。

“夏夏,有时候看到的并非是事实,我做的一切都只是希望你过的好。”

难道流掉江一姝的孩子是她造成的?冷夏蹙眉。

“冷夏,我们重新开始,之前的对错都一笔抹掉,好吗?”哪怕她失踪一个礼拜,上了陌生男人的豪车,他都不想计较了。

“邵经理,我今天跟你进这里,只是为了郑重地和你说一句:‘我们分手吧’!”

冷夏坚决的没有一丝旧情可言!

“冷夏,你觉得你还能找到比我更爱你的男人吗?

你妄想,就算他一时对你好,也只是贪图你新鲜的身体、年轻的容貌!”

神经病!冷夏嘀咕了一句,转身走了!

她要和他分手,没戳穿他和江一姝的奸情已经够给他面子了,他还蹬鼻子上脸,扣个无中生有的男人给她!

冷夏的离开,让绍项南激怒攻心。

作为新世纪吃香喝辣、高智商、高颜值、高内涵的理工男精英代表,他再一次被冷夏践踏的一败涂地。

他一个脚步跨过去,抓住冷夏的手腕,半愤怒半祈求地说:“夏夏,你当真要与我这么决绝?

我有多爱你,你当真一点也不放心上?”

没放在心上,至于让你站我边上当“男朋友”?至于把你往“丈夫”的方向发展?

“夏夏,我们好好谈谈,我们认识五年了,难道抵不过一个保时捷?”

管保时捷什么事?

因为绍项南的拉扯,许多路过的人朝店门口投来打量的目光,冷夏恼怒了,她不想与冷书一样,放个屁都成为他人口中的是非八卦。

“绍项南,放开!有本事播种,没本事养,算什么男人!”

她看不起他!

“夏夏,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冷夏挣开绍项南,跑了出去。

绍项南失魂落魄了半天,他想了半天,也猜测了事件的起因过程,他是带着怒火回到江一姝这里,免不了一通身体的发泄。

江一姝习惯了他的简单粗暴,尽管她刚人流过。

绍项南一字不提冷夏的事,冷夏说的那番话只能是江一姝放出的信息,他一面玩弄着江一姝,一面决定重新追回冷夏,他也选好了黄道吉日。

022 看脸的时代

冷夏刚到公司,面前走过一群人进了领导专属电梯,貌似在人群中看见了顾墨。

她一定是眼花了!

话说顾墨现在就像她的噩梦,本就贫民,勉强温饱,被他一讹,一下子成了乞丐。

一连几天,冷夏倒过的风平浪静,没见到绍项南,也没遇见顾墨。

转眼八月七号,立秋了,这个节气,冷夏并不喜欢,不过,她还是得面对。

这天上午,她如往常一样去了冷书的墓地,冷夏穷极小半生也没明白,为什么在这黄土地生活了一辈子的冷书,到死都没一块下葬的地。

墓地的价格是一天一个价,她还贷还的很辛苦!

冷夏想等自个死了,骨灰直接找棵树埋了、找个湖泊撒了,再不济当垃圾扔了也可以。

走完长长的楼梯,冷书的墓越来越近,而墓前的人影也越来越清晰。

他的面皮有多厚?内心得多强大?冷夏冷了冷眸子,放缓了脚步,她不想正面与他相交。

“易得无价宝,难遇有情郎”,果然,痴情就是天边的云彩,绍项南也不能免俗地偷腥。

绍项南一直跪在墓地,冷夏等的有些烦躁,她一步步走过去,怀中的康乃馨散发着香气。

“夏妈妈,我对不起冷夏,我不是男人!”

冷夏停在距离冷书坟墓七节台阶的位置不敢贸然前行。

夏妈妈,是绍项南对冷书的一贯称呼。

“我爱她,相信夏妈妈在天之灵也看的明白,我是醉酒之后背叛了冷夏,我错了,真的错了。

夏妈妈,我该怎么做才能让冷夏原谅我?

我想了好多天,我后悔的想死。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绍项南还在重复着,也在一个劲地磕头,冷夏冷冷地注视着。

这时,手机响起,绍项南回头,看清来人是冷夏,急忙起身迎接冷夏。

“夏夏,你刚来吗?”

冷夏没动眼皮子,直接摁断电话,走到冷书的墓前,静静地看着墓碑上的女人,对着她笑的温和。

你是不是后悔生过我?

冷夏在心底问着,冷书死后,每逢祭日,她才会过来看她一次,相比较绍项南清明、冬至都过来,他这个外人来的都比她这个女儿勤。

冷夏放下康乃馨,就算你后悔也没用,因为我更加恨你生下了我!

这是冷夏转身离开前的心里话。

“夏夏。”绍项南拉住冷夏。

冷夏没有一丝动容地望着远处的云彩,两个人都静默无声,良久,冷夏说:“绍项南,你知道为什么你可以成为我的男朋友吗?”

“为什么?”

“因为……”冷夏陷入回忆中,大二那年仲夏,冷夏被同班一男同学表白,被冷夏拒绝后出言不逊骂冷夏:“婊子所生,装什么清白?”

最后是绍项南出现,打了那个男生,当然免不了赔偿医疗费,最关键的是绍项南要求那个同学写公开道歉信发布校园网。

还记得事后,绍项南一本正经地对冷夏说:“冷夏,我知道你面冷,但你心底绝对纯正善良,我这辈子只爱你。”

年少轻狂说过的话不算数,指不定哪天遇见更加心动的就见异思迁了,所以冷夏一直在端着,没接受绍项南的追求。

但是,当初那个青年一脸认真地告诉她,“这辈子非你不娶”时的场面确实震撼到了她,她时常回想起这一幕。

所以等绍项南毕业时,冷夏送了一份大礼给绍项南,当他的女朋友。

转眼,俩人成了这番局面。

“因为什么?”绍项南紧张地问。

“因为我想尝尝恋爱的滋味!”冷夏敷衍地说了一句,她不会在绍项南跟前低头,她为他动过心。

绍项南望着冷夏,反复咀嚼着冷夏的话。

确实伤他的心,可比起失去她,这点痛算什么呢?

绍项南沉甸甸地心揪着难受,“夏夏,你听我解释,我真的只是一次鬼迷心窍,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次。”

一次鬼迷心窍?冷夏冷冷地勾起唇瓣,一次鬼迷心窍还能人流三次,当真以为她这么好骗?

“一次也好,两次也罢,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冷夏抽回她的手,大步流星地往下走。

“冷夏,我会证明给你看,我是真的爱你!”

绍项南的声音在冷夏身后响起,回荡在空旷的墓园,格外地瘆人。

如果他能证明人心是黑色的,她都能相信,唯有对感情不忠的男人,她永不再信。

冷夏回到公司时,江一姝也在办公室,对着进门的冷夏微笑点头,冷夏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个笑脸。

如果不是欠债太多,她真的想辞职换公司了,整天面对一对不要脸的男女,她怕恶心到吃不下饭。

“夏夏,中午请你吃火锅。”梁芊芊两手搭在冷夏肩上,笑哈哈地通知冷夏。

冷夏被突然回来的梁芊芊吓的不轻,“你出差回来了?战况如何?”

“甭提了,就她给我安排的好事,能有油水吗?”梁芊芊颇多不满地挤眉说道。

她口中的“她”指的是江一姝。

“好吧,中午吃火锅。”其实她真的没心情,不过好朋友的邀请不能不给面子。

“好,中午见。”

梁芊芊说完就回了自个的座位,她早就发现注视她们的江一姝了,只怕她们俩再聊下去,又被江一姝“批斗”了。

中午,巴蜀火锅店,冷夏有气无力地涮着香菜,随后又味同嚼蜡地吞下一口没煮熟的年糕,接着“呸呸呸”地吐了出来。

真是人倒霉来了,吃口菜都是生的。

“夏夏,你知道吗?我早上来公司听到一个劲爆消息。”

“什么消息?”她能说她没心思知道吗?

心思单纯,做了三年销售依旧停留在初级销售员的梁芊芊丝毫没发觉冷夏的兴致缺缺。

“经理早上让江一姝帮他挑选对戒,是不是劲爆的大事?”

噢,原来是他!

是不是被她骂醒了,决定好好对待江一姝了?

可她的心,有些痛。

“夏夏,你怎么了?来大姨妈了?”

“你怎么知道?”只是她的大姨妈好像刚过。

“看你就没什么精神,大姨妈来时,我也想死的。”

冷夏很配合地回给梁芊芊一个苦瓜脸。

“夏夏,对了,公司来了新总裁,你有没有看见本尊?据六楼扫地阿姨说,新总裁帅的不要不要滴。”

梁芊芊八卦地望着冷夏,她虽25岁,不尴不尬的年纪,距离年少有些远,距离成熟还有点长度,但她的一颗少女心依旧,花痴是每天的必修课,与她的奶油布丁、曲奇饼干一样重要。

在冷夏眼里,梁芊芊长相清秀,性格温柔又二哈,看着特别讨喜,她喜欢与她当朋友,没什么尔虞我诈的心眼使。

“芊芊,下次别穿这样一字肩的裙子了,显得肩更窄了。”冷夏再一次提醒。

梁芊芊典型的溜肩女。

“没关系,咱有漂亮的锁骨,依旧美的让人挪不开眼。哎呀,你还没说新总裁呢?怎么样?你见到没有?”

梁芊芊特别想知道,她还没见过新总裁,已经从六楼打扫卫生的阿姨口中臆想出新总裁的样子,此刻正无限崇拜地自我意淫当中。

“六楼阿姨,六十岁的人了,你觉得她的品味与你的口味在一个台阶。”

她才不想新总裁的事呢,想了也是白想,又不是她家的谁谁谁。

梁芊芊被冷夏残忍地拉回现实,嘟囔着说:“就会泼冷水。

不过,夏夏,你和邵经理、江一姝都是校友,你知道不知道他们谈恋爱了?”

“不清楚。”冷夏淡淡地回。

“你怎么什么也不知道,我的冷美人,麻烦你多看帅哥、多聊八卦成吗?

我看你和六楼阿姨谈的来,赶明儿我叫你大婶吧?”

“侄女乖。”

“你个讨厌的,谁要当你侄女?”梁芊芊一巴掌拍过去,被冷夏躲开了。

俩人聊着不是一个频道的话题,还算顺利地吃完火锅。

冷夏因为下午约了客户签约合同,她就没回公司直接去了对方公司。

一家不起眼的小公司,订购了二十个智能垃圾桶,这也算冷夏今年的大订单之一了,虽然距离拿提成的量还有些差距。

事在人为,好好努力!冷夏给自己打气。

对方公司总经理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看起来就是有一腔热情的人。

做事快快快,直接签了合同,半句多余的话都没,留下冷夏一个人坐他公司愣了半天。

冷夏出门时也快到下班的点了,回公司也没事,冷夏直接坐上公交去顾墨家,早点完工早点回家吧,今天是冷书的祭日,她回她们俩的家也算给地下的她一个交代。

旁人住别墅,她住危楼,冷夏也不明白,她的这份交代是不是白痴加智障?

冷夏输了指纹走了进去,她有时候也会多想,顾墨是不是脑袋里有坑,怎么放心她这个债务人随便出入他家?

出乎冷夏的意外,顾墨竟然在家,松松垮垮的白色短袖短裤挂在他身上,没有邋里邋遢的感觉,倒显得慵懒、闲适。

果真是看脸的时代,连衣服也挑人。

“你在家?”

“嗯。”顾墨轻轻地应声,拿起桌上的杯子递到嘴边,发现里面没水了。

冷夏赶紧上前说:“我来倒水。”她还有求于他,得麻溜滴殷勤点。

“我自己来,怕再次喝坏肚子。”

023 吃好、喝好、别跟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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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夏娇躯一震,上次喝醉,一夜醒来,她也忘了泻药的事。这下被顾墨拎起来讲,她只觉得老脸烫的很。

顾墨见冷夏顿住,又接着说:“夏夏,我这人一向恩怨分明。”

恩怨分明,是有仇就报的意思吗?冷夏唯唯诺诺地说:“我也是。”

顾墨勾唇一笑,她的夏夏真有意思!

“是嘛?”顾墨意有所指地说。

这下冷夏傻眼,她这是把天聊死的节奏。

“换身衣服去。”

“为什么?”她这身挺好的。

顾墨很自然地牵起冷夏,走向衣帽间。拉开一扇推拉门,映入眼帘的是清一色女装。

冷夏更加笃定之前的揣测,他有需要熊猫血的女朋友。只见顾墨拿起一件水绿连衣裙在冷夏身上比划着,似乎不满意地轻皱眉头,又重新拿起一件黑色包臀裙比划着,接着又拿起一件红色纤维连衣裙,这一次比划了很久。

她什么时候充当模特了?

“就这件,换上它。”顾墨把衣服挂在一旁,自个出去了。

这些衣服看起来很新,不过连个吊牌都没有,百分百是旧的。

她只是打扫卫生洗衣做饭,至于要穿别人的衣服?

冷夏没拿衣服,独自出去了,一开门就看见顾墨站在门口,见冷夏出来,他抬眸,眼里写满了疑惑。

“我能不能不穿?”

“你说呢?”

让她说,她就不穿啊!

顾墨再次推着冷夏进了门,“嗞拉”一声,冷夏的工作服拉链被拉开。

冷夏慌乱地捂住后背,侧过头来愤恨地盯着顾墨,胆敢他来下一步,她一定会报废他的蛋。

“自己换还是我代劳?”清凉的嗓音在冷夏耳边流淌着,说不出的魅惑。

“自己换,自己换。”冷夏吓傻了,穿吧,总好过于被顾墨看光的强。

镜中,面若桃花娇羞,流目顾盼生辉,粉唇微微半开着,蝴蝶结领凸现了她的颈脖修长匀称、幼白细嫩,整体感觉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冷夏吃惊不小,她也可以穿的这么美?

冷夏不好意思出门,站在试衣镜前呆了很久才慢腾腾地走出去。

迎面而立的女人,亭亭玉立落落大方,顾墨一直以为冷夏清爽,却没想过她能妖如夜间的罂粟,美的让人无法呼吸。

“红色很适合你。”

“谢谢。”

“跟我走吧。”顾墨伸出手,静静地等着冷夏。

“去哪?”她还需要打扫卫生。

“去了就知道了。”顾墨强制牵过冷夏的手,面对着面,另一只手伸向她的马尾。轻轻一抽,束着马尾的橡皮圈落在顾墨的掌心,勾起的唇角掀开,淡淡的清新铺展开:“这样更完美。”

冷夏全程有些懵,直到顾墨扶她上了后座,她才惊呼:“你带我去哪?”

“参加一个宴会。”

“为什么要我去?”她能不去吗?

“因为你刚好有空。”她有空个毛线啊!

“夏夏,坐好。”

冷夏面露不满,不过也乖乖地坐好。

眼如深潭、鼻挺直、绝美的唇形,恰当好处如刀刻的脸上噙着不羁的笑容。

从冷夏的方向看过去,正好看见他的侧颜,线条完美,高贵而又优雅,这气质好的无法形容。

她能坐他的车子,是不是三生有幸?幸个毛啊!那么多的赔偿!简直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冷夏坐在后座,看着窗外华灯初上,乱七八糟地想了很多。

顾墨瞥见冷夏发呆,便打开舒缓的古典音乐。

冷夏忍不住再次吐槽:要催眠人?不带这样玩人的!

“不喜欢?”顾墨见冷夏懒羊羊的,便问道。

“喜欢,喜欢。”能喜欢吗?你喜欢就好!她的心情糟透了,能静心欣赏他的音乐?

就这样,一个专心开车,不时注意下后座的女人,一个嫌弃而又无可奈何地望着夜景出神。

“快到了。”

顾墨再次出声,惊醒后座昏昏欲睡的女人。

雾草!车上放了什么安神的玩意,每次坐他的车都像被催眠了一样。

冷夏坐直了身体,一本正经地问:“参加宴会,那我需要注意什么?”

之前没来得及想这个问题,顾墨说快到了,她才意识到她还没参加过只在电视上看过的宴会场面,她怕她hold不住,怕丢了顾墨的人。

顾墨略作思考,放缓车速道:“吃好、喝好、别跟丢就成。”

这么简单?冷夏不敢相信,想了想又问:“那别人问我们什么关系,我怎么回答?”

“我会回答。”顾墨淳淳的底炮音听起来格外的撩人。

“万一你不在我边上,我怎么回答。”冷夏打破沙锅问到底,她真的紧张哇。

谁来告诉她,为什么和顾墨这人扯上了关系?

“照实说。”

照实说?会不会丢人,顾墨竟然带一个保姆参加宴会?

靠!冷夏,你胡思乱想什么呢?难不成你想假装人家的女朋友?就他的相貌在这里,论排队也排不上你!

况且,你需要靠男人提升自己吗?

不需要!

冷夏想通了,她心情大好地跟着音乐哼小曲。

顾墨的照实说是准女朋友。

之所以是准女朋友,是因为他正在追。

俩人心思各异时,顾墨的手机响了,他扫了一眼,找了一个可以临时停车的路边停稳车,才不紧不慢地接起电话。

冷夏觉得对方一定是特别关系的人,因为顾墨神情温柔。

“喂?”

“我过去接你。”

顾墨的话很少,对方好像说了很多,冷夏没听清,只知道是个女人。

顾墨收起手机,回头看向冷夏,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然而冷夏的心底却是百转千回,肯定是顾墨女朋友,俩人肯定闹了别扭,顾墨拿她当替补……

既然正主归位,她一个保姆跟着凑什么热闹?

识趣!冷夏,任何时候都不能忘记这点,就像与绍项南的恋爱一样,从主角的位置下来,让他和江一姝“有情人终成眷属”。

冷夏想开口,只觉得口很干,最终说出的话,也让人觉得音很干燥,“不需要我参加了吧?那我先回去了。”

冷夏说着便去开门,顾墨出声:“夏夏,等等!”

冷夏心里说不出的诡异,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她听到顾墨去接他女朋友时,她心里竟然不舒服。

不过,她掩饰的很好:“顾先生,还有事?”

“你在这边等刑助理接你。”

“好。”冷夏答的响脆脆,急忙推开车门,慌乱地下了车,她都不知道她在躲避什么,就像灰姑娘的水晶鞋,午夜钟声响起,她的魔法就失效,她也被打回灰姑娘的世界。

冷夏望着顾墨的车子消失在车流当中,她使劲地敲着脑仁,嘀咕道:“冷夏,现实一点!没有灰姑娘与王子的邂逅,也没有善良的巫婆送你魔法套装,童话都是骗人的!别做梦了,赶紧回家、洗洗睡吧。”

冷夏朝对面走过去,她今天会回危楼……

北边漆黑一片,南边灯光璀璨,唉!冷夏叹了口气,这才是她的窝。

“夏夏,你回来了?”从黑暗处走出来的绍项南突然出声,吓的冷夏一个趔趄栽倒在地。

倏地,车前大灯全开。

“小心点。”绍项南跑过来一把搂住冷夏,她的腰肢纤细柔软,绍项南舍不得放开。

“夏夏,我们结婚吧。”

“你是不是有病?”

搞大别的女人肚子,还跑她面前提结婚,是她好骗还是他疯了?

“夏夏,我知道我不好,我不对,我跪你面前认错,你原谅我好不好?”

绍项南绝对疯了,他真的跪了下去。

冷夏惊呆了,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他这是膝下是狗屁?

“你就是跪到海枯石烂,我也不会和你结婚!”

对感情不忠的人,她直接判死刑。

“夏夏,你一点也不念及我们的爱情吗?

夏夏,你看,我今天刚买回来的戒指,你看看,你喜欢的‘心有灵犀’系――繁星。”

绍项南从衬衫口袋掏出准备好的钻戒递到冷夏跟前,冷夏蔑视地勾动唇瓣。

“绍项南,你好意思拿这个到我跟前吗?

告诉你,我嫌它賍!”

经江一姝之手买回来的东西,她冷夏不需要。

“夏夏,我真的意识到错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和她有任何来往,只要你回到我身边。”

冷夏心烦头痛,她实在无法想象绍项南的脸皮到底有多厚!

“绍项南,如果你再骚扰我,我报警了。”

她真的没有精力应付他,渣男不必留恋,也请渣男别回头,会恶到她。

“报警?”绍项南收起痛苦哀求的面目,他不敢相信他喜欢了五年的女孩竟然准备报警告他骚扰?

冷夏望着绍项南,有那么一瞬间后悔说了重话,他们的五年当中,他带给她温暖过。

只是,为什么要背叛她呢?他不知道她最讨厌这样的男人吗?

“冷夏,我今天算看清你的真面目了,五年了,我真心实意地对你好,到头来,你就这么对我?”

面对着绍项南的愤怒,她该说什么?她没脱光他、让他爬江一姝的床!

“自作孽不可活!”冷夏扔下这句话朝家门门口走去。

“慢着!”绍项南气的拳头握的“咯咯”响,“冷夏,你以为你干净多少?一下午是不是窝在别的男人怀里?你自己看看你现在这风骚劲,还嫌弃老子,你又好到哪里去?”

024 原来你是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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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夏懒得费劲与他争辩,她继续朝前走。

如果说冷夏当初的冷傲吸引了绍项南,那么今天,她的冷傲激起了他的所有怒火。

绍项南大步跟上,一把捏住冷夏的肩膀,强制将她扳正身体。

愤怒的脸扭曲成暴怒的狮子一般凶残,“冷夏,我让你装清高!”

一巴掌扬的高高,继而刮在冷夏的脸上,冷夏被打转了两圈,“砰”的一声,晕乎地额头着地,趴了下去。

痛!

冷夏只剩一个念头。

绍项南看见冷夏矫情的可怜兮兮样,更加愤怒,她这些日子在哪个男人身下楚楚动人?

顾墨让冷夏下了车,心里窝火的不得了,他给邢飞羽挂了电话,便驾着车子直奔清水湾别墅群。

千篇一律的剧本,在他母亲卿晴那里一遍遍地上演,只不过女主角换了一个又一个。

抬脚进家门,佣人恭敬地送上拖鞋,顾墨懒懒地望向大厅,没打算换鞋进门的意思。

果然,他的妈妈正陪着端坐的女孩有说有笑,俩人的手紧紧地拉在一起,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俩人是母女呢。

佣人见自家少爷不动,出声提醒道:“少爷,老夫人在等你。”

“有事直接说。”顾墨的声音很大,透着满满的不耐烦。

作为知子莫如母的卿晴,早就听到开门声了,她想逼她儿子进门,无奈他不给面子,迫于无奈,卿晴微笑地说:“如嫣啊,我看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走吧。”

“好啊,伯母,来,您慢点。”

如嫣,张忠威的小女,张如嫣,人如其名,出落的那叫一个如花似玉,年芳24,性格温婉,美国某知名大学毕业,她的美貌以及美名在整个上流圈都是广而流传的。

卿晴好不容易打通人脉,联络上了这么一个女孩,但愿他的儿子能不负她的期望。

外界都在传他儿子有隐疾,她也很忧伤啊。

像她五十多岁的老阿姨了,哪个不是当了奶奶、外婆,或者即将当奶奶、外婆的。

可怜她操碎了心,也没见到她儿子有半点改变。

唉!都是当年的事造成的!

卿晴与张如嫣手挽着手往外走,见到门口的顾墨,卿晴故作惊讶地说:“顾墨,你回来了啊?刚好,你王伯伯开的慈善晚宴要开始了,我们不等你爸了,坐你车子去吧。”

顾墨冷笑,至于装傻吗?不是她特意让他回来的吗?

好吧,随你高兴,反正这么多年了,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唯一的冷夏,他会好好保护着。

“好。”顾墨淡淡地回着,自始自终没拿正眼瞧过张如嫣。

张如嫣看着玉树临风的顾墨,觉得太惊艳了,她没想到顾家的儿子长的如此标志,说是一笔一笔勾勒的完美画中人,一点也不夸张。

卿晴看明出了张如嫣的好感,赶紧笑道:“顾墨,等会我肯定找那些老姐妹聊天,如嫣就拜托你照顾了。”

“好。”顾墨又是不着痕迹地淡淡回道。

张如嫣更加觉得顾墨这男人可靠、稳重、绅士,没有垂涎她的美色,也没轻视她的意思。

他的一言一行狠狠地甩了那些富家子弟好几条西伯利亚大铁路。

张如嫣矜持地跟在顾墨身后,抵达车边时,也很矜持地坐上驾驶室后面的座位,只不过,当她刚触碰到车把手时,顾墨开口了。

“坐前面吧。”

张如嫣红了脸,没想到不多话的顾墨很照顾她的情绪,心里对顾墨的好感上升了好几个等级。

“谢谢!”

“不客气!”

坐进后座的卿晴欣慰极了,自家儿子终于会拱大白菜了。

顾墨坐上驾驶室时,睨了眼后座的亲娘,看来她是全程监督他了。

一路上,卿晴都在活跃着气氛,顾墨都是不偏不倚的回答,显得有礼有节。

当然,这与一见钟情、萌生好感一点都不沾边。可在他亲娘眼里,这进步已经是质的飞跃了,要不了多久,她就可以抱孙子了。

一到王云霄家,卿晴很识趣地对顾墨说:“顾墨,好好照顾如嫣,慈善晚宴结束了,记得送如嫣小姐回家。”

“嗯。”顾墨淡淡地点头,此刻,他才拿正眼看了下张如嫣。低眉顺目,看起来异常乖巧懂事,只是,这是人的本来面目吗?难道男女之间的好感都是端着、装着才能继续下去?

这不真实!

他不需要这样的感情。

卿晴警告完自家儿子,还不忘拉着张如嫣的手,依依不舍地说:“如嫣,改天我们母女俩再好好聊。

如果顾墨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收拾他。”

卿晴嘴上说着面上的话,他的儿子大了,已经由不得她了。

况且,他儿子真的欺负了张如嫣,那她求之不得,她多渴望抱孙子!

想到等会要面对一群奶奶、外婆的同龄人,卿晴都一身恶寒。

“伯母,你严重了。顾先生彬彬有礼,哪能欺负我!”张如嫣白里透红的脸蛋说完话,更是红的厉害。

长这么大,还真没哪个门当户对家的男人入过她的眼。

顾墨看着聊的无比亲热的俩人,没吭声地站在一边。

卿晴见张如嫣娇羞之态,更是觉得她抱孙子的事,板上钉钉跑不了。

“那你们年轻人玩。”卿晴望着面前的一对璧人,怎么看怎么顺眼。

顾墨从侍从的托盘端起两杯香槟,递了一杯给张如嫣,卿晴也识趣地走了。

“张小姐,平日有什么爱好?”

顾墨的问题,很套路的搭讪。

“看书、养点绿植、学礼仪之类的。”

顾墨听了,轻点头,原来也不过如此。但在张如嫣眼里,顾墨的点头是赞赏的意思。

张如嫣问:“顾先生有什么爱好?”

“工作!”冷冷的两个字,索然无味的回答,咔的张如嫣不知如何继续聊天。

他不是该说些和她志趣相投的兴趣吗?

不过转念一想,顾墨年轻有为,一心扑在工作上,不会哄女孩子芳心也很正常。

于是乎,她又问:“顾先生休息时间会做什么?”

“睡觉。”

俩人之间再次静悄悄地冷场了。

张如嫣想到顾伯母的强调,顾墨不善于甜言蜜语,只会以行动表达爱意,于是,她再次主动地问:“顾先生,这个周末,你有时间吗?”

“没有!”

狂风过后的死寂。

这?让张如嫣难堪的想钻地缝了,感情这顾墨情商为零啊,她已经这么直白了!眼下要怎么收场?

难道顾墨真如名流界传闻的那样,身患隐疾?

可见他身体硬朗,不至于像患病的病殃子。

死寂死寂的沉默中,顾墨的手机响了。

顾墨接通没说话,不过,站在他身旁的张如嫣只觉得好冷好冷,他周身的寒气逼人。

末了,顾墨说:“赶紧找!”

顾墨挂了电话就往外走,张如嫣急忙拉住他,“顾先生,你?”

顾墨这才想起受母所托照顾张如嫣。

只是,他需要听从她的安排?显然不是!不然,他的婚早就被他的母亲给结了。

“张小姐,实在抱歉,我不喜欢女人。”

不喜欢你这样的女人!

既然外界都这么传闻他,他再一次坐实这一点也无可厚非。

顾墨话音刚落,张如嫣仿佛触电般松开他,她觉得太丢人了。

她一个高贵的千金小姐,低声下气讨好一个弯男,她的颜面何在?张如嫣回头看了眼,果然许多名媛千金此刻正翘首以盼地注意着他们这边的动向。

她僵在原地,真想原地自行爆炸。

卿晴虽与那些阔太姐妹们聊天,可眼睛没闲着,时刻关注他儿子拱白菜的事。

结果再一次失望。

她急忙赶去,紧紧握住张如嫣的小手说:“如嫣,陪伯母出去聊。”

张如嫣眼眶立即就红了,哽咽了半天都没说出一个字。

这下,她还不是成了名流圈中的笑柄?!

“如嫣,我这儿子脾气太倔,什么事都喜欢与我们老两口对干,早知道我不出面,让你们俩自己不期而遇就好了。”

“伯母,你的意思是顾墨他……”

张如嫣说不出口,她一个未婚的小姑娘能讨论男人的那方面问题吗?

卿晴听的一愣一愣的,心里更是把顾墨一通骂,就算有病也瞒着啊,至于全世界宣扬?

卿晴没继续这个问题,避开话题谈起慈善晚宴,张如嫣也是聪明人,本来还对顾墨报点希望,毕竟这样的精品男不常遇见。

她见卿晴不接她的话恰,也心知肚明了。

俩个都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女人,“交谈甚欢”地在王云霄家后花园逛了半个小时后,便各回各家。

张如嫣回家后,整个上流圈开始流传另一个版本:顾墨是弯的!

可怜了他的父母还蒙在鼓里。

顾墨接通的是邢飞羽的电话,他告诉顾墨,没接到冷夏,冷夏也不在顾墨家。

顾墨一点儿也不担心冷夏携债逃跑,他担心她又躲哪个角落喝醉,独自伤心。

顾墨一面开着车子往冷夏公司赶,一面给邢飞羽挂电话。

“飞羽,找到没有?”

“没有,我正赶往冷小姐的家,今天是她母亲的忌日,我估计她回家了。”

“忌日?”

怪不得感觉她今天郁郁寡欢的样子。

“地址发给我。”

邢飞羽这边没声。

“飞羽?在听吗?”

还是没声。

025 你想让她失血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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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墨觉得心烦气躁,这邢飞羽说话办事一向妥当,今天怎么回事,话说一半没音了,这让顾墨很不安。

身在顾宅的卿晴气的头痛不能入睡,她一遍遍地给儿子打电话,一直占线,她估计她被儿子拉黑了。

看着身旁熟睡的丈夫,想到一直不成家的儿子,卿晴就胸闷,两个男人就没一个让她省点心的。

扫了眼丈夫脱下来的新衬衫,她心底的怒火愈烧愈旺。

邢飞羽刚到冷夏家门口,就模糊看见倒地的冷夏与站着的绍项南。

他来不及和他的总裁细说,直接下车奔过去。

“冷小姐?”邢飞羽疑问地喊了声。

听到喊声,冷夏抬起头向上望去,扯动额头的伤口,一张脸痛的狰狞扭曲着。

绍项南僵在原地,他没想到,冷夏只是摔了那么一跤,就满脸鲜血?

邢飞羽眼疾手快地跑过去,一把抱起冷夏。

这个绍项南是不是找死?他的总裁还没拿他开刀,他倒自个送上门了。

果真不作不死!

“让开!”邢飞羽没好气地扫了绍项南一眼。

“刑助理?”绍项南才看清来人是邢飞羽,他疑惑地看向冷夏又看了看邢飞羽。

冷夏搭上的男人是邢飞羽?还是顾墨?

“这笔账,我们慢慢算!”邢飞羽看懂绍项南的疑惑,他半真半假地传达了顾墨的意思,却也成功地让绍项南误会了他们的关系。

“冷夏!”

绍项南逼近邢飞羽,欲从他怀里夺过冷夏。

“邵经理,请让开!”

“我的未婚妻,你不准带走!”

冷夏此刻头痛头晕,她只觉得耳边很吵,却没力气制止。

“未婚妻?邵经理,貌似你们已经分手了!

今天我务必带走她。”

邢飞羽目露凶光,他实在想不到冷夏这么好的女人怎么有绍项南这种脚踏两只船的前男友。

“我们没分手,倒是刑助理,插足我们之间。”

绍项南挡在邢飞羽跟前,没打算让开的意思。

绍项南,你还要点脸不?邢飞羽汗颜。

“你想看她失血过多?”

邢飞羽急的要命,要是被他的总裁知道,还不得扒他的皮啊。

流了这么多血,太吓人了。

绍项南被邢飞羽反问住,他只顾着嫉妒别人抱了冷夏,却忽视了冷夏的伤。

绍项南默默地让开一条道,邢飞羽抱着冷夏冲上车。

绍项南紧跟邢飞羽的车子,为了甩掉绍项南,邢飞羽一路飞奔,连闯两个红灯,终于甩掉了绍项南。

可怜了他的驾照啊!12分没了,这些都得要总裁赔偿!

顾墨的电话再次打了过来,邢飞羽惊出一声汗,嘀咕了一句:“冷小姐,你可得帮我说请啊。”

他光顾着甩绍项南,没记得给总裁汇报冷夏的情况啊。

希望死的不会太惨吧。

他颤颤巍巍地接通电话,开口道:“先生,冷小姐受了伤,我正往第一医院赶。”

顾墨一听,急忙掉头,朝第一医院呼啸而去。

手术室门前,邢飞羽正搓着掌心的汗液,医生说冷夏会需要缝好几针,他要怎么和顾墨交代。

真是伴君如伴虎,总裁谈恋爱,他跟着提心吊胆。

“她怎么了?”

“先生,冷夏小姐……我到时看见她倒地上的,然后就这样了。”

邢飞羽一时也不知道如何解释。

“那现在怎么样?”

顾墨望着禁闭的门,心情沉甸甸的,早知道不丢下冷夏就好了。

果然还是要面对,邢飞羽尽量保持着镇定回:“医生说要缝好几针。”

“好几针?”

顾墨气的瞪圆了眼。

邢飞羽不敢吱声了,他的总裁现在在气头上,多说多错哇。

“她一个大活人,怎么就摔跤了?”顾墨气的够呛,蠢丫头,还能再傻点?

“这个我不清楚,邵经理在,要不我去问问。”

邢飞羽刚刚怕顾墨与绍项南碰面,所以才甩掉他,他没有考虑过追究冷夏的伤由。

“绍项南?”

顾墨不悦地蹙眉,是他伤害了她?

这时,医生走了出来,问道:“谁是病人家属?”

“我是。”顾墨急忙走过去。

医生见惯不怪地说:“病人已经脱离危险,这几天静养,饮食要清淡,一个礼拜后拆线。”

“她缝了几针?”顾墨于心不忍地问。

“七针。”

七针!顾墨一双眼眯成摄人的利剑,寒气逼人。

“邢飞羽,去调查,我要知道事情的细节。”

顾墨冷言,邢飞羽赶紧领命走了。

下了手术台的冷夏被推进普通病房,麻药过了,冷夏也醒了。

“你?”

冷夏没想到陪着自己的是顾墨,他不是陪女友参加晚宴吗?

“麻药过了,痛吗?”

不说不痛,一提还真的痛,冷夏老实地回:“不痛才怪。”

“痛点好,长记性!”一丝心疼从顾墨心上划过,从唇瓣间钻出的话却让冷夏气的不拿正眼看他。

冷夏发誓,顾墨就是闲的无聊,跑她跟前看笑话的。

“怎么受伤的?”顾墨问。

“不小心摔了一跤。”冷夏淡淡地回,她才没那么无聊,跑顾墨跟前倾诉,她被前男友打了才摔倒的。

那太丢人了。

邢飞羽再回来时,问候了冷夏几句,就和顾墨出去了。

“先生,监控盲区,没查到任何线索,要不直接对峙绍项南。”

“暂且不用,继续调查监控,看看有没有发现。”

顾墨回来,提着夜宵回来的,这么一折腾,俩人这个点才吃起晚餐。

绍项南跟了邢飞羽一路,可邢飞羽摆明着要甩他,几次闯红灯后跑的没影。

失魂落魄的绍项南漫无目的地敲开了江一姝的家门。

见绍项南这模样,江一姝就断定他求婚失败。

“项南,你怎么来了?”江一姝笑着问。

绍项南冷眼盯着江一姝,突然掐住江一姝的脖子,一双眼嗜血般阴狠。

“说,你到底和夏夏说了什么?”

绍项南怎么也想不明白,冷夏一字不提他和江一姝的事,但冷夏的言语中透露了她已经知晓他们的关系。

这一切,他没说,只能是江一姝说的。

被捏住脖子的江一姝,瞳孔放大,她不想死,两只手拼命地拍打着绍项南的胸口,不过打在绍项南身上也只是挠痒痒的力度。

“说,你和她说了什么?她那么决绝、那么厌恶地看着我,你知不知道我的心好痛。”

她的心不痛吗?

江一姝放弃了挣扎,嘴角勾起苦笑,两行豆大的泪珠滑了下来。

她爱他,为了他甘愿付出所有。

如果他今天为了追回冷夏杀了她,她认了。

江一姝的眼泪唤回情绪失控的绍项南,她也是受害者,她刚做过人流。

绍项南痛苦地松开江一姝,两手一个劲地捶打自个的头,他很痛苦!如果没有那次醉酒,他也不会和江一姝扯出这些勾当,他的冷夏也不会离他而去。

“项南,你别这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控制不住地找你。

你要怪就怪我,是我不好,不够狠心,总是想默默地做你的情人。

是我不好,你别惩罚自己,好不好?”

江一姝爬到绍项南跟前,一把抱住他的头,防止绍项南伤了自己。

绍项南仿佛聋了一样,听不见江一姝的话,他不懂,是他一个人的错吗?还是冷夏搭上了邢飞羽,就以为攀上高枝甩了他?

他心里很乱,以至于抽了大半宿的香烟,麻醉他的思想。

冷夏休息了三天,才被顾墨准许出院。这三天,她的手机被顾墨没收以及关机。

“这么大一个疤,别人怎么看?”冷夏扒拉着刘海,企图遮住,无奈根本没效果。她一直露额头的人,一时还真扒不下刘海。

“看就看呗,反正就这张脸,再破相也磕碜不到那里去。”

“那怎么行呢?你这样,会影响人食欲的。”

……

冷夏气鼓鼓地看着镜子,自言自语中。

“夏夏,出来?或者我进去?”顾墨在门口冲她喊。

要不要这么直接?他们并不熟,好么!一口一个“夏夏”,还真以为她是他的私有?

不要脸!

冷夏是横着一张脸出门的。

顾墨也不气恼,看着冷夏抓下来的头发,忍不住嗤笑:“脑子是个好东西,用来装智慧的,可惜你装了弱智。”

“你才弱智。”

冷夏不甘示弱地回过去。

就知道欺负她,这些男人还是男人吗?

“试试这个。”

顾墨递给冷夏一个粉色小盒子,冷夏没好气地接过去,“这是什么?”

“打开。”

冷夏打开,傻眼地望着顾墨说:“你从哪里淘来的?”

“坐着别动。”

顾墨走过去,拿起小盒子里的隐形空气刘海,对着冷夏的额头贴了上去,随后又扯开她的马尾。

很好!顾墨满意地勾动唇角,他的夏夏随便一打扮,都能美如天仙。

冷夏看着顾墨,她觉得一个手法如此娴熟的男人,不是情场高手也是被别的女人调教的很好。

总之,顾墨也不是好男人。

只不过她不知道,在精品店里,顾墨对着邢飞羽的额头练习了不下于五十次,目的只有一个:在冷夏面前完美呈现。

当然,精品店来来往往的男女对着一对弯男又是一番评头论足。

当时的情景是这样的:

“唉,这年头,长的丑的都在出轨;长的稍微好看点的,不婚;长的帅的,都变弯了……”

026 他可不是吃了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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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墨神不知鬼不觉地拍了一张相片,他手机中的第一张女性相片。

白皙而倩丽的脸蛋上晕着点点红,美的似盛开的桃花,不长不短的黑发散开在两脸颊,点缀着倩丽的脸。

“今天我送你去公司。”

“不要。”冷夏想也不想地拒绝了。

“容许半道下车。”

顾墨狡黠地扬起笑脸,他还真入不了她的眼啊。

冷夏,要不要另类的这么可爱!

冷夏思考了半天,才勉为其难地开口说:“看在你送我刘海的份上,我同意坐你车子,不过说好了,我在财富路下车。”

“没问题。”

冷夏到公司时,顾墨正站在六楼的窗边。

仰望着周边的建筑,他爸公司成立很久了,公司经营的项目一直在改变,直到最近几年,人们对智能产品需求越来越大,他爸的公司也在一瞬间突飞猛进。

只是,这栋楼,太矮了,他需要好好规划规划。

冷夏一进大厅,绍项南就迫不及待地从办公室跑出来。

“夏夏,你没事吧?”

“我很好,劳邵经理挂心。”冷夏不亲不疏、不冷不热地回。

“夏夏,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冷夏避开绍项南伸过来的魔爪,轻蔑地扫过绍项南:“邵经理,我要去工作了。”

绍项南想起邢飞羽,心中恼火,一抬眸,看见即将走过来的副经理,他只好装起一丝微笑,显得“公事公办”地与冷夏打招呼:“好好工作!”

冷夏面无表情地从绍项南身边刮过,微风轻轻带动她的空气刘海,也让绍项南豁然发现她额头的伤疤。

很长很长,绍项南只觉得碍眼,就像一条会动的蚯蚓,在那里爬啊爬。

绍项南还想说什么,却被副经理打断了:“哎呦喂,我还以为谁一大早就来公司调戏女下属呢,原来是邵经理啊,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乱嚼舌根的。”

绍项南狠狠地剜了副经理一眼,转身进了办公室,心想,新总裁任人唯贤,看你这个裙带关系什么时候滚蛋!

“冷夏,刚好你来了,走,陪我去安城走一趟。”

冷夏一进门,江一姝就火急火燎地找上冷夏。

“为什么?”冷夏不明白,出差这种事,讨好的江一姝自己去了,出力不讨好的,派旁人去了,她从来没去过。

问完,她才意识到她自个有多讨厌江一姝,已经本能地拒绝她的工作安排。

因为江一姝是主任级别的销售员,充当讲师培训工作,不过一般比较特别的项目,她会亲自跟,也可以安排人跟。

总之,绍项南赋予了她这个调动冷夏这些小虾米的权利。

此刻,她正名正言顺地安排冷夏的工作。

“小学妹,愣什么呆啊,赶紧跟我走吧,生活用品去那边再买,任务太急了,能节省一分钟是一分钟吧。”

江一姝语气很急,不过依然笑的和蔼可亲。

“我能不能不去,我身体不舒服,换别的同事去,成吗?”

她确实身体比较虚弱,自从与绍项南闹分手起,她就隔三差五住院,本就体质差,这么一折腾,更加虚了。

江一姝望着冷夏,红光满面的哪里虚了,摆明着不想和她一起,不过,她能就此放过她吗?

江一姝勾唇一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道:“冷夏,是这样的,公司来了新总裁,你也知道增加了不少工作量,大家手头上的工作都好多,我安排你去,也是鉴于你手上没有特别重要的新客户需要跟。

大家都不容易,互相理解,是吧?”

真不亏是讲师,一番话说的她无地自容无法拒绝。

“好,我回去收拾行李。”

“不用了,带上公司产品信息书以及你的电脑,现在就走吧。”

“哦。”冷夏不情不愿地收拾着。

她真的不愿意面对江一姝,神啊!救救她吧!

冷夏是坐着江一姝的副驾驶去的,如坐针毡的冷夏别扭了一路上,倒是江一姝会三三两两间断地问些她的事,回忆回忆大学的时光。

“小学妹,我们快到了,要不要在服务区休息休息,吃点东西?”江一姝问冷夏。

她能说不去吗?她只想早点到安城,完成任务,然后她坐大巴回来。

“还是去吧,瞧我多傻,还问得这么白痴,绍项南以前和我说过,你胃不好,不能饿,必须少吃多餐。”

他真的这么了解她吗?冷夏不解,既然了解,何必做恶心的事来塞她的心?

江一姝瞄了眼冷夏,满意地笑了笑,绍项南因为冷夏揍了她,那她必然要给冷夏添堵。

现在不放手的是绍项南,保不齐他继续死缠烂打重新追回冷夏,那她总该做点什么,让绍项南自己放弃冷夏。

“小学妹,我们下车吧。”

江一姝甜甜地笑着,纯真无害的感觉。

“嗯。”

冷夏一下车,七月的高温就向她扑过来,医生嘱咐过尽量少出汗,不要腌渍了伤口。

只是,工作并不是她控制的,气温也不是她能调控的。

江一姝早就看见冷夏的刘海了,忍不住地问:“小学妹,我就没见过你留刘海,今天怎么留了?

不过,还真好看。”

“谢谢。”

江一姝以为冷夏会解释一下的,无奈她真的不想与她多话。

再次上车往安城赶时,冷夏学精了,直接闭眼装睡,不用浪费口水应付她,也可以眼不见为净。

安城距离徽城有三个小时的路程,冷夏他们赶到时刚好是饭点,俩人简单地吃点东西便找酒店休息。

约了对方谈生意的时间为下午四点。

冷夏中午没休息,她需要温习一遍资料,不能等介绍时,卡壳了。

俩人几乎同一时间出了门,江一姝松了一个大懒腰说:“睡了一觉,还是觉得很累,不知道是不是要感冒,头晕沉沉的。”

冷夏说:“要不你去看看医生。”

她真的只是随口说说的,她才不会关心她。

“可以吗?小学妹,你一个人可以吗?”

她一个人……应该没问题。

“哈哈哈哈,逗你的,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谈生意,绍项南知道了,还不得杀了我。”

江一姝逗笑了自个,冷夏冷眼望着她,半天才回道:“第一,他不会杀人;第二,他不会因为我杀人。”

江一姝睨着冷夏,不会为你杀人吗?昨夜差点就掐死了我!

“那可未必哦!”江一姝打趣地说。

俩人出发了,江一姝惯性地联络下对方,确保不会跑空。

“哦……

行吧……

嗯,我过去。”

江一姝挂了电话,没好气地骂了一句:“老流氓!”

冷夏感觉事情有些曲折,便问:“去不了?”

去不了更好,省的她这副尊容还得出门吓人。

“不是,只是见面地点换了,我怕……”

江一姝忧心地说了一嘴,冷夏听的晕乎乎的。

“不过也没事,有我在,量他们也不敢乱来。”

江一姝说完,设置了导航路线,便发动车子。

车子飞驰了很久,直到远离了城市中心。

“我怎么感觉越来越偏僻了,这样可以吗?”冷夏有些忐忑,在销售这行混了两年,她好歹也摸清了这行水的深浅。

有时候,为了名声,她是宁愿不要订单的。

“没事,学姐在呢,你只负责吃菜,我负责喝酒。”

“还要喝酒?”

冷夏越来越不安,酒桌上拿订单是不错,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小学妹,你放心,我既然带你出来,必然保护好你的,不然绍项南还不得吃了我。”

江一姝玩笑地调侃着。

冷夏勾勾唇瓣,自嘲地想,他可不是吃了你嘛!偷吃的!

冷夏不安却也还算镇定,她可以拒绝一切诱惑,不会与冷书一样,被人诟病。

天色渐渐阴沉下来,看着快要下雨一样,时而有些小飞虫撞在了车窗玻璃上。

终于,车子停在了一处山庄门口,“浩然山庄”。

这地方环境清幽,只不过雾沉沉的天空,让人有些压抑。

“来吧,小学妹,这地方还不错,就是有些热,但愿屋内有冷气。”

江一姝一把拿过资料与电脑包,率先下车,冷夏跟在后面,像她女儿一样茫然。

进门一直往里走,连半个人影也没有。

对于陌生环境的抵触情绪,冷夏有些紧张地问:“我们来这么偏僻的地方啊,我看这里一个人都没有,阴森森的。”

冷夏有些害怕。

江一姝见冷夏有些哆嗦,将手提包与资料袋放一手拎着,另一只手惯性地揽过冷夏的肩头。

这样的情景很熟悉,冷夏觉得他们好像回到了大学时期,虽没多友好,至少没那么弯弯道道的背叛。

“没事的,小学妹,你看看那边,不是高楼大厦嘛。”

大楼,是有一座,距离大厦还有些差距吧,冷夏想,不过好歹看见熟悉的建筑物,比空荡的幽深山野要好些。

俩人又走了一小会,对方公司的人便出来迎接了他们。

“江小姐,我们又见面了,幸会幸会!”一身花衬衫花大裤衩的大叔吊着大烟斗朝江一姝伸出右手。

“方总,劳驾您亲自接我们,真是我们的罪过。”

“哪里的话,接美女是我的福气。”方总说完,意犹未尽地松开江一姝的手,视线移到冷夏身上。

027 她不喝,你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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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羞的模样,怯怯的神情,五官恰到好处,一派清纯唯美之态。

方总礼貌地问:“这位美女贵姓?”

江一姝瞥见方总火辣的目光,赶紧贴过身挡在冷夏跟前,浅笑:“这是我的助理,冷小姐。”

方总名方星,山庄庄主,近几年越来越多人追求享受生活,去山庄度假便成了时尚的休闲方式。

方星靠着毒辣的眼光捕捉到这一商机,果断地承包了这片果园,后又种植上各种花卉,发展温泉,扩充沙滩冲浪等,早就赚的腰包鼓鼓。

“冷小姐,很高兴见到你。”

“方总,幸会!”

冷夏放不开,方星放在她身上的视线让她很别扭,她讨厌一切不尊重女性的行为。

“那江小姐,我们进屋谈合同,随后在我山庄吃顿便饭。”

“恭敬不如从命,方总,添扰了。”

江一姝跟在方星右侧,冷夏紧跟着江一姝身边,她的直觉一直没错过,这个方总绝对不是善男。

出乎冷夏的意料之外,谈合同期间,方星一直中规中矩,偶尔会问一些产品相关的问题,很快就签订了协议。

这山庄八十六间客房,每间客房标配两个智能垃圾桶,一个智能音响,一台32寸智能电视,这必然是一笔大订单。

关键方星说了,如果这些产品得到了客户的肯定反馈,他们后续还需要配置智能灯、智能床垫、智能床等等。

而这些,超神科技公司应有尽有。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江一姝与方总握手,冷夏如释重负,也不枉跑的这么远,得亏顺利签约。

“江小姐,冷小姐,你们自便,我去叮嘱厨房,给你们备些野味。”

“好,谢谢方总款待。”

江一姝怡笑得体,从容大方地送方总出了门。

转身,一脸肃穆地告诉冷夏:“冷夏,等会方总过来了,你就说身体不舒服要回房休息。”

“我们不回去吗?”

江一姝沉沉地叹了口气,“方星这只老狐狸,他嘴里的象牙没那么好扒,今天晚上除非你会飞,不然走不了。”

“走不了?”冷夏捏了一把汗。

她是不会出卖自己的!

“嗯,灌酒在所难免,我知道你不喝酒,所以这个场合你能退就推,实在推不掉就装傻,总之不能端杯。”

冷夏连连点头,搞的很像奔赴战场一样。

江一姝对她的良言,让冷夏看不懂,按理说,她和绍项南勾搭了,不至于会帮她?难道他们之间纯粹生理需求,无关爱情?

甭管哪一种,都是背叛。

“两位美女,请吧。”

工作与私情一码归一码。

方星再回来时,换了身纯白短款棉绸套装,烟斗不离手,烟雾随着张嘴喷出一团团白雾。

冷夏心想,这云山雾绕的,少不了方星的烟草贡献。

江一姝走过去,微笑地说:“方总,实不相瞒,我这助理生病还没康复,就被我带到这里来,这一路下来,她也累的够呛。

方总,你看,要不安排客房让她休息去。”

方星一听,顿时拉长了脸,当真以为他傻,这么一笔订单白白给了她们?休想!

江一姝自然知道方星的不悦,她搭上方星的胳膊,无比谄媚:“方总最会体恤美女了,我这助理一向体质弱。”

“江小姐,我特意嘱咐的野味,刚好可以给你助理补补身体。”

冷夏有了一种叫天天不应的感觉,她不善于应付这种场面。

“方总,一姝还想单独与方总好好喝酒呢。”

方星反揽住江一姝的肩膀,笑的春光灿烂,“江小姐,酒肯定是要喝的,不过人多热闹。”

冷夏觉得是时候表达下自己的意见了。

她尽量控制着微笑,毕竟在他的地盘,真的闹掰了,到手的订单也会飞的。

“方总,您的款待,我定会好好品尝。”

冷夏回道,江一姝冲她挤眉弄眼,意思很明显,她不该淌洪水。

“还是冷小姐有人情味。”

方星走向冷夏,准备抻只胳膊揽冷夏,被她轻描淡写地躲过了。

方星笑了笑,倒也没什么不满。

三人去了一个极其别致的独立包间,满目的稻草装饰着内墙,看上去格外原始。

冷夏在书中听过茅屋,今天倒是一见真面目了。

江一姝:“方总,你的品味真是高雅。”

她坐在方星身边,不动声色地拉着冷夏紧挨着她坐下。

冷夏恍恍惚惚,江一姝对她还真照顾,抛开绍项南这个渣男,江一姝对待朋友够仗义。

“方某亲自给两位美女斟酒。”

“谢谢方总,我助理不会喝酒。”

冷夏赶紧接腔:“方总,我不会喝酒。”

方星放下酒瓶子,再一次没什么好表情地开口:“冷小姐,你可真让我开了眼界。”

做这行,竟然不会喝酒?

“冷小姐,今天这酒,我是斟满了,你喝,我们来日方长,你不喝,我无法预知下文……”

毁约吗?

这威胁赤裸裸的,冷夏只能铤而走险继续拒绝,“方总,这次回去我一定学习饮酒,保证下一次见面时,我一定与方总把酒言欢。”

“方总,别为难我助理了,来,这几杯酒我全干了。”

江一姝端起酒杯,一一饮下方星面前的三杯酒,目测一个杯子约有一两酒。

“江小姐,好酒量。”

方星像发现新大陆一般,没再理会冷夏,继续斟满三杯酒,江一姝是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冷夏看着江一姝在自个面前一杯杯地喝下方星倒的酒,不知道喝了几个轮回,冷夏明显感觉江一姝有些站不稳。

不过,方星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依旧在斟酒。

终于,江一姝站不住了,直接倒了过去,窝在方星怀里的江一姝伸手就去拿酒杯。

她不能看着她出事,当着她的面。

冷夏一把夺过江一姝的酒杯,“江学姐,你不能再喝了。”

不知道是不是喝醉的人,更加热爱喝酒,反正江一姝没听见冷夏的话一样,又拿过酒瓶子,直接对准嘴灌酒。

方星见了,立马拍掌叫好,“江小姐,巾帼不让须眉啊!”

冷夏看着江一姝灌下半瓶子白酒,她觉得好可怕,她急的开始掉眼泪,这么喝下去,绝对会出事的。

“方总,我棒不棒?”江一姝打着酒咯,摇摇晃晃地起身。

冷夏急忙过去扶住她,“江学姐,我们回去吧。”

她的世面真的见的很少,看见江一姝成了这样,着实吓坏了。

“回去?回哪?我还要陪方总好好喝呢。”

江一姝挣开冷夏,继续靠到方星肩头,方星淡笑不语,由着冷夏与江一姝闹。

靠在方星怀里的江一姝其实已经不能动了,不过方星并没有放过她们的意思,再次拧开一瓶酒,斟满面前的酒杯。

冷夏觉得这些有点小钱的顾客就是万恶的地主爷,残忍冷酷,没有一点人情冷暖。

“方总,她真的喝醉了,你能不能别让她喝了?”冷夏祈求地望着方星。

方星仿若未闻,轻飘地端起一个酒杯,送到江一姝唇边,肥厚的两片唇倏然挪动:“她不喝,难道你喝?”

这?她?她不能喝酒,她额头有伤,而且这场面,能喝吗?

就这样,三杯酒被方星喂进江一姝的肚里,冷夏觉得这该放过江一姝了吧?

只是,方星再次斟满三杯酒……

“呕!”江一姝干呕了一声,嘀咕道:“我想吐。”

“我送你去。”方星幽幽起身,大叔标配的圆肚子、壮胳膊壮大腿,搂着江一姝就像搂着一根细竹竿一样。

“方总,还是我去吧,省的弄脏你的衣服。”冷夏走过去,准备接过江一姝。

只是下一秒,方星冷淡到“你不识抬举”的眼神射向她,他感觉她们成了砧板上的鱼,任由方星宰割。

“冷小姐,荒郊野岭的,还是原地待着好,迷路了,没人能找到你。”

冷夏只觉得后背阴冷。

“冷小姐,好好待着。”方星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两个保安打扮的男人守在门口,冷夏就是想出去也出不了。

她心慌不已,跺着步子急得两头转,江一姝肯定凶多吉少了,那她呢?方星会不会也不放过她?

冷夏想了很多,突然想起绍项南,冷夏急忙拿出手机,打算分享位置给对方。

刚点开手机,门口就响起厚重的脚步声,不用想也知道是方星过来了。

冷夏惊的将手机放在桌底,凭本能感觉给绍项南分享了地址,顺带调了静音,但愿这里有信号,也但愿绍项南看出她的求救。

“冷小姐,江小姐喝醉了,刚刚吐了血出来,我派人送医院去了。”

送医院!这么这么严重!“那我去看她。”

“冷小姐,喝了这三杯酒,你就可以去看江小姐,而且我们以后也会来日方长。”

“真的?”冷夏问。

“当然,我方星说话,何时作废过!”

冷夏急昏了头,她不想步江一姝的后尘,也不想控在这里出不去。

“冷小姐,我这山庄的发展会越来越好,需要的好产品只会越来越多。

我们达成合约,必然是互赢局面。”

“方总说的是。”

冷夏心想,酒品烂菜的她绝对不能当男人面喝酒!她上次买醉就抱着顾墨睡了,据顾墨说她还啃了他,这些后想起来都毛骨悚然。

更何况,在方星面前,一个色狼级别的大叔。

028 一个有用的字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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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星把玩着面前的酒杯,似不经心状。

冷夏有些发怵,不过她的底线一直在那里。

只是方星的脾性,她摸不准,她不确定脑子一抽,是不是就把江一姝喝到胃出血的订单给毁了。

三杯酒,方星说了不会反悔,应该没什么问题,毕竟他已经放倒了江一姝。

“方总,为了我们的来日方长,我先干为敬!”

冷夏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豪爽!看冷小姐柔柔弱弱的,原来也是性情中人!”

“这一杯,我陪你喝!”

方星端起一杯,冷夏拿起最后一杯,碰杯之后,冷夏就觉得有些头晕眼花,抬眼望向方星,感觉有一排方星在冲他笑。

为什么会这样?

冷夏倒地前只剩这个疑问。

“出来吧,已经搞定了。”方星冷眼扫过地上的冷夏,冲包间暗房方向喊到。

江一姝掀开茅草,拍了拍身上的碎屑,摇曳着身姿走向方星。

“方总。”

“美人,你交代的事都完成了,现在是不是轮到我快活了。”

方星一双手搂住江一姝。

“当然,不过方总是不是把收尾工作做完?”

方星不以为然地看了眼桌上的酒杯,自信满满地保证,“无色无味,还会自动挥发,迷她个三五个小时不再话下,够我们办完事了。”

“瞧你个猴急样!”

……

徽城,大雨倾盆,顾墨正处理工作,手机“滴”的一声响,顾墨急忙拿过手机。

冷夏下午向他请了假,说是需要出差,对于底层员工的工作安排,顾墨没太在意。

“什么意思?”顾墨皱着眉头,望着冷夏发过来的定位嘀咕着。

浩然山庄?

她遇到难处了?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像扎根一样攀在顾墨心头。

“邢飞羽,立即给安城司县警局打电话,举报其所在地的浩然山庄正聚众赌博以及卖肉交易。”

接通电话的邢飞羽听的一愣一愣的,要不是在顾墨身边待久了,绝对跟不上他的思维。

“我马上处理。”

顾墨撂了电话,拿起一件外套急忙出了门。

冷夏,不是一个随随便便表露心情的人,她不会那么无聊分享她的位置给他,唯一的可能便是她遇上了危险。

邢飞羽按照顾墨的要求给安城司县警局打了举报电话后,给顾墨回电。

“总裁,电话已经打过了,只是,总裁,我们举报浩然山庄的原因呢?毕竟浩然山庄可是方向权书记的亲侄子开的。”

这沾亲带故的,尤其是涉及政界,邢飞羽有些不安。

方向权是徽城市委书记,前年从安城调到徽城。

“市书记?行,我知道了。你马上赶往浩然山庄。”

顾墨收了线,思考片刻拨通了杨叔的电话。

“杨叔叔,您好!”

顾墨带着笑脸,恭敬有礼。

正在书房下棋的杨乾坤放下棋子,接过管家递过来的手机,“是顾墨啊,怎么想到给我这个老头子打电话?你家父身体可好?”

“谢杨叔叔挂念,家父很好。

实不相瞒,愚侄遇上了点困难,希望杨叔叔出手相助。”

“贤侄,你我两家之间不必见外,有事直说。”

顾墨担心因为方向权的关系,司县警局不敢拿浩然山庄如何,所以他希望通过省长杨乾坤施压,立即对浩然山庄展开调查。

顾墨如实地向杨乾坤表达了需求,杨乾坤满口答应,随即交代秘书长安排此事。

顾墨120码往上直奔浩然山庄,等他赶到时,浩然山庄门口停满了警车。

他一路直奔里面,邢飞羽在顾墨后一步赶到。

只见他的总裁一脸焦急,邢飞羽隐隐感觉这件事与冷夏小姐有关。

确切地说,遇上冷夏,他的总裁终于有上心、扰肝的事了。

“总裁。”邢飞羽跑到顾墨身边。

山庄的酒店已经被封在调查,任何人只准出不准进,看着被带出的男男女女,一直没见到冷夏,顾墨心慌意乱。

他再次给冷夏打电话,这一路,他具体打了多少电话,他自己都没发觉。

“总裁,是冷小姐在里面吗?”

邢飞羽问。

顾墨点头,电话还是没人接。

顾墨欲闯进去,被警察拦住了,“抱歉!现在还不能进去!”

顾墨恨自个没长双翅膀,飞进去。

又被带出几个男女,还是不见冷夏的人影,顾墨觉得他等不下去了。

“邢飞羽,你善后。”

顾墨趁警察分神之际冲了进去。

一楼已经被清空,二楼,警察正在逐一排查,顾墨也不确定冷夏到底在这山庄的哪一间房。

为了不让他被警察发现,他只能通过阳台外的管道爬上三楼。

脑海中只是出现了这个想法,顾墨的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

站在外阳台边缘上,顾墨倏然发现不远处的茅草屋,就在那一瞬间,他直接从二楼跳了下去。

得亏楼层不是很高,没死也没残没伤。

邢飞羽看见他家总裁做出如此高难度的危险动作时,吓的不敢吭声,任由警察拉着他说教。

顾墨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了过去,转了一周才发现了门,只是推不开。

就在顾墨跳楼的一瞬间,从隔壁茅草房出来一个男子,他大摇大摆地进了冷夏吃饭的包间。

他是这庄园的一名园丁,名朱八。

在半个小时前,他的庄主告诉他,隔壁茅草屋有好东西留给他吃。

他乐坏了,只不过拉肚子拉到现在。

一进屋,朱八就看见满桌子的美味佳肴,他赶紧给门上了锁,走近一点,又看见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躺在地上。

他都打光棍三十个年头了。

今天竟然有女人送到他跟前!

朱八想明天得好好感谢感谢庄主。

朱八啃了半只野鸡下肚便去解裤子,就在长裤拉到裤脚时,门被撞开了。

他吓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饶命,饶命……”朱八念念有词,连连磕头。

他平日虽有偷懒的恶习,扒拉寡妇的窗台外,他还没做过别的坏事呢。

“滚开!”

顾墨一进门就看见了倒地的冷夏,他气急败坏地一脚踢开朱八,大步走向冷夏。

见她衣服完好,才放下心来。

“你是什么人?你想做什么?”

顾墨开口,朱八一听这声音不是庄主,胆子也大了起来,他从地上爬起来,大言不惭地夸口:“我?你管老子是谁!在老子地盘还踢老子?”

朱八打算补一脚给顾墨,接收到他那凌咧锋利的眼神,还是悻悻地按耐住报复的心理。

话说刚刚那脚,踢的他胸口好一阵痛,关键还没开荤,那姑娘倒是如花似玉的招人稀罕。

朱八提好裤子打算离开,临走放下狠话:“下次给老子留意点,再打老子,小心老子爆你脑浆!”

只是,他还没走两步,就被邢飞羽再次踢趴在地。

接到总裁的示意,邢飞羽开口问:“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在拳头面前,朱八怂了,“大哥饶命!小的朱八,是这里的园丁。”

“我问你为什么在这屋里?想做什么?”邢飞羽狠毒地加重脚上的力度,朱八痛的快哭了。

他后悔不已,今天是怎么了?拉稀拉到腿软,没吃到山珍海味就算了,也没占到这姑娘的便宜……

尽招打了。

“我……庄主让我过来吃好吃的,我刚进屋,还没吃口,就被他打了。”

朱八瞥了暼顾墨,回头对邢飞羽回答,小眼珠害怕地转来转去,他很冤的好不好。

“你庄主是谁?”

“方星,方庄主。”

邢飞羽听了,回头问顾墨:“先生,冷小姐无妨?”

顾墨点头,“让他出去,让他庄主来见我!”

邢飞羽提着朱八出门,立即给方星打电话。

邢飞羽进屋给顾墨回话:“先生,方星说立马赶回来。”

顾墨疑惑不解,却也没多话,眼下要带冷夏去医院,她这昏迷不醒的,一定是中药了。

顾墨抱着冷夏离开,邢飞羽留下来等方星,去医院的路上,冷夏醒了。

冷夏执意回山庄,因为她知道自己被下药,那江一姝呢?她喝了那么多酒,是不是已经被方星给抢占了。江一姝之前那样地保护她,她也要回去找她。

进了山庄,警车相继离开,冷夏迷糊地问:“为什么有这么多警车?是不是江学姐出事了?”

“江学姐?江一姝?”

“你怎么知道?”冷夏问顾墨。

他能告诉她,他仔细地调查过她吗?

“刚才进来时好像听了一句。”

“那她是不是出事了?”冷夏急的手心都是汗。

“没留意,进去看看再说。”

冷夏一路跌跌撞撞,好几次险些栽倒。

“你慢点!这里光线不好。”

冷夏哪里还能听见顾墨的好言,她只知道江一姝替她挡酒把自个灌醉,喝到胃出血,现在下落不明。

她的脑子乱糟糟的,好多事想弄清楚,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江一姝。

顾墨牵着冷夏出现在山庄酒店门口时,邢飞羽快方星一步走到顾墨跟前,附耳:“先生,一个有用的字也没问出。”

顾墨深沉翟黑的眼眸扫向走近的方星,面广鼻长,一看就是伎俩多心术不正之人。

“你把江一姝藏哪里了?”

冷夏气鼓鼓地质问方星,她的记忆停留在倒地前与醒来遇见顾墨,这中间一段是空白的。

她很肯定方星给她下了药。

“冷小姐,瞧你这话说的,我哪能藏江小姐!”

029 冷夏,别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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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夏不信!下药的事,她可以不追究,那江一姝呢?“那她在哪?”

“安城公立医院。”

冷夏望着方星,没表态。

方星自责地说:“冷小姐,你看这是我们签订的合同,江小姐住院让我转交给你,其实这件事怪我。”

冷夏接过合同,大致翻了下,江一姝的字,她认得,比男人的字还要霸气的行书签名。

这是他们之前签订的。

方星始终带着歉意,视线均匀地分给了顾墨、邢飞羽、冷夏,他料定冷夏身旁的男人绝非一般人。

“冷小姐,我探望江小姐时接到电话,立马就赶了回来,之前听这位先生说了你的情况,差一点就让你平白遭受伤害,实在抱歉,这都是方某用人不当、管理不善,方某实在愧疚!”

方星深弯腰鞠躬,虔诚无比。

冷夏听的一头雾水,她被下药不是方星所为?不应该啊!

顾墨适时上前一步告诉冷夏:“走吧,不是还要探望江小姐吗?”

冷夏听从了顾墨的安排。

她不知,她对顾墨延伸出了几许信任。

一上车,邢飞羽自动坐上了驾驶室,他多体贴他的总裁啊,腾出空间让总裁耍流氓。

“顾墨,你们怎么过来了?”

冷夏不明白的地方太多了。

顾墨懒懒地从窗外移回视线,他怎么来了?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仅仅因为冷夏的一条位置共享,他就不远百里,一路赶来。

也幸亏他赶来了!

以后得更加警惕,她的事……没小事。

顾墨启唇间,寡淡清心,“我们在附近出差,看见你发的短信,就过来玩玩,还以为这里挺好玩。”

坐在驾驶室的邢飞羽一脸无奈,他的总裁是不是傻?这么好的机会,绝对可以感动冷小姐,赢得她的芳心,就这么骗没了?

总裁大人,你这样会没女人给你生崽崽的!邢飞羽急的都想替总裁重新回答冷夏的问题了。

冷夏疑惑地掏出手机,“我给你发信息了?”

她有吗?

“位置共享。”顾墨回。

冷夏看着自个发出的信息,有些懵,她的手机何时存了顾墨的>

她还以为她发给了绍项南!

“谢谢你们过来,之前我好像出了些问题。”

冷夏避重就轻地回,她怎么又欠了顾墨一份恩情?

“嗯,以后注意点。”顾墨风轻云淡地点评了一句。

“我知道了,不过你能告诉我,方总说的用人不当,还有来了许多警察都是怎么回事?”

她刚刚纯粹赶鸭子上架,仗着顾墨在身边,她才理直气壮掉头回去找方星算账的,结果让她迷糊了。

顾墨双手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就那么华丽地靠在椅背上,合上了眼。

他矜贵地不回答冷夏的问题。

邢飞羽再次被顾墨雷倒,总裁,活该没女友!

他的总裁不说话,邢飞羽只好接话:“冷小姐,是这样的,我们赶到这边时,已经来了很多警察,听说是有人举报这里从事非法卖皮。”

还有这一出?

“顾先生去茅草屋那边救了你。”

冷夏感激地看了眼身旁的男人,五官端正的过分,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人?怎么生的?明明只是随意地靠在那里,却有说不出的迷人。

真是应了她闺蜜的那句话,“有脸横遍天下”!

冷夏闺蜜的有脸指的仅仅是好看的脸,她的闺蜜是外貌协会的会长。专注打造外貌协会二十年之久,绯闻男友隔三差五就传出来一个,可没一个是真的。

“我怎么了?”冷夏望着闭眼的顾墨问前座的邢飞羽。

邢飞羽一时无语,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因为是顾总裁先发现了她。

“你只是喝醉了。”顾墨出声。

喝醉?冷夏知道自己安全的,清醒过来时,头有些晕晕的,没别的任何不适。

但绝对不是喝醉!

她才喝了一杯就晕了?不过,一定是顾墨来的刚刚好,甭管方星本来的意图如何。

他不该是她的灾星吗?怎么反而一次次救了她?

邢飞羽想,总裁大人,这下该好好感谢他了吧,就让他再次帮帮他的总裁吧。邢飞羽善意地说:“冷小姐,夜已经很深了,要不你也将就地眯会眼?”

“不用,我陪你聊天吧,解乏。”

冷小姐真善心,可冷小姐知道么?她这么体贴会惹的顾总裁将怒火迁移到他身上的。

邢飞羽的本意是希望俩人一起眯会,眯着眯着就靠一起了,这样多接触接触也能促进感情升温啊。

他感觉他的总裁追女人一点策略都没有,只是邢飞羽不知的是顾总裁也有他禽兽的一面。

冷夏一本正经地坐着,不是她不困,是她不敢睡,之前与顾墨在一起,几次发生丢人的事,今天有邢飞羽在,她可不敢丢人了。

冷夏胡思乱想之际,一双手揽过她的肩头,扳过她靠在顾墨的身上。

冷夏发誓,她没想这么丢人。

她如一只惊弓之鸟,一动不敢动地靠在他的胸前。心脏“咚哒咚哒”地声音就在耳边,冷夏分不清是顾墨的还是她自个的,她只觉得好紧张,好丢人。

邢飞羽在前座啊!

等等!她想什么呢?难道邢飞羽不在,她就可以靠他身上了?

她试图坐起来,只不过顾墨的力道很大,揽在她肩头的手钳制了她的行动。

她能说这样的姿势……她很难受吗?

“咚哒”声宛如一首催眠曲,冷夏不知不觉睡着了。均匀的呼吸传入顾墨耳里,他倏然睁眼,“飞羽,冷气调高一点。”

顾墨抽过他之前带来的西服,搭在冷夏身上,她体质不好,要时刻注意。

“先生,你没睡?”

“是准备睡,你一说话就醒了。”

这是怪他多嘴了?

顾墨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夜色阑珊,他的眼在夜里格外翟黑明亮。

顾墨心情大好,冷夏在他怀里安睡,这种踏实的感觉让他想到了结婚。

他是不是疯了?认识了十几天的女人,就想娶回家?不过,为什么不能娶呢?

顾墨想了一堆,他竟然也有了“心事”一说!

“先生,方星那边怎么处理,很明显,那个园丁只是木仓眼,举木仓的另有其人。”

“你密切监视方星的一举一动,尤其是和江一姝的联系。女人之间的计谋,说到底是为了男人!”

“属下明白。先生,之前冷小姐受伤的事,我已经调查出来了。”

顾墨轻轻撩起冷夏额头的刘海,眸色一紧,绍项南,但愿和你无关!

冰封之色,冷冷启齿:“说!”

“冷小姐与绍项南拉扯间,冷小姐摔倒,磕到了一块小石头上面。”

绍项南?

朦胧月色照进车窗里,隐隐约约看见额头上的疤痕,顾墨沉声道:“怎么拉扯的?”

邢飞羽知道顾墨一向任人唯贤,所以在知道绍项南经理就是冷夏男友时,也没有打压过他,但是,他失手伤了冷夏,这件事就不好说了。

邢飞羽觉得站在他这个角度,只能客观地转述这件事外,不能带有任何感情色彩。

“冷小姐与绍项南经理争执后,邵经理打了冷小姐一巴掌,随后就摔倒了。”

一巴掌!顾墨眼底燃气熊熊火焰!一个男人打女人,还打了他放在心尖上的女人……

绍项南简直找死!

顾墨珉唇不悦,他向来有仇必报!

邢飞羽为绍项南捏了一把冷汗。

夜间的安城街道,显得格外静谧,偶尔路过一辆车,顾墨抱着冷夏,走的很平缓,被抱起的冷夏似乎失去了支撑点,本能地环抱住顾墨的脖子。

顾墨勾唇一笑,晃的邢飞羽努力眨巴着眼,确信他没眼花。

他的总裁又笑的这么贼了!

原来北极熊遇上了金鱼,也会擦出爱情的火花。

邢飞羽送总裁进了房间才默默地退出房间,嘿嘿,春宵一刻值千金,顾总裁还不得好好折腾,邢飞羽决定明早就是出现天大的事也不能过来打扰总裁。

顾墨抱着冷夏,轻轻地放到床上,只不过冷夏圈着他的脖子,就是不松手。连带着顾墨侧躺在床上,不想用蛮力伤了她,只好静静地等着冷夏彻底安眠。

睡着的冷夏侧卧着,白皙的皮肤因为喝酒的缘故微微潮红,充满着诱人的光泽。

室内的冷气很低,冷夏隐隐感觉很冷,怎么睡也不踏实,唯一的温暖来自手臂肩。

冷夏抱着顾墨的脖子,往他怀里凑近了一些,似乎感受到了温暖,心满意足地漾起微笑。

顾墨看着越靠越近的冷夏,浅浅的呼吸打在他的耳边,撩的他心痒痒。

顾墨蹙眉,要不要吃干抹净?

那她一定会提刀宰了他!

女人都是纸老虎,一戳就破了,哪还有力气闹!况且又不是耍完流氓就跑,他是认真的,会娶她回家过日子。

吃吧!不吃!吃吧!不吃!吃……

顾墨束手无策犹豫不决,突然,他两脚一蹬,皮鞋落地,右脚抬起,勾起床脚的薄被盖在俩人的身上。

“冷夏,别怪我!”

030草莓,你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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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墨反手一抠,分开冷夏的两只手,落空的冷夏埋怨地鼓起小嘴,顾墨眼疾手快地抓过枕头塞给冷夏。

还好,她没醒。

似乎温度不对,冷夏抱了会枕头又松开了,她背过身朝床里面睡了过去。

顾墨舒了口气,真是该死!每次都是撩火上身,结果冷夏那丫头睡的特别香。

事后一定要给点颜色给她看看。顾墨宠溺地揉了揉她的秀发,贪恋地望了一会儿,才折身进了洗澡间。

日上三竿,冷夏才幽幽醒来。

一睁眼便看见一个青花瓷瓶,里面插了几支含苞待放的红玫瑰;再四周扫了下,清一色的红木色家具,看着很有档次的样子。正前方的半边墙壁嵌入了一面大大的落地镜;而两边则是绣花镂空欧式窗帘,整整挂满两面墙。

这酒店……住一晚,不便宜!

这肯定是顾墨的手笔,冷夏决定,她绝对不会认这次账的。

忽然,马桶抽水声响起,响的冷夏惊恐万状,她屋里有人!

冷夏掀开被子,顿时生无可恋、捶胸顿足……

一失足成千古恨!她只剩下了贴身衣服啦,啦,啦!!!

昨晚到底经历了什么鬼?

冷夏打死也不愿意面对,她一股脑钻进被窝,挺尸。

顾墨噙着矜贵宠溺的微笑,一步步走近床边,“夏夏,做了坏事,躲起来就成了?”

顾墨的声音在冷夏的上空荡开,冷夏只得裹紧自个。

怎么办?冷夏心里没底,她昨晚应该没被强,不过衣服怎么回事?不至于是她自个脱的吧?她有那么急不可耐吗?

“我们该好好聊聊了。”顾墨耐心很好,打算死磕到底。

冷夏装尸体,当然不能出声。

“夏夏,再不出来,我掀被子了。”

雾草!掀被子,这还得了!

冷夏赶紧钻出被窝,只冒一个头出来,露出一个超大的微笑,不过,很快,微笑变成了吃惊,再到惊吓,最后成了尖叫。

“啊……”

顾墨看着冷夏变了又变的脸,笑意更浓,“该叫的应该是我吧?”

“你?顾墨,你有没有搞错!”冷夏侧过脸,看向窗帘,没穿衬衫的顾墨,活脱脱的流氓。

碰见流氓不可怕,可怕的是会玩字眼的流氓,他败坏市容不算,还倒打一耙。

“顾墨,穿好衣服再来和我对话。”冷夏强装特别镇定,其实心里慌的不得了,她还没见过男人的身体呢。

老脸早就红的滴血了。

“那怎么可以!这些都是你对我的摧残,我不给你看,那你能知道?”

顾墨沉沉的底炮音说不出的性感迷人,只是说出的内容怎么那么不要脸!一大早就来污她的眼,还要败坏她的玉女品格。

“你把话说清楚,和我有几毛钱的关系。”

“几毛钱我不知道,反正这些草莓都是你种的。”

冷夏的心底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她给他种了草莓?这玩笑要不要开到国际上?

“我没那么轻浮!”冷夏否认,始终没敢转过脸看顾墨。

“是吗?那你现在来试试,比比唇形的大小,就知道是不是你了?”

呃?顾墨,还要点脸不?冷夏咬着唇,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她肯定不会去比比唇形,但是也不能承认是她留下的手笔。

为什么一遇上顾墨,她就把持不住了!天吶,她这日子过成啥样了。

“顾墨,你先把衬衫穿上。”

“那你承认是你种的草莓吗?”

“我……”不承认!

顾墨站着没动,冷夏又不能回头,僵持了好久,她最后无奈地妥协:“好,我承认。”

顾墨抽过椅背上的衬衫,利落地披在了身上,挺直的后背挡住冷夏大半部分的光线。

冷夏感觉顾墨已经穿戴整齐,便回过头,哭笑不得。

“我去洗脸,你也赶快起来吧。”顾墨饶有兴致地盯着冷夏说,冷夏微微垂下头,不敢拿自个的脸见人。

顾墨一离开,冷夏急忙拉过自个的衣服,胡乱地套在身上,又急忙跑到落地镜前,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发现身上干净没一点可疑踪迹,才勉强放下心来。

顾墨在冷夏站到落地镜时就出来了,他看着冷夏猴急样,努力憋着笑,他不会告诉她事情的内幕。

昨夜睡了一夜的沙发,胳膊肘抻的酸胀不已。顾墨揉了揉胳膊,轻声走向冷夏。

当落地镜里多了一个人时,冷夏似被勾了魂一样,不能动弹。

冷夏望着镜中的顾墨,总感觉他看她的眼神特别肆意,她顿时羞红了脸,看来她昨夜确实做了让他误会的事。

各路神仙,支个招呗,她不想让顾墨误会。

“顾墨,我有话和你说。”

“夏夏,我听着。”

她该说什么?这种事不是越描越黑吗?冷夏纠结了半天,勉强组合了一句话:“事情不是你想象的意思。”

她对他没有意思。

“你怎么知道我怎么想?”顾墨语不惊人誓不休。

冷夏欲哭无泪,好吧,她又多此一举了,冷夏勾着腰,尽量在顾墨面前减少存在感。

顾墨带着冷夏出门时,邢飞羽站在走廊的尽头那里看风景,他已经在这里等了一个半小时了,就知道他的总裁有大事要办。

邢飞羽急忙跑过去,“先生早,冷小姐早。”

“不早了。”顾墨冷冷出声。

冷夏一听,顾墨是说她懒么?好心胸狭窄的男人,不知道睡眠好对一个女人有多重要啊!

邢飞羽抽了抽嘴角,尴尬地摸了把脸鼻子,他这是又碰壁了?

三人来到医院时,江一姝正在打吊水,见到冷夏,江一姝急切担忧地问:“小学妹,你没事吧?昨夜听说山庄出了事,我一直给你打电话,电话一直不通。”

顾墨站在一旁,他是不会告诉冷夏,她的手机被他设置了飞行模式。

“可能没电了。”冷夏没多想地回,知道江一姝真的住院了,她反而没那么难受了,至少方星没把她欺负。

“小学妹,这两位是你朋友?”

江一姝从顾墨一进门开始,就觉得一股强大的气场充斥在她周身。

她不敢随意揣测这个男人,看着就高贵到高不可攀,冷夏怎么会认识这等人?

“也不算,他们昨天救了我。”冷夏不敢看顾墨,她回避他们之间的关系,她怕顾墨整她故意说出他们理不清的关系。

“噢,那你们随便坐。”江一姝没再继续关注顾墨,继续对冷夏说:“都是我不好,要是我们在一起,你也不会差点被人玷污。”

玷污?顾墨为什么没告诉她?

顾墨面无表情地看着江一姝自说自话,泪眼婆娑的眼,情真意切。

“我没事了。”

冷夏不想与江一姝拉情谊,草草结束了探望就借口离开了。

冷夏心情很烦躁,这个闷亏吃的憋屈!身边跟着一个顾墨,身后还随着一个邢飞羽,她能说她想冲天一吼都不方便吗?

因为江一姝还需要挂吊水,冷夏只能提前回了徽城,顾墨说还有工作不能陪她回去。

冷夏想,她需要他陪吗?

顾墨送冷夏上了车,嘱咐司机照顾好冷夏,冷夏觉得他多此一举,他的司机靠他发薪水,他敢怠慢冷夏吗?

话说邢飞羽真的可怜,一大早收到交警大队的电话,告知他的驾照分扣完了,并罚款好几百,吓的他不敢开车了,本来是安排邢飞羽开车送冷夏回去的,出了这件事,顾墨只好从安城调了一个司机过来。

有这闲工夫,她已经坐大巴回到徽城了。

冷夏没打算念顾墨的好,他自讨的,脱裤子放屁!

“先生,已经监控到方星的动向了。”

“怎么说?”

邢飞羽递上录音器:

“一姝,你就放心吧,他们已经被我打发走了。”

“这么简单?”江一姝的声音。

“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还有你那朋友傻乎乎的,三言两语就哄过去了。”

“这次没毁掉她,下次恐怕难对付了。”

“不会,你朋友好对付,就是她身后的男人,有些不好对付,我一直没打听出他的来历。”

“男人?是那个男人救了她?”

“是,据朱八说,他差一点就吃了你朋友的,就是那个男人出现了,还打了他一顿。”

“行,那你我最近少联系,等他们出了安城再见面。”

“哪怎么行?我今晚去医院找你,一日不见就想爱你好几遍。”

“讨厌,死鬼!那你注意点,别被发现了。”

顾墨听完录音,一张毫无死角的脸崩的紧紧的,邢飞羽站在一旁,他觉得他的总裁绝对能hold住“马夸特面具”,帅的连他这个男人看了都有点把持不住。

他开始佩服冷夏的淡定了。

如果让顾墨知道,邢飞羽此刻正意淫他,不知道会不会想撕开他的脑袋,看看他是不是弯的。

“继续收集证据,齐全了当面交给绍项南,等会给我买份药。”

当面交?他可以交吗?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绍项南误会他在追求冷夏,他好出面吗?他要不要把这个不是特别友好的误会透露给顾墨?

还是免了吧,他的总裁现在喜怒无常,讨巧了,升职无望加薪可以有;万一不讨好,那是革职查办的,这个风险太大。

冒不起!

等等,买药?

031 如个妻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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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买什么药?”

见顾墨生龙活虎的,必然不是感冒,莫非这两夜消耗太大,需要买药补补?

不至于啊……年轻气盛的!

顾墨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在前面,心情大好,“抗过敏药。”

邢飞羽一惊,顾总裁又闹过敏啦!每次顾总裁一沾玉丁香,必然全身大块红点,奇痒难耐。

前日在农庄,肯定沾上了。

顾墨吩咐邢飞羽去买药,他回房休息,身上过敏,他赖给了冷夏,这也是为什么他不敢与冷夏一同回去的根本原因,不能穿帮,而且他需要吃药。

回到徽城,冷夏向绍项南简单地汇报了安城的事,临了,冷夏说:“江主任讲师胃出血,挺严重。”

她的言下之意很明显:“你该去看看你的相好了。”

绍项南闻言,略作思考:“医疗费、后期营养费,公司会报销。”

冷夏站在绍项南办公桌前,额头的疤痕一直在隐隐作痛。

“邵经理,您忙!我出去了。”

她做不到波澜不惊,看着差点就成了她丈夫的男人,与朋友有一腿,她没那么坦荡地成全他们,可又无可奈何。

就像掉进马桶里的百元大钞,捡吧,怕脏了手;不捡吧,又挺可惜。

哪怕她爱财,哪怕她缺爱,哪怕绍项南走进过她心里……

绍项南一言不发地看着冷夏转身欲走,无能为力,她额头的疤痕就杵在那里,时刻提醒他,都是他造成的!

“冷夏,如果……有一天……”

他有些无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邢飞羽真心爱她吗?会嫌弃她额头的疤痕吗?

冷夏回头看了眼绍项南,等了半天也没看见他说出个所以然。

“冷夏,如果三十岁之前,没人娶你,那我娶你。

我会等你到三十岁。”

冷夏推门跑出去,她的眼眶里氤氲着雾气,其实他很好,只是有了背叛这个污点。

冷夏用冷水一遍遍地灌着脸蛋,假刘海被她放在了洗脸台面的一角。

既然背叛了,那就好聚好散,他为何还要说那煽情的话,她三十岁结婚与否,和他有关系吗?

冷夏尽可能地无视额头的疤痕,虽然它丑的明显。

“冷夏?”

梁芊芊一进卫生间,就发现了露出额头的冷夏,她此时才发现冷夏的伤疤。

“这是怎么弄的?为什么我都不知道?”梁芊芊发觉她做冷夏的朋友太失败了。

冷夏擦干脸上的水,慢慢地别上假刘海,弯着清亮的眼眸说:“回家被石头绊倒,磕石头上了。”

“一定特别痛吧!”梁芊芊心疼极了,举着手想摸摸冷夏,又怕弄痛了她。

“还好,缝针时打了麻药。”住院期间确实不痛,刚摔那会,痛的她都没法子出气。

“夏夏。”梁芊芊抱着冷夏,多可怜的冷夏,“夏夏,没事的,现在医学发达,这个做做手术,就会去掉的。”

“为什么要去掉?”留着证明她曾经爱过一个渣男,提醒她时刻注意,要珍爱生命远离渣男。

“你……不介意?”

梁芊芊觉得她都介意,冷夏怎么无动于衷呢?果真冷夏的道行深,不是她所企及的。

“不介意!如果有人因此远离我,那只是说明我们不是一路人。”

“夏夏,我们肯定是一路人。”

冷夏与梁芊芊约了吃午饭,在厕所约饭点的事,只能梁芊芊干的出,没心没肺的娃。

不过没吃成,冷夏临时被顾墨接走了。

“工作完成了?”冷夏坐在后座问顾墨。

“嗯。”多一个字也没有。

要不要那么矜贵?

“这两天的卫生,我都打扫了。”

冷夏想不出顾墨大中午的来找她为何事?

“其实……”你不用做的。

顾墨家有专门阿姨打扫卫生,不然就以冷夏那偷工减料的,那他家里还不得早就变了颜色。

“其实,我看的出来。”顾墨补了一句。

冷夏小心脏抽搐了一下,他来就是告诉她,他看出她清扫了他家?“顾先生,没事我走了。”

“叫我名字。”哪怕连名带姓。

冷夏恍惚间,顾墨又说:“坐好了。”

他说话间已经侧过了身体,长臂一捞,利落地为冷夏扣上了安全带,“带你去医院复查。”

冷夏想说她没事,只是顾墨已经将车子开到了路中间,冷夏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说了,刚好她的额头确实有些痛。

在冷夏前脚出公司门时,绍项南紧跟其后,突然被邢飞羽拦住了路。

“是你?”绍项南面色凝重,虽忌惮他是顾总裁身边的人,可关系到冷夏,他实在抽不出好脸色给他。

“不是我,那邵经理以为是谁?”邢飞羽笑了笑,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眼底闪着几分不屑的光芒。

这让绍项南有些恼火。

说实话,邢飞羽就是替顾总裁来气绍项南的。

绍项南沉了沉心思,换了委婉一点的语气说:“邢助理,找我何事?”

“按理说,我是不大愿意见你。不过,关乎冷小姐,我还是出面一趟比较好。”

“冷夏?”绍项南皱起眉头,似有千千结盘在眉梢。

“这个你拿好,好好处理。”

邢飞羽觉得做恶人的感觉,挺爽的,他自认为递完文件,再来一个潇洒转身,一定可以甩绍项南一身帅,只是……

下一秒,他却华丽地撞上了别人。

“啪”的一声,他的眼镜被踩在了高跟鞋下,而肇事者如风一样从他跟前走了。

惊的邢飞羽连气都没喘一下。

邢飞羽朝空气吼道:“缺德不缺德!”最后只能捡起地上的残渣进了公司。

千万别装逼,装逼被人踩,邢飞羽一面走一面想,最后决定这眼镜还得靠总裁报销。

它绝对算公伤。

绍项南翻开邢飞羽给的文件,一看顿时瞪大了眼,他慌张地收好文件,步履匆匆地回了办公室。

关上窗帘,反锁了门,再次打开文件袋。

一张张相片映入眼底,江一姝!找死!

绍项南愤恨地撕碎一张张相片,他以为江一姝足够爱他,他以为她与顾客暧昧也只是走走场子,原来不是,她竟然玩真的!

而且,还陷害冷夏!

绍项南拨通江一姝的电话,眉眼都快挤在一条线了,因为生气,两片薄唇微微向上翘。

正与方星恩爱的江一姝随手挂断了电话,或许是年长的问题,方星比绍项南更懂得技巧,每次都是让她流连忘返。

不过,她不爱他,江一姝深知。

一番激战之后,江一姝抽过方星手中的香烟,递到自己唇边,心事重重地重重吸了一口。

“还在为那件事烦心?”

方星又点了一根烟问江一姝。

“你不懂。”江一姝不想多话,她觉得心神不宁。

她很明白冷夏在绍项南心中的地位,如果冷夏在绍项南面前随便多一嘴,绍项南都不会放过她的。

说到底,是她心急了,早知道一步步来,不走这步险招了。木已成舟,但愿冷夏没多话。

“一姝,要我说,你直接留下来好了,我又不是养不起你。况且,我也稀罕你。”

“你娶我?”江一姝自讽地斜睨着方星问。

“婚姻?要不要有什么区别,我有老婆有婚姻,不还是夜夜陪着你。”

“讨厌。”江一姝撒娇地拍了下方星的胸口。

“嘴上讨厌,行动上可一点也不讨厌啊。”方星再次压倒江一姝。

江一姝回到徽城时,已经夜里十一点了。

她疲惫地回了家,拧开灯,吓的差点叫出来。

烟雾缭绕了整个屋子,不知情的还以为起火了,不过江一姝熟悉这类似话梅味道的香烟,来自绍项南。

“项南?”江一姝不敢相信。

绍项南听到动静,依旧没回头。江一姝急忙打开门窗,让烟味散开。

“项南,下次开扇窗,一次性少抽点,这样很危险的,虽没听说谁抽烟中毒,但你这样被烟雾包围着,确实威胁。”

江一姝如一个妻子一样絮叨着绍项南,一面拿来抹布与垃圾桶,收拾桌上的残局。

绍项南自始自终没说话没抬头,就一直保持着低头抽烟样。

“项南,你怎么过来了?”

烟雾散尽,江一姝靠近绍项南坐了下来,不过,她没如往常一样去挽绍项南的胳膊,她怕他情动要了她,她已被方星搞的全身散架了一样。

等手上的一根烟燃尽,绍项南坐直了身体,微微斜过一点余光问:“为什么没接电话?”

“在开车,手机电量也不是很足。”

“为什么回来这么迟?”

“半路车爆胎了,今天这一天,累死我了。”

江一姝不经意地伸了伸胳膊,扭了扭颈脖。

绍项南收回余光,江一姝大概永远不知道,每次恩爱之后,她的皮肤都会有些微红,要第二天才消退,旁人不清楚,但他绍项南明白。

“听说,你胃出血了?”

“已经没事了,喝酒喝的有些急。”江一姝看着绍项南,心底没底,他一向不关心她。

今天这问题,问得她胆战心惊。

绍项南不着声,冷飕飕的眼神一直看着江一姝。

为了气氛不这么冷,江一姝勾着唇瓣,笑靥道:“项南,我们早点休息吧,你明早还有早会呢。”

江一姝的眼皮一直在跳,她说完转身离开,她没勇气面对今夜不一样的绍项南。

“等等。”绍项南一把扯住江一姝的手腕,江一姝被他带坐回沙发上。

032 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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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项南薄唇掀起,“明天的早会是我下午临时定的。”

江一姝不懂,他一向不会与她交流工作的事,有什么要摆平的客户也只是通知她上场,仅此而已。

他今天主动提了,她反而不安了。

“江一姝,明天的早会的内容是你主动请辞。”

“什么?”江一姝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你做了什么,不用我说了,你主动请辞对大家都好。”

绍项南无情无义起来,还真一点不留余地,江一姝苦笑地望着他。

她是准备害冷夏清白不保,可不是没造成这个后果吗?为什么她还要接受惩罚,而且还是把她从他身边赶走。

她不甘心!

绍项南见话说的差不多了,合时起身。

“项南,你别走,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江一姝急忙抓住绍项南,扑通一下跪在了他的身后,英气的脸蛋唯有梨花带雨,披散开的长发一抖一抖地摆动。

“江一姝,你别这样。”

绍项南隆起眉,心口闷的难受,他已分不清,是江一姝的不雅照还是陷害冷夏的手段让他寒了心,总之,他要赶她离开。

“项南,你原谅我一次,我以后不干这种事了。”

以后心甘情愿地做他身后的女人,绝对不会存有害冷夏的一丢丢心思。

只要在他身边就成。

绍项南不用回头,也想象的出江一姝此刻的的痛苦,其实他也痛。

“江一姝,别这样,我们到此结束。”

江一姝终于听见了绍项南最绝情的话,她抓着他的衣摆,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项南……”江一姝浅声喊了一句。

“项南,如果让我请辞,我可以接受,但是你不能不要我。

我只剩下你了……呜呜……”

当年大学毕业,她不管老家年迈的父母与年幼的弟弟,一心跟随绍项南颠沛。

绍项南板起了脸,这是拿他当接盘侠了?上次人事经理家属来闹事,他都没追问,以为只是走了场面被人老婆缠上,现在看来,是他傻。

刚流掉的孩子,指不定是谁的,亏他还天天自责内疚。

“够了!出了事,总有人担责。”

绍项南大力挣开江一姝,疾步离开,他嫌弃这个屋子太脏。

江一姝泪如雨下,跌坐在地板上,哭了好久好久,最后无泪可流,只能干巴巴地喘气。

次日一大早,冷夏甜蜜蜜地从梦中醒来,“又是新的一天啦。”

她伸起一个大懒腰,只听顾墨的声音幽幽传过来,“太阳都能晒屁股了……”

冷夏吓的摸了把被子,确定屁股没露在外面。

等了很久,也没听到顾墨的下文。

只要与顾墨在一起,她就成了不要脸的黄色女人。

“咚咚咚”的敲门声,冷夏又一个激灵坐起来,弱弱地问:“谁?”

“夏夏,这个家,除了你只有我,你觉得呢?”

呃?她好像是问的有点傻,可这绝对只是随口一问,换谁都这样开口。

只是她忽略了顾墨口中的“家”。

冷夏嘟着嘴,一脸嫌弃地说:“什么事?”

“吃饭了。”

三个字说完,就听见顾墨脚步离开的声音。

冷夏赶紧换了衣服,洗了一把脸,抹了点润肤露在脸上就出了门。

话说顾墨这房子真好,每个卧室都有独立卫生间,相当地尊重人的隐私。

冷夏说,她喜欢,当然只是喜欢房子,她没有爱屋及乌的高贵思想,会对顾墨产生好感。

看着清爽的女人从屋里飘出来,顾墨宠溺地漾起笑意,看来昨晚的她,睡的很香。

昨天复查的结果让顾墨大为恼火,因为冷夏触碰了酒,导致伤口感染了,而且也延迟了愈合时间,也可能会留下未知类型的后遗症。

听完医嘱,顾墨就吩咐邢飞羽办了一件大事。

而他则监督冷夏早睡晚起,不准吃生冷刺激辛辣油腻食物,不准生闷气,不准操劳等等。

冷夏当然乐意效劳,这么好的待遇,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

冷夏咬了口香菇白菜包子进嘴,打量着对面的男人。

三庭五眼,标准的一分毫都不差,骨节修长又白皙,一手托着报纸,一只手不急不慢地舀着稀饭送到嘴里。

这世上竟有这么好看的男人,冷夏再次感叹,感情她以前都生活在了恐龙园。

等等,她为什么会花痴?这不是她的作风!冷夏低下头,大口朵颐地拿手里的包子出气。

顾墨快速地看完今天的财经,虽说现在的生活是智能的、电子的,可有些东西,他一直念旧地不肯改变。

他一直专注如一。

顾墨盯着闷头吃饭的女人,感觉一辈子就这么下去,也挺好。

进了公司的江一姝直接推开了绍项南办公室的门,她一夜未睡,她想不明白绍项南怎么那么绝情!

“怎么没敲门?”

绍项南埋头处理工作,一双手噼里啪啦地游走在键盘之上。

江一姝没吱声,绍项南疑惑地停止了打字,眉色不悦,“有事?”

江一姝看在眼里,痛,再一次划过心尖,他那是不耐烦、厌恶吗?

“一定要我离开?”

竭力压制的崩溃,颤抖的音调,重重地打在绍项南的心头。

这种感觉,非常不好!绍项南敛去仁慈之心,公事公办道:“这也是公司的安排。”

他没提起她的背叛,她也没问请辞的具体缘由。

江一姝支撑的所有念头一瞬间瓦解,豆大的泪再次滚个不停,她不想败的如此狼狈,却控制不住泪腺的崩裂。

绍项南眼睁睁地看着大颗大颗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滴在桌面上,心烦不已。

“江一姝,这是你的辞职报告,会上照着念吧。”

绍项南递给江一姝一张对折的纸,起身走了。

男厕里,绍项南站在窗台边,点燃了香烟,却也只是让香烟自己燃烧。

这是最好的办法,江一姝离开了,他也可以安心地重新追回冷夏,他相信他可以做到。

做大事的人,不能拖泥带水,虽然不忍心,可也只能这样。

他亏欠她,这都是江一姝自愿的,男欢女爱很正常。

绍项南再从男厕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江一姝也不在他的办公室了,当然,也没在公司。

会议开了,绍项南代替江一姝念了她的请辞报告,底下一片哗然,冷夏更是震惊,江一姝怎么突然就辞职了?

地球每时每刻都在自转着,公司也不会因为某某某辞职就办不下去,少了江一姝的销售部门,依旧勾心斗角、互抢顾客,每天都有不平发生着。

倒是冷夏,人如其名,再燥热的事在她这里也冷了下来。

“恢复的不错,等着疤痕一点点消退,还是老规矩,饮食清单,不能太操劳。”医生对顾墨说。

冷夏这个病人已经被忽视了,她感觉,自从安城回来后,顾墨就把她当三岁娃在养的,什么事都被顾墨安排的井井有条。

除了她还可以去公司上班,当然了,薪水成了领基本工资的实习生了。

她抱怨顾墨限制了她的时间自由,顾墨以还债为由,回绝的不留情面。

于是乎,她忍了他一天又一天。

顾墨清冷地听着医生嘱咐,偶尔点头表示了然。

从医院出来后,冷夏拉住顾墨,“顾墨,我们商量一件事?”

“说来听听,合理就批。”

不知道存在即合理吗?还需要你瞎叨叨?冷夏心里不平,却也不敢发作,她决定打柔弱战。

“我今天晚上想请假。”

“做什么?”

“朋友聚会。”

“什么朋友?”

冷飕飕的眼神划过冷夏的脸,惊的她心虚又心虚。

“好……闺蜜。”

“不批!既然是好闺蜜,应该不忍心你抛头露面吧?!”

呃?她怎么就不能抛头露面了?难道你是裹着脸出门的?

冷夏在心里诅骂开。

“我伤口已经好了。”

“我看你能当医生了。”

不屑,不屑,不屑!!!

竟然鄙视她这个伤口主人,她的伤口,她没感受?

冷夏气的跺脚,她这哪是欠债啊?她这是背上人命了。

她还有点自由了不?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冷夏睨着眼,瞪着顾墨,真没看出来,这男人,简直病的不轻!

对她一个保姆,上哪门子心?

“我也不是和你开玩笑!”

顾墨一脸凝重,虽然伤口恢复了,可浅浅的疤痕还在。

“知道了。”冷夏突然就乖了下来。

下午五点,还没到下班时间,冷夏就提前大摇大摆地走了,她最近和绍项南请假,都特别顺利。

这让冷夏有些受宠若惊,而且他也没来纠缠她,让冷夏又失望又庆幸。

刚出公司大门,邢飞羽挡住冷夏的去路。

“冷小姐,先生请你过去。”邢飞羽指着马路斜对面的迈巴赫告诉冷夏。

他很闲?冷夏咬牙切齿地瞪着马路斜对面。

她今天提前溜,就是为了躲他,他能识趣点吗?

“冷小姐,请吧。”

邢飞羽弯腰行礼。

“别介。”

动不动就拿她当“贵宾”,她吃不消!

冷夏突然风一般地跑了,围着马路转了一圈,邢飞羽一直不远不近地尾随着,怎么也甩不掉?

怎么办?约好的顾客,不能放鸽子啊!她还指望工资能高那么一点呢。

就在冷夏一筹莫展时,一辆熟悉的车子由远及近地开过来。

033 顾墨牌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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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夏想也没想地冲到马路中央。

邢飞羽急忙追上,右侧道一辆面包车挡住了邢飞羽的去路。

这下完了,顾总裁会要了他的贱命的!

绍项南看着突然出现在车前的人,紧急地踩了急刹。

他的车速已过百了,紧急刹车,尖锐的“兹……哒哒哒……”

声划破天际,车身后留下两条长长的划痕。

车子在碰到冷夏膝盖的地方,停了,冷夏急忙跑过去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邵经理,带我一段路。”

绍项南惊的没回过神,他差一点就撞了冷夏,他心爱的女人。

“去哪?我送你。”绍项南重新启动车子,幸亏还没到下班高峰期,不然还不知道追尾成哪样。

“白园,我约了顾客。”

冷夏并拢双腿,淑女地坐直了身体,回答绍项南时也是毕恭毕敬,以领导的待遇礼待他。

绍项南回想起昔日的她,随心所欲,往椅背一靠,公然享受他“女朋友”的待遇,一切都好像在昨天。

他一定要追回她,绍项南轻声问:“怎么跑这么急?很危险。”

冷意也是吓的够呛,听绍项南这么一说,立马回头朝邢飞羽望去。

绍项南注意到她的视线,也看了一眼,果然是邢飞羽,照冷夏这样子,她应该不喜欢他。

绍项南想到这里,一扫阴霾心情,他有信心追回冷夏,就从现在开始。

很显然,冷夏不想回答他的话。片刻后,她微笑地说:“邵经理,前面路口左转,我到了。”

“冷夏,结束了给我电话,我来接你。”

绍项南把车停在路边,目送着冷夏进了白园。

被冷夏甩掉的邢飞羽,还没成惊恐中缓过来,幸好冷夏小姐没受伤……

“人呢?”

“丢了。”

顾墨气恼地眯起了眼,胆子太大了,她纯粹不把自己的伤口当回事!

“怎么丢的?”

“冷小姐,她上了邵经理的车,冷小姐突然冲到马路中间的,当时很危险,我就没继续跟了。”

很危险!她说的闺蜜,就是为了见绍项南?她还对他念念不忘?

为了见面,连命也不顾?

顾墨被重击的不轻。

甭管念不念,现在不是他小人,而是绍项南已经不配得到她的爱了。

理由呢?顾墨牌理论!

邢飞羽见总裁不说话,想着为了总裁好的缘故,他又说到:“先生,冷小姐性格孤傲,有些事得慢慢来。”

狗逼急了也会跳墙,更何况是人呢。

“开车!”顾墨一口恶气堵住了五脏六腑,想到冷夏正与绍项南约会,他就气的伤心又伤肺。

自绍项南出公司门,江一姝一直尾随其后,这些天,他一直避她不见,而她四处找工作,却处处碰壁。

看见冷夏从绍项南车上下来,她的心就好痛好恨,凭什么她江一姝为了绍项南,牺牲所有,最后落得一个“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

江一姝等着绍项南离开,只是他一直坐在车里,似乎要等冷夏出来。

江一姝拨通了绍项南的电话,这是她今天买的临时卡,只是为了给绍项南打电话。

电话顺利地接通了。

“喂?”依旧是洪厚的声音,而江一姝听了,却泪如雨下。

她每天念他千百遍,而他却已拉黑她的号码。

“项南……”

“是你?”绍项南厌烦地蹙眉。

“项南,我很想你。”

江一姝捂着嘴,不让他听出她哭了。

“一姝,我们已经结束了,没事就不要打电话了。”

绍项南欲挂电话。

“等等!项南,等等!”

“还有事?”

她有事,她有天大的事,她想他想的发疯,她那么爱他……

为什么他一转眼就忘了?

“项南,不要和我分开,好不好?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可以一辈子不要名分……”

江一姝单手拿着手机,开了免提,讲电话的同时,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绍项南的照片,泪水一滴滴地滚到屏幕上,花了屏幕,模糊了绍项南的眉眼。

绍项南呆呆地听着她的告白,亦或者挽留。

“一姝,你别这样,你很优秀,会遇上好男人。”

江一姝的不堪与美好交错放映在他面前。

“不会有了,再也不会有了!”江一姝声音很大,传到绍项南这里,变成了尖声厉呵。

真的不会有了!江一姝抹掉滚动不停的泪珠,她爱了他六年,一眼钟情,六年中,有数不清想要离开的念头,可她不舍得,她爱他,爱到了尘埃之中,开了花结了果,又生根又开花又结果,她的心早已没了一切,只有绍项南。

绍项南头痛了,她苦苦纠缠,他不忍心却也恶心,“一姝,别这样,真的别这样!我们已经回不去了,而且我也不想回去。

我会和冷夏结婚生子,白头到老。”

除非她不嫁他。

他说过等她到30岁,还有好几年的时间,他坚信他可以追回她。

江一姝握着手机的手,松开,手机滑落到脚边,又笑又哭声回荡在出租车内。

出租车司机一脸懵逼地静静等着,他后悔他的见钱眼开,被这位小姐包车了。

江一姝哭了很久,久到声音沙哑:“师傅,回丽阳花园。”

丽阳花园是江一姝贷款买的房子,还有二十万的贷款没有还清。

失魂落魄的江一姝只剩一个念头,她不甘心!她凭什么要为他人作嫁衣!

绍项南等到半夜也没等到冷夏出来,打她电话也关机,想到她躲他,绍项南自骂“活该”,给冷夏编辑了一条短信,就开车回家了。

冷夏约的顾客,在冷夏还没赶到时已经打电话告知冷夏,他最近没空见她,让冷夏直接寄合同给他就行。

冷夏无语,也没办法,顾客就是上帝。只是这么近的距离,还浪费快递小哥的精力,实在大逆不道,没人性。

一个人的冷夏在街边吃了烤串,喝了瓶啤酒才赶回顾墨家的,喝酒只是为了壮胆。

在那么巨大的债主面前,她没能力反驳,但是喝酒了,性质就变了。

果然,一进门,就撞上脸色铁青的顾墨。

“怎么回来这么迟?”

“朋友嘛,吃吃饭,喝喝酒,这个点回来已经很不错了。”

冷夏不以为然地从顾墨身边路过。

“你还喝酒了?”顾墨瞳孔放大。

生气!

“喝了一点,不误事,我现在就去打扫卫生。饭,你吃了吗?要不要我去做?不过,这个点,你应该吃了。”

冷夏尽量不去看他那张寒冰脸,溜进洗漱房开始打扫卫生。

顾墨看着一点悔改之意都没有的冷夏,气的牙齿咬的“咯咯”响。

他跟上冷夏的方向,洗漱间门口,顾墨望着冷夏,红彤彤的侧脸,几根碎发打在脸颊处,甜美的微微笑意。

他这么生气,她却那么高兴!

是因为与绍项南约会?

冷夏自顾自地忙着,哪怕顾墨就站在门口,她心里美炸天了,因为她终于把顾墨惹毛了!

这个成绩不要太重要呦!

“去做饭,我要吃!”

顾墨生气地吼了一句,他今天之所以早早去接他,是因为今天是他生日。

他推掉了所有邀请,拒绝了父母办的生日宴,只想单独和她吃顿家常饭。

她倒好!撇下他,约会去了!

这口气,他如何消?

消不了!顾墨真心话!

如果她不眼瞎的话,现在是晚上十点整,顾墨确定这个点还要吃东西?不怕撑坏他的胃?

“你……”

当真没吃?

没等冷夏说完,顾墨抬脚就走了,临了,还“砰”地关上了书房的门。

“记好了,赶明儿,门坏了,别赖我头上,你自个摔的!”

冷夏仗着顾墨家墙壁隔音效果好,故意冲门板喊话。

只是,她再次高估了她对顾墨家墙壁的了解。

就在她转身去厨房时,身后再一次响起“砰”声,而且比刚才那声要大。

“耳朵震聋了,别指望我还债!”

冷夏气鼓鼓地说。

做菜炒饭,对于冷夏来说小菜一碟,一个小时不到,一盘肉片炒莴苣、一盘韭菜炒竹笋、一蛊山药排骨汤,妥妥地上桌。

盛好一碗米饭,冷夏叩响了书房的门,里面没声。

担心饭菜会凉,冷夏自行拧开房门,只见顾墨正趴在桌面上,电脑屏幕还在亮着。

冷夏走过去,打算叫醒他,见他睡的很香,想到他每夜都忙到好晚,便轻手轻脚地去卧室拿了他的毯子,盖好之后又调高了室内空调。

最后将所有饭菜用碗盖了起来,等顾墨醒来吃。

顾墨的睡眠一直不好,这是他去美国之后,一直存在的问题,许多年过去了,依旧没有改变。

难得的,他一夜好眠。

绍项南在顾墨任人唯贤的光辉照耀下,是金子闪闪发光,而他领导有方,部门的业绩也是一天一个样,他想要不了多久,总经理之位也是他的。

总经理办公室内,绍项南气宇轩昂地站在总经理高小天对面。

“项南哪,你来公司几年了?”高小天闲聊般问。

“三年了,总经理。”

“不错,年轻有为啊,三年的时间就坐上了总经理之位,不简单!”

“那是总经理教导有方,属下不敢居功。”

“项南,和我就别那么客气了,我今天有两件事想和你谈谈。”

“总经理请说。”

“公司在安城开了分公司,我可能会调那边任CEO。”

034 哇,挺浪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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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总经理!”

绍项南心中大喜,高小天一离开,总经理一位就缺席,论资格,她还欠点火候,论能力,他当之无愧。

“也没什么可恭喜的,CEO的权利与总经理没差别,只是称呼的问题。

你也明白,我一走,总经理之位就空了,顾总裁的意思是让我举荐一位能担此位的人,我也想了一些。

不过,还是想听听你的意思。”

绝对是有心提拔他!绍项南决定,就算高小天赶明儿走了,他也会天天膜拜他的。

绍项南认真思考着,“总经理,我觉得当这个总经理,必然与你一样,有能力有资历才可以。”

点到即止外加少许马屁,绍项南觉得在叱咤职场这条道上,高小天的道行比他高深多了,万不可以忘乎所以,真的列举出个某某某来。

高小天连连点头,绍项南是根好苗子,只是眼下……顾总裁让他举荐人才,可这人才不好举荐啊。

“项南,你心目中有合适的人选吗?”

绍项南拉了拉衣角,慎重地回答:“总经理,我相信总经理心中有合适的人选,甭管是谁,我等必然为了公司团结一致,争取为公司创造更大的效益。”

高小天认同,他有合适的人选,正是绍项南,只是,他被自己断送了前程。

“项南,这件事暂不对外宣扬。”

“属下明白,属下出去了。”绍项南从高小天的眼里看出他对他寄予的厚爱,喜不自胜。

“等等,我还有件事没说。”

绍项南倏然竖直了耳朵,高小天要去安城,举荐新总经理人选,这不是两件事了吗?

绍项南安静地听着。

“项南啊,你是个人才,我也格外看重你,说实话,这总经理位置,我内心向着你的,可是,我没想到……”

高小天痛心疾首地望了眼绍项南。

绍项南一颗心被吊了起来,没想到什么?

他没办法当总经理了?

“你自己看吧。”

高小天转过电脑屏幕,绍项南虎躯一震。只见邮箱里躺着他和江一姝恩爱的图片,貌似很多张,都很露骨。

“总经理,你听我解释。”

高小天看着乱了分寸的绍项南,惋惜地没吭声。

“总经理,是这样的,我与江一姝确实在一起过,不过那是以前。我们已经分手了,这些照片我也不清楚。”

这些照片在他家拍的,除了他,就是江一姝。

绍项南如被斩断头的蚯蚓,四处乱窜,希望尽快长出新头来。

“项南,其实这些事是你的私事,本来也没什么大的影响。

不过,这封邮件是一个受害者发的,她痛斥你欺骗她的感情,脚踏两只船。”

冷夏?能进他家的还有冷夏!

“项南,你也该知道另一个女人是谁了。”

绍项南无力地垂首,立在桌前,

后背保持着弓着看电脑的姿势,在高小天面前他不能争辩。

“总经理,我知道。”

“行,事情你也清楚了,那你找个合适的时间,与部门副经理交接下工作吧。”

“什么意思?”绍项南不愿相信地问。

“请辞啊!出了这样的事,我也保不了你,发件人指名带姓要求辞退你,否则她会发给总裁。

闹到总裁那里,结果也一样,关键是你脸上难看,我脸上也无光。

我都做了十几年总经理了,不能临走前因为你背上烂名声吧。”

绍项南怎么也没想到,他苦心经营的一切,最后毁在了冷夏手中。

“项南,出去吧,以后找上工作了,告诉我一声,我和对方公司招呼声关照关照你。”

绍项南没了一丝生机。

“唉!”高小天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项南,以后……长点心眼,女人嘛,都是衣服,权势才最重要。”

绍项南怔怔地听着高小天嘴巴一张一合地。

他如眼瞎的苍蝇一样,失魂落魄地回了办公室,此时,副经理已经坐在他的经理之位上。

副经理陈老虎三十多岁,油腻的脸长成了四十多岁的面貌,此刻,正夸张地笑着。

“绍项南,风水轮流转啊!

实在不敢想象,绍项南邵经理还有主动请辞的一天……

啧啧啧,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我舅舅给你打了掩护吧?

哈哈哈……”

绍项南忽略了耳边魔性的笑声、戏谑声,他紧珉薄唇,眉头皱成一团,拿过自己的手机、手提包、衣服等私人物品,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绍项南拿着私人物品走出办公室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围了过来。

幸灾乐祸、爱莫能助、隔岸观火……

应有尽有。

陈老虎慢腾腾地走出来,拍了拍巴掌说:“大家都欢送下绍项南邵经理。”

掌声稀稀落落地响起,说实话,比起陈老虎,大家还是认可绍项南的,虽然他有些严苛。

最一头雾水的当数冷夏了,站在人群最后的她,目不转睛地望着绍项南。

他为什么离开?

是想正大光明地和江一姝在一起?

原来,她苟且在这公司,已经阻碍了他们想在一起的决心了。

他那么看中经理的位置,为了江一姝,抛弃的多简单。

果真,人不能比,情不论真,谁较真了,只有伤心。

绍项南也注意到后面的她,每一天的她都是那么安静,不争不抢地跟在大众之后。

只是,他也被她的外表蒙蔽了,关键时刻,推他入悬崖。

绍项南说了句“谢谢大家”,大步离开。一分钟后,冷夏收到绍项南的短信。

“左江咖啡馆,不见不散。”

冷夏想,她确实需要去见他,就当分手后第一次敞开心扉地聊聊吧。

左江咖啡馆,坐落在湖畔中央。湖中有一口“上通天,下通海”的井,名曰天井。湖因井、园以湖而得名,称为“天井湖”,湖周围山峦环之,湖光山色,相映成趣。

更有传说这是情侣踏上婚姻的必经之路,只要你想结婚,赶紧带着他(她)

来此一游。

而左江咖啡馆利用这独特的地理优势,生意好到爆棚。

冷夏不知道绍项南为什么约她来这里,推开玻璃门,只见高朋满座。

感情大家都不用忙着挣钱。

冷气开的很足,冷夏一进门,就感觉全身透心凉,浅灰与土黄装扮的墙壁,深沉而不沉闷;纱织帘幔随着冷气风晃动着下摆,时而缓慢优雅似起舞,时而一排排地翻滚似嬉笑追逐打闹的顽童;头顶鱼形图案的镂空木制灯罩,别致、灵巧。

冷夏扫了一圈,视线放在了角落边的绍项南。

远远看去,有几分萧瑟之感,冷夏赶紧摒弃这种想法。

他和江一姝做出了集体辞职的想法,向她表明他们的爱情,那她除了祝福,还能说什么。

冷夏轻松地走过去,至少面上是这样。

“来了?”绍项南面无表情地说。

冷夏自己拉开一张椅子,淡笑落座,她要淡定,不能让他看了笑话。

至于要聊什么,他不开口,她不会问。

绍项南:“咖啡,多放奶,少放咖啡。”

冷夏望着面前的咖啡,亦或者称咖啡奶,总之,她永远做不到江一姝那样,喝的下黑咖啡。

她只能喝这种不是咖啡,又不是奶茶的“咖啡”。

“谢谢!”

冷夏想,她除了这么回答外,还能说什么,她没立场打趣道:“你最懂我、你最好、我喜欢……”

等等。

“冷夏,我们认识五年了,唯一的错事,我也向你忏悔了,我没想到你这么绝情。”

绝情?冷夏不经意地勾起讥讽,他做了那么恶心的事,倒成了她绝情。

好,既然他觉得那是绝情,她不介意做的更狠绝一些。

冷夏抬眼,携着几分笑意说:“你今天约我只是为了数落我?

不觉得多此一举吗?

我很不待见你!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可以消失在我跟前。”

冷夏一口气说完,临了,喝了一大口咖啡奶,不甘示弱地冲绍项南挑眉。

来吧,互相伤害吧!

她已经被他和江一姝挤到尘埃里了,他还不放过她!

他到底想怎样!

绍项南看着冷傲的她一口气骂出了心里话,反而轻轻笑了,亏他爱她,到现在这一刻还希望听见她的回心转意。

原来,他想多了,她恨他,没有爱。

“冷夏,你真够冷的。”

绍项南说完就走了,留冷夏坐那里发了好一会儿呆。

他什么意思?说她冷酷无情吗?

也好,随他说吧!

反正脏了的男人,她不要。

绍项南出了左江,心情更加烦躁,他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战果,就这么没有了,他不甘心,可面对冷夏的脸,他又无可奈何。

漫无目的地走在湖岸边。

“走,赶紧去看看,有人跳湖了。

我也看见了,穿了蓝裙子的女人……”

蓝裙子的女人?绍项南一个激灵拉住身边路过的人问:“哪里有人跳湖?”

“就在左江咖啡馆东面。”路人回。

绍项南没命地往回跑,冷夏在咖啡馆,她穿了蓝色的裙子……

“哎呀,年纪轻轻的就轻身,真不知道怎么想的?”绍项南赶到,就听边上一个环卫工人摇头惋惜。

没有片刻犹豫,绍项南一头扎进天井湖。

窗外人头攒动,咖啡馆里的人也相继趴在窗边看着外面。

“哇,挺浪漫的!”咖啡馆内一女人惊叹。

冷夏顺势望了一眼。

035 妄想夜不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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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之后,冷夏久久不出声,只见绍项南抱着江一姝,俩人在天井湖里上演热吻。

这就是他约她来这里的根本原因吧!

冷夏一声不吭地结了帐,走人。

当绍项南扎进天井湖时,只是凭本能寻找冷夏,毕竟天井湖太大了,而且湖水深不见底。

当他看见她在水里划啦时,立马游过去抱起她,浮出水面。下一秒,他就被她强吻了,不是冷夏,是江一姝。

他推开她,她一个劲缠上。

落在旁人眼里,就是吻的难分难舍。

人没淹死,围观的人也就散了,绍项南拖着江一姝上了岸。

“你疯了?”绍项南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冲她吼。

不拿生命当回事!这世上多少人想活着,却活不久。

江一姝痴痴地望着绍项南,一双眼立马噙满泪水,委屈、酸涩、心疼……

绍项南见她这样,也不忍心继续骂她,脱下身上的湿衬衫,围系在她胸前,她的裙子已经湿透,“先回家吧。”

“我不回去!”一直不说话的江一姝突然失控地打开绍项南的手,“我回去干嘛?工作没了,找工作也是被拒,房子快到还贷的日子了,那房子也即将被银行收走了。

而你……也不要我,我回哪个家?我有家吗?

活着还不如死了!”

江一姝掩面大哭。

“说什么胡话!”绍项南低低地呵斥了一句。

江一姝抬眼含着泪,似笑非笑地望着绍项南,一字一顿地说:“我说胡话?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你知道吗?现在没有哪家公司敢要我。

是,我是准备伤害冷夏,可她不是好好的吗?

为什么我失了工作不算,还找不到工作?

连你,也躲我。

是不是嫌我心狠手辣,我也觉得我心肠歹毒,我已经后悔了,我只是因为爱你,昏了头……”

江一姝再一次哭诉绍项南,绍项南不说话地一把抱住江一姝,“好了,我们回家,我们回家……”

绍项南抱着江一姝上了他的车,江一姝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绍项南又折到后备箱拿毯子。只是不经意一瞥,就看见邢飞羽拉开车门,冷夏坐了进去。

绍项南愤恨地攥紧了拳头。

绍项南久久没过来,江一姝侧目看过去,也发现了冷夏,记恨地敛了敛眼帘。

绍项南再次上车时,给江一姝披上了薄毯。

“项南,你别离开我了,好不好?”

“好。”面无表情。

“项南,我一朋友和我说的,我离职后,徽城大大小小的同行公司都默契地拒绝我,是因为我得罪了人。”

应该是邢飞羽,他是顾墨身边的人,权利在顾墨之下,只要他开口,一般公司都会给他面子。

“没事,总有公司会招你的。”

江一姝又是梨花带雨抽搐一番,绍项南心想,她不是一个娇弱的人,看她这样子,最近一定吃了不少苦。良久,他还是伸出右手,握住江一姝的双手。

“项南,你为什么在这里。”

他来见冷夏,想质问她,没舍得,不过没毛用,她转身就上了别的男人车。

“我辞职了,没事过来逛逛。”

“辞职?”江一姝惊诧地推开绍项南的手,“为什么?你坐到经理的位置有多不容易,我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你怎么好好的就辞职了?”

江一姝的话在绍项南心里掀起狂风大浪,是啊,他多辛苦爬到今日的地位,冷夏的一条邮件就毁了他的所有!

“别问了,不是光彩的事。”

“到底什么事?”江一姝势必打破沙锅问到底。

绍项南见躲不过,说:“有人向高小天举报了我们的关系。”

“什么?”江一姝震惊地瞪圆了眼,痛心疾首地哭着说:“是我连累了你,我真该死!”

“和你无关!”绍项南冷冷地说,他心里烦。

“你别安慰我了,我这种人就该去死!”

“江一姝,以后都不准说这种话,我需要你。”

他需要东山再起,他也需要发泄心底的恨!

在这个拼爹的时代,他打拼到这一步,付出了怎样的汗水,有谁知道?

绍项南发动车子,不再说话,双眼专注地望着正前方。

很久之后,江一姝说:“谁去揭发你的?”

“冷夏。”绍项南没作思考,心不在焉地回。

“就这么放过她吗?她害的你一无所有。”

“那我该怎么办?”

“毁了她!”

江一姝语毕,绍项南紧急刹车,吓的江一姝紧紧地抓着安全带。

“你说什么?你想找死?”

绍项南突然暴戾地瞪着江一姝,一只拳头正对着江一姝的眼睛,他像一头饿急的狼,张口就能吞了她。

“难道不是吗?她毁了你的一切,而她还高傲的如个公主一样,攀附上很有钱的男人。”

“你怎么知道她攀附有钱男人?”

“在安城时候,她和那个开迈巴赫的男人举止暧昧,同进同出,不是睡了是什么?”

江一姝最后一句话踩住了绍项南的痛处,他和她在一起五年,也只是拉手搂腰碰唇,再进一步的动作都被她拒绝,他以为她矜持,原来是嫌弃他没本事,破了身没办法抬高她的身价。

“项南,我知道你重情重义,可是,人家不领情就算了,还毁了你的事业。

你说你爱了她五年,得到了什么?事业?她的人?她的心?

你得到了哪样?”

一样都没有!他现在一无所有!

江一姝趁胜游说:“难道报复她一下,不是应该的吗?你愿意看着她与有钱男人双宿双飞?”

绍项南一点点放下自个的拳头,坐回自己的位置,闭着眼一句话也说不出。

江一姝不再说话,她知道她的激将法奏效了。

冷夏被邢飞羽接回顾墨家,一进门,冷气悠悠,“去哪了?”

“天井湖。”冷夏老实回,敷衍的很。

“去做什么?”

“见一个人。”

“谁?”顾墨气的要死,能不能一次性地交代完,非要他一句句地问。

“绍项南。”

冷夏不咸不淡地回,这一次,绍项南真的在她跟前消失了,相处了五年的人,突然一下子走了,还是有点不习惯。

“以后不准见了!”

hat?冷夏掏了掏耳朵,不解地问:“为什么?”

“没有理由,这名字我不喜欢!”

不是不喜欢名字,是不喜欢一切觊觎她的男人,哪怕男狗,男猫……

统统不行!

顾墨拽着不屑的目光扫过冷夏,继续看电脑。

这世道还有说理的地方了?顾墨,有你这么桀骜的人?

一点人性也没有!

“顾先生,你只是我的雇主与债主,别妄想控制我的人。”

顾墨没再继续呛她,反正,她迟早是他手心中的蚂蚱。

他要好好养着。

冷夏一腔怒火没发出,瞥了眼顾墨说:“大中午的就让我过来,那我把工作都做了,晚上可以回自己家了吧?”

“不行!”

“为什么?”

“这个问题,我不作愚蠢的二次回答。”

顾墨横了冷夏一眼,24小时闹钟,他没把她随时绑身边,已经给她足够的自由了,她还妄想夜不归宿。

没门,连窗户也没有,连米粒大窟窿眼都没有!

冷夏气结!

为什么每次战败的都是她?她决定下次一定想好后话,堵死他!

一连数天,冷夏过的无色无味,偶尔顾墨不压榨她时间时,她和梁芊芊出去逛逛,也算打发了无聊的日子。

今天也不例外,冷夏约梁芊芊吃烤串,囊中羞涩,她只能请好朋友吃路边摊。

两瓶啤酒下肚,冷夏发誓以后不喝酒了,实在糟蹋自个的胃。

冷夏与梁芊芊分别后,独自往公交站那边走,只不过胃里翻江倒海,冷夏只能找了个隐秘的地方,排排胃里的污浊。

一个胡同里,冷夏扶着墙壁,一手扣着喉咙,试图排空难受的胃。

“美女,睡一晚不?”

冷夏被人从后拍了拍肩膀,她回头睨了一眼,是个壮实的男人。她没理会,继续扣喉咙,就差一点点了。

“嘿呦,挺有性格啊。”男人一把抱住冷夏,挤进胡同里。

“你什么人?放开我。”冷夏吼了一句。

男人从身后抽出一根带子,麻溜地绑上了冷夏的双手。

“你放开我!”冷夏说完,一口咬住男人的耳朵。

“啊”的尖叫声划破天际,屋檐下栖息的燕子“啾啾”地飞走了。

“妈了个巴子!”男人一巴掌挥在冷夏的脸上。

冷夏被打的天旋地转、眼冒金星,太TM的痛了!

冷夏痛的松开了男人的耳朵,男人摸了把耳朵,竟然淌血了,他气急地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还是不解恨,躬起膝盖抡在冷夏的小肚子上。

冷夏痛的扭成一团,趴在地上起不来。

是不是男人了?动手打女人!

今天撞鬼了!她被打的莫名其妙,她一向不喜争,自然没有得罪人之说。

“敢咬老子,老子干不死你!”男人说着,便开始解裤子。

“救命啊!”冷夏大声喊叫。

“我让你喊!”男人一拳轰在冷夏的脖子处,一点怜香惜玉也没有。

“有点像在干尸体。”男人自我打趣地说,解衣服的动作没停。

036 重口味,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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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的冷夏一点知觉也没了,躺在地上任人摆布。

一直远远跟着冷夏的邢飞羽再一次被冷夏甩了。

“先生,冷小姐丢了……”

“你还能再蠢点吗?”

邢飞羽无话可说,唉,这个冷小姐,与他斗智斗勇哇。每次都是能拖延一分钟是一分钟,搞的就像不用回顾墨家一样。

总裁骂他蠢,难道总裁不该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吗?做了什么不仁道的事了,看把人姑娘吓得……

“定位发给了你,赶紧找到她。”顾墨异常生气。

看来以后得取消她的约会时间了,女人也不可以,太不省心了。

邢飞羽赶到冷夏附近时,一根毛都看不见(当然,毛是不好见,大晚上的……)。

邢飞羽只能弱弱地再次给总裁打电话,他预计他会被骂的此生都抬不起来头。

“嘟嘟嘟……”

顾墨没接,邢飞羽心凉了半截,直到顾墨那十几年不变的“滴水声”铃声在他背后响起。

邢飞羽吞了口唾沫,被迫转身面对现实。

顾墨抱着冷夏,一张脸――沉的可怕,“让他开口!”

顾墨冷眼唰过,邢飞羽虎躯一震,难不成冷夏小姐被人……

他凝重地朝顾墨出来的地方走去,隐约看见地上躺了一个人。

顾墨抱冷夏回了家,小方脸,阴飕飕的。也只有这个女人,一次次地挑战他的底线。

冷夏醒过来时,快夜里十二点了。

“好痛,呜。”

冷夏抱着脖子坐起来,顾墨听见声,立即窜到冷夏跟前。

“哪里痛?”

“这。”

冷夏指着脖子说,忽然又想到那个壮壮的男人,又急忙检查自己。

“检查的出?”顾墨没好脸色地问。

“什么意思?”

“我代劳。”顾墨伸过手,欲解冷夏的扣子。

“你是不是有病?”

冷夏紧紧抓住衣服,阻止顾墨的流氓行为。

“顾墨,你疯了!”

顾墨没理会她,只要他想,还没人阻止的了他!

想到胡同里的场面,顾墨恨不得当场戳瞎那个男人的眼,但他忍了下来,只是打晕了他。

如果没有当年的事,顾墨可以肯定,那个男人这辈子只能当瞎子!

冷夏看着敞开的衣服,眼泪立即就下来了。就说这世上没好男人,动不动就来激情发泄。

顾墨闷气堵在心口,在夜总会时,邢飞羽报告没找到冷夏,他就开启了定位,显示在他附近的一个点。他急忙赶过去,就看见那个男人脱掉了冷夏的外衣,如果他再晚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他也不敢想,他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冷夏的眼泪滴在顾墨手背上,他怔怔地望着冷夏,懊悔:他做了什么?

“这是对你想方设法甩掉邢飞羽的惩罚!”顾墨背过身,气鼓鼓地说。

顾墨离开房间后,冷夏把自个包在被窝里,哭了好久,她在一天之间被男人看了两次,虽没脱光光,可也玷污了她一直保护的那颗自尊心。

她想矜持地活着,她又开始想念绍项南,他对她绝对的尊重。

想要的得不到,不想要的也得不到,这是冷夏哭了大半夜后总结的心得。

第二天一大早,冷夏早早起床了,其实她没睡。

做好早餐叫顾墨起来吃,顾墨没搭理她,想到昨夜顾墨救了她,冷夏还是硬着头皮推开了顾墨的房门。

她没窥探他隐私的不要脸想法,只是叫他起床。

房间很素,床,窝椅,灯,再无别的东西了。

冷夏隔着一段距离喊道:“顾先生,该起床吃饭了。”

顾墨还是没搭理她。

“顾墨,起床了!”冷夏冲顾墨吼了一嗓子。

顾墨有些烦躁,抓起被子盖住了头,他感觉有些昏沉,就是不想起床。

冷夏气急,大步流星地走过去,一把掀开他的被子。

雾草!

她不是有意的,她无心的……

她急忙背过身。

试问苍天饶过谁啊!昨夜被顾墨看了,她今早就看了回来,还连本带息。

“不要脸!”家里有外人还果睡。

顾墨那边没声,冷夏这下犯难了,只能一手捂眼一手摸到被子,盖在顾墨身上。

平日里比狗睡的晚,比鸡起的早,今儿个怎么回事?

冷夏估摸着被子盖好了,便凑近看看顾墨。

面色通红,眉头紧皱,难道生病了。她探过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岂一个“烫”字能诠释的。

感觉身在火堆里的顾墨,接触到凉凉的东西,一把抓住,抱在怀里。

冷夏猝不及防地趴到了床上……

报应啊!绝对是报应!冷夏恨恨地想,也只是看了他一眼,她没讨到什么大便宜,真的不用占她便宜啊!

冷夏挣扎了好久,纹丝不动,顾墨还是抱着紧紧的。

完蛋!冷夏气晕了,她下次绝对、一定、肯定没那么好心叫男人起床了。

既来之则安之,冷夏在顾墨怀里挺尸。

只是滚热的气息打在她的脸上,真的不好受,太烫了!

五官是真的好看,脖子也好看,细皮嫩肉的,吃一口?咳咳咳……冷夏,胡思乱想什么呢?

咦?这是啥?红绳子?

冷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这么矜贵的顾墨,脖子上套了根红绳,冷夏很确定这种绳子是步行街地摊货,两块钱一根,买两根还能打折,只要三块钱。

冷夏特别好奇,红绳下面挂了啥?只是被顾墨压在了后背上。

冷夏一点点地拉扯着,希望一探真面目。

很好,马上就能看见庐山真面目啦!

想想都激动!

顾墨好不容易抱了一块冰块,睡的好受多了,只是一瞬间睁开了眼。看着冷夏拉着他的红绳,眸色红兮兮,抬手间推开了冷夏。

“啊”!惊魂未定的冷夏跌坐在地板上。

“噢!我的屁股!我的老腰!”

顾墨冷冷地扫了冷夏一眼,眉头皱成一团,“出去!”

出去就出去!了不起啊!

冷夏最大的优点就是心善,估计顾墨头脑烧坏了,友情提醒道:“早餐做好了!

还有,你,发烧了!”

顾墨没吱声。

冷夏识趣地出了门,嘀咕道:“一个二十多岁的大男人,戴根红绳,也不怕人笑话!”

顾墨攥着红绳下的吊坠,暗自出神,冷夏能入他的眼,多少与它有关。

算了,她不会是她!

冷夏最后还是不忍心地买了退烧药回来,顾墨睡了大半天就恢复了。

时间这玩意,不一定按台历日历挂历计算的,还有一种,如冷夏这样的,数着还款的余额度过的。

这个月工资又发了,还完款,冷夏心口比冷气还凉快,冻彻心扉!

余下的日子多难熬啊!好歹可以经常去顾墨家蹭饭,这也算打打牙祭了。

顾墨办公室,邢飞羽问:“总裁,你确定要这么做?”

“是!这是最好的办法!她太不听话了!”

“行!我立马安排!”

“上次的事,调查出来了?”

“嗯,他交代受人指使,不过他并不认识那个人,只是通过邮件联系的。

我后来查过,注册的IP全部注销了,一时还没有查到具体是谁在操作。”

“她的性格,得罪不了什么人,唯一有过结的应该是绍项南与江一姝。”

顾墨冷冷地说着,他的脑海中再次出现那日早上,冷夏爬上他的床,偷窥他红绳的事。

她就是这么奇葩,美男在旁,都不知道勾搭,只是八卦红绳。

邢飞羽站在一旁听着,凡事讲证据,他不敢妄言。

“飞羽,放出话,任何公司不准接受绍项南。”

邢飞羽心一抽,这报复有点狠啊!他的总裁就是这么简单粗暴地解决了问题。

邢飞羽为绍项南在心底默哀一分钟,谁让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欢天喜地迎来了双休,其实他们做销售的,双休更是赚钱的好日子,可冷夏不这么想了,她想出去浪一浪,化解下她连日来遭受的摧残。

她约男闺蜜顾雨泽,一听这名字,怎么也觉得这男人风度翩翩、一表人才,事实上,冷夏不忍启齿。

男闺蜜告诉她,“小夏子啊,朕没空陪你巡游,要不让雪妃陪你去。”

雪妃,是冷夏的另一个好闺蜜,女的,白雪儿。

“能说人话不?不自恋会死?”

“啊,啊,啊……”对方在电话那头叫的淫荡。

“春天过了,你好意思叫吗?好了,说人话,不能说就挂了。”

冷夏觉得给他打电话,她的脑袋就是进了水。

“宝贝小夏子,安啦安啦!我会时刻想念你的……”

“啪”地断线了,冷夏默默地拉黑顾雨泽的号码,又默默地移出黑名单。

损友!

当没打过这个电话!

冷夏又给白雪儿打电话,她的经纪人告诉她,她最近都很忙。

冷夏瞬间感觉成了被遗弃的小猫,好可怜吶!

“我擦!我一个单身狗双休日干嘛去啊,到哪里都成了电灯泡!”梁芊芊趴在桌上哀叹。

冷夏回头,嘿嘿一笑,飘到梁芊芊跟前。

“妞,要不我们去情侣胜地?”

“哇喔!重口味啊!我喜欢!走,这双休,妞跟你混了。”

冷夏嘴角一抽,重口味?“我说去情侣胜地,拆散一对是一对,你想哪里去了。”

于是乎,一拍即合,冷夏与梁芊芊神不知鬼不觉地踏上了去清泉山庄之路。

之所以是神不知鬼不觉,是因为冷夏并没有向顾墨请假,她打算到了顾墨打不着她的地方再来启奏。

037 举报你家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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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不是去情侣胜地,拆散一对是一对吗?”梁芊芊望着大爷大娘、大伯大妈比较多的地儿问冷夏。

冷夏勾唇一笑,食指一翘,指着不远处的一对璧人说:“哪里,去吧。”

手挽手的一对男人,怎么看怎么恩爱。

“我怕挨揍!”

“那么帅,扳正了,帅哥就是你的。”冷夏贱兮兮地说着。

“两帅哥,你要哪个?”

“全送你,我有!”

“夏夏!你谈恋爱了?”梁芊芊定魂般站住,一嗓子扯开,吸引了莫名多的眼光。

冷夏一阵头痛,她说她有,是因为有弯男性朋友,顾雨泽那货,从小就弯的。

“芊芊……”冷夏挽住她的胳膊,防止她再乱喊乱叫,“我……开玩笑的!你下次能不能淑女一点,淑女懂不?能少说话就别多说,能不说话就别开口。”

冷夏心想,这孩子长的嘛,人模人样的,咋呼起来的毛病,能吓跑恐龙,更别说男人了。

唉,也不怨这世道的弯男越来越多,都怪女人顶的半边天,顶过头了。

男人想保护女人,忽然发现个个都是女汉子。

还有各种各样被女性打压摧残的男人,不弯也没办法。

“夏夏,你真谈恋爱了?”梁芊芊紧追不舍。

“是!”

回答梁芊芊的不是冷夏,是男人。

冷夏被当头一棒敲的晕乎,她觉得她幻听了,顾墨?不至于来这!一看他就是那种忙起来几天不见人影的人。一定是他带给自个的阴影太大的缘故,冷夏拍着胸脯安慰着。

站冷夏隔壁的梁芊芊看见右侧的男人,哪是一个帅字能形容的。

按照梁芊芊以往的话,该是这样的:“我的老天爷,您终于开眼了,这帅哥,我要定了。”

要……定……了……

今天这话,梁芊芊断然不敢说,这男人身上的气场太大,一看就是“你靠近一个试试”的主。

“夏夏,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我的惊喜太大?”顾墨掖着笑,瞅着冷夏吓傻的表情揶揄着。

冷夏发誓,他们上辈无仇,近日无怨,欠钱没不还,真的不用这么折磨她!!!

“惊喜?惊大于喜?”冷夏没好脸色地回道。

她好不容易偷偷溜过来,只想散散心啊,差点被吓死。

“来这边,怎么没和我请假?”顾墨问。

冷夏有些慌,她能说她故意的吗?

旁边的梁芊芊一听,顿时脑补了一系列大灰狼吃小白兔的爱情罗曼蒂克剧,一心认定,这绝对是一个宠妻无度、又极易护短的男主角。

冷夏尴尬地笑了笑,随即问:“你来这边谈生意?”

停好车子的邢飞羽一路赶来,刚好听见冷夏这么一嘴,顿时整个人感觉不好了:太太,我能举报你家先生克扣我假日吗?

不谈生意,纯粹过来陪……总裁……谈恋爱,追女孩!

“不是。”顾墨说。

冷夏以为他还能说出个事情了,然而他没下文了。

“那你忙着,我和朋友去那边。”冷夏就等着顾墨说他有事,她好借口离开。哪知世事难料,尤其是顾墨的心思,她猜不到哇!

“我不忙。”顾墨纠正。

冷夏满头黑线,她那是官方的说辞,OK?就是不想和你继续聊下去的委婉说辞!

邢飞羽望着顾总裁装逼、腹黑,他为冷夏小姐深深地捏了一把汗,他多想告诉她:“太太,你飞不出总裁的怀抱的,你赶紧从了总裁吧,要不然我今年都没假日了……”

他也需要时间找女人……谈恋爱!

“不忙?不忙,那你四处看看,我不打扰你看风景了。”冷夏连忙从顾墨身边弹开,这么矜贵的男人,她还是离远点吧。

“一起吧。”顾墨很自然地牵过冷夏的手,温软如玉。

当然,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感觉,事实上,冷夏的手别说精致了,就连梁芊芊的手都比不上,她是做粗活长大的孩子啊。

到今天这年头,她也没想过护理下她的双手。

一瓶五块五的护手霜,她能用一年。

哇喔!牵手了!看来冷夏说的男朋友就是这男人了,回头一定好好问问,她在哪里钓了这么一个精品中的上上品,赶明儿她也去碰一个。

梁芊芊几近垂涎地说:“夏夏,哪里泡来的?”她已经等不到改天,就急着问出了口。

泡?梁芊芊,你确定用词恰当?冷夏拿眼横着梁芊芊。

“铜都路。”顾墨回答了梁芊芊,默认了自个被冷夏泡。他觉得冷夏的朋友就是她娘家的亲人,他要好礼相待。

哇喔!梁芊芊擦了把嘴角的口水,脸色变化莫测意淫N种多表情。

事实上,梁芊芊真想说:“卧槽!人长的好看就算了,连声音都好听,那性感的低炮音,迷的不要不要的……”

冷夏当然知道自家朋友的德行,赶紧松开顾墨,拉住梁芊芊耳语:“妞,把口水擦擦。”

很丢人的!

梁芊芊瞥了眼顾墨,说:“好你个冷夏,有这等货色也不知道拿出去给姐们瞧瞧,多悦目,多赏心!”

冷夏感受到梁芊芊那道不友好的的眼光,不得不忽略地说:“芊芊,你刚不是要去洗手间吗?我们去吧。

那……顾先生,你忙你的。”

冷夏拖着梁芊芊一路狂奔,她压根就没注意公厕的方向在另一头,梁芊芊心不甘情不愿地咆哮:“夏夏,我抗议!”

“抗议无效!”

“那我也抗议!那么帅的帅哥不看,去啥厕所!”

就算尿急,也憋着,憋出毛病了,刚好卧倒帅哥怀里。

梁芊芊脑补了N多冷夏与那帅哥的恩爱画面,她决定弃暗从明,投身到顾先生边,帮他把冷夏办了。

于是乎,梁芊芊挣开冷夏的手,风风火火地冲向顾墨那边。

邢飞羽汗颜,总裁到哪里都吃香,可这么迫不及待飞扑过来的……

都是不怕死的!

他的顾总裁打击女人起来,那是杀人不见一滴血,说的你会改变性取向的。

我擦!这么清秀的女孩,可不能百合去了,邢飞羽决定要救人一命,造福社会。

在梁芊芊逼近顾墨三步时,邢飞羽从后面窜过来,挡住了梁芊芊的投怀送抱。

呃?

画面有些辣眼睛,因为邢飞羽突然出现,害梁芊芊没刹住,这货直接扑倒了邢飞羽,顾墨眼疾手快地站开了,没受到遭殃。

梁芊芊惊恐地瞪大了眼,为什么会有这一出?“啊!”她高声惊呼,吓的树上的鸟儿一窝蜂地飞走了。

冷夏捂着脸背过身去,实在太丢人了!

顾墨噙着淡淡地笑意看向十步开外的冷夏,还是那款合他心意。

“你起开!”梁芊芊一巴掌拍在邢飞羽心头。

打的邢飞羽心肝乱颤。

“你不起来,我会钻地洞啊?”

邢飞羽也是有脾气的人,他何时这么丢脸过啊,大庭广众的被一个女人反扑了。

这说出去,会影响他高大威猛的形象的。

顾墨没理地上俩货,抬脚走向冷夏。

梁芊芊见顾墨要走,赶紧从邢飞羽身上爬起来,“帅哥,等等,我有资源分享。”

邢飞羽再次汗颜,这女孩,我救你一次,拉不住你二次送死啊,你要投怀送抱还是换个男人吧。

顾墨没回头,倒是站定了身体,声音不大,有些冷,“我只对夏夏一人有兴趣。”

“卧槽!帅哥,你误会了吧?”

误会吗?邢飞羽默默地想。

“我说的资源是冷夏。”

“噢?”顾墨回头,回了一个亲情牌微笑。

梁芊芊心想,这男人果然腹黑,她想的没错,变脸也变的太快了!

“冷夏恨嫁!”

恨嫁?顾墨饶有兴致地看向冷夏,既然恨嫁,那他强娶吧(勉强娶了)。

“中午,亿顿酒店,邢飞羽带你去吃。”

邢飞羽一头雾水,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梁芊芊两眼桃心,亿顿?可望不可及的富贵之地啊,传说里面的灯都镶了钻石,这要是晚上去,得多晃眼。

“财阀!多谢!再和你透露一下,冷夏喜欢有情趣的男人。”

情趣?顾墨回头朝冷夏邪魅一笑。

冷夏回头时就看见顾墨意味深远的一眼,霎时后背冒冷汗。

她的散心计划可以肯定,成了开水泡汤了。

让冷夏没想到的是梁芊芊,她竟然与邢飞羽勾肩搭背、狼狈为奸地走了!

一个女孩子有没有点矜持的样了?冷夏冲梁芊芊背影喊:“你去哪?我中午请你吃铁板饭。”

顾墨慢慢走近,语色平平地说:“你可以请我吃。”

“你收买我朋友?”

“你交友不慎!”

雾草!冷夏默默地心酸了一把,唉!尽交损友了,关键时刻一个都靠不住!

“走吧!去哪吃铁板饭?”顾墨很自然地搂过冷夏,冷夏倏地挺直了腰杆,一动也不敢动。

“你,能不能好好走路?”冷夏问。

顾墨停住,火辣辣地看着冷夏,右手轻缓地放在她的头发边。

他会不会吻过来?吻过来要不要抽死他?

冷夏忐忑地戒备中,顾墨不着痕迹地从冷夏头上拿开了手。

冷夏松了一口气,她多心了,自作多情,外加没有自知之明。

想到自个龌龊的想法,冷夏红了脸。

顾墨握着拳头,掌心向上,继而缓缓地摊开拳头。

“有病!”

冷夏看清他手中的东西,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迈开长腿走了。

038 她喜欢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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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喜欢有情趣的男人?

顾墨望着掌心中嫩绿的毛毛虫,嘀咕道:“我做错了吗?”

虫子从她头发上拿下来,再以魔术的方式呈现,没情趣?

一路上,冷夏想法设法地避开顾墨的身体触碰。

“我有这么可怕?”顾墨将冷夏堵住在一棵梧桐树下,双眼说不出的诡秘。

冷夏心虚不已,谄笑道:“你不是饿了吗?我请你吃饭。”

冷夏推开顾墨,当然,顾墨没诚心拦她。

“顾先生,赶紧的,这个地方吃东西都需要排队的。”冷夏一股劲往前跑,就怕被顾墨再次逼近,此时,冷夏的手机响起。

梁芊芊?

“喂,冷小姐,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电话那端的邢飞羽捏了一把汗,也不知道他的电话会不会让顾总裁发火,不过,他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当然可以!”冷夏是怎么摆脱顾墨也摆脱不了,邢飞羽的电话无疑是救急。

邢飞羽简单地说了下地点。

“我要走了。”

“一起。”

当自个狗皮膏药?

冷夏苦笑不得,只能由着顾墨跟着,抵达邢飞羽说的地方,冷夏疑惑地推开门。

邢飞羽说出了什么火急的大事,他招架不住,可这里风平浪静的,看不出有什么大事发生过啊。

顾墨走在冷夏身侧,眉头蹙起,这是什么鬼地方?呛死人了!

俩人一进门,就发现了“大事”发生的地儿,烧烤摊位前,梁芊芊趴在摊位前,说花痴都比较委婉了……

“美女,要不你找个位置坐下?”

梁芊芊淡笑不语。

“美女,你看我赠送两份烤串给你,你回位子坐好,成吗?”

梁芊芊依旧含笑。

“这里油烟太大,会熏坏你的皮肤的。”

梁芊芊如石雕般微笑不动。

……

邢飞羽站在一旁,捂着半边脸,只希望旁人不要误会他和这女人是一路的。

冷夏走过去,顾墨担心这里乌烟瘴气的人碰了冷夏,时刻寸步不离地圈她在怀。

邢飞羽见到冷夏,终于得救了一样冲过来,“冷小姐,你可算来了,你这朋友蹲这里已经一个小时了。”

邢飞羽没好意思说全乎,因为梁芊芊花痴的连带作用,已经吸引了好多女人围观,从而引发了好几对情侣当场吵架分手。

冷夏走过去,盯着烤串的人看了好一会儿,心情挺好地说:“是挺帅!”

顾墨眸色一深,直射烤串的男人,邢飞羽哆嗦地擦了把额头,他要不要这么悲催,净遇上花痴!

而且,他的顾总裁就在冷夏边上,她这么夸别的男人,这祸水必然泱及他啊!

“端盆冰水来!”冷夏说。

邢飞羽立马就闪了。

冷夏拉过一张椅子,坐在梁芊芊隔壁,烤串小哥拿着烤串的手抖个不停,又来一个吗?

“你听过卫玠吗?”冷夏问梁芊芊,不过,她的视线放在烤串小哥身上。

烤串小哥心惊胆战地回:“我不知道。”

站在冷夏后面的顾墨,一张脸气的比烧烤架下面的碳还要红火。

冷夏勾唇一笑:“给你一个建议,这种抛头露面的工作不适合你。”

烤串小哥手中的一把烤串“啪”地一下掉了,他一脸幽怨地瞪着面前的女人,太欺负人了!这已经是他今年换的第三份工作了。

起先是名高中老师,学校担心误人子弟,让他挂名领工资,只要不出现在学校就成。

随后,他辞了教师当外卖员,岂料,接单接到手软,美女顾客指定要他送,于是,他又再次遭到同行的排挤。

为了社会的和谐,他不争不抢自己做生意成了吧,而且还挑了一个人少的地。今儿个倒好,竟然说他不适合这工作。

试问,他该做什么工作?

冷夏不疾不徐,接着说:“你可以戴口罩!”

顾墨“噗嗤”一声乐了。

“友情赞助!”冷夏从自己包里掏了一个一次性口罩递给烤串小哥“看你帅的份上送你的。”

顾墨脸色又白了,竟然接二连三夸别的男人,当他不MAN吗?

这时,邢飞羽端着水走了过来,烤串小哥心惊肉跳,“你别乱来。”

“放心,不会耽误你做生意。”

冷夏说完,睨着梁芊芊:“梁芊芊,你知道卫玠么?被围观死的古人,美男子。”

什么古人不古人?她又不能穿越过去瞧一瞧。

梁芊芊面若桃花地盯着烤串小哥,心想,戴了口罩也抵挡不了他的美。

面对着梁芊芊无可救药的花痴,冷夏无奈地说:“没办法了,你们离远点。”

冷夏捋起袖子,舀起一瓢水泼在梁芊芊的脸上。

梁芊芊后知后觉地捂脸走人,一句话也没有。

早知道这么一招就解决了,邢飞羽早就干了,也不至于丢人丢到现在。

邢飞羽担心地问:“她没事吧?”

“没事,经常性抽风,灌点冷水就清醒了。”

冷夏他们三人随后出来,这时的梁芊芊已经满血复活地央求邢飞羽带她去吃饭。

顾墨的二人世界被打乱,又加上冷夏再三夸了烤串小哥,气的够呛,胃里哪还装的下东西。

“妹夫,好好照顾我妹,她喜欢霸王。”

霸王硬上弓!

顾墨本来因为梁芊芊的事有些不快,一声“妹夫”叫的他心情大好。

冷夏满脸黑线,嘟着嘴一句话也不想说。

年度最佳损友,非梁芊芊所属!

梁芊芊拉着邢飞羽上了出租车,摇上车窗前还补了一句:“妹夫,早点转正啊!”

这都是说的啥跟啥啊!冷夏眯着眼死瞅着梁芊芊,可惜梁芊芊压根就没看她,对着“妹夫”笑的春心荡漾、心花怒放。

“她脑子不好。”冷夏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挽留自身形象的话。

“没事,你朋友挺可爱!”

他就是这么爱屋及乌,任性!

双休日都被顾墨霸占了,而且什么事都没干,顾墨处理工作,冷夏坐边上端茶倒水;顾墨溜达,冷夏也跟着溜达,当然是室内溜达;顾墨吃饭,冷夏去做……

星期天晚上,冷夏接到总经理的电话,这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冷夏挂了电话,半天没从震惊中回过神,顾墨一把拦住她的肩膀,“出什么事了?”

“你说公司突然给你换了一个工作,是什么意思?”

“那要看换了什么工作?是升职还是降职,不过,你的等级在那里,不至于还降的下去。”

满满的嘲讽,气的冷夏咬牙切齿。

“讨厌!”

“讨人喜欢,百看不厌!”顾墨勾着唇瓣,笑的分外好看。

冷夏被顾墨气回了房,顾墨望着她的背影嘀咕:“你就是我的讨厌。”

冷夏突然升职,做了新总裁的秘书,这让全公司上下无一不震惊。

冷夏一进销售部门,梁芊芊就以飞奔的姿势慢镜头地靠近她。

“夏夏,恭喜恭喜!他日飞黄腾达了,也带我上去,我也想被潜一次。”

“你丫有病吧!潜毛线啊!我压根不认识新总裁。”

“不认识?”

“你看我像说谎的样子吗?”

梁芊芊望着冷夏,纯洁的眼里只有真诚,不像说谎的样子。

“那就是你能力出众,被新总裁发现了。”

“你能不能不睁眼说瞎话?”她能力出众,至于领微薄的薪水苟且地活着?

冷夏唯一想到的原因是绍项南,他知道她学文秘专业,是不是他临走心善地想为她做点事?

其实他各个方面都符合她的择偶要求,只是背叛的污点磨灭了他的所有好。

梁芊芊嘻嘻哈哈地准备再恭维一番,总经理高小天突然出现在他们部门,一般情况,他从不露面所有部门。

“冷夏同志,你出来。”

于是,冷夏在同部门艳羡的目光中,硬着头皮出去的,她总觉得通过这种方式升职,特别可耻。

“冷夏同志,你的能力,我是一直看在眼里,这次你被推选上了秘书一职,希望你好好辅助总裁处理工作。”

“总经理,我一定尽力。”

冷夏回的铿锵有力,只是心底还是有些虚,专业知识抛弃了两年,也不知道处理能不能胜任这项艰巨的工作。

“那好,进去吧,总裁等着面试你。”高小天送冷夏到了顾墨办公室门口。

他也很无辜,今早突然收到邢飞羽短信,告知冷夏晋升总裁秘书一职。

没办法,太子爷的秘书,全凭太子爷喜欢,不过这个太子爷不是徒有虚名,是真的有能力。

上任半个月,各部门办事效率明显上了一个台阶,而且连薄弱环节影视这块都有了重大突破。

冷夏敲了敲门,得到“请进”才推开门。

四目相对,冷夏本能地扭头就走。

顾墨疾步赶上,拉住冷夏。

“你耍我?”冷夏拧着眉,感情这些日子来,她都被顾墨玩的团团转。

“没有!

这份工作,纯粹是你机遇好。

上一任秘书因为结婚去了男方那边,无法继续这里的工作。”

顾墨算是解释了冷夏升职的前因后果,不过冷夏想想还是气,昨夜说时,他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而且就他们现在这莫名其妙的乱七八糟关系,冷夏感觉还是符合梁芊芊口中的“被潜”。

“出去工作吧,你的办公桌在门口。”

冷夏坐在桌前,发呆了半天,才接受了这个现实,顾墨是他的债主、雇主、领导。

而她是债务人、保姆、秘书……

升职是喜事,可总有一些碍眼的要来参和一腿。

039 浪漫不是随便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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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夏望着信箱躺着的请帖,一时间只觉得恍惚。

他结婚了……

辞职,只是为了迎娶江一姝,冷夏从来都不知道,她的人生可以失败到这种地步。

追求她五年的男人,突然一天娶了别的女人,还是她熟悉的身边人。

生活就是一盆狗血,指不定什么时候淋你一身红,冷夏发呆了近二十分钟时,直到邢飞羽来了。

他开口冲冷夏笑了又笑,然而,某人并没有任何回应。邢飞羽凑近瞧,一眼就看到了绍项南与江一姝的合照。

冷夏因为邢飞羽的靠近,倏然起立。

邢飞羽缩回头,挺直了身体,笑容满面地说:“冷夏小姐,幸会幸会。”

这是哪出?装着第一次认识?而且对于窥探别人的行为,毫无愧疚之心。

“邢助理,幸会幸会!”

“冷夏小姐,有事找我,我先进去了。”邢飞羽晃了晃手中的文件,示意他很忙。

“嗯。”冷夏笑意盈盈。

还算热心的一个男人,就是有点八卦。

邢飞羽一进门,顾墨沉声不悦地问:“聊什么了?”

透视眼?邢飞羽想,这顾总裁为了冷夏小姐的事,还真是无所不用其及啊,连看监控这种无聊的事都干上了。

要不要这么黏人???

“向顾太太问候了一句。”

邢飞羽决定好好卖卖巧劲,上次陪总裁逛商店,店里服务员一口一句:“先生,你买给你太太的吗?”

“先生,你太太拎这包绝对好看!”

……

邢飞羽特么的想问一句:“你见过啊?”

当然冷夏小姐确实很漂亮。

当时总裁那高兴样,恨不得包下整间店的商品。

“当我面说,有意思?没事多到她跟前喊喊,她要是不同意,那你也脸上无光。”

为什么又和他瓜葛上了?邢飞羽真的不懂。

邢飞羽扶了扶眼镜,一本正经地回:“好的,总裁,属下记下了。总裁,这是调查来的视屏。”

“长话简说。”

顾墨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双眼眯起好看的弧度。其实,这是危险的讯号,上次总裁露出这种微笑时,下达了全城封死江一姝。

“总裁,这是附近茶馆拍摄下的,企图对冷夏小姐意图不轨的男人,正是视屏中与绍项南接头的人。

不过说了什么,没录下。”

“无妨!自然他接头的肯定是绍项南就行。

原计划执行,我要让他们在徽城永无安身立命之地。”

顾墨起身,行到玻璃窗前,继续问:“家宴,推了吗?”

邢飞羽:“还没有,老夫人说你务必得回去。”

“明晚,定两张电影票,不用包场。”顾墨说,冷夏喜欢有情趣的男人,只是他还没搞懂什么样的男人才是有情趣?

邢飞羽心里叫苦,总裁这是与父母对抗到底啊!家宴不回,要与冷夏小姐出去看电影,还不用清场,这安全吗?

“飞羽,还有一点,做个街头问卷,什么样的男人才是有情趣的男人?”

感情冷夏小姐喜欢有情趣的男人!邢飞羽一眼看出街头问卷背后的阴谋论。

“属下竭力办好,电影票需要提前拿到吗?”

“嗯,你去办吧。”顾墨揉了揉太阳穴,最近的工作量越来越大了。

不是工作量太大,而且白天用来了追女人,晚上用来加班赶点地完成工作。

冷夏恍惚了两天,迎来了绍项南的婚礼。

这天下午,顾墨递给冷夏一个白皮书,让她有空时好好看看,里面夹杂着电影票。

冷夏回到自个的位置,想着既然有空才看的,也就随手一放,开始处理今天会议的内容整理。

江一姝的电话打了过来。

她不想接!

这个时候,她必然是向她炫耀的:

冷夏,你看看你,真失败,还抱着爱情当酒喝,醉的不省人事,现在好了吧,爱情是什么?是狗屁懂吗?你啊,就是傻!活该被甩!

手机一直在想,江一姝趾高气昂的脸一直在她跟前飘啊飘。

冷夏鬼使神差地在度娘上输入:前男友结婚被邀请参加婚礼,怎么办?

网友的回复千奇百怪:

1:带瓶硫酸,泼他个面目全非(估计被前男友伤的不轻的人)。

2:前男友算个屁,姐压根就不知道有多少前任(姐姐,你很花噢)。

3:前男友的婚礼,萌萌哒的我何必去见那丑男(萌萌哒的妹子,你当初眼瞎呀?)。

……

勉强有个中肯地回复,冷夏仔细看了下:

前男友结婚,输人不输阵,你有高富帅现任吗?没有那就现租一个,前男友这根尴尬的梗,你忍心自己输的难看吗?担心租不到高富帅男友的妹子,可以加>

卧槽!这套路……差点就套进去了。

冷夏默默地关了网业,江一姝的号码再次亮了起来。

“喂!”冷夏还是接了,生活不仅有狗血,还有苟且,苟且地活着,苟且地以为绍项南从来就不是她冷夏的。

“我的婚礼,识趣的话就当不知道。”

冷夏气结,白皙的皮肤瞬间充血微微红,秀美如柳带着一丝丝不乐意地躬在杏眼之上,一个让她别去,一个却给她发请柬。

当真以为她没脾气?

冷夏气恼地摁断电话,绍项南,就算分手了,照样带给她怒火。

顾墨出办公室门时,冷夏恭敬地起立:“总裁!”

顾墨勾唇一笑,冷夏有些晃眼,心慌地到处瞅了瞅,生怕别人发现他们之间隐藏的那层关系。

顾墨将冷夏的小动作看进眼里,他就这么让她跌面子?

“早点下班。”顾墨说。

冷夏心塞,总裁对她“格外”关照,让她受宠若惊,她这两天已经被梁芊芊的短信狂轰乱炸了,要求爆总裁的照片。

照片!顾墨的!能爆吗?坚决不能!冷夏在想,要不要网上随便盗张图给梁芊芊?

“谢总裁关心。”冷夏回答的得体大方,她想至少她的表现不让旁人看出他们之间非比寻常的人际关系。

顾墨抬脚走了,邢飞羽一直当透明地隐身在侧,他还是觉得总裁脑袋有坑,直接带冷夏去看电影不好?

非要玩浪漫,偷着摸着送了一张电影票。

顾墨走后,冷夏想起顾墨今天有家宴,于是乎,她再次整理一遍文件,确定好顾墨明天的会议安排后,拎着包走了。

马路上的车辆川流不息,站在天桥看风景的冷夏无疑被人当成了傻Ⅹ,正值七月,炎热酷暑,天桥的不锈钢栏杆上滴水即干,热的行人步履匆匆。

冷夏一直站在那里,如一座塑雕,偶尔吹起一点微风,还是带着火的热度,撩起额旁碎发。双眼迷离地望向前方,双颊有些坨红,周身萦绕着淡淡的落寞,与天边的夕阳浑然天成。

正前方的那座高楼,铜都大酒店,正举行着绍项南的婚礼。

冷夏抓着栏杆,紧珉着唇,她不知道她在气什么?渣男不用留念!为什么心口会痛?

五年的时间里,她默认他在身边,从此眼里再无安放任何人。

冷夏想了很久,勉强认为自己只是不习惯。

“这都是虚荣心在作祟。”冷夏苦笑,“你还在煽情什么,他这种人不值得你爱了,出轨这玩意,只有零次与无数次。”

站在电影院门口的顾墨,第一次发觉等人的无奈,邢飞羽找了个位置坐着玩手机,在私下里,邢飞羽也是顾墨的好朋友。

道行深的人,做什么像什么,此刻,完全看不出他们俩是领导与下属的关系。

邢飞羽见时间差不多了,偷偷地给冷夏发了一条微信:冷夏小姐,速度啊。

他的闷骚领导,追女孩子,就是这么别出心裁,不过,照目前的情况来看,绝对会被冷夏秒杀。

因为冷夏的?

就知道浪漫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玩的,邢飞羽偷偷摸摸地去买了一张票,替冷夏买的,给顾墨的说法就是他临时想看。

“赶紧来天井湖,电影院门口,有明星巡演。”

“没空!”

冷夏一点面子也没给地回绝了,邢飞羽望着“没空”瞠目结舌,再回头看了眼他家高冷有型的顾总裁,着实为他可怜了一把。

唉!不听助理言,活该被当鸽子放了,不过,他这电影票,还能找总裁报销吗?

邢飞羽走到顾墨身边,试探地问:“总裁,那个……电影票给冷夏小姐了吗?”

“给了!”顾墨冷气横秋地回,谁知道他此刻的心里,一手捧着爆米花,一手拿着冰镇可乐,只是为了讨她欢心。她倒好,现在还不见人影。

“总裁,要不你打个电话问问,或许冷夏小姐堵车之类的。”

他实在不敢忍心告诉顾墨,冷夏小姐压根就不知道电影票的事。

顾墨没说话,自然是不愿意打电话,一心等着冷夏过来惊喜地发现他。

邢飞羽又默默地走了,躲在墙角给冷夏发语音:冷夏小姐,江湖救急,赶紧来!不然,顾先生要发飙了。

冷夏再次接到邢飞羽的语音,一头雾水,想着确实无聊就过去凑凑热闹吧。

冷夏于半个小时后赶到,当然,已经不能进影院了。

顾墨见到冷夏,气鼓鼓地将手里的爆米花、可乐全塞进冷夏手里,大步走了。

冷夏表示,她很无辜。

040 她决定今早的荷包蛋煎好看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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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夏将视线放到邢飞羽身上,“他怎么了?今天不是总裁的家宴吗?”

邢飞羽心惊肉跳,就知道总裁玩浪漫失败了。

“冷夏小姐,你还是自己去问总裁吧,既然你来了,那我下班了。”

呃?为什么是她?冷夏不知所以。

冷夏一路小跑跟了上去,“总裁,您不是回家家宴了吗?

总裁?”

顾墨没说话,一双噙着几分寒意的眼扫了冷夏一下,扫的她畏而生惧。

冷夏死猪不怕开水烫地紧跟不舍,其实她也烦躁,只是薪水的高低掌握在顾墨手里,容不得她敷衍。

顾墨一直大步走着,他觉得自个这样显得特别小家子气,可开弓没有回头箭,他要是突然原谅了冷夏,这样会很没面子的,于是,他继续朝前走。

冷夏看着越走越远的高大背影,莫名的委屈,她是砸破了天还是凿了地,至于什么垃圾都归她吞吗?

冷夏决定,她不伺候了,谁还没点情绪。

冷夏找了个视线开阔的地儿,一屁股坐了下去,一手往嘴里抓爆米花,一手端着可乐,吃的也算心安理得,反正是顾墨硬塞给她的。

顾墨没发现跟上的冷夏时,整个人瞬间不好了,放眼望去,就看见冷夏豪迈的吃相。

敢不敢把嘴巴闭一半起来?敢不敢不要随地一躺?

很没形象啊!

顾墨决定为了徽城的市容,他有义务回头去教训教训这个野丫头。

顾墨走近,冷夏正敲着二郎腿斜睨着他。

“能坐下不?”冷夏问。

顾墨矜贵地望着地面,没坐,倒是选择了蹲在冷夏旁边。

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湖边的温度总是要凉爽一些,冷夏不由得感慨:“真舒服啊!

我想有所房子,临湖而建,冬暖夏凉。”

顾墨侧目,冷夏纯真的小脸带着些许微笑。其实他很少看见她笑的这么舒心,或许此刻的景走进了她的心里,顾墨自然而然地挨着冷夏躺了下来。

“他今天结婚了。”冷夏说。

她没有向人倾诉的习惯,从小到大,她都一个人消化一切的喜怒哀乐,此刻,望着星辰点点的夜空,听着浅浅水波粼粼的声音,她好想说说心里话,说给星星听,说给湖水听,说给顾墨听。

顾墨清楚她口中的他是谁,问:“你很爱他?”

有那么一刻沉寂,顾墨等的有些心慌,他怕她说深爱。

“也许吧,不管怎样,他占据了我最好的五年时光。”

冷夏望着夜空说,这句话说完,她也彻底放下了,爱与不爱,都应该在道德的范围内进行。

既然她不能原谅他的出轨,以后她也不会再牵挂他。

顾墨再一次心跳紊乱,她直率的回答毫不遮掩。真实的让他生气,却又讨厌不起来。

顾墨陪着冷夏看了大半夜星辰,吃了宵夜才回家睡觉,冷夏再一次抗议:“以后不准领我吃宵夜!”

顾墨:“以后不准放我鸽子!”

“什么鸽子?”冷夏不解,不过顾墨没替她解答的意思,“砰”地关上了房门。

绍项南的婚礼,大半个超神科技公司员工都收到了请柬,去的却是寥寥无几,人走茶凉啊。

绍项南知道没人去,可他依然发了请柬,只是不想冷夏一个人到场太尴尬。

他还想借着婚礼,好好的向冷夏道歉,他差一点就害冷夏清白不保。

找人侵犯冷夏的事只是他一时气昏了头,事后想起来,他都自责不已,他爱了那么久的女孩,他怎么忍心毁灭她?!

不过娶江一姝也是无奈之举,他的母亲癌症晚期,结婚只是为了她老人家安心,与娶哪个女人一点关系也没有。

新婚之夜,绍项南去酒吧买醉,江一姝以泪洗面,她恨冷夏一辈子。

次日阳光明媚,冷夏哼着小曲做完了饭,考虑到顾墨昨天陪她看了半宿的星星,她决定今天的荷包蛋煎的好看一点。

爱心的吧!简单!

当冷夏端着爱心荷包蛋上桌时,顾墨心中大喜,这个傻女人终于开始主动讨她欢心了。

也不枉他追她追的这么小心翼翼。

只是冷夏纯粹是因为爱心款的有现成的模具,不用费脑子。

“吃完了,跟我去安城。”

又是安城,冷夏有些后怕,上次差一点就出了事。

顾墨看见了冷夏退怯之色,反问道:“有我在,你怕什么?”

江一姝伙同方星陷害她的事、绍项南做的勾当,顾墨都没打算告诉她,她那么简单干净,就让她永远这么纯粹下去。

而他会护她一生无忧!

“总裁,需要带哪些文件?您的生活用品需要带吗?”

冷夏不记得近期有项目与安城有关。

“什么都不用,飞羽会准备,带好你的人就成。还有,私下只能叫我名字。”顾墨噙着高贵的笑,咬了一口荷包蛋细嚼慢咽地吃起来。

修养这东西不是一朝一夕能形成的,就顾墨这优雅的吃法,冷夏估计她一辈子都学不会。

所以,他是总裁,她只能是下属、保姆。

这次去安城,冷夏发誓绝对不能打瞌睡。可当她悠悠醒来时,一张老脸恨不得塞进轿车坐垫里去。

她睡了,靠着顾墨睡的。为什么?冷夏掩面痛苦状,她真的不是有心的!

“对不起,总裁,我晕车。”

“晕车?难受吗?”顾墨狡黠地问。

冷夏语塞,这怎么回答?她能说她晕车只是喜欢靠在顾墨身上睡觉?显然不行,这不是送上门等着被潜吗?

“总裁,冷夏小姐,到了。”邢飞羽适时出声,冷夏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救命恩人啊!大恩不言谢,放心底了。

“浩然山庄?”冷夏瞅着赫大的红色门牌,有些忐忑。

顾墨走过来,轻轻地揽着她的腰,冷夏一下子就绷直了身体,任由顾墨揽着她往里走。

这是潜规则么?冷夏时不时打量下顾墨,照以前她的火爆脾气,她一定一口咬死他,可她现在不行了,就是借一个胆给她,她也不敢了。

所有的经济命脉全被顾墨一个人掌握了,冷夏深深地觉得他们之间一定八字不合、命理相冲!

顾墨接过邢飞羽手中的遮阳伞,举在冷夏头顶,冷夏吓的干看着顾墨。

脸都吓白了。

“我没前凸后翘供你潜规则!”

这句话真的是自然而出的,冷夏可以肯定。

邢飞羽刚好喝了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他的总裁夫人要不要辣么可爱?

顾墨一记杀扫过邢飞羽,邢飞羽立马扭头看向别处,他真的不是故意笑的,实在是太搞笑了。

“下次不许当别的男人面说这个词!”

“前凸后翘?”冷夏问,她说的关键问题是前凸后翘吗?是潜规则!好不?

“嗯。”顾墨特无奈地应了声,多单纯的女人啊,他这是捡到宝了。

当然,不排除是活宝,他这个精品男人在身边,她都芳心不动,看来追妻之路漫漫啊。

“夏夏,送你一个礼物吧,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礼物?为什么要送礼物给我?”冷夏抬着水盈盈的眸子问。

这是什么套路?她不应该高兴地说“谢谢”吗?

邢飞羽停留在掏文件的动作顿住了,总裁吩咐过,等他说送礼物时,邢飞羽就立马掏出这份大礼递过去,只是这眼下……

已经不是递不递的问题了,是该不该掏出来的问题了。

他求救地看向顾墨,顾墨也是一头雾水,他看上的女人就是这么清新,清心寡欲,让人耳目一新。

冷夏觉得他送的礼物没一件好的,先是百万倒视镜,又是保姆……

她没勇气接受他的任何礼物。

“恭喜你脱单!”顾墨双眼微微眯起,唇边溢着意味不明的笑意,给人高深莫测的错觉。

冷夏瞅了他一眼,心里划过一丝暖意,昨夜与他说的话,他竟然记进了心里,看来当他的秘书,也是有好处的。

“脱单,这个礼物好,我收着吧,让总裁破费了。”冷夏微微一笑。

“私下叫我名字,下次再叫错,合约延期一个礼拜。”

邢飞羽适时递上文件,冷夏接过,“房产购买合同?”冷夏疑惑不解,给她这个做什么?

邢飞羽回:“冷夏小姐,这是总裁送你的礼物。”言下之意很明显:总裁对你好吧,还不赶紧从了总裁,我就不用受这些奔波之苦了。

冷夏深思不语,攥着房产合同,拉着顾墨远离邢飞羽。

“顾墨,这个礼物我不要!”这么重的礼物!吃人嘴软拿人手短,那她以后还能有说不的权利吗?

顾墨冷着脸,气的肠子都能打结,太不识抬举了!!!

冷夏僵持地递还合同,顾墨挺直着身体一言不发地睨着冷夏,邢飞羽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不要就扔了!”顾墨将太阳伞插在冷夏臂弯里,转身走了,昨夜才放了他的鸽子,今天又给他摆了一道,一点人情味都不讲。

冷夏望着挺拔的背影,疑惑地说:“我怎么得罪他了?”

邢飞羽望着自家总裁负气离开,好笑又头痛,这俩人上辈子是冤家吗?一个追着不放,一个爱搭不理。

邢飞羽决定以一个长辈的身份介入俩人当中,“冷夏小姐,总裁最近心情不好,你呢,要不大人有大量,勉强收了这份薄礼?”

041 好好在我身边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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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夏望着顾墨远去的背影,太阳底下凌乱不已,这么厚重的礼物,她不要,他不是该高兴吗?

他的钱又不是大水淌来的!

邢飞羽继续游说冷夏,“冷夏小姐,你可不能气着总裁了,就一次,实在不行,你先收着,回头找个恰当时间还给总裁。”

这方法倒是可以,冷夏勉为其难地说:“行,我先收着,但是,总裁要我做非我愿的事,我不会做,这个只是暂时替他保管。”

“行,行,行。”邢飞羽比了ok手势,又去追顾墨。

气喘吁吁:“总裁,还是你身强体壮。”

“缺少锻炼!”顾墨不留情面地批道。

邢飞羽汗颜,他倒是想锻炼啊,没时间哇!总裁大人就知道数落他,结果他自个谈个恋爱都需要他这个军师指挥。

太操心了,一颗心操的稀巴烂啊!

邢飞羽堆笑:“总裁,你消消火,冷夏小姐不接受你的礼物,这不是难得可贵的品质吗?

你的身份地位摆在这里,冷夏小姐都没有近水楼台先得月,而且身负重债,她也坚韧不拔,正可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这不是女子中的大丈夫吗?

你再看,冷夏小姐温柔可人,心地善良,貌美如花,与总裁你般配的不得了。”

般配?邢飞羽其实有些为冷夏可惜,这么纯真的小姑娘,被他家总裁玩弄在手掌中。

一百万啊,也真是难为冷夏小姐了。

“你先回宾馆!”顾墨说。

邢飞羽知道总裁气消了一半,至于接下来的你侬我侬,他就不参与了。

顾墨说完又回头朝冷夏走去,道理他都懂,是他太心急了。

“我来拿。”顾墨从冷夏手里夺过太阳伞,脸色还是臭臭的。

“顾墨,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送我这个?”冷夏知道顾墨生气,可她也不能平白无故接受他的馈赠。

“我钱多,躁的慌!”顾墨没好气地回道。

又生么子气?好歹她只是问问原因嘛,俩人都各自较着劲没说话。

农庄绿树成阴,偶尔稀碎的光线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了下来,落在地面上成了许多圆形的光斑。徐徐漫步的一对璧人,引得路过的人纷纷侧目。

“夏夏,我……”顾墨想了这么一路,他该在冷夏面前表露真心,只是,下一秒,他再次想起曾经的一切。

他退缩了……

“夏夏,好好在我身边……当秘书。”

冷夏以看不懂的表情瞅着顾墨,刚刚那焦急而又迫切的顾墨转瞬即逝,一眨眼,他再次高冷地睨着她。

“好。”秘书这工作比销售轻松,工资待遇又高了几个档次,她当然乐意效劳了。

“我送你回房休息会,饭点叫你。”

冷夏点头没拒绝,她越来越看不懂顾墨了。总裁,按理说应该雷厉风行、刻板威严,也或者心狠手辣、肃冷倨傲,再不济也该沉稳果断,可她刚刚在他脸上看到了犹豫不决。

是她的错觉吗?干嘛莫名关心他?冷夏回房就洗了把冷水脸,让自己别想太多。

冷夏大致翻了下顾墨以她名义买的房产,别墅楼,地点竟然在浩然山庄里,这下冷夏不淡定了。

买了这么一个地方,送给她?顾墨是怎么想的?难道他真的打算潜她?不应该啊!顾墨看起来很正派。

冷夏怀着复杂的心情出了门,酒店门前一弯清泉,由左边一直延伸到她看不见尽头的右方。

冷夏沿着青石板,一直往上游走,两旁花坛里栽满了不知名的花卉,石板边沿路栽了葱兰,粉色、白色的葱兰以s形的走向亭亭玉立,一眼望不到头。

这里风景真不错!冷夏想的出神,她上次来都没仔细看。

走了一段距离,紫金花挂满枝头,穿过长长的紫金花走廊,冷夏有些累了,便坐在凉亭休息。

要把这里逛遍,看来得坐观光车了。冷夏刚想到这里,就看见邢飞羽大步流星地赶来。

“冷夏小姐,请跟我来。”

“好,不过有什么事?”

“总裁说带你好好转转。”

她能说她累了,不想逛了吗?

冷夏跟在邢飞羽后面,忍不住问:“刑助理,总裁这次来这边是为了工作吗?”

“不是。”

“那是为了什么?”

邢飞羽汗颜,总裁大人:你能不能长点心啊,关心冷夏小姐,对她好,你吱一声啊,谁有空猜你的心思,而且又不是你的心你的肝,怎么猜的出?

邢飞羽觉得他肩上的担子更重了,“冷夏小姐,总裁来这里,只是因为他知道你心情不好,带你出来放松心情的。”

冷夏张口结舌,他哪只眼睛看见她心情不好了?难道就因为她的那句“他结婚了”?

要不要这么矫情,她还不至于为了一个男人要死不死,真的那样,在阿浅与冷书死时,她已经崩溃了。

阿浅,是冷夏的玩伴,有一天突然就离开了,所有的大人都告诉她,阿浅死了,被人贩子拐走杀掉了,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冷夏很长一段时间是羡慕阿浅的,死掉的阿浅应该不会有感觉,而她深刻地体会了想念的滋味,太过煎熬,那时候的她还不懂煎熬这个词,她只知道心里很难受。

这么多年过去了,阿浅的模样早就模糊了,可她依然把他放在心底。

一个给她无限纵容的大哥哥。

邢飞羽送冷夏上了观光车,自己骑着共享单车跟在后面,全当锻炼身体。

冷夏上车,看见顾墨矜贵疏离的视线,心情有些起伏,她应该表示下感谢,毕竟顾墨送她这么大的礼物,这得多少钱啊?

她的巨债,只要她卖了别墅,那还款是秒秒钟的事儿。

“顾墨,我不是水做的,钢筋水泥比较适合我。”

所以他不必为了她的一句话,大费周章地哄她开心。

她担不起这份偏爱。

不对!她又说错话了!冷夏后悔不已,又补了一句:“你不必带我来这里。”

呃?好像又没说到点上。

顾墨盯着冷夏,倔强的小脸蛋掺着他看不懂的桀骜,这是他目前为止,第一次遇到一个女人有这样的气魄。

“带你来这里,自然有原因的,回去以后写一万字观后感。”

“什么?”冷夏弹跳起来,头顶撞上车顶,痛的她一个劲地揉啊揉。

“敢不敢对自己用心点?”顾墨揽过冷夏,一只手轻轻地摸着她的发顶。

冷夏乖的像只猫,一动也不敢动,顾墨挑战她的底线已经数不清多少次了,她为什么没揍扁他?

“一万字会不会太多?”

“你是不是傻?”他逗她的。

脸颊红的烫人的冷夏从顾墨怀里钻出来,拉平了下裙摆,挺直地坐好,假装看外面的风景。其实,脑海中总是浮现顾墨揽她的场面,羞愧啊!

顾墨领着冷夏在浩然山庄住了三天两夜才回了徽城,而冷夏也见到了顾墨送她的别墅,豪华之上还有什么词吗?冷夏想不出。

总之,那是一个矜贵奢华的地儿,她光脚都怕踩坏了地板的那种矜贵。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冷夏和总裁一同出游的事在公司闹的纷纷扬扬,还有照片为证。

午餐时间,梁芊芊偷偷溜到六楼,堵住冷夏,逼问:“说,你和总裁是不是在一起了?”

“天地良心,绝对没有!”

“还说没有,我说让你爆照,你都没应,原来是因为总裁就是妹夫噢。”

“芊芊,真的不是你想象的样子,我和总裁一清二白的。”

梁芊芊回一个不信的眼神给冷夏,便轻手轻脚地趴到顾墨办公室门外,偷听。

“他已经走了!”

“是吗?我还想让妹夫请吃饭呢。”

“妹夫请姐姐吃饭,应当的。”顾墨淳淳的底炮音在冷夏头顶响起。

冷夏恨不得敲晕自个,梁芊芊见到总裁本尊,垂涎欲滴地走到顾墨身边,贼嘻嘻地笑脸相迎:“总裁妹夫,还是你大气。”

其实,她心底冷飕飕的,这于公,他是总裁,于私,他也是总裁,她刚刚扒拉墙角的事,总裁会不会要责罚她啊?

晴天在上,平日没跪拜你,今日还请接受她的祷告,放她一条生路啊!

“夏夏的姐姐,都是我的亲人。”

当事人一句话也没有,等想说话时,已经被气的不轻了。“你们够了没有?胡说八道什么呢?

顾墨,我们是那种关系吗?你在乱认哪门子亲人?

梁芊芊,滚回你的销售部,回头找你算账。”

冷夏发完火,梁芊芊笑的异常奸诈,随后对顾墨说:“总裁,好好收拾你家老婆!我先撤了。”

看冷夏这发飙的样子,指不定等会被血溅一身。

“你看你,把你姐都吓跑了。”顾墨凉凉地说了一嘴。

“顾墨,我们有必要把话说清楚。”

公司的流言蜚语,她一直坚持清者自清,可奈不何顾墨拆台啊。就他刚刚的话,指不定梁芊芊怎么以讹传讹呢。

“好啊。”顾墨推开门,走了进去,冷夏气势汹汹地跟了进去。

倏然,门被顾墨关上,顺带锁上了,冷夏心口一紧,他想干嘛?

“说吧,说完了我说。”

“我要辞职!”

“不批!”

“凭什么?”

“凭我喜欢你!”顾墨脱口而出。

042 在这等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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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夏定住般哑口,他喜欢她?为什么?逗她开心?

“夏夏,我们在一起吧。”顾墨站在冷夏面前,深情地凝望着她。

震惊?逃避?

看着呆住的冷夏,顾墨一阵后悔,他不该这么仓促地吓坏了她,可说出的话泼出的水。

“对不起,我没那个想法。”冷夏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她本能地回绝了顾墨的注视,侧过身朝门口走去。

一个绍项南已经让她赔付了五年的时光,更何况是顾墨,有钱有势还有颜,这样的男人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他说的喜欢只是一时兴起,真的得到了,也就是被抛弃的时候。

冷夏很清楚自个以后的生活,要么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平淡婚姻生活,要么一直单着。

顾墨没挽留,任由冷夏离开,攥紧的拳头,在冷夏出门后松开了,没人知道他的那句话是以满掌心的汗液换来的。

他失去过,所以他格外慎重,不是情到浓处,他是不会说出口的。

冷夏直接出了公司,找个一家奶茶店,喝了一大杯原味奶茶定心压惊。

回公司时,顾墨办公室大门紧闭,所幸今天下午没有会议,不然还得面见顾墨,这个节骨眼,能不见面就不要碰了。

冷夏无所事事地整理文件,翻到顾墨前几天给她的那份文件,一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张电影票,除了电影票,就是几张空白的A4纸。

冷夏想起天井湖的那晚,怪不得他那么生气,原来她爽约了。

怪她了?

因为顾墨的突然表白,导致冷夏一下午都不在状态,而顾墨在冷夏中午离开公司时,飞往美国谈合作。

他走的悄无声息,避开她这个秘书,让冷夏觉得她现在所处的职位就是顾墨赏赐给她的。

因为他的喜欢,所以他赏赐一份高薪水,因为他的喜欢,所以他给她买别墅,冷夏执着地想着,这些赏赐践踏了她的自尊自爱。

或许该辞职了。

一转眼,又到了双休日,顾墨也没有回来,冷夏如释重负的同时,有些不适应,她有些想念顾墨的刀子嘴,时而高冷时而不着调。

天气预报说最新一轮降水在这个双休日降临,提醒广大市民减少出行。

冷夏想到景山的那些老人,不顾大雨还在下的天气,出了门。

梅雨下的太久,水涝的厉害,景山这一片地势不高,位于长江中下游沿岸,这一带的居民都搬的没剩几户了。

冷书每一年都会带冷夏来这里小住几日,冷夏是不大愿意来的,每次都因为来这里,与冷书冷战好几天。

其实去哪倒无所谓,冷夏计较的是冷书不告诉她为什么来这里。她问过,这是冷书的娘家,还是她那所谓的爸爸老家,冷书每次都告诉她,不许过问她的一切事。

是,冷书就是这么自私,自私地把她带到这个世界,自私地藏起她的身世,自私地留她一人在世……

母爱,她感受不到,父爱,从来就不知道其中的滋味。

冷夏来到景山之下,要到达目的地还需要攀上蜿蜒曲折的山路,再下到山的另一头,没个把小时到不了。

反正她装备齐全,雨靴雨衣拐杖,足够她顺利上山下山。

滚滚雨水从山顶倾泄而下,迷蒙笼罩着整个大山,给人压迫的阴森之感。冷夏拄着拐杖,一步一个脚印地往上走,时不时还要拉下背包的肩带,给老人们带的食物可不能丢了。

雨中的山路明显比晴日里难走的多,冷夏走了一小半,全身都湿透了,额头的汗珠还在往出冒,雨是越下越大,气温却是节节攀升,这还不算,还闷热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好不容易上了山顶,冷夏站在山顶,眺望着远方,迷蒙一片,什么“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下”的胸襟,冷夏一丝一毫都没感觉到。

她好累,只想快点到达村庄,下坡的路没那么费力,却滑的不得了,冷夏不得不放缓脚步,稳扎稳打走好每一步。

结果,一脚踏空,冷夏如石头一样滚了下去,“啊”的尖叫声回荡在空寂的山谷。

天有不测风云,冷夏觉得老天不是无法预测,而是故意伤害,它就见不得你好一点。

冷夏因为半山腰的一株映山红树挡住了下滑的路线,泪忽地就滚了下来。

冷夏爬起来,所幸一屁股坐在地上,泥巴与树叶沾满了全身,冷夏掀开雨衣脑子,任由雨水拍打着她,合着泪水流进大山的泥土里。

在浩瀚的雨声中,冷夏的哭声痛彻心扉,却也变得微乎其微了,她不明白她为什么哭。

绍项南吗?不堪的身世吗?曲折的生活吗?

总之,她哭了,在谁也看不见的大山里,哭着哭着,她却笑了。

擦了把脸,冷夏自言自语道:“哭够了就走吧,别等大山都嫌弃你。”

冷夏滚了半路,剩下一点路也走的省力多了,娇小的丽姿渐行渐远。

身在美国的顾墨,此刻正站在27楼,俯瞰着纽约的夜景,怎么也无法安眠。

那天走的匆忙,没告诉冷夏,也不知道这个女人这几天过的怎么样。顾墨不否认,这次带着逃离的心理来的美国。

他想试试没了冷夏的地方,他可不可以不想念她,只要不想念,他就永远不去打扰她,她是干净、灵透的,而他是肮脏见不得阳光的。

他不想玷污她的圣地,只是,他失败了,他想靠近她,站在阳光之下。

等着天亮最早一班航机飞回海城,随后开车回徽城。他迫不及待了,顾墨握着黑色的锦盒,志在必得。

素雅的白金项链,简约的很,项链之下的吊坠是一个菱形的方块,也是白金,只不过不注意看,是看不到菱形中间镶嵌着一颗18克拉的钻戒,需要轻轻转动菱角边,旋转一周,吊坠立马呈现戒指,可以套在手上。

当然,不知情的人是不会察觉菱角边的秘密的,顾墨牟定,他一直等到冷夏爱上他。

顾墨赶回徽城时,没有如期见到冷夏,这大下雨天的,她去哪了,打开定位,竟然追踪不到,顾墨有些不解。

顾墨叫来邢飞羽,邢飞羽也很无奈,刚下的飞机,能不能让他倒倒时差?

不能!顾墨的眼神给了他答案。

邢飞羽开着顾墨的车,心惊肉跳,他的驾照分上次就给扣完了,他觉得他需要向顾墨申请金钱补偿。

可想到自己六位数的月薪,还是乖乖地闭嘴了。

抬眼看去,顾墨正凝眉不语,

邢飞羽试着安慰道:“总裁,冷夏小姐应该只是回家了。”

顾墨没声。

“总裁,你不用太担心,冷夏小姐这么大的人了,不会有事的。”

顾墨还是没声。

看着冷夏家近在眼前,邢飞羽赶紧说:“总裁,快到了,你很快就可以见到冷夏小姐了。”

顾墨望着前方,他有些紧张,不知道几天不见,冷夏是不是换了态度对他。

下车,邢飞羽赶紧给顾墨撑伞,走向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房子,顾墨疑惑地皱起眉头。

邢飞羽赶紧解释:“总裁,这边的房子早些年因为有高干默许,不用拆迁,后来发展都南移了,这一片地也就没人关注了。”

邢飞羽如一个行走的档案袋,如果顾墨再问,他依然能回答的出。

不过,顾墨没问,走到冷夏家门口,大锁锁的紧紧的,表明冷夏不在家。

手机不通,定位链接不上,家也不在,顾墨想不到她会去哪?

站在阁楼的顾雨泽老早就看见了驶来的迈巴赫,雨中的男人巍然屹立,徘徊在冷夏的家门口。

顾雨泽眯起狭长的眼眸,拉上了窗帘,坐在电脑前继续敲打着键盘。

“给她的朋友挨个打电话。”

顾墨吩咐完,走近冷夏家门口,捡起地上一根细树枝,轻轻拨动,“咔擦”一声,大锁开了。

在邢飞羽惊呆的表情中,顾墨抬脚走进去,破旧的房屋加上年久失修,看起来有一种沉重的历史沧桑感。

她是怎么住下去的?

她害怕吗?

顾墨一步一步地走着,推开一间房门,空荡荡的,只有一面墙上挂着一个女人的遗照,顾墨没进去,如果进去一定可以看见在遗照的边上,有一幅铅笔画像,是一个男人的,五官不详。

顾墨又推开另一个房间,半旧的床单铺的平整,被子也是叠的四四方方,一张桌子一把椅子落在窗台下。

顾墨走近,只见桌上还铺着几张纸,零星地写着一些数字,顾墨伸手摸了一下,可以肯定桌上干净的一尘不染,冷夏昨天肯定住这里了。

看来,他在美国的日子,冷夏也没去过他家。

“总裁,都没有冷夏小姐的行踪。”

顾墨眸色浅浅,看不出情绪的波动,或许此刻他没任何情绪,因为他在她家,他想象着她在家里的样子。

“在这等她回来。”

他不信她连家也不回,哪怕是在躲他。顾墨拿出手机,很自然地坐到床边,编辑短信:“看到信息回电,我很社会,不是你想躲就能躲的了的。”

“咕咕”声响起,邢飞羽尴尬而又憋屈地看向顾墨,心想:总裁大人,我们还是在飞机上吃的早餐,这个点都快吃晚餐了。

043 不讨厌顾墨的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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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墨开口:“你去吃饭,带两份回来。”

冷夏好不容易走完了山路,眼看着村庄快到了,可又是一个趔趄,趴在了地面上。

“今天出师不利啊!”冷夏望着脏兮兮的全身,甚是惆怅地往村庄继续赶。

果然,老人们都没有走,冷夏见了,眼眶有些潮湿。

冷夏推开了以往过来会住的房子,干净的没有一点灰尘呛鼻,不用问都能知道这房子这么干净是老人们替她收拾的。

听到动静的隔壁杨奶奶,立马探出头,瞧见泥浆糊了一身的冷夏,扬起心疼的笑脸:“娃,你怎么来了?”

冷夏咧嘴一笑:“奶奶,我回来看你们,你等我两分钟,我换身干净的衣服。”

“好,好,好。”杨奶奶高兴地出了门,去通知好姐妹好兄弟们,冷夏回来了。

杨奶奶86岁了,腿脚也不利索,走路全靠拐杖撑着,有一个儿子在京城落了户,平日里都很忙,想接老太太去京城,老太太都拒绝了,她总说要死在这片大山里。

冷夏不是很懂这份执着,就像她不懂冷书一样。

果然,等冷夏换好衣服时,门口坐满了老头老太。冷夏笑意生辉,其实每次来这里,她都会觉得无比的亲切。

“夏娃娃,这么大的雨,你怎么过来的。”孤寡老人郭奶奶疼惜地拉过冷夏的手,她的未婚夫早些年参军一去不复返,而她也一直在等着,等着等着,已经青丝不在、满脸经纬。

夏娃娃是村里老人一贯来对冷夏的称呼,这孩子是他们看着长大的,与自家的亲孙女一样,甭管到了多大都是他们的娃娃。

“爷爷奶奶们,你们别担心我怎么来的了,你们都忘了?我是一棵小草,只要给我一点土壤,便能漫山遍野生长。”

“这孩子,净逗我们开心。”

众人哈哈笑,露出干瘪的牙龈,加深脸上一道道褶子。

“爷爷奶奶们,你们坐着唠嗑,我去拿点糕点过来。”冷夏又钻进屋里,清一色八十年代的家具,老旧的不像话,尤其房间的那张老木床,高高的床基,结实的围栏,木刻的花瓣床顶,还不知道是哪个年代的。

冷夏一股脑倒出她背过来的东西,拿出松软的多种糕点拎了出来,又搬了张小方桌,“爷爷奶奶们,你们吃着喝着,我去准备晚餐,我们今晚吃大锅饭!”

“这娃,别忙活了。”

“娃,别做饭,晚饭啊,我们一人端点中午吃剩的过来,凑一凑也能吃饱了。”

……

冷夏听了,心里一涩,老人们有的是为了不拖累子女选择了留在这里,有的压根就没子女,日子过的有多辛苦,冷夏不敢想象。

老有所依老有所养,并非所有的老人都有被赡养的幸福。

冷夏不敢看老人们沧桑的脸,赶紧逃回屋里准备晚餐……

“娃,和张奶奶说说,出了什么事?”

“啊?”冷夏正削着莴苣的皮,张秋兰奶奶走了进来,这些爷爷奶奶里,只有她年纪轻点,65岁,手脚还算利索。

“娃,在外受苦了告诉奶奶。”张奶奶从冷夏手里拿掉莴苣,心疼地握住冷夏的手说话。

“奶奶,我没事,只是下了这么久的雨,我想过来看看。”

当年冷书死时,她没钱给她安葬,是村里的爷爷奶奶们拿出家里的家当帮她凑齐了安葬费,而墓地费也是爷爷奶奶们求着火葬场,破例让她贷款。

这份恩情,怎么能忘?

“你这娃,就是嘴硬心软,来,帮奶奶打下手,饭我来做。”

“好,最喜欢吃奶奶做的饭了。”冷夏心满意足地跟在张奶奶身后,忙的不亦乐乎。

锅里还剩一个汤,张奶奶准备尝尝咸淡,拿起锅铲又赶紧放下,走到窗边,侧耳倾听。

冷夏看着窗户上的报纸随风而动,呼呼作响。

山头那边发出山风的凄啸声,一阵阵的,听的人毛骨悚然,张奶奶心口一紧。

冷夏不是很明白,见张奶奶凝重的神情,不由得问:“奶奶,怎么了?”

张奶奶看着冷夏,心疼而又担忧:“娃,可能要出大事了,也不知道现在走,来不来得及?不行,娃,你赶紧走,现在立刻马上!”张奶奶推着冷夏往门外走。

在门口唠嗑的老人们一个个张着脖子仰望着远处的山头,山雾弥漫的山头不时传出凄厉而又狂啸的声音。

“大事不妙啊。”郭奶奶心事重重地开口。

“是啊,这有三十年没发生过了。”

“看来,我们这一批人得结伴离开了。”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冷夏听的迷迷糊糊。

张奶奶拿着冷夏的雨衣雨靴走出来,焦急地说:“大家快让开,娃,赶紧穿衣服,离开这里。”

大家听张奶奶一说,一时都慌了,冷夏在这里,这可如何是好?他们一把年纪了,真的发生洪水泥石流都无妨,反正他们活够了。

可冷夏不一样,她正年轻。

“对,赶紧的,我们送你出去,快!”郭奶奶心急如焚,赶紧按着冷夏坐在椅子上,见冷夏没急着穿雨衣,急忙上手帮忙。

“奶奶们,干嘛呀?出什么事了?”冷夏被奶奶们说的一愣一愣的。

“娃啊,这山风起的蹊跷,只怕有大灾难等着我们啊。”

“上次还是三十年前,那一次,我们村死了多少人,我老伴也是那次走的。”

“那次之后,存活下来的人几乎都搬走了,只有我们这些牵挂这片土地的人留了下来。”

老人们提起三十年前的事都一脸痛苦、隐忍,冷夏疑惑地问:“爷爷奶奶们,你们为什么不求助?”

“来不及了,这么大的风雨,外面的人也不容易进来。”张奶奶说完,脱掉冷夏的单鞋,套上雨靴,“赶紧的,娃,快走。”

“我不走!”冷夏也听的有些明白了,“爷爷奶奶们,我报警,你们别急,我们可以求助的,要相信现代科技,一定能救我们出去。”

“你这娃听不懂话啊,没时间了,赶紧走,快走。”张奶奶推着冷夏往雨中走。

“既然有危险,我怎么能不管你们。”冷夏站在雨中打电话,只是信号不好,一直没打出去。

顾墨!她可以找顾墨,他那么有本事,一定可以救他们的。

冷夏又拨打顾墨的手机,依然打不出,山风的嘶吼声愈发的凄厉,冷夏听的真真切切,她第一次听见这种声音。是那种穿透心底的嘶鸣声,听的人毛骨悚然、心惊胆战。

“来不及了,老伙计们,快,我们去村部。”

村部,村里唯一一座两层楼房子,只不过是砖头堆砌的,比他们的小平房要高一些。

天色越来越黑,顾墨望着窗外的大雨心情烦躁,她到底去哪里了?

“飞羽,定位有消息吗?”

“还没有,总裁,要不我查下监控,不过需要些时间。”

“马上查。”

外面暴风暴雨,洗劫着整个徽城,雨滴打在窗户上似乎想把玻璃敲碎。

片刻后,顾墨问:“有消息吗?”

“总裁,监控显示冷夏小姐早上八点从附近的公交车站上了32路公交车。”

“32路,去哪里?”

“去景山一带,那里特别偏僻,人烟稀少,两天才发一次车,早上八点,返程下午三点。”

“去那里做什么?”顾墨一掌拍在书桌上,浓眉拧起,周身萦绕着浓烈的怒意。

她总是这么不乖!

邢飞羽没吭声,冷夏小姐去做什么他也不知道啊。

“定位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估计那边没信号。”

顾墨气结,看着手机里发送失败的信息,气的砸掉了手机。

邢飞羽哆嗦地捡起手机,得亏耐摔,屏保却没保住,碎的四分五裂,他还有一个更加可怕的消息没说出口。

“赶紧派人过去找!不行,我自己去!”顾墨说完就往外走。

邢飞羽急忙拉住顾墨,“总裁,刚刚最新气象说景山一带可能会有泥石流。”

“什么?”顾墨双眸如炬,灼的邢飞羽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总裁,我立马派人过去寻找冷夏小姐。”邢飞羽立马去打电话,“等等,冷夏小姐的定位在这里。”

站在村部二楼阳台的冷夏,高举着手机,希望可以打出电话,结果只能是失望,“轰隆”一声,闪电雷鸣呼啸而至,冷夏吓的一松手,手机掉了下去。

村部门前是条河流,手机不偏不倚砸在河边,随后就滚进了河里。

天吶,要不要这么悲剧!冷夏听着风声雨声滚雷声,彻底绝望了,她连最后一个求救的工具都没有了。

这个村庄坐落在两山之间,地势很低,早些年,村民们觉得这是依山傍水的风水宝地,可随着交通的发达,越来越多人走了出去,这里无年轻人打理,越来越落后,河沟水土流失,变的越来越宽,越来越浅,水无法排出去,只能洗刷更多的土地。

“这也许是最好的结局!”冷夏苦笑地望着外面。

只是有那么一点遗憾,关于顾墨,他好像对她挺用心,也救她几次于危险之中,如果还能劫后余生,她想对他说声“谢谢”。

至于他的喜欢,她没法子接受的太快,有一点她很明白,她不讨厌顾墨的靠近,一切似乎都在潜移默化中变成了习惯。

044 连儿媳妇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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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冷夏小姐的电话。”

邢飞羽赶紧递过顾墨的手机,看着跳动的名字,顾墨激动地夺过手机,接通,“喂?”的一声之后,手机就挂断了。

“备车,去景山!”顾墨大步向外走,邢飞羽拦不住,只能悄悄地求救顾老爷。

顾墨的父亲顾笒(cen)坐在电脑前玩游戏,顾母卿晴坐在一旁,“老顾,你的儿子,你到底管不管?”

“管不了!”

“你怎么当父亲的?”卿晴气的不轻。

“我这个父亲哪里不合格了?养大他,给他最好的教育,给他最优的平台,你还想怎么样?”

顾岑被老婆数落一通,害他分心打败了一局,心里气恼。

卿晴瞧见了电脑屏幕上的“OVER”,火气更旺,“你说说你,一把年纪的人了,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游戏,你的儿子,你难道不该管管?

你看看老刘老李老张,哪一个不是抱孙子了,人家儿媳妇都二胎三胎了,你倒好,连儿媳妇都没有。

难道你不该去管管儿子?”

“你当娘的都管不了,我怎么管?你不知道那小子一直与我不对盘。”

卿晴听了,简直怒火中烧,儿子与他不对盘,还不是他自找的?自从那年出了那些事,这个家也只是靠她在撑着,如果她肚量不够大,这个家早就散了!

顾笒一通发泄后,也意识到自个说过了头,不免有些心烦,良久沉默,顾笒说:“儿子这么大了,他心里也有数,我们光急也没用。

先等等,实在不行,我们再包办。”

卿晴听了没说话,如果包半成的话,她早就抱孙子了,还至于等到现在?

卿晴一弯心酸,只能起身离开。

“等等,阿晴,你看看这信息是什么意思?”

顾笒拿着手机,仔细地看了好几遍:“总裁为救冷夏小姐,不顾危险前往景山。”

“冷夏是谁?”顾笒问。

卿晴反问:“我会知道?”她要是知道有个女人,她至于急的都快冒白发了?

顾笒:“肯定是女人,而且儿子挺稀罕。”

卿晴:“是,他对女人向来爱搭不理,哪会亲自去救?”

顾笒:“抱孙子,应该差不多了。”

卿晴:“老天爷终于开眼了!阿弥陀佛,最好一胎抱俩。”

顾笒:“有双胞胎基因吗?别做梦了,我只希望有孙子抱,一个就成,要是女孩更好。”

卿晴:“我也稀罕女孩。”

(吃瓜群众:顾家二老,你家儿子儿媳有危险,你们不管了?)

顾笒:“你好奇儿媳妇长什么样吗?”

卿晴:“当然了,话说我给他找了各种款的美女,就没有入他眼的。”

顾笒:“要不我们去看看儿媳长什么样?”

卿晴:“你终于说到我心坎了,走!不对,邢助理说儿媳妇有危险。”

顾笒:“对,对,对,一激动都忘了重要事了,赶紧的,我先打电话问问。”

邢飞羽见到顾老爷的来电,看了眼顾墨,一张脸崩的如拉满的弦,攥着手机的手指躬的关节发白。

邢飞羽小心翼翼地接通电话,“喂,情况如何?”

顾笒知道自家儿子对他的敌意,理解邢飞羽的良苦用心,他问:“冷夏在景山遇上什么危险?”

“气象部门预测景山会有泥石流发生,冷夏小姐被困的位置,我再发一次定位给你,赶紧想办法救出冷夏小姐,她是总裁特别重要的人。”

邢飞羽义正言辞地下达命令,希望顾老爷可以体谅他的大不敬。

“她会是我的妻子!”顾墨补充道。

开着扬声器的顾笒,望着卿晴,露出满意的笑容,他的儿子终于有想娶回家的女人了。

“我会尽一切能力救她。”顾笒配合地说完,挂了电话。

他沉着冷静地依次给应急救援指挥部、120、市政委办打了招呼,放心不下,又派出了身边亲信队。

亲信队换言之就是保镖,由八人组成,他们跟随顾笒身边已有十年之久,上天遁地、会擒拿会格斗,开的了飞机,钻的了飞艇……各精其专业,配合合作也完美对接。

顾墨抵达山脚下时,隔着车窗玻璃望着迷蒙的大山,斜飞的风雨欲吹倒这片山一样苍劲。

邢飞羽说:“总裁,安排了直升机,只是风雨太大,无法找到合适的位置投放下去。上山的这条路,救援队已经派人过去了。”

顾墨沉吟不语,只望着这片山出神。

冷夏望着正前方的山头傻笑,顾墨去了美国,她竟然向他求救,她真是没救了。突然,山头顶上滔滔黄泥奔腾而下,冷夏惊恐地张大了嘴。

她第一次亲眼见到电视上会看见的景象,说吓傻一点也不夸张。

“娃,快点,走哇!”

张奶奶走的特别急,这孩子一定出事了,不然哪个人看到这危险来了,还不都逃命去了。

“奶奶,我丢不下你们。”

“你这孩子,我们一起走,快点啊。”张奶奶都急疯了。

冷夏是被张奶奶拖下楼的,泥石流已经滚到山脚下了,以直线的方式向村部滚来。

“娃,往这个角跑,一股劲地往山头爬,你一定要活着,为了你妈也要活着。”

张奶奶第一次在冷夏面前提了冷书,冷夏怔住,冷书在她的生活里一直是个谜,以至于到后来,她已经不愿意去寻找答案。

“奶奶,和我说说她的事吧。”冷夏一点也不急着离开,在这一刻,她没了活下去的动力。

冷夏不清楚,绍项南对她的打击是不是太大,总之这一刻,她无情无欲、不悲不喜。

张奶奶推着冷夏往泥石流的垂直方向跑去,听到冷夏开口说冷书,心里甚是怜惜。

“娃,如果能活着出去,我会和你讲冷书的事。”

山脚下,顾墨急的团团转,邢飞羽汇报了最新情况,直升机追踪到了冷夏的定位,可是并没有发现生命迹象,根据直升机拍摄的画面,手机的方向正是泥石流行进的方向。

“一群废物!”顾墨推开车门,大步朝进山的路走去。

邢飞羽连忙下车,可风雨大,直接刮飞了他的眼镜,邢飞羽离了眼镜寸步难行,只好回到车上继续求救。

虽说顾总裁能力上乘,可威望这东西还需要时间的沉淀,邢飞羽只能继续求救顾老爷,顾老爷的面子大。

电话没接,邢飞羽赶紧给进山的救护员打电话,让他们拦住总裁,电话刚挂,顾老爷的车子停了过来。

顾笒:“飞羽,现在什么情况?”

雨声特别大,邢飞羽压根听不清,只能下车进了顾老爷的车。

“顾墨呢?”卿晴问。

邢飞羽惭愧地低下了头,“总裁在两分钟前进了山,对不起老夫人,属下失职没拦住。”

顾笒闻言,拨通亲信队队长的电话:“密切留意顾墨的动向,保护好他的安危,还要全力救冷夏。”

邢飞羽:果然是亲生的。

顾笒:“飞羽,别自责了,他要是想去,你也拦不了,你这身衣服都湿了,要不你回去换身。”

“不用了,老爷,我等总裁带冷夏小姐出来。”

如果带不出冷夏小姐,还不知道总裁会做出什么事来。

顾笒听了没说什么,他的儿子他清楚,专注如一的性子。

卿晴望着被雨冲花的玻璃,担忧不已,她的儿子一定不能出事。

顾笒伸过手,握住卿晴抖个不停的手,卿晴看着眼前的男人,只觉得恍如隔世,他老了,她自个也不年轻了。

顾笒说:“儿子会没事的。”

“儿媳妇也会平安的。”卿晴说。

邢飞羽听的一愣一愣的,早就知道顾老爷夫人稀罕顾墨找的女人,可这还没见面,连儿媳妇都认上了?

邢飞羽汗颜,还是顾老爷夫人觉悟高啊,只是眼下冷夏小姐还没喜欢总裁大人啊!

他要不要告诉顾老爷夫人这个真实情况呢?

为了不让顾老爷夫人等会过度失望,邢飞羽秉着赠人玫瑰手留余香的原理,他打算和顾老爷夫人说实话。

诚实的孩子才是好孩子。

“老爷,夫人,总裁目前还处在追求冷夏小姐的份上。”

话说总裁久攻不下,他这个当助理的看的也着急。

当真世上有视金钱如粪土的女人吗?

冷夏让邢飞羽大开眼界。

“认识多久了?”卿晴还算淡定,看来这女孩不一般。

就他们的身家在这里,上杆子的女人多如牛毛,尽管外界都传他儿子不健康,可并不缺少爱钱如命的女人。

“半个月了。”

邢飞羽从总裁让他准备五份合同那天算起的。

“半个月?这么久了?”顾笒有些吃惊,就他这把老骨头,要是出去追女人,也要不了三五天啊,看来他这儿子不会追女孩子欢心。

卿晴见顾笒这表情,立马不乐意了,“你以为儿子追的是庸脂俗粉?”

顾笒没与自家老婆呛,他看向邢飞羽:“这女孩子住这里?”

“不是,冷夏小姐住望川一带。”邢飞羽大致说了下地址,担心顾老爷夫人知道冷夏家曾是“钉子户”嫌弃她。

望川一带,说的就是冷夏家以南的位置。

顾笒听了没啥态度,继续问:“女孩家都有哪些人?”

“冷夏小姐,她父母早逝,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话说父亲不详,他把划在早逝一列,也不知道对不对?

“挺不容易的。”卿晴说。

045 深情来自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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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到这里,顾老爷、夫人就没继续下一个话题了,邢飞羽担心了,不会顾老爷、夫人以此反对冷夏小姐吧?

那他的总裁大人会劈了他的!谁让他多管闲事,咸吃萝卜淡操心,招来了顾老爷、夫人。

顾笒没说话的原因是,他觉得冷夏这孩子也真可怜,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儿媳妇娶进门,一定是那种温婉可人、孝顺老人、关爱丈夫、疼爱儿女的好女人。

卿晴是在想这女孩怎么长大的?这得遭受多少罪。

顾笒突然问:“和我们说说,顾墨怎么追这女孩子的。”他想了解了解,他还是觉得儿子追女孩的效率太低了。

看着求知欲特强的顾老爷、夫人,邢飞羽一脸懵逼,他越来越不懂顾家的每一个人了。

卿晴说:“飞羽,你赶紧说说吧。”她也好想知道自家的闷葫芦儿子是怎么追女孩子的。

看着顾老爷、夫人特别真挚的表情,邢飞羽觉得不发点福利给他们,实在过意不去,于是乎,邢飞羽将他所知道的那些事如数抖落给顾老爷、夫人。

“方针还可以,不过还欠点策略。”顾笒客观地点评了下。

不过邢飞羽并没有明白顾笒的话,他觉得总裁追冷夏纯粹瞎子点灯,想点哪就点哪,点到今天也没把冷夏这个灯点亮。

顾墨一路奔向山顶,这种泥泞的山路,他还是第一次走,时不时摔一跤,好不容易爬到山顶,雨势小了一点,放眼望下去,黄泥巴绵延数里。

她该多害怕!顾墨攥紧了拳头。

“少爷,你不能下去了。”亲信队队长大佬拦住顾墨的去路。

“让开!”声音冷到极致,顾墨蹙眯着眼,怪邢飞羽多管闲事。他的事轮不到顾笒来帮忙。

“少爷,我们派人下去寻找冷小姐了,还请你留在这里等待。”

“滚开!”

大佬站着没动,顾墨一脚踢了过去,大佬依旧挺拔的如棵参天大树岿然不动。

顾墨气急,直接出拳,大佬一直避让没有还手,俩人僵持不下,直到大佬的对讲机响起。

“呼叫大佬,南边没生命迹象。”

“北边也没有。”

“西边也没有。”

“东边,目前没有发现。”

顾墨不相信,一个健步跳了下去,他要去找个明白,大佬可是听顾笒的命令保护顾墨安全的,此刻也顾不得无礼不无礼,直接从后偷袭,敲晕了顾墨。

大佬一路背着顾墨下了山,卿晴见自家儿子全身湿透,心疼的不得了,赶紧开车回家……

淡淡的清新西柚弥漫着整间房,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打在淡蓝色的床单上,躺在床上的顾墨慢慢地睁开眼。

“冷夏!”顾墨惊呼一声,依稀想起昨夜的事,担忧地想,冷夏怎么样?找到没有?

顾墨掀开身上的薄毯,第一时间打开手机,铺天盖地的报道扑面而来:

“景山泥石流――淹没整个村庄!”

“无一生还的景山泥石流!”

“三十年一遇的泥石流再现景山。”

……

无一生还?顾墨头痛欲裂地坐回床上,怎么会这样?之前还在跟前转悠的人突然没了,他不敢相信,他也不能相信!

顾墨开始后悔,他为什么不带着她一起去美国?他拿过床头柜上的锦盒,痛苦地咬紧牙关。

明明相识的日子不久,深情来自哪里?可心口痛的真切。

“顾墨,妈进来了?”卿晴站在门口,踌躇地问。

搜救一夜,得到一个这样的结果,卿晴也很难过,好不容易盼了一个儿媳妇,又没了。

卿晴没听到顾墨的回答,自己推开了门,只见顾墨握着一个小盒子,一个劲地敲他自个的脑袋。

卿晴心疼地跑过去,蹲在儿子跟前说:“儿子,别这样,事情已经出了,你痛苦难受也换不回她的命。”

卿晴越说越心酸,她的儿子一向很会隐藏情绪,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她这个当娘的都不清楚,可这个冷夏,让她的儿子痛到流泪。

卿晴也跟着流眼泪,“儿子,没关系的,你还会遇到好女孩的。”

顾墨好像受了当头一棒,他还会遇到好女孩?

他倏然起身,大步朝外走,他不能没有她,在美国出差的日子,他深刻地体会了相思之苦,虽然她不会是她,但是他爱上了这个“她”。

顾墨驾着车子直奔景山,因为泥石流,这里一时间被警务人员全山封锁,只准出不准进,当然,没人愿意进,也没有生命出来。

官方称目前死亡人数不详,但是现找到两具尸体。

这个村庄都是孤寡老人比较多,早些年已经被要求迁出,可耐不住一些老人偷偷地搬了回去。

顾墨走向上山的路口,今天阳光普照,树上的小鸟依旧欢快地叽叽喳喳,丝毫不会因为这里死了几个人、发生了泥石流而少叫几声。

“先生,这里不准进!”

“我要进去找人!”

“不行!救人的事,我们会做,如果你有人口失踪报告,可以去那边登记。”

站顾墨对面的警察拦住顾墨,指向马路边做记录的警察,示意顾墨去他那里耐心等着。

他一刻也等不下去!顾墨回想着昨夜见到的村庄结构,继而默默地走向马路。

进山的路条条都是,只不过好走不好走的问题,顾墨一直沿着马路往前走。估摸着差不多正对着村庄的方位,顾墨不顾满山荆棘,直接钻了进去。

柘(zhe)刺遍布整个山头,顾墨清晰地感觉两腿被刮的火辣辣的痛,他一声不吭地直线行走,他想挨到山顶,再下山,就能避开警察的封锁去寻找冷夏。

他不想考虑,为了认识十几天的女人冒这么大的险是不是值得,他只有一个信念,他要找到她。

不知道走了多久,感觉这个山的高度就没个顶,顾墨已经开始头晕眼花,担心中暑,顾墨只能强撑着,找了一个高一点的灌木丛坐下来休息。

大口的喘气,天地之间只剩下喘气声与“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黏稠的泥浆,像脱缰的野马一般,沿陡坡奔腾而下。小河被覆盖,房屋变废墟,注了无比大力的泥浆依旧放肆地奔腾,沿着河道一直往下蔓延,蔓延……

“不要!”

冷夏惊呼出声,她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张奶奶推着她往山坡跑。

她不想跑,她要回去救爷爷奶奶们,他们年纪大了,他们腿脚不便,他们会死的……

雨水、泪水模糊了冷夏的眼,她被张奶奶推赶着,张奶奶告诉她:她受爷爷奶奶们的嘱托,一定要保护冷夏,带冷夏走出危险。

在“嗖”的一声中,冷夏回头,看见了村庄的所有房子一瞬间没了影子,她哑口地哭不出来。

张奶奶推着她继续跑,而她仿佛没了灵魂一样,跑的特别轻快,耳边什么声也没有,只有她自己安静地奔跑着。

张奶奶倒地的一瞬间,冷夏也倒了下去。

冷夏睁眼,太阳光照着她微眯着眼,山底下一片泥浆色,远远地看去,宛如一片没有尽头的、曲折蜿蜒的沙滩,甚有几分美意。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冷夏一辈子也想象不出泥石流发生的那一刻,是多么的草菅人命,大自然的报复是疯狂的、直接的、毁灭的。

冷夏揉了揉眼睛,看着倒在自己脚边的张奶奶,她爬了过去,想抱起张奶奶,只不过昨夜消耗了所有的力气逃命,此刻的她手脚发软无力。

“奶奶,奶奶……”冷夏趴在张奶奶身边,轻声唤着。

村部的爷爷奶奶们,应该都结伴走了,冷夏此刻才明白他们当时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张奶奶闭着眼,似乎懒的睁开眼,任凭冷夏怎么喊都没醒过来的意思。

“奶奶,你醒醒,你醒醒,我只剩下你了,你不能丢下我。”冷夏嘤唔着,可一滴眼泪也没流下来,她感觉眼睛很痛很干,她也很累。

头顶的太阳照的她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她会死在这里吗?冷夏扶着一块石头坐了下去,她还是想抱起张奶奶,她要带她离开这里。

太阳越来越火辣,冷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抱起了张奶奶的头放在她的腿上,余下的路,她站不起来,也又不出去。

口干舌燥、意识渐渐模糊,冷夏半眯着眼,告诉自己不能睡,睡了就没人知道他们在这半山坳里了。

这个山坳,她小时候来过几次,是一个挺开阔的地,没有树,也没有草,只有满山坳的小石头。

她仿佛回到了那时候,她还记得有一年,冷书带着她和浅哥哥来这里玩,她和浅哥哥就是在这片山坳里玩了过家家的游戏。

很俗套地她当妈妈,他当爸爸,那时候的她不知道爸爸到底该是怎样的,所以浅哥哥说爸爸是什么样的就是什么样的。

浅哥哥说爸爸必须亲妈妈,所以他亲了她;浅哥哥说爸爸必须抱起妈妈,所以他抱了她(尽管他抱不动,抱的东倒西歪);浅哥哥还说,爸爸必须和妈妈生娃,所以她答应给他生娃,当然,那天直到游戏结束,她也没明白怎样才能生一个娃出来。

后来,浅哥哥死时,她来过一次后再也没进过这个山坳。

冷夏心满意足地仰望着天空,荡起自在的笑容,她又回来了。

046 盐吃多了高血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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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晴见儿子如此伤心,整个人都不好了,她耷拉着脸进了书房,破天荒的,顾笒竟然没玩游戏。

见妻子进来,顾笒凝重地问:“他醒了?”

“嗯。”卿晴不想多话,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个儿媳妇,竟然没了,她的伤心谁懂啊!

“吃饭了吗?”

卿晴摇头,“他走了,估计去景山了吧。”

“没事,去了也进不去,就随他去吧。唉,真是可惜了!”

谁说不是呢?卿晴都懒得抬眼和丈夫说话了。

当邢飞羽的电话敲过来时,顾笒与卿晴才急了起来,他们家儿子进山了!而且走的还不是正常的山路。

于是,顾笒与卿晴又风风火火赶去景山找儿子,漫山遍野里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他们发动志愿者开始挨排搜救顾墨。

邢飞羽对着苍天祷告,他的总裁赶紧开机吧!竟然关机,不带这么玩的!

顾墨坐了很久很久,他已经累的不想动了,他需要动力才能起来,于是乎,他开了机,翻着手机里仅有的几张相片,全都关于她。

绝大部分是偷拍的,所以都是侧面的比较多,看不到她的五官。说实话,虽然她很漂亮,可也没漂亮到天仙的地步,但他就是对她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三见定终身。

没有理由,就想厮守一生。

“继续!”

顾墨爬起来,一步一歪地朝上面走,据说走s型爬山不累,可他不敢这样走,他怕自个太累,晕了头跑错了方向,找不到冷夏。

一刻钟后……

半个小时后……

一个小时后……

顾墨终于站在了山顶,大口大口地吸气,顾墨想这辈子都别想让他爬山了。

下山的路要省力一些,不过因为腿脚已经发软,每下一步,小腿都会发抖。

“卧槽!”顾墨生平第一次爆粗话。

他一个没留意,直接滚了下去,这个山长的还真奇特,突然就成了光山丘,一根草都没了。

顾墨坐在石头堆里,苦笑不已,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做出让自己都觉得荒唐的事。

顾墨从石头堆里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沙土,其实越拍越脏,因为他身上就没一块干净的地方,除了一双澄澈执着的眼睛。

四处环顾了一圈,隐隐约约看见那边有个黑点,他不确信地往那边走过去。

黑点越来越大,直到清楚地看见人的轮廓。一定是她,顾墨加快脚步。

阳光下,冷夏抱着一个老奶奶坐在石头上,双眼紧逼,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忽略脸上的脏兮兮的沙土,美的那么自然而又摄人心魄。

“夏夏……”顾墨喉咙干哑地喊了一声,冷夏没回音。

“夏夏,我是顾墨,我来了,你睁眼看看我。”每说一个字,顾墨的嘴唇都痛,他看不见的是他的整个嘴唇都开裂的出血了。

“夏夏?夏夏?”顾墨摸着冷夏的脸颊,温热的,他松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躺在她腿上的老人是她什么人?顾墨触碰了下她的鼻尖,还能吸气。

顾墨赶紧给邢飞羽打电话,信号这玩意,在大山里纯粹是碰巧,时有时无的。

手机放在地上,自行拨号中,顾墨考虑太阳太大,想给他们挪个地方。

向上望去,陡的如一面墙,一点攀上去的支点也没有,更别说背一个人上去了,上不行,只能下了。

顾墨沿着山坳的边沿走了一遍,找了个不那么陡的地方准备下山。

山脚下会有救援的人在搜救,顾墨也试着喊了声:“救命!”

空旷的山坳,只听见了久久的回音。

顾墨拿着藤蔓编制的一根藤绳来到冷夏边,又拿下头顶上编制的藤帽(勉强是个帽子的形状),放在冷夏头上:“夏夏,等我。”

顾墨把老人绑在后背上,开始扶着灌木,一步步地走下去,找了一个阴凉处,顾墨放下了老奶奶,又向上爬。

冷夏在上面等着他,顾墨爬的特别快,尽管满头大汗,全身湿透,灌木刮破他的皮肤……

“夏夏,我来了,我带你下去。”顾墨喘着粗气说,蹲下去小心翼翼地背起冷夏,又用藤条绑住俩人的腰。

“夏夏,我们开始了。”

顾墨半蹲着,半天直不起腰,这一路折腾下来,他真的特别累,如此耗费体力的事,他还是第一次做。

“夏夏,我们一起加油。”

顾墨迈出了第一步,如被灌了铅的双脚,挪的步子小了一大半。

“夏夏,以后不许乱跑了,只能待在我身边,哪里也不许去!”

顾墨庆幸他找到了冷夏,他感谢老天爷没让她离开他。

“夏夏,我爱你!”

“你听见了回我一声,我爱你,不是冲动的表白,是想用一生证明的诺言。”

“夏夏,我以为我不会爱上任何人了,可是,我却爱上了,连我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呵呵……”

“其实你现在听不见也好,当着你的面,我还没勇气说这么多。”

“诺言这东西,说了就要兑现,所以我犹豫过,不过现在,我不会犹豫了,与你分开的时间里,我已经懂了,我就想和你在一起。”

“夏夏,我说的好累,换你说一句吧,一个字也行。”

“我是不是很莽撞,早知道备点水来就好了,我保证,以后关于你的事,我都会细心一点,再细心一点……”

“夏夏,你听见了吗?”

顾墨一路走一路说,他忘了身体的累,好像与冷夏一直就这么走下去也好。

踩飞了一个石块,顾墨直接向下冲去,怎么刹也停不住,他右手背在后面按着冷夏,防止她掉下去,左手挥舞在灌木丛上,企图抓住一棵救命树枝。

双眼凸的老大,好看的唇半张着,额头的青筋暴凸着,顾墨害怕极了,不关他自己,只因为后背的冷夏,哪怕他头破血流,他都不能让冷夏伤一分毫。

打定主意,顾墨一面往下冲,一面将冷夏往胸前移动,出手必须快!顾墨给自己下了死命令,只许成功没有失败!

顾墨松开了腰间的藤绳,左手一拉,冷夏从他的左边被拽到前面。

倏然,眼前一棵松树挺在正前方,如果以目前的速度与方向冲下去的话,冷夏一定会撞上的。

来不及多想,顾墨直接仰了下去,会不会磕破后脑勺已经顾不上了,他只能尽可能地往后仰,让落地的速度慢一点。

“啊!”

顾墨的脚抵在松树根上,后脑勺如愿地倒在山地上,“轰隆”的声音在顾墨耳边响起,顾墨发觉脑袋进水真的不是贬低人的话,这绝对是真实存在的。

倒地的一瞬间,他感受到脑袋晃的像水流动一样。

痛过之后,顾墨才开口问:“夏夏,有没有摔痛你?我能力不够,回去以后我一定加强锻炼,不然都保护不了你。”

冷夏眼珠子滑动了一下,可惜顾墨没看见,他的脑袋还是生疼生疼的,他只能继续躺地上,闭着眼缓一缓。

冷夏意识有些清醒,她感觉胸口很闷很堵,“嗯?”

冷夏突然出声,顾墨立即睁开眼,一脸欣喜地问:“夏夏?夏夏?你刚说话了吗?”

难道他幻听了?顾墨有些失望,他疼惜地摸着冷夏的头发,一遍又一遍。

“再摸成秃子了!”顾墨嘀咕着。

“你醒了?”顾墨从地上弹起来,抱着冷夏的手臂紧了又紧,“夏夏,你终于醒了?

你醒了就好!

你终于醒了……”

冷夏撑开了眼帘,看着惊喜过头有些发傻的顾墨,心里暖暖的,不过下一秒却“噗嗤”一声乐了。

顾墨这人,长的好看,平日穿着也是精致的不得了,此刻,头发乱糟糟的,别说什么发型了,连鸡窝都不如;白皙的脸沾满了细沙子与灰尘,还有几道细细的血痕,估计是树枝刮的。

冷夏不知道的是,顾墨从柘刺坡那边上的山,双腿更是血痕累累。

冷夏心口紧涩,“顾墨,谢谢你。”没有他,没人来救她。

“傻丫头!”顾墨摸着冷夏的脸,不停地擦着上面的眼泪。

“别哭,再哭我会吻你的。”

冷夏听见了,可眼泪停不住,她们困在山坳里时,她真的没勇气走出去,她准备等死的。

“丫头,我说真的,再哭我动真格了。”他已经忍了好久了。

冷夏依旧哭。

顾墨搂着冷夏,舔了舔自己的唇,凑近冷夏的脸颊,吻停留在了她的唇角,眼泪划过的地方。

“奶奶去哪了?”被吻住的冷夏没来由地问。

本来大难不死准备来个真情大告白的,结果冷夏硬生生地改写了画风。

臭丫头!顾墨在心里骂了一句,带着宠溺。

“夏夏,你知不知道我吃过的盐比你吃的饭米粒都多?”

顾墨的言外之意是:夏夏,你甭想调虎离山,我就要吻你,迟一点也要讨回来。

冷夏望着顾墨,他的亲吻她接受的很自然,而那句话也只是正常地问一下。

她绝处逢生,第一个见到的人是顾墨,这份情感动了她,他高高在上的总裁,想要什么动动嘴皮就可以了,可他为了她不顾危险,翻山越岭来救她。

他是真心的,不是随便玩玩新花样的。

“盐吃多了高血压!”冷夏说。

047 娶回家好好养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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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吃多了高血压?顾墨听了特别想笑。

只见她小巧的脸蛋漾着狡黠而又认真地笑,顾墨纵容宠溺地摸着冷夏的头发,他的女人就是这么与众不同。

“那我以后清淡点。”不会死在你前头。

冷夏点头表示赞同。

“夏夏,你能站起来吗?”顾墨问,他们不能再耽搁下去了,那个奶奶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看着年纪挺大。

“能,我们去找奶奶。”冷夏回,顾墨出现在她跟前时,她立马被打了鸡血一样,满身都是力量。

顾墨牵着冷夏又往上爬。

“顾墨,谢谢你。”冷夏再次说。

顾墨邪肆一笑,“谢就不用了,留着欠我,以后要还的。”

床上还!顾墨已经想好了花式72式,回去就求婚、结婚、生崽子,一条龙服务。

他怕失去她,他已经等不急温水煮她这只青蛙了,他要娶回家慢慢宠着。

心安。

等顾墨与冷夏赶到张奶奶停留的位置时,那边已经围了好多人。

邢飞羽率先发现了顾墨与冷夏,几乎是飞奔过去的,顾墨给他送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邢飞羽高兴的眼泪直在眼眶打转,总裁太调皮了,调皮也算任性的近义词吧。总之,他必须要好好地说说总裁,做事不能太调皮。

只是,顾墨拍了拍他的后背转身走了,顺带拿走了他后背背的矿泉水。

顾墨拧开,直接喂给冷夏喝。

“你也喝,你的唇都干的裂开了。”冷夏喝了一口,将瓶子推给顾墨。

顾墨没舍得喝,等冷夏喝的差不多时,又倒了些水给冷夏洗了把脸。

总裁,你能节约用水吗?邢飞羽默默承受这份心疼,这是仅有的一瓶水了,留给总裁喝的,他倒好,给他媳妇儿洗脸。

“有没有舒服一点?”顾墨的脸颊被日光晒的很痛,所以他想让冷夏的脸舒服一点点。

冷夏望着顾墨,他为什么对她这么好?冷夏重重地点头,双手插进他的腰间,紧紧地抱着顾墨,趴在他的怀里默默地淌眼泪。

她不擅长真情流露,她只能以这样含蓄的方式表达了她的心意,哽咽着:“以后不许为我做这些事了。”

“听你的。”顾墨的双手轻轻地搂着冷夏的腰,一时间,心里所有的疑惑、不安、阴霾统统被清扫了。

这大概就是爱情的味道!

邢飞羽悄悄地拍了这一幕,当然看到这一幕的还有顾笒、卿晴老两口。

“没看见姑娘长什么样。”顾笒有些不满意邢飞羽的办事效果。

卿晴说:“我感觉这姑娘瘦的厉害。”

顾笒:“现在的年轻人哪个不是瘦的与根竹签一样,嘴里还嚷着要减肥。让顾墨赶紧把人娶回来,好吃好喝地养起来。”

卿晴:“是要好好养养,不然生孩子没力气。可不能像我闺蜜,生孩子时遭受了多大的遭。”

卿晴想到自己最好的闺蜜,心情有些不好,正是因为见识到闺蜜难产,卿晴没敢生二胎,以至于在避孕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别想那么多了,赶紧看看儿媳妇。”

“老顾,要不你掐我一下,我感觉有些不真实,儿子这就有媳妇了?”

(吃瓜群众:顾家二老,你当你们家儿子穷啊?傻啊?丑啊?有媳妇不是很应该的事吗?)

顾笒举起手,准备扇一巴掌过去,卿晴吓的闭上了眼,顾笒从容淡定地拉过卿晴,一记吻落在卿晴的耳边。

他已经很多年没亲过她了!卿晴诧异地睁开眼瞪着顾笒,好像年轻时的小浪漫又回到现在,颤动的小心心一直往外冒。

顾笒微微一笑,一把年纪的人了,依旧帅的惊心动魄(好看的老公果然都是别人家的)。

“既然儿子儿媳没事,我们俩撤退吧。”

“好。”卿晴温柔如水,一脸娇羞。

顾笒见了,决定以后多玩玩这些小浪漫,让他的老婆高兴,只是,后来的他无法想象,在宠妻这条道上,他输给了他的儿子,而且输的惨不忍睹。

(吃瓜群众:这就走了?亲生的儿子不要了???)

有了救援队的帮助,冷夏等人很快被送进了医院。

丽阳花园小区,江一姝正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她和绍项南的婚,结是结了,可日子过的却如履薄冰。

离开了超神科技,再无公司接纳她,她目前只是找了一家小超市的导购员先干着,从月薪过万到一个月两千八的工资,她是真的不适应。

可也没办法,祸是她自个闯的,她还不能在绍项南跟前抱怨,不然免不了一顿揍。

绍项南呢?江一姝想到这里,不免勾唇哂笑,他不愿意做像她这样的低级工作,天天失业在家,他的房子也因为他妈妈治病变卖了。

就在刚刚出门前,绍项南还骂了她:“扫把星!怎么不去死?”

婚姻的日子也就一个礼拜,而她仿佛过尽了一生,但却没想过离开他。

江一姝英气的方脸没什么精神,大眼瞪的圆圆的,“江一姝,打起精神!项南还靠你引导呢!加油!你一定可以撑起这个家!”

江一姝站在阳光下,超市蓝色的工作服明显大了好几个号,显得她身姿单薄,她一步步走出小区大门,朝最近的公交车站走去。

收入有限,汽油不是她能消费起的了!

“江一姝?”

“是。”

“你这个问题有些严重。”医生拿着B超单,冷漠地说。

“会怎么样?”

“重度宫颈炎症。”

江一姝脸色发白,宫颈?这?很难说出口的病。

“你这情况严重,我给的建议是手术,外加照光、保宫。”

医生说完看着江一姝,此时的江一姝直接懵了,医生说的什么照光之类的,她也不是很懂。

“生过孩子吧?”医生问。

“没有。”

“人流过?”

江一姝点头。

“几次?”

江一姝低着头,脸颊通红,她一个未婚的姑娘人流了好几次,这很不光彩!

“如果想治病的话,不能隐瞒任何问题。”

医生依旧不咸不淡地问,这让江一姝更加觉得惭愧,半天才回答道:“四次。”

医生在档案上勾勾画画,轻轻地摇了摇头,心里叹息:现在的女人越来越不自爱了。

“上次人流是不是最近才做的?”

江一姝点头。

“手术后有没有休息?”

“没有。”

“有没有避免夫妻生活?”

“没有。”

医生从档案纸上移开视线,看的江一姝更加羞愧。

“做不做手术?”

江一姝弱弱地问:“可以不做吗?”

“这个是你自愿的,但是我的医嘱是尽快手术,还需要辅助波姆光等,如果不彻底治疗好,后期还会复发。”

“一起大概多少钱?”江一姝怯怯地问,她囊中羞涩。

“这个是手术价格表,你根据需要自己选择。”

江一姝扫过,指着最便宜的“680”说,“这个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还没生过孩子,至少选择‘1280’的,这个对周围组织损害少,不会伤害子宫,不影响怀孕生孩子。”

江一姝小鸡啄米地点头,她心里很乱,没了主意,不知道这个手术是做还是不做。

如果绍项南在身边就好了。

“医生,我可以回去考虑考虑吗?”

“可以。”医生把她的病历卡递给江一姝。

“一定尽快做决定。”

“好。”

江一姝垂头丧气地出了门,攥着手机的手指已经发白,她多想有个肩膀可以靠靠。

这个礼拜,她每夜都无法入睡,用一些清洗药水一点效果也没有,她害怕了,才迫不得已来了医院。

可她也不敢让绍项南陪她来医院,她怕他发现她人流过多次,有时候她也搞不清楚流掉的孩子是谁的。

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江一姝看着有人陪的病患羡慕不已,不知不觉就落下了泪。

最终,江一姝给绍项南打电话。

“有事?”失业的绍项南脾气变的很坏,对她说话更加地冲。

“项南……”江一姝喊了一声,就说不下去了,她想告诉他,她很害怕,可她更怕绍项南因此远离她。

“说啊!”

江一姝带着泪水地微笑着:“没事,我就想问问你,中午想吃什么?我买菜回来做。”

“随便!”电话挂断了。

江一姝看着手机屏幕暗了下去,眼泪越流越多,他们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怪冷夏。

如果冷夏没来他们学校,他们之间绝对不是这样的局面,她也不会失业,也不会落下一身的毛病。

都是她!江一姝攥紧了拳头,恨意从生。

总有一天,她会打败她!

江一姝抹干净眼泪,朝医院出口处走去,她的身体很不舒服,每一步都走的很缓慢,甚至控制不住地想去抓痒。

她很想掉头回去告诉医生:只要把我治好了,甭管多少钱!

可今非昔比,房贷在那里,她和项南的日常开销在那里,屋子的水电费等等,都在等着她。江一姝满腹心事地走向楼梯口,三楼,江一姝倏然停住了脚。

她不敢相信会是这么个结果!她所有的争夺原来都是徒劳。

048 有女友的男人,很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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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路相逢!

江一姝快步跟了下去,只见冷夏挽着一个男人的胳膊走的轻快。

看起来心情很美!

而她心情很糟糕!

冷夏与顾墨从三楼病房下来,看望重症监护室里的张奶奶,冷夏很着急走的特别快,顾墨担心她摔跤,强行拽着她的胳膊挽在一起。

“夏夏,你别急,医生会救张奶奶的。”

冷夏一句话也没说,只能仅仅地挽着顾墨的胳膊。

“夏夏,没事,我会陪在你身边。”

“顾墨,你说奶奶是不是醒不过来了?”

冷夏哭丧着脸,她很后悔去了景山,她觉得自个就是一个灾星,是她的到来给景山带去了灾难。

顾墨心有余而力不足,他该怎么安慰她,医生说了张奶奶能醒过来的几率不足百分之一。

“顾墨,你说啊?奶奶是不是醒不过来了?”她的心口很疼很疼,全村13位老人都死掉了,只剩下张奶奶命悬一线。

她多想留住奶奶,如果她也走了,她真的没亲人了。

从小没爸,再到没了浅哥哥,再到没了妈妈,然后是这村里的老人,她身边最亲的亲人一个个离她而去。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冷夏一遍遍地自问。

是不是她就是一个灾星,注定给身边的人带来死亡,而她注定无依无靠。

冷夏抬着泪眼望着顾墨,这么好看的男人靠近了她,也是满身伤口。

“顾墨,我怕。”冷夏低泣着,她怕她给他带去灾难。

顾墨不知道冷夏所想,他反搂住冷夏,将她箍在胸前:“夏夏,不要怕,不管发生什么,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永远不离不弃。”

“真的吗?”

“千真万确!”

医院拐角的江一姝愤恨难平,凭什么她吃尽苦头,冷夏却跟个没事人一样。

“夏夏,别哭了,跟护士进去,我在门口等你。”

冷夏松开顾墨,跟着护士去换无尘服,走到门口,顾墨拉住冷夏,轻轻一吻落在她的额头,“我等你。”

“嗯。”

因为顾笒的特别命令,冷夏与张奶奶成了医院的特级贵宾,按理来说,张奶奶患有心脏病与流行性腮腺炎,是不容许人探望的。

顾墨耐不住冷夏的眼泪攻势,同意冷夏进去探望,不过考虑她体质弱,嘱咐护士贴身跟着。

躺在病床上的张奶奶,耳鼻口腔里插满了管子,冷夏心疼地走近,正要拿起张奶奶的手,被小护士挡住了。

“冷小姐,不好意思,这是顾先生的吩咐。”

冷夏不知道什么流行性腮腺炎,她只知道这是她的亲人,而现在,这个亲人躺在病床上,扒――光了衣服,全身插满了管子。

冷夏很痛心,她后悔带张奶奶来了医院,现在这样植物人样子,一定不是张奶奶想看到的。

除了泪流满面,冷夏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咬着唇瓣的牙齿打颤的厉害,心口起伏不定。

这样的张奶奶不是她认识的张奶奶……

顾墨目送着冷夏进了无菌仓,直到看不见冷夏,他才转身走向出口方向。

“偷偷摸摸地做什么?”

江一姝见陪着冷夏的男人朝自己这边走来,不过,她不认识他,他必然不会认识她,所以她还等在这里,等冷夏出来。

面对深邃的眼,江一姝本能地哆嗦了一下,这一眼深不可测,有威胁恐吓的意思。

“我……没偷偷摸摸。”江一姝回,他的视线太毒辣,她不敢看他。

等等,这好像是上次在安城遇见的男人。他应该认出了她,江一姝有些心虚。

“离冷夏远点,否则,你们就得滚出徽城!”

所谓的低调,就是不露痕迹的高调,就如此刻的顾墨一般。

他面色平平,看不出喜怒哀乐,唇齿间一字一顿都是凉薄与狠辣,让江一姝不敢多看一眼地逃命了。

顾墨回到重症监护室门口时,就看见掩面而泣的冷夏穿着无尘服跑了出来。

顾墨赶紧抱住她,“没事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顾墨,我们送奶奶回家,好不好?我们去景山,不要在医院里待着了。”

顾墨眉色不悦地扫了眼冷夏后面的小护士,小护士舔了舔唇,愣是不敢多言辩解。

“好,都听你的,不过我们也应该相信医生,再过两天,如果张奶奶醒不过来,我们就送张奶奶回景山,你看行吗?”

冷夏脑子一片空白,她只知道自己的心揪着难受。张奶奶是一个特别爱干净的人,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爱干净的她只能把衣服多洗几遍、头发多清几遍、锅碗瓢盆洗了一遍又一遍。

她是真爱干净,可此刻,她的身上一根纱也没有,插满了各种管子,有进食补液的,也有排泄的,如果张奶奶知道她的身上这么脏,她一定会疯的。

“夏夏,听话,我们再等两天。”顾墨抱起哭成泪人的冷夏,一步步朝三楼走上去。

江一姝一口气赶回了家,绍项南正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叠地架在茶几上,电视开着,声音也很大。

江一姝走了过去,见绍项南睡着了,她放慢了脚步,拉过边上的薄毯盖在绍项南腹部。

刚刚在外面太热,室内的冷气这么一冲,江一姝哆嗦了一下,挨着绍项南边上坐了下来。

绍项南幽幽地睁眼,正眼没看江一姝,江一姝挺直着腰,一动不动地盯着电视屏幕,她一直在想那个男人。

“有病?”绍项南不满地踢了江一姝一脚,江一姝后知后觉地扭过头看着他。

“你见过冷夏男朋友吗?”江一姝一开口,绍项南气的坐直了身体,一把抓过茶几上的香烟,抽出一根塞进嘴里,没搭理江一姝。

要不是江一姝,他还是冷夏的男朋友,也许已经是丈夫了。

“你没资格提她的名字!”薄唇一张一合,都是对江一姝的不屑。

江一姝似笑非笑地睨着绍项南,她清楚地知道他是在何种情况下娶了她,可她离不开他也是事实。

相爱的人都会相互残杀,江一姝坚信她迟早会感动他的心。

“我在医院见到冷夏了,一个男人陪的。”

“她怎么了?”绍项南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冷夏的身体一直比较虚弱,他都知道。

“她看起来很好,不过,她的男朋友好像认识我。”

江一姝现在想起顾墨,都有些后怕。

绍项南没说话,邢飞羽认识她不是很正常吗?正是邢飞羽提供的信息,他才开除了她。

“他警告我,离冷夏远点,不然让我们俩滚出徽城。”

绍项南这才抬眸,盯着江一姝说:“这不很正常吗?你陷害过冷夏,人家防你是正当行为。”

这到底是哪头的?江一姝甚是无奈。

“项南,我知道那件事是我做错了,这不也是因为我爱你嘛。”

“爱?真TMD恶心!”

绍项南轻佻地略过江一姝,视线重新放到电视上,抽完的烟蒂随手扔在茶几上,继而又点燃一根。

江一姝心底叹了口气,面色没有任何不乐意,她起身开始收拾屋子。

“顾氏?”江一姝拿起餐桌上的报纸,仔细地看了又看。

“项南,这报纸……”

提起报纸他就火大,好不容易发现一家配的上他身份的公司,预约好了面试时间,临出门被取消了。

“你很闲!没事别在我跟前瞎比比!”

江一姝已经习惯了他的冷言冷语,她走到绍项南面前,指着报纸上的人说:“项南,这就是冷夏的男朋友。”

绍项南一把夺过报纸,阴沉着脸问:“你说顾墨?顾总裁?”

“你认识?”江一姝反问。

“你给老子闭嘴,回答老子问题。”绍项南急红了眼,满脸怒气。

“我今天见冷夏和这个男人手挽手的,靠在一起,很亲密。”江一姝照实说的,她看见的样子,没添油加醋火上浇油。

绍项南撕碎了报纸,气鼓鼓地扔在茶几上,怪不得冷夏铁了心要与他分手,原来攀上了总裁!

“项南,我知道你放不下她,没关系,我可以等你,眼下她有了幸福,你应该为她高兴吧。”

绍项南一脚踢开了茶几,从江一姝身边撞了过去。

绍项南“砰”地关上了房门,江一姝挂在脸上的笑意凝固成苦涩,她缓慢地蹲了下去,抱紧了胳膊,小声地哭泣着。

顾墨陪着冷夏,等冷夏睡着了才离开,他去护士站拿了些棉签、碘伏酒,自行给两条腿消了毒。

邢飞羽看着自家总裁,感叹道:“有了女朋友的男人,果真男人。”

“那你是女人?”顾墨狠狠地怼了过去。

邢飞羽脸色一绿,顾总裁欺负他的本领永远那么高强。

“总裁,老爷夫人说要过来探望你……”们,“们”字邢飞羽不敢说出口。

他背着顾墨干了不少通风报信的事,这追究起来,罪名有些大。

顾墨眸色一凌,寒意乍起,“不必了!”

邢飞羽想说,现在拒绝已经晚了,顾老爷与夫人在十分钟前告知他,他们在来医院的路上。

这是让他接驾啊!当着顾墨的面……

“邢飞羽,下次再让我发现你多嘴,小心我让你变成哑巴。”

邢飞羽苦笑,顾总裁开始秋后算账了,不知道他现在请病假来得及不?

049 庆祝她儿子脱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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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飞羽插科打诨道:“总裁,那个……我内急,先出去一下。”

顾墨淡淡地扫了一眼,同情地开口:“难为你了!不过,憋着!”还想脱罪?

邢飞羽两腿一蹬,还是溜了,死就死吧,他是真内急,没装病。

邢飞羽前脚飞奔离开,门刚合上又开了,顾墨头也没抬,损道:“跑的了和尚跑的了庙?”

顾笒两眼一抹黑,他的儿子对他是一点也不嘴下留情啊,算了,要不是为了一睹儿媳妇的尊容,讨讨儿媳妇的欢心,他才不来顾墨前……受气。

相比较顾笒的千思万虑,卿晴简单多了,她直接奔向病床。

没听到回音的顾墨转过头,看见来人,脸色立马拉了下来,顾笒见了又是来气。

顾墨想说:谁让你们来的!

感觉被黑影笼罩的冷夏一个激灵地醒了,尽管闭着眼,她也能感觉脸上多了一道炙热的视线。

顾墨还没来得及说话,卿晴开口了:“素面朝天都这么美,化妆了那还得了!”

完了,她的清纯美女地位被动摇了。

顾墨:“妆后没区别。”

他的女人就是辣么美。

顾墨说完,冷夏心想,她这是被围观了?慢慢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个美到极致的女人。

长发微卷翘,巴掌大的小脸五官精致,圆溜溜的眼睛很有灵气,鼻梁小而挺直,尤其两片樱桃小唇涂抹着淡淡的唇色,好漂亮啊!再看向衣服,墨蓝色的连衣裙完美勾勒玲珑曲线。

如果不是她身上存着上了年纪的女人所拥有的风韵,冷夏觉得她是二十岁大姑娘。

“你好。”冷夏僵笑地冲卿晴说,她不认识她,却被她盯的全身都竖起了寒毛。

卿晴:“连笑都这么好看!”

冷夏心口一颤,如果不是顾墨在这里,她会误会这女人是不是脑子不好。

Oh!顾墨!冷夏对照着女人回想着顾墨的样子,眉目有些神似。

站在离病床很远的顾笒不好意思过去,虽说他也想看看儿媳妇,可一个大老爷们盯着女人看,这太猥琐了。

顾墨:“看好了就别打扰别人休息。”

顾墨下了逐客令。

顾笒听了,心里窝火。

卿晴……没听见,她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笑的灿烂而又语重心长:“冷夏,见到你真好。

我是顾墨妈妈,那个是他爸。”

卿晴指着门口处的顾笒介绍,顾笒终于可以有理由过去了,他笑着走近:“冷夏,我是顾墨爸爸,很高兴见到你。”

冷夏脑袋空空,本能地回:“叔叔阿姨好。”

顾墨了解自家女人的心思,走到床的另一边,也拖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这是要开茶话会?冷夏无语了。

顾墨:“渴了吗?要喝水吗?”

明明只是问话,水却已经端到冷夏跟前,顾墨一只手插进被窝,从后托起冷夏。

冷夏尴尬的想死,她想说她没残废,可以自己喝水。

冷夏闭口不接,顾墨放在她唇边的杯子没移开,卿晴见了,甚是欣慰,她家儿子终于拱了一棵大白菜回来了!

她决定等会就去老姐妹那里显摆显摆,显摆得需要证据的,卿晴点开相机,“啪啪”地照了一通,觉得不过瘾,又凑过头,来了一张自拍,三个人的:春风满面的卿晴、一脸懵逼的冷夏、仿佛来了高潮的顾墨。

“老顾,过来!”卿晴自拍成瘾的毛病又犯了,“你去儿子那边,我们来个全家福。”

全家福?

冷夏害怕地望着顾墨,顾墨仿佛没听见一样喜滋滋地盯着床尾的手机,冷夏偷瞄了一眼顾笒,看来,顾墨随他爸,都是帅的那么过分。

“一二三,茄子!”卿晴喊了一句。

于是乎,“茄子”多亲切的词啊,冷夏惯性地微笑。

卿晴拿着手机,看了半天,对冷夏是越看越满意。

冷夏还是一脸懵逼,求救地看向顾墨,顾墨只是回给他一个深情的微笑。顾墨此刻的想法很简单,如果顾笒他们来反对冷夏的,那他一点不会给好脸色给他们。

不过,这结果是大大的惊喜,他爸虽没过多赞美的语言,不过也没反对,至于他妈,一定是疯了。

突然,卿晴望着手机说:“你们先领证还是先婚礼,要不先怀孕也成。

我们老两口思想很开通的,可以接受先上车后补票。”

冷夏闻言,满头雾草,顾墨的妈妈……还真一言难尽啊。

他们也才确定恋爱关系,结婚?领证?生孩子?

顾墨感觉他妈妈终于说对一次他的心里话,喜不自胜:“我们会自己操办!”

顾笒也是面露喜色,他也终于不用艳羡那群爷爷们的显摆了,他很快就可以拥有他自个的孙子了。

冷夏嘴角一抽,顾墨这是什么意思?要把她娶回家?这会不会太快?

顾笒担心自家老婆越玩越疯狂,吓跑了儿媳妇,适时出声:“顾墨,照顾着冷夏,我们先回去了。”

“我还没……”拍够呢……

卿晴被顾笒撞了下胳膊肘,瞬间明白过来,她家儿子的脸已经比她的黑淤泥面膜还要黑了,只怕他们老两口再当电灯泡,会被切断电源的。

“我还没……买菜,我们先走了。”

顾老夫人,你需要买菜?顾墨盯着他的妈妈,警示她赶快离开,省的乱说话。

卿晴笑着拉了拉冷夏的手,“夏夏,阿姨明天还可以来吗?”

冷夏点头,她没能力限制顾墨妈妈的出行吧!

卿晴见了儿媳妇大喜过望,她决定了今晚要请她的老姐妹们好好搓一顿……麻将。

庆祝她儿子脱单!

她不舍得走,好像继续看着看着,冷夏就能孵个孙子给她似的。

卿晴最终被顾笒抱走的,冷夏望着顾墨笑:“你妈妈好可爱。”

顾墨没啥反应,只是问:“中午想吃什么?再不吃都要吃晚餐了。”

“没胃口。”

她看见张奶奶躺在床上,那画面触目惊心,让她整个人都处在难受当中。

冷书死时,是很仓促的,一点征兆都没有,这很符合她的性格,她私自把她带到这世上,藏起她的身世,连离开都没给她留下只言片语,所以冷书死时,她没多少难过,更多的是埋怨。

如今的张奶奶,让她感受到死亡的气息,也让她再次想起冷书。

顾墨没说话,皱着眉头出了门,他还没搞清楚张奶奶与冷夏的关系。

怕冷夏伤心,他更是不敢在她面前提一个关于张奶奶的字眼。

梁芊芊正在钓帅哥的途中,被一神秘电话叫到了医院。

神秘电话的原话是这样的:梁芊芊吗?你朋友冷夏在第一人民医院住院部1床。

梁芊芊二话没说,拖着还没成功泡上的男朋友就跑了。

“是这里,没错!”梁芊芊冲进病房,只见高大的背影挺拔在她面前,她攥着“男朋友”的手,羞答答地说:“卧槽!这背影亮瞎我的眼啊!

你就说你答不答应做我男朋友?”梁芊芊转头对身后的男人问。

冷夏惊呆地看着房间凭空多出的两个人,诚惶诚恐地问:“梁芊芊?”

梁芊芊身后的男人,瞬间红了脸,经常有女孩向他表白,可没这么直接且还跳跃的让他一头雾水的女孩。

还挺可爱的。

“小哥哥,小哥哥,你到底要不要我这个女朋友?”

冷夏尴尬地转头看向顾墨,顾墨在梁芊芊进门时就走向冷夏的床边,那通电话是他打的,只想叫梁芊芊过来陪陪他的准妻子。

顾墨:“我请你朋友过来陪你,工资照付。”

淳淳的嗓音响起,梁芊芊才惊觉她为什么来这里,听顾墨这么一说,立马挤眉弄眼走向床边。

当然,她拖着小哥哥的手没松开。

“我就说你们有一腿嘛,还否认!不过这下好了!总裁,我是你老婆的好朋友,升职加薪是不是可以提提了?”

顾墨不以为然,桀骜不驯地邪肆一笑,“可以提,前提条件是你能让我老婆高兴。”

“没问题!不过等我五分钟!我得先解决个人的终身大事!”梁芊芊拍着胸脯承诺的。

冷夏看着一唱一和的两个人,弱弱地问:“我不是谁的老婆。”冷夏说完就红了脸。

顾墨没听见冷夏的垂死辩解,梁芊芊没心情听她自圆其说的闪烁其辞。

梁芊芊一把抱住小哥哥,撒娇卖萌道:“都说男追女,隔座山,你看我多心疼你,不用你移山开道了。

高兴吗?喜欢吗?”

冷夏看着梁芊芊在这么多人跟前上演极限挑战,着实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人平日不是这样滴啊!

虽然花痴,可也只是停留在痴的状态,没到疯的境界哇。

小哥哥被梁芊芊逼到墙角,惊的如受害的小白兔一样无辜。

“你比我大。”

小哥哥说完,求救地看向冷夏,他这一看不打紧,顾墨直接冷眼射了过去。

敢看他的女人!

“怎么感觉哪里见过……”冷夏不确信地扭头问顾墨。

顾墨表示,任何男人在他眼里都是一个样,当然无可厚非的是女人也一样,只有冷夏不一样。

“噢!”

冷夏惊诧地想起不久前的事,她再次感觉损友是如何一步步成精的。

丢人,丢人,好丢人!

050 陪她喂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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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着冷夏如此认真地研究一个男人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顾墨非常酸!

就在他决定要不要把这不靠谱的朋友轰出门时,梁芊芊放出豪言:“我比你大,怎么了?女大三,抱金砖!知道不?懂了吗?”

“可我不喜欢你!”

这也是在有人的地方,要是没人的旮旯里,就是被梁芊芊逼上席梦思,单文西也不敢说这话,他是真怕了面前的这位“美女”,美的让人心脏动不动就缺氧的女人。

就在来医院前,梁芊芊约顾客来烤串小哥摊前吃串签合同,可以想象到合同是没签成。

摊位前,梁芊芊一个劲地对烤串小哥说:“你叫单文西,我叫梁芊芊;你22(岁),我25;你属牛,我属狗;你住城南,我住城北;你晨跑,我晨睡;你烤串,我爱吃……”

总之,按照梁芊芊汇总的一句话就是:他们很般配!

他解释了很久,也没解开梁芊芊打结的脑子。他们哪里配了?在一个频道上吗?她的话多牵强!

“我想起来了,烤串小哥。”冷夏惊呼,这让顾墨更加恼火,她竟然随随便便地记住了一个男人的模样!

烤串小哥可怜兮兮地看向冷夏,欲哭无泪地说:“姐,你再治治你朋友吧。”她毁了他的生意不算,还要毁他清白啊!

冷夏看人家烤串小哥确实可怜,起身下床,顾墨步步紧跟,冷夏不明白地回头看着顾墨,“你干嘛?”

“怕你晕倒。”顾墨说的脸不红气不喘。

他是不会告诉她,他吃醋了!很酸很酸的陈年老醋!

冷夏走到梁芊芊跟前,拉了拉她的胳膊说:“芊芊,玩的差不多就可以了,别把人吓坏了。”

“我没玩,我真心的,我就爱上他了。”

梁芊芊扯着嗓子说的,豪迈有劲,冷夏被塞的哑口无言,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她默默地走了,顾墨神气地冲烤串小哥挑眉。

烤串小哥感觉非常不好,他招谁惹谁了?为什么都这么残忍地对他?

“要不我们出去走走?”冷夏说。

顾墨直接搂着她就走,冷夏有些别扭,走的非常颤巍。

“得了痔疮?”

“啥?”

“一瘸一拐的……”顾墨故意瞄着冷夏说的,他都向她表白了,就等着出院求婚,她倒好,搂个腰而已,搞的像得了病。

冷夏一巴掌啪在顾墨胳膊上,竟然调侃她,“离我远点!”

“不要!你要是再丢了,我怕我没心找你了。”

“那你心去哪了?”

“跟随你一起丢了。”

“油嘴滑舌……”却不讨厌!

冷夏逛累了才回去的,还好梁芊芊走了,不然,她怕自个受不了小哥哥被摧残坏的无辜眼神。

张奶奶在医院住了两天,没有任何好转反而恶向发展,冷夏懂了,奶奶是以这种方式告诉她,她要回生活了一辈子的景山。

回到景山,所有的屋子已经不再了,干净的好像这里从来就没有人生活过一样,顾墨让人临时搭建了两间屋子,只是一时还没通上电。

要不是山里气温相对低一点,他真担心冷夏的身体受不了,还有躺床上的张奶奶。

顾墨陪着冷夏住进了这里,蚊子多的跟米一样,他看着冷夏忙进忙去地给张奶奶擦洗,心疼的不得了,可又架不住冷夏的执拗。

“夏夏,我来吧。”顾墨拿过冷夏手里的盆,走进屋子。

冷夏看着直如松柏的后背,她的眼眶有些湿热,她何德何能得到他的偏爱。

“顾墨,我一个人留这里,你还是回去吧。”

她怎么好意思让高高在上的总裁陪她在这里喂蚊子。

“夏夏,让我走的话不许再说了,我确定的事不会更改,你是我想要追随的方向。无论你在哪,我都会在你身旁。”

冷夏背过身,好吧,她又被顾墨感动了一把。

突然,张奶奶喘了起来,冷夏急忙跑过去顺着张奶奶的胸口,顾墨从后面扶起张奶奶,想让她顺畅地喘口气。

“咳咳咳……”张奶奶终于咳了出来,连着咳了十几声,突然,一口鲜血噴了冷夏一身。

冷夏吓坏了,张奶奶不会要死了吧?

“奶奶,奶奶……你别吓我好不好……”看着一个人就要死在自个面前,冷夏还是第一次遇见,她很无能为力。

虽然很多时候,她都是被动地承受他人留给她的痛。

顾墨珉唇不语,看着满胸口都是红色的血,顾墨不高兴了。

张奶奶依然紧紧地闭着眼,顾墨放平张奶奶,扶起冷夏,“夏夏,我们换身衣服去。”

字字都是火药味。

自从被噴了鲜血后,顾墨不准冷夏靠近张奶奶的床边了,需要喂水都是安排专人在做,想看的话得离半米之外。

冷夏知道顾墨担心她,那口血噴的她也特别害怕,可那也是她奶奶,她为数不多的亲人之一。

山里的夜还算凉爽,冷夏躺在床上不能入眠,蛐蛐在外面不厌其烦地叫着。

听着身边均匀的呼吸声,冷夏轻轻地侧过头看向隔壁床上的顾墨,他应该睡了。

蹑手蹑脚地下了地出了房间,她前脚走,顾墨后脚就起了身,没急着跟上去。

掀开门帘,只见陪护的阿姨已经睡着了,打的呼噜声很响,冷夏坐在奶奶床边,喃喃自语:“奶奶,你是不是也打算离开我了?

你不是说还要告诉我关于妈妈的事吗?你打算失信了吗?

如果你也不告诉我,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她的事了。”也不会知道她的爸爸是谁?

冷夏似乎说的有些累,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眼神空而滞,顾墨站在窗外,看着冷夏的侧脸,烛光照她的脸上,显得楚楚可怜。

“奶奶,你还记有一年,我一个人跑到山坡那里的山坳里,你们找了我好久都没找到,我回来时看见你们都红了眼。

那时候起,我觉得我还是有人爱的,可那时候也是我最伤心的时候,我失去了我最特别的人。

他是第一个离开我身边的人,后来,他们一个个离开……奶奶,你是最后一个。

看你这么痛苦地躺在床上,我不该挽留你的,我很自私的。

奶奶,你想走就走吧,我最后一个亲人……”你也弃我而去吧。

看护阿姨是在冷夏的哭泣声中醒来的,听着冷夏的自言自语,莫名地戳中了泪点。

“奶奶,你走吧!找你的朋友们去,不要躺在床上受罪了。”

冷夏喊完,趴在床上嚎啕大哭,为什么人总是这么两难,她想还有亲人可以探望,又怕亲人活活受罪。

顾墨站在外面,静静地等着冷夏发泄。

突然,张奶奶动了动干瘪没血色的唇,继而伸出手在空中乱抓一通。

坐在对面床铺的看护阿姨吓的捂住了嘴,寂静的山里,黝黑的夜晚,空荡荡的、阴森森的。

冷夏发觉动静时,从被单上爬起来,一把握住张奶奶的手,“奶奶,奶奶,我在这……”

今夜的张奶奶手劲很大,冷夏没握住就被她摔开了,抓了很久很久,张奶奶两条胳膊“砰”地落在床单上,两腿一蹬,整个身体绷的直直的。

看护阿姨急忙跑过来,碰了碰张奶奶的鼻翼,叹息地说:“她走了。”

冷夏静静地凝望着,她觉得得到了解脱的张奶奶是幸福的,可她的心却生疼生疼……

葬礼是顾墨一手安排的,冷夏显得很安静,不哭不闹……

夏夏回公司上班,是一个礼拜之后的事了,听梁芊芊说前几天绍项南来过,还问她能不能联系冷夏。

雪妃打电话来时,心情超好,她没听出电话这端的冷夏情绪低落。

雪妃本名白雪儿,雪妃是顾雨泽给她起的名,目地很单纯很直接,显示他很皇帝,冷夏是他的皇后。

不过,冷夏并不觉得她是皇后的待遇,每次都是“小夏子”地叫她,愣是叫出了太监的味道。

白雪儿和冷夏说了很久,最后道:“小夏子,我过几天回来和你争宠!”

“白送你!”冷夏对着电话,嫌弃的特别明显。就顾雨泽那娘货,还皇帝,她想“呸”。

“挂了挂了!”白雪儿那边不知道是不是有急事,没等冷夏说话就挂了。

冷夏更加觉得她交的净是损友。

天井湖湖面上,顾墨站在游艇上,唇边溢着笑,视线一一扫过路过的景致。

湖的两旁张灯结彩,流动的荧光字硕大的醒目:冷夏,嫁给我吧!

靠岸边并满了小船,每只小船里堆满了彩气球,只等明晚,顾墨单膝跪地时,气球会一起涌向天空。

“白雪儿请到了没有?”顾墨问身侧的邢飞羽。

他的这场求婚盛宴准备的很仓促,但是会有结婚、会有许许多多的纪念日等着他一一去规划,他下决心让冷夏以后的每一天都过成婚礼般甜蜜。

“已经请到!”

“这也是给冷夏的惊喜,不容有闪失!”

“属下明白!”

“飞羽,明晚飞希腊的票订好了?”

“已经订好!”

邢飞羽觉得今天的顾墨一定特别紧张,连这些小事竟然都过问了,谈恋爱的人就是不一样。

顾墨一直检查到下半夜才回了家,大清早,冷夏还没起来时,他又走了,而且还不在公司。

冷夏莫名的有些患得患失。

051 多逗的、咳咳,未来公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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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飞羽这一天也是怪怪的,见了冷夏笑的毛骨悚然而且还绕道走,害的冷夏几次跑厕所照镜子,是不是身上哪里有问题。

就在冷夏考虑要不要问问顾墨行踪时,陌生号码响了起来。

“喂,您好!这是超神科技秘书台,请问您是哪位?”

“冷夏,是我。”

冷夏听了想挂电话,那端的江一姝哀求地说:“冷夏,别挂,我能见你一面吗?”

冷夏抿嘴不语,她来见她,是显摆吗?

“冷夏,我求你了,就见一次。”

“好。”

挂了电话的冷夏,真想抽自个一个大嘴巴,什么人不见,要去见江一姝?可她心善啊,见江一姝求的那么低声下气,她拒绝不了。

半个小时后,公司附近的甜品屋,江一姝戴着大遮阳帽步履匆匆地赶来。

“对不起,你等急了吧?”江一姝恭谦有礼,如一个老朋友一般的问候。

“见我什么事直接说吧。”冷夏望着江一姝,她瘦了,也憔悴了不少。

江一姝嗫嚅着唇瓣,一个字也没说,随后,他从包里掏出病历给冷夏。

冷夏翻了翻,随后问:“这是什么意思?”

就那龙飞凤舞九重天的字,她能认识?

“我生病了。”江一姝声音很小。

“然后呢?”

冷夏一句话噎住了江一姝,她干坐着,半天说不出话来,如果不是走途无路,她也不会过来找冷夏。

“冷夏,看在我们曾经是学友的份上,你能不能……”借点钱?

冷夏等的有些不耐烦,这时顾墨的微信跳了进来,是语音,冷夏不想当着江一姝的面听顾墨发的语音。

“是要借钱?”冷夏问得不痛不痒,其实她根本就不知道江一姝找她干嘛。

江一姝一个劲地点头:“冷夏,我知道我做过错事,你也恨我。

可我真的无路可走了,我得了很严重的妇科病,如果不治疗好,会影响生孩子的。”

冷夏想说生不生孩子和她有关系吗?她有些不耐烦地说:“借多少。”

三五百可以,多了她也没有。

“可能要……八千。”江一姝心里没底。

冷夏凝眉,真的以为她日子很好过?一开口就这天价。

冷夏:“做什么手术要这么多钱。”

“宫颈手术。”江一姝咬着字眼说的,她觉得这病显得她这个人很脏。

冷夏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病,不过“宫颈”二字看起来是很严重的病。

“绍项南呢?”冷夏问,他们不是以集体辞职的方式告诉她,他们想在一起吗?

“我……没告诉他。”

冷夏面无表情,心里却有些难受,生病了都不愿意告诉他,怕对方担心,果然他们很相爱。

“冷夏,其实我知道你经济不好……”但你有个高富帅男朋友。

“我会给你想想办法。”冷夏两唇一开一合,就答应了江一姝的请求。

“冷夏,谢谢你,不过你能不能不要告诉你男朋友。”

“你怎么知道?”她有男朋友的事,也才几天而已。而且这个男朋友来的有些莫名其妙,不否认她确实也动了心。

咳咳!感觉有些见异思迁,冷夏克制着眉尾的笑意,可江一姝还是看的清楚,冷夏幸福了。

为什么她的幸福却那么痛苦?

“上次在医院见过你男朋友,看的出他很护短。”江一姝苦笑着。

护短吗?冷夏表示还好啦!

江一姝有些紧张,抓住冷夏的手说:“冷夏,我向你借钱的事,你一定替我保密,成吗?”

冷夏抽回手,疏离又不失礼貌:“好,我会保密。”

借钱的事,冷夏还是向顾墨开了口,她给顾墨发了信息,两分钟后,微信转账了一万到她的账户。

其实冷夏不清楚的是,她的微信已经被顾墨绑了一张银行卡,想怎么消费就怎么花。

这是顾墨的聘礼,无上限。很显然,他的傻丫头并不知道。

事情解决了,冷夏起身离开,江一姝突然说:“冷夏,我会离开徽城的。”

冷夏扫了一眼这个昔日盛气凌人的女精英,她离开不离开,关她毛事!

江一姝告诉冷夏这个,是希望冷夏别让她的男友对他们赶尽杀绝,她和绍项南的日子都苦成黄莲了。

冷夏出门,点开顾墨发来的语音:“夫人,天井湖一夜游,可否赏脸自行前来?”

冷夏快速地编辑道:“不敢不赏脸。”顺便配上偷笑笑脸。

心情大好,兜兜转转一圈,她的前任娶了别人,而她也有了新的开始。

虽有担忧,可想到顾墨这些日子来的所作所为,冷夏还是觉得顾墨还是比较靠谱的。

而且他爸妈也挺有意思,喜欢她喜欢的很明显,昨天竟然让邢飞羽送了一堆美容燕窝给她,说是要为他儿子娶媳妇尽一份力。

看看,多逗的、咳咳,未来公婆。

江一姝来到医院时,接待她的依然是上次那个很冷漠的医生,她很快就被安排了手术。

麻药被推进手背时,江一姝痛的想哭,可她只能咬牙坚持着。

江一姝被护士推出病房时,意识还没完全醒,她觉得眼皮子好重,好想睡觉。

护士告诉她:“你先休息休息,等一会儿把这上面的牛奶面包吃了。”

江一姝心里听清了,不过没什么动作神情表示,她很累,她想张口说她知道,可还是没出声地睡了过去。

半个小时后,江一姝才慢慢醒过来,一大早就空腹去见了冷夏,随后才来的医院,她饿坏了,一把抓过桌上的面包狼吞虎咽着。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绍项南的。

接通,“江一姝,你死哪里去了?”

江一姝鼻尖一酸,她慢慢地吞下嘴里的面包,轻声说:“项南啊,我和人事部部长一起去外地采购食品,估计过几天才能回去。”

绍项南听了,将手中的遥控器直接砸在电视屏幕上,结了婚还想绿他一身?

“你最好死在床上!”

江一姝心口涩涩,明知道他会这样,可她还是一次次地对他存有期待,希望他能对她好一点。

“好了,项南,我有点忙了。”江一姝挂了电话后大哭不止,吓的巡逻的小护士急忙跑进来。

“美女,你不能哭的,这很危险,对你身体不好,你控制下情绪,好不好?”

江一姝没听见一样,小护士无奈,一把抱起江一姝,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美女,别哭了,你得对自己的身体负责,我们有话好好说。”

江一姝趴在小护士的后背哭了好一会儿才缓解了心底的委屈,她已经想好了,这几天在医院待着,等康复了就去安城。

医生给的医嘱是两个月不能有性福生活,她怕绍项南的粗暴再次伤害她,以前很多时候,她来了大姨妈,绍项南都不会有半点怜香惜玉地温柔点。

她决定洗心革面好好做人,不再做伤害自己身体的事。

躺在江一姝家里的绍项南满腔怒火无处发泄,他是拿着屋里的东西能砸就砸,不能砸的也砸了。

冷夏一整天都没见到顾墨,外加邢飞羽行为怪异,她怀疑今天晚上的夜游天井湖会有特别的事发生。

日落西山,冷夏拎着包坐上了公交车,心情美看什么都爽。

邢飞羽搞不懂他的总裁做的都是哪一出,派车接冷夏小姐过去啊,非要她一个人来。

难道就想看她沿湖走过?

不过总裁确实大手笔啊!

冷夏从公交车挤下来时,映入眼帘的天井湖大门焕然一新,香槟玫瑰沿路铺开。

冷夏身后的一对情侣“啪啪”地拍起了照片,冷夏继续走,她不知道的是那对情侣被拒在了大门外。

今夜的天井湖被顾墨包场了。

冷夏走在红毯上,走了很长一截路,直到看见了湖面上壮观的一幕,她还没一次性看过这么多小船、这么多气球。

少女心的她一路狂奔过去,顾墨今天约她来这里,就是为了看这个吧,只不过她并没有听说天井湖近日有什么活动要举办。

走近,冷夏怔住了,硕大的“冷夏,嫁给我吧”,醒目的夸张!

这里都是顾墨的安排?

邢飞羽见冷夏到来,立马从船里跳出来,邀请冷夏上船。

他的工作就是迎接冷夏、护送冷夏,直到与湖中央的那艘大船碰头。

“邢助理,顾墨呢?”

“冷小姐,请!”邢飞羽可不敢透露了顾墨的惊喜,笑而回避了冷夏的问题。

“冷小姐,小心。”

放眼望去,气球、彩带、流光灯应接不暇。

“我们去哪?”

和总裁汇合!

不过邢飞羽并不是这么说的,惊喜惊喜,当然是惊大于喜,这份惊需要顾总裁亲自来解开。

“冷小姐,请坐好,我们很快就到了。”

“这是求婚吗?”冷夏有些懵。

邢飞羽汗颜,冷小姐问的真可爱,这么大场面不是求婚难道是摆着玩的?

他们辛苦了好几天,日夜赶工、演习了好几遍才有今天这壮观的一幕。

鲜花遍地,购空了整个徽城的花卉市场;彩球、彩带纱幔,雇了几百人赶工、打气、挂满整个天井湖。

不过大船上的电子蜡烛灯是顾墨亲手布置的,烈日炎炎下,他蹲了一上午才完成的。

邢飞羽在想,等顾总裁大婚,他的婚礼是不是得全球同庆?那工作量有些大啊……

052 你说的忘记……是指求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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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飞羽觉得总裁这婚求的好,他面上也有光,“冷小姐,看那边。”

冷夏顺着邢飞羽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一只游艇向她这个方向驶过来?

顾墨的计划时等到两船相会时,天空开始下玫瑰花瓣雨。

站在游艇上的顾墨,手捧香槟玫瑰,满面春风地望着冷夏所在的方向。

他在这一刻还觉得自己很疯狂,他从没想过,会遇见一个女人,让他费尽心思讨她欢心。

他都想好了,如果冷夏觉得进展太快,那他会告诉她,他们可以先婚后爱。

如果冷夏觉得他不可靠,那他会立马签订协议,但凡他有二心,他名下的财产都会归冷夏所有。

只要冷夏提了,他都会无条件答应,除非她不要他,那他不答应。

邢飞羽看着冷夏,又瞧了瞧游艇上的高大身姿,觉得这俩人含情脉脉的都能腻死他这只单身汪。

两船相会,天空中飘洒下五彩缤纷的花瓣,冷夏张大嘴巴,吃惊地看着游艇上的顾墨。

英俊的脸庞带着抑制不住地笑意,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他的眉眼如画,这么好看的男人向她求婚了?

好震惊!

冷夏千回百折地想了很多,最后什么也没想出来,她傻笑地看着顾墨从游艇跳下来,慢慢地走到她的身边,抱起她。

“我自己走。”冷夏脸颊烫的撩人,羞涩地藏起半张脸在顾墨的怀里。

顾墨低眉,蜜了眼冷夏,勾动唇角,声如泉水叮咚清凉淳淳:“我向你求婚,你只能被动……”

“被动地接受。”顾墨藏不住地笑出声。

邢飞羽跟在后面,被溅了一脸蜜汁地心酸,好羡慕有女朋友的男人!

上了游艇,顾墨缓缓放下冷夏,笑的眉眼弯弯,两道浓眉漾着柔情的涟漪。

冷夏站直了身体,只见她和顾墨正站在蜡烛灯中间,正前方是她的名字冷夏,是由淡黄色的蜡烛摆的。

名字下面是红色的蜡烛摆成了两个连在一起的心,中间是“我们结婚吧”五个大字,是彩色快闪的那种蜡烛,顾墨站在“结”字边,冷夏站在“婚”字旁。

再向后,是顾墨的名字,还有今天的时间。

“冷夏,我们相遇的时间不长,但是我就是爱上了你,一心想把你娶回家。

你别拒绝我,我怕被拒绝。

如果你没那么爱我,也没关系,我会等你爱上我。

冷夏,我想给你一个家,建一个我们俩的小家。”

我想给你一个家!

这是冷夏长这么大,听过的最动听的情话,眼泪夺眶而出。

她渴望有一个家。

顾墨帮她实现了,她怎么也控制不了内心的激动与欣喜。她想大声告诉全世界,她终于可以有自己的一个家了。

“冷夏,嫁给我!”顾墨单膝跪地,好看的眼眸清中带硬,满满的真挚。

冷夏点头,哭的说不出话来,虽然她也觉得和顾墨进展太快,可感情发生的就是这么出人意料而又自然而然。

一时间,所有的彩色气球从船上飞向天空,遮天闭月,浪漫的诗情画意,却又轰轰烈烈。

顾墨站起来,拥着冷夏,喃喃低语:“夏夏,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冷夏重重地点头,她在失去所有亲人之后,得到了一份爱情,一个家。

求婚完美收官,邢飞羽站在一旁也是洒了一把感动的泪,他的顾总裁太浪漫了,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夏夏,从现在起,你吃饭的对象只能是我。”顾墨说完,再次抱起冷夏。

这时的冷夏豁然发现游艇四周站满了人,在她被抱起时,响起了雷鸣般掌声,老脸一红,冷夏只能把头深深地埋在顾墨胸口。

游艇飞驰在湖面上,晚风吹拂着脸庞,散开喜悦的心情。

“夏夏,求婚有些仓促,等婚礼时,我一定给你一个世纪婚礼。”

顾墨眸色深深,瞳孔放大,专注、宠溺、柔情……几近迷人的蛊惑。

冷夏反握住顾墨的手掌,浅浅一笑,“我没那么贪心。”

有一个家就够了。

游艇行驶了很久,濒临徽城东街靠了岸,这个地方,冷夏倒是来过一次,还是念大学的时候。

绍项南带她来的,不过,他们并没有舍得花费一毛钱,只是溜达了一圈,也算见识了一番富豪街道是啥样的。

顾墨小心翼翼地扶着冷夏上了岸,两旁的杨柳依依落到湖面上,随着水波轻轻地摇晃着。

晚风拂柳心悠悠,佳人在怀眉眼笑,顾墨心情大好,上扬的嘴角仿若固定了一样。

拉菲公馆,顾墨挽着冷夏走近,两旁的侍从恭谦行礼,礼仪小姐在前方引路。

顾墨与冷夏进了门以后,大门就挂上了“歇业”的牌子。

暖黄的璀璨吊灯亮堂堂的,奢华的桌椅闪着高贵的光泽,冷夏全程有些呆。

“夏夏,坐。”

顾墨谦谦有礼拉开椅子,冷夏落座后,顾墨去了另一头。

这么长的桌子,就他们俩人坐,太浪费了,冷夏暗自咋舌。

顾墨淡笑不语,如果让冷夏知道他邀请了她的闺蜜来献唱,她会不会喜极而泣?

不过不急,节目一个个地来。

“顾墨,我想和你说话。”冷夏压低声音说的,这里太高调奢华了,她不好意思咋咋呼呼地大声说话。

顾墨起身,牵起冷夏,坐到他身旁,“这样是不是更好一点?”

冷夏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旁边那么多服务员盯着他们,她很不自在。

“你们都退下。”顾墨冲服务员吩咐道,服务员虽高兴不用干活却也有点遗憾,毕竟有钱的经常遇见,这么帅又有钱的真不多见,在边上多看几眼也是好的呀。

轻柔而又抒情的小提琴演奏的古典音乐缓缓流淌开,顾墨优雅地切着牛排,唇角始终挂着宠溺地笑。

“来,尝尝。”墨戳着一块牛排送到冷夏嘴边。

冷夏尴尬至极,她真的没断手断脚啊!“我自己吃。”

“不行,做我的老婆,这些事我都会代劳。”

现在退货还来得及吗?冷夏僵笑,张口接过顾墨的喂食。

这么喂下去,她怕会饿死,还不如她大口大口吞吞,一会儿就吃饱了。

“顾墨,你应该也饿了,我自己的事还是自己做。”冷夏从顾墨跟前端走牛排,又从顾墨手里夺过了叉子。

顾墨笑了笑,看着冷夏狼吞虎咽样,笑的更欢了,他递过红酒,柔情蜜语:“慢点,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他请了很多明星过来,节目花样多而不重样,他们只需要在半夜前赶到机场飞往希腊旅行就成。

就在第一场钢琴演奏曲开始时,顾墨的手机响了,顾墨看了一眼挂了,这个时刻谁也别想打扰他和冷夏的美好时光。

顾墨想了想,决定还是关机,拿起手机,一条短信映入眼帘,他整个人呆住了。

冷夏发现了顾墨的不对劲,碰了碰他的胳膊问:“是不是有工作忙?”

顾墨慌乱地躲开冷夏的注视,心不在焉地说:“没事,垃圾短信。”

冷夏也没在意,安静地听着钢琴演奏曲。

顾墨坐在冷夏身旁,虽然挺直了后背,可一直如坐砧板,他犹豫不决。

“冷夏!”顾墨突然起身,没来由地大声喊了一句,惊得台上钢琴家的弹奏戛然而止。

整个餐厅一瞬间冷了下来,顾墨站着,一言不发,这让所有人都困惑了,这演奏要不要继续?

冷夏轻轻地拉了拉顾墨的袖口,小声说:“顾墨,你先坐下。”

她不是懵懂无知的小姑娘,顾墨突然变了样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顾墨望着冷夏,她那干净透彻的双眼灿若星辰,他有些不忍心,可信息栏躺着的短信却由不得他不忍心。

“冷夏,我……”

冷夏仰望着他,笑意盈盈,“怎么了?”

顾墨一时僵局了,插进口袋的手握成了紧拳,脸色有些白。

“冷夏,对不起!”

“你没对不起我啊。”冷夏淡淡一笑,轻柔如白兰。

“我……夏夏,我混蛋!我对不起你……”

顾墨自责地拧紧了眉头,小方脸凝重的很,冷夏开始有些不安,她的安全感一直很低,此刻顾墨的神色已经让她走向阴沉。

冷夏维持着之前的笑意,其实已经很牵强了,她是孤儿,她比一般人更加地敏感,她虽没低下头,却也在悄悄地移了移屁股,离顾墨的座位远了一丢丢。

顾墨看在眼里,心口有些酸胀。

“冷夏,对不起!我希望你可以忘了今天的一切。”

顾墨侧过视线,不敢再看冷夏,他狠心说完这番话。

冷夏瞬间感觉七月飞雪,冷,从心底呼出来的。她敛了敛眼帘,想继续笑脸相对,发现眼眶有些热流想要冲出来,“你说的忘了,是指你今天的求婚吗?”

顾墨紧绷着脸,没点头也没否认。

冷夏仰头望着头顶的水晶吊灯,看,多灿烂,其实挂的那么高有什么用,随便一棍子敲下去,还不是四分五裂、玻璃渣一地!

冷夏深深吸了一口气,苦笑而过,就说上帝没那么容易给你留扇窗,这下好了,屋顶都被掀了。

“总裁,谢谢你今天给了我一个不一样的工作体验。

现在也是下班时间,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了。”

冷夏起身之际,再看了眼顾墨,调皮一笑:“总裁,加班到现在,不要忘了支付加班费。”

053 小夏子,我找到真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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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墨站着没动,冷夏从他身前路过时,他想挽留的,可是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是他一直没有接听的号码,是那条短信的主人。

邢飞羽进门时,就看见满脸泪水的冷夏,她的步伐不快不慢,如果不看她的脸,一点不会想到她已泪流成河。

“冷夏小姐……”

冷夏冲他挥了挥手,继续往外走。

走在富的滴油的街道,冷夏心里空荡荡的,她想回去一巴掌拍死顾墨,或者骂他一顿,可终究她什么也没做。

她把这一切归咎于命运,“命里无时莫强求”。

冷夏不知道该不该回顾墨的那个家,她漫无目的地走着,满天星辰闪啊闪,她闭上眼捂住耳,噙着泪仰天大笑,寂寥的空旷持久地盘旋在这片星空之下。

冷夏最终还是回了顾墨的家,合约还没到期,她会履行到底。

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日子还能糟糕到哪里,冷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顾墨没回家,邢飞羽倒是在顾墨家,这让冷夏有些措手不及,她感觉自个成了没皮没脸的倒贴女人。

“冷夏小姐,总裁让我在这里等你。”

他了解她?知道她一定会回这里?

冷夏眨了下眼睛,干巴巴的眼球,她尽可能地淡定,装着一点也不伤心的样子说:“总裁还有什么工作吩咐?”

邢飞羽低低叹了口气,真不知道顾总裁怎么想的,冷夏小姐多适合总裁,“冷小姐,这是总裁让我交给你的,他说你会懂。”

冷夏接过邢飞羽递的文件袋,温和一笑:“谢谢刑助理!麻烦你等这么久,我今天看天气好,就到处溜达溜达了。”

“没事!那冷小姐早点休息,我告辞了。”

“好。”

冷夏送邢飞羽出了门,走到顾墨的房门口,轻轻地推开门,拧开了屋子里的灯,这里与她刚来时一样,唯一的区别在于她偷偷放了一个安神的香袋在他的枕头里。

不过,她没说,他应该也不知道。

冷夏静静地看着,脑子里回想着她和顾墨之间的点点滴滴,爱情,挺可怕的,冷夏想,如果没有绍项南出轨在先,那她会不会见异思迁?

只是说到底都没有那些如果,绍项南毕竟出了轨,而她冷夏也见了异思了迁。

顾墨的浪漫是昙花一现,却在她脑海里挥散不去,女人,还是太感性了,冷夏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特别讨厌!

关灯回了客厅。

楼底下的迈巴赫静静地停在路边,顾墨侧着头注视着楼上忽开忽灭的灯,心里沉甸甸的。

邢飞羽见顾总裁如此惆怅,关心地说:“总裁,既然不舍得,何必要分开!”

如果他遇上了心爱的女人,怎么也不会分开的。

顾墨收回视线,唇瓣冷淡:“开车去机场。”

冷夏坐在沙发上,回想起那次的大姨妈事件,又想哭又想笑,顾墨连卫生棉都给她买了,是不是蓄谋已久打算爱她?只是期限有些短。

打开文件袋,映入眼帘的四个大红字燎的她眼眶湿热。

“合同作废!”

两份合同,是她和顾墨签的,保姆一个月还没到,还款也只是还了一个月,不过她今天还管顾墨借了钱。

这么看来,她是不是赚了一大笔?

冷夏勾唇一笑,“这买卖还真划算!”笑着笑着,泪如雨下。

“最近这状态不好,动不动掉眼泪,冷夏,振作点,冷书死时,你不都挺过来了吗?

区区一个顾墨算什么?”

区区一个顾墨也只是一个男人,可她为什么这么伤心,这么牵肠挂肚,这么难忘……

好像放在心尖N多年的宝贝,被人抛进了大海,再也找不回来了的无望。

空荡荡的屋子,只有冷夏的低泣声回荡来回荡去。

天色微微亮时,冷夏收拾了自己的生活用品,丢下顾墨送她的那份房屋合同,大步走了出去。

既然两清,她不会赖在他家不离开。

一连几天,顾墨也没来公司,当然,他的公司不至这一家,他没必要天天守在这里,现在他和她没了瓜葛,他更加不会来了。

“妞,想什么呢?我瞧你这几天都无精打采的。”梁芊芊趴在冷夏的桌前问。

冷夏心烦意乱,顾墨不在这里,也没让他跟着处理工作,她突然就成了一个闲职,她很尴尬地处在六楼。

除了扫地大妈,就是她,再无第三个人出入这里。

“你怎么上来了?”冷夏问。

“中午请你吃饭。”

“好啊。”冷夏答的有气无力。

梁芊芊乐呵呵地说:“我带男友过去,你可以带你家总裁。”

冷夏后知后觉,她想说总裁不是她家的,可梁芊芊溜的贼快。

算了,有些事越描越黑。

梁芊芊的男朋友就是烤串小哥单文西,还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啊,对面俩个人如胶似漆地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全然不管冷夏囧酱的脸。

梁芊芊:“冷夏,你快吃啊。”

你们这么腻,我能下口?不过这是冷夏心里话,梁芊芊成功地脱单,她为她高兴,“我在吃。”

“夏夏,怎么没把总裁叫出来。”

“你也知道是总裁,是我能叫的出来的?”

“他不是你男朋友吗?”

“你哪只眼睛看见他是我男朋友的!”

冷夏有些怒火,脸色冷冷的,冲顾墨的。没能力对她好一辈子,何必到她世界里瞎溜达,还到处招摇撞骗败坏她名声。

梁芊芊一听这话就噎住了,冷夏生气了,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鉴于单文西在旁,梁芊芊也没过多地问。

冷夏冲完梁芊芊后悔地低下了头,她不是暴脾气的人,为什么一个顾墨就让她失了城池,该有的端庄都没了。

“芊芊,对不起,我这几天睡眠不好,性格有些毛燥。

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吃。

对了,我以茶代酒赔礼道歉。”

冷夏站在梁芊芊对面,说完就干尽茶杯里的水,抓起手提包就走了。

梁芊芊感觉她一定说错了话做错了事,因为她没见过冷夏发脾气,这是第一次。

“你朋友肯定和男朋友吵架了。”单文西说。

“你很懂女人噢?”梁芊芊彪悍地眯着眼,揉着手掌,威胁地凑近单文西。

“我一点也不懂女人,我随便说的。”

单文西真的随口说的,俗话说的好,没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啊。

他没了解过女人,可好歹看过电视剧,追过,读过情感鸡汤。

“真的随便说的?”梁芊芊问。

“当真当真!”他这女友,估计也就他能受得了了。

梁芊芊满意地抱住单文西的脑袋,大庭广众之下献出她无数个吻,单文西抹了把满脸的口水,嫌弃地说:“公众场合,能不能克制一点?”

“你的意思是回家就不用克制,想怎么扑就怎么扑了?”

单文西吞了口唾沫,他是这个意思吗?算了,他是男人,他让着她,她想怎么扑就怎么扑。

冷夏晃荡到公司,推开顾墨的办公室,清冷的没有一点人气,他没回来,算了,还在期待什么呢?

冷夏自嘲地笑着,她在想她是不是该换工作了?

不用背负顾墨的巨债,她想跳槽也没那么多顾虑了,冷书的墓地,不是大事。

待着无所事事,冷夏直接回了家,进门前,顾雨泽叫住了她。

“小夏子,这么早就回来了?”

冷夏白了他一眼,当他空气,顾雨泽不识趣地跟着进屋。

顾雨泽,比冷夏大两岁,长的祸女殃男,从小到大没少收情书,不过都被他贴黑板了。

明明可以靠长相娶老婆,可惜天生是弯的,腹黑又妖娆,毒舌起来六亲不认,冷夏没少在他跟前吃亏。

“你今天不闭关写作?”

“出门寻找素材。”顾雨泽往沙发里一靠,两条大长腿一叠,架在她家的茶几上。

冷夏心疼地扫了他一眼,可别把她家茶几蹬坏了,“素材,你自己就是特别好的素材。”

顾雨泽火辣辣地看着冷夏,“要不我们谈恋爱,给我创造一点灵感?”

“那要不要我们结婚,给你提供更多的灵感?”

“小夏子,还是你最好。”顾雨泽大长臂一揽,冷夏跌进沙发里。

“你毛病啊!”冷夏从顾雨泽身边弹开,她才没那癖好呢!

“好吧,我就知道小夏子不爱我。”

还能再恶心点吗?冷夏瞧着顾雨泽那骚样,忍不住吐槽:“你妈没逼你相亲?”

“她对我已经失望了,自然不会逼我。”

冷夏想想也是,就算硬娶回一个姑娘,回头人家还得走,虽说顾雨泽帅气逼人,可中看不中用,还是没毛用。

“顾雨泽,话说你能不能找个正经的工作?”

冷夏接受不了,一个大男人天天宅家里,合适吗?

“我工作哪不正经了?”顾雨泽反问。

冷夏嘴角一抽,完蛋玩意,非要她说的那么明显伤他自尊吗?

他多出去走走,也许就可以喜欢姑娘了呢?是吧!

“说啊,小夏子,哪不正经了?”

冷夏皮笑肉不笑:“我这不是担心你身体嘛?你看看你,是不是经常熬夜,天天对着电脑?”

顾雨泽点头附和。

冷夏正想着还得说些什么,才能让顾雨泽忘掉她刚说的不正经,白雪儿来电了。

“小夏子,我找到真爱,明晚请你吃饭,容许带家属。”

054 小夏子,快恭喜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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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儿以她多年不改的痞性口吻说完就挂了电话。

冷夏问顾雨泽:“她每次都这么火速,不怕我听不清吗?”

“白雪儿回来了?”

顾雨泽、白雪儿、冷夏三人中,顾雨泽与冷夏的关系最好,白雪儿次之。

“嗯,明晚请我吃饭,还说找到真爱。”

“她的男朋友换的比她那身衣服还勤,鬼知道她的真爱会持续几天。”

冷夏点头,确实是这样。

“她还让我带家属。”

“那你带呗。”顾雨泽说不上多高兴,反正冷夏有绍项南,尽管他看不上那男人。

可冷夏喜欢,他只能接受。

“可我没男朋友。”

顾雨泽疑惑不解,或者说有喜无惊比较贴切,“小夏子,你和他分啦?”

“我怎么感觉你挺高兴?”

“有吗?”顾雨泽遮掩地别过头,“小夏子,其实谈恋爱这事,很简单,合就在一起,不合了就分手,没那么复杂。”

“说的你好像很在行一样。”冷夏拉了拉顾雨泽出门前搭理好的发型,心想,又不谈恋爱,打扮的这么好看,浪费发油!

顾雨泽:“也不看看我干什么工作的。”

“哼!没实战,也只是空想而已。”

冷夏不屑地咂嘴,挤兑的很明显,顾雨泽邪肆一笑,眼底渗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小夏子,如果以后我们都没办法结婚,那我们搭伙过日子吧。”

顾雨泽说的很想当然,冷夏睨着他,伸手就是揪了把他的脸,“你就那么确定我没人要?”

“我不是人?”顾雨泽气急。

“好吧,谢谢你的好意。没事,你可以滚回家意淫你的女主角去吧。”

顾雨泽的话虽玩笑,可结合她眼下的困境,她好像真的会没人要。

“今晚来你家蹭饭。”顾雨泽临走前说的。

“你妈呢?”

“出去旅游了。”

“知道了。”

虽然嫌弃顾雨泽口无遮拦,戳她心口,可好闺蜜就是这样,明明你埋汰我,我挤兑你,可依然在彼此的心里,对方是最好的。

冷夏窝在沙发里睡着了,白皙的脸颊晕着微微红光。

敲门声“嘟嘟”地响着,冷夏没听见,眉头解不开一般皱在一起,似乎在很痛苦的梦里醒不过来。

邢飞羽又敲了一阵,转身上了车。“总裁,冷秘书好像在家,不过没开门。”

邢飞羽汗颜,总裁今天刚回家,一回来就发现冷夏不在他家也不在公司,立马十万火急地到处找她。

邢飞羽不懂,这是爱吗?如果是,为什么要分开,简单的事非要曲折?

顾墨攥着项链没说话,菱形的吊坠迎着阳光折射出七彩斑斓的光,他以为他可以为她套上这枚戒指的?

“走吧,她明天来公司,你把这些东西给她。”

又是他转交?邢飞羽表示,总裁的私事能不能自己处理?他跟着很糟心啊。

冷夏只要睡了,就会睡的比较沉,顾雨泽来蹭饭时,冷夏是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开门的,俩人最终选择了小饭馆解决了胃。

冷夏再次踏上六楼,是准备辞职的,她过的心累。

噼里啪啦打好了邮件,冷夏坐着发呆了。邢飞羽突然冒出来的,吓的冷夏差点掉下椅子。

“刑助理,你回来了?”

“嗯,昨天就回了,没见到你。”

这是说她旷工吗?冷夏声音有些弱:“我看没事就先回去了。”

“确实没事,来,这个是总裁送你的。”

邢飞羽往冷夏跟前放了几十业纸。

“这是什么?”

“安城的浩然山庄,总裁送你的。”

上次是房子,这次是山庄,顾墨出手还真大方!冷夏脱口而出:“这是分手费?”

邢飞羽不敢妄自接话,顾总裁的做法他也不懂,他只知道眼前的这女孩纯真质朴,不虚荣不拜金,是当今社会很难得的一股清流。

“刑助理,这个还请带回去,我平白无故何必受人恩惠,还有……”

冷夏停住,坐了下来,拿过鼠标点击了发送。

“我刚辞职了。”

冷夏说的大义凛然,让邢飞羽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么多钱面前还能如此坦然地拒绝?

要是换成他,还不拿着这么丰厚的补偿屁颠屁颠地回家了。

在邢飞羽敬佩的眼神中,冷夏威风凛凛地走了,其实出了门她就后悔了,找工作没那么容易啊!

可坐在这里,她心会痛。

因为晚上白雪儿约了饭局,冷夏也没打算回家,她想去附近的广场,看看别人幸福的样子。

于是,中润广场,冷夏坐在塑料椅上,盯着来来往往的情侣。

中润广场的十六楼上,顾墨淡淡地看着楼下的女人。

“她在那里做什么?”

邢飞羽回:“属下不知,可能是找工作。”

毕竟刚辞职还有贷款要还的人,除了急着找工作外,邢飞羽想不出别的原因可以让冷夏坐在太阳底下。

“找工作用的着坐太阳底下?”

总裁真是犀利,看来确实不是找工作。

“你去问问,不能透露我看见了她。”

邢飞羽顿时汗流浃背,他要怎么去邂逅?

五分钟后,邢飞羽撑着太阳伞来到冷夏旁边,故作惊讶地说:“冷夏小姐,你怎么在这?”

冷夏听到熟悉的声儿,抬眼看了下,微笑地说:“刑助理,巧啊。”

“是挺巧啊,冷夏小姐怎么在这?”不热吗?邢飞羽擦了把脸上的汗珠。

“好了,我看够了520对情侣,我先走了。”

冷夏抬脚就走了,邢飞羽想说请她喝杯凉水都没说出口。

风一样的姑娘。

冷夏见到邢飞羽时,想过顾墨也许在附近,她想坦然一点地离开。

“她说了什么?”顾墨问。

“冷夏小姐说她看够了520对情侣。”

什么意思?顾墨沉思不语。

邢飞羽想到半个小时前顾笒的来电,硬着头皮说:“总裁,老爷让你这个礼拜天带冷夏小姐回去吃饭。”

果然,总裁深邃的眼神盯着他,隐隐的怒火一触即发。

“我知道了。”顾墨轻声说。

邢飞羽错觉不已,总裁会带冷夏小姐去见顾老爷?可他们不是分手了吗?而且导致冷夏小姐辞职了。

“飞羽,告诉她,辞职不是她想辞就能辞的。”

邢飞羽喜笑颜开,干脆地答道:“总裁,我马上去办。”

看够了520对情侣的冷夏晃晃悠悠地来到老地方,他们三闺蜜经常聚餐的地,点了一杯柠檬水,冷夏想喝完这被水就可以去隔壁饭店吃饭了。

今晚一定要狠狠大吃一顿,庆祝她又一次失恋了。

夕阳西下,冷夏坐在饭店里,看着路边来来往往的人发呆,她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白雪儿就是墨迹,出门前不化妆一两个小时都不行。

冷夏直接飞了一个语音过去:你来了没?不来我回家了。

白雪儿回的很快:马上!我男朋友工作繁忙,我在等他。

冷夏瞅了一眼:你男朋友国务院的啊!等的本小姐饿死了。

冷夏喝了三杯大麦茶后,白雪儿告诉她,她到了,让冷夏接驾。

果然,一辆夺人眼球的宾利停靠在了饭店门口,从副驾驶下来的女人丰韵聘婷前凸后翘。

冷夏笑脸相迎做好了接驾的准备。

只见白雪儿戴着墨镜,长发飘飘,嘴角上扬,一眼望去就是被爱情滋润的甜蜜蜜。往她的左边看去,面如冠玉、目似朗星,身高姿正、气宇轩昂。

好一对璧人!

冷夏欲飞奔过去的动作突然卡带一般地僵住,人生处处有惊喜,生活时时有狗血。

白雪儿的真爱!竟然是顾墨。

顾墨挽着白雪儿走进餐厅,在看见白雪儿所指的方向时,他也愣住了,他不知道白雪儿约见了冷夏。

他愧疚见她。

白雪儿笑嘻嘻地冲到冷夏跟前,给她一个贴身拥抱,“小夏子,你怎么一点也不热情?”

“室外高达四十度,你想怎么热情,不怕热死?”冷夏挤着笑脸,无视顾墨的存在。

“小夏子就是这么可爱,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真爱顾墨,你知道我爱了多少年的人啊终于出现了。”

白雪儿格外喜悦,说着话还不忘搂着顾墨的胳膊,顾墨虽然没什么表情流露,可眼底浓烈的爱意做不了假。

冷夏听白雪儿说过她一直深爱着一个人,可他们失去了联系。

冷夏似乎能想出顾墨那夜求婚求了一半抛弃她的原因了。

“有情人终成眷属嘛。”冷夏微笑着。

“顾墨,这是我最好的闺蜜冷夏,是不是长的也美美哒。”

顾墨看着白雪儿,点头道:“是,你的朋友自然差不了。”

“小夏子,快恭喜我吧。”白雪儿拉着顾墨率先坐了下去,站在对面的冷夏正对着顾墨的发顶,三七分的发型显得他很精神,很稳重,也很清爽。

他们分手在几天前,冷夏还没来得及想象他们再见面会是那番景象,原来不过如此。

冷夏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合上了心口,以前的那个她再次归位,这段时间来,她纯粹鬼迷心窍,对一个认识不到一个月了男人动了心还答应嫁给他,现在想起来只觉得可笑。

就当做了一个梦,冷夏自我安慰。

“雪儿,祝福你!”

“谢谢小夏子,有你的祝福我会更幸福。”

“想吃什么?”顾墨揉着白雪儿的头发,轻声细语地问。

他曾经也对她这样做过……

055 你对我的爱,喂了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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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夏坐了下去,端起面前的大麦茶轻轻珉了一口。

顾墨一双眼浓如蜜,仿佛沾在白雪儿身上,“要不吃这个,温性一点,你这几天都不要吃凉的冷的。”

“好,都听你的。”白雪儿窝在顾墨的怀里,娇羞甜蜜的一目了然。

冷夏安静地听着,特别地乖巧,顾墨余光看过去,在她眼里,只有云淡风轻。他有些气恼,她都无动于衷吗?难道他们过去的日子都没让她动过心?

“冷夏小姐,想吃什么?”顾墨突然抬眼睨着冷夏,他想逼视着她,看她慌乱不安的样子。

只是,他失望了,她浅笑安然:“顾总裁,我不挑食。”

“你们认识?”白雪儿诧异地问。

冷夏想说认识,当了他几天下属,不过现在辞职了。

顾墨急口而出:“她是我秘书。”

“真的啊,太巧了,小夏子,既然你当顾墨秘书,那你以后帮我盯着他,可不许他沾花拈草。”

顾墨浅笑蜜意,“雪儿,把心放肚里,我不会沾花拈草的,我的眼里只有你。”

冷夏望着对面的两个人,心里五味杂陈,他曾对她说过,他唯一想娶的人是她冷夏……

“白雪儿,总裁很专情的。”冷夏不知道这句谎言有没有骗过自己的心,但是骗白雪儿绰绰有余。

白雪儿现在身在爱情的蜜罐里,顾墨说什么白雪儿都会信,就如之前的她一样。

顾墨挑眉,他想通过冷夏的眼眸看到她溃败的模样,只是,她什么多余的情绪都没有,仿佛没有感情的机器,顺着你的话题有问必答。

“那冷夏秘书也是专情的人吗?”顾墨生气地问。

白雪儿疑惑不解地拉了拉顾墨,顾墨才知失言。

看着手中的杯子,冷夏不疾不徐地说:“我还没爱过人,不知道何为专情,但我有一点可以知道,我未来的丈夫必是我专情的对象。”

冷夏浅浅一笑,她不信爱情的,只是在遇见顾墨后,改变了她的思想轨迹,丢失了心门的防线,如今,她心里酸酸的、苦苦的。

白雪儿不明所以地问:“小夏子,绍项南不是追了你好多年吗?你不爱他吗?我还以为你们会结婚的。”

此句话一抛出,顾墨紧紧地注视着冷夏,她对于他成了好闺蜜的男朋友这事无动于衷,那对绍项南这个前前任呢?

“小夏子,遇见一个专情的人不容易,项南对你挺好的,你也不能总是不冷不热的,对人好一点,男人嘛,外表坚强内心也很脆弱的……”

白雪儿煽情地说着,时不时深情专注地凝视着顾墨,顾墨也会回她一个宠溺的亲吻。

他们做着他和她曾经做过的事,冷夏克制不住,她特别想质问顾墨一句:“你对我的爱,喂了狗?”

只是,她不忍说,对面的女孩是她的闺蜜,在她无数个痛苦的日子,是她陪她度过的,所以,她做不到拆顾墨的台,毁闺蜜的幸福。

“白雪儿,好好享受你的幸福吧,至于那些道理,我都懂,但是人总该坚持一些执念的,就好比爱情中的纯洁,是我向往的,如果这辈子遇不上这样的爱情,那单一辈子也无可厚非。”

冷书当初做了什么,冷夏不知道,但是她看着冷书辛苦一辈子也没等回那个不归之人,这比单着一辈子更可怕。

“爱情中的纯洁?”白雪儿低语,有些失落的样子。

顾墨见了,以为白雪儿介意他有个未婚妻的事,心疼地将手放在白雪儿的手背上,白雪儿转过头,俩人相视一笑。

冷夏相信了白雪儿口中说的真爱,就是这样不计前嫌余生有你真好的笑容。

冷夏再次端起杯子,灌了一大口大麦茶,她想镇定。

“冷夏秘书,你已经喝了五杯水了,我之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喜欢喝大麦茶?”

顾墨饶有兴致地说,视线却只是放在了白雪儿身上。

他的余光一直落在冷夏身上,余光看物,没有感光细胞,是视神经一端,另一端连着大脑,顾墨本能地由心操控,关注着冷夏的一举一动。

只是落入冷夏耳里,成了奚落。

“大麦茶消温、解毒、瘦身,多喝一点挺好。”

她是需要解解顾墨这个毒。

“我们小夏子什么都懂,来,吃饭吧,我都饿扁了。”

顾墨:“好。”

白雪儿的要求他务必满足,他一直放在心底的人终于出现了。

冷夏:“你不是不吃主食吗?”

白雪儿自从当了明星,就再也没有吃过主食,偶尔吃两口米饭,解解馋。

白雪儿莞尔一笑,“顾墨说我们会很快结婚,生孩子,所以我准备好好养养身体。”

冷夏夹起一块鹅肉,“啪”地掉到了桌面上,汤汁溅到胸前,晕染成一个个小污点。

结婚生孩子?他几天前还向她求了婚,不过,前后不过两小时就让她忘了他的求婚。

“小夏子,赶紧擦擦。”白雪儿连抽了好几张餐巾纸递了过去。

冷夏本能地接过,顺势低下了头,她终于可以提前离席了。

冷夏假装很认真地擦着,最后说:“总裁,白雪儿,你们慢慢吃,我就是想吃也吃不成了。”

冷夏无辜地笑着,她控制着泪腺不要崩裂,如果她掉了泪,那她就输了,一点自尊也没有。

顾墨凝眉不语,是鹅肉太滑还是她会难过,顾墨希望是后者。

“白雪儿,你结婚结早点,过段时间我可能去宁城了,我怕参加不了你的婚礼。”

宁城,江一姝留信息说她去的地方,在看见顾墨与白雪儿黏的不分你我时,冷夏想到了离开徽城。

这是她的一时兴起,也是她的于心不忍。

她愿出走大半生,换一个眼不看为净。

“顾墨,你在宁城开了分公司?”白雪儿问。

顾墨扫了眼冷夏,如果她需要,他可以为她开分公司,“准备开了。”

“听说宁城的男人特别浪漫,小夏子,你去那里也好,熏陶熏陶,改改你身上的性子,太冷漠了。”

白雪儿希望冷夏也幸福,她愿意去哪里,她都会支持她的决定。

“如果改了,也太对不起我的名字了。”

冷夏勾唇一笑,有些牵强,白皙的脸蛋不带一丝一毫的色彩,杏眼澄清如一汪深山之泉,寂寥落寞。

“白雪儿,如果时间容许,下次请你和你男朋友吃饭。”冷夏说着,也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冷夏心想,应该不会请他们吃饭的,她的心很乱,乱的她想逃离他们会呼吸的城市。

“小夏子,真的不吃了吗?我们好久都没见了。”白雪儿努着嘴,委屈地看着冷夏。

这让冷夏很不争气地心虚,她觊觎着闺蜜的男朋友!

这很可耻,特别可耻!

冷夏:“你好不容易找回真爱,这和我们吃饭比起来,要重要的多吧,好了,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再见!”

冷夏路过顾墨边时,行了一个大礼,90度鞠躬:“总裁,再见。”

顾墨坐着没动,握着白雪儿的手悄悄地松开了,在冷夏起身之际,他的心口是痛的。

可看着怀里的白雪儿,他执念了十几年的心上人,难道比不上认识不过一个月的女人。

顾墨倏然起身,白雪儿调皮可爱的笑脸对着他问:“顾墨,怎么了?”

“没……我还有点工作没交代,你先吃着,我快去快回。”

“好,别对我闺蜜太苛刻!”白雪儿晃着顾墨的胳膊,小鸟依人地黏着不放手。

“乖乖等我回来。”

顾墨轻轻地拿开白雪儿的双手,有些不忍心,却还是朝门口走去。

出了门的冷夏迷茫地望着门前的车水马龙,她生活了24年的城市,从没有想过离开,可如今,她觉得待不下去了。

为什么顾墨找的女人是她的闺蜜?她不能恶言相向,也不能做到心如止水,她只能躲到看不见他们的地方继续苟且。

沿着人行道,慢慢地走着,现在已经八月了,天气还是那么热,徽城这个地方,夏冬两季,季节分明。而春秋,是混乱的季节,今天穿短袖明天或许就能套上了羽绒服。

冷夏沿路走着,枫杨耸入云霄,上面挂满了果翅狭,稍矮的果翅狭长到了路人的头顶上。

冷夏突然停住脚,想起上次和顾墨路过枫杨下时,顾墨告诉她说:“冷夏,你知道你最像什么吗?”冷夏说她不知道。顾墨告诉她,他就是在人群中一眼相中了她,就好像枫杨,挂满了果翅狭,特别壮观,让人无法不注视。

明明只是一棵树,却被他说的神乎其神,而她听进了心里,他却忘了。

“冷夏,等等!”

冷夏听到声音只当幻听,她可不会觉得顾墨会冲出来。

“冷夏!”

顾墨已经站在冷夏跟前了。

冷夏定定地看着,仿若不认识一般。

“我们谈谈。”

“好啊。”冷夏笑的咄咄逼人却又心酸无奈。

“辞职的事,我不批准。”

“这是我的自由。”

“你签订的劳动合同是五年。”

“那又怎样?”她不想做了,她干的又不是什么机密工作,公司不至于为了挽留她来告她吧?

“那就按合同赔偿吧。”顾墨气定神闲地睨着冷夏,这让冷夏大为光火,他是捉弄她捉弄成瘾?

056 弯弯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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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夏气的够呛,白皙的脸颊红了一大片,垂在腰边的手捏紧又松开。

“顾总裁,我为公司创造的价值对得起你所要求的赔偿吗?”

她从不认为她能力出众到一个总裁亲自挽留她。

“那是我该考虑的事,你只需要告诉我,留或者不留?”

冷夏咬唇不语,人都说感情凶手最残忍,果然如此,犯了错误不用坐牢罚款,转眼就可以搂着新欢,而这个旧爱只能恨而不能、爱而不得。

“你……”一定要这么对我?

冷夏结巴地望着顾墨,那双深邃明亮的眼里竟然是坦荡,他一点也不愧疚吗?

“冷夏,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东郊墓园会动迁。”

墓园动迁关她屁事!冷夏宁愿看马路上的汽车尾气,也不愿意盯着顾墨那张好看的脸瞧了。

顾墨也无谓她的冷漠与无视,淡淡地说:“东郊墓园会动迁到新开发区,新开发区地皮的价格比东郊贵百分之二十。”

冷夏听了心里打鼓,她还没还清冷书墓地的贷款,又动迁,还涨价?这还让不让她活了?

“据可靠消息,东郊墓园会补偿原有的价格,那多余的百分之二十只能各人掏,而且拒绝一切分期付款。”

hat?实在天理难容。

“你确定辞了我的秘书,可以有钱买墓地?”

顾墨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威胁,冷夏恍惚地站在原地,一分钱难道英雄汉。

“你为什么非要我做你的秘书?”

“因为雪儿身份特殊,如果我们约会的话,你必须在旁边。”

“做掩护?”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那我要求涨工资!”

“可以,直接和财务说个数。”

“你不怕我开的数,你付不起?”冷夏赌气地问。

“那你尽管报数,看我能不能付的起!”

锋芒逼人,这是顾墨财大气粗的本能表现,却让冷夏的心放进了油锅里。

他这是让她见证他和白雪儿是怎么一步步幸福下去的。

冷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在心底。

望着他那浓眉,冷夏问:“她是你心尖上的人?”

顾墨没回答,却说:“她在你之前。”

冷夏回嚼着顾墨的话,他这是告诉她,爱情有先来后到,他也爱过她吗?

何必这么悻悻作态?冷夏,你有骨气一点不好吗?冷夏狠狠地鄙视着自己。

冷夏敛去杂色,坦然地对视着顾墨问,“总裁,今天你和白雪儿小姐的约会,需要我作陪吗?”

顾墨想说需要,却又心痛,就这么僵住时,白雪儿走了过来,轻车熟路地挽住顾墨的胳膊,巧笑嫣然:“顾墨,我不能陪你了,我经纪人让我回去,赶十二点的飞机。”

顾墨看了眼手腕的浪琴,怜惜地说:“这么赶?这几天到处玩,你都没好好休息。”

冷夏听闻,无悲无喜,她知道了他这几日不在公司的原因了。

“我也不愿意和你分开,可工作在那里,我不能不去。”

亚麻棕的长发在雪白的后背翩翩起舞,立体的五官不失玲珑可爱,微微皱眉嘟唇更显俏皮而又我见犹怜。白雪儿就如她的名字一般,招人稀罕。

顾墨捏着白雪儿的包子脸,痛惜地说:“我送你回去,过几天我去片场看你。”

“嗯,我乖乖等你去找我。对了,你刚刚是不是训斥我的闺蜜了,我看小夏子脸色都不好了。”

冷夏摸了把脸,她有脸色不好吗?她已经很克制了。

“没有,我只是交代她,以后我们约会时,她得跟着,万一被狗仔队发现了,也有第三个人在场,比较好掩护过去。”

“顾墨,你对我真好,考虑的真周到。”

“你的事,我一直放在心上。”

邢飞羽这时将车子开了过来,顾墨拉开后车门,牵着白雪儿坐了进去。

冷夏很识趣地走向副驾驶。

“等等!”

顾墨关上车门时,冲冷夏吼了一句,白雪儿不明地摇下车窗。

顾墨疾步走到冷夏身旁,拦住冷夏拉车门的手。

“去后面坐。”

白雪儿听清了,她朝左边的位置挪去。站在副驾驶旁的冷夏以“你有毛病”的眼神瞅着顾墨。

她心里很不爽!

顾墨见冷夏不动,只能拉着她的胳膊绕过车头,而后拉开驾驶室后面的车门。

白雪儿吃惊地望着顾墨与冷夏,她刚挪好的位置,又要挪回去?

白雪儿坐着没动,冷夏急忙说:“那我去那边上车吧。”

顾墨没腾开空间让她离开,而是对白雪儿说:“雪儿,你坐那边去,等会好下车。”

顾墨说的在理,白雪儿又移回了右边的位置。

冷夏忐忑地坐了进去,她不明白顾墨为什么让她和白雪儿坐一起,这不是存心让她尴尬吗?

顾墨关了车门再次绕过车头上了副驾驶的位置,冷夏说过驾驶室后面的位置是最安全的座位,所以他想她永远坐那里。

他只有一个身体一颗心,面对着失散多年的心上人,他没法子对她不管不顾,他只能舍弃冷夏,他想着在他力所能及的地方对她好。

“小夏子,我好想你。”

白雪儿拉过冷夏的手,欣喜地说着,她的事业节节攀升,她的爱情也找到,她还有好闺蜜,试问世人的幸福不就是如此吗?

白雪儿感到特别满足。

如果没有顾墨,冷夏一定会抱住白雪儿,说着嫌弃她的话流着想念她的泪,可眼下,她羞愧又难受。

“白雪儿,弯弯想你。”她只能由着白雪儿拉着,轻飘地略过这个话题。

弯弯是冷夏给顾雨泽起的绰号,为此顾雨泽没少骂冷夏。

可他一面骂着,一面接受了这个绰号。

“弯弯还窝家里做白日梦?”

“那是他的梦想。”顾雨泽一心希望自己可以成为一名伟大的作家,其实冷夏也觉得他是白日做梦,但是她可以说,别人说了,她还是忍不住维护他。

白雪儿如过去一般点着冷夏的额头说:“小夏子,每次说他,你都维护他。”

“他是我闺蜜嘛。”

“那我也是你闺蜜啊,你就是偏心。”

“谁让你天天东南西北地飞,一年到头都见不了两次,我和弯弯不一样,天天见面,感情好也没办法。”

冷夏笑嘻嘻地说着,说着说着就仿佛忘掉他们中间隔着一个顾墨。

“那你们干脆在一起算了。”白雪儿假装气恼地说,其实他们三人关系好,不计较并排走谁会落单。

冷夏一怔,望着副驾驶的顾墨沉默了。

白雪儿见冷夏不出声,惊呼道:“小夏子,不会你们真的在一起了吧?朝夕相对的突破了友情的关卡,抵达爱情的高度?”

“弯弯是男……人?”顾墨扭头问。

白雪儿笑着说:“弯弯也是我们的闺蜜,不过是男人,他从小就守护着冷夏,我就觉得他喜欢冷夏,无奈冷夏一直以为弯弯很娘,弯弯这名字还是冷夏给取的绰号。

顾墨,你以你男人的角度来看,一个男人守在一个女人身边当牛做马,不是图她这个人还图什么?”

顾墨听了,意味不明地盯着冷夏,只见冷夏与他对视一眼后,快速地移开看向窗外。

“看来我的秘书很吃香嘛!”顾墨目光如炬地盯着冷夏的侧脸,整张脸严肃地崩紧。

“不吃香能当你秘书吗?”白雪儿无心的一句话挑的顾墨与冷夏心慌慌。

邢飞羽一直默默地开着车子,自从顾墨抛弃冷夏和这个叫着白雪儿的明星搅和在一起后,他对总裁就没那么崇拜了。

说不清原因,大概是失望吧。始乱终弃的人,不分男女,不论贫穷富贵,都让人不齿。

“总裁,到了白小姐的住处了。”

“不是先送我闺蜜回去吗?她习惯早睡。”

白雪儿很了解冷夏,冷夏一直喜欢早睡晚起,不是懒,而是饿,以至于到后来,她已经养成了这个“懒”的习惯。

“当我的秘书只能晚睡早起!”顾墨没好语气地说。下车拉开白雪儿的车门时,看向冷夏的眼神有凶狠,这让冷夏再次不懂,她又惹了他?

顾墨很自然地搂着白雪儿的腰肢朝公寓走去,冷夏扭头望着窗外渐行渐远的背影。

闷热的天气啊,什么时候可以来场秋雨,淋化她心里的血痕,让她可以从心底回到过去。

回到那个不轻易说爱,不轻易言情的时候。

当眼前的距离拉开,冷夏告诉自己,这何尝不是另一种明白。

邢飞羽安静的一句话也没有,他不是顾墨的心也不是冷夏的脑袋,他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或者说白雪儿的出现导致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他都不能妄言。

冷夏等了一会儿,见顾墨迟迟不出来,担心顾墨会陪白雪儿到她离开,她尽可能地落落大方地微笑,“刑助理,我先下车了,总裁过来时,麻烦和他说声我先回家了。”

邢飞羽说:“冷秘书,还是等一会儿吧。”

他今天白天已经陪着顾墨去了冷夏的家,收拾了冷夏的所有行李,搬进了顾墨家。

冷夏以为邢飞羽害怕顾墨喜怒无常,想着也不必为难邢飞羽,就多等一会儿吧,没了白雪儿在身旁,冷夏靠在玻璃窗上,瞌睡虫已经上脑。

057 下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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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墨从公寓出来时,手上多了一份水记的汤圆,冷夏没吃晚餐,他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拉开车门时,只见冷夏单手贴着玻璃,靠着手掌睡的很深。

顾墨不动声色地钻进去,拿过坐垫上的抱枕,轻轻地打开,一床薄毯就这么产生了。他轻手轻脚地扶过冷夏的肩头,靠在自己的怀里,再盖上毯子。

邢飞羽一直注视着倒视镜,看着总裁做着所有柔情的动作,不免有些心疼。

自从冷夏小姐晕车,总裁就特意去商店买了这么一个抱枕回来,需要时打开当被子,不需要了给她当靠背。

这不是爱是什么?邢飞羽不敢深想。

“开车。”顾墨声音很轻,怕惊醒冷夏。

邢飞羽点头,车子行使的很平缓……

“明早不用过来接我们。”这是顾墨到家前和邢飞羽说的话。

其实有那么一瞬,邢飞羽想对总裁说:冷夏小姐更合你胃口,不是吗?

“属下知道了。”

顾墨抱着冷夏走的很慢,他怕她回家了会醒,而他还没抱够。

他们之间是不是真的有缘无分?如果不是认识白雪儿在前,他们差一点就在一起了。

顾墨摸黑进了家门,再把冷夏放到床上,他没离开,只是坐在床边。

八月的一弯新月恬淡如水,清浅随意地照进屋里,落在白皙的脸蛋上,顾墨伸手摸了摸冷夏额旁的头发,一边是他爱着的人,一边是他一直放在心尖的人,突然一天俩人相遇了,心尖的人吃了很多苦遭了很多罪,她很敏感很脆弱,所以他做不到对她的熟视无睹。

回家的白雪儿捏着手中的小虎牙,异常平静,余生的路那么漫长,遇见了就不要再错过。

经纪人起亚见白雪儿坐着不动,着急忙慌地说:“我的小祖宗,能不能上点心?赶紧的,别再迟到了。”

“迟到了又能怎样?”白雪儿不悦地白了起亚一眼。

起亚叹了一口气,谁让白雪儿现在红呢?她就是天天耍大牌也无可厚非。

只是,年轻的白雪儿应该不会懂,没有实力,靠着年轻的容颜,耍大牌的日子总有尽头的。

算了,给她时间慢慢成长吧。

“小祖宗,别再对着一个恶心的牙齿发呆了。”

“起亚,我不许你这么说,他对我很重要!”

起亚语重心长地开口:“好吧,我知道你痴心一人,现在终于等到了他,可你打拼到今天的地位,容不得一点差池。”

“我知道,我会做的很隐秘的。”白雪儿说,她在顾墨和冷夏面前乖巧地说要好好吃饭早日与顾墨结婚生子,可顾墨并没有向她求婚,这让白雪儿有些不安。

她不想放弃顾墨,也不想毁掉自个的星途……

顾墨一直坐在冷夏旁,哪怕天空已经泛鱼肚白。

冷夏一觉醒来,就觉得胳膊肘好酸,一睁眼就对上一只白净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正握着她的手。

冷夏安静地一动不动,她怎么又回了顾墨的家,还和他拉扯不清?

“醒了?”慵懒的底炮音说不出的蛊惑人心。

冷夏扯了扯手,顾墨没放开,盯着冷夏,顾墨很确定他还爱她。

“总裁,如果我昨夜做了什么让你误会的事,还请你原谅。我睡眠习惯不是很好,其实我也控制不住。”

她昨夜是不是又拉着顾墨不放?她讨厌现在的自己,宛如偷人的三儿,而且偷的还是闺蜜的男朋友。

顾墨听着冷夏慌乱紧张的话语,却没接话。

“总裁,如果下次我再睡着了,你可以别管我。”

就让她在车上对付一宿。

“我尽量。”

顾墨浅浅一笑,晃的冷夏心神荡漾,立马想到他是白雪儿的男朋友,冷夏又恼怒地自责起来。

“总裁,我想起床了。”冷夏觍着脸说的。

“我没睡好,再陪我躺会。”

“我的工作有陪躺一项?总裁,如果需要我去请白小姐过来陪你。”

冷夏言词灼热,她虽对他余情未了,但是一切都该在道德的范围内进行,她不要如冷书一样背负着骂名苟且余生。

“对不起!”顾墨倏地起身,背对着冷夏,眸色深沉、无奈。

“下不为例。”冷夏从床上爬了起来,又补道:“如果还有下次,你把我扔酒店就好。”

顾墨冷着脸,从冷夏身边走过,看着顾墨的后脑勺,冷夏情不自禁地落下了两行泪,分岔的爱情,隔着银河系的距离。

在顾墨单膝跪地、深情凝望着她,希望她嫁给他时,冷夏决定此时要跟他分享她所有的秘密,而此刻,顾墨成了她心底最秘密的秘密。

回到自个卧室的顾墨,盯着枕头发呆,良久,他拉开拉链,掏出香袋与项链,最后,他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重新拉好拉链走向冷夏的房间。

在厨房忙碌的冷夏不曾注意到顾墨。

两个人吃了早餐,一同进入公司,顾墨告诉冷夏,安心地当他的秘书,薪水不会让她失望。

冷夏觉得这是顾墨对她的补偿,顾墨觉得这是留住冷夏在旁的唯一办法。

午餐是梁芊芊约的冷夏,她说有天大的事要告诉冷夏。

甜品屋,梁芊芊咬了一口芒果班戟说:“夏夏,我的事是不是你的事?”

冷夏点头,面对着眼前的草饼,一点胃口为没有。

“那我的忙,你该不该帮?”

冷夏再次点头,梁芊芊这人一直马大哈,日子过的没心没肺,如今正儿八经请求冷夏帮忙,冷夏当义不容辞。

“你能答应给我当伴娘吗?”

“就这事?”冷夏还以为多么难办的忙呢。

梁芊芊大口咬着芒果班戟,笑的贼甜蜜。

冷夏突然想起来,梁芊芊这速度……她问:“你闪婚?”

梁芊芊笑的两眼弯弯,幸福的很。

冷夏的眼前再次出现顾墨的面容,她也差一点就闪了,“遇见对的人,闪婚也无可厚非。”

梁芊芊含羞带乐:“夏夏,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就结婚的,是我向文西求的婚。”

此语一出,冷夏惊诧地望着梁芊芊,实在没想到梁芊芊还有这份胆量,不过她没有。

“芊芊,你真勇敢。”

梁芊芊双手捂脸,笑意透过手指的缝隙飞扬整间甜品屋。

这就是嫁给爱情的模样,冷夏暗自想着。

“芊芊。”冷夏拉过梁芊芊的手,郑重其事地问:“你真的确定好了?余生那么长,会跟着他一起走下去吗?”

冷夏并不了解单文西,所以她没法子说三道四对单文西的人品总结出个一二三条来。

可是,她怕梁芊芊仓促的决定,就像她之前一样,太快地付出了真心,最后落下一身心痛。

“我很确定。”梁芊芊没有一丢丢的犹豫,冷夏觉得她再多话就过分了。

“祝你幸福!”

“谢谢,夏夏,这个礼拜六,你礼拜五晚上去我的宿舍陪我,成吗?”

“当然没问题,那你娘家人过来了吗?”

梁芊芊有那么一点失神,而后牵强地说:“也许会来。”

梁芊芊是外省的,她一个人来这边上学随后就留在了这里工作。

“夏夏,别说我了,赶紧说说你吧,和总裁最近怎么样?我看你能同出同进的,相当和谐吧。”

冷夏脸色瞬间发白,唇边漾起一抹苦笑:“我们?我们本来就没有关系,只是他闲得无聊,找人演练爱情戏,而我恰好成了戏中女主角。”

“什么意思?”梁芊芊见冷夏两眼呆滞,觉得冷夏一定是遇上难事了。

“没什么意思,我和总裁只是上下级关系。”

冷夏说完,手机屏幕亮了,看着“雪妃”的备注,冷夏觉得她的手机有千斤重,压的她没勇气拿起。

“夏夏,是不是总裁找你有事?”梁芊芊指着桌上的手机问冷夏,她知道当秘书就得时时以总裁的一切为主。

冷夏只能拿起手机,点开:

“小夏子,顾墨喜欢吃什么?喝什么?平日喜欢做什么运动?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他有没有招惹年轻貌美的小姑娘?”

他喜欢吃什么?他好像不挑食,她做的他都爱吃;他喜欢喝什么?白开水算吗?偶尔喝点咖啡红酒;最重要的他已经招惹过小姑娘了,就是她,只是这个小姑娘有些老,没那么小。

“总裁一定会喜欢你亲自问他。”冷夏编辑好了,发送出去。

说她自私也好,黑心也罢,她没办法告诉白雪儿,顾墨的一切偏好与喜怒哀乐。

冷夏与梁芊芊卡着上班的点进公司的,果然顾墨又不在,冷夏带了一杯黑咖啡给他的,望着空荡荡的办公室,冷夏转身,将黑咖啡扔进了垃圾桶。

生活已经够苦的了,她喝不了这么苦的玩意,她偏爱甜食。

在垃圾桶里,还躺着一块草饼,草饼与咖啡的融合,散发出艾草的气味,有些熏人。

一定是打扫卫生的阿姨扔的饼,冷夏想,合上垃圾桶的盖子,才隔绝了刺鼻的味。

“冷秘书,你终于回来了。”

打扫卫生的阿姨朝总裁办公室挤眉弄眼,似乎有不可告人的话要说。

冷夏说:“总裁不在办公室。”

“不会啊,总裁刚刚一直坐你位置上,大概五分钟前进了办公室,不会不在里面的。”阿姨偷偷摸摸地附着冷夏的耳朵说。

058 天旋地转的不仅仅是梁芊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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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不放心,又补了一句:“冷秘书,是不是你的工作让总裁不满意了?”

冷夏干笑,附和地点头,“可能吧。”

“自己当点心。”阿姨嘱咐了一遍才离开的,冷夏扫向垃圾桶,早知道不那么冲动就好了。

在半个小时前,顾墨让邢飞羽买了草饼回来,因为冷夏爱吃,当然最后也被他扔进了垃圾桶。

一连几天,冷夏都没与顾墨说上一句话。

这秘书当的……

礼拜五一下班,梁芊芊就在公司门口逮住了冷夏,非要挽着她回宿舍,两个人在路边摊吃了点粉丝就回去了。

冷夏一直在纠结着要不要与顾墨请假?照以前,顾墨早就呼电话过来了,可那夜之后,他们俩人之间纯粹的只剩下见面扫过一眼了。

梁芊芊不知道是不是患了婚前恐惧症,一晚上拉着冷夏喋喋不休,吵的她脑仁疼。而那条编辑好的请假信息一直躺在草稿箱,没有发送出去。

这样也好,冷夏想,她的离开与否真的没那么重要。最伤心的莫过于攥的最紧的那个人,而冷夏就是那个人。

第二天日上三竿,化妆师才上门为梁芊芊化妆。

平淡而美丽的小脸蛋,媚眼如丝,鼻子不仅高挺,还有鼻中结,厚薄很舒适的唇瓣微微珉着。

冷夏站在梁芊芊身后,看着镜中的新娘子,笑着说:“明明长了一张古典淑女的脸,偏偏性子前卫又现代。”

“那没办法,我从小就在男孩堆里长大了,就算念书了,还是男多女少,我学不来温柔,做不得端庄。碰到喜欢的人,我也绝不手下留情,直接上了。”

冷夏明显地感觉到化妆师的手抖了一下,估计被梁芊芊最后一句话给撂倒了。

“知道你牛,这不成功了吗?结婚后,好好幸福!”

冷夏双手搭在梁芊芊的肩膀上,说实话,这种身临其境的感觉让她自发地煽情了、文绉了。

“嗯,夏夏,你赶紧上了总裁吧,现在男人都信这套。”梁芊芊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告诉冷夏这个“真理”。

永远不可能!她不会挖闺蜜的墙脚!

“谢谢。”冷夏可不想浪费口水解释这解释不清楚的事,“结婚了别欺负你老公,一看那孩子就老实。”

“你到底哪头的?”

“我这头的。”熟悉的声音在身侧响起,冷夏幽幽地转过脸,却见单文西的旁边站着顾墨。

冷夏觉得她眼花。

“老公,你来啦。”梁芊芊恨不得飞扑过去,只不过被化妆师强行摁住了。

冷夏不敢信地问梁芊芊:“你没关门?”

“我老公来接我,我能关门?”梁芊芊护短护的明显,撒了一把好狗娘,够冷夏吃一年半载的了。

单文西走过来,冷夏自动地让开,让男主角登场,只是,站到一旁的冷夏边上很快多了一个人。

冷夏没敢看他,小声地问:“你怎么来了?”

在冷夏的思想里,顾墨不至于参加一个无关紧要人的婚礼。

“听说有了伴娘没伴郎,秉着助人为乐的精神,我就过来了。”

冷夏悄悄地瞄向梁芊芊,她又被芊芊坑了一把。

“人家是新娘子,你这么赤裸裸地看着人家,不怕新郎吃了你。”

“我……”冷夏气结,特平静地看了顾墨一眼,其实心里诅骂着他。

“放心,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顾墨说。

冷夏愁肠百结,没人欺负她吗?顾墨不就是一个!

让冷夏没想到的是,婚车十几辆,酒店也挺高逼格,却没一个人前来吃喜酒。

冷夏揣着疑问,没敢问梁芊芊,看着她被单文西戴上戒指时,眼泪哗哗的流,冷夏更不敢多言。

空荡荡的大厅,只有司仪的声音在头顶回旋,冷夏一直站在一旁,心里酸酸的,这是不被祝福的婚姻吗?梁芊芊该是吞了多大的委屈。

人都说,带给人欢乐的人内心并不欢乐,梁芊芊一直在她跟前扮演着逗比嘻哈的角色,却不想她的心这么大。

或许感受到冷夏的多愁与善感,顾墨向冷夏靠近了一点,低低地说:“结婚是两个人的事。”

言下之意让她别为梁芊芊叫屈吗?

司仪:“我宣布单文西先生与梁芊芊小姐的婚礼……礼成!现在把话筒交给单文西先生,他有一些悄悄话想对他的妻子说。”

单文西接过话筒,不知道是不是激动过头,没拿住话筒,话筒掉在红地毯上,发出持续性的“滋滋滋”声。

单文西没捡话筒,注视着梁芊芊说:“我想对你说的话,冰凉的话筒传达不了。

还记得第一次遇见你时,我就觉得这女孩是不是有点傻……再遇见,我就在想我看你还能坚持几天……就这样一来二去,我发现你一天不在我跟前晃,我那一天都过的不舒坦。

你很真实,花痴的也很真实,庆幸的是你花痴的人是我,而我也乐意成为你花痴的对象。”

梁芊芊盯着单文西,不停地用手擦眼泪,冷夏想过去递张餐巾纸,却被顾墨牵住手。

“你放开。”冷夏低声警告。

顾墨一笑而过,装作没听见。

单文西凝视着自己的老婆,梁芊芊哭的太凶导致眼线花了,再被她擦来擦去,半张脸都被晕上了黑色,怎么看怎么滑稽,但是此刻,单文西只觉得梁芊芊是世上最漂亮的妻子。

“老婆,今天的婚礼,没有得到家人的认可与祝福,这是我的过错,我会用余生来弥补这份过错,不会让你有后悔嫁给我的心思。”

司仪的掌声响起,接着是顾墨,冷夏慢半拍地望着顾墨鼓掌,心事重重。

“我也有话要说。”

梁芊芊刷地一下冲向单文西,估计单文西习惯了梁芊芊“上”他,接的很利落,抱着梁芊芊原地转了好几圈,看的冷夏有些头晕。

顾墨很自然地搂住冷夏的肩头,一切都好像回到了之前,只是白雪儿无形地横在他们之间,冷夏不动声色地移动了两步,远离了顾墨的身边。

顾墨看着落空的手,悻悻地收回插进口袋。

他对她的不由自主让顾墨自个都没办法接受。

就在单文西与梁芊芊旁若无人地上演法式热吻时,谁也没有注意门口进来的人。

“不要脸”的呵斥声落下时,梁芊芊被人从单文西怀里拖了出去,推到在地。冷夏急忙上前,扶起梁芊芊。

“妈,你不能这样!”单文西一把拉住推梁芊芊的女人。

单文西的妈妈陶金叶是名高中老师,目前已经内退,她最引以为傲的就是有了一个出息的儿子,而且长的还帅。

但是现在,她出息的儿子竟然要娶一个不知哪个山旮旯里来的女人,这让她怎么也没法子接受。

陶金叶推了推鼻梁上的厚镜片,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单文西,厚唇颤抖着:“文西,你一时鬼迷心窍,妈妈原谅你,你可以谈谈恋爱,但是不能娶这个女人。”

梁芊芊一向嚣张的没心没肺,此时却弱弱地低着头,一个字也没有。

她已经几次被单文西的妈妈羞辱了。

冷夏看不过眼,谈恋爱可以,不能娶回家?这是什么歪门邪理?

冷夏起身,走到这名人名教师的跟前,脸上说不出的冷漠,“阿姨,你这是教你儿子耍流氓吗?

光谈恋爱,光祸害人姑娘?是这个意思吗?”

冷夏气的心口痛,她的眼里目空一切,当着单文西妈妈的面,说出她不敢对顾墨说的话。

陶金叶睨了眼不知从哪个角落冒出的冷夏,满脸不屑,在陶金叶的世界观里,长的好看的女人都不是好女人,所以,她把冷夏划在了梁芊芊一列。

陶金叶对着冷夏说:“有爹生没娘教的玩意,给我滚一边去,我教训我儿子,和你有关系?”

顾墨一个健步窜过去,紧紧地搂住冷夏的腰肢,面目狰狞道:“道歉!”

陶金叶怔怔地望着顾墨,这个年轻人身上的怒气冲冲让她有些害怕,可让她当着儿子与梁芊芊的面向一个年轻的女人道歉,这个脸抹不开。

冷夏在顾墨搂住她的腰时,瞬间清醒过来,她不是挑事的人,可今天却做了出格的事,她有些懊恼。

梁芊芊见越来越多人卷进来,抹着泪爬起来,走到陶金叶跟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单文西见了,立马跑过去拉梁芊芊起来,无奈梁芊芊就是赖地上不起来,哭着说:“妈,我知道你看不上我,可我真心爱文西,文西也爱我,我求你成全我们。”

陶金叶更加生气,自从这个女人出现后,她的儿子已经一个礼拜没回家过夜,没陪他们老两口吃顿饭了。

“妈,我实话告诉你吧,芊芊已经怀了我的孩子,你认她与不认她这个儿媳,都不影响我是她的老公,她孩子的爸爸。”

单文西雄赳赳气昂昂地说完,陶金叶心中更是存着一口气,她没多想,直接说道:“怀孕?无痛人流不是满大街都有吗?直接打了!”

天旋地转,梁芊芊直接坐到红地毯上,单文西紧紧地抱着梁芊芊,眼泪流了出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看来他到了伤心处,顾墨看着面前戏剧的一幕,没什么表情。

只是天旋地转的不仅仅有梁芊芊,还有冷夏,她的记忆被时光倒退,倒退……

059 回我爸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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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书还活着时,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一个人喝闷酒,其实冷夏那时候不懂,明明他们家穷的没钱买米吃了,可冷书却花钱买酒。

冷书喝醉了,什么事也不干,就搬张椅子坐在冷夏旁边骂她:“我怎么生下了你?我怎么没上医院打掉你……”

反反复复的几句话,一直萦绕在冷夏心头,那时候的冷夏一边记恨地流着眼泪,一边时刻注意冷书,担心她喝多了会摔跤。

只是她的担心多余了,冷书从来也没摔过,而她的泪流到后来都结冻了。

可是,那份抛弃的心痛一直搁在冷夏的内心深处,她直视着陶金叶,毫不犹豫地一巴掌扇了过去。

声音不大,却惊呆了所有的人,包括处事不惊的顾墨。

陶金叶率先反应过来,因为她挨打了。用尽了力道,陶金叶回给冷夏一个巴掌。

这一巴掌打在了顾墨的心头,看着冷夏右脸颊那道狭长的血痕,顾墨一脚踢了过去。他不愿意动手打任何人,可不代表对于欺负冷夏的人,他会心生饶恕。

这一出上演到现在,看蒙了所有人,单文西松开梁芊芊,跑到他妈妈身边,急切地问:“妈,你怎么样?妈,你有没有事?”

顾墨懒得理会,如果不是因为她是冷夏的朋友,他绝对不会给谁当伴郎!

顾墨搂着冷夏,又心疼又生气,撂下狠话说:“如果夏夏有什么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陶金叶没敢看顾墨,她知道刚刚的一巴掌代表着什么,代表她使用了心计,她故意移动了无名指上的戒指。

她的无名指上是枚孔雀尾巴形状的黄金戒指,她把尾巴移到掌心方向,狠狠的一巴掌落下,很自然地刮破了冷夏的脸。

她看不上梁芊芊,连带她的一切朋友。只是,她有些惧怕顾墨身上的气势。

顾墨揽着冷夏离开,冷夏担心梁芊芊不愿意走,顾墨无奈,只能强制抱着她出了酒店。

梁芊芊望着几步外的单文西与准婆婆,面色有些难看,她不敢忤逆陶金叶,只得柔和地说:“她是我好朋友,顾先生是我们公司的总裁。”

梁芊芊的意思很简单,希望她的准婆婆可以去冷夏跟前道歉,毕竟把人脸划了那么长的口子。

陶金叶一听,讥讽地说:“是你公司的总裁,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大路朝天,各走各边,文西,我们回家。”

陶金叶想,最好梁芊芊因此被开除,没了工作的她还好意思赖在她儿子身边吗?她儿子多优秀,大学毕业直接留校。

这么牛逼的儿子能娶一个山野村姑吗?

“芊芊,我们回家。”单文西扶起陶金叶后冲梁芊芊说。

梁芊芊立马爬起来,牵着婚纱的裙摆跟了过去。

“等等!你不准进我们家门!”陶金叶咄咄逼人地甩开单文西,走近梁芊芊,“你几斤几两?心里没点数?

一个破公司的推销员,妄想嫁给一个大学教授?你有点自知之明吗?”

梁芊芊垂着头,不吭声,陶金叶说的句句在理。

单文西急了,拉过梁芊芊的手,俩人十指紧扣地对视了一眼后对陶金叶说:“妈,你怎么还不懂?我爱芊芊,她现在已经是我法律上的老婆了,容不得你不同意。

如果你不让芊芊进门,那我只能随芊芊租房子住了。”

“你冥顽不宁!”

陶金叶气的捶着自个的心口,她越看梁芊芊越不顺眼,以前乖巧的儿子不见了,这绝对是梁芊芊教唆的,这样的女人绝对不能娶回家!

“妈,还有件事没告诉你,我早就不是大学教授了,我现在在路边摆摊卖烤串。”

晴天霹雳!陶金叶看着眉清目秀的儿子,一时间无语。

葱辣鼻子蒜辣心,芥末辣的鬼抽筋,陶金叶此刻仿佛吃了芥末拌蒜外加葱。眼泪没有任何征兆地流了下来,她把这一切算在了梁芊芊头上,戳着手指,颤抖了半天,一个字也没说地走了。

她辛辛苦苦培养大的儿子,就这么被一个女人给毁了。

梁芊芊于心不忍,刚刚陶金叶的那一眼看的她心肝痛,她对单文西说:“你回去和妈好好说说,我去冷夏那里看看严不严重。”

“不用了,她有我爸陪着,我陪你去看冷夏,但愿你的领导不要迁怒于你。”

“没事,我也可以与你一起卖串的。”梁芊芊调皮一笑,心里是涩的。

好好的婚礼,成了这副鬼样子,她一辈子都不想记住,不过,单文西维护她的样子,她要记一辈子。

顾墨抱着冷夏气急败坏、怒目圆睁,如果不是估计她心里不好受,他一定要骂他个狗血淋头,让她一点记性也不长,明知道有危险还往上冲!

出了酒店的冷夏,被太阳一照,觉得脸上有些疼,伸手一摸,还没碰到脸颊,就被顾墨抓住了手腕。

“痛了?”

“还好。”

顾墨气结,真是猪脑子!

“你可以放我下来吗?”冷夏问。

大庭广众的,她被闺蜜的男朋友抱着算什么意思?

“一个不懂的保护自己的人,没权利提要求!”

顾墨抱着冷夏进了停车场,将她放在后座位,拉过薄毯盖在她身上。

冷夏拧着眉,不解地说:“虽然立秋了,可秋老虎还没离开,你这是要捂热死我?”

顾墨“砰”地关上了门,他太生气了,这个臭丫头一点也不知道关心自己,他关心了,她还嫌弃!

也不知道是谁每次上车就睡着了,车里的冷气不冷?

“谁让你是我下属?我说盖着你就不能不盖!”顾墨背对着冷夏,恶气横秋地说。

冷夏翘着嘴唇,不满意地瞪着顾墨的后脑勺。

没品没品没品!

“专恣跋扈!蛮不讲理!”冷夏嘀咕着。

顾墨开着车,任由冷夏在后面嘀咕地骂他。

医生给冷夏消了毒,顾墨一直站一旁,见冷夏痛的龇牙没出声,更是气的想打人。

领着冷夏从医院出来时,顾墨冷着脸说:“傻了吧唧的,动不动就被人欺负!”

冷夏摸着脸上的创口贴,心里窝着火,论欺负,顾墨不是更高一等吗?

冷夏拿眼横着顾墨,胆敢顾墨再骂她,那她也不管什么道德不道德,一定要骂的顾墨生不如死!

梁芊芊给冷夏打电话时,顾墨正强制拽着冷夏上了车。

“喂,芊芊,你有没有事?”

“我没事,夏夏,你还好吧?”梁芊芊在电话这端快哭了。

“我当然没事。”冷夏偷偷看了眼顾墨,脸上的伤口不深,确实没什么事,可顾墨却一个劲地骂她,这让她很忧伤很没面子。

“夏夏,我们过去看你吧?”

“不用!”冷夏一口回绝,她怎么可以让梁芊芊知道她住进了顾墨家,虽然他们俩身体都是清白的。

“芊芊,你和文西,还好吧?”冷夏有些心虚,她现在已经清醒了,她也算搅和了梁芊芊婚礼的一员吧。

“我们没事,已经没什么比这更糟糕的了,放心吧,我们会幸福的。”

“那就好。”

“夏夏,改天去看你,你好好休息。”冷夏为她出头,这让梁芊芊心里暖暖的。

顾墨回头,警告地对冷夏说:“以后离我三步开外都需要报告!”

“凭什么?”

“凭你没拿走的保姆合同!”

顾墨适时提醒,冷夏后悔地拍着大腿,是啊,他那天走时忘记拿走合同,还丢下了顾墨送的房产,那就意味着她还是一无所有,而且还身负巨债!

为什么把这个茬忘记了?

“夏夏,明天晚上陪我回家吃饭。”

“不是天天做给你吃了嘛,不用刻意提醒。”强调她是他家的保姆,还是24小时的那种。

“回我爸妈家。”顾墨沉声。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刚好在我身边。”

“那你让白雪儿回来,不是分分钟的事!”

“不行,我爸妈还不认识白雪儿,见面的时机不到,只能由你代替。”

代替白雪儿!冷夏听了心里又是一阵酸楚,自此,冷夏乖乖地坐在后座,看着天色一点点黑了。

这一次,她很清醒,心里装着心事的人没那么容易入睡。

顾墨与冷夏回到家,邢飞羽已经等在门口很久了,看见脸上挂彩的冷夏,邢飞羽觉得顾总裁就是冷夏的多灾多难。

冷夏回家做饭,顾墨与邢飞羽在书房谈工作,一直到九点,冷夏已经饿的快昏过去时,他们才结束。

“怎么没先吃?”顾墨大步走过来,凝眉问。

冷夏想到顾墨留她在身边的根本原因,心里凉飕飕地,面上倒是笑脸:“剩菜剩菜口感不好,所以一起吃比较有味道。”

顾墨一听,心里乐滋滋的,她终于说了一句讨他欢心的了,与他一起吃饭是她喜欢的事。

邢飞羽赶紧说:“总裁,我先走了。”

“嗯。”

“留下一起吃吧。”

顾墨与冷夏异口同声,说了截然相反的两种答案。

冷夏看了眼黑着脸的顾墨,谄媚地笑着说:“我做了三个人的份量,两个人吃不完。”

邢飞羽自然懂的顾总裁的意思,立马推辞道:“不用了,我有饭局。”

“这个点还有饭局?”冷夏天真地随口说了一句。

顾墨沉着怒火,原来冷夏不喜欢他们两个人一起吃饭。

060 夏夏,你让我如何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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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飞羽面对着冷夏的盛情,只能推辞,他只怕吃了这顿饭,总裁会让他吃不了明天的饭。

“不了,谢谢总裁、冷小姐,我走了。”

“她让你留下,你就必须留下。”顾墨没好脸色地说。

他太气了,她做的饭能随随便便让一个男人吃吗?

邢飞羽端着忐忑,坐在距离顾墨最远的位置上,冷夏瞅了眼顾墨,这男人太没品了,好歹他的助理尽心尽力、忙前忙后为他服务,一顿饭也舍不得留人吃。

摆个臭脸给谁看?

只是,让冷夏没想到的是,今天的顾墨吃的贼快,当邢飞羽吃完一碗饭再去盛第二碗时,空手回到餐厅拿着筷子进了厨房后,再次空手出来了。

“谢谢总裁,冷小姐,我吃饱了,该走了。”

“一碗就饱了?”冷夏不解,顾墨家的碗普遍不大,邢飞羽一个大男人吃那么一点点够吗?“锅里饭很多,刑助理再吃一点呗。”

邢飞羽幽幽地看向顾墨,顾总裁面前的大碗估计是盛汤的碗,此时装满了米饭。

顾总裁不怕撑坏自个的胃吗?邢飞羽满脸黑线地想。

冷夏顺着邢飞羽的视线看向顾墨,她立马跑进厨房,出来时一脸尬色,电饭锅空了,一粒米也没剩。

“总裁,我回去了!冷小姐,谢谢你的饭菜,很可口。”

邢飞羽真诚地说,这年头把饭菜做的这么好吃的小姑娘不多见啊。

“应该的,没事多多过来吃,你在家也是一个人吧,想吃口热乎的都比较麻烦。”

冷夏小姐还真体贴他这只单身汪,邢飞羽感动坏了,“谢谢!”

邢飞羽接触到顾墨射过来的视线,一刻也不敢耽误地走了。

冷夏坐了下来,讽刺地说:“今儿个饿坏了?”

“嗯,也不看看几点了。”

“总裁,没事,你慢慢吃,吃不下明早接着吃。”

顾墨赌气不语,闷头扒饭,她尽做好人,无所谓,他就是不愿意把她做的饭分享出去。

“幼稚不幼稚?”冷夏越看越来气,丢下饭碗直接进了房间。

她突然发现,她已经病的不轻了,盯着镜中的容颜,脸还是那张脸,只是写满了欲求不满、斤斤计较。

冷夏对着镜子说:“冷夏,你在想什么呢?他已经是你闺蜜的男人了,你怎么回事?天天把他放心上还要不要脸了?

就因为他长的好看?手里有钱有势?冷夏,你不能这么虚荣!

做回自己吧,回到过去,遇见顾墨之前,那时候的你最好,不会玻璃心。

加油,加油……”

冷夏自言自语地说了很多,油没加上,反而漏了不少,她真的特别想冲顾墨发火:凭什么这么对她?想爱就追,不想爱就分,什么都是他说的算,凭什么?

只是,那是闺蜜的男朋友……冷夏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惆怅。

冷夏进了屋,顾墨放下手中的碗,盯着堆的高高的大米饭出神,他这是失态了?不应该是这样的。

良久,顾墨朝冷夏的房间走过去,敲了敲没反应,顾墨直接推门进去。

倩丽的人儿正蜷缩在床边,环抱着自个的胳膊,似乎梦到不好的事儿,眉头蹙起,唇边微微颤抖着。

顾墨俯身下去,轻轻地抱起冷夏,感受到温柔的臂弯,冷夏贪恋地贴近顾墨的胸口嗅了嗅,眉头的褶皱很快就平坦了。

顾墨将冷夏放在床中央,准备抽身离开,却被冷夏揪着胸前的衣衫,顾墨勾过一旁的薄毯,轻缓地靠在床上。

右手抬起,落在冷夏的脸颊上,喃喃自语:“夏夏,你让我如何是好?

你说我自私也好,霸道也无妨,总之我见不得你离我太远。”

顾墨在冷夏彻底睡熟松开他衣服时离开了房间,临走,还留下了一记额头吻。

在去顾家的路上,冷夏伸着脖子问前座的顾墨,“我这个样子真的可以去吗?”

冷夏很介意脸上的创口贴。

顾墨想到上次来医院看望冷夏,他的妈妈竟然提到了结婚,而他也差一点结婚了,只是……

“能不能去都必须去,你可以把这当作工作的一部分。”

顾墨盯着前方的路,有些心烦意乱地回答。

一语点醒梦中人!冷夏恍惚有些明白了,顾墨大概就是这么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的,仅仅是工作,留下她只是为了避免绯闻。

而她要做的只是工作,无关其他。

冷夏端坐了身体,一瞬间长大的感觉,总是得付出代价,而她见识了顾墨的凉薄与狠绝……

原本探头探脑的小女人突然一句话也没有了,顾墨有些不解,他希望看见她对他的依赖。

“夏夏,等会吃饭时不要提起白雪儿。”

“总裁,属下记住了。”冷夏有礼有节地回答。

顾墨盯了几秒后视镜中的冷夏,她疏远的很直接。

他想问问怎么突然变了脸,可手机响了,是白雪儿的来电。

顾墨接通,就听见电话那头的哭声,“呜呜……顾墨,你过来好不好?我不要当明星了,我只想见到你,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雪儿,你冷静一点,出了什么事,好好说。”

白雪儿只是哭,顾墨的手机连着车载导航,所以冷夏听的分外清楚,顾墨的担忧与呵护,她也看的很明白。

冷夏转头看向窗外,倒退的景致在眼前一晃而过,晃的她意识飘忽,她本能地回避顾墨与白雪儿的耳鬓厮磨、打情骂俏。

“夕颜……”,冷夏仿佛听到来自天际的声音,那该是她的浅哥哥在唤她。

她靠在玻璃窗上,唇边晕着淡淡的笑,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卷翘地一颤一颤的,好似两只展翅待飞的蝴蝶。

顾墨挂了电话,回头看向冷夏,本意是想告诉她,他们不去顾家吃饭,而是去安城看望白雪儿。

只是,看着她安睡的样子,顾墨心生怜悯,他不懂心底这份隐隐作痛为哪般?

顾墨找了一处停车的地方没继续前行,怕惊扰了冷夏安睡,薄雾蒙蒙,顾墨轻轻地拉开后车门,盖好薄毯,又退了出来。

一个是放不下的人,一个是深爱的人,直到夜深,顾墨也没理出头绪。八月的天气善变的很,半夜忽然飘起小雨,骤变的雾霭浓罩着整个徽城,似乎有一场大雨滚势而来。

顾墨发动车子,朝安城赶去,他的雪儿需要他。他错过她很多年,这一次不能错过。

冷夏醒来时,天空还是雾蒙蒙的,大雨倾盆地灌在车顶上“哗啦啦”

作响,冷夏想着莫非她又睡着了?

她没问顾墨,瞧着窗外陌生的景致,她知道他们现在是在白雪儿的所在地,拿出手机看时间,一看吓一跳,竟然凌晨五点了。

顾墨这是开了一夜的车,他有多累?可他再累也是为了白雪儿而已,即将冲出口的关心,被她悄悄地压在了心底。

顾墨开的很慢,他顾及后车位的冷夏,也因为雨势太大影响了视线。

顾墨说:“醒了话陪我聊天吧。”

想聊什么?冷夏咬着唇望着顾墨的侧颜,她觉得顾墨很憔悴。

他的每一天都很忙,休息的时间也很少,现在又奔波……

算了,和她没关系!她只是他的下属而已。

“总裁,你想聊什么?”

顾墨屏住呼吸,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倒视镜,只是微微低着头的冷夏,他看不清。

“聊你吧。”顾墨故作轻松地说。

冷夏抬头,与倒视镜中的顾墨视线相对,一眼之中,一个坦然一个惊慌,顾墨喜欢看冷夏惊慌的样子。

“我……有什么好聊的?”冷夏很快地挪开视线,她不能看他,怕中毒太深。

而且,他不会给她解药。

“你和雪儿从小就认识?”

顾墨没再注意冷夏,主动移开了话题。

冷夏听了勾起唇角,哂笑自己,原来他只是问白雪儿。

“不是,我和白雪儿后来认识的。”她还清楚地记得,白雪儿天天跟在她和浅哥哥的身后当小妹妹的模样。

转眼,白雪儿心智成熟了,已经独当一面,做事都有了女王的派头。

“怎么认识的?”

顾墨打破砂锅问到底,只是他不知道,冷夏的心口痛的厉害。

对于过去,她不想再提。

“总裁,如果你想知道白雪儿的事,你直接问她,相信她很愿意和你聊的。”

冷夏拒绝了顾墨的伤口撒盐以及感情伤害。

顾墨没想到冷夏会让他碰壁,他真的只是想多知道冷夏的一些事,“早餐想吃什么?”

冷夏轻叹一口气,她吃什么重要吗?他不知道还有“食不知味”这个词语吗?

他明明白白地向她求婚,说着爱她一辈子的情话,转眼,他让她忘记他做过的事,投身她闺蜜的温柔乡,他把她当机器人吗?他把她的心当松了的螺丝钉吗?松了直接拧紧,不痛吗?

“米饺!”冷夏故意说的,徽城米饺是他们当地的特色美食,一般地儿吃不上。脆脆的米饺再配上一口糯糯的米粥,绝对会挑起舌尖上的爱情。

顾墨听了珉唇不语,他能想象

冷夏此刻木着脸的样子,她在和他赌气,可他不反感。

061 丢了去哪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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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墨根据导航找了一家早餐厅,他不确定这里有没有冷夏想吃的米饺。

冷夏跟在顾墨身旁,见他一直盯着菜单寻找,心里有些不忍,她想告诉顾墨,米饺没那么好吃,可心底的一口气堵住了,她也抹不下脸告诉顾墨。

最后,顾墨在菜单上勾勾画画,全程没问服务员关于米饺的问题,而冷夏也扫过了手中的菜单,没发现有米饺出售。

冷夏有些失落,她没那么重要,她开始暗自恼火,她这么试探顾墨有意思吗?他又不是她的谁?而她还得靠他发薪水。

冷夏特别想抽自个几个大嘴巴子,她现在这么做和冷书有什么区别?

早餐很快就上来了,两份鲍鱼粥,几根油条,两份土司,两份蔬果沙拉,冷夏默默地扯过自己的一份。

“少吃点。”顾墨盯着冷夏说。

冷夏本张大口吞油条的动作卡住了,顾墨是嫌弃她吃多了?既然嫌弃,何必点这么多,还类似于中西结合地点餐模式。

要是冷夏来点,土司和蔬果沙拉绝对不要,干巴巴的与生冷生冷的两种食物搭配了能好吃?

“嗯。”冷夏点头附和,她吃点东西至于吃穷了他?

顾墨细嚼慢咽地尝了口土司,又慢条斯理地舀起一勺子粥,动作优雅、好看到没朋友。

看着已经见底的碗,冷夏有些不好意思,她吃的太快了。

“不吃点?”顾墨指着土司与蔬果沙拉问冷夏。

刚才不是嫌弃她吃多了?冷夏皮笑肉不笑地说:“不用了,已经饱了。”

冷夏望着顾墨,突然想起昨夜抱着大碗吃饭的顾墨,与眼前这个顾墨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冷夏不自觉地蕴起笑意。

顾墨将冷夏的动作收尽眼底,轻启齿:“有什么好笑的?”

“没有,没有。”冷夏连忙移开视线,在空气中,还是与顾墨的眼神撞在了一起。

冷夏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先生,您定制的米饺,请两位慢用!”

服务员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解了冷夏的窘迫,只是一盘米饺让冷夏的心更加潮湿,她不愿意那里太潮湿,会让随随便便的爱情种子生根发芽。

“尝尝看,与我们那里的是不是一样。”

顾墨淡淡地笑着,眉宇间晕染着纵容的体贴,他之前勾勾画画写道:“现做米饺,不问价格!”顺带配了顾墨牌米饺图形。

冷夏夹起米饺,递到唇边,顾墨一直看着她,冷夏看出了迷恋的神色,只是会吗?只怕又是她的自作多情,冷夏心头一紧,放下米饺说:“我已经吃饱了,去外面等你。”

冷夏仓惶而出,三楼走廊上,冷夏看着一楼吵闹的大厅出神,那里有小情侣,有老头老太太,有妇人领着小孩,也有互不言语的中年夫妻……

她真的不能这样了!冷夏一再告诫自己,可面对顾墨后,她守护不了自个的城池。

顾墨很久之后才出来的,他们谁也没再提那盘米饺的事,冷夏不知道的是顾墨坐在她坐过的位置,吃完了整盘米饺。

顾墨也没想到,遇见冷夏之后,他的胃容量大过于心。

赶到白雪儿所住的宾馆后,冷夏识趣地没跟着进去,她打算四处转悠转悠。

“你准备去哪?”顾墨突然杀了回来问冷夏。

冷夏干笑:“我就在这附近逛逛。”

顾墨望向外面,脸色有些难看,“这么大的雨,你怎么逛?”

冷夏咋舌,而后说:“那我就在大厅逛逛。”冷夏觉得她肩负着挡狗仔队的重任,守在大厅是正确的。

“丢了去哪找你?!”

顾墨强制地牵过冷夏,朝电梯口走去。

无辜、不解的冷夏傻眼地看着顾墨,任由他拖着走。

十九楼,出了电梯,顾墨放开冷夏的手,大步向前走。

1962房间,顾墨敲响了门,开门的是个精练的短发女人。她问:“你们是谁?”

“我找白雪儿。”顾墨回答的。

“顾墨吗?”白雪儿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软绵绵的。

顾墨:“是我。”

“起亚,让他进来。”白雪儿再次出声。

于是,这个叫着起亚的女人侧开身子让顾墨走了进去,却没让冷夏进入的意思。

冷夏望着起亚,四方脸,五官细看不怎么端正,却化着精致的妆容,一眼看起来还算大众美。

“一起的。”

顾墨回过头对起亚说。

起亚勉强侧开身体让冷夏进去,随后关上了门还上了锁。

“顾墨……”有气无力却又不失娇媚的声音响起,冷夏一眼看到白雪儿飞扑向顾墨。

顾墨抱住她,很娴熟。

冷夏别开眼看向开着的电视机。

“小夏子,你也来了。”

冷夏见白雪儿的语气说不上有多亲热,眼里更没她,她有些尴尬,只能舔着脸说:“我的工作就是跟着总裁。”

顾墨适时开口:“哪里受伤了?”

白雪儿皱着眉,扑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欲说泪先流地哽咽住了。

冷夏没见过白雪儿如此的伤心过,心情也跟着起伏,她想上前给她安慰,在看清顾墨之后,她悄悄地退到了最角落的沙发椅里。

拿出手机,刷着无聊的空间动态,耳边充斥着白雪儿的哭泣与顾墨柔声细语。

起亚站在一旁,一直打量着顾墨,顾墨这人给她的压迫感很强,不过,她从多少有钱人的口里保白雪儿到今天,她的定力也是够格的。

起亚说:“雪儿昨天与女配角张静怡演戏中途,被张静怡故意伸腿绊倒,磕到舞台灯上,所幸脸上没什么伤,膝盖摔的有些严重。”

她对白雪儿一直很看重,白雪儿只要乖乖听她话,大红大紫的日子不远了,只是眼下,她竟然谈恋爱了,这让她不得不有所保留了。

冷夏听到白雪儿膝盖受伤,立马跑过来看看。

只见顾墨一点点地撩起白雪儿的裤腿,动作轻柔又熟练,冷夏立在三步之外,看着顾墨专注的神情,心涩难熬。

每撩一下,都是拿针戳冷夏的眼。

她之前竟然还在顾墨面前耍小女人的脾气:冷夏!你真够棒的!你以后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真够蠢的!比猪还蠢!

白雪儿的膝盖处青紫一大块,顾墨心疼地问:“医生怎么说?有没有伤到骨头?”

冷夏瞅了一眼,再次回到角落的沙发处,也只是青紫了一块,她经常不小心磕了桌角、茶几,也会这样。

女人,尤其恋爱中的女人,果然都是娇弱的玫瑰,需要男人尽情的滋润呵护。

冷夏有些明白了,难怪她的爱情都夭折了,纯粹是因为她太汉子了。

白雪儿轻声细语地说:“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就是特别痛,站久了更痛,而且我最近拍的戏必须穿短裙,我这样子没法子拍。”

“P图无处不在。”

冷夏幽幽地飘了一句。

白雪儿娇躯一震,尴尬地望着顾墨。

冷夏心里满天落叶,她要不要这么欠?搞的她很心计!

“那和导演组请假,回去养好了再拍。”

顾墨的声音,听起来特别生气,冷夏觉得是冲着她来的。

“不行,这部剧等着年初播的,一点进程也耽误不了。呜呜……都怪我没用,没注意看清楚,不然也不至于被人陷害。”

白雪儿哭倒在顾墨怀里。

“雪儿,你想继续拍吗?”顾墨郑重其事地问白雪儿。

如果白雪儿不想拍了,他立马带走她,回去赶紧领证结婚,省的他自个的心左右摇摆,也许结婚了就不会这么举棋不定。

白雪儿端着水汪汪的眼眸,不明白地看着顾墨。

“雪儿,如果你不拍戏了,我可以养你的,我们结婚生孩子,过幸福的生活。”

冷夏听闻,一瞬间脸色苍白了,他这是向她求婚?

白雪儿恨不得立马点头,可是她明白,她今天的一切来的多么不容易,顾墨她要,星途也要保。

白雪儿抽过餐巾纸沾掉眼泪,随后捧着顾墨的脸颊,轻轻地覆上唇瓣。

起亚瞪了白雪儿一眼,白雪儿太不谨慎了,谁知道他们现在是不是在狗仔队的相机之下,她悻悻地朝冷夏那边走过去。

起亚走过去对冷夏说:“我们去客房喝点咖啡。”

冷夏知道他们俩人正吻的火热,起亚是给他们腾地方,她怎么能不识趣?

冷夏跟着起亚进了隔壁的房间,关上房门,一点声也没,这屋子隔音效果真好。

起亚说:“喝点什么?”

“白开水,谢谢。”冷夏微微一笑,找了一个卡座坐了下去。

这里的客房还真豪华,这是餐厅、酒吧一体的?

起亚端视着冷夏,冷夏知道她在看她,没戳破地四处环顾着。

各种颜色的酒,各种款式的厨具,看起来特别高档的桌椅板凳,无一不是奢华尽显。

起亚端着一杯温水放在冷夏跟前,唇齿间高傲自大,“我捧你当明星,怎么样?”

起亚觉得冷夏的模样俏,关键这眉宇间淡淡的疏离更是难得可贵,如果她进入星途,一定会掀起一股追星狂潮。

冷夏接过紫砂水杯,淡淡地说:“谢谢。”只是谢她的一杯水。

起亚环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望着冷夏,越看越顺眼,她等着冷夏的雀喜与欢呼。

她有能力让一个十八线外的明星崛起,而且,冷夏有了先天貌美条件,无疑是锦上添花。

冷夏浅酌了一口温水,暖暖她的胃、她的心、她的肝……

062 我的人,你也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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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被白雪儿偷亲,顾墨没反应过来,等回过味时,瞥见冷夏起身跟着起亚走了。

顾墨立即推开白雪儿,“雪儿,我说的你怎么想?”

白雪儿微笑没急着回答,她在想顾墨刚才的反应,她吻他,他只是被动接受。

“顾墨,给我点时间考虑考虑。”

白雪儿没有正面答应顾墨,反而让他有些庆幸。

白雪儿见顾墨板着脸,以为顾墨不高兴,只得挽着他的胳膊撒娇地说:“顾墨,做人要言而有信,我已经签订了这部戏,不可能中途毁约的。”

“言而有信……”顾墨细细嚼着这个词,他也必须做到,望着白雪儿水汪汪的大眼,他踌躇了。

“欺负你的女人,我会给你讨回公道。”顾墨松开白雪儿,给邢飞羽打电话,简单地讲了一些张静怡的信息。

白雪儿勾起嘴角,她终于有后台了,什么女配男主的,统统被秒杀。

“我渴了。”顾墨说完,立即朝冷夏刚才进去的房门走去。

推门时,就听见起亚问冷夏当明星的事,顾墨大步走进去。上下唇瓣轻启,声如古琴弹奏的流水般清凉:“我的人,你也挖?”

起亚没料到顾墨的走近,而冷夏在顾墨靠近房门时已经听清了他的脚步声,似风一样轻快,又如落地针清脆,所以她没急着拒绝起亚。

她想让顾墨知道,没了秘书的工作,她也可以吃香的喝辣的。

起亚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工作,喜欢就做,不喜欢就换,人呢都是往高处走,不存在挖不挖的事。”

顾墨走到冷夏旁边,很自然地拿过冷夏手心里的水杯,灌了一大口又还给了冷夏。

冷夏望着水杯,顿时没了再喝水的欲望,这上面不仅有她的口水,也有顾墨的,还有白雪儿的……

“送给你,慢慢喝!”冷夏推回水杯,眼神里都是不乐意。

她总是在顾墨面前轻易地暴露她的小情绪。

顾墨接过水杯,又是喝了一口,再次递给冷夏,冷夏横扫一眼,这特么的糟蹋她么?

“喝一口吧,没毒。”顾墨唇角上扬诱惑般弧度,看向冷夏的眼神似玩味似认真。

起亚看着冷夏与顾墨,笑意渐浓。

“不要!”

太恶心了。

冷夏逃出了客房,与门口的白雪儿撞个满怀,白雪儿被撞的四仰八叉,冷夏也没好到哪里去,也是一屁股坐在地板上。

“白雪儿,你没事吧?”冷夏爬起来,急忙拉白雪儿起来。

白雪儿坐地上起不来,闻声出来的顾墨与起亚一起扶起了白雪儿。

“白雪,对不起,我没看见你在门口,都怪我太急躁了……”

冷夏很愧疚,撞伤了白雪儿,她难过心疼,可眼下,有了顾墨这个靠山,白雪儿是她撞不起的闺蜜了。

“小夏子,我没事,就是腿有些不得力,和你无关。”

白雪儿拉着冷夏的手解释着,这让冷夏更加难受,她觊觎着闺蜜的男朋友。

就在冷夏垂头丧气时,门口响起急促的拍门声,绝对不是有礼貌的敲门声。

“谁?”起亚没好气地吼了一嗓子,自从白雪儿遇上顾墨,就没一件顺当事发生,不是请假就是推了档期,要不拒拍某某广告……

拍门声没停,起亚只能去开门,等人进屋时,冷夏觉得他们摊上大事了。

一屋子的保镖一时涌了进来,凶神恶煞地盯着他们几个。

“谁是白雪儿?”

为首的一个男人扫着冷夏与白雪儿问。

顾墨挡在了冷夏与白雪儿前面,深入漩涡的黑眸底透着几分寒意,“出去或者躺地上!”

顾墨语毕,保镖们笑声震天。

“什么事这么乐活?”黄高野搂着张静怡摇摇晃晃地走进来。

“报告黄总,竟然有人在你地盘叫嚣。”为首的保镖立马上前,恭敬地汇报情况。

黄高野漫不经心地抬眼,瞬间嘴角抽搐着,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

黄高野突然一脚踹向保镖,当然,就他那肥胖的体格是踹不飞保镖的,相反的,要不是黄高野身后的保镖们接住了,指不定黄高野怎么仰面朝天似深水龟。

“全部滚出去!”黄高野冲手下一顿凶,保镖们退的一干二净。

张静怡一脸懵圈地看着黄高野,他不是替她报仇来的吗?怎么把手下遣走了?

“老大,小的无礼了。”

顾墨淡淡地看了一眼黄高野,这小子到今天还是这副样子,出门一大帮回家就知道钻被窝。

顾墨看了眼冷夏,走向白雪儿问:“雪儿,你怎么样?”

“我没事了。”白雪儿捂着胸口说的。

冷夏看着顾墨,在刚刚一帮人冲进来时,她一点也不害怕,就像泥石流发生后顾墨突然出现在她跟前一样,她相信他不会让她有事。

可如今,他只关心了白雪儿……

“莫非这就是让老大暴雨时还人工降雨的嫂子?”

黄高野知道顾墨不和他计较,立马露出不着调的本性,嬉皮笑脸地看着白雪儿说。

暴雨时人工降雨?顾墨余光扫向冷夏,冷夏毫不知情,她还在走神中。

白雪儿笑着看向顾墨,顾墨宠溺地凝视着她,俩人在眼神交汇中传达着甜言蜜语。

黄高野瞅着白雪儿,还真美丽动人啊,张静怡与她一对比,这不是野鸭子与天鹅吗?黄高野为了让嫂子高兴,一巴掌扇蒙了张静怡。

冷夏蹙着眉,看着黄高野,“男人打女人,站的住脚?”

语毕,冷夏忽然发现她到底是哪头的?

张静怡捂着脸颊,两眼含泪地看着黄高野,刚刚还温存的男人转眼就打了她。

黄高野被冷夏的声音吸引了目光,他是色狼级别中的极品,看着貌若天仙的冷夏,而且还是清纯而又冰冷的那种,黄高野控制不住体内的燥热,主动走了过去。

“黄高野!”顾墨沉声,怒气满满。

黄高野立马偃旗息鼓,收敛了垂涎的目光。

“她是我的秘书!”任何人不准动。

黄高野以“我懂了”的眼神看向顾墨,顾墨知道黄高野误会冷夏是他的情人一类,但他不打算解释。

“老大,大嫂,贱人冲撞了你们,我一定会好好处理,保证大嫂不再有困扰。”

顾墨知道黄高野办事效率,点头说:“嗯,顺便吩咐下去,任何人与白雪儿为敌,我一定追究到底。”

“老大,你放心,小弟一定办好。老大,那我们中午一起吃顿饭,和这么漂亮的嫂子吃饭,真是荣幸。”

“不必了!”顾墨一口回绝。

要不要这么护短?吃顿饭又不会把嫂子抠掉一块肉,小气嘎啦的老大!

自从有了嫂子,他们兄弟的聚餐,顾墨一次也没参加过!

太过分了!

黄高野想的出,做的更绝,偷偷把这里的情况添油加醋、描绘的活色生香地公布在兄弟群里。

黄高野的手机像煮开的稀饭,沸腾个不停,顾墨说:“你还是走吧,不要忘了带上你的垃圾。”

顾墨眼帘没抬,就把张静怡视着垃圾,张静怡全程都是傻眼,本想着黄高野腰缠万贯、只手遮天,狠狠地教训白雪儿一番,不料反被教训了。

冷夏看着离开的黄高野有些恼火,随随便便打女人,简直是臭水沟边的蚊子,恨不得直接灭蚊器对准,一噴死一片。

冷夏咬牙切齿的模样落尽顾墨眼里,他懂她的嫉恶如仇,可世事如棋,一步错满盘皆输。

“雪儿,你好好休息,本来还打算陪你吃顿饭再回去的,可下午还有一个会议。”

下午有会议吗?冷夏搜肠刮肚,不记得有这茬。

白雪儿有些落落寡欢,冷夏不知道顾墨的意图,只能转移了话题说:“是啊,总裁为了见你,开了一夜的车。”

白雪儿听了,疑惑地看向顾墨,一夜?从徽城到她这里也就三个小时,需要开一夜的车。

“昨晚雨大。”顾墨算解释了白雪儿的疑惑。

深睡的冷夏不清楚顾墨踌躇了半夜,而又龟速行驶的事,她以为顾墨开了一夜的车,她睡前见到顾墨开车,醒来还看见他开车,所以开了一夜的车,没毛病。

“那你休息两个小时再回去吧?”白雪儿恳求地看着顾墨。

“不行,今天的会议特别重要。”

顾墨斩钉截铁,一点泥水也没拖。

白雪儿看向冷夏,娇滴滴地说:“小夏子,顾墨的会议能不能往后移移?”

擦!冷夏汗颜。

这是她能控制的事?况且顾墨说的会议安排,她一个字也不清楚。

冷夏干笑,“白雪儿,你丫的没谈恋爱前,多干脆的一个人,那年你得了病,还带病飞飞机,我怎么没见到你把工作往后推推呢?”

冷夏说完,只见白雪儿脸色铁青,冷夏这么一说,再次成了心机女。

冷夏恨不得咬断舌头,今非昔比了,白雪儿有了顾墨,能跟过去相比吗?骂人不揭短,她这是掀了白雪儿的老底啊。

“白雪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冷夏不知道怎么解释,她就是口无遮拦啊!算了,话已经说了,白雪儿是她闺蜜,不会与她计较的。

顾墨合时开口,深情款款,“雪儿,我来迟了,让你受了很多苦。”

冷夏扯动嘴角,笑不出来,她直接出了房门,相信顾墨今天走不了了,他们接下来指不定怎么琴瑟和鸣、翻云覆雨。

063 顾墨不能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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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每个人都是自己生活的主角,可主角活的憋屈,还经常客串别人的配角,这就有点欺负人了!

冷夏轻轻关上门,大口呼吸着房间外的空气,走廊尽头,起亚正刁着细长的香烟吞云吐雾,冷夏对她没好感,没想着过去打声招呼。

可起亚却走到冷夏跟前说:“你就是雪儿的闺蜜吧?我之前听过你声音。”

“是。”

“雪儿这次可谓披荆斩棘,前途一片光明了,你为她高兴吧?”

刚刚因为顾墨的吩咐,黄高野已经上下打点过了,白雪儿即将红的发紫。这事起亚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但是冷夏不清楚。

“当然。”冷夏不明白起亚想表达什么,依旧正面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你心里难过吗?”起亚似笑非笑地睨着冷夏。

冷夏觉得起亚看穿了她的心思、拆开了她的伪装,硬着头皮说:“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起亚没继续说话,而是走向房间,冷夏想告诉她不要打扰顾墨与白雪儿,却看见顾墨已经走了出来。

顾墨与起亚擦身而过时说:“好好照顾雪儿。”

起亚回头冲冷夏勾唇一笑,冷夏打了一个寒颤,她没招惹起亚这个怪女人啊。

“顾先生慢走!”

顾墨走向愣住的冷夏,低声呵斥道:“走啊!”

冷夏知道顾墨生气了,但是原因不详,反正不是关于她。

顾墨穿着白色的衬衫,下身的九分裤露出脚踝,身姿挺拔,冰冷的面庞拂不掉让人迷醉的气息,三庭五眼帅的格外明显,眉宇间的深沉好似深渊之底。

冷夏看的恍惚,什么时候起,她也成了外貌协会?浩然山庄?景山?还是天井湖的求婚……

“小心点。”顾墨突然搂住冷夏的腰肢,她措手不及地扑在顾墨的怀里。

电梯里一下子拥进了好多男女,冷夏发呆的根本没有注意一个女人手中的玫瑰花盆栽。

冷夏看了眼,庆幸地拍了拍胸口,玫瑰花枝干上的刺,个头都不小,扎一下不死人,却够她痛的了。

“谢谢。”冷夏贴着顾墨的胸口说的。

顾墨没声地圈着冷夏,没放开的意思。冷夏一颗心像奔出了一样,挂在耳边“扑通扑通”地响,大脑一片空白,顾墨的靠近就是她的毒药。

一楼,所有人一起涌了出来,顾墨圈着冷夏等所有人都离开了,才眉色不悦地搂着冷夏走出来。

他还在生气,冷夏想。

冷夏回头望了眼宾馆,有些怅然若失,她好像与白雪儿再也亲近不了了。

顾墨开着车子没目的地闲逛着,冷夏问:“你不是急着赶回去吗?”

还有会议,十分重要的会议。

顾墨眼前一亮,一个漂亮的转向,车子拐向了一家药店门口。

“在车上等我。”顾墨撑着黑伞走了下去,不疾不徐,抬脚落地间都是优雅。大雨哗啦啦地响,伴随着五六级的大风,是个人也逃窜地赶路,而顾墨活脱脱地耍了一把帅。

当然,离不开冷夏炙热的欣赏目光。

冷夏习惯了无能为力,就如现在,她逃不开顾墨的视线之内,也无法坦然地与白雪儿搞基吧友谊。

想到什么来什么,冷夏盯着白雪儿的信息,特别惭愧。

“小夏子,今天见到顾墨太激动,我都没有与你好好说话,我太不好了……”

白雪儿的短信后配了十几个自敲脑袋的表情包,冷夏晕起笑意,她能想像出白雪儿现在自责的模样。

只是,一言难尽啊!

冷夏措辞了半天,编辑了几个字:“你幸福就好!”

白雪儿的回信很快,“小夏子,我前几天发现了几款超好用的面膜,我托朋友在欧洲带回来的大品牌,刚刚忘记给你了,回头就邮寄给你。”

冷夏想说不用,她送的化妆品,都摆在她家落了不少灰尘,可最后还是编辑了“谢谢”两个字。她推辞过,白雪儿还是照送。

“我的就是你的,何必说谢,不过,顾墨不能共享!”

白雪儿调皮地配了一排害羞的表情包。

冷夏眼眶一紧,惊的扔掉了手机,白雪儿好像有了透视眼一样看穿了她心里的小九九。

顾墨回来时,直接拉开了后车位的门,拿起冷夏掉在脚垫上的手机,低头坐了进来。

冷夏欲夺过顾墨手中的手机,已经来不及了,顾墨见冷夏着急的样子,已经惯性地解开了冷夏手机密码。

“顾墨不能共享”几个字跳入眼里,顾墨不动声色地递过手机,一脸认真地打开塑料袋,拿出棉球与碘伏。

“你受伤了?”冷夏情不自禁地凑到顾墨跟前问。

顾墨白了她一眼:恨汝不长记性!

顾墨抓过冷夏的手,掰开她的拳头,只见手掌根部好几条细细的血痕。

顾墨用棉球沾了清水擦干净,又涂了点碘伏,冷夏一动不动地任由顾墨摆布她的手――草耙子大手。

“痛么?”

顾墨丢开冷夏的大手,嫌弃的很明显。

冷夏盯着涂了姜黄色药水的左手,这是与白雪儿进出门撞上碰伤的,谁知道门口的那盆仙人掌那么扎人。

“以后能长点记性吗?危险的事能不能少做!”

顾墨说的义愤填膺,就没见过这么傻的女孩,明明受伤了却不吭声。

“你不知道会哭的孩子有糖吃?”顾墨又说。

冷夏本来有些难过,眼眶湿湿的,听顾墨这么一说,惯性地堵他:“那我哭了,你哄啊?”

冷夏傻傻地看了眼顾墨,转过头瞟向窗外,她还能再孬点吗?

“我肯定哄,像哥哥哄妹妹那样。”因为不能以男女朋友的身份出现。

“我可没那么有钱的哥哥。”冷夏拒绝了。

谁稀罕当他妹妹!谁稀罕以后喊白雪儿嫂子!谁稀罕有个爱而不得的哥哥……

顾墨坐了好一会儿没反应,冷夏转过头一看,他竟然睡着了。

活该!谁让他连夜赶过来,只是为了看一眼磕了膝盖的白雪儿。

冷夏扯过薄毯扔在顾墨身上的,他就算感冒了,也和她无关。

谁让他自作自受,有白雪儿的大床不睡,钻进车里补觉……

冷夏越想越心烦,到最后却是乖乖地牵好毯子,确保顾墨不会冷。

秋天都是一场雨后一层凉,冷夏想,连天气都需要外力作用,那她是不是就可以多贪恋一点,等顾墨和白雪儿结婚,她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顾墨醒来时,天再次黑了,冷夏滴溜着眼盯着顾墨,她很想问一句,重要会议不开了?

男人都是骗子!

顾墨揉了揉双眼,显得很疲惫,睡了一下午反而觉得身上更加不抻透,

他当机立断地做了一个重大决定,其实就是随心所欲地任性。

“饿坏了了吧?”顾墨收好毯子问冷夏。

冷夏指了指车载垃圾桶,示意她吃了很多零食。

冷夏其实有些好奇顾墨这货,妖孽的面孔,禁欲系的高冷,平日不见吃口零食,车上倒是备了不少好吃的零食。

难道男神为了形象,都是偷偷解馋的?

顾墨很满意冷夏的自给自足,虽然零食是他花钱买的,可只要不让她饿肚子就好,省的见到狗粮都吃的饱。

冷夏看见的顾墨,笑的特别淫荡,冷夏断定顾墨在谋划不好的事,而且很有可能关于她。

顾墨别着深意的微笑,一本正经地说:“下车吃饭。”

睡了一下午,脖子都痛了,顾墨想到下次出门是不是要开房车了?

让冷夏没想到的是顾墨定了总统套房,大间套小间的那种,顾墨美其名曰保护冷夏,让她睡里间,可冷夏没想到的是大间没卫生间,所以当夜晚降临,顾墨几次裹着睡袍经过她床边时,冷夏都有一种偷情的错觉。

挨到天亮,冷夏才迷糊地睡着了,失眠这玩意,在冷夏眼里就是夏天的雪冬天的高温,不常见。

可今儿个遇上了……

“还没醒?”顾墨蹲在冷夏床头问。

冷夏倏然睁眼,对上雅痞的一张脸,她怎么不知道顾墨是这种流氓?

“你为什么在这?”

顾墨反问:“我定的房间,我不在这里在哪里?”

冷夏词穷,却依然据理力争:“是你的房间不假,可我现在住这里,你难道不该避讳一下?”男女授受不亲!

“为什么要避讳?你没穿衣服还是我没穿?”

流氓!顾墨绝对是流氓中的鼻祖。

顾墨逼视着冷夏,眼底毫不收敛的谑意。

“男未婚女未嫁,难道不该注意清白吗?”冷夏对苍天说她真的没见过这么帅却不要脸的流氓。

“我又没把你怎么样?难道你希望我毁你清白?”

顾墨逗冷夏上瘾,看着冷夏竖起刺毛,他甚至想伸手掐掐她的胶原蛋白。

冷夏一脑子浆糊,她凭什么希望顾墨毁她清白,能娶她?

哼!

冷夏被戳了痛处,没好脸色地说:“你是我闺蜜的男朋友,说这些话合适吗?甭管是不是玩笑。”

她不喜欢,一点儿也不喜欢,不是她的男人,没必要撩泼她。

顾墨瞬急敛去笑意,沉着脸说:“对不起!”

顾墨出去后,冷夏还在恍惚着,她感觉这日子越来越糟心了。

顾墨与冷夏再次坐上车时,俩人都没说话,冷夏想着返程后就好了,安心工作领薪水。

“为什么来这?”冷夏望着一望无际的湖水问顾墨。

064 哪天拍婚纱照,我要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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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墨睨着冷夏,他想带她走遍世界,看过山看过海,走过湖泊路过小桥,只是不能执手相牵。

“这里不好吗?”顾墨没回答冷夏,反问出口。

“呵呵!”冷夏干笑两声,这里好不好不重要。

顾墨眯着眼看向水光粼粼的湖面,唇轻启:“喜欢钓鱼吗?自己钓自己做,这里的鱼炖汤很鲜美。”

“总裁,如果你想尝鲜的话,我会做好。”

一夜之后,天气又放晴了,阳光打在湖面上折射出七彩的斑斓,冷夏忽视了身旁的顾墨,仿佛置身湖面飘荡,很自在。

她不知不觉地勾起唇瓣,会心而笑,顾墨偏过头,就看见阳光下的丽人笑的灿烂美好。

他静静地看着她,不忍心打破她的小喜悦。

冷夏看向顾墨时,顾墨已经看向了远方的湖面,仿佛连着天际,冷夏出神地盯着顾墨的侧颜,他为什么总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当然最后,他们并没有钓鱼,也没有泛舟湖上,而是紧急回了徽城。

听顾墨说的那句“在哪个医院”,冷夏揣测某某生病了。

回去的路上,顾墨一路飞驰,冷夏觉得这速度比来是快多了,当然,前夜狂风暴雨,不能相提并论的。

博爱私人医院,顾墨的妈妈卿晴头缠沙布,脚吊布袋,巴掌大的小脸憔悴的不得了。

“什么情况?”一路上的焦急在见到卿晴时,冷夏明显感觉顾墨的态度冷了下来。

“高血压,头晕眼花,摔了一跤。”顾笒说的,眼皮没抬,倒是扫了眼冷夏。

这个小子,早就说筹划结婚的事,可到今天都没影,这让他们老两口急不可耐了。

“哎呀呀,我年纪大了,指不定哪天就挂了,可怜我命苦,就怕死了也见不到亲孙儿啊。”

“高血压没那么容易死人。”顾墨语气非常不好。

在进门时,他已经明白他的父亲母亲大人唱哪出了。

冷夏满脸黑线,就算顾墨与父母不合,也不至于说的这么刻薄吧。

好打抱不平的她挤走了顾墨,凑到卿晴跟前说:“阿姨,你别多想,高血压需要多多注意生活习惯,配合医生定期体检,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你担心总裁结婚生孩子,这些不用担心的,总裁已经提到日程了。”只等白雪儿点头同意。

“真的啊!”卿晴大喜,看向顾墨,又盯着冷夏说:“这么说你答应嫁给这傻小子了?”

顾墨傻吗?阿姨,你确定你了解你家儿子?你儿子精的跟猴似的,没少压榨她,冷夏抚额汗颜。

慢着!她嫁顾墨?前提条件顾墨得娶啊,冷夏觉得有必要说清楚,“阿姨,这个问题我还是解释一下吧,其实……”

“其实我们已经定了拍婚纱照的时间,只等法国定制的婚纱发过来。”

顾墨一本正经地胡编乱造,稀里糊涂的就给她抠上了一顶明灿灿的未婚妻皇冠。

冷夏贴近顾墨,伸手掐了一把他的腰,咬着牙齿唇语道:“你不胡说嘴巴痒?”

“哪天拍照?我要围观。”卿晴丝毫没想到长辈是不是该有长辈的端庄。

总之,她巴不得现在就去,也不枉她装了好几个小时的病人。

为了能抱孙子,她可以把无赖行为进行到底。

“等婚纱到了再说。”顾墨冷着脸说的。

“那领证了吗?可以先领证的。”卿晴说,顾笒听了直点头,在顾墨娶媳妇这件事上,他与老婆的战线是一致的。

卿晴与顾笒狼狈为奸地互看了一眼,挤眉弄眼的意思是:一定要亲眼见到红本子。

顾墨:“领过了。”

冷夏瞪了顾墨一眼,这种事能胡说吗?

顾墨单手搂住冷夏,神色和悦地说:“我希望在办婚礼前,不对外曝光我已婚的事。”

顾墨的嘱咐很有必要,冷夏配合地送上笑脸,只是心里难受,他和白雪儿已经领过证了吗?

卿晴:“结婚证能给我看看吗?也不知道现在的结婚证什么样子?”

顾笒:“就是就是,口说无凭的。”

卿晴与顾笒拐着弯的要看结婚证。

冷夏睨着顾墨,幸灾乐祸地挑眉:看你怎么收场?

顾墨淡定地回:“明天派人送过来。”

“好,好,一定要送噢,冷夏,赶紧把这傻小子带回家。”

卿晴堆笑着脸,与刚才的病殃相差甚远。

冷夏有些听不真切,她的脑海里一直重复着顾墨的回答,顾墨与白雪儿领证了……

冷夏想一拳打死自己,她竟然惦记有妇之夫!

顾墨搂着冷夏离开时,冷夏恍恍惚惚地道别,她觉得这世上的人心太可怕。

一路上的冷夏都是沉默的,直到进了顾墨家,冷夏沉着心问:“总裁,我什么时候可以辞职?”

杏眼含波,蓄着波涛汹涌,又好似平静的如死水微澜,顾墨心虚地别开眼,“等白雪儿嫁给我时。”

冷夏轻笑一声,十指交叉地缠在一起,给她自个一点点勇气,“你有多爱白雪儿?”

冷夏拎起了这个问题,这一直是冷夏心中的一滩泥巴,拎起来糊到墙壁上,从此以后不必念念不忘。

“我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后来我出国了,现在才遇上。”

“在求婚那天遇上的?”冷夏问。

“嗯。”

“如果你们没遇见,你是不是就娶了我?”

顾墨低眸不语,他一直在徘徊两难中。

“青梅竹马特别好,好好珍惜。”冷夏望着顾墨如笔勾勒的侧颜,随后闭上眼重重地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了出来。

“总裁,祝你和我闺蜜幸福永远!还有,早点结婚。”

她不想当他的秘书了。

顾墨隔天早上起的很早,冷夏端着星型荷包蛋出来时,顾墨告诉她,他不吃了。

“好,我马上收拾好。”冷夏以为她也必须随他一起去。

“不用了,你自己吃,我今天处理私事。”

顾墨的制止让冷夏悻悻地坐了下去,昨夜顾墨答应了顾家父母送结婚证,想必私事就是这个。

直到顾墨离开家,冷夏也没回过神,她特么的想掀了顾墨家屋顶!

他凭什么绑着她不放?他一点也不在意她的心痛不痛吗?

顾墨上了邢飞羽的车,脸色紧绷地说:“快点开!”

邢飞羽内心一片凌乱,上次已经超速闯红灯扣光了他的分,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违规了。

总裁大人,就算他再急,也是活该!求婚求了一半换了女主角,有颜有钱,并不代表可以耍流氓!

况且那个白雪儿有什么好?还不及冷夏小姐的百分之一。

邢飞羽面上答应,脚下的油门却没加。

民政局刚开门,顾墨被请了进去,顾墨简单地交代了需求,不一会儿功夫,经理送上了两本红本本。

“顾先生,这个应该可以,不过在我们内网没有录入信息,所以它不具有合法的性质。”

邢飞羽站在顾墨身侧,一脸惊诧地盯着顾墨手中的结婚证,感情他的总裁做假做到了民政局?

他到底要不要与顾老爷、夫人通风报信?

顾墨平静地说:“可以。”

顾墨再次上车时,把本子扔给邢飞羽,语气很冷:“把这个送给他们。”

“好的,总裁。”

“帮我订一束玫瑰送到白雪儿片场,再买束满天星放我家。”

“总裁,属下会去办,不过我听说冷夏小姐喜欢石竹与蔷薇。”

“我有说送她吗?”

呃?邢飞羽闭嘴不接话,他闯祸了,如果让顾墨知道他通过风报过信,不知道他会被撕成几瓣?

只不过邢飞羽的话最终还是起了作用,他在花店挑选花时,顾墨来电让他买蔷薇花。

博爱医院,卿晴高兴地拍着大腿,一会儿又拉拉顾笒的胳膊,激动地胡言乱语:“这是真的吗?”

邢飞羽心惊,急忙说:“千真万确!总裁与冷夏小姐领证那天,我陪着的。”

“还冷夏小姐?”顾笒喜不自胜地反问,没责备的意思。

“哦哦,是少夫人,少夫人。”邢飞羽转变的超级快,他觉得与顾家人交流,脑子转的必须比舌头快。

反应慢半拍,得死!

卿晴与顾墨还是比较相信邢飞羽的,邢飞羽感觉出卖了良心,可也没办法,总裁现在换了一个新女友,还是明星,顾家地位在这,顾墨深知他爸妈不会同意的。

只能委屈了冷夏,成了挡箭牌,还箭箭穿心。

“老顾,给我拆纱布,我要回家。”

于是乎,几分钟后,卿晴好的跟个没事人一样,邢飞羽被懵了一脸的叉叉,姜果然是老的辣,竟然装病!

最可怕的是,顾墨的结婚证被卿晴收走了,还附上美名:她保管的妥善。

当冷夏忙了一上午,好不容易松口气时,邢飞羽回来了,给冷夏拎来了好几个包装袋。

累死他了!给顾家当助理,没点体力与智力,是干不长久的。

“刑助理,这?”

“这是顾老爷与夫人送你的礼物,等等,还有这个。”邢飞羽从口袋掏出一个锦盒,看着很老旧的盒子。“这是顾老爷家祖传的玉镯,由太奶奶传给了奶奶,奶奶传给了顾老夫人,老夫人传给了你。”

“什嘛?”冷夏表示不懂顾家人的操作。

冷夏拿着锦盒推开顾墨办公室的门,却看见顾墨正与白雪儿视频聊天。

065 我不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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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墨听到声抬眼就看见冷夏局促地僵在原地,他告诉白雪儿:“雪儿,我现在有点事,晚点聊,你也好好休息。”

白雪儿的声音很甜,撒娇地冲顾墨说:“不嘛,除非你亲我一下。”

“留着当面亲。”

冷夏仿佛没听见一样,面无异色地站在原地。

顾墨挂了视频,冷夏还没回过神,顾墨问:“有什么事?”

冷夏走近,递上锦盒,顾墨没接,冷夏只能放到桌面上,“总裁,这是夫人送给我的东西,你应该知道她误会了,所以我只能还给你。”

顾墨盯着桌上的盒子,单手操过打开,纯天然的玉镯,清灰与濯黄均匀地分布着,依旧保留着一百年前的粗糙做工,没有如今的玉那样透彻与圆润,却承载着他们顾家几代人的传承在里面。

顾墨看了一会,盖上盒子,不以为然地递到冷夏边,“既然送你了,就拿着。”

“可夫人误会了,才错送给了我,我不能要。”

“不要就扔了!”

有病!祖传的东西不在于价格昂贵与否,在于一代传一代,代代相传,这个顾墨脑袋有坑!病的不轻!

冷夏气鼓鼓地拿过锦盒攥进口袋,想着等合适的时间再还给顾夫人。

“明天随我去安城。”

又是安城?冷夏心里如沸腾的白开水……

“是,总裁。”

冷夏中规中矩地回答,顾墨觉得有些不一样,见冷夏没有过多的说话欲望,也就忍着没追问。

冷夏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总裁都是全世界各地飞来飞去,但是顾墨好像真是这样,起早摸晚,没有双休,偶尔挤点时间,陪过她,现在是挤时间哄白雪儿开心。

想必明天也是见白雪儿。

冷夏心情说不上好与坏,她习惯了失去,冷夏约了梁芊芊吃晚餐,梁芊芊告诉她没时间。

梁芊芊自从结婚以后,公司业绩噌噌地往上跑,估计要赚不少奖金,可却不见她笑脸过,冷夏几次堵住她,她都以没时间为由,没给冷夏开口的机会。

万般无奈,冷夏只能约娘炮顾雨泽。

“小夏子,你没病吧?”顾雨泽一来就摸了摸冷夏的额头。

“瞎说什么呢!”冷夏打掉顾雨泽的大手掌,挺细皮嫩肉的,难怪娘的一塌糊涂呢。

顾雨泽挨着冷夏坐了下来,端起冷夏的酒喝了一口,摇头晃脑地说:“小夏子,你会来这地方?说吧,啥事?”

地点是他们家附近的酒吧,正赶稿的顾雨泽没时间出门的,可看见冷夏请客的地点是酒吧,他必须来。

感觉什么都逃不过顾雨泽的眼,冷夏重新开了一瓶啤酒才说:“你这眼睛怎么那么贼呢?”就知道她有事才找他!

“和我说吧。”

“你?”不行!就顾雨泽那大嘴巴,如果告诉他,她喜欢上了白雪儿的现男友,那后果……

鸡飞狗跳都是轻的,顾雨泽一定会帮她抢回白雪儿的现男友,闹起来会出人命的。

顾雨泽睨着冷夏好看的酒窝,浅浅的笑意藏在酒窝里,他打趣道:“你不信我?”

“好了,喊你出来就是为了喝酒,不是聊天的。”

“那喝吧!不要忘了你的极限。”

“好。”

冷夏心里划过暖流,18岁成年时,顾雨泽带冷夏进了酒吧,那天他找了好几个好朋友,轮流灌冷夏的酒,最后冷夏喝的昏天黑地,睡了一天一夜。

事后,顾雨泽告诉冷夏:“小夏子,你最多能喝三两白酒,十瓶啤酒,如果再参和别的酒,你会醉的更快。这是你的极限,你要永远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轻信任何人随便喝酒。”

顾雨泽一定是浅哥哥派来的,在浅哥哥死后一个月,顾雨泽搬到她家附近,他对她好就像浅哥哥对她一样好。

“顾雨泽,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们一起长大。”顾雨泽说的流利,这样的话他从遇见她后就一直这么说着。

“不亏是好哥哥!来,为我有个好哥哥干杯!”冷夏举着酒瓶子碰了下顾雨泽的酒杯,响脆的玻璃碰撞声荡漾在嘈杂的酒吧中。

冷夏没喝几杯就喝不下去了,因为她的心里装满了心事,吃点东西喝点饮料都会容易撑。

俩人不咸不淡地聊着天,最后顾雨泽说:“小夏子,听说白雪儿找了一个高富帅。”

冷夏点头,补充:“还痴情!”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是顾墨告诉她的,他不仅痴情还长情,对象是白雪儿。

顾雨泽扭过头附在冷夏耳边说:“我怎么闻到一股酸味?”

冷夏的心咯咚了一下,顾雨泽太可怕了,再被他套下去,冷夏觉得她会死在顾雨泽的贱嘴之上,于是,冷夏伸过手臂搭在顾雨泽肩头,笑嘻嘻地说:“别拿你创作的激情用我身上!我是金刚钻,心肠硬着呢。”

顾雨泽点头,“这倒是,与姓绍的那小子谈了好几年,分手了也没见你怎么滴,你的心果然很歹毒!”

“打住!”越说越没谱,她怎么歹毒的?冷夏鄙视地瞪着顾雨泽。

“我这叫收放自如,拿得起放得下,明白吗?”

“bingo!小夏子,等我一分钟,我要记下来,你这句话给了我不一样的灵感,改变了我书中女主角的命运。”

冷夏满头黑线,就瞧见顾雨泽噼里啪啦地在手机上抠吧,“你不会因为我一句话把女主角整没了吧?”

顾雨泽投给冷夏一个相当不清楚的笑容,继续在抠吧。

没意思!冷夏再次感觉叫顾雨泽出来喝酒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把顾雨泽键盘上的角色给抹杀了。

“你慢慢写吧,我先回去了。”

冷夏打了辆的士朝顾墨家赶去,进屋了,冷夏迎面撞上脸色铁青的顾墨。

顾墨眉色不悦,按着怒火走近冷夏,“你喝酒了?”

“喝了一点。”

冷夏“咯”地打了一个酒咯,顾墨嫌弃地拧着五官。

“和谁一起喝的?”

冷夏正要告诉他,忽然发现她凭什么都听他的,不免情绪开始暴躁,“顾墨,现在下班时间,我没必要句句回答你的问题,还有,这是我的私事,你凭哪一点可以管我?”

冷夏堵的顾墨无言,他竭力控制情绪后说:“明早六点出发,起早点。”

酒壮人胆,冷夏觉得是真理,她在顾墨关了房门后才发现她凶了顾墨,她的总裁!

再次到了安城,冷夏要淡定的多,管顾墨和白雪儿怎么恩爱,她都谨记她只是来工作。

拉丁酒庄,冷夏与顾墨下车就见到邢飞羽。

“总裁,请。”

顾墨问:“黄总到了没有?”

“已经到了,就等总裁你了。”

冷夏跟着顾墨身后上了一辆观光车,沿途都是葡萄园,还有一些蔬菜大棚。

邢飞羽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回过头和顾墨、冷夏介绍沿途的风景。

冷夏听的兴致缺缺,顾墨突然问:“昨晚太累了?”

这话咋一听没毛病,可结合顾墨的神情,冷夏觉得顾墨还在因为昨晚饮酒的事生气,但是当她看见邢飞羽急忙转过头端正身体后,冷夏豁然发觉顾墨的腹黑。

她昨晚什么都没干,顾墨说的这么暧昧不明,让邢飞羽不乱想都难。

“我很好!”冷夏挤出三个字,皮笑肉不笑地回瞪着顾墨,太可恶了,言语都要占她便宜。

坐在前排的邢飞羽偷笑当中,看来顾总裁还是没憋住开了荤啊,这样也好,总裁是那种负责人的男人,他一定会娶冷夏小姐的。

“你们先进去。”顾墨对冷夏与邢飞羽说。

顾墨朝卫生间的方向走了,冷夏问邢飞羽:“总裁来这边谈项目?”

“是,总裁打算收购这酒庄。”

“噢。”冷夏没了下文,好像总裁的工作都交给邢飞羽一个人干了,她这个秘书不知道一天都做了什么事?

既然顾墨没告诉她,说明不需要她参与进来,冷夏笑着对邢飞羽说:“刑助理,你进去忙吧,我一个人到处逛逛。”

“好。”总裁夫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冷夏沿着一条小道一直往前走,两旁的葡萄园里挂满了红葡萄,许多妇女拿着剪刀正在采摘葡萄,一挂挂饱满的葡萄都快压断葡萄架了。

冷夏漫无目的地走着,偶尔接过妇女送她一串葡萄,尝了尝,还真甜。

“你听讲了吗?酒庄要卖了。”

“我也听说了,不卖不行,这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倒了。”

冷夏在路过一处大棚时,听见里面的女人在聊天,扯的就是顾墨今天来处理的事。

好奇心驱使,冷夏找了一处厚草皮坐了下来,烈日炎炎,幸亏还有串葡萄解暑。

“我今早来时,路过那个大坑了,又陷了一大块下去。”

“我前几天也看了,听他们说这个是因为地下水被抽光引起的。”

“嗯,我也听说了,而且上头已经派人在填坑了。”

“填坑也只是糊一时,现在那里一天一个样,昨天不也添了,一夜过了,还是白费。”

“对,我看我们等葡萄采摘完,需要重新找工作,别没挣多少钱,还在这里送了命。”

“唉,也是,我家老头子瘫床上,我又不能跑远了,只能附近找。”

冷夏听到这里,一身恶寒,她一骨碌爬起来,原路返回地跑。

066 被泼了油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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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手机是特别重要的东西,可惜顾墨的手机一直没接,邢飞羽也是。

她不能看着顾墨当冤大头。

冷夏一个劲地跑,气都喘不顺了,还是在跑,来时都没发觉她竟然走了这么远,已经这么长时间了,不知道顾墨的合同有没有签?

15分钟后……

“不行了,不行了……”冷夏停了下来,双手撑在膝盖处,躬着腰大口地喘气,太阳晃的她呼吸都不通畅了。

怎么办?冷夏双腿打摆地哆嗦,鼻翼快速地翕动着,好像怎么张大鼻口呼吸都不能缓和心口的颤动。

“姑娘,是不是中暑了?”

一个路过的妇女问冷夏。

冷夏抬头望着她,黑黝黝的皮肤,真切的关心。

“姑娘,喝口水吧,我们干活的人都自身带的盐水,就是防止中暑。”

冷夏舔了舔唇,脑海中都是厚重的喘息声的回音,突然,顾墨的脸出现在冷夏跟前。

在浩然山庄,顾墨突然降临护她周全,在景山,她绝望时顾墨又出现了……

他每一次都护她周全,而她仅仅因为有些热就退缩了?

不行!冷夏,你要坚持住!冷夏咬紧牙关,风一样从妇女身边窜过。

“怪人。”妇女说。

冷夏一无止境地跑,抵达与邢飞羽分开的房子前时,冷夏停了下来,这栋楼目测五六层,顾墨到底在哪个房间啊?

冷夏依旧在拨打顾墨的电话,大厅里,没有一个人影,想找人问也找不到,冷夏仔细听着声音,挨个推开房门,都没有见到顾墨。

冷夏有些慌了,毕竟她离开的时间太长了,将近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就是开会也该结束了,更何况只是来签订事先已经敲定的合同。

冷夏不敢再想下去,她懊恼地继续往二楼窜,两步当作一步跨,一不小心,冷夏趴到了台阶上,膝盖跪到水泥台阶上,瞬间破了一层皮,小血丝立马渗了出来。

冷夏爬起来,埋怨她自个越来越无能。

就在不经意的一瞥中,冷夏看见了楼梯口的监控器。天无绝人之路,冷夏急忙跑下楼,打开了大厅前台的电脑。

电脑上面已经落了一层灰,冷夏摸着鼠标,手指头立即黑了。

两分钟后,冷夏知道顾墨他们上了五楼,有了准确目标,冷夏一口气爬上去,推开两扇“咯吱”响的大门。

“等一下。”冷夏进门就看见顾墨拿着笔在写东西。

一时间,所有人整齐地注视着冷夏,头发湿答答的,好像从水里捞起来的;整张脸红通通的,布满亮晶晶的汗珠,还在“啪嗒啪嗒”地往水泥地面咂;不及膝盖的白色雪纺裙已经巴在了身上,露出了身材的曲线。

顾墨眼底喷火地瞪着冷夏,顺速地扔掉钢笔,一粒粒解开自身的衬衫纽扣,大步走向冷夏。脱下衬衫再披到冷夏身上,扣上第二粒第三粒纽扣,动作一气呵成。

冷夏在顾墨解衣服时还是一头雾水,直到顾墨替她披上衣服,才囧的想钻地缝。

“什么事这么急?”顾墨责备地问。

这一屋子里的男人,不好色的都是少数,她倒好,送上来给他们看。

顾墨气的心口都痛!这傻女人……

冷夏弱弱地问:“合同签了吗?”

顾墨回头看向众人,警告他们最好闭上眼塞住耳朵,他的夏夏不是他们能随便看的。

“签了一半。”顾墨回。

“你出来,我有话和你说。”

顾墨正要跟着冷夏走,酒庄的庄主吴向平赶紧站起来,笑着说:“顾总裁,你看这合同都签了一半了,要不直接签完,因为我的事已经耽误顾总裁大半天时间了,真是抱歉。”

顾墨听了,觉得有理,他的冷夏已经这样了,他必须尽快带她离开这里。

顾墨松开冷夏,轻声说:“去外面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好。”

“不要,顾墨,我有很重要的事和你说。”

冷夏的突然闯入已经让吴向平不满了,此刻竟然还想耽误他的合同,实在可恶!

吴向平走了过来,始终带着微笑,“这位美女,你看顾总裁办事,我们是不是都要识趣一点,男人都是做大事的,岂能由一个女人左右。”

吴向平面对着冷夏说的,但是他的后半句是对顾墨说的,男人嘛,出门在外哪一个不是好面子。他这一刺激,顾总裁还不是分分钟签了合同。

合同签了,钱到手了,他也算了了一桩心事啊。

冷夏眼巴巴地望着顾墨,抓着他的手腕没松开,脱了衬衫的顾墨只剩下一件纯白背心,健硕的胸膛一目了然。

冷夏看的有些尴尬,却又不能松开顾墨。

顾墨没动,吴向平觉得他的目地即将达到了。

“顾墨……”冷夏轻声唤了一声。

这时,她已经很冷静了,她刚才听的那些话,究竟有几分真,她还有待考量,但是,哪怕只有一分真,她也不能让顾墨涉险。

“吴总,请给我两分钟!还有,女人很重要,不然人类怎么繁衍下去?”

顾墨搂着冷夏出了门,顺手关上了大门,隔绝了里面的窃窃私语。

黄高野捣了下邢飞羽的胳膊,贼笑地说:“这个是正主?”

邢飞羽叹服!这黄公子不亏是情场高手,一眼看出内在,只怕他的顾总裁都不清楚。

邢飞羽回给黄高野一个礼貌的微笑,他领导的事,能随便嚼舌根?!

吴向平目送着顾墨离开,他心神不宁,总觉得这女人是来坏他好事的,果不其然,顾墨出去后就没回来,过了一会儿,他的助理也借口离开,最后黄高野拍着他的肩膀说:“但愿你还能找到下家。”

黄高野虽然不知道顾墨为什么有去无回,但是肯定有原因,希望吴向平没有在顾墨跟前耍心眼。

所有人一起走了后,吴向平一屁股坐地上,他这是要倾家荡产了啊,千选万选了这么一个地方,折腾了好几年投了好几千万下去,只是因为酒窖附近突显大坑,越来越大。

顾墨带着冷夏开车先离开,不过却吩咐邢飞羽不急着回绝吴向平,等压低价格再来收购,至于冷夏说的坑,等收购了再请土地局等部门过来勘察,没有问题的话,这会成为酒庄的一大亮点。

这个酒庄,他买来只是送给冷夏的,他希望她后半生不为生活发愁,有了农庄与酒庄,大概够了吧。

顾墨领着冷夏入驻了古耳顿酒店,出了一身汗的冷夏终于舒舒服服地泡了一个澡,晚饭前,顾墨说去看望白雪儿,需要冷夏陪着。

顾墨与冷夏直接来了片场,此时,白雪儿正上演着与女配撕逼大战,女配连扇了白雪儿好几个耳光,白雪儿只是可怜兮兮地跪坐地上泪如雨下。

顾墨站在冷夏的身边,眸色凌咧,这就是白雪儿想要坚持的事业?他很心疼,恍惚记得儿时的她也是如此,隐忍着周围的一切不公平。

顾墨越看越不顺眼,他想上去拉起白雪儿。

冷夏望向顾墨,眉峰凸起,一张脸肃穆的异常严厉,他肯定见不得白雪儿受委屈,冷夏想。

这时,女配依旧在骂着白雪儿这个女主,“咔”的一声令下,白雪儿从地上爬起来,擦掉眼泪,正扬起笑脸,突然迎面被泼了一身红漆。

突然闯入的女人,谁也没注意,顾墨急忙跑向白雪儿,冷夏紧跟了过去。

冷夏一眼认出那个女人正是张静怡,娱乐圈还真鱼龙混扎。

“白雪儿,别以为你有人撑腰,就可以这么打压我,告诉你,就算我不混这行了,我也要毁了你!”

顾墨一个健步走向张静怡,掐着她的细脖子说:“你是不是找死!”

他一直放在心尖的人,竟然被人这么对待?这是与他为敌?

冷夏吓坏了,顾墨看起来特别可怕,一双眼感觉要凸出来一样,咬牙切齿恨不得捏碎手中的女人。

冷夏怕顾墨做错事。

白雪儿被张静怡泼懵了,看见顾墨与冷夏出现在眼前时,还觉得不真实,直到冷夏说:“白雪儿?”

冷夏看见油漆就发怵,因为她患过漆疮,也就是油漆过敏。

“顾墨!”

“顾墨!”

冷夏与白雪儿异口同声,因为他们都听见了顾墨捏着张静怡的脖子发出了一声“咔擦”的骨头响声。

白雪儿的经纪人拎着晚餐进来时,惊呼:“hy?”

她以为是导演组的安排,而且这个安排很不人道!她必须要求加片酬费!

等她瞥见顾墨等人后,也大致猜出了些事情的轮廓。

“雪儿,我们上医院清洗。

张静怡!你等着!我们会追究到底!”

起亚放了狠话,拉白雪儿离开,无奈白雪儿没动,她的视线放在了顾墨身上。

“顾墨……”

冷夏扯着顾墨的手臂喊了声,他眼中的坚定让冷夏笃定他很爱白雪儿。

张静怡被掐的不能出气,她没过多思考,举着剩下的半桶油漆淋在冷夏的头上。

红艳艳的油漆顺着头发滑溜溜地流向冷夏的脸颊、胳膊、胸前

……

“砰……咚……”一声,张静怡被顾墨摔了出去,发出一声闷哼之后昏了过去。

“夏夏!”顾墨抱起冷夏冲了出去,留下一屋子懵圈的人,以及一个哀怨的白雪儿。

067 你真疼你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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窝在顾墨怀里的冷夏一个喷嚏接着一个喷嚏,眼泪哗哗地流,呼吸厚重……

顾墨手忙脚乱,恨不得长出两个脑袋,四双手脚,最近的医院需要三十分钟车程,而且正值晚高峰,看着冷夏痛苦的模样,顾墨当机立断,找了家最近的药店买了炉甘石洗剂、息斯敏、维C,又风风火火赶回酒店。

顾墨的手机一直在响,他无暇顾及,电话那头的白雪儿坐在窗前,满脸委屈。

“雪儿,做大事的人不能为情所困,要我看,再怎么青梅竹马,也架不住人心的多变,这些道理你怎么不懂?”

起亚苦口婆心,别说白雪儿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容易,她这个经纪人吃的苦也不比她少。

白雪儿压根就没听,或者说不在意,好不容易再遇竹马,她怎么可以放手。

“雪儿,你好好想想,我出去给你订餐。”

起亚走了,白雪儿倏地想起冷夏,她急忙出了门。

顾墨将冷夏放在花洒之下,担心她站不住,只能一只手托着她的腰,一只手冲洗她的头发、脸蛋、胳膊……

“夏夏,你会没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邢飞羽调查的资料里显示冷夏油漆过敏,胃也不好,嗜睡……

所有她的好与坏,他早就记进了心里,顾墨心里懊悔不已,他为什么要带冷夏来片场?前几天不是刚看望了白雪儿吗?为什么还要来?

冷夏迷离地望着顾墨,感觉他忽近忽远……

“夏夏,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顾墨说话间,单手涂抹炉甘石,他特别着急,想着快点洗干净,却怎么也洗不清。

他恨他自个。

终于洗干净了,顾墨也不管男女是否授受不亲,直接褪了她的衣服,抱进被窝,喂了息斯敏与维C,他才勉强松了一口气。

顾墨扫了眼地上的碎衣服,但愿冷夏醒来不找他拼命。

冷夏一直没清醒过来,厚重的喘息声让顾墨再次心神不宁,不去医院不行了,顾墨望着冷夏包里的衣服无从下手,最后只好拿了自己的衬衫套她身上。

展开的后座宛如一张小床,顾墨小心翼翼地放下冷夏,垫好枕头,崩着脸关上了车门。

抵达最近的医院时,夜已拉下帷幕,顾墨昂首挺胸,珉唇不语地抱着冷夏进了医院。

“医生,她油漆过敏,在半个小时以前喂了息斯敏和维C,可现在还没清醒过来。”

顾墨坐在医生对面,怀里抱着冷夏,眉头如万重山起伏跌宕。

“我先看看。”医生拿着听筒凑近说,“她有过敏史?”

“有。”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我不知道。”顾墨老实回,“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

医生听过后又问:“清洗的干净吧?”

“干净。”顾墨回,又想起冷夏白嫩的身体,耳根子红了起来。

“行,先挂水吧,以后少接触过敏源。”

“嗯。”顾墨摸着冷夏的眉尾,想为她扫清痛苦。

出了医生办公室,一个护士领着顾墨缴费办理住院手续。

“住这间吧。”护士指着一间双人间病房说。

“有单人间的吗?”

“不好意思,单人间已经满了。”

“医院有豪华病房吗?”

“有,不过在一个小时前已经住了一位明星。”护士如实相告。

顾墨搂紧怀里的冷夏,住就住吧,不住再转院,冷夏也折腾不了。

“就这间吧。”顾墨妥协了。

住冷夏隔壁的是一个老奶奶,见顾墨进来,笑呵呵地问:“你媳妇怎么了?”

“过敏。”

“呵呵,还没见过这么俊的小伙,你媳妇模样也俏。”

顾墨睨了眼怀里的冷夏,朝老奶奶点头没笑脸:“谢谢。”

冷夏在被扎针挂水时,眉头蹙了一下,把顾墨心疼坏了,冲护士嚷道:“会打针吗?不会打找个会打的来!”

护士秉着病人就是上帝的份上,耐心地解释说:“这位小姐血管比较细,而我有些近视……”忘记戴隐形眼镜,所以找血管有些慢。

“近视还给人扎针?滚出去,换个会打的过来!”

顾墨气的不轻,她的夏夏不当小白鼠。

“先生,你别急,我可以打的,我这不是刚找好血管了嘛,马上就好。”

顾墨不想听她的废话,可以打会把他的冷夏戳痛了?

护士望着顾墨,俊美五官端正零瑕疵,深邃地眼里精光闪烁却让她生惧,长的好看的男人都拽的蛮不讲理,她还没开始打呢?怎么就断定她不会打?

只是,顾墨根本就不知道她开始打了没有,他的目光一直随着冷夏而动。

护士望着顾墨,倔犟地不肯离去,顾墨看了更加恼火,“你信不信我让你明天上不了班?”

“你们一人让一句,容我这个老太婆多嘴一句。

这个小伙子,既然来医院了,我们就相信医护人员,这个护士扎针还可以的,我天天都是她扎的。”

因为老奶奶的一番话,顾墨勉强耐着性子按压了火气,“利索点!”

“一定。”

护士对准找好的血管,快速扎下去,再推进,粘上绷带,很快就搞定了。

顾墨一直坐在床边看着冷夏,他的手机也一直在震动,最后没电自动关机了。

挂了三瓶吊水,冷夏的呼吸才平稳了,顾墨崩紧的神经隐隐作痛,陪护隔壁老奶奶家的儿子夜里十一点来的。

老奶奶因为儿子来了,心情很好,一直在聊天,吵的顾墨更加头痛。

“小伙子。”老奶奶喊顾墨。

顾墨朝她望去,只见老奶奶勾起满脸皱纹说:“你真疼你媳妇。”

老奶奶语毕,顾墨宠溺地望着身边的冷夏,默认了她是他媳妇这个误会。

顾墨被老奶奶的这句话下了蛊,很快趴在床边睡着了。

冷夏醒来已经是次日一大早之后的事了,还是医生查房惊醒了她。

医生问:“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了。”

医生:“没有可以出院了。”

“好的,谢谢医生。”

医生:“你家属呢?让他去医生办公室办理出院证明。”

“家属?”冷夏头顶问号?

医生:“昨天抱你来的你老公。”

冷夏内心一片凌乱,她什么时候结了婚?有了老公?

老奶奶这时下了床,拄着拐杖走到冷夏病床边,笑眯眯的特别热情地看着冷夏,“你老公对你真好!那眼睛噢,恨不得贴你身上,一看就是新婚燕尔,恩爱有加。”

“呵……呵……是吗?”冷夏想起顾墨抱她出片场的情景,大概顾墨就是他们口中她的“老公”。

反正她不住这里,冷夏想着也不必解释了。

“你老公过来时,叫他去医生办公室。”

医生嘱咐了冷夏一句,对老奶奶说:“老人家,你怎么样?还咳的厉害吗?”

……

冷夏努力回想着昨夜的事,不过没记起什么,只知道顾墨抱着她。

如果让冷夏知道顾墨给她换了衣服……

顾墨回来时,拎着白米粥与几个包子。

“医生让清淡点,勉强同意你吃点咸萝卜。”

顾墨知道冷夏口味重,担心她吃白米粥与包子会咽不下去,花了一百块钱买了掌心那么点的萝卜丝回来。

新鲜的白萝卜用少许盐腌渍了十几分钟,现炒的。

“这萝卜丝真好吃,在哪里买的,回头多买点回去,早餐配稀饭,味道超赞。”

冷夏吞了口稀饭,又夹了几根萝卜丝放嘴里,这么美味的东西,她不能独食,“你不吃吗?”

顾墨淡淡地看着冷夏说:“我吃过了,你趁热吃,注意烫嘴。”

“你还没说在哪买的,我们回去前再买点回去。”

“你想吃的话,我回头做给你吃。”

“你会做?”冷夏不信,瞧顾墨那葱白手指,比她这个女人手还细腻,会沾阳春水?

“别的不会,这个会,刚学的。”既然冷夏爱吃,他回家可以花点时间琢磨一下。

话说,自从遇上冷夏后,顾墨就再也没做过饭了,每次吃着冷夏做的饭菜,顾墨都告诉自个要少吃点,不能影响匀称的身材。

结果,每次都吃多,他已经好长时间没用电子秤了,就怕得知体重上升。

“顾墨,医生说我可以出院了。”

“嗯,那我去办出院手续。等我回来,我有很重要的话告诉你。”

“好,等你办好,我也吃完了。”耽误顾墨看望白雪儿,冷夏也很抱歉。

而且白雪儿也被泼了一身油漆,顾墨没管她,如果她在白雪儿的位置,肯定会生气、失望、难过!

冷夏想着等顾墨回来,和他说说,与白雪儿好好解释。

“小姑娘,这年头遇上疼你的男人很难得的,一定要珍惜噢。”

老奶奶神出鬼没地坐到冷夏跟前,幸亏冷夏喜欢老人,换作旁人一定白眼以对了。

冷夏觉得这老奶奶一定平日里比较寂寞,所以逮住一个人说一句是一句。

“奶奶,我知道。”

可顾墨不是她的男人,是她闺蜜的男人。

一想到这里,冷夏有些蔫了吧唧,不能想太多,冷夏告诉自个,要做好本分,不能干不道德的事!

顾墨办完手续,想了想还是给白雪儿打了一个电话,有些话他想告诉她,或许这个决定有些残忍,但是不说,痛苦的人更多。

他想告诉她,他爱上了冷夏,他对她食言了。

068 他还是遇见了他的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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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儿望着闪亮的屏幕,警告地望着面前的医生,“知道怎么说吧?”

“我知道。”杨龙翔接过手机,礼貌微笑:“你好!”

顾墨疑惑地拿开手机看了看,没错,是白雪儿的电话,“我找白雪儿。”

“你是白雪儿男朋友顾墨吗?”杨龙翔照着白雪儿事先说好的话问。

“我是顾墨。”不过即将是前男友,他撇不下冷夏,一会儿不见,他就对她牵肠挂肚。

“哦,是这样的,我是白雪儿的主治医生,白雪儿因为油漆过敏,一直昏迷当中,她一直攥着手机,她朋友告诉我,如果有男人打电话过来,那一定是她男朋友顾墨。”

一直昏迷!油漆过敏!顾墨瞳孔放大,有些不忍的痛苦爬上脸庞。

“她在哪个医院?”顾墨望了眼冷夏的病房问。

“人民医院。”

顾墨好像想起昨天护士说一个明星住进了豪华病房,没想到这个人是白雪儿。

“谢谢,我尽快过去。”

顾墨挂了电话,瘫坐在凉椅上,他刚刚做的重大决定似乎说不出口了,侧过头望着不远处的门,心里堵的难受。

他还记得他的青梅,那个蠢萌蠢萌的丫头,他还记得他十二岁那年,她八岁,刚念一年级,什么都不懂,那年她生日,他偷了隔壁工地的油漆,在她家房子上面画了一幅画还配上了英语。

画中是两个人,一男一女,她穿婚纱他穿西服,她握捧花,他搂着她,英语:earemarried(我们结婚啦)。

还记得她的丫头问他这些字母是什么意思,他告诉她,等他成年了就告诉她。

等他18岁,他的丫头也14岁了,那时候的她已经学英语了,不用他告诉,她也该懂他的心意了。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丫头过敏了,他后悔的要命,恨不得代替她受苦。

再后来,他被迫离开,再回来,整个徽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试着寻找过他们曾经住过的房子,找过她,只是再也找不到当年的人与物。

就在他放弃时,冷夏的出现勾起了他的悸动,一开始抱着什么心理留冷夏在身边,顾墨想了很久也没弄明白,但是肯定与爱情有关。

谁也没想到,在他求婚之日,他的丫头出现了,他来不及细问她的一切就准备与冷夏摊牌,可看见冷夏时,他犹豫了,他感觉他的丫头好像没有冷夏重要了,所以他依然求婚。

只是,他没想到他的丫头以那样的方式挽留他,他还是无法逆着丫头的意思来。

顾墨站起身,给邢飞羽打了电话,便朝十二楼走去。

杨龙翔将手机递给白雪儿,再次确认地问:“雪儿,你还好吗?”

“不好才是最好的,你出去吧。”

杨龙翔叹了一口气,他的前女友现如今为了留住一个男人的心,竟然如此折磨自己,杨龙翔决定,一定要看看白雪儿的现男友长成哪样。

“我让你离开,你没听见?”白雪儿只要想到顾墨抱着她的闺蜜冷夏离开,她的一颗心都要裂开一样的痛。

顾墨是她的男朋友啊,是她放在心底一二十年的人啊。

他怎么可以一点也不顾及她的感受?

白雪儿侧过身,眼泪一直在淌着。

杨龙翔拉了拉她的肩膀:“雪儿,你别这样,万一伤了脸不好。你是明星,你的脸比金子还贵。”

白雪儿抹掉眼泪,盯着杨龙翔说:“你为什么还关心我?我都甩掉你了,你为什么还对我好?”

杨龙翔咧嘴一笑,清爽十分,“因为我真心爱过你,而且我医者仁心。”

杨龙翔诙谐一笑,遮掩过白雪儿的追问,他对她好,是因为她一直在他心头。

“爱过?”白雪儿咀嚼着这个词。

顾墨走楼梯上了十二楼,双腿重的如灌了铅一样,他做不到对他的丫头不管不顾,可他爱上了冷夏是真的,他很两难。

敲门声响起,白雪儿躺了下去,杨龙翔替她盖好被子,朝门口走去。

俊美绝伦、身姿挺拔,举手投足之间带着贵族的翩翩风度,眼神坚定,一看就是那种对感情忠贞的男人。

杨龙翔见了顾墨,有些自叹不如,他心服口服输给了这么一个男人,“顾墨?”

“我是。”

醇厚的嗓音给人沉稳的感觉。

“她在里面,我是她的主治医生,也是她的朋友。”

“谢谢。”顾墨不亲不疏,面上没笑容,却也不生硬。

顾墨走近,只见白雪儿躺在床上,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是红疹,看的他头皮发麻,不自觉地挠痒痒。

“她现在怎么样?”

“三分钟前醒过一次,问你来了没有。”

顾墨敛了敛眼眸,隐忍地自责。

“她大概什么时间康复?”

见白雪儿禁闭着眼,满身红疹,却还心心念念着他,顾墨就更加难受。

“不好说,白雪儿小姐没有及时处理身上的油漆,导致吸入皮肤过多,所以症状有些严重。”

“我知道了。”

顾墨冷冷地坐了下去,拿起白雪儿的手放在他的脸庞,杨龙翔见了悄悄地退了出去,顺便带走了青霉素注射液。

但愿他的白雪儿冒着生命危险赢的回这个男人,昨夜白雪儿突然叫他来医院办理了紧急住院,今天就让他给她注射青霉素,白雪儿青霉素过敏,他一直都知道,耐不住她在他面前掉眼泪,他答应了她。

这太考验他的能耐了,青霉素过敏最严重的只要接触了一点点就会休克致死,他是提着心给白雪儿注射了青霉素。

算了,因为她喜欢,杨龙翔故作轻松地关上了门。

“雪儿,对不起,我又一次让你受到了伤害。

你第一次油漆过敏就是我带给你的,而我昨天混蛋,竟然忘了这件事,对不起!雪儿,你快醒来,使劲地骂我吧。”

顾墨喃喃自语,盯着白雪儿的脸,时不时重叠成冷夏的脸。

“顾墨,是你吗?”白雪儿缓慢地眨了几次眼,欣喜又不敢相信地看着顾墨。

“是我,雪儿,对不起,我来迟了。”

“没事,你来了就好。”白雪儿笑出弧度,落在顾墨眼里,却是可怜兮兮地苍白。

“你还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过来。”

“不用了,我没什么大问题,只要你陪着我,我会好的更快。”

白雪儿漾着明亮的大眼,唇角挂着甜美的笑,她的不计较让顾墨更是自惭形秽。

“好,我陪着你,我会一直陪着你。”顾墨承诺着,脑海里跳出冷夏的模样,跳出他对冷夏曾经的承诺。

“顾墨,你真好!”

“雪儿,你爱这样的我吗?”

“爱,我从小到大只爱过你。”

一句迟来的表白,顾墨的心仿佛泉水淌过,他的执念一直是她,他真的不该这么摇摆不定了。

“雪儿,我们尽快结婚吧。”

“好。”

白雪儿羞涩一笑,顾墨搂过她,贴在胸口处,似乎没有那种悸动,那种按耐不住的心跳,顾墨想,也许她成了他心里的一部分,所以亲人相见宛如左手摸右手,淡定是正常的。

冷夏吃完了稀饭,顾墨没回来,她出去找了一圈,医生说已经办好了出院手续。

又过了一个小时,冷夏想着顾墨肯定出现了急事,他叮嘱她原地等他回来,他还有重要的事告诉她。

又过了一个小时,冷夏的床铺已经被换掉,住上了新的病人。

又过了一个小时,站在走廊的冷夏看见了楼底下的起亚,步履匆匆地赶过来,冷夏站在电梯口,等着电梯跳动的数字变化。

十二楼!

冷夏拎着顾墨买给她的一袋零食上了十二楼。

“小姐,你找谁?这层楼不准人随便进入。”护士拦住冷夏问。

“我找我闺蜜,白雪儿。”

“哦,原来是明星白雪儿闺蜜啊,当明星的闺蜜是不是特别激动?”

冷夏干笑,她一般不告诉人她闺蜜是明星,只不过这层楼不让她进,她才卖了这层裙带关系。

“她住哪间?”

“那间,美女,回头给我要张签名,成吗?”

冷夏说:“我闺蜜人挺好,你自己去都可以要到。”

冷夏走近,病房门关的掩掩的,冷夏不知道该不该进去,昨夜顾墨抱着她离开,白雪儿会怎么想她?

还有,顾墨说有重要的事等他回来告诉她,她冥冥之中有些期待,却又鄙视自个。

站在门口徘徊了好久,冷夏还是捏着袋子走了,顾墨没来告诉她已经表明了他的立场,就这样吧,他们幸福就好了。

“护士,有棉签吗?”顾墨来到护士站台问。

“有的,请稍等。对了,刚刚白雪儿小姐的闺蜜来过,不过我看她没进门。”

顾墨眸色一紧,“是扎着马尾的女孩吗?”

“嗯,挺漂亮的一个美女。”

“谢谢。”顾墨拿着棉签走向房间,这时邢飞羽的电话敲了过来。

“总裁,我到了医院,并没有发现冷夏小姐。”

“她应该没出医院多远,去找找。”顾墨吩咐的很淡定,其实心底特别着急。

冷夏,只要离他远点,就一定会出些岔子,他都不明白冷夏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他站在门口……

069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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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夏出了医院,方向感差的她不知道该走左边还是右边,

冷夏忽然想起一句鸡汤:伤害你最深的人,往往是那些声称最爱你的人。

好吧,情话太真,只是信的人太过天真!

难过了,就抬头看看天空,它那么大,一定可以包容你的一切。这是她的浅哥哥告诉她的,冷夏听话地闭上眼,仰望着天空。

再睁眼时……

一个趔趄朝右边栽去,他的浅哥哥没告诉她,仰望天空头会犯晕。

既然栽到右边,那就以此路线开始吧,冷夏自嘲地勾起唇瓣。

翻出顾雨泽的微信号,冷夏说:“弯弯,你书中的女配最后都是什么结局?”

坐在电脑前的顾雨泽揉了揉眼睛,因为常年不出门的缘故,皮肤白的有些透明的不健康之色。

“女配?女配会是别人心中的女主角。”

冷夏听着顾雨泽的话出神,顾雨泽一般情况下给她的感觉就是贱兮兮,说话浮夸没个正经调,今天如此深沉,说出了相当有内涵的话来,着实吓了冷夏一跳。

“弯弯,要不你把女配写死吧。”

“为什么?”

因为想让男主日后想起她时,有一丢丢地那么难过。

冷夏嘴角一抽,她在胡说什么呢?捶打着自个的头,冷夏对着手机说:“弯弯,我就是逗逗你。”

顾雨泽:“你没事吧?”

“没事啊,陪公司领导出差,太无聊了,就找你斗斗嘴。”

“小夏子,别说我打击你,出差这么重要的事被你说成无聊,难怪你业绩上不去了。”

“就知道挤兑我!”不知道她已经不做销售了嘛,话说她还真没告诉顾雨泽。

“好了,小夏子,安已经请过了,什么时候回来?面圣吧!”

“面你个大头鬼!弯弯,你会永远对我好吧?”

“当然,我们一起长大的。”

是一起长大的吗?冷夏白眼,不过眼里有笑,弯弯会是她永远的好朋友。

“没一句正儿八经的话。”冷夏笑眯眯地说着,随意地瞄着街边的商铺。

“小夏子,如果……”

如果什么?冷夏听了半响也没等到顾雨泽的声,冷夏已经发现了一个水果店,她疾步走过去,对着手机说:“挂了,弯弯,下次聊。”

“老板,榴莲怎么卖?”

“三十块钱一斤,整个称的话二十一斤。”

“称一个,然后再帮我剥开。”

“好咧。”商店老板见顾客上门,殷勤的不得了,手脚麻溜地套上手套抱起榴莲放在电子秤上。

“12斤半,算你便宜点,按12斤算,240块钱。”

“这么贵?”冷夏惊呆了,她还没买过这种水果,吃的最多的也只是苹果梨子橘子,偶尔奢侈一点买点奶油草莓尝尝。

“美女,你要不要?”

商店老板已经不那么殷勤了,脸色也不和蔼可亲了。

顾客就是上帝,前提是你花了钱,对于买不买还不知道的潜在顾客,并非享受上帝的待遇。

冷夏犹豫了片刻,她昨夜闹的事估计气死白雪儿了,所以买贵点水果也无可厚非,就奢侈一次吧。

“买。”冷夏声音弱的只能靠口型说明。

“全部剥开还是剥开一半?”商店老板又拿冷夏当上帝,笑脸相迎了。

“一半吧。”冷夏回,她一直都懂,有个有钱又奢侈的闺蜜,还是有心理负担的。

像现在,她不能买三五块钱的香蕉苹果送给白雪儿,只能捡贵的挑。

顾墨站在门口想了很久,反而越想越心乱,也不知道冷夏去了哪?人生地不熟的,丢了怎么办?

(吃瓜群众:丢了最好,让你看清自己的心意,省的一天天折腾来折腾去。)

“顾墨?”病房内的白雪儿在唤顾墨。

“来了。”

顾墨走进去,尽显落落大方,“等急了?”

“还好。”

“只有这里吗?”顾墨小心地擦拭着白雪儿小腿处的血,因为太痒的缘故,白雪儿抓了一下,抓破了红疹。

“嗯,顾墨,我好难受。”白雪儿大大的眼、红兮兮地噙着泪。

“对不起,是我的错。”

见到白雪儿隐忍的模样,顾墨就更加自责。

“顾墨,你是不是喜欢冷夏。”

顾墨犹豫了一下下。

白雪儿的眼泪就掉了下来,“没事,顾墨,如果你喜欢了别人,我可以选择忘了过去,成全你和冷夏。

我喜欢你爱你,与你无关。

反正我习惯了被人抛弃,没有爸爸,死了妈妈,我习惯了……”

白雪儿痛苦地捂住嘴,肩头颤抖地哆嗦着,眼泪滴到手背滚落到床单上。

“雪儿,对不起!”顾墨揽过白雪儿,紧紧地抱在胸前,“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对你,是我不好,还没习惯你已经回到我身边的事实。”

白雪儿抵着顾墨的胸口,心里一阵阵抽搐,还没习惯?是没那么爱她了吗?还是……

顾墨放在白雪儿后背的手握紧了拳头,他准备把冷夏的身份告诉白雪儿,冷夏就是他想娶回家的女人,不过这次以后,他想划开这种关系,他以后只对白雪儿一人上心。

“雪儿,其实冷夏……”

“顾墨,你什么也不用说了,冷夏什么人我很清楚,她是我闺蜜,我信她的人品,你昨天只顾着她,大概也是因为你们待一起的时间比较久,你比较熟悉她。

我不该因为这个冲你闹别扭,我相信你们,就像相信你爱我像我爱你一样。”

冷夏进病房时就听见白雪儿这些话,她攥着方便袋的手紧了又紧,亏白雪儿信任她,她竟然还妄想雪儿的男友。

难道贱人的种,也会携带犯贱的基因?冷夏开始相信邻里口中的话了。

算了,挽回的还及时,冷夏在买榴莲时,已经试着划清界线,与顾墨的界线,就当过去的日子是陪着顾墨演了一场戏,戏杀青了,没必要爱上男主吧?!

“总裁,雪儿。”冷夏扬着笑脸,温文尔雅地走近。

阳光刺在她的脸上,宛如给她镀了一层金,明媚的笑容坚定的眼神,这是顾墨不曾见过的冷夏,像换过心变了一个人一般遥不可及。

顾墨紧盯着,恍恍惚惚的有些难受。

“雪儿,你这是怎么了?”冷夏走近才发现满身红点的白雪儿。

“油漆过敏。”顾墨回,顺带起身让开位置。

冷夏心疼地坐在床边,拉起白雪儿的手,难过地说:“雪儿,做你的闺蜜太失败了,我到今天才知道你和我一样油漆过敏。

你看,我还给你带了榴莲,看来不能吃了,我以为你只是单纯地过来检查。”

白雪儿反手握住冷夏,笑着说:“好闺蜜至于计较这些事吗?榴莲的话,让顾墨吃吧。”

“好,我吃。”

顾墨宠溺一笑,晃的冷夏心肠又硬了几分。

他不是洁癖的过分吗?这么冲的味道也下得了口?

“小夏子,你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挂了水,已经好了。”冷夏闭口不提顾墨送她去医院的事,这只会增加他们之间的尴尬。

“你没事就好,如果你有事,我和顾墨都会过意不去的,你是为了保护我,不想我有绯闻才扯进来的。

小夏子,麻烦你了,这段时间这么辛苦,等过阵子,我和顾墨会挑个合适的时间公开恋情,那你就不用事事跟着顾墨吃苦受累了。”

冷夏微笑的没有一点做假痕迹,“雪儿,你答应总裁的求婚啦!相信总裁会高兴的夜里做梦也会笑醒。”

白雪儿羞涩勾唇,怪嗔地看向顾墨,说:“你是不是偷着乐了?”

顾墨望着白雪儿与冷夏,两个人都笑着看着他,一个温柔一个得体,只是得体的那个人变化的太快,他有些接受不了。

她在他面前偶尔耍耍小性子,偶尔气急败坏地瞪着他诅骂他,偶尔不拿正眼瞧他,他都能接受,可今天的她太不同寻常了,淡定的好像他们只是上下级关系。

她抹掉了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

“你看,我说的没错吧,以我长久以来……”

冷夏说的卡壳,她认识顾墨不久,却总觉得他们认识了很久,超越了时间与空间。

白雪儿看着冷夏,冷夏只能硬着头皮说:“……的经验看,总裁已经高兴的接不了话了。”

“是吧。”白雪儿笑,继而看向顾墨,顾墨回给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冷夏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笑的没心没肺,忽然想起泰戈尔的一首诗《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而是,爱到痴迷,却不能说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而是,想你痛彻心脾,却只能深埋心底。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想你,而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够在一起。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够在一起,而是,明知道真爱无敌,却装作毫不在意。

……

冷夏真正理解了泰戈尔的这首诗,犹如她此刻的醒悟。

邢飞羽上来寻找顾墨时,意外地发现了冷夏在病房里,与白雪儿手拉手如亲姐妹,邢飞羽后知后觉,这白雪儿不正是冷夏的闺蜜吗?以前总裁让他调查的资料上提过,只是他没往这层关系联想。

再看向总裁,埋怨的不得了,冷夏小姐回来了也不告诉他一声,害他大马路上逮人就问有没有见到冷夏小姐,很傻的有没有?!

070 为什么要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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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飞羽的到来,让冷夏轻松了一些,多了一盏灯泡,不会让她凸显得发光发亮。

顾墨冲邢飞羽说:“你出来。”

邢飞羽跟上,俩人出了十二楼,上了医院的天台顶。

总裁大人,你这是打算烤焦我们?还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邢飞羽跟在顾墨身后暗自揣测着。

天台顶楼,被阳光直射的水泥地面热气腾腾,隔着皮鞋,邢飞羽都感受到了烫脚的触觉,只怕再待下去,可以吃烤猪蹄了。

“拉丁酒庄买下来了吗?”

“手续已经办好,也请了国土局去看过了,暂时没有发现地震之类的可预见灾害。”

顾墨沉默地思索着,邢飞羽安静地立在一边,天晓得他有多热!

“按我之前的设计,重新规划酒庄,三个月后我要验收。”

“行,属下会监督。”

“还有浩然山庄那边,加快进程。”顾墨冷冷地说着。

邢飞羽为难地看向顾墨,“总裁,浩然山庄进度快不起来,那边工程量大,尤其河道的话,修理起来更加慢,人工搬运石头,精力毕竟有限。”

邢飞羽暗自叫苦,总裁之前说的,半年后验收,现在一下子缩短了一半,总不能让工人没日没夜不休息地干吧,那不累死也是困死。

况且现在的劳动力多矜贵,吃苦的人越来越少了,他一时半会找不到那么多劳动力啊。

“不行在别的地方调工人过去,工费可以随他们开。”

总裁,你确定要这么铺张浪费?邢飞羽汗颜。头尾也就两天没见总裁,变化的也太快了。

“三个月后,雪儿的戏也该杀青了,那时候我们会结婚,而我对冷夏的补偿也只能这些了。”

邢飞羽算是听明白了顾墨的意思,这婚前财产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婚后再来处置,怎么也得顾及白雪儿的意思了。

“属下竭力办好。”邢飞羽保证的很有底气。

“你很喜欢冷夏。”

“冷夏小姐端庄温婉,做少夫人很合适。”

顾墨深深地看了眼邢飞羽,原来冷夏在他身边人的眼里已经如此深入人心,他的父母也是一见如故地认作儿媳妇。

邢飞羽被顾总裁一看,心虚的不得了,总裁不会杀鸡儆猴给白雪儿立威吧?那他就太亏了,为了总裁的私事犯不着啊……

邢飞羽忐忑了好久,直到顾墨开口:“你等会送冷夏回去,我过几天回去。”

“好的,属下这就去办。”

邢飞羽离开,顾墨还站在天台烤太阳。

邢飞羽回到病房时,总觉得身上带着孜然的味道,也真够难违他的总裁的,还在上面烤着。

邢飞羽简单地与冷夏说了这件事,冷夏愧疚地看着白雪儿说:“雪儿,对不起,本来还打算多陪陪你的,不过有工作等着我去做。”

“小夏子,去吧,我有顾墨陪着。”

是啊,她有顾墨,友情只是生活的生抽调液,可有可无,色泽不够用老抽酱油,味道不鲜美可以用鸡精,哪里非要生抽?

冷夏坐着邢飞羽的车回了徽城,每天接电话安排会议,记录整理会议报告,完成邢飞羽交代的工作,这一段时间,顾墨都没有回来,一般的大小事都由邢飞羽完成,或者听候顾墨意思完成。

“夏夏,晚上一起吃饭吧。”梁芊芊用肯定的语气征求冷夏的。

“请吃饭哪有不去的道理,你敢报地儿,我就敢去。”

“长江路……路边摊。”

梁芊芊贼嘻嘻地看着冷夏,冷夏总觉得梁芊芊似乎哪里不一样了。

“你请客,就是喝凉水也得捧场。”冷夏满口答应,话说最近这日子太淡水了,她倒想出去混,没人带她浪。

弯弯天天在家不出门,明确告诉冷夏:“小夏子,你要是约架、约炮可以找我助威,什么撕逼吹牛逼、约饭约酒的一律免谈。”

冷夏估计弯弯最近中了自己剧的毒,怕出门,会见光死。

是夜,夜色朦胧,冷夏与梁芊芊面对面而坐,梁芊芊意兴阑珊地挑着金针菇,迟迟不下口。

“有心事?”冷夏问。

“夏夏,你真了解我,你说婚姻到底该是怎样的?”

冷夏也不懂,她没见过婚姻中的夫妻该是如何的,她身边的人好像都是婚姻的不幸品,顾雨泽爸爸年不年会来看他一次,冷夏至今都没见过;而冷夏自己,更是身世雨打萍,她都不再奢求会有爸爸这个物种出现了,毕竟冷书死了有十一年了。

而唯一的幸福婚姻当属白雪儿家了,她的爸妈虽没多大本事,可他们给了她父爱与母爱。

“芊芊,我想婚姻都是千千万万种的,没有具体的标准,冷暖自知吧。”

就像冷书,一辈子等着一个人归来,直到闭眼恐怕还在期待。

“唉……”梁芊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芊芊,你之前不是都忙吗?今天怎么空了?”

梁芊芊闷了一口啤酒,半抬着头望向远方的夜空,一轮明月挂在那里,闪着清冷的光。

“今天我老公去喝喜酒了。”

冷夏想问怎么没和单文西一起去,见梁芊芊情绪低落,预想她约撸串也是因为这个吧,便没再问。

梁芊芊一口气灌了一瓶啤酒进肚子,不过瘾地又拧开了一瓶,冷夏安静地看着她,心情不好一醉方休挺好的。

坏情绪仿佛会传染一样,冷夏自发地拿过一瓶啤酒,一起买醉吧。

顾墨已经一个礼拜没回来了,这一个礼拜,日日夜夜地守在白雪儿身边,早已合二为一了吧。

冷夏卸载了连日的伪装,任由心痛蔓延全身。

“我公婆还是不喜欢我,今天是我婆婆的妹妹家娶儿媳妇,我婆婆不让我老公带我去,说怕丢人。”

冷夏听了义愤填膺,凭什么他们那些人想当然地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那你老公呢?”

“这段时间,我老公一直维护我,每天都和我婆婆吵架,可他也只是一个人,也会累也会烦。

我担心再吵下去,我们会过不下去的。”

梁芊芊想扯动唇瓣微笑,最终无力地勾起一抹苦笑,隐隐间,冷夏觉得梁芊芊眼角已经有了细纹,这婚后的日子还没过多久呢。

失败的婚姻是不是催人疲惫、衰老……

“芊芊,日子是两个人过下去的,只要你和单文西好好过,一定会把日子过红火了。”

冷夏安慰着,连她自己也觉得这劝慰有多无力,因为她一直爱憎分明,眼里揉不得沙子,就这么一个人,最终让顾墨这粒沙子长进了她的视网膜上,强行摘了会瞎,不摘会痛。

梁芊芊望着冷夏,想想自己也是傻,冷夏没结婚的人自然体会不了她的心情,婚姻就如油锅里的小鱼,死的有快有慢,慢的过完了一辈子,快的也许就是明天……

梁芊芊不知道她的婚姻是死的快还是慢?她爱单文西,不计一切后果地扑向他,最终婚姻的生活给她上了一堂生动的课,告诉了她冲动只是魔鬼。

“夏夏,之前结婚时,文西对他妈妈说我怀了孩子,其实我没怀,他骗他妈的,可结婚后,我们不得不搬进他爸妈家,从那天开始,我和文西不仅分房睡,还得和他妈睡。”

“为什么会这样?”

冷夏不懂。

“他妈怕文西克制不了,伤了肚里的孩子,可我压根就没怀孕,怀孕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梁芊芊清亮的眸子没有焦距地望着冷夏,“你说我只是想怀个孩子,不违法不乱纪吧,可他妈就是横在中间,哪怕我昨天来了大姨妈,她看见了,也绝口不提分房睡的问题。”

冷夏心疼地站起来走到梁芊芊身边,俩人挤在一张凳子上一个劲地喝酒。

冷夏喝的有些迷糊,不过还是打车送梁芊芊回家,单文西出来接的梁芊芊,冷夏在门外站了一会,听着屋内妇女的谩骂声与单文西的大声说话声,混混沌沌的冷夏听不真切,但她心疼屋内的梁芊芊。

为什么善良的人就要忍受这一切不公?

冷夏打的回了顾墨家,其实她一天都住不下去,每天都告诉自个再熬过两个月,合同就到期了,她就不用当他保姆了。

多好!两个月!忍忍就过去了!冷夏站在顾墨家门前,长长地吸了一口气。

输了指纹,推门入内,屋内一片漆黑,顾墨没回来,她有些轻松却又有点失望,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屋子,还真冷清。

只是因为屋子太大,才有失望,冷夏告诉自己。

“啪”地摁开灯,只见顾墨从沙发站起来,幽幽地问:“喝酒了?”

白嫩的脸颊上两片红晕,双眼含波,水韵灵动,又有些迷糊,淡蓝色的灯光萦照在冷夏周身。她微微抬起手指,指着顾墨,舔了舔唇瓣,漾着赤裸裸的笑,说不出的魅惑妖娆,确切地说就是勾引。

顾墨一个健步走过去,尽管这几天他一直在非洲东奔西走地考察,累的似一滩泥只想随地一躺,可他一进家门就没见到冷夏,这让他撑着身体也要等她回来。

“为什么要喝酒?”顾墨搂住冷夏,低声问。

淡蓝色的灯光遮盖了他那厚重的黑眼圈,只是,半醉的冷夏迷离的双眼看不见面前的顾墨,她只是凭感觉凭气味不讨厌面前的男人。

冷夏缠上顾墨的脖子……

071 小夏子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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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墨目色疲惫,厚重的眼帘压的他想合眼,他搂着冷夏走向她的房间。

“夏夏,好好睡一觉。”顾墨掰开冷夏缠在他脖子上的手,深深地望着近在咫尺的脸蛋,抬手间只是滑过冷夏的脸颊便抽走了。

他仓惶地逃出房间,按压着心口,狂跳不止。

就是这种感觉,顾墨懂了,可也只能离冷夏越来越远。

顾墨离开后,房间内响起一道清脆的“啪”巴掌声,冷夏望着屋顶,黑黑的夜化作浓墨铺满屋子,连星星也悻悻地失了微光。

无穷尽的黑夜吞噬了她的心……

下半夜飘起的细雨一直在敲打着窗台,好似绣花针一下一下地戳着她的心窝子。

她忽然发现接下来的两个月又将难熬了,在见到顾墨的一刹那,她知道她输的彻底。

在阖眼之际,冷夏还自嘲地讥讽自个,感情她以前是头猪,能吃能睡还不忧心。

冷夏醒来时已经上午十点了,一整眼,冷夏崩溃地从床上跳起来,自第一天上学开始,这么多年了,她从来没有迟到过,早退倒是经常干。

刚上学的年纪时,她觉得自个的脑袋够好使,她的浅哥哥也是那种聪明的很凸现的一个人,经常趁着最后一节是劳动课、体育课、思想品德课等等,逃课。

她会随浅哥哥上山摘野花、刨野菜、掰竹笋,她的浅哥哥掏鸟蛋、蹲兔子窝、守蛇洞,最后回家免不了一顿骂,尤其是冷书喝醉了,骂的更狠,倒是从来没上手揍过她,想必她也是有那么点爱她吧。

冷夏胡思乱想地洗漱、换衣服,最后拍了层水乳搁脸上就出了门。

屋内静悄悄的,顾墨惯穿的那双花花公子皮鞋不在,晨跑的纪梵希小白鞋还在那里,顾墨走了,也是,都这个点了。

冷夏急匆匆地出门,搭上门把的手顿了,一张黄色的便签贴在把手之下。

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色、形坚毅,粗细变化明显,跌宕有致,好漂亮的一手好字,冷夏一直都知道顾墨的字飘洒有型,却不想他的钢笔字如此地养眼。

“在家等我,十一点会议结束回来接你。”

冷夏攥着便签默默地进了厨房,她很饿,她要吃下两个肉包子,两根油条,还要吃两碗稀饭,她要把昨晚没吃的那一份补上。

打开电饭锅,有米粥,打开微波炉,有早点,打开煎锅,还有一个荷包蛋……

“不带这么玩的……”冷夏失声地滚下泪来,冷夏一直都觉得,恨一个人特别简单粗暴,就怕你恨不得,念不起。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冷夏热了早餐吃的很快,当然她没吃下她妄想的那么多,她只吃了一碗米粥与一个煎蛋,因为这是顾墨做的。

等冷夏洗了碗准备洗锅时,她再次泪崩,电饭锅边上的小碟子里装满了萝卜丝,冷夏徒手拣起一根放进嘴里。

不咸不淡正正好,脆而嫩,带着入口的丝甜,这是她在安城吃的咸萝卜,她说好吃,他说回家做,他没食言。

可他又食言了好多……

顾墨回来时,冷夏正打扫家里的卫生,顾墨凝眉不语,看着她纤细的身姿,神情寡落,他的愧疚如蒲公英的种子一样,遍地生根。

在愧疚之外,他还在压抑着一种悸动。

“夏夏。”顾墨艰难地喊出口。

冷夏恍惚地滞了一秒,随即扬起笑脸转过头看向顾墨,“总裁,我马上就干完了。”

她不知道,站在窗台边的她,是多么撩他心扉,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卷翘的睫毛轻轻地颤动着,如玫瑰花瓣的唇落在肤如凝脂的脸上,娇艳如滴。

明明不施粉黛,却美的真实自然温婉大气。

她的笑更是明媚,却让顾墨有些忧伤,他看见了她眼底的成熟、疏离、冷漠……

冷夏搓好抹布,洗了把手擦干,走到顾墨面前,恭敬微笑讨好地说:“总裁,还有什么吩咐?”

“陪我去趟宁城。”

“好,公事私事?”冷夏问,也好做好准备,带齐顾墨所需要的东西。

“有公有私。”

雾草!还真是公私不分啊,冷夏又问:“公事的话,宁城方面的资料都在公司,需要我现在去拿?”

“不用了,邢飞羽会带。”

顾墨一直没什么情绪,很公事公办的态度,冷夏觉得顾墨这次回来,变了。

大概是为了避嫌吧!冷夏折叠着顾墨的衬衫,动作轻柔缓慢,顾墨站在门口处,微微侧着身体,望着坐他床上的女人,深沉的像似想了很多。

当然,他什么也没想透,所以当冷夏抬眼看过来时,他故作轻松地走开了。

邢飞羽过来接顾墨时,心情看起来很好。

宁城,地处徽城以北,毗邻安城,物产丰富,环境清幽,民风淳朴,女人贤惠男人浪漫顾家,此远名广而告之,因此许多男女欲娶宁城的姑娘、嫁宁城的郎儿。

邢飞羽的老家就是宁城的,所以冷夏觉得宁城男人浪漫又顾家的美名有些不符。

“飞羽,事情办完了,容许你回家休息两天。”静默的车厢内,顾墨打破了沉寂。

冷夏安静地坐在顾墨的左侧,中间能搁的下两个人的距离,冷夏其实想睡觉的,可不敢睡,担心又做了什么混帐的不知廉耻的事来。

驾驶室的邢飞羽高兴地回:“谢谢总裁。”

这一年到头的,天天跟着总裁后面飞来飞去,回家陪父母的日子少之又少。

冷夏为了不让自个睡着,决定找邢飞羽尬聊。

“刑助理,你家几口人?”

邢飞羽一听,偷瞄了眼倒视镜,想知道冷夏与他聊天,总裁会不会要掐死他。

还好,总裁没动怒,邢飞羽放心地接话:“我家四口人,我爸妈还有一个弟弟。”

“那你弟弟比你小几岁?”冷夏没话找话地问,正常情况下她不会问别人这些问题,因为有去有回,人家回问她的话,那她怎么回,父亲不详?

难听点,就是野孩子,私生女……

“我弟弟比我小十岁。”

邢飞羽说,只是后面的冷夏不知道,说起弟弟的邢飞羽已经满脸愁容。

“那你弟弟在念大学?”

“没有,他先天性脑瘫,生活不能自理。”

“对不起!”冷夏难过地说,真是不作不死!她何必扯邢飞羽的伤口?

“没事,我们已经接受这个事实了,好吃好喝等着他活一天是一天。”

冷夏哑口无言,缩在一边靠着窗户沉默了。

“总裁,有件事向你汇报。”冷夏睡着后,邢飞羽对顾墨说。

“说。”冷!

“白雪儿小姐早上打电话问我你这几天的行程。”

“知道了。”顾墨淡淡地应了声,周身矜贵而又让人不能忤逆的气质充斥着整个车内。

邢飞羽心惊肉跳,也不知道他的顾总裁到底想闹哪样?见冷夏小姐这性子,不见得会要顾墨的馈赠。

“速度慢点。”这是邢飞羽上了高速后,顾墨说的唯一一句话。

抵达宁城已经下午两点了,邢飞羽将车子开进冰海酒店的停车库,冷夏这才幽幽醒来。

“呃,到了?”冷夏睡的有些懵,揉着脸颊想让自己清醒点。

“到了。”邢飞羽的回答。

冷夏后知后觉地发现顾墨不在车上,望着他之前坐过的位置有些呆。

“总裁去办事了。”

不用邢飞羽说,冷夏也知道顾墨去找白雪儿了,他说公事私事一起的。

邢飞羽从前台手里接过磁卡,一张给冷夏,一张自己的,至于顾墨,估计不需要住这里的,半道上接了白雪儿的电话,顾墨一到宁城就下了车,上了一辆红色的奥迪。

邢飞羽没看清驾驶室女人的尊荣,推测是白雪儿。

“冷秘书,这间是你的。”

邢飞羽照着顾墨的嘱咐送冷夏进了房间才离开。

唉!当助理当到他这个份上,也没谁了?他不是私人助理啊,尽大材小用了。

白雪儿驾着车子飞驰在绿树成荫的街道上,大墨镜遮挡了半张脸,妖冶的唇瓣勾着摄人心魄的媚笑。其实不带墨镜的她没那么冷艳,更多的是娇憨,圆脸肉肉的,娇俏可爱。

“雪儿,你怎么来了?”顾墨问。

白雪儿稍稍侧过脸看了眼顾墨,很快视线看向前方,薄唇翕动:“你不欢迎我来?”

“不是,担心你拍戏辛苦,这么来回跑,我会担心。”

“为了见你,多辛苦也值得。”

顾墨听了微微一笑,看向窗外倒退的红枫,别是一番景致,再回过头时,望着白雪儿的耳垂说:“我去看你就好,下次不许这么劳累了。”

“听你的!顾墨,我什么时候可以去拜访伯父伯母。”

顾墨瞳孔放大,脑海里跳出他父母喜欢的冷夏,“等我有空了领你回去。”

“好,我等你。”

白雪儿笑的如个孩子一样合不上嘴,时不时侧过头腻一眼顾墨。

“雪儿,等会我要去处理公事,你一个人四处逛逛或者休息,可以吗?”

顾墨征求地问,上次油漆过敏事件后,白雪儿越来越黏他,他知道,她从小无依靠,安全感低,是他做的不好,忽略了她的内心。

“好,你忙你的,我不拖你后腿。

小夏子过来了吗?”白雪儿不经意地问,大大的镜片之下是怀疑的色泽。

072 顾墨,余生都不要丢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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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墨为了让白雪儿放心,淡淡地说:“邢飞羽陪我过来的。”

白雪儿惋惜地说:“怎么不把我的小夏子带来,我都想她了,告诉你,你不准欺负我闺蜜,最好工资多发点,事情少做点。”

顾墨不懂,“你不介意?”

“她是我最好的闺蜜,我们一起长大,我怎么会介意?”

“雪儿,你还是那么心底善良。”

“我也有不善良的时候。”白雪儿狡黠一笑,摘掉墨镜扔在顾墨腿上。

顾墨捡起,较真地问:“什么时候?”

白雪儿找了个停车的地,关灯熄火,而后才对着顾墨说:“你。”

“我?”

“我爱你,见不得你和任何女人好,顾墨,答应我,余生都不要丢下我了,好不好?”

白雪儿情意绵绵、欲说还休地望着顾墨,一双大圆眼滴溜溜地含着水因子,仿佛一眨眼就能挤出泪珠。

顾墨想起那年,漫天飞雪阻隔了他的前行,他来不及当面告诉他的夕颜,等他回来,原地等他回来……

“雪儿,不会,不会,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了。”

顾墨一把揽过白雪儿,愧疚地搂紧她,想要把斩断的这些年都补在一个拥抱里。

顾墨陪着白雪儿吃了饭,送她回了宾馆,看着她睡着了才走的。

邢飞羽接到顾墨电话后叫了冷夏,两个人赶向顾墨那里。

黑白马赛克玻璃面上挂着“鼎天”两个大字,会所两旁是黑金沙大理石铺成的圆柱,圆柱之下是小型的喷泉,金蟾的石头雕像嘴里往外喷水。

“刑助理,我们今天要谈什么项目?”

冷夏深刻地意识到她这个秘书,当的相当憋屈,被顾墨强行拴着,却又事事避着她进行。

“总裁打算在这边开分公司,见一些机关单位的人。”

“哦。”冷夏跟着邢飞羽身侧,生怕走丢了,她不会多情地以为顾墨为她开分公司。

这里从外面看,也就一般会所,走进去,才发现大的惊人。圆形的一层层走廊飞檐走壁一样耸入云霄,冷夏抬头瞄了一眼,只觉得头晕,看不清到底有多高。

“冷秘书,总裁让我告诉你,等会坐他边上,不用喝酒。”

顾墨说的?为什么不对着她说?

“嗯。”

电梯停在了16楼,邢飞羽迁就冷夏的步伐,走的有些慢,推开“1682”房间的门,只见顾墨微靠在椅背上,双眼有些疲惫地打量着进来的她和邢飞羽。

“总裁。”邢飞羽走过去,拉开顾墨右侧的位置让冷夏坐。

冷夏谨记邢飞羽刚刚说的,轻声说:“谢谢!”冷夏躬着身体落座。

“飞羽,在这加把椅子。”顾墨指着他与冷夏中间的空档说。

冷夏的脸瞬间就红了,难堪地倏然起立,垂在两旁的手攥成了拳头。

顾墨?一定要这么戏弄她?

邢飞羽也是吃惊不小,明明总裁之前嘱托他,今晚就是喝到胃出血,也不准冷夏碰酒,转眼怎么又来这出?

且不说总裁之前都追了人姑娘了,就是普通的一个小员工,也得注意下人家的面子啊。

总裁,彻底没救了!

“刑助理,你坐这里吧。”冷夏抬头挺胸,难堪一时间被她掩盖了,她轻松地让开,走到邢飞羽准备落座的位置坐了下来。

邢飞羽愣是站了一会儿,才坐了下去。

冷夏笔挺地坐在邢飞羽的隔壁,顾墨余光看过去,坦然镇定,他有微微气恼。

冷夏挂着职位的标配微笑,时刻谨记着她是来工作的,挣钱的,还贷款的,她不能委屈,不能发火,更不能撂挑子。

熬过去吧,还有两个月,就可以不用日日夜夜遇见顾墨。

机关单位的人一直没来,邢飞羽中途给对方秘书打了电话,据说他们正在开会,迟点回复。

顾墨隐者怒意,摆明着国土局那帮人想捞油水。

“总裁,要不我们让老爷……”邢飞羽想让顾笒出面,他的朋友遍及机关单位各个部门,只要一个电话立马解决了。

只是顾墨从来不卖他老子的面皮,凡事都是亲自上阵,徒手打江山。

“闭嘴!”顾墨呵斥道,他唯一一次动用了顾笒的关系找了省长杨乾坤,只是为了冷夏。

至于他的事业,他一笔一划自己勾写。

邢飞羽噤声,安静地坐在一旁,冷夏像没听见一样笔挺地坐在原位。

时间悄悄地过去了,最后,对方的秘书告诉邢飞羽,今晚他们单位会去地方视察工作,没时间见他们。

邢飞羽汇报给了顾墨,只见顾墨无风雨无地表情扫了眼邢飞羽,扫的邢飞羽淌虚汗,总裁今儿个见了白雪儿后,一下子从风和日丽陡降狂风暴雪。

这变化,是从飞机跳下来一样惊险么?关键邢飞羽不确定顾墨会不会赏他一个降落伞。

包间内静飕飕的,冷夏觉得这屋子的隔音效果绝对好,她愣是听不见隔壁或者门外的一点声。

顾墨微低着头,双眼精烁地看着桌面,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想请机关人见面吃饭、日后好办事,那是很简单的一件事,但是今儿个却被拒了,顾墨能想到的只有顾笒,他一直想捆他在徽城,不过他早已羽翼丰满,去哪不是他能干涉的了了。

“继续约!”顾墨较劲地告诉邢飞羽。

邢飞羽连连点头,“是,总裁。”

“我们吃吧。”顾墨说着,没看冷夏也没看邢飞羽。

冷夏一直端坐着,她觉得她已经饱了,哪里还能吃得下这些五谷杂粮。

“冷秘书,吃这个吧,味道很鲜美,与你做的饭还差那么一点。”邢飞羽见冷夏没动筷子,活跃了下气氛,又夹了一块肥牛卷放冷夏碗里。

邢飞羽刚收回筷子,瞬间感觉头顶寒意丛生,他悄悄地抬眼看了眼顾墨,只见顾墨眼皮都没抬地夹菜吃饭。

难道他神经错乱了?邢飞羽捏着筷子的手抖了一下。

冷夏见邢飞羽如此心意,感激地说:“谢谢,刑助理,你自己吃吧,我来之前零食吃多了,到现在胃里都撑的慌。”

“零食不管饱,再吃一点菜吧。”

邢飞羽再次手欠地夹了一块水煮鱼片放在冷夏碗里,这一次,他是绝对的故意。

“刑助理,你太客气了,我自己来。”冷夏被邢飞羽客气地招待着,有些难为情。

她这个人吧,你把她放拐角待一天不被人发现,她都待的住,要是你把她放舞台中央,别说让她表演了,就是闷声站着的话都会瘫软下去。

“自己人,客气什么。”邢飞羽瞄了眼顾墨,贱兮兮地说着。

自己人?冷夏凉习习地望向邢飞羽,他们关系有这么熟?还自己人?

“飞羽,去结账!”顾墨扔了一张卡给邢飞羽,怒火中烧!

冷夏终于抬眼看向了顾墨,这刚开席,就结账?一桌子的菜就这么浪费了?

家不能这么败啊!

邢飞羽刚刚就是故意刺激顾墨的,谁让他一会儿一个主意,搞的自己的心意都看不懂,他这个外人看的很明白,顾墨对冷夏好,事无巨细地为她考虑,甚至连她后半辈子的生活都做了准备,这不是爱难道是血缘啊!

“总裁,我马上去结。”

邢飞羽又捞了一筷头的肥牛塞进嘴里,可惜了,美食啊!

邢飞羽拿起卡屁颠屁颠地走了,临走还对冷夏挤眉弄眼,冷夏无辜地看着他,没明白他啥意思。

都结账了,这桌子菜也没法子吃了,冷夏放下筷子,温和谦逊地对顾墨说:“总裁,请慢用!我去下洗手间。”

顾墨没抬眼,冷夏看不清他什么表情,见他点头示意了,也就拎着包出了门。

去洗手间只是一个托词,因为包间有卫生间的,冷夏漫无目的地闲荡着。

顾墨在冷夏出门后扔掉了手中的筷子,他心烦气躁地扯开领口的领带,扔在桌面上。

她为什么总是这么轻松地脱身?

对待绍项南这样,连他也是……

冷夏在路过一个包间时停住了脚,熟悉的人影扯住了她的脚。

一米八二的大高个子有些勾着背,不胖不瘦的颀长身材也有些发福,冷夏不敢相信地望着里面人的后背。

绍项南!

他们分手好像还没多久,他怎么成了这般模样。

此刻,他正点头哈腰地朝主位的男人鞠躬哈腰,微微侧过的脸也是瘦的有些干瘪,以及不健康的暗黄。

冷夏不敢相信地捂住嘴,她太惊诧了,分手再遇前前任,冷夏从来都没想到他会是这么落魄!

“滚出去!”正位的男人怒吼了一句,立马从边上起了两个男人推着绍项南出门。

“滚走!”其中一个人一脚踢向绍项南的膝盖,绍项南“扑通”一声单膝跪地,另一个人又补了一脚,绍项南双腿跪地。

冷夏站在他的身后,绍项南跪在原地,望着包间里的男人,眼神充满了乞怜。

自从被超神逼退,他再也找不到像样的工作,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份总经理助理的工作,只是因为他多嘴了一句总经理的私生活,他是好心提醒,却不想,今夜就摆下鸿门宴给他下套。

冷夏用了好半天才消化了绍项南带给她的震撼,她以为他和江一姝双宿双飞、飞黄腾达的。

冷夏走过去,搀住绍项南的胳膊,试图拉他起来,甭管男女,膝下都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就够了。

073 我顺便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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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项南抬起脸,一种叫着沧桑的画面映入冷夏的眼里。

她被震撼到了,只见绍项南眼整个眼睛里发黄,脸颊因为过于消瘦而凸起。

“绍项南,你先起来。”冷夏说。

绍项南看着冷夏,满面春风,一看就是被男人滋润的好,想到自个的困境,都是冷夏的男人顾墨带来的,顿时恼羞成怒,他一把掐住冷夏的脖子,冷冷地说:“冷夏,竟然是你!

不要脸的臭女人!

亏我那么爱你,原来你把我当傻瓜一样耍!”

冷夏被绍项南掐的出不了气,只能扳着绍项南的手,男女力量的悬殊在这里摆着,注定了冷夏的弱者之态。

她不明白绍项南为什么这么对她?

楚楚可怜还是那么会勾人!“还和我装委屈?”绍项南掐着冷夏的脖子质问她。

冷夏出不了声,她装什么了?她心灰意冷地望着绍项南,小脸湛红,被掐的!

绍项南突然清醒了些许,掐着冷夏的力道松了一些,耳边想起江一姝的话:“你有什么本事冲我发泄?

害你这么惨的人是冷夏!

是她害你一无所有!你怎么不去上她?”

来到宁城之后,江一姝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她对他冷嘲热讽,开始拒绝他的身体靠近。

绍项南很多时候是在会所过夜的,有酒喝,有公主陪。

当冷夏的脸开始发紫时,绍项南松开冷夏,单手一扯,揪住冷夏的肩膀,雪纺裙似乎下一秒就会被撕破。

“冷夏,我让你和我装清高,早就搭上了男人,还在我面前装清装纯!我今天就让你在大庭广众之下显出原型。”

绍项南又是用力一扯,走光一瞬间,冷夏大脑一片混沌,望着绍项南,不敢置信地说:“绍项南,我没想到你如此的心胸狭隘!”

冷夏双手环抱胸前,按住被扯坏的衣服,愤怒的双眸似滚烫的火炉般猩红。她盯着绍项南,失望透顶。

“我心胸狭隘?我要是心胸狭隘,你能留着处勾搭顾墨?还一脚把我踹进烂泥?我TMD怎么爱了你这么多年,我还真眼瞎!”

绍项南裂着半边唇,嫌弃鄙视地奚落着,他恨不得扒光了冷夏,让路过的人都看看她衣服下的肮脏!

冷夏自认为她还没到勾搭谁的地步,大不了喜欢上了顾墨,她不需要与绍项南解释,而且如今这情况,还不如不解释,他已经是好闺蜜的男朋友了,越描越黑的道理她懂。

不过,绍项南说她踹他进烂泥,她有必要掰扯掰扯,“绍项南,我们认识五年了,我自认为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何来踹你进烂泥的事?”在你眼里,我就那么心肠歹毒?

冷夏说不难过有些假,说伤心也矫情,她想她大概是不甘心吧,不甘心背叛她的人还倒打一耙。

绍项南望着冷夏,还是那张让他牵挂的脸,只是眼里多了一点疏离,很正常,估计心底还嫌弃有他这个前任。

“冷夏,你就别在我跟前装了,从你写实名姓举报我时,我就该看透你这种女人的,爱慕虚荣的绿茶婊!”

绍项南憎恶地碎了一口唾沫,搭过胳膊架在冷夏的肩膀上,挑逗地扯着唇瓣:“冷夏,既然你和顾墨害我这么惨,这样吧,陪我一晚,我可以不计较。”也对得起他喜欢她五年的心。

“滚!”冷夏白了一眼,没想到绍项南变成了这样,太恶心了!

绍项南没理会冷夏的冷语,头靠着冷夏的头,泼皮无赖一样贴着冷夏,冷夏想摔他一个大嘴巴,无奈双手护胸了。

“绍项南,你离我远点!”冷夏警告着。

绍项南听了更来火,她可以和顾墨睡,他连碰都不能?

他偏要碰!

“冷夏,你主动送上门的。”绍项南“嗖”地一下扯掉了冷夏一块裙摆。

冷夏气红了脸,想逃却被绍项南钳制住了,裙摆短了一些,冷夏局促地夹紧双腿,贴着绍项南的身体近了一点。

被他抱就抱吧,好过被人看光光。

看热闹不嫌事大,围观的人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聚拢,冷夏祈求地压低声音凑近绍项南的耳边说:“项南,看在我们认识五年的份上,先带我出去好不好?”

她一个人没法子走了,必须有个人挡走光。

“你答应陪我一晚,我就带你离开。”

冷夏的心凉了一大截,得亏他没成为她的丈夫,如若不然,和这样一个自私自利、心胸狭隘的男人共度一生,该是多么悲惨的事。

“怎么?嫌弃我?其实谁上不是上?让你爽了就行。”绍项南说着下三滥的话,冷夏红着脸,又气又恼。

冷夏见绍项南一点旧情也不念,也不指望他帮她了,她用右手压着左肩膀到前胸的衣服,左手试探地一点点移开,只要不走光,她就可以拿到右臂弯包里的手机。

“怎么?准备求救你的情郎?”绍项南攥住冷夏的左手,拽到他脸颊边摩擦着。

冷夏不争气地滴下了两滴眼泪。

“呦,就碰了下我的脸,都不乐意成这样?”绍项南玩味地笑着,眼里的恨意与吃净她的欲望熊熊燃烧。

冷夏咬着下唇,倔犟地凝着他。

“我看你这裙子还是有点长啊……”绍项南上下扫视地看着,话里话外的逼迫意思很直接。

绍项南伸过手,冷夏惊呼:“不要!”

她怕了,现在的绍项南太可怕了,她担心惹怒了他,他会扒光了她的衣服,那她的脸还有么?

“那就心甘情愿地跟我走吧。”

绍项南搂过冷夏,极其暧昧亲热地送过唇,冷夏本能地偏过头,亲空的绍项南眯起眼,搂在冷夏腰间的手掐住了她的腰,“不想难堪的话,乖乖地亲一个。”

冷夏崩着脸,她不想求救这些围观群众,指不定会被人上传到网上,掀起一场风浪,她只能默默地忍受着绍项南的羞辱。

“快点,我的耐心有限。”绍项南不耐烦了。

冷夏一颗心被装进了密封袋一样,透不过气,却又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谁来救救她?冷夏又滴了两行泪。

路过的人有的走了,有的似乎有些好奇停住了脚,一个面容姣好的姑娘梨花带雨地被一个男人搂着,男人面容枯槁表情烦躁,一看就不是登对的情侣。

他们随意地发挥着想象,自由编排着这对怪异的情侣。殊不知冷夏深陷困境,无助又无奈。

坐在包间的顾墨等了很久,也不见冷夏进来,邢飞羽拿着账单明细保险地坐在了距离顾墨三个座位的地方,怕被顾墨给灭了。

“香烟拿来!”顾墨冷冷地说。

邢飞羽连忙放下筷子,奉上自个的香烟,话说顾墨有两年没抽烟了吧。

“总裁,请用。”邢飞羽放下烟盒,抽出一根烟点燃递到顾墨跟前。

顾墨接过,捏在大拇指与食指之间,没抽一口也没掐灭。

邢飞羽发觉他家总裁越来越傻的冒泡了!

算了,还需要他给台阶的,邢飞羽故作不经意地说:“总裁,冷秘书出去有一会儿了,这里这么大,也不知道是不是迷路了。”

“你去找找。”顾墨说。

邢飞羽看了眼顾墨,心想:总裁,你确定自己不想去找?瞧你那如坐砧板样,能坐的下去?

“算了,你吃吧,我去外面晃晃,顺便找她。”顾墨起身,碾灭香烟,大步走了出去。

“就知道你逞能不了!”

邢飞羽悠哉悠哉地坐了下去,面对满桌子的美食可愁坏了。

吃不下啊……

顾墨出了门,放眼望去,就瞥见不远处的顾墨与一个男人。

心底的无名火腾地升了起来,烧的他口干舌燥、头痛欲裂。

他健步而去,却瞧见冷夏侧过脸,对着男人的下巴亲了过去,几乎在这一瞬间,顾墨瘫软了,他已经认出了那是绍项南。

虽然他瘦了点、黑了点,可那还是她的前任。

他们在一起五年,亲过多少次,吻过多少回,上了几次床……

顾墨越想越生气,本想扭头就走的他,突然上前一拳打在绍项南的鼻梁处。

“啊”的一声,绍项南松开冷夏捂着鼻子抽搐。

太痛了!

顾墨狠毒地睨着蹲地上的绍项南,连眼皮都没抬,他气坏了,不想看冷夏一眼。

没了绍项南挡光,冷夏一下子暴露在围观人的眼里,她蹲在地上裹紧自个,埋头谁也不看。

顾墨此时才发现冷夏的异样,拖在地上的裙摆撕坏了。

他恼火地看了眼绍项南,蹲在冷夏的旁边,一把搂起她放在怀里。

他太冲动了,冷夏不是随便的人,碰下她的头发都会红耳根子,怎么会那么主动?顾墨珉唇不语,气自个太傻!

冷夏闻着熟悉的清新西柚之味,把头埋的更深了。此刻,顾墨是她所有难堪的屏保。

绍项南抹了把鼻子流出的鲜血,盯着顾墨与冷夏的后背狞髯(ran)张目。

这一切过去了,却让1686包间的女人愤恨地失了控,砸碎了餐桌上的一切餐具。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冷夏,为什么还是你!这么多年了,为什么还是你!”白雪儿声嘶力竭,哪怕玻璃杯划破了手掌心。

074 你要不要泡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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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墨抱紧冷夏通过楼梯一层层下到停车库,光线比较暗却没人经过,不至于走光。

冷夏知道顾墨走的楼梯,她担心他走的太累,可终究没开口。

她觉得她这辈子才活二十几个年头,可不好的事一件接着一件,如今,她更是在顾墨面前一次次地出尽洋相。

顾墨把冷夏放在车上,拿出薄毯盖在她身上,冷夏自始自终没抬眼看他,她也需要脸面这个东西,可总有人来揭她的这层面皮。

顾墨开车临走前还算有心,告诉邢飞羽自己想办法回宾馆,路费会报销。

挂了电话的邢飞羽一脸嫌弃,亏他为顾墨考虑,他倒好,寻回了美人,就不要他这个军师了!史有刘备三顾茅庐、曹操光脚迎接许攸……近有竺可桢大科学家,在生命垂危之际,先后五次向晚辈求教……

为毛到他这里,就没这待遇了……

(吃瓜群众:满汉全席不是归你吃了?)

一路无话,顾墨送冷夏进了宾馆房间,等着她关好门才准备走。

冷夏皮着薄毯,低着头杵在门口,没急着进去的意思。

“还有事?”顾墨问。

冷夏点头。

既然有事,那他有理由留下坐会了,顾墨掠过冷夏走了进去。

冷夏惊诧地抬头,她想请顾墨帮她查点事情,没打算让他进屋啊?

冷夏无奈地关上门,跟在顾墨后面路过透明玻璃的洗漱间,脸红心跳想入非非,顾墨坐在了沙发上,双手交叉地枕在后脑勺处,双腿架成好看的交叠式。

十六层楼梯,确实走的比较累,冷夏双手揪着薄毯,她每次很累的时候都会选择泡脚。

“你要不要泡脚?”

呃?冷夏有些傻X,她不是这个意思的!

冷夏等着顾墨的拒绝,不料顾墨回:“好。”

清脆爽朗!干脆利落!

他好意思?冷夏抽着嘴角,她没留他洗脚的意图。

顾墨悠悠地合上眼,只有在冷夏身旁时,他才可以很自在地让大脑处在放空休息的状态。

冷夏站了好一会儿,顾墨没离开的打算,冷夏只能走进卫生间,放了盆温热的水端了出来。

冷夏走近,却见到顾墨已经睡着了,轻轻的呼吸声很平缓,卷翘的睫毛根根漆黑,眼帘下却是乌青的黑眼圈,这是长期睡眠不足形成的。

冷夏蹲了下去,脱掉顾墨的皮鞋、袜子,轻柔地移过他的脚放进盆里,她还是第一次碰男人的脚,看起来就是很有劲的感觉。

白白的脚背,纹理清晰,骨节分明有力,连剪指甲也修剪的工整,冷夏静静地望着洗脚水。

白雪儿一个人回了宾馆,已经醉的有些迷糊,又哭又笑吓坏沿路遇上的人。

“为什么这么对我?一次两次三次……”白雪儿趴在洁白的床单上,泪痕还没来得及干透,“不能坐以待毙!”

白雪儿想到这里,立即拿出手机,已经夜里十一点了,这个点,顾墨没来找她,距离他带冷夏离开已经两个半小时了。

宁城没那么大,不至于大到他可以有去无回。

冷夏给顾墨泡了脚后,把他板正地躺在沙发上,看那么高的大个子窝在沙发里,确实挤的难受,不过她没能耐拉他到床上。

盖了被子,冷夏见他睡的安稳,自个就去卫生间洗澡去了。

哗啦啦的水声盖住了顾墨的手机响铃,那是顾墨为白雪儿设置的专属来电铃声“刚好遇见你”。

一遍,两遍,三遍……白雪儿较劲地一直打一直打。

窝在沙发里的顾墨换了个舒适的姿势,又扯过被子盖住了耳朵,李玉刚空灵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唱个不停。

顾墨随手摸出手机,凭感觉接通了电话,“喂?雪儿吗?这么晚了还没睡?早点睡吧,明天找你。”

顾墨感觉太困了,不等白雪儿说话就松开了手机,电话这头的白雪儿望着手中的手机,恨的心口痛疼欲碎。

顾墨睡觉的沙哑声,花洒落下的水声,这一切联合在一起,她不想多心也控制不住地多想,顾墨到今天都没碰过她,是不是他没那么爱他的丫头了?

白雪儿开着扩音器,一双眼过于专注而看直了,海藻般的头发铺散在右脸颊,挡住了大半光线,掌心的手机光亮的格外醒目。

顾墨竟然这么对她!还有冷夏!

冷夏洗好出来时,惯性走到顾墨跟前看看他的被子掖好没有。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可顾墨的灵魂不见得多有趣,偏偏让让她掏空心房盛放关于他的一切。

冷夏不懂,就像冥冥之中的牵引又如自然而然的水到渠成。

为什么呢?冷夏自问了无数遍,绍项南对她的好不低于顾墨,顾雨泽对她的关心更是过而不及,为什么偏偏是顾墨?她闺蜜的男朋友!

“夏夏。”顾墨呼了一声,冷夏放在他胸前的手被顾墨攥紧。

白雪儿哑口无言,泪也戛然而止,顾墨果然和冷夏搅和在一起!她愤恨地砸掉了手机,亮着的屏幕立马黑了。

“夏夏,对不起!”对不起,让你受委屈!

顾墨睡的迷糊,说着醒时不敢说的话。

他的话如狂风暴雨,冷夏嗫嚅着唇,轻声笑了,到此为止,是最好的结局。

冷夏出了门,晃荡在这陌生的城市,忽然想起当初想逃离徽城的想法太幼稚。

辽阔的夜空之下,一抹孑然的身姿格外凄凉,接近半夜时分,大街上的人不比白天少,冷夏觉得,她与大家都一样,只是被叫着“寂寞”的东西给缠住了。

她知道顾雨泽这个点正是灵感爆满的时刻,可她还是忍不住向他倒苦水。

顾雨泽此刻正站在阳台,仰望着天空,零星几颗,闪着清幽的光,清俊的面容挂着落寞的心事,他一直觉得他现在做的是最正确的,守护着她就如他笔下的男配一样。

屋里的手机“滴”了一声,顾雨泽转身跨了进去,点开,只听冷夏持着娇柔而又嬉皮的声音问他:“弯弯,忙不?”

他不忙,不过还是打了一个字:“忙”。

连标点符合也没用,他每次与她聊天总会耍些小心事,比如他说完一句话,一个标点也没有,那预示着他还想与她聊下去,哪怕他真的在忙。

冷夏望着顾雨泽发来的字,眉毛弯弯,勾着唇说:“弯弯,别在我跟前装天王老子,还想不想当我闺蜜了?告诉你,你不想当了,想当的人还多着呢……”

“啊?”冷夏突然懵了,她刚说了好多的语音,还没发送就被人抽走手机。

抬眼,顾墨俊朗的五官正饶有兴致地盯着冷夏,冷夏想到他之前的那句话,没好气地说:“把手机还我!”现在下班时间,谁当他是总裁?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

顾墨盯着“弯弯”的备注,不动声色地关机了,启齿:“送你回去。”

“我自己会回去。”冷夏的言下之意是他该回他女朋友那儿了,别赖她的地盘。

“行,你先走。”

冷夏淡定地转身,当他是陌生人,屁招呼都没打一个。

忽然想起手机还在顾墨身上,不得不回头找他要。

哧溜的一下,冷夏撞进顾墨的怀里,清新的西柚气息,百闻不厌。

心慌意乱一瞬间,冷夏推开顾墨,冷声说:“我的手机。”

顾墨怔怔地望着搂空的胳膊,半天才把手机还给冷夏,还有房卡。

冷夏接过,淡淡地点头,“谢谢总裁。”

顾雨泽盯着久久没回复的号,浅笑失声,她永远不会发现。

次日一大早,邢飞羽就过来叫冷夏起床,说是顾墨请他们俩消遣一天。

跟着邢飞羽抵达一处沿江的酒店,秋风徐徐,不见阳光,还真的有那么一点凉爽。

白雪儿出门迎接了她。

蕾丝边的白色遮阳帽盖住了大半个脸,一身白色荷叶裙盖到鞋面上,白色帆布鞋相当地接地气,纯素颜连眉毛都没画口红也没擦,白雪儿这么一打扮,还真没电视屏幕上那么引人注目。

不过,到底还是引人注目了,因为顾墨,他帅的那么没有天理,气质又那么矜贵出众,想让人不花痴,除非那人瞎。

他就站在冷夏的正对面,一个手臂的距离,抬手可相牵,垂手两无情。

冷夏被白雪儿抱着,爽朗的笑声:“小夏子,我都想死你了。”

“我也想你。”冷夏有些心虚,她善于伪装心事却不善于说谎。

“小夏子,今天我可是向顾墨借了一天你。”

“呃?”冷夏不解。

白雪儿松开冷夏,锊着她额旁的碎发,甜甜地笑着:“我们俩今天好好玩,不用搭理他。”

白雪儿娇羞一笑,在说到“他”时,蜜眼看向顾墨,两情脉脉。

“工资照付!”白雪儿又补了一句,退到顾墨身侧,挽着他的胳膊,娇滴滴地说:“顾墨,小夏子是我闺蜜,以后我找我闺蜜,你不准拦着,不准克扣她工资,更重要的是不许打我闺蜜的主意。”

冷夏尴尬地笑了笑,她特别心虚!

顾墨侧过头,儒雅温和地俯视着白雪儿,抬起左手扯了扯白雪儿的包子脸,宠溺地说:“不会,你最重要。”

明知道他会说类似的话,可真的听见了,心口还是颤了一下,他昨夜说的“对不起”,她收下了。

075 我们的爱情俗气置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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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飞羽看的鸡皮疙瘩掉一地,这白雪儿怎么看怎么作,哪有冷夏小姐好啊,温婉大气!

冷夏礼貌微笑地望着打情骂俏地两个人,她不信她有过不去的坎!

浅哥哥、冷书、景山的爷爷奶奶们……那么多痛苦不都过来了吗?更何况只是一个男人,只是伤心一阵子。

“小夏子,我们走吧,这个地方可好了,娱乐休闲一体的,我们先去蔬菜基地看看吧,好久没摘过菜了,想想自己可以动手就好兴奋。”

白雪儿再次窜到冷夏跟前,有说有笑地挽着冷夏的胳膊往稻田方向走。

“你们别跟着噢!我们玩自己的!”白雪儿翘着食指,调皮地警告顾墨与邢飞羽。

邢飞羽擦了把冷汗,多大的人了,还卖萌?感情谈恋爱的人脑子都秀逗了,平日多严谨多高高在上的顾总裁,竟然也会吃白雪儿这一套?

他明确表示受不了!

顾墨绯唇轻启,叮嘱道:“注意安全!”

看着一个纤细一个玲珑的两个背影渐行渐远,顾墨才收回目光,只是,他不确定,他更想看的人是谁?最该嘱咐注意安全的人又是谁?

“总裁。”

“何事?”顾墨转身进了酒店,邢飞羽立即跟了上去。

“总裁,来这里之前,冷秘书拜托我帮她调查一件事。”

“说。”顾墨停脚问。

“她想知道绍项南辞职的原因。”

顾墨听了,想起昨晚在会所的事,情绪有些不稳定,绍项南竟然还想扒冷夏的衣服,看他是活腻了!

顾墨阴冷着脸,重重地说:“他不是自己辞职的吗?”

邢飞羽没声了,据说是自动请辞的,可江一姝受顾墨授意,不也是走着“自动请辞”的名号吗?

这些套路,顾总裁不是不懂,而是不屑管,因为他是冷夏的前任。

冷峻的脸死寂一片,看着就像风暴的前奏,邢飞羽觉得他今天又好心要办坏事了。

“查!”顾墨说。

“属下现在就办。”还好,没把火气撒他身上。

话说处理这八卦比工作有趣多了,邢飞羽自个都觉得身体里有邪恶的灵魂,怎么那么喜欢看人笑话呢?

高小天接到邢飞羽电话时,愣是差点没被茶水呛死!邢飞羽代表的就是顾墨,顾墨找他准没好事!

还记得一个礼拜前,因为他那不争气的侄子调戏了前台小姐一句,恰好被顾墨听见了,立即通知他开除他侄子陈老虎。

也不知道今儿个是嘛事?

现在这世道,大鬼小鬼都难缠啊。

高小天接通电话,用如花的笑容开始说:“刑助理,你好!”

邢飞羽也没和他弯弯道道地假客气,直接表达了顾墨想知道的问题。

高小天哆嗦地擦着额头,这不会是秋后算账吧,可这也不能全怪他,他是不问青红皂白直接让绍项南走人,可也是为了息事宁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的总经理位置不能被人薅(hao)掉啊!

兢兢业业了一辈子,打拼了这么一个位置,他容易吗他?

“刑助理,当初接到匿名举报,我也是按照公司第26条章程规定,让绍项南自动离职的。”所以有事也不能全怪他!

要怪就怪绍项南时运不济,偏偏赶上公司换领导人的节骨眼出错,他想保他这个人才也保不了,明哲保身,他高小天也只是做了人之常情的事。

“总裁想知道这个匿名是谁?还望高总经理尽快查个水落石出。”

高小天挂了电话立马叫来技术部部长来处理这件事,他的那天邮件早就被他删除了,他也不懂从哪里找回邮件。

冷夏被白雪儿挽着,路过稻田,白雪儿俯下身,凑近有些泛黄的谷穗,安然微笑:“做颗稻谷多好啊,无忧无虑。”

“你怎么知道它没喜怒哀乐?”冷夏立在白雪儿身后,淡淡地说。

白雪儿眸色飘忽,搁心底问:“你的喜怒哀乐是顾墨吗?”别的,东西可以让,男人不行!

白雪儿捧住谷穗,笑眯了眼,“小夏子,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吗?”

冷夏神色无异,心底却潮起潮涌,她怎么会忘?

当初她家后方,是一大片庄稼地,每逢稻谷、油菜、小麦长成绿油油一片时,她的浅哥哥都会带着她菜花地里捉蝴蝶,水稻田里摸鱼,麦草堆里过家家。

那时候是一天中最好的时光,她的浅哥哥什么都会让着她,比冷书对她都好。

她很小,她不懂这是什么感情,她只嚷着长大了想嫁给她的浅哥哥。

最终,他没能娶,她也法子嫁,反而爱上了一个叫着顾墨的男人。

感情的世界好复杂,冷夏闭着眼,感受稻谷的芳香,还是那时候好,只有她和浅哥哥,没有那么多人,到她心里踩来踩去。

“我们那时候多开心啊!”白雪儿蹦蹦跳跳地沿着田埂继续走。

“小夏子,你知道吗?我和顾墨第一次认识就是在一大片田野上。”

听到顾墨的名字,冷夏睁开眼,望着跑远的冷夏,慢慢地走着。

白雪儿跑够了疯爽了,又跑回冷夏身边,双手树袋熊一样抱住冷夏的胳膊:“小夏子,我好幸福啊!有你这个好闺蜜,还有顾墨。”

“还有弯弯。”冷夏补充道。

“对,还有弯弯。小夏子,我实在没想到我竟然还遇见顾墨,他是我从小到大都喜欢的男生。”

冷夏面无表情:“从小到大?多小?”

“八岁啊,是不是很小?现在看来,我很早熟,那时候就想到要当顾墨的新娘子。”

“八岁?”冷夏复述着,她的八岁不是一个好年纪,过完生日没多久,她的浅哥哥就彻底离开了她。

所以她不喜欢一切带“8”的字眼。

她并不想听白雪儿讲她“8”岁的幸福生活。

白雪儿挽着冷夏不过瘾,索性从后面抱着她的脖子,冷夏不乐意地拿开了她的双手,白雪儿又缠了上来。

照以前,冷夏绝对吼道:“你丫的把猪蹄子挪开!”

“小夏子,你不爱我了!”白雪儿嘟着嘴埋怨。

“没有。”冷夏辩解的很无力。

白雪儿没和她较真这个问题,因为她还搂着冷夏的脖子,“小夏子,我还是和你说我和顾墨的事吧,我就是太高兴了,你也知道,自从进了星途,天天忙来忙去,也交不到真心朋友,只有你是我最真心的朋友,我的事我都想和你分享。”

白雪儿的话,让冷夏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她没白雪儿坦荡,她有亏担任她的“闺蜜”。

“和我说说你们的……爱情故事吧?”冷夏捂着心口,声音不大不小,还算镇定。

“说这个来劲,我巴不得全世界人都知道我们的爱情故事,虽然俗气置顶。”

冷夏想说她也很俗气,俗气地接受了顾墨的爱,再俗气地被他抛弃,快的连她都不知道他们之间是什么时候有了爱情!

“那年夏至时节,我去学校上课,可能是天气闷热,田里的蛇都爬在田埂上透气,我胆小,就怕那些滑溜溜地东西,我就一个人坐在田埂这头哭,这时候顾墨出现了,他问我为什么哭,我就告诉他我怕蛇。

他笑着说我胆小鬼,随后就背起我过了田埂,到了大路才放我下来。

那天到学校门口,他对我说以后再遇上这情况,就在原地等他。

他说他每天卡着点来上课,等着他就一定能等到。

就这样,从夏至背到了夏末。再后来他出国了,我们也失去了联系。”

白雪儿露出洁白的牙齿,嘴角上扬的弧度如月牙般干净完美,在这片稻田里,圆润的线条诠释了可爱与灵动的完美结合。

她虽没上镜的立体鲜明的脸蛋,可她依然红的发光发亮。

冷夏望着甜蜜蜜的白雪儿,认真地说:“一点也不俗气!”心底再次把她自个划到不堪的境地。

白雪儿听了,笑的更欢,“小夏子,听我一句劝,弯弯就是你的良人,你啊,别一天傻不拉几的,弯弯要是不爱你,我下了头给你当凳子。”

“那我可不敢坐!”冷夏避重就轻地略过顾雨泽,顾雨泽对她好,可绝对不是和爱情有关的。

他那么娘……唉,不能想他。

冷夏再次想起,昨晚撩完弯弯,被顾墨打断后没和他通个气,不知道下次面圣会不会被噴一脸唾沫?

白雪儿总结性地说:“所以啊,我再次遇上顾墨,甭管有什么困难,我都会迎难而上,只要和他在一起,我宁负天下人。”

一语成谶,冷夏被白雪儿的豪言震的半天回不了神,她仿佛看见了白雪儿与顾墨的婚礼。

“小夏子,我们回去吧,顾墨找我们了。”

白雪儿冲冷夏晃着手机,才后知后觉,她突然觉得好饿,她想塞几大盘食物装满胃里,白雪儿的这捧狗粮吃的她心痛。

她不吃也得吞下去,她能做的就是多吃点东西压伤镇痛。

白雪儿远远地看见等候在门口的顾墨,撒下冷夏冲向顾墨。

“这么大人了,还是毛毛躁躁的。”

“你是说我幼稚吗?”白雪儿仰着头问。

顾墨双手合在白雪儿肩头,柔声细语道:“再幼稚,我也钟爱你这一款!”

走过来的冷夏脚步倏然一滞,在面对顾墨与白雪儿卿卿我我时,她懂事地朝顾墨点头行礼,而后默默地提前进了酒店。

076 弯弯要求夏夏娶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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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夏找了一个甚是隐蔽的位置坐了下去,这里风景还真开阔。

迎面望去,一望无际的稻田,再远处,是层峦叠嶂的山坡,山坡之上宛如绿色的海洋,估计是茶叶。山坡连着天际,朦朦胧胧的天色,似腾云驾雾。

冷夏收回视线,给顾雨泽回信:“弯弯,起床了没?”

正装备赶稿子的顾雨泽差点没被冷夏气死!她每次都掐着他灵感来时撩他,关键还没后文。

“我就这么猪?”顾雨泽没好气地配了好几排猪头的表情包。

他甚至能想象冷夏笑岔气的模样。

冷夏赶紧回:“猪很可爱的,讨喜。”

顾雨泽满脸黑线,回:“小夏子,鉴于你最近一直不面圣,我去看你吧?看你个死丫头还健在不?”

“那你现在和我上演人鬼情未了?”冷夏毫不客气地灭了顾雨泽来看她的意图。

他多了解她,看一眼大概就知道她的这些破事了。

有八卦一起侃侃,有痛苦自己吞了,冷夏没正面回应顾雨泽过来看她这个问题。

顾雨泽:“只要你高兴,人畜都行!”

听着顾雨泽的声儿,冷夏差点没把他脱光洗净上辣油,这是哪家闺蜜?把她比作畜牲,谁要谁领走!

冷夏觉得不能再继续聊了,太伤自尊了,没一会儿功夫,顾雨泽又发来信息,冷夏点开:“小夏子,郑重其事地和你说个事呗。

我想好了,等我35岁,还没人要的话,你就娶了我吧!”

顾雨泽用了肯定语气,冷夏气的能背过气去,还有九年啊,就那么肯定她冷夏也没人要么……在闺蜜眼里,她就那么差劲?怎么那么伤心呢!

冷夏想了半天,她决定好好怼怼弯弯,太不人道了!

她还没来得及发语音,就见顾雨泽又呼了一条信息过来:“小夏子,我认真的,我们搭伙过日子,饭我做衣我洗地我拖,你只负责怀孕生娃,如果你不生,我们领养一个,总之,和我过日子的人都能成为公主。”

冷夏感觉后背凉飕飕的,不自觉地摸了一把脸颊,今儿个的弯弯有点不一样。

唉!也不知道她的弯弯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冷夏点开手机又关了,点开又关了……她不知道该和她闺蜜说什么,弯弯对她好,她一直都知道,开玩笑有个尺度,过犹不及!

站在冷夏椅背后的顾墨,阴沉着脸,双唇紧珉着,眼神犀利冷酷,如蓄势待发的斗牛士。

冷夏忽然想起白雪儿对她说的那些话,点开手机,编辑了一个“好”字外加一个惊叹号!

与其随随便便安排了一场婚姻,还不如在闺蜜那里相互取暖,什么孩子不孩子的,她不想要,她只生有爸要有爸疼的孩子。

倏然,手机从后被人夺走,顾墨快速地撤回“好!”这条信息,附上几个“呕吐”的表情包丢了过去,而后删除,手机还给了冷夏。

冷夏望着被撤回的信息,恼火地瞪了顾墨一眼,越来越讨厌的人了。

冷夏没说话,别开眼看向田野。

顾墨拉开冷夏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深思了半天后说:“夏夏,我想和你说一些事。”

冷夏安静乖巧地听着,下属该有下属的样子。

顾墨望向冷夏,闲适淡定的侧脸,一如当初认识她时一样。

“和雪儿聊了什么?”

“雪儿没告诉你?”冷夏反问。

“还没来得及问。”

是啊,卿卿我我,哪有闲工夫说她冷夏的事!

“那等你有功夫时再问雪儿吧。”那么浪漫的故事,何必从她口里复述一遍。

顾墨轻轻叹了一口气,眉头皱成疙瘩,“夏夏,绍项南辞职的事。”

冷夏暗自一惊,就知道告诉了邢飞羽,立马进了顾墨耳里,是她大意了。

冷夏绷着脸,看不出很关心的意思,估计绍项南在她心里也没那么重要了,那他顾墨呢?

顾墨望着冷夏,厚薄适中的唇瓣蠕动了几下,而后才开口说:“是江一姝以你的名义揭发绍项南一脚踏两只船。”

江一姝?冷夏凝眉不语,她不是恨不得捧绍项南当上公司总经理吗?为什么还把他撸下来?

算了,既然他们已经成了夫妻,这个黑锅,就让她冷夏背着吧,离间夫妻和睦的事还是别做了。

冷夏拖过桌上的水壶,给顾墨和自己一人倒了一杯水,还有一点温热的菊花水甜蜜蜜的,冷夏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

“总裁,谢谢你。”谢个毛线!她的事才不要他关心呢,昨夜本来打算求助他帮忙,最后也没开口。

“我已经以你的名义给绍项南发了邮件。”

“什么意思?”冷夏愠怒。

她的事凭什么要他做主?

“事情经过如实告诉他这个当事人,也让他明白他的枕边人真面目。”

“你太过分了!”冷夏气的站起来,一双杏眼圆成玻璃弹珠一般透彻明亮。

顾墨抬头仰望着冷夏,气鼓鼓的小脸红到耳根子,挺直的鼻翼轻轻翕动着。

他倒是第一次见她如此生气的模样,因为绍项南,这一点让顾墨不大舒服。

白雪儿袅袅婷婷而来,又换了身深V长裙,如晴日里天空的碧蓝色,一般人穿的话绝对是车祸现场。

白雪儿穿了,显得腰细腿长肤白,可爱而又风情万种。

冷夏尴尬地坐也不是站着又碍眼,她沉沉地吸了一大口气,好让自个的脸色不至于那么僵硬。

“顾墨,你又欺负我闺蜜了?”白雪儿搂住顾墨的脖子,撒娇的把脸埋在顾墨的脖子处,浅浅而笑。

“太笨了,不欺负不行!”

“没有欺负我。”

顾墨与冷夏异口同声。

“那是公事还是私事?”白雪儿松开顾墨,坐在了顾墨旁边的位置,嫌距离太远,准备移椅子,顾墨很自然地挪动了屁股下的椅子,紧挨着白雪儿而坐。

冷夏望着能塞进两张椅子的空地愣住了,青梅竹马果然情深似海。

“也是公事,也算私事。”顾墨回的。

白雪儿看了眼冷夏,笑呵呵地说:“小夏子,别愣着了,赶紧坐,你们早上来之前,我和顾墨去南面湖里钓鱼了,今天中午的午餐就是吃鱼。”

冷夏扯动嘴角,“我不爱吃鱼。”

白雪儿疑惑不已,“你以前不是最爱吃鱼吗?”

“早就不爱吃了。”冷夏淡淡一笑,很勉强。

顾墨钓的鱼,她不想吃。

第一盘菜上桌,冷夏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她疑惑,不过她想接。

白雪儿等冷夏离开,夹了块鱼肉放顾墨碗里,不经意地问:“顾墨,你信日久生情还是一见钟情?”

“没区别,反正都是关于你。”

顾墨捏着白雪儿肉包子的脸颊,宠溺的分外明显,“女大十八变,一点也没错。”

“讨厌,那你喜欢现在的我还是小时候的我?”

“不都是你吗?都喜欢。”

“那么贫,油腔滑调!除了我以外,还对别的女人甜言蜜语过吗?”

白雪儿挽住顾墨的胳膊,半个身体靠在顾墨怀里,怎么腻歪怎么来。

来迟的邢飞羽默默地找了一个位置坐下,不敢打搅总裁谈恋爱。

顾墨眸色淡淡,心里有一股浪潮掀过,除了白雪儿,他还对冷夏承诺过……

不过不重要了,他赠给她一笔财产,足以弥补对她的伤害,至于他的心,早就给了他的丫头,面前的白雪儿。

“我只爱你,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顾墨搂着白雪儿,抚摸着她的长发,安抚着白雪儿,也在安慰自个。

冷夏沿着田埂一直走着,这个电话来的很及时,不用让她尴尬地面对顾墨、白雪儿。

“喂,哪位?”冷夏直到听不见酒店的嘈杂声才接通了电话,而对方也是够执着的,一直在打。

“是冷夏吗?”

“我是。”

对方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很甜美很友好地和她细声细语。

“终于找到你了,你赶紧来‘大富豪’KTV吧,你朋友昨晚就来了,也喝醉了,现在还嚷着喝酒,酒钱还没付呢。”

冷夏一头雾水,她哪里的朋友喝醉了会找她?莫非骗子?冷夏没打算理她。

对方见冷夏没承诺会过来,着急地说:“冷夏小姐,求你了,我就是一个打工的,她喝这么多酒水,我买单的话,那我一个月白干了。”

“你能告诉我,谁找我吗?”

她不能随随便便地上当受骗吧?

“那你等会,我试着问下,我已经给她手机里的号码都打遍了,都把我当骗子了,就连她老公都不来接她。”

冷夏听见对方走路的声音,也恍惚地想到了江一姝,昨夜她还遇见绍项南。

冷夏突然说:“你别问了,我现在就过去。”

她没一颗七窍玲珑心,她过去也只是因为江一姝当过她学姐,也给过她帮助,知恩当图报。

冷夏一口气跑回酒店,本来打算和他们解释一下,站在门口处,看着里面的他们相互依偎着,白雪儿就差坐顾墨腿上了。

冷夏转身朝大路走去,其实这里还挺偏僻的,也不知道能不能遇上车子。

在冷夏离开之际,邢飞羽眼尖地发现了。他默默地跟了出去,见冷夏朝来时的方向走,只好又折回停车库取车。

一刻钟过去了,顾墨心里像爬满了蚂蚁,痒的难受。

077 你知道他向你求婚那天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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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富豪”KTV,冷夏与邢飞羽一前一后走了进去。前台处,冷夏问:“我找江一姝,你们的员工刚刚打电话给我了。”

“噢,是你啊,来,赶紧的,我领你上去。”其中一个美女说。

她领着冷夏上了五楼,推开一个包间,冲里面喊道:“小薇,出来下。”

被唤作小薇的出来时用跑的,估计等的太久了,“冷夏美女?”

冷夏点头,直接走了进去,邢飞羽也好奇地挤了进去。

只见江一姝四平八稳地躺在沙发上,一只手捏着酒瓶子,这是睡醒了再灌一口?

冷夏走过去,轻轻拍了拍江一姝的脸,有些刮手,这皮肤糙的……穷的连面膜都没敷过了?

“江一姝,醒醒?”

江一姝压根就没动。

“江一姝,绍项南来了!”

江一姝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眼睛还是闭着的,她是有多爱绍项南?

“江一姝,我们回家。”

冷夏示意邢飞羽扮会绍项南,绍项南嫌弃地送过手臂,被江一姝一把搂住,她高兴地勾着嘴角。

“知道绍项南现在住哪吗?”冷夏问邢飞羽,他的顾总裁把她的事了解的透透的,顺带把绍项南家住何方、家中可有妻儿老小都了解了吧。

邢飞羽汗颜,冷夏小姐就这么直接啊,她让他打听的事,他直接倒给了顾墨,她这是生气了?

女人心,深不可测,邢飞羽看不懂,倒是报出了绍项南家的地址。

因为江一姝抱着邢飞羽死活不松手,因此冷夏担当司机,其实让她开车,有些抬举她了,她方向感差,很容易迷路。

“刑助理,帮我指路。”

邢飞羽满口答应,当冷夏踩上油门时,邢飞羽惊叹,他这是拿生命来坐车啊!

冷夏小姐的车技,所谓的马路女杀手,大概就是这样的,仅剩一秒的红灯,冷夏还提速……

一路担惊受怕,终于到了绍项南现租的房子,江一姝已经睡着了,脸色蜡黄,看来婚姻过的并不滋润。

“刑助理,谢谢你。”冷夏从邢飞羽怀里接过江一姝。

“没事,我帮着你一起送进去吧。”邢飞羽担心冷夏被绍项南欺负。

“好。”

俩个人一人掺着江一姝的一边胳膊,东倒西歪地走进旧宅楼。

目测房子是八十年代初建造的,比冷夏家的那所房子好不了多少,楼梯上的电线老化的很严重,一盏旧式螺旋灯泡大白天也在亮着。

“几楼?”冷夏问邢飞羽。

“625号,这里是过去的工人宿舍楼,都是独间独户的,厨房之类的都是一层楼共享一个。”

邢飞羽将调查来的资料如实告诉了冷夏。

冷夏听了,有些不好受,绍项南与江一姝能力都很强,不至于沦落到这步田地。

“刑助理,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可以。”

“总裁是不是打压了他们?”

邢飞羽没吱声,这是总裁的意思,可冷夏小姐问了,这件事就可大可小了。

“你只要点头或者摇头就好了。”冷夏站住,没继续往上爬。淡淡的视线落在邢飞羽脸上,虽很温和,却也灼灼逼人。

邢飞羽最终点了点头,“总裁也是为你抱不平!”

冷夏笑了,那顾墨对她的伤害呢?他怎么报?废了他自个?

算了!冷夏敛去不悦,特平静地说:“刑助理,你能不能帮我去求求总裁,对他们俩人的打压到此为止?”

冷夏知道邢飞羽会传达她的话,邢飞羽这人特真诚,虽然相貌没英俊到顾墨的层次,可人品绝对好!

邢飞羽“嗯”了声。

六楼,625门前,冷夏抬手敲了敲门板,半天没回答,冷夏又拍了拍门板。

“手断了?不会自己开门进来!”

绍项南的声音,怒火冲冲,冷夏无奈地看向邢飞羽,邢飞羽“啪”地一脚踹了过去。

本就单薄的门板更是飘零地残缺一大块,还有一点连在一起,挂在门板上摇摇欲坠。

冷夏汗颜地望着邢飞羽,她是让他踹门么?她是让他翻江一姝的手提包,拿钥匙啊!

这时,门开了!邢飞羽特得意地冲冷夏扬眉,男人的方法总是那么有效!

绍项南冷眼扫过面前的三人,视线最终停在冷夏的脸上,双颊坨红,额头的汗珠也是细细密密的。

绍项南阴狠地看向江一姝,能耐不小啊,打了两巴掌就跑出家门还夜不归宿?!

“什么事?”绍项南挡在门口,没让他们进门的意思。

“你老婆喝醉了。”冷夏很生气。

绍项南无动于衷,似乎没看见酩酊大醉的江一姝。

“我们送她进去。”冷夏说。

“交给我吧。”绍项南云淡风轻地说着,却没伸手去接江一姝。

冷夏气的瞪圆了眼,她以前怎么没发现绍项南如此冷血的一面?

生气的冷夏拽着江一姝靠向绍项南的胸前,喝醉的江一姝逮谁抱谁,她正搂着绍项南的脖子一个劲地猛亲。

冷夏担心再看下去,他们会擦枪走火来一炮,“我们先走了,好好照顾她。”

一个女人独自出去买醉,一定是被男人伤透了心,冷夏想了想还是补了一句:“结婚了就好好过日子。”

冷夏与邢飞羽转身就走,只听身后响起:“慢着!”

冷夏与邢飞羽扭头,绍项南正望着他们,薄唇边勾起微笑:“你们踹坏了门,不赔偿就走?”

邢飞羽眨巴了半天眼,绍项南这么小气?不就是一个破门吗?也不怕在冷夏跟前丢脸?

冷夏更是一脸错愕,绍项南变了,变成了斤斤计较的市侩,这门一百块钱也就搞定了,而绍项南却张嘴朝她要?

“多少钱,我赔!”邢飞羽走向他,从口袋已经掏出了皮夹,拿出了两张红彤彤的毛爷爷。

看来邢飞羽挺仁义,两百也是绰绰有余了。

“当我这门是烂木头?”绍项南微微扯动薄唇,轻蔑地睨着邢飞羽。

“可不就是烂木头吗?”邢飞羽何时被人踩了脸!怼过去的语气不善。

“在你踹了一脚后,自然成了烂木头!”

邢飞羽特么的想叫起绍项南的列祖列宗,怎么留下这么一个现世宝?

“那你说多少钱?”

“两千!”

冷夏一直呆在原地,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是不会想象到绍项南会变成这个样子!

两千?他还真好意思开口!

“拿着!”邢飞羽从皮夹掏出所有的现金全塞进绍项南的胸前。

从见到绍项南,冷夏一直很被动,她被邢飞羽推着离开。

“冷夏!我有话和你说!”

绍项南在她后背喊话,冷夏停住脚没回头,“你说,我听着。”

“我要单独和你说。”

“你确定我会听你的?”

“你会听,你知道顾墨和你求婚那天干了什么吗?”

冷夏回头,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他怎么知道?

冷夏低声对邢飞羽说:“刑助理,麻烦你先下去,我马上就下去。”

邢飞羽担心,但还是识趣地离开了,冷夏走向绍项南,隔着一个人的距离说:“说吧,我听着。”

绍项南清咳了一声,收起夹在江一姝与他之间的红色毛爷爷,装进了裤子口袋,“他跟你求婚那天,已经和白雪儿滚了一下午床单!”

落地有声,字字诛心。

绍项南满意地勾起嘴角,他那日刚好经过,还拍下了顾墨与白雪儿进出房间时的照片,一下午的时间,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除了滚床单,还能干什么!

顾墨,敢断他财路,他会让顾墨和冷夏永远不能在一起。

“那又怎样?”和她有关系了吗?

冷夏回绝的不带一丝伤心或者愤怒,绍项南不敢相信地看着冷夏离开。

冷夏下楼时,挂着微笑,只是牵强的连邢飞羽这个外人也看的出来。

“刑助理,你帮我和总裁请假吧,我想回徽城。”

邢飞羽很为难,不过还是先斩后奏地送冷夏回了徽城。

让冷夏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竟然在徽城收费站碰到了熟人,而且熟的很尴尬的熟人。

柳树下,白雪儿摆着各种好看的Pose供顾墨拍照。

白雪儿扯过柳条,快速地编了两个柳条头冠,一个放自己头顶,一个递给了顾墨。

“我们来张合影。”白雪儿卧进顾墨怀里,笑靥如花。

“比心。”白雪儿贴着顾墨脸颊,伸出右手对着手机作比心手势。

“你也来嘛。”白雪儿见顾墨没什么表示,当即要求顾墨照着她的手势做。

“再来一个剪刀手。”白雪儿嘟着嘴,剪刀手放在了太阳穴的位置,顾墨觉得做这个动作太幼稚了。

他别扭了半天,也没举起手摆出合适的姿势,白雪儿也不急,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心里甜滋滋的,多好,又遇上了他!

“啪”地五连拍,白雪儿突然递过唇瓣,覆盖住顾墨的唇角。

软绵绵的还有些清凉,白雪儿觉得很奇妙,忍不住缠住了他的脖子。

顾墨大脑一片空白,都说男人是下半身动物,为什么面对着白雪儿,他一点冲动的欲望都没有?

难道青天白日,他脸皮比较薄?不好意思?

还是他在担心冷夏突然离开,导致注意力不集中?

顾墨决定闭上眼试试,脑海里浮现冷夏的脸,浮现他偷亲过她的脸,浮现起景山时俩人的吻。

顾墨一个激灵推开了白雪儿,白雪儿无辜地看着顾墨,顾墨心虚不已,“对不起,我接个电话。”

078 弄丢了冷夏,怎么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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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电很及时,顾墨找了一个理由站住了脚。

白雪儿无可奈何,就这么动情的时刻,哪怕天上下冰雹子也不会理会,她都准备反扑上去,将他剥干净的。

本来就想借着今天冷夏在场,俩人生米煮成熟饭,不成想,冷夏提前走了,顾墨亲了一半又没了。

冷夏望着与邢飞羽车子并驾齐驱的路虎,恨不得挖个地洞藏起来。

“怎么办?”冷夏问邢飞羽。

邢飞羽也是一脸傻X,他也不晓得啊!真不知道总裁怎么想的,勾搭完冷夏,又去勾搭她闺蜜,这下让他和冷夏俩人如何是好?

“要不求救总裁吧?”邢飞羽问着,也拨通了顾墨电话。

江湖救急,但愿总裁大人不要拿他撒火。

“飞羽,什么事?”顾墨带着火气说的,白雪儿一听,感觉邢飞羽打扰了顾墨的好事,这样一想,心里也好受了一些。

邢飞羽虎躯一震,总裁发火了啊,不过,看着隔壁车道的路虎,他只能忍着被骂,缺心眼地说:“总裁,我们遇上老爷与夫人了。”

“在哪遇上的?”

“徽城收费站,现在正在我们右侧车道,与我们并驾齐驱。”

摆明着就是故意跟着啊,他提速,顾老爷加速;他减速,顾老爷也慢了下来。他年纪轻,玩不过顾老爷的心眼哇!

顾墨回头扫了眼白雪儿,走了一点距离后说:“你找个能停车的地,告诉他们,我过几天带冷夏回家吃饭。”

“好。”邢飞羽只能照做。

冷夏听了特别想骂顾墨,拿她当什么?都和白雪儿睡了,还装什么装,再弄大肚子,顾老爷、夫人能不认吗?至于拿她当屏障?

他们只是希望抱孙子,谁生的又没区别。

邢飞羽挂了电话回头看了眼冷夏,沉着冷静的不像话,这姑娘心多大啊!

“我们在前面停车,到时候见机行事吧。”

下了高速,邢飞羽告诉冷夏。

冷夏内心一片慌乱,怎么见机行事也没个范本可以参考啊!

邢飞羽刚停稳车子,路虎的车子堵在了邢飞羽的车头。这是怕他跑了?不对,是怕顾墨跑了,只是可惜了,顾墨不在车上。

冷夏推开车门,与邢飞羽一起走到路虎旁。

摇下车窗的顾笒、卿晴把头探出窗外。

“哎呀,夏夏啊,来,来,来,让阿姨好好看看,好久没见了吧。”

冷夏嘴角上扬,好久吗?不是前阵子刚见过吗?

“顾墨那小子呢?”

邢飞羽说:“总裁还在宁城。”

“怎么不陪着夏夏回来?夏夏,以后顾墨再这么对你,直接告诉我,看我不骂他!”

冷夏干笑,他没必要送她回来啊。

“夏夏,来,上车,我怎么瞧着瘦了不少!”

邢飞羽内心独白:天天被总裁欺负,可不就瘦了嘛。

冷夏心里酸酸的,这种感觉好奇怪,是关心吗?冷书从来不会关心她瘦不瘦。

冷夏第一次看见了慈祥,在卿晴的眼里,她的眼眶很湿热,要不是她心肠硬,只怕要掉眼泪了。

“阿姨,我还那样,瘦不了也胖不起来。”

“你这孩子,就别替顾墨打掩护了,一定是顾墨没照顾好你。”

顾笒安静地看着自家老婆与儿媳妇唠嗑,越看冷夏这孩子越喜欢。

卿晴拉着冷夏坐在了她旁边,伸长脖子问邢飞羽:“顾墨什么时候回来,回来我就找他算账,就知道工作。”

哪个男人不把自个老婆照顾的滋润有色,他倒好,一天到晚就知道挣钱,钱是挣不尽的,老婆却是独一无二的。

邢飞羽想拿块豆腐撞墙,总裁大人这是逼着他说谎啊,而且还是对自己有恩的顾老爷、夫人。

天地良心作证,这是顾总裁的过错!

冷夏见邢飞羽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好接口:“阿姨,顾墨在处理工作,其实这是我的过错,因为我水土不服,他才让刑助理提前送我回来的。”

“水土不服?!”卿晴惊呼,“那个臭小子,水土不服这么大的事,他还有心留在那里工作?”

冷夏嘴角抽搐,顾夫人不安套路出牌啊……她刚刚的一番话,自认为说的没毛病,很贤惠啊?没拖她儿子后退的贤妻样!

“冷夏,那你现在怎么样?还难受吗?”顾笒问。

冷夏毕恭毕敬地笑着回:“回到徽城就好了。”

卿晴:“那就好,以后出差这些小事都不要干了。”

冷夏:这事顾墨说的算,她没权利说NO啊!

邢飞羽站在车边,成了透明人,看着顾老爷、夫人与冷夏亲如一家人痛斥顾墨的惨不仁道,竟然幸灾乐祸地笑了!

总裁也没少压榨他的自由,谈恋爱的事没少让他做。关键吧,还没取得胜利,就被总裁重筑城堡换了一个女主角。

邢飞羽怎么想都感觉辛苦撒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拖起一网鱼,结果被暗礁刮破渔网,鱼全跑了。

塞心啊!

“老顾,我们晚上去外面吃饭吧。”卿晴用了肯定的语气说的,咳,咳,咳,只是通知顾笒的意思。

顾笒说:“好。”

多恩爱啊!冷夏觉得顾墨真幸福!父母健在,父慈母爱,在这种家庭里长大,多好。

卿晴扭头又对邢飞羽说:“飞羽,你先走吧,夏夏交给我们,晚上我们送她回家。是住顾墨家吧?”

卿晴明知故问,邢飞羽觉得顾夫人越来越坏了,明明在他这里打听了这个消息,现在还故意说。

冷夏听了,耳根子红的烫人,她一个女孩子家不清不楚地住进男人家,这名声……好难听啊!

可是,她是被迫的,谁让她穷呢!

邢飞羽一点办法也没有,顾笒也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一踩油门,车子飞了出去。

邢飞羽吃了好大一口汽车尾气,心不甘情不愿地上了车,他在想着怎么和顾墨解释弄丢了冷夏。

冷夏再次来到了东街,不好的回忆如潮水向她涌来,绍项南夸下过海口,等他有钱了一定在东街为她买下一间店铺,卖她想卖的东西;顾墨说过给她一个家,一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家。

转眼如烟过,他们都抛弃了她,冷夏并不大愿意用抛弃这个词,因为它伴着她长大。

“夏夏,喜欢吃什么吗?”卿晴挽着冷夏的胳膊,亲切的比亲闺女还亲。

“我不挑食,阿姨,不用为我安排,你们吃什么,我便吃什么。”

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剔?冷夏觉得她做不到嫌弃食物。

“多懂事的孩子,顾墨遇上你,是我们顾家的福气。”

冷夏听了莞尔一笑,这喜欢与讨厌总是那么黑白分明。喜欢你吧,你矫情,人家也觉得是可爱;讨厌你的话,哪怕你喘了一口气,都觉得你吸走了他身边的O2。

“早点结婚,早点生娃,然后你们两口子过二人世界还是三口四口之家,我们都全力配合。”

卿晴是想到哪里说哪里。

冷夏神色一滞,笑的牵强,顾老爷、夫人如此喜爱她,如果哪天发现她骗了他们,那……

人心是捂热的,也是伤透的。

冷夏怅然若失,顾老爷、夫人一看就是好相处的家人。

“耶,那不是老姚吗?上去打个招呼。”

卿晴眼尖地发现了顾墨的老朋友姚有根,这人没少在他们跟前显摆他家儿子有女朋友的事。

而且那女朋友长的太磕碜了,尖嘴猴腮,下巴都能戳死人,哪有他们家儿媳妇讨喜啊,水灵灵、又懂事、又贤惠、又温婉、又端庄、又大气……

顾笒看了眼自家老婆,眉开眼笑,平日被姚有根打击的见到他都绕道走,今儿个领着儿媳妇,怎么也得上前显摆显摆。

卿晴挽着冷夏走的有那么一点快,这让冷夏觉得顾老爷、夫人人缘好是有原因的,因为他们热情。

隔了二十米地距离,换作她遇见了熟人,不会追着上前问好的。正是应了那句话:越有本事的人越会尊重身边的人!

“老姚!”顾笒喊了一句。

二十米外的姚有根感觉有人喊他,扭过头四处看了看,远远地看见了顾笒,还有卿晴与一个年轻女人。

那女人指不定带来给他儿子相亲的,他儿子在名流圈中可谓一个笑谈,男人,不能行,还算男人吗?

姚有根朝顾笒等人走过去,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打趣顾笒的机会,虽说他生意不及他家,可好歹他儿子能耐,儿媳妇也怀孕了,要不了多久他就能抱孙子显摆了。

这可比显摆有儿媳妇更有成就感!

“老顾,近日可好?嫂子也安好?”

姚有根抬头挺胸、底气十足。

“安好,安好。弟媳也安好?”

“当然安好,等着孙子出生,心情好,自然什么都好。”

卿晴一听,这还得了,立马拉着冷夏走到前头,浅笑安然:“是吗?我上次见你儿媳妇,还以为是令公子刚交往的女朋友呢,下巴比较方,和以前见过的不是一个人吧,之前那个下巴比较尖,很漂亮,当然,这个也不错,漂亮……”的有一毫毫丑。

姚有根黑着脸,他那混帐儿子找了个网红脸老婆,这不怀孕了,被迫下了假体,整个人都变了,要不是见肚里有了他们家的种,他怎么也看不下去!

顾墨接了电话后一直心神不宁,照他对他父母的了解,只怕事情会复杂化。

079 我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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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儿摇曳着身姿走过去,揽住顾墨的腰,头埋的低低的,“顾墨,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没有,我怎么可能会不爱你?”

“那你和我在一起,能不能专心一点点?”

白雪儿蓄着泪花抬头盯着顾墨,小圆脸委屈地拧成一股麻绳。

“对不起!”顾墨说,他以后会注意,“雪儿,我需要回徽城了。”

白雪儿茫然地盯着顾墨,为什么每次冷夏一离开,顾墨总是有理由离开?

“工作吗?”

“不是。”顾墨心事沉沉。

“和……”冷夏有关吗?

白雪儿没问出口,她不想在顾墨眼里成为一个醋坛子,她怕他嫌弃她。

“雪儿,我回去是因为我爸妈的事。”他要回去解释清楚一切,白雪儿是他要娶回家照顾一辈子的人。

“顾墨,当你的女朋友一定要听话,我不多问了,我只是太舍不得与你分开!”

“雪儿,不是这样的,我们既然还能重逢,就好好在一起,和你听话不听话没有关系,是我不好,时间总是安排的紧紧的。”顾墨说完,贴着白雪儿的唇角亲了下去,随即就松开了。

徽城的东街大路边,冷夏如二猴子一样被姚有根看着,她扯着笑容始终如一。

她已经明白顾老爷夫人领他们过来干嘛了,纯粹显摆的!难道像顾墨这种优质男有女朋友不是很正常的事?

只是,她是假冒伪劣产品啊!

“夏夏,快问姚伯伯好。”

卿晴堆笑地看着姚有根,不放过他一丢丢被打压的细微表情。

“姚伯伯好!”

冷夏甜甜一笑,声音能把人酥到骨头里。

“你好!”姚有根心里不大快活,凭什么顾家儿子找的女朋友这么貌美又温婉?

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有这想法的不仅仅是卿晴,还有顾笒,欣慰的眼神,刺的冷夏心涩涩。她无心骗人,却骗了这世上最无私最慈爱的顾家父母。

冷夏一直都明白,那些借着善意谎言满足自己私欲的人有多可恶,可现在她却帮着顾墨助纣为虐!相比较而来,冷书坦诚多了,她不屑编个假话糊弄她。

“我们家夏夏美若天仙吧?”

卿晴生怕姚有根眼瞎,出声提醒。

姚有根本不想承认!只能打着哈哈说:“是,美若天仙,就是不知道顾少爷能不能行?实在不能行,也没关系,现在医学发达,治疗一些常规的毛病不难,就怕先天性的,不好治。”

顾笒与卿晴瞬间黑下了脸,平日里被他们含沙射影、暗地里说他家儿子不行,今天却当着他们两口子面说的,这摆明了友尽。

冷夏望着火药味十足的三人,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但是,她听明白了,这个姚伯伯奚落顾墨不能生子,她脑子一抽,幽幽启齿:“我已经怀了。”

冷夏惊恐地反应过来,她这抱打不平,纯粹撒谎吧!肿么办?冷夏悔的想割掉她的舌头,双颊红的滴血。

卿晴一听,笑眯了眼,挽着冷夏的胳膊微微颤抖:她儿子健康的!终究只是谣言,害她和顾笒低人一等好多年。

顾笒同样笑逐颜开:“我们进去吧,夏夏站了这么久,也累了。”

“嗯嗯,老姚,我们改天再约。”

姚有根:不约!

卿晴挽着冷夏一步步地走上楼梯,小心翼翼,生怕动了肚里的胎儿。

冷夏彻底懵了!她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可以说出那种话?什么心理?

玉皇大帝、王母娘娘,能不能改写下时间?再来一次,她绝对不冲动,管住嘴,任由他们几人抬杠。

落座之后,卿晴还没松开冷夏的臂膀,服务员过来问:“您好,三位!点什么菜?”

“夏夏,爱吃酸的吗?这家酸甜咕噜鱼味道不错。”

“阿姨,我不喜欢酸的。”

卿晴朝顾笒挤眉弄眼,示意他:看见没有,儿媳妇肚里是女孩子,我们顾家终于出一个公主了。

卿晴又问:“行,那偏甜一点还是咸一点?”

“甜的。”冷夏回的心不在焉,其实只要不酸不苦,她并不在意。

卿晴再次扫向顾笒,肯定的眼神:绝对是公主!

哈哈!她回去就准备公主房,等顾墨与冷夏结婚了,就搬到一起住,她要好好照顾冷夏。

卿晴对着服务员说:“给我上店里的所有招牌菜,味道要甜一点。”

服务员:“好的,请三位慢等!”

卿晴裂开的嘴角再也合不上,拉着冷夏的手窝在掌心,俩人掌心都捂出了汗液。

冷夏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她要怎么和顾墨解释这个乌龙?她怎么那么嘴贱?!

卿晴以为冷夏紧张,安慰地说:“夏夏,我们老两口没闺女,我们就拿你当亲闺女一样疼爱。有什么事直接和我们开口,我们老两口在徽城还有一点薄面可以刷的。只要你想要的,我们一定满足。”

“阿姨,我没什么需要的。”冷夏愧疚地说,她刚刚大言不惭说的那句话,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

“叔叔阿姨,我去趟卫生间。”

“我陪着你去。”

卿晴急忙起身,就怕磕着碰着冷夏,如母鸡一样护着冷夏。

“阿姨,我一个人可以的。”冷夏赶紧制止了卿晴的过火热情。

“好,有事叫我。”

冷夏连连点头,一溜烟跑了,她只能求救顾墨了。

“漫诗西餐厅”,白雪儿靠在顾墨怀里,顾墨优雅地切着牛排。

“顾墨,有你真好!”

顾墨低头看了眼怀里的白雪儿,温和一笑,本来准备回去,在见到白雪儿欲哭无泪的脸时,顾墨豁然发觉他对她忽视了太多。

“来,先尝尝看,我去下洗手间。”

顾墨放下刀叉,将切好的牛排推到白雪儿位置前。

“亲一口!”白雪儿嘟着唇,直勾勾地看着顾墨。

顾墨小鸡啄米一般亲了一口,扶起白雪儿便起身离开。

白雪儿心满意足地望着顾墨背影,挺拔健硕,她的心上人从小就出类拔萃,但是现在,出落的比她想象的还要好,英俊不凡气宇轩昂,能力还那么强,年纪轻轻便打下这么大一片江山。

“滴”的一声,白雪儿望了眼顾墨的手机,这一眼看的她嫉恶如仇!

“顾墨,我和你爸妈说我怀孕了。”

冷夏的信息,白雪儿紧紧地盯着,内心一片翻腾,顾墨一直君子不碰她,是因为他和冷夏夜夜笙歌?拿她白雪儿当什么!

白雪儿拿出手机,毫不犹豫地编辑“打掉”两个字,想了想又删除,又编辑“你打算怎么办”,发觉还是不好。

最终,白雪儿删除了冷夏的信息,删除了对话框,将手机放在原位,安静地嚼着牛排,怎么吃怎么恶心!

冷夏蹲在马桶上,焦急地等着顾墨的回音,只是白等半天也没回复,看了眼时间,晚上七点整,这个时间点,顾墨会不会干柴烈火地与白雪儿干上了?

顾墨向她求婚的那天下午,他们已经同处一室共度一下午……

既然他都不在乎他父母什么感受,那她冷夏再多担心又有什么办法?冷夏快速地编辑短信发送出去,潇洒地出了卫生间。

顾墨手机再次“滴”的一声,白雪儿抬眼看向卫生间方向,只见顾墨大步而来,白雪儿忍着心痒难抓没去拿顾墨的手机。

顾墨走近时,手机屏幕黑了,白雪儿善意地提醒:“顾墨,你手机刚刚响了一声。”

顾墨淡淡地看了眼手机,转过视线问白雪儿:“这家牛排好吃吗?”

不好吃,一点也不好吃!白雪儿回眸一笑,“好吃,和你一起吃什么都好吃。”

“小傻瓜。”顾墨语毕,拿起手机,他很担心冷夏被他父母带走,只是白雪儿容不得他再次辜负,所以他打算吃完饭送白雪儿回安城,随后他自个再坐动车回徽城。

“和白雪儿早点要个孩子吧!”

冷夏的信息,顾墨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她是什么意思?这是彻底放弃他的意思了吗?

顾墨有些心烦,解开领口处的衬衫纽扣,露出性感的喉结。

白雪儿问:“怎么了?有急事?”

顾墨没回答,依旧在看冷夏的信息。

她是几个意思?他要不要孩子,和她有关系?

“顾墨,怎么了?”

白雪儿靠近顾墨,顾墨紧张地锁了手机屏幕,把手机踹进裤子口袋,才说:“没什么要紧的,赶紧吃吧。”

顾墨好半天才递一口牛排进嘴,白雪儿不着痕迹地瞄着顾墨,刚刚一定还是冷夏的信息,她发了什么?顾墨看了之后如此失神,一定和她怀孕有关。

白雪儿非常后悔,如果她胆子大点,在顾墨走近的这段时间,她完全可以删除冷夏的再次来信。

“顾墨,我们今晚住这边好不好?你看这宁城的夜景,多美,看着好浪漫。”

顾墨怔住,良久,“雪儿,我们下次再来吧。”

白雪儿失望地转过脸,故作轻松地说:“好,那你别忘了。”

“不会!”

冷夏回到座位,面前的盘子里堆满了酱排骨、里脊鱼、红烧栗子鸡……冷夏嘴角上扬,笑的无奈,她食量不小,可这一大盘子……

“赶紧吃,别冷了。”卿晴笑言。

“好,谢谢叔叔阿姨。”

“一家人客气什么,尽快改口哦。”卿晴笑的合不拢嘴。

冷夏汗颜,顾家父母还真可爱,尤其顾老爷,话不多,可都是对顾夫人的纵容、宠爱,顾夫人说什么,他便做什么。

080 我们离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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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夏被逗红了脸,卿晴笑着打趣:“这丫头还害羞了,多吃点,想吃什么尽管指使顾墨,要不然告诉我们。”

冷夏除了点头也不能再说什么了,她怕自己爱心一泛滥又说了胡话。

一餐饭吃的冷夏的心提到嗓子眼,终于结束了,顾家父母将冷夏送到住宅楼楼下,卿晴拉着冷夏的手不松开,“要是和我回家住多好。”

冷夏干笑,顾笒却笑的欣慰。

卿晴:“夏夏,交给你一个重要的任何,早点劝顾墨搬回家住,好吗?”

这个事情有点重大啊,冷夏还真不敢点头。

卿晴落落寡欢,年轻人都不愿意和老人同住一个屋檐下。

“夏夏,顾墨小时候出了一些事,导致他和我们老两口一点也不亲热,也迟迟不找女朋友,我想你肯定是特别的,你的出现改变了他,也可以改善他和我们老两口的关系。”

卿晴深深叹了一口气,“夏夏,如果你也觉得我们老两口不好相处,那就不难为你了,你们就在外面过两人世界吧。”

冷夏鼻尖一酸,她受不得卿晴的体谅,连忙点头答应:“阿姨,我尽力劝他,可他不见得会听。”

毕竟,她又不是他的谁!

“好,我们夏夏最棒!”卿晴一乐活,直接抱住了冷夏。

冷夏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母亲的怀抱是如此的温暖人心,就像三月的细雨秋天的徐风,让人从心底觉得畅快。

“叔叔阿姨,我先上去了。”冷夏笑着打招呼,她不想再这么煽情下去。

这些不属于她,她贪恋不起。

“好,赶紧回去休息。”卿晴嘴上说着,手倒没松开。

顾笒摇头好笑,他的老婆还是那么可爱。他走过去,语重心长地对冷夏说:“好好照顾自己。”

冷夏奇怪地望着顾笒,这大概是父爱吧?她感受的不明显。

“走了,回家去。”顾笒再次拉走了卿晴。

冷夏等他们走远,才转身进去,她需要足够大的勇气才能住顾墨家。

推开门,鞋架上的花花公子单皮鞋落入冷夏眼底,他回来了?

冷夏疾步进去,一圈下来,没发现顾墨的影子,冷夏有些尴尬,她刚刚那么殷勤是准备做什么?

冷夏卧进沙发一角,蜷着身体靠在沙发上,她闹出那么大的乌龙,顾墨都不关心了,由此更加证明白雪儿在他心里高过一切。

“欢迎顾墨回家!”门口的语音播报让冷夏窜了起来,一对眼,便是一身休闲打扮的顾墨,满头大汗,手上还拎着食品袋。

“你怎么回来了?”冷夏问。

顾墨懒懒地抬了下眼皮,唇色凉凉,“我的家,我不能回?”

顾墨气鼓鼓地,谁能知道他看见冷夏的那条短信有多生气,竟然让他和白雪儿要孩子!

冷夏被噎的心酸,他这么生气是因为她的那个乌龙吗?冷夏噤声地站在沙发边,心里千千结。

“没事回房间!”顾墨将食品袋丢在餐桌上,脸色臭烘烘地告诉冷夏。

冷夏站着没动,想了想,还是打算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顾夫人希望你婚后可以回家住。”

顾墨没反应,只不过眼底闪过一丝嘲弄。

冷夏见顾墨没表态,又说:“顾老爷、夫人年纪大了,他们渴望亲情。”

其实亲情这玩意,冷夏也没有多深的感受。今天的这些话,也是因为卿晴给了她不一样的感触,她也算有感而发。

顾墨眉头解不开地拧着,她让他早点和白雪儿要个孩子,也是受他父母蛊惑,来做他的思想工作?

“不要忘了你的身份!”顾墨倏然转身,与冷夏隔着一米的距离,可眼底的冷意直接迸向冷夏。

冷夏感觉透心凉的尴尬,她是逾越了界线,关心了他的私事。

“总裁,对不起!”

冷夏低下了她倔犟的头颅,长这么大,她还真没在谁面前怂过,她可以不在乎也可以死要面子地硬撑着,只是在顾墨之后,一切都变了。一次次打破底线,一次次被放肆地伤害。

顾墨面色凝重,他想一层层剥开冷夏的心,看看里面到底塞了什么?她是安着什么心思左右了他的情绪。

冷夏站了好半天,低着头进了房间。顾墨拎起桌上的水饺,直接扔进了垃圾桶,他担心她陪他父母没吃饱肚子,特意去她常去的大娘水饺买的。

是夜,宁城,俗称烂民营的城乡居民楼652房间,绍项南盯着沙发上烂醉的江一姝,一双眼恨不得射死江一姝。

他怎么也没想到,设计他失业的会是江一姝!这个女人就是他的灾星!

江一姝酩酊大醉,此刻窝在一人坐的沙发里,睡的挺安稳,这些日子以来,她无时无刻不在迁就绍项南,她受够了!所以在偷偷跑到宁城后,她第一件事就是划清与绍项南的界线。

没想到,绍项南脸皮厚,一直缠着她追到宁城,她也时常与他互相伤害,捡难听的话糊他一脸翔。

好歹,吵闹归吵闹,绍项南也找了份送外卖的工作,有时候心情好也会给点钱给她,让她买点漂亮衣服。

江一姝想,日子就这么过下去,迟早会过舒坦的。

只是,让江一姝没想到,冷夏竟然也来了这里,而且遇见了绍项南,绍项南回来就是对她拳打脚踢,她一怒之下去了KTV买醉。

江一姝厚重的呼吸声,刺激的绍项南怒火冲天,他想也没想,直接去了窗台边,拿过塑料盆,倒了半瓶开水端了回来。

“我让你个婊子呼呼大睡!”绍项南将塑料盆里的水直接泼了下去。

“啊”的尖叫声划破天际,惊醒这栋楼里的所有住户,凄厉到毛骨悚然。

江一姝瞬间痛醒,她捂着脸痛的像鬼叫,一头栽到水泥地面,一个劲地轻拍这脸颊,哇哇叫不停。

绍项南冷冷地看着地面上抱头痛哭的女人,一点悔意也没有。

“嚎够了没有?昨晚烧的水,有那么烫?”

不烫?七十度有吧!

江一姝听见绍项南的声,安静了一些,脸色火辣辣的痛时刻提醒她,她再一次被心爱的男人伤害了。

江一姝从地上爬起来,走了出去,公用卫生间里有自来水,她走近,拧开锈迹斑斑的水龙头,双手捧住一些冷水扑在脸上,凉凉的。

麻木已经是她最后的状态。

江一姝从公用卫生间出来,走向她和绍项南的房间,路过的每个窗户边都趴着人,他们见惯了她被绍项南家暴,却依旧百听不腻、百看不厌。

江一姝面无表情、心无波澜地走向自己家的房间,她有些明白冷夏的冷淡是何种心情了,无悲无喜地不在乎,其实更多的是习惯,习惯被周围冷处理,久而久之,也冷冷地面对这周围一切。

“你怎么不喝死?或者被人干死?”

江一姝一进门,迎面就是绍项南的诅骂,她笑了笑,甚是不屑,他说的难听话,只会一次比一次恶毒,一次比一次会伤她的心,最终,她心死,便不再伤心。

“我们离婚吧?”江一姝懒懒地坐到沙发上,这么久以为,她累了。

绍项南不敢相信地掏了掏耳朵,大步逼近江一姝,一把捏住她的下巴,“离婚?你在和我开玩笑?”

免费的女人给她上,他会放弃?

“项南,我们离婚吧。”

绍项南捏紧手上的力道,江一姝痛的滚下了泪珠,伸手抓了抓绍项南的胳膊,也只是徒劳,她的力气太小了。

“江一姝,你自己篡改了这一切,现在就受不了了?告诉你,我还没玩够,别说离婚了,就是你敢离开我眼前一步,我就让你上下不得通气!”

绍项南惊悚地瞪圆了眼,而后松开江一姝,一把揪过她的头发,拖向了木板床上。

“砰”的一声响,江一姝忍着没吭声,仰面倒在床上,脑袋里嗡嗡地响。

“项南,你一直游离在我们的婚姻之外,更别说爱情了,既然你不舍得给我,那就还我自由吧!”江一姝本能地说出一直藏在心底的话。

绍项南解皮带的动作没停,江一姝的话,他也听见了,只是,他哂笑地说:“江一姝,你个万人骑的不要脸,还和老子谈自由?

自由?你这辈子除非死了,不然别想!你敢害老子失业,看我今天不搞死你!”

绍项南欺身而下,江一姝痛的皱起了眉头,她身下的伤口还没恢复好,就这么一次次被绍项南蹂躏。

“不会叫了?”绍项南一巴掌拍在江一姝脸上,“和尸体有什么区别?”

江一姝没反应,任由绍项南欺辱着,绍项南折腾了很久,发泄了几次的邪火,才放了江一姝。

临睡前,还不忘警告江一姝:“臭三八,明天起,我不送外卖了,你的工资全部给我!耍手段耍老子头上!”

绍项南一巴掌又呼在江一姝的大腿上,痛与不痛于江一姝而言没区别。

很快,绍项南便睡熟了,江一姝借着月光盯着绍项南,他终于知道了谁让他失业,她能说她不后悔当初举报绍项南吗?

一圈下来,歼敌零人,自损她和绍项南,这买卖不划算,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绍项南与冷夏永远不能破镜重圆,这是唯一的胜利。

江一姝坐了一会,才下了地,她抽出抽屉的笔与纸,洋洋洒洒地写起了信。

081 还是你的虎牙哥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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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匆匆,转眼两个月过去了,冷夏看着即将到期的保姆协议,心情也好了很多。

这段时间,顾墨约会没带着她去;梁芊芊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每天傍晚都能遇见单文西过来接她,冷夏很高兴梁芊芊嫁给了爱情。

唯一不完美的就是顾家父母了,隔三差五让邢飞羽送燕窝到顾墨家,起先顾墨还过问拦断,后来他默认了,冷夏也不好说什么。

他都不介意她说了怀孕的事,想必白雪儿好事将近,顾墨不担心时间到了变不出孩子交差。

回到顾墨家,他竟然在家,冷夏已经三天没见到顾墨了,她估计他陪白雪儿去了。

“总裁,今天是最后一晚。”冷夏解释了她进他房子的原因。

顾墨淡淡地看了一眼,总觉得冷夏清瘦了不少,他有些恼火,每次在他跟前,她的食量都不小,那吃的东西都不用来长肉?

“明天陪我参加家宴!”顾墨不带一丢丢感情说的,就当工作一般。

冷夏经过这段时间的冷静,也自然大方了很多,她微笑地回:“好,需要我准备什么?”

“吃好喝好就成。”

依稀记得他以前也说过这话。

冷夏点了点头,径直去了卫生间,开始打扫卫生。

顾墨望着她的背影,浅浅叹了一口气转身进了卧室。

冷夏恍若听见了他的声,急忙转过头,却瞧见他挺拔的后背。

错觉!冷夏暗自苦笑,开始卖力地干活,这两个月来,她感觉她的地板擦的比她的脸都干净,衣服洗的比花还清香,饭做的也越来越可口,只是,再也吃不出美食的心情。

最后一天了,冷夏就要从这里搬走了,顾墨靠在床头,凝眉不语。

手机“滴滴”地响个不停,顾墨知道那是白雪儿的信息,却没急着打开看。

这一段时间忙着研发新产品,他已经蹲守在实验室与技术员同吃同睡好久了,偶尔想冷夏了,才回来住一晚,虽然什么都不说,可看看她、吃吃她做的饭也是好的。

至于这个新产品也是他送她的最后一个礼物,代替他陪着她。

手机还在“滴滴”地响,顾墨打开,自行播放语音:

“顾墨,最近还忙吗?”

“晚饭吃了吗?吃了什么?”

“这么久都不来看我,我好想你。”

“顾墨,你想我吗?”

“顾墨,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顾墨,别让我这么患得患失,好吗?”

患得患失!顾墨听着白雪儿的语音,心里也很难受,他对着手机说:“丫头,再叫我一次浅哥哥,好吗?”

他需要他的丫头给他打气!

正在安城的白雪儿听着顾墨淳淳的嗓音,小圆脸凶神恶煞,她攥着手机,直勾勾地盯着起亚的脚背。

“雪儿,赶紧的,下一场戏要开始了,我们再对一遍台词吧?”

“我的事要你管!”白雪儿吼道。

起亚不知道白雪儿为什么生气,好像自从遇见顾墨后,她就没一天正常过。

唉,为了她的星途,起亚耐着性子坐到白雪儿身边,心平气和地劝慰道:“我的大小姐,别生闷气了,你看你现在还不辉煌啊,男朋友简直是男人中的精品,而星途也是一片光明,要生么子气?!

再说了,就是真有事,和我说,我立马给你摆平!”

“你摆不平!”白雪儿想到顾墨,心情说不上太好,也不至于太坏,好歹她遇上了他。

“我知道了,是不是因为你家男人?有段时间没来了吧?这男人啊,有始有终的实在太少了。”

白雪儿听了直点头。

起亚话锋一转,“不过,你家男人是例外,总裁耶,他的工作多忙,他二十几岁吧?”

“嗯。”

起亚:“那就很不错了,他没长成四五十岁油腻大叔,还是二十几岁,你该偷着笑了,年纪轻轻的,徒手打天下,公司上市了吧?”

“嗯。”

“关键他还是你的虎牙哥哥吧?”

白雪儿犹豫了一秒秒,而后重重点头。

“那不就结了,他是有始有终的男人,你不能把他当成二十岁一无所有的小男人,天天陪着你谈情说爱。”

起亚说的没错,顾墨确实很忙,白雪儿有些后悔她的小任性,她给顾墨发了那些语音。

顾墨合着眼,睡的有些迷糊,直到“滴”声传来,他打开手机:“浅哥哥,我是不是太任性了,你那么忙,我还一条条信息发个不停,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女朋友。”

“傻瓜,你一直都是我的丫头。”

顾墨回复的很快,白雪儿捧着手机,笑的灿烂,起亚搁边上松了一口气,这个大小姐越来越矫情了,她应该忘了她当初怎么一步步爬到今日的地位的。

但愿她一直有人护着吧。

冷夏打扫好卫生,简单地炒了三菜一汤,顾墨是掐着点出来吃饭的。

米饭端上桌,冷夏进了卫生间拿着抹布经过餐桌边,顾墨问:“不吃饭?”

“我去你卧室打扫下卫生。”

冷夏解释着,要不是他刚刚在屋里头,她已经打扫好了。

“一天不打扫,有什么关系!”

冷夏无解,他不是洁癖嘛!家里又白又净,她每天喘着气都用手遮着,怕造成污染。

“吃饭吧。”顾墨说。

冷夏默默无声地回了卫生间,放下抹布,她还记得他说过余生和他共进每一餐的人只能是她,想想今夜大概算散伙饭吧,以后共进的只是工作餐。

冷夏对着镜子,练习了好多遍微笑,最终都是徒劳,抬眼望向顾墨那里,她的眼眶就有些不受控制地滚热。

怎么会爱上了他?没有理由没有所以,爱的痛彻心扉。

冷夏站在卫生间门口发愣时,冥冥之中的感应,顾墨抬头望过去。

冷夏只能硬着头皮走向餐桌,不知什么时候桌上多了一碗饭。

顾墨盛的。

冷夏坐了下去低声说:“谢谢!”

顾墨扒了一口饭,没看冷夏,冷夏左手端起碗,右手拿起筷子,夹起与她最近的苦瓜,打算败败火。

顾墨在冷夏伸筷子之际,已经料到她夹哪个菜,他伸过筷子挡住了冷夏。

空气中,四目相对,顾墨说:“这几天不要吃苦瓜。”

冷夏没表情地看着顾墨,心里五味杂陈,她来了大姨妈,他知道?

“自己对自己好一点,不懂的可以自己上网搜,也可以买些书回来看看,身体是自己的。”

顾墨说完,抽走他的筷子,冷夏望着面前的苦瓜,再看向顾墨,她很想告诉他,无牵无挂的人多活一天与少活一天没区别。

只不过,她没有说出口,她选择了隐忍,隐忍周围强加给她的所有不公平。

吃完饭的顾墨回了房,冷夏洗好碗出来,正瞧见顾墨开门出去了。

他是多不待见她?冷夏哂笑而过,进屋锁上了门,噼里啪啦地收拾了她的一切东西,明天就不用回这里了!

辗转了一夜,最终彻底失眠,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冷夏拎着行李走了出来,她今儿个没准备顾墨的早餐。

冷夏出来时,顾墨正在饮水机边倒水喝,他的余光早就瞥见了冷夏手里的行李。

他并不想面对冷夏离开这件事。

冷夏对着顾墨的屁股方向说:“总裁,早上好!我先走了!”

上班不能迟到,她还要把行李送回家。

顾墨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他一直这么两难,他在拖着,拖到冷夏离开的日子,四个月了,他感觉他过的很开心,却又很伤心,短暂的又很漫长。

冷夏见顾墨如此不待见她,笑容不减,谁还不遇上几个渣男啊!

没事,总有一款适合她的在后头等着。

冷夏90度鞠躬,端正有礼,抬头时,转身离开。

顾墨站在窗台边,看着冷夏上了邢飞羽的车离开,才滑了下去,坐在了地板上。爱情分先来后到吗?究竟谁先谁后?顾墨寻不出结果。

冷夏望着渐行渐远的房子,感觉住了好久一样,有些不舍。

邢飞羽一大早就被顾墨召过来送冷夏回家,他不乐意,他一点也不乐意!

“刑助理,你每三个月帮总裁换个香袋,就在长安街东边第一家商店买的,他们家只卖一种香袋,促进睡眠的,你今天就去买吧。”

三个月早过了,她一直不愿意面对,也没给他换香袋。

“好的,冷秘书。”

昨晚送总裁回来时,邢飞羽多嘴地问了,没想到总裁说他只爱白雪儿,冷夏是意外,意外的东西最终都进了回收站,这比如太伤人了,关键吧,邢飞羽特么的五十加五十的怀疑,总裁不爱冷夏,不爱吗?不爱吗?不爱吗?

一天再次无惊无险地度过,只不过要陪顾墨参加家宴,这让冷夏有些淡定不了,哪怕伪装沉着,也假装不了。

邢飞羽一下班就接着冷夏进了美容院,又塞给冷夏一套礼服,这让冷夏更加忐忑。

莫非要见识什么大世面?

冷夏一番折腾,镜中人感觉就是换了一副皮囊,冷夏看着连她都不认识的自个,真想自泼一盆冷水,她至于为了顾墨糟蹋她的脸?可想到还有冷书墓地的那茬,只能忍了。

邢飞羽惊艳地看着冷夏,第一时间给他家总裁送上了福利。

082 总裁,得算辛苦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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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墨看着邢飞羽发过来的照片,眼神平静,他一直都知道冷夏是那种不打扮也引人注目,一打扮就让人把持不住的美女。

不过,今天的家宴没外人。

邢飞羽等了半天,也没等来顾墨对他的夸奖,夸他懂事知晓总裁的心思,也没听到对冷夏的夸赞,说她美。

好吧,顾总裁不是一般人,没他这么俗。

“冷秘书,你这比天仙还美啊!”

冷夏莞尔一笑,朱唇稍开启,如黄莺般婉转朱玉:“刑助理,开我玩笑啊。”再夸一句,她都不好意思出门见人了,这妆化的实在不像她,像换了一个头。

邢飞羽开车送冷夏到了景天路,顾墨在那里等她。

冷夏下车,托着裙摆走向顾墨的迈巴赫,打开右侧门坐了进去。

“坐左边。”

顾墨回头说,眼底的惊艳很好地被掩藏了起来。

冷夏不解,却还是挪了过去,不会白雪儿也会来吧?那她这是当200瓦的大灯泡?

“不是特殊场合,不用化妆。”

她的美,还是内敛一点好,别有企图的男人太多了,他怕她吃亏。

“啊?”顾墨这是告诉她今天的场合很特殊,必须要把她打扮一下?嗯,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冷夏消化着顾墨的话,顾墨倒不急着发动车子,最后沉了口气说:“今天,大概麻烦你最后一次。”

“好。”冷夏淡淡地回,她已经无心问候他和白雪儿的事了。

这段时间来,她给白雪儿的信息一直石沉大海,她隐隐感觉白雪儿发现了什么端倪,才故意疏远她的。

她从来不会拿她的热脸贴任何人的冷屁股,至于闺蜜,虽例外,可也事不过三。

“冷夏,我还有一件事拜托你。”

拜托?顾墨用了这么一个恭谦的词语和她说事,这让冷夏更加难受,这件事一定让她很难办。

“你说说看吧。”帮不帮,另说。

“就算以后我和白雪儿……”顾墨不忍启齿,眼神飘向远处的村庄,这一带群山环绕(当然都是山丘),绿树成荫,远离城市,回归了大自然,他今天也是受父母之命,不得不带冷夏回来。

熬过这段时间,他会带白雪儿正式见他的父母,显然,他的父母比他还要心急,他的妈妈更是放下狠话:再不带冷夏回来吃饭,别怪她一激动,开个发布会公布顾家儿媳妇人选。

真到了那一步,那他和白雪儿都会很被动,迫于无奈,他再次拿冷夏使,至于为什么第一时间拿她使,大概只是使顺手了。

冷夏望着顾墨的后脑勺,乌黑亮丽的秀发不多不少,一眼看过去便是柔软的,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摸一摸,端坐的后背直挺挺的,孑然之间散发着傲视天地的孤高与清冷。

他一直这样,在她眼里忽远忽近,但是今天之后,她懂了,从此以后,他们之间只有远。

“结婚吗?”冷夏问。

顾墨惊诧地收回视线,没敢回头看她,照冷夏的语气,似乎说着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的事,顾墨心头怪怪地堵住了。

“是结婚吗?”冷夏面不改色,暗含着淡淡的倔犟,她一直执拗地在剥洋葱,眼泪全流进了心底。

弯弯说的没错,她就是一个心眼实的傻姑娘,24岁了,却和小孩子一样固执,坚持到哪怕满盘皆输也输的不剩一个棋子。

“是,我们结婚后,我希望你和白雪儿还是好闺蜜,她很寂寞,从小到大吃了很多苦,友情对她很重要。”

这是逼着她开了胸膛,把心捧出来,装着一毛不值的样子送到白雪儿跟前?痛入骨髓,还让她装着没事地说:“没事,没事”?

冷夏久久没表态,顾墨等的有些心烦,他这是强她所难了吧?

“没问题!不过,今晚陪你参加家宴,辛苦费得算下吧?!”

冷夏开口时狡黠地笑着,顾墨疑惑地回头盯着她,她什么时候这么爱财了?

“没问题。”

顾墨偏过头,没能从冷夏脸上发现任何不爽的情绪,他有些气馁,车子启动,油门加大,冷夏猝不及防地撞上了前座的椅背。

绝对故意的!不就是要了点辛苦费,至于报这么直接的仇?

冷夏瞅着窗外的风景,两旁只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杂树杂草,勉强的两排车道,冷夏想不出顾墨这么牛逼哄哄,怎么把他父母安排住这里,又偏又僻。

渐行了很久,道路两旁能见到修葺的花坛,还没修好,许多花岗岩石头堆放在路边,顾墨放缓了速度。

“顾老爷、夫人住这里?”冷夏问。

“偶尔来这里住一次。”

顾墨回的很轻,冷夏真想爆粗,偶尔住一次还跑这里举行家宴,是不是脑子瓦特了?

天色有些暗了,冷夏没来由地说:“你不会半道把我丢下吧?”

这前不见高楼后不见大厦的,大马路两旁除了树就是小山头,苍天知道这山头有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会!”

得到顾墨的肯定回答,冷夏放心不少,顾墨这人,整体上而言,还算有人性。

“还要多久能到?”

“十来分钟。”

好吧,等着!

没一会儿,冷夏看见了稀稀落落的几户人家,感情顾墨带她参加农村里的家宴啊,那她这身穿的……太招摇了!

“我能换身衣服吗?”冷夏问的战战兢兢。

她一直都很低调平凡的,不用把她包装成一个有着短暂有效期限的公主。

“冷?”

冷声冷气,还有几分胁迫的深层含义。

“不是。”

“那就不能换!”

雾草你大爷的!冷夏盯着顾墨的后脑袋,磨牙霍霍!

顾墨见冷夏没了音,瞥了眼后视镜,只见她咬着下唇,冲他做鬼脸。

“口红花了。”

“啊!”冷夏再次忘了她今天的盛装,竟然还抹了口红,急忙掏出手机对照。

“呵”的轻笑声从顾墨嘴里飘出来,冷夏才惊觉她被顾墨戏弄了。

重新把手机塞包里,冷夏翻了顾墨一眼,闭眼不看他。

“到了。”

冷夏想,用的着他提醒,车停了,她能没感觉?

冷夏睁眼时,顾墨正打开她这边的车门,撑过手掌挡在车顶的位置。

这么正式的礼仪?

冷夏放眼望去,一栋栋独立的别墅楼琳琅满目,关键这花……太好看了!!!

她还没一次性见过这么多、颜色又各异的蔷薇,冷夏略过顾墨伸过的臂弯冲向花丛中。

顾墨望着落空的胳膊,悻悻地将手踹进兜里,一步步走向冷夏,只见她笑的如个孩子一样天真,时不时凑到花朵边嗅嗅气味。

冷夏双手敞开,惊呼:“真没想到,这个季节还能见到蔷薇花。”

顾墨见她如此开心,淡淡一笑,“只要你想,必然会有。”

曾听过一个爱情故事,一对恋人在某机场分手,女人说:“别等我了,就像飞机场等不来火车。”

可后来,飞机场与火车站连在了一起,而设计这个工程的总工程师就是当年的男人。

冷夏无言,心没来由地紧了又紧,如果这世间的一切只要会想就会有,那也不会有这么多烦恼了。

她想爱他,可会拥有吗?火车站的故事也只是一个故事,不用听进了心里。

顾墨望向天际,想到三天前,设计师金涛为了哄女朋友开心,找了这么个地,俩人骑着摩托车来的,晚上回去时冻成了狗,可她女朋友高兴地答应了他的求婚,顾墨便想着借着家宴来了这里。

至于别墅也是前天才买的,只想她高兴一下。

“我们慢慢走过去吧?”顾墨回过神对着冷夏说。

冷峻的脸色,不大高兴,冷夏心想,他这是被顾老爷夫人逼迫无奈,才带她回来的,可摆臭脸色给她看,有嘛用!

“好。”冷夏走了过去,面对着顾墨递过来的胳膊,全当没看见,她才不要挽着他!

冷夏径直往前走,路边的蔷薇花也没那么芳香诱人了,她只想赶紧结束晚宴,然后回家抱被窝,实话实说,这地方还挺冷的。

冷夏抱着胳膊走在了前头,顾墨凝视着她的背影,眸色深沉。

她刚刚要求换衣服,还是因为冷吧!

顾墨大步跟上,脱下身上的衣服,披在了冷夏的肩头,他也有估计失误的时候,比方说现在,他只想把她打扮的美美的,却没意识到这山里有多冷。

冷夏抬眼,顾墨只剩下一件衬衫,眼下也十一月份了,这里的气温更低一点,他不冷?

冷夏想了很多,却也没推辞说不用他的衣服,反正顾墨又不是他的男人,感冒了又不用她心疼,退一万步说,这也是为了他的事,所以他的衣服不穿白不穿,只要她冷夏不感冒就成。

冷夏想到这里,披着顾墨的衣服心安理得,甚至还想招摇过市,瞧瞧,她穿上了总裁的衣服,看把她牛的能耐!

可是,只要一想到他是白雪儿的男朋友,冷夏就怂了一大截。

“等会我要说些什么?”冷夏问。

她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也不说,可顾夫人热情似火,她想当哑巴也当不了。

顾墨望着她,小巧的脸蛋,求知地瞪着眼珠,干净又迷蒙的模样,正合他的眼。

“总裁,你还是告诉我吧,省的我再次犯错。”

上次可丢人了,闹出怀孕的乌龙。

083 改口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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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墨咀嚼着冷夏的再次犯错,上次她劝他回家和父母住,他没给她好脸色,难道她以为他生气了?

他在她眼里,心眼这么小?

“多吃点就成了。”顾墨不想和她扯这些过去的事,他那天生气只是因为她多嘴他和白雪儿生孩子而已。

冷夏听了,认真地点头,确实要多吃点,话说怀孕的人都会吃的多吗?应该是这样的,两个人的食量用一张嘴来吃,可不就是多吃点。

“好,我尽可能吃。”

顾墨睨了眼冷夏,这较真的眼神犀利啊,他只是随口说说,晚餐不用吃太饱。

“到了!”顾墨停在一处别墅楼前,青石铺成的道路一直向前延伸,每栋别墅楼隔着两米的距离,这中间除了一条青石路,便是花坛,常青小树挺直地处在花坛里。

青灰色的瓦墙传递了历史的痕迹,古色古香。土黄色的飞龙,雕刻的蜿蜒曲折、飞腾在墙壁上。厚重的赤色大门,仿佛一下子就把人带回到历史的长河。

顾墨搂过冷夏的腰肢,踩着台阶一步步上去,大门缓缓打开。

“回来啦!”卿晴迎在门口,瞧见冷夏时,笑容僵住,嘴巴半张着,眼球向上翻,她吓坏了!

“阿姨好。”冷夏想着“夫人”太见外,“伯母”有些套近乎,只能一视同仁地“阿姨”叫着。当然,更不可能叫“妈”。

“顾墨,你怎么照顾你媳妇的?”卿晴责骂起顾墨,冷夏与顾墨皆是一脸懵13。

卿晴没给俩人反应的时间,从顾墨怀里牵走了冷夏。

顾墨看的出他妈妈对冷夏比对他都好,心想如果娶了冷夏,绝对不用担心婆媳矛盾的,但是白雪儿不一样,她从小在单亲家庭长大,她心思敏感自闭,不见得能处理好婆媳关系。

这也是他迟迟不带她回来见父母的根本关系,他想等着俩人领证了,或者生米煮成熟饭了,他的父母也会看在他这个儿子或者孙子的面多担待白雪儿一些。

卿晴气的心口痛,这顾墨太不懂事了!“夏夏,以后有问题都和妈说,顾墨这小子,虽比你大一点,可也浑。”

媳妇怀孕了,还让她花这么浓的妆,穿的这么少,冻坏了怎么办?

冷夏疑惑不解,她没问题需要问啊,还有,怎么一下子就成了“妈”了?

“好。”冷夏只是简单到一个字回复了,连那声“阿姨”都不敢叫了。

“来,洗把脸,用这个。”

冷夏被卿晴带进了洗漱间,当着她的面,倒了温水,拿了毛巾,递上了卸妆油。

冷夏开始有些明白了,难为情地走过去,当着卿晴的面卸了妆洗了脸。

“好了,这样才对。”对胎儿也好!“这套化妆品我新买的,给你买的。”

冷夏被卿晴塞了一个满怀,什么语言的字,她没看明白,但是卿晴的解释,差点没把冷夏吓摔死。

“这个是孕妇专用的,不含重金属。”

冷夏抱着盒子,沉的她想哭,她那次怎么那么嘴贱呢?

卿晴看着冷夏,怎么看怎么喜欢,“你先用着,我去给你拿衣服。”这件礼服太长了,一不小心绊倒可不得了。

于是乎,冷夏到底没敢擦那套化妆品,她没怀孕啊!卿晴过来时,又拎了一大袋衣服,“衣服都洗过了,可以直接穿。”

冷夏怔怔地望着卿晴,她怎么对她这么好,好的她会舍不得离开顾墨的。

“傻孩子,掉什么眼泪。”卿晴没想到招惹冷夏哭了,心里更是怜爱,邢飞羽告诉过他们,冷夏这孩子无父无母。

“你就是我亲闺女,妈会疼你一辈子。”

卿晴这人心慈,见冷夏难受,她也红了眼,冷夏哭不仅仅是感动,还因为她的欺骗而愧疚。

她想坦白从宽,还没开口,顾墨走了进来。冷夏慌乱地擦掉眼泪,接触到顾墨冰冷的眼神,冷夏强装镇定,他是警告她别乱说话吧。

“吃饭了。”顾墨直接走到冷夏旁边,牵起她的手,他能感受她的手掌微微颤抖着。

卿晴见到自家儿子黏着冷夏这么紧,心里也舒坦不少,不过,男孩子都操的很,她适当地提醒:“顾墨,特殊时期多克制点。”别伤了胎儿。

冷夏听懂了卿晴的意思,小脸憋的通红。顾墨没明白,冷夏看向他,见他神情凉薄,没有一丝波澜,心里有些沉闷,他那么紧着白雪儿,自然会克制,不伤她分毫。

顾墨牵着冷夏来到大厅,顾笒还在看新闻频道,而桌上已经摆满了菜。

听到动静的顾笒急忙起身,笑脸相迎:“夏夏,这一路过来累吗?”

都是顾墨这臭小子,家里吃顿饭罢了,跑这么偏僻的地方,不过环境倒是真好,清幽宁静,就是有点冷。

冷夏受宠若惊,“不累,一点也不累。”至于要不要喊“叔叔”,冷夏不敢贸然开口。

“来,吃饭。”顾笒说着,拉开座椅坐了下去,卿晴挨着顾笒落座。

冷夏一直被顾墨牵着,大概照顾冷夏步子小,顾墨一直走的很慢,最后他们坐在了顾笒、卿晴对面。

冷夏尴尬的不知道把眼睛往哪里放。

就在这时候,顾笒突然站了起来,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干瘪瘪的,一点也不鼓。

“夏夏,这也算你正式进我们家门,我和你阿姨也没什么好表示的,一点心意,是长辈对晚辈的认可与爱。”

顾笒中规中矩地双手举着红包递过来,冷夏红着脸,站着没动,她怎么好意思收啊!

而且,这顾老爷太慈祥了吧,照她了解的,顾笒也算徽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她冷夏何德何能享受他的抬爱。

“叔叔,我不能要,太贵重了。”冷夏求救地看向顾墨,没想到,那货压根就没搭理她,更没替她解这僵局。

“夏夏,拿着!”卿晴急性子,站起来拿过顾笒手里的红包,走到冷夏跟前,抓起她的手,强制把红包塞进她掌心。

“这也是改口费噢!下次可不许叫叔叔了,得叫爸爸!”

冷夏哭笑不得,她倒想叫啊,顾墨能容许吗?靠!她在胡思乱想什么呢?蛤蟆也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况且,这男人是谁?闺蜜的男盆友!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她吃的下去?

冷夏仿佛捧着圣旨,没敢做任何表态。

“爸妈给的,你就收着。”顾墨对冷夏说的。

冷夏不敢相信地盯着顾墨,他矜贵淡定地看了眼冷夏,冷夏从他眼里看到了五个大字:做戏要做足!

好吧,逢场才做戏嘛!只是她冷夏并不愿意当戏子!

冷夏,加油吧!顾墨这人还挺大方,对待下属。她只要表现的好,辛苦费一定很丰厚,有了钱自然能有钱给冷书迁葬,那也就有了底气换工作。

“谢谢爸爸妈妈!”冷夏笑盈盈地鞠躬,这红包里是张卡,不用猜最起码五千朝上。

只是她低估了顾笒与卿晴的心意,这个改口费可不值五千块大票子,而是整整一百万。

顾墨握着筷子的手抖了一下,她变的也太快了,刚才还死活不要,转眼就收的问心无愧。无所谓,他不缺钱,区区一百万比他送她的赔偿比起来,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夏夏,吃这个,补钙。”

卿晴拿公用筷子夹了好几个大虾到冷夏碗里。

“谢谢妈。”冷夏喊的贼溜,卿晴听了特别受用,眉开眼笑,怎么收敛也止不住乐活。

在接下来的用餐中,冷夏真的听话,听顾墨的话,只负责吃。

卿晴见了,更是喜不自胜,这么能吃,胎儿发育的肯定特别好。顾笒话少,顾墨估计就遗传了他,俩人偶尔讨论下公司的事,其实也就顾墨在说,顾笒听听,他并没有给顾墨什么意见。

大概这就是自负吧,他相信他儿子的眼光。

冷夏塞了一通,她是真的吃不下了,望着盘子边堆满了虾头、肉骨头、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菜屑,她偷偷看向顾墨,眼神表示:我表演的够好了吧?我真饱了,能让我不吃了吗?

再吃的话,她估计会撑破肚皮,她不能为了赚钱,搭上性命吧?她死了,谁给冷书迁葬?

顾墨感受到冷夏的视线,转头,看见风卷残云的桌面,顾墨蹙起了眉头,她能吃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可这么能吃,他还真没发现。

“夏夏,想喝点果汁吗?你们来前,才榨的。”

卿晴问,冷夏差点没把胃里的食物给吐了,她现在连空气都不想吃进肚里了,太撑了。

冷夏坐在椅子上,胃里一阵阵难受,为了辛苦费,太不爱惜她自个了,冷夏发誓,下次再有这么差事一定提前谈好条件,这么个吃法她不接单。

顾墨慢条斯理地放下筷子,没明白冷夏看她的意思,不过见她吃的太多,他想带她出去溜溜食。

冷夏见顾墨如此道貌岸然、见死不救,难免愠怒上头,攥着筷子当成顾墨,掐死他!

“我们吃好了,你们慢慢吃,我带夏夏出去走走。”

“去吧。”顾笒简洁利落,多一个字都没有,不过,眼底慈爱温和,看的出很喜欢冷夏这个儿媳妇。

卿晴则简单粗暴的多了,直接吩咐她家儿子:“好好照顾冷夏,衣帽间拿件厚点的衣服给夏夏穿着。”

“知道了。”

于是,顾墨拖着冷夏走了。

084 冷夏,你恨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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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对着顾墨这张脸,冷夏倒愿意挺着吃撑的肚子窝在餐桌前看顾笒、卿晴,年纪一把,依旧养眼。

顾墨拉着她的手,没撒手的意思,冷夏相当地反感,他就随随便便牵女人的手?

夜空灰蒙蒙的,没看见一丢的光亮,这一片的别墅楼还挺多,路灯却很昏黄,看不真切路面,估计这是脑袋有坑的设计师安排的,营造浪漫的气息,就不怕摔断他人的腿?

“今晚会下雨。”冷夏说的很轻,到底还是落尽了顾墨耳里。

“我们回市区吧。”

顾墨自顾自地说着,冷夏没辩解,反正她听他这个上司的命令。

“等等,这个改口费还给你。”

冷夏拉住顾墨,她发觉她欠了顾家好多,还有那个玉镯子,还不知道什么时间恰当,才能还给顾夫人?

顾墨俯视着冷夏,倔犟的眼神迎着顾墨的目光,她好像还是当初认识的她,一点也没变,又好像变了,眉宇之间有了一种欲言又止。

“拿着啊,不过辛苦费别忘了给我加上。”

冷夏被顾墨直视的心尖乱颤,她扯着笑容,红包塞进顾墨口袋里,绕过他走向来时的那条青石路。

迷雾重重,冷夏对着空气笑的灿烂,但愿不要再有这样的家宴,累!

“冷夏,你恨我吗?”顾墨脱口而出,对着冷夏的背影。

抬起的脚步突然不知道该放在哪一步?冷夏局促不安,顾墨一直站在原地,甚至有些后悔说出的话,如果她说恨他,那她还能留在他身边工作吗?如果不恨,那他注定夜夜失眠。

冷夏闭上眼,挤出泪水,装作抓头发地轻轻擦过眼角,再回头时,笑的唇红齿白:“总裁,你给我这么好的工作,这么高的薪水,我怎么恨你呢,就像邢飞羽一样,我们都爱你还来不及呢。”

顾墨看着冷夏,说不上高兴还是失落,她这么说至少是愿意留在他身边工作的。

“回去吧。”顾墨走到冷夏跟前,不亲不疏,顺便把红包插进她的手提包里。冷夏想着要不要回去与顾老爷夫人道别,可顾墨阴着脸,她也不敢多嘴。

冷夏率先进了车里,顾墨随后坐进去,酝酿了好半天说:“我驾车比较稳。”

更何况她还在车上,他很惜命……他们俩人的命。

“我知道。”冷夏应答,来时的路上在修路,顾墨也没把车子开颠簸一下。

“坐副驾驶吧。”虽然后座是她的专享,可他也希望她破例一次,离他近一点。

冷夏不知道顾墨这前句和后句有毛线关系,心里腹语:直接划重点,坐副驾驶呗!

她乖乖下车,爬进副驾驶,顾墨自始自终冷眼看着她,这让她再一次受挫。想想也是,她一个秘书,真把自个当老爷地摆在后座啊?确实不妥!

“安全带。”顾墨提醒。

冷夏拉过安全带,还记得第一次坐车子时闹了不少笑话,绍项南出去工作第一年就按揭买了辆车,开到学校接她。

车子倒是很容易进,出来就没那么容易了,任她抠了半天,最后才知道被绍项南锁住了。

还记得绍项南当时特嚣张地说:“冷夏,我就要困你一辈子。”

当初少女情怀,听了这话感动的一塌糊涂,现如今再回想起,其实是笑点比泪点高,她那时候怎么那么傻呢?

顾墨看过来时,便是她眉眼弯弯,似乎想到了高兴的事,微微露出一点牙齿,眉梢上扬如轻拂的柳条。

他没打断她的小开心,安静地开着车子,冷夏一直很公平地看着前方,没看顾墨,也没心虚地瞥着窗外。

就在俩人都没说话,气氛僵住时,顾墨的来电铃声合时响起:“因为刚好遇见你,留下十年的期许……”

冷夏安静地听着,这首歌就是为顾墨与白雪儿量身打造的,而她冷夏与他的相遇也只是相遇,而他们却是重逢。他们之间叫着爱情,而她冷夏与顾墨则叫着有缘无份。

顾墨犹豫了一下,瞄了眼冷夏,最终还是接通了电话。

“顾墨……”

电话那头的白雪儿哭哭啼啼地呢喃着,顾墨簇拥的眉毛能夹死苍蝇,抬眼看了下,打了方向灯,车子停靠在路边,顾墨珉唇下了车,带走他的手机。

冷夏僵笑的脸垮了下来,沉沉地吸了一口浊气,吸的过猛连带心口痛。

倒视镜里,顾墨听着电话,越走越远,冷夏机械般地盯着他的身影,似曾相识却又恍如隔世。

命运这东西,怎么那么会捉弄人,顾墨会成为任何人的男朋友都没关系,为什么偏偏是她的闺蜜,她不能哭闹不能争取,只能默默承受。

她好累,老天爷,你天天睡着,难道都不能偶尔开开眼,可怜可怜她这个倒霉催的?

顾墨回来时,冷夏还是失神地板滞状态。

“冷夏,雪儿出了点问题,你在这边上等邢飞羽过来接你,我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

冷夏睁大了眼,这不毛之地、黑灯瞎火的……就把她丢下?

顾墨注视着冷夏,翟黑的眼珠一动不动地凝着他,盯的他心烦气躁,事情紧急、人命关天,他只能丢下她。

“你是让我下车吗?”冷夏突然开口,声音很轻,落在顾墨心里,烧心烧肺。

顾墨没回答,却也没否认,就那么坚定地看着冷夏,冷夏内心一片苍凉。

就算他们之间只是普通的上下属关系,也不至于大半夜的把她丢在这么个地方,路灯都隔着两百米才有一个,两旁都是山丘,有没有亡命歹徒不说,就是野猪野狼少不了吧。

白雪儿能出多大的事,可以让他对她冷夏一点恻隐之心也没有。

他对得起那个不顾生命危险、只身前往泥石流山村救她的那个顾墨吗?

他对得起那个说爱冷夏、要给冷夏一个家的顾墨吗?

“邢飞羽很快就过来了。”顾墨算是回答了冷夏。

冷夏耸了耸肩,从容地勾着唇角,推开了车门,顾墨见冷夏下了车,没急着上车离开,他觉得自个很不男人,可白雪儿的话一笔一画地鞭策着他的心,一咬牙,顾墨坐了进去。

“这个手电筒拿着。”顾墨递着手电筒给冷夏,眼神瞟向了别处,他不敢看她。

今天把她带这里来,又把她半道放下,是他的错。

冷夏接过,缓缓地问:“你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还算数吗?”如果她开口求他,他会留下?不那么急着去寻白雪儿吗?

再不济,把她放后备箱都成,只要不把她放在这么一个地方,阴森恐怖,她胆小如鼠、怯风怕雨。

顾墨心口颤抖着,他对她的承诺从来都没忘,只是……

“邢飞羽很快就过来了。”顾墨避重就轻地漏掉了冷夏的祈求,他在她眼里看见了无助。

车子一溜烟走了,冷夏望着越来越小的亮光,眼泪不争气地滑了下来,为什么都要这么对她?

难道不会哭的孩子,注定没人疼爱,注定只能吃黄莲?

风起,吹动头顶的树叶沙沙作响,刮向山坡,回荡着“湫湫”的怪叫声,惊的冷夏害怕地抱紧自个,双腿不由自主地发抖。

“咕咕咕喵”的猫头鹰叫声,从这边山头荡向那边山头,听的人心里发怵发颤,冷夏低着头,期待邢飞羽来的快一点,她不想被活活吓死。

“轰隆”一声雷响,天空中间像裂开一样,一道晃瞎眼的闪电在冷夏后方劈开了一棵大树。听景山的爷爷奶奶们说过,雷专劈坏人,她后面跟了什么?人鬼还是畜牲?

冷夏头皮发麻,鸡皮疙瘩全立了起来,双腿也如灌铅了挪不开跑不快,她深深地低着头,生怕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接二连三的雷声在她耳边响个不停,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怕死过。

顾墨车速130往上飞驰着,他必须尽快赶到白雪儿身边,闪电划过时,他放缓了速度,明知道这种天气不易打电话,他还是没忍住。

白雪儿电话不通,车子只能继续提速,顾墨再次给邢飞羽电话,邢飞羽正开着车子往冷夏的位置赶。

原本以为总裁带冷夏回家吃饭,他们关系也能和好,谁想到,这么个鬼天气还那么一个鬼地方,总裁竟然把冷夏丢半道了。

邢飞羽为顾墨捏了一把冷汗,只怕哪天总裁想通了,再去找冷夏,冷夏也不见得会搭理她了。总裁今天这事做的太伤人了!

邢飞羽接通电话,一个霹雳横空划下,邢飞羽本能地哆嗦了一下,唉,替总裁做事,不亚于卖命啊,要是被雷劈死,估计他就够雷的了,一个月头条恐怕都是他的遗容。

“总裁,我正往那边赶。”

“速度快点。”

“属下明白。”又是一声雷响,邢飞羽扶着方向盘的手抖了一下,车子华丽地撞上了加塞进来的宝马。

顾墨这边刚好收了线,邢飞羽想解释他接不了冷夏,再打过去一直占线。

邢飞羽被宝马车主缠住了,脱身是难上加难,天空中忽然飘下大雨,邢飞羽只能一个劲地给顾墨狂打电话。

“最后一次,打不通只能求助顾老爷夫人了。”邢飞羽听着手机传来的“嘟嘟”声喃喃自语。

085 伤心过头等于开颅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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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被顾老爷夫人追究起来,不关他的事,是总裁没良心。

终于,电话通了,顾墨显得很疲惫,声音也是暗哑的厉害,“什么事?”

担心冷夏出事情,邢飞羽急忙说:“总裁,我出了交通事故,目前在交警大队。”

邢飞羽愤恨地瞪了眼宝马车主,是个女人,不是他看不起女人,确实这女人太磨叽了,他都答应他全责,走保险还是他掏现金,都没问题。

无奈这女人油盐不进,偏偏要等交警处理,还非要交警画出个谁是谁非来。

关键气人的事在于交警也说了邢飞羽全责,没想到这女人两嘴巴皮一开一合,非得说她自己加塞也有过错。

哗啦!事情就僵住了。

顾墨听了,青筋凸起,破事一堆一堆的,看着硕大的雨滴吹打在玻璃上,顾墨心情沉甸的难受。

前面是白雪儿,后面是冷夏,他怎么选择都是错。

“我去接冷夏。”顾墨说。

挂了电话,顾墨放缓了车速,打算找最近的高速口下去,只是被迫一直往前开,没法子下高速

邢飞羽知道顾墨在高速上,让顾墨回去接冷夏比他去接冷夏更麻烦,所以他打算无赖一回。

邢飞羽站到宝马车主跟前,甚是嚣张地说:“何小姐,你到底想怎么解决?”

宝马车主,何静,25岁,长的是娇小可爱,甜美可人,一张口,满嘴的利齿,“态度这么差,能解决吗?”

何静抱着胳膊,坐了下去,顺带翘起了二郎腿,斜勾的嘴角一看就是故意与邢飞羽作对。

邢飞羽恨不得上去抽她几个大嘴巴子,咋有这么讨厌的人呢?还是女人!谁娶谁倒霉!

不能打女人!君子动口不动手!君子也,血气方刚之时,戒斗!以仁为恩,以义为理,以礼为行,以乐为和,熏然慈仁,谓之君子。

邢飞羽恨不得把古人的话挨过默颂一遍,才勉强压制住内心的火气、一团团的。

俩人对峙五分钟之久,邢飞羽软了,万般无奈地说:“何小姐,您老大人有大量,您看这个事怎么解决才能让您满意?”

邢飞羽自个都佩服了自个一把,为了总裁的私事,他是豁出老脸的,不然谁有空搭理这何静,太讨厌的女人了。

“我有那么老?”何静睨了眼邢飞羽,漫不经心地翘着指甲,挨个看着。

邢飞羽两眼一瞪,傻眼!他这不是尊敬她吗?有“老”的意思?他孤陋寡闻了?

“你不老,看起来特别小,二十岁有了吧?”邢飞羽昧着良心说的,这女人看这惺惺作态的模样,怎么也得活成了女人中的人精,没个二十七八的阅历,到不了这个境界。

何静冷冷地盯着邢飞羽,真没看不出这人还这么油嘴滑舌!瞧他这猴急样,她就偏要耗住他。

“那你说怎么解决?”何静问的特别随意,反正她闲,不急。

“我?”邢飞羽一口瘀血都憋不住了,感情他和交警忙活了半天,这个祖宗都没听耳里去啊?!

气沉丹田,气沉丹田,气沉丹田!重要的事儿说三遍,邢飞羽默念了不下二十遍,才压住那口瘀血。

“何小姐,你看我把你爱车撞坏了,这个责任呢,全在我身上,我们走保险,成吗?”

耽误了这么久,也不晓得冷夏怎么样,听着屋外的雨声,不小哇。

邢飞羽看向窗外的眼神没逃过何静的眼,他这么急迫?她只能继续逗逗他了,谁让他不开眼,到现在还没开眼!

“你说什么?慢点,我这脑袋还有些晕,估计被你撞的有些脑震荡。”

hat?hat?hat……

邢飞羽望着何静,白白净净的小姑娘,只怕她妈把她生下来时,就缺了个心眼吧?他这苦口婆心、费劲口舌说了半天,她倒好,竟然问他说了什么?

脑袋不好使?那咋会开车呢?

对牛弹琴?邢飞羽汗颜。

相传战国时代,有一个叫公明仪的音乐家,他能作曲也能演奏,七弦琴弹得非常好,弹的曲子优美动听,很多人都喜欢听他弹琴,人们很敬重他,没想到有一天,他特么的脑子抽筋,对着牛弹琴,高雅的曲、接地气的小曲,公明仪愣是把毕生拿手的曲子都弹了一个遍,也没让牛听进耳里。

邢飞羽一直觉得这公明仪就是个傻子,没想到,他今天货真价实地当了一回公明仪。对面的何静就是那头牛,死倔死倔的牛。

“请问何小姐需要看医生吗?还有哪里有问题,一并说了。”他邢飞羽真的很忙,没空跟她一会一出。

“这个不好说,也许休息一会儿就好了,我要是让你陪我看医生,没检查出个毛病来,那不是坑你嘛!我看着像是哪种坑人钱的人吗?”

“不像!”但是坑他时间啊,时间就是生命,比金钱贵多了。

“那不就结了,容我缓缓。”

何静翘起了兰花指,扶着脑袋,搞的挺像病人那回事。

邢飞羽就差一屁股坐地上了,他怎么什么车子不撞,撞上这么一个神经拎不清的女人?

他这是苍了谁的天?

“何小姐,你看你在这里慢慢想,我呢把我的名片压这里,等我处理完紧急的一件事后,马上回来找你,成吗?”

“你想逃逸?”

东风吹马耳,何静再次晾干了邢飞羽。

姑奶奶啊!还真是他的姑奶奶!“何小姐,我都已经进了交警大队,做了笔录,哪里还有逃逸一说?还有你看,我这上面联系方式、工作单位都详细明白,我不至于为了你这点修车费,连工作都不要了吧?”

更何况,就算他跑了,顾墨也会替他赔偿的,他虽为他的下属,却也不次于朋友的地位。

邢飞羽双手奉上名片,何静不以为然地睨了一眼,没急着接,她要他这破联系方式有毛用!

何静:“你这是嫌弃我的车太低级了?”

邢飞羽渴望一头撞死,怎么就这么拎不清呢?他是那个意思吗?侧重点在哪里?在他不会不赔偿上。

邢飞羽再一次觉得这姑娘不是傻,就是没文化,最起码的一句话都听不明白,说到底还是傻,傻,特别傻,邢飞羽就是这么认为加肯定的。

邢飞羽欲哭无泪地看着何静,姑娘,敢不敢再傻点?

何静啼笑皆非,就在她准备再卖一次傻时,她老人家那夺命手机响起。

邢飞羽明显感觉这姑娘迟疑了,确切一点,害怕了。

何静拿着手机一步步往楼上走,刚刚领他们过来的交警员准备上去制止,被突然进来的大队长喝住了,不知道俩人说了什么,都当什么也没看见地各干各事、各回各位了。

邢飞羽再次懵了一脸13。

何静讲完电话下来,已经是十分钟之后了,邢飞羽耐心尽失,哪怕老子、庄子、孙子全从地下爬起来,也劝不住他了。

他真的怒了,甭管何静等会说什么,他都会骂的她找不到回家的路。

何静走到邢飞羽跟前,直接从他手里抽走了名片,小鸟依人的模样,让邢飞羽错以为她被鬼附了身。

“等我空了,找你要修理费。”

何静丢下这句话走了,走了?邢飞羽愣了半天,这人变的也太快了吧!

赶紧接冷夏小姐吧!邢飞羽开着撞坏了大灯的保时捷往冷夏方向赶,当然,第一时间给顾墨汇报行踪。

顾雨泽紧着眉峰,一边开车,一边回头看眼副驾驶的女人,太不长心了!都能把他气死。

冷夏抱着薄毯,把自个裹成一团,冷的有些发抖。

“你还是骂我吧,别把心憋坏了。”冷夏耷拉着眼皮说的。

“你也知道该骂啊!你瞧瞧,大半夜的在这么个听不见喘气的地方,你是吃了雄心还是豹子胆?

还有,你不是跟你老板一起出来的,你老板呢?他说把你丢下你就下啊?你不会抱着车垫子赖着啊?

我都不知道你做的是什么破工作,这么冷的天,穿的那是啥东西?冻坏了谁心疼,还不就我心疼!

我看你不是和你自己过不去,你成心的和我过不去,是不是见我太闲了,找点事让我操心?”

顾雨泽骂了好半天,估计骂的有些口干舌燥,“把水打开,我喝口。”

冷夏慢腾腾地拿起矿泉水,拧开盖子递给了顾雨泽,想了想,还是收了回来,“还是我喂你吧,你这开车技术也就比蜗牛快那么一点,别为了喝口水,把车开翻了。”

“你那技术比我好多少!”顾雨泽不甘示弱。

“半斤对八两,不相上下。”冷夏对着顾雨泽的嘴,送过瓶口。

顾雨泽一口气喝了大半瓶,冷夏挤着笑埋汰地说:“怎么不渴死你?让你天天骂我!”

“我倒希望天天骂你,前提是我能见到你的真身。告诉你,明天去单位找你领导,这害怕不能白白受着,这雨也不能白白淋着,还有冻成啥样了,别回头感冒了,就你这小身板,一病就得病倒,这些罪啊都得折成现金!”

冷夏附和地点头,只觉得头好痛,伤心过头,此话不假,从头脑里跑出的伤心,那都是开颅手术了,真痛。

086 数着过完的1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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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雨泽再次被冷夏气懵,他接到冷夏电话时,这丫头在电话里嚎的比鬼还凄厉,再听见她电话里的雨声雷声,他是一路提速飞过来的。

准备见到她时好好地凶她一顿,谁知道,她正缩在路边瑟瑟发抖,雨水灌透了她的衣服,一头秀发被风雨刮的凌乱不堪地挂在头上,他拎起她时,她吓的尖叫声都快冲破他的耳膜,她是有多害怕,他怎么忍心真的骂她!

顾雨泽已经决定了,他明天一早就去找冷夏的领导,好好讨要一个说法,是男人不?直接一点的说法就是……不是人!

太气人了!顾雨泽越想越生气。

“弯弯,你说有些人是不是生下来时就注定了孤苦一辈子?”

冷夏的话,顾雨泽听懂了,他伸过手握住冷夏的手,故作轻松地说:“夏夏,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你不会孤苦一辈子的,你还有我,大不了我们搭伙过日子。”

“弯弯,还是你好。”

冷夏笑的心口痛,顾墨,顾墨,顾墨……应该叫孤独冷漠才对。他对白雪儿有多爱,对她就有多残忍。

“那是!也不看看谁陪你一起长大!”

顾雨泽一直缓缓行使着,卧在副驾驶的冷夏耷拉着身体,懒洋洋的,想象力丰富的顾雨泽隐隐有些不安。

回到家,已经下半夜一点了,顾雨泽放了一大澡盆温水给冷夏泡澡,趁着她洗澡的时间,顾雨泽煮好了姜茶,他只希望冷夏别感冒。

还记得他刚搬到冷夏家附近时,他一直没什么朋友,独来独往,直到他看见了冷夏,一个比他还冷的女孩子,他至今还清晰地记得第一次见冷夏的样子,她那周身的疏离就像一道冰墙,你看得见她所有的喜怒哀乐,却又触摸不到。

也就那一眼,他决定好好保护她,要去她的世界成为她的朋友。

她只有一个朋友叫白雪,可他第一眼就不喜欢叫着白雪的女孩,他每天跟踪在她后面,了解了她的一切一切后才站到她跟前对她说:“以后我保护你。”

其实他不知道他的这句话有什么问题,但她抱着他哭的稀巴烂。

然而故事总是有些尴尬,俩人抱着的一幕被顾雨泽妈妈看见了,自此以后,他妈妈没少给他灌迷糊汤:“冷家那对母女不是好东西,你离她们远点……”

顾雨泽默默地听着,对于他妈妈,他的感情很复杂。

尽管周围的人都说冷夏不好,可也阻止不了他成为了她的好朋友。他对她的了解也越来越多,他知道她不久前死了一个哥哥,他知道她很喜欢那个哥哥,她时常捏着脖子上的挂件发呆走神……

自从成为她的朋友,他就经常身上挂彩地出现在她跟前,每次她都会数落他:“你又打架去了?能不能不做让你妈操心的事?”

只是,她不知道,他身上的彩都是为了保护她,长的好看的通常都会比较招蜂惹蝶,尽管她不去主动招惹,可总有采花大盗自动过来。

每次被她数落,他都满不在乎地说:“男孩子打架不是很正常!”

后来,他干脆休了两年学,留级了,死活缠着校长同意他进了优等生班级,如愿地坐了冷夏的同桌。

一恍,16年过去了,他们都变了模样,唯有他保护她的心境从未变过,他没谈过恋爱,冷夏时常拐着弯地让他追求女孩子,都被他遮盖过去了。

冷夏出来时,就瞧见顾雨泽迷蒙地盯着窗外出神,匀称的身材再配上妖孽的脸,找个女朋友不是很简单的事?

听到脚步声的顾雨泽回过头,冲冷夏微微一笑,“把姜茶喝了。”

冷夏眼眶湿润,他真好,十几年如一日地对她好,此生有此闺蜜,死应该也无憾了。

顾雨泽瞧着冷夏视死若归的模样,轻笑道:“我没下毒。”

“噗”的一声,冷夏倒进嘴里的姜茶一口噴了出来。顾雨泽连忙走过去,抽过纸擦着冷夏的嘴巴、衣服。

“笑点这么低?”顾雨泽埋怨地看了眼冷夏。

“什么嘛?这个姜茶太烫了!”冷夏吐了半天粉舌后说。

顾雨泽不忍直视,冷秋秋地说:“不知道尝一口就全灌嘴里了?心怎么那么大呢?”

顾雨泽收拾好一地的残渍,拿起碗去厨房重新盛姜茶,冷夏心里嘀咕:心不大,而且很小。

也就一两分钟的时间,顾雨泽出来时,冷夏已经睡着了,而且脸颊通红,顾雨泽摸了一把,头痛不已。

邢飞羽赶到冷夏的地方,开着车子缓慢地行驶着,当然,他没能找到冷夏,打她电话也是无人接听。邢飞羽立即给顾墨打电话,汇报了这边的情况。

一只脚刚下车的顾墨听说了,又关上了车门坐了进去,他让邢飞羽等一会儿。顾墨连通了冷夏的手机,他的微型定位器一直别在冷夏手机的耳机槽口里。

地点显示他家!

“飞羽,你回去吧,她已经回家了。”

邢飞羽再一次佩服了冷夏一把,这么个荒僻的地方,她怎么出去的?

冷夏安全在家,邢飞羽也一身轻松地回家了。

顾墨再次连通家里的摄像头,没见到冷夏的影子,他在纠结要不要接通她的卧室,可这大半夜的偷窥女孩子,很不君子。

这时,白雪儿的电话敲了过来,顾墨立即接通,“雪儿!”急迫的还有一点责备。

“顾墨,我好怕,我……”娇滴滴的声音传播了过来,顾墨的怒火消失的干干净净,只剩痛惜。

他柔声细语:“雪儿,别怕,我已经过来了,给我三分钟。”

顾墨关了家里的监控摄像,大步流星地下车走进医院,心底沉重,脚步缓慢。

全身被汗泡透,此刻被医院的空调一吹,一冷一热的刺激下,顾墨愣是打了一个寒颤。

也不知道冷夏有没有淋雨,她体质弱,虽然按照医生的方子调理过,可这些东西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推开病房门,白雪儿靠在床头,手腕处包着厚厚的纱布,还能看出渗出的一点血。

白雪儿见顾墨进来,唇齿未启泪先流。

顾墨走过去,垂下头搂着白雪儿的肩头,低声问:“怎么这么傻?”

白雪儿低声哭泣变成了嚎啕大哭。

顾墨心疼地安抚着:“雪儿,别哭了,到底怎么回事,告诉我好不好?”

电话里,白雪儿只是告诉他,她不想活了,他让她冷静说马上过去,她却质问他冷夏是不是就在他边上,他否认了。他之所以丢下了冷夏,也是怕刺激到白雪儿,怕她做傻事,她做过,所以他害怕。

白雪儿一只手死死地揪着顾墨的衣服,只剩下哭泣,哭的顾墨肝肠寸断,这段时间以来,他只顾着他自己了,忽略了白雪儿,他一直放在心底的女人。

“雪儿,别哭,你哭我更难受,你有火气冲我来,打我骂我,别不说话不理我。”

白雪儿松开顾墨的衣服,“你走吧,找你最爱的女人去。”

顾墨听闻,整个人失重一般有些踉跄。

最爱的女人?

“说什么胡话。”顾墨弯着腰,抓住白雪儿没受伤的那只胳膊。

“我说了胡话吗?说了吗?”白雪儿一把推开顾墨,愤恨不已,一双大眼睛似刀子剜在了顾墨身上。

顾墨垂下头,懊悔不已,他一直这么左右,忽视了白雪儿,也对不起冷夏,“雪儿,我最近很忙,我不是不联系你。”

“顾墨,你别骗我了!你自己看!”白雪儿一把抓过手机,划拉了几下,递到顾墨跟前。

顾墨疑惑地接过,面无表情。

照片中,他搂着冷夏相视而笑,偎依的难舍难分,照片中的地点正是他今天带冷夏去的地方,有蔷薇花的地方。

白雪儿为什么有这些照片?他领冷夏家宴只有他和邢飞羽提前知道,而且这时间掐的这么准,唯有冷夏可以发这些照片。

顾墨一直觉得冷夏干净透彻,不争不抢地恬静,没想到,使出的手段这么狠毒,逼的白雪儿割腕自杀。

“顾墨,你去找她吧,她是我的好闺蜜,你们相爱去,让我自生自灭。”

顾墨攥着手机的手指发白,神情肃穆,看不出在想什么,片刻,他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俯下身搂住白雪儿,感受她的悲悸心跳。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白雪儿拍打着顾墨的后背,力气很大,顾墨一声不吭地撑着,他确实需要被打醒了。

他心心念念的女人就在眼前,他还胡思乱想,是想作哪样?

“雪儿,以后都不会了。”不会再让她没安全感,至于冷夏,他必须要做些什么来制止她的心思。

“我怎么相信你?我该怎么信你?我们间空白了那么多年,你爱上别人很正常,有谁像我这么傻,心里存了一个人,一存便是16年。”

“5356天,128544小时,7712640分,462758400秒,空白的这些年,我都数着时间过的。”

顾墨压着舌根说的,这些年有多想念他的丫头,只有他自己清楚,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的丫头也记着他,他以为那时候的她太小,还没到懂爱的年纪,他就被迫离开了,他一直以为他单相思。

087 当一辈子闺蜜抵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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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儿止住了哭,推开顾墨的怀抱,怔怔地望着他,他还真是用情至深!

“那你为什么带冷夏去看花?这么冷的天,你费了多少心思才找到那么一个地?”

白雪儿咬着牙关,眼泪噙在眼底,一双眼肿的比核桃还大,估计她从收到这些图片开始就没停过眼泪了,顾墨见了非常疼惜。

他不知道从哪里解释起这些事,最后,他扶着白雪儿的肩头说:“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让你安心。”

白雪儿不相信地睨着他,顾墨也没再解释,她执意不信,他说破嘴皮也没用,他会用行动来证明。

冷夏睡的迷糊间,感觉有人抱起了她,胳膊上的骨头还有些硌人。

顾雨泽阴着脸抱着冷夏出了门,就知道这人一淋雨就生病,但愿不是肺炎,冷书死后,冷夏生病的更加频繁了。

每次肺炎就窝家里等死,最后都是他撬了她家窗户爬进来,扛她去医院,回头还得给她修窗户。

“你什么时候才可以让我放心一点?”顾雨泽抱着冷夏打了一个出租车去医院。

下半夜的雨还是细针样地从天空中落下,沿路很安静,偶尔几辆车经过,顾雨泽抱着冷夏,另一只手从她脸前伸过去托住了她的头,她不止一次抱怨过他的大腿都是骨头,太硌人。

他一直记着,也试图吃胖那么一点,不过就是胖不起来,顾雨泽觉得一个心里装满心事的男人不容易长胖,因为忧思过度,消耗大于吸收的能量。

顾雨泽陪着冷夏进了最近的一个小医院,他每次都带她来这里看病,环境是差了点,不过这里医生的医术不赖。

果不其然,又是肺炎,顾雨泽望着已经迷糊的冷夏叹息:“你就不能争气一点?少生一次病!”

给冷夏扎针的护士笑眯眯地说:“弯弯,你就别搁我面前说了,有本事等她醒来说。”

顾雨泽不满地怼道:“我是叫那个名吗?”

“切!找她去,是她让我们喊的,你要是有能耐,把人娶回家啊?”

护士故意挤兑他,他和冷夏已经成了他们这里的熟人了,甚至还留下了段佳话:十几年的拉锯战爱情,人家跑马拉松的都有个尽头,他们还停留在友以上恋未满的阶段。

每次顾雨泽带冷夏过来看病,少不了被护士小姐姐们一顿调侃。

“能不胡说吗?”顾雨泽搓搓手背,状若无所谓。

“切,谁心疼谁知道。”护士说完,临走还不忘拍了拍顾雨泽的肩头,语重心长地说:“小哥哥,看好你哦,加油加油!”

“加你啊加!”顾雨泽没好气地回。

护士离开,病房安静了下来,顾雨泽盯着憔悴的冷夏,面色潮红,双眉不知道为了何事隆的一上一下的。

她的心事一直很重,他不知道如何从根部解决她的烦恼,他能做的就是不离不弃地陪着她,当一个一百分的闺蜜。

安城,博爱医院,最私人的医院,没有一定的经济或者社会地位,压根就进不去的医院。

26楼,唯一的一间病房里,白雪儿沉默寡言了一整天,顾墨站在床边,看着床头柜上的饭菜一点点地冷却。

起亚站在另一边,求爹爹拜奶奶地劝慰着白雪儿:“我的祖宗,你好歹吃一口?你这突然暴瘦,我怎么向广大粉丝交代?”

顾墨昨天半夜到的,接着是早餐午餐,现在是晚餐,白雪儿除了头顶上的营养液在撑着,一口水也没喝。

起亚气的恨不得撕碎顾墨,这男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会儿与白雪儿恩爱的恨不得连在一体,一会儿抽风了几天不见人影。

昨天更好,白雪儿拍戏拍了一半,看了眼手机后,突然情绪失控,害她与导演组解释了半天才勉强给她请了一天假休息,她倒好,一个人在房间割腕自杀,现在又不吃不喝,这明星的光环到底要不要了?

要是被狗仔挖出自杀的事,那她就是再有能力公关,也挡不住舆论的所向无敌,白雪儿这是在自毁前途啊!

起亚恨铁不成钢,也料定了这件事与顾墨有关!

“雪儿,吃一点。”顾墨声音很轻,怕惊着了白雪儿。

她手腕的纱布一个小时前换的,此刻又渗出了血,医生的止血技术再高强,也架不住白雪儿故意动伤口。

顾墨怕刺激到他,他小心翼翼、柔声细语。

白雪儿仿佛没听见,两只眼空洞的像似睁眼瞎,双唇也干裂的脱了一层皮,顾墨心疼坏了,只能端了杯温水,用棉签沾湿润润她的唇。

“雪儿,你要我怎么做才肯吃饭?”

白雪儿压根就没动下睫毛,成了石雕一样。

“雪儿,吃一点,等你好一点了,我一定处理好这件事,给你一个交代,让你安心成吗?”

白雪儿依旧面无表情。

顾墨放下水杯,绯唇轻启:“雪儿,我现在就去解决这件事。”

顾墨起身又对起亚说:“安心照顾好她,剧组那边我会安排好。”

起亚信顾墨的能力,可也气白雪儿的死性不改,上次油漆那件事,她已经多次提醒她了,偏偏她要剑走偏锋不信劝。

“我会照顾她的。”起亚回,语气说不上多好。

顾墨离开,白雪儿才眨了下眼睛,拿过已经冷点的饭菜塞进嘴里。

起亚见她吃饭,高兴极了,连忙说:“我去加热。”

白雪儿哪里肯放碗,冷饭而已,为了顾墨,她连死都不怕,还怕吃点冷的?

她现在只关心顾墨怎么解决这件事,还有,冷夏怀孕了……

顾墨两天一夜没睡,再次驱车赶回徽城,他必须给白雪儿一个安心。

十一月的天气,夜里冷的紧俏,顾墨瞪大着双眼,看着面前的路,得亏这路上的车辆比较少,不然,他都担心会撞上别的车子。他太困了,上眼皮就像千斤重要压住下眼睑,担心出事,顾墨没上高速,停在了服务区在车里打盹。

徽城,昨夜狂风大雨,今夜月明星稀,顾雨泽陪着冷夏一步步往家走,俩人冻的勾着腰缩着头互相挽着胳膊取暖。

“你说你感冒还没好,又迎风灌,告诉你,再病了,别指望我送你去医院。”

顾雨泽好生气,挂完吊水的冷夏非要回家,他竟然疯了答应了她,唉,谁让他舍不得为难她呢。

“你一定会送我去的。”

冷夏扯了扯顾雨泽的臂弯,风太大吹掉了他大衣帽子,冷夏伸出手替他拉下帽子,而他的双手用来捂她的右手了,冷夏说:“傻不傻,不冷?”

“我是男人,不怕冷。”

“是吗?”都快缩成佝偻的老头子了,还说不怕冷,逗她开心呢!

“当然,要不我敞开大衣给你捂暖。”顾雨泽说着,便去解拉链,冷夏狠狠地瞪了一眼。

“别拉!我嫌弃你这身衣服,味太大了。”不是衣服味大,是担心他冷。

傻闺蜜,年度最傻闺蜜,不对,应该是世纪傻闺蜜。

“我才穿三个礼拜,有那么大味?”顾雨泽端起胳膊送到鼻子间嗅了又嗅。

智商不够啊!冷夏笑着说:“弯弯,你也只能给我当闺蜜,换旁人,人都不待搭理你。”

顾雨泽放下胳膊,见冷夏笑的柳眉弯弯,心情也好了很多,昨夜接她回来,就没见她笑一下,今天一天都不在状态,一定出了什么事,他要去打听清楚才行。

“怎么不说话?”平日里最喜欢和她呛声的人今天却没音,冷夏疑惑地问。

“我在想,你是有多委屈自己,身为闺蜜的我,实在抱歉。”

“没事,当一辈子闺蜜抵债吧。”

“好。”顾雨泽答的贼溜,只要她需要,他万死不辞。

“等会要不要喝点蜂蜜水?”

“小夏子,你敢不敢换个东西招待招待下我?”

“蜂蜜已经是高级货了,没拿凉水招待你,你该偷着笑了。”

“好,我回家躲被窝再笑,可以吗?”

“可以,不过别大声,把你妈吓坏了,又得找我麻烦了,你昨夜都没回家,你说你妈会不会在我家门口堵我们。”

“你怕她?”

“我怕过谁?”冷夏说的脸红心虚,她谁都怕。

“走快点不就知道了。”

俩人又换成了勾肩搭背的姿势朝冷夏家奔去,等在冷夏家门口的邢飞羽远远地见到两个人影过来,吓得躲进了两座房间中间的胡同里。

冷夏与顾雨泽进了家门,邢飞羽才从胡同里出来,昨夜没接到冷夏,今天又收到冷夏的请假邮件,他就有些担心,先去了顾墨家,没发现冷夏,只好到了这里。

当助理当到这个份上,邢飞羽自问顾墨绝对再也找不到像他这么尽心尽责的助理了。

只是没想到,这么恬静温婉的冷夏竟然和一个男人搂腰摸背,得亏总裁没看见,不然这小伙子估计有罪受了。

顾雨泽送冷夏进了家门,挨个房间打开看了看,她这房子比较旧,万一有人藏进来还真不容易发现,所以冷夏住家时,他都会过来检查一遍才能放心。

“小夏子,把门锁好,甭管谁敲门都不许开。”

“你不喝蜂蜜水了?”

“留着明天喝,下班后直接去医院挂水,我在那里等你。”

“好,早点休息,别熬夜写稿子了。”又挣不了几个钱。

088 So……你忽悠我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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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雨泽扯了冷夏的一撮头发搁手指上绕圈圈,又掐了把她的脸颊,心情很好地说:“我知道。”他还要留着身体照顾她呢。

“每次都掐我左脸,你敢不敢掐次右脸?”

“留着下次掐。”说完就出门了。

“弯弯!”冷夏暴吼。

顾雨泽站在门口嘴角上扬,声音这么大,病也好的差不多了。“小夏子,锁好保险,我走了。”

“讨厌!”冷夏碎了一句,脸颊却是笑意,只有和闺蜜在一起,才会这么没心眼。

顾雨泽出了门,朝回来的路大步追过去,“站住!”大晚上的鬼鬼祟祟潜伏在冷夏家门口,是何企图心。

邢飞羽回头,作好了下蹲干架的准备,这大晚上了指不定碰上流氓、酒鬼,“砰”的一声,他的鼻梁上却结实地挨了一拳,打的他防不胜防,得亏他今天戴了隐形眼镜,没摔碎他的眼镜片。

邢飞羽捂着鼻子问:“打人不打脸,懂不?”

顾雨泽居高临下地睨着他,“说,鬼鬼祟祟的想干嘛?”

邢飞羽已经认出这是刚刚与冷夏搂腰勾肩的男人,处于对总裁忠心耿耿的层次上,他的态度也好不起来。“我乐意!”

顾雨泽没空和他转弯弯,警告道:“别想打冷夏的注意,她不会看上你!”

邢飞羽嘴角抽了抽,这话也就背着顾墨说,不然照他对顾墨极其严重护短的了解,他估计会被顾墨给革职查办。

总裁那人一般不整人,遇冷夏后经常性整人,整个人就是一喜怒无常的活阎王,提溜小鬼玩当日常工作。

“那也不见得看上你!”

顾雨泽没反驳,回给邢飞羽一个背影,“她胆小,晚上不要在她家门口转悠,如果你真爱她的话。”

顾雨泽之所以没和邢飞羽纠缠,是因为他在邢飞羽眼里看出了真正的关心,和爱情有没有关系,他不好妄下断语。

“你等等,她怎么样?我们只是同事,我过来看看她而已。”代替总裁来的。

“同事?那你知道她领导是谁了?告诉我,看我明天不去宰了他!把一个女人丢那么个地方,他是不是脑袋被门挤过?”

顾雨泽一顿凶神恶煞,邢飞羽听的一愣一愣的,估计他是第一个叫嚣顾总裁的男人。好佩服他的勇气!

不过他骂的不过分,总裁确实做的不对,再怎么赶急,把人带着就好了,车上又不是缺位子!

邢飞羽还想替总裁解释一两句,想了想,不解释了,他能找什么撇脚的理由?能站得住脚?

就是难为了冷夏,一面对着总裁工作,一面还得应付他的家人。关键吧,冷夏从不在脸上摆出情绪,也不知道她心底承受到哪种地步。

白雪儿出现前,他们之间有爱的,邢飞羽作为一个外人看的清楚明白。

就在邢飞羽再次追问丢下冷夏的领导姓谁名谁时,邢飞羽的手机响了,陌生的号码。

“我先走了,改天聊,你这朋友,值得交。”

邢飞羽华美地抬脚走了,顾雨泽自讨没趣地朝家方向走去。

给邢飞羽电话的正是昨夜的何静,提起这个姑奶奶,邢飞羽脑袋瓜子特别痛。

他昨夜想耍无赖的,为了早点去接冷夏,结果嘛,他被无赖了,俩人的事故压根就没解决,何静就走了。

太没天理了,他游刃职场近十个年头,头一次被一个女人打败,还败的找不出原因,太憋屈了。

何静约他去谈修理费的问题,地点却是酒吧……

邢飞羽确保身上带了足够多的人民币与工资卡,让何某女见识见识,有他赔不起的吗?

“夜上”,徽城榜首酒吧,深邃的蓝色摇头灯很立体很有节奏地闪烁着,邢飞羽一进这里,就被人扑过满怀。

他自问没在哪个女人哪里耍过流氓啊!

邢飞羽推开怀里的女人,眉色不悦,嫌弃的分明,“认错人了。”

“没错,就是你。”女人扯着他胸口的口袋往楼上走去。

邢飞羽这才看清,这女人正是何静,一看她那激情的嘴脸,必然不是好人家的姑娘。

他们很熟吗?做这么撩人的动作?

二楼,是独间独户型的,墙壁隔音效果也比较好,还算安静。

邢飞羽打掉何静的手指,扫了扫胸前的口袋,“能不能好好走路?”

何静勾唇媚笑,没理会,她想说她就喜欢这种假正经的男人。推开一间房门,何静倏然挽住邢飞羽的胳膊,拖着他走了进去。

里面坐着一个男人,一个长的不赖的男人,邢飞羽望着胳膊上的胳膊,大概也明白了一些问题。

只是,她凭什么拿他当盾牌?

“几个意思?”邢飞羽轻声问。

何静趁势亲了下他的脸颊,邢飞羽虎躯一震,这种感觉好清新脱俗,让他觉得这这个吻不够深沉,甚至撩拨了他内心最深处的燥热。

他还是第一次被女人吻。

“表哥,你也看见了,我有了心爱的男人,至于我们的指腹为婚,算不得数了吧!”何静拉着邢飞羽坐在男人的对面,脸上是浓的化不开的爱意。

邢飞羽觉得这女人不去演戏都可惜了,不过,再后来,邢飞羽觉得那天的他逊毙了,明明比何静大半轮,却像个小弟弟一样被何静牵着鼻子走,更像被包的小白脸。

对面的男人是何静的远房表哥郑士原,和何静同岁,25岁,长相、人品、学历等等,都比何静优秀,偏偏迂腐的要遵守她那早逝母亲留下的“指腹为婚”。

何静觉得,她要是答应了,除非她死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年代?

恋爱自由,婚姻自由。

郑士原乃徽大古文系教授,见何静这样子,什么话也没说地抬屁股走人。

邢飞羽敲了敲白玉大理石,“赶紧谈!”利用他的事就不和她计较了。

“谈什么?”

何静斜了邢飞羽一眼,抬起身子勾了杯酒递到唇边,似乎发现什么有趣的事,又放下酒杯,朝邢飞羽跟前凑近,“小哥哥,脸红了?”

咳!咳!咳!邢飞羽干眼望着何静,没人告诉他女人进化到了这个地步,强吻、强调戏他啊。

“热的。”邢飞羽躲开何静的视线,顺势假装真的很热地解开了领口的领带。

“你不怕我强上了你?”何静幽幽地飘来一句话。

邢飞羽一双眼珠瞪成了死鱼眼,他最近犯小人!

何静仿佛看懂了他心里的话,继续说:“有没有觉得你要走桃花运了?”

“烂桃花吧!”

何静眉眼带笑,这男人还真会把天聊死,不过,她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能力,

“我免费帮你斩烂桃花。”

邢飞羽替何静惭愧了一把,有这么厚脸皮的女人?

不想和她扯下去,邢飞羽认真地问:“何小姐,修理费多少?”

“你可以尝试下,拼读我的名字‘何静’,很顺口的。”

何静压根就没接邢飞羽的话茬,她就是故意撩他玩的。

“好,何静小姐,请问修理费多少?”

“邢飞羽,飞羽,嗯,名字不错。不过,你怎么不好奇,我把你约这里干嘛吗?”

“当你的挡箭牌。”

何静轻声一笑,挑起眉眼,“对了一小半,挡箭牌是小,替你种桃花是大。”

邢飞羽拧着不解,望着何静,双唇有些打颤,这女人太能气人了!她怎么那么讨厌!

邢飞羽一本正经:“到底要不要谈修理费的事了?”

“年纪不小了吧?有女朋友么?一看就没有。”

邢飞羽无以名状地傻眼,他找女朋友不是分分钟的事,只是没时间去找而已。

对,就酱!没错!

“拿你当我妈了?”还真不见外!邢飞羽怼的毫不留情。

“开始谈修理费吧!”何静灌了一口酒,又跳回了邢飞羽一直在谈的问题上。

尿急?邢飞羽能想到的只能是这一点,这女人思维一跳一跳的。

“账单呢?”邢飞羽问。

“没有,车子还停家里呢,没送修理厂。”

“So……你忽悠我半天?”

“没啊。”何静扑闪着铜锣眼,道貌岸然地回应邢飞羽的质疑。

脑子秀逗了!邢飞羽惊叹,最近文曲星一定压制了他的才华与智慧,竟然被同一个女人捉弄了一次又一次。

“那请问何静小姐哪天有空,我陪同你送修理厂可以吗?”

“好啊,好啊,我会约你的。那我们现在喝酒吧,我请客,你买单。”

邢飞羽冷眼盯着何静,她还真会消遣他,不过,即来之则安之,喝酒!

安城的顾墨一觉醒来已经下半夜一点了,他是被饿醒的,在服务区泡了一桶面吃完就往徽城赶。

事情发展到今天这步,是他的错,那也只能由他来解决。回到家里,并没有见到冷夏,这让顾墨疑惑不已,冷夏手机的定位显示的就是在他家。

顾墨心烦气躁,给邢飞羽打电话,在“夜上”包间里的邢飞羽早已喝的晕晕乎乎,别说手机响了,就是顾墨站他跟前,他也不见得把他当回事。

一连好几个电话都无人接听,顾墨怒的很直接,直接给冷夏打电话,才知道电话就在她房间的衣柜里。

衣柜里,还有房产证,以及卿晴送的玉镯、改口费的红包。

089 她在拖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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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夏躺在床上,彻夜难眠,昨夜的事一直萦绕在她心头,他的决绝狠狠地伤了她的心,也切断了她默默凝望他的方向,好好工作,冷夏无数遍告诉她自己,只是,长夜漫漫,装了心事的人如何能眠?

天拂晓之际,冷夏起床熬起了米粥,尝试做顾墨曾经做过的萝卜丝,两根萝卜分四次做的,甭管哪一种都吃不出他做出的味道。

最后,萝卜丝全进了垃圾桶,冷夏盯着垃圾桶里的萝卜丝心疼了好半天,浪费了油、盐,还浪费了她家的煤气。拎着包出门时,就看见了家门口的迈巴赫,以及透过玻璃看见的人,她心下一抽,“砰”地关上了门,意识到她自个表现的太明显,只好又悻悻地打开了门。

冷夏抬头挺胸,微笑走过去,心想这是顾墨第一次来她家门口吧。

只是,她不知道,在景山那次,顾墨进了她的家,坐了她的床,用了她的杯子。

顾墨在冷夏第一次开门时已经发现了她,她那么心虚,是害怕吗?顾墨注视着门口,等着她出来,果然,前后不过半分钟,她出来了。她尽量装出来的淡定,还是没能逃过他的窥探。

冷夏走近,拉开副驾驶的门,轻声说:“总裁,早上好!”

冷夏对视顾墨时,才发觉他双眼通红,眉峰凸起,周身带着她不曾见过的冷漠与疏离。

“总裁,这么早有急事?”冷夏见顾墨没说话,打破沉默,她的伤口还在流血,她无法面见顾墨,可为了一个死人穴,她忍!

“嗯。”

声音嗡嗡的,不注意听还听不清。

空气滞住了,冷夏扶着车门的手悄悄地松开了,他不知道顾墨出了什么事变的这么沮丧,但冥冥之中感觉与白雪儿有关。

冷夏坐进副驾驶,系好安全带,闭口坐在位置上听着她和顾墨的喘气声。这大概就是活着与死了的根本区别,她有些想念冷书的喘气声、浅哥哥的喘气声,至于为什么想念,大概也只是因为她遇上事了,心里难过。

顾墨发动车子,又突然熄火,冷冷地说:“坐后面吧。”

千回百转,冷夏只觉得耳边有无数的声音在嘲讽她:“不要脸,坐他女朋友的位置……”

只是,她记得昨夜他要求她坐的副驾驶。

冷夏迷迷糊糊地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再拉开后车门,默默地坐到顾墨身后的位置。

前天夜里的高烧让她今天都没什么精神,唇色有些发白,眼神也有些呆,经常间歇性地“咳”一声。

这些,顾墨都看在眼里,听在心里,只是他没多问。他怕他的关心再次造成白雪儿的伤害,他更怕他不忍心解决眼下的问题。

平日里觉得很清新的西柚气味,今天却成了冷夏咳嗽的诱因,她的肺炎本来就没好,咳嗽也是一阵阵的,她每次想咳时,都会试着清清嗓子,压着喉咙底不让一连串的咳嗽跑出来。

看着车子朝高速方向驶去,冷夏恍惚明白他带她去哪里了。

说真的,她也好一阵子没见到白雪儿了,她是拍戏忙还是因为有了间隙不理她呢?

想到白雪儿又会联系到顾墨身上,冷夏克制自个不想顾墨,于是,她只能努力回想她和弯弯做过的事。

眉开眼笑,粉唇间晶莹剔透地盛着快乐,顾墨盯着后视镜里的冷夏,她微微偏过头,似乎看着窗外,反正不是对着他笑。

她在笑什么?她想起什么趣事?还是想起什么人?

弯弯就是她的催眠神曲,冷夏很快就进入了晕车睡觉模式,其实她一直都明白,她只有坐单车的命,那样才不会晕车。

顾墨调高车内的温度,速度控制在100码左右。早上他告诉白雪儿,他今天就会给她一个交代,前提是她需要乖乖吃饭,起亚过后发信息告诉他,白雪儿吃了早餐,他也安心不少。

在冷夏家门口等她的时间里,顾墨一直在看他自个的手腕,他觉得他不会为任何人割腕,他对他自个也下不了狠手,可白雪儿为他自杀了,这份震撼让他铭记一辈子,她爱的太深,比他都要深,他不能再辜负她的一片痴心了。

冷夏醒来时,正过安城的收费站,顾墨把车子停在路边,下车抽烟去了,冷夏看了一眼,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顾墨很快就上了车,一句话也没说地继续开车子,见他这么马不停蹄,冷夏担心他吃不消,问:“要我开一会儿吗?”

“好。”顾墨答的很直接,直接从驾驶室移到了副驾驶。

冷夏慢腾腾地推开车门,她只是假装地客气一下,没想真的驾车啊,她的技术在哪个层次,她很有自知之明。

“加速!”一分钟后,顾墨冷冷地说,冷夏听话地加到了80码。

“再加!”顾墨的脸更加阴沉了,这让冷夏更加心虚,她的技术只怕驾驭不了90往上啊。

顾墨盯着冷夏的侧脸,紧珉着唇,看她的样子很紧张,她是在拖延时间吗?不愿面对她对白雪儿造成的伤害?

顾墨没继续督促冷夏加速,冷夏也没那么紧张了,跟着导航的指使直接来到了医院地下车库。

冷夏不懂顾墨来这里干嘛,不过,她只是他的秘书,总裁的私事管不了,也不能多嘴。

顾墨脸色依旧不好,臭烘烘的,冷夏跟在他后面一直进了电梯,自始自终,顾墨也没多说一个字。

冷夏不是傻子,隐隐感觉这件事有些严重,莫非白雪儿流产?之前她告诉顾墨怀孕的乌龙,顾墨也没追究她的胡说八道,冷夏推测白雪儿怀孕了,现在却来了医院,关键顾墨心情特别不爽,只有流产这么糟心的事让顾墨愁眉不展吧。

“等会我说什么,你便应什么。”顾墨开口,生硬的不带一丝丝人的温情。

冷夏木木地点头,这样的顾墨,她不认识。

冷夏跟着顾墨推开一扇门,躺在床上的白雪儿面容憔悴,难道真的让她猜对了?冷夏心惊地走过去,先顾墨一步。

“雪儿,你怎么了?”关心来自心底。

顾墨蹙眉,紧盯着冷夏莽撞的后背,难道当他的面还想欺负白雪儿?

白雪儿接触到冷夏的双手,哆嗦地拿开了,顾墨快步走过去,握住白雪儿的手。

冷夏这才发现白雪儿的手腕,惊呼:“雪儿,你怎么了?拍戏受伤了?”

白雪儿低眸看了眼手腕,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砸在顾墨的手背。

顾墨心疼地蹲了下去,抓着白雪儿的手放在掌心来回摩擦,眼底是浓的化不开的爱,冷夏失落地抽回搭在床单上的手,半弯的腰挺直了。

“雪儿,别哭,我会陪着你到永远。”顾墨一个劲地擦着白雪儿的眼泪。

每擦一次,就戳一下冷夏的心口,他也为她擦过。顾墨之前问她恨他吗?冷夏现在想告诉他,恨,特别恨,既然不能给她擦一辈子,何必跑她跟前惹她哭!

白雪儿的泪根本止不住,顾墨懂她的委屈,是他不好,让她这么为难,一边是她的闺蜜冷夏,一边是他顾墨,青梅竹马,她有多委屈他懂。

顾墨抱住白雪儿,让她在他胸前最后一次哭,以后,他会宠着她,宠到老太婆还要宠着,就像小时候一样。

冷夏不知道白雪儿这么能哭,比她还能哭,如果参加世界吉尼斯,一定能入围。

对于她来说,他们的恩爱对她都是一种折磨,偏偏她还没有理由吃醋、生气、发火……她只能搁心底,发臭、发霉、腐烂……

“雪儿,乖,听我说。”

顾墨再次出声时,冷夏觉得都过了一个世纪一样。

白雪儿依旧抽搐着,水汪汪的大眼通红通红的,就如赤眼鳟的眼,红的惹人心疼怜爱。

白雪儿还在掉眼泪,冷夏感觉腿都站酸了,关键脑袋还昏昏沉沉的,她还记得弯弯约她在医院门口见面,她还得赶回去。

顾墨嗫嚅着唇,半天才找回该有的语调说:“雪儿,我和你说过在遇你之前,我有未婚妻的事,今天我就全和你坦白,她就是冷夏。”

未婚妻?冷夏站着没动,他旧事重提,是嫌她还不够难堪吗?

“所以你爱她?”白雪儿的声音,娇弱弱的,还带着哽咽。

“动过心。”顾墨实话实说,至于现在还爱不爱,已经不重要了,他绯唇再次启动,“不过也是因为你,我第一次见她,就发现了你的影子,现在我明白了,你们是闺蜜,有些相似很正常。

雪儿,今天我和你坦白这些事,我希望你安心,你才是我这辈子想守护的人,等你想结婚时,我会连夜娶你过门。

以后不许听信什么谣言就一声不吭地打算离开我,更不许做出伤害自己身体的事,任何事都要和我分享。你能做到吗?”

白雪儿哭着直点头,她一直没看冷夏一眼。

冷夏静静地听着看着,呼吸好像突然就畅通了,她只是因为有点像白雪儿,就差点成了顾墨的妻子。这件事怎么那么滑稽?白雪儿的手腕也是自杀吧?她是以这样的方式告诉她冷夏,没了顾墨她会死吗?

090 我和顾墨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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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墨还说等他们结婚了,希望冷夏还是白雪儿的闺蜜,他还真替白雪儿考虑,现在又来做这一出,就不怕她冷夏也会想不开自杀?

女孩的面皮,她冷夏就不该有吗?

谁来告诉她,她什么也没做,就要受这份难堪?难道放在心底的爱,也要被人掏出来,放在油锅煎、火海烧、刀山扎?

天地之间,好像就剩下了冷夏一个人,空洞飘忽,还有她的呼吸声,一长一短。

她当然不会想不开,她一个人孤军奋战这么多年,哪会想到死这种最简单的解脱。

顾墨看向冷夏时,冷夏依旧在看着他们,又好像不是看他们,她的眼神很平静,好像这些话对她一点影响也没有。她难道不该说些什么?一句道歉也该有吧?

起亚进门时,就看见诡异的一幕,冷夏呆呆的,白雪儿趴在顾墨怀里哭,起亚的心没来由地咯噔了一下,莫非她担心的事发生了。

她第一次见冷夏,顾墨也在时,她就发觉他们之间有不一样的感情,这次白雪儿自杀,她虽然什么也没和她说,但是她多精啊,早就脑补了一系列情感大战,毕竟总裁与秘书的关系嘛,多暧昧。

起亚也就愣了一下下,扯着嗓子说:“我说你们两个人能不能不这么肉麻了,一见面就抱,能不能克制下?”

白雪儿试图从顾墨怀里钻出来,却被顾墨圈着不能动。

“我要抱着你,到我再也抱不动时。”

顾墨此语一出,引得起亚尖叫,“你们真够恶心的,还有你们的定情信物也够奇葩的,人家好歹是什么项链、手链,要不纹身,苦情痣,你们倒好,弄一个……”

“起亚!”白雪儿的声音冷的彻底,看向起亚的眼神凶狠。

“好了,好了,不说了,我知道你宝贝着。”起亚赶紧说,她每次嫌弃,白雪儿都会骂她,不过这次凶的有些狠。

冷夏因为起亚的进入,遐想被打断,只能面对着顾墨与白雪儿你侬我侬。

白雪儿说她八岁就喜欢了顾墨,这是早恋吧,那么小就知道留定情信物了,果然他们的世界是她望尘莫及的。

“你们恩爱,我出去了。”起亚离开时,还不忘扫了冷夏一眼。

冷夏突然不知道她该走还是配合地解释几句,想到顾墨来时的嘱咐:他说她应,冷夏也跟着起亚的脚步出了门。

“请你喝一杯!”起亚靠在墙壁上,等着冷夏。

“感冒。”喝不了。

“又不是喝酒!”起亚拽着冷夏离开。

奶茶店,冷夏捧着滚热的杯子,问起亚:“你就请我喝这个?”

“对呀,这个味道超赞的,谁喝谁知道。”

冷夏真的试了一口,除了一点苦味涩味与一点甜味,还是不均匀地夹杂着,没什么特别。

“是不是特别应你现在的心情?”

冷夏望过去,起亚含蓄地笑着,脸上写着:我都懂。

“不知道。”冷夏说,她现在心情很复杂,她不知道以后怎么去顾墨那里工作,也不知道怎么面对白雪儿这个闺蜜。

她更加不知道怎么疗伤,痛,却说不出口。

冷夏与起亚离开,白雪儿噙着泪问顾墨:“你把她带来,是不让我们当闺蜜了吗?”

“你有我还不够?”

“可她也是我闺蜜,从小玩到大的,我很珍惜我们之间的友谊,我更加不知道她是不是爱着你?”

顾墨瞳孔收缩,冷夏爱他?他感受不到。

“雪儿,你只要知道我爱你就够了。”

白雪儿听了,一把抱住顾墨,眼泪一直流啊流,顾墨拍着她的后背,任由她发泄。

“顾墨,如果冷夏怀了你的孩子,你会不会回去找她?”

顾墨浑身一顿,如果他和冷夏真的有了孩子,他会不会不要面前的丫头?或许会,只不过,他没这个选择的机会。

“雪儿,别担心了,我从没碰过冷夏,哪里来的怀孕。”

“真的?”白雪儿推开顾墨,直直地望着他,只是顾墨的眼里,清而直,直而硬,没有一点说谎的痕迹。

那冷夏那天的信息是怎么回事?

“我是一个对婚姻无比忠诚的人。”

迎着顾墨磊落的目光,白雪儿似乎也懂了他一直对她君子的根本原因了,白雪儿勾着嘴角,凑在顾墨唇角啄了一口,“顾墨,我想吃饭。”

顾墨看了眼手表,确实有些迟了,不知道冷夏饿了没有,她胃不好。

白雪儿见顾墨半天没表示,推了推他的胳膊问:“怎么了?”

顾墨后知后觉,他总是控制不住第一时间想着冷夏,实在不应该!顾墨浅浅而笑:“我在想中午给你做什么好吃的。”

“你做给我吃?”

“嗯。”

白雪儿开心的想飞起来,“顾墨,你真好。”

“等着我,我快去快回。”

顾墨就近找了一家还算有档次的饭店,借用了他家的厨房。白雪儿在顾墨走后,翻出顾雨泽的号码,直接打电话过去。

“我的雪妃,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顾雨泽一手敲着键盘,一手举着手机。

“弯弯,最近见小夏子了吗?”

“见了啊,怎么了?”顾雨泽一惊,莫非冷夏出了什么事,不然白雪儿不会问得这么含蓄。

“弯弯,我也只是问问,你也知道小夏子性格强,什么事都闷心里不说,我是真担心她。”

“你发现她什么问题了?”

顾雨泽问的急迫,白雪儿得意地勾起嘴角,就知道一定可以从顾雨泽嘴里套出冷夏的事,他太关心她了。

“我看她最近状态不是很好。”

这一点顾雨泽也发现了,提起这个就来火,他上午去冷夏公司找他领导要个说法,没想到因为没预约,他连他们公司的门都没进去。

想想就来气!顾雨泽一肚子牢骚没地发,刚好白雪儿送上了门,顾雨泽把冷夏领导做的缺德事一五一十地抖给了白雪儿,这让白雪儿从心底笑了起来。

顾墨为了她,把冷夏丢在了荒郊野岭?她实在没想到,顾墨也这么爱她。

临了,白雪儿问:“弯弯,你确定冷夏只是感冒了?”

“嗯,肺炎,她的体质你也懂,一淋雨一受凉,直接肺炎,我傍晚还得带她挂水去。”

白雪儿又和顾雨泽客套了几句才挂了电话,冷夏感冒了,就算她肚里真的有孩子,这个孩子也要不了,得了肺炎得注射多少药水进身体里。

想到这里,白雪儿心情大好,盯着缠着纱布的手腕乐活,也不枉她下了狠手。

前夜,她雇的侦探给她发了那些照片,她是真的生气,戏没拍完,她就崩了,回到住处,她故意支走起亚,选择了割腕,也亏她把握的好,没割太深,不然照起亚回来的迟,她真的会挂掉的。

这一切只是因为她深深爱着顾墨。

顾墨提着饭盒进了门,白雪儿正拿着剧本背台词,顾墨走过去,抽走剧本,厉声责备道:“受伤了就好好休息,你不拍戏我也能养活你。”

白雪儿甜甜一笑,撒娇地拉住顾墨的胳膊说:“那你必须养我一辈子,要是耍赖了,你就是小狗。”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来,张嘴。”顾墨一口口地喂着白雪儿。

“真是你做的?太好吃了。”白雪儿舔着唇,可怜巴巴地等着顾墨吹凉一口,赶紧接过去,囫囵地吞了下去。

“慢点吃,这些都是你的。”

“嗯。”白雪儿抬头挺胸,端坐着身体如乖宝宝等着顾墨喂养。

白雪儿很少吃主食,顾墨喂了十来口,白雪儿就吃不下了,不过,她没说,顾墨却懂了,如果是冷夏,他不用担心她吃的少。

顾墨猛地想起,不能再拿白雪儿与冷夏比较了,冷夏只会是他的秘书。

起亚回来时,就看见高高在上的顾总裁在收拾餐具,她冲白雪儿挤眉弄眼,意思是:这么好的男人可遇不可求啊!

顾墨处理了餐具,坐到白雪儿床边,轻轻抚摸着她那只受伤的手腕,“还痛吗?”

“不痛。”

“傻丫头,怎么这么傻,这是最后一次,再让我发现,我一定会绑住你的手脚,把你拴在我身边寸步不离。”

“你不离开我,我就不会再傻了。”

“不会离开你!雪儿,好好睡会,我还要赶回去处理工作,忙好了立马赶过来看你。”

“又要走?”白雪儿有些失落地瞅着顾墨。

“嗯,昨天的工作都没做,今天又加了不少。”顾墨苦笑,做到他这个层次,注定他的休息时间很少。

“那你也要休息休息。”

“我知道,倒是你,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

白雪儿没吱声,蓄着泪水的眼眶说红就红了,顾墨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她的脸蛋,“等我来看你。”

顾墨虽不忍心,不过确实工作如山堆积。

待顾墨走后,起亚才走近白雪儿身边,“大团圆了?”

“还早。”

“那我告诉你,就算你要结婚,也只能隐婚。”

“我会做好的!不过,起亚,就算你是我经纪人,也是我朋友,但我的私事你能不能不多嘴?”

起亚明显一愣,这么义正言辞地指责她,白雪儿还是头一回。

“起亚,以后不准在任何人跟前提起小虎牙的事,那是我和顾墨之间的秘密。”起亚今天差一点就说给冷夏听了。

起亚点头答应了。

091 又和绍项南一样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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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夏与起亚喝完了奶茶也没聊什么,与起亚分开后,冷夏直接打的去了高铁站。

捏着高铁票,冷夏坐在候车厅,看起来风平浪静,至少坐她旁边的人没看出她内心的风起云涌、大雪纷飞。

她和顾墨之间因为一个易拉罐扯上了关系,细想起来,还没到记忆模糊的时间,也只是四个月前,可她却有了一种爱尽的挫伤,仿佛穷极了一生再也无法拥有的无力感。

冷夏苦笑,无力感才是匹配她的,她不是一直这么无力地、被动地生活吗!

顾墨打来电话时,冷夏正检了票踏进了高铁车厢。

顾墨的声音很正常,一个总裁该有的矜贵与刻板:“在哪?”还有冷漠。

冷夏瞄了眼座位号,心不在焉地坐了下去,开口却是轻快的声音:“总裁,我在火车上。”

顾墨蹙眯着双眼,没想到冷夏这么自作主张,他什么话也没说地挂断了电话,盯着副驾驶位置上的保温盒,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担心她饿,准备了她的饭菜,她到底还是没吃。

冷夏盯着已挂断的号码有些心酸,什么名字也没存,他的号码悄悄地记进了她心里。

高铁比火车快很多,冷夏没忘傍晚打吊水的事,她再不对自个身体好点,估计身体都寒心吧。

徽城通了高铁,还是年初的事,这已经近年末,冷夏还是第一次坐,对面坐着一个妇女带着小男孩,很小的样子,小到冷夏猜不出这孩子到底多大。

一双澄澈的眼,倒是有些像顾墨,不知道是不是爱过的人都有这样的错觉,此后,遇见的都是与他相似的面孔,只是都不会是他。

一个小时的路程,冷夏一直看着对面的小男孩,看着他喝了奶、睡了觉、又醒了、吃饼干……

她什么也没想通,还是一头浆糊地回了家。

顾雨泽是定好了闹钟掐着点出门的,不料,冷夏家门口,一张木藤椅,冷夏躺在椅上晒太阳。

顾雨泽瞧见了那抹熟悉的身影,懒散地半躺在那里,她还真不爱惜自己?

“小夏子,你对得起小丽给你扎的针么?”顾雨泽风一般窜到冷夏跟前,气的眉毛不是眉毛,鼻子不是鼻子。这么大的北风,不冷?

小丽是昨天给冷夏挂吊水的护士,因为冷夏经常性光顾医院,他们已经混熟了,冷夏挂水时,顾雨泽一般都会做一些惨绝人寰的事。

冬天,他会买烧烤啤酒,请护士们吃,夏天,他会买一大脸盆的小龙虾,还是请护士吃,还是当着冷夏面吃的,冷夏馋的也只能流口水。

为此,冷夏没少和顾雨泽呛声,她深深地感觉她之所以生病的这么频繁,最重要是因为顾雨泽深受护士美女们的喜爱,从而把病菌种在了她的身上。

冷夏听了顾雨泽的声,慢悠悠地拿开脸上的帽子,鬼知道她这半下午的时光干嘛了,好像一下子她又回到了冷书刚死时,那么不知所措,什么也不会做不会想,就这么得过且过地等死。

“对不起。”

这么乖?冷夏没呛声,顾雨泽感觉出冷夏的不对劲。

“你没出什么事吧?”

“又没死!出什么事!”

顾雨泽更加疑惑,猫着腰逼近冷夏,面色还算红润,就是有点黑眼圈,不像生了什么病啊。

“小夏子,有事你和我说,别一个人扛着。”

冷夏回给顾雨泽一个“你有病”的眼神,又盖上帽子,不见人。

今天的冷夏绝对不对劲,“小夏子,雪儿之前问我你是不是生病了。”

冷夏心下一紧,拿开帽子看着顾雨泽,这一看看的顾雨泽整个人不好了。

“小夏子,你不会真得了什么绝症吧?小夏子,你不要丢下我,有病,我砸锅卖铁也给你治,你别一个人扛着。”

越说越邪乎了,还能不能盼她点好了?冷夏一把扯开脸上的帽子,恨恨地瞪着顾雨泽:“弯弯!”

“我在呢。”顾雨泽被冷夏一凶,有些怂。

“背我去医院。”冷夏拧紧的五官倏地变成奸笑。

“好,你真没得绝症吧?”顾雨泽还是不放心,也不知道白雪儿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你放心,我肯定死你后头。”

听冷夏这么说,顾雨泽放心不少,当白雪儿问的话是狗屁了,他只信冷夏的话。

“上来。”顾雨泽蹲在冷夏脚前,中气十足地说。

每当这时候,冷夏才会觉得顾雨泽是个男人,其余时候太娘,瞧瞧刚刚都快哭的表情,娘的不要不要滴,也不知道他一个大男人脑袋里装了什么,一天天盼她出事!给他提供素材?

估计是的。

顾雨泽背着她走了两步,冷夏就从他后背溜下去了,她没断脚,只是心口难过,想借点力缓缓。

“不背了?”

“硌人。”冷夏嫌弃地配上不屑的嘴角,顾雨泽也不介意,拽过冷夏的手臂,俩人互相挽着。

“今天买什么讨好你的后宫佳丽?”冷夏问。

她把医院的小护士们全纳进顾雨泽的后宫。

“棒棒糖。”

“切!”冷夏憋着嘴,挤兑的很不屑,“弯弯,你说你这本事都用到哪里去了,那么多小护士,你怎么没找一个娶回家生娃呢?”

太浪费她手背上的针眼、血液里的药水了?

顾雨泽拍了下冷夏的脑袋,“说我,你呢?不也单身汪!”

“我……和你能一样?我今天还失恋了。你呢,你谈过恋爱了吗?

还是,你害羞?暗恋?告诉我,作为好闺蜜,我义不容辞为你飞鸽传书、表达爱意。”

顾雨泽的脑子里只记住了一句话,冷夏失恋了。

瞧着她今天没心情挤兑她,估计是真失了心,与绍项南分手时,也不见得她落落寡欢。而且,最重要的是冷夏又谈恋爱了,他竟然没发现,也不知道那个男人踩了什么狗屎,这么好运。

“又和绍项南一样渣?”顾雨泽颇为轻蔑地说。

要不要这么看不起她的眼光?搞的就像他赶明儿找的女朋友能让她看的起一样。

“弯弯,你能高大上一回不?这小眼神要秒杀谁?有本事你也找个女人陪你谈恋爱啊!”

顾雨泽被冷夏一顿炮制,屁话也没了。不过,他报复冷夏起来,相当的快、狠、准!

冷夏坐在椅子上,右手青紫一大片,血管太细,被小丽扎了两针才扎上,顾雨泽一直笑的很嘲讽。

这还不算事!最重要的是那货竟然岔着腿坐她正对面,大口朵颐地……

吃火锅。

要不要脸?那个辣味酸爽有劲,闻着都有味,关键,火锅得人多啊,越涮越有味,那个臭不要脸的竟然请来了小护士们,一群人围成一圈,一会儿说这肥牛够嫩,一会儿说年糕有嚼劲……

还要不要她活了?信不信她去院长那里举报病房内生火?

“小夏子,你没口福了,今天的火锅材料真新鲜。”

顾雨泽当着冷夏的面塞了一嘴的羊肉卷,看的冷夏直舔唇。

“辣不死你!”

“这么好吃,辣死也心甘。”小丽接话,这都不算什么,小丽接下来的话能让冷夏一口老血吐死自个,“弯弯,没事多带小夏子过来。”

她生病进医院的频率不够?还诅咒她多生病?

“放心,没事就带她过来。”顾雨泽的原话。

冷夏觉得他们可以友尽了。

对面的人吃的开心,这时候冷夏的手机响了起来。

顾墨电话?又找她干嘛?冷夏弓着背,有些不知所措。

她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心虚什么!这么一想,腰杆也挺直了,冷夏接通,只听顾墨深沉的有些阴冷的声音传了过来:“在哪?”

他有点愧疚心不?为了安抚白雪儿,撕下她冷夏的脸,现在还这么理直气壮,冷夏终于发现有比顾雨泽还不要脸的男人了。

“吃火锅。”冷夏气呼呼地说,语气重的引起了顾雨泽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他望着冷夏,眼神有些妒,没错,他看见了冷夏嫉妒的模样,印象中,冷夏对一切都是淡淡的,不争不抢,额外地恬静。

车里的顾墨望着正前方,眼神凌咧,耳边是冷夏的声音还有一些嘈杂的声音。

“小夏子,谁的电话?帅哥吗?是帅哥赶紧招过来,我们这缺男人。”小丽奔放激进,丝毫没发觉她一个未婚的小姑娘说这话妥不妥。

况且,喊人进医院吃火锅的,估计也就顾雨泽这人脑子有些不大好使才会干的事。

“我不是男人?”顾雨泽声音很大。

冷夏望着顾雨泽,正看见他笑的狡黠,还有些无耻,他故意的,见不得她好!以前她和男同学、男同事多聊几句时,他都会刷脸刷声音,让人误会她有男朋友。

顾墨眉头皱成一团,枉费他一直傻傻地等在火车站大门口,她却和男人吃火锅。

“明早七点到公司。”

顾墨说完就挂了电话,冷夏气的咬掉自个的舌头,她逞哪门子气啊?这下好了吧,明早起早上班。

冷夏生无可恋地瞪着顾雨泽,就怪这人一直在气她,把她脑子搞坏掉了,竟然和顾墨呛声,七点到公司!她家到公司要一个小时,那就意味着她需要五点起床!

更重要的是,火锅她吃了吗?她一口菜叶子也没吃,这个锅背的相当地傻冒。

092 嘴巴能不能不带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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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墨扔掉手机,拎起副驾驶的饭菜,火大地推开车门,径直走到路边的垃圾桶,“啪”地一丢,保温盒进了垃圾桶。

(浪费粮食!!!)

再坐进车里,点燃了一根香烟,抽的相当阴郁,一根烟燃尽他才惊觉他又抽风了,冷夏和谁吃火锅,和他有关系吗?况且,这关系是他自个剪短的。刚刚生气让她明天早起上班,这下都不知道如何收回他的抽风命令了。

顾墨一口气飙车回家,冲了凉直接进了冷夏住过的房间,一切都停留在冷夏那日早上离开的模样。枕头上还有一根头发,是她留下的。掀开被角,躺了进去。

冷夏打完吊水,顾雨泽等人的火锅还没涮完,冷夏已经不馋了,接了顾墨电话后,她的心情一下子又进了冰窖。

不能和负能量的人在一起,果然不假,顾墨就是她的负能量,冷夏想把他排出去,只是一时还没找到什么好方法。

回去的路上,冷夏趴在顾雨泽的后背怨声载道,她这一路东一句西一句地喋喋不休,顾雨泽知道她心里有事,估计和之前那通电话有关。

不过,她不主动说,他也不会主动问,就好比一坨翔,你越挑它就越臭,你等它风干了,臭味也就没了。

“弯弯,你说我是不是特别丑?脾气也不好?也不女人?所以才没男朋友?”

“不是,你很漂亮很心善,也很女人,他们只是有眼无珠,他们都傻。”

“嗯,他们傻。”冷夏浅浅点头,只有心里清楚,这话也就她的顾雨泽才会安慰她。

事实上她就是不招人待见,不然怎么没爸爸,死了妈,连浅哥哥也不伴她长大。只有顾雨泽这个傻子肯陪她,也真难为他了。

估计白天脑仁接受的太多太沉,这夜的冷夏睡的特别香甜,一大早,公司刚开门,冷夏就到了,只有扫地阿姨,并没有顾墨。

冷夏等到了员工陆续上班,顾墨也没影,她被他戏耍了?

上午,邢飞羽替顾墨开了一场会,这天的工作也就清了,冷夏越来越觉得她当了一个假秘书。

人家秘书忙的脚不离地,她是闲的屁股不离凳子,当然,她有自知自明,只等冷书墓地迁葬费凑齐了,她立马滚蛋。

心情不好,冷夏就想败败家,当然不能败她自己的家,那只能剩下败顾雨泽的家了。

中润商场前,冷夏叠着双腿,坐在石凳上,约了顾雨泽进中润商场放他的血,莫非他吓的不敢来了?

顾雨泽来时,还喘着气,冷夏睨着他,迎着斜阳,咋一看,顾雨泽这人还挺有看点的,帅的还是非常明显的。

“别天天宅家里,走点路喘成这样?”冷夏轻飘地丢下这句话朝商场走去。

顾雨泽站她后面,气的颤抖不已,走一点路?也不想想昨晚谁背她回家的?过来这一路都堵,他只能用跑的。

算了,谁让他乐意为她犯贱呢,顾雨泽屁颠屁颠地跟上去。

商场16楼,顾墨站在落地窗前,在冷夏刚坐到石凳上时,他一眼就看见了她,四处张望着,显得很焦急。果然,等来了一个男人。

她唇角带着放肆的笑,这个男人应该很宠她吧。

她走进商场,他站在她的顶楼,看不见她,他鬼使神差地点开了商场的监控,视线顺着冷夏的走动不停地切换屏幕。

顾雨泽跟着冷夏沿路走过,一楼是各种大牌化妆品,很显然,冷夏无视地上了二楼。

见冷夏往一家芬迪女装店窜,顾雨泽赶紧拖住,“小夏子,别把我的血放干净了。”

顾雨泽虽心疼,好歹也塞了一张卡在冷夏手里,冷夏揶笑,她只是来看看,过过眼瘾,散散心。

没错,她冷夏的散心模式不同常人。

“你就抠吧!”冷夏把卡塞口袋里,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挨个扫了一眼,视线落在一件黄色的长款礼服上,如鱼鳞一般的褶皱有层次地从肩部延伸到裙角,袖口的珍珠纽扣晶莹剔透有光泽,目测五位数以上的价位,冷夏也只是看看,没打算放顾雨泽的血。

顾雨泽紧跟着冷夏的视线,她的喜好他还是能认得出。

冷夏也就多看了两眼,随后就出了门,顾雨泽对着身边的导购员说:“M码,包起来。”

顾雨泽拎着袋子出来时,冷夏正趴在玻璃围栏上,看着一楼发呆。

“看什么?”顾雨泽问。

“我在想他们为什么就那么开心呢?是不是因为有钱?如果我有钱,我觉得我不舍得这么花啊,太贵了!”

“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等你有钱了再来说吧!”

冷夏两眼噙恨地瞪向顾雨泽,这人,还真不盼点她好啊。

“你买什么了?”一直跟在她后面,什么时候买了东西?

顾雨泽打开,递到冷夏跟前。

冷夏凝眉,“你买这个干什么?送女人?”

“嗯,就是你这个女人,也不知道最近犯什么病,闷闷不乐,我呢,就自放一点血,换你乐活一下。”

“开玩笑!”顾雨泽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她怎么不知道?

“弯弯,你没干什么丧天良违背三纲五常的事吧?”

顾雨泽嘴角抽搐,好吧,他一直很低调,轻轻敲了冷夏的头,顾雨泽不满意地说:“小夏子,你太伤我心了?好歹我也生活在五星红旗之下的社会主义社会,根正苗红,懂不?我能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

冷夏不太相信地看着顾雨泽,这细皮嫩肉的,又不出去创业也不上班,天天跟着键盘打交道,会干什么她也不能想象的出啊。

“你还是退了吧?别等人追款了,我还得还你这衣服的钱。”

“你……还能再寒点我的心不?”

冷夏见顾雨泽真的有些怒了,搭过手,没勾得上他的肩膀,只能挽住他的胳膊,谄媚道:“弯弯,你生气了?”

“没有!”

还没有,嘴巴珉的成一条线了。冷夏摇晃着顾雨泽的胳膊,“你不生气,我请你吃火锅?”

顾雨泽没好气地糗着冷夏,“看我吃!还有挂水别忘了!”

“你不怕上火?口腔溃疡?咽喉肿痛?大小便不通?”

顾雨泽顿时没了吃火锅的胃口,他就当她面馋她一次吃了火锅,至于诅他?

“嘴巴能不能不带刀?走吧,赶紧逛,看上的我全包了,机会只有一次,下次想放血,我也不搭理你。”

“你自个留着。”她只是逛逛,不买的。

顾雨泽满脸黑线,他没乱七八糟的癖好,留女人的衣服做什么。

“小夏子,你知道白雪儿晒男朋友了吗?”

冷夏转身之际,顾雨泽猝不及防地说了一嘴,她的心没名地乱跳一下,沉了又沉。

白雪儿晒了顾墨的照片?应该是情侣间都会做的事吧。

“小夏子,你见过雪儿的男朋友吗?就晒了一个背影,没看见尊荣。”

“见过。”冷夏咬着牙关说的,她侧过脸看向别处,零落下的碎发挡住了眼角的那抹不自在。

“是不是长的比我帅?”竟然还不露脸,怕人惦记啊?

冷夏扫着顾雨泽,嫌弃的一目了然,“比你帅的人多的去了,有可比性吗?”

顾雨泽再次被冷夏打击了一把,扶着颤抖的心脏,抓住冷夏的肩膀,故作要死的样子说:“小夏子,我死了,银行卡你收着,稿费归你,还有我那抖音账号也给你打理。”

冷夏没想到顾雨泽竟然玩抖音?账号还交给她打理,那上面有几千万粉丝?“还有什么遗言,都说了。”

顾雨泽装不下去了,勾住冷夏的脖子,将她固在怀里当拐杖使,“小夏子,你一点都不爱我,亏我爱你爱的死去活来。”

冷夏冷着眼,他还能说的再恶心一点?

坐在16楼的顾墨,握着拳头,两眼迸着骇人的寒光,一个电话拨出去,商场总经理连滚带爬地进了顾墨的办公室。

“过来!”顾墨冷冷地说。

总经理吓的不轻,也不知道被总裁逮住了什么过错,瞧这脸色冷的可怕,“总裁。”

“看清这俩人,吩咐下去,只要这男人买东西,价格涨一倍!”

就这事?总经理不明白顾墨的意图,不过还好,不是找他的过错就没问题,要知道顾墨出了名的严苛,眼里揉不得半粒沙子,被他盯上的人不是逼退就是降职,扣奖金罚款这种低级处罚方式,他都不屑用。

当冷夏再次走进普拉达店时,店员正围着电脑看领导刚发的紧急通知,其中一个眼尖的第一时间发现了屏幕中的俩人正站在他们店里。

她疾步过去,微笑礼貌地说:“您好!欢迎光临!”

冷夏诧异地看了眼这么客气的服务员,她这一身廉价货进了这里,一般都会被服务员忽视的彻底,眼前这个是例外。

冷夏不知道是不是有人与她一样,明明没钱买这么贵的东西,却还跑进来看一看,然后装作不喜欢的样子说不买了。

反正她就是这么想的,也这么干的,过眼瘾。

“这款不错,很适合你。”顾雨泽单指挑起一个桃红的包递到冷夏跟前。

显眼的“PRADA”处在正中间,标志着它的身价不是冷夏能消费的起的。

“哪合适了?这颜色,我不喜欢!”冷夏直接拒绝。

093 又不是明星,可以拿来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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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雨泽没搭理冷夏,直接去付款了,冷夏恨铁不成钢地揪住顾雨泽的耳朵,“能不能别败家?这么贵的玩意买回家当菩萨供起来啊?”

“哎呦呦,痛……痛……嘶……轻点……”

顾雨泽夸张的样子惊呆了一众导购员,大家的心声是这样的:这女人长的挺温柔的,对待男人怎么那么狠,那么帅的脸也舍得下死手?

“抱歉啊!我们不买了。”冷夏冲导购们尬笑,扯着顾雨泽的耳朵出了门。

二楼楼梯口,冷夏抱着胳膊,翻着白眼瞅着顾雨泽。

“演的挺好啊?是不是不败坏我的形象,你心里躁的慌?”冷夏气疯了,她有那么大力吗?他一个劲地鬼叫,像极了岛国爱情动作大片里的声。

冷夏想起导购们绿了脸的表情,心里更是凉飕飕的,身边怎么尽是损友?

“不是!真痛!”

冷夏睨着顾雨泽的耳朵,趁顾雨泽不注意,眼疾手快地掐住了他的耳朵,这下真的使劲了,多使了那么一点点力气,“痛不?下次还装了么?”

顾雨泽配合地求饶:“小夏子,晚上请你吃‘地中鲜’。”地中鲜是一家火锅自动餐厅,价格实惠,冷夏他们经常光顾。

“好,饶你一命!下次再不分场合败坏我形象,看我不削平你。”

“多谢!”顾雨泽滑稽地抱拳行礼。

冷夏双手搭在顾雨泽的肩膀上、高他两步台阶的位置,半身的力气都使在了顾雨泽身上,俩人你怼我一句,我损你两言,笑的很魔性。

直到他们出了商场,顶楼的顾墨才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冷夏与那个男人亲亲我我地走远。

“下架那件芬迪礼服!”顾墨对总经理吩咐着,心里却爬满了蝼蚁、啃咬着,又痒又痛。

冷夏被插上针头时,顾雨泽那人再次找抽地拎进一大盆蝎子火锅。

他存心的那么明显,明知道她不能吃这些刺激的东西。冷夏冷眼:“弯弯,你是不是缺心眼?”

顾雨泽勾唇一笑,他就是故意的,刺激刺激她,让她自个注意身体争取少生病。

“来,这个给你的。”

冷夏接过,还算有心,小方盒装的,估计是甜品蛋糕之类的,嗯,她爱吃甜食,对她路子。

冷夏三下五除二扒开了,抬眼,不认识一般地盯着顾雨泽:“弯弯,你确定要送离?”

“梨嘛,润肺止咳,对你的症,慢慢享受。”

“干的……漂亮!”冷夏拿起梨子,咬了一大口,重重地说着。

商场16楼,顾墨一直望着冷夏离开的方向,像与谁较劲一样,而且他赢了,如石雕一动没动。等他想动时,冷夏接到了顾墨的来电。

“冷夏。”

“在。”

“来公司,出差。”

冷夏听着顾墨冷冷的声音,再看了眼手背上的钢针,内心翻滚出千万只草泥马,能不能让她清净地挂完吊水?

冷夏觉得等不到她苍老,一定会早死,鬼知道她身上注射过多少药水,等真的生了大病,哐当,一般的药都止不住,那她只能翘辫子了。

“一个小时以后可以吗?”冷夏问。

顾墨双眼一凌,她是在和那个男人吃饭?逛街?还是少儿不宜?

“不行!”顾墨拒绝的很不近人情。

电话这头的冷夏鼻尖一酸,她招谁惹谁了,配合他演戏配合他工作,难道她生病了也不放过她?

这工作没法子做了!冷书的墓地不管了?管!那工作能不能做?能……

冷夏自我踌躇了半响,对着电话说:“好,我马上过去。”

撕开胶布、抽出钢针、拿了根棉签压住,冷夏做着异常熟悉的一件事。

冷夏出门时,顾雨泽正在护士站台前调戏白衣天使们,远远的,冷夏都能听见他欠扁而又贱兮兮的腔调:“这位小姐姐好靓哦。”

能不能不娘?冷夏横着眼走过去,拍着顾雨泽的肩膀,甚是无奈地惆怅:“你说你脑袋里装了啥?美女在前,能不能正常一点?”你这样能讨到老婆吗???

“你怎么出来了?今天的水挂的有些快啊。”

冷夏自己拔针,顾雨泽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感觉今天还没撩够小姐姐们,她就出来了。

“水没挂完,我临时接到通知要出差。”

“什么?你这不是浪费我的医药费吗?”

“心疼啊?要不你去接着挂?”冷夏吼了一句,心情非常不好。

都是顾墨,有异性没人性!

冷夏说完就走了,护士长语重心长地对顾雨泽说:“还不快去哄哄你老婆,这么多年了,你也真够怂的。”

“别瞎说,冷夏听见了又得和我闹了。”顾雨泽说完就追冷夏去了。

他陪着冷夏回家收拾了换洗衣服,送她上了出租车,拉着她的手不放心地说:“小夏子,告诉你,你这领导估计有毛病,你得防着他,他要是再敢把你丢半路,你赶紧打110,他不要脸你就给他撕了。”

“知道了。你能不能松手?耽误司机大叔做生意了。”

顾雨泽扫了眼司机,确定他老人家脸色不大友好,顾雨泽悻悻地松开冷夏,“吱钮”一声,出租车司机一溜烟跑了。

顾雨泽对着一团尾气张牙舞爪,而后不甘心地回了家。

冷夏赶到公司时,顾墨的车子刚到,他阴沉着脸进了公司,冷夏跟在他后面装哑巴。

一直到了他的办公室,冷夏才问:“总裁,去哪出差?”

顾墨收拾文件的动作顿住,抬起头盯着冷夏,目不转睛。冷夏有些慌乱,强装镇定地任由心口“砰砰”地跳。

他这么盯着她,她问错话了?可她真的不清楚,她就是个实打实的假秘书。

顾墨没说话,冷夏的脸越来越红,他要这么赤裸裸地看着她吗?是个有心跳的女人都会胡思乱想的。

冷夏舔了舔唇,非常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她心虚,好歹他们举止亲密过。

“宁城。”顾墨在冷夏尴尬的有一分钟之余,才慢悠悠地说。

宁城的事,冷夏还记得,那次并没有办妥,关键听邢飞羽说,这是顾老爷压制的后果。父子俩人还勾心斗角,冷夏表示看不懂。

顾墨收拾了半天,冷夏看了半天,最后顾墨空手走的。

冷夏忍不住地问:“需要带文件?”

顾墨没听见一般率先走了,好吧,她又多嘴傻冒了一次。

他们出来时,邢飞羽候在车子旁边。

“出发吧。”顾墨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四周的冷气都汇聚到一起了一样。

冷夏偷偷打量了一眼右手边的顾墨,挺直地坐在位置上,再瞧瞧她自己,勾着腰卧在位置上,人和人不能比,这气质差的不是一点两点,是隔着星星与地球的距离。

冷夏看顾墨时,顾墨刚好看了过来,她紧张地撇过脸,她能感受到顾墨的视线还在她身上,火辣辣的灼人。

顾墨凝着脸,盯着冷夏搭在膝盖上的左手,手背什么时候长了一颗痣?顾墨打开了手机手电筒,不是痣,而是血渍,手背青了一大片。

“打吊水了?”

冷夏措不及防地抬头看向顾墨,桀骜冷酷的五官彰显了什么叫冷若冰霜,就差冻伤她了。

“嗯,有点感冒。”

此语一出,顾墨与邢飞羽皆是一惊,他们都想到了那夜,大雨瓢泼、荒郊野岭……

顾墨挪开脸,没再看冷夏,紧珉着唇,紧绷的严重,冷夏不知所以,看着他一惊一乍之后的淡定,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情绪,只能被动地收入了他的一切所作所为。

邢飞羽见气氛僵住,试着问冷夏:“冷秘书,感冒好清了吗?”

“差不多好了吧。”冷夏轻浅微笑,看向正前方,开始和邢飞羽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聊着聊着,冷夏突然问邢飞羽:“刑助理,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啊!”邢飞羽大惊,而后否认:“没有没有。”

邢飞羽并不知道谈恋爱的前提是什么,对上眼?心动?但是他祸害了一个小姑娘是真的,就在前天夜里。

冷夏一直与邢飞羽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顾墨安静地闭目养神,就在冷夏以为他睡着了,她傻不拉几地问邢飞羽:“刑助理,你有没有发觉总裁冷血?”

邢飞羽知道顾墨的生活脾性,这个点不会睡觉的,他心惊却又不能明着告诉冷夏总裁醒着的。

他话锋一转,将错就错地问:“冷秘书,你觉得我们总裁帅吗?”

帅,不否认,不过,和她有毛线关联啊,冷夏说:“又不是明星,可以拿来追!”是明星的话,就算喜欢的明目张胆也没人说什么。

他现在的身份多特殊,她闺蜜的男朋友。

“你是说我当了明星,你一定会追我?”

顾墨凉凉两句话在冷夏耳边响起。

抽的她脸上火烧的难为情,邢飞羽不嫌添乱地神补句:“总裁当明星很简单,商界明星嘛,冷秘书可以放心地追,也可以在家里挂几副海报。”

冷夏摸着脸,烫!

“我觉得有些困了。”冷夏琢磨了半天,想了这么一个理由凑合着使吧。

邢飞羽偷笑当中,他就是故意撩总裁的,反正冷夏身边有了一个帅哥陪护着,偶尔刺激刺激总裁,让他伤伤心啊肝啊,还是可以有的。

他偷瞄了眼后方,果然,总裁侧着脸盯着冷夏看,不知道冷夏有没有如坐针毡,反正顾墨方寸已乱、坐立不安。

094 你有那么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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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宁城时,正是半夜,冷夏缩着脖子,恨不得把自己藏进大衣里,冷风一吹,她感觉好不容易压制的病毒又开始在体内乱窜了。

顾墨看见冷夏冷的发抖,没说什么率先进了酒店,邢飞羽下车时就看见冷夏僵在寒风里,看着顾墨的后背不言不语。

“冷秘书,走吧。”邢飞羽心疼地说了一嘴。

本来这次宁城之行安排的是后天,不知道顾总裁是不是嫌弃他们最近太闲,将工作提前进行了。

“嗯。”冷夏和邢飞羽并肩进了酒店,接过前台的房卡直接上了12楼,顾墨住在26楼。

有了暖气,有了被窝,冷夏还是冷的发寒颤,喷嚏一个接着一个。1206房间,冷夏端坐在床上,身上披着棉被,床单上都是用过的卫生纸。

“阿嚏!”冷夏又打了一个长长的喷嚏,清水直流,冷夏愤恨地诅骂起顾墨。

不是他这个没人情味的拉她过来出差,她能加重感冒?

没一会儿功夫,冷夏揪红了鼻子,迷迷糊糊地睡着之际,貌似听见了敲门声,又依稀觉得有人开门进来了,感觉一双大手朝她袭来,只是头太重,也睁不开眼。

顾墨拎着感冒药站在冷夏床边,只见冷夏鼻尖红兮兮的,额头亮晶晶的汗珠,呓语的唇瓣……

他都做了什么事?摊开一堆感冒药,顾墨发现没有一种感冒药能适合冷夏吃了,迫于无奈,顾墨给潇雨婷打电话。

潇雨婷是顾墨姨妈家的女儿,比顾墨小两岁,在宁城市医院当外科医生。

潇雨婷接到顾墨的来电,非常惊诧,她可不觉得她这面瘫表哥找她有什么好事。

事实上,她的预见非常有前瞻性,顾墨竟然让她大半夜赶到酒店给人看病。

要不是看在面瘫表哥挺帅的份上,她绝对不会冒着寒风出门的,要知道,她小夜班刚下班,被窝才捂热。

潇雨婷来时,顾墨黑着脸开门的。

“谁有这么大面子,让你请我过来。”潇雨婷把医药箱往顾墨怀里一丢,径直走了进去。

床边,潇雨婷贼笑地睨着冷夏,肤如凝脂,五官精致,清纯淡爽,感情她家面瘫表哥喜欢这款啊,也是,奋斗到总裁的位置,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唯有这种清纯又不失精致的女人才能入他的眼。

“在哪淘的?”潇雨婷揶揄,倒不急着给人看病。

“看病!”顾墨打开医药箱,放到床尾。

冷夏呓语个不停,像被梦靥缠住了,他站在一旁,烦躁地等候潇雨婷。

不过,潇雨婷一点也不急,翻了翻冷夏的眼皮,“得了肺炎?”

顾墨冷眼直射过去,“你问我?”

“大哥,别瞪我!瞪我我也不鸟你,要不,你随便找个医生过来,看他没有仪器能给你检查出来不?”

被潇雨婷一糊弄,顾墨怂了一点,语气缓和不少,“她之前生病了,是不是肺炎我不知道。”

“唉!自己女人生病都不清楚?当你老婆真可怜。”

“她是我秘书。”顾墨纠正。

啊……哈哈哈哈!秘书?潇雨婷不信地瞅了顾墨一眼,“得了吧,你有那么博爱?”

“那现在怎么办?”顾墨心急如焚,没心思和潇雨婷计较。

“急什么?不在量体温了嘛。”潇雨婷难得逮到顾墨的软肋,还不好好把玩把玩他。

其实她已经在配药了。

顾墨无从下手地转来转去,潇雨婷配好了药水,坐到一边玩起手机,顾墨站到她跟前,冷冷地问:“能不能等会玩?”

潇雨婷只是为了看时间,不过戏弄顾墨的心理作祟,她不疾不徐地回:“在量体温!”

顾墨珉唇不语,又满屋子走来走去,脚步厚重。

五分钟后,“40度!”潇雨婷声音落进顾墨耳里,又是一根刺扎进他的心口。

“我手边也只有这些东西,药水也只能先挂着,我的建议是明早去趟医院,最近流感高发。”

“流感?”顾墨不是很了解。

“嗯,最近流感高发,传染性特别强,最重要的是不论大人小孩感染了都会高烧几天不能退,普通感冒药根治不了,必须去医院查下血常规,必要的需要吃抗流感药。”

顾墨听了,五官肃穆,眸色深沉的如一潭深井。

潇雨婷不放心地又嘱咐了一句:“必须去医院,不能大意,治疗不及时的会死。”

顾墨听了,脸色立马白了,“那我们现在去!”

潇雨婷会心一笑,就知道这女人对他很重要,她刚刚有点危言耸听了,“我的哥哥耶,你能不能听全了,我说治疗不及时,你明早去医院,不迟,OK?”

顾墨迟疑地点了点头,听话的不得了,潇雨婷憋着笑收拾好医药箱。

“照顾好你的女人,我走了。”

顾墨没说话,紧张地盯着冷夏,眼皮都没动下。

“哥,你说我做你妹妹,好处没有,干活的事贼惦记我,我亏不亏?”

顾墨从兜里掏出一张卡扔在床单上,视线没挪开冷夏的脸,“你去26楼休息,有事再叫你。”

“啥?你说的是啥?让我住你的总统套房?”关键是让她干活的。

想想心情都高涨不了,不过,潇雨婷转念一想,自个还没住过这么高级的酒店,干活就干活吧。

于是乎,她接过顾墨的卡兴致勃勃地走了。

顾墨一会儿看着头顶上的点滴,一会儿检查下冷夏出汗了没有,一会儿又趴在她手背看看有没有鼓包,累的全身酸痛,尤其是颈椎,长期超负荷的工作早就落下了颈椎痛的毛病。

“夏夏,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让我担心?”顾墨自问。

凌晨三点,吊水打完,顾墨按照潇雨婷的嘱咐拔针,只是他第一次干这事,他怕弄痛了冷夏。

拉过冷夏的手,放在床边,顾墨手指有些颤抖地撕开胶布,而这胶布好像与顾墨干上了一样,就是粘在冷夏的手背上揭不开。

其实最主要的是顾墨没敢下手。

冷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对上一头黑发的头顶,往下看,白皙的面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其实顾雨泽的帅与他类似,只是顾墨更加硬气一点。

看着他坐在床边,低着头似乎研究很重要的东西,冷夏心底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深更半夜,他出现在她房间,她并没有反感,这让她更加的鄙视她自己,她是越来越像冷书了吗?

不能,一定不能这样!冷夏一遍遍地告诉她自己,她不能像冷书一样留下骂名。

“你为什么在这?”冷夏开口,声音沙哑,却很冷漠。她的喉咙也很痛,吞口唾沫都像刀子在刮。

顾墨倏然抬头,对上高烧而双眼迷离的冷夏,两片唇瓣也是通红通红的。

一时间谁也没说话,顾墨哑口,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在车上发现她感冒时,他当作不知道地不想关心她,可回到房间的他像似把心丢在了门外,他不去跑趟药店,他都不心安。

鬼知道他是怎么了?

冷夏抬手时发现了手上的针管,撑着爬起来,事实上她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软绵绵的,大有给她一床被,她能躺到天荒地老的感觉。

“别动,需要干什么,我来。”顾墨说的很急,冷夏不明白地干看着他。

他对她的关心,不是困扰吗?他伤过她的心、她的面皮,他忘了?

顾墨再次开始撕手背上的胶布,大拇指与食指微微颤着,冷夏实在没想到,一向运筹帷幄、大刀阔斧的顾总裁,也有怕的东西。

顾墨怕的不是针管,只是这个针管插在冷夏的手里,他在纠结着怎么抽出这玩意,冷夏会不觉得痛。

“我来吧。”

冷夏从顾墨手指间抽走手,很娴熟地单手撕开胶布,抽出修长的钢针。

“谢谢。”冷夏对顾墨说,言下之意是请他离开她的房间,深更半夜,孤男寡女,需要避嫌。

顾墨见她拔针如此熟练,心头如二锅头在烧,这种感情很复杂,他不想放大,因为白雪儿等着他去爱。

“需要喝水吗?”顾墨问的很直白,脸色冷淡。

“不用了。”

再次冷了的空间,冷夏请他离开的话如鲠在喉,她现在有多难受,就多渴望有人陪着,只是,谁都可以陪她,唯独顾墨不可以。

“总裁,你还是早点回房休息吧。”冷夏挤着笑脸,只是她面色虚弱出卖了她的强颜。

“你睡吧,我在边上坐会,明早还需要去趟医院。”

冷夏不再与他坚持,背过身朝墙壁面过去。

顾墨扳过单人沙发,面对着床的位置坐了下去,微蹙的双眉之间藏着很多深沉的心事,凸起的眉心如一把大锁锁住了一切。平日面目清俊,此刻更是阴沉如山倒。

冷夏躬着身体缩成一团,能降低存在感绝不放大她的身体,屋内静悄悄的,能听见她的心跳与顾墨的呼吸声。

如果可以,她希望在遇见顾墨的第一眼便转身离开,绝不会任由这份畸形的感情滋生,甚至到了肆意生长的程度,她掌控不了她的心。

她自认为一直游离在任何人的情感之外,她经历了许多人大半辈子才会经历的事,她也以为她悟性高、看的透,直到顾墨的出现让她明白,她也只是这世间千万女子中的一个,俗气地爱上了一个人。

095 以身相许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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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各怀心事,直到冷夏的手机闹钟响起,冷夏不得不面对顾墨。

第一句话该说什么?他是总裁,他也是她闺蜜的男朋友,他更是陪了她一夜的男人。

“起来吧,我们去趟医院。”顾墨的声音很自然,不带别样的情绪,这让冷夏更加无地自容,她自作多情了。

“可以自己起来吗?”顾墨又问。

冷夏坐起来,侧着身子对着顾墨,过肩的秀发挽起马尾随意地搭在肩膀处,瓜子小脸早就瘦了一大圈。

“来。”顾墨又是一声。

冷夏回头,却对上顾墨拿着她的外套递过来,冷夏伸手去接,顾墨没松开的意思。

就在冷夏愣神之际,顾墨已经帮她套上了袖子,“没力气的话,我来。”他说的自然。

冷夏一张脸红到底,“我自己来。”

虽说她里面穿了衣服,可也男女授受不亲,“总裁,你先回房间洗洗吧,我自己可以的。”

顾墨不放心,倒也没坚持地走了。

他直接去了邢飞羽房间,26楼住了他的表妹,他进去不方便。

冷夏盯着身上的衣服呆了半天,何必对她好?!一点点小感动都会融化她所有的伪装。

邢飞羽看着匆忙洗了把脸的顾总裁,心里写满了问号?总统套房的水不能洗?

“飞羽,你去招待那群家伙,务必搞定,不计代价。”

邢飞羽弱弱地想,他代表的了顾墨?“总裁,那你呢?”

“冷夏病了,我带她去医院。”

冷夏!不是冷夏秘书!顾总裁何时才懂他真实的心意啊?邢飞羽作为一个旁观者,急的脚都抽筋了。

“总裁,要不我送冷夏秘书去医院?”邢飞羽为了顾总裁的爱情,可操碎了心,他这是冒着年底奖金被扣的危险说的。

挺贱的,不过嘛,就是要刺激刺激总裁。

邢飞羽说完,顾墨犀利地寒眸直捣他的全身上下,意思很明显:你想死!

“总裁,那个,我肚子痛。”邢飞羽一溜烟窜进了卫生间。

顾墨冷着脸出了门,候在冷夏房门口半天,也不见冷夏出来,他直接刷卡进门,这是昨晚从前台拿的备用卡。

床沿边,冷夏跪坐在地毯上,趴在床边一动不动。

“冷夏!”顾墨吼了出来。

冷夏幽幽地抬头,昏沉的脑袋压的她很迷糊,嘴巴动了动没发出音,关键太阳穴好痛,动下眼皮都扯着痛。

顾墨健步过去,一把抱起冷夏,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就知道潇雨婷这人不靠谱,小时候就立志当医生,没少拿他家的小狗小猫当小白鼠过。

一个给畜牲看病的人能给人看病么?也怪他,昨晚太急了,听信了她的兽语。

不知道在26楼总统套房躺尸体的潇雨婷知道顾墨这么想她,会不会拿把手术刀完结了顾墨?

冷夏窝在顾墨怀里仿佛荡秋千一样,越荡越轻快,怎么那么舒服呢?她双手一勾,缠住了顾墨的脖子。

顾墨着急冷夏的病,以为她冷,抱着她时,单手拉开了身上的大衣拉链,然后包住了冷夏。

抵达最近的医院,抽血化验等的顾墨心急如焚,好不容易出了结果,确诊是流感,却被院方告知抗流感药卖空了。

顾墨又火急火燎地送冷夏回了酒店,他独自去别的医院买药,最关键的是潇雨婷,再一次让顾墨深深明白,她太不靠谱了!给她电话一直关机,不然让她去买药要省事的多。

顾墨兜转了四家医院,这一路,他整颗心挂在空中,冷夏一个人在宾馆,而且生着病,买到了抗流感药回到酒店时已经中午十二点了。

喂冷夏吃了药,她还是迷迷糊糊的,酒店送来了午餐,顾墨草草吃了两口便吃不下了。

冷夏是闻着饭香醒来的,她能说她饿死了吗?从昨晚到现在,三餐都过了,她肚里还是空空如也。

“你还吃吗?”冷夏舔了舔唇问。

“饿了吧,我让酒店重新准备一份。”

“不用。”冷夏看见吃的,立马爬了起来,她再不吃东西,估计会胃痛的满床打滚了。

冷夏坐到顾墨对面,一把扯过顾墨吃剩的大米饭,三两口下了肚,虽然没吃出个咸甜来,但是能吃饱肚子就成。

“慢点。”顾墨担心她吃呛了。

冷夏一听,才后知后觉对面坐着顾墨,不好意思地放下碗筷,擦了把嘴巴,尴尬地说不出话。

“再吃点。”顾墨说。

“饱了。”

“那你靠床上去,我给你量体温。”

冷夏乖乖照做,又摸了把额头,扯着一抹微笑说:“不麻烦了,我感觉不烧。”

顾墨忽略了冷夏这个病人说的胡话,他只信体温计。

“拿着。”顾墨递过水银温度计,这是潇雨婷留下的。

五分钟后,顾墨心放进了肚里,“想看电视吗?”顾墨放好体温计后问冷夏。

“好。”看电视比俩人干坐着热闹。

顾墨打开电视,房间里一下子就欢腾了起来,当然这是冷夏的感觉,在顾墨眼里,只盯着冷夏看了,偶尔看一眼八点档言情剧,无聊透顶。

“要不换个台吧?”冷夏突然问。

“没事,你喜欢看就看这个。”他无所谓。

冷夏默默地转过头看向顾墨,正对上他深情款款的眼。

幻觉!一定是她自己自作多情,误以为他也对她有情。人家两小无猜长大,心有灵犀相爱,哪还有她什么事!

“我没多喜欢看这个。”冷夏敛去胡思乱想。

顾墨递过遥控器,任由冷夏自己切换。冷夏从CCTV1切换到内蒙电视台,约115个频道,也没能找到想看的台。

她正尴尬的想着要不要再切回CCTV1时,响起了敲门声,顾墨起身朝门口走去,没了顾墨这个高压在边上,冷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一天天的净和病菌打交道了,回头要不把自个交给生物院当小白鼠?一年下来,估计赚不少。

冷夏自我臆想时,一个女人跟着顾墨身后进来了,一头黑发辫成了鱼骨样,从前额上一路盘到底。

这手艺不赖啊!冷夏咋舌。

鹅蛋脸白净,画着时下兴潮的一字眉,两颗大大的眼睛如葡萄一样有神韵,冷夏还是第一次见只有孩童眼底才有的一闪一闪亮晶晶。身材稍显丰腴,嘴角的笑透着狡黠,似乎在对着你笑,又似乎在捉弄你而笑。

潇雨婷见冷夏直瞅着她,顿时觉得这女孩太有意思了,一个劲地眼皮抽筋冲顾墨眨眼。

顾墨知晓他家表妹的脾性,知道她在说冷夏傻愣,没接这个梗,直接说:“帮她检查一下。”

“好咧!给我倒杯水,最好放点枸杞子,最近太辛苦了,得补补。”

冷夏看着他们俩人说话,感觉他们关系不一般。

“美女,叫什么名字?”潇雨婷直来直去。

“冷夏。”

“冷夏?你这名字可真够矛盾的,夏天和冷占不上边。”

“那我改名叫冷冬吧。”冷夏见潇雨婷这人爽朗,也跟着开起玩笑来。

潇雨婷噗嗤一声乐了,“不错,我对你的印象多加十分!”她喜欢与有趣的人聊天,不像顾墨,能把天聊破。

“我叫潇雨婷,顾墨他表妹。”

“没看出来。”

“看出来才怪,你以为谁都跟顾墨一样的,天天板着脸到处装酷。”

“哈哈哈哈。”冷夏不友好地笑了。

有些人一见如故,冷夏觉得她和潇雨婷就是这样的。

潇雨婷觉得冷夏不仅漂亮,还特别真诚。

在里间倒水的顾墨听见了冷夏开怀的笑声,抻出头看了一眼,就是没听见他们聊什么还聊的这么开心。

“冷夏,你和耍酷大神怎么认识的?”她才不信顾墨的鬼话,她只是他的秘书。

“我们认识的很奇葩,我砸坏了他的车。”

“那他肯定臭骂了你一顿。”

“不是,让我赔偿。”

“那你肯定赔不起。”她表哥的势力,她还是知晓的。

“嗯。”冷夏直点头,把她卖了也赔不起。

“没事,以身相许就好了。”潇雨婷终于套出了顾墨的爱情发展史,心里想着把这个卖给姨夫姨妈,估计姨妈一高兴少不了给她封个大红包。

冷夏嘴角一抽,以身相许?谈何容易!正想解释她想多时,顾墨出来了,端了两杯水。

“放边上。”潇雨婷吩咐顾墨,相当的想当然。

她仗着顾墨现在有求于她,赤裸裸地指使他,过了这个村不见得有这个店让她消遣顾墨了。

只不过,她后来才知道,有了冷夏在手,指挥顾墨那是信手拈来的事。

“她能喝枸杞水吗?”顾墨问潇雨婷,如好学的乖乖生一样。

潇雨婷甭提多得意了,终于降伏了顾墨,这个表哥从小到大留给她的阴影可深了,他就是传说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潇母时常指着潇雨婷骂:你个小崽子,你看看你表哥,人家也就大你两岁,人已经大学毕业了,你才参加高考,你好意思?你再看看人家,彬彬有礼、温文尔雅,你再看看你,有个女生样吗?天天上树掏鸟窝,下田摸螺丝,上山蹲蛇洞,下地刨猪儿虫,你说你天天干的都是什么事?

潇雨婷觉得她妈妈不说相声都可惜了。

今天顾墨死在她手里,潇雨婷难免端起了老师的风范,“枸杞具有滋补肝肾之阴,清肝明目的作用。”

“所以能喝?”顾墨不确定地问。

096 我这人念旧,还不记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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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业有专攻啊!顾墨在医学方面就是个智障。潇雨婷觉得这么重要的时刻,当然要好好教训教训顾墨了,她咬文嚼字道:“感冒一般是外邪侵袭。”

一句话后又没下文了,顾墨憋了一肚子火,拿眼横着潇雨婷。

冷夏忍着笑,偷偷扫了眼顾墨,这男人阴着脸,像似人家欠他几个亿一样。

潇雨婷装着没看见,笑眯眯地问冷夏:“咳嗽厉害吗?”

“还好吧,有一点。”

顾墨被无视的彻底,他怎么不知道冷夏与潇雨婷混的这么熟。

“潇雨婷,如果小姨知道你未婚同居会不会气死?”顾墨不咸不淡地说。

潇雨婷一愣,他怎么会知道她的事?而且她很肯定谈恋爱的事很保密,各种通讯工具上都没秀恩爱。

之所以这么隐秘,主要是新交的男朋友是外卖员,她知道她爸妈不会同意,所以打算先生崽子后见家长。

“枸杞的滋腻特性,有留邪的弊端,有可能使病情加重,所以不建议喝枸杞水。”

潇雨婷如背书一样流利地说完,她很怕她的伟大爱情被这腹黑的表哥给夭折了。

顾墨送给她一个“你很乖”的表情抬脚走了,回来时手里端着一杯温水,透明玻璃上映着他修长的手指。

检查完冷夏,潇雨婷敲了敲顾墨的胸膛说:“出来,有点私事聊聊。”

“就在这里说。”

要不要这么残忍!潇雨婷不甘心地睨着顾墨,她那么完美的计划怎么就被顾墨知道了?

“哥,你是怎么知道的?”潇雨婷乖巧顺从、轻声轻语地问顾墨。

她前后就像换了一个人,冷夏看的一愣一愣的。而且顾墨太腹黑了,竟然揭人短!毁人爱情!

上次来这边,顾墨就撞见了潇雨婷搂着一个某外卖公司的男人,举止相当亲密,处于人道关心的原则,他就调查了一下,发现俩人已经同居一年了。

这保密工作做的……不去国家保密局上班都可惜了。

“想知道就乖一点,我大概不会出卖你的。”

顾墨没准备告诉潇雨婷,还得留着把柄让她好好给冷夏看病呢。

“保密啊!”潇雨婷底气不足。

她以为天衣无缝,可以瞒天过海,从而达到米已成粥,那她的爸妈也奈何不了她。

为什么还露了这么大一个大洞?

“嗯,看你表现吧。”没把冷夏照顾好,他也控制不住会不会乱说些什么。

冷夏望着俩人,斗嘴斗的挺欢快,不自觉地想起了弯弯,貌似他们在一起也是埋汰比较多。

“知道。”潇雨婷如泄了气的气球,心情一下子就郁闷到底,她是个直性子的人,不高兴了绝不做作地挤点微笑给旁人灿烂。

“没事就走吧,冷夏要休息了。”

这脸翻的……特快了吧?潇雨婷嫌弃地白眼剜着顾墨,要不是被他抓住了小辫子,她会被他控制了?

笑话!

“哼。”潇雨婷异常生气地走了。

冷夏担忧地问:“你表妹真的生气了?”

“不用在意她,脑子不灵光。”

就这么背后评价他表妹,真的好吗?

潇雨婷一离开,房间内再次只剩下他们俩,尴尬是凸现的。

“冷夏,好好休息,有事给我电话。”顾墨也感到了不自在,主动提出离开。

与冷夏距离太近,总会胡思乱想,他不能再有半点对不起白雪儿,所以他只能拉开距离不让心脏乱跳。

沿着走廊走来走去的顾墨,不安心离开,万一冷夏渴了,饿了,再发烧了……没人在身边怎么行!

徘徊了很久,顾墨再次刷卡进屋,冷夏已经睡着了。

邢飞羽回来时,告诉顾墨一切顺利进行,其实这是邢飞羽的功劳,因为顾笒不容许顾墨离开徽城,年纪大的人大概都希望儿孙绕膝下吧。顾墨也不服软说好话,顾笒不同意的事,他是较劲也要完成。邢飞羽只好背着顾墨告诉顾笒,冷夏想在这边工作。

所以一个电话的事,办公司的手续立马齐全了。

人说爱一个人傾一座城,他们顾总裁也是下了血本啊!

“总裁,冷秘书好点了吗?”邢飞羽问顾墨。

他们两个大男人站冷夏房门口已经半个小时了,顾墨对工作的执着不亚于愚公移山、精卫填海。

“嗯。”顾墨从喉咙底冒出的音。

“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邢飞羽知道明天是股东例会,任何人不论何事都务必出席的。除非放弃这次例会上的一切决策权,作为执行CEO的顾墨更不能缺席。

“你明早回去。”

那尼?他一个小虾米回去管毛用?邢飞羽不懂地看着顾墨。

“我尽量赶回去。”

顾墨声音沉沉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这让邢飞羽隐隐不安。

什么意思?难道他能代替顾墨出席会议?他没那么大的胆子啊,他会在股东们的谴责中毁灭的。

“总裁,要不我留下照看冷秘书?”比起替顾墨开会,看护病患要简单的多,况且冷夏这人挺好相处的。

“你会?”锋芒毕露,冷脸如风雪之巅的利刃。

邢飞羽心里咯咚了一下,他这是闯祸了吧?不过,他不会照顾,顾墨就会了?懂医术么?

当然,这些也只能搁心底想想,真的说不出,纵然顾墨借个胆子给他,他也不敢说。

“回房休息吧。”顾墨软了些神色,淡淡地看了眼邢飞羽,邢飞羽怎么突然搞定了那些老顽固,他不想追究,眼下是冷夏的病比较重要。

今天,铺天盖地的新闻都是关于这次大范围的流感,很多学校已经停课了,各大医院是人头攒动,甚至有医生因为高负荷工作昏倒了。

顾墨坐到床边,盯着渐渐消瘦的冷夏,怜惜不会从嘴巴里说出来,却会从眼睛里跑出来。

他的眼神直而热,多希望躺在床上的人是他自己……

冷夏醒过来时,只觉得胳膊好麻,动了动也没知觉,转过头一看就懵了。

顾墨正抱着她的胳膊呼呼大睡,要不要脸?她一个弱女子架得住他的力气?难怪胳膊都不能动了,纯粹顾墨压的。

冷夏扯了扯胳膊,没扯动,想到她自己为什么躺床上了,冷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今天医生说的话很清晰,就是旧疾没好清,又感染了时下盛行的流感!

这都是顾墨的错,不带她来这里,她也不至于受这份罪。

顾墨在冷夏扯胳膊时已经醒了,只不过他抱着冷夏的胳膊睡了过去,他要解释是无心的,恐怕冷夏也不会信,毕竟是他不请自来地进了她的房间。

所以,他只能继续装下去了。

冷夏扯了半天后放弃了挣扎,顾墨从昨夜一直在照顾她,又累又困在所难免,一只胳膊而已,就当借给他当枕头了。

回头不能忘了让他付点辛苦费,多攒点钱,她要衣食无忧,可以想走就走。

“为什么要照顾我?”

冷夏突然说了一句,吓的顾墨心虚不已,她知道他装睡?

“我这人念旧,也不爱记仇。”

为什么要对她好,又不能爱她,给她想要的一个家。他给的伤害,她会忘的很快;他的好,她会恋恋不忘。

难道还想让她努力压制的心再次死灰复燃?

不能这样啊……他是闺蜜的男朋友。

顾墨心想:我也不想记你的过。

“因为刚好遇见你,留下……”来电铃声响起,在安静的房间内显得很空旷。

冷夏听着这声,白雪儿的面孔不自觉地跑到她跟前,处于本能的回避反应,冷夏“嗖”地抽走了胳膊,视顾墨如豺狼虎豹。

铃声这么大,他想装也装不下去了,他抬起头时,冷夏已经侧过了身体,背对着他。

顾墨看着雪儿的来电,轻声走向房门出去了,随着关门声响起,冷夏仰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圆形灯罩出神。

心,这玩意真的很可怕,一不小心,就控制了她这个人。

顾墨站在走廊尽头,看着暗下去的来电,回拨了过去。

白雪儿软绵绵的声音传了过来,如当头一棒敲在顾墨的心头,他刚刚在冷夏房间都做了什么?他有女朋友的人为什么要去招惹冷夏?

“雪儿。”

“顾墨,想我了吗?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顾墨有些心虚,他并不是一个谎言满天飞的人。

但是他真的需要时间,与白雪儿磨合磨合感情。

可白雪儿太忙了,他来不及与他缠绵。

“在忙什么?”

“项目考察。”

“在哪里?”

“宁城。”

“现在还在忙吗?”

白雪儿的声音轻柔地淌过来,顾墨有些难以启齿,他说谎了,他并没有在忙,他一直在陪他的秘书。

这一点说出去,没人相信他和冷夏之间是清白的。

“还好。”

“嗯,那你注意休息,好好吃饭,我过两天会有两天假,我回徽城看你。”

“过两天?”冷夏的病不知道能不能康复,医生说需要一个礼拜左右,加上她原本就有肺炎,还没好清。

“嗯,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顾墨急迫地撇清,“雪儿,我有些忙了,晚点聊。”

顾墨匆忙地挂了电话,从商这些年,他从没有这么慌张过。

097 她只是秘书?骗鬼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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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城,丽江旅游胜地,剧组拍摄地,白雪儿盯着手机里的相片,怒气腾腾。

顾墨骗她!

他明明抱着冷夏出入成双,却还口口声声地保证只爱她,不爱冷夏!

她好恨!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她一点也不放心冷夏与顾墨,一直雇着侦探24小时跟着顾墨,一有风吹草动,她立马来把火烧了钻出的嫩草,就如刚刚的一个电话,她要时刻提醒顾墨,她白雪儿才是他的女朋友。

起亚站在一旁,刚刚休息的空档,白雪儿接了一个电话后就沉默了,而后又给顾墨打电话,明明眼泪哗哗地流,唇角却带着笑,柔声细语。

她是一个好苗子,演戏的好苗子。

“起亚,帮我和剧组请假,我要回徽城。”盯着手机看了十几分钟后,白雪儿对起亚说。

“我的姑奶奶,小祖宗耶,你又闹什么脾气,你不知道剧组经费紧张啊,你再耽误拍摄进程,如何是好。”

“大不了我的片酬不要了。”

“嘘嘘嘘!祖宗,快别胡说了。”起亚赶紧捂住白雪儿的嘴巴,白雪儿现在火的一塌糊涂,离不开顾墨的打点,可人红是非多啊,指不定哪个墙角就蹲了一架摄像机呢。

白雪儿扳开起亚的手,瞪着泪眼婆娑的眸子说:“我必须回去。”

“又和你男人吵架了?”

白雪儿鼓着腮帮子,不说话。

“哎呀呀,雪儿,你要我多说几遍才听懂?男人就是风筝,需要放出去,你这一天好几个电话跟着,会遭他烦的。”

“可我爱她!”白雪儿纠正起亚嘴里的谬论,她爱他,她恨不得天天跟在顾墨身后,只是她知道,在没有奠定事业的稳定基石前,她不能放弃一直打拼起来的事业,她只能通过电话解相思苦。

“雪儿,你手里接过的戏不少了吧,剧本怎么写的,若即若离才是最好的相处之道,甭管这俩人什么关系。”

白雪儿被起亚点破,有些不甘心,却也找不出更好的理由反驳,她是太黏着顾墨了,电话、信息、视频是每天的必修课。她不安心,只是因为冷夏一直在顾墨身边。

“好了,看你这状态也无法安心拍戏了,我去和导演商量给你放两天假,但是,这是最后一次,下不为例。”

“好。”白雪儿连夜回了徽城。

赶完稿子的顾雨泽正躺到床上,白雪儿直接拍响了他家的大门。

顾雨泽妈妈出去打麻将还没有回来,住三楼的顾雨泽没有办法只能起床开门。

“谁啊,大半夜的。”顾雨泽边走边嘀咕着。

“我!”白雪儿轻快的声音钻进顾雨泽耳里。

打开门,顾雨泽揉着眼问:“你这深更半夜的想投怀送抱?”

“是呀!你要吗?要的话赶紧跟我走。”

顾雨泽叫苦连天,“你想磨死我?你不困我累着呢。”

“弯弯……”白雪儿走近,拉起顾雨泽的胳膊,头直接靠在顾雨泽胸前,如小猫一样慵懒,“陪我喝酒嘛。”

“松开,松开……”顾雨泽嫌弃地扒开胸前的头颅,“我陪你,别拉拉扯扯的就成。”

“哼!你只许小夏子抱你,偏心!”

“知道就好,非要说出来。”顾雨泽没否认,“我上去换身衣服,等我一会儿。”

“好。”白雪儿甜蜜一笑,直到看不见顾雨泽的人影,白雪儿才褪去一身乐活,耷拉着眼帘靠在了大门上。

屋内灯火透明,门外月黑风高,高挑的身姿落寞地靠在一边,淡淡的烦躁夹杂在眉目之间,从单肩包里掏出一包烟与打火机,白雪儿纤细的手指异常娴熟地点燃继而递到唇边。

浅浅吸了一口,闷了好久才轻轻地吐了出来,纯真的眼里蓄满了郁郁寡欢,在这夜里暗暗流转。

一阵寒风吹来,抖起白雪儿的灰色针织长衫下摆,也吹掉烟头的灰烬,落在了她的手背,或许有些烫,白雪儿抬手间,妩媚地吹了一口。

“少抽点。”顾雨泽走过来,从白雪儿手指间拿走了香烟。

白雪儿轻轻一笑,“弯弯,如果我和冷夏吵架了,你站哪边?”

顾雨泽扭头盯着白雪儿,这么弱智的问题也问的出口?“你觉得呢?”

白雪儿不在意地一巴掌拍过去,打在顾雨泽的后肩胛位置,“知道,你永远站冷夏嘛。”

“白雪儿,你说你今天脑子被驴子踢了?”净问找虐的问题。

“嗯,而且踢的不轻!”白雪儿配合地等着顾雨泽锁了大门,俩人胳膊碰着胳膊的朝酒吧走去。

“去夜上吧。”白雪儿说。

“那你请客。”

“小气鬼!”

那是!他的大方只对冷夏一人开放,也不看看,他可是与她一起长大的。

角落里,白雪儿一直不停地灌酒,顾雨泽只负责开酒瓶盖子,没拦着她少喝点,也没陪着她喝。

白雪儿喝了好久后,揪着顾雨泽的衣领问:“弯弯,你说我要是和冷夏决裂了,你会不会和我老死不相往来?”

“当然会!”顾雨泽不知道白雪儿是不是清楚他们在聊什么,不过他实话实说了。

“够诚实!当你闺蜜真开心!来,我们庆祝一下。”

“庆祝什么?”

“庆祝我遇上了我的心上人!”

顾雨泽点头,“这是要庆祝。”拿起一瓶酒,碰了下白雪儿手中的酒瓶子,“先干为敬!”

“痛快!”白雪儿欢快地鼓掌,等顾雨泽喝好了,她才开始喝。

一瓶酒一下子又见底了,顾雨泽皱褶着眉头说:“还是少喝点吧,又抽烟又喝酒,身体哪受得了。”

“没事,多烧烧心啊肺啊什么的比较痛快,省得太清醒了心里难受。”

白雪儿说完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就哭了,顾雨泽这人心思细腻,早就知道白雪儿有心事,需要发泄。

他由着她哭,鼻涕口水糊了他一肩膀头也没心疼身上的佐丹奴,969块,他今天才买的羽绒服。

“弯弯,你帮我好不好?帮帮我……”

“怎么帮?”顾雨泽问,能帮绝对帮。

白雪儿又低语了几句听不清的话后就没声了,顾雨泽低头一看,这女人睡着了,没酒量还要装酒仙,点了一桌子的酒,浪费!

顾雨泽背着白雪儿回了家,这女人看着不胖,倒是挺重。根本原因在于冷夏太轻了,他只背过冷夏。

顾雨泽累瘫在沙发上,扫了眼如一滩烂泥的白雪儿,有些无奈,还得背上三楼啊,要是被他妈妈发现,估计会打断他的腿。

他妈妈一直觉得顾雨泽交的两位女性朋友非常不好,冷夏不用说了,从小被人骂着“狐狸精”长大,他妈妈对她没什么好印象,至于白雪儿嘛,以前还好,自从当了明星天天露背露腰后,他妈妈觉得“人以群分”是真理,白雪儿迟早与冷夏一样,变成“狐狸精”。

“雪儿,起来,我们得赶紧上去。”

酩酊大醉的白雪儿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缠上了软乎乎和床,怎么也不舍得松手了。

于是,任由顾雨泽怎么拽,白雪儿纹丝不动,锁芯转动,顾雨泽就看见他妈妈走了进来。

他做好了不回嘴不理会的心理,只是,他妈妈淡淡地扫了一眼,失魂落魄地路过沙发,抬脚上了楼梯。

顾雨泽不敢相信地凝眉看了半天,也没听见他妈妈有任何大的动作。算了,他的妈妈他清楚,间歇性情绪低落症,每半年发作一次,症状持续几天,多则十几天。

拉不起白雪儿,顾雨泽只能上楼取了床棉被盖在了白雪儿身上,担心她喝醉了不清醒会摔地上,顾雨泽又搬下电脑继续写稿子,顺便看着她。

一夜醒来,潇雨婷一张小嘴嘟的老高,顾墨太黑心了,她上了一天班很累的,竟然打发她来陪冷夏,两个女人挤在一张1米2的小床上,她是苗条,可不是这么挤出来的!

“醒了?”冷夏问潇雨婷。

潇雨婷扭头四周看了看,不好意思地说:“没挤着你吧?”

一张床,斜躺床上,手脚仿佛被人订上了一样,一个“大”字覆盖住了整张床,能不挤?

她就是被挤醒的!而且在两个小时以前就醒了。

冷夏配合地呵呵一笑:“没事,我也就被你挤一次,真同情你未来的老公。”

“艹!”潇雨婷一个枕头丢过去,不偏不倚地……被顾墨接住。

“不知道她是病人?”

潇雨婷吐着粉舌,冲冷夏挤眉弄眼,“哥,你说你从没进过我房间,今天进了我的房间,是何居心?”

空气微妙地稀薄了,顾墨脸色一僵,冷夏更是羞愧地不敢看任何人。

“担心你上班迟到!”顾墨说。

这个潇雨婷越来越皮痒了,竟然当着冷夏的面让他难堪!

“我今天休息。”

“咳咳咳”,冷夏被自个的口水给呛咳了起来,这潇雨婷太调皮了,摆明着看顾墨吃瘪啊。

“喝口水。”

顾墨快速地端来了一杯水,递到冷夏跟前。

还说只是他的秘书,哄鬼去吧!她潇雨婷什么人,能信顾墨说的?

在顾墨顺着冷夏的后背,冷夏端着杯子喝水时,潇雨婷已经悄悄地玩起了手机,片刻之后,与潇雨婷有关联的亲戚都奔走相告一条15秒的微信视频。

098 顾墨狠狠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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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顾笒与卿晴的手机被短信、电话、视频狂风乱炸,怎么说也是喜事,顾笒与卿晴耐心地一一回复,顺便透露了他们家即将添丁添喜的大事。

潇雨婷发完视频,立即遁走,得亏她昨晚穿了珊瑚绒睡衣睡觉,不然这天气出门会冻僵她的。

冷夏还在一个劲地咳着,顾墨担心地睨着她,这药也吃了不少,怎么不见好?

“咳……”冷夏感觉快把心咳出来了。

就在冷夏放下杯子,捂着胸口、蹲在地毯上咳的面色丹红时,顾墨也顺势蹲在她的身边,递过水杯,冷夏推开了。

她的喉咙里有千万只毛毛虫在游走,不咳出来难受。顾墨觉得喝点水压制一下也会好一点,但是冷夏只顾着猛咳。

顾墨自己灌了一口水,倏忽拉起冷夏,说时迟那时快,冷夏还没反应过来时,顾墨搂着她的后背,对准冷夏的嘴封了过去。

温暖的热水从他嘴里滑进冷夏的嘴里,经过舌头,一路畅通地经过她的喉咙、胃……

顾墨贴着冷夏的唇,没有松开,她的薄唇有些干燥没之前的温软,顾墨的心没了节奏,他对她竭力克制的隐忍在这一触碰之下,溃不成军。

冷夏瞪大了双眼,迷离而恐慌,也有放纵,她没推开他在第一时间。仿佛久冬之后的春风,唤醒了所有埋藏地下的根须,一时间自由生长。

顾墨狠狠吻开……

徽城,顾雨泽家,白雪儿醒来时缓了半天才清醒地睁开眼,顾雨泽见沙发上的白雪儿动了下,就凑过去看了看,“醒了啊。”

白雪儿掌根按压着太阳穴,朦胧地看了眼顾雨泽,又慵懒地揉了揉双眼,才开口问:“我又喝醉了?”

“嗯,喝了一点。有心事?”

“没啊,我这不是剧组放了两天假嘛,我想好好放松放松,就想喝酒了。”

顾雨泽没多问,而是说:“赶紧起来吧,今天放假,那我陪你玩玩。”

“弯弯,有你这闺蜜真好!”白雪儿一骨碌从沙发上爬起来,举着胳膊要弯弯背。

“打住啊!昨晚差点折断我的老腰,你该减肥了!”

白雪儿听了也不恼,笑嘻嘻地说:“我就不减肥,我喝醉了还找你,看你背不背。”

“等你喝醉了再说!赶紧过来,洗脸刷牙。”最主要的是他必须尽快带白雪儿出门,不然他妈妈盯上了,不知道什么后果在等着他。

洗脸台前,顾雨泽与白雪儿一同刷牙,白雪儿先一步喝了水涑了口,装着不经意地捣了下顾雨泽的胳膊。

被突然袭击的顾雨泽一不小心,牙膏泡沫擦到了衣服上,他不太友好地看着白雪儿。

“弯弯,这绝对是意外,意外,我只是想和你说件事。”

顾雨泽没啥好表情,昨夜的衣服被弄脏了,今天还来?

白雪儿见顾雨泽气急了眼,慢条斯理地说:“弯弯,你和小夏子关系最好,多劝劝她吧。”

“她怎么了?”顾雨泽急忙扭头问,顾不上擦嘴角的牙膏泡沫。

白雪儿眨着水灵灵的圆眼,有所顾忌的欲言又止。

顾雨泽急了,“你和我说,我不告诉冷夏。”

白雪儿问:“弯弯,你发誓不对小夏子说是我说的。”

“当然不会,你告诉我她怎么了?”这几天冷夏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关键,他发现她再次消沉了下去,与她妈妈死时一模一样,什么都不想,任由时间在流走,他那次费了多长时间才把她带回这五彩的世界。

还记得她妈妈死后第七天,冷夏一个人在他妈妈墓地蹲了一整夜,他找到她时,她整个人像失了魂魄一样空洞。

他寸步不离地跟着她,也就那次,他休学了两年,只是为了和她同班,无时无刻不守着她。

她一直闷闷不乐,直到有一天,她突然靠在他的肩膀头说:“弯弯,谢谢你,我想通了,活着比死了好,所以我会好好活。”

冷夏说这话时,也就12岁,他那时并不知道那么小的冷夏怎么悟出了这些话,反正他没懂,他也不需要懂,只需要当她一辈子的好朋友。

“快说啊!”顾雨泽有些急躁,冷夏的事从来没小事。

“小夏子好像和一个有妇之夫扯上了关系。”

什么?顾雨泽双眸瞬间凝固结冰。“是她领导吗?”顾雨泽一直觉得冷夏的领导有问题,经常性地打电话,说话说的云山雾里的,按理来说布置工作就成了,偏偏问一些男人对女主有好感才会问的问题,“在哪?”“吃了?”等等。

白雪儿瞳孔放大,连顾雨泽都知道冷夏与顾墨的事?

“说啊!”顾雨泽急怒攻心,剑眉横飞。

“好像是啊,具体的我不知道。”白雪儿弱弱地回。

顾雨泽沉思不语,怪不得冷夏最近很反常,而且,那夜把冷夏丢荒郊野岭,回头来找冷夏,冷夏还是乖乖去了。

这不是因为爱是什么?

她爱上了一个男人。

“那男人多大年纪了。”有妇之夫应该也不年轻了。

“30不到吧。”白雪儿偷偷打量着顾雨泽的神色。

没想到这么年轻?又是她领导,俩人相处久了生了感情也正常。

顾雨泽又问:“那男人爱冷夏吗?”

白雪儿诧异地看着顾雨泽,这脑子不灵光?冷夏恋上有妇之夫,他不该痛心疾首?

“他爱小夏子吗?”

“弯弯,你……”

“只要他与小夏子真心相爱,我们……”

“等等!”白雪儿打断,“弯弯,你搞清楚,小夏子插足别人的婚姻,这是不道德的。”

“她喜欢就好。”就算受伤了,他还会在她身后,不会让她倒下的。

白雪儿气的连翻白眼,当闺蜜当到了智障的顶峰,也没谁了。

“弯弯,你这想法会害了小夏子的,你听我说,我们不能看着小夏子做错事!”

顾雨泽何尝不知道,只是冷夏想做的,他从不拦着,很多时候,冷夏放火,他定浇油。

冷夏说过,他就是二郎神后的哮天犬,只是冷夏不知道,他更是韦陀花,韦陀花又名昙花。

据神话故事记载,韦陀要为佛祖下山采朝露煎茶,昙花为了让韦陀记起她,集聚一整年的精气绽放在一瞬间,可韦陀年年下山采露,始终都没有看过她一眼,也没能记起她,昙花一现,只为韦陀。

他顾雨泽也是如此,只要她需要,他一定在她身后。

白雪儿说着,细细琢磨着顾雨泽的神色,只是让她失望了,他什么也不在意,甚至表态冷夏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是什么三观?白雪儿恨不得破口大骂!

“弯弯,我们作为小夏子最亲近的人,我们不能看着她一错再错,你想啊,哪个出轨的男人娶了三,不都是抛弃三回家和老婆过日子了?”

顾雨泽一听,好像是这么回事。

白雪儿继续添油加醋诱导顾雨泽,“再说了,小夏子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要是走了极端,我看你这次不见得能救回她。”

冷夏的性子是极度阴郁的,只是平日里她不愿意想哪些不开心的事,这些年过的也算风平浪静。

“那我要怎么做?”

“劝她离职吧,要不给她介绍男朋友,我能想到的就这么多,你也好好想想,总有办法阻止她做傻事的。”

顾雨泽认同地直点头,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怎么和冷夏开口。

“弯弯,千万别和小夏子明说,她生气了,搞不好都不理我们俩了。”

“知道。”冷夏的性子他了解。

“好了,慢慢洗,我去给我男朋友打电话了。”

白雪儿俏皮一笑,继而冲了一把脸,快速下了楼。

宁城,冷夏被顾墨吻的透不过气时,手机响了,“因为刚好遇见你……”李玉刚那清透的嗓音在暧昧涟漪的房间内空旷持久地唱着。

冷夏迷蒙的心智一瞬间清醒过来,一把推开顾墨,捂着被亲麻的唇瓣,暗自恼火。

顾墨怔怔地望着冷夏,耳边的铃声异常的聒噪,却没急着去接。

电话响了很久,那边挂断了,没等二十秒,再次响了起来。

顾墨走向桌子,拿起手机出了门。

冷夏望着离开的顾墨,一巴掌扇在她自个的脸上,“让你不要脸!闺蜜的男人也要玷污!冷夏,你越来越不是个东西了!你真不配当人家的闺蜜!也不配活着!养种像种,你就随冷书,不要脸……”

冷夏第一次把她自己划在了冷书一列,她专捡难听的话一遍遍地骂自己。

顾墨出了房门,捏着唇角,上面还残留着冷夏的气味,清香淡雅。

白雪儿第二次挂断电话后,拱形眉隆起如山尖,眼神如刀刃,咬着下牙槽的牙齿颤抖着,两腮的肉也一跳一跳的,她太生气了!顾墨,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顾墨望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没打算回电,在贴上冷夏的唇瓣时,那种久违的悸动与想要占有冷夏的情感势如破竹,根本不受他控制。

他的忍耐力一直惊人,只是在冷夏跟前,如一盘散沙。

如果不是白雪儿的来电,他是不是已经剥了她的衣,做了他一直克制的事情?

099 对不起,你太像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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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一点,顾墨惊出一身冷汗,他怎么会有这个想法?他要娶的人是白雪儿啊!

还记得他的丫头掉第一课乳牙时,是颗尖尖的牙齿,像小虎牙一样,他非从她手里夺了去,说要替她保管,而这颗小牙齿也一直挂在他脖子上,这也是他长年穿带領子衣服的重要原因,她丫头的东西,他要好好地藏着。

后来,他的丫头告诉他,拿了他的牙齿,就得给个他的东西作为交换,他给了。他还告诉她:这是信物,只是没告诉她这是长大了要娶她回家的信物。

他从不否认他比同龄孩子早熟,因为家庭的经历让他小小年纪就有了保护一个女孩子的想法,一个值得他呵护的女孩子。

他该娶的是只会是他的丫头!

握着胸前的小牙齿,顾墨拨通了白雪儿的电话,“喂?”

“顾墨。”白雪儿的声音听起来很惊喜。

“嗯,今天不忙?”

“是啊,顾墨,你是不是还没起来?”白雪儿疑惑地问,顾墨的声音听起来很暗沉。

“嗯,刚醒。”顾墨说完,本能地朝冷夏的房间看去。

“顾墨,你在哪?我想见你。”

“还在宁城。”顾墨有些头痛,揉着鼻梁,甚是无奈地回答。

他找不到与白雪儿相处的激情。

“定位给我,我立马飞你身边。”

“好。”

顾墨挂了电话,发了定位,脑子还是有些沌,他刚刚对冷夏的轻薄,该不该向她道歉?

想起那个吻,顾墨不自觉地用手背抵住了唇瓣。打开冷夏的微信界面,大拇指快速地点来点去,编辑了一连串的字,又删除,又重新编辑,又删除……

最后,他收起手机,还是决定当面说清。

此时的冷夏,正将一张脸伸进水池,透心凉的冷水由脸传遍全身,本就虚弱,冷水一灌,浑身一颤,冷的发抖。

冷夏会憋气,正常人憋气一分钟左右,冷夏能坚持两分十八秒,得知浅哥哥死后,她就经常性地憋气,从十几秒到二十秒,三十秒……冷书死后,她更是变本加厉地练习。

她想感受一下死掉的人是什么样的?只是,她每次都怕死,从来没把自己憋死掉,甚至短暂性昏迷都没有。

敲门声间隔一段时间又响起,冷夏仿若未闻,是谁在敲门,都和她无关。

洁白的水池中,白皙的脸颊微微通红,眼角的泪与冷水融为一体,在这种时刻,时间对于冷夏来说是静止的,她可以什么也不用想。

死掉的人大概就是这种感受吧,冷夏就这么理解的。

冷夏抬起头时,扫了眼秒表,不错,她又多坚持了一秒,镜中,粉面朱唇,清丽的模样做着无所谓的表情,越是欲盖弥彰,低落越会钻出来爬满脸。

敲门声再次响起,有节奏的两长一短,符合顾墨办事的态度,沉稳果断。

冷夏放下挽起的头发,遮盖住脸颊,看不清她那双微红的眼,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冷夏转身走向门口。

打开门,冷夏余光注视着面前挺拔的男人,动了动唇瓣,故作轻松洒脱地说:“总裁。”

一句总裁也拉开了他们的关系,他们之间只有上下属关系。

“冷秘书……”

顾墨第一次这样叫她,冷夏站在地面上的脚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顾墨骨鲠在喉,忽然发现他准备好的解释说不出口了,俯视着面前的冷夏,她的高度在他胸口的位置,柔顺的头发泛着光亮,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她那退却的一小步也落进了他的眼底。

倏忽经年,冷夏一次又一次沉默地接受着一切不公,这一次,她还是听从面前这个领导的安排。

人啊,永远不知道你在别人眼里扮演了什么角色。

“我……对不起!”顾墨清硬的眼神飘过冷夏的头顶,看向青灰的窗帘。

对不起,亲了她?冷夏扯动着唇角,最终也只是裂开一条缝隙,又安静地合上了。

他是总裁嘛,就当被他潜了一次,长的也挺帅,不吃亏,冷夏,听懂了吗?不吃亏!

冷夏面无表情,心里一个劲地自我安慰,她很棒啊,很会调节自己的情绪,她什么风浪没见过。

“对不起,你太像她了。”他不知道冷夏像了他的丫头,还是白雪儿,不过,也没区别。

顾墨再次开口,冷夏绷紧的心砰砰砰地碎了一地,她像白雪儿!他不是第一次说了。

她是扮演了替身的角色!

这个理由还真好用!是不是耍了流氓,然后告诉人家,你只是像我老婆像我女朋友,过后就什么事都没有?良心的谴责也不会有?甚至还挂上了痴情的头衔?

“总裁,我知道了,不过,以后想秀恩爱,麻烦别拿我实验!”是人,都是有情绪的!

冷夏抬眼间,冷漠由眼底迸出。

“好。”顾墨答。

冷夏坚决地看着顾墨,他那张好看的脸,却有一颗玩弄她的心。

顾墨站了一会儿,抬脚走了。

冷夏抬手关上了门,靠着门板滑了下去,眼泪哗哗的流,是无声的,只有空气在流动。

顾雨泽盛装下来时,只见白雪儿呆呆地坐在沙发上。

顾雨泽这男人是一个对自己穿着极其考究的男人,裤缝必须烫的笔直,不然他都不出门。

“雪儿,赶紧收拾收拾,你不会就这么出门吧?”出门离他远点,别说认识他!

顾雨泽皱眉,发现最近这两个闺蜜都是有些抽风,难道女大不中留?想嫁人了?

“弯弯,今天我们去宁城玩吧?”

“没问题,好像小夏子也在宁城出差。”顾雨泽说。

“这么巧,她也在?我去找我男朋友,到时候我们一起聚聚。”

白雪儿嘴上说着,脑海里再次浮现私人侦探发过来的那些照片。水灵灵的圆眼自带卧蚕,非常可爱,此刻却满眼戾气。

“没问题。”顾雨泽满口答应,就是不知道冷夏见到从天而降的他,会不会惊喜过了头?

一般情况下,这种情况出现的几率为零点零零零一。

“等我一会儿。”白雪儿啪嗒啪嗒地再次上了楼,很快就下来了,只换了身好看的衣服。

顾雨泽不懂地看着白雪儿问:“印象中,你不化妆不出门的啊?”

白雪儿呵呵一笑,挽着顾雨泽的胳膊往外走。顾墨不喜欢浓妆淡抹的女人,所以她要习惯不化妆出门。

“你啊,越来越像小夏子了。她啊,仗着自己好看,天天素颜打脸大街上的女人。”

“弯弯,那你说我和小夏子素颜,谁好看。”

“都好看,各有千秋。”真要说的话,还是冷夏略胜一筹。

她那顾盼流连之间都是清纯,作为直男中的一员,他顾雨泽也不例外被她吸引。

潇雨婷窝在顾墨的总统套房里拍抖音,虽说现实生活中,她不是谁心目中的崇拜对象,但是在抖音的世界里,她可是十足的女神。

她靠着颜与智吸粉一百万,此刻,她正聚精会神地教大家如何检测买回家的面膜含不含荧光剂。

顾墨进门,一张脸拉的比马脸还长,冷飕飕的眼神犀利地穿透潇雨婷的身体,她后背发凉地回过头。

“哥,咋回来了?”

顾墨阴鸷地扫过潇雨婷,唇齿间凉意一片,“去楼下。”

意思是让她去和冷夏挤一张床?NO!她要脸的好不?她霸占一张床的事,不想上演第二遍。

潇雨婷翘着唇,没好脸色地说:“别找我,我有家的,你自己的女人自己照顾去!”

潇雨婷一溜烟地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来去匆匆,临走还不忘“啪”的一声,大力地摔上了门。

瞧他哥那脸色,一定是被冷夏给气着了,实在看不出来,就冷夏那文静的模样,还能把冷面瘫脸气变了色,也是,一物降一物啊!

潇雨婷当机立断,一定要与冷夏搞好关系,这样才能不被顾墨压榨。

她一面往酒店外走,一面给冷夏发了一长串语音:“嫂子,好样的,从此以后,我只抱你大腿。

你一定要把我哥那心给感化,让他少欺负我,你都不知道,我都被他赶出来了。

你说他是不是没良心,前天夜里,大半夜耶,风雪交加,我还得从被窝起来,冷的我发抖啊,转眼,你病好了,唉嘿,他这人立马翻脸不认人。

我是不是太可怜了?嫂子,总之一句话,记得帮我讨回公道啊!”潇雨婷得意地收起手机,大步离开。

总统套房里,顾墨打开了电视机,声音也是调到了最大,他很烦躁,没来由的。

等宁城分公司开起来,就让她在这边上班,看不见她或许就没那么心乱了。顾墨已经打定了主意,肆意地决定了冷夏的去留。

1206房间,冷夏靠着门板蜷缩着身体,冷夏再一次深切地感受到,没权没势的人连被欺负了也讨不回一句公道。

顾墨对她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偏偏她口袋空空,没有底气离开,命运多舛,是有原因的:她是越贫穷,越多劫。

手机“滴”了一声,随后又“滴滴滴”地响个不停,冷夏无力地抓着门把手一点点爬起来,扶着墙走到床边,一头栽进床单上。

100 带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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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铁上的顾雨泽给冷夏发了一条又一条微信,只是冷夏并没有回复,他习惯了。

白雪儿低声问:“小夏子没回你?”

“可能忙。”

白雪儿没接话,这大清早的能忙什么?除非她和顾墨在一起。

“雪儿,下次我们约好去藏区玩玩?”

“好啊,不过到时候再说,我男朋友不见得会让我去那里。”

顾雨泽嫌弃地看着白雪儿,这就是传说中的有异性没人性吧。

塞尔维亚酒店门口,白雪儿两袖清风地走了进去,身后跟着拖着两只行李箱,外加两个手提包,一个超大方便袋的顾雨泽。

“能不能长点心?”是想累死他?

白雪儿懒懒地回头睨了一眼,轻快地笑着继续往前走,迎宾帅哥立马上前接过了顾雨泽手中的大箱小包。

“美女,你们这里入住了一个叫冷夏的女孩吗?”顾雨泽吹着口哨,特不正经地问前台。

“先生,不好意思,客户的资料我们不能透露。”

“你帮我安排住她隔壁就成。”

“这个可以。”

顾雨泽勾唇一笑,还有他套不出的话?拿着1205的房卡,顾雨泽心疼了好几把大肉肉。

太贵了,住一晚五百大洋。

“你真的不用?”顾雨泽睨着白雪儿问。

“我住男朋友房间。”

白雪儿话音刚落,电梯停留在了12楼,她说:“进去吧,我在26楼,等会再联系。”

“安啦。”想到立马见到小夏子,顾雨泽走路带风。

顾雨泽没急着回房间,而是敲响了冷夏的房间。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房间一点声儿也没有,顾雨泽满满的兴奋顿时消了一大半,垂头丧气地打算离开。

冷夏的工作由不得她做主,顾雨泽就是这么告诉安慰自己的。

“啪”的一声,门被拉开了,冷夏迷离地望着房门口的人。

此时的冷夏头晕目眩的,全身酥软的像一团棉花,一直趴在床上,门口的顾雨泽太过执着,一直在敲门将迷迷糊糊的冷夏从床上给催起来了。

“弯弯?”冷夏一开口,顾雨泽心疼之极。她的嗓音仿若歇斯底里之后的嘶哑,勉强从口型猜出她叫了他的名字。

“小夏子!”顾雨泽怒吼地抱住即将倒下去的冷夏。

“弯弯,弯弯……”冷夏一遍遍地重复着,只是声音小的根本听不见,到最后,只是嘴唇在动。

“别说话了,我在这,我在……”顾雨泽抱着冷夏,清晰地感受到来自她身上的颤栗。

白雪儿站在顾墨房门口时,脸上扯出大大的微笑,高挑的身姿婀娜多姿。只是抬手间,微微迟疑的右手出卖了她此刻的淡定,她害怕,害怕屋里也有冷夏。

就在白雪儿犹豫之时,房门从里面打开了,顾墨一直心神不宁,忍耐了一个小时,还是打算下去看看冷夏。

四目相对,白雪儿眉语目笑,伸出的双手要顾墨抱。

顾墨只是低头拎起她脚边的行李箱,醇厚的底炮音不疾不徐地说:“雪儿,你先休息一会,我还有点事。”

“工作吗?”

“不是。”顾墨迟疑了一下下。

“那我们一起吧,我一点也不累。”

白雪儿直接上前挽住顾墨的胳膊,看着右腕上的纤细手指,顾墨左手拿开,继而握紧白雪儿的双手。

被顾墨牵着的白雪儿喜笑颜开,还好,她的要求他都会答应,可又有点失落,她的到来,他不惊不喜。

白雪儿来的特别快,这让顾墨有些措手不及,虽然面上没表现出来。电梯里,顾墨一手插兜,一手牵着冷夏,挺直着身体,白雪儿侧过头,靠在顾墨的胳膊上,一脸小女人的娇羞。

“雪儿,冷夏生病了,我们过去看看她。”

“小夏子?”

“嗯。”

“顾墨,我怕。”

“怕什么,有我在。”

白雪儿另一只手抓住顾墨的胳膊,本能地往他怀里靠了靠,她是真的怕见冷夏,顾墨见了甚是心疼,冷夏上次的几张相片差点要了白雪儿的命。

“雪儿,没事。”顾墨搂住白雪儿的肩膀,目不转睛地看着白雪儿,“我已经和她说明白了,她也不会做伤害你的事了。”

“可是我怕她恨我占有了你。”白雪儿越说越小声。

“已经过去了,我相信她也想通了,以后不会再为难你。”

“顾墨,你不懂,我和小夏子从小玩到大,我们的感情很深,而我的出现让她失去你,她恨我很正常,她就是再为难我也情有可原。”

“傻瓜,怎么这么傻,她真的为难你,我也会保护好你的。”

白雪儿红了眼,水润润的眸子楚楚可怜,只是,眉梢的妒意暗暗流转着。冷夏,冷夏,为什么始终都是她!两情相悦也抵不过日久生情,朝夕相对的两个人怎么能让她放心?

电梯门开时,顾墨第一眼就看见了冷夏门口站着一个男人,而且长的不难看,处于本能反应,顾墨拽着白雪儿走的特别急。

白雪儿自然也一眼看到了顾雨泽,侧眼看向顾墨,冷峻的五官因为紧张而神情清冷。他是有多关心冷夏?

恨意从心底直窜嗓子眼,但愿顾雨泽不会让她失望,她必须要做些什么,省的冷夏与顾墨藕断丝连。

顾墨看着冷夏开了门,继而趴到那个男人身上,就在这一眼中,顾墨心头猛地刺痛了一下,他搂着白雪儿的肩头不自觉地松开了。脚下的步子没停,落后一步的白雪儿也没入他的眼。

白雪儿看着顾墨的后背,咬着下唇瓣,粉面带煞。

“你真好……”

顾墨走近,便听见冷夏沙哑的声音,还有脸上扬着的笑意,他倏地怔住了。

这男人,让冷夏笑的男人。

白雪儿赶上来时,抓住了顾墨的手掌,她看着顾雨泽抱起冷夏进了房间,再看向顾墨时,那张随时就能喷出火的脸,她的心沉了又沉,他果真还爱她!

“怎么不进去?”白雪儿明知故问,唇角挂着无辜的笑。

顾墨回神,看了眼白雪儿,牵着她矜贵地抬脚走进去。

床上,冷夏侧卧着,顾雨泽端着温水喂着冷夏,“小夏子,你怎么病的这么厉害?”

冷夏喝了好几口温水,无言以对,她病的这么厉害是她自己作出来的,这寒冬腊月的,她把自己泡在冷水里,就是好人也会冻坏,更何况她是旧疾没好,又添流感。

“我没事。”

“还没事!小夏子,我今天一定要找你的混帐领导,人都病什么样了还出差!”

“弯弯,你带我回家好不好,我想家了。”冷夏突然开口,苍白的小脸瘦的像整了容,眼里,好像蕴着翻天覆地的苍凉。

顾雨泽眉心紧绷,白雪儿说对了?她被那个有妇之夫甩了?

“好,回家,我带你回家。”顾雨泽心疼地抱住冷夏。

一直想着让她幸福就好,情愿默默地守候,如今看来,这世上的男人除了他自己,就没真心对她的,既然那些人不珍惜,那从今以后他亲自爱着。

顾墨站在床尾,如山一样沉稳,只是在皮肤与骨头包裹的胸腔里,感受到了撞击的疼痛,在冷夏要求顾雨泽带她回家时。

“那你把我东西收起来,我现在就要回家。”

“好,你躺着,我现在就收拾。这是什么破地方,一点都比不上我们大徽城。”

“嗯。”冷夏压着喉咙底,哽咽着,哪里都不好,她只想回家。

她的余光是顾墨与白雪儿的十指紧扣,怎么会爱上了他,并决定跟他回家,放弃她的所有她的一切,如今想来,只是她的一场梦,余生还长,她要怎么埋藏这段感情?

顾雨泽说收拾就收拾,噼里啪啦一会儿功夫就捡好了冷夏为数不多的东西,他也见到了白雪儿以及她的男朋友,只是冷夏的事比较重要。其余的都是浮云,他没心情搭理。

“好了,小夏子,来,把羽绒服穿上。”顾雨泽脱下自己身上的羽绒服,往冷夏身上披。

顾墨眉头皱成一团麻,随便什么人的衣服她都穿?

“慢着!”顾墨松开白雪儿,疾步走向冷夏。

他单手挡住了顾雨泽的衣服,语气不善地说:“她得了流感,病还没好,不宜赶车。”

顾雨泽一听,再看向白雪儿,凭着细腻的情感,他猜白雪儿喊他来宁城玩的目地不纯了。

顾雨泽脸色不大好,斜睨着顾墨问:“你是小夏子的领导?”

“是。”

“砰”的一拳闷在了顾墨鼻梁上,顾雨泽沉着怒火,“你这领导当的很lo!”上次把人丢下,这次又把人折腾成这样,不亚于活活扒掉了一层皮的憔悴。

顾墨冷冷地望着冷夏,他后悔了他的冲动,冷夏患了流感是他的过错,他确实该打!

白雪儿见顾墨挨了打,怒气冲冲地走过去,质问顾雨泽:“弯弯,你怎么能打人!”

顾雨泽没搭理白雪儿,而是对着冷夏说:“小夏子,我们回家,鸡鸭鹅什么的,甭搭理!”

顾雨泽骂的白雪儿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是骂她是畜牲吗?他一定发现了她喊他来这里的原因了,不过,为了爱情,损失一两个闺蜜算什么。

101 弯弯,借我点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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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夏穿上顾雨泽的羽绒服,有气无力地问:“那你穿什么?”外面已经零下一度了,怎么能穿件毛衣出门?

“我皮厚,不怕冷。”

冷夏听了,眼眶湿润着,微微勾起嘴角,她是想笑的,无奈身子太软,无法送他一个笑脸。

顾雨泽拉好衣服的拉链,手指灵巧地给冷夏绑好一个马尾,再戴好帽子,才满意地蹲在冷夏床边。“来,我背你。”

“好。”冷夏心里做了一个义无反顾的决定,所以她彻底地无视了顾墨与白雪儿。

爱情与友情碰撞了,她要不起爱情,也只能舍弃友情。

弯弯,你真好,没有你,我走不出这个房间,冷夏在心里说。

顾墨看着冷夏与顾雨泽异常的默契,捏着拳头的手青筋凸起,她讨厌一切男人的靠近,但是这个男人绝对是例外,他还记得第一次见面,她咬了他,隐隐觉得被咬的那处还有些痛。

“小夏子……”

顾雨泽背起冷夏路过白雪儿时,白雪儿喊住了冷夏,因为她已经感受到顾墨的隐忍到了极限,如果她不再做些什么,等顾墨挑明了心意,那她这么久的努力都白费了。

顾雨泽停住了脚。

“小夏子,对不起!”白雪儿喊完,“扑腾”一声跪了下去。

顾雨泽似懂非懂地撇过脸,她口中的“有妇之夫”就是她的男朋友?

冷夏闭上了眼,用着只有她和顾雨泽能听清的音说:“弯弯,我们走吧。”

白雪儿这一跪是什么意思?是要坐实她缠着顾墨,求她成全他们吗?

她从来不做那么下贱的事,哪怕心里再喜欢,放心底就好。

顾墨看着身旁委屈到顶的白雪儿,就在这一秒前,他是准备从顾雨泽背上强行掠走冷夏的……

等他拉起白雪儿时,冷夏已经被顾雨泽背走了,看着哭成泪人的白雪儿,他再次渺茫地揽她入怀。

徽城,县医院,冷夏靠在床头,呆呆地望着头顶上的点滴,一滴滴地滑下去,流进她的血液里,手背上是凉的,再一点点地凉透全身,她冷的拽过被子,把自己包的严实,只留下下巴以上的部位。

“来,我找小丽要的。”顾雨泽从外抱进一床被,仔细地盖在冷夏的身上,“有没有暖和点?”

“很暖和。”冷夏回。

“安心养病。”

“弯弯,你借我点钱吧?”

冷夏第一次开口向顾雨泽借钱,这让顾雨泽吃惊不小。以前他倒想变着法子给钱给她花,只是,她从来都不接受。

“好。”顾雨泽答的干脆,“要多少?”

“四万。”冷夏说着,并没有抱多少希望,她从来不觉得顾雨泽有钱到一口气拿五位数的人民币出来。

在冷夏眼里,顾雨泽就是啃老一族,天天啃她妈的养老钱。

“好,明天给你。”

冷夏诧异地看着顾雨泽,他到哪里一次性搞这么多钱?“弯弯,没有的话……”她不要了?NO!“你帮我借吧,我没什么有钱的朋友,借不到这么多钱。”

“好。”

“我会给你写欠条。”

“我们俩谁跟谁,不用的。”

“要的。”冷夏苦涩一笑,等借到了冷书墓地的迁葬费,她就可以去辞职了。

顾雨泽并没有问冷夏要这么多钱干嘛,不过她需要的,他就是上天揽月下五洋捉鳖也得去。

冷夏在医院住了五天,病情反反复复,流感一时肆虐,这个医院一下子成了香饽饽,听说全国各地的医院都是这样,最后没有完全康复的冷夏被安排出院。

回到家,一尘不染,看得出是顾雨泽收拾的。

冷夏窝在沙发上,阳光透过窗户折射到她后背,照的她暖洋洋的很舒服。她能感受住完院后,自己整个人都懒懒的,好像失了元气。

“来,把药吃了。”顾雨泽蹲她跟前时,掌心躺着五粒奥司他韦胶囊,右手举着一个透明玻璃杯,里面的水还冒着热气。

“弯弯,我可以不吃吗?”她已经吃了好几天的药了,加起来不下于一百来粒。

“乖,今天最后一天,这个抗流感药必须吃,况且你的身体你不清楚,没有药止不住病毒的。”

是啊,冷夏努了努嘴,乖乖地接过药,拿过水杯,她的身体她懂,从小到大就是被药包起来的。唉!冷夏叹了一口气,五粒胶囊一起倒进嘴里,再灌了一口水,利落下肚。

顾雨泽接过水杯放在茶几上,便从兜里掏出一张卡,“密码是123456,是原始密码,你取钱时改下也成。”

“弯弯,这钱在哪借的?”冷夏以为顾雨泽这几天都没提钱是因为没有,没想到他一下子又拿了出来。

“我朋友那拿的,你拿着,不急着还,也不用利息。”顾雨泽拍着胸脯说的。

冷夏攥着卡,她没钱的人深知没钱的苦恼,她不知道顾雨泽怎么借到了这些钱,但是肯定撕下了脸面求了人。

“弯弯,谢谢。”

“再客气,那你就嫁我吧。”顾雨泽似不经意地玩笑。

冷夏没啃声,他一直喜欢开玩笑,她听惯了。

“弯弯,明天陪我去东郊墓园吧?”

“嗯,不过你身体才好点,这天挺冷的,要不等天气暖和点?”顾雨泽商量地问。

她等不下去了!“没关系,去吧,早去早解脱。”

顾雨泽一脸懵逼,什么叫早去早解脱?

那天顾雨泽背走冷夏后,顾墨搂着白雪儿回了安城,顾墨也接受了这个现状,所以他安排了一个礼拜留在安城,打算与白雪儿好好培养感情。

书桌前,顾墨龙飞凤舞地写出了“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大字,白雪儿拍手叫好:“顾墨,我越来越崇拜你了。”

“你小时候也这么说。”顾墨冁然而笑。

白雪儿脸色一僵,尬住的笑意变得扭曲。

“来,雪儿,你也来写几个。”顾墨起身,拉着身旁的白雪儿坐了下来。

他七岁就练书法,也天生脑袋瓜子好使,人家练三年的水平,他一年就达到了,后来,他收了一个徒弟,没错,就是他的丫头,他每天都握着她的手教她一撇一捺,到后来,写的比他都好,该苍劲的绝不手软,该柔和的也不硬气。

白雪儿不好意思地微笑,“顾墨,我写字很难看的。”

他的丫头,就是这么谦虚。

“没事,随便写。”

白雪儿叫苦不已,她压根就没写过毛笔字,倒是有几次拍戏时拿过毛笔,只是假模假样的。

白雪儿随意地拿起毛笔,如握住钢笔的姿势一样,顾墨微微皱起了眉头。

“顾墨,我不太会写。”明星签名时也只是设计好的艺术签名,哪怕笔锋不好,也能舞出特色。

“来,我教你。”

顾墨托起白雪儿的右手,扶好握笔姿势,胸前贴着白雪儿的后背,均匀的呼吸打在她的耳后根,酥酥麻麻的,白雪儿心口突突跳,他的每一次靠近都能勾起她少女时的心动。

“好,开始写吧。”顾墨松开白雪儿的手,拉开俩身体间的距离。

白雪儿哆哆嗦嗦地画了两个字,“顾墨”。

顾墨看不懂地望着书桌上的白纸中间的“顾墨”,眸色深沉而疑惑。就算不常写字,该有的笔锋不会变的。

且不说她的字笔墨不够酣畅不够饱满,就连最起码的下笔不离点,她都没有掌握住。

他记得他的丫头学毛笔字时也只有七岁,他是学了四年的水平去教的她,她也学的非常好,如今怎么这么差?

“顾墨,我都说了我写不好,偏要我写。”

白雪儿嘟着红唇,侧过脸望着顾墨,抱怨的直接。

“我记得你小时候的字写的很好看。”没想到,过了十几年,会是这样的。

白雪儿嘟着的唇慢慢地收了回去,视线悄悄地转向书桌,淡金色的头发卷曲而下,轻盈地落在双肩之下。

俩人之间沉默不语。

良久,顾墨才从“顾墨”两字上移开视线,他真心地接受不了白雪儿的字,好歹他教了她一年的毛笔,怎么能就是这个水平呢?

“雪儿,明天开始,我有空就叫你写字,多练练就好。”她那么聪慧,这种小事还不是一两个月就学会了。

白雪儿默默无言。

顾墨没在意地又说:“我信你。”

白雪儿暗自淌着眼泪,渐渐变成了低泣,顾墨一听,吓的不轻,慌忙地扳正她的身体,“雪儿,你哭什么?你不想学就不用学,不是非要你学的,我以为你还是如小时候一样喜欢写毛笔。”

“顾墨……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吧?”

“没有,不写就不写,乖,不许哭了,你一哭,我就手忙脚乱。”

“顾墨,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没保护好我们之间的有意义的事,我的手……”

白雪儿低泣不止,眼泪汪汪地砸在顾墨的膝盖上,很快就打湿了他的裤子,一大片。

“雪儿。”顾墨抽过纸,不停地沾掉她眼里滚出的泪珠,她是趁着午休过来陪他的,身上的唐服还没来得及换,等会还要去拍戏,他倒好,竟然把她惹哭了!

“顾墨,我的手前年跑龙套时受了伤,手腕不怎么灵活。”

顾墨心疼地握着白雪儿的双手,怜惜自责地说不出话,她一个女人无权无势,一步步爬到今天一线花旦的地位,遭过多少罪,他无法想象。

“是我的错,没有早点找到你。雪儿,答应我,以后有危险的事都不去做,我养你,犯不着让你冲锋陷阵。”

102 妈,你别为难冷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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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儿的泪止不住,顾墨束手无策,“雪儿,只要你不哭,你想干什么我都答应。”

“那你娶我。”

“娶,娶,娶。”没说不娶。

白雪儿破涕一笑,粉拳捣着顾墨的胸口,“就知道拿我开心。”

“没有!我认真的,雪儿,我们结婚吧。”结了婚,他也不会对冷夏魂牵梦绕了,他是有原则的人,不会做出背叛婚姻的事。

白雪儿伸出手摸着顾墨的脸颊,半天没憋出一个字,她清楚她有今天的成就是因为什么,她与经纪公司签约了十年,他们才力捧她红到今天的位置,如果她中途违约,那就意味着她将彻底被公司封杀,她所在的公司之前有个艺人就是因为嫁入豪门放弃了星途。

结果让人唏嘘,被富豪离婚,想再入星途,已经难上加难,上次在剧组见过一次,只是当了一把群众演员,群众演员,大街上随便一抓就可以上阵的。

她白雪儿不想这样。

“雪儿,你不想嫁给我?”

“不是!我想谈恋爱的时间久一点,我们之间空白了这么多年,我想找回来。”

顾墨认同地点头,他们之间确实太生疏了,倒有点相敬如宾的感觉,这不是热恋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人该有的样子。

“雪儿,我都依你。”

白雪儿抱住顾墨,她需要顾墨的死心塌地。

冷夏与顾雨泽来到东郊墓园,清冷异常,再加上北风一呼,更是让人心口发颤。

冷夏放下菊花,淡淡地看着墓碑上的女人,她正温和地对着她笑。她并不想见到她笑,生时冷脸对了她,死后笑什么?

“我来只是告诉你,你又要搬家了。”

冷夏一开口,顾雨泽虎躯一震,这话听的毛骨悚然。

“换个地方,比这里好一点,背光的,你活着的时候就不喜欢阳光的。”冷书在世时,很少出门,而冷夏截然相反,她是天天不着家地跟在浅哥哥后面混。

“还有,你搬家那天我就不来了。”她怕自己控制不住会难受。

虽然她留给她的都是阴影,但是,她终究是被她唤着“妈妈”的人。

冷夏想了想,感觉也没什么要说的了,便开始徒手挖土,墓碑前有一小块的空地,大概手掌大的地方。

“小夏子,你干什么呢?”顾雨泽蹲下来问冷夏。

冷夏做什么他都不拦着,只要她乐意。

冷夏没停也没回答顾雨泽,挖了半天,大概有食指长深度时,冷夏停了下来。“为什么会不见了?”

“什么东西不见了?”

“不应该啊,不是贵重的东西,不能被盗走啊。”

“小夏子,你急死我了,到底什么东西啊?”

“我的虎牙。”浅哥哥留给她的东西,这片墓地都要迁葬,她必须找到虎牙,可不能丢了。

“你确定在这块吗?你过来,我帮你挖。”

顾雨泽并不知道虎牙是什么,也没问,他只担心冷夏手指挖破,挤走冷夏自己动手,越挖越深,约二十公分时,冷夏抓住了他的手腕。“别挖了,估计被盗墓的顺走了。”

顾雨泽反问:“人家盜的是棺材,至于挖你这块土?”

“不是没可能,毕竟就这么一块泥土,被盗墓贼盯上也正常,这大概也是天意吧。”

冷夏仰头长长地吸了一口气。

没能带走虎牙,冷夏心里还是挺难受的,那上面承载了她很多伤心与美好回忆的事。

墓园管理处,冷夏交了钱,定好了冷书新家的位置,管理员拉着冷夏的手激动地说:“你这小姑娘有觉悟啊,要是大家都像你一样,我们这里的工作做起来也顺利许多。”

冷夏尴尬地抽回手,没啥好表情地说:“你们迁时注意点,别磕了碰了。”

“一定一定,要不是城市规划,我们也不愿意这么麻烦的,总之,谢谢你,小姑娘。”

冷夏与顾雨泽从墓园管理处出来时,顾雨泽揽过冷夏的肩膀,靠在他的胸前。“想哭就哭吧。”他知道她憋的难受。

“没事,有什么好哭的,搬家不是很正常的!”

冷夏靠在顾雨泽身上,俩人一深一浅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只是,冷夏并不知道,有一件天大的事在等着她。

远远的,冷夏发现了家门口围满了人,顾雨泽一把拉住她,“小夏子,我们今天去外面吃饭吧,我请客,我发稿费了。”

冷夏狐疑地看着顾雨泽,他昨天大包小包地拎了许多菜到她家,就等着她病好了炒几个菜给他解解馋,这会儿怎么会想到出去吃?

冷夏挣开顾雨泽,大步朝家门口走去,明知道家门口有异常,还躲了?那是正常人的逻辑吗?

顾雨泽没急着跟上。

冷夏拨开一层层人群,赫然发现大门上被泼了红油漆,还有墙壁上扭扭歪歪的“狐狸精”三个大字,灼热了她的眼。

冷夏一出现,本来喧闹的围观人群开始窃窃私语,但是冷夏还是听了一耳:“长的就狐媚样!”

“谁干的?”冷夏呵斥道。

“我!”顾雨泽妈妈朱悦溪气势汹汹地走到冷夏跟前,没有任何前兆地刮了冷夏一巴掌。

“婶,你凭什么打我?”要不是看在她是闺蜜妈的份上,她怎么也得和她干上。

她没父母长威,凡事只能靠自己。

“狐狸精!打的就是你!”

“你!”冷夏气结,她并不想爆粗口。

“小狐狸,你说你怎么那么不要脸呢?”

冷夏捂着脸,不知道从何辩解起。从小到大,她没少被邻里街坊们骂,后来房子拆迁,大家都独门独户了,也清净不少,至少不会当着冷夏的面骂她和冷书。

“大家伙听听,都是乡里乡亲的,我一个女人带着儿子,日子过的多辛苦,大家也能看的出,可是,这个小狐狸不得了啊,教唆我儿子回家偷东西。

大伙猜猜,她让我儿子偷了啥?

我都能气死啊!

我祖传的玉镯子,这小狐狸摆明地勾引我儿子,迷的他鬼迷心窍的,几次冲撞我这个当妈的。

我真想死了一了百了。”

朱悦溪一屁股坐到地上,捂着脸嚎啕大哭,周围指责冷夏的声音此起彼伏。

冷夏想起顾雨泽借她的四万块钱了,怪不得他说不急着还也不要利息,这么便宜的事只能他自掏腰包。

冷夏走到朱悦溪跟前蹲了下去,“婶,我会尽快把钱还给你。”

“还钱?你个小狐狸,那是钱还的清的?那是祖传的,几十万块钱的玉镯子!”

冷夏一个头两个大,她实在没想到顾雨泽竟然做出这等傻瓜之事,几十万块只卖了四万块?是不是傻?!

站人群外围的顾雨泽刚来,就听她妈搁那骂冷夏,他拿手挡脸,他妈妈就是败坏他名声啊!什么叫被迷的鬼迷心窍的?本来就是他自己执迷不悟。

朱悦溪越看冷夏越不顺眼,和她那个死去的妈一个样,还没骂她一句,人家就泪眼朦胧、我见犹怜,搞得她朱悦溪像是欺负人的人。

关键,谁才委屈?她的玉镯子啊!

“我告诉你,小狐狸,你今天必须把我家的玉镯子给买回来。”

冷夏浑身一僵,她身无分文,去哪买回来,可这也是朱悦溪家祖传的,虽不是她卖的,可是与她脱不了关系。

冷夏把心一横,告诉朱越溪:“婶,你说那镯子具体多少钱,我一点点还钱给你,成吗?”

朱悦溪顿时拉长了脸,“我让你一点点还!”抬手就是一巴掌落在冷夏脸上。

顾雨泽见冷夏挨打,立马挤进人群,只见朱悦溪随手操起一块石头朝冷夏敲去。

“小心!”顾雨泽怒吼一声,冲过去一把护住冷夏,朱悦溪举起的手来不及收回,直接砸在自家儿子的后脑勺。顾雨泽闷哼一声,紧紧护着冷夏的手没松开。

“你个小狐狸,害人的狐狸精!从小到大就害人……”朱悦溪从地上爬起来,使劲地拉她家的儿子。

怎么这么傻的儿子?朱悦溪又心疼又生气,边哭边骂冷夏。

顾雨泽头痛欲裂,侧过脸看向他妈妈说:“妈,你别为难冷夏。”

冷夏大脑一片空白,朱悦溪骂的没错,她就是一直害人命的小狐狸精,还记得她七岁那年村里发洪水。

所有人逆水往上游逃命,她因为太瘦小没能逃掉,眼看着她自己被洪水带下了下游,她绝望了,她甚至看见了她的妈妈也只是回头看了她一眼并没有管她,就在她即将随着洪水进入水库时,一双手抓住她,那双手不大,但是冷夏觉得那是世界上最宽厚的手掌,是温暖的,给了她可以生活在这世界上的勇气。

这双手就是浅哥哥的,那天,他拉着她,明明没有足够大的力气对抗奔腾的洪水,但是,她的强哥哥一直抓着她没松开,等来了救援。

事后她看见了浅哥哥的双脚双腿,血痕累累,那是他为了救她,双腿缠上了山边的树藤,而且打的死结,冷夏时常想起这一幕,浅哥哥当时有多痛?冷夏想象不到,再后来,浅哥哥死了,大家都相传他的浅哥哥命中忌水,那日救她沾了晦气,注定活不大。

所以朱悦溪骂的没错,她是害人精。

103 卿晴请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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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悦溪拽不起她的儿子,只能喊围观的人帮忙,上来两个男人一人抡起顾雨泽一只胳膊,还是没能分开他握紧的双手,死死圈着怀里的冷夏。

冷夏一言不发,耳边吵吵闹闹,她盯着顾雨泽握紧的双手,捏的通红,他和他的浅哥哥一样护着她,可她只会害他们受伤,甚至送了命。

“儿子,我们看医生去,好不好?”朱悦溪哭着揪着顾雨泽的衣服。

“妈,你答应我从现在起都不许为难冷夏,我就去看医生。”

朱悦溪两眼一横,又是冷夏!注意到自家儿子后衣领已经沾了不少血,勉强松口答应:“好,不为难。”

“玉镯的事也不许和冷夏闹,这事是我自愿做的,没人唆使!”

朱悦溪气的恨不得一巴掌扇死冷夏,没想到她儿子还在给她挖坑,逼着她跳。

她的儿子,她能不疼!“好,我答应,儿子,我们去医院。”

顾雨泽得到了朱悦溪的亲口承诺,放下了心,他松开了双手,低声对冷夏说:“回去乖乖吃饭乖乖睡觉,什么都不许想,我去医院包扎好了就回来看你。”

朱悦溪横眉冷对,就是冷夏给她儿子灌的迷魂汤!朱悦溪拉走了顾雨泽,围观的人也散了不少,当然,还有一些人嫌热闹没看够地留在一旁。

冷夏依旧蹲在地面上,眼前不停地出现浅哥哥、冷书、顾雨泽的脸。他们不停地晃啊晃,晃的她肝肠寸断。

一连两天,冷夏没出家门,顾雨泽也没来找她,甚至发了数不清的信息也没得到回复。

冷夏忽然想起她以前有多浑,从来没把顾雨泽的信息当回事,现在体会到信息石沉大海的失落感了!

冷夏决定去看他,说看就看,她买了顾雨泽爱吃的蛇果敲响了他家的大门。

冷夏有些怕的,怕朱悦溪。

门开了一条缝,勉强露出朱悦溪的半张脸,“滚!我们家不欢迎你!”

“婶,我看看就走!”冷夏祈求地说,也不知道顾雨泽的脑袋怎么样了。

“不准!”

“那婶告诉我,他怎么样了,成吗?”冷夏退而求此地问。

“滚!我说你一个小姑娘没羞没躁的啊?告诉你,以后离我们家阿泽远远的,晦气!”朱悦溪说完就关上了门。

冷夏握着果篮,慢腾腾地往家走,她家和顾雨泽家一墙之隔,不过,这边是高楼,而且长长的围墙得绕好远的路才能回去。

此时,停在冷夏家门口的迈巴赫摇上了车窗开走了。

邢飞羽看着后座的顾墨,真心搞不懂他这是上演哪一出!冷夏昨晚发了辞职邮件,顾墨今天就上门,邢飞羽装作看不懂地问:“总裁,冷秘书辞职,那需要从下面调一个秘书上来,还是对外招聘?”

“我有批准她辞职了?”

邢飞羽嘴角一抽,总裁大人,你这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在宁城那天,他早早就回来了,而后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不过肯定很重大,不然冷夏也不会辞职。

毕竟这么好的工作待遇,还又轻松,上哪找去?

邢飞羽:“那联系不上冷秘书,这工作也得有人做。”

“你做!”顾墨冷冷地说。

邢飞羽吓的差点紧急刹车,他这是找虐!

车子开走后,冷夏才拎着水果篮无精打采地回到了家,抬眼望向顾雨泽家三楼,她决定今天晚上一定要去看他!

是夜,天地一片漆黑,北风狂吼,冷夏从家里般出木梯,搭在围墙上,趁着天黑,冷夏携带着小手电筒爬上围墙,上了空调外机。站在外机上,冷夏双腿打摆,摸着墙壁,抬起一只脚试图跨到阳台上。

“各路神仙保佑我别摔下去啊!”冷夏低声祷告着。

“哐当”一声,冷夏一个健步跳了过去,很遗憾的是没有完美落地,而是来了一个狗啃泥。

冷夏爬起来,轻轻拍了拍身上的灰,又揉了揉胳膊肘与膝盖,痛死她了!

轻手轻脚地来到门口,这扇门的里面是二楼的客厅,一般情况下,朱悦溪会在这里看电视到很晚。

冷夏趴了一会儿,没听见声,于是,她轻轻地拧开门把,偷偷瞄了一眼,没发现任何人,胆子大了的冷夏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溜进左手边的房间。

躺床上的顾雨泽面对着突然出现的冷夏,张大着嘴巴半天没动。

“还没死啊!”几天都不和她联系。

“没有你的批准,哪敢死!”顾雨泽从被窝里下了地。

冷夏站门口时顺带反锁了门,可不能被朱悦溪逮住了,那她会死的一万点难看。

“还痛吗?”冷夏抬头问,他个子太高,距离太近,她只能昂着头,没说一句话就感觉脖子酸了。

冷夏绕开顾雨泽,走向他的床,一屁股坐了下去。

顾雨泽抬起的手准备掐冷夏脸蛋的,他想知道那天他妈妈打了她痛不痛,落了空的手只好装作抓痒地挠了挠头皮。

“不痛了。”顾雨泽回。

骗鬼吧!冷夏拍着床铺示意顾雨泽坐下来,顾雨泽直接趴在了床单上,这几天一直以一个姿势睡觉的。

“下次别傻了。”她的命糙,或许那一石头砸下来也咂不坏她。

顾雨泽拉倒坐着的冷夏,俩人一起趴着说话。

“小夏子……”

“怎么了?”顾雨泽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冷夏有些急了,他们俩关系多铁,什么话都但说无妨。

“小夏子,我喜欢你!”顾雨泽滴溜着眼看着冷夏。

冷夏眨巴了好几次眼,勉强听明白顾雨泽说了什么,喜欢这个词往前一步是暧昧,往后一步是友情,冷夏她不傻,自然看出了顾雨泽眼底的情意。

他对她太好了,好到她从来没把他当普通男人看的,顶多把他当哥哥,当家人。总之,当什么都好,都不会是男女之情。

“我也喜欢你啊,我们一起长大的嘛,像……”亲情一样的。

冷夏没说完,顾雨泽急迫地说:“你懂我是什么意思。”

冷夏本来想糊弄糊弄过去,没想到顾雨泽死咬着这个问题不放,冷夏有些怂了,顿时觉得今天的出行不利,“为什么?”一直这么相处不好吗?为什么要戳破?

顾雨泽动了下长睫毛,含情脉脉地说:“我想上位!”当名正言顺的男朋友。

冷夏不敢相信地盯着顾雨泽,他是不是脑袋被砸坏了?胆子这么大!“你没疯吧?还是最近写没灵感了?准备拿我练手?”

冷夏眼底的躲避与否定落进顾雨泽心里,四目相对,诡异的气氛萦绕在他们周边。

突然,顾雨泽“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冷夏松了一口气,转过脸任由顾雨泽大笑。

“小夏子,我刚刚表演的到不到位?”

“嗯,挺到位。”冷夏避重就轻地回,“弯弯,你早点找个姑娘结婚吧。”

“没这个打算,我准备不婚的,不过嘛,如果你哪天想结婚了,刚好又没人要,我可以娶你的,或者你娶我。”

顾雨泽温和一笑,睨着冷夏的脸,感受着他们之间的距离,他们就如站在了时间的彼岸,爱这个词,是混沌晦涩的,他若说了,不是和煦明媚春暖花开,而是天寒地冻寸草不生。

冷夏鼻尖一酸,心里如被丢了一个石子荡起一片涟漪。

“好了,我回去了。”冷夏见了他,没什么大毛病,她也就心安了一些。

“又爬墙?”

“不然呢?”冷夏一如既往地嫌弃,瞅着顾雨泽恨不得拎起来批、斗一番。

她一直觉得顾雨泽与她一样,把他们的友情定义为相爱相杀。

“等等,我妈今晚要出去搓麻将,等她走了,你走大门走。”

顾雨泽特别了解他妈,每次他身上挂彩,他妈妈都会禁止冷夏进他们家,当然每次挂彩也是因为冷夏。

“好啊好啊。”她上来废了不少劲,下去不见得还有胆量了,她有轻微的恐高症。

还记得有一年和顾雨泽、白雪儿一起爬三九山,三九山名字的由来是因999个台阶而得名,她那天上的贼快,到了山顶还不忘狠狠地嘲笑了顾雨泽的腿软。

只是下山时,她就糗大发了,望着笔陡的台阶,她愣是不敢下了,最后是顾雨泽扶着她一步步下了山,而顾雨泽再次挂彩,手背上没少留下她的爪印。

他对她真好!

冷夏等朱悦溪出了门才回了家,还没进家门却接到了卿晴的电话。

冷夏惊呆了,这阵子糟心的感冒都快把她折磨疯了,唯一的好处就是她渐渐学会了不想顾墨,以及与他有关的人。

冷夏犹豫着要不要接卿晴的电话,最后她还是处于礼貌接通了。

“喂,顾夫人,您好!”

“夏夏?”

“顾夫人,我是冷夏。”

卿晴举着电话疑惑不解,这冷夏怎么变的这么见外?不是都给过改口费了!难道这丫头脸皮薄,害羞?

“夏夏啊,明天来家里吃顿晚饭。”卿晴说的很亲近,冷夏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夏夏,你在听吗?”卿晴感觉到今天的冷夏有些不对劲。

“顾夫人,我在听。”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早点过来,我们娘俩唠唠嗑。”卿晴说完挂断了电话,她也有阵子没见冷夏了。

104 顾家的生日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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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巴不得顾墨立马娶冷夏过门,可顾墨与他们老两口间隙很大,他们说了顾墨并不当回事。

顾笒见卿晴发愣,推了推她的手背说:“再给儿子打啊。”

“好。”

超神科技有限公司,顾墨坐在冷夏曾坐的位置,食指一一落过她曾碰到的文件。

邢飞羽站在一旁,匪夷所思,也不知道今天的顾墨到底怎么了,他已经搁这里待了近一个小时了。

邢飞羽感觉顾墨自从冷夏辞职邮件发过来那一秒起,变的特别的无所事事。

“总裁,冷秘书端庄大气,适合当阔太太。”总裁喜欢就去追,现在还不晚,邢飞羽故意说的,谁让顾墨丢那么多工作给他,而且他真心的觉得白雪儿配不上顾总裁的高大灵魂。

顾墨难得没用眼神秒射邢飞羽,而是淡淡地扫了一眼没任何情绪外泄。

卿晴的电话刚好打了过来,邢飞羽提醒说:“总裁,明天是老爷的生日。”

他的生日关他什么事?“喂。”顾墨应的没什么感情。

“顾墨啊,明天带夏夏回来吃晚饭吧,就家里人,没别人。”

顾墨心口被拉扯了一下,吸了长长一口气,“好,我会带女朋友回去。”

既然他们如此盛情,那就挑这个日子带白雪儿回家见见家长吧。

有些事不能拖,只能快刀斩乱麻,就如他现在一颗火星四起的心。

卿晴一听,再次有些懵,这一个说话怪怪的,两个也是如此,这就有点不正常了。

不过,她没逼着顾墨问到底,而是劝慰地说:“顾墨,多多照顾夏夏。还有,尽快结婚。”等着抱孙子啊。

“尽量。”顾墨说完就挂了。

卿晴疑惑地望着手机,她这儿子不省心!顾笒牵过卿晴的手说:“别急,他心中自然有数。”

“老顾,我这心口一直闷闷的,感觉要出事情。”

“没事,别瞎操他们的心了,顾墨这孩子是是非非还是拧的清的。”

卿晴还是感觉不对劲,可儿子大了,管不了,更何况,从小就没管住他。

因为卿晴的邀请,冷夏一夜没睡,她打算过去解释清楚,她和顾墨没关系了,她也没怀孕,可是她以什么身份过去,去了要怎么开口说?

浑浑噩噩地过完了整夜,还没找工作的冷夏难得地躺床上直到九点才起来。

她裹着大衣出门觅了食,甚至鬼使神差地买了一些水果回来,打算送给顾老爷夫人的。

此时,顾家已经来了很多亲戚,卿晴这人不喜欢热闹,但是每逢顾笒生日,她都会张罗着家里的亲戚过来吃顿饭,今年也不例外。

潇雨婷一出现时,直接扑了卿晴一个满怀,“姨,老想你了。”

卿晴笑眯眯地说:“你这孩子,没个正型。”

“姨夫,生日快乐。”潇雨婷从卿晴怀里钻出来,又跑顾笒跟前作揖行礼。

顾笒被潇雨婷这滑稽的一幕逗的咯咯笑,“还是雨婷讨喜。”

随后进来的潇雨婷妈妈卿英提着两手礼品袋,卿晴亲自接过,堆笑着说:“来就来,带什么礼物。”

“本来是不准备来的,听雨婷说顾墨谈恋爱了,我就想着过来看看,顺便给雨婷催婚,这丫头一天天毛毛躁躁的,一点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等她谈对象,我不知道还在了没?”

“我的老妹,就别操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瞅瞅我们家顾墨,早些年可不让我愁坏了,转眼,不仅找了个漂亮贤惠的老婆,还没过门都怀孕了,你说这么大喜事,谁能想到呢。”卿晴一提起冷夏,两眼笑眯了缝,那丫头她是越看越喜欢。

“是啊,我倒希望我家雨婷也早点结婚生孩子。”

卿英随口说说,雨婷的男朋友怎么也得让她满意了,不是什么农民工人都有资格娶她家女儿的。

至于顾墨的女朋友,还没结婚就怀孕,卿英看不惯。

从厨房觅食出来的潇雨婷听到生孩子,立马屁颠屁颠地跑到卿晴边,搂住她的肩膀侧着头问卿英:“妈,你说只要我怀孕,甭管嫁什么样男人都可以吗?”

卿英挤眉,她是这个意思吗?只是顺着她姐姐的话说的。

潇雨婷哪能不懂她妈妈的小恭维心里,当人面抬人呗,不过,难得人多,机会难得,潇雨婷继续问:“妈,只要我有人娶,你就乐意,是吗?”

卿英不吱声,卿晴不知道她妹妹的弯弯道道心思,她跟着潇雨婷的话风说:“老妹,孩子问你话呢?”

卿英迫于无奈,只好说:“是,你啊,有人娶,我就高兴了,哪还管你嫁什么样的人。”

潇雨婷勾着嘴角,朝卿晴脸上啵了一口,“大姨,你真好!”

今天她妈妈放下了话,来日方长,定能用上。

“你妈好,和大姨扯上什么关系了,赶紧去抱抱你妈妈。”卿晴想,丫头,又不知道耍什么鬼机灵。

卿晴走到顾笒跟前,“我们要不要提前接夏夏过来?”

“你啊,就是急性子,放心,我已经派司机去了,估计也在半道了。”

“还说我心急,你不也急。”卿晴埋怨着。

“我这是急你急,况且,顾墨公事多,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卿晴赞同,又问顾笒:“要不召集大家打麻将吧?”

“嗯,可以。”

顾笒话音刚落,大门的智能语音播报响起,佣人连忙去开门。

来人正是冷夏,穿着灰色的美特斯邦威羽绒服,这是冷夏来这里之前刚买的,389块钱,她平日穿的都是一些风衣、棉袄之类的,最贵的也就两百不到,显然穿那些衣服到顾家,不合适。

卿晴见身子单薄的冷夏,急忙走到门口握住冷夏,佣人也识相地接走她手中的水果篮。

“顾夫人好!”冷夏笑着说,视线放到屋内,见到了潇雨婷,他们是亲戚,在这里很正常。

卿晴摸着冷夏的头发,心疼的不得了,怎么这么瘦?这才多长时间没见!

“夏夏,来,进来,让妈好好看看你。”卿晴自称“妈”,让冷夏更加羞愧。

她动了动唇,想解释这个误会,只是,想到还没有对顾老爷说声“生日快乐”,她只好憋住了嘴,由卿晴牵进屋。

“顾老爷,祝您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谢谢,谢谢!一家人不必见外。”

顾笒笑歪了嘴,他对对顾墨找的这个儿媳妇甚是钟意。冷夏准备坐下去,被顾笒的“一家人”再次灼热了一把,她再次站直在顾笒面前。

潇雨婷见到冷夏,嘴巴抹了蜜一样,“嫂子,又见面了!”冷夏听了红了脸。

“呦,你们认识啊。”卿晴问。

卿英急忙接话:“上次这丫头在我们家群里发了顾墨与你家儿媳妇的视频。”

潇雨婷不乐意地瞅着她的妈说:“妈,你断我财路!”

卿晴听了莞尔一笑,“雨婷丫头,你是打算卖视频了?”

“姨,哪能啊,今天姨夫生日,这视频当送你们了。”潇雨婷说话间,再次把那天的视频转发给了顾笒与卿晴。

卿晴看了一下,顿时发觉他儿子柔情起来,简直迷死一大片女人。

顾笒哈哈大笑,“怪不得前几天大家都拐着弯地问我什么时候办酒。我还以为是顾墨说出去的呢,感情是雨婷的功劳啊。”

功劳!没错!潇雨婷觉得她姨夫讲话就是好听。

“姨夫,最近我看中了GUCCI新出的一套化妆品,效果特别好……”

顾笒:“买,姨夫给你买,也给夏夏买一份。”

冷夏一听,连忙说:“顾老爷,不用,我不用买。”

站冷夏旁边的卿晴发觉了一点不对劲,这夏夏一口一个“顾老爷”,是害羞吗?就算害羞大可喊“叔叔,伯父”啊。

顾笒也觉得有些不对劲,朝卿晴使了眼色,卿晴立刻会意,对着卿英与潇雨婷说:“老妹,你和雨婷上三楼玩玩,大哥他们也在。”

“好。”卿英拉着自家的傻女儿上了楼,潇雨婷这女人心眼实她觉得再遇见冷夏,怎么也得拉着她好好聊聊。

谁料,他们这些大人不让他们接头,没错,她就想多打听点顾墨的黑史,留着以后对付他。

“顾老爷,夫人,我今天来有重要的事想澄清。”

“有客人到!”门口再起响起了智能语音播报。

卿晴想问出口的疑惑硬生生地给压了下来,她对着冷夏说:“先坐着,有事慢慢说。”

卿晴说完朝门口走去,她并不喜欢热闹就是因为琐事太多。

门口处,一张倩丽的圆脸映入卿晴的眼里,她的唇边带着微笑,肤白如新剥的鲜茭,又嫩的像能掐出一把水来。这么一瞧,卿晴又想到冷夏,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又瘦了不少。

“伯母,您好!”白雪儿鞠躬,有礼有节。

“你好,你找谁?”卿晴问。

她印象中并不认识这个女人。

“伯母,我是顾墨的女朋友白雪儿,很高兴见到您!”

卿晴有些懵,联想到夏夏刚才的反应,依稀感觉事情有些不妙。

“顾墨呢?”卿晴没急着让面前这个自称顾墨的女朋友的人进门,她的儿媳妇怀孕了,就算顾墨真的打算始乱终弃,她也要掐了这个苗头。

三就是三,在她卿晴的眼里,永远扶不了正!

105 顾家的生日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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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儿感觉到顾墨妈妈眼里的不友好,但是,她懂,作为徽城万千少女梦中情人的顾墨,他的父母对他女朋友的要求有些高也正常,毕竟要门当户对嘛。

不过,她也不弱,她卡里的余额,具体有多少个零,她还真没仔细数,况且,她的房产也有五套,配顾墨绰绰有余。

最重要的是顾墨,他爱她!抵过万千财富。

卿晴见白雪儿以打量的神情看着她,顿时怏怏不快,这年头的三都是这么嚣张,她愈发地觉得要为冷夏好好正正名!

“白雪儿是吧,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冒出来的,但是,我们家的儿媳妇不会是你!没事就走吧!”

白雪儿没在意顾母说的难听,依旧甜甜地笑着说:“伯母,顾墨带我过来的,他去停车了,让我先过来的,我是他千真万确的女朋友。”

坐在顾笒对面的冷夏隐隐听见门口的声音,她适时开口,想速战速决地离开,“顾老爷,对不起!”

顾笒见冷夏神情恍惚,眼神又坚决,心里也跟着不安起来。他没打断冷夏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她。

“顾老爷,我没有怀孕,那天一时兴起随口说的,我骗了你和夫人,真的对不起!”冷夏腾地站起来,深深鞠了一躬。

这个事是她闯出来的,只能由她解决。此刻,她只觉得脸色火烧,心里被虫爬开爬去的难受。

顾笒听了有些失望,不过也没关系,只要顾墨与冷夏好好的,孩子不是早晚的事嘛。

顾笒眼底的那点失落没能逃过冷夏的眼睛,她理解为失望,她的心也揪着难受。

“没关系,这事不急。”顾笒反倒安慰起冷夏。

冷夏捏着手指头,隐忍着愧疚继续说:“顾老爷,我和顾总裁只是领导与下属的关系,我现在已经辞职了。”

冷夏说完就低下了头,关于顾墨,她有太多的难以启齿,顾墨追求她时,她芳心未动,顾墨不厌其烦地用行动证明他很爱她时,她渐渐地喜欢上了,到头来,她深深地爱上了,他却告诉她,让她忘了这一切。

这样一圈绕下来,他们又回到了原点,没有爱。

顾笒活了大半辈子,冷夏说到这里,也懂了一些了,他强装淡定,他这儿子是不是还没有办法爱女人呢?叹息,在心底一声接着一声。

“顾老爷,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让你们失望了。”

“没事,难为你了。”顾笒起身走到冷夏跟前,拍了拍她的肩膀,似乎给她打气,难为她和他儿子相处过。

冷夏“啪嗒”地滚下了眼泪,是啊,短短小半年的时间,经历了太多太多的委屈,而这一切都是顾墨带给她的,他从来不自知,只会自私地为所欲为,他欠她一句真诚的道歉。

而顾笒替他儿子说了,她会收下。

门口的卿晴一头雾水,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个白雪儿都是后来居上,说到底还是三,她对她无法有好印象。

“白雪儿,我家儿媳妇在屋里,所以你打哪来回哪去!”

“是冷夏吗?”白雪儿特冷静地问。

卿晴一怔,这里面的戏还挺大啊!

白雪儿见卿晴犹豫了,立马举着手里的礼盒说:“伯母,我第一次自己上门,您不认识我很正常,不过,你看我都过来了让我先进去把东西放下,好不好?”

卿晴没松口,倒是挪了挪身体,白雪儿点头微笑,从卿晴面前走了进去。

玄关与客厅有三米远,白雪儿眼尖地发现了冷夏与顾笒,得亏她明智,让顾墨给她看了他父母的照片,这样应付起来也轻松些。

白雪儿袅袅婷婷地走向顾笒,人未到声先行,“伯父,您好!我是顾墨女朋友,我叫白雪儿。

走到顾笒跟前,白雪儿甜蜜蜜地接着说:“伯父,今天您生日,祝伯父天天开怀没皱纹,怀踹健康,头顶幸福,脚踏万贯!”

冷夏听了敛去心头的酸涩,白雪儿说的多好,声音也柔,哪像她话少嘴不甜。

顾笒淡淡地点头,“谢谢。”对白雪儿的印象不好,不知道是先入为主的观念还是怎么回事,他就觉得面前的白雪儿轻浮,不够冷夏的沉稳与大气。

“你说你是顾墨女朋友?”顾笒问,这时卿晴也走了进来,她心疼地看向冷夏。

“是,伯父,我是顾墨女朋友。”白雪儿落落大方地回答,余光瞥过冷夏,不是说辞职了吗?怎么还有脸来顾家?

顾笒气的不轻,这顾墨就是故意气他这个老头子的,事事作对!他让他直接继承家族事业,他偏偏单干;他不让他离开徽城,他唆使邢飞羽利用冷夏的名义来开绿色通道;现在倒好,又给他整出一个白雪儿!

当他家儿媳妇的位置随便阿猫阿狗都能坐的!

卿晴见顾笒脖子发红,下唇瓣颤动,知道他激怒攻心,别说顾笒了,就是她也生气啊,好好的冷夏不要,又换女人,而且换的是什么货色?那眼珠子转的心眼得有多少!

卿晴没好脸色地扫了眼白雪儿,走到顾笒旁边扶住他的胳膊,又对着冷夏说:“夏夏,我带你爸上去吃药,他心脏不好,你就搁这里坐着,哪里也不许走,就算当不了我们顾家的儿媳妇,也可以当我们老两口的闺蜜,我们给你撑腰!”

卿晴一般情况下很随和,但是发起火来一般人吃不消,她挽着顾笒上了楼,白雪儿却被打了脸,尴尬着无处发泄,她恨恨地瞪了一眼冷夏,继而坐到沙发上。

冷夏被卿晴感动的不行,又想到顾笒心脏不好,她把他气的需要吃药,心里不好受,打算离开。

至于白雪儿,就当过去的十几年情谊如风过,她做不到隔三差五见到闺蜜的男人,那个自己也爱着的男人。

“小夏子,怎么不坐坐?”白雪儿在冷夏抬脚转身时说。

冷夏没停脚地继续走。

“你一走了之,等会伯父伯母出来了,是不是得冤枉我赶走了你。”

白雪儿奚落的很直接,丝毫不顾及他们曾经的友情。

冷夏背着身体,没回头看白雪儿,“顾老爷夫人不会冤枉你的,他们的性格很随和。”

“哼!别在我面前装好人了!你说你,是我的闺蜜,还天天缠着闺蜜的男人,好意思?”

“我没有!”冷夏辩驳。

“没有?”白雪儿轻蔑地走过去,一把扯过冷夏面对着她自己,“你好好看看,这是不是你?”

冷夏盯着白雪儿放出的相片,憋红了脸,是宁城那次,顾墨抱着她去医院。

“那次我感冒了。”冷夏解释着。

“感冒?你也知道感冒?我还以为你昏迷不醒,快死了呢!”

冷夏一个重心不稳差点摔倒,她真的一点也不在意他们十几年的感情,竟然诅她快死了。

“对不起,给你造成了困扰!”冷夏挤出几个字。

那她没有困扰吗?一开始就是顾墨撩的她啊,都上纲上线求了婚的,说放弃就放弃,谁补一句“对不起”给她了?冷夏冷着脸,悲痛欲绝。

“小夏子,你说我最讨厌你哪一点吗?”

冷夏冷冷地看着白雪儿,感受她眼里的得意与愤怒,而她冷夏只像一个丧家之犬,站她面前如蝼蚁。

“白雪儿,不要忘了我们曾经友好过,我是真心的,所以就算我们不再是朋友了,我也不会诋毁你。

至于顾墨,我可以当他这个人没存在过。所以你不用这么防备我,我已经脱离了你们的世界。”

“是吗?”白雪儿逼近冷夏一步,“你知道我从顾墨床上发现你的头发时,我有多恨你吗?你竟然这么不要脸,明知道他是我心尖上的人,还要爬上他的床!”

“我没有!”他们之间清白的如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哪来这肮脏的不堪。

“还说没有!”白雪儿一巴掌“啪”地刮在冷夏脸上。

生疼生疼!冷夏捂着脸,准备回扇过去,凭什么要为这无中生有的事挨耳光?!只是还没碰到白雪儿,白雪儿已经倒了下去,那么快的让人措手不及。

冷夏本能地想松手拉她一把,却被推开。

“轰隆”一声,白雪儿倒地不起,“啊”的一声格外尖锐。

“雪儿,你怎么了?有没有事?我……”冷夏想说,她不是故意的。

冷夏没说完,就被人大力推开,一屁股坐到瓷砖地面上,椎骨都摔痛了。顾墨从天而降一般落在白雪儿身边,“雪儿,有没有摔哪里?”

他快速地抱起她,温柔的关心来自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冷夏目不转睛地看着好几日没见的顾墨,三庭五眼还是那么好看,而她却浑身都凉飕飕的。

他不知道他一个男人的力气有多大?

只是因为他不爱她而已,所以才肆意践踏她伤害她,因为心不痛,所以不会有感受。

“顾墨,幸亏你来了。”白雪儿抹着眼泪靠在顾墨怀里。

什么叫幸亏?冷夏迷糊了。

顾墨直接一个冷眼看向冷夏,冷夏张口结舌,这和她有关系吗?

“有没有哪里痛?”顾墨问。

冷夏心想:我痛!椎骨痛,心也痛。

白雪儿揪着顾墨胸前的衣服,痛苦地拧着脸,突然惨白了,没有一点红血丝,冷夏看愣了神。

摔一下,至于这么严重?她不也摔了?

106 顾家的生日宴(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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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儿在掉了老半天眼泪后才开口:“顾墨,我感觉头晕,我想躺一会儿。”

顾墨珉唇不语,抱着白雪儿放在沙发上,冷夏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椎骨,缓解了一点痛疼之后准备离开。

“站住!和雪儿道歉!冷夏,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如此地蛇蝎心肠?”

冷夏猛地回头,对上顾墨嗜血的寒眸,心尖咯咚了一下,他这是说她伤害白雪儿?

等等,咄咄逼人的是白雪儿,出手打人的也是白雪儿,她什么也没来得及做啊!

“我没伤她,她自己摔倒的!穿着十几寸的高跟鞋,摔倒也很正常啊。”冷夏调侃着,没有一点委屈或者愤怒。

她在对上顾墨的眼神之后,因为心痛到了极限,所以自我保护地站到线外装着云淡风轻地不在乎。他无情,她何必还留面子再见面?不用见了,今天之后,她痛痛快快地滚出他们的世界,这叫识趣。

冷夏如此的狡辩,让顾墨更加觉得就是她推的,冷夏只有胸有成竹时才有底气硬,就像现在,冷蔑的眼神大有“就是我推的,你能奈何我”的意思。

“顾墨,别为难小夏子,她心里不舒服,我能理解。”白雪儿的声音不轻不重,刚刚好。

这是往她头上扣屎盆子?冷夏有些怒了。她刚刚刺激了顾墨的快感还没好好感受,就被白雪儿浇个透心凉。

“别逼我打女人!”顾墨咬牙切齿。想到她屁都没一个,扔了一封邮件就辞职走人,顾墨更是恼火。就算他今天借题发挥,他也要矬矬她的傲骨与嚣张。

冷夏望着顾墨,枉她爱上了他,还真是眼瞎!

“信不信随你!”冷夏冷着音调,没让顾墨看出她已乱了主心骨。

“冷夏!”顾墨的声音很大,至于为什么生这么大气,他分不清是因为白雪儿,还是她的辞职。

二楼,卿晴喂顾笒吃了药,就准备下楼看看,她可见不得冷夏受委屈。

刚走到楼梯口,就听见顾墨的怒吼。卿晴急忙下来,就看见躺沙发上的白雪儿,以及半张脸通红的冷夏,还有她那个熊儿子。

这样的戏码,卿晴二十多年前就见过,她一眼扫过,也能猜出事情的大概,无非是白雪儿与冷夏起了冲突,往往受伤的人默不出声,没病的人卧床不起。

卿晴走到几人跟前,看了眼冷夏后叫来了保姆拿云南白药喷雾剂,接过喷雾剂,卿晴直接走到冷夏跟前,轻声说:“闭上眼。”

冷夏不知道卿晴什么意图,但是还是乖乖闭上了,卿晴对着冷夏的脸连噴了两次,又接过保姆手中的棉签,轻轻地抹匀。

顾墨看着冷夏与卿晴,一时不知道怎么回事,难道他回来之前,冷夏受了伤?还是白雪儿打了她?不过他的丫头不是这种人。难道俩人拉扯才让白雪儿摔倒的?

躺在沙发上的白雪儿早已坐了起来,她看着卿晴没多说地做着一切,心里虚的不得了,她刚刚就是见顾墨进门故意摔的,以她专业的表演技术,这些小把戏小菜一碟。骗顾墨绰绰有余,就像上次的照片,但是很显然他妈难对付。

卿晴涂抹好后,对着顾墨说:“你跟我上楼。”

顾墨并不大听他父母的话,不过今天这一出闹的有些僵,他适时离开或许更好一点。

卿晴走到楼梯口,回头又对着冷夏说:“夏夏,等我。”

二楼书房,卿晴坐到顾笒平日坐的老板椅上,不急着开口。

顾墨也有些后悔刚才的冲动,他习惯性地维护了白雪儿,因为他愧疚她,尤其他清楚自己还爱着冷夏后,这种愧疚更是让他惯性维护他的丫头。

“顾墨,你大了,按理说当妈的也不该管你了。可你这么始乱终弃,当妈的我不容许。”

顾墨被卿晴说的哑口无言,他戏弄了冷夏的感情,良久,顾墨开口:“对不起!”

“和我说有用吗?你该对冷夏说,她怀了你的孩子,你的骨肉,懂吗?你不仅伤害了冷夏,也伤了你的孩子,你想让他在单亲家庭中长大,还是你想给他找个后妈。”

“妈,你等等,你说什么?冷夏怀了我的孩子?”

“对!”

“谁说的?”

“夏夏,怎么了?”

“没怎么。”顾墨怒火中烧,他实在低看了冷夏的心机。

“顾墨,实话告诉你吧,我和你爸都不同意你抛弃冷夏,尤其是白雪儿,她别想进我们家的门,这女孩心眼多着呢。”

顾墨哪里还听得见卿晴说了什么,他满脑子里都是冷夏怀孕的事,他压根就没碰过她,哪来怀孕之说,貌似白雪儿上次割腕那次也问过他:冷夏怀孕了,他会不会就娶了冷夏。

他当时的想法是如果冷夏怀孕了还真好,现在想起来真讽刺!

想必他的父母如此喜欢冷夏,也是因为这点,不看冷夏的面也得看她肚里的孙子。

卿晴见自家儿子不言语了,觉得也说的差不多了,她摆了摆手,冲顾墨说:“好了,领着冷夏回去好好过日子吧,你爸爸的生日,你也别参加了,省的他见了心烦。”

顾墨从书房出来,放眼望着一楼大厅,纤细的身姿羸弱地站在一旁,恬静的脸颊上泛着点点红晕,她总是这么一副惹他怜的模样。

冷夏感觉到注视的目光,抬眼之间,与顾墨的眼神撞在了一起,冷漠、不屑打在冷夏的身上。

冷夏黯然地收回视线,真想一走了之,却挪不开脚步。

顾墨板着脸走了下来,路过白雪儿,直逼冷夏。

白雪儿伸出的手掌硬生生地停留在半空中,难道顾墨还是要弃她而去?不,她不甘心!

“顾墨……”白雪儿拉长的音,如小提琴弹奏的“梁祝”般凄楚。

冷夏看着逼近的顾墨,没有半点柔情的神色,她的身体哆嗦了一下。

“顾墨……”白雪儿又是浅浅地唤了一声,顾墨回头,对着白雪儿说:“原地等我。”

就在冷夏一阵恶寒之时,顾墨窜到她的跟前,攥住她的一只手腕往门口处拖。

他隐忍的怒火以及对她的冷漠,冷夏能清晰地感受到。

“顾墨,你弄痛我了……”冷夏小声地说。

顾墨仿佛没听见,一口气拽着她出了门,随后“砰”的一声带上了大门,冷夏惊的直拍胸口。

这是和门打架?

“我的名字是你叫的?”顾墨站定,开口便是怒不可遏,浓黑的眉毛躬起。

冷夏望着这张不认识一般的脸,名字?不是他要求她叫的吗?也是,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而且,她之所以有叫他名字的权利只是因为她像白雪儿……

“顾先生,没事我要回家了,还有,给顾老爷、夫人造成的困扰,请转达我的歉意。”

冷夏愈发觉得她今天来就是自取其辱,顾老爷生日,这么大的事,顾墨怎么会不带白雪儿回来?是她心思单纯,吃一堑长一智,下次再也不要傻傻地任人摆布了。

“你确实需要道歉!不过,你竟然拿我的名义到处拉拢人心,我还真低估了你的野心!”

顾墨恨不得摔冷夏一脸唾沫,他很后悔他怎么一心恋着她这种女人。

冷夏淡淡地望着顾墨,他的愤怒她经历过,只是她的委屈,他不会有感触,冷夏一直都明白,这世上根本就没有感同身受,有的只是同病相怜,所以顾墨怎么误会她,都不重要了。

宁城,在顾墨当面对她说她像白雪儿时,她已经决绝地把他压在了心底,用了东海的定海神针震住了,虽然那里在流血在痛的发痒,但是又怎样呢?又不会死!

“对不起!顾先生!”冷夏肃木地看着顾墨,口齿清晰。说完,转身离开。

空气中,还留着她的气味,清新淡雅,顾墨欲抬手拉住她时,已经扑了一个空,冷夏的那句“对不起”像极了他的丫头。

有一年冬天,他的父母再次吵架大打出手,甚至骂他滚时,他真的滚出了家门。那时候还没有全球气候变暖,冬天是真正的天寒地冻,夜里更是冷的哈口气都结霜。

他记得他一个人走在乡间的小路上,那时的田野还没有规划,都是弯弯曲曲的小路,也只有三四十公分宽。

他掉进了一个河道里,他没呼救,也没想办法自救,就那么一个人坐在冰面上。

在他意识恍惚时,他的丫头出现了,他一路小跑一路喊他的名字,“浅哥哥,浅哥哥……”越来越近的音。

他在河道里听着她的声,心疼坏了,这么冷的天,她迎着北风来找他,张口吸进肺里的都是冷气,更何况她经常生病,这大半夜的跑出来是不想好了?

他想告诉她,快回去,别找他了,只是,他冻的有些僵,张嘴也没发出一个音。

他能掉进河道里,他的丫头也能掉进来,他还记得那天夜里的雾很大,月光也是灰蒙蒙的,他的丫头见了他,还以为遇上了鬼,缩在一边哭诉了半天,他想告诉她别怕,只是僵硬的动不了。

最终,他的丫头发现了不对劲一点点爬到他身边,抱着他哭的稀里哗啦,她说:“对不起!浅哥哥,我早点去你家找你就好了。”

107 顾家的生日宴(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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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一句对不起让他发誓要好好地活着,他还要保护好她的丫头,他们在很多地方是同病相怜的,比如在家庭关系上,他们都是不讨喜的孩子……

冬天的夜里,没人出门的,所以那一夜任由他们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

在国外的日子,顾墨时常想起这件事,他觉得他和他的丫头都是可怜的孩子,丢失了一夜,家长还能安睡,等到太阳高升,才发现孩子不见了。

一阵北风灌了过来,顾墨回过神看着冷夏远去的背影怔住了,他总是把她代入了他的丫头身上,是因为先入为主的关系吧,她比雪儿早出现,他动了真心,所以才会有这些错觉。

白雪儿等了太久,出来时就看见顾墨呆呆的,不过冷夏离开了,这让她悬着的心又放进了肚里。

她走到顾墨身侧,我见犹怜地望着顾墨问:“顾墨,你没为难小夏子吧?”

顾墨睨着白雪儿,良久才拉着白雪儿入怀,“夕颜,我的丫头。”

趴在顾墨胸前的白雪儿娇躯一震,半晌一句话也没有,愤恨也没有办法,路是她自己选的,跪着也要走下去。

顾墨带着白雪儿离开,一上车就给邢飞羽打电话,此时刚回到家的邢飞羽叫苦连天,只怕顾总裁又要他去加班了。

“喂,总裁。”邢飞羽接通。

“飞羽,我要起诉冷夏,你安排下。”

电话那头的邢飞羽以为幻听地问:“为什么?”

坐在副驾驶的白雪儿也是一头雾水,不过,他起诉冷夏,这对她而言是好事。

面对着邢飞羽的疑问,顾墨顿时火大,“邢飞羽,我做事轮上你过问?”

掷地有声,字字逼人。

邢飞羽连忙说:“不敢,总裁,以哪一点起诉冷夏。”

“损害个人名誉!”

“好,属下现在就去办。”

白雪儿等顾墨挂了电话,低声问:“顾墨,你为什么要起诉小夏子?她很可怜的。”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顾墨蓄着怒火,咬着每一个音说的。

“顾墨,你能不能看着我的面上放过她,她曾是我的闺蜜,就算她现在不理我了,可我还把她当闺蜜,你不在我身边的日子里,我的痛苦我的喜怒哀乐都是她陪着我过的,尤其在我妈死时,如果不是她,我不见得还有机会遇见你。”

白雪儿盈着泪,薄唇颤抖着,长长的睫毛似沾了露水飞不起来的蝴蝶翅膀,怎么看怎么让人心疼。

顾墨看的格外疼惜,“丫头,我再也不离开你了。咱妈是什么时候走的?”

白雪儿还真记不得冷夏妈哪一年死的,随便说道:“我12岁时走的。”

顾墨听了更是心疼,12岁,在他走后第四年,她的丫头还是个孩子,她是怎么撑起一个门户的?

“哪天我们去看看她,告诉她我回来了,余生会陪着你。”

顾墨的意思就是见家长。

“好。”白雪儿答着,实在不行,就去冷夏妈的墓前吧。至于她自己的妈妈,她生下来时大出血就死了。

白雪儿自然懂顾墨的意思,她觉得适时地放出一些自己的信息比较好,她清了清嗓子说:“我找到我爸了,前几年找到的,他还健在,就是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耳朵也听不大清楚,我请了一个保姆在家照顾着。”

“真的?”顾墨很惊喜,他的丫头从小就被人辱骂没有爸爸。

“嗯,他有点老年痴呆,有时候连我也不认识。”

“没事,找到就好,挑个时间,我去拜访咱爸吧。”

“嗯,顾墨,谢谢你,有你真好。”

“我也是。”

顾墨落了一个吻在白雪儿额头,继而发动车子离开。

站在二楼窗台前的顾笒,看着自家儿子的车子远去,心里不是滋味,在卿晴喂过药后,他只是装睡了。他看着冷夏离开,也看着顾墨亲了白雪儿。长长舒了一口气,打电话叫邢飞羽来家里吃饭。

邢飞羽屁颠地赶过来,他觉得今天很不对劲,尤其是顾墨的那份起诉,好好的怎么就起诉冷夏了?

邢飞羽来时,顾家已经开饭了,顾笒为了面子问题,陪着那些亲戚喝了三杯酒就离了席,卿晴倒是一直在陪着客人。

孙子没有就算了,关键连儿媳妇都没了,还给他们带那么一个女人回来,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顾笒是怎么也吃不下一粒饭。

邢飞羽直接被佣人带到了二楼书房,在餐厅吃饭的卿晴眼尖地发现了邢飞羽,立马告诉满桌子的亲戚说:“你们吃着喝着,我去看看我那老头子,今天心脏不大舒服。”

顾笒有心脏病,大家都知道,众人都没拦着,倒是卿英在卿晴离开后,对着大家说:“大姐这次又要操心了,顾墨这孩子怕是真有毛病。”

大家也都知道顾墨被传有隐疾。

潇雨婷见她妈嘴碎,不乐意地堵道:“妈,你能不能别无中生有!我表哥好着呢,哪里有毛病了,他对嫂子好的恨不得把眼睛按在我嫂子脸上。”

卿英见她闺女那么傻,也就没继续说了。

众人又把视线放潇雨婷身上,卿晴大哥的老婆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她及时地见缝插针:“雨婷啊,你见过顾墨媳妇?俊不?”

“当然!我嫂子漂亮的跟天仙似的,舅妈,你们在楼上打麻将时,嫂子来了。”潇雨婷没心没肺地乐呵着,其实她也知道有些不对劲,今天瞧着冷夏脸色不大好,不过,她一个热恋中的女孩宁愿相信这世上有鬼,也不愿相信他哥有隐疾,因为眼神骗不了人。

至于冷夏与顾墨出了什么问题,她管不了,但是替顾墨正正名声还是可以有滴。

这边餐厅八卦飞扬,二楼书房静悄悄的,邢飞羽更是大气不敢喘,他进来已经好几分钟了,除了进门的“顾老爷好”外,顾笒压根就没打算说话。

这时,卿晴走了进来,邢飞羽立马喊到:“顾夫人好。”

“自家人别客气。”卿晴说完看向顾笒。

她不知道顾笒还在气什么,她已经劝过顾墨,相信他也知分寸,与不三不四的女人也能断干净。

“老顾,你不吃饭,孩子们还要吃呢。”卿晴说着。

邢飞羽这孩子刚出来工作那年就认识了顾笒,他们两口子见他做事有恒心,心眼又好,便留在了身边,就像对待自家孩子一样疼爱。

顾笒看了眼邢飞羽,低低地叹了一口气,“饭……迟点吃吧!飞羽,顾墨与冷夏是怎么回事?”

邢飞羽嘴角抽搐着,他怎么解释?

“他们什么时候分手的?”顾笒见邢飞羽不回答,意识到自己问的太抽象。

邢飞羽想着既然顾笒问了,那他也许还能救救冷夏,不知道顾总裁要怎么折磨冷夏,竟然还要起诉她?以前他对她好时,恨不得倾尽所有。

“老爷,总裁与冷夏小姐八月份就分了。”而且求婚当天就把人分了,邢飞羽表示就没见过这么任性嚣张的男人。

“八月!”顾笒咬着字。

卿晴更是瞪大了眼,那他们老两口后来见的冷夏,都已经不是他们儿媳妇了?

“早就分了,为什么没告诉我们。”

顾笒总是犀利地找到问题的关键,邢飞羽心里没底,顾老爷有事没事就向他打听顾墨的事,可这件事他一直没透露。

他以前还想着顾总裁哪天回心转意认清心意,谁知道白雪儿把顾总裁迷的神魂颠倒。

“老爷,这是总裁的私事,我不好多嘴。”

“说!知道什么都说出来!”顾笒拍着桌子,踹着粗气,卿晴见了,立马过去顺着他的后背。

“老顾,别动怒,好好说话。”又对着邢飞羽说:“飞羽,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邢飞羽只能硬着头皮,把顾墨怎么对冷夏好又怎么苛刻冷夏的事说的一清二楚。

“那白雪儿怎么回事?他们又怎么勾搭上的?”顾笒不懂,他怎么养出这么见异思迁的儿子。

勾搭?卿晴见顾笒这么口无遮拦,心情也阴了一些,这个家不是她大度,能撑到今天吗?骂她儿子倒是义正言辞,也不想想他自己的风流债!

顾笒这个问题真把邢飞羽难住了,他确实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天的求婚进行的如火如荼,突然,冷夏就走了,接着,顾墨就带着白雪儿出国度假。

“老爷,这件事我真不清楚。”

顾笒紧盯着邢飞羽,威严的眼仿佛没有焦距,看的邢飞羽心里发怵。

他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谎言。

邢飞羽被顾笒一瞪,想起顾墨的起诉,他上前一步,“老爷,我在来这里之前接到总裁的电话,说要起诉冷夏小姐侵害他的名誉权。”

“不像话!”顾笒再次拍了桌子,邢飞羽还是第一次见顾笒接二连三拍桌子发火。

顾老爷的霸气一直都是沉稳的,以静制动,压根就没这么火大过。

卿晴问邢飞羽:“那冷夏到底有没有怀孕?”

这件事邢飞羽更是茫然,他没听总裁说啊。

顾笒接过话说:“没有,冷夏已经和我解释过了。冷夏那天那么说,大概只是因为我们老两口被姚有根撕了脸下不了台,她一个女孩子为了证明顾墨是正常的男人,不顾名声才说自己怀孕了吧。”

108 那就宠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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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晴心疼着冷夏,难为那孩子如此善心,又想起她劝告顾墨时提了冷夏怀孕的事,后知后觉地说:“起诉夏夏大概是因为我多嘴了,我在顾墨面前提了冷夏怀孕的事,而让顾墨误会冷夏耍心机了吧。”

邢飞羽欲哭无泪,这都是哪跟哪啊,怎么发生这么多事,而且他都不知道。

顾笒又说:“其实是我们太高兴忽略了夏夏,她有几次想对我们说什么的,只是我们没让她说,大概她早就想解释了吧。”

卿晴:“也是难为那孩子了,替顾墨在我们俩前演戏。”

顾笒:“回头我们去见见那丫头。”

卿晴附和地点头。

顾笒又把视线放到邢飞羽身上,看的邢飞羽肝胆直抖,但愿顾老爷别拿他撒火啊!

顾笒打开抽屉,摸了半天从里面拿出了结婚证,放到桌面上,“飞羽,把这个还给顾墨,还有把今天我们聊的都一并告诉他。”

如果他还执意起诉冷夏,这是与他这个老头子彻底为敌了。

“你走吧,我有些累了。”顾笒转过了椅子,面对着窗户,沟壑纵横的眼角带着风霜的沧桑。

本以为顾墨能顺利结婚生孩子,他这颗随时会卡壳的心脏也会无憾地离开,眼下又生出如此多的枝节来。

卿晴示意邢飞羽去外面等她,邢飞羽立马退了出去。在起诉这件事上,他站顾老爷这边,他一个外人都替冷夏鸣不平。

卿晴双手搭在顾笒肩膀上,柔声细语地望着窗外的那棵光杆子的银杏树说:“老顾,我们过段时间出去玩玩散散心吧。”

“好。”顾笒搭过手压在卿晴的手背上。

“老顾,你休息会,我去照顾客人。”卿晴说完就出了门。

一楼大厅,邢飞羽候在那里,卿晴走过去开门见山地问:“飞羽,你跟在顾墨身边挺长时间了,你比我们还了解他,以你的眼光来看,顾墨到底爱谁?”

卿晴多少还懂些她家儿子的脾性,她儿子很沉稳的,既然开口向冷夏求婚,不至于突然就变心了,而且那么匆忙地改变了主意。

“夫人,我觉得总裁爱冷夏小姐,不过总裁一直迁就白雪儿小姐,这其中缘由属下不知。”

“不知道就给我打听!”这个白雪儿胆子不小,第一次上门就在她家耍心眼,这样的女人能配上她儿子?!

邢飞羽带着顾笒的嘱咐与卿晴的任务出了顾家,他豁然发现他家顾总裁越来越不省心了。

工作这么难搞,邢飞羽就想趁下班了去酒吧放松放松,他刚踏进“夜上”的门就被人堵住了。

邢飞羽见到面前的女人,吓的快魂飞魄散,他被何静直接拖走,随便入住了一家酒店。

从顾家出来的冷夏漫无目的的沿着大路走着,她把她这半年来的事再次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她没做什么错事,却错了好多的感觉,覆水难收,感情也是这样。

顾墨独断专横惯了,对她更是如此,偏偏她开了心门,缝不上了!嘴巴不说,也会从眼角泄出。

冷夏越想越伤心,给弯弯发了一条语音:“弯弯,晚上请吃你吃串,我给你倒倒我的渣男恋爱史,一支录音笔都记不完他的渣。”

冷夏说完,吸了吸鼻子,其实顾墨也没那么渣,只不过遇见了他的青梅,说起来他还真长情!

长情的男人,她冷夏该佩服的,就以敬仰他的长情寻找新工作吧!

冷夏沿路走着,顺带登上了招聘网,她没了爱情没了闺蜜,不能连填饱肚子的饭碗都没吧!

看着合适的工作,她都扔过去了简历,这叫广撒网多捞鱼,只要涉及吃饭的家伙,她一定拿命去拼!

他们家附近的烤串摊位前,顾雨泽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头顶灰色的针织帽,还配了款同色系的围巾,远远看去挺美的,冷夏把这归为“妖气”。

冷夏坐到顾雨泽对面,装着很开心地嬉笑:“打扮的比我还好看,你是想干嘛?”

顾雨泽浅浅一笑,他这么打扮,不是因为头上挂彩么,开口却是:“我打扮,就是为了让你笑话我的。怎样?有没有特别想嘲笑我?来吧,尽管伤害。”

冷夏眼眶刷地红了,“弯弯……”

“打住!千万别感动,我出现在你面前,就是为了当你的憨豆先生。”独家专属的。

“憨豆先生,干杯!”冷夏扬着笑脸。大恩不言谢,顾雨泽对她有多好,她一直都记着。

“干杯!不过是我喝。”顾雨泽从冷夏手里夺过啤酒。

“撸串不喝酒,你确定?”

“感冒才好,又想给医院贡献人民币?来,喝这个,我怀里捂了半个小时了。”

顾雨泽从羽绒服里掏出一瓶牛奶,冷夏心口更是又涩又苦,“弯弯,你把我宠坏了怎么办?”余生遇不上像你对我这么好的人了怎么办?

“那就宠一辈子。”

“好,不许食言!”

俩人吃着串,说着不伤大雅的话,一个是以玩笑掩盖了真心,一个是真心的伤心。

“小夏子,雪儿的男朋友……”顾雨泽试探地问,他想知道冷夏口中的渣男是不是白雪儿的男朋友。

冷夏咬下最后一口羊肉后放下了竹签,惯性地喝水掩盖她的不安。

她没说,顾雨泽已经懂了,她们这对闺蜜因为男人生了间隙。不过,他只站冷夏这边。为了不让冷夏吃亏,顾雨泽说:“小夏子,你和雪儿以后少来往吧。”

“你以前也这么说过。”顾雨泽以前就说过,白雪儿不是她的好闺蜜,而她却嗤之以鼻,笑话顾雨泽心眼小。

只是今天之后,冷夏信顾雨泽的了,在顾家,她明明没碰到她,她却摔了,事后一句解释也没有,却说着让人误会的话,任由顾墨误会她,原来,闺蜜之情也是如此的脆弱。

“是,我以前这么说,现在还这么说。”

“或许你是对的,但是,我认识她的时间比认识你的时间还长。”

“情谊的深浅与时间的长短没有关系。”

没有吗?冷夏不觉得,“弯弯,你就别操心这些事了,她现在有了男朋友,不见得会搭理我们这些人了。”

顾雨泽没继续说,他知道冷夏心慈,与任何人都红不了脸,但是宁城之行,绝对是白雪儿计划好的。

“对了,弯弯,我找新工作了。”

“真的啊!我就知道我们的小夏子很牛,找工作是分分钟的事。”

“还没找到,只是发了简历。”

“那也一样,要不了两天就有工作找上门。”

冷夏摇头,她这闺蜜自我感觉非常良好,以至于也异常地看好她,可她有几斤几两她还是很清楚的。

白雪儿由顾墨送回安城,到达剧组落脚点时已经夜里十二点了。

“雪儿,对不起,本来想把你介绍给我父母的,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

白雪儿深情地望着顾墨,双手捧着顾墨的脸颊,清浅而炙热的吻落了下去,顾墨本能地禁闭上了唇,他不知道他在抵触什么。

白雪儿将顾墨的小动作看的清清楚楚,在即将盖上顾墨的唇瓣时换成了唇角,快速地贴了一下很快就分开了。

“顾墨,我爱你,很爱很爱,我知道伯父伯母一时接受不了我,没关系,我会继续努力。”

“真乖!今天的事,你生气吗?”顾墨问,他爸妈那么对白雪儿,指不定冷夏在白雪儿到来之前编排了什么是非。

虽说他讨厌他的父母,可在这些面场上的工作,他父母还是拎的清的,白雪儿好歹第一次进门,再不喜欢也不会冷眼相待。

一想到冷夏说她怀孕了,他就火气直腾腾地,他脱过她的衣服吗?这个绿帽子戴的下去?!

白雪儿摸不清顾墨问她这话的真实意图,冷夏出现在顾家,而且被顾墨父母偏爱,她能不生气?!如果妒意能杀人,那她早就成了刽子手了。

“顾墨,我现在不生气了,伯父伯母喜欢小夏子,叫她来家里吃饭很正常,就是我摔倒这事,伯母好像误会我了。

顾墨,我是真的不小心的,和小夏子没关系。”

“我知道。”顾墨淡淡地说。

这句话让白雪儿心里更加没底,他知道什么?知道她自己摔的,还是知道她不生气?

“雪儿,早点睡吧,我回去了。”

“什么?你不留下来?”

“嗯,明早还有早会。”顾墨心里烦躁,尽管面前特别平静,他在出家门后告诉邢飞羽起诉冷夏,是冲动,他想去当面问问她是什么意思。

白雪儿拉着顾墨的手,不松开。

“早点睡吧,我不忙了就过来看你。”

白雪儿欲哭无泪地望着顾墨,“可人家心疼你来来回回地开车,没休息好。”

“120公里而已,没事,我挺得住。”顾墨安慰着白雪儿。

“那你要不歇两个小时再回去?”白雪儿挽留着,他们重逢也好几个月了,她年轻貌美身姿婀娜,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顾墨,他怎么就没点邪恶的想法呢?还是他对她保留想法。

至于顾墨说对婚姻忠诚才不碰她,她根本就不信,有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109 听听她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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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墨面着白雪儿,眸色深情,他好不容易遇上了她,怎么舍得让她不高兴,“好,我陪着你,等你睡着了我再离开。”

白雪儿甜甜一笑,只要顾墨留下,她就有把握占有他,长夜漫漫,孤男寡女,该发生的自然会发生。

顾墨等着白雪儿洗好睡觉,只是他不清楚是不是女孩子都慢腾腾似蜗牛,洗澡洗了半个小时也不出来。

在浴室的白雪儿躺在浴桶里泡澡,她静静地等着顾墨前来,只是半个小时过去了,他连声都没吭。

“顾墨……”白雪儿唤道,她等不下去了,再泡下去水都凉了。

听到白雪儿叫他,顾墨急忙起身走到浴室门前问:“雪儿?”

“顾墨,我忘记拿睡袍了,帮我递下。”

顾墨回头看了眼,睡袍果然躺在床上,他有些无奈,这件睡袍非拿不可,可怎么拿又是一件麻烦的事。

洗澡的画面,白花花的,他觉得还没到赤身相见的地步,顾墨对着浴室内的白雪儿说:“雪儿,你自己出来吧,窗帘我都拉上了,我去前台拿外卖。”

顾墨匆匆出了门,进了电梯还是心神不宁,他很确定他就在躲着白雪儿,这种想法一出现,便挥之不去。

浴室内的白雪儿咬着唇瓣,水灵灵的大眼瞪的老大,她这么直接的示爱还是被他拒绝了。

这一定与冷夏脱不了干系!顾墨与冷夏相处的时间里,他们有没有亲密接触过?白雪儿迫切地想知道。也不管是夜里几点,直接打电话给私家侦探,“务必把顾墨给我盯牢了!”

“白小姐,请放心,你给钱痛快我办事绝对利索。”

白雪儿挂断电话,气的直接砸掉了手机,又对着浴桶里的水噼里啪啦地出气,很快,地面上湿透,还有零星的几个沐浴露泡泡顺着水流移动。

顾墨来到了前台问:“你们这里有宵夜吗?”

“有。”前台小姐答,他们这里的宾馆接待的最多的就是演员,这些人工作时间不定,吃夜宵是家常便饭。

“送一份去262房间。”

“好的,请问先生,有什么忌口的吗?”

顾墨被前台小姐问住了,他还不知道白雪儿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他只知道她每餐吃的很少。

“那就不要放蒜泥。”

冷夏不爱吃,他们女孩子口味都差不多,白雪儿应该也不喜欢吃。

“好的,这是菜单,请点餐。”

“就这个套餐吧。”顾墨随手一指,只看见了正中间的有大虾的套餐,还记得冷夏那次在他们家吃了很多。

“好的,马上做好。”前台说。

“能给我一张便签与一支笔吗?”顾墨又问。

“可以。”前台递过笔与纸。

顾墨接过,挥挥洒洒地写了一段话,异常娴熟地折成爱心的形状,“送餐时连带这个一起送上去。”

“好。”前台答应,便把便签插进了记录本。

顾墨交代好一切,大步离开了酒店,外面的风往他脸上使劲地凿,顾墨加快了脚步,上车开了暖气才暖和了一些。

徽城,顾雨泽与冷夏吃串吃到半夜才勾肩搭背地朝家走去。

“弯弯,你今天去我家吧?”

“小夏子,你要搞清楚我是个男人,你邀请我进家过夜,不怕吗?”

“男人有什么可怕的,我怕鬼。”

顾雨泽听了能笑掉大牙,她能怕鬼,他会信?也不知道是谁在坟山坐了一夜。

“今天她搬家,我怕她嫌弃新家不好,晚上回来找我。”冷夏斜着眼看着顾雨泽。

冷夏口中的她是冷书。

顾雨泽被冷夏瞪的没法子,同意地点头,“答应你,陪。”

“这才是好闺蜜嘛,沙发就让给你了。”

“我要睡床。”

“没戏。”

俩人挺欢乐地回了冷夏家,顾雨泽之所以同意,是因为冷夏今天心情不好,他感受的到。

安城,酒店,白雪儿赤身走了出来,扫了眼门口,顾墨的皮鞋已经不见了。

他在躲她!

白雪儿倒好了两杯红酒,安静地坐在床边,等着顾墨归来,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白雪儿始终坚信这一点。

约莫着半个小时之后,敲门声响起,白雪儿解开领口的一粒扣子,急忙去开门,挂在唇角的媚笑无限放大。

突然卡壳……地望着面前的服务员。

“你好,白小姐,祝用餐愉快!这是顾先生留给你的便条。”

白雪儿狐疑地接过,她在顾墨这里没安全感,一直都没有,白雪儿没急着打开纸条,只是让服务员送餐进了屋,而后关上了门。

看了眼蒜蓉虾没蒜蓉,用了葱花代替,白雪儿瞳孔收缩,这是冷夏的口味,不是她的!

忍着掀掉满桌子佳肴的戾气,白雪儿打开了纸条:

“雪儿,外面的雪越下越大,我得赶紧回去,不然高速封路,影响明天的会议。

你要乖乖吃饭,能拍的戏就拍,不能拍的别委屈自己,你要记住我能养你。

爱你的顾墨”

白雪儿死死瞪着顾墨的手迹,一口气撕碎便条,还不解恨地推翻了一桌子的菜肴,趴到床单上抱头大哭。

顾墨回到徽城时,天刚亮,大冬天的,早起的人很少,整座城市都是安安静静的,顾墨放缓了车速,漫无目的地沿着大路朝前开。

等他回过神时,已经到了冷夏家门口。既然来了,就听她解释一句吧。

顾墨坐在车里,面朝着冷夏家的大门,窗户上映着灯光,看来她已经起来了。

顾墨摇下车窗,点燃了一根烟,他知道他现在抽烟的频率越来越高,但是心烦时总会不自觉地抽一根,哪怕只吸一两口,他也要浪费一根烟草。

旭日从地平线上一点点爬起来,轻柔的光照在车顶,顾墨单手撑在玻璃门上,阳光折射过来,俊朗的脸颊上漾着迷人的光晕。

车窗之下,七根烟蒂静悄悄地躺在地上。

屋内,冷夏煮好了稀饭,炒了点萝卜丝,这是顾墨曾做过的,她每天都炒一点,只是最后都进了垃圾桶。

她怎么练习也炒不出当初吃起来的味道,就像她怎么喜欢顾墨,也不可能拥有他的爱一样。

“弯弯,懒虫。”冷夏很快摒弃负能量,转移注意力到顾雨泽身上。

冷夏拉着顾雨泽的耳朵,没能叫醒他,淘气如她,抽过一张纸巾轻轻地划动着顾雨泽的鼻尖。

“阿嚏!”顾雨泽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才幽幽地睁开眼,对上咯咯笑的冷夏,眉眼弯弯,就像月牙儿一样清凉,能抚平人心的躁动。

因为是冷夏早早叫醒了他,他才没有起床气。

“吃饭了。”

“几点了?”顾雨泽从沙发上爬起来,揉着酸胀的胳膊肘与颈椎问冷夏。

他长期对着电脑,有多累他自己清楚,之所以选择这样的工作,不仅仅是爱好,也因为自由,冷夏需要陪时他可以立马出现。

“六点半。”冷夏说。

“hat?六点半?小夏子,你果然很爱我,你知不知道我一般九点起床,迟的话下午才起。”顾雨泽嘴上埋怨着,脚已经踏进了卫生间。

“你这作息时间不对的,人的生物钟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你这是拿身体开玩笑!”

顾雨泽可怜地回头看了眼跟上来的冷夏,“砰”的一声,把冷夏关在了卫生间门外。

“小夏子,你家马桶该换了,多少年了?”

“你家马桶才要换呢!”冷夏叉着腰回道,每次和他说作息的问题,都会被他拐到别的话题上。

顾雨泽洗完脸出来,冷夏已经摆好了碗筷,顾雨泽直接过去用手拣了一根萝卜丝放进嘴里。

冷夏挤兑道:“上厕所洗手了么?”

“我自己的,不嫌弃。”

冷夏扶额仰天长叹,得亏他们俩胃口都好,不然啊,别说早餐了,就是午餐也吃不下。

“弯弯,你得改改,不然会没女朋友的。”

“没就没,大不了每天掐着饭点来你家,放心,我会自带碗筷小板凳。”

一大早就贫!冷夏没好气地说:“赶紧吃。”

“嗯,这萝卜丝好吃,超级好吃!”

“有那么超级?”

“嗯嗯。”顾雨泽珉着嘴嚼着萝卜丝,冷夏蓦然懂了,顾墨的萝卜丝深入她的心,不是因为她冷夏做的不好吃,只因为那是顾墨做的。

每个人都得对一味下饭菜,顾墨是她的,她是顾雨泽的。

顾雨泽吃了两碗米粥才放下了碗,临了还得寸进尺地说:“明天还得炒份萝卜丝,我要是没起来,你就送我家去。”

“你大爷的!”大清早的就拿她当丫鬟使。

“我没大爷。”顾雨泽贱兮兮地回。

“今天陪我去趟市里。”

“干什么?”

“面试!”冷夏把碗放进水池,朝房间走去,顾雨泽一面问着话,一面撸起袖子进了厨房。

做饭的是冷夏,刷锅的只能是他。

“小夏子,我就知道你牛,昨天刚投的简历,今天就有公司面试,那得多高的才华才能撑起啊!”

换好衣服出来的冷夏依在厨房的门板上,“弯弯,你能不能少夸我几句?”

这夸的没谱就是拍马屁了,多虚伪。

“那不行,我只能夸你,夸别人,那是耍流氓,会挨揍的。”

算你狠!冷夏辩不过顾雨泽,只能躲进沙发里清净清净。

顾雨泽刷碗贼快,冷夏没少说他没洗干净,还放狠话说吃饭前必须重洗,但是每次都放心顾雨泽不坑她,直接盛饭吃了。

110 喜欢就可以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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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雨泽放下袖子时就瞧见冷夏呆坐在沙发上,他走过去,拍着冷夏的肩膀说:“我们几点出发?”

“现在啊。”

“走呗!”顾雨泽拉起冷夏,拎过茶几上的手提包,“面试的是什么公司?”

“宏瑞。”

“做什么的?”

“纸箱。”

“小夏子,你堕落了!”顾雨泽摇头叹息,幼儿园毕业的都能进去,也不知道冷夏凑什么热闹。

冷夏扫了他一眼,拉开大门,大言不惭地说:“弯弯,你这是职业歧视?还有,我去干嘛的?还不是争取不拖你后腿!”就顾雨泽那点稿费,不经花啊,他倒好,变着法子花她身上了,还不是可怜她现在失业了。

靠在冷夏家墙壁上的顾墨冷冷地看向冷夏,她整个人窝在那个男人的胳膊下,一只手还勾住了他的腰,自然的微笑刺痛了他的眼。

顾墨全身崩的难受,亏他还想着听她解释,她倒好,带着男人回家过夜。还有,什么叫着不拖那个男人的后腿,他们夫妻了、同甘共苦了?

冷夏也看见了站她家墙角的顾墨,她晕染在嘴角的微笑,是用了多大的心撑起来的,可是,顾墨一出现,一切都破坏了。

顾雨泽倒是直接的多,他搂着冷夏向外面侧了侧身体,不让冷夏对视着顾墨。

“走吧。”顾雨泽说。

冷夏挤出笑脸,轻轻点了点头,她现在能和顾墨说什么?她深知,悲伤远比快乐漫长,所以不悲不喜,也就不报希望,不用害怕失去。

顾墨看着俩人相依偎地走远,一拳打在了墙壁上,他真够傻的,她推倒白雪儿,他没找她麻烦,白雪儿还为她说清,她倒好,做了坏事还带男人回家浪。

他还傻傻地跑来,真是脑袋被狗啃了。

顾墨从冷夏家离开,回到公司时,邢飞羽刚刚到,“总裁,已经联系了律师,十一点过来。”

顾墨只是看了一眼邢飞羽,邢飞羽又递上顾老爷那里带回来的假结婚证。

顾墨嫌恶地说:“扔了!”

“好。”

扔就扔,反正是个假证,还是他陪着总裁去办的。邢飞羽又扯回结婚证,却又被顾墨一把夺了回来,“我自己扔。”

“好的,总裁。”一看就是舍不得扔,哪怕是个假证,邢飞羽暗自揣测着。“总裁,昨天顾老爷与夫人叫我过去说了冷秘书的事,他们让我转达给你。”

“出去!从今以后,不许在我面前提她!”

又发火?

邢飞羽叫苦连天,就知道这事没那么好办,而且,顾总裁这脾气就跟老旧的唱片似的,唱歌一阵一阵的,唉。迎着顾墨狠绝的目光,邢飞羽闷声出去了。

顾墨积压了一夜的怒火终于爆发了,牙齿咬的咯咯响,眼里闪着无法遏止的光,攥紧的拳头青筋醒目,一切怒火都无法磨平冷夏与那个男人共处一室带给他的心头恨,顾墨大力一扫,桌上的文件“砰,噼,啪”地散了一地,连带着电脑也摇摇欲坠地晃了好久,才勉强没落下地面。

邢飞羽听见这声音,急忙跑进来问:“总裁,怎么了?”

邢飞羽看了眼地面上的东西,大致也知道了办公室一片狼藉的经过,他见顾墨没说话,也就没收拾地出去了。

冷夏因为顾墨的突然出现,导致整个人没精神,顾雨泽还是忍不住地问:“小夏子,你老实告诉我,你和白雪儿以及她那个男朋友到底怎么回事?”

冷夏闭嘴不说话。

顾雨泽一把拉住闷头往前走的冷夏,“红灯!”

冷夏抬眼看了下,确实是红灯,顾墨就是她的负能量,只要一个他的眼神,就能让她现出失魂落魄的原型。

他为什么出现在她家门口,算昨天的账?她解释过没推白雪儿,他不信罢了。冷夏知道浑身是嘴也有说不清的理,所以她选择了不说。

“弯弯,陪我去打电动,随后请你吃饭。”冷夏没心情去应聘一个小小的纸箱厂文员,她想到这是自己投的简历,顿时觉得她傻的没底线。

“嗯。”顾雨泽闷哼了一声,见到冷夏为了白雪儿的男朋友失魂落魄,他心里不好受。

“小夏子,你是不是非他不可?”

“什么?”冷夏傻眼。

“如果你非常喜欢他,我帮你抢回来。”

“你以为他是玩具店里的公仔啊,喜欢就可以带回家!”

“在我眼里没区别。”顾雨泽执着地对着冷夏说。

只要她高兴,他可以去找他。好言相劝不行,那就来硬的,五花大绑把他绑到冷夏面前。

“进去玩吧,不知道你脑部结构是不是写了‘奇葩’。”

“要不扒开看看。”顾雨泽勾住冷夏的肩膀,潇洒地走向前台换游戏币。

冷夏糟了顾雨泽一百块钱才出了电玩城,输的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弯弯,中午请你吃饭。”

“就这家吧。”顾雨泽指着面前的土菜馆说的。

冷夏不在意吃什么,挽着顾雨泽的胳膊走进去,确切地说是冷夏拖着顾雨泽进了饭店,她不想让自己闲一分钟,那便惦记闺蜜的男人60秒。

“嗨!”顾雨泽突然停住脚与人打招呼,冷夏看过去,就瞧见了邢飞羽,她惯性地四周扫了扫,一般情况下,邢飞羽在哪,顾墨便在哪。

“冷秘书。”邢飞羽喊了一声。

冷夏问:“刑助理一个人?”

“不是,等一个朋友。”

“噢。”冷夏回的简单却意味深长,邢飞羽说是朋友,那便不是顾墨,那她不用换家吃了。

“要不一起吧,人多热闹。”邢飞羽想到何静正尴尬的不得了,难得遇上了熟人,拉过来再说。

“不好吧?”冷夏面露难色。

“有什么不好的。”顾雨泽直接拉着冷夏坐在了邢飞羽对面。

“你们认识?”冷夏看了看邢飞羽,又看了看顾雨泽。

“算上今天,第三次见面吧。”邢飞羽看了眼顾雨泽后对着冷夏说的。

“是,我们这是不打不相识,对吧?”顾雨泽拿起面前的一杯水碰了下邢飞羽掌心中的杯子。

这时,一个女人径直走过来坐到邢飞羽的邻座,一落座,直接挽着邢飞羽的胳膊,半个身体埋进邢飞羽的胸口。

冷夏看的脸红心跳,这是爱情的火花啊,雾草,多少年没见过了。

邢飞羽尴尬地扯了扯何静的胳膊,试图把她从自己怀里拉起来,无奈何静如橡皮泥粘住了一般。

“飞羽,我饿了。”

“服务员,上菜。”邢飞羽大声地喊了一嗓子,只听前台小姐姐冲后面的厨房喊话:“8号桌上菜。”

冷夏幽怨地扫了眼顾雨泽,就说不要拼桌了,打扰人家秀恩爱的。

顾雨泽仿佛没看见冷夏的埋怨,依旧小口地珉水。

冷夏见顾雨泽没懂,凑近顾雨泽低声说:“我们换桌吧?”

顾雨泽,没听见。

冷夏气急败坏,只好掐出笑脸对着恩恩爱爱的俩人说:“刑助理,你们慢慢吃,我们换桌了。”

“不用!”邢飞羽与何静异口同声地说。

感情这姑娘知道对面有人啊!

顾雨泽附和地说:“对呀,人多热闹点。”

冷夏从来不知道顾雨泽是喜欢凑热闹的人,而顾雨泽之所以赖邢飞羽这桌不走,只是想打听些下冷夏与她领导的感情瓜葛。

“刑助理,你们领导呢?”

“在办公室,今天有些忙。”邢飞羽解释着,其实顾总裁哪里忙了,他早上送过去的文件,到现在还没审阅签字,不知道又在抽哪门子风!

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起诉冷夏,现在这个当事人就坐他对面,邢飞羽有些心虚。

“忙着欺骗良家妇女?”顾雨泽呛的莫名其妙,冷夏吞进喉咙里的水又喷了出来。

冷夏失礼地及时捂住了嘴,没让口水糟蹋桌上的菜。

“顾雨泽,你总是那么喜欢开玩笑。”邢飞羽尴尬又不失微笑地说,他第一次见顾雨泽就被打了,再见就是吵架,在超神科技有限公司大门口,这次是第三次见面,貌似又不能和谐。

冷夏捣了捣顾雨泽的胳膊,示意他别乱说话。

何静从邢飞羽怀里坐直了身体,盯着冷夏问:“你被领导潜规则了?”

“咳咳……”冷夏华丽地咳了起来,又被水呛了。

顾雨泽拍着冷夏的背,脸色不大好,看向何静时带着不友好的色彩。

冷夏看见了顾雨泽的小眼神,立马一脚踩了过去,他不知道是他自己挑起这么敏感的话题吗?还嫌她不丢人,逢人就说她冷夏爱上了闺蜜的男朋友?

“美女,叫什么名字?”何静问。

“冷夏。”

“那大帅哥呢,叫什么名字?”何静又问顾雨泽。

邢飞羽明显感觉邢飞羽在听见何静喊顾雨泽大帅哥时,他那一瞬即逝的不高兴,估计“大”字刺激了邢飞羽。

“顾雨泽。”

邢飞羽代替顾雨泽回的,“吃饭,不是说饿了吗?”邢飞羽夹了几根芹菜与几个黑木耳放在何静碗里。

“冷夏,顾雨泽,很高兴认识你们。”何静张口,二两白酒进了肚。

冷夏佩服的五体投地,几个人吃吃喝喝耽误了一个小时,直到邢飞羽的电话响了起来。

何静让邢飞羽就在原地接,他乖乖做了,特别听话。

电话接通的一瞬间,冷夏吃进肚里的饭菜搅的她难受的想哭。

111 起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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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墨的声音,就像午夜的钟声,结束了冷夏的强颜欢笑,她握着筷子的手紧了又紧,双眼失了神地看着邢飞羽的手机。

她只想逃,却怎么也逃不掉,无时无刻总有人在提醒她,这世上还有一个“顾墨”。

“冷夏,你去哪?”何静在冷夏起身时问。

冷夏没回答急忙跑了出去。

顾雨泽知道冷夏听不得顾墨的声音,只是由着她去了,他对何静说:“最近心情不好,你别介意。”

“她走了,你怎么不去追?”

“找你男人有点事。”顾雨泽坦荡,有什么直接说了。

那声“你你男人”何静听了也很受用,也不枉她当初的一撞见爱情。

邢飞羽接了电话,只听总裁说了一句“明天去宁城”之后,就没下文了。

“总裁?”邢飞羽再次问。

超神科技有限公司总裁办公室,顾墨盯着开着免提的手机,“冷夏”二字缠住了他的所有心思,摸着桌边的假结婚证,顾墨一狠心,挂断电话,顺便把假结婚证塞进了抽屉里,还上了锁。

等邢飞羽挂了电话,顾雨泽直接问:“你们领导什么时候追的冷夏,又是什么时候分手的?”

“七月底,八月初。”

顾雨泽一听,恨不得爆了顾墨的头颅,这么点时间就把他家小夏子折磨成如今这副鬼样子。

“那白雪儿与你们领导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八月初吧。”

“好了,谢谢你们的款待,有空回请。”他知道了,是白雪儿夺了冷夏的心头爱。

顾雨泽起身之际,邢飞羽站了起来,拉住他的胳膊,欲言又止。

“有事?”

邢飞羽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他们,顾墨打算起诉冷夏,这件事可大可小,全凭顾总裁的意思。

半晌,邢飞羽说:“没事,好好照顾冷秘书。”

“她已经不是你们公司秘书了,以后见面了叫名字。”

“好。”

顾雨泽拎走了冷夏的手提包,邢飞羽看着他出了门,叹了一口气,他没勇气说这件事,只希望顾老爷会从中拦短一下,别让总裁把冷夏小姐逼上绝路啊。

沿着人行道慢慢行走的冷夏,脑海里只有顾墨一个人的样子,他浅浅而笑,他皱眉不悦,他优雅地夹菜,他气定神闲地埋汰她……

他曾对她的承诺是真的,只是因为他弄错了对象;她对他的回应也是真的,只是光阴似洪水猛兽,埋葬了爱、铺上了回忆。

冷夏愣神之际,接到了一通神秘的电话。

“请问是冷夏小姐吗?”

“是。”

“你好,我是朝阳律师事务所的小张。”

小张?她还大张呢!不知道是诈骗还是打广告的,冷夏懒得陪他唠嗑,直接打断说:“没事我挂了。”

“等等,我找你有事。”

“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们受委托方顾墨先生的委托,对你提起了起诉。”

“起诉?顾墨?”冷夏掏了掏耳朵,还以为她幻听了。

“冷夏小姐,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

“起诉我什么?”冷夏肺都快气炸了。

“损害个人名誉。”

冷夏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来她哪里损害了顾墨的名誉,“怎么损害的?”

“根据《民法通则》第101条规定,公民、法人享有名誉权,公民的人格尊严受法律保护,禁止用侮辱、诽谤等方式损害公民、法人的名誉。”

对方说了一堆,冷夏克制着怒火说:“你能不能给我通俗易懂点,我怎么损害他名誉的!”

真是喝凉水都塞牙,她都滚出他们的世界了,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他倒好,竟然告她。

当真以为她是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冷夏小姐,是这样的,你通过语言诽谤行为造成顾墨先生名誉受损。”

冷夏特么的想抛开文明人形象,破口大骂一顿,他说的云里雾里,她听的懂?

“我不管你是大张小张,我就问你一句话,他告我诽谤的证据呢?”

“冷夏小姐,你到处散播谣言说顾墨先生侵犯了你,致使你怀孕。”

她有这么说过?“没有!”冷夏否决的干干净净。

这边,张小天看向对面的顾墨,顾墨听了冷夏的话更是怒火中烧,如果不是以旁人的角度去看待冷夏,他还真不知道冷夏是如此的两面三刀。

张小天:“冷夏小姐,那你有没有到处说你怀了顾墨先生的孩子?”

冷夏被问住了,她说过的,可那是情急之下的不得已为之,况且她立即和他报告了啊。

“可是……这个……我当时……”冷夏慌不择言地解释着起来。

张小天:“对不起,冷夏小姐!你已经给顾墨先生带来了困扰,名誉上受到了极大的损害,你想辩解也晚了!我们提前打电话只是告诉你这件事,能解决最好,如果解决不了,我们法庭上见。”

电话挂断,没有一点客气之言。

hat?法庭?冷夏恍惚地看向天空,几朵白云悠闲地飘来荡去,天空也是海洋的颜色,很透彻,只是她的心一片荒凉。

他凭什么起诉她?

听说打官司很费钱,律师也难请,顾墨那么有权有势,和他打官司,她有赢的可能性吗?

冷夏想到这里,立马给刚才的律师打电话,她现在别无所求,只要他们不起诉她,什么都好说。

电话接的很快,冷夏直接说:“除了上法庭,有别的方法解决吗?”

“有,你可以通过取消影响、恢复名誉的措施进行补救。”

“好,我要怎么做?”她已经欠了顾雨泽家一个祖传玉镯了,她的每一分钱都很重要,禁不起折腾。

律师再次看向顾墨,让人生畏的脸,哪怕闭着眼,也是寒气逼人。他对着电话说:“以公开的方式向顾墨先生道歉。”

顾墨阖眼靠在椅子上,耳边是律师张小天的声音,还有冷夏怯弱的声音。

几个小时不见,她就怂了?早上搂着男人从他面前过时,不还是理直气壮、谈笑风生吗?

“那我怎么公开?”冷夏快哭了,她感觉她的日子苦透了。

“如果你不会的话,我方可以代劳,不过需要你的签字同意或者正式的口头录音授权为证。”

“好,录音吧。”冷夏想也没想地答应了,她只想早一点与顾墨撇清关系。

“请稍等!”张小天点开录音笔放在手机边,说:“冷夏小姐,你可以说了。”

冷夏拿手背挡住快流出泪的双眼,“等等,你先教我怎么说吧,我不会……”

她什么都不懂,她还是第一次接触律师。眼泪从手背滑了出来,滴在地面上,一滴,两滴……

张小天教了一遍后,冷夏深深地吸着气,控制着哽咽的声音说:“我是冷夏,我很抱歉,损害了顾墨总裁的名誉权,我在此道歉,恳求顾墨先生的原谅。”

冷夏说完挂了电话,顾墨这是逼她离开徽城吗?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这片土地承载过她所有的委屈、心伤,还有那为数不多的小幸福。

他为了白雪儿,还真对她下狠手!

冷夏咬着唇,小声的啜泣变成了蒙脸大哭,“顾墨,你混蛋,你欺骗我的感情,你还要践踏我的自尊……你到底还要我怎样?是不是要逼疯我……”

不爱她了也不必要毁了她,她也是妈生出来的,有血有肉有心,会痛啊!

“啊――”,冷夏抱着头对着脚下的大地吼着。

从饭店出来的顾雨泽听到冷夏的声音,直接跳过绿化带,来到冷夏的身边。

纤细的身姿包裹在宽大的羽绒服里,显得更加的瘦弱,披散开的头发随着肩膀头的颤动而摆动着,放肆的大哭酸了他的心。

他怎么舍得她难过成这样?!

“小夏子……”顾雨泽蹲了下来,揽过她的后背,将她搂在胸前,“小夏子,别怕,要不了多久,你就会忘了他的。”

顾雨泽以为冷夏这么伤心只是因为刚刚邢飞羽的那通电话,他很自责,如果他不好奇,没挤邢飞羽那张桌子,冷夏也就不会触景生情如此伤心。

他悔不当初,只能抱着冷夏任由她哭。

北风悄悄地停了,好像见冷夏如此痛不欲生,也不忍心给她添冻。

冷夏哭了多久,她没概念,只知道哭到后来,脑壳痛,痛的一句话也不想说。

顾雨泽一句话也不多问地送冷夏回了家,用他那黑暗料理的厨艺做了两菜一汤喂养了冷夏。

他夹什么,她吃什么,也不会埋怨他做的菜太难吃。

直到冷夏睡着了,顾雨泽才躺进沙发里,依旧的后悔,他就是脑袋瓜里进了水,为什么要知道冷夏介入顾墨与白雪儿的爱情,还是白雪儿介入了冷夏与顾墨。

顾雨泽一点睡意也没有,只是,在他出冷夏卧室门时,冷夏睁开了眼,她怎么睡的着?

躺了很久很久,冷夏下了床,拧开了客厅的小台灯,顾雨泽第一时间坐了起来。

“小夏子,你不困?”

“弯弯,陪我看会电视吧。”

顾雨泽立马打开了电视,腾出沙发正中间的位置让冷夏坐,“想看什么电视?”

“会让人笑的电视,我就想好好地笑一笑。”

顾雨泽:“好。”

二十分钟后,冷夏依旧板着脸,她开口说:“弯弯,换个恐怖片看看吧。”

“好。”

112 起诉她(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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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顾雨泽吓的攥紧了了冷夏的手,半个头藏在冷夏的胳膊后面,只露一只眼睛瞄几眼。

冷夏胆小如鼠,今天破天荒的看了恐怖片,还面不改色心不跳,除了知道上面有变来变去的脸,她什么也没看进去,回头看了眼顾雨泽,默默地拿过顾雨泽手中的遥控器,切换了电视。

“小夏子,想睡吗?”

冷夏点点头。

“那就搁这睡,我陪着。”

两个大人坐在沙发上相互取暖,盖着一床小被子冷到没知觉。

次日一大早,顾宅,顾笒坐在书桌上一动不动,盯着桌上的报纸怒火冲冲,他怎么也没想到顾墨竟然做的这么绝,而且这些话怎么写的,“为了出名不惜泼脏水败坏顾某名声”、“通过假孕骗取顾家父母的好感”……

写的多难堪!子虚乌有的事乱编一通,唯恐天下不乱!虽然姓顾的人不少,可是配上冷夏的照片是什么意思?

卿晴也是跟在一边垂目不高兴,一个女人的名声多重要!她家傻儿子是不是真傻!

顾笒气的眉毛竖起,“太不像话了!”

卿晴没啃声,她家傻儿子确实不像话。

“把我手机拿来,我要亲自打电话。”

第一杂志社的总编还没起床,就接到顾笒的电话,心里自然也清楚是因为何事。

“喂,顾老爷,早上好。”

“好?怎么好?马上撤销你们报刊今天登的致歉信。”

“顾老爷,这是顾总裁的意思,要连续刊登一个礼拜。”总编实话实说。

“你们这种行为才是损害他人名誉权!”顾笒气的不轻,不就是怀孕的乌龙吗?多大点事,非要弄的人尽皆知?

总编也很伤脑,顾笒也是一方元老级别,威望还在,而顾墨则是新起之秀,短短两年就坐稳了徽城企业龙头之位,这对父子,哪个也不好得罪。

“顾老爷,这件事是顾总裁授权的,而且我们也有当事人亲口授权,不会存在损害他人名誉权。”

“授权?我不管谁授的权,总之,我让你撤就必须撤下来,我给你打电话,没给你的上级打电话,已经是给你活路了,机会是给了,要不要就看你了。”

“顾老爷,这让我很难办的,我也只是一个总编辑,没那么大权利。”

“能不能撤掉?”顾笒威胁满满,要不是看在这个总编也是他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份上,他早就直接给第一杂志社的总经理打电话了。

“能!”总编立即答应,他不傻,犯不着为了顾家父子的内斗损失头顶的高帽。

顾笒挂断电话,总编立马给顾总裁的助理打电话,简洁地汇报了顾笒的意思。

宁城,顾墨正前往分公司参加剪裁仪式,邢飞羽拿着电话告诉了顾墨,顾墨只是说了一个字:“撤”。

邢飞羽很高兴地转达了顾墨的意思给第一杂志社总编,他就知道顾老爷一定可以救冷夏小姐的。

顾墨一身黑色的西装衬的他身姿挺拔,寒眸不带半点起伏,冷漠而坚硬的五官立体而俊毅,葱白修长而又骨结分明的手柔中带硬,在拿起托盘的剪刀时,那利落不失优雅的动作看呆了一旁的女服务员们。

他目色如炬,看不透眼底的意思,但是他的心底还是想到了冷夏,她说过想来宁城工作,他便开了分公司,只不过过眼云烟,她又投入了别的男人怀抱。

而且,这个男人是顾雨泽,一想起调查来的资料,他就想看到冷夏声名狼藉。

徽城,冷夏大清早才睡的,顾雨泽把她抱回房间,盖好被子,关上了门。

正想洗把脸就回去时,冷夏的手机响了,为了不吵醒冷夏,他眼疾手快地接通了。

“喂,小夏子?”

白雪儿的电话,顾雨泽顿时拉下了脸,她好意思?“喂!”顾雨泽声音硬而冷。

远在安城的白雪儿一大早起来就看见了冷夏的道歉信,写的那叫一个“感人肺腑、畅汗淋漓”,她的心里甭提多美了!可是,一想到顾墨连夜赶回去守在冷夏家大门口,她就恨不得撕碎了冷夏。

凭什么?顾墨只能是她的!本想打电话刺激刺激冷夏,没想到是顾雨泽接的,上次利用他去宁城,白雪儿面对他多少有些心虚。

白雪儿尽量平和地开口,宛如和过去一样,“弯弯,小夏子呢?”

“你有事?有事就和我说吧。”顾雨泽说的很冰凉。

“有事,我打电话只是想告诉小夏子,不管怎样,她都是我的闺蜜,今天出了这种事,我一定想办法解决的。”

顾雨泽茫然不懂,“解决什么?”

“你没看新闻?”

顾雨泽没回答,一晚上尽陪着冷夏的,现在勉强还能睁开眼,哪来的闲心看新闻。

不过白雪儿一提,他便掏出了手机,大致扫了一眼,剑眉横起,亏他还是领导,真不是男人!

“你们到底想怎样?白雪儿,枉你当过小夏子的闺蜜,你这么做有良心吗?”

白雪儿被质问的回不了话,她是没良心,可她对顾墨的爱只会比冷夏多,冷夏爱过谁?她永远活着自己的世界,享受着所有人对她的爱,以前是浅哥哥,后来是顾雨泽,现在是顾墨的父母,凭什么她什么也不用付出,就能享受大家对她的偏爱。

顾雨泽继续说:“雪儿,如果你还念一点情谊,在冷夏知情之前,请求你家男朋友撤销这些莫须有的事。”

“这个和我无关。”白雪儿说,她前天去顾家,是有意栽赃嫁祸,可没想到事情闹的这么大。不过,这样最好,说明顾墨已经疏离了冷夏。

“有没有关系不重要,重要的是和你男朋友有关。好了,以后尽可能地不要联系小夏子了。”

顾雨泽“啪”地挂断了电话,又悄悄地推开了大门,冻的上下牙齿在打架,他刚刚来不及穿外套就跑出门外接电话的。

白雪儿听着忙音,唇边溢出得意的微笑,她终于胜利了一次,不过嘛,既然事情出了,那就再诀别一点。

白雪儿拨打了顾墨的电话,剪彩刚结束的顾墨正坐进车里,打算回徽城。

“总裁,白小姐的电话。”邢飞羽恭敬地递过顾墨的手机。

“先放着吧。”顾墨眸色深黯,精雕细刻的五官冷漠异常,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他。

响了很久,白雪儿那边挂断了,邢飞羽冒着被骂的危险说:“总裁,我昨天还有事没向你汇报。”

“说。”顾墨绯唇轻启,凉意如这冰天寒地的天气一样,冷!

“老爷说冷夏假怀孕的事迫不得已,那天,老爷与夫人被一个朋友逼问的有些难堪,是冷小姐为了老爷夫人的面子才说的谎。”

“说谎还迫不得已?”顾墨咬着牙齿问的,一想到她搂着顾雨泽从她家出来,他倒情愿从来不认识冷夏。

还不是因为大家都传总裁你有隐疾嘛!邢飞羽汗颜,他要怎么向顾墨说明这个问题呢。

“我听夫人的意思是那天聊到抱孙子的事,然后……可能……对方有些诋毁总裁你,所以冷夏小姐出面维护了一下下。”

邢飞羽圆了半天,含糊不清地交代了上流社会传言顾墨隐疾之事。

顾墨没表态,绷着脸还是耷拉的老长。

邢飞羽继续说:“冷夏小姐心肠挺热乎的,一个女孩子,为了挽回……不太相关人的面子,自毁名声,这胸襟得多宽阔,要是换成我,绝对做不到。”

邢飞羽说完瞄了顾墨一眼,果然,他珉紧唇瓣在考虑着什么。

“好好开你的车!”顾墨在邢飞羽第二次瞄他时,凶了过去。

白雪儿第一次没打通,又打了第二次,顾墨抽过手机,接了。

“顾墨……”

刚接通,顾墨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白雪儿的哭泣声,哀转悱恻。

“雪儿,有事好好说。”顾墨柔声细语。

“顾墨,你赶紧撤掉冷夏的道歉信好不好?”

“就这事?”顾墨压着太阳穴问,一个个都来他跟前求情!他不愿再想起冷夏,偏偏身边的人都跑他跟前提冷夏。

“嗯,小夏子刚刚……”白雪儿欲言又止,哽咽声听的顾墨心尖痛。

“雪儿,我马上过去找你。”

“顾墨,你先撤掉那些新闻,好不好?小夏子是我闺蜜,我不想和她闹僵,她骂我骂的对,我就是三,抢了你。”

他的丫头怎么会是三!顾墨倏地坐直了身体,他刚刚听了邢飞羽的话,已经动了恻隐之心,片刻就流失了。

冷夏,你还真会两面三刀!昨天不是乖乖地让他律师录下了授权录音,今天就敢给他丫头添堵!

“雪儿,你永远都是我挚爱的人,是我顾墨要娶回家过日子的妻子,一辈子不变。”

这边的白雪儿满意地勾起了唇瓣,她多明智,早就进行了录音通话,顾墨的誓言,这是多大威力的炮弹,足以让冷夏灰飞烟灭。

白雪儿柔柔地问:“顾墨,你说话算话吗?可你以前都要娶小夏子了,你爱过她吗?一定是爱,对吗?所以我还是三……呜呜……”

“不是!”顾墨解释的很急切,“雪儿,你永远是我的丫头,我的妻子,顾家的少奶奶,至于冷夏,她只是像你而已,我爱上的也只是你的影子。”

“顾墨……听见你的声,我就好难过,我一想到我们空白的那些年,你的身边有别的女人,我就心痛的无法呼吸,顾墨……”

“傻丫头,等我。”顾墨说完,又冲着邢飞羽说:“飞羽,去安城。”

113 多么痛的领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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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飞羽暗自叹了一口气,这个白雪儿像似在顾墨身上长了一双眼,他刚劝住了顾墨,转眼,她一挤眼泪一撒娇,总裁立马追随她去了。

也不知道这白雪儿到底什么来头?一出现就让总裁见异思迁、背信弃义。

唉,真是可怜了冷夏。

顾墨赶到白雪儿住的宾馆时,白雪儿刚下戏,她是掐着点回来的,她雇的侦探办事很牢靠,回头一定多给些酬劳给他。

回到房间,白雪儿拧开风油精,挤了一滴在眼角,天哪,太辣了!白雪儿瞬间眼泪哗哗地往下流,她又挤了一滴在另一只眼角,拧上盖子,将风油精扔进了床底下。

平日里,她还能挤挤眼泪,可是今天,她心情太好了,顾墨收拾了冷夏,而她也如愿地补了一脚,这么高兴的日子,真心的哭不出来。

白雪儿拉开房门时,屋内的风油精气味也挥散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只有白雪儿哭红的眼。

顾墨搂住白雪儿,抬起她的下巴,直视着白雪儿的眼睛,“丫头,以后不许随随便便地哭,你的眼睛你的鼻子你的嘴巴……你的一切都是我爱都爱不过来的宝贝,我不忍心伤害,你怎么可以伤害自己。”

白雪儿听的一阵恍惚,他的情话让她沉迷,有情人饮水饱,这是真理啊,白雪儿感受的特别深刻。

今天的顾墨分外柔情,外面北风呼呼,一连几天气温都零下一度,而此时的顾墨,额头却渗出了汗液,他是一路狂奔上来的?

白雪儿将顾墨的一举一动收进眼里,紧紧地搂住了顾墨的腰。“顾墨,你不许离开我,你要说到做到。”

“好,我答应你。雪儿,我们领证结婚吧,隐婚也可以。”

他可以默默地娶他的丫头回家,给她一辈子的呵护与宠爱。

“好,等天气暖和了。”顾墨提起了隐婚,这也中了她的心头好,事业与男人,两不耽误。

邢飞羽一直等到傍晚,顾墨也没从白雪儿房间出来,他悻悻地找了一个小宾馆落了脚。

顾雨泽一直守在冷夏家,冷夏一直睡着没起来,他做好了饭菜,留下了便条回家取电脑。

顾雨泽关上冷夏家的门,冷夏便睁开了眼,她装傻了一整天,目地就是不让弯弯看见她伤心。

就她家这破房子,隔音效果有多不好,顾雨泽不知道,她冷夏清楚的很。

顾雨泽说的话,他听的一清二楚。

冷夏从床上爬起来,拧开家里的大灯,亮堂堂的,只是这220V的电流也照不亮她心底黑与暗。

冷夏拿起压在手机下的便条:“小夏子,我回家取电脑,再回家吃顿好的,顺便给你带一份,至于桌上的菜,你要是实在太饿,就吃几口垫吧垫吧。”

冷夏勾起唇瓣,笑意没铺展开,倒是嘴唇干裂出血,特别痛,舔了舔双唇,冷夏才拿起筷子夹起一根胡萝卜条送进嘴里。

还是这么干巴无味,没吃头,不过,她必须吃,这是顾雨泽的心意,他没多高超的厨艺,却能为她倾其所有本领,好歹把菜炒熟了。

顾雨泽这人爱干净,皮肤保养的滑溜溜、嫩粉粉的,比她的脸还要细腻,想让他进厨房,大概也就她冷夏一个人有这福利了。

所以很多时候,冷夏觉得顾雨泽就是她的浅哥哥派来的,但是她却不能把他放到浅哥哥的位置,因为她怕把她的不幸带给他。

其实,她已经带了,她总是有办法害他受伤。

冷夏吃了好久,一会儿想想顾雨泽,一会儿想想浅哥哥,想想冷书,唯独不再想顾墨。

她不用看,也知道顾墨怎么践踏她的自尊,她谁也不怪了,唯一怪的就是她自己感情用事、善心乱发。

顾雨泽回了家,就被他妈锁屋里了,甚至连阳台的门都锁了。

他妈妈朱悦溪放下狠话,再敢与冷夏来往,就让冷夏立马还她家的玉镯子。为了不给冷夏添堵,顾雨泽勉强忍着没出门,他就不信他妈明天不出门买菜,想让他不出门找冷夏,那只是时间的长短问题。

冷夏吃了菜,收拾了桌子,洗了碗,收拾了衣服,便坐在电脑前发呆。

她的双手覆上键盘,却不知道从何写起,如果顾雨泽知道她不告而别,会不会要掘地三尺挖她出来,不过,顾雨泽那么了解她,必然会给她时间疗伤。

冷夏想来想去不知道写什么,只好进了朋友圈,白雪儿又更新了动态,五分钟前。与顾墨面对面吃着西餐,那四目相对的柔情蜜意隔着屏幕,冷夏都感觉的到,白雪儿的狗粮总能撑了她。

估计设了部分好友可见,因为底下没任何评论点赞,她对她冷夏还真不保留,是故意放给她看的吗?难道她不知道还有“删除好友”、“取消关注”、“设置权限”?

冷夏点开了“好友动态设置”,划出“不看她的动态”,只要她轻轻一点,从今以后,她的世界里再无白雪儿。

记得浅哥哥刚死那会,大家都传她把晦气带给了浅哥哥,本来就没多少人搭理的她更没人理了,只有白雪儿,从她的村庄绕路到她的村庄,每天早上在她家门口喊她:“小夏子,快点,要迟到了。”中午在她教室门口喊:“小夏子,回家吃饭了。”傍晚喊:“小夏子,我们一起做作业吧。”

那时候的她们很天真,穿着的确良的十块钱一件的花衣服,穿过两个村庄,路过稻田的田埂,手拉着手一起进学校,白雪儿说过,“小夏子,浅哥哥不在了,但是我会是你永远的朋友。”

朋友,是朋友怎么能取消关注呢!

冷夏急忙退回,下了QQ,盯着电脑屏幕继续发呆,时间不等人,冷夏还是打开了邮件,给顾雨泽发邮件。

只是,躺在邮箱里的还有白雪儿发来的邮件,她想直接删除,明知道是一个添堵的邮件,她还是点开了。

是顾墨的声音,她安静地听着,尽可能的不悲不喜,只是顾墨最后的一段话,还是让她无言地流下了泪,“至于冷夏,她只是像你而已,我爱上的也只是你的影子。”

她再一次从他嘴里听见了这句话,她像白雪儿。

多么痛的领悟,敞开心房爱上了,回首来时路,每一步都是孤独,偏偏顾墨成了她的全部。

一坐便是一个小时,在冷夏意识到已经夜里十点时,她才写了一份定时发送的邮件。

再回头看了一眼,冷夏拎着行李包出了门,夜里冷的很,被北风一吹,冷夏哆嗦了一下,拉紧围巾朝大路走去。

安城,白雪儿与顾墨压着马路,寒风凛冽,顾墨敞开大衣紧紧地裹着白雪儿。

“雪儿,我们回去吧,别冻着了。”

“不嘛,我就想和你一起漫步,只是可惜没下雪,好想和你白头。”

“傻瓜!”顾墨又把白雪儿往怀里箍了箍,“我们不用雪花也会白头的,除非你不要我。”

“我怎么会不要你!”白雪儿站定,放弃了友情也要得到的你怎么会不要。

“我知道。雪儿,还记得那年,我们蹲在河道里过夜的事吗?”

每每想起这个,顾墨的心底便是激流勇进,那夜如果没有他的丫头来找他,他是没有意志撑下去的。

白雪儿浑身一滞,她哪里知道河道的事。

顾墨以为她冷,抱着她的手再次紧了一些,又拉了拉他的衣服裹紧白雪儿。

远远的从后面看,只有一个高大挺拔的背影,走近才知道怀里还贴着一个女人。

“顾墨,你讲给我听,我想听你说话。”

“好,你合上嘴,别吸冷气进嘴了。”顾墨勾着嘴角,心情很好,低头看了眼怀里,白雪儿,这丫头还真乖,嘴巴合的严严实实的。

“丫头,我想说如果那天你没来,也就没今天的我。”

白雪儿欲张嘴,却酸涩的冷了冷眼角的喜悦,他一见她说他小时候的事,可那些事没有一件是关于她白雪儿的。

他一点也不记得他身后有个叫着“白雪”的女孩吗?

顾墨说完感觉到他的丫头有些不自在,以为提起她的伤心事,赶紧安慰道:“雪儿,我们冬至去看看你妈吧。我想早点见见她,告诉她,你有我陪着了。”

能聊星星聊月亮么?为什么还是过去的事?

她难道要带着顾墨去拜祭冷夏妈妈的墓?这很不妥,万一哪天撞上冷夏了怎么办?

“顾墨,我们在一起能不能不提那些不好的事?”白雪儿第一次在顾墨面前掉了脸子,她受不了顾墨一直叨叨过去那些破事,她看中的是她和顾墨的未来。

气氛一下子就死沉死沉的。

顾墨不解地看着白雪儿,难道他们在一起的事不好?是有不愉快的事,可陪着他的是她,他把那些事都化作好事,这些年,他找不到她,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

现在遇上了她,他恨不得把他所有关于她的记忆都复制一遍存进她的脑子里。

白雪儿皱眉间,反应过来她的过激,歉意地揪着他的毛衣说:“顾墨,对不起,我最近压力太大了,我不想提以前的事,你一走了之,我的伤心有多大,现在想起来都很痛。”

顾墨吸收着白雪儿的话,而后捧着她的脸说:“是我的错,忽略了你的感受。走,我们回酒店。”

114 一走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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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房间,白雪儿抱着顾墨的胳膊央求他哄她入睡。

夜里静的只听见外面的风声,屋内不知不觉荡开的涟漪,附着在顾墨的脸上。白雪儿迷离的眼里波澜壮阔,顾墨的刚性的气息浓厚地刺激着她的每一个细胞。

她不是初经情爱的女孩,她懂男人的如狼似虎。只是,顾墨木着脸不拿正眼看她,是害羞还是不愿意,白雪儿心里没谱。

“顾墨,吻我。”白雪儿说话间,覆上他的唇瓣,清凉而柔软。

顾墨闭上眼,被动化为主动地啃了过去,莹润香甜。贪婪地攫取,想找到那抹羞涩的清香,一如吻过的冷夏。

冷夏!

顾墨倏忽地睁开眼,一瞬地推开白雪儿,白雪儿被顾墨突然的动作打懵了,抬眼时,顾墨留给她一个背影。

顾墨慌乱地深吸着空气,大脑再次缺氧般不知该说些什么。

白雪儿摸着被顾墨吻过的唇,炙热而强夺的余温,他在吻她的那一刻,是把她当作了冷夏?白雪儿更加觉得顾墨与冷夏恩爱过,所以才会一直在抗拒她白雪儿!

他们不是年少只有纯纯爱的年纪,在这物欲横流的社会,白天一个个人模人样,到了夜里还不都是如狗一样寻找猎物。

“顾墨,你是嫌弃我吗?”

爱情没有礼尚往来,心若一动,泪就千行,谁先动心,谁就输了,是她输了么?白雪儿擦掉眼角的泪,起身从后搂住顾墨的腰杆。

“顾墨,你不爱我吗?”

“不是。”

不是为什么不能扑她?白雪儿非常不相信,况且夜长梦多啊。

顾墨清楚刚吻唇的一时间想到了谁?先入为主的冷夏如同梦靥一样伴随着他。顾墨任由白雪儿抱着,直着身体如石雕一样。

白雪儿感受着顾墨的36度7,明明体温正常,白雪儿却感觉到了冷意。

“雪儿,早点休息。”顾墨扳开白雪儿缠绕在他胸前的手,站起身拉开安全的距离,“不能为你穿嫁衣,必然不会毁你清白。”

顾墨启齿之间,连自己都不信,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在与冷夏共处一室时,他有一万个念头想生吞活剥了她,一想到这点,顾墨心口就闷的想出去吹吹冷风。

迎着白雪儿怔住的眼神,顾墨心虚地挪开了眼,“我回去了,乖乖等我来娶你。”

房间门被关上的声音传进白雪儿耳里,唇角上扬,却是嘲弄的哂笑,哪怕她有他的虎牙,也进不了他的心吗?

爱情里,谁最可悲,莫过于他当初不正眼看你,若干年后,他还是爱不上你。不过,这只是爱情,婚姻的世界里没那么多讲究,他爸妈当初连面都没见过直接结婚生女,不也挺好的,把她生的肤白腿长还貌美。

结婚吧,她之前一直不急的事真的需要提上日程了。

邢飞羽在接到顾墨电话时,着实疑惑了一把,他以为总裁必定与白雪儿翻云覆雨、颠鸾倒凤。

男人嘛,他懂。

顾墨黑着脸到了邢飞羽所在的宾馆,邢飞羽战战兢兢地问:“总裁,要不给您换个住处?”

他住的宾馆不是五星,不是三星,顶多就是一个住的地方。

“不用!不要忘了我们刚创业时住过哪里!”

邢飞羽嘴角一抽,总裁不提他压根就不敢想起,那时候顾墨刚开始进入商界,为了揽一份订单,他们俩跑到大中国的最北边,在顾客所住的酒店门口蹲了一夜。

单子是顺利签了,可顾墨也大病了一场,从那以后,顾墨学会了健身、晨跑,他说不仅要挣钱,还要保养身体。

“明早五点回去!”顾墨进房间前告诉邢飞羽。

五点?是要冻死他么?

徽城,顾雨泽熬了一夜,顶着熊猫眼下了楼,正往大门方向多走了一步,顾雨泽妈妈朱悦溪拿着鸡毛掸子挡住了路。

“妈,干嘛?”

“不干嘛,天气太冷了,没事不要出门。”

顾雨泽两眼一翻,抹过身子倒进沙发里,“妈,今天不买菜?”

“前几天刚囤的,不用买。”

朱悦溪掸着玻璃上的灰,特不放心地注视着她儿子的一举一动。

“有羊肉么?”

“没有!”

“这么冷的天,吃羊肉火锅一定爽到爆。”顾雨泽垂涎欲滴地吧唧着嘴,打起了亲情牌,他就仗着他妈妈对他的溺爱,肆无忌惮地坑蒙拐骗他妈妈。

“叫外卖吧。”朱悦溪能不了解她儿子!毫不留情地掐断了他那点小九九。

“妈,这么冷的天,你忍心外卖大哥骑车送过来,反正我不忍心吃。”

“那你忍心你老娘迎着北风去给你买羊肉?”

“当然不忍心,所以我去啊,我男子汉,这么点小风就当吹了发型了。”

“也不许!今天在家打扫卫生!”

“过年还早吧。”顾雨泽发现他妈越来越比猴精了。

“过年?你这什么心理?不过年就不用大扫除?”

“要,要,要。”顾雨泽起身接过他妈手里的鸡毛掸子,随便糊弄地弹来弹去。

他该怎么出去呢?这是一个重大的问题。见他妈站他身边不离开的样子,这个问题就更加无解了。

“妈,我想起来了,我昨天把雨伞落烧烤摊那了,我得取回来。”

“一把破伞而已,不要了,省的去拿伞连人都弄丢了。”

顾雨泽这下死结了,他妈妈是条条大路都给他封死了,一点活路也没。

就在顾雨泽愁肠百结时,朱悦溪的手机响了,不知道是不是电话挺重要,朱悦溪进了房间去接电话。

顾雨泽心中大喜,此时不逃更待何时!只是,大喜过望容易乐极生悲,大门上挂的一把锁是几个意思?有这么防儿子的吗?

顾雨泽也懒得弹鸡毛掸子了,直接窝沙发看电视,朱悦溪从屋里出来时,径直走到顾雨泽身边坐了下来。

“阿泽,今天你爸过来吃饭,你能不能……态度好点?”

顾雨泽阴着脸,盯着电视屏幕压根不把朱悦溪的话当话听。

朱悦溪叹了一口气。

“钥匙给我。”顾雨泽没动眼皮。

朱悦溪心里一阵酸涩,算了,不见面就不见面,省的打起来。

顾雨泽接过钥匙,抬脚从茶几上跨了过去,稀稀碎碎地拨动锁芯,打开门走了出去。

在早点铺吃了一碗稀饭两个菜包子,顾雨泽才朝冷夏家走去,手上还拎着一份小米粥外加一个肉包子,冷夏说吃肉的孩子有福,所以她一直可劲地糟蹋那些畜牲的肉。

大门紧闭,顾雨泽有些奇怪,难道睡了一夜还没缓过来?看来顾墨这混蛋欺负了她!

他眼里的冷夏一直是疾风之下的小草,风里来雨里去,依然不屈地迎接新的朝阳。

走近,顾雨泽心口一凉,这是出门了?耳边的风刮乱了他那一头飞机头发型,本来是眉清目秀,时尚新潮,北风过,凌乱地像鸡窝,要不是靠颜值撑着,倒像地下商场台阶上随地而躺的乞丐。

“去哪了?”顾雨泽顺了顺被风搅乱的头发,继而给冷夏敲电话。

“对不起,您所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啥?顾雨泽一脸傻X地听着手机里的声,关机?不让他找她?

顾雨泽非常火大,还拿他当闺蜜吗?他最近都推了约稿,就想专心地陪着她。

他这是被嫌弃了?

顾雨泽一面不甘心地想着,一面掏出钥匙进了冷夏的家,嘀咕着:“死夏子,看你回来我不揍你。”

进门时,顾雨泽突然停住了脚,门口的雪地靴不见了,正常!拖鞋不见了……不正常。

顾雨泽放下米粥,随手打开鞋柜,只剩春夏的几双鞋了。

带着疑惑,他急忙走了进去,没穿鞋走在冰凉的地板上,一直走到底进了冷夏的卧室。

床上的被单被撤的干干净净,只剩下一张床板,甚是孤单地躺那里。

“一走了之?不告而别?”顾雨泽不敢相信地对着空屋子说。

登录QQ、,冷夏均不在线,“小夏子,你真残忍!这是让我担心死?”顾雨泽发了一条语音给冷夏。

哪怕明知道她不会看不会回。

一点迹象也没有,顾雨泽有些懊悔昨夜干嘛要回家,要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就没出这等幺蛾子了。反正他自己的家回不去了,避免看见恶心之人,顾雨泽就把冷夏家当自己家地住下了。

八点整,顾雨泽邮箱接受了一条邮件,一般情况下,他与编辑联系都是通过邮件的,惯例,他点开。

“弯弯,我任性地走了,你想打我吗?反正你也打不着,哈哈……我想出去看看这个大世界,看够了就回来了。如果这个大世界不好看,我就回来陪你跨年。

还有最重要的,你到底行不行啊?行的话赶紧找女人造孩子啊,我要当孩子的姑姑。

好了,不说了,反正我会回来的。

小夏子”

顾雨泽捏着鼻梁,甚是头痛,他的小夏子是真的受刺激了,不然不会离开这里,离开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

她说她会回来,那她就一定会回来,他只要等在原地就好。

115 想要那串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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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墨到了徽城时,邢飞羽问:“总裁,我们去超神还是中润还是……”

邢飞羽还没说全乎,顾墨开口了,“冷夏家。”

她那么缺钱,辞了他的秘书,去哪找合适的工作,况且这社会多复杂,就她能混的下去。

邢飞羽瞥了眼顾墨,心想:总裁大人,你真让我瞧不起了!又去找冷夏,打算继续落井下石?

昨天的网络新闻、杂志报刊,别说冷夏是个女人了,就是男人也会受不了,出门就得被人指指点点,搞不好一些闲的蛋疼的家伙还能人肉搜索,这以后出门得裹块纱巾么?

二十分钟后,冷夏家,大门敞开。

顾墨抬脚下了车,风挺大,吹的人眼花缭乱,顾墨如一棵松一般,除了头顶的碎发随风摇摆,身体坚而不动。

走到门口,顾墨迟疑了一下。

阳光下,车里的邢飞羽发现了一抹折射过来的闪光,他利落地下车看向闪光的方向,只见一辆白色的面包车摇下了一点点车窗,在他看过去时,面包车立即启动离开。

邢飞羽心生疑惑,在安城时就有被人跟踪的错觉。

虎视眈眈盯着顾墨的人不计其数,不过都迫于他的淫威不敢造次,这次是被什么人盯上,还这么穷追不舍?

“谁?”躺沙发里的顾雨泽依稀感觉有人进来,说话间已经站起身往门口走。

四目相对,谁也看谁不顺眼,都装B的深沉,不说话。

顾雨泽出现在冷夏家一次碍眼,两次更加碍眼,如果不是心疼冷夏没工作,缺钱花,顾墨真想一走了之。

“出去!”

顾雨泽见顾墨不离开,怕看久了长针眼。

“这不是你家!”

顾墨一针见血、见缝插针。

反正他想撕谁是分分钟的事,就看对方值不值得他动手撕了。很肯定,眼前的顾雨泽凭身份、凭和冷夏的亲近关系,顾墨都要撕撕他。

“不是我家,可我有钥匙进门,你有吗!”顾雨泽真搞不懂面前的这尊佛,是不是没皮没脸。

伤害了冷夏,还有脸来她家!

“我现在就在这屋里,你说能不能进来?”

“总裁是吧,你赶紧走吧,我们家小夏子不乐意见你,还有,别以为当总裁了不起!就想怎么玩弄别人就怎么玩弄别人,告诉你,因果会轮回,小心断子绝孙。”

顾墨冷若冰霜的眸子让人感受不到一丝温度,冷冽地看着顾雨泽,像死人一样让人惧怕。

顾雨泽说完,顾墨纹丝不动,像似站久了,冷夏能从天上掉下来一样。

顾雨泽还沉静在小夏子一走了之的伤心当中,把火撒到顾墨身上,没想到那人怂的一句话也没有,顾雨泽顿时觉得无趣,又回到沙发里抱着枕头睡觉。

断子绝孙?顾墨回味着这句话,好像不无道理,他说要娶白雪儿,可他现在一点也不想碰她,能不能生出孩子还真不好说。

“她在哪?”顾墨开口。

顾雨泽把脸埋在抱枕里,含糊不清地说:“自己找。”就不告诉你,看你上哪找去!

顾墨抬脚熟悉地朝冷夏的卧室走去,一眼望进去,满眼的为什么?扭头问:“她呢?”

“你应该清楚!”不是撕下她的脸摆放在全国人民的面前了吗?现在还问这么白痴的问题。

“她去哪了?”顾墨心头不安,大步走向顾雨泽,揪住了他的衣领,就准备向他脸上抡拳头。

顾雨泽扯着唇角,薄唇裂开一点缝隙,他长了一双伏犀眼,又长又大还又圆,此刻,正有神地盯着顾墨。

不知道为什么,顾墨下不了手,好像打了他就像打了冷夏一样。

“她到底去哪了?”床单都收了起来,他不想担心都不行了。

顾雨泽轻轻拨开顾墨的钳制,抖了抖衣领,似笑非笑地说:“你问我,我问谁去?”

“她是走了?离开徽城了?”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顾雨泽合上眼,懒得看顾墨了,冷夏走了,他觉得生活一下子就提不起亮点了。

“她有说去哪?”

顾墨再次问,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低声下去地求别人了。但是,现在,在冷夏家,他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向眼前这个让他很不爽的男人打听冷夏的去向。

“没有!”

“她什么时候走的?”

顾雨泽睨了眼顾墨,有完没完?磨磨唧唧的!

“我在你来之前一个小时进了这里,昨晚九点一刻左右离开的,请问,她什么时候走的,我怎么知道?”

顾墨含糊不清地望着顾雨泽,信与不信还有待商榷,不过,迟疑一秒秒后,顾墨离开了冷夏的家。

一上车对着邢飞羽说:“找人跟着屋里的男人,还有最重要的是我想要他裤带上的那串钥匙。”

他刚刚没那么闲要揍顾雨泽,他只是想看看他有钥匙进来的钥匙长什么样、搁哪了!

“好的,总裁。还有一件事,我刚刚发觉有人跟着总裁你,好像还拍了照片。”

邢飞羽说起这点,顾墨凝眉不语,良久才说:“随他去吧。”被跟踪他早就知道了,而且也能猜出是谁。

“总裁,冷夏小姐还好吧?”

顾墨失声一般看向窗外,她好不好,他怎么知道?很久之后,顾墨说:“她走了!”

邢飞羽听出了苍凉的意味,总裁到底想闹哪样啊?爱就爱,不爱也请别伤害,他一直这么揪着不放到底是嘛意思?

hst?走?邢飞羽慢半拍地察觉出不对劲,怀疑地问:“冷夏小姐走哪了?”

“不知道。”顾墨回,拖长的尾音听的酸酸的。

“要找吗?”邢飞羽大胆提议。

“要,不过她既然选择离开,必然不会让我们轻易找到。先跟着顾雨泽,他一定知道冷夏在哪。”瞧他不急的样子一定知道。

只是,顾墨不懂顾雨泽对小夏子的情谊,她需要,哪怕风雨兼程,车子不通飞机不飞,他就是靠一双腿走去,他也会去。但是,她不需要,他只能待在原地等着她涅槃归来。

宁城汽车站,一夜没睡的冷夏迎着阳光,觉得特别刺眼,举起胳膊挡住光亮。

故事总有结局,就像她和顾墨之间,一番纠缠之后,她声名狼藉地离开,故事结束。再次回头看了眼徽城――宁城的汽车,大概往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看见“徽城”的字样,人甚至是物。

兜里揣了一千三百五十二块钱,冷夏给自己换了一个新环境生活。

天地之大,找个容身的地方还真难,冷夏找了一个招待所暂时住下,她必须尽快租个地方落脚。

招待所一晚上四十八块钱,定了两夜,可以多退少补。冷夏拎着箱子踏上“咯吱”响的木楼梯,一种国产恐怖大片中杀人分尸藏阁楼的既视感,冷夏摸了摸发凉的后脖子,已经冒了虚汗。

二楼,斑驳的墙壁由开始的白色褪成了奶黄,有的地方甚至脱落一大片,只剩下里面的红砖头,窗台上的钢筋也是生了绣,仿佛一碰钢筋就断了,目测这房子比她年纪还要大一轮。

冷夏吞了口唾沫,晚上睡这里不知道会不会害怕到失眠,忽然发现冲动是要付出代价的,她一个女孩子,一没武术二没钱,还有几分姿色,被那啥变态狂盯上了怎么办?

冲动是魔鬼啊!

冷夏拿着招待所老板给的钥匙,颤抖地戳进锁孔里。

“呦,来个这么好看的女人啊。”

诡异一声音入耳,冷夏吓的松开了钥匙,“啪”地掉在水泥地面上,溅起飞舞的灰尘。

这是多久没打扫了?

“姑娘,你没事吧?”

大汉的声音,冷夏不情不愿地撇过头,就看见一个光膀子、五大三粗的男人冲她露出了大黄牙。

是人,看着还有点正常!冷夏松了一小口气,得赶紧找房子,这里绝对不能住久了,神经会衰弱的。

冷夏默默地捡起地面上的钥匙,立即插进锁芯,转动,推门进去,全程没敢多看那男人一眼。出门在外,搭讪勿接,免得招来祸事。

屋内,一张小床,估计130斤的女人睡不下,一张小桌子还佘了一个桌角,用一块块红砖头掂起来的,墙上挂了一副女人画,笑的诡异,在这寒碜的屋里格外瘆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冷夏总觉得画中的女人能冲出画纸掐死她。

头皮发麻,寒毛竖起,冷夏恐惧地移开了视线,唯一敢看的也就她自个的行李箱,要不换个招待所?

冷夏抿心自问,兜里没钱,银行卡余额少到取款机取不了,柜台也不好意思取的囧地,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

冷夏终于有点适应了这间屋子,但是,她觉得有必要要求招待所老板把这幅油画给下了。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冷夏背着包出了门,下到一楼,冷夏告诉招待所老板下了她房间的那幅画,招待所老板回给她一个百媚千娇的微笑,莫名地与那幅画中的笑重叠了,冷夏立马起了鸡皮疙瘩,浑身发凉,不过最后招待所老板答应下了那幅画。

冷夏决定第一件事就是找房子,可现在人租房子都是按季度交钱,有的甚至半年一年,但她穷,穷到脸皮可以厚成城墙……就可以随随便便讨价还价了。

116 应聘就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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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介所前,冷夏仔细地研究着密密麻麻的小字,中介所老板是位上了年纪的老爷爷,戴着雷锋帽,穿着东北大棉袄,捂的严严实实的,特别暖和,看的冷夏特别羡慕,关键还抱着水捂悠哉悠哉地靠在套了毛垫子的躺椅上。

不像冷夏,冷的直抖。

他见冷夏半天没有找到想要的信息,忍不住问:“丫头,需要什么告诉我,我立马给你找出来。”中气十足。

冷夏歉意一笑,“爷爷,我想租房子,要最便宜的,房租按月交的那种。”

“哪里有这等好事,你叫上我。”老爷爷炯炯有神地看着冷夏。

难堪啊!冷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谢谢!”抱着胳膊缩的更厉害了,房子不会从天而降,冷夏只能一家家地找。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招待所时,差点给昏厥了过去。屋内的女人画不仅没下反而给包上了一块黑布,像送殡抱着遗照的那种感觉。

要不要这么可怕,要不要这么惊梀!

冷夏硬着头皮坐到了床上,现在回徽城,会不会太没面子?一定会的……

她没脱衣服披着被子,把自个的脸蛋包成一朵向日葵花一样地干坐了一夜,天亮时,她立马收拾了行李直接下楼退房间,这个屋子怎么看怎么诡谲。

招待所老板突然问:“昨晚睡的可好啊?”

“呵呵”,冷夏干笑,她压根就没敢睡觉。

冷夏接过找回的钱拉着行李跑的贼快,招待所老板以看神经病的眼神目送着冷夏离开。

冷夏晃荡在这陌生的城市,不知道该去哪里,她这人没啥优点,就是喜欢认死理,她决定出来就没打算回去,不然,会觉得很没面子的。

所以生活得继续,找房子找工作迫在眉睫。

这个点太早,街道边的商铺大都没开门,冷夏在路边摊买了两个馒头,花了一块钱,一边啃着一边往前走。

“非凡工作室”,冷夏停住了脚,因为玻璃上贴了一个招聘广告,招聘策划员十名,冷夏顿时兴奋地鼓着眼大口吞下了手里的包子。

天无绝人之路啊!

策划?具体干什么的,她不清楚,不过她缺钱啊。

对,她就搁这里等着。

从六点半等到了七点半,从七点半等到八点半,冷夏一屁股坐在行李箱上,靠在玻璃门正中间。

“美女,可以挪个地方睡吗?”冷夏昨夜没睡,现在被太阳一晒,整个人困的想倒地不起。

听见声,冷夏睁开眼,便看见一个男人的脸,约莫着三十多岁,鹅蛋脸,长眉入鬓,鼻梁高而端正,嘴唇弧度也很美,尤其上唇。看起来就沉稳有内涵,给人很重情谊的形象。

冷夏没睡懵,她知道她靠人门口干嘛的,急忙起身挪开行李箱,乖巧地站在男人的身后。

“有事?”男人打开U型锁后问冷夏。

“我看你们公司门上贴了这个。”冷夏食指指向招聘广告。

“你要应聘?”

“嗯。”冷夏小鸡啄米地点头,她非常需要一份工作,随便做什么。

“你很早就来了?”

冷夏不好意思地勾起嘴角,她没地方待,不是特意来这么早。

见冷夏不说话,男人说:“先进来暖和一下吧。”

冷夏拖着行李箱“哐当”地跟在后面,男人回头看向她手里的行李箱,冷夏尴尬不已,谁会拖着行李箱来应聘的?

“放那边去吧。”男人指着独立的一张办公桌告诉冷夏。

“谢谢,请问我要应聘该找谁?”

男人抬着手腕说:“还没到上班时间,你先坐会。”

还没到时间?感情她以前上的都是假班?冬天八点半,春夏秋都是八点就得到公司打卡滴。

冷夏见这个男人挺忙,也就不好意思拉着他问东问西,一个人傻傻地坐在一边等着。

九点整,一群人涌了进来,谁也没看见她似地各忙各的,冷夏清了清嗓子问离她最近的一个同事说:“我是来应聘的,该找谁?”

女同事推了推鼻梁上的厚眼镜说:“去那位置等着,经理还没来。”

“哦。”冷夏再次被女同事指派到之前那个男人指的单独办公桌边。

话说刚刚一不留意,那男人去哪了?看着这一屋子的人,好像大家都是零交流,如个机器没差别。

时针刮向十一点,冷夏趴在桌上昏昏欲睡,虽然这里吵了点,可有人气,有安全感,不像昨夜的招待所阴森森、鬼戚戚的,所以特别适合打个盹。

“你就是要应聘的人?”

冷夏感觉说话声音在她头顶,她腾地站起来,睡眼惺忪地说:“是我,我来应聘。”

再定睛一看,真特么的想隐身遁走,风飘飘兮啊竟遇前男友……绍项南。

冷夏吞了好几口唾沫压压惊,脑子一抽,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就你这样还去哪?”

就在冷夏操起行李箱打算离开时,绍项南挡住了她的道。

什么叫“就你这样”?她很落魄?这只是来散散心、换个地方生活,好吧,确实很惨,已经颠沛流离、就差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了。

“身份证给我。”绍项南没什么特别大的情绪变化,冷夏还记得上次见他时,他是要弄死她的,如今没多少日子不见,倒想换了一个人一般,挺君子的。

冷夏迟疑地盯着绍项南,震撼吧!刺激吧!心酸吧!不甘吧……冷夏说不清到底什么感觉,反正现状就是她落魄,他辉煌。

绍项南见冷夏没动,直接拿过她的手提包,娴熟地拉开拉链,从里面找出身份证,一会儿功夫,又把身份证放回她的包里。

“已经好了,你去那边位置,还有,宿舍的话,我晚上带你过去。”

雾草!有住的地方了!冷夏有了天上掉馅饼,顺带把她砸晕的幸福感,简直爆棚了。

但是,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她这是在前男友的手底下干活啊,这口饭好吃吗?吃的下吗?恶心不?

“去吧,我会安排人带你熟悉两天。”绍项南说话的空荡已经起身走向他的部下们。

“大家停停手里的工作。”绍项南拍了拍手掌说,大家立马摒神静气地看着绍项南与冷夏。

冷夏这人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被注目的感觉,立马脸就红了。

绍项南继续说:“这是新来的同事冷夏,大家欢迎!”

稀稀落落的掌声响起,也是,职场如战场,于公大家都是为公司奉献,于私那就是互争绩效互抢顾客啊,谁会欢迎对手呢?

冷夏见怪不怪,扯着淡淡的微笑,尽量把她自个的境界往上拉,不与他们计较。

“张琳,你带她熟悉下公司。”

“好的,邵经理。”刚刚冷夏向她打听的女同事。

冷夏友好的有些讨好地冲她微笑:“谢谢你,张姐。”

“我看起来比你大?”张琳怼的直接。

冷夏垮着脸,心里比苦瓜还要苦,可不比她大吗?眼角的皱纹一道道的,脖子上也是松弛的不像话,她喊一声姐有错?况且,这年头不都是追着人家喊“小姐姐、小姐姐”么?

“好了,工作吧,这些小事不用争。”绍项南撂了一句走了,完全不管她这个“前女友”的水深火热。

“张琳师傅,请问我该从哪里熟悉呢?”冷夏装着啥事都没地笑嘻嘻问。

虽然她心里隔应的要死,可口袋空空啊,在人屋檐下还是要低头地。

张琳这人工作心超强,每个月稳坐销售之星冠军宝座,被绍项南安排带一个新人,非常不乐意。

“跟我过来。”张琳拿眼戳冷夏,走到墙角那边的桌子,“啪”地丢下一堆文件,没好脸色地说:“这是公司所有产品的简介,自己背熟,还有,有问题没问题都不要问我,自己度娘或者打通任脉、多按神庭。”

冷夏刹那间感觉她的孤陋寡闻,度娘她知道,什么叫“打通任脉、多按神庭”?为了证明她的孤陋,冷夏在张琳走后,悄悄地度了娘,科普了一下任脉与神庭,说到底就是骂她如果不会的话就回家揉揉穴位,开发开发脑子。

算了,被人骂了也找不回来了,谁让她确实傻呢。

冷夏翻开资料,大致看了一遍,这个公司主要承接舞台布置,也销售各种舞台灯。

她确实需要熟悉这些舞台灯的性能,可是,这个张琳不让她多问,难道她会天生就会?这得需要实际操作才能熟悉吧。

唉,这个绍项南,刚刚一本正经的,还以为他不计前嫌呢,现在看来,他就是故意给她下套啊。

这是要把她风干、晾干?

一天擦的一下就过去了,这工作勉强有了,可住的地方,冷夏可不敢拿热脸去问绍项南。

实在不行,再住一晚招待所,不过得找个好那么一丢丢的招待所,最起码不阴森的那种。

等大家伙走的差不多时,冷夏拖着行李箱也走了,这时绍项南喊住了她:“你等我一会儿。”

她就信他一次。

冷夏等了绍项南近二十分钟,她一直都知道绍项南是一个对工作敢苛求自己的人,现在见他这样,似乎又看见了过去的他,意气风发有干劲。

绍项南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向冷夏时,给了她一个温暖的微笑,恍如隔世的感觉。

117 到嘴的肉被人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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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项南关闭了电脑,又拿了一些资料锁进柜里,而后才对冷夏说:“走吧,我先领你去员工宿舍。”

“谢谢!”

“走吧!”绍项南大大方方地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一直没问她怎么来了这里,而且还穷的拖着行李箱来找工作。

冷夏一直落在绍项南两步之后的位置,看着他的背影还是如当初一般高大。

过了好一会儿,冷夏打开静默问:“你和学姐过的还幸福吧?”

绍项南刷地一下停住了脚,五官紧绷地挪了位,桃花眸里迸出骇人的恨意,江一姝?如果不是她,他绍项南至于沦落到来一个小工作室当一个破经理?

冷夏问完,心里一紧,她这是祸从口出啊。现在怎么回事?怎么那么喜欢多嘴呢!

绍项南回过头看着冷夏时,脸上却挂着温和的笑,特别的心胸开阔、平易近人。

“过日子就那样。”绍项南轻描淡写地总结了他的婚姻生活。

语毕,再次尬住了气氛。

其实吧,绍项南要是问冷夏为什么来这里,她倒心里有底些,关键他什么也不问,这种感觉就像被鱼钩摔进湖里,这鱼是不是上钩,就提着心了。

“到了。”

绍项南停在一处公寓前,冷夏抬眼看了下,挺好,是个正常的住处。

“慢点,有台阶。”

绍项南特别细心体贴,而冷夏的心情纯粹的像哔了狗一般,咋那么别扭呢?

三楼,312房间门口,绍项南打开了房门,“进去看看,会没家里好,也还能住人。”

冷夏走了进去,一米五的床睡她够够的,窗户对着南边开的,光线应该很不错。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热水瓶之类的,还有一个卫生间,冷夏突然有了一种见到豪宅的心情。

见过了贫民窟,难民营也是好的,况且这里比难民营好太多,冷夏感觉她进了一家好公司,这公司老板太有人情味了。

“挺好的。”冷夏在接触了绍项南随她移动的视线时,尴尬的说着。

“那就好,走吧,请你吃饭。”

冷夏不知道她是抱着什么心理去的,等到了饭馆时,她才懵逼地反应过来,她和绍项南吃哪门子饭啊。

“想吃什么自己点。”绍项南递过菜单,端着白开水喝。

“你点吧,这边的口味我还不熟。”

冷夏又把菜单推了回去,她思想很保守的,自己这个前女友和绍项南吃饭,而且他老婆还不在边上,就感觉特别的偷鸡摸狗。

绍项南也没推辞,直接点了好几个菜,看的出他和这里的服务员特别熟,因为服务员说会优先给他们这桌上菜。

吃个饭还能走后门!冷夏感觉她就比较悲剧了,没能力走任何后门。

等餐等的特别尴尬,绍项南一直淡淡地笑着看她,这让她更是无所适从地想隐身。

“学姐现在在哪工作?”

冷夏扯着比哭还难看的笑问,眼神扫了一眼就飘走了。

“在我们一个公司,这几天出差了。”

冷夏再次有了日了狗的悲凉感,江一姝见到她又出现在他们跟前,会不会想直接毙了她?

“我们公司挺好的,现在一般公司都不会提供员工宿舍。”冷夏感觉不能在私人的问题上交流了,聊一件事扎一次心。

“还行。”

很明显,绍项南并不想与冷夏讨论公司,这是一个小的排不上名的小工作室。他从国内一百强公司进了这里,这搁谁身上也受不了。

绍项南依旧淡淡地看着冷夏,以当初刚认识她时的眼神,有阵子没见了,没想到她还是那么含羞带涩、清纯唯美。

就是不知道她被顾墨开发过的身体是不是也是那么羞涩?

“喝点饮料吗?”

“不用的。”吃人嘴软啊,饮料也挺贵的,就别浪费那钱了。

“没事,你先坐会,我去外面买,有家热牛奶口感特别醇香。”绍项南放下他的包独身走的。

唉!冷夏又是叹了一口气。

绍项南回来时还真买了两杯牛奶,见菜上齐了,很熟络地笑着说:“怎么不先吃。”

冷夏笑了笑没接话,笑话,他请客,她先吃,搞得她特别想买单一样。

“来,干杯!”绍项南举着牛奶对她笑的如太阳花一样五彩缤纷。

再忸怩也不好意思了,那太矫情!冷夏举起牛奶,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干杯地与绍项南碰了碰牛奶杯子。

吃了一会儿,冷夏感觉有些迷糊,想到昨晚没睡好,冷夏对绍项南说:“谢谢你请我吃饭,我吃饱了,想回去了。”

“好,我送你。”绍项南眯起双眼,露出不屑的哂笑,他很期待接下来的好戏。

冷夏想说不用,却有些瘫软的找不到支撑点,怎么突然觉得好累好困好想睡觉?

“冷夏,起来走吧。”绍项南站在冷夏旁边说。

冷夏双手撑在桌面上,却使不上力,她动了动眼皮,好像看见绍项南笑的狰狞。

“要我扶你吗?”绍项南假模假样地问。

绍项南搂着冷夏出了饭馆,原路返回地往宿舍方向走去,搂着怀里香软的冷夏,他身体里起了一团火。

冷夏,今夜会让你把欠下的都还了,虽然不是处了。绍项南愤恨地想着,双眼阴冷的没有一点人性。

这时,绍项南的手机响了起来,冷夏迷糊地听见声音,却提不起精神。

江一姝的来电。

“项南,你回来了吗?我做了你爱吃的可乐鸡翅。”

江一姝小心地问着,自从绍项南知道她举报他害他被超神公司开除后,他更肆无忌惮地虐待她了。

一言不合就干她,两言不合就开打,更别说逢他心情不好时,她要经受什么了。

“臭娘们,喊老子回去伺你候?”绍项南说的风平浪静,像似在说今天的天气一般无动于衷。

江一姝身子止不住地颤栗,她的大姨妈还在身上,昨夜折腾了她好几次,今天愣是痛的爬不起来,只好向公司请了一天假。

她有想过逃,可是绍项南撂了狠话,她要是跑了,他就会去她老家,把她卖的那些事全抖出去,还要好好问候问候她的家人,她知道他说的出做的到,她也很后悔从冷夏手里夺过他。

因为他以前不是这样的,虽然事业心重,可不至于没人性尽做畜牲做的事。

“一个小时后来312房间,老子带你飞。”绍项南冷冰冰地说。

江一姝停住了脚,她刚去楼下买了一包盐,此时正路过绍项南口中的312房间。

绍项南在里面!而且还有女人!

他对她还真是一点点恻隐之心都没有,没少叫小姐来家里,当着她的面发泄,只是在一个月前,公司找了这么一处员工宿舍,他刚好当了经理,为了不在下属面前跌面子,他没再叫过小姐来家里了。

这次是又叫了?还是圈养了一个小情人?

绍项南说完就挂了电话,对于江一姝,等他消恨了立马离了她!敢设计他,活的不耐烦找死!

“绍经理,你这是?”

季凉川看着绍项南又看了看他怀里的女人,眉头皱的深深的。

季凉川是非凡工作室的老板,即总经理。

绍项南暗叫倒霉,怎么会碰上季凉川?不过季凉川这人对待下属好的出名,也严苛到新天际的地步,作风正派,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

“总经理,这是我们公司新招的员工冷夏,估计是太累了,晕倒在办公室,我和我老婆给送了回来,我老婆送她的行李箱先上去了。”绍项南顺嘴地捎上了江一姝,反正他说一,她不敢说二。

这都是因为她欠他的。

季凉川紧盯着冷夏,这女人一大早就蹲在他工作室门口,睡眼朦胧,看那一脸疲惫的样子就是没休息好。

“我与你一起上去吧。”季凉川动口之间,绍项南差点扔了怀里的冷夏。

这是到嘴的肉被人端走了?

“总经理,这种小事我去便好了。”

季凉川的目光放在了绍项南的手上,他抱着冷夏的姿势过于暧昧。不是他多事,而是绍项南已婚,他说:“员工的事没小事,不过,邵经理,你刚招的员工就晕倒了,这是不是有点不太正常,要不我们送医院,我们公司不是收容所,也不黑头。”

季凉川一番话说的绍项南心惊胆战,如果他执意送冷夏进医院,那他就完蛋了,所以他立马说:“总经理,她身体正常的,她是我和我老婆的学妹,之前也在一个公司共过事。”

“噢?”季凉川疑问地看着绍项南。

如果他们认识,那冷夏一早来他工作室怎么没提绍项南、江一姝?

“嗯,没想到现在又进了一家公司。”绍项南连忙补了一句。

真是去季凉川他大爷的!大晚上在这附近闲逛什么?搅和他的好事。

“上去吧。”

季凉川身高没绍项南高,只不过眉峰很高,眼眸深邃,一眼看起来就很严厉,威严之气毕现,绍项南被他压了一头。

季凉川虽说送冷夏上去,不过身子没动,视线一直落在冷夏身上,莫非他也对冷夏起了色心?绍项南暗暗想着,要不卖他一个人情?

118 我微信没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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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项男虽不甘心,不过却说:“总经理,要不你来送,我去买包烟。”

季凉川直接从绍项南手里接过冷夏,没想到冷夏呼呼大睡。这么累?季凉川若有所思地扫了绍项南一眼,扶着站也站不住的冷夏,无奈之下,横抱着冷夏上楼。

绍项南在看着季凉川走远后才进了隔壁商店,买了包十块钱的香烟,他太郁闷了,给季凉川忙活了。

江一姝搁312房门前徘徊了很久,她没胆量打搅绍项南的好事,可心里也是被沙子磨来磨去,不得安宁。

电梯门“哐当”一声开了时,江一姝对上总经理季凉川的眼,心虚地往后退了退,直到贴在312房门口。

“江助理,麻烦你帮我开下门。”季凉川伸出一只手递上钥匙,胳膊肘没动,在托着冷夏。

江一姝立马微笑着说:“好的总经理。”接过钥匙的刹那,江一姝脸色瞬间苍白苍白的,冷夏?她为什么在这里?

“江助理,发什么呆?”季凉川一贯地亲民微笑着。

江一姝这才回神,急忙打开312的房间,行李箱还放在门边,是刚来的?可为什么绍项南也知道?

季凉川抱着冷夏放到床上,江一姝站在床脚的位置没急着走。

“江助理,你帮她脱下衣服,我在外面等你。”

季凉川起身路过江一姝时,江一姝哆嗦了一下,这个季凉川给人的压迫感是随时随地的,哪怕面上给人亲近。

房门被带上时,江一姝才慢慢地靠近冷夏,她还是那么如花似玉,不像她,看起来比她老了一轮。

“冷夏,你为什么又要出现在我们跟前?是嫌我的生活不够糟心?”江一姝说起这个,眼神低落了很多,遮不住的惆怅爬满眼角,她平日出门都是打了几层的粉底,今天素颜在家,皱纹也是清晰可见。

冷夏安然地睡着,江一姝这时才发觉冷夏有些不对劲,像似昏迷了一样,她翻了翻冷夏的眼皮,没看出什么毛病来,也是,她又不是医生。

“嘟嘟嘟”,门口响起敲门声,江一姝急忙说:“马上就好。”

她很快地褪去了冷夏的外衣与鞋子,继而打开房门,江一姝有一肚子疑惑想知道。

季凉川抬脚而入,停在床边仔细地打量着冷夏的脸,看她安然入睡的样子挺正常的,不过被人挪来挪去,她一点反应也没有,这就非常奇怪了。

江一姝见季凉川色咪咪地盯着冷夏瞧,默默地退了出去,如果季凉川真的把冷夏怎么了,她也无能为力,况且是他抱她回来的,他们之间肯定有不可告人的苟且。

江一姝刚进家门时,绍项南紧随其后,她回头急忙问:“项南,我刚遇见季凉川了。”

绍项南狠狠地瞪了江一姝一眼,这个女人越来越蠢了,不知道季凉川就在隔壁的隔壁房间啊,虽说他看不上这份破工作,可被顾墨封杀后,他根本进不了像样的大公司。

“败家的娘们!”绍项南骂了一嘴。

“饿了吧?快来吃,我再去做个汤。”

绍项南心口闷的难受,好不容买了安眠药,迷晕了她,结果被季凉川给占去了。再看向桌上的可乐鸡翅与芹菜炒肉时,更是火大,一脚踹过去,折叠小方桌“轰”地倒了,桌上的盘子“啪”地四分五裂,汤汁流了一地。

江一姝听见声音,慌忙地从小厨房钻了出来,看着她忍着大腿根痛做出的饭菜撒了一地,心也跟着盘子碎了。

“给我过来!”绍项南往床上一靠,翘着双脚等着江一姝。

江一姝看了一眼,进了卫生间,一如既往地打了一盆水端了出来。

她蹲在绍项南的脚边,脱下他的皮鞋、袜子,再移开他的双脚放进盆里。

“你想烫死老子!”绍项南一脚蹬开脚盆,洗脚水溅了江一姝一脸,江一姝一动不动地蹲在原地,绍项南有气无处发,又一脚踹在了江一姝肩膀上。

江一姝坐在地面上,见惯不惊地看着绍项南,钱债总有还清的时候,可是情债呢?

“臭三八,给我过来。”

绍项南三下五除二地扒了衣服,江一姝见状,惊的往后挪了挪屁股。

“项南,我真的不舒服,过几天好不好?”

做了宫颈手术后,没有恢复好就接受了绍项南的强行进入,炎症时常反反复复发作,她不敢与绍项南啃声,只能默默承受着又痒又痛的折磨。

绍项南见江一姝欲拒还迎之态,起身走过来,拎着她提溜到床上,江一姝拧着眉一声不吭地承受着绍项南的粗暴……

312宿舍,季凉川坐了一会儿,见冷夏呼吸平稳,便打算离开,搭上门把手时,又迟疑地回过身。

怎么会有人累到这种不省人事的地步?越想越后怕,别刚招进的人就在他的员工宿舍出了事,那他一穷二白辛苦建立起来的工作室还能开下去吗?

不行!耽搁不起了,季凉川管不得男女有别,用被子包好冷夏,扛起来直接往外走。

这附近有家24小时诊所,季凉川在路人诧异的目光中扛着冷夏步履匆匆,直奔诊所,走的是住宅楼路线,因为近能节约时间。

他不容许他的工作室出事情。

十分钟后,季凉川放下冷夏,医生急忙过来问:“出了什么问题?”

“不知道,据说太累了,不过感觉有点不对劲,你给她检查一下。”

“好,做个血常规。”

季凉川侯在一旁,看着医生锊起冷夏的袖子,抽了满满一食指长管子的血,抽的过程中,季凉川没敢看,说出来怕人笑话,他一个堂堂七尺男儿,竟然怕血,见到血目眩、恶心、全身冒冷汗。

“一刻钟去化验室拿结果。”医生拿走了针管。

季凉川看了眼时间,等着时间过去。

一刻钟后,季凉川拿着化验单找到看病的医生,医生接过单子后疑惑地问:“病人有服用安眠药的习惯?”

“我不清楚,这是我公司今天刚招的员工,她的情况我还不是很了解。”

医生考量着季凉川的话,而后说:“就在病房观察吧,估计问题不大。”

季凉川是一个有深度的男人,可被医生这敷衍的话丢的有些不快,什么叫“估计”?

医生递过化验单,冲季凉川后面的妇女喊:“下一位。”

这态度实在恶劣!季凉川憋着一口恶气回到了病房,看着冷夏,对她实在无感,刚进他公司就添乱。

第二天早上七点整,冷夏伸了一个大懒腰,打着哈欠说:“好久没这么舒服的睡一觉啦!”

季凉川木着脸盯着冷夏,她是睡舒服了,那他呢?一整晚没合眼,困的和一滩泥没区别。

“真舒服!”冷夏又补了一句。

感情她自愿服的安眠药,就是为了舒服地睡觉?

冷夏睡饱了,好久没这么舒服地睡一觉了,hat?医院?

“我怎么在这?”

季凉川吸了一口恶气,这是嫌他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送她进医院?

冷夏四周看了看,发现了昨天进公司遇见的男人,俩人对视了一眼,冷夏觉得很亲近地问:“喂,你叫什么名字?还有我怎么在这?”

“季凉川。”季凉川淡淡地回。

“季凉川,很高兴认识你,昨天还没来得及好好谢你呢,后来想起来就没找到你了。”

季凉川喜形不于色,淡雅地问:“谢我什么?”

冷夏感觉这男人板着脸,实在太高深,太善于隐藏情绪的人,估摸着不好相处。

“谢你让我进公司门。”

“不客气!”季凉川走近,还是淡淡的神情,冷夏在想难道他见到新同事一点点热情也没,又想到昨天遇上的同事,算了,都像是一群机器人,木讷。

“如果你无碍了,请付了医药费回去上班吧。”

他宽待下属,前提是为他拼命效劳的下属,至于一进公司就制造麻烦的冷夏,他并没有仁慈之心。

冷夏眨巴着眼,她记得昨晚吃完饭后特别困,然后绍项南就送她回家,而后发生什么了吗?她为什么在医院?

季凉川看着冷夏呆呆的,更加觉得绍项南选人的眼光不咋滴,招这么一个迷糊又事多的员工进公司。

“冷夏,公司对于没有绩效的员工是很苛刻的,会直接辞退。”

季凉川适时地给了她忠告,她要是再这么肆意妄为,他的公司也没办法养她这个闲人。

“噢。”冷夏嗯了声,不大明白季凉川的意思,不过,她理解为季凉川是好意提醒她要努力工作。

“谢谢你。”比那些同事友好那么点。

季凉川听了迈开步子走了,冷夏想说她没带钱包啊,能不能借点钱使使?不过季凉川走的太快,冷夏还没张口他就走远了。

站在缴费处,冷夏踌躇了半天,收银员不耐烦地问:“要不要交费?”

冷夏被问的面红耳赤,她身上除了一个手机值点钱,再无半分硬币了。

“哪个……我能迟点送过来吗?”

“没带钱?”收银员问,冷夏直点头,她怎么进来的都不清楚。

“微信、支付宝等等都可以,又没多少钱,就床铺费,四十。”

收银员见冷夏手里拿着手机。

冷夏寒碜地说:“我微信没钱。”

119 别怪她不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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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真的没钱啊,剩的一千块多在手提包里。

收银员冷嘲热讽,小白眼直翻直翻的,“这年头谁的微信里还没几百块钱呢,就算没有,也绑了银行卡,转账不是很简单的事嘛。”

“我没绑银行卡,出门一般都用现金。”

冷夏被收银员一顿挤兑,脸色涨的通红,声音说的如蚊子嗯嗯差不多,她莫名的想哭,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不就一个顾墨嘛,伤点心而已,又不会死人,至于跑这么个人生地还不熟的地方来!

还有,是谁把她送这里来的?搞不好就是季凉川,真是脑子有毛病,宿舍的房子免费啊,免费!送她进哪门子医院,一晚上、就那么一张破床睡了她四十块大洋,别说肉疼了,心肝脾肺肾,哪一处不痛?

“我说你到底交不交?”收银员催促道。

“我交,不过目前没有。”

冷夏突然好想弯弯,要是他在,一定见不得她狼狈到四十块钱的床铺费都没。

收银员不相信地睨着冷夏。

冷夏为了证明她真的没钱,她打开了微信,点开钱包,递过手机说:“你看余额为零吧。”

又打开银行卡,卖穷模式开始……

时间一瞬间就凝固了,在收银员鄙视的眼神中,冷夏惊恐地看着“储蓄银行(储蓄卡)”几个字,一连串的“*”之后是数字“5188”。

她可不记得她有这张卡,而且她很肯定她没绑过任何银行卡。

收银员见冷夏说不出话,更加鄙夷地说:“赶紧交吧,尽耽误时间。如果我们诊所都像你这样,那还不倒闭了。”

冷夏木木地点了“充值”,没一会儿就转了四十块钱过来,付了钱,冷夏还觉得恍惚,而且全程一个密码都没有,这到底是谁这么大方?

冷夏唯一想到的是弯弯。

徽城,中润广场16楼,顾墨盯着银行发来的信息,勾起邪魅地笑意。冷夏,看你怎么躲?

“飞羽,进来!”顾墨给邢飞羽发了语音。

一分钟后,邢飞羽推门而入,吓的顿住了脚,这几天的顾总裁都是乌云密布、狂风暴雨,今儿个怎么回事?笑的似朵花。

“过来!”顾墨启齿间,轻松愉悦。

邢飞羽舔了舔唇,当作没看见顾总裁的怪异之笑,“总裁。”

“去,给我查地址,越精确越好。”

邢飞羽接过顾总裁的手机,看了眼信息,大致也揣测到这是出自谁手了。

也只有冷夏小姐干的出,消费四十块钱!不过,她连四十块钱都付不起,这是遇上了多大的麻烦。

想到这层的不仅仅是邢飞羽,顾墨也是,“尽快查出,派个人过去打听打听,还有,如若她碰上难事,直接摆平,不用请示。”

邢飞羽答“是”后疾步出了门,他这是急总裁的一切之急,就是有一点他不懂,顾总裁明明这么关心冷夏小姐,之前为什么还要起诉她,如果不起诉,相信冷夏小姐也不会躲了起来。

毕竟人言可畏,人活一张脸啊。

(吃瓜群众:顾总裁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呗。)

白雪儿手上的这部戏也近了尾声,这两天刚好不忙,她没事先打招呼直接回了徽城。

中润广场14楼,白雪儿被保安拦住了去路,“不好意思,这位小姐请止步,上面是我们商场领导工作的地方。”

“我找的就是你们领导顾墨。”白雪儿戴着宽大的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看起来很不耐烦地斜视着面前的保安。

她要给顾墨的惊喜,岂由面前的保安破坏。

耿直的保安大哥,见面前的女人态度傲慢,说的人名与上面的一群领导压根对不上号,更加觉得此女就是来闹事的。

“这位小姐,请下去,别逼我们动手。”保安拉下了脸,恶狠狠地凶着。

白雪儿哪天出门不是前呼后拥的,今天倒好,被一个看大门的给拦道了!白雪儿摘了墨镜,拿捏在两指间,轻蔑地说:“你信不信我会开了你?”

白雪儿身上的气场很大,在粉丝面前当惯了女王,保安被她一瞪眼,有些怂,不过,他的职责就是看好这道门,顿时挺直了腰杆说:“不好意思,你还是不能上去!”

白雪儿被气的不轻!要不是为了惊喜,她至于和他一个看门的墨迹。

“我找你们的总裁顾墨,赶紧让道,是不是好狗?”好狗就不会挡道。

保安并不知道总裁姓甚名谁,只知道没预约就不给上楼,除非上面的人下来接。

他没搭理白雪儿,直着腰挡在电梯口前。

“我说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告诉你,立马给我让开,否则我让你立马滚蛋,只要你们总裁一个指示,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将永久失业了!”

保安不为所动,他能随随便便放人?!

白雪儿气的小脸发白,胸口起伏不定,真是一头蠢驴!“你,编号1306,给我记住了,你让我很不爽,我立马给你们总裁打电话。”

保安依然不为所动,他通过层层筛选上到这么重要的部门,任何时候都要牢牢坚守职责!

15楼,邢飞羽刚从技术部门出来,拿到了冷夏所在的地址打算送给顾墨,刚好看了楼下一眼,便看见了白雪儿戳着食指、趾高气昂地冲保安凶神恶煞。

他不悦地皱起了眉头,顾总裁真的要娶这样的女人进家门吗?算了,不管怎么说,她是顾总裁现在的女朋友。

邢飞羽坐了电梯停在了14楼,出电梯就对上白雪儿指着手指、双眼瞪的老大的样子。

“白小姐,你怎么过来了?”

“刑助理。”

白雪儿见到邢飞羽很惊喜。不过在这之前,她是没拿过正眼瞧过他的。她也意识到自己的形象不大好,立马放下手指温柔地笑着。

“白小姐好!”邢飞羽走近,又对着保安问:“怎么回事?”

“这位小姐要上楼找总裁,可她没预约,我也没接到什么命令。”

“嗯,下次白小姐过来直接让她上去。”

“好,属下记住了。”

邢飞羽堆笑地对白雪儿说:“白小姐请!”

保安立马利落地摁了电梯,请白雪儿入内。

“刑助理,回头和你们总裁说声,这看门的人太没眼力劲了。”

“是,白小姐说的是。”邢飞羽应付着,心想总裁一直都是低调到保安不认识他的地步,白雪儿倒好,耀武扬威的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和顾总裁有关系。

因为白雪儿在身侧,邢飞羽礼貌地敲了敲办公室大门,顾墨正摸着结婚证上的相片,笑的唇红齿白的冷夏。

被敲门声打断,他没好脾气地说:“要我请你进来?”平日不都是敲完就进了!

邢飞羽推开门,便看见总裁摊开着结婚证,立即出声说:“总裁,白小姐过来了。”

顾墨一听,立马用那修长的手挡住了假证,一直滑到桌子边缘,不动声色地塞进了柜子里。

白雪儿笑着走近,顾墨没来得及锁上钥匙,心惊地站起来,本柔情的笑意干在了脸上,他清了清嗓子后说:“你怎么过来了?”

“惊喜吗?”白雪儿蹦蹦跳跳地扑到顾墨身上,牢牢地圈住了他的脖子,“人家想你了嘛!”

“下次可以给我电话,我去看你,这么冷的天,不适合出门。”

“我知道啦,不过嘛,我也想突然袭击啊,看看你是不是很乖,有没有招蜂引蝶。”

“你就是我的蜂我的碟,爱你都来不及哪会找别人。”

“啵”!白雪儿朝顾墨唇角啵了一个,声音响的清脆,邢飞羽急忙退出了门外,太主动,太少儿不宜啊。

“累吗?”顾墨托住了白雪儿的大腿,抱起她放在他刚坐过的椅子上。

“不累!这椅子好舒服。”白雪儿靠在椅背上,随意地转着圈子。

“回头给你定制一个。”

“好,谢谢你顾墨。”

“傻不傻,和我用得着说谢谢,想喝点什么吗?”顾墨靠在桌角,看起来心情很好。

就知道她的惊喜讨了他的欢心,白雪儿勾唇一笑,“你冲给我喝,我就喝。”

“乐意效劳!喝蜂蜜水?”

“可以。”

顾墨转身进了休息室,拿起蜜罐,忽然发现还没开封。

这是多久前买的?四个月前了,在他向冷夏求婚的前一天买的,他知道冷夏喜欢喝甜的,他就想着等冷夏过来时有蜜可以喝。

只是她一次也没喝过,蜂蜜罐子还是原装的,顾墨欲扭开,忽然又放下了蜜罐,冲了一杯咖啡。

白雪儿在顾墨进了休息室后,轻声地打开了抽屉,挂着一把钥匙的抽屉,只见一个红色的本子,顾墨在她进门时藏的就是这个东西?

白雪儿一点点地抽了出来,“结婚证”三个大字烫红了她的眼眸。

他结过婚了,和冷夏吗?

白雪儿颤抖地打开结婚证,赫然在目的是冷夏、灿烂的笑脸以及顾墨淡淡的微笑。

好一对郎才女貌!

她之所以心情很好地回来,就是从侦探那里得知冷夏离开了徽城,这份喜悦还没热乎两天天,就被眼前的结婚证给撕碎了。

顾墨,竟然一次次地骗她!实在不可原谅!白雪儿恨意地盯着手中的结婚证,既然顾墨如此不仁,就别怪她不义了。

120 我们领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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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墨端着咖啡走过来,白雪儿不露声色地放回结婚证,眉开眼笑地起身走向顾墨:“竟然让顾大总裁给我倒水,真是三生有幸!”

顾墨宠溺地笑着,浅声说:“调皮!小心点,烫。”

“咖啡?不是喝蜂蜜水吗?”

“蜂蜜喝完了。”

白雪儿无所谓地浅酌了一口,“真好喝。”

“你喜欢就好。”

“顾墨,我想和你商量件事情。”白雪儿心头戳了一根刺,她得把它挑了。

“嗯,直接说吧,你的事我都答应。”

白雪儿转身放下了咖啡杯,不疾不徐地走近顾墨。临窗而靠的顾墨看着白雪儿一步步地靠近,窈窕身姿,脸蛋也完美的无瑕,为什么他偏偏没有占有她的心情呢。

“顾墨……”白雪儿柔声喊道,“我们领证吧,我想成为你真真正正的女人。”

“好!”顾墨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现在就去?”白雪儿说。

“好。”顾墨再次回答,肯定的,却也没有白雪儿所希望看到的激动。

顾墨立马给邢飞羽打电话,让他备车去民政局,白雪儿突然提了结婚只是试探他的,没想到他答应了,但是好像事不关己。

白雪儿隐忍着内心的怒火挽着顾墨朝外走,邢飞羽是一头雾水,领证?还这么突然?难道白雪儿怀孕了?

顾墨牵着白雪儿的手安静地坐在车里,他找到了他的丫头,领证结婚是顺理成章的事,只是,隐隐觉得少了点什么,心里头空空的。

“顾墨,发什么呆?是不是要娶我了,高兴的傻了。”

白雪儿见顾墨神情淡漠,忍不住地打断他的思绪,她多敏感,从他的眼里懂得了他的随遇而安。

顾墨宠溺地揉着她的卷发,重重地点头,“是,高兴傻了。”

贴过唇瓣,正欲亲白雪儿时,邢飞羽的手机响了起来。

邢飞羽慌乱地挂断电话,特别感到抱歉,他这是搅事啊。

电话刚摁断,又打了过来,顾墨说:“接!”

总裁的命令当然得执行,哪怕是他邢飞羽的私事。

“喂,哪位?”

“你好,是邢飞羽吗?”

“我是。”

“你好,我们是仁仁医院,顾笒顾老爷子出了车祸,我们已经联系过他的儿子顾墨,只是没联系上,顾老爷老伴让我们联系你,你看你能过来一下吗?”

“好,我知道了。”

邢飞羽欲哭无泪地回头看了眼顾墨,简单地重复了医院那边的说法后等着他的指示。

顾墨沉默不语,他已经听的很清楚了,并不需要邢飞羽的重复,他单指滑着手机屏幕,并没有找到任何未接来电或者拦截信息、电话。

“去医院!”顾墨说着,虽然他记恨他们,可他不至于没有一点人情味,他的丫头告诉过他:要想拥有幸福,得看你付出了多少,幸福与付出是正比的。

车子很快就奔向了仁仁医院,这让顾墨以为邢飞羽才是他们的亲儿子。

“你送雪儿回去。”顾墨对邢飞羽说。

白雪儿愠怒,什么时候不出车祸,在她要去领证的路上出车祸?不过,心里的不快没放到面上,她说:“顾墨,我也过去看看伯父吧?”

顾墨想到上次生日宴的不快,安慰着说:“医院里病菌太多了,你还是乖乖回去,我去看看没事就回来。”

白雪儿不大情愿,却也没有办法,她不能让顾墨讨厌让冷夏有机可乘。

“嗯,看了以后给我电话,我也很担心伯父。”

“知道。”顾墨等邢飞羽开走了车子才踏上了楼梯,进了医院,打听后知道顾笒住在骨伤科。估计问题不大,顾墨想着。

病房前,顾墨止住了脚,因为他正听见顾笒在骂他“不孝子”。

很多时候,他都是逆着顾笒的意思来的,比如现在,明明顾笒在骂他,换个人也许静悄悄地离开,他偏不,脚步轻飘地迈了进去,双目薄凉没什么温度地看向怒不可遏的顾笒。

卿晴背对着门,感受到黑影便侧过身,瞧见顾墨时,本还柔和的脸变得坚硬,她生气的事一件一件的,尤其是顾墨在冷夏这件事上,她讨厌一切对感情不忠的人。

如果没法天长地久,宁愿不曾拥有!

“不孝子!出去!”顾笒冷着脸说的。

今天遇上了交通事故,还不是因为顾墨的事,他们老两口想去看望看望冷夏,毕竟他们的儿子做的实在过分。

顾墨挺直着身体,纹丝不动,如铜墙铁壁,似乎顾笒说什么恶毒的话都伤害不了他。

卿晴气的背过身体,懒得看顾墨一眼。当初她儿子不顾泥石流冲进景山,她还欣慰了一把,觉得她这个儿子比他老子强,爱就爱的义无反顾,没想到花心是全世界男人的通性。

顾墨:“我只是过来看一眼。”不用上杆子赶他离开。

顾笒一口老血憋的脸红脖子粗,这话多气人!为人子,难道不该留床前尽尽孝?

顾笒说:“顾墨,你做什么我都不干涉,我年纪大了,也干涉不了你,但是,但凡你有一点良心,你都不该那么对冷夏。

人家是个好姑娘!为了你,面子都没要!你倒好,你连人家脸上的肉都刮了下来!”

顾笒说话的声音特别大,像从嗓子里吼出来的。他顾笒从十八岁开始做小买卖,一步步打拼到上市公司,吃过多少苦遭过多少罪,翻过多少阴沟,可他从不拿女人下刀子。

太不地道,也太不男人了!

顾笒骂的义愤填膺,顾墨神情淡淡,心里却扯的难受,他为冷夏绑定的银行卡,她从来没有使用过,如今用了,却只用了四十块钱,四十块钱能做什么?

买二十个大包子?五斤白菜?

还是他买的一量进口车厘子,不够买包香烟?……

说起那天的道歉信,卿晴也是堵了一肚子火,要是顾笒敢这么对她,她就是晚上不睡觉,脱光了他,也要把他的皮活剥了一层!这是把一个女人往绝路赶啊!

卿晴说:“顾墨,你就算不爱人家了,也不能这么做啊,你不仅糟蹋你自己的脸,也糟蹋我们整个顾家的脸,你以为没用真名,人家就不知道是我们家的事了?

徽城有多大,屁大个事也会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这件事已经出了,也挽留不了了,你扎不住人家的嘴巴,但是我希望你男人一点,去冷夏跟前好好道歉,请求人家的原谅。”

顾墨冷冷地看着顾笒与卿晴,没说话。

顾笒一见他儿子闷闷的不吱声就恼火,凶巴巴地说:“你赶紧走,我不想见你!如果你要做缺德的事,我也拦不住你!”

顾墨轻轻地扫了一眼顾笒与卿晴,抬脚就走了。

顾笒见顾墨真的走了,气的捂着胸口说:“瞧瞧这个不孝子!”

“老顾,别气了,你的身体要紧。他从小就怪癖,随他去吧。”卿晴宽慰着,可她儿子成了这个样子,顾笒脱不了关系。老伴,老了就是伴,她放不下芥蒂,也和他走了几十年了。

顾笒闭着眼靠在床头,左手压着胸口,轻微地震颤,他觉得此生最大的败笔就是没能教好儿子。

顾墨离开医院前去了医生那里了解了一下顾笒的病情,左小腿轻微骨折,修养个三两个月就可以恢复。

邢飞羽开着车子离开后,突然不知道送白雪儿去哪了?顾墨这段时间都住公寓,以前冷夏住过的地方,现在除了他自己,谁也不许进他家。

他不确定能不能把白雪儿送那里去。

就在邢飞羽沿着主干道一筹莫展时,白雪儿开口说:“刑助理,麻烦你送我去高铁站。”

“白小姐要回剧组?”

“嗯,我这次回来只是看看顾墨,时间很紧迫,现在顾伯父出了事情,顾墨估计会很忙,我还是不留下给他添乱了。”

好深明大义的女孩!邢飞羽忽然觉得白雪儿没那么讨厌了。

“那我要告诉总裁吗?”

“不了,别打扰他。”

邢飞羽觉得白雪儿说的正确,便掉头朝高铁站开去。

邢飞羽对白雪儿有点改观,和白雪儿说话时语气也没那么生硬了,白雪儿看在眼里,适时问:“刑助理,你知道什么是21世纪全能人才吗?”

“我不太清楚。”邢飞羽不知道这白雪儿问这个干嘛,不敢冒昧回答,说到底他站过冷夏一边的,突然倒戈的事,他一时半会也做不出。

“就像你这样的啊!”白雪儿乐呵呵地套近乎,她就是要巴结好顾墨身边的人,据侦探调查回来的信息可知,邢飞羽绝对是顾墨的军师。

邢飞羽被白雪儿夸的不好意思,急忙说:“不敢不敢,也没那份才华。”

“哪有!你当之无愧,你看你当顾墨的助理,又当司机,还干跑腿的活,不是全能人才是什么?”

邢飞羽嘴角一抽,这是骂他呢还是骂他呢?

“白小姐说的是。”21世纪全能人才的最新型解释。

白雪儿不知邢飞羽酱色的脸,她没多高文化,高中没毕业就去了星都之城跑龙套,最后机缘巧合下被一个导演看中,当众夸了她有表演天赋,而后开启了演戏生涯。

她的直白没让邢飞羽高兴,却让邢飞羽心里一片哇凉,照白雪儿的意思,顾墨还得付他另外两份工资。

121 见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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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飞羽感觉情商低的人,没救!这样的女人能坐顾家少奶奶的位置吗?不过,能不能坐的决定权在顾墨手里,他纯粹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邢飞羽停好车,给白雪儿买了高铁票,送她进了车站,不放心地问:“白小姐,你一个人可以吗?”

出了事,总裁会灭了他的。

“没问题。”白雪儿勾唇一笑,又凑近邢飞羽低声说:“我这样没人认的出。”

邢飞羽虽不放心,不过还是按着白雪儿的意思送她上了车才离开。

高铁上,白雪儿看着邢飞羽离开了车站,她不慌不忙地下了车,再次来到售票窗口,她说:“麻烦买去宁城的票。”

“好的,请稍等!76元。”

白雪儿递过一百元,售票员接过,很快就打出了票递回零钱,微笑地说:“请拿好!祝您旅途愉快!”

白雪儿握着高铁票,墨镜之下一片冰凉。

邢飞羽回到公司时,顾墨已经回来了,他简洁地向顾墨转达了白雪儿离开的事情经过。

顾墨听了微微点头说:“知道了。”

邢飞羽站在桌前,他不知道现在要不要拿出调查来的资料,毕竟冷夏正水深火热啊,连四十块钱都付不起,困难绝对难以想象。

“还有事?”顾墨沉声问。

邢飞羽立马从兜里掏出折成方块的纸,他见到白雪儿时只好藏起了调查来的信息。

以他现在对女人的了解,女人绝对是打不死的小强,横竖都能把她们自己扳活了,左右都把男人攥的死死的。所以他很明智,不给总裁添乱。

“先留意吧。”顾墨说,早上收到信息时,他想立马飞到她跟前,可是白雪儿一出现,他就不能这么冲动了,他并不能给冷夏带去什么。

而他和白雪儿才是天生一对,他们之间有那么多记忆犹新的经历,他一直苦苦等候的人也是白雪儿。

邢飞羽回:“好的,总裁!不知道顾老爷怎么样了?”

“死不了!”顾墨怼的一丝感情也没有。

邢飞羽不敢去堵枪眼,只好闭口不提顾笒了。

很久的安静之后,顾墨突然问邢飞羽:“你说妒意是不是会毁了一个人?”

邢飞羽没这方面的体会,不过黑格尔说过:“有嫉妒心的人,自己不能完成伟大的事业,乃尽量去低估他人的伟大,贬抑他人的伟大使之与他人相齐。”所以妒意会毁了一个人。

他回答道:“我觉得会!”

顾墨默认地阖眼不语,双手撑着太阳穴用力按压着,他是妒意冲昏了头,在冷夏与顾雨泽同出同进后,他只想让她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辱骂。

他后悔了,在见到冷夏空了的家后,他真的后悔了,可是在那一刻之前,他恨,恨他败坏他的名声,还能恬不知耻地与别的男人亲亲我我。

“以我的名义向冷夏写一封道歉邮件。”此后,两不相欠吧。

邢飞羽一愣一愣的,总裁是想到一出是一出,又不知道受什么刺激了,竟然发了善心要道歉,可是早干嘛去了?如果万事由道歉解决,哪里还有“悔不当初”的事了。

“属下立即去办。”邢飞羽回。

“等等,每天去医院看看他。”

顾墨说的他是顾笒,邢飞羽太了解顾家这对父子了,见面时呛的脸红,背地里又互相关心。

“好的。”邢飞羽退出了门外。

宁城,冷夏坐在办公室背资料,背的脑壳痛,她又没见这些玩意、也没实际操作一下,就算背下来了也很空虚的感觉。

于是,她舔着脸找到了张琳。“师傅!”冷夏甜甜地喊了声,也学精明了,不喊“姐”了。

张琳在冥思苦想手头上的策划案,被冷夏一打断,气的把怒火撒向了她,“有事没事别找我,知道?”

冷夏盯着她那白花花的大脸盘,天真无辜地说:“师傅,我请你吃下午茶。”尼玛!好别扭,不会讨好人啊!

为了工作,自掏腰包,冷夏自个觉得也是醉了。

张琳瞧着冷夏,昨天不还是木木的吗?今天脑子通了?不过通了她也不会给她指点迷津,谁让她长的好看还嫩,这样的女人是她们工作当中最大的竞争对手。

张琳一直都明白,她先天不足,没生一副好皮囊,所以得加把劲靠拼劲闯一番自己的事业。

因此,她也讨厌这些漂亮的女人,大多没底线,抢订单靠卖笑、揩油。

“师傅,走吧。”冷夏拉着张琳的胳膊说。

考虑到她自个现在没什么好灵感,张琳答应了冷夏的提议。

“师傅,这附近哪家的下午茶好吃?”冷夏主动问。

到了这么一个地,凡事都得靠她自个化解了,想不开金口是不行的了。

爱梦特樂甜品屋,冷夏付了一百八十块钱,花的她的小心肝乱颤,算了,为了入这行,拼了!

“师傅,你来公司多久了?”

“一年了,这个工作室刚开时我就过来了。”张琳舀了一勺冰激凌放进嘴里,冰爽的特别过瘾。

“那是元老了啊!佩服佩服!绍经理昨天和我说你能力大,让我跟你后面好好学,有你一半的能力就能养活自己了。”

张琳一听,疑惑地问:“你连养活自己的能力也没有?”

冷夏直点头,说:“我爸妈死的早,死时连块墓地都没有,前不久才还清了贷款,这不又被前男友甩了嘛,一伤心就跑这里来了,结果汽车上被人偷了钱包。”

张琳一听,感觉面前的冷夏如那些漂亮的女孩不一样。

冷夏一直不愿意在人面前卖惨,可她观察了一上午,发现张琳对所有漂亮的女同事都没好脸色。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不过为了让张琳对她有那么一点好感带她入这行,她决定卖一次。

“哎呀,你不早说,早说我买单啊。”

“没事,你是我师傅嘛,尊师重道!”冷夏笑嘻嘻地说。

这让张琳觉得冷夏这人还挺乐观的。

冷夏又问了一会儿张琳的事情,俩人聊的还算愉快,最后张琳还打包了一份蛋糕,说要带给她儿子吃。

不过让冷夏意外的是张琳临走塞了蛋糕钱给冷夏,她自己吃的那一份,冷夏收的坦然,谁让她穷呢!“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她冷夏得入这个流。

虽然心机了点,不过她不觉得有错,她和顾墨之间的白雪儿,她最好的闺蜜不也这样对她的吗?况且她不是害人,只是自保。

冷夏走在熙熙攘攘的街头,往宿舍方向,来到了这里,她唯一的收获便是顿悟,她跳出了顾墨给她编织的谎言中,很理性地看清了事情的每一步。

她不埋怨任何人,但是她关起的心又上了一把锁,包括友情,在她眼里也成了廉价的垃圾。

冷夏晃荡到宿舍时,不敢相信地看着面前的人,白雪儿。寒风中,她低着头抱着胸,冷的两条小细腿左右摆。

冷夏走近,想当透明地路过她,不过被白雪儿拉住了。

“小夏子……”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冷夏掷地有声,冷如这零下三度、滴水成冰的天气。

白雪儿被冷夏问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她能说她为了防止冷夏与顾墨藕断丝连,一直雇着侦探跟着他们吗?

“小夏子,我对不起你,我知道上次登报上新闻的事,是我引起的。对不起,我当初摔倒时真的痛晕了头,我没替你解释,我……”

“身正不怕影子斜!”冷夏无任何波澜地回。

“小夏子,我求你原谅我!”白雪儿双手拉着冷夏的一只手掌,忏悔的特别诚恳。

“放开我!你求我原谅你,我就算口头说原谅,但是心里不原谅又何解?所以你没必要因为这事跑我跟前道歉,再道歉也回不了过去。”

开了裂的墙壁,补一补还能遮住缝隙,可感情不一样,有间隙了就是有间隙,甭管时间如何变迁,伤痕都在那里。

“小夏子,我们一起长大,我很珍惜我们之间的闺蜜情谊,所以我结婚时,我只希望伴娘的唯一人选是你。”

结婚?冷夏扯了扯唇角,淡淡地问:“你就因为这个跑我这里来的?是你一个人的意思还是你和……你男朋友两个人的意思?”

他要结婚了……

“有区别吗?”白雪儿问。

“有!”

如果是白雪儿一个人的意思,她能理解,好歹他们姐妹情深过,如果是顾墨的意思,她特么的想抠瞎自个的眼,有这么不要脸的男人吗?逼她离开的人是他,想让她当伴娘的人也是他,他是脑子装了浆糊,还是他以为她冷夏傻到没脸没皮没自尊?

“顾墨说只要是我的要求,他都答应。”

很好!顾墨还真让她冷夏一而再再而三地见世面!

“说完了吗?说完就走吧,你们的要求还真天下无敌贱,我就是想答应也张不开口,还有,以后秀恩爱别往我跟前摆,因为你的男人是我嚼剩下的,再来嚼一遍,恶心!”

冷夏故意给顾墨泼了一盆洗脚水,不过不算太脏,他夺了她的初吻是事实。

白雪儿气的咬紧牙关,她就知道顾墨一直不碰她有鬼!

122 影子也罢,可怜之人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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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儿两只眼恨不得盯出一把刀子戳死冷夏,就说顾墨对她恋恋不忘有蹊跷!她说:“小夏子,你知道每个人的出场顺序有多重要吗?

顾墨之前爱过你是不假,可是,那也只是因为你有点像我而已,我比你出现的早!

其实我今天来的最主要原因是想告诉你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

白雪儿气定神闲的样子,心里有多不安,她很明白,顾墨竟然留着他们的结婚证!不是已经闹掰了?为什么没换离婚证?看来今天的大年三十务必回徽城了!

“恭喜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冷夏倏忽回身,唇边带着淡淡的笑,而后问:“白雪儿,我问你,你自杀的事是真的因为我吗?”是因为她和顾墨没扯断的关系?

白雪儿心惊,难道照片的事她发现了端倪?不应该啊,她一直秘密地进行,而顾墨经过她的嘱咐,不会当面提照片的事啊。

白雪儿后退了一步,不敢拿眼看冷夏,“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冷夏心口一凉,爱情是可贵,可命呢?反正她冷夏做不出为了爱情抛弃性命,她胆小,她怕一刀割不死会活活受罪,她也怕弯弯笑话她没出息。

冷夏对着白雪儿说:“是你的抢不走,不是你的你也留不住。”希望你知道这点,别再为了男人而犯傻。

白雪儿怎么看冷夏都觉得她是在嘚瑟,在显摆,是,她是赢了,顾墨虽然迁就她白雪儿,可对冷夏恋恋不忘更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她必须得切碎冷夏这颗毒瘤,让毒瘤跑满她的全身不治身亡!

“小夏子,谢谢你的提醒!我会记住的。”也会让你明白这世间的一切都是靠人争取的!包括爱情。

“但是还有一点,你和顾墨相处过,也知道他这人心底善良,见到可怜之人必然会伸出援助之手,但是不是爱。”冷夏,你要识趣,离顾墨远点!

冷夏看着面前的宿舍楼,莫名的恨意由脚底往上窜,善良?顾墨善良?别糟蹋“善良”这个词好吗?

“雪儿……”容许她最后一次这么称呼她,“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没有人来打扰我现在的生活。”她在顾墨心里是白雪儿的影子也罢,是可怜之人也罢,都无所谓了。

“好!”白雪儿警告的意思已经达到,冷夏慢慢地走向宿舍楼,留给白雪儿一个纤细的背影。

白雪儿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她们真心过,红了眼还是红着脸再相见?不如不见吧,为了顾墨,她只能这么做。

白雪儿边走边给她的好姐妹打电话,一个十八线开外的女艺人。

Rome酒吧,白雪儿穿着吊带短裙静坐在包间里,杯中的红酒摇曳成一抹朱红的魅惑,她浅酌一口,微仰着脖子,由喉咙滑下,蹙眯的双眸透着琢磨不定的精光。

片刻之后,包间门推开,白雪儿放下酒杯,朝来人走去,浅笑安然,声未启便来了一个热情的拥抱。

“可可,好久不见!”白雪儿牵着她的手走向沙发。

可可是她的艺名,本名的话白雪儿并不知道,她在娱乐圈摸滚打爬了八年,一直红不起来,最后成功地嫁入豪门,隐退过起了阔太的生活。

“雪儿,怎么想到来宁城看我?”

“刚好有事就想过来看看你呗,我们有阵子没见了吧。”

可可是典型的瓜子脸、高鼻梁、大眼睛,哪哪都好看的女人,一直以来都势力,自从嫁入豪门以后,那眼睛直接瞬移到头顶上了。

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可可对今天突然而至的白雪儿并没有什么好感。一个在娱乐圈打滚的女人,太脏了。

她勾着红唇,轻蔑地说:“雪儿,我们之间就不用弯来弯去的了,你还是直接说事吧?是不是打算让我老公投资影视业?”

白雪儿听了轻声而笑,可可眼底的不屑她哪里不懂,只是不想和胸大无脑的女人讨论谁更有眼力见而已,她看中可可的就是那份势力劲,想把全世界踩脚底的臭不要脸思想。

白雪儿说:“可可,你还是那么直接,我就喜欢和你做朋友!我来还有件事,让你帮我教训一个人。”

可可一听立马来劲!这种捉弄人的事有意思!“说吧,我立马给你办了。”

白雪儿附着可可的耳朵嘀咕了好半天,而后俩人哈哈大笑。

冷夏第二天回工作室上班后,张琳对她的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大中午竟然邀她一起去吃工作餐。唯一的瑕疵就是在这里遇见了江一姝,前两天她没来,听绍项南说出差了。

餐厅里,冷夏与张琳面对面坐着吃饭,偶尔闲聊几句,直到江一姝端着饭菜走了过来。

冷夏想着要不要站起来,微笑地说“嗨,好久不见”?可是说不出口。

张琳吞下最后一口大米饭说:“你吃着,我先回办公室眯会。”

冷夏想着要跟上去,只见江一姝坐了下来,对着她微笑:“学妹,不介意聊聊吧?”

她都这么说了,还有什么好躲的!冷夏只好乖乖地坐在原位。

“学姐,好久不见。”冷夏的声有些弱,她怕江一姝像白雪儿一样说她冷夏缠着她的男人。

她真的不清楚绍项南会在这间工作室当经理的,等知道已经来不及离开了。

“好久不见。”江一姝说,她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有些暗黄。

她见冷夏不看她,便送了一根茼蒿进嘴里,嚼了几下后说:“冷夏,对不起!”

呃?冷夏唰地抬起头看着江一姝。只见她淡淡地微笑着,不知道为什么,冷夏看见这个模样的江一姝竟然心疼不已。

这种感觉很糟糕,或许他们相仿的年纪,她看起来比她冷夏苍老吧,女人,容颜多重要。

冷夏说:“好好的说什么对不起?”绍项南的事已经在她这里翻篇了。

江一姝没急着说,又嚼动着脸腮,直到吞下茼蒿才说:“我以前做过很多坏事,我还骗你去安城,准备侵害你的清白。”

冷夏怔怔地看着江一姝,她当初是有些怀疑江一姝,可是见她真的喝到胃出血住院,她把那件事归咎到“浩然山庄”老板方星的头上。

江一姝见冷夏茫然的样子,出声问:“顾墨没告诉你?”

顾墨?“他该告诉我什么?”冷夏急忙问。

“我当初设计你的事被他知道了,他让绍项南逼我自动请辞,我还以为这种讨女人欢心的事,是个男人都会说出来显摆的呢。”

江一姝轻轻地笑着,给了冷夏一种风烛残年的错觉。

“这些我不知道。”冷夏总结着,她并不大想提起顾墨,昨夜神经错乱的白雪儿也跑她跟前提了。

“看来他是一个好男人!”江一姝盯着冷夏说。

“好男人?真是好男人,我至于跑这来?”

这下换江一姝傻眼了,是啊,少奶奶的日子多滋润。算了,人家的事不需要她打听,江一姝说:“冷夏,你要防着点……”

“聊什么聊的这么神秘?”绍项南突然出现在他们中间。

冷夏吓了一跳,刚刚江一姝让她防着什么?

江一姝说:“聊痛经的事。”她昨日在家越想越不对劲,最后去了门卫那里调查了监控,而后又查了小商店的监控,最后查到了绍项南与冷夏吃饭的饭馆,她看见了绍项南在冷夏喝的牛奶里放了东西,具体是什么她没看清,而后冷夏就站不起来,他搀着她走的。

她是他法律上的妻子,她不会去揭发他,但是防止冷夏受伤害,她需要提醒她。

绍项南见江一姝态度不好,给他看脸色的意思,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而后对冷夏说:“工作还适应吧。”

“还行!”冷夏干笑着,这面前的关系有些乱啊,她还是溜之大吉吧。

“你们慢慢吃,我吃好了。”

冷夏说完,端着餐具从绍项南身边窜走了。太可怕了,她应付不了这种错乱的关系,冷夏边走边拍着起伏的胸口。

待冷夏出了餐厅,绍项南

怒形于色道:“臭婊子,你要是敢在外面说我的三道我的四,我弄不死你!”

“我知道了。”江一姝回的特别懦弱。

她曾女强人过,也幻想过当老大的女人,没想到后来活成了女人中的老大,家里的灯泡是她换的,凳子是她修的,煤气罐是她扛的……她已经无所不能地为他做好了一切的后顾之忧,却得不到他半点的垂怜,冷暴力与野蛮粗鲁日日相待她。

错就错在那年的秋风,送错了秋波,让她一见钟情面前的人渣。

“滚到旁边去,看着你都吃不下饭!”

绍项南吼了一句,恰好落进了季凉川的耳里,他停住了脚,看向绍项南和已经端起餐具离开的江一姝。

他们不是很恩爱吗?绍项南说的,算了,人家夫妻的事轮不到外人指手画脚。

季凉川直接进了办公室,眼看着工作室最近的效益越来越不好,他这个老板也是愁的慌。

办公室只有冷夏与张琳在,俩人坐一起有说有笑,季凉川不动声色地走近,仔细一听,脸色白了又紫,紫了又绿……

123 幸福来的很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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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琳哈哈大笑,用她那超级爽朗的大嗓门说:“你也觉得我们领导是P图达人吧。”

冷夏拿着张琳的手机,上面有一张男人的照片,佝偻着腰还坨着背,笑的惨绝人寰,而电脑屏幕上一张高清图片,男人相貌是仪表堂堂,公子世无双的感觉。

冷夏感觉这太过分了,P的面目全非啊,“嗯,你不说,我真看不出来是同一个人。”

“我跟你讲,其实我们公司老板人真好,长的也……”

好看,只不过那张丑相片是喝醉发酒疯照的,所以丑的分外清楚。

“咳咳”声打断了张琳的侃侃而谈,她回头,冷夏也回眸。

卧槽!日了!冷夏倒吸一口凉气,怎么感觉面前此人与电脑屏幕上的男人有些神似呢?季凉川,该不会是……

张琳是倒吸N口凉气,要是被季凉川知道她手机存着他的丑照,不知道会不会销毁了她的手机?

季凉川看着张嘴能吞下一个鸡蛋的两个女人,头痛不已,很明显,是冷夏带坏了张琳。一个销售精英人才,怎么会自甘堕落到聊八卦的境地?

“冷夏,跟我过来!”季凉川很爱惜张琳这个人才,也很顾及她的面子,没打算怎么责罚她,但是冷夏不一祥,他一定要拿她杀鸡给猴看。

冷夏吓的站起来,已经察觉事情相当玄幻了,没错,以张琳那见了鬼的表情来看,季凉川就是他们公司的老板啊。

肿么办?在线等,很急啊!冷夏心里猫爪抓了一样难受。

季凉川木着脸:“冷夏!”

搁季凉川办公桌前,冷夏如惊弓之鸟答道:“在!”工作多难找啊,领导还请手下留情啊。

“我们工作室有一个月的实习期,这一个月当中还必须接到订单,否则只能离开。”

“我知道。”张琳给她的资料里包括了公司的一切规章制度。

“那就好,一个月后,有成绩就留下,没有自己去财务那里结算。出去吧!”

简明扼要!要了冷夏的半条小命,就怕被领导给开了,那她拖着行李又不知道去哪留宿了。

“属下一定会努力!”冷夏谄媚地笑着,没立即辞了她就是万幸啊。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只是,她的笑落在季凉川眼里就是不要皮不要脸。

自从被季凉川请进办公室后,冷夏一门心思扑在了工作上,因为公司分工不同,冷夏主要负责舞台搭建这块。

一连十来天,一个顾客没上门,冷夏瞬间觉得留了青山也点不起火。

又是惨淡地过了一个礼拜,这段时间一直不见绍项南与江一姝,听说出差了,大家都在说他们夫妻搭档,干活不累。可冷夏冥冥之中觉得不安,关于江一姝的。

突然,趴在桌上的冷夏感觉到一抹黑影笼罩住了她,她急忙立起身子,可不能让领导逮住她上班打盹,她是真闲的无聊啊。

一看不是,冷夏连忙说:“你好!”她站起身,看着面前的女人,美似天仙,关键眉宇之间的贵气逼人。

“会舞台搭建吗?”女人问。

冷夏被问住了,要说理论的,她已经滚瓜烂熟了,可实际布置起来,她心里没底,不过机会放在跟前,不能不要啊,还有季凉川在等着她的成绩。

“会,我就是负责舞台搭建的策划员。”

“好,这是要求,这是定金。”

女人没任何多余的话,“啪啪”地丢下一张纸与一叠钱,目测两千块的样子。

看来她是公司的老顾客,知道付多少钱的定金,冷夏立马笑逐颜开,这是幸福来的太突然啊。

冷夏说:“谢谢你对我们公司的支持,我们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女人始终淡如水的表情睨着她,最后说:“有问题联系我,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

冷夏还真的看了一眼,方小姐:18……冷夏觉得与这种人做生意太痛快了,不和你砍价不和你啰嗦,“好的,再次感谢您。那我们现在就签合同?”

冷夏就怕煮熟的鸭子会飞。

“没问题。”方小姐回。

合同顺利签约,张琳回来时就见着冷夏捧着一份资料发傻,她轻声走过去,拍着冷夏的肩膀说:“喂,发什么呆啊?”

冷夏还是如做梦一般地递过合同,张琳看了下,高兴地说:“可以啊,不错不错。”

“我这也是名师出高徒。”

“贫嘴!赶紧忙去吧,好好干,不会的告诉我。”

“嗯嗯!”冷夏直点头,她现在满血复合,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干劲。

冷夏坐了下来,仔细地看着方小姐的要求列表,舞台高度6.0厘米,踏步要求3层……最重要的是要轻松一点,而又不失他们公司的庄重形象。

等等,这舞台高度与踏步要求不符啊,冷夏赶紧给方小姐打电话,方小姐说她踏步写错了,不需要踏步。

这就合情合理了,冷夏绞尽脑汁开始写写画画……

两天过后,冷夏初步定了稿,要求见陈小姐一面,因为她考虑到美观因素,改了一点细节,只不过电话里的方小姐说全权交给她处理,这让冷夏特别感动,她出门尽遇好人了!

绍项南与江一姝回来后,季凉川带领全办公室的人一起去机场接的他们,冷夏听张琳他们说绍项南他们这段时间策划了一个大单子,够公司吃喝半年都不用开张的那种。

冷夏没那种概念,不过依然觉得他们好牛逼,其实他们一直很牛逼,以前在超神时,绍项南也是徒手打拼到部门经理的地位,而且狠狠地压制了裙带关系的副经理陈老虎,这得多能干!

反正冷夏只能望尘莫及,她骨子里的随遇而安造就了她的惰性,她现在有了一份工作有地方住,她就很满足了。

机场,他们十八个员工排成两排,拍的手掌心都发热了,季凉川才走向中间位置的绍项南,握着他的手说:“辛苦了!”

“应该的。”绍项南温文尔雅地笑着,很风度翩翩。

江一姝默默地退到一边,站到了冷夏的身边,低声说:“今天的晚宴不要喝酒。”

这话咋那么熟悉呢?冷夏疑惑地看过去,貌似在浩然山庄江一姝也说过这话。

冷夏看着江一姝时,江一姝已经把视线放在了绍项南身上,神情淡淡的。

冷夏摸不准江一姝的意图,不过不喝酒这话没毛病,是好话。

果然,季凉川说晚上要给绍项南与江一姝庆功,一起去吃蝎子锅。

欢迎过了绍项南与江一姝后,他们还得回公司工作,一直到下班时间,冷夏估计大家都馋着蝎子锅,整个下午都听见同事们窃窃私语这个蝎子怎么美味。

说来惭愧,冷夏到今天都没吃过蝎子,只见过吃蝎子的人……顾雨泽,那货每次都是等她病了住院吃蝎子,纯粹就是折磨她的。

提起吃大餐,大家都很踊跃,一下班就直奔蝎子锅店,包间里,大家侃侃而谈,一直不见今晚的主角绍项南、季凉川,张琳忍不住地问江一姝:“邵经理呢?他这个主角之一不来,我们不敢吃啊。”

江一姝也不知道,不过她现在的脾气超柔顺,一直面带微笑:“估计和总经理在讨论事情吧,他们很早就离开公司了。”

这个冷夏可以作证,公司大门就是她锁的,因为负责方小姐的舞台搭建,她这几天一直早出晚归,只希望出完美结果。

就在大家讨论季凉川与绍项南没来时,俩人先后进了门,季凉川在后。

“让我们感谢总经理请我们吃饭。”绍项南一吆喝,众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季凉川司空见惯地淡定,走到主位坐了下来,薄唇轻启:“大家坐下吃吧,我先坐会,等会还要与邵经理去见顾客。”

语毕,冷夏明显感觉坐她身边的江一姝松了一口气一样,紧绷的肩头垮了下来。冷夏看着江一姝,感觉这次见面后,她一直怪怪的。

没了大领导坐镇,单也买过了,众人吃的很爽,喝的很嗨。

是夜,冷夏躺在床上昏昏欲睡之际,响起一阵敲门声,声音清而脆。冷夏躺在床上压低声音问:“谁?”

“是我。”

绍项南的声音,听起来还有些迷离的感觉,冷夏不知道他半夜敲她门板是干嘛,不过,深更半夜,一男一女,就是有理也说不清的。

冷夏坐了起来,对着门口方向说:“邵经理,有事明天去公司说吧,你看这个点也该睡觉了。”

“不好意思,主要是因为我想到你这次接的订单有些问题,所以才连夜找你。”

订单有问题?冷夏惊吓住了,她可不能出纰漏,于是,她套上了棉衣,穿上了牛仔裤,重新扎了马尾,才打开了门。

门口,绍项南双颊坨红,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喝酒的缘故,反正身上的酒味挺大。

“邵经理,订单有什么问题?”冷夏杵在门口,没让绍项南进门的意思。

“嗯,是有些问题,我们进去说吧,这一时半会也说不清。”

绍项南真挚地眼神看着她,冷夏觉得他是伪装的太好,还是真的放下芥蒂、不计过往?

见冷夏态度没那么坚硬,绍项南便从冷夏身边挤了进去,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好歹没坐她的床,冷夏松了一口气。

124 关他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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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夏望着绍项南,嘴里塞了大萝卜一样,卡住了音。

绍项南问:“来这里工作还习惯吧?”

“还行。”

她如蒲公英一样,到哪都能生根发芽,却也是悲剧的,因为无处留恋,只能随遇而安。

绍项南听了微微点头,如个领导的姿态,“坐着吧,站着不累吗?”

尼玛,知道累还不赶紧出去给她腾地啊。冷夏沉默着,就看绍项南好不好意思赖她屋不走?

绍项南见冷夏站他好几步远的地方,再次说:“你坐床上吧,站那么高也不好说订单的事。”

好吧,冷夏坐在了床边,距离绍项南还有几步之远。她问:“邵经理,我那订单有什么问题吗?”

“舞台立柱挑好了?”绍项南问。

“嗯。”冷夏聚精会神地听着,这个订单很重要啊,她不能搞砸了。

“舞台斜撑处理了?”绍项南又问。

冷夏回:“已经热镀锌处理过了。”

这时,绍项南起身,挨着冷夏坐了下去,冷夏如惊弓之鸟弹起,却被绍项南拉住了手掌。

“你放开我!”冷夏横眉冷对,臭不要脸!

“放开?”绍项南举起冷夏的手,细皮嫩肉还真软乎,这双手摸过顾墨吗?哪里?鼻子嘴巴还是全身上下?

她给他当了三年女朋友,却守身如玉,到了顾墨那里,短短个把月就把她自己交出去了!人与人不能相比,会气死人。

冷夏瞧着绍项南,那双会说话一般的眼眸此刻却斥着凶狠与生吞她的目光,冷夏吓的有些懵。

绍项南一把拉过冷夏坐到他的腿上,双手环抱住冷夏的胸前。

赤裸裸地吃她豆腐!

“你流氓!”冷夏挣扎着,却逃不开,绍项南单手扣住了冷夏整个上身,冷夏的挣扎无疑是在绍项南身上摩擦起火。

“我悔就悔在没早一点流氓!如果那样的话,也就没顾墨什么事了。”

“关他什么事?”冷夏怼着,还不是因为绍项南自己把持不住要劈腿!

绍项南放肆地低吼着:“关他何事?要不是因为他封杀老子,老子至于干一个破工作室的经理?”

冷夏疑惑地望着绍项南一眼后,安静了不少,顾墨封杀他?为什么?她也不知道啊,操心毛线啊!眼下自己的安全比较该担心,冷夏觉得该以柔克刚了,她以一种特别柔和的方式开口:“邵经理,你先松开我,我们有事说事。”

“冷夏,想溜?”

很明显的啊,需要问的这么白痴?冷夏睨着绍项南,打算找合适的地方咬他一口。

“这屋就那么大,我溜哪?你先松开我好吗?还有顾墨的事,这中间是不是有误会,你能力如此出众,他怎么会封杀你?”

“还不是为了你这个婊子!”绍项南张口就骂,他已经骂惯了江一姝。

只是,冷夏听不得,她有多讨厌这样侮辱性的词语,她身上的每个细胞都知道,她就是顶着“贱人”之类的名声长大的,所以在顾墨弃她而去时,她默默地承受,她不想闹的人尽皆知,让大家再次可以理直气壮地骂她贱人、狐狸精……

“绍项南!”

冷夏被碰了死穴,直接对着他的脖子咬了下去。

绍项南痛的瞪大了眼,双眉皱成了山丘,“冷夏,松嘴!还想不想在这里上班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一定被顾墨甩了,才这么狼狈地来这里。”

冷夏想:是又怎么样?和你有什么关系?轮得到你这个前任对我落井下石?我今天能咬断你脖子绝不会放你一条生路。

“着火啦,着火啦!着火啦!着火啦……”

走廊上响起稀碎的脚步声与急促的喊叫声。

很矛盾的诡异。

着火?她不想死啊!冷夏撒开绍项南的脖子就往外跑,临走还不忘拿走她的手提包,逃命要紧,人民币也重要,被大火烧了多可惜,白瞎她辛苦工作换来的报酬。

冷夏出现在走廊时,已经有几户人出来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特别的懵逼。

大家的心声:不是起火了吗?吓的老子光着大腿出来,被寒风一吹,顿时就刺了骨。

“火呢?”冷夏问。

懵逼排排站!

这时江一姝说:“我家厨房着火了。”

“那你不早说。”同公司的大伟立马走向江一姝家。

冷夏直接傻眼,感情绍项南与她住的仅有一间房间的距离啊。

不一会儿,大伟一脸生无可恋地出来了,用瞅智障地眼神看着江一姝说:“江助理,你要是不会做饭,告诉我们大家,大家搭伙一起煮啊。”只是油锅烧过了头起火了,盖上锅盖关了煤气灶就好了,非要惊吓他们!

大家各自退回房间,只剩下冷夏与江一姝,还有冷夏屋里的绍项南,他偷偷听着外面的动静,知道江一姝再次搅和了她的好事,生出了掐死她的心思。

“我要下去买卫生棉。”江一姝说。

“我也需要,一起吧。”冷夏赶紧跟着江一姝进了电梯,这个点不见得能买到卫生棉,这附近的小商店都是九点半关门,远一点的才有一个24小时商店。

两个人隔着不太近的距离并肩走着,谁也没有说话,冷夏很想问她,那天让她防着的是不是绍项南。

不过她没问出口,江一姝就接到了绍项南的电话。

江一姝躲到离她很远的地方才接了电话,不知道绍项南说了什么,反正江一姝挺惊恐地表情回来了,还告诉她说她要回去了。

冷夏目送着江一姝离开,说不出的疑惑。

这夜算是有惊无险,冷夏更加坚定以后甭管谁半夜敲门,她都不会理睬。

江一姝回到家时,停在门口不敢进,她破罐子破摔,却还有些惧怕绍项南,她看着他一步步走向了魔鬼。

门从里面打开,接触到绍项南瞪圆的眼,江一姝僵直了身体,任由绍项南揪着她的头发拖了进去。

一如既往地捆住了她的手脚,嘴里塞了一块破布,拳打脚踢如数落在她的身上,痛,是肉体的感觉;麻木,是她心里的感受。

闷哼声伴随着绍项南的每一脚每一拳伴奏着,绍项南只有在真打她时一声不吭地揍她,就像此刻。

她全身痛木了,她想问问他,手打痛了吗?脚踢酸了吗?当然,绍项南不会让她出声,好让邻里笑话他家暴。

绍项南在半个小时之后,累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手插在头发里,闭目休息,他后悔打了江一姝,但是也只有在打她一顿之后才有这种感觉,不妨碍下次揍她。他再次懒懒地睁开眼时,江一姝正失神地看着他,只要见到她这张脸,他心底的恨意再次迸发。

她给他戴了多少绿帽子不说,还害他被超神辞退,现在的工作他压根没脸说出口,这小半年,他已经彻底失去了高层的圈子,连碰见那些老顾客、老同学,他都没脸地绕道走。

绍项南站起来,一脚踹过去。

江一姝觉得绍项南还没到丧天良的地步,好歹揍她以后还给她松了绑,有时候还给她涂药,也会安排她在家休息几天。

这一次也不例外,绍项南扒光她的衣服,挨排挨地给她擦药。

等他们躺下时,已经下半夜了,江一姝痛的根本不能贴床,可绍项南就在她的右边,她只能忍着不痛地侧窝着,减少痛疼的面积。

冷夏第二天没在公司见到江一姝觉得有些奇怪,她向张琳打听了一下,张琳告诉她,因为她是邵经理的老婆,可以有特权不上班。

冷夏可不觉得,她不安心地趁午餐时间回了趟家,果不其然,正撞见江一姝裹着一条大围巾,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露出的两只眼睛也是红兮兮的,眼眶边还有一点青色的痕迹。

冷夏挡住她的回家之路问:“你很冷?”

江一姝点头。

“我可以去你家坐坐吗?”冷夏问。

江一姝拒绝地摇摇头。

冷夏让开了身体,江一姝从她跟前走过,倏然,冷夏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围巾的末端,用力一扯。

世界安静了。

冷夏捂住了嘴。

江一姝急忙从冷夏手里夺走围巾,快速地跑进她的家,快速地关上了门。

冷夏愣了好久,那是怎样的一张脸,肿的面目全非,通红通红的,就像那熟透的柿子,轻轻按一下,都会凹下去恢复不了原样。

冷夏心里滋生的怜惜越来越浓烈,如果不是绍项南劈腿,那今天这般模样的江一姝就会换成她冷夏了。

家暴的男人,太可怕!绍项南得有多狠的心,把一个女人打成这样,人家说肿成猪头,是真的存在。

冷夏走到江一姝家门口说:“你要看医生吗?”

靠在门板上的江一姝一个字也说不出,她能去医院吗?医生见她全身的伤还不得报警啊,她欠项南的只能慢慢还。

冷夏拍了拍门板,又问:“需要我做什么吗?”

江一姝满脸泪水,哽咽不止:“冷夏,我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我也付出了代价,如果你真的想为我做什么,那就离开公司,远离他身边。”她没能力一次次地救她啊。

125 还嫌不够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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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夏听着江一姝的话,心里五味杂陈,她实在没想到她的出现让江一姝反感,她以为不爱了,也就放下那些恩怨情仇了。原来不是,她放下了,在别人那里却过不去。

真的要离开这里吗?

工作、房子,她都缺,而这个工作室满足了她的所有需求。

对不起!冷夏心里说着,她默默地转身离开。

冷夏忙着搭建舞台,忙到发疯的地步。终于,一切完工,只等晚上的嗨翻全场。

是夜,冷夏坐在拐角,仔细地看着由她设计出来的舞台现场,她从来没想过她还会做这些工作。

只见方小姐挽着一个子很矮的男人走向舞台中央,冷夏估计这男人就是立兴投资的总经理。

男人接过主持人的话筒,扫过大厅里的人,而后与方小姐耳语了几句,便开始讲话。

冷夏没心思听他说了什么,她的目光紧随着越来越近的方小姐,隐隐不安地揪起了心。

“方小姐。”冷夏赶紧起身迎接她的顾客。

“冷夏是吧?我说你怎么回事?有没有做过策划?你这舞台高度是按我要求做的吗?”

冷夏一头雾水,她当初还和她确认过这个问题啊,刚想解释,就听见方小姐说:“你竟然私自改动我们公司的需求!”

“我没有。”她真的按照她的要求做的。

“没有?没有就给我们做这么低的舞台!你自己看,我老公站舞台上,是不是就比台下的餐桌高那么一点?”

是挺难看的,冷夏想,可她本来就不知道她老公多高啊。

帮着冷夏布置会场的刘师傅走到冷夏跟前,小声地问:“小冷,你到底有没有定错舞台高度?”

“我真没有。”冷夏欲哭无泪,她是按方小姐要求做的,哪里敢私自改变,就是借个虎胆给她,她也没那熊心啊。

“没有?自己看!”方小姐扔了一张纸搁冷夏面前,飘飘悠悠地落在冷夏的鞋面上。

冷夏弯下了腰,捡起纸,看了一眼后,双眸瞪的吓人,为什么会这样?

高度60cm!明明中间有个点啊!为什么没有了?

刘师傅见冷夏愣住了,从冷夏手里抽过纸,看了一眼后立马对着方小姐点头哈腰、赔礼道歉说:“对不起,这是我们的失误,你看这件事补救也来不及了,我们要不坐下好好商量怎么解决?”

方小姐扯动唇角,轻视的轻笑从鼻孔发出,“折扣?丢了我老公立兴总经理的面子,是折扣能补救的?”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方师傅拉着呆掉的冷夏,示意她赶紧向这位顾客道歉。

只是冷夏还在努力回想方小姐给她的要求列表,她那份是复印的,她记得明明中间有点的,为什么这个原件上没有?

方小姐,立兴投资的老板娘,方小雨,当然也只是顶着这个头衔,实际上她占不了一分钱的股权,因为结婚几年没能给立兴投资老板董建国生个一男半女。

下班回家的季凉川越想越不放心,不是他看不起人,实在是冷夏让他放心不了。他最终还是在问过张琳后,知晓了冷夏的所在位置。

高朋满座是高朋满座,不过方向怎么不对劲,全部看向了大厅的拐角。心里不安,季凉川大步走向那里,果然,气氛非常不对。

“出了什么事?”季凉川挺直地站到了冷夏的跟前。

看着季凉川的后脑勺,冷夏的小心脏抖成了筛子,要不要这么悲剧?公司总经理啊,他可是警告过她好几次了,没有业绩别想混下去,更何况她这是出了错。

“你是谁?”方小雨问。

季凉川:“我是非凡工作室的老板季凉川。”

方小雨打量着面前的男人,看着挺正气,瞧着就像护短的老板胚子。“噢,老板是吧,刚好,你自己看。”

方小雨指着舞台中央侃侃而谈的丈夫,毫不在意。

季凉川看了眼舞台,又侧目睨了眼冷夏,他倒想她让他刮目相看一次啊。

季凉川盘算着,台上的男人他认识,如何化解他的尴尬以及挽救他们工作室的名声首当其冲,至于谁的过失他会追究到底。

“季老板,说吧,我老公可是很要面子的一个人,今天这一出怎么解?”

“我明白,我会立马给你解决!”

季凉川不疾不徐地说完走向舞台,与主持人低语了几句后,再风姿潇洒地走向冷夏这里。

方小雨不知道季凉川卖什么瓜子,疑惑地问:“解决了?”

季凉川没再看冷夏,而是温和一笑对着方小雨,“请方小姐静等几分钟。”

冷夏自从季凉川来后,一直没敢抬头看他,只是从他移动的腿知道他去了别处而后又回来了。

舞台中央的董建国说了足有半个小时才结束,在把话筒递过主持人时,主持人说道:“请董总留步!”

董建国哪知道主持人想干什么啊,只好停住了脚,主持人抓着他的胳膊回到舞台中央,只听主持人开口道:“今天是立兴投资公司成立十周年,在这个喜庆的日子,我和大家分享一个感动的故事。

十年前,立兴投资还不叫立兴,只是一家不起眼的收破烂的店铺,收破烂老板啊,这人呢,年纪大了,儿孙不得依靠,很可怜的一个老头。

这时候,我们的董建国老板一见这老头可怜啊,不行,他得帮帮他,我们的董老板啊是不是心底善良?”

“是!”台下高声齐呼。

主持人见气氛也上了来,赶紧说:“可是你们知道吗?十年前,我们的董老板可是一个身无分文的文艺青年。

文艺青年嘛,搞搞音乐还自己写写曲子,就因为见收破烂老头可怜,我们的董老板开启了商业之路,十年的时间,从一间工作室发展到如今这么大规模的公司,创业之路有多辛苦,反正我无法想象。

在坐的呢,大多数是董老板的员工、左膀右臂,借今天这个机会,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感谢董老板让我们有机会欢聚一团。”

雷鸣般的掌声响彻整个大厅,方小雨板着脸看着台中央的丈夫,她没多爱他这个人,只爱他的钱,一切的钱。

她本是一名十八线开外的小明星,以“可可”的艺名混了好久,没混出名堂,只好嫁给了武大郎版本的董建国。

白雪儿前阵子给她的账户打了一百万,多阔绰的大明星,为了卖白雪儿一个面子,她可以牺牲董建国的面子,反正就那武大郎的身高,她就是把舞台安排到一米,也高不到哪里去。

不过,身边这个季凉川显然碍了她的事,本想激怒董建国,现在看来反而把他哄的挺高兴,还翻出他十年前的事。

不过也让她知道了为什么董建国一天到晚往那什么诗社扎,动不动就和那些文绉绉的小女人们春游、郊游……俗不可耐。

方小雨有些不甘心,她的计划还没铺展开啊,事情没办妥,白雪儿会不会要收回那一百万?

季凉川的余光是方小雨的焦灼,他看在眼里记进心里,再瞄了眼冷夏,还是瞧不上。

方小雨等不急董建国的下台,直接对上季凉川的眼说:“就算我丈夫不计较,可你的员工因为疏忽让我丈夫跌相,难道你想包庇你的员工?”

“不会,她会被开除。”

方小雨一惊,见他波澜不惊地解决问题,明显就是护短,可说出的话截然相反,瞧他义正言辞的样子不像是信口开河的人。

“季老板有魄力,但愿季老伴不是为了应付我们而说的。”

“我没必要应付你们!舞台的事,如果你们需要赔偿的话,可以,直接去我们公司,我会另派人跟进这件事。”

冷夏脑子一片空白,天上掉下的馅饼,也会掺着陷阱,她直到现在都很确定方小姐给她的要求条例中,高度要求就是6.0cm。

如果不是,她当初也不会打电话和方小姐确认这个问题,不过这个方小姐不会无缘无故因为这个找她茬,唯一有可能的是她就是故意给她添堵。

她想不出怎么得罪了方小姐。

季凉川说完开除她,她只能一声不吭,当着顾客的面,她不能和季凉川解释缘由。

“好,我晚上回家问过我老公后与你们联系。”

方小雨端着胳膊,笑的轻而不屑。

第一次见方小雨时,冷夏觉得这人高贵,现在看来是龌龊了,她等回公司,扔出方小雨给的要求条例,看她怎么诬赖她!

季凉川淡笑不语。

方小雨又启齿说:“季老板,你们公司招人时也得调查调查,别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往公司招。”

季凉川微笑,“谢提醒!”没接方小雨的话茬。

“不客气,我就是看不惯那些到处勾搭男人的女人仗着自己长的好看,使劲地作贱自己,恶心他人。”

冷夏一头雾水,但是总感觉方小雨含沙射影说的就是她。

冷夏上前一步,被季凉川用胳膊肘挡住了,冷夏低声喊:“季总,我……”

“还嫌不够丢人?”季凉川深着瞳孔说的,怒意无法遏止的那种,冷夏被迫住嘴退后一步。

126 公道不是靠人主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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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夏红着脸,她丢人?她很冤枉好不好!

季凉川坐镇,事情没发展到难堪的地步,直到立兴投资的所有人全部离开,季凉川开了金口:“冷夏,明天直接去财务结工资。”

季凉川觉得他已经很仁道了,没让她赔偿这次的损失。

“季总,你听我解释。”冷夏站季凉川跟前,再一次妥协地低下了头。

前有狼后有虎,季凉川是狼,顾墨就是虎,老虎比狼可怕,所以冷夏只能求季凉川。

“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显然你不是!”

季凉川很少看不起人,但是冷夏绝对是那很少中的一员,冷夏身上的随遇而安与他的斗志格格不入,他不喜欢没朝气的员工。

“季总,我准备了,我现在就回公司拿证据给你看。”

“证据?有用吗?”季凉川面无表情。

“为什么没用?那这个世界不是黑白颠倒了?”冷夏紧问,她不甘心啊,方小雨之前的那番话说的她是面红耳赤,难堪至极,关键她还没明白方小雨为什么针对我。

季凉川仿佛看一个小孩子一样地看着冷夏,再开口时,唇角带着哂笑:“你真天真!”

此言一出,在收拾道具的员工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们认识的季凉川虽然严苛,但是不至于明着骂人,这冷夏是要倒大霉啊!

冷夏睨着季凉川,不服气地咬着下唇瓣,心想:等我取了那张要求条例,看你怎么说?

季凉川说完,脚下生风地从冷夏身旁刮过,冷夏仿佛什么事也没有一样,和同事们般东西。

一夜没睡着,冷夏决定她要做两件事,第一回公司向季凉川证明她没有做错,第二必须找方小雨。

回到公司时,大家好像约好了一样,齐涮涮地看着冷夏,冷夏把自个身上身下看了一遍,确定没啥毛病时,朝大家挤出了一抹微笑,而后回到自己的位置,拿出方小雨给的那张纸直接进了季凉川办公室。

“季总早!”冷夏微笑。

季凉川抬起头时,冷淡地说:“直接去财务!”

冷夏没动,递过那张纸,中气十足地说:“季总,请过目!”

季凉川扫了一眼,“你想证明什么?”

“证明我按照方小姐的要求做的啊,我没给公司丢脸。”

季凉川仿佛听见天大的笑话一样,勾着唇角,漫不经心地说:“你是想证明我们公司尽是不三不四、眼瞎耳聋的人?”

骂人?气不气?当然生气!冷夏气呼呼地看着季凉川,有火发不出,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大了好几级。

“冷夏,但凡有点自知自明,赶紧拿着你的东西离开我的办公室,还有你的这张证据!”季凉川说完推回桌上的那张纸。

“为什么在证据面前,你还是不能为我主持公道?”亏她还以为她进了一个好工作室。

“公道不是靠人主持的,得看你能不能做的让人心服口服!”

冷夏气的凑近季凉川的办公桌,准备好一顿骂人的话还没张口,却对上“高度60cm”的字样。

“为什么会这样?”冷夏不敢相信地拿过那张纸,横看竖看、左看右看,并没有看见60中间的那一点。

季凉川看着冷夏一连串的表情变化,神情淡淡的。

“不是这样的,我明明记得这中间有一个点的,不是60cm是6.0cm的啊。”

“白字黑纸,‘明明记得’这是你犯错的理由?”

“不是。”冷夏回,一双眼没有焦虑地失神了。

“不是就好,请出去!”季凉川下了最后一次通碟,他的耐心从来都不是留给这种没能力还没担当的员工的。

冷夏被人打懵了一样,僵硬地拖着两条腿出了办公室,她在张琳注视的目光中,默默地回到位置呆住了。

收到季凉川的指使,财务部的小姑娘送来了冷夏的工资,一千零九块钱,冷夏望着桌上的人民币,哑然失笑,工资都是打卡上的,季凉川防止她赖上他的工作室,以现金的方式急忙结清了。

冷夏带着一千零九块钱出门时,没敢看这里的任何人,实在丢人,得亏绍项南与江一姝不在,他们又出差了,在他们面前丢人只会更加难堪。

沿着街道慢悠悠地晃着,想起绍项南说过“没有我罩着,你早就被超神开除了”,又想起季凉川骂她天真,冷夏如破了一个洞的热气球,一点点地憋了下去。

不知不觉走到了立兴投资公司的大门口,冷夏盯着富丽堂皇的大门,脑子空空地走了进去。

“小姐,你找谁?”保安拦住冷夏问。

“方小雨!”

“请跟我来。”保安领着冷夏直接上了二楼,走到走廊的尽头,而后敲响了那扇门。

只听里面的人说了等一会儿。

保安便让冷夏在这里等着,还说方会计很忙,冷夏没什么感觉,她觉得走投无路的人都有一个共性,都会破罐子破摔,说好听一点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冷夏等了十几分钟,不过她没感觉时间很漫长,在听见里面的人说“进来”时,冷夏推开了门。

屋内,一男一女,女人便是方小雨。

方小雨见到来人是冷夏,有些心虚。

“方小姐?方会计?董夫人?”冷夏看似不经心地说着,其实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间办公室氤氲着暧昧的气息,方小雨双颊坨红,颈脖处还有些红痕没来得及褪去,更重要的是垃圾桶里躺着的套子。

冷夏以前不认识那玩意,还在江一姝家里见过,直到知道绍项南劈腿江一姝,她好像一下子就明白了那是什么东西了。

冷夏不关心方小雨的私生活,可是谈不拢,她不介意威胁她。

“既然来我办公室了,就叫方会计吧。不过你来我这,有何贵干?”方小雨说。

有何贵干?你心里没点逼数?冷夏慢慢地靠近方小雨,双手撑在桌面上,淡淡地说:“要不你再去洗个澡?”

方小雨不自在地摸了一把脸颊,双眼不安地扫向那个男人,示意他赶紧出去。

冷夏看着男人离开关上了门,抬起手环抱着胸前,“明人不说暗话吧,为什么针对我?”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那我这人啊,一受刺激,嘴巴就没个把门的,这富太太养些小白脸啊……”

“你!”方小雨气的站起来,脸拉的老长。

冷夏直勾勾地看着她,没把她的怒火当回事。

“你到底想怎样?”

“告诉我,为什么针对我?”冷夏坚信她当初没眼花,不然她打那通电话方小雨为什么不怀疑,而是顺着她冷夏的意思说不需要3层台阶了?她想来想去,也想不通。

她刚来宁城,还来不及得罪人吧,不过这不好说,办公室没真心朋友,多一个同事便意味着自己将要少一份提成。

方小雨有些心不在焉,一屁股坐了下来,双手有些紧张地抖动着,而后说:“我说了,你绝不多话我的事?”

“当然!”

“好!”方小雨掏出烟盒子,抽出一根放在唇边,而后又想起什么似的放下香烟,扯过桌角的手提包在里面一通乱翻,拿出一片药,塞进了嘴里。

冷夏静静地等着方小雨的答案。

“是白雪儿让我做的,她给了我一百万。”

“白雪儿?还一百万?”冷夏听到了天价一样,一百万就为了让她失业?她还真舍得下血本!有钱人的世界,她冷夏一辈子都不懂。

“是,她前阵子来过这里,请我喝了酒,然后让我捉弄一个叫冷夏的,我当时也只是听听,后来她给我卡里打了一百万,还把你的信息发给了我,让我把你工作搞没了就算完成任务。”

冷夏的心扯的难受,白雪儿?好歹她们曾经姐妹情深过,怎么舍得对她下手?

冷夏失魂落魄地出了方小雨的办公室,十二月的天气,动不动就鹅毛大雪飞扬,今年的雪下的更是密集,从十二月初开始,断断续续一直没停过。

冷夏裹紧棉袄,还是冷,她已经离开了徽城,为什么白雪儿还是不放过她?她真的不懂,如果人没有心装芯片多好,不会难过的想哭。

冷夏仰着头,空中的雪片密密麻麻地往下掉,砸在冷夏的脸上,冰凉冰凉的。

非凡工作室,季凉川处理了手头上的文件,发现冷夏带过的纸没拿走,他有些气愤,揪在掌心捏成团扔进垃圾桶,以后公司招人必须靠他自己亲自把关。

“嘟嘟”的敲门声响起,季凉川恢复平色,淡淡地说:“进来!”

张琳捧着文件走了进来,“季总好!”

“有事?”季凉川问。

张琳有些害怕,不过还是点点头说:“是,季总,我有事和你说。”

“说吧。”

“这样的,冷夏那天接订单时,我看了一眼,我好像看见了6.0cm的数字,但是具体是什么要求,我没细看,今天听刘师傅说起这个事,我就锊了锊脑袋想起好像有这么回事。

还有,冷夏家里没亲人,挺可怜的一个孤儿。”

这世上可怜的人多了去了!季凉川说:“你也说了只是‘好像’,既然不确定,那就这样吧。”

127 感情她以前太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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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凉川唇色冷漠,很明显他并不想再过问这件事,毕竟一个员工的去留不是他一个老总该考虑的事。张琳松了一口气出了门,她做了人事,天命如何她也控制不了。

季凉川待张琳出去后,沉思了半天,而后又从垃圾桶捡起那团纸,抚平摊在桌面上。

季凉川看了好大一会儿,除了发现6和0之间距离隔的有那么一点开,实在没找到哪条要求高度6.0cm。

越看越火大,60看成6.0,她是怎么看的?季凉川怏怏不快,点燃了一根香烟大口地抽着。

自从开起这个工作室,他的烟瘾由以前的半包一点点增加到现在的两包,头顶上偶尔还冒出几根白发都被他拔掉了。

嘴里衔着香烟,心烦地准备烧掉这张碍眼的纸,就是这张纸让他们工作室损失了五千块钱不算,还白白浪费人力物力。

在打火机点燃的一瞬间,季凉川吓的扔掉了打火机。

微微有些烤黄的纸,6与0之间显现了那一个点。她是得罪了多大的人物,这么费尽心思地坑害她?

不过那又怎样?他的工作室不能因为冷夏可怜就收留她吧!他的财力没大到做慈善的地步。

冷夏灌了一肚子冷风冷气,回到员工宿舍时,已经冷到没知觉了,这个宿舍虽然没有空调没有暖气,好歹能遮风挡住,离开了回徽城吗?她做不到面对顾墨!她攥着手机,几次想拨出的号码硬是理智了下来,她打给白雪儿有什么意思?去撕逼去?她不擅长。

委屈地滑下了一滴滴眼泪,哽咽的声音渐渐放大,回荡在整层楼,如果不是同事都上班了,一定误以为闹鬼了,太凄厉。

哭够的冷夏有气无力地收拾着行李,小脸蛋生无可恋地拧着痛苦,她发现她这人就是傻,身边的人没一个真心对她的,白雪儿是,绍项南也是,顾墨也是……

收拾好行李,冷夏靠着行李箱坐在地面上,屁股很快就感觉凉冰冰的,不过她没力气起来,是不是她自己人品不行,尽遇糟心的人了?

绍项南与江一姝出差回来直接回宿舍睡觉,刚出电梯,就发现冷夏宿舍门虚掩着,绍项南把行李全丢给了江一姝,低声说:“回去。”脸色很凶。

江一姝不放心,却也无可奈何,她在绍项南紧盯的目光中回了屋子。

绍项南走近312,脚步放的很轻,走到门口处停住了脚,侧着头向里张望,只见冷夏背对着门,靠在行李边。

绍项南侧着身子走了进去,轻轻地关上了门,冷夏感觉出有些动静时,绍项南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一把抱住了她。

“绍项南,你放开我!”冷夏吼道。

“放?怎么放?你让老子过的人不人鬼不鬼,怎么也得让老子爽一次吧!”绍项南抱着冷夏丢到床上。

冷夏的后脑勺砸的有些懵,还没回神,绍项南已经压了下来,粗重的呼吸声打在冷夏的脸颊上,冷夏左右摇摆着,挣脱绍项南的亲吻。

“绍项南,滚开!如若不然,我会告死你!”

“好啊,就等着你搞死我!想怎么玩?”绍项南好看的桃花眸闪着危险的精光,还有一抹报仇解恨的快意。

冷夏悔的肠子都快青了,她怎么又栽倒在绍项南手里,那夜如果不是江一姝,她指不定被绍项南欺负成啥样了。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啊,她身上不得劲,被绍项南压的连喘气都费力,别说挣开他逃跑了。

“项南,我求你放了我好不好?”冷夏瞪着眼含着泪,一脸祈求地望着绍项南,只愿他发一点点善心。

绍项南睨着身下梨花带雨的冷夏,有一点点的心软,又想到他今天在飞机上遇上的事。

在飞回宁城时,绍项南遇上了以前的竞争对手,被他一顿奚落,他绍项南一句话也反驳不了,从超神离开起臭名远扬,这一切都是顾墨授意的,而归根结底是冷夏这个小婊子引起的。

冷夏见绍项南不说话,再次可怜巴巴地哭着说:“项南,你放了我,你这样我会死的。”从小顶着骂名脏名长大,她发誓她要守身如玉只等披上婚纱的那一夜,如果绍项南敢玷污她,那她只能想到了死。

不管这个社会怎么开放,她冷夏都做不到婚前性行为,也容忍不了恋爱期间劈腿,绍项南、顾墨在她心里都死了。

“死?爽死吗?”

绍项南逮住冷夏的唇角啵了一口,冷夏嫌弃地吐了一口唾沫,她是一个感情洁癖的人,如何能容忍绍项南的恶心之吻。

“绍项南,你不得好死!”冷夏气的破口大骂,绍项南见怪不怪地扯掉身上的外套。

冷夏吓的快魂飞魄散了,她没命地喊:“救命!救命啊!救命……”

“你要是真喊来了人才邪门了!”江一姝被他打发进屋了,就算听见了冷夏的声,也不敢吱牙,除非想再挨揍!

冷夏噙着泪盯着绍项南,他身上的衬衫已经解了三粒扣子了,冷夏牟足了劲,抬起脚准备踢他的裆部,却被绍项南眼疾手快地按住了,很快就用他的领带缠住了她的双手,更可恨的是捆在床头上。

冷夏感觉自个是插翅难飞了,她躬起后背而后重重地砸在床面上,只想把自个砸晕。

“别费力气了,惦记了你好几年,他妈的让人捷足先登,这口恶气如何消?”绍项南扒掉了衣服,正欲脱里衣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绍项南诅骂道:“一定是小贱人!”

绍项南口中的小贱人是江一姝,今天还想坏她的事,看他不弄死她!

他三两下捆住了冷夏的腿,就想着去开门,刚碰到门把手,门口传来了声音:“冷夏,你在吗?”

季凉川?!绍项南傻眼了。

他慌忙回到床边,担心她出声,抓过被角塞进冷夏的嘴里,他又扯过自己衣服穿到身上。

门口的敲门声再次响了起来,季凉川皱着眉头解不开,刚从保安那里得知她回来了也没见她离开,在屋怎么不出声?

他想掉头离开的,这种任性的员工,他们工作室不需要,可到底也只是心里想想,脚下如生根一样停住了。

后来的季凉川明白了,这就是命运使然,冥冥之中的牵引要救冷夏一次。

绍项南穿戴整齐,站在门后面等着季凉川离开,只是时间一分分地过去,季凉川没离开的意思。

绍项南沉不住气了,季凉川也耐心尽失,他脾气有些暴躁了,他冲门喊话:“冷夏,我给你最后两分钟,再不出来我踹门了!”

冷夏躺在床上手脚不能动,想说话又被堵住了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无助捆紧着她,她怕季凉川这根救命稻草走了。

绍项南见这么僵持下去不是办法,走到床边附在冷夏耳边说:“我给你松绑,但是你不能向任何人说起我在你屋,成吗?”

冷夏猛点头,她怕季凉川等不下去会离开。

绍项南快速地解开冷夏手上脚上的束缚,而后闪进卫生间。

冷夏坐起身,理了理弄乱的头发后才下了床,虚惊一场,但是后背也是大汗淋漓,此刻贴着皮肤,觉得好冷好黏糊。

冷夏拉开门,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季凉川看着红着眼的冷夏,从心底升起一丝怜惜,不知道是因为她傻被人欺负还是因为她也是孤儿。

“季总!”冷夏弱弱地喊了一句。这次出了这件事,她也想了很多,也好像一下子就明白了季凉川对她说的那番话,这个世界不是你想当然的,也不是你以为的黑白分明,凡事靠能力、靠拳头、靠智慧……

感情她以前太傻,心智不成熟。

“员工们为你求了情,我也破例一次给你一次机会,下个礼拜需要去安城做一个策划,你跟邵经理一队。”

“我……”冷夏哑口,绍项南就在她屋里,他刚刚还欲对她不轨,她怎么有胆量跟他一队?

“一个连自己私人问题都处理不好的人,是很难在这个社会立足的!”看着不起眼的一个女生,竟然得罪了立兴投资公司的老板娘!

冷夏被敲了警钟,也是,她自己没处理好与绍项南的私人恩怨,还怎么跟队工作?冷夏重重地吸了一口气说:“好,我知道了。”

“嗯,女孩子,不管周围环境如何,要自尊自爱!”季凉川多嘴了一句,冷夏得罪方小雨无非就是关于感情扯上了他的老公,不然她们哪里来的交集、还那么大费周章地设计冷夏!

冷夏赞同地点头,她一定会自尊自爱。

季凉川见劝住了冷夏,有了那么一点欣慰,他继续说:“冷夏,公司有公司的规章制度,这次的损失只能在你工资里扣,每个月扣百分之五,扣完为止。”

“好,谢谢季总!”冷夏连忙点头鞠躬,这大雪纷飞的,有地方住有班可以上,多幸福的一件事啊。

“嗯。”季凉川点头转身离开。

“等等!”冷夏急忙唤住,季凉川不耐烦地皱眉,对上冷夏急切而又惊慌的目光。

他唇色淡淡:“有事?”

128 换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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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夏直点头,当然有事,她屋里还有人,她害怕啊!

“季总,你回公司吗?不回公司也没关系,你带我一段路。”

蹭车?季凉川不悦,感觉给滴颜料给她,她都能开染缸!不过开口却是:“可以!”

冷夏欢天喜地地回屋拿了手提包,被豺狼虎豹追赶一样地跑出屋子。

季凉川愈发觉得这冷夏毛毛躁躁,不过终究没说什么,默认地让她跟他后面上了他的车。

见冷夏又回来上班,张琳替她高兴了一大把,好歹没风餐露宿。冷夏什么也没说,但她心里明白是张琳为她求了情,这份恩情被她好好地放在心里。

这天下班回家,冷夏顶着满天大雪去了一趟步行街,领着一个换锁师傅回到了宿舍。

冷夏这屋敲敲打打,引起周围房间的关注,大家都跑出来看看,江一姝也在其中,她没多问,只是站在人群后观望着。

王萍问冷夏:“好好的锁换了干嘛?”

冷夏干笑,她能说她防男人吗?“这锁有些不灵,经常开不了门,换一把用着方便。”

王萍又善意提醒:“嗯,那是要换,不过你得向邵经理报备,还需要存把钥匙在他那里。”

公司是有这个制度,说是为了防止员工做损害公司的事,会偶尔抽查房间,不过她冷夏蠢一次两次就算了,不能天天这么衰吧!还把钥匙送进大灰狼手里,找死!钥匙是要交的,至于交什么钥匙得她决定。

“谢谢你提醒,我知道了,明天就去报备。”

冷夏话音刚落,电梯门“哐当”开了,绍项南疑惑地走近,聚着这么多人做什么事?

“呦,刚说邵经理,邵经理就来了。”

绍项南这人很会做面上工作,与下属也是打成一片的样子,只有冷夏将他这人看的透透的,十足的衣冠禽兽。

“说我什么?”绍项南站定在冷夏对面说,虽是看着王萍,余光却是冷夏。

冷夏心里有事心里惊,被看的心底发怵,她看向江一姝,心想:这人渣也就你宝贝,我冷夏才不屑要。

绍项南问完,冷夏没打算回答,她现在看绍项南是哪哪都不顺眼。

王萍说:“我们在说换锁要向邵经理你报备。”

“嗯,公司制度是这样的。”绍项南点头,很正明光大地看向换锁的师傅与冷夏。

大家都随着绍项南的视线看着冷夏,冷夏有些不好意思,她说:“我明天去公司报备。”

“不用那么麻烦,现在就可以给我!”绍项南说。

以那种欠扁的姿态看着冷夏,等着她发怒或者妥协。

树要皮人要脸!绍项南纯粹不要脸!冷夏正想一口老血喷他一脸,她换锁他心里不清楚?不是防他难道防鬼!

“明天吧,我这不是还没安装好嘛。”

冷夏牵强地笑着,绍项南哪里不明白冷夏的心眼,只是他能放过她?他故意凑近换锁师傅问:“好了吗?”

换锁师傅这人啊,心肠挺热乎,他见冷夏并不想交出钥匙,便想着帮她,他回道:“没有,我还要调试,一时半会儿也弄不好。”

绍项南不懂换锁的门道,只好作罢地说:“那好,明天交吧。”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江一姝吆喝了一句:“大家的饭做好了没有?”

这一喊不得了,王萍率先说:“哎呀,我的炖猪蹄。”

“我还没吃。”

“我的大白菜。”

……

人都散尽了,绍项南也没离开,江一姝也没动,她就在耗着,耗到绍项南进屋为止,绍项南进门前还刮了眼冷夏的屁股。

关门声响起,冷夏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只听换锁师傅说:“姑娘,我给你加了一道锁芯,一般工具撬不开,然后我在里面再给你弄一个插栓,不多收钱。”

“谢谢师傅!”冷夏感叹着。

“不客气!我也有女儿,她出门在外,我也不放心,你这闺女也是一个人在外吧,凡事多留心,坏人脸上可没写字。”

“师傅,你心真好!”冷夏感动的眼眶有些涩,虽然是沾了他女儿的光。

换锁师傅忙好以后,接过冷夏的五十块钱走了,冷夏回到屋子,插上栓子安全感腾腾地往上涨。

这夜,绍项南以送晚餐为由要求冷夏开门,冷夏拒绝了,后来索性装睡。

几天后,冷夏随着绍项南、江一姝、张琳还有会计罗阿薇一起去了安城。

这个地方,冷夏还是有所抵触的,顾墨、白雪儿,江一姝他们都带过不好的回忆给她。

他们五个人坐着公司的面包车过来的,听张琳说这次是个肥差,对方只要求舞台高大上,价格不计较。

这是土豪!冷夏觉得,她是进小店买块肥皂还得多嘴问一句能不能便宜五毛钱的人。

“先找地方吃饭吧,吃完了回房休息,明天一早去现场看看。”这是绍项南进饭店说的第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话。

回到宾馆时,已经夜里十点了,为了节约开支,两个人住一个房间,罗阿薇缠着张琳跟她睡,落单的冷夏不吭声,剩下的司机是男的,绍项南也是男的,他们无疑一个房间,那她别无选择只能跟江一姝一个房间。

她们好多天都没正面说过话,这尴尬可以想象。

就在冷夏不情不愿闷声时,他们工作室的司机说:“你们安排吧,既然回了安城,那我回家瞅一眼。”

绍项南点头说:“行,那你明早七点半到这里,我们去现场看一遍,再去对方公司商量下细节。”

“好的,邵经理。”司机说完走了。

张琳与罗阿薇相互搀着胳膊进了7235房间,剩下的两间房,以冷夏的意思很简单,他们夫妻一屋子,她一个人一间,轻松又自在。

“你们睡一间。”

绍项南递给江一姝一张卡,头也不回地朝7233走去,冷夏尴尬地站在原地,让她和江一姝睡,真想原地爆炸了!

中间的7233就在冷夏跟前,江一姝刷了卡进门,插上卡,屋内一下子就亮了。

矫情毛线啊!冷夏硬着头皮进了屋。江一姝面无表情,看不出是乐意和她冷夏住,还是不乐意。

只是,江一姝心底希望和冷夏住一晚,有些事她想告诉她,总感觉往后的时间不够用了一样,她还有好多心愿没有完成。

这是标间,有两张床,冷夏坐在靠窗一边的床上,看着窗外的雪景天地白茫茫。

“要喝水吗?”江一姝在水烧开后问冷夏,神情柔和,好像他们之间压根就没那些恩恩怨怨、是非芥蒂一样。

“不用了,我要喝自己倒。”

江一姝没勉强,笑了笑从行李箱拿出睡衣进了洗漱间。

冷夏也拿出了睡衣,关上窗帘,立马换上了睡衣。等江一姝洗过后,她进去洗把脸泡个脚,搞定。

江一姝洗了有半个小时之久,冷夏觉得这时间太长了,要是她洗那么久,估计会脱层皮。

“你去洗吧。”江一姝落落大方。

这让冷夏更加觉得她自己的小家子气。

冷夏含糊不清地“嗯”了声闪进卫生间,再出来时,江一姝已经开了电视,盯着屏幕面带微笑。

“喜欢看什么?”江一姝再次主动问。

这搞的冷夏更加被动,她说:“不讲究。”更何况她有心思看吗?就是电视里清一色的帅哥猛男,她也没那个赏心的心情了。

冷夏嗓音刚落,江一姝关了电视,直直地看着冷夏。

冷夏被看毛了,本就尴尬还一个劲地在她跟前刷脸!冷夏面色不大好了,她说:“你有事和我说?”

江一姝:“嗯。”

这么肯定的回答,冷夏表示真的很尬。

江一姝没理会冷夏的错愕,而自顾自地地说:“我最喜欢我家门前的那条河流了,每年夏季,从山顶流下来的水一直流过我家门前,冬天更是有趣,从山脚延伸到稻田,都是结了冰的山泉水,我们那些小孩子就直接撬开冰块放嘴里含着,哪怕冷的发抖,还觉得特别有意思。

我就在想等我老了,一定要回到我生活过的村子,死了也要葬那里。”

冷夏听的毛骨悚然,二十多岁的人讨论老了死了这个话题,有些惊梀。

“你现在也可以回去啊。”冷夏可不想大晚上讨论这些,赶紧引向别的话题。

“是该回去了。”江一姝无限惆怅地说。

冷夏归于沉默,她能说什么?想回就请个假回去呗,就怕不想回家,就好比她冷夏。

“冷夏,早点睡吧。”

“好。”冷夏答,这时她的手机“滴滴”地响了不停,冷夏逐条听着张琳发来的信息,原来张琳要她去他们屋一起撸串,冷夏有些心痒痒。

她好久没吃那玩意就,那玩意有毒,吃的上瘾。

冷夏勾唇一笑,对着江一姝说:“那个,我去隔壁房间了。”

“好。”江一姝说,在冷夏拖着行李箱走到门口时,江一姝又补了一句:“冷夏,别忘了我说的,任何时候。”

冷夏被江一姝搞的莫名其妙,不过还是点点头,敲开张琳这屋的门。三个女人一台戏,喝着啤酒吃着羊串,小日子过漂了。

129 她的错,江一姝替她买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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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女人挤在两张床上,半夜还传来“咯咯”的笑声,江一姝屋内正静悄悄的,直到绍项南敲开了门。

他走进来时,直接脱掉了外套,问江一姝:“她呢?”

江一姝暗自松了口气,她之前给张琳发信息,要她把冷夏叫过去,防的就是绍项南。

“去张琳那屋了。”江一姝意兴阑珊地爬到床上靠在床头。

绍项南很快脱掉了衣服骑身而下,江一姝痛的闷哼了一声……

半个小时以后,绍项南靠在床头,抽着烟,眉色不悦,真他娘的扫兴,看了眼身旁瑟瑟发抖的江一姝,越发觉得她不中用了。

“你明天给我放机灵一点,还有明晚我会约见一个老朋友,你必须给我把他陪好了,不然,我弄不死你。”绍项南冷着眼说的。

“好。”江一姝答应着,喝酒是她的强项,她能胜任。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在酒店大厅汇合的,张琳等人明显感觉绍项南心情不好,都识趣的一句话也不敢多嘴,去了场地又去见了顾客,商量出了细节,这件事也就挺顺利地进行了一大半,考虑到明天一大早又要忙,绍项南考虑要请大家吃饭。

浩然山庄,绍项南请客的地方竟然在这里,冷夏觉得不把他们想成故意的都不行,摆明着恶心她啊。不过,谁让她心大,隐忍的功夫一流呢!就算心里不高兴,面上也没表现出来。

冷夏沿路走过,这里的变化挺大,新添的喷泉广场、书吧,还有森林氧吧。

冷夏依稀记得她曾告诉过顾墨,希望自己以后可以拥有一扇门,推开便是森林、清泉、山石小道,可以听见小溪的流淌声,瀑布的“哗啦”声,可以看见树上树下窜来窜去的猴子、枝头挂满红硕硕的果子。闭眼,可以感受空气中的负氧离子、植物精气……

冷夏鬼使神差地走近氧吧,推开门,直接进入扫描模式,随后就听见智能语音的播报:“通过扫描,请进!”

挺智能化的,冷夏勾唇一笑,看见这些智能产品,冷夏就觉得有股亲切感。

随后过来的张琳接受着扫描,语音播报:“请扫码付费188元!”

卧槽!张琳两眼一翻,直接出了氧吧的门,这么贵,她就是吸一次痒,又不会长寿,比起心疼身体,她更心疼钱。

罗阿薇见张琳不进去,问:“你怎么不进去?”

“要收费的,还188一次,贵死了!”

冷夏沿着碎石小道慢慢地走着,虽说这是冬季,可常青树依然挺拔着,就是有些冷的很,冷夏走了一小段还是退了回去,如果她再走五十步,便可以看见“冷夏凉亭”、“冷夏秋千”、“冷夏溪涧”……

浩然山庄至今还在冷夏的名下,冷夏并不知情,邢飞羽曾经向顾墨提过这个问题,要不要更改财产的所有人,顾墨没正面回答。

冷夏追上张琳等人时,他们正走进了酒店,这个酒店是后来翻新的,冷夏那次过来时,是木墙红瓦,很有安城房子的特色,这次变了,有些复古又前卫,外面青瓦白墙内置时下流星的金属元素,还大幅度地运用了光亮平整的抛光面,看似低调,实则是高傲的沉稳。

冷夏不自觉地把这些感触移到了顾墨身上,他那人也是,看着低调,狠戾起来比谁都高调。

“想什么呢?”张琳捣着冷夏的胳膊问。

“没什么。”冷夏有些失落地说,触景易生情,更何况她这人就喜欢念旧。

“这间不错。”绍项南说。

经理说不错,她们都没意见,跟在绍项南后面进了包间。

冷夏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最主要的是距离绍项南够远。

绍项南笼络人心是一流的,点菜的事交给了她们四个女生,说是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不用担心他口袋里的钱。

江一姝沉默地坐在绍项南右侧,她右边的位置是空的,张琳坐在绍项南的左侧,接着是冷夏,最边的是罗阿薇。

点餐结束时,服务员领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身材魁梧,样貌严峻,五官粗犷,深邃的眼眶让整个人看起来更凶。

绍项南起身,与他来了一个拥抱,“方总,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粗声粗气。

绍项南笑呵呵地拦着方总的肩头,他个头不矮,在方总跟前矮了大半个头。

绍项南对着桌上的人说:“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方启明方总,人公司明年即将上市了。”

冷夏不知道绍项南说这番话是几个意思。不过,方启明很快回答了她的疑惑。

方启明跺着两条大粗腿坐了下来,绍项南立马屁颠地给他倒水端茶,亲力亲为。方启明说:“想换好工作尽管去我公司。”

方启明说着话,视线扫过张琳、冷夏、罗阿薇,最后视线还是回到了冷夏身上。

绍项南朝江一姝使了一个眼色,江一姝立马端端起茶水说:“方总,喝口茶解解乏。”

方启明看了眼江一姝,骨子里的媚劲透过浓妆若隐若现,他的左手搭在江一姝的大腿上,接过江一姝递过的茶杯珉了一小口。

再看向绍项南时,满眼鄙视,为了能进他的即将上市公司,连老婆都往外推,不过,别人的老婆吃起来应该够辣够味。

冷夏她们看不见这边桌子底下的龌龊,但是他们还是替季凉川可惜了一把,尤其是张琳,她觉得季凉川这人虽然严苛,可对优秀员工也是大手笔,不是那种只会说漂亮话没真正福利的老板。所以在见绍项南与江一姝抱方启明大腿、溜须拍马时,她的眼珠子都快瞪瞎了。

这顿饭吃的太恶心,张琳认定了绍项南这是替方启明来挖季凉川的墙角。罗阿薇则现实的多,如果方启明给她的条件优渥,她可以随便哪里工作。冷夏本来就对绍项南无感。正所谓小鬼难缠啊,他们不能直接得罪绍项南,只好耐着性子吃饭。

饭局到尾声时,方启明说:“今天难得遇上这么多美女,晚上我请大家唱吧然后泡脚!”

“多谢方总!”绍项南见她们都不说话,赶紧圆场。

他起身之际,一脚踩在了江一姝的脚背上,让她不用心招待方启明!

江一姝痛的变了脸色,咬着唇愣是没吱声,冷夏正准备放下筷子,不料筷子掉了下去,她赶紧弯下腰去捡,就看见绍项南踩着江一姝的脚背,而方启明的手一直在江一姝的大腿根处。

冷夏气愤地站直了身体,胸口起伏不定。

张琳赶紧拉住冷夏,低声说:“冷夏,快坐下!”不知道方启明那色鬼的眼珠子一直在你身上转悠?

冷夏直着眼看着对面的三人。

方启明兴趣很浓地盯着冷夏,这女人一看就水灵灵的还含苞待放。绍项南则是一个劲地瞪着她,江一姝也是乞怜地看着冷夏,却眼神示意她别多管闲事。

张琳拉不下冷夏,只好拽起罗阿薇,她笑着说:“方总,我们三人一起敬你一杯!”

罗阿薇端起酒杯,挺恭敬的先干为敬了,冷夏木了半天,在与江一姝对视好久后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啪”地重重地放下了茶杯。

摆了脸色给他们看!

方启明说:“敬茶是几个意思?新媳妇过门?”

赤裸裸地找茬!张琳吃瘪的不知如何接话。

冷夏根本就没搭理方启明的意思,冷眼斜着对面的三人。

方启明本还盛着笑意,在冷夏接二连三不识抬举后,脸色沉了下来。

绍项南气急,他本想搭上方启明,不用躲宁城那破工作室工作,就可以在安城吃香的喝辣的,谁料这些人净给他添乱。

绍项南呵斥道:“冷夏!赶紧向方总赔礼道歉,敬酒!”

绍项南语调生硬,也冷若冰霜,冷夏再敢搅和他的好事,他一定要搞死她。

职场之人,万不可得罪人,冷夏深知这个理,但是她的执拗如一种病态一样,是没有人可以更改的,包括她自己。

冷夏再次站了起来,面色冷淡。

“我来!”江一姝也站了起来,她面带微笑地说:“冷夏喝多了酒精过敏,我们这么多人都拦不住她,你们不怕我怕呢,这样吧,这个赔礼道歉我来替代。”

江一姝说着,拿过桌上没用的酒杯子,逐一斟满了酒,放下酒瓶时,谈笑风生:“方总,先干为敬而且连干三杯,这歉意足吗?”

方启明面不改色,依旧黑着脸,本就凶巴巴的一张脸,此刻更是如黑泥,绍项南附和地说:“方总,我们一起敬你。”

绍项南与江一姝各自喝了三杯,方启明勉强露了一点笑脸,见江一姝摇摇晃晃地坐了下去,冷夏有些后悔她的冲动与执拗了。

她的错,江一姝替她买的单。

因为这个插曲,晚餐结束的比预料的早一点,方启明挽着江一姝走的,在冷夏跟前走的,这让冷夏又火大了一把。

冷夏堵住了绍项南的去路,刚刚他踩着江一姝不放,绝对是故意的,是逼她为娼吗?

“她是你老婆!”

“我知道。”绍项南不经心地回。

130 猝不及防遇顾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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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夏被绍项南不在意的态度刺激的不轻,“知道还让她被别的男人欺负?”

绍项南不屑地扫过冷夏,他不让也架不住江一姝到处勾搭,“这叫资源共享!”

老婆也共享?那这个社会岂不乱套了!见绍项南云淡风轻,冷夏更是受了气的不得了,转头欲走。

“冷夏,这么多年了,你的性格还是一点没变。”认死理,不变通。

冷夏回头,气急败坏地说:“不是我不变,是你们变的太快!”连最起码的原则底线都丢了!

“是这个社会让我们变的。”绍项南淡淡地苦笑着,冷夏不想理会,继续离开的步伐。

只听绍项南轻声说:“人心善变,花心的女人何尝不比男人狠心。”

冷夏回头,却是绍项南的背影,他走了,冷夏不知道他这句话含沙射谁的影,是她冷夏还是江一姝?

因为明天早起要工作,张琳与罗阿薇早早回房间睡觉了,这一次为了舒服一点,大家一致决定公司报销一半费用,自己掏一部分腰包,各人睡各间。

冷夏躺在床上,看着屋顶中间的月亮型灯罩,心里阴沉的厉害,还记得超神刚出这款新的智能灯时,顾墨亲自拿回家试用,冷夏见了很喜欢,不过她没说出来,那时候的他们俩之间已经有了白雪儿了,顾墨最后将这款灯装在她的房间。

她一直没问顾墨,是见她心生欢喜才装的,还是只是想让她当试验品才装的。一别两宽,各自安好就够了,操心这些闲的蛋疼的问题有毛用!冷夏打断她自己的胡思乱想。

她闭眼睡觉,却怎么也睡不着,眼下是冬季,虽然风景秀丽,还有温泉,来这里游玩的人并不多,夜里更是寂静,不像夏季,这可是十足的天然避暑山庄。

冷夏阖了很久的眼,实在睡不着,这里的一物一件都有顾墨的影子,冷夏只好起身穿了衣服,打算出去走走,消消食出出汗,也许就好睡了。

沿着鹅卵石小道,头顶是石架,上面爬满了绿色的青藤,向远处看去,白茫茫的一片,看来这里的雪下的也很频繁,不知道徽城下了没有?

逃离了那里,不是因为放下,而是无法面对不得不放,冷夏慢悠悠地走着,远远地看见两个人影向这边走来。

等她反应过来想躲时已经来不及了,顾墨与邢飞羽脚步飞快地与冷夏打了一个照面。

冷不防的始料未及!

冷夏被定住一样杵在小道中间,心口咚咚地跳,拳头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住……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顾墨!

顾墨站定时,打量着面前的冷夏,大一号的衣服松松垮垮地挂在她身上,是又瘦了?

足足两分钟,谁也没有贸然开口,邢飞羽为他们捏了一把汗,试图打破沉默时,顾墨抬脚走了,从冷夏的身边侧着身子走的。

邢飞羽面不改色地说:“冷小姐,好久不见!”

冷夏微笑地点点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顾墨的出现带给她的震撼是无与伦比的,还有他的离开也是习以为常的。

冷夏回头看着走远的顾墨喃喃自语:“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永远不要遇见你!”

走远的顾墨倏地停住了脚,转过头时冷夏已经背过身走了,那抹纤细的背影一点留恋的意思也没有。

顾墨耳力惊人,但是面对冷夏的背影,他还是觉得他幻听了。她怎么会对他留恋,她与谈了好几年的绍项南分手时一滴泪都没滴,那他顾墨在她眼里算什么,只不过几个月而已。

何必留恋!

顾墨坚定地往外走,边走边吩咐邢飞羽:“地板重换新的,还有山庄的总经理撤了!”

邢飞羽暗自叹了一口气,总裁还是放不下吧!

这段时间一直下大雪,顾墨不放心还是决定亲自过来看看这里的房子,他送冷夏的房子,没想到最北边的一扇窗户没关,地板上落了十几寸的积雪。

“总裁,下面人报告说冷夏小姐这几天都会在安城。”

邢飞羽的意思是想问顾墨能留宿这里吗?有机会见面就代表有机会重圆。

自从冷夏离开徽城后,顾墨再一次一门心思扑到工作上,废寝忘食,经常性连着熬夜工作,就是机器也需要充电,更何况是人呢。

邢飞羽向白雪儿透露过,白雪儿也回来看过顾墨好几次,可顾墨该熬夜的绝不早睡,该吃饭的绝对又忘了,只有工作不忘记!连他手下的那些左膀右臂都累的叫苦连天了。

“去美国!”顾墨没一丝停留地说。

邢飞羽汗颜,只好屁颠屁颠地驾车朝机场奔去。

冷夏晃了很久,冷到小脸蛋冰的刺骨才回了房间,遗憾的是,见了顾墨真人后,她更加不能睡觉了,所幸他的冷漠态度让她收敛了心思,没多想念他。天刚亮,冷夏破天荒地化了一个妆,粉底、遮瑕膏统统用上了,只是为了把黑眼圈藏起来。

熬到早上七点,冷夏出了门,准备去大厅等他们,可她刚走到电梯口,就见到右边的房间门口堆满了人。

想着八卦和她没关系,冷夏摁了电梯按钮,耳边突然传来张琳的声音:“我不知道。”

冷夏伸进电梯的脚退了回来,急忙跑到门口,拨开重重包围,看见了房间里拉着警戒线,警察法医都在,又看见张琳站在警戒线边,一个警察给她录口供。

冷夏急忙喊了一句:“张琳,出了什么事?”

张琳听见冷夏的声,害怕地侧过头看向冷夏,双眼红红的。

一个警察走过来问冷夏:“你与死者什么关系?”

“死者是谁?”冷夏脱口而出。

警察说:“江一姝。”

冷夏惊恐地看着面前的警察,连呼吸都变的谨小细微,江一姝?她听错了?她做梦?对,一定是她昨晚没睡迷糊了,江一姝怎么会死呢?

不都说祸害遗千年嘛,她就是祸害,她不会死的!

冷夏哭笑不得地望着警察说:“你在骗我对不对?我就知道你骗我。”

冷夏转身就走,她不想面对。

张琳跑过来抓住冷夏,她说:“冷夏,警察需要我们做笔录,昨晚我们先走了,我们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的,你知道吗?”

张琳这么一问,冷夏眨巴着眼,想看清面前的人听清耳边的话,她不愿意江一姝死了,死了……

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就像冷书、浅哥哥他们一样了,什么也不会有了!化成一堆灰葬在荒山野岭!

“师傅,你也骗我是不是?她怎么可能死了?她那么年轻怎么会死?”

张琳无可奈何地看着冷夏,死了就是死了,生不了!

张琳见冷夏不吭声,便对警察说:“我带她进去一下。”

警察点头同意。

张琳拖着冷夏走到床边,法医正在给江一姝验检:“死亡时间大概凌晨三点到三点半之间,身上有多处淤痕,目测都是旧伤,指甲全部断裂只有两个大拇指完好,下身撕裂严重……”

冷夏怔怔地望着床上的江一姝,一丝都没挂,全身发白,只有那些青痕还醒目地留在身上。

“绍项南呢?”冷夏突然问。

张琳说:“警察已经通知他了,而且他喝醉了还没醒酒,在隔壁房间。”

冷夏气结,他的老婆都死了,他还跟个没事人一样!

这时,一名警察走到冷夏跟前问:“现在可以配合我们做笔录吗?”

冷夏点头,把这几天的事都告诉了警察,包括绍项南是她前男友的事都说了。

这个消息惊呆了张琳。

绍项南被带过来时眼神还是有些迷离,他看见江一姝的尸体突然痛哭流涕,如果不是警察拦着,他都要抱着江一姝的尸体了。

警察等绍项南稳定了情绪后才开始做笔录,警察问绍项南:“死者昨夜没和你睡一个房间?”

绍项南:“没有!”

警察:“死者昨晚去哪了?”

绍项南痛苦地抱着头:“和一个朋友去唱K了。”

警察:“什么朋友?”

绍项南:“方启明,我们三人关系挺好。”

警察:“昨夜你在哪?”

绍项南:“在房间喝闷酒。”

警察:“为什么喝闷酒?”

绍项南再次抱住了头,警察说:“请配合我们的调查。”

绍项南抬头,冷夏看着绍项南,他好像一夜之间胡渣丛生。冷夏不懂他们之间的事,不过他们说的话都怪怪的。

绍项南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她经常性不归宿,找各种各样的男人过夜,我因为痛苦才喝的闷酒。”

警察说:“她是谁?请准确地具体地说明白。”

绍项南拧着眉,痛苦万状,“她是死者江一姝,我的妻子。”

警察:“死者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get到冷夏的心里,她知道绍项南家暴她,至于江一姝找各色男人,她不知情。

绍项南:“我不清楚,死者神经有些不正常,我不知道她在外面玩了什么。”

警察:“神经不正常?有医学鉴定吗?”

绍项南:“没有。”

冷夏听了回头看了眼床上的江一姝,她此刻不着一根纱地躺床上,似乎符合了绍项南的说法:行为不检点。

就在警察还在问绍项南问题时,季凉川来了,说不上盛怒,但是脸色不大好。

131 再遇顾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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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凉川踏进门时,法医正给江一姝的尸体蒙上白布。

“怎么回事?”季凉川走到冷夏跟前问。

冷夏直摇头,不知从何说起,张琳拉着季凉川去了另一边说了半天。

冷夏盯着白布,脑海里再次浮现刚刚见到的画面,胃里一阵痉挛,作呕的想吐。

警察问完绍项南,而后对冷夏等人说:“你们最近不要离开安城,后期还需要你们的配合调查。”

“好。”季凉川答应,睨了眼身旁的冷夏,一点好感也没有,成见倒是更多了。做生意的人或多或少都信风水、命理,她来了他的工作室,不好的事情接二连三发生。

冷夏不知道季凉川怎么想的她,她走到季凉川身边说:“季总。”

季凉川动了下眼皮,对着张琳说:“你去楼下,我带了几个人过来配合你,继续把工作做好。”

张琳答应后走了,冷夏想说她也可以帮忙,在看见绍项南垂头丧气之样时,噤了声。她深刻地体会过失去爱人的痛苦,有着同样的感同身受,比起工作,绍项南更需要她的安慰。

法医抬走了江一姝的尸体,说是要进一步解剖检验,绍项南无声地流着泪,冷夏还没见过哪个男人流泪,这是第一次,这也让她明白了,绍项南爱江一姝已入骨。

在警察赶走所有人,封锁了屋子时,绍项南失控地跪在地板上泪流两行,季凉川站绍项南身边,目色平淡,在眼底的深处,隐忍着淡淡的哀愁。

他是孤儿,确切地说是弃子,他还记得五岁那年,他的妈妈被那个男人拖出家门,连带着他。当天夜里,大雨倾盆,他的妈妈把他送到了福利院门口,敲响了福利院的门,门开她就跑了,第二天,福利院附近的池塘里打捞起他妈妈的尸体。

被水泡肿的脸已经看不出是他的妈妈了,但是他妈妈手腕处的一个红痣他认识。

伤口是需要慢慢愈合的,所以绍项南的痛苦,他什么也做不了。

冷夏蹲下身,对绍项南说:“回房间睡一觉吧。”

睡一觉就没事了,她曾经就是这么做。

人生中的三大悲事无非少年丧父(母),中年丧偶,老年丧子。她赶上了丧母,绍项南赶上了丧偶,他们都是不幸的,然而甭管经历过什么,他们都还需要面对生活,哪怕她从来都不清楚为什么生活。

季凉川拉起绍项南,扶着他往前走,冷夏在前面引路。

“好好休息休息,公司给你放一个礼拜的假。”季凉川告诉绍项南。

绍项南目不转睛地看着季凉川说:“不用,我现在就可以上班,我不用休息,我不想脑子胡思乱想。”

冷夏接口:“胡思乱想就胡思乱想,没有什么坎过不去的,你看我不也过的挺好。”

冷夏自嘲地笑着,她过的好吗?她扪心自问过的很不好。

绍项南问冷夏:“我这样是不是特别孬种?软弱无能?”

冷夏不知道如何回答,她本以为绍项南家暴江一姝,可绍项南给警察的口供却不是这样的,江一姝死了,绍项南那么的悲痛欲绝,不像做假的,这样的男人该是深情!

“是不是孬种,不是取决于你吗?”季凉川说。

绍项南悲寂地拧着眉,抬起左手捂住了上半张脸,唇角珉成一条线,另一只手握成拳头撑在床面上,手背青筋凸起。

“节哀!”季凉川说,眼神示意冷夏跟他出去,冷夏站着没动。季凉川走过去,拽着她的肩膀头衣服出了门。

“他需要陪伴。”

“他需要冷静!”

俩人异口同声,前者是冷夏说的,后者是季凉川。

冷夏固执地看着季凉川,最终败下阵来说:“你们都是男人,你应该比我了解他,就让他冷静吧。”

季凉川没否认,问:“早上吃饭了没有?”

“还没有,不过也没胃口了。”

她到现在还是恶心。

江一姝的死状太可怕了,脸色白的如电视里的僵尸脸一样,双唇紫的发乌,全身上下都是青痕,而且尸斑也出现了……

冷夏不敢再回想下去,实在太惊梀。

“出去走走吧。”

冷夏点头,是要出去透口气,心里闷的难受,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就死了,那么仓促。

冷夏曾经还讨厌过她,现在回想起来都不值一提了,在死亡面前,什么恩怨情痴都是一场空。

“这里景色不错。”

季凉川说。在冷夏告诉绍项南有什么坎过不去时,季凉川竟然默认了她的观点,对她的成见也只是成见,并没有讨厌到不想搭理这个人。就如现在,见她脸色不好,还提议出去逛逛。

冷夏顺着季凉川的视线看过去,白雪皑皑的山连着山,近处,常青树迎雪傲立,有那么一股傲视群雄的风骨,只是下一秒,冷夏的视线定格了。

看着由远及近的三个人,冷夏的视线放在中间的顾墨身上,他还是那么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她远离了他的世界,他过的还是那么滋润。

也是,他有青梅白雪儿相伴,有什么不滋润的。

顾墨在瞥见冷夏以及她身边仪表堂堂的男人时,阴鸷的双眼如利刃横扫一大片,他昨夜打算飞美国,临时决定还是留下来多看她几眼,很好,这一眼看的他心里酸辣不已。

她漂亮又有心机,何愁没有护花使者在旁,他就是多情换无情!

顾墨大步走过来,视线掠过冷夏的头顶,直射远方的天际,他不想在她面前露出一点蛛丝马迹,让她知道他对她恋恋不忘。

“小心!”季凉川见她愣的即将被人撞上,拉过冷夏,冷夏措手不及差点摔个狗啃泥,季凉川急忙托住她的腰肢。

“谢谢!”冷夏低声说。

“举手之劳。”季凉川淡淡地回。

冷夏回头看了眼远去的顾墨等人,苦笑爬上唇角。见了一次又一次,只有她心有牵挂,人家早就忘了。

“季总,你有对象了吗?”冷夏忽然问。

“有事?”季凉川戒备地问。前有方小雨闹事,后有张琳告诉他冷夏是绍项南前女友,他对冷夏这个人品不敢恭维,而且他不会喜欢这种女人,太随便。

“随便问问。”冷夏被季凉川警惕的神情搞的有些不自在,也是,她一个女下属打听老总的私人问题,确实不合适。冷夏又说:“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季凉川睨了眼冷夏,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而是问冷夏:“绍项南与江一姝感情好吗?”

冷夏摇摇头,情绪不高,“我们在大学时就认识,那时候绍项南追求了我,他毕业时我们确定了恋爱关系,后来进了一家公司工作,再到后来,绍项南与江一姝背着我生了情,我和绍项南分手后,就没过问过他们的事,他们感情好不好,我估计也不差吧,不然怎么结婚?”

要是她不爱那个人,怎么也到不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季凉川没评价他们的感情纠葛,只是他见过一次,江一姝在绍项南跟前低眉顺目,那个姿态并不是相爱的人该有的模样。

顾墨直接去了停车场,上了车子对邢飞羽说:“去机场!”

“是,总裁。”邢飞羽一头雾水,昨晚快到机场时,顾墨要求回浩然山庄,回就回啊,这大清早的听说酒店出了事,而且与冷夏他们公司有关,立马火急火燎地赶过来,是想关心冷夏小姐吧?可这面刚碰上,就没了下文,就这么走了?对得起这些油费?

邢飞羽慢腾腾地启动车子。

顾墨靠在椅背上,双目禁闭,这时,白雪儿的电话敲了过来。

“顾墨。”白雪儿甜甜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撒娇的味道。

“我在。”

“顾墨,我想见你,我的脚扭伤了……”

“飞羽,停车。”顾墨对邢飞羽说,而后才对电话说:“好,给我二十分钟。”

“真的?”白雪儿惊喜地问。

顾墨听着她雀跃的声音,宠溺一笑,“我何时骗过你?”

“顾墨,我越来越爱你了,怎么办?”

“娶你回家。”

“嗯,等开春了,我们去拍婚纱照,我想去法国拍。”白雪儿兴奋地说着。

顾墨:“好,你去月球拍,只要我有那个能力都会让你去。”

白雪儿在电话那端咯咯地笑,突然“啊呦”一声,顾墨惊诧地问:“雪儿,怎么了?”

“碰到脚了,都怪你,非要逗我笑。”白雪儿娇嗔地埋怨着。

“我真心的,不逗你。”

邢飞羽听了暗自想,他还以为顾墨留下来因为冷夏小姐,照现在的意思来看,是他邢飞羽一厢情愿还想乱搭红线了。

浩然山庄,冷夏与季凉川闲逛了很久,直到冷夏再也走不动道时,他们才原路返回。

回到房间,冷夏躺了一会,还是敲响了绍项南的房门,好歹他们同学一场,同事一场,他这么难过的时候,她该人道地关心下他。

冷夏等了很久,房门也没开,担心绍项南想不开出事,冷夏急忙去前台要来了备用卡。

推开门,“好大的味!”冷夏捂紧鼻子、嘴巴走了进去。

132 江一姝的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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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喝了多少酒?冷夏边走边想,屋内不见绍项南的人,冷夏径直地去了窗台边,推开了窗户,好让屋里的酒气散一些。

“一姝,一姝,你回来了?”

冷夏被人从后面抱住了,是绍项南。

“一姝,我就知道是你,你怎么会舍得丢下这么爱你的我?”

冷夏试图扳开缠在她腰间的双手,无奈绍项南的力气太大了。

冷夏干着急,“项南,你放开我,我不是学姐,我是冷夏。”

“你就是我的一姝,是我的。”

冷夏这么一解释,绍项南圈着她的腰肢更紧了,唉,冷夏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她和一个醉酒的人解释,能解释的清?也是她脑子不灵光。

绍项南一直喃喃自语,他的头靠在冷夏的肩膀上,酒味大的能熏晕她,她后悔她的多管闲事了。

唯一庆幸的是绍项南只是抱着她,并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直到他鼾声如雷,冷夏才拖着一百三十斤的绍项南往床边挪去,没错,脚不离地一步步挪动的,短短十来步,差点没压死她。

将绍项南丢在床上,冷夏赶紧跑到椅子上坐着喘气,估计站窗户边有二十分钟之久,现在她的整个肩膀后背都酸胀不已。

等休息够了,冷夏才出了绍项南的房门,一身疲惫地回到自己的屋。

一次又一次遇见顾墨,注定她的心情好不了,又加上江一姝死了,她的后事该绍项南安排,可他把自己灌醉,这个烂摊子谁收拾?

突然想起江一姝那晚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冷夏心下一惊,她早上忘记和警察说这事了。

这个不知道对江一姝的死因有没有帮助,不过冷夏还是出了门,当然,她还算明智地叫上了季凉川,原因无他,就因为他有车啊。

季凉川听了她的话后,二话不说领着她上了当地的派局所。冷夏一字不落地交代了江一姝的原话,她那夜听的毛骨悚然,所以记的格外清楚。

警察临了告诉冷夏,如果再有细节想起来随时过来做记录,冷夏点头答应。

坐在季凉川的车上,俩人都不说话,冷夏想到上午的问题季凉川没回答,觉得不该冒昧地与季凉川套近乎,所以闭口不说一句话。

无聊的冷夏为了打发尴尬,只好掏出手机玩,说实话,自从到了宁城进了非凡工作室,她与以前的朋友同事一点联系也没了,之前的手机号码也被她注销了,但是她留着一些人的联系方式,也删了白雪儿、顾墨的号码,只是他们的号码早就刻进了她的脑子里,一时半会也忘不了。

点开邮箱,里面躺着一条弯弯的邮件,之前的邮件都被她清空了,她离开了徽城代表她必须放下过去的一切。

点开:小夏子,家里收到一份你的信件,这年头写信的人不多了,估计是一份特别的信,所以我给你留着,如果你急要的话,把地址给我,我再转寄给你。

冷夏凝眉深思,这年头谁会写信?冷夏第一个念头便是她那从未见过面的爸爸?想想又觉得这个想法不切实际,邻里人都说冷书水性杨花,只怕她这个种也不纯良,谁会当这种头顶绿油油的爸爸?

“我们在这边还要待几天?”冷夏转头问季凉川。

“不清楚,最起码要三五天吧,看警察那边的情况。”

冷夏点头,是啊,他们哪里知道,只能等警察他们调查好了才知情。

“她挺命苦的。”

季凉川知道冷夏口中的她说的是江一姝,想了一会儿说:“人各有命。”

冷夏不知道怎么说,是人各有命,还是造化弄人,还真不好说。不过,冷夏没纠结这个问题,而是编辑了浩然山庄的地址给了顾雨泽,要求走某风快递,只要求快。

冷夏与季凉川傍晚看了一次绍项南,他还在睡觉,他们俩人心照不宣地出了绍项南的房间,实在是酒味太恶心人了。

第二天一大早,冷夏刚吃完早餐,就接到了徽城寄过来的快递,顾雨泽办事相当靠谱。

她是带着期待的心情撕开了信件,如果真有男人来当她爸爸,她是接受呢还是不接受呢?但是她觉得她迟早会接受,大概会矫情一会儿,谁让她缺爱呢,她想知道教科书上父亲的爱是怎么宽厚的。

一目十行,冷夏瞪圆了眼,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近十张的A4纸全是江一姝的控诉,还有一些照片,以及医院的病历。

冷夏从来没遇上过这么棘手的事,她舔了舔干燥的唇,恍惚了半天,只见头顶投下一抹暗影,冷夏慌乱地用手盖住桌上的信件。抬头,绍项南正望着她。

冷夏心虚地朝他笑了笑,只是皮笑肉不笑,她不知道绍项南有没有看见她掌心下藏的是什么。

“吃饭了吗?”冷夏揪心了半天后问绍项南。

“没有。”暗哑的声音。

“那你快去吃吧,早上的小米粥挺好喝的。”冷夏随便地说着,绍项南不离开,她没法子收起这些东西啊。江一姝这是给她寄了一个烫手山芋啊!

“嗯。”绍项南应了声,脚却没挪动。

冷夏干笑,她又不能明着赶绍项南走,心里有事心里虚啊。

绍项南似乎对她手下的东西很感兴趣,眼神一直在盯着,这让冷夏的心跳的更加紧凑,都能让她跳背过气去。

“邵经理,起了!”

季凉川走了过来,看见冷夏一脸便秘的表情,又看见绍项南紧盯着冷夏看,特意解围地说。

“季总,给你添麻烦了。”绍项南立马恭敬地说。

季凉川扫过冷夏一眼,淡淡地说:“不麻烦,主要是邵经理要节哀!”

“谢谢季总关心!”

因为季凉川的到来,绍项南才随他一起去餐厅吃饭,冷夏赶紧收拾了信件躲回房间,藏包里、感觉不安全,又放进枕头下,还是觉得不安全。

冷夏捏着信件欲哭无泪。

冷夏迷迷糊糊地傻坐了很久,直到敲门声响起,她哆嗦地丢掉了手里的信件,敲门声还在持续,冷夏问:“谁?”

“是我绍项南,还有季总,我们见你脸色不好,便想着过来看看。”

“我没事,我很好。”

冷夏急忙捡起地上的信件,一股脑塞进被窝里,深吸一口气才走向门口。

开门,绍项南正打量地看着她,季凉川神情淡淡的,他一直都那样。

“季总、邵经理,你们吃过了?”冷夏问,杵在门口没让他们进屋的意思。

“吃了。”季凉川回。

“噢,那我们今天要做什么?”

“没什么要做的,如果可以的话,你陪邵经理跑一趟,买些办理后事需要的东西。”

冷夏心口一紧,她和绍项南去?以她女人的直觉,她感觉绍项南发现了那份信件。

冷夏嘴角一抽,挤着笑容说:“季总,你看邵经理心情也不好,要不我一个人去买。”

“你知道买什么?”

冷夏被季凉川问住了,冷书死时,她还小,都是景山的爷爷奶奶们一手操办的,等景山爷爷奶奶们过世时,是顾墨遣人安排的,她光顾着伤心了。

“我可以问人。”冷夏回,总之她不能与绍项南单独待着。

“我去吧,冷夏说的不错,邵经理也没那个心情。”季凉川说。

冷夏松了一口气,她这一表情落进季凉川眼里,就变得有深意了,总感觉冷夏故意和他套近乎。

季凉川又说:“那我们走吧,邵经理也回去休息休息。”

“谢谢季总关心!”

“走吧!”季凉川对着冷夏说。

冷夏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想开口说关门换身衣服时,季凉川又说:“抓紧时间,我等会还要去趟张琳那里。”

冷夏一听,也不敢耽误下去了,赶紧走了出去,连忙关上了门。

绍项南一直紧随着冷夏的目光,季凉川也看到了这一点,不过他不是多事的人,别人的感情瓜葛他不会多嘴。

在去寿衣店的路上,季凉川见冷夏一直不在状态,好心提醒道:“冷夏,一个人要想坦然,就三不碰,不贪不偷不抢,不仅仅是钱财,还有人。”

冷夏疑惑地看着季凉川,没听清他具体说了什么,她心里一团麻,她怎么摊上这么个事啊,江一姝为什么把那些东西交给她?是想要她替她申冤?那就意味着绍项南免不了一场牢狱之灾。

她到底该怎么办?

冷夏的不说话,在季凉川眼里便是他说的是事实:冷夏与绍项南纠缠不清。

冷夏与季凉川离开后,绍项南接到了方启明的电话,他诅骂他把他带进坑里了,还扬言下次见面要弄死他。

方启明是最后一个与死者江一姝接触的人,他成了案件的重重之重,也因为他家中实力雄厚,得已保释在家里,但是他也不能出家门,有两名警察二十四小时跟着他。

趁着蹲马桶的机会,方启明才有机会给绍项南打电话。

绍项南也是气的不轻,让她好好伺候方启明,他了解方启明,有虐女伴的倾向,刚好江一姝满身伤痕,绝对能哄好方启明,谁成想,她竟然死了,死的莫名其妙。

133 奉劝你别做吃力不讨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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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项南被方启明骂了半天,忍气吞声,回到房间,气的砸掉了手机。

江一姝怎么死的,他一点也不知情,但是她把他的一手好牌打的稀巴烂,简直死有余辜!

眼下还有一个冷夏,他扮演好痴情的角色不知道能不能让她对他改观,比起江一姝,得不到的冷夏才是他更想娶回家的女人。

不过,冷夏刚刚在餐厅外看的是什么?见他来了那么慌张,实在可疑!是与他有关还是与江一姝有关?

绍项南想到这里,立马去了前台。

“小姐,你好,请跟随我去206房间看看,她是我朋友,刚出门了,我好像听见她那屋有放水的声音。”

前台小姐一听,这事可大可小,宾馆早上刚死了一个人,现在可不能出任何差池,她立马说:“好,你等我一会儿。”

她翻了半天找到了磁卡,急匆匆地跟着绍项南上了楼,打开冷夏的房门,绍项南说:“你赶紧去浴室看看。”

待前台小姐进了浴室,绍项南急步走进房间,快速地拉开冷夏手提包的拉链,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正纠结地四处张望,发现被子一角露出一点类似照片的硬纸,赶紧伸过手抽出了一点点,是江一姝的头,鼻青脸肿。

有些惊梀!

“先生,并没有发现。”前台小姐突然出现在绍项南身后,吓了他一大跳。

抽出的相片被绍项南急忙塞回被窝,装着四处检查的样子说:“没有就好,我也是担心我朋友,她迷迷糊糊的经常丢三落四。”

“谢谢先生,那我们现在出去吧。”

“好。”绍项南回头看了眼,愈发觉得被窝里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江一姝鼻青脸肿的相片为什么在冷夏手里?

前台小姐关了门,绍项南站门口没离开,越想越不安。

季凉川与冷夏回来时,在大厅碰见了绍项南,季凉川赶着去张琳那里,这次的舞台策划工程量大,他担心他们做的不到位,不去看一眼不放心。

季凉川对冷夏说:“你和邵经理一起把东西送房间去。”

冷夏心虚不已,根本不敢接触绍项南的视线,她急忙对季凉川说:“季总,我和你一起去吧。”

季凉川再一次感觉冷夏贴上来抱大腿抱的很直接,毫不留情地拒绝:“不用了,你留下来。”

季凉川走了,带走了冷夏所有的安全感。

“冷夏,你不愿意和我待一起?”冷夏心猿意马之时,绍项南问了一嘴。

冷夏赶紧否认:“不会,不会,我只是想看看舞台布置的怎么样了,呵呵……”

绍项南没理会冷夏,一手拎起一个大袋子,还留着一个小袋子在原位,他的意思很明显,留给她拎的,冷夏再次感觉绍项南发现了端倪,不然他一个大男人多拎一个袋子又不会死!

她怎么总是前有狼后有虎,要不就与豹子作伴,害的她的小心肝啊直打颤。

冷夏拎着袋子走的慢腾腾,二楼,绍项南正停在冷夏房门口。

几个意思?冷夏走到绍项南身边,不懂地看着绍项南。

绍项南痛苦地望着冷夏,看的她心慌慌时才开口说:“冷夏,这些东西放你房间吧,我怕我见了这些东西会更难过。”

冷夏想拒绝的,说实话,这些寿衣寿鞋之类的,看的她都害怕,心头阴凄凄的。

冷夏没表态同意,神游如何拒绝绍项南。

“冷夏?”绍项南突然凑着冷夏的耳朵喊了一句,吓的她拍着胸口直压惊。

“人吓人,吓死人!”冷夏毫不客气地回了一句。

江一姝死了,她本来就有阴影,况且,她房间还藏着江一姝的遗信,怎么想都起鸡皮疙瘩,害怕。

“没做亏心事,有什么害怕的!”绍项南说。

这句话兜的冷夏不快,她是没做亏心事,可这和害怕有一毛钱关系?“那邵经理亏心吗?”还家暴她!

“当然,如果知道她会死,我那晚就是拼了命也该留下她,不让她出去疯。”绍项南说这番话时,眸中流波毕现,有后悔也有疼惜。

他深情如此,那她屋里的东西又该怎么处理?冷夏咬着唇瓣,好为难。

“开门吧。”绍项南催促道。

冷夏硬着头皮刷了卡,绍项南轻车熟路地提着袋子进了屋,甚至放在了正对着床的高脚柜上。

这是让她晚上别睡了?等着被吓死!

绍项南放下东西一屁股坐在她的床上,棉被就他的右手边,但凡他想挪开她的被子,信件就会显出原型了。

“邵经理,要不我们出去逛逛,散散心?”冷夏征求地问,一双眼紧盯着他的右手。

“好啊!”绍项南满口答应,冷夏喜上眉梢。

“不过我有些渴,你可以给我倒杯水吗?”

雾草!冷夏一个头两个大,这绍项南怎么看怎么故意啊!进她的屋还想支走她!

“好。”

冷夏迈过身体时,绍项南睨了眼棉被,右手已经伸了过去,貌似东西还挺多,绍项南眉头皱的更紧了,随便抽出一张纸,“病历?”

冷夏准备倒水时发现水壶空的,没有办法只好重新接冷水现烧。

回来时就见绍项南拿着一张纸看的入了迷,冷夏急忙跑过去夺了过来,厉色道:“你怎么随便翻人家的东西?”

“你为什么有她的病历报告?”寒眸冷冽,唇角渗着危险的精光,一步步逼近冷夏。

冷夏捏着病历报告节节后退,她迎着绍项南阴鸷的目光,倏然问:“她身上的伤是你打的还是……?”

“你觉得呢?”绍项南问。

这么说就是默认他打的了,冷夏愠怒着,打女人的男人不是个东西!“绍项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绍项南仿佛听见了笑话,仰头哈哈大笑,笑的冷夏双腿直哆嗦。

“冷夏,你别圣母了!说实话,你不恨她吗?她死了你应该高兴!”

冷夏被绍项南逼到高脚柜边,胳膊肘抵在柜角,碰到了江一姝的寿衣,吓的又挪开了胳膊。

“我是讨厌过她,不过我更讨厌的是你!”冷夏说。

绍项南突然伸出手掐住冷夏的脖子:“冷夏,说实话,就是到了现在这一刻,我还是想娶你!

还有,江一姝挨打,最根本的原因在于你!”

“你别胡搅蛮缠!”凭什么往他头上扣屎盆子!冷夏含糊不清地说着,脖子还被绍项南掐着,说话的声音与公鸭叫差不多。

“胡搅蛮缠?是这样吗?”绍项南贴过唇,盖在冷夏的唇瓣上。

冷夏紧紧咬着牙关,不让绍项南恶心的舌头钻进她的嘴里。

绍项南哂笑,松开冷夏,不屑地说:“冷夏,江一姝死了对你对我都好!反正那种抢人男朋友的女人死不足惜!”

冷夏被绍项南的谬论打败的无话可说。

绍项南接着说:“其实冷夏,我们才是最登对的一对,甭管过去还是现在,以前你嫌我脏,不过现在,你也不比我干净,我们完全可以搭伙过日子!”

“变态!”谁要和他过日子!

有江一姝这个前车之鉴,她冷夏除非傻了、失忆了,否则绝不会与绍项南扯上一块萝卜丁的关系!

“冷夏,你说你被顾墨圈养起来时,人顾墨怎么对你的,跟你求婚当天和你闺蜜滚床单,心痛吧?”

绍项南旧事重提,是在拿着钩子使劲地刮她的伤口啊!

冷夏愤怒的神色一点点褪去,落寞悄悄爬到脸上,捏着病历报告的手也松来了一些,病历报告摇摇欲坠地挂在手指间,随时都会落地的样子。

绍项南满意地勾起嘴角,拦着冷夏的肩头说:“冷夏,我们破镜重圆吧,而且据我所知,你在徽城的事也闹的满城风雨,不得已才来了宁城,你这样的女人,也没人敢娶回家了,但是我不介意!”

冷夏安静地听着,顾墨要求她的道歉铺天盖地大肆报道过,她一清二楚,在宁城工作时,同工作室的同事还背着她说起这件事,她都装聋作哑。

她以为她逃离的够远,也就释然了,包括会忘了他们,可是不是,只要一个火点,一切都会自燃。就像现在,她感觉心好痛,痛到吸口气都痛。

不爱请别伤害!顾墨如此地不遗余力逼她到无路可走,无非向白雪儿证明:你看我不爱她,可以想怎么伤害就怎么伤害!

冷夏腿软地想滑到地板上,得亏绍项南搂着她的肩膀,见冷夏没反抗他的意思,绍项南继续说:“冷夏,你好好想想我说的是不是对的,你难不成想与你妈妈一样,一辈子不嫁人吧?”

落下搞“石皮”鞋的烂名声吧!

“不许提她!”冷夏被踢了肋骨一样怒目圆睁,她不会与冷书一样!她一辈子都不会抢别的女人的男人!

“可以不提她!但是我的提议好好考虑,不急,反正江一姝刚死,我也不能娶你!”

“滚出去!”她就是嫁给流浪汉也不会嫁给绍项南!

他凭什么想当然地以为她会愿意嫁给他!恶心!

“没问题,我可以出去,不过你该懂,人死了就是死了,就是想要什么公道、赔偿的话都是空谈,我劝你还是别妄想做什么吃力不讨好的举措。”

“什么意思?”冷夏问。

134 虐我千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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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项南淡笑不语,盯着冷夏手中的病历报告,恐吓的意思很明显。

冷夏看着绍项南一脸无赖的模样,觉得人真他M的善变!以前学校的校草人物,有才有颜,如今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冷夏深沉地吸了一口气,“绍项南,你知道一个女人有多坚强吗?”

绍项南睨着冷夏,轻佻地说:“就如你这样。”

冷夏忽略他的不正经,她大致看了下江一姝的遗书,满腔深爱绍项南的心青天可鉴!

“你知道她多爱你吗?为了爱,她可以伤心伤肺,唯独不能没有你。一个人少了半边胃一个肾,都可以活下去,只有死亡,一瞬之间成了黑白遗像,你失去了最爱你的女人,你不难过?”还有闲心情跑她跟前说娶她?

冷夏怎么也不明白,绍项南绝情起来是如此地冷心冷肺,昨日见他如此伤心,现在看来这伤心的真伪不言而喻了。

“难过?她要找死,我拉得住?”一想到她死了从而得罪了方启明,绍项南就一肚子火。

偏偏早不死晚不死,陪方启明的当晚死了,但愿不是用药过度,他已经旁敲侧击想从警察那里套路一点消息出来,无奈一点也没打听到。

她死了一了百了,留下烂摊子给他,他伤心?还要怎么伤心?去殉葬?

“绍项南,你简直无药可救!”

“这也是被你们逼的,你和江一姝都在其列。冷夏,我告诉你,如果你敢不嫁我,我会闹到你一辈子也结不成婚!”

“你是不是有神经病!”她怎么招他惹他了?

绍项南懒懒地看了眼冷夏,转身去被子里翻东西,冷夏吓的急忙扑过去,将被子死死压在身下。

“滚开!”绍项南低吼。

一个江一姝够他头痛了,冷夏再来搅和一下,他的日子还能过顺?

冷夏趴着没动!

绍项南伸过大手,揪着冷夏的后衣领,一直往上提,冷夏被迫后仰着脖子,喉咙被勒的透不过气,双眼球向上翻着,双手揪着床单没松开。

在这一瞬间,江一姝那夜说的话如复读机一样在她脑子里回放,她要回老家!老家,小时候生活的地方,还有一层意思,死掉的人去的地方也称“老家”,难道她早就预料到死?

冷夏双眼向上,瞪着绍项南发狂扭曲的脸,突然想到难道是绍项南害死了她?

“你们在做什么?”突然一声音入耳,冷夏担心是她幻听,因为她被勒的进气少出气多。

季凉川突然出现,他是见房门敞开着才进来的,一进来就看见绍项南压在冷夏身上,从他进门的方向看过去,俨然是一对男女做着少儿不宜的事,他准备离开的,却不知为何又折身进了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绍项南简直就是谋杀啊!

他呵斥了一声,绍项南并没有放开冷夏,救人要紧,季凉川一拳挥了过去,绍项南红着眼看向季凉川,松开冷夏之际,直接抡起拳头朝季凉川捶过去。

冷夏趴在棉被上,脑袋昏昏沉沉,她刚刚差点就死了吗?今天被绍项南掐着脖子两次,实在太可怕了。

缓了半天劲,冷夏才回神,从床上爬起来时,就看见季凉川与绍项南扯着对方的衣领,头发也是被揪的没了发型,俩人都坐在地面上,各撑着一条腿抵着对方的小腹。

莫名的,冷夏想笑的,她尽量憋着不出声,原谅她没憋住,还是不厚道地笑了。两个男人打架的水平,与幼儿园的小朋友没差别。

“你是不是狼心狗肺?”季凉川没好眼色地瞪着她。

也不知道他是为了救谁才弄的这么狼狈的。

冷夏适时收住笑脸,对着绍项南说:“季总,对不住了!”

她直接掏出手机拨打了110,甭管江一姝的死因与绍项南有没有关系,她都要把江一姝的遗件交给警察,绍项南是罚款还是坐牢,都不是她该操心的事了。

季凉川听着冷夏和警察说这里有人打架斗殴时,差点气晕,他是一个工作室的老总,难道因为打架要进局子?

“冷夏!”季凉川在她挂了电话后发怒了。

绍项南此刻也冷静了下来,刚刚因为急着抢夺江一姝的遗物,他是急红了眼,眼下怎么收场?而且他揪着衣领的人是他的顶头上司!

冷夏坐在床边,说:“季总,你们俩人打架,我也拉不住,只能叫警察来了。”

“你是不是蠢?”季凉川率先松开绍项南,话是对着冷夏说的。

“我也没有办法。”冷夏两手一摊。

季凉川气结,抬脚就往外走,冷夏一看,这还得了,季凉川前脚走,绍项南后脚就得灭了她的口,她“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双手紧紧地抱着季凉川的大腿。

上演了实打实的“抱大腿”!

季凉川眉头皱成一团团的,这冷夏还真会带他看世面,厚脸皮厚出新境界啊!

“季总,你不能走!”

季凉川被气的不轻,觉得太无厘头,可是又想起绍项南刚刚的行为,也就没打算离开了。

她说:“你松手。”

“你不走,我就松!”

季凉川嘴角抽搐个不停,还真不要脸!难怪一到他们工作室,就惹事生非!

“我不走!”季凉川妥协了。

三人面对着面,冷夏是不敢看绍项南一眼了,可怕!尤其在她臆想绍项南害死江一姝后。

季凉川作为局外人,他开口问绍项南:“你刚刚怎么回事?”

绍项南尴尬了一秒钟,立即说:“我……”绍项南突然跪坐到地上,惊的冷夏差点掉了眼珠子。

这是上演哪一出?刚刚抢东西时恨不得掐死她的啊?

季凉川也有些懵。

绍项南说:“对不起,冷夏!我不是故意的,我刚刚脑子一抽,以为你是江一姝。”

季凉川说:“就算你以为她是江一姝,也不能掐她啊,江一姝不是你的妻子吗?”

“是,正因为她是我的妻子,我才失控的,她活着的时候,私生活就不检点,我们经常因为这个吵架,她依旧不改,这次死了,我都怀疑她是乱吃那些兴奋药猝死的。”

绍项南说着就痛哭流涕了。

冷夏审视地看着绍项南,感觉他就像变脸先生一样,黑脸、白脸、红脸轮流上。她看不懂哪个是真正的他,深情?逢场作戏?

季凉川听了有些同情绍项南了,他说:“邵经理,既然你情绪如此的不稳,我建议你回房多休息休息。还有冷夏,没事不要单独与邵经理在一起。”

冷夏猛点头,她怎么可能再拿她的生命开玩笑!

“邵经理,我送你回房。”

季凉川过去拉起地上的绍项南,直接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季凉川又凶巴巴地回头告诉冷夏:“警察来了,你自己解决!报假警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她怎么就成了报假案?他们打架不是事实?“喂,你不能见死不救!”冷夏急吼吼地喊话,当然,季凉川只给了她一个背影。

冷夏气的跺脚,关上门紧张了好久。

不过警察并没有到来,季凉川在回房后第一时间给宁城县城的局长打了一通电话,卖了一次交情解释清楚了事情的缘由。

冷夏等的迷迷糊糊,而后睡着了,等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了,她才发现她睡过了头,刚好肚子又饿了,可她不敢出门,指不定绍项南就候在他门口。

冷夏赶紧掏出江一姝的遗言,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

“冷夏:

在写你名字时,我是愧疚的,因为我为了得到绍项南,没少使一些小手段。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早就发现了我和项南之间有猫腻,但是我有一点可以信誓旦旦地说,那就是你并没有多爱绍项南。

所以哪怕我是小三的角色,我不以为耻反而为荣,因为我觉得我的才是真爱。

他的生日,你记得吗?他爱吃的水果,你晓得吗?他爱的运动,你知道吗……

等等,我相信你不会知道,因为我知道,他的一切哀愁都是我陪他共苦的,只不过他把他的笑脸、他的辉煌都给了你,这大概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我爱他,他却爱着你,我嫉妒甚至是恨你,却都无济于事。

然而,当我真的与他过起了婚姻生活时,我知道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水深火热。

我爱他,所以我忍受着他的家暴;他仗着我爱他,一次次把我推进痛苦的深渊。

人心是一点点凉下去的,我在给你写这份信时,正经受过他的一轮暴力,说实话,我坐在板凳上,屁股都痛,握着笔的胳膊也痛,哪哪都痛。

这是我活该,但是我不后悔,我还对他怀抱希望,我仍然希望绍项南有一天能爱我,哪怕他虐我千百遍,我仍待他如初恋。

况且,他本来就是我的初恋。

冷夏,我交给你的这些东西,目地很单纯,我只想死后还能听见他说爱我,虽然生时没来得及听见。”

冷夏一字一句地看着,眼泪早已模糊了双眼,她一直以为爱情婚姻是建立在互敬互爱的基础上,从来不知道爱是如此地委屈求全。

135 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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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夏捂着嘴巴,小声地哭泣着,江一姝的隐忍与冷书走的像似同一个圆,生与死是起点终点的结合,只是回到这个点也没能等回心爱的男人只言片语的爱。

很久之后,冷夏坐到床上,抱紧自己的膝盖默默地淌眼泪,直到门口响起了敲门声,冷夏如惊弓之鸟连气也不敢喘了。

是绍项南吗?

“咚咚咚”的拍门声挺大的,冷夏弱弱地问:“谁?”

“我,季凉川。”

冷夏松了一口气,急忙下了床打开了门,直接扑在季凉川的怀里。

季凉川拧着眉,怒火由脚底往上冒,冷夏太不知廉耻了!不过,感受到胸前的冷夏异样地颤抖,季凉川欲推开冷夏的手变成了环抱着她。

“怎么了?”季凉川问。

冷夏摇着头一个字也说不出,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江一姝的遗言。

靠在季凉川的怀里,冷夏有种久违的温暖之感。就如天上的云朵,给人舒适的同时也给人无限遐想的空间。

“谢谢你!”冷夏从季凉川怀里挪开脸时,对着季凉川歉意一笑,只是笑容顿在了唇角。

她的视线放在了季凉川身后的男人脸上。

冷夏猛地转过身欲回房间,她没想到一而再再而三遇见顾墨。

靠在顾墨肩膀上的白雪儿勾唇一笑,她知道冷夏在这里,她也知道顾墨来过这里,冷夏不出现在顾墨身边,万事大吉!如果她出现了,她白雪儿也不会坐以待毙。

就好比现在,她央求着顾墨带她来这里泡温泉,无非想让冷夏明白别惦记别的女人的男朋友。

“小夏子。”

冷夏欲关门之际,白雪儿脱离顾墨的身边奔向了冷夏,挡住她即将关上的门。

冷夏垂着眸,神情淡淡,心底却是狂风巨浪即将吞噬了她。心口紧了又紧,肩膀随着心口的紧缩而发抖。

痛,是直接的感受,却是描绘不出的苦楚。

顾墨僵在原地,从出电梯门时,他隐隐约约觉得男人怀里箍着的女人很像冷夏,走近一看还真是她,真会见异思迁!顾墨早已气的攥紧了拳头。

“小夏子,我们好久不见了,你去哪了?我很担心你!”

白雪儿楚楚可怜地说着,好一大朵白莲花,冷夏心里冷笑,她们不是前不久才见的吗?特意跑宁城找的她,转眼说不认识?

冷夏望着白雪儿,心想:白雪儿,我不争取顾墨是因为这是我的底线,并不代表我会配合你演戏!

“别和我来这一套!我们早就友尽了!”冷夏说的一点脸面也没留。

白雪儿两眼一眨,眼泪就滚了下来。

“真不愧是戏子!”冷夏讥讽地说着。

她从来都不是毒舌,但是在顾墨面前,她要当那只刺猬,伤人无数,哪怕心底孤寂也不会让他看出分毫。

冷夏语毕,白雪儿含着泪花回头看了顾墨一眼,伤心、自卑、隐忍杂糅在一起。

“别在我跟前装无辜,要装回你男人身下装去!”冷夏眯着眼说的,是对顾墨的嘲讽,和她求婚的当天就和白雪儿睡了,还真够恶心她的!

顾墨眸色凌咧,什么叫“回你男人身下”,这话有多流氓,她不懂?况且冷夏是把他顾墨想的有多不堪!

顾墨大步走近冷夏,扬起巴掌。冷夏吓的闭上了眼,瞧他那凶神恶煞的模样,这一巴掌打下来绝对会打掉她的门牙。

她害怕了,却也没躲开,她需要他的一巴掌打醒她,这种男人不值得她牵挂。

只是等了很久,并没有挨上火辣辣的巴掌,冷夏慢慢地睁开眼,只见季凉川钳住了绍项南的胳膊,俩人剑拔弩张地互盯着。

季凉川:“不管怎么护短,男人都不该打女人!”

护短,护白雪儿的短。

季凉川说的话也如一根根银针戳着冷夏的五脏六腑,顾墨为了白雪儿打她,他曾经也对她冷夏山盟海誓过啊……

“道歉!”顾墨或许默认了季凉川的话,退了一步说。

白雪儿的眼泪还真不值钱,“啪啪”地往地毯上砸,冷夏看的一点感觉也没有,她就是哭死也和她冷夏没关系。

“我哪一点说错了?”冷夏对上顾墨的眼,坚定地问。

白雪儿不是演戏的?她不是躺在顾墨身下?

见冷夏如此的死性不改,顾墨沉着脸,一字一顿地说:“冷夏,如果你还想再出一次风头,尽管挑衅我!”

这威胁666!冷夏“哼”地冷笑一声。

白雪儿适时地抹了一把眼泪,拉着顾墨的胳膊说:“顾墨,我们原谅小夏子吧,她记恨我情有可原,是我的出现让她失去了顾家少奶奶的位置。”

白雪儿边说边抹眼泪,甭提多我见犹怜了。

冷夏一口恶气杵在嗓子眼,却也发不出,白雪儿的话是想给她扣上攀龙附凤的黑锅吗?顾家少奶奶的位置?还真吸引人的!

冷夏再开口时,是顾墨愤恨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时,她说:“白雪儿,我拜托你以后别什么人都往我跟前带,还有你自己,恶心!”

顾墨再也控制不住了,竟然骂他恶心,她还真敢骂!

白雪儿被冷夏骂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蓄在眼底的泪哭出来不是、不哭出来也不对。就那么酱紫地神色仿佛吃了苍蝇,直愣愣地看着冷夏。

冷夏满意地勾起嘴角,省的一天天在她跟前瞎BB,烦人!

季凉川一直站在冷夏与顾墨中间,防止顾墨这人没风度又要打冷夏,听着他们说的一大堆,季凉川一头雾水,不过能听明白是感情纠葛。

红颜祸水,是有根据的,这个冷夏到哪都能开出桃花,不过都是烂桃花。

白雪儿尬在眼眸里的泪还是挤了出来,她深情而委屈地仰望着顾墨,唇角牵强地挂着笑:“顾墨,你别生气,小夏子说的都是气话,她一直都是好姑娘,我的好闺蜜。你别做伤害她的事,我会心疼。”

顾墨抬手,抹掉白雪儿眼角的泪,宠溺地说:“好,我听你的。”

顾墨再看向冷夏时,眼神柔和了一些,这是白雪儿的功劳,冷夏听的明白看的清楚。她揉了揉脑壳,应付他们真的很伤神。

冷夏上前一步,挽住了季凉川的胳膊,面带微笑地说:“凉川,我们进屋吧,我困了。”

困了?顾墨眸色一紧,她困了,她和这个男人睡了?顾墨清亮翟黑的眼珠子直直地射着冷夏,他想伸过手扳开冷夏与这个男人。

白雪儿吸了吸鼻子,带着浓浓的鼻音对顾墨说:“顾墨,我们也回房吧。”

顾墨站着没动,冷夏拖着季凉川回了房间,“砰”地关上了门。

冷夏松开季凉川,抱歉一笑,“对不起,刚刚借用了下你。”

“没事。”季凉川回。

“他是徽城的顾墨?”

“你认识?”

季凉川狡黠一笑,“报纸、新闻上见过算认识吗?”

冷夏回给他一个笑容,只是落寞的成分更多。

世界这么大,为什么偏偏要相遇?

两个人一直没说话,过了很久,冷夏问:“你不好奇我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吗?”

“我需要好奇吗?”季凉川反问,每个人都有想要保护的隐私,他不会贸然窥探他人的心思。

冷夏听了,想想也是,谁有闲心听别人的乱七八糟之事。

“陪我坐回吧?我睡不着。”冷夏说。

季凉川点头,看见了高脚柜上的寿衣,疑惑地问:“邵经理怎么把这些东西搁你屋了?”

冷夏苦笑,“他说怕睹物思人。”

“那你怕吗?”

“有一点。”冷夏老实地回,她本来就怕这些东西,阴森森的。

“冷夏,不过我有点好奇你和绍项南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

季凉川问出他一直想问的话,绍项南下午差点掐死冷夏,这事特别奇怪,他后来想了很多,所以还是不放心地过来看看冷夏。

冷夏望着寿衣,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疑惑什么,我正为难这件事怎么处理。”

冷夏从被窝里掏出江一姝的一对遗物递给季凉川。

季凉川大致地看了一下,认真地问冷夏:“绍项南掐你就是因为这些东西?”

冷夏敛着眸子,“绍项南掐我是想抢这些东西,不过,我感觉他很不对劲,怪怪的,你也知道他是我前男友嘛,我认识的他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现在一点人情味发现了没有。”

“人情味?”季凉川嚼着三个字,而后问冷夏:“你觉得人情味该是怎样的?现在这个社会,大公无私的人少之又少,更多的是自私自利,既然自私自利,自然不存在人情味一说。”

“不会啊,我觉得你就挺有人情味的。”冷夏很自然地说,因为她真心地发现。

季凉川唰地脸红了,红到了耳根子,冷夏的注意力在江一姝的遗物上,并没有发现三十多岁的男人也会脸红。

季凉川掩饰尴尬问冷夏:“你想怎么处理?”毕竟留着这些东西在身边容易招惹绍项南,对冷夏的安全来说是个极大的隐患。

“我想按照江一姝的意思来。”

“可这太冒险了。”季凉川心有余悸。

冷夏何尝不明白,可这也是江一姝的遗愿,她帮她实现,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如江一姝的愿?

136 东西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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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夏心事重重,季凉川不再坚持,而是问:“你想怎么做?”需要他配合什么?

“我也不知道,以江一姝的意思,只要绍项南说爱她,她就死的瞑目吧。”

季凉川没否决,但是也没肯定,绍项南做的这些事,已经构成了“虐待罪”,是要受刑法处置的。死者为大,他该随冷夏一道尊重江一姝的遗愿。

因为季凉川的作伴,冷夏合着衣服睡了一夜,季凉川靠在沙发上对付了一宿。

清晨,冷夏醒来时,季凉川已经醒了,冷夏特别不好意思,让他们的老总陪她,她也够不要脸的了。

“季总,对不起,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季凉川没睡好,睡眼惺忪,揉了半天太阳穴才清醒了一些,“没事,洗洗就下去吃早饭吧。”

季凉川这么说了,冷夏麻溜地少耽误他一分钟是一分钟。

刚出门,就与对门的顾墨、白雪儿对上了眼。

心照不宣,大家都没打招呼,一起进了电梯去餐厅吃饭。

只是,顾墨领着白雪儿进了包间,冷夏跟着季凉川就在大厅找了个位置坐了。

绍项南来时,冷夏紧张地绷住了身体,季凉川搭过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冷夏偏过头冲季凉川微微一笑。

这一切落在包间的顾墨眼里,妒意丛生。她与那个男人打情骂俏是不分场合、不分时间段。

绍项南坐下来时,第一时间给冷夏道歉,说他昨天是鬼迷心窍希望冷夏原谅,冷夏昨晚和季凉川仔仔细细地看了江一姝的遗物,现在她对绍项南讨厌到深入地下水的深度,冷夏没什么好脸色对绍项南。

绍项南也不在意,问候过季凉川后夹起小笼包吃了起来。

季凉川问:“邵经理,警局那边有情况吗?”

绍项南顿时黑了脸,放下筷子悲痛地说:“警局那边刚给我电话,让我九点钟过去。”

“那好,我们一起去吧。”季凉川说。

绍项南想拒绝的,不过接触到冷夏警惕的眼神,想到江一姝还留了家暴的证据在她手上,而他必须拿回来,所以绍项南说:“好,谢谢你们肯陪我去。”

冷夏全程淡淡的,对绍项南的厌恶是直接的,她从来不会想着和颜悦色取悦谁。

警局,绍项南坐在椅子上,冷夏与季凉川各站一边,警察说:“这是死者的尸检报告,最终确认死者是自杀。”

“自杀?”冷夏先绍项南一步开口。

警察:“是,这也吻合了方启明的说辞,他们唱完K各自回家。”

绍项南抱着头趴在桌上,肩头一颤一颤的,冷夏脑子空空的,自杀倒也符合江一姝遗言里的意思。

她是绝望了吗?可绝望了为什么还对绍项南抱希望?这又矛盾了!

冷夏怪罪地睨着绍项南,就算江一姝是自杀的,也是绍项南一步步逼她走向这一步的,她深深地为江一姝感到不值当。

“我老婆可以带回家安葬了吗?”绍项南问。

“可以,办理好手续就可以带回家。”警察对绍项南说。

“等等!”冷夏拦住。

冷夏一开口,所有人都看向了她,她有些不自在,不过她是真有疑惑,她对着民警说:“警察同志,我想知道死者生前有被人侵犯吗?”

此言一出,绍项南变了脸色,眼角露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危险气息,冷夏就是来坏他事的!

被方启明带走,不就是让他们发生亲密接触,而且江一姝拍的私密视频正在他手机里存着,这也是留着钳制方启明的最有效办法。

江一姝躺在冰床上凄厉的惨叫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里,这是方启明一贯的变态手法,江一姝这种女人,万人上的玩意,他绍项南推出去做个顺手人情多划算。但是这个该死的女人,临了还自杀,实在死不足惜!

警察动了动唇,而后说:“没有。”

绍项南松了一口气,看来方启明做了收尾工作,不然凭他绍项南今日的能力,是摆平不了这么大的麻烦的。

冷夏悻悻地闭上了嘴,季凉川走到她身边,碰了碰她的胳膊,示意她别多事惹怒了绍项南。

季凉川虽没有亲眼见到江一姝的尸体,不过张琳给他描绘的一清二白,他也觉得这案件有蹊跷。

冷夏看了眼季凉川,还是不甘心地问:“警察同志,你们真的检查清楚了吗?”她当初见到江一姝的尸体,明显身下撕裂,肉眼可见的血腥,那是经受了什么才会造成那样的创伤!

冷夏不敢相信,她没经历男女之事,可她好歹上了生物课。

“冷夏,你有完没完?她死了,衣不蔽体,难道我这个做丈夫的想让她入土为安,你都不让?你安着什么心?”

绍项南阴着脸冲冷夏吼。

冷夏无话可说。

“冷夏,你知不知道死者为大!难道她想这样被人扒光了,剖开胸膛任人摆布?”

冷夏被绍项南质问的一句话也没有。

绍项南举着拳头朝自己的头抡去,被季凉川拦住了,“邵经理,死者安息,生着要坚强。”

绍项南的眼滚出两颗大眼泪,冷夏心底的柔软被触动了,他是真的爱江一姝了吧,虽然他家暴过她。

冷夏走到绍项南跟前问:“你爱江一姝吗?”

“她是我老婆,我怎么不爱!”

冷夏多少有了一点欣慰,如果真的有在天有灵,她该笑了吧。

他们陪着绍项南运了江一姝的尸体去了火葬场,因为临时去的,没排上队,还得等明天的时间才能火化。

绍项南自从看见江一姝的尸体起,就没再说过一句话,季凉川担心他伤心悲痛过头,便让他先回去,还让冷夏一起回宾馆拿寿衣。

季凉川拉着冷夏走到一边,压低着声音说:“你注意安全,邵经理这情绪不稳,他很有可能再把你错认成江一姝的。”

冷夏点点头,她可不觉得他认错了人,又不是醉酒的状态下。要不是因为江一姝的遗言,她真想把那些信件交给警察。

冷夏与绍项南回去的路上,冷夏开着季凉川的车子,绍项南坐在副驾驶,全程零交流。

回到宾馆,路过冷夏房间时,绍项南停住了脚,等着停车的冷夏回来。不拿走那些东西,他心里不安。

冷夏怕和绍项南在一起,所以一直在后面磨磨蹭蹭的,没想到,绍项南比她有耐心,一直等到她出现。

冷夏慢腾腾地走过去,这青天白日的他应该不敢对她动手吧。

“冷夏,把她的后事安排的体面一点,钱不是问题。”

出乎冷夏的意料之外,绍项南说的是这番话。

“好。”冷夏回。

“你等我一会儿,她最喜欢的项链还在我房间,我去拿。”

“嗯。”冷夏点头,也拧开了自己屋子的房门。

猝不及防,冷夏被绍项南推进屋子。

“东西给我,我不伤你!”绍项南开门见山,丝毫没有刚才的伤感之情,逼视着冷夏,掷地有声的话字字含着胁迫。

“绍项南,你这么做会让她寒心的!”绍项南那么家暴她,她都原谅了,绍项南倒好,她尸骨未寒,他就凶神恶煞地要销毁她的遗物。

“寒心?人都死了,心还热乎着?冷夏,告诉你,别多事,赶紧把东西给我,否则别怪我急眼了,你吃不了兜着走!”

冷夏被绍项南的模样吓坏了,结结巴巴地说:“好,我给你,你别轻举妄动。”

瞳孔放大,且无神,一张脸如扑克牌一样阴冷,关键的是他的拳头攥的紧鼓鼓的。冷夏表示他真的不认识这样的绍项南,特别可怕,像极了电视上杀人犯的模样。

“绍项南,你听着,我给你,东西在被窝里,你自己去拿。”

绍项南听了冷夏说的话,冷漠地扫了冷夏一眼,转身去翻棉被。

冷夏轻手轻脚地往门口挪去,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头皮发麻。

在冷夏刚搭上门把手时,被绍项南一把攥住了手腕,“想跑?”

冷夏痛的龇牙,绍项南的力气怎么这么大!好痛!

“你放开我,好不好?”冷夏痛哭了。

冷夏梨花带雨地望着绍项南,只是他满脸的木然,冷夏的求饶在他看来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在哭泣。

“东西给我!”绍项南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与机器人说话无异。

“东西不在我房间。”在季凉川房间,见绍项南如此的盛怒,冷夏吓的不敢说,怕惹怒他。

“你个臭婊子!竟敢忽悠我!”

绍项南咬着牙齿“咯咯”响,目露凶光,说话间,已经抽过身上的皮带,三两下捆住了冷夏的双手。

冷夏崩溃了,这和被打的江一姝如出一辙,绍项南是疯了吗?

“不要,绍项南,不要……”冷夏求饶地望着绍项南。

嫌弃冷夏的声音太吵,绍项南去卫生间拿了一条毛巾过来,一二一地塞进冷夏的嘴里,边骂骂咧咧地说:“再叫,我烫烂你的嘴!”

冷夏彻底噤声了,连哼唧声也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她想起那些照片:江一姝被绑在椅子上,往身上滴蜡烛油,抽皮带,戳牙签……

137 预订了年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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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绝对不要这样,所以她要乖,别惹怒绍项南这个疯子。

“来,看看,是不是想这样?”绍项南在抽完一根烟后说,也摘掉她嘴里的毛巾。

冷夏害怕地直摇头,立马被绍项南揪住了头发,只见他慢悠悠地掏出手机,而后递到冷夏眼前。

冷夏安静了不少,她以为绍项南要打她,原来不是,只是给她看手机。模糊的画面忽闪忽闪的,约三十秒后,里面传来江一姝的尖叫声“不要”!隔着屏幕,冷夏都感觉到了一股透心凉的瘆意。

这时,屏幕画面清晰了,江一姝光着躺在冰面上,方启明裹着羽绒服,不停地哈气,看起来很冷的样子,他拿着长长的钳子走到江一姝的头边,碎了一口唾沫说:“小婊子,你老公把你送给我,就是让我开心的,而且我可以告诉你,我玩的很开心!我们再来一次!”方启明起身走到江一姝脚边。

冷夏看的泪流满面,江一姝凄厉的叫声震撼着她的整颗心,方启明简直就是畜牲。

冷夏闭上眼,耳边还是方启明的骂声与荡笑声,以及江一姝撕心裂肺的叫声,人怎么可以低贱如此?又怎么可以变态到疯狂的地步?

“想不想玩?”绍项南揪着冷夏的头发,让她保持着后仰的姿势。

冷夏猛地咳嗽起来,口水喷到了绍项南的脸上,绍项南嫌弃地推开冷夏的头,一巴掌拍在她的后脑勺。

“绍项南,你是不是疯了?”冷夏抬起头骂了一句。

绍项南只是微笑地看着冷夏,只是这样的笑容更加恐怖。

“绍项南,你放开我!你听见没有?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绑我?”

“啪”的一巴掌扇在冷夏的脸上,绍项南笑的更欢快了,只是在冷夏听来,阴森恐怖。

“臭婊子,你和我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绑你?还不是因为你得罪我了!”绍项南说。

这逻辑……冷夏有点失神,看着绍项南,愈发感觉他就是一个潜逃的杀人犯般变态又狂妄。

“你认错人了,我和你绝对无冤无仇!”小命要紧,冷夏麻溜地顺着绍项南的话往下滑。

这个绍项南是不是因为江一姝死了,打击过大,脑子神经了?

绍项南突然绷着脸凑近冷夏,把她当动物园里的孔雀屁股一样紧盯着,看的她心里直杵。

“我好像是不认识你。”绍项南说,冷夏松了一口气。

不认识她能放了她了吧!

“不对,你是冷夏!”

冷夏心里一紧,差点心脏跳卡壳了。

“对,我是冷夏,你可以放了我吗?”

“不行!放了你,你又出去勾搭男人?”

呃?这又把她认成江一姝了?这绍项南心理承受能力太弱了,这也只是死了老婆,就神经错乱?

保命为上策,冷夏挤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你放开我,我不走,就在这屋里,我保证不出去勾搭男人。”

“真的?”绍项南问的很认真,冷夏听的很走心。

“嗯嗯嗯!”冷夏猛点头,谁要是来救她,她万死不辞地听他话。

前提是,谁能来救她?佛祖啊上帝啊耶稣啊,平日不祭拜你们,临时抱下大腿,赐个人来救她呗……

“做梦去!”绍项南恶气横秋地说着。

动嘴皮子不可怕,可怕的是行动,他点了一根烟,当着冷夏的面狠狠地吸了一大口,随后捏着冷夏的下巴,冷夏死死地咬着嘴唇。

绍项南捏了半天没撬开冷夏的嘴,恼火不已,一双眼瘆人地凸着,他张开嘴,一嘴的烟雾喷在冷夏的脸上,冷夏被烟味熏的睁不开眼,烟雾还没散尽,绍项南举起夹着香烟的手,唇边挂着诡异的笑。

冷夏睁开眼时,就看见绍项南举着香烟朝她脸上抡过来,冷夏绝望地摇头,一个字也不敢出声。

不要,不要,不要……冷夏在心底呐喊着。

“害怕吗?”绍项南捏着香烟头距离冷夏唇瓣五厘米的地方停住问她。

冷夏惊恐地睁着眼,不敢贸然回答。

绍项南诡谲一笑,后又冷着脸问:“我让你回答,你聋了哑巴了?”

“没有。”冷着嗫嚅着唇瓣,声音颤抖地如跑调的小提琴。

“说!害怕吗?”绍项南再次凸着眼球问冷夏。

冷夏看了一眼很快就收回了视线,这样的绍项南就像亡命之徒一样,让人看一眼都胆战心惊。

“我……”不害怕是假,害怕会不会被打?她到底要怎么回答?

“妈的!老子让你说话听不见?你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耳朵当下酒菜?”

冷夏寒毛直竖起,这绍项南一定是疯了!

“我不怕!”冷夏把心一横,眼一闭,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好!不怕就勇敢!来,告诉我,东西在哪?”

此刻的冷夏全后背都是汗液,她就差吓尿了,而绍项南却直勾勾地盯着她,无法让她忽视他的存在。

“东西在……手提包。”冷夏胡诌着。

“手提包在哪?”

“在火葬场,季总那里。”

“季总?我怎么去拿?”

“我去拿!”冷夏小心翼翼地说着,她能说她现在阵脚全乱了吗?

绍项南听了感觉冷夏说的很在理,当即准备给冷夏松绑,只是,他突然古怪一笑,笑的异常的玄乎,笑的冷夏毛骨悚然。

“你好调皮,又想骗我出去和男人约会?”

“我没有。”冷夏低低地说着。

她怎么这么倒霉?

“还说没有!”绍项南说着就去拉她衣服的拉链,吓的冷夏“啊”地尖叫。

她错了后悔了,她不该招惹这个疯子,绍项南绝对疯了。

外套拉开,她里面穿着高领套头毛衣,绍项南扒不开,急吼吼地四处翻翻找东西,找了一圈没找到,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掏出折叠刀,细长细长的,看着特别锋利。

冷夏一阵恶寒!

“绍项南,你别乱来,杀人是要犯法的!你这么年轻有为,你犯不着为了我的一条贱命自毁前程吧?”

冷夏试图劝住绍项南,他那么重名利事业的人,这一招绝对有用,如果没用,那就彻底死路一条了。

绍项南望着手中的刀子,疑惑地看着冷夏,冷夏见自己说的奏效,继续说:“你看我说的对吧,你一直能力出众,前途一片光明,你真的犯不着为我做错事。

你还记得你毕业的宣言吗?你说你要在五年之内混到经理的职位,十年之内开自己的公司,你看看,你还有那么大的任务没完成,开公司,记得吗?”

绍项南看看冷夏,又望了望手中的匕首,脸色柔和了不少。

在火葬场的季凉川预订了入殓师,定了灵堂大厅,买了骨灰盒,做完这些还没等来冷夏。季凉川想着给她打电话,手机一直在响,却无人接听,季凉川心生不好,赶紧往宾馆赶。

冷夏房间对门的顾墨与白雪儿窝在房间工作的工作,玩手机的玩手机。

白雪儿放下手机问顾墨:“顾墨,今天年三十,你可以陪我和我爸爸吃午饭吗?”

徽城这边的习俗是吃年夜饭,像安城一般吃中午饭,白雪儿的意思是陪她吃了年饭,如果可以的话再随顾墨去顾家吃年夜饭。

虽说他父母不待见她,可丑媳妇终究要见公婆的,她得赶紧嫁给顾墨,进顾家的门。

“当然!”顾墨埋头工作,回答的很肯定。

只是,下一秒,他又想起冷夏,一个三心二意、见异思迁的女人,他以前被她清纯的外表给魅惑了,甚至失了心。

“顾墨,你说我们结婚时,要不要请冷夏来?”

顾墨敲击键盘的手悬空住了,从他主动与冷夏分手的愧疚到现在见她换男人的速度产生的妒意,他始终忘不了她。

他不想这样的,可心这玩意,越来越不受他控制了。

“你怎么想?”顾墨把问题抛给白雪儿。

白雪儿起身下床,走到顾墨身边,从后搂着他的脖子,耳鬓厮磨地低声说:“顾墨,我好爱你!”

“我也爱你!”

“爱”不知道是不是说多了比较熟透,还是他本来就应该爱白雪儿,总之,他现在张口即来都不带磕巴的。

“如果我请她来,你会不会怪我?”

“不会。”顾墨握住冷夏搭在他胸前的手。

白雪儿又说:“那你会不会带她私奔了?”

此言一出,顾墨怔住了,他是稳重的人绝对做不出这种事,可他现在犹豫了,对于未知的不可预见性,顾墨有了迷茫。

“如果你真的爱她丢下我,我该怎么办?所以我又不想请她来了,虽然她是我的好闺蜜。

我们曾经约定过,甭管谁结婚,另一个人就是在天涯海角,天上下刀子泼硫酸都得出席,我是要违背这个约定吗?”

白雪儿郁郁寡欢。

顾墨侧过头,睨着白雪儿,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雪儿,信我,我决定的事从来都不会由旁人改变,别说她来出席我们的婚礼,就是做我们的伴娘,她也只是伴娘。”

“顾墨……”白雪儿埋下顾墨脖子间喃喃自语。

幸福真的靠自己争取的,白雪儿再次坚决地认定。

138 冷夏,抽时间去看心理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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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墨眸色深邃,对着白雪儿说:“雪儿,我出去抽根烟提提神,总是对着电脑太阳穴太痛了。”

“你就在屋里抽嘛。”白雪儿笑着松开顾墨,顾墨的意思她不会违背。

“哪怎么行!我怎么舍得你吸二手烟。”顾墨说着站起身,冲白雪儿肆宠一笑。

顾墨出了门,白雪儿漾着的笑脸立马垮了,顾墨的犹豫迟疑,她不是没看见,只是装着不知晓,看来冷夏这颗毒瘤还没剔除干净!

顾墨站在门口,望着对面的一扇门,他在二十分钟前看到冷夏与男人一前一后进了屋,这大白天的都按捺不住吗?

她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以前跟她在一起时纯洁的像似不懂情爱的少女,是伪装?还是没开发?

顾墨大口吸着烟,很快一根烟燃尽,又点了一根,吸了一口,摁灭在垃圾桶上,顾墨下了楼,一个电话的时间,酒店经理亲自送来了钥匙。

经理很为难,这不合规定,耐不住顾总裁的执意,要是因此被顾客找上麻烦,又是头疼的事。

顾墨拿着206房间的备用磁卡,刷开了房门。

屋内静悄悄的,顾墨站在门口,他有想到要是冷夏质问他为什么进她屋?也想到冷夏做着少儿不宜的画面他会怎么办?他退缩了,搭上门把手准备离开。

“我问你东西在哪?”

绍项南的厉声呵斥灌进顾墨耳里。

顾墨一股脑窜了进去,只见冷夏被捆住手脚坐在床边,挂满泪花的小脸无助地羸弱,而绍项南一手举着匕首,一手牵起冷夏胸前的毛衣,一刀刀地划着。

顾墨一个健步踢了过去,绍项南被踢翻一屁股坐到地面上,顾墨心疼地抱住冷夏护在心口处。

冷夏突然获救,惊恐万分之后的重生,她的委屈、受惊如破了缇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默默地流泪也变成嚎啕大哭。

绍项南爬起来,摸着屁股,一脸懵逼地看着顾墨与冷夏。

冷夏的哭声特别大,惊的隔壁房间的客人全部出门来看看,不一会儿,冷夏的屋里挤满了人,包括人群后的白雪儿。

看着紧紧相拥的顾墨与冷夏,白雪儿捏着拳头,弄断了刚做好了指甲也毫不自知。

顾墨柔声安慰道:“夏夏,没事,不怕了,不怕,我在这。”

冷夏听着顾墨的声音,明知道他是白雪儿的男朋友,在这无助的一刻,她没拒绝他的怀抱。

因为这边的动静闹的有点大,酒店的保安以及经理等人全部蜂拥而至。经理发现是他们的总裁时,立即遣散了围观群众,只留了两个保安候在一旁。

“把他送警察局!”顾墨在给冷夏松绑后,指着绍项南对经理说。

冷夏平缓了情绪,距离绍项南很远的距离,没敢看他,埋头看着地面说:“绍项南,你知道江一姝为什么要留那些东西给我吗?”

顾墨示意经理他们别轻举妄动,两个保安一左一右站在绍项南旁边。

绍项南看着冷夏,脑仁特别痛,他说:“冷夏,你在和我说话?”声音很平静。

冷夏疑惑地抬头,刚刚发狂的绍项南恨不得杀人的,怎么现在这么安静?只见绍项南好看的桃花眼还是定定地看着她,有疲惫还有伤心。

她眼花了?冷夏眨巴了好几次眼,定睛瞧着绍项南,继续说:“江一姝只希望听见你说爱她,仅此而已。她没让我举报你家暴,而你太让我失望了。”

“她是我老婆,我当然爱,还有,我没家暴她,我们夫妻很恩爱的,你别挑拨离间。”

冷夏听的一愣一愣的,摸了把脸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这绍项南变的太快了吧?刚刚还拿着刀子霍霍向她的,一下子又这么深情款款?

顾墨紧着眉心注视着冷夏的一举一动,单手伸开做好随时保护冷夏的动作。

冷夏气的张口结舌,“你!”

绍项南望着高脚柜上的寿衣,淡淡地说:“谢谢你帮我保管它,我现在要走了。”

他说完拎过袋子,抬脚就走,与进门的季凉川撞个正着。

“冷夏,你有没有事?”季凉川拉住绍项南走到冷夏跟前,豁然发现顾墨也在。

见到季凉川,顾墨顿时臭着脸,冷夏就是与他举止亲密、搂搂抱抱。

“差一点就出事了。”冷夏淡淡地说着。

这时,她才站起身,走到季凉川身边,说:“刚刚情况特别危险,就是这位顾先生救的我。”

冷夏淡淡地说着,眼神放空地望着顾墨,他是白雪儿的男朋友,她这辈子都不能碰。至于顾墨为什么进了她的屋,她不想知道,明知道没有结果何必动心自扰。

“谢谢你,顾先生!”冷夏说完,弯下腰,行了90℃的谢礼。

顾墨倏地僵住了脸,冷夏,变的还真快!

季凉川看着冷夏,又看了看顾墨,以他男人的立场来看,顾墨这人气度不凡,眉宇间暗藏着霸气,却不外露,翟黑的眼珠清冽拒人千里之外,只是在盯着冷夏看时,有股淡淡的哀伤。

这里面一看就是大有文章啊。

冷夏鞠躬之后,一脸淡然地望着顾墨,没了之前的恐慌,也没半点留恋。顾墨突然扯出一抹哂笑,她到底会伪装,现男友来了,迫不及待划清与他的关系,刚刚也不知道是谁如受伤的小白兔一样无辜地窝在他怀里!

顾墨转身离开。

冷夏瘫坐到地面上,经理他们见顾墨走了,向冷夏赔了几句不是也离开了,屋里就剩下了季凉川与冷夏。

季凉川拉起冷夏问:“出了什么事?”

冷夏揪着自己的头发,说:“我也不知道,我感觉绍项南变了一个人,他要杀我。”

季凉川一听,这还得了,那天就准备对冷夏下死手,要不是冷夏拦着,他都报警了。

冷夏知道季凉川要报警,也没拦着,突然,她一把抓住季凉川的胳膊说:“快去拦住绍项南,一定要抢回他的手机。”

绍项南虽然不懂,不过,他还是立即出了门。绍项南正停在路边等车,见季凉川过来,疑惑地问:“季总,你怎么过来了?”

“邵经理,能不能借你手机用一下?”

“可以。”绍项南乖乖地递过自己的手机。

这时,冷夏跟了上来,一把夺过手机,“绍项南,你们就等着坐牢吧!”

你们包括方启明。

“为什么?”绍项南问。

冷夏也懒得理他,直接划开手机找他之前给她看的视频,有这个视频作证,她就不信方启明与绍项南能逃得出法律的制裁。

只是,冷夏逐一翻着,并没有找到那条视频,“为什么会这样?你明明还放给我看了!”

“我?放什么给你看了?”绍项南问。

季凉川听的一头雾水,呵斥道:“冷夏,有事好好说,能不能别毛毛躁躁的!”

冷夏看了眼季凉川,她的一腔怒火不是季凉川一两句责骂能按压住的。

她横着眼说:“绍项南,你说你把视频藏哪了?就是方启明虐待江一姝的视频,你太没人性了,你老婆被人欺辱致死,你不想着给她讨公道?算为人吗?”

季凉川听了直皱眉头,冒出的方启明是谁?

绍项南怔怔地看着冷夏,良久,他说:“冷夏,我听不懂你说什么,我老婆她抑郁了,所以会想不开才服用过多安眠药自杀而亡,法医的报告白纸黑字、明明白白,你让我怎么讨公道?”

“视频啊?你明明在半个小时前还给我看的!绍项南,是你删的,对不对?你太让人看不起了!”

冷夏气愤不已,一口咬定绍项南删掉了视频。

“我真的不知道有什么视频!冷夏,我知道你对我误会挺深,可你知道吗,我一个大男人娶了一个抑郁症老婆,我承受了多大的压力?你想象不到!

现在她想不开撇下我走了,还弄的人尽皆知,说我虐待她逼死她,所以你这么说我也理解,毕竟我不会和我的抑郁症老婆计较太多,她已经死了,也死无对证了。

冷夏,你这人心气高,爱憎分明,爱抱打不平,可这个问题不是你面上看到的样子,眼见不一定为实,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就像你现在这样。”

绍项南俨乎其然地说着,逼的冷夏哑口无言,可她明明看到了,难不成神经错乱的人是她冷夏?

气氛尬住了,季凉川从冷夏手里抽走绍项南的手机,递给他,打圆场地说:“邵经理,你去忙,别和冷夏计较了,她心思单纯,最近发生了太多事,她心里承受不了,估计也只是胡言乱语。”

绍项南淡淡地睨着冷夏,话却对着季凉川说的,“季总,我知道她的性格,我之所以说这些话也只是处于朋友的立场告诉她关于成长。

她的人生还需要历练,太单纯。”

季凉川附和的点头。

单纯的近义词是白痴吗?冷夏不甘心地瞪着绍项南,她是有些迷糊,可她不是傻子,明明看过的视频难道是她臆想出来的?怎么可能!

待绍项南离开后,季凉川拍着冷夏的肩头说:“冷夏,抽个时间我陪你看看心理医生。”

他担心冷夏那天被绍项南掐的留下了心理阴影,现在一见绍项南就失控。

139 他欠她的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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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夏凝着季凉川,懊恼地说:“你也不信我?怀疑我有病?”

“冷夏,我们要现实一点,绍项南他们夫妻的事我们外人干涉不了,虽然我们有江一姝的遗言,可那也说明不了什么,江一姝死了,绍项南一口咬定她有抑郁症,你能怎么办?”

冷夏敛下眼皮,无精打采的,季凉川说的没错,她什么证据也没有,凭什么说那些话!

她垂着头朝山庄后面的树林走去,她想静静。

季凉川安静地跟在她的三步之后,直到走到蔷薇园。塑料大棚里隐隐看见五颜六色的蔷薇,冷夏停在门牌前止步不前、也没离开。

“这个应该是温室效果。”季凉川走到冷夏身边时说。

冷夏没吭声,何必要栽这种花,她会不自觉地往顾墨身上联想,他曾初冬时节带她看过盛开的蔷薇花。

“这山庄老板也是有心之人。”冷夏说。

季凉川不否认,这寒风瑟瑟的季节,没有特别的原因,不至于培育这些花。

“进去看看,难得遇见了。”季凉川提议。

冷夏抬脚走向台阶,头顶上突然移下一个摄像头,对准着冷夏,“通过扫描,请进!”

冷夏见怪不怪,这里的老板挺有心的,智能化节约人工成本。玻璃门自动打开,冷夏走了进去,季凉川紧跟其后,还没踏进玻璃门,它自动关上了。

“通过扫描,208元,请选择合适的付款方式。”右边的玻璃墙面上出现了各种二维码,季凉川赶紧付了钱追上冷夏。

“怎么这么慢?”冷夏问季凉川。

季凉川有苦说不出,他可是付了208块钱进来的,冷夏是刷脸进来的。

“冷夏,你知道这山庄的老板吗?”

冷夏心里一沉,这里给她的感觉就是顾墨的手笔,不过没有根据的事她不会乱猜测。冷夏摇着头说:“我也不清楚。”

季凉川没说208块钱的事,陪着冷夏慢慢地逛着,这个大棚大概三亩地,这个价格也只是逮他这种冤大头了。

不过,现在会享受的人多如牛毛,不缺冤大头。

“季总,你信我的话还是季凉川的?”冷夏旧事重提,她怎么也不明白,绍项南这演戏的本领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季凉川没急着回答,确切地说他不忍心回答,冷夏作为一个女生,胆子小,被绍项南吓了,会容易胡思乱想。

冷夏:“季总,我会证明我没说谎!”其实有顾墨这个现成的证人,只是,她不能去找他。

季凉川看着犟的像头驴一样的冷夏,也是无可奈何。

冷夏再次回房间时,更加不敢睡觉了,总感觉有人从墙壁钻出来杀她。

绍项南留给她的阴影太深了。

是夜,冷夏缩着脖子,把自己包在被窝里,捂的严严实实的,迷迷糊糊终于睡着了。

绍项南站在冷夏的床边,拉开的窗帘洒进柔和的月光,拉长绍项南映在地板上的影子。

冷夏睡着时,感觉身上的被子被人抽走了,特别冷,她缩了缩身体,继续睡觉。

只是,下一秒,冷夏被惊醒过来!

冷夏摸着脸上,冰凉冰凉的水,她迷糊地睁开眼,瞬间瞳孔睁圆,她吓坏了。

冷夏一股脑爬起来,往床里边挪了挪,“你为什么在我房间?”

“当然是走进来的。”绍项南扔掉手里的盆,木讷地说着,森冷的语气没有一点感情可言。

冷夏双手摸着床单,想要找到手机,摸了半天后,只见绍项南拿着亮着屏幕的手机举的高高的,冷漠地说:“是想找这个?”

冷夏感觉自己像在做梦,这样的绍项南与白天的他判若两人,冷夏哆哆嗦嗦地问:“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你过来摸摸不就知道了!”绍项南目不转睛地看着冷夏,言辞犀利。

“不要!”冷夏摇着头,惊恐地闭着眼说。

她是有心理问题吗?这大晚上的绍项南不可能在她房间,一定是做梦,可是梦境为什么这么真实?

“东西在哪?”

冷夏闭眼时,绍项南上了床,蹲在冷夏跟前问,同时,房间的灯被打开了。

感觉说话声很近,冷夏睁开眼便看见绍项南近在咫尺,寡淡的神情却是一种诡谲的狠戾。手上戴着一次性手套,脚下套着鞋套,看起来特别怪异。

冷夏彻底吓懵了,呆呆地看着绍项南,脑子一片混沌。

“我问你,东西在哪?”绍项南突然拿出一个瓶子递到冷夏跟前,手臂伸的笔直,“说,不说我毒死你!”

死这个词太敏感!冷夏急忙问:“江一姝是你毒死的?”

“是又怎么样?你能把我怎么滴?”

冷夏捂住嘴巴,看着面前的绍项南,这是她做梦?幻觉?

“老子问你话呢!”绍项南耐心尽失,拧着眉一把揪住冷夏的头发,将她的头按压在床单上,“说,东西在哪?”

“在季总房间。”冷夏喘着大气说。

“打电话,让他送到我们房间门口。”

“好,我马上打!”冷夏保证,不过绍项南并不急着把手机给冷夏,而是冷着脸说:“冷夏,就凭你还想从我身上拿证据?实话告诉你,江一姝就是我授意才死的,她最乖,我也最爱她。”

“你变态!”冷夏怒骂,绍项南怎么变成今天这个鬼样子!“绍项南,你白天给我看的视频是不是你删了?”

绍项南听了嘿嘿一笑,异常的猥琐与惊梀,“我为什么要删除?我会当传家宝一样代代相传。对了,你想看她临死前的模样吗?真的好激动人心!来,看看,我可以给你看,不过,你别对外乱说哦!”

绍项南当真拿出手机,正是冷夏下午夺过的那部手机,冷夏很确定,因为手机壳正中间裂了一个“×”的痕迹。

绍项南再次把手机递到冷夏眼前时,正是江一姝躺在酒店床上,不着一根纱,绍项南也是现在这般疯疯癫癫的模样,对着江一姝又说又笑,画面静止于绍项南喂了什么药片搁她嘴里之后。

冷夏全身开始发抖,视频中的绍项南也是带着手袋穿着鞋套,与她跟前的绍项南一模一样,他是有备而来了结她的命的?

想到了这里,冷夏再也按耐不住了,她想拼命地呼救,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惊吓过度。

绍项南忽略颤抖的冷夏,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瞅着她说:“圣经教诲我们‘当一扇门为你关闭时,一定有一扇窗为你打开’,我就是那个给你们开窗户的人。

你们都有罪,有淫荡之罪,死是你们最好的赎罪方式。”

冷夏哭哭啼啼地说:“不是的,耶稣的本意不是这个意思,你曲解了。绍项南,佛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收手吧。”

“啪”的一巴掌,冷夏半张脸瞬间红肿起来。绍项南说:“你个臭婊子,再给我瞎比比,看我不杀了你!对,我要杀了你,好让你脱胎换骨!”

绍项南捏住冷夏的下巴,单手扭开药瓶子,开心地笑着,边笑边说:“来,吃了好睡觉,安乐死吧,我来帮你赎罪。”

冷夏咬着牙关不松口,惊恐地瞪着眼看着绍项南,有求救有恐惧。

求生欲惊人的冷夏死死地咬着牙关,绍项南恼羞成怒,捏着她的下巴,使劲地举着她的头往床头撞去,一下,两下,三下……

冷夏感觉右边脑袋痛的钻心,由头顶到耳根,全部痛,意识已经恍恍惚惚,只是冷夏不知道,她的脑袋上破了一个大口子,耳朵也冒出了血迹。

“让你安乐死不听话,非要我打你才听话,你们女人都是一样的臭婊子!”绍项南在撞晕了冷夏后,嘀咕着。

说完,捏开冷夏的嘴,往她嘴里倒安眠药。

206对门的207房间,顾墨在陪着白雪儿入睡之后,起身出了门,躲在暗处的保镖在顾墨打了一个响指之后,窜出俩人。

“先生!”俩人恭敬行礼。

顾墨:“她安全着?”

“是,先生,冷夏小姐一直在房间并没有出房间门。”

顾墨听了安心不少,正准备示意他们退下时,幽幽地问:“绍项南也没出门?”

“属下这就去查看!”其中一人急忙离开。

他们的目标是保护冷夏,并没有注意其他人的动向。

一分钟之后,保镖惊慌回来,“对不起,先生,绍项南并不在屋里。”

“什么!”顾墨满脸怒火,掏出房卡直接刷开206的房门。

走进屋里,漆黑一片,特别安静,顾墨想离开的,他贸然出现在她屋里,于情于理都说不清楚。

突然,窗帘摆动的厉害,而外面刚好一阵北风刮起,顾墨皱眉,她晚上睡觉开着窗户?这是什么天气不怕冻着了?她什么身体她自己不知道?

顾墨摸着黑蹑手蹑脚地走进去,果然,开着半边窗户,他轻轻地关上窗,安静地看向床的方向,脚步也一点点地移了过去。

黑暗中,勉强感受到她躺在床人大致身体轮廓,听着她均匀的呼吸,顾墨彻底放下心来。

他说:“冷夏,我没想过要伤害你,不过,我还是伤害了你,对不起!”

他欠她的道歉,趁她睡着了说了。

140 要你娶她,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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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的冷夏意识浑浑噩噩的,她能听见顾墨的话,却睁不开眼说不出话,她都能感受到脸上流过的滚热之泪,难道她真的要这么一点点丧失意识而无人发觉地死去?

生活虽然很苦,她也没什么活下去的特别目标,只是,她并不想死,她好像还有不舍的人让她牵挂。

顾墨静静地站在她的床边,冷夏的泪越流越多,如果真的有心有灵犀,那个人会是顾墨吗?

在这临死的一刻,她对他抱了无限的期望,哪怕生不能相爱,死不能共赴黄泉。

黄天腊月,夜里更是特别冷,因为冷夏开着窗户睡觉,更是让这个屋子冷的很,顾墨搓了搓手背,便想着把屋里的暖气调高点。那也就意味着要开灯,不然找不到空调遥控器。

顾墨轻声地转身,冷夏一颗心一下子就撕裂开了,顾墨走了,他走了,那她只能等死了?

现在救她一下,她还有救啊……

冷夏内心的呐喊,顾墨并不能听见。

拧开一盏小灯,有细微的光线照到床边,顾墨怕吵醒冷夏轻手轻脚的,同时,他决定这里的空调必须尽快换成智能产品,不用瞎抓地找遥控器。

冷夏的睡意越来越沉,顾墨离开了,她所有生的希望被带走了……

顾墨调好合适的温度,又轻轻地来到床边,昏暗的光线看不清冷夏的脸。

“怎么不盖被子?”顾墨嘀咕着,弯下腰去掖冷夏的被角。

这一瞥不打紧,顾墨急忙打开床头边的灯,触目惊心的红痕,左下巴四条右下巴一条,顾墨隔空用手合了一下,是男人的手掌,被谁掐的?绍项南?

“来人!”顾墨一声呵,门外候着的保镖急忙进来。

“去给我查,谁进了她的房间,尤其从窗户这面排查下去!安排救护!要快!”

“是,先生!”两名保镖退出,发布了最高级别行动指令。一分钟后,酒店配备的医疗队进了206。

对门的白雪儿在顾墨出门时,已经睁开了眼,听着外面吵闹的声音,她想起身,却懒得动。

“发烧了吗?”白雪儿摸着自己的头说。

手心手背也烫,摸不出是不是发烧,体内更是热浪涌动,白雪儿一个激灵反应过来。

晚餐时分,她在顾墨的水杯里放了点迷情粉。顾墨的君子行为再继续下去,她会越来越没安全感。所以她等不下去了,她必须把顾墨牢牢地困在身边。

眼下怎么办?白雪儿强撑着身体下了床,钻进卫生间,拿着花洒朝身上浇冷水。

身体表面的寒冷并不能压制体内的燥热,她渴望有人给她释放。淋了十几分钟冷水,白雪儿冷的浑身发颤。

她颤颤巍巍地坐在床边,拿起电话打给顾墨,响了很久的铃声自动挂了,白雪儿气的砸掉了手机。

每次只要冷夏出现在他们跟前,她就找不到顾墨的影子。

白雪儿愤恨地换了衣服,忍着体内的燥热出了门,她扫了眼冷夏住的房间,恨意丛生。

酒店的医疗队配备齐全,很快检查出冷夏吞了大量的安眠药。

顾墨忍无可忍,他想立即把绍项南千刀万了。“赶紧给我救!她若伤一根头发丝,你们统统给我滚出医学界!”

这个后果有些严重,救护队不敢耽误,奋力抢救冷夏。

顾墨看着胃管从冷夏的嘴里伸进去,再吸出胃里的安眠药,又注入洗胃液,心疼已经是最轻的感受了,他更多的是后悔,后悔登的道歉信,逼的冷夏离开徽城,远离他的视线范围内。

她现在受的苦都是他造成的!

顾墨握着冷夏的手,跪在床边,专注地望着冷夏,心里一个劲地祈祷:冷夏,你千万不要有事!我不准你出事!你要是敢出事,我不会乖乖地把你安葬!我会要你死了也不能入土!

顾墨攥着冷夏的手,紧了又紧。

十分钟过去了,顾墨冲医生吼道:“好了没有?”

“还要半个小时。”主治医生说。

顾墨眼神一凌,主治医生迎着他的厉色说:“顾先生,这位小姐吃了太多安眠药,我们……”

主治医生说我们也只是两只手两只眼,救人的事一步步来,急不得。

这时,从市区赶过来的邢飞羽走进来,一见他家总裁又在乱发火,赶紧说:“总裁,让医生先救冷小姐要紧。”

顾墨冷静了一些,神色没缓和,邢飞羽冲医生挤眉弄眼,示意他赶紧处理问题。

半个小时以后,洗胃结束,冷夏还是没苏醒过来,眼看着顾墨又要发脾气,邢飞羽赶紧说:“你们给冷夏小姐检查检查。”

“好。”

顾墨被邢飞羽拉到一边,看着医生检查,一分钟后,主治医生这样对顾墨说的:这位小姐受了极大的精神刺激,大脑皮层及皮层下网状结构发生高度抑制而造成的最严重的意识障碍,即意识持续中断或完全丧失。

顾墨一拳震碎了玻璃窗,怒不可遏:“什么叫意识持续中断或完全丧失?你知道你的这句话我会撤了你的主治医生资格吗?”

顾墨骇人的目光如炬,盯的主治医生垂下了头,他是按照事实说话,难不成病人醒不过来他非得说马上就醒?这年头说真话也有错?

邢飞羽汗颜,顾总裁只要是关系冷夏小姐的时候都会着急上火,可这没用啊,关键得靠医生治啊。

邢飞羽说:“总裁,消消火,我来和医生说说。”

顾墨珉唇不语,大步走向冷夏,再次握住她的手,搁掌心揉搓着。

邢飞羽支走所有的人,留了一个护士看守着吊水,走廊上,邢飞羽问医生:“这人还能不能醒过来?”

“能!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病人大脑皮层抑制的特别严重。”

“能就行,时间也只是早晚而已,对吧。”

医生点点头。

邢飞羽呵呵一笑,对着医生说:“辛苦了,下次和总裁说话先报喜后报忧。”

主治医生点点头,有钱人难剃头!

邢飞羽再次进屋,就听见顾墨低声说:“你醒过来好不好,只要你醒过来,你想让我怎么样就怎么样。”

邢飞羽不轻不重地说:“要你娶她,也行?”他这是老虎嘴里拔牙,找死的节奏。

顾墨没回答,如果她真的开口了,他不会拒绝。

邢飞羽见他家总裁又没话了,鄙视地想:明明喜欢的不得了,偏偏要娶别的女人,搞不懂他的心是长成啥样的。

洗完胃,冷夏还要接受补液、解毒、血液透析等一系列相应的对症支持治疗。

邢飞羽想到白天顾笒的电话,对着顾墨说:“总裁,老爷说今年的年三十你不用回家了,除非你一个人回家。”

“知道了。”顾墨答。

邢飞羽在想,顾笒、卿晴要冷夏上他们家吃年饭的事,要不要告诉顾墨。

邢飞羽:“总裁,听老张说老爷夫人下个礼拜天去宁城看望冷夏。”

“知道了。”顾墨答的心不在焉,他的一颗心吊在了冷夏身上,她一直昏迷不醒,他真的害怕。

所以,总裁不想改变现状,他就是把心操稀巴烂也没用啊,总裁还是要娶白雪儿小姐。

早上,季凉川先去找的绍项南,不过被看守的人告知不能接近这个房间,他只好又去找冷夏。

邢飞羽开的门,他认出就是这男人与冷夏走的近。

季凉川进了屋,邢飞羽担心他们会打起来。

安城,白雪儿日上三竿才醒,靠在床头抽香烟。

“怎么又抽烟了?”杨龙翔抱着白雪儿的腰肢问。

“那我抽烟,你还喜欢吗?”白雪儿吐着长长的烟圈问。

杨龙翔也坐了起来,将白雪儿揽在胸前,“你说呢?你不管是哪样,我都喜欢,不仅是喜欢,更是爱,深爱。”

杨龙翔说着,一个吻落在白雪儿的耳根处。白雪儿单腿挪到杨龙翔的腿上,轻轻地从小腿上移到大腿,嘤唔声弥漫开……

昨夜的白雪儿给杨龙翔挂了电话,杨龙翔从被窝爬起来接了她,俩人在车里也上演了一番激战,才勉强解了白雪儿体内的燥热。

如果要问白雪儿,这辈子最爱她的人是谁,她一定会答“杨龙翔”,这个在她还是群众演员时遇上的男人。他比她大11岁,近一轮,他对她的宠爱是事无巨细,只是,造化弄人,她又遇见了她的初恋,确切的说是暗恋。

暗恋,就像黑夜里的星光,太阳一出现它就没了光彩,可是,她够努力,所以这份暗恋在十几年后变成了相爱。

所以如果谁问她最想嫁的人是谁,她一定会答是顾墨。

她不甘心一辈子的配角,演戏包括爱情婚姻,她都要当主角。

白雪儿与杨龙翔恩爱到大中午才分开,白雪儿一如既往地告诉杨龙翔:赶紧找女人结婚,我不会嫁给你。

杨龙翔笑着说他知道,也说他会尽力找对象结婚,只是他一直没说一句真心话,他会等她等到她不再需要他时。

如果他听了她的话结婚了,那他昨夜不会丢下老婆来给白雪儿解围,甚至连送她去医院的时间也不会有。所以没看到她安稳的幸福,他做不到丢下她结婚生子。

141 白雪儿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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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然山庄,警察来时,冷夏还没醒,从冷夏房间取证再比对绍项南,一点也对不上号,无奈,警察撤销了对绍项南的监控。

季凉川自从进了房间,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安静地待在一边看着,邢飞羽告诉他冷夏被人袭击。

邢飞羽叫了餐送进了房间,顾墨看了一眼就饱了,季凉川倒是吃了起来,与邢飞羽两个人吃着还不忘讨论一下这道美食口感怎么好。

顾墨气的不轻,不知道是针对季凉川还是邢飞羽,他说:“能不能安静会?”

“冷夏喜欢热闹,听见我们说话或许就醒了。”季凉川说。

顾墨眉头拉直,他怎么不知道冷夏喜欢热闹!

邢飞羽对顾墨多了解,自然知道顾墨又吃醋了,不过醋是个好东西,活血散痕、开胃、消食、还解毒。顾总裁多吃点,有益于身心健康!

“你对冷夏够了解啊!”邢飞羽对季凉川说,不过是说给顾墨听的。

“嗯,还可以吧,毕竟朝夕相对,了解肯定有一些。”

朝夕相对?怎么对的?顾墨又是嘴角一抽,视线如炬。

邢飞羽补刀开始:“嗯,你们朝夕相对肯定了解,其实主要的还是看各人吧,有的人不能真心相待,就是在一起生活几年十几年,还是不了解对方。”

季凉川觉得这话精辟,中国现在很多婚姻关系就是这样,夫妻共同孕育一个孩子,如果不是因为孩子这纽带,夫妻两个人完全可以零交流,只要有一部手机就够了。

“你解说的一针见血!”季凉川毫不吝啬对他人的夸赞。

“哪里哪里!”邢飞羽吞下最后一口包子说。

季凉川与邢飞羽吃的饱饱的,聊天聊的更带劲了,邢飞羽觉得人生遇知己可遇不可求,季凉川觉得他乡遇故知实乃命中注定。

就在季凉川说冷夏性格优点时,顾墨发飙了,他红着眼说:“请出去!”

季凉川也不恼火,他笑着反问道:“不知道顾先生以什么立场让我出去,如果我没记错,冷夏现在是我工作室的员工,更是我的……”

季凉川卖了一个关子,他和冷夏是上下属关系,再近一点,勉强算朋友。

“噢,对了,我今天还有事。”江一姝的葬礼,他还是需要参加的?

季凉川挑起顾墨的怒火,立马撤退了,邢飞羽见了暗笑,据他刚才的观察,这个季凉川对冷夏只是一般性的爱护,并没有男女之情的你侬我侬,不然顾墨守在床边,季凉川不揍他?

很显然顾墨被气晕了,没注意到这个细节。

火葬场,季凉川先绍项南一步到了,见到绍项南,季凉川问道:“邵经理,早上你门口站的什么人?”

“我也不清楚,说要我配合调查。”绍项南回。

葬礼很简单,想隆重也不行,因为没人参加,至于江一姝的家人,绍项南直到她死,也不知道她家人的联系方式,唯一要来的她父母的电话还是从警察手里拿的。

不过很遗憾,她的妈妈告诉绍项南,人都死了,葬礼有什么好参加的!

绍项南痛苦不已,她的父母不过来是绍项南的问题。江一姝说过她的父母要把她卖给地主老财的后代的后代的后代,她不同意才偷偷跑出来的,而后再也没有回去过。

他们结婚时,江一姝背着他打了电话,不过她父母告诉她,除非他们死了,否则永远不要回家。

绍项南还记得结婚第三天回门那天,他还问她要不要回去,江一姝说谢谢绍项南肯陪她回去,但是最后,他们那天并没有回去,绍项南记不清到底是为什么没有回去。他后来问过,江一姝说太折腾,怕累。

季凉川不好再问什么,忙前忙后处理江一姝的后事,绍项南由一开始的安静到后来的悲戚成声,季凉川都看在眼里。

火化的那一刻,绍项南一个人蹲在墙角暗自落泪,季凉川陪在一边,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邵经理还需要节哀。”

季凉川知道他的这些话都是隔靴搔痒,无关紧要,就像当初他妈妈死时一样,所有人都告诉他节哀,真的那么简单,那人也不称之为人了,没了七情六欲自然不会难过。

“你知道吗?她跟我结婚时,是我最苦的时候,那时候我妈妈病重,为了让她看见我可以成家立业我才结的婚。

我们卖了房子,吃最便宜的馒头和咸菜,好不容易现在日子顺当了一点,富裕了一点,她却走了。

我心里痛啊!其实是我不好,如果我没得罪人,也就不会被封杀找不到好工作,也不会看着她抑郁而拿不出钱给她治病。

都是我的错!”

绍项南双手揪着他自个的大腿,相似要把裤子给挠破。

季凉川任由绍项南发泄着,他说:“我们有很多的身不由己与无能为力。”如果他当初有能力,他妈妈也不会惨死。“但是请你记住,不管现在有多少痛苦,路还是往前走的。”就像他一样,一直脚踏实地走到今天这一步。

绍项南没理会季凉川的话,他还沉静在痛苦当中无法自拔。

捧着江一姝的骨灰,绍项南一步一个脚印,走的沉重缓慢,季凉川一直跟在他身边,直到送他回了房,绍项南说他想一个人安静一下,季凉川才没跟着。

最近真是多事之秋,江一姝死了,冷夏又昏迷,季凉川是愁上加愁啊。

绍项南回到房间,将江一姝的骨灰盒放在床上,揭开盖子,出神地看着。

突然,他眼神一滞,满脸戾气,对着骨灰盒说:“你终于死了?我还真不敢相信!

去那边要好好赎罪,别再勾三搭四了,还有,肚里的野种是谁的?你最好托梦告诉我,我好帮他认祖归宗!”

绍项南说完诡异地哈哈大笑。

他似乎又想起什么,从床底下抽出一堆纸,用打火机点燃了一张纸,烧旺的火光映在绍项南脸上,他嗫嚅着唇瓣说:“冷夏,就凭你还想给臭婊子翻供?痴人说梦!放心,你那么想帮助她,那就下去陪她吧!”

绍项南烧完一张纸,又拿起一张,点燃,不经意一瞥,气的额头青筋凸起,冷夏,竟然戏弄他!

绍项南将地上的纸一股脑塞进垃圾桶,这些并不是江一姝的病历等,只是一些草稿废纸。

206房间,顾墨等的愈发着急,怎么还不醒呢?

邢飞羽从外疾步而来,他附在顾墨耳边说:“白小姐经纪人打来的电话,白小姐出事了。”

顾墨腾地站起来,冷声说:“出来!”

邢飞羽跟着顾墨出了门,转告了起亚的原话:白雪儿不知所踪,只留下一封顾墨才能拆开的信件。

“赶紧去剧组。”顾墨说。

冷夏出了事,他忽略了白雪儿,她好像昨夜打来了电话,不过他心系冷夏就没接听。

邢飞羽担心冷夏这边,不过白雪儿下落不明,他也不能多话。

因为顾墨的一路鞭笞,邢飞羽只用了二十分钟就赶到了白雪儿所住的酒店,起亚一直等在大厅,手里拿着折叠成方块的白纸。

见到顾墨,赶紧递过纸,顾墨立马拆开:

“顾墨,我想去一个干净的地方,如果你能找到我,我就能好好生活,如果不能,只能说天意如此。”

短短几句话,看的顾墨眉心直跳,白雪儿这是和他诀别?

顾墨捏着纸搁大厅里来回走动,邢飞羽过来时,起亚传达了她刚看到的那些话。

比起顾墨的担心,她的担心也不少,更甚至,她还气愤,这个白雪儿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动不动就给她来一出惊险事故。

看来她这个经纪人当的太仁慈了!给了她肆意妄为的熊心豹子胆!

顾墨深思着,白雪儿说的干净地方是哪?可总是集中不了精神,有些担忧冷夏,怕她醒不过来。

邢飞羽知道他家总裁烦什么,装作不经意地问起亚:“白小姐是不是喜欢雪花?我看她名字取的好听。”

起亚蔑视地瞪了邢飞羽一眼,都什么节骨眼了,还有空讨论白雪儿的艺名。不过,她还是点点头,说:“雪儿说她名字好,晶莹剔透、雪白干净。”

邢飞羽急他家总裁所急,走到顾墨跟前说:“总裁,白小姐说的地方会不会是有雪花的地方?”

顾墨反问:“现在到处下雪,有雪花的地方多的去了,去哪找?”

顾墨真的怒了,邢飞羽看在眼里,他感觉白雪儿就是在作死,等把顾墨的耐心作尽了,俩人估计就得分道扬镳了。

当然,这只是邢飞羽的一厢情愿,他并不知道顾墨的丫头在顾墨心里的重要性。

“去搜下,安城附近有什么风景好、空气好的雪山。”顾墨死马当活马医,眼下只能出去找,在这里干着急没有任何的用处。

“要从浩然山庄抽人过来寻找吗?”

邢飞羽问,总不能靠他们三人去找吧,而且白雪儿的明星身份在这,出动警力并非明智之举。

“不用!”顾墨一口回绝,谁害冷夏昏迷不醒还没调查出来,怎么能撤出保护她的人?

邢飞羽忧心不已,那他们三人找啊???

顾墨说:“通知警方,排查所有监控路口,总有发现,注意打好招呼,隐秘办案!”

“好的,总裁!”

142 顾墨的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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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飞羽去安排顾墨交代的事,顾墨则坐上起亚的车子朝雪山奔去。

安城这地方,大山小山估计百十来座,他哪能知道白雪儿去了哪座?

起亚问:“顾先生,我们去哪?”她来这里,每天跟着剧组跑,她哪条道都不认识。

“白云山。”顾墨回,想想又问了一句:“你认识道?”

“我可以导航!”

顾墨不再言语,这时邢飞羽的电话打了过来,告诉他白雪儿往白云山方向去的。

山脚下,顾墨抬眼看着高耸的山连着山,有些烦躁,好好的又要闹哪样?他忽略她不对,可不是冷夏的人命关天吗?

“你就在车里等着吧。”顾墨见起亚衣服单薄,便善意提醒。

“你一个人可以吗?”起亚不放心地问,很多时候,她瞧不上这个男人,因为有钱的男人没啥真心,不过,就冲顾墨刚刚的话,她开始信服顾墨了。

“放心吧,我不会让她有事的。”顾墨心中压了一块大石头,有些吐气不畅。

顾墨一步步朝山坡走去,走了约二十来分钟,周身被大大小小的树包裹着,不小心碰到了树枝,它那上面的雪就会全部掉下来打在顾墨的身上。

雪儿怎么过去的?她现在走到了哪个位置?再这么走下去不是办法!顾墨找了一个空地给邢飞羽打电话。

“有具体定位了?”

“总裁,目前还没有,直升机还在搜寻。”

顾墨气的一脚踢飞脚下的雪,什么时间闹别扭不好,偏偏这个节骨眼上,顾墨又问:“她醒过来没有?”

邢飞羽知道顾墨问的是冷夏,回到:“还没接到醒过来的通知。”

顾墨忘着四周白茫茫的雪山,气急败坏,语气冷冰冰地说:“赶紧给我搜!”

没有任何线索,顾墨只好继续往山顶方向走,安城这个地方,他也不是很熟悉,这个山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引的白雪儿过来?

想到这一层,顾墨没贸然前进了,他开始上网查线索,可关于安城白云山的信息少之又少。

万般无奈,顾墨还是向他的妈妈卿晴求助,卿晴的娘家是安城的,只不过在卿晴父母过世后,卿晴再也没来过安城了。

从卿晴的嘴里得知,白云山深处有一湖水,终年不干涸也经年不浑浊,老一辈子人流传下来说喝了这湖里的水,可以忘情。甚至传说有女人喝过,从而忘了七情六欲羽化成仙。当然,从过去到现在也没人发现那湖水,这只是一个故事,没人会傻到去寻找那湖水。

顾墨嗤之以鼻,这摆明就是忽悠人的。白雪儿不会真的傻到跑这里寻什么湖水?

白云山是安城最大的一座山,这里面的珍稀树种不计其数,大的足有五米高,傍晚临近了,这里只会越来越黑。

白雪儿一个女人该多害怕!顾墨一秒钟也不敢耽搁下去了!

越往山顶走,反而感觉进了一个漩涡一直往下滑,这是这白云山特有的地理形态。顾墨依旧在给白雪儿打电话,只是依旧地关机。

顾墨心里像起火了一样,灼热的难受,他开始反思,他这么对待白雪儿真的对吗?白雪儿是他的执念,冷夏却是他招惹的,他已经辜负了冷夏,却又左右摇摆伤害到白雪儿,他还真不是男人!

浩然山庄,季凉川自从顾墨走后,一直守在冷夏床边,守在一旁的还有一个护士,负责冷夏的吊水更换。

晚饭时间,绍项南送来了饭菜,季凉川吃惊不小,他以为绍项南还得伤心好一阵子,没想到转眼的功夫就照顾旁人了。

“邵经理,你怎么过来了?”

“过来看看,冷夏怎么了?”绍项南疑惑不解地问。

季凉川摇摇头,“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我来时她已经这样了,我本来还想从警察那里打听,谁知道他们闭口不提,现在警察也走了,顾先生也走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会有办法的。”绍项南放下食盒,招呼季凉川过来吃饭,又解释地说:“我刚刚在餐厅吃饭才听说了冷夏的事,他们都传这里的风水不好,刚死了一个人又昏迷一个人,听他们说他们都准备退房了。”

季凉川说:“邵经理,这些传言还是不要传播的好,冷夏的事我相信警局那边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话是这样说,可冷夏突然成了这样,到底是谁袭击她?貌似她到那里都有人要对付她。

季凉川又突然想起绍项南是冷夏前男友的茬,他问:“邵经理,你知道冷夏还有什么关系亲近的人吗?”

冷夏一天不醒,季凉川也不能一直耗下去,他的工作室还需要他坐阵,况且,他也不能无缘无故担负照顾冷夏的职责吧?人力物力财力,他没那么博爱。

绍项南凝眉,半天才启唇道:“她父母双亡,家里无兄弟姐妹,她的母亲也没什么亲戚可以让她依靠。”

季凉川听了心酸,看来冷夏也是一个命苦的女人。他本以为顾墨会对冷夏青睐的,看顾墨那焦急心疼的样子不想是装的,但是没想到,他也一走了之不管不问了。

算了,冷夏是他公司的职工,又在出差途中出了事,他不能也没良心不管她,况且她还夸过他有人性呢,怎么能辜负她的美赞。

季凉川想了很多,绍项南说:“季总,要不我们带冷夏回去吧,在这里一天天地住着,得花不少费用。回去后,我可以照顾她,好歹我和她也情侣一场过,不会不管她的。”

绍项南的话有血有肉,季凉川觉得绍项南这人特别丰满,也符合冷夏口中说的“有人性”,他当即表态:“好,等她吊水结束,好像明天还有一天,甭管她好歹,我们先带回去,再找医生看,公司也会报销一部分费用。”

绍项南赶紧说:“季总,你赶紧吃,趁热,冷了吃的胃不舒服。”

“没事,习惯了。”季凉川这才开始吃饭。

绍项南又问护士:“她今天的水快吊完了?”

“嗯,只有这么点了。”护士指着吊水瓶说。

季凉川吃完的时候,冷夏今天的吊水也挂结束了,绍项南对护士说:“你也去歇歇吧,晚餐还没吃吧?”

护士告诉他,她等交班同事过来就去吃饭。

绍项南又说:“没事,有问题我会立即通知你们的,你看看,我和季总在,我们季总是出了名的对下属好,难不成我们还亏待了她?”

护士不为所动,收拾好空瓶钢针,便安静地坐在一边。

绍项南也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他一番好意人家也不领情,情愿饿着肚子。

这时,季凉川也说:“要不护士小美女,你也去吃饭吧,我们在没关系的。”

绍项南神补句:“季总,你说人家也不见得给我们面子,我们是好心好意,人家还以为我们图谋不轨。”

季凉川两眼一抹黑,这什么跟什么嘛?他递给绍项南一个眼神,示意他别带偏节奏。

绍项南接受到季凉川的眼神,又说:“季总,要不你回房休息,休息好了来替我。”

季凉川还真的有点累了,不过见过绍项南掐冷夏,又顾虑到绍项南自己状态不是很好,他并不太放心绍项南一个人照顾冷夏。所以,季凉川拒绝了,“邵经理,不用了,倒是你,还真应该好好休息休息,我们工作室还等着你回归呢。”

“好了,你们别推辞了,我去吃饭吧,一会儿就回来。”

护士实在被他们弄的下不了台,这是她的工作,搞的她特别不要脸、非要死乞白赖地留这里一样。

护士离开还没两分钟,季凉川坐不住了,他肚里突然绞痛,好想一泻千里。

季凉川连忙说:“邵经理,你看着点冷夏,有问题立马给前台打电话,这个酒店的医疗服务队还挺不错的。”

“好,季总,你怎么了?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绍项南明知故问,搁他饭菜下了足够多的泻药,能让季凉川拉到腿软。

“我,没什么大事,我去方便一下,马上回来。”

“好,那季总你赶紧去吧。”

季凉川一离开,绍项南立马插上了门保险,又锁上了窗户,噙着一股瘆人的冷笑走到床边。

他说:“冷夏,我倒要看看你今天有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顾墨走了,你的老情人走了,你知道他为什么走了吗?你一定不知道!

还是让我来告诉你吧,他去找你的好闺蜜去了,你这个闺蜜还真好,脑子不灵光,我稍微一点拨,她立马就给顾墨添堵了。

不然,就他这寸步不离,我还真没机会下手啊。”

绍项南说着,伸过手摸了把冷夏的脸蛋,调侃地说:“还真够滑的,不过你放心,你这种被人搞过的女人,我不屑上。来,继续吃点药,可以让你彻底地安睡。”

季凉川直接奔回自己的房间的,再晚一步,他都憋不住了,这闹肚子怎么突然就闹了,差点就让他在绍项南跟前出洋相了。

十分钟后,季凉川坐在马桶上还是下不了地,但是他又担心绍项南照顾不了冷夏,热锅上的蚂蚁就是他现在的心情。

143 顾墨,不要跟我提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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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项南慢条斯理地套上一次性手套,先左手后右手,又不快不慢地套上鞋套,从左脚到右脚,动作优雅像飘逸轻盈的云朵慢镜头地展开。

如果不是唇边的那抹瘆人的冷酷,都会错以为他是位白衣天使即将进入手术室救死扶伤。

绍项南从口袋里掏出安眠药时,嘴角的冷笑让他整个人都布满了一种阴森恐怖的狠倔,犹如暗夜中的修罗。

“去吧,好好赎罪!”绍项南掐着冷夏的下巴,迫使她张开了嘴。

一粒安眠药倒进冷夏的嘴里,只不过她失去了意识,药根本吞不下肚里去,绍项南松开冷夏,找了一个杯子,一股脑倒进一瓶安眠药,又去卫生间接了一点自来水,很快,透明的水变成了奶白色。

绍项南挂着哂笑出了卫生间,只是下一秒,他整个人僵住了。

看着面前出现的一群人,他握着水杯的手抖个不停,哂笑消失不见,害怕爬满整张脸。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是不是要伤害冷夏?”绍项南指着面前的人弱弱地问。

为首的警察举着“抢”指着绍项南说:“请将水杯放地上,举起手,跟我们回警局。”

绍项南疑惑地望着手中的水杯,自言自语:“这是牛奶?我准备喝牛奶?”

绍项南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随后才发现手上的一次性手套,放下杯子,举起双手放眼前看了半天,一脸懵逼,他什么时候有洁癖了?喝杯牛奶还得戴手套!

“举起手,跟我们走!别逼我们动用武!”警察再次对绍项南说。

“你们说我?”

“是,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绍项南乖乖地举起双手过头顶,焦急地说:“我跟你们走,不过你能告诉我出了什么事吗?是和我老婆的死有关吗?”

“回警局,自然会让你说!”警察上前,拷住绍项南的双手。

绍项南被警察带走了,警察大队长吴剑平对着顾墨的保镖领头说:“告诉你们老板,人我带走了,让他放心,布下这么个大局,欠我的这份情,别忘了还!”

吴剑平,顾墨的好兄弟之一,微信兄弟群中的“林志玲住隔壁”便是此人,虽有一个骚包的名字,却一身的侠义之情,在穿开裆裤的年纪就立下豪情壮志:当一名为民除害的警察!

“谢吴队,话我会带给我们老板!”

吴剑平走后,保镖队队长立马给顾墨打电话汇报这边的情况,只是电话没通,只好打给了邢飞羽。

绍项南因为证据确凿被拘留,不过,他一个字也不配合,更重要的是,做口供做到一半睡着了。

警局连夜加班加点攻破绍项南的案子,冷夏屋内的可疑东西都搬回警局化验。

季凉川拖着两条发软的腿来到冷夏房间时,门口的保镖压根就不让他进门了,季凉川与他们交涉了半天,好话说尽,他们就是不让他进,还半句冷夏的情况也不告诉他。

实在欺人太甚!

季凉川只好又去找绍项南,只是一样一样的被保镖看守着,这边的保镖更是拽着一塌糊涂,他靠近了一步就被轰走。

好歹出来个人告诉他一声发生啥事了吧!

季凉川也不是吃素的,他回到冷夏房间门口,从他屋里搬了一张凳子坐着不走了。

后来保镖请示了邢飞羽,得到批准,季凉川才得以进屋,见冷夏还是昏迷不醒,而且屋里还有四名女保镖在护着,他更加疑惑重重。

“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季凉川实在憋不住了问距离他最近的保镖。

风过无声!对,就是这么地静悄悄,没人鸟他。

白云山,顾墨开着手机的手电筒,一步步往里走,风过耳全身透心凉,顾墨担心白雪儿只能一股劲地往里赶。

他在进山时给邢飞羽发了定位,现在手机一点信号也没有,别说连网了,就是接电话打电话都是梦寐以求的奢侈,但愿邢飞羽安排人从别的方向进山,尽快找出白雪儿。

就是不知道白雪儿吓成什么样了?

这黑黢黢的山林里,静的可怕,像似只有鬼魅存在的寂静,没有一点生命的痕迹,顾墨大步走着,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与脚步声,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声。

突然,眼前一个白点快速的移动,在树杆间。顾墨急忙跟过去,白点消失不见。顾墨一拳打在边上的树杆上,惊落树上的雪块落在他的头顶。

“艹!”顾墨骂了脏话!白雪儿没找到,还落了一身雪块。

“顾墨?”怯怯的声音在顾墨身后响起。

“雪儿!”顾墨回头。

只见白雪儿蹲在树边,双手护着膝盖,微微抬着头看着他。

顾墨疾步过去,紧张的蹲了下来,双手不听使唤地想抱又不敢抱她地哆嗦着,顾墨颤着声音说:“雪儿?真的是你?我没出现幻觉?”

他已经找了好久了,久到他感觉置身一片荒山当中,听不见一丝喘气的声,这种静是可怕的静,让人毛骨悚然的静。

他一个大男人都心里杵的慌,更别说白雪儿了。找到了她,他真担心他是幻觉产生了。

“顾墨,真的是你吗?”

“是我。”顾墨这才抱住白雪儿。

白雪儿趴在顾墨肩头,失声痛哭,“顾墨,我好怕,我怕你不理我了,我怕你不要我了……”

顾墨顺着白雪儿的后背,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一点点,焦急过后的生气也是直接的,他怒目:“雪儿,我希望这样的事是最后一次,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可以和我说和我吵,都不许以这种极端的方式告诉我。

如果再有下次,我不会来找你!”

白雪儿止住了哭声,松开顾墨,声音冷了很多地说:“顾墨,我知道你不爱我了……”

“你胡说什么!”顾墨责问道,一为掩盖他的心虚,二为白雪儿的不懂事生气。

“难道不是吗?”白雪儿也是来了脾气。

顾墨倏地站起身,俯视着白雪儿说:“夕颜,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的你很懂事,不会这么胡搅蛮缠、任性妄为。

“以前?”白雪儿靠着树杆站起来,雪白的脸颊冻的发红,斜着顾墨的眼神带着不甘心,“你也知道是以前?以前?多久以前?那都是多久的事了?多少年了?我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你知道吗?

不要跟我提以前!

我讨厌以前!”

白雪儿最后一句话是用吼的!

顾墨冷静了一些,白雪儿一个人徒手打拼到今天,她有多艰难他无法想象。顾墨有些后悔对白雪儿的冲动了,她是他心尖上的人,他怎么舍得凶她!

“雪儿,我……”顾墨想解释他刚才的冲动。

白雪儿拿眼横着顾墨:“顾墨,如果你喜欢冷夏,没关系,你去找她,你就当我这个人死了,还有……”

白雪儿从脖子上下掉虎牙,硬塞在顾墨手里,决绝地说:“你走!你就当我们没重逢过,你去找她,你和她在一起。

就让我彻底失去你,省的天天担惊受怕,担心你找她,担心你爱她,担心我哪里做的不好惹你生气,担心你哪天突然告诉我‘我们分手’……

顾墨……我过够了这种生活了!”

白雪儿肝肠寸断,右手捂着嘴巴,压低着哭声。

顾墨望着手中的虎牙,感觉掌中托着千金鼎般沉,是啊,他怎么又心猿意马了?他一直心心念念了十几年的人出现了,他不好好珍惜是要作那门子妖?他的丫头,他要好好爱着护着。

顾墨向前一步,站在白雪儿脚尖前,拿起掌心中的虎牙,重新戴到白雪儿的脖子上。

他和丫头的点点滴滴都在心里过了一遍,他们惺惺相惜而又相互扶持地走过童年到了他的少年,没能等到他羽翼丰满护她无忧就被迫离开,让她一个人面对人世间的风霜,这份愧疚没想着弥补,却一心两用,花在了冷夏的身上。

他实在不男人!

“雪儿。”

顾墨轻声唤着,抱着他的头窝在他的怀里,“雪儿,答应我以后不许做这么危险的事了,我担心你。还有,我不该凶你,我太着急了。至于冷夏,我以后会控制尽量不遇她,就算遇见了,我也绕道走,成吗?”

白雪儿挣扎地从顾墨怀里挪出头,直视着顾墨,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顾墨的话,她心里没底,书上说的电视演的老一辈传下来的,都说宁愿相信猪爬树也不能相信男人的鬼话。

顾墨见白雪儿冷眼对着他,心里着急,“雪儿,我说过的话必定算数。如果你不信,我们明早领证,然后就筹备婚礼。”

“当真?”白雪儿问。

“一言九鼎!”

“好,我等着你领我去民政局。”

顾墨见白雪儿松了口,又抱住白雪儿,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有点像初恋的味道,顾墨有些庆幸,他好像重新找到了那份心动在他的丫头身上。

“夕颜,我会好好爱你!”顾墨深情地说着。

白雪儿咬着牙关,眼底的妒意如失灵的打印机,模糊了一切干净的白纸。

又是她!不过,顾墨这人重承诺,只要他们领证了,那冷夏一辈子也别想搅和她的好事了!

144 你会醒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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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飞羽与警察赶来时,白雪儿已经窝在顾墨怀里冻的全身发抖,一句完整的话也顺不利索。

顾墨不比白雪儿好多少,他也冷的够呛!怕白雪儿冻伤,直接将白雪儿送到最近的医院,用烤箱哄,还涂敷了冻伤膏,等白雪儿恢复了常色,顾墨才松了一口气,见她安睡,顾墨退出病房外。

邢飞羽一直候在走廊上,顾墨一出来,他忙迎上去问:“总裁,白小姐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问题了,只要明天不感冒。”

邢飞羽放下心来,眼下冷夏小姐还没苏醒,白雪儿再有个好歹,那顾墨指不定怎么上火,所幸白小姐没大碍。

邢飞羽说:“总裁,山庄那边来消息称绍项南自投罗网已经被警察拘留。”

顾墨安静地听着,眼里无任何波澜,邢飞羽以为他累了,只好简短地汇报情况:“给绍项南定罪很简单,只是冷夏小姐还没醒过来。”

顾墨眼皮一瞬而逝地动了下,邢飞羽压根没看见,这让他疑惑一大把,总裁不关心冷夏小姐了?

顾墨转过身欲朝病房走,邢飞羽一头雾水地跟上。

顾墨说:“她的事以后不用和我汇报了,你吩咐下去,给她最好的治疗与庇护,余下的就这样了。”

顾墨推门而入,留下一脸懵逼的邢飞羽,总裁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坚决?看的他好揪心!

浩然山庄,季凉川趴在桌上睡了大半宿,一大早醒来就是被电话吵醒的,他是十万个为什么地挂了电话。

为什么?警察?绍项南?冷夏?季凉川抓着自个的头发,他好烦躁,电话那头自称警局的,说的一大堆什么跟什么啊?

为了弄清真相,季凉川还是去了县城分局。接待他的是名年轻的警察,人很客气,还给他倒了一杯水,这让他受宠若惊,这几天在安城,他没少被人忽视排斥。

“季先生,我们可以开始谈话了吗?”

季凉川虽然纳闷,不过还是顺从地说:“可以。”

“绍项南是你工作室员工?”警察问季凉川。

季凉川:“是,他是十月份进我工作室的,能力很出众,做了一个月,我就给他升职当了部门经理。”

警察在纸上沙沙地写着,停笔时,接待季凉川的年轻警察又问:“那冷夏也是你工作室的员工?”

“是,她是刚来不久的,一个月实习期还没满。”

“你知道绍项南与冷夏之间的关系吗?”

季凉川反问:“你是说前男女朋友的关系吗?”

警察点头。

季凉川回:“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的,以前不知道。”

“绍项南平时与员工相处怎么样?”

季凉川想了一会儿说:“相处挺好的,以前是同事后来是领导,他毕竟后来居上吗,但是员工对他很信服,所以相处应该是非常和谐的。”

“冷夏呢?与人相处如何?”

冷夏这方面差太多了,一来就得罪人害公司损失好几千块钱,不过,季凉川保留了,他说:“冷夏也挺好,同事之间还经常一起聚餐。”

“那据你所知,知道冷夏与绍项南之间有过结吗?”

这个他不知情,季凉川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警察摆正胳膊,对着季凉川说:“请你好好想想,他们最近有什么不愉快的事发生,或者说发生争执。”

警察这么一提醒,季凉川想起江一姝遗信那件事了,他立马把这件事向警察说了一遍,包括掐冷夏夺遗信的事。

而后,季凉川问警察:“我能知道绍项南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目前涉嫌一桩杀人未遂案件。”

“杀冷夏?”季凉川脱口而出。

警察没正面回答,而是告诉他后期再想起什么线索及时联系他们。

季凉川不知道怀着什么心情出了警局,发生了很多事,而他却都不知道,他就如盲人一样到处瞎抓。

大队长吴剑平亲自审问绍项南,只是一早上过去了,他一个有用的字也没有。吴剑平拍着桌子,极力按压着怒火,他当警察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说谎脸不红心不跳的人。

他们听从顾墨的安排,在房间内安置了好几个全方位的摄像头,绍项南犯案的每一步都清楚明白,只不过现在主张一切以人为本,他们在这些证据面前还需要通过犯人的认罪才能实施后期的判刑等处理。

偏偏绍项南死不认罪,哪怕一大早被冷水灌醒,用强光灯照着,统统没用。

吴剑平气的叉着腰,指着绍项南说:“你到底认不认罪?”

“不认!我怎么会伤害冷夏,她是我爱过的人。”

吴剑平差点一口气给自己气死了,那么残忍地对待一个昏迷不醒的女人,还说是爱?他特么的觉得他见到了一个假爱情。

“那这画面中的人不是你?”吴剑平怒吼着,这绍项南的心理素质得多硬!

绍项南看着墙壁上的投影,上面正播放着神似他的男人在骂冷夏,不过他确实没做过,身正不怕影子歪!他说:“看着像我,不过那人绝对不是我!”

赤裸裸的证据面前,绍项南做到了狡辩还理直气壮。当他吴剑平的眼瞎了,还是当他们警局的人都眼瞎?

吴剑平又审了两个小时,口干舌燥地出了审讯室,他真是气的能撞南墙啊。

副队长对吴剑平说:“先关他几天,磨磨他的性子,到时候自然就招了。”

吴剑平一听,他怎么忘记这茬了,一定被绍项南给气晕了,正常的一个人被关两天都会方寸大乱,再高超的伪装统统得自己扒光了,到时候连小时候偷了人家一根针都倒出来了。任绍项南再高深莫测,多关他几天,他还不乖乖招了。

季凉川回到酒店,冷夏还是没苏醒的征兆,一面担心工作室,一面又脱不开身,现在绍项南被拘留,冷夏昏迷,他就是想回宁城,警察一时半会也不容许他离开。

安城私立医院,白雪儿感染重度风寒在接受治疗,别说去领证了,就是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

头痛、全身酸痛、咽痒咳嗽,白雪儿合着眼躺床上,一动也不想动,咳嗽时扯着全身痛,病来如山倒,她真是领教了一回。

“雪儿,都是我不好,害你感染风寒。”顾墨愧疚极了,见白雪儿躺床上连眼都懒得睁开,他就知道她有多难受,他想替她受这份罪。

还记得他的丫头陪他在河床待了一夜,回去后病了好久,后来只要天气凉一点,她都会患咳嗽病。

白雪儿听着顾墨的歉意之话,她想说没关系的,想了想还是忍着没说,她也该吊吊顾墨的胃口了,不然他收不了心,而且好死不死的,竟然生病了,不知道她今天会让顾墨领她去领结婚证?

白雪儿在咳嗽中懊恼着,等病好了第一时间去领证,错过这个村不知道啥时才能遇上店了?

“雪儿,来,喝口米汤,我刚炖好的。”顾墨说。

白雪儿住的豪华病房,家电齐全,只要买点食材过来,想怎么吃就怎么烧。

白雪儿被抱起来的,顾墨摇高床头,好让白雪儿靠的舒服点。

“这样行吗?”顾墨问。

白雪儿懒懒地点点头,她现在尽量地柔弱,好让顾墨多多愧疚,不然都对不起她曾说划破的手腕。

顾墨舀起一小勺米汤,吹凉了才送到白雪儿嘴边,边喂边问:“烫吗?”

白雪儿只是摇头,还没吃几口,又红了眼,顾墨只好放下碗,又是一顿安慰与甜言蜜语。让屋内的邢飞羽与起亚酸的牙齿胀,这盆狗粮够他们吃三年五载的了。

浩然山庄,季凉川坐在冷夏床前,轻声地说:“冷夏,你赶紧醒过来吧!现在的事情一团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醒来告诉大家吧,大家都很关心你。

包括那位顾先生,他之前一直在守着你。你们关系很特别吧,在蔷薇园时,我就发现了。对了,他自从昨天下午离开后就没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遇上难事了?

医生说你身体已无大碍,有的只是神经障碍,说直白一点就是你自己不愿意醒来。

我记得刚遇见你时,你拖着一个大行李箱,看起来特别落魄,后来你闯了那么大祸,张琳给你求情了,我之所以最终还是留下你是因为张琳说你无父无母。

其实我和你差不多,不过我有父亲,他不认我而已,我也当作没父亲一样吧,死了反而没那么讨嫌。

我就因为这点留下你的,我知道一个在最需要父母关爱时失了父母爱的孩子有多坚强。我也信你一直这么坚强,哪怕现在也是,你不会因为一点点破事就想不开的。

你会醒来的,对吗?”

“嗯。”冷夏哼了一声,不过长时间没说话,声音有些干而哑。

季凉川不敢相信,惊喜地问:“你真醒了?”

冷夏点点头,没急着说话了,喉咙太干,说话会痛。唇角漾着微微的笑意,她在季凉川说她拖着行李箱很落魄时醒了,想听听她在季凉川眼中的样子,所以她没吱声听着他说。

145 应该喊嫂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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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季凉川!冷夏在心里说的。

谢谢他在她睁眼时能看见熟悉的人,有人情味的人。

冷夏刚醒,整个救护队立马过来了,检查了半天,确定冷夏安好,才退了出去,邢飞羽接到消息时,正是顾墨与白雪儿你侬我侬之时,想到顾墨的嘱咐,邢飞羽只好吩咐浩然山庄这边的保镖与医护人员全力照顾冷夏,还要配合她处理一切问题。

吴剑平也是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立马带着手下赶了过来,遣走所有人好给冷夏做笔录。

吴剑平坐在冷夏对面,问:“你身体好些了吗?”

冷夏点点头。

“不好奇我怎么过来了?”吴剑平见冷夏波澜不惊,有些好奇。

冷夏勾了勾唇角,“我都这样了,你们警察过来不是很正常吗?”

况且就算她不追究,这个酒店也会追查到底啊,她要是有个好歹,酒店的名声也不好听,不过,唯一庆幸的是有季凉川,没有他的发现,她估计早就翘辫子了。

“呵!状态还不错!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冷夏依旧点头。

吴剑平示意他的手下做笔记,开始问冷夏:“你还记得昏迷前发生什么事了吗?”

“记得,绍项南发疯了,他喂我吃了许多安眠药。”

“能具体吗?当然,如果你有心理阴影,可以不用细说。”

冷夏心里酸酸的,那夜昏迷前,她知道顾墨也进了她的屋,不过他最终没能多看她一眼就走了。如果换白雪儿躺床上,一定是另一种局面。

隐隐的失落刚下眉头却上心头。

吴剑平以为冷夏有心理障碍,善意地说:“这个问题说不了,换一个吧。”

“不用,我可以说的。”冷夏尽可能还原了绍项南迫害她的每一个细节。

吴剑平又问了一些挺日常的问题,好歹这是顾墨命他关照的人,他也不好太严厉。

最后吴剑平告诉冷夏,有事再找她就准备离开。

冷夏叫住了他,说:“警官,我还有些事没说完。”

吴剑平吃惊不小,这女生胆量不小啊,命悬一线后还能如此地淡定。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吴剑平重新拖过椅子坐在冷夏对面。

“我在绍项南手机里见过一个视频,方启明虐待江一姝的视频,可我后来再找他对峙时,在他手机里没找到那条视频了。

还有,他告诉我说江一姝是他授意自杀的。

这些问题,我一直不懂,反正我就感觉绍项南要杀我时,那个样子很可怕,是我不认识的他。”

吴剑平听了不语,绍项南的手机他们都检查过,并没有发现任何疑点。

“好,我们会留心这方面的问题。不过,江一姝有忧郁症,你知道吗?平日见过她怪异的一面吗?”

冷夏神情恍惚,江一姝有抑郁症,有吗?她并不知道忧郁症的人该啥子样。她问:“你打个比方吧?说实话,我并不清楚抑郁症的人会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吴剑平说:“一般情况下,主要有三种表现:心境低落、思维迟缓、意志活动减退。”

冷夏揣摩着吴剑平说的三种表现,江一姝莫名地吻合了,她以前对工作有干劲这次见面,江一姝给她的感觉就是无所谓地听吩咐,以前还喜欢管这人管那事,现在好像喜欢一个人安静地坐着一边。

江一姝真的抑郁了?

可她为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好像哪里出了错。

吴剑平见冷夏安静着,也没急着催她。

冷夏说:“她现在话是比较少,也没冲劲,可这是不是抑郁,我不敢说。有一次我见她被打的鼻青脸肿,我问她是不是绍项南家暴,她都不愿意说,还让我离她远点。因为我和绍项南谈过恋爱,她这么说也是正常的一个女人维护自己婚姻该有的表现。

绍项南家暴她的话,可以告绍项南吗?”

“这个我们会跟进,不过绍项南指证江一姝抑郁,那她留下家暴的证据并不一定成立。”

为什么会这样?冷夏气结,又问:“那他谋杀我的事能定他的罪吗?”她对法律这块的知识都是一片空白,她以为有江一姝的遗言,家暴必然成立。

原来她太天真,季凉川说的没错,绍项南也骂的对,她太单纯,她的人生还需要更多的历练。

吴剑平很遗憾地望着冷夏,目前还没办法给绍项南定罪,不过他相信邪不压正,“放心,我们一定会惩奸除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冷夏直点头,被吴剑平的一腔热血给感动了。

吴剑平临走问冷夏:“和面瘫相处有意思吗?”

冷夏傻傻地望着他,啥意思?

吴剑平见冷夏呆萌呆萌的,乐活活地走了,之前就操心他们老大顾墨的事,没想到一转眼的功夫,就弄到这么一个呆萌呆萌的丫头来了,上次黄高野搁他们群说顾墨有女人的事,他们都当笑话在听,反正黄高野没正型惯了。

吴剑平也是闲的蛋疼,非要骚扰下顾墨才能安心工作,于是,顾墨陪着白雪儿睡着时,一个电话又把顾墨努力半天的成果给毁了。

只见白雪儿睁着大眼看着顾墨,他口袋的手机还在欢快地唱着“因为刚好遇见你……”

“你接吧,估计是什么重要的事。”见顾墨半天不动,白雪儿主动说,她要贤良淑德,要温婉可人,偶尔耍耍小脾气。

顾墨没出门,当着白雪儿的面接的。

“喂,老大,好久不冒泡,我还以为你溺水了。”吴剑平调侃着。

逮住损顾墨的机会,是人都不会放过。

“最近忙。”顾墨说。

“忙?逗我呢!我说老大你搁哪里弄来这么一个小美女,萌萌哒啊。”

吴剑平笑哈哈地说着,他这人没心没肺惯了,他的世界黑白分明。

“你很闲?”顾墨明白吴剑平指的是谁,白雪儿在身边,他不好说直白。

“不闲啊,刚从你家女人屋里出来,应该喊‘嫂子’吧!”

顾墨听着,默认地一句话也没解释,她是醒过来了吗?

“还有事?”顾墨问。

“嗯,确实有事,嫂子问我能不能给绍项南定罪。”

“这不是理所应当的?!”顾墨掷地有声,如果不是他进屋了,冷夏可不就死了。

“是倒是是,不过现在的程序比较繁琐,我们还需要时间。”

“这是你们的职责!”顾墨火大地怼了回去,也“啪”地挂了电话。

吴剑平一头毛线团,他怎么惹倒顾墨的?不懂,算了,他不和顾墨计较。

顾墨挂了电话,回头对上白雪儿的视线,“公司的事,吵到你了吧。”

“无妨。”白雪儿说着,又咳了起来,顾墨拍着她的后背,好让她舒服一点点。

“顾墨,我们明天领证去吧?”白雪儿在咳完一轮后,抓着顾墨的手说。

“等你病好了。”

“不行!”白雪儿逼迫地盯着顾墨,她一分钟也等不下去了,只要顾墨的手机一响,她就担心顾墨会因为冷夏弃她而去。

她也只是一颗普通的心脏,禁不住那些一卡一卡的惊吓。

“好。”顾墨答应。

第二天,顾墨将白雪儿里三层外三层地包裹好了,驱车回了徽城。

顾笒与卿晴躲在房间里闭门不见他们,他们愈这样反对,顾墨就更加坚定地想娶白雪儿,当年如果不是他们,他也不会和他的丫头隔山隔海,隔着风霜雨雪。

顾墨让邢飞羽陪着白雪儿,他想当面去找他们老两口理论。

白雪儿拉着顾墨的手,委屈地蓄着泪花:“顾墨,要不我们迟点再领证吧,我不该任性,让你和你爸妈生了间隙。”

顾墨蹲在白雪儿跟前,反握住她的手,亲吻着手背,“丫头,乖乖等在这里,今天这日子好,是我当年离开的日子,我们今天领证,也让我记住你是我的沧海、巫山,任何人无法替代。”

邢飞羽听了一耳,感情白雪儿与顾墨以前就认识啊,难不成他们曾经被顾笒卿晴棒打鸳鸯了?看着有点像,不然性格很好的顾老爷夫人怎么会这么反对白雪儿。

顾墨上楼敲开了顾笒的房门。

进屋,三人面对着面,卿晴手里拿着户口簿,她实在没想到,顾墨还是要娶白雪儿。

先入为主的观念也罢,还是感同身受,总之,她真心的喜欢不起来白雪儿。

“户口簿给我!”顾墨没好脸色,白雪儿还病着,他要速战速决,然后送她回去治病。

顾笒侧过头,压根不看顾墨,儿子大了,婚事也是他的自由,他并不想管太多,可是白雪儿第一次登他家的们就耍心眼,这让他瞧不上她了,更何况,还是明星,今天和这个搂搂抱抱,明天和那个卿卿我我,他们顾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丢不起这个人!

卿晴举着户口簿,语重心长地说:“顾墨,我知道你怪罪我和你爸,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记恨我们?”

顾墨不吭声,盯着户口簿一字一句地说:“户口簿,能不能給?”他有能力把他自己的户口分出去,但愿他的父母不会逼他走这一步。

“能!”卿晴说。

顾墨直接大步过去夺走户口簿,转身就走。

146 领了结婚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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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晴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顾墨,我希望你记住一句话,我和你爸爸吃过的盐比你走的路多,我们看人的眼光比你准,白雪儿无法做你身后的女人。

当然,你也可以当我的话为耳旁风,但是,你后悔的那天,不要来找我们老两口。”

顾墨冷哼一声出了门,他娶他的丫头天经地义也是他的梦寐以求,怎么会后悔?她不能做他身后的女人那就并驾齐驱。

拿到了户口簿,领证似乎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捧着结婚证的白雪儿哭的稀里哗啦,顾墨倒是很平静,他娶了她,就会好好照顾她爱她。

回安城的车上,顾墨抱着白雪儿,低声问:“婚礼喜欢什么样的?”

“我听你的。”

“那好,我来安排,一定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

“顾墨,你真好!我是多大的福气才能遇见你。”

“与你重逢,更是我的福气。”

邢飞羽安静地开着车子,身后是顾墨与白雪儿的甜言蜜语,他所有的操心都化作一滩雪水,顾墨到底还是娶了白雪儿。

“顾墨,婚礼的话,我想还是简单一点,最起码不能让媒体知道。”

“行,那就隐秘地办。”顾墨刮了下白雪儿的鼻尖,笑逐颜开。

不过唯一让白雪儿疑惑的是顾墨不是二婚吗?他和冷夏的结婚证她都见过了。

“又在想什么?”顾墨发现白雪儿板着脸时问。

白雪儿坐直了身体,欲言又止,顾墨着急地说:“丫头,有什么话想说?”

白雪儿嗫嚅着唇,似乎下了很大决心,她开口小心翼翼地问:“顾墨,冷夏之前告诉我,你们领证了,可刚刚我们领证时,你并不是二婚。”

顾墨深思,皱着眉头解不开,冷夏是这么的心机吗?既然心机,怎么不来缠着他,倒是走向了季凉川?难道是自己得不到也要摧毁了?

女人心,海底针,摸不透却能给人添堵,顾墨发现他一点也没了解过冷夏。

“雪儿,以后我的事,你想知道的,都可以直接问我,别人说的不算数,在遇见你之前,我是准备娶冷夏,但是遇见了你,与我领证的只会是你!就算有什么证,都是假的。”

假的?白雪儿没纠结这个问题,笑着说:“我也是,爱你一辈子都不够。”

警局,任吴剑平他们怎么威逼利诱,绍项南一口咬定他没加害冷夏,一连两日,案件一点进展也没有,眼瞅着72小时的拘留期限要到了。

跟着着急上火的不仅仅是吴剑平,还有冷夏,第三天早上,季凉川陪着冷夏来到警局。

吴剑平很惊喜她的到来,听说她要探视绍项南,更是激动了一大把,这也许能让绍项南迷途知返、回头是岸。

冷夏坐在桌前,季凉川在他身边,绍项南被警务员押过来的。

见到冷夏与季凉川,绍项南两眼放光。

冷夏瞧见绍项南脸色蜡黄,眼神枯槁,估计他在这里遭了不少罪,可是,人犯了错误终究要接受惩罚,不仅仅是良心上的,还有身体、自由……

绍项南面露难色,看着冷夏又看着季凉川,动了半天的唇,只剩颤抖。

看不过眼的季凉川问:“邵经理,你还好吧?”

绍项南勉强点头,有些胆怯,四下看了看才说:“这里不是人待的地,我真怕自己扛不住会招了那些莫须有的罪。”

什么叫莫须有的罪?冷夏气的吹胡子瞪眼(当然她没胡子,干瞪眼还是有的)。

季凉川表现的很含蓄,他看着冷夏,没接话了。

冷夏不至于诬陷绍项南,可绍项南一直在扛着,至少说明他底气足。

冷夏气的毛炸,努力克制了半天才缓了缓情绪,她说:“绍项南,你还是老实坦白吧,争取罪判轻点。”

“坦白什么?”绍项南迷茫地双眼,直直地看着冷夏。

看的冷夏一恍一惚的,这心得多大啊,对着被害当事人的面,还敢这么振振有词?

“坦白你怎么家暴江一姝,怎么害死了她,又怎么要杀害我!”冷夏吼道。

简直气死她了!绍项南简直就是一头冷血的禽兽。

“为什么你们都要这么胁迫我?冷夏,我们虽然交往过,不过都好聚好散了,不能见我落难了都往我身上泼脏水。”

“你咋这么不要脸!”冷夏真的怒了,拍着桌子站起身。

她还是第一次这么泼过。以至于季凉川后来没少拿这件事撩拨她,说她是披着猫皮想吃狼肉的狮子。

“不要脸?”绍项南阴沉着脸,腾地站了起来。

站在监控器前的副队长王三哥问吴剑平:“要制止吗?怕打起来?”

“不用,要的就是打起来。”但愿嫉恶如仇的冷夏不要他失望。

他这两日不眠不休地找破绽,可是什么破绽也没有,结合了冷夏的口供,他做了一个大胆的推测,所以他需要冷夏对绍项南的刺激。

他本来也打算请冷夏过来的,没想到她不请自来。这就是万事俱备,东风也来的及时。

“对,就是不要脸,你是男人吗?”冷夏已经在绍项南脸上看出了怒意,与那夜有些相似。

不过,这是在警局,绍项南并不能把她怎么样。

“冷夏,你太让我失望了。”绍项南说着,又坐了下来,愠怒消失不见,有的只是低迷。

冷夏看不明白地看着绍项南,他刚刚明明要发火的,怎么突然就没火了?季凉川没注意那么多,冷夏捡回一条命,他处于“有人性”地保护着她。

“绍项南,你把江一姝的骨灰放哪去了?我要送她回老家!”

江一姝让她记住,必然是要她完成她的心愿。

“她已经回去了。”

“快递?”冷夏问。

绍项南看着冷夏,隐隐从眼底迸发的光芒像要把人吞噬掉凶残,坐监控前的吴剑平感觉好戏开始了,对着王三哥说:“哥,连线探视房,告诉他们随时待命只等我的令下。”

“好。”王三哥吩咐下去。

冷夏迎着绍项南的直视,好看的眸子蒙上了一层暗黑的凶光,冷夏心生不好,只听绍项南说:“你过来,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别过去!”季凉川也发现了不对劲,赶紧拉住冷夏。

绍项南:“这是警局,我能把她怎么样?”

想想也是,这是警局,量绍项南也没胆量干坏事。

冷夏傾过身体,绍项南也傾过头,他附在冷夏的耳边说:“她的骨灰在马桶里,冲进了下水道,现在不知道流到哪条河哪条江了,不过我没想到你的命还真大!”

“畜牲!你是人吗!”冷夏怒不可遏,她实在低估了人性的狠毒。

“好好的,你又骂人干嘛?我老婆的骨灰我当然要寄回老家的。”

绍项南扯着嗓子说,对冷夏以外的人说的。

“不是,你明明说把她的骨灰冲马桶了,绍项南,你怎么这么恶心!”

冷夏指着绍项南,气的站不稳脚,季凉川急忙扶了她一把。

这时,吴剑平出现了,附在冷夏耳边说:“冷小姐,希望你可以照着我的话和绍项南聊会。”

冷夏点点头。

吴剑平拉着冷夏出了门,他直奔主题:“你等会专捡难听的话骂他,尤其是骂江一姝的。”

“比如呢?”冷夏问。

吴剑平咧嘴一笑,不好意思的笑,这是让他骂女人啊,他有些说不出口,最后,他对冷夏说:“绍项南说江一姝勾搭男人,你就顺着这点聊,我相信你可以做的很好。”

吴剑平送冷夏进了探视间,冷夏再次坐回原位时,绍项南彻底沉默了。

冷夏说:“绍项南,你坦白吧?”

绍项南不接话。

这样扯了好久,冷夏才找到了吴剑平安排给她的感觉,她说:“绍项南,你知道我知道你劈腿时多恨你吗?在医院,你陪着江一姝打胎,还打了好几次……”

冷夏说着有些哽咽,不知道是为谁哽咽,到最后,冷夏把这份哽咽算在了对青春的纪念。

“我的心都碎了,好痛好痛……”

绍项南浑浊的眼清亮了不少,激动地想伸过手抓住冷夏,被冷夏躲开了,他急迫地说:“冷夏,你听我解释,江一姝肚里的孩子不是我的,都是她在外面乱搞才有的。”

“绍项南,你别骗我了!她乱搞你还娶她?”

“我也是没办法,我妈妈癌症晚期,我没办法,只能结婚让她走的安心,冷夏,你这么痛苦还是因为有爱,对吗?我们还可以重来的对吗?”

“也对也不对!”冷夏说,“如果你承认警察说的那些罪状,我可以原谅你做的那些恶心事。”

“原谅?认罪?你个臭婊子,连你也来骗我,是不是?”绍项南突然就发狂了,挥舞着拳头想打冷夏,被后面的警员拉住摁坐在椅子上。

“绍项南,认罪吧,你做的那些恶心事,难道你心里没愧?”

“愧?我为什么要愧疚?这都是你们这些婊子逼我的!”

冷夏皱着眉头,绍项南真够恶心的,骂人的话张嘴就来。“江一姝是爱你,她能逼你什么?”

“哈哈哈哈……”绍项南仰着脖子,脖子上的青筋凸起,笑够的他才冷着眼睨着冷夏:“爱我?她是万人骑的破烂货,临死还快活了一把,让方启明那孙子玩的甭提多嗨了。”

147 他好像好心办了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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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项南狂妄地大笑不止,冷夏木着脸,心里却被刀搅着痛,枉江一姝一往情深地爱着他,在他心里早已把她划到死亡的一列了。

“她的死,和你有关吗?”

冷夏忍着哭出来,那夜看过的视频时常跑到她跟前,恶心的她不能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人怎么那么变态?江一姝在临死前遭受的羞辱,她不敢想象这件事要是发生在她身上她会怎样。

因为没有经历,她只能痛苦地悲怜着。

“就她做的那些事儿,她好意思活下去吗?我也只是告诉她换个地方生活而已,现在这样就挺好,还能浇灌绿化当肥料。”

“你!”冷夏咬着唇瓣,问不下去了,他们之间的那点爱恨情长比起江一姝的死亡,简直就是尘埃般细微。

“别你了!冷夏,就你这水性杨花的女人也该换个地方生活,给这个社会减少污染!”

她怎么也被骂了?当被狗咬了!

“冷夏,安眠药没让你死掉,我会换种方法也能让你死掉,你信不信?”

冷夏一个趔趄,后退好几步,贴着墙勉强站住了脚,绍项南那骇人的目光森冷阴漆,就像在半夜的空巷突然遇上了血肉模糊的尸体。

冷夏哆嗦地抖个不停,绍项南的这一眼又把她带回那一夜,绍项南要她命的那一夜。

“冷夏,我们出去,没事了,别怕。”季凉川手忙脚乱地扶着冷夏出了屋子,这时,吴剑平他们也赶了过来,趁着绍项南现在的样子赶紧做了口供。

同时,警员也破解了绍项南手机隐藏的微信账号,里面存着大量的侵害江一姝的视频,包括伤害冷夏时的视频都录有。

绍项南对这一切供认不讳,很快,方启明被抓也被定罪,因为方启明有特殊癖好,并没有直接与江一姝发生关系,从而只能按照亵渎罪论处,又因为方启明间接导致江一姝死亡,所以方启明也算被重判七年有期徒刑。

然而绍项南却迟迟不能定罪,只能送往精神院强制接受精神治疗。

因为他患有严重的人格分裂症,据医生推断,目前有三重人格出现,在季凉川跟前,有能力有担当的绍项南是他原本的一面;遭受江一姝给他戴绿帽子,以及工作的不顺利遭封杀导致他出现了第二人格,记恨对感情不忠的女人找到合适的机会直接下杀手;他还有一面,对母亲的爱、对最初的爱情向往,所以他有时候会求冷夏原谅,让他们重新开始宛如一个懵懂的少年。

三重人格受周围环境影响,随时出现,但是每一重人格都不知道另一重人格的存在。

冷夏从吴剑平嘴里听说这些后,内心一点也不平静,绍项南有人格分裂症,与她有一定的关联,如果不是她招惹了顾墨,也不会被顾墨封杀,也就不会受刺激,冷夏非常自责,同时,再次对顾墨生了芥蒂。

干尽杀绝是她冷夏不愿意看到的,偏偏顾墨就是那种人。

回宁城,冷夏更加内疚自责,来时那么多人,回去却把江一姝与绍项南彻底丢下了。世事无常,谁也想不到身后事。

“谁也不想这样的。”季凉川安慰冷夏。

冷夏扯出一抹苦笑,是,谁都不想是这样的局面,偏偏就是这样的局面。

“对不起!”

冷夏对季凉川说的,她坐在季凉川的车上,不敢回头,这个浩然山庄,她一辈子都不会再来。

“又不是你的错,说什么对不起。”季凉川温和一笑。

工作室一下子失去两个主心骨,弄的他也挺为难的,但是一码归一码,见过冷夏的狼狈,也看的出她的坚强,季凉川也跟着欣慰,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欣慰。

冷夏不想解释为什么说对不起,对不起她的出现给季凉川带来的麻烦,对不起她的霉运传染给了江一姝、绍项南……她有太多的对不起积压在心头。

她就是一个散发着霉运的人。

想到生与死的永别,冷夏想给弯弯发信息,告诉弯弯,她现在很好,勿念。

“季总,我想给最重要的朋友说几句话,我们等会再聊。”

“请便。”

冷夏掏出手机,点开邮件,映入眼帘的却是白雪儿以及顾墨的邮件。

他们同时给她发邮件是什么意思?

冷夏装作没看见地编辑邮件,她在邮件中告诉弯弯,她对生与死有了另一番顿悟,活着就要好好享受当下,勇敢地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还要好好珍惜她和弯弯之间的友谊。

发送了邮件,冷夏闭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是不是给你男朋友发邮件?”季凉川没来由地问了一嘴。

冷夏急忙说:“不是,不是,我闺蜜,男的。”

季凉川在冷夏的脸上看出了淡然与自在,也跟着聊起轻松的话题:“我还以为你和顾先生发信息。”

“顾先生?顾墨?”

“嗯,他对你很关心噢。”季凉川的眼下之意是要冷夏好好珍惜。

“关心?”怎么可能!她的一切风雨都是他带来的。

“你昏迷时,他很着急,一直陪着,后来有事才走的。”季凉川这人就是心善,看见美好的事都忍不住分享,满身的正能量。

一直陪着她?冷夏瞠目结舌,她昏迷前的记忆停留在顾墨离开,她把所有生的希望押在了顾墨身上,然而心无灵犀,他走了。

季凉川告诉她的这些话迫使她马不停蹄地点开顾墨发来的邮件,她甚至想说:顾墨,我还爱着你,虽然你是我闺蜜的男朋友,可我想无耻一次地问你,你还爱我吗?

冷夏从来不知道惊喜和惊吓隔着多远的距离,但是她此刻明白了,隔着一颗心的距离,那便是她爱着他,他却爱着别人。

邮箱里躺着的是顾墨与白雪儿的结婚证相片,还有顾墨的一句话:“我和雪儿的婚姻会比你的命长久。”

比她的命长久?这是什么意思?她会早死?冷夏摸了把脸,视线偏向窗外,掩饰她现在的惊慌与失措。

顾墨结婚了……

结婚了为什么还要给她添堵?当真以为她是没心没肺的软柿子,想捏就捏想吃就吃?

冷夏给自己一万个镇定的理由,只是,她真的压制不了,凭什么他想怎样就怎样?绍项南进了神经医院,江一姝死了,她也是半死不活,这一切都离不开顾墨的推波助澜、添薪加油。

“季总,可以停下车吗?”

季凉川虽然疑惑,不过还是靠边停了。车刚停,冷夏夺门而出,疾步跨向人行道。

她快速地拨出熟稔于心的一串数字,只是迟迟不接。

徽城超神科技有限公司会议室,因为新上市的一款智能灯出现了事故,造成一死一伤,整个超神有头目的领导全聚在会议室开会。

顾墨寒着脸,浓眉蹙起,“说,是谁容许不合格的产品流入市场。”

全场寂静无声。

“给我查!哪个部门的疏忽,查出来给我全撸了职位!”

顾墨一声令下,邢飞羽立马领着纪委人员挨个部门检查了。

这时,顾墨的手机在口袋震动个不停,这是他的私人手机,存了顾笒、卿晴的号外,还有白雪儿了。

不用想,一定是白雪儿的,自从领证那刻起,白雪儿就格外黏他。公司出了事,他也是刚回了徽城,都没回家直接来的公司。

白雪儿在生病,他也不忍心不管她,可公司出了这么大事,他没那多余的时间儿女情长。

手机一遍遍地震动着,顾墨不悦地皱起眉头,白雪儿真的越来越不懂事了!

“谁也不许离开!当然,现在坦白还来得及!会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

底下还是一片安静,这么多同事在场,就算顾墨肯给改过的机会,也没人敢承认错误,这是撕下脸当抹布擦啊。

顾墨:“既然都不承认,很好,等调查结果!”

既然是残次品,白纸黑字标明的,却流入市场,而且走的还是合格产品的手续,谁敢在他的公司搞鬼,他会让他现出原形还要摧毁他,一辈子也别想翻身。

顾墨出了会议室的大门,口袋里的手机还在不厌其烦地震动着。

顾墨看了,不认识的号码,不过还是接了,“喂!”声音很冷。

冷夏执着起来连鬼都怕,在她拨打第八遍时,顾墨接了,语气不好。

只是,她更加不好!凭什么他把她捏成方的她就得当正方形!“顾墨,我们早就桥归桥路归路,你结婚不用特意通知我,我不是你爸也不是你妈!

还有最重要的,你当你活阎王,想让我三更死我就得死?告诉你,你太不了解我了,我不是你随随便便就能打压死的!”

她要是那么脆弱,坟头的草都有顾墨高了。

冷夏发泄够了就挂了电话,季凉川站她边上,看着她一腔怒火发泄后的无力,蹲在地上,一滴滴的泪砸在鹅卵石上。

他好像好心办坏了事?季凉川隐隐地自责。

冷夏哭了很久,在异乡的北风里,冷夏很久之后回想起这一幕,都有一种灌了冷风的心痛感,只是,她的生活还是往前走着。

徽城,在冷夏怒吼的声音钻进顾墨耳底时,他的心跟着痛开了,紧珉的绯唇一瞬间黯然失色。

148 因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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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结婚了,冷夏生气了?伤心了?为什么他也跟着她的咆哮而难过?

恍如隔世究竟是什么味道?顾墨好像懂了,他与冷夏的感情纠葛到头来只是渐行渐远的两条交叉线,相遇在一个点,终究往更远的两个方向驶去。

如果不曾遇见她,至少他不会这么两难的痛苦。

邢飞羽走向顾墨时,就发现他家总裁又抽风了,这段时间的顾墨都会间歇性抽风,直到邢飞羽走近,他才惊诧地发现,顾墨失神地盯着手机。那么的落寞与孤寂,整个人没有一点神采。

“总裁?”邢飞羽唤了声。

顾墨没听见地杵着,像大理石石柱一般冰冷。

“总裁?”邢飞羽大了点声,顾墨才迷茫地抬眼看向他。

“有事?”

“没。”邢飞羽被顾墨的样子吓住了。

顾墨冷冷地看了邢飞羽一眼,转身进了办公室,惯性地打开锁,拿出那本他伪造的结婚证。

这是他留她的最后一张照片,手机里的相片早就被他清空了,他知道他该对婚姻履行什么样的职责。

二婚?顾墨依稀想起白雪儿的话,冷夏真的跑白雪儿跟前说他们领证结婚了?

顾墨立马打开了办公室的监控,调到白雪儿来的那次。

果然,是白雪儿发现了他的这张假证,为什么要赖到冷夏头上?因为在乎他、爱他吧,顾墨这样想着。

想必他和白雪儿领证的事也是白雪儿说的,她的安全感一直那么低,做了这些事也很正常。

千错万错,是他没给白雪儿足够的安全,所以,他们的婚礼他要用心准备。

两天后,智能灯出事故的事也调查出了,总经理高小天的情人、质检科科长韩心叶为了谋取私利

做的,她被开除,而且被超神永久除名,也被伤着死者家属起诉。连带作用,高小天也受到了处分,降职到副经理位置。

宁城,冷夏天天忙的像陀螺,当然,不是公司苛刻她,是她主动做了更多职责范围外的事,因为她怕安静,安静了会胡思乱想,想起绍项南,想起江一姝,甚至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顾墨。

这天加班到十一点,冷夏才晃着竹签腿往宿舍走,瘦了一大圈的她唯一沉淀的便是心。

抬头望着夜空,星星安静地围绕着月亮,有些清冷,快过年了!冷夏感叹了一句。

过年,团圆的日子,她没谁要陪着团圆,对于过年也就没报什么期盼。往年,弯弯等他妈妈打麻将后,他就会去她家陪她跨年,今年不用为难弯弯了,她一个人留宁城。

“为什么又这么晚?”

“你怎么也没回家?”冷夏反问季凉川。

“想和你聊些事情。”

冷夏缄默不语,她能想到他要找她谈什么,脑袋是个好东西,可是就是会犯晕。

“走吧。”

冷夏朝前走着,走向小吃街,这个点依然不缺少吃货,搁路边撸串。

“过年了,准备怎么过?”

“就这么过,对于我这个孤家寡人来说,没区别。”冷夏浅浅一笑,打趣的笑话背后让人莫名地心酸。

“回徽城吗?”

“不回了。”冷夏轻声叹了一口气,她当惯了乌龟,能躲绝不伸着脖子。

“那我们可以一起跨年。”刚好他也只是一个人。

“好啊,你一直住宁城?”

“不是,早些年在徽城的。”

冷夏一听,忍不住吐槽道:“我就说你的口音有些像徽城的嘛,没敢问。”

“你怕我?”

怕?何止啊!她刚来那会,他瞧不上她她又不是不知道。“对我好的,我都不怕。”冷夏调皮地说着。

季凉川故作高深莫测地思考着,“那你现在的意思就是不怕我了?”

“怕!怎么会不怕!你是我领导耶,让我滚蛋了怎么办?这寒冬腊月的,哪个公司还招人?这不是得多发份新年大礼包嘛!”

冷夏胡诌着,季凉川跟着开怀大笑。

烤串前,季凉川问冷夏:“想吃哪些?”

“都要,各来两串,今天有领导请客,我还不得多吃点,要不来点啤酒?”

“想喝?”季凉川问。

这不是废话吗?冷夏心想,白眼瞥了过去,季凉川嘴上问着,行动上已经拎来了四瓶啤酒,放在桌上问:“够吗?”

冷夏咋舌,这领导也太扣了吧!

季凉川哪能不知道冷夏心里的小九九,她脸上都写着呢:“小气”!

“我不喝酒。”季凉川解释。

“那就够了。”冷夏豪爽地笑着,嘴角上扬。

季凉川望着冷夏,心想这人心多单纯,四瓶啤酒就让她乐活成这样。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见冷夏吃的差不多时,季凉川说:“冷夏,放过自己吧。”

捏着羊肉串的手松了,羊肉串砸在铁盘里,“啪”的一声脆响。冷夏慌了一下下,继而捡起羊肉串递到嘴边,浅笑地说:“我很好,怎么会不放过自己。”

“我想给你放两天假。”季凉川盯着冷夏说。

“不要!”冷夏拒绝了,给她两天假,她能干什么?她会无聊到发疯的地步。

“你知道这是别人特别渴望的事吗?带薪休假!”

冷夏心虚地低下头,江一姝的死、绍项南的人格分裂症,带给她的阴影是可怕的,因为她充当了诱因。

季凉川继续说:“那件事已经过去了,生死有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造化,我希望你的造化不是把自己逼疯。”

冷夏嚼着羊肉,一股恶心感从胃里往出冒,她经常性想起江一姝死前遭受的屈辱,带给她的震撼是空前的。

她的错,没有她招惹顾墨,就不会有后来的事发生。

“可是这件事确实是我引起的,如果不是我,他们不会被超神开除,不会被封杀,不会压力过大。

是,江一姝是自杀,是以绍项南的第二人格指使的自杀,可是,绍项南却是因为我压力过大,导致人格分裂,是我,你懂不懂?我身上背负着一条人命,你让我怎么放过自己?

我真希望那夜被绍项南杀死了!

如果我知道后来的事,我情愿我死了!”

江一姝死了,她无法起死回生,绍项南人格分裂了,她也没有办法还他健康,她什么也弥补不了。

冷夏吼完,周围的人都齐刷刷地看向她,冷夏仿佛没看见一样地哂笑着说:“你懂我的痛苦吗?

浅哥哥,我儿时最好的玩伴,他死时,我好恨,恨他的父母为什么不照顾好他,我妈死时,我也恨,恨她为什么这么自私带我来这个世界,却不能陪我长大,直到江一姝死,我才懂了,恨比愧疚舒坦,只有愧疚,没有办法解开?

它就像黑夜中的暗,牢牢地缠着你,不等天亮,它都会如影随形,挣脱不掉……”

冷夏说完就跑了,季凉川急忙跟了上去,一直跟到她上了宿舍楼才离开。

他没办法开导她,每个人的痛苦只能她自己尝,他只希望冷夏早点走出沼泽。

冷夏抹着脸上的大颗泪珠,好像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心里轻了很多,出电梯时,她擦干眼泪,朝自己房间走去。

只是,门口多了那一大坨是什么玩意?黑乎乎的……

冷夏担心,随手操起边上的扫把轻声地走过去,“谁?”

冷夏隔着好远的距离问。

冷夏语毕,黑乎乎的东西动了一下,冷夏吓的一扫把捶了过去,吓的连扫把也扔了。

她这一咋乎,惊得隔壁的同事们都跑了出来。

“出了什么事?”大家都在问。

冷夏正想说她门口的那坨东西,却看见黑猩猩站了起来,露出了白皙的脸。

冷夏张大的嘴巴合不上,尴尬地望着大家。

“小夏子,你是要打死我?”顾雨泽揉着被捶伤的后脑壳哀怨地说。

同事们见怪不怪,早在他们下班时,这人就出现了,挨个把他们那些人吓了一个遍。不过,这人也解释了,他是冷夏的朋友,叫顾雨泽。

“冷夏,你这朋友挺别致的。”大家哄笑地进了各自屋子。

冷夏看傻逼地看着顾雨泽。他怎么找来的?

“小夏子,我给你丢人了?”

“嗯。”她习惯了,顾雨泽一般不出门,出门绝对雷人。就像现在,明明只是一个某网站不入流的小作者,一身黑猩猩装打扮,搞得像从某动画片场下来的。

“小夏子,我饿死了。”

“晚饭没吃?”

“没有。”

顾雨泽答的脸不红,冷夏嘴角一抽,哥们,你还能再搞笑一点吗?“楼下饭店那么多,不会找一家吃口饭?”

“我得等着你啊。”

“我要是一晚上不回来,你是不是得饿死?”

“不会,我包里还有干脆面。”

“得吶!你的晚餐就是它。”冷夏打开门,一股脑拖进顾雨泽的行李。“把衣服脱了!”冷夏站直了身体,逼视着顾雨泽。

“会不会太快?”顾雨泽滑稽地望着冷夏问。

“你丫的想哪里去了?”

“不是睡觉么?”

冷夏能气晕了,吞了口唾沫,无比嫌弃地说:“把你的猩猩装给我脱了,换身正常的衣服。”

“哦,我还以为你想把我那啥呢。”

“我有那么饥不择食?”冷夏白眼白眼又白眼。

“我这不是怕你太想我嘛,放心,只要你需要,我立马躺床上,上下位置随你挑。”

顾雨泽嬉皮笑脸地换了一件大衣套身上。

149 有人闻着香味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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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你大爷的!冷夏搁心里碎道。忽然,冷夏一把抵住顾雨泽,以壁咚的姿势压迫着顾雨泽。

顾雨泽眨巴着眼,以一种尽管勾引的姿态睨着冷夏。

冷夏问:“弯弯,你不会写那种颜色的吧?”她感觉顾雨泽怪怪的,就像那春天夜里叫的贼欢快的猫。

“怎么这么问呢?”好歹他知道顾墨与白雪儿结婚了,担心她心里难受,不畏严寒不畏他妈妈的强权,不远几百里地来看她。

她把他想成啥人了?

香菇蓝瘦!

“不是就好。”她可不能看着他做错事。

冷夏松开顾雨泽,冲他勾着食指说:“走吧,领你吃饭去。”她怎么会舍得她最好的闺蜜啃干脆面。

“不吃干脆面了?”顾雨泽明知故问地在后面追问。

“再吃,你就是干脆面了。”

再次来到烤串前,冷夏一丁点食欲也没,她刚刚吃的有些撑,“弯弯,将就地吃点,明天带你吃好的。”

冷夏说着,单手搭到顾雨泽的肩膀上,身高的悬殊,顾雨泽识趣地猫着腰,供冷夏勾肩勾的舒服点。

“再喝点?”顾雨泽问冷夏。她身上的酒味还挺大,又是半夜才回去,顾雨泽不用问都知道她刚吃的夜宵。

“不要!”冷夏推开啤酒,看着顾雨泽吃,“我怕酒后乱性。”

“没事,你可以对我耍流氓。”

冷夏夺过顾雨泽手中的啤酒,灌了一大口,放下狠话说:“弯弯,你别后悔。”

顾雨泽连忙夺回瓶子,“别喝了,我怕。”怕你喝多了难受。

冷夏娇媚一笑,就知道弯弯胆小怕事,“说吧,来我这里想干嘛?”

“缺少创作灵感,谁让你跑了,不知道你是我的灵感女神。”

女神?女神经吧!冷夏吐槽。

“弯弯,最好老实交代,否则,小心打断你的狗腿子。”

顾雨泽两只眼睛翟黑翟黑地望着冷夏,可怜兮兮地,“我想问你哪天回家?”

“今年不回去了。”

“咋的,你要上天啊!你妈的坟不上了?”

冷夏垂下眼,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人都死了,靠她烧堆废纸有什么用?“你要是看不过眼,你就去烧几张。”

“冷夏,没有过不去的坎,知道吗?”顾墨结婚了,只能说明他们有缘无分,适合冷夏的还没出现。

“我懂,可人死不能复生,就让我多难过一阵子,也记她久一点。你晓得,我这人心大不爱记仇,也不爱记人,可是我想记住她,她的死改变了我所有的思想,让我对婚姻有了更深的顿悟。”

不一定嫁给自己爱的,嫁给爱自己的也不赖。

“你说谁死了?”顾雨泽一头雾水,他并不知道浩然山庄的事,他来宁城也只是因为白雪儿告诉他,她和顾墨结婚了。顾雨泽不是不懂白雪儿这么做的意图,无非让顾雨泽来安慰冷夏,然后两人一拍即合在一起,了了冷夏羁绊顾墨的心。

他来,只是感觉冷夏需要他这个倒苦水的垃圾桶。

“江一姝死了,绍项南人格分裂了。”冷夏望着桌面上的烤串,面无表情地说着,只是心里抽着痛。

“死了?人格分裂?”顾雨泽一时难以消化,不过他没继续问冷夏,而是安慰着说:“他们怎样和你无关,你不用费脑子伤心。”

“为什么你们都这么说?”

顾雨泽不知道“你们”指的是谁,不过,他还是继续劝道:“本来就是啊,要我说他们自作孽不可活。”

冷夏浅浅地看了顾雨泽一眼,他们都不懂她心里的痛苦,这一切的源泉其实是她冷夏,她不招惹顾墨,就不会有这一切的事发生。

“小夏子,你说人格分裂了,出现了几个人格?”

“一起三个。”冷夏回的有气无力。这都大半夜了,她犯困啊,奈何顾雨泽精力正旺盛。

顾雨泽一听,兴趣盎然,非缠着冷夏给他讲解绍项南的人格问题,冷夏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顾雨泽甚至用手机录了音。

“小夏子,我就说你是我的灵感女神嘛,刚好卡文了,一见你,立马通了。”

顾雨泽小人得志地说着,愣是把她冷夏说成了洁厕灵的味道。

这夜,顾雨泽像打了鸡血一样,拉着冷夏撸串撸到人收摊,冷夏困成一条狗,两只胳膊挂在顾雨泽肩膀处。

日上三竿,冷夏一睁眼差点吓晕,她上班迟到了,慌忙地摸手机,却摸到一团软软的肉。

卧槽!冷夏一脚踢开顾雨泽,这不要脸的怎么爬她床上了,她没记错昨晚给他打地铺了!

顾雨泽昨天下半夜那是思如泉涌,那哗啦啦地写着刹不住,好不容易天刚亮时,累的爬到了床上,还没闭多久的眼就被人踹下了地。

“小夏子,你变心了!”顾雨泽抱着被子站床边委屈地盯着冷夏。

顾雨泽双眼通红,眼眶周围都是倦色,冷夏感觉挺对不住他的,立马下地拉着顾雨泽上床说:“你赶紧睡,我先去上班,争取早点溜回来陪你吃晚饭。”

晚饭?这还要饿着肚子捱过早餐午餐的意思吗?不过,随便啦,他现在只剩下“困”的唯一念头了。

顾雨泽自从赖进冷夏宿舍后,就跟生了根一样,不走了。

三日后,冷夏扛着电饭锅进了屋,这是她下班后刚买的,因为顾雨泽的突然入伙。很显然两个人在外吃饭,钱就不经花了,为了长久稳定的生活大计,她决定从今晚开始自己做饭。

她回来,顾雨泽也只是从电脑屏幕前挪开五秒的时间,继而继续对着电脑了。

当她不存在。

冷夏也没和他计较,放下电饭锅又下去买电子炉,走到电梯口又牛逼哄哄地回来了,她对着顾雨泽说:“赶紧的,下楼搬米去,我不养闲人。”

顾雨泽写到最关键的地方被冷夏打断了,不过他没说什么,屁颠地跟后面走了。

一通忙活,终于可以吃口热乎的了,可偏偏有人闻着香味来的。

小方桌前,冷夏、顾雨泽、季凉川三人面对着面,心思各异。

冷夏想的是季凉川知道她宿舍住了外人,不知道会不会扣她的工资。

顾雨泽想的是这男人长的不丑,还成熟稳重,不会也对冷夏有意思吧。

季凉川则简单的多了,他看着面前的饭菜,色香味俱全,他想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吃了。

“呵呵,我们吃饭吧。季总,招待不周还请见谅。”冷夏谄媚地笑着,但愿季凉川发发善心,饶她一次。

季凉川立马拣了一根小萝卜丝开开胃,还真爽脆可口,他连连称赞道:“味道真棒!看不出来手艺这么好。”

“过奖了。”冷夏被夸的不好意思。她照顾墨的做法做的,尝过的人都说好吃,只有她自己不满意。

顾雨泽一直安静地坐一边,密切注视着冷夏与季凉川的一举一动。稍有苗头不对劲,他就得灭火。

吃饭期间,倒是挺安静的,偶尔有顾雨泽小家子气地指挥冷夏给他夹菜。

冷夏放下筷子时,季凉川也适时放下筷子,他说:“冷夏,工作室昨天接了一个大订单,我希望你可以参与进去。”

“这是好事啊。”冷夏赶紧说,有工作忙多好啊。

“要求比较多,而且正值跨年。”

“入了这一行,时间不是都随工作而变动嘛,跨年也无妨,我可以参加。”

她现在一个人,甭提多自由。

“那好,我过来就是想和你通通气,后天早上七点准时在工作室集合,去徽城。”

徽城?冷夏有些后悔答复的太快了,她现在并不想回徽城看见熟悉的物、人、情。

冷夏呆呆地坐在桌前,心里压抑地不好透气。

顾雨泽见冷夏隆着眉,对着季凉川说:“季总,我们出来聊聊。”

“弯弯,你想干嘛?”冷夏急忙拦住,她知道弯弯为了她的事一向不问青红皂白,真的把季凉川打怎么着了,受累的还是她冷夏。

“我看季总挺有品位,想取取经。”顾雨泽勾唇一笑,甭提多天真无邪了。

季凉川不了解顾雨泽,但是冷夏了解他啊,这贱兮兮的样子摆明着找人切搓。

冷夏放心不下,冲顾雨泽一个劲地眨眼睛,顾雨泽没看见,季凉川却笑了。他说:“没事,我们两个大男人交流交流也挺不错的。”

于是,顾雨泽与季凉川走了,留下冷夏在宿舍刷碗,平日都是顾雨泽刷的。

宿舍楼下,季凉川淡然的很。

顾雨泽直接说:“你不许安排冷夏去徽城。”

“伤口感染了会生脓,不是拿块布盖起来就消失了,唯一的办法是接受治疗,放在阳光下照一照,有利于伤口愈合。”

季凉川不疾不徐地说着,沉稳而内敛,让顾雨泽有些受挫,觉得他自己就是一身蛮劲的傻狍子。

“你知道她很多事?”

“恰好遇见了一小部门。”季凉川回。

“你是不是喜欢她?”

“是!”但是不是男女之间的爱。

顾雨泽的冲动在季凉川的沉稳前,都被借力打力地丢给了顾雨泽。顾雨泽突然发现,如果有这么一个年纪大一点的男人陪着冷夏度过余生,亦是爱人也是导师,迷茫的时候给她指点,避开有些痛苦,似乎也挺完美。

他给冷夏的爱只是拖后腿,在季凉川跟前,顾雨泽深深地感受到了这点。

150 俩人住,不用这么奢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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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凉川与顾雨泽的交流也只是这几句,顾雨泽默认了季凉川的观点:伤口需要治疗。

季凉川离开后,顾雨泽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了好远,回去时,一脸的风霜,冷夏急忙伸手搓热了他的脸颊。

他们相互怜惜相互依偎地长大,无非是因为他以为冷夏与他一样有颗孤寂的心,他主动靠近了她。

“你是不是傻?老板吩咐的工作你瞎凑什么热闹?”冷夏说着抱怨的话,却心疼他的脸。

“那我下次不凑了。”

“下次?下次你又调皮了。”

“保证不调皮。”顾雨泽说完,拿开冷夏的手,独自坐回椅子上打开了电脑。

冷夏感觉到顾雨泽的不对劲,但是吧,她更觉得是顾雨泽神经抽风,一阵一阵的。

去徽城这天,冷夏带了一个拖油瓶,而且个子挺大的拖油瓶。

“弯弯,告诉你,没位子的话,你就站着。”

“行,知道了。”顾雨泽被冷夏唠叨的没法子,却依旧嬉皮笑脸的,跟小夏子一起,做啥事都乐活。

他们俩人你一句我一句斗个不停,冷夏眉宇间的笑意挺欢的,季凉川看在眼里,包括他们公司人都看见了,认定他们是欢喜冤家一对活宝。

抵达徽城时,冷夏的心就乱了,这徽城说大也很小,遇上顾墨是很有可能的事。

安排了宾馆,顾雨泽还没要回家的意思,冷夏黑着脸问:“弯弯,你不回家?你老娘还在家抹眼泪呢,你忍心?”

“她的套路,就剩眼泪了。不回去,你这免费的酒店、免费的i-Fi,我回家是不是脑子有屎?”

“你能不能别作贱屎!”冷夏恨恨地丢了一个抱枕过去,缠着她要闹哪样!

年关近了,公司陆陆续续地放假了,但是还有一些人还得在奋斗,比如高铁火车、飞机上的乘务人员、比如驻守边疆的将士们……当然,还有冷夏这群人。

季凉川发话了,这次舞台布置的完美,让顾客满意,他会请全体员工去徽城最大的酒吧潇洒一晚,这让大家更加不休不眠、争取完美收官。

安城,白雪儿匆匆结束了手上的戏,一直没接下部戏,她需要很多的时间陪着顾墨走亲访友,她必须名正言顺地坐稳顾太太的位子。

房车内,起亚绷着脸再次问白雪儿:“这部戏简直为你量身打造,接吧?”

白雪儿手背撑着脑袋,漫不经心地说:“没时间。”

“你是明星,你不拍戏你想干嘛?而且,明星是流量的,懂吗?只有不断地厉练成了真真正正的演员,你才能在稳娱乐圈占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起亚,别说了,再说我脑子都晕了。”

起亚气的放下了剧本,她千方百计替她争取了这么一个好剧,她说不要就不要了?太不把她当回事了!

“白雪儿,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以前没遇顾墨,她的重心是事业,现在不一样了,她的重心一点点往婚姻生活当中移。

“男人是最靠不住的动物!”起亚说。

“他不一样!”白雪儿纠正。

起亚冷着眼,搅动着舌头半天没说话。

“停车!”

起亚一声呵斥,司机只好靠边停了车,起亚气冲冲地走了,临了还不忘告诉白雪儿:“我希望你好好想想,别等有一天一无所有时来找我!”

白雪儿望着起亚渐远的背影,不屑地说:“永远不会有那一天!”

三个小时后,白雪儿来到顾墨办公室前,顾墨正望着窗外发呆,窗台的烟灰缸里躺满了烟蒂。

白雪儿轻声走进去,刺鼻的烟味勾起她的烟瘾,不过在顾墨跟前,她还没抽过香烟。

“顾墨。”白雪儿从后搂住顾墨的腰杆,健硕有力。

她觉得他们已经领证了,该有更近的亲密接触了。

顾墨一个激灵转过身,扳开抱住他的双手,“你怎么来了?”顾墨从嘴里拿下香烟,摁灭在烟灰缸。

白雪儿瞥了一眼,微微不悦,他抽这么多烟,烦心,是因为工作还是别的?

“顾墨,我来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我是你妻子了。”

妻子?顾墨被刺激的不轻,他与白雪儿领证是货真价实的事,只是他还没习惯。

“想喝什么?”顾墨挪开眼朝办公桌走去。

白雪儿微微眯起眼,顾墨对她……还真冷落。

“你忙,我想喝的话自己来。”白雪儿巧笑嫣然,她有足够的肚量包容她的浅哥哥,只要他们在一起就够了。

顾墨没再坚持,盯着电脑告诉白雪儿:“好,等我半个小时,带你回家。”

“嗯。”白雪儿甜甜一笑,摇曳着婀娜多姿的身材左看看右摸摸,进了休息室,白雪儿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意外地看见了一瓶蜂蜜。

白雪儿拿起来看了看,没想到顾墨还真有心,上次就说要冲蜂蜜水给她喝,这次过来当真买了。

放下咖啡,白雪儿又拿起一个杯子打算冲杯蜂蜜水,她并不太喜欢这种甜蜜蜜的饮料,不过顾墨给她准备的,她多少得喝点。

拆了封口,白雪儿挖了一大勺,倒了一点温水搅拌后,浅浅地尝了一口,好像还挺好喝的,白雪儿想,她喝的不仅仅是蜂蜜,还有爱情的甜蜜。

白雪儿心满意足地盖上盖子,准备放冰箱储存起来,毕竟她开封了,常温放着不合适。

盖上时瞥见了生产日期20170325,这都2018了,顾墨怎么会买这么成的东西?

越想越恼火,只怕这不是顾墨买给她喝的,一定是为冷夏准备的,她怎么把冷夏那个小贱人给忘了,她就喜欢喝这些甜的发齁的东西!

白雪儿含着一口恶气去洗脸台漱了口,至于蜂蜜,开封了就搁常温放着,反正冷夏那个小贱人也喝不着。

白雪儿坐在沙发上盯着蜂蜜火大,起身间,蜂蜜丢进了垃圾桶!这才有些解恨,白雪儿重新泡了两杯咖啡出了休息室。

白雪儿放下一杯咖啡,对着顾墨说:“来,尝尝。”

顾墨刚好关了电脑,温柔浅笑:“丫头,辛苦了。”

“我都是你妻子了,还叫人丫头。”

“丫头亲昵。”顾墨解释,端起杯子珉了一口,点评道:“不错,口感醇厚,我喜欢。”

白雪儿满意地笑着,浓的化不开的眼神看着顾墨,红唇诱惑地开启:“顾墨,我刚不小心打翻了蜂蜜罐子。”

顾墨一时间不知作何表情面对白雪儿,蜂蜜是为冷夏准备的。白雪儿噙着自责:“对不起,顾墨,我太不小心了,冲杯咖啡就打碎了你的东西。”

顾墨回神,说:“没事,一瓶蜂蜜而已,你有没有伤到手?”

“没有,都是我不小心。”

“你没事就好。”顾墨起身,拉着白雪儿坐到椅子上,“等我,我去方便一下。”

顾墨进了休息室,直接来到垃圾桶边,智能感应只要一伸手就会自动翻开盖子,顾墨举着手,又收了回来,一瓶蜂蜜而已,他有什么不舍得的?

顾墨犹豫一瞬间径直进了卫生间,白雪儿站在休息室门口,看着顾墨停在垃圾桶边的踌躇,心也跟着难受。

蜂蜜一定是给冷夏买的!

顾墨出来时,白雪儿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唇角挂着烂漫的微笑,就像满山花丛中翩翩起舞的蝴蝶,让人看了跟着心情舒畅。顾墨走过去,情不自禁地亲了下去。

白雪儿睁眼,顾墨正亲着她的脸颊,一瞬间,她心底所有爱意冲破了克制的理智,双手一勾,缠住了顾墨的脖子,她主动地贴上了顾墨的唇瓣。

“总裁,信大的……”

习惯不敲门直接进来的邢飞羽卡壳了,他望着搂在一起的俩人,老脸一红。

顾墨眼疾手快地伸开白雪儿,有些懊恼刚才的鬼使神差。

“总裁,我先出去了。”邢飞羽后知后觉,这总裁突然结婚了,他还没适应过来,还是方便地把总裁当作单身狗待了。

下次一定要敲门,敲门,敲门!

邢飞羽一走,白雪儿再次缠了过来,顾墨躲开了白雪儿的靠近,淡淡地说:“雪儿,我们回家吧。”

“好。”虽有不甘心,白雪儿还是乖乖地应了。

江畔别墅,顾墨牵过白雪儿的手放在指纹机前,智能门轻声地打开了。

白雪儿微微一笑,由顾墨牵着进屋,精致的帘曼、奢华大气的云石吊灯、清一色的黄花梨木桌椅,最重要的是侧面墙壁的酒柜,整面墙摆满了各种名酒……

满屋子的奢华应接不暇,白雪儿再一次感叹她的明智之举,有了顾墨,就有了一切。

不过,白雪儿却说:“顾墨,我们俩人住,不用这么豪华。”

一大家人住一起多热闹!顾墨想起曾经有个人对他这么说的,是她的丫头说的,难道长大的她已经不喜欢一大家子住一起了?

顾墨凝眉,他买的这栋别墅,有三层楼,房间有十二间,他考虑了他的父母以及她的父亲,他们的孩子(最起码三个孩子),他还准备了她的朋友过来留宿,家里保姆佣人住的。

他什么都算在了内!

他以为她会雀喜,没想到她不喜欢了。

151 明天借你的墓碑使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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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墨牵着白雪儿的手松了一些,在白雪儿的注视下,顾墨进了厨房,新鲜的食材早就被他塞满了冰箱。

白雪儿跟着走进来,在看见顾墨从冰箱拎出生牛排时,捂着鼻子说:“顾墨,你要做饭?”

“嗯,我想做牛排给你吃。”

“你会吗?”白雪儿怕那股血腥味。

顾墨冲她勾唇,再瞥见她捂着的鼻尖时,他心底的柔软被针扎了一下,雪儿为什么越来越不像小时候了。算了,他是他的丫头没错,人终究是变的,他不也是如此,改变的何至是一点点。

“雪儿,你去房间看看,我马上就能做好。”

“好。”白雪儿欢快地跑开了,屋内响起她银铃般的笑声。

白雪儿上了二楼,进了卧室,她想知道顾墨给他们的婚房安排成什么样了。

素白干净、低调奢华,是她喜欢的款式,可是总感觉少了什么,白雪儿四周瞧着,婚纱照,少了最重要的东西,看来这也要快马加鞭尽快拍出来。

顾墨上来寻她时,就见她坐床边发呆,“雪儿,怎么了?”

白雪儿见到顾墨蹲在她的跟前,伸过双手抱着他的脖子,微微倾过上半身。顾墨的手艺来日方长有机会尝,但是顾墨的人不能拖着不吃,她心里没安全感,她只有得到了才能安心。

在办公室时,他们差点就擦枪走火,都怪邢飞羽坏了她的好事。

“雪儿,是哪里不喜欢吗?”顾墨低声问。

“没有,顾墨……我爱你。”

“傻瓜,我也爱你。走,下去吃饭,我开了瓶你爱喝的红酒。”

这话没毛病,白雪儿喜欢,只不过喝完酒后,白雪儿能哭晕在厕所。

浪漫的烛光晚餐,白雪儿嫣然一笑,烛光也失了光彩,顾墨淡笑不语,优雅地切着面前的牛排,白雪儿举起酒杯摇晃着,再浅浅喝了一小口,欲拿起刀叉时,顾墨说:“别动!”

白雪儿疑惑地看着顾墨,只见顾墨端着他切好的牛排放在她的跟前。

白雪儿叉起一小块放进嘴里,顾墨看着她斯文地嚼着,便说:“雪儿,后天去看看你父亲吧,还有去妈坟前祭拜一下。”

白雪儿眼神一滞,在顾墨直视的眸中,含糊不清地答:“好。”

看望她爸爸简单,反正他也迷糊了,见一面不会出差子,可是她妈妈,这墓碑的时间对不上啊。

“顾墨,你还记得我妈的样子吗?”白雪儿试探地问。

“记得,你小时候长的像咱妈。”顾墨提起小时候,两眼放光。

咱妈?呵!白雪儿心口起伏不定,含在心底的妒意憋的她难受。不过,她长了脑子,任何问题都会摆平。

“女大十八变,现在像爸爸了。”白雪儿说。

“是,你小时候是瓜子脸,长大了全变样了,如果不是虎牙,我绝对认不出你。”

顾墨提起这些,心情很好,大口吃着牛排,眉眼带笑。

一瓶红酒快见底了,白雪儿喝的微微醉,顾墨也是红了脸。白雪儿很享受这样的氛围,唯一的瑕疵便是顾墨不停地提起小时候的事,这让她郁闷不已,不过,想到晚上共处一室,那点小怒火还是被压住了。

“顾墨。”白雪儿窝在顾墨温柔似水地问。

她自问她的魅力还是有些的,顾墨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男子,在生理需求上,没区别。

顾墨低头望着怀里的白雪儿,四目相对含情脉脉,他抬手间抱起了白雪儿朝楼梯走去。

醉倒在顾墨怀里的白雪儿妩媚地缠住他的脖子,贴上唇瓣,嘤唔声喘气声充斥在顾墨耳里。香软的身体就在怀里,他抱着白雪儿入了卧室,径直走向大床,白雪儿双手勾着顾墨,悱恻地吻在一起。

白雪儿呼吸变的急促,双颊潮红,伸手去解顾墨的纽扣。

倏忽,顾墨一把攥住白雪儿的手,暧昧戛然而止:“雪儿,早点休息。”

语毕离开了白雪儿的身体。

“顾墨,你不爱我?”白雪儿坐直了身体,不敢相信地望着顾墨。

“不是。”顾墨转身没敢看白雪儿。

白雪儿咬着牙关,恨意由心底往外冒,她冷夏就这么让顾墨恋恋不忘?哪怕他的配偶栏写了“白雪儿”两个字?

“雪儿,别多想,我怕我吃上了瘾,会控制不住和你生孩子,承诺给你的世纪婚礼还没办,我怎么能如此地自私。”

真的只是这样吗?白雪儿将信将疑,生孩子?避孕药都是摆饰?

白雪儿紧盯着他的后背,没说话。

“雪儿,早点休息,我去三楼书房处理工作。”

顾墨扔下这些话就上了楼,脚步匆匆甚至落荒而逃。他的话骗不过他自己,他还是没适应和白雪儿的婚姻生活。他不敢去想深层次的原因,他只能把心思放在了工作上。

只是,顾墨坐在电脑前脑袋一片空白,白雪儿坐在卧室,也是一肚子火。

在白雪儿渐渐平复怒火时,楼梯口响起稀碎的声音,白雪儿轻手轻脚地开了房门,只见顾墨蹑手蹑脚地朝大门口走去,她的心沉到了谷底。

白雪儿回到房间,能砸的东西都砸了,满地的枕头、洋娃娃……

顾墨出了门,冷风一吹,整个人神清气爽,他觉得一定是冷夏与白雪儿是闺蜜关系,导致他和白雪儿亲密时有心理阴影。

沿着路边的雪地,顾墨漫无目的地走着,他没考虑公司的事也没想白雪儿,更没想他的丫头,脑袋放空,对一切都不闻不问。

走到一家商店前,夫妻俩人带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小男孩在放摇花,这两年应国家政策要求全城禁止燃放烟花爆竹,但是小孩子玩的摇花、划炮、穿天猴等可以放,璀璨的烟火像仙女撒花铺散开,随即消失不见。

与他的心情一模一样。

是不是得到了他的丫头,他就三心二意了?得不到的冷夏反而成了他心中的白月光?

他不能滥情!不能随顾笒一样,顾墨告诉自己!

想到这点,顾墨头也不回大步往回走,只是回到家进了卧室,白雪儿已经睡着了,顾墨那隐藏的一丢丢庆幸油然而生。

第二天一大早,白雪儿睁眼时,家里空荡荡的不见顾墨,她心里本就不快,这下更是火大。

她晃进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便看见水箱边贴着便签:“雪儿,在家乖乖的,我处理了工作就回来。微波炉有早餐,记得加热一下。

爱你的顾墨”

白雪儿心底的阴霾一扫而尽,看来顾墨昨晚出去只是有事,他还是回来过的夜,日子还长,顾墨迟早爱上她,只是因为她是白雪儿。

吃了顾墨准备的早餐,白雪儿哼着小曲出了门,找了一家花店买了束菊花直接奔向东郊墓园,一走近,哐当,白雪儿慌了。

这不是墓园吗?怎么成了果园?冷夏杵在大门口,于风中凌乱!一眼望进去,全是塑料大棚与光秃秃的树杆,连个鬼影都没看见,别说人了。

白雪儿抱着菊花悻悻地往回走,刚好遇见一个胡子花白的大爷,白雪儿赶紧上前问:“大爷好!请问这以前不是墓园吗,怎么成果园了?”

大爷瞧着白雪儿手里的菊花,乐呵呵地说:“这一片的墓地都迁走了,现在在新开发区。”

“谢谢大爷。”白雪儿欲哭无泪。

她这是造了哪门子孽啊!竟然要祭拜冷夏的妈,而且还迁了墓地,她上哪找去!

白雪儿告别了老大爷,迫于无奈还是赶向了新开发区,一路打听找到了静山墓园。

看着黑压压的、一层层墓地,白雪儿头皮发麻,她怎么找到白雪儿她妈的墓碑?

墓园管理处,白雪儿花了五百块钱打听到了墓地的具体位置,捧着花一节节地往上爬,累的她想扔了脚底下的高跟鞋。

墓碑前,白雪儿弯腰放下花,面着淡淡的微笑:“阿姨,我来看看你,今年特别忙,不然早就跟着小夏子一起来看你了。

其实,阿姨,我一直拿你当我妈妈看待的,你也知道我从小就死了妈,和小夏子好时就觉得你特亲切。

如今,我和小夏子都长大了,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阿姨,说实话我已经找到了如意郎君。

你泉下有知,会怪我吗?不过,我无所谓,我爱浅哥哥,为他得罪全天下也无妨。

明天,借你的墓碑使使,其实你该偷着笑的,毕竟以后清明、冬至、过年你都会多收一束花。

别谢我,谢我的丈夫顾墨吧。”

冷夏和顾雨泽并肩走向冷书墓碑时,远远地就看见了白雪儿,她以前经常陪着冷夏来给冷书上坟,冷夏见怪不怪。

只是,白雪儿不知道避讳吗?她们俩人间有了顾墨这道屏障。

“你不该来的。”冷夏站在白雪儿五步之外说。

白雪儿一直专注着墓碑,冷夏突然说话吓的她一个趔趄不稳摔倒在地。

冷夏与顾雨泽累冷冷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白雪儿,没人伸手扶她一把。

白雪儿试图从地上爬起来,不过扭到了脚一时半会痛的起不来,而且,她心虚,也不知道冷夏什么时候来的,听到了多少她说的话,早知道就不说了,来认认门明天不跑错墓碑就好了。

白雪儿暗自懊悔着。

152 她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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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夏蹲了下去,捡起白雪儿的那束菊花一声不吭地走向垃圾桶,菊花砸进铁桶发出“轰咚”地声响。

白雪儿蹙眯着眼:“冷夏,阿姨虽然是你妈妈,可是,她也是我最尊敬的人。这快过年了,我来给她献束花也不行?”

冷夏面无表情,突然转身对顾雨泽说:“弯弯,你去大门口等我,我想单独和她说些话。”

顾雨泽不放心,站着没动。冷夏只好上前推着顾雨泽说:“弯弯,你是不是又想调皮了?”

“不是。”

“不是就下去等我。”

顾雨泽无奈,冷夏想做的,不管对与错他都会支持,所以他还是默默地走了,临了还不忘嘱咐冷夏小心点。

白雪儿听了呵呵了,这是多防她!

冷夏转过身走向冷书的墓碑,斜睨着白雪儿说:“白雪儿,别惺惺作态了,这里没外人,不用演白莲花。”

白雪儿无奈地敛去欲掉的眼泪,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往楼梯下走。

“白雪儿,以后不要出现在我跟前,不然,我不保证会不会把顾墨抢回来。”

冷夏警告的振振有词,且胸有成竹。

白雪儿吃了憋却只好作罢,她一个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顾墨心里还有冷夏,如果她闹的过头,指不定促成了顾墨与冷夏的和好,这绝对不行,所以她要忍,退一步海阔天空。

白雪儿想,要说今天不顺,却也大顺,至少不用担心明天撞上冷夏来上坟。

白雪儿屁都没一个地走了,冷夏木然地站在墓碑前,心想:冷书,你看看吧,如果不是因为你留下的烂名声,对于顾墨,我多少还会争取一把的,因为我还爱着,不过,现在一切都不可能了,以前他们没结婚我都不碰,现在他们结婚了,我更加不会染指。

白雪儿与顾雨泽打了一个照面,顾雨泽说:“顾墨已经是你的了,我希望你可以善待冷夏,不要给她添堵,上坟这种事下次不要再有了。”

“我知道。”白雪儿顺从地说完就走了。

这天,冷夏搁冷书墓前站了很久,灌了不少冷风,下去时,缠着顾雨泽给她捂手,没心没肺不痛不痒的样子更是让顾雨泽心疼。

他说:“小夏子,你们公司的老总人挺不错的。”

“啥?你看上了?”冷夏故意曲解地问。

顾雨泽拍着额头,无言问苍天,他这是招惹了谁?为什么要这么误解他?

“小夏子,我觉得你一点也不爱我,我是你闺蜜吗?天天打击我,我的小心脏啊,迟早被你逼停了。”

冷夏顺着顾雨泽的胸口,假装吹气地说:“不气不气,小夏子下次不逗你了。”

顾雨泽瞅着冷夏,打算撕开冷夏的所有伪装,“小夏子,我认真地跟你说事,你别和我扯犊子。”

“你说,我听着。”

“这还差不多。”顾雨泽满意地笑着,“小夏子,我看那个季凉川人挺不赖的,要不你们凑一对呗。”

“他?”冷夏赶紧摇头,季凉川这人给她的是压迫感,在他手下干活毛骨悚然,严格的不像话,再让他们凑一对,她怕早死。

“弯弯,别胡思乱想了啊,告诉你,季凉川这人啊可以说是良师益友,但是绝对不是爱人,我很怕死的,你知道他啥星座吗?

处女座!

可不可怕?鸡蛋里都能给你挑出骨头来的人,我能跟她?”

顾雨泽有些抑制不住地小惊喜。

冷夏又说:“弯弯,在我年老色衰的最后一刻,要是你也没娶我也没嫁,我们搭伙过日子,仅限一个屋檐下不同房间,成吗?”

“好。”等着你的年老色衰、我的满脸经纬时。

“还有一个事,明天晚上陪我去‘夜上’。”

顾雨泽连忙问:“干什么?我好捣飾捣飾。”

冷夏瞧他的样子就像喂了那啥兴奋药的人一样,忍不住怼道:“弯弯,你这脑回路能不能不要那么曲折?我们公司明晚开PARTY,要求带异性同伴参加,仅此而已。”

“这也不错。”反正跟着冷夏就是天堂之路。

白雪儿回到别墅时,右脚肿的像猪脚,一进门,顾墨已经回来了,正靠在沙发上看财经频道。

听见开门声,顾墨起身走过来,看着白雪儿痛的煞白的脸急忙问:“雪儿,你怎么了?”

“我没事,刚刚遇上冷夏,我就多聊了几句,没想到你已经回来了。”白雪儿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强颜欢笑的脸蛋顾墨不是没看出来。

“说,到底怎么回事?”顾墨见她遮遮掩掩,忍不住厉声呵道。

白雪儿在顾墨的搀扶下,痛的吱牙地脱掉了鞋,顾墨也顺利地发现红肿的脚踝,“她推的?”

“顾墨,你别问了,是我自己不小心。”

“不小心?”当他傻,白雪儿哪天不是恨天高,平日不出事怎么一遇冷夏就出事?“你能不能别替别人说好话了?”

顾墨生气了,抱着白雪儿放到沙发上,立马拿出家里的医药箱给白雪儿消肿止痛。

“还痛吗?”上完药,顾墨问白雪儿,这么白皙的皮肤竟然红肿年成这样,

白雪儿摇摇头,勉强一笑,她一直忍着痛,哪怕她想吼出来的,不过为了让顾墨觉得她大气不做作,她忍着。还有冷夏,敢威胁她,看她怎么诋毁她!

“下次遇上了就躲开,没我在的时候。”

“嗯,不过我们十几年的闺蜜,不管她怎么对我,我都会继续拿她当闺蜜。”

“傻丫头,怎么这么傻!”

是夜,顾墨与白雪儿躺在一张床上说话,顾墨迟迟不对白雪儿下手,这让白雪儿憋出内伤,她不能一次次地主动吧,哪怕她喜欢主动。

第二天一早,白雪儿与顾墨吃了早餐就去了墓地,以顾墨的意思等白雪儿脚伤好了再去,可白雪儿执意去,她怕下次去会遇上冷夏。

冷书墓前,顾墨恭敬地放下菊花,双腿跪在了地面上,白雪儿见顾墨跪了,无奈地跟着跪下。

“妈,我是雪儿的丈夫顾墨,您一定还记得我吧,就是小时候天天爬你家窗户你那个,其实您一直都知道我爬窗户,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让我爬。

妈,我回来了,遇上了雪儿,这辈子都会好好保护她爱她,陪着她到老。

请妈在天之灵监督我!”

顾墨情真意切,看着墓碑上的女人笑的格外慈祥,心情也跟着大好,冷妈妈他一直都记得,哪怕十几年没见,他还是一眼认出了。

白雪儿见顾墨越说越多,还越说越邪乎,什么在天之灵之类的,搞的她心里直打鼓,她是急促地催着顾墨离开的。

看望她爸爸就好多了,她爸爸老年痴呆,时常发作,刚好他们回来时他发病,那家伙,连白雪儿都不认识,白雪儿也松了一口气,好歹让他们都见过了。

明天就是年三十了,季凉川他们工作室这次的舞台策划顺利结束,季凉川也说到做到,在“夜上”大摆筵席。

冷夏觉得季凉川这是要把他自己吃穷的节奏。

窝在沙发角落的冷夏端着一杯低度数的鸡尾酒喝着玩,张琳几人在一边玩喝酒划拳的游戏,笑声一阵一阵的特别魔性。

要不是季凉川的强制要求,冷夏都想缩宾馆不出门。

顾雨泽出现时,引得包间人尖叫不停。睫毛浓密而卷翘,眼如大海般宽广,双唇如樱桃一般诱人脸红心跳,一身裁剪合体的黑色西装,配着一根蓝色的领带,两袖半挽着,里面的衬衫袖子也是半卷着,莫名的性感。

冷夏看呆了,她怎么不知道顾雨泽也是帅的这么惊天地泣鬼神?

张琳突然站起来,笑哈哈地说:“冷夏家内人,这么闪亮登场,是不是打算求婚啊?兄弟姐妹们,今天晚上的主角是他们,让我们给冷夏家内人鼓掌!”

掌声响的热烈。

冷夏特么的想撞死,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谁是冷夏家家内人?还求婚?能不能不乱牵线当红娘!

冷夏挤着笑容走到门口,一把搂住顾雨泽的胳膊,两手指恨恨地掐住顾雨泽手臂内侧的精肉,痛的顾雨泽龇牙咧嘴没吭声。

“弯弯,你不献宝不成?”

冷夏小声地说着。

“我不能给你丢人。”顾雨泽笑的眉眼弯弯、褶褶生辉。

咳咳!现在这样不是丢人?简直就是败坏她名声,以后还有男人敢追她么?

“回去找你算账!”冷夏丢下狠话,她也只是过过嘴瘾,她怎么舍得找他算账!

顾雨泽一出现,方圆五十公分内,没人敢靠近冷夏。

冷夏睨着坐她边上的顾雨泽说:“你能不能坐那边去点?”

顾雨泽无辜地动了动身体,冷夏很确定,他的屁股没动,顿时来了火,“弯弯,滚一边去,挤死我了!”

冷夏愠怒,顾雨泽立马挪开了一点点。

这时季凉川进来了,挨着顾雨泽身边坐下的,因为就剩下这么一个空地了。

季凉川一落座,顾雨泽名正言顺地挤向了冷夏,冷夏是有苦不堪言,她总不能让季凉川让开吧。

张琳一开口,冷夏准有不好的事发生,她提议大家玩傻瓜拳,两人同时出拳(剪刀、石头、布),如果相同,则喊“他傻瓜“;如甲方赢,乙方输,则甲喊“你傻瓜“,乙喊“我傻瓜“,谁喊错则为负方。

153 谁让他碰了不该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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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游戏好玩之处在于考人的反应速度,越喊的快,越容易出错。

而冷夏觉得既然是傻瓜游戏,还玩什么。

几轮下来,冷夏脸上挂满了双面胶。她欲哭无泪,她咋就成了最傻的一个?算了,大家笑的挺开心,她就牺牲一次呗。

往往啊,人不能太乐观了,容易乐极生悲,张琳说输的人要在这屋里挑个异性接吻三十秒。

冷夏横着张琳:“师傅,你胳膊肘往哪拐的啊?”

张琳冲顾雨泽挤眉弄眼,邀功地说:“帅哥,别说我没帮你噢,我们大家一起帮的。”

冷夏忸怩的要死,这游戏一点也不好玩,冷夏求救地看向季凉川,希望他这个老总可以出面镇压这帮调皮捣蛋。

只是,那人端着酒杯,慢条斯理地珉了一口是什么玩意?是要见死不救顺便看戏?

“冷夏,来一个,冷夏,来一个……”

张琳打着手拍,连带着所有人都附和了,顾雨泽一脸兴奋地望着冷夏,就像等着翻牌伺候天王老子的嫔妃。

黄高野被顾墨请到“夜上”时,不敢相信地盯着白雪儿看傻了眼,他们老大结婚了?怎么那么像假的!

黄高野说:“老大,不带这么忽悠我们兄弟们!”

顾墨拦着白雪儿云淡风轻,白雪儿微笑地看着黄高野,特别地淑女端庄,她自认为顾太太的角色她扮演的很完美。

顾墨:“我们领过证了。”

黄高野再次惊呆了,要说他们几个兄弟只有顾墨端的高,特别的矜贵不食人间烟火,更别说女色了,这突然领证结婚,有些怪啊!

“别往外说,我太太低调。”顾墨拦着白雪儿坐到沙发上,临了还不忘嘱咐黄高野。

白雪儿除了微笑,一个字也不多说,顾墨领她见的人必然是顾墨最看重的人,她要保持好形象,给顾墨足够的面子。

“他们人呢?”见黄高野愣神,顾墨问。

他们以前见过一次,顾墨想当然地以为他们认识,没想怎么隆重介绍。

不过,黄高野并没有认出面前的白雪儿是他之前出面准备修理的女明星,白雪儿也没认出黄高野。

被顾墨问话,黄高野才从震惊中回过神说:“他们忙,来不了。”

黄高野很想问顾墨上次吴剑平提起的清秀小丫头,他以为是他之前见的那位,照目前顾墨身边的女人来看,并不是那个清秀的小丫头啊?

难道他们都搞错了?

黄高野举起酒杯说:“老大,嫂子,敬你们一杯!祝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谢谢!”

“生子还早!”

白雪儿与顾墨同时答的,白雪儿说的是前一句,顾墨答的是后一句。

这么不协调的回答让白雪儿躁红了脸,这也让她更加紧迫地想与顾墨生米煮成熟饭,让他回不了头。

“二人世界还没过够,不想分摊我对你的爱。”顾墨低头对着身边的白雪儿说。

“老大,够了,秀恩爱回家秀去。”黄高野身宽体胖,见顾墨如此一本正经地不要脸,觉得他之前浪迹情场都白混了。

白雪儿往顾墨怀里靠了靠,娇羞爬上眼梢。

顾墨旁若无人地亲了下白雪儿的额头,继续说:“等生子时,我会让他们给咱们的娃包红包包到手软!”

这?黄高野汗颜,这是一年一个,十年十个吗?还是一年抱俩,抱三……

“讨厌。”白雪儿被顾墨说的面红耳赤,关键有黄高野在,要是他不在,她倒想现在就能和顾墨生崽子。

黄高野尴尬地想溜,顾墨这是赤裸裸地报复他啊,以前他是左拥右抱,现在改邪归正了,没想到顾墨直接领着叫“老婆”的人来刺激他。

白雪儿窝在顾墨怀里时,起亚不停地给她打电话,现在有合约绑着她,她也不能做的太过分,她只好告诉顾墨要出去接电话。

找了一个拐角,白雪儿接听了电话,果然,起亚对着她一顿咆哮,白雪儿拿开手机等起亚说够。

起亚:“白雪儿,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听见了。”白雪儿答的漫不经心。

“那好,那你告诉我,你哪天能回来签约?”

“过几天再说。”白雪儿能拖就拖,大过年的,她不陪着顾墨,难道等着顾墨去找冷夏?

起亚被白雪儿的态度摧残的开始性冷淡,这什么人嘛?她一心把她往上捧,她倒好,一直往下滑,起亚气的直接挂断了电话。

白雪儿勾起嘴角冷笑地蹙眯着眼,她知道她成功地刺激了起亚,因为合约的问题,她不能主动辞退起亚,这是要赔偿一大笔违约款的。

但是,让起亚解除合约就是另一回事了。

白雪儿心情很好地往包间走,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就看见了冷夏?她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白雪儿有些后悔撤掉了私家侦探对冷夏的监视。

白雪儿站门边听了一会,听到里面的人让冷夏挑个男人接吻,眉毛上扬,摘掉右耳环扔在一边,装着什么也不知地回了屋。

白雪儿回来时,黄高野已经走了,没有外人在,她在顾墨跟前耍点小心眼那是游刃有余的事。

“顾墨,我们干一杯。”白雪儿端着杯子说,锊起垂下来的头发凑在顾墨跟前。

顾墨淡笑地碰杯,突然问:“雪儿,你耳环呢?”

“什么?”白雪儿疑惑地摸向耳朵,“我的耳环?”

“不急,不上火,回头我再给你定制一个。”顾墨说。

“不行,你送我的东西我怎么能弄丢!”白雪儿说着起身往外走,视线一直放地板上搜寻着。

顾墨只好跟上去帮着她找。

“我找到了。”白雪儿兴奋地捡起地上的珍珠耳环,“可不能再丢了。”

顾墨笑着摸着白雪儿的头发,“一只耳环而已,丢了也不伤心。”

“不嘛,你送的东西我都要好好留着,帮我戴上吧?”

白雪儿托着掌心,珍珠耳环躺在上面,顾墨接过,看向白雪儿的耳朵。

只是,四目相对,冷夏露在外面的大半张脸正如痴如醉地缠绵享受着。

顾墨眉头紧皱,拿着珍珠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她和谁吻的难分难舍?脚不停使唤地略过白雪儿走了进去。

顾墨的走近,冷夏惊恐地瞪大了眼,她刚站得下不了台,顾雨泽上来给她解围,只是来了一个贴唇,勉强地亲上了,可张琳那伙人不放过她,非要顾雨泽吻出花纹来才算合格。

冷夏僵直地瞪着走近的顾墨。

白雪儿看着眼前的顾墨走进了屋子,恼羞成怒地咬紧唇瓣,她引顾墨过来看看只是想让顾墨认为冷夏轻浮,没让他进去插一腿。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白雪儿站在门口,指甲紧紧地扣在门框,恨意滔天。

顾墨的进入,大家都发现了不对劲,张琳等人本在录着抖音都悻悻地收起了手机,进来的男人气场好强大,让人心生畏惧。

顾雨泽也感觉了不对劲,本能地转过脸,却挨上顾墨的一拳,鼻血一下子就出来了。

冷夏吓的赶紧扯过桌上的抽纸,一把捂住顾雨泽的鼻子,语无伦次地说:“弯弯,你有没有事?”

顾雨泽被顾墨突然袭击,有些晕头转向,冷夏快哭的脸凑在他跟前时,他笑着说:“小夏子,我没事。”

这还没事?冷夏特别想骂他,都流血了还撑什么能?他不知道自个晕血?

冷夏看向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顾墨,他正寒着脸对着他们,冷夏真不清楚他哪来的资本对他们动粗?

“顾先生,请赔礼道歉!”冷夏冷冷地说着,她现在一点也不怕他了,一个有妇之夫,她冷夏不屑多看一眼。

“小夏子,不要和这种人废话。”顾雨泽说着,把冷夏拉倒他的身后,做好了要和顾墨单打独斗的姿势。

“不要,弯弯,不要。”冷夏拉着顾雨泽的胳膊摇头说。

顾墨练过,弯弯不是他的对手,和他打会吃大亏的,她不能看着弯弯再次因为她受伤。

“没事,我身强体壮,保护你绰绰有余。”顾雨泽再次把冷夏推到一边,又冲着顾墨说:“你已经没有权利干涉我和冷夏了。”

顾墨拧眉不语,他的视线一直随着冷夏而移动,在接收到冷夏冰冷的眼神,他有些失落。

“我打人一向无理由!”顾墨说。

这话嚣张至极,冷夏气的冲了上来,站在顾雨泽身旁,“顾墨,不要仗着自己有钱有势,就可以肆意欺负他人。”

“他该被欺负!谁让他碰了不该碰的!”顾墨冷声冷气。

冷夏发觉顾墨就是神经病,他管的也太宽了!有什么资格!“必须道歉!”

顾雨泽看着顾墨,想到冷夏在一旁,他要是打不过很丢人的。但是,顾墨的意思很显然,故意挑衅就是要来揍他,而且揍的他趴地上起不来才好。偏偏他今天还真想和顾墨打一架,害冷夏伤心的男人,他可以豁出命去揍。

顾雨泽:“我们换个地方吧?”

“我看这里挺好。”

于是,顾雨泽推着所有人出了屋子,只剩下他和顾墨俩人在。

在冷夏被推出来时,白雪儿悄悄地走了。

冷夏拍着门板说:“你们执意要打的话,就好好打,我走了,不会管你们任何人的死活!”

154 又没死看毛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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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被反锁了起来,任冷夏怎么歇斯底里压根就没开。

冷夏的同事都没走,这时季凉川才开口喊冷夏:“冷夏,你觉得谁会被打的很惨?”

冷夏没心情回答,不用想也知道是顾雨泽打不过顾墨啊。

见冷夏不说话,季凉川对大家说:“这样吧,我们来买谁输谁赢吧。”

张琳说:“季总,啥意思?我们玩这个合适啊?”毕竟冷夏在边上,还抹着眼泪惨兮兮的。

“对,大家都来买。”

“我买顾雨泽输。”

“我也买顾雨泽输。”

“我也买顾雨泽输。”

十一个人一致买顾雨泽输,这是张琳问季凉川:“季总,你也买顾雨泽输吧?”

“不是,我买顾雨泽赢,顾墨输。”

所有人都呆了,包括冷夏,她直直地看着季凉川不知所以然。

季凉川清浅一笑问:“冷夏,你买谁?”

冷夏揉了揉眼睛说:“顾雨泽是我闺蜜,明知道他会输,我还是买他赢。”他那细胳膊细腿的,能赢才怪!

“好了,都买好了,就安心等着吧。”季凉川一发话,大家都噤声地盯着面前的一扇门。

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半个小时过去了,门开了,顾雨泽揉了揉拳头,一身轻松地走了出来。

大家都把视线放到屋内,只见顾墨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冷夏不懂地看着顾雨泽,却冲进了屋内,顾墨趴在地上,冷夏费了好大的劲才扳正顾墨的身体,看着他的俊脸红肿着,还带着一些血迹,冷夏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

“为什么?说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冷夏嘶吼着,如果不是顾墨一心求打,怎么会被顾雨泽那无缚鸡之力的手打成这般惨不忍睹!

顾墨半睁着眼,看着泪眼婆娑的冷夏,勾了勾唇角,有些释怀地说:“因为亏欠。”

亏欠……冷夏怔住了,他会觉得亏欠吗?他亏欠她的还多着呢!不是顾雨泽揍一顿就能磨平的!

冷夏一瞬间冷下了脸,拉着顾墨衣服的手伸开了,江一姝的命救不回来,绍项南的人格分裂也恢复不到从前了,她付出的真心也无法收回了。

这一切是她造孽,但是与顾墨也逃不了关系。

“顾墨,除非你死了,否则你欠下的债永远还不清!”

冷夏倏然起身,坚定不移地往外走。

顾墨听闻,声音很轻地说:“我知道,但是我希望你不要迁怒到雪儿身上。”她是无辜的,是他顾墨招惹了冷夏,又抛弃了她,和白雪儿没有关系。

冷夏自嘲地勾起嘴角,原来他为的……只是白雪儿。

冷夏出门,大家让开了一条道,顾雨泽紧跟着她。其实他也不懂,关起门后,顾墨只是一个劲地骂他软蛋,说他力气不够,保护不了冷夏外,别的啥也没做,而他一冲动起来,打人就不要命地打,往死里打。

“夜上”大门口,冷夏止住了脚,凶着脸吼道:“顾雨泽,你是不是打的特别过瘾,啊?告诉你,下次再和别人打架,我一辈子都不理你!

还有,你知不知道你一受伤,你妈就找我麻烦?而且,你伤了,我不担心?”

顾雨泽乖顺地低着头,听到冷夏说担心他时,高兴地立马忘了冷夏还在不高兴中,他一把攥住冷夏的手说:“你担心我?真的吗?”

“滚开!”冷夏气结,他们说的问题怎么总不在一个调上?

顾雨泽灰头土脸地跟在冷夏身后。

“别跟着我,我想静静。”

“静静是谁?有我贴心吗?”

冷夏再次郁闷了,她是真的心烦啊,没空和顾雨泽逗贫。

“弯弯,你妈今天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我的号码,她说了,要是你再不回家,她就搅和我的工作。

弯弯,你不能看着我失业吧?”

冷夏看着顾雨泽,一脸真诚地睁眼说瞎话,顾雨泽哪能不知道冷夏的小心思啊,不过还顺着她的话说:“那小夏子有事call我,我回去看一眼就来找你。”

“嗯嗯嗯。”冷夏小鸡搗米地点头。

顾雨泽一离开,冷夏就如吐尽丝的蝉有气无力。有阵子没回来了,这次回来她也不敢仔细看看这座城市,此刻,她终于安下心来重新欣赏这座城市了。

压抑是她唯一的感触,过去是,现在更是。不过没有过不去的坎,只有回不去的过去,就像江一姝他们,又在她的心底留下了遗憾。

快到酒店时,冷夏已经冷的心口都是冷冰冰的了,缩着脖子,揉了把脸,冷夏继续超前走。迎面被人挡住了去路,冷夏一抬头就对上白雪儿。

“冷夏,还真看不出来,你还有脸回来啊!”白雪儿端着胳膊,高高在上地看着冷夏。

“我家在这里,我为什么没脸回来?”冷夏侧着身子打算从她身边绕过去,不过白雪儿没让,继续挡着她的去路。

“因为顾墨啊,他都把你脸撕下来了,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还有脸回来的?”

冷夏闭口不言,她因为心慈手软被顾墨拎起来吊打,她活该,但是,她还会给顾墨第二次羞辱她的机会吗?不会!她关心关的最干脆!关上心门,谁也别想进。

冷夏越是端的高高的,白雪儿越是生气,她从小就这样,一身傲骨,浅哥哥对她是全身心地好,顾墨如今也是恋恋不忘,那还有她白雪儿的活路了?

“冷夏,我实话告诉你吧,顾墨为什么爱上我,不仅仅因为我们早就认识,而是因为我比你媚!

男人嘛,你以为他喜欢清纯的女人?不是,是性感的!我们重逢那天就滚了床单。”

白雪儿话音刚落,冷夏额头凸起青筋,虽然顾墨现在和她没关系,可他曾经的背叛也是恶了她的心。

“白雪儿,我问你,油漆过敏那次,是你故意的?”冷夏怀疑白雪儿的事多的去了,只不过她懒得去想、去问。

白雪儿听了咯咯笑,“冷夏,枉你当了我的十几年闺蜜,我过敏不过敏,你不知道?”

冷夏心下了然,一个顾墨就让她去掉了身边一个损友,这买卖好像不算太吃亏。

“对了,墓地扭到脚了,我也刚好推到你的头上。”白雪儿嬉笑地说着,一点也没顾及他们曾经姐妹情深过。见冷夏不恼火,白雪儿淡定不了,她就讨厌冷夏这种高高在上的样子。“冷夏,我不妨再告诉你吧,我从第一次见你就讨厌你。”

她还记得她第一次见冷夏,便是她从家里偷了三块钱给浅哥哥庆祝生日,她买了一大袋零食跑去找浅哥哥,浅哥哥却和冷夏手牵着手说着长大还要在一起的情话。

那一刻她心好痛,她那天回家被她爸爸打的屁股开花,可那都比不上心里的痛。

冷夏抬起清亮的眸子,盯着她一点也不认识的白雪儿说:“我们到此为止,你们不要出现在我跟前,我见着你们也会绕道走。”

冷夏感觉特别累,身心疲惫,顾墨这个人,她已经把他当作五害的一种了。

白雪儿彻底被冷夏激怒了,凭什么她算计了这么久,冷夏云淡风轻地当着什么事也没有,这让她看起来特别的像跳梁小丑。

“冷夏,你一次次地勾引顾墨,这笔账我们还要好好算算!”

白雪儿抬手就是一巴掌,力道十足,顾墨因为冷夏与别的男人吻在一起那一刻的愤怒,她都看在眼里恨进心里。

冷夏被打的有些痛,她望着白雪儿说:“惜福吧!”别把福报都作没了,好多人想活着、想好好活着,却没命活着。

“我轮到你教训?”白雪儿不解恨地再次举起手。

冷夏吓的闭上了眼,却没躲开,她知道她犯贱,在顾墨趴地上时,她心疼了,她讨厌这么犯贱的自己,白雪儿打她,打的对、打的好,简直就是为社会除害。

巴掌没有落在她的脸上,冷夏恍惚地睁开眼,只见季凉川捏着白雪儿的手腕,脸色严厉。

“有话不能好好说,对得起你这身淑女装?”

季凉川这人一般不损人,直接开骂,但是损人起来很可怕。

白雪儿见又有男人护着冷夏,讥讽地说:“呦,这么快又找了下家?”

冷夏仿佛没听见,从白雪儿身边走过去,季凉川松开白雪儿说:“再有下次,别怪我不客气!”

季凉川追上冷夏时说:“顾先生那边,他的助理接走了他。”

季凉川很庆幸上次与邢飞羽聊的投机,互相留了联系方式,不然一时半会还难办了。

冷夏没说话,她谁也不想管,只想把自己一个人关起来。

“冷夏,他伤的挺重的,刑助理接他时,他好像昏迷了?”

“……”管她何事!

“我们要不要去医院看望一下?”

“……”死了参加追悼会!没死看毛线!

“冷夏,明天回宁城吗?”

“回!”冷夏答的斩钉截铁。

季凉川幽幽地说:“我安排你来这里,希望你可以治病,现在看来,你又加重了病情。”

“我没病!我哪里像生了病?”冷夏不服气。

“心!”季凉川笃定地看着冷夏,在她的眼底,他看见了闪躲与怯弱,“喜欢就去追,没什么不好的。”季凉川又说。

“你什么都不知道,瞎说什么?”冷夏冷着眼瞪着季凉川。

155 被冷夏套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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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夏说完,不自在地看向别处,半天挤出三个字:“对不起!”

她的火气没必要冲不相干的人发。

季凉川只是她的上司,他又不懂她的为人,也不知道她的过往,对她妄下断言无可厚非。

季凉川看着冷夏极力的隐忍,有些自责他的多管闲事,事实上他并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可遇上冷夏后,他总是狗拿耗子。

“季总,谢谢关心,我先回去了。”冷夏先季凉川一步进了宾馆。

邢飞羽带着顾墨看了医生,是皮外伤,偏偏顾墨要死不死搞的像生命垂危一样。

“总裁,我送你回去?”邢飞羽问顾墨。

顾墨坐在医院的长椅上,已经半个小时没动一下了,邢飞羽有些担心。

“嗯,去公寓。”

邢飞羽不确信地问:“旭日公寓?”冷夏之前住过的地?可眼下顾墨已经与白雪儿领证了,分开住不合适啊。

“算了,回江畔吧。”顾墨又说。

他话音刚落,白雪儿的电话敲了过来,顾墨没急着接,而是把手机递给了邢飞羽。

这……邢飞羽表示顾墨总会给他出难题,邢飞羽接通,盛着笑脸:“顾太太,总裁临时开了一个会,晚点回去。”

白雪儿望着窗外,尽可能的平静但不失她的顾太太身份说:“刑助理,请告诉顾墨,我在家等他。”

“好的,总裁会议结束,我立马告诉他。”

白雪儿无力地坐在窗台的榻榻米上,顾墨回来时,已经深更半夜了,见到白雪儿打湿的睫毛垂在眼帘上,心疼愧疚地挨着白雪儿坐下。

拉过白雪儿的手放在唇边,浅浅而语:“雪儿,对不起!我不该丢下你去干混帐事,如果我们早一点重逢就好了。”那就没冷夏什么事了!

白雪儿在顾墨进屋时已经醒了,只是依旧合着眼。

窗外寒风凛冽,清冷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钻了进来,打在白雪儿的脸上,脸颊干掉的泪痕隐隐可见,显得她更加的楚楚可怜,顾墨轻手轻脚地抱起白雪儿放到大床上,盖好被子,顾墨说:“雪儿,我会学着不去关注她,学着当好你的丈夫。”

白雪儿动了动红唇,翻了一个身背对着顾墨,顾墨站了很久,直到离开,白雪儿才睁开了眼。

白雪儿更加坚定她的坚持没错,顾墨迟早会是她一个人的。

年三十这天清晨,顾墨趴在床边等着白雪儿醒来,当白雪儿迎着顾墨的脸时,心底到底还是扎了一根刺。他为了冷夏,还真豁的出脸皮,一张俊俏的脸愣是肿的像路人甲,要不是靠颜值在撑着,那比猪八戒还要丑。

“你早醒了?”白雪儿忽略了他的脸,笑眯眯地说。

“嗯,赶紧起来,今天领你去个好地方。”

“呃?不是回你爸妈家吃团圆饭?”

“不吃,我带你出去玩。”

顾墨大清早就接到了卿晴的电话,说他们家不容许戏子进门,别带白雪儿回去,省的被亲戚看见了问东问西。

“是爸妈不让我去吗?”白雪儿郁郁寡欢、忧心忡忡。

顾笒、卿晴不待见她,第一次进他们家门时,她已经领教了,尤其卿晴,那嘴巴多毒。

人都说儿子的智商遗传妈妈,果真不假,顾墨多聪明的人,他妈妈自然是个厉害的角色。

“没有。”

顾墨回绝的干脆,“我平时没时间好好陪你,刚好趁这个时间好好过过二人世界。”

“真的?顾墨,你真的这么想?”

“嗯。”顾墨抱起白雪儿,转了一圈后说:“你得好好吃饭了,这么轻。”

“嗯,只要你陪着我,我一定好好吃饭。”况且,她已经选择半隐退了,只想守着顾墨。

前程与爱人,她想兼得,只是冷夏阴魂不散,她只好暂且放弃前程。

顾墨领着白雪儿飞往了新西兰,带了两个保镖,邢飞羽都没带,这年三十的,邢飞羽就是想回去也不行,大马路上堵的寸步难行,无处可去的邢飞羽只好领着一份礼品去了顾笒家。

让邢飞羽没想到的是顾笒与卿晴俩人在家,一个亲戚也没上门,听着卿晴的抱怨,邢飞羽才知道,他们其实是希望顾墨回家团圆的,虽然不待见白雪儿。

卿晴也问了一些冷夏的事,没发表什么看法,只不过邢飞羽临走时,卿晴托他给冷夏捎带了一份新年礼物。

冷夏随着季凉川赶回宁城,只不过堵半道了,季凉川望着前面是车辆后面也是车辆的马路,面色平平。

冷夏就也不行了,她有些急躁,一会儿托着脑袋,一会儿趴到玻璃上瞧瞧外面。

“很急?”季凉川淡淡地问。

“还行吧。”也不是急,就是干坐着无聊啊。

“对了,顾雨泽呢?”

“他?”冷夏想起这个就想笑,她昨晚给顾雨泽妈妈发了一条匿名信息,大意就是让她看好顾雨泽,不准他出门,否则他就会一去不回。

顾雨泽可是朱悦溪的命根子,如果说顾雨泽是风筝,那朱悦溪可是拿着麻绳去放风筝的,耐用也不容易飞起来,更别说飞远了。

“你不会坑他了吧?”

季凉川瞧着冷夏贼笑样,就觉得顾雨泽被冷夏套路了。

“没有,我怎么可能坑他,我是为他好。”冷夏轻描淡写地说着。

季凉川不相信,不过没继续问这个问题,而是说:“冷夏,我昨天接到安城神经医院的电话。”

冷夏心口一紧,这大过年的,成心让她过不好啊。

“是不是绍项南出事了?”冷夏问的胆怯。

季凉川睨着冷夏,没急着告诉她情况。

“真的出了事,你也可以说的,我可以承受。”冷夏看着前车的屁股说的心惊胆战。

“他没出事,相反,他很好。”

“很好?什么意思?”如果绍项南精神状态很好,那就意味着他要接受法律的制裁。

“对方告诉我,绍项南这段时间治疗的很好,第二第三人格都没有出来过,而且已经开始接受初步的劳动改造,等适应了,可能就要接受法律的审判了。”

冷夏珉唇不吭声,判吧,做错了事终究要付出代价,只是可怜的人非江一姝莫属,爱错了人误了终生,直到死了连剩下的那点骨灰也被绍项南给糟蹋了。

“想去看他吗?”

“不了。”冷夏拒绝了,她没脸见他。

她很弱小,她不能从顾墨那里讨回一点公道,为她自己、为绍项南、为江一姝,她什么也做不了,唯有独自咽下这份苦果,夜夜悔恨自责。

冷夏与季凉川抵达宁城时,已经是年初一了,季凉川调侃说这个年跨的终身难忘。

高速上跨的。

冷夏却说季凉川是个大好人,陪着她度过了一个很难过的年三十。

一个礼拜过去了,冷夏顶着睡的过多导致双眼皮肿成一坨的眼进了工作室,这也导致视线不大好。

冷夏一进门,就恍惚地感觉她的位置上坐着一个人,貌似是男人。路过张琳时,张琳说:“冷夏,你这是夜里没睡好,动作太大,太累了?”

冷夏一头雾水,不过却乐呵呵地说:“师傅,新年好!”

“新年好!”张琳笑的更欢快了,这让冷夏以为张琳喜迎二胎了。

冷夏走近,才惊觉坐她位置的人是谁。“弯弯,你怎么又来了?”冷夏深吸好几口气,才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

“小夏子,我不来能成吗?你看看你。”顾雨泽起身扶着冷夏的肩头,让她坐了下去。

“我怎么了?”冷夏问。

“自己什么样不清楚?多憔悴!你说,我不来照顾你,你能把自己当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待吗?”

她很老?冷夏揉着冰冷的脸,嫌弃地斜着顾雨泽,也不知道谁照顾谁?除了碗是他洗的,地是他拖的,床是他铺的,菜是他买的,他还干啥事了?

噢!这么一想,冷夏心虚不已,好像她就做了一餐饭,别的都跟她没关系了!

冷夏斜视的眼神慢慢地挪开,底气明显不足了,顾雨泽挺着腰杆说:“也不知道是谁出卖我的行踪,我一回家就被我妈锁家里了,你说那人是不是缺德?”

冷夏舔着唇,面上淡定地扯过一份文件,假装看的入迷。

顾雨泽扯过边上的一张椅子,挨着冷夏坐下来,“你不知道,我妈竟然把家里的锁全换了,她还说等她知道了那个好心人,她要送他一面锦旗感谢他做好事不留名。”

冷夏尽可能地把头埋地,不让顾雨泽从她脸上发现端倪。

“小夏子,你帮我想想谁这么缺心眼。”

“缺心眼?对,她太缺心眼了,你要是找出她,会不会要打屎她?”

“不会,我会好好爱她。”

顾雨泽笑的挺灿烂,冷夏却浑身鸡皮疙瘩,顾雨泽一定知道是她搞的鬼故意说给她听的啊。

“弯弯,别说这个了,你不是逃出来了嘛。”

“那是,小夏子在哪,我就在哪!”

顾雨泽拍着胸口说的,特别的义气冲天,搞的冷夏感动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全糊顾雨泽袖子上了。

季凉川来时,顾雨泽两眼放光,在季凉川开口前,顾雨泽就先说了见者都有份。

156 他好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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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夏捂着脸,降低存在感,这顾雨泽还真是没皮没脸惯了,简称不要脸。

季凉川挨个发了新年红包,最后一个是冷夏,没顾雨泽的份,不过季凉川说中午请顾雨泽吃饭。

顾雨泽自从来了宁城后,就更加的变本加厉地管着冷夏,上班送,下班接,像对热恋的情侣,这俨然影响到了冷夏的名声。

冷夏为此警告过顾雨泽N次,不过效果嘛,甚微,冷夏觉得顾雨泽长大了,已经不听她的话了,最后只能由着顾雨泽折腾去。

这天下班,冷夏急着见客户,提前几分钟走的,当然,不能撇开她故意躲顾雨泽的成分。

沙洲冷西餐厅,冷夏按照顾客的要求坐16号桌等他。过了约定时间,顾客才慢腾腾地来了。

长的嘛,一般化,身高嘛,也是中等,年纪嘛,三十出头,偏偏走路像鸭子,而且是那种上了年纪的鸭子,缓缓而来。

冷夏笑脸相迎,顾客就是上帝!“吴老板好,请坐!”

吴三坤是一家五金器材老板,三十五岁,老婆死了一年了,家里的一对龙凤胎三岁半,也是一个命运多舛的男人。

“客气客气!冷小姐喜欢吃什么尽管点。”

吴三坤一坐下来就告诉冷夏,特别的亲和。

“吴老板,我们还是先商量下舞台要求吧?”冷夏说,这个饭店档次不低,这一餐吃下去,她就成了吃人嘴软的人了。

“不急,边吃边聊。”吴三坤断了冷夏的退路。

酒菜上桌,冷夏找了一个合适的空隙说:“吴总,你看你这次办的是开业五周年庆典,那档次打算定哪种?”

“你们公司有几种档次?”吴三坤递了一粒花生米进嘴问冷夏。

那浓浓的口臭隔着桌上的菜香也挡不住地扑向了冷夏,冷夏差点就给吐了。

“五个档次,199、399、699、999,还有特殊定制的一款,价格不定,需要根据你的要求定价。”冷夏回的特别有耐心,这个问题她早就回答过吴三坤了,无奈这人没记性。

“哦,这么多档次!那冷小姐能给我一点建议吗?”

“可以。”冷夏从包里拿出公司的报价单,递到吴三坤跟前,吴三坤没接。

冷夏只好起身站到吴三坤边,指着报价单说:“199款呢,比较简单,就是简单的框架,外加红毯,别的都需要自己准备;399呢,会在199的基础上,多了舞台所需要的简单配置,比如话筒、讲台……”

“等等,你先坐下吧,你这站着我有压迫感,都听不清楚了。”吴三坤打断冷夏的热情介绍。

冷夏看着两个人坐着显挤的沙发座椅,有些为难,吴三坤立马挪了挪屁股,留了一大块地方给冷夏。

冷夏感觉她要是不坐就太不给人面子了,而且显得她这人思想龌龊。于是,她坐了半个屁股,距离吴三坤有些距离,又继续开始介绍。

她一句话还没说完,吴三军就说他饿了,先吃一会儿再聊。冷夏只好作罢,由着吴三坤吃饱喝足。

“冷小姐,你也吃啊。”

“……”你这嘴里的味多大啊,我能吃的下?

“冷小姐?”吴三坤拉了拉冷夏的袖口喊她。

“噢,我吃,吃,谢谢吴老板。”

吴三坤拉着冷夏的衣服就忘记了撒手,他面对着冷夏说:“冷小姐,你知道我开起我的五金店多不容易吗?”

“……”冷夏汗颜,他上次在工作室就拉着她倒了几个小时的苦水,说他怎么辛苦拉扯孩子,怎么艰难地开店……

吴三坤:“冷小姐,你一定不知道,我老婆一年前死了,她就是嫌弃我穷,我就和她争执了几句,她当天就给我喝农药死了。从那天起,我就又当爹又当妈……”

冷夏望着袖口被吴三坤拽的起了褶子,心里也是火大,要不是为了这单生意,她要忍受一个鸡婆男人说他的辛酸史?

好不容易等吴三坤讲过瘾了,而且他也吃饱买了单,吴三坤却提议要出去边走边聊。

好吧,冷夏再次忍!

出了饭店,吴三坤就往地下车库走,冷夏有些急了,连忙说:“吴老板,我看天色也不早了,就不打扰你了。”

“不打扰,这都谈了一大半了,不谈下去岂不可惜!”

他们有谈一大半吗?好像什么也没谈啊。

不过吴三坤说的也挺有道理,可是作为一个单身女性,该有的安全意识不能淡薄,冷夏一狠心,抱着不要订单的雄心说:“吴老板,我们下次接着谈也一样。”

吴三坤堆笑的脸倏地变了色,横着眉盯着冷夏说:“冷小姐,你不会把我当成坏人了吧?我一个死了老婆一直没再娶的男人像坏人吗?”

像!冷夏想,不过不能说啊,冷夏歉意满满:“吴老板,我没那么想,我只是……”

“没有就跟着,签个几百块钱的订单磨磨唧唧的!”

也不知道谁磨磨唧唧的!冷夏被吴三坤怼的面红耳赤,不过,她还是跟着吴三坤去了。

车库光线不是很足,加上是晚上,显得阴森森的,冷夏有些怯,抱着自己的胳膊闷头跟在吴三坤身后。

吴三坤突然止住了脚,冷夏措手不及地抬头时已经被他抓住了一只手。

“吴老板,你抓痛我了!”冷夏压低着声音,没让自己的怒火噴出来。

“冷小姐,我一见你就特别投缘,这皮肤挺好啊,平时涂什么霜啊,改天我好送你几瓶。”

吴三坤垂涎地睨着冷夏,他当初去非凡工作室,一眼就认出几个月前登报上新闻的冷夏。

像冷夏这种爱慕虚荣的拜金女,有点钱就能引的她跟着跑,所以他这几天故意吊着她的胃口,果然,她一直耐心地等着,这不是愿者上钩是什么!

“吴老板,你松开,我不需要你给我买什么霜。”

冷夏有些急了,这动手动脚的顾客还是第一个,确切地说她还没接几个顾客。

“冷小姐,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什么人我也了解,既然你拜金,我刚好也有几个小钱,也够你拜的。”

“你放开!”冷夏被吴三坤说的面红耳赤,“我不拜金,还有我不稀罕你的钱,请你放尊重一点!”

“尊重?”吴三坤一把拉过冷夏,抱着软绵绵的腰肢,吴三坤简直控制不了自己,雄起了。

“冷夏,别装正经了,你在徽城的事我可一清二楚,都上报道歉了,闹的这么大,还不是被人用过甩了。没事,我不嫌弃,只要你跟我,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穿名牌戴珠宝。”

冷夏被吴三坤箍着不能动,她最后一次警告道:“吴老板,请放开!不然我喊了!”

“你喊啊,这地下车库什么地方,你确定你能喊出一个人影来?”

冷夏愤恨地瞪着吴三坤,一脚踢了过去,只是踢在吴三坤的小腿上,他没啥感觉,冲冷夏耀武扬威地说:“省点力气,等会去车里使劲造。”

“救命啊,有流氓!”冷夏气结,只好吼了一嗓子。

寂静无声,倒是冷夏的回音回荡了过来。

“再喊啊,看有没有人来救你!冷夏,我告诉你,我就是想和你玩玩,回头我立马给你定单,而且我还可以养你。”

冷夏撒泼打滚地挣扎着,只是干惯粗活的吴三坤力气特别大,圈着冷夏,冷夏根本逃不开。

“来吧,进车里闹。”

吴三坤打开了车门,冷夏惊慌地抵住了车门,死活不进,“吴三坤,你放开我,你这是干犯法的事!”

急红眼的冷夏,头发已经乱糟糟的,小脸红扑扑的,看的吴三坤猴急猴急的想吃了冷夏。

“识趣点,乖乖上去,告诉你,就你那前科,真的进了警局,警察也不见得把你的话当真。”

吴三坤怼了过去,冷夏突然就怔住了,当初顾墨把她推到那么难堪的地步,她想过最坏的地步就是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但是她从来没想过这会成为她被人强,奸的诱因。

顾墨,好狠的心啊!

冷夏咬着唇瓣,下唇已经渗出了一点点血丝,只是,她抵在车门边的半个身体纹丝不动;双眼如崭新的铁钉牢牢地盯着吴三坤。

如果吴三坤有一丁点理智,都会有了恻隐之心就此放手,只是,一直游走在一夜情岸边的吴三坤早已饥渴难耐,忘了人性的最初善良。

这时,一辆迈巴赫驶了进来,从车上下来两个西装笔挺的男人,气宇轩昂英俊不凡。

“哥,难得有空找小弟,今天来了,我们一定要多喝几杯。”

“楚牧,大话说多了,小心吹破了皮。”

楚牧看着他的大哥,一时间汗流浃背,他又被损了!竟然骂他吹牛皮!

“哥,你等等,你有没有听见女人的求救声?”楚牧扭头问顾墨。

冷夏在听见有人说话时,赶紧吼了一嗓子:“救命!”不过很快就被吴三坤捂住了嘴,而且踢了她小肚子一脚,痛的她眼泪直流。

她这下死定了!冷夏想,不过就算她做鬼了也不会放过顾墨,都是他害的!

157 冷夏,耗时间是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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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牧这么一说,站他身边的顾墨也站住了,只是车库里静悄悄的并没有声音。

顾墨捂着胸口,心口闷的有些难受,紊乱不已。他上次出现这种情况,是冷夏被绍项南喂安眠药时,再上次,是他自己出事那次。

楚牧见顾墨如此,便说:“哥,是不是这地下太闷了,我们赶紧出去。”

顾墨点头,朝出口走去,没走两步又停住了。

“你先走,我回车里取手机。”顾墨轻声对楚牧说。

楚牧也感觉不对劲了,闭口不语地跟着顾墨朝车库里面走。

冷夏小腹的痛稍稍缓解了一点时,就没命地踩吴三坤的脚,她就不懂了,她只是想安静地做一份工作,怎么有那么多人跳出来给她难堪。

“你个小三八,还敢踩我!我让你踩!”吴三坤被冷夏折腾的有些烦躁,他身体的某处已经胀的发痛了,偏偏冷夏泼辣的让他发泄不了。

他抵着冷夏的头往车顶边缘撞。

冷夏痛的半边脑袋都木了,这个仇,冷夏记下了,如果她不死,吴三坤跑不掉,顾墨也跑不掉!

就在吴三坤抵着冷夏的头撞第四次时,冷夏被人护在胸前,吴三坤也倒地不起。

一切发生的太快!非常快!

熟悉的清新西柚气息扑面而来,冷夏直着眼望向头顶上的男人,顾墨,还真是冤家路窄!

冷笑萦在她的唇角,眼底的鄙视赤裸裸。

顾墨盯着她的半边额头,寒眸如炬,敢这么打她,活腻了!

楚牧踩着吴三坤的胸口,牟足了劲。

“我要报警!”

冷夏虽然靠在顾墨胸口,可是此刻,她的心底再无爱,只有记恨,记恨他的赶尽杀绝、手下不留情!

吴三坤被楚牧一拳扪清醒了,踹着粗气求饶道:“冷小姐,请放过我,我还有两个孩子要抚养,我不是人,我求你放我一次……”

楚牧在接受到顾墨的眼神示意后,一脚踩在吴三坤的嘴巴上,他的求饶说了一半就结束了。

顾墨抱着冷夏没放开她的意思,冷夏扶着车子从顾墨怀里站直了身体,异乎常人地冷静。

顾墨看着她报警,有些恍惚,他印象中的冷夏特别心软,别人说两句好话她就甘愿给人当枪使,今儿个有些怪。

在等警察过来的空荡,谁也没有说话,至于地上的吴三坤,他是想说也说不了。

警察拖着他们几人一起进了警局,见冷夏执意要告吴三坤,顾墨便从后加了一把劲,吴三坤没等第二天的审讯直接被定为强奸未遂罪,因为地下车库属于公众场合,性质恶劣,警方承诺会将吴三坤往无期徒刑方向判。

警局的局长赶来时,冷夏他们正往外走,顾墨与他很熟的样子,客套了几句话,冷夏一直站在边上没离开。

楚牧这才打量着冷夏,清纯唯美,感觉这个女人应该就是黄高野口中的“老大的女人”。

与局长寒暄过后的顾墨看着冷夏,不亲不疏地问:“需要看医生吗?”

冷夏两眼无神,“我可以和你单独谈谈吗?”

楚牧一听立马走了。

楚牧离开,冷夏咬着牙槽没急着说话,顾墨也是看着她,他这次过来只是视察一下分公司的情况,顺便看看一直没见面的楚牧,让他没想到的时竟然遇上冷夏。

他很想问她,怎么老是被人欺负?

冷夏一次次地狼狈都被顾墨看光光,她很想问顾墨,见她这样是不是特别解恨?

冷夏看向顾墨的手指时,戒指明晃晃,她的心还是抽搐了一下,不知为哪般。

“顾总裁,好久不见!婚后生活挺好!”冷夏扯着笑意,蕴含着讥讽。

顾墨:“你还好吗?”

“……”好不好不是一目了然的事吗!不是顾墨,她会沦落到是个人都来踩一脚的份?

“我当然很好!”冷夏说着,哪怕额头扯着痛也没改脸色。

“冷夏,我带你看医生吧。”

“好啊,不过,你不担心你老婆知道了会吃醋?”

“她也是你闺蜜,而且她心眼不小。”顾墨提起白雪儿时,三庭五眼都是浓浓的爱意。

冷夏倏地转过身,不再看顾墨。

“顾总裁,你就那么断定你的老婆心眼不小?”

“是!”

“如果我告诉你,她做过不坦诚的事,你肯定也不会信了?”冷夏苦笑地望着天边,云山雾罩、缥缈如纱模糊了视线。

“她就算做过也无所谓。”顾墨绯唇轻启,包容的无底线。

冷夏珉着唇,缓缓地闭上眼,不听话的泪从眼角跑了出来,冷夏直直地站着,纹丝不动,早春的风还是冷的很,刮在脸上冰凉凉的。

“顾总裁,别以为你今天救了我,我就会感谢你。”我的痛苦都是你带来的。

冷夏走在逆风中,顾墨望着冷夏远去,久久没回神,楚牧过来时,问道:“哥,这女人是谁?”

“坟墓里的人。”心里的坟墓。

楚牧一头雾水,他理解的是冷夏得了重病,即将要死了。

冷夏回去时,顾雨泽候在宿舍楼下。远远地,冷夏被顾雨泽扑个满怀,她全身上下都痛,被顾雨泽这么一抱痛的吱牙。

顾雨泽立马松开冷夏,灯光下,他盯着冷夏额头的伤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想狠狠地骂她一顿,到底还是没舍得。

“去医院。”顾雨泽冷凄凄地挤出三个字。

冷夏由着顾雨泽牵着她去了最近的一家医院,清洗了伤口进行了包扎,不过医生却说因为冷夏撞在车上,车漆沾染到了皮肤上,防止伤口感染需要挂药水消炎。

消炎就消炎,冷夏无所谓,她真的想顺便把她的心也消消炎。

顾雨泽坐冷夏对面的空椅子上一声不吭,冷夏自知理亏,谄着笑脸说:“弯弯,我没事的。”

顾雨泽冷冷地瞅着冷夏。

“弯弯,我下次乖乖听你的,等你来接我,成吗?”

顾雨泽敛着眼眸,有些失落,良久的沉默后,他起身走到冷夏跟前,坐到她的隔壁,看着她被扎钢针的手背说:“小夏子,你说你这样,我怎么放心离开?”

似疑问似自问。

冷夏立即说:“弯弯,别担心了,我没事,今天遇上了一个流氓,我下次会注意的,绝对不会发生同样的事。”

顾雨泽抬着眼皮,不相信地看着冷夏,就她三天两头进医院的人,他能放心才怪。

冷夏瞧着顾雨泽纠结的样子,愈发觉得顾雨泽太磨叽了。

“小夏子,你跟我去京城吧?”

“为什么?”冷夏觉得好突然,顾雨泽怎么突然要换地。

“我需要去那边待几天。”

“那你就去啊。”冷夏说的一点也不在意,这落在顾雨泽眼里,又是一阵心疼。

冷夏忽然想起,又问:“你去京城干嘛?”

“签约出版。”

“哇!你书出版了?”冷夏惊喜地吼道。

顾雨泽淡淡地点头,白天听说了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他高兴的傻笑了很久,本来打算晚餐请冷夏吃饭,俩人再好好庆祝一下,没想到,见到冷夏挂彩地回来了。

他离开了,心也放不进肚里啊。

“弯弯,你告诉我,你这次又写了啥毁三观的?还出版了,你没拿我开心吧?”

“没有。”我从来不拿你开心。

“哪天去京城?”

“明天晚上坐火车过去。”

“那行,明天我给你做好吃的。”冷夏虽然埋汰着顾雨泽,脸上却容光焕发,顾雨泽有能耐,她打心底高兴。

“我再想要不你请假,或者辞职吧,我可以养你啊。”

他思来想去还是不忍丢下冷夏一个人,等到后来发生的事让顾雨泽后悔的砸掉了他的笔记本电脑,那里面存着他日日夜夜辛苦写出的所有稿子。

“你逗我呢!”冷夏伸过手拍着顾雨泽的手背。

顾雨泽惊的抓紧了冷夏的手,责备道:“你小心点,别碰到这只手,不知道自己什么血管,考验护士的扎针水平啊?”

冷夏抽回手,笑呵呵地说:“没事,我心里有谱。

对了,明天想吃什么,油焖大虾还是蒜蓉虾?牛肉是红烧还是做辣锅子?要不来个酱个猪蹄?”

冷夏想着明天怎么庆祝顾雨泽的喜事,顾雨泽则想着带冷夏离开,他这次签了出版,后期会有更多的事等着他,他没那么闲跟在冷夏屁股后事无巨细地照顾她了。

冷夏执意不离开的话,将她托付给季凉川,他还是一个比较靠谱的男人。

次日,冷夏准备的大餐并没有做出来,因为她被困在警局好几个小时。

看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冷夏不悦地瞅着隔壁的顾墨,以及对面的警察。

“冷夏小姐,你再想想你和吴三坤间有别的过节吗?”

“没有。”冷夏答的蔫了吧唧。

她和谁都没仇,更何况昨夜顾墨不是当她面给有能力的人打了电话,给吴三坤定了强奸未遂罪吗?今天怎么又变了?

警员看着冷夏,也是头痛,顾墨给的压力很大,可吴三坤一口否认,他们也不能屈打成招啊。

这时,一直没开口的顾墨出声了,“冷夏,你好好想想,这样耗时间也没用。”

耗时间!冷夏气的牙根痒,是她想耗时间的吗?没看出来,她很急吗?急着回去送顾雨泽去车站,已经没给他办酒庆祝一下,送下还是有必要的。

158 我可以金钱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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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墨说完,看着冷夏白了又红的脸,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冷夏气的不轻,她倒没想到顾墨这么悠哉,陪着她蹲警局好几个小时。

“我再说最后一遍,我和吴三坤无冤无仇,他要侵犯我只是他色心起意,懂了吗?”

冷夏是冲顾墨说的,声音很大。

这时,警员放下手中的笔,态度还算友好地说:“冷夏小姐,那你看起诉不了吴三坤,能不能私下和解?”

“不能!”冷夏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她就是太好说话了,一直由着他人欺负,虽说吴三坤家有两个小儿等着抚养,可这不是他犯罪的洗白方式。

“我必须起诉他!”冷夏斩钉截铁。

警员甚是为难,“冷小姐,是这样的,当时没有合适的人证,又处在监控盲区,所以你懂了吧?”

“他不是?”冷夏指着顾墨不屑地问,反正顾墨自己淌了这趟浑水,她就不会让他脱身。

“这……顾先生只看到吴三坤撞你的头,并没有看到……”

“我知道啊,这不是我反抗激怒了他,他才动手撞我的嘛。”

“对啊,所以吴三坤不承认侵犯你,想朝强奸未遂方向判刑就比较困难。”

冷夏气的冒烟:“难道我就由着欺负我的人逍遥法外?”

顾墨站起来,居高临下地对着冷夏,“事到如今,你要真是不甘心,也只能怪你自己安全意识淡薄。”

怪她自己!

冷夏被刺激的半天没回神!

她忿然作色,“顾墨,你知不知道这一切的祸源就是你!懂吗?就是你!”

冷夏阴着脸仰望着顾墨,吴三坤说的,就是因为顾墨把她剥了衣服公众与众,才让他有色心色胆。

冷夏愤然而去。

顾墨不知所以地看着冷夏跑走了。

大马路上,路过的行人不约而同地看着冷夏,她哭的眼泪稀里哗啦。她很委屈,为什么她什么也没做,偏偏要承受一切!

顾墨追上来时,一把攥住了冷夏的手腕,他的鼻尖渗着细细的汗珠,盯着冷夏梨花带雨的脸庞,隐隐的心疼,只是他已婚。

“冷夏,我们好好谈谈?”

“我们有什么好谈的!”冷夏颤抖着音,伤心不已。

顾墨没理会冷夏的拒绝,拽着她进了一个胡同。

“你刚说一切的祸源是我,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你说不说?”顾墨突然壁咚着冷夏,瞋目切齿地威胁着。

他什么也不知道,见冷夏如此的伤心,他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

冷夏面无人色,他做的好事他不清楚,非要她亲口说一遍,不知道那些伤害都是对她的伤口撒盐?

“顾墨,你真残忍!”冷夏突然讥讽而笑,笑她自己的傻与痴。

顾墨沉寂了,他确实挺残忍的,那么高调地向她求婚,结果又把她抛弃了。

“顾墨,别在我跟前装出这么深情的样子,我嫌恶心!”

“冷夏,对不起!如果你觉得对不起不够,我可以金钱偿还!”

“金钱?呵呵!钱还真是万能的,不过,就算你给我几百万,也扎不住全国人民的口、蒙不住他们的眼!”她注定走到哪里都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什么意思?”顾墨问。

冷夏苍凉地望着顾墨,她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奈何顾墨还觉得没啥事,问的这么低级,这么戳她的心窝子。

“顾墨,你知道吴三坤为什么对我见色起意吗?因为你,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满世界地公布我的道歉信,甚至还登上我的证件相片。

我现在走哪都有人指指点点……”

冷夏控制不住地哽咽,泪水滚下脸颊滴到异乡的黄秀石板上。

顾墨一时语塞,在看见顾雨泽与冷夏共处一室后,他内心的怒火压制不住地想要烧毁冷夏,所有人都在说他做错时,他浑然不知,等他有些明白时,他已经把冷夏推的更远了。

“吴三坤说了,你冷夏就是有钱人之间的玩物,腻了就抛弃,只要有钱就可以随便上。”

冷夏说着,泪流不止的脸上扯出一抹嗤笑:“我这样,你和白雪儿是不是特别开心,没关系,你们有钱人可以随便糟蹋我们这些贫农。

没什么大不了……

只是,我……”也会走投无路地想不开。

冷夏卡在嗓子眼的话没法子说出口,她有什么立场告诉顾墨她心里苦。

她故作无所谓地推开顾墨,转身之际说:“顾墨,人心都是肉做的,如果你还有一点点恻隐之心,离我远点。绍项南人格分裂了,江一姝也死了,我也这样的,就算是我招惹上了你,惹的你和白雪儿不高兴,这么多代价也该还清了吧?”

就是当初的一个易拉罐,让他和顾墨扯上了关联。

顾墨看着瘦弱的冷夏从他跟前走远,心里瞬间寸草不生,他没想到他的愤怒带给冷夏这么多屈辱。

风起,天空中落下银针般的细雨,一根根地砸在顾墨身上,他保持着站立的姿势一直没动,西服很快就湿透了。

冷夏急匆匆地往宿舍跑,打开门:他的拖鞋、他的大衣、他的行李、他的毛巾、他的牙刷……都没有了。

屋里仅留着顾雨泽的便签、再无其他,冷夏哆嗦地打开:“冷夏,我很快就回来,照顾好自己,有事找季凉川,他答应我照顾你。”

冷夏靠着床边坐到地上,又哭又笑地说:“都走吧,所有人都走吧,走了好,清净……”

邢飞羽找到顾墨时,就看见顾墨定住地杵在胡同里,雨水洗掉了他的发型,泼墨的刘海挂在脸上挡住了大半张脸,加上夜色不好,特别像恐怖电影中午夜时分出没的异类。

至于顾墨到底遇上了什么事,邢飞羽无从所知,他只记得顾墨这夜后,整个人变的更加沉寂了,除了工作时开口,其余时间都是阴着脸,像似全国人民都差他几个亿。连白雪儿陪着,也没让他多高兴。

冷夏自从顾雨泽走后,一直没那货的消息,发没回音,发邮件、石沉大海,冷夏估计他富贵了不想搭理她了。

不过这也有好处的,没人管她了。

吴三坤的事,因为证据不足没能给他定强奸未遂罪,只好按照故意伤害罪判处了六个月的有期徒刑。

季凉川告诉冷夏,以后遇上这种这种不干脆的顾客可以直接拒绝,几百块钱的东西,犯不着拉下脸面去求,冷夏跟在季凉川后学了很多有用的销售技巧。

转眼四月了,一个花开的缤纷季节。这天季凉川突然告诉大家,要开一个全体会议。

这是史无前例的大事,张琳等人一致决定要录入公司发展史上去。

会议室,人有些多,准确地来讲是会议室比较小,冷夏就差被挤到季凉川怀里去了,也不知道是谁挤的她胸闷气短、朝季凉川耍流氓。

“好了,大家安静一下,让大家挤这么一个小地方,委屈大家了,那我呢速战速决,快点开完这个特别重要的会议。”季凉川站了起来,冲大家说。

屋内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季凉川这人不仅仅是因为老板的身份而有威望,更是因为他的所作所为让人心服口服、自愿追随他。

“今天啊,其实我挺伤感的,我自创办这个工作室以来,还没这么正儿八经、把大家都聚一起地开过会,今天头一次,大家鼓掌一下吧,当然,挤的抽不出手鼓掌的就算了。”

季凉川接地气地说着,大家伙就是硬抽也要抽出自己的手热烈地鼓掌。

“谢谢大家!”季凉川鞠了一躬,面带微笑地说:“好了,说正事,我们工作室在两个月前已经被收购了,这两个月内,我也配合总公司积极地调整这个工作室,让这个工作室可以更好地发展下去。”

被收购了?大家都不淡定了,忍不住地窃窃私语。

季凉川也不急,等着大家说的差不多时说:“请大家相信收购我们工作室的董事长,他的能力非常出众,我们工作室被收购是非常幸运的一件事。

他会引领我们工作室发展的越来越好,目前工作室的名字没有改变。”

四下无声,冷夏也跟着心慌慌的,遇上一个好老板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还有一件事。”季凉川看的出大家不是很乐意,不过人往高处走,这是真理。他始终面带微笑:“我下个礼拜去法国参加学习培训,再回来时,我希望自己可以有更好的管理水平呈现给大家。”

“那你什么时候回工作室?”冷夏问。

季凉川一时怔住,回不回的了这个工作室,得看总公司的安排。

“相信我们会很快见面的。”

季凉川爽脆地说着,明显只是活跃大家的低迷情绪而已。

“我今天晚上请大家吃饭,希望大家都可以来,有家属的一并带出来,我们好好聚聚。”

好聚好散,冷夏站在季凉川身侧,看着他满面春风,心里更是惆怅,季凉川也走了。

对她好的人都会一一离开。

会议结束,大家都没心思工作了,三五人坐在一起垂头丧气。季凉川坐在办公室,看着玻璃窗外的大家,心情也不好。

159 他用十年的自由明白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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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收购,对于季凉川个人而言,是盈利的,总公司承诺送他出去培训,再回来一定是总公司副总级别,但是抛开这些利益的东西,季凉川更是不舍,他与窗外的这些员工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不是一些名利能收买的。

偏偏他被收买了,不是他见财忘本,而是收购他的人,他忤逆不起。

这时,季凉川起身走出办公室,挨个叫员工进了他的办公室,冷夏是最后一个,她很好奇季凉川和大家说了什么,因为大家出来后都安静工作了。

冷夏敲门走了进去,季凉川淡淡地笑着,“坐。”

冷夏坐在季凉川的对面,没等季凉川说话,冷夏率先问道:“季总,你辛辛苦苦建立的工作室被收购了,心疼吗?”

冷夏不知道工作室的财务状况,但是工作室的盈利冷夏还是看的出来的,工作室发展的很好,为什么要被收购?

季凉川望着冷夏,特别的风平浪静,要说心疼与否,当然心疼,这是他一点一滴的鲜血注入进来的。

两个月过去了,他以为他已经习惯了,没想到冷夏一问,他立马就端不住了。

“冷夏,工作室被收购,以后的发展是前途无量,你如果喜欢这里,就不会担心失业,这是总公司承诺我的,不许辞退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冷夏没吱声。

“冷夏,就你的工作表现,我想和你聊聊,顾客是上帝,这话没错,但并不是无底线。

作为朋友吧,我还想告诉你,凡事可以自私一点,保护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尤其在没有父母撑腰时,更要把握好自己。”

冷夏眨了眨酸涩的眼,心里淌出一行泪,到今天为止,谁也没当面说她无父母撑腰,虽然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季总,我知道了。”她以前可以委屈自己,能省事绝不多事,可是她再怎么省事,想给他添麻烦的人还是屡试不爽地欺负她。

“知道就好,你还年轻,多点历练很正常。对了,我看顾雨泽挺不错的,女孩子遇上一个对自己全心全意好的人不容易,要好好珍惜。”

“没有爱也可以吗?”冷夏急口而出,她一直都知道顾雨泽对她好,可她对他没那层意思。

“呵呵。”季凉川听了忍不住笑出声,冷夏涨红了脸,立马不好意思了,她也是够蠢的,竟然和季凉川讨论爱情。

“我也不知道没有爱可不可以,但是我知道找个爱自己的人没那么辛苦,爱是付出,被爱是享受。不知道我的回答能否解你的困惑?”

季凉川面如冠玉,微笑地看着冷夏,就像一个温暖的大哥哥。

冷夏掩口而笑,“季总,那你是愿意享受还是付出?”

“调皮!”季凉川起身,倒了杯温水递给冷夏,“这个问题留着下次见面说。”

季凉川留给了冷夏一个悬念,只是再见时已是物是人非。

“季总,那我们总公司是哪个公司?”

“中润集团。”

中润集团,冷夏不知道,但是她知道中润广场,徽城有一个,安城也有,宁城也有,还有她可能不知道的,看的出来这个集团实力雄厚。

“好了,好好干!总公司虽然承诺了不辞退任何人,但是自身也得有能力,对吧。”

“嗯。”冷夏重重地点头,“季总,我们等着你归来。”

“会的。”

冷夏从季凉川工作室出来时,大家商量着送季凉川一份特别的礼物,最后一致决定给季凉川送一份企划书。

晚餐是在一家土菜馆吃的,季凉川说这种菜馆热闹有人情味,只是大家心里装着不舍,并没有吃多少菜进肚子。聚餐结束,人都散了,冷夏肩负着送礼物的重任没离开。

“季总,这是我们大家一起送你的礼物,不贵重,却是我们的心意。”冷夏递出企划书。

季凉川接过打开,逐张翻着,眼眶有些胀胀的,难为他的这帮手下有心了!

企划书是他们每个人对自己的未来规划,以及对非凡的热爱,非凡在,他们永不散。

“冷夏,替我谢谢大家,明天,我就不去公司了,相信总公司也会派人过来坐镇。”

冷夏站着没动,她经历过很多分别,包括生离死别,可每经历一次,她心里的感触都是刻骨铭心的。

“冷夏,你先回去吧,再见!”

“再见!”冷夏鞠躬离开,对于季凉川,她有很多不舍,这种感觉很奇怪,冷夏并不想正面表现这种情感。

工作室新来了一个总经理,是个女人,灭绝师太级别的,严厉的五官如雕塑定型了一样,甭想在她脸上看出第二种情绪。

冷夏安心地工作,她还买了一部新手机,双卡的,以前徽城的那张旧电话卡再次被用了起来,她主要怕顾雨泽没记住她的新号联系不上她。

直到四月底,冷夏才发现顾雨泽不联系他的根本原因,他的火了,频频出现在各种宣传活动中,冷夏替他高兴了一大把。

日子悠闲了下来,冷夏渐渐地放过自己,凡事不那么为难自己了,她可以逛街逛到大汗淋漓,也可以一觉睡到天亮,更可以试着与追求自己的男生吃顿饭,看看能不能发展为爱情,只是,一直没遇上合适的。

五一来临了,冷夏看望了狱中的绍项南,她面对着他,心里很坦然,路是自己走的,是正还是邪得看个人。

“你瘦了。”冷夏对绍项南说的第一句话。

不过,绍项南精神很好,皮肤也是覆上了健康的色。

“你气色很好。”

绍项南着着冷夏淡淡的笑,一如当年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微笑里带着一点羞涩。

这次见面,出其不意地祥和,这是冷夏始料未及的。

问候之后,冷夏与绍项南便不再说话。打破沉默的是冷夏,她问:“多久能出来?”

“十年。”

冷夏有些难受,十年,他出来时也是沧桑大叔了,他的人生也没什么大希望了。

“绍项南,你怪我吗?”

“不怪,我现在这样挺好的,以前的自己太累了。他们没再出来找我,我很好,其实昨天第二人格想出来找我的,我没让,我告诉他,我不会再伤害任何女人,还有第三人格,有时候想你的话,会出来,只不过他太懦弱了,我不喜欢,我也会控制着他,不让他出来。”

绍项南毫不避讳地说着。

“冷夏,对不起,我曾那么伤害你。”

冷夏摇摇头,不知从何说起,绍项南即将用十年的自由明白这个道理,代价很大。

“绍项南,你爱过江一姝吗?”

冷夏依然记得江一姝的遗愿,只不过那时的绍项南人格分裂,他说的话是真是假,冷夏并不清楚。

“爱?不爱?”绍项南歉意地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诚挚的如当初的大男孩。“我不知道爱不爱她,在监狱的日子里,我并没有刻意回想我的过去,我只想过好当下,哪怕在这种地方。”

绍项南最终也没能说出江一姝所期待的那句话,只不过他是坦诚的,冷夏相信江一姝知道了也会释然。

冷夏从监狱出来,晴空万里、惠风和畅,闭上眼,鸟语花香、沁人心脾。

绍项南开始他的新人生,她冷夏也该如此。

三天的五一假期,冷夏感觉不好打发,便坐着火车回了徽城,一晃,她又三个多月没回来了,清明节时,她也没回来,见了绍项南,让她有了直面伤口的勇气。

只是,这次的回来,冷夏并没有见到任何熟悉的人,除了冷书墓前的那束瑶台玉凤。

瑶台玉凤,属于珍稀菊花,白色的花瓣围绕着黄色的花蕊,层层相绕,看起来雍容,像瑶台仙子。

冷夏反观自己怀里一块钱一支的黄菊,哑然失笑。不用问,她也知道这是白雪儿干的。冷夏慢慢地蹲下来,放下菊花,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心平气和。在墓地待了三个小时,冷夏一句话也没说,回去时,她感觉小腿蹲麻木了。

抵达宁城时,天已经黑了,冷夏在宿舍附近吃了份面条就回去了,只是啊,有些人怎么那么碍眼呢,她说好的放下,偏偏不让她撒手。

冷夏走过去,看着斯文的邢飞羽,尽量当他们这是第一次见面。

“冷夏小姐,你回来了。”邢飞羽等的心慌慌,终于等回了冷夏。

“刑助理,你怎么过来了?”冷夏问,她也看见了邢飞羽手中的礼盒。

她脑海里出现的第一个念头便是礼服,伴娘礼服,白雪儿说过的,她结婚一定要她当伴娘。

这个约定,她们以前就定的,那时候他们感情好,现在不一样,白雪儿再这么做,无非是告诉她冷夏,顾墨和她才是一对。

只是她早就放手,何必再来给她添堵。

“冷夏小姐,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还请冷夏小姐放下芥蒂收下这份礼物。”

邢飞羽生怕冷夏拒绝,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横竖都说了,逼的冷夏非收不过。

他们果真要为难她!冷夏盯着邢飞羽手中的礼盒,手如磁铁吸住了抬不起来。

160 他去宁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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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飞羽也不急,等着冷夏。

“我一定要收下?”

“嗯。夫人的一片心意,年三十时夫人让我转交给你的,说是新年礼物,我没想到你没在家里过年。”

“夫人?”冷夏惊诧不已,接过袋子,当着邢飞羽的面一层层地打开。

掏出最里面的方盒子时,冷夏傻眼,亏外面的礼盒那么大,让她误以为是礼服了。

冷夏打开墨蓝色的锦盒,晶莹剔透的水晶手链在夜光下褶褶生辉。

“这太贵重了,刑助理,你可以帮我退还给顾夫人吗?她的心意我领了。”

“不行!”邢飞羽拒绝了,顾夫人不会无缘无故送人东西,但是送出去了自然不会再还回去。

“可这太贵重了,我这无功不受禄,怎么好收夫人的东西。”冷夏盖上锦盒,急忙推给邢飞羽。

“冷夏小姐,你还是收下吧,顾老爷与夫人一直觉得对不起你,年前时,他们还说要过来看望你,只是有些事耽搁了。后来,又因为总裁领证,顾老爷夫人也不好再来找你。”

“替我谢谢顾老爷、夫人抬爱,这个手链我暂且收下,他日再登门奉还。”

邢飞羽颔首离开,冷夏拎着袋子,慢腾腾地上了楼,她何德何能让顾老爷、夫人挂心?这让她想记恨顾墨,也打了折扣。

爱屋及乌啊。

徽城,江畔别墅,顾墨自顾自地收拾着行李,白雪儿坐在床边一言不发。这是他们第十二次吵架,因为顾墨性冷淡。

“一定要走?”白雪儿到底没憋住地问。

“分公司事情比较多。”顾墨淡淡地说,心里却是惊涛骇浪,他一心要娶的丫头娶进了门,他却不能行使丈夫的权利,这让他很受挫。

这一个月,他们夜夜相对,他却没脱掉她衣服的欲望,他的妈妈卿晴几次含蓄地打听着白雪儿肚子的动向。

“顾墨,那我陪你过去,成吗?”

顾墨放下手中的衣服,抬起头看着白雪儿,圆溜溜的大眼睛含着盈盈水波,委屈的快哭了。只是,他也压力过大很苦恼。

只要他伸手去解她纽扣时,眼前自然而然而地出现冷夏的模样,这太可怕了。

“雪儿,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可以调整好的。”顾墨知道他自己没病,他需要克服的只是心理这一关:白雪儿是他老婆,冷夏不是。

“顾墨……”白雪儿轻声地哭了起来,她陪着顾墨去检查过,医生说顾墨一切正常,只是压力过大,可她不知道顾墨的压力从何而来。

“乖乖地等我回来。”顾墨安慰着。

“那你一定要去宁城?”冷夏在那里,顾墨还不容许她去,冷夏说过顾墨是她冷夏吃剩下的,那只能说明他们在一起亲密接触过,不然,冷夏这人挺重节操的,不会信口开河说这种话。

顾墨对她白雪儿没那个意思,现在又要去宁城,想让她不胡思乱想都难。

“嗯,分公司事多,这几个月又收购了好几家公司,我不过去不行。”

白雪儿抱着顾墨的腰杆,趴他胸前闷声落泪。

顾墨只好由着白雪儿发泄情绪,他把她娶回家,却不能给她性福,是他的失败,就算白雪儿要上房揭瓦,他也得惯着。

“顾墨,你会不会看上好看的姑娘,就不要我了。”

“说什么胡话!”顾墨握住白雪儿的胳膊,蹲在她的跟前,“雪儿,不许说这种傻话,我既然娶了你,怎么会做对不起你的事,你个傻丫头,看来你还不知道你的出现对于我而言,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白雪儿问。

顾墨不疾不徐地抹掉白雪儿眼角的泪,说:“意味着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以外没女人了。”

白雪儿破涕而笑,粉拳拍着顾墨的胸前,“你就会逗我开心。”

“没有!”顾墨一往情深地看着白雪儿,他的丫头,这是他的丫头,他一定要爱护她一辈子,虽然现在有些障碍,但是他一定可以克服的。

顾墨连夜走的,白雪儿依依不舍地送他上了车离开,转身,落入一个怀抱。

“你怎么来了?”白雪儿心里有事,看见出现的杨龙翔有些心不在焉。

“想你了。”杨龙翔刮着白雪儿的鼻尖说。

“进屋说吧。”白雪儿警惕地四处张望了一下。

一进屋,白雪儿便被杨龙翔封住了唇。由客厅到卧室,衣服散落一地。两个小时后,白雪儿窝在杨龙翔怀里抽着香烟,神情落寞。

“亲爱的,怎么闷闷不乐?”

“他去宁城了。”

白雪儿直言不讳,杨龙翔知道她口中的他是指顾墨。“他去了不是更好,我们可以好好在一起温存了。”

白雪儿瞥了眼杨龙翔,闷声吸了一大口烟,吐出一长串的烟圈。她要的自始自终只是顾墨,杨龙翔,只是她生活中的调味品。

调味品只是增色的,并不能拿他当主菜天天来吃。

“是不是还没过瘾?”

杨龙翔语毕,钻进了被窝,白雪儿情不自禁地叫了起来……

顾墨来到宁城时,正是半夜时分,拎着行李独自进了一栋公寓。

进屋摁开灯,拉开了窗帘,看向了对面的商业街,在这里,他也要创建他的商业帝国。余光之中,还有一栋员工宿舍楼,既然她怨他给她带来了伤害,那他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她周全。

次日,冷夏早早就去上班,一夜心神不宁没睡好,还落枕了,冷夏歪着头进了工作室。

张琳一把攥住冷夏,痛的冷夏措手不及地“啊”了一声。

“你怎了?”张琳问冷夏。

冷夏摸着后脖子苦逼地说:“唉,落枕了。”

“没事,去安工路头一家的诊所推拿下,立马就好了。”张琳说着,顺便把自己的椅子让给冷夏坐。

“师傅,你有事跟我说?”冷夏问,一般情况下,张琳都是忙着工作,要不就出去做单子,很少有拉着她讲闲话的时候。

“嗯,我听说今天要来总公司的人,我还听灭绝师太说,工作室目前的人员有些满,可能会辞退两个人,我跟你说,是要你有个心理准备,别到时候等他们问话时,被他们逮到什么把柄,好让他们辞了我们。”

“谢谢师傅。”冷夏说,她还真不知道这些事。

一朝君子一朝臣,季凉川虽说总公司承诺过他不辞退一个人,可也架不住新官上任三把火,立威还是要拿人下刀做开胃菜啊。

“进了公司,就不许闲聊!”灭绝师太突然出现在她们桌前,语气很凶。

灭绝师太原名陈戴男,性别女,长的比男人还霸气。

张琳与冷夏吓的够呛,虽说没到上班时间,可灭绝师太是领导,她们也不敢反驳。

她们齐声回答:“知道了,总经理。”

“冷夏,跟我来办公室。”

冷夏缩着脖子跟在陈戴男身后,颤抖着小心肝进了办公室,不会杀的第一刀就是她吧?

陈戴男坐在老板椅上,派头十足,厉色十足,冷夏抬头间突然发现办公室里还坐着两个男人,头发梳的油光发亮的,一丝不苟地看着她。

陈戴男木着脸说:“冷夏,你来公司多久了?”

冷夏:……这是要辞退她的开篇词啊。

“回总经理,我来非凡五个半月了。”

坐在陈戴男侧边的两个男人一点表情也没有,不过一直看着冷夏,严格意义来说是审视。

这让冷夏淡定不了,有些发慌,忽然想起季凉川说过,没必要为了讨好所有人卑躬屈膝,冷夏一下子抬高下巴,迎着三人的视线昂首挺胸。

“时间也不短,不过……”陈戴男突然陡高了音。

冷夏:不过,销售业绩不好?

木已成舟,冷夏只能死猪不怕开水烫地望着陈戴男,面带淡淡微笑。

陈戴男:“不过你的专业并不是销售。”

冷夏:这气喘的……能死人的!

“回总经理,我的专业是文秘。入销售这一行,实话实说,为了挣钱。”

挣钱说的都有些冠冕堂皇的,她入这一行也只是不想饿死街头。

“好了,冷夏,你先回去工作。”陈戴男告诉冷夏。

冷夏忐忑地出了办公室的门,只是,她刚坐下没多久,做财务的小姑娘也被叫了进去,她比冷夏还迟来一个多月。

再后来,陈戴男办公室里的两个男人就离开了他们的工作室,这让冷夏更加诚惶诚恐,这明显要开除她的节奏啊。

肿么办?

傍晚下班时分,冷夏再次被陈戴男叫进了办公室。冷夏抱着陈戴男不开口、她绝对不动嘴皮的韧性候在她的办公桌前。

二十分钟后,陈戴男收拾好桌上的文件,笑着对冷夏说:“等久了吧。”

呃?这画风明显不对劲啊,冷夏心里直打鼓,大家都说陈戴男官腔很足,事实上也是,上任以来对大家就没好脸色,今儿个却让冷夏开了眼界,陈戴男会笑!

“没等久,总经理。”冷夏回了灿烂的笑容过去。

“走吧,我们一起吃个饭。”

吃饭?冷夏吓的不轻,这陈戴男是想搞么?

陈戴男起身之际又问:“你喜欢吃什么菜系?”

“总经理,我不挑食。”

“下班时间,就叫我陈姐吧。”

陈戴男突然这么和颜悦色,冷夏受宠若惊到惊吓!

161 蒲公英与风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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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戴男轻车熟路地领着冷夏去了一个五星级酒店,奢华到冷夏咋舌。

冷夏感觉事情有点超乎她的想象,这么个地方,只怕她半年的工资也不够吃一顿了。

不过,陈戴男不明说,她更是闷葫芦,一直跟着陈戴男没东问西问。

“这里。”陈戴男停在一间房门前对冷夏说。

跟在陈戴男身后,冷夏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小娃娃,啥事都迷糊了。

陈戴男推开了房门,冷夏看了一眼,吓的够呛。屋里坐着两个男人,正是白天在陈戴男办公室的两位,一定是公司的高层领导。

这是什么情况?冷夏有些紧张,面上的微笑倒是没减。

“冷夏,这是总公司的侯总与沈副总。”

“侯总好!”冷夏微微弯腰,得体地微笑。

“沈副总好!”

“坐吧,冷小姐。”侯总侯万天说。

冷夏更加不懂,他们很熟悉她?这晚宴绝对不是辞退她的前奏,那会是什么?。她时来运转?

“侯总,沈副总,我们的冷夏貌若天仙吧!”陈戴男用的是肯定语气。

冷夏却以为她幻听了,这笑靥如花的人是陈戴男?太两面三派了,亏她的同事们一致认为陈戴男面瘫。

“是,不貌若天仙也无法胜任这份工作。”侯总说。

这都什么跟什么?冷夏头脑有些胀,没谁规定他们销售员要貌若天仙啊,虽然人人都说印象分很重要,她却不觉得,她没多丑,业绩却很臭。

“总裁什么时间过来?”陈戴男笑着问。

服务员一直站后面给他们添茶倒水,其实大家都没怎么喝,只有冷夏,她尴尬地插不上话,只好乖乖地喝水。

一连六杯水进了冷夏的肚子,侯总笑着说:“冷夏小姐挺有意思啊。”

冷夏:她有意思嘛?挺无趣吧!

陈戴男顺着侯总的视线狠狠地瞪着冷夏,让她别丢人现眼。

“侯总,我失礼了。”冷夏悻悻地缩回欲端杯子的手。

侯总:“没有没有,自便,不用拘束就成。”

侯万天刚说完,包间门被推开,带进一丝丝冷意,这只是冷夏的感觉,迎着进来人的目光,冷夏真的透心凉。

来人正是顾墨,他的目光平缓地从冷夏脸上划过,没有一点的波澜起伏,直接坐到了主位。

邢飞羽跟着坐在了顾墨身旁,他倒是冲邢飞羽微笑颔首,冷夏尴尬地扯着唇角,没上扬出什么弧度。

侯万天满面春风,从服务员手中的托盘里拎起酒壶,给顾墨满上,笑语道:“顾总裁,辛苦辛苦!”

顾墨没任何情绪变化,淡淡地说:“侯总,这些交给服务员即可。”

“是!顾总裁。”侯万天放回酒壶坐在顾墨的右侧。

“吃饭前,我先说几句。”顾墨说,一直没看冷夏。

冷夏看着顾墨的方向,目光却放在顾墨跟前的那盘拔丝山药上。

这是冤家路窄,冷夏暗自想着,季凉川的工作室竟然被顾墨收购了?顾墨是何居心?

冷夏的一举一动都落在顾墨的余光中,他想:她是饿了?

听到顾墨要说话,大家都毕恭毕敬地端坐着。

“宁城分公司在两个月前已经开始着手,到今天为止,已经初具规模。这离不开侯区总与沈副总的辛苦付出,还有各个子公司的领导层的带领。大家辛苦了!”

顾墨说着,便起身鞠了一躬,这让冷夏有些动容,她一直以为顾墨狂妄自大的。

“今天在座的各位,都是我的左膀右臂,宁城商业帝国的建立需要各位的鼎力相助!谢谢大家!”

众人鼓掌了,冷夏跟着懵逼不已,她怎么成了顾墨的左膀右臂?她只是一个朝不保夕的员工。还有顾墨的恭谦也是让冷夏懵圈了。

“还有最后一点。”顾墨看向冷夏,看的她呼吸一紧一紧的。

“冷夏,作为我的秘书,见她如见我。”

秘书?见她如见顾墨?她有那么大面子?

冷夏腾地站了起来,锁着眉头,众人以为冷夏要说着感谢的套路话,虽听腻了,不过顾墨亲口提点的秘书,他们也不敢小瞧了她。

“顾总裁,我们单独谈谈?”

冷夏此话一出,众人唏嘘不已,也更让他们断定冷夏与顾墨之间关系不一般,尤其是陈戴男,此时才注视着冷夏,感觉冷夏有些面熟。

陈戴男土生土长的徽城人,毕业侯一直在徽城工作,如果不是这次顾墨的亲自指派,她还是徽城中润集团的中层领导。

顾墨望着冷夏,脸色凉薄,“冷秘书,吃完饭再汇报工作。”

冷夏僵硬着没坐下去,顾墨一个眼神示意,陈戴男急忙拉着冷夏坐下说:“总裁到了用餐时间了。”

冷夏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了下来,因为她这冒冒失失的一出,大家看她的眼神变了味。只怕冷夏只是徒有其名,挂个秘书的头衔吧。

“吃饭。”顾墨语色平平,只有熟悉他的邢飞羽发觉顾墨动怒了。

他违背了公司章程,将冷夏捧上秘书之位,无非是想护她周全,不任人欺辱,她倒好,当着侯万全的面忤逆他!他以后怎么开展工作、如何立威立信?

顾墨拿起筷子,转动着桌面,拔丝山药停在冷夏跟前,冷夏看着这盘菜有些熟悉,没多想地夹了两根放自己碗里,她再有火气,也得吃饱了和顾墨算账。

顾墨压着桌面没让转盘移动,直到冷夏夹好了,他才不动身色地收回手。

邢飞羽将一切看在眼里,有些无语,何必这样呢?已经回不了头的感情真的没必要藕断丝连,只会伤害更多人。

用餐结束,顾墨提前离席,冷夏为了和顾墨算账,匆忙地和侯总、沈副总、陈戴男打了招呼,就出门追上顾墨。

大门口,顾墨抬脚钻进车里,冷夏健步跑过去,一把挤进车里。

“为什么?”冷夏开门见山,她受够了顾墨的自作主张、自以为是。

他的秘书高不可攀,可她冷夏不想攀,会累,再稍微不注意会摔的粉身碎骨。

顾墨被冷夏逼视着,却也只是淡淡地看着她,这让冷夏更是气恼,她的喜怒哀乐在顾墨眼里无悲无喜。

“顾墨,我请求你撤回这个秘书任命,我能力不够,无法胜任。”

“傲骨不能当饭吃。”顾墨冷冷地回了一句,而后对邢飞羽说:“开车!”

邢飞羽惊了一把汗,急忙发动了车子,倒视镜里,他隐约看见了闪光灯闪了几下,速度很快,等他再确定一遍时,已经没影了。

“顾墨,你管不着我拿什么当饭吃,总之,你的任命我不接受!”冷夏义愤填膺。

她好不容易划出了银河的距离,只希望永远别遇上顾墨,他倒好,来到她的领地,全圈起来了。

“如果你觉得你可以忤逆我,大可以背着我干试试!”

“呵!”冷夏嗤笑,她一个人一条命而已,有什么不敢干的,只有她不想干的!

顾墨仿佛看透了冷夏所想,冷冷地说:“如果你可以看着梁芊芊、张琳等人失业、顾雨泽失踪……你大可以任意妄为!

只要与你说过一句话的人都会因为你而受牵连!”

冷夏目瞪口呆,气急的脸蛋布上寒霜,她已经害了江一姝、绍项南了,她不能再害任何人。

如果害了,还不如她一个人死了一了百了。

冷夏惨白着脸,一言不发地看向窗外,很久,冷夏说:“谢谢顾总裁抬爱,我一定会好好工作,报答公司对我给予的厚望。”

顾墨没吭声,他也不想以这种方式留她在身旁,只是,他有他的无奈与欲言又止。

“刑助理,请靠边停车。”

顾墨没反对,邢飞羽便停了车,冷夏推开车门,失魂落魄地下了车。

牺牲她一个人的自由,保护她身边为数不多的朋友,值得的。冷夏笑了笑,而后又哭了,抬头望着夜空,冷夏喊到:“妈妈、浅哥哥,如果你们看到我这个样子,会不会心疼?会不会想着把我也带过去?”

冷夏从车上离开,顾墨望着空了的座位一时无言,邢飞羽说:“总裁,我并不是很明白你安排冷夏小姐当秘书是何意图?”

顾墨没回答,他并不想告诉第二个人他心里的矛盾与为难。

邢飞羽又说:“总裁,据我所知,冷夏小姐在宁城生活的挺好。”人家挺平静的,你搅和什么?邢飞羽心想。

“你知道蒲公英与风的约定吗?”

邢飞羽摇头,“不知道。”

顾墨叹了一口气,蒲公英展翅高飞时积蓄了足够多的能量,而冷夏需要的便是能量,他刚好有。

“回公寓。”顾墨淡淡地说。

徽城,白雪儿与陈龙翔正烛光晚餐时,收到了侦探发来的照片:冷夏上了顾墨的车。

白雪儿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猜的没错,顾墨就是因为与冷夏纠缠不清才对她如此地冷淡。

杨龙翔见白雪儿脸色不好,起身走到白雪儿身边,双手扶着白雪儿的肩头,柔声问:“亲爱的,怎么了?”

“还能因为什么事!”白雪儿丢开她的手机,心里躁的慌。

杨龙翔了然,揉着白雪儿的肩头说:“亲爱的,听我的别想了好不好?”

“翔,你能帮我做件事吗?”白雪儿灵光一闪,抓住杨龙翔的手问。

162 清一色的“乙方:冷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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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龙翔立即点头,“亲爱的,你想让我做任何事,只要我做到,一定给你摆平。”

“谢谢你,翔,等我需要时告诉你。”白雪儿说。

“好了,别多想了,赶紧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杨龙翔利落地切好白雪儿跟前的牛排,凑在她的耳边亲了一口才回了自己的位置。

白雪儿闷声嚼着牛排,食不知味、怒火攻心。

顾笒与卿晴并肩走进这家西餐厅时,一眼看到了白雪儿。

卿晴脸色不大好对顾笒说:“老顾,你说她不在家里好好待着,和一个男人来这种地方,合适吗?”

顾笒扫了一眼很快就收回视线,虽然觉得不妥,不过还是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家和万事兴的原则说:“人家朋友吃一顿饭,别大惊小怪。”

是她大惊小怪吗?卿晴有些不悦,他们顾家也是名门望族,白雪儿又是明星,本就出身不好了,还敢这么招摇!

“老顾,我们过去打声招呼吧?”卿晴虽问着顾笒,脚步直接往白雪儿那桌走去。

卿晴走到桌边时没说话,绷着脸看着白雪儿的头顶,坐白雪儿对面的男人看着白雪儿的眼神明显带着爱慕,卿晴不相信白雪儿不知情。

“您?”杨龙翔疑惑地问。

白雪儿听到杨龙翔的声猛地抬起头,惊的一时间没法正常呼吸。

“妈,爸。”白雪儿心虚地胆怯着,以至于说话声音有些抖。

“顾墨呢?”卿晴问,脸色黑的难看。

“他去宁城了。”白雪儿弱弱地回。

“这位是?”卿晴看着杨龙翔问白雪儿。

“妈,他是我朋友杨龙翔。”白雪儿说,又对着杨龙翔说:“这是我公公婆婆。”

“叔叔、阿姨,很高兴见到你们,经常听白雪儿说起你们,说你们是举世无双的好公婆。”

卿晴扯着微笑,白雪儿真的这么说过?还真奇了怪了,他们这面对面的见面才是第二次。她看不上白雪儿的身份,自然也不想好脸给她的朋友。

她扫过杨龙翔,对着白雪儿说:“你跟我出来,我有话和你说。”

顾笒拉了拉卿晴的胳膊,示意她别管的太宽,不过卿晴没搭理他,只要她还活着,就不容许白雪儿丢了他们顾家的脸。

白雪儿不情愿地起身,尽可能地笑脸相迎,“好的,妈。”

顾笒被卿晴搞的头痛,与杨龙翔打了声招呼便找了张桌子坐下来等卿晴。

卿晴出了餐厅的门,站在白雪儿面前,直言不讳地说:“白雪儿,你也和顾墨扯证了,就是我们顾家的儿媳妇。

我们顾家在徽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作为顾家的儿媳妇需要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抛头露面的事少做。”

“妈,我记住了!”白雪儿乖巧地应答,心里都快恨出一个洞,她想等她和顾墨有了一男半女,看她还把不把这个老太婆放眼里。

只不过眼下她危机四伏,能少点麻烦尽量省事一点。

“嘴上记住没用,得记在心里,你说你已婚,和异性朋友就该保持合适的距离,不能留了闲话给旁人,给顾墨添麻烦。”

白雪儿温顺地直点头,附和道:“谢谢妈提醒。”

“好了,早点回去,做了顾太太,凡事都得以顾墨为主。”

“妈,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家了。”

白雪儿说完跟在卿晴身后进了餐厅,与杨龙翔说了两句又和顾笒父母告别就走了。

顾笒叹了口气说:“你何必干涉小辈的事。”

“我有分寸!”卿晴回。

杨龙翔不急不忙地吃完了牛排,临走还和顾笒、卿晴打了招呼。他出门直接奔向对面的西顿酒店,这是他白天和白雪儿温存的地方。

冷夏回到宿舍时,已经夜里十一点了,她一个人漫无目的走了近两个小时,只想让自己累的彻底一点,不会失眠到睡不着。

只不过,冷夏多心了,她睡的很甜,甚至梦见了浅哥哥,他们在稻田里奔跑着、追逐着,笑的很开心,早上也是从梦里笑醒的。

冷夏进了工作室大门口,“砰”的一声吓的她“啊”的尖叫,定睛一看,原来只是礼花筒,一地的花瓣碎纸特别的喜庆。

冷夏拍着胸口问面前的一排同事:“怎么了?”

“大家鼓掌,恭喜冷夏升职!”陈戴男带头鼓掌。

冷夏有些尴尬,她不喜欢这么张扬的,笑的勉强地说:“谢谢总经理,谢谢大家,都是工作,无谓升职与否。”

恭喜过了冷夏,大家都回去工作了,冷夏明显感觉大家对她生疏了起来,包括张琳。

以前的会议室改成了办公司,冷夏坐在里面,心中不是滋味,顾墨这么对她,到底抱着何种居心?难道是因为她上次骂了他,他要报复她?

一连十几天,冷夏无聊头顶,为了找点事找,她把工作室从开业到今天的所有账目都看了几遍,所有的策划方案都研究了一个遍,甚至,她连公司的规章制度都背的滚瓜烂熟。当然,公司的漏洞,也没逃出她的眼。

这天下班,冷夏刚出工作室大门,就看见门口停了一辆相当拉风的SUV途观,显眼的橘色特别的骚气。冷夏看了心想,要是顾雨泽买车的话,一定挑这种。

顾雨泽家里那款十几万的别克是他妈妈买的,顾雨泽不喜欢,说等他有钱了一定先买辆骚包的SUV开开,霸气外露!

冷夏看了一眼,心情很好地继续向前走,路过车头时,司机朝她按喇叭,冷夏不大高兴,她挡了车主的道?

冷夏继续走,这时车门打开了。

“小夏子!”

顾雨泽?冷夏不敢相信地回头,还真是顾雨泽!

冷夏望着途观,挤兑道:“呦,一阵子不见,发大财了?”

“没有没有,这不是为了接你时,让你有面子嘛,所以我就省吃俭用买了辆车。”

“走,兜风去?”冷夏笑着说。

“上车!”顾雨泽说着,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说:“请冷夏美女上车!”

“嘚瑟!”冷夏勾着上扬的唇角,笑眯了眼。

顾雨泽开走车子,拐角驶出一辆迈巴赫,邢飞羽问顾墨:“总裁,我们跟不跟?”

怎么跟?顾墨苦笑,她笑的还真开心!

顾墨冷声:“回公寓!”

顾墨刚进门,就被白雪儿扑了一个满怀,抱着怀里的白雪儿,顾墨舒展开皱起的眉峰。

“雪儿,怎么过来了?”

“想你了!顾墨,你想我吗?”

“我当然想你。”

白雪儿敛下眼帘,拾起那抹隐藏的妒意,当真想她怎么会大半个月不回去?好歹他们也算新婚。

“顾墨,我们什么时候举行婚礼?”白雪儿问。

顾墨心下一紧,他策划的婚礼一直搁置着,现在白雪儿问起,他真的不好回答了。

“顾墨?你在听我说话吗?”白雪儿扳正顾墨的脸,对着她的脸。

“在,因为还差一项重要的东西,所以一直没策划好。”

白雪儿怏怏不快,这都几个月了,什么定制也得出结果了。

白雪儿心里不高兴,面上却可怜兮兮地问顾墨:“顾墨,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所以才不愿意为我披上婚纱?”

“不是!我在购买一处私人小岛屿,很多手续在办理当中。”顾墨解释,这件事在他打算娶冷夏时就谋划的事,只是一直没去实施,如今在白雪儿这里开始做了。

“这也可以?”白雪儿问。

“可以,只是产权很短,最多只有30年。”

“顾墨,你为了我的婚礼花那钱,太不划算了。”

30年产权,一个岛屿买下来要不少的人民币,顾墨竟然舍得为她做这些,她很意外也很感动,白雪儿趴在顾墨胸前笑靥如花。

“因为你是我的丫头!你说要隐秘地办婚礼,我思前想后,只有私人岛屿才是最隐秘的地方。”

“顾墨,你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丫头。”顾墨揉着白雪儿的发顶,闭眼感受着他的丫头给他的悸动。

顾墨的呢喃在白雪儿看来,是奇耻大辱,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叫她“丫头”。

“顾墨,我们去附近的农庄住两天吧,那里空气清新,环境也安静。”关键顾雨泽带冷夏去了。

顾墨竟然背着她又和冷夏勾搭上了,全然不把她这个正室当回事,她能坐以待毙?

顾墨:“好,现在就去?那你饿吗?我们吃完再去?”

“不嘛,现在去,我想吃土灶菜了。”

“好,现在就去。”顾墨眼笑眉飞,进卧室收拾换洗衣服,白雪儿四处看了看。

这公寓挺简单的,除了生活必需品,没看见多余的东西,符合一个男人住的环境。

白雪儿随手拉开抽屉,一份购房合同映入眼帘,她无所谓地抽出翻来看了一眼。

乙方:冷夏……

为什么是冷夏?她有能力购房?或者她的购房合同为什么在顾墨的公寓?

白雪儿又翻了翻,清一色的“乙方:冷夏”,是顾墨为冷夏买的?一定是!竟然连浩然山庄都在冷夏名下。

白雪儿放回合同,心沉入海底,她放在心尖的男人却为了别的女人做一个丈夫才会做的事,甚至超过了丈夫。

163 咋不让顾墨上天揽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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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墨拎着行李出来时,白雪儿还在魂不附体当中。

“丫头,怎么了?”顾墨挨着白雪儿坐下,他这阵子没见白雪儿,也感觉很愧疚,尤其卿晴还特地打电话说不要为了工作忽视了爱人。

白雪儿猛地转过头,看着顾墨,夺口而出的质问无声地咽了下去,笑语相迎:“没有,我们走吧?”

“好。”顾墨快速起身,拎过他自己的行李以及白雪儿的拉箱先一步出了门,白雪儿默绷着脸跟在后面。

二十分钟后,顾墨驱车来到“永泉农家乐”。恰逢礼拜五,有两天两夜的时间可以陪白雪儿。

顾墨安排好了住宿,俩人又吃了土灶菜,趁着月郎星稀,手牵着手漫步在“哗啦啦”作响的湖水旁。

冷夏被顾雨泽带着兜风,一路上玩玩停停,到永泉农家乐时刚好赶上土菜飘香的时候,冷夏把自己吃的很撑。

“弯弯,背我吧,我撑的走不动道了。”

“背你?等你追上我时再说。”

顾雨泽说完就跑了,沿着杨柳湖岸,吃饱了只能溜溜食。冷夏眯着眼,心想:还想跑过我?

冷夏如风地刮出去,只是,这顾雨泽咋这么能耐了?跑的她根本追不上。

冷夏冲着顾雨泽的后背喊:“我才不追你呢!”她按着胸口,气喘吁吁,关键吃撑的,跑狠了肚子痛。

顾雨泽听见冷夏声音时,又跑了回来,看见冷夏弯着背、一手拍着胸口,心疼地说:“累了?我不在你身边,是不是没好好吃饭?跑这么几步就喘成这样?”

冷夏白着顾雨泽,他倒舍得说,最起码一里路吧?还说几步!

“来吧,我背你!”顾雨泽蹲在冷夏跟前,扭着头冲冷夏笑的灿烂。

冷夏莫名地想起季凉川临走前告诉她的话,心里不是滋味,她想要的要不起,她不想要的偏偏给了她所有的温暖。

“上来啊。”顾雨泽催促道,显得很不耐烦,只有冷夏清楚,他温柔的脸倾给了她所有耐心。

冷夏爬了上去,顾雨泽很轻松地站了起来,冷夏问:“是不是健身了?以前背我都是两条腿直打摆的,我都怕摔了我。”

顾雨泽白皙的脸飞出一抹红晕,要说他去健身只是为了冷夏,会不会被冷夏嘲笑?顾雨泽知道一定会,于是便说:“小夏子,你且放心,我还能背你三十年。”等老了就背不动了。

“三十年?那三十年后就不背了?”

冷夏挤兑地笑着说,心底却酸酸的,三十年?人生最多也只有三个三十年,还得往长寿上整,而顾雨泽舍得用他最强劲的三十年给了她作依靠,她拿什么去奉还?

“背啊,得看我能不能背的起来。”背不起来也可以牵着,前提是冷夏:你可否愿意把你的手交给我?

冷夏听了一阵心痛,情绪低落的不想说话,顾雨泽感受到了她的不开心,立马举高冷夏的手说:“开始骑大马了,抓紧扶稳,掉下马概不负责!”

顾雨泽说着,跑了起来,冷夏趴在顾雨泽的后背上,被顾雨泽这么一举,重心不稳地摇摇欲坠,吓的她急吼吼地说:“弯弯,你是不是皮痒,敢吓唬我?”

顾雨泽不理会,举着冷夏跑的更快了,冷夏害怕的只好用腿缠住顾雨泽的腰杆,还不忘骂他。

冷夏与顾雨泽的欢声笑语、打情骂俏在路过的行人当中穿梭而过。

顾墨停住脚时,迎面跑来了顾雨泽,以及他后背上的冷夏,俩人笑的明媚,看起来很有夫妻相。

白雪儿被顾墨牵在掌心,眼底恨意迸发,身旁的顾墨霎那间周身寒冷,只是因为遇见了冷夏与别的男人暧昧着。

“顾墨。”白雪儿轻声细语,顾墨浑然不知,他看着越来越近的冷夏,脚底已生根,迈不开腿。

冷夏只顾着担心她自己会不会掉下去,丝毫没注意其他人,直到被顾雨泽背到顾墨对面,白雪儿叫了他们的名字。

四个人面面相觑,冷夏紧张地抓紧了顾墨的手,她再次被顾墨捆住了手脚、剪断了翅膀,任他摆布,她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却又怯顾墨的肆意妄为,伤害她身边的人。

“小夏子,弯弯,这么巧!”白雪儿巧笑地再次和他们打招呼。

顾雨泽“哼”地一声没搭理顾墨与白雪儿,冷夏不行啊,她怕了,怕她惹了白雪儿不高兴,顾墨会拿她身边人下刀子。

于是,在顾雨泽不敢相信的白眼中,冷夏礼貌地浅弯腰说:“顾总裁好!顾太太好!”

顾墨虎躯一震,她还真会来事!不过面子上没有啥抹不开的,只是淡淡地微笑点头。

白雪儿就不行了,瞧着冷夏的低眉顺目,再扫了眼顾墨的温情脉脉,更加笃定他们之间勾搭了。

“既然这么巧,一起逛逛吧。”白雪儿说着,已经松开了顾墨的手,走到冷夏跟前:“小夏子,我们好一阵子没见了,难得遇上了,我们好好聊聊吧?”

冷夏想说他们没什么好聊的,接触到顾墨的严厉目光,顿时蔫了吧唧地说:“劳烦顾太太挂记了。”

白雪儿立马挽住冷夏的胳膊,对着顾雨泽说:“你们男人聊,我们女人聊些私房话。”

白雪儿这么一说,顾雨泽也不能步步紧跟冷夏了,不过他的眼神一直随着冷夏移动。

冷夏被白雪儿挽着,走路别扭到不行,她不动声色地松开了白雪儿,却又被白雪儿拉住了胳膊。

“冷夏,你很怕我靠近?”

“不是怕。”是恶心。

白雪儿勾唇一笑,冷夏这个臭婊子还真会演,能让顾墨给她买房买山庄买酒庄,咋不让顾墨上天揽月去?

“冷夏,我和顾墨是夫妻,如果有人插足只能是小三,你懂吧?”

“什么意思?”冷夏可不觉得白雪儿与她唠嗑,发生过那么多事,她又不傻,前前后后串在一起,白雪儿少不了给她泼脏水。

“没意思,丈夫太优秀,作为太太的我有些紧张,不是很正常的吗?”

冷夏不知作何回答,她已经见识过顾墨的渣,说顾墨优秀还真不能苟同,只是,她现在没那么多勇气口无遮拦了。

冷夏回:“顾太太如此地优秀,守住顾总裁的心不是很简单的事吗?”

冷夏的反问让白雪儿气结,却没发作出来。

“去那边坐坐?”白雪儿指着湖中央的凉亭说。

坐就坐,谁怕谁?

冷夏被白雪儿拉着走向木制凉亭,微风吹来,特别的凉爽,还夹杂着花香。

冷夏深深地吸了一口,定定心,不然得被白雪儿、顾墨折磨死。

“冷夏,你说是你掉湖里还是我掉进湖里?”白雪儿没来由地说了一嘴。

冷夏惊诧地望着白雪儿,瞳孔放大,只见白雪儿拽着冷夏的手,俩人一起翻过围栏栽进湖里。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冷夏掉进湖里还处在懵圈之中,白雪儿好好的作什么妖?

冷夏搁水里扑腾地划着,可是,她不会游泳啊,谁来救救她?

“水深危险”的警示牌到处都有,白雪儿是疯了?

落在她们身后一大截的顾墨与顾雨泽大步跑过来,一头扎进湖里,只是水太深,他们刚刚都还看见冷夏她们在扑腾着,怎么一下子湖面就平静了?

顾墨与顾雨泽分头在湖里游着寻找冷夏、白雪儿。

在冷夏第三次往水面扑腾时,脚被东西缠住了,她已经呛了好几口水,如果不是她还有憋气这项本领,估计进湖时就被呛死了。

冷夏低头一看,就看见白雪儿拉着她的脚冲她诡谲地笑着。

白雪儿会游泳,冷夏知道,所以她这么做是想杀了她?她们之间有这么大仇恨?冷夏从来都不知道。

冷夏拼命地瞪着脚,只是,在白雪儿从她身边游走时,冷夏才感觉什么叫生无可恋与死路一条。

好死不死地,湖底还有一架铁犁,白雪儿已经用铁犁上的绳子缠在了她的腿上。

“救我!”冷夏张嘴,源源不断的水灌进冷夏的嘴里,她惊恐地闭上嘴。

怎么办?冷夏想去解开脚上的绳索,只是她的身体根本不受她控制,湖水似乎想把她带到下游去,只是脚被缠住了,源源不断的湖水灌着她如风雨飘扬中的一片树叶,无依无靠而又弱小无力。

她真的要死了,是浅哥哥来领她去他那里吗?冷夏笑着流出两行泪,只是她不甘心啊,为什么受伤害的总是她?

白雪儿游出湖面,这个地方距离她带冷夏跳湖有很长的一段距离,等他们找来,冷夏也没那么硬的命撑下去,只要她死了,就没人敢抢他的顾墨了!

白雪儿望着夜空,坐在湖边的浅水处,小石头搁的她屁股痛,不过为了做足戏码,她得忍着。

当窸窸窣窣的声音由远及近,直到越来越近时,白雪儿抓起一块小石头,对准她自己的额头狠狠地砸了下去。

痛!白雪儿咬着牙齿一声不吭,直到听见顾墨钻出水面问顾雨泽“找到人没有”时,白雪儿轻轻地躺在了小石头上,湖水刚好到她的脖子处。

顾雨泽钻出水面,心急如焚地换了一口气,他没回答顾墨,争分夺秒地扎进湖里继续寻找冷夏,冷夏不会游泳,距离她落水已经好几分钟了,他不敢深想找不到冷夏意味着什么。

164 顾墨,把你的心房清一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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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墨感觉靠他们两个这么找下去不是办法,便游向岸边准备报警,虽然路人可能报过警了,但是他不一样,他一个电话可以让他们更快速出警。

顾墨还没游到岸边,就隐隐感觉不远处躺着一个人,虽然不确定,不过他还是快速地游了过去。

一看不打紧,正是她的丫头,“雪儿!”顾墨立马抱起白雪儿捂在他的胸口。

顾雨泽钻出水面透气时就听见顾墨的声,他立马赶过去,这时,白雪儿幽幽地睁开眼。

没等顾墨说话,顾雨泽急不可耐地问:“冷夏呢?”

他凸着眼,凶巴巴地瞪着白雪儿,白雪儿被这样的顾雨泽吓住了,不过,顾墨是她的靠山,就算顾雨泽会吃人,她也不怕。

白雪儿咳了半天才有气无力地说:“小夏子说要杀我,她想推我进湖里,因为我刚好牵着她,就把她也带进了湖里,然后,她就一直拖着我往下游游,再后来,水流有些急,冲散了我们。”

“没事就好。”顾墨打断白雪儿。

顾雨泽猩红了眼,“放你娘的臭屁!”他的小夏子不会游泳,怎么会带着她往下游游,更何况小夏子有那么狠的心?真的有的话,他也不会为她担忧那么多了。

顾雨泽又钻进湖里,不过,白雪儿说在这附近分开的,那小夏子是冲到下游了?顾雨泽继续朝下游,转念一想,她不会游泳不会跑这么远,只会是白雪儿拉她走了这么远,离开了白雪儿,她一定寸步难行,于是,顾雨泽又朝来时的方向游,这一次,他学精了,找的更深了。

“顾墨……”白雪儿低低唤着,她现在没事,顾墨一定会担心冷夏去了。

“我在。”顾墨说着抱起白雪儿走向岸边,放下白雪儿,招呼着路人看着点白雪儿,便打算去寻冷夏。

甭管冷夏是不是想害白雪儿,在人命面前,他不能见死不救。

“顾墨,别走。”白雪儿强撑着爬起来,只是又跌进了草地上。

顾墨不忍,只好蹲在白雪儿身边,拉着她的手说:“等我打个电话。”

顾墨报了警,警察来的很快,农庄的保安也参与到搜救当中。

顾墨心不在焉地陪在白雪儿身边,白雪儿不傻,她适时抹起了眼泪,“顾墨,我好怕再也见不到你……”

“没事了,你已经平安了。”只是冷夏还没消息。

“顾墨,小夏子说你最爱的人是她,根本就不是我,她说你后悔娶我了,她说她今天就是要淹死我,好替你解决我这个碍眼的麻烦,顾墨……是不是这样?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如果真是这样,我可以退出成全你们,因为我爱你,我愿意成全你的幸福……”白雪儿气若游丝地揪着顾墨的衣衫,伤心欲绝、哭成泪人。

顾墨望了眼湖面,许多人在里面搜救冷夏,再看向面前的白雪儿,他的心揪着难受。

突然,他下定决心地告诉白雪儿:“雪儿,你听我说,我爱你,永远爱你!你是我结婚证上的女人,只要你不离,我便不弃。

但是,我现在要去找冷夏,不是爱,而是我做不到见死不救,更是责任。”他承诺过她要护她下半辈子安康,必然信守承诺。虽然以领导的名义去实践的,但这也是他唯一能行使的角色。

白雪儿含着泪,重重地点头说:“顾墨,你自己当心,我刚才太任性了,不管小夏子怎么对我,我们都要去救她。”

顾墨起身,大步走向湖边,白雪儿看着顾墨的背影越来越小,哂笑地扯过一抹讥讽。她不信一个旱鸭子能在水里待五分钟以上,冷夏只能死路一条。

不能怪她狠心,只能怪冷夏自己命不好,还妄想抢她的幸福!

白雪儿被医生抬走时,顾墨还没回来,冷夏的尸体也没找到。

夜色越来越深,游累的顾雨泽坐在湖边,看着继续打捞冷夏的人,没错,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从救人变成了打捞尸体。

顾雨泽不信她会死,她怎么可以死,没有他的准许,她怎么能死?顾雨泽抱着他自个的脑袋,面如死灰、心如刀绞,他为什么要带冷夏来这里?都是他的错!

顾墨坐到顾雨泽身边时,伤心疾首地一言不发。

“你爱过她吗?”顾雨泽问。

如果她真的死了,那她这辈子的遗憾只怕是顾墨了。

顾墨黝黑的眸子模糊不清,爱,又怎样?他不能娶她也不能说爱她,每个人都有自己必须要守护的女人。

“呵呵!”顾雨泽嗤笑,抬头睨着顾墨说:“如果她真的弃我们而去了,你会不会伤心?”

顾墨合上眼,倒在小石子上,他不信她会死!

“你怪她吗?讨厌她吗?哪怕她是白雪儿口中的蛇蝎女子!”顾雨泽又问,只是顾墨如哑巴一样,什么也回答不了顾雨泽。

每次她们遇上,必然有人受伤,他一直站在白雪儿身边,这是他必须站的,无谓对错。但是,他那自私的心里,也没把冷夏怎么样,他想的很简单,和他的丫头共守一生,再以他的能力护冷夏周全。

他想的不复杂,做起来也得心应手。

顾雨泽见顾墨不答,更替冷夏不值得,虽然冷夏什么也没说,但是她知道她从没忘过顾墨,“我永远不信冷夏是那种人!如果她死了,你要是还有一点心的话,把你的心房清一清,腾一块干净的地让她容容身。”

说完,顾雨泽又钻进了水里,明知机会渺茫,他也要去找她。

一直到深夜,打捞的范围越来越广,只是并没有冷夏的任何消息,坐在湖边的顾墨充当了蚊子的点心。他不离开,只想第一时间知道冷夏的消息,哪怕死了。

搜救的范围放大到下游时,顾雨泽彻底累瘫了,他躺在草地上,回想着他与冷夏发生的一点一滴。

他自言自语,又似对顾墨说:“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就觉得这女孩好特别,怎么那么清高呢?谁也不搭理的样子拽透了。

一相处,我才发现不是她高冷,是没人愿意和她玩,大家都明着背着骂她,我和她说的第一句话是‘我以后保护你’,她当时就哭了,我们就那样开始了形影不离。

她心气高,看着不搭理人,实际上是她孤独惯了,她甚至觉得她的霉运会传染给别人。

只是她不知道,她心底那么善良,那么会为他人考虑,怎么会有霉运呢?她有的只是时运不济。

到了今天这一步,我很后悔我靠近了她,如果我和她不认识,也就不会有了今天这种事发生。

她还是冷夏,每天过着两点式的生活,不会闲的找事跑这么个地方送了命。”

顾墨听闻,想着冷夏怎么那么像他的丫头,也不怪她和白雪儿成了闺蜜。

他对顾雨泽说:“谁也不想的。”他试着接受她已经死了的现实。

顾雨泽忽然坐了起来,冷笑地说:“谁也不想?顾墨,别以为我不知道,如果没有你,她会背井离乡?她会和白雪儿反目成仇?她会被白雪儿推进湖里?”

顾墨心里有愧疚,是他害的冷夏离开徽城到了宁城,只是,一码归一码,不能混谈,他纠正地说:“你没亲眼见到的事,如何赖到别人的身上?且不说谁推的谁,就算是白雪儿推的,那也只会是冷夏挑衅了白雪儿,她失手碰到她而已。”

他的丫头为人,他还是很自信的,一个从小就舍不得踩死蚂蚁的人会推冷夏?就算是现在,白雪儿连鱼都不敢杀,见到血腥都会恶心的人会伤害冷夏?反正他不信。

“而已?”顾雨泽气的一拳捣了过去,要他信口雌黄诬赖小夏子。

顾墨也不是吃素的,甚至,他心里也憋着一团火,不找人发泄一下是不可能的。

两个男人在草地上打成一团,最终,顾墨抵着顾雨泽的下巴,顾雨泽踹着顾墨的鼻梁,不分胜负,却都没有松开彼此。

哪怕顾墨的脸上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大包,痒的钻心,他也无暇顾及。

“找到尸体了。”

湖面突然喊了一嗓子,所有人停止了手中的工作,终于找到了,也对得起他们搜救了大半夜,只是搜救到了尸体,多少都会遗憾。

顾墨与顾雨泽同一时间松开了彼此,急忙冲向湖边。

民警抬着尸体游向岸边,顾雨泽看着越来越近的尸体,眼泪哗哗地流,痛苦地闭上眼背过了身体,他怎么可以见她的尸体?他做不到!

“谁跟死者熟,过来认下身份。”其中一位民警问。

顾墨虽没有背过身体,视线却瞟向天空,如果不看她的尸体,他还可以当着她还活着,如果看了,这只会成为烙印、一辈子记进他的心里。

“你们都不认识?”民警又问。

男儿有泪不轻弹,此时的顾雨泽只剩下眼泪,颤动的肩头抖的民警看了都动容。

顾墨木着脸,他很好地掩藏了他的伤心。

一直在问话的民警走向顾雨泽,特别无奈又同情地说:“对不起,我们没及时救回她,但是还是请你确认死者身份。”

顾雨泽泪如泉滴地咬着满口牙齿,伤心欲绝地闭紧眼睛。

165 我不会放过白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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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警没催着顾雨泽,而是把目标放到顾墨身上,“你和死者也认识吗?”

顾墨“嗯”了一声,声音很轻,不注意听都听不见。

“那请你辨认一下吧。”

顾墨收回远处的视线,看向打捞起来的尸体,手电筒的照射下,满脸伤口已经皮开肉绽,被水泡过惨白惨白的,特别的触目惊心。

顾墨哑口,他并不愿意相信这就是冷夏,可是,她身上的白衬衫领口的蔷薇花刺绣容不得他否认。

“请问,这是你们要找的死者?”顾墨快速地挪开视线,而后重重地点头。

打捞上了尸体,民警们抬着尸体收工了,顾雨泽一直站在原地,不曾动过,他的心头如万千蚂蚁在啃咬,他恨他自己为什么要带冷夏来这里?一条鲜活的生命,突然就从他跟前消陨了。

顾墨也是站在原地,看着远方的夜空,零星点点清寂地闪着光,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顾雨泽忽然对顾墨说:“我不会放过白雪儿!”一定是她害死冷夏的。

顾雨泽离开后,顾墨一个人站着,直到天空泛着鱼肚白才回公寓。

白雪儿额头缠着纱布靠在沙发上,顾墨一进门,她急忙冲过去问:“顾墨,她怎么样?”

顾墨悲戚地说:“以后都不要再提了,她死了。”

顾墨说完,推开白雪儿径直进了卧室,白雪儿紧跟着进来,担心地问:“顾墨,去泡个热水澡,好不好?你这样会生病了。”

“生病?”顾墨重复着,生病就生病,生病有死亡可怕吗?

“顾墨,你别这样对自己,你要怪就怪我,如果我力气大点,也不会发生这件事,她也不会死。”

顾墨定定地说:“雪儿,我很累,你让我静一静。”

顾墨满脸疲惫与悲痛,看的白雪儿心疼,她只好由着顾墨的性子独自出了卧室。

黑夜中,顾墨清亮的眼瞪的老大,看着天花板都不带眨眼的。白雪儿也是一宿没睡,在拉着冷夏落水的一刻,她是愤怒的,可此刻夜深人静,隐隐的恐惧也是袭上心头,白雪儿偏过头望着顾墨的卧室方向,只好抱紧自己的双腿自寻安全感。

第二天一早,白雪儿被砸门声惊醒,她急忙从沙发上爬起来,没急着去开门而是进了卧室,只是空空的床铺不见顾墨身影。

“顾墨?”白雪儿不确信地跑向门口,莫非顾墨没带钥匙?

白雪儿打开门的一瞬间,只见顾雨泽阴着脸挤了进来。

白雪儿想问他怎么来了,还没开口就被顾雨泽掐住了脖子,磨牙凿齿地说:“白雪儿,是不是你杀死了她?”

顾雨泽刚劲的手臂用力过猛,青筋凸起,肌肉也紧鼓鼓的,看着白雪儿似要生吞了她。

白雪儿惊恐地盯着顾雨泽,她还没见过顾雨泽这么大火,掐着她的脖子都能听见她骨头的脆裂声。

白雪儿被顾雨泽提溜起抵在墙壁上,双脚悬空地乱瞪着,双手也是乱抓着,窒息的前夕是痛苦的,白雪儿多想有人来救她,只是她发不出一个音,顾墨去哪了?他能回来吗?白雪儿祈祷着顾墨能回来……

“白雪儿,你承不承认是你害死了冷夏?”

白雪儿被傻的眼珠子都翻了白,哪里还能回答顾雨泽的话。

顾雨泽仿佛掐着洋娃娃的脖子,没有一点动容或者害怕,“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知道是你就够了。你能害死她,我就能掐死你!”

白雪儿胡乱地挣扎着,只是在一个愤怒到极点的顾雨泽跟前,那点小挣扎根本没什么用。

“她死前有多痛苦,我也让你感受一遍,一点点地绝望……”

顾雨泽空洞地望着白雪儿扭曲而发白的脸,昨夜的他,回到冷夏的宿舍,希望开门时能看见冷夏在屋里睡觉,只是,这只是他的想象,冷夏并不在,而且永远不会回来。他捧着她用过的东西感受她的温度,她还那么年轻,怎么就死了,她受了那么痛苦都好好地活了下来,她一定死不瞑目!他要替她报仇雪恨!

看了白雪儿发空间动态时透露的定位,他很快就找到了这里,他等到顾墨无精打采地离开,也顺利地进了这栋公寓,他没想过杀死白雪儿后他要面临什么,他只知道他要让冷夏死了能瞑目。

白雪儿奄奄一息之际,听见了锁芯转动的声音,顾墨回来了,她有救了。

顾雨泽回头看了眼门口,冷冷地说:“就算他回来了,也救不回你!”说着,顾雨泽用尽了全身力气掐紧,白雪儿两腿一蹬,背过了气。

顾雨泽慢悠悠地松开白雪儿,漫不经心地转过身迎着疾步而来的顾墨,讥笑从心底产生,却扯不动唇角,冷夏死了,他的小夏子死了,再也不会有人在他身边唠叨了,也不会出现别的女人让他一牵肠就挂肚了十几年。

一切都结束了,顾雨泽颓废地跪到地面上,怆凉由然而生。

顾墨看清白雪儿靠坐在墙壁边时,蓦然回神,冲到白雪儿的身边,脖子处的红痕骇心动目,他不敢停留,立马放平了白雪儿,开始人工呼吸,只是效果不明显。

“别费劲了,她已经被我掐死了,只有她死了,小夏子才会瞑目,杀人偿命,我会去自首。”

“你他妈的给老子闭嘴!”顾墨吼道,依旧不停歇地人工呼吸,以及心肺复苏按压。

顾雨泽不痛不痒地望着顾墨做着徒劳的事,轻描淡写地说:“你现在懂了失去最爱的人是怎样的痛苦了吧?”

在顾墨按压第五轮心肺复苏时,白雪儿咳了起来。

“雪儿!”顾墨失而复得地抱住白雪儿。

白雪儿呼吸不畅,手上没啥力气地推了推顾墨,顾墨立马松开白雪儿,急忙问:“雪儿,我现在叫医生来家里,你有哪里不舒服告诉我。”

白雪儿摸向脖子的地方,真痛!顾雨泽还真敢下狠手,不过眼下并不能收拾他。

“要喝水?”

顾墨起身匆忙去倒水,在路过顾雨泽时,憎恶地说:“我会让你把牢底坐穿!”敢谋杀他的丫头,一定会让你好好享受代价。

顾墨喂白雪儿喝了几口水,白雪儿才开口说:“顾墨,我没事,不用叫医生的,还有,你不要报警抓弯弯,他是我的闺蜜,小夏子已经出事了,我不能看着弯弯也出事。”

顾墨听了不语,这顾雨泽太嚣张了,敢进他的屋子伤他的女人!

顾雨泽:“白雪儿,你别假惺惺的了!我不需要你的怜悯,因为我只是做了正义之事,不像你!

半夜躺床上时好好想想,为了自己的私欲谋财害命,是不是可以问心无愧?”

白雪儿屏住了呼吸,深咽了一口气,终于还是没忍住,蓄着泪花的眼眶淌出两行泪,她无力地说:“弯弯,我也是你的闺蜜,为什么你就不信我?我怎么会害小夏子,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

顾雨泽嘲弄地看着白雪儿,自从白雪儿引他去安城开始,他就不再信白雪儿无辜可爱的脸蛋是纯真的了。

“哈哈哈哈!白雪儿,别和我来这一套!你的那一套顶多只能忽悠傻子,我不会信一个字。”

顾雨泽言外之意是骂顾墨的,只是枉冷夏的真心照向了臭沟渠。

“够了,顾雨泽!雪儿不与你计较,我会给她这个面子不为难你,但是你再诋毁她一句,别怪我不义!给我滚出去!”

顾雨泽不为顾墨的淫威所折服,只是淡淡地说:“你们不亏是一对,还真般配!”

顾雨泽离开了,顾墨心疼地抱着白雪儿,他差点就失去了他的丫头,叫来了家庭医生又安排了两个保镖守在家里,做完这一切,顾墨也接到了警局的电话。

顾雨泽六神无主地回到冷夏的宿舍楼下,只是还没进去就被人四人团团围住,个个人高马大、魁梧奇伟。

中间一个人吹了一个响哨,上来两个人拖着顾雨泽进了宿舍楼附近的工地。

顾雨泽冷笑着,顾墨都能逼迫小夏子一个弱女子,对他自然也不会手下留情。

四个人对着顾雨泽拳打脚踢,甚至还拍了照片。顾雨泽躺地上仰望着天空,太阳光有些刺眼,只是他毫不自知,打死了也好。

“你们什么人?在我们工地闹事!”突然冲出一些农民工。

四个打手见情况不对,眼神一交流立马遁走,钻回面包车就给白雪儿发了邮件,顾雨泽被打的面目全非的照片。

农民工围着顾雨泽,一个个咋舌道:“这下手多厉害啊,把人打成什样了?”

顾雨泽两眼无神地看着围着他的农民工,唇角扯着不在意的哂笑。

“要送医院吗?”有人提议道。

这时,顾雨泽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慢腾腾地掏出手机放在耳边静静地听着,一句话也没说。

在农民工眼里,顾雨泽被人打傻了。

挂了电话,顾雨泽艰难地从混凝土地上爬起来,脑袋昏沉、身上也软绵绵的,不过,想到电话里的内容,他就是爬着去,也要见小夏子最后一面。

166 穷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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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雨泽一路跌跌撞撞,拦了辆出租车直奔警局,出租车师傅被顾雨泽的样子吓坏了,以为碰上了地痞流氓,一路开的飞快如过山车,到了目的地,连钱也不敢要就跑了。

顾雨泽赶到时,顾墨已经到了,西装笔挺人模人样的,白雪儿也在,与顾墨手拉着手如胶似漆,顾雨泽当他们为透明。

“你怎么了?”白雪儿上前攥住顾雨泽的胳膊问。

顾雨泽瞅了她一眼走向警察,向他说明了来意,便被警察领到附近的停尸房,这里的冷气开的特别低。

大厅里,白布盖着好几具尸体,警察挨个掀开脚这头的白布,看了看脚上挂的绳索找到了冷夏的尸体。

“三位慢慢看。”

警察出去后也关上了门,防止冷气外泄。

停尸房阴森森的,加上冷气,更是让人脚底发怵,头皮发麻,顾墨微微蹙起眉头,白雪儿贴着顾墨的胸前,紧张的小腿有些抖动,不过为了证明她没做亏心事,只能强忍着。

“雪儿,我送你出去。”顾墨小声地说着。

“是心虚吗?”

顾雨泽冷冽地看向白雪儿,白雪儿哆嗦了一下,半天才镇定下来。

她说:“没有,我没做过的事为什么要心虚?”

白雪儿说着走向尸体边,顾墨昨晚已经见过冷夏的尸体,面相狰狞,担心白雪儿吓倒,急忙走过去,将白雪儿护在身后。

他警告顾雨泽说:“你别无的放矢,莫须有的事随便栽到雪儿身上,她是一个女孩子,就算见了一只死鸡也会害怕,别说人的尸体了。”

顾雨泽痛苦地拧着眉,看向顾墨:“鸡?她已经死了,你就把她和一只鸡比较?顾墨,你还真不是男人!护短护到黑白不分!”

顾雨泽不会忘了冷夏宿舍的墙壁上,刻了多少个“顾墨”的字样,冷夏不是爱着他是什么?只是她从来都不愿做破坏人家婚姻的三,所以她只能一个人默默承受这份痛苦。

他爱着,所以他懂冷夏的委屈与难过。

顾墨嗫嚅着唇瓣,他只是打了一个比方,没贬低冷夏的意思。

顾雨泽睨着他们,更加恼火,“顾墨、白雪儿,她都已经被你们逼到宁城了,为什么你们还不能放过她?你们不出现在这里,她的每一天过的都很充实,虽然心里有遗憾,可是无所谓,因为我会陪着她,填充她的遗憾!

你们扪心自问,如果你们不出现,躺在这里的会是她吗?绝对不是!所以白雪儿,我只要还有一口气在,都会想方设法要了你的贱命!”

白雪儿大气也不敢喘,顾墨感受到白雪儿的害怕,扶着她的肩膀说:“没事,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今早是意外。”

白雪儿凄凄地看着顾墨说:“顾墨,你信我,我真的没有害死她,当时我只顾着逃命,没考虑别的问题,现在她死了,我也很痛苦,我会很愧疚我没救她……顾墨,我心里也好痛……如果是我死了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白雪儿小声地啜泣,趴在顾墨的胸前。

顾墨拍着白雪儿的后背,望着白布盖起来的冷夏,心里也不是滋味,冷夏死了,他觉得他最痛苦,顾雨泽有发泄的权利,而他却没有,因为他是白雪儿的丈夫,他所有的痛苦只能搁心底悲伤成河。

顾雨泽站在尸体前问:“你那么怕冷,一定不喜欢这里吧。

小夏子,你起来看看我吧,你看你不在了,我把自己糟蹋成什么样了,你起来骂我吧……”

顾雨泽说着就滚下了泪水,泪水经过脸上的伤痕处,火辣辣的痛,他“扑腾”一声跪在尸体边,懊悔地一个劲地敲自己的脑袋……

“永泉农家乐”附近的村庄,一户低矮的平房里,只见一壮汉笨手笨脚地拿着碗从水缸里舀了一碗水递到床头柜上。

靠床头的女人紧珉着唇,杏眼戒备地盯着男人。

“喝点水吧,等饭做好了,我给你端过来。”

床上的女人正是冷夏,只是,她并不认识眼前的男人,也不记得她为什么在这里。

“你是谁?”冷夏问。

“我?我是永泉村的村民丁大壮,我昨晚救了你。”

“我为什么要你救?”冷夏不懂地问。她还记得昨天下班的事,再后来发生了什么?难道她被人绑架拐卖到这里?

丁大壮嘿嘿一笑,挠着头皮说:“这我就不知道了。”心想这姑娘一定是寻死的,不然他遇上她时,她怎么立在水里一动不动。

冷夏敲着自己的脑袋,对丁大壮的话持怀疑态度。

“你先喝水,我去灶台看看饭好了没有。”丁大壮不好意思地出了门,他还没这么近距离地与小姑娘说过话,更何况这姑娘太俊俏。

冷夏看着丁大壮出去,越发觉得她被拐卖来的,一大早就被里一波外一波的村民围观,还说大壮这下捡了一个大便宜。

大便宜指的就是她冷夏,不行,她得离开这里!冷夏打定主意便开始计划逃跑的事。

丁大壮进屋时,端着一大碗大米饭,还有一盘鱼汤,有一条肥妹的鳜鱼躺在正中间,本想抓条上市鱼卖个好价钱,哪成想捡回一个姑娘,丁大壮一狠心,鳜鱼没卖了,给姑娘做了一锅汤,给她补补。

“吃吧。”

丁大壮笑眯眯地看着冷夏说。

“你也吃!”冷夏故意说的,好放松丁大壮的戒备。

丁大壮一听,这姑娘心真好,他都三十五岁的老光棍了,平日老实巴交,父母又早死,一般村里的人都不搭理他,更别问他吃没吃,饿不饿的问题了。

他连连说:“好,好,好,我也吃。”

丁大壮立马屁颠屁颠地出了门,快速地端了一晚大米饭进屋,冷夏眼尖地发现丁大壮手中的碗破了一大块,这也只能盛米饭,要是米粥得撒一地。

穷成这样,娶不上媳妇,就拐她来了?

“姑娘,你吃啊。”丁大壮见冷夏不吃饭只干看着他,顿时脸红心跳。

“嗯。”冷夏答应着,却并不敢动筷子,她怕丁大壮下药。

见冷夏还是不动筷子,丁大壮急忙说:“你尝尝,不难吃,我让隔壁王婆婆给我做的,她的手艺在我们村那是有名的。”

丁大壮说到这里,更加不好意思,他用一条草鱼换王婆婆给他做顿饭,挺划不来的,但是他自己的手艺连狗吃了都嫌弃,自然不敢糟蹋了这么一条鳜鱼。

冷夏被丁大壮盯的没法子,只好夹了一口米饭送进嘴里,丁大壮心满意足地咧嘴而笑,又说:“尝尝鱼,新鲜的,昨晚救你时一并带回来的。”

冷夏不放心地伸过筷子夹了一点鱼肉放进嘴里,好鲜美。

丁大壮见冷夏开始吃饭,高兴地扒着碗里的米饭,几大口就吃了精光,冷夏真担心他噎住了,看着丁大壮憨厚的模样,冷夏觉得这人也没那么讨厌。

丁大壮给冷夏盛的一大碗饭,冷夏只吃了一小半,剩下的丁大壮又狼吞虎咽地扒进肚里。

冷夏试着问:“你不出去工作?”

丁大壮嘿嘿一笑,“不去,我就在家里,种种庄稼再打点鱼卖卖,日子还凑合。”

冷夏无语,她是想知道丁大壮今天什么时间出门,她好逃走啊。

丁大壮问:“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家里还有什么人?”

“我叫冷书。”冷夏回着。

“冷书?这名挺好听,那你家人呢?”丁大壮想的很简单,谁家丢了人还不得急死,她要是记得家的方向,他还能送她回去。

冷夏警惕地看着丁大壮,他打听这些想干嘛?还一个劲地说他救了她,她怎么不记得有这茬?

“家人?我没家人。”冷夏回。

“没有?”丁大壮心头一涩,原来这姑娘也挺命苦啊,赶紧安慰她说:“冷书,没事,你就搁这里住着,虽然我家不富有,但是管你吃饭不成问题。不过,你之前住哪?”送你回去也行啊。

冷夏更加觉得丁大壮就是要套取她的信息,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理,冷夏意味深长地说:“我忘记了。”

“忘了?”丁大壮惊呼,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忘了自己家住哪呢?莫非她在水里泡久了,脑袋进了水,迷糊了?

不过,他醇厚善良,还不忘安慰她说:“没事,冷书,总会想起来的。”

冷夏听着这话,有些晕晕乎乎的,她总感觉自己的记忆有些怪异,可她记得弯弯,记得顾墨,记得白雪儿,记得绍项南,记得死掉的江一姝……

人物好像挺完整的,可这怪怪的感觉依然很强烈。

丁大壮想着冷书肯定要睡觉了,因为他每天中午吃饱了就会犯困,然后美美地睡一觉再下地干活,他说:“你再躺会,我去喂猪,晚上吃米面成吗?”

丁大壮不好意思地搓着手,他家里没什么像样的东西招待别人,有的只是他动手做的农产品,不值钱口感也不是很好。

冷夏望着丁大壮,感觉他挺老实,目前应该不会强迫她干什么她不愿意干的事,只要她找准机会逃跑就成。

丁大壮等的心慌慌时,冷夏说:“可以!”

167 你凭什么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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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尸房,顾雨泽迟迟不离开,民警过来拖走了他,白雪儿一直拉着顾墨的手,三人在接过尸检报告侯,都沉默了。

“大量淡水吸入呼吸道以及肺里,血容量100%致心力衰竭肺水肿、红细胞破裂,红细胞内的钾离子进入血浆,引起高血钾症,从而心肌死亡。”

这是民警总结了三张尸检报告的话。

顾雨泽攥着拳头愤恨地盯着白雪儿,不是这个女人,冷夏不会死的那么痛苦!

顾墨一直牵着白雪儿的手,在听完民警说的话后松开了,他神情落寞,盯着面前的尸检报告痛心疾首。

白雪儿一言不发地流眼泪。

“如果你们对尸检报告没有异议,可以签字领回尸体。”民警说。

三人无一说话。

在民警再次说时,顾墨签了字。

“你凭什么签字?”

在顾墨洋洋洒洒挥上大名时,顾雨泽一把夺过尸检报告,捏在掌心。

“她无父无母,你签我签有什么区别!”顾墨没心思和顾雨泽争执,冷夏死了,他感觉心空了。

这种感觉很不好,他深知他是白雪儿的丈夫。

“你说有没有区别?”顾雨泽如失控的豹子朝顾墨扑过去,两个男人再次打了起来,不过在警局,很快就被拉开了。

白雪儿哭着说:“你们别打了,要怪就怪我,是我没救回她,我以为她会游泳,我以为她先我一步上了岸,是我的错,求你们别打了……”

白雪儿心如刀割,满脸泪水,放在心口的手掌攥着心房的位置、骨节凸起。

“雪儿,别自责了,这不能全怪你。”顾墨急忙扶住快倒下去的白雪儿。

顾雨泽淡淡地扫了一眼,不屑地说:“真不愧是戏子!演什么像什么!”

白雪儿被顾雨泽的话气的要命,却只能继续肝肠寸断哭晕在顾墨怀里。

顾雨泽扬长而去,进了停尸间,颤颤巍巍地欲揭开冷夏头上的白布,只是,他没勇气。

牵着白布头的一角,保持着弯腰的姿势一直没变过。

顾墨抱着白雪儿回了公寓,打算再回去处理冷夏的后事,只是白雪儿一直拉着他的手不松开,还迷迷糊糊地说“对不起小夏子”之类的话。

他的丫头也需要他的呵护。

冷夏等丁大壮出了门,蹑手蹑脚地下了地,玻璃窗户擦的还挺干净,冷夏看着丁大壮喂了猪,又翻晒了稻床上的渔网。

她回到床边四处找自己的手机,只是,除了她这个人,连身上的衣服都不是她的,冷夏烦躁地揉着头发苦思冥想。

这是哪里?她压根就不清楚,且不说她方向差不差的问题,就是丁大壮寸步不离家,她想离开也有些困难啊。

丁大壮坐在稻床的地面上,这个时候的太阳已经很烤人了,不过碍于他屋里睡了一个姑娘,丁大壮也只好坐地上顺便修补下渔网。

冷夏出来时,就看见丁大壮满头大汗,小脸红扑扑的。

“你晚上还要捕鱼?”冷夏站在丁大壮旁边问。

丁大壮看见挨自己挺近的冷夏,急忙说:“冷书,你回屋去,这里很热。”

还挺憨厚的,冷夏问:“那你不怕热?”

“我习惯了,你看。”丁大壮有些害羞地抬起他自己的胳膊给她看,“晒的这么黑,习惯了。”

冷夏听了动了动唇角,撇开丁大壮拐买了她,整体而言他还算个大好人。

“那你晚上捕鱼可以带我去吗?”

冷夏想不出如何打探出这里的路线只好出此下策。

“你不能去!”丁大壮脱口而出,夜里,蚊子小虫子小蛇之类的到处都是,她那细皮嫩肉的肯定遭不来这份罪。

冷夏:“……”确定他拐卖了她,防她逃跑。

丁大壮看着她突然冷下了脸,知晓她生气了,立马改口说:“你可以去。”只是,他要想什么办法防止她被小虫子等伤害了?

晚餐,他们俩人吃了米面,搁鱼汤下的,还有点青菜叶子飘在上面,这口感也太差了,冷夏吃的咋舌,勉强吃了几口。

她真的不挑食,原来还有人比她更不挑食,冷夏看着丁大壮吃了两碗,着实佩服了他一大把。

“可以走了吗?”

冷夏催促道,趁着现在天色不太暗,她好留意方向。

“等一下。”丁大壮不急不慢地从床底下掏出了一双雨靴,一口气吹了下去,灰尘满天飞,冷夏被这突然一出呛的咳了起来。

丁大壮手足无措地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冷夏摸了把咳出来的眼泪,乐呵一笑,“给我吧,我来擦干净。”

冷夏三两下就擦的干干净净,递给丁大壮说:“给。”

丁大壮连忙推了回去,说:“给你穿的。”推搡间碰到了冷夏的手,女人的手,还真软和,丁大壮羞愧地低下了头,继续说:“外面有蛇还有蚊子等等,你穿上靴子好一点。”

冷夏被丁大壮碰到手也没觉得不妥,只是反问他:“那你呢?不穿?”

丁大壮此刻只是穿着拖鞋而且颜色都褪色了,估计穿了很久。

“我习惯了。”丁大壮呵呵地笑。

冷夏跟着丁大壮出门时,天已经有些暗了,沿着田埂路一直往东边走,穿过小树林,又走了几条田埂路,来到一个挺大的湖边。

“这是哪里?”冷夏问。

丁大壮放下网,冲她咧嘴一笑,“对面是永泉农庄,这湖里的鱼纯野生,就是不好捕捉,对了,我昨晚就在这湖底救了你。”

冷夏撇着嘴,这丁大壮看着老实,没想到骗她还挺执着的,她一个在城市里待的好好的白领,怎么会跑这么个鬼地方,还在湖底,怎么可能!

“冷书,我这么叫你可以吗?”丁大壮问。

“可以。”虽然冒用了她妈的名字。

丁大壮放下渔网在湖边,不急着抛下湖,显得有些局促,好半天才开口说:“冷书,你看你长的白白净净的,看你的样子也是有文化的人,日子过的好好的,咋就想不开呢?人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冷夏被丁大壮说的愣住了,看他的样子不像撒谎的,可是她的记忆里根本就没这出啊,她为什么要寻死,她有爱人有工作有朋友,日子很滋润啊。

冷夏不出声,丁大壮觉得他说的话进了她的心里,不免有些高兴,他趁胜游说:“你记得家在哪里吗?”

“不记得了。”

“噢,这样吧,你想起来了告诉我,我送你回去。”

送她回去?“……”冷夏一时语塞,她小人之心了,呃?这下被她自己给封住了退路。

“想起来要告诉我。”丁大壮补充着。

他左手麻利地拿着网,右手又从渔网当中牵起一缕网线递到左手,手指灵活地游走在渔网之间,以冷夏还没看清的速度抛进了湖里。

“捕鱼犯法吗?”冷夏问丁大壮。

丁大壮咧嘴一笑,“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村长前段时间上家里让我别捕鱼,我也没当回事,是真的要犯法?”

冷夏没想到抛出一个问题被丁大壮给丢了回来,她也不太清楚,只好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但是禁渔期还是不要捕捞的好,而且现在是好多鱼的繁殖期。”

“噢,好像村长是这么说的,我这人没文化,没听明白,你这一解释,我就懂了。那好吧,我们收网回去。”

丁大壮一点也不心疼不能捕鱼,而是高兴地收了网朝来时路走去。

丁大壮举着手电筒,一照方圆十米都亮堂堂的,“你这手电筒怎么那么亮。”

“这个啊?”丁大壮晃着手电筒说:“以前打鱼捡的。”

“你等等,这是婆婆丁,我们挖些回去吧。”冷夏说着已经动手挖了起来,丁大壮放下渔网也加入挖野菜当中。

他们回村子时,家家户户已经熄灯就寝了,偶尔几声狗吠吓的冷夏攥紧了丁大壮的衣角。

这夜,丁大壮把他家唯一的一张床再次让给了冷夏,而他则在堂屋打了一个地铺凑合了一夜,被蚊子咬的满身包。

第二天一大早,冷夏早早起了床,见了丁大壮有些尴尬,喝米粥的空荡,冷夏红着脸说:“那个……我想起我家在哪了。”

“真的?”丁大壮很惊喜,惊喜之余有些失望。

“嗯,你能找部电话给我用用吗?”

“好,你等着。”丁大壮从堂屋的木柜里拿出了一款老式手机,递给冷夏。

冷夏接过按亮屏幕,拨出了熟练于心的一串号码,电话响了半天没人接,冷夏有些失落地还了手机给丁大壮。

“没打通?”

“嗯。”

“那你收着,隔一会再打一次,总会通的。”

丁大壮笑起来时露出一颗小虎牙,还挺可爱的,冷夏想到他之前防备他还报了假名给他听,一张老脸火辣辣地烫。

丁大壮很快就吃完了稀饭,又去稻床晒他的渔网,冷夏看的眼眶发胀发涩,现在看来确实是他救了她。

但她发生过什么,为什么一点印象也没?不过依旧不忘拨打那串滚瓜烂熟的号码,一遍、两遍、三遍……她不信他会一直忙!

168 你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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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葬场的吊唁厅里,顾雨泽、顾墨、白雪儿三人身穿黑衣,神情庄严清冷。

白雪儿站在最外边,距离冷夏的尸体挺远的,压根不敢正眼看冷夏的尸体,她只希望诵经师傅快点念完超度经,好送进炼尸炉。

顾墨口袋的手机一直在震动,只是他一直没接。

好像对方比他还执着,直到冷夏的尸体放进了炼尸炉,顾墨才抽身出去接通了电话。

白雪儿是顾墨到哪她跟到哪,还有她身后的两个保镖。

不认识的号码,打的还是他的私人手机,不过,顾墨还是接了。

“喂?”冷夏终于拨通了号码,高兴的喜出望外。

顾墨举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着,他是幻听了?这声音怎么那么像……

白雪儿见顾墨愣神,碰了碰他的手臂问:“怎么了?”

顾墨看着白雪儿,一句话没说地冲进炼尸房,顾雨泽正耷拉着脑袋靠在大理石墙壁上。

“她呢?”顾墨冲顾雨泽问。

顾雨泽眼皮都没抬,顾墨还好意思问,都淋上了汽油了,即将成了为一堆灰了。

“慢着!”顾墨冲了过去,一把揪开火葬场的工作人员。

打开炼尸炉的门,一把掀开白布,震惊地说:“不是她!”

闻声而起的顾雨泽冲过来,望着这张根本就不认识的脸,笑了,不是她,就知道她不会丢下他的。

电话这头的冷夏不知道这边的事,只知道顾墨一惊一乍的,好像还听见了顾雨泽的声音。

顾墨沉了沉心情,轻声问:“你是冷夏?”

“对啊,不是我是谁,你快来接我吧,我在永泉村。”

熟悉的声音,轻松欢快。

顾墨开了扩音器,顾雨泽听的清晰,随后进来的白雪儿也听的真切,她恨恨地捏紧拳头,她没死?要是被冷夏对峙,她要怎么办?

“走,我们去接她回来。”顾墨走到白雪儿身边时说。

白雪儿茫然地说:“好。”

车子很快就驶到了永泉村村口,村里道路窄,车子过不去,三个人带着两个保镖走进了村里。

农村的村里,谁家有句闲话都能给你捅到天上去,这不,丁大壮白白捡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早就被人眼红的不成样子了,这下村里又进了人,而且一看来头不小,大家纷纷赶向丁大壮家看热闹。

冷夏打完电话心情很好,搬了张凳子坐丁大壮身边和他唠嗑。

“电话通了?”

丁大壮明知故问,他很内向,不大会说话,此刻也只是找话说。

“嗯,我让我未婚夫来接我,谢谢你。”

冷夏递还他的手机。

“多大点事还说谢谢!对了,你未婚夫估计还有会才来吧?”

“我也不清楚,估计需要一些时间,这里距离他那里有点远。”冷夏说。

“噢。”丁大壮没了下文,冷夏也没开口,看着丁大壮熟练地编制渔网,看不出来,这憨炖的丁大壮会的还不少。

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冷夏与丁大壮不约而同地抬起了头,看向一群人、气势汹汹地走来。她一眼看间了正中间的顾墨,起身跑了过去。

顾雨泽看着冷夏好好的,心里欢喜的想扑过去抱起她,当然,他也这么做的。

只是,冷夏从他的身边擦了过去,一头扎进顾墨怀里,搂着他的腰杆喃喃自语:“顾墨,你来啦,我好想你。”

傻眼的顾雨泽悻悻地走了回去,白雪儿仇恨地盯着冷夏,她这么明目张胆地投怀送抱是报复她吗?

被冷夏抱住的顾墨,心里甜蜜蜜了,失而复的真好,他情不自禁地搂紧了冷夏,宠溺地说:“你让我来,我怎么会不来,就是刀山火海也会来。”

“我会舍得让你上刀山下火海?”冷夏趴在顾墨胸前,“咯咯”笑。

听着冷夏悦耳的笑声,顾雨泽收起那点失落,换上轻松的微笑静静地看着冷夏的后背,只要她活着,她想怎样都可以,她要是介入顾墨与白雪儿的婚姻,他也不会拦着,只要她活着就够了。

白雪儿阴着脸扯了扯顾墨的袖口,顾墨看向她,才惊觉他做了不合时宜的举动,想松开却听见冷夏说:“顾墨,带我回家吧,没有你我很害怕。”

顾墨收回放在白雪儿身上的视线,对着冷夏轻声细语地说:“好,带你回家。”

“等等。”冷夏从顾墨怀里钻出来,又抱住了白雪儿,“雪儿,你也来了,是不是你也以为我死了?”

白雪儿被冷夏这一抱乱了分寸,她不清楚冷夏要怎么报复她,而且冷夏这么问是什么意思?恐吓她吗?

“还有弯弯。”冷夏伸出一只胳膊,抱住顾雨泽,个子太矮,只搭到他肩膀,又因为举着胳膊太累,冷夏只好换了一个舒服的抱姿,也抱住了顾雨泽的腰!

抱够了,冷夏又跑回顾墨跟前,挽着他的胳膊说:“顾墨,丁大壮救了我,你要好好报答人家啊。”

顾墨:“……”报答?难不成以身相许?

丁大壮听见说他名字,立马咧开嘴笑的憨厚,顾墨指着丁大壮说:“就是他?”

冷夏直点头,“嗯,就是他。”

顾墨走向丁大壮,不过手上还牵着一个冷夏。

“你想要什么?”顾墨趾高气昂地问。

冷夏捣着顾墨的胳膊说:“你好好说话。”

顾墨:“……”他一直这么说话,有问题?

冷夏没理会顾墨,对着丁大壮说:“大壮,我骗了你,我的本名叫冷夏。”

丁大壮明显一愣,这城里人就是套路多,不过他还是笑着说:“没关系。”

顾墨想着金钱至上,便从口袋抽出一张支票递给丁大壮说:“想要多少直接填。”

丁大壮弱弱地问:“这是支票?”他在电视里看过,这么一张纸真的那么好使?

“是!冷夏说你救了她,这是你的报酬。”

顾墨说的一点也不心疼,这让白雪儿倒吸了N口凉气,顾墨对冷夏还真一掷千金都不带眨眼的。

她走了过去,站到顾墨的左侧,期待地看着顾墨,顾墨自然也看见了白雪儿,奈何冷夏刚死里逃生,他不能再刺激她。

于是,他对着白雪儿说:“这太阳挺晒的,要不你们先回车里等我们。”

顾墨一提醒,冷夏连忙招呼她的闺蜜们说:“雪儿,弯弯,你们先去,我们马上就来。”

白雪儿站着没动,冷夏这蒜装的还真像大葱,搂着她的丈夫是越搂越顺手?

顾雨泽一心只为冷夏考虑,见她和顾墨在一起嘴角都上扬了,他必然要助冷夏一臂之力。顾雨泽走到白雪儿跟前,拽着她的胳膊朝村口走去。

白雪儿气急地冲顾雨泽吼道:“你脑子是不是有病?给我松开。”

身后的保镖见着顾雨泽对白雪儿无礼,不过他们的老板顾墨让他们回车里,他们也只能装作没看见顾雨泽的动粗。

顾雨泽对白雪儿的话充耳未闻。

“快填啊。”顾墨担心冷夏晒伤了,便催着丁大壮。

“我不要!”丁大壮推回支票,“救人是我随手做的事,哪能要你的钱,把我当啥子人了。”

冷夏跟着劝说让他填写金额,无奈丁大壮铁了心的不要,拗不过丁大壮的犟,顾墨与冷夏离开了他家,不过顾墨不会欠人人情,他已经电话吩咐,遣人回头送钱过来,由不得丁大壮不要。

“顾墨,我想去看望叔叔阿姨。”

顾墨眉头隆起,是看望他的父母?可为什么呢?

“我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叔叔阿姨对我又那么好,所以我就想去看他们,如果你忙的话,让邢飞羽送我去也行。”

“我不忙,邢飞羽在徽城,他这段时间很忙,没时间过来。”两边的公司都要兼顾,邢飞羽是他最信任的人,徽城那边的大小事全权交给了邢飞羽。

“那你不忙就带我回徽城吧?”冷夏满心期待地望着顾墨,清澈的眼底是水灵灵的水波,晶莹剔透。

冷夏这是怎么了?以前唯恐避他不及,今天怎么拉着他一刻都没松开?

“冷夏,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顾墨委婉地问着。

冷夏揉着脑仁,想了一会儿说:“没有啊,我大概死里逃生,差点就彻底错过了你,我不想让我的人生留有遗憾。”所以主动了一点。

顾墨听了好一阵心疼,但是他已婚了,他们已经错过了。不过他的回答到底还是不忍伤害冷夏:“好,过几天带你回去看他们。”

“顾墨,你真好。”冷夏快速地贴了下顾墨的脸颊,便害羞地挪开了唇瓣。

顾墨伸手摸着被冷夏亲过的右脸颊,恍惚不已,想着冷夏大概是受了伤害,心里脆弱需要他的安慰,便默认了她的动手动脚还动嘴。

两个人十指相扣地走到了村口,白雪儿咬着下唇直直地盯着顾墨,他怎么可以做这种事?

一上车,房车门口坐着一个保镖,副驾驶一个保镖,顾雨泽紧挨着白雪儿坐着。顾墨很自然地牵着冷夏坐到车子中间的位置,白雪儿立马起身跟了过去,挨着顾墨的左边坐了下去。

冷夏有些不解地看着白雪儿,不过她们是闺蜜,也不用计较这些细节。

169 你是谁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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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墨有些为难。

顾雨泽一直坐在之前的位置看戏,目前来说他的小夏子脸皮还是很厚的,气也沉住了,最好能把白雪儿气的半身不遂。

顾墨意有所指地说:“天气挺热的,坐的太挤有些热。”

白雪儿依旧不动,冷夏有些别扭,挪了挪屁股,脸色也立马不好了。她就不懂了,她主动表达爱意有错?

顾墨冲白雪儿挤眼,白雪儿当作没看见,凭什么冷夏回来了,就要把她的丈夫供她安慰?

顾墨甚是头痛,拿起手机给白雪儿编辑了微信:冷夏受了刺激,你别和她计较,我会尽快和她解释清楚。

白雪儿嘟着嘴,冷夏受了刺激怎么不抱顾雨泽,偏偏拽着顾墨不放,她一定是故意在他们跟前装疯卖傻!就算能骗过顾墨也骗不了她白雪儿。

冷夏偏过脸靠在座位上休息,昨晚被蚊子咬的没睡好,此刻房车轻微地晃动,外加空调吹的很凉爽,冷夏很快就睡着了。

“救我,救我,救我……”

在所有人都闭目休息时,冷夏呓语不断,她的脑海里出现了那片湖,丁大壮领她去的地,她在水底挣扎着,就是蹬不开腿,她刚开口喊“救命”,湖水就一股脑涌进她嘴里,呛的她只能吸入更多的湖水,她好痛苦,好想人来救她。

顾雨泽与顾墨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顾雨泽拉着冷夏的手试图摇醒她,顾墨一个劲地拍着冷夏的脸颊,“冷夏,你醒醒!醒醒!”

冷夏还是胡乱地求救着,白雪儿冷冷地看着冷夏,她的直觉一向很准,冷夏绝对是故意在他们跟前耍心眼,她不动声色地扭开一瓶矿泉水,走近冷夏,从她的的头顶浇了下去。顾雨泽与顾墨同时打掉了她手中的瓶子,厉色地凝着她。

冷夏在梦中沉入湖底,突然被人拉了一把,离开了让她痛苦的地方。

冷夏睁开双目都是泪的眼,梦里太真实了,她觉得好可怕,一把抱住面前的顾墨,说什么也不松开手了。

白雪儿气的“哼”了一声走到最后一排,顾雨泽默默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低头玩手机,心想:小夏子不错,终于会玩心眼了,要给她比个心。

“顾墨,我好怕,我以后都不要去湖边了。”

“好,不去,我们都不去。你做梦了?”顾墨担忧地问,这阴影得多大啊,青天白日地睡觉都惊到了。

“嗯,我梦到自己又掉湖里了。顾墨,我是不是经常犯头晕?”

顾墨不知如何回答,他压根就不知道,不过还是顺着冷夏的话回答:“是,经常。”

冷夏听了深思了一会儿,那就能理解了,不然她真不觉得她会蠢到跳湖的地步。

“回头陪我看医生吧。”她不想下次再犯头晕栽死了。

“好。”顾墨答。

这次,冷夏自然地靠在顾墨胸口睡的,睡的特别安稳,顾墨等人把她送到宿舍里,她都没醒。

“顾墨,我们能走了?”白雪儿有些气恼。

顾墨没立即肯定回答。

白雪儿更加恼羞成怒,当着外人的面冲顾墨发火道:“顾墨,她为了杀我落到这个地步,这是她自找的,凭什么我们都要围着她转?更何况,你是谁的丈夫?”

白雪儿掷地有声,顾墨愧疚地望着白雪儿,他之前沉浸在冷夏还活着的喜悦中,忽略了白雪儿的感受,实在不应该。

他说:“好,我们回去吧。”

“你不准离开!”顾雨泽拦住顾墨的去向。

白雪儿推了顾雨泽一把,“凭什么?”

“她要是醒了找不到他怎么办?目前看来,只有他能搞定冷夏。”

顾雨泽这么一说更是让白雪儿生气,“弯弯,你不能为了小夏子是非黑白都不分吧?我才是顾墨的妻子,懂吗?”

“我不管!反正小夏子是因为你才落了水,你做了错事让你丈夫偿还,不是天经地义?”

白雪儿怎么也没想到顾雨泽这么能扯淡!她一口否决:“弯弯,我说多少遍你才信,我根本就没推她,是她推我的,是她说我是碍眼的,这一切都是她自导自演的,你们都被她骗了!”

白雪儿越说越生气,顾墨对冷夏的默许态度让她生气,顾墨自责地搂住白雪儿说:“我信你,我永远信你。”

顾墨撞开顾雨泽,搂着白雪儿出了冷夏的宿舍。

回到距离冷夏宿舍不远的公寓,白雪儿更是堵了一口气,顾墨把住的地方按的这么近,是为了冷夏么?

“雪儿,我想和你谈谈。”

“谈什么?”白雪儿来了脾气。

“谈冷夏。”

“那就没什么好谈的。”白雪儿端着胳膊背对着顾墨坐着。

顾墨于心不忍,不过还是不忍心放任冷夏这样不管,“雪儿,你别这样,你听我说好不好?”

白雪儿没松口。

顾墨:“我感觉冷夏不对劲,不知道是不是窒息过,我想去照顾她,让她可以跟我去看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白雪儿嘀咕着。

顾墨点头,说出了他心底的疑惑,他认识的冷夏不是这么会主动的人,“雪儿,甭管她有没有害你,我们都应该抱宽容的心去对待她,她还是你闺蜜,难道你可以做到对她不管不顾?

我们带她看了医生,接受治疗,等她康复了,我们也能彻底安心,是不是?”

白雪儿被顾墨说的骑虎难下,她真宁愿冷夏死了,省的来碍她的眼。

还记得有一年冬天,她和冷夏、弯弯三个人下河道凿冰捞鱼,结果她和冷夏都掉进河里了,弯弯倒好,救起了冷夏就回家了,忘了冰层下还有一个她,要不是她命大,早就死了。

她想对他们有点好感,也得有前提条件啊。

还有最重要的浅哥哥,她现在的丈夫顾墨,小时候没少给她添堵。有一次她和冷夏上学迟到,冷夏提议爬墙过去,没想到被浅哥哥逮住了,他不问缘由就骂了她白雪儿,虽然冷夏后来解释了,但是她白雪儿永远不会忘记,浅哥哥牵着冷夏率先离开时说的那句话:“丫头,你以后少和那女的来往,你看你结识她以后,干了多少出格的事。”

难道冷夏拉泡屎也是她白雪儿撺掇的?

凭什么大家都扔了臭鸡蛋给他,还要她奉还口袋里的玫瑰给别人!

她做不到!

白雪儿收回回忆,挤着眼泪不吭声,顾墨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丫头,听话,这一次我们照顾好她,以后两不相欠,好不好?”

“顾墨,你真的能做到两不相欠?”

顾墨点头,他娶了白雪儿必要不会做违背婚姻的事,只是这次的意外容不得他不管不顾。

一个小时后,冷夏醒了,满屋子找顾墨,顾雨泽告诉她顾墨回家了,冷夏不信,缠着顾雨泽借她手机打电话。

顾雨泽看着冷夏有些发狂的行为,隐隐地不安,不过为了安抚她,还是给了她手机。

看着冷夏低眉顺目地与顾墨讲电话,顾墨的眼底盖上了一层层雾霾,冷夏?这是冷夏吗?性子怎么全变了?

冷夏挂了电话,冲顾雨泽得意地笑,“还骗我,他只是去买吃的了。”

“冷夏,你开心吗?”顾雨泽问的小心翼翼。

开心?冷夏咧开嘴,“是这样吗?笑的开心?如果是的话,那我就开心,顾墨等会就过来了,你帮我看看,要不要换身衣服?”

“你这身就挺好。”顾雨泽微笑着回答,真正爱你的人不会在意你穿什么,会不会打扮,只会关心你开心与否。

“弯弯,你怎么认识顾墨的?我好像不记得引你们见过面。”

“我们……只是你这次掉水里我们才认识的。”

“那白雪儿也是了?”冷夏问。

顾雨泽心下一凉,冷夏这是失忆了?他该怎么告诉冷夏,白雪儿已经是顾墨的合法妻子了?

这时,敲门声响起,顾雨泽逃避了冷夏的问题跑去开门,是顾墨,手里还拎着食品袋。

“吃饭了。”顾墨扬了扬手中的袋子,冲冷夏笑眯眯地说。

“顾墨。”冷夏跑过去一把搂住顾墨的腰,又顾及到弯弯在,不好意思地松开了顾墨,接过他手里的食品袋假装找吃的。

顾雨泽:“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

“等等。”冷夏叫住顾雨泽,“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顾雨泽神情淡淡,他的伤,呵呵,顾墨打的,不过无所谓了,冷夏能活着,一切都无所谓了。

“你下次可不许再打架了,天天还嫌我唠叨,也不看看我这么唠叨,你也没长进啊。”

顾雨泽听了心满意足地勾起唇角,扯着脸上的伤痕有些痛,“真好。”冷夏唠叨他真好。

冷夏听的一头雾水,不过还是拉着他坐下来一起吃饭。

“吃完饭,我们去恐龙园玩吧,我还想做旋转木马,还想做摩天轮,还想玩碰碰车,玩蹦极……好多好多,我都想玩。”

冷夏手舞足蹈地说着,说的顾雨泽与顾墨忧心忡忡。

冷夏想的没那么复杂,她死过一次的人,她要惜福,还要好好享受她和顾墨做的每一件事,甭管大事小事。

“怎么?你们觉得没意思?”冷夏兴致勃勃地问。

顾雨泽眼眶有些潮湿,小夏子啊,怎么那么命苦!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为什么失忆了?亏他还以为他家小夏子长了心眼……

170 去!谁说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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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夏瞧着他们都不乐意去,有些失落地说:“既然你们都觉得没意思,那就不去了。”

“去,谁说不去!”顾墨见不得冷夏垂头丧气样,连口答应。

冷夏笑容满面,冲顾雨泽说:“弯弯,你必须去。”

“嗯。”顾雨泽嗓音有些哑,他一直觉得男人掉眼泪是很丢脸的事,可知道冷夏死时,他控制不住地掉了,如今又见她这样,更是心有千千结。

冷夏和顾墨、弯弯三人到达附近的游乐场时,白雪儿早早就到了,买了四个人的票等在门口处。

冷夏兴冲冲地跑过去,挽着白雪儿的胳膊,“雪儿,你怎么知道我们来这里?弯弯说的吧。”

顾墨疑惑地看着白雪儿,他怕白雪儿受不了他陪冷夏出来玩,因此他并没有告诉她。白雪儿意兴阑珊,并没有回答冷夏的问题,而是紧盯着顾墨。

顾墨走到白雪儿身边,欲揽她时,冷夏挤到了他们俩人中间。

白雪儿斜着顾墨,如果不是怕顾墨生气,她真的要发火了,这冷夏比猴都精,摆明着是故意装傻。

顾雨泽看着忸怩的三人,跟了上来拉住白雪儿的胳膊,笑的贼阴:“雪儿,你不是最喜欢坐海盗船吗?我们去坐!”

不等顾墨与冷夏表态,顾雨泽拉着白雪儿走远了。

白雪儿掐着顾雨泽的胳膊,暴跳如雷地说:“顾雨泽,你他妈的就是有病,还病的不轻。”

顾雨泽听了也不恼,一副贱到底的样子。

白雪儿:“你给我滚远点,我要去找我的老公!”

“你不能去!”顾雨泽说时迟那时快,一把抱住欲转身而走的白雪儿。

白雪儿一巴掌挥了过去。

空气滞了那么一小会儿,白雪儿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急忙四处搜寻着顾墨的身影,只要顾墨没看见她这一幕,别的无所谓。

坐在摩天轮上的顾墨远远地看见白雪儿打了顾雨泽,不免诧异地皱紧眉头,冷夏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不过她的视力不太好,并没有看清什么。

她问顾墨:“怎么了?”

“没什么,想着第一次和你坐这个,有些紧张。”

顾墨没说谎,他是有些紧张,看着挨着他的冷夏,他有些克制不住地想抱着她,一直到老。

“我也是,准备好,马上就要开始了。”

冷夏摩拳擦掌,兴奋的不得了,她鼓足了勇气,准备干件大事。

“哇,开始转动了。”白雪儿身边一个路人仰望着摩天轮说。

白雪儿循声看去,仰望着摩天轮便仰望着幸福。

顾雨泽静静地看着,他早就注意到冷夏跟着顾墨去了摩天轮那里,他搁心底问冷夏:小夏子,开心了吧!

白雪儿脖子撑的有些酸,收回眼神对顾雨泽说:“我们也去坐吧。”找不到顾墨,就拿顾雨泽将就一下用用。

“可以。”

顾雨泽与白雪儿说着就慢悠悠地朝摩天轮方向走去,反正不急,下一轮得半个小时之后。

顾墨与冷夏十指紧扣地紧握着,摩天轮一点点转动起来,冷夏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清新的西柚气息,她的爱人专属味道。

顾墨看着冷夏甜蜜蜜的唇角,跟着晕染开笑意。

当他们转到最高处时,冷夏把眼一闭心一狠,封上了顾墨的唇。

其实她挺生涩的,别看电视看的不少,实战经验却拿不出手,心里更是紧张的有些缺氧,她想:都说接吻很甜啊,她咋快死了的感觉?

顾墨全身紧绷,他没忘他是白雪儿的合法丈夫,对待投怀送抱的女人应该义正言辞地拒绝,只是盯着冷夏憋气憋到睫毛都颤抖的份上,他没推开她,他想冷夏一定很紧张,她这么主动,不想打击了她。

温软的唇贴的他内心蠢蠢欲动,本禁闭的双唇突然蠕动,反啃住了她……

摩天轮停止时,冷夏已经被吻的彻底迷糊了,身体软的不得了,靠在顾墨怀里没法走道,顾墨只好拦腰抱起她。

摩天轮进出口隔的不远,白雪儿看着顾墨抱着冷夏时,急忙冲了过去。

出口处的工作人员挡在顾墨跟前,笑靥如花地说:“这位先生,耽误你两分钟,你刚刚和你太太在摩天轮上的浪漫热吻已经被无人机拍摄下来,请问你需要洗照片或者存视频吗?我们出照片特别快,只要一分钟。”

顾墨懊恼,他怎么就情不自已了呢?要是被别有用心之人发现了,一定会掀起不必要的风波,“底片也给我?”

“可以,不过要加钱。”

“没问题!现在就要!”

工作人员乐呵呵地领着顾墨刷卡,没一会儿功夫,U盘交到顾墨手里。

冷夏窝在顾墨怀里,眼角上扬,她的男人就是这么霸道。

白雪儿被人挤摔倒了,好不容易突破重重人群,又好不容易追上顾墨,却看着他们上了跳楼机,还没靠近,跳楼机又转动了。

白雪儿委屈地落下了泪,顾雨泽赶来时吼道:“白雪儿,你疯了?那么多人,你还横冲直撞,你是不是找死!”

白雪儿没力气和顾雨泽吵架,她的一颗心吊在顾墨身上,她隐隐听见工作人员和顾墨说什么热吻,难道是顾墨和冷夏吻上了?

白雪儿挂着泪,恨恨地瞪着跳楼机,顾墨吻她都没走心到热吻的地步,只是蜻蜓点水而已。这一切都是冷夏的错,一定是她这个小婊子故意装的!

顾雨泽站在白雪儿身边,感受到她的恨意与狠绝,隐隐不安。

跳楼机停下的一秒钟,顾墨抱着冷夏冲了出来,白雪儿以泪洗脸,后知后觉地跟了过去。

顾雨泽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对劲,拉着白雪儿追顾墨。

“她怎么了?”顾雨泽追上问。

白雪儿真想一鞋板抽死顾雨泽,拉着她都跑掉她的高跟鞋了。

顾墨满头大汗、脚下生风,“我也不知道,突然晕倒了,我怎么叫都叫不醒,赶紧去开车,到最近的医院!”

顾墨说完,顾雨泽就超前跑向停车场,顾墨又对白雪儿说:“你走快点,让前面的人让一旁,节约时间。”

白雪儿没动,她已经光着一只脚了,怎么走快点?

顾墨睨着白雪儿,瞬间感觉女人的妒意太小气,不由得加重了责备语气:“雪儿,她是你闺蜜,她昏迷了你不担心?”

这下好了,白雪儿豆大的眼泪直往下砸,顾墨没停留,自顾自地提前走了。

看着疾步而去的背影,白雪儿重心不稳,被人挤了一下,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去,没有任何痛感,倒是跌进了温柔的怀抱。

“亲爱的,小心点。”杨龙翔心疼坏了,他的心头肉怎么被人如此嫌弃!

白雪儿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任由杨龙翔抱起她离开,全程一个字也不说。

杨龙翔担心白雪儿,抱着她回了他住的酒店,白雪儿躺床上傻了一般,杨龙翔揉着白雪儿的手臂,强颜欢笑地说:“雪儿,见到我意外不意外?”

白雪儿勉强地点了点头,杨龙翔又嬉笑地说了几个冷笑话,白雪儿没理会,她突然说:“杨龙翔,吻我,狠狠地吻我!”

杨龙翔很听白雪儿的话,别说让他吻她,就是替她杀人放火也成。

屋内一时春光无限,杨龙翔隐约看见了一道不一样的光线闪了一下,正要起身下来检查,却被白雪儿缠住,她说:“还有比我还重要的事?”

“没有。”

“没有就要我,现在就要我!”

“好。”

……

宁城人民医院,顾墨抱着冷夏,双腿发软,他不知道抱着冷夏跑了多久,撞了多少人,直到上了顾雨泽的车,他全身已是冷汗湿透,禁不住地哆嗦。

“我来。”赶上来的顾雨泽发现了顾墨的不得劲,在冷夏的问题上,他和顾墨出奇的一致。

顾墨没坚持,让顾雨泽抱着冷夏冲进医院,他则靠墙站了一会儿,匆匆追上去。

医生检查了半天,全身都检查了,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顾墨沉不住地揪住医生的白大褂,愤怒地说:“你怎么当医生的?她到底怎么了?能不能醒过来?”

医生求救地看向一旁的顾雨泽,顾雨泽看起来温和一点,也有点娘,医生示意他拉拉这个冲动的顾墨,只不过顾雨泽是慢了一步,顾墨做了他想做的事。冷夏躺床上昏迷不醒,医生又说不出个好歹来,他们能不生气?

顾雨泽:“赶紧说,她能不能醒过来?”

被人钳制的医生叹了一口气,虽说他能理解家属的心情,可老是动粗他也很无辜很受伤。

顾墨见医生不答理他,想起冷夏曾质问他是不是当自个是活阎王,她这是怪他太专横太跋扈,顾墨慢慢地松开医生的白大褂,柔和了脸色问:“医生,她能醒过来吗?”

顾雨泽看的一愣一愣的,这顾墨是演哪出?

医生见过各色病患家属,见怪不怪地说:“是这样的,病患之前经历了溺水,人这个脑细胞对缺氧很敏感,你们刚也说了病患不会游泳,而她被救起的时间你们也不清楚,所以可能因为脑细胞死亡,又加上你们玩了摩天轮这些刺激的游戏,从而引起昏迷。”

顾墨接受不了,腾地站起来,一拳挥了过去。

171 风雨之后,没有彩虹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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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吓的闭上了眼,只是顾墨的拳头转向了桌面,厚实的实木桌子被震的摇晃的厉害。

“脑细胞死亡会怎样?”是死掉吗?顾墨压低声音问。

“你他娘的再瞎BB,信不信我捏死你!”顾雨泽窜过来把桌子拍的“砰砰”响。

医生无辜地看着他们,他的话还没说完呢,怎么一个比一个暴躁!

“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是发火不能解决问题,而且你们能听我把话说完吗?”

顾墨:“你说!”

“这个脑细胞死亡的数量决定了患者的情况,多了的话,情况肯定不乐观。”

顾墨:“可是她昨天都好好的。”

医生一时无言,医学上的未解之谜以及奇迹多的数不清,他只好说:“我们先观察看看吧。”

顾墨与顾雨泽回了病房,冷夏躺床上一动不动,宛如妆容精致的洋娃娃。

伊维酒店,白雪儿裹着睡袍站在床边,看着地下的车水马龙,右手指夹着燃烧的香烟,烟雾迷蒙地萦在她的周身,让那双失神的眼更加阴暗。

“怎么这么伤感?”杨龙翔从后抱住白雪儿,略厚的唇微微性感地附在白雪儿耳根边。

白雪儿阴暗的眼瞬间噙满恨意,

红唇邪魅地勾起,“帮我做件事!”

“好。”

“安排两个地痞玷污冷夏,我要她声名狼藉,没脸再在顾墨面前装傻充愣博同情!”

杨龙翔毫不迟疑地回道:“好,今晚就办成这件事。”

白雪儿懒懒地推开杨龙翔,走向床边拿起手机给顾墨打电话。

顾墨接到白雪儿来电时,心里又添一道火,白雪儿越来越不懂事了!冷夏昏迷了,她还闹小家子气脾气。

出了病房,顾墨才接通电话。

“顾墨,你在哪?”白雪儿诘问。

“在医院!”

顾墨见白雪儿一点悔改之心也没有,现在又来闹,不免态度有些冷。

白雪儿感受到顾墨的冷意,顿时绷紧了身体,一腔怒火在咬牙切齿间:“哪个医院?”她倒要去看看,冷夏没脸没皮到什么时候!

“人民医院。”顾墨说完就挂了,白雪儿要是还有点闺蜜情谊可讲,自然会来看望冷夏,如果没有,他也不会强求白雪儿来。

白雪儿望着被挂断的电话,气不打一处来,她就不明白了,顾墨明明是她的丈夫,怎么胳膊肘总是向着冷夏,如此看来,冷夏非死不可,不然得碍她一辈子的眼。

“杨龙翔!晚上安排四个男人去人民医院!最好能搞死她,钱不是问题,最主要的要办事稳妥!”

“好。”杨龙翔答应着,白雪儿在气头上,他不好说什么,但是看着白雪儿为了那个顾墨做错事,他得拦着。

“陪我去人民医院。”白雪儿盛气凌人地换了衣服出门。

到了人民医院,杨龙翔才与白雪儿一前一后拉开了距离,白雪儿再次打通了电话,问了冷夏的住院房间。

620房间,白雪儿以恨不得杀了冷夏的面色进了屋,果然,冷夏这个臭婊子躺床上装昏迷,还挺像的!

只是顾墨与顾雨泽都不在这里,白雪儿径直走进去,看着氧气罩,伸过手便揭开了,冷笑地望着冷夏:“装什么装!还吸氧!真是浪费氧气!

冷夏,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想你死,你最好现在就去死!”

病床上的冷夏离开了氧气罩,心电监护仪立马发出急促的“滴滴滴”声。

白雪儿拉起被子,蒙住了冷夏的头,担心白雪儿做错事的杨龙翔一直跟着白雪儿,见她用被子蒙住了床上的冷夏,他顾不得暴露自己冲了进去,立马掀开被子,接好氧气罩。

“你疯了?”杨龙翔压着舌根责骂白雪儿,“你这样是解决了她,那你自己呢?怎么脱身,别说和顾墨双宿双飞了,就是想天天见到他都不可能。”

白雪儿被杨龙翔骂清醒了不少,她刚才纯粹被冷夏气昏了头,杨龙翔拉着白雪儿坐在一边,担心有人进来,急忙说:“亲爱的,一定要克制,冲动是魔鬼,我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我随叫随到。”

白雪儿颓废滴点点头,眼睛一直盯着冷夏,她怎么也不明白,冷夏不也只是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凭什么顾雨泽对她好,顾墨还是对她好,顾雨泽无所谓,顾墨不一样,他是她的丈夫!

杨龙翔走后,白雪儿起身凑近冷夏,看着她白脸红光的,怎么也不像有事的样子,她思来想去这绝对是冷夏的把戏,来和她抢顾墨,就是可惜了,那一大湖的水都没淹死她!

白雪儿再次伸出手,揭开氧气罩,听着心电仪发出的“滴滴”声,感觉特别舒服。

这时,房门被推开,顾雨泽健步过来,一掌推开白雪儿。

白雪儿被顾雨泽推着撞在了床头柜的边角上,后腰硌的生疼。

急忙盖上氧气罩的顾雨泽红着眼逼视着白雪儿,“你想干嘛?白雪儿,我就知道是你害冷夏的!现在又来这出,是不是想她死?”

白雪儿正要骂回去时,顾墨进来了,白雪儿立马楚楚可怜地哭开了,“不是的,弯弯,我来时这个氧气罩有些歪,我就想给它摆正了,我没害小夏子。”

顾墨走进问:“怎么回事?”

顾雨泽先一步说:“怎么回事?还不是你的好女人干的事,她想拔掉氧气罩,你说她想做什么事?”

“我没有。”白雪儿簸着脚走向顾墨。

“你受伤了?”顾墨问。

“没事,刚在游乐场扭了脚。”

“坐下来,我给你揉揉。”

顾雨泽没好气地说:“滚出去,别在小夏子跟前演戏,真他那妈的恶心!”

“我……”白雪儿捂着脸一瘸一拐地出了门。

顾墨看了眼冷夏,确定心电监护仪正常便出了门,白雪儿坐在椅子上,半躬着后背,双手捂着脸,一抖一抖的,棕色大波浪也跟着摆动。

顾墨走过去,举起白雪儿的脚搭在自己的腿上,柔声细语地说:“雪儿,冷夏情况非常不好,我们大家都没什么好心情,我相信你也心情不好,大家言语有些冲撞,你别介意。”

白雪儿不敢相信,顾墨竟然帮着顾雨泽说好话,他们这是因为冷夏成了同盟?

而且还美其名曰带上了她白雪儿,她要是再抱怨是不是就给她扣上无情无义的帽子?

顾墨,你还真绝情!白雪儿心想。

白雪儿:“我知道。”

顾雨泽冲了出来,指着白雪儿说:“你给我滚,小夏子一定不想见到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能骗你男人,骗不过我!

还有一点,白雪儿你给我记住了,如果小夏子有个三长两短,一定是你害的,她这辈子一个仇人也没有,有的话也只会是你!”

白雪儿倒吸一口凉气,顾雨泽这么一说,这是逼她无法出手了。

“够了!”顾墨怼向顾雨泽,虽说冷夏的事让大家都很郁闷,可白雪儿是他的丫头,他信他的丫头心底善良。

白雪儿被顾雨泽抢白着,眼眶里的泪直打转,鼻翼翕动,“弯弯,小夏子也是我闺蜜,你为什么总是指责我?总是把莫须有的事往我头上栽?

你自己好好想想,我是明星,我到哪里都会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不能给自己的形象摸黑,我会干害小夏子的事?这不是自毁前程是什么!

还有,我实话告诉你,我现在很幸福,金钱,爱人,我什么都有,我犯得着害小夏子?我这不是吃饱了撑的?”

白雪儿说的顾雨泽无话反驳,他知道白雪儿说的是事实,可他更相信小夏子的为人。

顾雨泽:“你别给我洗脑,省省那点口水吧,没用!”

白雪儿咬着下唇,委屈地看着顾雨泽:“好,弯弯,既然你不信我也没关系,反正你和小夏子一直感情好。

但是我求你一件事成不?你和小夏子和和睦睦,别来搅和我和顾墨,我们是合法夫妻。她不能因为自己的私欲,强制霸占我的老公吧?你们有为我考虑吗?我心里作何感受?”

顾墨羞愧地垂着头,白雪儿的指控字字落在他的心里,刺的他心头酸涩。

“对不起!”顾墨揉着白雪儿的脚更加的轻柔,“我以后会注意的,老婆,对不起!”

白雪儿听着顾墨第一次叫了她“老婆”,顿时感觉一切都值了。

“顾墨……”

“我们回去吧。”顾墨扶着白雪儿起身,从顾雨泽跟前离开。

顾雨泽一拳砸在墙壁上,挪开手时,骨节处破了皮渗出一点血丝。

回到病房,顾雨泽苦笑地说:“小夏子,快点醒过来吧,醒来了我带你回家,我说要由着你做任何事我要食言了,除了我自己,我不信任何人能保护你、不让你受委屈。

我们回去,你想工作也可以,想当米虫也可以,但是站你身边的人必须是我。

哪怕你觉得我对你不好,限制你的自由……随便你怎么想怎么说,我都不会由着你去经历那些风雨。”

因为那些风雨之后,没有彩虹可见,顾墨是别人的合法丈夫。

172 那串不翼而飞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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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龙翔目送着顾墨扶着白雪儿离开,有些欣慰又有点落寞。

白雪儿躺在床上,趁顾墨给她倒水的空荡快速滴给杨龙翔发了信息:停止晚上的行动。

虽然她很不甘心,可也无奈,顾雨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她要是真的做了伤害冷夏的事,指不定被顾墨调查起来,那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是夜,顾雨泽一个人趴在冷夏床边睡着了,冷夏醒来时只觉得什么东西压着她的胳膊,她睡觉习惯性留盏小灯的,这屋里怎么那么黑。

就在冷夏搁黑夜中干瞪着她的眸子时,房门被查房的护士推开了,顺带也按亮了灯。咋一接触光线,冷夏不舒服地眯起了眼。

“耶,你醒了!”护士惊诧不已,她们内部流传的信息是冷夏这个病患十有八九会成为植物人,有这种想法的还有顾墨、顾雨泽。

顾雨泽被护士的尖叫声吵醒的,他揉着惺忪的眼惊奇地看着坐在床上的冷夏,高兴的傻了眼。

顾雨泽一巴掌扇在自个的脸上,他以为他做梦了。

冷夏瞅着顾雨泽,冷不丁地说:“弯弯,你有病啊!”

“对,我就是有病。”顾雨泽咧嘴呵呵笑,他的小夏子没事了,醒来了,他对上苍的祷告灵验了……

护士麻溜地跑去了医生办公室汇报这里的情况,她竟然奇迹般地醒过来了。

顾墨陪着白雪儿,等她睡熟后轻声下了地,坐在阳台惆怅地抽着烟,夜空繁星万丈,星光落在他的身上只是清冷。

回头望了眼卧室,顾墨起身出了门,冷夏那样了,他还能为她做什么,白雪儿这里,赶明儿好好补偿,毕竟他的丫头会长久地留在他的身边。

刚到医院,就看见医生护士簇拥着进了冷夏的病房,顾墨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难道她出事了?

脚步飞快地跑了进去,只见床前围满了人,顾雨泽站在外层,又哭又笑似个傻子。

顾墨挤了进去,看着冷夏滴溜的眼四周转动着,心一下子就放进了肚里。冷夏也第一时间看见了顾墨,他总是人群中最醒目的一个,她甜蜜一笑:“顾墨……”

“嗯,我在。”顾墨声音有些颤抖。

医生检查后告诉顾墨与顾雨泽,冷夏目前并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并告诉他们尽可能地别让冷夏受刺激。

医生等人离开,冷夏缠着顾墨拉着他的手就是不松开,顾雨泽深深地看了眼冷夏,准备劝她放下顾墨的话、在对上她笑靥的脸颊时硬吞了下去,她那么高兴,她才醒来,他怎么忍心打破她的小快乐,虽然只是暂时的。

顾雨泽默默地退出了房间,守在门口处。

顾墨哄着冷夏睡觉,只是冷夏无比地清醒,她感觉睡了好久也睡的好饱。

第二天一大早,顾雨泽靠在椅子上打瞌睡,白雪儿拎着水果篮亦步亦趋地走来,路过顾雨泽时,愤恨地瞪了一眼,不过瞌睡虫上脑,顾雨泽并不知道白雪儿来了。

推开房门,一张不大的床上挤着两个人,虽说顾墨穿着衣服,可白雪儿还是长了针眼一样难受,换哪个女人也受不了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躺一起。

白雪儿拎着水果篮子重重地放在床头柜上,惊醒了顾墨,冷夏好不容易睡着的,顾墨不悦地说道:“声音能不能小点?”

白雪儿抿嘴不说话。

顾墨这才看清来人是白雪儿,想到自己正抱着冷夏,顿时面红耳赤,急忙解释道:“雪儿,我们之间是清白的。”

白雪儿一转身出了门。

顾墨慌里慌张地推开冷夏,这一推不打紧,冷夏睁着眼无辜地望着顾墨问:“是要起床了?”

“没有,你可以继续睡。”顾墨趁机拉开距离,下了地,整了整压皱的衣服。

“你不睡?那我也起来。”冷夏执拗地坐了起来。

顾墨也只好由着她去。

白雪儿出了门,走到顾雨泽身边,用脚踢了踢他的脚,顾雨泽慵懒地睁开眼,不屑地看着白雪儿。

“弯弯,我说你的心真够大的!自己心爱的女孩和别的男人亲亲我我,你是怎么做到不闻不问的。”

顾雨泽动了动眼皮却没搭理她。

白雪儿气急败坏,“小夏子,我不管冷夏是真疯还是装疯,总之我没那么多耐心陪她玩,要是你搞不定她,让她继续缠着我的老公,别怪我下狠手!”

“你这么说是默认你推她下水要淹死她的事实了?”顾雨泽不疾不徐地道出口。

白雪儿:“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不知道就算了,不过你收不住你男人的心,怪我了?”

顾雨泽漫不经心地刺激了白雪儿一把。

洗漱完毕的冷夏站在顾墨跟前问:“今天可以回徽城吗?”

这么突然?顾墨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没时间吗?”冷夏小心翼翼地问。

“有时间。”顾墨回。

甭管冷夏怎么想的,他都会圆了她的梦,陪她做她想做的事,之后他再全身而退回到白雪儿身边做好丈夫。

冷夏与顾墨再次十指紧扣地出现在白雪儿跟前时,白雪儿气的心口痛。

昨天在床上当尸体挺好的,怎么顾墨一出现就醒了,也太会掐时间了,想不让她怀疑冷夏是故意装的都难。

“我们今天回徽城,你们要一起吗?”

顾雨泽:“好。”

白雪儿:“为什么?”

冷夏羞涩地勾动唇瓣,“因为我想看望顾墨的父母,叔叔阿姨对我特别好,我已经好长时间没看望他们了,心里觉得特别愧疚。”

冷夏的几句话说的大家一肚子疑惑,只是顾墨隐藏的那点不安无限放大,他的父母与冷夏的关系特别好,因为他们分手的事闹的他的父母与他更是生了间隙。

冷夏的这些话如一个支点,撬开了他努力克制的一份感情。

“雪儿,你是不是拍《时光的秘密》没时间回去?”冷夏问。白雪儿之前还和她提起这件事,说这部戏让她回想起她们在一起的校园时光。

白雪儿望着冷夏,分不清冷夏是不是故意了?她年前就结束了这部戏,这几个月一直闲着,偶尔拍些广告代言。

“剧组放假,我有时间。”白雪儿说,顾墨和冷夏两个人回徽城,她不在边上看着,多危险!

四个人说走就走,吃了早餐,冷夏自动地挽着顾墨坐上了副驾驶。白雪儿站在车边,死活不上后座。

“上车啊。”冷夏笑的没心没肺,冲白雪儿与顾雨泽。

顾雨泽拽着白雪儿上了车,一上车附在白雪儿耳边说:“医生说小夏子不能受刺激,你就多担待点!”

顾雨泽微笑着,一双眼如漆点,非常有神地盯着白雪儿,这落在白雪儿眼底便是奚落与嘲讽。

“你们又背着我说悄悄话!”冷夏调皮地鼓着腮帮子。

顾墨看着她这开心的模样,心情也跟着飞扬,她要是一直笑的这么走心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顾墨,你看他们就知道欺负我,不过还好,我有你,足以秒杀他们。”

冷夏说笑着,顾雨泽回给她一个暖心的笑容,只是白雪儿一直阴沉着脸,冷夏在想她是不是经期导致心情不好。

“是,秒杀他们。”

顾墨重复着冷夏的话,在接触到白雪儿的扫射时,又悻悻滴闭上了嘴。

“出发吧。”

冷夏一点也没发现车内不对劲的氛围,又说:“今天真开心,有顾墨陪着,还有我的两个好闺蜜陪我。”

“靠好睡一会。”顾墨扳正冷夏,发动了车子,全程再无话,主要是顾墨没让冷夏开口,她一准备说话,顾墨就告诉她昨晚没睡好,要她现在补觉。

这在白雪儿眼里却是他们男盗女娼地苟合了一晚。

到达徽城时,顾墨想着先把冷夏送回去,不过到了冷夏家门口时,冷夏有些不正常了。

她死劲地拉着顾墨的手腕,不敢相信地说:“顾墨,我们多久没回来了?”

家门口,野蒿子都快到冷夏肩膀头了,这生命的力量是无穷尽的,顾雨泽记得他上次离开时,还割掉了这些野草、野蒿子。

顾墨没回答冷夏,冷夏又偏过头问顾墨:“我怎么不记得上次回来是什么时候,有一年了?”

众人惊呆地望着冷夏,去年年前她还回来过,眼下也只是五月份而已。

顾墨反握住冷夏,她很多事都不记得了,却还记得爱他顾墨,他以为他们分手,对冷夏来说没太大的伤害,因为她失恋过,因为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他以为冷夏对他的感情没到这么深的地步……

他以为的太多,却都只是以为。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如果他知道哪怕他和白雪儿领了证也到不了

行夫妻之实的地步,他一定不会那么匆忙地弃冷夏而去。

可是没有如果,只有后果,只有他娶了白雪儿,却挂念着冷夏的后果。

“还要进去吗?”顾墨问。

“要。”冷夏笑言。

顾雨泽悄悄地退后了好几步,他不忍见到冷夏这般模样。

顾墨一手牵着冷夏,一手开道,劈开一条俩人可以通过的小道。

“我好像没带钥匙。”冷夏有些失落,她怎么就没想到带钥匙呢。

“我有!”

顾墨的回答让白雪儿心寒了几分。

顾雨泽眯起眼,冷夏放他这里的那把钥匙不翼而飞,只怕是有心人摸去的。

173 我给你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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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墨不动声色地掏出钥匙,费了半天劲才打开了锁,他对冷夏说:“回头换个智能门。”

“浪费那钱干嘛,沾点植物油就好了。”冷夏说着,推开门。

一大股呛鼻的霉味扑面而来,冷夏脑壳一阵痛,脑海里瞬间闪现白雪儿对她狞笑的脸。狞笑?冷夏惊的打了一个寒颤,她为什么会把白雪儿甜蜜的微笑当作狞笑?

“冷夏,要不今天不进去了,我让人过来收拾。”

“没事。”冷夏摇了摇头,甩掉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捂着鼻子走了进去。

顾墨跟着进去,顾雨泽随后而入,白雪儿走到门口又退了出去,她扯着屋前蒿子的叶子想咆哮,脸颊的肉在磨牙的力量下阵阵颤抖着,很快,附近几棵蒿子上的叶子都被白雪儿撸秃了。

冷夏站在沙发边,疑惑不已,“顾墨,我们为什么这么久没回来?”

冷夏的懊恼让顾墨心生怜惜,是他逼的她离开的,“对不起,我太忙,一直没时间陪你回来,我们就算回来了也只是住在旭日公寓。”

“我知道。”冷夏挽住顾墨的胳膊。旭日公寓,他们情起的地方,顾墨的家。

冷夏小嘴微微翘起,粉唇微张,眼含俏波,让低头看着她的顾墨失了神,她还如当初认识的她一样,干净灵透。

顾墨:“我们先回去吧,这里打扫好了再来。”

冷夏点点头,又问顾雨泽:“弯弯,你怎么不回家?”怎么她到哪跟到哪。

“人多热闹。”顾墨先一步说,他想把冷夏安排在他们之前住过的旭日公寓,但是没人看着冷夏他不放心,顾雨泽是个合适人选。

顾雨泽敛去沉甸甸的负面情绪,挤着没皮没脸的笑意说:“小夏子,你不能见色忘友,对不对?”

“我哪有。”冷夏涨红了脸,整张脸埋在顾墨怀里红的发烫。

白雪儿搁门口待了很久也不见顾墨出来,虽说青天白日他们不能做什么过分的亲密举动,可远离了她的视线,她还是不放心地捂着口鼻走了进去。

这一看不得了,冷夏竟然不要脸地抱着她白雪儿的老公。

“冷夏!”白雪儿大声吼道。

冷夏惊吓地回过头,茫然地看着白雪儿问:“雪儿,怎么了?”

顾墨警告地盯着白雪儿,医生的嘱咐他记的清楚明白,顾雨泽眼看着小夏子的小开心要被白雪儿戳破,急忙走到白雪儿跟前,压低声音说:“白雪儿,如果冷夏被你一刺激有个三长两短,你确定顾墨对你没意见?”

白雪儿听了顾雨泽的提醒,在看着顾墨的眼神,强压一大团怒火,珉唇不语。

冷夏又问:“雪儿?”

顾墨紧盯着白雪儿,示意她好好说话,白雪儿挤出五个字:“和你闹着玩……”

“吓我一跳,还以为你要和我绝交呢。”冷夏拍着胸口娇笑着。

这落在白雪儿眼里,是万箭穿眼地碍眼。

到了午餐的点,四人两前两后地进了一家饭店,顾墨与冷夏紧扣着十指,顾雨泽拖着白雪儿跟在后面。

进包间时,邢飞羽也在屋里,当看清顾墨搂着的是冷夏小姐时,邢飞羽着实感受了一把什么叫惊呆了眼珠子。

难不成顾墨去了宁城,小住了几日,然后就与冷夏旧情复燃了?邢飞羽在见到白雪儿时,一声“顾太太”憋在了喉咙底。

“随便坐。”顾墨说,话说他的丫头翘着嘴巴他也看见了,只能回头再补偿。

白雪儿欲坐到顾墨的左侧,被顾雨泽占去了,她只好悻悻地坐到了顾墨的正对面,她倒要看看顾墨敢不敢再对冷夏献那么多殷勤了。

顾墨刚夹起一块里脊欲放冷夏碗里,白雪儿直直地盯着,他只好又折回筷子放进了自己碗里。

冷夏以为顾墨喜欢吃里脊,一连夹了好几块放顾墨眼里,眉眼舒展:“多吃点,工作那么辛苦,都瘦了。”

白雪儿被迫喂了一口又一口的狗粮,吃的她火气毛燥。用餐时间,谁都没敢多话,除了冷夏与顾墨你夹我一筷头我喂你一口。

顾雨泽看着冷夏,她的小幸福他不忍心打破了,明知道这条路的尽头是南墙,他只希望头破血流来的迟一点,再迟一点……

“我要回家!”

白雪儿气急败坏,拍着筷子扔在了桌面上。

邢飞羽不傻,自然揣摩出这其中有玄机,急忙急他家顾总裁所急,他对白雪儿说:“我送你回去。”

白雪儿委屈地看着顾墨,顾墨敢扔下她不管?

冷夏也感觉今天的白雪儿不对劲,不过还是很大度地说:“让弯弯陪你吧。”

冷夏的指派,顾墨的默认,让白雪儿含恨而去,一时间包间人走完了,只剩下含情脉脉的冷夏与如坐针毡的顾墨。

“顾墨,你有没有发现白雪儿今天怪怪的?”冷夏凝眉问顾墨。

“可能压力大吧。”顾墨神情淡淡,恍如不在乎白雪儿的喜怒哀乐。

冷夏赞同,“也是,娱乐圈不好混。”

冷夏随着顾墨去了旭日公寓,一切都保留在冷夏离开的样子,顾墨看着自己的家,感叹地想:冷夏住在他的心里,虽然他不想承认,可是事实胜于雄辩。

“我还住这间!”冷夏兴冲冲地跑进她之前住的屋子,顾墨跟在后面看着她兴奋的模样不自觉地嘴角上扬。

“嗯,我最喜欢这个枕头了,只要往上一躺就特别安心。”

冷夏拿过床上的枕头抱在怀里。

顾墨:“打开看看。”

“什么?这个?”冷夏举着枕头问。

顾墨点头,三庭五眼满满的心满意足。

冷夏拉开拉链,“香袋?我不是放你枕头里的吗?”

“前阵子,你睡眠不好,我就放你枕头里了。”

“是吗?”冷夏不愿相信她竟然还有睡眠不好的时候。

冷夏又把香袋塞了进去,一摸又发现了一个小锦盒,“这又是什么?”

“打开看看。”顾墨提议。

冷夏带着微笑,轻轻地打开了锦盒,只见一条白金项链躺在里面,吊坠很特别,是菱形的,虽然简约没什么繁琐的设计,却莫名地称她的心意。

“我很喜欢,这是你为我准备的礼物?”冷夏托着掌心的项链,爱不释手。

“我给你戴上。”

“嗯。”冷夏合不拢嘴,她咋就这么好命呢,遇上顾墨这种好男人。

顾墨站到冷夏身后,锊起她的过肩直发,拨到右肩头,拿起冷夏掌心中的项链系到她的脖子上。

“去镜子前看看,喜不喜欢?”

冷夏听话地进了洗漱间,站在镜子前傻笑着。

“喜欢吗?”顾墨跟着进来,站在冷夏的身后。

冷夏猛点头,“嗯嗯嗯。”

这时,顾墨手机“滴”了一声,他不用想也知道是白雪儿发来的,倒不急着拿出看,还是冷夏催着说:“怎么不看?万一有急事呢?”

“再急的事也没你重要。”

“顾墨,我怎么发现你现在特别油腔滑调……”

“绝对不是,我这是真情流露。”

“好了,你出去,我要用卫生间。”冷夏推着顾墨出了房间。

顾墨这才拿出手机看信息:

顾墨,我是顾雨泽,希望你好好善待她,我会尽快解决目前的困境,不占用你们夫妻的时间。

顾墨看了不语,这时冷夏出来见着顾墨发愣,随口问:“怎么了?”

“没事!”顾墨打起精神,笑着问:“午睡吧?”

“嗯。”冷夏不反对,她也感觉到了倦意,不过她没忘这次回来的目的,她说:“傍晚去趟商场,买些看望叔叔阿姨的礼品。”

“好。”顾墨答应,看着她躺床上很快就合上了眼。

江畔公寓,白雪儿怎么也坐不住了,顾墨一下午没回来,保姆已经备好了晚餐还不见他回来,忍不住的白雪儿拨通了顾墨的电话。

接通的却是冷夏。

“喂,谁啊?”

白雪儿屏气敛声,顾墨的手机为什么在冷夏手里?

冷夏看着无任何备注的号码,接通了又不说话,奇怪地走向厨房,对着顾墨说:“也不知道是谁?接通了又不说话。”

顾墨心惊,这肯定是白雪儿打来的,在他做饭时,冷夏刚起床要求用他的手机玩吃鸡游戏,他犹豫着不给她,可是架不住心里的天平倾向了她的一切有求必应。

“夏夏,你先挂了,要是真找我的,估计等会再打来。”

冷夏听话地摁断了电话。

白雪儿听着顾墨已经叫冷夏为“夏夏”,又是一顿邪火发作不出,就一下午的功夫已经亲密到称呼都变了?

白雪儿一刻也等不下去了,卸了妆,换了套过膝、不露胸也不露背的连衣裙出了门。

挂了电话的冷夏又坐在餐桌前玩手机,直到顾墨端着三菜一汤上了桌,冷夏才从游戏中回过神。

“吃饭。”顾墨挨着冷夏坐着。

“老公,辛苦啦!”

老公?顾墨有些懵,如幻觉一般的不真实,再冷夏又说:“老公,我们吃完就去商场。”

“好。”顾墨答,“尝尝这个,我现学现做的。”

“蒜蓉虾,你以前也会啊。”冷夏夹了一个送进嘴里,大蒜的香味与虾肉的嫩滑夹杂在一起,特别的入口,“真好吃!”冷夏忍不住夸道,又说:“还剥了皮,辛苦老公啦。好好吃,哎呦,烫死我了。”

174 带上我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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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墨听到冷夏说烫,立马夹了一个放嘴边吹凉了些才放进冷夏碗里。

他的每一举动都在融化着冷夏的心。

两个人从商场回来后已经夜里十一点,顾墨只好给白雪儿发信息说不回去了,还向她保证不会做对不起她对不起这份婚姻的事。

白雪儿简单地回了一个字:“好。”

杨龙翔搂着白雪儿,卖力地俯卧撑,一番运动之后,白雪儿累倒在杨龙翔的怀里。

“几次了,亲爱的?越来越会磨人了……”

“那你就说喜不喜欢我这样?”白雪儿媚眼如丝,双手游走在杨龙翔的发间。

“当然,我这辈子都只爱你!”杨龙翔凝着白雪儿的眉目、深情款款。

四目相对,又是一番云雨丝缠……

次日一大早,冷夏就敲响了顾墨的房门,心想去看望叔叔阿姨,怎么也得去早点,不能掐着饭点去,显得特别没礼貌。哪知道,冷夏敲了一个空,顾墨根本就不在房间。

公寓楼下,顾墨被白雪儿抱着撒不开手,顾雨泽站在一旁装瞎子。

“雪儿,相信我,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白雪儿昨晚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好发动她女人的特性:黏人的本领,她绝对不容许顾墨再与冷夏搅和在一起。

“顾墨,我不管小夏子怎么了,我真的管不了了,看见你和她出入成双,我心里太难受了,顾墨,我们和小夏子坦白吧,我相信她可以承受的。”

顾墨不是没想过,可冷夏在游乐场突然就昏迷不醒吓坏他了,他没把握做无法掌控的事,万一冷夏受不了,再发生点啥,他一定会悔不当初,他肯定。

“白雪儿!”

顾墨不是拖泥带水的人,被白雪儿缠了半个小时不免火大,他大力拉开白雪儿,厉声道:“雪儿,我希望你明白,在冷夏受伤这件事上我们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不刺激她,而且我已经联系了美国最权威的神经医学专家,要不了多久,冷夏就会被治好。

你能忍就乖乖地在一边看着,你要是不能忍,那就回剧组,让自己忙起来就不会胡思乱想。”

顾墨真的怒了,他既然娶了白雪儿,必然不会做对不起他们婚姻的事,无奈白雪儿的肚量容不了一个病人,甚至是不信任他。

如果他真的可以无情无义不重承诺,那他和冷夏早就结婚生子了。

白雪儿被顾墨呵斥的委屈至极,僵硬地站在他的对面一言不发。

顾雨泽没想到顾墨发了这么大火,有些不好意思地走远了,给他们夫妻交流的空间。

“顾墨,你凶我?”

见他的丫头低眉顺目的样子,他又心软了,他的本意不是凶她,只是希望她可以信他给他时间处理问题,“丫头,我不是凶你。”

顾墨解释了一嘴,不过白雪儿认定了顾墨因为冷夏凶她,赌气地离开了。

顾墨懊恼地一脚踹向路边的花坛,顿时踩碎了好几朵小花,顾雨泽慢悠悠地飘过来,咋舌道:“哎呦呦,堂堂中润集团的总裁,竟然拿几朵小花撒气,实在有辱你的身份啊。”

顾墨冷峻地扫了一眼,恶狠狠地说:“要你管!”

顾墨上了楼,顾雨泽跟在后面进了他家。

冷夏见到他们俩一前一后进屋,有些奇怪地问:“你们怎么一起?”

“楼下倒垃圾,捡回来的。”顾墨说的。

顾雨泽也不生气,邪魅不羁地笑道:“小夏子,今天想去哪里玩?”

他已经约了一个心理医生,想领着冷夏去看看,冷夏现在这个样子,只能广撒网,好找出根本原因。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顾墨也找了,还什么神经医学专家,已经是专家了,这个噱头足以断定那人有几分能耐,但愿冷夏早点康复。

冷夏歉意地告诉顾雨泽:“弯弯,不好意思,要你白跑一趟,我们今天不出去玩,要去顾家老宅。”

“那就带上我呗。”顾雨泽耍起无赖来,绝对不是一般人的脑回路。

冷夏为难地看着顾墨,她想着顾墨一定不会答应,哪成想顾墨却说:“好啊,一起吧,人多热闹。”

就这样,两个人回顾家变成了四个人,车上还有邢飞羽。

邢飞羽昨天从顾雨泽与白雪儿对话中也知道了一些事,冷夏落水失忆,误以为顾墨还是她的男朋友。

抵达顾家老宅,冷夏雀喜地奔在最前头,把自己当报喜鸟一样摁响了顾家的门铃。

智能语音播报铿锵有力的问:“请问你是谁?要找谁?”

冷夏冲着智能门勾唇一笑,超神现在的智能产品越来越高科技了啊,她回答:“我是冷夏,我找顾老爷与夫人。”

智能语音:“冷夏小姐,请进!”

在室内看电视的三人惊呆地你望着我、我望着你。

卿晴有些不信地问:“是冷夏那丫头?”

顾笒:“是冷夏。”

潇雨婷见她大姨、大姨父已经傻了,丢下话说:“当然是冷夏了,虽说她和顾墨分手了,可冷夏这人值得交,我去门口迎她。”

潇雨婷起身,带着顾笒、卿晴也站了起来,他们还是感觉不真实。

自从顾墨与白雪儿扯证以后,顾墨是更不着家了,连过年都不回,这当中离不开白雪儿的撺掇,这也就罢了!他们老两口老了也无所求,只想儿孙绕膝下,

谁知这都多久了,白雪儿肚子一点动静都没,吃顿饭数着米粒吃几口,一看那样子就没打算要孩子。

所以他们两口子卡着顾墨不准办婚礼,办了婚礼等于在他们圈中承认了白雪儿是他们家的儿媳妇,白雪儿的身份在那,指不定多少人笑话他们家有个戏子儿媳妇。

如果白雪儿怀孕了,这多少会另说了。不过没怀,他们就不急着顾墨与白雪儿办婚礼。

“冷夏,好久不见!”潇雨婷一把抱住冷夏,被跟上来的顾墨拉开了。

“别挤了她。”顾墨对潇雨婷说的。冷夏现在是他们的重点保护对象,一点磕了碰了都不能有。

潇雨婷白眼怼过去,“哥,有人性了吗?护短也没见过你这样的。”不过潇雨婷更好奇的是顾墨怎么与冷夏一起回来的?

不是说分手了吗?又复合了?感情的事果然曲折。

顾笒与卿晴看着进来的两个人,吞了口唾沫,卿晴小声问顾笒:“老顾,我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出现幻觉了?”

顾笒:“我也有这种感觉。”

卿晴:“那你让我掐下。”

卿晴说话间就掐住了顾笒的胳膊,顾笒拧着眉说:“痛!”

“那你再掐我一下?”卿晴还是觉得不真实地问。

顾笒没舍得掐卿晴,倒是握住了她的手说:“是真的,冷夏在冲我们笑。”

冷夏被顾墨牵着走向了顾墨、卿晴,走近,冷夏笑着说:“叔叔阿姨,我们回来看你们了,都好久没回来了,我们太不孝了。”

冷夏话音刚落,顾雨泽、邢飞羽、白雪儿进了屋,提着许多礼盒,白雪儿是在门口遇上的。

顾笒与卿晴一头雾水地看着面前的顾墨与冷夏,俩人手拉着手亲密无间,只是后面的白雪儿耷拉着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心下疑惑,却也没急着问,顾笒说:“你们年轻人工作要紧,回不回来无妨。”

卿晴见到冷夏,虽然不解,不过她稀罕冷夏这丫头,当即拉着冷夏的手坐到沙发上,眉开眼笑:“夏夏,你怎么瘦了?”

“没有啊。”冷夏哭笑不得,她哪里瘦了,感觉还胖了,夫人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不辣眼睛啊。

顾笒冲顾墨使了一个眼色上楼进了书房,顾墨示意邢飞羽照顾屋里的人,他跟着顾笒上去了。

书房,顾笒开门见山:“怎么回事?婚姻不是儿戏!”

既然娶了白雪儿,就别三心二意、一天天地作妖。

“冷夏受了伤,忘记了很多事,医生说不能受刺激,我们只好配合着她。”

“什么伤?车祸?”顾笒急切地问。

顾墨叹了一口气,如果他那天没顺着白雪儿的意思去农庄,或许不会引得白雪儿与冷夏闹了不快,也不存在冷夏落水的事。

“溺水。”

顾笒珉唇没说话,溺水这事可大可小,重者丧命、植物人,冷夏能活着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她只是不记得一些事,已经是幸事了,需要做什么,你们顺着她就好。”

顾墨:“知道。”

“你老婆没有意见?”

能没有吗?早上还吵了一次,这下又跟了过来,他能理解白雪儿,可它做不到对冷夏的不闻不问。

“雪儿很大度,她能理解。”

这倒出乎顾笒的意料之外,白雪儿如此胸襟也是有气度之人。只不过又想起那次西餐厅的事,顾笒又叮嘱道:“等冷夏这件事解决后,你和白雪儿办婚礼吧,早点要个孩子。

还有,夫妻相处需要花费时间,你不能把自己的老婆丢家里不管,这夫妻不能同心,怎么白头偕老。”

顾墨听着顾笒的说教,顿时不悦,他有什么资格教训他!就顾笒在外做的那些恶心事,他早就一清二楚了。

“我的婚姻,我心中有数!”轮不到一个满身骚臭的顾笒来指点。

175 对得起打车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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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卿晴拉着冷夏说东道西,特别有精气神,邢飞羽忙着端茶倒水,潇雨婷与顾雨泽不知道打的哪门子火热,只有白雪儿坐在一旁没人搭理。

顾墨看了有些心疼,他的丫头,一直是个小透明,小时候是,现在还是。顾墨下楼径直地走向白雪儿,坐到她的身边说:“很闷吗?”

“有点。”白雪儿尴尬地扯出一抹微笑,很牵强,扯的顾墨更是心痛。

“丫头,我们再熬一段时间后出去旅游吧,你想去哪?”

“我全听你的!”

冷夏早就在顾墨下楼时看见了他,不过碍于卿晴拉她说话,只好没叫他,没想到他坐到白雪儿身边就像生了很抬不开屁股了,冷夏有些坐不住了。

卿晴看的明白,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不过如果他儿子胆敢一只脚踏两只船,她一定会抽死他。

潇雨婷眼瞅着她表哥顾墨和那搔首弄姿的白雪儿聊的贼欢,忍不住打断了顾雨泽的话说:“回头再说,我要去干件替天行道的好事。”

顾雨泽见潇雨婷风风火火地从他跟前刮走了,顾雨泽瞬间感觉潇雨婷绝对肯定是个伪书迷,他这个本尊在她跟前,她还有心事跑?

潇雨婷走到顾墨跟前,不问三七二十一,直接拽着顾墨的胳膊拉开了俩人之间的距离,“哥,嫂子可在那边看着你呢。”

顾墨惯性地看向冷夏,张口欲解释,潇雨婷倒坐在他之前坐过的位置,对着白雪儿很不客气地说:“美女,树要皮人要脸,一个女孩子连最起码的礼义廉耻都没了,那就真的贱到底了。”

顾墨与白雪儿领证知道的人十个指头掰的清,潇雨婷是不知情的大军中的一员。

白雪儿不甘示弱地怼过去,“你哪根葱还跑我跟前指手画脚,你知道我是谁吗?”她才是顾墨的正牌老婆!

“当然,不就那啥明星吗?有啥了不起的,而且你们那行,干净吗?抢男人的事倒是干了不少!”

“你!”白雪儿真想给潇雨婷一个大嘴巴子,无奈这是顾家,又当着顾墨的面,她只能气白了脸后委屈地掉眼泪。

顾墨眼看着潇雨婷嚷嚷的声音有些大,不由得呵斥道:“潇雨婷,滚出我家。”

一屋子人都安静了。

顾墨此话一出,潇雨婷顿时傻眼了,她在顾家嚣张惯了,没办法啊,顾笒、卿晴宠爱着她这个侄女,这次因为一个戏子挨了顾墨的骂,潇雨婷怎么也拉不下脸。

她黑着脸去沙发边拿走了自己的手提包,临走告诉卿晴:“大姨,麻烦和大姨父说一声,我有急事先走了。”

卿晴埋怨地瞪了顾墨一眼,挽留潇雨婷说:“雨婷,别和顾墨计较,他这人浑惯了。”

“大姨,我是真的有事,我突然想起来的。”

潇雨婷执意要走,加上冷夏与她一见如故,所以冷夏送潇雨婷出了门。

“嫂子,别送我了,回去吧,把我哥看紧点,男人,尤其有本事的男人特别会招蜂惹蝶,你得看严实了。”

冷夏觉得潇雨婷一定误会顾墨与白雪儿了,正欲解释却被顾墨接过话腔:“滚!”

冷夏感觉顾墨这样做的太过分了,急忙回身瞪着顾墨说:“赶紧和雨婷道歉,你们都是表兄表妹,吵架了岂不让人看了笑话。”

顾墨依旧板着脸,潇雨婷二话没说地走了。

潇雨婷一走,冷夏就没好心情了,垮着脸从顾墨跟前走进了屋,路过白雪儿时别有深意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白雪儿本就委屈,被冷夏一盯来了脾气,她有想过不管顾墨怎么看她就去撕掉冷夏的伪装的,只是顾笒出现的特别及时。

他对着顾墨说:“顾墨,你领冷夏去后花园看看,我又新种了几种花卉,保准冷夏喜欢。”

卿晴帮腔:“是啊,去吧,省的这屋里空气不流通。”卿晴讨厌白雪儿,一直如此,如今顾墨是不是和她离婚了,她倒想问问的,支走冷夏,问起来也方便。

顾墨和他爸爸坦白了这些事,想必也不会为难他的丫头,虽然他妈有些搅毛。不过还是递给白雪儿一个安心的眼神,才拉着冷夏出了门。

顾笒:“雪儿,过来坐吧,我们聊聊。”

顾笒看了眼顾雨泽,眼神平平地转开了,顾雨泽则一脸坦然地出了门,他要保护的人只有冷夏,旁人是生是死他不在意。

卿晴发现顾笒就是和稀泥,不过还是耐着性子坐进了沙发里。

绿茶上桌,顾笒端起杯子放鼻尖嗅了嗅,而后才尝了一口,放下杯子才对白雪儿说:“雪儿,难为你了。”

白雪儿听着顾笒的画风,估摸着顾墨与他爸爸如实相告了,便底气十足地昂首挺胸坐在了一旁。

卿晴看着白雪儿的V领口,有些不悦,再瞧顾笒的样子,只怕男人都是一种货色,扔了身旁的抱枕丢给白雪儿。

白雪儿哪知道卿晴拿抱枕给她防走光用,她以为卿晴就是故意找茬,放下抱枕不把卿晴放眼里。

卿晴隐忍着要发作,顾笒打断她的怒火,“雪儿,冷夏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既然她是因为身体不适造成的,而你又心胸宽广,容了她,也不亏是我们顾家的儿媳妇,做人有气度。”

“谢谢爸。”白雪儿甜甜一笑。

卿晴没明白地问:“冷夏怎么了?”

“溺水,失去了一部分记忆,一心认为她和顾墨是一对。”顾笒解释。

卿晴一下子就瘪了,她还以为顾墨与冷夏破镜重圆,原来不是,“溺水?”卿晴不相信地重复着,这个消息打击了她,卿晴也顾不上顾笒会不会往白雪儿身上乱看,无精打采地起身回了房间。

顾笒劝慰了白雪儿几句,也回了房间安慰他的老伴。

得到了顾笒的赞赏,白雪儿觉得她这几天所遭受的委屈终于值了,当然她也明白了这中间离不开顾墨的好话。

顾墨领着冷夏把他家后花园看了一个遍也没看到什么花,都是树木盆栽。

“我们回去吧,反正也看过爸妈了。”顾墨提议。

冷夏想着还要给顾笒、卿晴下厨做饭,见到顾墨想离开,只好放弃了这个想法,她想着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孝顺他们。

他们回屋与顾笒、卿晴道别时,白雪儿已经走了,顾墨担心他的妈妈又刺激了白雪儿,再送冷夏回去的半道上,他下车回江畔。

冷夏以为顾墨有公务忙,也没多问,她没让邢飞羽送他们回旭日公寓,而是跟着顾雨泽逛马路。

她觉得自己很开心,却又很空虚,这种感觉特别的不踏实,她不喜欢。

“小夏子,有事?”

冷夏茫然地看着他,“弯弯,我是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为什么这么问?”

是啊,为什么这么问?她一定是受虐狂,以前的日子太痛苦,现在好不容易好点了,她又开始悲秋伤月了,实在不该!冷夏说:“没什么,脑子抽风了。对了,我们去哪玩玩呗?”

“好啊,跟我走,带你去一个超级棒的饭店吃午餐。”

听见有吃的,冷夏两眼放光,拉着顾雨泽的胳膊不松手。

西郊一家挂着“宜家”的招牌前,顾雨泽停住了脚。

冷夏望着这间看起来并不像饭店的饭店问:“你怎么找出这地的,太偏僻了,菜好吃吗?不好吃都对不起打车费了。”

“相信我,绝对让你吃了一次还想来下次。”

顾雨泽搭着冷夏的肩膀,半推着她往里走。饭店里,安安静静的,只有一个女人与一个男人,俩人看起来都挺年轻的,细皮嫩肉的一点也不想开饭馆的人。

冷夏有些退缩,她觉得顾雨泽一定被坑了。

“老板,给我们一份水煮毛豆、一份爆炒牛腩、一份海带汤。”

顾雨泽拉着冷夏坐下来就点了菜,看起来他像这里的常客,很熟的样子。冷夏觉得顾雨泽最近又魔怔了,花了三十块钱的车费吃这么些很平常见的菜。

老板听见顾雨泽的话,漫不经心地走过来说:“两位稍等。”

说着就离开了,没一会儿功夫,男人端着一盘水煮毛豆上桌,又过了一会儿,牛腩也上了桌,接着又是海带汤。

冷夏咋舌不已,感情这里顾客少,老板不忙,给他们上菜那速度赶上火箭啦。

“吃吧。”顾雨泽说。

这时,饭店里响起很轻缓很舒适的轻音乐,冷夏夹着一颗毛豆放进嘴里,顿时唇齿留香,这毛豆怎么这么好吃呢?而且再配上这音乐,整个人莫名的轻松舒坦。

顾雨泽望着冷夏,见她痴醉的模样,眼眶酸胀不已,果然还是让他言中了。

白雪儿从顾家出了门直接去找杨龙翔,杨龙翔刚找好下榻的酒店就接到了白雪儿的电话。

杨龙翔在酒店门口接到了白雪儿,俩人紧紧相拥地进了房间。

“怎么?他又没时间陪你?”杨龙翔见白雪儿被人冷落的样子心疼坏了。

白雪儿可是他的掌心宝,不料却是顾墨嘴角的饭米粒。他不懂白雪儿为什么一心要嫁给顾墨,哪怕被他冷落成这样,也不曾动过离婚的念头。

白雪儿从不想这些问题,因为她爱顾墨,因为爱可以不择手段,因为爱可以不求付出与回报是否可以划上等号,因为爱所以爱。

176 我一直都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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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儿勾住杨龙翔的脖子,惯性地媚笑:“提他做什么,你只要知道我现在是你的可口点心就成了。”

杨龙翔早已被白雪儿这么一抱,某处已经起火了。

白雪儿拿手挡住杨龙翔贴过的唇,怪嗔道:“猴急什么?我有正事给你说。”

“好,我不猴急。”杨龙翔说着老脸一红,他爱白雪儿是发自内心的。

“我想做个处的修复手术。”白雪儿暗淡地眸中阴森森的。

白雪儿提起这个,杨龙翔真想告诉她,是不是处的有什么关系,她跟他时她就不是了,可他毅然决然地爱着她,从不有二心。

“想什么时候做,我来安排。”杨龙翔说,虽然不愿意看她遭这不必要的罪。

不过白雪儿有这要求,难道她和顾墨一直清白无夫妻之实?杨龙翔这样想着,却没多问,除非白雪儿自己说。

“尽快吧,这段时间他没时间顾我,我做了也方便修养。”

“好,我现在就联系,为了保密,我们去安城做。”

“嗯,这些事都交给你安排,我只信你,任何时候都是。”

杨龙翔慎重地点头,“放心,你的事比我的命都重要,我一定安排好。”

白雪儿只听听而已,她的事比他命重要?也不过是各取所求而已!

杨龙翔满口答应,想到白雪儿即将做了修复手术,再和顾墨做夫妻之事,他有那么一丝丝的伤感,她终究不会属于他。

杨龙翔走神的空荡,白雪儿缠住了他的腰杆,嘤唔声一声比一声颤栗……

顾墨回到江畔别墅时,屋里并没有白雪儿,问了佣人说白雪儿一直没回来过,顾墨便回书房工作。

江畔别墅里的佣人张嫂欲言又止地目送着顾墨上了二楼,她上次请假回老家做清明,提前一天回来的,结果撞破了白雪儿与野男人的苟且之事。

为此白雪儿威胁她胆敢说出去,会找人废了她家的儿子,她一把老骨头了倒没什么,唯一的一个儿子可不能有闪失,也只好缄口不提。

可是她耐不住良心的谴责,她的这份工作是顾先生给的,顾先生也是看她可怜,一把年纪还要养活瘫痪的儿子。

做人不能忘恩负义啊!

张嫂抹了把眼泪转身进了厨房准备午餐,难得顾先生在家吃顿饭。

“宜家”饭馆,一首《天空之城》播完,冷夏也吃的差不多了,吃饱犯困,冷夏忍不住地打哈欠,只不过碍于在人家的饭店,她一直在强撑着。

顾雨泽适时说:“小夏子,你要是累了就趴会,我还没吃饱呢,还得有会。”

“好。”冷夏又连打了两个哈欠,本能的没安全感让她又补了一句:“你走时一定要叫我,不能把我忘了。”

“放心吧,我哪次把你的事忘记过!”

想想也是,冷夏放心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她睡前只剩一个念头:她的身体是坏掉了吗?犯困怎么一天比一天严重?

冷夏趴下的一瞬间,一直坐一旁啥事也不管的年轻女人起身走了过来。

顾雨泽轻声问:“现在就开始?”

年轻女人名叫陈虞,是西郊这一片有名的心理医生,她与丈夫开的这间餐馆名义上是餐馆,实际上是为了一些排斥心理治疗的患者准备的,利用轻松的环境达到想要的治疗结果。

陈虞:“嗯,THETA(西塔波)是最深层次的恍惚状态。

现在请你回避!”

陈虞说话间,她的丈夫赵一康关上了玻璃门,拉起了门帘。接着顾雨泽就被赵一康带到了二楼休息室,赵一康递给顾雨泽一根香烟,示意他别紧张。

“我老婆技术很好。”

“我知道。”顾雨泽说,他也是着急冷夏的事,然后就在他的同城平台发布了冷夏的情况,没想到还真有人遇上这样的事,是那平台上的人告诉他这个地方的。

“那就坐下,别晃来晃去的,我们保持安静,很快就好了。”

赵一康把话说明了,顾雨泽没好意思再走来走去,只好坐在沙发上,揪着沙发垫子缓解他的紧张与担忧。

时间一分分地过去,顾雨泽等的心慌慌,虽然他已经事先知道这次催眠需要一个小时,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的等起来才知煎熬。

他不知道冷夏是不是配合了医生的治疗,会不会反抗,会不会起了反作用而适得其反,有太多的不确定性迫使他焦躁不安,

终于听到赵一康说“结束了”时,顾雨泽三步并作一步飞奔下了楼。

顾雨泽下楼时,冷夏正坐在桌前,陈虞依旧坐在他们刚进门时坐的位置,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冷夏见到顾雨泽问:“你去哪了?”

顾雨泽疑惑地看了眼陈虞,冷夏目前这样子是催眠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冷夏见顾雨泽一直盯着年轻女人看,担心他被饭店老板暴打,急忙起身拉过他说:“去哪了?”

“我……我刚听说饭店老板也从事写作行业,就上去和他探讨了一会儿。”

“噢。”冷夏应了声,她感觉刚刚眯了一会儿,把她眯的更累了。

而且她醒来时,竟然躺在椅子上,她觉得这里好奇怪,明明只是一把普通的椅子,非要拉平成了躺椅,难道每个吃完饭的人都搁这里躺一觉才离开?

“弯弯,吃完了吗?吃完了我们走吧。”这里太怪异了。

“好。”

饭店老板送着他们出了门,还说欢迎他们下次再来,冷夏心想打死她也不会来。

俩人等了二十多分钟才等到了出租车,回到旭日公寓时,冷夏很自然地刷着指纹进了屋,只不过顾墨还没回来。

冷夏以女主人的姿态招待顾雨泽,他却拒绝了,送她进了屋,顾雨泽便借口走了。当然,还不忘给顾墨发了信息,要他过来照顾冷夏。

顾墨进了书房,忙起来就没饭点,直到收到顾雨泽的信息,他皱起眉头,忽然想起他回来是安慰白雪儿的。

出了书房门,张嫂连忙端着菜去加热,被顾墨叫停了,等不回白雪儿,他还需要去冷夏那里一趟。

顾墨刚要出门,白雪儿满面春风地正进门。见白雪儿回来,顾墨上前搂着她,耳鬓私语:“去哪了?”

白雪儿心惊,顾墨怎么这个点在家?莫非发现了什么?她厉色扫向张嫂,警告她敢乱说一定要弄死她儿子。

张嫂无奈地低眉干活去了,这年头阎王好骗,小鬼难缠啊。

顾墨:“你看看你,热的脸都红了。”

顾墨柔情似水,白雪儿放下心来,笑语道:“我一个人在家无聊,就出去跑跑步,散散心。”

说到散散心,白雪儿眉梢带愁,顾墨心疼地搂着她,似乎嗅到两股烟味,一种很清新的那种,属于女士香烟的气息,还有一种烟草味比较浓烈,顾墨以为是他自己的,没多想地安慰道:“对不起,等她好点了,我就全身而退,好好补偿你。”

“我知道,我不说什么,所以我打算明天回安城,拍完起亚新接的几个代言。

等我回来,希望小夏子康复了。

看见她那样,我也难过,可看着你陪着她,我又痛苦,自私的不想让你去帮助她。

所以我想出去,给你时间做你认为对的事,但是,等她康复,你这辈子都只能属于我了。”

“傻瓜,我一直都属于你。”

“我知道。”白雪儿蜻蜓点水地碰了下顾墨的脸颊,很快就移开了唇,在三分钟前,她从杨龙翔车上下来,俩人还缠绵悱恻地吻了一番,她说:“我去冲澡,洗洗身上的汗味。”

“嗯,我等你。”

白雪儿说明天就离开,顾墨便想着今天晚上好好陪陪白雪儿,冷夏那里,他不去了,实在不行让邢飞羽找个女保姆过去陪着。

白雪儿急忙逃进卫生间,三下五除二地扒掉带有杨龙翔气息的衣服,身上的吻痕还若隐若现,白雪儿懊恼地怪杨龙翔下口太重了。

从头到脚,白雪儿洗了一遍又一遍,确认没留下什么痕迹才出了门。

顾墨十指修长地拿着手机看新闻,双腿交叠地搭在茶几上,整个人微微斜靠在沙发上,慵懒而又不失贵气。

白雪儿看失了神,她的浅哥哥永远那么与众不同,顾墨感受到白雪儿的视线抬头迎上白雪儿深情的秋波。

顾墨起身走过去,搂着白雪儿玲珑有致的腰肢,忍不住地亲向了她的额头。

顾雨泽出了旭日公寓,压根就没走远,他找了一处阴凉的地方,给陈虞发信息。根据他们事先约定好的,>

顾雨泽:“陈医生,在吗?”

陈虞:“冷夏小姐患上选择性失忆,是因为受到外部刺激或者脑部受到碰撞后,遗忘了一些她不愿意记得的事情或者逃避的事情或人或物。”

顾雨泽:“她忘记的事,只是关于一个男人的,而且都是痛苦的记忆。”

陈虞:“根据我催眠得知,她很怕水,在催眠到这一点时,她很警惕,随后就醒了。”

顾雨泽:“那以陈医生意思,她是故意忘记那些事?”

陈虞:“是!这个治疗不是一次两次就能成功的,至少需要一个疗程的治疗,有的甚至更多。”

177 你在我心里死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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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意忘的?顾雨泽忙问:“那她呢?能治好?”

陈虞:“目前来看,她的心结在怕水这点,而且戒备森严,我今天并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不好断言她需要多久康复,如果你方便的话,可以试探地刺激刺激她。”

顾雨泽:“谢谢陈医生。”

顾雨泽关了与陈虞的对话框,半天提不起精神,照陈虞的意思,溺水这件事给了她阴影,溺水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雨泽迫切地想知道,没任何停留地给白雪儿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顾雨泽低声下气地说:“白雪儿,算我顾雨泽求你,你实话告诉我,小夏子溺水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实话告诉我,我不会追究你的责任,我只想知道她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好不好?小夏子不经历绝望不会变成这样的……

白雪儿,我求求你,你告诉我,我立马带着小夏子离你们夫妻远远的,不会让她妨碍你和顾墨,成吗?

我真的别无所求,只想你和我说实话。”

顾雨泽苦苦哀求,生平第一次,不过白雪儿这边没任何回音。

顾雨泽哀伤的眼布上散不尽的愁云,他嗫嚅着微微颤抖的上下唇,说:“雪妃,我们以前多好,三个人一起泡吧,一起约架……”

顾雨泽打算出亲情牌,不过白雪儿并没有耐心听他说话,挂断了电话。

顾雨泽望着手机,半天没找到合适的呼吸频率。

江畔别墅,顾墨拿着白雪儿的手机,沉思不语,白雪儿说要做水果沙拉给他吃,她的手机也只是丢在茶几上,在电话响起时,他鬼使神差地接了。

为什么顾雨泽一心认定他的丫头害了冷夏?还有冷夏,经历了绝望才会这样。

绝望是什么样的?是他当初离开,在一次次找不到他丫头的消息时的感受吗?

白雪儿端着水果沙拉笑嘻嘻地走出去,顾墨不动声色地删除了通话记录,顺带关了机,随意地放下手机,坦荡荡地起身接过白雪儿手中的盘子。

“看着就很有食欲。”

“顾墨,我除了会做这个,别的都不会,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蠢,会嫌弃我?”

“不会,你是我老婆,谁规定老婆必须会做饭?我娶你当老婆,不是当保姆。”

“顾墨,你真好!”

白雪儿挖了一块火龙果喂到顾墨嘴里,俩人对坐在沙发上,嬉笑声回荡在整个别墅楼。

顾雨泽一个人坐了很久,勉强镇定了情绪,才疾步向顾墨家走去。

敲响了门,冷夏欢喜地奔过去,她以为是顾墨回来了。在门打开的一瞬间,冷夏眼底的那抹失落深深地刺痛了顾雨泽,是心疼的痛。

“弯弯,你怎么过来了?”

顾雨泽扯着笑,他能说他一直不放心离开吗?

“进来吧,我在做菜,晚上一起吃吧?”

冷夏招呼了一声又钻进了厨房,顾雨泽看着满桌子的大餐,站在厨房门口说:“小夏子,不用做这么多。”

“他喜欢吃。”

冷夏晕染的笑意触了顾雨泽的目惊了他的心。

顾雨泽没接话,他不忍心小夏子蹲厨房这么劳累,却只是为了一个不归之人。

“小夏子,这么多也够了。”

顾雨泽希望冷夏可以停下来,她这么辛苦,顾墨不会珍惜,也不会给她任何回应。

明知没有结果,为什么要徒劳这些?

“哪够了?他喜欢的香椿炒鸡蛋、木耳肉片汤都还没做呢。”

冷夏说话间,手上洗香椿芽的动作并没有停止。

顾雨泽清了清嗓子问:“小夏子,你别自欺欺人了!”

冷夏疑惑地看向顾雨泽,“弯弯,你说什么?”

长痛不如短痛,顾雨泽咬着牙说:“小夏子,我们走吧,你折腾不起了,你跟我去京城?去换个环境,重新开始。”

冷夏尴尬地笑着,试图缓和顾雨泽咄咄逼人的气势,“弯弯,你说什么胡话!我和你走?为什么?我走了顾墨怎么办?告诉你,他很霸道的,要知道你拐走我,我估计你出不了徽城就被打断了腿。”

冷夏自说自话,脸上始终挂着幸福的笑容,顾雨泽看着他,心在滴血。

不过他坚信痛一次就够了,他不会再让她痛两次,顾雨泽狠心地说:“小夏子,你别这样。

他不会回来和你吃饭,他有喜欢的女人,但不是你!

你清醒一点!”

冷夏放开手中的香椿芽,有些愠怒地看着顾雨泽,“弯弯,你不能见不得我好!”

“小夏子,我拜托你醒一醒!我问你,你为什么溺水了?”

这些问题有什么关联?冷夏觉得她没必要回答这些问题。

顾雨泽没打算放过她,逼近她怒吼着:“小夏子,我告诉你,就是白雪儿推你入湖的!她要害死你,你懂吗?”

“弯弯!够了,你今天怎么胡言乱语,一句接着一句!”

冷夏气的不看顾雨泽,继续洗香椿芽。

顾雨泽一把拽过冷夏的双手,“你别洗这些破东西了!我告诉你,就是因为你和顾墨牵扯不清才让白雪儿害你一次又一次!

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死了?

在你没出现前,我们都以为你死了,死了!你知道吗?你在我心里死过一次!我不愿看见你再受到伤害,既然你可以躲壳里不出来,我只能撬开这层壳,拖也拖出你!”

冷夏看着一脸严肃的顾雨泽,就在顾雨泽以为唤醒了冷夏时,冷夏说:“弯弯,你是不是写多了,在我跟前编故事呢?我和顾墨的事,有雪儿什么事?我和她也是闺蜜,她怎么会害死我?”

顾雨泽痛心疾首,正视着冷夏:“我编故事?你是不是以为我闲的蛋痛?

来,你来?”

顾雨泽突然反转了策略,抵着冷夏的头塞进满满一水池的洗菜水中,冷夏用整个身体抵在大理石边缘,在脸颊碰到水时,冷夏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冲开了顾雨泽,急忙跑了出去。

顾雨泽跟了出去,只见冷夏进了房间,在关上房门的一瞬间,顾雨泽挤了进去,冷夏惊恐地望着顾雨泽,视他为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冷夏结结巴巴地说着,一步一步地往后退,退到无路可退,蹲在墙壁边瑟瑟发抖。

顾雨泽后悔地往前走过去,他想给她一个怀抱,他也想告诉她,他不逼她了。

只是,他刚碰上冷夏的手臂,就被她胡乱地拍打着,嘴里念念有词:“不要、不要、不要……”

顾雨泽吓的节节退后。

“你走!出去!走!不要过来……”

哪怕顾雨泽站在房门口,冷夏的惊恐丝毫没有缩减,甚至趁他拿手机的功夫,已经爬上了阳台。

飘窗外没设安全措施,冷夏伸过手已经打开了窗户,如果她往外一步,只会从这16楼摔下去。

后果……不堪设想!

“小夏子,我走,我走,你别冲动……你一定不能冲动,顾墨还等着你做香椿炒鸡蛋,还等着你的木耳肉片汤……”

顾雨泽进退两难,却只能往外退了两步,一颗心扑通扑通地没完没了。

顾雨泽故意提的顾墨,只是冷夏不为所动,她抱着膝盖坐在飘窗的最外围,只要微微侧向外一点点,她就会粉身碎骨。

“顾墨回来了,他在回来的路上,小夏子你听见没有?他回来了?你不信我打电话给你听。”

顾雨泽查询着“联系人”,一双手抖的厉害,半天也没找到顾墨的号码,终于找到时,冷夏转过了方向,面对着飘窗外,半条腿搭在窗外,看着摇摇欲坠。

“顾墨,你倒是接电话啊!”顾雨泽急的恨不得变出一个顾墨来。

白雪儿窝在顾墨怀里修指甲,顾墨看着财经新闻,手机震动了好一会儿,他猜测是顾雨泽要求他过去换班,不过,他答应了白雪儿今晚会陪她。

电话拨了一遍又一遍,顾雨泽没有办法,换成白雪儿的手机,只是早就被顾墨关了机。

顾雨泽万般无奈,报了警之后给他的妈妈朱悦溪挂了电话,这么多年不曾求过那人,这次为了冷夏动用了那人的关系。

顾墨再次接到电话时,是通过张嫂的手机。

“顾先生,有人指名要找你!”

顾墨不明白谁找他要通过张嫂,不过还是接了。

“顾墨,冷夏坐在你家的飘窗上,半条腿都悬挂在外面,她不让我靠近,你赶紧过来。”

电话里是顾雨泽的声,听说冷夏发生了危险,顾墨赶紧推开白雪儿,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对白雪儿说:“雪儿,我有急事,晚上不回来了,明早……”明早也说不准,“明早让邢飞羽送你过去。”

顾墨走的特别匆忙,哪怕他随身戴的手表留在了茶几上,他也浑然不知。

白雪儿瞅着手表,暗自苦笑,只怕这通电话是冷夏找来的吧!她还真有手段,敢从他们家佣人身上下功夫!

白雪儿狠狠地扫了一眼张嫂,张嫂浑身一哆嗦,生怕白雪儿把这件事算在她的头上。

不过白雪儿今天并没有找她算账,回屋换了身衣服就去了杨龙翔那里,两个人连夜去安城。

杨龙翔问白雪儿为什么走的这么急,白雪儿只说快点要做处的修复手术,事实也是如此,只怕她再近不了顾墨的身,就被冷夏那个小贱人给占去了。

178 你还在误会我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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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墨赶来时,顾雨泽正站在客厅里,距离冷夏所在的房间有些距离,他在等待顾墨的时间里,不止一次听见冷夏说:“你走!”

“她在里面,你别贸然进去。”顾雨泽急忙拉住要冲进去的顾墨。

顾墨扳开顾雨泽,阴沉的眼似乎要把顾雨泽给捶瘪,“滚一边去,要是让我知道你刺激了她,我不会放过你!”

没错,就是他刺激的,他后悔了。

顾墨走到房门口,只听冷夏哆嗦的音说:“你走,别靠近我。”

顾墨痛苦地拧着眉头,都是他的错,是他逼的她无路可走。

“夏夏……”顾墨喉咙异样,吞吐不畅地喊着她。

“你是顾墨?”

冷夏问着,身体也移动了方向,只是一不留神,冷夏从窗台向外滑去。

“不要!”顾墨冲了过去,一把拉住了冷夏的四个手指头。

“顾雨泽,快进来!”顾墨吼了一句,虽说冷夏不重,可他也没法子动身体,只能靠着他的一只手抵着墙壁,一手拉着冷夏的四个手指头,他坚持不了多久。

只是,顾雨泽已经下楼了,冷夏挂在16楼,顾雨泽则站在楼底下的空地上,在救援没来之前,他会给她当人肉气垫。

“夏夏,你别怕,相信我,我一定可以救你上来的。”

顾墨没能喊来顾雨泽,只能自救,他更怕冷夏一紧张就松开了他的手。

顾墨下蹲姿势,让上身的重量下压到腿上,他又说:“夏夏,我知道你很累,但是你一定要听我的,不能放手,一定不能放手,我还要带你去天涯海角,你不是说最想去三亚吗?我带你去,我还要带你去更远的地方。

夏夏!”

顾墨拉着冷夏的手,感觉冷夏的手松了一点,从指根的位置滑到了指中,顾墨不敢想象到了指尖,会是怎样的绝望。

在这一刻,他的世界只剩下了冷夏,他只希望她活着,只要她活着,要他怎么都可以,他可以为她背信弃义。

“夏夏,你别松手,别再松手了,只要你不松手,你想要怎样,我都答应你。”哪怕和他的丫头离婚。

窗户外的冷夏,双耳失聪一般,她感觉身体很轻,想飞的远远的,只不过什么东西拉着她,拉的她的手指痛,整个胳膊都痛。

顾墨依旧下蹲,两膝盖抵住了墙壁,另只手终于空了出来,急忙伸出窗外,差一点就可以拉住冷夏。

无奈之下,顾墨又缩回手,撑在墙壁上,膝盖往墙壁上方移了一点。

顾墨甚是懊恼,怎么没装防盗链,又恨自个为什么买这种飘窗的房子,一点也不安全。

估摸着距离能勾到冷夏时,顾墨快速地伸出手,紧紧地抓住了冷夏的手腕,一股狠劲撑着他拖冷夏上来。

地板上,顾墨抱着冷夏心神未定,楼底下的顾雨泽见到冷夏被拖了上去,才颓废地倒地不起。

顾墨低声问:“夏夏,以后不许做这么吓人的事了,好吗?”

“夏夏,你想干什么直接告诉我,别人说的都不算数。”

“夏夏,我答应你,每天都寸步不离你……

夏夏?”

久久没回应,顾墨才放开怀里的冷夏,豁然发现,她又昏迷了,像上次一样无声无息。

顾墨抱起冷夏冲出家门,在楼道里遇上了上来的警察与顾雨泽,于是,坐着警察的车去了医院,特别快。

如上次如出一辙,医生并没有检查出个一二三来,只是安排了观察。

顾墨问顾雨泽:“你刺激她了?”

顾雨泽没搭腔!

“医生说了不能刺激她,你为什么要刺激她?”

顾雨泽倏地起身对顾墨说:“你出来,出来我就告诉你为什么要刺激她!”

顾墨跟着顾雨泽进了楼梯口,还没等顾墨出声,顾雨泽如雨点般的拳头挥向了顾墨,只是顾墨也不是吃素了,两个人你一拳我一腿地打起来了。

因为这是26楼楼道,没什么人,他们打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练过跆拳道的顾墨一轮又一轮地把顾雨泽逼在墙角全身不能动,不过顾雨泽因为愤恨因为懊悔,只是一次次打倒了又挑衅地站起来。

“别打了!”顾墨最后一拳抡在顾雨泽的脸颊上,一口鲜血从他嘴里噴了出来。

顾雨泽吐了口嘴里残留的血水,讥笑地说:“为什么不打?要不我今天打死你这个人渣,要不我被你打死,眼不见为净,我也不会为了小夏子的事操心。”

“你?我犯不着因为你背负一条人命!”顾墨坐在台阶上,抽出香烟,颓废地点燃。吸了一大口,吐出惆怅的烟雾问:“说吧,为什么要刺激她?”

顾雨泽被打的满脸血渍,本就一张俊俏的脸此刻狼狈不堪,不过他无所谓地挨着顾墨坐下,“我只是用我的方法治好她。”

“可你的治疗方法并没有用。”

“我知道。”

两个人归于沉默,良久,顾雨泽说:“顾墨,我求你一件事,当初白雪儿与小夏子落水,只有她们在场,你能不能让白雪儿说出来,在水里……小夏子到底经受了什么?”

“你还在误会我太太?”顾墨反问。

顾雨泽没声,对,他就是认为白雪儿害了冷夏,冷夏怕水,很少主动下水干什么,她也就下他们村的小河道,那里的水最深也不过膝盖,更多的只是过脚背而已。

他怎么也不会相信白雪儿的鬼话,小夏子要推她入湖。

“顾墨,我请你看在你和冷夏曾经相爱过的份上……救救她。我联系的医生说了,冷夏困在落水那件事上出不来,你不想看着她一辈子就那样吧?”

顾雨泽阴柔的脸上只剩下刚毅,从未有过的坚决,他担忧着所托非人,只是有一线希望,他都要去做。

“白雪儿是我太太,我不会为难她,所以你的事我办不到,至于冷夏,我会请最好的医生医治她,包括我自己,也会全力配合她。”

顾墨起身,拍了拍西服裤上的灰尘,转身往里走。

“顾墨,你难道不知道心病还需心药医吗?”

“她的心药是我,所以我会配合她医治。”

顾雨泽气急败坏,指着顾墨说:“你太自以为是了!

我告诉你,你是她的心病不假!但是,这不会成为她当你婚姻的第三者!

你懂吗?她心气高,哪怕她爱你到骨子里,她都不会去沾惹你这个有妇之夫!”

顾墨被顾雨泽凶的定住了神,恍惚间想起绍项南与江一姝结婚那天,他问她很爱绍项南吗?她说不清楚,不过甭管爱或者不爱,都没意义了。

那她对他顾墨是不是也这样,白雪儿告诉她,他们领证的事后,她破天荒地给他打了电话,一声声地控诉着他,自那以后,她并没有主动走进他的领地。

因为没有意义……

“我会尽快安排最好的医生过来。”

顾墨丢下这句话,惊慌地逃进了病房。

冷夏安静地熟睡着,熟到喘气都是微乎其微的。

顾墨坐在床边,拉着她的手,温着的,这让他的心也定了下来。她卷翘的睫毛如风雨过后打湿的蝴蝶翅膀,羸弱地立在眼睑处。

“对不起!”顾墨沉声说着。

顾雨泽进屋时,脸上已经被护士擦药消炎了,不过还是肿的像猪头。

“我真希望她这次醒来可以忘了你!”顾雨泽瞪着顾墨,因为他对冷夏动手动脚。

顾墨没吱声,只是捏着冷夏的手又紧了几分。

次日一大早,顾墨与顾雨泽一人守着一边床铺睡着了,冷夏睁眼时,浓烈的消毒水味扑鼻而来。

难道她又犯头晕症了?

冷夏扶着床沿爬起来,顾墨与顾雨泽几乎同一时间醒过来,他们异口同声地问:“你醒了?”

没错,是疑问?

冷夏白眼着他们,她一个大活人坐了起来,不是醒了难道诈尸啊?

“醒了就好。”顾墨突然语塞,不知道从何说起。

“顾墨,我想吃你做的萝卜丝。”

冷夏可怜巴巴地望着顾墨,顾墨立即回道:“我现在就去做。”

“谢谢亲爱的。”冷夏毫不遮掩地说着,顾墨与顾雨泽皆是一惊,他们并不知道冷夏有如此放开的一面。

冷夏说完又看向顾雨泽:“你想吃什么?等等,你脸上怎么了?”

顾雨泽浅浅地叹了一口气,他的小夏子还真忘不了顾墨,醒来到现在怎么也得有三分钟了吧,愣是才发现他满脸挂彩。

“没事,昨天走路看手机摔的。”

顾雨泽撒谎的本领那是测谎仪都测不出的。

“你走路能不能带着你的眼睛与脑袋!”

冷夏生气地说着,放在他脸上的视线越来越阴沉,顾雨泽还真大胆包天,不知道他受伤了,她这个闺蜜会难过?

顾雨泽:“带,下次一定记得带!”

顾墨适时出声:“夏夏,让他陪你,我去做萝卜丝,马上回来。”

“好,不过你要是忙工作的话,让刑助理送过来也行。”

“我知道。”顾墨说着便往外走,却被冷夏叫住:“等等。”

“还想吃什么?”顾墨回头问。

冷夏:“你过来。”

顾墨走了回来,躬着身体站在冷夏病床超,冷夏不急着开口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顾墨的脸颊落下了一个吻,吻完就钻进了被窝。

179 履行承诺的时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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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冷夏,主动的让顾墨与顾雨泽害怕。直到护士过来查房,顾墨才离开。

为了节约时间,顾墨让邢飞羽去菜市场买菜,要新鲜的,顾墨回到家时,邢飞羽正刨萝卜皮。

邢飞羽就不明白了,他当总裁助理怎么尽干保姆干的事?更何况,顾墨又没付他保姆工资!

顾墨撅起袖子接过邢飞羽手里的萝卜,邢飞羽盯着他家大总裁那修长的白手指,直惊叹可惜了这双手,便宜了白萝卜。

“把这几天要处理的工作搬过来。”

“好。”邢飞羽答应着就飞奔公司。

顾墨要工作,不分白天黑夜,一定会不做完不停止,邢飞羽能做的是尽早把工作交到他手上。

果然,邢飞羽回来时,顾墨已经做好了饭菜,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可隔着饭盒都能闻到香味。

顾墨看了眼邢飞羽手里的一拖文件,习以为常地说:“当书房,把这个送医院,告诉冷夏我中午带饭过去,如果她实在闷的慌,可以与我开视频看我办公。”

“好的,总裁。”

邢飞羽提溜着食盒走了,他很好奇冷夏看着顾墨办公会是什么画面?顾墨能安心办公吗?

医院里,冷夏正靠在床头看电视,顾雨泽坐一旁仿佛屁股上戳了刺,就邢飞羽进门的那会,顾雨泽左右动了三次。

“冷小姐,先生说他中午带饭过来,你如果觉得闷的话,还可以开视频看着他办公。”

邢飞羽做事细致,说话的功夫已经打开了食盒,盛了稀饭端在冷夏跟前,又端过萝卜丝,又端过荷包蛋。

“没了?”顾雨泽问邢飞羽?

邢飞羽反问:“你没吃?”

“你不是废话啊!”顾雨泽气的吹胡子瞪眼,他发现顾墨这人心眼太小了,早知道晚上就不替他瞒着小夏子了,就说他揍的他。

邢飞羽哪知道这里还有一个没吃早餐的顾雨泽啊,他只好自掏腰包地说:“我现在去外面买。”

“哎呀,你们别麻烦了,这么多我又吃不完,够两个人吃。”冷夏拉了拉已经生气的顾雨泽,她发现弯弯现在的心眼比鸡肠子还细了。

顾雨泽哪里是计较吃的,他只是想出去透透气,在顾墨离开到邢飞羽来的时间里,冷夏提起顾墨的名字268次,这个频率让顾雨泽害怕到心疼。

“小夏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饭量,你那点不够塞牙的,你自己吃,我要出去吃大餐。”

不等冷夏回话,顾雨泽遁走没影。

一出病房,顾雨泽便怂了,靠在墙角特别的难受,难受到抬不起头。

冷夏吃着早餐,又问邢飞羽:“我是不是耽误顾墨工作了?”

邢飞羽:“不会,先生会合理安排的。”无非牺牲他的休息时间,哪有什么合理安排,一天24小时,每个人都一样,顾墨又不能把24小时变成25小时,26小时……

“他一定很累。”冷夏嚼着萝卜丝说,早知道她就不嘴馋了,耽误顾墨的时间。

邢飞羽试探地说:“我前阵子还遇上了梁芊芊。”

“是吗?她现在怎么样?我都感觉好久没见到她了?她婚姻生活过的好吗?”

邢飞羽不解地看着冷夏,不是说她失忆了吗?这不连梁芊芊都记得啊。

“刑助理?”冷夏问。

“噢,她挺好的,孩子都生了,是个男孩。”

“那就好。”冷夏放心地说。

顾雨泽一去不复返,邢飞羽走后就没回来,冷夏一个人无聊地躺床上睡觉。

顾墨忙了一上午,处理完手上积攒的工作,累到两眼看东西都重影,不过还是坚持做了几个菜带到了医院。

刚进病房,就见冷夏一个人哭到双眼通红、鼻尖通红。

“怎么了?”顾墨神经被挑动的有些错乱,问完才发现屋里没人,邢飞羽找死啊,不陪着冷夏去哪了?还有顾雨泽,也死哪去了?

“顾墨,我们回家好不好?我不想待在这里。”

冷夏蓄着泪花,可怜兮兮地望着顾墨。她一个人睡着后,就出现了溺水那一幕,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水里,可是她恐惧,以至于在梦里哭醒过来。

顾墨微微皱眉,他准备把冷夏安排在医院,一是为了她的安全,二是等美国医生过来,只不过他最近的档期太满,还没排上号。

“顾墨,我是不是得了绝症?”

“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把我丢医院?”

“不是把你丢医院,只是想给你安排一个全身检查。不过你不喜欢的话,我们现在就回家。”

“嗯,顾墨,你最好了。”

顾墨办了出院手术带冷夏再次回了旭日公寓,工人正加班加点地装防盗链。冷夏不解地问顾墨:“我们这么高的楼层,也要放贼?”

放贼?他防的是她啊!“嗯,现在小偷行业技术很先进,不装不行。”

顾墨并没有提昨天的事,他早上回来时,桌上还摆着冷夏昨晚做的菜,厨房里也是一片狼藉,他并不想刺激冷夏,能瞒的就瞒下去。

因为超神制造的都是智能产品,防盗用原始方法?冷夏虽然疑惑,

不过没多问,她想的很简单,回家了,她就可以照顾顾墨,让顾墨有点休息的时间。

想好的让顾墨好好休息,冷夏一觉醒来,属于她的绝世好男人正在厨房做菜。

冷夏靠在厨房门边,再次感叹她上辈子一定普度众生,落下了如此的好命遇上顾墨这种男人。

“醒了?”顾墨起锅时看到了冷夏。

“嗯,你怎么没睡?”

提起睡,顾墨虎躯一紧,那股好不容易压制的邪恶又冒出了火苗,冷夏要陪着他睡,一双手更是放在他的腰间,不上不下,却足以让他煎熬不已。

“去餐厅等我,马上就好了。”顾墨没回答冷夏的问题,而是把她支走。

一餐饭吃完,顾墨收拾着桌子问冷夏:“下午睡饱了?”

“嗯,我感觉今晚要失眠了。”

冷夏说完吐了下粉舌,正常下她可以当冬眠的蛇,睡起觉来不分春夏秋冬,不分白天黑夜。

顾墨见着她搞怪的表情,心情放松了下来,跟着勾起了嘴角。

“等我一分钟,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顾墨收拾好进了卧室,啥也没带出来,就对冷夏说:“履行我承诺的时间到了!”

“什么承诺?”

“秘密!”

顾墨邪魅不羁中带着从未有过的轻松,冷夏无所谓顾墨带她去哪,她只有一个前提便是带她去的人只能是顾墨。

泳衣店,冷夏老脸红的滴血,顾墨却揽着她的腰,害她跑不掉。

“能不能不买?”冷夏用喉咙底部的声音说。

“不能!”

冷夏瞅着顾墨,欲哭无泪,举着一只手挡着自己的脸,千万不要遇上熟人,否则丑死她了!

顾墨看着冷夏的小动作,笑的更欢了,他冲服务员说:“按照她的尺码,拿五套,要清新风格的。”

冷夏的头是越低越矮,都想隐身去。

“先生,请稍等。”女服务员麻溜地挑选清新风格的衣服了。

冷夏一听,咋觉得这声音很熟悉呢?瞄了一眼,就看见梁芊芊托着泳衣向她走来。

要不要这么丢脸?顾墨领她买泳衣,还在梁芊芊手上买的,等等,上午邢飞羽还说见过梁芊芊,难不成在这里见的?可这是女士泳衣店啊……

“顾总裁!冷夏!”梁芊芊这才看清面前的俩人,不过她有些疑惑,之前不是在公司见过顾墨搂着别的女人出现了吗?而且当初还登了报纸上了新闻逼冷夏道歉?

这个世界一定是疯狂了!

梁芊芊甩掉这些疑惑,也收起她之前因为激动脱口而出的问候,面带销售员标配笑容的说:“顾总裁,衣服挑好了,需要这位小姐试试吗?”

“不用,这尺码合适。”

顾墨语不惊人誓不休。

合适毛线啊?冷夏忍不住翻白眼,她都不清楚,他就明白了?

“好的,请两位稍等,两位可以去我们的休息区喝点饮料休息休息,我马上包装好。”

“芊芊。”

冷夏这拿开挡脸的手,再不好意思也得打招呼的,人家都喊她“这位小姐”了。

“小姐,还有什么问题需要帮助?”

冷夏推开顾墨走近梁芊芊,看着她满脸风霜,一点也不符合邢飞羽口中的“幸福”,有些难过,问:“芊芊,你怎么在这里上班?”

“这里工资高。”梁芊芊说,同时求救地看了眼顾墨,希望顾墨别戳破她的谎言。

她当初因为白天在超神上班,晚上又兼职,长时间的劳累导致她上班打瞌睡,被领导逮到了几次,最后辞退了她。

她也不愿这样,可是自从她的儿子出生后,她的悲剧就开始了,儿子患上先天性脑瘫,九个月时发现,他的公公婆婆一夜之间带走了单文西,她找了很久,可单文西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她一个人无权无势,只能靠着多打一份工养活她和单文西爱的结晶。

只是这份爱脆弱的让人难以想象,就如现在,她站在这间店里卖泳衣,没有外人知道她的儿子正在仓库里躺着。

她的儿子已经一岁两个月了,因为脑瘫,他至今不会行走不会爬也不会说话,更不会随着旁人的走动而移动视线,饿了不会哭尿了也不会闹,他安静的就像一个木偶,除了有人的体温。

180 贼贴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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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夏并不多疑,都说结婚后的人一心向钱看齐,梁芊芊有了儿子,家里的开销只怕更大。

“芊芊,哪天请你吃饭,叫上单文西,带上你儿子。”

梁芊芊满脸经纬,微微抽搐着,她去哪里叫来单文西,又该怎么带她的儿子见人。

梁芊芊面露难色,“不了,我家孩子闹腾,带出去太麻烦了。”

“没事,孩子调皮点才可爱嘛。”

是啊,冷夏的话说的梁芊芊心里五味杂陈,她多希望她的孩子皮的上房揭瓦,可是,这只是痴心妄想。

这时,店里又来了俩人,一男一女,梁芊芊递过手提袋给顾墨,歉意地对着他们说:“你们自便,我去招呼别的顾客了。”

她逃避的很明显,冷夏不是傻子,自然感受到梁芊芊的生疏。

只是当新进店的男女看向顾墨等人时,真可谓相遇的措手不及。

邢飞羽看向顾墨,再触摸到身边的热量,顿时红了脸。

“刑助理,何小姐。”梁芊芊熟络地喊,心里却是疙瘩,怎么净遇熟人。

邢飞羽淡淡地点头,对着何静说:“你先挑,我去和老板打个招呼。”

“一起呗。”何静挽上邢飞羽的胳膊,一脸甜蜜地走向顾墨、冷夏。

邢飞羽对着顾墨说:“总裁,冷小姐。”

“这位是?”冷夏揶揄着,她还记得这个女人,因为邢飞羽身边就没站过关系亲密的女人。

“我是他女朋友。”何静落落大方,微笑间红唇轻启,如莺的嗓音落在众人耳里。

顾墨一贯地认生样,冷漠地点头示意他知道了,冷夏就没顾墨那么高冷了,她笑着说:“不错,男才女貌很般配。”

“是吧?你也觉得我们般配吧!”

何静笑眯了眼,亮晶晶的眼底是嘚瑟的神采,却不让人讨厌,因为很真实不做作。

顾墨急着带冷夏离开,看着何静那显摆的样子,忍不住打断道:“夏夏,我们可以走了吗?”

冷夏扭头看着顾墨,想说:你那么急干嘛?

难道高冷的男人都吝啬对别人的赞美?

“总裁,冷小姐,请慢走!”

邢飞羽太了解何静的本性了,上次遇见一个熟人,何静熟悉的,那人也只是客气地说了一句“你们真般配”,结果……可怕了!何静愣是逮着人家不放,从相遇开始的所有细节都倒给了那人听,看着那人哭丧着脸离开,邢飞羽真心怕惹到了顾墨,他的顶头大boss。

“下次约哦。”

何静仿佛没看见面瘫脸的顾墨,只顾着和冷夏打招呼。

“好,再见。”

冷夏说,她又冲梁芊芊说:“我过几天来找你。”

梁芊芊头顶的好多根白发太引她注目了,她不放心她。

不过,她说的过几天终究没时间再来。

顾墨带着冷夏来到飞机场时,冷夏忍不住地问:“你要带我去哪?很远?可我还没坐过飞机。”

冷夏是激动又紧张,顾墨拉着她的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有我在,什么都不用你操心,只要跟着我,不松开我的手就成。”

“嗯。不过我会不会晕机?”

“有我呢。”

“那我要不要再吃点东西再登机?”

“太饱了不好,在飞机上饿的话,会有吃的喝的,不用担心。”

“那我们会不会遇上坏天气?”

顾墨勾唇一笑,“你这小脑袋瓜子里装了什么?”她这话说的会引起让人反感的,“夏夏,从现在开始你只需要记住一点,你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担心!”

冷夏缄默地被顾墨牵着,不过她真的多心了,飞机起飞后没多久,她就睡着了,直到飞机降落。

“我睡着了?”

冷夏不敢相信,她怎么能睡呢?第一次坐飞机,她该兴奋的,怎么也得与机舱外的蓝天白云来个自拍吧。

“完了,什么都没了。”冷夏鼓着腮帮子闷闷不乐。

“是因为这个吗?”顾墨晃了晃掌心中的手机,“看看,有没有把你拍的很好看?”

冷夏真的接过了手机,她的相片,一张张地翻过,眼眶是热流涌出。顾墨贼了解她啊,对她贼体贴。

安城,白雪儿刚从手术室出来,在杨龙翔的搀扶下回了病房。

“痛吗?”杨龙翔心疼坏了。

“还好。”

白雪儿答的心不在焉,但愿她这份罪能让顾墨对她死心塌地。

“躺会。”杨龙翔扶着白雪儿坐在床边,让她躺下,不过白雪儿身体不适,坐了半天没动,杨龙翔只好抱起她放平。

“谢谢你。”

“和我还客气。”杨龙翔推辞地说着,心头却是愁绪万千,他这是犯傻啊,白雪儿都做了一个手术,摆明着要和他两清。

“那我睡会,你去忙吧。”

杨龙翔:“有事叫我。”

他退出门外进了医生办公室,还没进门就听见办公室里人在讨论他:

“老杨真傻,竟然陪着前女友来咱们医院做处的手术。”

“人家那是真爱,我们境界不够。”

“呵呵,真爱?当备胎都当这个份上了,他也真能忍的。”

“我和你们说,你们别乱说哦,我清楚这个女的,他们在一起时就勾搭不少男人,现在吧,我估计想嫁人了,就来做个手术混成处。”

“私生活那么混乱?你还知道什么,一并告诉我们呗。”

“那是,我能说无中生有的事!以前她来找老杨时我见过,后来我去别的城市参加培训,她身边又是别的男人,你们说是不是一只脚踏好几个男人?”

“估计是,这么说,挺为老杨可惜的。”

……

八卦之声还在持续,杨龙翔站在门口心如刀割,他心爱的女人被人这么污蔑,他能做到不问不顾吗?

杨龙翔一步一步走进去,声音不大,却搞的大家伙都很难堪:“你们听着,我是陪着前女友做手术,但是她不是你们口中的那种女人,她对感情很专一。”只是专一的只是顾墨不是他。

众人面面相觑,赶紧散了回自己的位置处理工作。杨龙翔还想辩解几句,忽然想到众口难调,只好悻悻地回到自己的位置。

白雪儿等杨龙翔离开,第一时间拿出了手机给顾墨挂电话,电话是通的却没人接。

白雪儿只好退而求此打给了私家侦探“全球达”,白雪儿见过几次这个代号“全球达”的侦探,不过他每次都是长袖长裤,口罩鸭舌帽,从没露过脸。

对方似乎在一个露天的地方,风还挺大,电话里呼啦作响,白雪儿问:“最近怎么没发照片过来?”

“发,当然会发,不过白小姐,你已经一个月没付我的工钱了。”

“行,我马上转给你。”白雪儿气恼,不过还是要转给他的。

她这阵子没接戏,没什么来钱的路子,而她平日大手大脚惯了,有一块钱绝不会只花九分钱,而是全花了。

转账了三张卡都没一分钱,她什么时候这么穷过!依稀想起顾墨上次给了她卡,抱着试试看的心理,白雪儿从这上面转走了十万打给了“全球达”。

很快,白雪儿收到了“全球达”发来的邮件,前面都挺正常的,无非是顾墨陪着冷夏,而她也在其中,直到翻到最后三张,白雪儿愤恨地揪着床单,怪不得顾墨没接她的电话,他跑三亚了,带着冷夏这个小妖精。

白雪儿暗恼,早知道不这么急着做手术就好了,她跟在他们后面,顾墨也不敢越雷池,可是,她不在,就像照片上的,俩人在沙滩上嬉逐打闹,穿的又不多,干柴烈火很容易擦“抢”走火!

“不行,我要出院。”

杨龙翔正伤感时,负责白雪儿病床的小护士急急忙忙地跑来告诉他白雪儿要出院。

杨龙翔火急火燎地赶过来,看见白雪儿已经换回了她自己的衣服,行李也收拾好了,不免有些气结。

“雪儿,住几天就好。”

“不行!”

“为什么?”

白雪儿咬唇不说话了,她能说她不放心顾墨与冷夏那个小贱人吗?她不能,她知道她自己拿杨龙翔当什么,当备胎中的战斗机。

如果不是他性格好,不张扬,不会把他们的事说出去,他这个备胎早就被踢的滚远了。

“是不是因为他?”杨龙翔责问,担心白雪儿吵嚷起来,又贴心地关上了房门。

白雪儿气鼓鼓地坐在床边,她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容许她飞到三亚去,可是她更不能守株待兔等着顾墨回来,就怕再回来时,他就不是她的盘中肉了。

杨龙翔深呼吸、气沉丹田,说:“雪儿,做了手术就要好好休息!

再说了,你做这个手术是不是为了他,如果你没修养好,导致手术失败,那不是白做了?”

杨龙翔说的很有道理,白雪儿也深知,可就压不住心口的一团火,冷夏这个小妖精,越来越会作妖了,等她回来,好好教训她!

杨龙翔又苦口婆心,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分析了一大堆,最后白雪儿还是听了杨龙翔的话,乖乖地在医院修养,按理说白雪儿也可以出院回家,只不过杨龙翔护她护的紧,在医院床铺非常紧张的情况下,还是为她争取了床位。

顾雨泽消失了一天,主要是为了见陈虞医生,他和她详细地探讨了冷夏的病情。

181 怕你被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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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雨泽听了陈虞的建议,打算再带冷夏去一次“宜家”饭馆,只是,他一大早就蹲在顾墨家门口,愣是没有一个人出门。

直到上午九点,一个中年妇女来了,径直地刷了指纹走了进去。顾雨泽急忙迈进一条腿,被中年妇女夹住了腿,进不去出不来,还挺痛。

中年妇女警惕地盯着顾雨泽问:“我说你这小伙子是谁啊?怎么随便闯进别人家里!”

“阿姨,你能不能松开一点,我这样……是吧?说话也说不好,痛。”

“你不进来,我怎么会夹你?而且,我放开你,你一个大小伙子,把我打晕了再把家里东西偷走了,我怎么向东家交代。”

好一个忠心耿耿的钟点工!可怜了他的大腿,顾雨泽仰天哀叹,为什么倒霉的总是他!

“阿姨,我不是坏人,我只是找冷夏,我是她朋友。”

中年阿姨没松口,冷夏小姐,她只从顾先生口中说的,也见过她的照片,挺漂亮的姑娘。

“小伙子,反正这个门呢,是不会让你进的,至于你要找冷夏小姐,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他们都不在,昨晚就飞三亚了。”

“三亚?”

这下换顾雨泽傻眼了。

去三亚?他们都告诉了钟点工,却不告诉他,防他呢?

“阿姨,你松一点,我好出去,这总成了吧?”

中年阿姨松了一丢丢,勉强够顾雨泽把腿收出去,想叮嘱他下次别乱进人家门时,顾雨泽已经跑的没影了。

三亚市区,冷夏靠在顾墨肩头,看着车外的风景,整个人莫名的舒坦,舒坦的让她犯困想睡觉。

“是不是刚才玩累了?”顾墨低声问身侧的人。

“嗯。”

冷夏回的含糊不清,她第一次见海、见海天相连,见天空蓝的纯粹、见云白的无瑕,她整个人欢脱的如一匹脱缰的野马,飞驰在整个沙滩上,要不是顾墨让她回酒店休息,估计她现在还在沙滩上疯呢。

顾墨搂着冷夏放在他的大腿上,让她睡的更舒服一点,“睡会,到了我叫你。”

一觉醒来,冷夏感觉外面黑漆漆的,包房里间闪着一点微弱的灯光,冷夏下了地走了进去。

写字桌前,顾墨躬着背伏在电脑前,偶尔敲下键盘。全盘没了平日里的意气风发,有的只有疲惫。

冷夏好一阵心疼,轻声走过去,双手挂在顾墨的脖子两边,“累坏了吧?下次不要带我出来玩了,你的工作那么多。”

顾墨浑身一震,温软的皮肤隔着衣服也是撩拨的他心痒难耐,他大气也不敢喘,静静地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

冷夏也是安静地搂着他的脖子,感受他的呼吸与心跳声。

顾墨感觉就这样挺好,累是累了点,可是他心安,还有舒适,发自内心的,可能这么想对不起他的丫头雪儿。

“嘟嘟嘟”的敲门声,一声接着一声,打破了顾墨与冷夏的小静谧,顾墨牵过冷夏的手,说:“在这等着,我去看看什么人。”

“注意安全,问清楚了再开门。”冷夏提醒着,出门在外,安全最重要。

顾墨点头便朝门口走去,通过猫眼,顾墨看见了欠扁的顾雨泽。

顾墨一打开门,顾雨泽就窜了进来,他多明智啊,临出行前逮着邢飞羽一通逼问,才把顾墨到这边的情况打探的妥妥的。

冷夏见着顾雨泽,脸色说不出的诡异,“你怎么来了?”

“玩啊,你们呢?”

顾雨泽没皮没脸地随意一靠,再随便一坐,就坐上了顾墨办公的写字桌上。如果这不算过分,那嗑瓜子算不算?

冷夏睨着顾雨泽从口袋里掏了一把瓜子,嗑了起来,翘着二郎腿坐在桌子上,瞬间感觉她的老脸可以丢在三亚,不用带回去了。

“你能下来吗?”

冷夏急忙去拉顾雨泽,趁顾墨还没进这里。

哪知道顾雨泽这人一心不想好,甘愿当烂泥中的烂泥,冷夏也没法子扶他上墙,只好尽可能忽略他的粗鲁。

“弯弯,你怎么来了?没灵感了?”

反正顾雨泽找她只有一件事,找灵感。

“这次还真不是。”

“那你想干嘛?旅游?我不信。”宅男会出门旅游吗?说给黄牛听去吧。

顾雨泽眉飞色舞,兴致正浓,刚准备要说、冷夏已经洗耳恭听时,他戛然而止,欠扁地磕着瓜子说:“我啊,也只是过来看看,别让有的人企图对你不轨。”

冷夏满脸黑线,他这是变相说给顾墨听?可是吧,顾墨真的对她有啥那想法,她接受啊,俩人都谈了十个月恋爱了,走到距离最近的那一步,她已经不反感了,因为这个男人是顾墨,把她宠上天的男人。

顾墨阴着脸进来的,只是因为邢飞羽透露了他的行踪。

冷夏以为顾雨泽的玩笑刺激了顾墨,急忙去扯顾雨泽的衣袖,低声说:“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顾雨泽又是眉开眼笑,冲顾墨说:“你说你一天天搞的像人欠你钱、刨你祖坟的样子,搞甚吶?真是白瞎那么好看的脸!”

顾墨嘴角一抽,要不是冷夏出了这档子事,他会拿眼看顾雨泽这种小菜?!

君子不与小人计较!顾墨就这么想的,视顾雨泽为透明地关了电脑,对着冷夏说:“去换身衣服,我们去吃饭。”

冷夏特别担心顾墨受不了顾雨泽那欠收拾样,把他给收拾了,不放心地叮嘱道:“顾墨,你来看看我穿哪件好看。”

看衣服是次要的,防止他们干架!瞧顾雨泽这次过来那模样就是充满挑衅而来,就是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难道因为他们出来玩没叫他?

顾雨泽听闻冷夏要顾墨帮她参考穿什么衣服,整个人都不好了,立马从桌子上跳下来,

挤到他们中间说:“我眼光好,我来看。”

见过无耻的,没这么理直气壮无耻的,顾雨泽哪里来的自信说他眼光好?不怕被打脸?冷夏汗颜。

顾墨挺直着腰杆,事不关己地睨着顾雨泽。

“小夏子,你来搞笑的?来这么好的地方,你就带了一身换洗衣服?还是一件地摊货,所谓的波西米亚长裙?”

不带衣服怪她?她压根就不知道来这里,顾墨急匆匆地领她买了泳衣就过来了。

冷夏托腮不解释,她得想个办法把弯弯弄走,太招她恨了。

“就一件衣服,没的挑,只能穿这个。”顾雨泽生怕别人不知道又补了一句。

顾墨:“挑衣只是幌子,你知道她最想干什么吗?”

顾雨泽:“干什么?”

“怕你被揍!”顾墨说完又回了里间。

“喂,你出啦,把话说清楚,谁揍谁?”

冷夏趁顾雨泽冲顾墨发飙时,拿着衣服溜进了卫生间,有弯弯在,啥浪漫、小情调估计都弃她而去了,冷夏一脸幽怨地出现在顾雨泽跟前。

三人去了一家环境很典雅的餐厅,冷夏吃上了传说中的文昌鸡,也吃了只有电脑壁纸上才看见的加积鸭。

吃了饭,顾雨泽提议去酒吧荡荡,照他的意思,只要来了一个地,哪怕厕所旮旯地都得进去撒泡尿留下记号。

“天涯”与“海角”紧挨着,都是酒吧,对于选择困难症的冷夏来说,她不知道去哪间了,偏偏顾墨要去“天涯”,顾雨泽要去“海角”。

“去海角。”冷夏思考了半天才说出口。

天涯,天的边缘,可天有边缘吗?太遥远了,冷夏并不喜欢这样的词,相比较于天涯,海角还是有尽头的。

顾墨无异议,因为这是冷夏的选择。

酒吧里,不同于徽城的嘈杂,整体显得很安静,交谈声也是低浅的,很轻松的氛围。

“想喝什么?”顾雨泽问冷夏。

冷夏侧着眉目说:“弯弯,我想喝白兰地,你请我?”

“没问题!”

“不可以喝!”

顾雨泽与顾墨异口同声,顾雨泽只要冷夏愿意,他都同意,顾墨则不同,他不希望冷夏喝那么烈的酒。

再一次僵住。

调酒师心领神会地看向他们,刚好手中调好了一杯果酒放在冷夏跟前:“这位美丽的小姐,这杯酒我请你!”

“不需要!”两个男人一致对外。

调酒师满不在乎,微笑:“不介意两位绅士付款。”

顾墨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才放到冷夏跟前说:“可以喝。”度数不高。

顾雨泽嫌弃的不得了,瞅着被顾墨喝过的杯子直觉得恶心。

冷夏无所谓,反正是顾墨喝过的,又没旁人的口水,端起杯子递到唇边。

顾雨泽眼疾手快地夺了过来,美其名曰:“男女授受不亲!”

“那男男就可以授受的亲了?”冷夏挤兑的很不高兴,顾墨又不是她的外人。

“咳咳……”

冷夏一句话刺激了顾雨泽,灌进喉咙里的酒噴了出来,但凡这个调酒师笨重一点,就被顾雨泽噴了一脸。

“厉害!”冷夏朝调酒师伸出大拇指。

“承让承让!”调酒师一个漂亮的回转身,挖了两颗冰块丢在酒杯里,再插上柠檬片,再次递到冷夏跟前。

“你怎么知道我需要这种?”冷夏好奇地问。

调酒师朝冷夏“比心”,又移动手指到了顾墨跟前,自信满满地说:“因为你的爱人希望你喝这种低度数的。”

182 里面锁着我们俩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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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夏看着顾墨,心里乐滋滋的,温情脉脉地看着他,顾墨宠溺地回望着她。

交流电所到之处,都是狗粮。

顾雨泽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求救地抓着吧台石面,“哎呦呦,不行了,医生说我胃不好,不能吃太多狗粮。”

冷夏横着眼睨着顾雨泽,顾雨泽当着没看见,当冷夏专注地看着调酒师调酒时,顾雨泽冲顾墨挤眉弄眼:你不知道你已婚?再敢有亲密的行为,弄死你!

顾墨颇为不屑地扫了顾雨泽一眼,却也在心底告诫他自己不能做对不起白雪儿的事。

一直到夜里十一点半,冷夏兴致都很好,喝了一杯又一杯果酒,最后趴在吧台上睡着了。

因为这个,顾雨泽差点和调酒师打起来,他觉得是调酒师灌醉了冷夏,当然没打起来,纵然顾墨有天大的本事,这一时半会也打不过地头蛇,就在顾雨泽一声咋乎后,四周不下三十个打手朝他们靠近,顾雨泽也没勇气拼命了,急忙赔礼道歉,他还要留着小命保护冷夏啊。

出租车上,顾墨抱着冷夏,顾雨泽扭着头朝顾墨吹胡子瞪眼,凭什么小夏子归他抱?“顾墨,我发现你这人有些拧不清!”

“那又怎样!”

顾雨泽:“如果你未婚,我不介意你对小夏子好,可是你不是!”

顾墨微低头看着怀里的冷夏,俊硬的侧脸由完美的线条勾勒,稍稍珉紧的唇带着丝丝不耐烦。

顾雨泽又说:“顾墨,我之所以追过来,是因为我要带她回去看医生,我不希望她活在自己编织的世界里,我也不希望她放过陷害她的人。”

“不行!”顾墨拒绝了,冷夏刚被他刺激的差点就从他家16楼跳下去了,他说什么也不会让冷夏去那什么狗屁医生那里。

“你没资格说NO!”

“资格?资格是什么?”顾墨愠怒地盯着顾雨泽,同为男人,顾雨泽从顾墨的眼里看出了冰冷的骇意。

顾墨很生气,拿冷夏的生命开玩笑!“你最好给我滚的远远的,别和我谈资格!你不顾她的性命安全,还和我谈资格!”

顾雨泽被顾墨凶的抹不开面子,不过顾墨从来就不会顾及他人的面子,他凶神恶煞地继续说:“明天别跟我们后面!”

要说生气,顾雨泽才觉得他最有资格,他怒言:“顾墨,收起你这为时已晚的同情,要不是你,她会成这模样?”

俩人都不啃声,彼此都觉得对方伤害了冷夏,最后顾雨泽说:“我不是与你商量,只是知情地告诉你一声。”

“我不会同意你拿她的安全开玩笑!”顾墨坚持底线。

“我会注意这个问题,长痛不如短痛,你这么天天哄娃一样地骗她一天是一天,成吗?她总会有想起来的一天,等到了那天,你让她怎么面对自己?

她最介意的事,偏偏她现在在做!”

顾墨不吱声,他懂顾雨泽的意思,只是他有他的方法,他请来的可是专家。

俩人没谈拢,都不再言语。

晚上因为谁看着冷夏的问题又干了一架,谁也没让谁,一起坐在床边看着冷夏睡觉。

冷夏醒来时,一头雾水,难不成他们三个人都喝断篇了?冷夏眨巴着眼问:“你们怎么都在我床上?”

虽然都合衣睡的,但是依然尴尬。

“喝多了。”顾墨说的很诚恳,冷夏当了真。

只是顾雨泽就没给好脸色给顾墨了,瞅了他一眼气鼓鼓地下地洗漱去了。

“他怎么了?”冷夏感觉脑袋昏沉沉的,虽然是早上刚醒,却累的恨不得倒床不起。

顾墨没回答她,而是伸过手抚在冷夏额头问:“怎么了?感觉你脸色很差。”

“你也看出来了?”

冷夏问的很随意,却让顾墨紧张地盯着她都不敢眨眼,他说:“我们去医院?”

“那倒不用,我就是感觉好累,每天都好累,不过应该也正常吧,这个季节都是比较犯困。”

顾墨心下着急,看来必须得催催美国那边了,或者该带冷夏去美国。

冷夏不知道顾墨想了什么,她只知道她还想睡会。

顾雨泽一直站在洗漱间门口,听着顾墨与冷夏的对话,懊恼地捏着手中的玻璃杯,一切都怪他,是他的错,不去“永泉农庄”,就不会发生这些事。

冷夏又沉沉地睡了过去,顾雨泽出来时,踢了踢顾墨的脚说:“你出来,我们谈谈。”

顾墨看着顾雨泽欠煸的行为,只是看在冷夏的面没揍他,他的脚是他踢的起的!

“不用麻烦了,我不会同意。”

顾墨拒绝了,不用谈他也知道顾雨泽想干嘛,一次错了就算了,还去犯两次?那是顾雨泽蠢货干的事,他顾墨不会干没把握的事!

顾雨泽真想拖顾墨出门,不过,他没顾墨健硕,拖不过啊,只好继续打怀柔战术,“顾墨,你没发觉冷夏比之前更累了吗?

她每天睡的时间越来越长,我联系的医生已经说了,如果她出现了这种情况,只能说明她的症状又加重了。”

顾墨不为所动,他信不过旁人。

“难道你想让她长睡不起?这样……你就开心了?”

“我不会让她有那一天!”

“顾墨!”顾雨泽低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不就是借着这个幌子满足你自己的私欲吗?

你爱小夏子比爱白雪儿深,对不对?”

顾雨泽大而圆的眼瞪的没焦距一样,一张脸冷的掉冰渣,咬牙切齿:“你不配身为男人!

你就是故意拖着冷夏的病情,名义上还得给你评个“好人”楷模,实际上,你就是一个冷血的家伙!真是白瞎了小夏子爱着你!”

顾墨清冷的眼底飘过一丝迟疑,很快就被他否定了,他怎么会故意拖着冷夏的病情呢,冷夏早点康复,是他希望看到的事。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总之,这件事我不会同意。你要是看不过眼可以滚,别忘了,你是死乞白赖跟在冷夏身后的,你不是她所需要的那个人!”

俩人对视,分外眼红,谁也没让谁,也没被谁说服。

冷夏在睡到太阳西斜才醒来,顾雨泽说的话多少还走进了顾墨心里,他担忧了,于是连夜赶飞机回了徽城。

冷夏不知道顾墨这么赶是因为她,她以为顾墨工作忙而已。顾墨为了防止顾雨泽偷偷领走冷夏,于是带着冷夏去了他工作的地方。

中润集团,冷夏窝在沙发里懒的呵欠连连,她为了不让自己睡着,只好到处走走。

顾墨在隔壁会议室开会,已经一个小时了,冷夏坐在顾墨的老板椅上,转圈转的特别悠哉,“咦,这里有什么宝贝,还上了锁?”冷夏自说自话。

“里面锁着我们俩人的宝贝。”

顾墨从侧面的门走了进来,吓了冷夏一大跳。

“宝贝?还我们俩人的?我怎么不记得有这茬。”

“想看吗?”顾墨走过来,双手撑在老板椅的椅柄上。

近在咫尺的清新西柚气息扑在冷夏脸上,顿时,她的小脸红的如熟透的苹果,粉嫩粉嫩的水灵灵。

四目相对,柔情蜜意一泻千里,控制不住的悸动,顾墨贴过唇,浅浅而吻。

急促的呼吸声越喘越大,两个人难分难舍地吻在一起……

白雪儿看着“全球达”发来的香辣视频,恼羞成怒地砸掉了床头柜上的所有东西,杨龙翔削好的苹果,剥好的橘子,温热过的牛奶……地上一片狼藉……

杨龙翔就打了壶开水的功夫,回来就看见白雪儿发火的模样吓坏了同病房的人。

杨龙翔一声不吭地赶紧收拾,白雪儿现在是见谁都来气,她指着杨龙翔的脑袋骂道:“捡什么捡,没本事的东西,安排这么多人住的房间给我。

你不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告诉你,赶紧给我办出院,我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

白雪儿的骂声惊的进来的护士站在门口,没好意思进来,如果不是白雪儿入院,她们都不知道杨龙翔医生这么没骨气,还是堂堂的眼科主任,简直丢人丢大发了。

白雪儿浑然不觉她有错,瞧着杨龙翔唯唯诺诺的样子更是来气,她食指一翘,指着门口碍眼的护士说:“你给我滚!”

护士立马跑了,顺带传播了下病房的战况……

杨龙翔收拾好散落一地的东西,走到白雪儿身边,没脾气地说:“雪儿,这手术刚做没两天,一定不能动怒,你有什么不满冲我发,别拿自己身子骨不当回事。”

白雪儿睨着打不还手骂不回口的杨龙翔,瞬间觉得她之前和他做的爱爱都他妈的恶心,纯粹软蛋一个!

“雪儿,你躺会,我先去办出院手术。”

“嗯。”白雪儿懒得看王龙翔地轻哼了句,突然又想到什么似的,对着他说:“你也请假一天。”

“好。”杨龙翔应着,心想这个月发到手的工资估计又是问号了。

别看他坐着正主任的位置,实际上他也被副主任给架空了,副主任是院长的亲戚,又是市里某位高官的上门女婿,话语权都不在他杨龙翔的嘴里,要不是他医术精湛,估计早就被副主任给挤了,而且这段时间因为白雪儿经常性地请假,已经让院里领导相当不满意了。

183 冷夏约顾墨去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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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龙翔怀揣着复杂的情绪办了出院手续,又忐忑地进了院长办公室,出来时,更是耷拉着脑袋与瘟鸡无异。

院长说的在理,他要是再执意请假,不只扣除这个月的基本工资外加绩效,甚至影响到年终奖以及他这个正主任的位置。

可他也没办法,白雪儿如此的困难,他不管她了还有谁心疼她,难道指望她的丈夫?结婚都大半年还没碰她的丈夫,是丈夫吗?

杨龙翔回到病房,白雪儿还是绷着脸坐在床上,他笑容满面地走进去说:“雪儿,现在走吗?我请了三天假,好好陪着你。”

三天,这是他磨了多少嘴皮子才被准许的,不过值,为爱赴汤蹈火。

白雪儿白着杨龙翔,嫌他多话,况且他的陪有用吗?她得尽快回去夺回顾墨,还有冷夏那个小婊子,连她的老公都勾搭,看她白雪儿怎么收拾她!

“开车送我回徽城。”

“好。”

白雪儿说完就走了,杨龙翔无奈,匆匆收拾了她的行李追了出去,果然,停车场,白雪儿端着胳膊愤怒地看着他说:“不知道我手术了,动作也不快点。”

杨龙翔一手拎着行李,一手扶着白雪儿上了车,他知道她这么着急一定是因为她丈夫的事上火的,他心疼她,所以当个只会干活的哑巴。

一路上,白雪儿一个字也没说,显得特别的烦躁,不停地看手表,杨龙翔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本质上不是个木讷的人,可在生气的白雪儿跟前,他自己都恨他的嘴笨不会哄白雪儿高兴。

“快到饭点了,想去哪里吃饭?”

杨龙翔试图缓解气氛,白雪儿哼了一句:“不吃!”车子穿梭在徽城的市中心,“等等!停车!”白雪儿突然说。

杨龙翔只好拐到了旁边,白雪儿半个身体都伸出了窗外,又对杨龙翔说:“再往后倒点!”

“车子太多了,而且单行道,倒车属于违规。”

“你倒不倒?不倒我来!”白雪儿说着就要夺杨龙翔的方向盘。

“我倒,我倒,你别急。”

杨龙翔只好见缝插针地倒车,招惹了后面的车辆一个劲地按喇叭,他就当聋了没听见。

“停!”白雪儿呵住杨龙翔。

“满禾牛排西餐厅”,冷夏坐在玻璃窗边笑靥如花,顾墨更是含情脉脉,不知道俩人聊着什么,眉眼都笑弯了。

白雪儿掐着杨龙翔的手背,抓出了好几道血痕子。

餐厅里,冷夏坐在顾墨对面,吃着全熟的牛排,顾墨为了迁就冷夏,也是全熟的。

“口感合你胃口吗?”

“还行,没你做的菜好吃。”冷夏顺带把顾墨夸了一顿,看着顾墨时,又想到被他亲的到现在还是木木的唇,刹那间红了脸。

要不是顾墨手机突然响了,照他们俩当时的干柴与烈火,冷夏想她的第一次估计要交出去了。

顾墨心慌慌当中,在办公室,他情不自已差一点就做了错事,幸亏白雪儿的电话打了过来,才让他从犯错误的道路上撤了回来,不过,他到底没接白雪儿的电话……心虚。

杨龙翔顺着白雪儿的方向看了过去,一眼认出了顾墨,他出声提醒道:“雪儿,我们现在去哪?”

白雪儿咬着压根,愤恨难平,她就不明白了,湖水都淹不死冷夏吗?那她怎么才能斩草除根?

“雪儿?”

杨龙翔拉了拉白雪儿,她已经发呆了好一会儿了,而且整个人冷飕飕的,很吓人。

“雪儿?”

杨龙翔唤不醒发呆的白雪儿,只好贴近她的脸,伸手去揉了一把,却结结实实地挨了白雪儿一巴掌,她厉色道:“给我滚!”

杨龙翔呆看着白雪儿半天,他们俩从认识开始到如今好几年了,从来没有红过脸,哪怕分手也很坦然,可她的竹马顾墨出现后,一切都变了。

“雪儿,我最后问你一遍,到底去哪里?”

“不要你管!”

“行,不管,你以为我愿意管?看见你追着那个男人要死不活的,我心疼,你懂不?”杨龙翔捶着他的心窝子。“我放在这里的人,却被别的男人冷落,你看看你,雪儿,你好好看看!”

杨龙翔说完,打开车载镜,“雪儿,你看看,这还是你吗?

以前的你自信大方,有自己的事业可以追求,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如今呢?

你多久没拍戏了?你多久没和喜欢你的那些粉丝互动了?你多久没轻松自在地和好朋友吃顿饭、谈谈天聊聊地了?

你看啊!”

杨龙翔面对着白雪儿瞥过去的侧脸怒吼着。

“你为什么不看?以前你是那耀眼的星星,现在是什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已婚多年的怨妇。

醒醒吧,你再爱他,也不能忘了爱自己,他会不会心疼你我不知道,但是我心疼你不爱惜自己。”

杨龙翔无力的双手搭在方向盘上,他憋了一肚子的话终于说了,只是白雪儿并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大概她就是一条道走到黑的人吧,杨龙翔唇角泛出苦涩的微笑,忍痛道:“去哪?我送你。“”

白雪儿:“借我点钱。”

“多少?”

“最起码五十万。”

白雪儿淡淡地说着,她来钱快,从不觉得50万对于一个工薪阶层的杨龙翔来说意味着什么。

“什么时间要?”杨龙翔底气不足,他工资卡里恐怕不足五位数的余额,白雪儿需要的话,他只能考虑他年初才入手的那户小房子……卖了。

“今天。”要不是她怕顾墨起疑心,才不会开口向杨龙翔借钱。

“能迟点吗?”

“杨龙翔,你一个大男人区区50万都拿不出来?”

杨龙翔望着白雪儿,难堪不已,却还是点头说:“是,今年年初买了一个小房子,积蓄花没了,如果你迟几天,我立马回去把房子卖了。”

“等你卖房子?那我饿死啊!算了,不找你借了,就知道你不会有。

混了多少年的主任,只挣这么点钱,真不知道你一天天的优越感哪里来的。”

杨龙翔被白雪儿骂的无脸抬头,他的工资固定三千五,再加上绩效与年终奖,一年也只有十万,早几年挣的都花白雪儿身上了,他到哪里能存钱?

“算了,扶不起的阿斗!送我回江畔别墅。”

白雪儿懒的和他说了,这种男人,她以前真够眼瞎,还和他上了床,这个污点够她恶心一辈子的了。

冷夏与顾墨吃了午饭又回了中润集团。

休息间,顾墨坐在床边看着冷夏睡觉。冷夏被他盯的反而睡不着了,又从床上爬了起来,抱着顾墨说:“你陪我躺会吧。”

“好。”顾墨应着,他相信他可以控制住体内的邪火,不让它乱起。

“顾墨,你爱我吗?”

冷夏亮晶晶的眸子笑意盈盈地望着顾墨,他不忍心否定,回:“爱!”

“我也爱你。”冷夏说完又偷亲了顾墨的脸颊,很快就躲开了视线,不好意思地低着眼看着顾墨的白衬衫。

“睡吧。”

顾墨不反感,甚至习惯了冷夏突然亲昵的动作。

“好,不过睡前我还想和你商量件事情。”冷夏也就害羞了几十秒,又厚脸皮地看着顾墨好看的脸如痴如醉。

她的理论是:她的男人她不看谁看!她的男人她不占便宜谁敢揩油!

“不用商量,你说的我都答应。”见到她一次又一次死里逃生,他有什么理由拒绝她!

“顾墨,啵!”冷夏又亲了顾墨一口,啵的特别响,兴奋过头,从顾墨怀里爬起来压在了顾墨身上,“顾墨,我明天带你看我妈妈,好不好?”

“好,也去看看你爸吧。”

邢飞羽给他的资料里,她的爸爸死的比她妈还早。她的信息,他都记得,想忘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刻进了心里,没法子忘记了。

说起她爸爸,冷夏有些恍惚,她的身世有多不堪就是因为没爸爸,她虽深爱着顾墨,目前也做不到告诉顾墨,她是不知明的种。

“顾墨,我们先看望我妈吧?”

顾墨以为冷夏因为爸爸死的早伤心难过,只好不再提,答应着说:“好,陪你去。”

冷夏笑的阳光灿烂,但是没有爸爸的痛苦,她每每想起来都是耻辱的痛。这也是她一直还是洁身自好的根本原因,也得亏如此,她才能以完整的身体交给顾墨。

“快睡吧,我们这个礼拜天去。”

“好。”

冷夏闭上眼睛,唇角的笑意不减,直到传出均匀的呼吸。

顾墨专注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冷夏,轻轻的一个吻落在她的耳根处,感觉到酥痒的冷夏勾唇一笑,吓的顾墨以为冷夏醒了,哪知道冷夏也只是抓着了几下耳根,继续睡了,顾墨才松开冷夏下了地。

他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提提神,最近休息的时间越来越少,外加他根本不敢深睡,怕冷夏出事。

眼眶紧涩的很,外面还有一堆文件等着他去审阅,顾墨疲倦地闭上了眼,揉着太阳穴打算休息片刻。

休息间外,白雪儿寒着脸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屋里两个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跑进她的耳里,得亏她回来了,不然……

184 事成之后,我给你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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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儿杀气腾腾地出了办公室,双手紧握拳,指甲掐的掌心发白:他们竟然都到了同床共枕的地步,很好!冷夏,送上门找死!

白雪儿从酒吧刚开门还没正式营业,就坐在“夜上”里,一杯杯地灌着她的胃。

舍不得对自个下狠手的人,如何坐拥自己的江山,她白雪儿打下的江山容不得冷夏那个臭婊子夺了去!

白雪儿似笑似哭,酒杯一直没离手。

一直候在一旁的杨龙翔于心不忍,按住白雪儿的手背说:“雪儿,你别这样,他不值得你这么做。”

“松开!”

白雪儿面色霎时冷了下来,声音不大,却冷的直达杨龙翔的心窝子,她那几绺散发挂在两脸颊边,又显得整个人可怜的像流浪猫。

杨龙翔松开手,舔了舔干燥的唇,不在意白雪儿的冷淡,强笑:“雪儿,我们人活一世图什么?就图一个痛快,你这样痛快吗?我喜欢看见以前的你!”

潇洒地与他分手,一点余情也没讲。

白雪儿打量着杨龙翔,红唇轻启,单手勾过他的脖子,二话不说贴过唇瓣,印了一个红艳艳的口红印,她附在杨龙翔耳边问:“你说你爱我,还算数吗?”

“算!永远算。”

“那好,这几天你就别走了,帮我做件事。”

“什么事?”

“过几天说,不过今晚嘛,等我喝醉,用我手机给顾墨打电话。”

杨龙翔叹了一口气,这刚做的手术就喝醉,纯粹不爱惜她自己。

不过他还是没忍住地说:“雪儿,我可以打这通电话,但是酒的话,能不能别喝了,你的身体你不清楚?”

白雪儿冷眼相待,“我什么身体?你再敢往外说,别怪我不客气!”

“我也只是在你面前说。”

“隔墙有耳不清楚!”

杨龙翔好心被当驴肝肺,生气了没法子发作,只好起身进了卫生间洗了把冷水脸,看着白雪儿,他突然想到了自己,好像他也是这般执着,明知道她已婚,明知道她不爱他,可毅然决然地听她召唤。

“呵呵!”杨龙翔嗤笑着,擦干脸上的水珠出了门,明知道那么多不可为,只是因为心里放不下,注定随她颠沛流离。

旭日公寓,顾墨抱着冷夏进了屋,她的瞌睡越来越大,这种对未知的不可猜测性如巨大的黑影笼罩住顾墨的整个心房。

“好好睡会,早上就乖乖起来。”

顾墨摸着她漆黑的头发,隐忍着无限蔓延的愁绪,“如果我没遇见你,该多好,你就不会变成这样子。

夏夏,我错了,我已经意识到错误了,可是已经回不去来时的路了……”

顾墨自言自语,趴在床边迷迷糊糊睡着了,直道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他惊的急忙挂断了电话,哪怕上面的号码是白雪儿的。

确定没吵醒冷夏,顾墨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喂?”顾墨拨过去问。

“是白雪儿的老公吗?”

顾墨有些狐疑地问:“我是。”

“是这样的,我是‘夜上’酒吧268包间的服务员,白雪儿小姐在我们酒吧喝多了,目前还在嚷着要喝酒,先生您看您能否过来一趟?”

“好,我马上过去。”顾墨掐断电话,不悦地皱起眉头,疾步朝门口走去,又不放心地回头望着冷夏的房间。

权衡了一会儿,顾墨还是出了大门,驱车赶向“夜上”。心里对白雪儿的埋怨渐生,明知道他这么忙还给他添堵!

杨龙翔挂了电话问白雪儿:“我这么问,你满意吗?”

白雪儿深深吸着烟,好似不用换气一样吞云吐雾,良久才说:“等一会儿听我差遣,还有这个有效果吗?他会不会发觉?”

杨龙翔望着面前的一大杯酒,有气没地发,他就不懂了,白雪儿这么好,顾墨竟然不碰她!

“问你话呢?”白雪儿抖着烟灰,双脚搭在杨龙翔的腿上,慵懒地望着他问。

“他不会发觉的。”杨龙翔避重就轻地回。

白雪儿抬起一只脚搭在杨龙翔肩头,妩媚地眨着眸子,“那就好,事成之后,我会给你想要的。”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杨龙翔问的急迫,难道他这么久的坚持终于得到了回应?

想想又觉得不可能。

白雪儿单脚勾住他的脖子,妖娆地说:“你们男人想要的还不是我的身体!”但是顾墨是例外,正因为是例外,她就一定得把他征服了。

杨龙翔眸色晦暗,在她眼里他就是一个下半身动物?算了,爱就全身心付出,不求回报。

“好了,你先出去,在门口给我放风,他进来了给我电话。”

白雪儿利落地坐起来,灭掉手中的香烟,冷冷地对着杨龙翔说。

“好。”

“等等,把这些烟蒂收拾了带走。”

“好。”

杨龙翔刚下楼,就看见顾墨盛气凌人地走进来,容不得多想,杨龙翔立马拨通了白雪儿的电话,找了一个拐角低声说:“他上了二楼楼梯。”

挂了电话的杨龙翔找了一个卡座端坐着,偶尔有女人过来搭讪都被他拒绝了。

顾墨大步而来,直接推开了268包间的门,只见白雪儿独自一人趴在桌面上,抱着一个大酒杯喃喃自语样,距离有些远,顾墨没听真切。

走近一看,顾墨有些懵,他并不喜欢邋遢的女生,此刻的白雪儿头发乱糟糟,脸上的妆没卸,加上喝了酒的缘故,红的厉害,不知道是不是哭过的原因,口红擦的满脸都是,顾墨慢慢地蹲了下来,心疼不已。

“你是谁?”白雪儿眯着眼看着顾墨,一本正经的样子,继而又哈哈大笑,“你是我老公对不对?”

“是,我是。”

“你个骗子!”白雪儿敛去笑容,抱着酒杯很心累的模样,“你骗人!你怎么会是我老公?

告诉你,我实话告诉你,你不许告诉别人,我老公啊……

我老公啊,他在陪别的女人接了吻上了床睡了觉,他才没空来找我呢,呵呵……

是不是很好笑?你是不是也在嘲笑我?

笑吧,笑吧,没事,来,我给你看看,这上面的男人就是我老公。

还有那女人是我闺蜜,老公……和闺蜜……呵呵呵呵……是不是老套的掉牙?

掉牙……掉牙……”

白雪儿趴在桌面上,又嘀嘀咕咕地不知说什么,顾墨怔在原地,看着他的妻子这般,心疼自责更加愧疚,他这几天几次差点走火与冷夏发生了关系。

“对不起!”顾墨蹲在原地没动。

这时,白雪儿又抬起头,翘着食指对着顾墨说:“你说什么呢?你是服务员吗?

你来,陪我喝杯酒,我心里苦没地倒,你一天工资多少,我给你十倍工资,你陪我喝酒。

来,坐啊,我再给你看看我老公与我闺蜜。”

白雪儿说话间又去桌子上乱摸,摸了半天举起手机摇摇晃晃地,“你看这视频劲爆吗?我闺蜜发给我的,她成功地勾引了我的男人,她好优秀啊,我觉得她好优秀,你也觉得她好优秀对不对……

来啊,你坐啊……”

什么视频?顾墨从白雪儿手里抽走手机,逐一点开,最终在微信上查到了他和冷夏的接吻视频,为什么会这样?顾墨不明白,冷夏半下午缠着他要玩手机就是为了给白雪儿发这个?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视频又是什么时候拍摄的?为什么要用他的微信号发?他越想越迷糊。

白雪儿摇摇欲坠地站起来,端起面前的扎啤杯就要往嘴里灌酒,顾墨急忙拦住,白雪儿勾唇一笑,指着顾墨说:“你替我喝?”

“不是,我不喝,你也别喝了。”

“那怎么行,总有人喝的。”

顾墨有些迟疑,他喝醉了会误事的,冷夏那边到底怎么回事,那天生死一线不至于演给他看的,他有必要去问清楚。

顾墨好言相劝:“雪儿,听话,我们都不喝,我们回家。”

“回家?你给我滚开!谁要和你回家?我老公是背叛了我,可我爱他啊,我为他守身如玉到今天,我能跟你回家?想的美!

你不喝就走吧,别在我跟前玩心眼,我告诉你,我千杯不倒,我还没喝醉……清醒着呢。”

白雪儿一会儿笑呵呵的,一会儿又言辞犀利地瞪着顾墨,说的顾墨心尖痛。

酒后吐真言,他的丫头对他用情已至深如此,而他却心猿意马,实在可恨!

顾墨一把夺过白雪儿手中的扎啤杯,一大杯的啤酒被他一口气灌了下去。

“厉害,厉害!”白雪儿拍手叫好,“我给你再加一天工资,我们再喝,喝通宵。”

顾墨看着白雪儿喝醉耍酒疯,起伏的胸口闷闷的,他一把搂住白雪儿,附在她耳边说:“丫头,丫头,你看清楚,我是顾墨,你的浅哥哥,我答应你,从今天开始不会对别的女人多看一眼。

你乖乖跟我回家,我再也不浑了,我之前都是鬼迷心窍,丫头,你能原谅我吗?丫……”

顾墨话没说完就倒地不起,白雪儿站直了身体,冷冷地看着倒地的顾墨,恨意如酒烧心。

他竟然承认了,很好,那就别怪她下死手了!白雪儿坐到沙发上,又从包里拿出香烟,一根燃尽才不疾不徐地拨通了杨龙翔的号。

185 你昨晚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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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龙翔刚进门,白雪儿便说:“你负责扛他下去。”

杨龙翔重重地点头没出声,白雪儿又想起问:“他明早醒来会记得他晕过去的事?”

“不记得,我放大了药量。”

“那晕过去之前的事还记得吗?”她做了这么多,不能白做了,就那条视频,花了她不少钱。

“应该不会忘记。”

白雪儿见杨龙翔回的不肯定,不由得气恼地瞪着他,不过眼下有重要的事要做,春宵一刻值千金,她耽误不得。

“算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你赶紧把他搀起来,我们回江畔别墅。”

杨龙翔用他工资卡上所有余额付了钱,结果还不够,差一块钱,最后酒吧说零头抹去没再找他们要。

白雪儿觉得杨龙翔简直丢光了她的脸。

回到别墅已经夜里十点多了,白雪儿下午去酒吧前故意给张嫂放了假,没有张嫂在,她做起事来得心应手。

“二楼。”白雪儿累的气喘吁吁,放下手提包指挥着杨龙翔搀着顾墨上去。

“知道。”杨龙翔答的贼顺,这个别墅的每一个地方都有他和白雪儿恩爱过的痕迹。

将顾墨放在床上,杨龙翔累的坐在床边的地板上直喘气,“对她好点,我不喜欢你,可谁让她爱你爱的那么深呢,我只能做到不讨厌你!”

“你在胡说什么?”

白雪儿推门而入,面若寒霜。

她已换上了睡衣,两座高峰耸立着,杨龙翔红着脸别开眼,今夜,他亲手送她去别的男人怀抱,别人骂他怂骂的真对!

“你出去吧,就住隔壁,万一情况有变,我给你电话。”

“好。”

杨龙翔自始自终没敢再看白雪儿一眼,因为看了心痛,白雪儿待他出门后,不屑地低语:“装什么正人君子,平日搞起她来比那老虎都生猛。”

说话间,白雪儿感觉身体里滑过一股暖流,她迫不及待地走向床边,三下五除二扒掉了顾墨的衣服。

坦诚相见,这才是最零距离的相见,白雪儿上了床……

十分钟后,白雪儿眸色冷冷,二十分钟后,白雪儿面若寒霜,半个小时后,白雪儿咬牙切齿。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他真的有隐疾?可他为什么可以和冷夏做了?

时间一分分的过去,这就意味着顾墨离醒来的时间越来越近,白雪儿气鼓鼓地套上睡衣,连被子都没给顾墨盖上就出去了。

杨龙翔躺在床上,他相信白雪儿的技术一定可以上了顾墨,所以他只药晕了顾墨,并不是配置了白雪儿需要的助兴药,他怕顾墨用药了控制不住伤害了白雪儿。

白雪儿可以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但是他得替她爱惜。一直侧耳倾听,并没有听见任何声音,杨龙翔又觉得这样偷听的他特别可耻,正掀开被子要闷头睡觉时,房门推开了,白雪儿垫着脚尖走向他。

“雪儿?”杨龙翔感觉他一定是接受不了白雪儿跟顾墨才出现了错觉,他轻轻地唤声问。

白雪儿正气头呢,哪注意到杨龙翔呆住的表情,上了床,不由分说也不等杨龙翔的拒绝,直接欺身而下……

云朝雨暮、蜂狂蝶乱,一纠缠便是两个小时,偏偏白雪儿还意犹未尽,杨龙翔也是没过瘾,不过他比白雪儿理智,知道她刚做了手术,他说:“雪儿,过段时间吧。”

他说话间眉梢上扬,白雪儿没和顾墨做成,让他心花怒放。

“嗯。”

白雪儿淡淡地应着,疯狂之后,她得想好后面的事,心事自然没放杨龙翔身上,也没发现他心情愉悦。

“对了,明天上医院清洗一下,防止感染了,你这手术还没完全康复。”

杨龙翔说着,看着床单上的一片红,心想:她哪里需要吃这份苦。

“我知道。

对了,你去隔壁房间把他扛过来。”

事情不是他做的,但是这个锅顾墨得背,早知道他是个软蛋,她也不用上医院做手术,随便搞点血涂床单不就成了。

白雪儿胡思乱想之际,杨龙翔已经搀着顾墨进来了,还给他套上了大裤衩。白雪儿没说什么,默认了杨龙翔的多事。

本来她对这一夜充满了美好的想象,哪知是这局面,她隐隐的失落,套上睡衣靠在床头。

“你先走,回头有事再叫你,还有这几天的话,你就留徽城,我估计还有事需要你做。”

“我知道了。”

杨龙翔出了顾墨家,整个人神清气爽,一扫之前的阴霾。回到酒店,天都快亮了,不过他不觉得累。

刚洗好躺到床上,就接到了院长的电话,让他马上回去,他拒绝了,比起工作与前途,他的白雪儿更加重要。

院长气的发火,扬言要开了他,他也不为所动,没松口答应回去上班。说实话,他已经动了不去当医生的想法了,他想开诊所开药店,他要开连锁型的,只为了有更多的钱,不在白雪儿跟前因为没钱付丢她的脸。

冷夏早上醒来时发现家里没人,打顾墨电话又没人接,只好打给了顾雨泽,顾雨泽还因为去三亚的事和她闹脾气,耐不住冷夏的软磨硬泡,顾雨泽答应中午过来请她吃饭。

冷夏在家闲着无聊,忽然看见她之前买的毛线还在抽屉里,便拿了出来准备给顾墨织身毛衣。

虽然顾墨穿的都是品牌,可再怎么品牌怎么高档,都没她亲手制作的温暖牌贴心。

说干就干,冷夏照着电脑上的教程开始学着织起来。

江畔公寓,白雪儿一直没睡,她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对劲,顾墨是真的软蛋还是只对她软蛋?

冷夏不是信口开河的人,至于顾墨,男人嘛,惯性说谎,而且昨天的那通视频,照那种激吻法,不去做了爱就完了?她白雪儿一点也不信。

难道真的只是对她白雪儿无感?

想到这里,她的恨由脚底往上冒,顾墨,敢拿她当透明?

如果她得不到,那便毁了!

白雪儿下了狠心,她就是对人太仁慈了,才会被人踩在脚底下。她倒要看看,现在这样的顾墨还怎么与冷夏藕断丝连去!

顾墨幽幽地睁开眼,明晃晃的太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洒进屋里,他这是睡过头了?正常情况,他到公司里,太阳才爬出地平面。

“顾墨,你醒了?”

“啊?”顾墨震惊地瞪圆了眼,眼底蓄着冷冷的阴鸷。

这是一个有爱的表现?白雪儿扪心自问不是,面上却是含羞一笑,“顾墨,累吗?要不再睡会。”

“不了,我该去上班了。”顾墨慌不择言,没了往日的沉稳果断。

“好。”白雪儿应着,随意地掀开杯子。

顾墨望着床单的鲜红,一时半会脑袋有些空,白雪儿还是处?他并不介意她是不是处,可她是处,这带给他的震撼是空前的。

娱乐圈,多脏的地,她都能如此,依稀好像记得昨夜她说了什么守身如玉的话。

“雪儿,我……”

他不知道如何开口,他迟迟对她做不到这步,怎么突然就做成了?

“你昨晚喝多了。”

“我知道。”顾墨说,他觉得占了白雪儿的第一次,他该说些什么的,却突然发现难以启齿。

“回来非缠着我,其实我一开始也怕的,怕你喝醉了不温柔,没想到你很温柔,只有一点点痛。”

白雪儿红彤彤的脸颊,半低着头。

顾墨木木地揽过白雪儿,“对不起,这么重要的事却在我喝醉的情况下。”

“没关系,我觉得很美好,也很难忘。”能不难忘吗?白雪儿想,纵使她努力了半个小时,硬没本事让他硬起来。

“雪儿,你今天在家休息,我去工作了。”

顾墨依旧心慌慌,快速地下了地往外走。

“顾墨!”白雪儿叫住他。

顾墨没回头,只是压低着声音问:“有事?”

白雪儿恨之入骨地看着他的后背,语音却很柔和:“那你今天还去看望小夏子吗?”

顾墨迟疑没回答,她又问:“你们最近带小夏子看医生了吗?”

“还没有。”

“为什么没有。”

“那个……美国专家很忙,还没预约上。”

“顾墨,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切只是小夏子自导自演的?”

顾墨虎躯一震,凝眉不语,就算冷夏自导自演设计这一切,他也没勇气去质问她居心何在,他甚至忍不住地动了心,确切地说他一直心动着,从未停止过。

“雪儿,她是你闺蜜,你不该把她想的那么邪恶。”

“顾墨,你不该这么说我,毕竟我是你的妻子,外面的女人对于我来说,都只会是小三。”

“她不会是我们之间的第三者。”

“那你的意思――我才是?”白雪儿轻笑出声,落在顾墨耳里,刺痛地灼热了他的心。

“雪儿,我不是这个意思。”顾墨回头走向白雪儿,俯视着她干净的脸说:“雪儿,对不起,至于那个视频我很后悔,但是也仅限于那个视频,不会再有更深的一步。

我会尽快处理好。”

“你要我怎么相信?你说你要带她看病,要我配合,我做了,可你们呢?把我支走好恩恩爱爱?”

“对不起!我知道我做错了。”顾墨不经意地一瞥,又看见了床单的那抹鲜红,特别扎眼。

186 比一比,肯定适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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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墨收回视线,深吸一口气,“雪儿,我现在就去和冷夏坦白,告诉她不会配合她治病了,成吗?”

“这样就够了?”

“那你想怎样?”顾墨不知名的恼火卡在喉头。

“呵呵!”白雪儿嗤笑,是啊,她还想怎样?她真说出个惩治冷夏的办法,那恶毒的女人非她莫属了,她敛去笑意:“顾墨,无所谓你怎么对我,反正我习惯了,从小到大在大家眼里都是可有可无的,没关系,随你怎么做。”

白雪儿转过脸看向窗帘的方向,执拗地珉着唇角,顾墨叹了口气,只留下一句话:“我现在就去处理干净!”

顾墨站在旭日公寓楼下,自家的房子,他却没勇气上去,就算视频是冷夏发的,他也不想责备她什么,毕竟,当初是他招惹了她。

“为什么不上去?”

顾雨泽提着食品袋停在顾墨身边问。

顾墨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视线又落在公寓处,太阳光很大,照的人晃不开眼,他却一动不动。

顾雨泽后来时常想起这一幕,他觉得这一天的顾墨心处寒冬腊月。

“你不去,我去了!这么大太阳,晒死了。”

“等等!”顾墨一把抓住顾雨泽的肩头。

“干嘛?”

顾雨泽被抓痛了,没好气地瞪着顾墨,准备随时干架。

“我们谈谈吧。”

顾墨松开顾雨泽朝来时的路走去。

顾雨泽觉得顾墨没诚意,这哪是征求他的意见,分明是逼着他必须和他谈。

只是因为冷夏,他还是跟上了顾墨的步伐。

“谈什么?”俩人在一棵樟树下沉默了半天,顾雨泽忍不住问。

“我以后就不过来了,你要是……能带她去看医生,就去看吧。”

顾雨泽:“什么意思?”

顾墨看向远处的马路,车流不息,来来往往,看的他心烦气躁,“房子也在她名下,房本在我卧室,你帮她收着。”

“你到底什么意思?”

“还有……如果……”

顾墨哑口,绝情???他做不到!只是白雪儿的脸又浮现眼前,还有那抹染红的床单,顾墨笃定地收回视线,看着顾雨泽:“还有,让她以后不要缠着我。

我对她已经仁至义尽了,你也知道我的势力,不是她能纠缠的起的。”

“你他娘的……瞎比比什么?”顾雨泽说着就要去揍顾墨,只是被顾墨握住了拳头,动弹不得。

“这是最好的结局,这些话请一字不落地告诉她!我很忙,没那么多时间陪她疯!”

“疯?”顾雨泽痛苦地松了全身的戒备,他的小夏子已经到了这步田地,却被顾墨说成疯!

小夏子是那种人吗?

“好,顾总裁,我会看好小夏子,但是,也请你高抬贵手、以后离她远远的!”

“我会的。”

顾雨泽懒得再看他一眼,这几天相处下来,撇开顾墨已婚,他觉得顾墨还是挺贴心的男人,现在,呵呵!见鬼去吧!

顾雨泽大步朝前走,顾墨也转过身朝停车库走去,他不停地告诫自己,这是最合适的局面。只是,昏暗的地下车库,他忍不住地闭上了眼,额头青筋凸起,拳头攥的骨节直咯吱响,一滴泪从眼角滑了下来,滴落在肩头晕湿了白衬衫。

时间在这一刻是静止的,顾墨一遍遍地想起他们之间的所有交集,爱而不得,今生岁月漫长,深情负尽,且以对白雪儿的责任度余生。

车内单纯循环着《thatgirl》,“……AboutthatgirltheoneIletgetaay.(让那个女孩离开我后悔莫及)Ikeepsayingno(我一直不敢相信).Thiscantbetheayeresupposedtobe(我们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每一个单词都在掏空他的心!

顾雨泽徘徊在门口,半天没敲门,小夏子对顾墨的爱意是那么的真挚、热烈,他该怎么开这个口。

既然不能长久,宁愿不曾拥有,小夏子要是知道她被顾墨再次丢下,她会怎样?

这时,顾雨泽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他的编辑,不用听电话也知道是什么事,他的出版已经推向了影视圈。

“喂?”顾雨泽显得精疲力尽。

对方没理会,直接开门见山地讲了起来。因为从事写作的人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上午没精神,头天夜里熬夜写东西,尤其灵感来了,写通宵是常有的事。

顾雨泽安静地听着,挂了电话还是迷迷糊糊的,因为小夏子,他现在对什么也提不起精神,就像昨夜写了几个小时,最后都被他删了,因为不在状态之下写出来的东西没味道。

“咚咚咚”地敲了敲门。

冷夏很快就开了门,心花怒放地冲着顾雨泽说:“来,赶紧的。”

顾雨泽跟着走进去,一眼就看见茶几上的毛线团子,他已经猜到她在做什么了,不过,他还是很配合地说:“又有什么好东西给我看?”

“你猜?”冷夏去厨房接了杯温水端了过来,“喝吧,天气热,多喝温水对身体好。”

“谢谢。”

冷夏愣住,随后问:“弯弯,你怎么突然和我这么客气,好奇怪。”

“是吗?”

顾雨泽挤出笑意,他客气?他是不知道如何开口而已。

冷夏拉着他的胳膊走向沙发边,“你来的正好,当我的模特,我来比划下大小可合适。”

冷夏拿起茶几上的毛衣放在顾雨泽胸前比了比,又放到后背比了比,又拉起他的胳膊,最后总结地说:“不错,刚刚好,肯定适合他。”

“他是谁?”顾雨泽明知故问。

果然,他话一出口,就遭了冷夏的白眼,“当然是顾墨了,难不成是你啊!不过,你是不是也想要,要的话得预约了,我打完毛衣还要给他织围脖,织帽子,织袜子……”

“小夏子,别织了,他不见得会用这些东西。”

“为什么不用?我织的他肯定用,他多爱我,你又不是看不出来。”

顾雨泽喉头哽咽住,爱?

半天,他看着冷夏织了一排又一排,好像还在织什么花样,米色的毛线夹杂着一股黑线,还有一股蓝线,一股红线,“小夏子,你这织什么花纹?”

“你猜猜看。”冷夏说完,忍不住地笑,又迫不及待地说:“我估计你猜不出,告诉你,我还要织上我和他,这可是我刚学的,有些难,我也织的慢,你看……”

冷夏停下手中的穿线勾线的动作,摊平给顾雨泽看,“你看,这个地方是头发,织了一大半了,我估计一个礼拜应该可以完工。”

冷夏说完又专心地织起来,眼里再无其他。

顾雨泽静静地看着,拿出手机“啪啪”地照了两张照片,冷夏见了也只是冲他一笑,又专注地低头织起来。

照片中,清纯模样的冷夏勾着唇角,淡淡地笑着,似不问世事的闺房千金小姐,又似乱世中的佳人,恬静安然,这一切都只是因为顾墨。

顾雨泽没任何犹豫地发给了顾墨,只是发送失败,顾雨泽苦笑,看来他这是彻底划清他们之间的瓜葛了,小夏子,可怜的小夏子。

顾雨泽收起手机,试着问道:“小夏子,你哪天回家?”

“家?你是说我冷书留给我的房子?”

“嗯,今天回吗?刚好我带你回去,我开车过来的,带你回去很方便。”

冷夏直直地看着顾雨泽,突然说:“弯弯,你是不是见我不在家,想我啊?”

“嗯,我想你。”顾雨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是对的。

“傻样,想我可以来看我啊,弯弯,这也是我要说你的地方,得赶紧找姑娘谈恋爱结婚生子。”

“我倒想啊,可我喜欢的姑娘不喜欢我。”

“那就换一个。”

冷夏答的轻便,顾雨泽说:“小夏子,你还没说跟我回去吗?”

“当然……不回去,我和顾墨住这里,以后有空才会回去看一眼。”

“那你今天有空,就回去看一眼啊。”顾雨泽诱骗着,他只想把冷夏骗回家,再看着她别乱跑,以后的事一步步解释给她听。

他可不敢贸然刺激了冷夏,有了一个好歹,顾墨不会心疼,但他心疼。

“我哪里空了?”

冷夏皱眉不悦,“弯弯,你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你特别不待见我和顾墨在一起,天天跑我跟前煽风点火。”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冷夏有些恼火,她刚刚与顾雨泽说话的空隙,织错了好几排,这得拆了重新再织,能不让她生气吗?

“我只是想喊你回去看看。”

“房子在那里,又不会跑,急着看什么!”不像人,不好好珍惜真的就会见不到了。

顾雨泽看着冷夏抽出竹针,不高兴地拉掉已经织好的部分,有些愧疚地说:“是不是我打扰你了?”

冷夏没回。

顾雨泽揉了揉脸,他的僵笑都快笑的拧巴了,“小夏子,其实……”顾墨已婚……

但是他说不出口,“他一定不喜欢这种衣服,很幼稚,你看啊,他堂堂的集团总裁,穿这个……那也不合适啊……”

187 白雪儿被坐地起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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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雨泽这么一说,冷夏傻住了,而后一想,不合适那就当居家服穿,反正只要是她织给顾墨的就成。

今天的顾雨泽在冷夏眼里特别聒噪,她忍不住吐槽道:“弯弯,你去那边看电视,或者玩电脑,都成,别妨碍我织毛衣。”

“一定要织?”

“嗯。”

“那好,我就搁这里住几天,你织好了,再跟我回家成吗?”

冷夏看傻X地看着顾雨泽,这丫的莫非又是没写作灵感了,故意来刺激她找灵感?尼玛,太缺德了。

冷夏索性不再搭理顾雨泽,埋头织毛衣。直到冷夏感觉有些饿时,她才放下针线,伸了一个懒腰,顾雨泽已经贴心地奉上了一碗鸡汤面,鸡汤是他从家里偷偷拎来的,面条是楼下超市买的。

“弯弯,你真好。”

“嗯,我也觉得我真好,真心好用!”

冷夏接过碗,放在茶几上,顾雨泽又递过小凳子,冷夏会心一笑,“你也吃啊。”

“我吃过了。”

“是吗?”冷夏没怎么注意到这个问题。

“是,半个小时前就吃了,就在餐厅那边,你没注意到我吧?”

“还真没注意,那我吃了啊。”

冷夏狼吞虎咽,很快就吃了下去,顾雨泽心疼地看着她,心想:不就一件毛衣吗?至于赶集一样,吃这么快烫了谁遭罪?

这夜,顾雨泽还真赖在这里不走了,冷夏显得很不高兴,明着暗自让他走,而顾雨泽甘心当狗皮膏药粘上了就

撕不下,冷夏没办法只好默认了,不过,顾墨没回来,这让她心神不宁。

“弯弯,你说我要不要打电话给他?”

“谁?”

“你明知故问。”

“顾墨吗?”顾雨泽躺沙发上含糊不清地说着。

“嗯。”

冷夏精气神很足,顾雨泽特别奇怪,她这一天都没睡,只知道织毛衣,难道不累?

“别打了,我估计他忙,总裁……事情多。”心里却碎道:去他妈的狗屁总裁!

冷夏赞同,只好回房睡觉。一夜无话,当大清晨的阳光撒满这片土地时,冷夏喜上眉梢地叫醒了沙发上的顾雨泽。

“你看看,我织好了。”

顾雨泽睡眼惺忪,看着面前花花绿绿的东西,半天,才出声:“你一晚没睡?”

“对啊,织的好看吗?”

冷夏期待地望着顾雨泽,过了顾雨泽的关,她才敢送给顾墨。

“他在你心里,就那么好?”

顾雨泽看着毛衣上的图案,顾墨深情款款地侧目看着冷夏,真情似乎透过毛线流露在外,她是注入了多深的爱才织出这么灵动的画面?

“哎呀,你快说,这衣服好看吗?”冷夏喜笑颜开,虽然举着毛衣的两只手腕酸胀的很。

“好看,特别好看。”可惜人家不会要的!“小夏子,以后别傻了,就算再爱一个人,也要留点底线。”

倾尽了所有,等没了爱,该怎么面对以后的岁月?

“错,爱就要爱的彻底。”

顾雨泽看着冷夏,一场溺水事件,彻底改变了冷夏的性格,他突然好怀念以前的冷夏,保留的彻底,受到的伤害也会小很多。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还是喜欢以前的你。小夏子,毛衣织完了,我们回家吧,以后顾墨不去找你,你都不要来了,好吗?”

冷夏沉静在喜悦当中,随口说:“你又胡说!”

“我没胡说!”顾雨泽看着冷夏深深的黑眼圈,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毛衣砸在了沙发上。

“你干什么?”

冷夏生气地弯腰去拿毛衣,被顾雨泽拉住了胳膊,他祈求地望着她,一字一顿地说:“小夏子,我们回家吧?他不是你的良人,他会害死你的!”

冷夏想不发火都难,这个顾雨泽从昨天进他们家就神叨叨的,“弯弯,你要是还是我闺蜜,就盼我点好!

别一天天盯着我不放,我知道你什么心事。我有了顾墨不会生疏了你这个闺蜜,但是你也不能为了这点友情毁了我的爱情吧?

亏我真心地希望你结婚生子过幸福生活,你倒好,我和顾墨感情好,你就心生怨恨,天天搁我跟前说三道四,这合适吗?”

晴天霹雳!震的顾雨泽傻眼,“我在你心里就是这般自私狭隘?”

“你是怎样的,还用我怎么明说吗?”这么直接地挑拨,一点技术含量也没有,她又不傻,看不出来才怪。

“好,我多管闲事,我咸吃萝卜淡操心,小夏子,我多嘴了。

但是,你怎么说我无妨,我还是要说,你和顾墨一点也不般配,顾墨那种渣渣根本就配不上你!

你以为你的是真爱,在他那里只是意外,只是累赘,你醒醒吧!

你知道他昨晚为什么不来,因为他有心爱的女人,但是不是你!”

顾雨泽一定是疯了,冷夏睨着他说:“够了,顾墨是怎样的人,我比你清楚,你要是说完了就出去。”

“你在撵我,因为顾墨?”

“是,我不容易别人诋毁他,你也不行。”

顾雨泽气的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一出门,他就后悔了,他和病着的冷夏上什么火?他们俩认识了17个年头,头一次吵架吵红了脸。

顾雨泽靠在墙壁边自责,想着等气消了再敲门。

冷夏站在屋内,气的脑阔痛,脑海中快闪很多画面,又好像是发洪水了一样灌着她的脑袋,痛的她抱着脑袋倒在沙发上,渐渐地,痛感消失,眼皮越来越重,合上了眼。

顾雨泽冷静了情绪,他决定等会好好与冷夏道歉,也要做到好好与她交流,于是,他拍着门板,讨好地喊:“小夏子,开开门呗,我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你让我进去,我给你鞠躬赔礼道歉……”

顾雨泽讲到口干舌燥,冷夏也没给他开门,果然还是他的小夏子,对他一直都狠心。

这时,他的编辑又给他来了电话,直言要他今天去京城,还说时间紧任务重,希望他克服困难走一趟,还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是明着威胁他不去的话,以后再也不会给机会给他了。

在与编辑再三确定时间后,顾雨泽咬牙答应了,他现在去明晚赶回来,估计不会有问题。

不过顾雨泽这人办事稳妥,他安排了楼下小饭馆一日三餐给冷夏送餐,如果一餐没送到就立马给他电话。

餐馆老板答应了,当然也收了相应的辛苦费。当晚,顾雨泽成功地收到了餐馆老板发来的冷夏照片。

这夜,江畔公寓,白雪儿再一次独守空房,昨天顾墨走后就没回去,今早也只是回来换了身衣服,衣服上的酒气熏的她头痛。

眼下已经夜里十一点半了,纵使顾墨有再多的工作,这个点也该回来了。白雪儿试着给邢飞羽打电话,哪知道邢飞羽关机了。

白雪儿只好退而求次给“全球达”打电话。

“白小姐好!”电话秒接,对方的声音很轻快,像似挺高兴的样子。

“好什么好?最近怎么又没照片发来?”

“白小姐没付钱,我怎么主动给你照片,那不是成了敲诈勒索?”

“我前几天不是刚给你转了钱?”

白雪儿怒火中烧,这一次比一次要的多,偏偏她现在又囊中羞涩。

“白小姐,你这话可就有差错了,前几天转的钱是前几天的照片,这几天你又没给钱。”

人至贱则无敌!白雪儿痛恨地捏着手机,“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一个月10万块,现在这样是什么?坐地起价?”

“呵呵……”对方冷笑一声,“之前?之前我不知道白小姐正是当红小花旦,我更不知道跟踪的是中润集团的创始人兼总裁啊。

这么大的身份在这里,区区十万算什么,白小姐说是吗?”

白雪儿怒目切齿,警告地说:“别欺人太甚!”

“是吗?如果白小姐觉得我这是欺人太甚,那我也没办法,不过嘛,我手上的这些资料,我估计会有人愿意花高价买的。”

“你!”

白雪儿气的说不出话,这个节骨眼可不能出了纰漏,她迂回地问:“我们能否见面好好谈谈?”

“不好意思白小姐,我这么忙,不见得有时间见你。”

白雪儿恨如头醋,她千防万防竟然算露了她的“抢”口,一个转身竟对着她自己了。

她说:“全球达先生,人心不足蛇吞象,小心聪明反被聪明误,适可而止才能长久盈利。”

“哈哈哈哈!”对方又是一阵大笑,笑的白雪儿脸色煞白。

“白小姐,你这话说的有道理,既然你这么有诚意,这样吧,我呢也给你优惠点,提供一次照片十万。”

“什么?”白雪儿气的从床上站起来,膝盖又撞上了床头柜,痛的她吱牙半天说不出话。

“白小姐,我很忙的,免费透露一句,顾先生正在旭日公寓楼下,我与他隔的不远,如果我不小心暴露了……”

赤裸裸的威胁!白雪儿阴森森的眼底噙着滔天的恨意,“全球达”可恶,顾墨与冷夏更可恶,这是藕断丝连断不了?她急口道:“慢着!一次十万,成交!”

“合作愉快!”

对方悠哉地说着,白雪儿没心情与他客套,直接挂断了电话。

188 她得撕碎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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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十万,“全球达”还真敢狮子大开口,不怕撑死!不过,白雪儿还是从顾墨给的卡上转了十万过去。

再这么下去不是办法,白雪儿当即给起亚挂电话,起亚是她的经纪人没错,不过起亚的工资并不归白雪儿支付,当初她与公司签订的协议便是如此,公司助她发红发紫,但是她的一切全凭公司安排。

这就是一穷二白妄想一步登天的捷径,代价也是够她喝一壶的,以前吧,她一切听公司的,公司倒也没为难她,没给她安排什么不三不四没底线的工作,不过,现在她违约了,这性质就不一样了。

“喂,亚姐。”白雪儿亲昵地叫着,脸上堆满了笑容,哪怕起亚看不见。

起亚正在京城,白雪儿的电话在她的意料之中,她看尽多少人事,这世间又有几个不喜新厌旧的男人?

“有事?”

起亚的态度很冷淡。

“亚姐,你看我最近有没有什么代言需要拍的?”

“代言?有啊,不过我现在没时间安排。”

起亚官方地婉拒了白雪儿,心想:当真以为她大腕了,想怎么来就怎么办?那公司还不乱套了!

白雪儿还想说什么,只听起亚说:“我挺忙的,闲了再找你。”

起亚“啪”的挂了电话,白雪儿有苦无地说,刚好“全球达”发了照片过来,白雪儿看了大发雷霆,立即给“全球达”回了电话。

“你什么意思?就这几张照片就想讹我十万?”

“白小姐,你觉得这是讹你?那你就小看了这几张照片了,这里面的内涵看来白小姐还没懂!

那我直说了,旭日公寓在两天前还是顾先生的名下房产,但是现在却易了主,相信白小姐知道在谁名下。

所以,你还觉得我这是讹你吗?”

白雪儿噎住了,顾墨竟然在她眼皮底下干这事!实在不可饶恕!

“好了,白小姐,还有疑问吗?”

白雪儿瘫软地放下手机,满腔的怒火似要烧了整栋别墅。她必须得做些什么,不能由着冷夏来掏空他们家的财产。

说到底,她还是低估了冷夏那个小婊子。

旭日公寓楼下,邢飞羽站在顾墨身边来回晃,可恶的蚊子围着他逮到一口是一口,咬的他两只胳膊大包一个连着一个,偏偏顾墨还不走,喝的醉汹汹的,蚊子反而不叮他。

邢飞羽忍无可忍了,不知哪只欠煸的臭蚊子竟然咬他的脸,不知道他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毁容了明晚怎么见何静?

“总裁,要不上去看看?”

顾墨静静地看着他,半天却问道:“你觉得她是怎样的人?”

邢飞羽被问住了,他觉得冷夏小姐挺悲催的,尤其在遇上顾墨之后,不过他没那个胆敢这么说。

“总裁,我觉得冷夏小姐怎么样不重要,每个人站的角度不同,比如我站同事、朋友的角度来看,我觉得她工作挺努力,性格也温和,待人也真诚,而且最重要的,我觉得她很真实不做作也不拜金。

我觉得这是一种很难得的品格。”

顾墨听了不语,他也以为她很真实,可她一次又一次地背着他给白雪儿添堵,这份真实也打了折扣。

“她昨天给雪儿发视频。”

“然后呢?”邢飞羽问。

“我……亲了她,她录给了雪儿看。”

邢飞羽陷入沉思,冷夏这次回来,他这个外人也觉得冷夏不对劲,性格大变样,这是不是女人的报复行为,他不敢揣测,但是,他清楚地记得冷夏说过这么一句话:人活一世,不求荣华富贵,不求功名显赫,只求一身傲骨、一世清白。

一个女子尚且说出这种话,这让他这个男人都信服。

敢这么说必然不是空口说白话,邢飞羽不知其中缘由,但是还是说了一句:“这中间是不是有误会?”

“误会?”罢了,于谁而言,他都不忍责备,“送我回公司。”

顾墨说着摇摇晃晃地起了身,邢飞羽急忙扶住,心想:总裁这是和冷夏小姐闹脾气了?可这脾气闹的尽为难总裁自己了。

“飞羽,明早让御阁送份早餐上去。”

“是,总裁。”

总裁要养几个女人,不是他能管的,但是邢飞羽还是为冷夏可惜了一把。

顾墨再次回头看了眼亮着灯的那扇窗,已经选择错了,只能将错就错下去,他发誓以后都不会再来这里了。

次日一大早,白雪儿不施粉黛,顶着憔悴的脸去了中润集团,办公室前,她想了无数个质问顾墨的方式,在推开门时,她还是心慈手软了。

顾墨躺在沙发上,整个人都憔悴了一圈,脸上的胡渣隐隐可见,人说一夜白头,白雪儿以前觉得那是剧本中才有的,只是骗观众的眼泪,可是现在她有些信了,顾墨这模样莫名地戳到了她的泪点。

白雪儿轻声走进去,捡起滑落到地上的毯子盖在顾墨身上。

“冷夏!”顾墨突然开口,一把抓住了白雪儿的手腕。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这是相思入骨?白雪儿嗤笑地睨着顾墨,整张脸冷的结冰。

顾墨拉着她的手没松开,嘴里却叫着“冷夏”的名字,这是对她的羞辱,白雪儿大力甩开顾墨。

恨意丛生地走向办公桌,果然,上次放那结婚证的抽屉还是锁着的,虽然知道了那是假证,但是一样地遭她记恨。

她得撕碎了它!

白雪儿四处翻着,没找到钥匙,想着会不会放在顾墨身上,便立即掀开了他身上的毯子。

这时,顾墨一个激灵睁开眼,吓的白雪儿后退了一步。

白雪儿:“你醒了?”

顾墨:“你怎么来了?”

俩人异口同声。

白雪儿:“看你没回去。”

顾墨:“昨晚工作太迟,怕打扰你就没回去。”

再次异口同声。

白雪儿心里冷笑而过,工作?还真是万能的借口。

顾墨坐起来,揉着昏沉的脑壳

问:“还没吃吧?”

“没有,早上急着过来没来得及。”

“等我,带你出去吃。”顾墨钻进休息间,白雪儿跟着走进去。

一进这里,她就觉得恶心,冷夏那个小婊子就在这里和她的老公缠绵的。

床上的毯子叠的整整齐齐,还有冷夏的一件体恤衫,白色的,正面的卡通女孩图案,女孩咧嘴而笑,分明在嘲笑她――白雪儿!

白雪儿走过去两指夹起衣服随手丢进了垃圾桶,从这一刻起,她不会容许冷夏的一根头发丝留下。

顾墨洗完脸出来,就见白雪儿两眼放光地盯着垃圾桶,他没出声,却第一时间发现了床上的体恤不见了,想问白雪儿忽然发现不合适,只好当作不在意地算了。

“走吧。”

顾墨说着,白雪儿明显感觉自前夜之后,顾墨对她更加冷淡了,难道她的处都不能刺激他?

“顾墨……”

白雪儿忍着心头恨,委屈地喊。

“怎么了?”顾墨问,隔着两步的距离。

白雪儿嗫嚅着唇瓣,委屈地看着顾墨,又垂下头,顾墨一直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她。

“顾墨,我昨天早上不是故意和你吵架的,我……”

“我知道。”顾墨说的很轻,又似随口的安慰。

白雪儿阵阵伤心,极力隐忍地委屈,化作泪珠滴落成殇。

顾墨滞住,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走过去揽着她的肩头,低声说:“丫头,都过去了,我会试着当好丈夫。”

“浅哥哥……那你爱我吗?”

白雪儿执着地仰望着顾墨,冷峻的下巴扯着丝丝缕缕的犹豫不决,她痛苦地合上眼,从唇角挤出牵强的笑。

浅哥哥,浅哥哥,浅哥哥……

记忆中的丫头声声叫着他,隔着一望无际的稻田,他在这边,她在那边……

“爱……”顾墨喃喃自语,丫头是他的遗憾,是他的执念,他怎么不爱?

邢飞羽突然进来,再次因为没敲门把他家总裁当了单身汪对待。

白雪儿酝酿着的情意被邢飞羽打破了,不免恶狠狠地瞪着他。

顾墨趁势松开白雪儿问:“什么事这么急匆匆?”

“对不起,总裁,我下次会注意。这是美国方面发来的最新方案,时间压缩的比较紧。”

邢飞羽赶紧递过资料,准备离开,白雪儿的眼睛都快剜死他了,这也就是他更喜欢冷夏的原因,分的清大局。

顾墨点头道:“你出去。”

邢飞羽怕殃及池鱼赶紧溜了。

白雪儿又蓄起的一番眼泪,还没来得及上演,就听顾墨说:“丫头,我这几天会特别忙。

你乖乖回家,如果无聊的话可以回剧组。”

又赶她走!白雪儿心里肿胀的发了炎,但是她得忍着,她挽住顾墨的胳膊说:“浅哥哥,你忙。还有,我知道你不会放弃夕颜的。

我会乖乖当你的丫头,顾家的少奶奶。”

“对不起,让你委屈了。”顾墨瞧着白雪儿如此地深明大义,更加愧疚。

“不委屈,能当浅哥哥的女人是我梦寐以求的事。”

白雪儿不着痕迹地再次提起前夜,果然,顾墨眸色瞬间冷冽如霜。

这是嫌弃她的处?

“不过浅哥哥,我最近没去拍戏,公司打算控告我违约了。”

“赔钱便可,需要多少?”

白雪儿试探举起一只手,她并不清楚顾墨能给她多少,她想说五百万,怕顾墨会怀疑。

“五千万?”顾墨问。

189 你很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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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墨皱眉地疑问,让白雪儿气恼不已,五千万,不舍得?他为冷夏置办的那些产业远远不止这个数吧?

顾墨快速地思考着,五千万,对于他来说拿的出,但是雪儿的公司明知道他是雪儿的靠山,还来明抢这就说不过去了。转念一想,他眼下的工作更重要,这笔账以后再算,于是顾墨说:“雪儿,他们要,你就给,不过五千万足以解除合约,要我派人跟进这件事吗?”

“不要。”白雪儿急忙打断,“不用的,我自己来处理。”

顾墨信白雪儿有这点能力,便不再强求,“那用我之前给你的卡,上面的钱足够了。”

“浅哥哥,谢谢你!”

白雪儿说完,又抱住了顾墨,有了顾墨开金口,她接下来做起事来必然要顺利的多。

顾墨拉开白雪儿,很不耐烦的样子,“好了,我要工作了,你自己回去当心点。”

“好。”白雪儿转身就从顾墨跟前走了,每走一步,厉色便狠绝几分。

纵使她有虎牙在身,他都不能柔情待她?既然他不念她的情意,那便斩了情丝,了了心头恨。

白雪儿出了中润,直接去了最近的取款机查了银行卡的余额,又打了电话给杨龙翔。

杨龙翔来的很快,也带来了白雪儿要的行李袋。

提着沉甸甸的一包钞票,杨龙翔做贼心虚地跟着白雪儿步履匆匆。好不容易上了车,才勉强定了定心。

“雪儿,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一上车,杨龙翔就抓着白雪儿的胳膊问。

白雪儿瞧他快吓尿的样,狠狠地瞪着他说:“能不能别咋咋呼呼的!”

“哦。”杨龙翔还是不淡定,刚刚在柜台前听说要取五百万,他就已经慌了,一路上背着一百多斤的人民币,他生怕被警察拦住了去路。

“你个怂样!拿出你夜里提家伙捅我时的生猛来!”

杨龙翔见惯了白雪儿的粗言粗语,重重地点头,真不怪他怂,他真的没一次性见过这么多钱。

“杨龙翔,挺住了,这笔钱我先放你这里,再过几天,我会陆续提钱给你,你要做的就是把这些钱漂白了。”

“雪儿,那这钱……”杨龙翔深深地担忧着,他可不能看着白雪儿做错事。

“放心,是我在顾墨那里弄来的,他同意给我的,但是不移到自己的口袋里,我不安心。”

“好,那我明白了,不过漂白,怎么漂?”

白雪儿考虑着,“开医院吧,以你的名义。”

医院?这一下子就整这么大,而且他啥都不懂,从哪里下手?

白雪儿见杨龙翔一脸懵逼样,更是恼火,这男人是越看越矬。

“你要是办不起来,就从诊所开始,实在不行,你去买一家现成的,价格高点没事,只要把我给你的钱全部花掉就成。”

白雪儿也是无头苍蝇,有许多事等着她去做,冷夏,她得收拾;“全球达”,她得应付着;顾墨,她得套牢着。

“好,我知道了,不过你能透过底,大概一起有多少钱?”

白雪儿的提醒给了他灵感,他正想经商,刚好白雪儿有钱给他,这不是天时地利人和吗?

白雪儿四下看了看,拉过杨龙翔,附在他的耳边说:“五千万。”

杨龙翔惊呆地张大了嘴巴,有钱人的世界是他想象不到的。

“好了,去酒店。”白雪儿坐直了身体对杨龙翔说。

“你吃……早饭了吗?”杨龙翔磕巴地问,他在五千万的震惊中还没回神。

“没有,先去酒店,迟点再吃。”

十五分钟后到了酒店停车库,白雪儿让杨龙翔把行李放进了后备箱,俩人便相互依偎着进了酒店,偷腥偷惯的人,会忍不住再去偷腥。

白雪儿感觉自从走上这条道就回不了头,如果顾墨能解她的饥渴,她也不至于沦落到委身杨龙翔。

饥渴的俩人痴缠到中午时分,吃了午餐才分道扬镳,白雪儿回了江畔别墅,杨龙翔去找合适的诊所。

距离礼拜天,还有一天半,她必须阻止冷夏带着顾墨去墓地,否则她的一切都前功尽弃!

虽说顾墨答应不去理会冷夏,但是男人的话有几分真?而且保不齐冷夏上杆子贴上去,以顾墨的心思来看,冷夏要他陪着,他必然会去。

白雪儿在屋内思忖良久,还是决定主动出击。

来到旭日公寓,白雪儿敲响了门,她等了很久,冷夏才开了门。

“雪儿,怎么是你?”冷夏感觉很意外。

顾墨两天两夜没回来,她很担心,想着去公司找他,谁知道她一觉睡起来都快赶上顾墨下班了。

“过来看看。”白雪儿淡淡一笑,从冷夏身边走进去。

这间屋子,她从来没进来过,这里就像顾墨的禁地。

冷夏想出门看顾墨的想法也只好被按压了下去,她招呼道:“雪儿,那你坐,我去给你倒水。”

“我不喝水。”白雪儿轻蔑地斜睨着冷夏说。

冷夏微皱眉头,疑惑不已,怎么感觉今天的白雪儿不大一样?

“小夏子,不介意我到处看看吧?”

“当然可以,随便看。”

冷夏堆笑着,她觉得与白雪儿相处的模式不对劲,以至于她和白雪儿的对话显得特别被动。

白雪儿走到主卧,重重地推开了门,冷夏跟在后面心疼了好一会儿,这是她和顾墨的家,家里的每一件东西她都很爱惜。

“这是你们的卧室?”

白雪儿问,却咄咄逼人,冷夏隐隐地头痛,单手按压着脑仁说:“这是主卧,但是我们一般睡次卧,那边光线好,顾墨说对身体好。”

“晚上睡觉也要光线?”

白雪儿讽刺道,顾墨,对冷夏还真事无巨细!只可惜,顾墨辜负了她的一片深情,那也别怪她毁了他的珍贵之人了。

白雪儿出了房间,又进了冷夏所说的次卧,映入眼帘的是床头柜上的合照,如无数的利箭,箭箭刺着她的心口。

为他准备的江畔别墅,虽比这里豪华比这里大,可没有一张半张他们的合影!他对她白雪儿还真绝情!

“你们的合照……挺……好看的。”

白雪儿随手拿起相框,扫了一眼。

冷夏宝贝的不得了,生怕白雪儿给摔了,急忙伸过手说:“给我吧。”

白雪儿拿着相框没还给冷夏的意思。

“啪”的一声脆响,相框玻璃裂纹一条条,脆裂的纹痕模糊了照片中俩人的笑容。

冷夏急忙蹲下去,徒手去捡碎成一块块的玻璃渣,粉唇紧珉着。

“小夏子,你很宝贝?”

冷夏没吭声,她不想搭理白雪儿了,她不能仗着她们关系好就摔她的东西吧?

“体会到别人的宝贝被他人侵犯的痛苦了?”白雪儿蹲下身,哂笑、冷眼睨着冷夏。

冷夏听到白雪儿的话,茫然地抬头看着白雪儿,“什么意思?”

“没什么。”白雪儿起身,又去翻柜子。

冷夏放下相框,拉住白雪儿问:“雪儿,你今天跑我家抽什么风?”

摔碎了她和顾墨的合影相框,这多不吉利,白雪儿连半句道歉都没有,又去折腾她的别的宝贝。

“抽风?”白雪儿以身高的优势俯视着冷夏,掷地有声道:“冷夏,够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故意装疯卖傻的!”

“你……什么意思?”冷夏被白雪儿骂的一头雾水。

白雪儿打掉冷夏的手,似不经意地说:“冷夏,你还记得江一姝吗?”

冷夏怎么不记得,就是她和绍项南搞在了一起,她才遇上了顾墨,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冷夏说:“你提她做什么?”

“呵呵,你还真冷血,人家因为你死了,送掉了一条命。”

死了?冷夏听了脑袋更痛了。“她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没人告诉我?”

“呵呵!”白雪儿轻哼,“早就死了,你不知道?那绍项南,你还记得吗?”

“雪儿,你到底怎么回事?今天总是和我提我不想提的人。”她只记得绍项南与江一姝在宁城。

“绍项南现在在监狱,他因为你已经疯了,你不会也忘了吧?”

冷夏望着白雪儿,停在白雪儿告诉她的这些信息中出不来。

白雪儿看着冷夏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这无辜装的还真天真无邪!迷的顾墨神魂颠倒!

“冷夏,你和你那死去的妈一个样,就是一个臭婊子、狐狸精,到处勾引男人,祸害男人,与你沾上的男人没一个有好下场。”

“你不许污蔑我!”冷夏被人踩了尾巴,冷书是她的耻辱,她怎么会和冷书一样,她不要成冷书那样的人。

“污蔑?臭婊子,别在我跟前装了!你知不知道顾墨是我丈夫,是我丈夫,他是我的,要不是你故意在这里装可怜,你觉得顾墨会搭理你?

实话告诉你,见你可怜,我才让顾墨来照顾你两日,哪知道你是婊子生的,天生流着狐狸精的血,竟然还敢勾引我的丈夫,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有什么资格享受他的爱。”

冷夏被白雪儿戳着鼻尖节节后退,一屁股坐到床头柜上,走掉的一只拖鞋,光脚踩在了碎片玻璃框上。

白雪儿直接一脚踩了下去,冷夏痛上加痛,惨白的小脸失了血色。

190 横竖都是半死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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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夏痛的牙齿打颤:“雪儿,你踩到我的脚了?”

狞笑声从白雪儿唇齿间溢出,“痛?告诉你,在你不要脸勾引顾墨时,我心里有多痛……你这算什么,不及我的千万分之一!”

冷夏恍惚想起顾雨泽对她说的话,顾墨有心爱的人,难道就是白雪儿?

可是,她不信,顾墨说爱她的,他们从易拉罐开始,一步步走到今天,顾墨变心了,她怎么会不知道?她没安全感,很敏感多疑,她不会没发现的?

她不信!

冷夏突然站起来,脚底板的玻璃渣又插进了一点,痛的她五官扭曲,她双手使劲地推开白雪儿。

白雪儿后退了几步,气定神闲地看着冷夏痛的变色的脸。心想:痛苦吧?才开始!

冷夏扶着床边坐了下来,抬起受伤的脚,触目惊心,满脚底板的玻璃渣。

冷夏望着脚底板拧着眉,“雪儿,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说这些诋毁我的话,但是,我不会相信,除非顾墨亲口对我说。

而且,这也不是我勾引他的,是你插足我们。

我们去年七月份认识的,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天,他都没离开过我一步,一个结了婚的男人会一年不回家一次吗?所以你编造的这些……站不住脚!”

冷夏知道,优秀的男人肯定被人惦记,她选择相信顾墨,甭管周围的人对她说什么,她都不信。

“冷夏,你还真会自欺欺人!看来上次的湖水没让你长记性,而是让你更加不要脸了?”

“湖水?”冷夏痛的已经不想搭理白雪儿了,却又听见她提起湖水。

湖水?顾墨说她犯头晕落水的,可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呵呵,看来还真被湖水灌傻了脑袋!

你掉进湖里可不是意外,是我故意杀你的!谁让你阴魂不散缠着顾墨!”

白雪儿凸着眼,嗜血一般逼近冷夏。

“你……我……”

冷夏一团迷糊,她一丁点内容都想不起来。

“实话告诉你,我进这扇门前已经给顾墨发过信息了,如果他看了,你今天是生是死看他怎么做,如果没看,你今天一定插翅难飞,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反正横竖都是半死不活!”

“不要……不要……”

冷夏呢喃着,白雪儿的眼神特别像记忆中的一个人,偏偏她又想不起来,这种恐惧勾动着她的每一个神经。

顾墨正与美国那边开紧急视频,手机响了一声时,他没心思看,又响了一次,他还是没看,却开始心神不宁了,以至于在两次说错话后,顾墨匆匆结束了谈话。

揉着眉心,缓了半天神才点开信息:“顾墨,小夏子约我去旭日公寓,我去不去?”

“小夏子说她头痛,说想找她妈妈去,可她妈妈已经死了,我很担心她,我先去看看,你不忙了赶紧过来。”

两条信息都出自白雪儿,前后相隔三分钟。

“shit!”顾墨诅骂了一句,火冒三丈地砸掉了跟前的鼠标。

邢飞羽闻声冲进来,急忙问:“总裁,那边不顺利?”

顾墨懒得解释,怒目横张:“备车去旭日公寓!”

“是,总裁。”

见顾墨发火,邢飞羽也不敢堵“呛”眼,麻溜地下去了。

正巧赶上下班高峰期,车子比蜗牛还慢,顾墨脸色铁青,吓的邢飞羽大气不敢喘。

白雪儿坐到冷夏旁边,看着她瑟瑟发抖的样子,笑意从心底蔓延开来,这大概是她这段时间来最开心的事了。

接受到“全球达”发来的照片,白雪儿冷笑地说:“冷夏,我可以告诉你顾墨在来这里的路上,不过堵车了。

这也好,你还能轻松一会儿,等他到了,你的痛苦正式上演。”

冷夏蜷缩着身体,脚底渗出的血已经凝固,痛感依旧,不过,她浑然不知,她不敢看白雪儿,白雪儿的眼神就像她梦靥中的一双眼睛,瘆人骸骨,她怕,她只能抱紧自己,不去听不去看。

白雪儿看着冷夏,?觳觫地喃喃自语,觉得她就是街上的臭乞丐般低贱,偏偏还享受到顾墨的偏爱。

白雪儿气不过,一巴掌扇了过去,冷夏不知道躲避,只是重心失衡地撞到了床头柜上,瞬间就晕了过去。

“贱人!”白雪儿发现冷夏不动,以为她又在耍什么花招,伸过手揪住冷夏的头发,扯了半天,她还是不动,白雪儿发现不对劲,伸手探了探鼻翼,还有气,没死,她后怕地拍了拍胸口,心惊肉跳,可不能让她死了,死了就成了她的麻烦了。

白雪儿放平冷夏,确定她脸上没伤放心不少,她站了起来,走到飘窗边,一狠心迎面撞上飘窗的大理石边角。

“嘶……”白雪儿痛的吱牙,做戏做足,敢拼敢豁的出去,这是她拍戏多年所总结的经验。

白雪儿拿出手机,照了照脸,伤口不偏不倚是杨龙翔所指定的位置,就是太痛了,但愿别真留下什么后遗症。

白雪儿痛的龇牙咧嘴,她这苦肉计使了一次又一次,都是拜冷夏所赐,但愿这是最后一次。

这时,杨龙翔发了信息过来:他已到公寓楼下。

白雪儿快速地删掉信息,将手机敲碎了屏幕扔在脚边,便靠在飘窗边角闭上了眼。

冷夏被白雪儿扇了过去时,脑子里一片混沌,她好像感觉有人在拉她的脚,又好像听见了“嘶嘶”的蛇叫声。

她想睁开眼,偏偏睁不了,脑海里突然涌现了很多画面,特别的凌乱,冷书死那天……浅哥哥陪她下田捉泥鳅……与顾雨泽的第一次相遇……绍项南的背叛……顾墨的亲吻……江一姝的惨死……顾墨与白雪儿的结婚证……湖底被缠住脚时出现的白雪儿……

记忆定格,冷夏惊梀地睁开眼,逞圆的眼一点光彩也没有,额头是密密麻麻的汗珠,心口是起伏不定的颤抖,她哆嗦地抬起来擦了把额头的汗。

她这是干了什么事?冷夏后知后觉,所有她想忘记的画面一幕幕地浮现在眼前。

痛,心口的痛蔓延全身,她经历的都是些什么鬼?

“为什么会这样?”冷夏低低地问,她怎么做了小三?

女人,活了一世,必然要干干净净,她却做了下作的事。

冷夏懊悔地捶着心口,难道真的因为她身上淌着冷书的血,就要和她一样不要脸?

不行!趁她身体还是干净的,她必须和顾墨说清楚,和白雪儿道歉。

冷夏起身落地,脚底的痛直达心口,本来还晕乎的脑壳一下子痛醒了,“白雪儿呢?”

她自问完,便瞥见白雪儿靠在飘窗边,她急忙跛着脚小跑过去,跪在白雪儿身边,拉着她的胳膊问:“雪儿,你怎么了?”

“雪儿,你醒醒?你怎么了?”

“你等着我给你叫救护车。”

冷夏不知道白雪儿怎么了,着急地四处找手机,刚抓起白雪儿脚边的手机,就被人大力推开。

“雪儿!”顾墨怒吼。

冷夏呆呆的,这一幕如出一辙地相似,她好像有些懂了,这是她的苦肉计吧?

顾墨搂起白雪儿,看着冷夏问:“她怎么了?”

“我……”不知道。

可是这话说出去,顾墨必然不会信,她又何必费了口舌?

顾墨横了冷夏一眼,鉴于她有病,到底没忍心质问她。

“上医院。”顾墨抱起白雪儿如风一样从冷夏跟前刮走。

“谢谢你……”谢谢你在我迷糊的时候陪过我。

冷夏对着顾墨的后背低低地说着。

顾墨茫然地回头,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只是叮嘱道:“赶紧的。”

顾墨下了楼直奔车子,上了车,冷夏才忍着痛出了公寓的大门,邢飞羽远远地看见冷夏一瘸一拐,欲下车去扶一把,顾墨呵斥道:“赶紧开车!”

邢飞羽立马发动了车子。

冷夏没追上,扶住了路边的树杆喘着气,顾墨到底不会等她……

如果之前的她还是迷糊的话,那现在她是彻底清醒了,浑浑噩噩地过了这么多天,恍如做了一个冗长的梦,做了她最不耻的事,她有什么理由委屈、难过?!

冷夏擦干泪,一步步地走向马路边招停了一辆的士,上了车才发现她身无分文,冷夏愧疚地说:“师傅,对不起,我忘记带钱了,你在前面把我放下吧,对不起,耽误你时间了。”

冷夏这么说着,司机立马靠边停了车,这种天气是出租车生意最好的季节之一,冷夏慢腾腾地还没下车,副驾驶已经坐上了一个男人。

司机忍不住催促道:“小姐,麻烦快点。”

“我知道,给你添麻烦了。”冷夏一步步移动着屁股,全身心的痛似乎都集中在了脚底,还无限放大了痛感。

“冷夏?”

熟悉的声音。

冷夏抬头对上季凉川,“季总,你怎么在这?”

“别问我了,你怎么了?要去哪?”

他是今天刚回的国,来中润集团报了道,不过并没有见到顾墨。

“我……”冷夏还没开口,泪就掉了下来,在经历了非人的痛苦之后,她所有隐忍的委屈在遇见季凉川这个熟人后崩溃了。

“季总,载我去最近的医院。”

冷夏擦掉眼泪,想想也够糗的,她凭什么在季凉川面前掉眼泪,人不能没有骨气!

季凉川:“师傅,去最近的医院。”

191 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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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凉川实在没想到在徽城第一个遇见的熟人竟然是冷夏,而且还是这副样子,估计她遇上了难处,想着出租车司机在旁也就没多问。

到了工医院,冷夏站在大门口裹足不前,想了想还是问季凉川借了手机,拨着熟稔于心的那串号码。

“喂?”顾墨声音,显得很不耐烦。

冷夏怯弱了,顿了顿才问:“你们在哪个医院。”

“徽城工医院。”

“哦。”

冷夏无言地嗯了声,顾墨已经挂了电话了。

季凉川看了眼冷夏拨出的号码,显示着“顾总”,大致也明白了些什么。

“谢谢你,季总。你来徽城,就让你见到这样,实在惭愧,回头我请你吃饭。”

冷夏不好意思地说着,季凉川并没有应答,她又浅笑开,只是笑的很勉强,“季总,还是算了,我估计你忙,不见得有时间。”

冷夏说着心头酸酸的,她已经串联起了所有的事,也明白了她自己干了件特别丢脸的事。

季凉川温和地看着她,看的冷夏心里好委屈,这种感觉很特别,像似依赖。

季凉川:“吃饭的时间还是有的,不过不是现在,你还是乖乖跟我去看医生吧,我看你的脚受伤了。”

冷夏盯着脚,她是穿着拖鞋出来的,拖鞋是顾墨买回来的,一字拖,她白色,顾墨黑色,鞋面上是字母GL,她还记得她问过顾墨这是情侣拖鞋吗?顾墨说是,现在看来,她错的离谱,顾墨只是发了善心随口扯了一个谎言,可她这阵子却享受着裹了蜜的谎言中醉生梦死。

“我的脚没事,我去看望一个……”

冷夏突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白雪儿,是顾太太?闺蜜?朋友?好像哪个都不合适,她尴尬地扯了扯唇角,“我看一个人。”

“一个人”总归错不了。

“那你先检查下伤口再去吧。”

季凉川看着冷夏,惊觉她是怎么长大的?一点都不爱护自己!

冷夏双眼无神地摇着头,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欲言又止却又归于平静,她淡淡地说:“不行。”

“那我陪你去看。”

季凉川实在不放心她这个样子,冷夏没拒绝,事实上她需要一个人给她壮壮胆,她很怂的,她胆小怕事惯了,面对顾墨,她要怎么收拾面前的残局?

“谢谢你。”

“没事,来,我扶你一把。”

冷夏伸过手,紧紧地抓着季凉川的胳膊,季凉川疑惑地看着冷夏,她抓着他的力气很大,她在怕什么吗?

冷夏有了季凉川这个支撑点,走起路来省力了多,急诊室前,冷夏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椅子上的顾墨。他躬着背抱着头,似乎很痛苦。

就在冷夏遥遥凝望着顾墨时,顾墨抬起头,看见冷夏,倏忽起身,突然又坐了回去。

“过去吧。”冷夏说,只是在给她自己打气。

走到顾墨身边,季凉川率先问候了一句:“顾总裁好!”

顾墨凉飕飕地看了他一眼,没出声表示表示。

冷夏深吸了半天气,勉强维持着脸上的僵笑问:“她怎么样了?”

顾墨没看她,只是盯着手术室的大门,敞着嗓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她醒来就看见白雪儿倒地不起了。

“你们起争执了?”顾墨又问,他进屋就发现了屋子里比较乱,连相框都摔碎了,还有什么枕头被子丢的到处都是。

冷夏被质问的哑口无言,争执?的确起了,在她脑壳再次开窍前,她们吵架了。

顾墨很是失望地扫了冷夏一眼,“冷夏,你是不是见一个搭一个?特别的喜新厌旧?”

“什么意思?”她喜新厌旧?没有人知道她有多讨厌她自己的恋旧,她多希望她可以洒脱地见一个爱一个,或者冷酷的谁也不爱,那她心里也就没顾墨什么事了。

冷夏后知后觉地松开了季凉川,单脚受力一时没掌控好向前栽去,幸亏季凉川眼疾手快扶住她。

她多蠢,蠢的新鲜别致,顾墨随便一句话就能让她孤注一掷、飞蛾扑火。

只是他已婚啊,和她的好闺蜜结婚了,她搁他们中间演什么爱情戏?

顾墨没再看她一眼,起身背对着冷夏说:“冷夏,你做过什么,我都不会和你计较。哪怕这次,雪儿躺在里面生死不明,我也不会把你怎么样。

但是,你不能永远这么肆无忌惮。”

仗着他爱她肆意伤害他身边的人。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后悔了,后悔为什么会犯迷糊,她不是没经历过风浪的人,为什么这次失了心,被心魔掌控了自己?

她不愿意做插足他们夫妻的事,可是她做了,这世间可有忘情水,给她来一桶,从此不再爱任何人。

“故不故意也晚了,我很后悔给你机会,让你可以伤害我最爱的女人。”

最爱的女人!冷夏搜肠刮肚了半天也只是脑海一片空白。

“对不起。”

良久,久到季凉川以为冷夏不会再开口时,她说了,那么卑微地耷拉着脑袋,宛如冬天来临之际的枯草,试图留住一抹青,最终只是被霜打湿了生机。

无能为力又无可奈何,却又苦苦挣扎放不下。

季凉川扶着冷夏的胳膊紧了紧,给她力量。只是溃不成军的心门,想要重塑建造谈何容易!如果可以,她倒想死在那弯湖水里,至少不会像现在这么难堪。

“冷夏,够了!你的对不起留着等她醒了说吧。还有,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你伤害她。再有下次,我不会放过你。”

顾墨猛地回头,两眼如闪电劈开她的五脏六腑,冷夏怔怔地望着顾墨,这个她深深爱着的男人,从未像今天这么憎恶地看着她。

“我没想伤害她。”如果不是鬼迷心窍了,她怎么会缠上顾墨,当他们夫妻中的第三者?

“没想也造成了伤害!我不管你是真的失忆,还是装疯卖傻……最后一次!”

有没有人经历过心冷成冰,碎地成渣的感受,冷夏说她真切地感受过,她爱他深入骨髓,他却从未了解过她,这是多大的悲哀,他与绍项南如出一辙地相似,都不知道她的底线在哪里。

好可笑,她和顾墨之间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她冷夏这辈子最大的笑话。

他不懂她,她还需要解释什么?什么都不用了!

手术室的门从里打开,医生大步走了出来,问道:“谁是病人家属?”

“我是。”顾墨冲过去说。

“是这样的,病人由于太阳穴受到了严重撞击,导致双眼失明。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失明?为什么会这样?冷夏挣开季凉川的搀扶跛着脚跑过去,却对上顾墨冰冷锋利的视线。

她哆嗦地站在了原地。

“医生,有什么办法治好?”

“换眼角膜吧,尽快安排手术,病人知道眼睛看不见情绪已经失控,目前已经注射了镇定剂。”

顾墨听了一阵恶寒,他悔不当初,他的左右不定害了他的丫头,天知道他有多后悔。

“眼角膜,得需要合适的吧?”

医生:“是,角膜移植需要碰上合适的人捐赠,目前我们医院并没有合适的角膜来源,你看你们家属有没有渠道找到。”

“我知道了。”顾墨耗尽力气了一样,靠着墙壁无力地滑了下去。

他的丫头,那个从小就吃亏遭罪的丫头,他无数次幻想过他们重逢,哪知道重逢了,他却不珍惜,害她一次又一次受到伤害,他怎么对得起他的丫头???

顾墨恼火地捶着自己的脑袋,冷夏心疼地蹲在他的身边,拉住他的手腕说:“你别这样,谁也不想这样的。”

失明,这就意味着以后都看不见,而捐献眼角膜,这是可遇不可求的。

顾墨定定地望着冷夏,目眦尽裂,三庭五眼狠戾地凸着,绯唇轻启,音色凉薄:“你伤了她,必有你偿还!”

冷夏如触毒蛇猛兽,刷地松开顾墨的手腕,惊如小奶狗嘤唔道:“没有,我没伤她,我没伤她……”

“哼!刚刚不是认错的挺顺,现在不敢认了?”顾墨凌咧地看着她,起身之间给冷夏判了死刑。

冷夏?恇怯地望着顾墨,接触到顾墨的眼神,又怯怯地垂下了头,只听她止不住颤抖的唇角哆嗦了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我没有伤她……我承认我只是……我……”

冷夏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她急的直掉眼泪,一双眼睛,这个罪过她担不起,她必须解释清楚。

“你不用狡辩了,我的屋子里到处都是监控,你就是想狡辩也狡辩不了!”

“对,有监控……”她会被证明清白的。

冷夏听顾墨这么一说,挂着泪珠的脸扬起一点笑意。

只是她的笑刺痛了顾墨的心,就是她这副纯良无害的清纯之样,才让他迷失心智伤害了白雪儿。

冷夏庆幸地爬过去,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季凉川急忙过去扶她,还没碰到她的身体,就看见顾墨一脚踹在冷夏的肩膀头,冷夏重重地仰面倒了下去。

“滚!”

森冷的字眼带来了北极的寒冷。

冷夏躺在地上,绝望地合上了眼,他都说了有监控,为什么不等结果就要这么否决她?

这只是因为他爱的人躺在床上失明了……

192 就信我一次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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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凉川冲过去与顾墨打了起来,含着愤怒的顾墨拳拳直捣季凉川的心房,直到季凉川被打趴着起不来,顾墨才不屑地收回拳头。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季凉川说:“不该你管的少管!

公司派你出去学习,不是让你回来揍我――你的顶头上司的!”

季凉川按着胸口,望着顾墨说:“上司?你这种上司不要也罢!

一个受了伤的女人,你也打?还真让我瞧不起!

我季凉川实话告诉你,不用你辞退我,我自己辞职!”

“有种!”

顾墨说完进了手术室,没过一两分钟,护士推着病床出来了,顾墨紧紧地拉着白雪儿的手,心疼从身上的每一个毛孔蔓延出来。

闭眼的冷夏都能感受到。

“那位小姐,请让让!”护士不客气地冲躺地上的冷夏吼了一句。

冷夏听了,没感觉,依旧躺地上不动,她懒得动了,谁要过就从她的身体压过去吧。

她的底线,她的自尊,统统没有了,一个叫着顾墨的人扒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卸掉了她仅有的傲骨,她留着一个躯壳有什么用?

“冷夏!给老子死一边去!”顾墨凶神恶煞,想要把冷夏挫骨扬灰了。

冷夏听了,依旧面如死灰。

季凉川被顾墨打的不轻,他想爬过去扶起冷夏,只是腹腔痛的直不起来腰。

这时,邢飞羽匆匆而来,他不敢停留一把抱起冷夏放在旁边的椅子上。

冷夏没知觉,但是她知道顾墨陪着白雪儿走了。

回到病房,顾墨拉着白雪儿的手贴在脸颊边摩擦着,他多希望他的丫头还是健健康康的,人还真是贱,失去了才来惊叹曾经拥有。

邢飞羽安慰道:“总裁,我们可以花高价买的,相信要不了多久,太太就会复明的。”

话虽不假,可白雪儿受遭受的创伤要怎么磨平?

“飞羽,去家里调取监控,我要她心服口服地付出代价!”

寒眸毕现,冷意钻入每个毛孔,邢飞羽打了一个寒颤,冷夏小姐这下惨了,惹恼了顾墨,下场只怕比白雪儿遭受的痛要痛苦千百万倍。

唉!邢飞羽叹了一口气,顾墨就是冷夏小姐的劫啊,而且在劫难逃!

“是,总裁。”

邢飞羽退了出去,没急着回去调取监控,而是去了手术室那边,果然冷夏还躺在椅子上,季凉川也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邢飞羽气的发火,堂堂一个大医院,有人倒地不起都不救助!在他的推动下,季凉川被送进了急救室,冷夏也被抬了进去,邢飞羽叮嘱他们好好治疗才放心回去调取监控。

邢飞羽再回来时没急着去找顾墨,直接去了手术室,才得知季凉川脾出血,冷夏脚伤。

看着冷夏躺床上与活死人无异,心里更是为她担忧,她这次是凶多吉少了。

“冷小姐,你还好吗?”

冷夏直直地看着邢飞羽,而后问:“她醒了吗?”

“我不知道,还没过去看。”心想:冷小姐何必这么执念呢?错过就错过了,何必搭上自己的余生。

“扶我起来好不好?”

冷夏瞅着她的一只脚,被包成了粽子。

“冷小姐,脚伤了就好好歇歇,还是不要下地走动的好。”

邢飞羽只能帮她到这个份上了,她现在过去只会挑起顾墨的厌恶。

冷夏苦涩地笑着,继而揪着床栏杆一点点地爬起来,她在邢飞羽的眼皮底下下了地,这医院还挺人性化的,给她配了一个拐杖,冷夏扫了一眼,扶着床栏杆踩在了地面上。

痛,不痛,仿佛与她无关。

任凭她意志力坚强,也耐不住身体的无能,还没走到门口,她就摔了一跤,她在十分钟前下了手术台。

她永远忘不了这台手术!

护士正给她打麻醉时,突然闯进一个医生,那人说:“不准打麻醉,是顾先生的意思。”

一块块插进肉里的玻璃,一块块地拔了出来,她几次痛的快晕过去时,又被脚板心的痛给活生生地拉醒过来。

不多不少,大的小的,36块。玻璃渣还在床头柜上,她要求医生留下的,她要当作纪念,当然不是留给自己的。

邢飞羽叹了一口气,过去扶起她,“冷小姐,你怎么这么犟呢?”

冷夏苦笑,不是她犟,是她要找个说理的地方,她没伤害白雪儿,她要去对峙。

“刑助理,谢谢你,你能帮我把那个托盘端给我吗?”

邢飞羽看见了,只是血糊糊的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东西。

来到白雪儿病房前,邢飞羽敲了敲门才推开门。

顾墨依然保持着邢飞羽离开时的姿势,不曾动过。

“总裁。”邢飞羽喊。

“取了视频?”

“取了。”

“给我连电脑!”

邢飞羽再次为冷夏捏了一把汗,冷夏一步一拐地走到白雪儿床边,正对着顾墨的面。

顾墨看见她,两眼瞬间噙了恨与怒。

冷夏受伤的脚靠在床边得以支撑,她举着托盘,一字一句地说:“顾墨,这里是36块玻璃渣,它们怎么从我的脚上拔下来的,你心里有数。

还有,我没推她,我也没想害她,我知道我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我向你们道歉!”不该介入他们的婚姻。

冷夏放下托盘,深深地弯下了腰,重重地低下了头。

“谦,我道过了,也请你向我道歉!”不该空口无凭地冤枉她!

顾墨瞪着冷夏,看着她趾高气昂的样子,幽幽地问:“你这是装不下去了?”

在他面前装傻充愣了这么多天,他还真没发现破绽,怪就怪他傻,怪他付错真心,明明医生都说没检查出什么问题,他却还信了她,真的以为她失了忆。

冷夏面不改色,心里空荡荡的,顾墨的讽刺在她的伤口面前,也变的无关痛痒了。

顾墨盯着她,越盯越火大,他的丫头瞎了,她竟然倒打一耙、还这么理直气壮!

“顾墨,我需要听见你的道歉!”至于别的,她不想知道。

“痴人说梦!”

顾墨腾地站起来,大步走向邢飞羽身边,邢飞羽立马起身,将椅子让给顾墨坐。

“哼!冷夏,你出门还真不带脑子!这里不是你?”

顾墨掷地有声,字字珠玑落在冷夏身上。

冷夏一瘸一拐地走过去,只见电脑屏幕上的她揪着白雪儿的头发,又用相框砸白雪儿的半边脸,最后大力地推倒了白雪儿,而白雪儿撞在飘窗边角就没再动了……

画面还在切换,冷夏却什么也看不见般地目瞪口呆,那是她吗?她怎么那么残忍?她是疯了吗?

“你还有什么话可说?”顾墨逼近着冷夏问。

冷夏如一团麻瘫在了地面上,顾墨从她身上跨了过去,端起托盘走近冷夏,“你还真够狠的,为了让我相信你才是受害者,还制造自己受伤的一幕?

如果没有监控,我恐怕还真的相信了你,留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在我身边!”

顾墨说完,举起托盘,含血的玻璃渣从她头顶掉了下去,锋利的尖角划破了她的脸,冷夏摸着脸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为什么变成了那样?她为什么没有这些记忆?难道她真的疯了?就像绍项南一样?

冷夏揪着头发,浑身直哆嗦。

邢飞羽见了不忍,却也不敢为她求情。他也不愿意相信冷夏是这种人,可是从案发到现在,没人回过旭日公寓,谁会动监控的手脚?

“那不是我,一定不是我,不是,肯定不是……”

冷夏语无伦次,揪着头发的手紧到极致,以至于松开手时,掌心中躺着一大把头发。

她浑身是嘴,也说不清,可是她也要解释。

“顾墨!”冷夏突然抱住顾墨小腿,泪如雨下,她祈求地说:“顾墨,你信我一次,就一次好不好?

我没骗你,我真的没打她没推她,是她推我的,真的是她推我的,还有,也是她推我进湖里的。

真的不是我,是她,她要我死,她把我绑在湖底的,我不是故意失忆的,真的,我已经想起来了……

我也不是故意缠着你的,我已经想起来了,你信我,就信我一次……好不好?

顾墨,我真的没打她……我也没想过害她……我……”

冷夏哭的哽咽不止,她从不轻易求人,她也是第一次求顾墨,哪怕声泪俱下,顾墨也无动于衷。

“顾墨?你就信我一次好不好?就一次?一次就够了……”也不枉她痴心绝对过。

“够了!”顾墨虽轻飘地说着,脸色却森冷一片,“冷夏,在证据面前,别再狡辩了。”再狡辩下去,他会觉得恶心,恶心他爱过她。

“我真的没有,顾墨,你带我去看医生好不好?催眠,你带我催眠去,现在技术很先进,一定可以知道我有没有做过害她的事,对不对?顾墨,我现在就跟你去……如果真的是我做的,我认……”

“冷夏!”

顾墨加重了语气,一脚蹬开冷夏的双手,凌冽的视线如激光穿透了冷夏的肌肤,打在骨头上,钻进了骨髓里。

“冷夏,别作无谓的狡辩了!”

铁铮铮的证据面前,她还在狡辩什么?!

“你为什么不信我?你从来都不信,那你曾经说爱我算什么……”

“爱会变质!而你――不配和我谈爱!”

193 没送你去警局是因为还有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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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会变质?冷夏痴痴地望着顾墨,泪眼朦胧中似乎看见他们的第一次遇见,那么的狗血,是不是一开始就注定要溅她一身血淋淋!

冷夏咬着唇,憋回已断的泪腺,他最爱的女人是白雪儿,她还妄想和他谈感情,她也真是天真的傻逼!

顾墨睨着冷夏,不远处的电脑还在播放着她的恶劣之事,顾墨感觉吃了苍蝇般恶心。

“顾墨,救我!”

白雪儿突然惊呼,顾墨急忙扑过去,按住白雪儿举在半空中乱抓的双手。

“雪儿,雪儿,丫头,我在这,我在这,别怕,我救你,对不起,我去迟了,我没保护好你。”

冷夏坐在玻璃渣正中间,如雕塑一样。

白雪儿听闻顾墨的声音,突然嚎啕大哭,哭的路人闻声能落泪,哭的顾墨更是心如刀绞。

“丫头,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顾墨紧紧地搂着白雪儿,任由她在他怀里呼天抢地。

冷夏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她一直在想,她是真的疯了吗?她要是疯了,那她下次还会干出什么事?她是不是就是一个定时炸弹,指不定就伤了谁?

她生什么病不好?她可以得癌症,活活痛死,她也可以得渐冻症,一点点萎缩之死,她也可以得艾滋病死掉,为什么要得失忆症?

“顾墨,我瞎了,我看不见了……”

“你还有我,我不会让你瞎的,我会找角膜给你。”

“你骗我,我不听!”白雪儿推开顾墨,整个人如拉满的弓,崩的紧紧的。“顾墨,你骗我,我不信你的话,我再也不信了……”

白雪儿痛贯心膂,小圆脸惨白的可怕,双眼翻如死鱼眼,没有光彩,没有焦距,眼角两行清泪如连了线的珠子。

“我信你一次又一次,结果你给了我什么?顾墨,我受够了,我现在瞎了,你终于可以不要我了,你走,走啊,离开我的身边……”

顾墨滞在她的身边,想去抱住白雪儿又怕她乱挣扎伤了自己,“雪儿,丫头,你听我说好不好?你别动,你再动,手背的针会回血的。

你听我说,我答应你的都没有失信,我不会让你有事就一定不会有事。”

顾墨一提,白雪儿止住了咆哮,左手在床上摸了半天,突然,一把扯掉了右手背的钢针,鲜红顺着针孔一下子鼓了出来,顾墨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出血的地方,“雪儿,你别这样,我知道你接受不了,我能感受到你的痛苦,我后悔了,我不该放着我们幸福的日子不过,要去多管闲事。”

冷夏安静地听着,顾墨的每一个字都储存进了她的心里。

白雪儿被顾墨强制按压在胸口,她依旧在顾墨的怀里挣扎,“顾墨,你走,我不要你的同情,你现在是不是见我瞎了,就像小夏子一样病了,所以你才来可怜我?

我不要这样的丈夫,我们离婚!”

离婚?顾墨箍着白雪儿更紧了,他突然慌了神,他的丫头要和他离婚了?怎么可以!“雪儿,你冷静一点,我和你不会离婚,我爱你,我爱你,丫头,我好不容易才遇上了你。

是我不好,你怪我打我骂我都可以,只要你听我的话,你想怎样都成。”

“那我要冷夏赔我眼睛也成?”白雪儿咬牙切齿地问。

虽是一双看不见的眼,却蓄满了深深的恨意。

“就是她推的我,顾墨,就是她,你还相信她,我就说她是故意装的,你就是不信我,我瞎了你满意了,你们可以双宿双飞了……”

顾墨安慰道:“要她赔,要她赔!”

白雪儿还在哭,顾墨还在安慰,冷夏却突然站了起来,她赔她?

她穷的叮当响,她拿什么赔?

冷夏淡淡地看着顾墨的后背,挺拔有型,顶天立地,就是这样的错觉让冷夏以为顾墨是他这辈子的依靠,不曾想,她现在的这些风雨都是顾墨带来的。

冷夏的心口隐隐作痛,想着自己狼狈的沦为顾墨与白雪儿的炮灰,哑然失笑。

她活该,谁让她走上了冷书一样的道路,冷夏陷入了深沉的自我否定当中。

白雪儿趴在顾墨怀里,精疲力尽,她说:“顾墨,你把她找来,我要问问她,她怎么那么狠的心,我们好歹闺蜜情深过,她为什么就能对我下死手?”

“她就在你身边。”顾墨不着痕迹地说着。

冷夏木头一样杵在原地,邢飞羽一直站她身边默默无言,出了这种事,谁是谁非已经不好评价了。

白雪儿听闻冷夏就在她身边,却哆嗦的直往顾墨怀里钻,“顾墨,我怕。”

“没事,我在这里,她不敢再害你。”

白雪儿这才松了一口气,双手在空中摸了几下又颓废地放下了手,喃喃自语:“瞎了,还妄想看见什么?”翕动的鼻翼隐忍着痛苦,直视着前方说:“小夏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知道我看不见是什么感觉吗?就像进了黑暗的深渊,看不见一切的东西,只能靠手去感觉,这种痛苦无法言语……”

顾墨看了怒火冲天,冷夏根本不在雪儿所注目的方向!

白雪儿说完,痛苦地捂住了整个脸,再次失声痛哭。

顾墨回头冲冷夏吼道:“还不滚过来给雪儿道歉!”

冷夏走过去,她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表情面见白雪儿,只是木着脸,她觉得这是她能给的最好的状态。

其实她也想哭,可没人给她擦眼泪,她也需要人安慰,可没人给她怀抱,她只有她自己。

冷夏走到床脚的地方,开口:“对不起!”

她的声音很生硬,因为她也撕心裂肺地哭过。

“你的道歉诚意在哪里?”

顾墨字字诛心,冷夏面上无动于衷,她已经这样了,还要她怎样?她做出的那些事,她自己都不知道,难不成还要她三跪九叩地道歉?

“对不起!”

冷夏失血的脸白兮兮的,她大声地说了,尽量还带上一点情感的抑扬顿挫,只是,这一声在旁人看来与之前的没有差别。

她没想掉进湖里去失忆,她也没想缠着顾墨,她更没想伤害白雪儿……她的一身伤又该找谁要一句道歉?

可这一切的祸却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对不起!”冷夏又说。

顾墨与白雪儿仿佛没听见,该哭的还在哭,该心疼的还在心疼。

冷夏多想她可以置身事外,可是不能啊。

冷夏:“对不起!”

她说了多少遍,她已记不清,直到顾墨对她吼:“滚到一边去,碍眼!”

她默默地拖着伤口挪到了一边,看着顾墨的侧颜,依旧三庭五眼、帅的人神共愤,只是,她很想问一句:顾墨,你既然不爱我,何必一次次地靠近,给了我犯错的机会;你既然不爱我,又何必演绎那些动人的桥段,好让它们来潮湿我的心。

白雪儿不再哭泣时,是多久之后,冷夏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快站不住了,好像随时都能倒下去,天旋地转,这是她仅有的感受,但是她一直在撑着,只是因为她不想服输。

可是,她不想承认的是她已经输了,输的一败涂地。

她很想问一句,为什么要爱上这个男人?难道人这一辈子一定要爱上一个人才算圆满?不是的,如果有前生今世,有想要的穿越、重生,她一定带着伤痛的记忆孑然一身。

“冷夏!”顾墨又冲她吼。

她勉强没让自己倒下去,却也挪不开步子向前迈去了,她所有的生机在顾墨的一字一句中一点点地消陨了。

邢飞羽见冷夏异样,过来扶住了她。

顾墨嫌恶地瞪着冷夏,“冷夏,告诉你,没把你送警局是因为你还有用处!”

用处?就她还有啥用处?

“从今天起,你得陪着雪儿寸步不离地照顾她,直到她康复为止!”

冷夏点了点头,喉咙里干燥的一个音也发不出。

“寸步不离,懂?”顾墨见冷夏不说话,更是怒火冲天。她这是一个做错事的人该有的态度?

冷夏再次点头,她能否决吗?在权势滔天的顾墨跟前,她拿什么去否决?

顾墨扫了冷夏一眼,余光都带利刃,他还真鬼迷心窍爱过她!

白雪儿靠在顾墨怀里,时不时靠手摸摸顾墨的脸颊、鼻子、眼睛……她也会问:“顾墨,是你?”

瞎子的世界,冷夏没法子感同身受,但是她知道,与其像她这么痛苦,还不如瞎了眼不见为净,她突然开口:“看不见这肮脏的世界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她的嗓音很干,说的她喉咙底很痛,她还没意识到这句话的不合时宜,就已经挨了结实的一巴掌,顾墨给的。

冷夏扯出笑容,如六月的莲,演绎着生命的力量,不畏骄阳不畏淤泥。

这一抹笑容,让顾墨心慌意乱地收回手,这一巴掌仿佛打碎了他曾拥有的所有美好时光。

斑驳的剪影,如时光的碎片,零碎地再也拼凑不出曾经的过往。

一逝即瞬的错觉,顾墨立即背过身,警告地说:“再让我听见你这么恶毒的话就不是一个巴掌能解决的了!”

冷夏恍如隔世,这话恶毒?也是放在了不同人身上,比如她,瞎了未尝不可。

194 提浅哥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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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夏话音刚落,白雪儿突然摸向床边,一手撑空,连人带被栽到了地面上。

“丫头!”顾墨健步跨向床的另一边,路过冷夏时,结实地撞过她的身体,冷夏被撞倒,她坐在地面上,静静地看着这个失控的男人。

为白雪儿而失控……

“雪儿……”顾墨颤抖的喉咙拉长了音调。

白雪儿揪着床单,痛彻心扉地看着正前方,“顾墨,我是个废人了,废人!

我不要变成废人,顾墨,你救我好不好?我不要这样什么也看不见!

顾墨!你救我,快救我!”

白雪儿揪着床单,双手羸弱地颤动着,顾墨看在眼里,痛在心底。

“雪儿,我救你,我定会三天之内让你重见光明。雪儿,你振作点。”

白雪儿瞳孔圆睁,没有一点灵气,没有血色的唇瓣嗫嚅着,上下牙关紧紧地咬合,极力克制的悲悸哽咽在起伏的胸口。

她摇着头,悲痛欲绝地说:“顾墨,我不会信你了,你骗我骗到了今天,我不信了。

我们就当缘分尽了。”

“不要!”顾墨冲破了音吼道,“雪儿,一天,一天之内,就一天,我让你重见光明。”

顾墨信誓旦旦,白雪儿却摇头苦笑,明显不信顾墨。

“雪儿,我一言九鼎,说到做到。”顾墨说着抱起白雪儿,温柔似水地搂着她,低声安慰着。

白雪儿不闹腾时,顾墨冲冷夏横眉冷对:“照顾好她,磕了碰了拿你是问。”他又对邢飞羽说:“出来!”

顾墨从冷夏身边跨了过去,冷声冷气地强调:“你要是再敢伤害雪儿,我会让你身边的人一个个付出代价。”

冷夏唰地抬起眼,压低嗓音问:“顾墨,你的威胁已经失效了!”

她不想在乎他人的死活了。

顾墨蹲下身,狠厉地捏住冷夏的下巴:“你可以试着挑衅我的底线!”

说完,顾墨丢开冷夏像扔垃圾一样,冷夏的泪再次滚了下来,季凉川已经被顾墨打的脾出血,他什么都没做,只是帮她说了几句公道话,这个代价太大了,冷夏担不起。

她不想在乎他人却终究没那么狠心。

冷夏低着头,一字一句地说:“我不再挑衅你的底线,我会听你的吩咐,求你高抬贵手放过他们。”他们有娘生有爹养,他们伤了一分一毫会有人心疼。

以前的绍项南、江一姝,现在的季凉川……

“放不放过他们取决于你!”

顾墨丢下这句话出了门,邢飞羽紧跟其后,路过冷夏时浅浅地叹了一口气。

“总裁,你真的要用冷夏的眼角膜移植给太太?”一出门,邢飞羽忍不住地问。

“我哪句话是这个意思!”顾墨没好气地吼道。

邢飞羽松了一口气,刚在屋里剑拔弩张的样子分明是想摘了冷夏的眼角膜。

没有就好,邢飞羽也不再多话。

顾墨皱眉思考,而后说:“花钱去买合适的眼角膜,高价。”

“总裁,这么做恐怕不妥。”私自买卖器官犯法啊。

“我知道,但是你不能去找快死的人啊,出高价,总有见钱眼开的家属!”

“是,总裁,属下知道了。”邢飞羽连忙应答就离开了。

顾墨慢慢跺回病房,在门口停住了脚,他静静地看了一眼,转身去了出口处点燃了香烟。

冷夏?她现在到底是清醒的还是迷糊的?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冷夏都是那么心狠手辣吗?

越想越头痛,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他不愿意接的电话,不过还是接了。

“喂!”声音很冷。

哪知电话那端的卿晴哭着说:“顾墨,你快来人民医院,你爸爸心脏病突发,正在急救。”

“好好的怎么就心脏病突发了?”顾墨眉心直跳,整个人如弹开的弹簧左右摇摆。

到底血浓于水,他做不到无动于衷。

“我马上过去!”

顾墨挂了电话,急匆匆地进了病房。

白雪儿已经睡着了,冷夏站在窗台边,仿佛没有发现顾墨的进入。

其实她知道了,她对顾墨的了解超出了她自己的想象,小到他转身的脚步声与有心事的脚步声,她都区分的一清二楚。这样细微的发现让她更加憎恶她自己,她怎么就爱上了他,甚至丢掉了她的傲骨。

顾墨见冷夏如此不用心地照顾白雪儿,顿时火大,走向冷夏,又似很嫌弃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说:“冷夏,我让你照顾白雪儿,不是让你来欣赏风景的!”

“我有照顾。”冷夏回,刚刚顾墨出了门,白雪儿吩咐她扶着她上厕所,喝了水,还给她擦了把脸。

“照顾?我进来你都没发觉,万一又来个不三不四的人伤害了她,你担的起?”

冷夏心灰意懒地侧过头看向顾墨,似乎想争辩什么,最终却没说,只是淡淡地说:“知道了,下次会注意。”

之前还围着他前后打转的人,突然安静了,安静的连看他一眼都有些多余,顾墨忽然有些别扭。

监控中的人与眼前的冷夏判若两人,他有些疑惑是不是冷夏犯病才做的,他想问她失忆的事到底是真是假。

不过冷夏转过身,留给顾墨一瘸一拐的身影,以及半边无欲无求的侧脸。

算了,顾墨告诉自己,她毕竟伤了雪儿,致使她双眼失明,罚她照顾雪儿不过分。

“冷夏!”顾墨叫住她,“我有急事要离开,雪儿醒了你告诉她,我快去快回。”

冷夏背对着他,淡漠地问:“要是她非要知道你去了哪,我怎么回?”

“我爸爸心脏病突发,我去看一眼。”

听到这里,冷夏没光彩的脸有些动容,顾笒与卿晴对她挺好的,不过,她很快就摒弃了这个想法,他们再好,也只是顾墨的爸妈,白雪儿的公婆,和她――冷夏,八竿子打不着。

“知道了。”冷夏应。

顾墨站了一会儿就走了,他一离开,冷夏如一滩泥瘫坐在椅子上,脱掉拖鞋,脚底板的纱布已经被血浸透,医生叮嘱她不要下地的。

她早就痛的头毛心冒冷汗,只是在撑着而已。

“怎么,很痛?”

白雪儿在冷夏不知觉间坐了起来。

冷夏没回她,却疑惑白雪儿刚才在装睡?不过白雪儿没过问顾墨的去向,冷夏也就懒得主动告诉她了,毕竟白雪儿曾经想要她的命。

“生气了?也是,被心上人伤了必然难过。”

冷夏头也没抬,不在乎地说:“心上人?顾墨?你太看得起你的丈夫了,我对一个有妇之夫不敢兴趣!”

白雪儿嗤笑:“不感兴趣还上杆子扑?冷夏,所以我说你骨子里就是贱,你否认不掉!”

“白雪儿,既然你非要我陪你解闷,那就说说吧,你为什么要害我?”

“害你?我只是替天行道教训你。”

害人还有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冷夏懒的和她扯淡了,没意义,索性装聋作哑。

白雪儿闪亮着眼,哂笑地斜着冷夏:“冷夏,实话告诉你吧,就你这样的,我还真不待见有你这闺蜜。

小时候吧因为浅哥哥,我才故意和你走近的。”

“他已经死了,你提他做什么!”冷夏沉着脸回,她的浅哥哥死了,提了只会惊扰了底下长眠的浅哥哥。

如果不是顾墨的威胁,如果不是她需要赎罪,她怎么会留在这里看白雪儿的脸色!

“呵呵!”白雪儿轻笑一声,换了一个话题说:“唉,说到底我还真心喜欢不了你,所以顾墨出现,我就想夺走你的所爱。”

冷夏听了,连眼皮都没抬,白雪儿已经赢了,更何况顾墨不爱她,他就算是她的所爱又如何?

是她的别人抢不走,不是她的,她强留不住。

“顾墨向你求婚那天,我在旁边,现场挺盛大,你说你这种贱骨头怎么配的上那种高大上的场面?

实在不好意思,我一看不顺眼就想踹一脚,没想到还真踹进了顾墨心里。”

冷夏不想分析白雪儿的情感之路,只是白雪儿越说越火大,她和顾墨在一起那么久,又有虎牙在身,偏偏顾墨对她动不了情欲。

没有性的夫妻怎么白头偕老?!

“冷夏,你知道顾墨为什么能从求婚现场放弃你要我吗?”

冷夏没回,白雪儿不是说过了吗,他们当天就滚了床单,因为什么不是已经很明显了。

白雪儿又是轻笑出声,“不过我不会告诉你,这个问题你得带进坟墓了。”

冷夏不敢置信地望着白雪儿,不就是滚了床单的那点事吗,至于说来说去!况且抢人男朋友很光荣?丢人现眼!

冷夏突然发现她和白雪儿的三观怎么差了这么多,这十几年的闺蜜到底是怎么当过来的!

这时,杨龙翔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走了进来,他温暖的视线均匀地落在白雪儿与冷夏身上,声音也很和蔼:“常规检查下。”

白雪儿说:“谢谢医生。”

又告诉冷夏:“你出去等着!”

冷夏起身,不屑看一眼地出去了,大概也就白雪儿这么矫情,医生检查还需要他人回避,回避就回避,她才懒得离她太近。

十几年的友谊,只是因为浅哥哥故意接近她,这世间的情,还有什么是真的?

冷夏靠在墙壁,医生检查了很久才出来,临走还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195 顾墨说不打麻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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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墨赶向顾笒所在的医院,半道不放心还是调遣了两个保镖过来,万一冷夏犯病再伤了白雪儿可不好。

人民医院,顾墨又一次站在“手术中”的门口,心情沉甸的压抑,一下午的功夫,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相继进了去。

“顾墨,儿子……”

卿晴早已哭成了泪人。

顾墨面无表情地握住卿晴的手,他的记忆中都是父母的吵架,此刻,他的妈妈却为了那个吵了一辈子的男人泪流不止,只是因为害怕失去?顾墨想不出卿晴伤心的理由。

“医生说你爸的情况特别危险,很有可能会……”卿晴已经说不出口。

顾笒送到医院时,医生让卿晴做最坏的打算。

“他会没事的。”

顾墨紧绷着脸,扶着卿晴坐到了椅子上,卿晴整个人都在发抖,顾墨揽着他妈妈的肩头,心烦意乱:“他会没事……的。”

拖长的音出卖了他的强装镇定。

“儿子,妈信你,你说你爸没事,他一定不会有事。”

“顾夫人,请签字!”

一名护士拿着笔纸从手术室跑了出来。

“这是什么?”卿晴一眼就看见了“病危通知书”五个大字。

护士:“顾夫人,这是病危通知书,请签字。”

“拿走,我不签,他怎么会病危,你拿走,我不签。”

卿晴整个人都慌了,她好害怕顾笒死了,他死了,她该恨谁去?她不容许他死!

护士见卿晴不签,只好转到顾墨跟前说:“顾先生,你看?”

小护士有些惧怕顾墨身上的森冷肃杀之气,拿着通知书愣是不敢靠太近。

“给我!”顾墨镇定自若,接过通知书,却忘了接笔,只是呆呆地望着“病危”二字出神。

他怎么可以死?他给他留下了那么多阴影,怎么可以这么便宜地就死了?

“顾先生,请抓紧时间。”

护士出声提醒。

顾墨茫然地抬头看着她,继而哆嗦地接过笔,费了半天劲才签上他的名字。

卿晴见护士拿着病危通知书进了手术室,好像也带走了她仅存的一点点希望,卿晴靠在凉椅上,双手捂脸放声大哭。

“他不会有事的。”

顾墨拉过卿晴,放在他的肩头,说着连他自己也骗不过去的安慰。

“儿子,你爸爸要是走了,我该怎么办?”

“他不会走的!”顾墨执拗地说着。

卿晴毕竟一把年纪了,哭过了头便犯了头痛症,吃了药就昏睡了过去,顾墨一直守在手术室外,签了一份又一份病危通知书。

工医院,白雪儿指挥着冷夏喂她吃了饭,擦了身体,又心情很好地与她聊起天,哪怕冷夏并不回应她什么。

“冷夏,你应该享受现在的安宁。”

“冷夏,我觉得你可以和我说说遗言之类的。”

“冷夏,你知道我的遗言是什么?我和顾墨领证时就定了遗嘱了,什么钱啊都捐赠出去,只有我的身体,我要和顾墨合葬。”

“冷夏,你羡慕吗?”

“你一句话都不说?算了,不说就算了,把灯关了。”

冷夏乖乖照做,虽然疑惑她一个瞎子关不关灯有什么区别,不过,伤口撒盐的事她不会做。

“睡吧。”白雪儿又说了一句。

冷夏没作声,她一点困意也没有,虽然她全身乏力,可脑子清醒,她之前去了季凉川的病房,看着季凉川告诉她他没事,又看着他虚弱的不能下地,她就愧疚的要死。

她不想觉得自己是灾星都难。

医生说季凉川目前药物保守治疗,要半个月到二十多天,前提这段时间内,不能下地,不能有剧烈动作,不能再出血,否则有更严重的后果。

冷夏特别后悔让季凉川送她来医院,都是她的错,让季凉川受了重伤。

冷夏靠在椅子上,趁着黑夜,默默地流泪,为什么她是天煞孤星?沾惹她的人都没好下场,浅哥哥,冷书,绍项南,江一姝,季凉川……

为什么死的人不是她?

冷夏伤心欲绝,眼皮越来越沉,脑袋也开始迷糊,隐隐觉得有人影走近,只是还没来得及睁眼,她就被封住了嘴,一股刺激的气味钻进她的口腔与鼻孔,她彻底失去了意识。

冷夏再次睁眼时,是在一个狭小的房间内,屋内杂物挺多,她躺在一张类似手术台的床上,不过比较破旧,她动了一下床脚就咯吱作响。

一抹昏暗的光线还是从半掩的门口透进来的,冷夏挣扎地想起来,才发现全身被绑住了。

房间外,杨龙翔正套上了手术服,白雪儿也穿上了白大褂。

杨龙翔不确定地问:“雪儿,真的要这么做?”

“你现在退缩还来得及?”白雪儿白了他一眼,磨磨蹭蹭的男人成不了气候!

杨龙翔皱着浓密的眉,有些担忧,“雪儿,如果事情败露,你……”

“屁话!我已经安排好了退路,不会败露的。赶紧的,再磨蹭下去,天都亮了。”

这里是杨龙翔下午临时拍板买下的诊所,因为这附近大小医院特别多,这个诊所也是举步维艰,杨龙翔找到这里时,卖家生怕杨龙翔回头改了主意,没多考虑就签了合同。

而白雪儿说需要这么一个隐秘的地方,哪怕赔钱,他也买了。

“快点!”

白雪儿推着杨龙翔走进去,也“啪”地按亮了所有的灯,一对眼,他们才发觉冷夏提前醒了。

“你没瞎?”冷夏看着白雪儿转动的眼珠,又熟练地开灯。

白雪儿端着胳膊一步步走向冷夏,“是,我没瞎,你很失望?”

“你没瞎那就皆大欢喜,我为什么失望。”

“无所谓吧,你怎么想不重要了。”白雪儿说着,摊开一堆手术刀。

冷夏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她害怕的锊不直舌头问:“你……想……干……干什……什么?”

“不是很明显吗?顾墨认为我眼瞎了,今夜哪,就是来取你的眼角膜,再给我装上。”

“你没瞎,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冷夏全身都在扭动,只是捆着她的绳子特别结实,任她怎么挣扎,还是在原地纹丝不动。

冷夏恐惧地望着白雪儿说:“雪儿,不要,你已经得到顾墨了,我以后再也不出现在你们面前,你放过我好不好?”

白雪儿把玩着手术刀,咧嘴而笑,“我放过你?可这是顾墨的意思,他要取你的眼角膜,我也没有办法。”

“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做?这是犯法的!”

“犯法?你觉得顾墨会知法犯法?你多虑了,顾墨连你的去路都想好了,偏远的山区,给个傻子当媳妇,你这辈子除了死了看魂魄会不会飞出来,不然别妄想了。”

“你们不是人!”冷夏咬着下唇,绝望地瞪着白雪儿,“为什么你们都这么残忍?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就算我做了几天的小三,我可以道歉,为什么你们要这么肆意改变我的命运?

你们不觉得这是畜牲才干的事吗?”

白雪儿听了,掏了掏耳朵憎恶道:“因为什么?因为顾墨讨厌你啊,他想你瞎你就得瞎,他想你死在天边你就得去!”

顾墨!顾墨!顾墨!“啊!”冷夏望向天花板,撕破喉咙地吼叫,只是,在闹市区,她的声音只是淹没在嘈杂的声音中。

“顾墨,我恨你!是你招惹的我,为什么到头来全算在我一个女人身上?你不是男人!”

冷夏咬破了内脸腮,血迹顺着口水淌进了喉咙里。

白雪儿拿着一把手术刀拍在冷夏的脸上,冰凉的手术刀浸染过无数的鲜血,泛着阴冷的光,寒意渗入冷夏的五脏六腑。

冷夏恐惧地直摇头,“不要,我求你不要……”

“求我?已经晚了!”如果顾墨心里爱的人是她不是冷夏,她不会咄咄逼人到这个地步,要怪就怪顾墨爱她,才会遭来杀身之祸!

“冷夏,你要怪就怪顾墨吧!”

“我要和顾墨通电话!”冷夏毛骨悚然,她不知道怎么脱离危险,她好希望这只是她在做的一场噩梦。

“顾墨?他就在隔壁房间,你声音吼大一点,他能听见!”

顾墨就在隔壁!冷夏瞬间五雷轰顶,“可你没眼瞎!”

白雪儿哂笑:“那没办法,顾墨认为我瞎就够了!”

冷夏一下子就噤声了。

顾墨,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表白的人,是他;求婚的人,是他;再次遇上的人,也是他主导的,为什么最后都成了她的罪过?

“顾墨,我恨你!只要我还活着,我都会恨你!我恨你恨不得你立马死掉!”

白雪儿冲杨龙翔使了一个眼色,他立马拿过事先准备好的头套,固定了冷夏的头。

“不打麻醉?”杨龙翔希望白雪儿改变主意。

“顾墨说不打就不能打!”

不打麻醉?冷夏听了寒毛卓竖,魂飞魄散地呆住了。

她好像明白顾墨那句话的意思了,没把她扭送警局却留着照顾白雪儿,原来,他留着她用在这里。

“你们真是畜牲!”

“开始!”白雪儿瞪着杨龙翔,再耽误下去就麻烦了。

杨龙翔望着自己的双手,修长干净,是一双救人的手,今天,却用它来害人!

“快点!”白雪儿催促道。

迎着白雪儿愠怒的眼,杨龙翔拿起了手术刀,靠近了冷夏。

冷夏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剩下淌着泪的眼干瞪着。

196 送你去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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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凉的刀尖逼近冷夏,她却动弹不得,她以为痛苦都是意外,却从来不会想到还有人祸。

顾墨,这笔账,如果今生无缘再算,奈何桥边也要了清。

白雪儿警告着杨龙翔:“你给我快点,耽误了顾墨的事,你担的起?”

杨龙翔望着冷夏的眼睛,澄澈的眼底是惊恐万状,他下不了手。

“没出息的东西!”白雪儿恼火不已,“赶紧给她上麻药,快点!”

可以上麻药,杨龙翔仿佛得到了圣旨,立马就掏出了事先准备好的针剂,扎上了冷夏的手背。他下的量很足,希望冷夏可以痛苦少一点。

冷夏感觉到手背的骨头很痛,耳边还有杨龙翔的声音:“忍忍,麻药打进去会不舒服,一分钟就好了。”

冷夏只是淡淡地看着白雪儿,无悲无喜,他们送她去见浅哥哥、去见冷书,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至于顾墨安排的去路,呵呵,她会容忍自己被人糟蹋?!

杨龙翔说的一分钟,也只有三十秒而已,冷夏如死人一样睡了过去……

冷夏再次醒来,身上软绵无力,也没感觉到痛,只是一片黑暗,感觉有人在拍她的脸。

“谁?”冷夏问,她没任何痛感,她以为她在做梦。

只是在这个梦里,她伤心欲绝、悔不当初,她想顾雨泽了,也想家了,也想季凉川了,她想从梦中醒来,只是抬不起力气,特别想睡觉。

“除了我还有谁?怎么样,瞎子的世界是不是另一种美?”

白雪儿的声音。

冷夏依旧软绵绵的,好像白雪儿的话对她没什么刺激。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送你去好地方。”

白雪儿说完,杨龙翔连人带被子扛起冷夏,冷夏被晃的更晕了,她的脚刮在了门板上,破旧的木门裂开的碎木头刮进了冷夏的皮肤里,她一点也没感觉,还在以为她在做梦。

白雪儿问杨龙翔:“你给她打了多重的麻药?我不是让你少打点,你这一打她都不知道痛了!”

“其实也没有多少,可能她体质弱。”杨龙翔遮掩了过去,白雪儿要把冷夏送到偏远的山区,那里条件简陋,她麻醉过了痛起来会要她的命的。

“那你麻利点,天都快亮了。”白雪儿催促着。

杨龙翔应:“知道了。”

诊所后院,一辆半旧的货柜车停在那里,杨龙翔抱着冷夏飞快地跑过去,这时,车上下来一个人立马过来搭了一把手。

白雪儿站在诊所的房间里,密切注视着后院的事。

放好冷夏,杨龙翔对搭把手的那人说:“兄弟,你去我们诊所找点纸箱过来,这个车厢太硬了,回头把人颠簸坏了,你也卖不上好价钱,是吧?”

那人一听,立马去了。

杨龙翔趁他离开,立马从兜里掏出消炎药塞进被子里,低声说:“姑娘,对不住了。”

他还是第一次干这种杀人放火的事,以至于整个人都微微颤抖,那人来的很快,抱了一堆纸箱铺在车厢里,车厢的最里头是一些医疗费品,堆满了半截车厢。

“好了,你下去吧。”那人对杨龙翔说。

杨龙翔下了车,看了眼蒙住脸的人,这些人是白雪儿联系上的,他压根就不清楚,只是傍晚临时被告知要他做一个手术。

没想到,这个手术……成为他这辈子最大的污点,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杨龙翔都不敢看女人的眼睛。

那人锁上了货柜车,头也不回地上了前座,一溜烟就开走了车子,杨龙翔看着车子尾气一点点消散,整个人也涣散了,蹲在院子中间忏悔。

白雪儿见这里的事处理的差不多了,立马拉着杨龙翔回到工医院。

“赶紧的!”白雪儿见杨龙翔无精打采的,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肩胛处。

“杨龙翔,你怎么回事?让你写报告,听不懂?”

白雪儿看杨龙翔越发的恨铁不成钢,她已经高价买通了眼科副主任,安排了一场无中生有的手术。一切都天衣无缝,只等顾墨前来,她讲给他听。

人民医院,顾笒的抢救手术一做便是十一个小时。

终于抢救了回来,这时天已经微微亮了,卿晴绷紧的弦终于松了,她由顾墨搀着站在隔离病房外,透过玻璃窗看着顾笒,默默无声。

“没事了。”顾墨拍了拍卿晴的胳膊,示意她别难过了。

卿晴抬头看着顾墨熬红的眼,心疼地说:“儿子,你回去睡会,你爸爸这里我陪着。”

“不用了。”顾墨声音很淡,却有不容置疑的否定,“我让飞羽送你回去,下午过来换我,我还要去工院。”

“工院?怎么了?”卿晴担忧地问。

顾墨敛去疲惫的倦色,似乎一切都了掌心中地说:“冷夏与雪儿起争执,雪儿受了点伤。”

“受伤了?那你去陪她,你爸这里我留下,虽然我不喜欢她,可你也娶进门了,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希望你们和和睦睦的,早点要个孩子。”

顾笒能抢救回来一次,不见得有机会抢救第二次,好歹让他死前看到顾墨你孩子吧。

“我知道。”顾墨并不想讨论生孩子的事,以前追冷夏那会,他是有冲动生一窝子崽子,现在这种渴望渐渐淡了,他想顺其自然才是婚姻的最好状态。

“冷夏……有没有受伤?”

“一点轻伤。”

卿晴听了,“唉”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她有时候也会疑惑,为什么对冷夏那丫头就是格外怜惜。

不过见顾墨神情冷淡,并不想提冷夏的样子,她也就没过多关心追问冷夏的情况了。

天终于亮了,飞机晚点的顾雨泽终于回到了徽城,他没回家直接赶向旭日公寓。

就差把门给拆了,冷夏也没给她开门,打电话吧,也不在服务区,顾雨泽气结,他一筹莫展时遇上了上次的钟点工阿姨。

“又是你?”

钟点工阿姨说,她今早临时接到通知让她过来打扫卫生。其实这家的活很轻松,有时候一个月都不用过来打扫一次。

“我还是找冷夏。”顾雨泽呵呵笑。

“你找到才怪,我算是总结出规律了,估计你要找的冷夏小姐在这里时,我就不用过来,她离开了,我就得过来打扫。”

顾雨泽抓着她的衣袖问:“你没见过冷夏?”

“当然,我在这家都干了好久了,从来没正面见过冷夏小姐。”

顾雨泽病急乱投医,他祈求地对她说:“阿姨,漂亮阿姨,你看你能不能进去看一眼,看冷夏在不在好不好?我是真的联系不上她。”

“行吧。”阿姨欲关上门,又被顾雨泽伸腿挡住了。

顾雨泽嬉皮笑脸:“你去看,我保证不进。”

钟点工阿姨只好进去了,前后几秒钟的功夫,她“啊”地尖叫。

这家里是遭贼了?

顾雨泽听见她的叫声连忙冲了进去,只见冷夏卧室凌乱不堪,尤其是屋子正中间的碎玻璃,特别地醒目,杂着黑涩色。

他写过推理,这个黑涩色立马让他的心慌慌。

“冷夏?”顾雨泽冲过去,捡起一块玻璃对着阳光的方向照了照,又冲向卫生间,丢进洗脸池,放了几滴水在水池里,水立马就红了。

钟点工阿姨见了立马给邢飞羽打了电话,追问这个房间要不要打扫,邢飞羽不敢这个节骨眼去戳顾墨的眉头,只好说暂且不打扫。

顾雨泽听到她说什么刑助理,立马夺了她的手机问:“冷夏在哪?”

他的小夏子又想不开了?他也就离开了36个小时,他的小夏子就出事了!

“工院。”

顾雨泽丢了手机就往外跑,早知道他不去京城了,名利再重要,也没小夏子重要。

他习惯了守护她,她要是有个好歹,他该如何是好?

顾墨最终还是被卿晴催去了工院,白雪儿的病房前,顾墨有些头痛,他很累,他怕白雪儿哭闹,他也愧疚面对瞎眼的白雪儿。

他以为他高瞻远瞩很好地处理了婚姻以及对冷夏的保驾护航,到头来,他什么也没保护好。

这是他作为一个男人最失败的地方。

顾雨泽到了医院,咋咋呼呼地问了一圈也没打听到一个叫着冷夏的病人,他懊恼自己怎么不冷静一点向邢飞羽打听清楚了再来。

没有办法,他只有蠢人蠢法子,挨个房间找,他就不信了,一个大活人,也就这么大的医院,还能隐身了?

当他气喘吁吁来到五楼时,一眼就看见了走廊上踌躇的顾墨,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

“冷夏呢?”

“在屋里。”顾墨看着面前的门说。

顾雨泽没再搭理顾墨直接走了进去,“小夏子!”

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病床上,脸上缠着纱布的白雪儿浅笑安然地与小护士聊着天,屋内并没有冷夏的身影。

“冷夏呢?”顾雨泽急冲冲地问。

顾墨闻声跟了进去。

白雪儿本想奚落顾雨泽几句,突然感觉多了一重脚步声,她不确定地问:“顾墨,是你吗?”

“我在。”顾墨走过去,拉起白雪儿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他虽疲倦,对上白雪儿时满脸笑容:“今天有没有很乖?”

“顾墨,我没事了,倒是咱爸,他怎么样了?”

白雪儿心忧不已,只是没人知道顾笒的犯病是她主导的。

197 我不会相信你们的屁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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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笒心脏病突发,纯粹机缘巧合被白雪儿意外发现了一些不为人所知的事,她也就借他人之手刺激了一把,没想到那个老家伙那么不经扛,发病发的相当急时,特别合她的心意。

顾墨想到顾笒躺在床上的样子,心里难受。

白雪儿等不到顾墨回答,有些害怕东窗事发,哪怕她自认为做的滴水不漏。

她试探地问:“顾墨?爸爸怎么样了?”

白雪儿反拉住顾墨的手,温柔似水地摩挲着。

“他已经脱离了危险,目前还在隔离室观察。”

“没事就好,顾墨,带我过去看望爸爸吧。”

“不用。”雪儿去了也没用,她都看不见了。

顾雨泽在一旁听着,耐心尽失,“谁能吱一声,小夏子去哪了?”

白雪儿顺着声音偏过头,对着顾雨泽说:“弯弯,小夏子已经走了,昨天下午就走了。”

“她去哪了?”顾雨泽横眉冷对,他一离开,冷夏就出事。

白雪儿耸肩,无谓地说:“那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我又没权利干涉她。”

顾墨看着白雪儿缠着纱布的眼,心疼又内疚。他轻轻地伸过手摸着眼睛的地方,心想:雪儿这是不习惯才用纱布缠住眼睛的啊。

“别碰。白雪儿急忙缩到一边,“顾墨,别碰,麻药过了有点痛。”

“什么意思?又加重病情了?”

顾墨言词灼热,心急如焚。

“不是,我已经做了角膜移植手术,还得过两天才能拆纱布,你碰了我的伤口,当然痛。”

“所以……”顾墨一头雾水,他命邢飞羽去找合适的眼角膜,只是一夜过后,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

白雪儿定睛地望着顾墨,伸出白嫩的双手揉着顾墨的两边脸颊说:“顾墨,我马上能看见你了,这是多幸福的事!”

顾墨瞪着眼看着白雪儿,还在震惊当中。

顾雨泽候在一旁,没人告诉他小夏子的下落,这让他更加心慌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雪儿,你没逗我开心?”

“没有,是真的。昨天晚上有人出了车祸,刚好那人热心捐献了器官,我是临时被推上手术台的,回头我们要好好感谢人家家属。”

“好,都听你的,丫头,你看的见就好。”不然他心里的愧疚就是越滚越大的雪球。

顾墨松了一口气。

顾雨泽火烧火燎担心小夏子,杀鸡抹脖般吼道:“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这时邢飞羽走了进来,看见顾雨泽愤慨的样子微微皱眉,这人和人没法子相比,看他家总裁风度翩翩、沉稳果断,再看顾雨泽毛毛躁躁、年轻气盛,俩人年纪也不相上下的。

顾墨懒懒地抬起头看向顾雨泽说:“冷夏出手伤了白雪儿,害她失明。”

顾雨泽如临当头一棒,打的他天旋地转,“不会的,小夏子从来不会伤人!白雪儿,一定是你,你只要一接近她,她准出事!”

白雪儿浑身颤抖着,顾墨赶紧抱住白雪儿:“雪儿,别激动,刚做的手术,我们不生气,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们不用理他们。”

顾雨泽听了要冲过去与顾墨干仗,被邢飞羽死死地拉住了,他说:“你不用这么冲动,冲动也解决不了问题。

冷夏伤人的事有视频为证,不容置疑。而且,我们顾太太刚做的手术,你要是有点眼力见,赶紧的出去,别添乱。”

邢飞羽语毕,门口的两个保镖冲了进来,架着顾雨泽要丢到门外,被顾墨止住了,他睥睨着顾雨泽:“顾雨泽,既然冷夏自己选择离开,那我们也尊重她的选择。”

“我不会相信你们的屁话!”

顾墨慢条斯理地松开白雪儿,起身之间,冷漠而坚硬的五官透着一股森冷的寒意,让人忍不住会退避三舍。

他咬着牙齿,清冷异常,“顾雨泽,我没把她送警局已经是格外开恩,你还想怎样!”

顾雨泽在顾墨的威严之前,矮了一截,不过他为了小夏子可以无所不能,哪怕不可为,他依旧一拳头挥了过去,他还没近顾墨的身,两个保镖上来就一顿拳打脚踢,顾雨泽窝在地板上,鼻青脸肿,口齿也不清晰了。

他说:“顾墨,冷夏遇上你是她这辈子最大的不幸,偏偏她这个傻丫头把你当作她的天。”

天塌了,只能她一个人撑着。

邢飞羽担心顾雨泽再刺激了顾墨,赶紧命保镖把顾雨泽丢出医院,并嘱咐保镖以后都不准放顾雨泽进这屋。

顾雨泽被丢在医院的大门口外,早上就细雨蒙蒙,此刻已经大雨瓢泼,灌在顾雨泽身上。

邢飞羽赶紧给他撑了一把伞,劝慰道:“你也别在这里耽误功夫了,冷夏肯定回家了,或者去了朋友那里,其实我们总裁对冷夏已经仁至义尽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总裁心里也不好受,可他到底没把冷夏怎么样,是这个理吧?”

顾雨泽有气无力,“那你告诉我小夏子去哪了?她的病还没康复,她要是想不开……”

这点,邢飞羽也没法说了,冷夏究竟康复没有,还真不好说,毕竟视频中的她特别的凶狠,并不像他认识的冷夏。

想了想,他只好不提她的病,继而说:“你赶紧去找找。”

顾雨泽艰难地爬起来,全身的骨头如散架了一样,跌跌撞撞地向前走,风大雨大,阻碍了顾雨泽前进的速度,却没改变他找冷夏的心。

邢飞羽转身进了医院上了楼,病房里,顾墨正放平白雪儿,柔声安慰道:“好好休息,让伤口尽快恢复。”

“嗯,顾墨,我这里没问题的,你让张嫂过来陪我,你去陪爸爸妈妈吧。”

“我知道,我会安排好。不过,现在的你赶紧睡一觉,别的什么都不用想,有我呢。”

“嗯。”

白雪儿唇角上扬。

顾墨看着她舒展的笑容,心情好了不少,眼下还有顾笒,希望他也尽早康复。

“雪儿,你躺着,我去打电话问下爸爸那里的情况。”

“好,你去吧。”

顾墨起身出了门,邢飞羽赶紧跟在后面,经过门口,顾墨指着其中一个保镖说:“你过来。”

楼梯出口处,顾墨冰冷的眼眸审视着保镖说:“冷夏什么时候离开的?”

“对不起,属下失职,并没有留意冷夏小姐何时离开。”保镖回的铿锵有力,他是真的不知道,毕竟昨晚事发突然,而且顾墨只叮嘱他们保护好太太。

“一个大活人,你们都看不住?”

顾墨爆呵,保镖闻言垂着头,不敢看顾墨怕惹恼了他。

邢飞羽圆场道:“你说说昨晚都发生了什么。”

“昨天晚上大概八点多钟,医院来了一个出车祸的人进了急救室,还没过一两分钟,他们又过来推着太太进了急救室,至于冷夏小姐,当时我们在和医院交涉突然手术这件事,也就没注意冷夏小姐的动向,后来太太自己按手印同意手术的,做完手术天都亮了。”

保镖说完,邢飞羽说:“你先回去,总裁问你这件事不许向任何人提起。”

“属下明白!”

保镖一离开,邢飞羽堆笑地说:“总裁,太太这也是不幸中的大幸。”

“飞羽,命人去寻。”

“找冷夏小姐?”

“不然还有谁?”顾墨恨不得瞪出眼球。

冷夏不见了,他心里没底,特别的心慌,这种奇怪的感觉一直萦绕在他心头,丢也丢不掉。

“属下这就去安排。”

邢飞羽离开后,顾墨再次掏出香烟点燃了,烟雾缭绕中似乎看见了冷夏心如死灰的脸,他昨天又伤害了她,呵呵,苦笑爬上鬓角。

他在心底并不大认为冷夏真的伤雪儿,他估计冷夏也是情绪不稳失手伤了她。

顾墨一直在楼道抽烟,一根接一根,直到身上的香烟抽尽,才起身走回病房,雪儿还在睡,张嫂已经过来了。

顾墨嘱咐张嫂好好照顾白雪儿,临走,他落了一记吻在白雪儿额头,张嫂见了直替顾先生可惜。

顾雨泽去了他和冷夏常去的小酒吧,去了他们常去的小餐馆,去了他们常去的小公园,去了他们曾经的学校,去了他们所有去过的地方,只是哪里都没有冷夏。

顾雨泽如落汤鸡一样回到家,遇上正要出门的朱悦溪。

朱悦溪见她家儿子成了这个鬼样子,顿时指着他的鼻子骂:“儿子,你是不是又去找姓冷的那个狐狸精?你看看你,你找她准没好事。”

朱悦溪不待见冷夏由来已久,谁让她家乖儿子遇上冷夏后,隔三差五就头破血流,轻着鼻青脸肿。

她到哪里能待见的了冷夏!

顾雨泽见朱悦溪花枝招展地样子,也是来了火气,“你有什么资格骂她!她要是真的狐狸精,至于到今天也不搭理你儿子?”

顾雨泽反问住了朱悦溪。

资格?朱悦溪老脸瞬间难看起来,不过想了想还是忍了,她和她自家儿子计较什么!朱悦溪自我安慰。

不过对于冷夏,她就没那么宽容了,“儿子,你要是还有一点清醒,就别被冷夏迷的神魂颠倒了,赶紧找个姑娘结婚生子,都快三十的人了,连个对象都没有,我这被人问起来,脸上都没光!”

顾雨泽垂着眼帘,没理睬朱悦溪,他有正事要做,转身进了洗澡间。

198 她织的毛衣很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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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雨泽再出来时,已经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在朱悦溪的眼皮底下噼里啪啦地整理了行李,带上了他的笔记本电脑就往外走。

朱悦溪赶紧拦住,怒其不争:“这么大的雨,才进的屋,又要去哪?”

“我要去找小夏子。”

朱悦溪一听差点气晕,破口大骂:“你个傻小子,你能不能别一天天地跟她屁股后转了,我们能不能找个正经姑娘好好谈恋爱?”

“不能!”

“你这是要气死我!”朱悦溪越瞅自家儿子越火大,又怕刺激了她的儿子几天不着家,只好动之以情道:“儿子,你看那丫头片子也就那么一个人,她不是天仙。”

“她不是天仙,可她和我是一样的人。”

“你哪里和她一样了,就她那身份多丢人啊,这以前十里八乡都说烂了!”

“妈,你再诋毁她一句,别怪我不认你!”

顾雨泽面无表情,他和小夏子才是一个世界的人。

朱悦溪气的一屁股坐在了行李箱上,她容易吗?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儿子,胳膊肘一心往外拐,现在翅膀硬了,还威胁她了!

顾雨泽心急冷夏的去向,态度很不好,大力拉起他的妈妈走到沙发边坐下。

一坐下,立马如受挫的孩子,“妈,你让我去找她吧,这次她一定遇上难事了,我从来都没这么心乱过,你不让我去,我呆在家里会疯掉的。”

顾雨泽说着,眼眶微微泛红。哪个当娘的真为难自家的孩子,朱悦溪心一软也就同意地点了点头。

顾雨泽起身拖着行李就走,朱悦溪补了一句:“儿子,你也不小了,如果你们非要在一起,我也不反对,但是,如果她只是吊着你不和你结婚,我不答应。这次,算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带不回她,你以后只能听我的。”

顾雨泽回头看着他妈妈,没解释,他不会逼小夏子做任何她不愿意做的事。

朱悦溪望着大雨之中的儿子,越走越远,对冷夏的厌恶也越来越深。

离开工院赶向人民医院的顾墨浑身湿透了,卿晴见了心疼地说:“这么大的雨,不过来就是了,你爸爸要是醒了,我会给你打电话。”

顾墨抖了抖身上的水珠,无限迷茫地说:“妈,我是不是做错了?”

“什么?”卿晴不知道顾墨指的是什么,不过还是说:“做错了及时去改正。”

顾墨暗自摇头,已经来不及了,冷夏离开了,他与她的最后一面是她张无欲无求的侧脸,他好像明白了冷夏那欲言又止之外的言外之意。

是对他绝望了……

担心顾墨着凉,卿晴让他回去换身衣服,顾墨没动,他在进医院前,故意站在雨中的,他脑子乱,心也乱,浑身都是不对劲的感觉。

他希望这场大雨浇醒他,白雪儿没事了,他高兴之余,隐隐的伤感,他不想承认这份伤感是因为冷夏的不告而别。

可是,他和白雪儿才是合法的夫妻,心里惦记着另一个女人,这样的他让他无法掌控,他害怕到恐惧这种感觉。

他不能由着这样畸形的情感滋生下去!

卿晴:“你老婆怎么样了?”

“她昨晚做了眼角膜移植手术,等两天拆纱布,我咨询过医生了,估计会恢复的特别好。”

“那还真赶巧!”卿晴没多大心情关注白雪儿,她多嘴一句也只是因为那是她儿子的媳妇。

赶巧?顾墨回味着这两个字。

“好了,你回去换身衣服,再好好睡一觉,一脸的憔悴,连胡渣都起了。”

卿晴看似随意地说着,心里把这份过错归咎到白雪儿身上,要是白雪儿肚量大点,至于搅和的顾墨不安宁。

别人家的儿子结婚,都高兴的发福了,她家儿子倒好,越过越憔悴,这点她也忍了,关键白雪儿肚皮也没动静。

顾墨摸着下巴,又看了眼玻璃窗内的顾笒,起身说:“那我晚点过来替你。”

顾墨开车开到半道,又调转了方向朝旭日开去,他还是习惯性选择这里落脚。

推开门,门口的一白一黑情侣拖鞋只剩下了他的那双黑色的,这是他让定做的拖鞋,中间的“GL”是他与冷夏姓氏的拼音首字母。

在冷夏失忆的这阵子,他陪着她,一切都好像回到了他们相遇的最初模样,他很多时候都忘了他的配偶栏是白雪儿。

在这份扮演的戏码中,他真情演戏,不知觉已是戏中人。

抬脚欲伸进拖鞋里,想了想又光脚进了屋子,望着冷夏住过的房间,顾墨痛苦地闭上眼,转身进了卧室的衣帽间。

拎起常穿的睡衣,一件米色的毛衣落入眼底,他并没有穿毛衣的习惯,邢飞羽不会为他置办毛衣的。

顾墨拿起毛衣摊开,正中间是红蓝黑三色交叉的图案,越看越眼熟,顾墨跑出屋子进了冷夏的房间。

一切都还是那天离开的样子,顾墨从玻璃渣中间捡起那张合影,比对着毛衣的图案,眼眶紧而涩。

颀长的身姿一点点地弯了下去,本就是一场戏,偏偏他较了真,还越陷越深。

“冷夏!”顾墨对着毛衣中间的图案似哭似笑地喊了一句。

二十分钟后,顾墨对着镜子看了又看,毛衣很合身,细看可以看出针法有些撇脚,她这是现学现织的吧。

他仔细地收拾着凌乱的房间,玻璃渣上的黑点,他一点也不陌生,那是血,因为他经历过。

脑海里再次浮现视频中的争执,顾墨涌现出对冷夏的爱意渐渐地冷了下去。

工院,穿着白大褂的杨龙翔进了白雪儿的病房。

“谁?”白雪儿惊恐地问。

她之前刚睡着就做了噩梦,关于冷夏的噩梦,早知道她就不现场观摩了,省的留下了阴影。

“是我。”杨龙翔走近,瞧着她一头亮晶晶的汗珠问:“怎么了?要不我给你把绷带拆了,是不是捂着太热了。”

“你是不是傻!拆了不就穿帮了,我没事就是做了一个梦。”

白雪儿知道来人是杨龙翔便放下心来,扯过被子擦了把额头的汗低声问:“没有什么破绽露出来吧?”

“没有。”杨龙翔答,这次的事他是临时知道的,没想到做完才发现一切接缝的特别吻合。

有一点杨龙翔很奇怪,怎么刚好有人出交通事故,难道天公作美?

“那个诊所里都打扫干净了?”

白雪儿不放心地问,她老是心神不宁。

“一切都处理好了,办你的事情,我哪次没用心。”

“嗯,那你把尾款结一半给姓方的,最后一部分等拆了纱布再给。还有你,不要来医院了,张嫂认识你,被她撞进了就麻烦了。”

“我知道,我见她出了医院才进来的。”

“行,那你赶紧走,没事不要过来找我,这几天还是避避嫌比较好。最重要的,后天拆纱布时,你让姓方的来早点,最好趁顾墨不在给我拆了。”

她的这个手术自始自终是方长兴在操纵,这个尾他也得给她收拾干净。

“好,我会盯着他的。”

白雪儿一个劲地催杨龙翔离开,她的眼睛被纱布缠了一层又一层,看不见的感觉还真可怕,没安全感。

顾墨彻底成了陀螺,工作与两个医院三个点来回跑,睡觉也只是在车上打个盹,终于迎来了白雪儿拆纱布的日子。

他陪了白雪儿一夜,哪知道他上厕所的功夫,白雪儿的纱布已经拆了,看着白雪儿的眼睛还与以前一样,他惊叹现在的医术太牛逼了。

“拆了?”顾墨不真切地问。

“嗯!顾墨,你都问了五遍了。”

“我就是好奇这换眼角膜,怎么就和原来没差别呢。”

顾墨捧着白雪儿的脸惊奇不已。

“只是一层膜啊,而且现在的医术多先进,人家开胸剖腹都没痕迹呢,别说眼睛了。”

“也对。”顾墨开心的跟什么似的,他这两天忙的头晕,此刻与白雪儿说着话,上下眼皮都在打架。

“顾墨,要不你躺会,换我陪你。”

“不用,既然你康复了,我们就出院回家,然后我再去人民医院。”

顾笒还没醒,他妈妈脸上愁容越来越多,医生说也许就这样了,成了植物人。

白雪儿心疼地抱着顾墨,让疲惫的他靠在她的怀里,“顾墨,我陪你一起去看爸爸,爸爸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康复的。”

顾墨没接茬,已经传出浅浅的呼吸声,白雪儿放倒顾墨,憎恶地看着他好看的脸庞。

下午,他们来到人民医院,卿晴扫了一眼白雪儿,见她康复没什么惊喜,这让白雪儿大为光火,不过,她装傻当没看见。

“妈,你都瘦一大圈了。”白雪儿格外心疼,走近卿晴挽住她的胳膊,亲密的仿佛是对母女。

卿晴不着痕迹地抽走了胳膊,淡淡地说:“我瘦一点,也比不上顾墨瘦的厉害。”

白雪儿笑脸看向顾墨,附和地说:“是,老公最近太辛苦了。”辛苦?辛苦什么?忙着想念冷夏?哼,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冷夏。

“自己的老公要多疼疼。”

“是,不疼就换别人来疼了。”白雪儿含沙射影,明着笑脸相迎,实则一语双关,讥讽顾墨惦记冷夏,嘲笑卿晴傻不知道顾笒的真面目。

199 她说,去一个你找不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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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白雪儿话音刚落,顾墨蹙着眉头看似不经意地瞥着她。

白雪儿又跑到顾墨身边,一双手缠住了顾墨的腰,“老公,我吃一堑长一智,余生还请多多指教。”

顾墨拿下白雪儿的手,握在他自己的掌心,柔情道:“雪儿,余生……我会好好爱你。”

顾墨动情地说着,又似给自己敲警钟。

卿晴睨了一眼他们,心里不是滋味,这个白雪儿还真会拿捏他的儿子,她也就多嘴了那么一句,这白雪儿立马去顾墨那里找回主权摆给她看了。

罢了,随他们两口子折腾去。

“顾夫人,顾老爷醒了。”

隔离室陪护跑出来说,这时,闻铃声而来的医生换了隔离服立马进去了。

卿晴趴到玻璃窗边侧耳倾听,只是这房子隔音效果太好了,她一个字也没听见,只能心急如焚地干着急。

顾墨见他妈妈如此无助,松开了白雪儿走了过去,“他会平安的。”

卿晴抬起头,已经泪眼朦胧,老顾能醒来,其他的一切都无所谓了,她争了快一辈子的人了,也够了。

护士再次让他们进去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卿晴激动地穿反了隔离衣。

白雪儿虽然讨厌卿晴对她的偏见,不过大是大非面前,她还是拎的清,急忙上前帮助卿晴穿好了衣服。

卿晴与顾墨一同进去了,没人顾及白雪儿,她望着他们的后背,更加笃定她做的很对,没了冷夏,她倒要看看顾墨还怎么三心二意?

白雪儿换了衣服立马跟了进去,站在顾墨身侧注视着顾笒,虽然看起来很虚弱,不过中气特别足。

院长告诉顾墨等人:“顾老爷目前已经度过危险期,我们再观察两天就可以移到病房。”

顾墨点头表示了然,白雪儿看着顾墨昂首挺胸,再想到杨龙翔那怂样,更是悲从中来,爱她的人不该是杨龙翔那矬样子的。

“老顾。”卿晴控制不住地哽咽。

顾墨扶住她,虽淡淡地看着顾笒,可内心深处埋怨之余有庆幸。

“好了,不打扰你们看望,有事再叫我。”院长说完领着他的下属都走了,只留下护士在一旁看着。

“老顾……”

卿晴想摸顾笒的脸颊,又怕传染了细菌给他,只好悻悻地抽回手,顾笒抬起手拉住卿晴的手,深情对望。

白雪儿见了嗤之以鼻,他们顾家的男人还真会演戏!遗传的,没毛病!

顾笒重重地握着卿晴的手,声音暗哑:“我没事,别哭。”

卿晴抹泪抹的更凶了,顾笒把视线移到顾墨身上问:“冷夏呢?”

白雪儿挂在脸上的笑容瞬间难看到变了色,顾笒醒来关心的第一人竟然是冷夏!冷夏,臭婊子早已渗透到顾家每个人心中了。

“她走了。”顾墨看见了白雪儿尴尬的脸色,避重就轻地回。

“走?”顾笒似乎不相信,偏过头看向玻璃窗似在找人。

“她真的走了?”顾笒又问。

“嗯。那个……”顾墨到今天为止,都不大想当面叫他一声“爸”,不过为了他家委屈的小媳妇,他硬着头皮说:“爸,那个……雪儿来看你了。”

顾笒回过头眨了两下眼皮了事。

对于一个黄土埋到下巴的人来说,没人知道他这个老头子的心里想法,可他真切地被噩梦惊醒的。

顾笒似乎很难开口,再三权衡之下,他说:“顾墨,你能把冷夏找来吗?”

“找不到。”顾墨老实回。

白雪儿闻言,脸上挂不住任何色彩,顾墨还真的去找冷夏了!

他置她这个妻子于何地?

“找不到也要找!知道我怎么醒来的?是冷夏,她出现在我的梦里,她好像很痛苦,一直朝我抓来抓去,我是吓醒的!”

顾笒这么一说,白雪儿心惊肉跳,她全程观看了冷夏被摘眼角膜的实况。

顾墨定在原地,他这人不信科学以外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只是牵扯到冷夏,他沉默了。

卿晴却说:“老顾,你这只是一个梦,可能你自己生病了,思虑过多才有了入梦一事。”

顾笒没吭声,他知道这是一个梦,关键的是他为什么要做这样的梦?一个和他们家没关系的女人竟然出现在他梦里!

“你们出去吧,看你们一个个比我还憔悴,都回去睡会,不过把邢飞羽叫来。”

顾笒发了话,大家都不再多言,顾墨开车送了卿晴回去,在和白雪儿回江畔别墅的路上,顾墨没忍住地问:“雪儿,她离开时有和你说什么吗?比较特别的话。”

白雪儿心烦地合着眼,半天没回话,一个个的都来询问冷夏的下落,要是她白雪儿失踪了,会有人惦记?

“对不起,雪儿,我随便问问,你这手术也刚康复,元气还没恢复,回家了好好休息,我不问惹你不高兴的话了。”

白雪儿再次气结,顾墨这话几个意思,横竖说她小家子气?她倏地睁开眼,,紧盯着顾墨的侧脸说:“她离开那天没说什么特别的话,她说想去看看这个大世界,让我成全她。

我问了她去哪里,她说一个不让你找到的地方。

她是我闺蜜,她求我的,我见她可怜就同意她离开了。”

顾墨突然一个紧急刹车,害的白雪儿一头栽到前面,又被安全带拉了回来。

一个不让他找到的地方?她这是怪他……

白雪儿看着失控的顾墨,妒意丛生,看来弄走冷夏是她做的最明智的一件事。

顾墨重新启动车子,车速很慢,坐在副驾驶的白雪儿隐忍着没出声,她觉得自行车也比他们的车子快!

邢飞羽一直深受顾老爷的喜爱,接到顾墨的电话时,他放下手头的工作立马奔向了医院,好巧不巧,医院大门口遇上了何静。

“飞羽。”何静直接扑了他一个满怀。

邢飞羽做贼地拉开她的手,“好好说话,大庭广众的别拉拉扯扯。”

何静一跺脚,一嘟嘴,笑嘻嘻地说:“我就喜欢你这闷骚的性格。”

邢飞羽被何静说的老脸通红。

“我上去有事处理,你等我下来。”

“不行,带我一起呗。”

邢飞羽想也不想地说:“不行,我是处理工作的事,带着你不方便。”

“我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的孩子,有什么不方便的。”何静语毕,挽着邢飞羽,推着他进了电梯。

邢飞羽睨着何静,这女人咋这么主动呢?

“是不是爱我爱到无法自拔了?”

“没有。”邢飞羽否认的特别干脆。

“没有?那你红着脸干什么?”

何静一点面子也没给邢飞羽留,她能说她就是稀罕邢飞羽故作矜持的一面吗!

“热的,你靠的太近了。”邢飞羽特别怕在这里遇见了熟人。

“热?”何静唰地一下子壁咚了邢飞羽,猴急猴急地解开他衬衫的衣扣。

“你想干嘛?”邢飞羽紧张坏了,虽说他酒醉与她乱过性,可这青天白日的……

“你不是热吗?”

何静狡黠而笑,眼底滑过恶作剧的笑意。

“那你这样不是让我更热?”

邢飞羽欲哭无泪,得亏电梯里没人,不然他得现挖一个坑埋了他自己。

“滴”地一声,电梯门开了,何静才慢腾腾地松开邢飞羽,改成挽着他的胳膊说:“哪间病房?”

何静死乞白赖地非要跟上来,无非想看邢飞羽探望的是男是女。

在隔离室前,邢飞羽告诉何静不准进去,她同意了,看见里面躺着一个老男人,她放心不少。

邢飞羽进去时,顾笒闭着眼,他还没开口,顾笒已经睁眼问:“来了。”

“老爷,我来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邢飞羽深知,而且与顾老爷说话,也不用说客气的恭维话,直接奔主题就好。

“我命你去寻找冷夏,现在,我谁也不放心,唯有托付给你。”

“老爷,这……因为什么?”邢飞羽没说顾墨也让他找冷夏。

顾笒神情淡淡,浑浊的眼底却是坚定的光,他想了想还是如实说了,“实不相瞒,我感觉她好像出事了,可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飞羽,我只信你,虽说你现在是顾墨的左膀右臂,但是我和你说的这件事,还是希望你可以对顾墨保密,毕竟他已经结婚了。”

“老爷,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邢飞羽满口答应,其实在冷夏突然离开这件事上,他也是疑惑重重,顾墨因为白雪儿无暇分身,可他这个外人,操了闲心感觉冷夏的离开并不是出自真心。

一个看中朋友的人,怎么会在顾墨的胁迫下还不告而别,那天季凉川被打的脾出血时,他亲眼看见冷夏偷偷地掉眼泪,转身却是笑脸相迎,一个为了他人会咽下苦果的人,怎么突然就背信弃义了?

“还有一件事。”

顾笒又说,“去我家书房,查下我的GC文件夹里的东西从哪里来的,这件事也要秘密进行。”

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在他眼皮下动手脚!

邢飞羽忽然问:“老爷,你这发病是因为GC文件?”

顾笒点点头,“是,我还是太冲动了,不过,好歹捡回一条命。”

“老爷心慈仁厚,自然有福。”

“但愿福气一直在。”顾笒说完,有些累地摆摆手说:“你去吧。”

200 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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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徽城的顾雨泽第一时间去了安城,去了“浩然山庄”,一无所获之下又去了宁城。

“非凡工作室”已经更改了名字,改成了“中润集团旗下101分店”,顾雨泽也不能随随便便地进去了。

好不容易候到他们下班,一个熟悉的人都没遇见,顾雨泽也问了人,只是没人知道冷夏是谁。

大海捞针,顾雨泽深刻地感受到了这种渺茫而又无奈的痛苦。顾雨泽漫无目的地往他们宿舍方向走,试图碰碰运气。

“弯弯?”张琳出来觅晚餐,远远地看见了顾雨泽。

要说顾雨泽这人啊,一眼看起来就是那种腿长脸俊还好打交道的男神。他们当初一致认为顾雨泽与冷夏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张琳!”顾雨泽满满的失落终于见到了曙光,兴奋的嚎叫吓的张琳捂住了脸。

男神?完了,形象掉一地了,现在估计就是一个男神经病。

“张琳,张琳……”顾雨泽激动地围着张琳转圈圈。

张琳一把拉住犯神经的顾雨泽,“停,你别转悠了,说,出啥事了,就跟掉了魂一样。”

“对,对,我有正事,你这几天见过冷夏吗?她有来找你吗?”

顾雨泽激动的手舞足蹈,希望从张琳口中听到冷夏的下落。

“冷夏?我已经好久没见过她了,她升职后就没见过了,领导和我们说她调到总公司了。”

“那她这两天找你没有?”顾雨泽不死心地问。

“没有。”张琳回。

顾雨泽一下子就垮下了脸,乐极生悲啊,高兴的太早了。

张琳见顾雨泽垂头丧气地转身就走,急忙拉住问:“出了什么事?”

顾雨泽懒懒地抬了下眼皮,不知从何说起,又悻悻地耷拉下了脑袋,“她要是找你了,请第一时间告诉我。”

张琳还想问什么,对上顾雨泽,见他双眼似被雾蒙住了一般迷茫与失落,也就不忍继续追问下去了,只是答应说:“好,见到她我立马告诉你。”

顾雨泽离开宿舍,包了辆出租车去了他们曾去过的永泉农庄,也在半夜时敲响了丁大壮家的门,然而,都没冷夏的下落。

顾雨泽去了他记得的所有他们去过的地方,再回到徽城时,灰头土脸。

在顾墨全力寻找冷夏时,他的家早已被人踏平了。

顾雨泽回到家时,就看见他家被围的水泄不通,有男有女,有年轻的还有年纪大的。

顾雨泽想到朱悦溪,急忙扎进人堆,冲到朱悦溪跟前,紧紧地护住她说:“你们想干什么?有事找我,不要为难我妈,她年纪大了。”

围观的人听了,满堂哄笑,朱悦溪也是笑眯了眼,见到儿子如此护着她,顿时觉得养儿子错不了。

“儿子,你回来了,你看看,大家都想见见你呢,我还真愁着你何时回来。”

朱悦溪开怀大笑,法令纹都起了,她也不介意。

顾雨泽四处望了一圈,鲜花,礼盒,漫画书等等,都快填满了他家的客厅,他大概也知道是什么事情了。

顾雨泽站起身冲人群鞠躬,说道:“谢谢大家喜欢我的作品,我也会继续努力,创造更多更好的作品带给大家阅读上的享受。

谢谢!

还有一点,我最近一个朋友遇上了难事,说实话我还在到处找她,所以我很忙。

至于这些需要签名的,我保证会签完,但是不是现在,请大家给我点时间,让我处理好我的私事,好吗?

拜托了!”

顾雨泽有礼有节,朱悦溪听了七窍生烟,这是什么意思?还是得去找冷夏?还有完没完了!

她一万个不答应。

况且今非昔比了,她的儿子可出息了,以前人家可以欺负他们孤儿寡母,没好脸色待见他们,现在不一样,刻意巴结她的人多如牛毛,随便挑个她喜欢的给顾雨泽当老婆,怎么的都比冷夏强。

朱悦溪连忙站起来拉住顾雨泽,笑语道:“大家太热情了,我儿子一时还没适应,没事,大家每天都可以来我们家坐坐。”

朱悦溪立马断了顾雨泽的后路,顾雨泽嫌弃她多事,拿眼横着她,朱悦溪当作没看见,又与人聊的贼欢,就差把顾雨泽穿开裆裤的事告诉大家了。

顾雨泽挤出人群上了楼,像条咸鱼一样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一个礼拜了,他已经找了一个礼拜,却一无所获,他的小夏子到底去了哪里?

楼下吵吵嚷嚷的声音一直到天黑才渐停,顾雨泽一直傻傻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他很清楚,中国这么大,冷夏藏起来他一定找不到。

以前吧,他可以原地等着她回来,可是这次不一样,他内心深处是焦灼的,唯有找到小夏子才能安定。

朱悦溪上来时,依旧合不拢嘴,走到床边,倒出半方便袋相片,顾雨泽瞥了一眼,无所谓地说:“先放一边吧,回头再签名。”

没找到小夏子,他没动力干任何事。

“不用签。”朱悦溪随便捡起一张相片递到顾雨泽跟前说:“这女孩漂亮吗?”

“就那样。”

朱悦溪不大高兴了,她这忙前忙后地张罗,还不是为他好,不领情就算了,还敷衍她。

“儿子,你仔细看看,这脸端正又健康,一看就是有福气的女人,告诉你,结婚娶老婆就要这样的,不要觉得那下巴戳死人的女人漂亮,这是错误的,那样的女人不旺夫。”

朱悦溪兴冲冲地说了一大堆,顾雨泽没放一个屁。

朱悦溪耐着性子又捡起一张递过去:“这一款呢?喜不喜欢,小巧可爱的,这圆圆的包子脸,也很有福相。”

顾雨泽从朱悦溪手里抽走相片,仔细看了看,朱悦溪一看这有戏啊,立马又啪啦啪啦地说:“这女孩是我们以前那个邻居,王大妈家的侄女儿,今年刚考上大学,听说你都出书了,立马从学校请假回来想见你,不过你没在家。

但是没关系,你要是相中了她,我立马给王大妈打电话,赶明儿让你和这丫头见一面。”

顾雨泽盯着相片傻傻地看,别说,这女孩的笑容还有几分冷夏的神似,只是终究不是她。

顾雨泽放下相片说:“妈,你觉得这种相亲靠谱吗?

什么都不了解,就让我见色起意?抱歉,这不是我喜欢的爱情模式。”

顾雨泽说着,他喜欢的是日久生情。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什么见色起意不起意的,只是让你看一下,合眼缘的就处处。”

“没有合眼缘的!妈,麻烦你把这些东西从哪来退哪去,我谁也不相!”

顾雨泽本就烦躁,被朱悦溪这么一顿聒噪,整个人更是烦透了。

朱悦溪一见她儿子排斥与异性的接触,就怒火中烧,都是冷夏那个小狐狸精的过错。

“顾雨泽,你是不是还惦记冷夏那小蹄子。”

顾雨泽不吱声。

朱悦溪气的叉腰怒骂:“你就是个白眼狼,也不看看谁把你养大的,一天天为了一个小狐狸和你妈我斗。

很好,你把我气死得了。”

“你可以不用生气,那就是别干涉我。”

顾雨泽也凶了回去,积压的情绪渐渐失控。

“你做梦!

顾雨泽,你给我听好了,我是你妈,这辈子都有权利管你!

这一次,甭管你自己选还是不选,必须给我产生儿媳妇人选,这事由不得你。

你自己对着镜子瞧瞧,你现在成了什么样了,我就搞不懂了,那个小狐狸精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连亲妈都敢忤逆!”

“妈,请你对她尊重点,别一口一个狐狸精,而且她也没给我灌迷魂汤,是我自己要喝的。”

他主动靠近,主动进入她的世界,他选择了守护她,必然不会违背原则。

“你这是犯贱!”朱悦溪恼火极了,骂起顾雨泽来也不管这句话会给他带来什么伤害。

“犯贱?无所谓!别忘了我是怎么到这个世界上来的。”

顾雨泽话赶话地说着。

朱悦溪重心不稳、头晕目眩,指向顾雨泽的手指还没抬起就倒地不起。她这么辛苦拉扯他,他竟然倒打一耙羞辱她,朱悦溪怎么也接受不了。

刺激倒了朱悦溪,顾雨泽才惊醒过来,立马抱起朱悦溪放在床上,又急冲冲地去他妈妈房间拿救心丸。

朱悦溪患有心绞痛的毛病,据她自己说是生下顾雨泽后落下的病根,这一点顾雨泽只是听说,毕竟以前没见过朱悦溪犯病。

家里备着心绞痛的药,这是朱悦溪每半年就去医院开一瓶回来的。

“妈,你千万别有事,我错了,我不该顶撞你的,我混蛋,我不孝。”顾雨泽吧嗒吧嗒地说个不停,手上的动作也没停。

扭开瓶子,倒出两粒塞进朱悦溪嘴里,又火急火燎地倒了一杯水喂朱悦溪喝下。

“妈,你好点没有?”

顾雨泽后悔了,他不该随便发脾气的。

朱悦溪吞了药,依旧心痛、胸闷、气促、头晕,她也懒得开口,只是拉紧顾雨泽的手,默默地流泪。

她的泪流进了顾雨泽心坎里。

这是他们母子间的禁忌,默契的谁也不提。

201 顾雨泽收到的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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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雨泽也跟着淌眼泪,一个劲地说:“妈,你别气了,我以后都不提了,我真是太浑了。”

朱悦溪不想搭理她儿子,虽说母子没有隔夜仇,可也得看看这是什么仇。

傍晚,朱悦溪没下地做饭,顾雨泽也没心情烧饭,只好叫了外卖对付了一餐。

夜里,顾雨泽见他妈妈睡熟后,坐在电脑前准备写稿子,只是一点头绪也没有,他点开所有的社交软件,挨个看了一个遍,脑子里还是一团麻,怎么也找不到写作的灵感。

就在顾雨泽第二次打开QQ时,收到了一份PS的文档。

因为他QQ上更多的是读者与编辑等人的联系方式,很多读者经常给他发一些素材,所以他惯性地点开。

只见他俊美绝伦的脸如画笔勾勒的美男子,

浓眉大眼如洋娃娃精致,只是,随意交叠的大长腿忽然打开,如灌了铅一动不动,眼如狩猎的猛虎直勾勾地盯着电脑屏幕。

每闪过一张图片,顾雨泽心口就凉了几分,继而愤怒直冲脑颅。

“为什么?”

顾雨泽倏地起身,拎起笔记本电脑砸在地面上,又不解恨地弯腰再狠狠地摔下。直到亮着的屏幕再也不会亮,直到键盘上的每一个键格散落一地,顾雨泽这才停下手,跪在电脑边泣不成声。

朱悦溪迷迷糊糊睡醒,被顾雨泽的哭声吓醒的,她慌慌张张地进了顾雨泽的房间。

一进门就傻眼了,她儿子对着电脑哭地跟小时候偷吃棒棒糖挨了她的打一样,不是挨打而哭,是心疼棒棒糖掉地上的那种哭。

朱悦溪眼眶湿热,想着她之前与儿子闹别扭,心里也不大好受,她蹲在顾雨泽身边,拍着他的后背,似轻松地安慰道:“儿子,别难过了,电脑坏了再换新的。”

顾雨泽恍若未闻,电脑里存着他这几年所有的稿件,以及一部正在写还没发表的作品。

不过,那又怎样?



“儿子,你别哭了,哭的妈心里难受。”

顾雨泽茫然地看着朱悦溪,忽然眼神激荡,隐忍的情绪一触即发,似诀别地说:“妈,这几天你在家的时候把门窗关好了,不要再让那些人进来,不安全。我要外出几天,没时间照顾你。”

听说儿子要走,朱悦溪立马不乐意了,“儿子,你又要去哪?”

“我要去找冷夏,我还要给她报仇雪恨。”

看似平静的眼波,早已惊涛拍岸。

朱悦溪心惊胆寒,她急忙揪住顾雨泽的衣服说:“儿子,你别做傻事,妈妈不能没有你。”

顾雨泽的决绝让朱悦溪畏惧了,心里更是慌的不正常,她还没见过她儿子有这一面。

顾雨泽拉过朱悦溪的手说:“妈,我做什么傻事,我只是去找冷夏,她出事了,如果我不去,就没人帮她了。

妈,其实我知道,你也没那么讨厌她,你只是刀子嘴豆腐心。”

朱悦溪被她儿子说的无法反驳,她没那么讨厌冷夏?可笑,她是厌恶她到了极点。

“妈,你回房睡吧,天亮我就得走了。还有,你没事不要去赌钱,就在家里看看电视跳跳舞,不要让我担心。”

顾雨泽的话宛如遗言,听的朱悦溪心里越发不安,他拉着顾雨泽的胳膊不松开,“儿子,到底出啥事了,你别这样说话,妈妈害怕。”

顾雨泽到底没说,只是说:“妈,我想一个人静静。”

朱悦溪坐在一边不离开,顾雨泽这样子实在让她担心。她陪着她儿子静坐了半夜,一大早,顾雨泽两手空空地要走。

朱悦溪急的没办法,只好抱着他的大腿不撒手。

“妈,你松开,不然我会死的。”

死?朱悦溪愤怒地站起来,一巴掌扇了下去,她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这置她这个娘亲何地了?

顾雨泽纹丝不动地挨了巴掌,白皙俊俏的脸颊瞬间留下五指山的红痕,朱悦溪心疼地握紧拳头,她还是头一遭打她儿子,打她的掌心宝。

“儿子,妈不是故意的,妈……”

“妈,你今天除非打死我,不然我都要去找她。”她现在在哪里?又怎么样?害她的人究竟是哪些人?但是白雪儿一定在其中。

朱悦溪浑身一震,这儿子……没救了。

“好,妈让你去找,但是你得从这些相片里挑一个当媳妇。”朱悦溪隐忍着心疼,咬咬牙说出了逼迫顾雨泽的话,毕竟她像顾雨泽这么大时,顾雨泽都五岁了。

“妈,我挑不了,她需要我,她现在更加需要我。”顾雨泽声嘶力竭地吼出来,他忽然又拉住朱悦溪的胳膊,面对着她,一字一句认认真真地说:“妈,对不起了,如果你还想看着我会笑,就让我去找她,别拦着。”

朱悦溪两眼一闭不管顾雨泽的去留了,她的儿子对她就是这么狠心。

顾雨泽去了加油站,加满了车油,又买了半桶油放进了后备箱,长驱直入抵达江畔别墅。

这时,太阳还没升起,屋内的人还没醒,安静的只有空调外机的“轰隆”声,与远处的鸟叫声。

顾雨泽坐在车头,对着大门口的方向,张嫂起早出门买菜,迷雾中恍若见到了鬼,吓的嚎叫了起来。

顾雨泽干脆利落地拎起手边的油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进去,凭直觉上了二楼,扭开了楼梯左边的房间。

白雪儿正躺在床上睡觉,昨夜与杨龙翔缠绵到半夜才回来,反正回来也只是独守空房,顾墨这几天夜夜借口照顾他爸爸不回来住。

面对被泼了一脸的刺激液体,白雪儿吓得从被窝里爬了起来,迷茫地看着顾雨泽,“弯弯,你是不是有病!”大清早就来搅和她的好梦。

“没错,我就是有病,我今天要烧死你!”

张嫂急冲冲地赶进来,当然她没忘报警,也没忘通知顾墨。

“你出去,不能擅闯民宅!”张嫂说着就去拉顾雨泽,不曾想顾雨泽看起来弱弱的,却如大鼎一样纹丝不动。

白雪儿嗅着脸上的气味,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个顾雨泽为了冷夏一向头脑拧不清,她犯不着因为他遭受什么无妄之灾,所以溜之大吉为上策。

白雪儿刚下床就被顾雨泽一把扯住了头发,他如饿狼一般虎视眈眈地盯着白雪儿,咬牙切齿地逼问:“说,是不是你害死冷夏的?”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白雪儿痛的吱牙,这个顾雨泽就是一个疯子,这么死揪着她的头发,就差薅掉头皮了。

张嫂吓的不轻,却又没顾雨泽力气大,想拉开顾雨泽,只是徒劳,她急促地说:“你先松手,你弄伤了太太,我们顾先生不会放过你的。”

“顾墨?”顾雨泽猛地转过头瞪着张嫂。

这是一双怎样的眼?摄人心魄!张嫂还是哆嗦地磕巴道:“是,我们先生不是你能得罪起的!”

说起顾墨,张嫂顿时挺直了腰板。

白雪儿了解顾雨泽的脾性,他不是一个靠威胁会怂的人,果然,张嫂话音刚落,顾雨泽扯着她的头皮更上了一层力。

白雪儿双手捂着头,祈求地说:“弯弯,你松开,我真的没害死冷夏,我都不知道她去哪了,还有谁说她死了。”

顾雨泽不搭腔,火烧般的视线直直地盯着白雪儿,并不是考量她话语的真实性。

白雪儿心惊不已,顾雨泽真是疯了,认定她害死了冷夏,关键谁告诉他冷夏死了?难道冷夏真的死了?

“弯弯,你别冲动,我是真的不知道冷夏怎么了,你松手,我们好好谈谈。”

“白雪儿,你害怕了?你说每次冷夏一靠近你,她就出事,你让我怎么信你?

我真的不懂,我们三个人十几年的友情,怎么到了顾墨这里,你就可以肆无忌惮地伤害她!”

白雪儿心里开始发虚,她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纰漏,不过眼下并不能发怵,只能装着不知,一装到底。

“我真的没有……”

白雪儿开始哭了起来,她觉得女人的眼泪就是万能的武器,她不利用都可惜了,当然,这其中也包括痛疼的哭,顾雨泽下手太狠了。

顾雨泽一脚踢开拉着他的张嫂,利落地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抵着白雪儿的脸说:“你说不说?

你老实说了,我或许念在十几年的友情上不会毁你的容,不然,你懂的……”

汽油遇上火,白雪儿不敢面对,这次真的吓倒了,双腿直打摆,浑身更是止不住地颤抖,牙关咬合不上,半天才吐出一个字:“不……”

“咣铛”一声,顾雨泽被撂倒在地,看着出现的顾墨,顾雨泽哂笑地睨着他说:“如果小夏子在出现危险时,你也出现的这般及时,她该多欣慰。

不过,现在这样更好,活着的账没结清,去了地底下再算。”

“不要!”白雪儿被顾墨护在身后,率先反应过来顾雨泽手中的打火机,“弯弯,我说。”

白雪儿赶紧制止顾雨泽的疯狂行为,鬼知道他那个疯子在她屋撒了多少汽油,这一点燃,还不得把他们都烧死,顾雨泽死了也无妨,她和顾墨绝对不能死。

202 小心断子绝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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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雨泽打着火机的一刹那,顾墨第一时间冲出又拎着灭火器跑进来。只是,他抬眼间却见白雪儿抱着整床被子盖住了顾雨泽。

“你疯了!”顾墨急口而出。

他晃动手中的灭火器,拔开保险销,对准汹汹燃烧的被子压下压力柄。

动作非常娴熟标准,白雪儿后知后觉,她以为顾墨逃跑的,她也就随手丢了被子,虽然她……

“张嫂,赶紧把家里的灭火器都搬过来。”顾墨冲呆住的张嫂喊。

张嫂听了急忙去找灭火器,白雪儿也跟着出去抱进两个灭火器,说实话,她不会使用这玩意,顾墨瞥了一眼,吩咐道:“小看下压力表,红底黄高绿正常?”

“是。”白雪儿迷迷糊糊地答。

她一面听着顾墨的问话,一面想着怎么向顾墨解释她给顾雨泽盖的被子。

“晃动瓶体,拔开保险销,一手拿软管,一手压手柄。”

白雪儿乖乖照做,对着被子一顿乱噴,在顾雨泽打着火机时,她想到了让顾雨泽死的。

一时间,屋子里白色的粉末如腾云驾雾一般啥都看不清,顾墨说:“雪儿你出去,我来处理。”

白雪儿站着没动,顾墨让张嫂拉着她出了屋子。

顾墨摸索着大致的位置掀开被子,也不知道顾雨泽是什么个情况,只能拖着他出了房间。

顾墨摸着顾雨泽的脉搏,继而不疾不徐地拨打了120,大致说明了这里的情况。

警察与120先后而至,白雪儿已经吓傻了,拿眼横着张嫂,一定是张嫂报的警,她并不清楚顾雨泽手里掌握了什么证据,招来了警察这事就大了。

“顾墨……”

白雪儿心有余悸,楚楚可怜地拉着顾墨的衣服。

顾墨圈住她,低声说:“没事了,让他接受法律的改造吧。”

“不要,顾墨,我和弯弯、小夏子都是十几年的友情,我不想他进去。”白雪儿说着就滚下了眼泪。

顾墨心底闪过一丝犹豫,如果冷夏知道他把顾雨泽送进了监狱,她一定又会怪罪他吧。

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清冷的面容说:“这件事听我的,就这么定了,留着他在外面时刻对你的安全造成威胁,我不放心。”

“可是……”

白雪儿还没说完,就见到顾雨泽凸着眼站在了他们身后,因为顾墨的电话,医院出动了顶级的医疗队来的,结果人家根本不用治就自个爬起来了。

警察也是等在一边,他们接到报警时也就当作一般案件来的,没想到来的却是顾墨家,为首的副队长只是在杂志上见过顾墨,显然现在的情况不是他能把握的了,于是,他屁颠屁颠地躲拐角给队长打电话汇报。

“够了吧!”

顾雨泽出声,说完又“咳咳”地咳了起来。

顾墨将白雪儿放在身后,挺直了身体望着顾雨泽,不痛不痒地说:“你有什么话留着去警局说吧。”

“谢谢你替我报警,我正有此意,我会让你们夫妻付出代价!”

副队长听了队长的意思,先做好表面工作,剩下的一切听顾墨的意思来办。

副队长假模假样地公事公办地问:“这里出了什么事?”

白雪儿不吭声,张嫂想说话,被白雪儿狠狠地瞪了一眼,至于顾墨,他回来就见顾雨泽拿着火机抵着雪儿的脸,事情的前奏他不清楚。

“呵呵呵呵……”顾雨泽放声大笑,“白雪儿,你说我私闯民宅、蓄意杀人,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不敢告诉警察呢?

是不是打算与我私了?和解?

告诉你,没门!我今天就是搭上一辈子也要和你把账算清了。”

白雪儿咬着唇瓣,长发耷拉在脸颊处,遮住了脸上的表情。

在见雪儿丢被子时,顾墨是很愤怒的,汽油与火,再加蚕丝被,这后果有多严重,他不信白雪儿不知道,但又想到她害怕过度自卫,顾墨还是释然了这点。

他对白雪儿说:“雪儿,听我的,把他对你的伤害都说出来。”

“不!”白雪儿颤抖着身体,紧紧地抓着顾墨说:“顾墨,我们放了他好不好?小夏子已经走了,我不想我弯弯有事,那样,我没闺蜜了。”

顾墨叹了一口气,女人啊,就是心慈手软,终究害人害己。

这一次,他不能由着白雪儿的性子来了,他对副队长说:“把人带回去,我要控告他私闯民宅、蓄意杀人。”

副队长听令,立马上前扣上手铐。

顾雨泽勾起唇角,玩味妖冶地笑着说:“去了警局,我会老实认罪,但是,我也会控告你们杀人害命,私自残害他人的器官!”

笑意敛去,眼底是恐怖的阴冷,如暗夜之中的嗜血罗刹,直击白雪儿的心底。

顾墨皱眉不语,副队长押着顾雨泽下楼。

“慢着!”顾墨突然叫住顾雨泽,“我跟你们一起去。”

他只是想看看顾雨泽耍什么花招,并不想承认因为听见冷夏的字眼才想去探个究竟。

白雪儿一个头两个大,她想跟去看看顾雨泽掌握了什么线索,只是她还有重要的事要去做,她恨不能分身。

“顾墨……”

白雪儿叫住顾墨,单手扶着额头,似乎很痛苦。

顾墨迈出的一脚又退回,“怎么了?”

“我眼睛有些痛。”

顾墨有些为难,思忖片刻说:“你留在家里休息,我去跟进这件案子。”又对着身后的医生们说:“照顾好太太,出了问题拿你们问罪。”

众人齐答:“是,顾先生。”

顾墨一个月前收购了他们的医院,现在他们全成了他的手下,在人家手下混饭吃,可不得听人家的。

顾墨不嫌弃地跟着上了警车,与顾雨泽隔着一个警官的距离。

顾墨问:“你找到她了?”

顾雨泽偏过脸看向窗外,心底的恨依旧腾腾地往上窜,懊悔他刚才要是不心软,直接烧了白雪儿的脸该多好,也对得起小夏子了,只是,他终究做不出害人的事来。

“你是不是找到她了?”顾墨耐着性子问,他派了很多人去找,只是徽城的每个监控点都没有发现冷夏离开的踪迹,她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副队长见顾雨泽拽的不可一世,一拳头捣在顾雨泽的胃部,一口黄水都给捣了出来,顾雨泽不在意地一笑而过。

副队长觉得他的威信给扫没了,准备再次暴打顾雨泽却被顾墨制止了。

“顾雨泽,你要怎样才能说,你是不是找到她了?”他很担心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担心她,他只想把这个情感归咎为不适应,不适应她的离开。

“顾墨,那你是不是打算斩草除根?只不过你大概忘了,因果会轮回,你们夫妻做的勾当,就算我这辈子不能替她讨回公道,但是小心你会断子绝孙!”

副队长看着他们一唱一和,插不上话,又担心惹火了顾墨,只剩下一阵阵冒冷汗。

“我的因果轮不到你说三道四,你只要告诉我她在哪,好不好就够了。”

“好不好?顾墨,你还真会装,都这个时候了还和我演痴情,不过,我一直看你不顺眼,之所以拿眼看过你,只是因为小夏子。

你别问了,我不会告诉你。到了警局,我自然会说。”

顾雨泽向后一靠,啥都不管了。

顾墨忍着撬开他嘴巴的冲动,强行压下了疑惑。

白雪儿被张嫂扶进了侧卧,候在门外的医生谁也不敢贸然进去,瞧着顾墨对他们宣称这是他的太太,这责任就啪地加重了N重(chong)。

治好了顾太太,万事大吉,治不好,玩完!

他们提心吊胆了半天,终于在张嫂让他们都回去时松了口气,他们走的贼快,生怕自己被留了下来。

白雪儿给方长兴、杨龙翔挨个打电话,方长兴按照白雪儿给的地址找到“江畔公寓”时,差点吓死。

他之前只知道白雪儿与顾墨关系暧昧,并不知道她是顾墨的妻子,这件见财起意的事干到这个地步,他有一万个悔不当初的念头。

顾墨是谁?徽城财富榜榜首,放眼国内,那也是有名的主,他这是苍了谁的天?

“方……副主任,你说你这么哆嗦,还怎么坐正主任、副院长、正院长?”

白雪儿一顿奚落,方长兴哪里还听的住白雪儿的话,他现在就差掏出颤抖的心房了。

见方长兴如此的不稳重,白雪儿更是火大,一个个的比怂包还怂,真亏为男人!

“好了,我就问你,那夜的事都处理干净了?”

“干净,我那边绝对干净,正常的手术流程。”方长兴急忙撇清。

白雪儿又把视线放在杨龙翔身上,方长兴那里没纰漏,那只能是杨龙翔这里了。

杨龙翔自接到白雪儿电话起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他自认为没有留下什么把柄,但是他是现实主义的人,他始终认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白雪儿见杨龙翔支支吾吾的样子,更是恼火,方长兴的手术只要一口咬定真的做了就没事,但是杨龙翔这里不一样。

白雪儿说:“方副主任,你先回去,顾墨要是问起,你就说我只是受了点刺激引起眼部不适,你是专业的,相信你的说辞会更完善。”

“是,是,顾太太。”方长兴说完就退了出去。

203 警局的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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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方长兴离开,白雪儿压低声音问:“诊所里处理干净了?”

“绝对干净。”

白雪儿思考着,那天送冷夏上车已经下半夜了,该睡的人也都睡了,不至于被人看见。

白雪儿似自问:“那是哪里出了问题?”

杨龙翔坐到床边说:“会不会是她回来了?”

“你别胡说!”白雪儿赶紧驳了回去,心底直发怵。

她已经把冷夏交给了人贩子,到了人贩子手里还能跑了?不可能!

“雪儿,要不我去跑一趟,看看她在不在你说的那个山区。”

“你疯了!”白雪儿面对杨龙翔的提议只觉得他傻的无药可救,更何况她也不知道把冷夏卖去了哪里。

当初她一分钱没要地卖掉冷夏,只是叮嘱他们要卖给傻子,难道他们见财起意,没把人卖到山区去?

白雪儿越想心底越没底,担心顾墨回来便催着杨龙翔说:“你先回去,我有事联系你,你不要找我,尤其不能来家里。”

杨龙翔见白雪儿六神无主,并不打算离开,他想陪着她多待一会。

“走啊!”白雪儿满满的不耐烦。

杨龙翔见白雪儿如此厌烦他,心里五味杂陈,不过他还是说:“雪儿,任何时候我都不会让你有事。”

白雪儿习惯了他的花言巧语,她也不信他有那个能耐,只嫌他废话真多,厌弃地说:“把口罩戴好,别被张嫂认出了。”

“快走啊!”白雪儿郁闷地盖上被子躺进被窝里。

杨龙翔深深地看着被窝里蜷缩的白雪儿,心疼怜惜。

顾雨泽被押进警局,一脸的正气凛然或者视死如归,反正就不是那种进局子脸上没光的那种。

“你小子还挺横?”副队长踢了顾雨泽一脚说。

“我这叫身正不怕影子斜,不叫横!”

因为顾墨的驾临,局长亲自迎接,陪同顾墨参加了旁听,旁听不是重点,重点是冷夏的下落。

顾墨问:“她到底在哪里?”

顾雨泽阖眼打瞌睡一般。

大队长敲了敲桌子说:“顾雨泽,老实交代,她去哪里了?”

因为顾墨的关系,他们对这个案子无从下手,顾墨关注的“她”到底是谁,他们压根就来不及审问。

大队长发了话,顾雨泽才慢悠悠地睁开眼,只是眼底冰封一片,“我要控告顾墨、白雪儿夫妻,私自残害他人身体,毁人器官。”

顾雨泽语毕,众人哗然,这被告成了原告,而且还涉及到毁人器官,这罪就不一般了。

顾墨听了一头雾水,不过他算是看懂了,只要他想打听的,顾雨泽一定不会回答,于是他朝大队长使眼色示意他继续问下去。

大队长说:“被残害的人是谁?”

“冷夏,我的……发小。”

大队长:“被残害人在哪?”

“我不知道。”

大队长:“你既然不知道,怎么知道她被残害?”

“有人发了照片给我。”

顾雨泽说完低下了头,那些触目惊心的照片深深地烙进了他的心底,极力克制的痛苦化作氤氲的雾气。

大队长:“照片在哪?”

顾雨泽难过地别开眼,冷冷地说:“在我QQ上,可以上网吗?”

“让他上!”顾墨先一步下达了指令。

很快,一名警员搬进一台笔记本电脑,当着众人的面,顾雨泽输入密码,点开那个发给他文档的用户,颤抖的食指哆嗦的厉害,顾墨等不急地点开文档……

如果说知道白雪儿眼瞎时,顾墨是悔不当初地自责,那此刻看着电脑中的照片,顾墨有了痛不欲生的感觉。

冷夏被捆绑在手术台,一张很破旧的手术台,上面的皮磨的已经看不出它本来的颜色了。

最血腥的一张图片便是冷夏流着血的眼睛,马赛克挡住的地方估计站着一个人,当然只能估计,因为什么也看不见,悬在半空中的一把镊子夹着血淋淋的眼角膜。

顾墨压着心口的痛,明知不可为地自欺欺人地问:“这马赛克能还原原来的图像吗?”

“不能。”大队长回。

顾雨泽因为看过这些照片,他知道一张比一张血腥,所以他没去翻;顾墨想看下去却没勇气了。

她都遭受了什么?

大队长见惯不惊,一张张地翻看着,除了知道这是摘眼角膜的细节图片,一点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有发现。

大队长有些失望,看来犯罪分子非常狡猾,他回归正题问顾雨泽:“你第一次打开这些东西是在哪台电脑?”

“我的笔记本电脑。”

顾雨泽闭着眼,哀莫大于心死。

“我们需要拿回警局调查,可以配合吗?”

“可以,不过我砸坏了它,不知道能不能修好?”

大队长:“你为什么砸它?”

顾雨泽并不想回答大队长的弱智问题,他的小夏子已经那样了,他能不生气?不心疼?不难过?

大队长:“你为什么砸它?请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我憎恨!”顾雨泽睁眼,满腔怒火地扫向顾墨,“就是因为顾墨,脚踏两只船才害了冷夏。”

大队长:“这种无中生有的揣测不需要你表达,你只要陈述你所知道的事情就可以。”

顾雨泽恶狠狠地看着顾墨,字字珠玑地开口:“去年夏天,冷夏与顾墨谈恋爱了,那时候我并不知道她谈了恋爱,这是后来分手后,冷夏才告诉我的。

其实分手也没什么,只是,顾墨总是阴魂不散地纠缠着冷夏。

前不久,我和冷夏,还有顾墨与他老婆四人在永泉农家乐遇上了,那天晚上,冷夏就溺水了,再找到时已经失忆,她以为她和顾墨还在谈恋爱。

就这样,顾墨又把她接到身边照顾。

一切都挺好的,直到八天前,我去了京城一趟,再回来时,他们就说冷夏伤害了顾墨的妻子害她失明,而冷夏不知所踪。

这一个礼拜我到处找她就是找不到。

直到昨晚收到这些照片。”

大队长:“所以你就拎着汽油报复顾先生家属?”

“是!”顾雨泽笃定地回答,“冷夏每次遇上顾墨的妻子都会出事,一次两次是巧合,三次四次就不会是巧合了。”

“是巧合还是别的,这个我们会去调查,至于你的控告只能放到下一步调查,眼下处理的是你私闯民宅、蓄意谋杀罪。”

顾雨泽不说话,他做了就不后悔,哪怕蹲穿了牢底。

“慢着!”顾墨出声,“对他的起诉,我现在就撤销,眼下第一时间还请处理冷夏失踪之事。”

顾墨的话让大队长众人措手不及,感情富豪的世界都是彩色的,这家里有老婆的都会在外包几个养几个,很显然,野花比家花香。

局长适时开口:“一切听顾先生的意思来办。”

人家都不追究,他们警员又不是闲着没事做,大队长立马应了下来:“我们立马开始调查取证。”

半个小时后,顾雨泽与顾墨并肩出了警局,顾墨问:“你真的不知道她去哪了?”

明知道他不会给他答案,顾墨还是不死心。

“你看我这个样子像知道她在哪的人吗?”顾雨泽盛气凌人地咆哮着,说完就走了,徒留顾墨一人惆怅地看着天空发呆。

顾雨泽句句指着他和白雪儿,他没做过,那白雪儿呢?他的丫头,连蚂蚁都不敢踩的丫头,会是她吗?

隐隐想到白雪儿盖到顾雨泽身上的那床被子,顾墨有些不敢相信地惆怅。

他不愿意相信白雪儿是那种残忍的人,可顾雨泽说的话又挺有理,冷夏确实在与白雪儿独处时出了问题。

顾墨突然不想回家,回去还得面对白雪儿,他只好再次回到旭日公寓。

邢飞羽一大早就不见顾墨,正想汇报这段时间来的调查,只不过没见到顾墨,

恰好顾老爷找他,只好去了顾宅。

邢飞羽在大厅等了一会,卿晴推着轮椅出来的,顾笒看起来精神饱满。

“这人老了就是不中用。”顾笒自嘲地笑着。

“老爷……”

“别安慰我。”顾笒笑呵呵地打断了邢飞羽,“我这人服老。”

“老爷心态好,自然精气神好。”

顾笒转头对着卿晴说:“你去给我们沏壶茶,我想喝你沏的雨前龙井了。”

卿晴只好离开,她知道顾笒故意支走她的。

“调查到了?”

“没有,一无所获,对方手段很高明,我们动用了最高级别的追踪与破解也没发现。”

顾笒听闻不语,看来他这临老还遇上死敌,怕就怕是旧敌!

很显然对方有备而来,对他是了于指掌。

“冷夏有消息了?”

“也没有,就差挨家挨户去搜了。”

顾笒扶着轮椅,半天不说话,他这思前想后的还是特别不安心,又问:“顾墨没过问冷夏的去向?”

“总裁也命人在找,不过没找到。”

顾笒低语:“但愿两件事没有关联。”

邢飞羽弱弱地问了一句:“是十几年前的事?”

顾笒点头没解释,十几年前的事,邢飞羽也只是道听途说了几句,他是见顾笒如此地情绪低落,试探地问了。

得到顾笒的肯定,邢飞羽觉得这件事必须和他家总裁通通气,他从顾笒这里离开直接去了旭日公寓。

就在警局人忙前忙后破解冷夏的案子时,警局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大家伙都愣了。

204 痛,从骨子里发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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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畔公寓,正要出门的白雪儿突然接到杨龙翔的电话,杨龙翔说:“雪儿,我说过我会守护你一辈子,你当笑话听的吧,没关系,甭管你怎么想的,我都会信守承诺。

只是雪儿,这余生……我希望你可以和顾墨好好过日子,只有平淡的日子才是最真实最长久的。

我以后护不了你了,你做事一定要三思,危险的事不要做。”

白雪儿听着杨龙翔一堆没用的话,火气毛炸地说:“你有完没完?”

杨龙翔扯着苦笑的唇瓣,清了清嗓音说:“快完了。

雪儿,答应我,甭管警察问什么,你都说不知道,方长兴那里我已经打过招呼了。

就这样吧,其实……”其实我想说我还是爱着你一如当初。

杨龙翔挂断了电话,删除了通话记录,踏进了公安局的大门。

白雪儿对着空气恼火,杨龙翔要是敢乱来坏她的好事,她一定会废了他。

“我是来自首的。”杨龙翔逢人就说。

如此镇定还坦诚的罪犯,这年头还真少见,大队长亲自见了杨龙翔,一问才知道这件事事关重大,马上成立了破案小组集中跟进这件贩卖器官的案件。

邢飞羽进了旭日公寓,差点把魂魄给吓飞了,只见这六月天,他的总裁大人竟然穿着毛衣,没错,邢飞羽凑近看的仔细,货真价实的毛衣。

“总裁。”

“有事?”顾墨坐在沙发边的地毯上,穿着米白色的毛衣,清冷的面庞愁容密布,唇角掀起,声如寒冰。

邢飞羽虽然疑惑顾墨的怪异,不过到底没敢多嘴。

“总裁,我刚从老爷那里过来,老爷这次犯病似乎被人盯上了,还受到了威胁。”

顾墨不语,他被人盯了一辈子,不是吗?和他顾墨有什么关系!有本事做就得偿还的了!

“这样的事以后不用和我汇报!”

“是,总裁。”邢飞羽应声,总裁与老爷的梁子是解不开了。

不过,为了缓和下他们的关系,邢飞羽又说:“老爷交代我找冷夏小姐的下落。”

冷夏二字落入顾墨耳里,他瞬间变了脸,阴森恐怖地睨着邢飞羽。

邢飞羽一哆嗦,早知道他不多嘴就好了。

顾墨足足看了邢飞羽一分钟之余,才出声:“飞羽,你说我最爱的女人是谁?”

这?邢飞羽汗颜,这比十万个为什么还难啊,他又不是顾墨的心,他哪里知道他爱谁。

“算了,我自己都想不出就不为难你了。”

邢飞羽没松口气,反而更为顾墨担忧了。他跟着顾墨好多年了,还是头一次看见他也会遇上无法解决的问题。

邢飞羽挨着顾墨坐下来,他解决不了他的问题,陪他一会倒是可以的。

“她瞎了。”顾墨久久没出声,一出声吓的邢飞羽弹跳了起来。

邢飞羽不敢相信地说:“医生不是说太太恢复的特别好,不会有什么排异因素吗?”

顾墨迷茫地望着邢飞羽,不忍启齿,岁月可回首,唯有他的来时路回不了头,在警局看了照片之后,他仿佛只剩下了二十一克灵魂,再无其他,就如他见的冷夏最后一面,无欲无求,心已死去。

他一定在她的心里死了,在那样的活生生的痛苦当中,他都没去救她……

“是……冷夏。”顾墨从肺底发出了声。

“冷夏小姐?这怎么会?”邢飞羽第一个念头便是想到了白雪儿,一切都太巧了。

“继续找她,死了……我要见尸体。”

这是顾墨说的最后一句话,之后彻底沉默了。

邢飞羽离开旭日公寓,心情无法平静,这一切都是孽缘啊,想起总裁刚追冷夏小姐那会,估计是他笑的最开心的时光了。

因为顾墨的沉默,警局在杨龙翔坦白一切后,这件事只能由邢飞羽与顾雨泽跟进了。

大队长在警局对面咖啡店见了他们。

顾雨泽问:“你说那人只是缺钱?”

大队长:“是,据罪犯自己交代,他刚好失业,又想一夜暴富,就借了高利贷买了诊所,那天刚好被高利贷逼债,喝了一些闷酒,恰好在回去的路上遇见了被害人冷夏,随后尾随她打晕了她,带到罪犯的诊所剜了受害人的眼角膜,很快就转卖给了下家。”

顾雨泽一拳捶在桌子上,杯中的咖啡摇曳地溅出杯外,在白石玉桌面上开出一朵朵凄迷的小花。

“那他把冷夏弄哪去了?”

大队长:“他说他只是一起交给了下家,估计卖掉了。”

“我要他死!”顾雨泽腾地站起来,双拳抵在桌面青筋凸起。

邢飞羽看着顾雨泽,拉着他坐下来,问大队长:“那没有下家的联系方式?”

“没有,他说他们的联系只是网上交易,交易结束就删除了联系方式,我们也查了,任何一点线索也没查出。”

邢飞羽:“那你们警方怎么看待?”

“因为顾先生亲自交代的案件,我们必然会全力侦破,实不相瞒,我们初步估计这是一场大型的有组织有预谋的贩卖人口、贩卖器官的大案。”

顾雨泽听着大队长天花乱坠地讲着没重点的废话,顿时气鼓鼓地站起来,指着大队长的鼻子说:“你怎么当警察的?怎么为人民服务的?被害人下落不明,你不去找还在这里说什么大道理!”

大队长被顾雨泽吼的下不了台,要不是邢飞羽在,他不捶他一顿找不回面子。

邢飞羽打圆场道:“雨泽,怎么和吴队长说话的!”顾雨泽没吭声地率先走了。

邢飞羽又说:“吴队,不好意思,这年轻人冲动,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他一次。”

大队长被邢飞羽捧的倍有面,连声说:“没事,没事,我们见惯了各色各样的人。还请刑助理回去告诉顾先生,这件案子我们一定认真地办。”

“辛苦警官们了,我一定转达吴队的话。”

邢飞羽出门时,顾雨泽还在等他,这让邢飞羽有些出乎意料,他走过去问顾雨泽:“还有事?”

顾雨泽吐了口唾沫,显得特别的烦躁,“我知道顾墨有能耐,我想请他帮忙,帮忙寻找小夏子。”

邢飞羽拍着顾雨泽的肩头,温和地安慰道:“放心吧,我们总裁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寻找冷夏小姐,倒是你,该打起精神来一起寻找冷夏小姐。”

顾雨泽显得很无力,他找了很久,大海捞针怎么也捞不到。

白雪儿知道杨龙翔自首了,从头到尾没她一丁点的事,她虽然有些庆幸,又担心那些碍事的警察顺藤摸瓜把她给找出来。

忐忑地在家宅了好几天没出门,顾墨也一直没回来,她更不敢贸然地打听这件案子,因为顾墨他们并没有向她透露这件事,她问了就会很心虚。

担心在家宅疯了,白雪儿只好厚着脸皮拎着礼品到了顾笒、卿晴住的老宅。

顾笒的身体好像真的不行了,竟然过了这么久还靠着轮椅,卿晴一直不待见白雪儿,她来了也只是拿她当透明。

顾笒倒是面子上的工作还做了,客套地招待了她几句,临了吩咐管家打电话叫顾墨回来吃晚饭。

顾墨从公司直接回的顾宅,他不愿意来的,只不过白雪儿在,他很清楚白雪儿在他爸妈眼里的透明度。

果然,连带佣人都没把他的丫头当回事,各人忙各人的,连雪儿的杯子空了也没人添水。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顾墨放下公文包问起身过来迎接他的白雪儿。

“我想过来看望爸爸、妈妈。”

“下次不用过来了。”

“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这些做晚辈的就应该回来多看看他们。”

“好,随你高兴。”顾墨整个太阳穴都酸痛,这个状态从他知道冷夏的事后就这样了。

他一个劲地用工作麻痹身体的不适,如果不是白雪儿来这里,他不会让自己有闲下来的时间。

卿晴推着顾笒下来时淡淡地说了一句:“吃饭了。”

面色冷,话语冷,说到底瞧不上白雪儿。

餐桌前,顾笒问:“找到冷夏了吗?”

顾墨提起的筷子“啪”地掉在了地面上,他意识到白雪儿怔怔地盯着他,顾墨故作平静地说:“还没有,不好找,而且她已经……”

“她怎么了?”卿晴性子比较直,见顾墨吞吞吐吐,直接催了。

“瞎了。”

“什么!”卿晴气的站了起来,顾笒虽坐着没动,心里不亚于起了风暴,他就说他的那个梦实在诡异。

白雪儿极力克制心中的不安与发怵,跟着问:“她怎么会瞎了?”

顾墨顺着白雪儿的话看着白雪儿,想从她眼里看出一些蛛丝与马迹,终究只看出了不敢相信的震惊。

顾墨收回视线看着对面的顾笒、卿晴说:“她被人取了眼角膜,贩卖掉了,现在还没找到她。”

“什么人这么狠毒?”白雪儿说的。

“一个缺钱的失业医生。”

“一点消息也没有?”顾笒颤抖着双手,紧紧地抓着轮椅的把手。

顾墨摇摇头,已经懒的说了,每说一个字,都是在他心口割肉。

他从来都不知道,冷夏已经深入了他的骨髓,痛,从骨子里发出的。

205 江畔别墅没有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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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儿看着顾墨的侧脸,形容枯槁,整个脸清瘦了一大圈,深深的黑眼圈特别的显眼。

他这是为冷夏憔悴!呵!

白雪儿忍着恨意,拉过顾墨的手,不敢置信地说:“不会的,一定是哪里弄错了,小夏子不会遭遇这种无妄之灾的。”

顾墨叹了一口气,松开了白雪儿,说实话,他没精力哄白雪儿了,心累。

因为这个消息,大家都没再吃饭,对坐着谁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都压了一块石头。

饭菜凉了,顾笒打破沉寂,“不管怎么说,那丫头我们认识,还是要派人尽快找到。”

其实大家都知道落入人贩子手里意味着什么,每年有多少妇女儿童落入人贩子手里,能找回来的毕竟是少数,能逃出来的更是少数。

“在找。”顾墨回答,看不出情绪的波动,只有他自己知道心在滴血是个什么滋味。

顾笒更是悔不当初,如果他定力够了没有昏迷,也不至于让冷夏遭受那种罪。

“顾墨,我和你妈商量过了,你和你老婆尽快把婚礼办了吧。”

顾笒老态龙钟的模样,大家都看的明白,顾笒提了办婚礼,只怕也是为了临死前能看见儿子结婚成家。

在他们的思想深处,默认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没有婚礼的婚姻没人认可,只有办了婚礼才算建立了一个家,才向外表示他们是夫妻。

迎着顾笒目光,顾墨没接话,卿晴补了一句:“反正你们早就领证了,办个婚礼也只是告诉大家一声罢了。

婚礼是你们自己操办还是我们代劳?”

顾墨没表态,白雪儿捏了一把汗,好不容易等到了他们老夫妻的肯定,到了顾墨这里可不能掉了链子。

但是吧,顾墨不说话,她能怎么说,说了显得她很廉价,何况他们老夫妻本来就瞧不上她。

卿晴见顾墨如此,她的儿子她多少了解一点,虽然不知道顾墨最终为什么和白雪儿领证,但是他一定爱过冷夏,眼神骗不了人,细节的呵护也骗不了人,只怕冷夏这次出事,他把一切责任归咎到他自己身上了。

这要不得,毕竟顾笒越来越虚弱,能活多久还真不好说,总不能到死也不能看着儿子成家、开枝散叶吧!

卿晴又说:“还是你们自己办吧,我们思想跟不上你们小年轻,帮你们办了不见得你们会喜欢。

但是有一点,婚礼,一生中只有一次,该有的体面端庄大气得有,不能寒碜了。”

白雪儿听了微微点头,乖巧不失矜持。

一生中只有一次!顾墨如临当头一棒,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刺激了他,心好像更痛了。

顾墨与白雪儿从老宅出来后,整个人还是提不起精神,这几天除了工作,什么也刺激不了他。

邢飞羽走过去,附在顾墨耳边说:“总裁,警方那边有了最新情报,已经锁定了某个人贩子团伙。”

“密切注意他们的一举一动。”顾墨掷地有声、铿锵有力,与之前的低迷截然相反。

白雪儿站在一旁,挂着恬淡的仪容,天知道她此刻的心情,这个杨龙翔自投罗网,害她成了孤军奋战,每走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生怕露出什么马脚。

就如现在,她没了任何主心骨,只能按兵不动,连向顾墨撒娇都变的小心翼翼。

顾墨牵着白雪儿上了副驾驶,就在邢飞羽尴尬的上不上后座时,顾墨沉声问他:“还不开车去?”

呃?邢飞羽觉得顾墨一定是疯了,把他老婆安排在副驾驶,然后他自个坐后座,这合情合理吗?

邢飞羽硬着头皮上了驾驶室,在白雪儿幽怨的眼神中,他心怯怯地发动了车子,他的总裁总是这么突出。

后座,顾墨坐在副驾驶后面的位置,闭眼靠在椅背上,白雪儿看了他好久,除了一张冷漠的脸别无其他。

“太太,这还有一段距离,要不你也闭眼休息一会。”

邢飞羽见白雪儿总是扭着头看后面的顾墨,有些不忍心,关键挡他开车了,所以他提了一个小建议。

白雪儿虽然不甘心,不过也没办法,只好选择了隐忍。

石头缝里尚且蹦出了一个孙猴子,她就不信在漫长的余生中,她不能彻底代替了冷夏?!

顾墨虽闭着眼,却无法入睡,他最近的睡眠是越来越差,差到有时候两天两夜可以连着工作不用休息。

此刻,他感受着他的左侧坐着冷夏,偷吃他的狗粮饼干,暗暗骂他不要脸皮,又或者深情地看着他的后脑勺。

她说那是安全座位,所以他一直给她留着;她说她是吃货,所以他一直备着各种零食在后备箱;她还说车子开慢点,颠簸了她会晕车,所以他现在习惯了开慢车……

她好像说了很多,又好像不是对他说的,她好像还在他的身边坐着,只要他不睁开眼。

半个小时,车子停在江畔公寓,顾墨坐着没动,邢飞羽心惊,总裁不会学那啥古人,到了家门口还不进家门吧?

白雪儿等了半天,顾墨还是纹丝不动,邢飞羽下车开了车门,白雪儿站在一旁等着顾墨。

顾墨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如沾了露水的碟翼,一颤一颤的,冷漠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脑海中是冷夏的灿烂笑脸,转瞬,眉头轻蹙,笑意尽敛,想到冷夏那布满鲜血的脸。

邢飞羽敲了敲车窗,话说这天热屁了,白雪儿站在车边又不进屋,他只能忍着被顾墨狠批的可能叫醒顾墨。

顾墨睁眼,看着窗外,摁下车窗,对着邢飞羽说:“开车!”

邢飞羽一脸懵逼,白雪儿顿时满脸乌云。

顾墨忽然意识到白雪儿在旁边,又转过头说:“一个紧急项目要处理。”

白雪儿站着没动,咬着唇角,赌气地看向夜空。他们已经领了证,是夫妻了,他还惦记着冷夏,这不是欺人太甚吗?

邢飞羽真替顾墨着急,好歹劝和不劝离,邢飞羽委婉地说着:“总裁,我会回公司整理出你需要的资料。”

顾墨暗瞪了邢飞羽一眼,推开车门走了下来,路过白雪儿时,声音不大却是烦躁:“回家!”

白雪儿委屈地跟在后面一声不吭,进了屋,已经泪水涟涟了。

顾墨自然听见了她的啜泣,转过身抱着白雪儿,郑重其事地说:“雪儿,我知道我这么做对你不公平,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

当我看见冷夏被剜了眼角膜的照片时,我就控制不住我的心了,我觉得是我害了她。

如果我没找她,她就不会再回到这里,也不会被人害的那么惨还下落不明。

我很恨我自己!”

顾墨失声痛哭,震撼了白雪儿,在她这个老婆面前为外面的女人流泪,白雪儿想就算冷夏落了那样的下场也没她惨吧!

顾墨越是这么难过,她就愈发觉得对付冷夏没有错。有情人终成眷属?呵呵,她偏要他们劳燕分飞。

白雪儿默默地听着顾墨的絮絮叨叨,其实她什么也没听进去。

唯一听进去的话是让白雪儿操持婚礼的事,这本是顾墨给她的惊喜,变成了她来操办,这落差让她难过,但是往好的方面想的话好歹他们要举办婚礼了。

这夜之后,顾墨再一次消失在白雪儿眼前,偶尔会在财经新闻上看过一眼,偶尔会在报纸、杂志上看见他的身影。

总之,江畔别墅没有他的身影。

超神科技有限公司,顾墨已经大半年没进过这里了,今天破天荒地突然降临,惊的整个公司的人都诚惶诚恐的。

邢飞羽恨不得把头埋进地板里,他能告诉大家顾墨只是睹物思人才来的吗?

总经理领着全公司大小领导立成两排,热烈欢迎顾墨。

“好帅!”女生压低的声音到底还是落进了顾墨耳里。

他蓦然回首,只因那声音像极了冷夏。

顾墨驻足折回身,望着戴着黑框眼镜的女生,强大的气场直逼那女生。

原本还想花痴一下的女生面临着咄咄逼人的视线,紧张地揪着衣角大气不敢喘,却又有些小窃喜,灰姑娘与总裁的戏码就要降临在她身上了。

“哪个部门的?”

“总裁,您好!我是策划部门总监助理。”女生甜甜一笑,看了顾墨一眼,飞快地移开了视线,欲拒还迎这套路,她懂。

邢飞羽懵逼地跟着顾墨,他发现现在的顾墨他已经看不懂,以前顾墨是神秘莫测,现在是邪乎的有些神经。

不过,这个女生要倒大霉了。

“降到销售部门当初级销售员!”顾墨冷冽启齿,从女生面前如寒风刮过,带走了她的美梦,也带走了她这么久以来努力的成果。

她不懂地追问:“为什么?”

没人敢解释,也不敢拦短女生说话,顾墨仿佛没听见地大步进了电梯。

进了办公室,邢飞羽欲言又止。

策划总监助理,一下子下降到销售员,这落差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有什么话就说!”

“总裁,她好像也没犯什么大错。”除了花痴了一句。

“邢飞羽,以后这种事还劳烦你这个总裁助理的人来过问,我想你该换个职位了!”

顾墨冷冷地断了邢飞羽的求情,她的错不大过分,过分的是她的声音,像冷夏却又不是冷夏。

206 戾气越来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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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飞羽被质问的哑口无言,毕竟顾墨对工作一直很严苛,谁在他眼皮底下犯错,都得付出代价,以顾墨的话来说,这个社会本来就残酷,没人能宽恕你的过错。

只是邢飞羽今天揣错了顾墨的意思,顾墨今天纯粹因为心情不好拿那女生开个刀泄了火。

“总裁,这是太太设计的请柬,她说你忙就让快递寄到了我的手里。”

邢飞羽拿出大清早就收到的请柬递到顾墨跟前,顾墨怔怔地看着却没接。

“总裁?”邢飞羽恭敬地放下请柬疑问着。

顾墨轻轻地打开,3D版的请柬,新郎新娘手挽着手、面带微笑,逼真的就如他和白雪儿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太太还真有心!”顾墨久久不出声,邢飞羽担心他又一发呆就是半天,赶紧夸了一嘴。

“告诉她,只要她喜欢,婚礼随她办。”

顾墨合上请柬,推给了邢飞羽。

邢飞羽异常为难,这种事不是人夫妻俩人商量着来吗?怎么到顾墨这里成了白雪儿一个人的事,还要他传话,估计又要被白雪儿嫌弃了。

“以前门口的那张桌子呢?”顾墨问。

邢飞羽一惊,他也发现了桌子不翼而飞?话说冷夏坐过的那张桌子,也有别人坐过,至于睹物思人?

邢飞羽急忙说:“我去打听一下。”

邢飞羽一出门就叫来了总经理追问桌子,总经理顿时冒冷汗,哪怕室内空调定在了16度,他磕磕巴巴地说:“那个桌子……我的秘书在用。”

“你啊!”找死的节奏,邢飞羽真想骂他来上班带了脑子吗?总裁的东西也敢动!

“赶紧搬上来啊,难不成让总裁去请回来。”

总经理吓的一溜烟就下去了,三两分钟,就和秘书俩人亲自抬着椅子上了楼。

“刑助理,我这也是给公司节约成本,你看你能不能在总裁面前帮我说几句好话?”

总经理也是心惊胆战,他怎么也没想到好几个月没来过公司的总裁突然就降临了,尼玛,这是把他的心给捉出来捧着玩啊?

邢飞羽眼皮都没动,这人啊跟顾墨待久了,多少耳濡目染了一些怪癖,比如腹黑。

“看总裁的意思吧。”邢飞羽说完进了办公室,这个新上任的总经理每个月的开支成本呈直线上升的,如果不是出了冷夏的事,估计顾墨早就把他开刀剖腹了。

“桌子呢?”

“被总经理拿去给他秘书用了。”

对于不利于公司发展的害虫,邢飞羽是急顾墨所急,既然今天过来了,就送他上西天吧。

“解雇书送下去!从总公司调个有能力的人过来,在所有公司的规章制度上明加一条,需要什么福利可以提,有什么能力配什么福利,但是来黑帐的一律给我走人!”

“是,总裁。”邢飞羽立马就去办事了。

邢飞羽离开后,顾墨再次沉默了,他越来越喜欢沉默,确切地说是懒,他懒的睡觉,懒的吃饭,懒的抽烟,只剩下一个脑袋24小时不想停歇。

他走到哪里都会不自觉地联想到冷夏身上,他觉得有她在身边,很踏实跟安心,这是他的丫头白雪儿给不了的感觉。

手机不厌其烦地响着,顾墨并不想接听,只想安静地想着冷夏,在她曾经待过的地方静静地想她,想她,想她……

在第五次响铃时,顾墨接了,是白雪儿的来电。

“顾墨,今天回来吃晚餐吧,我做了你爱吃的鳜(gui)鱼汤。”

“清蒸吧!”顾墨淡淡地说,冷夏说过清蒸的鳜鱼才能满足胃与舌尖以及视觉的享受。

“清蒸?”白雪儿放下鳜鱼,她好不容易跟着张嫂学会了这么一道鳜鱼汤,这临时换菜谱也来不及学啊。

“有问题吗?”

“没有。”白雪儿忙答,顾墨答应回来,这就是成功了一大半。

顾墨挂了电话,心情更加阴郁,警方之前布了一个大局,确实抓到了一个团伙的人贩子,只不过他们供认的被害人中并没有冷夏。

昨天审讯领头的主犯时,他去旁听了,结果只是让他跌入冰湖的心又放进了油锅炸了一遍。

主犯说他们贩卖的都是健康的女人、孩子,谁会贩卖一个瞎子,真的要是瞎了,只会丢进大街上讨饭,要不实在漂亮的就会送进娱乐场所供人消遣。

昨天的他听说了这些后,冲进了审讯室把那主犯打了一顿,可是拳头找不回冷夏。

他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更恨自己的左右摇摆,甚至憎恨顾笒当年随意左右他的道路。

邢飞羽进来时又看见了顾墨的丧气之脸,他觉得以他站在顾墨身边这么多年的老资格,应该好好劝劝顾墨了。

找了一个对着空调风口的位置,邢飞羽准备了一些腹稿,确保稳妥才说:“总裁,你和太太即将举办婚礼了,你打算怎么办?”

邢飞羽说的很隐晦,他想说:总裁,难道你想以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当新郎官?

“没想好。”顾墨实话实说。

邢飞羽倒吸一口空调的冷气,没想好?这证领过了,也让人新娘子自己准备婚礼,结果新郎官说没想好。

屎不屎渣男?

百分百是!

“那太太的婚礼已经差不多准备好了。”

“这么快?”

快吗?邢飞羽觉得顾墨离痴傻不远了,距离冷夏失踪已经近一个月了,他是把自己过成了时光倒退?

“嗯。”邢飞羽没戳破顾墨,只是肯定地回答了他。

“她叫我今晚回家吃饭,可能和婚礼的事有关吧。”顾墨淡淡地说。

他最近一直迷迷糊糊的,除了工作外,他就一直在神游。

“总裁,木已成舟事已至此,日子还是要过的。”邢飞羽劝的很温和,其实他想说的是:结婚证都领了,还瞎比比什么,咱能不能别给民政局的同志增加工作量,更何况冷夏小姐都失踪那么久了,能不能找回来不说,就是找回来也覆水难收了。

近一个月,她会变成什么样,谁也不敢想象,看看大街上那些皮包骨头、缺胳膊缺腿的乞丐,他们当中有多少人是在一夜之间变成那样的。

“像我现在这样,这日子还能过吗?”

邢飞羽不能回答了,能不能过不是在于顾墨吗?显然他自己不想好好过。

“飞羽,从我与雪儿重逢,我就一直在强调她是我这辈子的归宿。”

邢飞羽内心话:你也这么做的,因为这个没少伤害人家冷夏。

“可是我最近后悔了,我发觉我存在心中的执念渐渐地不再是执念了,又好像执念还在,只是换了一个人。”

邢飞羽看着顾墨,听他这么剖析自己的内心,他反倒不想安慰他了,谁让他不听助理言的,他没少给他灌输冷夏才是他的真爱,没办法,人家不领情啊。

“我要是离……”顾墨没说出口,他动了离婚的念头,在想念冷夏的这些日子,他发觉他的世界里可以没有白雪儿,却不能没有冷夏。

邢飞羽赶紧打住道:“总裁,既然你如此的执迷不悟,那我也就直接一点,说的不好你也别揍我。

我想一个月了,就算你还能找到冷夏小姐,但你有想过吗?

万一冷夏小姐不仅瞎了,还瘸了,毁容了,甚至……”

甚至什么,邢飞羽不敢再说了,再说就被顾墨给瞪死了,瞅他的眼带刀子似的剜在他身上。

顾墨睨着邢飞羽半天,最后却颓废地低下了头,他真的需要好好想想了,一边是他的丫头他的妻子,一个只是他动心的女孩可能现在已经被人糟蹋过成了女人了。

孰轻孰重,他要仔细地想想。

“飞羽,送我回江畔别墅。”

邢飞羽一听立马笑了,好歹把他家总裁给劝住了,不管怎么说,宁毁一座庙不毁一桩婚。

江畔别墅,白雪儿手忙脚乱地听着张嫂的指挥清蒸鳜鱼,油锅烧的通红,白雪儿见热油溅起油花,吓的赶紧去关火,谁知手上的水滴进油锅,又是“噼、啪”地乱溅。

张嫂被白雪儿的鬼叫吵的没法子,她想冲进去帮她做了,只是白雪儿只准她站门口不许帮忙。

“太太,盖上锅盖,再熄火。”

白雪儿急忙去抓锅盖,还没盖上,就被油溅到了手背,痛的“啊”的尖叫又扔掉了锅盖。

顾墨进门就听见白雪儿的惨叫,他急忙冲进声音的来源地,看见白雪儿在油锅乱溅边傻了,急忙冲过去拉开白雪儿,又拎起锅盖麻溜地盖上,最后关了火。

“张嫂,这是怎么回事?”顾墨质问间,拽过白雪儿的手放在水龙头下冲,又从橱柜的最上方拿下一瓶羊油揭开了盖子。

羊油是冷夏要求买的,她说厨房重地很容易被烫,轻微的烫伤可以用羊油涂抹一两次就好了。

她说的,他都记进了心里,也惯性用在了生活中。

张嫂被质问的特别委屈,是白雪儿不让她进去的,当然,她并不能这么说,甭管男主人还是女主人,她都得罪不起。

她只能低下头颅说:“对不起先生,这是我的疏忽。”

顾墨没再说什么,倒是说了一句:“扣掉一天工资。”

在他面前做事奖罚分明,虽然他不缺那一天的工资,但是错了就是错了。

顾墨丝毫没有意识到身上的戾气越来越重,对周围一切人越来越苛刻。

207 顾墨不敢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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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儿冲了好半天的冷水,一移开谁,手背就火辣辣的痛,她担忧地问:“顾墨,你说我这会不会留疤?”

“不会。”

张嫂等在一旁都快哭了,这一天就是一百多块钱,够他儿子好几天的吃喝了,明明是白雪儿不让她进去,这会儿都不替她解释一句,骂她也无所谓,但不能扣工资啊。

顾墨牵过白雪儿的手,抹了点羊油,“好了,保证不留疤。”

顾墨说完吓了一跳,这句话莫名的让他心疼,曾经,冷夏也对他说过。顾墨不动声色地松开白雪儿,盖好瓶盖说:“你不会让张嫂做吧。”

顾墨说完就出了厨房,白雪儿怔怔地望着他的后背,悲从心中来,他好像没那么在乎他的丫头了。

白雪儿灰头土脸地出来,却不见顾墨的身影,转身抱起沙发上的抱枕拿它撒气。

张嫂怀着心疼钞票的心情做完了饭,叫了顾墨下楼吃饭,白雪儿依然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太太,吃饭了。”张嫂走近喊。

白雪儿不动,她等着顾墨的安慰。

顾墨坐在餐桌前,看着桌上的三菜一汤,又看了眼白雪儿的方向,还是起了身牵过白雪儿。

“吃饭吧,你不是有事和我说?”他问的随意。

白雪儿眼眶微红,她是有事和他说,她定制的婚纱已经到货了,她想试给他看,这是她梦寐以求的婚礼殿堂,是顾墨带给她的惊喜,可现在却变成了她自己操办的……

“多吃点,你还是那么瘦。”

顾墨夹了一根排骨放进白雪儿碗里,白雪儿皱起眉头,这么油腻的东西不知道她不吃?

顾墨端起饭碗,味同嚼蜡地扒光了碗里的米饭,放下碗筷之间,只见白雪儿夹着几粒米饭递进嘴里。

莫名的,他忽然想起曾几何起,他再没见过那个大口吃饭、吃嘛嘛香的冷夏,她是唯一一个想吃就吃、永远不担心毁形象的女孩。

顾墨看着白雪儿,唇角晕染开笑容,张嫂看在一旁,纵然他笑的再好看,她心里也揪的慌,顾先生笑的这么开心是因为太太,那太太烫伤的事指不定回头还来找她算账了。

“怎么了?”白雪儿转头便对上顾墨炙热的视线。

就在白雪儿笑逐颜开时,顾墨恢复了清冷的面容,刺的白雪儿以为她眼花了。

“快点吃,我去书房等你。”顾墨起身利落干脆,毫不留情。

挺拔的后背一点点地消失,直到进了书房关上了门。白雪儿望着桌上不曾动过的菜,一股脑推翻在地。

凭什么她就得面临这种结局?她不甘心,冷夏已经消失了,他还不能正眼看她?不行,绝对不行!

白雪儿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个小可怜。

回了书房的顾墨静静地点燃了一根香烟,他已经有阵子没抽了,他记得冷夏气管不是很好,只要他抽过烟站到她的身边,她都会咳嗽。

所以,当冷夏再次回到他身边时,他戒了烟,再次抽,却是物是人非了。

楼下打翻盘子的“噼啪”声,不是他房子隔音效果好,也不是他耳背,只是他不想理会,他坚持了这么久,累了。

在冷夏离开后,他心累了;在冷夏被害后,他心死了;在一次次失望没有她的消息后,他忽然不想应付任何人了。

“可能我撞了南墙才会回头吧,可能我见了黄河才会死心吧,可能我偏要一条路走到黑吧……”

这一路,他走到了底,带给他的是痛不欲生。

“叩叩”的敲门声响起,顾墨懒懒地说:“进来。”

张嫂推开门,一大股刺鼻的烟味,没想到顾先生烟瘾这么大,这才多大功夫,快把这房子给云山雾罩了。

“先生,太太请你去衣帽间。”

“知道了。”

顾墨应了,却没起身,张嫂也不敢多嘴,反正见太太脸色铁青,她没把先生请下去,不知道会不会拿她撒火?

顾墨摁灭了香烟,起身走向门口,似乎又忘了什么折回身,只是走到电脑桌前,不疾不徐地关了电脑。

张嫂跟在顾墨身后,等顾墨出了房间,她急忙去开窗通风,晚了又得遭太太的骂。

衣帽间,白雪儿穿着洁白的拖尾婚纱,由门口拖到了窗台边,玻璃窗上映着她姣好的面容,带着丝丝缕缕的伤感。

这件婚纱是她加工加点催出来的,胸前一百零八颗钻石是她故意加上的,面对顾墨的冷漠,她想试试这么大手笔的婚纱会不会让他眨眼看看她?

只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婚礼操办了二十多天,一切都进了尾声,顾墨一句话也没过问过。

窗外,安安静静的,这里离市区很远,当初刚进这道门时,她觉得这是顾墨对她的偏爱,这么些日子下来,她懂了,真正偏爱的根本就不是她,是可以和他同出同进的冷夏,哪怕她杳无音讯、下落未明。

白雪儿隐隐地后悔,如果冷夏死在了他们跟前,顾墨会不会能放下冷夏,依旧爱他的丫头。

只是没有如果,只有后果,她白雪儿需要日日夜夜地忍受顾墨的三心二意。

下楼的顾墨站在衣帽间门口,看着洁白的婚纱仿佛脚已生了根。

他要结婚了吗?是,都领证了才来觉悟是不是已经迟了,他的丫头没错,冷夏也没错,错的人一直都是他!

顾墨沿着婚纱边走了进去,牵强出的笑容伪装的很累,隔着十来步的距离,顾墨看着白雪儿的后背,不知道从何说起。

白雪儿收拾了乱糟糟的心情,笑容满面地侧过头看向顾墨,浅笑安然:“顾墨,我这婚纱好看吗?”

顾墨喉咙发紧,想说好看终究什么话也没有,抬起的脚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这不是他想要的。

白雪儿自然看见了顾墨的退缩,扎眼又扎心,白雪儿很快瞥过视线望着窗外的夜景,喃喃地重复道:“顾墨,我这样好看吗?”

“好看。”

隔着远远的距离,顾墨含糊不清地回答。

好看?一点激动的情绪也没有,还好看?只是敷衍而已。一步步走到了今天,总不至于最后一口气没沉住吧,白雪儿带着灿烂的笑容转过头,往回走了几步,站在顾墨跟前,唇红齿白、明眸善睐。

“雪儿,我……”

“顾墨,你看这些都是真钻石,搭配这件婚纱是不是特别好看。”

“好看。”

“那你心疼我花了你这么多钱吗?”

“不心疼,你喜欢就好。”

“我很喜欢,那浅哥哥喜欢吗?”白雪儿踮起脚尖,勾住顾墨的脖子,附在他的耳边低低地说着。

浅哥哥!他是她的浅哥哥,永远都是,他不能忘记了。

“喜欢。”

白雪儿贴着顾墨的耳根,伸手去解他的纽扣,一粒,两粒,三粒……

顾墨一把抓住白雪儿的手,白雪儿无辜地望着他说:“顾墨,你不喜欢?”

“雪儿,我……”

看着白雪儿一脸委屈的模样,再想起鲜血模糊了脸的冷夏,顾墨哑口了。

“顾墨,要我好不好?”

白雪儿摒弃顾墨的犹豫与隐忍的痛苦,再次贴上了唇瓣。

“雪儿!”顾墨推开白雪儿,快速地系上纽扣。

白雪儿憋了很久的泪水滑过眼角,滴在左心房的那颗最大的爱心钻石上。

“顾墨,你不爱我了?”

顾墨锁眉不语,冷冽的唇角珉成了一条线,在白雪儿泪如雨下时,他说:“雪儿,冷夏生死不明,我无法安心地结婚。”

迷蒙的双眼紧紧地盯着顾墨,他到底还是提了他们之间埋藏的炸弹,白雪儿攥着拳头,破罐子破摔地说:“那你还想怎样?”

顾墨正想说他最近一直在考虑的问题,手机响了,是邢飞羽的电话,顾墨当即接了。

“总裁,警方最新的消息我发你邮箱了。”

“好。”顾墨快速地挂了电话。

白雪儿失声痛哭,吼道:“顾墨,你说你到底想怎样?”

顾墨没理会,只是看着邢飞羽发来的照片,看地点应该是足疗店按摩店之类的,照片中的女人由一个男人搀扶着,略微模糊的脸挂着清冷的面容,是悲戚还是绝望?

体型与冷夏完全吻合。

冷夏?

进了那里意味着什么,谁都明白,整个徽城,有多少打着足疗店按摩店招牌的做着卖肉的生意。

顾墨不敢深想冷夏遭遇了什么。

“顾墨,你说啊,你到底想怎样!想要我怎样?”

白雪儿哭声不止,摇着顾墨的胳膊。

手机掉在地上,顾墨一记狠戾的眼光落在白雪儿身上,“你发什么疯?”

“是,我发疯?我就发疯了,你说你爱我,可你做了什么,我们领证了,你却对冷夏嘘寒问暖,我们要办婚礼了,你却像个局外人,沉静在冷夏失踪的消息中不肯面对现实,你说啊,你这么对我,不是逼疯我是什么?”

白雪儿的怨言字字诛心,顾墨痛苦地弯下腰捡起手机,事到如今,他做不到狠心也做不到绝情。

他恨自己的优柔寡断,当断不断害人害己,顾墨将手机揣进口袋,平静了面色,柔声道:“雪儿,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吧?”

他不该这么左右不定的,他不能再辜负更多的心意。

208 我想请她给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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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墨并不是征求白雪儿的意思,转身冷冷地说:“换了衣服出来聊。”

“为什么?”白雪儿拉住顾墨。

顾墨头,望着白雪儿晶莹的泪珠挂满脸颊,心中也是一片凄凉。

白雪儿紧紧地抓着顾墨的衣袖,扯的上面的纽扣摇摇欲坠,“顾墨,你说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对不起!我不想骗你也不想骗自己了。”顾墨忍痛说着。

白雪儿扯出一抹笑,泪却没断过,宛如凄厉的女鬼留下魂飞魄散前最后幽怨的泪,无助、无奈……

“雪儿,我以为我可以做个好丈夫,可是不行,我努力了这么久,我还是做不到。

我以为我们青梅竹马,我以为我们两小无猜,我以为十几年的鸿沟不是障碍……不是,我错的离谱,也伤害了我最爱的人。

她离开了,她瞎了,甚至她可能被拐卖进了不堪的地方……

我心疼难受!

这些天,你知道我怎么过的吗?我满座城地乱晃,看见乞丐,我过去看一眼;看见站街的女人,我也去看一眼;看见哪里不明不白死了一个人,我都会去打听一下……

我每天都在大海捞针,我祈求老天爷让我找到她,哪怕她永远不会健全了,我也愿意用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的寿命换她归来。

我还要告诉她:我爱她!我做错了,我后悔了,我想请她给我机会改正。

所以,雪儿,对不起!我没法子继续我们的婚姻,也给不了你想要的婚礼。

我要去找她,她不能没有我。”

顾墨决绝地望着白雪儿,从未有过的坚定。

“顾墨,她不能没有你,那我呢?我们从小到大,多少年的感情,你说一句对不起就可以化为乌有?”

白雪儿松开顾墨,哂笑地睨着顾墨,这个男人,在她的身边待了近一年的时间,一年,伪装了一年,他对她还真残忍,一如小时候。

“雪儿,对不起!我没想过变心,等发现时已经无法再回头。”

“呵呵!变心?顾墨,如果你能找到冷夏,她已经成了别人的老婆,或者她已经瘫了瘸了,你还爱她?”白雪儿做最后的挽留。

白雪儿的问题,顾墨早已在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甭管她成了哪副模样,他都爱,也甭管她成了谁的老婆,他也要夺她回来。

“爱!”顾墨肯定地回答,邢飞羽刚发的照片已经触碰了他的底线,可是那个人只要是冷夏,他都可以接受。

白雪儿听惯了男人的海誓山盟,有几个男人的话是天长地久、永远不变的?没有!她嘲弄地开口:“顾墨,不要说的冠冕堂皇,如果她真的那么不堪了,你还爱不爱她真不好说。”

顾墨两眼无神,划开手机递到白雪儿跟前说:“我已经知道了。”

照片中,型似冷夏的女人坐在两个男人中间,脖子下一大片没有一块纱遮挡。

她被迫做过什么,是个人都清楚。

“雪儿,对不起,你想要什么补偿我都可以给你。她已经瞎了,我要去做她的眼睛。对不起,离婚手续等我找回她,我们就去民政局办了。”

“我不同意,我不同意离婚,你要是找冷夏,我不拦着,你可以去找她也可以养着她,只是,我们不能离婚。”

“对不起,她的底线在那里,我一直都知道,我已经对不起她了,以后都不想对不起她!”

顾墨大步离开,直奔警局。

白雪儿看着身上的婚纱,恼羞成怒地命张嫂拿来剪刀,三两下剪碎了婚纱,钻石散落一地,宛如她碎了一地的爱情。

顾墨,既然无情,别怪她无义,她永远不会离婚,她要霸着顾太太的位置,让冷夏永远没有资格站在顾墨身边。

警局,邢飞羽已经到了,简单地传达了警方的意思,让顾墨他们留守,顾墨同意了。

看着警察离开,顾墨也出了警局,一上车就告诉邢飞羽:“给我弄二十个保镖过来,我要围了那个洗脚店!”

“总裁,可刚刚局长……”

“局长?他去工作,我去消遣,是一码事?”

“可是总裁,这要是被记者盯上,负面新闻必然影响我们新产品的发布。”

“难道你要我坐在这里傻傻地等着?!”顾墨质问,冷傲的眸中是浑厚的沉稳,又是沧桑的奔放。

邢飞羽好像又看见了初遇冷夏的顾墨回来了。

“总裁,我们去,你等在车里,我们第一时间救出冷夏小姐,立马带回来。”

“开车!废话真多!”顾墨执意要去,邢飞羽拦不住。

算了,他也一并安排好后续工作吧,省的临时去公关。

顾墨出现在“贵足”时,吓的他们总经理手忙脚乱地迎接了。

顾墨的到来,他们的小店瞬间蓬荜生辉,这连带效应,以后达官贵族来的会越来越多。

顾墨被请进豪华包间,他慵懒地往床上一靠,邢飞羽按照顾墨的意思说:“把你们店里漂亮的盲女足疗师全部叫进来。”

“好的,立马去办,我们这里的足疗师都是一等一的美女。”

“去办事!”邢飞羽打断经理的自卖自夸。

“总裁,请稍等!”

顾墨听了没说话,他的一颗心已经吊到了嗓子眼,他不是不放心警方,只是担心警方一进入,这里必然会乱起来,那冷夏看不见了怎么逃跑。

时间过的极慢,顾墨杵着眉头紧盯着面前的床单,眼看着要见到冷夏了,他反而有些心虚。

他不信过她,他动手打过她,他羞辱过她,这些错事,他要怎么弥补?冷夏会不会原谅他?

他心里没底!毕竟冷夏是一个原则性很强的女生。

“美女们,进来!”

经理再进来时领着十来个女人,依次走进来。

顾墨一一扫过,眉头越皱越深,为什么没有冷夏,照片中的女人像极了冷夏。

邢飞羽知晓顾墨的意思,冷淡地问经理:“还有别的款吗?”

经理汗颜,这已经是他们店镇店之宝了,这都不满意,难道喜好奇葩款的?

“有!”经理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没凑够十个人,只好拉住打扫卫生的年轻女子一起进了房间。

顾墨挨个看过,视线落在最后进来的女人身上,经理一看这是有戏的节奏啊,这女人是新来的,本想靠她清纯的模样吸引一批顾客,没想到一来就得罪了顾客。

经理只好把人调到了后勤部,看顾墨直勾勾的眼,经理连忙把人推到顾墨跟前,讨巧道:“顾先生,这是我们店新来的女足疗师,虽然足疗水平有限,但是贵在清纯。”

顾墨凝眉,双眼如钩直迫女足疗师,他沉声问:“你……抬起头来。”

新来的足疗师哪里见过这阵仗,哆嗦地低着头直发抖。

“抬头!”顾墨不敢相信,这个女人身形有些像冷夏,但是面前这个太胆怯了,很显然不是高傲的冷夏,因为不是,他恼火了。

他再次没寻得冷夏!

“淅淅沥沥”的声音在静默的房间内响起,女人吓尿了。

顾墨暗沉的眼眸直射经理,绯唇轻启:“还有没有了?”

“没……有了。”

顾墨的气场太强大,经理的惧怕不亚于吓尿的女人。

顾墨起身嫌弃地出了门。

邢飞羽忍着笑出了门,这年头还有人胆小到这种地步,实在少见。

等顾墨驱车离开,警察又侯了一个小时才进去搜查,连夜逮捕了负责人,查封了这家名义上是足疗,实际卖肉的足疗店。

再一次扑了空,顾墨的心情更加阴霾了,做起工作来更是没完没了。

这天,距离下班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超神整个公司没一个人敢离开。

以前顾墨被那些女生称作为男神,现在谁也没心思花痴了,尼玛,顾墨最近天天蹲在这里工作,害的所有人都只能跟着加班。

白雪儿出现在超神时,整个人憔悴了一大圈,本是女神的身材,瞬间感觉脱了一层水。

邢飞羽担忧地说:“太太,是不是婚礼的事让你过度操劳了?这么下去不好,还请注意休息。”

白雪儿淡淡地点头,问:“顾墨在里面?”

“是的,总裁在里面。”

邢飞羽还没来得及敲门,白雪儿已经推门而入,只见顾墨坐在桌前,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衬衫也是熨烫的平整,连放在桌上的胳膊都是端的平整。

他是优秀的那么让人注目,偏偏不属于她白雪儿,叫她怎么甘心?

“顾墨。”白雪儿走近,轻声叫了一句。

顾墨不悦地抬头起,他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他爱不了她。

“一起吃个饭吧。”

白雪儿笑嘻嘻地望着顾墨,单纯的让人拒绝不了。

顾墨也发现了白雪儿的暴瘦,只不过爱与不爱真的勉强不了,“雪儿,吃饭还是算了,你要是有事请说,等你说完了我也想和你说件事。”

“你想和我说什么事?”白雪儿笑盈盈地望着顾墨,她鼓了多大的勇气拿热脸贴他的冷屁股。

不是她犯贱,只是非这个男人不可,这么多年了,她见过多少男人,却都无法爱上一个男人像爱顾墨这般无法割舍。

209 我不同意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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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儿这几天常常在想,她爱的是那个背她穿过蛇丛的浅哥哥,还是眼前这个心里念着她闺蜜的男人,可是不管哪种,都是她的浅哥哥。

她摸着脖子上的虎牙,递到顾墨跟前自说自话:“浅哥哥,你看,我们的虎牙还是那么洁白无瑕,就如我们的感情。

不管你想找她多久,我都会在原地等你。”

白雪儿付之一笑,只是强撑的笑意在顾墨低头的一瞬间,消失无影。

“雪儿,不要这样,我已经错过一次了,不想再错过第二次。真的对不起,我真的无法爱你,哪怕装装样子都不行。”

顾墨断了白雪儿的最后一点心思。

人都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偏偏顾墨成了白雪儿得不到的。

顾墨再次强调:“离婚协议,尽快签字吧。”

“顾墨,你一定要对我这么残忍?”

顾墨不言,这一路走来,他付出过真心,只是那种被迫爱她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飞羽!”顾墨见不得白雪儿在他跟前掉眼泪,邢飞羽听到声音急忙进来,不知道他们出了什么事,反正白雪儿哭的惨兮兮的。

“飞羽,送雪儿回家。”

邢飞羽听从地走到白雪儿身边说:“太太,请!”

“以后不用叫太太了!”顾墨神补句。

白雪儿一个重心不稳,栽倒在顾墨的办公桌前,我见犹怜地看着顾墨。

顾墨开口,却是天寒地冻:“雪儿,我希望我们可以好聚好散,如果你再不拿自己的生命当回事,我也不会管你。”

当初就是因为她一再地自杀误导他乱了心智,现在他清醒了,他明白了自己最终的心意,哪怕千难万苦,他都给它排平了。

白雪儿瘫软地从桌子上滑了下去,坐在地板上抹眼泪,凭什么她算计了这么久,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不甘心,她怎么甘心?杨龙翔已经进了监狱,她没了军师没了后盾,她就像无头苍蝇到处乱撞。

她需要反击的!

白雪儿一点点爬了起来,擦掉眼泪,故作坚强地说:“顾墨,我不同意离婚,我会在家等着你的回心转意。”

邢飞羽听的心惊,顾墨要离婚?为了冷夏?何必啊!

白雪儿跌跌撞撞地离开,不让邢飞羽送她,她出门上了出租车,邢飞羽奉命送她回家,只好开车紧跟着白雪儿。

见她进了江畔别墅的大门,他才交了差事地赶回公司。

等邢飞羽远去,白雪儿包裹严实地出了门,徽城监狱,白雪儿见到杨龙翔一个劲地流眼泪,她有一肚子苦水要倒给他听。

“雪儿,你怎么了?”

王龙翔一开口,声音沙哑,不仔细听都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只见他两眼发直,紧张、担忧地看着白雪儿。

白雪儿刹住泪问:“你的喉咙怎么了?”

杨龙翔摆摆手示意无碍,一副嗓子而已,他挖了他人的眼角膜,活该付出代价。

他有些激动,白雪儿竟然来看他,隔着玻璃,杨龙翔搭过手,想摸一摸他再也摸不到的脸。

白雪儿问:“是顾墨的意思吗?”

杨龙翔摇摇头,进了这里被欺负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一定是他,他现在逮谁咬谁,就跟疯子差不多。”

白雪儿悲愤交加!她放弃了星途,竟然落了一个被离婚的下场,怎么可以?

!!!

“他有欺负你吗?”杨龙翔捂着脖子发音。

白雪儿寒眸冰冷,咬牙切齿地说:“他要和我离婚!”

杨龙翔慢慢地合上眼,她这一路走来,他都清楚,知道离婚对于白雪儿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会一无所有。

其实他想告诉她,离婚了未尝不可,一个呵护不了她的男人还不如不要,但是他没说,他说:“雪儿,你爸爸那屋的床底下,有我留给你的情书。”其实是白雪儿之前放他身边的钱,担心被狱警听见。

他想告诉她如果她真的离婚了,那些钱够她花好久。

白雪儿懒的关注他的情书,她什么都不想要,想要的只是顾墨!现在却得不到了,她开始后悔没听起亚的话了,男人与事业,只有自己的事业不会背叛自己。

到了探视时间,白雪儿目送着杨龙翔被警员带进去了,看他一瘸一拐的样子,百分百遭了很多罪,这必然是顾墨的意思,他摘了冷夏的眼角膜,甚至一个人揽下了所有的罪,只怕顾墨不会让他活着出监狱了。

白雪儿出了监狱,炙热的阳光拉长了她的身影,落寞的形单影只。

超神科技有限公司总裁办公室,顾墨一笔一划地划上自己的名字,再次粗略看了一遍,合起来递给邢飞羽说:“离婚协议交给她,让她当面签字再带回来。”

邢飞羽接过沉甸甸的协议书,不知道说什么好,总裁兜兜转转一圈下来,什么也没有收获,反而伤人伤己。

“总裁,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而且老爷的身体并不是很好,受不得刺激。”

“先瞒着吧。”顾墨坚定地看着正前方。

冷夏生死不明,他的心也如飘荡在世间的灵魂,再无一处停足。

邢飞羽拿着协议出了门,顾墨的手机收到一条信息,内容很简单:有你想要的信息,一口价一百万。

顾墨攥着手机,瞳孔放大,深思熟虑地皱紧眉峰。

什么人知道他的号码?还是纯私人的号码!而且看这个来信号码,百分百查不到来源人。甚至还知道他在查找什么,这是把他监控起来了?

“成交!”顾墨顺速地编辑、发送出去。

舍不得媳妇套不着狼!

“钱放在超神附近的垃圾总站第一个垃圾槽,下午一点收钱,不准跟踪监控,否则不会有你要的资料!”

“好!”

顾墨命财务取了现金一百万,独自一人拿着钱去了臭不可闻的垃圾站附近等着。

这件事他谁也不放心,只能亲自来办!

12点55分,顾墨再次收到短信:“放下钱立即离开,三个小时后,确定你没报警、跟踪,自然给你想要的。”

顾墨乖乖照做,只不过三个小时,太久了,他等不急,再熬过一个小时后,顾墨回信:“既然你知道我在查什么,必然知道我的实力,如果我真的有心跟踪,你早就在警局了,所以现在我就要你所说的信息!”

顾墨发完一分钟之余,对方回信:“邮箱查收!”

顾墨攥着拳头,果然把他监控的死死的,什么人在他眼皮底下耍阴招,他的一切私人信息都被窥探!

邮件里,是江畔别墅,他买的婚房,白雪儿包裹严实地出了门,接着是监狱门口,白雪儿进了监狱,随后出了监狱的照片。

三张照片,并没有冷夏的任何信息。

慢着!什么人在监狱,还值得白雪儿遮遮掩掩偷偷去看?

顾墨叫来邢飞羽,邢飞羽头痛不已,他去了江畔别墅并没有见到白雪儿,自然没法签离婚协议书,他怕顾墨问责。

“飞羽,立马去调查一下,她去监狱做什么?探视了什么人?”

顾墨转过屏幕对着邢飞羽。

“是,总裁。不过总裁,离婚协议还没送到白小姐手里,她并不在别墅。”

“知道了,顺便派个人跟着她。”

“总裁,我这就去办。”邢飞羽懵逼的一塌糟,这剧情太尼玛狗血了,反转的不正常,让人细思极恐。

宁城一城乡结合地的街道上,一男人搀扶着一个身姿纤弱的女人极慢地进了一家商店。

商店上挂着“藥到病除”的牌匾,烫金的字体嵌在黑色的木匾上,苍劲有力不失年代的沧桑感,门口两边坐着石狮的石头雕刻,一看就有些年头的陈旧,色泽浅浅显暗淡。

屋内一条条长方凳上摆满了中药的瓶瓶罐罐,一进门,刺激的中药味扑面而来,左侧一扇双面刺绣屏风遮住了里面的风光,右侧是货架,也是各种西药、中成药等。

屏风内,女人攥紧男人的手腕问对面的医生:“医生,我真的健康的?”

“说你健康也要靠你自己调和心态,凡事不要急躁不要闷在心里。”

“可我确实不记得我伤害他人的事,一点记忆也没有,这是因为什么?”

“心病靠心药医,这段时间的观察与医治,你确实没有任何毛病,至于你说的伤害人这件事,我建议你们去找找实地证据吧。

说实话,你还是第一个让我棘手而诊断不出病因的病患,我也很苦恼。”

说话的医生是位上了年纪,约莫七十出头的老头,满脸沟壑却也红光满面,拖长的白胡子倒有几分仙骨之气。

女人珉着唇,神情寡淡,身旁的男人忧心忡忡,虽然面色平和,担忧却从眼底渗出,他接过话腔说:“医生,那她之前确实失忆过怎么解释?确定不会犯了?”

老医生摸着胡须,坐观全局地说:“以前也是心事郁结,加上突然受到了严重的打击而选择的逃避心理,那我们这段时间吃的药也是起了疏散的作用,我刚刚仔细地把过脉,绝对清除的干净!

只不过,我还想送你几句话:爱生恨,恨亦生爱,随遇而安不失一种解脱。”

“谢谢医生!”男人搀着女人起身出了门。

210 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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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医馆,女人担忧地问:“我真的没病?”

“冷夏,你该相信医生的话,他是这一片的华佗再世,自然不会糊弄你。”

说话的男人正是季凉川,女人是冷夏。

“凉川,可是我怎么也想不起那件事。”

季凉川扶着冷夏的胳膊,心平气和地说:“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毕竟过去了。”

“能过的去吗?”她被人弄到这种地步,难道就这么吞下这份痛苦?

“冷夏,稳住,你又激动了。”

季凉川止住了冷夏的胡思乱想,他自己却陷入回忆当中。

那夜,他躺在徽城工医院的病床上,处在极度的忧伤之中,忽然,一颗心扑通扑通地乱跳,这种感觉很奇怪,他不知道处于什么心理,冒着腹腔大出血的危险出门去寻找冷夏,即将走到那扇门时,看见几个人神色匆匆地推着病人进了手术室。

他很奇怪,明明下午还见过冷夏问过情况,并没有听说顾墨的妻子有什么危险需要连夜做手术。

关系到冷夏,他留意了一下没离开,只是当他意外地瞥见手术室隔壁房间出现一个穿着手术服的男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女人,估计是女人,因为身姿很娇小,同样穿着手术服。

等他们离开,他进了隔壁房间,有扇门通向手术室,不过他没进,毕竟是手术,一点差池也不能有,他默默地退了出去。

他回到自己的病房,越想越不安,给冷夏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接听,正当他不准备想这个问题时,他忽然想起刚刚被抱走的女人脚上缠着绷带。

是冷夏!当他这么认为时,纵使腹腔痛的他只能摸着墙壁走,他也要去找冷夏。

沿着那个手术服男人的方向追出去,是员工通道,此刻是夜里,一个人影也没有。

越走越偏僻,到了胡同只能容许一个半人的宽度通过,他越想越害怕,当出现在一扇生锈的铁门前时,他进了,就在他四处张望时,两个男人戴着口罩走了进来,直逼货柜车,他无处藏身只好爬进了货柜车。

货柜车里装了半车厢的医用废品,就在他偷偷溜下车时,坐进货柜车的两个人说话了,他听的不大真切,但是好像说干这票发大财什么的。

他估计他们干的不是什么正当生意,毕竟这深更半夜的、偷偷摸摸的非奸即盗。

他想过离开,只不过车头的方向正对着铁门,铁门口的路灯还挺亮,他要是大摇大摆地走出去,估计会被车里两个男人误会坏他们好事给揍死。

两难之际,突然响起一声“咯吱”声,正对着货柜车车厢的木门开了,他无处可躲,只好再次钻进了车厢里,刨开医疗废品躲了进去。

他刚藏好身,就见一个男人与一个白大褂的男人抬着一个人放在了车厢里。

他们锁好了车门,他便悄悄地爬了过去,这一看让他恨不得让顾墨去死!

躺车厢里的不是别人,正是冷夏,双眼被纱布缠绕着,他已经想到了她经历了什么。

在密封的车厢里,他坐在冷夏旁边,开了手机手电筒,看着纱布被血渗透,那时候的他不知道脑子里想了什么,又或者什么也没想。

唯一确定的是他必须带冷夏离开。

他看着手机的电量越来越少,也看着它因为没电关了机,也看着清晨的阳光透过车门缝隙钻进一缕缕时,而后又暗了下去,他估计过了一天一夜的样子。

他口干舌燥,被闷的意识有些模糊,他甚至不能伸过手去摸冷夏。

或许他和冷夏命不该绝,车子出了车祸,在一个下高速的路口。

当车门被撞飞,冷夏被甩进医疗废品里,他被甩出马路上时,他觉得他得救了,肇事车主吓傻了,他急忙让车主帮忙从车厢里扛出冷夏,直接逃逸了。

货柜车的俩人估计昏迷了,因为他们离开时,他们都没醒,他认定他们不敢报警。

肇事车主吓了好几天,毕竟肇事逃逸的性质特别恶劣,不过一切太平,他有想过报警,不过他放弃了,他知道顾墨权势滔天,要是再对冷夏做什么,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再后来,肇事车主把他们带回了他的家,在附近给他们安排了住处,也就他和冷夏现在所住的街道:老宁街。

“凉川,你在想什么?”冷夏半天没听见季凉川的声音,拉了拉他的胳膊问。

季凉川迎着阳光,淡淡地笑着说:“我在想中午做什么给你吃。”

“我又不挑食。”

季凉川扶着冷夏站住脚,“你别动,我去开门。”

“好。”冷夏浅浅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这附近的人都夸赞她长的好看,只不过他们背着她时还有下一句:可惜是个瞎子。

季凉川拉开卷闸门,端出水果箱摆放在街道边,收拾了好一会儿才收拾出一条道。

季凉川擦着额头的汗珠走到冷夏跟前,很自然地牵过她的手说:“慢点,跟着我走。”

“嗯,不过凉川,你不用把道让的特别开,这屋子不大,你这样把水果都扔外面了,太阳又大果子都晒坏了。”

“我知道,你别磕了就成。”

“我已经习惯了,其实这样挺好的,就是拖累了你。”他本可以坐在领导办公室,吹着空调刷着网业,端端领导的架子,摆摆阔气的谱。

季凉川扶着冷夏坐下,打开了电风扇正对着冷夏吹,他习惯性地走到苹果篮边挑了一个最大最红的苹果,娴熟地削了皮切成小块,又倒了冰冻过的沙拉搅拌均匀,端到冷夏手掌心中,“吃点苹果。”

“你也吃。”

“嗯。”季凉川应声,开始包装今早接的果篮订单,他还需要送到医院。

冷夏捧着玻璃碗,内心酸涩难受,她瞎了一了百了,坑害的是季凉川,他们刚到这里时,季凉川自己都病了,她亲耳听见医生说如果季凉川拒绝治疗,后果不堪设想。

她问过他是不是脾出血留下的后遗症,他说不是,是旧疾,等到很久之后,冷夏才知道他怎么了,为此她伤心了很久很久,久到记在心里一辈子都忘不了。

也正因为如此,她不敢回去找白雪儿对峙,更不敢与顾墨抗衡,因为她抗不起,伤了自己不说,还连累了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

季凉川包装好果篮,见冷夏捧着碗一动不动,他说:“怎么不吃?是不是沙拉太冰了。”

冷夏仰着脸看着正前方,只能顺着季凉川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她说:“凉川,你教我卖水果吧,我不能一直让你照顾。”

“好啊,不过不是现在。”

“那是什么时候?”

“等我觉得合适的时候。”季凉川用他一贯用的说辞拒绝了冷夏。

“你又骗我。”

“真的没有。”季凉川浅笑的眼角敛着深深的伤感。

冷夏还想说什么,就被苹果堵住了嘴,她急忙嚼碎苹果说:“我自己吃。”如果连吃饭都做不到,她会更加难受,觉得自己是废人的。

“不用吃的塞住你的嘴,你这苹果是吃不完的。

好了,你在家乖乖的,我去医院送个果篮很快就回来,要是有人来买水果,你让他们等着要不去别家买,总之你不能动。”

“嗯。”冷夏直点头,只是为了防止季凉川带她一起去送果篮。

季凉川并不放心,临走拿了两个苹果进了隔壁商店,笑嘻嘻地说:“美女,帮我照顾下水果摊,我马上就回来。”

隔壁商店是家冰激凌店,店里老板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娘,人挺好的,每次季凉川有事都会托她照顾下冷夏。

“没问题,大哥,你去忙。”

季凉川拎着果篮用跑的赶向医院,他本想买辆电动车的,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还能省一笔钱。

“老板,这个怎么卖?”一个女孩的声音。

冷夏摸索着站起来,微笑地说:“请稍等。”

“你看不见?”女孩问她,问完又觉得唐突了,懊恼地揉着头发暗恼。

冷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般人听说她瞎了,都会同情她,不过她从来都不需要他人的同情。

“看不见也可以卖东西给你。”冷夏说着走近女孩,又问:“请告诉我是哪个筐子里的水果。”

女孩见冷夏眼瞎,也不好意思拿自己当上帝了,急忙拿出橙子递给冷夏说:“这个橙子。”

“好,六块五一斤,要多少?”

“十个吧。”女孩本来只准备买两个的。

冷夏拿过方便袋,装了十个橙子进去,又摸到电子秤边,搭上双手,凭记忆按了单价,电子秤立马报数:“五斤一量,总价三十三块一毛五。”

冷夏说:“给整的,三十三块钱。”

女孩掏出五十块钱递过去,冷夏接过,放在手指间摸了一会儿说:“是五十,对吗?”

“嗯。”女孩回。

冷夏找钱找的极慢,她需要一张张地摸,她想好好练习,习惯瞎子的生活,只不过季凉川替她做好了一切,每次只有等季凉川外出时,她才可以练习怎么认钱,怎么摸水果。

在刚开始的时候,她撞翻了水果,磕青了双腿,撞紫了胳膊,这些都是家常便饭,撞习惯了也就渐渐熟悉了。

211 老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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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夏想着再过一阵子,她一定会熟练地掌握这项技能。

“美女,找你的十七块钱,请收好。”

买水果的姑娘接过钱,盯着冷夏看了好大一会儿说:“老板,你长的真好看,特别像我看的漫画书中的女主角。”

冷夏微微一笑,有些不自在地说:“谢谢!”

女孩自己拎过水果,将钱踹进钱包,说:“漂亮老板,再见!”

冷夏:“再见!”

出门时,她随手拍了一张相片,上到微博,配上一段文字:漂亮的水果店老板,虽然眼睛失明,却靠着自己的双手生活,这次宁城之行,让我明白一点点挫折根本不是事,生命的顽强在于逆境中迎难而上。

徽城旭日公寓,顾墨依旧穿着冷夏织的毛衣,虽然室内冷气冻的邢飞羽直发抖,可看着顾墨身上的衣服,邢飞羽觉得还是好热。

“总裁,这是你需要的所有资料。”

顾墨翻了一下,厚厚的一沓,他双手背过头顶靠向椅子,合上眼,似漫不经心,开口却让人冷意侵脾,“你说!”

邢飞羽舔了舔冻的冰凉的唇说:“总裁,是这样的,杨龙翔,就是这次残害冷夏小姐的犯人,他是白雪儿的前男友。”

顾墨突然睁开眼,邢飞羽忙说:“总裁,我带着律师去过监狱那边了,杨龙翔一口咬定摘冷夏小姐眼角膜的事是他一人所为。

据他所说,因为冷夏小姐插足总裁与白雪儿的婚姻,他替白雪儿抱打不平才做了丧心病狂的事,事后他很后悔,所以自己去自首的。”

“前男友?他们一直联系?”顾墨问。

“是,一直联系。杨龙翔原本安医科大毕业,一直在安城工作,最近才来了徽城,不过,已经被安城那边的医院给开除了。”

“因为什么开除?”

“旷工。”

一切都太巧合了!“去工院,把里面所有的监控都给我仔细查一遍,我要知道她失踪那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总裁。”

“还有,雪儿在哪里?”

“回总裁,目前没有发现白雪儿的踪迹,不过,估计白雪儿没有离开,她没从家里拿任何东西。”

顾墨听了不语,想了想说:“继续找她。

好了,去办吧!”

邢飞羽站着没动,有一件事,他不知道该不该说。

“还有事?”

“总裁,前一段时间您的账号上转走了5000万。”

“这个雪儿和我说了,不过你还是去调查一下,我要知道钱的去向,如果只是用于解约就不用和我汇报了。”

“明白,属下这就去办。”

顾墨在邢飞羽离开后,进了冷夏的房间,这里已经被他重新打扫过,碎掉的相框也换上了一模一样的新的。

顾墨想她回来后会不会嫌弃这里?

仔细一想又觉得他太可笑,他连她在哪里都不知道,他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她能原谅他吗?可是只要她能回来,哪怕要天上的星星,他也要去摘。

顾雨泽与往常一样,结束了一天的寻找,找了一个招待所入住,吃过饭惯性的打开电脑开始写作。

盯着屏幕,两眼有些干涩,每天早出晚归去了一个又一个地方,再次来到宁城,还是一无所获,明天一早动身去聊城,实在没有写作灵感,顾雨泽打算水群一下。

果然,他点开读者群,有很多人@他,每天疲劳的时候、心灰意冷的时候、他都会来这里和他的粉丝交流一下。

他的读者都知道,故事中的女主角是他身边爱了很久的人,只不过她现在消失了,大家都很好奇,这个人长什么样,顾雨泽说就像漫画中的女主角。

顾雨泽没有说,当初漫画改编时候,他花了多少精力争取用了冷夏的模样。

只不过今天好像不太一样,好多人让他加一个人的微博,直到有一个人发了一张图片,他一眼看到了照片中的女人,正是冷夏。

顾雨泽按着鼠标的手在颤抖,他的脑海里只剩一句话:小夏子还活着,她还活着,这是天大的喜事……

顾雨泽立即登录微博,找到了大家让他加的那个女人,看着她今天刚发的微博,顾雨泽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

他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这个账号的主人,在等待验证通过的时间里,忐忑到不安、害怕,找了这么久,失望了很多次,他害怕他又找错了人。

没有人知道,每一次失望后,他需要多大的勇气重新背上行囊继续寻找。

顾雨泽一直等候在电脑旁,不敢离开什么事也做不了,他等到心慌慌,终于等来了对方通过好友,顾雨泽迫不及待地敲过一排字:你好!很高兴认识你,请不要忽略我的信息,不要把我当成搭讪你的不怀好意之人,我只是看见了你的微博,我想知道那图片上女孩的准确地址,她是我走失的亲人。

对方回的很快:宁城一个旧街道,好像叫老宁街。

顾雨泽匆匆打过去两个字:谢谢!

他关了电脑,收拾了衣服,脱了背心套上t恤,急急慌慌地出了门,还没走两步又折了回去,他忘记了手机,拿起手机检查了一遍房间,确定没有落下东西才去退了房,去了附近的车站。

此时正是夜里,没有车辆去城乡结合部那边,顾雨泽后悔没有开车过来,他想包一辆出租车去,忽然发现口袋里已经没有多余的钱够他糟蹋了。

坐在走廊里,顾雨泽等着天亮,夜里的蚊子特别多,又加上天气闷热,他根本无法入睡,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坐上了第一班车子。

他紧张的仿佛屁股上长了脓疮、坐立难安,坐在边上的老大爷实在看不下去了,他说:“小伙子,你能不能消停会儿?我都快被你晃得晕车了。”

顾雨泽嘿嘿一笑,抓了抓凌乱的刘海,不好意思说:“对不起,大爷,打扰你睡觉了吧。我控制一下,尽量不动。”

大爷:“行吧,实在不行你就看医生去。”

顾雨泽满头黑线,这都什么跟什么呀,算了,找到了小夏子别的都不用计较了。

想到这里,他又高兴的傻笑了,老大爷蒙逼了,这小伙子没救了,一个人都能自娱自乐。

一个小时才到了老宁街,顾雨泽毫无绅士挤下了车,看着破旧的街道、坑坑洼洼的柏油马路、很有80年代感的牌坊,再看向瓦蓝的天空,他忍不住的热泪盈眶。

一个月了,他过着流浪汉的生活,只是为了找她。近乡情怯,就是他此刻的心情。

顾雨泽比着手机中的图片,沿街向前走,虽是老街,长度可不短,他顶着炎炎烈日望着看不见尽头的街道懵了。

不行,他得找人打听一下路线。迎面走来一位中年妇女,顾雨泽赶紧拦住她问:“大姐,请问这家水果店在哪?”

大姐看了半天反问他:“小伙子,你这手机哪买的?看着比我家儿媳妇手机还好。”

顾雨泽直发愁,这里的人真奇怪,尽所问非所答,他求人帮忙只好厚着脸皮说:“请问这家水果店在哪?”

“小伙子,那你就问对人了,告诉你,这家水果店在我们这条街都是有名的,不是他家水果好吃,而是店主比较特别,老板娘是个瞎子。”

“老板娘?”

“嗯,大家都知道。”

好吧,老板娘就老板娘。顾雨泽说:“那请您告诉我怎么去那里?”

顾雨泽给足了笑脸,敬称她。

“你从这条路一直往前面走,走到头左拐第五家就到了。”

顾雨泽连忙说谢谢,赶紧往前跑。他感觉这里的民风太纯朴太热情了,是逮谁就说个没完没了。

终于,顾雨泽看见了熟悉的身影,不是冷夏是季凉川,难道是他带冷夏来这里的?

看着季凉川就在眼前,顾雨泽双腿如灌了铅挪不动,季凉川卸下了一筐菠萝,抬头间看见顾雨泽,他愣住了。

就这样,两个大男人在太阳底下四目相对,大有几分含情脉脉的味道。

阁楼上,空间小的仅放一张弹簧床,正头顶的玻璃天窗直射着床头,刺的人睁不开眼。

冷夏睁眼,杏眼滴溜不失灵气,如果不是明晃晃的太阳光对于她而言一点感觉也没有,没人知道她是瞎子。

只见她双手撑着床面,一点点挪动屁股朝床尾移过去,她和季凉川挤在仅有的一张床上。

因为太阳全天直射,阁楼上的温度特别高,每天下半夜温度好不容易才下去,没过几个小时太阳又照常升起。

冷夏摸着已经发烫的席子知道太阳早就起山了,季凉川每天早起去市场进货都轻手轻脚的,就怕打扰了她。只不过他不知道,没了视力,她的听力特别好,她知道季凉川希望她多睡会,所以哪怕床上特别烫,她也捱着等他回来了才起床。

一如往常,冷夏摸着楼梯一步步地走下来,灿烂地笑着说:“你怎么不早点叫我呀?我陪着你一起去进货。”

似怪嗔,又似撒娇。

季凉川回头看着屋内,又看向屋外,突然不知道如何开口。

顾雨泽听着冷夏轻快的声音,似久别重逢,又似涅盘重生,又好像经历了生死轮回,他一步步朝前走,看着熟悉的脸庞又陌生,哽咽在原地,似哭似笑地望着冷夏。

212 不是爱情,没有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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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夏听出另外一个人的脚步声,她问:“凉川,是不是有人买东西啊?”

“不是。”季凉川回答。

顾雨泽一步步地走近,他的千言万语压在了心头再也吐不出一个字,她的小夏子瞎了,可是没关系,他来了他会照顾。

“进来坐吧!”季凉川对顾雨泽说。

顾雨泽点头,冷夏疑惑地听着,她隐隐感觉今天与往常不太一样,她问:“凉川,是你来了朋友吗?”

凉川?顾雨泽看不懂地看着冷夏,她为什么叫的这么亲热?

“嗯,一个朋友,你也认识。”

冷夏惊恐地退了一步,膝盖撞在了西瓜箩筐边,笑容尽敛,微扯动的嘴角证明她撞痛了,不过她没吭声,顾雨泽与季凉川飞奔过去,一人拉住她的一只胳膊。

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冷夏揪着的心放下了,在看不见的世界里,她很害怕遇见顾墨。似乎怀恨在心又似别的,似乎没有区别,但是她一直很逃避这份“似乎”。

“弯弯,是你呀!”冷夏眉开眼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冷夏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落进了顾雨泽眼底,他不在意,找到她就够了。他激动地说:“小夏子,见到你真开心。”

在冷夏看不见的眼前,顾雨泽哭了,无声地啜泣。

“坐着说话吧。”季凉川担心冷夏站久了会头晕,她的身体很不好,日渐消瘦,他知道她心里装着心事,只是想给她时间、陪她度过。

在季凉川的眼里,没有什么可以高于生命的价值,他们死里逃生,活着多么侥幸。

顾雨泽看着不足五平米的店铺挤满了各种水果,身旁的电风扇“呼呲呼呲”地响着,唯一的一张藤椅九成新,倒是占用了很大一块地,还有两张小木椅看着特别旧,其中一只脚是新换的,与其余发黑的色调格格不入,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弯弯,坐吧。”冷夏看起来很熟悉,推着他坐在躺椅上,这里最好的一张椅子。

季凉川微微躬起眉头,不过没说什么。

“顾雨泽,你还没吃早餐吧?”季凉川问。

顾雨泽附和地点头。

“你们先聊着,我去买早点。”季凉川去抽屉拿了100块钱出去了。

顾雨泽来了,他一定会想办法带冷夏离开,季凉川忽然有些失落,一个月了,他也适应了这样的生活,甚至习惯的有些分不开,他知道自己这种想法很自私,所以他给她空间让她做她想做的决定。

冷夏与顾雨泽都没有开口说话,一个月好像没有那么长,却在他们之间添上了沧桑。

“你瘦了!”

冷夏听了微微一笑,才刚开始,眼瞎的时候,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焦灼中度过的,精神的摧残早就消耗了她的元气,是季凉川给了她生的希望,所以她还可以笑还可以隐藏心事还可以吃饭还可以睡觉。

“是吗?”冷夏说的很随意。

经历了这么多,说没有成长是不可能的。

“你们怎么到了这里?”

冷夏担心顾雨泽会为了她做傻事,并不打算告诉他她的遭遇,只是浅笑着说:“你一直在找我吗?”

“嗯。”顾雨泽看着冷夏,消瘦的下巴更尖了,两眼神采奕奕仿佛没瞎,可还是瞎了,这叫他怎么不心疼?以至于轻轻的“嗯”也抖了三抖。

“对不起,我该给你报平安的。”

只不过那么多的恩恩怨怨,她怎么能去报那个平安?这不是为她自己、为季凉川、为顾雨泽,甚至更多的人带来灾难吗?

顾墨,那个叫做顾墨的男人,草菅人命起来比畜牲还畜牲。他可以为了白雪儿肆意残害她,甚至不给她打麻醉,她每每想到这里,眼眶都疼。

她没有能力对抗他,只能靠着消失减少对身边人的伤害。

“没事,我能找到你就行了,而且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找到。”

冷夏能猜到顾雨泽接下来要说什么,急忙断了他的心思,她笑语轻盈:“弯弯,谢谢你来看我,也谢谢你牵挂我,我在这里挺好的,凉川这人很好,说实话我这地方小,多一个人也没地方住,你在这边玩两天就回去吧。”

面临着被赶走,顾雨泽急了,“小夏子,你听我说……”

“弯弯,你妈妈还在家里等你,你不能总和她对着干,她年纪也大了,需要你的照顾。

你知道天地之间什么最无瑕吗?

妈妈的爱。

还有我一直常说的问题,找个好姑娘结婚吧,我们最好的时光也只有这么几年,经不起折腾,有些东西终究只能用来错过。”

“那你跟我一起回去!”

“别天真了,我和你一起回去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她一个人落到这步田地就够了,她不能牵连更多人。

顾雨泽瞪大了双眼,意味着什么?他不想知道,他只知道他找到了她就必然要照顾她,他不能看着她在这里受苦。

“小夏子,你知道我做的最错的事是什么吗?就是太由着你了,这次我不会再听你的了,我必须把你留在身边再也不分开。”

“可我不需要!”冷夏背过身,坚决地说着。

“行,那你不离开我就在边上租个房子住,不管怎么说我都要当你的邻居,当你的闺蜜当你的朋友,只要你想让我当的我都当。”

“我要你当我的陌生人!”

冷夏寒着脸回过头看着顾雨泽,盯的顾雨泽好一阵子恍惚,他攥紧了拳头,痛苦地说:“小夏子,不要用激将法对付我,你了解我的,没用!

小夏子,你告诉我,那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白雪儿害你的?你告诉我,我立马给你报仇去!”

“弯弯,这就是我最讨厌你的地方,太冲动,很幼稚!你走吧,我想要安定的生活!你给不了我,还有我希望你不要对任何人说我在这里,否则,我只会逃到下一个地方去。”

“你为什么总是对我这么残忍?”

她能说为他好吗?显然行不通,顾雨泽犟起来,十头大象都拉不回来。

“残忍不残忍是你的看法是你的感受,和我无关,我只希望你不要打扰我平静的生活。”

“小夏子,你为什么变了?你从来都不会逃避问题,你告诉我是不是白雪儿威胁你的?”

“弯弯,你不要越扯越远了,好不好?我只想安静的生活,安静,安静,安静,懂不懂?”

冷夏失控地抱着头蹲了下去,她的整个脑壳都在疼,医生说她不能激动的,她一时没控制住。

顾雨泽急忙握住冷夏的手腕,心急如焚地说:“小夏子,你怎么了?头痛?”

季凉川待了好久实在没憋住,提着早点回来了,第一眼看见痛苦的冷夏,他健步冲过去一把抱起冷夏上了阁楼。

顾雨泽茫然的跟在后面。

岁月斑斓的白墙早已蒙上了黄色,笔陡的木楼梯松松垮垮发出“咯吱”的声音,仿佛一脚踹下去就断了。

季凉川抱着冷夏放在床上,又扯过床头的小型电风扇对着冷夏的脸吹,“没事,安静一会儿,不要想乱七八糟的,我会陪着你。”

当季凉川抱起冷夏时,冷夏已经安静下来了,他陪着她走过最难的日子,所以她信任他超过信任她自己。

“我知道你一直在。”冷夏舒心一笑。

顾雨泽仿佛置身蒸笼,他问:“你……们住在这里?”

这里只有一张床,他好像明白了他人口中的老板娘是什么意思了。

“嗯,条件有些简陋,我准备买个空调的,呵呵,还是想着买房子比较重要就没买了。”季凉川随便扯了一个谎。

他的钱要花在刀刃上,环境艰苦不可怕的。

顾雨泽看到此情此景,更加坚定要带冷夏离开,他怎么忍心她继续受苦?!

顾雨泽无法想象他们在这里是怎么过的?他说:“小夏子,我们回去好不好?”

顾雨泽一心要冷夏回徽城,只是她回不去了,她永远回不去了,只要顾墨、白雪儿在的一天,她都回不去了!

冷夏逃避的合上了眼,季凉川适时说:“你先下去吧,让她休息会。”

见冷夏不搭理,顾雨泽只好暂时作罢,一声不吭的下了楼。

季凉川等他下去了才说:“其实顾雨泽这人不错,你跟他回去也挺好的。”

她要是答应回去,那也就意味他要提前结束很多很多东西。

冷夏勾起唇角,“凉川,其实我一直都在恨那个人,你那么聪明,一定也发现了,只是没有戳穿我,对吧!

爱与恨是对立的也是相辅相成的,医生的话我也记在心里,可是心里不明不白藏了一个人,便再也无法纯粹地爱一个人了。

或者不是爱,但是我都不再单纯了。弯弯是个好男人,我知道,我也相信他一定是那种很疼老婆的男人。

可是我不能去害他呀!更何况我没有爱人的心思了。

其实我也挺乱的,我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反正就是那个意思吧,目前这样挺好的,不想再卷入任何的纷争当中。”

“冷夏,如果你的眼睛没有问题,你会不会跟他回去?”

“不会!”因为不是爱情,自然没有归处。

213 像极了浅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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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凉川静静地看着冷夏,他和冷夏早已汗流浃背,他拿手挡着眼睛抬头看向屋顶,太阳光很大,这屋子得翻修翻修了。

“行,你躺会,我去和他说。”

“嗯。”冷夏听话地漾着笑,恬静淡然,仿佛流汗的那个人不是她。

季凉川下了楼,顾雨泽站在门口发呆,他走过去说:“我们谈谈吧!”

“你可以劝她离开吗?”顾雨泽反问。

“说实话,你来的时候,我准备了她离开,不过她不愿意,我尊重她的选择。”

顾雨泽倏地抬眼,逼近季凉川:“你在害她!”

“错!我只是在保护她!”

“保护她就让她住这种地方?”

“这里没什么不好,至少不用担心尔虞我诈的算计,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做小本生意挣良心钱,很知足。”

顾雨泽理解不了季凉川口中的自足,难道放烈日下烘烤,放蚊子堆里放血就是自足?

“我一定带她离开!”

“她迟早会离开,但是不是现在!”季凉川怼了过去。

“为什么不是现在?”

“你怎么不问她为什么来了这里?”

顾雨泽气馁了,他之前问了,被冷夏给撇过去了,然后就把他给绕晕了,他问:“为什么?”

“因为有人要她的命!”

顾雨泽心惊,“你说白雪儿?”

“不仅仅是她!”季凉川把冷夏那段时间的事如数倒给了顾雨泽,听完他沉默了。

他很后悔他的离开,如果他没去京城,也就不会有这么多事!

季凉川淡淡地说:“你别自责了,她没怪任何人!她大概也嘱咐你了吧,保密她的行踪,我也希望你做到!”

顾雨泽直点头。

“过来吃饭吧!”

季凉川对顾雨泽说着,又夹了一个包子,一碗稀饭端上阁楼。

顾雨泽心痛地看向阁楼,上面传来冷夏“咯咯”的笑声,很轻松很自在。

季凉川等冷夏吃完才下楼的,看着顾雨泽没吃,也没多嘴问了,他估计他也吃不下。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季凉川问。

顾雨泽摇头,他以为找到冷夏,然后带她回家,他没想到的是中间还有这么多事,这让他显得很被动。

“那我给你个建议吧,在这里玩两天,然后回家当做什么也没遇见过。”

顾雨泽不语,不过也没反驳。

中午,他们在附近的小饭馆吃的,冷夏全程笑语嫣然。顾雨泽一下子沉默了很多,冷夏不是不知道他的异样,只是不想说,今天这样,已经是最好的模样了。

“弯弯,下午想去哪里玩吗?这个季节的话,去看荷花吧,这附近有个千亩荷塘挺好看的。”冷夏兴致很高,丝毫不会因为眼睛看不见而受影响。

顾雨泽更是在心里面怜惜了一番又一番,她到底有多坚强?坚强到让他觉得可怕!

顾墨、白雪儿,他不会放过他们!白雪儿的眼角膜竟然是冷夏的,这个仇不共戴天!

“是啊,顾雨泽,一起去吧,刚好你今天来的,本来我也打算过几天带冷夏过去看看的。”

顾雨泽心口闷闷的,闷的他不想说话,小夏子能看见吗?他什么也看不见还看什么荷花?

“弯弯,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去偷莲蓬吗?你妈差点打死你,呵呵……”

冷夏不厚道的笑了。

顾雨泽看着她,始终挤不出笑脸,他在来这里之前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的见她瞎了,这份心疼不是那么容易咽下去的。

“弯弯,你还记得不?”冷夏又问。

“嗯。”顾雨泽含糊不清的应。

他不敢看她的眼,那样一双漂亮的!

“弯弯,你是不是不好意思了?我又不会告诉别人你哭鼻了。”

还说不说,这不是当着季凉川的面说了吗?

季凉川跟着乐呵,他突然说:“顾雨泽小时候是不是长的特别娘啊,像小姑娘一样?”

冷夏提高了音量:“你太聪明了,他小时候长的可漂亮了,大家都把他当女孩子看,不过他好凶的,人家也不敢靠近。”

季凉川看了眼顾雨泽,示意他赶快调整情绪,“你们怎么成了好朋友呢?”

“我?还不是因为我面善,所以我们就成了好朋友了呀,你不知道他第一次见面就说了什么话,他说:丫头,以后我罩着你!”

冷夏还有下半句没说,那是她的浅哥哥说的,她那拽的不可一世的浅哥哥说:丫头,我保护你,这一辈子都保护你。

顾雨泽那天说话的表情像极了浅哥哥,死去的浅哥哥,所以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同意了,甚至在她知道顾雨泽是问题少年的前提下,她还是同意。

季凉川:“那他挺嚣张的呀!”

“喏,他现在不也嚣张吗!”冷夏根据听力的方向,和谁说话时就看向谁,此刻,她看着顾雨泽,晶莹剔透的眼底仿佛看见这世上的一切,什么日月同辉都黯然了。

顾雨泽后来常常想起这一幕,他觉得冷夏的心里装满了这个世界,没有眼睛也可以笑得灿烂。

午饭后突然下了一场大暴雨,他们没办法去看荷花,水果摊前耗了一下午,谁都没有再提冷夏的事,他们说的过去说到未来……

徽城,顾墨看着手中的文件,寒气毕现,眉梢立起!

“这是五千万的去向?”

“是,总裁!”

邢飞羽只能实话实说,眼下这个事情越来越超乎他们的想象了。

杨龙翔的诊所在白雪儿取了5000万之后,当日就买的,据原诊所老板介绍,杨龙翔买的特别着急,一开始是不打算买的,在接了一个电话以后态度立马变了,当即拍板买了下来。

刚好他也急着脱手也就没想太多,现在好了,诊所成了案发现场被封,他特别后悔卖了诊所。

顾墨问:“去问过杨龙翔吗?”

“没有,他似乎很严谨,只要提及白雪儿,他统统撇的干干净净,她始终坚持说欠了高利贷,并没有拿过白雪儿一分钱。”

“你不会想办法?”顾墨扔掉文件,生气的点燃了一根香烟,又想起冷夏气管不好立马摁灭了香烟。

邢飞羽有些为难的说:“总裁,他已经吃了很多苦头,可嘴一直很硬!”

“安排一下,我下午过去!”

“总裁,要不得,监狱之地实在肮脏。”

“我连鬼都不怕,我还怕脏!”顾墨横眉竖目。

“总裁,这个手机是在医院的垃圾箱找到的,是冷夏小姐的。”

“拿过来!”

顾墨起身夺过手机,密码输入几次都失败,他冷声问:“密码是多少?”

邢飞羽再次懵逼了,他着急把东西拿过来,根本没来得及看更别说让技术员破解了。

顾墨没等邢飞羽回答,自作多情地输了他向她求婚的日期,解屏了。

原来她一直都在乎,是他蠢从没在意过她的心意。

顾墨翻着,除了几张他们的合影就空空如也了,忽然,他说:“让技术部给我恢复这里面所有删掉的东西!”

他倒想看看到底是谁在他面前耍心眼!

半个小时以后,邢飞羽拿着手机回来,恭敬地递了过去。

顾墨一点点地看着,看的头晕眼花,抬眸问:“这邮件里的东西全部恢复了?”

“是,总裁!”

顾墨看着邮箱里的邮件,有工作的也有私人的,有白雪儿发给她,却从来没有她发给白雪儿的。

最近的一份是白雪儿发给她的结婚证,甚至以他顾墨的邮箱发的,顾墨盯着上面的一排字:我和雪儿的婚姻会比你的命长久。

雪儿为什么要说这么狠毒的话?他印象中的丫头不是这样的!

他好像明白了那天冷夏给他打电话,愤怒的质问他,骂他活阎王是为哪般了?

他确实该死!该骂!

再往前翻,是一条语音邮件,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至于冷夏,她只是像你而已,我爱上的也只是你的影子。

呵!顾墨轻笑,他好像不止一次说过这种话,当初白雪儿割腕自杀时,他说了这话,他当时没感觉,现在听着这话字字如刀分割着他的身体。

痛!

这份邮件的日期,他记得很清楚,是他逼迫她离开徽城的日子,离开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

他怎么这么混蛋

!!!

再往前,没有白雪儿发的邮件了。

在众多邮件当中,当属顾雨泽发的最多,冷夏发给他的也不少,看得出他们感情很深,顾墨哑然失笑,他嫉妒了,却没有吃醋的资格。

因为他,冷夏才瞎了,才会下落不明,他派出的人越来越多,却依然在大海捞针,他觉得这是老天在捉弄他,谁让他当初不好好珍惜!

他活该!

可是他依然奢望早点找到她,他会好好忏悔,也会守在她的身边

再也不离不弃。

邢飞羽见顾墨痛苦的样子,也是跟着难过,这些文件图片,他在技术员恢复时已经看过了,顾墨看了这些,必然悔青了肠子。

“总裁,>

顾墨痛苦地看了一眼,有气无力地说:“你告诉我吧。”他已经没勇气看了,那些直白的图片,直接的文字,都是对他的审判。

邢飞羽点开手机,一点点地讲给顾墨听,都是白雪儿发给冷夏、刺激她的信息。

214 你非要和我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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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墨揉着昏昏沉沉的脑袋,沉声问:“她究竟去了哪里?”

邢飞羽回答不了,他一直都在盯着下面的人极力寻找冷夏小姐,可结果不如意,他考虑是不是哪一环节出了纰漏。

“过了很久,终于我愿意抬头看,你就在对岸等我勇敢。”走马观花地过了很久,只是她不在对岸,他也勇敢的太迟……

“总裁,还有一件事……”

邢飞羽正想说季凉川的事时,顾墨手机响了。

“知道了!”顾墨只说了一句,起身对邢飞羽说:“去安城!”

“有冷夏小姐的消息了?”

“是!”

顾墨答的认真而严肃,只不过眼角那丝轻松还是被邢飞羽看到了。

一路飞奔,一个半小时就到了浩然山庄,车子还没听稳,顾墨已经下了车匆匆向里走去。

经理正在酒店大厅给员工开会,见到顾墨立马上前,“总裁!”什么风声都没收到,突然袭击啊!

“326房间,现在领我上去。”

经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虽然狐疑,不过还是去拿房卡,前台小姐战战兢兢地递过房卡,心里直发怵,秉着顾客是上帝的原则,她忍不住出声说:“326房间在两个小时以前入住了客人。”

这样贸然进入是不是不太好?不过她没敢说这句话,毕竟总裁在这里。

“快点!”顾墨凶斥道。

邢飞羽进来时就听见顾墨发火了,经理也是酱菜色的脸,不敢忤逆的样子。

他走在顾墨的右侧前一步带路,邢飞羽跟在顾墨的身后一步,三人心思各异地上了三楼,经理敲响了房间门。

过了很久也没人开门,顾墨说:“直接开门!”

经理心惊胆战,这里有顾客,他直接开门,万一被顾客闹起来,这麻烦不是小事啊!

顾墨冷了经理一眼,一把夺过房卡,刷卡进入一气呵成!

经理硬着头皮进去的,屋内没有人,床上倒是放着一套衣服,休闲款式的T恤加牛仔,与冷夏的穿衣风格极其相似。

洗澡间传来哗啦啦的水声,经理听了吞了口唾沫,眼下最明智的是他们赶紧出去,等人家洗好了再进来,不过瞧顾墨一屁股坐下去的样子,是不肯走了。

邢飞羽也意识到不太好,虽说可能是冷夏小姐,万一不是呢,那不是尴尬了,他附在顾墨耳边说:“总裁,要不我们先出去一会儿?”

顾墨攥着拳头,紧张又期待,并没有搭理邢飞羽。这时,水声戛然而止,推拉门也开了。

只见裹着睡袍走出来的女人,顾盼生辉,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妖娆。

她不是别人,正是白雪儿。

“顾墨,你怎么来了?”

白雪儿看起来特别高兴,惊喜的神色不言而喻。

她就知道顾墨不会放弃他的丫头的!

“是你?”顾墨满满的失落!

白雪儿咬着唇瓣难堪地站在原地,不是她还会有谁?难道是冷夏?如果真的是冷夏,也给她省力了,省得她还要花费精力与财力去寻找她,不过只是去灭口。冷夏被找回,她就翘辫子了。

白雪儿装作不在乎的走过去,拉着顾墨的手说:“顾墨,我好高兴你能来看我,等我完成手上的工作,立马回去。”

顾墨冷冷地问:“你为什么在这里?”

最主要的是他的关注点落在了那身衣服上,白雪儿何时穿过这种衣服?

顾墨态度很冷,她虽接受不了不过只要顾墨还能与她沟通,这婚姻就能进行下去,她堆笑地说:“我接了一个广告。”

顾墨重新打量着她,这白净的脸蛋,纯真的眼神,怎么会做出那些勾当?难道这就是女人之间的心机?

“衣服是你的?”顾墨问。

“当然,不然你以为呢?”

“以后不许穿了!”

白雪儿有些懵,这衣服配不上她吗?确实,这种廉价的衣服也只配冷夏那个小婊子。要不是为了代言费,她才不穿这种地摊货!

“好,我拍完广告就扔了!”

顾墨没接话,难道下面的人都是睁眼瞎?冷夏与白雪儿相差很多,根本就不是一个风格,怎么会认错?

除非……

顾墨起身走进卫生间,果然,一副黑色的假发放在洗脸台边,顾墨拎起假发扔到白雪儿身边问:“什么意思?”

白雪儿心虚地挪开眼,不敢看他咄咄逼人的视线,没错,她是刻意伪装成冷夏的模样,只是她还没准备好,她还没点香薰,没倒红酒,没满屋子噴香水……

她铤而走险,只想挽留顾墨。

白雪儿急忙过去抓着顾墨的手,哭着说:“顾墨,你听我解释。

我知道你最近为了小夏子的事很烦神,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我爱你,我愿意天天假扮成她的样子留在你的身边。”

“不要这样!”他放在心尖的丫头不该这么低声下气的,他不习惯。

“浅哥哥,那你想要我怎么样?从小到大我只爱你一个人,这么多年,我一个人拼死拼活,我全靠着你这个信念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我以为我们相遇了,会是有情人终成眷属,我没想到你会告诉我,因为小夏子要和我离婚?

浅哥哥,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顾墨被白雪儿质问的一句话也没有,良久他才说:“雪儿,对不起你的人是我,但是与冷夏无关,你不该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她。”他的丫头应该干干净净的,从心到手。

白雪儿刹住了泪,伤害她?难道顾墨知道了什么?不应该啊,她做的每一步都很紧密。

顾墨见白雪儿无话可说,也就是默认了她对冷夏的伤害,失望之情溢于言表,他拿开白雪儿的手说:“雪儿,不管你怎么想,我还是你的浅哥哥,你都是我的丫头,但是只是哥哥与妹妹的那种。

如果你有困难,我都不会放任你不管。

我对你只有一个请求,等我找回了冷夏,我希望你不要再伤害她、刺激她,因为你伤了她,也就伤了我。”

那些照片那些邮件,如数住进了他的心里,冷夏曾经受过的委屈与伤心,他真实地体验到了,甚至比她更难过,因为她消失在他的眼前了。

顾墨转身,白雪儿吼道:“顾墨,你非要和我离婚不可?”

顾墨恍若未闻,大步离开,邢飞羽急忙跟过去,经理更是一头雾水,这女人上次不是跟着顾墨来过吗?那时候两个人如胶似漆的,还以为只是女朋友,没想到俩人都结婚了。

转眼又被离婚,果然家花不比野花香,当富豪的女人,风险更大!

顾墨来到了浩然山庄,就想着去看看他送冷夏的房子,走到了门口却退了出来,她不知下落,他一个人看哪门子的房子。

回到徽城时的顾墨直接去了监狱,邢飞羽拦不住的那种,非去不可。

面对着杨龙翔,顾墨整个人如一团火,“说,你到底把她弄哪里去了?”

杨龙翔虽然惧怕顾墨的淫威,不过为了白雪儿,他什么都可以豁的出去,想到白雪儿之前来时哭的惨兮兮样,他见了顾墨也是分外眼红!

“我已经接受了审判,难不成还要翻案?”他悠闲地答,着实刺激了顾墨。

顾墨双眼蹙眯,睨着这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杨龙翔,一字一句地说:“你信不信我让白雪儿生不如死?呃?”

杨龙翔双腿不自觉地并拢,望着顾墨赫然暴怒的样子,心虚地低下了头,他有软肋却没铠甲。

老实回:“我不知道,人贩子都是经过一道又一道的手才卖出去的,我真的不清楚。”

顾墨真想冲进去撕烂他的嘴,掏出他的心,看看里面有没有写着冷夏的下落。

邢飞羽真担心顾墨冲动起来成了魔鬼,闹出一发不可收拾的残局就晚了,他低声说:“总裁,这里交给狱警,他们受了我们的吩咐,一定会让他招出来的。”

招?都多少天了,也没看见他们问出一个有用的字!

顾墨横眉怒对:“杨龙翔,你听清楚了,明天一早,如果你招不出,我会让白雪儿满世界地接客!”

杨龙翔瘫坐在椅子上。

顾墨离开,杨龙翔被两名狱警搀进了监狱,他思前想后根本不知道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他不能告诉顾墨,这件事是白雪儿主导的,也没法子告诉顾墨冷夏的下落,他什么也做不了。

邢飞羽跟着顾墨忧心忡忡,难不成真的要把白雪儿送进那种地方?这爱情不在,旧情也是好的,怎么可以这么绝情到无情呢!

“总裁,真的要把太太……”邢飞羽还是多嘴了一句。

顾墨送了一个白眼给邢飞羽,在他身边多久了,真真假假都分不清!

“没看出我糊弄他的?!”好歹她是他的丫头。

邢飞羽汗颜,他家总裁越来越腹黑了!佩服佩服!

“总裁高明!”

邢飞羽赶紧溜须拍马,省的又被顾墨怒对,他这阵子跟个疯子差不了几步了,逮谁和谁急。

“飞羽,你说我们是不是漏掉了什么?”顾墨问,以他们和警方合力,不至于这么久一点线索都找不到,反而他的信息全被人窥探。

215 晦气沾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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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墨问的,正是邢飞羽担心的,邢飞羽说:“总裁,我也正准备和你汇报这点。不过我还没发现哪里出了问题,有一点很可疑,季凉川也消失了。”

“季凉川?”顾墨嚼着他的名字。

“季凉川之前脾出血,医生说了情况非常不好,必须静养不能下地,可他也消失了,我之前没考虑到他,等这几天想起时去调查了监控,可医院那天那层楼的监控刚好坏了没及时修理,并没有录到季凉川的动向。”

“这么巧合?是人为吗?”

“这次还真不是,我已经调查过了。”

“那就是没有季凉川的线索了?”

好好的一条线索又没了,顾墨恼火地一拳砸在副驾驶的椅背上。

“是的,总裁,我查过季凉川,他名下所有银行卡不曾动过,连身份证都没在任何地方用过。”

“该死!什么都没用过,那只有说明他无法使用!难道他们不是被贩卖,而是被人绑票?”

邢飞羽没接话,什么人要绑冷夏与季凉川?“总裁,你的意思绑他们的人是冲你的?”

“有可能。”顾墨沉思不语了,他们把他的私人信息掌握的一清二楚,只怕也是看清了冷夏比白雪儿重要,才掠走了她,至于季凉川,可能是恰好撞破被迫带走的。

“总裁,我还跟踪到一个经常偷拍你的侦探,我已经查过他,绰号‘全球达’,他的侦探与反侦探能力特别强,我们要不要监控他?”

“要!不放过任何一条线索!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顾墨说着,揉着太阳穴,极力克制着痛苦。

邢飞羽看着顾墨犯了偏头疼,提醒道:“总裁,我送你回去好好休息一夜,纵使铁打的身体,老是不休息也会吃不消的。”

这阵子,他看着顾墨休息的时间一天比一天少,着急上火却越来越严重。

顾墨没拒绝,沉着嗓音说:“给我盯严了那只老狐狸!”

“总裁,这会不会打草惊蛇了?”

“哼!不引蛇出洞,怎么喝蛇羹汤?”

浩然山庄,白雪儿静静的看着窗外,她实在没有想到,玩了一盘好棋,竟然在车这里失策了。

不得已,弃车保帅!

白雪儿结束了广告拍摄连夜回了徽城,她没急着回家,也没有去找顾墨,而是约了“全球达”。

隐秘的胡同小酒吧里,白雪儿早早的到了,“全球达”做事谨慎,在白雪儿耐心尽失时才出现。

黑色的鸭舌帽挡住了眼睛、黑色的口罩盖住了大半张脸,黑色的衬衫盖住了手臂,双手插进黑色裤子口袋里。

他站到白雪儿身边,隔着一个空位置的距离,在旁人看来他们像根本不认识一样。

“白小姐?还是顾太太?”

“全球达”的声音甚是嘲讽。

白雪儿不以为然,带着淡淡的微笑:“不要忘了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白小姐,这话我就听不懂了。”

“难道不是吗?你以为你监视他,他会放过你?”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我不会与任何人是一条绳上的,而且我也不与任何人为敌,利益至上!”

白雪儿愠怒,这人老奸巨猾不好对付,那就拿钱解决吧!“我希望你现在收手!”

“此话怎解?”

白雪儿气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你不知道他一直在我的监控范围内吗?你敢把信息卖给他,你信不信我废了你?”

“呵呵!白小姐还真会口出狂言,不过你年轻,我不与你计较。

说吧,今天找我来为什么事?如果是生意可以说,如果不是――到此为止!”

白雪儿磨牙切齿,她花了多少钱,没想到他贪婪无厌,竟然主动去招惹顾墨。

“当然是生意。”白雪儿囊中羞涩,却也不得不奉献自己的口袋,“我给你500万,请你停止一切跟踪消失在徽城。”

“哈哈哈哈……500万?我看白小姐忘记当初找我的原因了,我就值500万?”

“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看白小姐连最起码的生活都没保障了吧,君子不夺人所食,既然如此,自己留着500万吧!告辞!”

“全球达”准备离开,只听白雪儿说:“何必急着走?我们也合作了这么久,买卖不成仁义在,这杯酒干了吧?”

白雪儿端着鸡尾酒,举到“全球达”跟前。

“白小姐,这杯酒我还真不敢喝!不过美女敬的酒,不喝好像辜负了美女的盛意。”

“全球达”接过酒杯,放在唇边嗅了嗅,却并没有摘下口罩,白雪儿讥讽道:“喝杯酒也这么磨蹭?”

白雪儿有些担心,这杯酒里放足了料,不会要他的命却能让他昏迷,这是她提取的酒精乙醇,选在这个小酒吧也是因为这里管理不严,磕药什么的都是正常的,一年到头也没警察过来查一下。

只要“全球达”暂时结束一切跟踪,躲过了顾墨的反跟踪,她就不会有事!

她也绝对不会容许自己有事!

“全球达”阴森地闪过眼神,和他斗,还嫩着!

“警察例行检查!”

面对突然而至的警察,白雪儿花容失色,在她还没看清的时候,“全球达”已经消失了,怎么走的去了哪个方向,她都不知道。

通过检查,白雪儿走出酒吧时已经半夜了,她觉得墙倒众人推,更加觉得自己是个小可怜。

她已经方寸大乱,不知道下一步该去干什么?他忽然有些想念杨龙翔,他会给她灵感也会给她出谋划策,他更会帮她做很多很多的事。

无地可去的白雪儿回了她爸爸的家,保姆开门时吓了一跳,白雪儿就像披着寒霜而来,凄冷异常,与这个天气截然相反,让人浑身寒毛直立。

“我爸爸睡了?”白雪儿精疲力竭。

“白小姐,老爷子睡了。”

白雪儿走向房间推开门,诺大的房间冷清的很,没有一点生机。

保姆跟在她的身后如履薄冰,生怕白雪儿挑出什么刺来又要骂她。

“你去客房睡吧,今晚我来照顾我爸爸。”

保姆疑惑,白雪儿不是嫌弃她爸爸脏吗?今天竟然说要陪夜,绝对不正常。不过这不是她考虑的事了,只要给她工资,她才不管在哪睡。

就是平日对她苛刻的人突然善良了起来,心里反而怪隔应的。

长夜漫漫,当顾墨第三杯伏加特进肚时,依旧没有困意,他只要一闭眼就是冷夏血迹模糊的眼……

喝了酒,脑仁更痛了,顾墨抱着冷夏织的毛衣痛心疾首,夜深人静,思念如河。

邢飞羽凌晨三点进了顾墨的家,看见他家总裁蜷着身体窝在沙发里,急事也说不出口了,好歹他睡了。

顾墨迷糊间醒来,不是他发现了邢飞羽,而是睡着的他突然想起灯罩里的微型监控器。他为了防止冷夏突然想不开做傻事而放的,每个房间都有。

“啊!”顾墨猛地发现茶几上趴了一个人,哪怕他是男人,这大半夜的也够他吓一跳的。

“邢飞羽,你找死!”

“总裁,你醒了?我吵醒你了?”

邢飞羽摸到眼镜戴好,才尴尬地笑着说。

顾墨懒的看他,没好气地问:“这大晚上的跑我家干嘛?”

邢飞羽大半夜进他们家不是第一次,经常发生突发性工作时会来,不过冷夏住这里之后,他就没来过了,而顾墨也忘记了邢飞羽也可以刷指纹进来,他已经想好了明天就消除他的指纹记录。

“总裁,杨龙翔自杀了。”

邢飞羽知道这话说出后绝对会被顾墨捶死,果然,顾墨黑着脸,比黑夜还让人惊梀。

“自杀?呵!我还真小瞧他了!”顾墨站直了身体,胸口的怒火起伏着,他最近是想做什么,什么都不顺!

很好,甭管是天意还是人为,他都要逆天而为,“飞羽,再加一千万下去,让警局那边加大力度!”是人是鬼在捣乱,他都得把他们给灭了。

“总裁,你别冲动,我们先去监狱那边看情况再说。”邢飞羽止住了顾墨的冲动,一千万不是大水淌来的,不能送进狼嘴里了,他太了解那帮人了,做事尽三分力的。

“走吧!”顾墨冷静了一些。

监狱里,杨龙翔还躺在地上,法医正在尸检,狱长拿着一封信递给顾墨。

“他怎么自杀的?”顾墨接过信没急着打开。

“顾先生,是这样的,昨天晚餐后,186号说自己要坦白,但是他说想要通过写信的方式对顾先生坦白。

我们也是为了事情的真相,没考虑太多,给了笔与纸给他,没想到他写完信直接戳了脖子上大动脉,我们看守的两名狱警虽然第一时间进行了抢救,不过没来得及。

顾先生也知道,他是医生,对经脉掌握的透,想要毙命很简单。”

顾墨捏着信纸,似要捏碎了它,杨龙翔,简直死有余辜,竟然敢断他线索!

顾墨盛怒当中,本就白皙的脸更加苍白了,杨龙翔死了,冷夏的下落又添了一层雾霭。

顾墨推开狱警直接往里走,邢飞羽眼疾手快地拉住他,低声说:“总裁,晦气沾不得。”

216 哪怕你是我的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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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墨被邢飞羽拉出监狱的,会议室,邢飞羽从顾墨手里抽走信件打开。

看完杨龙翔的遗书,邢飞羽大气不敢喘了,他什么也没交代,只是痛斥顾墨对白雪儿不够爱,处处冷落她,他是气不过才对冷夏下狠手的,只是为了给白雪儿讨一个公道。

“他说了什么?”

邢飞羽不敢开口了,顾墨夺过去大致扫了一眼,继而将信纸拍在桌面上:“他还真痴情!”连白雪儿的大姨妈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还嘱咐顾墨要泡红糖水给她喝!

“总裁,杨龙翔死了,要不要告诉白雪儿?”

“暂且不用!”顾墨回,好歹她是他的丫头,她能来看望杨龙翔,估计也有一定的情谊在里面,知道他死了也会伤心难过。

败兴而归,回到旭日公寓,顾墨吩咐邢飞羽从灯罩里取了微型监控下来,他这阵子纯粹忙晕了,连这么重要的线索都忘了。

邢飞羽仔细地取下灯罩,内心独白:总裁也有这么迷糊的时候,真是奇了怪了!

“总裁,好了。”邢飞羽打开电脑递到顾墨跟前。

顾墨看着白雪儿踩住冷夏的脚,而地上却是玻璃渣,冷夏的脚是光着的……再看见冷夏因为听说落进湖水时狰狞的面目,顾墨的每一根神经扯着生疼生疼……

他从来都不知道他的丫头已经变了,变成了恶毒的魔鬼,好歹她和冷夏也曾闺蜜一场……

“飞羽,把杨龙翔死的消息告诉白雪儿!还有,我要知道那天这附近周围所有的监控录像!”到底是谁敢篡改他的监控!如果不是他多此一举放了这个微型监控,他永远不会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

“是,总裁。”

邢飞羽一个头两个大,这冷夏小姐没下落,顾墨的麻烦事却一个接着一个。

白雪儿一大早被人拍门拍醒的。西装革履,胸前的徽章大大的“G”字,她问:“顾墨让你们来的?”

“白小姐,先生请你回去!”

“请?”白雪儿嗤笑,“我知道了,等我换身衣服。”

“抱歉!先生请你立即回去!”

白雪儿咬着牙根,愤恨地盯着面前的保镖。四方脸的保镖神情严谨,

双目炯炯有神,丝毫不会怜香惜玉白雪儿的小情绪。

“请白小姐配合,否则我们动手了。”保镖催促道。

白雪儿顺了顺头发,气昂昂地从保镖面前走了出去。

白雪儿看着一左一右的保镖,这是哪国的“请”?

进了江畔别墅的屋子,白雪儿冷的哆嗦了一下,抬眼望过去,顾墨正坐在沙发上,整个人显得没精神地前倾着。

“来了怎么不进来?”

顾墨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哀乐。

白雪儿抬脚走了进去,她脚上还穿着拖鞋,身上的睡衣也没来得及换,她已经很久没这么邋遢地出门了。

顾墨淡淡地看了一眼,疲惫地说:“坐吧。”

“顾墨,和我离婚,就这么迫不及待?”让她换身衣服的时间都不容许!

顾墨反问:“你为什么要那么对待冷夏?”

白雪儿心虚,却也很镇定,她相信杨龙翔永远都不会出卖她。

“我听不懂!”白雪儿敛下眼帘,大波浪垂下遮挡了雾水朦朦的双眼。

他这么质问她?考虑过她吗?她有多爱他,他感受不到?

“我房间还有微型监控,你说的、做的,我都知道了。”

白雪儿眼珠滑向一边,珉着唇神色慌张,十指紧张地并不拢。

“为什么那么对她?”这严重地超出了他的想象,他的丫头怎么可以这么残忍!“说!到底是为什么?”

顾墨清冷地面容,突然扭曲成暴怒的狮子一般凶狠可怖,声如沉雷,滚滚扑向白雪儿。

白雪儿怯怯地望着他,泪痕还没来得及干透,她说:“顾墨,你说为什么啊?我们已经结婚了,你却对她念念不忘!

我变成这样,你脱不了干系!”

迎着白雪儿质问的视线,顾墨哑口了,是他的错,一切都是他的错。

“其实你可以和我说的,真的没必要针对她,她是无辜的,她没想介入任何人,是我要与她牵扯不断。”

顾墨为冷夏开脱,却是他的真心话。

白雪儿恨意排山倒海汹涌而来,冷夏是无辜的?呵呵!她就会装无辜勾引男人!和她那死去的妈没有区别。

白雪儿的哂笑愈发张狂,顾墨问:“你笑什么?”

“我笑浅哥哥也不过如此!最终没能免俗,爱上矫揉造作的女人!”

顾墨没去辩解什么,冷夏是怎样的人,他很清楚,只是他悔悟的有些迟。

“杨龙翔自杀了,你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顾墨不轻不重地说着,已经不是最初的愤恨想要看白雪儿痛苦才说的话,纯粹是想她去见他最后一面。是是非非到了这一步,如果一定要拿人问责,他只会怪他自己。

白雪儿本还气愤的脸突然顿住了,她不知道她的内心是种什么感情,她只知道杨龙翔自杀一定是被顾墨逼的!

她站了起来,指着顾墨说:“顾墨,我发现我们这么多人中,要说残忍只有你才是真正真正的残忍。

你把我逼成这个鬼样子不算,还要逼杨龙翔,现在他死了,你满意了?

你说你下一步要怎么对付我?把我关局子?啊?是不是?”

“我……”没这么打算……

白雪儿对冷夏的伤害,他都揽到自个的身上,只要找到冷夏,他愿意千万倍地偿还她。

“没事,反正我已经弄瞎了冷夏,你就是把我关局子我也不亏!而且我还把她卖掉了。一个月了,一个月了,你都找不到她,你觉得你这辈子还能找到她吗?哈哈……”白雪儿脑子一片混沌,杨龙翔死了,那个最纵容她的男人死了……

她本就一团麻,怎么也理不顺,现在杨龙翔死了,她要怎么走余下的路,没人牵引着,她会跑偏的,她脑袋瓜子不聪明,她的眼睛也不好使,她的心眼也不够……他死了,她要怎么办?

顾墨直直地看着白雪儿,没有人知道他心里那点对丫头的旧情起火了,仇恨的火,烧的他肝肠寸断!

“白雪儿,你把她弄哪里去了?”顾墨单手攥着白雪儿的肩膀。

“咔擦”骨头断裂的声音在白雪儿耳边响起,她突然清醒,痛醒的,她刚刚说了什么?惊慌、无措、惧怕都显在了她的脸上。

“顾墨,你听我说,我说错了,我胡言乱语……”白雪儿看见顾墨恐怖的面庞,吓的赶紧改口。

“白雪儿,很好!我会让你付出代价,哪怕你是我的丫头!”

顾墨松开白雪儿时,打了一个响指,门口的保镖赶紧走了进来,“把她送到五爷那里,好好招待她!”

五爷?白雪儿浑身颤抖,记得她跑龙套第二年,有一次参加海选竞选女配三时就遇上了五爷,她永远不会忘记五爷折腾她到哪种地步,令人发指都不算可怕,可怕的是天理不容。

她不会忘记带着尿不湿拍了一个月戏,是怎样的痛苦。

“顾墨,你不能这么对我……”

白雪儿跑向顾墨,紧紧地拉着他的胳膊,哭成了泪人,“顾墨,我是丫头啊,你的丫头,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知道错了,我改,你别这么对我……”

“你知道五爷?”顾墨冷眼问。

他真的寒心了,他为了白雪儿委屈自己的心意,伤害冷夏,这么多牺牲还不值得白雪儿手下留情?

“我……”白雪儿被问住了,磕磕巴巴的说:“我听说过。”

“既然知道,那就进去好好反思反思吧。”

“顾墨,你怎么那么狠的心?”

顾墨痛苦的闭上了眼,她是怎么做到那么残忍的?剜了冷夏的眼角膜!

“雪儿,你本来就没瞎对吗?”

白雪儿回答不出。

“家里的监控也是你做的手脚?”

白雪儿没否认。

“你千错万错,我都可以原谅你,唯一不能原谅的就是伤了她的眼睛。

雪儿,如果你告诉我她的下落,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顾墨回眸,整个人冰冷的没有人气一样。

“顾墨,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真的真的真的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好不好?”

“告诉我她的下落!”

“我不知道,呜呜呜……”

“去了五爷那里,你就该记起很多事了。”

顾墨狠狠地甩开白雪儿,“送过去!”她到现在还执迷不悟,迷途不知返!

邢飞羽一直安静的站在一边,对于他而言,眼前的这一幕并不陌生。

得罪顾墨的下场本来就很惨,被送进五爷那里,一个女人基本就废了。

“飞羽,离婚协议也送过去,你知道的她必须签字!”

“是,总裁。”邢飞羽拎着公文包匆匆出了门。

顾墨颓废地站在屋子中央,张嫂欲言又止,见顾墨身上的阴冷之气,到底没敢弱弱地缩回了厨房。

算了,听他们说的那些话,估计白雪儿的姘头也死了,她就当从来没撞破过他们的苟且。

顾墨站了很久,在出这栋别墅时,又吩咐邢飞羽安排中介卖了他的别墅,这里就是他亲手打造的牢笼,出去了,他永远都不想再进来。

217 合适的角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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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宁街,冷夏凭着求生的本能在做午餐,一切靠声音来辨别,当然,她经常被锅烫红了手背与胳膊。就在她烧红了油锅,准备下青菜时,被人拉到了一边。

“凉川,没事的,我可以做的很好。”

季凉川双手撑在台板上,双眉皱成一团,冷夏的话萦绕在他耳边,只是他无瑕回答她,更是不敢回答她。

“凉川,你生气了?”冷夏问。

每次她准备干点力所能及的事时,季凉川都不搭理她,或许越是不能,她偏想证明她可以做到。

“没有。”

季凉川擦掉额头的汗珠,声音依旧淡然。

“那你就让我干吧,我总不能一辈子都靠你照顾。”

“不会,我不会照顾你一辈子,不过,你也不会瞎一辈子,我已经找到了合适的眼角膜,只不过还在筹钱。”

季凉川说的不着痕迹,也只是因为冷夏看不见。

“凉川,不必勉强的,其实……我已经习惯了这样,没什么不好。”看不见这个世界的肮脏,也不会庸人自扰了。

“傻不傻,习惯归习惯,可我还是喜欢见你明眸善睐,灵气十足。”

冷夏不想与季凉川讨论这件事了,他们俩靠着水果摊能挣几个钱,别说给她治眼睛了,就是想租个有空调有冰箱的一室一厅都困难。

季凉川明确告诉过她,他们以前的银行卡都不能再用了,否则被顾墨他们知道了,后果只会比现在更惨。

“凉川……”

“好了,傻丫头,赶紧去里面坐着,瞧着这天估计要下暴雨,我赶紧把菜炒出来,不然客人来了吃什么。”

冷夏低着头,暗自懊悔地朝里走。

他们的厨房其实就在水果摊边搭的临时棚,简易的很,煤气罐与一台破旧的灶具,一个塑料桶放着几个碗与碟子,灶台也只是用两块碎石板搭的。

老宁街这里很偏僻,也很穷,可冷夏与季凉川却让这街上的村民见识到还有比他们更穷的人。

顾雨泽来时,恰逢季凉川最后一个汤出锅,冷夏笑着挤兑他:“你每天都把饭点掐的死死的,说,是不是会神机妙算?”

“嗯,小夏子,来,拥抱一个!”顾雨泽张开胳膊搂住了冷夏。

他来的这几天心情很差,一直没怎么与冷夏互动,昨晚听了他的粉丝们劝慰,他想通了,冷夏已经找到,他还有什么不满足?至于眼睛,他一定想法子让她重新见光明。

冷夏被顾雨泽抱的特别傻眼,弯弯今天又想干什么?

“你水土不服,病了?”

冷夏看不见,只能从他的肩膀位置摸到他的额头,担心地问。

季凉川刚来时也是水土不服,发烧还呕吐,吃了好几副中药才好的。

“没有啊。”

顾雨泽趁机拉住冷夏的手,兴致勃勃地说:“小夏子,我带你去京城玩一趟吧?”

“不要。”她看不见了,哪里也不想去,她就想窝在这个闭塞的地方,什么世面都不要再见。

“顾雨泽,你想带冷夏出去玩,我没意见,不过得等些时候,我们准备去宁城市区一趟,估计来来回回要一个礼拜。”季凉川放下筷子淡淡地说着。

冷夏不明白地看向季凉川,为什么去市区?

季凉川疼惜地看着冷夏,虽说她的眼睛看不见,却依然那么好看,好看的让他怜惜,像似曾相识。“冷夏,我想带你去市区检查一下,听说有合适的角膜。”

“真的?”顾雨泽激动地跳了起来。

冷夏高兴了几秒钟,立马就怂了,做手术要多少钱她不是不清楚,她想了想说:“凉川,我能不能不去?”

“为什么?”顾雨泽率先问。

季凉川知道冷夏顾虑什么,他笑着说:“冷夏,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复明的,我知道你担心钱的事,放心吧,好歹我还有些老底,做手术足够了。”

“是啊是啊,你不是还有我吗?你的手术费我包了。”

冷夏汗颜,顾雨泽包了,他妈妈绝对找她拼命。

“弯弯,我不要你的钱,我就这样挺好的。”

冷夏神情轻快,好像真的挺喜欢瞎子的世界。

顾雨泽哪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他拉着冷夏的手说:“小夏子,这件事我和季凉川给你做决定,你不用想太多,直接听我们安排就行了。”

“可是……”

冷夏还想说什么,被顾雨泽塞了一口青菜进了嘴,她气恼地说:“谁喂的?”

“当然是我啦。”顾雨泽回。

因为季凉川说有合适的眼角膜,顾雨泽高兴到看见火辣辣的太阳都觉得格外温暖,好几天都只吃了几口米饭,今天一口气吃了两碗。

中润集团总裁办公室,顾墨绷着脸盯着面前的离婚协议书,而后冷冷地说:“她在里面反抗了没有?”

“没有,她很安静,五爷说了,会给面子只是做做表面工作,并不会真的为难白雪儿。”

顾墨反问:“飞羽,你说我这么做对吗?”

邢飞羽白眼,这不都是你的权利吗?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她那么对冷夏,我该好好修理她的,可想到……”顾墨攥着掌心中的乳牙,无法再说下去。往日的情谊历历在目,不是说断就能断的。“飞羽,可以让五爷适当的给些惩罚。”

“明白,总裁。”

顾墨收起乳牙,放进了抽屉里,或许找个机会把乳牙还给白雪儿了。

“总裁,还有一件事不知道能不能说。”

“说!”

“顾雨泽这阵子没来我这里打听冷夏小姐的消息。”

顾墨随意地问:“那你有查是为什么吗?”他觉得他找不到,顾雨泽必然也找不到。

“没有仔细查,但是他现在在网上挺火的。”

“就他写的那些东西?”顾墨满满地轻蔑。

“是。现在就我们公司的那些女职员,一有空就在讨论他,我也上网看了一下,反正挺火的。”

“随他去吧!我们现在的紧要任务是寻找冷夏,至于他,那笔账迟早要算的。”

“是,总裁。”邢飞羽再次没有摸透顾墨的心意,以前吧,只要是顾雨泽的事,他都会添乱。

顾墨打开电脑,他决定提前结束手头的一切工作,然后去找冷夏,虽然茫茫人海,可他还是决定要去,他不能容忍他的心在无限的放空。

破天荒的,他竟然收到了潇雨婷的私信,是一条微博链接,顾墨并不想搭理,不过看在她又发来的一排“?”的前提下,他点开了。

“网文新秀大神苦恋青梅,背着行囊四处寻找!”

顾墨不屑地翻着,没想到顾雨泽牛逼的很,竟然让他的表妹都关注了。

就他写的十点档言情剧,吸引的也只是脑残粉!没有什么真本事!

天意弄人,顾墨的视线定格在最后一张图片上,照片中的女孩淡然的微笑清而浅,好似夏天里的雪糕,冬天的棉袄。

顾墨捏着鼠标,不知如何是好。是她吗?顾墨闭眼睁眼,闭眼睁眼,就怕是幻觉。

最后照片上的钢印显示微博@X丫。

顾墨立马加了对方,顺带翻着她的所有微博,潇雨婷转给她的链接原图就是出自这个X丫的博主了。

顾墨急忙叫来了邢飞羽,直接进入主题:“给我去查,这是宁城什么地方?”

说实话,邢飞羽也惊呆了,这照片中的女生正是冷夏,瞧着顾墨弯起的嘴角,邢飞羽反而担忧了。

出了这么多事,冷夏小姐要是还能原谅顾墨,那他绝对吃翔去。

“给你十分钟!”

邢飞羽暗暗叫苦,咋不给一分钟吶?他又不是百科又不是地图!邢飞羽拿着图片出了总裁办公室挨个问去了。

大家都不知道,倒是八卦起这张图片,以及图片背后的浪漫凄美故事。

一女说:“这个女生好幸福呀!”

二女说:“你没人家漂亮,羡慕不来的!”

三女说:“我要是这女的,立马嫁了。”

四女说:“你?也要看我们的国民老公要不要你啊?”

五女:“对呀,你二十几年前怎么不去做他的邻居呢?”

……

邢飞羽抽着嘴角,看着一群花痴的女人,心里暗想:指望这些女人,铁定不会知道这是哪里了!

雾草!

十分钟过去了七分钟了,他查不出不知道会被顾墨怎么收拾啊?

“美女们,擦擦口水吧,谁把这图片的地点给找出来,一个月的夜宵我包了。”

“夜宵?我倒要看看你敢包哪个女人的夜宵?”

熟悉的声音在邢飞羽背后响起,邢飞羽惯性地扶额欲遁走,自从中润与何家生意瓜葛上,这个千金大小姐是三天两头地往这里跑,邢飞羽估计她跑这里比回她家还勤快、还熟悉!

众女面面相觑,却都憋着笑,邢飞羽这是闷骚直男栽在了悍女手中啊!

“刑助理,你男人的雄风呢?”因为何静好相处,大家都习惯性地开玩笑?其中一个女人看着何静走近,故意打趣的。

果然,一戳这个,何静立马急红了眼,“告诉你们,花痴你们总裁去,别打我男神的主意!”

“不敢!”众女齐呼,说完就笑作一团。

218 共同的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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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飞羽的脸红成了猴屁股,扭头就走,临走还不忘瞟了何静一眼。

众女又笑了:“刑助理遇上了静静立马变成了小绵羊。”

何静丢下话:“你们再取笑我男人,小心我拿宵夜喂胖你们!”

这报复……一万点伤害呀!

何静追上邢飞羽说:“打听什么地,我绝对知道。”

“你?”邢飞羽不信。

何静爱慕地白着他:“拿来呗,就没有我不知道的地。”

邢飞羽真想看看何静怎么把牛皮吹破的,赶紧点开手机递到她跟前。

“这地我还真熟,飞羽,我告诉你,那你能告诉我打听这地嘛?还有说一句‘我爱你,何静’。”

被处理的图片并没有冷夏在上面,只有破旧的街道,在一家水果摊边。

“我们总裁需要。”

“哦,只要不是你打听这里去找什么前女友就好。”

邢飞羽无奈地看着何静,他有哪门子前女友?

“这是宁城的一个街道,叫老宁街。”

“我爱你!”邢飞羽立马飞奔总裁办公室,留下何静痴痴地笑,她在想他毛毛躁躁的怎么坐到总裁助理的位置的?

只不过何静不知道,邢飞羽的毛燥只属于何静一个人。

总裁办公室,邢飞羽告诉了顾墨查来的地址,只不过他并没有立即回复。

顾墨望着屏幕中的照片,眼眶一阵阵地泛热,他找到她了,她见到他会怎样?骂他还是不会再理他了?

顾墨紧张了……紧张的除了傻坐着,什么也不会做了,他想了很多也想不出所以然来。

邢飞羽问:“总裁,我们现在就备车过去?”

“等等!”

顾墨怕冒失地跑过去,吓坏了她。他对她的爱越来越小心翼翼了,像刚出生的娇嫩小蚕。

邢飞羽看着窗外突然下起的暴雨,想到何静等会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赖他办公室时,不自觉地弯起了嘴角。

徽城“蔷薇”会所,白雪儿站在门口充当迎宾小姐。

她看着络绎不绝的客人,内心一片漆黑,顾墨,竟然把她扔这里???

“哎呦,这不是那个把头昂到天上的当红大明星吗?是不是啊?不会撞脸的吧?”

此时,白雪儿跟前站着影视界著名的大导演杨华,大半夜的还戴着墨镜,这13装的实在是高。

“欢迎光临!”白雪儿哭丧着脸,并没有欢迎来客的意思。

杨华贴过脸,伸手抡起她的头发,“白雪儿,还真是你!我还真担心认错了人,得亏有这个记号。”

杨华指的记号正是白雪儿胸前的一颗小红痣,白雪儿冷眼对着他,一只手提了提胸前的衣服,心里碎道:不要脸!

“既然遇上了,晚上请你喝酒吧。”

“不好意思,我只是前台,杨大导演想喝酒,里面自然有小姐陪。”

“呵!还傲?没关系,我就喜欢这种傲的。”杨华一个勾指头,身后上来两个男人一左一右架住了白雪儿。

杨华满意地往包间走去,他已经很久没吃白雪儿了,刚开始那会还是她刚出道,玩起来生涩的很,这么几年了,指不定怎么润滑的。

“你放开我!”进了包间,白雪儿脸色铁青。

“这里?还有印象吗?”杨华问。

白雪儿不敢四处看,双腿已经开始打摆了,她不是玩不起,只是她不想玩了,所以格外厌恶出来玩。

“好了,你们出去,把门给我看好了。”杨华吩咐他的手下,说话间已经搭上了白雪儿的肩膀。

“说吧,主动一点还是被动?”

白雪儿楚楚可怜地唇角微微颤抖,她能说她什么也不愿意吗?无奈之下,她搬出了顾墨,“杨导,你知道我和顾墨的关系吗?”

“顾墨?这人听说过,怎么了?”杨华漫不经心地说着,进了蔷薇会所,不是为了钱卖身就是得罪了人,于前于后,他都玩的起。

“他是我丈夫!”

杨华绷起脸,不是惧怕而是哂笑,“白雪儿,你讲笑话给我听?

顾墨的太太,在蔷薇上班?这顾氏要倒闭了?就算是,靠你这点薪水也挽救不了吧!”

“我们夫妻闹了点矛盾!”

白雪儿坚持己见,再次挣开了杨华的靠近。

“矛盾?这个好,我还就信了,不过,我今天吃了顾墨的太太,岂不赚飞了?!”

白雪儿气结,她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这杨华还没给她脸,其实她也懂,被顾墨扔进这里意味着什么。

“废话少说!”杨华一把搂住白雪儿,推倒在电动水床上……

长夜漫漫,白雪儿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她所在的房间还是杨华进来的包间,只是身上多了床毯子,身旁还站着一个男人,背对着她,身高挺拔,与顾墨不相上下,那人开口的第一句话是:“醒了?”

好听的过分沉稳。

“你是谁?”白雪儿嘶哑的声音问,这人一定不是杨华,杨华是身高五尺的主,比白雪儿还矮两公分。

“不必知道我是谁!你只要告诉我,想不想报仇?男人与事业还想不想要?”

白雪儿没吭声,好歹她经历的不少,平白无故有人帮她,怎么也得从她身上拿走什么的。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你不要,损失的只会是你!”那人又督促了一句。

“那你想要什么?”白雪儿问的战战兢兢,她可没吃过免费的午餐。

那人轻笑,“你还有什么可以给我的?身体吗?痛快告诉你,我嫌脏!”

白雪儿闻言,满脸通红,她是很脏,从踏进娱乐圈的第一步起,她已经脏了。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我们有共同的仇人。”

“仅此而已?”白雪儿不大相信,她的仇人是冷夏。

那人邪魅地盯着正前方,声音冷如寒潭:“能成交吗?”

“能。”

白雪儿应了,她现在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了,被顾墨丢进“蔷薇”,能不能出去还真不好说。

“那你能救我出去?”白雪儿迫不及待,她出去后一定要吊打冷夏那个小婊子,就是因为她,她才会输的这么残。

那人迟迟没回答她,白雪儿担心被他戏弄,又问:“你不能放我出去,那我无法和你做交易!”

“时机不到,听我通知!”

那人说完就走了,屋内清净的仿佛从来没有人来过。

是夜,顾墨开车赶向了老宁街,天亮时分,车子停在了街头。

邢飞羽问:“总裁,要我下去问问路?”

顾墨扫了他一眼,冷冷地说:“你看见人了?问鬼去!”

邢飞羽看着清冷的街头,咳咳,这里的人都挺懒的,天都亮了还不起床,他不用打听也知道这里有多贫穷了,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越穷越懒惰。

“总裁,那我们要下去看看?”

顾墨听从地下了车,冷夏就在这条街上?怎么那么不真实……

沿着柏油马路往前走,清一色地大门紧闭,远处村庄倒是还能看见几缕炊烟。这时,迎面一辆大巴车左右扭动,像喝醉了酒,从顾墨身边开走,掀起尘土飞扬。

顾墨回头望了眼开走的大巴车,心莫名地酸了一下,近来,他愈发的惆怅,愈发的不务正业了。

顾墨清了清嗓子眼底的灰,继续朝前走,邢飞羽跟在后面,半个字也不愿多说,以她对顾墨的了解,现在这个节骨眼打扰了他,绝对会被喂板栗。

好不容易终于逮到勤快的一家人,邢飞羽急忙上前问:“请问这家水果摊在哪?”

妇女一见,立即咋乎开:“我说水果老板娘挺吃香啊,这隔三差五就有人来打听她。”

邢飞羽狐疑地看了顾墨一眼,继续问:“请告诉我,这家店在哪里?”

“走到底再左拐,一眼就能看见。”

“谢谢!”

邢飞羽急忙走向顾墨,汇报战果:“总裁,一直往前走,到底了再左拐。”

顾墨没吱声闷头朝前走,邢飞羽跟在后面紧赶慢赶。

“是这里?”顾墨扭头问邢飞羽。

面前挂着“夏天水果摊”的门牌,卷闸门禁闭着。

邢飞羽拿出照片,比对了半天并不能百分百肯定,毕竟图片照的还挺清爽,这外面的话,都是破破烂烂、旧的好像上个世纪的房子一样,每一家都一样。

“你去打听下,这里几点开门?”顾墨吩咐完,找了个稍微安静的地方,蹲在一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邢飞羽感觉这样的顾墨,其实挺惨的。

不过嘛,活该!

女人都是祸水,他还一下子招了俩,他不可怜谁可怜!

邢飞羽打听了半天也没人知道,他们都说平日早就开门了,一般情况这个点估计去市场进货了,他们只好继续等了。

从太阳没起山到太阳直插云霄,顾墨晒的两眼发花,邢飞羽也好不到哪里去,俩人的长袖衬衫仿佛被水洗过,脸颊也是晒的红扑扑的,还挂满了怎么擦也擦不干净的汗珠。

“你们买水果?”隔壁的老大爷好心地问了一嘴。

邢飞羽抹了把汗珠,“不是,我们找人,他们家开门都很迟?”

“不是啊,这家老板起的挺早,但是老板娘每天起的比较晚,毕竟她眼睛看不见,老板也宠爱她,什么事都不让她干,一般情况下,老板从市场进了货回来,老板娘才起床。”

“你说的老板娘是她?”顾墨插了一嘴,也递过手机。

“是她。”

顾墨一颗心沉进了谷底。

219 刚好她需要而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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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就是冷夏!

这个打击有些狠,顾墨多虑了一秒钟问:“这里老板一般几点回来?”

“太阳起山,差不多就回来了,今天也真怪,都这个点了,我估计老板娘在阁楼也热的够呛了。”

顾墨全身戒备,冲邢飞羽说:“找开锁的过来,立即马上!”

隔壁妇女见顾墨突然暴跳如雷,吓的赶紧回了家,早知道她就不多嘴了。

开锁匠被邢飞羽逼来的,他再次强调说:“没有房子主人的证明,这锁我不敢开。”

“少废话!”邢飞羽急顾墨之急,其实他态度挺好的,要是把顾墨热毛了,吃亏的还是开锁匠。

果不其然,顾墨狠戾的眼神直直地盯着他,大有再晚一秒钟被踢死的意思。

开锁匠眼睛不瞎,自然看见了顾墨神色不对劲,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乖乖地开了。

房子很小,目测也只有三五个平方,水果的种类倒不少,顾墨急匆匆地走进去,直奔阁楼。

一张床,阁楼只有一张床,看着仅有的一张床,他还是捏紧了拳头。

不过空无一人,屋顶大片阳光洒了下来,照满了整张床,幸亏冷夏不在,不然得中暑了,她这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这都是他造的孽,害她过得这么辛苦。

没找到冷夏,顾墨没有离开的意思,他坐在躺椅上,懒散的看着屋外。邢飞羽摸了一把凳子,怎一个烫字了得啊,算了,他还是站着吧。

“总裁,我们接下来干什么?”

“等着!”

邢飞羽擦着汗珠,好吧,等就等着,但愿别热嗝屁了。

这边大巴车从老宁街一直驶向市区方向,破车子颠簸了两个小时才到了市区。

一下车,冷夏就怂了,她紧紧地拉着季凉川的手说:“凉川,要不我们回去吧,我怕。”怕希望之后会有失望,也怕那高昂的手术费。

“没事,相信我,我说让你复明,一定会做到的。”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还信我吗?”

冷夏重重地点头,她信他。

顾雨泽跟在他们身后,看着冷夏对季凉川的依赖如影子一样随行,心里有些难受,不过只要她还好好活着就足够了,他别无所求。

顾雨泽跟上来,没心没肺的说:“放心,一定万事大吉的,再不济,我把眼角膜换给你啊!”

冷夏能气疯了,打断顾雨泽的疯言疯语:“能不能别胡说八道!”他本来就是心里挺乱,顾雨泽这么一说,她的心更加不安了。

这种感觉很奇怪,好像冷书死的那天一样,心慌。

季凉川感受到冷夏发颤的手,拉着她的手柔声细语:“没事的,不用担心,桥到船头自然直。”

冷夏听了,死马当活马医吧,反正她也有些习惯了,大不了还是一个瞎子,没有什么比这更糟糕的了吧?

季凉川看着冷夏眼角舒展开,他也跟着舒心一笑,只是心底的苦涩挥之不去。

进了医院,冷夏由季凉川牵到这里带到那里,顾雨泽跟在后面跑腿、缴费。

因为有合适的眼角膜,冷夏被立即安排了住院,手术定在了明天。一切的时间都安排的紧紧的,其实冷夏特别疑惑,不过季凉川告诉她,因为他在网上预约过。

安排冷夏住了院,季凉川说要回家一趟,明天再过来,照顾冷夏的事就落在了顾雨泽身上。

“小夏子,渴吗?”

“不渴!”

“饿吗?”

“也不饿!”

冷夏答的不走心,她很奇怪季凉川,“弯弯,你有没有感觉凉川今天很奇怪?”

“有吗?”顾雨泽不在意地说,反正冷夏明天就要换眼角膜了,她就要复明了,这是好事,他要负责照顾好冷夏的情绪,才没心情关注别的事了。

“弯弯,你出去看一下,我估计他现在还没走。”

“行吧,那你一个人坐着不要乱跑好不好?”

“嗯,我在这等你。”

顾雨泽出了门直接进了医生办公室,如果季凉川没离开,只能在医生办公室。伸头一看,还真是他。

顾雨泽抬脚走了进去,只是落入耳中的话让他倏地停住了脚。

“如果你决定了,请签字。”

医生的声音。

季凉川轻声地笑了笑,而后说:“反正已经没救了,多活一天两天好像也没什么区别,但是她不一样,她早一点复明,快乐也会多一点。”

这话听的越来越蹊跷,顾雨泽走近季凉川,“捐献眼角膜同意书”!

“这是什么?”顾雨泽抓起桌上的纸,不敢相信地盯着季凉川,“你疯了?真要捐献,我来呀!”

季凉川淡然地看着愤怒的顾雨泽,不疾不徐地开口:“如果我没记错,你还有母亲要赡养,还有很多书迷等着你出新作品,还有冷夏,以后换你来守护。”

顾雨泽心里五味杂陈,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只是无力地问:“为什么?”

季凉川轻声失笑,“这个好像也没有那么多为什么,能说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刚好她需要而我有。”

“可是为什么我还是不懂。”

季凉川清凉的眼眸暗淡了几分,

“以后你就会懂了。”

季凉川并没有说下去的意思,不过他没忘嘱咐顾雨泽:“暂且不要告诉她!”

季凉川签了同意书,顾雨泽就如一个迷路的孩子跟在季凉川身后,感受着季凉川的强大光辉,与季凉川比起来,他感觉自己对冷夏的爱逊毙了,什么都没为她做过,反而经常给她惹麻烦。

季凉川躺到病床上,不知之前是不是一直在隐忍着,此刻,他拧着眉按着胃部,面部痉挛地扭曲了。

“你生病了?”顾雨泽上前按住季凉川。

季凉川痛的说不出声,只能由着这波痛感过去,最近痛的越来越频繁了。

重新坐直的季凉川,全身上下都是大病之后的虚脱之感,唇色发白的特别厉害,顾雨泽后悔他的粗心,他连看不见的冷夏都不如。冷夏都发觉了不对劲,他之前还觉得冷夏多此一举。

“不要告诉她。”

“可是……”

“我是胃癌晚期,发现时候已经是晚期,所以你懂吧……绝症。”

顾雨泽坐在床边,与季凉川的距离很近,却不知从何说起。

“一定要保密,不然她不会接受的。你和他一起长大,那么多年的交情相信你懂她是什么性格。”

顾雨泽点头,心里压了一座山,透不过气来。

难道说好人命短,祸害遗千年?说的还挺像真理的。

“那手术之后呢,她肯定知道了。”

“那已经没关系了,反正结束了,而且眼角膜的话也没有什么排异的不良反应,到时候你多开导开导她。”

顾雨泽无言以对,他想说他没能力开导她,她有多犟他很清楚。

“顾雨泽,回房间陪她吧!”

“可你这里……”

“我一个大男人没关系的,她看不见又到了陌生的地方,会很焦灼的,你赶紧去陪她,去吧去吧。”

季凉川推着顾雨泽离开了他的病房,顾雨泽三步一回头地离开,回到病房时还是失魂落魄的样子,感受到低气压的冷夏抬头问:“凉川?”

顾雨泽本还吃醋季凉川与冷夏太亲近,知道了季凉川的事后,他发觉他没了任何资格嫉妒季凉川享受了冷夏的依赖,他值得她的亲近。

“小夏子,是我,季凉川回去了,他说你明天乖乖做手术,他在手术室外等你。”

冷夏安心地勾起嘴角,她信季凉川,他做任何决定、安排,她都没有意见,只是辛苦了他,为了多挣点钱来回跑。

顾雨泽看着冷夏一眉一目,都是对季凉川的依赖,如果她知道季凉川已经病重了……

“小夏子,如果我生病了,你会不会难过?”

“当然!不过弯弯,你怎么回事,这几天老是胡说八道,以后不许说了。”

“没有,我就是写灵感没了,随便说说的。”

冷夏按着胸口,还是沉闷的压抑,不知道是不是对医院的抵触情绪,总之她很难受。

“小夏子,你哪里不舒服?是不是想到不好的事了?”

冷夏释然一笑,确实是想起那些不开心的事了,关于顾墨,关于白雪儿,冷夏一直不敢问顾雨泽,她离开后,顾墨他们做了什么事?有没有关注她的动态,如果知道她没卖到偏远山区,会不会极力寻找她再来个斩草除根?

不过,斩草除根符合顾墨狠绝的手段,他一向那么毒辣,再想起江一姝、绍项南,冷夏还是没忍住心口痛了一下,他们是被她连累的。

“小夏子,睡会吧,等晚餐了,我叫你。”

“好。”冷夏卧进被窝,摒弃了那些负面情绪,季凉川带她看医生,熬了那么多中药,她不能对不起季凉川的付出,

似乎又想起什么,昂起头说:“弯弯,两个小时以后打电话给凉川,看他到家没有,还有,让他晚上早点收摊,明天又要起早过来,不能熬夜。”

“好,我一定打电话,你安心睡。”顾雨泽宠溺地摸着冷夏的头发,牵强的笑只是定格在裂开的唇瓣间。

220 A级对待白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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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宁街,顾墨等了很久,太阳还没起山时来的,此刻已经日落西山了。

“一个联系方式都没有?”顾墨火气腾腾。

邢飞羽感觉自己都快熟透了,冰镇西瓜多清凉解渴,可是,看着面前烫的不能碰的西瓜,他是没勇气去吃的,怕五脏六腑会起火。

“总裁,我去附近打听一下?”

“去!”

邢飞羽出门走向冰激凌店,直愣地打听不太好,邢飞羽委婉地买了两根冰激凌,无意地问:“美女,隔壁水果摊今天没人?”

“没人?我没注意啊,正常天天都开门的啊。”

“那你有他们的联系方式吗?”

“你想干嘛?”冰激凌店主戒备地问。

好吧,邢飞羽觉得这样冒昧还是挺让人怀疑的,索性摊开说:“实不相瞒,我是店主的朋友,知道他出了些困难,就想过来帮助他们,谁知他不在。”

“那你说店主叫什么名?”

“季凉川,冷夏。”

邢飞羽蒙的,冷夏在这里可以确定了,但是季凉川呢?并不是百分百肯定。

“哦,原来是朋友啊,那我打电话问问。”

“好咧。”邢飞羽眉开眼笑,能联系上就好,不然以顾墨那执着的性子来说,今晚要在这里喂蚊子了。

冰激凌店主挂了电话告诉邢飞羽说:“水果摊老板娘眼睛不好,今天去市区看医生了,估计要几天才能回来。”

“哪个医院?”邢飞羽急忙问。

冰激凌店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没问,不过看眼睛,估计也就是‘宁城第一眼科医院吧’,那里技术好,我们这一代有眼科问题的,都会去那里看,就是费用太高了,一般人看不起。”

“谢谢你,美女。”

邢飞羽带着笑意赶紧回了水果摊,向顾墨说明了一切,俩人拉下卷闸门,火急火燎地向街头走去。

赶到第一眼科医院,顾墨反而停住了脚,他对邢飞羽说:“先找地方落脚吧,然后去医院打听一下。”

“是,总裁。”邢飞羽连声应答,找地方落脚非常重要,再不洗澡身上都要臭了。

顾墨只是退缩了……

次日一大早,冷夏就被推进了手术室,她的不安从没消失过,在医生给她推上麻药时,她还问了一句:“谁给我捐献的眼角膜?”

沉沉的睡意困住了冷夏,她仿佛置身浓烈的消毒水之中,久久无法散去。

她又想起那一夜,顾墨与白雪儿剜了她的角膜那一夜,痛,活生生的心疼,那夜的消毒水与今日重叠在一起,刺鼻辣眼睛,她想哭,却又没理由哭,她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这是她的报应,她活该,她认……

她又想到季凉川,一个给了她特殊情感的男人,似爱情,又高于爱情,她无法形容,总之很温暖……

她又想起了顾雨泽,想到了浅哥哥,想到了冷书……

手术室外,顾雨泽跺来跺去、焦灼的恨不得进去在一旁盯着,他担心季凉川,担心冷夏,尽管冷夏才进手术室五分钟,他的世界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就在他焦头烂额时,顾墨与邢飞羽大步而来,顾雨泽横眉冷对,做好了干架的准备,如果顾墨敢在他的眼皮下伤冷夏分毫,他一定拼命和顾墨对抗到底。

“这里不欢迎你们!”顾雨泽攥紧拳头,咯咯直响,身心戒备恶狠狠地瞪着顾墨与邢飞羽。

顾墨没把顾雨泽当回事,从他身边略过走向手术室。

顾雨泽吼道:“顾墨,请离开,别脏了她的眼!”

邢飞羽低声说:“顾雨泽,总裁只是过来看看冷夏小姐。”

“他配看?!”记恨的眼眸戳在顾墨的后脑勺。

是啊,他不配!顾墨敛下眼帘,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他缓缓地合上了眼,他伤她那么深,他确实没资格!

顾雨泽见顾墨永远那么高高在上,不把谁放眼底,却玩弄所有人于股掌之中,顿时火大,冲过去一拳抡在他的脊椎处。

顾墨一个趔趄趴到手术室的大门上,他本身颈椎就不好,这一拳愣是痛的他抬不起头。

“顾墨,告诉你,这一拳还给你,不给她打麻醉!”

顾雨泽说完,又是一拳捶在了他的左肩头,似乎不够,又补了一拳,“这两拳是你摘了她的眼角膜!”

邢飞羽上前拉住顾雨泽又挥出的一拳,他家总裁啊,纯粹是在自虐,不知道他的弱点在哪?!

“顾雨泽,告诉你,你再动手别怪我们不客气了!”邢飞羽警告他。

顾雨泽心底的恨哪是邢飞羽的威胁就能止住的,他不屑地说:“不客气?尽管不客气!告诉你们,既然你们来了,我们去警局好好说理去,私自买卖人体器官,私自贩卖人口,纵使你是中润集团的总裁,我也会把你告倒!”

天大地大,他就不信还没有说理讲法的地方!

“顾雨泽,你别冲动,这些事总裁不知情,我们是这两天才知道的。”

“哼!”顾雨泽会信他们的鬼话?!

“等等!”

顾墨撑着手术的门板缓缓地抬起头,龇牙咧嘴地看向顾雨泽,痛的。

他问:“你说什么不打麻醉?”

“她的脚伤,你准许她打麻药了?摘眼角膜,打了?”

顾雨泽瞪的眼眶发紧,他从季凉川口里听说了这些事,他想过找顾墨拼命的,可是季凉川告诉他,如果他有个好歹,冷夏会自责死的,为了冷夏的不难过,他憋了一肚子的火。

顾墨好不容易抬起的头,一下子如斩断根的大树,轰然倒下了,他能听见心里“咕咕咕”地流血声。

邢飞羽松开顾雨泽,急忙扶住顾墨,“总裁,别激动,我们先了解情况。”

顾墨听不进邢飞羽的话,他懊丧地扶着门板,面色凝重,一字一句像从心肺传出来的:“飞羽,绑方长兴来我这里,还有白雪儿,告诉他们,A级对待。”

五爷的“蔷薇”会所,说白了就是卖肉场所,一起分五个等级,E级为迎宾、前台类小姐,D级为一般性的服务员,C级为卖艺之类的小姐,B级为正常卖肉一类,至于A级,是满足各类顾客的特殊癖好而存在的级别,当然,这其中不乏缺钱而入A的,最主要的是得罪了人而被丢进A级的。

顾雨泽并不知道顾墨说的什么A级是什么东东,他只顾着愤怒了。

邢飞羽大惊失色,这顾墨……之前把人白雪儿捧在手心怕摔了,转眼就给A级了,唉,伴君如伴虎。

徽城,方长兴正在开会就被人给捆了,别说他自己,就是他的同事一个个都傻眼了。

这边手术室外,邢飞羽搀着顾墨坐在椅子上静候着,清冷的面容看不出什么心情,不过顾墨自己清楚,他特别后悔,后悔却不能有药可解,只能由心口的裂痕一点点拉大……

“她是怎么来宁城的?”

顾墨主动问了顾雨泽,他已经没脸去问冷夏了,甚至他也没脸告诉她,他爱她……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告诉你,要是还要点脸,赶紧打哪来的回哪去!”顾雨泽怼的特别走心,他一直就瞧不上顾墨的。

邢飞羽看着他家总裁被人抹了面子,却也没什么好办法助他一臂之力,谁让冷夏小姐受了这么多苦呢,作为一个旁观人的他,也替冷夏小姐惋惜的,这些可不都是无妄之灾嘛!

时间过的慢极了,邢飞羽安慰道:“总裁,你别担心,换角膜不会太痛也不会太久,而且打了麻醉,就是固定眼球可能有些别扭……”

邢飞羽说不下去了,接触到顾墨冷若冰霜的脸,他知道他多嘴了。

终于手术室的大门开了,顾雨泽急忙跑过去问:“病人怎么样?”

“手术挺顺利,住院观察休养一个礼拜就可以出院了。”

“谢谢,谢谢……”顾雨泽连连鞠躬感谢,又问:“捐献者怎么样了?”

“他?情况不乐观,是你家属吗?”

“朋友算家属吗?”

医生看了顾雨泽一眼,只是说:“等他家人来了再去找我们医生交流吧。”

医生离开,冷夏也被护士推了出来,顾雨泽急忙扑过去抓住冷夏的手,“小夏子,你还好吗?”

冷夏身上的麻醉还没退去,她能听见顾雨泽的声音,她说:“凉川呢?”

她的声音很轻,轻的软弱无力而又缥缈,顾雨泽闻言哑然了,季凉川?他很不好。

“凉川在这里,你看,就在你边上,他太激动了,激动的说不出话……”

顾雨泽胡编乱造地安慰着,颤抖的手指急忙从冷夏手里抽走了,他压低喉咙底,不让声音异样地发抖:“小夏子,你好好睡一觉,我和季凉川都在你身边,等你麻药过了,一切风雨都过去了。”

冷夏躺在病床上,耳边是顾雨泽的絮叨,她莫名的安心,只是心底还有一点点难受,这份难受是为什么,她并不知道,不过身体里的麻醉容不得她想的太深,她还是合上了眼重重地睡过去了。

顾墨亦步亦趋地跟着,不敢靠太近,他怕他的气息惊扰了冷夏的安宁。

221 相濡以沫到难舍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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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墨直直地看着冷夏,病床上的冷夏,睡着的模样却也皱紧了眉头,她在睡梦中都难受着?卷翘的睫毛偶尔动一下,本就瓜子小脸瘦成了尖下巴。

冷夏被推进病房,顾墨站在一边都不敢上前帮忙,只是呆站着。

邢飞羽叹了一口气,轻声说:“总裁,我有些事想和你说。”

顾雨泽懒懒地看着顾墨与邢飞羽交头接耳说着悄悄话,对他们更是讨厌,确定冷夏睡着后,走到他们跟前说:“人也见了,请离开吧!她不会愿意见到你的!”

顾墨珉唇不语,他知道她不愿意见他,可他来了就离开不了了。

没把顾墨逼走,顾雨泽甚是恼火,叮嘱护士看着冷夏时,他急忙去季凉川的病房。

季凉川躺在床上,一双暖暖的大眼睁的圆圆的,没有神采,顾雨泽鼻尖酸酸的,他觉得对冷夏最好的人是季凉川。

“是顾雨泽?”

季凉川的声音,依旧那么淡然。

顾雨泽扯着笑意说:“你怎么知道是我?”

“听你的脚步声犹豫不决,我猜是你。对了,冷夏醒了吗?”

“麻药还没退,不过她问你了,我告诉她,你一直在边上只是激动的不能说话。”

季凉川清浅地笑着,“挺好,这个理由不错。你帮我一把,扶我起来,轮椅在边上吧?”

顾雨泽瞥了眼门边的轮椅,重重地说:“在。”

“那好,我要坐上去,你扶我一把,我可能需要几天好好熟悉一下,冷夏那里,你多留点心。”

顾雨泽推着季凉川进冷夏病房时,恰好冷夏翻了一个身,她问:“凉川?”

“我在。”季凉川宠溺地回,他的世界一片漆黑,再无其他的色彩,他也不知道顾墨就在他的身边,不过他感觉到了一股很强大的压迫感,他把这个归咎到刚瞎的恐惧心理。

冷夏的眼睛还缠着纱布,她只是顺着声音看向季凉川,异常熟练地撑着床板坐了起来。

顾雨泽将季凉川推到冷夏床边,拉过季凉川的手放在冷夏手背上。

“凉川……”

“我在。”季凉川答,只是下一秒,他的脸色立马白了,一只手本能地按压着胸口,痛苦地拧着眉头。

冷夏感受到季凉川的抖动,细声问:“凉川,你怎么了?”

季凉川想回答他,只是败给了病魔,痛,撕心裂肺的痛,他无法出声,只希望这波痛感快点过去,可是老天爷好像非要与他作对,痛,越来越剧烈,没有缓解的迹象。

顾雨泽急忙拿来季凉川的手,隐忍着痛苦,装着轻松打趣地说:“季凉川太激动,连话都说不全了。”

冷夏疑惑地看着,在她看不见的世界里,她可以全神贯注,用心用耳去感受去倾听,她似乎听见了痛苦的喘息声,又似乎闻到了清新的西柚气息,那个顾墨专属的味道。

不可能,她一定是刚换了角膜,出现了错觉,冷夏深吸了一口气,眉头皱成一团,清新的西柚气息很重,冷夏摇了摇头,继续说:“凉川,你别激动了,我想要你的拥抱。”

顾墨僵在原地,在看见阁楼里仅有一张床时,他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她已嫁人,只是他没想到这个男人会是季凉川。

季凉川忍着痛,撑着轮椅的把柄想站起来,顾雨泽急忙按住他,挤兑道:“小夏子,你说我还在这里,你们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是吧?”

冷夏没说话,她和季凉川之间那是超越了生死之情,一切都坦诚的。

见冷夏还在纠结这个问题,顾雨泽又说:“小夏子,饿了吧?我也饿了,季凉川,你去买饭吧。”

季凉川说:“好。”

声音颤抖的让人心疼,冷夏更加疑惑了,不等她开口,顾雨泽又说:“小夏子,我们唠嗑吧,季凉川已经走了。”

“弯弯,凉川是不是出事了?”

“没有,他不是好好的嘛,刚和你说话的不是他?”

“是他没错,感觉有些怪。”冷夏说出心里的疑惑,听的季凉川悲从中来。

邢飞羽瞧着这阵势,只好出去买吃的。

顾墨从进门就站在一边,不曾移动过,他看着冷夏,时而凝眉时而浅笑,时而不解时而恬静……

她好像还是当初的她,这么多伤害之后,她好像没变,不过心呢?

季凉川持续了十几分钟的痛,等缓过来时仿佛掉了一层皮,整个人没有一点生气地虚弱无力,顾雨泽去找了主任,求了半天情,才让季凉川住在了冷夏的隔壁病床。

躺在床上的季凉川侧着头看着冷夏的方向,只是看不见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就像一直在一个黑漆漆的山洞里,恐惧不安继而呼吸也不通畅。

他理解了冷夏的日渐消瘦,因为不安因为恐惧,精神的摧残远比身体的伤害来的凶猛。

邢飞羽提着食盒进来时,顾雨泽立马接口:“季凉川,你这速度都赶上火箭了,太快了。”

季凉川答:“冷夏不是饿了吗?早上没吃进了手术室,中午还在昏睡,都两顿没吃了,要是平日,这么长时间没给她吃东西,她能把你念叨的发疯。”

冷夏:“我有那么聒噪?”

“不是聒噪,是调皮。”季凉川回的轻松自在,哪怕他的面色依旧不好。

邢飞羽安静地听着他们聊天,继而按照他们说的摆出了晚餐,顾雨泽拿过一份坐到冷夏跟前说:“我喂你吃?”

“我又没断手,可以自己吃的。”

冷夏说着,抬手在空中摸着顾雨泽的方向,顾墨定定地望着她,冷夏唇角的一丝笑意、搁在空气中悬空的手,一切都在敲打着他的心窝子。

“顾雨泽,你也来吃吧。”

季凉川适时提醒,如果顾雨泽表现的太过,冷夏一定会发现不对劲的,她一直很敏感。

“好。”顾雨泽递过饭盒,将勺子塞进她的另一只手。

至于季凉川,在顾雨泽不吭声地递过饭菜时,他摆手拒绝了,他的胃癌晚期,早就不能吃东西了,每次和冷夏在一起,他都装着吃的很欢快。

顾雨泽放下饭菜,心情好难受,他想出去透透气,不过不能啊,季凉川倒下了,照顾冷夏的重任就落在了他的肩上。

邢飞羽买来的五份饭菜,只有冷夏吃了,其余的人都没什么心思,至于邢飞羽,他收到顾墨的示意去调查季凉川了,一打听才知道他得了病。

“凉川,这个西兰花没你做的好吃。”冷夏微笑地说着,她知道这屋内的气氛有些怪,不过顾雨泽他们好像故意瞒着她,她只好不去问也不去想。

季凉川勾动唇角,一贯地淡然问:“我做的有那么好吃?”

“嗯,你做的脆而不烂,而且还甜丝丝的。”

季凉川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些油腻的食物了,在陪着冷夏的这一个月,他喝的是米汤,还有一些中药,老宁街的老中医明确告诉他,他的病治不好,只能吃中药延缓痛苦与死亡期。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一切都是定数,季凉川坦然地接受了一切。

他说:“冷夏,我希望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季凉川突然一本正经,这让冷夏舀起的一勺菜掉进了碗里,她的心突然就慌了,没来由的……

“冷夏?”

季凉川又问了一遍,对于瞎子而言,得不到回应的第一反应是再问一遍,冷夏听着他的声,好像有些飘,又似曾相识地与她的问话重合。

“凉川,你在哪?”冷夏突然就慌了,放下食盒焦急地问。

“我在,我在这吃饭。”季凉川慌忙地下地,突然发现眼瞎了,只是手忙脚乱地到处摸索着,顾雨泽快步过去搀扶住季凉川,扶着他下了地走向冷夏的床铺边。

顾墨静静地看着他们,她已经和别的男人相濡以沫到难分难舍的地步了?不过,他没有愤怒,只有难过。

“凉川,我怎么觉得你今天特别奇怪。”

“冷夏,我们都该记住,今天是个好日子,是你能重生的日子,我……奇怪……也只是激动,我没想到那么快遇上愿意捐献眼角膜的人,我们……很幸运。

冷夏,答应我,今天之后,不许轻易哭泣,不许轻易放弃,最重要的是要好好爱惜自己。可以做到吗?”

季凉川紧紧地拉着冷夏的手,想说千言万语,只是身体容不得他这么做,又一波痛感由胃到后脊背,想要炸开他的身体。

因为太痛,想要支撑点,他一下子就抓紧了冷夏的手,“冷夏,答应我,一定要做到。”

冷夏的不安越来越严重,她讨厌这种感觉,尤其是空气中夹杂的西柚气息,她更加没安全期,而且季凉川抓着她的手,好痛。

“凉川,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只是,我怎么总觉得你今天不一样,是不是出了事了?是不是我们的水果摊又被那波人祸害了?”

老宁街上有一伙专门靠收保护费生活的混混,经常欺负他们,“凉川,他们把店砸了也没关系,你不能受伤,知道吗?”

“我知道。”季凉川满头大汗,身上也湿透了,可身体里的痛疼还是那么执着不肯放过他。

222 现在,她改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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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墨看着冷夏被抓痛了,正抬脚走过去却被顾雨泽拦住了,他挑眉不屑地睨着顾墨。

这时,冷夏开口说:“凉川,你把窗户开开,这里的西柚气味太重了。”像极了那个人,让他倒胃口的人!

“我讨厌这种味道。”

顾雨泽大惑不解,不过也去开窗通风了,“小夏子,就属你鼻子灵,我什么也没闻到。”

冷夏神情淡淡,她不想提起这个味道。

顾墨定在了原地,讨厌?她以前问过他,为什么身上有西柚的气息,特别好闻,他还清楚地记得,他也记得他告诉她那只是洗衣液的味道,可冷夏不信,非说他藏着掖着不告诉他。

再后来,他懂了,之所以有气味,也只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有些深厚的感情才会发觉人身体上特有的气息,就如他总觉得冷夏身上萦着草莓的香甜。

是她身上真有草莓?不是,只是他习惯了闻她身上的那种味道而已。

现在,她改口了,她说了讨厌,现实就这么讽刺,而他只是咎由自取。

心痛已经是最浅显的感情,至少还有资格去争辩去忏悔,而他没了,什么都没了。

季凉川松开冷夏时,顾墨盯着她勒出红痕的手腕,他多想上前握在手心中诉说衷肠。

“冷夏,不要忘了你答应我的。”季凉川说。

“好,我绝不食言。”

季凉川抬手摸索着,他现在很虚弱,想躺一会儿,顾雨泽急忙说:“季凉川,赶紧吃饭去,凉了不好吃了。”

“好。”季凉川回的与平常无异,只是没人能体会简单的一个字也消耗了他仅有的力气,躺回床上的季凉川无力地卸下了伪装。

邢飞羽拉着顾墨出了门,在这么让他家总裁看下去,估计得心死了。

“总裁,方长兴供出他和白雪儿做假手术,白雪儿也没换眼角膜,至于冷夏小姐眼角膜的事,他并不知情,不过在冷夏小姐取玻璃渣时,是白雪儿让他通知医生没打麻药。”

邢飞羽边说边看顾墨的脸色,实在难看,铁青铁青的。他以为顾墨会大发雷霆,不过没有,他只是顺着墙壁靠着,双眼迷蒙,像有千千结。

有情绪发泄都不可怕,可怕的是沉默,顾墨一直都是一个强势控局的人,然而今天,自从冷夏从手术室出来后,他把他自己透明化了。

邢飞羽担心他,又迂回地说:“方长兴已经被警局拘押,这两日就会被判罪。”

“知道了。”顾墨终于回了他,不过下一句却又让邢飞羽崩溃了,“你回徽城,稳定公司现状,还要留意我父母那边,万事以静制动。”

邢飞羽感觉身上的胆子好重!他想提意见的,接触到顾墨痛不欲生的眸子,他没法子拒绝,只能硬着头皮答应,并保证说:“总裁,我一定尽力办妥。”

邢飞羽连夜回徽城,顾墨再次静悄悄地坐在病房的拐角,注视着冷夏的一举一动。一连几日,冷夏偶尔说说话,更多时候是安静的,顾雨泽负责冷夏与季凉川的吃喝,顾墨担负跑腿的工作,买饭缴费等等,一样不落。

终于迎来了拆纱布的日子,大家心里都一致地高兴,当然,顾墨还有一丝忐忑的,他天天看着她,可她并不知道他在,这即将要见的面……

八点半时分,医生与护士围在了冷夏床前,季凉川坐在轮椅上,在人群外围,顾雨泽拉着冷夏的手给她勇气。

“小夏子,别紧张。”顾雨泽说的。

冷夏呵呵地笑,戳穿他道:“也不知道是谁紧张,掌心都是汗。”

“我吗?肯定不是我。”

顾雨泽辩解着。

冷夏又问:“凉川呢?”

“他?给你买早餐去了,他说希望你睁眼时第一眼看见的是食物,他希望你每天都能胃口好、心情好!”

顾雨泽掠过人群看向轮椅上的季凉川,他依旧淡淡的微笑,一切都显得云淡风轻,他好像永远那么胸有成竹、不慌不忙。

他又不经意地扫过顾墨,这几天一直留在这里不知道什么意思,难不成做了那么多惨无人道的事还指望冷夏原谅他?痴心妄想!

医生:“我准备拆了!”

“好,你开始吧。”

冷夏甜甜地笑着,这几天她也接受了心底的那份动荡不安,随遇而安是老中医给她的忠告,她一直谨记,只不过最近两天她才参透其中的意思。

一层,两层,三层……

顾墨看着纱布越拖越长,心事冗长繁琐,双眼如炬地盯着长长的纱布出神,她就能看见他了……

“来,看看。”医生递给冷夏一面镜子。

冷夏接过,不真实的眼前一亮,镜子、白大褂、顾雨泽……

冷夏摸着自己的脸颊,看着镜中的容颜,眼角已经爬了浅浅的两条皱纹,她已经老了吗?岁月催人老,她不服都不行。

“我能看见了?”

“嗯。”顾雨泽哽咽住了,他一个大老爷们总不至于在这么多人面前掉眼泪吧?所以,他只是咬紧牙关憋着。

“我真的能看见了!”冷夏说着,眼眶泛红,医生急忙说:“千万不要掉眼泪。”

冷夏一个劲地点头,她失明了一个多月,她终于能看见了,她以为她这辈子也就那样,瞎一辈子了。

“凉川呢?”

人群外的季凉川依旧挂着浅浅的笑容,做好了见面的准备。

冷夏问着,视线向人群中扫去,最终定格在床脚的位置,顾墨大高个,人群并没有把他淹没。

冷夏静静地看着他,仿佛像个陌生人一样,他依旧三庭五眼,帅气逼人,岁月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什么,看来他的日子过的很滋润,一点风霜也没刻上。

顾墨看着冷夏,接触到她的目光,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他有多胆怯,就有多么的悔不当初。

他情深如海,深不见底,浓如海水淡不开,他有好多话想对她说,说他的悔恨,说他的爱意……

只是,短暂的视线交叉而过,冷夏仿佛没见到他一般看向别处,又问:“凉川呢?还没有回来?”

没人敢回答她。

冷夏起身,面前让开了一条道,抬眸之间,冷夏捂住了嘴巴。

他的鹅蛋脸不见了,双颊凹陷,五官暴凸,一双温和的眼睛此刻如骷髅一样空洞,双手搭在膝盖上,干瘪的只剩下表皮缠在骨头上。

冷夏一步一步地走过去,自始自终,季凉川都没动静,只是安静地挂着笑意,淡淡的还如当初。

“你怎么了?”冷夏双膝落地,两只手无从下手一样不知该碰他的哪里,看着他的眼又看向他的胳膊,她担心她一碰,季凉川就倒了。

“凉川,你到底怎么了?”

冷夏低低地哭着,季凉川挥舞着双手试图抓住冷夏,冷夏急忙递过双手。

“你答应我的,不许哭的。”

冷夏哽咽着,她是答应了他,可不知道季凉川会成了这样子,果然,沾惹了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冷夏,不要哭,我这角膜用着还合适吗?”

“我不要了,我要还给你!”

季凉川摸到冷夏的头顶,温柔地摸着,“你还给我,我也没用了呀,还不如你替我好好爱护它。”

保护它?冷夏哭的更厉害了,为什么要让她亏欠身边的人,越来越多……

“我不管,我要你还能看见我,你说过的,你会好好照顾我,你这是要食言了?我不准你食言……”

冷夏越哭越伤心,凭什么他们这些人要承受这么多?

“凉川,你告诉我,你不许食言的,对不对?”

季凉川依旧淡淡地笑着,非所答地说:“冷夏,缘分这东西真的不好说,我也不知道爱到底是什么样的?可我明白我想保护你,特别爱护的那种。

可造化弄人,我没法违逆天意,我得了绝症,时日不多,我知道我说了这些话,你肯定难受,所以我一直没说。

一个月前,那次脾出血,我才知道我得了胃癌,晚期,呵呵,就是我不想死,也没办法改变绝症的无法医治。

冷夏,我一直不告诉你,我想拖一天是一天,我也舍不得丢下你,不过顾雨泽来找你了,我相信他是个不错的小伙子,他一定可以给你安心的生活。

至于以前的那些不快,恩恩怨怨是是非非,我希望你可以放下,人这辈子真的看不见自己的后脑勺,指不定哪天就要近了生命的尾声,我希望你和顾雨泽可以好好生活。”

季凉川一口气说了很多话,说完就没了生气,他再次全身乏力。

“我不管,我只知道我需要你,我不能没有你。凉川,你听我说,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我们一定可以战胜癌症的。”

冷夏蓄着泪水,说着她自己都不信的话,如果这世上没有战胜不了的绝症,那人世间的疾苦也就没那么多了。

“冷夏……”季凉川低低地唤着,“你听我说,好不好?”他怕他下一秒就没有开口的机会了。

“冷夏,答应我,和顾雨泽好好在一起,还有,等我死后,把我的遗体都捐了吧,能用的就用,不能用的就火化了,随便找棵树埋了。”

“我不要!”冷夏吼了回去。

223 你怀孕了,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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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夏咬着唇瓣看着季凉川,要她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她做的到?她怎么能够做到?

不能!她做不到!

季凉川的痛感再次袭来,他大力推开冷夏,恶狠狠地说:“冷夏,你接受了我的角膜,就得好好爱惜它,不能哭是第一步!

第二步就是必须坚强,我说的你必须做到!做不到也要做到!”

季凉川转动轮椅,背过身,痛的弯下了腰,顾雨泽急忙上前按住季凉川抖个不停的手脚。

冷夏看傻地盯着季凉川,她恍惚想起经常与季凉川说话,他突然就安静了不搭理她,她懂了,不是他不理她,是他无法理她!

为什么会这样?一切都变成了这样,为什么?

冷夏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她接受不了,她什么也接受不了,老天爷为什么这么不公平,为什么要给她下了诅咒,沾谁谁倒霉!

她不想沾季凉川了,老天爷可不可以放过他?放过他!

顾墨走过去,伸出的手即将碰到冷夏的肩头时又缩了回来,她的痛苦都是他带来的!

他说:“冷夏,别激动,手术刚做,需要静养。”

顾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在看见冷夏悲痛欲绝的神情时,他怕了,怕她的痛苦与她对他的恨成了正比。

顾墨语毕,冷夏倏地抬起头,以顾墨不曾见过的狠绝瞪着顾墨说:“你……滚!”

憎恶!

顾墨定在原地,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顾墨?”说话声是季凉川。

季凉川忍着痛转过轮椅,慌乱地去抓冷夏,冷夏转过头递过自己的双手,季凉川急忙攥紧,警告地说:“顾墨,不要以为你有权有势就可以肆意伤害冷夏,我们是法治社会,由不得你胡来。”

“我没想过伤害她。”

顾墨的声音很弱,底气不足,伤害已经形成了,他才来说没想过,都太晚了。

季凉川又说:“好,既然你说没想过伤害她,那以前的事一笔勾销,从今往后,你不许靠近冷夏,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孩子,没必要沦为你们之间的牺牲品。

如果你还想她好好活下去,请你离开!”

冷夏告诉他的那些事,一直记在他的心里,他虽没有亲眼见到,可冷夏被剜眼角膜后,他亲眼目睹了她是怎么一步步消瘦下去的。

“我……”

顾墨说不出口,他能许下什么承诺吗?这些太空了,对于冷夏经历那些痛苦之后,他的承诺只会让冷夏觉得恶心。

顾雨泽一直站在一旁,季凉川的托付对于他而言不是托付,只是习惯,只要冷夏需要,他都可以去做。

但是他对顾墨的戒备,从未放松过,让他没想到的是顾墨这几天的表现,安静地做着一切,并没有落井下石的迹象。

冷夏感受着身后的清新西柚气息,想到这几日来的奇怪感受,一切都明了了,不过顾墨现在跑她跟前上演这出是什么意思?

冷夏反握住季凉川的手背,他的手背很凉,冷夏摸的心疼,“凉川,为了我,和癌症抗争到底,好不好?我会陪着你,永远陪着你。”

季凉川叹了一口气,冷夏就是犟,算了,他时日不多,她就算不能接收也无法改变。

“冷夏,我还有一件事,应该是心愿吧,等我走后,请你把我宁城房子里的一张相片寄走,背面有地址,什么都不用说,只要寄出去就行。”

冷夏重重地点头,开口却是:“我们一起寄,好不好?”

季凉川勾起唇角,还是那么的淡然,他想:真是一个傻丫头,如果他还活着就不需要寄那张相片了。

季凉川终究没回答冷夏,他精疲力尽地昏睡了过去,在医生检查过后,冷夏等人才知道季凉川病的到底有多严重,病入膏肓了,只是在等死。

以冷夏对季凉川的了解,他把角膜给了她,只怕他的牵挂少了,离死更近了。

能够看见光明的冷夏却怎么也快乐不起来了!

徽城,蔷薇会所,白雪儿已经一个礼拜没出过会所的大门了,自从一个礼拜前,她就被限行了,一切的自由都没有,哪怕去厕所也有人跟着。

“把这套衣服换上!”

一直跟着她的女人拎过一件裙子,说是裙子,还不如说是古时候女人穿的肚兜。

白雪儿算是总结出规律了,只要给她穿上新衣服,她就得去陪男人,各种各样的男人,哼!顾墨!无情起来还真绝情!枉她爱了他那么多年,现在看来,真够恶心的!

“快点!”

女人将衣服丢在地上,上手就是一皮鞭抽在她的腰部,痛的她眼泪哗哗。

偏偏她还反抗不了,每次反抗都会被打的遍体鳞伤,然后继续送给那些特殊癖好的客人享受,她顺从了。

起初她还不信顾墨会这么对她,直到邢飞羽亲自过来传达了顾墨的意思,她才死了心,她爱上的男人就是蛇蝎!

白雪儿哆嗦地捡起衣服,当着女人的面换了裙子,勉强遮了三点,还是欲盖弥彰的白色。

“叫你磨蹭!”

女人又是一皮鞭横在她的胸前,白雪儿痛的捂住胸口,珉着嘴,眼里滚下大颗的泪珠。

“哭?”女人又是一鞭。

白雪儿一声不敢吭了,为了少挨打。

女人见白雪儿安静了,冷冷地说:“今晚的客人很重要,五爷说了伺候好了,可以给你三天的假休息休息,伺候不好,你懂的,只会比现在接待客人更加频繁。”

白雪儿纤细高挑的双腿摆成了筛子,更加频繁?她平均下来,一天要接待三个,有时候还一起上的,她不敢想象,更加频繁是个什么样的概念。

她后悔了,后悔爱了顾墨!

“我说的,听明白没有?”女人又举起皮鞭。

白雪儿吓的挡住了脸,连声说:“我听明白了,我听明白了……”

“跟我走,这位客人身份特殊,所以进屋后,什么都不要问,只听客人指挥再去做,懂?”

“懂。”白雪儿低着头,双眸戒备地东张西望,在这里的每一分钟,她都担惊受怕,随时随地,她就被人逮住随便折腾,却还没地诉苦,谁让她被丢进了会所的顶楼,这一层楼的女人都与她一样,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接待客人时,待在房间不出门。

暗黑的走廊尽头,白雪儿还是第一次过来,莫名的恐惧钻进她的心底,她知道这里很大,但是她从来不知道这里还有她没到过的地方。

恐惧如影随形,房门前,跟着白雪儿的女人轻轻地敲了敲门。

白雪儿全身紧绷,竖起耳朵听着,生怕漏听了从而被打。

“她进来,其余人退下!”

男人的声音,厚重的沧桑感。

白雪儿颤抖的指尖触碰着门板,轻轻地推开,她的腿灌了铅一样难挪动。

“你很害怕?”男人的声音,虽然不凶狠也不阴冷,却让人头皮发麻的畏惧。

白雪儿一步步地向里走,冰凉的黑色瓷砖传来的冷意刺激着她的每一根神经。她是害怕,却不敢说。

“再往前三步!”男人又说。

白雪儿走了三步,停在床前的位置停住了,这里不同别的房间,这里都是黑色系的东西,黑色的窗帘黑色的帷幔,目之所到之处都是黑色的,白雪儿吓坏了,这与电视里地府的模样如出一辙。

这是什么人,这么诡异的癖好?

白雪儿站在原地,双腿似要抽筋地站不稳,只听男人说:“几日不见,愈发的有女人味了?”

“你……”是谁?

白雪儿问了一个字就不敢问了。

“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

白雪儿一头雾水,却又不敢多嘴,煎熬地等着男人开口。

“你怀孕了,知道吗?”

白雪儿本能地捂住肚里,她怀孕了?她并不知道,她的经期本来就不稳。

“看你的样子就是不知道了?”

白雪儿不敢说话,却也点了点头,她怀孕了,那这是杨龙翔的孩子吗?

但是她并不太确定?

“怀孕一个多月,近两个月。”

这到底是什么人,连她怀孕多久都知道的这么清楚?

“白雪儿,我不是来和你讨论这些的,我要知道的是你与顾墨上次同房是什么时间?”

白雪儿浑身一颤,难道这人是针对顾墨的?她和顾墨并没有那方面的深入浅出,顾墨对她不举。

“白雪儿,难不成到今天这步,你还在爱他?担心他?不要忘了,他在和你结婚后依然爱着别的女人,如今又为了别的女人将你丢在这里,难道你不恨他?”

白雪儿绷着脸,她怎么不恨?

她回:“他以为我们上过床。”白雪儿想起她费尽心思做了处的手术,结果……真恶心!

“很好,他以为的!呵呵呵呵!再告诉你一句,冷夏即将回来了?你的好丈夫已经找到她了!”

白雪儿一个趔趄,跪坐在地面上。冷夏回来了,顾墨找她回来了,那下一步是要怎么对付她?

“我说过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这个机会你接还是不接,看你了!”

白雪儿茫然地抬眼,看着黑色的帷幔,缓缓起身向前走,掀开帷幔钻了进去。

她要自保还要报仇,凭什么她放弃了所有还要被顾墨践踏的一无是处。她受够了,受够了……

224 你怎么知道我融合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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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住了两天,看着季凉川痛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持续痛疼时间越来越长,冷夏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她带着季凉川出院了。

他们回了老宁街,又回了市区,她和季凉川工作的地方,最后才住进了季凉川家,一同入住的还有顾墨与顾雨泽。

两室一厅的房子,这是冷夏第二次来,上一次是她在这里跨了年,屋子里的灰尘已经落了一层。

顾墨一声不吭拿起扫把开始打扫,特别的自来熟,顾雨泽也不甘示弱,两个人争着抢着干,没一会儿功夫,客厅就收拾出来了。

至于卧室,冷夏执意自己去打扫,而客卧,她没多话,如果谁想留下来住,只能自己动手。

推开卧室,整体上来说还挺干净的,什么床啊桌子等都铺上了白布,直接掀开再适当地擦擦就完事了。

冷夏干完这些出来时,顾墨又做好了饭,顾雨泽一直在陪着季凉川,为了他痛苦减少一点,冷夏让医生开了药进行止痛,而他昏沉的时间也就多了。

她下楼时,季凉川正睁开眼,一眼就看见了冷夏,季凉川欣慰地咧开嘴。

面黄肌瘦的他再也笑不出温暖如玉,冷夏回给她舒心的微笑,心底的苦涩被她很好地压住了。

他的温暖,她会珍藏一辈子。

顾墨自从被冷夏无视之后,如个哑巴一样跟在他们身后,什么事都干,不过冷夏却不想多看他一眼,他做的那些事不是轻易能够弥补起来的。

顾雨泽推着轮椅说:“吃饭吧。”

几个人默契地走向餐桌,冷夏从顾墨身边路过时,似听见了浅浅的叹息声。

“凉川,吃一点点?”冷夏舀着米粥递到季凉川唇边,不过他淡笑不张嘴,医生说过他会越来越厌食,如果一点也吃不下时,他的生命就到头了。

没想到,一切来的这么快,冷夏依旧含笑,只是心里好难受,难受的想抱着他哭个够,可是,她不能,她答应他要坚强,甭管他还剩下几天,她都要陪着他。

“凉川,不想吃吗?那我们喝点水吧?”冷夏递过水,从顾墨手中接过来的,已经插好了吸管。

季凉川听话地吸了一口,便摆手拒绝了,他再一次觉得好恶心,他怕多喝几口会吐一地,他并不想在冷夏面前那么狼狈。

季凉川靠在轮椅上,挂着他自认为与之前一样的淡然笑容。

冷夏摸着季凉川的手,装着很轻松地说:“那我们吃了,如果你想吃就拉拉我的的手。”

季凉川勉强地点了下头,他很清楚,他已经吃不了任何东西了,哪怕喝点水也恶心想呕吐的,他距离死亡又近了一大步。

冷夏夹着一根蔬菜塞进嘴里,似不经意地模样,她说:“凉川,我们下午出去玩吧?去我们去过的地方,你想去吗?”

冷夏双眼迷蒙,泪水随时就能滴下来,转过头看着季凉川问他时,却笑的灿烂。

得到季凉川肯定的点头,冷夏急忙转过头,一滴泪滴在顾墨对面的餐桌上,顾墨定定地看着她,痛疼也跟着蔓延开,看她难过,他多希望季凉川的痛苦都落在他的身上。

那她一定不会这么难过,因为他知道她恨他,恨到连看一眼都觉得多余。

“凉川,想睡觉吗?”

冷夏擦掉眼泪时变脸一样地微笑着,她没食欲,一丁点也没有。

在她眼瞎的那段日子,是季凉川陪着她走过来的,她的焦灼不安都是季凉川抚平的,而她现在却什么也不能为季凉川做!

季凉川疲倦地合了下眼皮,冷夏一声不吭地推着季凉川回了卧室,顾墨盯着她不曾动过一口的米饭,想叫住她的话也只是卡在了嗓子里。

瘦到皮包骨头的季凉川已经很轻了,冷夏抱起他拖到床上,也不是很费力的事,她看着季凉川合上眼才挪开了视线,看向床头柜上的照片,一家三口,正中间的男孩估计就是季凉川,模样倒变了,笑容却没变。

左边的男人玉树临风,照片很旧,目测二十多年前的,不过以女人的审美目光来说,这男人帅的不是一点两点,右边的女人也是温婉的模样,冷夏直直地看着,说实话这女人的气质与冷书不相上下。

冷夏听季凉川说过,他和他妈妈被他爸赶出来后,他的妈妈死了,跳水自杀的。

冷夏估计这就是他的爸妈。

睡着的季凉川很平静,冷夏扯掉头上的皮筋,又重新扎了个低马尾,从容地出了房间。

沙发上,顾墨与顾雨泽面对面坐着,顾雨泽在看手机,顾墨则交叉着手指,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永远那么高深莫测、格格不入的模样,惹人生厌!

冷夏面无表情地站在他们中间,她说:“弯弯,你去客房待会,我有话和他单聊。”

“不行!”

顾雨泽拒绝了,他可不放心冷夏单独与顾墨这个魔鬼在一起。

“弯弯?”冷夏加重了语气,顾雨泽警告地扫着顾墨,不放心地进了客房。

“夏夏,我……”顾墨起身,欲解释的话不知道怎么开口。

“顾先生,谢谢你这几日的帮忙,不过,我和凉川都不需要,这里……是我们的家,并不欢迎你,所以请尽快离开!”

冷夏轻启唇,唇色暗淡,一个多月的时间,她的容颜,老了不止五岁。

“夏夏,你听我解释。”

“解释?呵呵!”冷夏轻笑一声,“解释不是万能钥匙,想开什么锁都可以!”

“我知道,对不起!”

“知道就离开吧!如果你还念及……”念及什么呢?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他爱过他也只是鉴于她是白雪儿的影子,况且,那么多伤害之后,“对不起”无非打了一巴掌给了一颗甜枣,可她不喜欢吃甜枣!冷夏冷冷地说:“总之,请离开!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冷夏,你给我机会解释,我知道我做错了事,而且罪不可赦,可我还是希望你可以给我机会让我赎罪。”

顾墨急忙拉住冷夏,对着她沧桑的眼眸,愧疚如疯涨的潮水,一浪高过一浪,也淹没了他那微薄的爱。

冷夏盯着顾墨,情真意切,他永远把他的情感拿捏的很好,只是千帆过尽,她不再是那个因为一个眼神一句情话就可以飞蛾扑火的傻丫头了。

“顾先生,请你给我们普通老百姓一条生路!”

冷夏扳开顾墨的手,转身朝卧室走去。

顾墨急迫地说:“夏夏,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为我可以忘掉你,可以不爱你,可是我做不到!

对不起,因为我你才受到这么多伤害,不管你怎么讨厌我,我都不会离开,我会一直在你身旁,再也不离不弃!”

冷夏的嗤笑声传了顾墨耳底,她不再信他了……

“凉川!”

冷夏进了卧室就尖叫了起来,闻声而入的顾墨与顾雨泽,满脸慌张。

冷夏抱着季凉川,失声痛哭,“凉川,你别吓我好不好?你说过你会照顾我的,你说话不算话?我不许你说话不算话!”

冷夏抱着季凉川的手掌中捏了一团纸巾,依稀看见上面有鲜红的血。

季凉川虚弱的一个字也说不出,他的意识还在,他还能听见冷夏的哭与埋怨,他想笑笑的,可是面部已经不受他控制了,他虚的只想结束这种痛苦。

“凉川,我不要你离开我,我不许的……”

“咳咳……”季凉川再一次喷出了一口鲜血,顾雨泽急忙扯出十几张纸擦季凉川的嘴,顺手拉开了冷夏。

冷夏呆呆地看着季凉川吐血,他的症状与医生说的一模一样,他就要彻底离开她了……

“凉川……凉川……”冷夏蹲在床边,痛苦地叫着他的名。

当季凉川再次平躺在床上时,整张脸蜡黄的没有一丝血色,冷夏一言不发,整个人失了魂魄一样紧紧地拉着季凉川的手。

“小夏子,去换身衣服吧。”顾雨泽看着冷夏的后背被喷了不少血,越看越难受。

冷夏仿佛没听见,顾雨泽又说:“小夏子,他已经这样了,他也不想见你这样的……”

顾雨泽还没说完,冷夏就被顾墨拦腰抱起。

“你……”顾雨泽到底没说什么,不管怎么说,顾墨这几天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顾墨把冷夏丢进了洗浴室,调好水温说:“你自己洗还是我代劳?”

冷夏愤恨地看着他,咬着下唇瓣。

“赶紧洗,我去给你找衣服。”顾墨说完,留下冷夏一个人在哗啦啦的花洒底下。

关上门时,顾墨痛苦地靠在了墙边,她的眼神中只有对他的恨了,他不敢多看她几眼,因为心痛。

顾墨在冷夏的行李箱中翻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件像样的衣服,勉强找了一件水墨色长裙。

顾雨泽站在季凉川的卧室门口,看着客厅里手足无措的顾墨,淡淡地说:“是不是觉得她很可怜?”

顾墨没吱声。

顾雨泽奚落地说:“其实这就是我们平淡老百姓的生活,比不上你们的大品牌。

所以这就是你和我们的差距,如果你真的为冷夏好,请远离我们的世界,因为我们融合不了。”

顾墨攥着长裙,淡淡地说:“你怎么知道我融合不了?!”他吃的苦不比他们少!

225 你疯够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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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墨拿着衣服进了洗漱间,隔着推拉门说:“衣服放洗脸台上了,你自己出来拿。”

冷夏听着他的声,还是那么的诱人,浓浓的底炮音,再听见关门的声音,她恢复生冷的面容关了花洒,推开了推拉门。

冷夏再次出来时,顾墨主动找了冷夏,因为季凉川的事。

“冷夏,该处理他的后事了。”顾墨说的,不带一点感情。

冷夏睨着他,是不是一切的痛苦在顾墨眼里都不足一提?

冷夏没理睬顾墨说的,季凉川不会死的,就算死也不会那么快,他答应过她会照顾她的,他一直是个信守诺言的人,从来都没食过言。

顾雨泽找了一个舒服的坐姿靠在椅子上,揉着眼眶试图缓解疲惫。

“冷夏,我知道你难以接受,只是在生老病死前,我们不得不认!”

顾墨再次开口,挑起了冷夏所有的愤怒,她几乎同时拍案而起:“顾墨,他今天这样了,你以为和你没关系吗?如果你不打他打到脾出血,他会生病?就算他生病了,也不会因为没有抵抗力而病的这么严重,病情恶化的这么快!

都是你,一切都是因为你!

都是因为你,我身边的人一个个离我而去,你就是我的灾星!

我恨我遇见了你!”

冷夏凸着眼球,一双手攥紧的发抖,顾雨泽叹了一口气,走到冷夏身边按着她的肩头说:“小夏子,这件事我站他一边,是要准备了。”

“你!”冷夏唰地盯向了顾雨泽。

“我知道你难以接受,我也不能接受,季凉川这人正直阳光,给人很温暖的感觉,不管是做朋友,还是恋人,他都是合适的人选。你难过也无济于事,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陪着他走完最后一点路,然后就是让他入土为安。”

“可是他要捐献遗体!”冷夏吼了出来。

她怎么能忍受,那么温暖的一个男人死了还没有全尸,不对,他已经不全了,他把眼角膜给她了!!!

老天爷,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残忍?冷夏揪着顾雨泽的衣服,撕心裂肺地隐忍着心里的痛。

“我们不捐献,你别难过,不捐献了,好不好?”顾雨泽顺着冷夏的意思来说。

冷夏这才安静了一点,她默认了顾墨的提议,给季凉川预备后事。

这夜,顾雨泽担负了守夜的工作,冷夏一直坐在一旁不肯离去,她好担心只要她一离开,季凉川就走了,永远的走了。

顾墨一直靠在沙发上闭眼养神,他知道冷夏没睡,他心疼她,却又没理由去劝她休息,好像他一开口说话,冷夏对他的厌恶就多了一分。

他能做的就是降低存在感。

指针划向夜里一点时,顾墨起身进了季凉川的卧室,顾雨泽正靠在桌子边打瞌睡,冷夏却直勾勾地盯着季凉川,拉着他的手一直在揉搓。

“你去躺会,我来换你。”顾墨站在冷夏旁边,绷直着身体问她。

“不必了!”

冷夏轻声却是冷语。

他们说话惊扰了顾雨泽,他揉着眼睛说:“你们都去休息吧,我在这里。”

冷夏不应答,她今夜特别心乱,乱到她只能寸步不离地守着季凉川。

顾墨见冷夏不动,只好强制地抱着她离开了房间进了客房,冷夏仇恨地盯着他,吝啬的一个字都不想和他说。

顾墨将冷夏塞进被窝,还没来得及盖上毯子,冷夏已经起身往外走,顾墨只好又拽回她,圈着她在他的怀里,俩人一起躺在了床上。

日思夜想的女人就在他的怀里,顾墨心跳加速,感觉血液在倒流,头晕目眩的错觉,他多想在她耳边呢喃软语,告诉她他有多爱她,多想她。

他的遐想,在冷夏开口时中断了。

冷夏说:“拿开你的脏手!”浸染了他人的痛苦的手,不配碰她!

顾墨顿住了手脚,任由冷夏推开了他,她坐起来,哂笑地斜睨着他说:“真恶心!”

顾墨抬起手,痴痴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她嫌弃他,小到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了吧……

冷夏重新回到卧室,季凉川再次咳出了血,顾雨泽端着垃圾桶接着,冷夏又一阵心酸地滚下了眼泪。

“凉川……”

季凉川听见冷夏的声音,慢悠悠地抬起了头,视线只是定在了顾雨泽的方向,冷夏走过去,握住季凉川的双手,只不过他的手从她的掌心滑了下去,重重地打在了床单上。

“凉川!”冷夏不敢相信地喊道。

只是季凉川并不能回应她,留给她最后的定格在他的骷髅面容上,以及唇角那抹扯不开的笑容。

顾墨听见冷夏的声音才进来的,看着季凉川挺直的身体,他知道他死了。

冷夏一直浑浑噩噩的,她想起了那一夜,漆黑一片,她本能地伸手去摸眼睛,摸到的只是纱布,她才知道她已经瞎了,她不是在做梦,她凭摇晃的感觉知道自己要被卖到山区给傻子当媳妇。

那一刻的无助让她崩溃了,就在无助的那一刻,有人抱住了她,轻轻地告诉她说:“有我在,不用害怕。”

是她的凉川,他救她脱离了苦海,日子过的清苦,她以为他们熬过贫穷,会越来越好,没想到,等着她的是阴阳相隔,而且该死的那个人为什么不是她?非得是季凉川?

冷夏跪了半宿,膝盖痛木了,心也跟着麻木了,她不愿意闭眼,也不敢去多想,她就想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夜,她还可以摸到他,还可以看着他,甚至她还可以对着他说话……

顾墨忙前忙后,担心冷夏受不住,顾雨泽一步不敢离开地照看着冷夏,所有的后事都落在了顾墨身上。

季凉川并没有留下什么遗言,只有两点,寄那张相片,顾墨给寄的,还有就是捐献遗体的是,因为冷夏的坚持,没能捐成。

火化已经是第三天发生的事了,如果之前的冷夏只是失魂落魄独自流泪,那在这一刻,她失控了,如受伤的狮子,恼羞成怒地攻击所有靠近季凉川遗体的人。

顾雨泽看着冷夏,束手无策,他好说歹说了半天,冷夏半个字也没听进去,非要带季凉川的遗体回家。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时,顾墨上前了一步,他一直安静地站一旁等着冷夏闹,等她发泄,他想闹够了就能停了吧,没想到越闹越凶。

他抓住冷夏的两只手腕,逼视着她说:“冷夏,你疯够了没有?”

“啊……啊……”

冷夏的嘶吼声穿透屋顶一般,回荡在阴森森的炼尸房,摄人心魄。

冷夏全身都在挣扎,只想脱离顾墨的钳制。

“你放开我!我的事不要你管!你滚开!……”

冷夏又哭又喊。

顾墨捏痛了冷夏,他知道,只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他对顾雨泽说:“赶紧火化去。”

冷夏扭头看着他们抬走了季凉川的尸体,这一瞬间,她毕生的恨都注在了牙齿上,她一口咬住了顾墨的手臂,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她没松口,顾墨也没皱眉。

时间是定格的,顾雨泽在一旁看的都肉痛,他说:“小夏子,你先松开他吧。”

虽然顾墨可恨,可咬人,而且咬的这么狠的,有些过了。

冷夏整个脑袋都是晕乎的,甚至有些痛,她看着顾墨不动声色的样子,心底的恨就翻涌而来,他永远那么高高在上,哪天看人不顺眼了,立马就给凌迟了,不顾他人死活。

就是这么一个至高无上的人,现在竟然在她这个受害人面前低下高贵的头颅,

多么耐人寻味,他这是又布下了什么天罗地网等着她套进去?

只是,还有鱼死网破啊!

她一条贱命还有什么豁不出去的!

对峙了很久,最终在冷夏的昏厥之下松开了,顾雨泽抱着冷夏看了眼顾墨的手臂,一块肉已经乌青乌青的,甚至有些肿的看不出牙齿的痕迹了。

“你要上医院处理一下吗?”

顾墨不在意地扫了一眼,甩了甩胳膊,整个手臂都被咬麻了,一开始是痛,等到冷夏越咬越顺口、越咬越狠时,他懂了,因为恨,如果咬他能解她的恨,他可以承受她的一切恨。

顾墨说:“不用,没什么大碍,要不你先带她回去吧,我担心她醒来后又要失控。”

“失控就失控,也就这一次了,如果我带她回去了,她会更加难过的,毕竟过去一个月的时间,她最痛苦的时候,是季凉川陪着她的。”

顾雨泽冷静地分析着,此刻,他并没有针对任何人,哪怕他一直讨厌的顾墨。

顾墨凝眉不语,是啊,就让她闹吧,心底的苦发泄了不至于憋出毛病来。

“顾雨泽,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说。”

“这件事结束后,我想带她回去。”

顾墨语毕,顾雨泽刹地横眼对着他,“你凭什么以为全世界都是你的!不要忘了你对她的伤害!也不要妄想一句‘不知道’就撇的干干净净!白雪儿针对冷夏,我一直都知道,但是没有你的默许,她有这么大的胆?是你给了她匕首,伤害冷夏的匕首!

别说冷夏会不会答应跟你走,我是不会答应!”

顾雨泽斩钉截铁!

226 流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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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墨深深地看着顾雨泽怀里的冷夏,他没想和谁争高低了,只是想带她回去好好赎罪,好好地爱她。

“我已经离婚了。”

“离婚了不起?”顾雨泽没空和他绕圈圈,他这一次不会给机会让顾墨伤害冷夏。

“我后悔了,我放不下她。”

“感情你后悔了,人家就得原地等着你?”顾雨泽觉得顾墨简直渣到底了,就没比他更渣的人了!

顾墨合上了嘴,他决定的事必然要去做,而且必须做到!

冷夏醒来时,季凉川的尸体还没火化结束,闹过之后的冷夏安静了很多,只是缩在拐角一声不吭。抱着季凉川的骨灰离开火葬场时,冷夏哭了,没声音,默默地流泪。

骄阳似火,冷夏顶着烈日一直往前走,他想找一个温暖的地方、像季凉川一样温暖的地方。

她一直沿着直线在行走,顾雨泽与顾墨只能跟着。一个小时之后,冷夏开口了,她说:“弯弯,我想带他回徽城。”

他的遗愿,她自私地不想去完成,她做不到肢解他的躯体,也做不到随便找棵树埋了他,她要带他回家。

顾墨提议坐他的车子回去,冷夏拒绝了,非要坐客车回去,顾墨由着她。

徽城蔷薇会所,邢飞羽匆匆而来,这件事怎么说也和顾墨有关联,他不得不亲自过来。

“她怎么样?”

邢飞羽问,电话里,五爷说白雪儿大出血,这大出血是个什么病?邢飞羽不大清楚。

“白雪儿有流产迹象。”

“流产?”邢飞羽懵了,这不是他能拿定主意的事了,“看过医生了?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想要这个孩子只能保胎!”

“行,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告诉顾先生。”

邢飞羽告别了五爷,出了蔷薇会所钻进车里就给顾墨打电话,不过一直没打通,邢飞羽只好转发了语音信息过去。

静山墓园,冷夏选了一块阴凉地安葬了季凉川,她跪在墓碑前,傻傻地笑着说:“凉川,对不起,你的遗愿我都没做到,对不起,我是不是特别自私,为了以后有念想,可以来看你时……有个地方……我把你安在这里了。

你怪我吗?怪我最好,怪我的话就把我也带过去吧。”

冷夏的话刺激了顾雨泽与顾墨,俩人面面相觑,吓的不轻,冷夏受了刺激犯过迷糊,他们可不希望冷夏再有什么轻生的念头。

冷夏说完这句话就起了身,干脆利落地说:“我走了,你要是想我就来找我。”

一阵凉飕飕的阴森从顾墨、顾雨泽后脊背刮过,顾墨摸了摸后脖子跟上冷夏的脚步。

冷夏回了家,门口的泥土地面不知道被谁铺上了地砖,四周还围起了一米高的围墙。

顾墨先她一步打开了门,家里也是焕然一新,装修的那叫一个富丽堂皇。

冷夏睥睨地问:“谁干的?”

“我。”顾墨回。

“你凭什么动我家?”

顾墨看着冷夏嫌弃他的神色,心里五味杂陈,不过他还是坚持事在人为地说:“凭我爱你。”

“爱?你这种人拿什么说爱?”

“我离婚了,也和白雪儿坦白了,我爱你,我忘不了你。”

所以?冷夏像看傻瓜一样看着顾墨,是他把她想的太傻还是他太天真?他凭哪点可以这么自信?

她?伤痕累累!谁给的?顾墨!感情爱一个人就要使劲地拿刀捅人心窝子?

冷夏见顾墨不要脸,头痛地卧进沙发里,顾墨不想逼她的,可是他真的想解释一切的。

他走过去,冷夏嫌弃地闭上了眼睛,他只好悻悻地刹住了他的忏悔,却问:“晚饭想吃什么?”

“离我远点!”他的残忍,她领教了,余生?还是算了吧。

顾雨泽刚出现在冷夏家大门口时,就被他妈妈截胡了,为了不让冷夏烦心,他乖乖地回去了。

顾墨安静地坐在一旁,听着冷夏均匀的呼吸声传来,他找来了薄毯给她盖上了。

静下来的顾墨终于可以无所顾忌地看着冷夏,不用担心她的白眼,也不用担心她会难过,他离她很近,一切都好像回到了过去。

之前手机一直在震动,趁冷夏睡着,顾墨点开了手机,都是邢飞羽的电话与信息,点开语音:“总裁,白雪儿有流产迹象,医生那边说想要孩子就必须保胎,我等你指示回复那边。”

流产?顾墨紧张地站了起来,他和白雪儿只做过一次,还在他宿醉的情况下,一次就怀孕了?

顾墨有些焦躁,坐立难安地起身往外走,他有必要打电话细问一些情况。

顾墨一出门,冷夏睁开了眼,双目如火。

顾墨出了门,才拨通了邢飞羽的电话,一问才知道白雪儿怀孕有两个月了,孩子是他的错不了,只是眼下冷夏又回来了,他刚说了他爱她……

顾墨思考了一会儿,又给邢飞羽回电说:“孩子做掉吧。”

回到屋子,冷夏还在睡觉,他的靠近大概打扰了冷夏,她醒了。

“你说你离婚了,是真的?”

冷夏问他,没带什么感情的样子,又像戒备的刺猬。

“是真的。”

“你说你还爱我,放不下我,也是认真的?”

“认真,我是认真的。”

“那好,我要回旭日公寓住!”冷夏麻木地说着。

“好,好,好!”顾墨连说三声,他本来还在纠结怎么开口请她跟他回去,没想到冷夏自己想通了,这个惊喜太大了,让他距离幸福又近了一步。

“现在就回去?”顾墨喜出望外,眉飞色舞。

冷夏沉默地望着顾墨,他那么兴奋演哪门子戏?

冷夏的冷漠,顾墨不是没看见,只是她愿意跟他回去,给他机会就够了。

“夏夏?”顾墨主动伸过手。

冷夏低眸,望着他掌心纹路清晰,红润有劲,只是,这么好看的掌心偏偏做着狠辣的事!她起身,无视他的手掌率先走了。

“慢慢来吧。”

顾墨告诉自己,她需要时间来适应。

蔷薇会所,邢飞羽当面转达顾墨的意思,只不过白雪儿哭闹的厉害。

“你把顾墨叫来,我要和他面谈!”

邢飞羽为难极了,顾墨已经陪着冷夏小姐了,怎么过来?他好言相劝道:“白雪儿,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打掉这个孩子才是最好的选择。”

“放屁!这是顾墨的孩子,告诉你们,谁要是敢打掉我的孩子,我不会放过他,我要告诉我儿的爷爷奶奶,我就不信他们老人家也可以不顾及这条小生命?”

邢飞羽犯难地说:“何必闹的这么不堪?”那么伤害冷夏小姐,这不是怀孕了生个孩子就可以抵平,更何况顾墨现在喜欢的人是冷夏小姐啊,不过这话他没说给白雪儿听。

“我不管!你不把他找来,我就死给你看!”白雪儿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把匕首,刀尖对着她自己的脖子。

邢飞羽冷汗一把一把的,他好言相劝道:“你看这样成吗?你先把刀放下,我现在就给你找顾先生去,好不好?”

别说邢飞羽稳不住脚了,就是五爷也淡定不下去了,他这会所一年给他带来多少价值,可不能因为白雪儿闹黄了。

五爷当即说:“白小姐,我的姑奶奶,你别冲动,我现在就给顾先生打电话。”

刚到旭日公寓的顾墨又被电话吵到了,看见来电,他怔了一下,这个节骨眼五爷打来的电话,绝对不是好事。

顾墨柔声对冷夏说:“我去书房接个电话。”

“好。”冷夏一改之前的冷漠,这让顾墨恍惚的很,他看向冷夏,瞥见冷夏的视线放在沙发上的毛衣上,心里暖暖的。

“还是你离开前的模样。”

顾墨补了一句,只是有些生硬,这一个多月能否抹去、当没发生过,还能吗?

电话再次响起时,顾墨进了书房,也关上了门。

听着身后的“砰”声,冷夏慢悠悠地转过头,看着禁闭的房门,微微眯起眼,再看向沙发上的毛衣,眼底一片冰凉。

冷夏推开她曾住的房间,一眼看到了床头柜上的相框,她和顾墨含情脉脉地对视着,曾经她以为这是他们永远的模样……

冷夏走过去,拿起相框,相片朝下放倒,只留黑色的木框泛着凄冷的光泽。

她又打开了随身携带的手提包,从里面捧出了季凉川的遗像,端正地压在了相框上。

盯着季凉川的遗像,想起他的一言一语,似昨天那么近,只是彩色相片被换上了黑白遗照,纵使她再怎么自欺欺人,也无法给它涂上彩色。

“凉川……我好想你!”冷夏低低地哭诉着。

顾墨出书房走向这里时止住了脚,她好想他!低沉哀叹的言语之中,是她对另一个男人的爱。

没事,他可以重新赢回她的心!顾墨一遍遍地告诉他自己,他走过去,敲了敲门说:“夏夏,我有事和你说。”

冷夏霎时间封住断裂的泪腺,起身走到门口,房门打开了一道缝隙,只身挤了出去,她说:“和我说什么?”

顾墨盯着她的杏眼,还是当初那么恬静、水盈盈,又好像感觉那里不一样了。

227 我不想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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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夏直视着顾墨,眼皮不曾眨动,唇色凉凉也没什么血丝,她说:“不是有话说吗?”

顾墨对视着她的憔悴,暗暗生责,“我要出去一趟。”

“能带我去吗?”

顾墨嘴角一抽,要是别的事,他巴不得她跟着,只不过去处理白雪儿的事,他这不是给她添堵吗?

冷夏淡淡地看着,好像说着不关自己的事,“我不想一个人。”

顾墨心头一软,是啊,她经受了这么多痛苦,她一个人独处会胡思乱想的,而且他刚刚也就接通了一个电话的空隙,她就难过地想季凉川了。

“好,我带你去,不过我处理的事,对你……”

“没关系,只要不是一个人待着就成。”冷夏打断顾墨的欲言又止。

两个人心思各异地来到了蔷薇会所,进了会所的大门,顾墨就紧紧地护着冷夏在怀里,冷夏没拒绝,这里?呵!她一眼也就看出了门道,瞧着顾墨这熟悉的样子,没少来!

进了一个房间,屋里人挺不少的,不过冷夏第一眼看到的人是白雪儿,她依旧清冷地睨着白雪儿,顾墨有些担心,一直注意着冷夏的情绪。

见冷夏特别镇定,顾墨反而不安了。

“顾墨,我们的孩子……”白雪儿一眼看到了顾墨,高兴的与个孩子一样,在看见顾墨身边的冷夏时,她停住了上前的步子以及说出口的喜事。

冷夏淡淡地转过脸看向顾墨,顾墨也是一阵慌乱,他知道带冷夏来会面临这种囧境,只是因为她的一句“不想一个人”,他就带她来了。

“听我解释,我那夜喝醉了。”

冷夏左耳进右耳出,夫妻,夜夜笙歌不是该享受的权利吗?她裂开唇瓣,森冷启齿:“我知道,现在离婚了就够了,孩子……”

“会打掉。”顾墨快一步说出口。

白雪儿捏在手心中的匕首应声而落,她的浅哥哥对她一直这么绝情!好,既然如此,别怪她不仁了。

白雪儿如随风而起的花瓣,缓缓瘫到地面上,她没哭,她知道在冷夏面前,她的哭不是她的武器,但是,她有致命的法宝,不单单是孩子。

白雪儿痛苦地揪着她的衣服,悲痛欲绝的模样却没有一滴泪滑下,强忍的让人心生怜惜。

顾墨以旁人听不见的叹息声回应了白雪儿,他的丫头,终究要辜负了。

“顾墨,我想和你单独谈谈。”白雪儿说着,祈求地看向顾墨。

顾墨想说“不用谈”的,不过冷夏却给了他一个不一样的选择,她率先出了房间。

冷夏一离开,邢飞羽也立马跟了出去,接着是五爷以及他的手下,退的麻溜快。

“冷夏小姐,欢迎归来!”邢飞羽真心的高兴。

冷夏不亲不疏地回:“谢谢!”

邢飞羽明显一愣,这冷夏小姐像换了一个人啊,不过转念一想也就不在意了,毕竟季凉川刚死,她心情不好在所难免。

房间内,顾墨挺直着身体并没有靠近白雪儿,虽然他心疼他的丫头,可他知道这不是爱情了。

“浅哥哥,你真的不要我们的孩子了,我们多不容易才有这个孩子的。”

白雪儿的话将顾墨的记忆拉回他们刚领证那会儿,他试着和她夫妻生活,只不过一直没有成功,突然有一天成功了,还是在他喝醉的情况下。

“对不起,是我的错!这个孩子,注定和我们没有缘分。”

“你的缘分是冷夏?”

“是,我已经和你说过这个问题了,说吧,你要怎样才肯打掉孩子?”

“呵呵……呵呵……你觉得我没了你,没了孩子,还有什么想要的?”

顾墨不语,她从他手里拿走的五千万,除了用掉了几百万,剩余的钱下落不明,当然,他也没想追究。他说:“钱吧。”

顾墨说的不带风雨,却在白雪儿心里下起了冰雹,她似嘲笑似质问顾墨地说:“在浅哥哥心里,你的丫头就那么肤浅?我为你放弃了星途!”

顾墨没法子回答她,发生了这么多事,要说受刺激,白雪儿做的事实打实地颠覆了他的所有认知。

“也罢,我做了那么多伤害冷夏的事,你觉得我是个坏女人很正常。孩子……”白雪儿摸着小腹,气若游丝:“我同意打掉!”

“好,明天的手术!还有手术之后,恢复你的自由身!”

顾墨格外开了恩,看在她怀了他的孩子份上,他放她自由。

白雪儿痴痴地看着顾墨,给她自由?怎么那么可笑!从蔷薇会所出去的女人,还有自由可言?还有尊严见日月?

“浅哥哥,我是不是该谢谢你?”

顾墨背过身,白雪儿抓过地上的匕首,苦涩地勾起唇角:“浅哥哥,再也不见了!”

顾墨回头,恰好冷夏走了进来,她快顾墨一步奔向白雪儿。

“都不要过来!”白雪儿挥舞着匕首。

冷夏看着顾墨焦急的眼眸,云淡风轻地轻笑着,她倒想看看顾墨怎么收场?

“丫头,放下匕首,听我说,你要是留着孩子,我们不打了。”

冷夏冷笑不已,这戏演的……剧本随便改!

“你都不要我了,顾墨,你已经不要我了,你要我怎么活?”

白雪儿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捏着匕首的手特别的用力。

“我要,我没不要,你先放下匕首。”顾墨安抚着白雪儿,一步步地向白雪儿走去。

白雪儿怔怔地问:“真的,顾墨,你真的不是不要我?我们还可以复婚,对吗?”

“对。”

得到顾墨的肯定回答,白雪儿握着匕首的手松了一些。

顾墨微微喘了一口气,只要夺过她的匕首,控制住了她一切都好办。

冷夏看着他们俩人自导自演,端起胳膊淡淡地说:“白雪儿,我要是你就捅下去,总是空打雷不下雨,没意思!”

顾墨眸色一凌看向冷夏,冷夏不自知地向白雪儿走去:“难道不是吗?一次次地自杀,也没见你哪里少了一块肉,多了一个疤!

要不你对比一下我,你看我,是不是跟过去一样,可是我告诉你,我身上多了一件不属于我的东西,你该清楚是什么吧!”

冷夏一步步逼近,顾墨心神不宁,冷夏的话都是在剜他心口的,他知道她的眼角膜不是她的,她知道她有很多委屈,但是不能现在刺激白雪儿啊。

“冷夏!”顾墨情急之下,出声拦短。

冷夏不屑地转过头,蜻蜓点水般地说:“顾墨,在进这道门前,你不是说一切都听我的吗?”

他有说吗?不过,他是这么想的。

“冷夏,我知道,可在她放下匕首前,听我的好吗?”顾墨耐着性子解释着。

“可以!”冷夏答的响脆,不过也毁了顾墨的怀柔政策。

白雪儿不知是不是拿顾墨还当最后的救命稻草,纵然顾墨说的那么明白了,她还是乞怜地看着顾墨。

冷夏放下胳膊,撩起耳边的头发,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白雪儿,就算你现在放下匕首,你觉得我们会让你好过?”

“什么……意思?”白雪儿看着这样的冷夏,胆怯的很,虽说以前一腔妒意让她可以做完一件又一件伤害冷夏的事,不过,冷夏并不知情,尤其这么面对着面还是第一次,还有冷夏脸上的阴瘆特别可怕。

冷夏笑了,不在意地说:“什么意思?你看这里啊!”

冷夏指着自己的左耳鬓,只见白白的一条长痕由耳尖延伸到头发里,曲折的像一条小白蛇,狰狞可怖!

“白雪儿,有印象吗?”冷夏清楚地记得,那夜,一旁的医生说要打麻醉,不打没法下手时,白雪儿划的,在她打上麻药前划的。

冷夏在瞎的时间里,一直不知道这里会留下永久的疤痕,长五公分宽约两公分,一根头发也没有!她只记得季凉川每天给她涂药,她问过有没有疤,季凉川说没有,其实说有也无妨,她都死过两次的人了,一条疤痕算什么!

这一切都是顾墨、白雪儿给的!

顾墨盯着冷夏,心疼的无法言语,他的夏夏到底遭受了多少痛苦?此刻,他看向白雪儿的眼神变了,好像她是生是死已经不重要了。

白雪儿慌了神,那夜纯粹气过头随手划的,她只是想给冷夏留个教训,痛的教训,没想到留了疤,不过也挺好,就算她得不到顾墨,就冷夏现在这个鬼样子,顾墨能留她在身边?

她不信!

白雪儿破罐子破摔,冷夏出现在这里,是她始料未及的,而且还这么明刀明枪与她叫板,实在可恶!

她说:“冷夏,你没死还真命大!不过我不后悔对你做的这些事,你夺走我心爱的男人,这些只是惩罚,你应得的!”

白雪儿说时迟那时快,握着匕首抵住了冷夏,不过这只是冷夏没有刻意躲开而已。

白雪儿心慌慌,哆哆嗦嗦地说:“顾墨,你说你到底选谁?”

顾墨眸色深深,简单的一件事都被他复杂了,他现在越来越无能了!

不等顾墨开口,冷夏浅笑道:“顾墨,你失败吗?你不说我是你心爱的女人吗?你心爱的女人被架着刀子,还当着你的面……”

228 你站我跟前就够我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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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夏的话无异于挑起白雪儿的怒火,顾墨有些明白了,冷夏就是故意的。

两个女人都在看着顾墨,冷夏的云淡风轻不以为然,白雪儿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冷夏,如果你需要看见的只是我的真心,我可以给你看!”顾墨说着,向前了一步。

白雪儿拖着冷夏后退了好几步,甚是慌乱,冷夏视死如归、轻飘地开口:“白雪儿,你怕什么?你不是很擅长做这些吗?”

冷夏说完,反握住白雪儿的手,逼着刀尖划破她的皮肤。

“冷夏!”顾墨疾步过去,房外的人听见声急忙窜进来。

白雪儿手软了,只是冷夏握着她的手,她控制不了手中的刀,她此刻才意识到冷夏疯了。

刀尖戳破皮肤,冷夏还在使劲,这一刻,你说痛还是不痛?冷夏后来想起说不痛,因为她的心比她的肉体痛。

她想看看,顾墨一心说爱她,而她要在他的面前受伤或者死了一了百了的那种,顾墨会不会后悔、自责、难过……

他越想保护她,她越不会爱惜自己,因为她想保护的都离她而去了!

顾墨一把捏住了刀尖移开了冷夏的脖子,冷夏却并没有放手,顾墨掌心的血一滴滴地从她眼前滑落,她笑语着:“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她奚落着顾墨,打着爱她的旗帜再次招摇撞骗,难道他不爱白雪儿?肚子都有种了还和她说什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白雪儿彻底慌了,她连连说:“顾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顾墨没回答,只是紧盯着冷夏,一字一句地说:“如果你回来是想在我身上找回你的伤害,我奉陪到底!只不过,下次能不能别拿刀尖对着自己?”

“你心疼了?”冷夏笑语嫣然,丝毫看不出一个受伤的女人所该有的可怜模样。

“是,如果你想我心疼,只要站在我面前就够了。”

冷夏不屑地望着顾墨,那么的深情款款,只是,衣冠楚楚的背后是狼心狗肺。

邢飞羽瞧这阵仗已经命保镖随时开麻醉抢了,无声的,白雪儿与冷夏双双倒地。

“谁干的!”顾墨急吼道,如果他淌几滴血,能让她高兴点,他无可厚非的。

“总裁,只是麻醉,很微量的。”邢飞羽急忙解释,说到底,他要保护的自始自终都是顾墨,他的安全高于一切。

顾墨抱起冷夏,冷冰冰地说:“把孩子打了,现在立刻马上!”

“总裁,我马上去办!”

顾墨抱着冷夏,走的慢极了,打掉白雪儿的孩子,他多少还是有些于心不忍的,那是一条生命,只不过是因为无法爱白雪儿,不想生下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

他更加不想再错一次,让冷夏有再次离开他的机会!

白雪儿醒来时,邢飞羽站在一旁,告诉她孩子已经打掉了,让她自寻出路。

白雪儿看着邢飞羽说:“刑助理,你说他爱过我吗?”

邢飞羽:“我相信你心中有答案。”顾墨到底爱谁,他也不好说了,一开始他觉得顾墨爱冷夏是真心的,可在与白雪儿相处的过程中,顾墨有没有真心,真的不能一口否决,况且都有了孩子。

“是啊,都有答案了,还不死心……”白雪儿坐了起来,低眸看着自己的小腹,这里曾经出现过她的孩子,她莫名的有些伤感,这么多年了,从她17岁开始跑龙套,她就交出了身体,怀孕却是第一次,这个孩子是杨龙翔的还是制片人的还是谁的?

不管男人是谁,都是她的,错不了。不过现在没有了,也断了去顾墨身边的路……

“先生交代过了,打掉了孩子,你便自由了,唯一一点需要谨记的是离冷夏小姐远点,不然下场会很惨!”邢飞羽转告了顾墨的话抬脚便走。

白雪儿急口而出:“我现在还不够惨?”

邢飞羽回答不了她,毕竟他听顾墨吩咐办事。

邢飞羽等人离开,一个男人遁入房间,顺速地插上了内栓。

“谁?”

白雪儿倏地抬起头,在看见来人时,浑身乱颤。

是他!

“我……”白雪儿欲解释,却挨了一个结实的巴掌。

男人阴鸷酷烈地盯着白雪儿,字字诛心:“没用的东西!这么好的条件给你糟蹋了!”说完,男人掀开被子坐了上去……

“不要……我求你!”白雪儿双眼迷蒙,她的身体很痛……

她很惧怕这个男人,只是上了贼船无法脱身了。

“理由?”

白雪儿贴着男人的耳边战战兢兢地耳语着,男人蹙眯着双眼,一抹诡计的笑容一闪而过。

男人听完白雪儿说的,单手捏着她的脖子,狠狠地咬了一口,继而舔了舔,意犹未尽地说:“给你一个礼拜的休息,届时准时来找你!”

白雪儿又是一阵颤栗,嘴里却道:“谢谢!”

直到男人离开,白雪儿还在惊恐当中,她要怎么办?前有狼后有虎,她插翅难飞?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一直跟着她看管她的女人又出现了,端着一杯牛奶说:“喝了它!”

“我不想喝!”

女人不由分说直接掐住了她的下巴,裂开了她的嘴角,一杯牛奶被灌进白雪儿肚里。

“咳咳咳咳,你给我喝的是什么?”

“你不必知道,这是上头的命令!”

片刻之后,白雪儿迷离地看着面前的人,又好似出现了顾墨的脸,又像看见了杨龙翔,又好像看见了各种各样的男人……

紧接着,白雪儿癫笑地下了地,离开的男人再次出现在门口,看着笑声放荡的白雪儿,唇边的冷笑化作一道锋利的视线,他对看守白雪儿的女人说:“放她出去!”

“是,头!”女人架着白雪儿出了门,扔在了大厅里,饿狼似虎的男人一个个投来不怀好意的目光……

旭日公寓,冷夏恍惚地醒过来,顾墨正站在空调的吹风口,冷风荡起他的露额短发,几根发丝如游荡的海草,挺直的后背不曾变过的坚决,犹如他的狠绝。

“伤心了?”冷夏讥讽道。

“醒了。”顾墨转过身走向冷夏,以冷夏看不懂的深情凝视着她。

“孩子打掉了?”

“嗯。”

“挺好。”冷夏淡淡地笑着,顾墨风平浪静,冷夏不清楚顾墨是伪装的还是真的冷血无情。但是,见他不痛苦,她忍不住又说:“你们这种人也不配生孩子,就算生了,也不见得四肢健全。”

如了冷夏的愿,顾墨青筋凸起,寒眸森冷,隐忍的怒火一触即发。

“想打我?没事,随便来,想要我的命也无妨!”

轻蔑不屑从她心底泄出。

顾墨望着冷夏,她就这么求死?随季凉川而去?他痛苦地闭上眼,再睁开时却尽无奈:“冷夏,孩子打掉,我难过是因为那也是一条生命,如果我说我不在乎,你也不会信,但是,难过并不代表就要留下孩子,因为我确定了,我爱的人是你,不是白雪儿。

过去,我错的离谱,现在我选择了迷途知返,造成了很多伤害,对你、对白雪儿……都无济于事,可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在感情里,我也会犯错。”

冷夏睨着顾墨,他还真坦诚啊,男人,他犯的只是男人都会犯的下半身错误!多天经地义!

“冷夏,我知道你没那么信任我了,可我依然庆幸你可以回到我身边,我还有机会弥补我的过错。”

冷夏听着他的絮叨,不耐烦地说:“我想出去工作。”

“去我公司,行吗?”

“可以!”冷夏不经意地说着,她现在很怕安静,一个人静下来,那些不好的事如鬼魅一样朝她袭来,她想待在人群中,不过,她不会告诉他,只是轻蔑地说:“你不怕我在你背后捅刀子?”

“怕,可我更怕你现在这样……”自我伤害。

顾墨轻轻抚摸着她的脖子,已经贴了纱布,隐隐的血迹还是若隐若现,她有多恨才会对自己下狠手?不惜当他的面伤害她自己!

“答应我,以后都不许这样了,你有火冲我发。”

冷夏脑子一片空白,顾墨的情话还是多久前听过的,他们刚相识那会儿吧,他一个劲地表白,她一个劲地逃避,突然一天,他不顾危险冲到泥石流过后的景山,他抱着她,告诉她,他爱她,要娶她……

过眼云烟随风而逝,他的誓言终究只是食言!

“你是我的谁,我要冲你发火?”

“爱人,如果你现在接受我,我可以是你的丈夫。”

进展还真够快的!冷夏说:“丈夫?堂堂的中润集团总裁要降低身份娶我这样的女人,我是不是祖坟上冒了青烟?”

“你很好,我也没有降低身份,我爱你。”

冷夏心里话:但是我已经不爱你了!不过,她开口说的却是:“丈夫?这个诱饵有吸引力,我会好好考虑。”

真的?顾墨大喜过望,甭管冷夏抱着什么目地答应,他都无所谓,在冷夏失踪继而爆出那些事后,他明白了,没有什么比她还活着、还能回到他身边更重要了。

他激动地回:“不急,你考虑多久我都会等。”

229 成为你喜欢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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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早,顾墨领着冷夏进了中润总裁办公室,这让底下的人唏嘘不已,因为这个女人是被顾墨搂进来的,而且是招摇撞市的那种。

关系不一般!绝对的!

“我做什么工作?”冷夏站在顾墨跟前问。

顾墨看了眼桌上一堆文件,有些疲惫地说:“和以前一样吧。”

敷衍!冷夏给顾墨的话下了定位。不过没关系,她不在意的,她什么都不用在意了。

“可以!”

冷夏无所谓,反正闲职一个,从超神到中润,都是闲职。

等顾墨开始工作了,冷夏出了门四处闲逛,茶水间,她斜靠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八卦,清冷的面目更是冷了几分。

里面的人讨论的无非就是她比较好命,被顾墨看上了,只是,他们艳羡的思想里不会知道她经历过什么。

生命的长度与宽度、深度与高度,在季凉川死后,她一直不敢去想,但是她只知道这一切都是顾墨、白雪儿的错。

他们必须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

邢飞羽在路过财务部门时看见了失魂落魄的冷夏,想上前打个照顾,却被她岑寂的模样给逼退了脚步。

总裁办公室,邢飞羽交了文件却没离开,顾墨头也没抬地问:“还有事?”

“总裁,我看冷夏小姐在茶水间待了好一会儿了。”

顾墨没抬头,他必须尽快完成手头的工作,早早下班陪她出去开心开心。

“我知道了。”

邢飞羽实在不放心,又说:“总裁,我担心冷夏小姐……”毕竟她以前受了刺激失忆了,还做了伤害自己的事。

“她不会!”顾墨打断邢飞羽。

“为什么?”

顾墨抬起头看向邢飞羽,为什么?因为她恨他,不过,顾墨最终垂下眼帘,只是说:“出去吧,如果不忙的话留意下她的安全。”

邢飞羽虽不放心,也耐不住顾墨不接茬啊,只好应道:“总裁,我会留意的。”

冷夏一直杵在茶水间门口,里面的人没出来,外面的人……没有敢进去的。

顾墨不知情,他下来时一眼看见冷夏靠门边站的,整个人很放松的状态,唇角似乎带着淡淡的笑,他走过去问:“累了?”

冷夏睁开眼,其实顾墨走向她时,她已经感觉到了,只不过懒的睁眼而已,她回想起她和季凉川的第一次见面,说不上有火花,也谈不上温暖,只不过于现在而言,他们所有的相处都成了遗憾,只能用来回忆。

冷夏打开眼帘,淡笑不复存在,顾墨心疼地什么也没说。

茶水间的人听见外面的声音,立马跑出来了,见到了顾墨吓的不轻,忙喊:“总裁好!”

顾墨点头不语,精致的五官如鬼斧神工雕刻而成,冷峻有型。

“你们在茶水间八卦了五十三分钟!”冷夏看了眼手机说。

俩人顿时慌了,急忙解释说:“总裁,我刚刚肚子痛,是小雅陪我的。”

被称着小雅的女人立马附和:“是,总裁,她肚子痛,我就帮她捶了。”

冷夏不接话,她倒想看看顾墨怎么处理,他不是一向严苛吗?狠绝吗?有本事把全公司的人都开了!

顾墨看着面前的两个员工,满面红光,哪里像肚子痛的样子,不过,冷夏质问过他是活阎王,不近人情,所以他想改,他想冷夏看见他一直在朝着她想要的样子去改。

顾墨:“扣半个月工资!”

两个女人如获大赦,顾墨一直很严厉,在中润,只要犯了错误,重者开除,轻者也是降职,罚工资还是第一次,他们感恩戴德地说:“谢谢总裁,我们再也不敢了!”

“回工作岗位去!”

两个女人溜的比贼都快!

冷夏好笑地盯着顾墨,不是铁面无私吗?原来也会护短!还有人情味!如果他当初有一点人情味,绍项南也不会被一步步逼疯,江一姝也不会受连累而死,季凉川也不会脾出血、也不会犯病,她也不用霸占了季凉川的角膜去看这个肮脏的世界!

顾墨见冷夏意味不明地看着他,以为她发现了他的改变,不免对他接下来的每一步打算更加有信心。

顾墨伸过手搂住冷夏的腰肢,她纤细的腰细到他的一双手就能圈过来,顾墨怜惜地抵着冷夏的发顶说:“冷夏,给我时间。”成为你喜欢的样子。

“可以。”她没了生活下去的目标,时间对于她而言,就是那东流的水,永不干涸到枯燥无味。

冷夏肯定了!兴奋与激动如那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哗哗啦啦、浩浩荡荡地从顾墨心里倾泄出来,浅薄的言语已经无法表达他的感动:冷夏愿意给时间给他了!

他颤抖地在冷夏额头亲了一口,还是曾经的悸动,一切都好像回来了,顾墨搂着冷夏的手更紧了,像把她揉进他的心里。

冷夏面无表情,旁观者地看着激动的顾墨。

“冷夏,去吃饭,我带你去吃饭,我还要给你带来一个惊喜。”

“好。”

顾墨是七月的天气,冷夏是酷暑中的空调,她生冷的一个字回答了顾墨的雀喜。

一家并不高档的餐厅,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冷夏心不在焉地看向窗外,阳光毒辣,行人都大汗淋漓,只有她感觉不到一丝温暖,更别说热了。

“冷夏,是不是有些冷?”顾墨拉过冷夏的手捂在掌心。

冷夏茫然地看向顾墨,她想说:心捂不热的,手也热不了!

顾墨叫来了服务员,调高了中央空调的温度。冷夏看着他做着一切徒劳的事,无动于衷。

“两位请慢用!”

熟悉的声音唤回冷夏,转过头:“芊芊?”

“冷夏?”梁芊芊惊喜地看着冷夏,之前顾墨来找她时,她以为冷夏真的失踪或者死了。

“坐下来吧。”顾墨吩咐着。

梁芊芊也不客气,直接挤在冷夏身边坐了下去。自从顾墨来找过她后,经常带客人来这里吃饭,老板营业额上升,看见她也是眯眼笑,本想给她升职当经理的,不过她拒绝了,只要求涨工资,毕竟经理的事她做不来,真的上任了只是她出洋相。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梁芊芊很激动。

“前两天。”冷夏一刹那的惊喜过后,反而没那么高兴了,如果她表现的太兴奋,顾墨下次拿人开刀,是不是就得拿梁芊芊了?

她不想连累任何人的。

梁芊芊前前后后也听了不少顾墨说的关于冷夏的事,所以对于冷夏的冷淡她理解为受了刺激。

“冷夏,见到你好高兴,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我挺好的!”冷夏轻飘飘地带了过去。

梁芊芊:“你没事就好!冷夏,顾先生对你特别好,好男人不多见,你一定要好好珍惜。”顾墨爱屋及乌,给她解决了那么大困难,她对顾墨是由衷的感谢。

梁芊芊真心真意,只是在冷夏看来,梁芊芊也只是一个托,这大概就是顾墨带她来这个并不高档餐厅吃饭的根本原因了。

他还真无所不用其极!

冷夏看向顾墨,见他听了梁芊芊的讨好,享受的理所当然,更是讥讽满满。

冷夏不屑地看着顾墨时,顾墨刚好投来目光,炙热而宠溺,冷夏无视地偏过视线。

顾墨问梁芊芊:“崽崽怎么样了?”

“托顾先生的福,崽崽比之前的状态好多了,医生说了送来的及时,不能担保说会健全,至少能生活自理。”

冷夏到底没忍住,回头看向梁芊芊问:“崽崽是谁?”

梁芊芊苦涩地嗫嚅着唇瓣,继而如释重负地笑着说:“我儿子小名崽崽,他生下来脑瘫。”

梁芊芊说的眼眶泛红,冷夏跟着揪心,她并不知道脑瘫是什么样的病,她以为是脑子不好,俗称痴呆傻子之类的。

“不过幸亏顾先生出手相救,现在在正规的医疗机构接受治疗,医生说康复的挺好。”

冷夏看向顾墨的眼神微微变了色,不过面上还是风平浪静、不惊不喜。

“吃过饭,我想去看看崽崽。”

“嗯,刚好我也下班了。”梁芊芊急口说,以前她很怕别人知道她有个脑瘫儿子,做了这么久单亲妈妈,她认命了,单文西可以不管儿子,她这个当娘的狠不下那个心。

尤其是在顾先生伸出的援助之手之后,她的日子有了奔头,只要崽崽还能活下去,她也就不埋怨生活的不公了,不管怎么说,婚姻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跪着也要走完。

冷夏依稀记起那日在泳衣店见到的梁芊芊,她知道她肯定遇上了难处,她想等回头去看望她,没想到终究没机会,这次再见,她气色好了很多,作为朋友,看见她过的好一点,她也就放心多了一点。

其实她想问很多问题,不过都没问了,因为顾墨在旁边。

吃完饭,顾墨开车,梁芊芊与冷夏坐在后座,梁芊芊过意不去地说:“冷夏,你坐前面陪顾先生聊天吧。”人家女朋友都是坐副驾驶的。

“不用!”

“不用!”

顾墨与冷夏异口同声。

冷夏看透一般地轻笑一声,前面的座位一直都是白雪儿的专座嘛,她一直都知道,不过她现在不屑去坐,哪怕顾墨请她去坐,她都不去,因为恶心。

顾墨不疾不徐地开口:“后面座位安全,出了事故第一个遭殃的是副驾驶。”

冷夏听的出神,似曾相识她曾说过这句话。

230 你要是解除,除非你丧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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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芊芊心里五味杂陈,想当初她的单文西,她倒追他、隔山隔水都不是问题,她以为守的云开见月明,只不过,一切才是开始。

再对比顾墨,对冷夏好的比天高比地厚,这样的男人才是靠谱的。

梁芊芊再次感叹:“冷夏,好好珍惜好男人,细微到一个座位都那么讲究,一般男人还真做不到。”

冷夏微微一笑,没回答这个问题。

车子开了很久,冷夏醒过来时,梁芊芊已经不在车上了。不等她问,顾墨回道:“她进去看崽崽去了,你现在要去?”

“嗯。”冷夏轻声应了。

两个人隔着十来公分的距离,并肩往里走,沿路清一色的绿植,太阳大的没有一棵树可以遮阴。

“忘记带伞了。”顾墨没话找话说。

冷夏抬眸,迎着火辣辣的太阳,微微眯起眼,不显山不露水地说:“已经习惯了。”

轻飘的五个字让顾墨心头一紧,她在老宁街那里日晒风吹。习惯?是对顾墨的鞭笞。

“下次不会忘了。”

冷夏没接话,俩人进了一座大楼,“二楼。”顾墨解释。

二楼一扇玻璃窗前,梁芊芊纤细的身姿羸弱的像被风刮跑了一样,尤其是一双竹签腿,毕竟以前挺丰满的。

顾墨没上前,由着冷夏走过去,他清楚地知道冷夏因为他在一旁,对谁都热情不起来,所以他给空间给她。

冷夏向里看去,只见一名年轻的女人穿着粉色的护士服,正陪一个小男孩玩耍,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是能从女人的嘴型可以判断,她一直在重复相同的一句话,不知道重复了多少句,小男孩从手边捡起一个粉色的小球递给了女人。

梁芊芊激动的热泪盈眶,喃喃自语:“崽崽终于有反应了,崽崽真棒!”

冷夏不动声色地递过纸巾,梁芊芊没接纸,反而抓住冷夏的手腕说:“冷夏,你知道吗,崽崽终于有反应了,他从出生开始就特别乖,直到被确诊为脑瘫,我才知道,她渴了饿了都不会哭,不是因为乖,是因为脑瘫……

现在,他终于可以听训练师的指令完成动作了……”

冷夏这才明白了脑瘫的意思,她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是任由梁芊芊攥着她的手腕。

“冷夏,这都是多亏了你。”

“和我有什么关系?”她什么也没做。

梁芊芊松开冷夏,抹掉眼泪说:“怎么没有,要不是因为你,顾先生也不会资助我们,也不会找这么好的康复训练中心给我们。”

冷夏没解释,顾墨这么做,只是有钱人的“达则兼济天下”,做慈善而已。

冷夏不想又扯到顾墨身上,问道:“单文西呢?”

梁芊芊本还兴奋的脸顿时暗了,“他……在知道崽崽是脑瘫后,第二天就走了,他们一家人都走了,一点影子都没留下,我找了很久很久,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后来,我就不想找了,找到了有什么用,崽崽这样了,他就一走了之,婚姻这条路有多少未卜的事,他遇上一点事就跑了,我还怎么指望他,和他同甘共苦?

女人就是可悲,在婆家永远是外人,在娘家已经成了客人,最终,哪里都不是归宿。”

“男人都一样。”

所以她不指望男人,冷夏说着望向顾墨的方向。

这个连自己亲身骨肉都能打掉的男人不也可怕吗?虽然她临时决定回到他身边就是要白雪儿失去孩子,让她痛苦,不过顾墨真的这么做了,她也跟着寒了心。

他和白雪儿的婚姻腻了,就拿她冷夏来开开胃?当她山楂果?

梁芊芊说着,又拉着冷夏的手说:“冷夏,顾先生绝对不是单文西那种男人,所以你可以放心嫁。”

冷夏面无表情,如果顾墨能嫁,她至于占用了季凉川的眼角膜?

冷夏再次静默了,梁芊芊适时说:“冷夏,你和顾先生先走吧,我想再陪会崽崽。”

“好,我回头再来看崽崽。”

“不用,你们忙,不用来的。”梁芊芊推辞着,挽着冷夏走向顾墨,她笑着说:“顾先生,好好照顾我们冷夏哦。”

顾墨重重地点头,“我会的。”一点总裁的架子也没有。

回去的路上,顾墨并没有原路返回,而是沿着公路一直往前开,终于,冷夏没憋住地问:“去哪?”

“我以为你不会主动与我说话了。”满满的落寞与心酸。

冷夏没接话,看着窗外飞驰的景致,再看向落下山坳里的太阳,脑子里空空的。

冷夏再次沉默,顾墨只得自己接下去地说着:“快到了。”

顾墨语毕,车子也停了下来,冷夏看向车外,除了稻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所以在顾墨下车后,她不急着下车。

顾墨打开后车门,清新的西柚气息扑面而来,还夹杂着农田里的谷香。

他心情似乎很好,眉宇间带着轻松,“下来吧,这里很凉快。”

冷夏被顾墨牵下车,站在公路边,俩人面朝一望无际的稻田,青绿色的麦穗挂满枝头。

很久的静默,顾墨开口说:“我第一次来这里时,是知道你眼瞎了,那次,我想沿着这条路一直开下去,没有归途,或许就能找到你了。

再后来,每次只要知道你的不好消息,我都会来这里,时间久了,我发觉这里真好,等老了,买上一亩地、盖间房子,和你每天日出日落,看山听风,就我们俩……

我是靠这么多幻想撑下来的,撑到找到你的那天的。”

情话多动听,冷夏却无动于衷,她忘不了活生生被拔了脚掌心的玻璃,忘不了白雪儿说的顾墨要剜她的眼角膜,忘不了绍项南的人格分裂,忘不了江一姝的死,忘不了季凉川……

那么多赤裸裸的生命,由鲜活走向枯萎,甚至是死亡。

“你说那么多,良心不会痛吗?”冷夏倏地侧目而视,整个人冷冰冰的。

“良心……我只知道没有你,我的心会痛。”至于白雪儿以及她肚里的孩子,他只能辜负了。

四周只剩下微风的声音与稻田里的蛙声,三两声叫着。

“回去吧。”

顾墨揽着冷夏,话里话外都是淡淡的失落,他需要多久才能捂热冷夏的心。

刚上车,手机铃声就响了,冷夏见怪不怪,顾墨是大忙人,只不过当顾墨从前面递过手机时,冷夏才发现这是她之前的手机。

“弯弯”两个字映入眼底,冷夏接过,就听见顾雨泽在那头噼里啪啦地埋怨她,说她不在家害他翻窗进去,又被警察带进警局溜达了一趟。

冷夏最后以明天中午请他吃饭了事,当然,这只是冷夏以为的完结,顾雨泽哪是讹她一顿饭,他只想知道冷夏是不是在顾墨这里,验证之后果然是,这让他淡定不了了。

冷夏握住手机,只听顾墨说:“这个手机是在医院垃圾桶找到的。”

冷夏却问:“我微信上绑定的账号……是你绑的?”

“是。”顾墨回,不过冷夏都没用过,唯一一次用过却只用了四十块钱。

“你解除吧,我不需要。”

顾墨启动车子,淡淡地说:“冷夏,我的卡只绑一人,如果你真的要解除,除非你丧偶。”

丧偶?冷夏不轻不重地问:“别把话说的太满,回头白雪儿来找你,你不还是乖乖跟人滚床上去了。”

污蔑!顾墨觉得这是污蔑,可又不是,白雪儿怀了他的孩子,这是不争的事实,“对不起!”

“和你死去的孩子去说吧。”

冷夏如机关枪,专门扫射着顾墨的关节,他痛却又死不了。

“冷夏!”顾墨愠怒,车子急停在公路正中间,他如发怒的老虎回头睨着冷夏,冷夏清浅地笑着,眼底却是痛不欲生的恨意。

顾墨直直地看着,满身戾气瞬即褪去,她这么夹枪带棒都是因为他和白雪儿,她有火气是正常的,他怎么忍心责怪她挑衅了他?

!!!

“冷夏,白雪儿做的事也付出了她的代价,至于我,你想怎么原谅我,我都会去做。”

白雪儿付出了代价?什么代价?卖了几天肉?呵呵,卖肉不是她一直擅长的吗?娱乐圈,谁都清楚是个啥色,就她换男朋友的频率,给谁搞不是搞?

唯一的痛应该是没了孩子吧,和顾墨的孩子,不过孩子没了何尝不是一种善果!

冷夏说:“她的代价?我不觉得是代价,她的孩子被打,你们应该庆幸,就你们做的缺德事保不齐报应就落在孩子身上了,他今早重新投胎,这是福报。”

冷夏的理论让顾墨大跌眼镜,他从来没想到冷夏会如此的刻薄。

看见顾墨隐忍着,冷夏的笑意更浓了,她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了,冷夏又添了一把火说:“至于你的代价,我说了你都会做?”

“是!”

“要你去死也成?”

顾墨准备说“是”时,突然觉得他太幼稚了,他和冷夏吵哪门子架,她最近心情不好,逮谁呛谁,给她时间吧,于是他说:“冷夏,我给时间给你,等你冷静了我们再来讨论这些问题。”

顾墨说完又重新启动车子,冷夏冷笑,她就知道顾墨没有为她去死的胆量。

231 顾墨与白雪儿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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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旭日公寓停车库时,顾墨与冷夏差点被吓死,身穿白衣服裙装的女人披头散发地挡在了他们的车头,甭提多惊梀了。

冷夏拍着胸口,另一只手挡住了眼睛,惊魂未定。顾墨急忙回头:“夏夏,别怕,我在这。”

顾墨拉住冷夏的手,从驾驶室挤到了后座,将她护在怀里安慰道:“夏夏,别怕,我在这,这只是哪个喝醉的女人,没事了。”

冷夏从顾墨怀里露出两只眼,看向车头,只见白雪儿神情呆滞地盯着她和顾墨,她推开顾墨,恢复冰冷的常色说:“你的前妻来了!”

顾墨看了一眼,搂着冷夏没松开。

“下车吧!”冷夏说着推开了顾墨,率先打开了车门,顾墨紧随其后。

就白雪儿做的那些事,说实话,他不能不防着她再来伤害冷夏。

冷夏一步步走向白雪儿,不惊不惧地停在她的正对面,顾墨急忙拉住冷夏护在身后,语气森冷:“白雪儿,你来做什么?”

“顾墨……”白雪儿痛苦地拧着眉,一只手压在另只肩膀头、紧紧地握成了拳状。

“顾墨,救我……”

白雪儿颤抖地说着,在这昏暗的地下室突兀的特别阴森恐怖。

顾墨见白雪儿流泪流涕,满头大汗,似乎很焦虑很不安,他隐隐地担忧着。

“顾墨,救我……”白雪儿再次说。

顾墨回过身对着冷夏说:“你先上去,我和她说几句话。”

“如果我非要旁听呢?”冷夏挑衅地回。她见了白雪儿这个可怜样,更是觉得大快人心,在那么处心积虑伤害她时,就该想到有因果有轮回!

“冷夏,别任性!”

顾墨呵斥了一句,他深知白雪儿的情况特别糟糕。

冷夏不以为然,淡淡地说:“我们一起回家还是选择她?”

白雪儿上前一把抓住顾墨,似乎要呕吐一样地“呕”了一声,顾墨顾不得太多,推开冷夏拉着白雪儿上了车。

冷夏站定,看着顾墨扶着白雪儿上了副驾驶,替白雪儿系上安全带,然后从车头经过,路过她时,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地上了车。

冷夏让开了一条道,看着车子从她眼前消失在转角的出口。

冷夏回了旭日公寓,给自己做了三菜一汤,还开了顾墨珍藏的红酒,冷夏并不认识什么酒,只知道顾墨说过,这些都是珍藏品,不是用来喝的。

鉴于顾墨想珍藏的东西,她都要给它松松筋骨。

顾墨开着车子直奔他家的私人医院,邢飞羽在接到顾墨电话时,也是第一时间赶到了。

“总裁,这?”邢飞羽一脸懵逼,他还以为冷夏小姐又犯病自残了,没想到是白雪儿。听她喃喃自语地“救我”,邢飞羽也揣测了一个大概。

“先扶进去!”顾墨吩咐。

白雪儿摇摇晃晃,邢飞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背着她上了六楼。电梯没走,因为白雪儿这个样子很会招人起疑的。

病房里,顾墨命人找来绷绳将白雪儿捆在了床上,嘴里也给她塞上了纱布团。

看着白雪儿五官变了形状,尤其一双眼像要飞出眼眶一样地凸着,双腿在绷绳之下挣扎着,像要把床单蹬破。

顾墨皱紧眉头,若有所思。

邢飞羽倒吸一口凉气说:“总裁,要去调查下吗?”

“暂且不用,等她醒来再说。”

邢飞羽不再言语静候一旁。

白雪儿在经历了五次全身阵发性抽动后安静了下来,她第一次经历全身骨骼肌肉被虫咬蚁嚼,她觉得死是最解脱的方式。

“能听清我说话吗?”顾墨靠近问。

白雪儿懒懒地看着他,不过还是眨了眨眼皮示意她听的清。

顾墨抽走她嘴巴里的纱布,问:“为什么要吸食那东西?”

“因为痛苦,吃了就不痛苦了。”

白雪儿看着顾墨回的,眼里都是对他的责怪。

“你自己要吃的,还是有人逼你吃的?”

“有什么区别?”白雪儿反问过去,语音刚落,眼泪滑向耳根处。

“有区别!”顾墨别开眼不去看她。

“好,那我告诉你,因为你不要我,因为你杀死了我们的孩子,因为你,一切都因为你!你告诉我啊,我什么都没了,我很痛苦,我想要快乐有什么不可?”

顾墨微微叹了一口气,淡淡地说:“孩子的事是我不好,这份罪孽是我造下的。不过一码归一码,你吸食毒品,你有想过你的老父亲吗?”

“老父亲?他?我为什么要想他,他带给我们母女什么了?全是痛苦!”

排除了白雪儿不是被人迫害,顾墨也不愿耽搁下去,匆匆结束了谈话:“那你就留这里好好戒毒吧!”

顾墨迈向房门口,白雪儿撕心裂肺地喊:“顾墨,你好狠的心!你连自己的亲骨肉都敢杀害!

顾墨,你还是我的浅哥哥吗?是吗?”

顾墨语塞,他是她的浅哥哥,但是只会是曾经了。

“冷夏还在家里等我!”

“顾墨,你信不信我会去找我的孩子?”

顾墨怔住,沉声说:“我会派人看着你!”

“浅哥哥,你为什么不能多看我一眼?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你连多陪我几分钟的时间都没有?”

顾墨欲走,白雪儿低低地哭道:“一分钟也是好的啊……”哀婉凄楚!

曾经,他的年少情怀都给了这个女人,转眼,他给她印下一身伤。“好,我陪你。不过不是旧情复燃,也不是藕断丝连。”

白雪儿不语,痴痴地看着顾墨,邢飞羽识趣地离开了房间。

“以后不要犯傻了。”顾墨说。

什么东西不沾惹,要吸食那毒品!

白雪儿被顾墨松了绑,整个人萎靡地抱着一团,她说:“浅哥哥,已经来不及了,我的人生从一出生就注定要为你疯为你傻为你癫,过去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顾墨:“等你戒毒成功了,我会助你回娱乐圈,开始你的新人生。”

“浅哥哥,你真小气,我想留在这里,离你近一点都不被容许吗?”

顾墨实话实说:“我错过一次,不想再错第二次。还有,你对她的伤害,我不能不防你。”

白雪儿最后一丝希冀碎成渣渣,讽刺着她曾经的飞蛾扑火自取灭亡,她轻笑道:“那你怎么不送我出国?离你们更远。”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送你去。”顾墨想,如果不是鉴于打掉了她的孩子,白雪儿在蔷薇会所的痛苦才刚刚开始,虽然她是他喜欢了很多年的丫头。

“可以啊,不过有个前提条件。”

白雪儿这话一出,顾墨疑惑不已,她这么轻易放了手?还是她想耍什么心眼?总之,他不会容许冷夏再出事,他问:“什么条件?”

“接我回家,陪我戒毒,寸步不离,成功之日就是我出国的日子。”

顾墨定定地看着白雪儿,她这是要挟他还是单纯地谈条件?

“你凭什么料定我会答应,你该懂,我可以送你去戒毒所的。”

“凭什么?凭你爱冷夏不惜杀死自己的亲骨肉。戒毒所,你不会送我去的,你能送我进去一次,我还可以进去第二次第三次……而且我进去之前必然会做些什么的,你不敢拿冷夏来犯险,你只能答应我的条件。

这是双向互利,我还可以有自己的生活,就像你说的,国内名声臭了换个国家,而你也可以彻底安宁了。”

顾墨深思了,眼下是他和冷夏关系紧张的时候,如果他寸步不离地陪着白雪儿戒毒,必然会引起冷夏更深的厌恶,可正像白雪儿说的,他不能永远提心吊胆地过。

“白雪儿,你不怕我杀了你?或者送进警局,毕竟你做的那些事都有证据在我手上。”

之所以没送,只是因为他还顾及了那么一点点曾经的两小无猜。

“怕,当然怕,不过我想死在浅哥哥手里,好像也挺不赖的。反正要么死要么混的更好,你知道我一直是这么极端的人。”

是啊,他的丫头从小都是那么极端。

“在这一点上,你和冷夏一模一样,不亏是闺蜜。”

“闺蜜?呵呵……浅哥哥,这样吧,等你送我出国那天,我送你一份大礼吧,关于这份大礼,你知道了绝对不吃亏,不过我可提醒你,如果你中途变卦,这个大礼你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关于你当年离开后的事。”

白雪儿放足了长线,在蔷薇的日子里,在打掉孩子还被人蹂躏的日子里,她懂了,依附他人靠不住,只有自己强大才可以不被欺负。

白雪儿的话让顾墨莫名的难受,好像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惊慌,“好,成交!不过,寸步不离这一点由不得你。”

“OK,我懂,你还要陪冷夏嘛,怕就怕人家不见得领你的情,以我同是女人的心情来揣测,就算你为了冷夏打掉我肚里的孩子,她也只会把你列在了‘渣男’‘禽兽’一列了。”

顾墨被言中了心事,心烦气躁地不出声,他知道冷夏对他越来越厌恶,可事情已经出了,他不能看着白雪儿把孩子生下来、从而彻底失去冷夏。

顾墨不说话,白雪儿又补了一句:“其实孩子打掉挺完美的,总不能我以后飞黄腾达了,后面还跟了一个拖油瓶。”还不知道是谁的种。

顾墨被白雪儿刺激的不轻,气结地走了。

232 夏夏这样子是“老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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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墨一路心不在焉,他不确定这么做是不是正确的,不过眼下形势容不得他有第二条路可走,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回到公寓,一屋子的酒味,熏的人顾墨杵起眉头。

屋内昏暗的只剩一盏壁灯,顾墨径直走向冷夏的房间,推开门,灯光跟着打了进去,顾墨一眼看向床铺,这一看不打紧,麻头皮的毛骨悚然。

季凉川的遗像正在床头柜上对着顾墨微笑,顾墨镇定下来,扫了一圈并没有看见冷夏,继而退了出来。

客厅也不见冷夏,顾墨心下疑惑地推开自己的房门,果然,她在他的卧室,她竟然在他的卧室!

冷气开的很低,顾墨轻声走进去,盖好被子,转身进了洗澡间。再出来时,冷夏身上的被子滑了一半挂在床沿边。

真不会照顾自己!顾墨走过去盖好被子,看着冷夏微红的脸,担心地伸手摸向她的额头。幸好,不是发烧,估计也只是喝酒上了脸。

扫了眼床头柜上的酒瓶子,顾墨低语:“傻瓜,心里不高兴净折腾自己难受。”

顾墨收拾好房间,再次坐到冷夏身边。鬼使神差地钻进了被窝,感受到温暖,冷夏不自觉地靠了过去,顾墨浑身一僵,动也不敢动了。

“是你?”

冷夏忽然说了一嘴,害的顾墨摒神静气。

冷夏也只是梦话一句,屋内又安静了下来,顾墨确定冷夏没醒来,胆子也大了,单手搂过冷夏的脖子,将她紧贴在胸前,唇角贴着她的鼻尖,温软的唇滑向她的脸颊……

冷夏睡的正香时,感觉脸上酥酥麻麻的,还有一股熟悉的气味,冷夏没抗拒,顺势也抱住了顾墨的脖子,两个人贴的更近了。

“夏夏,夏夏……”顾墨轻声地喊,因为他的家伙已经绷不住起火了,每次撩了她,受苦的都是他自己,今儿个更受罪,被冷夏抱住了。

“嗯?”冷夏迷糊地应。

“夏夏,我想要你……”顾墨说着,舔了舔干燥的唇,他的自控力在冷夏面前就是负数。

冷夏漾着微笑,似在梦里一般,点了点头。

顾墨不敢相信,再次问:“夏夏,你知道我是谁就同意?”

冷夏没回答他,只是抱着他更紧了,她很久没在梦里见过浅哥哥了,他们还是小时候的模样,手拉手……

“夏夏?”顾墨又喊了一句。

冷夏的好梦被打扰,嘟囔着:“别吵,我就要见到……”浅哥哥了。

冷夏的话没说完,唇瓣已经亲上了顾墨的唇角。

呃?顾墨瞪大了眼,震惊了!她这是把他当着谁了?好像听她说见到了……季凉川吗?

一个死去的人,他都比不过,在这一瞬间,他的柔情与理智渐渐失控,当然,还有美色当前。顾墨反咬住她的唇瓣,舌尖已经挤进了她的嘴里……

室内温度急速上升,顾墨想鸣金收兵已经来不及了,痴缠在一起的他们早已汗流浃背。

“夏夏,你准备好了?”顾墨最后一次问,如果冷夏叫停,他不会强迫她。

冷夏没有回答顾墨,她做梦了,梦见了浅哥哥,突然,温暖的浅哥哥离开了她的身边,她来不及多想一把抱住了。

顾墨无法再忍了……

“啊”的惨叫声回荡在屋子里,冷夏痛醒了过来,她眨巴着眼看着顾墨,憎恶、嫌弃……

“夏夏,夏夏……”顾墨一遍遍地喊……

冷夏哪里还能听顾墨的,她没命地挣扎,拍打着顾墨的脑袋,时间对于她来说卡壳了。

不知过了多久,顾墨在冷夏耳边低语,“对不起,夏夏。”

此刻,冷夏的眼角还是滚下一滴又一滴的泪,从顾墨的唇瓣滑了下去。

“夏夏,对不起,我没控制住。”

冷夏不言,男人都是一个德行,只是恶心的是她,一个那么脏的男人竟然夺走了她守护了25年的纯真。

冷夏咬牙切齿:“畜牲!”

“你打我吧。”顾墨拿过冷夏的手往自己脸上打,冷夏直直地看着他,愤恨的直接。

“夏夏,对不起,我没注意力度,我不知道你是第一次,我以为……”

毕竟她和季凉川住在一张床的阁楼上,季凉川对冷夏真心付出,不可能不是男女之情,如果是,想占有彼此是正常的想法,只是,他到底失策了。

“滚!”冷夏低吼。

“你别动怒,夏夏……”顾墨抱着冷夏没松手。

冷夏一把扯过被子裹住自己,不经意的一瞥,床单上鲜红的一抹,让冷夏的脸红到了脖子根。

顾墨盖上被子,将冷夏护在胸前,“夏夏,我爱你。”

冷夏在痛失第一次于顾墨身上,伤心难过不已,最后,她安慰自己说:和畜牲较什么劲,难不成欺负回去?欺负回去还不是他爽她痛!

顾墨看着冷夏安静的样子,摸不透她在想什么,忽然想起好兄弟黄高野说过,对于征服不了的女人,直接上,立马老实了。

冷夏现在这个样子是这样吗?

或许真的太累,冷夏任由顾墨抱进了卫生间冲洗了一遍,又抱回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次日一大早,顾墨喜滋滋地早早就起了,他在想如果当初就强迫她了,是不是他们的孩子都可以满地跑了。

顾墨破天荒地没有出去跑步,而是去了菜市场宰了一只老母鸡回来,刚到门口,就看见卿晴推着坐轮椅的顾笒在他家门口。

“你们怎么来了?”顾墨问,不带多少感情的波动,如果不是看着顾笒靠着轮椅移动,他的态度只会更差。

顾笒脸色不大好,心想老子还要看儿子的脸色?!

卿晴就没那么多顾及了,好歹顾墨是她身上掉下的肉,她笑语道:“飞羽说冷夏回来了,我们想过来看看。”

顾墨灵机一动,冷夏一直与他爸妈相处的挺好,如果他爸妈在这里起了圆润的作用,估计他和冷夏也能早日化干戈为玉帛。何况,经过了昨夜,他还真没把握冷夏会不会如黄高野说的“老实了”,万一闹起来,有他们在,冷夏肯定也会有顾及的,更重要的是他这里只有两个房间,他们住进来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可以夜夜吃肉了。

顾墨决定这么办时,面色并不大热情,他说:“既然过来了,就多住几天。”

顾笒觉得他儿子一定吃错了药,这里一直是他一个人的领地,后来多了一个冷夏,何时领他们老两口过来看一眼,更别说多住几日了。

“好啊。”卿晴怕顾笒出幺蛾子给拒绝了,立马应了下来。

顾墨进了屋子,卧室的门还没开,估计她昨晚累坏了,顾墨想到这里,反而唇角上扬。

卿晴见了一个劲地拍顾笒的肩膀,示意他看他们的儿子。

“顾墨,你买老母鸡了?”卿晴笑意盈盈,她家儿子高兴,她就高兴。

“嗯,夏夏身体不好,补补。”顾墨说完拎着老母鸡进了厨房,不过还是招呼了一声:“早饭吃了没有?”

“吃过了。”卿晴合不拢嘴,推着顾笒到处转悠,推开客房时下了一大跳,急匆匆地跑到厨房问:“顾墨,客房是谁的遗像?这不吓人吗?”

卿晴话落之时,冷夏正打开了卧室的门,她听见了卿晴的话,她更想看看顾墨怎么回答。

顾墨洗老母鸡的动作没停,无所谓地说:“他是夏夏很重要的人,没有他就没有夏夏,所以我会敬他如兄长。”

卿晴不知其中的故事,听顾墨这么一说,遗像好像也没那么恐怖了,不过她还是觉得不妥,不清不楚地说:“这样啊。”

冷夏板着脸走向他们,顾墨的答案不算太差,不过他昨晚干的事很差劲!还记得生物书上说的,第一次一开始痛,后来就好了,尼玛,这都第二天了,她咋还那么痛?

等等,生物书是浅哥哥领她看的,他们那时候上学的地方还是农村,像生物书绝对是禁书一类的,浅哥哥比她大,她那时候就是一个小娃娃,单纯地以为浅哥哥教她知识的。

“呦,冷夏。”顾笒率先看见了冷夏,满面微笑甚是欢喜。

冷夏虽然与顾墨有仇,可是与他父母不相干,她还是暂且放下私人恩怨,甜甜地笑着说:“叔叔好,阿姨好!”

“夏夏!”卿晴扑向冷夏的,双手捧着冷夏仔细地看着。

冷夏眼眶涩涩的难受,话说为什么在卿晴身上总是找到了家人的归属感?

“怎么瘦成这样了?”卿晴心疼的不得了。

顾笒在一旁清咳了一声,这白雪儿害冷夏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了,此刻再提,不是他们顾家找难堪嘛?

他接过话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是,回来就好,把妈都想坏了。”卿晴抱着冷夏不撒手,直到顾墨出现在他们身边。

他穿着围裙,棕熊图案的,还是她当初买的,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他还在用,却已经物是人非,她已经不再单纯地爱着这个男人了,恨更贴切。

233 你很熟练给人搽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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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墨噙着淡笑,他见卿晴与冷夏相处的比一般母女还温馨,更加觉得他的临时决定特别英明。

顾笒说:“让孩子们吃早饭吧。”

卿晴这才松开冷夏,依依不舍地拉着冷夏从顾墨跟前刮过,餐桌上,瘦肉皮蛋粥芳香四溢,一碟萝卜丝还有几个小笼包。

“赶紧吃。”卿晴按着冷夏坐了下来,满脸笑容。

顾墨在一旁干着急,卿晴这么殷勤,搞的像粥是她煮的、萝卜丝是她做的、小笼包是她买的……

那是他做的,他买的,他要讨好冷夏的!

冷夏干笑地望着卿晴,埋脸吃了起来,这么热情,她来日离开会不会很没良心?

“夏夏,好吃吗?”

“好吃……阿姨的……”手艺特别好。

冷夏还没说完,就被卿晴打断了。“顾墨果然了解自己媳妇的口味,要是我怎么也不能把萝卜丝切的这么细。”卿晴故意来了这么一句。

她一把年纪了,从冷夏出来到现在,她看出冷夏与顾墨闹矛盾了,她这个当娘的怎么也得帮帮她儿子吧,亏她那傻儿子刚刚还冲她吹胡子瞪眼!

冷夏不能继续装傻当着没看见顾墨了,她转过头看向顾墨,瞪眼仇视的成分比较多,咧嘴假笑:“是啊,他很贴心!”

“男人就得找贴心的,知冷知热心疼女人。”

冷夏堆笑地附和点头,顾墨还知冷知热?见异思迁比较靠谱!天天把爱她挂嘴边的男人,幼稚!而且把她也当着少女一样傻、好忽悠。

因为顾笒、卿晴的到来甚至是入住,顾墨把自己的大房间让了出来,当他说要收拾屋子时,卿晴主动揽了下来。

冷夏与顾墨后知后觉,等他们想起昨晚的杰作还没处理时,卿晴已经掀开了床单。

“咳咳咳咳……”冷夏站在门口,被自己的唾沫呛的不轻,她本来想喊“住手”的,就是没来得及……顾墨急忙去顺冷夏的后背。

卿晴更是老脸一红,这东西她清楚,鲜红鲜红的自然是落红,怎么办?已经掀开看见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掀开了床单塞到顾墨怀里说:“你们的床单……好好收着。”

冷夏恨不得把脸塞进地板里,这第一次干坏事就被人捉到了,这以后还能干坏事吗?出师不利啊。

顾墨接过,一本正经地回:“会好好收藏的。”

收藏?冷夏瞬间傻逼了,这一个比一个奇葩啊!这玩意用的着收藏?难道用玻璃裱起来。

“可以裱起来。”

卿晴补了一句。

顾墨:“好提议。”

“咳咳……”冷夏咳的更凶了,这是让她没脸见人了,都是顾墨这个畜牲造孽,害她跟着丢人现眼。这事情发生的有些脱离了原本轨道啊,她昨晚干的事本来是惹恼顾墨的,没想到引祸上身啊!

冷夏一万个悔不当初,偏偏顾笒、卿晴又来了,害她都不能明目张胆地与顾墨撕破脸皮。

“趁新鲜的,赶紧去裱吧。”

卿晴又补了一句。

这是一个长辈该说的话?冷夏傻眼了。

“尽快去。”顾墨答的特别溜。

冷夏绝对无言问苍天了。

顾笒后来的,奇怪地问:“裱什么?”

卿晴看了冷夏一眼,见她的脸比那猴屁股还红,也止住了打趣,随意地说:“没什么。”

冷夏彻底被躁红了脸,捂着滚烫的脸躲回了她的房间。看着黑白相片,冷夏恍惚了,她现在做的是什么事?为什么还挺享受的样子?

顾墨进来时,冷夏正在出神,面色再次清冷,他不动声色地坐到他的身旁说:“夏夏,还痛吗?”

冷夏低着头不吭声,痛是痛,可是和一个禽兽说的着吗?

顾墨看着冷夏,想起她刚才走路的姿势不对,还是决定出一趟门,他告诉冷夏说:“我出门办点事,很快就回来。”

冷夏想说他的事和她汇报不了,还是忍住了,就是不搭理他。

不被理睬的顾墨灰头土脸地出了门,临走嘱咐卿晴照顾着家,卿晴取笑道:“儿子,你当我不知道,你不就是想让我照顾儿媳妇嘛,没事,放心去吧。”

顾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妈这么二哈的问题,终究什么也没说地出了门。顾墨一离开,顾笒就说了,“你说你一把年纪了,打趣儿子做什么?”

卿晴提高了声音说:“我打趣他?我不打趣成吗?儿子和你一个德行,闷葫芦,我不刺激刺激他,他哪天给你抱孙子?”

顾笒满脸黑线,至于说给冷夏听吗?儿媳妇脸皮薄啊。

顾笒打圆场说:“顺其自然的事。”

冷夏自然把他们的话听进了心里,他们这么一提醒,她反而想起昨夜的事要不要吃避孕药呢?不过要去药店买避孕药,这有些尴尬啊!

顾墨回来的很快,好像被狗追似的,跑的满头大汗。顾笒一目了然,他年轻过,追卿晴那会儿,真可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没少闹笑话。

“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还这么毛毛躁躁的。”卿晴随口说的。

顾墨抽了几张纸巾擦了额头的汗,装着很自然淡定地回:“外面……天气太热了。”说完就进了冷夏的房间,他问:“你要出门?”

冷夏穿了件素白的连衣裙,清瘦了很多的她已经撑不起这件裙子了,一个多月而已,顾墨心头哽咽,一个多月,吃了多少苦……

冷夏见顾墨脸色潮红,不自觉地联想起昨晚的事,想不别扭也自在不起来。

顾墨又强调了一句问:“你要出门?”

“今天……”

冷夏说着看向季凉川的遗像,“他的头七。”(备注:头七是指死者去世的第七个日子)

“我陪你去。”

“不用了。”冷夏冷冷地拒绝,她和季凉川之间,不用顾墨掺合。

顾墨固执地看着冷夏,久默之后,他说:“我应该去的,你不是说我打伤了他,才让他生了重病,我该去祭拜他,向他忏悔。”

冷夏望向顾墨,他居高地睨着季凉川的遗像,怎么也不像忏悔的样子,不过他确实应该去给他磕头的!

“那你去吧。”

得到冷夏肯定的顾墨,如释重负了一些,接着,他有些不忍启齿了,他在研究了说明书以及度娘后,初步了解了药膏的用法,可实际操作……

“夏夏,我……”顾墨说不出口,递过药膏。

冷夏看了一眼,红霉素软膏,什么鬼?

顾墨直着脖子说:“我帮你吧。”

“我?”她不知道她哪里有受伤。

“我想你也找不准位置,所以……反正……也看过了。”

顾墨支支吾吾地说着,冷夏懂了,立马背过身体,气鼓鼓地抿嘴不语,他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知道她正恶心这一点?!

“那我开始了。”顾墨以为冷夏害羞,说话间已经关上了房门顺带上了保险栓,又拉上了窗帘,开了灯。

“不用!”冷夏在顾墨走向她时,节节后退,口齿倒利落地拒绝了。

“那你确定要这么跛着脚出门?”

“我没有!”冷夏否决了,虽然走路比较痛,成了鸭子走路,可也比顾墨给她搽药强。

顾墨妥协了,“那你自己先试着擦。”

顾墨将药膏塞进冷夏掌心,又说:“现在就去吧。”

冷夏是被逼进卫生间的,她站在马桶边手足无措。

顾墨等了好半天,没忍住地破门而入,正巧冷夏褪下两只裤脚。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太意外,冷夏感觉自己像被五雷轰了头顶,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来吧!”顾墨知晓他的突然进入带给冷夏你震撼,只是他在外面干着急啊。

冷夏僵硬地任由顾墨涂抹药膏……

二十分钟后,冷夏红着脸跟在顾墨身后出了门,卿晴特别解风情,没抬眼地继续看电视,顺便说了一嘴:“你们要出去吧?晚上不急着回来,好好玩玩。”

冷夏蚊子“嗯”的声音应了,一直到上了顾墨的车子,她还没从羞燥的事件中回过神。

顾墨看出冷夏的窘迫,他说:“你总要习惯的。”

这话何解?冷夏费解不已,难不成他想当然地以为她会永远留在他身边?做梦去吧!

不过,她说出口的话却变了味:“你很熟练这些事?”

顾墨皱眉,她很介怀他和白雪儿亲密接触过?为了她安心,他解释着:“没有,第一次,下次会熟练些。”

还下次?冷夏双腿间更痛了!“没有下次!”

占了便宜的顾墨心情很好,放了时下流行的音乐,时不时跟着哼上两句,惹的冷夏白眼了一路。

静山墓园,一片安静,甚至有几分阴森的冷意,对于夏天而言,这地方是天然的纳凉地,不过没人敢来蹭。

墓碑前,冷夏放下瑶台玉凤,这是顾墨买的,非常昂贵,冷夏想起白雪儿以前给冷书上坟时买过,果然他们有钱人才是一个世界的,而她只会买一块钱两朵的那种菊花。

在墓碑前站了很久,冷夏都不言不语,只是默默地掉眼泪,她想对季凉川说的话都在眼泪里了,只有一句:凉川,我很想你!

顾墨安静地候在一旁,在冷夏欲离开时,顾墨承诺道:“大哥,虽然你不在了,但是我向你保证,从今往后,我会像你一样护她周全,更会好好爱她疼她。”

冷夏讥讽道:“大哥?你觉得他会答应?”

顾墨没解释,他说的必然会做到。

离开前,冷夏向上望去,依稀感觉冷书在盯着她。

234 我嫌弃你二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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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书的墓离季凉川的墓不远,冷夏犹豫着要不要上去祭拜一下,又想到她现在的窘境,被顾墨毁了清白,想着还是没有脸见冷书了。

顾墨顺着冷夏的视线看上去问:“怎么了?”

“没事。”

冷夏冷淡地转身朝下走去,顾墨幽深的眸看了一眼后紧跟上冷夏。

顾墨开着车子,冷夏一直安静着不说话,顾墨并不确定冷夏怎么想昨夜,他试图缓和下气氛:“夏夏,回家吃饭还是在外面吃?”

“在同都路放我下去。”

冷夏没有一点情绪外泄,她耿耿于怀昨夜,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吃亏了,吃了大亏!

“你要去哪?”

“和你有关?”冷夏呛的顾墨哑口。

好吧,顾墨后知后觉,不过当即决定要好好筹备求婚的事了,不能占了她又不让她安心,她多没安全感,他已经知道了。

于是,顾墨退了一步说:“那你告诉我你去哪里?见谁?我就不跟着你。”

冷夏倔犟的不肯回答,顾墨又肯定了一次:“夏夏,要是我执意跟着你,你甩不掉我。”

“弯弯。”冷夏回,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顾墨再问下去,她一定要撕下脸骂他这个禽兽。

去见顾雨泽,顾墨不担心,不过还是叮嘱了一句:“注意安全。”

安全?“安全,也是,你前妻指不定就跟着我呢,你说你们夫妻做了那么多丧心病狂的事,晚上睡的踏实吗?”

“夏夏……”

“不用解释,我就算瞎过,好歹复明了,一次就够铭记一辈子了。”

顾墨靠边停稳车子,冷夏推门而下,他懊恼地拍着方向盘,看着她诀别的后背,顾墨心事冗长。

冷夏身置七月的酷暑中,心里却苍凉一片,是是非非到今天这个地步,她不说没报仇,还丢掉了自己昂贵的贞洁。

越想越委屈,她以为这次归来会放开一切与顾墨、白雪儿鱼死网破,偏偏一切不按她预想的去发展,顾墨惩罚了白雪儿,转身缠上她,她也趁机加了一把火,白雪儿的孩子是没了,可她也好不到哪里去,被顾墨占了身子……

豆大的泪珠滴在地面上,立即就干了,越淌越凶,就在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时,一辆摩托车歪歪扭扭地朝她骑了过来,她毫不自知。

“小心!”熟悉的声音,接着“轰隆”声在冷夏茫然回头间响起。

只见顾墨与一辆摩托车撞在了一起,车主也是倒地不起。

发生了什么事?冷夏一头雾水,一切发生的都太快。

“嘶!”顾墨发出的。

马路对面的协警急忙跑了过来,在冷夏愣神之际扳开了摩托车,他问:“你怎么样?”

顾墨试图站起来,最终只能服输地说:“帮我叫救护车吧,腿没了知觉。”

“行,你忍着点。”协警打了120又打了110,继而去拍摩托车车主的脸,自言自语着:“这是喝了多少酒?醉的不省人事!”

冷夏走向坐地上的顾墨,慢腾腾的,他这是救了她?怎么会?她一时无法接受。

“夏夏,别怕,我没什么大事。”

顾墨见冷夏吓傻了,反而安慰起他。

如果顾墨知道冷夏根本不是担心他的腿伤,只是不相信他会救她,估计够他憋出内伤了。

“你女朋友?”协警问顾墨。

“嗯,未婚妻。”

“怪不得了,那么不顾危险地冲过来,拿肉身挡停了摩托车。”

顾墨没回答,只是宠溺地看着冷夏,傻傻地笑着,他想:他说要保护她,必然义无反顾。

冷夏看着协警,还处在他的说的话当中不敢相信,顾墨用身体逼停了车子?他怎么那么傻?不会,他一定又有什么计谋在算计她……肯定是这样的,是不是白雪儿又哪里坏掉了,想养肥了她宰了给白雪儿换上……

110与120同时到的,因为协警的证明,110也只是简单地问了几句,定了摩托车主全责。

坐在救护车上的冷夏还是恍恍惚惚的,顾墨拉着她冰凉的手,担忧地说:“夏夏,我没事,你别担心。”

冷夏并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从上了救护车开始,她的不安与恐惧就一直占据着她的心头,她仿佛回到了曾经的货柜车厢,又好像回到了冷书死时,又好像回到了那年,得知浅哥哥死讯时的漫天飞雪……冷,冷到了骨子里……

顾墨忧心不已,勉强靠医护人员扶着坐了起来,面对着冷夏,只见她两眼空空,脸色苍白,整个人都是紧绷的,顾墨搂过冷夏,心疼不已,她一定是害怕了,她经历了那么多,肯定会有障碍的。

“夏夏,你看看我,我没事,我只是腿扭到了,去医院纠正一下就好了,夏夏,你在听吗?”

顾墨晃了晃痛的不能动的腿,面色却很平静,好像真的不痛一样。

车上的医护人员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感觉冷夏这女人简直作死,自己男朋友都那样了,还让他二次伤害。

冷夏只是无力地趴在顾墨胸口,什么也没听进耳里、看进心里。

顾墨本来需要担架抬进医院的,不过他不肯,只能由人扶着走进去,自始至终,一只手拉着冷夏的手没松开过。

病床上,顾墨的右脚打了石膏,冷夏茫然地盯着他的腿,努力想着该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总之就是空空荡荡的感觉。

“夏夏,你看我没事了,别担心了好不好?”

顾墨见不得冷夏蹙眉的样子。

冷夏终于想通了,她真是个灾星,一点也没错,不过她开口却是:“担心?你想多了,你受伤只是你的报应!”

顾墨看不懂地盯着冷夏,她那隐忍的表情分明是担心他,怎么说出口却是另一层意思?难道他看错了?

“好了,我该走了,既然你也受伤了,我们也就那样吧,以后你别找我了。”冷夏趁机划清了界线,她还没怎么报复他们就已经累了。

她不想承认她的心里有种克制的情感在复苏,她必须切断了那种要命的苗头。

“夏夏,你想怎么闹都没问题,就是别说离开的话。”

冷夏心累不已,她不想再和顾墨扯下去,只好木着脸起身,冷冷地说:“既然你救了我一次,那昨夜的事一笔勾销,我们……都两清吧!”

“我不同意,你可以继续找我算账的,我们慢慢算。”

顾墨急口而出,他怎么能容许她的再次离开。

“你是不是有病?”冷夏气结,这笔账,她再也算不赢了,因为她曾付出过真心,算来算去心好累。

“是,我就有病,非你不可解。”

“那好,你可以病死了,因为我嫌弃你二婚,脏!”

冷夏冲口而出,却也愣在了原地,她在吃醋吗?怎么可能?她临时决定跟他只是为了报仇啊?

顾墨被冷夏吼的一声不敢吭,大气也不敢喘,和白雪儿领证有了孩子,是他自己给自己写上的一大败笔,无法消除也无法更改。

空气微妙地变了味,冷夏恨不得咬断她的舌头,她都说的是什么话?难不成被他睡了,就把自己划在了他的内人之列?

这时,房门被推开,卿晴与邢飞羽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卿晴一眼看见他家儿子打了石膏,心疼地说:“怎么回事?出个门就这样了?”

因为有人进来,顾墨如释重负,“我没事,妈,你来了就带夏夏先回去吧,她吓坏了,到现在还没缓过来。”

顾墨打发卿晴领走冷夏,一方面是他自己陷入了死局,另一方面冷夏也会因为卿晴,不会独自离开到他再也找不到。

卿晴一来就被撵,有些不快,不过见冷夏确实脸色不好,她叮嘱邢飞羽好好照顾顾墨外,拉着冷夏走了。

冷夏临走还狠狠地剜了顾墨一眼。

邢飞羽:“总裁,冷夏小姐还没原谅你?”

“嗯。”顾墨答的特别受挫,原谅,谈何容易,他以为俩人有了负距离接触会有些缓和,不过他想错了,冷夏还是很讨厌他。

邢飞羽想了想说:“总裁,这其中是不是有误会?不然冷夏小姐挺好说话的,不至于不原谅你。”

“你不懂她,她这个人原则很强!她有感情洁癖,然后我又打伤了季凉川,恰好他又死了,这两点我担心她会记恨我一辈子。

也罢,不提了。

你帮我安排下去,我想求婚,腿好了立马求,所以你帮我安排。”

邢飞羽担心顾墨被冷夏刺激乱了阵脚,忍不住打断说:“总裁,我们现在被人虎视眈眈盯着,求婚的话会不会太招摇,指不定给冷夏小姐带来了麻烦。”

“我必须给她安心!”顾墨坚持己见,他真的有点像无头苍蝇了,冷夏一皱眉,他就着急的到处乱窜,偏偏还没什么好法子讨她欢心。

好吧,邢飞羽也没办法劝顾墨了,他陪着顾墨走过痛失冷夏的日子,大夏天开着冷气穿着毛衣,就顾墨干的事,哪一件不是对冷夏的表决心,见顾墨如此地可怜,邢飞羽默默地替他干了一件事。

冷夏被卿晴带出医院时,冷夏突然挣开卿晴的手,她想说:阿姨,我恨顾墨,我不可能成为你们家的儿媳妇!你们也别对我好。

虽然她曾经以成为他们家儿媳妇自豪。

235 一口一个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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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晴不明白地看着冷夏,感觉她好像很痛苦一样,心疼地说:“夏夏,跟妈回去吧,在医院待着空气不好。”

卿晴说的委婉,顾墨说过冷夏受不了刺激,刚才急赤白脸地要她领冷夏离开,大概也是考虑冷夏。

冷夏憋在心里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在对上卿晴关切的眼神时。她发觉自己越来越无能了,连恨一个人都不能那么纯粹的去恨。

卿晴:“夏夏,我们回去吧,你待在他身边,他反而更担心你。”

冷夏顺从地点点头,什么也没说了。还没走两步,手机嘟嘟的响个不停。

卿晴笑着说:“是不是顾墨呀?我就知道那个浑小子舍不得你,还没离开三分钟就想了。这样也好,我们就不去医院看他,她一着急得想法子赶紧把腿养好,才能早点出院。”

冷夏点开手机,却是邢飞羽发来的信息,一张一张的照片,全是顾墨。

穿着毛衣、按着眉头、埋头工作……

邢飞羽这是什么意思?发顾墨的照片给她干嘛?

卿晴见冷夏没回答,凑过头看了一眼,恰好看见埋头工作的那张相片,照片中,顾墨看起来特别疲惫,这些照片她都看过,邢飞羽当初劝不住顾墨,偷偷告诉她要劝顾墨注意休息,可是没办法呀,儿子大了不由娘,她哪里劝的住?

卿晴说:“这些都是你离开后,那个傻小子干的蠢事。你说大夏天的穿什么毛衣啊……还有,工作白天黑夜都不休息地工作,身体能扛的住吗……”

卿晴说了几句说不下去了,当娘的看见儿子那么辛苦很心疼。

“还好还好,你终于回来了,我们特别担心,担心你不回来,又担心他扛不下去。

对了,夏夏,等顾墨腿好了,我们一家人去寺庙烧个香,保佑我们这家人顺顺当当的,不要再有什么波折了。”

冷夏点了点头,顾墨身上的毛衣,她一眼就认出了,是她亲手织的,在她鬼迷心窍犯迷糊时。

他真的那么看重她吗?

可是当初打她一巴掌的时候,他在想什么?在不准医生给她用麻药的时候,他的心里又在想什么?在看着她痛苦的被挖了眼角膜时,他在隔壁房间又想了什么?

大家都在说他对她用情之深,偏偏她感受不到,是她缺少安全感还是她太贪婪、想要的更多。

“阿姨,我想下车!”

“出了什么事?”

“我有重要的话想和他讲。”

卿晴虽然不懂,不过她眼中的冷夏

不是一个一惊一乍的人,所以她对司机说:“掉头回医院。”

车子刚停,冷夏急匆匆地说:“我一个人上去就可以了。”

“好,注意安全。”

冷夏一口气跑进了医院,站在病房门口犹豫了,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不一定为虚,她这么莽撞合适吗?

“冷夏小姐!”邢飞羽刚从CT房拿了报告回来,见冷夏在房门口踌躇,急忙喊出口,打铁要趁热,他猜想他的照片起了作用。

冷夏在见到邢飞羽时更加觉得自己太莽撞,她不自在地说:“刑……助理。”

“进去吧!总裁特别需要你。”

邢飞羽打开门,冷夏不得不进。病床上,顾墨正低头看着笔记本电脑,听见开门声问:“飞羽,南客的项目跟紧一点。”

冷夏没吱声,一步步走进去,站到顾墨身边时,顾墨才抬头。

“夏夏,你怎么回来了?”

他满目欣喜。

“受伤了就休息,工作是做不完的。”

冷夏感觉自己一定被邢飞羽的照片打昏了头,才会说出关心他的话。

冷夏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的错觉,刚刚还神情肃穆的男人此刻晕染着淡淡的笑意,他见到她真的很开心吗?

“听你的。”顾墨合上电脑,炙热地看着她。

冷夏合起关心,冷漠地递过手机说:“什么意思?”

顾墨看着他的照片,通过邢飞羽发出去的,眉色不悦,却也一瞬即逝,他淡淡地说:“他多事,你不用放在心上!”

“我是问你,既然你对我那么狠心,我离开了,你又何必摆出痴情的一幕。”

“你离开……我才意识到。”

顾墨老实地回答,他当初就是看不清他自己的真心,才会一步错步步错。

“我离开不是你安排的?我受的苦不都是你希望的吗?你说你爱我,你说你现在还爱我,说实话,我无法相信!我拿什么相信你?

你知道我躺在手术室里面,眼睁睁的看着一块块的碎玻璃,从脚掌心取出的感受吗?痛,都太浅薄了,钻心的痛?也不过毛毛雨,我的感受是为什么你的心那么狠?

我都说了,我没伤害白雪儿,你不信没关系,可你不能折磨我呀,不让医生给我打麻醉……

其实我很怕痛的,从小痛到大,不是痛麻木了,而是杯弓蛇影了,一点点痛我都觉得特别痛……”

顾墨听的云里雾里,忽然明白了冷夏纠结的点,他急忙解释:“不是我……”

“你别解释,我以为这已经是极限了,我没想到你转眼就要我的眼角膜,要就要吧,我给你,你还是不给我打麻醉,我都不想说了,你让我怎么想你?

在老宁街的日子里,我时常在想为什么人和人的差距这么大?为什么人心那么不同?是我太单纯了,还是对于你我不曾了解?……”

顾墨不顾腿上的石膏,下地一把抱住冷夏,“夏夏,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你不要不听我解释就说离开的话,我很后悔,我特别后悔,那次求婚……我不该中途而止,才会让一切发生成这样。

白雪儿受伤,我不信你是因为有视频为证,但是我绝对没有要你眼角膜的打算,我也没有不让医生给你打麻醉。

我当初想的很简单,把你留下来照顾白雪儿,仅此而已。

不过这些事终究怪我的,夏夏,你恨我都可以,我只求你别离开我,我只有这一点奢求。”

顾墨的解释好像黑板擦,擦掉了所有的错误,可还是有那么多的印记在那里,再也擦不干净。

冷夏无话可说,泪无声地从眼角跑出,但是心里的那一道坎好像还是过不去,如果季凉川健在,她或许可以心安理得一些。

顾墨吻着她的眼角,柔声问:“夏夏,你就是因为这些问题才对我不理不睬吗?”

冷夏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些问题也是冰山中的一角,发生了太多的事,她已经找不到最初爱他的心了。

俩人搂在一起,在护士的惊呼声中中断:“顾先生,你怎么能下地?”

冷夏才发现这个问题,她一紧张,立马推开了顾墨,顾墨没了支撑点跌坐到了床上,痛的拧眉却没吱声。

护士赶紧过来扶正顾墨,看着他的腿说:“我去叫医生过来看看,不知道会不会再次错位。”

冷夏如犯了错的小孩子,束手无措地站在一旁,她刚刚光顾着质问他了……

“夏夏,过来。”顾墨喊她,冷夏木木地走过去。

“夏夏,我知道你有很多委屈,但是你现在可以试着一点点原谅我吗?不原谅也没关系,只要不离开我就行。”

顾墨含情脉脉,翟黑的眼眸之中仿佛蕴藏着万丈星辰,褶褶生辉。

冷夏嗫嚅着发白的唇瓣,鼻翼翕动,呼吸轻浅而谨慎,良久,她问:“你对我的要求……就是这?”

“嗯,我不敢对你有别的奢求,怕吓跑了你。”

冷夏望着顾墨那傻乐呵的样子,一时语塞,她感觉自己是不是被邢飞羽给套路了?误会好像解开了,可心里还是怪怪的。

最后,冷夏说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这件事再说吧。”

“不急,今天我终于我知道了这些细节,对你对我而言好歹近了一步。”

顾墨笑的唇红齿白,小方脸还是那么白皙,比冷夏还要白上一个色,冷夏见了补道:“没事多出去晒晒太阳。”

“好,你陪我。”

邢飞羽跟在医生后面一起进来了,他已经从小护士口中听说了。又看见顾墨眉飞色舞,再看向冷夏羞答答的模样,邢飞羽断定自己是情感专家了,可是吧,想到何静,缠上他的何静,他又觉得自己是狗屁砖家。

冷夏揪着一颗心,直到医生说“无碍”,她才松了一口气。

医生护士一离开,顾墨就对邢飞羽下了逐客令:“你没事做了?”

邢飞羽赶紧说:“有,有,有。”可不能说没有,晚上还被何静约了晚餐,要是迟到,估计又要被罚,而且罚的特别别出心裁,罚吃饭!邢飞羽一直没明白何静的脑部结构是啥样的,反正异于男人,也异于女人。

“媳妇,我口渴了。”

冷夏端起水杯喝水时,顾墨没来由地说了一嘴,呛的冷夏一口水噴在了顾墨脸上。

“媳妇,你这喂水方式真可爱。”

冷夏瞧着顾墨蹬鼻子上脸,愈发觉得男人啊,就不能给他好脸色,她阴着脸抽了两张纸巾胡乱地擦着顾墨的脸,看起来甚是嫌弃。

“媳妇,你对我真温柔。”

是温柔吗?她就是不想给他擦脸,非要往他自个脸上贴金!

这时,顾墨手机响了,“白雪儿”三个字,冷夏瞳孔紧收。

236 你不用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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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夏不动,顾墨却很坦荡地接起手机,当着冷夏的面。

“喂?”

顾墨一本正经,挂着浅浅的笑意,好像接白雪儿的电话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也是一件让他很享受的事。

冷夏微微化开的冰川之角又结上了冰。

“现在不方便。”

“……”

“腿受了点伤。”

“……”

“那你过来吧。”

“……”

冷夏安静地听着顾墨的一句话接着一句话,虽然不知道白雪儿说了什么,可是顾墨让白雪儿过来,这又将她置于何地?

“顾墨,你一定要这样?”

“夏夏,这件事容我以后和你解释,总之不是表面的样子。”

“呵!”冷夏冷笑,“你又看不清心意了?没事,你不用矛盾!反正吧,我又不爱你!”

冷夏抬脚就走,她是看明白了,只要靠近顾墨,她就没法子好好过日子!

邢飞羽追上冷夏时,冷夏正在医院对面的药店买紧急避孕药,店员常规地扫码,惯性地问:“什么时间的?”

冷夏头一次干这事,心虚不已,喉咙里嗡嗡地回:“昨晚。”

“那可以吃,按照说明书吃,吃完了要平躺床上,两个小时内禁食。”

“知道了。”冷夏满脸通红。

店员又问:“这两天是危险期?”

“什么?”

冷夏不懂。

“就是说这两天是不是在两次月经之间。”

“不是,月经刚过没几天。”

店员装进袋子里的毓婷又拿了出来,“那你就不用吃,这种药副作用很大,你是第一次吧?”

冷夏想拿块抹布把自己的脸给遮起来,尼玛,太丢人了!她是第一次,可这说出来多难听啊。

冷夏赶紧结束话题地问:“你是说我不用吃药?”

“是,安全期,何况是第一次,怀孕哪是那么简单的事。”

“谢谢!”冷夏匆匆出了药店,摸着自个的脸,烫的估计能把鸡蛋煮熟。

她这是闹了一个乌龙啊!看来回头得去看看这方面的知识了,省的像个白痴一样啥都不懂。

邢飞羽向顾墨汇报了冷夏行踪,才走过去问候:“冷小姐。”

本来误会解开少不了邢飞羽的忙,不过现在看来,帮与不帮都无济于事了,白雪儿那么对她,顾墨现在还敢与她扯在一起,而且昨晚还送她离开,鬼知道他们俩去干了什么。

“他派你跟踪我?”

“不是,其实我想单独和你聊聊,冷小姐能给这个面子吗?”

“谈什么?谈他怎么伤心?怎么难过?怎么后悔?”冷夏讽刺着,她一点也没看出顾墨哪里伤心难过后悔了!

“不是。”

不是?冷夏疑惑了,也点头同意与他谈谈。

俩人就近进了一间冷饮店,邢飞羽点了莫斯蛋糕与草莓冰激凌。

“我不吃。”冷夏将面前的东西推到邢飞羽跟前,她现在一肚子憋屈。

邢飞羽没强求,只是淡淡地说:“冷夏小姐能回来,我们特别高兴。”

“客套话就不用说了。”

冷夏不知道邢飞羽要搞什么鬼,她不想设防,可顾墨总是一次次打破她的认知。

邢飞羽悠闲不已,拿起勺子挖了一块冰激凌放进嘴里,享受地眯起了眼睛。

在冷夏看来,是被冰冻刺激的眯起了眼。

“如果公司的事也如草莓冰激凌让人这么清凉爽口就好了。”

冷夏没接腔,邢飞羽无事跑她跟前想表达什么?

邢飞羽:“公司这一两个月,纳税额创了两年来最低。”

冷夏并不懂公司的事,不过纳税她懂,这与收入成正比,纳税低那就是盈利的少。邢飞羽向她透露这些,是想表达什么?她拖了顾墨公司的后腿?

还是她耽误了顾墨办正事?反正横竖都是怪她的意思。

冷夏脸上挂不住,语气不善:“刑助理,你们公司的事和我说的着?我没那么大能力掌控你们公司的命脉。”

邢飞羽汗颜,他说错了什么?他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当然也希望冷夏小姐对顾墨多点宽容,多多信任他。

“冷小姐,我……”

“好了,以后你们公司的事不要和我讨论,讨论不着!”

邢飞羽在冷夏这里碰了一鼻子灰,灰头土脸地回到病房,这时白雪儿已经到了,不知道俩人聊了什么,心情都挺好,嘴角都快裂到耳根了。

“飞羽,她回去没有?”

“不知道,冷夏小姐不让我跟着。”

顾墨没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说:“飞羽,回公司下调百分之五ASE的资金注入,再这么跟下去会崩盘的。”

邢飞羽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总裁怎么会突然就讨论起了工作,不过还是应道:“总裁,我马上去办。”

“去吧,务必给我把中润股票给我稳定。”

“是,总裁。”

邢飞羽一离开,白雪儿讥讽地说:“浅哥哥,冷夏不搭理你?”

顾墨眸色焦灼,心底闪过一丝杀意,他的丫头竟然背着他那么对待冷夏,实在死有余辜。

“是,那以你之见,我该怎么做?”

顾墨翘首以盼,很谦虚地请教。白雪儿摸不透顾墨的心思,其实他同意了她的交易,让她有些奇怪的,莫不是虎牙的问题,让他对她没痛下杀手?不过眼下也不许她考虑这么多了,只希望顾墨尽快给她铺平道路吧!

“冷夏……她性格比较傲,那你只能顺着她来,就坡下驴知道吧!然后就是顾雨泽了,他们俩感情一直很好,你可以从他身上下手。”

白雪儿很理性的分析,不料,顾墨反问:“你们不是闺密吗?你对她不了解?”

“呵呵!浅哥哥,你也知道我们是闺密呀,可我们还是情敌呢,我对你是不得不放手,到了今天这一步,我咎由自取,可我也是因为爱你。”

白雪儿语毕,懒懒地坐在床边,低眉顺目、落落寡欢。顾墨看向她,肤如凝脂吹弹可破,一眼看起来清新又不失调皮可爱,惹人保护的那种。

偏偏一颗心非常不可爱!

“你毒瘾没发作了吧?”顾墨随意地问着。

“目前没有,浅哥哥,既然你住院,那我也搬过来吧,我们一起住院。”

“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没事不要找我。”

“那我毒瘾发作了不找你,去找冷夏?”

“你敢?”

白雪儿扫了顾墨一眼,似笑非笑:“现在不敢,发作了……我就不知道了。”

“不要挑战我的底线!还有这个,还给你!”

顾墨从口袋里拿出乳牙递过去。

“这个?谁会要?你不要就扔了吧,反正在你身上待了这么多年,我就是拿回来,它也不见得认识我了。好了,就这样吧,我没事就来找你。”她脑子又没毛病,会要冷夏的破乳牙?恶心!

顾墨凝眉,寒眸微眯,再这么被白雪儿折腾下去,他和冷夏怎么回暖?看来得速战速决了!

冷夏与邢飞羽分开后,漫无目的地晃荡着,室外气温很高,路上的行人很少,冷夏浑然不知,心静自然凉,更何况她是心冷。

最终无地可去,冷夏只好回了家,好歹冷书给她留了这么一个地方,不然她就成了流浪猫了。

一进屋,冷气十足,这是顾墨后来给装的,她之前的夏天都是骆驼牌落地扇陪她过的。

“弯弯,你又爬窗户进的?”冷夏冲沙发里的顾雨泽喊。

顾雨泽立马爬起来,跑到冷夏跟前揉着她的脸说:“哎呀妈呀,冷死我了,还是你这脸热乎着。”

冷夏打掉他的手,怼道:“你是不是有病?”

“没病啊!”顾雨泽回的坦坦荡荡。

冷夏白眼又白眼,指着中央空调说:“弯弯,你把温度定在16度,你说你冷是不是有病?”

顾雨泽摸着鼻梁,呵呵笑:“是噢,关键吧,其实我就是想把自己冻病了,你会不会回来看我,阿嚏!你看,感冒了……”

“活该!”冷夏调高了温度,忽然问:“弯弯,你在我这住了好几天?一直开着空调?”

“是啊,有什么问题?”

“很好,这个月电费归你交!”

“放心,你肯定不用缴费,我呢,也不用交,会有人交的。”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你好意思?”

冷夏深有体会,她今天一早就该和顾墨诀别的,谁料对她非常好的顾笒、卿晴来了,害她一肚子火没地撒,结果吧,又出现了一系列糟心的事……唉,她不想提,心累!

顾雨泽瘪嘴,不屑地说:“为什么不好意思?这是他欠你的!

小夏子,要我说啊,你就是心太软了,我们这次回来,怎么也得把他们送监狱去。”

冷夏头痛欲裂,无力地说:“监狱是你家开的?我们拿什么告人家?个子有人家高吗?手腕有人家粗吗?房子有人家多?还是你以为天真就够了!胳膊何时拧过大腿了!别忘了人家有钱有势。”

她再次回到这里,并没有打算留下来,只是那天的语音得知白雪儿怀孕,她临时决定靠近顾墨。

顾雨泽被冷夏说的恼火,平日不舍得挤兑她,今天没忍住:“那你就跟他回家?”

冷夏垂着眼帘,颓废地说:“我知道白雪儿怀孕才跟他回去的,孩子打掉了。”

“你?”顾雨泽有些懵,“你让顾墨打掉她的孩子?”

“我也不知道,反正肯定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吧,弯弯……你会不会觉得我特别恶毒?”

“不会!她那是报应。”

237 知道它的秘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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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夏听着顾雨泽的话,心里一点也不平静,其实她后悔了,害人的事真的不适合她,她只适合苟且,这是季凉川告诉她的。

在老宁街时,季凉川不止一次说过:冷夏,过日子没有那么多诗与远方,也没有那么多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要想平静只能苟且。

冷夏之前一腔恨意,根本无法理解季凉川这些话什么意思,白雪儿被打掉了孩子,她懂了,季凉川比她自己还懂她,她不适合去争去斗,她的性格在这里,比如顾墨,他们解开了误会,却很难走到一起,因为她心里关于感情的洁癖是个问题。

如掉进屎坑里的一百块钱,她舍不得可也捡不起来,因为恶心。

“算了,不提了,我想离开这里。”却又不知去哪里?

她就像浮萍,到哪里都无法生根。

顾雨泽没出声,不过却说:“不管你想去哪,告诉我一声,省的我满世界地寻你。”

“知道了,弯弯,赶紧找姑娘结婚过日子吧。”

“你都快赶上我妈了。”顾雨泽抱起电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扯淡,他就是在家被朱悦溪逼迫的没办法才躲到冷夏家里的,天天相亲相亲相亲……

他都快被唠叨的疯了!

冷夏见她那样,多说无益,就像她自己不也那么固执吗!一条道走到黑的人,她没立场去劝顾雨泽。

冷夏阖眼靠在沙发上,在想她到底该去哪里。

顾雨泽突然又窜到冷夏跟前说:“小夏子,问你一个问题?”

“你想结婚吗?”

“什么意思?”冷夏吓的睁开眼,迎着顾雨泽奸笑的目光,她感觉不妙。

果然,顾雨泽嘿嘿一笑,相当地猥琐,“你要是找不到合适的人结婚,那我们结婚呗,反正我目前不想结婚。”

冷夏吓的够呛,一把推开顾雨泽,拉开安全的距离说:“弯弯,你老实说,你是不是耽美里的那种关系?”

“你还知道耽美?当然不是,我身心都正常,只是还没遇上我的那个人。”遇上了也没法子在一起,只能希望将来遇上一个与她相似的。

冷夏不信地看着顾雨泽。

“你不信我?那你敢和我结婚吗?看我正常不?”

“不要!弯弯,我发现你怎么那么不要脸了!”

冷夏心虚地别开眼,她想起昨夜与顾墨干了那档子龌龊事了。

顾雨泽没勉强她,不过还是强调了一句:“小夏子,我这话算数一辈子,等你想安定了,我绝对给你那样的生活。”

“打住吧,我不想死的太惨!”

冷夏只要一想到朱悦溪,就没踏进顾雨泽家门的勇气,据网上可靠还是不可靠数据称,如果不是因为婆婆,中国的百分之八十婚姻是可以维持下去的。

这个数字多可怕!

冷夏还没清静下来,卿晴给她打来了电话,问她晚上想吃什么,还说顾墨为她炖的鸡汤已经好了,这是逼着她不得不回旭日公寓吃饭呀。

旭日公寓,顾墨眼巴巴地看着卿晴问:“妈,她同意回来吃饭了?”

“嗯,同意了,我说傻儿子啊,你们早上出门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又把人气跑了?”

顾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个问题怎么开口?良久,他说:“你别问了,总之这阵子你多注意点,看着她别乱跑就成。”

“真是的,三十多岁的人了,谈个恋爱都不会,还让我这个好婆婆出面,你说万一我天天干涉,等夏夏嫌弃我了,我怎么办?”

顾墨转动轮椅走了,这个问题嘛,他考虑不上了,反正他现在怎么也得把冷夏留下,什么办法都得使上。

冷夏从家里出来时,正巧遇上朱悦溪,也不能说巧遇,应该是朱悦溪来堵她的。

“不是说拐卖了吗?干嘛又回来?”朱悦溪胳膊上提着一个塑料桶,站冷夏家院子门口叉腰怒骂。

冷夏不想和她多话,好歹她是顾雨泽的妈妈,她不惹就躲吧。

“我说你个小婊子怎么回事?和你说话没听见?”

“婶,我不想和你吵架的,你一天张口闭口的骂我,你要我怎么听你说话?你要是找弯弯,自己进去,门没锁。”

冷夏真怕朱悦溪的,她那大嗓门一吼,这方圆几里的人都得过来围观了。

“哼,不知道勾搭了什么老头子吧,还花钱给你翻修房子?我看啊,怎么翻修也没用,脊梁骨没了。”

冷夏低头继续走,任由朱悦溪在后面骂,如果她没听错,顾雨泽已经从里面往外走了,好了,他的妈妈他来解决。

再次站到旭日公寓门口,冷夏有些烦躁不安。她犹豫时,门却开了。

他怎么在家?

顾墨坐在轮椅上,笑着问:“回来了怎么不进来?外面不热?”

冷夏想骂他来着,卿晴却出现在顾墨身后,笑语:“夏夏,赶紧进来,外面很热吧。”

“还好。”冷夏走进来,顺带拎了一个大西瓜。

顾墨急忙接过去,冷夏没让,“你不是受伤了?”

顾墨稍稍用力,西瓜被拎了过去,卿晴看着他们小两口那别扭劲,觉得特别酸,明明挺在意对方的嘛,干嘛那么扭捏?

顾墨将西瓜放在大腿上,一只手推着轮椅轴,一手拉着冷夏就是不撒手。

卿晴特别给力,“你们俩能不能回房间秀恩爱?”

冷夏一惊,她哪里是在秀恩爱?

顾墨见冷夏的小脸蛋红成了酱紫色,得意地冲卿晴挤眉弄眼,示意她干的不错。

四个人中两个人坐轮椅,坐在餐桌前,冷夏忽然有些悲伤,再看向顾墨打了石膏的腿,更是心头酸涩,他拿身体挡摩托车,只是为了她?是不是傻的冒泡?

“多吃点。”顾墨夹了一块排骨放在冷夏碗里,打乱了她的开小差。

“你也吃。”

冷夏本能地夹了一块骨头放在顾墨碗里,缩回筷子才知她做了不该做的关心,不过为了掩饰尴尬,她挨个碗里都夹了一块骨头,不偏不倚。

用餐氛围特别好,有说有笑,冷夏面上也是风和日丽,心里却动荡不安,邢飞羽的谈话,白雪儿的来电,顾墨的不解释……

冷夏再一次胡思乱想时,顾墨手机又响了,冷夏眼疾手快起身从茶几上拿起了顾墨的手机,本不想他受累起身给他拿手机,没想到又是白雪儿。

冷夏不动声色地挂断,顺带关机,转过身回到餐桌前,笑靥如花:“我看上面备注了诈骗电话,就给挂了,继续吃饭吧。”

顾墨淡笑不语,他的私人手机,还从来没有打进过诈骗电话的!

冷夏吃的心不在焉,她刚刚好像没删通话记录就给关机了,顾墨一开机就看见了,她真够蠢的……

晚餐后,卿晴推着顾笒出门散步,冷夏心虚借口不出去,顾墨自然留在家里陪她。

“夏夏,你进屋来,我这石膏好像挺痒的,你帮我看下。”

“我又不是医生。”

冷夏想也不想地拒绝了。

“哎呦,实在太痒了,我又不能抬脚看,真是麻烦的事,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的西瓜压的。”

“我又没让你拎西瓜。”

“那我不是心疼媳妇拎西瓜太累了吗?”

“谁是你媳妇?”

“你啊,这屋里除了你还有旁人吗?”

冷夏气的不轻,捂着胸口一个劲地拍,她真的会被顾墨气死的,他是怎么做到这么不要脸的?

不过,她还是起身向房间走去。

冷夏一进门就被顾墨抱了个满怀,冷夏推搡着,“你放开我,不是说腿痒吗?哪里?”

“我这里痒,想你想的心痒难耐。”

“滚!”

“我不滚,我要成为你的狗皮膏药,甭想甩了我。”

顾墨抱着冷夏坐在他的腿上,得心应手地揩起了油,“下面还痛吗?”

“顾墨!”冷夏咬牙切齿、横眉怒目。

“可以提前学习一下怎么叫老公?”

冷夏扶着额头,仰天伤神,他那不要脸的本性又回来了。

冷夏想问白雪儿下午找他干嘛,但是不想承认自己过问他的事,一直在别扭着。

“夏夏,下午的时候,白雪儿说如果我想追回你,就必须向顾雨泽请教,可我并不想通过他来打动你,我只想通过自己的方式打动你。来,闭上眼。”

冷夏偏偏不闭,顾墨只好当着她的面从口袋掏出一个东西。

握在掌心里,冷夏看不出是什么?

顾墨摊开手掌。

白金项链,菱形的吊坠……冷夏记得这条项链被她扔了啊。

她在货柜车里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是扯掉了项链,随便扔在了一边。现在竟然在顾墨手里,只能是季凉川替她收起来的了。

“凉川给你的?”

“不是,我从阁楼床上拿的。”

一直在床上吗?冷夏从来都不知道,看来瞎子就是瞎子,听力再怎么灵敏,终究不是眼睛看的真。

冷夏想到季凉川,对顾墨的态度就冷了很多,面部生硬的不知该用什么表情。

顾墨看出她的前后变化,刚才还愿意与他吵吵闹闹,突然安静了,她还是介怀他打了季凉川吗?

算了,他怎么解释都是错,打季凉川也是他冲动之举,不仅仅是因为白雪儿,也是因为她转眼跟季凉川不清不楚,他才恼火的。

顾墨:“知道它的秘密吗?”

冷夏闭口不说。

238 求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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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女人心海底针,顾墨算是领教了,他的小媳妇还在生气啊,这可如何是好?

“媳妇,看在你挂我电话的份上,我们能不能扯平了?”

“谁挂电话了?”

冷夏矢口否认。

“傻媳妇,你关机前不知道删除通话记录?”

冷夏心尖一颤一颤的,她就说嘛,迟早被发现了。

“媳妇,不生气了好不好?看我给你变魔法!”

顾墨拎起白金项链,就在冷夏的直视下,菱形吊坠一点点变了形状。

“戒指?”冷夏惊奇了。

顾墨以顺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戒指套在了冷夏的无名指上,“我戴的,没有我的准许,不准下。”

冷夏不知道被喂吃了什么,心里五味杂陈,她问:“你什么时候买的?”

“很久很久以前。”

“那是多久?”

顾墨并不想提具体的时间,说景山泥石流那时候吧,怕冷夏伤心,说求婚之前吧,怕冷夏说他渣,横竖都是二啊,愁死他了。

“不会是送白……”

“不是!”顾墨赶紧打断,“去年的这个时间,那次去美国出差,就定制了这款,怕你不接受,我就想着先送你项链……”

顾墨没说完,就见冷夏神色暗淡了,她一定想景山的爷爷奶奶们了,毕竟到最后也没能找全他们的尸体。

“夏夏,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他们不希望你为他们伤神的。”

“一边去,别搞的像特别了解我一样。”

“我很了解你,就是有些迟。”害冷夏吃了很多苦。

顾墨搂着冷夏,将头埋在冷夏的脖子处,低声说:“夏夏,再给我一点时间处理完问题,任何时候都要信任我。”

冷夏摸着戒指,大小正合适,她刚刚也只是故意刺激他说是不是送白雪儿又转送给她的。

苟且?冷夏再次想起季凉川说的话,她的苟且能应在顾墨身上吗?

冷夏还想问他刚刚说要处理问题是什么问题时,发现顾墨已经睡着了,他是有多累?

想想也是,一个集团的人靠他吃饭,又想起邢飞羽下午说的话,到底是想表达什么?这些脑子聪明的人说话都那么高深,不能往直白的点说?

“去床上睡吧。”冷夏叫醒了顾墨,她可没能耐把这么大个的顾墨扛床上去。

顾墨睡眼朦胧,抬起手搭在冷夏的肩头,“扶我一把。”

“嗯。”冷夏乖的像只树懒。

顾墨虽然搭在冷夏肩头,不过一点力也没加给她,这让冷夏错以为顾墨腿伤好了。

“陪我睡会。”

“不要,还没洗呢。”

顾墨搂着她就没松开的打算,冷夏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躺在顾墨身边,感觉很奇妙,不知道是戒指带给她的心安,还是顾墨说的那些话,她听着顾墨浅浅的呼吸声难得一身轻松地睡了过去。

次日一大早,俩人一前一后醒来,冷夏被顾墨缠的没办法,只好准许他给她涂药。

临了,顾墨贱嗖嗖地说:“估计明晚就可以开荤了。”

冷夏没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没多问地过了两个风平浪静的白天黑夜。直到涂药后的第二天早晨,她被某人给撞击的死去活来……

一连好多天,顾墨天天坐在轮椅上,冷夏真想他M的爆粗,不是骨折吗?不是打了石膏吗?每晚干起那事来怎么一点也不像受伤的样子。

再搞下去,她都想离家出走了,太惨无人道了,每天晚上都不能好好睡觉,折腾到大半宿。

这夜,冷夏穿着连体衣躺在床上,顾墨好笑地一直盯着她,冷夏打算装蒜装到底,就是不开口。

最后顾墨开口了,他说:“媳妇,今晚有事,不能陪你睡了,你会失眠吗?”

“不会!”冷夏欢喜的特别直接。

“媳妇,我怎么感觉你挺高兴?”

冷夏:岂止是高兴?恨不得买炮仗庆祝了。

顾墨起身,揉着冷夏的头发说:“最近会特别忙,你……没事不要出门,就在家里陪陪爸妈。”

冷夏望着顾墨心事重重的样子,有些不安,顾墨替冷夏拉好被子,柔声说:“好好休息。”

出了公寓,顾墨上了一辆面包车,邢飞羽回头问:“总裁,你要亲自去?”

“当然。”敢把他的老底都摸透的人,他不去见识一番岂不是对不起那人的本事了。

郊区一栋老房子前,顾墨与邢飞羽一前一后走了过去。门口保镖见顾墨来了,毕恭毕敬地垂首行礼,邢飞羽说:“开门!”

铁皮门推开,屋子里一股发霉味,邢飞羽贴心地递过口罩,顾墨接过大步走了进去,睨着被捆住的男人问:“你就是‘全球达’?”

“顾先生,久仰久仰!”

顾墨淡淡地看着他说:“谁派你监视我的?”

“素问顾先生无所不通,也有不知道的问题?”

顾墨一个眼神,两名保镖过来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说!”顾墨不想浪费时间。

“求财而已,总是动粗也不合适吧?”

“痛快!求财……那好,说个价,我要的是零保留。”

“五百万!”

“你还不贪心?”

“顾先生,来日方长,生意也是长流水,不必一次做绝了,这个理,顾先生肯定比我懂。”

“成交!说吧。”

“全球达”把白雪儿联系他的所有内幕全抖给了顾墨,顾墨听了,脸色涨红,眉毛根根竖起,脖子涨的像要爆炸一样,原来这中间有这么多事!

白雪儿……她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这个任务……接不接?”顾墨扔了一张相片在“全球达”跟前。

“全球达”痛快地应下了,不过他需要顾墨许诺只要他的侦探公司还在徽城的一天,顾墨就得护他周全,顾墨同意了。

顾墨与邢飞羽离开这里后,“全球达”也被送回了家。

顾家私人医院门口,顾墨冷冷地说:“飞羽,将我的车子房子办公室等等,一个个排查,我要知道还有多少天眼在盯着我。”

“总裁,那白雪儿这里?”

“按兵不动!”顾墨说完下了车,大步走向医院里。

医院对面的酒吧,白雪儿正躺在沙发上,享受地眯着眼微笑。

男人捏了一把她的大腿皮笑肉不笑地说:“怎么样?这次的货不错吧?”

白雪儿懒洋洋地回:“给我货不是你应该做的吗?不然,你哪里来的资料!”

“呵呵!又调皮!”男人举起酒杯,浅酌了一口,继而端着杯子灌进白雪儿嘴里。

白雪儿惊醒不少,他是要灌死她啊。

男人不以为然地扔掉了酒杯,冷冽一笑:“话说事成之后,你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我想要他们的命!”

她的一切都毁了,她要顾墨与冷夏的命不过分吧!

“没问题!这个我可以留给你!”男人说完起身走了。

顾墨在病房等了很久也不见白雪儿回来,问了护士才知道她一个小时以前就离开了。

顾墨打算离开时,白雪儿回来了,很嗨的样子!顾墨拧眉,拽着她的胳膊掷地有声:“你又去磕药了?”

“有什么关系,开心嘛!”

“白雪儿!不要仗着你是冷夕颜就可以为所欲为!”

“浅哥哥?”白雪儿不认识地望着顾墨,“你在关心我?”

顾墨眸色暗淡,关心?他现在真想撕碎了她,戏弄他这么久,要不是还有那么点用,她还有机会在他面前喘气?!

“你关心我?怎么可能!你把我送进蔷薇就给我判了死刑了,我还指望什么?就这样吧,开心一天是一天。”

“你恨我?”

白雪儿嗤笑的脸微微动容,恨?不恨还是人吗?毁她所有!她说:“我恨你?你可是浅哥哥,我恨不了。”

“以后不要提了,我现在、以后都只会是顾墨。”

“好吧,提了也只是伤心。说吧,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来,是告诉你,这几日安排你出国,还有顺便告诉你,我要和冷夏结婚了!”

“出国?好啊,没问题。不过你结婚为什么要告诉我?是要我去婚礼现场闹去?其实我更加好奇,那么高傲的冷夏怎么会跟你?”

顾墨刹那间掐住了白雪儿的脖子,双目紧盯着她的脸,他怎么也联想不到,曾经那么一个单纯的小女孩会变成今天这么毒辣的模样,处心积虑、步步为营!甚至给了他一顶绿油油的高帽!

白雪儿猛地惊醒过来,装疯卖傻之后的恐慌袭上心头,颤栗从脚底开始的,连带着全身都发抖。

顾墨瘆人的目光如罗刹嗜血一般看着她,他好像再用一个点的力就能掐断她的脖子。

白雪儿一个劲地发抖,双手试图扳开顾墨的手却抖的使不上力气。

“砰”的一声,白雪儿被顾墨丢在地板上,她捂着脖子猛烈地“咳咳……”

“白雪儿,不要得寸进尺!如果你再敢有半分伤她的心思,我会把你丢进长江喂鱼去!”

“……”白雪儿哑口无言,顾墨今天是疯了,好好的跑来掐她威胁她,难不成他发现了什么?

白雪儿低着头,眼球快速地转动着,看来她必须加快进度了。

顾墨冷眼扫过,白雪儿心虚还是害怕了?很好,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239 为什么一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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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墨离开,白雪儿立即拨通了电话,对方似乎有意耗着,就是不接。心有余悸的白雪儿已经等不下去了,出了医院直接去了“蔷薇会所”。

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了那个男人,她被顾墨吓坏了,已经顾不得面前这个男人的威严与变态,直接从别的女人手里拽走了男人。

白雪儿心口还是起伏不定,她问:“到底什么时候出手?”

男人碾压着烟蒂,轻蔑地说:“这不是你该考虑的事?你要做的就是我需要什么信息时,你给我套过来就行。”

“不行,他要杀我,你知道吗?他要杀我!刚刚差点就杀了我,我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男人微微抬起头,狭长的丹凤眼底无任何波澜,下一秒,却已狂风大作似乎要把白雪儿给吞没了。

白雪儿悔恨交加,要不是顾墨把她丢这里,她也不至于招惹了这个男人,看起来比顾墨还凶。

怕惹怒了他,白雪儿解释起来,“先生,他真的要杀我。”

“那你就怕了?”

白雪儿点头,她当然怕,她就不信还有人不怕死。

“那你想怎么做?”

白雪儿被问住了,她依附他了,她哪里还知道怎么做?

白雪儿老实回:“我不知道,我脑子好乱。”

男人森冷咧嘴,“那你就让他的后院起火吧!”

“就这么简单?”

男人没回答她,简单?莽莽撞撞的女人成不了气候!

“回去吧,做你想做的。”男人一摆手,身后跟的随从就逼着白雪儿离开。

从医院离开的顾墨并没有回家,而是回了公司,邢飞羽担心的问:“总裁,这一步是不是走的太快了?”

顾墨也是担心,不过他还是坚持地说:“不行就当试试水吧!我们在明他们在暗,不摊开了,怎么都不好解决。”

确实是这个理,邢飞羽不再坚持,况且公司已经很被动地在填平股票的缺口,再这么拉锯下去,吃亏的还是中润。

五分钟后,顾墨收到了“全球达”的信息。

顾墨:“小鱼上钩了,不知道大鱼能不能上钩。”

他看似淡定,心底却忐忑的紧,这么多年了,对方还在咬着不放,而且这次卷土重来,他摸不清对方到底有多少实力,就这次的价格战,不说伤敌一千,至少自伤八百。

邢飞羽:“总裁,要不和老爷通通气,毕竟他更了解……”

“不必了!”顾墨直接拒绝,中润是他徒手闯出来的,他不需要顾笒的指点。

邢飞羽无语了,他们父子俩的梁子何时才能解?

旭日公寓,冷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绵羊已经数到一千三百七十二只了,尼玛,她就不懂了,顾墨几天的时间就改变了她二十多年的独睡习惯?

实在睡不着,冷夏起身拧开了灯,看着季凉川的遗像,喃喃自语:凉川,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

好吧,我自己也觉得傻,那么多痛苦之后,我还能和他在一起,我一定傻的无药可救。说实话,我心里没底,他的层面那么高,那天腻了会不会……

冷夏越说越伤感,又想起了梁芊芊、江一姝,人以群分是真的,她们的情感都是一波三折,甚至以悲剧结束,而她现在也在悬崖边寻找飘忽不定的爱情,会不会万劫不复?

冷夏因为一夜没睡,天刚蒙蒙亮时就起了,她决定今天去看冷书,或许让她这种左右的心情有了答案。

卿晴习惯了早起,当她看见厨房里忙碌的冷夏时,眼角舒展开,看来她儿子不在家,她这儿媳妇连觉都睡不好了,感情这么好,抱孙子恐怕也不远了。

“夏夏,这么早!”

“阿姨,早!”

冷夏煎了唯一一个爱心荷包蛋,倒入碟子时才发现顾墨不在家。

卿晴扫了一眼,三份圆形的,一份爱心的,心下了然却没戳穿地走了。

冷夏看着这多出的一份无限惆怅,为了不让卿晴他们发现,她决定毁尸灭迹,于是乎,她拿起筷子夹起荷包蛋,一口塞进嘴里。

嗯,这就完美了!冷夏得意地勾着唇角,端出三份早餐放在了餐桌上。

顾笒放下报纸,心情大好的样子,见冷夏忙来忙去,他提议道:“家里请个保姆吧?”

“叔叔,不用的。”

卿晴从洗漱间出来,接过话说:“还是请吧,你也知道我这个厨艺实在上不了台面,天天做饭的话估计要把你们吃到吐,而你呢,也不能天天做饭,太累了,尤其等以后怀孕了、生孩子了,你忙不过来。”

冷夏看着他们的一番好意,想拒绝来着,却见卿晴咋乎了起来:“这还得了!”

“出了什么事?”冷夏见卿晴一脸肃穆,着急地问。

卿晴绷着脸递过报纸,语气不好,“你自己看吧!”

冷夏一颗心往下一沉,她本来就心神不宁,见卿晴这模样,更加害怕发生了特别不好的事。

接过报纸的冷夏迫不及待地寻找了与他们相关的内容,只是,上面的内容太醒目,压根就不需要她刻意去找的,报纸正中间是她和顾墨的合影,标题更是招摇:《冷夏,嫁给我吧!》

冷夏眨巴着眼,看了几遍确定没眼花也没幻影,又看向卿晴与顾笒,此时,他们憋着笑正看着她。

卿晴:“这个傻小子终于开窍了!估计网络上也是。”

顾笒欣慰不已,“打开看看。”

卿晴立即拿来了手机,还真是,各大娱乐新闻网站的置顶头条都是,冷夏呆站在原地,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幸福感。

最后,她决定可以不用去墓地了。

卿晴:“这个傻小子怎么到现在还没露面?”她的话音刚落,门口响起了拍门声。“夏夏,赶紧去开门,一定是那个傻小子给你的惊喜。”卿晴推着笑成花的冷夏走向门口。

冷夏捂着嘴,特别的不好意思,要是卿晴他们不在这里,她反而没这么拘谨。

“开啊。”卿晴捏了一把汗,在一旁为她的儿子干着急。

冷夏有想到顾墨捧着花站在门口,等着她打开门单膝跪地,再高声喊:“冷夏,嫁给我吧!”

如果他说了,她要立即点头答应还是矫情地含羞不语呢?

“还是我来助你一把!”卿晴急性子,话音刚落就打开了门。

四目相对,确切地说是六目相对,三个人都愣住了。

“弯弯?”冷夏疑惑地问。

卿晴看着门口的人,漾着眼角的笑纹敛去了,白净光滑的脸颊晕染起一丝不易觉察的异样。

顾笒见门口动静不太对劲,滚着轮椅过来了,他看向卿晴,又看向门外,一时半刻不知该做什么该说什么,似乎要启齿却只听顾雨泽说:“小夏子,跟我走!”

冷夏迷迷糊糊地被顾雨泽拖走的,而且他的力气特别大,迫使她一路小跑才能跟上。

“弯弯,你能不能停一停?”

顾雨泽就像没听见,抓着冷夏一口气跑出了旭日公寓,又把冷夏塞进他的别克车里。

“弯弯,你到底想干什么?大清早就抽风,把人都吓坏了!”

冷夏说着,准备打电话向卿晴解释一下,她这突然被顾雨泽带走,卿晴他们一定担心的。

顾雨泽坐在车上不说话,看着冷夏给卿晴打电话,看着她礼貌的有些讨好的样子,他就火大,凭什么他舍不得冲一句的女孩要去别人家低眉顺目?

电话讲了一半就被顾雨泽夺了过去,关机扔在了后座。

冷夏看着自己的手机都被摔了,态度也好不起来,“弯弯,你到底怎么了?”

“你是不是和他在一起了?”

冷夏不想说这么隐私的话题,只是珉着嘴直视着顾雨泽。

“说啊,你们是不是在一起了?”

顾雨泽吼出来的。

冷夏被吓住了,她和顾墨在一起,他干嘛这么凶?

“小夏子,你说啊!”顾雨泽气咻咻地盯着冷夏,眉毛怒气冲冲地向上挑起,面上肌肉却纹丝不动地板着。

冷夏还没见过这么震怒的顾雨泽。

“弯弯,我和顾墨在一起了,我知道发生了很多事,我不应该原谅他,或者不能那么快原谅他,可是感情的事,我说不清了,也控制不了。”

她不是没想过,她爱顾墨哪一点?钱吗?皮囊吗?还是什么?她真的不清楚,好像就是爱了,无可替代的那种。

哪怕在老宁街的日子,她恨他能把大地恨出一个洞,可她不能否认,她的恨是掺合着埋怨的,埋怨他的心狠手辣,埋怨他的负心薄情。

冷夏解释着,不敢看顾雨泽,再抬头看时,却迎着顾雨泽眼角的失落。

冷夏一下子就彻底慌了,她见惯了顾雨泽的嬉皮笑脸没正型,也习惯了他的没心没肺没心眼。

只是,这一抹失落如滚烫的热油从她的心底汆(cuan)过。

“为什么一定是他?”

冷夏不敢多语了,顾雨泽的落寞逼退了她的信誓旦旦,毕竟他们那么多年的闺蜜情谊在,好像晴空万里突然暴风雨。

“可以不是他吗?”

冷夏怯生生地问:“为什么?”

顾雨泽转过脸,阴柔的侧脸说不出的坚决,“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

“为什么?”这下轮到冷夏疑惑了。

“我会告诉你原因!”

240 如踩刀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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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夏看着顾雨泽,再次问:“弯弯,你为什么反对我们?”这只是她的个人感情问题,和顾雨泽八竿子打不着。

“因为他是杀人犯!”

“你从哪听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下次别以讹传讹了。”

冷夏本能地不相信。

顾雨泽不解释,他虽没正型可也不是胡诌的那类人。

果然,冷夏低低地问:“他……这里面是不是有误会?而且,他走到今天这种地步,手上多少会有……”

“你不死心,可以去问他!”

冷夏不明白了,她只是谈了一个恋爱,想结一个婚,怎么就那么难?

冷夏下了顾雨泽的车,站在路边茫然若失,顾雨泽把手机还给她时说:“你去问清楚,我在楼下等你。”

“不用了,他不在家。”

冷夏转身进了公寓,她没上楼只是等着顾雨泽离开,顾墨说过不要不听他解释就要离开,所以她该信他的。

一次次地错过,她没精力折腾了。回到屋里,卿晴与顾笒都回了房间,谁也没出来,吃饭时还好好的,顾雨泽一出现一切都破坏了,唉!

顾墨在办公室打了一个盹的时间,天就亮了,邢飞羽已经备好了早餐问:“总裁,你要不要回去一趟?”

“不用了。”

“可是这新闻满天飞了,如果你不回去,冷夏小姐怎么想?好歹应该提前打声招呼。”

顾墨揉着脑壳,累的睁不开眼,“来不及了,我真的回去了,事情只会往更糟的方向发展。”

邢飞羽放好早餐说:“截止到凌晨,股票一直稳定,不过对方好像开始抛出了。”

“他们撑不住了还是……”顾墨屏气静神,他得仔细着每一步,事情到了这一步,他甚至扯进了冷夏,他给的料足,但愿白雪儿不仅仅是堵枪眼的。

邢飞羽正襟危坐,周身像是刷了一层浆糊,而他的心里像有几十个车轱辘在转。

“飞羽,如果事情没按我们设想的来走,你交代下去,只要护着冷夏安全,其余的事由着她去。”

“是,总裁,我现在就去办。不过,老爷夫人那里?”

“他们造的孽,他们该懂!派人保护好,别的不用管。”

“是,总裁。”

邢飞羽急忙去处理,虽然昨天已经布置了下去,可这件事还是要慎重又慎重。

邢飞羽刚出办公室,就看见白雪儿款步姗姗地走过来。他想:但愿一切如总裁的愿。

旭日公寓,冷夏越想越不安,杀人犯?顾墨是杀人犯?怎么可能?

她胡思乱想之际,已经不由自主地出了门,打了辆的车直奔中润集团。

邢飞羽接到保镖报告时,发现已经来不及了,白雪儿也到了,他贸然进了办公室打扰了顾墨的计划,那可是一招不胜满盘皆输。

“冷夏小姐,早!”

邢飞羽在公司门口堵住了冷夏。

“刑助理,不早了。”

呃?邢飞羽没想到冷夏气势汹汹的,一定是因为顾墨求婚又不回家,他就知道这方法不妥。

“冷小姐,总裁在开会,让我陪你去附近吃早餐。”

“我吃过了,去他办公室等他吧。”

邢飞羽微微咧嘴干笑,推了推鼻梁上的镜片,略显憔悴地说:“总裁昨晚一夜没睡处理公司的事,今早一大早就开会,累的够呛。”

冷夏继续往里走,邢飞羽把心一横,索性拉住冷夏说:“冷夏小姐,如果我招待不周,总裁一定会降罪于我。”

邢飞羽拦的特别奇怪,已经引起了冷夏的注意,“刑助理,请让开!”

她杏眼圆睁,小脸红扑扑的,不知道是热的还是恼火了,盯着邢飞羽心虚不已,白雪儿刚进了总裁办公室,甭管他们谈的如何,被冷夏撞破都会是车祸现场。

“冷小姐,我敬你去休息区歇歇吧,这天太热了,你看你都出汗了。”

“刑助理,你到底在遮掩什么?”顾墨求婚的声势造的那么大,为什么不露面,这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吗?她在来这里的路上才想起这点,现在被邢飞羽这么拦着,更是想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

“冷小姐哪里的话,我只是听从总裁的吩咐照顾好你。”

“那就请你让开!”

冷夏进了总裁专属电梯直上顶楼,邢飞羽跟在一旁,一个劲地给顾墨打电话,偏偏顾墨不接。

路过会议室,空无一人,冷夏意味深长地看了邢飞羽一眼,她就觉得这里面有猫腻,果然不假。

邢飞羽装着很淡定地看了眼手表说:“会议刚结束。”

冷夏大步朝顾墨办公室走去,推开门,顾墨正坐在办公桌前工作,看着突然进来的冷夏,顾墨微微皱起眉头。

邢飞羽见办公室没有白雪儿,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夏夏,你怎么过来了?”

顾墨起身走向冷夏,牵着她的手特别的自然。

冷夏任由他拉着她走向椅子坐了下来,想问他的话卡在了喉头,只是问:“你的腿好了?”

顾墨眸色晦暗,他能说他当初就是为了让冷夏担心他才故意装受伤很重吗?肯定不行,冷夏会撕了他的,他装着无所谓地说:“嗯,石膏太碍事了,我就提前给下了。”

冷夏没说话。

“昨晚没睡好?”顾墨一遍遍地抚摸着冷夏的下眼睑,心疼地问着。

“嗯。”

冷夏没否认,他说过要彼此坦诚的。

“那怎么办,我这工作太多,这几天估计都不能回家,夏夏,习惯一下,好不好?”

冷夏望着他温和的脸,丝毫不能把他与一个杀人犯联系起来,可顾雨泽为什么那么说?他也不是一个随意诋毁他人的人,弯弯的脾性她很了解。

“顾墨,我有事问你。”

“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你是不是……”冷夏始终说不出口。

顾墨也不着急,等着她自己说,冷夏深吸了一大口气,还是无法平定焦躁的情绪,她默默地起身离开顾墨的腿上。

顾墨看了眼休息间的方向,一颗心揪住了,他千算万算,漏算了冷夏的主动过来,照她的性格是不会主动的。

冷夏随意地走动着,掩饰心里的不安,嗫嚅着唇瓣,几次欲启齿都归于静默。

“夏夏,让飞羽先送你回去,我忙完了第一时间回家,好吗?”

“顾墨,我可以自己回去,不过有件事,我必须搞清楚,你说过的,如果我有疑惑必须得到你的亲口验证,不然都不可信,这话还算数吗?”

“当然,永远算数。”顾墨站到冷夏跟前,他感觉此刻的自己就像风平浪静的海面上的一艘船,指不定何时来了一波风浪,让他葬身海底。

冷夏迎着顾墨漆黑的眼眸,诚挚的眼神,开口问:“你……是不是杀过人?”

顾墨一个重心不稳,后退了一大步抵在桌子边角,太阳穴凸凸地痛,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冷夏。

顾墨的每一个动作都跑进了冷夏的眼里,他的反应应了顾雨泽说的是真的,邢飞羽也是吓了一跳,顾墨杀过人,他不知道。

他走向顾墨与冷夏之间问:“冷夏小姐,这是不是误会,总裁一直中规中矩,对待马路上的一条流浪狗,都会给它让道的。”

冷夏也不愿意相信,可如果不是真的,顾墨为什么不否认不反驳?

邢飞羽见顾墨不吭声,特别着急,“总裁,你还是赶紧解释说清楚,相信冷夏小姐一定信你,不然也不会到你这里来求证了。”

顾墨急忙背过身,背对着他们,一字不发。那么久远的事,却一直在他的心底,不曾遗忘,那些恐惧的夜里,他一夜夜地失眠,失眠,失眠……

再到后来,他只能靠着安眠药才能睡着。

17年过去了,他以为没有人会知道,看来真的是他回来了,而且招招夺他的命!

冷夏等的越来越心灰意冷,她依然在等,等他的解释,等他说一句误会,哪怕是等来他的肯定,她已经不去想顾墨肯定后,她要怎么办?

“顾墨,你一定是因为有什么原因才……杀人的吗?”

冷夏问的忐忑,多希望他有难言之隐才杀了人,可是吧,一条命,那么卑贱地被杀掉,不残忍吗?

冷夏矛盾极了,她真心地希望顾墨说他从来都没杀过人,只是沉寂的顾墨好像给不了她想要的答案。

“顾墨,我好难受,我恶心、想吐……”

突然站在休息间门口的白雪儿,双手撑着门框,特别疲惫地说着话,似乎疲惫的没看见这屋里还有冷夏与邢飞羽。

顾墨偏过头,瘆人的目光扫向白雪儿,她穿着三点式的衣服,痛苦地抓着门框。

冷夏冷冷地看着,突然就笑了,白雪儿大清早就出现在这里,连外套都来不及穿,昨夜是不是同床共枕、同被而眠?还恶心呕吐?

顾墨瞳孔中的杀机愈演愈烈。

白雪儿趴在门框边,一点点地下滑,她不是没感觉到顾墨的凶狠目光,只是想起那个人的狠戾与变态,她只能硬着头皮完成他的吩咐。

“顾墨,我好热。”白雪儿暗哑地声音回荡在房间内。

顾墨杵着眉心,这一步非走不可,至于冷夏,最后一次狠心吧!他起身走向白雪儿,不顾身后一点点瘫下去的冷夏,他每走一步,如踩在刀尖之上,每走一步,心口都被刺的活生生地痛。

241 一起去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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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夏双臂无力地耷拉在两侧。

据说飞蛾在夜间飞行靠月光辨别方向,冷夏觉得她就是那只飞蛾,错把顾墨这盏诱蛾灯当作了月光,一次次地扑向他,最终只是自取灭亡。

“顾墨,我好热。”

白雪儿被顾墨扶住时,双手搂住了顾墨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了顾墨的胸前。

冷夏静静地扯着笑,笑自己的蠢。她看着顾墨抱着白雪儿进了休息间,才走出了顾墨的办公室。

这一次,心好像不痛了,他终究不属于她。

顾墨从休息间出来时,邢飞羽附在他耳边说:“要我和冷夏小姐解释吗?”

“不用了!”眼下可不能露了马脚,他必须赌一把,哪怕不能瓦解了对方,也要摸清他的底牌!

邢飞羽叹了一口气,商场如战场,一点差池也容不得,更别说掺合了儿女情长了,要是顾墨一个冲动,那他们这个集团近万人的饭碗岌岌可危了。幸好,总裁分的清主次。

“股票那边,继续跟!”

“是,总裁。”

邢飞羽离开,顾墨再次走进休息间,护士正注射完镇定剂,恭敬地说:“总裁,刚刚她执意要下地的。”

“知道了,你先出去。”

护士刚出门,顾墨便走到白雪儿跟前,盯着她那张白皙的脸蛋,冷冷地说:“白雪儿,你以为你站他那边,他就能保你全身而退?天真!”

白雪儿晕过去前依稀听见顾墨在和她说话,不过强力镇定剂进入了皮肤,她就是想说也开不口。

顾墨吩咐两旁的保镖说:“将她送回蔷薇会所,告诉他们,物归原主。”

既然白雪儿铤而走险以身犯险,那就让她自食恶果,以他对那人的了解,没用的棋子下场比死难看!

顾墨站在窗前,俯瞰着这座城市,内心平静如水,邢飞羽带着最新的情报走进来说:“总裁,股票已经稳定了,不过我们平白损失了八千万。”

“这就是他的极限?”顾墨不知是讥讽还是不屑地自问。

“总裁,有一件事我不懂。”

“说。”

“你为什么要登报发新闻求婚,这样冷夏小姐会很难堪的。”

“求婚不是一早就定好的?我不按时发出来,那就暴露了我已乱阵脚,这次损失的是八千万,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临时改变了计划,他们只怕现在还在高价收购,我们拿了八千万平了仓,如果他们继续下去,我们还能拿的出更多的钱来填这个窟窿?

那么多大项目在运转,随便一笔钱都不是乱动的!”

“还是总裁有统筹有谋略。”

顾墨倦倦地闭上了眼,他是高处不胜寒,连心爱的女人都要用来攻心计!

“那白雪儿送回蔷薇是何解?”

“无解!就让她自生自灭吧!”她已经吸毒,迟早会死的。

邢飞羽还想问冷夏小姐问的事,不过他不敢问,只是委婉地说:“总裁,今天晚上的饭局不太重要,你要不要早点回家?”

“饭局照旧,还有,叮嘱‘全球达’,让他办事效率给我提高一点,我的钱不是那么好拿的,再找不到对方的老巢就给我滚蛋!”

十七年了,如今,顾墨一点也不清楚对方的现状,这就让他很被动了。

冷夏回到旭日公寓,整个人像从冰柜里钻出来的一样,如冰雕,小脸蛋僵硬的仿佛连细胞都不动了。

卿晴与顾笒已经走了,留了字条给顾墨,大意就是这里住着不习惯,还是家里宽敞。

冷夏简单地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慢腾腾地往外走,她想如果顾墨现在站在她跟前解释给她听,她一定会听的。只不过一切都只是想想而已,顾墨没有出现,她也自欺不下去。

冷夏刚下楼,顾雨泽就来了,很自然地接过她为数不多的行李,一句话也没多问,其实他后来想想也是挺奇怪的。

一大早就看见顾墨的求婚新闻,接着又收到顾墨曾经杀人的那些资料,他当即火急火燎地来找了冷夏,当然更多的是气愤,冷夏怎么可以嫁给顾墨。

没想到,在半个小时之前,邢飞羽告诉他去旭日公寓接冷夏,让他暂时好好照顾冷夏,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什么药,但是吧,让冷夏远离顾墨,他还是很乐意见到的。

“弯弯,你怎么来了?”

“我掐指一算就知道了。”

顾雨泽一贯的嬉皮笑脸,虽然他明知冷夏回应不了他一个笑脸。

“小夏子,我下午去京城,你跟我一起呗?”

“嗯。”冷夏点头,懒懒地靠在座位上。

顾宅,诺大的房间里静的连根针落地上都听的见,顾笒坐在轮椅上欲言又止,卿晴寒着脸,从早上开始就没再笑过。

直到管家说公司的事暂且安定了下来,她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在看向顾笒时,心底翻涌的恨意此起彼伏,要不是他当年造孽,至于有现在这些王奶奶裹脚布,又长又臭!

“晴晴,我……”

“你不用说了,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靠念着你那为数不多的好撑过来的,我没想到,因为你的孽债,让儿子深受其害,还有儿媳妇,这些剪不清理还乱的关系,你不害臊,我都臊的慌。”

卿晴撂下话收拾了行李,让司机送她回娘家。

管家老李说:“老爷,你为什么不和夫人解释?这么多年了,只要提起这件事,夫人都要呕气很久。”

“以后再说吧,这样挺好,至少大家都可以好好活着。”

管家老李不好再问了,他年轻时是顾笒的左膀右臂,年纪大了就习惯了当他的管家,依然替他处理好家里的大小事,他唯一没有处理好的事就是当年的事,害了不少人深受其害。

天黑时,冷夏与顾雨泽到了京城,刚下高速,朱悦溪的电话就敲了过来,因为连着车载蓝牙,冷夏在一旁听的一清二楚。

“儿子啊,你没带姓冷的那个小狐狸精去吧?”

“嗯。”顾雨泽含糊不清地应答。

“那就好,妈说陪你去,你又不让,一个人开车跑那么远,累不累呀?”

“不累!妈,你还有事吗?没有我挂了。”

“有,怎么没有,不知道儿行千里母担忧?妈就是怕你开车久了会疲劳,我和你唠唠嗑给你解解乏。”

“我一点也不困!”

“不困也听我说几句,我今天又给你看了几个姑娘,都挺漂亮的,家世也不差,也有些文化,我估计和你聊的到一块。”

顾雨泽无奈地看着冷夏,冷夏当没听见,顾雨泽意兴阑珊地对他妈妈说:“我的妈妈耶,你长的那么美,你儿子我也随你,长的那是一表人才,还有才华,至于要相亲吗?

你能不能把心放肚里,我赶明儿就给你带个女朋友回来,成不成?”

“你带回来当然好,不过你眼拙,指不定带回什么歪瓜裂枣,告诉你,这件事我包办。”

“好,你想怎么包就怎么包,想怎么半就怎么办!”顾雨泽无心应付他妈妈的热情服务,反正最终结婚这道坎是靠他自己的,他不去,他妈妈能奈何的了他?!

“妈,我挂了。”

朱悦溪还在“喂”就被顾雨泽挂断了电话。

“小夏子,今晚带你见见我的朋友,网上认识的,上次找到你,也是因为她。”

冷夏浑身一滞,找到与否,也没什么区别。

顾雨泽一路导航,费了半天劲才到了一个小饭馆,外面看着其貌不扬,甚至有些破旧,一进饭馆,才发现里面别有气氛。

大、小红灯笼错落有致地挂着,看的特别喜庆,看着像要过年的感觉,类似学生桌的长桌子整齐地并排着。

冷夏:“我怎么感觉像学校开全体大会呢。”

顾雨泽嘿嘿一笑,露出他那千年不变的放荡魔性微笑说:“我特意找了这么一个地方,是不是氛围特别好?”

“嗯,挺凑合的。”冷夏嘴上看不上,唇角却带着淡淡笑意,来到这里,心情跟着轻松了起来,她问:“你朋友来了吗?”

“还没看见,估计还堵路上呢,我们从外围过来的,她在市区,没那么快。

来,我们就坐这桌吧,视线太好了。”

冷夏拍着顾雨泽的肩膀挤兑着:“你确定这里有视线不好的位置?”

从这边看到那边,全是大长桌,估计一桌能坐十几个人,人少的必须拼桌了。

顾雨泽顺手就勾住冷夏肩头,按着他坐在身边,左手举起,有指点江山的气概说:“所以啊,朕带你来的地方都是好地方。”

“是,是,是,奴才受宠若惊。”

冷夏与顾雨泽勾肩搭背时,潇雨婷与一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并肩走了进来,远远地,潇雨婷指着顾雨泽的方向与同行的女孩指指点点、掩嘴说笑着。

顾雨泽压着冷夏低着头,两个人头对头凑在一起,像在研究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嘿!”潇雨婷双手一拍,吓的冷夏与顾雨泽猛地抬起头。

“有病吧!吓死人了!”顾雨泽伸手就是一巴掌,触碰到潇雨婷时换成了扯住了她的一锊头发,潇雨婷痛的按住头皮,没好气地白眼怼道:“男女授受不亲!是不是绅士!”

“不是,我是君子。”

242 你真的不能跟我哥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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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夏疑惑地看着潇雨婷,见到她必然联想到顾墨身上,谁让他们沾亲带故呢?

冷夏出声:“弯弯,你赶紧把手撒开。”

“得令!”顾雨泽吊儿郎当地看着潇雨婷,特么的欠扁地问:“叫的那么大声,搞的像我真欺负了你似的。”

潇雨婷狡黠地闪到一边,双手搭在同伴的两肩头,郑重其事地开始介绍,反正冷夏觉得她挺正式的,毕竟她很少见到潇雨婷这样子。

“介绍一下,这是‘逆风如解意’。”

“幸会幸会!博主!”顾雨泽连忙站起来,特别正人君子地伸手和人女生握手。

冷夏一头雾水?博主?是找到她的那个女孩。

女孩一开口,冷夏就听出了她就是那日去她摊前水果的女孩,声音很空灵。

博主说:“大家好,很高兴认识你们,我叫喇叭。”

“喇叭?”顾雨泽、冷夏面面相觑,这名取的太高深,他们不懂。

潇雨婷听了,早就笑的直不起腰,拖过长椅坐了下去,“你们俩是不是被她名字给逗了?告诉你们,我第一次听她名都把我笑岔气了。”

“喇叭”不乐意地白着潇雨婷,推着她往里坐了一个位置,“你们就笑吧,反正我这名字闹的笑话不是一个两个了,习惯成自然。我是叫喇叭,但不是喇叭,是‘那么’的‘那’,‘巴拉巴拉小魔仙’的‘巴’。”

“那巴,不好意思,我们乍一听确实想歪了。”当面取笑人是不对的,冷夏急忙道歉。

顾雨泽也意识到太冒昧,赶紧说:“是,下次我们背着她笑。”

冷夏看着顾雨泽故意的小表情,都快郁结而死了,坐顾雨泽对面的潇雨婷闻言又是花枝乱颤,笑的贼贼的。

那巴不以为然,摆摆手大方地说:“亲爱的各位,你们想笑就笑,名字嘛,就是一个称呼。”

冷夏望着对面的女孩,田字脸,额头偏方腮骨突出,整个脸就是方中带圆,甜甜的笑流淌在五官之间,冷夏觉得这种女孩特别好相处。

冷夏看见她,心情也很舒坦,她说:“那巴,他们没正型惯了,不用理会。”

那巴看了眼他们,对冷夏说:“你就是让我一条微博转发几百万的美女啊。”

冷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件事她也听顾雨泽讲了一个大概,“很高兴认识你,我叫冷夏。”

那巴:“我也是,一见如故。”

“上菜吧,饿死姑奶奶了。”潇雨婷不满意地趴在桌子上,要死不死地吆喝着。

顾雨泽立马屁颠屁颠就去办了,没一会儿功夫,菜香四溢,冷夏看着辣油漂起的酸菜鱼,胃口大开,她估计是这种轻松氛围好,让她心情好,自然吃嘛嘛香。

四个人估计都饿坏了,吃的那叫一个热火朝天,潇雨婷满头大汗,没好气地拿筷子打掉顾雨泽的筷子,“你是不是……故意的?”

潇雨婷边说边伸舌头,一只手不停地往嘴里扇风。

“什么?”顾雨泽重新抽过一双筷子,嫌弃的压根没抬眼,他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平日搁家,他妈那少油少盐零刺激的日子,都快把他喂成小白兔了。

潇雨婷见顾雨泽不搭理她,放下筷子抽走顾雨泽的筷子,非常不乐意地说:“吃什么吃?想辣死我?”

顾雨泽吞了口唾沫,连连翻白眼,甚是鄙视地说:“辣?我还准备让服务员加包辣油呢,那就更带劲了。”

“你敢加?你信不信我拿这锅汤给你洗头?”

“不敢不敢!辣是吧,好说,我去定不辣的,想吃什么?水煮肉片?清炖老鸭?”

“嗯,这还差不多,我无肉不欢,就好这口。”

得了潇雨婷的肯定,顾雨泽跑去加菜了。

他一离开,潇雨婷立马凑到冷夏跟前问:“夏夏,你怎么又和顾雨泽混一起了?”

“我还正想问你怎么和顾雨泽混熟了?”

冷夏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故意叉开的。

“我是他书迷。”潇雨婷说着,老脸一红,继而说:“你呢?怎么回事?我哥不是找着你了嘛,你不会把我哥给甩了吧?”

潇雨婷的表情冷夏看不懂,好像幸灾乐祸,又好像替她哥惋惜。

冷夏望着潇雨婷,一言难尽,只好说:“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冷夏说话间,潇雨婷仿佛看懂了她眼底的苍痍,竟然不忍心继续问了,他们之间经历了什么,她一个外人三言两语也道不明,不过她从顾墨的眼里看出对冷夏的偏爱。

潇雨婷乐活惯了,她说:“好了,我们不说不开心的事了,说吧,吃完了去哪里浪?”

“唱K呗。”那巴接起话。

顾雨泽回来时就听见那巴的话,他急忙说:“唱K?我能不能不去?”

潇雨婷说她是顾雨泽的书迷,冷夏觉得一定是个假书迷,好比现在,潇雨婷听说顾雨泽不去,立马挤兑道:“你丫的不会唱歌跑调吧?”

那巴刚好塞了一嘴的粉条,潇雨婷奔放的话落进她耳里,她吞吐不是,卡的瞪大了眼,好不容易顺了半天才吞下粉条,喝了大半杯水才压住没咳起来,她慢腾腾地说:“雨婷,你确定你是真爱粉?大神唱歌,我听过,以前还直播过一次,天籁之音好吧。”

“是吗?”潇雨婷挠着后脑勺,没心眼地问:“搁哪播的,我要看。”

“你们都是书迷?”

冷夏问的,她没想到顾雨泽这么受欢迎。

潇雨婷:“当然,不然谁会跑这里来。”

那巴笑的腼腆一点,不过一口一个大神地叫着顾雨泽,“是,大神这次新书发布会,我们都是从五湖四海过来的,今天晚上,我们俩是代表,陪大神吃饭的代表,还有欢迎你。”

那巴看着冷夏,不疾不徐地说着。

顾雨泽平日傲慢的嘚瑟劲瞬间褪去,谦虚地说:“大家都是朋友,别那么叫,显得生分。”

“就是嘛,顾雨泽,把那盘蒜泥递给我。”潇雨婷接话,她把顾雨泽当佣人使个没完没了,还相当顺手。

顾雨泽递过蒜泥,潇雨婷正接到手中又被顾雨泽夺了回来,三两下倒了一半搁自己碗里。

“大神,你不是南方人?”那巴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是啊,你不会以为是南方人就没爱吃蒜的吧?你看潇雨婷,一个女孩子也吃这么大味的蒜,真的有点不合适了。”

顾雨泽消遣着潇雨婷,遭来潇雨婷白眼又白眼。

“小夏子,我们赶紧吃,吃完就走,再被潇雨婷盯下去,晚上得做噩梦了。”

顾雨泽夹了好几个大虾放进冷夏碟里,又夹了几个给那巴,又狼吐虎咽地吃了起来,他被潇雨婷一耽搁,肚子更饿了。

“为什么我没有?”潇雨婷特么的感觉不公平。

顾雨泽嘴里揣着一口粉团子,含糊不清地说:“你不是不吃辣吗?”

他虽说着,倒也夹了一个粉团子放潇雨婷碗里,这才平了潇雨婷的愤慨。

几人吃吃喝喝又跑KTV浪了两个小时,回到宾馆已经深夜了,要不是因为第二天的新书发布会,就潇雨婷夜猫子,估计还得吆喝着他们吃夜宵,吃完夜宵吹吹牛皮,就得吃早餐了。

“小夏子,你真的容许她和你睡一屋?”

顾雨泽不放心,他记得冷夏吐槽过一女的和她睡一张床把她挤到没地睡的地步,她的朋友不多,目测那女的就是潇雨婷。

“和我睡有什么问题?”

“你……需要被男人抱着睡,不然不安全。”

“什么意思?”潇雨婷一个抱枕砸向顾雨泽,顾雨泽丢回抱枕,溜出了她们的房间。

潇雨婷也不是非要和冷夏睡一屋,只不过吧,她好奇心强,还是想知道冷夏与她哥那档子破事,无奈皇帝不急太监急,冷夏就是不往顾墨身上说。

“睡吧。”

冷夏掀开被子,特别困的样子。

潇雨婷嘟着嘴,抱着睡衣心不甘情不愿地往洗漱间走去,临了,还是不死心地问:“夏夏,你真的不能和我哥在一起?”

“你不是挺讨厌你哥的?”

“讨厌归讨厌,可我哥后来和我说过,能让他心生欢喜的人只会是一个叫着冷夏的女人,你不知道,当初你失踪,他和我说那话时,我那眼泪哗啦啦的啊,老夫的少女心被一个一直虐待我的表哥给撩了。

所以夏夏啊,你真的不能跟我哥了?其实他有些傻,不会说话……”

“我要睡了。”冷夏打断了潇雨婷。

潇雨婷落落地进了洗漱间,当然,她没忘带上手机,坐在马桶上一个劲地给顾墨发信息。

中润集团总裁办公室,顾墨合上文件时,手机就像煮开的稀饭躁个不停。

他一条条地看着:

“哥,你和嫂子咋回事?”

“吵架了?”

“还没和好?”

“哥,她现在就在我旁边,要我给你爆照?”

……

顾墨逐条看着,想念如深夜的夜空,淡淡的哀愁。他临时让顾雨泽接冷夏离开也是迫不得以,留在徽城,纵使有保镖护着,可依然怕被他们钻了空子,她再有个什么闪失,他要如何是好。

他能做的,只是让她决绝地离开。

潇雨婷发了十几条信息,都石沉大海,她哥压根就不回她,气的她咬牙切齿,发誓不管他的事了。

这边,顾墨简单地回道:“她安好便是晴天。”

243 他们回来的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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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雨婷拿着手机更是恼火,什么叫“她安好便是晴天。”

几个意思???

顾墨攥着手机,邢飞羽立在一旁,出声道:“总裁,明天柯洛娜小姐回国,要去接吗?”

“柯傲天回来吗?”

“回来。”

“我亲自去接。”

“可是……”邢飞羽欲言又止,在美国时,柯洛娜小姐就明着暗着对顾墨献殷勤,谁都明白她的喜欢。

顾墨按着眉头,倦意丛生,沉沉的嗓音在诺大的办公室响起:“你以为他们这个节骨眼回来是为了什么?是敌是友?”

邢飞闭口不说了,现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已经懂了总裁让顾雨泽带走冷夏的根本原因了。

“飞羽,回去吧,明早去机场。”

“总裁,那你呢?”

顾墨直起身体,无限惆怅地说:“家里已经没有她,回不回去没有区别,你先回去休息吧,接下来的日子,只怕要迎接一场又一场硬仗了!”

邢飞羽没坚持,他确实需要回去一趟,何静那个女人自从一个礼拜前抢走了他家钥匙,就彻底赖在他家不走了。

邢飞羽回到家时,看着面目全非的家,他是眉毛不是眉毛鼻子不是鼻子,不过看向窝在床上的女人时,他的火气强行给压了下来。

何静四仰八叉地躺在他的床上,枕着他的枕头,压着他的被子,邢飞羽试图扯出被子给她盖上,扯了半天没扯出被子,反倒把何静给吵醒了。

在邢飞羽准备说些什么时,何静已经从床上爬起来,飞扑向邢飞羽,邢飞羽是不得不接。

“哎呀!”邢飞羽觉得他的老腰迟早要被何静给折腾废了。

“羽,你刚回来?”

“嗯,吵醒你了?”

“你们老板太讨厌了,你都几天没回来了?要我说,你就跟我回我爸公司呗,自己当领导,想几点下班就几点下班。”

邢飞羽汗颜,何静这女人得多天真,领导是那么好当的?看他家总裁,哪天不是睡的比狗迟起的比鸡早,

他是站的高,可底下那么多人看着他等开饭,他有多辛苦,他这个总裁助理一清二楚。

“我不去,你以后不用说了。”邢飞羽松开何静,扯掉领带继续说:“你继续睡吧,我回来也只能换身衣服,还得回公司。”

何静不乐意地盯着邢飞羽,邢飞羽也无法安慰她,何静这人挺好的,可是她的家世在那里,他凭自己本事混到如今,并不想干什么倒插门当上门女婿等等。

“我怀孕了。”何静淡淡地说。

邢飞羽解扣子的手一顿,回身看着何静忐忑地问:“多久了?”

“你说呢?上次什么时间?”

邢飞羽哪还记得,每次都被何静灌醉,喝的稀巴烂,然后他就没理智了,没命地吃了她。

酒真是个坏东西!

“结婚?”邢飞羽弱弱地问。

“嗯嗯!”何静直点头,非常地高兴。

邢飞羽犯难了,他到今天也没见过何静的父母,这突然就把人家闺女肚子搞大了,他会不会被五马分尸了?

何静瞧着邢飞羽犹豫了,起身走到他跟前,威胁地逼问:“你不会打算抛妻弃子吧?”

“没有!”

“那就好!”何静勾唇一笑,这个傻男人怎么那么蠢?!蠢的让她越来越喜欢。

“那我抽时间拜访伯父伯母。”

“不用,我已经和我爸妈说了,直接领证就可以了,婚礼嘛,等你不忙了,我们就开始着手。”

邢飞羽惊呆地看着何静,这女人有多天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现在虽不这么严格,但是他都没见她的父母就把他们闺女给拐走了,怎么看他都像骗婚的。算了,他抽时间来办吧。

他答应地回:“好,听你的。”

因为何静这么一闹,邢飞羽一点瞌睡也没有了,清早回公司接顾墨去机场时因为走神差点出了车祸。

顾墨疑惑地问:“没休息好?”

邢飞羽后怕不已,他这是恐婚啊!他第一次应对这个问题,实在烦躁,于是,他求救地问顾墨:“总裁,你说婚姻是种什么样的生活?”

总裁好歹与白雪儿领过证,应该知道。

顾墨拧眉,结婚?他后悔有过那次婚姻,才让他和冷夏之间生出那么多事。

“婚姻?必须和心爱的女人!”

然后呢?邢飞羽瞟了眼后视镜,顾墨已经闭目不语了,好吧,他就问错了人,总裁心爱的女人又走了,他心里多苦只有他自个知道。

顾墨合着眼,听着窗外的车流声,内心一片荒芜,他和冷夏好不容易种了一片草地,还没有燎原,就被他亲手给烧毁了,偏偏他还没有能力去补救,只希望事情早一点结束。

京城,冷夏本来不打算跟顾雨泽去新书发布会现场的,没想到顾雨泽非要带着她,最终害她成了被围观的孔雀屁股。

“美女,你和大神什么关系?”

冷夏僵笑:“好朋友,闺蜜。”

真的不能怪她笑的不可爱不和蔼,她实在是笑不出来了,从她进了这个会场,就被那些人围着不放,他们一致认为她像漫画中女主角。

她到哪里知道什么漫画,什么女主角。

“美女,你和大神是闺蜜,那大神平日都喜欢干什么?”

呃?冷夏倒吸一口空调的冷气,她知道毛线啊,大神?大神还不是照样一日三餐,吹牛皮耍流氓外加埋汰她。

“美女,说说呗,大神平日都干嘛呢?”

冷夏灵机一动,嘿嘿一笑:“大神……他每天的话,写书啊,不写书怎么成为你们的大神,是吧?”

众人一听,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不过碍于她是大神的闺蜜,也就不敢太造次。

冷夏看着排成长龙的男女书迷,特别好奇顾雨泽到底写的是什么东西?男人女人还都爱看!

新书发布会,还连带签名会啊,冷夏在一旁等的心慌慌,她再看向在长龙当中的潇雨婷与那巴,她觉得他们一定疯了,明明已经拿过签名了,还搁里面占位置,实在是傻的冒泡。

从早上忙到下午一点,要不是后面不容许人进入了,冷夏估计顾雨泽签名能把手签断。

欲戴皇冠必受其重,她是担心他的手受不了,不过也没办法,他这么多年的坚持不就是为了今日的成就!

冷夏拖着身体回到酒店,顾雨泽问她累不累时,冷夏不客气地说累,顾雨泽承诺晚上请她吃大餐。

看在大餐的份上,冷夏勉强原谅了顾雨泽骗她来京城这档子事。

潇雨婷因为临时接到电话回家了,临走拉着顾雨泽鼻涕口水一大把,冷夏真的不好说她什么的了,好歹潇雨婷在她心目中也是御姐、高冷一姐的地位,搁顾雨泽跟前,那就是一智障女啊。

冷夏不能想,一想鸡皮疙瘩掉一地。

顾墨在抵达机场时,再次收到潇雨婷的信息,只有一张照片。

顾墨盯着照片,冷夏似乎站在窗户边,半垂着头,很寂寥,微微侧过的脸颊都是隐隐的伤感,隔着屏幕,顾墨真切地感受着她的难过与伤心。

她一定在心底恨死他了!看着照片,他恨不得立马飞奔到她跟前,搂她在怀一诉衷肠。

“飞羽,有调查到他们回来的目地吗?”

“据美国那方面消息称,柯傲天回来只是为了寻找失散的儿子。”

“儿子?他何时有过儿子?”

“这个我也不清楚,他们的行踪很保密,我们探回来的就是这点。”

“继续探。”顾墨吩咐,他可不想等到四面楚歌时才来想对策,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久的朋友,有的只是利益,但愿柯傲天回来只是为了寻找儿子。

“总裁,白雪儿那边一直没有动静。”

“让‘全球达’给我好好监视着!”

“明白,总裁。”

俩人走进机场,恰好美国航机刚到,顾墨是领着十几个人一起来接机的。贵宾通道,柯傲天领着柯洛娜以及一个随从很低调地走来。

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找儿子?顾墨凝眉,为什么他隐隐感觉事情并非面上这么简单?

“墨哥哥!”

柯洛娜眼尖地看见了顾墨,大老远就在挥手。

柯傲天慈爱地笑着说:“娜娜,你只要看见了顾墨,眼里就没你爸爸我了。”

“哪有!”柯洛娜红着脸,挽住柯傲天的胳膊,撒娇地说:“爸爸,你等会在墨哥哥面前可不许取笑我。”

“知道了,臭丫头,女大不中留啊。”

“爸爸,你又笑话我。”

“哈哈哈哈……”柯震天爽朗的笑声飘向顾墨这边。

邢飞羽压低声音说:“总裁,看他们这样子估计只是单纯地寻亲。”

“但愿吧。”顾墨心事重重,尤其看见柯洛娜这大小姐,他就更加烦躁。

顾墨话音刚落,柯洛娜已经小跑到了他的跟前,拉着他的手腕如小时候一般地撒娇道:“墨哥哥,我没想到回国第一个见到你的人是你,我真的好开心。”

“我也是,娜娜妹妹。”顾墨不动声色地拿开她的双手,拉开合适的距离。

柯洛娜比顾墨小六岁,顾墨12岁出国,一开始就寄住在柯家,与柯洛娜吃住一个屋檐下。

244 贤侄,可成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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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傲天过来时,顾墨恭敬上前,有礼有节问好,“柯叔叔,好久不见。”

“顾墨,一阵子不见,更加玉树临风架海擎天了!”

“柯叔叔过奖了,请!”

柯洛娜挽着柯傲天,时不时看几眼柯傲天右边的顾墨,有两年没见了,没想到顾墨越来越有男人味了,眉宇间的傲视群雄更是让她少女心爆棚。

“顾墨,现在生意做的风生水起啊,美名已经远波海外了。”

“柯叔叔,哪里的话,在柯叔叔面前,晚辈不才。今日柯叔叔回国,小辈也想尽尽地主之谊,如有不周,还望柯叔叔不嫌弃小辈寒碜。”

柯傲天长方脸,眼角皱纹一条条,笑容可掬,声音爽朗而沉稳,拍着顾墨的肩头,非常赞赏地说:“你我叔侄,哪有嫌弃之说。实不相瞒,我这次回来也只是寻走失的儿子。”

“小辈定当全力协助柯叔叔寻亲。”

“哈哈哈哈!还是侄子贴心,你看我这闺女,听说要寻找儿子,她就不乐意了,接下来的日子,还请贤侄多多陪陪小女,你说的话比我这个糟老头子中听。”

柯傲天哪能不懂他的贴心宝贝女儿的心思,当即把话题引到柯洛娜身上。

顾墨看向柯洛娜,她脸型随柯傲天,不折不扣的香蕉脸,清爽的梨花头上扎了一个可爱的小马尾,显得青春活泼可爱,就是吧黏人的本领实在让人可怕!

顾墨笑脸相迎:“娜娜妹妹还小,小孩子,性子需要慢慢引导的。”

“墨哥哥,我都22岁了,还小!”

柯傲天呵呵一笑,拉过柯洛娜的手,宠溺地说:“傻闺女,还不爱听了,你再大在爸爸的眼里还是小孩子。”

柯洛娜羞涩地看了顾墨一眼,手指重重地抵着柯傲天的掌心,埋怨他多话了。

从京城辗转到海城的冷夏,头晕目眩,看着被人群包围的顾雨泽,她更是觉得累。

他们只是在饭店吃个饭而已,顾雨泽就被人发现,继而没完没了地被聊天。

冷夏托着腮帮子,看着人群中央的顾雨泽,一头蓬松的卷短发,称的白净的小脸甚是俊俏,浅蓝色的上衣更显得书卷气浓郁,温文尔雅,时而温和一笑,温暖如日,十足的暖男范。

大概因为冷夏盯的太久了,顾雨泽抬眸在人群中寻找她,看见她时,又邪魅不羁地冲她挤眉弄眼,一点正经的样子也没有,冷夏冲他挑眉,示意他注意点形象,别让书迷们失望。

以前吧,顾雨泽还没出名,书迷迷的只是他的书,现在他这三天两头地抛头露面,这迷的就不单纯了,冷夏觉得有一部分色相在里面。

对于有颜有才的男生,她也拒绝不了,就如她的浅哥哥,从小就崭露头角,年年年纪第一的学霸,她那时候的崇拜只有他。

顾雨泽站坐人群当中,挺热心地回答着一个又一个问题,有剧情也有私人八卦,在看见冷夏昏昏欲睡的表情后,他抬手腕看了眼时间,歉意地说:“谢谢大家对我新书的喜爱,我会继续努力创作出更多的作品,今天见到大家,我特别开心,真希望可以一直聊下去,不过我接下来还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真是抱歉,我该走了。

大家如果时间容许,明天去新书宣传会场,我在那里等大家。

谢谢!”

顾雨泽起身鞠躬,从人群中挤了出去,冷夏见他走过来,立马拎起包率先朝门口走去,她可不想让那些书迷知道他俩认识,再被随便拍一张照片上了网,那她又悲剧了。

冷夏的小心思,顾雨泽一目了然,不过她是不是傻,他的那本漫画原型就是她,他的读者也都知道有这么一个女生一直在他身边,在京城时,因为她被围观而很疲惫,所以这次来海城,他已经提前嘱咐了他的读者们,理智地对待他身边的这个女生,没事不要靠近。

不然,刚刚在餐厅,她以为她会隐身还是会遁地,都没人打扰她?!

“小夏子。”街头转角时,顾雨泽叫停了她。

冷夏回过头,压低帽子问:“你的书迷没跟来吧?”

“没有,他们都很友好和善的。”

“我知道,还热情似火嘛。”

冷夏随意地说着,深吸一口气,认真地说:“好歹也去过几个城市,好像就海城最好,舒适,冬暖夏凉。”

“喜欢?”

“不讨厌吧。”冷夏会心一笑。

顾雨泽很自然地搭在她的肩头,看向远处,似漫不经心地说:“那我们就在这里多住阵子,等你不想待了我们再换地方。”

“那你的新书?”

“明天还走个过场就结束了。”

“噢,弯弯,你说你们都这么优秀,我还一事无成,你们会不会觉得我特别没用?”

“你们?除了我还有谁?”

冷夏脸色一僵,还有浅哥哥,可他已经……

顾雨泽睨着冷夏,感受着她那微妙的情绪变迁,她这是想起了顾墨?他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顾雨泽话锋一转,嬉笑着说:“小夏子,我们下午做点什么有意义的事呢?”

“你说呢?”冷夏懒的想这个问题,将头靠在顾雨泽肩头,她感觉很困乏,真想躺床上睡个天昏地暗。

顾雨泽看着冷夏懒散的模样,心疼地摸了把她的头发,继而搂着她的肩头一步步朝酒店走去。

酒店里,顾雨泽靠在沙发里,听着冷夏浅浅地呼吸声,整理好情绪开始敲击着键盘。

徽城,顾墨安排柯傲天他们父女住在他的一所房子里,位于市中心。

“顾墨,这房子得几万一平吧?”

“这几年房价涨的厉害,不过以柯叔叔的能力,就是再加一个零也不贵。”

柯傲天看着顾墨为他们安排的是房子,而不是宾馆,心里甚是欣慰,顾墨这孩子不错,做他们家女婿够格,他是越瞧越喜欢,“贤侄,你就别抬举我这个老头子了,不过你把我们安排住这里,会不会给你带来不便?”

“自家人,哪有不便之说。”

柯洛娜已经从二楼走了下来,看着这里新的还没住过人的样子问:“墨哥哥,你不住这里?”

“嗯,我和父母一起住,他们年纪大了,我在身边有个照应。”

顾墨回的特别走心,两年不见柯洛娜,可她没少给他发邮件,言语之间的暧昧他一直在回避着,如果说他单独住,还不得被柯洛娜缠死。

顾墨说起他的父母,柯傲天立即说:“等我们倒了时差,就过去看望下你父母,话说顾老大近来身体可好?”

柯傲天与顾笒是穿开裆裤长大的,从小就拜了把子,不然顾笒也不会平白把年少的顾墨托付给柯傲天照顾。

“家父年纪大了,身体不是很好。”顾墨实话实说。

柯傲天拉起了家长,“也是,年纪大了,身体里的毛病就都出来了,其实啊我们这些老人,没什么盼头了,就希望孩子们能成家立业,生儿育女。”

顾墨坐在柯傲天对面,恭谦地点头。

柯傲天看着顾墨,沉敛而有气度,更加觉得他们两家联姻是天作之合,不过他刚回来,还不清楚顾墨的底细,毕竟他这种稀有钻石级别男,也许成家了也未可否。

“贤侄,可成家了?”

“说来惭愧,目前还没有。”

“那有中意的姑娘?”柯傲天瞥了眼自家女儿,问的直接。

柯洛娜瞧着她爸终于问到了点子上,侧耳倾听,生怕漏听了顾墨的回答。

顾墨收回搭在沙发上的手,放回膝盖上,他当然有中意的姑娘,不过,柯傲天这个点回来,未免太巧了,他会不会是中润的敌人不说,但是他顾墨绝对不能有多一个敌人的机会。

顾墨谈笑启齿:“一切还需要等缘分,缘分到了自然水到渠成。”但愿这件事以后,他和冷夏可以水到渠成,顺利结婚生子。

柯洛娜一听,喜上眉梢,顾墨的意思就是他还单身咯。

柯傲天看到自家女儿开始犯花痴,立即叉开话题又聊起了国内的房产。

这时,邢飞羽走了进来,对着柯傲天点头鞠躬说:“柯老好!”

柯傲天微颔首回应了他。

邢飞羽走到顾墨跟前,附在耳边低语了几句,只见顾墨端坐了身体,歉意地说:“柯叔叔,请把这里当作自己家,我公司还有点急事,先回去了,晚点过来接柯叔叔与娜娜妹妹吃晚餐。”

“年轻人就该忙,贤侄,去吧。”

顾墨没多话,领着邢飞羽离开。一出屋子,顾墨卸下笑脸,寒着脸说:“她来做什么?”

邢飞羽摇头,他也只是听手下人说的。

“先回去吧。”顾墨跨进车里。

邢飞羽又问:“总裁,柯傲天这里什么态度?”

“目前不好说,他是一只嬉皮笑脸的老狐狸,况且有他的交情在这里。”

顾墨口中的他是指顾笒。

“总裁,我比较担心柯洛娜小姐,她对你的爱意太明显了。”

顾墨揉着额头,他何曾不知道,偏偏他还不能把话说绝了,不能给中润招惹一个对手出来。

245 去医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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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墨回到公司时,白雪儿正在他的办公室,几日不见,整个人像被抽干了水分,暗黄干瘪。

有那么一瞬即逝的怜惜划过顾墨心头。

白雪儿见到顾墨,从椅子上弹跳起来,奔到顾墨跟前可怜兮兮地说:“顾墨,你救救我好不好?”

“怎么救?”顾墨冷冷地反问。

白雪儿已经知道“全球达”被顾墨收买,估计她做的事都被顾墨知道了,不过她很庆幸没说出那个最大的秘密,所以她还可以谈一点条件的。

“你送我出国好不好?”

顾墨冷漠的视线略过白雪儿,径直地走向办公椅,从容优雅地坐了下去,冷冽的唇角裂开一丝缝隙:“我给过你机会!”

白雪儿懊恼,她知道,只不过当初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她成了那个人的枪眼,当她再次被顾墨送回“蔷薇会所”时,她更明白了那人口中的“人间炼狱”是什么。

她怕了!

每当黑夜来临,她就被披上白纱,继而打麻醉,全身麻醉的那种,在被送进一间屋子时,她就彻底丧失了意识,等到第二天醒来,她才知道她躺在哪里,高仿的停尸房。

她身上的淤痕,多的数不清,胯部更为明显。

她知道她遭受了什么。

她没想到那些人的癖好竟然那么恶心!

“浅哥哥,我知道错了,给我最后一次机会,我再也不会掺和你和冷夏的感情了,我只求你救我这一次。

我是偷偷跑出来的,我求你救救我,看在我们儿时的交情,救我一次。

他们太可怕了,我迟早会疯掉的。”

顾墨听了,微微动容,白雪儿惊恐的泪珠一颗接着一颗。

“白雪儿,你先回去。”

“浅哥哥,你不救我了?”

顾墨咬着牙根,没拒绝也没同意,送白雪儿离开不难,只是她这个棋子在那人手里是怎么玩的?他不敢贸然出手,更不敢拿中润近万人的饭碗去救白雪儿。

顾墨坚决地看向一边,白雪儿痛苦地攥紧了拳头,她都这么可怜了,他都不能怜惜一把?她把他放在心头那么多年,他却一点旧情也没念。

白雪儿破罐子破摔,无力地望着顾墨说:“浅哥哥,你不救我没关系,我永远都不会告诉你一件事,这件事或许不重要,但是它会是你和冷夏之间永恒的一根刺!”

顾墨没理会,只是示意邢飞羽送白雪儿离开。

白雪儿没有一丝反抗的力气,出了中润的大门,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她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放眼望去,车水马龙,白雪儿一步步的向马路走去,比起回蔷薇会所,死更简单,至少不用痛苦,不用活活受罪。

马路上的车子很多,白雪儿走的很慢,她在等待一辆顺眼的车子,算是死的体面一点吧。

迎面而来一辆劳斯莱斯挺好的,人家有钱估计不差一条人命的钱,白雪儿把眼一闭心一狠地冲向马路。

完蛋的!竟然被人给揪住了,白雪儿回头,正是邢飞羽。

他气定神闲地说:“白小姐何必这样,狼来了的小孩最终的下场是被狼吃。”

邢飞羽劝慰着,不过都是讽刺,白雪儿以死以伤逼迫顾墨不是一次两次了。

“我知道,可这次是真的,我宁愿死也不要回蔷薇。

刑助理,要不你让顾墨把我送监狱,去监狱也好,总之我不要回蔷薇。”

邢飞羽见白雪儿提起蔷薇时,浑身都颤抖,双眼更是畏惧,不像演戏的样子。

他说:“这样吧,你先找个酒店休息,我迟点与总裁说说。”

“不行!我不能一个人的,他们会抓我回去的。”

邢飞羽听了疑惑,白雪儿能出来,必然不会有人拦着,那她出来要不就是一个陷阱要不就是真的只是没用的棋子,可究竟是哪个,他不知道。

“白雪儿,你要是不想被抓回去,就乖乖听我的找个地方落脚,还有,你和总裁要交换的条件是什么?”

白雪儿怯怯地四周看了看,才压低声音说:“你们答应救我,我才告诉你们。”

“这个不是我能决定的!”邢飞羽回。

白雪儿突然拉住邢飞羽的手腕说:“你一定要帮我和顾墨说清楚好不好?我真的认识到错了,我只求他能救我一次。”

“把手给我拿开!”从天而降的何静指着白雪儿呵斥道。

别说白雪儿吓的松开了手,邢飞羽也是吓的不轻,这个姑奶奶怎么又跑他工作地方来了?当真以为这是他们何家的公司?

“我说你谁啊?我男人的手也敢摸?”

何静很爷们地挡在邢飞羽前面,对着白雪儿就是一通骂。

邢飞羽本来就想甩掉白雪儿,这下好了,被何静盯上的人麻烦大了,于是,她放心大胆地回了公司。

顾墨问:“她像演戏?”

邢飞羽不大肯定,只是说:“她很害怕回蔷薇会所,这一点不像演戏。”

“蔷薇会所?”顾墨低声。

邢飞羽立在一旁,顾墨专注地想事情时不喜欢旁人打扰。

“飞羽,给公安局打通电话,举报蔷薇。”

“这?五爷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徽城就这么大,他要是追查起来,一定会知道是我们做的。”

“让你去就去,啰嗦什么?”

顾墨呵斥着,他的偏头疼又开始经常性地犯了,自从冷夏那天走后。

海城,冷夏醒来时正好夕阳西下,暖黄的阳光打在顾雨泽周身,仿佛给他度了一层金,此刻,他正趴在电脑前睡着了。冷夏轻轻起身,尽量不打扰他。

她算明白了,顾雨泽辉煌的背后是何等辛苦,人家还在睡美容觉,他已经起来写稿子了,也许他是一整夜没睡。

冷夏拿过毯子盖在顾雨泽身上,看着电脑屏幕上的一排排细密的字,一个头两个大,他是靠什么坚持写下来的?

冷夏看的怅然若失,她呢?好像一事无成,什么也没做,反倒损失了很多。

顾雨泽感受到身上的毯子,慢悠悠地醒过来看着出神的冷夏问:“你睡饱了?”

冷夏憨甜一笑,盖过那些不好的心情,“嗯,你再睡会?”

“不用了,我两个脑子轮流休息,根本就不用睡觉的。”

顾雨泽自吹自擂,冷夏戳穿地说:“那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

冷夏指着顾雨泽的下眼帘,顾雨泽干笑:“我这不是国宝嘛,总不能与常人一样吧。

好了,既然起了,我们出去潇洒吧。”

“不去成吗?”冷夏不想为难顾雨泽,他的时间紧,不该陪她浪费的。

“当然不成!”邢飞羽拖着冷夏就往外走,当然没忘他的钱包。

日子一天天地过,大半个月一眨眼就过了。

夕阳西下,冷夏坐在酒店的飘窗上,看着远处的海滩出神,她感觉她现在越来越懒了,甚至连门都不想出了。

这两天都是叫的外卖,不然就是顾雨泽带回来的。

听着门口熟悉的刷卡开门声,她不用回头就听见顾雨泽轻巧的步伐,以前她只留意顾墨的脚步声,在老宁街眼瞎的日子里,她留心了一切声音,不用眼睛就清楚地分辨出,顾墨的沉稳,顾雨泽的轻快,季凉川的厚重……

“小夏子,开饭了,有你爱吃的酸菜鱼,等急了吧,关键他家生意太好了,我等了一个小时才等上的。”

冷夏闻言,拖着软绵绵的身体下了飘窗走向茶几,闻着熟悉的味却没一点食欲。

“小夏子,来。”顾雨泽摆好碗筷,夹了一块鱼片放进冷夏碗里。

冷夏单手撑着下巴,有气无力地拿起筷子,夹了一丁点鱼肉进嘴,除了一股辣椒油味,真的尝不出它的美味了。

冷夏放下筷子,兴致缺缺地说:“弯弯,你趁热吃,我吃不下去,可能最近玩懒了,而且这几天睡的太多,估计没什么消耗,压根就不知道饿。”

顾雨泽惴惴不安,紧珉着唇,冷夏这两日的不一样,他不是没看见,他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外加不死心地问:“小夏子,我们去医院看看吧?”

这话他昨天就说过一次了,一个人突然没了精神头,首先得排除是不是身体出了毛病,其次看心理是不是有问题,他昨天说时已经被冷夏拒绝了。

“我又没毛病干嘛去医院。”冷夏双手托着下巴,整个人懒散的像动物园被关久的老虎,没有一丝生气。

顾雨泽审视地打量着冷夏,而后问:“你是不是想他了?”

冷夏没吱声,她有想过,不过她想的人多了,她不忙的时候都会在想,胡思乱想的那种,并不明确是哪种感情。

其实她明白,她这人就是怕、胆怯,她被顾墨伤怕了,以至于现在想起顾墨也只是单纯地想起他那个人或者单一的某件事。

冷夏的迟疑应证了顾雨泽的猜测,他面色平平,内心一片漆黑,他的小夏子,他到底不忍心见她伤心难过,“我们明天就回去,我带你去见他。”

“不用!”冷夏回绝了,她羸白的瓜子脸布上了厚厚的一层寒霜,“你还是带我去医院吧,如果真的有毛病,只会是身体上的。”

她很肯定,她不会心理有病,因为她不悲不喜无牵无挂了。

246 巧合还是预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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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城,天色雾蒙蒙时,顾墨出了公司的门,邢飞羽下车拉开车门,手有些发紧,不知道车门打开时,总裁会不会劈了他?

果然,顾墨瞥见车内的柯洛娜,眸色深黯。

柯洛娜眼巴巴地看着顾墨,纯真的模样,杂着丝丝缕缕的怯羞。

“墨哥哥。”柯洛娜露出洁白的牙齿,活泼又调皮。

顾墨敛下眼眸,无视她坐了冷夏的座位,一声不吭地坐了进去。

邢飞羽忐忑不已地上了副驾驶,对着司机说:“开车!”

刚刚车子刚停在公司门口,柯洛娜就不知道从哪钻出来了,直接上了车,娴熟的像是自家的车子。他一个下属怎么能拒绝,只好由着她去了。

“娜娜,我今晚有应酬,没有时间……”

“没事,墨哥哥,你去忙,我就跟你后面不打扰你,绝对的。”

顾墨躬起眉峰,他……她……

算了!她黏人的本领他一直都知道。

顾墨今晚的应酬纯粹私人的,“夜上”酒吧,黄高野等人早就到了,他们几兄弟难得聚齐了,所以顾墨才没想推掉。

进了酒吧,柯洛娜一直紧跟着顾墨,显得很拘谨,又有些小兴奋,顾墨问道:“第一次来?”

“嗯,爸爸不让我进这类场所。”

“柯叔叔为你好。”

“可我这样也很白痴,大家在一起聊天时,我什么都不知道,也很丢人的。”

“没事,你还小,有的是见识世面的机会。”

顾墨随口说着,推开包间门,楚牧、黄高野、吴剑平、唐义宝(微信号:我爱黑搞黑)、许世军(微信号:花心花花更健康)已经到了。

楚牧徒手创办了网游公司,黄高野富二代,有自己的车行,吴剑平警局大队长,唐义宝医学博士,刚从法国回来,许世军有自己的律师事务所。

六个人当初就是因为在网游组队中认识的,有十年的交情了。

“呦,老大,你这不来则已,一来就惊人啊!”黄高野永远都是口无遮拦,也就他敢调侃顾墨。黄高野怎么都不懂,顾墨以前不是走禁欲路线吗?现在换女人的频率有些高啊。

“我妹妹柯洛娜,刚从美国回来,带她出来玩玩。”

顾墨解释的很自然,不过没人相信他说的,还妹妹?黏着他比502胶水都好!

“大家好,我是柯洛娜。”

柯洛娜扫过众人微笑地说着。

“小妹妹,随便坐啊。”唐义宝说着就让开了一个位置。

柯洛娜没过去,只是跟着顾墨走,顾墨最终坐在了楚牧旁边,柯洛娜挨着顾墨坐在了最边缘。

“叫果汁?”许世军善意地说。

柯洛娜看大家都喝酒,她不想与顾墨有差别,当即放话说:“我和墨哥哥喝一样的。”

顾墨端起的酒杯刚抵到唇边又放了回桌上,他睨着柯洛娜说:“你还小,没到喝酒的年纪。”

顾墨语毕,众人哄笑起来,柯洛娜脸色一红,难堪地看着众人。

顾墨这么说大家也就明白了,这个女孩只会是他的妹妹,大家笑的没有恶意,只是单纯地觉得好笑。

柯洛娜涨红了脸,她踮起脚尖勾上顾墨的圈子,却不想还是被当作小孩子,那她的心生欢喜难不成是小孩子耍性子?

柯洛娜默默地起身往外走,顾墨见了没叫住她,因为邢飞羽在门外守着,他很放心。

“老大,你妹妹走了不去追?”

“无妨,我们喝酒吧,姓唐的,你刚回国,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还没有啊,不过,顾老大,要不你收了我吧。”

“我?我们家医院不攻妇产科!”顾墨切中了唐义宝的痛处,唐义宝感觉自己特别冤,就因为他奶奶是接生婆,然后到他爸爸,再到他,都是被逼的,还有遗传的功效,他真的没花心思去学医,偏偏就念到了博士的地步,想刹都刹不住。

“哼!告诉你们,别一个个这个嘴脸,等你们老婆生孩子时,看你们求不求我?”

“绝对不求!”

众人齐呼。

唐义宝鄙视地睨着众人,最后放下狠话说:“等着瞧!”

顾墨浅浅珉了一口酒,淡淡地说:“我在安城准备开办一所医院,如果你真的无地可去,我可以收容你当院长。”

“卧槽!”黄高野立马跳了起来,“顾老大,你这心偏的快到脸上了。”

“哈哈!说来说去还是顾老大对我好。”

唐义宝挤走了楚牧,坐到顾墨身边与他干了一杯又一杯。

酒过三巡,牛皮也吹了很久,顾墨揉着额头有些疲倦地说:“你们继续喝,我要回去了。”

“不是吧,老大,我们好不容易聚齐的。”楚牧很内敛,不过听说顾墨要走,他当即不同意了。

顾墨于他而言,不仅仅是兄弟,更是知遇之恩,他有今天的成就离不开顾墨的点拨与帮助。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他在一轮轮的创业失败中,经过顾墨点拨才走向了网游,没想到一炮而红。

吴剑平胆大心细,他瞧顾墨真的很累的样子,补道:“我们别拦着老大了,他的工作量很大,估计过来参加聚会都是挤的时间。”

顾墨淡淡地点头,正要说话却见邢飞羽大步走进来,很着急的样子。

弯腰附在顾墨身边说:“总裁,柯傲天要求你早点送柯小姐回去。”

顾墨反问:“你没送她回去?”

邢飞羽心惊,扫了一圈豁然发现柯洛娜不在包间,他急忙问:“总裁,柯小姐不在屋里?”

顾墨起身,不悦地皱起眉头,“她早就出去了,你没看见?”

邢飞羽支支吾吾地说:“我之前接了一个电话,走开了一会儿。”

“shit!赶紧派人去找!”

顾墨起身往外走,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

一圈找了下来,都没柯洛娜的影子,顾墨有些焦急了,只好亲自去酒吧附近寻找。

刚出酒吧,就看见一伙人鬼鬼祟祟地往一个胡同里走,顾墨本能地跟了上去。

胡同挺长,越往里走光线就越暗,而且一股嗖泔水熏的顾墨有些作呕。要不是柯洛娜不知所踪,他才不会到这里来。

终于,顾墨似乎听见前面有稀稀碎碎的声音,顾墨一步步向前靠近,只见三个男人围在一起嘻嘻哈哈地说着什么。

顾墨倾耳细听,却还是听不清,只好继续往前挪了几步。

“你说这女人是不是处?”

“试试不就知道了!”

“我先来!”

三个人戏谑的声音传了过来,他们口中的女人是不是柯洛娜,顾墨来不及考虑更多,边给邢飞羽打电话边冲了过去。

三个青年见来人只有一个,也没放眼底,其中一人挑衅地戳着顾墨的胸口,没办法,身高的悬殊太大,他的高度只能到顾墨的胸口,他说:“小子,别多管闲事!”

顾墨冲过来,才得已看到地上的女人,不是柯洛娜!具体什么模样也看不清!大爷的!不过路见不平不能见死不救,瞧女人这样子是被药晕了。

速战速决吧!顾墨叉开腿,在三人还没看清的情况下,已经挥出了三拳,三人应声倒地,痛的捂着小腹缩成一团。

“墨哥哥,真棒!”

柯洛娜的声音,顾墨正四周寻找时,只见柯洛娜从一排垃圾桶后钻出来。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顾墨忍不住责备道。

柯洛娜仰着头,崇拜地看着顾墨说:“墨哥哥,你好厉害!”

邢飞羽领着酒吧保安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带走了三人,也抬走了昏迷的女人。

顾墨牵着柯洛娜,满脸怒火。

柯洛娜看着顾墨牵着她的手,一颗心扑通扑通地兴奋着、蹦哒着,她的墨哥哥竟然牵她的手了。

又发现顾墨生气了,心里更是丝丝甜蜜,墨哥哥是担心她才生气的。

于是,她想解释一下,“墨哥哥,我只是看见那个姐姐被人带到这里,我担心她就跟了进来,我不是有意惹你生气的。”

柯洛娜仰着天真的脸蛋,扑闪着大眼睛无辜地望着顾墨,怎么看都不忍责怪这么单纯的孩子。

不过,顾墨不是一般人啊,他的怜香惜玉都只想用在冷夏身上。

他寒着脸说:“这多危险你不清楚?!”

“清楚,下次不敢了。”

柯洛娜乖乖认错。

顾墨看了一眼,想着他也不用管的那么宽,便不再责骂她,而是告诉邢飞羽送她回家。

柯洛娜不愿意回去,非要进“夜上”再去看看刚才的小姐姐,执拗不过她,顾墨陪着她只好再次进了“夜上”。

远远地,顾墨看见沙发上躺着一个女人,柯洛娜撒开顾墨的手奔了过去,只见沙发上的女人动了一下,继而坐了起来,又见柯洛娜指着他的方向与女人说着什么,接着,女人便转过头看向顾墨。

这一眼不看也罢,看了却是惊诧,竟然是白雪儿!顾墨怎么也没想到,他身不由己地走了过去。

柯洛娜兴奋地说:“墨哥哥,你看小姐姐醒了,我们之前刚认识的,后来我去了趟卫生间,她就被人掠走的。”

顾墨蹙眯着眼审视着白雪儿,是巧合还是预谋?

白雪儿淡淡地看着顾墨,人情凉薄她一直都清楚,唯一让她犯迷糊的是顾墨这个人,让她放弃所有落到深陷泥潭的囧地。

247 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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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儿有想过,如果再给她一次重生的机会,她会不会还这么自掘坟墓自我活埋?

不过,一定是,因为浅哥哥是她的少女情怀,是情犊初开,更是初恋难忘。

她不后悔她的争夺,不争取怎么知道是幸福还是不幸。至于冷夏,呵呵,就那样吧,本就可有可无的友情,至于对她的伤害,顾墨也替她讨回去了。

柯洛娜蹦蹦跳跳地跑到顾墨跟前,拉着顾墨的大手走向白雪儿。

“姐姐,就是墨哥哥救你的。”

“谢谢。”白雪儿面无表情地说着,救与不救,她想说有什么关系,在“蔷薇会所”,什么样的凌辱她没经历过。

“你怎么在这里?”顾墨出声。

柯洛娜问:“你们认识?”

本还与白雪儿相见恨晚的柯洛娜瞬间戒备森严,看顾墨的反应,再看白雪儿,怎么感觉他们之间有事情啊。

白雪儿:“不认识!”

顾墨:“嗯。”

俩人异口同声。

顾墨疑惑不解,白雪儿这是欲擒故纵吗?她又有什么计谋在等着他?

柯洛娜更加坚定他们之间有事,拉着顾墨的手宣告自己的主权。

白雪儿看着顾墨身边的柯洛娜,心里甚是欢喜,她就说嘛,就算冷夏能回到顾墨身边也呆不久,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冷意身上那么多的伤痕缺陷,只会让顾墨越来越讨厌她。

想到这一点,且不说她赢了,至少平手,反正她得不到的冷夏也别想得到。

顾墨松开柯洛娜,上前一步,森冷启齿:“我希望你离我远一点,包括我身边的人。”

白雪儿不以为然,蔑笑地走过去,路过顾墨身边时,哂笑地说:“浅哥哥,你的爱还真让我刮目相看。”

声音小的只能顾墨与白雪儿听见。

白雪儿从他身边走了,顾墨知道她误会了他和柯洛娜,不过她不会去解释,他现在对冷夏能做的就是推开她,不让她卷进这场纷争中。

柯洛娜紧张地珉唇凝眉,这个小姐姐和顾墨关系一定匪浅,她要怎么办?看顾墨目不转睛的样子,一定是喜欢她……

柯洛娜越想越不安,以至于顾墨离开时她都不知道。

顾墨站在门口等她,她吞吐不快,半天才挤出三个字:“墨哥哥……”

“有事?”顾墨问的不带感情。

“你和那个小姐姐……”

“我前妻。”

前妻?柯洛娜仿佛晴天霹雳,她实在没想到顾墨竟然离婚了!!!

这个消息太震撼,她一时接受不了,邢飞羽送她回去时,她还处在魂不守舍当中。

次日一大早,海城,阳光普照大地,宾馆里,冷夏懒的连眼皮都不想睁了,不饿不渴,就是懒。

顾雨泽在门口拍了半天门,冷夏赖了半天床才撑起一点力气起了床开了门。

冷夏有气无力,像团棉絮一样靠在门边,眼皮重的抬不起来。

“小夏子!”顾雨泽急忙伸过手扶住冷夏,“你怎么了?”

“累的很,估计是生病了,全身都没力气。”

“我带你去医院。”

顾雨泽抱起冷夏就往外冲,冷夏想说不急这一时半会,她死不了,就是没啥力气,可连这句话也懒的说出口。

最近的海城人民医院,顾雨泽心急如焚地抱着冷夏放在椅子上,不放心地叮嘱道:“小夏子,等着我,我去排队挂号。”

冷夏点点头,拉着顾雨泽的手说:“弯弯,你别急,我没多大的事,一定死不了。”

“不许瞎说!”顾雨泽急忙打断,冷夏可不能有个好歹,“你在这里等着,一定不要离开。”

顾雨泽三步一回头地走向队伍之尾,长长的队伍等的顾雨泽

如热锅上的蚂蚁,费了半天的功夫才拿到了号,又急匆匆地抱起冷夏朝二楼内科走去,没想到,还需要排队!

“饿吗?”顾雨泽问冷夏。

冷夏扯着唇角,淡淡地笑着说:“弯弯,你别着急上火了,我真的没事。”

会没事?顾雨泽绷着脸不说话,好好的一个人不吃不喝?再看向前面队伍,顾雨泽埋头朝前走去。“这位美女,你能不能卖下你现在的号给我?”

“不卖!”女人回的不留情面,声音倍大,惹来了大家的非议,都说他强行插队,还说有钱了不起等等。

顾雨泽灰头土脸地回到冷夏身边,忽然萌生了做生意的思想,如果他钱财万贯,有权有势,至于领着冷夏排队?

冷夏坐在椅子上,整个人软的想躺地上,虽然她没听见顾雨泽说了什么,但是她了解弯弯这人啊,现在顾雨泽憋屈自责的样子也是让她心力交瘁的难过,她好像总是给身边的人带来麻烦。

“弯弯,真的不用着急,我没事的。”

任冷夏怎么解释,顾雨泽都把她当绝症来对待。

终于等到了他们,顾雨泽搀扶着冷夏走了进去,白大褂医生冷淡地问:“哪里不好?”

冷夏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她说:“我感觉很累,身上没什么力气,也没什么胃口,不想吃东西。”

医生:“还有别的症状?”

冷夏想了想,摇摇头说:“没有。”

医生:“出现这种症状多久了?”

冷夏:“前天吧,早上起来时就头晕,然后吃早饭,吃了一点点就吃不下去了。”

医生抬眼看了眼顾雨泽问:“你男朋友?”

冷夏:“不是,他是我……家人。”

医生拿起病历写了起来,不再搭理他们,顾雨泽急啊,迫不及待地问:“医生,她到底怎么了?”

医生慢条斯理地放下笔,不客气地说:“看病是急的事?”

顾雨泽立马噤声了,可不能得罪了医生,到时候马虎地给冷夏瞧病,吃亏受罪的还是冷夏。

冷夏也是老脸一红,尴尬地说:“医生,他担心我才着急的。”

医生懒懒地看了一眼,继续在病历上龙飞凤舞,写完后拿起听筒听了一会,又给冷夏量了血压,最后又开了一张单子放到桌边,“去抽血化验,然后再去B超。”

“这么严重?”

听到又抽血又B超,顾雨泽担忧地又问了一句。

医生放下笔,再次非常淡定地看着顾雨泽说:“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我让你做的检查必然是必须的,你们是不是不做?”

“做。”顾雨泽怕了,这女医生只怕是更年期,他作为病患家属,有顾虑有疑惑不是很正常的???他要是什么都知道,那他不就是医生了,用的着找她看病!!!

抽完血,拿着报告又去做B超,顾雨泽被拒入内,只能站走廊干着急。

躺在床上,看着医生挤了冰凉的液体在肚皮上,又拿着B超仪器在小腹周围划拉来划拉去,不过很快就让冷夏起来,检查结束。

冷夏想问医生她得了什么病,不过大家好像都是复制了一个脸色,不搭理人,只是告诉冷夏,直接去医生那里,报告已经传过去了。

再次回到内科门诊医生这里,不用排队了。

医生看着电脑上的报告,又接过顾雨泽手中的抽血化验单,司空见惯地说:“怀孕了,32天。”

朗朗乾坤,突然晴天霹雳,比噩耗还要惊恐,冷夏瞪着眼,双耳失聪地望着医生,嗫嚅着唇瓣,最终什么也不敢问。

顾雨泽悬在心头的焦急来不及安放,就被迫切换成震惊当中,冷夏怀孕了?顾墨的孩子?那她……

顾雨泽垂下眼帘,盯着冷夏的侧脸,看着她,不知从何说起,又不知如何面对她,他尽力呵护的女孩,还是成了别人的女人,说不心痛,多假,他连自己都骗不过去。

医生看着突然安静下来的俩人,出声道:“你们这孩子……要的吧?”

顾雨泽茫然地看着冷夏,冷夏是傻眼地看着医生,只见医生嘴唇在动,却听不清她说了什么。

医生搞不清状况,继续淡淡地说:“你这乏力犯困、胃口差都是早孕的反应,正常的,一般三个月后就好了,还有,头三个月不要同房,尽快来医院建生育档案。”

医生说完,将报告病历全推到冷夏跟前。

冷夏干坐着没动,她怎么就怀孕了?当初买避孕药时,那店员不是说她在安全期吗?根本就不需要吃药,那怎么又怀孕了?怎么可以!她和顾墨已经结束了,怎么可以怀孕,那她和冷书有什么区别?未婚生子?呵呵,风水轮流转、因果会轮回,这是又到她身上了?

不行!她不容许这种事发生,绝对不许!

冷夏半天没动,医生按铃叫了下一位病患,冷夏又突然站了起来,斩钉截铁地说:“怀孕?我想做掉!”

医生奇怪地看向顾雨泽,“你们确定不要?”

顾雨泽被问住了,他懂冷夏想打掉孩子的原因,她有多介怀她的身世,他很清楚。

“是,不要。”

冷夏回的不带一丝动容。

医生:“可以药流,不过一周后还需要做一次B超看看是否有残留物,如果有、需要安排清宫手术。”

冷夏面无表情,尽管心里有些痛、有些恨,顾墨,一次次在她身上留下伤痕!她答:“帮我开药吧。”

医生:“好。”

248 当她的接盘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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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雨泽听着医生与冷夏的对话,忍不住打断问:“清宫?是不是对身体伤害挺大?”他什么也不懂,不过听闻是手术,他就心疼了,他的小夏子为什么要一次次遭受这些?

他不能忍受!

在她失踪的日子里,她的痛苦他不曾见到,可这次就在他眼前,他做不到无动于衷。

“伤害?只要是手术都会有一定的危害,而且……”

听到这里,顾雨泽一把抓过病历、报告,一手拽过冷夏,招呼都没打地出了门诊。

冷夏被顾雨泽拽的找不到重心。

顾雨泽拽着她一路狂奔出医院大门口,他松开冷夏,望着她一字一停顿地说:“小夏子,我们不做手术。”

冷夏望着顾雨泽,他的脸还是那么干净,就像他的那颗心一样。

她抱住自己的胳膊,缓缓地蹲了下去,十指紧紧地捏着手臂上的肌肉,心里的伤口仿佛被撕扯开,又被淋上了一层辣椒油,她的肚里有了一个小生命,关于顾墨的,呵呵,多可笑,她仿佛看到了冷书,在得知肚里有她时,是和她一样的天寒地冻、撕心裂肺吗?

往事不堪回首,偏偏种下了恶果,她能怎么办?除了弄脏双手背负一条生命外,她能做什么?她来不及修改过去,她无路可走哇!

屋漏偏逢连夜雨,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冷夏悔不当初,她就是可恨,她已经霸占了季凉川的眼角膜,怎么好意思和顾墨有了一腿?她就是造孽,怨不得他人。

“弯弯,我没的选择。”她没勇气像冷书一样生下她。

她一直以为她背负着一身傲骨,哪怕生活清贫,到头来,一切都成了耻辱,还傲骨?可悲又可笑……

顾雨泽也蹲了下来,双手圈过冷夏的头,哽咽地说:“小夏子,这件事我给你做主,孩子,既然来了就是缘分,我们把他生下来,把他养大。

你当妈妈,我给他当爸爸,他会是我们俩人的孩子,不会有人说他骂他……”

他一直背着私生子的名声,冷夏比他更糟糕,连私生子都算不上,所以她有了孩子却没了丈夫,那他一定会给她周全,不让痛苦延续下去。

“弯弯,我不要连累你,他来到这世界上就是一个错误,他不该来的。”就如她自己一样,何尝不是不该来到这世上的人。

顾雨泽的头抵着冷夏的额头,给她勇气,“小夏子,你知道一个孩子来世上找妈妈多辛苦吗?

你断了他的来路,他也没了归路,难道你忍心让他成为这世间飘荡的一缕青烟?

听我的,我们领证结婚,给他一个家。你也知道我被我妈妈逼婚,刚好,我又不想随随便便地结婚,如果真的需要结婚,那我还是找你这个熟人搭伙过日子比较好。”

顾雨泽说着就笑出了声,到最后,他还是能够娶他最希望呵护一辈子的女孩子。

冷夏不敢置信地看着顾雨泽,虽眉清目秀却很男人,这么干净的大男孩,她的好闺蜜,她的家人,她怎么能玷污了他的美好?

!!!

冷夏挤出微笑,定定地看着顾雨泽,云淡风轻地不在乎:“弯弯,谢谢你这么对我好。

不过这个孩子……我真的不想要,我和他已经尽头了,我为什么还要生他的孩子,我错了一次又一次,不能再错上加错了。

孩子,我想尽快打掉,我想是时候找份工作了,或者我继续开个水果店,这个我干过,在行。”

冷夏强颜欢笑,换了一个话题,说着无伤大雅的话。

顾雨泽没表态,他掏出手机给潇雨婷打电话了,冷夏吓的要去夺他手机被顾雨泽躲了过去,还开了免提。

“喂,潇大美女,请教一个专业的知识。”

“说呗。”

“我想知道打胎对身体的伤害。”

“谁要打胎?”潇雨婷问的急切。

顾雨泽不耐烦地说:“我中的人,说吧,给我普及一下。”

“行吧,这个需要具体问题具体对待,要是两个月内的话选择药流,然后就是检查B超看看是不是有残留物,如果有的话就需要做清宫手术。”

潇雨婷说的云里雾里,不过和她医生一样故弄玄虚,顾雨泽就不爱听那一套,他打断她的话说:“那我就问你这个清宫有什么危害?”

“这个啊,危害的话就是清宫嘛,肯定对子宫有些影响,刮伤子宫啦,这都不算严重的,也有倒霉催的导致不孕不育。”

“这么严重?”顾雨泽听了咋舌。

“严重无所谓啊,反正是你需要的素材……”

潇雨婷还没说完,顾雨泽就挂了电话,抱起冷夏一句解释也没有就替冷夏做了决定。

回到宾馆,顾雨泽就差把冷夏供起来了。吃喝都送到床前,连上趟厕所都搀扶到门口。

冷夏无言以对,她何德何能可以让顾雨泽为她掏心掏肺!她更加觉得这个孩子留不得!

“弯弯,我突然想吃我们那次吃的水煮鱼了。”

“水煮鱼?刚来那天吗?潇雨婷也在的那次?”

“嗯,就那家的,我想念那个味道了。”

“好,我立马去买,不过能吃辣的吗?”

“我想吃嘛。”

顾雨泽望着冷夏,她难得好那么一口,他不能拒绝的,不过这怀孕了吃的肯定不一样,他需要查查资料。又想着容许她吃一次不过分,他满口答应:“好,我现在就去买,不过距离那么远,你一个人在这里可以吗?”

“嗯,我不出门,就在屋里躺着,你放心吧。”

顾雨泽点头,还是不放心地检查了一遍门窗是否关好才出了门。

冷夏听着关门声,坐起身子,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她千防万防,却在顾墨身上栽了一个又一个跟头。

为什么会在她的身体孕育了一个小生命,她本无害人之心,却终究害了白雪儿没了孩子,或许这是报应,让她也经历一遍。

冷夏懒洋洋地靠在床头,右手搭在腹部,看似闲适,实则内心一片苍白,她留不住她想留住的一切,浅哥哥,冷书,江一姝,季凉川……还有这个她感觉不到的小生命……

天煞孤星,说的大概就是她吧!既然天意如此,她何必留着他祸害顾雨泽。顾雨泽,多优秀的男生,他的前途不可限量,值得拥有更好的人生,而不是当她的接盘侠。

冷夏想通这点,坚决地掀开被子下了地,速战速决吧,舍不得对自己狠心,只会伤人伤己。

徽城,失眠了一夜的柯洛娜愁容满面地起了床,柯洛天见宝贝女儿如此,心疼地问:“宝贝儿,怎么了?昨天不是还挺高兴的?”

“爸爸……”柯洛娜欲哭无泪,她心里苦死了,比吃了黄连还苦,她爱慕的墨哥哥竟然结过婚!!!

柯傲天了然地说:“赶紧吃饭吧。”儿女情长的,瞧女儿那样肯定和顾墨闹别扭了呗。

这些事,他不关心,他眼下必须找到他的儿子,不然公司那群孙子还不得一点点侵占他的股权,再这么下去,他辛苦了半辈子的成果就得拱手让人了。

不过有点庆幸的是顾墨,柯洛娜如果顺利嫁给他,那对他来说绝对的如虎添翼。

柯傲天没再注意柯洛娜,只顾着埋头吃饭,柯洛娜实在想不出怎么办才好,求助地看向柯傲天问:“爸爸,墨哥哥……”

“嗯?”柯傲天放下筷子,等着他的宝贝女儿说话。

柯洛娜看着她爸爸,又想起昨晚认识的白雪儿,竟然是顾墨前妻,怎么安慰都觉得不好接受。

“怎么不说了?又和你的墨哥哥闹别扭了?”

“不是,他……已经……”

柯洛娜有些说不下去,万一她爸爸知道了反对他们俩来往,那她一定做不到,可是吧,想到顾墨离过婚,她又……

“他……怎么了?”柯傲天慈眉善目。

“爸爸,墨哥哥结过婚。”

柯洛娜说完扑向柯傲天怀里,不争气的眼泪终于不用憋了。

柯傲天也是一震,不过他到底活了一大把年纪,他揉着柯洛娜的后背说:“宝贝,你说顾墨结过婚,那他现在离婚了?”

柯洛娜哽咽不止,好像她崇拜的偶像突然就不完美了,她含糊不清地应答:“嗯。”

“那你怕什么?反正离婚了,像顾墨这种男人早就结过婚也很正常。

那爸爸问你,你还喜欢人家不?”

柯洛娜直点头,她就是因为喜欢才别扭啊。

“那就好了,反正他已经离婚了,你又喜欢他,这就是你的机会,也是你们的缘分,放心吧,这个礼拜天我们去你顾伯伯家,串串门顺便提提你和顾墨的事。”

“真的?”柯洛娜破涕为笑,她刚刚还耿耿于怀的问题,一下子到了她爸爸这里就顺利地化解了。

“好了,别哭哭啼啼的了,吃完饭再去找他,男人嘛,尤其是忙事业的男人,都需要女人贴心一点,没事就去陪陪他。”

“嗯。”

柯洛娜直点头,捧起碗吃的津津有味。

中润集团会议室,顾墨正在开会,突然被强行打断,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柯洛娜。

249 花他的钱打他的种,天经地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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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墨盛怒地盯着门口笑的天真无邪的柯洛娜,最后沉声道:“继续开会!”

邢飞羽轻声走向门口,拉着柯洛娜出了会议室大门。

“刑助理,墨哥哥是不是生气了?”柯洛娜不傻,顾墨那么凶,她还是第一次见。

邢飞羽面带和煦:“柯小姐,总裁今天有很多事要忙,他不是对你生气,只是他工作时不喜欢被人打扰。

要不柯小姐先回去,我相信总裁忙完了自然去找柯小姐。”

柯洛娜点点头,不过她却说:“谢谢你刑助理!我就在这里等墨哥哥。”

邢飞羽满头黑线,他这些话不是很直白地告诉她顾墨不想见她么?他又说错了……

“好吧,那柯小姐随意。”

邢飞羽赶紧进了会议室,他尽力了,也低估了每个人脸皮的厚薄差异。

三个小时之后,顾墨一身疲惫地回到办公室,不经意地一瞥看见窝在沙发里的柯洛娜,眉头皱成一团,转身就出了办公室。

“飞羽,等她醒了安排司机送她回去,就说我出差去了。”

“是,总裁。”邢飞羽话音刚落,也就那么惯性回头一看。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柯洛娜调皮地微笑,一步步地走近他们,邢飞羽识趣地走开了,顾墨强打起精神,扯着三分笑意。

“娜娜妹妹,我还有……”

“墨哥哥,你别说,听我说。”柯洛娜站到顾墨跟前,踮起脚尖,抬手挡住顾墨的嘴巴,“墨哥哥,我知道你忙,我不会给你添乱。

我过来只是想和你说一句话:我不介意了。”

柯洛娜说完,青春活泼的脸蛋白里透红,她终于表白了,好羞羞!她捂着发烫的脸从顾墨跟前跑走了。

顾墨一头雾水,她等他这么久就为了说这一句话,还有这句话什么意思?

想不出的顾墨也就不再想了,反正只要柯洛娜不缠着他一切好说。

柯洛娜一口气跑出了中润集团的大门,迎面撞上一个人,她有让开的,不过那人似乎故意挡她的道。

柯洛娜虽然天真活泼,可她大小姐的嚣张跋扈容不得自己受委屈,她站定睨着对面的人说:“给我道歉!”

对面的人戴着鸭舌帽,似乎刻意饶舌地说:“柯小姐可否愿意借一步说话。”

柯洛娜一听,警惕地后退了两步。

对面的人却呵呵一笑,“关于顾先生的事,柯小姐也不想知道?”

“什么事?这里不能说?”

“此事说来话长,这里说下去,只怕我们都变成烤乳鸽了。”

想想也是,柯洛娜上前一步,警告地说:“告诉你别耍花样!”

“不敢,单纯地聊聊,柯小姐身后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哪敢耍什么花样?”

“你是顾墨的前妻?”柯洛娜瞧面前人,身形有些像。

“正是。”

白雪儿料定柯洛娜会跟着她,便一直往前走,柯洛娜紧跟其后,从大道绕到一处公园,白雪儿才停住了脚,摘掉帽子看着柯洛娜,目不转睛。

只见柯洛娜眉毛上扬,料定她性格高傲,脾气大。

柯洛娜也在打量着白雪儿,底子不错,长的跟个明星似的,就是有些憔悴。

“柯小姐,也喜欢顾墨?”

“你怎么知道?”

“呵呵,随便说的。”白雪儿不经意地笑着,又说:“柯小姐大概不知道顾墨有孩子吧?”

柯洛娜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她对顾墨的事都不知道,只是凭着她的一腔心生欢喜地单相思着,不过刚才好歹主动地表白了一句,希望她的墨哥哥能懂她的少女怀春。

“孩子?”柯洛娜嫩的掐出水的脸变了色。

白雪儿冷笑一声,说:“不过没了,被顾墨杀死了。”

柯洛娜往后退了好几步,顾墨杀了他自己的孩子,怎么可能?她的墨哥哥一直是她的偶像,特别完美,怎么会丧心病狂到杀自己的孩子?

“你是不是不信?”

白雪儿突然对视着她,窥探着她的心思。

“不信很正常,不过是事实,他为了外面的一个女人杀了我们的孩子。”

柯洛娜怎么也接受不了这么多事,这已经彻底颠覆她长久以来的信仰了,她记得她的墨哥哥特别重情谊。

当年刚来她家时,他谁也不搭理,每天都会一个人待着,要不就捏着脖子上的红绳说话,他说的多了,说的久了,她也懂了一些,关于一个叫着“丫头”的女生。

那么多年,他一直带着那根红绳,她多次想看清那根红绳到底长什么样,一直被顾墨藏的严实没机会看。

一个这么长情的人怎么会是白雪儿口中那么滥情的人?

“我不信!”

“不信?不信也是事实,你爱信不信,我和他从小就认识,我以为我们重逢可以相守到老,没想到他转眼就变了心,离婚就算了,还要打掉我的孩子。”

“你……胡说的!”

“我都说了,爱信不信,况且你也可以去找顾墨问明白的。”

柯洛娜心里掀起了巨浪,墨哥哥已经变了吗?她问白雪儿:“你为什么告诉我?”

“因为我受了很多苦,我昨夜也被你所救,看你善良,我只是单纯的不想你受到伤害,你年纪还很小吧?”

“我虚岁23岁。”

“难怪,这种年纪很容易对顾墨这种高高在上的男人产生崇拜之情。”

“我不仅仅是崇拜。”柯洛娜纠正着。

白雪儿淡淡一笑,“好了,实情我和你说了,以后有问题再来找我,我能帮的一定帮。”

白雪儿说着,塞了一张名片放柯洛娜手中,转身离开,花坛深处,白雪儿被人一把扯进红枫丛林里。

白雪儿先是一惊,而后看清面前的人镇定了不少,却依然有些磕巴:“先生,我已经照你说的和她说了。”

“很好!懂的为自己谋取生路了,记住,聪明的人才配留在我身边。”

白雪儿低着头,不敢盯着面前的人看,他身上的阴冷与狠辣让她惧怕。

不过,机会难得,她只能壮着胆子问:“先生,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国?”

“国”字已经弱化到随唾沫吞进肚里。

“什么时候,看你表现了?你什么时候掌握了更重要的信息,我便送你出国,还要把你包装成国际巨星。”

男人说着,抬起手翘起白雪儿的下巴,覆唇而盖,又以白雪儿没反应过来的速度掀起她的裙……

柯洛娜失魂落魄地走在马路上,她到今天为止,除了喜欢顾墨以外还没看上眼别的男生,更别说谈恋爱结婚了,她一下子就懵了,墨哥哥一直都是她心底的喜怒哀乐,突然一天,她发现这个喜怒哀乐变了味,只有酸涩了。

她鬼使神差地又回了中润集团,隔着玻璃,看着顾墨又在会议室指点江山,一举一动都是谈吐不凡、气宇轩昂,他就是她的致命毒药,没他会丧失往后余生。

顾墨抬眼间看见会议室外的柯洛娜,立马神色异常,厌恶藏在眼底,今天的柯洛娜到底在搞什么鬼?

在顾墨迟疑的一瞬间,柯洛娜看见了顾墨,特别的温情脉脉,墨哥哥一定对她也有好感,不然不会这么温柔地看着她。她觉得她爸爸说的没错,他不离婚,那就没她什么事了。

柯洛娜豁然开阔了,他打掉他的孩子也无所谓,她喜欢他又可以嫁给他就够了。至于白雪儿,一定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故意来挑拨她和墨哥哥的感情。

海城,冷夏打着出租车急匆匆地赶回医院,气喘吁吁地再次找到门诊的内科医生时,直接了当地说:“医生,给我开药吧,这孩子我不要了。”

医生翻着病历,想起这是之前看过的一个病患,便问:“确定好了吗?”

“嗯!”

冷夏肯定,更是无比地坚定。

“那好,既然你要做,那我再多嘴几句,我们医院还有无痛人流一款,你看你要不要考虑这个,价格贵点,不过即做即走,对身体的伤害会少很多。”

“不用了,就药流吧。”冷夏淡淡地回,药流价格肯定低,她本来就在顾雨泽这里骗吃骗喝了。

“你真的不用考虑?这是你第一次怀孕吧?你想啊,如果清宫时刮坏了子宫,对你以后的生育会有很大的危害的。”

医生语重心长,一副为冷夏用心着想的样子。

“什么危害?”

“具体的不好说,但是子宫壁厚度在那里,刮了肯定有伤害,而且有严重的会造成终生不孕。”

冷夏听的全身发冷,她就打掉个孩子,就这么恐怖?不管医生是危言耸听想要她花大钱做人流,还是一般的医者仁心,反正冷夏是怂了,怂的有些坐不住了。

“你考虑一下吧,反正现在月份小,不着急。”

“不用考虑了,就做人流吧。”冷夏忽然记起顾墨给她绑的银行卡,反正肚里的种是他的,花他的钱打他的种,也算天经地义吧。

冷夏坐在一边,安静地看着医生开了一张又一张单子,而后递到她面前说:“先去缴费,明天早上空腹过来,连水也不要喝,记住了吗?”

冷夏拿着一叠单子点头问:“那这些都是明天做的?”

“是,我为了给你节省时间,已经把明天的准备工作全做了,明天直接过来手术就成。”

“好。”冷夏捏着单子出了门。

250 我给勇气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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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冷夏打发走的顾雨泽,越想越不对劲,冷夏怎么突然就有了胃口?细思极恐,他猛地急刹掉头回宾馆,一看,冷夏真的不在这里。

顾雨泽又火急火燎地往医院赶,一眼就看到队伍当中的冷夏,形单影只,他满头大汗,黑着脸大步走过去,距离她越来越近,反而不忍责备她了。

“小夏子,跟我回去。”

顾雨泽一把拉住冷夏递到窗口的手,缴费单四下散落。

冷夏站在原地没动,她想说她没办法回去。

“小夏子,如果你敢这么伤害自己,我会让顾墨知道这件事。”

“不要。”她已经很狼狈了。

“不要那就跟我回去!”

“弯弯,你听我说,这个孩子真的不能要,我没勇气生下他。”

“我给勇气给你。”

清亮的眼眸说不出的坚决,这一眼让冷夏如定海神针一般震住了,也照亮了她的往后余生。

顾雨泽当天就租了房子,他们从宾馆也搬了过去,他告诉冷夏说,等她没了早孕反应,就带她回徽城,然后两人登记结婚。

柳条依依,湖边绿树之下,顾雨泽牵着冷夏缓缓地走着,时不时指着远处的山、近处的水,说着只有俩人才听的清楚的悄悄话,有时候什么也不会说,只是相视一笑……

他们在这边住了有一阵子了,成为当地人眼中的一道靓丽风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他们也成了他人口中的模范夫妻,恩恩爱爱相敬如宾。

徽城,顾墨滚动着鼠标,额头青筋凸起,拉长的脖子喉头发紧,似乎透不过气,他烦躁地扯开了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不显邋遢反而有了慵懒的魅惑。

“总裁!”邢飞羽见一个小时之前送来的文件还原地不动地躺在桌面上,忍不住地叫了一声。

也不知道总裁又在抽什么风,竟然能容许工作堆积如山。

“说!”顾墨头也没抬,紧珉的绯唇微微裂开一条缝,森冷地钻出一个字。

“总裁,这文件?”

顾墨这才从电脑移开视线,拿过文件快速看了起来,继而扔给邢飞羽说:“让他们给我重做!一点创意也没有!”

邢飞羽弯腰拿过文件,瞥见电脑上的照片,感情冷夏小姐与顾雨泽好上了?俩人手挽着手相互依偎,还挺养眼的,虽然这么想对总裁不公平。

这设计部也够倒霉的,掐上这个点,这方案能通过才是见鬼了。

“总裁,今天晚上的家宴,差不多到时间了。”

顾墨抬眼扫了邢飞羽一眼,黯然伤神地说:“飞羽,你说我还有别的办法吗?”

邢飞羽噤声不语,冷夏小姐与顾雨泽亲密无间,总裁见了难受,不过能有什么办法,前有狼后有虎,他只能把冷夏小姐逼走。

“总裁,集团近万人等着你,冷夏小姐的话,我相信她总有一天会明白你的难处。”

他曾经私自和冷夏小姐说过公司的状况,就是不知道冷夏小姐能不能懂?

“她……”顾墨欲言又止,慢慢地闭上眼,再睁开时,双眸清亮有神,绯唇轻启:“回老宅。”

顾家老宅,顾笒面对着柯傲天,从家里长与短谈到时下形势,后花园,柯洛娜跟在卿晴后面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

“伯母,这些都是你亲自打理的?”

“嗯,只有那一片不是。”

柯洛娜顺着卿晴指的方向望过去,零星的粉色花瓣迎着西斜的日光泛着金灿灿的光晕,再往前,一簇簇的七彩花朵斑斓生辉,看着像似蔷薇花。

“伯母,那低矮的粉色花是什么花,真好看。”

卿晴抬眼,笑眯眯地说:“那是顾墨种的,石竹。”夏夏喜欢嘛,她儿子还神叨叨的不告诉她,其实她早就知道了。

“石竹!”柯洛娜悄悄地记进心里,墨哥哥喜欢的不喜欢的,她都要记得清楚明白,“伯母,我可以过去看吗?”

卿晴温和地笑着,“当然可以,不过你小心点,这里蜜蜂不少,别蛰了。”

“知道了,伯母。”

柯洛娜蹦蹦跳跳地奔向石竹花的方向。

卿晴瞧着,笑眯了眼,还是年轻好啊,见什么都新奇,还记得柯洛娜走那年才几个月大吧,她妈妈也是命苦,生她时难产死了,一转眼都这么大了。

卿晴收回视线,转身回了屋子,见了柯傲天,微笑地说:“柯傲天,你这闺女长的真水灵,活泼可爱,真讨人欢喜。”

“哈哈哈哈!”柯傲天放下烟蒂,偏过身体对卿晴说:“嫂子,你可别当面夸她,她啊,被我惯坏了,娇纵的很。”

顾笒接话道:“老弟,瞧你说的,哪有贬低自家孩子的,娜娜这孩子还小,就算任性一点也可以理解。”

卿晴:“就是,柯傲天就喜欢谦虚,我就喜欢娜娜这孩子,看着朝气蓬勃的,特别让人舒心。”

“喜欢就让她留你们家吧。”

柯傲天似话赶话地说,看不出玩笑的成分有多少。

卿晴猜不透柯傲天的意思,不过还是碍着面子接着说:“也是,反正娜娜和顾墨以前也在一起相处过,我相信他们的兄妹情一定不少,娜娜要是喜欢就留这里,就怕她嫌弃我们这些老辈的沟通有代沟。”

顾笒看着柯傲天,其实上次他们父女过来时,他隐隐有些感觉事情的苗头不对了,有点想联姻的意思,不过他们男方这里没这个意思,柯傲天也就没明提了,今天过来,他几次把话题往两个孩子身上引,他不多心也不可能。

眼下的问题似乎棘手了,顾墨和夏夏那孩子已经一团糟了,公司的事又是火烧眉毛,再来了柯家搅和,只怕……

柯傲天,年轻时与顾笒一样,农民出身,娶妻生子,再后来都开始各自创业,突然有一天,顾笒发现柯傲天成了王家的乘龙快婿,当年的王家在徽城是数一数二的政权之家,再后来,柯傲天凭借着王家的势力发展迅速,很快就成了徽城的龙头企业,没过几年,王家因为政治斗争沦为牺牲品,王家落幕,而柯傲天也就出了国,后来在美国依然混的风生水起。

“嫂子,这一点,你就不清楚了,我们家娜娜别的的不说,这个尊老爱幼啊孝顺啊,挺不错的,自然不会有嫌弃老辈一说。”

顾笒:“是,我们也看得出来这孩子挺不错的。”

柯傲天闻言,接着说:“不过娜娜连顾墨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顾墨要是娶了谁家的姑娘,谁家还不得幸运死啊,大哥、嫂子,话说你们可有合适的人选?”

顾笒算明白了,柯傲天就是上杆子要把女儿许给顾墨了,可顾墨这有心爱的人了,如果没有的话,商业联姻是不错的办法,能够更好的巩固彼此的利益。

顾笒回:“老弟,顾墨呢,他很有主见,所以婚姻的事我们并没有过多的干涉,全凭他喜欢吧。而且之前也有过一段婚姻,最后以离婚收场。

我们年纪大了,身体也不是很好,所以我们也没准备操心,就让他自己办吧!随缘!”

顾笒故意提了离婚,希望柯傲天知难而退。

“大哥,你这就不能怪我说你了,虽说孩子的婚事由他自己做主,两个人也要看缘分的,但是我们好歹一把年纪了,看的多见的广,该给他们掌舵的时候绝对不能松手。”

看来他不介意顾墨二婚!顾笒接道:“老弟说的也有道理啊,哈哈哈!”

卿晴听了几句,也明白了,不是她看不起人,她真心的不觉得一个可以抛弃糟糠之妻的男人可以教育好孩子,柯洛娜看着还可以,可大小姐的娇贵还是无处不在的,她儿子顾墨该娶的女人绝对不是这种女人。

“你们聊,我去厨房看看晚餐准备的怎么样了。”卿晴转身冲顾笒眨眼,示意他搂着点,可不能随随便便答应什么。

顾墨回到院子没急着进家门,而是转身去了后花园,迎面而来的是柯洛娜,蹦蹦跳跳的如个长不大的孩子,再走近一点,顾墨突然变了脸色。

柯洛娜看着突然出现的顾墨,很自然地想到他是来找她的,惴惴不安、心跳加速地停在顾墨跟前,娇羞地微微低着头,唇边抹着蜜地微笑着。

顾墨紧紧盯着柯洛娜……手中的花,三庭五眼如被寒霜覆盖,单手插兜,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疏离。

“墨哥哥……你看这花好看吗?”

柯洛娜红着脸,举着花凑到顾墨跟前,其实她吧,和顾墨在一起时,就怕沉默,所以随便说什么好,只要不是安静。

“你没上过思想品德课?”

顾墨冷飕飕地说着,当即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柯洛娜后知后觉,望着手中的花好像明白了,墨哥哥是怪她摘了他的花?

柯洛娜急忙跟上顾墨的脚步,追在他的身后怯怯地说:“墨哥哥,对不起,我不该摘你种的花。”

顾墨没回头,紧绷的脸也没缓色,只是叮嘱了一句:“下次注意点。”

“墨哥哥,我知道了。墨哥哥,你真是无所不能,做什么都做的这么好,连种话都这么在行……墨哥哥,你喜欢石竹啊……墨哥哥,我也喜欢这种花,其实我今天第一次见到这种话……”

柯洛娜说个不停,顾墨浇完水淡淡地说:“回去吃饭吧。”

“嗯,好。”

251 我们自然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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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洛娜欢快地跟着顾墨进了屋子,突然一个趔趄,栽向顾墨的后背,痛的她捂着鼻子。

顾墨回身问:“撞痛了?”

“有一点。”

顾墨无奈地伸出手拿开柯洛娜自己的手,仔细地看了看她的鼻子,确实有些微红,不过也不至于那么痛吧。

柯洛娜如此近距离地被墨哥哥看着,小心脏已经跳的快窒息了,四目相对,柯洛娜紧张地合上眼,言情剧上这个情景之下,她就该闭眼等着墨哥哥的亲亲。

“没什么大问题。”顾墨冷声说完抽身离开,柯洛娜尴尬地睁开眼,脸颊坨红。剧情怎么这样的?柯洛娜茫然地跟了上去。

“柯叔叔好!”顾墨挺胸抬头,走到柯傲天跟前不卑不亢地打招呼。

“好好好!”柯傲天转过视线对顾笒说:“瞧,顾墨这孩子被你们教育的多好。”

顾笒看向顾墨,丝毫不吝啬赞赏的目光,不过,顾墨无视地略过他的目光,随意地说:“开饭了吧。”

“开饭了,赶紧过来入座。”卿晴招呼的很及时,她的儿子她懂啊,只怕再扯下去,就不会给顾笒任何面子要呛声了。

为了不给顾墨带来麻烦,卿晴很贴心地拉着柯洛娜坐在了她的隔壁,在顾墨的对面,主位坐了顾笒与柯傲天。

“多吃点。”卿晴夹了一根羊排放柯洛娜碟子里。

“谢谢伯母。”

柯洛娜微笑,眼底却划过一丝不易擦觉的嫌弃。卿晴用她自己的筷子给她夹菜,不是让她吃她的口水吗?

卿晴没注意柯洛娜的细微情绪,又夹了一块澳洲大虾的虾肉给她。

“谢谢伯母,夹这么多菜给我,你们也吃啊。”

柯洛娜说着,顺势夹了一点木耳放顾墨碟里,吃饭哪能只吃肉了,应该多吃素,再低眼看着自己满碟子的肉,顿时没了胃口。卿晴把她当作什么穷乡僻壤来的?没吃过肉?

柯傲天了解自家闺女,担心她大小姐脾气爆发,急忙说:“娜娜,你看你伯母多心疼你。”

“爸爸,我知道,伯父伯母还有墨哥哥都疼我。”

顾笒微笑地点头,称赞道:“娜娜这孩子真懂事!我看我们两家啊,就要多走动走动。”

“是,多走动,有利于培养感情。我是看顾墨这孩子,越看越喜欢,要是有幸成为一家人,那就是锦上添花了。”

柯傲天终于找到机会说出了心里话,柯洛娜喜滋滋地看着顾墨的反应,她相信他们俩有感情,不然顾墨怎么那么关心她?

顾笒与卿晴闻声一震,柯傲天这是虎视眈眈啊。

顾墨面无表情,听到柯傲天的话,微微闪过一丝不自然,柯傲天回来的这些日子,并没有见他去寻找什么儿子,难道他的目标是他顾墨?单纯地找女婿还是另有隐情?

柯傲天的话已经放出来了,他不能不答,再看顾笒与卿晴,很明显他们也很意外,而且并不敢贸然回答。

顾墨有条不紊地放下筷子,抽过纸巾沾了沾唇角,再抬眼看向柯傲天,微笑地说:“柯叔叔说的是哪里的话,我十二岁就去了柯叔叔家,柯叔叔对我的照佛如亲人一样悉心,我们自然是一家人。”

柯傲天被弄的下不了台,顾墨的意思很直接了,不愿意娶他女儿?他这把老脸丢大发了。

顾笒看着气氛不好,接着顾墨的话说:“确实,近十年的时间都是老弟在照顾,论亲的话,老弟比我这个亲生父亲还要亲。”

“呵呵!”柯傲天干笑,“贤侄……我就说贤侄不错嘛,要是换成别人的孩子,还不早就忘恩负义了,叔叔没看错你,叔叔疼你是应当的。”

“柯叔叔,这杯酒我先干为敬!”顾墨端起酒杯喝了下去。

不是他非要喝这杯酒不可,而是喝了酒以后,他就可以理所当然地不用送柯洛娜回家了,这个小女生实在太烦人,就拿之前的花来说吧,他好不容易修剪成今天的模样,每朵花都是必要的存在,她给摘了,那他修剪出的那些字,还能全乎?

想到那些花,他就气愤。

“贤侄,慢点喝,家宴嘛,随意一点。”

柯傲天补了一句,依旧的慈眉善目。

柯洛娜听着顾墨的话,整个人都不在状态了,顾墨的意思是对她没意思吗?

不过怎么可能?

对她没意思,会帮她复习功课?

对她没意思,会帮她出头赶走一个个对她有好感的男生?

对她没意思,会第一时间回复她的来电她的信息?

……

太多的为什么!

柯洛娜呆呆地坐在位置上,委屈地看着顾墨,不过顾墨自始自终没再看她一眼。

柯傲天放下面子,结果被顾墨给拒绝了,以至于一餐饭吃的很匆匆就结束了。

回去的路上,柯洛娜拉着柯傲天的胳膊抽嗒着,“爸爸,你说墨哥哥是不是不喜欢我呀?”

柯傲天有些心烦气躁,儿子没找到,女婿也没有,他年纪越来越大,一手创办的柯家家业要怎么办?偏偏柯洛娜无心经商,不然也不会让他这么被动地找棵大树。

“爸爸,爸爸……”

“行了!”柯傲天凶了一句,他已经很烦了,关键这些年吧,他就不懂了,突然就没了生育能力,不然他也不至于只有柯洛娜一个孩子。

柯洛娜被她爸爸凶了,眼泪淌的更凶了,柯傲天看了眼柯洛娜,也是心疼,他揉着宝贝女儿的头说:“宝贝,这件事再说,顾墨虽然没直接答应什么,不过也没直接拒绝,你没事就去刷刷存在感,男人都喜欢温柔贤惠的,撒撒娇卖卖萌的……

爸爸呢,肯定也会帮你的,不过时机没到。”

“真的可以?”柯洛娜眨巴着柳叶眼,深邃而又情意绵绵,只要想到她的墨哥哥,她就能温柔到骨子里。

“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好了,把眼泪擦干净,打起精神,等待合适的机会。”

“嗯,爸爸,我听你的,你一定要把墨哥哥给我。”

“知道了,爸爸不是最疼你的嘛。”

柯傲天勉强安慰住了宝贝女儿,想到顾家一家人都不接他的话腔还是隐隐的愤恨,要不是当年王家没落,那现在如日中天的顾家绝对是他柯家的。

要不是美国方面打压严重,那帮孙子敢作威作福排挤他?他不考虑退路,转移产业方向还能怎么办,偏偏国内也不是那么好混的,没有大树,他贸然强行转回来,只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送走了柯傲天父女,顾笒心有不安,卿晴直爽一些,她直接问顾墨:“儿子,你那么直接地回绝了他,会不会给你招来麻烦?”

“麻烦还少吗?”顾墨不屑地扫过顾笒。

顾笒叹了一口气,转动轮椅的方向,朝屋里滚去。

卿晴看着顾笒远去的方向,心事重重,顾墨安静地看着夜空,不知道此时的冷夏在做什么?她已经和顾雨泽住到一起了……

“儿子,夏夏呢?我听说她走了?”

“嗯,我让她走的。”

“也好,省的受到了牵连,今晚就在这住吧?”

“不用了,飞羽已经过来接我了。”

卿晴没再强求,顾墨不回旭日公寓只怕也睡不踏实。

“儿子,这件事结束以后,你和夏夏结婚吧,你爸爸……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他总希望看到你成家,如果看到你当爸爸,他会更加欣慰。”

顾墨纹丝不动地望着夜空,结婚?他一点都不知道冷夏是不是还会给他机会?可是他却别无他法,那么多人的饭碗系在他手里,高处不胜寒,他的孤独只能独自忍受。

或许是夜色温柔,顾墨第一次没有在顾笒的问题上呛声,而是低落地说:“如果可以,我一定会做。”

卿晴满意地点了点头,就知道冷夏一定会缓和他们家的紧张关系。

邢飞羽接到顾墨后,就看见顾墨情绪不高,想着他肯定还是因为下午看的那些照片难过,于是,他调和地说:“总裁,冷夏小姐与顾雨泽俩人一起长大,两个人也以闺蜜相称,必然不是外人所看到了那种关系,如果他们真的……那什么的话……肯定早就在一起了,既然以前都美在一起,只能说明俩人没有那方面的感情。”

顾墨不是没想到这层,不过照片中的她温柔似水,含情脉脉……他更加不能确定,他给了那么多伤害给她后,她还能爱他,甚至是等着他。

他不敢奢求,怕期望过大后是无尽的失望。

海城,夜色朦胧,海边雾气腾腾,弥漫在冷夏周身,顾雨泽拿着薄款长衣搭在她的肩头,温柔地问:“小夏子,我们回去吧?”

“好。”冷夏抬眼,再次看了眼夜空中的月亮,闪着清冷的光,“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共处一轮明月下,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她在孕育着他的孩子。

“小夏子,再过几天,等你早孕反应全没了,我们就回徽城?”

“好,不过弯弯,你真的做好了准备,你知道这个孩子……”

“小夏子,这种话我们最后一次说,这个孩子是我的。”

冷夏微张着嘴,想说的话还是没法子说出口,她没想过拖累顾雨泽的。

252 她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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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柯洛娜从顾墨跟前消失了一样,虽然她认为柯傲天说的有道理,不过她好歹是女生啊,要那么不矜持吗?

可她矜持了几天,也不见墨哥哥来找她。柯洛娜憋不住了,拎着墨哥哥爱吃的黄桃蛋挞来到了中润集团。

此时,中润集团会议室,弥漫着紧张的气息,顾墨指着液晶屏幕,掷地有声:“谁来解释一下?出了这么大纰漏为什么没人汇报?”

市场分析评估总监陈冬站了起来,战战兢兢不敢看顾墨的眼睛,磕巴地回:“总裁,以往出过这种事,我们以为会按压的下来。”

“以往?以为?陈冬,我以为你这总监是白痴?那你就是白痴?”

顾墨一直很严苛,不过不会当面辱骂人,今天是第一次,从而,会议室更是阴云密布。

“总裁,我认为眼下最重要的是撤出资金……”市场部部长许长公越说越小声,在顾墨寒眸盯着他时。

“回去给我都好好想想,二十分钟后继续回来开会!”

顾墨气结,拿着文件凶巴巴地出了会议室的门,一进办公室,就看见柯洛娜在他屋里晃来晃去,更是心烦。

他心烦的不仅仅是公司的这些事,还有顾雨泽!

“墨哥哥……”柯洛娜甜甜地喊着,讨好地递过糕点说:“墨哥哥,新鲜出炉的黄桃蛋挞,你最爱吃的。”

顾墨全身寒意从生,面对着柯洛娜的话充耳未闻,拿着文件的手攥的紧紧的。

“盛龙地产”,一直稳定持续发展,所以每年他们都会定期注入一笔资金,坐拥股权。没想到今年,作为徽城乃至全国最有影响力的“盛龙地产”四处冒烟七处冒火,而且市场评估部门对此事都抱着侥幸的心理,并没有向他汇报这些事。

如今,“盛龙地产”更是因为曝光滥用劣质材料,致使许多孩童以及新生儿甲醛中毒,案件还在进一步揭露,被伤害人数还在增加。舆论是一边倒,包括他们这些拥有股权的都被曝光。

今年的中润,预注五千万,比往年多了十个点,偏偏出了这种事,牵一发而动全身的资金问题,甚至买的股票也在一个劲地下跌,这损失不是一点点的问题了。

柯洛娜见顾墨在走神,提高了音量说:“墨哥哥……”

邢飞羽在一旁一个劲地擦汗,这柯洛娜小姐只怕情商为零吧,没看见顾总裁正火大?

柯洛娜硬着头皮上手扯了扯顾墨的袖口,女追男隔层纱,所以她坚信不会太难。

顾墨这才偏过视线看着柯洛娜,沉声问:“有事?”声音很冷,面色凝重,甚至有柯洛娜不愿意承认的不耐烦。

“墨哥哥,我给你带了黄桃蛋挞,你不是最喜欢吃吗?还记得小时候你刚来我们家,第一次吃……”

“有完没完!”顾墨冷冷地打断柯洛娜。

柯洛娜娇躯一震,墨哥哥这是讨厌她了?委屈的泪噙在眼底,双手捏着食品袋,发出轻微的“嘶啦”声。

邢飞羽一看这形式不得了啊,柯洛娜小姐目前也是顾墨得罪不起的人吶!他上前解围地说:“柯小姐,你先回去,总裁因为公司的事很烦心。”

柯洛娜倔劲上头,就是不肯离开,她的墨哥哥一直对她好,百顺百依的,怎么回国两年就变了样子。

顾墨放下文件,又想起顾雨泽,回眸逼视着柯洛娜说:“如果还想我拿你当妹妹,就离我远点!”

“妹妹?墨哥哥,你只是拿我当妹妹?”

“不然你以为呢?”

柯洛娜被问住了,噙在眼底的泪突然如雨下,“那你对我那么好,我们在一起近十年,我一直拿你当我的偶像去爱着……”

“那是你的一厢情愿!”

食品袋应声而落,蛋挞也滚出袋子,在地面转了几圈才停在顾墨脚尖。

柯洛娜抽搐地抖动着肩头,脸蛋涨红,一咬唇转身跑了出去。

邢飞羽见这架势得出事啊,赶紧追出去,被顾墨呵斥住了,“不用管她!”

邢飞羽暗自叹了一口气,总裁怎么就不能忍忍呢?

“总裁,柯傲天已经明确表明了态度,如果你把柯洛娜小姐回绝死了,只怕……”

“她回来了。”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像掏空了顾墨所有的坚强与武装。他低着头,双手握拳撑在桌面上,绷紧的后肩胛微微颤动着。

“那……”邢飞羽不敢贸然地问,看顾墨这样子,冷夏小姐回来只怕是与总裁决裂了,不然他不会一次次失控,刚才在会议室,现在在柯洛娜面前……

顾墨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拿起文件说:“还有什么补救的措施?”

“总裁,要杯咖啡吗?”

顾墨点头,坐了下来。

邢飞羽安心地去泡咖啡,虽说这是秘书干的事,偏偏他干的得心应手。

顾墨需要咖啡,就说明他愿意静下心来处理眼下棘手的问题了。

会议再次开始,也传来了“盛龙地产”那边公布了最新检测报告,闭窗一小时后,每立方空气里,甲醛释放量为0.06毫克,符合国家强制性标准中的不得大于0.08毫克。

市场总监松了一口气,当初投资“盛龙地产”也是他起了头的,这两年的“盛龙地产”发展的势头特别足,没少给中润带来丰厚的报酬。

顾墨扫过众人,似不经心地问:“各位考虑的如何了?”

他睨着众人轻松的神色,更是一个头两个大,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没考虑好?”顾墨问。

市场部长想着,他只是执行方案的人,市场总监不发话,轮不到他来出谋划策。

顾墨见大家一个个低着头,再次问:“市场总监?”

市场总监被点了名,无奈地站了起来,按照他心底的想法说:“总裁,我觉得盛龙这几年发展的挺好,虽然出了这种事,但是我相信他们能够平复下来。”

“那以总监的意思?”

“回总裁,我觉得按兵不动,要相信盛龙的实力。”

顾墨微微点头,继而转向市场部长问:“部长怎么想的?”

部长一直与总监不大对盘,出了这种事,他已经第一时间报告过总监,偏偏总监好大喜功不听他的劝。

“说!”顾墨寒眸射向吞吞吐吐的市场部长。

“总裁,以属下之愚见,应该停止资金注入,抛售股票。”

果然,市场部长语毕,市场总监直勾勾地盯着他,含着威胁,毕竟他的权利在部长之上。

顾墨靠在椅子上,懒懒地扫过众人问:“有和部长一个态度的?”

四下无声,生怕被顾墨点名,一个个垂着头,顾墨起身,双手交叉地搭在桌面上,“那与市场总监一个态度的举手。”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的,就看谁先举手,直到市场总监自己举了手,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地挨个举起了手。

市场部长看傻子地看着众人,一个个朽木不可雕也。

“飞羽,把资料发下去!”

邢飞羽发完文件,坐到顾墨身旁,他就知道只要总裁出马,就没有解决不了的坎。

众人看着手中的资料都变了脸色,尤其是市场总监。他实在没想到,“盛龙地产”竟然扯上了黑龙教,黑龙教是有名的黑社会,本来大家都相安无事,算是各司其职各取所求,只不过最近打黑又打假,而黑龙教也被盯上了,这次的甲醛事件或许只是一个苗头。

“按市场部长的去执行!还有市场总监……你的决策能力不够,先去销售部门磨练磨练!市场部门的工作暂由部长代替!”

顾墨四两拨千斤地解决了一切问题,当然问题并不算完,他不仅要把损失降到最低,他还要狠赚一笔。

会议结束,众人散去,顾墨吩咐邢飞羽道:“密切注意盛龙的动向,等正府找上门时,再低价收购。”

“总裁高见!不过股东那边?”

“不用管那群老家伙!”

“明白了,总裁。”

这一出一进不亚于做了一个心脏搭桥手术,中润能不能满血复活也需要时间,就怕一直躲在暗处对中润虎视眈眈的那伙人趁火打劫,再来个上次的价格战之类的……就麻烦了。

顾墨起身往外走,邢飞羽急问:“总裁,一个小时后还有会议。”

“推了!”顾墨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顾墨独自驱车来到了冷夏家附近,看着院门开着,一眼望到大门的方向,大门也是开的。

他多想走进去,看看她,告诉她,抱着她,亲亲她……

屋内,顾雨泽坐在沙发里,看着冷夏一针一线地勾着毛线鞋,突然觉得就这样地岁月静好,是真好!

“干嘛一直盯着我看?”冷夏微笑地抬眸,手上穿针勾线的动作没停。

“我在想,过日子就是这样,平平淡淡,多幸福。”

冷夏笑眼盈盈,她从一开始执意打掉孩子,到现在接受了孩子甚至开始爱他,这其中少不了顾雨泽,她不知道他查了多少资料,会知道她该吃什么不该吃什么,会知道胎儿发育到哪一步,会知道哪天去产检……

本该她操心的事他都做了。

253 可不可以不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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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他们昨夜刚回来,顾雨泽还没来得及回去,如果回去还告诉朱悦溪要娶她,她不敢想象朱悦溪会不会跳起来拆了她家的房子。

想到这个严峻的问题,冷夏心有不安,放下毛线鞋,舔着唇瓣问道:“弯弯,你真的想好了吗?其实我现在已经接受了他,你可以不用娶我那么复杂了,不管我和顾墨怎么样,既然他来了,我会把他生下来。”

顾雨泽起身蹲在冷夏跟前,牵起她的手握在掌心,含情脉脉地说:“小夏子,这个问题不是早就说过了嘛,不许再提,这个孩子是我和你的孩子。

我再陪你一会儿,立马回去和我妈说这件事,然后明天就去领证。”

“那婶……”

“相信我。”

“弯弯,真的不要勉强,我可以一个人面对一切的。”

“小夏子,其实这么多年了,你也知道,我除了跟你后面转悠外,我不知道还干什么的,如今,有了这么一个机会,哪怕你心里还没我的位置,我相信婚姻的生活会让你和我拧成一股绳。”

冷夏被顾雨泽说的更加羞愧,一个男人在她最不堪的日子里,给了她一个怀抱,她要怎么奉还这份不对等的爱。

“弯弯,你为什么要对我好?”一好,就是这么多年。

“对你好?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记得,你帮我打跑欺负我的人。”

“我以为你不会记得。”

“怎么会不记得。”她生命中出现的每一个人,她都记得,而且铭记于心的那种,她的性格她的身世都摆在那里,谁愿意靠近她?所以每一个出手帮过她的人,她都放在心底。

“我就是觉得这丫头,怎么那么犟呢,我一定要去改变她的性格……没想到这么多年了,我还是没把你改变。”

其实,就是当初的一眼,他觉得他们是同一个世界的,都是孤独的人,就让他们彼此取暖吧。

“我会学着改变。”

“不用,你就这样,我喜欢。好了,我先回去,然后再回来陪你吃晚餐。”

“嗯。”冷夏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她和顾雨泽之间相遇的很平淡,相处的很温和,她没想过有一天把这份闺蜜情谊变成婚姻。

冷夏不知道的是,在她不温不火的友情中,顾雨泽付出的是深情守望。

冷夏送顾雨泽出了门,直到他上了车,冷夏才转身往屋里走,顾雨泽摇下车窗,喊道:“小夏子。”

“嗯?”冷夏回头,唇红齿白、笑靥如花。

“你过来。”顾雨泽冲冷夏勾动食指,几近挑逗。

冷夏配合地走过去,把头伸进车里问:“怎么了?”

冷夏话音刚落,顾雨泽一个吻落在她的脸颊处。冷夏浑身一滞,本能地抽身离开车子。

远处的顾墨看着这一幕,瞳孔无限放大,木头一般地坐在车里一动不动,直到顾雨泽开车离开,他才回神,看着门口的冷夏,隔着不太远的距离,却又隔着一颗心的距离,足以让他迈不开灌铅的腿。

冷夏直到顾雨泽离开才后知后觉,她迟早要习惯吧。

后视镜中,顾雨泽看着冷夏呆呆的神情,不知道是喜是忧,不过他的要求真心的不高,她没有直接拒绝或者反感他的的行为,这就是进步。

冷夏慢慢转身,进屋前回头看了眼远处,她不知道这一眼出自什么心理,反正在这一眼中,她的脑海里出现了那张脸,她一辈子都不想再遇见的脸。

顾墨安静地看着那扇门由敞着变成了紧闭,他要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他吗?

想到这里,顾墨已经下车来到了她的家门前,抬起手却没勇气敲下去,他推开她的,一切都是他,他还没能为她扫平天下,而她已经投入了他人的怀抱。

“嘟嘟嘟……”

敲门声打断屋内的冷夏,她再次放下毛线鞋,其实还差几针,小毛鞋就成型了。

冷夏打开门,惯性地以为是顾雨泽落下了什么东西。

门拉开的一瞬间,冷夏攥着门板,她能感受到脸上的肌肉在抽动,不敢对视他只能微微低着头,看着他笔挺的西服裤熨的一丝不苟,就如她永远穿着皱巴巴的亚麻裤一样,这就是鸿沟,跨不过去。

“夏夏……”

冷夏没回应,她该回应什么?难道说“好久不见”?还是说“嗨,顾先生!”

她不能,她做不到,她什么也说不出口,只能任由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走,最好能带走顾墨。

“夏夏,你回来了?”

顾墨看着她的小脸,比之前气色好了很多,也圆润了少许。

“嗯。”

冷夏轻轻地回答,声音小的像从心里发出的一般沉闷没生机。

顾墨情不自禁地抬手,还没触碰到冷夏的脸颊,冷夏已经退缩地躲过了。

顾墨隐忍地问:“夏夏,可不可以不结婚?”

呵呵!冷夏心底克制的恨意再次掀起,她结婚干他何事?她还能结婚也只是因为顾雨泽肯娶她,不然就她这样了,还有哪个男人能做到头顶绿油油?

“那你娶我?”冷夏抬眼哂笑。

“我娶你!”

冷夏听着顾墨的话,觉得那就是天上的星辰,看不清楚,更摸不着。

冷夏嘲弄着:“现在就领证?”

顾墨欲说出口的答案哽在了喉头,现在时机不到,他不能置冷夏于危险当中。

“夏夏,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那你明天能娶我?”

“夏夏,等等我,给我一点点时间。”

“能不能领证?能不能娶?现在或者明天,最后的期限!”

冷夏已经不报任何希望,只是想与顾墨对着干,过过嘴瘾。

“现在……不行,明天……也不行。”

顾墨坦言,又看到冷夏眼里的不屑,他要解释,张口道:“夏夏,我受不了你和其他的男人亲近,你给我一点时间,我……”

还在敷衍,一次又一次!冷夏已经别开了视线,似乎说着旁人的不痛不痒的事,“顾先生,结婚请柬……我估计你也收到了、看到了,其实我没打算给你请柬的,想着……”肚里怀着你的种……

“好歹大家都认识,而且我也没娘家人……如果顾先生还念及一点情谊的话,就当我娘家人出席吧。

不来……也没关系,我知道顾先生日理万机,时间紧,工作忙。不过有一点,顾先生如果过来,喝杯喜酒就好了,礼金就不用随了。”

“夏夏,你一定要这么着急就结婚吗?为什么不可以等等我?”

为什么?冷夏无精打采的眸没焦距地望着顾墨,她拿什么资本去等?是等完一年又一年?还是等来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变心?

“那你现在为什么不能娶我?因为你对白雪儿余情未了?还是因为你又无法确定心意、不知道爱谁了?

顾墨,你是不是觉得这世界上只有你一个是男人?还是你以为爱上你的女人一定在原地等你,甭管多久?

你是太天真还是太自信?”

冷夏越说越激动,看向顾墨清冷的脸,她瞬间哑然了,她这么激动在他眼里算什么?他根本就不在乎!

这让她觉得她更像一个小丑。

“请柬我收回,请离开!”冷夏说完“砰”地关上了门。

贴着门板,冷夏无力地靠着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变的小心翼翼,心底的伤口在一点点裂开,她缝缝补补一次又一次,只要顾墨搁她面前一站,她那些修补的伤口都全部绽开,渗着血,也散发着脓疮的腐臭味……

她不想这样没出息地为他掉眼泪,偏偏眼泪不听话,不听她的话,一滴一滴一滴……没完没了。

顾墨站在门口,呆若木鸡,天空忽然“轰隆”一声,乌云密布的空中哗啦啦地落下雨点,打在顾墨的后背,一点点湿透他的衣服,他的身体,他的心……

冷夏对他的指责如匕首如数扎进他的身体里,他多想告诉她,他想娶她,哪怕现在就去民政局等着工作人员明天上班,

可是他不能,那伙人的凶狠他冒不起这个险,他没三头六臂,他会顾此失彼,他是天真地以为冷夏会原地等他,等他披荆斩棘、扫清障碍,他到底还是错了……

难道就这样失去她?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他?大雨倾盆,顾墨一步步缓慢地走向雨中,仰望着天空,雨水冲唰着他的五官,睁不开眼,张不开嘴,雨水当中,两行咸涩随着雨水一并滴在地面。

冷夏听着雨声,默默地站到窗边,看着雨中的身影,泪如雨下,右手摸着小腹,喃喃自语:爱错了人误终生!小家伙,你是替代他留在妈妈身边的吗?如果可以,妈妈希望你长的像妈妈,一点像他的影子也不要有。

不然,她一辈子也开始不了自己的生活,更不会忘了他。

“夜上”酒吧,白雪儿从男人手中接过相片,轻启红唇,妖冶媚笑:“这么痴情?”

“心痛吗?”

“心痛?太肤浅了吧,他不深情,我怎么让他绝情?”

“那就好好去做,别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放心,先生,也请兑现你的承诺。”

“其实你可以留我身边的,不是每一个女人都有这种荣幸。”

白雪儿勾唇一笑,转身却是寒冰的脸蛋,都是变态都是魔鬼!

254 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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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儿亦步亦趋走向吧台边的柯洛娜,“嗨,这么巧?”

柯洛娜拉长着脸,斜了白雪儿一眼,继续喝着粉红色四季酒,其实就是果汁饮料,见着白雪儿,她没什么好感。

白雪儿白皙的脸蛋扬起一抹哂笑,柯洛娜,什么都写在脸上的人,好对付。“心情不好?喝果汁又不能解愁!”

柯洛娜没理白雪儿,虽说白雪儿长的如花似玉样的,不过骨子里的风尘味很重,她不喜欢。

白雪儿没空琢磨柯洛娜怎么想她,柯洛娜什么都摆在了明眼上,白雪儿知道柯洛娜看不上她,不过,她无所谓,她笑言:“威士忌加冰。”

调酒师很快就递过一杯酒。

柯洛娜还是不想搭理白雪儿,她心情糟透了。

白雪儿喝了一杯又一杯,柯洛娜这才注意到她,盛气凌人地说:“下作!”

她的爸爸柯傲天告诉过她,女孩子,尤其是一个好女孩,不可以在酒吧里把自己灌醉,她长这么大才第二次进酒吧,而且她后面还有几个保镖在远处跟着。

白雪儿扭头笑着问:“你是说我?”

柯洛娜抬着下巴,单手撑着额头,轻蔑地说:“这里有旁人?”

“呵呵,小妹妹说话真直接,我喜欢,因为我也是这样直来直去的人。不过,你的墨哥哥不会喜欢,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柯洛娜一想到顾墨只把她当妹妹,还说她一厢情愿,她就生气。

“因为这个女人啊!”白雪儿扔下一张相片。

柯洛娜没拿,只是看了过去,夕阳下,顾墨与一个女孩面对着面,似乎站在门口,她的墨哥哥深情的眼哪怕只是在相片上,也让她感受的真切。

“你又想耍什么心眼?”柯洛娜虽然心里气愤,可还没昏了头,这白雪儿一次找上她两次找上她,百分百想利用她。

白雪儿又端起一杯威士忌,媚眼如丝,看向柯洛娜,又似看舞池中央,丸子脸有些偏瘦,水灵当中多了一丝魅惑,却又掺合了少许的寥寂,柯洛娜看的竟然有些不忍,恍惚觉得他们同是天涯沦落人。

“我没心眼耍,我和顾墨以前感情很好,我们也算青梅竹马的,只不过因为这个女人,我们的婚姻走到了尽头,离婚后,我就在酒吧卖酒为生。

你是不是觉得我这种身份很低贱,其实我也觉得是,我放弃了顾墨的离婚财产,只是想向他证明我爱的只是他那个人。

可是,因为这个女人在顾墨跟前挤了几滴泪,我就被冤枉伤害了她,顾墨又打发我在娱乐会所……陪……”

白雪儿苦涩地勾着唇角,继而又灌了一口威士忌,柯洛娜本不关心她说的,白雪儿戛然而止,吊足了她的胃口,她问:“陪什么?”

“男人!”白雪儿轻描淡写,好像这是一件很自然的事。

柯洛娜她的生活圈子很窄,在柯傲天的视线范围内,她的世界很单纯,可以嚣张跋扈,也可以娇羞可爱,前者在柯傲天面前,后者在顾墨跟前。

白雪儿的话颠覆了她的三观,刷新了她的认知。

墨哥哥是那么冷血的人?让自己的前妻陪男人?

柯洛娜心里一阵翻滚,有些作呕地反胃。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柯洛娜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说安慰吧,她忽然觉得当顾墨的前妻真可怜。

“我告诉你,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让你留个心眼,没事别招惹顾墨,更不要招惹这个女人。”

柯洛娜虽然被顾墨拒绝了,可不服输地嘴硬:“我们不一样,我们门当户对。”

白雪儿没争辩,淡淡地说:“这个女人有丈夫了,应该也怀孕了,可她依然有能力把顾墨吃的死死的,你的墨哥哥……我想他现在还在为她生死煎熬吧。”

“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又没让你信我,我只是让你留心别让自己受到伤害,落的我这么一个凄惨的下场。不过,你的墨哥哥今天是不是特别生气,冲你发火了?”

柯洛娜被戳中了痛处,不过她不愿意承认她和卑贱的白雪儿一样被顾墨嫌弃,她气鼓鼓地说:“没有,墨哥哥没有对我发火,墨哥哥发火只是因为盛龙地产的事。”

“噢,你在自欺欺人吧,他对工作一向沉稳、游刃有余,从不动怒的。”

“没有,就是因为工作,我听见了墨哥哥说的,他要抛售股票还要停止资金注入,回头再去收购。”

柯洛娜解释的合情合理,她的墨哥哥不会嫌弃她的,对,一定是因为工作,墨哥哥今天才凶她的。

“算了,你要是不留心我也没办法了,反正我也只是一片好心。”白雪儿说着又灌了一杯酒,适时起身说:“我还要去陪客人,你……好自为之吧。”

白雪儿说完,在柯洛娜的视线中随风摆柳地走向拐角卡座的男人身边。

柯洛娜忽然没了泡吧的心情,喝了最后一口饮料漫无目的地出了门,一出门就被保镖拦住了去路,“小姐,天色不早了,老爷请你回家。”

没地可去,柯洛娜只好跟着保镖回去了,白雪儿说的话,她说不在意,可终究还是进了心里。

这边,顾墨站在雨中,时间于他而言是静止的,他对她的爱难道真的要形同陌路,他要如何抹掉关于她的记忆,她曾靠在他胸口,那里仿佛还有她的温度……

冷夏站在窗边,如果顾墨回头,就会看见她满脸泪水,她该死心的,偏偏就在这一刻,看着他的背影,在她面前余生只剩风与雨……

她对他的爱千山万水,最终只能陌路。

顾墨离开时,冷夏也瘫在了地毯上,地毯还是顾墨安排铺的,他留下一屋子关于他的记忆,她要如何忘掉?

傍晚时分,顾雨泽并没有如期过来,冷夏不意外,朱悦溪不会同意她儿子娶她这样的女人。她没有难过,反而落了一个轻松。

一个人吃了晚饭,一个人刷了碗,一个人摁灭了灯,一个人躺床上,摸着还没胎动的小腹,感受着孤寂之外的那点温暖,床头柜边,季凉川还在温暖地笑着,她不孤寂的,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冷书会陪着她,浅哥哥也会陪着她,季凉川也会陪着她。

朱悦溪家,灯火通明,顾雨泽憋着一股气与朱悦溪对坐着,桌上的饭菜早已凉了。

“总之我不会同意她进这个家门!”

“我可以去她家住!”

“你是要气死我?”

“那你为什么不能成全我?”

“儿子,你今天就是说破天,我也不会答应,你要是真的铁了心要她不要老娘,好,你上她家去,但是户口簿别想!”

顾雨泽心烦地揉着眉心,要不是户口簿被朱悦溪卡住了,他至于在这墨迹?他就不懂了,打结婚证至于要结婚证,身份证不能代替一切???

“妈,算我求你,成吗?”

“求也没用,我说过了,除了她谁都可以。”

“可是除了她,我谁也不想娶。”

“你!”朱悦溪发现在这个问题上,她永远搞不赢她的儿子,“好了,儿子,你别说了,也别在我这里哀求了,没用,我怎么看那小狐狸精都不是过日子的料,你还偏偏要吊死在她那棵树上,别的事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有婚姻这件事,儿子,真的抱歉,你死心吧!除非我死了不然你别想领证!”

“妈,你难道要看我一辈子都不结婚?”

朱悦溪起身,心头猛地一颤,难道一切都是报应,她当年……现在到了儿子头上?

“没有谁离不开谁!”朱悦溪丢下这句话,伶仃地影子随她上了楼。

朱悦溪一上楼,顾雨泽就感觉自己的机会来了,唉,错过了陪冷夏晚餐的时间不知道她会不会多心,没办法,先找户口簿吧。

顾雨泽在楼下翻来翻去,也没找到,又偷偷潜入朱悦溪的房间,他轻轻地喊:“妈?”

朱悦溪合着眼睛没搭理他,他能找到才怪!

顾雨泽就着手机的光亮挨排挨地翻着,找了大半宿失败而归,只好回到房间休息。

次日一大早,冷夏刚醒来就听见一阵阵的拍门声,而且还是院子里的铁门声,她能想到的是顾雨泽,来不及换掉睡衣就下地出了门。

只不过,铁门外的不是顾雨泽,而是朱悦溪,冷夏有些惧怕,毕竟他们每次有冲突都会见血,而她此时肚里有了一条生命。

“婶,这么早!”

冷夏笑脸相迎,却没去开门。

“把门打开,我要和你说事。”

朱悦溪没露凶色,她得让冷夏把门开了,然后就赏赐她几个大耳光,看她还要不要脸了!

她那么优秀的儿子是她个小狐狸精勾引的起的?

朱悦溪直接要求开门,冷夏想装蒜也装不下去了,只好开了门,她对朱悦溪防了又防,开了门就闪开了距离,防止她误伤了她的肚子。

朱悦溪微微皱眉,这个小狐狸精这么怕她?既然怕就别来招惹她儿子啊!

“小狐狸精,听说你要和顾雨泽结婚?你不知道自己什么玩意吗?有娘生没爹养的B,你哪点配我儿子?”

朱悦溪打定一进门就抽冷夏耳光的,没机会上手只好拿她羞辱起来。

255 以此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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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夏被骂的有些难受,可想想也就释然了,她堵不住悠悠众口,更何况事实如此,她确实没爹养,也不知道爹姓谁名谁。

“婶,我和顾雨泽……我听顾雨泽的,我没强迫他。”

“你在谁面前装可怜?”朱悦溪一见冷夏楚楚可怜的模样就是一肚子火,就是这副狐媚样迷的她儿子一直傻兮兮的。

“婶,我没有。如果你不同意我们结婚,我可以不结的。”

冷夏不想与朱悦溪起争执,她就是一个泼妇,而且还彪悍,把她刺激了,绝对会动手的,以前她不怕,现在不一样了。

冷夏说完朝屋里走。

朱悦溪一看冷夏不搭理她,这还得了,她不给她这个小狐狸精松松筋骨,怎么平心底的恨。

朱悦溪追上冷夏,在门口处,朱悦溪一把揪住冷夏的头发。

“婶,你能放开吗?真的痛!”

冷夏尽量控制她以往放开干的性子,态度良好地好好说话。

“你让我儿子不和你结婚,我就松开你。”

“婶,我已经说过了,我可以不结婚的,这件事是顾雨泽做主的。”

“你还和我狡辩!”朱悦溪一听就火气腾腾地,要不是冷夏这个小狐狸精撺掇,他儿子至于现在这么不听她的话?

她儿子小时候好乖的,自从搬到这个鬼地方遇见冷夏这个小狐狸精开始,处处与她这个当娘的对着干。

“妈!”

顾雨泽从天而降的,对于冷夏来说,他绝对是踏着七彩祥云来拯救她的。

“妈,你松开!”

朱悦溪看着顾雨泽,恨铁不成钢,她这刚到还没把冷夏怎么着,就被她儿子逮住了,回头又给她扣一堆屎盆子。

反正她儿子对她不是一点点地误解,所幸不想顾及,先出了心头火再说,朱悦溪打定注意不松开。

“妈,如果你再不松开,别怪我发照片给那人。”

朱悦溪神色一凝,不敢置信地看着顾雨泽,张开的嘴定格了,她一点点松开了手。

顾雨泽急忙上前扶过冷夏,将她护在身后,关切地问:“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冷夏摇摇头,看着朱悦溪这个样子,其实她更害怕,这以后天天朝夕相对,总不能天天干仗吧?

“弯弯,我们不结婚了,好不好?”

“说什么胡话!”顾雨泽喝道,见她受惊的小脸惨白的没了血色,他也是一顿自责,怪就怪他没早点找到户口簿。

顾雨泽又对着朱悦溪说:“妈,我已经很明白地告诉你了,我非她不娶,如果你执意不接受她,没办法,你就当……”

顾雨泽有些不忍,毕竟他妈妈独自一人带大了他。

“儿子,你是要和妈彻底划清界线?”

顾雨泽握住冷夏的手,寻找勇气,朱悦溪看向冷夏的眼神都是抹了辣椒水的刀片。

以前小打小闹,可没闹到婚姻这种大事上来,结婚,纯粹要她这条老命啊。这结婚了,生了孩子,这根都理不清了,冷夏她妈被多少人糟蹋,这种能纯吗?

她绝对不能接受!

“妈,你如果一直这么坚持,我也没有办法,因为我不能弃他们母子不顾。”

母子?朱悦溪像被丢进了冰窖,哆嗦了半天才问:“她怀孕了?”

“是!”顾雨泽回。

“怀了你的孩子?”

“当然是我的!”

顾雨泽就如冷夏的方向盘,控制了她的前行方向,她想解释不是顾雨泽所说的那样,却被顾雨泽攥紧了手掌。

他扭头对她说:“小夏子,我不会对你和孩子不管不顾的,昨天是我不好,一直没处理好问题,主要我想着没过三个月嘛,怀孕的事不对外说比较好,不过眼下说漏嘴了,你会怪我吗?”

冷夏心头酸涩,顾雨泽,她不配拥有他的好啊!她双眼蓄着泪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剩下摇头。

朱悦溪看着他们,漠然地说:“户口簿在你房间的床底下。”

“我已经拿到了。”

顾雨泽说完,朱悦溪抬了下眼皮,失望地离开了。

冷夏不知道她怎么和顾雨泽去了民政局,又是怎么领回了结婚证,全程迷糊着。

“全部给我保管!”

顾雨泽霸道地夺走冷夏手中的红本子。

“不要!”冷夏又抢了回来,铺开结婚证,看着上面的自己和顾雨泽。

她笑的生涩,他笑的粲然。

天地之间的所有光芒在他的笑意中都黯然了,他娶她,本是她的荣幸,却成了他的荣耀。

冷夏牟足了心意决定,她要用余下的时光好好待这个男人,她也要用她的爱去回应他。

“弯弯,谢谢你!”

“傻!我要谢谢你肯嫁给我,我没腰缠万贯,也没滔天权势,我只有一个健康的身体,会以我最大的能力给你和孩子稳定的生活,还希望我的小夏子永远不嫌弃我。”

冷夏忐忑了好久的心突然就放了下来,茫然、不安、无措在捧在结婚证时都不复存在了,或许她一直追求的就是这样的平淡、真实、安定。

“妈刚刚发信息说今晚去她那边吃饭,还邀请了一个……家人。”

“好。”冷夏满口答应,朱悦溪是看在她肚里孩子的份上承认了她,她也要低眉顺目,不能让顾雨泽吃夹心饼干。

顾雨泽支支吾吾地说:“那他还请吗?”

“请!来不来是他的事。”

“好,听小夏子的。”顾雨泽乐呵一笑,便去打电话给顾墨了。

别的人都可以不请,顾墨是非请不可,他必须向他表明冷夏归他所有了,不许再有事没事来伤害冷夏。

冷夏安静地听着他们俩人的对话:

“顾墨,我和小夏子今天领证,请你过来吃顿晚饭,在我家,你有空吗?”

“有。”

“那行,正常饭点,不过你迟点也无妨,没几个人,可以等你的。”

“嗯。”

顾墨那边先挂了电话,冷夏看着顾雨泽,五官比例协调,尤其是眼睛,伏犀眼,又大又圆还又长,黑眼珠特别大,一双眼特别的聚神。

这证领了,瞬间感觉不一样了,看顾雨泽越看越养眼啊。

“在憋着什么坏?”顾雨泽挤到冷夏旁边,拉着她的头发卷在手指上把玩着。

“没有,我在想你现在怎么那么帅了。”

“朕一直很帅,好不好?”

“是,陛下,小夏子一直有眼无珠。”

……

中润集团总裁办公室,顾墨自从接了顾雨泽电话后,已经发呆了两个小时,邢飞羽看着茶几上未动的饭菜,劝道:“总裁,好歹吃点。”

顾雨泽捏灭烟头,看向窗外的视线更无神采。

邢飞羽并不清楚顾墨出了什么事,不过他知道冷夏小姐回来了,估计也是和冷夏小姐有关。

“总裁,是不是冷夏小姐对你误解了,我去帮你解释?”

顾墨心口一紧,误会?解释?都太晚了,昨天有机会摆在他面前的,可他不敢去接。

“她结婚了。”

邢飞羽一头雾水,这节奏……太快了吧……

“和顾雨泽?”

“是,他们今天领证,请我吃晚饭。”

“那总裁去吗?”

顾墨没回答,他去还是不去全凭一念之间,偏偏他没有任何念头,他去了,他会控制不住地抢走她,他不去,心又不安。

好像怎么选择都是错。

“总裁,刚才柯洛娜小姐说要过来。”邢飞羽说的很清楚了,就是建议顾墨别去,和柯洛娜

一起出去吃顿饭。

虽然不知道冷夏小姐怎么突然和顾雨泽结婚了,不过,与其跟着顾墨担惊受怕,还不如和顾雨泽平淡地过日子。

“知道了。”顾墨淡淡地回。

“总裁,午餐?”

顾墨淡淡地扫了一眼,“放着吧。”

敲门声响起,接着便是柯洛娜探进的半个脑袋,轻快的笑声随即传了进来:“墨哥哥。”

邢飞羽感觉救星来了,这冷夏结婚了,好歹还有柯洛娜,虽然小了点天真了点,可好歹是女的,也够总裁分散下注意力了。

最关键的,他发现柯洛娜这女孩没什么心眼,不记仇,顾墨昨天把话说的那么绝,一般女孩子绝对下不了面子还来找顾墨。

顾墨恍若未闻,柯洛娜也不在意,钻了进来弄的像做贼一般,还有几分无邪。

“哇,这么多菜,墨哥哥,你一个人肯定吃不完,不介意带我吃几口吧。”

柯洛娜嬉笑地坐了下去,拿起筷子吃开了,她昨夜听了白雪儿的,今天上午特意去调查了一番,原来白雪儿说的都是真的,不过她结婚了,上午刚领的证,所以她柯洛娜成为顾墨的老婆是势在必得,况且她又不傻,故意给白雪儿透露了那么一嘴,这让她成为他的老婆会是板上钉钉的事。

顾墨依旧看着窗外,好像冷夏就在窗外一样,只是谁也不曾注意,冷夏的家就在他的办公室的东边,也就是窗户的方向,虽然隔着数不清的高楼。

他别无慰籍,以此疗心。

顾墨突然说:“娜娜,一起吃晚餐吧。”

“好啊。”

“参加一个……朋友的……”顾墨终究没说下去,冷夏,他开不了口的字眼,却结婚了,在他最无能为力的时候。

“墨哥哥,那我穿这身合适吗?”

柯洛娜穿着chanel最新款礼服,白色蕾丝如新娘礼服神似,上身点缀着橘粉的花瓣与蓝绿色的叶片刺绣,欧式绑带束缚着腰身,让她宛如贵族公主。

柯洛娜原地转了一圈,顾墨没回头看一眼,只是淡淡地说:“合适。”

256 领证请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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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洛娜笑容微僵,她精心准备的礼服,墨哥哥不屑看一眼,看来白雪儿说的没错,那个叫着冷夏的女人确实是个劲敌,都结婚了还让墨哥哥念念不忘。

不过,管她冷夏还是热夏,她没实力和她抗衡,她有柯家整个集团给她当靠山,这样的嫁妆论一百个冷夏也比不起!

朱悦溪家,她已经干坐了大半天了,虽说不待见冷夏,可她怀了顾雨泽的孩子,她不得不松口,其实她也明白,顾雨泽铁了心要娶冷夏不会再听她这个当娘的半句话了。

是妥协吧……朱悦溪打起精神买了很多菜回来,冷夏要嫁进他们家,也只能这样简单地吃顿饭,绝对不能大力操办,实在太磕碜了,被人知道他们家儿媳妇是冷夏,他们家会被这一片的居民给笑话死。

夕阳西下,顾雨泽与冷夏手拉着手往家走,虽然冷夏比较忐忑,不过面上还挺镇定的。

“别紧张,有我在。”顾雨泽在掏钥匙进门前嘱咐冷夏。

冷夏给自己打气,而后微笑点头。

一进门,朱悦溪正从厨房端出两盘菜,瞟了眼进屋的俩人,继而放下盘子又进了厨房。

冷夏卡在喉咙里的“妈”字怎么也发不出。

“慢慢来,今天就当适应下,不用叫了。”顾雨泽看穿地说。

冷夏拘谨地闭嘴,不过还是走进了厨房,顾雨泽紧随其后。

冷夏看见朱悦溪在洗金针菇,上前问:“婶,要我做什么?”

“你来做?”不屑的疑问。

朱悦溪扔下金针菇,绕到一旁看锅里的炖猪蹄了。

冷夏有些难堪,不过还是拿起金针菇。顾雨泽跨步走进来,从冷夏手里拿下金针菇,“我来,你去客厅吃点水果,我刚看见了有火龙果,火龙果营养价值特别高,多吃点,对你对孩子都好。”

顾雨泽声音不大不小,就是说给朱悦溪听的。

冷夏僵住了,她这一进门就挑事啊,这往后的日子……

朱悦溪听着她家儿子的数落,心凉了半截,她不怕猪不会拱白菜,就怕拱了颗烂白菜回来,现在果然不假,还真是颗烂白菜,这个家以后甭想有安宁日子可以过了。

心口堵的不快,朱悦溪黑着脸:“怀个孕至于洗把菜都不能?”

“妈,你有完没完?”

“我有完没完?你咋不考虑下当娘的我,我还想问你有完没完呢!”

顾雨泽气的脸色通红,冷夏已经是他法律上的妻子了,他必须维护她,虽然他也不想忤逆他妈妈,“如果你想在他面前也这么撒泼,请继续!”

顾雨泽拉着冷夏往门外走,冷夏尴尬地说:“婶,你别气了,我可以干活的。”

“哪有新媳妇上门就干活的!”顾雨泽怼过去,不知道怼朱悦溪,还是顺着冷夏的话说的,反正就是浇了油。

朱悦溪还想骂回去,门口却响起稀碎的锁芯转动的声音,冷夏眼睁睁地看着朱悦溪重新整理了头发,又扯掉了围裙,换上了温和慈祥的面目,从他们身边挤了出去。

冷夏发誓她长这么大绝对是第一次见朱悦溪如此温柔似水的一面,以至于她错愕地看着顾雨泽,然而顾雨泽除了板着脸再无其他,他是因为她和朱悦溪起了冲突而生气吧,冷夏当即决定以后少招惹朱悦溪生气了。

顾雨泽牵着冷夏,眉宇间的冷漠渐渐晕染开,冷夏隐隐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了,她见惯了他的不着调与较真,却没见过他这么清冷。

“弯弯?”冷夏试图叫了一声。

顾雨泽并没有回她。

不过冷夏已经看见了,门口进来的男人……是顾笒,他的贴身管家推着轮椅走了进来。

顾雨泽立在原地,神情冷淡,冷夏是惊诧地张大着嘴,塞个鸡蛋绰绰有余。

她不知道作何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顾笒对她说:“夏夏,祝你和顾雨泽幸福。”

呃?冷夏茫然地看向顾雨泽,不知道作何回答。顾雨泽只是拉紧着她的手,寡淡地看着面前的一切。

顾笒的管家推顾笒进了屋,就先离开了。

屋内剩下四个人,大眼看小眼,傻眼的只有冷夏。朱悦溪反正不拿正眼看冷夏,径直走向顾笒,推着他到了茶几旁,笑着说:“我还以为你等会才过来呢。”

声音柔如无骨,酥酥麻麻如电流划过,冷夏顿时不习惯地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今天雨泽领证结婚,这么重要的日子,我当然要早点过来。”

顾笒回的很自然,也很亲昵,就像……夫妻。

那顾墨?还有卿晴呢?

冷夏一肚子疑问,却没人给她答案,顾雨泽从顾笒进门起,已经石化了。

“夏夏,雨泽,过来坐啊。”顾笒在招呼他们。

冷夏看向顾雨泽,迎着顾笒热情的视线,她拉着顾雨泽走了过去。

“顾……老爷。”

冷夏实在找不到合适的称呼唤他,这关系一看就没那么简单。

她就奇了怪了,她当顾雨泽这么多年的邻居,竟然不知道这种事。

“不用拘谨的。”顾笒说。

冷夏僵笑地点点头,她在想他们的复杂关系时,又想到了自己,她怀着顾墨的孩子嫁给了顾雨泽,他们都姓顾,那顾雨泽一定是顾笒的私生子了。

这关系……还能再乱点吗?

冷夏求解地看向顾雨泽。

卿晴已经泡了一杯茶端了出来,语气很温柔地对冷夏说:“夏夏啊,你和雨泽已经领证了,以后随雨泽一起喊‘爸爸’了,别一口一个‘顾老爷’。”

冷夏破天荒地享受到了朱悦溪的慈爱,吓的不轻,只是本能地点头。

顾笒接过茶杯,拎起盖子浅浅尝了一口,和蔼可亲地说:“叫什么无所谓,全凭孩子们乐意。”

冷夏望着顾笒,又看着朱悦溪,她发现她真的眼瞎,她一直觉得顾笒是那种对家庭对婚姻都无比忠诚的男人,没想到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他也不能免俗。

“你啊,就会惯着孩子们。”朱悦溪笑颜坐在了顾笒边上的沙发上。

冷夏突然感觉自己成了局外人,插不进话也融入不了他们。她不清楚顾雨泽是什么态度,但是他对她隐瞒了顾笒,隐瞒了与顾墨的同父异母关系,是何居心?

顾雨泽冷眼旁观地端坐着,他一直不愿意提起顾笒,其实在这之前,他都不愿意见他,每次他过来时,他都会躲到冷夏家,今天日子不一样,他只能见他。

顾雨泽不知道与这个为他父亲的人怎么交流,他只知道这种男人很可耻,自己有老婆孩子,还来招惹别的女人,还生下他这个所谓的私生子,简直就是他的奇耻大辱。

他的心底就像一个黑洞,会吸附他的一切,他只能抓着冷夏的手,越抓越紧。

“我们回房了,饭点叫我。”

顾雨泽突然起身拉走了冷夏,冷夏干笑地埋头上了楼。

一进屋子,顾雨泽颓靡地松开冷夏,冷夏看着黏糊糊的手掌心,不知道汗液是她的还是顾雨泽的。

“夏夏,你会不会很失望?”

“实话……确实有些失望,我一直都不知道这层关系在这里。”如果她知道,这个婚也不会就这么结了,这以后孩子出生了,本是叔叔的人却当了爸爸……本是爸爸的人却成了伯伯……

“对不起,我一直觉得很丢人,私生子……”

顾雨泽坐在床边,两只手抱着头。

冷夏无力安慰他,她都没爸爸的人,除了一直低人一等外,她也没别的感触了,好像没有也就那么一回事。

冷夏挨着顾雨泽坐着,双臂环抱住顾雨泽的肩头,听着他隐忍的呼吸,她低低地说:“弯弯,你是因为这些原因才娶我的吗?”给她的孩子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顾雨泽搭过手紧紧地握着冷夏的手掌,“夏夏,我娶你不仅仅是因为这个,我喜欢你爱你,你不会不知道,所以别胡思乱想,更不要提孩子的事,他是我们的孩子,我们一同爱他。”

冷夏咬着唇瓣,他们之间那层闺蜜情,什么时候变了色?“弯弯,对不起。”她一直没把他们的闺蜜情与爱情划上箭头。

她果真不知道他对她的守望,顾雨泽苦涩地弯起眉眼,“夏夏,我不喜欢听你说抱歉的话,今天起,我们可以相扶到老,你会后悔吗?”

冷夏哽咽住了,豆大的泪珠滚了下来,她不会后悔,她这么狼狈的情况下,顾雨泽都不嫌弃她,此生有此夫,她还有何求!

“弯弯,谢谢你!最后一次说谢谢,往后余生,我会与你风雨同舟。”

“乖!”顾雨泽似乎调整的很快,不快的心情一瞬即逝,他站了起来,拉着冷夏跟着站起来,“过来。”

“怎么了?”

顾雨泽不答,潇洒地冲她抛了一个媚眼,淡笑不语地牵着她来到了阳台。“上来。”顾雨泽指着电子秤说。

“为什么?我前几天才称的。”

“不一样。”顾雨泽抱起冷夏放在电子秤上,弯腰看着上面的数字跳动着,最终停在“46.2”上。

顾雨泽拿起一旁的记号笔,在白色的墙壁上写上了“46.2kg,20180702。”

257 领证请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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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夏看着顾雨泽神叨叨地写了一串数字,问:“你在干嘛?”

“秘密!”

“切!”冷夏不以为然地撇嘴,才说的风雨同舟,屁大的功夫就和她有了秘密。

顾雨泽进屋,宠溺地拿着冷夏的头发把玩,他一直喜欢玩她的头发,从第一次见面就扯她的头发。

“玩了这么多年,不腻?”冷夏斜着他。

“一辈子都不够!”

“我怎么发现你蓄谋已久啊?”

顾雨泽咧嘴一笑,唇角的酒窝漾着幸福的味道,“确实蓄谋已久!”不过没想到还是谋到了,他以为他一辈子都只能守望她的背影的。

“坏银!讨厌!”

顾雨泽上手就是挠痒痒,冷夏笑的停不下来,一边笑一边求饶:“弯弯,别闹了,我怕痒。”

“那你还说我讨厌了不?”

“不说了。”

顾雨泽心满意足地收回手,其实他没真的挠她的,他知道她有了身孕,他查过很多资料,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能做的,哪知道冷夏这么敏感,他就碰了她的脖子,就痒的满床打滚了。

“我们下去吧,估计要吃饭了。”顾雨泽一把揽起冷夏,宛如之前一般,她享受的闺蜜情谊,他付出的深爱。

“你讨厌啦,又趁机挠痒痒。”冷夏推开顾雨泽率先一步出了门,俩人沿着楼梯一步一打闹地往下走。

客厅,二楼传出来的笑声勾动着某人的心。

顾墨凝神地看向那扇房门,看着冷夏眉眼带笑地出门,下楼,一步步,走的特别慢,笑容却越来越灿烂。

她和顾雨泽在一起真的这么……幸福?

顾墨双手插兜,紧握的两个拳头撑的口袋鼓鼓的,清冷生硬的眼眸在看见冷夏时,一点点地柔软下来。

柯洛娜一眼就看出顾墨的变化,她不管顾墨的反感,在冷夏下楼梯转角之际,走到顾墨跟前,挽起顾墨的手腕,亲密地紧挨着。

冷夏与顾雨泽跨下最后一步楼梯,冷夏被顾雨泽欺负的没办法,忍不住抱怨道:“讨厌,就知道占人家便宜。”

语毕,抬眸,空气微妙地稀薄了。冷夏呆在原地,看着面前的一对璧人,满眼的酸涩。

顾墨一身正装,白色的衬衫,蓝白相间的条纹领带,黑色的西裤,量身定制的合适与帅气,再看向他的女伴,清新脱俗,又青春可爱,温柔无辜惹人怜爱,却又看不出做作,俩人挽在一起,还真般配。

这就是他说的爱她却不能娶她的原因了吧,他又有了新欢。

冷夏由震惊一点点恢复淡然,她已经是顾雨泽的妻子了,还在胡思乱想什么?对顾雨泽是大写特写的不公平。

顾雨泽实在没想到顾墨会来,还带了女伴,他之前不是标榜多爱冷夏吗?像他们这种富豪级别的男人,真的不能谈爱,简直就是狗屁!

顾雨泽挽住冷夏的手,笑语道:“顾墨,很高兴你能来!这位是?”

顾墨面瘫:“柯洛娜。”

“柯小姐,你好!我是顾雨泽,这是我妻子冷夏。”

冷夏跟着说:“顾先生、柯小姐,请随意,家里比较简陋。”

柯洛娜自来熟地说:“夏姐姐,你好美!墨哥哥说你们是他最重要的朋友,今天你们领证结婚,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还请收下。”

柯洛娜像变戏法一样从她手中的小包里掏出一个礼盒,冷夏瞧着“Chanel”的商标,就知道它的价值不菲。

冷夏看了眼顾墨,对着柯洛娜说:“柯小姐,你太客气了,我们只是平常的吃顿家常便饭,这礼就不用了。而且,它太贵重了。”

“不贵重,也就百来万吧。”柯洛娜似无意地说。

冷夏听了微微皱眉,是柯洛娜一直这样的高傲,还是她的错觉,她总感觉柯洛娜瞧她的眼神有着犀利的审视味道。

冷夏没接,顾雨泽却接了过去,他意味深长地笑言道:“哥哥送的礼物,做弟弟、弟媳的岂有不收的道理。”

“弟弟、弟媳?”柯洛娜没控制住地问。

顾雨泽睨着顾墨,话是对柯洛娜说的,“你的墨哥哥没说我是他的弟弟?”

顾墨眉眼依旧的清冷,只有在看向冷夏时,散发着他极力隐忍的冲动。

柯洛娜看了眼身旁的顾墨,看他坚硬的侧脸就没打算解释的意思,她自圆其说道:“现在说也一样。”

顾墨身姿挺拔,冷漠的气息从骨子里往出冒,他的视线却一直紧随着冷夏。

“入座吧。”从厨房端出碗筷的朱悦溪招呼着。

“阿姨,你做的饭菜真香。”柯洛娜率先一步走在几人前头奔向朱悦溪,“从我进屋开始,就被这股香味馋的够呛。”

“呵呵,这孩子真会说话,你们先坐,我去叫……”

朱悦溪看着顾墨,又看着顾雨泽,突然不知道怎么称呼顾笒了,平日俩人独处时,她都喜欢叫“岑哥”,这一叫便是二三十年。

碍于关系复杂,她没继续说了,而是进了一楼的唯一一间卧室,那是顾笒的专属房间。

四人都没落座,也都没说话,冷夏面色平淡,视顾墨如第一次认识的客人。

顾墨看着冷夏,神情寡淡似水,她已经做到见了他心如止水了?

可是她一定不知道,在他的内心深处,有数不清的猛兽在一决雌雄:他要不要不顾所有地带走她?

朱悦溪推着顾笒过来时,柯洛娜已经起身上前问好:“伯伯好!”

“娜娜也来了啊。”

顾笒慈祥地看着她,很是疼爱的那种。

冷夏如个哑巴一样站在顾雨泽身旁,朱悦溪恼火地冲她眨眼睛,示意她叫人,只不过冷夏叫不出口。

曾经,她以顾墨女朋友的身份出现在他面前,现在她虽然还是他的儿媳妇,可是到底不一样了。

“吃饭吧。”顾雨泽看见了他妈妈的小动作,不客气地中断了她对冷夏的钳制。

不等顾笒入座,顾雨泽领着冷夏坐了下去,顾笒与朱悦溪坐了主位,顾墨与柯洛娜坐在了冷夏的对面。

“顾墨,当在自家一样。”朱悦溪有些讨好地说。

顾笒:“本来就是一家人。”

顾墨神色不变,疏离地回:“我尽力。”

朱悦溪面子挂不住,不过也没发作,顾笒就在一旁,她有火也得憋着。

柯洛娜接道:“阿姨,您真贤惠,我从小就没妈妈,看见你做的菜就感受到了母爱的味道。”

朱悦溪对着顾笒,含情而笑:“娜娜是吧,这孩子嘴真甜。”

顾笒:“是,她一直很讨人喜欢,就是命有些苦,她妈妈生她时难产走了。”

“没妈的孩子是苦,娜娜没事啊,以后你想吃什么尽管来阿姨家,阿姨给你做。”

“谢谢阿姨。”

柯洛娜天真无邪,小嘴吧吧地说个不停,逗的朱悦溪与顾笒眉开眼笑,顾雨泽、冷夏以及顾墨三个缄默着,心思各异。

尴尬,冷夏真心的觉得。

“都是自家孩子,说什么客气话。”朱悦溪说着,夹了一块粉蒸肉放柯洛娜碗里。

柯洛娜忍着没吐出来地说:“阿姨,夏姐姐有你这个婆婆,简直太幸福了。”

朱悦溪听了,微微扯动嘴角,余光扫了冷夏一眼,她有她这个婆婆是幸福,她有她那个儿媳妇实在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是吧,我也第一次当婆婆,说实话,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

“夏姐姐,你真幸福,我看雨泽哥哥一定特别疼你,看你的眼神都是满满的爱。”

冷夏与顾雨泽对视一笑,他对她的好,她知道。

顾墨眉头皱起,她已经对顾雨泽的依恋到了一个眼神就能代表千言万语?那她对他呢?可有一点了解?

顾墨越想越惆怅,握着筷子的手不自觉地紧了几分,顾笒见苗头不对,放下筷子对着冷夏说,主要是顾雨泽压根就不跟他有视线接触,“夏夏和雨泽确实般配。”

顾雨泽忍着掀桌子的冲动,他讨厌顾笒连带着与他同呼吸一片空气都觉得恶心。

“夏夏姐。”柯洛娜突然又把话头对着冷夏。

冷夏:“嗯?”

“夏夏姐,那你结婚了就在家里当全职太太?”

冷夏还没想过这个问题,顾雨泽说过不许她出去工作。

顾雨泽想的简单,如果冷夏想出去工作得等孩子生了,不然他这提心吊胆地看着她大着肚子出去工作,绝对不行。

冷夏正欲开口,却听见朱悦溪说:“全职太太?那不行,我们这小门小户的,她不出去工作,靠我儿子那点稿费,怎么养家糊口?”

“阿姨,您真开明!”柯洛娜顺口就是一个马屁,“您都不知道,现在好多长辈思想还停留在过去,我前几天就听我一朋友说的,儿媳妇要出去工作,婆婆不让,说出去抛头露面影响不好,说女人就该在家好好相夫教子。

这种思想极其地落后!”

“是,没想到娜娜年纪小,想的却这么深刻。”

“哪有!阿姨,其实我也就话赶话说到这个问题上的。

对了,夏姐姐,你有工作吗?”

“没有。”冷夏笑着回,尽可能地礼貌微笑。

谁知道她现在的内心,快崩溃了,这朱悦溪与柯洛娜一言一语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唱双簧呢。

258 领证请客(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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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墨余光之中都是冷夏,坐了这么久,他不聋不瞎,这个朱悦溪绝对不好相处,她还义无反顾地嫁进去。

她就这么爱顾雨泽?

冷夏越来越尴尬了,柯洛娜顺嘴又是一句:“夏姐姐,我一见你就觉得特别亲切。”

朱悦溪:“娜娜才是好相处的人,与我这个老太婆都聊的特别好,有些人啊,比你年长也不见得有你这个思想觉悟。”

冷夏汗颜,朱悦溪这是说她的?

“不会,我觉得还是阿姨好相处。对了,夏姐姐,你要是没有工作就让墨哥哥给安排一个呗。”

柯洛娜此言一出,在座的除了朱悦溪皆是一惊,谁也没接这个茬。

朱悦溪笑眯眯地望向顾墨,“去大公司工作,待遇一定好,是不是?”

顾墨慢悠悠地抬起视线,疏离地看了朱悦溪一眼,而后盯着冷夏说:“待遇自然不差,不过也要看她愿意不愿意。”

顾墨知道她一定不愿意。

但他的意思是同意给冷夏一份工作,朱悦溪当场接话:“她还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这么好的机会还挑剔?不至于,那就拜托顾墨了。”

朱悦溪拍板安排了冷夏的工作去向。

顾雨泽一直不愿开口,因为顾笒在,可涉及冷夏的问题,他忍不了,当即站了起来说:“妈,夏夏怀孕了,我不会让她出去工作,我的稿费怎么了,夏夏不挑剔,我的稿费养她够了。”

顾墨倏地眼如炬,她怀孕了!动作这么快!

“你!”

朱悦溪忍着没发火,这个顾雨泽就是白眼狼!

柯洛娜满意地勾起唇角,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过看这情形,她需要再加把火。

“雨泽哥哥,夏姐姐怀孕了,这真是喜事,双喜临门!不过啊,雨泽哥哥,夏姐姐想出去工作,也是她的权利,每个女人都需要体现自己的价值,哪怕怀孕了也不能围着厨房转,是不是?”

顾雨泽冰冷地扫向柯洛娜,他已经忍她很久了,自从进了他家的门,一直聒噪的没完没了,而且三句话不离冷夏。

他想认为她不是故意的都难!

“你当你是谁啊?一个一个雨泽哥哥,我是你哪门子哥哥!”

顾雨泽当即脱了脸,柯洛娜难堪地看向顾墨,不过顾墨压根就没看她,没有办法,她只好哭丧着脸。

朱悦溪内心仿佛万马奔腾,她这儿子已经被冷夏彻底迷傻了,人家柯洛娜好心好意地给冷夏张罗好工作,他倒好,给人骂了。

“顾雨泽,你给我闭嘴!还能不能好好吃饭了!”

“阿姨,你别生气,是我不好,一见大家都觉得特别亲切,然后话就多,惹的大家都不开心了。

夏姐姐,今天你新婚,是高兴的日子,我嘴笨胡言乱语,工作的事当我没提,对不起!”

柯洛娜突然站起来,郑重其事而又委屈地说着,说完又给冷夏鞠了一躬。

把冷夏折煞的……一头雾水。

她在这件事上置身事外,她会出去工作,不过不是去顾墨公司。

所以柯洛娜一个劲地牵线搭桥,她想不反感也难啊。

顾笒这才出声:“娜娜,你先坐下吧,今天只是吃顿饭聚聚,别的事以后再说吧。

夏夏的工作是她和雨泽两个人的事,得看他们小两口商量着来。”

冷夏听了微微点头,大局还需要顾笒来定。

顾笒说的这么明白了,虽然朱悦溪不甘心,可眼下也不能发火。

只不过,顾墨看向冷夏微笑且轻松的笑意从她嘴边溜走时,眼里像戳了一根刺。

她在庆幸吗?顾墨突然咧嘴:“敢苛求才能自我成就!敢来我公司的都不是怂包!”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顾墨,一语激起千层浪,朱悦溪看向一直不表态的冷夏,火冒三丈。这么好的机会可以进入顾家的公司,她却不接!!!

“好了,家常便饭吃过了,我们先回去了。”

挑起战况的顾墨不着痕迹地起身告辞,柯洛娜欲哭无泪地看着顾墨,默默地起身。顾墨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补道:“你无法叫醒一个自甘堕落的人!”

冷夏抬眼,直直地看着顾墨,他就这么见不得她好?没看出来她的婆婆很难伺候?还故意这么一句又一句,她特么的脑抽筋了,竟然请他来。

本来是刺激他的,到头来,给自己找了一堆不快。

柯洛娜:“墨哥哥,你别说了,我已经很自责了。”

顾墨冷眼相待,小方脸一如既往地清冷,看着冷夏却对顾笒说:“我妈还在家等你,要不要跟我车子回去,顺路。”

顾笒眸色不变的温和,只是慈祥的面庞笼罩着欲言又止的愁结,“悦溪,我先回去了。雨泽、夏夏,要踏踏实实地把小日子过起来。”

“好。”冷夏答了一声,顾雨泽依旧板着脸。

朱悦溪咬着下牙槽,久久不应答。

热闹的屋子因为他们三人离开,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朱悦溪坐在主位上吹胡子瞪眼,顾雨泽却端起碗不疾不徐地吃了起来,边吃还不忘嘱咐冷夏:“小夏子,赶紧吃,吃完早点休息。”

朱悦溪横着冷夏,如果她开口,就不会惹恼了顾墨与柯洛娜,也不会让顾笒饭没吃几口就走了。

“吃什么吃?难道怀孕了就得养在家里?”

顾雨泽知道他妈妈见过顾笒后就会间歇性地心情不好,所以他根本不理会她的怒火。冷夏不知道,她耐心地解释起来:“婶,我没不工作,我会找工作,只是不去他们家公司。”

“婶?你都嫁给我儿子了,还一口一个婶,你几个意思?还有,为什么不去顾家?他们家有钱,别忘了,也有你和顾雨泽的一份,你去那里工作不是天经地义的事!”

“啪!”顾雨泽拍下筷子,好看的伏犀眼瞪的更圆了,“妈,我说过了,他们家和我们家没有任何关系,你能不能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提!”

看着自家儿子再一次向着他媳妇,朱悦溪一个人势单力薄,更是悲从中来,她猛地站起来,抡起桌布,哗啦一扯,满桌子的饭菜撒了一地,溅的他们三人身上都挂了彩,一整盘汤不幸地全倒在了冷夏的小腿上,滚烫滚烫的。

顾雨泽气结地盯着他妈妈,而后一言不发地扶过冷夏进了卫生间。

“坐着别动,脚底有油容易滑倒。”顾雨泽扶着冷夏坐在卫生间的木凳上,着急忙慌地放水给她冲洗小腿。

朱悦溪盯着自身,鱼汤还顺着她的裙摆往地板上砸,她为什么就这么命苦,遇不上知冷知热的男人,虽然她为顾笒生下了儿子,可这辈子都是她一个人独守空房,她怎么甘心!

朱悦溪随便挤了把裙摆上的汤,站到卫生间门口,扯着嗓子说:“冷夏,如果你想这个家好过,明天就老老实实去他们家公司上班,我会让顾笒叮嘱顾墨,给你安排一个好岗位,顾笒的遗产里必然有我们的一份,你去工作还是玩玩都好,总之有这个机会,你必须给我去!盯好了,别让他们把我们家的那份给吃干净了。”

冷夏苦恼地看着顾雨泽,其实她想告诉朱悦溪,顾墨打下的江山不是顾笒的,他们没资格去竞争一份。

不过看着顾雨泽拧眉痛苦的样子,她忍住了。她说:“妈,我知道了,你早点回房休息,屋里我来收拾。”

“不许收拾,谁掀的谁解决!”顾雨泽没好气地冲着门外的方向嚷。

朱悦溪一听,这傻儿子是处处护着冷夏!好,很好,就是要把她气死!

朱悦溪一转身上了楼,“砰”地把门一关,楼下的俩人听着摔门的回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小夏子,如果这里住的不习惯,我们去你家那边住。”

“不用,就在这住。”冷夏笑了笑,很牵强,她当然住不习惯,她这婆婆绝对会找她麻烦,各种挑刺,不过她有顾雨泽这个随时随地都会护着她的老公,她可以包容朱悦溪的无理取闹。

顾雨泽揉了揉她的头发,扯着苦笑,什么都没再说,只是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轻而浅。

顾雨泽虽然放下狠话谁掀的桌子谁收拾,不过他送冷夏回了房间后,还是乖乖地下楼处理一地的狼藉,冷夏清楚却没下楼,她知道顾雨泽心情不好,需要排泄,她给他独立的空间与时间。

顾墨开车送柯洛娜回家,而后才绕道送顾笒回家,一路上他都没说过一句话。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冷夏怎么就突然地结婚了,还怀孕了,他有想到是不是顾雨泽霸王硬上弓,可是冷夏在他面前对顾雨泽的依恋不是装的。

“顾墨,放下吧。”车子停稳时,顾笒开的口。

他的儿子他懂,临走故意刺激他们的话摆明着要与冷夏纠缠下去的意思。

顾墨不语,他的事轮不到顾笒指手画脚!

“你们父子怎么一起回来的?”卿晴随管家一同出来接顾笒,看到车子才发现是顾墨,她很惊奇,难不成他们爷俩终于和好了?

“只是为了防止某人犯错误,再给我添个什么妹妹弟弟之类的,我才特意送他回来的。”

顾墨上下唇一碰,刻薄的话随之而出。

259 我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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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晴看着顾笒,听了顾墨的话,自然知道他又骗了她,偷偷去那狐狸精的家。

顾墨说完就启动车子离开,气势汹汹。

“晴晴,你听我解释。”

“还解释什么?”

都快死了的人,她已经不想与他吵架了。

顾笒看着卿晴,似乎不生气,但是又像在呕气,他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她,只好拉过她的手握在掌心。

顾墨飞驰而归,他还是习惯性地回旭日公寓住,明知道这里再也不会有她。

开了一瓶又一瓶的酒,顾墨一杯又一杯地下肚,看着屋里随随便便一件家具,哪里都有她的影子,她坐在椅子上对他笑,她窝在沙发里看着电视,她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厨房里忙碌的他……

哪里都是她,偏偏再也没有她,他怎么就把她弄丢了……

喝的烂醉的顾墨趴在沙发上,捏着手机按着熟稔于心的电话,“夏夏,我错了,你回来好不好?我不要公司只要你了,你回来……”

邢飞羽刚睡下时,顾笒给了他电话让他照应着点顾墨,所以他就来了。他一进屋就发现他家总裁捏着电视遥控器痛哭流涕,嘴里还含糊不清地说着话,唉,事到如今,怪谁都没用了。

“总裁?”邢飞羽走近,推了推顾墨,顾墨没回应,邢飞羽看着满地的酒瓶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是有多大的痛苦都把珍藏的酒给喝了。

顾墨的酒量不大,没有应酬时不喝酒的,不过珍藏酒是他多年来的习惯,这下好了,白珍藏了。

邢飞羽收拾了酒瓶子,又去厨房煮了醒酒汤。就煮个汤的时间,顾墨不见了。

邢飞羽就差把顾墨家的地板掀开看看了,没找到顾墨,他只好下楼找了门卫,一打听才知道顾墨确实出去了。

这烂醉如泥的出去,多危险,邢飞羽急忙又去调监控,除了在小区门口见顾墨上了一辆出租车外,再无其他信息,而且因为出租车距离监控有些远,他们压根就看不清车牌号。邢飞羽第一时间联系了警局,安排逐个路口排查了起来。

顾墨迷迷糊糊地出了门,他不知道该去哪里,他只清楚他的夏夏丢了,他要把她找回来。

出租车上,司机大哥再一次问:“小伙子,你到底去哪里?”

“前面左拐。”

顾墨口齿不清,不过他自以为脑子清楚,再往前一点点,就是冷夏的家了,他要去接她回来。

“停!”顾墨说。

“小伙子,86块钱。”司机说的有些胆怯,绕了这么远的路,不是他的错啊,是顾墨自己指的路线,害他在这一带绕了四圈。

“钱?”顾墨恍惚地说,他的酒还没全醒,之前更是晕乎,现在勉强能听清人说话,“我没带钱。”

“没带钱坐霸王车?”司机恼火地下了车,准备暴揍顾墨的。

顾墨遍身摸了摸,最后解下手腕的手表说:“PatekPhilippe,够你买辆出租车了。”

出租车司机愣了半天,接过沉甸甸的手表不知顾墨说的是真是假,不过顾墨没搭理他,直接下了车朝小道走去。

“喂,我要车费钱,不要你的表啊。”司机后知后觉,因为他也看的出顾墨这人穿着不一般,而且从旭日公寓出来的,自然不缺钱,可他去的地方却不咋地,早些年的二奶情妇集合营,后来拆迁了,住上了新房,可条件也不太好啊。

司机准备上去抓顾墨的,不过他没动已经被人给抓了,而且还是警察,他差点给吓尿了,他就拉了一个顾客,就摊上了这种事。

一解释,才知道是误会,警察收回了他的表,也付了打车费给他。

邢飞羽不远不近地跟上了顾墨,唉,喝醉了就别乱跑啊,害警局的人也一直跟着绕圈。

顾墨掏出钥匙,很自然地打开了冷夏家的铁门,又进去打开了大门,屋子里很黑,顾墨也没开灯,只是惯性地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

窗外,皎洁的月光撒了进来,延伸到木制茶几上,茶几上还放着一个透明水杯,是冷夏常用的那个杯子,顾墨拿了起来,抱在怀里……

这一圈转悠下来,他清醒了,冷夏和顾雨泽结婚了,还怀了孩子,这一切都是天意的,朱悦溪没从他妈妈手里抢走顾笒,而她儿子却从他手里夺走了冷夏。

怪顾雨泽吗?好像怪不了,是他自己推她离开的,他什么也做不了,他也不能做,只能搁浅心中的爱,从小到大,因为顾笒、卿晴、朱悦溪搅和不清的关系,他有多痛苦他心里明白,婚姻里,必须是一对一的关系,多一个人就乱了套。

今夜是最后一次,他来她的家,感受她的气息。

顾墨靠在沙发里,越想越头痛,迷迷糊糊睡着了。

次日一大早,整个中润集团陷入了大气不敢喘的局面,突然降临的各大股东齐聚高层会议室。

邢飞羽急的冒冷汗,因为顾墨手机没带,虽然他已经派人去冷夏家里接他,可这早高峰的,什么时候才能把人接到啊。

“刑助理,顾总裁到底什么时候来?”

邢飞羽:“回张董,总裁已经在来的路上,只不过遇上了一起车祸,耽搁了一点时间。”邢飞羽随便拎了一个理由应付着。

“八点五十三分了,难道顾总裁平日都是这个点上班?怪不得好好的集团业绩越来越差!”

邢飞羽:“回年董,总裁平日都是六点半准时到公司,今天确实因为意外耽搁的。”

五大董事明显不信地看着邢飞羽。

邢飞羽一直不明白,这没事先通知怎么突然就来了?而且还一起来的?是因为盛龙的事?

“刑助理,再给你们总裁电话,再不到我们就走了,而且我们还要……”

“还要什么?”顾墨一身正装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虽说几个董事比顾墨年长,绝大部分与顾笒一般年纪,但是顾墨气场全开,霸气而又凌人,他一开口,五人都噤声了。

顾墨干脆利落地走了进来,坐在了主位上,扫了眼各董事,眉眼清而淡,“几位董事突然造访,所谓何事?”

年董事长年纪最大,自以为资格最老,他看着顾墨说:“顾总裁,请解释一下盛龙地产这件事。”

顾墨神情一凝,盛龙地产的事虽算大事,可至于让几位董事同时出现,而且事先还没打任何招呼?这其中的玄机,还得仔细地琢磨了。

“投资有风险,我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好解释的。”顾墨嗓音寥寥,甚是不屑地扫过五人,最终只是看向了门口的方向。

“你这是什么态度!”

“就是!年轻气盛,但是不容许你拿着我们的钱去任性!”

……

顾墨安静地听着不表态,五位董事的怒火被挑的更高。

年董事长拍着桌子站起来说:“我要退股!”

顾墨寒眸凛冽,退股?这么一件事就要退股?退股意味着什么,顾墨比谁都清楚,难道是那伙躲在阴暗地的人撺掇的,能耐还真不小!

这是要他的中润集团彻底瓦解?

“其余四位董事也与年董一样?”

年董看向四人,他们来时商量好的,从中润退了股立马入资“新照”,比起中润接二连三地赔钱,“新照”现在可是如日中天,气势恢宏。

而且据他们所知,顾总裁拿着他们的钱到处买资产哄女人开心,这样的领导人能管理好一个集团?

“没人说话?”

顾墨沉声问,谁都听的出他话里话外的警告,甚至是狠戾。

“我也退股。”

“我也退股。”

“我也是。”

“我也要。”

其余四人皆站了起来,表明了态度。

很好!顾墨微眯着眼,视线从他们身上一一略过,危险的光芒从他的眼角迸出,众人皆是一惊。

“有理由吗?”顾墨问,脸色清冷,看起来依旧的沉稳。

年董事从包里拿出一堆文件扔到顾墨跟前,虽有些畏惧顾墨的淫威,不过利益当前,他只能挺直了腰杆说:“顾总裁,你做的事严重地影响了我们对你的信任!”

顾墨坐着没动,邢飞羽拿过文件大致看了几眼,而后挑起重要的信息放在顾墨跟前。

顾墨只是扫了一眼,上面罗列的是他为冷夏购买的资产,看来对方对他了解的还真透彻,这也是白雪儿的功劳!

顾墨不怒反而扯出一抹哂笑,“诸位想清楚了?我同意!”

众人听了松了一口气!

“慢着!”会议室大门突然被推开,柯洛娜急冲冲地跑了进来。

“出去!”顾墨皱眉,呵斥道。

“墨哥哥,你且听我把话说完,还有各位董事长,不妨坐下来听我说。”

几个董事长哪里听一个小丫头的话,一个个站着没动,清一色的大肚腩,都快挤瘪会议桌了。

“各位董事,家父柯傲天,最近才回国,有意在国内发展,千挑万选看中了中润,目前正与顾墨总裁商量洽谈细节。

各位董事,我们柯家是出了名的严谨,中润没有足够的能力是不会成为我们的合作伙伴,所以各位董事,你们想退股的话,确定不要再想想了?”

柯洛娜报出柯傲天的名字,大家已经震惊了又听说要与中润合作,这样的话,他们退股必然是吃亏的,毕竟柯家有海外资源。

260 那你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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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墨冷峻的视线落在柯洛娜身上,她在他眼里一直是一个任性的小女孩,今天这气场临危不乱,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虎父无犬女?还是……

五位董事有些尴尬,他们昨夜收到这些资料,恰逢盛龙又被“新照”低价收购,他们也知道这是一个黑幕,堂堂的“盛龙”在一夜之间易主,少不了正府的干预。

但是“新照”毕竟才起步,未来不可知。

如果柯家能入驻中润,那“新照”必然不是中润的对手。

顾墨见五位董事犹豫了,适时开口:“各位请吧!”

“等等,顾总裁,我们几人年纪大了,对形势的认知有些目光短浅,我觉得未来是属于你们年轻人的,所以我年建国还是愿意跟随顾总裁的方向走。”

“我也是!”

……

方向再一次倒戈,顾墨冷眼拂过,“那好,感谢大家的信任。”

顾墨起身,看似很温和地说着,可谁都看的出来,他已经没有之前的恭谦之态了。

顾墨扭头对邢飞羽说:“飞羽,安排一下,好好招待几位董事。”

“是,总裁!”邢飞羽领命临时安排起饭店、娱乐休闲场所。

几位董事告辞离开,柯洛娜瘫软地坐到顾墨身边的椅子上,拍着胸口惊魂未定地说:“墨哥哥,吓死我了。”

顾墨清冷地注视着柯洛娜。

“墨哥哥,你都不知道,我还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几位董事应该没看出什么破绽吧。”

柯洛娜似自我安慰。

“你怎么来了?”顾墨问的很自然,却不随意。

柯洛娜一本正经地看着顾墨说:“墨哥哥,是这样的,昨晚回家后我见爸爸在看新闻,说了盛龙地产的事,又听说你的公司也参与了,我就和爸爸聊了几句,然后爸爸说他估计你会再次低价收购盛龙地产。

没想到前后一个小时而已,盛龙已经被‘信照’收购,我就去问了爸爸,他分析说‘新照’是你和顾伯伯的仇敌,他们肯定蓄势待发一举歼灭,肯定也会趁机挑起内哄,所以我就比较担心,劝爸爸帮你。”

“柯叔叔同意入股?”

“对呀,我求了好久,他才答应的。”

柯洛娜咬着唇角,天真无邪地眨巴着眼睛,好像入股对她而言是件只要在她爸面前撒娇卖萌就能办到的事。

“柯叔叔没什么附加条件?”

柯洛娜听了,微微低着头,脸颊红了起来,“爸爸……说让我们俩人订婚。”

“你怎么想?”

“我?”柯洛娜抬起红彤彤的脸,看着顾墨俊朗的脸庞,羞涩地说:“我听墨哥哥的。”

久久的沉默,顾墨出声时已经吊着柯洛娜的心悬了又悬,“那就订婚吧。”

“真的?墨哥哥。”

“嗯。”

柯洛娜幸福的找不到北,忽然,她说:“墨哥哥,我有件事不明白。”

“什么事?”顾墨内心一片空白,冷夏已经找得她的幸福,而他,已经没有幸福可找了。

“你和你前妻……”

柯洛娜狡黠地看了顾墨一眼,而后又别开眼随意地翻着桌上的文件。

“想问什么都可以问。”

“她前几天找过我,刚好我心情不好,我就和她说了一嘴,说你烦心盛龙地产的事,我当时没发现不妥,毕竟她一个女人也没什么本事,可是今天早上,我竟然碰见她和一个年纪很大的男人在一起,这个男人好像就是‘新照’的董事长。

其实我也不确定,因为隔的有些远,然后他们上车离开的。”

顾墨深沉地盯着柯洛娜,柯洛娜猜不出顾墨怎么想,她又说:“我来这里的路上一直在想,是不是你前妻故意接近我的?不然我每次心情不好时,她都出现的那么及时。

我现在想想就觉得可怕,如果真是她搞的鬼,那也是我的错,是我透漏的。

墨哥哥,你怪我吗?”

“那你是故意的吗?”顾墨倾过身体,凑近柯洛娜,单手拿起柯洛娜的手,微微带着力道,声音很低更是冷。

“墨哥哥……”柯洛娜有一丝的慌张,她是故意透漏给白雪儿的,目地她也达到了,“墨哥哥,我当然不是故意的,我……因为你说拿我当妹妹,我就心情不好才胡言乱语的。

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要口无遮拦了。”

顾墨松开柯洛娜的手,倏忽起身,冷冷地说:“既然不是故意的,我为何要怪你!”

柯洛娜松了一口气,她还小,尤其在顾墨眼里,更是一个小女孩,这是她的劣势也是她的优势,她可以借机掩盖一切刻意。

“好了,既然柯叔叔抬爱,我该登门道谢的。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顾墨雷厉风行地拎着礼品上了门,柯洛娜喜滋滋地跟在顾墨身后,她就说嘛只有她才能配的上顾墨,那些没背景的小鱼小虾最终只能被她吞掉。

从入股的事谈到了婚事,顾墨一个人代表了顾家同意了柯傲天的要求,柯洛娜任命副总裁,配合顾墨管理公司,至于订婚,柯傲天说了,等国庆节就给办了,主要是柯洛娜还小,不然就直接结婚的。

顾墨全程没说一个字,全部听了柯傲天的。送走了顾墨,柯傲天心有不安地说:“是不是太顺利了?”

“爸爸,这还顺利啊。”她都惦记墨哥哥好多年了,要不是他前妻这个突破口,事情现在还没影呢。

“嗯。”柯傲天回,他是真的不安心。顾墨这人虽然年轻,不过比他老子阴滑,所以才有资格把公司一步步做大做强。

“爸爸,我看你就是不想女儿幸福,墨哥哥都同意了,你还琢磨什么劲。你不也说了嘛,想回国发展,这个机会多难得,进入了中润,后面一步步来,总有一天,国内十强企业当中必然有我们柯家的。”

“娜娜宝贝,你……”

柯傲天实在没想到,这番话会从他那个天真可爱的甚至有些傻心眼的宝贝女儿口中说出的。

他的女儿,他难道一点也不了解?

“爸爸,我知道你年纪大了,刚好你找的那个哥哥又死了,那我作为柯家唯一的继承人,我不好好努力怎么担起柯家。”

“宝贝女儿,真是爸爸的宝贝女儿。”

柯傲天抱着柯洛娜,老泪纵横,他的儿子,他早就知道已经死了,这次回国,他只是借着这个幌子寻找合适的时机向国内转移市场。

“爸爸,放心吧,我一定会把我们柯家很好地传承下去。”

“好,不亏是爸爸的女儿。”

顾墨从柯傲天这里离开,直接回了公司。

邢飞羽:“总裁,这是手下人调查的信息。”

“是白雪儿接近柯洛娜的?”

“从照片可知,是这样的,不过属下奇怪的是五位董事,他们至于因为盛龙这么一件事而退股?”

“这个……只怕是有心人为之了,一切衔接的那么巧,是雪中送炭还是落井下石未可知!”

“总裁,你是说……”

“是。”顾墨打断了邢飞羽,肯定了他心里所想的。

邢飞羽心惊,这是前后夹攻啊。

“我已经答应了柯傲天的要求,同意与柯洛娜订婚,还有,她会任命为副总裁,这几日就会上岗,以后有特别的事直接去旭日告诉我。”

“属下明白。”

是敌是友,还是利益至上,顾墨已经将柯傲天拉到了一条船上,眼下只需要全心全力对付“新照”。

顾墨靠在椅子上,两眼放着精光,单手有节奏地搁膝盖上打着节拍,“‘全球达’那边找到什么线索没有?”

“没有,除了拍了几张他与白雪儿的照片外并无发现,他的警惕性特别高,行踪非常诡秘。”

“17年了,他养精蓄锐了这么多年,这点能力要是没有,他也不会出现在我跟前了。”

17年?邢飞羽震惊又吃惊,17年前的顾墨也就十二岁吧,难道他们就已经结仇?对方年纪目测五十岁往上,年纪相差这么多,这仇是怎么结的?

不过,顾墨似乎不愿意说这些事,头痛地按压着太阳穴。

“总裁,你需要回家休息吗?”

“不用!”顾墨冷冷地拒绝了,随即打开桌上的文件开始工作。

邢飞羽见顾墨双眼黑眼圈深重,又想到他昨夜肯定一夜未睡,每次思念冷夏小姐便是这样没完没了地工作,唉,何苦呢!邢飞羽不懂。

朱悦溪家,冷夏一大早就被叫醒,她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想到顾雨泽,她忍了。

快到中午时,顾雨泽接到朋友电话准备出去吃饭,朱悦溪拦在门口说:“你不能去!”

她对着冷夏说的。

“为什么?”冷夏不懂地问。

“新婚女人不能去别人家,一个月都不能去!”

顾雨泽因为顾笒,心里的火还没消,对着他妈妈说话态度很差劲,“你这是陋习!”

朱悦溪听了,他的儿子现在已经被冷夏挑拨的见她就怼她了,顿时怒火中烧,“陋习?进了我们家的门就必须遵守。儿子,你要是出去吃饭赶紧走,反正冷夏不能去!不然被人知道了,还说我们家没教养。”

261 中润何时有了副总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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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雨泽拉着冷夏的手没松开,他妈妈对这些陋习是严格遵守,既然陋习如此看中,那礼义廉耻呢?她为什么又要生下他这个一辈子只能称为私生子的人!

冷夏被朱悦溪吵的怕了,连忙说:“弯弯,你去吧,我就在家不出去,反正你那些朋友,我也不太熟。”

“那我也不去了!”顾雨泽两手一摊,反正就是威胁他妈妈的。

不过朱悦溪也是火气上头,平日他儿子和她呛她忍,现在就不行了,在冷夏面前,她要立威。

“不去就搁家待着!”朱悦溪撂下话就进了厨房。

冷夏低声说:“弯弯,你去吧,我在家没事的,妈……她现在也没以前那么讨厌我了,我相信我们可以和平共处的。况且,我们迟早要习惯啊,不能住一辈子都吵架吧。”

“小夏子,难为你了。”

“你是不是傻?我不是你老婆吗,还说什么难为不难为的话。”

“你真的可以?”

“放心吧,你妈又不是猛虎野兽。”

冷夏这话附在顾雨泽耳边说的,声音很小,怕朱悦溪听见了。

朱悦溪一出来,就看见冷夏与顾雨泽闹作一团,冷夏的样子别提多轻浮了。“不是怀孕了吗?能不能注意下行为举止?”

冷夏霎那间坐直了身体,绷住了笑脸,一本正经地端坐着。朱悦溪这是看她不顺眼,哪哪都要干涉啊。

大早上的也是,朱悦溪偷偷摸摸进了他们房间,叫醒她起床做早饭的,结果让她发现顾雨泽打地铺,对此,顾雨泽已经解释了是怕晚上睡的太死压到冷夏的肚子,可朱悦溪依然没有好脸色对她,一顿早饭都在朱悦溪的白眼中吃完的。

顾雨泽一想,确实是他考虑的不周到了,总是和小夏子打打闹闹,万一不小心伤到她的肚子就不得了了。

“小夏子,那我出去了,我早点回来,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没有,我无所谓吃什么,对了,妈,你想吃什么?”冷夏赶紧做了把顺水人情。

咳咳!朱悦溪却没领情,她急吼吼地说:“你们以为外面的食物就干净了,既然她怀孕了,以后她的一日三餐只能搁家吃。”

顾雨泽赞同地点头,他对冷夏说:“这一点妈说的没错,外面的食物确实不干净,之前曝光了僵尸肉,还有没有曝光的,那你在家吃吧,让妈给你做好吃的,想吃什么就跟妈说。”

“嗯,我知道了。”

“那我走了?”顾雨泽不放心地征求冷夏的同意。

朱悦溪见她儿子怕媳妇的样子,火气腾腾地,“我说你一个大男人做事能不能别磨磨唧唧的?要出去赶紧出去!”

冷夏知道朱悦溪是针对她说给她听的,悄悄地拿手戳顾雨泽的腰,低声说:“你去吧。”

得到冷夏的肯定,顾雨泽才出了门,虽然还是不放心。

听着顾雨泽开车离开的声音,冷夏神经紧绷了起来,她真的怕朱悦溪的。

“给我去把那些衣服洗了,都需要手洗。”

“妈,家里的洗衣机坏了?”冷夏随口问的,她不是娇气之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无可厚非。

“没坏,但是衣服必须手洗。”

“好。”冷夏也不想与她争辩了,转身进了卫生间。

等冷夏洗了衣服晾了衣服后,朱悦溪已经买回了菜,往厨房一丢说:“全部炒了。”

冷夏看着一大方便袋的菜,疑惑地问:“妈,我们俩吃不了这么多。”

“让你做就做,废话还真多!”朱悦溪说完就上了楼。

冷夏看着有鱼有肉还有蟹,感觉朱悦溪也只是刀子嘴豆腐心,肯定想着她怀孕得多吃点,她相信要不了多久朱悦溪一定拿好脸色对她的。

冷夏做了一个板栗烧鸡,又做了一个清蒸鲈鱼,还炖了山药排骨汤,又炒了两个素菜,还剩下蟹与甲鱼、黄鳝三个荤菜没烧,主要她考虑到自己不能吃,做多了朱悦溪也吃不了,好留着晚上等顾雨泽回来了再烧。

冷夏把所有的菜端上了桌子,又摆好了碗筷,这才下掉围裙准备上楼叫朱悦溪下来吃饭,哪只家里的大门开了。

冷夏眼睁睁地看着朱悦溪顶着烈日回来,身后还跟着柯洛娜。

她们也就见了一面就这么友好了?冷夏虽然奇怪,却没表现出来,她笑着走近她们说:“妈,我已经做好饭菜了,准备上楼叫你吃饭的,原来你出去了。”

“我出去还需要通知你?”朱悦溪冷着脸说的。

冷夏难堪地红了脸,这有外人在呢,朱悦溪都不考虑她的脸面。

朱悦溪冷眼对了冷夏,扭头就是笑脸对着柯洛娜说:“娜娜,热坏了吧,赶紧坐下来歇歇,马上就开饭。”

“阿姨,我不热。夏姐姐,辛苦你了,阿姨刚刚还说你在家做饭,你真棒,我都不会做。”

冷夏笑了笑,正想说做饭是件很简单的事,却听朱悦溪说:“娜娜,你也不用做的,你是千金小姐,她只是一个没人要的孤儿,能一样吗?”

冷夏端着水杯的手一抖,一杯温热的水撒了一大半,朱悦溪怎么可以这样?当着柯洛娜的面揭她的伤疤!

“妈,我妈妈只是过世早,我不是孤儿。”

“有什么区别,连爸爸是谁都不知道。”

朱悦溪补的云淡风轻。

冷夏捏着水杯,整个人如绷紧的弓。

柯洛娜闻言,委屈地嘟着嘴说:“阿姨,我也没有妈妈,那我岂不……”

“哎呦呦,娜娜,你怎么能与她一样呢,你有爸爸,你是千金,你妈妈生你时难产走了,我们都很疼惜你。

没事的,只要你想妈妈了,就可以来阿姨家。”

“谢谢阿姨。”

柯洛娜有意还是无意地看着冷夏,冷夏干站在他们的对面,一张小脸白的吓人。

“我说你木头人啊,水撒了不知道重新去倒?不知道把地上的水打扫干净?你是不是准备把我摔死?”

冷夏猛地转过头,眼泪不争气地滚了下来,怎么说她也是朱悦溪家的儿媳妇了,怎么连个外人都比不上。

冷夏重新接了水出来时,朱悦溪已经拉着柯洛娜坐在餐桌前了,见冷夏出来,朱悦溪不客气地质问道:“我让你把菜都做了,你为什么没做?”

冷夏深吸一口气,顾及柯洛娜在,不想与朱悦溪起冲突,她回道:“我担心吃不完就没做,留着晚上弯弯回来再做。”

“弯弯是谁?”柯洛娜问的特别快速。

朱悦溪平日不大注意这点,柯洛娜一问,她更是看冷夏不顺眼,“冷夏,我告诉你,你下次再给我儿子取什么绰号,别怪我抽你。”

冷夏看着餐桌上的俩人,身心疲惫,“妈,我知道了。”

柯洛娜就像不懂朱悦溪与冷夏的剑拔弩张一样,笑嘻嘻地说:“夏姐姐,你也来吃啊。”

朱悦溪立马接道:“把那里收拾好了再来。”

冷夏:“……”

冷夏收拾完地面坐到桌子上时,桌上的菜已经没剩多少了,她怎么不知道她们那么能吃?抬眼一看,哪是吃了,柯洛娜面前的碟子里已经堆的和小山没区别了,而朱悦溪面前更高级,没吃直接丢在一旁当骨头了。

朱悦溪是有多不待见她!

冷夏一声不吭,拿起筷子划拉了半天,勉强找到了一块鸡肉,捡起来一看还是个鸡头,冷夏不吃这个只好放在桌边。

朱悦溪一见,“啪”地放下筷子说:“你夹块肉就给扔了?”

“妈,我不吃鸡头。”

“不吃?不吃你夹它干啥!不是钱买的。”

冷夏真的不想忍了!也是“啪”地扔了筷子,朱悦溪眼看着冷夏挑衅她,横眉冷对。

冷夏心里奔过千万只草泥马,又想到顾雨泽对她的好,她又默默地拿起筷子,讪讪地说:“妈,我以后不夹鸡头了。”

朱悦溪见冷夏怂了,满意地勾起嘴角,新媳妇就需要训,不然一点规矩都没了。

“娜娜,快吃啊,让你看了笑话,真是不好意思。”

“无妨的,说明阿姨拿我不当外人。”

“也是娜娜懂事,不嫌弃我们门面小。娜娜,你说安排冷夏去顾墨公司上班,真的可以?”

朱悦溪旧事重提,冷夏吃着面前的清炒四季豆,每嚼一下,心脏都痛。

顾墨,顾墨,顾墨……他又不是神,她没必要去他公司上班,难道徽城就他一家是公司?

柯洛娜呵呵一笑,拉着朱悦溪的手说:“阿姨,本来这种事呢,我也不好求墨哥哥,但是我见你一见如故,特别的亲切,阿姨开口了,我必然办到,我早上已经去找过墨哥哥了,他答应夏姐姐可以去上班。”

“做什么工作?”

这是朱悦溪比较感兴趣的,如果是那种低级阶层的,压根就不会知道中润有多少资产的,她可看不上眼。

“副总裁的助理。”

朱悦溪两眼放光,副总裁……这级别够了,至于助理,级别也不差,一定可以看到公司各种机密文件。

朱悦溪满口答应:“可以可以,娜娜啊,真的特别感谢你,这么好的工作,让你费心了。”

“阿姨客气了。”

冷夏味同嚼蜡,眼皮不曾抬过,中润何时有了副总裁?

262 媳妇不能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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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悦溪见冷夏低头扒饭,敲了敲桌面说:“人家娜娜给你找了工作,你不说声谢谢?”

冷夏吞下最后一口饭,抽过纸巾擦了嘴巴,才回:

“妈,我不想去中润。”

冷夏特别不懂柯洛娜,她对他们家的事咋那么上心呢?

“不想?你个小……”朱悦溪准备一口一个“狐狸精”的,临时发现柯洛娜也在,只好说:“你个小丫头怎么这么不懂事,你以为人家大公司随便能让你进?”

“不能进那就不进吧。”条条大道通罗马,没必要非要吃顾墨给的那碗饭。

朱悦溪拍案而起,什么叫不能进就不进?这不是有机会进了!

“冷夏,我今天把话放这的,你要是敢不去,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冷夏望着朱悦溪,见她在气头上,沉默了,没拿话干她。

朱悦溪扭头就对柯洛娜说:“娜娜,别和她计较,都怀孕要当妈的人了,一点点都不懂事。”

冷夏闻言,慢悠悠地说:“我有我的原则!”

朱悦溪一听又要发火,柯洛娜适时拉住朱悦溪的手腕,开口说:“阿姨,夏姐姐怀孕了,她体质与我们不一样了,情绪也会不同,我们应该尊重她的想法。

我这里的话,也没有太大的关系,回头再和墨哥哥解释解释。”

“不用,娜娜啊,你可不能回绝了,冷夏一定会去上班的,我来做她的思想工作。”

“阿姨,不急,你做不好也没有关系。”

做不好?朱悦溪瞬间感觉面子挂不住了,她家的儿媳妇她还管不了?反了天了!

“冷夏,你把桌子收拾一下。”朱悦溪看冷夏一眼都糟心,又对柯洛娜说:“娜娜,回我房间,我刚买了套化妆品,你帮我看看质量好不好,你见的多一定知道。”

“好,阿姨,我见你皮肤这么好,不用看也知道你买的化妆品错不了。”

冷夏目送着朱悦溪与柯洛娜手挽着手上了二楼,叹了一口气收拾了桌子。

冷夏收拾完了拎着包出了门,顺利地找了一份工作。她回来时,已经到了晚饭的点了,柯洛娜也离开了。

冷夏看着厨房忙碌的朱悦溪,秉着和平相处的原则,讨巧地说:“妈,我来做吧。”

“你?你一天天的会做什么事!”

冷夏嘴角一抽,干笑着说:“妈,午饭我不是做了吗?”

“你这意思是受累了?怪我了?”

“没有,我只是说说而已。”

“哼!告诉你,做饭洗衣服是你该做的事,别想拿这事去我儿子面前嚼舌根。”

“妈,我没有,我也没说这事不该谁做该谁做,我……”

“别你了,把黄鳝给我杀了。”

“黄鳝?”冷夏心底发怵,让她做菜可以,让她杀那些滑不溜秋的黄鳝,特别困难。

“赶紧的,别在我跟前晃悠,烦人。”

冷夏站着没动,“我不敢杀黄鳝。”

“不敢?那我以后老了死了,我儿子想吃口黄鳝,你都不管了?”

“雨泽……他可以自己杀,我可以做。”

“什么?”朱悦溪拿起的锅铲重重地扔在锅台上,在原地转了两圈才停了下来,“你让我儿子敲键盘的手去杀黄鳝?你怎么想的?”

冷夏惊呆了,敲键盘的手与杀黄鳝的手不能画等号?

“赶紧给我去,在阳台!”

朱悦溪拿眼瞅着冷夏,怎么看她都觉得晦气,无辜的像她给了她多大委屈一样。

冷夏苦着脸走向阳台,看着桶里的黄鳝游来游去,个头大的赶上小蛇了。冷夏看了半天,无从下手。

就在冷夏一筹莫展时,顾雨泽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一个食品袋,闻着味,冷夏觉得里面是她特别喜欢吃的烤猪蹄。

顾雨泽看见了阳台上的冷夏,嬉皮笑脸地放下袋子走向冷夏,伸出胳膊环抱住冷夏说:“小夏子,这么有闲情逸致看黄鳝?”

“我在想怎么杀它们?”

“杀?你?肯定做不了,你想吃它们?那我来吧。”

顾雨泽松开冷夏,随手扯过围裙裹在了胸前,拿起剪刀麻利地夹住一条黄鳝的头,那手法凌厉的像似会武功一样。

“小夏子,你站远点,小心黄鳝血溅到身上了,而且我估计你看了我怎么杀黄鳝后,晚上就不想吃它了。”

“没事,我本来就没打算吃它。”

“你不吃?那早知道我不杀了。”

“你不爱吃?”冷夏反问,朱悦溪做菜肯定做她儿子爱吃的。

“我,还可以吧,我说的意思呢就是你要是不吃,我就不费劲杀了,今天出去,你得亏没去,帮人搬家了,累死我了。”

听声音出来的朱悦溪心疼地看着顾雨泽说:“儿子,黄鳝放那,我等会过来杀。”

冷夏听了,心里多少有些难受,朱悦溪还真不遗余力地打击讨厌她。

“好勒。”顾雨泽立马放下黄鳝,起身站到洗手池边,拿起肥皂沾了一些搁掌心,揉搓着纤细的十指,冲干净后走到冷夏跟前,很自然地揽过她的腰肢,柔声问:“今天有没有腰酸背痛?”

“还好啊。”

“过来坐这里。”顾雨泽按着冷夏坐到沙发上,双手齐上地按摩着冷夏的颈椎与肩膀。

朱悦溪见了,瞪大了眼,这个冷夏真不知道心疼自己的男人,她儿子刚刚说了给人搬家累坏了,她个小蹄子倒好,享受的一脸欲求不满的样子,真是越看越讨厌。

朱悦溪坐到沙发的对面,看着顾雨泽与冷夏说:“那个……夏啊,我给你盛了碗汤,你去喝吧。”

冷夏受宠若惊,她正享受着顾雨泽的按摩,冷不丁被朱悦溪提了名,顿时绷住了身体,唰地睁开眼对着朱悦溪说:“谢谢妈,我不想喝汤。”

朱悦溪笑脸说:“你不想喝,多少也喝点,肚里的孩子需要营养。”

冷夏看不懂地看着朱悦溪,刚才不是黑着脸对她的?这转变的也太大了吧。

顾雨泽接过话说:“对啊,妈说的没错,你现在吃的不是一个人来消耗了,确实需要足够多的营养。赶紧去,喝几口也好。”

顾雨泽推着冷夏往餐桌边走,见冷夏在喝汤,顾雨泽又回到沙发里疲惫地躺了下来,朱悦溪压低声音说:“儿子,媳妇不能宠,越宠越恃宠而骄。”

“妈,你这都什么理论啊。”顾雨泽随意地说着。

朱悦溪看着她儿子半阖着眼,累的睁不开眼还哄冷夏,气的不轻,拿过薄毯搭在顾雨泽的身上,厌恶地瞪了冷夏一眼转身去阳台杀黄鳝去了。

冷夏抬眼时就是朱悦溪瞪她,她刚递到嘴里的汤难以下咽了,她感觉今儿个要是把朱悦溪熬的汤给喝了,她明天有讨不尽的唾骂。

冷夏放下碗回到顾雨泽身边坐了下来,顾雨泽感觉到熟悉的身影,惯性地揽过冷夏的肩头,让她靠在他的肩膀处。

一餐饭吃的特别和谐,朱悦溪一会儿给冷夏夹块红烧肉,一会儿给她夹块鱼,怎么疼爱怎么来,吃的冷夏身心一颤一颤的。

一天算是过去了,虽然有些小瑕疵,不过对于冷夏来说,顾雨泽对她的好足以磨平朱悦溪对她的针锋相对。

次日一大早,顾雨泽写完稿子刚躺到床上时,冷夏就起来了。

“怎么不多睡会?”顾雨泽抱住冷夏问。

“我今天早班。”

“上班?”顾雨泽瞌睡虫立马跑了,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看着冷夏问:“你去哪上班?不是说了不用去上班吗?”

冷夏试着亲密地圈着顾雨泽的脖子,四目相对地说:“我知道啊,不过我找的工作很轻松,就在小区门口往东百米处的超市,收银员,保底两千二,也给买保险。虽然工资不高,不过嘛,离家近,况且我也不能闲着啊,很无聊的。”

顾雨泽看着冷夏认真的小脸蛋,亲了一口脸颊说:“一定要出去工作?妈的话,你不用听的。”

“没有,妈不说我也要出去工作的。”

顾雨泽温柔地看着冷夏,捏着她的脸蛋说:“那好,你可以去上班,但是有一点记住了,如果累了或者不想干了,立马回来,我可以养你的。”

“嗯,我知道了,那你赶紧睡。”

冷夏趴在顾雨泽胸口,把玩地搁他胸前画圈圈,像似催眠,顾雨泽迷糊地说了声“好”就睡着了。

冷夏做好早餐,朱悦溪才起床,冷夏怕惹她生气,就没和她打招呼地出门走了。

朱悦溪一直盯着冷夏的,看她大清早就偷偷摸摸地出了门,又是一顿火憋了一肚子。

中润集团,顾墨去休息室用冷水洗了把脸,精神抖数地坐到办公桌前。邢飞羽担心不已,放下早餐说:“总裁,休息会吧。”

“先放着吧。”

邢飞羽轻轻叹了一口气说:“总裁,柯洛娜小姐今天过来上班,我问过她要配备什么要求的秘书之类的,她都拒绝了。”

“她想怎样?”顾墨有些不耐烦。

他深入调查了盛龙的事还有柯傲天这次归来的根本原因,结果可想而知的一无所获。

“柯洛娜小姐并没有说,她只说自己安排。”

“那就让她自己安排。”省的他跟着费心。

邢飞羽嘴巴没把门,脱口而出道:“不过柯洛娜小姐昨天去了顾雨泽家,在你离开柯傲天那里后就去了,吃了午饭才回去的。”

顾墨凝眉不语。

263 滚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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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飞羽不知事情如何,他只是习惯性地汇报冷夏的状况给顾墨听。

“飞羽,以后她的事……不用特意告诉我。”

“属下知道了。”

邢飞羽说完就退了出去,总裁说不想知道冷夏的事,结果还不是夜夜折磨自己,拿健康的身体来消耗时间,长此以往地下去,那身体……不堪设想。

冷夏直奔“乐乐家超市”,跟着主管后面领了工作服,又被领到收银台学习了几分钟。

冷夏觉得soeasy,满心欢喜地投入了工作当中,她之所以选择这家超市,是因为朱悦溪说过这家超市的东西特别贵,她压根就不来这里买东西。

一上午都很清闲,看来店里生意确实不好,冷冷清清的,到了交班时间,冷夏买了份卤鸭回去了。一进门,朱悦溪正翘着二郎腿睨着她,质问道:“你一上午去哪了?”

“我去上班了。”

“真的?”朱悦溪有些喜出望外,立马从沙发上起身又问:“你们公司这个点就可以下班?”

据朱悦溪所知,公司不都是朝九晚五嘛,有下午两三点就下班的?

冷夏知道朱悦溪指的公司是谁的公司,她含糊不清地说:“妈,我这不是怀孕了吗……工作就轻松了一点。”

“看来娜娜帮了大忙。”朱悦溪立马把功劳安到柯洛娜头上。

冷夏也不去多嘴,放下卤鸭说:“妈,这卤鸭味道不错,我就买了一些回来。”

朱悦溪瞧着冷夏,还是看不上眼,不过她能听话去中润上班,再好好伺候她儿子的吃喝拉撒,再给她添个孙子,那她也可以不看僧面看佛面不挤兑冷夏的。

“那你回房休息吧,晚饭我来做。”

冷夏得了朱悦溪的批准仍心有余悸,朱悦溪只是误会她去中润的,要是被知道她在一家小超市当收银员,不知道会不会拿菜刀跟她后面追?

“妈,还是我来做饭吧。”

“不用。”朱悦溪笑脸相迎。

冷夏看的心口一紧一紧的,甚是毛骨悚然。

这天之后,冷夏学精明了,早上出门,晚上九点到家,哪怕下班了,也到处转悠掐着点回家。

一连十几天,冷夏觉得日子过的快哉不已,朱悦溪也再无找过她的麻烦。

这天晚班,从下午三点到晚上九点,冷夏刚来就听交班的说:“冷夏,晚上估计很忙,我们超市破天荒地搞打折活动。”

冷夏心里莫名地咯咚了一下,打折?“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啊,他们只是在网站做了活动,大概只是试试水,没想到效果好的惊人,我今天忙的都没吃上午饭。”

“这么忙?”冷夏咋舌。

“嗯,你注意点,晚餐吃早点,等晚上七点以后估计要忙起来。”

“好,我记住了,谢谢你。”冷夏真心地道谢,她很喜欢这里的氛围,很融洽没有勾心斗角。

一切如冷夏同事所料,晚上七点不到,超市里的人多的如米一样,排队结账的都看不到尽头,冷夏忙的头晕脑胀。

让冷夏没想到的是怀孕的人还真不一样,事情一多就烦躁了,也觉得腰酸背痛。

“会员卡有吗?”冷夏头也没抬地问。

“没有!”

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冷夏想着也抬起了头,一看差点松了手中的扫描器。

“……妈?”冷夏有些结巴。

朱悦溪横着眼睛直视着冷夏,“你糊弄我?”

“妈,你听我回家和你解释。”

“解释?”朱悦溪抬手抓起一大包餐巾纸砸向冷夏。

冷夏躲避不及地一把抱住了餐巾纸,这一举动引来周围人的围观。

“妈,我先给你把东西结算了,回家再说工作的事。”冷夏解释着,这大庭广众的,她只能安抚朱悦溪。

她抓起桌上的东西,一个个地扫描着,眼睛压根就不敢抬了,朱悦溪撒泼来什么事都干的出的。

“你给我滚回家去!”

朱悦溪吼了一嗓子,四周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所有的目光齐聚冷夏身上,主管闻声走了过来,陪着笑脸对朱悦溪说:“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问题?”

“滚开!我和她说话轮不上你插嘴!”

主管立马警告地看向冷夏,低声呵斥道:“怎么回事?”

冷夏舔了舔干燥的唇,看了眼怒火冲天的朱悦溪对主管说:“我来这里上班,家里人不知道,她是我婆婆。”

主管一看这是家事,好解决,她对着朱悦溪笑脸道:“阿姨,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先让冷夏把今天的班给上了,明天,我们就不让她来了成吗?”

“不行!”朱悦溪斩钉截铁,亏她那么信任她,还以为她在中润上班,这都大半个月了,说好的副总裁助理不知道是不是被他人给占了,想想都是火。

主管一看,这事大了,也顾不得自己领导的派头,对着冷夏说:“你赶紧跟你婆婆回去!”

她说完就站到了冷夏的位置,有条不紊地当起了收银员。

冷夏束手无策,与朱悦溪对视了一眼转身走了,一口气闷到底地大步走回家。

“你个狐狸精给我站住!”朱悦溪叫住即将上楼的冷夏。

冷夏瞪着眼回头的,她不是没有脾气,只不过看着顾雨泽的面不和她一般见识,而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她。

“妈,你一口一个狐狸精,不是给你儿子脸上摸黑吗?我是狐狸精,我勾引谁了?”

“你个臭丫头,嘴巴这么厉害!还敢和我犟嘴,是不是?”

“我实话实说,你儿子娶了我,那你左一句狐狸精右一句臭丫头,你如此地看不上我,可你儿子还是娶了我,你骂来骂去不还是骂了你儿子!”

冷夏觉得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索性怼她个彻底,省的天天在她跟前找存在感。

朱悦溪气的压着胸口,冷夏说的正是她窝火的地方,她那么优秀的儿子娶了冷夏这么一个货色,她想不生气可能吗?

“你纯粹就是想让我这个老太婆去死!”

冷夏头痛地看着朱悦溪,她低眉顺目了这么久,她不还是不放过她,她有什么办法!“妈,我没那个意思,我早就说过了不去中润,你执意如此,我有什么办法。

别的事我可以答应你,唯有这件事我答应不了。”

冷夏冷声冷气,刚刚在超市,她已经克制了所有的怒火没和朱悦溪吵个天翻地覆。

“冷夏,我看你眼里就是容不得我这个老太婆,你就是想让我去死,我说我们家怎么这么家门不幸娶了你这么一个扫把星回来。”

冷夏不想理她的撒泼了,抬脚往上走。

“你就是一个扫把星,克死了你妈,现在来害我们家了。”

“妈,请把嘴巴放干净一点!”冷夏也觉得自己是扫把星,可是不容许从别人嘴里说出来。

“你!”朱悦溪抬手指着冷夏,猝不及防地倒地了。

冷夏以为她一贯的撒泼耍无赖,继续抬脚往上走,走了两步客厅里还没动静,她又急匆匆地下了楼。

朱悦溪虚弱地倒在地上,看着冷夏似乎在求救,冷夏慌了,急忙问:“妈,你怎么了?”

朱悦溪指着楼上,食指抖个不停。

“是不是去拿药?”

冷夏急忙跑到朱悦溪房间,在床头柜上确实发现了一瓶药,拿了就一口气跑了下来。

“是这个吗?”冷夏心口咚咚地跳。

朱悦溪痛苦地眨了眨眼睛。

冷夏快速地拧开盖子,倒了两粒放到朱悦溪眼前问:“是两粒?”

朱悦溪继续眨了下眼睛。

冷夏急忙递到朱悦溪嘴里,又急忙去倒了杯水喂到朱悦溪嘴里。她扛不起朱悦溪,只能陪着她坐在地板上。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朱悦溪恢复了常色,非常虚弱地从地上撑了起来,她与冷夏面对面坐着,两个女人都沉默地看着彼此。

最终,朱悦溪开口了,“冷夏,你既然进了我们家,我也不想处处针对你,我也想与你和平共处。

我对你别无所求,只希望你真心爱雨泽,然后就是去中润上班。

我年纪一大半了,身体也不好,或许哪天一命就呜呼了。

雨泽呢,他性子倔,他不会去中润上班,我已经指望不上他了,眼下刚好有这么一个机会,你能进去却不去。”

冷夏看着朱悦溪苦口婆心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虽说她保养的挺好,可是身体这玩意,你不服老不行啊,你说你天天健身,可身体的老化容不得你逞强,“啪”的摔一跤可能就要了你的老命,再或者更有悲剧的,一觉睡下去就脑溢血地醒不过来了。

朱悦溪看起来老态龙钟,煞是可怜,可是她冷夏也不能去中润啊。

冷夏想着拒绝的话,得委婉一点,老是刺激她背了气也不行,她说:“妈,我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去中润?”

“我一辈子孤苦地拉扯大顾雨泽,眼下他们家是越过越好,那我这辈子的青春呢?到头来什么也得不到?”

“可是中润不是顾老爷的!”

“我不管,反正雨泽姓顾,中润也是顾家的,我们家就得占一份资产。”

冷夏觉得朱悦溪的想法天真极了,可是想着与她解释不通,也就闭口了。

264 可以为了我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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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夏心累地望着朱悦溪一把鼻涕一把泪,朱悦溪平日在她面前都是撒泼的,今儿个给她来了一出哭戏,她反而不知道如何应对了。

朱悦溪忽然抓住冷夏的双手,似乎很温柔,“冷夏,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这件事上,我知道雨泽不同意,可是我们可以背着他的,等你入了职再告诉他,好不好?”

“妈,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难道你要我每天都苦恼这些事,然后死了也不瞑目?”

“不是这样的,我们不用想着他们的家产,我们可以通过自己的双手过日子,虽然不富贵,可是……”

“冷夏!”朱悦溪喝住冷夏,“你要是想让我死快点,给你腾地方那你就与我对着干!”

朱悦溪又变了脸,冷夏觉得朱悦溪刚才一定是被鬼迷糊了,才会对她出现暂时性的温和。

“好,我死!”

朱悦溪眼疾手快地从冷之手里夺过救心丸瓶子,拧开盖子就往掌心倒药丸,在以冷夏没反应过来之势,一把药丸塞进嘴里。

冷夏不知道这药会不会吃死人,但是什么东西过量都不行,她急忙去拉朱悦溪的手。

朱悦溪仿佛注了钢铁进身一样,胳膊上很有劲,任冷夏怎么扳也扳不动。

“我答应你,别吃了成吗?”

冷夏突然松了口,纵使朱悦溪讨厌,她也做不到狠心地看着朱悦溪在她面前有个三长两短。

她妥协了,她败就败在心慈手软上。

“呸呸呸!”朱悦溪一口吐掉嘴里的药丸,尼玛,她这也是拿生命在做赌注啊,虽说这药吃不死人,可中毒是百分百的。

“冷夏你说话算话?”

冷夏:“……”能不算吗?都吃药逼她了!冷夏点点头。

“不许骗我?你发誓!”

“妈,我说去就去,不会骗你的,发誓能管什么用。”

朱悦溪审视地盯着冷夏,感觉冷夏不像在说假话,便说:“好,妈信你。不过,雨泽那里怎么说?他现在因为你是处处与我针尖对麦芒……”

“我就说我自己要去的。”

“好,冷夏真乖,赶紧起来,地上太硬了,你这有身孕的人也要处处注意点。”

冷夏:“……”也不知道是谁把她折腾到地上的。

朱悦溪神清气爽地站起来,还扶起了冷夏,冷夏比古装剧中接圣旨的大臣还要诚惶诚恐。

回到卧室的冷夏一个头两个大,她这答应的太不明智了,看着空荡的屋子,顾雨泽又不知道跑哪去了,天天神出鬼没不着家。

冷夏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举着手机给顾雨泽打电话,响了好久才被接通。

“喂,弯弯,什么时候回来?”

“马上就结束了。”

顾雨泽舌头锊不直地回。

冷夏隔着手机都能想到顾雨泽喝醉的样子,指不定趴在马桶上吐的稀里哗啦,“不能喝酒还喝什么,早点回来,我有事和你说。”

去中润上班的事一定要和顾雨泽说的,虽然她还没找到合适的理由,但是夫妻要坦诚。

顾雨泽那边没回音就挂了电话,冷夏从床上爬起来淋了浴又卧到床上摆大字。

第二天一大早,朱悦溪喜气洋洋地进了冷夏的卧室,看见顾雨泽又躺地上打地铺,心里怏怏不快,不过,她今天有大事,小事就留着以后算。

朱悦溪推了推床上的冷夏,冷夏迷糊地睁开眼,迎着嘴角都快裂到耳根的朱悦溪,她吓得瞬间坐了起来,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说:“妈。”

“嘘!”朱悦溪笑嘻嘻地对她做了噤声的姿势,冷夏茫然地点头,扫了眼地上的顾雨泽,微微皱起了眉头,他昨晚几点回来的?

朱悦溪又比划开,大意就是她先出去,冷夏也赶紧出去,她要和她说事情。

冷夏看着手机显示着:5:36,撑着脑袋看着比猪睡的还香甜的顾雨泽暗自生气,这刚结婚就天天晚上不见人影了。

不过,冷夏转念一想很快就消了气,领证那晚,顾雨泽认真地告诉了她,他们之间有生孩子这么长时间可以习惯,目前来说,他们之间就像家人一样相处,他不会碰她城池除非她同意。他如此为她着想,她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冷夏一身轻地下了地,掖好顾雨泽的毯子,微笑地出了门,哪知朱悦溪根本就没走远,正搁门口等她了。

“妈。”

“冷夏啊,来,赶紧的。”朱悦溪拉着冷夏进了她的房间,径直地牵着她坐到梳妆台前,“看看,今天第一天上班,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朱悦溪指着一桌子化妆品,大方地让给冷夏用。

“妈,我不用这些。”她觉得仪容得体就好。

“那怎么行,你这是副总裁助理,不化妆太磕碜了,赶紧去洗洗,然后过来把妆画画,早点去公司,第一天上班可不能迟到了。”

冷夏想说为什么这么大清早就得起,不过朱悦溪不给她开口的机会继续说:“我昨晚联系了娜娜,她说今天就上班,让你可不能再放人家鸽子了。”

又是柯洛娜!冷夏说不反感,却也找不到喜欢她的理由哇。

“妈,你觉得那个柯小姐真的特别好?”

“怎么?吃醋了?”朱悦溪破天荒地与冷夏开起了玩笑,“娜娜嘛,这不是因为她可以安排你进中润嘛,不然我看不上她,你都是我们家儿媳妇了,我的心还是向着你的。”

冷夏吞了口唾沫,没法子消化朱悦溪突然热起来的情。

“冷夏,赶紧捣飾,等会下来吃早饭。”

朱悦溪说着就下了楼,冷夏又回了卧室,站在洗脸台前发呆了,她真的要去中润?

副总裁助理,估计与顾墨碰面的机会不会少,这样真的合适吗?虽然她现在不会对他抱有什么幻想,可肚里是他的孩子,这种关系下,她天天面对着他也无动于衷吗?

“想什么这么出神?”顾雨泽突然出现,从后搂着冷夏,亲昵地贴在冷夏耳边低声问。

“你昨晚几点回来的?”

“对不起,我下次回早点。”

“嗯,不然我担心,雨泽,其实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冷夏心虚地盯着洗脸池,不敢看镜中的顾雨泽。

“说吧,我听着。”

顾雨泽闭着眼睛享受地把头搭在冷夏肩头,嗅着她身上的清香。

冷夏飞快地抬眼看了一下,见顾雨泽阖眼的,她的心虚缓解了一丢丢,“雨泽,我今天换工作了。”

“嗯,可以,超市的工作不好,一站就好几个小时,我心疼。换什么工作了?”

“办公室里的。”

“办公室,轻松吗?具体做什么工作?天天对着电脑有辐射吗?”

“我会买防辐射的衣服。”

“嗯,我陪你去买,在哪个公司?”

冷夏慌了,小心脏扑通扑通地乱跳了起来,顾雨泽没等到冷夏的回答,唰地睁开了眼,看着冷夏紧绷的小脸蛋,不确定地问:“你要去他的公司?”

冷夏不敢回答了,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妈逼你了?”

冷夏哑口,她要怎么说才能让顾雨泽同意,还不生她和朱悦溪的气?

“我去找她!”顾雨泽说着就要去找朱悦溪说理。

冷夏急忙拉住他,“雨泽,和……妈无关。”

“我不信。”

冷夏不去看顾雨泽的眼睛,他很了解她,她怕被他识破,“雨泽,我去做副总裁的助理工作,我想……毕竟副总裁,虽然在一个公司,我也不会遇见他。”冷夏说着自己都不信的话。

“你一定要去?”

冷夏点了点头,她答应了朱悦溪,只能信守承诺了。

“可以为了我不去?”

顾雨泽压低着声音,有着近乎哀求的意思。

“雨泽,我去只是工作,我们已经结婚了,我不会再对你以外的男人有心思。”

“冷夏!”顾雨泽反手抓住冷夏的手,“我只问这一次了,你可以为了我不去吗?”

冷夏心头一软,她也不想去啊,可如果不去,朱悦溪还有的折腾,昨晚就拿死逼她了。

“雨泽,你信我好不好?”

顾雨泽定定地看着冷夏,想要从她的眼眸中看见肯定的答案,只是她执着的眼神中没有一丝动容。

顾雨泽松开了冷夏,扯起他一贯的不着调笑意说:“你好好打扮打扮,我送……”想要说送她去上班,一出口就哽住了,顾雨泽转身之际,“我再去睡个回笼觉,你自己上班注意安全。”

“雨泽……”

顾雨泽回头,笑容烂漫,“乖,好好工作。”

“嗯。”冷夏应的有气无力。

去中润,她有多不情愿,她自己清楚。

冷夏最终在朱悦溪笑脸盈盈的目光中出了家门。

中润集团,柯洛娜早早就到了公司,路过顾墨办公室时,调皮地钻了进去:“墨哥哥。”

“今天心情很好?”顾墨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问。

柯洛娜嘿嘿一笑,天真而无辜,“墨哥哥,我终于找了一个称心如意的助理,所以心情自然好了。”

“看来你的助理很优秀了?”

“嗯,我觉得找助理呢,不单单看她的学历或者是经验,最主要的是看她的为人处事,我觉得我的助理绝对不会让我失望。”

顾墨没心情听她唠叨,她找什么助理和他关系不大。

265 虎牙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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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墨关了电脑,防止柯洛娜不识趣待在他的办公室不离开,便借口说:“我要出去处理事情。”

“墨哥哥,你去忙。”

柯洛娜跟着顾墨身后一起出了他的办公室,然后顾墨向左走向电梯,柯洛娜目送着他离开,唇角荡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直到顾墨消失在电梯里,柯洛娜才转身打起了电话。

白雪儿接到柯洛娜的电话非常惊奇,她们已经有阵子没见过了,自从“盛龙地产”

被“新照”收购后,她也彻底失去了利用价值,承诺送她出国的男人也消失的没影了,她甚至都记不清楚男人的模样,想想也是可悲,他们见面更多是在光线不好的夜里,偶尔白天见面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样子,就已经被他后位入侵了。

白雪儿明知是柯洛娜的电话却故意问:“你好!你哪位?”

柯洛娜没空与她卖关子,毫不客气地说:“白雪儿,有胆量来中润集团吗?”

白雪儿当然不敢去,她不清楚柯洛娜知不知道她套她信息的。

“有事电话说吧。”

“呵呵!白雪儿,你不来那我就请你的痴呆老爸来了。”

“你敢!”

“那你可以试试!”柯洛娜说完就挂了电话,今天冷夏第一天来上班,她不杀鸡儆猴岂不辜负了她的一片好心好意。

白雪儿摘掉口罩,扔了手上的一次性手套,恼火地看着手抓饼机上面的火腿肠、手抓饼一点点地焦黄了。

“喂,我说你到底还卖不卖了?”等在一旁买手抓饼的年轻男人凶了白雪儿一句,白雪儿这才恍惚地关了火,歉意地说:“不卖了,你去别处买吧。”

人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就是鬼扯,她已经穷到晚餐没着落的地步了,好不容易花了全身家当几百块钱买了这个手抓饼机,今天第一天摆摊,她的手法还很生涩,就被柯洛娜搅和了心情。

去中润,她有些害怕,可是不去,那个娇纵的大小姐柯洛娜搞不好真的要把她的痴呆父亲折腾到中润。

算了,去吧。

白雪儿收了摊子,一直推到了中润楼下,瞧着自己的狼狈,她只好把手抓饼机藏在了灌木丛背后,独身一人来到了中润。

柯洛娜站在顶楼听着电话里朱悦溪的讨好:“娜娜,哦,不,我应该叫你副总裁的,冷夏现在去上班了,还麻烦你多多照顾她,有什么工作尽管安排她做,她年轻,能吃苦耐劳……”

没完没了地啰嗦!柯洛娜开口打断:“阿姨,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安排夏姐姐的工作。”

不等朱悦溪说话,柯洛娜已经挂断了电话,冷夏敢控制顾墨的心,她就要冷夏彻底在顾墨心里消失。

今天,就当给冷夏一个警告。

柯洛娜慢悠悠地下了楼,白雪儿见着柯洛娜时,有些惧怕地退了好几步。

“白雪儿,你怕我?”

白雪儿躲避地移开眼,她现在就像过街老鼠,谁也招惹不起的那种。

“说吧,为什么陷害我?”

白雪儿偷偷瞄了柯洛娜一眼,“我……没有……陷害你。”

“没有?没有?没有?”

柯洛娜一声比一声阴冷,白雪儿心惊,柯洛娜怎么看起来不大一样了。是她认人不清,误以为柯洛娜很好骗?

“没有的话,你为什么套取我的信息,害墨哥哥损失了盛龙地产?”

白雪儿紧抓着衣角,哆嗦地说:“我没有……”

“还狡辩?”柯洛娜突然凑近,四下看了看,上班的人从四周走了过来,机会正正好,她不好好利用都可惜了。柯洛娜当即贴在白雪儿耳边说:“白雪儿,说实话我就是故意卖了盛龙地产的消息给你的,不过这个黑锅只能你背了!”

“你真卑鄙!”白雪儿猛地盯着柯洛娜,包子脸因为太瘦又因为愤怒,看着有几分骇人。

柯洛娜满意地勾起唇角,笑着说:“彼此彼此!不过我今天找你过来,可不单单只是为了告诉你实情。”

“你还想干什么?”

白雪儿紧张兮兮地看着柯洛娜,人不可貌相啊,怪她太傻当了那个神秘男人的炮灰。

“当然有好戏要你参演了!”

柯洛娜说完,抬手抓着白雪儿的手,紧接着,白雪儿就看见柯洛娜拽着她的手摔倒在地了。

“你?”白雪儿气急,她想干嘛?演戏给顾墨看?至于吗!她白雪儿已经和顾墨没半分钱的关系了,这么多代价之后,她已经输的彻底了。

“白小姐,我又没找你麻烦,你何必找我麻烦,给墨哥哥带来了这么多麻烦,我已经自责的要死了,你还来找我理论?”

白雪儿压根就不想与她演戏,转身就走,却被人围的水泄不通。

这一切都是阴谋,白雪儿笃定。

“副总裁,你没事吧?”两个女人扶起柯洛娜,关心地问。

“谢谢你们,我没什么大碍。”

“让开,我要离开!”白雪儿推着围住她的人群,试图离开,不过一切都像安排好的,围着的人压根就不给她让道。

“你谁啊,竟然在我们中润集团大门口推倒我们的副总裁,胆子不小啊!”

“就是,我看要报警。”

……

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大,白雪儿恐惧地看着柯洛娜。她不敢进警局,她一身污点,进去了只有死路一条了,她现在算是整明白了,她现在还不能死的,她还有老父亲没送终,她还有杨龙翔的父母没赡养,她亏欠杨龙翔那么多,她也没脸死了去见他。

就在议论声此起彼伏时,人群中间突然让开了一条道,只见一个西装笔挺的高大男人拎着一只桶大步走了过来,再以众人懵逼的目光淋了白雪儿一身红。

刺鼻的油漆味扩散开,众人都退避三舍地捂住了鼻子,高大男人扔了桶走到柯洛娜跟前说:“小姐,你没受伤吧?”

“我没事了,你怎么把人淋成这样了?”柯洛娜皱着眉头,不高兴地质问。

“回小姐,保护你是属下的职责,属下已经听了你的吩咐不打人,但是她欺负了小姐,属下只好不动武地警告了她而已。”

“下次不许这么做了,你这也是伤害人。”

“属下知道了。”

柯洛娜与保镖的对话听的公司人都露出了崇拜的目光,他们实在没想到柯洛娜副总裁竟然那么慈悲心肠。

众人一味地恭维了起来:“副总裁,你太善良了,我们有你这么好的领导实在是三生有幸……”

“谢谢大家,其实人人平等的。你……”柯洛娜笑着对众人说完,又指着她的保镖说:“赶紧带人去清洗干净,把人女孩子搞成这样良心不会痛吗?”

“属下这就去办!”保镖领命走向白雪儿。

顾墨只是出去吃了一个早餐的功夫,回来就看见公司门口聚着一大帮子人,在他的眼皮底下竟然发生这种事!

他大步走了过去,厉声呵道:“出了什么事?”

众人见到顾墨,都是大气不敢喘。柯洛娜没想到顾墨会来,而且她已经看见冷夏从对面的公交车站向这里走来了。

事情出乎意料地棘手了,柯洛娜急忙走到顾墨跟前,一板一眼地喊:“总裁!”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白雪儿只是过来找我借钱,然后我就多嘴问了几句,然后就起了冲突,我就摔了一跤,主要是我的保镖不懂事,不问青红皂白就把白雪儿淋成那样了。”

柯洛娜说的很自责。

顾墨抬眼看向白雪儿,柯洛娜要是不说他已经认不出面前的人会是白雪儿了,瘦的跟纸片一样。可是,浓烈的、呛人的油漆挂在她身上,她却好好的站在原地……

顾墨望着白雪儿,白雪儿急忙背过身,她在顾墨眼里还有一条贱命活着,她清楚知道是因为什么,如果顾墨识破了,一切都完蛋了。

顾墨看向白雪儿的眼神越来越凌厉,甚至带着深深的探究。

他上前一步,逼视着白雪儿,森冷的唇角含着从未有过的狠倔:“虎牙还给我!”

七月的高温在顾墨的话语中都悄悄地退却了温度,周围一片寒冷,众人忍不住地打了一个冷颤。

柯洛娜奇怪地看着顾墨,她以为顾墨多少会念旧情要责怪她的保镖,结果太让她意外,不过这个意外还挺惊喜的,有了顾墨的神助攻,不仅仅打击了白雪儿,更可以很好地警告了冷夏。

白雪儿浑身僵硬,抬起头看着顾墨,她只剩呵呵了,她也爱过他那么久,他一点点情谊都不念啊。

既然如此,她何必要他称心如意了,白雪儿挤着笑容,云飘飘风潇潇地说:“你过来,我告诉你一个人!”

顾墨凑近了一点,白雪儿踮起脚尖附在他的耳边:“既然见面了,我送你一份大礼吧,我怀孕可不是怀你个绣花针的种!至于虎牙,我扔了!”

“啊!”白雪儿突然被顾墨掐住了脖子。

白雪儿唇角上扬笑意更甚了,她见顾墨眼底的恨意打心底燃起的,就觉得痛快:顾墨,我要你一辈子都不知道谁才是你的丫头!

冷夏一步步地走近,直到站在人群外围,一眼看到挺拔的顾墨,他出众的身高与高贵的气质总是鹤立鸡群,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266 做坏事被抓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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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夏脚底生了根,直直地看着顾墨,以及他掐着一个满身油漆的瘦弱女孩,冷夏不悦地皱起眉头,鼻尖渗出细密的亮晶晶的汗珠,小脸僵硬地定格了。他还是那么残暴无情!随随便便就处决人!

顾墨掐着白雪儿的脖子,寒眸直逼她哂笑的嘴脸,她戏弄了他、真够够的!往事如电影片段从他的脑海里闪过,他似乎明白了在这一切的谋划背后,谁才是他的丫头。

只要再用一分力,白雪儿绝对会窒息而亡,顾墨突然觉得有些心慌,他抬眼看向正前方,人群外围,正是冷夏。

她正厌恶地瞪着他!瓜子小脸被阳光照射的红扑扑的,又似乎赶路而来,额头挂着亮晶晶的汗液,薄唇紧珉着,似乎忍他很久即将发怒一般。

他知道她讨厌他的狠戾。

顾墨猝不及防地松开手,白雪儿应声而落,跌坐在被太阳烘烤的地面。

柯洛娜看着顾墨,总觉得他身上萦绕着淡淡的失落,他为什么会给她这样的感觉?柯洛娜扫了众人一眼,在看见冷夏远远地站在人群外时,她明白了,冷夏对顾墨的影响还真无处不在!

“给我派人盯着,交不出东西别想离开。”

顾墨发了话转身走了,他没回公司,而是朝地下车库走去了。

冷夏收回视线,跟着人群进了中润集团,人事对她的态度很好,领着她熟悉着公司的每一处,又亲自送她到副总裁办公室门口。

冷夏特别意外,她这一耽搁都大半个月的,这副总裁的助理还降临到她的头上,这是喜事还是……

冷夏抬手敲着门,一声落下还没敲第二声,门已经开了,冷夏猝不及防地对上了柯洛娜,“柯……小姐……”

冷夏震惊地忘了前来的目地。

“冷助理,把这些送到总裁办公室。”

柯洛娜将手中的一叠文件塞进冷夏怀里,不等她回答,已经转身走向了办公桌。

冷夏茫然地呆在原地。

柯洛娜幽幽地说:“这些文件比较急,请速度!”

冷夏听命地转身,进了她曾来过的办公室,一切都还是当初的模样,简洁干净又大气,他还是没变。

冷夏一步步走向办公桌,抱着文件盯着办公桌出神,桌上一张A4纸胡乱地写着什么,冷夏没看懂,她放下怀里的文件,一陀文件压在桌面上生起一点风吹起了A4纸。

冷夏慌忙地弯腰去捡已经滑向地面的纸,低头,地上散落的不止一张两张纸……一一捡起又平放在桌面上,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冷夏?为什么有她的名字?

冷夏仔细地看了一眼,好像是什么合同,甲方乙方的……任谁见了有自己名字的东西都会多心地看下去,冷夏也不例外,她一张张地看着,厚厚一叠,越看越不安。

顾墨以她的名义买这么多资产是想干什么?还有酒庄!难道是要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原谅她的不敢自作多情与小人之心,一个随时就抛弃女人的男人,不会为女人一掷千金哄其开心的,她能想到的就是诈骗。

冷夏一字一句地看着,脑子里飞快地想着对策,忽然,她感觉周身有些阴冷,寒毛竖起。

没错,就是做坏事被人抓包的感觉。

冷夏回头,顾墨正站在她的身后,眼神很冷,小方脸更是如块寒冰,看着她时自带着如生俱来的高贵之气,也就是疏离。

冷夏慌张地不知如何摆放自己的双手,略显紧张地准备解释,忽然想起心底的担忧,她抬眸问:“你做这些是想干什么?”

顾墨一直沉默地看着日思夜想的女人,一阵子不见,她的风韵在羞涩中多了一抹熟透的苹果一般诱人。

他的心口隐隐作痛,她已经是顾雨泽的女人了。看着她局促的模样,他的心跟着她拘谨,他不忍开口,怕打破了她出现在他跟前的景象。

“说啊!”

冷夏恼羞成怒,她的质问,满腔的怒火,在顾墨这里只是打在了棉絮团上,除了如数弹回,什么奏效也没有。

在冷夏拧眉中,顾墨扫了眼桌上的文件,淡淡地说:“送你的。”

“我不要你送我任何东西!我嫌恶心!”口口声声的爱她,转眼又如何,她大了肚子,他却有了新欢,而且还是白富美。

顾墨走过去,抬手想要抹平她躬起的眉峰,冷夏扭头就躲开了,顾墨不语,举起的手放在桌面上,随意地拿起一张纸,视线也放在了上面,清冷的唇瓣裂开:“我从来不想亏欠谁,这些……当你第一次的赔偿。”

冷夏像似噼里啪啦被顾墨扇了一个又一个巴掌,他还真刻薄的毫不嘴上留情,明知她哪里痛,就专门戳那里。

冷夏垂下长长地睫毛,看着她自己的小腹,痴痴地勾起唇角,多讽刺,她的第一次,竟然像个女支女一样是卖出去的。

她再一次从顾墨身上领教了痛彻心扉。

“这是副总裁让我给你的文件。”

冷夏隐忍着泪崩说完,从顾墨身边掠过。

“他让你很幸福?”

冷夏脚步一顿,头也没回地说:“是!”雨泽不会嫌弃她,哪怕她难堪到了尘埃里,他还拿她当手心的宝。

冷夏离开的决绝,顾墨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离开,看着办公室的门合上,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只剩下他小心翼翼的呼吸,冷夏的答案让他丧失了戳破那层窗户纸的勇气,就算他猜对了,她就是他的丫头,又怎样?

她已经属于顾雨泽了,已经有了他的孩子……她说了她很幸福,她幸福了,他有什么资格再去摧毁,他带给她的伤害已经够多了。

顾墨喃喃自语:给你最后的真爱……是我放手……

冷夏从顾墨办公室落荒而逃,在他面前,哪怕她竖起满身的尖刺,她也赢不了,就凭她还留着他的种,她已经一败涂地了。

在爱情的世界里,没有输赢,赢了是爱情,输了也是爱情,她输了,输的可悲可笑,输的只是她一个人的爱情,于顾墨而言只是金钱可以买卖的肉交易。

这世上有后悔药?有的话,她一定千杯不醉。

柯洛娜戴着耳机看着屏幕上的画面,满意地勾起嘴角,还是她爸爸厉害,告诉她驯服男人就得一步步地来,吃紧他的经济大权,继而一步步断其手足,让他一辈子也翻不了她的五指山。

不过,唯一让她觉得不完美的就是顾墨,他和白雪儿在一起过又和冷夏在一起过,这让洁癖的她心里隔应了。

冷夏平复了半天失控的情绪,才回了柯洛娜办公室,不是去工作的,只是去辞职。

柯洛娜见到冷夏,扬起笑脸说:“冷助理,工作还适应吧。”

“柯小姐,我要辞职。”

“辞职?为什么?是不是因为我是这个副总裁?”

冷夏说不出的反胃,柯洛娜一心把她往中润引,目地到底是什么?

“夏姐姐,其实按你的学历与经历来说,我的助理你并不能胜任,但是我愿意给阿姨一点面子,让你从我身边一点点学起来。说实话,也因为你是顾墨的弟媳妇,我才给你这个机会,不然……”

冷夏珉唇不语,朱悦溪!就是因为答应了她才来的中润。

“我们迟早会成为一家人,一家人肯定要帮衬着一家人,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冷夏像哑巴吃了黄莲。

“谢副总裁给我机会。”

“这就对了嘛,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好好工作吧,今天第一天,你就到处转悠转悠,适应适应,明天开始,我们就要加油干了。告诉你哦,在我底下干活,事情不轻松哦。”

“知道了,副总裁。”

冷夏敛了敛眼眸,见柯洛娜盯着电脑不再搭理她,她默默地出了柯洛娜的办公室。

冷夏无地可去,又担心再遇上顾墨,悄悄地下了楼,顾墨一般只在顶楼不下去的。

在三楼茶水间,冷夏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打了会盹,昨晚被朱悦溪闹腾的没睡好。

她在窃窃私语的女声中醒过来的,睁开眼,背对着她的两个女人一个纤细一个虎背熊腰,俩人在聊着什么。

听了一会儿,冷夏大概懂了,就是早上集团大门口发生的一幕,她们俩在讨论她们高高在上的顾总裁掐女人脖子这事,他们说这出乎了她们的想象,冷夏觉得见怪不怪,他生性凉薄。

冷夏坐直身体,准备提醒她们别在人后议论是非,防止给自己招来祸事,却听虎背熊腰的女人来了一句:“唉,那个女的还是他前妻,看来豪门不是那么好嫁的。”

前妻?冷夏猛地站了起来,导致头有些眩晕。扶着沙发站了片刻,等头晕的症状消失,冷夏急忙出跑到窗户边向下望去,只见两名保安一左一右看守着女人,是白雪儿吗?她已经认不出她了。

瞧着外头的日光,冷夏都感觉很热,而且她满身油漆,冷夏控制不住地呼吸紧滞,她油漆过敏,所以早上才离的远远的,不过那人真的是白雪儿吗?她一直是那种稍微丰满的女人,前凸后翘,这瘦的一阵风就能带跑的人是她?

267 妥协之后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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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夏不确定地下了楼,举着太阳伞,捂着口鼻一点点向女人走去。

太阳底下,油漆也干了,红色的,附在她的脸上、衣服上,冷夏问:“白雪儿?”

本低着头的人慢悠悠地抬起头,却没来得及看她一眼就倒了下去。

“赶快送医院。”冷夏冲身旁的两个人凶道。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按理说出了这种事,他们应该第一时间送医院的,可是人是顾墨让看的,顾墨的权威谁也不敢贸然质疑,况且他们也会隔阵子给她喝点水,不会中暑的,不出人命就没问题。

冷夏想上前又害怕,她怀孕了,这油漆……更是不能碰,且不说救白雪儿了,她怕她自己都要把命搭进去。

“我让你们送她去医院,听见没有!”冷夏冲他们咆哮了。

俩人无动于衷。

冷夏拿眼横着他们说:“你去告诉总裁,如果他不许你们送,那我自己送!”

冷夏病急乱投医,她并不确定顾墨会不会顾及她而送白雪儿去医院。

总裁办公室,柯洛娜正与顾墨商讨文件,邢飞羽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见到柯洛娜也在,邢飞羽点头说:“柯小姐!”

他急忙走到顾墨身边附耳说道:“冷夏小姐在白雪儿身边。”

“什么?”顾墨震惊了,怒骂道:“她不要命了!”

他没与柯洛娜解释,大步向外走,邢飞羽紧随其后,在两名保安惊呆的目光中,顾墨盛怒而来。

“总裁!”

“总裁!”

顾墨径直走到冷夏跟前,一把扶过她的肩头,凶神恶煞:“你不要命了!”

冷夏恍惚地看着突然降临的顾墨,看了眼地上躺着的白雪儿说:“送她去医院好不好?”

“你不是应该恨她?”

冷夏哑口,恨,可看着她在她面前出事,她也做不到。

“送她去医院!”冷夏补道。

顾墨一挥手,两名保安扛起白雪儿上了邢飞羽开过来的车子。

“我也要去。”冷夏推开顾墨跟了上去。

顾墨一把抓住她说:“你!你油漆过敏不知道?”

冷夏闭嘴地看着顾墨,满满的讨厌。

顾墨软了神色,“你要去,我送你。”

冷夏麻木地任由顾墨牵着手腕走向地下车库,她赌气地不看顾墨的后脑勺,任由车子飞过沿路的建筑。

顾墨回眸看了一眼,隐忍地说:“我记得你说过不想提小时候,可是我今天却想多嘴地问一句,小时候……有什么让你……很难忘的事或者人吗?”

冷夏心口痛了一下,过去的事她一点也不想提,“没有!”

冷夏回的干脆,她的事和顾墨八竿子都打不着了。

顾墨听闻,握着方向盘的手攥的紧紧的,她的答案就像午夜的鬼魅已经根植他的心底,因为不在乎,所以留给她的虎牙才会被她漠视,才会被白雪儿拿了去……

“呵呵!”顾墨轻声嗤笑,冷夏疑惑地转过头,却只见顾墨清冷的侧脸,她以为她幻听了。

顾墨看着正前方,豁然明了,既然她不在意,又何尝不是最好的结果,她现在幸福了,就足够了。

到了医院时,顾墨执意要陪着冷夏一起进去,冷夏没说什么默认了。

邢飞羽见到顾墨与冷夏一同过来时,急忙迎上去说:“总裁,白雪儿已无大碍,只是身体有些虚弱。”

顾墨了然地点头,他的视线一直跟随着冷夏而动,她淡淡的神情看不出在想什么,似乎很专注地看着邢飞羽说话。

“谢谢!”冷夏看着邢飞羽说的。

医生出来说可以进去看病人时,冷夏第一时间走了进去,比起和顾墨待在一起,她做什么都会自在一些。

病床上,白雪儿羸弱地躺在那里,薄毯盖住的地方勾勒了她的身材,瘦的让人胆战心惊。

冷夏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白雪儿,白雪儿也没说话。

在一番算计与伤害之后,她们的第一次见面却是那么的平静。

白雪儿率先开口:“你要生儿子了?”

冷夏冷冷地看着她,没接话,她身后的顾墨在听了白雪儿话后,挺拔的后背绷的更紧了。

白雪儿苦涩地勾起嘴角,她最不屑的友情,最终还是这份友情救了她,或许现在再把友情拎出来说,她白雪儿已经配不上这个高贵的词了。

冷夏看着曾经的包子脸成了尖尖的下巴,她心惊了,她也曾那样暴瘦过,那是身体与精神的双重折磨,就差一夜白发了。

白雪儿也是平静地看着冷夏,其实她脑子里想了很多,毕竟手持匕首的人一直都是她,然后她却被冷夏给救了。就像开口的那句生儿子,她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说,等说出来才来回想这句话说的有些与这气氛不搭。

顾墨一直跟着冷夏,冷夏却不想在顾墨跟前暴露她的过多情绪变化。

“欠下的债那么多,不还清了就想一了百了?”

冷夏突然开口,又在众人看着她时,她已经从手机背面壳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卡。

这是她今天准备置备一些婴儿用品才带出来的卡,余额不是特别多,但是她也不想花顾雨泽的钱来养顾墨的孩子。

“你好自为之!”

冷夏把银行卡放在她的手边,转身走了出去。

顾墨跟着追了出去,医院大门口,冷夏招停了一辆的士,没等顾墨上来就钻了进去。她没回公司,而是回了自己的家。

一直待到天黑,她才磨磨蹭蹭地走向朱悦溪家。朱悦溪家,她怎么也找不到归属感。

一进门,顾雨泽就坐在沙发上,眉头紧皱的样子。冷夏伴着厨房炒菜的“嗞嗞”声,走向了顾雨泽身边。

“怎么了?”冷夏一贯地扯过顾雨泽的大手紧握着。

顾雨泽敛去不快,还算平静地看着冷夏,“小夏子,你……”

冷夏知道顾雨泽在别扭什么,她何曾不也别扭于此,“雨泽,其实今天在公司,我已经见过他了,包括我们之间还说了几句话……”

冷夏吞吐不快,似乎有些说不出口,“如果我说我见了他没感觉的话,你也不会信,包括我自己,我也不会这么骗自己。

我听他说话我觉得很压抑……”

“既然不开心,为什么还要去?”

冷夏被顾雨泽堵的哑口,她想了想说:“其实我想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站起来。”

顾雨泽不信地看着冷夏。

冷夏在他的掌心画着圆圈,“其实妈也挺可怜的,本来我不想告诉你的,可是她身体不好,我不想刺激她,我希望你也不要刺激她,多包容她多爱她。

和你说这些话,妈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怪罪我,所以雨泽,我们一起把我们的家撑起来。

最重要的是你要信任我。”

“所以还是妈逼你去的?”

“没有逼我。”冷夏急忙捂住顾雨泽的嘴巴,“你小声点,妈只是和我分析了一下我们家的现状,然后你知道吗,我给柯洛娜当助理的。

她已经和我说的很明白了,她说她会嫁给顾墨,而我们多少都沾亲带故,所以……”

“我不想有这份沾亲带故!”顾雨泽腾地站起来,冷夏急忙拉住顾雨泽,期盼地望着他,希望他可以息怒。

顾雨泽冷冷地看着冷夏,想从她眼里看出被他妈妈逼迫的影子,最终只是枉然,她纯澈的眼坦荡荡的同时有着说不出的坚决。

顾雨泽心底淌过一抹酸涩,他永远不能左右她的决定。

“雨泽?”

冷夏拉着顾雨泽的手殷殷地看着他。

顾雨泽反手就是搂住了冷夏的脖子,扯出他惯有的不着调:“听我老婆的。”

冷夏浑身一僵,虽说他们领证也大半个月了,可这么正儿八经地喊她“老婆”,还是头一遭。

“雨泽……”

“怎么了?”顾雨泽问。

“你再喊我一声听听?”

“老婆?”

冷夏点点头,她一直没从顾雨泽嘴里听过这词,这听了以后好像……上瘾了。

“老婆,老婆,老婆……”

顾雨泽附在冷夏耳边一声接一声地喊着,冷夏笑弯了眉眼。朱悦溪出来时就见他们腻歪在一起,太闹腾,不过见冷夏听了她的话去了中润,她也就不和她计较太多了。

这个家因为冷夏的妥协终于平静了下来,唯一让冷夏非常苦恼的是,她竟然天天加班,工作多的好像压根就做不完。

冷夏最后核对了一遍柯洛娜让她准备的资料,关闭了电脑,拎起包朝公司外走去,此时已经夜里十一点了,她哈欠连连,困的压根就不想挪步向前。

冷夏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十几天加班到这个点了,在与保安打过招呼后,她才有了点精气神。

摸着还是平坦的小腹,冷夏觉得生活一片茫然,顾雨泽给了孩子名分,维护了她的名声,可她的担心从来就没中止过,朱悦溪不止一次和她提起,下次产检由她陪着去。

朱悦溪去了,很可能就发现了她怀孕的时间对不上,除非她没留心她儿子的动向。这个问题顾雨泽也说过,一口咬定是他的孩子就可以了,冷夏很想告诉他这个世界上有DNA啊!

268 该办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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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等来了一辆出租车,冷夏精疲力尽地挥了挥手,车子停稳,她急忙钻了进去,上次因为手慢被人截胡了,害她多等了十几分钟。

出租车驶远,一辆迈巴赫远远地跟了上去,透过车窗,男人清冷的脸庞更是阴鸷了几分,他单手按了手机,很快就传来接听的声音:“总裁?”

“她那边工作很多?”

邢飞羽立马清醒过来,回道:“总裁,柯副总那边的工作一直与我们部门分开的,具体工作量如何,属下需要去打听。”

“嗯。”顾墨不轻不重地应了声就挂断了电话。

冷夏每天加班到深更半夜,他都清楚,知道她排斥他,他只能远远地跟着,连送她回家的理由都找不到。

一如既往,二十分钟整,她到了家门口附近,下车,不快不慢地走向有些黑的巷口。

顾墨停好车子,一步步跟了上去,不远不近能看清她的身影的距离,看着她走进住宅楼,天天如一日地惯性回头看一眼,他急忙闪到垃圾桶边蹲了下去,直到那扇门关了,整栋楼的灯亮了,顾墨才如释重负地站了出来,看着亮了灯的点,微微勾起嘴角。

“鬼鬼祟祟地想做什么?”

声音在顾墨身后响起,顾墨猛地回头,对上一双愤怒的眸子。

“顾墨,说,你跟着她什么意思?”

“哼!”顾墨冷眼扫过,从她身边掠过,丢下不屑地冷哼!他跟着冷夏的这些日子,从来没有见过顾雨泽来接过冷夏走过这段黑路,他不信她一个女人不怕黑。

“我问你跟着她有何企图?”

顾雨泽一把攥住顾墨的肩头,干架的势头一触即发。

顾墨冷漠地回头,对着暴怒的顾雨泽,忍不住地想这样的人真的给的了她幸福?

“企图?你已经有她了,我还能怎么企图?”

顾墨语毕,弹开顾雨泽的钳制。

“这么说你还是对她有企图?”

顾墨继续往前走,任由顾雨泽在他后面咆哮。

“顾墨!”

顾雨泽被无视的恼火,一口气冲了上去,拿拳头往顾墨身上砸,两个人你来我去地干了起来。

胜负不分,顾雨泽抵着顾墨的喉头,顾墨掐着顾墨的脖子,顾墨哂笑:“去练了?”

顾雨泽没反驳,他就是为了和顾墨打起来不落下风才去练了跆拳道,老胳膊老腿的,差点没把他的老腰给折了。

“说你为什么跟着她?”

顾雨泽没忘他和顾墨打架的起因。

“你为什么不接她?”

顾墨幽幽地怼过去,顾雨泽黯然失色,顾墨趁机与顾雨泽拉开距离,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朝来时的方向走去。

顾雨泽看着顾墨的后背,消失在迷雾的视线中,再侧过脸看着家的方向,他们房间的灯还亮着,他已经记不清有多少个夜里,他蹲在酒吧里喝酒喝到她睡下了才回去。

他不知道他在纠结什么,可实实在在的是他确实很心烦气躁。

冷夏推开家门,疲倦地揉着后脖子打算上楼,只听一道幽幽的声音在冷夏后背响起。

“你回来了?”

“妈?”冷夏吓的按着胸口,这大半夜的不睡觉搁这等她,“还没睡?”

“过来坐会吧。”

冷夏:“……”很困啊!

朱悦溪坐在沙发上,看着冷夏磨磨蹭蹭地走过来,甚至当着她的面很不文雅地打了一个哈欠。

“妈,你有事和我说?”

“嗯,我不是说产检我陪你去吗?”

“妈,那个我公司不好评价,我早上去报到、做好了工作匆匆去的医院,然后检查好了就回去上班了,如果我喊你一起去,我怕时间来不及。”

冷夏干笑地解释着。

朱悦溪愠怒,想了想说:“这样吧,明天再去做一次检查,至于请假,我和娜娜说,相信她会给我这个面子,给你半天的假应该没问题。”

“妈,公司每个人都很忙,这样不太好吧?”冷夏面露难色,其实吧,她倒觉得公司就她一个人忙了,没办法啊,谁让她笨呢,这些年啥都没学,混到这个年纪脑袋里就只剩水了,现在不拼命干怎么办?

“你不也就拿一天的工资嘛,又不是年薪几百万,请一天假怎地了?就这么说定了,我明早给娜娜打电话。”

“妈。”冷夏无心应付朱悦溪,她真的特别累,“我已经做过检查了,为什么还要做?而且我听说B超也不能多做。”

“我们不做B超,只是抽血。”

“抽血做什么?”

“给你寄到港城,查查胎儿性别。”

朱悦溪说的理所当然,好像这是一件很自然的事。

冷夏腾地站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朱悦溪说:“妈,我不去检查!”

“不去?为什么不去?不痛不痒,就是抽点血。”

“妈!”冷夏暗暗恼火,想到她有病,压低了声音说:“妈,这已经什么年代了,生男生女不都是一样的吗?”

“一样?你告诉我哪里一样了?你看隔壁大张家添了两孙子,逢人就说孩子,你再看雨婶家,生了三个闺女,那到哪里不都是低人一等,话都不敢大声说。”

冷夏发现与朱悦溪掰扯不清这个理,不过她也丢下了话说:“反正我不去,甭管这孩子是男是女,我都会生下来。”

朱悦溪迎着冷夏瘆人的目光,气的直抖,“冷夏!我只是让你去检查一下,又没让你把孩子怎么地。”

“既然不怎么地,为什么要检查?”

提起孩子,冷夏过分地紧张,也忽视了她自己过分紧张的情绪。

朱悦溪看傻B地看着冷夏,冷飕飕地说:“冷夏,告诉你,我让你去你最好乖乖听话,别忘了这个家现在还是我当家做主!”

“妈,我已经很安分地听你的话了,只不过这个检查,原谅我真的做不了。”

冷夏扯过包噼里啪啦地上了楼,一进卧室,顾雨泽又不在,他再次不在家,冷夏有些说不出的失落。

坐在床边,想着朱悦溪想把她吃的死死的模样,冷夏更是悲从中来。她给顾雨泽打电话,已经是沐浴之后了,电话接通,依旧是顾雨泽喝醉口齿不清的样子。

冷夏扔掉手机,往床上一躺,瞌睡却也跑的干干净净的,怎么也没办法睡着。

顾雨泽与顾墨打过之后就进了附近酒吧,把自己灌的迷迷糊糊才回了家,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躺床上的冷夏双眼瞪的圆圆的。

“你回来了?”冷夏板着脸说的。

顾雨泽笑嘻嘻地说:“老婆,你还没睡?”

“你为什么夜夜出去喝酒?”

顾雨泽拿食指指着冷夏,“老婆,你下班那么迟,我不去喝酒没事干啊。”

冷夏从床上爬起来,坐着对视着顾雨泽,他不用写作了?“雨泽,说人话!”

“老婆,我心里……苦……”顾雨泽说着,翻江倒海的恶心从胃里往出涌,他急忙推开冷夏跑进卫生间,吐的稀里哗啦。

等他再次出来时,冷夏已经进了被窝,双眼紧逼,不知是真睡还是假寐。

顾雨泽眸色深深地盯着冷夏,而后关了灯,屋子恢复了安静,冷夏睁开眼,借着微弱的月光听着窗外的虫鸣,毫无睡意。

第二天一大早,冷夏刚到公司,就被全公司人夹道欢迎,冷夏确定她没什么丰功伟绩享受眼前的这些掌声。

柯洛娜站在人群中间,笑容满面:“我的助理冷夏小姐,刚刚领证结婚的,还没办酒,所以大家想有所表示还是有机会的。”

柯洛娜话音刚落,距离冷夏最近的两个人已经递了红包到冷夏跟前,一人一句:“新婚快乐!”

为什么会这样?冷夏无言问苍天,只能傻傻地看着柯洛娜。

半个小时之后,冷夏抱着一堆红包进了柯洛娜的办公室,面露难色道:“副总裁,这?”

柯洛娜微微一笑,“这个是同事们表达的友好,你就收下吧,今早阿姨给我电话的,我就问了一句你们办婚礼的事,阿姨说随你们自己安排。”

真的吗?冷夏不大相信,朱悦溪红口白牙地告诉过她,想进他们家门只能偷偷摸摸地领证,婚礼想也别想。

不过冷夏也没想。

冷夏想说把红包退回的,却听见柯洛娜说:“女人嘛,结婚的话一生一次的大事,怎么也得穿上婚纱吧,是不是?”

冷夏被人戳中了心事,可事实如何她比谁都清楚,所以婚礼的话,她不奢想。

“这些你就收着,至于我和顾墨的礼,改天送上门。”

“真的不用。”冷夏歉意地笑着。

“我们更加要送的,弟媳妇,你说是不是?”

冷夏听的有些尴尬,她问的气虚:“柯小姐与顾总裁什么时候结婚?”

“我估计国庆节订婚,也许会提前吧,反正顾墨现在以我的意思来办,主要考虑我年纪还轻。”

“恭喜!”冷夏涩涩开口,却有说不出的落寞,要问落寞来自哪里,绝对是她的肚子。

“谢谢!”柯洛娜毫不吝啬对冷夏的笑脸:“上午你就回去吧,下午早点过来,今天的工作依旧多。”

“好,不过……”冷夏想说不用给她批假的,却在柯洛娜低头工作中默默离开。

269 扔了“一生只送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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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夏拎着一个黑方便袋回了家,朱悦溪不屑地睨着她说:“不是说不好请假吗?我还不是随便开了开口,假就请到了。”

“妈。”

冷夏低低地喊了声,方便袋被她随意地丢在茶几上,露出的一角让朱悦溪警觉地打开来看。

“你哪里来的这么多红包?”朱悦溪惊奇地问,闻声下来的顾雨泽一口气从台阶上跳了下来,最后华丽丽地坐到冷夏的旁边。

“柯洛娜发动公司人给包的,办婚礼,我还没退掉。”

冷夏算是回答了朱悦溪的问题,也解释给了顾雨泽听。

“娜娜这孩子有心了,怪不得早上打电话时还问我你们办婚礼了没有,感情这孩子惦记这事了,既然如此,我们家办婚礼。”

“妈?”

“真的?”

前者是冷夏不敢相信地问,后者是顾雨泽吃惊地再次确认,这个婚礼他一直都想办的,不过朱悦溪同意他们领证已经是极限。好歹那是他妈,他不能把她给气个三长两短了。

“当然是真的,借着这么好的机会,让娜娜引荐我们多认识认识有权有势的人,对你们年轻人的眼界也比较好。”

冷夏真心的不懂,这么点钱就把朱悦溪收买了?

顾雨泽看了眼心事重重地冷夏,拉过她的手,笑语道:“我们的婚礼要好好办。”

冷夏望着顾雨泽,看他高兴的样子不忍打破,附上笑意盈盈。

因为红包引起的连锁反应,朱悦溪忘记了带冷夏去医院检查这档子事,冷夏也落了一个轻松。

婚礼的事,朱悦溪全程揽包了,冷夏每天早出晚归依旧加班到半夜,这一天,柯洛娜竟然破天荒的说要给冷夏放五天假。

“柯副总裁,我不需要休假的!”

公司每年都会安排一批人休年假,冷夏以为轮到她的。

柯洛娜没好气地说:“哈哈,新娘子,明天就要当新娘子了,放五天假不是很应该的吗?你把手上工作都交给我,然后就可以回去了。”

新娘子?冷夏真心的觉得自己是个假新娘,柯洛娜都知道了,她这个当事人却不知道。

想着朱悦溪大概这辈子也不会真心对她这个儿媳妇了,隐隐有些难受。

冷夏不知道以什么心情回的家,回了自己家,门口停着一辆熟悉的车,冷夏眼眶有些滚热。

想当做没看见好像又躲不掉,还是当着看见了上前问候?曾经,他的心是她最想去的地方,那么现在,她连他那个人都不想见。

坐在车里的顾墨看着冷夏越走越近,他没想到冷夏会回来,又或者他渴望她会回来,渴望成了真却米已成炊,她要嫁作人妇。

顾墨解开安全带,捏着一个礼盒走了下来。

冷夏站在他的面前,抵达他的肩胛下五公分,看着他的衬衫被汗水一点点浸透,明明气温很高,她的心却凉了又冷。

“这么巧?”冷夏扯着笑,小梨涡浅浅的。

“送你的!”

顾墨固执地递过礼盒。

“我和我丈夫一起谢谢顾先生的礼物。”

冷夏接过却没打开。

顾墨清淡地看着冷夏,眼底蕴藏着克制,如果他们之间早一点认出,如果他没有在与她重逢以后下掉了脖子上的那颗乳牙,她会不会认的他?那她是不是就会等等他?

只是,一切都晚了,顾墨淡笑:“应该的。”

“进来喝杯水吧?”

冷夏客套了一句,她以为顾墨会拒绝的。没想到顾墨却说:“好啊,刚好口渴了。”

顾墨跟着冷夏进了她的家,屋子里都还是顾墨曾经布置的模样,她不知道是懒还是想保留,总之她并没有改变这里。

“喝吧。”冷夏接了一杯温水放在顾墨跟前,突然想到饮水机上的水是好久之前的,她歉意一笑,从顾墨手里抽走杯子说:“抱歉,这水恐怕不能喝了,我好久没换水了。”

冷夏说着看向饮水机。

顾墨没吱声,只是淡淡地看着她去倒掉了水,又用水壶接了自来水放在煤气灶上烧了起来。看着她身上渐渐多起来的孕味,他有那么一瞬间希望她怀了他们的孩子。

冷夏感觉到后背的视线,紧盯着,她回头,一眼便会沦陷,贪婪地深情,直白地告诉她,这双眼睛的主人有多爱她。

四目相对,顾墨恢复冷色,她那么干净的一个人,他怎么能玷污了?多看一眼都不能!

水烧开时,冷夏再次端了一杯走了过来,只是这一杯热气腾腾,就如他们曾经的海誓山盟,不过它最终会凉。

“明天就结婚,到时候人很多,你会紧张吗?”

“不知道。”冷夏回的很轻,她觉得顾墨是疯了,跑她跟前和她闲聊。

顾墨没接话,冷夏补了一句:“第一次当新娘,没经验。”

两个人之间再次沉默了。

良久,冷夏起身进了房间,再出来时握着拳头,站到顾墨跟前时,一点点地撑开了掌心,“还给你!”

冷夏早就下掉了无名指的戒指重新串到了项链上。

顾墨望了一眼,记忆如潮水袭来,他绯唇微微颤抖,肃木的五官更是冷了几分,“你不需要就扔了吧!”反正这个东西一生只送一人,送了她就不想再收回去了。

冷夏倔犟地看着他:“你送的,归你扔!”

顾墨迟迟不接,冷夏捏着项链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想也没多想地扔了出去。

顾墨收回视线,定定地看着冷夏的后背,余生这般也好。

顾墨起身离开,冷夏听着关门声响起,才慢慢地转过身,流泪满面,一点点松开手指,掌心依旧躺着那条白金项链,他可以看着她丢掉他的“一生只送一人”,而她却狠不下心。

顾雨泽看着顾墨驱车从冷夏家离开,阴郁的眼神布了一层灰。

正欲踏进去,电话适时响起。

潇雨婷揶笑的声音传了过来,“弯弯,晚上喝一杯?”

“你到了徽城?”

“刚到,这不……你这个才子要大婚嘛,我能不过来?”

“行,我现在就过去找你。”

“好勒,等着的就是你这句话。”

顾雨泽回头朝冷夏家看了一眼,转身往大道走去。

顾雨泽到达火车站时,潇雨婷已经等的快饿死了,一见顾雨泽,把手上的大包小包全塞到顾雨泽手里,顺带还有原地的一个大行李箱。

“姑奶奶,你这不是来喝我喜酒的,你这摆明着要找免费的搬运工!”

“共享资源,不用了多浪费!晚上把小夏子一起叫出来,我们大家聚聚?”

潇雨婷笑的没心没肺,顾雨泽扛着她的大包小包行李,她倒不心疼地一屁股坐在了行李箱上,由着顾雨泽拉着她走。

“你真是我的姑奶奶,你说大家,都有哪些人?”

“放心,都是自己人,你的后宫佳丽…――书迷!”

顾雨泽听了不语,让冷夏出来见他的那些书迷,冷夏指不定觉得多无聊,而且她有了身孕,这出来玩的都是烟酒包起来的环境,于是,顾雨泽说:“小夏子就不出来了,她需要休息。”

潇雨婷嘴角一勾,“也是,新娘子是需要好好休息的。”她看着顾雨泽,海拔很高,却不高冷,属于温暖系,冷夏嫁给他真幸福。

顾雨泽领着潇雨婷入驻了一家酒店,距离他们明天办婚礼的地方挺近,近到下楼就是他和冷夏的婚礼大厅。

“这里挺贵的,你住的给我省心点,别把什么磕坏了,回头我还要赔偿。”

顾雨泽十分小家子气,絮絮叨叨地靠在房间门口没完没了地叮嘱潇雨婷。

潇雨婷突然感觉喜欢安静的冷夏遇上这么话多的顾雨泽,不知道会不会被逼疯?

“姓潇的,你是不是搁心底编排我呢?”

潇雨婷送了他一个“明知故问”的表情,大大方方地从行李箱里拿出内衣,视顾雨泽为透明地在身上比划着。

“我说你能不能把我当偶像待?”

顾雨泽出声,不屑地睨着潇雨婷。

潇雨婷呵呵一笑,凑到顾雨泽跟前,仔细地端详着他的脸,一个劲地“啧啧”咂嘴,“你说明天会不会有粉丝哭晕在你的婚礼?”

“你想干什么?”

顾雨泽警惕地看着潇雨婷,惹的潇雨婷咯咯笑的直不起腰,单手抓着顾雨泽的胳膊,“你是不是自恋?真的以为有人为你疯不成!”

“没有最好!”顾雨泽感觉在妖精般的潇雨婷跟前,处处吃瘪,为了不再见到神经大条的潇雨婷再从行李箱掏出什么私密玩意,他说:“你赶紧收拾,收拾好了下楼,我在大厅等你,你不是嚷着饿了么?”

“都饿过头了!”

潇雨婷白眼着顾雨泽,目送着他离开。

顾雨泽靠在大厅的圆柱边,想象着明天她穿婚纱的模样,他甚至都没带她去试过婚纱,他想给她一个不一样的婚礼,一个他精心布置的婚礼。

潇雨婷下来时,顾雨泽摒弃乱七八糟的想法,领着她去了隔壁的饭馆吃了一碗面条。

潇雨婷盯着面前飘着几块牛肉的面条怼道:“你真抠门!”

“不是给你放肉了么?”

潇雨婷连翻几个白眼,她还得感谢他了?就没见过这么小心眼的男人,潇雨婷没从顾雨泽身上找到平衡,大口地嚼着面条泄恨。

270 婚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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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夏一个人在家待了很久,给顾雨泽的信息也石沉大海,最终,她给他打过去了电话。

电话那端,顾雨泽还没说话,冷夏已经听出环境的嘈杂。

“弯弯,今晚我们好好玩玩,就叫单身派对好不好?”潇雨婷低头吸着面条,随意地说着。

顾雨泽看了眼通话中的手机起身走到了拐角:“老婆,有事?”

冷夏听的不大真切,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女人的说话声音,或许天生的敏感,她问:“你和谁在一起?”

“潇雨婷。”他没骗她,又反问她道:“你下班回去了?”

“嗯,刚回来,不过今晚我想住自己家。”

顾雨泽看向吃面条的潇雨婷,她已经吃完了,坐着桌子前翘着二郎腿随意地摆动着小腿,很自然不做作。

顾雨泽很快就收回视线,问冷夏:“老婆,你期待明天的婚礼吗?”

“期待!”

她回答的很快,根本不需要考虑,也是,都领过证的人了。

“我也期待,我想知道我精心准备的婚礼是不是可以让你高兴。”

“当然……高兴。”

纵使冷夏隔的远,她也发现了顾雨泽的不对劲,她问:“雨泽,你是不是……后悔了?”

冷夏问的很低沉,尾音拉的很长,宛如小提琴拉错了调。

“没有!”顾雨泽矢口否认,“好了,那你晚上注意安全,早点休息,我明早六点就过去接你。”

“好。”

冷夏挂断电话,却有说不出的压抑,顾雨泽……绝对不对劲。

等冷夏想着再打电话过去看看他是不是有事时,他已经关了机。

顾墨从冷夏家离开,开着车子驶出了郊外,想起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或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他们之间明明有很多次被发现的机会,只不过被他亲手毁了。

他想起他发烧的那夜,她畏手畏脚地想偷看他脖子上的红绳;他想起她说起小时候那悲伤的眼神,不认启齿地一笔带过;他想起她质问他是否杀过人时,她眼中的荒凉……

一切都来不及,却用尽了错过。

第二天一大早,冷夏早早起来给自己做了口吃的,她现在的胃口日益渐大,六点整,外头还是静悄悄的。

顾雨泽一直说话算数,今儿个这种事不至于迟到啊,冷夏拨过电话依旧关机。等着吧,冷夏自我安慰。从六点等到了七点,冷夏等来了朱悦溪的电话。

“冷夏,你自己过来吧。”

“什么意思?”

“反正你都领证了,都怀了我们家的种,还介意那些细节?赶紧过来。”

朱悦溪似乎很不耐烦,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冷夏再一次给顾雨泽打电话,呵呵,刚刚都没开机,现在开了才怪。

想着朱悦溪的话,她一阵恶寒,这个孩子……就像一个定时炸弹。

冷夏来到顾雨泽家时才发现屋子里已经来了很多人,大家都很忙,但是她的进入还是注目的让人停下了手中的活。

这些都是以前的老邻居,见着冷夏那眼神甭提多黯然销魂地酸辣了。

“大家好!”冷夏僵笑,她没忘记朱悦溪的嘱咐,新媳妇不能给旁人脸色看。

“新娘子好。”众人起哄,话中的抑扬顿挫含着看好戏的不屑。

朱悦溪从楼上下来,走到冷夏跟前说:“赶紧上楼看看你家男人,醉的什么样了也不知道关心。”

“知道了,妈。”冷夏抬脚就走。

却听见有人问朱悦溪:“朱婶,你不说你儿媳妇怀孕一个多月嘛,我怎么感觉像三个月了,仔细看都显怀了。”

朱悦溪一听,看向正上楼的冷夏,她平日还真没注意,不过冷夏一直贪嘴,她就随口和问她话的人说道:“就是三个月也不显怀吧,她啊,纯粹傻吃吃的,嘴巴特别馋,吃的多长了肉不就有了小肚子。”

“哈哈……”

朱悦溪的话逗的一屋子人哈哈大笑,冷夏摸着小腹,酸涩地上了楼。

卧室里,一大股酒味闷在屋子里都快发酵了,冷夏急忙打开窗户去去味。

通完风,冷夏坐到顾雨泽身边,听着他醉酒后的鼾声,呼哧呼哧的,她问:“雨泽,你是不是后悔了?

自从领证以后,你每夜都会出去喝酒,你有那么多饭局我以前怎么不知道?

如果你后悔了……”

冷夏正说着,顾雨泽睁开了眼,他的一只手正抓着她的手。

“我吵醒你了?”

“呃?”顾雨泽迷糊地看着冷夏,忽然坐了起来,懊恼地拍着自个的脑门说:“老婆,我睡过了?”

“没事。”

“我说要去你家接亲的。”

“我们已经领证了,婚礼只是一个形式。”

“我太混蛋了,我就知道我不能喝酒……”

顾雨泽自责地绷着脸,冷夏盯着他,出声问:“雨泽,你是不是后悔了?”

顾雨泽被冷夏问的敛去了自责,他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自从冷夏去中润上班,他就更加的心烦气躁,他反问:“老婆,你每天那么晚回来……”

“我只是加班。”

顾雨泽:“……”他知道,只是他不知道冷夏是否知道每天都有一辆迈巴赫跟着她回家。

冷夏清亮的眼,直直地等着顾雨泽的答案,她是哪种人他清楚,顾雨泽搂过冷夏的肩头说:“我知道,还有我不后悔。”

“真的?”其实可以反悔的。

“当真,真的不能真的千真万确!”

“贫嘴!”冷夏扯了扯顾雨泽的耳朵,笑问:“我怎么没见到婚纱?”

顾雨泽神秘一笑,“秘密!”

这个秘密确实够隐秘的,直到进了酒店,顾雨泽都故作神秘地捂住了她的眼睛。

“我能看一眼吗?”冷夏问。

“好,现在可以了。”

得以见光明的冷夏眨了几次眼才看的清,婚礼现场一下子就把冷夏代入了花的海洋里,蔷薇花枝能缠绕的地方都缠绕了,连椅子背都没放过,在T台那里,更是被五彩色的蔷薇铺满了台面。

冷夏不知道顾雨泽从哪里找到了这么多花,不过她懂了他的用心至良、用情至深。

“雨泽,谢……”

冷夏还没说已经被顾雨泽挡住了唇,“跟我来。”

顾雨泽牵着冷夏径直上了二楼,敲开了一扇门,潇雨婷打开门,笑嘻嘻地一把抱住了冷夏。

“人交给你了,给我照顾好了。”

顾雨泽把冷夏送进屋里,便贴心地掩上了门。

冷夏松开潇雨婷问:“你怎么来了?”

“弯弯好多天前就给我寄了请柬,你说我能不来?”

怪不得顾雨泽说他会安排好一切,除了拍婚纱时她去了,别的事大到酒店的挑选小到喜糖,她都没操一点点的心。

他是好男人,她却不是一个好女人,她必须要好好学习怎么做一个好妻子。

“过来,造型师也刚到。”潇雨婷拉着冷夏往里走,冷夏一眼看到了屋子中间挂在晾衣架上的婚纱,长长的裙摆拖了很长很长,抹胸收腰的款式,永远不淘汰。

“这婚纱漂亮吧!”

潇雨婷,陈述肯定的语气。

冷夏点头,虽说这婚纱算不上惊艳,也谈不上奢华,但是冷夏明白这一切都是顾雨泽倾尽所有的脑细胞给她办的,无关金钱的高低,只有心意的贵贱。

潇雨婷催促道:“赶紧化妆,估计还有个把小时宾客要来了。”

冷夏被潇雨婷按坐在椅子上,有一耳没一耳地听着潇雨婷问她问题,上次见面,她还一个劲地问她和顾墨还有没有可能,这次闭口不提,大概顾雨泽告诉了她真想,半真的真相。

顾雨泽准时来的,冷夏刚打扮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冷夏恍若做梦。

再抬眼看向顾雨泽,她从他眼里看到了惊艳。

冷夏浅浅出声,几近温柔,“雨泽……”

顾雨泽被潇雨婷捣了捣胳膊才反应过来,因为他迟钝的发愣,屋里几人笑成一团。

潇雨婷止住笑打趣道:“老婆太美,你就看傻了?”

顾雨泽不好意思地摸了把脸,凑到冷夏跟前,很自然地搂住她的腰肢,两人个面对面地凝望着。

顿时,一屋子弥漫起巧克力的甜香,腻歪死人了。

“我说你们能不能不在大庭广众之下污我们的眼了?要秀恩爱晚上回屋子关起门再秀呗。”

冷夏听了潇雨婷说的,小脸红到腮红都比不过。

顾雨泽抚摸着冷夏的脸颊,笑着说:“我们出去吧,估计宾客陆续进场了。”

“嗯。”

冷夏小鸟依人地跟着顾雨泽身侧下了楼,她在顾雨泽跟前一直以女汉子的形象存在的,突然这么娇柔,她自己都有些不习惯,不过好像又理所当然。

两个人走到迎宾区,顾雨泽紧紧地拉着冷夏的手说:“靠我近点,目测我们要站两个小时左右。”

“我能坚持。”

俩人话音刚落,顾笒被他的管家推了过来,顾雨泽整个人立马就绷住了,不过顾笒也不在意顾雨泽的冷淡,笑着递上贺礼,“雨泽,夏夏,祝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谢谢……”冷夏不知如何开口称呼他合适,只好什么称呼都没用。

“你回去吧。”顾笒招呼他的管家离开。

朱悦溪看见顾笒过来,急吼吼地冲过来的,推着轮椅去了包间。

271 婚礼(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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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夏见顾雨泽脸色不大好,低声说:“雨泽,其实你可以站到咱妈的位置想想,给一丢丢脸面给他吧。”

“做不到!”有谁甘愿当一辈子的私生子。

冷夏珉紧唇瓣,这些事急不得,慢慢来吧,看着顾雨泽冷峻的侧脸,冷夏忽然觉得她这样更加幸福吧,至少不用期待会有叫着“爸爸”的人出现,再给她安一个难堪的身份。

宾客接二连三地来,冷夏感觉脸都笑僵了,再看顾雨泽,也不比她好哪去。

“结婚这么累!”冷夏单脚撑地,另一只腿抬起原地甩了甩。

“坐会,我一个人来。”

顾雨泽扶着冷夏坐到一旁,冷夏屁股刚落下,就看见从保时捷下来的柯洛娜以及顾墨。

俩人手挽手并肩而来,顾墨突然出现在这里,立马就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任谁都认识拉动徽城GDP的顾总裁。

顾墨不疾不徐地走过来,对上问好的人也只是矜贵地点点头,不亲不疏。

潇雨婷走到顾雨泽跟前,甜甜一笑,“恭喜恭喜!祝雨泽哥哥与夏夏白头偕老,长长久久!雨泽哥哥真心疼夏姐姐!”她说着,视线移到坐在一旁的冷夏身上。

冷夏本想起身的,只不过鉴于来的人中有顾墨,她放弃了,如果她起了身是不是显得她太刻意了?尤其在她手贱地打开了他送的礼盒后,她更加不能去迎接他。

他昨天送她的礼盒里是空的,什么也没有,她不懂他意欲何为。

“我老婆有了身孕,我不心疼她谁能心疼她?!”

顾雨泽说着却直盯着顾墨,意外之喜当事人都懂了,只有柯洛娜一知半解,甚至对顾雨泽那话非常感冒,认为他脑袋有坑!

顾墨神情清冷地扫过冷夏,只是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红光,柔和的视线只放在了顾雨泽身上。

“我们进去吧。”

顾墨说着抬脚就走,柯洛娜急忙跟上去。

在一旁记账的人打开潇雨婷送的礼盒时,整个人懵了,他为难地喊了顾雨泽。

冷夏闻声不对起身走了过去,四方盒里躺着厚厚一叠文件。

冷夏一眼认出这是顾墨办公室出现的那些资产购买合同,而且甲方是她冷夏。

冷夏痴痴地看着合同不知做何处理,顾雨泽了然地扫了一眼购买日期,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地说:“阿五,你先给我收好了,婚礼结束了给我老婆。”

因为这份特殊的贺礼,冷夏便心不在焉了。

顾墨总是这么神经兮兮,她早就说过不要这些东西,他还送来,还在她的婚礼上送来,纯粹让她不好过吗?

“老婆,老婆?”顾雨泽蹲在冷夏跟前喊她。

冷夏慌乱抬眼,撞入顾雨泽的视线中。

“老婆,你怎么了?我们该进去了。”

“好。”冷夏起身,抓着顾雨泽的手说:“雨泽,你听我说……”

顾雨泽反盖住冷夏的手背,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蛋说:“你什么也不用说,那是以前的事了,而且也只是他的事,和你半分钱的关系也没有,你收下还是怎么处理都是你的自由。”

“雨泽……你对我总是那么好。”

“我不仅对你好,我还要对你好一辈子。”

顾雨泽刮了下她的鼻尖,拉起她的胳膊挽住他的胳膊。

冷夏一直盯着顾雨泽看,因为有顾雨泽在,她不用操心前方的路是平坦还是坎坷,因为最终都会被他铲平。

C型水晶灯下,顾墨微微侧着脸,整个人都是禁欲派的矜贵,如果不是身旁坐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旁人都会误以为顾家独子真的患有隐疾,毕竟这几年关于顾家长子的传闻不少。

“墨哥哥,你看夏姐姐今天是不是特别美?好期待我穿上婚纱的那一刻,我都怕我会激动的晕了过去。”

顾墨收回目光,看着面前的桌布淡淡地说:“你期待的也即将实现。”全仗你有个好爸爸!

邢飞羽后来的,他是奉顾笒的吩咐过来的,不过他自己也不放心顾墨,怕顾墨一个没搂住就冲上去了,那放了这么长时间的长线别说钓鱼了,还得成了鱼食。

“墨哥哥,能嫁给你我这辈子都无憾了。”

柯洛娜顺势靠在了顾墨肩头。

邢飞羽在一旁一直注视着顾墨,还好他目前还算镇定,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比起女人,不是他邢飞羽心狠手辣,是真的比不上顾墨的江山,那么多人的饭碗啊,不是顾墨为情就能抛下的。

冷夏被顾雨泽送到花棚之下,附耳说:“在这里等我来接你!”

“嗯。”冷夏点头,她的目光随着顾雨泽走远,只是该死的余光总是不经意注意了顾墨。

她不想看他的,是他坐的位置太显眼。

司仪宣布婚礼仪式开始,伴随着雷鸣般的掌声,顾雨泽手捧红玫瑰花向冷夏走去。

“老婆,嫁给我!”

顾雨泽单膝跪地奉上捧花,按照司仪之前嘱咐的,她应该大声回答“我愿意”,只是,在这一刻,她有那么一瞬的迟疑。

她低着头看着小腹,只是问顾雨泽:“雨泽,你真的想好要娶我?”

顾雨泽一愣,这不是彩排啊,他的老婆在搞什么?伴娘潇雨婷也被冷夏这么一嘴弄的有些懵。据顾雨泽说的,她都怀孕了,关系到了负距离,这结婚不是很自然的事?

顾雨泽有些焦急,他低声说:“老婆,我已经说过了,现在你只要大声地说出‘我愿意’就可以了。”

宾席区已经响起了议论声,虽然刻意压低着,不过还是传到了冷夏与顾雨泽耳里:

“不会要逃婚吧?”

“听说新娘都怀孕了,莫非被迫娶的?”……

顾墨直勾勾地盯着冷夏,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议论声越来越大,朱悦溪也赶了过来时,冷夏突然也单膝跪地,打的所有人措手不及。

发现不对劲的司仪也走了过来,拿开话筒说:“出了什么事?”

顾雨泽想说“没事”时,冷夏却说:“请你把话筒借我用下。”

冷夏纯真地看着司仪,质朴的眼神散着楚楚可怜的流光,让人无法拒绝,司仪递过了话筒。

顾雨泽瞳孔一点点涣散,是不是顾墨一出现,他就成为她舍弃的一个车?

朱悦溪看不懂地瞪着冷夏,走到她身边低声呵斥道:“冷夏,你平日任性也就算了,今天这个场面,你要是给我丢人现眼别怪我不客气!”

顾雨泽接道:“妈,你让她说。”如果她要离开,他真的留不住她,她不会强求。

潇雨婷在一旁干着急,这画风绝对不正常,莫非冷夏还是念着她哥?可顾墨有女朋友了,不对,确切地说是未婚妻。

冷夏要是再去吃回头草,那就乱套了。

朱悦溪恨铁不成钢,气鼓鼓地指着她儿子,最终什么话也没说地闪到一边,对着冷夏依旧虎视眈眈的,在这大厅里,她这辈子认识的关系好的朋友都在这里了,如果冷夏把她这张老脸给毁了,那仇恨绝对不共戴天的。

柯洛娜依偎在顾墨肩头,她明显地感受到在冷夏迟疑没回答时,他整个人都僵住了。难不成他们还想旧情复燃?她不容许这种事发生!更何况这人竟然是冷夏!

柯洛娜坐直身体,拿起一杯水似无意地递到顾墨跟前说:“墨哥哥,喝点水润润嗓子,这里空气实在糟糕。”

顾墨没接,只是盯着冷夏。

邢飞羽急忙打圆场:“是啊,这里什么人都有,抽烟也不知道避讳,要不总裁带柯小姐先回去,礼毕竟送到了心意也到了,况且这喜宴……”档次不够!

邢飞羽没说完,顾墨一记寒光射向了他,他悻悻地闭上了嘴。

柯洛娜微微恼火,要说她肯低眉顺目的男人也只有顾墨,偏偏这男人对她忽冷忽热。

就在柯洛娜即将放下杯子时,顾墨从她手里接过杯子淡淡地说:“飞羽,你送娜娜先回去。”

柯洛娜瞬间懵了,这是把她赶走,他好上台抢人?都怪邢飞羽非要多嘴,这下还不知道怎么收场了?

邢飞羽感受到柯洛娜嫌他多事的目光,他赶紧补救地说:“总裁,要不我们再等等,柯小姐这阵子为了工作也是劳心费力,论吃苦耐劳,柯小姐也算一把好手,这环境虽然差了点,我相信柯小姐能克服。”

“对呀,刚好我还想学习一下,等我们办婚礼时,不至于太小白。”

顾墨没说什么,只是捏着水杯心事沉沉。

冷夏握着话筒,坚定地问:“雨泽,你真的愿意娶我吗?”

全场一片哗然,这男人已经单膝跪地求婚了,这女人怎么也来这一出?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大。

顾雨泽一头雾水,不安如放大的光晕,“老婆,你在做什么?我不是已经……”

“雨泽,你真的想好了……要娶我?”

冷夏明媚地笑着,唇红齿白,流波之间划过淡淡的惆怅,这个问题她早就问过,可是在今天的日子里,她还想确定一遍,自领证以后,顾雨泽的变化她都看在眼里,她不想顾雨泽委屈了他自己。

272 婚礼(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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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雨泽看了眼顾墨的方向,哑然失笑,目光柔和地递向冷夏:“小夏子,我想娶你,不问昨天,你可愿意嫁我,只为明天?”

冷夏拉紧的心口一下子就松开了,眼角快速地闪过一滴泪,“我愿意嫁给你!”

冷夏的声音就着话筒传的很远,冲破了屋顶辗转到了云霄又荡回了余音。

顾墨坐在原位,翟黑的明眸焦距成了一个点,模糊了眼前的一切,只剩一张怎么也拼凑不完整的脸:终于失去了你,当年那样无能为力,如今又是这般心余力拙。

婚礼流程千篇一律,又有一些别出心裁,最终也只是进入了尾声,新人挨桌敬酒。

顾墨从来不知道他会这么闲,在这市井的婚礼中浪费了近两个小时,可是看不见她回家,他始终安不了心离开。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冷夏与顾雨泽敬酒敬到了顾墨的邻桌。

邢飞羽欣慰地露出了一点笑脸,这一顿喜酒吃的胆战心惊,他就怕顾墨绷不住把人婚礼给搅和了,万幸,一切太平。

柯洛娜饿的前胸贴后背,这不知道几星级厨师的手艺,她实在不敢恭维,这纯粹拿大厅里的人当猪来喂的,满桌子的菜就没一道让人看着有食欲的。

顾雨泽已经喝的晕乎乎了,搂着冷夏举着酒杯子说:“兄弟们,干了!”

顾雨泽是喝了,冷夏也喝了,虽然她杯里的只是水,不过满桌子就没举杯的。

“兄弟们,什么个意思?”

“意思啊?这不是还没闹婚礼嘛,来,把这个吃了!”

冷夏顺着说话人的视线看过去,甲鱼头,而且泡在黑黢黢的汤汁里。

说话这人,冷夏也认识,顾小勇,以前都一个村的,而且这一桌都是,换言之就是他们对她都知根知底,她家那点破事没少被他们拎出来羞辱过她。

“够意思啊!”顾雨泽眯眼笑着,王八嘛,吃就吃没什么大不了,顾雨泽接过筷子便去夹,却被冷夏挡住了。

顾小勇:“你们这夫妻俩什么意思?不准备吃了?”

在他们这里,办婚礼这天哪怕被人再这么为难,新人都会无条件笑脸接受,这是陋习却也为婚礼增添了乐趣。

顾雨泽深知这点,轻声对冷夏说:“没事,这玩意我爱吃。”

冷夏看着顾雨泽笑呵呵的嘴角,愣是不想打击他,也不看看顾小勇都安排了些什么内容在等着他们,接受了第一个,后面的更别想拒绝了。

“好了,兄弟们可以干了?”整个甲鱼头都塞进了嘴里,顾雨泽含糊不清地说。

“酒不急着喝,还有这个,新娘子陪我们喝了这杯酒……”

顾雨泽一听,当场吐掉了甲鱼头,没好脸色地看着顾小勇。冷夏瞅着顾小勇推到她跟前的一杯白酒,目测有三两左右。

“不好意思,我喝不了!”冷夏笑容满面,只是看着顾小勇的眼睛是冰冷的,任谁都知道冷夏怒了。

顾雨泽没多想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白酒的灼喉感加上雪碧的酸甜,很快在胃里燃烧了起来,这些人也真会玩,给他老婆喝这种掺的酒,极容易喝醉的。

顾雨泽冷眼瞅着顾小勇:“各位,我代我老婆干了,你们看?”

“雨泽老弟,这就不好办了,这杯酒是给你老婆准备的,你给喝了,只能再倒一杯了。”

顾小勇说着就拎过了白酒与雪碧又加了可乐,如数倒进了杯里。

“我老婆怀孕,喝不了。”

顾小勇:“喝一次有什么关系!”

气氛微僵,伴娘潇雨婷走上去说:“这杯酒我来喝?”

“不行!”

何小勇拒绝的干脆,桌上的余人也默认地看好戏。

冷夏睨着顾小勇,她就知道这些人就是故意地。

伴郎是顾雨泽的发小,自然也认识在座的人,他朝顾小勇递了一个又一个眼色示意他别闹事,奈何顾小勇装瞎看不见。

顾墨猛地起身,邢飞羽想拉也来不及了,眼睁睁地看着顾墨走向了邻桌。

两瓶白酒,还没开封就砸到了桌面上。顾小勇看着来人,身上的森冷狠戾气息扑面而来,他有些退缩。

“想喝酒?来,一人一瓶,喝不完的是孙子!”顾墨横着顾小勇,处理这种小虾米根本不需要他出手,一个保镖就可以扔他到长江里,只不过是冷夏的婚礼,她说过她讨厌他的残暴凶狠。

所以,他一直在改。

顾小勇在强大气场的顾墨跟前瞬间就怂了,想说是一场误会时,不知谁嘴贱地说了一句:“这男人挺熟悉啊,我好几次看见他在冷夏家里过夜。”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盯着顾墨,看向冷夏、顾雨泽、顾墨的眼神都变了味道。

“不过说实话,我好像也见过,从去年就开始的吧,经常夜宿,有时候半夜悄悄进去的。”又一人补充了一句。

“冷夏家的房子不就是什么有钱人给装修的嘛,我们还以为是年纪一把的秃驴呢,没想到是这么帅的年轻男人。”

“唉,朱悦溪母子真够可怜的,这是娶个搞破鞋的女人回家啊。”

……

声音越来越大,有恃无恐到想用唾沫淹死冷夏,朱悦溪黑着脸走过来的。

冷夏僵在原地,在强大的事实面前,一句争辩的话都说不出口。

“我说你们够了没有!”顾雨泽突然出声,拉了把浑身颤抖的冷夏贴到怀里,“我的老婆是怎样的人,不需要你们说三道四!”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雨泽老弟,你说我们大家都为你着想,好心提醒你,别到时候头顶了那啥色的帽子,是不是?”

顾小勇说的义正言辞,好像真的为顾雨泽伸张正义一般。

流言蜚语,只要起了,除了闭嘴外别无他法,纵使解释的再多,都只是越描越黑!

朱悦溪听不下去了,她联想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突然从顾雨泽怀里拽过冷夏,趾高气昂地瞪着她问:“冷夏,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和他不清不楚了?”

朱悦溪口中的他指的是顾墨。

冷夏低头不语,她要违心地说她和顾墨一丁点关系都没有吗?可她肚里还有他的孩子……

“妈,你别跟着添乱了,我娶了小夏子,自然信她对我的忠诚。”

“忠诚?”朱悦溪嚼着这词,半晌没说话。

邢飞羽在顾笒的示意下命保镖偷偷地把顾墨架走了。

这出戏没了下文不欢而散,喜糖也没发完最后被哄抢了,朱悦溪坐在桌子旁,看着对面的顾雨泽与冷夏问:“他们刚才说的到底是不是事实?”

她一直看不上冷夏,也听过冷夏的流言蜚语,可是她没想过和她有绯闻的竟然是顾墨!

这一点她死也接受不了!

“妈,你别逼我老婆,我和你说过了,我老婆是怎样的为人我清楚。”

“你闭嘴!”朱悦溪凶了过去,“我要你说!”

朱悦溪食指一翘,指向了冷夏。

冷夏:“我……”

顾雨泽在一旁干着急,心念念:你倒是说啊!

顾雨泽感觉自己的脑袋比较晕乎,他喝多了担心撑不住,冷夏没他在旁一定会被他妈给逼供出实情了。

“快点给我说!”

朱悦溪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吓的坐在隔壁的隔壁的隔壁桌的潇雨婷吓了一大跳。

冷夏咬着牙关,在朱悦溪咄咄逼人的视线中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她招吧,一五一十地招了,再也不要这么提心吊胆、小心翼翼地过日子了,“妈……”

“妈,我想吐!”顾雨泽说着,就要往朱悦溪身上喷,惊的朱悦溪急忙闪身扶着顾雨泽就往垃圾桶边跑。

朱悦溪拍着她儿子的后背,一声接一声地问:“儿子,难受不?你说你把自己喝成什么样了?自从你和她在一起后,天天喝酒,你告诉妈,是不是她因为肚里的孩子逼你娶她的?

如果是,我们让她把孩子打了,重新找个好姑娘。”

“妈,你胡说什么呢!我真心的娶她,还有妈啊,如果你想你儿子高兴点,别事事针对她好不好?”

朱悦溪无奈地点点头,不过刚才的事没完。

“好了,儿子,我们回家。”

“老婆,我们回家!”

顾雨泽回头喊了冷夏,又冲潇雨婷做了一个“谢谢”的手势。

冷夏起身,看着朱悦溪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她真的想脱口而出,她就是和顾墨不清不楚,她就是怀了顾墨的儿子,她不想忍了,因为真的痛苦。

顾雨泽摇摇晃晃地走过来牵过她的手说:“老婆,刚刚T台说过的誓言转身就忘了?我们要风雨同舟相爱到老!”

“我没忘。”

“没忘最好,回家!”

一路无话,顾雨泽回到家洗了澡就睡着了,冷夏刚要进去洗却被朱悦溪挡住了去路。

“你跟我下楼!”

看来今天的事翻不过去啊,冷夏苦涩而又释然一笑。

朱悦溪把自己的手机啪在了桌面上,语气不善地说:“你自己看!”

冷夏瞅了一眼,知道这是朱悦溪加的小区微信群,里面一条条跳动的信息都是他们今天的婚礼实况。

“你让我的脸往哪搁?”

“对不起,妈!”

273 顾墨翻墙进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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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悦溪与冷夏对视着,一个盛怒不减,一个欲言又止。

“对不起,你说对不起就够了!你让我这张老脸怎么搁!还要见人了不!

你今天给我把话说清楚了,你是不是和顾墨扯不清?你怀的孩子是我家雨泽的?”

冷夏攥紧拳头,一边是良心不安,一边是顾雨泽的忠告,她要怎么去添这个平衡码?

“这不是很简单的一句话?”朱悦溪要的很简单,只要冷夏肯定孩子是顾雨泽,她也就不把流言蜚语当回事了,可冷夏支支吾吾的,这让她心里没底。

她儿子傻被冷夏鬼迷心窍了,可她不能看着她儿子被人当作冤大头来戏弄!

一刻钟后,朱悦溪失望地站起身,俯视着冷夏说:“最后一次机会,你说不说?不说的话请离开我的家!”

冷夏嗫嚅着唇瓣,这违心的话她要怎么说的出口,尤其是现在,她身体里有了一个小生命,她心里对母爱有了别样的理解,她对朱悦溪的刻薄不仅仅是讨厌,甚至多了一份惺惺相惜,只因她也要当妈妈了。

又是五分钟划过去,朱悦溪指着门的方向说:“出去!”

冷夏站起来一步步走了出去,在门口时,她想说一句对不起的,却被朱悦溪推了一把,直接滚下了台阶,不高也就三层,却让冷夏惊出一身冷汗。

她在措手不及被推的一刹那,她护着的只是自己的肚子,哪怕小腿从台阶右侧的花坛边缘擦过,她知道小腿刮破见了血,她也知道她其实可以避免划伤的。

朱悦溪憎恶地看了她一眼,见她好好地坐了起来,“砰”地合上了门。

月朗星稀,注定是一个挺伤感的夜晚,冷夏抬眼看了下二楼,卧室的灯还亮着,她好像辜负了顾雨泽的一番好意。

起身,一步步地往自己家的方向走。

顾墨被保镖强行带出宴席,邢飞羽送柯洛娜回家,顾墨被安排在接顾笒的车上。

父子俩人并排坐在了后面,谁也没有说话,车子平缓地驶过市区进了郊区,即将抵达他们家的老宅。

“停车!”顾墨红着眼瞪着顾笒。

“还嫌没闹够?”

顾墨不语。

“你以为你给人解围了?你有没有想过,因为你这出,冷夏这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她是个女人,流言蜚语的中伤力有多大,你不懂?”

顾墨一拳头朝顾笒挥过去,停在顾笒的眼前不足一厘米的地方,双眼如喷火一般绞着顾笒,“如果不是因为你当年自私自利、在外乱勾搭,我今天就不会有这些事!”丫头还是他的!

坐在副驾驶的管家身心一颤,“少爷,其实……”

“闭嘴!”顾笒吼的。

管家弱弱地合上了嘴。

顾墨看着顾笒,伸出的拳头转到了他自个的大腿上,下手异常凶狠,骨骼一声脆响。

“停车!”

顾墨语毕,车子停稳,他头也不回地下车,沿着家的反方向走去。

“少爷这……”管家心有余悸。

“随他去吧,相信他会消化掉的,男人是做大事的,儿女情长只是一时的羁绊。”

车子再次发动,发出低沉的沉闷声。

顾墨沿路走着,路上的车辆不是很多,抬眼望去,正是黄高野的汽车修理厂,顾墨边打电话边朝修理厂走去。

刚到修理厂门口,里面的工作人员就送上一把法拉利钥匙,顾墨心照不宣地接过,扭头走进修理厂的地下车库。

漫漫长夜,思念汇聚成河,她的新婚之夜,他要怎么度过?

一刻钟,顾墨一路狂飙,再次控制不住地翻墙进了冷夏的家,轻车熟路地进了她的房间,每每失眠的夜里,他只能来这里,贪恋着她的气息如个变态一般睡去。

冷夏恍恍惚惚地进了家门,从顾雨泽家到她家也就五分钟的路,只不过小腿不仅刮破也扭到了,她是一路跛着回到家。

夜色清亮,却照不亮心里的路。

顾墨倒床便合上了眼,自从几天前知道她要办婚礼,他再没睡过一次好觉,此刻躺在冷夏的床上,他幻想着她就在身边,一切都还是以前的模样,或者是小时候,或者是他们刚遇上那会,也或者他们温存的那些日子……随便什么都好,他的脑子里只有她就好。

冷夏摸着黑进了屋子,轻手轻脚,确切地说是手脚没啥力气,她心累。褪掉身上的礼服随意地丢在沙发上,转身进了卫生间,拧开热水器,任由清水一遍遍地浸泡着腿上的伤口。

痛,钻心地痛。

她痛苦地闭上了眼,水从头顶游遍全身。

刚入眠的顾墨听着稀里哗啦的水声不悦地睁开眼,窗外的月光正打在帘曼上,一折两半,映射了半个屋子的天花板都光亮亮的。

不是下雨!那水声?顾墨不动声色地起身,走出卧室,一眼看到沙发上的婚纱,眉头皱成一团,再瞥向门口,只有一双红色的高跟凉鞋随意地甩在门的两边。

她一个人回来的?

顾墨走近浴室,推拉门里面,一道纤细的身影正半仰着头,本能地,他抬手推开。

闻声睁开眼的冷夏正要惨叫,却撞上熟悉的脸庞,浴室内的热气随客厅的空调冷气进入,冷夏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颤。

她豁然意识到她正光着!

急忙转过身呵斥道:“出去!”其实前与后没区别,他都看过。

顾墨关上了门,冷夏这才松懈地吐了一口气,这深更半夜的他为什么要出现在她家?

不是不能娶她吗?那又何必作出这等深情的事!

“夏夏……”顾墨浅浅地喊。

冷夏猛地转过身,急忙护住自己,凶着脸瞪着顾墨。

“对不起,我做不到忘记你,我也控制不了自己,知道你和他在一起的每个夜里,我都恨不得把心给掏出来。”

“出去!”冷夏冷声。

“出不去了,再也出不去了!”

顾墨说着便搂住了冷夏,又以她反应不过来的速度进入了她。

熟悉的吻眷念地勾起冷夏的每一寸思念,顾雨泽的脸在冷夏眼里只闪过一秒,便谢幕了。久逢甘露,她忘记了她的身份,忘记了仁义廉耻,甚至忘记了她一直标榜的傲骨。

一次次地深入浅出,一次次的纠缠不休,一次次的激情四射,最终她瘫软在了他的怀里。

顾墨抱着冷夏出了浴室,擦干身上的水直接进了卧室,俩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只剩大动干戈后的喘息声。

“对不起,刚才弄痛你了?”

冷夏不说话。

“等我一会儿。”顾墨似乎想起什么,抽身离开,站在床边捞过一旁的衣服套在了身上。

冷夏看着他做着一切,始终没开口,直到他朝门外走,她问:“为什么送一个空礼盒?”

顾墨停住脚,没回头也没急着回答,似乎在想什么借口,比如礼物丢了他不知情?比如他就是见不得她幸福了?

冷夏哂笑,一闪而过的落寞掩埋在苦笑之中。

“吓我眼里,这世间的一切都配不上你。”所以买不到合适的礼物。

冷夏听着他动情的话从耳边刮过,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里,两行泪滚落到耳根,钻进发丝里。

一番疯狂的云雨巫山之后,最终还是一别两宽。

这个婚礼办的挺好,让她和顾雨泽有了划清界线的匕首,也有了不用去中润上班的理由,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应当,偏过头看着季凉川的遗照,冷夏忽然在想,她是不是去她该去的地方了。

冷夏合上眼时,高大的身影笼罩住了她,她睁眼,顾墨也摁开了灯。

屋内一片通亮,冷夏看着他精瘦的胸膛,蛊惑的人鱼线延伸到裤腰带下,他回来了,提着急救箱。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掀开了她脚上的薄被,盯了半晌问:“他打你了?”

“不是!”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顾墨不再问这个问题,认真地处理着伤口。

碘伏酒所到之处,刺痛地让她缩了缩小腿。

“我轻点!”他说。

时间好像停滞了,棉花棒在顾墨手里轻柔地划过她的小腿,痛变得微不足道了。

“你继续躺着,脚踝也扭了,揉起来可能有点痛。”

冷夏望着他沉俊的样子没回答,不过却放松了全身,他揉的极轻,像羽毛划过。

“明天不好还需要去看医生。”

顾墨嘱咐着,抬眼却看见冷夏睡着了,盖好被子,挨着她躺下,听着她浅浅的呼吸声,他伸过手抚平她躬起的眉头。

不知她真睡还是不想面对他,顾墨终究沙哑开口:“丫头,离婚好不好?给我时间等我娶你!”

冷夏动了动唇瓣,无意识地抓了抓脸颊,继而背过身继续传出浅浅的呼吸声。

顾墨没强行扳过她,只是伸过手抱她在怀,她温软的肌肤勾起他作为男人的本能反应,他精瘦的雄性气息撩拨着她,滚热的气温腾腾升起。

或许真的应了那句话,偷腥的猫永远改不掉偷腥,与其日思夜想,不如放纵一把是一把。

冷夏转过身体,对上他鼓起的地方,四目相对,没有任何只言片语,便是翻云覆雨的纠缠。她被折腾的晕头转向,他被她抓了满后背的指甲痕。

天拂晓之际,冷夏才疲倦地从顾墨身上下去,继而沉沉睡去。

274 她的孩子,我一并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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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飞羽找到顾墨时,恰好冷夏回家,这一夜终究要出事,有些东西不是靠主观意识就能控制住,比如爱,发乎情止乎礼,邢飞羽料定今夜的顾墨渡不过此劫。

“那边又动手了。”

邢飞羽挨到了天亮才发给顾墨的信息。

顾墨阖眼躺了一会儿,便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看着还在熟睡的冷夏,落下一个贴唇吻才离去。

邢飞羽一直等在冷夏家院子外,接到顾墨立马迎上去:“总裁,我们先回公司?”

“上车再说。”

邢飞羽听从地打开车门,顾墨又说:“上那辆车!”黄高野名下的车子。

顾墨把车钥匙扔给邢飞羽,大长腿径直地上了后座,“具体怎么回事?”

“这是我们收到的最新资料,我已经调查过了,只要公司高层以及各分公司总负责人都收到了这份邮件。”

顾墨扫过一眼,闭口不语,“这里面包括各董事?”

“这一点也是属下疑惑的地方,他们这次并没有发给各董事。不过……柯小姐收到了。”

“你已经说过了。”顾墨一语带过。

邢飞羽一惊,他是说过,可不是多嘴强调一下嘛,看来总裁还是不喜欢话多的人。

邢飞羽不敢多话了,静等在一旁等顾墨发布命令。

“晚点给顾雨泽发一份。”

邢飞羽愕然:“是,……”总裁是嫌这趟水还不够浑?

“送我回公司,其余的按兵不动。”

“是,总裁。”

邢飞羽启动车子,顾墨闭眼养神,想着冷夏,唇边勾起若有若无的一丝笑意,邢飞羽偷偷瞄着倒视镜里的顾墨,唉,但愿顾墨能力挽狂澜平定悠悠众口。

朱悦溪家,顾雨泽醒来时,朱悦溪正坐在他床边对他笑眯眯的。

“妈?”

邢飞羽以为自个出现了幻觉,他妈一大早就进他屋子实在蹊跷。

“儿子,昨晚睡的好吗?”

顾雨泽看了眼空荡荡的半边床问:“我老婆呢?”

“她啊,早上接到通知加班去了。”

“不是给假了。”顾雨泽起身,不满地回。

“那个……可能是急事,大公司,工作不一样。”

朱悦溪解释的合情合理,顾雨泽只觉得扫兴,他今天准备带她出去玩的。

“儿子啊,既然冷夏上班去了,那你把客厅的那些礼给人回了,昨天有几家亲戚都没来,你就负责开车送去。”

“亲戚?”顾雨泽傻眼,据他所知,那些所谓的亲戚几年前就不来往的,而且距离他们家也太远了,明天能不能赶回来不一定,反正今天回不来,那冷夏晚上……

“他们一早就说了,然后我们这不是婚礼办的仓促了嘛,他们家都在农忙赶不过来,不过都托人送了红包过来,所以你必须回礼,东西我已经买好了,你挨家送去就好了。”

“知道了。”

顾雨泽回的心烦气躁,朱悦溪看在眼里,明知道她这样招她儿子反感,却依旧装傻充愣地督促着顾雨泽赶快出门。

顾雨泽开车离开,朱悦溪也出了门。

冷夏日上三竿才醒来,要不是床单皱的不像话,她都不敢回想顾墨来过,而且她还出轨了。

胡乱地想着,就听见拍门声,冷夏随意地套上了睡衣就出房门去开门。

“妈?”冷夏心虚不已,捂着脸退到一边让朱悦溪进来。

“干什么偷人的事了?半天也不开门?”

朱悦溪剜着冷夏直接走了进去,直冲冷夏的卧室,四下看了一遍。继而走到床头柜边,指着季凉川的遗像问:“这人是谁?”

“我的家人,很重要的人。”

“家人?”朱悦溪轻蔑地盯着冷夏,上扬的尾声满满的嘲弄,接着又从裤子口袋掏出一张纸扔在床单上问:“这是怎么回事?”

冷夏拿起纸,其实她不用打开也知道这是她做B超的数据单。

“告诉我,你都怀孕两个多月了,怎么回事?”

冷夏捏着单子,迎着朱悦溪的目光,坦然地勾起唇角。在顾墨强行进入她的那一刻,她懂了,其实她永远不排斥的人始终是那个人,哪怕他负了一次又一次她的真心,可爱就是爱了,哪怕是飞蛾扑火。她没反抗他的霸道抢占时已经想好了,她会独身也不会再拖累顾雨泽了。

朱悦溪看见她笑的狐媚,一巴掌直接扇了过去,怒不可遏地指着冷夏的脑门说:“小婊子,你别想抵赖,照你怀孕的时间,我家雨泽根本就没出过门,他那阵子白天见我给安排的女孩,晚上写作。

你个不要脸的,肚里的野种是不是他的?”

朱悦溪调转食指方向指向了季凉川。

“妈,你别污蔑他,这件事和他没关系。”

“没关系?我看你就吃定了我们家雨泽稀罕你,把他拿捏的死死的,让他当冤大头是不是?”

“是!”冷夏回的不带心疼,“我是把弯弯吃的死死的,领证是我强迫他的,你别怪他。而且这肚里的孩子也不是他的,至于是谁的,抱歉我不会告诉你。”

“你个不要脸的,和你那个死去的妈一个德行!臭不要脸!都是破鞋!离婚,告诉你,赶紧跟我儿子离婚,别耽误我儿子!”

朱悦溪怒骂着,她昨夜想了很久,始终觉得这件事怪怪的,她便在家到处找,终于找到了藏在花瓶里的孕检数据单,瞧着上面的时间一直觉得对不上号。

她就想对峙一下,没想到还真的让她给猜对了。

冷夏启齿:“我同意离婚。”

朱悦溪一双眼挂在冷夏身上,有一万个念头把她千刀万剐了。“你个臭婊子,不得好死!”朱悦溪撂下话就走了。

顾雨泽开着车子临上高速时,还是决定再给冷夏打个电话。

朱悦溪前脚刚走,顾雨泽的电话就来了,冷夏释然一笑,粲然地接起电话:“弯弯。”

顾雨泽听她声音很轻快,心也跟着放松下来,他从离家开始就眉心跳个不停。

“老婆,你都好阵子没叫过我的绰号了,听着真亲切。”

“亲切吧?以后天天叫好不好?我也觉得这才是我们最和谐的相处方式。”

“什么意思?”顾雨泽笑着笑着就僵住了脸。

“弯弯,我们离婚吧,其实你我都懂,我们根本就不合适,你给我名分,给我孩子名分,可你不快乐而我也被束缚了,我在你们家不敢说自己想说的话,不敢肆意决定想做的事。

我之前一直在想,这么多矛盾的根源在你妈身上,所以我尽可能地不与她争辩,事事听她的……

可是我错了,我们之间的问题仅仅是我们自己身上的。

我没办法像对爱人一样去爱你,而你也无法正视面对我的尴尬。”

冷夏说的很慢,还带着笑意,顾雨泽在电话这头,能想象出她说这番话的一眉一目的变化。

但是不是这样的,他爱她,他第一眼见到她就确定的,这么多年了,他一直这么以为的,也是这么做的,不是爱是什么?顾雨泽黯然失色,良久才问:“他承诺娶你了?”

“没有!”

“等我回来。”顾雨泽掐断电话,调转车头往回赶。

冷夏望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家,摸着平坦的小腹,微笑地转身进了厨房给自己下了一碗面条,想着肚里的小家伙也需要营养,她又加了一个荷包蛋,炒了一份青椒肉丝。

吃饱喝足,冷夏舒适地靠在椅子上,敲门声响起,冷夏把空碗送进厨房才去开了门。

是顾雨泽,脸红扑扑的,还挂着汗珠,冷夏笑了笑问:“你赶路而来?”

嗅着他隐隐的怒火,她还是巧笑嫣然。

顾雨泽没回答只是走了进去,看见冷夏松松垮垮的马尾,他问:“你才起来?”

“嗯,又懒觉了。”

“你昨晚回来的?”

“嗯。”

“我妈逼你了?”

是,不过,这不正是她渴望的吗?!所以也就不用再挑拨他们母子的关系了,“不是,和婶没关系,是我自己的意思。”

“为什么?”

顾雨泽语毕,手机嘟嘟地响个不停,他看着冷夏,却也掏出了手机划开,视线移到手机上再也无法挪开。

冷夏不知道顾雨泽看了什么,不过看着他的脸色变的越来越难看,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这就是你昨晚回来的原因?”

顾雨泽举着手机,冷夏一眼看见顾墨与她痴缠的一幕,晴天霹雳!这么隐私的事怎么会泄露出去?是顾墨做的!一定是他!怪不得他来过又不告而别,原来只是想看她难堪。

冷夏咬着唇瓣,恨恨地说:“算是吧。所以,我们……离婚。”

“休想!”顾雨泽气结地丢下两个字出了冷夏的家门。

他怎么也不懂,为什么就捂不热她的心呢?他已经一退到底了,还要他怎样?

中润集团,邢飞羽接受到顾雨泽从冷夏家盛怒离去的消息急忙告诉了顾墨,顾墨听了再次沉默。

邢飞羽忍不住地问:“总裁,属下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我把视频发给顾雨泽?”

“我要他们离婚。”

“可冷夏小姐怀孕了,这……”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总裁实在阴险啊。

“她的孩子,我一并养。”

邢飞羽:“……”好吧,总裁连欺负孕妇的事都干的出,毁桩婚算什么。

275 顾墨又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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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雨泽离开冷夏的家,开着车子满徽城地乱逛,直到遇上一抹熟悉的身影。

顾雨泽把车子一靠,也不管会不会吓到潇雨婷,直接从后面一把架住她的脖子。

“啊!”潇雨婷惊呼,不过很快就镇定了,顾雨泽身上的烟草味很重,他的靠近让她立马就反应了过来。

顾雨泽故意做着抹脖子的动作,潇雨婷右腿一抬,直奔顾雨泽的裆,顾雨泽急忙松开潇雨婷,摸了把鼻子,贱兮兮地说:“下死手啊。”

“谁让你故意偷袭我。”

“好,我的错。对了,你怎么没回安城?”

“哎呀,别说了,烦都烦死人了,我爸妈给我安排了二十场相亲,你说我敢回去?所以只好继续向医院请假了。”

“相亲?你?看不出来。”

“那是,我又不是你,你都是有老婆有儿子的人了。”

顾雨泽面带淡笑,眼角闪过不易觉察的失落,却没能逃过潇雨婷的眼。

潇雨婷看了眼时间,嚷道:“弯弯,既然遇上你了,就请我吃饭吧,我都饿瘪了,你都不知道,我早上吃的凉粉差点把我给吐了。”

“凉粉,搁哪家吃的?你这就不懂了,徽城这市区真正算的上凉粉的只有一家,叫‘老大妈’。”

“这么俗的名字,你别说,早上我还是路过‘老大妈’的,瞧着名字没看上眼。”

“傻,吃亏了吧。走,我带你吃好吃的去。”

顾雨泽说着上前走了,潇雨婷看着他微微弯着的后背,有些疑惑,他这不是刚结婚吗?他前夜还说了,娶了他爱了十几年的女人,这怎么看起来郁郁寡欢呢?

算了,先跟上去再说吧。

顾雨泽带着潇雨婷进了一家看起来很普通的土菜馆,他勉强地笑着:“别看这家店面不上台面,这里的菜那叫一个绝。”

潇雨婷仔细留心着顾雨泽,“我相信你。”

顾雨泽一坐下,整个人像丢了魂,病怏怏的。潇雨婷调和着气氛说:“不来瓶白酒?”

顾雨泽慢半拍,扶着额头问:“你说喝酒是吧?”

“对呀,难道不要喝酒吗?”

“确实应该喝一杯。”顾雨泽说完就叫来了服务员上了一瓶二锅头。

“卧槽!你这是要把我灌醉啊。”

“对了,我们就要不醉不归一解千愁。”

潇雨婷给自己和顾雨泽都满上了酒,菜还没上来,寒碜地就着一碟花生米俩人已经喝了起来。

“走一个!”潇雨婷举着杯子,也不管顾雨泽,直接往他杯子上一碰,就灌进自己的嘴里。

三杯酒下肚,潇雨婷问:“弯弯你这刚结婚怎么看的心事重重的?”

“有这么明显吗?”顾雨泽微微有些醉意。

“嗯,都写在脸上了,不妨和我说说呗,也许我不能给你解决麻烦,但是当一个倾听者还是可以的。”

顾雨泽咧嘴而笑,摇摇头说:“还是算了吧,就你大嘴巴,我怕明天会上头条呀。”

顾雨泽两眼无神,白皙的脸因为喝了酒红了起来,她竟然莫名地心疼了一下,毕竟以前多阳光多乐活的一个大男孩,感觉一下子就不会讲笑话了一样,她藏起杂心思:“绝对不会,你不说的话我来猜猜?”

“就你这神经大条猜到才怪!”

“看不起人!”潇雨婷自斟自饮了一杯,又夹了几粒花生米进肚子说:“我知道,你肯定还是因为我哥和冷夏的那点事,和冷夏闹别扭了呗。”

顾雨泽端起酒杯的手一顿,撒了一桌子的白酒,连花生碟子也撒了不少,浓香的酒味与花生米的焦香混为一起。

“真被我猜中了?”

顾雨泽低着头,想着手机里出现的那些照片,一张张,全是他们俩人欢爱的照片,虽然做了模糊处理,可冷夏的家,他熟悉啊。

这就是莫大的讽刺,他一心为她考虑,给她一个名分,她却不想要,宁愿被人诟骂也要与顾墨纠缠不休。更甚者,他们新婚,她就送了出轨的大礼给他。

“你不知道别瞎说。”顾雨泽否决了。

“算了,你想说再说吧。”潇雨婷也不勉强,而是说起自己:“唉,你说我咋办呢?我在天天躲着也不是办法呀!”

“给你爸妈领回一个男朋友就行了。”

潇雨婷送了二百五的手势给了顾雨泽,“LO,我要是能找到男朋友至于在这发愁?”

“也是,你这样的确实不容易找男朋友,太男人婆了。”

“滚!”

顾雨泽与潇雨婷吃着喝着,进餐馆时还没人,吃到下午餐馆暂时打烊了,他们还没离开。

店老板看着他们胡喝海喝的还没结账,真的急了,几次上前提醒他们,却都被当着了空气。

“兄弟,你看这时间?”

顾雨泽睨了眼店老板,啥也没看清地趴桌上不起了,潇雨婷见了,醉嘘嘘地说:“小样,比我还怂,我都还没醉你就醉了。”

店主见顾雨泽付不了钱了,只好把目光转到潇雨婷身上,“美女,你看这账?”

潇雨婷喝的也不少,脑子早就拧不清了,至于为什么还没倒下,是因为她的后劲还没上来。

“账啊?找他,他说请我的。”

潇雨婷戳着手指头,醉鬼的姿态,店主也没别的好办法,只能依旧把希望放她身上问:“你朋友喝醉了,要不你给结下?”

“那怎么行!不行的话你找他老婆。”

店主快哭了,他们这里都是小本生意,这一桌子的菜又是螃蟹又是庐山石鱼的,就这一锅石鱼,他们进价都两百了,还没算上人工等等加工费了,“我找不上啊。”

“打电话,拿去,直接找‘嫂子’。”

店主激动地接过手机,没有密码没有指纹地点开了手机,翻着通讯录还真的有“嫂子”。

他当即就拨了过去,防止酒鬼的潇雨婷反悔。

“喂?是嫂子吗……哦,不是……是这样的,这手机的主人在我们店喝多了,你能过来接下吗?顺便把账结下……好,谢谢,我们等你过来,非常感谢。”

店主终于能等来人结账,高兴坏了,放下手机只见潇雨婷也睡着了,得亏他下手快啊,不然这买卖亏死了。

冷夏来的很快,店主就差给她鞠躬哈腰了。

冷夏扫了眼桌上的两个人,心沉甸甸的,她对弯弯太残忍了,才会让他这么买醉。

“多少钱?”冷夏打开钱包。

“一千二百五十三块钱,给你抹掉零头,一千二百五十。”

“什么?这么贵?”

“是这样的,这位先生点的都是野生食材,你看这是庐山石鱼,这是九节虾火锅……”

“停!”冷夏打断店老板的话,她见的世面不多,不知道什么庐山石鱼,也不知什么九节虾,反正都是天价,“你等我一会儿。”

冷夏说着就去摸顾雨泽的口袋,又去翻了他的手机,折腾了半天也没试出他的支付密码,趴在他耳边又问了半天也没问出密码。

冷夏又把希望放在了潇雨婷身上,哪知道她更好,除了带了一部手机,真真正正的两袖清风了。

冷夏欲哭无泪,她钱包就四百块钱,银行卡也给了白雪儿,

店老板被冷夏一瞅,整个人不好了,他开店不是做慈善啊。

好吧,冷夏咬唇想辙子,灵光一闪,顾墨不是给她绑定了银行卡嘛,不用白不用,反正他也够无情的,花他点钱不过分。

冷夏笑呵呵地说:“我刷>

“好,请扫这里。”

冷夏结了账,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看着两个活宝趴桌上,她知道她无能为力了。

“老板,帮忙把人扛到出租车上可以吗?”

“当然。”店老板正愁着把人弄走。

冷夏招停了出租车,店老板扛着顾雨泽,两名女店员搀扶着潇雨婷,把人送上了出租车。

冷夏坐在副驾驶,报了自己家的地址,就是比较担心她一个人等会怎么把后面两货抗回去。

“弯弯,我们去哪?”

潇雨婷说着搭过腿架在了顾雨泽的大腿上,顾雨泽当即伸出手圈住潇雨婷的脖子,醉的不轻,胡言乱语地比划开:“去哪里都好,就是不要回家。”

潇雨婷痴痴地笑着,“我也不要回家,我们出去浪。”

冷夏扭着身体看着后座闹作一团的潇雨婷与顾雨泽,他们俩人搂搂抱抱,甚至,顾雨泽的手搭在潇雨婷的巨峰之上,俩人都不在意。

“浪去,我们浪,我们开房去。”

“开房好,上次玩的游戏还没结束,接着玩。”

冷夏听的脑壳痛,全当他们喝醉了没当回事地坐直了身体,琢磨着等会用什么办法把他们扛回去。

她正出神时,司机啧啧道:“现在这个社会不像我们那个时代了,这开放的我们这把年纪还真跟不上。”

冷夏看了他一眼,顺着他看倒视镜的视线扭头朝后看去,尼玛,可不是嘛。顾雨泽与潇雨婷不知谁主的动,反正抱在一起啃的相当卖力。

冷夏看的面不改色,甚至感觉画面挺和谐,这个想法一出现,她懵了,她的丈夫和她的朋友舌吻了……她慌乱地转过视线,刚好到了目地地。

冷夏正一筹莫展地付了钱推开车门时,后车门已经被人打开了,定睛一看,只见顾墨与邢飞羽一人搀着顾雨泽一人扶着潇雨婷下了车。

276 八抬大轿、三书六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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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他们安排在了沙发上,冷夏这才得空面对顾墨,邢飞羽二话不说地出了门给他们腾空间。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顾墨径直站到冷夏跟前,抬起的大手落在她的脸颊旁,“因为我想知道。”

冷夏猝然地抬眸,近在咫尺的容颜,一如他们初见时,只是多了一弯深情,还有些许稀碎的捉摸不透的笑意。

“顾先生,谢谢你的援手,鄙屋简陋恐招待不周,请离开吧。”

顾墨微微挑眉,没急着回答,下一秒,单手操过,环绕在冷夏腰肢的手松紧有度,温热的甚至有些灼热。

“夏夏,我很想你!”

酥麻的气息贯穿冷夏的耳底,流遍五脏六腑,昨夜的疯狂痴缠再次出现在脑海里,与面前这张矜贵的脸不谋而合,冷夏瞬间脸色发红,继而发白,她没忘沙发上还躺着潇雨婷与顾雨泽。

“松开!”冷夏说话间推开顾墨,拉开合适的距离,“我已经是顾雨泽的妻子了,请放尊重点!”

“怎么尊重?昨夜没拒绝我,今天你还有理由拒绝我?”

顾墨蔑了眼烂醉的顾雨泽,他敢趁人之危,还敢把冷夏的肚子搞大,新账旧账迟早要一起算的。

冷夏被顾墨踩住了尾巴,昨夜是她鬼迷心窍,虽然心甘情愿,可被顾墨再次拎出来羞辱她,她再次恼羞成怒:“你住口!”

“想要我住口的唯一办法是和他离婚?”

“凭什么?”

“凭我喜欢你!”

喜欢?呵呵!冷夏仿佛听见一个天大的笑话,“顾先生,莫非你要圈养我?你们那个圈子里不都流行二奶三奶四奶……请问你打算圈养多少?我又算几号?”

柯洛娜说过的话,她没忘。

顾墨眼底噙着暮霭般的冷意,“自会给你该享有的!”

冷夏望着顾墨,任由思绪在心底辗转沸腾,最终,都被她埋在了心底。

“顾先生,到此为止!等你有资格用八抬大轿来娶我时,再和我说这些吧。”

“除了八抬大轿,还需要什么?”吞吐随意,似无所谓地揶揄。

冷夏眉心蹙起,他戏弄她习惯了,不过她依然倔犟地回道:“三书六礼!”

“还有吗?”玩味地笑依然在他唇边溢着。

冷夏尽可能地云淡风轻,却也无法坦然,他永远这么矜贵地站在她的感情之外,“没了!”

“好!等我,别忘记了你答应我的。”

顾墨说完就从冷夏身边走过去,衣衫擦肩的那一秒,顾墨已经换上了一贯的清冷面目。

等他离开很久,冷夏都站在原地不曾动过,连呼吸都是压抑的沉重。

“冷夏?”

潇雨婷早就醒了,她的酒量一直很好,在冷夏说“八抬大轿”时,她已经听了他们后来所说的所有话。

冷夏抬眼,满目苍痍,眼角挂着还没擦去的泪珠。

潇雨婷不敢相信地看着冷夏,想着顾雨泽今天的反常,她胃里一阵痉挛,顾墨一直是她偶像一般的男神,冷夏也是一个非常好值得深交的朋友,可就是这两个让她最相信的人竟然欺负顾雨泽这个老实人。

她一直不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可以让顾雨泽这个乐呵的人困顿成这般低迷。

“你这么做对得起他吗?”

潇雨婷起身逼近冷夏,“你都有了他的孩子,为什么还要和我哥纠缠不清?你们把他当什么了?”

冷夏双目失明地呆着,薄唇紧珉成了一片薄叶般楚楚。

“说啊,你到底把他当什么了?你自己看看,你都把人逼成什么样了?上次见面,他还是意气风发的大神,现在呢,你自己看看,和那些流浪汉有什么区别?

你不爱他就不要随随便便调遣他!”

潇雨婷愤怒到了极点,口干舌燥以至于到后来,她是靠着强大的气流从肺腔里挤出每一个音。

睡着的顾雨泽似乎听见了嘈杂的声音,不耐烦地翻了身继续传来酒醉后的鼾声。

冷夏眼巴巴地看着潇雨婷,静的仿佛如个死人,潇雨婷横眼冷对,怎么瞅怎么替顾雨泽难受。

“冷夏,你说话啊,你们不能这么欺负人的。”

潇雨婷持着正义的利刃一刀刀地插在冷夏的身上,顾雨泽对她多好,她心里跟明镜似的,可她除了辜负再也回应不了什么。

她努力过了,她有想过与顾雨泽好好过日子,可有些人注定用来遗憾如顾雨泽,而有的人注定用来被珍藏如季凉川,而有的人哪怕伤痕累累,依然让她飞蛾扑火如顾墨。

“对不起!”冷夏挤出三个字,费尽了她所有的伪装,语音刚落,她已经原地蹲了下去,痛苦地抓着她自己的脑壳,撕心裂肺地哭泣蔓延开,回荡在屋子里经久不息。

潇雨婷动容地看着冷夏,想到前夜的自己,也跟着默默流泪。

顾雨泽酒醒过来时,潇雨婷已经回安城了,她临走告诉冷夏,不管冷夏做什么决定都要告诉她一声,冷夏也答应了。

顾雨泽醒来时,冷夏已经端来了醒酒汤,“喝了吧,不然头还会痛。”

“谢谢。”淡淡的疏离,眼神的不再停留,冷夏黯然地别开眼。

等顾雨泽放下空碗时,冷夏才转过视线,嗫嚅着唇瓣好半天,正要提离婚时,顾雨泽开口了:“老婆,我们回去吧。”

顾雨泽已经起身,冷夏却坐着没动。

“我可以当着什么都没有发生?”

冷夏一头雾水:“……”

“我们还有很长的路可以走,日子都是走下去的,我们也可以……”

“弯弯!”冷夏起身,却不是跟上顾雨泽抬起的脚,杏眼流波汹涌,克制的淡然在接触到顾雨泽回头的一瞬间,溃不成军,她怎么忍心伤害他?“弯弯,我……”

“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不介意。”

冷夏想说不用彼此委屈成全了,放过彼此吧。

顾雨泽的手机响的刚刚好,他一句话也没说,眉头紧皱成疙瘩,好看的伏犀眼已经拧成了圆形。

冷夏紧问:“弯弯,出了什么事?”

“我妈突发心绞痛,被送往第一医院。”

顾雨泽两片薄唇一开一合,四肢却僵硬住的不知该做什么。

“我们赶紧去医院。”冷夏推着顾雨泽往外走。

到了第一医院,一打听就知道朱悦溪进了急救室,顾雨泽被抽光了元气一样蹲在墙角。

冷夏站在一旁揪着一颗心,明眼人都知道朱悦溪因为什么发病,都是因为她,朱悦溪从她家离开没多久就发病的。

冷夏几次抬手想给顾雨泽安慰,都悻悻地缩回手,都是她造成的,她哪来的资格安慰他!

“病人家属?”

“我是!”

“我是。”

冷夏与顾雨泽一起开口,小护士把单子一递说:“去缴费。”

说完就关上了门,一句病人的情况也没透露给他们。

“好。”冷夏快一步接过,接完就后悔了,她没钱付的,可瞥了眼顾雨泽,她只好硬着头皮往楼梯口走去。

捏着手机,在大厅徘徊了很久,终于,冷夏还是决定动用顾墨的钱,交了费回到二楼时,朱悦溪正被推回病房。

看着双目紧闭的朱悦溪,两鬓斑白,眼角的鱼尾纹深深浅浅,冷夏一个没忍住,心头一涩,两滴泪随即而下,她凭什么伤害一个当母亲的心?

离婚,和顾雨泽离婚是必须的,不是因为顾墨。

顾雨泽坐在朱悦溪旁边,拉着她的手一句话也没说,冷夏坐在对面,看着他们母子情深。

朱悦溪醒来时,第一眼看见陪着她的人是她儿子,欣慰地露出笑脸说:“儿子,你回来了?”

“嗯。”顾雨泽声音暗哑低沉。

“你回来就好,妈妈还真担心见不到你最后一面。”

“妈,不许胡说,你一定会健健康康,长命百岁的。”

“嗯,还要看你当爸爸,还要看你当爷爷……”

“嗯,说好了,我们拉勾。”

顾雨泽越说声音越颤抖,医生说的话,他字字刻进了心里,只要一个触点,她就会心肌梗死而撒手人寰。

不能受刺激,顾雨泽一直都知道,而这一切的根源都在顾笒身上,如果没有那个男人,他的妈妈不会常年积郁,也不会患心绞痛。

“儿子,答应妈妈,和她离婚,我们重新娶个干净的姑娘,早点结婚生孩子,趁着妈还能看一眼。”

“妈,你别胡说,我们刚拉过勾,你要看着儿子当爸爸当爷爷。”

“是啊,要看你当爸爸,可目前不是没可能嘛,你说给别人的孩子当爸爸,我就是见了也死不瞑目啊。”

冷夏面如死灰,捏着拳头痛苦地咬着牙关。她真够自私自利的,从来没有为顾雨泽真心地考虑过,也没为朱悦溪考虑,想想她得不到幸福也是正常的,一个不爱自己也不爱他人的人,如何获取幸福?!

“婶,我会与弯弯离婚。”冷夏插了一句嘴,只见顾雨泽立马瞪向了她。

昨夜才与那个人缠绵上,今天就来向他提了离婚,女人心果然狠,顾雨泽猩红着眼一字一顿地说:“离婚?好与奸夫双宿双飞?告诉你,你死了这条心!”

冷夏猝不及防地怔住。

277 开门,我们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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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雨泽从来没对她说过一句重话,更别说如此地辱骂她了。

冷夏僵在原地,不是愤怒也不是羞愧,而是诧异。

知道失言的顾雨泽半张着嘴睨着冷夏,他一直自愿守护她,却从来不知道他也会刻薄的伤害了她。

“冷夏,对……”

“弯弯,我们等婶好点了就去把离婚证给办了吧。”

朱悦溪立马接口:“我已经好了,你们现在就可以去,速度快点赶上午餐前,他们工作人员还没下班。”

顾雨泽气鼓鼓地看着一脸轻松的冷夏,再看向朱悦溪,一颗心痛的想要暴揍冷夏一顿,他大步绕到冷夏这边,一把抓起她就往外走。

朱悦溪多少了解她儿子,躺在床上大声喊到:“儿子,妈一辈子就你这么一个儿子,看不见你娶一个真心爱你的女人,妈妈怎么放心离开……”

顾雨泽在门口停住了脚,回头望着朱悦溪说:“妈,这件事我自己安排。”

朱悦溪恨铁不成钢,她那傻儿子一根筋啊。

顾雨泽拉着冷夏出了医院大门,走到花坛边才松开她说:“冷夏,他就那么好?好到你这么作贱自己一次又一次?”

冷夏点了点头,他好与不好与她要离婚不是必然的关系,不过以此能让顾雨泽答应离婚就成。

顾雨泽看着冷夏坚决的眼神,心里荒凉一片,举起的拳头对着冷夏最终却捶在了一旁的树杆上,惊飞树上临时停歇的鸟,惊落一地欲凋零的树叶。

冷夏看着他的手背破皮渗出了血,心疼地欲开口却只是什么也没说地别开眼。

顾雨泽看着冷夏冷漠的样子,他的心如置冰川之中,感受不到头顶的炙热阳光。

常言道野鸡养不乖,果然不假,他怎么迁就她都换不来她的真心真意。

负气的顾雨泽转身离开,朝医院走去,冷夏站在骄阳之下,汗珠一滴滴地从发丝往下滴,然而身体上的冷意却刺骨的真实。

这天之后,顾墨从冷夏的世界里消失的彻底,顾雨泽也是避着她,不为别的就为了拖着不去领证,至于朱悦溪,冷夏一日三餐煲好汤送到医院都被倒了垃圾桶,她依旧在送,她依然在倒。

一个礼拜后,朱悦溪出院的这天,冷夏一大早就过来了,朱悦溪没一个好眼色看她。冷夏却自告奋勇地缴清了医疗费,还好心地收拾了朱悦溪的东西,只等顾雨泽过来接。

“冷夏,你到底要拖到什么时候?我可不容许你这遗腹子挂这我们雨泽的名给生下来。”

遗腹子?朱悦溪还在认定这孩子是季凉川的,冷夏叹了一口气,再一次解释道:“婶,离婚证拖着不领的人不是我,还有这个孩子,他不是遗腹子,我已经说过了,我家的那个遗像是我的家人,像兄长的那种家人,不是你想象的那般不堪。”

“哼!”朱悦溪从鼻子里发出的不屑,“反正你和你妈一样都会勾引人,而且不是一个两个,有什么区别,或许你连自己孩子的爸爸都不知道吧?”

“婶,我们一码归一码,别捎带上我妈。”

冷夏纠正着,明知道朱悦溪不会因为她的一句话就会对冷书改观,可她依然在解释。

“不捎带你妈,可能吗?你的基因有她的一部分,那你倒是说啊,你有爸爸吗?你肚里的孩子有爸爸吗?说来说去你和你妈有什么区别?”

朱悦溪一直嘴巴毒,冷夏不是第一次见识,虽然心里气的能鼓一个大包,不过还是忍了,她就想趁今天逮住顾雨泽,顺便把离婚证给办了。

只不过,他们从早上八点等到十一点,顾雨泽也没来,电话还关机。

“婶,我送你回去吧。”

朱悦溪也感觉事情不妙了,勉强同意冷夏送她回家,一回家,果然妥妥的,顾雨泽不在家,还留了字条说是去京城签约漫画改编去了。

“婶,你懂了吧,不是我不离婚,是弯弯他非拖着,既然这样,那我回家拟订离婚协议书吧,签完字送过来,等弯弯回来你让他签字就可以了。”

“哼!告诉你,是我们家不要你这个破鞋,不是你要和我们家雨泽离婚。”

“婶,你怎么说都可以,我会尽快把协议送过来。”

冷意从朱悦溪家里离开,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在这一刻,她明白了,冷书一辈子没在她面前提过她的所谓的“父亲”,只是一个人养大她,什么都不为,只为了心里坦然。

顾雨泽给了她一块遮羞布,却也蒙住了她的脸,也在她心里压了一块石头,每天都闷闷地过,不是她想要的。

顾雨泽三天后回来的,傍晚来找了冷夏,夕阳下,顾雨泽站在她家的铁门之外,冷夏站在鹅卵石旁的平坦青石上,隔着闺蜜的距离。

她家的院子,以前吧是一片杂草地,草枯萎后就是泥土地,下雨就泥浆水四溅,晴天的话是尘土飞扬,如今,亭台鱼池鹅卵小道,青藤葡萄架红花绿树蝴蝶翩翩。

这些都是在她和顾墨温存的那段日子,顾墨安排的。

“签过字了?”隔着一道铁门,冷夏问,云淡风轻地闲适。

“我可以进去吗?”

“嗯。”

顾雨泽推开门,站到冷夏跟前,冷夏笑着说:“进去坐。”

“好。”

顾雨泽没拒绝,不过怀里抱着一个白色的方形东西,很光滑的瓷面。

冷夏不知道是什么,也没多问。

“坐,我给你倒杯水。”

冷夏端来水时,茶几上已经放着离婚协议书了,冷夏没接也没打开看。

“谢谢。”

顾雨泽客气地说。

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明显一愣,他们之间自从领了那本结婚证后,生疏了很多,以前理所当然享受对方的好现在都客气地用上了道谢。

“过来吧。”

顾雨泽突然招呼冷夏,冷夏疑惑地走过去,原来顾雨泽抱来的只是电子秤。

顾雨泽温和地笑着:“站上去。”

顾雨泽看着停在“45.8”的数字时,苦笑变成了哂笑,冷夏不明白,只是看着顾雨泽变来变去的神情。

“原来我以为对你的好其实不是对你好。”顾雨泽喃喃自语。

“弯弯,你一直都对我很好,我知道。”

“嘴巴会骗人,心也会骗人,脑子也会骗人,可数字不会骗人,45.8,还记得上次的46.2吗?嫁给我的日子里你瘦了0.4公斤。”

冷夏这才恍然大悟,她第一天进他们家那天,顾雨泽给她秤了体重,还记在了他家那雪白的墙壁上。

对他事无巨细的一直都是顾雨泽,可惜她就是一个白眼狼,怎么喂都喂不饱,冷夏声色微滞,看着顾雨泽自责难受的样子,她说:“弯弯,其实这没什么关联,我这不是害喜嘛,胃口差和你没有关系,我要和你离婚也是我死性不改,非要死在南墙上,和你没关系的……”

冷夏还没说完,顾雨泽已经滴下了泪,冷夏慌乱地抱住顾雨泽,一如当闺蜜的那些年。

抱头痛哭的冷夏与顾雨泽丝毫不知,窗外边站着的娇俏身影。

顾雨泽从冷夏家离开,天已经彻底黑了,俩人约好明天一起去民政局办理离婚证,冷夏送顾雨泽出了门,就折回来收起属于自己的那份离婚协议。

其实协议的内容很简单,冷夏空手进他们家的门也净身出了户,孩子不是他的也不会要他什么赡养费。

就在冷夏准备给自己做顿晚餐时,门口又响起了敲门声,而且很近,就在门板外面,而不是铁门外,作为一个单身女性,冷夏的惊觉意识一直很机警。

她没开门而是开大了家里电视的声音,接着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冷夏怎么也没想到,给她电话的竟然是柯洛娜,自从与顾雨泽婚礼后,已经过去近二十天了,她没去中润办理离职,她相信柯洛娜也给她除了名不会再让她靠近顾墨的。

“柯……副总。”冷夏磕巴住了。

“开门吧,我们聊聊。”

冷夏感觉来者不善,不过还是给人开门了。

柯洛娜直接略过冷夏走了进去,四下扫过,唇角始终带着微笑:“你家装修的挺不错的。”

“谢谢。”冷夏锊起耳边碎发,回给她一个得体的笑容,“喝白开水行吗?”

“可以。”柯洛娜肆意地打量着屋里,包括打量了冷夏。

赤裸裸的目光太过火辣,是审视,冷夏不自在地不去看她,柯洛娜自称是顾墨的未婚妻,而她却怀了顾墨的孩子,前不久还翻云覆雨了一夜,她怎么也抬不了头昂不了胸地低人一等。

“你怕见到我?”

一眼被识破,冷夏伪装的更是战战兢兢,“柯副总,不是,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来我家。”

“路过这里,就想过来看看,顺便与你随便聊聊。”

冷夏处在羞愧当中,无法听出柯洛娜口中说的错误,柯洛娜不会随便路过这里,更不会清楚地知道冷夏的家门在哪个方向,更不会知道冷夏为什么在自己家而不是顾雨泽的家。

“请喝水。”冷夏放了一杯冒着热气的水在柯洛娜面前。

278 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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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洛娜盯着面前的水杯,似笑非笑,不过给冷夏一种被窥探了的感觉。

“夏夏姐,几天不见,你好像又漂亮了。”

“谢谢。”冷夏摸不准柯洛娜的意图,只能顺着她的意思往下接。

“听说孕期变漂亮的人都会生女儿。”

冷夏只当柯洛娜与她拉家常,不过都挺关注她的肚子,白雪儿也说过,还说她生儿子。“好像是这么说,不过也不绝对。”

“也是,肚里的东西,不掏出来还真看不出。”

冷夏本能地心口一凉,赶紧捂住了肚子,柯洛娜年纪轻轻的说话怎么没个边际。

冷夏愣神之际,柯洛娜倾过身体,拉起冷夏的一只手,只牵住了她的无名指,俏皮的眼底盛着笑:“夏姐姐和雨泽哥哥离婚,孩子的抚养费商量好了吗?”

冷夏看着柯洛娜,心里不是滋味,她这么快知道她要离婚,一定是朱悦溪说的,现在,不用她侧耳去听都知道周围的人怎么议论她:心机婊勾引顾雨泽,让他当冤大头……

“我的孩子我自己养。”

“怎么说他也有份。”

冷夏不知她什么意思,朱悦溪和柯洛娜说离婚,没理由不说她肚里的胎儿。

“不用了,他在我肚里有我就够了。”

“唉,夏姐姐,你还是太犟了,你说我年纪小,架不住墨哥哥血气方刚……”

柯洛娜说着,停顿了,松开冷夏的手放在了她自己的小腹上,就是这自然而然的动作吸引了冷夏的注意力。

冷夏提着心直溜溜地看着柯洛娜,在把冷夏吊的七荤八素时,柯洛娜满意地说:“所以啊,我和墨哥哥的婚礼也会提前。”

“你是有了?”孩子……一定是,平常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地摸自己的小腹,这是她当了孕妇后的惯性动作。

柯洛娜笑而不语,再一次把冷夏吊了起来,紧接着,柯洛娜眉心一皱,似沉重地吐了一口气,“墨哥哥最近特别辛苦,工作的事忙的没日没夜。”

这是他自那次别后再无出现的根本原因?还是他觉得没必要出现?冷夏平静的眼底已经乱的如沸腾的开水。

“最近‘新照’与中润是大动干戈,不说伤敌一千却也自损八百……”

柯洛娜再次卡住,冷夏听的闷闷的,不知道柯洛娜为什么与她说这些事,不过她好像也懂了,柯洛娜绝对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这也是我和墨哥哥直接跳过订婚而结婚的原因之一。”

“什么意思?”

“意思啊……”柯洛娜声音陡然一提,冷夏的心我跟着上了半空悬住了,柯洛娜得意地挑眉:“我爸爸说只有结婚了才会往中润注入资金。”

中润在徽城那可是拉动GDP的存在,怎么到了需要靠他人注入资金?

“还有,这次‘新照’来势汹汹,甚至还有幕后黑手第三方介入,所以墨哥哥显得特别被动。”

冷夏好像有些明白他一再强调给他时间了,是不是他脱不开身,但是心里却有她的一席之地,可是柯洛娜有意无意地抚摸着小腹,那点一隅之地的奢侈想法越来越站不住脚了。

“柯副总,我不知道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表达什么?”

柯洛娜狡黠一笑,再次拉起冷夏的手,这次倒是没把玩她的无名指了,只是拉着,“夏姐姐,我对你是一见就喜欢上了,我刚回国还没什么要好的朋友,墨哥哥最近烦心事很多,我要当好她的后勤,可我也只是二十出头的女性,我承受能力有限,有苦我自然第一时间想到了你,和你说了后心情好了很多。”

苦?冷夏望着笑意满脸的柯洛娜,哪里看出苦了?

柯洛娜又与冷夏闲聊了半个小时才起身从冷夏家离开,冷夏看着她消失在黑夜之中,似乎有人来接的她,浓雾之中,她看不清,但是是一道颀长的身影,与她心口的那个人有七分相似。

不是他又会是谁?相依偎地离开,不是他会是谁?可是他又与她何干?

第二天一大早,顾雨泽又开着那辆旧别克来接冷夏,冷夏熟稔地坐上副驾驶,笑着打趣道:“弯弯,你之前的新车呢?”

“卖了。”

“为什么给卖了,你不是说嫌弃这辆车匹配不了你的身份吗?”

“等以后就知道了。”

“和我还卖关子?”

“柯洛娜找你干嘛?”

冷夏倏地看向顾雨泽:“你怎么知道她来找过我?”

“先回答我的问题。”

冷夏抓了抓无名指,其实是惯性地抚摸,那里曾套过那个人给的誓言。他说没有他的准许不准下,可她还是下了,在她跟着顾雨泽去京城的那一刻,她就下了,逼自己没有回头路可走,可还是吃了回头草,属于她一个人的回头草,秋风过境迁,哪里还有青草,无非只是一片干枯的荒原。

“小夏子,说,她到底找你干嘛了?”顾雨泽似乎很激动,再次挑出这个问题噼里啪啦地砸给了冷夏。

“她说中润遇上了麻烦,需要她爸入资,还说他们很快就要结婚了。”

“你不觉得她和你说这些很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冷夏反问,长睫之下暗涌闪过,抬眼之间,谈笑自若。

顾雨泽到嘴的话没说出口,他都能收到冷夏与顾墨欢爱的照片,柯洛娜怎么会收不到?见冷夏没心没肺地笑着,顾雨泽不忍打破她的宁静,只是字面意思地嘱咐着:“小夏子,我看柯洛娜不是那么好相处,你没事与她保持距离。”

“我知道。”

冷夏乖巧的回答惹的顾雨泽频频移过视线看她,看她真的不在意还是假装坦然,最终,他什么也没从冷夏脸上发现。

顾雨泽与冷夏很快就办理了离婚证,工作人员一再说她还没见过像他们这么好聚好散的,感觉就像老朋友。

冷夏与顾雨泽相视一笑,他们用了很多时间去拉锯这段关系,甚至美其名曰地冠上夫妻的头衔,依然躲不掉闺蜜这道坎。

出了民政局大门,顾雨泽挽着冷夏,主要怕她摔倒,她的肚子已经显怀了,明眼人都能看出她怀孕了。

“小夏子,据我所知,头一胎的话五个月才显怀的,你这是不是显早了?”

冷夏低头一笑,“我估计他吧,比较招摇。”

顾雨泽宠溺一笑,送冷夏回家就说自己要去办事情,冷夏也没多问,她时常想起那天喝醉的潇雨婷与顾雨泽,他们在出租车上吻的热火朝天,仅仅是因为喝多的缘故?

算了,和她没关系,冷夏摒弃这些想法,又拎起包出了门。

静山墓园,冷夏捧着两束菊花朝台阶走去,摇曳的身姿哪怕穿着平底鞋也带起裙角翩翩。五官精致的不饰任何粉黛,依然清水出芙蓉。

“凉川,我来看你了。”冷夏放下一束花,抬眼向上看去说:“你们在下面有没有念叨我?”

“我离婚了。”

“是不是傻?”

“你临走前还嘱咐我远离他的,结果我又被他的三言两语给哄骗了。”

“凉川,我想等孩子生了带他去老宁街生活。那里虽然人多嘴杂了点,不过好像整体来说,还是挺好的地方。”

“你会不会骂我又开始折腾,其实我也就这么一想,昨夜她的未婚妻来我面前叫嚣,我愣是充傻地不敢接话。”

“我在想我一直在这里生活,万一孩子生下来长的太像他,那我该怎么做?孩子又该怎么办?”

“从一开始排斥这个孩子要打掉他到现在享受的理所当然,我的变化我自己都清楚,我怕控制不住跑去做他的情人。”

“凉川,我是不是特别烦,一遇上你就叨叨个没完。可是我偏偏喜欢和你说话,说什么都可以,很安心的感觉。哪怕我们隔着阴阳,这种感觉一直都还在。”

冷夏说完,将脸颊边的头发别到耳后,粲然一笑:“凉川,我下次再来看你。”

冷夏捧起脚边的一束菊花继续往上走,来到冷书墓碑前时,冷夏羞愧地低下了头,放下菊花一声不发,千言万语搁在心底一遍遍斟酌。

冷书一定讨厌这样的她,她现在经历着冷书经历过的事,冷书走时,她才12岁,但是冷书走的很坚决丝毫不担心留下她一个人要怎么生活。

以前她不懂,冷书一面养着她一面骂她,对她若即若离时好时坏,情绪极不稳定,现在她懂了,当初带走冷书生命的不仅仅是身体的疾病,更多的来自心理,冷书一定患了抑郁症,只不过她那时候太小从来都不会想到这层。

站在墓前,五寸照片上的女人挂着淡淡的笑容,似乎不是对着你笑,却又对着你媚意毕现,大家都说她长的与冷书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所以她们娘俩都是他们口中的狐狸精。

不过眼下看来,真的不假。

冷夏久久站着不语,直到一抹高大的身影笼罩住了她,挡住了太阳的光晕,两抹影子重叠在一起,

延伸到墓包之上,清新的西柚气息若有若无,夹杂着丝丝烟草味,冷夏不自觉地躬起眉头。

“你怎么来了?”冷夏看着墓碑,话是对顾墨问的。

闻声之人一动不动,挺直的如石阶两旁的青松,一手捧着菊花一手插兜,摆酷耍帅不遗余力。

279 浅哥哥,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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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久得不到回应,冷夏侧过脸,盯着顾墨怀中的菊花――瑶台玉凤。

印象中几次见过冷书墓前都有这种珍贵的菊花。

“你第几次给她上坟?”

“第二次。”

这是这个男人出现给冷夏的第一句话。

冷夏想问第一次是什么时候时,顾墨自己开口了:“第一次是白雪儿领我来的,我也认错了门。”

啥?冷夏不明白地看着顾墨。

顾墨放下瑶台玉凤,面对着冷夏,就那么傻傻地看着她,隐晦不明、深情款款……又有她看不懂的光泽在他眼底一一划过。

冷夏被盯的脚底发凉,直觉告诉她今天的顾墨不同寻常。她拘谨地后退了一步,踩到一块碎石,瞬间身体失衡地向后仰去。

没有倒地,只有一只温热的胳膊搂住了她的腰肢,扶正她却没松开。

冷夏没忘记柯洛娜,也没忽略顾雨泽的提醒,她挣扎着从顾墨怀里逃开。

“丫头。”

低沉暗哑,似压抑了很久,尾音上扬,甚是好听,他们刚认识那会,他没少对她耳鬓厮磨地叫着她“丫头”,只不过她还是觉得这一声是不一样的,有失而复得的窃喜。

顾墨插兜的手猛地握拳摆在冷夏眼前,又以慢镜头的方式松开。

冷夏看着掌心中的红绳……虎牙……

薄唇刹那间失了色,珉紧的唇微微颤抖着,虎牙在泪花中模糊了它的样子,双手攥的紧紧的,双腿也是止不住地打摆,她不敢贸然开口。

一个在墓地失踪的东西有一天突然出现了,还有那个把白色的确良穿出大牌花花公子的浅哥哥……

会是他吗?

冷夏不敢问,只是挂着泪珠连眼皮都不敢眨动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顾墨……顾浅……

是一个人吗?

会是吗?

“丫头……让你久等了。”

顾墨抱住冷夏,将她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前,感受她的心跳。

“浅……哥……哥,是你吗?”

冷夏颤抖着,牙齿咬合不上,“浅哥哥”三个字被她断开了两次。

“是我,丫头,是我,一直都是我。”

听到顾墨肯定的回答,冷夏绷紧的神经一下子就断开了,空旷的墓地里,她撕心裂肺地喊道:“浅哥哥!”

“夕颜,我在,我在这里……”

顾墨一遍遍地说着,看着她止不住的泪,他的心里像有亿万虫蚁在啃咬,一切被克制在心里的想念被唤醒般一发不可收拾,顾墨吻上她的眼角、鼻尖、唇角……

眼泪所到之处,他的吻一并覆盖。

在双齿啃咬在一起时,冷夏已经缓不过气了,顾墨微微松了一点,让空气钻进她的口腔,她来不及睁眼,嘴里再次被他搅动。

顾墨松开冷夏时,舔了口唇瓣,血腥味立即在口腔里晕染开。

“这是对你的惩罚。”冷夏睨着顾墨说的。

滴溜溜的眼闪烁着怪嗔的流光,就如小时候,每次犯了错误都会搁他面前卖卖萌,而他也假模假样地凶她几句。

“我接受。”

“说,什么时候就知道了?”都不告诉她,害她一直以为他死了。

“也是这几天确认的,之前有所怀疑。”

“怀疑?什么时候?”

冷夏真的不清楚顾墨从哪里找到她埋在墓地的虎牙,隐隐的感觉一切事情好像都有了原因。

“白雪儿被泼油漆那次。”

油漆?对,她油漆过敏,而白雪儿没有,但是他那天云淡风轻的像什么也不知情,不对,他那天确实向她打听她的小时候,是她无心与他说话,不给彼此相认的机会。

“那你……”

“丫头,我们先和咱妈告别,你想知道的我稍后都告诉你。”

冷夏点头,只见顾墨在坟前跪了下去,磕了三个板头后说:“妈,夏夏就交给我了,我一定会像你一样爱她,这辈子都不会再离弃。”

冷夏痴痴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眼眶再次湿热了。

“走,我们回家。”

顾墨牵起她的手,握在掌心紧紧的,俩人并肩往下走,偶尔对视上也是莞尔一笑。

坐上顾墨的车子,冷夏有许多问题想问他,不过他似乎很忙,电话一个接着一个,神情专注、谨慎、清冷。

终于趁着空隙,冷夏想问柯洛娜的事算什么,转念一想,重逢的喜悦比那些耳听为虚的事要重要的多,她更关心顾墨当年的离开。

“丫头,下午我要出国,可能要很长一段时间,我会派邢飞羽留在这里,没有特殊的事不要出门,还有不要相信任何人的话,等我回来,便是三书六礼、八抬大轿之时。”

冷夏直直地看着顾墨,她记得他们说过这个问题,她是气话,他当了真,只因那是她说的。

回到冷夏家时,顾墨又是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的打,看的出他有很多麻烦,四处起火的感觉,她安静地陪在一边,什么也做不了。

依稀想起柯洛娜说的,他有麻烦,而柯洛娜有能力帮他平定,而她冷夏无权无势什么也做不了。

冷夏做好了午餐,顾墨依旧坐在他带来的笔记本电脑前忙个不停,似乎真的有心灵感应,顾墨抬头,对上冷夏贪恋的目光。

他起身走向她,坚定不移。

轻而柔的吻在唇边缱绻,他明亮的眼眸深邃专注,想说的话都埋在了紧贴的拥抱中。

“我好想你,浅哥哥。”

一直以为这份想念她只能带进土里。

锁骨传来酥酥麻麻,如电流闪过全身,冷夏瘫软在抱着他的人怀里。

“丫头,我要你。”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仅仅靠吻满足不了他的爱与想念,“爱不是用说的,靠做的。”

顾墨抱起冷夏进了卧室……

俩人腻歪在一起,谁也没有要起身的意思,直到顾墨的手机响了三次后,冷夏缩在被窝里说:“你去接电话,估计有急事。”

顾墨倒是不急,在她唇瓣上又是一顿啃咬。

顾墨接了电话,神色大变。

躺在床上的冷夏发觉他的不对劲,起身坐了起来,顾墨挂断电话走向她,一句话不说地吻着她,舍不得松开。

他的吻越来越痴缠与贪婪,冷夏感觉不对劲,推开他问:“出了什么事?”

顾墨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眸色深晦,“夏夏,一定要等我回来,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相信我。

这话我以前说过。”

冷夏的记忆被拉回他送项链的那天,他是那么说的,可她在听说顾墨杀过人后急忙冲进他的办公室,质问的话没要到答案,却迎来白雪儿给她上演了一出戏,她也就此离开。

是她对他没有足够的信心,也是他没给足够的安心。

这一次,冷夏听了,听进了心里,她点头,没说一个字。

“啵!”顾墨再次亲了她的唇,“等我回来!”再次强调!

冷夏再次点头,知道了他是浅哥哥,冷夏对他仅剩信任,没有一丝猜疑。

“我要走了,临时改了班机。”

“嗯,一路顺风。”冷夏盯着他,不曾挪开视线,他们才重逢就要分开,怔了怔,冷夏摸着微微隆起的腹部说:“浅哥哥,等你回来,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说。”

“好。”

顾墨将她摸肚子的动作收尽眼底,也感觉她要说的和这件事有关,他想说他不介意,他可以待孩子如自己的一样,因为那是她的孩子,因为她是他穷极一二十年所爱的女人。

电话铃再次响起,到嘴边的话吞进肚里,没事,顾墨心想,等处理掉眼前的一切,他就可以和冷夏永远安定地在一起,他要好好弥补这些年对她的伤害,他也要告诉她当年为什么不告而别。

“等我回来。”

再三强调。

顾墨匆匆离开,随后邢飞羽就领着五个人进了她家,介绍冷夏认识,一个厨子一个打扰卫生的阿姨,一个司机还有两个管家,除了打扫卫生的阿姨全部是男人,而且各个人高马大。

冷夏被眼前的阵势吓的够呛,忙问:“刑助理,顾墨这次去办的事是不是特别麻烦?”

邢飞羽神色凝重地点点头,而后思忖片刻后说:“我会在这边待一夜,如果冷小姐对这些佣人没意见,我会赶去与总裁汇合。”

冷夏一听,心也跟着提了起来,连邢飞羽不现露神色的人在她面前皱起了眉头,虽然一瞬即逝,到底没逃过她的眼。

他一定遇上了特别难办的事,冷夏担心不已,急忙说:“刑助理,你赶紧与他汇合去,现在就去,一定赶的上,我这里没问题。”

冷夏面对顾墨突然给她安排的这些人也会预感她这里也会有麻烦,但是浅哥哥,她的浅哥哥回来了,他没死,所以她不能看着他去冒任何危险,有邢飞羽这个心腹在身边,她也会心安一点。

“抱歉,总裁交代我的事必须执行。”

“刑助理,如果你现在不去,你信不信我自己去找她。”

冷夏急口,这些天来她的右眼一直跳,她还以为自己没休息好,可结合目前的情况,她更相信“右眼跳灾”。

280 你是不是忘乎所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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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飞羽纠结了一小会儿还是离开了,坐在车上时,又指派了六名保镖在冷夏家四周潜伏。

顾雨泽从外地回来时,想再来见冷夏,特么的需要通过一道道的“门”了。

“小夏子,他给安排的?”

顾雨泽一进屋子就嚷道,冷夏放下《红与黑》,起身走到他跟前,笑着说:“气色不错。”

顾雨泽一改往日的不着调,憨笑开,他这几天去找了潇雨婷,俩人虽然什么也没有说破,可他懂了,除了守护冷夏以外,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需要去做。

“坐,想喝点什么?”

顾雨泽看了眼守在冷夏一旁的女人,回道:“咖啡吧。”

“先生,请稍等。”站冷夏身旁的女人说着就离开了。

“真有咖啡?”顾雨泽不敢相信,他随口说的。

“嗯,你想要吃的喝的,都会有。”

“他要娶你了?”

冷夏含笑不语,神色愉悦。

“孩子,你告诉他了?”

冷夏的手搭在小腹上,唇角上扬的连她自己都不会发觉,情不自禁。

“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

其实她还有好多问题都不清楚,不过顾墨就是她的浅哥哥,他让她等他归来,所以她可以什么也不问地等他。

美国,休斯敦总统套房,顾墨长身而立,落地窗外高楼林立灯火阑珊。

清冷的五官俊朗的让人挪不开眼,似想起什么好笑的人、事,唇角浮出一抹舒适的弧度。

“她今天怎么样?”

邢飞羽垂手:“先生,冷夏小姐今天很好,顾雨泽也去看了她。”

顾墨了然不语,邢飞羽欲言又止,据底下人的禀告,冷夏与顾雨泽举止亲密。

“还有问题?”

“先生,冷夏小姐与顾雨泽关系甚好,会经常性见面……”

“他们之间还有孩子,见面是免不了的。”

顾墨珉紧薄唇,淡淡地看着窗外娓娓道来。

邢飞羽吃惊了一把,顾总裁为什么对冷夏小姐那么情有独钟?哪怕她怀了别人的孩子,而且还是同父异母的弟弟的,他都不管不顾地把人给占了。

“飞羽,公司那边有什么动作?”

“高层几乎全被换上了柯傲天的人,先生,你既然知道他们的目标是中润,为什么还放任……”

“放任柯洛娜进入公司?放任他们的人渗透我们的每一个重要岗位?放任他们继续作威作福,而我却来到这里签订一份可大可小的合同?”

顾墨掷地有声,冷峻五官森冷地闪过一抹异色,右手指夹着的香烟燃尽,他不再言语走到一边,搁烟灰缸里摁灭了烟头,眼底精光腾起,手下的力道将烟蒂捏的粉碎,唇角勾起:“请君入瓮!”

“两天后,撤走明线的保护,再听我命令对外宣布婚期。”

邢飞羽面色未改,点头领命。

徽城中润集团,顾墨不在的这几天注定风起云涌,有人夜不能寐地设计一个又一个阴谋,有人将真相掩埋毁灭。

柯公馆,自从入资中润集团,柯傲天一夜之间摇身一变成了徽城的富商,财富榜挤入前三甲,与“新照”并列第二,榜首的中润,名义上的第一。

“爸爸,我和墨哥哥的婚礼会如期进行吗?”

柯洛娜心有不安,朱悦溪告诉她冷夏怀的孩子不是顾雨泽的,那这个孩子是谁的?会是顾墨的吗?

柯傲天看了眼柯洛娜,沉声道:“娜娜,你要明白,这世上没有不被钱能打通的玩意,包括你口中的‘情啊爱啊’。”

“爸爸,我知道,可我就是担心,墨哥哥对那个女人太好了。”

“怎么个好法?搞大了肚子又给抛弃了?你觉得这是好?”

柯洛娜心惊地盯着她的爸爸,她一直觉得爸爸自从知道他那儿子死后,做什么都不得劲,他怎么会知道冷夏怀孕的事?

不对,爸爸的意思……“孩子是墨哥哥的?”

柯傲天肆笑地看着柯洛娜。

“我要去找墨哥哥!”

“回来!”柯傲天喊住已经失控的柯洛娜,起身威慑地瞪着她说:“我对你的教导都忘了?”

“过来!”

柯洛娜一步步地走回来,低头不敢看盛怒的柯傲天。

“你是不是忘乎所以了?”

“没有。”柯洛娜低着头,面色白如纸。

“没有最好!你最好收敛你的那些小心思,就算嫁给他,你的心也给我保管好了!”

“知道了。”

“过来,给我铺床!”

柯洛娜点了点头,不情不愿地走向柯傲天的卧室,还没触碰到床单,高大的黑影已经压住了娇小的身躯。

冷夏每天过的平平静静,织毛衣或者看看书,逛逛花园,因为有期盼,内心很安定。

看着花园中飞舞的蝴蝶,她的记忆被拉回六岁那年,冷夏还叫冷夕颜时。

“你怎么不去死?你为什么要当我的女儿?我看见你就恶心,我为什么要把你生下来?”

冷书寒着眸子剜着面前的冷夕颜。

冷夕颜单薄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她只是因为被同村的孩子们欺负了,她就想要一个爸爸,为什么妈妈不能满足她?

她找妈妈讨要了,妈妈就破口大骂,她为什么当妈妈的女儿,她能知道?

冷书一直在骂,一声比一声难听,家里本就一贫如洗,冷书却砸了家里所有能砸的东西。

冷夕颜吓坏了,她站在厅堂里,看着冷书满屋子发泄,听着锅碗瓢盆“噼里啪啦”的声音,渐渐整个人放空地不去看不去听不去想。

她以为妈妈发泄过后就会雨过天晴,因为以往是这样的,可这一天的妈妈是她不曾见过的。

冷书抓着一把剪刀出现在冷夕颜跟前时,冷夕颜才惊回神。

刀尖对着冷夕颜的脖子,冷书双眼通红,凸的很圆,像走火入魔一样。

冷夕颜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不认识一般的妈妈,在这一刻,她觉得那不是妈妈,以至于在往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被这件事梦靥了,也与妈妈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远。

冷书愤恨地盯着冷夕颜,有那么一瞬间,她的脑子里闪过那个男人的面容,只是很模糊,模糊的被她硬生生地强制忘记。

冷书猛地惊醒过来,扔掉剪刀,剪刀落地,刀尖插在了泥土里,就在冷夕颜鞋尖的位置。

“我告诉你不许问,你还问!”冷书定睛看了冷夕颜好一会儿,突然绷起脸抬起手。

“妈妈,你别生气了,我不要爸爸了。”

冷夕颜在盛怒的冷书即将扇来一巴掌时说的,她牢牢地记进了心里,从此以后她只字不提“爸爸”有关的字眼。

“滚出去,不要进我的家门。”

冷书说着就拎起瘦弱的冷夕颜,直接丢在了地面上,屁股摔的很痛,冷夕颜看着大门被关了起来,也听见了大门被插上了保险栓。

那是深秋的季节,冷夏一直都记得,她对爸爸的渴望就停留在了那一年,树叶与大树分离的季节。

深秋的风已经开始带寒霜了,冷夕颜裹紧单薄的衣衫,满村庄地走,她并没有想去的地方,也没有可以停留的地方,村里的人见了她都像在躲瘟疫。

他们对她的嘲笑都是明目张胆的,她记得这一天听的最多的一句话是:“那对不要脸的母女又发疯了。”

是啊,疯了。

等她意识到该去哪里时,她已经站到了洋槐树下,光秃秃的树杆却也耸入云霄,她一点点地爬了上去。

坐在树杈间,她裹紧自己的身体,看着明净的窗户,那是浅哥哥的房间,浅哥哥家很有钱,在别人还是土胚房时,他家已经住上了砖房,两层楼的那种。

此时,阳光还算明媚,天高云也淡,她的浅哥哥背对着窗户伏在钢琴上,十指飞扬,悠远的琴声像似一壶忘忧水,她听了,心也就安了,他是她糟糕的人生中唯一的庆幸与温暖。

她看的出神,听的走心,或许他也对她有所感应,他蓦然回首,岁月真静好,四目相对,她尴尬一笑,他温和而笑。

他出来时,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袋子,他什么也不问,只是冲树杆上的她说:“丫头,下来。”

“嗯。”

冷夕颜答,没有任何前奏,她从近两米的地方跳了下来,没有任何痛疼,她的浅哥哥接住了她。

“又调皮!下次不许爬高,你才几岁!”浅哥哥责骂道,却笑的明媚,瞧着也只是宠溺。

她六岁,一个会撒娇、正享受父爱母爱的年纪,而她已经会洗衣会做饭还会跟着浅哥哥后面学会了几首唐诗宋词,也认识几个汉字。

浅哥哥从小就出类拔萃,十岁的个头愣是比她高了半个身子。

“走,带你去玩。”

浅哥哥说着,从黑色袋子里掏出一块饼干,长方形的,面上都是白色的糖霜。

冷夕颜接过放进嘴边,舍不得地咬了一小口,真甜。

浅哥哥一手牵着她,一手拎着黑色的袋子朝后山走去,那是他们常去的地方。

冷夕颜望着浅哥哥的侧脸,那天的她,小小的年纪,突然渴望长大,长到浅哥哥肩膀的位置,浅哥哥依然牵着她的手,依然给她吃甜到心窝子的饼干。

“冷小姐,太阳很大,回屋吧。”管家打断了冷夏的思绪。

“好。”冷夏敛去心思。

281 喜糖喜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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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过了两天,冷夏没收到顾墨的任何电话信息,她的不安又被拎了出来。

这天起床时,冷夏发觉有些不对劲,往常这个点,管家会在屋外问她起床没有,今天却没有。

起身往外走,屋内空无一人,干净的好像从来没有那些人一样,难道顾墨回来了,冷夏立马拿来手机打电话,还是“不在服务区”,顾墨临走前的话一遍遍在心里过滤:等我回来,等我回来……

顾雨泽掐着点来的。

“咦,你家那些人呢?”顾雨泽正奇怪,平日都是一道道放行他才能进这屋,今天好,畅通无阻。

不过,也隐隐的感觉很不对劲。

“我也不知道,刚起呢。”

“还没吃早餐?走,赶紧换衣服去,我带你吃好的去。”

“有喜事?”

“算是吧。”顾雨泽咧嘴一笑。

吃过早餐后,顾雨泽领着冷夏来到了长江路,这里冷夏熟,顾墨公司就在这条街正中心,繁花的商业街,徽城的市中心。

顾雨泽果真在中润集团的正对面停住了脚,冷夏不解地问:“你想干嘛?”

“你就说这里好不好?”

冷夏侧过脸,望着徽城数一数二的高楼――中润集团,微笑:“好啊,不过你想干嘛?”

“你想不想在这里工作?”

“工作?”冷夏更加不懂了。

“小夏子,你就说说呗,想不想在这里上班?”

如果这几天没有顾墨派的那些人在她家,她已经出来找工作了,其实不好找她知道,哪个公司会要个孕妇。

“说啊?”顾雨泽期待满满,眼底的喜色倾泄而出。

冷夏被顾雨泽问的有些懵,不过还是点点头。

“好,咳咳,冷夏小姐,你已被雨泽传媒公司录取,明天正式上班。”

冷夏眨巴住了,雨泽传媒公司?雨泽,雨泽……顾雨泽?

“你开公司?”

“对,你看。”顾雨泽转身指着身后。

雨泽传媒有限公司!

黑底金字牌匾横跨整个门面之上,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泽,冷夏好半天才想起顾雨泽说过想经商的事,她以为他随便说说的,没想到他来真的。

“我是不是把你吓着了?”顾雨泽勾着冷夏的肩头,两个人头挨着头说。

“确实,你没发觉我都忘记和你说恭喜了吗?”

顾雨泽邪肆张扬地勾起嘴角,“同喜同喜。”

“是,你开公司,我找到工作,怎么感觉我都是在走后门啊。”

“走后门就走后门,我们一家人见什么外。走,进去看看,帮我参考一下。”

“我哪里懂。”冷夏说着已经被顾雨泽勾肩带了进去。

白色与灰色为主色调,从墙壁到木地板,给人很舒适的中性色彩,不张扬又不内敛,恰当好处,正如顾雨泽那个人温和不刺激。

“喜欢坐哪张桌子?”

冷夏挑眉,“那我坐你的老板椅也可以?”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好意思吗?我给你安排的工作是文秘,所以你不怕大家说闲话就坐吧。”

顾雨泽嘴上挤兑着冷夏,不过却拉着她坐到老板椅上。

“不错,这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啊,开公司当老板,弯弯,我决定了以后就跟你后面混。”

“我不是已经让你跟我后面混了,为了表达感谢,中午你请我吃饭吧。”

冷夏仰天长叹,这当老板的人了还抠起门了,她要不要和他绝交?

午饭就在公司背面的街道吃的,算不上高雅但是也挺安静,冷夏请客顾雨泽买单。

有了工作的冷夏,不至于一心惦记顾墨回来,不过他的电话还是打不通,包括邢飞羽的。冷夏想过去顾宅看看,不过还是作罢了,和顾雨泽结婚,顾笒还来喝了喜酒。

渐渐的过了一个礼拜,天气也凉爽了下来,正所谓一场秋雨一场寒,冬天不远了。

冷夏打印了王组长交代的任务,准备出去吃午餐,公司却迎来两名穿着中润工作服的人。

冷夏莫名的觉得亲切,微笑上前,话没出口就听见他们中的一人说:“您好!我们中润总裁结婚,这是给贵公司的喜糖。”

结婚……

喜糖……

“顾总裁顾墨?”

“是我们的顾总裁。”那人回的特别自豪。

冷夏惊慌地后退了一大步。

“美女,你还好吧?”

冷夏想开口却发现发不出一个音,她的脑子一片空白。

“没事我们去下一家了。”

俩人说完就走了,冷夏望着桌上的爱心盒子,很大,有两张桌子那么大。她急忙冲出去,看着一辆卡车停在路边,后车箱都是同款礼盒,对面马路也停了一辆,也有人一份份地往每家公司或者商店搬礼盒。

冷夏急忙拉住穿着工作服的人问:“你们顾总裁和谁结婚?柯洛娜?”

被冷夏抓着的人奇怪地看着冷夏,不过还是说道:“网上有很多新闻,你自己去看吧。”

冷夏疾步走进办公室,点开网页,还真是,满屏逐条都是,都是顾墨与柯洛娜结婚的喜讯。

看了眼礼盒,冷夏走过去,解开丝带,拿起盒盖,琳琅满目的喜糖喜饼……

冷夏揪着桌角,头顶刮过一股冷风,浑身僵直地盯着喜糖喜饼。

喜讯、喜糖,这么大的工程量,现在正做的井井有条,不是早就安排好的,她还真不信。

“哇,这么多!”

同公司吃午餐回来的几个女孩看见了礼盒,兴奋地挤了过去,她们也是在附近餐馆吃饭听说中润集团总裁结婚、满街道地发喜糖,从而急匆匆赶回来一探究竟,没想到是真的。

“费列罗,这么多费列罗,我爱死中润总裁了,真希望他多结几次婚。”

“你是不是傻,人家这么大手笔肯定只会结一次的,这么重视肯定特别爱她老婆。”

“也是噢,好可惜,赶紧尝一个,来,一起吃。”

一只只的手伸在礼盒里挑来挑去,冷夏直直地看着,她早已被同事们挤到了一边。

他很爱他老婆,所以很重视,所以才满街道地派发喜糖,所以才不接她的电话,那夜疯狂占有他的人,她还清晰地记得他身上的灼热,他的吻痴缠缱绻绵长,他的承诺……终究只怪承诺的成本太低。

“冷夏,你怎么不吃啊?”同事王娟抓了一把费列罗塞进冷夏掌心,冷夏怔怔地望着,珉紧苍白的唇默默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费列罗被她攥的太紧,金色的锡纸破碎地皱成了一团。耳边是同事们的八卦,话题都是围绕那个钻石王老五的男人――顾墨。

他是顾墨,对啊,他是顾墨,他已经是顾墨了,一次次欺骗她负了她的顾墨,她却傻傻地相信他还是以前的浅哥哥。

回忆很冗长,她被拉回那个冬天,大雪纷飞。

浅哥哥一大早跑来告诉她:“丫头,今天在家里等我,我给你抓野兔子野鸡去。”

她急忙打断了,她告诉浅哥哥:“我和我妈都不爱吃肉,野味很腥的。”不是她们不吃,只是吃不起,而且这雪已经下了一个礼拜了,山里积雪很深,她担心他遇危险。

她至今还记得浅哥哥揉着她的头发告诉她:“丫头,我相信你的厨艺可以去掉膻腥味,我最喜欢你做的烤野鸡了。”

他那么说,她还能怎么说,只能答应他去,同时也要求跟着去,结果被拒了。

她就一心在家等,一直等,从早上等到中午,从中午等到傍晚,又从傍晚等到夜里,她等不下去了。

她至今还记得她穿着宽大漏风的棉袄赶到浅哥哥家时看见了什么,门楼两侧挂着长长的白布条,寒风瑟瑟,吹起白布条原地转圈。

她不敢想象浅哥哥家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知道这是死了人才会挂的布条,不管是死了谁,她都担心浅哥哥伤心,一口气跑了进去。

当她看见浅哥哥的妈妈哭成泪人,他的爸爸一言不发一根接着一根抽着香烟时,她的心好像一点点地被掏空,浅哥哥家是典型的三口之家,父母都在镇上做生意,平日都是家里请的保姆照顾浅哥哥,如今他的父母就在她的跟前,那躺在地上的人是……

她不记得小小个子的她站在屋中央站了多久,最后是村长把她拉了出去,还说要玩上别的地方玩去。

她哭了,哭的很凶,村长懒的搭理她转身进屋,她一把抱住村长的大腿问谁死了。

村长似乎叹了好几口气,最后只是告诉她是顾浅。是浅哥哥,那一刻,她的世界崩塌了,她对未来的期盼都消失了。

那夜的她站雪地定魂了一般,最后怎么回去的还是被人送去的还是冷书接的,她统统不知道,她病了,病的很重,咳嗽咳到小便失禁,村里的赤脚医生开了一瓶又一瓶的药,她吃了上顿忘了下顿,冷书那阵子似乎精神也很差,时常躺床上一躺就是一天。

她每天以泪洗脸,如果浅哥哥不是为了给她找口吃的就不会死,那个寒假,她一辈子都不想记起,开春后,她的咳嗽依旧没有好,不过她开学了,冷书逼她去学校的,其实她宁愿吃了上顿忘了下顿地躺家里。

直到有一天,她从床上爬了起来,她想给浅哥哥的爸妈磕头道歉,都是因为她浅哥哥才死的,可当她赶到浅哥哥家时,邻居告诉她,他们早就搬走了。

282 去鬼屋借地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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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愧疚终究埋在了心里,她不敢对任何人说是她害死了浅哥哥,她甚至不敢打听浅哥哥葬在了哪里,再后来,冷书病死后,她才去打听浅哥哥的墓地,不过没人知道,大家都猜测是他父母带走了。

“冷夏,我让你复印的东西呢?”张编辑敲了敲冷夏的桌子问。

冷夏惊醒过来,耷拉着脑袋不动声色地揩掉眼角的泪,抬头微笑:“张编,这是你要的文件。”

送走了张编辑,冷夏端起面前的一踏需要复印的文件开始工作,下班回家也是好好吃饭,她有孩子等着她养活。

顾雨泽之前一直出差,直到顾墨婚礼这天回来了,一大早,他风尘仆仆地下了飞机直接奔去冷夏的家,正赶上她出门上班。

“顾总,什么时候回来的?”

顾雨泽紧盯着冷夏,想从她脸上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不过她特别平静,笑嘻嘻地与他打招呼,正因为太平静,才有些不正常,顾墨结婚,她不难受了?不应该啊。

“顾总?顾总?”

冷夏喊了两遍才让顾雨泽回了神。

“私下里还是喊我名吧,你这喊的我心里隔应。”

顾雨泽笑了笑,冷夏也不客气,拿胳膊肘捣了捣顾雨泽的腰杆说:“弯弯,这次出差有什么收获?找了几家合作公司?”

“还行,你这是?”顾雨泽还是不放心冷夏,旧话重提。

“上班去啊,难不成你要给我放假?”

“真聪明!不是一孕傻三年吗?”

“滚边去!”冷夏白着顾雨泽,拉了拉从肩头滑到胳膊肘的手提包,“去公司?顺带载我一程?”

“可以,走吧。”

顾雨泽从冷夏肩头下了手提包自己拎着,冷夏习惯了他的事无巨细,也没觉得不妥地跟上他的步伐。

“明天是产检的日子吧?”

“呃?好像是耶,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忘了。”

“就知道你会忘,所以我都提前结束手头的工作赶回来的。”

“这还不是你的错,把我照顾的太好了。”

冷夏说完就扯住顾雨泽的胳膊,两个人打打闹闹地走向了停车库。中途,顾雨泽手机响过,不过他看了一眼没接听。

顾雨泽开车带冷夏出去溜达了一圈才去的公司,一下班,冷夏又被顾雨泽请吃饭。

“干嘛对我这么好?有什么企图?”

冷夏吃饱喝足才问顾雨泽。

顾雨泽也不恼,只管笑眯眯地说:“我就要对你好,你管的着?”

“那好,你自己讨的,有本事跟我去个地。”

“哪里?”顾雨泽起身跟上冷夏。

“秘密,去了才知道。”

冷夏指挥着顾雨泽开往了郊区的方向,顾雨泽没猜透冷夏想干嘛,不过今天这种特殊的日子,他一定要陪着她。

“看见没有,西湖乐园。”

顾雨泽不懂地看着冷夏,莫非她心情不好想来这里玩玩发泄一下?“你想玩?”

“都说了是秘密还问。”

“好吧,不过太刺激的游戏不能玩,搁空中转来转去的一定不能玩,你怀孕了人家也不会让你玩。”

冷夏听了瘪嘴不语。

停了车子,冷夏已经先一步进了游乐园,她路过“飓风飞椅”,经过“海盗船”,穿过“三维太空”……停在了鬼屋面前。

顾雨泽急忙拉住她:“你疯了?胆那么小的人还进这里,不怕?”

“正因为怕才来锻炼下胆量啊,就当提前学习适应一下,以后我孩子想玩了,我得陪他进去吧。”

“不行,孩子要玩交给我这个干爸爸。”

“好啊,这么说定了。不过今天的话,来都来了,你看我票买了,况且你不在我身边嘛,你牵着我我一定不害怕。”

顾雨泽盯着较真的冷夏,总觉得她有事,他们认识十几年了,她从来不进这种地方,连看个悬疑片子都能把他衣服给揪破个洞来。

“进去嘛,弯弯?”

“不行,万一被吓了怎么办,别忘了你肚里还有个。”

“那你把我拉紧了不就好了。”

冷夏摇着顾雨泽的胳膊就是不松开,笑意盈盈的眼眸好像真的只有好奇没有别的。

“嗯,只许任性这一次。”顾雨泽最终同意了,他揽住她的肩头,将她藏在胸口的位置,“就这样,你不想看把眼睛闭上,我会抱着你。”

“嗯嗯,我听你的,不过我不怕的话你就松开我。”

“不怕才怪。”顾雨泽才不信。

“为母则刚,没听过,我觉得我一定不怕。”

顾雨泽没和她争下去,只是搂着她的肩头心事重重,他和冷夏离婚的前一天找了顾墨,从顾墨嘴里听说他要保护冷夏,他要娶冷夏,他要好好爱冷夏,所以他放心地与冷夏离了婚。

没想到顾墨再次食言!!!

而且现在还拒见他!!!

他想找顾墨算账都没了途径!!!

一脚踏进鬼屋的门,顿时眼前一黑,冷夏四处张望着,冷不丁的一个白影飘过,她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就被顾雨泽捂住了眼睛。

那她还看什么?冷夏不满地挪开顾雨泽的大手,挣开他的怀抱丢下一句话:“我们分开玩。”

“不要。”

顾雨泽语毕,哪知道后面一下子涌进好几个人,一个个紧张兮兮地猫着腰从他和冷夏中间穿过。

“冷夏,原地不要动。”

好不容易人走了,冷夏也没影了,他不明白冷夏到底想干什么,就算顾墨今天结婚,她心情不好可也不用来鬼屋吧,毕竟胆小如鼠的人。

“冷夏?冷夏?冷夏?小夏子?夏夏……”

顾雨泽边走边喊,假扮妖魔鬼怪的人在他周围扇阴风学鬼叫,他火大的推倒一个又一个。

冷夏与顾雨泽分开后随便走了一条通道,反正这里面的通道都是互通的,她心里苦涩的仿佛吃了没熟的李子。

黑暗中,她抱着胳膊一步步地往前走,面前偶尔飘过伸着长舌头的鬼魅,挂着血浆的僵尸,偶尔被东西拍着肩膀头,她都懒的回头。

关于顾墨关于浅哥哥,所有的记忆都在眼前播放了一遍又一遍,知道了他是浅哥哥,她发现她恨不起来了,可是爱又放不下。

现在这个点,是不是到了顾墨与柯洛娜交换戒指的时刻,想着他多情地说爱别的女人,她的心窝子就如针戳一般痛,一下又一下,不会死人却让她元气大伤。

他为柯洛娜披上了婚纱,那她余生还剩什么?袈裟吗?

想到这里,冷夏浑身哆嗦,她抱着胳膊缓缓地蹲了下去,将头埋在两膝盖之间,无声的泪汹涌澎湃,一点点的嘤唔变成了嚎啕大哭。

她终于可以借着这里痛快地哭一场了。

“啊……啊……啊……”冷夏嘶吼的声音落入顾雨泽耳里。

“小夏子。”顾雨泽找到她时,一下子就懂了她的意图是借地发泄,他拍着她的后背,任由她的哭声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痛苦。

这一夜,过的极慢,对于冷夏而言,她的人生已经定向了,她怀了有妇之夫的孩子,就像冷书独自生下她一样。

顾雨泽抱着冷夏出鬼屋时,已经大半夜了。

“想回家了吗?”他问她。

冷夏摇头拒绝了,“弯弯,陪我沿湖边走走吧。”

“好。”

“弯弯,你觉得潇雨婷怎么样?”

“她?挺好的,为什么要提她。”

“没事,随便说说。弯弯,你说我是不是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命运,宿命与运气,是定数与变数的组合模式,命与运却又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命是特定的对象,运是时空转化,命与运组合在一起就是个特定对象于时空转化的过程。所以命运的安排不是一尘不变的,眼前的困惑不是一辈子的定数。”

顾雨泽循序渐进,一句句慢条斯理地说着,湖面掀起波光粼粼的光,风吹过耳垂带来了丝丝秋的凉意。

湖对面的大厦耸入夜空,星辰点点,灯光璀璨,大厦顶层还会射出碧绿色的激光,打落在湖中央,时灭时亮、美轮美奂,冷夏失神地盯着湖中央,“可是一步错步步错。”

“错了可以改,就怕撞南墙的人。”

冷夏苦笑,“撞南墙……说的是我吗?”

“你不是。”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是聪明的女孩子,还记得你刚怀孕时吗?”

“刚怀孕那会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只不过你要打掉孩子。”

是啊,她当初打掉孩子的意识特别强烈,如果不是顾雨泽拦了一次又一次,这孩子还真没有了。

顾雨泽说到这里停住了,他的意思就是希望冷夏振作起来,因为往后的日子还长。

顾雨泽换了一个转移她注意力的问题:“有没有给孩子取名字?”

“还没想,要不你这个干爸爸给取了呗。”

“好,你确定要我取?”

“嗯,你现在是大作家了,让你取名得花钱吧。不过看我们这么熟的份上,能免费呗?”

“嗯,这算盘打的贼溜,好,名字的事我包了。”

冷夏站久了觉得有些累,索性坐在了草地上,仰头一躺,哭过的眼眶干巴巴的,看着夜空疲倦地合上了眼。顾雨泽一言不发,捡起一片巴掌大的树叶,坐在边上给冷夏赶蚊子。

283 一日不见如隔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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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萨顿酒店,人潮花海、礼炮轰鸣,香槟玫瑰由酒店大门口一直摆进大厅,水晶吊灯褶褶生辉,纱幔飘逸地从天花板上倾泄而下,高大的花车四周缀满了水晶,灯光照射下发出璀璨的光圈。

伴随着钢琴曲《梦中的婚礼》响起,主持人走向舞台,用童话故事开启了今夜的婚礼流程。

“童话故事里,王子与公主注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在现实生活中,这不仅仅是童话,因为有这样的浪漫爱情在今夜启航。

大家好,我是主持人小韦,今天很荣幸当这个主持人与各位一起见证浪漫的婚礼现场。

好,有请我们的新郎、中润集团董事长顾墨先生。

掌声响起来。”

主持人爽朗的声音回荡在大厅,顾墨在雷鸣般的掌声中一步步走向舞台中央。在T台的尽头,一辆精心打造的花车夺人眼球。

主持人上前一步,与顾墨并排:“看我们的新郎官多帅气!”

台下又是一片掌声,今天的婚礼不仅请来了整个徽城举足轻重的权贵财阀,还宴请了正府有头有脸的人物。与其说是一场婚礼,不如说是一场巅峰交际盛宴。

顾墨长身而立,单手插兜,另只手拿着捧花放在胸口以下五厘米的地方,矜贵的五官端正清冷,视芸芸众生不在其眼皮之下。

主持人:“请新郎走向我们美丽的新娘。”

顾墨神情凉凉,不疾不徐地走向T台的尽头、花车的方向。

花车门打开,柯洛娜甜蜜蜜地笑着,长长的婚纱由花车边缘拖到地板上,镶钻的头纱发出淡青色的磷光,美的让人挪不开眼睛。

顾墨递过捧花,柯洛娜接过,他低头钻进去,挨着她坐下,俩人乘着花车驶向舞台中央。

柯洛娜满心欢喜,激动的心口凸凸跳,她即将迈向幸福的国度,再也不用过那些暗无天日的生活了。

她伸过手挨着顾墨的手,紧张地一把抓住顾墨的手,顾墨侧目,淡淡而笑,扫了眼手背上的手,轻柔地抽出自己的手,在柯洛娜错愕的目光中,顾墨牵起柯洛娜的手勾唇一笑。

这一笑让柯洛娜有些恍惚,有些不真实的感觉,再看向主桌的柯傲天,她攥紧了顾墨的手。

“紧张了?”顾墨低声问。

“嗯。”

“我会在你身边。”

顾墨的一句话就让柯洛娜放下满身戒备,她第一次见顾墨时刚好豆蔻年华,他一直拿她当妹妹,而她一眼中了他。

电动花车行驶的很慢,九米九的红毯行驶了五分钟,顾墨起身下车,伸出右手牵着柯洛娜走了下来。

主持人笑脸相迎:“好一对璧人!实乃天作之合!来,让我们听听新郎新娘他们相遇相爱历程。女士优先,让我们漂亮的新娘子先说。”

主持人轻松地带动了现场的气氛,礼仪小姐立马送上话筒,柯洛娜接过,眉眼带笑:“我和墨哥哥两小无猜一起长大,墨哥哥一直宠着我,从小到大除了我的爸爸对我这么好外,就是墨哥哥了。

今天,我能嫁给墨哥哥,我觉得特别幸福。”

柯洛娜说完朝台下鞠了一躬,尽显她的温婉大气。

主持人:“哇,青梅竹马,是不是很浪漫!你看我们的新娘子说的多好,她说特别幸福,今天这么大喜的日子当然幸福,而且我们罗马婚庆公司也祝愿我们的新郎新娘幸福久久。

那新娘子说完了,让我们听听新郎眼中的新娘子是怎样的。”

礼仪小姐再次端来托盘,顾墨拿过话筒,望着台下,清冷的眉目一瞬间柔顺开温情:“我是一个对生活很苛求的人,我决定早上五点起床就绝不多躺一秒钟,我决定要做的事哪怕天上下冰雹也不能影响我办事的进程,和我关系亲近的人都知道我这人不好相处,看起来也凶巴巴的,可是有一个人的出现改变了我。”

顾墨温情脉脉地说着,唇角漾着会心的笑意,台下的潇雨婷认真地听着,脑海里想起了冷夏,她一直觉得她哥最终会娶的人是冷夏。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这世间的姻缘还真说不准。冷夏前几日短信告诉她,与顾雨泽离婚了,可就在今天早上,她亲眼看见顾雨泽与她在一起有说有笑,甚至都不接她的电话。

“我想为了她撑起一片天,让她无忧无虑地在我的天空下生活。

我们在一起过,也分开过,可不管时光怎么变迁,我对她的爱日益激烈,古人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其实此话非也,在我眼里,一日不见如隔生死。

在我们分开的日子里,我把日子过成了行尸走肉,我每天除了用工作麻痹自己外,再也找不到生活的意义。

幸运的是,我们最终会在一起。”

顾墨说完,眼底都盛放着笑意,他的丫头,他即将彻底拥有她。

台下掌声贯耳,人人都说顾总裁情深意重,这次的结婚排场大到沿街发喜糖,是实力宠妻的好男人代表。

只是柯洛娜越听越脸色难看,据她调查的资料得知,冷夏曾被白雪儿陷害失去眼角膜且失踪,那段时间是顾墨口中的“行尸走肉。”

顾墨在他们的婚礼上对冷夏表达爱意,这算什么?她不容许到手的幸福飞了,所以她要忍,尤其还有柯傲天,她更加需要忍。

主位上的顾笒与卿晴也是一脸震惊,顾墨的那些话旁人不知情,他们这当父母的可是一清二楚,这是对冷夏的告白,可眼前的婚礼却是和柯洛娜啊。

柯傲天淡笑不语,目光温和地对着台上的顾墨,顾墨语毕时,他还第一个带头鼓掌。

主持人:“没想到我们的新人爱情之路如此的坎坷,正所谓经历过失去才能珍惜现在以及以后的长长久久。

让我们再次用热烈的掌声祝福我们的新人幸福美满!”

掌声过后,主持人说:“好,让我们有请证婚人、徽城市长吴稷先生。

有请!”

这时,大门从外被推开,穿着警服的工作人员昂首挺胸走进来。

顾笒与卿晴惊住了,他们儿子的婚礼可不能出岔子!卿晴推着顾笒急忙走向警察,以他们的面子暂且压下一些事还是可以的。

不过,他们还没靠近,就听顾墨笑言道:“不知吴大队长光临我的婚礼所为何事?”

顾墨笑脸相对,不过任谁都听出他话语中的森冷警告,在场的人都为顾墨口中的吴大队长捏了一把汗。

吴剑平上前几步,站到顾墨跟前,不卑不亢地说:“实在抱歉顾先生,吴某人带下属前来搅和顾先生的婚礼实在不应该,只是这事关顾先生的名声,还请顾先生等我处理了案件再决定要不要继续婚礼。”

顾墨微微一笑,清冷的目光扫过柯傲天,“看来我的吉时还真的需要等等了。”

“多谢顾先生谅解!”吴剑平微微鞠躬,不至于显得低下也不至于太无礼。

吴剑平领着下属直奔柯傲天的方向,站定:“柯傲天,你涉嫌洗黑钱,请跟我们走一趟。”

柯傲天站起来,冲顾墨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角,两名警员立即一左一右架走柯傲天,当然柯洛娜也一并被带走。

好好的婚礼,新娘却被带走了,众人一一散去,也掀起了满城风雨,顾墨云淡风轻地送走宾客。

空旷的大厅一片狼藉,客人走光了,顾笒却气的不轻,拍着桌子质问顾墨在搞什么鬼。

顾墨不以为然:“如你所见,他们涉嫌洗黑,和我没有任何关联。”

顾笒不信,质问道:“那个姓吴的队长不是你的好兄弟,你的婚礼他直接带人来抓,不是你的默许他能这么做?而且你看看今天请来的都是些什么人,你要我们这老脸往哪搁?”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警察法》,公民有义务配合警察调查。至于请来的各界贵客,我相信他们的觉悟与我一样,会理解的。”

“你个混帐!”顾笒气的压住了胸口。

“哧!”顾墨轻哼,幽幽地说:“这叫种什么因结什么果!”

潇雨婷眼见顾墨一句比一句厉害,赶紧上前道:“哥,你少说一句,你看姨夫也是为你好,这婚礼没办成,大家心情都不好,姨夫也别和哥计较了。”

潇雨婷两边都安慰了下。

卿晴一句话都没说,她一开始也没打算与柯傲天家结亲家,只不过公司经济危机才会一步步走向今天的地步,她一直不应声只是在想顾墨刚才婚礼中说的话。

她问:“儿子,你老实和妈说你是不是还惦记着她?”

“不是惦记,是爱!”

顾笒、卿晴唏嘘不已,大家心知肚明冷夏与顾雨泽已经结婚了。

“好了,让司机送你们回去吧,我还有事。”

顾墨一勾手,管家上前推着顾笒往外走,潇雨婷也跟了上去,卿晴落在最后,顾墨惦记顾雨泽的老婆,这个坎她迈不过去。

卿晴欲言又止,不过顾墨没回答她的意思,转身朝后台走去。

看着顾墨远去的背影,卿晴一阵伤感,这是让悲剧重演吗?

顾墨开着车子直奔冷夏的家,他精心设计的一切直到今天才成型,不过好歹还来得及,希望他的丫头不会埋怨他等他太久。

284 丫头,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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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湖乐园,深夜将至,顾雨泽担心冷夏便提议回家,冷夏不肯。

顾墨回到冷夏的家,却大门紧闭,惯性翻墙入屋,哪知屋里空无一人。

“飞羽,给我去查!”

邢飞羽一直跟着顾墨,见他一个人从冷夏小姐屋子出来就知道该查什么了。十分钟后,邢飞羽报上了准确的地址。

顾墨驱车赶去,凉风习习,吹不干某人狂奔的汗水。

冷夏依旧躺在地上,感觉有黑影投射下来时,本能地睁开了眼,眉形锐利,眼眸深邃,皮肤白皙,举手投足之间的高贵、桀骜,冷酷,不是她的浅哥哥,只是顾墨。

冷夏慢慢地坐起身,顾雨泽虽不放心,不过看在顾墨风尘仆仆的份上起身走了。

“丫头。”

冷夏疏离地轻笑:“顾先生,好久不见!”

顾墨不语,蹲下身紧紧地抱着冷夏。

“你弄痛我了。”

顾墨听话地松了一点,温热的唇酥酥麻麻地流过冷夏的脸颊。

“丫头,我们回家。”

冷夏盯着顾墨,他的眼三分清,七分硬,不再是浅哥哥四分清六分暖。

“可以和我说说当年为什么不告而别吗?”

这是她最介怀的事,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一直都以为他死了,死了,阴阳相隔,她经历了很多次,那些没来及解决的遗憾就像烙铁印在了她的心底,每每想念的日子,她都痛的无法呼吸。

顾墨抱着冷夏坐了下来,清冷的目光落在湖中,与凉水杂糅于一体。他生性偏冷,而她的浅哥哥是温暖的阳光,带给她无尽的温暖。

顾墨抱着冷夏,不动声色,那些支离破碎的画面在脑海中浮现,清晰的模糊的,渐渐在眼前拼凑完整,修长的食指微微抽搐了一下,很快镇定下来,顾墨漫不经心地开口:“那天晚上我去找你了,可你不在家,我没等回你就被连夜送出国。

后来我有写信给你,不过你没回我,后来我在想,毕竟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你不见得能收到。

再到后来,我就一直在寻找你,只是一直没找到。”

“为什么连夜出国?”冷夏一下子掐中关键点。

“他们事业出了问题。”

顾墨一语带过,并不想在这上面上多说。

“虎牙是白雪儿给你的?”

“嗯,她前阵子送还回来的。丫头,你怪我没有第一眼认出你吗?”

他还记得对白雪儿的怀疑,一开始那次就是在剧组时的油漆事件,只不过白雪儿随后就联系了杨龙翔做假了,让他的那点怀疑只是埋在了心底。

那些事都在杨龙翔入狱后招出来的,不过他为了白雪儿,把过错都揽到自个身上。

“那你第一眼爱上我了吗?”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爱。”就是因为冥冥之中的牵引,他才会和她有了倒视镜的瓜葛。

冷夏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五官俊朗,长长的睫毛根根清晰可见,他的爱,是与非她已经看不清了,不过有些话还是问清楚的比较好,“柯……”

“不要提别的女人,我只爱你,不管从前还是以后。此刻,以天为被以地为床,我只想吻你。”

顾墨倾下头,从眼睛开始,缱绻悱恻地勾勒着她的五官,一开始的轻柔再到狂风骤雨,他对侵略严阵以待,她已丢盔弃甲,呼吸急促紊乱,最终只能紧紧地抓着他胸前的衣衫,一丝反抗的力气也没有。

第二天,中润集团总裁办公室,邢飞羽一脸凝重地候在顾墨身边。

“看来我低估了那只老狐狸!”

顾墨低沉的嗓音回荡在办公室。

“总裁,柯傲天昨夜就回去了,柯洛娜也认了罪。”

顾墨浓眉紧皱,女儿认罪,老子无罪释放?这里面的玄机还真不是一般的深奥!

“再去美国查一遍,看我们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我去安排!”

“慢着,飞羽,你再派些人跟在冷夏后面,我们这次失算,我担心他们会再次把目标放在冷夏身上。”

“是,总裁。”

“去吧!”顾墨挥手,起身走到窗台边,眺望着远处。

他前几天亲自去的美国,本以为可以一网打尽,柯傲天也好,“新照”

也罢,都会无法翻身,没想到柯傲天还是漏网了,顾墨越想越心惊,心头不好的那个想法越来越强烈。

不过,柯傲天既然出来了,他也该去拜访一下。

一个小时之后,柯公馆。

“柯叔叔,您受累了!”顾墨一开口,撇开了之前的婚约关系。

柯傲天微微一愣,很快正色道:“贤侄,坐!”

柯傲天老态龙钟,双眼耷拉的像一夜没睡地憔悴,顾墨坐到柯傲天的对面,关切地说:“我昨晚连夜赶去警局,不过并没有让我进去。”

“是啊,这次也不知被什么人陷害,我能出来也是因为娜娜那个傻丫头认罪了。你说那孩子是不是傻,心疼我这个老头子竟然认了那莫须有的罪名。”

“柯叔叔,贤侄一定会尽力,尽可能把娜娜妹妹接回家。”

“贤侄,还是你有心啊。”

“论有心,还是娜娜妹妹有心,心疼柯叔叔竟然都认罪了,不过柯叔叔,娜娜什么时候开始接触商业的,她认罪能让警局那些人信服吗?”

“她啊,也就今年年初在我美国那边公司实习了半年,回国刚好贤侄又给了她一个平台学习了一下。”

顾墨认真地听着,不放过柯傲天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柯洛娜的资料显示确实如柯傲天所说的那样,在读硕士生,进入自家公司实习,不过短短半年的时间就有独当一面的本事,究竟是天赋过人还是有人故意隐瞒?顾墨势必要把这层面纱给扯开!

“贤侄,喝茶。”柯傲天招呼道。

顾墨微点头,端起茶杯浅珉了一口,“好茶,武夷大红袍!柯叔叔这么多年不在国内,对国内了解的倒是透彻。”

柯傲天再次有些发愣,一杯茶而已,为什么要点明他在不在国内的问题?不过,他什么样的江湖没见过,转瞬而笑:“贤侄,虽说我这些年一直在国外,但这颗心啊一直牵挂着祖国、故乡。”

顾墨微笑略点头,再次浅酌一口茶水:“武夷大红袍,素有‘茶中状元’之美誉,乃沿茶之王,堪称国宝。

香气浓郁,滋味醇厚,有明显的‘岩韵’特征。”

柯傲天附和地点头,“贤侄说的精辟,大红袍的精髓正是如此,有‘岩韵’,这也是我喜欢大红袍的原因,正如人,我们只有攀登高峰才能享受征服的快感。”

顾墨淡笑,眼底划过一丝狠戾,轻笑出声:“大红袍茶树为灌木型,龙窠陡峭绝壁上仅存4株,产量稀少,能喝上大红袍之人少之又少。

正因为它的珍稀,配上柯叔叔也是安得其所!”

“贤侄缪赞了,我也是占了一个挚友的光,得了这么一点,今天贤侄过来,特意让下人拿出来招呼贤侄的,要论配不配,正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贤侄更是优秀,好茶自然配贤侄。”

“柯叔叔的赞美,贤侄定当收下了,贤侄还需努力,争取早日匹配柯叔叔的赞美。”

顾墨似笑非笑地说着,柯傲天听了总觉得他话里话外有别的意思。

“贤侄太谦虚了!”

顾墨薄唇翕动,适时起身道:“柯叔叔,贤侄还有工作需要完成,之前还有娜娜妹妹帮衬一把,倒是省力不少。”

柯傲天眸色深黯不明,当即接道:“唉,都是我的过错,也不知何时树立了敌人害娜娜入狱。”

“身正不怕影子斜,相信娜娜妹妹很快就能沉冤得雪。”

柯傲天赞同地点头,“嗯,相信以我与贤侄的力量一定可以尽快接回娜娜,不过贤侄,娜娜不在的日子里,贤侄受累了,需不需要我从美国调副总过来协助贤侄的工作?”

顾墨神情凌咧,清冷的目光似乎哂笑,又似势在必得,柯傲天看着顾墨久久不吭声,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避免打草惊蛇,他按兵不动耐心等着顾墨的应答。

“好啊!”顾墨话锋一转,“柯叔叔如此体贴贤侄,贤侄觉得特别荣幸得了柯叔叔如此偏爱。我相信从美国来的副总一定可以助我与柯叔叔的中润集团更上一层楼!”

“贤侄果真深明大义,我们柯家出了这种事,贤侄依旧不离不弃,这才是柯某人的荣幸。”

顾墨微颔首,“柯叔叔来日方长,改日再聚!”

“贤侄慢走!”

柯傲天亲自送顾墨出了门,俩人之间的战争在谈笑间风起云涌,继而恢复平静。

顾墨离开,柯傲天客房走出一个男人,气冲冲地问:“这摆明就是他做的,你干嘛嬉皮笑脸与他扯半天?”

柯傲天狂尊而视,阴狠的目光射向男人:“你还有脸说,手下那些人做事放干净没有?”

男人不屑地回:“我的人办事我放心,倒是柯先生你,手下人办事还真不让人放心。”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令千金私下找过冷夏,这件事本来没有什么大不了,儿女情长的,可是我们是做大事的人,我相信柯先生的目标不是有个好女婿吧!”

柯傲天恼羞成怒,当然不是冲面前的男人,而是柯洛娜,她还真的忘乎所以了!

285 给顾太太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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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逼的柯傲天一句话也没有,再次五分威胁五分恭维地说:“柯先生要想称霸商界,还是需要好好管好身边的人!”

柯傲天睨着男人没接话,他的城府足以容纳任何人的叫嚣。男人没听见柯傲天的争辩,以胜利者的姿态喜滋滋地出了门,柯傲天在他后面警告道:“你想出门无妨,进了局子别怪我保不住你!”

“你!”男人气急,不过也是,他是“新照”的法人,也是因为涉嫌洗黑被通缉,换了身份逃回国内却又被人连锅给端了!实在可恶,以他与顾墨交手的经验来看,这次事情败露一定是顾墨干的。

柯傲天不再搭理他,闭目养神想辙子。

男人讪讪地回了客房继续睡觉。

顾墨从柯傲天家离开,看了眼远处的面包车微微点头,车上的吴剑平拨通手机。

顾墨钻进迈巴赫,接通电话:“没有发现,不过以我的感觉来说,那个人一定藏在了柯傲天家里。”

“我也这么认为,只是目前少了一个上门搜查的证。”

顾墨了然,“他既然回来,必然做了万全准备,他持有美国公民的身份证,对付他没那么简单。”

“再难爬的山我也给它铲平了!”

“呵呵!”顾墨爽朗而笑,“看好你,柯洛娜那边有什么进展立即告诉我。”

“明白!”吴剑平摁断电话,嘱咐手下人道:“盯紧了,一只苍蝇也别让飞进去或者飞出来!”

“是,吴队!”

顾墨的车子直接开到了妇幼保健医院大门口,下车走进医院。

三楼转角处,顾墨一眼看见队伍中的冷夏,相比较于别的孕妇都是家人陪着,还可以坐在一旁休息,而冷夏只是形单影只地一个人背着挎包站在队伍当中。

时而锊起耳边碎发,时而看眼手机,顾墨站了一会儿打通电话问:“丫头,在哪呢?”

“医院。”

冷夏声音很平静,好像没有因为他没陪她来产检而生气,没生气?顾墨有些失落,她不生气也就代表着不在乎,不在乎他这个人。

不过,他还是温柔地问:“怎么没告诉我?”

“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都要娶你了,你说为什么要告诉我?”

冷夏秀眉蹙起,不自觉地弯了弯嘴角,“我有说要嫁你?”

“我婚都求了,你也没不答应,你不嫁我还想嫁谁?”

冷夏攥着手机,听着那人欠扁的声音,又想到他自负的嘴脸,顿时恼火,他哪里来的自信一定认为她要嫁给他?“你哪里求婚了?”

“这么说顾太太答应了,只要我求婚,顾太太就答应了是吧。”

冷夏气的肠子都痛,他们说的是一码的事?“我是这个意思?”

“不是吗?顾太太刚才不是埋怨我没求婚吗?言下之意只要我求婚了,顾太太就答应。”

冷夏愠怒了,顾墨婚礼上,柯洛娜被警察带走,她心底是有窃喜的,不过想到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弃她选择了别的女人,她心底的一席之地就不想让顾墨占着,“我没有!”

“没有干嘛红了耳朵。”顾墨心情超爽地说。

冷夏猛地捂住了耳朵,一摸还真滚热滚热的。

“回头!”

顾墨告诉冷夏,冷夏疑惑地回头。

顾墨三两步跨过去,站在冷夏跟前,笑的灿烂明媚。

冷夏闻着某人身上的西柚气息,身心舒畅,不过面上没表现出来,杵着眉说:“你戏弄我?”

“哪有?”

顾墨装无辜。

“你都来这里了还问我在哪?”

顾墨勾了勾唇角,伸过手搂住冷夏:“想给我的太太一个惊喜!”

惊喜?冷夏瞅着顾墨,非常的不相信,他就是自作主张一意孤行。

“好了,顾太太,看在肚里有宝宝的份上别拉着脸了,赶紧笑一个。”

冷夏龇牙咧嘴,只是一个鬼脸对着顾墨。顾墨舒心一笑,贴着冷夏的脸颊就是啵了一口。

“要点形象好不好?”

“亲我自己的老婆有损形象?”

冷夏抚额,再次提醒道:“谁是你老婆?”

“你啊,冷夏,又冷又热的矛盾结合体。”

“你是说我名字难听?”

“嗯,是不好听,不过如果叫……”叫顾太太就完美了。

冷夏气的瞪眼,却也想听听他的高见,他当年离开时,她还是冷夕颜,他都习惯了,不对,他只是习惯叫她丫头的。

半天没下文,冷夏忍不住问:“怎么不说了?”

“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不要!就是你想说我还不想听呢。”

顾墨刹时停住了脚,直面着冷夏,突然一只手托住冷夏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本来就放在她的腰部,不过面对面紧贴着,姿势极其暧昧而且大庭广众之下。

冷夏的脸已经控制不住地红了起来,结结巴巴地说:“你别乱来,这人多眼杂的,而且冲动是魔鬼,你不想公司因为你而有什么负面新闻出来吧。”

顾墨轻笑着,眼角闪过计谋的光线,他抽开后脑勺的手,以冷夏肉眼可见的缓慢速度一点点移到冷夏的额前,锊起几根碎发别到她的耳后。

清新的西柚气息打在冷夏的脸颊上,冷夏涨红了脸,视线下移到他的喉结处,感觉也碍眼又移到他的衬衫领口,白色的衬衫熨贴着他的脖子,领口两边绣着天蓝色云朵的形状,衬托的他这个人矜贵的如天上的云朵高不可攀,却让人迷恋。

顾墨邪肆而笑:“顾太太,你想哪里去了,我只是见你的头发遮挡了眼睛帮你整理而已。”

而已?而已?冷夏直接一拳朝顾墨胸口捶去,什么人哪,做那么撩人的动作,摆明着故意戏弄她。

“看来我的顾太太欲求不满恼羞成怒了。”

“你说谁欲求不满恼羞成怒!我才没有!”

顾墨含笑的眸子愈发闪着诡计,冷夏清楚的很,急忙去推开他,却再次被顾墨掌住后脑勺,凉冰冰的唇封住了她的薄唇。

轻柔地舔着,继而撬开贝齿滑了进去……

顾墨就是个混蛋,一天到晚就知道捉弄她!冷夏被顾墨吻的肿涨了上下唇。

不过某人却不知道,一本正经地问:“顾太太,干嘛捂着嘴。”

冷夏扫了他一眼,恨恨地说:“你干的好事你不知道!”

顾墨狡黠一笑,顾太太怀孕了,他又不能夜夜吃肉,亲亲还不能过过嘴瘾了??

“我干什么了?”顾墨再次装无辜。

冷夏绷着脸相当不高兴地瞅着顾墨,而后一跺脚转头朝产检方向走去,她的产检还没排上号呢。

顾墨再次拉住冷夏,搂在左胸前,第二肋与第五肋之间的心口处,低声说:“顾太太,如果不是怀孕了,你现在还躺在床上下不了地。”

冷夏的小心脏一抽一抽的,她靠在顾墨的心口处,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与流氓的情话,感受着他就在身边,这种踏实足以抚平她的不安、焦灼。

“等孩子生了,你要好好补偿我。”

冷夏:“……”补毛线啊,管她鸟事!

顾墨抱紧冷夏,“等补偿够了才可以生孩子。”

“你凭什么以为我会为你生孩子?”冷夏怼过去。

顾墨不以为然,“你不愿意生就不生,我们就要这一个孩子,这样更好,我想吃你时不用憋着。”

“你知道我孩子……”冷夏惊诧住了,莫非顾墨知道她肚里的孩子是他的?

“顾太太,孩子我会当成我自己的孩子来爱,所以你不用有任何负担,说到底他也是顾家的孩子,我不介意,我只要有你就够了。”

冷夏咬着唇,顾墨的意思她听明白了,他误会这孩子是顾雨泽的,哼,就说顾墨没那么精明啊。既然他这么认为,那就让他这么误会下去。

她想看看顾墨养着别的男人的孩子还能爱她多久?

冷夏语气不好不坏:“那我拭目以待吧。”

“顾太太,你这是答应嫁我了?”

“没有。”冷夏回绝的干脆。

顾墨不气馁,“我知道顾太太是要考验我,我坚信我很快就能通过顾太太的审核。”

“你一向这么自负,我懒得理你了,我去做检查了。”

顾墨抱着冷夏就是不松开,“我带你去楼上,不用在这浪费时间,你的时间只能浪费在我身上。”

“有你这么霸道的?”

“有啊,就是我,而且只会对你一个人霸道。”顾墨说着搂着冷夏进了电梯。

四楼,安静的一点声音也没有,冷夏对医院这种地方有天生的排斥心理,外加之前被白雪儿剜了眼角膜,更是对消毒水味特别敏感。

顾墨也发现了怀里人的变化,她整个人紧张的紧绷住了,心疼在他心头蔓延开,顾墨裹紧冷夏:“丫头,对不起,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他已经疯狂地报复了白雪儿,把她丢在蔷薇会所,就是对她的惩罚,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白雪儿竟然被“新照”利用,据邢飞羽调查来的资料,白雪儿差点被那伙人逼疯。

这也算是她的咎由自取吧。

“丫头,白雪儿……我虽惩罚过她,不过她做的事需要交给法律吗?如果你想……”

顾墨问的认真,当初没把白雪儿交给警察也是因为没有证据,如今有了冷夏的人证,加上他的权势,想让白雪儿终身监禁是轻而易主的事。

冷夏有些心烦意乱,她不想提起白雪儿,一辈子都不想,那次救她送去医院也只是因为遇上了,“过去的随它吧。”

286 我老婆要安胎,没事别打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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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墨带冷夏直接进了副院长办公室。

副院长是四十出头的女人,齐耳短发,打理的一丝不苟,兢兢业业一辈子,从妇产科接生工作做起,一步步做到如今的副院,见顾墨过来亲自迎接道:“顾先生,您好!”

顾墨微微颔首,问:“现在可以开始了?”

“可以,请坐这里。”

副院长示意冷夏坐下来。

冷夏特么的一头雾水,副院长三个字她还认识的,她只是常规产检啊,这就好比杀猪用了杀牛刀。

量血压,测量腹围体重等等常规产检,很快就搞定了,副院长告诉顾墨说:“现在刚好三个月,还需要做B超与早期唐筛筛查。”

顾墨有些疑惑,三个月?不过还是应道:“好,你安排。”

副院长又亲自送冷夏跑了两个诊室,顾墨全程跟着,拿到B超单,外加之前的常规产检数据,副院长语重心长地说:“我建议对孕妇要悉心照料,以目前的情况来说吧,胎儿偏大两周。”

“两周?”冷夏倒吸一口凉气,她这是吃的太多?

顾墨拉紧冷夏的手问副院:“偏大两周,有什么副作用?”

“副作用目前不好说,包括偏大的原因也不好确定,可能营养过剩也可能受精卵着床的时间过早,可以的话适量运动吧,因为目前来说孕妈妈身体是健康的,如果后期还是偏大,我们再做一次糖耐量实验。”

“排查是不是糖尿病?”顾墨一语道破。

冷夏更是心惊,她这第一次怀孕不会这么倒霉吧,连糖尿病都整出来了。

“是,今天也做了一次,我的建议还是适量运动。”

“行,我们知道了。”顾墨扶起心慌慌的冷夏。

副院长送顾墨与冷夏出了办公室进电梯,再次嘱咐道:“四个礼拜再过来做中期唐氏筛查。”

冷夏这才想起礼貌的问题,“谢谢副院长。”

顾墨微颔首,按下电梯。

两个人挤在狭小的空间里,谁也没说话,顾墨的关注点放在了怀孕三个月上,冷夏的紧张点则是糖尿病上。

“你没什么话和我说?”

顾墨问的随意,却深思熟虑,冷夏与顾雨泽领证请吃饭那次,朱悦溪说了冷夏怀孕一个月,这转眼也才过一个月,怎么加,一加一也加不到三。

冷夏没听见一般,摸着小腹想着回家怎么开始运动,又后悔刚才没问清楚孕妇可以做哪些运动。

顾墨环抱住冷夏,面对着面再次问:“顾太太,你没什么话和我说?”

“我应该问清楚怎么做运动才适量的,还有我可以做什么运动,这怀孕了,我做什么运动都感觉危险。”

“顾太太!”顾墨低沉的嗓音附在冷夏耳边,“这些事都不是事,我会打电话问清楚,不过现在我觉得你应该有更重要的话和我说才对。”

“说什么话?”

冷夏还是找不到顾墨说话的重心。

“调皮了是吧。”顾墨说着就含住她的耳根,轻轻地舔咬着。

冷夏被撩拨的全身酥麻,靠在顾墨怀里软趴趴的,顾墨满意地移开嘴唇,问:“还调皮吗?要不是你怀孕,我现在就把你拖酒店了。”

冷夏在顾墨的挑逗中已经迷失了方向,眼含魅惑地看着顾墨问:“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大不了我以后少吃点多做运动。”

嘴馋吃的多不是她的错,而且吧,她没觉得她吃的多啊?

“嗯?”

顾墨满脸黑线,臭丫头还和他装蒜,“顾太太,你最好好好想想怎么解释带着我的孩子嫁给别的男人!”

冷夏这才看清顾墨诡谲的笑意,感情他发现了,还不笨。

“你说是你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

顾墨没吭声,冷冷地看着冷夏,他倒想看看他的丫头还能掰扯出什么理由来。

“反正不是你的!”

冷夏被顾墨盯的心虚,推开他背过身,顾墨哪里容许她逃避问题。

再次伸过手缠住她的腰肢,耳鬓厮磨道:“顾太太,老实招了吧。”

“听不懂你说什么!”

“听不懂?”顾墨扳过冷夏,直接吻了下去,电梯正开又被顾墨按合了起来,冷夏被堵住了唇,舌尖搅动起缠绵悱恻,西柚气息夹杂着淡淡的烟草在她嘴里氤氲开。

“说不说?”顾墨松开气喘吁吁的冷夏问。

“流氓!”

“只对你一人流氓,现在可以说了吧。”

顾墨一脸得逞地笑着,冷夏磨牙嚯嚯:“那你自己做的事自己不清楚?还好意思问我!”

顾墨眸色一深,确实是他的疏忽,冷夏不知道顾墨想什么,只看见他一会笑脸盈盈一会儿阴沉的可怕。

“顾太太,对不起!”顾墨搂紧冷夏,歉疚地说:“我欠你的要怎么还清?”

“不用你还,少在我面前耍流氓就成,我还要嫁人的,你这样动手动脚会让我很为难的。”

顾墨横眉冷对,又刺激他?好,本来就是他的错,这个醋他吃,“顾太太,既然你迟早要嫁人,那我有权追求你吧?”

冷夏正想拒绝,就听顾墨说:“你没权拒绝一颗爱你的心,反正你就算拒绝,我也会缠你到底。”

“不要脸。”

“对你可以不要脸。”顾墨说着又是一番索吻,吻的冷夏瘫软地站不住脚。

冷夏执意住自己的家,顾墨没有办法,只好想着赶紧把冷夏追回家。不过好消息还是需要分享出去的,于是,趁冷夏午睡的时间,顾笒、卿晴得知冷夏怀了顾墨的孩子,高兴的差点就登门了,不过被顾墨制止了,怕引起冷夏反感。

之前正是因为他们之间缺少沟通,才会生出那么多横枝末节,余生,甭管大事小事,他和冷夏之间的事都不用第三个人插手。

看了眼熟睡的冷夏,顾墨浅浅而笑,在她额前落下一个吻才离去。

出门上车,邢飞羽已经恭敬地递上资料说:“总裁,柯傲天与柯洛娜没有血缘关系。”

顾墨阴鸷地扫向副驾驶的邢飞羽,邢飞羽不疾不徐地回:“总裁,柯洛娜原名方娟娟,是徽城福源孤儿院的孤儿,十四岁被柯傲天领养。”

十四岁?顾墨好像明白了什么,柯洛娜十四岁时,他二十岁,那年柯傲天带柯洛娜出去游玩了一趟,一走便是半年,再回来时,柯洛娜性格变的温婉不少。

顾墨没表态,邢飞羽继续说:“柯傲天的亲生女儿患有家族遗传性血友病,其母也是生她时大出血致死,而柯洛娜正是十四岁那年出了交通事故,血流而亡。”

顾墨出声:“当初是柯傲天亲自领养了方娟娟?”

“是,而且还带去韩国整容了。”

顾墨心底的浊气愈演愈烈,更是断定柯傲天的蓄谋已久。

邢飞羽思忖着,因为还有一件事比较尴尬不知当说不当说。

顾墨已经猜得最终的幕后黑手,这事也就好办了。他说:“飞羽,给我找个孕妇营养师回来。”

“是。”邢飞羽应答,不过瞧着顾墨心情很好,莫非有什么喜事。“总裁,有喜事?”

“嗯。”顾墨只是敷衍地应了声,唇边笑意不减。

邢飞羽咂嘴,还保密啊。

“总裁,还有一事。”

邢飞羽觉得还是说了比较好,虽然有些黑头,不过不说的话会影响顾墨对事情的判断。

“总裁,柯洛娜暗地里是柯傲天的情人。”

邢飞羽说的小心翼翼,生怕触了顾墨的霉头,不过顾墨云淡风轻什么也不在乎。

见顾墨没反应,邢飞羽补道:“14岁就成了柯傲天的情人。”

“14岁?”

顾墨重复着,言下之意很明确,强女干幼女是重罪。

“尽快把‘新照’那人给我找出来。”

“属下一定办妥。”

“好,这些资料交给吴剑平,他会知道怎么办。好了,没事不要打扰我,我老婆要安胎。”

邢飞羽终于知道顾墨高兴的原因了,总裁高兴,他也高兴,看着顾墨脚底生风,邢飞羽想到赖他家的何静,不自觉地勾起眉眼。

冷夏一觉睡到三点,一睁眼就看见五官好看的男人正盯着她看,十分的专注就像在做研究。

“醒了?”顾墨笑脸相迎,烈女怕缠男,所以他就要死缠到底。

“嗯。”冷夏瓮声瓮气,嘟着嘴不大待见顾墨。

顾墨哪里不知道她在闹别扭,不过就是没接茬,他的小女人他得一步步地笼络她的芳心。

顾墨抱起冷夏,惊的冷夏惊呼:“你放我下来。”顾墨不放,冷夏只好拿手去挡裙角防走光。

不过这次请来的佣人都特别识趣,一个个低着头没看不该看的。

“顾太太,我伺候你吃下午茶。”

“不吃。”哪有一睡醒就吃东西的,而且医生都说孩子偏大,言下之意就是让她少吃点的。

“吃一口口?”

“不要,我要上班去,今天被你耽误了很久了,再不去都要被老板开除了。”

“我已经让他把你开除了。”

顾墨半天幽幽来了一句,冷夏惊呆了。

“你又霸道了!”

冷夏恼羞,微微张着嘴,格外诱人犯罪,顾墨没控制住地贴了过去,意味未尽地探索着她的城池。

“你真恶心,我都没刷牙。”

“我不嫌弃。”

冷夏:“……”赢了,你赢了,赢的特别清新别致!

俩人闹了近俩个小时才出了门。

287 馅饼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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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雨婷在华东路等的两眼发花,她就不懂了,顾墨那么守时的人约她三点半

吃下午茶,今儿个倒好,晾了她一个半小时,电话拨出一个又一个,没想到顾墨胆大包天直接给挂断。

五点整,顾墨骚包的迈巴赫停在路边,潇雨婷没抬头依旧在吃鸡,凭耳力得知他来了。

谁还没个小脾气,潇雨婷决定要好好晾晾顾墨,别仗着她是他妹妹就为所欲为地欺负她。

顾墨摇下车窗,冷飕飕地说:“上车。”

潇雨婷刚好通关,也就不和他计较了,站起身拉开副驾驶。

“去后面坐!”

潇雨婷气结,一跺脚关上了门,又拉开后车门,哪知道里面坐着冷夏还有一个一人高的毛茸茸熊仔,怎么瞅都坐不下啊。

“冷夏?”

不过看见冷夏潇雨婷还是挺奇怪的,真心地搞不懂他们三人在搞什么玩意,一天天的折腾来折腾去,今天我爱你,明天他爱我。

冷夏冲她微微一笑,唇红齿白的,一看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那种。

“我还是去前面坐吧,这太挤了。”潇雨婷再次拉开副驾驶。

顾墨没给面子说:“这是我老婆的专座。”

“你老婆不是坐后面了嘛。”

潇雨婷委屈巴巴地瞅着惨无人道的顾墨。

“那也是她的安全专座,你就和小熊挤一个吧。”

潇雨婷:“……”秀恩爱也该有个度吧?

还要不要她活了?

冷夏觉得顾墨过分了,急忙抻出头说:“婷婷,你就坐前面,或者把小熊放前面,都可以。”

潇雨婷白了顾墨一眼,从后座拿了熊仔丢在副驾驶,没好气地说:“哥,你个没良心的。”她没少在冷夏跟前给他说好话吧?

“谢谢!”顾墨把她的话当赞美给收下了。

潇雨婷上了后座,冷夏拉住她的手说:“别和他计较,他快疯了。”来之前非逼着她吃那些糕点,还说健康无糖的,可她的胃也就那么大,吃那么多不撑?

潇雨婷赞同:“确实,一个座位都那么墨迹,哥,你不亏是处女座的!”

潇雨婷说完与冷夏笑作一团,顾墨神叨叨地来了一句:“处女座与金牛座非常合拍。”

潇雨婷没事就爱研究星座,说起配对,非常有心得,顾雨泽也是处女座,她更是研究的透彻,“金牛座与摩羯座也合拍,天生的一对。”她就是摩羯座滴!

冷夏是金牛座,顾墨说的就是故意讲给她听的,见冷夏没什么大的反应,顾墨又说:“处女座与金牛座配对指数是百分之一百。”

潇雨婷一听秒懂了,顿时捶胸顿足道:“哥,你纯粹让我这个单身狗无法活了,秀恩爱时能不能把良心带上,考虑考虑我啊?心很痛的。”

“与我何关!我与我老婆说话。”

冷夏看着顾墨与潇雨婷吵架,赶紧降低存在感地移走了视线,顾墨现在越来越肉麻了,不顾场合不管时间,随时随地地对她说露骨的话,做露骨的事。

潇雨婷与顾墨唇枪舌战了几个轮回,惨败而归,趴在冷夏肩头求安慰。

冷夏表示她也救不了她了,她也打不赢顾墨也说不过他。

车子停在一带别墅群。

“哥,你又买新房了?”潇雨婷拉着冷夏的胳膊问顾墨。

顾墨不动声色地走过去,抓开潇雨婷的手,将冷夏圈在了怀里。

潇雨婷站在原地怒的发指:“哥,小心我把嫂子给拐走了,让你跪地求我!”

“你这辈子都没机会了,她只会是我的!”

潇雨婷扶着额头,望着蓝蓝的天,心凉凉。

冷夏拿胳膊肘捣顾墨,“你能不能好好待你妹妹。”

“好,听顾太太的,下次我让她赢我一回。”

冷夏嘴角一抽,这?算了,她也是他的手下败将。

顾墨托起冷夏的手掌,对着门锁的位置按了下去,门也应声开了。

冷夏瞅着顾墨问:“我还有点隐私、有点自由不?”连她的指纹都提取了,这要是不从了他,那她还有人身安全可言吗?

“没有了。”顾墨神补刀。

冷夏欲哭无泪。

顾墨为了安抚生气了的小娘子,讨巧道:“其实你也有至高无上的权利。”

“什么权利?”冷夏嘟着嘴非常不满意。

“你拥有徽城万千少女梦中情人的绝对使用权。”

“咳咳咳!”潇雨婷一进门,就猝不及防地被喂了一大口狗粮,撑的她胃痛。

顾墨脸不红心不跳,一脸享受地看着冷夏,等她的夸赞,冷夏冷飕飕地扫了他一眼,风过无声地迈开脚走了。

顾墨被晾了。

潇雨婷笑呵呵地上前,落井下石道:“哥,我和嫂子是同盟,以后欺负我掂量掂量,不然我去嫂子那里告你状。”

顾墨伸手就要敲潇雨婷的脑袋瓜子,刚好冷夏转悠回来,潇雨婷急忙喊:“嫂子,哥欺负我。”

冷夏闻声走近,没好气地说:“不是让你对你妹好点,又忘了。”

顾墨:“没忘。”……

“没忘就别欺负人家。”

“好。”

顾墨说完挽着冷夏进屋子了。

潇雨婷看着她那目中无人嚣张至极的哥哥被冷夏收的服服帖帖,成了一百分的妻奴,顿时觉得抱嫂子大腿,余生可吃香的喝辣的。

顾墨带着冷夏挨个房间转悠下来,扔了一把钥匙给潇雨婷。

潇雨婷正靠沙发上,吃鸡吃的正欢,她没想到顾雨泽不仅会写书,游戏也打的贼溜,跟他后面吃鸡吃的不停。

不过因为顾墨丢过来的钥匙,潇雨婷被迫停止游戏,拿起钥匙问:“啥意思啊?”

“意思是送你一栋别墅。”

潇雨婷:“……”那尼?这是哪路神仙把顾墨脑袋踢了,竟然送她房子,还送别墅!“你没开玩笑?”

顾墨懒得和她解释。

潇雨婷看着顾墨一脸嫌弃她蠢的样子,再看向他怀里的冷夏时,那个柔情那个蜜意,羡煞旁人啊!!!

潇雨婷当即决定,她要谈恋爱,她要女追男,她要告别单身狗,她要秀恩爱,她要在顾墨跟前扳回一局。

只不过她想的挺美好的,等她真正的脱单时,顾墨先生的秀恩爱水平已经与时俱进,早已上了新台阶。

当然,这都是后话。

冷夏说:“婷婷,你哥说把对面的别墅送给你了,这是钥匙,你要是换智能门直接去中润随便哪家门店直接提货就成。”

“不换,不用,哪能让哥哥嫂嫂这么破费,就用钥匙,我喜欢。”

顾墨:……别墅都送了,还在意一扇门?

冷夏对待亲近的人不喜欢把人家说的话想的特别深,简单地认为潇雨婷就是喜欢用钥匙。

顾墨突然开口:“房子收下了,那我们谈谈交易吧。”

别说潇雨婷了,冷夏也是一惊。潇雨婷吓的扔掉了钥匙,以她对她哥无奸不商的了解,他怎么会平白无故送她一栋别墅呢?这馅饼里有毒哇。

“哥,我现在还给你,还来得及?”

“你说呢?”顾墨搂着冷夏坐到潇雨婷对面,“让你做的不难,你嫂子怀孕了,万一有个头疼脑热的,需要你给她照顾好了,仅此而已。”

潇雨婷:……仅此而已?

这工作多难?与别墅成等价的!她一辈子也买不起这么高档的别墅,那照顾冷夏的责任也是同理可得了。

潇雨婷不是不愿意照顾,就是她觉得自己只是个外科医生,冷夏是孕妇,她也照顾不全啊。

顾墨似乎料到她会拒绝,在她还在思考拒绝的话时已经开口了,“别人我都不放心,你是我妹,我知道你不会害我和你嫂子。

你嫂子的孩子已经三个月了,我的工作……”

“等等!”潇雨婷腾地站起来,她记得两个月前,顾雨泽带她去京城又去海城,那时候她已经怀孕了,那这个孩子顾墨的?

顾墨与冷夏都被潇雨婷一惊一乍的样子给愣住了,顾墨斥责道:“能不能稳重点,别把我老婆吓了。”

“对不起哥。嫂子,上次在京城时,我还问你和我哥还有没有可能,你说你都怀了我哥的孩子了,还和我说不可能,害我难过了好久。”

“是啊,还带球跑。”顾墨帮腔。

冷夏一记白眼扫过去,顾墨立马改口:“我老婆想做什么都可以,任何人都不准有异议。”

潇雨婷:“墙头草!”

“有本事也拐根墙头草回家,一个单身汪还敢怼我,要不我把姨妈也请过来监督你脱单?”

潇雨婷一脸生无可恋,她就是躲她爸妈才来的徽城,连工作都给辞了,被她爸妈发现了她的行踪,估计会被打断狗腿,“哥,你不是还让我照顾嫂子嘛,要是我自己都伤了残了,是不是不太好?”

“嗯,这么说你的用处还挺大,那就看你表现吧,我老婆有个闪失你就说不准瘸几只腿几只胳膊了,反正姨妈对你是恨大于爱了。”

敢把他们老两口耍的团团转,不打的潇雨婷下不了地,顾墨绝对不信。

顾墨就喜欢威胁潇雨婷,其实他就嘴硬心软,冷夏知道。不过潇雨婷的个人大事哪,冷夏还真的有个主意,她笑着说:“雨婷,我觉得你心里有最好的答案,顺着心意走一定可以拥抱幸福。”

潇雨婷听的红了脸,她正谋划着要不要一二三扑倒某个男人。

288 指名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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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柯公馆,柯傲天出门探视柯洛娜,男人见柯傲天能随便进出,尤为火大。

徽城警局,柯傲天慈眉善目,望着一张桌面距离的柯洛娜,低低轻呼:“娜娜,我的宝贝女儿。”

柯洛娜神清气爽,看见柯傲天有那么一丝丝闪躲。进了警局两天了,她都快忘了柯傲天长啥样了,如果可以,她一辈子都不想出去见他。

“爸爸。”柯洛娜酝酿了半天情绪,才得以喊出声,凄迷而痛苦。

“宝贝女儿。”柯傲天激动地伸出手,想抓住搁在桌子边缘的柯洛娜,只是柯洛娜迟迟不伸出手,柯傲天眼神警告多次,柯洛娜才颤颤巍巍地移动双手。

柯傲天一把抓住柯洛娜的手,几近心疼地摩挲着她的手背,怜爱地自言自语:“宝贝,受苦了,爸爸一定想办法救你出去。”

柯洛娜浑身一震,过往如电影快镜头闪过,那些暗无天日的黑夜中,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大概靠着的只是她知道她会嫁给顾墨。

“宝贝,想爸爸没有?爸爸好想你。”柯傲天拉着柯洛娜的手,摸来摸去。

“爸爸,我也想你。”柯洛娜心惊胆战,柯傲天的手还在她的手背手心游走,反反复复只有四个字:“守口如瓶”!

柯洛娜迟迟没答应,柯傲天还是在重复,重复的指尖加大了力道,如果不是有警察盯着,他都要剥光了她,看她还在装什么蒜。

“娜娜!”

柯傲天加重了语气,尾声下降,寒意从生。

“爸爸,我知道了,我一定好好听话等你救我出去。”

柯傲天松开手,满意地说:“宝贝乖。”

柯洛娜笔挺地坐在位置上,面临着柯傲天,她是如坐针毡,垂在两侧的手臂僵直的抬不起来。

柯傲天又问了柯洛娜几句才离开,反正他的目地已经达到,只要柯洛娜不乱说话,区区一个徽城的警察能耐他何!

丽景苑,顾墨为冷夏置办的新房,昨夜带她过来看了后就留宿了这里,一大早,冷夏推开二楼窗户,就看见对门的潇雨婷站在门口左顾右盼。

顾墨做好早餐端了上来,放下早餐走到冷夏身后,从后揽住她的腰,闻着她发间的清香,低声说:“顾太太,一大早就发呆,想什么呢?”

“你能要点脸吗?我什么时候答应嫁你了?一口一个顾太太!”

“嗯,是,还没求婚,是顾先生失职。那顾太太能不能看在我亲手做的早餐份上,宽限几日容我精心准备准备?”

“再准备也没用。”冷夏抑着淡淡的笑,刚好楼下来了一辆车,冷夏非常熟悉。

顾墨注视着冷夏,见她笑的极其不怀好意,顺着她的视线看下去,幽幽地说:“顾太太也好偷窥这口?”

“滚一边去,你说他们能不能成?”

“不能!”

“为什么?”冷夏接受不了,她看他们就是挺配的,一对活宝。

“因为他讨厌!”竟然痴心妄想把他老婆给娶了。

冷夏偏过头盯着顾墨小人之心的嘴脸,慢腾腾地说:“如果他们成了,我们才有机会成。”

什么?顾墨半晌回不了神,冷夏揶笑,飘然而过吃早餐去了。

顾墨这下慌了,涉及到终生大事,他绝对不能怕老婆要迎难直上了,“顾太太,你千万不能有这种想法,他们和我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你看他事业才起步,能不能有一番作为还不好说,这把我妹嫁过去相信顾太太也不会放心吧。而我比他优越一点,事业稳定养活顾太太没问题。”

冷夏不为所动,咬了一口荷包蛋噙着微微的笑意,不接顾墨的话。

“而且他二婚了,我妹太单纯,玩不过他。”

冷夏放下筷子,盯着顾墨。

顾墨心底发怵,也不知道哪句话就能惹毛了顾太太。

冷夏瞅着顾墨:“你是说我二婚?”

“没有,绝对不是这个意思,顾太太二婚是顾先生的错,谁让顾先生之前太蠢,害顾太太走了弯路。”

冷夏似笑非笑,“呵呵”冷夏干笑两声,笑的顾墨心里没底。

“如果我没记错,顾先生再婚得三婚了吧?”

“冤枉!”顾墨急忙窜到冷夏跟前,苍天在上,日月可鉴,他不是三婚!

“顾太太,我可以解释的。”

冷夏不大感兴趣地说:“解释吧?”

“谢谢顾太太开恩!我领过一次结婚证,所以只能算二婚。”

“五十步笑百步?”

顾墨哑然,就知道他的丫头不是那么好忽悠的,除非她不愿意和他算账,否则会被她算的怀疑人生。

“顾太太,我错了,我不该拿婚姻的事做筹码,我再也不敢了。而且顾太太能不能看在我身心都属于你一个人的份上给我一次机会?”

“顾先生一直这么能说会道,什么叫身心都属于我一个人?白雪儿的锅我不背。”

“我没碰过她,她怀的孩子不是我的,我真的没碰她。”

冷夏不信,起身往外走,她不想提起以前的那些事。

“顾太太,我说的是真的,我唯一喝醉的那次,我也以为她的孩子是我的,直到杨龙翔被抓,我才调查出那些事。我很庆幸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

冷夏顿在原地,那白雪儿的孩子是谁的?

顾墨似乎知道她所想的,“据侦探的调查,那个孩子是杨龙翔的可能性比较大,不过那几天,她不仅与杨龙翔在一起还与剧组的制片人在一起,所以孩子究竟是谁的,估计她自己都不清楚。”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孩子不是你的?”冷夏突然回头,冷冷地看着顾墨。

顾墨心头一颤,这样的冷夏让他觉得好远。

“是。”

冷夏只觉得心头一凉,如果她肚里的孩子也是别人的,是不是也会被打掉?

“老婆。”顾墨走过去抱着冷夏喊。

“因为你知道那孩子不是你的,所以你就狠心打掉?”

顾墨如被雷击,“不是,我当时不知道那个孩子的身世,选择打掉也是几个方面的因素。”

冷夏含恨而归,他必须做让她解恨的事。况且在他的思想里,没有爱情生下的孩子就是罪孽,与其这样还不如不要生下来。

顾墨挑起冷夏耳边的头发,看着细细长长的白色疤痕,心疼如巨大的黑洞将他吞噬。

“丫头,让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还能重新来过吗?”

冷夏问着,也是问自己,过去的那些事能泯灭掉吗?好像不能。

冷夏痛苦地闭上双眼。

顾墨不语,还能重新来过吗?这个问题他第一次正视,他以为他重新追回冷夏,好好宠她爱她,白头到老会很简单。摸着近在咫尺的脸蛋,白皙的惹他心疼。

冷夏睁开眼,清亮的眼眸盈盈秋水,顾墨痴痴地看着冷夏,在这双透亮的眼睛里,藏着一个男人了,他们之间的重新来过要如何重新?

冷夏等了半天,她自己也没有答案,既然顾墨也没有,那他们之间就这样吧。

这样更好,无牵无挂,哪一天变心了可以走的洒脱没有羁绊。

“顾先生,还劳烦你送我回去。”

“好。”

顾墨黯然失神,冷夏眼底的失望他不是没看见,只是她的问题他要怎么解决?人都死了,如果季凉川还活着,他可以去争,可死了,他就是再争再斗也不会赢。

在冷夏的心里,他会如天使一般存在。

顾墨送冷夏回去的路上接了一个电话后就沉默了,冷夏也不想过问,一直闭眼假装睡觉,重新开始的问题,她想不出答案,导致心情很不好。

顾墨送冷夏回家,叮嘱了几句就匆匆走了,很急迫的样子。

郊区,邢飞羽接到顾墨领着他一步穿过繁密的白桦林,最终停在一处废弃的汽车修理厂前。

顾墨问:“柯傲天知道了吗?”

邢飞羽:“目前知道了,他刚从警局那边回去。”

“招了没有?”

“他指名要见你才肯说。”

男人在柯傲天出家门后也翻后墙出门了,他憋了好几天没碰女人打算出去好好潇洒潇洒,不想刚出门就被抓了。

顾墨眸色阴冷,什么阿猫阿狗都需要他见?如果那个男人口中没有他想要的干货,他会让他生不如死。

“进去!”

顾墨一声令下,守在门口的两名保镖立即打开了卷闸门,生锈的卷闸门发出直捣心底发麻的刺耳声。

顾墨抬脚进去,只见那个男人身上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都是血痕累累。

“说吧!”顾墨坐到保镖端来的椅子上,整个人气场全开,霸气侧漏地端坐在男人对面。

男人趴在地上纹丝不动,如果不注意看,都不会发现他的十指轻微地抖动了下。

邢飞羽一个眼神,保镖拎来一桶水,用盐泡的水。

“啊!”男人的低吼声在一桶水泼在他身上之后。

保镖扔掉铁桶,踢了踢男人警告道:“我们老板和你说话!”

顾墨挥了下手,保镖退回,顾墨起身,走向男人跟前蹲了下来,“说!我没时间和你耗!”

男人痛的张牙舞爪,只不过双手双脚被铁链拴着动不了,只能趴在地上。

男人贴着地面说:“你不会从我口中知道任何线索的!”

顾墨眉心一紧,起身之间,突然感觉一股冷风从后背袭来,本能的一个闪躲。

“砰”的一声继而“噢”的一声闷哼。

289 顾太太,说你爱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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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响一瞬间,保镖们顺速分成两行掩护顾墨离开,只不过顾墨并没有行动,他望着死去的男人,“新照”的法人代表,眉头拧成了川字。

男人下巴抵着地面,一枪正中他的眉心,当场毙命。

看来老狐狸是步步紧跟!

“告诉吴剑平,让他来善后!”

声如冰锥,任谁听了都发颤。

“是!”

顾墨寒着脸,他这风尘仆仆地赶来,一个有用的字也没有听到!

顾墨盛怒而去,邢飞羽面色凝重。

车子行驶在回公司的路上,顾墨突然说:“去柯公馆!”

邢飞羽心有余悸,在废弃修车厂的那一枪,虽然是“新照”法人代表方星明死了,可谁也不能保证枪子会长眼睛,对方一开始的目标不说一枪两命,但是至少是对顾墨的。

“总裁,我们改天再去吧。”

“他敢在我的地盘明目张胆!”顾墨怒火冲天。

“总裁,柯傲天的最终底细是多少我们还没有完全掌握,万一他已经穷途末路,真的不好断言他有没有那个熊心豹子胆。”

顾墨听了不说话,他的身边还有多少奸细!“飞羽,把我身边的一队派到冷夏那里,务必保护好她和孩子的安全。”

一队是顾墨培养的顶级保镖,全权负责顾墨的安全。

“是,总裁,那你这里需要调亲信队过来?”

“不用!”顾墨拒绝了,顾笒的亲信队他不需要。

邢飞羽只能照做。

即将到达柯公馆时,突然道路受阻,每辆车都需要停车检查。

顾墨耐心尽失,今天一天天都心神不宁的感觉。

好不容易轮到顾墨的车子,突然,邢飞羽预感不对劲,他们这辆车是徽城特别的存在,比不上军车享受的特权,但也差不了多少。

今天为什么也会被拦?

“请出示证件。”身穿交警服的人站在司机的方向说。

顾墨凝神不语,扫了眼交警,眼神一接触,顾墨心生不好。

几乎在同一瞬间,顾墨与邢飞羽都拔枪对着交警,交警更是有备而来扣动了扳手。

经过消音处理只听见子弹在空气中飞动的声音,司机已经倒向了副驾驶。顾墨与邢飞羽急忙弯下腰窝在座椅背后,俩人对视一眼,邢飞羽伸出一只手吸引交警的注意,顾墨眼疾手快地扣动扳手,子弹与子弹在空中相碰撞发出金属撞击的声音。

顾墨暗恼,这是遇上劲敌了,只怕一时半会脱不了身了。

顾墨与邢飞羽被困在车上,要不是驾驶室的车玻璃摇下,他们也不会这么被动,装了防弹玻璃却派不上用场。

“下车?”邢飞羽低声问。

交警严阵以待地举着枪对着车内,也不敢贸然伸进头,但是周围的车辆见交警举枪了,一个个吓的加了油门拼命提速。

顾墨微点头,示意邢飞羽下车,邢飞羽在交警的对面方向,下车的话还能借着车身的屏障得以周全。

邢飞羽推开车门的一瞬间,顾墨也是同时开了车门,两个人配合一百分地一起举枪对着交警扣动扳手,交警应声倒地。

猛地,顾墨一个趔趄,一把抓住车门,一点点地滑了下去。

邢飞羽第一时间窜过来扶住顾墨,“总裁?”

顾墨苍白一笑,低声说:“保护好冷夏和孩子!”

邢飞羽连连答应,扶着顾墨进了车子,他自己坐上驾驶室直奔顾家私人医院。

冷夏在家无聊的有些郁闷,便约了梁芊芊去看崽崽。

梁芊芊一见冷夏,两眼冒光:“夏夏,你怀孕啦!”

冷夏挂着浅笑,甜甜地勾起唇角:“嗯,三个月了,我今天穿的宽松衣服你怎么看的出?”

“孕味。”梁芊芊过来人的口味揶笑着,“看来顾先生动作够快啊。”

冷夏兴奇极了,拉着梁芊芊打听孕味是什么样的,梁芊芊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母性光辉。

两个人有说有笑来到了崽崽的康复中心,冷夏是第二次见崽崽。

这一次梁芊芊可以进去陪崽崽玩,冷夏也跟了进去。

“崽崽。”梁芊芊抱着小小的男孩不撒手,眼眶底亮晶晶的水雾压不住地往外冒。

崽崽五官没什么表情,一眼看起来就不是正常的娃,不过他伸出手擦掉梁芊芊眼角的泪时,着实把冷夏催出了两行泪。

这就是割舍不断的母子情深吧,冷夏想。

梁芊芊抱着崽崽坐她自己的大腿上,柔情似水道:“崽崽,这是阿姨,我们来叫人好不好?哦,不对,应该叫干妈,必须当干妈,没有你干妈,妈妈也没有现在的你。”

“崽崽,干妈很荣幸认识你。”冷夏牵过崽崽的小手握了握,崽崽没什么反应。

梁芊芊不好意思地说:“夏夏,他还没完全康复,你别介意。”

冷夏急忙打断梁芊芊的傻瓜,梁芊芊过成这样,她很心疼,怎么会介意。“芊芊,不许瞎说,崽崽一点点地进步,对不对?”

冷夏望着崽崽,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说着,崽崽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继而用那异常生涩的口音说:“弟弟,妹妹。”

冷夏回的自然:“你说干妈肚里的宝宝吗?干妈也不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不过呢,崽崽赶紧康复,然后带着弟弟或者妹妹一起玩,好不好?”

崽崽再次点点头。

梁芊芊惊呆了,她实在没想到她儿子会与冷夏沟通了,激动的语无伦次:“夏夏,崽崽……好了……他……”

喜极而泣的梁芊芊说不出话了,只是紧紧抱着崽崽啜泣不止。

冷夏说:“芊芊,你和崽崽说话时,对着他的眼睛然后放缓语速,我觉得他能听明白。”

“是吗?我一直都没发现,我这个妈妈当的太失败了。”

不是失败,只是生活的艰辛蒙蔽了她的眼睛。

梁芊芊当即抱着崽崽面对着她自己,一个字一个字地和他说话,没想到梁芊芊的每一句话都得到了崽崽的回应。

冷夏安静地坐远了,看着他们母子互动,冷夏不敢想象梁芊芊究竟经历了什么,还未到半老徐娘的年纪,已经冒出了白发,爱情,究竟给女人带来了什么,而婚姻又给女人带来了什么?

这时,冷夏手机响了,她不用看都知道是谁打来的,那个男人现在缠她缠的可紧了,就拿出门这件事来说,后面跟着一大帮的人算什么?冷夏特别不懂。

“喂?”冷夏态度不太好。

顾墨依旧笑嘻嘻的声音,在冷夏耳里有几分贱痞,“顾太太,在哪里?”

冷夏没好气:“你的属下没禀告?”

顾墨似乎闷哼了一声,冷夏心口绷了一下,想再听仔细,只听顾墨贱嗖嗖地问:“顾太太,可以预约晚餐吗?”

“没空。”冷夏拒绝的干脆。

顾墨久久没出声,再出声时声音又沙哑了,“我还是希望回家就能看见顾太太。”

冷夏嘟着嘴,心想偏不回家。

“我在陪芊芊看崽崽,挂了。”

“别!”

顾墨声音很大很急,冷夏再次听到那不真切的喘息声。

“顾太太,说你爱我好不好?”

冷夏背过身,不让梁芊芊看见她不高兴,“你能不能不这么幼稚!”一天天把爱挂口上,当她还是少女怀春的年纪啊。

顾墨那边再次一滞的安静,冷夏也没急着挂电话,不过她不会承认这是爱,她觉得不挂断他人电话是最起码的礼貌。

良久,顾墨淳淳而语:“丫头,我爱你,爱你爱到血液里。挂了,晚上早点回去。”

冷夏捂着手机半天回不了神,这男人今天又好像不太一样。算了,他最近一直不正常地缠她。

冷夏与梁芊芊回去时,冷夏还是忍不住地问了单文西。

梁芊芊一直牵强地笑着,良久没回答。

“夏夏,其实我前阵子见过他了。”

在冷夏不认为梁芊芊会说单文西时,梁芊芊说了。

冷夏拧眉问:“你们和好了?”

“没有,我看见了他,他没发现我,而且他还是当初的他,这一年多过去了,他还是那么英俊潇洒,而我……说我四十岁也没人怀疑吧。”

“那你就容忍他一个人潇洒?孩子不是他的?”

冷夏气的要命,做人怎么能这么傻?而且凭什么让男人这么欺负?

梁芊芊叹了一口气,找了一处背阴的大树下坐了下来,她说了冷夏一辈子都记在了心里的话。

她说:“在我最需要关心最需要爱护的时候,他走了,甭管他有什么理由,都无法改变他离开时对我的冲击,心死了,也对他死心了,所以有他没他不重要了。”

冷夏在听了梁芊芊的话后,半天不敢大声呼吸,“有他没他不重要”,究竟经历了多大的痛苦才可以这么洒脱地说出这句话,冷夏不懂,当时不懂后来也不懂,因为她的顾先生宠着她,她没时间悲秋伤月。

顾家私人医院,顾墨躺在手术台上,医生神色紧张凝重,邢飞羽也是穿着白大褂站在一旁,顾墨不服麻醉,所以手术靠硬撑过去。

邢飞羽看着顾墨撑着笑讨冷夏欢心,想着子弹穿在他心脏边缘,一颗心更是揪的难受。

手术刀划破皮肤时,顾墨痛的瞳孔放大,攥着手机的手不停地颤抖,手术刀离开皮肤,顾墨微笑地说:“顾太太,在哪里?”

290 顾太太,说你爱我(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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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墨听着手术刀刺拉开他胸膛的声音,钻心的痛似乎要把他代入昏迷的漩涡当中,不过他得保证他清醒着,他又问他的丫头:“顾太太,可以预约晚餐吗?”

他的丫头拒绝了,他苦涩一笑,镊子伸进胸膛里,蚀骨的痛蔓延全身,脑袋已经不受控制地昏沉开,但是他告诉自己不能闭眼,子弹在心脏边缘,如果他闭眼了会不会一命呜呼?不行啊,他一个劲地跟自己较劲,他不能闭眼的,他还有丫头要爱的。

在听见冷夏要挂电话时,顾墨急口道:“别!”

她就是他的麻醉药!

镊子触碰到子弹时,此时的痛更是如夺命刀提起他最后一口气,他怕死了在遇见冷夏以后,他要惜命如金,他不能死在冷夏前头,他咬着牙关说:“顾太太,说你爱我好不好?”

他的丫头哪会那么容易嘴软,就是不肯说。医生对他示意要拔子弹时,他急了,他怕没时间了,他急忙对他的丫头说:“丫头,我爱你,爱你爱到血液里。挂了,晚上早点回去。”

语毕,他合上眼松开了手中的手机,急救室陷入一片恐慌……

冷夏陪着梁芊芊吃了夜宵才回家,想着顾墨在家等她吃晚餐,她还故意关了机,心里嘚瑟了一下下,让他缠去吧。

冷夏一进屋子,管家上前道:“太太!”

“他回来了?”

管家:“回太太,先生在您房间休息。”

冷夏嘀咕着:“不要脸。”转身进了洗漱间,洗掉一身的汗臭味。

管家一脸凝重,不过受了顾墨的嘱咐也没敢多话,见冷夏要进房间,管家还是担心地补了一句:“太太,先生今天很累。”

“哦。”冷夏不以为然,顾墨每天都很累,她知道啊,不用特意嘱咐她。进了房间,准备摁亮灯光想着打扰了他的休息,只好开了手机照亮。

躺在顾墨身边,他安静地闭着眼,睡着的他没那么清冷,多了几分柔和,更像她的浅哥哥。

梁芊芊白天说的话再次萦绕心头,有他没他不重要?冷夏心底有了答案,她想有他,一直都是,可是他们之间横跨了很多事,甚至有人命在,她又做不到对他敞开心扉。

食指轻轻地摸着他的浓眉,以手指为笔,从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勾勒他一眉一目,满心欢喜至少他还在她身边。

“顾墨,我们重新开始。”

冷夏说完吓了一跳,她情不自已话已出口,得亏顾墨睡着了,不然他又得傲娇的翘尾巴了。

冷夏关闭手机,紧挨着顾墨阖眼睡觉,迷糊间,感觉温暖的胳膊环抱住了她,她安心地睡在久违的怀里。

黑夜中,顾墨清亮的眼眸透着狐狸的光芒,他的丫头心里有他,一个吻落在她的额头,搂着她的手紧了紧。

冷夏晚睡晚起,次日阳光明媚,冷夏心情也不错,一出房间就看见顾墨与家庭医生交头接耳,也没在意,以为他在打听她的肚皮,径直进了洗漱间刷牙洗脸。

不经意地扫了一眼,看见佣人抱着顾墨的衣服经过她身边,因为有过亲身经历,她对血的气味异常敏感。

冷夏拦住佣人,从她怀里一件件地抽出衣服,视线最终停留在白衬衫上,暗黑色的血迹,冷夏放在鼻尖闻着仔细,确定是血后,二话没说扔掉手上的衬衫,吐掉含在嘴里的牙刷。

顾墨端坐在沙发上,脸色白皙,他一直很白,而且不怎么见阳光的那种白,冷夏看不出他有哪里不一样。

顾墨见冷夏过来,长臂一捞,而且用的是左手,冷夏被按在他的腿上。

家庭医生急忙退下。

冷夏阴沉着脸瞪着顾墨,顾墨宠溺地望着冷夏,一冷一热无异于火星撞地球,顾墨抬起右手抽过餐巾纸擦掉冷夏唇边的牙膏。

“顾太太,这么迫不及待地投怀送抱,老公特别感动。”

顾墨说着,亲上冷夏的脸颊。

“你没什么要和我说的?”

冷夏见他不打算告诉她的样子,心里憋着一股气。

“顾太太,安静一会。”顾墨将脸埋在冷夏的胸前,甚是疲倦地闭着眼,钻心的痛侵蚀着他的五脏六腑,痛的失色的唇瓣嗫嚅地颤抖着。

冷夏伸手去解顾墨的扣子,却被顾墨一把握住,“顾太太,大清早就想撩我?”

声虚,气若游丝。

顾墨贴在她的胸前,说话的声音嗡嗡而又低沉。

冷夏单手解了半天一粒扣子也没解开,非常恼火,顾墨火上浇油道:“顾太太,你这手法还需要多加练习啊。”

冷夏闷着一口气,两手齐上,却被顾墨一把捏住,虽不至于捏痛了她,却也让她动不了。

一定有事瞒着她!冷夏横眉怒对:“松开!”

“顾太太,如果你有需求,我来。”

顾墨谈笑自若,暧昧不明地转移着冷夏的专注力。

“你松手,谁有需求!”

“顾太太一大早就撩我还说没需求,也是,怪我昨晚没伺候顾太太。”

“顾墨!”

冷夏真的生气了,白衬衫上的血迹位置就是左胸的位置。

“在!顾太太!”

顾墨嬉笑地回答,却也不动声色地抱起冷夏放在沙发上,倏地起身,冷夏明显感觉他在直身的那一刹那僵硬了一下下。

“顾太太,我要出差几天,你在家乖乖的,安排在你后面的人一定不要想法子甩了。”

顾墨说完,转过身欲离开。

冷夏赶紧扑过去,从后搂住他的腰,不安地问:“顾墨,你是不是受伤了?”

“没有的事,你听谁胡说的?”

“真的没有?那我需要你现在要我!”

顾墨浅浅地扯出轻笑,“看来还真是没解决顾太太的生理需求。”

冷夏望着不敢转身的顾墨,落地有声:“我要你现在就要我!”

“顾太太别闹,大清早的你就想搅和宝宝休息时间?”

顾墨以冷夏怀孕拒绝了,与他平日极力克制的禽兽判若两人,冷夏更是心忧。

“顾墨,不是你说的重新开始吗?那我们之间能坦诚相待吗?”

顾墨皱紧眉峰,他的丫头发现了什么?

这时,佣人再次抱着衣服路过客厅去洗衣房,洗衣房在院子里,这都是顾墨后来置备的。

顾墨好像明白了,既然瞒不住就告诉她吧,顾墨转身,面对着冷夏微笑道:“什么都逃不过顾太太的眼啊。”

“肯说了?”

“呵呵!”顾墨挠了下发顶,搂住冷夏说:“老婆大人明鉴,我刚想起我昨天开车出了车祸,胸口被气囊弹到蹭了一块皮。”

“只是蹭了一块皮?一块皮会把衬衫染湿了一大片?”

顾墨摸了把鼻子,尴尬不失高贵地笑:“也就比蹭块皮深那么一点点。”

冷夏快被顾墨气疯了,他这么遮遮掩掩的不是更让她担心?“你是不是傻?”

冷夏吼了一句。

“你给我坐好了,不许动!”冷夏止住要起身躲避的顾墨,“你今天要是敢逃,我一辈子都不再理你。”

顾墨坐着,神色异常地望着冷夏。

冷夏两只手一起用上了,三两下解开了衬衫的纽扣,看着左胸口被纱布缠满,她的眼眶顿时就湿润了。

她眼巴巴地望着,貌似心脏的地方渗出的血迹在白色的纱布上蔓延开,宛如一朵盛开的曼珠沙华。

“出了车祸怎么不告诉我?”

“怕你嫌弃我的血太腥而不爱我了。”

“我本来就不爱你。”

顾墨淡笑不语,好像胸口的伤口真的不会痛,他拢起衣服,很快就系上了纽扣,再次搂住冷夏,“不爱我掉什么眼泪。”

“风迷了眼。”

“承认你还爱我很难?”

冷夏不语,顾墨越来越气虚,他之所以回来就是怕冷夏多心,以为他又有了变卦。

“丫头,乖乖在家,我最近很忙,记住我的话一定不要甩点跟你身后的人。”

冷夏木木地点头,一心惦记着他的伤口。

“等我忙好就回来。”顾墨摩挲着她的唇,抚掉她眼角的泪,抬脚离开。

“不许走!”冷夏突然拦住顾墨,“你流了这么多血还想去哪里?”

“上班。”他不能让柯傲天知道他伤的很重。

“不许上,跟我去医院修养。”

冷夏坚决的不容顾墨抗议,顾墨最终妥协地跟着冷夏去了医院,而计划再一次改变了方针。

病房里,因为冷夏的监督,顾墨只能平躺在床上。

邢飞羽送来一叠文件,直接被冷夏一个眼神逼退,只好放在一旁的茶几上。

“飞羽,让吴剑平安排一下,放出柯洛娜。”

“属下立即去办,不过你受伤住院的事需要隐瞒住吗?”

“对外说我出了车祸断了两根肋骨,除了柯傲天,旁人一概不许探视。”

“明白。”

邢飞羽领命出了门,冷夏这才抬头,将切好的苹果递到顾墨跟前,怒气未消。医生说的话字字诛心,顾墨中了枪伤,而且在心脏边缘,出了这么大的事,他都不告诉她。依稀想起昨天的那通电话,他的异样她却没发现。

“老婆,喂我。”

“你不是能耐吗?自己吃。”

顾墨可怜兮兮地抬起手,艰难地握住了竹签,冷夏看不下去,一把夺过竹签叉了一块苹果塞进顾墨嘴里,没好气地说:“出了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

“老婆我错了,别生气了,我也是担心你害怕,你说你都怀我的孩子了,要是把你刺激个好歹,我要怎么办?”

“那你有个好歹我怎么办?”

“反正顾太太还没原谅我,真的好歹了顾太太也不会心疼。”

顾墨酸酸地说。

291 何喜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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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夏气红了眼,扪心自问她不心疼吗?“是,我就是不心疼,管你是死是活。”

顾墨突然坐直再次抱住冷夏,两胸口间抵住了一个玻璃碟子,顾墨深情款款,直勾勾地盯着冷夏,温软的唇再次盖了下去。

意犹未尽之后,顾墨贴在冷夏耳边说:“孩子来的真不是时候。”

冷夏红着脸敌视着顾墨,又占她便宜,都不知道顾墨是啥毛病,一句话不投机就强吻。

敲门声响起,冷夏急忙去推顾墨,顾墨“嗯”的闷哼倒了下去。

“我手劲大了?顾墨,是不是很痛?”

“嗯,真痛,你亲我一口看能不能好点?”

又被戏耍了!冷夏又心疼又恼火,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敲门声再次响起,冷夏整了整被顾墨揉乱的衣衫,埋怨地扫了顾墨后对门口的方向说:“进来。”

来人还是邢飞羽。

邢飞羽微微低头:“总裁,冷小姐。”

“叫顾太太。”

顾墨说着,眉梢扬起地冲冷夏笑,反正就要缠着她,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是,总裁。”邢飞羽又微笑地对着冷夏正式地鞠躬问候:“太太!”

“不用客气。”冷夏被邢飞羽这么正式的行为搞的不好意思,尴尬地起身给他们腾地方交流工作,不过顾墨没放过她,手劲大的拉住她还把她给带到了他怀里。

邢飞羽直接汇报:“总裁,‘新照’法人方星明按照非法集资被判死刑并立即执行,不过因为死无对证目前无法调查更多柯傲天的资料。”

顾墨沉思着,方启明按照这样的罪来处死是不得已为之,这也是顾墨与警界商量出最合理的解释,遗憾的是跟踪柯傲天的线索又断了。17年过去了,好不容易窜出的火苗因为方星明被暗杀而中断。

顾墨心情沉重,“柯傲天慢慢跟吧,这么多年了,他没一定的能力不会回来的。”

“柯傲天刚电话过来说明天过来看望总裁你。”

“知道了。”顾墨淡淡地说,似乎想起什么,紧皱着眉头,三庭五眼慎重地绷着。

“美国那边有消息吗?”

邢飞羽摇头,“没有,销毁的很干净。”

顾墨看向怀里的冷夏,眸色渐深,他在明,这么早把冷夏栓在了身边,是不是对她不够负责?

冷夏不知道顾墨在想什么,以为他又为工作烦心了,忍不住说:“顾墨,工作的事慢慢来,先把身体养好。”

顾墨点头,对邢飞羽说:“飞羽,你先回去吧,密切注意柯傲天,还有柯洛娜,还有一点我们都疏忽了,他的儿子,你再去找找那个儿子是真有其人还是他杜纂的。”

“明白,总裁。”

邢飞羽离开,闷闷不乐,以顾笒与柯傲天的交情,打听柯傲天的事比他费心费力去查不是要简单很多,不过顾墨不让他们参与进来,他也不能多嘴。

“老婆……”

顾墨拉长了尾音,显得力不从心的感觉。

冷夏抬着清亮的眸子看着顾墨,从他怀里起身问:“饿了没有?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我想吃你。”

顾墨话音刚落,再次封住冷夏的唇。

冷夏手忙脚乱地想推开顾墨,又怕弄伤顾墨的伤口,只能任由他吸允啃咬,愣是把她自己憋的透不过气。

“傻!”到今天还不会换气。

顾墨松开冷夏,点评了她刚才的吻技。

“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顾墨嬉笑,再次扣住她的后脑勺,以顺雷不及掩耳之势封住冷夏的唇。

冷夏摸着发麻的唇瓣恼羞不已,灵机一动,主动送上了唇瓣,轻轻地摩挲,一点点地深入,顾墨淡笑不语地看着她拙劣的吻技,纵使生涩,却撩动了他作为男人的原始欲望。

冷夏笨拙地学着顾墨之前的姿势缱绻地缠绵着,双手不老实地伸向了他的裤带下,勾起他男人的本色。

冷夏微微一笑,猛地一口咬住他的下唇,哼,让他占便宜!血腥味在俩人的口腔里稀释开。

顾墨神色一凝,继而勾起危险的精光,反攻地一口堵住她的唇,让她挑火。

冷夏终于知道小白兔是玩不过老狐狸的,吃干抹净,吃的是顾墨。

“欢迎顾太太下次再撩我!”

顾墨心满意足地表扬了冷夏的辛勤付出,冷夏娇嗔地盯着顾墨,太欺负人了,每次吃亏的人怎么都是她?

“老婆,等孩子生了,下面给我吃。”

“滚!”冷夏气的找不出骂人的话了,恼归恼,还是打了水给顾墨擦干净身体。

“顾太太,早点回去吧,明天不要过来,我有工作。”

“知道了。”

冷夏陪着顾墨吃了午餐才回去的,冷夏一离开,吴剑平悄悄地进了病房并上了保险栓,在顾墨耳边低语了几句,顾墨眸色深邃黯然。

“不行!”她态度坚决。

吴剑平不急着表态,只是说:“我正式入警,从师傅手里接的第一个案子就是这个案子,17年了,这或许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也是最好的机会。”

“不行,绝对不行!”

“我们会保证其安全!”

“剑平,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不希望听到任何相关的字眼。”

吴剑平叹了一口气,“算了,当我没说。你要是改变主意了,我会立马……”

“永远不可能有这个机会!”

吴剑平见顾墨执意如此,也就不再过多劝慰,两个人又交流了下各自打探来的消息,商量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冷夏回到家睡了午觉刚起来就听说柯洛娜拜访,这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倒不是怕见她,而是她真心的不善于与伪善的人交流。

人都上门了,不能避而不见,冷夏只好让人进来了。

柯洛娜一进门,笑脸相迎,冷夏不确定柯洛娜是不是知道她和顾墨的关系,不过敌不动她就不动。

“夏夏姐,一阵子不见感觉你肚子大了不少。”

冷夏微微而笑,肚子感觉没多大,一个个见了都说她肚子大,“是,他也在天天生长嘛。”

“夏夏姐,听说你……”

柯洛娜说着说着就没了下文,冷夏特么的想问候柯洛娜她大爷的,能不能把话说全乎了?

冷夏端起水杯,柯洛娜要是不说,她才没那么贱上杆子去问。

“夏姐姐,恭喜你!”

冷夏眉心一跳,不显山不露水地问:“何喜之有?”

“夏姐姐好本事啊,打败了顾墨的前妻,也打败了我,成功地站到了墨哥哥身边啊。”

冷夏勾唇一笑,就知道柯洛娜今天来一定是为了顾墨的事,不过她没空与柯洛娜庆祝她和顾墨重修正果,“柯小姐,其实我一直不懂你让我去中润给你当助理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就当我有钱任性吧。”

柯洛娜肆意地盯着冷夏,趾高气昂。

冷夏憋了一口老血,她就说柯洛娜一直针对她,这种感觉在第一次见面时就存在,如今已经明朗了,柯洛娜就是针对她的。

“柯小姐今天来找我怕不是来和我叙旧的吧?”

“夏夏姐聪明,我今天过来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请夏夏姐跟我走一趟。”

冷夏戒备地盯着柯洛娜,顾墨不止一次叮嘱过她不能甩掉跟她后面的人,柯洛娜竟然请她出去,很显然她不能去的。

“抱歉,我最近身体很困乏,哪里也不想去,柯小姐有话就在这里说吧。”

柯洛娜不疾不徐珉了几口咖啡,放下杯子时凑近冷夏说:“难道夏夏姐姐不想知道冷书的事?”

冷夏浑身如被雷击过,很多年没有人提起“冷书”两个字了,如今却被柯洛娜提了,一个她不熟悉的人给提了。

“你到底是谁?”冷夏激动地站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柯洛娜。

柯洛娜无所谓地耸耸肩,轻笑一声。

管家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听到冷夏反应很大,急忙跑过来挡在柯洛娜跟前说:“请你出去!”

柯洛娜不以为然,不屑地瞥了他一眼继而将目光移到冷夏身上,不咸不淡地说:“我也不清楚,是有人知道才要见你的,去不去随你。”

管家低声告诉冷夏:“太太,先生说您不能随便外出,不安全。”

柯洛娜也听见了管家的话,更是轻哼:“青天白日的能有什么危险?难不成以为我会为了你背负一条人命,哦,不对,是两条人命,放心,我背不起。

好了,话也带到了,夏姐姐要去就走不去我也不勉强。”

“去!”冷夏当即接话,她冥冥之中觉得找她的人与冷书关系匪浅。

冷书,虽然是她的妈妈,虽然她知道冷书爱她,虽然她知道冷书情绪不稳定喜怒无常,可是除了这些以外,他对冷书一无所知。

管家不放心拦短道:“太太,请容许我请示了先生再做决定。”

柯洛娜转身,幽幽地说:“冷书也算英年早逝吧,生或者死都挺憋屈的,背了一辈子的骂名,实在可怜。”

背了一辈子的骂名?柯洛娜为什么什么都知道?冷夏猛地抬脚跟了上去。

管家看着冷夏出了门急忙给顾墨打电话,偏偏一直占线。

292 出现在柯公馆的季凉川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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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停在别墅群,“柯公馆”三个大字映入眼帘。冷夏疑惑地看向柯洛娜,这是柯洛娜的家?

“夏姐姐,请吧。”柯洛娜站到冷夏身边,三分礼貌七分傲慢。

冷夏看着气派的门庭,心想嘚瑟什么,她又不羡慕她家的富有。

“到底谁要见我?”

柯洛娜昂起下巴,睨了冷夏一眼,食指锊起耳旁的碎发卷着把玩,被冷夏瞅了老半天才哂笑道:“你妈的老情人要见你。”

冷夏娇躯一震,眸色复杂地卷起涌浪,老情人?会是她的生物父亲吗?冷夏双腿如灌了铅挪不动。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刚好没爸爸吧?不过你放心这里绝对没有你的爸爸。”

柯洛娜轻笑上前,不理会后面石化的冷夏。

没有?没有最好,冷夏轻松了很多敛去隐隐的失落。

进门,偏美式风格的装修搭配着古风,倒也相得益彰,冷夏四下打量了下,看得出房子的主人很有品味,中国结都挂的很有水准,小中国结挂在了玄关处,大厅正对门处挂着大中国结。

“夏姐姐,随便坐吧,我爸爸等会就来见客。”

柯洛娜说完就进了一间房间,冷夏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整个屋子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个人影。

“这位小姐请跟我来。”

冷夏被突然出现在她身边的老头吓的够呛,一口撇脚的国语腔看的出他不常在国内生活。

“好。”冷夏跟上老头,上了三楼。

“小姐,请里面等一会儿,我们老爷在开一个视频会议,即将结束。”

冷夏点点头,问:“老先生怎么称呼?”

“小姐可以叫我威尔管家。”

冷夏打量着威尔管家,怎么看都觉得这老头神出鬼没诡异的很,“威尔管家,谢谢。”

“小姐请自便。”

威尔管家出去了留下冷夏一人,冷夏四处看了看并没有动任何东西,这时威尔管家又回来了,端来了一杯温水,“冷小姐请喝水。”

“谢谢!”冷夏微微点头,接过水杯却没有喝,威尔管家也退了出去。

冷夏等了好半天也没见到来人,无聊地走到窗台边看着外面的天空,想着顾墨的伤口,心也跟着下沉。

医生说只差一点就回天乏术了,纯粹从死神手里夺回顾墨,不对,她把时间浪费在等人身上还不如去陪顾墨,冷夏想到这里转身就走。

却在不经意的一瞥当中,发现电脑屏幕边的相框,熟悉的五官在眼前一亮,冷夏情不自禁地走过去,拿起桌上的相框酸涩了眼底。

季凉川,是小时候的季凉川,眉眼与长大后没差别,冷夏在季凉川家见过两次,一次是刚去非凡工作室的第一年在季凉川家跨的年,第二次……却是季凉川生命垂危之际……

冷夏捂住眼睛不让眼泪从里面跑出来,季凉川说过,用了他的眼角膜就不能随便哭,他会跟着伤心。

她倒想让他伤心,可是却没有机会了。

“冷小姐,让你久等了。”门开之时,温和的爽朗声音跟着响起。

冷夏急忙眨回眼泪,捏着相框的手却紧了几分,季凉川的相片为什么会在柯公馆?

“冷小姐请坐!”

柯傲天身姿矫健,如果不是身上沉淀了岁月的气魄,单从背影看绝对想不到他已经近六十岁了。

冷夏回神,看着走近的柯傲天问:“是你要见我?”

“对,就是我这个老头子。”

豪爽又温和。

冷夏戒备地盯着柯傲天。

柯傲天也在打量冷夏,慈眉善目,眼底的笑意分明,“像,实在太像了。”

“像什么?”冷夏被柯傲天盯的心情很不爽,横眉怒目。

柯傲天没理会冷夏的态度冷淡,依旧温和地笑着:“冷小姐,实在冒昧了,一切只因冷小姐长的太像我的故人了。”

柯傲天说着已经走到了沙发边。

“故人?冷书?”冷夏夺口而出。

柯傲天微微一笑,裹着淡淡的苦涩,“冷小姐先坐。”

冷夏走到沙发边,顺手放下相框。

“冷小姐喝水,需要喝牛奶吗?”

冷夏盯着柯傲天,想从他脸上找到一些影子,关于会不会是季凉川生父的影子,因为照片中的中年男人与眼前的柯傲天对不上号。

“不用了,我们还是先谈事情吧,柯老爷。”

这时,威尔管家再次端进两杯温水,带走了冷夏之前并未喝一口的水杯。

柯傲天慈祥地望着冷夏,笑语道:“冷夏,名字好听,一听你的名字就是你妈妈给起的。”

“何以见得?”冷夏不以为然,冷书给她取的名字一点也不好,冷夕颜,花的名字而已,且是开在夜间的白花,实在晦气。

冷夏语中的不屑欲盖弥彰,柯傲天微滞住,开口却撇开了之前的问题,“你母亲性格温婉,知书达礼,是那时候为数不多的满腹诗书之气的千金小姐。”

千金小姐?冷夏蹙起眉头,她从来不知道冷书温婉的,在她的记忆中,冷书那是孤僻,整天闷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柯傲天见冷夏一脸无知,坐直身体语重心长地问:“难道你不知道你母亲的身份?”

“她是什么身份?”她对冷书的了解就是一张干净的白纸。

“你母亲是冷家的小姐,她上面有三个哥哥,她一出生就注定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人。”

冷夏茫然不知,冷家?她从来没听说过。“柯老爷,你可以和我讲讲她吗?”

柯傲天点点头,和蔼可亲地看着冷夏,关切地说:“这些年难为你了,一个人过的很辛苦吧。”

冷夏勾了勾唇角,无视他眼中的同情,不失尴尬地说:“人各有命,不是吗?”

柯傲天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似乎说多了话依然口渴,又连喝了几口才放下杯子,淡笑着:“我可以给你讲讲你母亲的事,不过不全面,我对你母亲的了解也只在那一年。”

冷夏的视野被拉回二十六年前,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四月天,万物生长的季节。

时年三十三岁的柯傲天正开始打拼自己的事业,他来到了安城,好不容易寻找了一个客户源的他结交了冷家。

在与冷家合作期间,他有幸参加了冷家千金小姐的生日宴会,从而结识了冷书。

那夜月色浪漫,而柯傲天的心情并不好,他还记得他独自一人坐在后花园的花坛边惆怅。

“一个人贪恋这月色会不会辜负了月亮的心意。”

那是冷书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月色撩人,人更醉人,他第一次对女人有了心动的感觉,有了书中所说的“有美一人,清扬婉兮”的深刻感触。

时过经年,柯傲天每每想起那夜的惊魂一瞥,内心依然悸动。

年轻时的柯傲天玉树临风,冷书对他亦是一见钟情,谈吐之间更是对他倾心,他们很快就私下确定了爱恋关系,美好的日子没过多久就结束了,冷家将冷书许配给了同城同样有威望的名门望族陆家。

“我所知道的便是这些。”

柯傲天端起已凉的水放在带着微微笑意的唇边,迟迟没送进嘴里,似乎还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

冷夏有些失望,她这是听了一段情史,再无其他与她相关的身世,不过柯傲天嘴里提到的陆家,她有必要去打听打听。

“你母亲性格很傲,而当初的陆家更是蛮横之家,他们家的长子向来毒辣残忍,在娶你妈妈之前已经打跑了两任老婆。”

“那你当初为什么没有带她离开?”冷夏知道这句话不礼貌,可还是问了。

柯傲天暗暗叹了一口气,抬手撑着额头揉着太阳穴半天不语,又是叹了一口气,“我当初势单力薄,更是无权无势,不然也不会看着你母亲进了虎口而不救她。”

“那她后来幸福吗?”冷夏问。

“当初你母亲确定了婚期,我就离开了安城回了徽城,后来没过多久我就出国了,直到这次回来,我从娜娜手机看见你的照片才觉得你像她,然后调查了一下,没想到她早就去世了。”

柯傲天似乎难以忍受冷书已故的现实,按着太阳穴的手指颤抖着,整个人也跟着起伏不定地颤抖,“如果我知道她这些年过的这么痛苦,我应该早点来找她。”

“您有这份心,也不枉你们相爱过。”冷夏淡淡地说着。

照柯傲天所说,柯傲天与冷书也算是一对被棒打的苦命鸳鸯。

柯傲天抬眼,又是叹了一口气,深情不是刻意隐藏就看不见的,因为它会从眼底渗出来。“相爱……却不能相守,这辈子的遗憾再也没有办法弥补了。”

柯傲天说完,又是惆怅地低叹。

冷夏站起身,微笑道:“谢谢柯老爷告诉我这些,今日天色已晚,改日再登门道谢。”

柯傲天情深款款,满脸经纬此刻更是一种沧桑的凄凉。

大概这就是深爱的样子吧,冷夏想。

柯傲天也起了身,正了正色道:“天色确实不早了,也到了饭点就留下一起吃顿便饭吧。”

“那我恭敬不如从命,谢柯老爷款待了。”

冷夏应了饭局,她还纠结桌子上的相片,想侧面打听一下,照季凉川告诉她的,他们母子被生父赶出家门,随后母亲跳水自杀,他在孤儿院长大,可这相片与面前的柯傲天是什么关系?

293 死了两次都没死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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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傲天与冷夏再次寒暄了几句便让冷夏自便,说他自己要去调节心情,冷夏也没办法打听相片的事了。

客厅里,冷夏这才想起医院的顾墨,发信息与他聊天。

“顾先生,是不是又在工作?”

“没有,在想顾太太。”

“又贫嘴,好好休息,我晚点再过去看你。”

“顾太太现在在做什么?”

“我说我在你未婚妻家,你会怎么样?”

“我哪里来的未婚妻,顾太太真会给我扣帽子。说吧,顾太太去柯家干什么?”

“柯洛娜说知道冷书的事,我就过来看看。”

“那听到想听的内容了?”

“没有。”冷夏配了几个快哭的表情。

顾墨没再回,冷夏等了近一分钟,顾墨还没回,秒回的人突然不回信息说明他忙了,冷夏收起手机。

这时,柯傲天已经从房间走了出来,笑意盈盈还很慈祥。

“你看我这个老糊涂,把客人一个人留在这里,自己躲房间伤感了,实在不应该。”

“客随主便,柯老爷不必感到抱歉,况且像柯老爷这么真性情的人实在太少了。”

“没想到你的见解如此善解人意,不亏是冷书的孩子。”

“谢谢。”冷夏微笑着,心里五味杂陈,她善解人意,冷书也善解人意,可这善解人意的背后经历了什么?所以这不是一句赞美。

“冷夏小姐,先坐吧,不介意再等一会儿吧,还有一位客人要到。”

“不介意。”

冷夏话音刚落,门口已经响起了开门声,冷夏抬眼看过去时,看见了身姿挺拔的顾墨。

冷夏娇嗔挑眉,这个狡猾的狐狸,刚刚还和她微信了,都不告诉她他在来的路上。

顾墨扫过冷夏,虽没停留,倒是眼神告诉冷夏:顾太太,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顾墨走到冷夏身边问候柯傲天:“柯叔叔,打扰了。”

柯傲天笑脸上前:“贤侄说的哪里客气话,你我叔侄的交情怎能生分了。

来,过来坐!”

柯傲天作了请的姿势,顾墨却不急,侧着脸看向冷夏说:“顾太太,来柯叔家做客都不提前告诉我。”

冷夏惊诧地看着顾墨,这男人想干嘛?柯洛娜差点就成了顾墨的老婆,柯傲天也就是顾墨的老丈人,那他这下子捅破了这层窗户纸是要闹哪样?

“顾太太?”柯傲天一脸震惊地问。

顾墨搂过冷夏,将她带到身边:“柯叔叔,正式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太太,我寻找了她好久。”

柯傲天堆笑地说:“恭喜恭喜,老顾昨天还和我抱怨说哪天才能抱孙子,现在看来他那不是多此一举吗?”

柯傲天说着看了眼冷夏隆起的腹部。

顾墨嘴角一勾,顾笒卿晴知道冷夏怀了他们老顾家的种,会闲的与柯傲天抱怨?老狐狸,不知道在谋划什么,竟然把他老婆给扯进来了!

顾墨没戳穿,只是顺着柯傲天的话说:“我们的事还没对外公开,说起来柯叔叔还是第一个知情人。”

“哈哈哈哈!”柯傲天爽快的笑声回荡在屋子里,“既然一家人,那就更不用客气了,贤侄、侄媳妇过来坐。”

他们刚落座,柯洛娜才从屋里出来,看见顾墨与冷夏坐在一起,两眼喷火地刮了冷夏一眼,继而坐到顾墨对面,一抬头就能看见对方。

柯洛娜捏着筷子,不是很熟练地夹着面前的一碟花生米,“夏姐姐,你这是未婚先孕?”

“是啊。”冷夏说着看向顾墨,眼角都是笑意,顾墨更是浓的化不开的表情盯着冷夏。

“我们的爱情比较曲折,不过我知道结果肯定是完美的。”

顾墨补了一句。

柯洛娜气急败坏,瞪眼时被柯傲天看见了,柯傲天从桌底踩了柯洛娜一脚,柯洛娜收敛了很多,安静地坐在一边吃饭,一个字都没再说。

一顿饭吃的很安静,倒是让顾墨秀足了恩爱,冷夏却有些不好意思。她觉得回家后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小人得志的顾墨,秀恩爱搁家秀就好了跑人家家里秀嘛!!!

回去时,柯傲天送顾墨与冷夏出了门,并约好了下次饭局,顾墨送冷夏进了车子,关上车门走到柯傲天身边低声说:“柯叔叔能耐越来越大了!”

柯傲天扯动唇角,眸底冰冷阴森,咧嘴冷笑:“贤侄一定是灵猫转世。”死了两次都死不了!

“谢谢!”顾墨斜睨着柯傲天,继而转身上了车子。

顾墨一上车,冷夏急忙问:“你的伤口怎么样?”

“我没事,顾太太,亲一口呗,都一下午没亲了。”

“讨厌。”冷夏埋怨着,却主动亲了某人脸颊一口,快速地挪开,赧羞地红着脸:“你刚和他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顾墨扳过冷夏,低低地吻着她的耳垂。

他没说,冷夏也不再问,想着也无非是商场的事。

迈巴赫远去,柯傲天震怒不已,双眼通红地盯着车子远去的方向:冷书,口口声声说爱他的女人都等不了他离婚就转身嫁他人,很好,现在她女儿落在他手上,还有顾家,所有的恨都可以放在一起解了!

柯洛娜站在柯傲天身后问:“爸爸,你为什么要告诉冷夏那些事?”

“我做事需要你干涉了?”柯傲天回头,渗着蚀骨的冷意盯着柯洛娜,抬手便是一巴掌,“你越来越忘乎所以了!”

“爸爸,我不敢!”柯洛娜被柯傲天扇倒在地,急忙爬起来跟在柯傲天背后说。

“量你也不敢!洗干净了去卧室等我!”

“是,爸爸。”

柯洛娜发抖地进了屋子直接进了洗漱间。

冷夏与顾墨并没有回家,而是回了医院,冷夏不放心非要医生给顾墨检查了一遍,果然不出她的所料,又出了很多血。

医生离开后,冷夏真的怒了,“顾墨,我问你你想不想重新开始了?”

“当然想!”

“那好,我告诉你从今天起,确切地说从这一秒开始,你要是再敢私自下地,我告诉你我就躲到你看不见的地方,让你一辈子都找不到我和孩子。”

“顾太太动真格了?”

“你说呢?!”冷夏怒火冲冲,他是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吧,还说爱她,爱她的前提不是爱自己?

顾墨听话地点点头,要不是担心柯傲天就此绑架冷夏,他也不敢带伤上门,哪怕他后面带了一个队的保镖。

那只老狐狸步步紧逼,招招要他的命!

“顾太太,你在我身边寸步不离,我就不下地。”

“我能做到,你也必须做的?”

“当然,我最听顾太太的话了。”顾墨说着又去抱冷夏,被冷夏呵住:“不许动!”

顾墨委屈地瞅着冷夏,耍小性子地抿嘴不语,冷夏看不过眼,绕到顾墨的右边,乖乖地爬上床窝在他的右胸膛。

“小气的男人!”

“大方的媳妇!”顾墨语毕,又是亲了一口,惹的冷夏火冒三丈却又不敢揍他,怕碰了他的伤口。

“顾墨,我有事和你说。”

冷夏被顾墨吻够了才松开,冷夏防止又被他占便宜,急忙下地换了一个话题,神情还挺严谨,顾墨看着耍小聪明的冷夏,嘴角微微上扬。他每亲一口,也是因为伤口太痛的缘故,她是他的麻醉药,不亲白不亲。

“顾太太,说吧,不过得到我怀里来说。”

冷夏摸了把发麻的上下唇,心有余悸,连连摇头说:“还是免了吧,就这样说。”

顾墨也不勉强,靠在床上炙热地望着冷夏,她就在眼前就够了,回想起他们之间的那些错过,如今忆起都是心疼。

冷夏心里装着事,直接说道:“我在柯傲天家里见到了季凉川家的全家福。”

“全家福?就是他去世时我给寄走的那张?”

“对,就是那张,是不是很奇怪?”

顾墨凝神,当初的照片他只是大致随便地看了一眼,并没有注意背面的地址,难不成寄给了柯傲天?

“老婆,你确定就是季凉川家的那张照片?”

“当然确定,我见过两次,而且他以前和我说过,他和他妈妈被他爸爸赶出家门,他妈妈把他送孤儿院自己跳水自杀了。”

冷夏说到这里,情绪有些不稳,她的瞳孔里装着季凉川的眼角膜,她一直不明白那么好的一个男人怎么就得绝症死了?

顾墨看着冷夏变化的情绪,不仅仅是冷夏,就是顾墨自己也过不了这个坎,他看着冷夏时会想起季凉川,季凉川对冷夏的爱只怕比他顾墨还深,那冷夏呢?是否也一样?毕竟他们之间患难与共过。

顾墨对季凉川是深深的无力,他这辈子都没办法打败的男人――季凉川。

顾墨暗下去的眼波恢复平静,长而卷翘的睫毛遮住了下眼睑,周身笼罩了淡淡的清冷与空寂。

冷夏轻声走过去,拉起顾墨的手放在脸颊上,“顾墨,答应我要好好照顾身体,不要我担心难过好不好?”

顾墨重重地点头,在心底盟誓:这辈子一定要死在冷夏后头!

“顾墨,等你好了陪我去趟安城好不好?柯傲天说冷书嫁给了陆家的长子。”

顾墨见冷夏惆怅的理不清,不再过问只是答应了下来,“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冷夏眨了眨眼睛,拉过顾墨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唇角弧度划开:“让你感受感受小家伙。”

294 不择手段把你拐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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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墨炽热地望着冷夏,感受着她紧绷的腹部,心疼她受经历的那些痛苦,他发誓要护她周全,甭管当年还是如今,柯傲天再能耐都不能伤冷夏分毫。

“顾墨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还没想过这个问题,我想想啊,男孩吧。”

“哼,你重男轻女!”

顾墨勾唇一笑,“傻老婆!我倒希望你生儿子,就怕你生女儿,万一女儿长的又像你,或者比你还好看,你也知道她是我上辈子的小情人,那你说你会不会失宠?”

冷夏锁眉思考着,照顾墨这样子,真有可能啊,那她还没享受当一个受宠的小媳妇就失宠了?而且还是自个的女儿,打不得骂不得,肿么办?

冷夏哭大仇很地盯着自个的小腹,恼怒地咬着下唇。

顾墨安静地看着他的傻媳妇千回百转的情绪变化,继而噗嗤一声笑了。

“你笑什么?”冷夏气鼓鼓地扔开顾墨的手,恨恨地说:“从今天起,不准碰我肚子,我要你和你的小情人建立不起任何感情!”

顾墨依旧笑,继而拉住冷夏的手,握在掌心细细摩挲着,“傻丫头,纵使这世间面孔千万,在我眼里心底只有你最好看!”

冷夏白了顾墨一眼,她发觉顾墨越来越会撩情话了,看来这男人学坏了,以前那禁欲系高冷贵公子哪去了!

十日之后,顾墨带冷夏去了安城。浩然山庄,顾墨领冷夏正儿八经地逛了逛已经归冷夏名下的山庄。

“顾太太,冷了?”

“有一点,山里还是冷的很。”

顾墨解开西装,披在冷夏肩头,“这样好点没有?”

西装上还残留着顾墨的体温,冷夏拢紧领口,“我们回屋去吧,顾墨,这还只是刚入秋,这要是到冬天不就没生意了?”

顾墨揶揄着:“顾太太终于舍得操心自己的产业了?不过你放心,我请顶级的管理者搭理这里,你所看到的清冷只是暂时的,等左冰雕右温泉全部竣工,保证顾太太数钱数到手抽筋!”

冷夏两眼放光,瞬间又耷拉着脑袋郁闷地问:“那我要是成不了你老婆,你送那么多产业给我不心疼?”

顾墨正色,认真思考的模样,而后说:“是怪心疼的,所以要不择手段把你拐回来。”

不择手段?冷夏老脸一红,她和顾雨泽办婚礼那夜与顾墨疯狂地滚了床单,这手段确实是不遗余力无所不用其极,实在卑劣。

冷夏扫了眼跟在他们身后的邢飞羽,小脸更是红的没法子见人,她面皮薄啊,能不要不要这么尬她???

顾墨搂着冷夏站定问:“飞羽,陆家那边送了拜访请柬?”

“已经送过,陆老爷这个礼拜天在家。”

顾墨明白地动动手指,邢飞羽退到一边,不远不近地跟着。

“顾太太。”顾墨的下巴抵着冷夏的发顶,“我还有一个消息要和你说。”

“说吧。”

顾墨眸色深深,有些难以启齿,他刚知道这个消息时,想了很多。

“顾墨?”冷夏仰起头望着顾墨,他清亮的眼眸看向远处,悠远而纯净。

“他是柯傲天的儿子。”

冷夏浑身一僵,季凉川是柯傲天的儿子!她的那些亏欠……

“柯傲天与他的第一任妻子季雨桐离婚之后立马娶了柯洛娜的妈妈王媚,当年的事已经很久了,外加没有多少健在的直接当事人,我也只是调查了这么一点信息。”

顾墨感受到怀里人的微微发抖,又安慰地说:“老婆,别想太多,季凉川当初都没办法纽带住他父母的感情,更何况现在他人都不在了。”

“我知道,我不仅仅是为季凉川难过,我还奇怪柯傲天对我说的那些事。”

“关于你母亲?”

冷夏点头,心事重重:“季凉川比我年长五岁,照柯傲天对我讲的来理解的话,他和我妈妈有一段情是在二十六年前,也就是我妈妈在怀我之前,那么是不是理解为柯傲天与我妈妈交往时他已经有了家庭,而且季凉川最起码有五岁了。”

顾墨不置可否,他之前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冷夏也是考虑到了这些问题。

“我要去找他问清楚!”冷夏气哄哄的。

“老婆,稍安勿躁!等我们见过陆家的人再说好不好?”

顾墨给了冷夏安心的神色,冷夏才勉强压住心头的难堪与憋屈,她已经胡思乱想了,她甚至想到是不是因为柯傲天给冷书的那段情让冷书一辈子处在万劫不复中。

“顾墨,我心里好乱。”

“有我呢。”顾墨搂紧冷夏朝饭店走去。

顾墨其实倒希望冷夏直接去找冷家的人,不过冷夏不提,他也不能过多干涉,他要给他的顾太太绝对的自由,唯一的束缚就是卧室里的活动,得听他的。

进了饭店,经理已经上前迎接顾墨、冷夏入座,满桌子的野味看起来色相俱佳。

冷夏望着满桌子的菜,想起当初与绍项南、江一姝来这里出差的事,而江一姝也把命留在了这里,绍项南也把自由丢在了这里。

她低落地问:“顾墨,你当初为什么要对绍项南赶尽杀绝?”

顾墨端起水杯的手顿在半空,那些记忆也奔向他的脑海里,当初就在这里,他丢下昏迷不醒的冷夏赶到了白雪儿身边,往事不堪回首,历历在目、幕幕烫心。

“对不起!”他那年轻的爱人之心妒意很浓,看见冷夏身边的任何男人都记恨,更何况是前男友的绍项南。

顾墨神情寡淡,即便是道歉,也是清高的矜贵,一点虔诚的心也没有。

冷夏紧涩的喉头不知该说些什么,她有些懊恼,她和顾墨经历了这么多还能在一起,那些过去的事不应该再提的,翻多了旧账只会伤他们的感情。

“老婆,我去方便一下。”顾墨逃避地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冷夏看着顾墨的背影,咬着下唇暗自悔恨。

邢飞羽上前一步,微躬身:“太太。”

“有事?”

“太太,你有所不知,绍项南人格分裂不仅仅是因为工作的不如意,精神一类的疾病都有家族史的。

总裁当初是打压过绍项南,不过很快就解禁了,并不妨碍他的工作。”

“我错怪他了?”冷夏望着卫生间的方向,忽生一计,笑着对邢飞羽说:“我去厕所堵他,哄哄那个小气的男人。”

冷夏起身飘然而过,邢飞羽跟着弯起眉眼,他的顾总裁是挺小气的,在冷夏的事上吃起醋来,不管白醋黑醋、酿造的勾兑的都吃。

冷夏走向厕所的方向,一眼看到窗台边的顾墨闷闷不乐地抽香烟,勾唇一笑转身进了厕所,刚好内急,等她方便了再来逗逗顾墨这个小心眼的男人。

山庄客流量少,厕所里更是静悄悄的,甚至有些阴森,她当过瞎子,所以对寂静的环境本能的有些麻头皮地打冷颤。

冷夏退缩了,在碰上卫生间的门板时,她决定还是憋憋吧,这里实在阴森可怕。转身离开,却撞上一根木棒,来不及喊“救命”,冷夏已经倒地了。

顾墨抽完一根烟,摁灭烟蒂转身往餐厅走,路过卫生间,瞥见戴着口罩的一男一女佝偻着腰推着垃圾车离开,顾墨微微皱起眉头,沉声唤住他们:“正是饭店的时间处理垃圾,合适?”

男人连连鞠躬道歉:“不好意思,求您不要告诉我们经理,我老婆感冒了,早上陪她挂了吊水才赶过来,平日都是在顾客进门前处理垃圾的。对不起,我们下次不敢了。”

顾墨扫了眼一直低着头的女人,瘦小的身体战战兢兢的。“下次注意点!”

顾墨大步离开!

顾墨回到餐桌前,邢飞羽揶揄道:“总裁,怎么不等太太一起回来?”

“她也去卫生间了?”顾墨随意地问。

“太太早就去了,总裁您没遇上?”

“没有。”

顾墨答的心不在焉,倏忽,他起身问:“早就去了?多早?”

邢飞羽:“总裁您刚走,太太就追过去了,她说要和您说闺房话。”

顾墨一颗心猛地一沉,当即招来服务员去卫生间查看,却被告知里面没有任何人。

邢飞羽也去调查了监控,顾墨突然想到厕所门口遇上的两个戴口罩的人,来到监控房说:“给我直接倒到五分钟前、卫生间门口,锁定那两个人的去向。”

酒店经理站在一旁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在他的眼皮下,让顾太太被绑架,这该如何是好?

“去了后山,后山并没有安装监控!”

“shit!”顾墨诅骂道,“调遣一切可用的人去找,就是给我挨排挨的搜也给我把人搜到!”顾墨说完就往外走,直奔后山。

抵达后山时,青石路到了尽头,石板上留下两条车轱辘的刮痕,再往前已经分不出他们走了哪条路。

摆在顾墨跟前有三条小路,荆棘丛生,顾墨仔细地看着,中间一条小路完好,左右两条路的野草、荆棘被践踏过痕迹。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路线?经理召集了山庄一切可用的人手分三路进山。

295 我不是季凉川,代替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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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飞羽见顾墨不动,疑惑地问:“总裁,有什么发现?”

“你有什么发现?”顾墨反问。

邢飞羽了然,看来他和顾墨想到一块了,两个人再次返回监控室,这时监控室只留下一个人了。

“顾先生!”

邢飞羽上前道:“让开!”

“是,刑助理。”

邢飞羽坐到监控前,倒带到大厅卫生间的位置,一点点地观看着屏幕,一直看到那两个人消失在后山的方向。

邢飞羽与顾墨对视一眼,不可思议了,莫非他们都估计错了?

“再倒回去看!”顾墨命道。

禁闭的屋子里,一片漆黑寂静,只听一阵哗啦啦的水声划开这份安静。

冷夏被冰水冲的直哆嗦,这是什么鬼地方?好冷!而且为什么这么黑?

“谁?”

冷夏呵斥道,一出声才发觉她自个的声音抖的多颤巍,就如刚出生的小猫咪软弱。

“呵呵!”冷笑。

冷夏只觉得很熟悉,却又恍惚的想不起来,好冷,冷到骨子里的发颤。

“夏姐姐,好久不见!”

柯洛娜!冷夏瞳孔放大,来自身下的冷意侵蚀着她的每一寸细胞,“这是哪里?”

“冷藏室!”

柯洛娜甩出三个字,冷夏倒吸一口冷气,裹紧胳膊冷的上下牙齿发颤:“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看你不爽!”

“顾墨……不会放过你!”冷夏挤出一句话,双眼皮重的抬不起。

柯洛娜没出声,突然打开了手机,微微的光亮让冷夏极力睁开眼,便看见柯洛娜阴冷的目光。

“夏姐姐,你确定在你一尸两命前,墨哥哥能找到你?”

“他会找到的!”冷夏信誓旦旦。

“但愿如你所愿吧!”柯洛娜裹紧身上的东北大棉袄,蹲在冷夏跟前,垂怜地说:“夏姐姐,你说你就要死了,我是不是该满足你的心愿?”

“什么意思?”她的心愿柯洛娜会知道?

柯洛娜直直地盯着冷夏,绷着脸,甚是凶狠,继而噗嗤笑出声:“你就不想知道你爸爸是谁?你就不想知道你妈妈为什么会那么凄惨?”

“你到底什么意思?”

冷夏说着伸出手抓住柯洛娜的衣角。

柯洛娜冷眼扫过,猛地起身一脚踢向冷夏的手臂,冷夏冻的发麻的手没什么力气,被柯洛娜踢落却没任何知觉地搭在地面上。

“你的妈妈冷书,堂堂安城冷家千金小姐,一着不慎爱上了负心汉,不仅失了心还失了身,你说可悲不可悲?”

柯洛娜讥讽地嘲笑着。

冷夏心口堵了一口气,她反问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你可以选择不信,不过啊,我还是要告诉你。

是不是难以接受啊?你心目中的伟大妈妈还真如别人口中说的那么不堪,而你也就是负心人的种,是不是觉得特别屈辱?”

冷夏闭嘴不语,她感觉柯洛娜即将揭晓的就是她的不堪身世,她不想知道。

柯洛娜勾唇一笑,再次蹲了下来勾起冷夏的下巴,哂笑:“想知道了吧?不过我不想告诉你了!”

冷夏横着眼,竟然戏耍她!

“我不告诉你,但是吧我这人心善,我可以告诉你季凉川,你说你占用了我哥的眼角膜,是不是该还给我们了。”

“你哥?”冷夏虽然想到柯洛娜会提季凉川的身世,可是真的听到柯洛娜言之凿凿的话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对,季凉川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你说你该不该还给我们了?如果不还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比如给我当姐姐代替季凉川的位置。”

“我不是季凉川,代替不了他!”

柯洛娜微微皱眉,大概没想到冷夏竟然没顺从她的意思来,“其实吧还有个更劲爆的话没告诉你!”

冷夏已经不想回应柯洛娜了,她一心祈求顾墨早点出现,身世也罢,对季凉川的愧疚也罢,与她肚里的孩子比起来已经没那么重要了,她和她的浅哥哥的孩子,她儿时的唯一温暖,她现在的爱情,都属于那一个男人,她想与他共白首,此时她的求生欲望从未有过的浓烈。

“不想听了?还是不敢听了?”

冷夏趴在地上缩成一团,柯洛娜按灭手机,屋内再次一片漆黑,冷夏问:“你要怎么才可以放我出去?”

她必须要生不能死!

“终于问到点子上了!好吧既然这样那我直说了,你让顾墨不准对我爸爸动手,还有中润的股权让给我们柯家。”

“我凭什么做了顾墨的主?”

“夏姐姐还真看不起自己,墨哥哥多爱你你不知道?

其实呀,你和季凉川才是名副其实的……”

“轰隆隆、唝唝唝……”类似切割机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柯洛娜止住说话声,意味不明地看着冷夏。

“看来墨哥哥来寻你了。”

柯洛娜微笑地说着,似乎一点不担心她会被顾墨处置。

冷夏趴在地面上,伸出手朝门口的方向爬过去,“砰”的一声,铁板门应声倒地。

冷夏抬眼,只觉得门口照进了一线光线,很快就被高大的身影挡住了。

顾墨盛怒而来,径直地走向地上的冷夏,轻轻抱起,宛如抱了冰块般刺骨,心头慌了又痛,偏头冷声道:“捆了她!”

“是!”

顾墨抱起冷夏一口气跑到二楼,随便踢开一扇门,将冷夏放在床上,掀开被子盖在冷夏身上。

冷夏冷的上下牙齿打架,喃喃:“冷,冷……”

“丫头,坚持一会儿。”

顾墨心急如焚,手忙脚乱地四处寻找遥控器,邢飞羽捆了柯洛娜叫来医生急忙赶过来。

“总裁。”

“遥控器,找遥控器,把温度调高,快!”

“是!”邢飞羽也不敢耽误,急忙调高温度,片刻功夫,室内热气腾腾,邢飞羽热的汗流浃背,顾墨也好不到哪里去。

顾墨拉着冷夏的手,不停地揉搓着冷夏冰凉的身体,“丫头,好点没有,丫头,说好保护你总是做不到……”

顾墨自责担心不已,清冷的五官肃杀地拧成一团,在他眼皮底下锊走他的丫头,绝对找死!

冷夏缩成一团,牙齿颤的“吱吱噶噶”响,迷迷糊糊听见顾墨在叫她,她想应的只是冷的发不出一个音。

医生姗姗来迟,被顾墨一个眼神吓的六神无主,他看了眼冷夏急忙让邢飞羽去备姜汤,别的只能等冷夏体温恢复后才能检查了。

喝了姜汤也不见好,顾墨脱掉了衣服钻进被窝,与他而言都快中暑了,更别说盖了两床厚被子的被窝。

搂着冷夏在怀,她的身体依旧冰凉,顾墨心急火燎,只能不停地揉搓着她的身体。

冷夏潜意识里还能听见周围人的说话声,只是太冷太冷,她感觉自己成了一块冰一样了,好不容易接触到一块滚烫的火炉,还不得抱紧了。

半个小时之后,冷夏恢复了正常体温,看着抱着自己的顾墨,冷夏劫后余生地说:“浅哥哥,有你真好!”

顾墨一个劲地摇头,有他一点也不好,总是在她的生命里横生枝节。

“丫头,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冷夏摇头,忽然又说:“我想做个检查,也不知道孩子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好。”顾墨起身给医生让了位置。

从外科医生到内科医生再到妇产科医生,依次给冷夏做了检查,幸好一切安好,冷夏与顾墨皆是松开一口气。

遣走了所有人,顾墨陪着冷夏躺在床上。

顾墨自责的一言不发,冷夏摸着他的眉峰,打趣道:“顾先生要成老头子了,你看这嘴珉的像个没牙的老爷爷,再看看这脸拉的都快赶上驴了。”

“对不起,丫头。”当年没能力留在他身边,如今还没能力护她安好。

顾墨埋在冷夏胸前,低沉暗哑的嗓音浅浅而出。

“与你无关!柯洛娜找我也是因为季凉川的事,她已经和我摊牌了,就是想让我还眼角膜。”

冷夏没敢提股权的事,她怕面前这个傻男人真的蠢起来把江山让出去了。

冷夏的话并不能抚平顾墨的自责,当初白雪儿干的那些事也是他一手造成的。

“丫头,你打我骂我吧!”顾墨抬起冷夏的手就往自己脸上拍,冷夏与孩子这次侥幸没事,如果有事他要怎么办?

冷夏哪舍得打他骂他,在冷库房里,她想与顾墨一辈子在一起那可是定海神针般坚定的。

“浅哥哥,你要是真的觉得愧疚,就吻我。”

顾墨没动,他没心情调戏他的顾太太了。

冷夏怪嗔地瞪着顾墨,继而盖住他的唇,学着他曾吻过她的姿势还了回去,吻着吻着就变成了被动受害者了。

两人腻腻歪歪一下午,直到傍晚后,冷夏提议要去见柯洛娜,因为她还有些问题想不明白,必须去当面求证一下。

浩然山庄的地下室里,阴冷潮湿,顾墨不愿冷夏下去命人把柯洛娜押出来,架不住冷夏直接奔了下去。

顾墨没法子,犟不过他的顾太太,只好拦腰抱起她进了地下室。

宽敞的地下室,除了空气不大好外也还看的过眼,柯洛娜躺在一张铁床上,

面色孤寂神色狼狈,在看见来人是顾墨与冷夏时,还扭头看了他们一眼,继而盯着天花板发呆。

296 顾太太,我们来听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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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飞羽搬来老板椅,顾墨抱着冷夏坐了下来。冷夏瞅着搁她腰上的双手,顾墨无辜不知:“怎么了顾太太?”

“松开我。”冷夏压低声音。

顾墨四周看了看,没松开冷夏的意思。冷夏掐了顾墨一把,健硕的胸膛结实有力。

“顾太太想摸的话,我们可以回房。”

冷夏:“……”顾墨摆明着就是故意的。

论无赖流氓,顾墨要是耍起来绝对一流,冷夏忽略顾墨的动手动脚,对着柯洛娜问:“你知道我爸爸是谁?”

柯洛娜仰躺着,一动不动,好半天才扯动唇角,“夏姐姐真有意思,夏姐姐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我怎么会知道?”

“你别欺人太甚,你之前明明提了。”

冷夏愠怒着,柯洛娜是不是有病,绑架了她却留下来陪着她,还说那么多与她有关的事,偏偏还说的模糊不明。

柯洛娜转过头,娇俏的脸蛋上稚气未退,与冰冷的眼神有些不符。

“夏姐姐估计是一孕傻三年吧,这种问题我怎么会知道?”

冷夏哑口,继而问:“那你说我和季凉川是名副其实……什么?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季凉川是谁?夏姐姐,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冷夏瞬间就懵了,柯洛娜到底唱的哪一出啊!

“你是不是有病?”冷夏怼道。

简直气死她了!

顾墨握住冷夏的手,劝慰着:“老婆别和她置气,你想知道的我让手下人去问,我们该回房安心养胎了。”

顾墨语毕抱起冷夏往外走,似无意地看了邢飞羽一眼。

待顾墨离开,邢飞羽一声令下,地下室响起柯洛娜的哀嚎声。

两个小时后,邢飞羽敲响顾墨的房门,顾墨看了眼浴室的方向,拎起外套走了出去。

走廊尽头,顾墨漫不经心地看向窗外暮霭的景色,两指间把玩着香烟。

“总裁,她一个字也没说。”

顾墨寒眉竖起,掐断手中的香烟,吩咐道:“继续打,我倒想看看是我的棍棒厉害,还是柯傲天的威吓更厉害。”

邢飞羽点头,又问:“总裁,冷家需要调查吗?”

“不用了,她不愿意调查暂且不用打草惊蛇。陆家长子的消息打听出来了?”

“没有,陆家老爷子估计封锁了消息,整个安城没有人知道陆家长子的去向。”

“继续派人监视,甭管是死是活,总会露出破绽的。”

“是,总裁。”邢飞羽退下二楼。

第二天一大早,柯傲天抵达浩然山庄,顾墨在他进入安城时已经知道,只不过装着不清楚。

早餐时间,顾墨与冷夏去餐厅吃饭。

柯傲天一眼看到相互依偎的冷夏与顾墨,心底的妒意俞烧俞旺,冷夏长的还真像冷书,她当初是不是也这样依偎在陆彦北的怀里?

柯傲天出神地盯着冷夏,直到顾墨与冷夏站在他的桌前。顾墨淡笑着:“柯叔叔,这么巧?”

柯傲天一瞬敛去异色,一贯的慈祥:“贤侄,你也知道我那不争气的闺女……实在让我操碎了心。”

“娜娜妹妹怎么了?”顾墨装着不知。

柯傲天老脸一僵,他今天就是来讨要人的,这一出戏演到现在他还没讨到什么好果子,怎么让他心甘!

柯傲天哈哈一笑,“贤侄,莫开玩笑了。”

“柯叔叔此话何解?”顾墨拉开柯傲天斜对面的椅子扶着冷夏坐下,自己又拉开边上的椅子,挨着冷夏坐下。

冷夏虽不知顾墨葫芦里卖了什么药,不过沉默是她的招牌行为,她就安静地待一边吧。

柯傲天一时摸不透顾墨所想,比起顾笒,顾墨难琢磨的多。

眼下他只能主动挑明了,不然下一步计划施展不开。

柯傲天端起咖啡,拿着小勺子搅动着,迟迟不喝。声未出笑先行,柯傲天咧嘴道:“贤侄,还望贤侄看在我的老面子上,饶过我那不省心的女儿。”

顾墨打了一个响指,服务员端来了早餐,顾墨不动声色搅拌着瘦肉粥,待温度适宜时放在了冷夏跟前,这才接话道:“还请柯叔叔明示,贤侄实在想不起我哪点要饶恕娜娜妹妹。”

柯傲天收起笑容,罗汉眉躬起,放下咖啡看向冷夏,话却对顾墨说的,“贤侄已有娇妻,我那女儿从小被我宠的娇纵惯了,喜欢的墨哥哥一时放不下才会冲撞了贤侄媳。”

“冲撞?”顾墨嚼着字,偏过头问冷夏:“顾太太,娜娜妹妹有冲撞你?”

冷夏差点被瘦肉粥呛死,顾墨已经递过一杯清水送到冷夏唇边,似笑非笑地说:“顾太太,慢点吃。”

冷夏抽过一张纸沾了沾嘴,开口说道:“顾墨,昨天你外出时,我确实见到了柯小姐,不过因为发生了一些误会,她被刑助理带走了。”

“带去哪里了?”柯傲天急口问。

“估计是警局吧。”冷夏淡淡地回,她发觉自从跟了顾墨,在他的耳濡目染当中已经黑化了,竟然扯谎扯的贼溜。

柯傲天微微一愣,据他的消息可知柯洛娜并没有被送警局。

顾墨挑眉,从桌底下掐了把冷夏的大腿,示意她越来越上道了。

“那不知贤侄、贤侄媳能不能格外开恩,姑且放过我那不懂事的女儿?”

冷夏不知顾墨接下来要干嘛了,只好闷头吃粥,顾墨继而搂住冷夏的腰肢,对着柯傲天说:“娜娜妹妹年少不懂事,不过柯叔叔应该明白,我太太已有身孕,别说冲撞了,就是一句重话也受不得。”

柯傲天眸色凌厉暗藏眼底,落在顾墨、冷夏眼里的他还是慈祥的模样。

“是,贤侄说的是,贤侄媳有孕确实要好生照料,那请问贤侄如何处置我那不懂事的女儿?”

顾墨浅笑安然,扭头问冷夏:“顾太太,你刚说娜娜妹妹被送警局?”

“嗯。”冷夏吞了口粥,回的含糊不清。

“那就交给警察吧,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不过顾太太,你看柯叔叔一把年纪了,是不是可以看在他是我叔叔的面上,原谅娜娜妹妹一次。”

“原谅可以,道歉少不了!”冷夏接的贼溜。

顾墨噙着肆意的笑看向柯傲天,“柯叔叔意下如何?”

“如此甚好!”柯傲天寒眸笑脸,深点头道:“我代替我女儿娜娜向侄媳妇道歉。”

冷夏上道的自然:“算了吧,这件事到此为止。”

顾墨招手,邢飞羽上前。

“飞羽,去警局把柯小姐请回来!”顾墨淡笑,一句柯小姐将他与柯傲天的交情否决的干干净净。

“是,总裁!属下立即去办!”邢飞羽微躬身,又朝柯傲天微颔首离去。

冷夏刚好吃完早餐,顾墨适时起身道:“我们先走了,不打扰柯叔叔用餐了。”

顾墨挽着冷夏离开,柯傲天气恼地砸掉了咖啡杯,他只是让柯洛娜适当地威胁下冷夏,让她有亏占用了季凉川的眼角膜,仅此而已,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柯洛娜肯定为自己加了戏,惹毛了顾墨也惹火了冷夏,实在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夏院的阁楼上,冷夏懒羊羊地躺在躺椅上晒太阳,顾墨坐在遮阳伞下处理工作。

俩人时不时对视一眼,舒心一笑。

处理完工作,顾墨起身走向冷夏,亲了亲她的额头问:“无聊吗?”

“不无聊啊,就是太安逸了,不是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吗?我在思考我该忧虑些什么?”

顾墨随身一躺,挤在躺椅上,勾着她的鼻尖说:“既然顾太太如此无聊,那就过来听听戏吧。”

顾墨长臂一捞,拿过电脑旁的手机,放在冷夏的跟前。

柯洛娜被邢飞羽一大早才送的警局,还没经过审讯就被保释了,柯洛娜预感事情不妙,有些担忧,不过她担忧也改变不了被送到柯傲天的面前。

“爸爸。”柯洛娜低着头弱弱地喊。

柯傲天板着脸,当着邢飞羽的面凶斥道:“以后不许任性了,你的墨哥哥长大了有自己的生活,你不要再胡搅蛮缠惹是生非了!”

柯洛娜揪着食指,声若蚊蝇:“知道了爸爸。”

邢飞羽:“柯老爷,令千金已经送到,我先告退了。”

柯傲天微颔首,邢飞羽离去。

柯傲天关上房门,柯洛娜扑腾一声跪了下去。

“你又忘乎所以了?”

柯傲天震怒,呵斥声震耳欲聋,接着便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柯洛娜肩头抖了一下,嗫嚅着唇瓣,好半天才开口:“爸爸,没有,我没有忘乎所以,我按照你的要求告诉冷夏要她归还眼角膜之事。”

柯傲天瞪了她一眼,厉声问:“你没乱说别的?”

“没有,半句也没有。”

柯傲天逼视着柯洛娜,考究她话里的水份。柯洛娜心惊肉跳,她不清楚柯傲天有没有与冷夏对峙出只言片语来,如果被柯傲天知道她故意说了那些接近真相的话,那她的下场会是哪般?

柯洛娜转动着眼珠子偷瞥了柯傲天一眼,发现他正严厉地看着她,只有怀疑没有断定,柯洛娜松了一口气,柔声道:“爸爸,昨夜我没陪着你,想必爸爸也没睡好。现在就让娜娜陪爸爸好好歇歇。”

柯傲天点点头,“你先去放水,我们泡澡。”

“好的,爸爸。”柯洛娜进了浴室,哗哗的水声响起,柯傲天走了进去,从后搂住柯洛娜。

297 冷夏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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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墨关闭手机,切断连接柯洛娜手机的监控,冷夏听的意犹未尽,忙问:“你干嘛关了?”

顾墨忍不住亲了口冷夏的脸颊,趣笑道:“老婆要是还想知道他们在干嘛,我可以带你回房间言传身教一番。”

顾墨极其暧昧地撩着冷夏的耳根,冷夏后知后觉地问:“为什么?他们不是父女吗?”

“不是。”顾墨吻向冷夏的唇角回道。

冷夏被顾墨亲的火烧火燎的,但是她又享受不了福利,埋怨地说:“别亲了,赶快告诉我。”

顾墨离开冷夏的唇边,起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端着禁欲兮贵公子的姿态说:“柯洛娜是柯傲天女儿的名字,不过他真正的女儿十四岁时出车祸死了,你现在认识的柯洛娜只是他在福利院领养的孩子。”

“那别人不会怀疑?还有你,你不是认识他女儿吗?”

“老婆不知道有整容这个行业吗?”

冷夏听了点头,是啊,有钱啥还不好办。不过为什么要这么复杂呢?冷夏问:“那既然是舍不得女儿领养女儿,为什么又和女儿……”

冷夏实在说不出口乱亻仑两个字,哪怕不是血缘关系,可口头上还是爸爸地叫着,真是隔应。

“柯傲天当初抛弃糟糠之妻,舍弃儿子季凉川,为的就是攀附王家的势力。王家在安城是权贵之家,更是政权之家,唯一的女儿王媚不介意柯傲天已婚,只要求他离婚,后来两个人结婚生女,王媚生柯洛娜时难产死亡。

再后来,王家在政权斗争中斗败,整个家族一败涂地,剩余的势力立马转向了美国,柯傲天之所以在柯洛娜死后领养了一个女儿,也是为了让王家那些人垂爱柯洛娜没有妈妈。

如果柯傲天抛开了王家的势力与庇护,那是步履维艰寸步难行。”

冷夏好像明白了,不过她不懂,难道亲情在权势利益面前不足一提吗?

“不过我还是不懂柯傲天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地告诉我要归还季凉川的眼角膜?”

顾墨也是眸色一沉,“估计他有什么计划在等着我吧!”

“那我该怎么办?”

“什么都不用顾太太办,好好养胎好好当我的顾太太,别的事交给我来处理。”

冷夏坐到顾墨腿上,搂着他的脖子,耳鬓厮磨:“顾先生,我来给你按摩。”

“我来。”顾墨反手一搂,扳正冷夏吻向她的眉眼、鼻耳,唇瓣……

转眼到了礼拜天,顾墨与冷夏提着礼盒上了陆家的门。

管家领着顾墨、冷夏等人走近时,陆老爷陆震华正在花园浇花。

顾墨挽着冷夏上前,恭敬有礼:“陆老爷打扰了!”

陆震华放下水壶,哈哈而笑,鹤发童颜,精神抖擞,冷夏惊叹不已,顾墨告诉她陆老爷七十五岁了,看面前的老人精气神十足,毫不逊色那些常年熬夜的年轻人。

“顾董事长,幸会幸会!”

“陆老爷抬举下辈了,叫下辈顾墨即可。”

“顾墨,好名字。”陆震华顺了顺雪白的胡须,满脸赞赏。

顾墨拉近冷夏,谦顺地说:“陆老爷,这是我太太冷夏。”

“陆老爷好!”

陆振华点头,饶有兴致地看着冷夏:“姓冷,这姓氏现在很少了。”

冷夏微笑面对,“看来我的姓氏定会让陆老爷铭记于心了。”打听冷书应该也没那么难了。

陆震华在冷夏语毕后,收回视线,神情生疏了一分,对着顾墨说:“屋里坐吧。”

陆振华上前,管家跟在后面,顾墨与冷夏紧跟其后,冷夏小声问:“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顾墨揉了揉冷夏的手背,安慰的意思,“别担心,他针对的绝对不是你。”

不是她是冷书吧,冷夏垂下眼帘,眼角滑过一丝别扭的不堪。

众人落座,顾墨从邢飞羽手中接过礼盒走到陆振华跟前,“陆老爷,素问陆老爷喜欢收藏茶具,顾墨不识货得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茶具,送到陆老爷跟前献丑了。”

管家急忙接过,放在桌子上,手脚麻利地打开。

陆振华端详了半天,忽然满脸笑意,拿起茶壶启齿道:“绞胎紫砂施釉弥勒佛,顾董事长实在是妄自菲薄,此乃茶具中的精品。”

陆振华爱不释手,捧着茶具站起身,对众人说:“大家看,弥勒宽肩露胸坦腹,慈眉善目,小口大开,左手握珠,右手执布带,赤脚席地而坐。是不是好寓意,我们人活一辈子,图什么,是钱吗,权吗?都不是,是豁达是开心,就如弥勒佛一般笑口常开。

再看这底部平封,中开一透气孔,通体施釉,有色粟黄开小片,布袋上绘褐色仿绞胎釉条纹,胎质灰黄松软,实乃精品啊。

顾墨,这么贵重的茶壶送给我这个老头,不觉得可惜?”

陆振华爱不释手,嘴上推辞着,两眼已经放光地盯着茶壶挪不开眼。

顾墨连忙接话:“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茶具当属赏识它的人,留在小辈这里只是可惜了它的价值。”

不是一等一的货色,只怕从陆振华口中听不到冷夏想知道的事。

“好,好,好!顾墨,老朽记住你了,请坐请坐。”

陆振华哈哈大笑,轻手轻脚地放下茶具,盖上盖子,吩咐道:“替我收拾起来,要好生收着。”

陆振华嘱咐着,加重了音调。

“是!”管家捧着礼盒去了房间。

“请喝茶!”

陆振华心情大好,看向顾墨、冷夏时眼神柔和不少。

冷夏感叹:钱真是万能的啊!

顾墨端起茶杯,珉了一口淡笑道:“谢谢陆老爷款待,只是小辈有个不情之请。”

看来顾墨要进入正题了,冷夏竖起耳朵聆听。

陆振华也放下茶杯,“顾墨,你我不用如此见外,知我心意者寥寥无几,说到底我们还能算的上忘年之交,朋友之间何来不情之请,固但说无妨!”

冷夏暗暗惊呼:顾墨做了不少功课啊,要知道想结交陆振华的人不在少数,送的礼自然都不差,而陆振华对顾墨如此倾心,只怕顾墨送出的茶壶是天价之宝了!

“劳烦陆先生家佣人备份温牛奶,我太太怀孕不能喝茶。”

气氛猛地僵住。

冷夏舔了舔干燥的唇,这男人能不能将就一次啊?不就是茶嘛,她可以不喝的,一时半会又渴不死。

陆振华看着顾墨,心里对顾墨这个男人的定位高了一个水准,这年头有权有势的男人不在少数,但是还钟情的就少了更别说出门在外还如此护着老婆的人更是屈指可数!

陆振华喊道:“来人!”

管家刚好收拾了茶具走进来,急忙应声:“老爷子。”

“给顾太太备一份温牛奶,要放糖还是蜂蜜?”

陆振华的前半句对他的管家说的,后半句看着冷夏问的。

顾墨没给冷夏开口的机会,娴熟地回道:“100克奶配一小勺蜂蜜。”

“好的,请顾先生、顾太太稍等。”管家应声而去。

冷夏莫名的有些尴尬了,话说的客随主便,倒变成了他们挑刺了。

陆振华似乎不介意顾墨闹的这出,依旧笑呵呵的,“顾墨,今日来家里所为何事啊?”

似唠嗑一般拉家常,但是冷夏明白哪有随随便哈哈的拉家常,都是人情礼往的勾当。

顾墨不卑不亢,挺直着腰杆说:“实不相瞒,今天贸然拜访也是为了我的太太而来。”

陆振华再次看向冷夏,锊了锊白须说:“我在今天之前并不认识顾太太,实在不太明白。”

顾墨微微有些动容,甚是疼惜地看着冷夏,而后才不疾不徐地开口:“陆老爷,你有所不知,我太太一直在单亲家庭中长大,然而她母亲冷书在她十二岁时病逝。”

顾墨说着,加重了冷书二字,而陆振华在听见冷书名字时也是眼神曲折地停顿了片刻。

“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太太时常念叨自己的身世,作为丈夫的我当然想着为她分忧解难,我们多方打听得知陆老爷的长子陆彦北曾与冷书有过婚约之事,所以今日贸然打扰只是想求证当年的一些事。”

顾墨一口气说完,一直注视着陆振华的神色变化。

陆振华半天没表态,开口却问:“顾太太的母亲生前没告诉顾太太?”

冷夏应着陆振华的注视,答:“没有,我妈妈她最后在世的日子情绪一直不好,从不对我说起以前的事。”

陆振华继续锊着胡须。

顾墨与冷夏眼睁睁地等着他的解答。

“其实当年的事我是不愿意提的,想必你们也知道,我们陆家属于百年基业的大家族,我的长子陆彦北也是天之骄子。

冷家呢,虽比不上我们陆家,也是富贵之家,我们两家联姻固然是好的,况且我那儿子也是对冷家的千金另眼相看。”

冷夏一颗心提到嗓子眼,预感她的身世即将揭晓了,顾墨不动声色地抓过冷夏的手握在掌心。

冷夏感受着温暖的大手掌给自己的力量,才渐渐放开紧张的心情。顾墨偏过头,递给她‘有我在’的安慰,冷夏莞尔一笑点点头。

陆振华看着顾墨与冷夏,回忆起曾经的那一幕,他的儿子陆彦北抓着冷书的手说不介意冷书有过男人的事,只是终究只是他儿子一厢情愿……

298 季凉川日记本里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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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振华清了清嗓子,继续说:“虽然我们陆家与冷家长辈有意撮合这桩婚事,不过冷家小姐并不愿意。

我们两家已经定下婚期,就在结婚前夕,冷家小姐离家出走了,我那儿子一蹶不振跑到了美国,这么多年都不曾回来过。”

冷夏提起的心一下子被丢在了地面上,她忙问:“陆老爷,那你知道她当初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吗?”

陆振华脸色微变,一口气堵在了胸口,说好的儿媳妇突然跑了,这面子丢到哪里了!

“冷家小姐为什么会离家出走,我相信冷家更清楚,如果两位想知道还是应该去问冷家,距离我们这里也不远,南陆北冷相信你们也听过。”

南边的陆家北边的冷家,是当时权势最大的两大家族,且两家世代交好。

冷夏还想问的,却被顾墨打断,“谢谢陆老爷提醒,叨扰很久了,我们先回去了,改日有空再来拜访。”

陆振华说变脸就变脸,对着管家呵斥道:“送客!”

冷夏低低叹了一口气,被顾墨牵出陆家。

“老婆,要去冷家吗?说到底,你是他们的外甥女。”

“不用了,其实知不知道谁是我的爸爸也没那么重要了。”那么难熬的日子都过来了,她还指望爸爸做什么?

顾墨揣摩着冷夏的弦外之音,最终只是说:“你想找时告诉我。”

冷夏重重地点头,按压住她心头的那点渴望。这么多年过去了,冷书也死了十几个春秋了,冷家的人从来没找过他们母女,说明他们也没那么重要,她又何必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顾墨,我想去老宁街。”

顾墨拧眉,老宁街?这里是她受苦受难的日子,也是他悔不当初的地方,更是他无法战胜季凉川的地方。

“顾先生,你怎么不说话?”

冷夏张开五指在顾墨眼前晃了晃。

顾墨握住她的手,说:“好,你想去就去,什么时候动身。”

“就现在吧。”冷夏勾唇一笑,灿若星辰。

“嗯。”说走即走,前后各两辆车保驾护航,自从木仓伤之后,顾墨的出行一下子高调了起来,他发誓要死在冷夏后头,就一定要好好爱惜自己的命,更要护冷夏周全!

冷夏对此没有异议,虽然顾墨没有和她描述之前受伤的事,但是她明白顾墨坐到今天的地位,得罪的人不在少数,出行有保镖也安全些。

冷夏上车没多久就睡着了,顾墨掖好毯子,摸着她滑嫩的脸颊,看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会心一笑,坦然地合上眼。

抵达宁城的老宁街时,天色已经黑了,冷夏抻了一个懒腰,嘟囔着嘴问:“顾先生,到了?”

“顾太太,你可以换‘老公’叫叫。”

冷夏被顾墨一挑逗,睁开眼对上清亮而深邃的眼眸,心想:怎么长的就那么好看呢?

“在想什么?”顾墨摩挲着她的唇瓣问。

“在想我的老公怎么长的那么好看?”

“呵!不好看能配你?”顾墨轻笑出声,拉长了嘴角的弧度。“顾太太,饿了没有?”

冷夏得意地笑着,夸他的却被他捎带地夸了一顿。

“你不说我还没感觉,你一说我还真的觉得饿了。”冷夏埋怨着,怪嗔地瞅着顾墨。

“就知道你会饿。”顾墨掀起冷夏身上的毯子,三两下折叠好放在一边,长臂一捞扶起冷夏,“下车,带你吃好吃的。”

“好。”跟着顾墨走,不用担心黑夜会来,不用担心春天不来。

她对他的爱不会轻易说出口,但是上扬的眉梢骗不了人。

任邢飞羽看了,都觉得自从顾总裁与冷夏小姐在一起后,两个人天天乐呵的跟那傻子似的。

吃了晚饭,冷夏提议到处散散步,顾墨当然不会拒绝他的顾太太。路过老中医馆,冷夏停住脚。

她已经记不清来往这里多少次,都是季凉川牵着她来的,她更不愿意想起初来这里时她是如何的自暴自弃,如果不是季凉川,就没有今天的她。

记忆深刻的凿心,冷夏抬头仰望星空,憋回欲滴出的泪。

顾墨搂着冷夏,低声说:“想哭就哭。”

冷夏趴在顾墨怀里,放声大哭,在泪水之中,曾经的那些记忆如镌刻的画面映在眼前。

最终俩人的散步被迫中断,冷夏想去水果摊,顾墨同意。

一切都停留在他们离开那天的模样,西瓜还在,只是已经烂了,苹果也还在,只是萎缩地发了霉,橙子也还在,只是干巴巴地成了一小团……

冷夏闭着眼,感受着这里的一切,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仿佛季凉川还健在,还会在她耳边说:“冷夏,该吃饭了。”“冷夏,尝尝这西瓜甜不甜?”“冷夏,我们该去老中医那了”……

往事一幕幕在脑海里重演,紧闭的眼角滑出两行清泪,顾墨接过邢飞羽递过的棉帕轻轻地擦掉她的泪痕,“老婆,我们先出去吧,这里味道太冲了,对你和孩子都不好。”

“我想上去看看。”

冷夏说着已经抬脚朝木制楼梯走去,昏黄的灯泡引来小飞虫在周边翩翩起舞。

阁楼上很简单,只有一张双人床再无其他,床上铺着十块钱那种的草席子,此时已经落满了厚厚的一层灰。

冷夏掀开草席子,露出高低不平的床板,她曾睡过的半边铺了一层厚厚的海绵,季凉川睡的那边只是光板,冷夏心口痛的一抽一抽的。

她何德何能得了季凉川的偏爱?

从水果摊离开时,冷夏意外地发现墙壁拐角放着一个快递,是从狗洞强塞进来的。

冷夏捡起来,顾墨从她手里接过扯掉了外面的包装盒,是本笔记本,冷夏急忙夺过翻开扫了一眼,是季凉川的日记本。

从水果摊离开已经深更半夜了,走在有了凉意的街头,冷夏忽然问顾墨:“你是不是不愿意陪我来这里?”

顾墨没否定。

冷夏扯了扯唇角,发觉笑不出来,“我和季凉川之间说不清道不明,不是爱情却好像超越了生死,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这种感情。

顾墨,你会不会觉得我们之间的感情不再纯粹了?因为季凉川会在我心里记一辈子。”

顾墨虎躯一震,冷夏如此毫不避讳地说白了,他本想装傻不闻不问的。

顾墨搂紧冷夏,郑重其事地说:“老婆,我虽然有些介意这件事,但不是针对你也不是针对季凉川,我介怀的是我自己。在你那么绝望的时候,我没能陪在你身边。

季凉川,他值得你记在心里,我也不能忘记他,没有他我不知道还能不能与你重逢,也不会有我们的孩子。”

“顾墨……”冷夏哽咽不止。

顾墨顺着冷夏的肩头,柔声细语:“好了,顾太太,正如你说的我们与季凉川之间超越了生死,不是一家人甚是至亲,往后余生,我们一定以兄弟之礼祭拜他!”

“谢谢你,顾先生。”

“什么时候才能改口叫老公,老婆?”顾墨勾起唇角,揶笑地擦去她的泪珠,“留着床上叫?”

“讨厌!”冷夏破涕为笑。

回到宾馆,冷夏迫不及待地打开季凉川的笔记本,一章章地翻了起来。顾墨候在一旁,专注地看着她时而蹙眉,时而弯起嘴角。

顾墨放好了水,抱着冷夏进了浴室,冷夏捧着日记本没松开,顾墨瞧着那厚厚的纸业,太阳穴隐隐作痛,以冷夏的性格,今晚不看完这些誓不罢休的。

顾墨洗净冷夏,擦干抱回床上,只见冷夏再次勾起唇瓣,顾墨好奇地凑过头跟着一起看:

“一早进公司时在大门口遇上一个傻女孩,坐在行李箱上靠着工作室的大门睡着了。白皙的脸蛋在晨曦的薄雾中美的仿佛沾了露水的精灵,俏皮又不失端庄。

我让她换个地方再睡,她倒机灵地站到我的身旁。

纯真的模样,坚定的眼神,只是善于研究心理学的我还是一眼看出她眼底的惊慌失措,尽管她极力隐藏。

我问她有事没有,她竟然说应聘,拖着那么大的行李箱来应聘,一定是遇上了难处,公司昨天已经招满人还没来得及撕掉门口的招聘广告,我正要告诉她公司不招人时,说出口的话却是让她进来。

我不会拒绝需要帮助的人,正如我曾受福利院的帮助才能有今天一番作为一样。我让她进来等着,至于她能不能说动经理是她的能力了。

让她进工作室的事我随后就忘了,直到晚饭时突然想起儿时的事。

爸爸和妈妈经常吵架,有一次我从妈妈嘴里听说了一个叫着冷书的名字,我便偷偷摸摸跟在爸爸身后,看见了爸爸搂着一个年轻的漂亮阿姨笑的灿烂。

那一刻我恨透了那个年轻的阿姨,也牢牢地记住了她的模样,我知道了爸爸妈妈为什么吵的不可开交,都是因为那个阿姨。

我每天趁妈妈出去工作时都会去跟踪那个阿姨,终于有一次,爸爸见过她后匆匆离开了。

我知道我拯救我们这个家的机会来了。

我当即站到她跟前质问她为什么要当坏阿姨,为什么要抢我的爸爸。她看起来很无辜,不过妈妈说过坏人脸上都不会写坏人两个字,所以我把我心底的讨厌都骂了回去。

她竟然什么都没反驳,只是接连问了好几次:‘你爸爸叫柯傲天?’我爸爸叫柯傲天,他顶天立地,我当然直接告诉她了。

她什么都没说直接离开了,我跟在她后面骂她坏阿姨,不要脸抢我爸爸。

她突然回头,眼神很冷,但是对于那时候的我来说,她的眼神让我害怕,毕竟我还小,真的怕被她打一顿。

她回头,只是蹲在我的面前,感觉快哭的样子,她说:‘小朋友,你乖乖回家,我保证不抢你爸爸了,你别哭了。’

她在我面前流出了眼泪,脸上却挂着笑,还伸手擦掉了我脸上的鼻涕口水以及眼泪。

她走了,从我跟前走了。

那天回家后,爸爸和妈妈再次大喊大闹,还砸掉了家里唯一的一台黑白电视机,那是我最好的玩伴,我哭了,我抱着地上的电视机哭着问爸爸:‘你为什么要喜欢外面的阿姨。’

我的这句话说出来,爸爸和妈妈都安静了,他们一直保持着安静,只有我在哭,是哭电视还是哭爸爸喜欢上了别的阿姨,对于那时候的我来说,我想两者都有吧。

那天晚上,爸爸没有回来,再回来是第二天下午,喝醉了,醉的不省人事,妈妈去工作了,只有我在家,我听着喝醉的爸爸一直念叨着‘阿书’时,我恨透了爸爸,我知道‘阿书’就是那个叫着冷书的阿姨,就像爸爸会叫我‘阿川’一样,是亲近的称呼。

再后来,爸爸还是和妈妈离婚了,还轰走我们母子俩,妈妈当夜就离世了,我第二天才知道,我去找爸爸才发现这天他又结婚了,新娘子不是那个叫着冷书的漂亮阿姨,不过同样也是一位年轻的漂亮阿姨。

福利院院长把我带走了,从那天起我再也没有找过爸爸,也没打听过他的消息,我把自己当着孤儿了。

因为我想起儿时那些事,豁然发现今天出现在工作室的女孩长的很像当年的冷书。我给人事打了电话得知她已经被录取而且住进了我们的员工宿舍。

或许对当年的事终究无法释怀,我漫无目的地晃到了员工宿舍楼下,意外地遇见了她和绍项南。

绍项南解释他们以前认识,我见她喝醉出于好心与绍项南一起送她回宿舍。她睡的特别沉,怎么看都不太正常,我担心她是不是有啥毛病建议送医院,被绍项南给回绝了。

直到安顿了她,她还是没知觉地昏睡着,我才感觉事情不妙,独自送她去了附近的诊所,一验血果然出了问题,竟然服用安眠药。

我陪护了一夜,第二天醒来时,她竟然说她终于睡了一个安稳觉,我才知道她是自己自愿服用了安眠药,感觉被她戏耍了,我当时就警告她好好工作,随后就离开了,离开时好像听见她喊我,不过我没再搭理她了。”

冷夏逐字看着,眼泪随着季凉川的每一个字滚下。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不会知道她的第一次出现就被季凉川写进了日记里。

顾墨也记起那次的银行短信提醒,冷夏微信转账了四十块钱。她每次的困境都是他引起的,却不是他陪着度过的,顾墨自责地搂紧冷夏。

299 意想不到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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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夏越看越心疼,以季凉川的立场来说,长的像冷书的她何德何能让他一次次救她于危难之中?

“顾墨,你说我该怎么办?”心底的愧疚愈演愈烈,却再无补救的办法。

她突然好想回徽城,去他的墓碑前好好看看他。

顾墨顺着冷夏的后背,揉进骨子里的疼惜:“我们回去一起看他。”

冷夏看到这里无法再看下去了,抱着笔记本情绪低落,久久无法入睡。

是夜,冷夏睡着时天已经佛晓了,顾墨下床抽走了冷夏怀里的笔记本。一页页地翻着,涉及到冷夏的内容,他都夹了一张便签在里面。

冷夏睡到中午才起来,顾墨不在屋内。冷夏打开手机,有顾墨的微信:顾太太,醒了给我电话。她考虑顾墨忙也就没给他打电话,自己在酒店吃了午餐回房继续看日记本。

打开才发现里面的便签,冷夏勾了勾唇角,想着细心的顾墨为她做的事,欣慰地考虑着要不要提前改口满足他叫声“老公。”

有了顾墨的便签,冷夏看起来快了很多,在看到老宁街相依为命的时光里,冷夏看到了不一样的季凉川。

她懂了季凉川对她的特殊情感,与她一样,是爱却又高于爱情。

冷夏喃喃自语:“原来你和我一样。”

冷夏至今还记得,在老宁街的日子里,她自卑的深入尘埃,是季凉川一点点将她从沼泽地拖了出来。

季凉川轻描淡写中,关于自己疾病的痛疼少之又少,寥寥几句:“今天又多痛了一次”,“今天的痛感持续了一分钟”,“今天痛时差点被冷夏发现”,“今天痛时避开了冷夏”……

来来回回简简单单的话,没有半句渲染,冷夏忆起有几次季凉川突然在她跟前安静了,一句话也没有,甚至连呼吸都微乎其微,他那时候正忍受着疾病的折磨,痛的没法子出声却又瞒着她。

“为什么要这么傻?如果不是我也不会耽误你治病。”

顾墨出现在屋里,扶着冷夏的肩头沙哑着声音在冷夏耳边响起:“往后看,你会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

冷夏迷蒙的双眼婆娑着,最后一页是停留在冷夏眼角膜移植前夕。

“今天拿到了配型成功的报告书,也拿到了鉴定书。

如今,我时日不多,冷夏正好需要一双眼角膜,而我刚好有,提前结束有光明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不用看到自己被癌症折磨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其实在决定要把眼角膜捐赠给冷夏时,我犹豫过,不过顾雨泽来了,她有了依靠,我可以了无牵挂了。想到自己即将死了,属于我的眼角膜还活着,而且还活在冷夏的眼里,其实我还挺高兴的。

至于鉴定书,这份坚定报告我早就想做了,只不过一直不愿意去做,怕结果如了自己的猜测。

去年年前去徽城做项目,结束后我知道冷夏去给她妈妈上坟,因为一直心存疑惑我也就留了一个心眼。

冷夏离开后,我去坟前看了,果然是冷书。我顺着线索调查了冷家,不过他们并不知道冷书的下落,而我调查得知冷书一生未婚,那冷夏究竟是谁的孩子?

这个想法自从出现在我脑海里,我一直在回避,不得不说,在与冷夏的相处当中,我被她吸引了,是哪一种吸引我不想去明确区分。

鉴定报告的结果是‘基因座分型结果一致,不排除季凉川、冷夏来自同一父系。’

这份报告板上钉钉,我找的国内最权威的机构做的,所以不可能为假。

兄妹,竟然是兄妹!这个结果也许才是最好的,无法区分的感情也不用苦苦思考了。兄妹!由不得我去区分了。

明天就要上手术台了,明天开始再也写不了日记了,也看不见想看的她了。从暧昧不明一下子提升到兄长的位置,还是有些怪异。

不过这个消息我一个人知道就好,我想冷夏一定不愿意知道她是这样的身世,希望这件事以我的离世成为永恒的终点。

就这样吧,生命的长短自然是恒定的,只希望复明的冷夏能够不那么愧疚,因为我甘愿为她做这一切。

以冷夏的话肯定会说我干嘛要淌她那趟浑水,如今看来,这是血缘的牵引让我们纠缠不清,不然怎么刚回国就撞上她进医院,就发生那些被害的事……

就这样吧,这是我的绝笔了,还能活多久看天意,但愿来生不要这么戏剧。”

命运多舛还英年早逝。

厚厚的日记本还有十来页空白的纸张,季凉川再也没有办法写满余下的空白了。

冷夏沉默了,兄妹,她和季凉川成了兄妹,这多不可思议!

因为这本日记本,冷夏与顾墨当天就回了徽城。冷夏觉得她的心好乱,正如季凉川所说的,宁愿永远不知道爸爸是谁,也不要面对这样的身份。

冷书是小三,甭管是不是被动成为的,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季凉川妈妈的死被季凉川一笔擦掉了,可冷夏却不会忘记。

回到徽城的顾墨似乎特别忙,每天早出晚归,冷夏的精神状态越来越不好,吃的少瞌睡却很大。

家庭医生汇报了冷夏的状态,顾墨忧心不已,工作的事如山压在他的肩头,柯傲天明的暗的吞噬公司的势力,如果不是顾墨一直以来的管理有方,只怕中润早就外强中干了。

“总裁,这是最近一个月的盈利表。”

“放着吧!”顾墨揉着酸胀的眼皮,继而说:“飞羽,备车。”

“是,总裁。”

顾墨直达总裁专属电梯出了集团大门,秋天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一阵风来,顾墨裹紧了大衣钻进车里。

“回公寓。”

一刻钟后,顾墨出现在家门口,一进门,冷夏正靠在东边的窗台边发呆,手中依旧捧着季凉川的那本日记本。

顾墨心疼地走过去,抱住她低低地说:“老婆,哥哥一定不愿意看见你这样。”

“他应该不管我才对的。”

“他心底善良,他知道这一切和你无关,那是上一代的恩怨。”

冷夏肃穆的眼底闪过一丝自嘲,“如果我站在他的位置,一定不会像他那么宽容,我肯定讨厌他憎恨他。”

“你不会这样的,老婆。”顾墨搂正冷夏,对视着她的眼眸说:“老婆,已经没法子改变的事放下吧,走,我带你出去散散心。”

“我不想出去。”冷夏缄默了,她看见天上的云地上的草,眼前都会浮现季凉川的脸,笑的那么爽朗,又或者威严地逼视着她,告诉她弱者得不到社会的认可,只能靠自己强大。

他那么好,偏偏死的那么早,命运多么不公平。

她不想出门,不想看那些可悲的命运。

顾墨看着冷夏,她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执拗之下,顾墨松开冷夏进了卧室,出来时拿了件米色大衣,径直走到冷夏身边套在她的肩头。

“就一次。”顾墨循序渐进地引诱着,牵着她的手松紧有度,三庭五眼笑意盈盈。

车子直奔顾家别墅。

冷夏一下车,就被卿晴抱了一个满怀,“夏夏,终于把你给盼回来了。”

顾笒坐在轮椅上,看着回来的儿子儿媳,开了久违的笑脸。

“回屋吧,外面凉了。”顾笒说道。

卿晴松开冷夏,拉着她的手热忱地问:“夏夏,冷吗?”

“不冷。”

顾笒与顾墨并排而行,顾笒突然问:“结婚证领了没有?”

“没有,最近事多。”冷夏心情不好,他不会给她添堵。

“该领了,婚礼的话什么时候办?等孩子生了?”

“还没考虑。”

顾笒瞥了眼顾墨,没再多问,他们两口子经历了这么多,对待婚姻会慎重的,不需要他这个老子干涉,所幸他还有机会看看他的孙子或者孙女。

卿晴拉着冷夏就是不松手,害顾墨都没机会抱抱他的顾太太。

卿晴:“爱吃什么,告诉妈。”

冷夏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妈,不用那么麻烦的,之前还有些挑,现在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什么都吃。”

冷夏的那声妈喊的很轻,卿晴听了心里滚过热流,暖暖的。

“能吃就好,挑食可不好,我怀顾墨时挑的厉害,害他生下来体质弱,经常感冒生病。”

冷夏听了冲顾墨揶笑,她印象中的顾墨体质倍棒,尤其热衷于卧室里的那些事,花样多的不带重样的,体力好的一夜四次都不带喘气的,而且还战力……持久。

顾墨汗颜,他妈什么都敢往外说啊?担心他妈又说出毁他形象的事,急忙从他妈手里牵走冷夏,“妈,你去盯着厨房,少葱姜蒜零辣,我老婆我自己来带。”

冷夏:“……”她不是智障吧?还需要人带?

卿晴笑了笑,看他儿子紧张兮兮的样子,笑道:“你带你带,我去盯着厨房。”

顾墨搂走冷夏,直奔后花园,“老婆,可以嫁给我了吗?”

冷夏白了眼顾墨,平日的精明劲哪去了,她不是都当着众人的面称呼他妈为妈了?

“自己意会!”

冷夏推开顾墨朝前走去,顾墨勾唇,跟上冷夏。

“前面那片花看起来好奇怪。”

顾墨诡谲一笑,附在冷夏耳边说:“仔细看。”

300 不就一个戒指把我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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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地的石竹花随着微风吹来清新的幽香,似杂乱地生长着,仔细看,都长在了一个固定的形状里,没错,心型,实心的,两心相连。

冷夏明白这是她喜欢的花。

再往前看去,姹紫嫣红的蔷薇迎着日光努力绽放着,篱笆围墙般的蔷薇花将石竹花围在中间,相似戒备森严的守卫兵。

“顾太太,发现亮点了?”

“嗯,心挺实的。”冷夏盯着心心相连的石竹花说着。

顾墨抚额,他的傻媳妇怎么就不懂呢?那他明说?可明说就没情调了。

冷夏从蔷薇花丛边缘往前走,刚才站在外围看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真的走在中间,感觉像寻宝一样,面前只有泥土小道,边上只有蔷薇花,而且这花开的好像有些怪异。

顾墨跟着冷夏,就想看他的顾太太发现秘密,不过顾太太啥也没发现,顾墨越走越心酸了。

冷夏走通了蔷薇花丛,侧面还有,不过她没有继续走了,停在蔷薇花前端详着。

怎么看都像是一个“?”。

它自己就长成这样的,还是有人故意修剪的?冷夏闭上眼,回想刚才走过的地方,脑海中浮现了一张缩略图。

会心一笑,走到“?”前,摘掉了两朵花,“?”变成了“!”。

顾墨耷拉的脸才勾起笑意,难为他的顾太太良心发现了。

顾墨单膝跪地,从上衣口袋取出一枚璀璨发光的钻戒高举着:“顾太太,我们结婚吧!”

没错,蔷薇花墙上正是一点点修剪出来的艺术字:“顾太太,我们结婚吧?”

顾墨动了小心思,考验他的顾太太,附送了一个问号。冷夏发现的有些迟,不过还是给了顾墨想要的答案:“?”改成了“!”。

阳光下,顾墨一脸虔诚,炙热地望着他心爱的女人,冷夏面着春风般回望着她愿执手一手的男人。天与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了他们彼此,秋风过耳,送来诚挚的祝福,阳光撒下爱的温暖……

冷夏点头,咧嘴:“我们结婚去!”

顾墨牵起冷夏的右手,在无名指的位置套上了他为她打造的爱的证明。

顾墨起身,搂住面前的女人,缱绻的深情都藏在了两唇之间的厮磨中。

楼上落地窗前,卿晴与顾笒拉紧彼此的手,相视而笑,经历风雨总会有彩虹,爱情也一样。

求婚成功的顾墨恨不得宣告全世界,不过被冷夏给按压住了,冷夏的原话是这样的:“你和柯洛娜举办婚礼时还满街道的发喜糖,虽然婚礼没成,可这件事已经人尽皆知了,大家都希望你多结几次婚,现在你又想昭告天下,是不是打算还有下次婚要结?”

顾墨困惑了,顾太太单纯的想低调还是吃醋呢?当即在他的兄弟群求助了:“结婚时,老婆想低调是什么原因?”

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顾墨竟然在兄弟群求问了,这不亚于火星撞地球,消息一出,顾墨的手机响个不停。

顾墨挂断一个又一个来电,冷夏拧眉问:“工作忙的话赶紧去。”

“顾太太,现在就是天塌下来我也不会离开你,好不容易求婚成功了,我怎么舍得离开!”

冷夏横眉,“好不容易?哪里来的好不容易,你不就是一个戒指就把我给收了!”

冷夏嘴上怪嗔着,心里却如顾墨一样满满的感动,他们走到这一步有多艰难有目共睹。

“错,我是用爱来收顾太太的。”

“就知道贫!说吧,这些花什么时候种的?”

“去年就开始动工了,一步步才成型的。”

“你设计的?”还有点心。

顾墨搂紧怀里的人,宠溺道:“顾太太以为呢?不说设计了,就是这里的一花一草、一枝一丫都是我种的修的,顾太太,看在它们的份上,你有没有感动一点点。”

“嗯,一点点。”冷夏嘴上敷衍地回,心里抹了蜜甜丝丝的。

吃过饭,顾墨回公司处理公务,冷夏说要留在顾宅,人多热闹些,对此,数顾笒与卿晴最高兴。

顾墨驱车离开,电话再次响起,接通。

黄高野:“老大,什么情况?又要婚?”

顾墨蹙眉,不悦地说:“滚!”

黄高野不屈不饶,对于顾老大的事无比热心,“老大,晚上出来聚聚?”

顾墨凉幽幽地说:“和你这种没老婆要的人聚什么?聊单身狗?”

正在顾墨办公室喝茶的黄高野等人听闻,一个个噴出了嘴里的茶水,即将闹开被黄高野作了“嘘”的手势安静了下来。

黄高野什么人啊,脸皮厚哇,“顾老大,伤兄弟感情的话就别说了,你要是不聚聚也可以,请我们喝下午茶。”

顾墨挑眉,心里想着家里的冷夏,毫不客气地说:“没空!”

电话掐断,黄高野磨牙霍霍,不待这么歧视单身狗的!

一身便服的吴剑平最淡定,他或多或少参与过顾墨的公事中参杂的私事,他估计顾墨是修成正果娶了娇妻。

这时,邢飞羽进了办公室招呼几位大爷,黄高野抓住邢飞羽问:“顾老大是不是谈恋爱了?”

邢飞羽:“回黄爷,总裁的私事我并不清楚。”

黄高野不信地松开邢飞羽,“你是顾老大的左膀右臂,从他嘴里套不出话,也不会从你嘴里套出话。

不说这个了,顾老大过来没有?”

邢飞羽笑:“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总裁下午有会议。”

黄高野跺着厚重的步子,贼嘻嘻地说:“别透露顾老大我们在这里等着他!你出去吧,把门关好。”

邢飞羽退出,顾墨有这些兄弟也是他的福分,就拿这次柯傲天的事来说,没有顾墨的这些兄弟帮衬,中润怕是要易主了。

在公司资金链即将被柯傲天掐断时,是黄高野私人名义借给顾墨的九千万,这不是一般情谊能衡量的。在顾墨木仓伤时,是唐义宝一个人独挑了大梁,尽心尽力医治顾墨,一点风声也没走漏出去。在监控柯洛娜时,少不了吴剑平的鼎力以及在网络界混的风生水起的楚牧,至于许世军,说是顾墨的心腹一点也不过分,顾墨的大小事都是他这个律师在指引着。

黄高野没能打听到想听的八卦,义愤填膺扬言等顾墨来了要狠狠揍他一顿。

许世军:“其实我心里倒是有些想法。”

“什么想法?”黄高野问的急切,他迫切的想要一个同盟,偏偏这里的五个人都不站他一对。他不领头,没人敢打听顾墨的私事。

“我大概能猜出顾墨娶了谁。”

“谁?”黄高野问。

许世军看着黄高野,没了下文,黄高野忍不住问:“谁啊?是不是那个清纯的小丫头?”

许世军淡笑不语,吴剑平也有合适的人选,当初在安城浩然山庄时,他一眼就看出顾墨真正所爱的人。

“你们就是一丘之貉!看顾老大来了,我不收拾他!”黄高野感觉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了。

“谁要收拾我?”清冷的嗓音伴随着推开的门响起。

众人见来人正是顾墨,一个个朝黄高野投去同情的目光。

黄高野赶紧上前,与顾墨勾肩搭背道:“老大,越来越帅了!”

顾墨睨了黄高野一眼,毫不留情地揭短:“等你甩掉身上的肥肉,再来夸我吧,不然,我会腻。”

众人听了偷着乐,黄高野满不在乎地回:“顾老大,你看你都打击我半天了,怎么也得安慰安慰我这颗脆弱的心灵吧?告诉我,是不是又婚了?”

“快了。”顾墨唇角带笑地回。

众人见了全部围在了办公桌前,期待着顾墨说出个张三李四来,不过顾墨摊开了文件,轻飘飘地问:“你们都很闲?”

“靠!”众人齐呼,各自散开坐回自己的位置,反正就是不离开。

黄高野消遣道:“顾老大,反正吧我们今天要见嫂子的真面目,见不到不会离开。”

顾墨冷冷地说:“我太太腼腆不见生人。”

“我们不是生人!”黄高野强调。

顾墨好笑地摇头,拿出手机打电话:“顾太太,睡起来了?”

冷夏正与卿晴喝下午茶顺带赏花,卿晴好好地给她普及了顾墨怎么一步步种那些花的,冷夏听的有滋有味。

冷夏:“嗯,你不忙?”

“顾太太晚上陪我吃顿饭成吗?”

冷夏犹豫了一下下,以顾墨这种问法,肯定是参加饭局,不然以那个男人霸道专横的姿态都是直接掠她去的。

“可以,不过不去酒吧之类的场所。”

“听顾太太的。”

冷夏挂笑地摁断电话,卿晴看着自家儿子与冷夏如胶似漆打心底高兴,所以在接下来的普及中,更是眉飞色舞喜上眉梢。

“有戏?”黄高野听见顾墨的话,却听不见冷夏说了什么,急忙问。

“嗯。”顾墨应。

“yes!”黄高野握拳加油。

许世军隐隐不安,感觉今晚的晚餐不一定那么和谐。

因为顾墨同意晚餐,五个人便约着去附近的茶楼消磨下时光,等着顾墨下班接他的老婆过来,然后他们可以一睹大嫂的盛世美颜。

301 月子会所试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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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接到顾墨的位置共享时,吴剑平说:“你们有没有发现顾老大妻管严?”

许世军:“要是我有老婆,我也甘愿变成妻管严。”

楚牧一拳捶过去,“阿军,你就歇菜吧,就你身边围的那些女人随便跳个就成了。”

许世军怼道:“搞的就像你没有女人围着一样。”

吴剑平:“那你说为什么我们都没有顾老大好命娶了老婆?”

黄高野情场高手总结道:“不是娶不到,是不想娶,没有想过一辈子的女人。”

众人沉默,他们都三十左右了,而立之年,事业虽有成,可个人大事一点动向也没有。

“别提这些没用的了,你们没发觉顾老大发的地址很奇怪?”

黄高野怎么瞧怎么疑惑。

他一提,众人都看了眼手机,“心爱会所”。

楚牧:“这个不会是顾老大为了大嫂新开的会所?”

黄高野:“楚牧,你这话说到点子上了,我也在想是不是这个原因。赶紧去,看了就知道了。”

这边,顾墨搂着冷夏进了一家会所,冷夏皱眉问:“今晚见的都是什么人?我穿这样合适吗?”

冷夏在出门前已经纠结了半天了,顾墨说穿这种防辐射的孕妇装就好,冷夏觉得太失礼。

“顾太太,这话你都问了八百遍了,真的没关系,舒适就好。还有不是你见他们,是他们面见你。”

冷夏瞅着顾墨,还面见?她的脸有那么大?

“顾先生顾太太,请这边走!”

冷夏与顾墨在两旁迎宾小姐夹道欢迎中走进会所,冷夏小声问:“顾先生,你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顾墨挽紧冷夏,柔情蜜意盖不住地从周身散发出来,“老婆,跟着老公走就对了。”

红毯沿路铺向电梯口,两排的美女满脸微笑,羡慕地盯着顾墨身边的女人看。心爱会所,徽城NO.1的存在,能进这里还消费的起的屈指可数,不过在这屈指可数的人中,并不是所有人都舍得为老婆花这个天价。

经理亲自迎接,顾墨进电梯前说:“等会有五个男人过来,直接领上来就成。”

五个?冷夏吞了口唾沫,不淡定地问:“顾太太,见的人是你的那些好兄弟?”

“顾太太又忘了,是他们要见你。”

好吧,冷夏也不再纠结,就是还是不懂顾墨领她来的这地方,怎么那么不对劲呢,所到之处都是母婴广告。

猛地,冷夏抬头问:“顾墨,这里该不会是月子会所?”

“对了!”顾墨揉着冷夏丝滑的秀发回。

一旁的经理见顾太太如此迷糊,又如此被顾先生呵护,跟着微笑。

冷夏尴尬地压低声音说:“顾墨,我们还是赶紧走吧,换个地方吃饭,你说来这里还把你的好兄弟叫过来,太不合适了。”

顾墨淡笑,“谁让他们好奇顾太太是何方神圣呢。”

冷夏头痛不已,顾墨就是故意的,这让他的那些兄弟以后怎么看她,指不定怎么编排她拿捏顾墨了。

一刻钟后,黄高野等人在迎宾小姐的引领下上了三楼。众人都发现了不对劲,不过都没说,憋不住话的黄高野问身旁的迎宾小姐:“美女,打听一下,这里是哪里?”

“回先生,这里是心爱月子会所。”

“卧槽!”黄高野没搂住,他就知道顾墨一直藏着掖着的媳妇终于舍得让他们见了,感情是带捉弄他们的。

应酬小姐见黄高野性格豪爽,跟着笑问:“先生,你没听过我们心爱月子会所?我们会所在全国都有名的,在徽城更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楚牧等人都快笑疯了,黄高野咋舌道:“我一个老光棍为什么要听说月子会所?”

黄高野语毕,后知后觉地说:“看来顾老大奉子成婚!”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不管顾墨怎么个婚法,反正肯定都是真爱,毕竟白雪儿的事他们都知道。

五个人被领进包间时,餐桌上已经上满了菜,满满一桌子,色香味俱全。

“坐!”顾墨开口。

众人看了冷夏都心知肚明,顾老大兜兜装转还是选了冷夏。为了在大嫂面前有一个好的形象,黄高野收敛了那吊儿郎当的暴发户之态,其余四人平日都挺正经的,这会儿也还算在正常状态面见大嫂。

众人落座,突然一起站起来,齐弯腰鞠躬:“大嫂好!”

冷夏被他们一恭敬,羞红了脸,忙站了起来,整的话都不利索了,磕巴道:“你们好!”

顾墨起身揽过冷夏的肩头,指着对面的五个人依次介绍:“这是黄高野、楚牧、吴剑平、许世军、唐义宝,直接叫名字就好。”

众人一脸期待地听着顾墨介绍了他们,不过顾墨并没多话,只是提了他们的名字。

顾墨:“坐下吃吧,本来还愁着这么多菜没人试吃,既然兄弟们如此捧场,就劳烦各位好好品尝,每道菜必须说出它的优缺点来。”

众人彻底傻眼,果真嫂子不是白看的,一顿饭比吃鸿门宴还忐忑,比开会听报告还累人。

饭局好不容易结束,众人正想着怎么开溜,只听顾墨沉声问:“兄弟们,看看这些月子菜怎么样,每个人推荐十道菜。”

“不是吧,老大!”众人唉呼。

早知道再忍忍,等老大结婚再看嫂子真面目了。楚牧等人将视线齐聚黄高野身上,就是这胖子怂恿他们来堵顾墨的,也是他一手撺掇来赴宴的。

顾墨:“野子,你来说,我看大家对你比较信任,都看你了。”

黄高野拉长了脸,脸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唉,谁让他咸吃萝卜淡操心呢。

冷夏拉了拉顾墨的手背,示意他别为难他人,哪知顾墨诚心的,他说:“野子,尽管说,反正这只是第一轮,最终的选择权不在你手上。”在顾太太手上。

黄高野抹了把脸,五分尊敬五分卖乖道:“老大,既然最终选择权不在我手上就不用多此一举了吧?”

这么多菜,少说一百道往上跑,他吃了什么都忘了。

顾墨直视着黄高野,等着他的推荐,黄高野迫于无奈,指着边上的“蚂蚁上树”说:“这个挺好的,软硬有度,咸度也合适……”

“葱味太重!”顾墨毫不留情地打断黄高野的话。

黄高野内心一片哇凉,他决定以后再也不算计顾墨了,因为会被他反算计的。

楚牧等人看到这里算明白了,老大找他们算账啊,所谓明哲保身,固他们一致默契地认为交出黄高野受刑就够了。

冷夏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不过看顾墨如此咄咄逼人,有些奇怪,她打了圆场:“顾墨,我觉得这里的菜都美味,不用特意选出个一二三来的。”

黄高野听了直点头,还是嫂子体贴他们这些做小弟的,黄高野当即向冷夏投去崇拜的目光,却被顾墨瞪了一眼缩回去了。

黄高野:“……”有这么护短的,看都不能看了???

“既然我老婆这么说,那就感谢各位兄弟陪我们试菜了。”

试菜?而且试月子餐!

顾墨下了送客的命令,众人一一道别赶紧溜了。

等人离开,冷夏问:“干嘛这么对你的兄弟?”

顾墨诡谲一笑,扯过冷夏面前的餐巾布,对视间已经封住了冷夏的唇。

冷夏对顾墨一言不合就开吻的行为相当讨厌,反抗了几次也没能改变被强吻的命运,只好主动接受外加享受,反正他的吻技不赖。

“老婆,明天领证去!”

“这么快?”冷夏接受不了,她的肚子啊!

顾墨将她的小动作都收进眼里,锊着她的碎发说:“已经很慢了,老婆别担心,有我呢,我保证顾太太出现在结婚证上的相片美美哒。”

“好吧,不领证也不像话,孩子一出生就得上户口了。”

冷夏说的很被动,好像真的只是为了孩子才领证结婚。顾墨恼了,轻捏着冷夏的脸颊问:“顾太太,你是不是忘了上午答应我的事?”

冷夏插科打诨,“我答应你什么了?”

顾墨眯眼奸诈地贴近冷夏的耳边说:“顾太太,我会拿笔一笔一划记下来,等孩子生了肉亻尝。”

冷夏惊呆了,嗔怪地盯着顾墨:这男人怎么越来越小气!

顾墨拦腰搂过冷夏往外走,“婚礼等孩子生了办还是现在办?”

冷夏低头盯着肚子,咬了咬牙根没说话,不过顾墨已经明白了,她肯定不愿意大着肚子穿婚服。

婚礼留着,等他策划的更加完美再来兑现。

第二天的领证特别顺利,顾墨清了场,等冷夏出门时,才发现一对对的新人等在民政局大门外。

人这么多?冷夏问:“今天什么日子?”

“七夕。”

原来如此,冷夏直点头,大家都挑这么好的日子来领证,而她是被顾墨套路来的。

因为顾墨的精心安排,冷夏度过了一个充足的七夕,从这天起,她彻底把自己和孩子交到顾墨的手上。

俩人如胶似漆地过了几天,直到顾墨有了一个不得不飞国外的差,冷夏不想独守空房便搬去了顾宅。

“闺女,明天请吃午饭,刚好我又想起你母亲的一些事。”

冷夏盯着柯傲天发来的信息,整个人如惊弓之鸟呆住了,闺女?这个字眼有些催泪,他知晓了?还是只是一个称呼?

302 赴柯傲天的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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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傲天料定冷夏一定会去一样,没等冷夏回音已经发来了地址。

次日晌午,冷夏与卿晴、顾笒打了招呼就出门了。

艺顿餐厅,冷夏早到了半个小时酝酿情绪,如果她没看过季凉川的日记,倒不会有这些怯意。

柯傲天是她的父亲,可她并没有相认的意思,顾墨问过她这个问题,她还记得这样告诉顾墨的:等我是爱情的产物时,或许是我认亲之时。

因为不是爱情,因为爱的不光彩,因为太多的被动,所以她当着不知道。血缘斩不断,可她也曾未依靠过。

可有可无,有了也不会锦上添花;没有也死不了人。

冷夏胡思乱想之际,柯傲天也来了,笑脸相迎,依然和蔼可亲,“来这么早?”

“没事就进来坐坐。”

冷夏略滞一秒回道。

“爸爸,坐吧。”柯洛娜的声音在柯傲天身后响起,冷夏不悦地躬起眉头。她冷眼睨着他们,宛如吃了苍蝇一般恶心。

名义上的父女却做着苟且之事,就这样的父亲,值得她相认?冷夏敛去多余的情绪,淡淡地说:“柯叔叔,坐下聊吧。”

柯傲天注视着冷夏,怎么看怎么像冷书,她眼角闪过的一丝嫌弃如当初的冷书如出一辙,柯傲天慈祥的眼底噙着匕首的寒意,笑眯眯地说:“好,我们坐下说。这家餐厅很不错,我吃过很多餐厅,只有这家的菜最合我的心意。”

冷夏淡色:“每个餐厅都有自己的特色。”

意兴阑珊的很明显,柯傲天拧弯的眉在抬眼间已经笑意盈盈:“是,每个餐厅都有自己的特色,今天呢,我来点餐,看看我点的菜能不能让你发觉这里的特色。”

冷夏总觉得他意有所指,可又没发觉这句话有什么毛病,想着也许是她多心敏感了,便不再多想,“其实我对吃不挑剔,也没那么敏感的味蕾,在我眼里能吃就成。”

“看来这点你没随你妈,你妈对吃很有讲究。”

“我没她那大小姐的命,自然不能同日而语。”

冷夏不自觉地夹枪带棒,柯傲天面色平平,倒是一旁的柯洛娜横着眼睛竖着鼻子瞅着她,警告她的意思很明显。

冷夏拂了她一眼,随意地扯掉桌上的工艺花,放在眼前转了几圈道:“假花就是假花,做的怎么逼真也无色无味。”

柯傲天与柯洛娜本能地对视一眼,齐刷刷地看向冷夏。冷夏扔掉手中的工艺花,勾唇道:“柯叔叔,你今天要和我说冷书的事,把你女儿叫来一起旁听好吗?”

柯洛娜恨恨地瞪了冷夏一眼,“爸爸做任何事我都支持。”

冷夏哂笑而过,再看向柯傲天时,眼神冷了两分,“柯叔叔的女儿真体贴!要是我的话肯定没柯小姐大度。”

气氛再次微僵,柯傲天仔细揣摩着冷夏所说的每一句话,发觉她每一句话都很冲,而且绝对的含沙射影,莫非她发现柯洛娜不是他的女儿?

真的要这样的话,那……柯傲天眸底浮现了丝丝杀机,柯洛娜见了得意地昂起了头。

服务员端来了菜,打破被冷夏冷下去的气氛,柯傲天招呼道:“赶紧尝尝,看好不好吃?”

冷夏尝了一口说:“小炒牛肉。”

柯傲天期待地看着冷夏,想听见似曾相识的话,只是冷夏并没有多说。

柯傲天拿起筷子夹了一根香菜梗,细细嚼着,让香味蔓延口腔,脑海里浮现往日时光。

冷书:‘傲天,闭起眼睛,尝尝这个,好不好吃?’

柯傲天:‘香菜梗?我一般不吃的,这个怎么会这么好吃!’

冷书:‘因为这是我做的啊!’

柯傲天心满意足地合上眼,依然在嚼着香菜梗,回味着那日的他和冷书,耳边似乎还有冷书甜甜的笑声。

柯傲天吃了根香菜梗就走了神,冷夏与柯洛娜对视后都没说话,经历过爱情是什么滋味后的冷夏明白柯傲天是为哪般。

不过她不知道柯傲天忆起的人是谁,她也不想知道。

对养女都下的了手的人她嫌恶心!

“见笑了!”柯傲天回神回的特别及时,冷夏觉得柯傲天就是在她面前逢场作戏,正如顾墨说的他把他们都当着敌人了,请吃饭只怕也是一个套。

冷夏冷声:“无妨。”

柯傲天又招呼冷夏多吃点,还说她怀孕了就得多吃,说牛肉有丰富的蛋白质,满足人体所需要的氨基酸。冷夏对此笑笑,虽说她不挑食,可架不住顾墨把她的嘴给养叼了,味精重的菜她已经不爱吃了。

“其实我年轻时不爱吃香菜的,连味都闻不得。”

冷夏冷眼,果然如她所想,千篇一律的爱情套路,不过想在她身上打什么鬼主意?

“你妈妈那时候为了改掉我不吃香菜的毛病,每天都钻在厨房里研究,后来便有了我爱吃的小炒牛肉,我吃过很多餐厅,只有这家做的神似你妈妈做的口味。”

“柯叔叔还真重情义啊,这么多年过去了,别说我妈妈已经去世了,就是她还活着,她也做不出当初的味道了。”

能带孕离开,与娘家那边都一点联系也没有,不管冷书经历了什么,至少她选择高傲的离开,也是对那份感情死了心。

时过境迁,柯傲天拿着他们当初的爱来她女儿面前诉说,几个意思?冷夏板着脸,她已经不想假惺惺地应付柯傲天了,她甚至觉得来吃这顿饭就是一个错误。

柯傲天神情一滞,想起他们分手那夜,冷书的坚决以及她口中的“门当户对”,柔情一瞬间消失殆尽。

柯傲天再次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牛肉送进嘴里,淡淡地说:“做不出香菜梗的美味,也必然做不出牛肉的鲜嫩。”

门当户对?最终还不是凄惨地过了大半辈子!柯傲天觉得这是上天对冷书背叛感情的惩罚。

“是,她现在能做的就是躺地底下。”

冷夏猛地说了一嘴,柯傲天握紧的筷子应声而落,一长一短地砸在了桌面上。

她死了,她背叛了他们的爱情,可为什么心底的那点难过还是忍不住地酸涩?

柯洛娜见冷夏句句针锋相对,不免恼火,想到柯傲天来之前的嘱咐,只能气恼地在一旁珉唇。

“柯叔叔这么激动做什么?我哪句话说的不好?”

冷夏无辜地问,柯傲天重新捡起筷子,正色道:“没有,只是想到你妈妈已经不在世有些难过。”

冷夏轻笑,难过?看不出来!柯洛娜死了,柯洛娜妈妈死了,季凉川死了,季凉川妈妈死了,这些都是和他紧密相关的人,那他难过的来吗?

思至此,冷夏攥紧了拳头,怎么会有这种人,简直不要脸,偏偏还是她的父亲!

“柯叔叔,上次在你府上见了一张熟悉的照片,好像我认识的人季凉川,柯叔叔也认识他?”

冷夏紧盯着柯傲天,不放过他闪过的一丝一毫躲避。

不过柯傲天并没有回避,而是坦然地告诉冷夏:“季凉川是我和我前妻的孩子。”

“前妻?”冷夏复述着,拉长着尾音,陡然问:“那柯叔叔有几任妻子。”

“两任,娜娜妈妈死后也就没再娶了。”

冷夏勾起唇角,冷不丁地说:“那不知冷书与你的两任妻子比起来,算什么?”

“爱人。”

柯傲天慢悠悠地说着,看起来深情款款。

“那柯叔叔爱人还真多!”

柯傲天没回答,只是再次夹起了香菜梗,回味无穷地嚼着。

冷夏气鼓鼓地看着他,一根破香菜吃出了神户牛肉的高端,果然柯傲天会装,名副其实一只诡计多端的老狐狸。

见他如此悠哉的很,冷夏恨不得捡他伤口戳,于是冷夏开口陈述道:“柯叔叔,实不相瞒,我与季凉川以兄妹相称,他去世是我一手经办的,甚至我还占用了他的眼角膜。”

“我知道。”

柯傲天一点也不在意,甚至连动容也没有半分。冷夏吐了一口浊气,怎么会有这么冷血的人,季凉川可是他的亲骨肉啊!

“柯叔叔什么时候知道的?怎么都不见柯叔叔来问我?”

冷夏面着笑意,面皮之下却是心凉凉。

“上次知道的,还让娜娜去找过你,想请你没事多来看望看望我这个老头子,没想到娜娜冲动之下冲撞了你,幸好没有伤到你和孩子。”

“我命大呗。”

冷夏谑笑,她都已经听到柯傲天与柯洛娜的对话了,摆明着就是故意要害她,现在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不知道又想设计她什么?

柯傲天笑了笑,说:“看见你的眼睛,我仿佛看见了季凉川还在我眼前。”

“柯叔叔说的对,不止柯叔叔一人这么说过,以前很多认识我和季凉川的人都说我们的眼睛很像,而我的眼睛是唯一一处不像我妈妈的地方。”

柯傲天瞳孔猛地紧了一下,回味着冷夏的话里话外之意,不过他一回国就让柯洛娜调查过冷夏,她不是他的女儿,亲子鉴定还在他的卧室暗格里放着。

柯洛娜视线在冷夏与柯傲天之间流转。

各怀心事的三人都沉默了,直到冷夏的手机响起。

303 缓兵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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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夏起身道:“谢谢柯叔叔的款待,刚好我有电话接,就一并告辞了。”

柯傲天还处在冷夏说的话中醒不过来,他反反复复地揣摩着,冷夏为什么要说这番话?

冷夏接通电话,边走边说:“妈。”

来电正是卿晴。

“夏夏,你能不能来趟医院?人民医院。”

“好,不过去医院干什么?”

“你爸爸他有点不舒服。”卿晴回的很正常。

“好,我马上过去。”

冷夏说完,面前刚好停了一辆出租车,冷夏赶紧钻了进去,“去人民……”

话还没说完,一阵眩晕,冷夏心生不好,来不及按手机就晕了过去。

人民医院的卿晴六神无主,顾墨出差,顾笒再次发病,她一个人撑不住了。顾笒从朱悦溪那里回来后就把自己关房里,佣人发现时他已经昏迷不醒了。

柯傲天有些心神不宁,坐在回家的车子上忍不住问柯洛娜:“娜娜,那份亲子鉴定结果准确吗?”

柯洛娜眸色深黯不明,“爸爸,我找了最权威的机构做的,应该错不了,爸爸要是不放心,我再想办法送一份回美国鉴定一次。”

柯傲天看着不断后退的树与高楼,心有天下者必不能畏手畏脚!“不用了,计划进行的顺利吗?”

“爸爸放心,一切都在爸爸的计划当中,只等顾墨回来。”

柯傲天满意地点点头,阖眼躺在靠垫上养神。

柯洛娜清了清嗓音,车子戛然而止,柯傲天闭眼问:“怎么停了?”

柯洛娜回:“爸爸,我想起还没买你爱吃的松茸。”

“让管家去买就好了。”

“不行,他们买的都不是上乘的松茸,还是我去买。”

柯傲天没再坚持,只是吩咐道:“注意安全。”

“知道了爸爸。”

柯洛娜下车,车子驶了出去。看着消失在车流中的车子,柯洛娜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坐在车里的柯傲天感觉很疲惫,便让司机抄近道回公馆。迷迷糊糊间,柯傲天感觉颠簸的厉害,睁眼却看见两旁高山耸立。

“小陈,怎么走这边的?”

“老爷,这边道路比较清净,我见你睡着了怕你被打扰就私自决定走了这边的路。”

柯傲天看着半天看不见一辆车的山路,也就没多话,不过还是不放心地说:“盘山公路不好开,况且还是下坡,你注意点。”

“知道了老爷。”

司机语毕,迎面一辆大货车腾腾而来。司机急忙变道靠边,因为道路比较窄,两辆车并行有些困难,更何况是大货车。

柯傲天看着司机变了道却加了速忍不住问:“下坡路怎么不减速!”

深深的问责。

司机慌乱了,只是一个劲地偏方向。

柯傲天瞧着司机偏的这边正是悬崖,呵斥道:“你怎么开的车!”

“老爷,刹车失灵了。”

什么?柯傲天震惊地瞪大了眼,他刚摆平了顾笒,又在公司里面添了一笔烂账,困住顾墨绰绰有余,怎么转眼就要遇上车祸?

看着越来越近的大货车,柯傲天解开了安全带,推开了车门,抱紧脑袋滚了下去。

“砰”声震耳欲聋,在空旷的山林里响起持久的回音,柯傲天从公路中央一直往下滚去,沿路滚过伴随着吃痛的闷哼,最终停留在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整个前脑撞了上去,沉重的“噢”声之后,他的意识消失。

远在美国的顾墨一遍遍地拨打冷夏的电话,一直没打通。

邢飞羽在一旁偷着笑,这还没分开几个小时呢,总裁已经思念成灾了。

“总裁,我们明晚就能飞回去。”

顾墨不语,这次出差整个人不在状态,心里慌乱的很。打不通冷夏的电话,继而给卿晴电话,偏偏都不接听。

就在此时,邢飞羽手机响了,接通后瞬间变了色。

“总裁,太太被绑架。”

“柯傲天干的?”顾墨沉声,砸掉了手中的手机。

邢飞羽摇头,“不一定,柯傲天自己出了车祸,重伤昏迷。”

顾墨一颗心被扎进了密封袋里,呼吸急促困难,“让他们赶紧找!保护一个人都保护不了,是不是不想想死!”

顾墨气急败坏,额头青筋凸起,三庭五眼写满了愤怒。

“订票回去!”

“是,总裁,还有一件事,老爷心脏病再次犯病入院。”

顾墨眸色加深,司空见惯冷声地问:“是从朱悦溪那里回来后弄的?”

邢飞羽垂手,“是。”

“他是死有余辜!”顾墨说完拎起外套套在身上往外走。

邢飞羽跟在后面,边订票边与对方公司取消这次会面。

抢救室内,柯傲天正躺在里面急救。柯洛娜靠墙边,懒散地抽着烟,吐出一圈又一圈的烟雾。

威尔管家立在一旁,低声说:“小姐,这里不容许抽烟。”

柯洛娜瞟了威尔一眼,似笑非笑地说:“威尔,你跟在我爸身后多少年了?”

“回小姐,已经18年了。”

“别叫我小姐,你知道我是谁。”

威尔闭嘴,站在一边微微低着头。

柯洛娜站直了身体,靠近威尔,威尔急忙后退了一步,柯洛娜不屑地笑道:“威尔,你怕我?”

“没有,小姐。”

“我还是喜欢听你叫我宝贝。”

“这……”威尔涨红了脸,一向稳重严谨的他在柯洛娜面前失了水准,“小姐,那夜是个意外。”

“不管是不是意外,结果一样:我中意你。”

“什么意思?”威尔惭色。

柯洛娜扯住威尔的衣领,淡淡地说:“我爸爸年纪大了,也应该去他应该去的地方了,从今以后,柯家便是你和我共有的。”

威尔面着柯洛娜,心虚不已,他忘不了第一次见柯洛娜时,他三十岁,柯洛娜十四岁,他按照柯傲天的指示给了她新身份,甚至小小年纪就带她整了容。

那段日子是他一个大男人陪着她过的,他什么话都没安慰她,不过她小小年纪不属于她年纪的倔犟与隐忍还是让他动了恻隐之心。

在柯傲天准备侵犯她时,他第一次背叛了柯傲天,给柯傲天用了迷药,他甚至偷偷带着她离开了柯傲天的家,将她安顿在一个小旅馆,给了她一些生活费。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柯洛娜竟然说喜欢他,她也不会逃,那夜的她还是十四岁的年纪,却主动地与他发生了关系,她说与其给了柯傲天那个糟老头,不如给了喜欢的他。

那夜之后,一切都顺理成章,柯傲天也以为自己占了柯洛娜。

这么多年过去了,每次在柯傲天那里受了欺负,最后都趴在他的怀里痛哭流涕。他无数次想过逃,带她逃走,可柯洛娜说她已经被柯傲天害的这么惨了,不报仇雪恨怎么甘心。

终于,她终于找到了机会,可是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如今柯傲天是躺在急救室,可是警察已经介入,会不会查出个所以然来真的不好说。

“娜娜,这件事到此为止,如果有败露,我去承担,你当着什么也不知道,如果可以的话远走高飞吧。”

“我为什么要远走高飞?我要让他尝尝活死人是怎样的!”

威尔叹了一口气,抬手欲抚摸她的脸蛋,最终只是放下了手。

“威尔,如果他抢救过来了,肯定会找你的,你到时候只需要把这个打进他的身体里,一切就彻底结束了。”

柯洛娜说着,贴近威尔,塞了一个微型针管在他的裤子口袋里。

“好了,你在这里守着,我相信他肯定防着我不见我了。”冷夏餐桌上说的话一定让他发现了端倪,柯洛娜坚信。

柯洛娜想起那次的亲子鉴定报告,深深的憎恶,她千算万算就是没想到冷夏竟然是柯傲天的女儿。

在回国时,他们已经调查了顾墨的一切信息,为一个无名无份的女人花重金购买资产必然是他最心爱的女人,是心底永恒的白月光。

只不过当柯傲天拿到冷夏的资料时竟然要求与她做亲子鉴定,虽然柯傲天什么也没说,不过她还是留了一个心眼,做了两份亲子鉴定,一份她和柯傲天的,一份冷夏和柯傲天的,用的名字都是冷夏与柯傲天。

结果就是那么让人出乎意料,冷夏真的与柯傲天是父女关系。如果这样的话,那柯傲天这次回来不见得会对付顾家了,尤其是可以与顾墨联姻的事,女主角肯定不是她柯洛娜了。

他们亲上加亲,还能认回亲生女儿,那她柯洛娜这辈子受的罪如何讨回公道?

所以她用了她和柯傲天的亲子鉴定冒充了。

一切都会尘埃落定的,只等柯傲天闭嘴。

美国飞机场,顾墨临关机前看了眼手机:要想妻儿安康,中润百分之五十的股权。

“可以!”

邢飞羽站在一旁,手机里的信息看的一清二楚,顾墨的回答更是让他心惊,要问江山和美人,自古帝王选择的都是江山。

顾墨也一直这么做的,只是这一次为什么不一样?

邢飞羽担忧地问:“总裁,这?”

“缓兵之计!”

顾墨关机,大步朝登机口走去。

徽城,柯洛娜径直往医院大门外走,看了眼顾墨的回复,晕染在唇边的笑意张扬肆意。

304 冷夏是我女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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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公馆,柯洛娜推开门,沿路朝地下室走去。

“还没醒?”柯洛娜冷着脸问一旁的打手。

“回小姐,之前醒过来一次然后又睡着了。”

“睡?心还真大!去,把她叫醒!”

打手领命上前踢了踢冷夏的脚,吼道:“起来了!”

冷夏迷糊地睁开眼,觉得全身软绵无力,相似被抽走了元气,“又是你!”冷夏在看清不远处高坐的柯洛娜说。

柯洛娜笑脸相对,可爱调皮的脸蛋还是那么的一脸无害,不过走近冷夏说出的话却是让人心头一寒,“夏姐姐,你又栽我手上,你说我是拿你的命呢还是你肚里孩子的命呢?”

冷夏一惊,捂着肚子后退了一步:“你别乱来!顾墨不会放过你的!”

“哈哈哈哈!”柯洛娜放声大笑,“开个玩笑而已!夏姐姐,你不是不知道顾墨到底有多看中你吗?很快就有答案了。”

“什么意思?你威胁他了?”

“威胁谈不上,顶多算是交换,我让他交出他的股权,也不多,就百分之五十。”

“你卑鄙!”

冷夏叱咤!

“卑鄙不卑鄙无所谓,弱肉强食而已,不过夏姐姐,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顾墨已经初步答应了,只等他送来转让合约,那你就自由了。”

冷夏恨恨地瞪着柯洛娜,两只手攥成拳头死死地抵着地面,“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中润是顾墨的心血,以前她不懂,现在她明白了,他不仅仅是守护他的心血,更是为了底下那么多人的饭碗。

“错,只是我,没有们!”

柯洛娜戏谑地笑着,狡黠之间流露出的天真无邪,如此对立的情感竟然出现在同一张脸上。

“没想到吧,我才是最终的赢家,别说柯傲天了,他也只能是我的手下败将!”

“他不是你爸爸吗?”冷夏随口问着,眼神四处瞅着,她必须要出去,她不能看着顾墨的心血毁于一旦,一个随意伤害他人性命的人怎么可能管理好中润,她绝对不要柯洛娜得逞!

冷夏这句话无疑触了柯洛娜的逆鳞,她有多恨柯傲天领养了她天知道!

“爸爸,对,他是我爸爸,可我依然想要他死!爸爸,借着爸爸的幌子干着畜牲才干的事,还爸爸?你知道吗?我连他养的那只波斯猫都不如!”

冷夏背靠一堵墙,墙边凌乱地堆着一些废弃的酒瓶子,再往左侧,只是一张废弃的四方桌,右侧空荡荡的除了拐角放着一些破衣服破鞋子,地下室内再无其他。

“怎么个不如法?”冷夏敷衍地拖着柯洛娜,而且她已经注意到了,只要提到柯傲天,柯洛娜地第一反应是哆嗦了一下,这是害怕的直接表现。

柯洛娜神情恍惚,那些非人的+生虐手段将她的自尊自爱彻底捣毁!“冷夏!”柯洛娜突然冷了语色。

“如果顾墨敢给我耍花招,我会让你和你们的孩子死的很惨!”

“你确定要以身试法?”

“法?你是不是天真!你看柯傲天做了那么多残害人的事不照样活的潇洒!这是一个认钱的世界!”

“你被柯傲天侵犯过?”

冷夏故意抖落了这么一嘴。

“是又怎样!不是又如何!”

“不怎样,只是奇怪你小小年纪,心思怎么那么恶毒?”

小小年纪!心思恶毒!柯洛娜依稀想起威尔曾说过:娜娜,我们远走高飞吧,你还那么小,我不希望你的手沾惹那些污秽!

“你知道十四岁就被人开花苞是什么滋味吗?痛,钻心的痛!”

冷夏凝眉,十四岁,这么小,属于幼女,“是柯傲天做的?”冷夏清冷的五官从未有过的悲愤。

“是,不是他还有谁!虽然我躲过了第一次,但是躲不过第二次第三次……”

柯洛娜至今都记得她被威尔从柯傲天家里带走时的畏惧,因为她见过柯傲天杀人不眨眼的样子,她怕她和威尔被柯傲天杀了!

所以她没有逃,除了把自己的第壹次交给了威尔外。她豁出去了,对于一次次救她护她的威尔她无以为报,唯有第壹次还是干净的。

从那以后,她步步为营处心积虑终于有了扳倒柯傲天的机会,一切都如了她的愿,眼下只欠一个坐拥中润集团的机会,从今以后,她柯洛娜可以成为企业家,成为人上人!

“而你,作为柯傲天名副其实的亲骨肉,现在就当替他赎罪吧。”

冷夏一点不意外地看着柯洛娜。

“你为什么不吃惊?”

冷夏舔了舔干燥的唇,几近冷淡地说:“我已经知道了。”

柯洛娜想到饭局间冷夏说的那番话,一切都有了答案。

“那好吧,既然事情明了了,还劳烦夏姐姐委屈几日在我府上静候着。”柯洛娜懒懒地睨了眼冷夏,又对身旁的打手说:“看紧了她,不许出地下室半步。”

柯洛娜抬脚离开,走到门口时又补了一句:“一日三餐好生伺候着。”

“是,小姐!”

打手目送柯洛娜离开,再收回视线放在冷夏身上,眨都不眨眼地盯着冷夏。

“那个……地上有些凉,我可以去破衣服那里躺会吗?”

打手看着地上的冷夏,想着她有身孕,便同意:“可以!”

“谢谢,谢谢!”

冷夏连声说着,有胆怯有庆幸。打手见她柔弱地一步步挪到了破衣服那里,料定她飞不出地下室,便抬脚走到了门口看守了。

人民医院,顾笒抢救了五个小时最终只是保住了生命,却也只能躺床上,成了植物人。

陪了顾笒十几个小时,卿晴整个人憔悴了很多,她看着病床上的顾笒,脑海里一团糟,植物人三个字如生了根的参天大树盘踞在她的心头。

几缕阳光斜斜落在她的周身,仿佛给她镀了一层金,可依然没能改变她失魂落魄的颓废。

“折腾到这一步,是不是可以结束了?”

卿晴话音刚落,病房门从外被推开,卿晴没抬头,影影绰绰地看见了来人是谁。

“好久不见!”

朱悦溪开口问,貌似很平和的问句里夹杂着浓浓的恨意。

卿晴看了眼顾笒,微微蠕动的唇瓣很快珉成了一条线,起身之际,拎起了她的手提包径直出了房门。

关上门的一刹那,卿晴虎躯一震,晃动地站不稳脚,管家眼疾手快地上前扶住了她。

“老李,送我回家。”

管家看了眼朱悦溪进去的病房门,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正到医院门口,遇上过来的顾墨与邢飞羽。

“妈。”

“儿子,你来了!”卿晴有气无力地挤着笑,她的心在滴血,一辈子,隐忍了一辈子,换来了什么,除了面前的儿子让她还有那么一点盼头外还剩什么?

顾墨心下疑惑,不过他有重要的事要做,便对卿晴说:“妈,你先回去,我处理完事情就回去。”

“儿子,别去!”卿晴一把拉住将要进医院的顾墨,那么扎心的一幕她不要她的儿子看见。

自己的老公却由一个小三来守护……

“为什么?”顾墨本能的问,难不成柯傲天死了?不对,顾笒也入院了,顾墨问:“他醒了?”

卿晴垂着眼眸,唇角勾起比哭还难看,“没有,植物人,医生说不见得会醒来。”

顾墨听了,没什么情绪变化,顾笒对于他而言,不重要,在十几年前已经这样了。

“竟然植物人那也只是他的报应!妈,你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处理。”

“你不是看你爸?”

“不是,冷夏被绑架了,我要去见柯傲天。”

“什么?”卿晴张大了嘴,“柯傲天绑架的?为什么?夏夏还怀着孕,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全是他,妈,你先回去,没事不要出门,我会安全带回她的。”

顾墨说完,头也不回地踏进了医院。卿晴听闻冷夏被绑架,顿时六神无主地任由管家搀扶着离开。

抢救室,绿灯一直亮着,威尔等的心急如焚,他的兜里还揣着柯洛娜给的东西。

顾墨走近,一直守在暗地里的保镖无意地走近威尔,继而勾拳踹在威尔的下巴上,威尔被打的有些懵,正要拉开战斗的准备,只见保镖两指伸开掐住了威尔的脖子,威尔脸色突变,在保镖的手指间挣扎着。

顾墨走近,冷声道:“绑了好好审!”

威尔被带走,顾墨推开抢救室的大门,邢飞羽断后再次合上门。

“什么情况?”顾墨问。

本还躺地上玩手机的医护人员立马爬了起来,排成一排恭候顾墨,主治医生连忙上前:“顾先生,一切按你的吩咐来办的。”

“嗯。”顾墨应了声,走向手术台,看着缠着纱布的柯傲天,淡淡地说:“该睁眼了!”

柯傲天睁开眼,对上顾墨清冷的目光,欲张口却扯动了头上的伤口,硬生生地痛。

“我救了你,你也该拿出你的诚意了!”

“你想要什么诚意?”

柯傲天从喉咙底发出的字,有些混沌听不真切。

“你把冷夏绑哪里去了?”

“冷夏……我不知道了。”

“你找死!”顾墨一把揪住柯傲天的衣裳,双目喷火地盯着柯傲天。

“你能告诉我冷夏是我女儿吗?”

305 做梦!医生说你单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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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墨无视他的问题,横眉:“告诉我她在哪里?”

柯傲天精光的眼浑浊了,“我真的不知道,我们的计划只是刺激你父亲,冷夏……还没到这一步,而且……”

柯傲天说不出口了,在冷夏的那番话中,他犹豫了,更何况一个像极了冷书的女人,他终究不忍心伤害。

“混蛋!”

顾墨松开柯傲天,柯傲天重重地倒在手术台上,发出痛疼的低吼声。

“顾墨,你告诉我她是不是我女儿?”

“是!你满意了?”

柯傲天痛苦地闭上眼,冷夏是他和冷书的孩子,冷书一辈子未婚却养了他的女儿,而他却恨了她一辈子!

就在他出了车祸的第一时间,有人来救了他,直到清醒之后,他才知道救他的人是顾墨的手下,而柯洛娜在手术室外的事也呈现在了监控之下,他在手术室内看的一清二楚。

“你不是监控了柯洛娜吗?怎么没她的动向?”

柯傲天不说这个还好,一提起顾墨就是火大,上次安城浩然山庄的事历历在目,估计那时候的柯洛娜已经发现他会在她手机做手脚,所以给他听的内容全是她和柯傲天的苟且之事,再无其他!

“你都知道她会不知道?”顾墨勃然大怒,浓眉拧的如坚硬的利刃。

“对了,我的公馆有地下室,不知道她会不会把冷夏掠那里去了。”

“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也是最隐秘的地方。”顾墨分析着,勾手对着邢飞羽耳语:“速派人去打探一下,下半夜救人,我亲自去!”

邢飞羽领命离开。

运筹帷幄的顾墨,哪怕做足了准备,在冷夏被绑架后还是乱了阵脚。

“没用的,我的地下室四周密封只有一扇小窗户,一般人过不去,除了从室内进入没有别的办法。”

顾墨盛怒,他就是挖地道也要把冷夏救出来!地下室,那里阴暗潮湿,他的丫头怎么受得了!

“你最好祈祷她没事,否则别说柯洛娜了,就是你也难逃其咎!”

柯傲天看着顾墨,混浊的眼底闪过一抹赞许的目光,这么多年了,他们顾家一个比一个有种。他带着必胜的信念归来,却栽在了年纪轻轻的顾墨手里,他服,心服口服!不过和顾笒的事,没完!

柯傲天扯着笑问:“你父亲如何了?”

“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只是以牙还牙而已。”

顾墨预感顾笒的犯病不是意外,而是人为,不过眼下冷夏的事比较重要,顾墨没继续追问转身离开。

窝在破衣服堆里的冷夏假寐着,约莫着过了一个时辰,冷夏捂着胸口,气喘吁吁地喊:“救我。”

听到动静的打手慢腾腾地走向冷夏,居高临下地问:“喧哗什么?”

“大哥,你行行好开开窗户行不行?我胸闷的厉害。”

打手看了眼唯一的一扇窗户微微皱起眉头,窗户被锁住了,钥匙他是有,不过柯洛娜叮嘱不能留任何缝隙放一只苍蝇进出。

冷夏见他没反应,再次哀求着:“大哥,我求你了,你看我怀孕了,在密封的地方待久了,别说我了,就是我肚里的孩子也受不了。

大哥,你就行行好,你开开窗户,那么高还那么小的窗户,你不会以为我能从那上面飞出去吧?你看啊,我肚子这么大,我犯的着做那么危险的事?

只是透透气,行吗?”

冷夏一句句循序渐进,打手微微侧目,思量着冷夏应该出不去,“告诉你别耍花招!”

“不会的,我一个孕妇能耍什么花招,而且你家小姐也说了,我老公已经同意你家小姐的要求,会来换我的,我犯不着拿孩子的安全来爬窗户是吧?”

打手听了走向了窗台边,从兜里掏出钥匙三两下拉开了防盗窗。

“这样好点没有?”打手凶神恶煞地问。

“嗯,嗯,谢谢,谢谢。”

打手享受的理所应当,碎了一口再次回到门口的方向看守着冷夏。

是夜,月色有些朦胧,冷夏一直闭着眼睛装睡着,只听打手在打电话,冷夏假装地清咳了一声,打手一听,急忙走了出去,顺手关上了门。

打手的声音还在门口隐隐地响着,冷夏急忙从地上爬起来,脱掉了脚上的鞋,抱出她打了一下午结的破衣服。

将末端绑在了桌角上,另一头扔出了窗外。

窗户看着特别小,冷夏不确定有没有把握爬出去,但是必须试试,不能坐以待毙。

由不得冷夏多想,她急忙爬上桌子,只是站桌上的高度还是到不了窗户的位置,她的一颗心扑通扑通地乱跳,焦急地看着四周,寻找可借助的外物爬出去。

突然,门口传来了开门的声音,一定是打手进来,为了不让他怀疑她逃跑,她必须回归原位,冷夏紧张地迈开腿,吓的忘了站在桌上,一脚踩空直接栽了下去。

“啊”声回荡在屋内,经久不息。

“老婆,我来迟了!”

顾墨?冷夏这才睁开眼,她一定是吓的智障了,此刻,她正躺在温暖的怀里,不是顾墨是谁!

“老公!”冷夏看清顾墨的面目,眼泪撒泼地不停使唤了,越流越凶。

顾墨心疼地揉着冷夏的头发,深邃的目光藏在袅袅的月光之后中,棱角分明的脸颊透着冷峻的色泽,敢伤他丫头者死不足惜!

顾墨抱起冷夏走出地下室,窝在顾墨怀里的冷夏终于松下了紧绷的神经,疲倦地合着眼深吸着顾墨身上熟悉安心的西柚气息。

路过客厅,吴剑平正命人逮捕屋内的所有人,瞥见柯洛娜,顾墨冷声:“我要她――五个手指头!”

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他老婆下手,他就要斩了她的手,看她还怎么为虎作伥!

屋内人倒吸一口凉气,柯洛娜听闻,恨恨地喊到:“顾墨,你不得好死!”

顾墨抱紧冷夏,离开了柯公馆!

顾宅,卿晴站在阳台上看着大门口的方向,双手揉在一起,眉头拧成了川字,双腿止不住地来回走动。

她一遍遍地祷告:各路神仙保佑我家儿媳妇平平安安归来……

李管家欲言又止,几番思忖,还是决定有些事应该说出来,“夫人,其实……”

“顾墨,一定是他们回来了。”卿晴瞥见马路上亮起的车灯,急忙往楼下跑。

李管家急忙跟了下去,张口的话还是噎在了喉头。

大门口,顾墨的迈巴赫正停稳,卿晴急冲冲地趴到车门边拉开车门,看见了顾墨怀里的冷夏,她浅浅地吐了一口气。

“妈。”冷夏唤了一声。

卿晴偷偷抹了一把泪,这一天天过的比坐过山车还惊险,“回来就好。”

顾墨放下冷夏先下了车,又扶下冷夏。

“妈,让你担心了。”冷夏见卿晴神色不好,愧疚地说。

卿晴牵着冷夏的手往屋内走,边走边问:“他们为难你了没有?”

“妈,我没事,顾墨去的很及时。”

如果再晚一步,她从桌上摔下来,后果绝对不堪设想,现在想起,她依然心有余悸。

冷夏说着,伸出空着的右手拉住顾墨的手,顾墨回之一个安心的微笑,十指紧扣住冷夏。

“爸怎么样了?”冷夏见了卿晴才知道昨天中午的那通电话,她正是接了电话火急火燎地往医院赶,刚上出租车就被迷晕了。

闻言的卿晴半天没说话,顾笒成了植物人已经是从死神手里拯救回来的半条命,可就是半条命却不单单属于她。

从医院回来后,她便没有勇气再去医院了,相信朱悦溪一定寸步不离地守在病床前,这么多年了,她守护着这份婚姻守的好累。

一把年纪的人了,去赶离婚的时髦还合适吗?

顾墨知道事情的始末,出声打断:“老婆,你这两天也累了,别的事等你休息好了再说,而且还需要让医生给你检查一遍。”

卿晴附和:“对,要好好检查一下,出了这种事夏夏一定吓的不轻。顾墨,你晚上好生陪着夏夏,别睡沉了,注意点夏夏别做噩梦。”

“妈,我知道。”

进了屋,顾墨扶着冷夏进了卧室,安排家庭医生检查确定没问题才放了心。

影影绰绰的树影在月色中婆娑起舞,映在天花板上,顾墨搂着冷夏低语:“老婆,睡了吗?”

“没有。”冷夏搭过手放在顾墨的腰间。

“安心睡,我一直陪在你身边。”

“爸是不是出事了?”冷夏一心系着卿晴的异常。

朦朦胧胧的夜色中,顾墨清冷的眼眸再次冰封,他不用去问也知道此刻是谁守在了顾笒的病床前!

“老婆,别问无关紧要的人了,赶紧睡觉,你不睡我的儿子都要睡了。”

“你又提儿子,万一是女儿怎么办?”

顾墨寒眸化开,点点笑意点缀在三庭五眼之上,“女儿的话,我就好好宠着。”

宠着就宠着,冷夏不觉得有什么,直到后来她才知道宠着的真正含义是什么。当然,她也没吃亏,这都是后话。

“万一我生了双胞胎怎么办?”

“做梦,医生说了你单胎。”

冷夏:“……”她也就随便说说。

“赶紧睡觉。”顾墨封住某人的唇。

306 什么时候交出柯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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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洛娜连夜接受审讯,不过她一个字也没说,任由吴剑平等人如何软磨硬泡、威逼利诱依然没有得到一个有用的字。

次日一大早,吴剑平就找上了顾墨,顾墨听说了便领着吴剑平去了郊区。

郊区一家钢材场,轰隆隆的钢锯声此起彼伏,吴剑平知道顾墨的为人,全程没多话,直到进了一间办公室。

“老大,来这里有什么重要线索?”

顾墨启齿,“有,最重要的线索,不过他还没招。”

“他是谁?”吴剑平不明白。

自从柯傲天回国,顾墨第一时间就联系了他,俩人一直明着暗着跟踪,当年的绑架案外加如今的商业案件、绑架等,本以为这次会一路歼灭,没想到他们藏的实在太深,更重要的是顾墨并没有交出柯傲天。

一个柯洛娜算什么?她顶多算木仓眼,柯傲天才是名副其实的持木仓者。

“你等会就知道了。”

顾墨随意地往沙发上一靠,掏出一根香烟没急着点燃,只是拿在手指间玩捏着。

吴剑平一宿没睡,外加顾墨不交出柯傲天,他跟了这么久的案子一直没法子前进,心里窝了一把火。

“老大,柯傲天什么时候交出来?”

顾墨清冷的眼浮过异色,没有人像他这么恨柯傲天,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只是今非昔比,他的身份从仇人一下子变成了老丈人,冷夏虽然什么也没说,不过她心里对于父爱,终究是渴望的。

“时间未到!”

吴剑平盯着顾墨,气恼地夺过他手头的烟,“啪”地打着了火机点燃香烟,淡淡的烟草味在屋内散开。

“时间未到?老大,你不是不知道这件事都拖了多少年了,当年他已经从我师傅手里溜了,这也成了我师傅最大的遗愿,如今我好不容易追踪到今天这一步,难道将他绳之以法不是你想看到的事?”

“是!”顾墨没否认。

吴剑平愠怒,“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把他交出来?难道你想让他的人销毁了证据?想我们布了这么久的局功亏一篑?”

顾墨眉头解不开地拧起,这件事他很犹豫,“柯傲天是冷夏的亲生父亲。”

吴剑平拿着烟蒂的手抖了一下,烟灰落在裤腿上,瞬间烫了一个洞。吴剑平慢悠悠地弹开烟灰,挫败地说:“所以你就牺牲我们这么多人的付出,甚至是是非黑白都要颠倒了?”

顾墨淡淡地看着吴剑平,不置可否。

吴剑平气愤地扔掉烟蒂,拿鞋底碾压着,吐气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前几天。”

“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

如果顾墨真的要保柯傲天,那他吴剑平代表的警方必然不会与顾墨合作,只会重新布局势必要把柯傲天绳之以法。

现在这样算什么?出动了那么多警力一无所获,全被顾墨一个人戏耍了,纵使他有一腔正义与顾墨理论,他的顶头上司也不会为了头顶的乌纱帽公然与顾墨对抗。

顾墨,他的势力已经不是单纯的黑白来定位了,一般人撼动不了。

吴剑平攥紧着双拳,目如炬敌视着顾墨,“你有把我当兄弟待?为了一个女人!”

顾墨拿起桌上的烟盒,一句话也没说,默认了吴剑平所说的,吴剑平恼羞成怒,一把揪住顾墨的衣领,四目相对,凶神恶煞,顾墨只是淡然地看着他。

吴剑平举起的右拳重重地砸在了桌面上,震的四个桌角微微颤抖着,“老大,不亏是老大!”

讥讽、不甘!

吴剑平松开顾墨,转身而去,门板被他大力摔开来来回回地摆动着。

吴剑平离开,邢飞羽上前:“总裁,你怎么不解释清楚?”

“怎么解释?我确实为了私人的情感耽误了他的工作,而且这次出动了这么多警力,结果什么也没捕获,总有人被问责的,而他刚好不大不小的官,必然是替罪羔羊。”

邢飞羽哑口,事实就是这样,弱肉强食的社会,要想凭自己的一己之力力缆狂澜比登天还难。

“那需要我安排下去,让吴剑平去别的城市就职?”

顾墨点头,“你去安排!”

从郊区钢材厂离开的吴剑平,还没赶回市区就接到了副局的电话,名义上安排他休假,实际上就是被罢免队长职务。

秋风闪过,千树万树以其优美的舞姿飘扬起黄、红的树叶,像极了彩色的蝴蝶翩翩飞舞,吴剑平靠边停靠了车子,盯着路旁的落叶出神,他自问不是服输的人,只不过这一次他放弃了挣扎,因为兄弟情谊。脑海里突然浮现了一个人,他立即启动车子朝市区赶去。

“灶王府”餐馆前,吴剑平靠在车边,抽出一根香烟吞云吐雾,双目一直紧盯着餐馆里的女人。

一颦一笑隐着一种淡淡的惆怅,他记得他们第一次遇见,正是她下班时,在餐馆的门口被两个地痞堵住了,他只是随便地出手救了她,而她为了感谢非要请他吃夜宵,没错,路边摊烧烤,而他不幸地吃完就闹肚子,差点把他的半条命给拉没了。

她知道了很愧疚,天天上门给他煲粥。

一来二去,他对她另眼了,就在上个月,他告诉她:“我们搭伙过七夕。”

她说:“对不起,我不过七夕。”

他问了为什么,她说他们不配,她离过婚还有孩子,而他是警察还是队长,他可以随便找好对象,一把一把的任他挑。

思绪被拉回,吴剑平看着门口出来的她,扔掉香烟走了过去,不过,她却走向了一个女人。

他已经没了公职,她是不是可以接受他?这是吴剑平今天来的目地。如果她还拒绝,他一个人离开这里,换种方式生活去。

“梁芊芊!”吴剑平冲着她的背影喊。

梁芊芊浑身滞住,挽着梁芊芊胳膊的冷夏倒是率先回了头,瞥见了吴剑平。

“吴剑平?”冷夏出声。

吴剑平没想到刚见过顾墨,转眼又见到了他老婆,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他现在无事一身轻。

“大嫂,你认识芊芊?”吴剑平大方地打招呼。

梁芊芊懵逼地看着吴剑平,一身休闲装,阳光中还带着三分痞气。

冷夏微笑地对着吴剑平,“嗯,我和芊芊以前是同事,然后就成了好朋友。你呢?你和我们家芊芊?”

冷夏笑的极其暧昧,瞧吴剑平看梁芊芊的目光就是不太一样,说没有男女之情,冷夏不信。

梁芊芊欲开口说有过几面之缘,却被吴剑平急忙打断:“也是朋友。”

“正好,既然都是朋友,我们准备喝下午茶,一起?”

冷夏觉得她有当红娘的潜质,见梁芊芊别扭的劲她就想撮合了他们,反正单文西那种渣男她看不上了。

“听大嫂的。”吴剑平叫的挺溜,答的贼嘻嘻的。梁芊芊瞅了他一眼,示意他别乱说话。

吴剑平对着嘴唇作了封口的手势,乐呵呵地跟着她们去了。

茶餐厅,冷夏以怀孕为由,迫使吴剑平与梁芊芊坐在了一起。

梁芊芊平时话挺多的,反正在冷夏眼里是这样的,不过自从吴剑平出现后,她就安静的像个哑巴。

吴剑平或许因为职业的原因,个子很高大,皮肤比小麦色还要黑一点,五官倒是挑不出瑕疵,挺端正的。见他挣扎的像要开口却又不知道聊什么时,冷夏问:“你今天不上班?”

“嗯,休假。”

休假?冷夏有些奇怪,不是刚抓了柯洛娜吗?都不用审就结束了?不过梁芊芊在一旁,她就没问这个问题,而是对梁芊芊说:“芊芊,你怎么不说话?”

“我……喉咙痛。”

梁芊芊随便找了一个理由。

冷夏不信地白着她,刚刚不是挺能说的?

吴剑平突然起身说:“我突然想起有通电话没打,你们先聊。”

“好。”冷夏微笑。

梁芊芊只是低着头,气都没大声喘。

待吴剑平离开,冷夏问:“他是不是追求你?”

梁芊芊不否认,“是,上次还表白了。”

“你拒绝了?”

“你怎么知道?”

冷夏好笑地瞅着梁芊芊,她当初哪里来的勇气对单文西死缠烂打,现在倒好,成了爱情白痴了?“他看你的眼睛里有爱,想找你说话又显得小心翼翼,不是喜欢是什么?”

梁芊芊弱弱地说:“可是我……”

“你离婚又有孩子呗。”

梁芊芊:“……”这个是很重要的因素,也注定了她和吴剑平没可能。

冷夏抓住梁芊芊的手说:“芊芊,感情的事谁也说不准,吴剑平是不是适合你的,你们是不是彼此想要的伴侣不是旁人说了算,也不是彼此身份的差距说的算。

只有试过了才知道。

你看我和顾墨,他那么高高在上,而我只是一根小野草,对吧?”

梁芊芊被冷夏三言两语说的有些动心,吴剑平一身正气,他一出现她就身心舒畅,可是架不住现实的残酷。

冷夏淡笑:“好了,我估计他快回来了,我先走啦改天再约。”

梁芊芊还想说什么,冷夏已经拎包走了。刚出门就碰上吴剑平,手里还捏着一盒草珊瑚含片。

307 老婆的套路也是路,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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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夏看的一目了然,没戳穿他只是说:“芊芊是个好女孩,只是受过感情的创伤,内心比较敏感缺少安全感。”

吴剑平重重地点头,看着冷夏从他身边路过,觉得她这人挺好相处的,随口问:“大嫂,在你眼里,是你丈夫重要还是你父亲重要?”

吴剑平明白,这一次顾墨不交出柯傲天,虽说没人能奈何的了他,可是沾染了柯傲天以及他背后的势力,这以后的路除非还有机会斩草除根,否则必然劫难重重。

而错过这次的机会,下次的机会就不知道是何时了。

冷夏笑着回头,她不傻,不会以为吴剑平只是单纯地关心她和顾墨的事。

“如果可以,我们迟点聊聊?”

“好。”吴剑平颔首。

郊区钢材厂地下厂房,顾墨戴着口罩走了下去。

“能招了?”

顾墨沉声问威尔。

威尔,原名刘红亮,21岁因为父亲欠下高利贷被追杀,威尔被柯傲天救了,从那天起,威尔跟着柯傲天死心塌地。

撬不开柯傲天的嘴,只要撬开了威尔的嘴也一样,柯傲天的每一件事都是威尔亲力亲为干的。

“顾董事长,我们老爷在你危难时帮衬了一把,你就这么对待他的管家?”

威尔遍身都是伤痕,那些高大威猛的保镖每搁一刻钟就拿鞭子在他身上嚯嚯。

顾墨冷笑,缓缓启齿:“公司危机?联姻?如果我说这只是我所有计划当中的一步,你们会怎么想?没听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威尔神色一凌,不敢置信,螳螂是指柯洛娜,黄雀是顾墨,而柯傲天却是那只蝉,“那你好兄弟借钱周转公司资金链断裂问题,也是假的?”

“呵呵!”顾墨冷哼,“你以为我的集团是豆腐渣工程?没有我的卖力演出,你以为就凭你们那拙劣的演技还能进入徽城开公司?‘新照’没有我的容许,能注册都是一个问题!”

顾墨冷冷地抛出答案,将威尔的那点侥幸灌灭的彻底。

威尔把眼一闭,不再看顾墨等人,“既然落在你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总之我不会出卖我们老爷!”

顾墨寒眸闪过,清俊的五官肃杀地清冷,“忠心耿耿?威尔,我没时间和你耗,明早之前,你交代不出你们所有的犯罪证据,我会要……柯洛娜的双手双脚!”

威尔猛地睁开眼,“你敢!”

顾墨勾了勾手指,邢飞羽已经点开了手机,对着威尔播放着柯洛娜。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威尔痛苦地嘶吼着。

顾墨不屑地抚摸着无名指的戒指,薄唇森冷裂开:“五个手指头而已。”

“畜牲!你怎么能这么对待她?”

顾墨不屑解释,敢伤他老婆者一律死刑!

顾墨对着戒指,软眸,五官跟着柔和下来,耳边是威尔的诅骂与叫嚣却都没听进去。

终于,威尔妥协了,他横着眼说:“我招,我全部招,不过有一个条件。”

顾墨懒懒地转身背对着威尔,邢飞羽上前说:“你没资格与我们总裁谈条件!”

威尔垂下愤怒的神色,几近哀求地说:“我只想让你们放过柯洛娜,她只是一个被伤害的女孩子,她是无辜的。”

邢飞羽:“抱歉,她的过错由不得你来说,自然会有警方来处理。”

威尔无望地盯着顾墨的后背,开口:“我知道,我只求顾董事长可以放过她。”

威尔已经挑明,只要顾墨不给柯洛娜加罪就可以了,以顾墨的能力,在狱中处决了柯洛娜也不是没可能。

威尔求了顾墨,也只是求他网开一面。

“可以!”

顾墨转身,清冷的眼逼视着威尔,威尔浑身一颤,这一刻,顾墨的眼底好像奔腾着千万雄狮,凶狠嗜血。

威尔同意招供,顾墨离开,留下邢飞羽跟进。

是夜,卿晴去医院陪着顾笒,冷夏回到家里心情很低落,她已经与吴剑平聊过了。

心头乱如麻,再次拿出季凉川的日记本,摸索着他的一笔一划勾勒的每一个字,冷夏低低问:“哥,你说我该怎么办?”

院子里响起了刹车声,冷夏急忙收起日记本,整了整脸上的笑容,抬脚下了楼。

玄关处,顾墨正微低头换鞋,冷夏从楼梯口一步步走下去。

“老婆,今天在家有没有很乖?”

冷夏走近,挽起他的胳膊回:“嗯,乖哦,你的儿子也乖。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自信一定认为是个儿子?要不我们哪天去看看是儿子还是女儿?”

“不要!”

“为什么?”

顾墨诡谲地勾起嘴角,低头亲向她的脸颊,附在她的耳边说:“我怕你明天就失宠。”

冷夏当即气红了眼,干巴巴地看着顾墨问:“你都没当妻奴就直接当女儿奴?”

“所以啊,不用去检查男女了,我就把他当小子待。”

有这么自欺欺人的?冷夏嘟嘴,话说她怀孕后,进了医院安排的同一孕周的孕妈妈交流群,里面经常讨论生男生女的特征,她一个都符不上,确切的说生男生女的特征她都占了,为什么啊?冷夏很郁闷。

“顾墨!我告诉你,如果真的是男孩,你才要小心了,他是我的小情人!我白天抱着晚上搂着,你给我睡客房去!”

冷夏放下狠话,着实把顾墨吓了一把。

顾墨定神思考起这个问题,他一直按照自己的想法来的,他忽略了儿子与冷夏会是异性相吸的原理,失策失策。

顾墨拦腰抱住冷夏,讨好地说:“老婆,其实吧,我觉得儿子也好女儿也罢,他们迟早要抱别人睡觉,只有我们俩才是一辈子白头到老夜夜相伴的人,对吧?”

冷夏凝眉,心里冷笑:看你还嘚瑟不?忧患了吧!哈哈哈哈哈……

“老婆,过来坐,有没有哪里酸啊,我给你揉揉。”

“肩膀还有小腿。”

“好勒!老婆请坐。”顾墨搂着冷夏坐到沙发上,开始捶她的小腿,“力道合适吗?”

冷夏撇嘴而笑,“合适,继续吧。”

顾墨低着头,仔细着手上的力道。

五官端正零瑕疵,360度无死角的好看。

冷夏瞅着失了神,顾墨笑问:“老婆,迷上你家老公了?”

“嗯,迷晕了。”

顾墨听了,很是开心,舒缓的嘴角上扬。

“老公,有件事我想和你谈谈。”

“说,老婆的事我全答应。”

“真的?”

“嗯,真的。”

冷夏慎重又慎重,再三问:“哪怕我套路你,你也答应?”

“老婆的套路也是路,我走。”

冷夏被顾墨逗的咯咯笑,顾墨跟着傻笑,在外尔虞我诈、殊死拼搏,回到家看见她的笑脸,一切都值了。

“那好,告诉我柯傲天在哪?”

“你想看他?”

冷夏很平静,心底却无法安静,吴剑平和她说的那些话如长鸣的警钟一直在她心头敲击,她不能看着顾墨置身危险,“算是吧。”

“行,我明天带你去看。”

“你告诉我就成了,不用特意陪我去的。”

“就在人民医院,重症监护室,其实就是监视起来了,防止他乱跑。”

冷夏听闻,揉着顾墨的短发,他的体温传递到她的指尖,温热的,他对她的爱一直这么隐秘。

如果不是吴剑平,她不会知道顾墨为了她竟然私藏重犯,柯傲天不仅干扰市场经济,还干走私毒――品的勾当。

“老公,我饿了,你赶紧去洗手,我们吃饭吧。”

“好。”顾墨起身,走了一步回头道:“老婆,今天嘴巴这么甜,是不是有陷阱等着我。”

“滚,谁会陷你的阱,那好,顾先生,以后‘老公’这次与你不沾边了。”

“别,老婆,老公错了,等我回来再叫给我听。”

冷夏假怒,目送着顾墨进了洗漱间,她赶紧拿过手机给吴剑平发了信息,不过同时也给邢飞羽发了信息。

删除了信息,冷夏握着手机不知这样做会不会后悔,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顾墨做错事,而且还是为了她。

至于柯傲天,那点亲情,那点血脉相连,直到今天,她也没什么多大感触。过去的那些日子,过的有多痛苦她自己知道,在她和冷书最难熬的日子里,柯傲天不曾出现过,等她已经不想要父爱时,他出现与否没那么重要了,至少没有顾墨重要。

如果她真的有后悔的那天,就让她后悔吧,就当是祭奠了那点血脉。

顾墨出来时,冷夏依然在发呆,顾墨走过去抱着她问:“老婆,不是饿了吗?”

“嗯,走吧,妈那里我已经让管家送饭过去了。”

“这么乖!”顾墨笑眯了眼,“老婆,婚礼想在哪里办?”

“没什么讲究啊,娃都怀了,我还有挑剔的资本。”

“有,更加有,我怕你带着我的儿子改嫁,不对,是闺女,我还是把她当着闺女吧,省的多一个情敌跟我抢你了。”

“老公,你还能再幼稚点?赶明儿我叫你顾三岁好了。”

冷夏吃着可口的饭菜,与顾墨斗着嘴,感觉岁月如此静好,不枉他们坚持没放弃过。

就在一餐饭吃的差不多时,顾墨的手机响了,在空旷的屋子里,冷夏本能地感觉这通电话事关柯傲天,心虚地看着顾墨接通了电话。

顾墨面色平平,只是轻声“嗯”了三次,继而挂断电话。

308 需要减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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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夏攥紧筷头,不时瞥眼顾墨,只不过那人只是坐着嚼饭,半个字也没透露。

晚饭后,顾墨提议带冷夏逛逛后花园。秋天的夜很静谧,有种凉如水的轻柔,月光洒在俩人的身上,薄雾萦绕着,紧紧依偎的身体感受彼此的体温。

良久,顾墨低语:“老婆,谢谢你!”私自藏起柯傲天,他不是没想过后果,只是因为那是她的父亲。

冷夏看向浩瀚的夜空,什么话也没说。

交出了柯傲天以及威尔,案件如火如荼地展开了,涉及到这是一宗跨国走私毒品案件,很快柯傲天等人就被刑警队接手。而顾墨的招呼打了下去,吴剑平也官复原职。

一切都归于平静,日子一天天地过,冷夏从不过问柯傲天的案件,只是顾墨一直都记着。

最终,历时三个月,柯傲天、威尔以及背后的上线一并抓捕被判无期徒刑,并没收所有财产,柯洛娜因知情而未直接插手被判处3年有期徒刑。

审判下来的这一天,冷夏一直当着不知,吃过早饭便去了静山墓园。

季凉川墓碑前,冷夏迟疑地珉紧了唇瓣,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哥,你应该知道今天审判结果出来了,怪我吗?我是不是铁石心肠?说到底是我把他送进去的。”

冷夏看着微笑的季凉川说,话说这张照片还是冷夏挑选的,作为了他的遗照,相片更是她拍的。

冷夏至今还记得她刚去公司说季凉川的照片P的太过不像他,后来他还特意解释了,说照片不是他P的,只不过他上相,随便照照都好看,冷夏不信就拍了一张,没想到是真的,就是上相,虽然本人长的也不赖。

冷夏在照这张相片时怎么也不会想到它的用处竟然在这里,如果知道,打死她也不会给他拍照,那他是不是还安康地生活在她的眼前?

冷夏站了很久,深秋的风带来了初冬的味道,丝丝寒意吹乱了她的秀发。

“哥,我估计后期不能过来看你了,等孩子生了,再带孩子一起来看你,如果你还在多好,我的孩子还有‘舅舅’可以喊,都说外甥与舅舅很亲,他一定会跟在你的屁股后面舅舅长舅舅短地叫着……”

冷夏傻傻地说着,泛红的眼眶滚过热流。

站了很久,她揩掉眼泪,抬脚走向冷书的墓碑,放下菊花转身离开了。

正因为柯傲天的那些不堪,使得冷夏对冷书的那点怀念也淡了去。

徽市监狱,柯傲天正在矿山搬运碎石块,年纪摆在那里,他每搬起一块石头都会咬紧牙关,汗珠在阳光下褶褶发光。

顾墨站在监控前,问身边的狱长:“能给他换个工种?”

“顾先生,我会交代下去。”

顾墨点头,“现在给我安排探视。”

“顾先生请稍等,我现在去安排。”

狱长离开,顾墨点燃一根烟,想起冷夏昨日去了墓园,虽然回去时心情很好的样子,可他明白正因为她表现的太高兴反而暴露了她心里的难过。

交出柯傲天之后,吴剑平向他坦白了找过冷夏,冷夏联合了邢飞羽背着他将柯傲天送给了警方,其实这些事应该他做的,顾墨后悔了,如果是他做的,冷夏哪怕是讨厌他也不至于自责地难过。

柯傲天的事就如激光手术穿透了皮肤打死了肿瘤,皮肤表面看不出什么,还是那么光滑,可终究打死了细胞,肉眼看不出的伤害。

一根香烟自燃尽,狱长告诉顾墨准备好了。

探视房,隔着厚厚的玻璃,柯傲天沧桑地看着顾墨。见顾墨坐了下来,柯傲天拿起电话筒,顾墨也拿了起来。

“她好吗?”

“嗯。”顾墨点头。

在看见柯傲天时,顾墨脑海里那些惊梀画面还是拼凑在了一起。

“孩子生了可以寄张相片给我看吗?”

“嗯。”

两句话问完,俩人之间归于平静。

“需要我给你找律师申请减刑吗?”

良久之后顾墨问。

柯傲天:“不用那么麻烦了。”

“你算计了一辈子,怎么突然就甘心在监狱待到死?”

柯傲天浑浊的眼布满了愧疚,“对不起!顾墨,对不起,当年你那么小,我不该那么对你。”

顾墨没吱声,当年的事如梦靥困扰了他很多年,他一直不知道幕后黑手就是柯傲天,不过比起柯傲天的残忍,更加残忍的是顾笒。

“对不起!当年的事只是我和你爸爸之间的事,我一时鬼迷心窍才伤害了你,顾墨,现在你娶了冷夏,我希望你好好爱她,不要因为我是她爸爸对她不好。”

顾墨冷冷打断:“这个不用你说,我的老婆我会好好爱。”

柯傲天心满意足地点头,“谢谢,谢谢!你爸爸还有可能醒过来吗?”

顾墨没回答,顾笒如何,他已经很久没过问了,每次只是从冷夏口中听说。植物人,还能怎样,就那样吧。

柯傲天自顾自地解释起来,“当年,我们两兄弟一起开始创业,我们两家的公司旗鼓相当,发展的很好也商量着一同上市,我没想到你爸爸会背着我捣鬼,竟然向工商举报我公司使用禁用的食品添加剂,一夜之间,我的公司面临着重大调查,别说上市了,就是想把公司撑下去都不可能。

我受不了打击,便萌生了伤害你的想法,对不起!”

柯傲天再一次对顾墨道歉。

顾墨启齿:“那你当年使用了禁用的食品添加剂吗?”

柯傲天缄默了,他当初只想早一点让公司上市,能用的捷径他都会走,包括娶了柯洛娜的妈妈。

顾墨:“既然如此,错只是在你身上,你对我的伤害,我不会再追究是因为我看在我太太的份上。”

“我知道。”柯傲天直点头。

他们斗了这么久,久到柯傲天忘记了他已经是黄土埋大半截的人了。

入狱以来,他思考了很多,除了对不起一个又一个亲近的人外,他的一生无任何意义。

“需要减刑吗?”

顾墨再一次问,他相信冷夏还是希望有生之年与亲人团聚。

“真的不用!我在这里挺好的,至少心里很安。冷夏,如果可以的话请转告她,我这一生对不起的女人很多,唯一对得起的便是她的妈妈,我爱她爱了一辈子。”

顾墨点头,眨了下眼皮放下电话筒,整了整不曾沾尘的衣角转身离去。

柯傲天望着顾墨,缓缓地闭上眼,脑海里再次浮现第一次见冷书的那一幕。

出了监狱,顾墨问:“她在哪里?”

邢飞羽:“回总裁,太太正在菲耳西餐厅。”

“去那里。”

“是,总裁。”

菲耳西餐厅,冷夏正与对面的男人侃侃而谈,好久没见过面,一见面就分外亲切。

“哪天走?”冷夏问。

顾雨泽淡笑,一阵子不见冷夏,她圆润了不少,脸蛋上的笑容不是刻意伪装的,是从心底觉得幸福,她幸福他替她开心。

“明天就走,这次可能要去大半年,估计你生孩子时我回不来。”

“你就不能为我回来?”

“我尽量。”顾雨泽回道,这次去非洲采风,他想要不一样的写作素材。

“那你和潇雨婷怎么样了?”

冷夏珉着牛奶问顾雨泽。

“我们?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冷夏想起他们喝醉时的那个吻,笑的愈发狡黠,“说说呗。”

顾雨泽看向窗外,想起上次见潇雨婷时说过的话,最终,他低低地浅笑开,“感情未到。”

“哼,还跟我保密是吧。”

顾雨泽没再解释,感情的事谁说的准,自古称心如意的爱情善始善终的少之又少,他已经不再强求。

“他对你好吗?”顾雨泽问,虽然他已经感觉到她的幸福,可还是要亲口问出来。

“嗯,百依百顺算好吗?其实好不好还是看个人,我觉得幸福就够了。”

顾雨泽附和地点头,“真好,从我第一次见你我就担心到底谁可以把你捧在手心一辈子呢,终于,我不用担心了。”

“谢谢你,弯弯。”谢谢他在她痛苦难捱的日子里添了一笔色彩。

“和我还客气!”顾雨泽一句带过,其实在和她有婚姻之名的日子里,他以为他帮助了她其实是困扰吧,他的妈妈是有多看不上她他一直都知道。

“弯弯,你走了你妈怎么办?”

“我现在走也没事,她身体还算可以,况且没有我在她跟前干涉,她应该更自由吧。”

顾雨泽说到这里,冷夏却敛下了眼眸,事实就是这么不如意,现在的顾宅,不知道怎么说,总之就是一个字:乱!

“好吧,你去做你想做的事,对了,弯弯,麻烦你下次别把我代入到你的女主角身上。”

冷夏想起顾雨泽书迷跑她微博下追问他们的婚事时,愣是把顾墨喂了一缸的醋,而且吧,时不时被顾墨拎出来喝一口。

“这个啊,再说。”顾雨泽轻飘带过。

“你再敢写,信不信我封了你的书!”

闻声便知道来人是谁,冷夏拿手挡脸,她还有自由了吗?以前怎么不知道他这么霸道!

顾雨泽见顾墨来了,只是与冷夏告辞就离开了。为此,顾墨又是抱着醋坛子喝多了。

“老婆,你不能变心……”

“老婆,我们有小宝贝了,要相亲相爱……”

……

309 顾太太查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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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笒住了两个月的院,被接回顾宅,而朱悦溪也成了这里的常客,甚至会留宿。

对此,卿晴没说二话,冷夏自然不能说什么,可外人终究是外人,多了一个人,吃喝拉撒睡明显不自在了,顾墨知道了提议他们两口子搬走,可冷夏不放心卿晴一直没搬。

这天,冷夏产检归来,她的肚子更是比一般孕妇大了一圈,不过胎儿的数据都在正常数值范围内。

冷夏刚进门,就看见卿晴从顾笒的卧室出来,自从顾笒被接回家后,卿晴一个人搬进了客房。

冷夏看了眼鞋柜上的普拉达单皮鞋,知道是朱悦溪过来了。

“妈,你过来一下。”冷夏脱了鞋走向沙发那里。

卿晴见到冷夏回来,忙问:“顾墨呢?怎么没陪着你去产检?”

“今天有重要会议,他不能缺席。妈,你过来,看看孩子的四维彩超,我觉得神奇极了,是不是生下来就长这样,像个小老头。”

冷夏说着止不住笑意四溅。

卿晴暗淡的神色晕染起一点喜色,从冷夏手里接过四维彩超的报告,激动地说:“你看这两只小手放嘴边多逗。”

“是,好可爱,妈,你怀顾墨时有做四维彩超吗?”

卿晴仔细地看着上面的照片,想着要是顾笒能清醒着该多好,又想起朱悦溪,漾起的期盼又湮灭了。

“没有,我们那时候没这个条件,更多人都是不检查的,就那么稀里糊涂地生下来了。”

卿晴微笑着,面对冷夏,外加她肚里还有她的隔代亲,卿晴的心情好了一些。

“对了妈,顾墨不怎么进爸的房间是为什么?”

“他啊。”卿晴叹了一口气,“他爸爸一直忙工作,还有她。”卿晴说着看向顾笒卧室的方向。

顾雨泽比顾墨小两岁,那么在顾墨的童年时光里,他就知道了他爸爸在外有女人有家庭。冷夏觉得特别内疚,她每天缠在顾墨身后,一直以为他家庭幸福,有爸疼有妈爱,家里还富有,她从来不知道他也有自己的不幸。

“后来,顾墨在十二岁时被绑架了,他爸爸为了带她的儿子看病,到了绑匪撕票的时间都没有回来,我一个女人只是辅助他打拼事业,却没那么大的能力一下子凑够五百万,那时候的五百万不亚于现在的五千万,甚至更多吧。”

卿晴平静地说着,但是冷夏能想象出当初的卿晴是如何的煎熬到绝望。

十二岁,是顾墨离开的那年,冷夏听了心口紧的透不过气,她一直以为他死了,大家都是这么告诉她的。

“后来呢?”冷夏问。

卿晴一下子从回忆的浪潮清醒过来,后来?后来的事她不能说,哪怕是冷夏,她也不能说。

卿晴避重就轻地说:“他被绑匪撕票了,然后他自己偷偷地跑了,再后来,我们就安排他出国了,但是没想到,我们把他送到了国外却是送到了奸人的手里。”

冷夏听了跟着心疼顾墨,她的生活除了那点悲惨的身世外再无波澜,可顾墨不一样,那么小经历了绑架又背井离乡,他该多痛苦。

等等!奸人?冷夏猛地有种不好的预感,“妈,你们把顾墨送到奸人手里,是谁?”

“柯傲天啊,就是他爸爸的好兄弟柯傲天,这次不是被捕了嘛,就是他当年绑架了顾墨,怎么?顾墨没告诉你?”

卿晴疑惑地问,柯傲天审判结果出来那天,顾墨主动告诉了她,当年的绑架就是柯傲天的手笔。

冷夏僵在原地,她的爸爸绑架了她的丈夫?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小?

偏偏顾墨这个男人什么都不告诉她。

“夏夏?”

卿晴拉了拉冷夏的手背。

冷夏猛地回神,慌乱地说:“妈,我有些累了,先去眯一会儿。”

“好。”卿晴不解,冷夏平日挺精神的,怎么突然觉得累?不过怀孕的人体质本来就不同于常人,卿晴也就没放在心上。

回房的冷夏把所有的事情都锊了一遍,大致的走向大概就是柯傲天绑架了顾墨,顾墨便改了名字出了国,再回来后,又与柯傲天干上了,最终柯傲天战败,不过是为什么呢?柯傲天为什么要绑架顾墨?这次回来为什么还要针对顾墨?

顾墨选择隐瞒无非是保护她,不想她知道她爸爸如此的更加不堪。

知道了这件事,冷夏怎么也淡定不了,好不容易捱到了下午,冷夏与卿晴打了招呼去找顾墨了。

中润集团总裁办公室旁边的休息室,冷夏靠在沙发上翻了一本又一本杂志,邢飞羽再次走过来问:“太太,要不我去告诉总裁您过来了?”

“不要打扰他的工作。”

顾墨最近一直加班加点,每天忙的黑眼圈都出来了,她都看在眼里恨不能替他分忧。

邢飞羽只好作罢,“太太,你有事叫我。”

“嗯,你也去忙吧。”

邢飞羽离开,总裁办公室的门终于开了。

顾墨出声:“飞羽,蟠龙旅游的项目加大力度,年前必须完工。”

“总裁,这样会不会太赶了?”

顾墨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看了一天的数据,真心的累,可是为了冷夏,他必须尽快结束手头的工作。

“安排机票,明天去蟠龙走一趟。”

“是,总裁。”邢飞羽接过顾墨手里的文件,正要出声提醒顾墨顾太太来了,哪知顾墨推开办公室的门再次走了进去。

冷夏本兴冲冲的脸变成了哭笑不得,没办法,嫁给了一个事业心极重的男人,肿么办?除了宠着容着,无解!

冷夏冲邢飞羽摆摆手,示意他赶紧去忙不用管她。

邢飞羽离开,冷夏转过身再次卧进沙发里。

“顾太太查岗来的?”

顾墨?冷夏扭头,本想回眸一笑,特么的把脖子给扭了。

顾墨端着一杯还冒着热气的牛奶坐到冷夏身边,伸过一只胳膊圈住她的腰肢,疲倦地将脸埋在她的脖子处,“顾太太怎么不说话?是不是等久了生气了?”

冷夏揉了揉扭了一下的脖子说:“我脖子扭了。”

顾墨急忙坐直身体,将牛奶放在一边,急切地问:“怎么扭的?”

冷夏想着有些来气,臭男人刚才肯定看见她了,还装着没看见故意从背后叫她!“就你刚喊我害我扭的。”

“老公的错,来,我给你按摩一下。”

“不用。”冷夏一把搂住站起身的顾墨。

他站着,她坐着,位置不尴不尬地对准着顾墨的敏感部位,惹的顾墨浑身如电流闪过。

“老婆,松开……”声音暗哑了两分。

冷夏没松开,反而抱的更紧了。

“老婆,快松开。”

冷夏恍若未闻,隔着衬衫圈着他精瘦有力的腰杆不松手,眼角透着意味不明的光。

“老婆,我要动手了。”

顾墨话落,冷夏松开一只手拉开了拉链,顾墨皱眉:“老婆,你在干什么?”

“医生说需要适量的运动。”

“小妖精!”顾墨低语,松开冷夏,燃起的火让他憋红了脸。

冷夏再次缠上,“我们去里间休息室。”

“老婆,真的可以?”

顾墨出声问,压抑的欲望还存有一丝理智。

“试试就知道可不可以了。”

冷夏引诱着。

顾墨眸色一紧,只觉腰间的手柔软又缱绻,引的他仅存的理智一点点涣散。

“老婆。”顾墨低低地喊了一句,吻向她的唇角,一点点缠绵开。

因为冷夏怀有身孕,战况轻柔快速地结束,窝在顾墨怀里,冷夏撒娇道:“我饿了。”

“晚上想吃什么?”

“想吃萝卜丝。”

“好,我给你做,走,我们回家,今晚不回顾宅了。”

旭日公寓,依旧一尘不染干干净净的,顾墨进了屋子就钻进厨房,冷夏跟在后面非要打下手,其实就是添乱,添顾墨的乱。

她刚拿起碟子,顾墨急忙接过:“不知道自己孕妇?我来做。”

她正蹲下来摘菜,顾墨一把夺过:“去外面歇着,我来。”

……

顾墨一面做菜,一面惦记着冷夏的动手动脚。

顾墨最终被顾墨安排在躺椅上,正对着厨房门口。

“嗯,这样好,又能看见你老公做菜又能好好歇着。”

顾墨非常满意他自己的聪明才智。

冷夏一脸反抗,她还没到不能动的地步,不过她的抗议没毛用。

顾墨说了,她要是敢动就没萝卜丝吃了,冷夏还能说什么,谁让她害喜馋嘴非要吃萝卜丝呢。

“老公,你当年离开的事可以和我说说吗?”

顾墨端起砂锅的手顿住了,当年的事不是不能说,是没有说的必要了。

冷夏自己接话道:“他就是绑架你的人,你到最后还准备袒护他,值得吗?”她值得他那么付出吗?

顾墨放下砂锅,走向冷夏,半蹲着大长腿说:“老婆,其实当年的事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我可以追究也可以不追究,但是他是你爸爸,我知道你难以接受,其实我也差不多,不过他们终究还是给了我们生命,所以只能被动接受。

你虽然什么都不说,不过我相信血浓于水,所以为了你我可以放下恩怨不去追究他。”

“老公,干嘛对我这么好?”

“不为什么只是因为爱。”

310 朱悦溪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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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傲天绑架顾墨的事冷夏没继续问,这件事她以前就问过,顾墨没说,现在还扯上了她的父亲,顾墨自然更不会说,冷夏也识趣地不问了。

只是日子在一天天过的同时,冷夏发现了要命的问题,出在卿晴身上。

冷夏不止一次看见卿晴一个人站在后花园,盯着那半亩方塘发呆,深秋了,池塘里的莲叶已经泛红枯萎,肃秋之气盛浓。

“妈,外面有些凉了。”

冷夏拿着外套披在卿晴肩膀上。

卿晴仿佛没听见,直到肩膀头上多了衣服的份量,她才豁然发现身旁的冷夏,扯出一抹一贯的从容:“夏夏,你怎么出来了,这后院的风很大。”

冷夏趁机说:“妈,那我们一起进屋吧。”

卿晴站着没动,脸上的笑容篆刻了一般失了生机,冷夏看的心惊肉跳,这样的卿晴她不曾认识,她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可就是感觉不对劲。

冷夏觉得等顾墨出差回来该带卿晴上医院好好检查检查了。

“夏夏,如果我以后死了,你们就把我葬在这后花园吧,风景好。”

冷夏搭在卿晴臂弯处的手猛地颤了一下,好好的说什么死不死的?她很怕死亡,发生在身边的死亡。

“妈,别想那些,还早呢,你一定可以长命百岁,我还指望你帮我带孩子呢。”

冷夏调动着卿晴的情绪,只有在提起她肚里的孩子时,卿晴才会有所动容。这次也不例外,卿晴笑了起来,脸上的肌肉回光了,“嗯,那我肯定带。”

“对啊,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妈不帮着我带怎么行,妈,明天陪我去医院好不好?我想看看男孩女孩,顾墨不让我看,可我实在太好奇了。”

冷夏觉得要找点事吸引卿晴的注意力,再这么下去绝对会出事情的。

“好奇什么,不也快了,况且你要知道男女还不得再做一次B超,对身体不好。顺其自然吧,男孩女孩不都是我们顾家的宝贝,一样疼爱。”

冷夏本想转移卿晴的注意力,结果卿晴的话让她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了,想到以前朱悦溪变着法子领她去检查男女,果然人与人不一样。

去医院没去成,冷夏提议出去逛街,卿晴却告诉她孕妇不要乱跑,遇上横冲直撞的人很危险。

冷夏变着法子要出门,卿晴都有理由给否决了。唉,冷夏垂头丧气地坐在沙发上暗恼,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顾墨回来时,冷夏还在睡。

一个吻落在她的额头,冷夏倏忽睁开眼。“你不是说还要过几天才回来吗?”慵懒的嗓音带着没睡饱的娇憨。

顾墨坐在她的身边,牵着她的手,低着头趴在冷夏隆起的腹部,低声说:“宝贝,有没有乖乖没闹你妈妈?”

冷夏噗嗤一声乐了,“你说的他能听见?”

“当然能!”顾墨据理以争,他恶补了不少这方面的书籍,所以只要在家每天都要和肚里的孩子说几句话。

冷夏正要和他较下真,却看见卿晴面无表情地进了顾笒的卧室。

冷夏心生不好,以前朱悦溪只要过来了,卿晴从不会踏进顾笒的卧室半步,今天太奇怪了。

“老公,你赶紧让开。”

顾墨一头雾水,见冷夏拧紧了眉头,不禁问:“怎么了?”

“妈进爸屋子了。”

顾墨不以为然,顾笒躺床上这么久,他一直没进过他的卧室,对他的事也不上心。冷夏见顾墨如此冷漠,便独自起身走向顾笒的卧室。

推开半掩的门,因为光线很足,室内一览无余地通亮,顾笒躺在床上,身上搭了一床薄毯,整个人静的像个尸体。

朱悦溪坐在一旁,抓着顾笒的手放在她的脸颊处,不知道是不是流过泪的缘故,眼眶红兮兮的。

冷夏站在卿晴身侧,两个人都注视着朱悦溪。

不过,她们的进入并没有让朱悦溪有丝毫的尴尬,依然抓着顾笒的手旁若无人地说:“笒哥,你什么时候才能醒来?没有你我活不下去的……”

冷夏紧张地看着卿晴,只见她很平静,平静的近乎陌生,突然,卿晴上前一步,抬起食指指着朱悦溪说:“小、三,给我滚出去!”

朱悦溪抬眸盯着卿晴,当着卿晴与冷夏的面,亲了亲顾笒的手背,而后才慢悠悠地放下,起身之际,凶神道:“卿晴,装贤妻良母装不下去了?我就知道你一直在端着,笒哥出了事,你就原形毕露了!没关系,反正笒哥还有我,没了你个白莲花、圣母,他还有我。”

卿晴冷眼相待,冷夏却看的心惊肉跳。

朱悦溪见卿晴不开口,接着骂:“要不是因为你,笒哥会成这样吗?一定是你故意不抢救他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冷夏看不过眼,出声:“婶,你不能歪曲事实。”

朱悦溪恨恨地瞪了冷夏一眼,要不是迫于顾墨的淫威,她教训冷夏是信手拈来的事。但是卿晴不一样,比起卿晴,她少了一张结婚证外,别的不比卿晴少,而且她对顾笒的爱绝对比卿晴深。

“事实是怎样,现在也说不清楚了!”朱悦溪怎么看卿晴都不爽,顾笒成了今天这样,都是卿晴霸着他把他逼出病来的。

说时迟那时快,朱悦溪话音刚落,卿晴一把水果刀飞了过去,冷夏来不及出声,只见水果刀不偏不倚正中朱悦溪的左脸颊,刀口从她脸上滑落,落在地板上一声响,而朱悦溪脸上长长的一道血痕立马呈现了出来。

“啊……杀人啦,杀人啦……”

朱悦溪的哀嚎声响起,在安静的别墅楼宛如掀起了狂风巨浪,闻声而来的佣人挤满了房间。

顾墨第一时间站到了冷夏与卿晴的面前,看着脸上挂了彩的朱悦溪躬起了眉峰。

“报警,报警,报警……”朱悦溪嚎叫着,只不过佣人都看向了顾墨,顾家现在的男主人。

“让家庭医生过来。”顾墨出声。

朱悦溪不依不饶,破口大骂,闹到最后一屁股坐到了地面上。

卿晴像个没事人一样看着自己导出的伦理大戏,冷夏担心她一直紧紧地拉着她的手臂。

家庭医生拎来了药箱,蹲在朱悦溪跟前,刚拆开一包棉球就被朱悦溪一把推开散落一地。

家庭医生吴叔叔四十出头,人很随和,面对着刁钻的朱悦溪依然好脾气,“你配合一下,我很快就处理好。”

朱悦溪横眉怒对:“滚开,我的脸是你能碰的?告诉你们,你们可都看见了,我在顾家受伤的,我要报警,这事没法私了,别以为现在帮我包扎一下,然后就不了了之!

没门,没门!”

朱悦溪一连强调了两次。

顾墨走了两步,逼近朱悦溪道:“你想要什么赔偿?”

闻言,朱悦溪收敛了少许撒泼,“你能拥有的,我儿子也不能少。”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

顾墨冷笑。

冷夏一直站在一旁,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说实话在顾雨泽离开前,她还说了要照应下朱悦溪,可目前这么乱的关系,她本能地站在了卿晴这一边。

“你儿子凭什么想要我所拥有的?”

顾墨冷冽启齿,朱悦溪一腔怒火写在了脸上,顾墨再次裂开唇瓣,总结道:“痴心妄想!”

“顾墨,你实在欺人太甚!你是顾笒的儿子,我儿子也是,凭什么你拥有的我儿子就不能有!”

朱悦溪撕破了脸皮,顾笒,她没争取到,那她儿子该享有的权利她务必要争取!

顾墨退回至冷夏的跟前,不屑地说:“你说顾雨泽是顾笒的儿子,我们就信?证据呢?”

“你想要什么证据?这么多年,顾笒一直养着我们母子,如果顾雨泽不是他的亲儿子,他犯得照养!更何况,还可以做亲子鉴定!”

提起这点,朱悦溪底气十足,嚣张的气焰再次高涨。

然而,卿晴在听到这些话时,面如死灰,本置身事外的淡然敛去的一干二净,被冷夏拉着的手臂突然绷紧,相似再用一点力就能把骨头绷断裂。

冷夏出声:“妈,我们先出去吧。”

卿晴站着没动,目不转睛地盯着地上的朱悦溪一言不发。

顾墨疲于应付这些,丢下话:“收拾好了,把她赶出去,再也不准她踏入半步!”

“顾墨,你不能这么做,你没权利替你爸爸做决定,我和笒哥才是真心相爱的,你妈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她根本就不爱笒哥,笒哥早就和我说过……”

顾墨拉住卿晴的另一只胳膊出了房间,门合上时,隔断了朱悦溪的诅骂。

这一出闹下来,卿晴累了,顾墨与冷夏陪着卿晴睡着了才退出她的卧室。

“顾墨,我们带妈去医院看看吧,这阵子我一直觉得妈不太对劲,正想等你回来和你说这件事。”

顾墨揉了揉冷夏的头发,盯着她的大肚子说:“老婆,我们回旭日公寓吧,你需要安静的环境养胎。”

冷夏不置可否,可是,“我知道,如果我们搬走了,你放心妈一个人吗?爸妈生活上有佣人照料,可妈的精神慰籍怎么办?她一个人连个说知心话的人也没有。”

“可是你怎么办?”

顾墨感到深深的无力,分身乏术的倦意。

“我没事,我们眼下该带妈去医院检查的,你想好怎么和妈开口又不让她排斥吧。”

顾墨点头,卿晴今天的反常与她往日大相径庭,确实需要好好检查检查。

311 卿晴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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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晴看过医生之后,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了,正如顾墨与冷夏所担忧的那样,卿晴有老年痴呆的迹象。

因为这病的不可彻底根治性,医生只能开了药让回家修养,还要求保证病人身心愉悦,顾墨与冷夏尽可能地迁就着卿晴做她想做的事。最难的是每天哄卿晴吃安理申药,连哄带骗还不起劲,还要冷夏以身作则,当然冷夏吃的只是钙片。

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冷夏几乎不大出门了,而朱悦溪自从那天被顾墨赶出去后再也没有来过,这种久违的宁静是冷夏乐意看到的。

前院里,冷夏窝在吊篮藤椅上晒太阳,双手搭在腹部,惯性的,肚里的孩子动了一下在冷夏双手交叠的地方。

这种胎动的感觉第一次出现时,冷夏吓的不轻,还以为孩子怎么了,直到顾墨给她普及了,而且最重要的是顾墨说他早就感受过胎动了,甚至那人还拿笔记下了:某年某月的夜里,他正与胎儿聊天,胎儿给了他回应。

这让冷夏非常受挫,她是妈妈啊,不是说母爱最伟大吗?怎么不如爸爸了?

顾墨一进院子就看见他的老婆悠哉悠哉地躺在藤椅上,阳光暖洋洋的,光晕一圈圈地笼罩在她的周围。

顾墨走近,轻轻地摇动着吊篮藤椅,柔声问:“老婆,在想什么?”

冷夏勾唇一笑,“在想我这个妈妈当的有多失败啊。”

顾墨棱角分明的脸似名家精雕细刻的工艺品,一丝瑕疵也找不出,深如漩涡的幽暗黑眸,让人看一眼便会沦陷,若不是犀中一丝笑意,真会以为是天上之人。

勾唇:“不失败,你已经把老婆的角儿当的很成功了,我对老婆是死心塌地,山无陵天地合都不敢与君绝。”

冷夏嫣然而笑,顾墨临时提议晚上出去吃饭,顺便陪冷夏逛逛商场,女人的天性都喜欢逛街,这是他打听来的。

顾先生的如此盛情,冷夏自然不会拒绝。

晚餐选择吃牛排,只不过还没等牛排上桌,顾宅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卿晴不见了。

顾墨带着冷夏火急火燎地赶了回去,李管家汇报了情况,他已经命人将这附近都找过了都没人见过卿晴。

“监控呢?”顾墨爆呵!

李管家:“回少爷,今天下午这一带停电,所有的监控都没有用!”

冷夏问:“家里这么多人都没人注意夫人去哪了?”一个人也没发现太奇怪了。

“回少奶奶,下午时分,老夫人说要吃桂花糕,我们就去后院采摘桂花了,没人注意前院的事。

等我们后来问老夫人想吃什么口味的桂花糕时才发现她已经不见了,只有前院的门是开的。”

顾墨寒眸:“一群废物!”

李管家皆站成一排的佣人没人敢吱声,他们已经前前后后找了两个小时了,一无所获。

“报警吧?”

冷夏偏头问顾墨。

卿晴的状态在那里,走失的时间越长越危险,医生说了她很有可能在某个瞬间就忘了自己是谁,住在哪里,家里有什么人……

顾墨点头,李管家赶紧去打电话报了警,等警局来人取走信息后,已经折腾到半夜了。

顾墨亲手下了一份面条给冷夏吃,还有她爱吃的萝卜丝,只不过冷夏一点胃口也没有,如果她没有出去吃饭也不会让卿晴走丢。

“老婆,吃一点吧,妈可能压力大去朋友家待待,兴许明天就回来了。”

顾墨的安慰一点用也没起,冷夏只是挤了一个笑脸给他。

平日无所不能叱咤商场的男人面临此情此景,也束手无策,卿晴认识的那么多人,他不能挨个打电话去问,更何况还有商场的竞争在里面,他一个电话打过去反而让有心人钻空子。

所以,他只能等,等警方以及属下的人去查。

夜里,顾墨与冷夏都辗转反侧,冷夏明白,顾墨虽然什么都不说,但是他一定后悔出去吃那顿饭了。为了不给他添乱,冷夏不再翻身,闭眼装睡。

指针一点点滑动,凌晨三点,顾墨听着冷夏均匀的呼吸后才起身下了地。

高大的黑影在床边驻足了很久,背影很是惆怅,最终还是迈了出去,冷夏只当顾墨出去抽烟了。虽然他不曾当她的面抽过烟,不过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一直都有。

男人的孤寂只有香烟能懂,冷夏不会干涉。

顾墨离开,冷夏也起了身坐了起来,看着朦胧的月光照了进来,若隐若现打在床单上,似斑驳的低迷正如她此刻的心情。

顾墨出去了很久都没回来,冷夏轻手轻脚地下了地,她想的很简单,顾墨这么难过的时候她要陪在他的身边。

转悠了一圈,顾墨能抽烟的地儿,都没发现顾墨的身影。

没听见开车的声音不至于出了门。

冷夏暗暗想着,抬脚上楼意外地看见顾笒的房门半掩着。这是她公公的卧室,大晚上的,她不合适过去看一眼。

顾笒卧室里,顾墨坐在真皮实木椅上,两只大长腿叠在一起,冰冷孤傲的眼眸仿佛没有焦距,论清冷连夜色也自叹不如。

挺秀高颀的身姿仿佛从晶莹剔透的钻石中精雕而出的轮廓,更是与他如生俱来的贵气浑然天成。右手夹着的香烟发着微红的火光,袅袅的烟雾升腾在他的四周,缥缈的有些不真切。

“你满意了?”

顾墨深吸了一口香烟后开口。

床上的人顾笒回答不了顾墨的任何问题。

婷婷袅袅中,顾墨再次开口:“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

这么多年我都是靠着对你的恨一步步强大,只是因为我不想与你一样,连自己爱的人都保护不了!

我妈二十二岁跟你结了婚,两年后生下了我,你说你们相爱了几年?既然不能相爱到老,何必要开始?”

顾墨一句句地说着,说了一句停片刻,再三斟酌磨又似酝酿情绪。

“当年,我被绑架你却带着你那私生子看医生,他只是发烧你却寸步不离地陪着他,你有没有想过我会死?

在绑匪说要撕票时,你知道我怎么想的吗?我在想我不能死,因为我还有一个可爱的小女孩等着我去保护,我还有可怜的妈妈需要我照顾,我不能死!

我要比你忠诚!比你痴情!

尽管我死里逃生,被溅了一身血归来,你却不在家,还在医院守着你的情人与私生子,甚至不征求我的意见强行送我出国。

你知道每夜被噩梦缠身……满身都是血……那个梦困扰了我五年,整整五年我都不敢关灯睡觉,一睡下就进入那个梦境中,你懂那种恐惧吗?

你不懂,你把我丢在你所谓的好兄弟手里,整整十年不让我回国,更没有去看过我一眼。”铁石心肠也没有你冷血!

顾墨语毕,抖落燃尽还没掉落的烟灰,弹指间,烟灰落在一旁的烟灰缸里,仔细看,烟灰缸里已经落满了烟蒂。

“如果没有你当年对我妈的背叛,我也不会与我喜欢的女孩分开那么多年,也不会在她身上、心里留下那么多伤害。余生,我拿命去爱她都不够弥补那些伤害!

而今天,我的妈妈下落不明了,她才五十出头,竟然老年痴呆,医生说她压力过大。

不是你,她会压力过大导致精神难以承受吗?都是你,是你害了我妈年纪轻轻就衰老成了阿尔茨海默病!

你躺在这里,纯粹你造孽!”

顾墨起身,拍尽身上散落的烟灰,走近床边,双目蹙眯成危险的线条:“有时候我恨不得亲手了结了你!”

房门合上,躺在床上的人食指微微动了一下,快速闪过,再注意看时又如死人一般一动不动。

顾墨回到卧室时,已经冲洗了一遍,洗去身上的烟味与戾气。从冷夏后背穿插过去,将她紧紧地搂在胸前,双腿微微躬起,将冷夏隆起的腹部很好地护在了中间。

很快,顾墨的呼吸声平稳地传来,冷夏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五官,千言万语如鲠在喉。

他从小就要保护她,可她从来都不知道。她依稀想起浅哥哥曾经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现在看来都是在表白,只是她那时太小太白,白痴的白,什么都不知道。

记忆尤为最深的是她生日时,顾墨刷了一墙壁的英语单词,她傻傻的以为那是“生日快乐”,直到学了英语,才知道那是告白是求婚,他多早熟啊,对她蓄谋已久,冷夏想着勾起唇角,当然那天的他们并没有多浪漫,因为她油漆过敏,过生日把她过进了医院。

当初的她以为自己会死掉的,非要缠着浅哥哥答应她,就是她死了也要记得她,不能忘了她。

他记得,她的浅哥哥一直都记着,错认了白雪儿之后还能找回她,这不仅仅是爱了,更是宿命。

冷夏觉得她和顾墨能在一起一定是宿命使然,哪怕他们之间曾经有过横沟与裂痕,现在甚至说隔着太平洋,可顾墨从未动摇过靠近她的心,正如她偷听来的话来说,他够痴情。

冷夏抬手抚摸着顾墨的脸颊,轻柔的皮肤划过他的脸庞,顾墨紧皱的眉头舒展开,冷夏低声说:“浅哥哥,有你真好!”

312 什么时候清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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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市监狱,高墙筑起,白色的墙壁、白色的树杆,目所到之处都是白色,墙上空是密密麻麻的电网,纵使阳光明媚,秋风不燥,围墙内密密麻麻的人头清一色的沮丧。

狱警敲了敲石柱,喊:“1206号,出列!”

闻声从地上爬起来的1206号蹒跚走向狱警。

“快点!”狱警催促道。

1206加快了脚步,只是风湿性关节炎发作,他能站起来已经是极限了。他深知因为顾墨的关照,他不用忍痛去搬运石块,不用去干那些超负荷的体力活,只需要在室内做手工活。

探视房,冷夏双手交叉放在大腿上,不停地咬着唇瓣,直到玻璃窗对面的木门打开了。

看着苍老的不敢认的柯傲天,冷夏紧张地别开了眼。顾墨之前转告她说柯傲天说对的起的唯一一人是冷书,她当时没有作任何反应,因为她不信。

柯傲天看着来人,吃了一惊,微动的唇角弯起了一丝弧度。

面对着冷夏,柯傲天扶着玻璃窗坐了下来,拿起电话筒安静地等着玻璃窗外的冷夏。

冷夏余光中看着柯傲天,良久,才抬手拿起听筒。

“我没想到你会来看我?”

冷夏弯了弯唇角,想嘲笑却无能为力,“我是不想来的。”

柯傲天敛下眼帘,低下的眼角爬满了苦涩,再抬眼依然淡笑:“我很高兴你来了。”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各怀心事。

“冷夏,顾墨对你很好,他是一个不错的男人。”

冷夏面无表情,“我知道,我今天也是因为他的事才来的。”

柯傲天瞳孔紧缩。

为了顾墨而来,必然为了当年的事而来,顾墨虽然放过他并没有追究他的法律责任,可他知道当年的事对顾墨意味着什么。

“你想知道什么?”柯傲天问。

“你当年为什么要绑架顾墨?”

冷夏掷地有声,柯傲天本能地停顿了,而后反问:“顾墨没告诉你?”

“你觉得他会告诉我?他连你绑架他陷害他损害他公司的事都没有追究,你觉得他会告诉我?”

“他不告诉你也是为了你好,你又何必自寻烦恼?”

柯傲天说的不假,冷夏明白问清楚事情缘由对于她和顾墨之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会愧疚会觉得是障碍。

“因为我爱他!”

冷夏咄咄逼人地盯着柯傲天。

柯傲天点点头,“你想知道当年的事可以,不过我想让你先听听我的故事,还有你妈妈的故事。”

“这是交换条件?”

柯傲天:“嗯。”不这样,他还有机会说他对冷书的执念吗?

“好,你说我听着。”

柯傲天面带微笑,“当年我和你妈妈分手,是因为你妈妈告诉我她要嫁一个门当户对的男人,那个男人叫陆彦北,那时候我已经和我的结发妻子协议离婚了,可你妈妈并没有等我,嫌弃我没本事。

所以我愤怒了,我拼命地发展我的事业,哪怕使用一些卑劣的手段。

你妈妈结婚那天,其实我准备去搅和她的婚礼的,只不过当时公司出了问题,我就离开安城回到了徽城,随后遇上了柯洛娜的妈妈。

这么多年了,我一直以为你妈妈和陆彦北在一起,我从来不敢去打听你妈妈的一丁点消息,我怕她过的很幸福,而她的幸福却不是我给的。”

冷夏嗤笑:“别那么冠冕堂皇了,你对她爱的再深也是可耻的,你有家庭就不该哄骗她。”

“爱情不是不分先后吗?”

柯傲天反问,冷夏冷了脸色,她和柯傲天能掰扯清楚才怪呢!他三观不正!

“难道你接触她时不是因为她是冷家的千金小姐?如果不是你还爱?所以别再和我说你的爱了,在我眼里,恶心!”

冷夏冷冷地盯着柯傲天,在她的“恶心”道出口时,柯傲天慢慢地低下了头。

冷夏看不见柯傲天的表情,只听见他的呼吸声从听筒传过来。

“冷夏,我知道你难以理解,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在我有生之年可以知道她当年为什么要那么说,她明明没有和陆彦北结婚,还独自生下了你,那她一定也是深爱着我。”

冷夏想起季凉川的日记本,隐隐觉得冷书选择离开是因为她知道柯傲天有家室吧,不过当年的事究竟如何,她也没办法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个我没有办法帮你,毕竟她死了。”

冷夏无时无刻都想刺激柯傲天,他诉说的那些爱对于冷夏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他们相爱就要生下她,给了她什么?不堪的身份!

斑驳的光点落在玻璃窗上,折射出七彩的光,在时光的剪影中,曾经的别离宛如落在海中的一滴泪,微不足道地掀不起一丝涟漪,静静的,风起,带走了某人的年华,碎了一人的心,落下爱而不得的牵肠挂肚、阴阳相隔、相见无期。

柯傲天回味着曾经的一幕幕,相处的那么短暂,却刻进了他的心里,到死才会磨灭的记忆。

冷夏没时间与他耗,“现在可以告诉我当年的事了吗?”

柯傲天沉重地点头,“好,当年的事我可以告诉你。”

柯傲天将上次告诉顾墨的内容再次告诉了冷夏一遍,冷夏反问:“等等,你说的这些并没有说到点子上。

我想知道的是你绑架顾墨对他做了什么?他说那些都是阴影,五年,困了他五年的阴影,我想知道的是这个!”

冷夏越说越恼火。

当初的是是非非让她和顾墨之间曾隔山隔海,是顾墨一步步走向了她。

“如果说真的是阴影不是我给他的,当初顾笒并没有交出赎金,撕票这种事不是我要干的事,不过场面上的事还需要做一下的,估计在顾墨自卫过程中误杀了人吧。”

杀人?冷夏猛地想起顾雨泽曾告诉她的那件事,她还跑去质问顾墨结果撞破白雪儿在他的休息室裹着三点式,她一怒之下跟着顾雨泽跑去了京城。

如果这是顾墨的阴影,而她却不问青红皂白质问他,那她也不亚于一个刽子手,给了他精神的折磨。

“我当时不在场已经出了国,刚到美国就接到顾笒的越洋电话,说要把他的儿子寄养在我的家,我没拒绝,于当时的我来说顾笒这是送羊入虎口。

事情的经过也就这些,你想知道的阴影我估计也就那件事,具体的还需要顾墨证实。”

冷夏久久不啃声,她的心很沉重,在监狱里的是他的父亲,三观不正的父亲,而受到伤害的却是他的丈夫,她的父亲加给她的丈夫的。

冷夏从监狱出来后,被风一吹,整个人有些失重地头重脚轻,抬头,阳光很温和,金灿灿的,却照不进她的心里,那里很冷。

回到顾宅,冷夏叫来了李管家。

“少奶奶,您怎么回来了?”

李管家问,卿晴失踪了,顾墨也就打包了冷夏的东西回旭日公寓了。

“李伯,你跟在老爷夫人身边多少年了?”

李管家不知冷夏想干什么,不过

还是恭敬地回答:“回少奶奶,已经三十年了。”

“听说你一开始是当助理的。”

“是,一开始确实跟在老爷后面做事,这几年老爷退出了商界,而我年纪也大了就跟着老爷回家当管家,其实也就是老爷给了我一份工作。”

冷夏微点头,面色淡淡,看不出她意欲何为。猛然,她肃穆而问:“那你自然也知道顾墨出国那年的事了?”

“回少奶奶,老李知道。”

“行,老爷和顾墨的关系不好你也清楚,这其中的缘由你来说说吧。”

李管家眉头一皱,满脸经纬纵横交错、老态龙钟,干瘪的脸颊上长满了老年斑,他比顾笒年纪大了一轮。

“不能说?”

李管家没有开口,冷夏反问,波澜无惊的眼神里看似风平浪静,暗藏着不怒自威的震慑。

“回少奶奶,不是不能说,是老李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其实老爷他很苦,朱悦溪……”

“等等!”冷夏打断,“我只想知道顾墨被绑架、出国的那些事,别的不用和我说。”

她不嚼舌根,顾笒的情感八卦她作为儿媳妇不用知道。

李管家一愣,老爷与少爷之间的问题不就是因为朱悦溪起始的吗?怎么不听?不听怎么解决问题?

冷夏觉得李管家很滑头,她想知道的是他一直在顾左右而言他的内容!她愠怒:“李管家,我想知道老爷当年有没有向工商部门举报柯傲天?”

以冷夏对顾笒的了解,感觉他这人很正派,不至于背后给人下刀子,可柯傲天义正言辞地认为是顾笒搞鬼,谁是谁非只能摊开了才知晓。

李管家想了半天,问:“少奶奶,你为什么这么问?”

“我知道的是你的老爷举报了柯傲天,柯傲天才会绑架了顾墨,我就想确定这件事的真伪。”

“噢,原来如此,少奶奶,你不妨这么想,如果真的是老爷举报了柯傲天导致他公司破产,那老爷后来为什么要把少爷送到他美国的家中生活?这不是把少爷往虎口送吗?”

冷夏被李管家一提醒,瞬间明白过来,那这么说当年的事情并不是面上这么简单,很有可能有人暗箱操作了一切。

冷夏与李管家聊了很久,也知道了顾墨自卫过当错杀了其中一个绑匪,而顾笒为了不影响公司的上市,就以顾墨被绑匪撕了票掩盖了顾墨杀人的事实,继而连夜将他送出国托付给了柯傲天。

回到旭日公寓,冷夏堆积了一肚子的难过,卿晴走失了一天一夜了,一点消息也没有。

“老婆,去哪了电话也不接?”

冷夏一进屋子,顾墨就从厨房探出头问她。冷夏怔怔地看着,什么信念让这个男人在出了这么多事后还能心平气和地下厨做饭?是因为她和她肚里的孩子吗?

冷夏鼻子酸酸的,一步步走进去,从后搂住顾墨,“老公……”

缱绻的尾音拉的很长拖的很低。

顾墨听出她话里的低落,关火转身反搂住她问:“老婆,怎么了?看起来不高兴了。”

“没有不高兴,不过确实很难受。”

“看来我的老婆真的遇上难过的事了,连话都说的让人听不明白了。来,和老公说说。”

顾墨搂着冷夏往外走,只不过冷夏脚底生了根一样,一动不动。

“老公,你是怎么做到的?”

顾墨一头雾水,想着孕妇都会有情绪异常的时候,所以他只是搂紧她,不停地顺着她的后背,似把她的负面情绪都推走。

“对不起!”

冷夏此语一出,顾墨吓的不轻,忙问:“老婆,你想干什么?不准说离开我的话。”

“你想哪去了?”冷夏怪嗔,不是说男人的思维比较单一,着都是谁说的?明显就是跳跃的太大。

“不是要离开我?”顾墨问的小心翼翼。

冷夏抬头,看着顾墨直摇头。

顾墨勾唇一笑,“那就好,只要不离开我就好。那老婆说什么对不起?害老公的心都提嗓子眼了。”

“我以前错怪你了?”

“哪一次?”

“就是我质问你杀人的事。”

冷夏试探地说了,很直接,她想知道是不是这个阴影困扰着顾墨,果然,她话一出口,顾墨明显地僵住了身体,放在她腰间的胳膊松了一分。

“老公,那件事不怪你,放下吧。”

顾墨猛地松开冷夏转过身背对着冷夏,“终究是我错了。”

“老公。”冷夏攀附上他的腰杆,脸颊埋在他健硕挺拔的后背处,厚实温暖的后背让她的心安定了不少。

“老公,放下吧,我已经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了,真的不怪你。”

“你不知道!”顾墨声音透着几分冷意与克制,如果和他谈论这件事的人是他人,此刻只会面临着顾墨的暴怒。

“不重要了,我知道的就算不全面也不重要了,12岁,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年纪,你能做出什么事,都不是你主动挑起的,法律都会格外开恩未成年人以及自卫的人,所以放下吧,那不是你的错。”

冷夏用着她的爱以及顾墨对她的偏爱循序渐进,一句句地说着,她不求顾墨立马释怀,但是一件事搁心底这么久会把人憋坏的,更何况是一件那么糟糕的事情。

“老婆!”顾墨揉着胸前的一双白皙的手,浅浅地喊着,“老婆……

有了你之后我才知道家庭的重要意义,所以我当年不仅仅是杀害了一个人,而是毁了一个家庭。

一个家庭,这个后果太沉重,我忘不了更放不下。”

顾墨当年愧疚,要求顾笒、卿晴无偿养活那家人,而这么多年下来,那人的老婆已经改嫁,那人的儿子已经大学毕业,正在中润任高职。

“老公,你对他们的补偿已经够了,别再折磨自己了好不好?更何况当初他要是不绑架你至于会发生那样的意外吗?一切都是因果循环,怪不得你!”

顾墨何曾不明这个理,只是过不了心理的坎,为此他看过很多心理医生,他们说的千篇一律:因为顾墨年纪太小以至于阴影太深。

十二岁,小学生的年纪,他的世界里应该只有童真,而他却经历了血腥,怎么会说忘就忘?说释然就释然?那不仅仅是经历,而是烙印,冷夏心疼地圈紧顾墨,她相信她的爱会让顾墨渐渐放下,或许明天,或许一年,或许十年,甭管多久,她都会陪着他。

冷夏见劝不动顾墨,便作罢了,“老公,我和孩子会一直在你身边。”

顾墨揉着冷夏的手背,没表态却默认了,更何况就算冷夏想离开,他也不许了,撩了他的心占了他的人,还能跑路?休想,务必负责一辈子!

距离卿晴走失又过了一个月,初冬的气息扑面而来,这天大清早,冷夏刚起床就被顾墨喊停:“不许动!”

“为什么?”冷夏挺着笨重的身体,不明白地问。

“你今天不许出去发传单了!”

顾墨警告的分外用力,不过看某人的样子就没放眼里。

不过口头上还是挺乖的,“老公,我不发了。”

顾墨怎么会相信她!

冷夏再次拍着胸口保证:“我保证不去!”

顾墨睨着冷夏,就是不信。

冷夏急口而出:“如果我去了就让我生女儿,在你这里彻底失宠。”

顾墨摇着头,走近她跟前,锊着她的头发,无可奈何地说:“有用吗?哪怕你为我生十个闺女,我不还是照样宠你!”

“混蛋!谁要生十个闺女,就一个,告诉你,就一胎!况且这肚里的一胎来的多意外,要是我都得打掉了,都怪当初那药店的店员,我下次去看看她还在不在里面上班,我要找她算账!”

冷夏愤慨不已地骂着,顾墨拣出话里的重点问:“你怀孕和药店有什么关系?”

冷夏自知失言,忙改口道:“没什么,这怀孕了大概脑子不好使,容易记差事情。”

“是吗?”顾墨蹙眯着眼,俊朗的五官立体分明,薄唇微微珉着,黑翟石一般的眼底荡开大灰狼的笑意,“你还有一次解释的机会。”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顾墨薄唇贴着冷夏的耳边,魅惑而又嚣张的肆笑:“老婆,如果你想我在小本子上记上你又欠我十次会怎么样?”

冷夏嘴角一抽,又加十次?这就尴尬了,就是一夜一次也得十天,还得抛去大姨妈造访,她已经被顾墨前前后后记下不下于一百次了,什么时候才能清零?

“不要吧?”冷夏干笑。

“二十次?”

顾墨轻佻地吻着她的耳垂,漫不经心地说。

“老公,你不能这么残忍?”

“哪里残忍了?这不是夫妻之间的乐趣吗?”

呃?冷夏直冒冷汗,避免以后夜夜被顾墨吃净,冷夏当下决定要坦白从宽,一五一十供认不讳地陈述了她去药店买紧急避孕药的事。

顾墨听后半天没说话,冷夏以为他生气,正想着要不要安慰下他,却听顾墨说:“老婆,明天带我去看看那家药店,是哪个胆大包天的人敢不卖我老婆避孕药。”

顾墨说的一板一眼,极其认真,甚是严肃。

等等!冷夏听着这话有些火大,难不成他不想要她肚里的孩子!也是,他早就说了,要不是怀孕了他可以夜夜吃肉,不用憋着蛋疼。

果然,男人都是食色――性也。

顾墨看着冷夏转来转去的眼眸、恼火的表情,继续说:“不过,我和我老婆也有道不同的时候,我明天去了不仅要给他们送锦旗,还要请电视台跟踪报道他们药店的好人好事!”

冷夏:“……”又戏耍她!“我忘了哪家药店了!”让你嘚瑟去!冷夏得意地想。不过到了今天回想这件事,冷夏还真的想去感谢下那个药店的店员。

这件事被冷夏想了一次后就忘了,直到后来冷夏再想起时才知道顾墨已经调查了,也重重地感谢了那个店员。

俩个吃过早餐腻歪了半天,冷夏才把顾墨打发去上班,而她也终于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冷夏包裹严实地出了家门,楼下,李管家来接的她。

对于干这件事,李管家是如履薄冰,生怕哪天穿帮了会被顾墨问责。今天也不例外,李管家再次问:“少奶奶,你看你的身体也不方便,要不这些事交给我们这些下人去吧。”

冷夏再一次回答:“李伯,能不能不说了,赶紧的,我得在中午之前回来。”顾墨现在是一日三餐盯着她吃,哪怕家里有佣人有营养师有家庭医生,顾墨依然不放心,三餐来回跑都要陪着她吃。

想起这点,冷夏想起了潇雨婷,也不知道她跑哪里去了,自从丽景苑看过新房后,她就消失了,电话不通,信息不回,邮件石沉大海。

二十分钟后,冷夏下了车,拎着袋子。李管家紧紧地跟在后面,生怕有个差池。

冷夏忍不住发飙了,“李伯,你去那边的街道。”

“好的,少奶奶。”李管家嘴上应着,脚步却没挪。

“李管家!”冷夏板着脸沉声,李管家知道冷夏生气了,只好灰头土脸地朝另个方向走去。

看着李管家三步一回头的背影,冷夏笑了,这小老头还挺可爱的,不假装凶凶他都不好使。

313 怪她狗拿耗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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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夏穿过人流,手中的传单越来越少,突然,她被人拉住了臂弯。

冷夏回头,只见一名环卫工人拖着扫帚冲她露出八颗大白牙。

“阿姨,有事?”冷夏问。

环卫工人放下扫帚,从口袋里掏出一团皱巴巴的纸,“姑娘,这是你们发的不?”

冷夏接过打开,确实是她们发的,这不会投诉她的吧?态度要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冷夏当即赔礼:“阿姨,给你工作带来麻烦了吧,真的不好意思,我不发了。”

“不是,姑娘,你想哪去了,我就是扫地时看见了这些纸,因为平日这一片发广告的特别少,这几天多了起来,我就好奇是什么广告,捡起来一看竟然是寻人启事。”

是啊,寻人启事,东西丢了可以再买,只有人丢了除了寻找别无他法。

卿晴走失了这么久,警局那边没消息,顾墨那边也一样,冷夏想来想去只有这原始的办法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目击者。

“阿姨,你问这个什么意思?”冷夏问,猛然,她攥紧环卫工人的手:“阿姨,你是不是见过我婆婆?”

“这是你婆婆啊?我真的见过,就你这上面写的日期,我记得,那天下午天色很好,就是风大,树上的叶子掉个不停,我扫地扫了一遍又一遍,我看见你妈了,不过她和一个女人一起。”

“你确定是我婆婆?”积累了太久的失望,突然来了希望反而不敢相信你。

环卫工人直点头,相似要证明自己没说话,敦厚地解释:“那天她们路过我身边时,我一开始没太在意,扫帚碰到了另外一个女人的裤脚,她就站在我面前骂了我几句,所以我看清了她们,就是你的婆婆。”

“后来呢?”冷夏迫切地想知道。

环卫工人摇摇头,“我只知道她们上了客车。”

“客车?那您知道那班客车通哪里吗?”

“我们这片只有一班客车,终点站是宁城,不过沿路都可以下车的。”

冷夏说不出的感动,一个劲地朝环卫工人鞠躬道谢,远远跟着冷夏的李管家看见这边的异常紧赶了过来。

李管家拿出手机,翻开一张相片问:“大妹子,麻烦你帮看看,是这个女人吗?”

李管家让环卫工人指认的人是朱悦溪,虽然他们也不想把朱悦溪想的太糟糕,不过排除恩怨仇家外,有情仇的只有朱悦溪了。

环卫工人看了一眼,立马肯定:“是,就是她,她看起来很势力,骂人的时候更是很凶,我认识。”

“谢谢你,大妹子。”李管家懂事地塞了一叠人民币给她,便和冷夏上车离开。

这一次的收获无疑是大大的,不过朱悦溪掠走卿晴的目的是什么?

争家产的话掠走冷夏应该更有威慑效果,毕竟她肚里还揣了一个。单纯的因为顾笒的话,还有意义吗?都已经躺床上一无所知的人了。

冷夏想的脑壳痛,终究什么也没想出来,刚到旭日公寓楼下,顾墨已经在路边等他们。

“少爷。”李管家在车上已经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顾墨,此刻面见顾墨只是听他差遣。

顾墨扶过冷夏,轻颔首:“李伯,你回顾宅照顾好他,别的事我来处理。”

“是,少爷,老李先告退了。”

“这一次少奶奶无恙也就不责罚你了,如果再有下次,别怪我不客气!”

顾墨是怪李管家与冷夏串通一气去外面发寻人启事。

李管家低着头不敢吭声,事实就是他的错。

冷夏急忙解释:“顾墨,别怪李管家,是我威胁他做的。”

“过程重要?”顾墨愠怒,第一次对冷夏冷了脸子。

冷夏不明所以,委屈地珉紧唇瓣掉头就走。

顾墨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让李管家离开,才追上冷夏的方向。

“老婆。”顾墨抓住冷夏的手腕,柔和了脸色。

冷夏白了他一眼,问:“你打算怎么找出妈?”

“我自有安排。”

“安排?怎么安排?那是你妈,你都不急?”

冷夏气呼呼地瞪着他,她替他打听到了重要线索,结果他却不领情,还掉脸子给她看!

“老婆,不该你操心的事能不能别管?”

冷夏:“……”还是在怪她狗拿耗子了。

也是,她缺爱,她以为卿晴走失了顾墨会很难过,她想替他分忧,现在看来,不是这么回事,他没那么在乎,是她把自己的意愿强加给他了!

顾墨无计可施,他的老婆怎么就不明白了,比起失去的,在他身边的她才是最重要的,不容半点闪失。

“冷夏,我希望你记住,这次的事只准一次,下次再犯,谁参与谁受罚,如果你想连累无辜就肆意妄为。”

冷夏恨恨地瞪着顾墨,怎么也接受不了,她明明做了好事,她明明急他所急……好吧,她多管闲事!

冷夏黯然伤神萎靡不振地甩开顾墨的手朝家走去。

顾墨揉了揉额头,拨通邢飞羽的电话问:“他们有进一步动向没有?”

“没有,不过我们并没有追踪到老夫人的下落。”

“目前看来他们不会对我妈做什么,先盯着吧。”

挂断电话,顾墨抬头看向他们的家,他和冷夏的家,长长地深吸一口气,要不是他寸步不离地守着冷夏只怕他们的目标会是冷夏吧?只不过他漏算了朱悦溪,这个女人还真碍事!

顾墨驻足了很久,却转身离开了住宅楼。

冷夏站在玻璃窗前,看着顾墨离开的背影,气的拿手捶墙壁,心里甚苦:没良心的顾墨,不识好歹,实在可恶……

佣人张妈放下鸡汤走过来,“少奶奶,喝汤的时间到了。”

“不想喝!”

张妈一分钟前接到了顾墨的电话,预料了冷夏会是这个态度,张妈不急,温和的笑着:“少奶奶,这鸡可不是一般的鸡。”

冷夏心想:难不成还是二般的鸡?

张妈:“这是少爷早上买回来的鸡。”

冷夏:切!又是他的套路!他买的鸡她就得吃?

张妈按照顾墨教她的继续说:“现在想要吃口健康的鸡很难了,据我所知,放眼整个徽城也就城西有,那里有家养殖场,只养乌鸡,最重要的是散养,绝对不用饲料,更不会三个月就出栏,就锅里炖的这只已经五年了。”

冷夏:想骗我喝汤?这又是顾墨编出来的吧?

张妈说着,更加觉得顾墨料事如神,把少奶奶掌握的透透的。她继续说:“这只老母鸡生过蛋,孵过小鸡,肉质发老,一点也不听话,得经过大火到小火炖上八个小时才能把体内的鲜味给炖出来。”

冷夏听了噗嗤笑了,张妈再次感叹:少爷就是神仙啊!还真的说到这里就能逗笑少奶奶。

不过这有那么好笑吗?

“汤,我喝了。”

冷夏真的去喝了汤,喝完隐隐觉得不对劲,老母鸡不听话?这是张妈会说的话?不对,一定是顾墨的原话,而且绝对肯定的是这话不是面上的意思,而是拐弯抹角地骂她。

好你个顾墨,冷夏腾地从椅子上坐起来,张妈更是惊诧不已,少爷说等冷夏喝碗汤再突然站起来时,她什么都不用说只要收走碗就好了。

被少爷再次言中!

张妈按照顾墨的意思从冷夏跟前收走碗,屁都没一个,她怎么瞧冷夏都是生气了,生气了,生气了!

冷夏看着落荒而逃的张妈,更加肯定是顾墨那人给她下套,偏偏她还中了套后知后觉。她当即想打电话骂他个片甲不留,忽然发现刚与他吵架了转眼就打电话给他,这事太没面子了,怎么滴也得顾墨先来道歉吧?

对,就这么办!

冷夏喝了汤就窝进沙发里织毛衣了,织着织着又发现她要给顾墨织哪门子毛衣!没事睡觉去!

一连两天,顾墨就是回来了都不主动与冷夏说话,惹的冷夏以为顾墨变心了,要不是他夜里还回来,冷夏都要撕了他了。

第三天早上,顾墨正要出门上班,冷夏堵在门口问:“有完没完了?”

冷夏在堵门前想了很多,无非就是在气场上压倒顾墨,所以她先发制人给顾墨扣上一个小家子气的帽子。

顾墨揶笑:“老婆意识到错了?”

冷夏:啥?认错?她像认错的样子?

“我问你,妈到底怎么个救法?”冷夏一阵窃喜,她太聪明了,就拿他妈说事,省的顾墨误会以为她非要主动与他和好呢!

“看来老婆还是没学会反思。”

顾墨语毕,单手撑着门板,整个人压迫地逼向冷夏,将冷夏逼着紧贴着门板。

紊乱的呼吸在冷夏的胸口起起伏伏,这男人就是这么不要脸,不和她来文的也不来武的,直接晋级到流氓的层次。

冷夏正色:“告诉你,别以为长的好看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又不是外貌协会的。”

顾墨蹙眯着眼,阴谋的味道在他的薄唇间散开,“顾太太,正常成人的心跳是每分钟六十到一百,而顾太太此时心跳加快,呼吸紊乱,我觉得你需要镇定剂。”

“什么?”冷夏张大了嘴。

她绝对不是外貌协会的,就算是也只是协会了顾墨一个人,所以不算外貌协会的。

只是,张大嘴的冷夏赤裸裸地引诱顾墨犯罪,粉嫩的唇瓣娇艳欲滴,灵动的五官因为急于撇清嫌疑而红了脸颊。

顾墨轻轻地覆盖住她的唇,不费吹灰之力已经掠池攻城,冷夏反应过来已经赶不走侵略者了,他在她的贝齿间时而缱绻时而蛮横……

双唇离开之际,冷夏吃痛地捂住了脖子,“你干嘛咬我!”

顾墨诡谲地勾起唇角,“顾太太,这是爱的印章!”

“你个混蛋!”冷夏怒火冲冲,他还真下的了口。

顾墨搂住冷夏,贴着她的耳边低语:“晚上回来可以让顾太太回咬过去。”

顾墨说的,没错,他说的,冷夏狡黠地盯着顾墨,顺雷不及掩耳之势咬住了顾墨,非常用力,嘴下一点也不留情。

顾墨淡笑不语,任由冷夏活生生地咬了他一口,这老婆也是没谁了,种草莓都不会。

“老婆,看好了,牙印。”顾墨指着脖子提醒冷夏,无奈某人一副沾沾自喜。讨个傻丫头当老婆,还能怎么办,除了宠着无解。

“顾太太乖乖在家,你老公要上班去了。”

顾墨说完就拉开了门,冷夏大梦初醒,急吼吼地问:“妈怎么办?”

顾墨无奈地回头,捏着他的傻老婆脸蛋说:“好好在家,别的事不用你操心,不过顾太太可以去照照镜子。”

她当然得去照,咬了她还不许她看看伤口了?

顾墨松开手之际,门也合上了,冷夏幡然醒悟,她又被顾墨戏弄了。损失惨败啊,冷夏捂着脖子站到了镜子前。

大爷的!被种草莓!冷夏忍不住爆粗,看来她今天出不了门了,本来还约梁芊芊看崽崽的,看来得改天了。

顾墨没去公司直接去了朱悦溪家,这是他第二次进这道门,第一次是冷夏与顾雨泽领证那天,他心虚地拉上了柯洛娜垫背了。

这次再过来,他是胜券在握,一手的王牌。

“你怎么……来了?”朱悦溪见到顾墨,明显地吃了一惊。

顾墨淡声:“你知道我会来的!”

朱悦溪没否认,放下手中的菜,站直了身体。

顾墨冷眼扫过,冷而冰的嗓音响起:“说吧,人在哪?”

朱悦溪感受到他身上的冷意,不由得哆嗦了一下,不过,她怕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顾墨执着地看着天空,两朵白云闲适地飘来荡去,好不快活,你追我赶的像对嬉笑打闹的情侣,只不过,它们永远不能在一起,而只是共同属于天空。

“顾雨泽的前程,你也不要了?”手有王牌,何愁不赢。

“什么意思?”

顾墨冷语:“别耽误时间了,人在哪?这是你自救的唯一办法。”

朱悦溪心头一颤,顾墨这人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这也是她这么多年没能打压住卿晴的根本原因,她儿子太强了,而她朱悦溪的儿子一心扑在写作上,对顾家的产业一点也不上心。

“我要我们应得的那份财产。”朱悦溪说,有些怯意。

“倒计时,三!”

朱悦溪双腿有些发抖,“我的要求不过分。”

顾墨:“二!”

朱悦溪心里直打鼓,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说:“这本来就是我们应得的,笒哥现在成了植物人了,不然他一定会给我和雨泽一份家产。”

顾墨寒眉竖起:“一!倒计时结束!”

顾墨转身离开,朱悦溪看着他的背影,莫名的一阵恶寒,想到她儿子那些日夜守在电脑前累积成今天的成就,她突然心软了,急口道:“等等,我说!”

顾墨站定,目视前方,冷若冰霜:“你已经超过时间了。”

“我只希望你别伤害我儿子!”

“看在我老婆的份上,我可以让你破例一次!”

顾墨自始自终没回头。

朱悦溪急忙说:“那次被你赶出顾宅后,我就经常去门口转悠转悠,想进去看看笒哥,有一天我遇上了一个男人,他给了我一笔钱让我把你妈骗出来。”

“你们凭什么断定只要骗就能带走我妈?”

朱悦溪努力地回想着那天的情形,而后说:“我也是这么问那个男人的,但是男人说我只管告诉你妈笒哥在医院急救,她自然会跟我走。”

顾墨安静地听着,那次的环卫工人他后来去见了,也仔细地问清楚当时的情况,明显与朱悦溪说的对不上号。

卿晴虽然有些迷糊,不记事了,可不至于把自己讨厌了一辈子的女人当好朋友吧?

“你没说实话!”顾墨总结了。

朱悦溪急了,看着顾墨要走,也顾不得财产的问题急忙上前拉住他的胳膊。

顾墨冷冷地盯着胳膊上的手,厉声:“松开!”

朱悦溪吓的不轻,慌乱地解释起来:“我没骗你,我本来就怨恨你们,刚好有人要带走你妈,我当然愿意去做了,我想着只要你妈走了,我就可以与笒哥在一起了。”

顾墨拍了拍衣袖,抬脚离开。

朱悦溪深知顾墨说的出做的到,在这一点上,顾笒要随和温润的多,说话办事都会留一线,她的儿子顾雨泽更像顾笒多一点。

不过,顾墨有能力拽啊,拉动徽城GDP的传奇人物。

顾墨要离开,朱悦溪真的慌了,发觉她就是自掘坟墓,还要拉她儿子下水,她急忙说:“顾墨,我真的没骗你!那个男人给了我一个胸章,还给了我一个药丸,让我带胸章之前吃。

那天下午,我看见你妈一个人在院子里,我就知道我机会来了,你妈一开始没搭理我,我也不急就与她对骂了一会儿,你妈突然问我是不是带她去找顾笒的,我就说是,然后她就跟我离开了。

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我也不清楚你妈怎么突然就变了,我们好像回到了以前的关系,很亲密的好朋友。”

顾墨差不多知道胸章是什么东西了?绝对是迷幻之类的药品。

“然后呢?”顾墨冷冷地问。

“然后我们就上了去宁城的大巴车,那个男人让我们在半道下,叫什么白杨坡的地方。

再后来我就不知道了,我们下车时天已经黑了,那个男人让我们就在原地等,我们大概等了半个小时吧,然后我只知道自己被人从后敲了一棒。

不信你看,我的后脖子还有伤痕,而且我醒来时已经躺在自家门口了。”

顾墨了然,看来他们行事很机警很周密。

顾墨离开,朱悦溪跟在后面求他别对付顾雨泽,不过顾墨并没有给她肯定的答案,害的她后悔又难过。

顾墨从朱悦溪家离开直接去了徽市监狱,近一个小时的路程。

顾墨见到柯傲天,没任何寒暄开门见山质问:“能不能不要牵连无辜?”

柯傲天一头雾水,双鬓斑白,眉目间的沧桑尽显,不过顾墨这么质问,必然是有原因的,他问:“出了什么事?我没做任何事。”

“不是你?”

柯傲天叹了一口气,自从他感觉冷夏是他女儿时,他已经放弃了一辈子的坚持了,他一直坚信可以出人头地就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可以得到自己心爱的女人。

可是,冷书独自生下了冷夏,他的女儿,她和他的女儿,这不是她口中的“门当户对”,只是因为爱。

想到这些,顾笒发觉他一辈子在不停地处心积虑步步为营,为的……到头来只是他一个人的自欺欺人,自己为自己垒起了一方城墙,而冷夏的存在,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摧毁他费尽心机筑起的围墙。

“我没必要再去做任何算计了,你爸爸成了植物人是我一手导演的,对于他,我的仇报了,至于别的已经没有意义了。”

柯傲天说的很淡然,没有刻意地要去争辩什么,顾墨也没再怀疑,只是问:“那你觉得还有什么人在背后捣鬼?”

柯傲天锁紧瞳孔,脑海里不停地过滤着他这辈子所遇上的每一个人。

“王家!”柯傲天很笃定。

“王家?你的亡妻王媚的娘家?”顾墨清冷的眼眸坚硬地对着柯傲天,如果是王家,他们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为什么掠走卿晴而不是冷夏?

顾墨再次把问题锁在这点上。

他们这么大费周章、曲折地安排这一切的背后深意是什么?

柯傲天凝重地看着顾墨,肯定了顾墨的疑问,炽烈的担忧写满了皱纹密布的脸庞,剑眉星目愁似千千结。

从监狱离开,顾墨坐在车里点燃了一根又一根香烟。

旭日公寓,冷夏坐立难安,顾墨已经知道朱悦溪带走了卿晴,为什么不去救卿晴回来?

不行,遇事不能坐以待毙!他不让她操心,她偏做不到不闻不问。

冷夏以和朋友喝下午茶为由甩掉了家里的佣人出了门,刚坐上出租车就发现四周不少轿车一起开动,冷夏甚是头痛,现在柯洛娜被抓了,还有谁会闲的无聊来害她?顾墨这是浪费人力钱力,不过她并不想顾墨知道她去找朱悦溪,她要把卿晴带回来,好好质问质问顾墨,叫他束手待毙不救人。

十分钟后,冷夏坐的出租车进了一家地下车库,接着空车子开了出来。

顾墨接到保镖的电话,恼怒地扔掉了摇头,戾气凝结:“回去!”

314 老婆,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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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离开地下车库,一排黑色轿车跟着出去,冷夏这才抬起头,发动顾雨泽的车子驶出地下车库。

顾雨泽上次离开时,特意把车钥匙留给了她,让她偶尔过来照料下,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她派上了用场。

车子停在自家门口,冷夏打算步行过去,不然被朱悦溪发现她开了顾雨泽的车子,指不定又是一场风波。

刚下车,冷夏被人围住,两个大高个气场十足,全都戴着墨镜,一看就是专业的。

冷夏赶紧关车门,却被其中一人拉住了,冷夏虽知事情不好倒也没慌张,“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其中一个保镖凶巴巴、冷冰冰地说:“冷夏。”

像个机器人。

不是疑问,只是陈述,摆明着就是冲她来的。冷夏思忖着:“你们想干什么?”

“我们老爷请你喝杯茶!”

喝茶?怕是茶里有毒吧!冷夏心怯,“我不认识你们老爷。”

“请!”两个人面无表情,冷冰冰地,冷夏压根就没看见他们的嘴唇动过,只听见森冷的声音,像金属发出的音。

“我能不去吗?”

冷夏话音刚落,就被东西套住了头,接着就晕了过去。

一刻钟后,冷夏醒来,躺在床上,周身完好,看向门口,房门紧闭,屋内干干净净,除了一张床,连一粒碎屑都找不到。

靠,这是被绑架了?

而且很‘友好’很‘文明’的绑架,很显然这种绑架更要命。

不用想,手机也被没收了,冷夏下了地拉开房门,还没伸出头就见两个壮汉杵在她的跟前挡住了视线。

冷夏尬笑,“不是说你们老爷请我喝茶吗?茶呢?”

其中一名保镖朝身旁的保镖“嗯”了一声,他就离开了。没一会儿功夫,保镖回来告诉冷夏可以去喝茶了。

冷夏正想着要去见何方神圣,却被领出户外,新鲜空气真好,冷夏深深吸了一口气。

“就在这里。”保镖语毕,站在一边。

冷夏看着凉亭之下,木制小方桌上摆了一套茶具,茶壶正上方还冒着热气。这是请喝茶,没错!冷夏哭笑不得,回头问保镖:“你们老爷呢?”

保镖目视前方,没回答冷夏。

那尼!木头人啊!冷夏白了他一眼,坐了下来继续问:“你们老爷姓甚名甚?”

“你们老爷为什么要见我?”

“你们老爷有说什么时候见我?”

……

冷夏问了一肚子的火气,现在看来对方不仅仅冲她冷夏的,搞不好是冲顾墨而去的,把她掠来威胁顾墨?

如果真的这样,那她绝不容许自己成为顾墨的拖油瓶。

冷夏势必要逼他们口中的老爷现身,怒骂道:“你们老爷是不是有病?没空见我干嘛带我来这里?”

保镖微微侧目,竟然敢骂他们老爷,实在可恶!不教训实在看不过眼,不过老爷吩咐过要好生照顾,不能怠慢了。

保镖:“老爷稍后会召见你!”

稍后?召见?好吧排场很大,既来之则安之,不过,有些事还是需要争取下的,“能不能把我手机还给我?我家人找不到我会着急的。”

“可以。”

华丽丽的一幕出现了,保镖从他自己的口袋里掏出手机,上前一步,手机放在了桌面上。

感情她的手机一直在这货手上!

“我要求打电话,你回避!”她必须要和顾墨报平安,出了这件事,她真担忧她的腿了,回去后会不会被顾墨拿链子给拴起来?

极有可能!

不过让保镖回避,不知道会不会被拒绝,死马当活马医吧,试试总有一线可能的。

“可以!”

这?冷夏傻眼地看着保镖走远了一点。

算了,赶紧给他电话吧!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冷夏想象着顾墨劈头盖脸的责问朝她袭来,不过并没有。

“老婆,安好?”

冷夏愣了,呆呆地回:“挺好,不对,还好。”

顾墨似乎心情很好,接着说:“顾太太还请安心小住几日。”

“hat?几日?你是个假老公吧?你老婆都被人绑架了,你还有心情调侃,当你老婆出去度假了?”

冷夏气鼓鼓的,这男人怎么这样呢?太不心疼她了。

“这就当是对顾太太一意孤行的惩罚!”

顾墨说完,冷夏气的想捏碎手机屏幕。

冷夏不吭声。

电话两头只有彼此淡而轻的呼吸声。

“老婆,就这样吧,挂了。”

顾墨说挂还真的挂了,冷夏懵逼地望着暗下去的屏幕,发觉顾墨不爱她了,真的不爱了……

卫希顿咖啡馆,顾墨放下手机,矜贵而清冷地目视着对面的男人。

“顾先生,你意下如何?”

“我有第二个选择吗?”

男人掀起唇角,冷笑由眼底渗出,“有没有是顾先生的事。”

“说吧,什么时候把我太太送回来?”

“这还是看顾先生的意思了,如果现在签订了合约,半个小时之内送顾太太回贵府!”

顾墨睨了眼男人手边的合约,冷声:“我要先见到我太太。”

“可以,如果顾先生不嫌鄙舍寒碜,可回鄙人寒舍,还能赶上与顾太太一同晚餐。”

“好!”顾墨沉声。

男人起身,伸出手:“合作愉快!”

顾墨睨了一眼,无视的直接,矜贵疏离地别开视线,淡淡地说:“走吧!”

男人看着自己的手,冷冷地勾了勾唇角,丝毫不在意地收回手,于他们而言,利益至上。

顾墨起身,单手插兜,快速地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了出去。再次云淡风轻地说:“王大少,请问你这么不择手段掠走我母亲意欲何为?还有我母亲在哪里?一并送还?”

寒意从生,目如冰锥桀骜地紧盯着身旁的男人,男人微微皱眉,早就听闻顾墨出了名的厉害,气魄更是不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他很快挽上冷笑,“顾先生,实不相瞒,令母性子较急,不甘心住鄙人府上,于离开自家那天就不知所踪。”

“什么!”顾墨暴怒,一拳打在男人的左脸颊上,男人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趔趄的险些栽到地面上,幸好扶住了身旁的桌子角。

男人站直身体,搅动着口腔,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不屑地说:“没有留住令母住鄙人府上,鄙人也很惭愧,还是令妻性格温婉。”

“你要是敢伤我太太一根头发,我让你落地生根!再也回不了美国!”

男人虎躯一震,面上依然平淡无惊,“一切还是顾先生做主,想要顾太太完好,她必然完好,如果……”

男人隐隐说了半句再无下文,冷笑地盯着顾墨。

顾墨眉心凸凸地痛,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暗中调查谁在他的地盘捣鬼,没想到还真的是王家。

先是掠走他妈妈,大概就是想让他自乱阵脚,结果这招不好使,他们又把计谋算到冷夏身上,很明显,他们成功了。

不是说卿晴不重要,而是轻重缓急来说,冷夏身上是两条命,孩子的月份越来越大,差池不能有分毫。

顾墨千算万算,还是被他老婆给戏弄了,他派了那么多保镖无时无刻不在跟着她,她倒好,不知道用什么障眼法甩掉了他那些训练有素的保镖。

这次王家前来,估计还是没有谋划全面就动了手,应该是柯傲天等人入狱让他们心慌,想要在徽城找到一处庇护伞,而他顾墨是他们眼中最合适的人选。

想要白白从他手里占有徽城四成经济大权,也不丈量一下他们有没有那个肚子吃下去这块肥肉!

顾墨昂首挺胸地走在前头,拉开男人开来的车,径直地坐到了后座。

男人笑了笑,顾墨这是拿他当司机,不过有何妨?合约一签,日后谁是老子谁是孙子,谁说的准!

车子驶出西郊,又开了一段水泥路面停在了一处开敞的四合院前。

“顾先生,请!”

顾墨抬眸,下车,长身而立在夕阳之下,天边泛黄的云彩如定格的画面。

门口,两排保镖笔挺地立在两边,顾墨走近,领头的两个保镖伸手拦住顾墨。

男人紧随其后,甚是不在意地说:“这是进鄙人府上的规矩,还请顾先生配合。”

顾墨不经意地裂开唇角,嗜血的冷意噙在脸腮之上,男人之间的较量在对视中展开。

“当然!”顾墨半天才开口,伸开双臂任由保镖搜身,没收身上的一切通讯用具。

进入大门,反而是一股田园气息扑面而来,顾墨鄙视地问:“王大少住这里怎么没学会休身养性?积积阴德?”

顾墨嘲弄的直接,闻声之人必然会恼火,甚至大动干戈,只是男人听闻,冷笑愈甚,“这就不劳顾先生操心了。”

顾墨跟着哂笑,“王家,本世代官宦之家,到了王大少父亲那一辈,渐渐从商,只不过有些人注定要走什么道不是强求就能走下去的。”

男人蹙眯着狭长的丹凤眼:“强求不强求也得看那个人会不会挑路走了,顾先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相信在徽城的明天必然有我们王家的一席之地。”

“但愿。”

顾墨迈开步子走了进去,迎面高坐的男人年纪一把,周身不怒自威的气度隔着远远的距离,顾墨都能感受的清晰。

“王老爷,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顾墨边走边说,怎么看都是不屑与嘲讽。

王老爷刻板威严,岁月的痕迹在五官之间留下了深深的痕迹,但精烁的眼眸锐利不容忽视。

“逆子,怠慢了我的贵客!”

王老爷冲顾墨身边的男人低低吼了一句,男人垂目,上前一步恭敬地说:“爸,我以礼待了顾先生,不曾有怠慢之嫌。”

王老爷视线再次放到顾墨身上,对于他之前的不尊敬暂且放在了一边,“顾先生,请坐!”

顾墨站着没动,淡问:“我太太呢?”

男人站到王老爷身边,一贯的冷笑。王老爷招了招手,不远处的管家上前,对着顾墨鞠躬:“顾先生,顾太太正在花园喝茶。”

“我要见我太太!”顾墨冷眸,他们这么一步步引他只身前来,认定了将他顾墨吃的死死的。

管家抬手,顾墨正前方的墙壁上落下一方液晶电视,出现在画面中的女人正是冷夏,耷拉着脑袋,神情专注地坐在桌子前,估计还在抑郁顾先生之前的冷漠。

顾墨矜贵冷漠的脸庞晕染开一抹淡淡的笑意,直达心底。

“看来王老爷并没有什么诚意。”顾墨淡淡地来了一句。

王老爷没接话,佣人刚好端来了茶,王老爷:“请喝茶。”

顾墨不语,端起杯子,只是轻缓地刮动着杯盖,“王老爷,开始吧。”

王老爷:“痛快!”

王老爷之子王谦走到顾墨跟前,扔下了合约,冷笑地站在一边,进了他的家还怕顾墨耍花招?

顾墨不急,再次说:“我必须见到我太太,她毫发无损我自然会签。”

王谦气急败坏,这个顾墨简直就是妻奴,“来人,把顾太太带上来。”

顾墨倏然起身,拍着王谦的胸口提醒道:“请王大少注意措辞,是‘请’不是“带”!”

王谦被顾墨拍着胸口,感觉面子被顾墨踩在了脚下,摩拳擦掌时被王老爷呵斥道:“向顾先生道歉!还有请顾太太过来。”

管家离开,顾墨出声:“慢着!”

众人一震,顾墨似笑非笑地看着王谦说:“你去!”

王谦火上加了油,攥紧的拳头已经抬起,只听王老爷说:“谦儿,你去一趟,我与顾先生刚好谈谈合作。”

王谦无话可说,他老子已经发话还能怎么地?王谦气鼓鼓地离开。

“顾先生,坐,犬子年纪太轻,怠慢了顾先生实在抱歉。”

顾墨冷眼扫过,“年轻就是好!说吧,王老爷,你凭什么以为我会被你们胁迫?”

王老爷胜券在握,“我们手上自然有重要的筹码。”

“我太太?”

“难道不是?”王老爷突然起身,威严地平视着顾墨。

顾墨“呵呵”一笑,声音轻而尖,仿佛一把利刃划破了静谧的湖面,荡开一圈圈的涟漪,只是,看似涟漪的湖面,湖底淤泥早已翻涌而滚。

“王老爷好眼光,一般人还真识不得无名之璞。”

“那也是顾先生低调。”

“开始吧!”顾墨语毕,突然四周窜出一道道身影,一一拿木仓抵住了屋内所有人的后脑勺。

王老爷心惊肉跳,后脑壳的冰凉清晰可触,面上勉强镇定:“顾先生好手笔!”

“王老爷不远万里归来就这么客气,顾某当然要送王老爷一份上得了台面的大礼了。”

“你知道我们会回来?”

王老爷王振兴,柯傲天老婆王媚的亲哥哥。他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顾墨,人说后生可畏,还真不是危言耸听的话。

顾墨轻蔑地说:“我只知道王家为了利益可以六亲不认!未雨绸缪是我一贯的行事风格,你们在美国混不下去就想回来强占一席之地,我想你们大概忘了现在的中国已经是全新的中国了,不是你们过去的旧社会,由不得你使用下三滥的手段就可以混口饱饭吃!”

顾墨说完,邢飞羽护送着冷夏走来。

冷夏怎么也没想到,她在花园里郁闷时,四周的人接二连三地倒下,她根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就看见邢飞羽从天而降。

这一刻,她知道顾墨也一定来了。

见到顾墨,冷夏直接扑向了他,吓的那人赶紧跑过去扶住她的肩头,“能不能小心点,磕了怎么办?”

冷夏激动的心情难以平复,嗯,她觉得她之所以为所欲为不计后果是因为什么了?因为她知道顾墨一定会来救她,没错,她就是仗着顾墨爱她。

“老公,我下次不任性了。”

冷夏已经认识到自身的错误,赶紧道歉,省的顾墨这男人小心眼起来会闹腾,竟然做到几天都不搭理她。

顾墨无可奈何地看着冷夏,到底没忍心继续责备她:“没事就好。”

他也晾了她好几天,目的就是不要她管这件事,只是吶,这傻老婆一根筋啊。

“老婆,我们回家吧。”

“不行。”冷夏看了眼正前方的老头子,火大的不得了。

她是反应迟钝,但是她不是傻子,之前在花园喝茶时,她想了很多突然发现了最大的问题,那就是为什么她那天刚去发传单就被环卫工人发现,而且最重要的是她记得环卫工人那天身上干干净净的,说明她还没工作一直在等着她。

顾墨就怕冷夏犯轴,“老婆,你该回家休息休息了。”

“我又不累。”冷夏推开顾墨走向王老爷。

“说,是不是你故意让那个扫地的告诉我朱悦溪带走我婆婆的?”

“是又怎么样?”

王振兴没否认,这一次他带着儿子归来,带着必胜的信念的,没想到柯傲天那个不中用的做事半途而废,害他们后有猛虎,顾不得前有饿狼就一头扎进狼窝。

这下好了,被顾墨一锅端了。

冷夏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但是顾墨知道她攥紧的拳头是愤怒了,其实她很少动怒的,他上前牵住冷夏微颤的手。

“那你把我婆婆带哪去了?”

冷夏内疚极了,她本想救回卿晴,没想到没找到人还把自己搭进来,也打草惊蛇了,唉!

顾墨知道卿晴不在他们手上了,便搂住冷夏说:“老婆,妈我会去找,现在我们回家好不好?”

冷夏叹了一口气,任由顾墨搂着她离开。

王振兴以及他儿子王谦因为入了美国国籍,更是因为在美国那边进行洗黑以及从事黄赌被通缉,所以当天便被徽城警察遣送美国大使馆,大使馆更是连夜安排专机送回美国等候审判。

这一出下来,卿晴还是一点下落也没有。冷夏提议登报上新闻,被顾墨拒绝了,冷夏明白这种大肆宣扬的方法不合适,也就作罢了。

回到家,冷夏紧绷的神经少许松了些,顾墨见她敲着自个的太阳穴忍不住了,“能不能爱惜下自己,就当为我,为我闺女?”

“啥?”

冷夏不明白,她又没干什么残害身体的事。

顾墨上手拉开冷夏的拳头,按着她的脑袋看向沙发,“闭上眼,我给你揉揉。”

冷夏没拒绝,她是真的觉得很不舒服,头痛还心烦,不知道为什么。

顾墨摊开双手,两只大拇指按在额头正中间,其余四指分布在两边的太阳穴处,轻缓地按动,大拇指与四指从各自的位置向中间靠拢,一下,一下……

冷夏舒服地勾起唇角,“老公,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环卫工人有猫腻?”

“不知道。”

顾墨老实回答,环卫工人有问题他还真没想到。

“那你怎么会把他们一网打尽?”

没有事先的布局,怎么会这么顺利地抓住他们那些人,还能安全地把她救出来?

顾墨放缓手指的力道,娓娓道来:“我一直觉得把你放在我身边是把你放在危险当中,所有只要与我扯上关系的,我都会留一个心眼。

这次,我留的是你的心眼。

王家,因为柯傲天我调查过,我知道他们那家人的手段所以格外留心。

但是我失策的是他们把目标放在了我妈身上,这是我的失误。”

冷夏睁开眼,抬起手拉住顾墨的手掌,她明白失去亲人的痛苦,她只是紧紧地抓着他,任何安慰的话都只是隔靴搔痒。

“老公,我们一定要找回妈。”

“老婆,对不起,我怕你担心一直不告诉你现实情况,如果告诉你了也不会让你置身危险当中。”

“是我的错,高估了自己的本事,还有最重要的是我不够信任你,如果我无条件信任你也不会不听你的话非要强出头。”

冷夏笑意盈盈,抱歉的话来不及多说,最终都落进顾墨覆盖上来的吻里。

当夜躺在床上,两个人相拥而眠,却都没有睡着,顾墨想着以后甭管什么事都要和他的顾太太明说,不要把不告诉她就当着对她好。冷夏觉得她以后要对顾墨多点信任,不仅仅是顾墨,还有很多值得她相信的人,从小的环境让她养成了不信任他人、一意孤行的性格,这些都需要改正。

初冬的夜里袭来阵阵寒风,屋内暖和和的,床上熟睡的俩人紧紧相拥,突然,床里边的小身影挪动了一下,接着又是翻了一身,双腿不由自主地躬起。

感受到动静的顾墨第一时间拧开了台灯,对上冷夏逞圆的眼,“老婆,你怎么了?”

“我肚子痛。”

315 我会放下工作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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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痛?顾墨眉头皱成一团,立即叫来家庭医生。

冷夏缩成一团,双手死死地抓着床单,“老公,我好痛。”

顾墨心慌不已,爬上床托起冷夏的半个身子靠在他的胸前。

“asia,她怎么了?”

asia把着脉,额头直冒冷汗,在冷夏入睡前她还为冷夏把过脉,一切正常,怎么转眼就有……

“少爷,少奶奶有早产迹象。”

“早产?赶紧送医院,快!”

顾墨抱起冷夏直接跳下床,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早产,怎么会这样?毫无征兆地怎么就早产了,这满打满算也才26周。

冷夏在听见asia说胎儿会早产时吓坏了,她已经忘记了下腹下坠带来的痛疼,26周,更具体一点到明天才算26周,怎么办?是她没照顾好胎儿。26周的孩子生下来,是很难存活的,目前在国内还没这个先例。

汗液从毛孔钻出,很快就浸透了冷夏身上的睡衣,蚀骨的痛每来临一次,她便咬紧了下唇,看着近在咫尺的顾墨,眉头川字大写特写,冷夏又隐忍的一言不发。

上了车,顾墨将冷夏放平在车位上,他用自己的腿给她当枕头,冷夏快哭了,不知是痛的还是吓的,孩子在她肚里待了26周,从平坦小腹到大腹便便,每隆起一点,她都会惊叹生命的传奇,然而一个意外突然来临,与她血融一体的小家伙竟然要早产。

冷夏彷徨不安,心底深处窜出打架的声音:冷夏,都是你的错,就是你吃饱了撑的,不需要你操心的事非要能耐……

“顾墨,孩子一定没事的,对不对?”冷夏越想越害怕,猛地急口问顾墨,想从他嘴里得到一点点镇定剂。

顾墨揉着她被汗水浸透的脸颊,心里乱成麻,依旧扯出一抹笃定的笑:“嗯,不会有事的,你不知道你老公无所不能!相信我,我不会让孩子有事,更不会让你有事。”

顾墨的话如柳叶拂过冷夏焦急的心头,她动了动唇角,想说对不起的话哽在了心头。

孩子突然有早产迹象,一定是她的问题,是她不顾自身情况非要去找朱悦溪,是她的错。

冷夏紧紧地抓着顾墨的手心。

顾墨一贯的清冷五官此刻拧的如铺不平的纸团,全身的低气压在车内流淌,对上冷夏痛的变了色的脸,不由得呵斥司机:“开快点!”

司机一脸无奈,只好继续提速拿车当飞机开,也得亏这个点马路上车子很少。一路提速,终于到了医院,顾墨抱起冷夏直奔医院大门,这时,门口处站着医护人员,在接到顾墨家佣人打来的电话时,已经做好了赶紧救人的准备。

“顾先生,这里。”

顾墨将冷夏放在便携救护床上,护士们推着冷夏快速闪进急救专用电梯直奔二楼,继而进了抢救室,顾墨被遗弃在门外。

手术门关上的一瞬间,顾墨冲里面喊道:“务必保我太太安好。”

冷夏听闻,忘记了痛,忘记了身旁的医护人员,忘记了呼吸的急促,只剩下泪流不止的双目。

这么紧要的关头,顾墨选择了保她!冷夏清楚,顾墨有多喜欢这个孩子她都看在眼里,定点放胎教音乐,定点陪胎儿聊天,事无巨细而又不嫌繁琐,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比她这个准妈妈还得心应手。

那么认真必然深爱,然而到了要选择的时候他还是选择了她,一意孤行的她,看过了太多人情冷暖的新闻,也感受过身边女友们的遇人不淑,她冷夏此生有此夫再无所求。

看着禁闭的手术门,顾墨愁的头发都快白了,但愿一切顺利。他之所以说那句话是因为他明白,生命面前一秒钟就是生命,所以他叮嘱他们务必保他老婆,孩子真的保不住就随缘吧。

冷夏被移动到急救床时,护士在她的手指胸口小腹上各放了金属监听仪器,原本就在里面的医生直接开始检查,只听她说:“微微出血,不太严重。”

冷夏在听见不太严重四个字时,刹住了眼泪,不严重就意味着她还可以好好的生下这个孩子。

“不对,情况有变。”在一旁做B朝的医生来了一句。

顿时,一屋子人都慌了神。

“我这边没问题,少量出血已经止住。”

“血压也正常。”

“心率也正常。”

各自汇报着各自检查的结果,一切正常都将目光投注到B超医生身上。

冷夏距离她最近,看着她一脸疑惑却不是凝重的表情,冷夏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反正怪怪的。

“医生,我……”

冷夏问的胆战心惊,她的孩子,一定要没事啊。

“因为胎儿位置下移,我好像有监听到另外一个胎心。”

“怎么会出现这么重大的疏忽?”检查出血情况的医生走过来,带着微微的怒意,她是妇产科科主任。

B超师:“估计之前是因为两个胎儿完全贴合在一起,背靠背的原因,现在因为一胎儿出现了位置下坠,才露出后面的胎儿。”

科主任:“两个孩子胎心都正常?”

B超师:“一个正常,另一个正在检查。”

急救室一时间静的只听见仪器的“滴滴”声,因为未知的可能性,突然得知怀双胎的惊喜没来得及感受就提心吊胆了。

冷夏偏过头看着B超师,秀眉紧蹙,小巧的鼻翼微微地翕动着,甚是小心翼翼。

“正常!不过半截身体呗挡住,目前看不清胎儿的具体发育情况。”

B超师话落,众人都是松了一口气,科主任说:“收尾。”

片刻功夫,冷夏身上的仪器全部撤尽,科主任笑眯眯地对冷夏说:“顾太太,恭喜恭喜。”

“谢谢你,也谢谢大家。”

“这是我们份内之事,只不过顾太太情绪不太稳定,每个孕妇或多或少都有产前担忧或者产后担忧的情况,有人轻微的看不出来,有的比较严重,而我们医院有专门的科室,针对孕产情绪不稳这一块有研究,我希望顾太太可以留院体验下,相信顾太太可以学习很多生产以及育儿方面的知识。”

冷夏听的一愣一愣的,随即意识到这是医生的惯用推销方式也就没多在意,只是说:“我听我丈夫的安排。”

折腾出这种事,冷夏乖了不少,意识到再和顾墨逆着来会被顾墨KO的失去自由。

主任点头,“那好,我和顾先生讨论这个问题。不过有一点需要顾太太配合。”

“配合什么?”冷夏问,现在甭管让她干什么她都愿意了,只要她的宝贝们没事。

“需要顾太太卧床静养,可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没问题。”

冷夏笑的贼没心没肺,这个太简单了,论懒惰,谁不会!

“那好,你们送顾太太回病房。”

主任率先一步离开,对上顾墨说:“顾先生,母子平安,还有一件喜事让顾太太自己揭开,晚点请顾先生来趟我的办公室。”

平安!顾墨提起的心如散落的珠子七零八落聚不拢,半天轻启薄唇:“谢谢!”

科主任受宠若惊,顾墨一直待人冷冰冰的,之前当着他太太的面对她倒是挺客气的,再之前,她遇见的顾先生那就是一块冰川,冷的人不敢靠近。

看来他的太太改变了他,也或者他为了他太太而改变。

科主任笑的有些不自在,“应该的,顾先生客气了。”

顾墨微颔首,又恢复了高冷的姿态略过科主任直接进了抢救室。

躺在床上的冷夏刚被移下手术台,就感受室内冷气下调了好几度,正想着是不是找她兴师问罪的男人,就对上深邃的眼波,焦急、疼惜、还有担忧。

担忧?

也是,她让他担忧了。

“老公。”冷夏可怜巴巴地望着顾墨,他不至于见她这样了还凶她吧?

顾墨上前,拉住冷夏的手,低着头贴着她的脸颊,“老婆,没事了,我说过不会让你有事的。”

“嗯,我知道。”

冷夏哭了出来,在来医院的路上,她担惊受怕,着急的快哭了终究没哭,直到顾墨说要保她时她泪腺崩裂,此刻,听着顾墨依旧笃定的话,她再次泪崩,伸出双手搂着顾墨嚎啕大哭。

为孩子转危为安而哭,为顾墨任何时候都给她心安而哭,更是带着喜极而泣的感动而哭,她怀了双胎,在主任出手术门前,她告诉她不要告诉顾墨这个喜讯,她要亲口告诉顾墨这个天大的喜事。

这阵子以来,虽然她和顾墨守得云开见月明,可是对于顾墨个人来说,顾笒成了植物人,卿晴下落不明,这些顾墨不说看似不在意,可这些事还是如一座座大山压在了顾墨心头。

回到普通的单人间病房,冷夏拉着顾墨的手就是不松开,双眼更像钉子一样钉在了顾墨身上。

“老婆,你已经看了我520秒了。”

“那又怎样。”

“你渴不渴?累不累?需不需睡会?”一直靠在床上,他不累,但是他心疼她靠着累。

冷夏充耳未闻,花痴病已发作地紧盯着顾墨:“不要,我就要看着你,还有,我还有喜事没告诉你,你怎么都不问?我都憋了半天了。”

顾墨腾出一只手,理顺她额前沾了汗水的头发,柔声:“嗯,那老婆可以告诉我喜事是什么了?还有赶紧说,说完睡会,等起来了我给你洗头发,我还没给老婆洗过头发。”

“不要,我自己洗。”

“你?你最近都给我好好躺着。医生让你留院观察还不是让你安胎,告诉你,我还没去主任那里,等我去了问清楚你什么该干什么不能干,我告诉你我一一记着,你甭想再在我眼皮底下干混帐事。”

冷夏:……还是要被秋后算账,“惊喜要不要听了?”

冷夏三分较真两分威胁地瞅着顾墨,再秋后算账,她就瞒着双胎的事实,等生了惊他个措手不及。

顾墨拿他老婆没办法,又气又心疼地反握住她的手,紧紧地包在他的掌心之中,冷夏口中的惊喜主任也提了,不过比起冷夏以及孩子平安,惊喜并不是他奢求了,况且惊喜与惊吓一步之遥。

“老婆,赶紧说。”

说完他还需要给她买吃的去。

冷夏一个人傻乐地瞅着顾墨,落在顾墨眼里像似又有套路在等着他,老婆的套路。

“老公,你喜欢我们有几个小孩?”

“一个,一个就够了。”一个就够他提心吊胆、生怕她有个好歹的了。

“你不爱我了!”冷夏敛去笑脸,闷闷不乐,忸怩的不去看顾墨。

都说爱自己女人的男人会喜欢老婆多生几个爱的结晶。

方才还小心翼翼带着讨好他的,怎么转眼就换了脸,顾墨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老婆,不是你说只生一胎吗?”

“真的只是因为我这么说不是因为你不想和我生孩子。”

“当然不是。不过经历这次,我觉得生一胎挺好的,我害怕你再遇危险。”

他查阅不少资料,知道女人怀孩子与生孩子会承受什么,不亚于与死神一同赛跑。

顾墨动情地说着,他的老婆他要保护一辈子,余生还很长他不会把她捆绑在生孩子的道路上,哪怕他深爱她,也希望他们之间有多个他们俩的孩子,有长的随他也有生的随她,总之是他和她的就好。

“嗯,一胎确实够了,不过我就怕万一都是光头怎么办?或者都是闺女怎么办?儿子没有女儿贴心,女儿又没有儿子硬气,我们老了不在世上了,她们肯定受人欺负。”

顾墨抬手探了探冷夏的额头,“老婆,你在说什么?”

倏地,顾墨拍着自己的额头,惊呆地说:“老婆,你说的惊喜是你怀了双胎?”

“嗯,嗯,嗯!”

冷夏忍着大笑地望着顾墨猛点头,之前在抢救室没来得及高兴这一点,现在她分享了这个喜悦,她自己的心情也被推到了云端,仿佛坐在了云尖的秋千上,一览万物小,又觉幸福的有些找不着北。

“老公,是不是特别高兴?我也好兴奋,想吼一嗓子。”

顾墨搂住冷夏,让她靠在他的胸口处,低声说:“老婆,你吼吧,我给你挡着音量。”

冷夏特别听话,张开了嘴巴,一下子咬住顾墨的胸口,顾墨吃痛地闷哼了一声,继而安静地任由她咬着他。

“痛了吧?”

冷夏松开顾墨的肉问。

这不是废话吗?那是肉能不痛?顾墨抬手欲打冷夏的脸蛋,当然不是真打,顶多吃下豆腐,冷夏惊的花容失色,急忙闪躲开。

“傻媳妇。”顾墨点评,继而掐住冷夏的脸颊,送上了一个亲吻。

从今以后,他要保护他们娘仨了,不是娘两。

顾墨等冷夏睡着了才去了科主任办公室。

“顾先生,坐,要喝水?”科主任客气地寒暄。

顾墨正色:“主任,你还是有事说事吧。”

科主任也不再多言,直接开门见山道:“我担心顾太太有轻微的产前焦虑倾向。”

顾墨仔细想着科主任说的话,沉声问:“是不是简单地理解为有抑郁倾向?”

科主任心想,与智商高的人聊天就是痛快,不用明说人家已经懂了,“是,有这个倾向。”

“有什么办法治?”

“需要她的至亲陪着开导开导,还需要找出她纠结的点从而对症治疗,然后我们医院呢也开设了这个专业课,让顾太太留院观察也是想让顾太太经常听听课,转移下注意力,疏导下情绪。”

“她母亲过世了。”撇开柯傲天,他就是冷夏最亲的人了。“就按你的方案来办,不过你们医院的专业课有效果吗?”

主任沉思了几秒,“这个效果不能一概而论,关键还在于个人,而且不仅仅靠我们上课这么点时间,更重要的还是孕妇的家属。”

“家属这块我会做好。”

言下之意治不好冷夏的产前抑郁,医院就难逃其咎。

主任被顾墨弄的骑虎难下,干笑道:“我们医院也全身心投入。”

顾墨颔首,主任说:“顾先生,顾太太留院观察这阵子最好不要下地,我们也会用药进行保胎。”

主任说着就停住了,正常家属提到药都会本能地拒绝。

“用药,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顾先生,后遗症的话极少数,足以忽略不计。”

“极少数是什么概念?”

顾墨侧目问,他需要准确的数据。

“目前并没有具体的数值分析,目前来说顾太太身体不错,胎儿发育正常,应该不会出什么变故。”

顾墨同意,“那用药吧。”

主任抽出一份文件递到顾墨跟前:“顾先生,请在保胎书上签字。”

顾墨当即签下,又问:“保胎了就不会有问题了吧?”他的心里没底,纵使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也能处理棘手的商业难题,可在医学上、在冷夏的安危上,他心忧不已。

“理论是这样的。”主任说的委婉,意外谁也保证不了,“好,签好了我立马安排下去。”

主任从顾墨手中接过保胎通知书,又递了一份说明书放在顾墨跟前:“这是保胎期间的注意事项。

保胎期间要听医生的,多看医生,那顾太太住院的话这一点我们医生肯定会安排好。

第二点要多卧床休息,那这阵子我的建议是尽量不要下床。

第三点要战胜自己的不良习惯,饮食的话要适量油腻,清淡为主。

另外一点在日常生活上应保持心情愉快,别小看这一点,恰恰这一点是顾太太这次早产的诱因,我已经与顾先生你的家庭医生沟通过,顾太太的身体状态一直没问题,但是精神方面有些压抑。

然后就是同一姿势勿维持过久,以免血流不顺畅,刺激子宫而收缩造成早产。

避免不当腹压增加,避免滑倒,避免舟车劳顿,休闲生活须温和及安全,性生活必须禁止。还要避免不遵医嘱的药物或烟酒,勿暴露在辐射线或高压电波下。

大致的就是这些,这说明书上都写的很详细,顾先生拿回去与顾太太一同看看。”

“好,我知道了。”

顾墨收起说明书,折成方块踹进口袋里。

“顾先生,保胎这条路很难走,很多人坚持不下去,每天都需要打针吃药,顾太太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在这点上,顾先生一定要配合我们医生做好这项工作。”

“我会放下工作陪她的。”

顾墨眼皮不曾动一下地决定了,经历了柯傲天那次的风波,公司不仅没有如面上的举步维艰,反而更像风雨之中的参天大树根深蒂固,现如今已经稳定地按照一贯来的发展模式持续地发展着,有没有他坐镇无关紧要了。

顾墨从主任办公室离开回到病房时,冷夏还在睡,盯着她白皙的能掐出水的皮肤,顾墨眉头躬如拉满的弓。

她抑郁什么?顾笒?卿晴?柯傲天?还是单纯的对生产畏惧?

不管哪一点,他必须给它铲平了。

顾墨走出病房,再次对邢飞羽下了通碟,尽快找到卿晴,又让好兄弟许世军申请给柯傲天减刑,至于顾笒,他能怎么办?自古以来植物人的治疗方法最有可能有成效的是亲近人的陪伴,他顾墨做不了这步。

做完一切回到病房,冷夏已经醒了,竟然折腾地想要下地,顾墨对顾太太是爱恨交加,刚刚险里逃生又开始好了伤疤忘了疼。

“老婆,安心躺着,躺累了再靠会,要不再坐回,总之不能下地。”

“我只是渴了,想去拿下水杯,没想下地,顶多就是一只脚落下地就勾着水杯了。”

顾墨看着他老婆振振有词,真是想揍她都找不到地方下手,哪哪他都舍不得,谁让他心甘情愿地宠她呢。

“下不为例!否则……”

“否则什么?”

“捆住手脚!”

“滚!”

顾墨收起玩笑,坐在床边低低诉说:“老婆,答应我这阵子一定要乖乖的听话,好不好?”

顾墨的低姿态是冷夏第一次见,隐隐觉得顾墨去了主任那里一定听了什么不好的内容,她弱弱地问:“顾墨,我是不是病的很重?”

冷夏每次说正经的事时会连名带姓地叫顾墨。

“没有,只是保胎,医生让我多陪陪你,然后按时打针吃药,孩子就会很健康,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冷夏望着顾墨,想从他脸上找出什么破绽,最终也只是一无所获,冷夏说:“老公,我听你的。”

316 谁把这里翻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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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数天,千篇一律的打针吃药外加听课,冷夏倒没觉得腻,唯一腻的是某人的存在。

这天午睡起来,冷夏看着一旁的男人还在盯着她,非常火大,“老公,你已经旷工很多天了。”

“公司是我开的,不存在旷工之说。”

“既然是你开的,你能不能上点心,我可不想刚傍上你这个大款,还没过几天好日子就被你给败完了。”

顾墨看着自家媳妇气嘟嘟的小模样,认认真真地解释:“老婆,公司发展已经很正规了,我已经聘用了一个总裁替我管理公司,而我会成为名副其实的甩手掌柜董事长,不兼总裁了。”

冷夏心里说不出具体的感受,但是她清楚顾墨一定是为了陪她才这么安排的。

冷夏突然安静的不说话,顾墨的心咯咚了一下,冷夏一定又开始负面情绪蔓延了。他急忙拉开冷夏的手心:“老婆,我送你一个魔法字。”

“魔法字是干什么的?”明知道他忽悠她,冷夏还是配合他问。

顾墨笑而不语,一笔一划地在她掌心比划,冷夏笑弯了眼,因为她现在特别敏感,特别怕痒。

“这是老公送你的字,好好地握在掌心。”

冷夏咯咯笑,“什么字?”

“是我的心。”顾墨笑言,又说:“已被你捏在掌心,全凭你调遣,但是任何时候都拒绝退货!”

都说男人是猪,女人是书,别期望猪能看懂书,不过冷夏觉得非也非也,对于她家的顾先生,那就是恋爱中的男人都是深情的诗人,情话一套一套的。

“老公,你又皮了。”

“为博老婆一笑,我愿绞尽脑汁、肝脑涂地。”

“打住,越说越可怕了,说真的,你这样日夜守在这真的好吗?其实我现在也没事了,早上医生说的你也听见了,我和孩子已经没问题了。”

他知道,只是她的情绪还是不稳定,他必须寸步不离地守着,就算这样让他离开,他也做不到心安地工作,不过这点并不能告诉她,这是他和医生商量出的一致决定,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的精神出了问题,他也不忍心他的老婆知道,故而,他无赖地缠上冷夏,环抱住她的肩头说:“老婆,你嫌弃我了?”

“没有,绝对没有。”

“那老婆不想与我朝暮相对?”

“也不是。”冷夏汗颜,她是那个意思?

顾墨像似讨到了便宜,赶紧卖巧道:“老婆真好,我们相亲相爱,宝贝们也会感受到这份爱,也会觉得很幸福。”

都搬出宝贝们了!就知道说不动他,冷夏相当地郁结,继而换了一个策略问:“胎儿都稳定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想家了?”

冷夏直点头,谁待在医院不想回家!“那我带你回家住一晚,明早再过来?”

“那就算了吧,我还是坚持到医生同意我回家吧。”

“老婆乖,不过老婆啊,你要转变一下思想,那就是老公在哪家在哪。”

拿医院当家?冷夏表示她做不到,她也认定了顾墨那是歪理邪说。

顾墨为了冷夏不闷,也不至于整天对着他那一张脸,他卖了下好老公人设,

隔三差五邀请冷夏的朋友前来看望冷夏,冷夏也知道顾墨的良苦用心,不再抱怨药难吃、针难受、课难听,转眼一个月过去了。

已是十一月份了,寒冬的气息浓厚,每每有人推门而入,冷夏都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一丝冷气。

保胎顺利结束,医生让顾墨定期带冷夏过来复查,其实复查的重点是她的情绪。这天出院,冷夏雀喜的如只小喜鹊叽叽喳喳地哼着小曲。

顾墨拿起围巾,套在她的脖子上:“外面很冷。”

“下雪没有?”

“没有,听预报说过几天会有暴雪来袭。”

“真的啊!”冷夏一兴奋就忘记了医生的嘱咐,正弹跳起来就被顾墨按压住了。

“老婆,当心当心。”

冷夏调皮一笑,“哦,我又忘了我才保了胎。”

“我会提醒你。”顾墨别好围巾,整了整冷夏头顶的帽子,亲昵地亲了亲她的脸颊,低语:“老婆,这阵子受苦了。”

“没有。”是她不好才作出这件事的。

“有没有觉得我们很像老夫老妻了?”

骂她老?冷夏哭大仇很地瞪着顾墨:“我们是老夫少妻。”

呵呵!顾墨轻笑,原来他没心没肺的老婆也会计较这些啊。

两个人甜言蜜语时,邢飞羽敲门了,他深知顾墨有了老婆是个什么样,不敲门容易看见少儿不宜的画面,会长针眼的。

正缱绻在冷夏耳边的顾墨一脸欲求不满地偏过头,语气不好:“进来!”

冷夏好笑地望着顾墨,这人心眼小起来比绣花针的针眼还小。

冷夏推开顾墨,闪开一些距离,邢飞羽推门而入,一看顾墨那凶神恶煞的脸就知道他又打扰了顾墨的好事。可这青天白日的,能怪他打搅了?况且是谁招呼他来的???

顾墨,顾墨,是顾墨!

冷夏瞧着自家男人把人吓的不轻,笑着招呼:“刑助理,你来啦。”

“是,顾太太,您气色看起来不错。”

冷夏:能不好吗?再不好顾墨得急疯吧。“谢谢!”冷夏对邢飞羽说。

顾墨一脸不悦,阴沉着脸看着自家媳妇与他的助理交谈甚欢,简直不拿他这个丈夫不当回事!

“邢飞羽,你留下拎行李,我们先走。”

邢飞羽:“是,董事长。”也不知道他又哪里惹毛了顾墨啊,谈恋爱时已经看不懂他了,结婚了更是变本加厉地让人匪夷所思了。

顾墨搂走冷夏留下空气中凌乱的邢飞羽。

回到旭日公寓,佣人已经端来了水果,冷夏被顾墨安排可以活动的地方是卫生间、床、沙发,餐桌,四点式,一点点多余的地方也没有。

“我抗议!”冷夏忍无可忍,在医院已经一丁点自由都没了,回家还这样?距离预产期还有近三个月的时间,她只能在四点间活动,不疯才怪。

最让她无法忍受的是她发现自己胖成了球!!!

顾墨拣起一块苹果递到冷夏嘴边,“老婆,尝尝,早上才从法国空运过来的,不吃吗?确定要浪费老公的一番心意?本来还想着老婆要是乖乖吃东西我就带她出去走走,现在看来……”

冷夏张了张嘴,想说她要绝对的自由,足够的自由,还不要长胖!哪知道顾墨趁机偷袭,塞了一块苹果进她的嘴里。

“看在老婆这么乖的份上,我同意每天约朋友来家里。”

冷夏瞅着他,不乐意的很。

顾墨退了一步:“那一个礼拜可以出去与朋友聚一次。”

冷夏这才露出一点笑脸,对啊,她要的自由是随心所欲想去哪里就哪里。

“不过,老公会作陪。”

冷夏:……聚个毛线去吧!女人之间的交流顾墨一个大男人去,合适???

后来,冷夏明白了,什么叫真真正正的有颜横遍天下,吓的她再也不敢随随便便带她家男人出去见朋友了,尤其是女性朋友,花痴的拉低了她的交友水准。

又是风平浪静地过了大半个月,这天天气特别好,顾墨因为参加股东会议不在家,冷夏就差放烟花庆祝了,每天被某人喂养的快成婴儿了。

神不知鬼不觉,冷夏趁佣人忙时偷偷溜出家门,四处晃着忽然想回顾宅看看,想去就去,冷夏打了车直奔顾宅。

刚下车,冷夏就觉得顾宅变化挺大的,以前大门口两旁是桦树

再无其他,而现在竟然种满了玫瑰花,火红火红的玫瑰花在寒风中依然努力盛放。

冷夏低着头嗅着花香低语:“真香!”

“少奶奶?”佣人发现冷夏,意外的有些震惊地看着冷夏。

冷夏不疑有他,笑哈哈地打招呼:“莲嫂,上午好啊。”

“少奶奶好!”好歹受过专门训练,莲嫂立马反应过来问候冷夏。

“进去吧。”冷夏上前一步走进去,莲嫂忐忑地跟在后面。

走进院里,更是焕然一新,以前只是一些修剪整齐的桂花树,一个凉亭,然后就是留出的一大片空地,天气暖和时搬张藤椅就可以舒舒服服的睡一觉。

现如今,满院子的玫瑰花,清一色的大红色,好看是好看,总感觉单调的太妖艳。

“莲嫂,这里怎么重新布置了?”冷夏随口问。

“嗯,重新布置了。”莲嫂顾左右而言他。

冷夏径直往后院走,要说前院的话没多少感情,后院可不一样,那里有顾墨给她养的花,也有卿晴养的蔬菜与绿植,还有一方荷塘,夏天纳凉采莲子冬天还可以挖藕。

莲嫂眼看着冷夏朝后院走去,吓的欲拦着冷夏又害怕,最终只是跑进屋子找李管家去了。

闻声而来的李管家赶向后院。

冷夏看着满院子的玫瑰花,僵在原地不得动弹,连她和卿晴都喜欢的池塘也填平栽满了玫瑰。

寒风吹起,冷夏的衣角随风摆动,散落在肩头的秀发也是顺着一个方向朝后脑勺刮去。

“少奶奶,外面风大,请回屋。”李管家走到冷夏身边说,他在前一秒刚挂断给顾墨的电话。

“李伯,谁把这里翻新了?”

冷夏想起顾墨求婚那天,蔷薇迎风招展,一朵朵一簇簇,聚集在叶片之间,像似无数的蝴蝶姹紫嫣红,石竹也在秋风中摇戈轻摆,宛如妙龄少女翩翩起舞。一切都还在眼前,却再也无法重现。

“少奶奶,花没了还可以再种,少爷那里已经知道了,少爷也为少奶奶购置了新房,也会种上一模一样的花。”

冷夏心想:一定是顾墨不愿意与顾笒再有瓜葛才铲平了这里。

冷夏没再多问,转身进了屋,感觉屋里的大小物品都变了,整个品味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可以去看看爸吗?”

“可以,少奶奶请这边走,小心脚下。”

冷夏笑说:“李伯,爸这段时间怎么样?”

李管家有些欣慰,八字胡须微微拉开了笑意,“少奶奶,老爷这段时间挺好的,手指可以动了,医生说继续坚持下去很有希望康复的。”

“真的啊!”冷夏惊喜欲狂。

李管家高兴的直点头,“嗯,老爷在一天天好转。”

“真是太好了!”

冷夏语毕,跟着李管家进了房间,顾笒依旧躺在床上,面色很平和,冷夏在床边站了好一会儿才示意李管家出去。

“李伯,我去楼上看看。”

“好,少奶奶,有事叫我。”

冷夏“嗯”了声上了楼,推开她和顾墨的房间,打扫的一尘不染的,冷夏待了一会儿有些无聊,便出门推开了卿晴的房间,猛地,冷夏停在门口一头雾水。

卿晴的卧室她进过很多次,不是这样凌乱的,卿晴很爱干净的。

“李伯!”冷夏冲楼下喊了一嗓子。

李管家紧上楼,看到冷夏停在卿晴房门前也是傻眼了。

“少奶奶,有什么事?”

李管家当着什么也不知道地问。

冷夏阴沉着眸:“谁动这里的?”

李管家犹豫了一秒回:“少奶奶,这里……夫人不在家就放了些不要用的杂物在里面。”

“夫人不回来了?”冷夏反问,愠怒着。

李管家哑口无言,这已经不是他能左右的事了。

“夫人回不回的来还真不好说,茫茫人海丢了一个人还真不容易找。”

说话声来自冷夏的正后方。

冷夏没回头已经知道是谁,朱悦溪!冷夏瞪着李管家,责怪他怎么容许朱悦溪再次进顾宅。

李管家在冷夏与朱悦溪双重的注视着,慢慢地垂下了头,他由顾笒助理转变到管家,可管家也只是管理佣人以及家里的大小事,从来不需要处理这些女人之间的斗争,他真心不会,怎么说都会得罪另一人。

冷夏转过身迎着朱悦溪的目光问:“婶,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来照顾笒哥啊。”

朱悦溪不屑地藐视着冷夏,反正她住这里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顾墨要是真心的管也轮不到她进这道门。既然她能进来,她就不会轻易出去。

冷夏:卿晴不在家,顾笒确实需要一个人照顾一下,陪他说说话,只是……“你照顾归照顾,为什么要动这个房间。”

“这个屋子很快就会转入我的名下,我和笒哥的名下,我想动哪个房间就是哪个房间。”

“婶!”冷夏气的心口痛,卿晴只是下落不明,又不是与顾笒离婚了,就算离婚也是她和顾笒之间的事,轮得上朱悦溪来结束一切?

“婶,我敬你是顾雨泽妈妈,难听的话就不说了,我请你把这屋子还原。”不用说,花园也是朱悦溪的手笔了。

朱悦溪轻笑,从冷夏身边走过,“你是哪根葱?除了你是顾墨的妻子,还有什么拿的出手的身份?现在的顾宅,是你能干涉的?”

朱悦溪高昂地抬起下巴,顾笒在她的照料下朝好转的方向上发展,说明什么?说明她朱悦溪才是顾笒最需要的人!

区区一个冷夏,一个晚辈,还敢在她跟前嚣张?

“谁放你进来的?”

“你说呢?”朱悦溪刹那间走到了台阶处,漫不经心地反问。

佣人必然没有这个胆量,她也不会,顾笒还没醒,卿晴下落不明,排除这些只有顾墨了。

只是为什么呢?

顾墨不是最讨厌他们吗?为什么还成全他们?

冷夏不懂,她真的不懂。

朱悦溪无视了冷夏,在冷夏眼前下了楼进了顾笒的卧室。

冷夏在这一刻从未有过的沮丧,她想到了冷书,当年的冷书就是朱悦溪站的位置,小三,很不光彩,有的人选择了放弃,而有的人却死缠烂打,只是甭管哪一个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生下了私生子。

冷夏明白了顾雨泽这些年的坚持与不妥协是为哪般了?她也一样,她怎么也接受不了她的身份,不堪的身份。

冷夏失魂落魄地任由李管家开车送她回了家,顾墨还没回来,冷夏无聊地玩起了手机。

平日顾墨在家的话都是被限时玩手机的。

吃过午饭,顾墨也没回来,冷夏忽然有些想念他了,平日在她跟前寸步不离遭她烦,半日不见又想的甚慌。

冷夏发觉自己的脑袋就是有坑,索性继续玩手机。没了顾雨泽的消息,也没潇雨婷的踪迹,那就撩撩那巴,好久没联系她了,也不知道那巴是不是把她给忘了。

一上线,冷夏直接敲了一个笑脸给那巴,那巴那丫头更是牛,直接送了一坨翔的图片给她。

冷夏:你能不能别这么倒胃口?

那巴配了一排坏笑表情包,又附上文字:提前给你预习一下。

冷夏:预习什么?

那巴再次发了阴笑表情包,又发了一堆话:你不知道娃娃拉大便不分时间场合吗?告诉你,我昨天去见我闺蜜了,她娃两个月,我闺蜜正吃着饭,娃拉了,我闺蜜还不是屁颠屁颠地换了尿不湿,随后还能大口吃饭。所以啊,冷夏,你一定要感谢我这么早就给你预习,习惯了就好。

冷夏看的心口哇凉哇凉的,娃娃不该是卡哇伊、萌萌哒吗?

冷夏发了大哭的表情包,又敲击了一排字:那巴,我们还能愉快地玩耍吗?

那巴:能啊!对了,你有大神的消息吗?还有婷婷。

那巴问的大神当然指顾雨泽,婷婷就是潇雨婷。

冷夏快速地回:没有啊,我们已经失联很久了,我只知道顾雨泽说去非洲采风。潇雨婷更不用说了,没消息。

潇雨婷连顾墨送的别墅都不要地无影无踪了,只会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她。

那巴:他们俩一定是干偷鸡摸狗的事去了。

冷夏:不是你的大神?大神!!!你就那么说他?也不知道是谁见了大神迷妹迷妹的不要的。

那巴发了一排害羞的表情包,再无其他。

冷夏估计那巴要忙,便浏览起那巴的空间,那巴这人是名杂志编辑,走南闯北的人,所到之地都会拍照再留下只言片语。

冷夏一条条地看着,乐观开朗的人都会吸引人的关注,冷夏被那巴吸引也是她身上带着阳光的味道,很舒服。

这时,那巴又发来了消息,冷夏点开:冷夏,你说人这辈子图什么?

冷夏心想这丫头遇上瓶颈了?平日再悲催的事到她那里就治愈了,今儿个怎么会问这么伤感的问题?

冷夏急忙问:你遇上爱情了?

那巴:没有。

冷夏:那你工作出现了难处?

那巴:也没有。

冷夏:你是不是早上出门没吃药?

那巴:这么说的话……那最近都没吃药。

冷夏:遇上啥烦心事说出来让我乐活乐活?

那巴:唉,真的要和你说说了,不然会憋疯,你等会,我去找找,给你看张相片,我去螵山拍的。

冷夏安静地等了一会儿,那巴就发了过来。

冷夏点开,整个人都呆住了,这么巧?怎么会这么巧?冷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几次依旧盯着相片看。

那巴:我去螵山时,在里面一个小村庄发现的,这个女人很可怜,但是我觉得她身上有着不属于当地村民的气息,我就接近她问了几句,她都是胡言乱语的,有时候又沉默的一句话也没有。我从她说的话中揣测她婚姻不幸福,我问她可以联系她家人时她直摇头,我最后问了她老公,她两眼放光,准备说时突然就失神了,心如死灰的那种,真的特别让我难过。你说我们女人这辈子图了什么?我最近一直在想,我们女人明明可以自己挣钱可以自己扛三十斤的大米,我们为什么要去谈恋爱要去结婚?失去了自由失去了自我,还有可能被丈夫抛弃,所以我们女人为什么要结婚?

那巴发了一大段,冷夏一直没看,她紧紧地盯着相片,形如枯槁的卿晴仿佛褪了一层皮的憔悴、沧桑,眉宇间的荒凉不是一朝一夕促成的,尖尖的下巴瘦的脱了型。

是卿晴没错,可是成了这般模样的卿晴到底经历了什么?螵山,是个什么鬼地方?冷夏不知,她的脑子很乱,又想问那巴更多的信息,又想先给顾墨打电话。

这么一纠结,冷夏再找那巴问仔细时,那巴已经下线了,冷夏赶紧去搜地图,却没有搜到“螵山”的任何相关字眼。

317 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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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夏赶紧给那巴打电话,也不管她是不是在忙了。然而等待她的竟然是关机,明明一分钟前还在线的人。

距离太远太近都不好,太近了会腻,太远了又摸不着看不见,就如此刻的那巴,冷夏不知道怎么联系上她?

顾墨回到家,清贵的面容柔而软,“太太呢?”

“回先生,太太在房间午睡。”

顾墨愉悦地眯起眼,长长的睫毛盖住的眸中柔情尽显,他接到李管家电话时已经马不停蹄地往家赶,没想到高速又封了会儿路,折腾到现在他终于到了家。

顾墨轻手轻脚地走向门口,眼角腾起笑意,他的老婆已经没有那么情绪化了。科主任和他说了产前焦虑,他去咨询了美国的医生朋友,明白这种病可大可小,但是对于生产时来说,它的危害足以摧毁孕妇的生命。

稍有情绪激动时就会引起大出血,甚至落下抑郁的病根。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顾墨笃定,轻轻地扭开房门。屋内的窗帘已经被拉下,整体光线很暗,但是床上的一抹光亮却让顾墨皱紧了眉头。

他的老婆没在睡觉。

顾墨走近,冷夏才后知后觉,顾墨忍不住出声,带着两分责怪:“怎么不睡觉?”

冷夏茫然地看着顾墨,继而递出自己的手机,顾墨这才看清冷夏满目泪花。

顾墨扫了眼手机已经认出照片中的女人是卿晴,他没说什么,只是坐到床边看着冷夏一字一句地说:“老婆,这些事交给我,你负责乖乖养胎。”

在冷夏被推进抢救室时,他有多崩溃他知道,恨不得躺在手术台上的人是他自己。现在好不容易步入正轨,他怎么可以看着冷夏为旁的事再牵扯过多精力??

冷夏迷蒙地看了眼顾墨,懂事地点点头,猛地,她说:“老公,我们去宁城吧?”

宁城?顾墨两指拿捏的手机一声脆响,屏幕碎了:“为什么?”

冷夏心疼了她的手机一秒钟,说:“去找妈啊。”

“我可以派人去。”顾墨揉着酸痛的脑壳,他老婆这脑回路绝对无人能及,他以为他说的好歹听了一句半句进去,好啦,什么也没听见。

“不好吧,我不去你们怎么找那巴,找不到那巴,你们打听不到妈的下落。”

“螵山,我已经看了。”一目十行是他的专长。

冷夏站起来,搂着某人的腰讨好地说:“老公,你就让我去吧,不去留在家里更着急,而且你看妈那样子,你不着急?”

顾墨深邃的眼底隐隐的闪着清冷的光,这一切都是顾笒造成的。

顾墨换言问:“今天去顾宅,气到了?”

“嗯,不过现在不气了。”

“我已经在丽景苑种了你喜欢的花。”

“我们去宁城?”冷夏直愣愣地问。

没绕晕冷夏,她又回到这个问题上,顾墨直接拒绝:“不行!”

“我就坐车上,不劳累。”

“也不行!”顾墨斩钉截铁,“你忘了医生的嘱咐?”

“没有,只是我坐车而已,不存在劳累之说。”

顾墨看不懂地看着冷夏,他每次陪冷夏产检看见的孕妇都是格外紧张肚里的孩子,比如迎面走来一个人,正常的孕妇会本能地用手护住肚子,放缓速度靠边一点,就是怕被碰了磕了。

而冷夏从来不会这样。

她对她肚里的孩子看的很淡,淡到刚保完胎又准备出去折腾。

这是为什么?

顾墨快速地在脑子里锊这层关系,渐渐地他把事情放在了柯傲天身上。还记得柯洛娜招了冷夏当她的助理时,他一直偷偷关注着她。

有一次公司定了海鲜盒饭,那一餐她没吃,最后吃了她随身带的干面包。一开始他不明白查了资料才知道孕妇尽量少吃海鲜,有些体质的孕妇更是不能碰海鲜。

那时候的她很紧张肚里的孩子,而他顾墨则嫉妒她肚里的孩子是顾雨泽的。

这么一分析,顾墨好像有些明白冷夏的最终症结在哪里了?只是这个问题要解开,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必须要走一趟冷家。

顾墨无法扳正冷夏的思想,便不再强行扳正,他扶着冷夏走到窗台边,拉开窗帘,外面一片光亮,冷夏觉得刺眼地眯起了眼。

顾墨坐在了椅子上,拉着冷夏坐在他的腿上,紧紧地搂着她靠在自己的胸前,不急着说话。

冷夏看不透顾墨在想什么,她只是好焦躁,她想把卿晴找回来,她想惩奸除恶,她想邪不压正,她要告诉朱悦溪,三就是三,不是随随便便就上位的。

只是,她的满腔激情在顾墨的胸膛里一点点散去。顾墨看着正面穿衣镜里的他们,冷夏小巧的脸蛋红红的,很柔和,没了那尖锐的刺防备着周围的一切。

差不多是时候了!

顾墨单手拍着冷夏的胳膊,轻而缓,像似打着摇篮曲的节拍,“老婆,孩子一天天地发育,你前几天也看见了吧,医生给照的B超,他们是不是特别可爱。”

冷夏有些慵懒,淡声:“嗯。”她只觉得顾墨的胸膛好舒服,软硬适中的想睡觉。

“两个小家伙动作神同步,我时常想到他们俩举着小手手放在嘴边的样子。”

顾墨循序渐进,好似只是为了说胎儿而说胎儿。

“是可爱,两个小家伙心灵感应那么强,同时做同一个动作,真是萌萌哒。老公,你说他们生出来是不是也神同步?”

冷夏不知不觉晕染的笑萦绕在周身,一个孕妇该有的模样,对孩子的喜爱发自内心。

“我也不知道,想知道就好好养胎。”

冷夏乖乖点头,午睡惯了的她此刻有了顾墨的胸膛倦乏地合上了眼。

怀抱着娇俏的人儿,顾墨伸手扯过薄毯,宠溺地拢严毯子,熨贴地盖在她的身上。

冷夏趴在结实的胸口,耳边是让她心安的心跳声,一觉醒来已经两个小时之后了。

冷夏睁眼,惯性地欲翻身,后背却被挡住了,肉身的温度与柔软度甚是舒服,冷夏慵懒地问:“我睡了多久?”

“7200秒。”顾墨视线从手机里挪到冷夏身上,在冷夏出声前,他回复了今天的最后一通文件,工作结束。

虽然他告诉冷夏自己当了甩手掌柜,但是并不是什么事都可以不用管。

冷夏还没睡清醒,脑回路一时卡壳地眨巴着眼,7200秒,一个小时六十分钟,一分钟六十秒,六十剩六十就是3600秒,7200除以3600那就是两个小时。

冷夏欲哭无泪地离开顾墨的胸膛。

只听顾墨说:“老婆,你不会在算你睡了多久吧?”

冷夏老脸一红,矢口否认:“没有。”

顾墨笑意满满,一副看穿冷夏的嘴脸。

顾墨的笑脸惹的冷夏郁郁寡欢,嘀咕道:“讨厌,直接说就是了,非要这么费劲。”

顾墨坐着没动,看着冷夏转身离开,冷夏见平日黏她黏的恨不得粘在一起的男人此刻竟然没理他,又是一阵恼火。

“天都黑了,不起来?”冷夏没好气地说。

“我手麻了。”

幽幽的声音在冷夏身后响起,冷夏猛然回身,果然顾墨还是靠在原位,大长腿交叠地架在沙发凳上,整个身体斜靠在椅子上,怎么看怎么无能为力。

他抱了她很久,所以……

冷夏掉头回到顾墨身边,摊开小手揉着顾墨的肩头、手臂、胸口……

“舒服点吗?”

“嗯。”

顾墨拉长了尾音,压低的嗓音七分暗哑三分魅惑,宛如沐浴在温泉之中。

“这里。”顾墨指了指自己的膝盖。

冷夏不疑,她坐过他的腿,酸胀是正常的,冷夏俯身还没摊开手,就被顾墨倏然起身抱在怀里。

“老婆,生气了?”

呃?生哪门子气?

冷夏一脸不解,忽然想起7200秒的事,只是她有那么小气旮旯?没有!没有!没有!顾墨圈着冷夏说:“孕妇要多笑笑,还要多活动活动脑子,不然等孩子出生了,我怕你被他们捉弄。”

冷夏嘴角一抽:“……”这都是什么鬼!

冷夏愣神之际被顾墨盖住了唇瓣,浅浅缱绻地深入……

完事之后,冷夏觉得她又被顾墨套路了,哪里酸哪里麻的,啃她时笑的一脸享受、一脸阴险。

冷夏听了顾墨的话并没有前往宁城,日子一天天地过,冷夏也没了那巴的消息,顾墨也没带回卿晴的消息,一切又像回到了原点,只剩顾墨与冷夏两个人的原点。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一直说要来的风雪估计会在这场雨中来到,冷夏坐在飘窗上,身上搭着羊绒毯,安静的像似一副静止的美人画。

“少奶奶真美!”新来的一个佣人放下手中的活由衷地说了一句。

一旁的佣人急忙上前捣了捣她的胳膊,示意她别乱说话,顾先生对于一切觊觎他老婆美貌的都不留情,而且不分男女,不分人畜。

冷夏听见关门声,收回窗外的视线,抬起右手,季凉川的遗照出现在冷夏跟前。

“哥,我能接受你当我的哥哥,我却接受不了他,我甚至不能接受她了。”

她已经很久没去墓地了,现在怀孕了更有了不去墓地的理由,哪怕今天是冬至。

她没去但是她知道顾墨一大早就去了。

遗照中的季凉川静静地微笑着,定格的画面仿佛永不老去,偏偏没了气息。

冷夏勾了勾唇角,摩挲着他的眼睛,他们俩最像的地方,不过冷夏觉得她的性格没季凉川开朗,眼睛里没有季凉川眸中那么多的阳光。

冷夏胡乱地想着,忽然听见家里大门开了的声音,估摸着这个点是顾墨回来了,她下了飘窗将遗照放到床头柜上,自从医院回来后顾墨就把这张遗照拿到这里,她从没有主动问这件事,心照不宣地默认了顾墨对她的事无巨细。

再回头看了眼窗外,话说那层防盗窗也是顾墨在她出过事后加上的,那段时间的记忆她一直记不全乎,影影绰绰好像有那么一回事,加上家里的监控与顾墨等人的转述她才知道那件事。

不过有一点她要引以为戒,她的脑子要控制好不能犯迷糊,她现在是一个有家的人,要好好惜命。

冷夏拉开房门,迎面撞入眼帘的却是邢飞羽与……

卿晴!

冷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浑身脏兮兮,破旧的大花棉袄套在纤细的卿晴身上,看上去大了不止一个号两个号。

“妈?”冷夏叫的有些颤巍,带着丝丝不敢相信。

邢飞羽见了冷夏:“太太,董事长让我把老夫人送这里来。”

“嗯。”

冷夏淡淡地应,一双噙泪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卿晴,卿晴两眼无神地盯着冷夏,看样子是不认识她了。

冷夏上前一步,欲抓住卿晴的手,卿晴一个激灵地躲到了邢飞羽身后。

“妈,我是冷夏,我是夏夏,您不认识我了?”

卿晴怯怯地偷瞄了冷夏一眼,继而又从邢飞羽背后站了出来,对着冷夏说:“坏女人。”

冷夏一脸懵,邢飞羽也是直冒冷汗,急忙解释:“太太,老夫人估计病情恶化了,她没有恶意。”

“我知道。”卿晴因为压力过大,年纪轻轻就换上了老年痴呆症,这些她知道,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卿晴流浪在外的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粗糙的双手红肿着,脸颊两侧也是冻伤的潮红,长发如枯草一般乱糟糟地挂在肩头……

冷夏看不下去了,嗫嚅着唇瓣,“王妈、张嫂,带夫人去洗干净。”

“顾墨什么时候回来?”卿晴被带进浴室后,冷夏问邢飞羽。

“回太太,董事长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今天那片路估计堵车。”

冷夏颔首,今天冬至去静山墓园的人肯定多,堵车也正常。“刑助理,辛苦你了。”

“这是属下应该做的。”

“随便坐吧。”冷夏招呼着,邢飞羽找了一个单独的椅子坐了下来,冷夏又让佣人泡了茶招呼着邢飞羽。

一根烟燃尽的功夫,顾墨回来了。

顾墨看见屋里的邢飞羽便清楚卿晴已经回来了,又听见浴室有声响便没问卿晴。

“外面开始下雪了?”冷夏看见顾墨肩头的几片还没化尽的雪花。

顾墨抬手扫落雪片,轻声回:“嗯,刚开始下。”说着,又从兜里掏出两个牛肉包递给冷夏,“城北的。”

冷夏眼眶湿热,她前天嘴馋地念叨了一句城北的牛肉包子好吃,他昨天去了没买上,今天就给她带了回来。

冷夏接过,还是滚热的,看着顾墨额头打湿的头发,身上也湿掉的西装,而包子却干干的温热的……

“顾墨……”

“趁热吃。”顾墨旁若无人地抽走冷夏手中的包子,打开递到冷夏唇边,“咬一口看看,是不是你想吃的那个味?”

冷夏咬了一口,皮薄馅足,牛肉味更是爆棚的黄牛肉味,冷夏又咬了一大口:“嗯,好吃。”

顾墨如愿以偿地扯起嘴角,好歹没让他白跑一趟,只要老婆爱吃,他天天可以去买。

“是牛肉包吗?我想吃一个。”胆怯的声音,又有点小期待。

冷夏与顾墨齐齐看向突然出现在他们身边的卿晴,怯生生的,相似一只暴露在老鹰面前的小鸡仔。

冷夏与顾墨看着卿晴时,卿晴双腿并拢地后退了一步,低下头,不敢抬眼看人。

顾墨看见卿晴的样子,只觉得她瘦了一大圈,而冷夏不一样,她刚才见过了卿晴邋遢、狼狈的模样,此刻心里五味杂陈的痛。

吃肉包子!顾墨猛地回过神,刚要递出包子却又原地僵住了,冷夏现在也是一个极度敏感的孕妇,主任嘱咐过他不管事情大小都不能激怒了她。

一个包子,是小事,可是……

顾墨犹豫之间,冷夏已经从他手里夺走包子,递到卿晴跟前。

卿晴不敢拿,她刚才见了顾墨与冷夏两个人直直地看着她,让她从心底畏惧。

冷夏又走了一步,抓起卿晴的手,将肉包子塞给了她,“妈,还热乎的,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卿晴捏着肉包子,冷夏的靠近她本能地想躲避,只不过肚子很饿很饿,她想吃东西,吃肉……她已经闻出牛肉的味道了……

卿晴当着冷夏的面打开食品袋,抓起包子一股脑往嘴巴里塞,冷夏看了格外心酸,一个很有素养的女人也有狼吞虎咽的时候,该是饿到了哪种地步?

邢飞羽看的眉心直跳直跳的,他在宁城时领卿晴吃过饭,也准备送她进澡堂不过卿晴不去,他一个大老爷们也不方便。吃饭在两个小时之前,而现在又……但愿顾墨别怪他没给老夫人安排足够的饭。

冷夏又从顾墨手中拿走剩下的半个包子,递到卿晴跟前:“我咬过的,你嫌弃吗?”

卿晴一口气吞了下去,白眼珠子一翻,冷夏吓的够呛,卿晴见冷夏又递了吃的给她,冲她怯怯地笑了笑,急忙抓过去又一口气塞进了嘴里,腮帮子鼓的高高的。

这时,午餐刚好做好了,邢飞羽也被留下吃饭,坐在桌上的卿晴仿佛屁股长了刺,动来动去的,冷夏按住她问:“妈,怎么了?”

卿晴谁也不认识,不过对于给了她好吃的牛肉包子的冷夏,她的怯意少了一点,“我可以去那里吃吗?”

卿晴指着门口的方向说。

这大概就是她平日吃饭的地方吧,冷夏心里杵着难受,看向顾墨,顾墨却寡淡的似什么也不在意。

在不在意的外衣之下包裹着什么?冷夏清晰地捕捉了。

冷夏对着卿晴耐心地说:“妈,我们吃饭都是坐椅子上、桌子前吃的,这样坐着吃对身体好。”

卿晴似乎听明白了,还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便安静地坐了下来。

顾墨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排骨放在卿晴碗里,又夹了一块给冷夏,午餐正式开始。

只不过谁也没有想到,卿晴的饭量惊人,而且任由冷夏怎么劝也没用,卿晴拿着盛汤的碗装了一大碗米饭,又倒光了桌上所有的菜靠在门边一个人吃了起来。

众人看着空空如也的碟子,一时无言。

最后顾墨让厨房重新下了三份肉丝面条,这才把午餐给解决了。

吃完饭的卿晴倒在茶几边的地毯上就睡了,虽然中途被佣人搀扶到了客房,不过卿晴似乎很执着也很灵敏,还没沾床就跑了出来,试了几次,顾墨命人将茶几搬走,在地毯上又加厚了床垫被子,这才算完事。

冷夏守在一旁坐了很久,意识到顾墨与邢飞羽谈了很久的事便起身走了出去。

走廊尽头,顾墨与邢飞羽相对而立。

见到冷夏出来,顾墨微微皱起眉头,立即摁灭手中的香烟,解开大衣纽扣走到冷夏跟前,脱下大衣娴熟地披在了冷夏的身上。

顾墨搂着冷夏:“怎么出来了?外面气温很低。”

“妈遇到了什么事?”

冷夏此言一出,顾墨浑身一滞,如被冰水浇透一动不动,冷夏反手搂住顾墨的腰杆,给他打气。

她就知道这个无所不能的男人无动于衷的背后是深深的痛苦,因为那是他的妈妈。

顾墨没法子开口,冷夏把目光放在了邢飞羽身上。

邢飞羽:“据我打听得知,老夫人半个月前流浪到螵山村,每天都是东家讨一口西家吃一顿,睡觉也只是睡草垛里面。”

邢飞羽简单浅显地说着,他并没有告诉顾墨、冷夏,他刚到螵山村时,卿晴正被一群野狗追,他帮忙赶跑了野狗,在回去找卿晴时,卿晴已经趴在人家猪圈里睡着了。

他一个大男人见了都会淌眼泪,更何况顾墨这个亲儿子,所以他隐瞒了。

“带妈去医院好好检查检查,我看她吃饭的习惯不太好。”

顾墨点点头,“等她睡醒了就去。”

三人都不再说话,卿晴回来了怎么说都是好事情,至于病情慢慢治吧。

就在三人在外一致沉默时,屋内乱成了一团糟,卿晴睡醒之后吵着要小猪,佣人拿来了猪仔的毛绒玩具,却被卿晴拿剪刀剪的稀碎,满屋子都是毛绒。

“夫人,你想要什么猪我给你买去?”

莲嫂哄骗着,她受太太特别吩咐,对于老夫人必须有求必应,可以哄骗只要安抚了她就好。

卿晴看着莲嫂,两眼直勾勾的盯着,莲嫂被盯的头皮发麻。

猛地,卿晴一口唾沫吐在莲嫂脸上:“坏女人!”

众人都傻眼地看着卿晴,也发觉卿晴脑子不清楚。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卿晴忽然蹲了下去,压着肚子痛成一团。

张妈急忙朝门口跑去。

318 爱屋霸占了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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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妈在门口看见了顾墨急忙喊:“先生,老夫人出了问题。”

顾墨神行皆是一阵恍惚,搭在冷夏肩头的手猛地抽走,丢下冷夏大步窜进屋里,冷夏看着顾墨走过、带起了冷风,缩了缩脖子也跟了进去。

顾墨一进屋子就看见卿晴缩成一团,倒在地上打滚,来不及多想冲邢飞羽说:“赶紧让唐义宝做好准备。”

唐义宝是顾墨的好兄弟,也是他聘请回来的院长。

顾墨蹲下身,连忙抱起卿晴,痛的满地打滚的卿晴哀嚎着:“救我啊,救我啊……”

卿晴的每一声都是拿针在戳顾墨的心口,是他没保护好卿晴,让卿晴被歹人利用……

顾墨抱起卿晴往外跑,与后进入的冷夏撞在一起,卿晴的哀嚎声在顾墨耳边充斥着,冷夏张口:“顾墨,妈……”

“让开!”

声音冷而急,急而厌……

冷夏觉得似曾相识的熟悉,茫然地站到一边,看着卿晴的鞋尖从她肚子上刮过。

他有急事,那是他妈妈,他情有可原,是,就是这样……冷夏站在一旁,目送着顾墨等人离开,心里千回百转。

曾几何起,她已经历过,在她和顾雨泽有名无实的婚姻中,朱悦溪不厌其烦地羞辱她,可是那个叫着好闺蜜的男人一直站在了她的身边,她一直以为她和顾雨泽没能将婚姻继续下去,是因为婆媳矛盾,是因为没有爱,现在看来,不是,不是,不是!

是她的敏感多疑,是她缺少安全感,就如现在,只因为顾墨的一句重话,她已经溃不成军地想到了逃。

摸着隆起的腹部,一直安静的胎儿在她手掌所到之处拱了一下,他们已经习惯了她的亲抚,也会回应她的触摸。

“太太,坐这里歇一下吧。”

张妈看着冷夏一瞬间变了脸色,预感事情不对劲。

冷夏茫然地看向张妈,似不经意地问:“你说我是不是神经的有些过敏?”

张妈一直贴身照顾冷夏,冷夏的情绪问题顾墨也告诉了她,她知道怎么处理急忙安慰道:“太太怎么会这么说自己。”

张妈扶着冷夏的胳膊引着她走向沙发,“太太,我当年怀我家儿子时候情绪特别不稳定,见到一点点不顺心的事就大发脾气,不过孩子生下来就好了。”

“是因为身体激素异常导致的吗?”

张妈哪知道这些,她只是顺口安慰而编的,他们那些年怀孕的女人照样下地干活,哪有时间焦躁啊。

“对,对,就是这个,太太,您要喝杯牛奶吗?您看您中午都没睡觉。”

冷夏闷闷不乐地点头,心头两个嗓音一直在争吵,一说这种小事不用计较,二说顾墨今天敢凶你明天就得揍你,后天就能甩了你,会有小三小四替代你……

冷夏乱糟糟的,怎么理也理不顺,起身走进她以前住的卧室,床头柜上的遗照已经不在了。

冷夏疯了般地四处寻找,一定是之前腾房间给卿晴住时被收拾掉了。

“张妈,张妈,张妈!”

冷夏连喊了三声,张妈刚泡好孕妇奶粉,端着杯子小跑进来,“太太,怎么了?”

“照片呢?我哥照片呢?”

冷夏从来不会说那是遗照,佣人们也已经知道照片指的是什么。张妈劝道:“太太,您先去客厅坐会,我们来找找,一定是刚才收拾时被谁给捡到什么地方了。”

冷夏安静地走了出去,直接进了卧室,没想到遗照正在床头柜上,冷夏舒展了嘴角,铺平皱紧的眉头,走过去仔细地拿起相框抱在怀里。

顾墨抱着卿晴直奔车库,邢飞羽麻溜地打开车门,等顾墨与卿晴坐了进去,立即关上门上了驾驶室。

“救救我,我好痛……”

“哪里痛?”

顾墨抱着卿晴问,两条眉线乱糟糟的躬着。

“这里。”

痛的变了脸色的卿晴放松了对周围人的戒备,压着自己的胃部说。

顾墨厉色:“飞羽,开快点!”

“是,董事长。”

卿晴被送医院,立即进了急救室,医生很快就诊断出卿晴胃穿孔,因饱餐后穿孔,又伴有弥漫性腹膜炎,不得不进行了急诊手术。

直到卿晴转入普通病房,顾墨这才松了一口气,正欲去找唐义宝问问具体情况,冷夏打来了电话。

冥冥之中,他想起他离开家时没告诉冷夏一声,带着愧疚,顾墨接通了电话。

“老婆。”

“妈怎么样了?”

冷夏如平常一般,顾墨隔着电话看不到冷夏此刻的神情,也揣测不出冷夏是不是郁闷了。

“没事了。老婆……”

顾墨急忙喊了一句,他应该主动解释一下,他当时只是太慌张了。

“没事就好,外面的雪下大了,那我就不去医院看妈了。”

“好!”

冷夏:“挂了。”

“等等……”

电话那端已经传来了忙音,再打过去已经无人接听了。

顾墨气恼地砸掉了手机,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转了好几圈才静静地躺下了。

他不该那么惊慌的,他再惊慌他也该与她说一声的,明知道她不能受刺激,明知道她怀了孩子……

邢飞羽从病房走出来,看着顾墨的样子,弱弱地问:“董事长,太太和你吵架了?”临出门时,顾墨态度确实有些恶劣。

邢飞羽弯腰捡起手机递给顾墨,顾墨没接,他瓮声瓮气:“没有!”

邢飞羽知道顾墨辞去总裁之位是因为什么,便说:“董事长回去陪太太吧,老夫人这里有我照顾着。”

顾墨没吱声,一头是亲妈,一头是妻儿,纵使在凶残的商场中一路斩荆披棘而来,可面对情的瓜葛,他还是犹豫了。

“董事长回去吧,唐院长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老夫人手术很成功,后期只需要精心护理不会留下任何问题的,而且我已经安排了护工与营养师,护工已经上岗,营养师在来的路上,董事长放心去吧,相比较而言,太太那里没人能替代,怀了双胎会更辛苦。”

“我知道。”顾墨接过手机,重重地踹进兜里。

“开我车回去。”

邢飞羽递出车钥匙。

来时没注意,顾墨此刻才发现邢飞羽的车钥匙,法拉利!

不是说邢飞羽买不起这款车,而是邢飞羽会倾家荡产买这辆车?

顾墨审视地盯着邢飞羽,邢飞羽尴尬地笑了笑,摸了摸鼻尖清咳了一声。

紧接着,一声“阿羽”钻进邢飞羽与顾墨耳里。

两个人一起看向声音的来源方向,只见一身chanel大衣女子径直跑向邢飞羽。

邢飞羽窘迫地擦了擦脸上的汗,不等他缓口气,女人已经扑过来紧紧地搂住了邢飞羽,更是涂了他满脸的唾沫。

顾墨背过身,原来是何家的独生女何静,他以前就奇怪何静一直不着调不碰公司事,后来隔三差五往他们中润跑,哪怕事情再小都走一趟。

这就是缘分吧!

缘分真的很奇怪,顾墨扯了扯唇角坚定地出了医院大门。

旭日公寓,大门敞开着,顾墨疑惑地脱掉皮鞋,却听见后面有人说:“麻烦前面的让让。”

顾墨侧目,只见一名工人背上扛着床垫,正侧歪着头与他说话。

“麻烦让让。”工人又说了一遍。

顾墨这才疑惑地闪到一边,工人轻车熟路地背着床垫进了客房,冷夏曾住过的房间。

顾墨抬脚紧跟其后,家里的佣人全聚在一间屋子里,各司其职,忙的井井有条。

顾墨的目光定在飘窗之上的女人,他的老婆。略过众人,顾墨挤了进去,挡在了冷夏跟前,冷夏定睛一看,顾墨?笑问:“你怎么回来了?”

“妈那里没事了,我想回来陪你。”

会没事吗?已经过了四个小时了,“医生怎么说?”

“做了手术,后期注意护理无大碍的。”

冷夏心惊,“手术?什么手术?”

“胃穿孔。”顾墨淡淡地说着,看着一屋子忙碌的人问:“你想重新布置这里?以前的不喜欢?”

“不是不喜欢,关键是妈啊,我们不能一直让她睡地上吧,所以我就想着把这里布置成她以前喜欢的样子。”

顾墨紧了紧掌心的小手,“难为你了,媳妇。”

冷夏突然绷住脸:“其实我也有小脾气的。”

“对不起!”

冷夏紧盯着顾墨,想要和顾墨好好算账的模样。

“媳妇,能原谅我吗?我当时太急了。”

冷夏阴沉着脸。

顾墨着急了,拦住冷夏的腰说:“老婆,真的不能原谅老公?”

一旁的佣人一个个朝顾墨、冷夏投来了关注的目光,在佣人的心目中,顾墨是百年难遇的模范丈夫,宠妻无度,而冷夏则是不知足的女人,仗着丈夫的偏爱为所欲为。

冷夏还是不说话,绷紧的小脸蛋可怜巴巴的,俨然就是受气的小媳妇。

“老婆,我真的意识到错了,妈的事我不该对你冲,妈有今天这出都是顾笒造成的,如果你有个好歹,必然是我造成的,我答应你,以后甭管出了什么事,我都以你为主以你为先。我说到做到,也会白字黑纸按下手印。”

这已经上纲上线了?冷夏本来还憋着笑,听见顾墨一本正经地表白,视她如心头肉时,她的泪点已经被触动。

在顾墨抱着卿晴离开后,她真的转不过那道弯,她认为在顾墨心里她可有可无,只是在抱着季凉川的遗照时,想起季凉川曾说:爱屋及乌,看似简单,做到的人很少,因为爱会让人变的自私,不是爱屋及乌,是爱屋霸占了乌。

爱屋霸占了乌!她是不是也这样了,见不得顾墨对旁人好,哪怕是他的母亲……

她不要这般变T地活着。

“老公,你别说了,我没真怪你,就是有那么点难过,不过我已经稀释了负面情绪了。”

顾墨惊喜地望着冷夏,负面情绪?难不成冷夏一直明白自己的情绪有问题?

顾墨紧紧地搂着冷夏,贴着心口的位置,两件衣服的距离,阻不断彼此的体温。

“老婆!”顾墨紧紧地抱着他心爱的女人,说到底是他没给她足够的安全感,才会让她患得患失、敏感多疑。

在婚姻的道路上,他还需要更多的努力,要让怀中的女人对他放心。甭管他会去做什么,他最终都会回到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家。

“老婆,我爱你!”

“东西齐了。”工人放下最后一片床板,打断了如胶似漆的两个人。

冷夏红着脸推开顾墨,笑着说:“张妈,搬运费付给师傅。”

张妈:“是,太太。”

工人随着张妈出了房间结运费,余下的佣人开始收拾屋子,铺床、打扫。

冷夏被顾墨搂回房间,一顿狂亲,狠狠地饫甘餍肥了一顿。

卿晴出院后住在了旭日公寓,配合康复训练与药物治疗,老年痴呆症没继续恶化,对冷夏与顾墨也表现出了依赖。

转眼已经到了十二月份,这天顾墨早早带着冷夏去医院产检,临走也告诉卿晴他们很快就回来。

卿晴时常摸着冷夏的肚子心满意足地笑着,今天也不例外,知道冷夏要去检查肚子,还笑呵呵地摸着冷夏的腹部。

“妈,我们该走了。”顾墨见不得卿晴频繁地摸冷夏的肚子,因为保过胎的缘故,太多频繁的摸腹部诱发早产,可是说了几次,卿晴也没听进去。

“能带我去吗?”

“不行,医院人多,走丢了怎么办。”顾墨拒绝了,也拉开了冷夏,“妈,我们很快就回来。”

顾墨压根不等卿晴说话就搂着冷夏走了。

卿晴看着掩上的门,沮丧地说:“都有伴。”

张妈站在一旁,“老夫人,老爷身体不好,不然也能陪着你。像先生陪着太太一样,小两口特别恩爱,尤其是先生特别宠着太太。”

“恩爱?”卿晴茫然地抬起浑浊的眸,脑子里一锅粥,嗡嗡的作响,恩爱,她也和一个人很恩爱,是谁?她怎么忘了?

越想越脑仁疼,卿晴按住太阳穴,出神地看着窗外,阳光灿烂,她的记忆却混乱不堪。

张妈见卿晴想要睡觉,便去拿了一床毯子盖在她的膝盖上,转身去忙自己的事了。

顾宅,因为阳光很好,朱悦溪与李管家推着顾笒在花园晒太阳。大雪覆盖的玫瑰花瓣在雪丛中露出片片红,甚是妖冶。

李管家站在一旁,听候朱悦溪的指派,自从少爷容许朱悦溪进入这里后,这里就彻底变了天。

以前这里热热闹闹的,大规矩没人敢忤逆,但是夫人对佣人还是极好的,欢声笑语不休,哪像现在,整个宅子死气沉沉,稍有不慎就会被朱悦溪责罚。

“李管家,这都快过年了,家里也该装扮装扮了,让家里喜庆一点。”

“是,老李会尽快去办。”

朱悦溪皱起眉头,她都进这里一个多月了,李管家从来没有称呼过她一声,还是不把她放眼里。更可恶的是顾笒一直不醒,她想名正言顺也无计可施。总不能拉着一个植物人去民政局,而且卿晴也下落不明,他们还没办离婚。

她都耗了大半辈子了,顾笒虽然对她和顾雨泽很大方,吃喝拉撒都是捡好的给,可抛去这些,一分家产也没给他们母子!

她必须要守到最后,拿到自己和儿子应得的。

“哐当、嗵锵”的拍门声响起,惊的朱悦溪养在门口的画眉鸟“啁啾”地叫。

朱悦溪厉色:“李管家,去门口看看,什么人在那喧哗惊扰了我的鸟?”

李管家急忙走向门口,透过工艺铁门,恍恍惚惚的看见了卿晴,又觉得不真实、不敢相信。

老态龙钟的他动了动上下唇,加快脚下的步伐,急忙打开铁门,看着瘦了一大圈的夫人,激动的老泪纵横,好歹夫人回来了,老爷也不用受折磨了。

“夫人!”李管家喊了一声。

卿晴清冷地扫过李管家,径直走了进去。在影影绰绰之间,卿晴看见了熟悉的人,猛地加快脚步直奔朱悦溪。

“啪!”的一巴掌。

四周风一般的寂静,赶上来的李管家感觉出了一口恶气,还是夫人霸气!

“小贱人,趁我去儿子家住几日,又来勾引我丈夫!”

卿晴掷地有声,字字珠玑。

卿晴的声音不小,屋里的佣人听见了动静全都涌了出来,看见真的是他们的老夫人回来了,一个个按耐着激动。

朱悦溪难堪地站在轮椅旁,捂着半边脸,看着突然回来的卿晴微微害怕,不过,既然她回来了,那就将这么多年的账一笔一划地算明白了。

朱悦溪推开轮椅,站到卿晴跟前,趾高气昂地说:“别把自己端的那么高,实话告诉你,我和笒哥虽然没有结婚证,但是我们是真心相爱的,而你,他早就说了他腻了,他看见你恶心,只有和我在一起才快乐,才体会到做男人的尊严。”

卿晴不敢置信地看了眼顾笒,想着昔日的好闺蜜竟然爬到她丈夫的床上,两个人还苟且地生下了儿子,她心底一直压着的恶气腾空而起。

抬手间,又是一巴掌扇在朱悦溪脸上,朱悦溪也不是吃素的,当即伸手去揪卿晴的头发,你扯我一次,我踢你一脚,两个人由站着打到猫着腰再滚在草地上,雪水湿透了衣服,俩人浑然不知。

佣人蜂拥而上,试图拉开两个人,无奈卿晴与朱悦溪看彼此很不对眼,打在一起怎么也拉不开,佣人们见此又帮着卿晴一起对付朱悦溪。

人多力量大,片刻,朱悦溪歇斯底里的喊叫声冲破云霄,李管家急的团团转,只好求助顾墨。

吃了败仗的朱悦溪坐在轮椅边,抱着顾笒的大腿哭哭啼啼,只是顾笒并不能回应她什么,他还靠着安全带才能坐稳轮椅。

顾墨与冷夏刚从医院出来就接到李管家的电话,又火急火燎地赶回顾宅。

一进院子,大家都在。

卿晴以女主人的姿态睥睨着坐在地上哭泣、痛诉她的朱悦溪。

冷夏被顾墨护在身后,冷声问:“出了什么事?”

李管家简述了事情的经过,顾墨思忖片刻,走到卿晴跟前低声问:“妈,你记起我们都是谁了?”

卿晴脑子里有短暂的断片,不过她还是点头说:“记得。”

顾墨征询地问:“那我们今天把事情解决吧,拖了这么多年了?”

卿晴抬眸,看向蔚蓝的天空,心头酸涩,隐隐作痛,这么多年了,她坚持了这么多年,还是败了,守着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想想自己还因为朱悦溪口中的实话实说而大打出手,瞬间觉得自己太幼稚!笃定:“解决吧!回屋!”

卿晴丢下话,帅气转身,佣人紧跟其后,李管家叹息地走过去拉起朱悦溪,推着轮椅往屋里走。

李管家心想何必呢?人心不足蛇吞象,这么多年了,老爷对朱悦溪怎么样,她能没感觉?这不是……

卿晴坐在正位之上,傲视着进来的朱悦溪,还有顾笒。

朱悦溪吃了大亏,紧挨着顾笒的轮椅站着。

卿晴开口:“既然人到齐了,我们开始吧,顾笒,我与他婚姻28年,在我们婚姻当中,他出轨朱悦溪女士,属于婚内出轨,并且生下儿子顾雨泽,甚至长时间居住在朱悦溪家中,已经构成了重婚罪,我完全可以控告你!”

卿晴言辞犀利,直逼朱悦溪。

朱悦溪一直知道卿晴不好惹,早些年也吃过她的亏,所以一直没能上位成功,可是今日,卿晴为了能告他们,什么都敢编造了,顾笒从来没在她家里留宿过,只有特殊的日子才会去看望她和儿子。

朱悦溪争辩道:“你冤枉我们!我们没有重婚!”

卿晴不屑地睨着她,“没有重婚,那你的儿子凭空出来的?

好了,什么话也不用说了,我败给了你这个三,心服口服,这男人我不要了,送给你,领回家好好享用!”

讥讽的不遗余力!

朱悦溪有些不敢相信,她祈祷了大半辈子的事就这么轻而易主实现了?不会的,这一定是卿晴的计谋!

“不想坐牢的话,领着你爱的男人给我滚!”

不对!她怎么能滚,要滚也是卿晴滚,她滚了怎么拥有顾家的家产!“这里是笒哥的家,你不要笒哥,要滚也不是我滚!”

319 浅哥哥,有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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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悦溪虽然被卿晴震慑,但是涉及到自己的利益,她还是强出头了。

李管家站在一旁,几次欲开口,都被抢占了话语权。

卿晴云淡风轻地睥睨着朱悦溪,冷夏看的有些震惊,这还是那个连自己亲儿子都不认识的卿晴了?这手下的……实在是诡异的很。

顾墨知道自家媳妇在想什么,挪到冷夏身边,眼神示意她别担忧。

“朱悦溪,你滚还是带着他一起滚?”

卿晴猛地站起来,似蹙非蹙的罥烟眉透着冰冷的光,有着涉世已久的尖锐和锋芒在周身萦绕。

冷夏惊叹,她一直以为卿晴很好相处,人很随和,没想到她霸气起来如带刺的玫瑰。

顾墨附在冷夏耳边低语:“你这辈子都没有那个机会!”

冷夏侧目。

顾墨又语:“我这辈子都只爱你,不会背叛你,而你只会被我呵护在心头。”

冷夏勾唇一笑,别的男人这么说也许只是情话中的一句,而顾墨这么说了必然是拿心在约定。

朱悦溪:“我要家产!”

“好,可以给你!李管家,去家里保险柜取出所有家产,全给你,只有这所房子是我的!”

卿晴抬指间,宣布了这些年守下来的江山归了朱悦溪。

朱悦溪一阵窃喜,这么简单,早知道她早点刺激刺激卿晴啊,也不用可怜兮兮地等了这么多年。

李管家站在原地,“夫人,其实……”

“去!”卿晴一个字落下,堵住了李管家的嘴。

冷夏虽然没多爱财,可是这么多钱白白给了朱悦溪,给了三,她的心里也不好受,很多时候,她会不由自主地联想到自己身上,她的身份让她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李管家把目光放在顾墨身上,只不过顾墨更是不屑那些钱财,在卿晴再一次督促中,李管家抱来了保险柜。

卿晴娴熟地打开,一股脑掀翻保险柜,怒斥:“拿去!”

冷夏看着地上散落的几份房产证,一些白字黑纸的文件,结婚证……

心里怅然若失,这是卿晴守护了一辈子的东西,转眼要奉送她人。

朱悦溪走过去,一样样地捡起来,房产证倒是数量还可以,可公司里只有超神科技有限公司占股21%,怎么会这么少!!!

不对,绝对不对,就说卿晴没那么好对付,又在糊弄她!“还有呢!”朱悦溪质问卿晴。

“还有?你以为还有什么?你以为你爱的这个男人很了不起,很有钱?告诉你,要不是我守着,这么点家当都被他慰籍到你嘴里了!!!”

卿晴的愤怒,众人听的见看不见,虽说她字字诛心,可她的从容大气华贵使得她长满了利刃,伤她者必先自身见血,而卿晴本人依旧大气不失端庄。

这样的女人无疑是吸引人的!冷夏看的非常崇拜,两眼冒桃心,顾墨赶紧捂住冷夏的眼,低语:“老婆,除了我可以崇拜,别人都不可以!”

冷夏认真地想了一下这个问题,关于顾墨有什么值得她崇拜的,最终也只是得出崇拜他床上的惊人活动量而已。

冷夏窃笑,落在顾墨眼里,必然是小媳妇娇俏的引他一亲芳泽才过瘾。

顾墨伸过手揽在冷夏的腰间,暧昧地游走着,冷夏打开,眼神警告:注意点场合!

顾墨汗颜:‘我只是抱了下自己的老婆,谁有意见?谁敢有意见?’

吃瓜群众:没有,不敢,你的老婆你尽管揩油!

朱悦溪死活不信,指着顾墨说:“中润呢?那么大一个集团凭什么让你儿子独吞,我儿子也该有一份。”

冷夏汗颜,得亏顾雨泽去了非洲,不然他一定觉得很难受,他无心争这些却摊上朱悦溪这个亲妈。

朱悦溪是想将无耻进行到底吗?中润可是顾墨徒手打拼出来的!“等等!”李管家再次出声。

“夫人,请听我说一句再做决定。”

卿晴颔首,“老李,你说吧,你为我们顾家鞍前马后这么多年,也是我和老顾婚姻的见证人,如今我们散伙了,你有说几句的权利。”

李管家,原名李辉安,顾笒刚创业时正碰上李辉安失业,因为公司机密文件泄露被背黑锅,从而在业内上了黑名单,顾笒见李辉安中厚朴实,便让他跟他后面干。为报顾笒的知遇之恩,李辉安一直对顾笒忠心耿耿。

这一次,老李欲言又止,看了眼靠在轮椅上的顾笒,发过的毒誓终究被他摒弃在脑后。

“夫人,其实您一直误会了老爷。”

此言一出,屋内一片哗然。

李管家娓娓道来,事情发生在27年前的冬天:

李辉安:“先生,小道消息,姓万的带着朱小姐去了皇庭。”

皇庭乃徽城当时最大最豪的娱乐会所,皇庭幕后老板世家混黑。

“我们跟过去。”

“可是今天是……”

卿晴的生日,顾笒知道,只不过救人如救火,等不得,顾笒立即对助理李辉安说:“先去皇庭,解决了马上赶回去,应该来得及。”

可是……李辉安也可是不下去了,朱小姐可是朱老爷子临死托付给顾笒照顾的,顾笒一直拿她当妹妹,而且卿晴也与她情同姐妹。

怎么可能看着朱小姐出事!

顾笒抵达皇庭时,约了马光冰,马光冰很大方,到门口迎接了顾笒。

马光冰,早些年才从牢里放出来,这几年靠着典当行与其背后的黑道势力,发展凶猛,成为徽城鳌头人物之一。

“顾总,你也来皇庭啊,嫂子那么漂亮,我还以为像顾总那么疼老婆的人不会来这里呢。”马光冰调侃的分外直接。

顾笒微笑地伸手与马光冰握手,瞟了眼马光冰身侧的朱悦溪,v领连衣裙将她的好身材暴露在空气中。

朱悦溪见了顾笒,漂亮的眸子闪过一丝精光,抬手搭在马光冰胳膊上,撒娇道:“马总,你看顾总来了就不搭理人家了?”

“哈哈哈哈,怎么会!”马光冰松开握着顾笒的手便搂住了朱悦溪,掌心压在朱悦溪的左肩膀之下,语气暧昧地贴着朱悦溪耳垂吹了一口气,惹的朱悦溪在马光冰怀里娇羞地笑作一团。

顾笒拿眼横着朱悦溪。

朱悦溪压根就不看顾笒,只管与马光冰打情骂俏。

“顾总,你看你带个男助理来有什么意思,今天我做东,让雀姨安排两个漂亮的陪你们。”

马光冰打了一个响指,站在不远不近的雀姨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小蛮腰如蛇一般妖娆,受到马光冰的指使,直接攀附上顾笒的身上,魅惑的声音打在顾笒的耳边:“顾总,您好难得才来我们这里,今天一定要我雀姨好好招待你。”

顾笒面无表情,挺直着身体没半分微动,没拒绝也没同意,他的视线一直在朱悦溪身上。

马光冰笑道:“雀姨,你都一把年纪了,不吃香,叫几个年轻漂亮的过来,一定要把顾总招待好了。”

雀姨听了,只笑不恼,伸出柔弱无骨的手戳着马光冰的胸膛:“死鬼,老娘伺候你时还不是把你喂的饱饱的,这会有了新欢就嫌弃老娘了。”

雀姨说着蔑了朱悦溪一眼。

马光冰单手一勾,将雀姨拉进怀里,左拥右抱道:“哪能啊!嫩有嫩的紧,老有老的滑,各有千秋。”

马光冰话音刚落,怀里的两个女人笑的花枝乱颤。

顾笒寒眸直起,瞪着朱悦溪,无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朱悦溪的目光紧随着马光冰。

“好了,赶紧挑两个上等的货过来伺候顾总。”马光冰拍着雀姨紧俏的臀,雀姨扭着水蛇腰走向了二楼。

马光冰领着顾笒进了包间,“顾总,请随意。”

马光冰说着就随意地亲吻着朱悦溪,朱悦溪半推半就地与马光冰搂在一起,倒在沙发的一角。

暧昧淫秽的声音充斥着包间,顾笒清了清嗓子,被打了好兴致的马光冰坐了起来,半敞着衣衫说:“顾总,出来玩就得放开点,今天我得了一个扭,处的,等我开了荤也可让给你玩玩。”

马光冰满嘴喷粪,顾笒眉头拧成了麻绳,整张脸黑如碳。

不过,他话锋一转道:“马总,实不相瞒我看上你的妞了,可否让给我?”

顾笒说的生涩,虽说商场里打滚着,可该有的底线一直都在,说这些流氓的话还是头一遭,只因朱悦溪,他要保。

马光冰脸色一僵,看了眼躺在沙发里的朱悦溪,说实话这种货色真的好难遇,可遇不可求,偏偏她还主动送上门,这到手的肉却拱手相让,不是他马光冰的手笔。

他不舍得!

顾笒清楚马光冰的花花肠子,笑言:“听说马总对新安一块地皮有想法?”

马光冰没否认,点点头,他是想买下来建地产,只不过因为他早些年杀了现土地局局长的弟弟,审批之路才难于上青天。

他也想过用黑的,不过顾笒今天这么一提,他倒可以用白的来解决问题。马光冰不冷不热地说:“顾总消息灵通啊,确实不假,不过马某人能力不足还没买下来。顾总这么一说,莫非有好的良策送给马某人。”

“当然!”顾笒看向马光冰身侧的朱悦溪,“马总,明人面前不说暗话,那块地现在在我手里,马总要是将她送给我,那块地我们共同合作。”

“当真?”马光冰有些不敢相信,就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大方?而且据他所知,顾笒的老婆美色不在朱悦溪之下,难道家花都不如野花香?

“我出去打个电话!”马光冰说。

顾笒:“马总请便!”

马光冰出了包间,赶紧给手下人打电话确定那块地是不是在顾笒手里。

马光冰离开,顾笒站起来,走到朱悦溪身边问:“溪溪,你到底想干什么?”

“笒哥,我没干什么啊。”朱悦溪整了整被解开的衣服,这么一撩反而让坚挺的部位露了出来。

顾笒眼眶发紧,移开视线道:“没干什么就给我回家!”

“回家?我那是家?”朱悦溪反问,“一个人住那么大房子,不孤单?”朱悦溪起身凑近,贴着顾笒的胸膛,似哭似笑:“笒哥,承认你爱上了我很难?”

顾笒震怒:“这就是你自暴自弃的原因?”逼他现身,满足她口中的爱。

“是!我就是要逼你来找我,我知道笒哥你已经不爱晴姐了,你已经爱上我了对不对?你承认你爱我怎么了?难道我没追求爱的权利?”

“溪溪,你有追求爱的权利,但是你喜欢一个有妇之夫就是不对,我和卿晴两情相悦,我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

顾笒严声厉色,肃严的五官崩的紧紧的,仿佛山雨欲来的恐怖。

“不对,你一定爱上我了!我说我怕打雷声,你就连夜从床上爬起来过来陪我,不是爱是什么?

我说我怕蟑螂,你就满屋子找出蟑螂窝,又给我重新装修房子,不是爱我是什么?

我说我想去万佛山,你就大冬天的开车带我去,你不是爱我是什么?

……太多太多了,你做了那么多,不是爱我是什么?”

顾笒被问住了,他做了那么多事?他从来都没注意,他做的这些只是为了朱老爷的委托,哥哥对妹妹的关爱,他没想过突然有一天这样的爱从朱悦溪嘴里出来变了质。

“溪溪,这件事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总之我很爱你的晴姐,你不是把浅儿当你的亲侄子待吗?那你就做好姑姑的角色。”

“我不要!”朱悦溪一下子就哭了出来,趴在顾笒的肩头,揪着他的领口拍打着:“笒哥,爱我好不好?你爱我吧,没有你的爱,我会死的,自从爸爸妈妈一起车祸离开后,再也没有人对我好了,只有你,笒哥,是你对我好。

我每次看见你和晴姐在一起时,我的心就像千万只蚂蚁在啃咬,就是这里……”朱悦溪抓起顾笒的手放在她的胸口,酥软有弹性,“笒哥,你摸摸它好不好?就是这里,好痛好痛……”

“对不起!”顾笒任由朱悦溪抓着他的手放在她的心房处。

“我不要对不起,我只要你爱我,笒哥,要我好不好?我可以不要名分,我做你背后的女人好不好?你不是说晴姐生完孩子后脾气不好吗?我保证,只要做你身后的女人我一定不吵你不闹你……”

顾笒眉心直杵,“够了溪溪!我不许你作贱自己!还有我说过了,因为你爸爸于我有救命之恩,当年要不是他的收留我早就饿死在街头了,所以如今对你做的一切都只是报恩,没你想的那层意思!”

朱悦溪滞了一秒,一把扯开自身的衣服,伸手就去解顾笒的衣服,“笒哥,我知道你不想辜负晴姐,没关系,不要脸的事我来做,就算晴姐发现了你就说是我勾引了你……”

“够了!”顾笒一把推开朱悦溪,朱悦溪一屁股坐到地上。

重重的一声,也打在了顾笒的心头。

扪心自问,日日对着如花似玉的朱悦溪,他是男人会有想入非非之时,可是,他更是一个丈夫一个父亲,他不容许自己想的过多。

“溪溪,你现在就给我回去,马光冰这里我来应付,还有,以后有什么事告诉我助理,需要请佣人做的事我都不会过去了。”

顾笒坚决地背过身不看朱悦溪。

“笒哥,你生气了?”朱悦溪泪眼朦胧,还记得她十四岁那年,她正在学校上课,是一个比她年长七岁的笒哥来接她放学的。

也在那一天,她知道她的爸妈出车祸死了,也是在那一天,笒哥出现在她家,早上给她做好早餐,晚上待她睡着了才离开,只是因为她总是做噩梦,梦见爸妈离开的一幕。

那时候是他们最快乐的时光,她从失去至亲的痛苦中走了出来,她以为日子就那么过下去,直到有一天,笒哥领回一个叫着卿晴的女人,世界就是那么小,卿晴,她的闺蜜,她大学的学姐,也只比她大一岁,笒哥却让她叫卿晴为嫂子。

她怎么甘心!

她不甘心却也改变不了什么!

卿晴到了法定婚龄,他们就领证结婚了。

她的那份爱,就那么放在了心底,可是任她怎么藏,也藏不住,喜欢、爱,真的控制不住。所以今天,她故意勾引了马光冰,因为她知道顾笒最近与马光冰抢夺一块地皮,她想赌一把看他的笒哥是不是也把她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事实上赌赢了,笒哥愿意拿地皮换她。

这些不是爱是什么?

可为什么笒哥还是不愿意承认他的心意,他明明也很在乎她啊?

朱悦溪抹着眼泪,拢了拢领口,站起来说:“笒哥,我爱你的心永远不会变!你今天不接受我,我会一直等你,大不了我一辈子不结婚!”

朱悦溪赌气地说着,转身进了包间里的卫生间。

站在门口处的马光冰攥着拳头捏的“咯咯”响,他正奇怪朱悦溪怎么会那么巧地在他车边扭了脚,原来拿他当猴耍!当翘板!

很好,他就要捉了猴子露出她的猴屁股!再抗压的翘板他也得掀了!

马光冰笑呵呵地推门走了进来,“顾总,怎么站着了?”

“没事,随便看看。”顾笒随口说着,视线一直紧盯着关闭的卫生间,里面的水声“哗啦啦”地传来。

“看来顾总真的很喜欢那个妞啊!”马光冰顺着顾笒的视线,调侃着。

“坐,马总对于我说的事怎么想?”

“那感情好啊,择日不如撞日,我们现在就谈谈合作?”

顾笒点头,“好,我让我的助理过来。”

马光冰默认了,顾笒打电话叫进了李辉安,有备而来的顾笒拿出了合约。

马光冰大致扫了一眼,工程建设项目的一切决策权在顾笒手里,而他马光冰只是负责冰山一角的材料采购,这一块的油水显然满足不了他的胃口,不过这白白送上门的肉,不够塞牙也可以嚼它一嚼,好歹也有点肉味。

马光冰二话不说地签上了字,顾笒淡然地看着,李辉安松了一口气,好歹这个马光冰没有得寸进尺!

这时,朱悦溪从卫生间走了出来,很自然地站到了顾笒身边,马光冰揶笑:“顾总好能耐,我就出去打了通电话就把小妞泡上手了。”

朱悦溪刚刚狠狠哭过,见马光冰打趣她也没接腔。

顾笒处事不惊,“马总,我们告辞了,她我也一并带走了。”

“顾总急什么,顾总给我送了这么一份大礼,还不得容许我请各位喝一杯?”

马光冰话音刚落,雀姨端着几杯酒走了进来。

“来,我请各位贵人喝一杯!”马光冰走到雀姨跟前,端起两杯酒递给了顾笒与朱悦溪,又拿起托盘中的两杯,一杯递给了李辉安,一杯自己留下了。

李辉安急忙说:“谢马总抬爱,我不会饮酒!”

“男人哪有不会喝酒的,喝了它,顾总你说是不是?”

马光冰寒眸在笑脸之间毕现,大有不喝走不了的意思。

顾笒开口:“干!”

众人一口饮尽杯中酒,李辉安确实不会饮酒,只喝了一大口,还剩小半杯实在喝不下,马光冰也没为难他,盯着他们三人笑的很开心,开心的有些过头的诡谲。

顾笒放下酒杯说:“马总,那后会有期,改日再聚。”

“好!”马光冰豪放地吼了一嗓子,紧接着朱悦溪、顾笒相继倒了下去,李辉安正要出声只觉得脑袋好昏沉,全身瘫软,紧接着无力地栽向沙发里。

马光冰走到朱悦溪身边,蹲了下去:“哼!玩心眼还玩到老子身上!老子让你玩过瘾!”

马光冰说着单手操起朱悦溪出了门,临走不忘告诉雀姨看好这里的人,他回头还有大用。

马光冰扛着朱悦溪进了三楼的房间,将朱悦溪重重地扔在了大床上,“臭三八,老子让你好好享受享受!敢在老子嘴里拔牙,活腻了!”

马光冰说完撤掉了朱悦溪的裙子……

次日一大早,顾笒迷迷糊糊中醒过来,却对上狡黠的眸子,白嫩的双臂正缠绵地勾着他的脖子。

“溪溪?”

顾笒惊呆了。

朱悦溪巧笑嫣然,“笒哥,现在能承认你也很爱我了吧?”

顾笒哑口无言,他的脑子一片空白,这时,敲门声却又响起,惊的他心里似有千面锣鼓在敲。

“我去开门。”顾笒结结巴巴地说。

“不行,你先告诉我你爱我,你看。”

朱悦溪掀开被子,褶皱的床单上湿了一片,红的夹杂着白色的液体……

一眼看去,就知道昨夜的战况有多激烈。

“我去开门!”顾笒强行下了地,慌乱地套上了衣服。

朱悦溪看着顾笒慌张离开,又看着床上的狼藉,满意地勾起了唇角,过程曲折了点,也阴差阳错之间她好歹成了笒哥的女人。

敲门的不是别人,正是李辉安,他与顾笒低语了几句,顾笒恼火地瞪圆了眼。

“先生,这是证据,我们要不要告他?”

马光冰不仅做了还承认了,竟然录好了光碟送给了他们。

这是一份奇耻大辱,李辉安觉得不让马光冰蹲它个三五年绝对不能放出来。

“不用了,他敢这么做必然料定我不会告他!”

李辉安不理解,问:“为什么?”明明证据确凿,是马光冰糟蹋了朱悦溪,却让顾笒背了黑锅。

“因为他知道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溪溪去死!”别看溪溪今天作了这出,其实她骨子里还是一个淳朴的好女孩,除了她爱错了人。如果她知道被马光冰糟蹋了,寻死是她唯一会做的事。

“可是先生,太太……”

“先瞒着!还有就算事情败露,你都得给我把嘴巴闭紧了,这辈子都不许提这份证据!”

顾笒抽走光盘,一折两半。

李辉安还是无法接受,不过他只是顾笒的下属做不了他的主,同时也为顾笒如此重情义再次感觉他跟对了上司。

回忆被拉回,一屋子的人都静悄悄的,李辉安说:“再后来的事老夫人也清楚了。”

朱悦溪来家里闹过几次,被顾笒警告之后再没来过,从那以后顾家有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大小节日,顾笒白天去陪朱悦溪,晚上回来陪卿晴。

一直相安无事,哪怕彼此的心蒂再也无法解开,而顾笒却也没想过去解,只是为了朱悦溪能活下去。

朱悦溪听了这些,想起她刚知道自己怀孕时被笒哥带去医院,要求强行打掉孩子,她为了保住孩子,从医院三楼厕所的窗户爬了下去,笒哥找到她时打了她一巴掌,她至今还记得笒哥说:溪溪,没有什么比你的命重要,你肚里的只是一个孩子,一个精子与卵子的结合。

她那次恨死了笒哥,因为她看过笒哥有多疼爱他和晴姐的孩子顾浅,为什么到了她这里就变成了精子与卵子的结合体?

她恨他,可还是爱占了先锋,她求他答应她生下孩子,从此再也不会去找晴姐的麻烦,他答应了,又重新带她上医院,只是单纯的检查,医生却说要他们好好养胎,因为她先天性子宫壁很薄,这个孩子怀上了已经很难得了。

说是天赐的一点也不过分,所以孩子生下来,她给取名“雨泽”,刚好生的那夜下了雨,又是上天的恩泽。

从那次以后,笒哥再也没有要求她打掉孩子,只是细心地照料着她和她肚里的胎儿,很贴心,贴心的像家人。

这样的感觉,她觉得有些糟糕,可是总比没有他强,所以她认了,谁让她动了情爱上了他的人。

所有的真相被李辉安解开,顾笒担了这么多年负心的名声在今天划上了句号。这天,朱悦溪一个人离开了顾宅,顾墨也带走了冷夏,留下有老年痴呆症的卿晴与植物人顾笒。

冷夏并不放心,她觉得怀孕的她特别有当管家婆的本质,顾墨却觉得卿晴需要独处的空间,与顾笒交流的时间。

至于顾笒对朱悦溪照料中有没有精神出轨,冷夏觉得有,不过已经不重要了,为爱犯错的人每天都有人在上演,而有的人一错到底,有的人及时地悬崖勒马。

回到旭日公寓,看着天地之间又飘起了鹅毛大雪,冷夏重新穿戴整齐地缠着顾墨说:“我们出去打雪仗?”

顾墨从电脑屏幕前探出头,不乐意地说:“你确定这么小就教坏我的闺女们调皮捣蛋?”

“那你小时候不也带坏了我?那时候是谁天天领我去河沟里凿冰的?”

顾墨抚额:呃,他的老婆越来越爱记仇了!

冷夏天真地笑着,一如从前,顾笒的误会解开,她相信顾墨的那些心结也会解开,迟早会被他释怀,迎接他们的是好日子。

“走吧,不过只许看,不许玩,伤了我的闺女们怎么办!”

冷夏笑的贼灿烂,“保证只看不玩。”心想等出去了看你的话还起不起作用!

只不过冷夏高估了自己的力量,等她出了门,站在天空之下,她才明白她被顾墨护在怀里哪里也去不了。

虽然很冷,可是在他的怀里却很安心,冷夏偏过头,微笑:“浅哥哥,有你真好!”

北风呼呼地吹,顾墨没听清,问道:“老婆你说什么?”

冷夏弯起嘴角,“不告诉你!还有,我这是俩儿子,别天天想着给自己养情人,告诉你,他们是我的小情人!”

顾墨宠溺地笑着,随便他的老婆怎么说,反正她是他最爱的女人,仅此一人。

“老婆,我们回去吧?”

“不行,我还想看会,我们多少年没站在同一片天空之下看雪了,我想好好感受。”

“好,那就再看五分钟,不能冻着了,要是冷了赶紧回去。”

“嗯。”冷夏应,在围巾的包裹之下,冷夏缩了缩脖子,在某人的怀里躬了躬,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他的怀里。

顾墨不放心,敞开他的大衣将她包的严严实实,冷夏对此很不乐意,她已经看不见光亮了。

最终,耐不过顾墨的担忧,其实也是因为顾墨的苦肉计,冷夏见不得顾墨被冻感冒,两个人依偎着朝家走去,一路向前,满头白雪,一如白头到老,身后留下一深一浅的脚印……

320 不做配角(白雪儿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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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白雪儿,当红小花旦,我喜欢我的职业,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

我人生中唯一的瑕疵就是我的闺蜜冷夏,她凡事都会压我一头,在我们没有成为闺蜜前,我把她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利益的朋友。所以为了我喜欢的男生,在我八岁那年,我主动靠近冷夏,她很友好,我们很快成了朋友,这份以我算计起的友谊一直持续到现在。

关于那个男生,我很遗憾,我喜欢的男生,只对冷夏一人好的那个男生,在那一年死了。

今年我24岁,是我入星途来最发光发亮的一年。

当我从纽约时装周回来时,经纪人起亚告诉我,替我接了一个活,什么也不用表演,只需要露露脸。

我本来不愿意出席的,可起亚说做我们这一行得罪了有钱人,下场只有被封杀,我是没有权利再拒绝了。

当我回到亲切的大徽城时,我第一时间约冷夏,刚杀青的那部电视拍了半年,世界各地飞了好多地方,我和冷夏一直没见过面。

出席那个私人聚会时,我早到了半个小时,我不知道那天的自己是不是有些神经,总之在看见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男人过来时,我情不自禁地走向了他。

眼神对视的一秒,我心中隐藏了多少年的悸动再次“砰砰”跳。或许帅哥都有一个公性,那就是引的女人尖叫,我喜欢这种高难度的挑战,直接牵着他的衣领随手推开了一个房间。

他很矜贵,而且很淡定,面对着我这种送上门的美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我的高傲被击败了,我解开了他的纽扣,一粒两粒,突然,我停住了,泪水模糊了我的眼。

他见我没动作,颇为不屑地说:“很好!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还有,忘了告诉你,你连我未婚妻一根指头都比不上!”

他转身之际,我一把搂住他的腰,咬着嘴唇哭的稀里哗啦。

他说:“松开!别逼我动手!”

“浅哥哥,真的是你吗?”

我能感觉他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我说:“浅哥哥,真的是你吗?”

他突然转过身,捏着我的手腕,力气也很大,似乎很难以接受一样地看着我:“你是夕颜?”

果然,他还记得夕颜,冷夏以前的名字,冷夕颜。我的心很痛,我也一直爱慕着他,天天跟在他们后面,为什么他一开口问的只是冷夏。

冷夏在她妈妈死后改了名字,那天我陪着去的,冷夏告诉我,她讨厌夕颜这个字眼,夕颜是种开在夜里的花名,冷夏说她的名字不好,害了浅哥哥害了她妈妈。

其实我很想告诉她,这只是命运,可见她那么伤心,我也就没忍心说。

“是,我是冷夕颜,浅哥哥,我还有你送的小虎牙,我现在就回家取给你看。”

我哭花了脸,一为再遇顾浅,二是为自个哭,我遇上了他,就不会放手,那也就意味着我只能以冷夕颜的名字站在他的身边。

至于小虎牙,那是因为冷夏掉第一颗乳牙时,浅哥哥抢走了,他说他要保存一辈子,冷夏不愿意给他,浅哥哥就从自己脖子上下了虎牙送给冷夏,也当作交换。

浅哥哥的虎牙是他爸爸去京城带回来的,是一颗真正的老虎牙齿。还记得浅哥哥告诉冷夏:这颗虎牙保护你,让你永远不害怕。

后来浅哥哥死了,冷夏妈妈也死了,冷夏就把浅哥哥送的虎牙埋在了她妈妈墓碑前,希望她妈妈可以把虎牙还给浅哥哥,让浅哥哥在地下别害怕。

那晚,我趁着黑夜盗了回来,只因为那是浅哥哥曾佩戴过的东西。

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竟然还能遇见浅哥哥,他刚说什么未婚妻,我什么也不想管,让他们统统见鬼去吧。

我抱着浅哥哥就是不松手,他也搂着我很用力。

“夕颜,我现在不叫顾浅了,我叫顾墨。”

“顾墨?名字还是那么好听。”我靠在他怀里,看的出他也很喜欢叫着“夕颜”的我。

浅哥哥也改了名字,这让我放心不少,至少以后遇上冷夏,不用担心她知道我的真爱也是她的心头肉。

“夕颜,给我一点时间,我回去和我的未婚妻说清楚,我可能不能娶她了。”

听顾墨这么一说,我乐坏了,“嗯,浅哥哥,我听你的。”

顾墨离开后,我也不管该出席什么活动不活动的了,直接回家找到小虎牙,当我兴冲冲回到拉菲公馆找顾墨时,却得知他正向她的未婚妻求婚。

夜色阑珊,我站在天井湖岸边,看着顾墨向冷夏求婚,我不甘心,为什么我又迟了一步,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我疯狂地给他打电话,他一直不接听,他抱着冷夏时笑的灿烂的脸刺的我心痛。

我不要再做他们之间的配角!

爱是自私的,遇见了爱还放任爱的离开,那是傻,所以我要争取!

我悄悄地上了拉菲公馆的顶楼,给顾墨发了一条信息:浅哥哥,拉菲公馆的顶楼风景真好,可以看清整个天井湖的景致。浅哥哥,失去了你一次,我痛不欲生,至于第二次,我不想失去了。

永别了,永远爱你的夕颜。

果然,短信发出去没多久,冷夏一个人出了拉菲公馆的大门,我想我胜利了。

顾墨上来找我时,我还坐在顶楼的最边缘哭。

顾墨很担心我,他一步步地靠近我,特别的小心翼翼,这让我看见了更加想哭。

冷夕颜这三个字只怕是他的执念了,哪怕换了名字的真人在他面前都比不上。

我胜利了,却也失败了。

顾墨过来抱住我时说:“夕颜,以后不许做傻事了,我向你保证,我这辈子想娶的人只会是你。”

不是我,只是冷夕颜……不过我选择了这条路,必然要走下去。

“顾墨,我喜欢听你叫我的新名字,白雪儿,夕颜这个名字不好,我已经改了。”

“好,雪儿,我都听你的。”

顾墨告诉我,他当年走的匆忙也是无奈之举,他爸妈强制送他出国的,这几年才回来,他也一直单身,只是不久前遇见了他的未婚妻,确切地说是前女友了。

他坦白地告诉我他对前女友的感情,他觉得在她身上发现了我的影子,当然并非是我,只是叫做“夕颜”的我。

当晚我们就飞往了希腊,这应该是顾墨为他和冷夏订的旅行,只是女主角换成了我。

在旅行当中,我三番五次提起我有一个从小玩到大的闺蜜,回去领他们见面,顾墨都不曾怀疑,这也让我更加生气,因为那个人就是我自己。

看来顾墨从来都没记住过他们身后跟着一个叫白雪的女孩,白雪儿是我入了星途后换的名字。经纪公司给换的,后面多了一个字,却也让我红了起来。

只是顾墨时常背着我打电话,过问冷夏的事,我都装作若无其事。女人,小鸡肚肠了不招男人喜欢,尤其是有份量的男人,比如顾墨这种。

直到回了徽城,我想上楼去他家坐坐时,他拒绝了,当时我也没多想,来日方长,我们刚刚相逢,如果直接进展到那一步,顾墨一定不适应。

所以我选择了等,只不过当我捧着热乎乎的糕点等候在顾墨家楼下,准备给他惊喜的,结果让我妒意丛生。

顾墨半夜时分抱着冷夏进了他的家,那个不让我进门的家,我决定了,顾墨只能是我的。

所以我步步为营,一步步吃紧顾墨,做出的事一件比一件疯狂,而我与冷夏之间的情谊一点点毁灭,我有过犹豫,只不过爱情面前,人人平等。

终于,千帆过尽,我才明白人心是变的,当顾墨告诉我:“雪儿,对不起!我以为冷夕颜的名字刻进了我的心底,我也一直以为只要再遇见冷夕颜,我一定要娶她过门。

只是我错了,人心会变。当你出现在我面前喊我浅哥哥时,我是想爱你的,因为我一直这么以为。

我也一直在这么督促自己。

直到冷夏彻底离开,她那诀别的一眼,我才恍然大悟,我已经离不开她了,我深深地爱上了她,她已经取代了‘冷夕颜’三个字。”

那天的顾墨,深情款款地流着眼泪,不是为我而流,他那么直白地在我跟前向冷夏表白爱意,我真的受不了,所以我打了他一巴掌。

顾墨没反应,看起来就算我再打几巴掌,他也不会有感觉。

可我自私地不愿告诉他,冷夏就是冷夕颜,我一步步逼冷夏于死地,最后却把自己置万劫不复当中。

其实纵使时间可以倒流,我想我还是会那么义无反顾地扑向顾墨,哪怕不择手段哪怕飞蛾扑火哪怕自取灭亡。

在这么多痛苦的纠缠当中,我失去了第一个有感情的孩子,我不确定是不是杨龙翔的,但是我感觉是他的可能性比较大。

在“蔷薇会所”的日子里,我把那里称为地狱,我一直以为陪男人是很简单的事,直到在蔷薇里,我才明白,以前那些逢场做戏都是毛毛雨,在蔷薇,我明白了什么才是真真正正的x虐。

他们那些人都是畜牲,明知道我刚人流,还往我的身体里灌辣椒水……

还有恐怖的太平房……

我一辈子都不想回忆起!

所以这一切都是顾墨造成的,我要复仇,我要加倍奉还!

我一步步地爬上神秘先生的床,他说他会帮我报仇,而我要做的也很简单,套取顾墨的一切信息,越具体越好。

我做了,一步步地做了,我唯一没想到的是柯洛娜,她竟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蠢萌,她反手就将了我一军,大庭广众,在顾墨公司的大门口,泼了我一身油漆,偏偏顾墨还路过……

自此,我的“冷夕颜”身份在顾墨眼里失效了,他对我说:“虎牙还给我!”

我赌气地说:“扔了!”

其实没扔,我只是不想还给他!

我甚至当着许多人的面说他不举,我也大方承诺我怀的孩子不是他的种,他这辈子只配断子绝孙。

顾墨很生气,他掐住我脖子时真的是要杀我的,但是后来突然松了手,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似乎一直在看我身后的一个点,我没在意。

这一天,太阳很大,迟迟等不来乌云也盼不来雨水,顾墨派两个保镖一直等在一旁,逼我交出虎牙,我偏不交,因为此时的我已经没有生活下去的信念了。

神秘先生消失了,他承诺送我出国也泡了汤,在徽城,这个说小也大、说大也小的地方,

我除非剔骨换面,不然从我身下过的男人也会一辈子骚扰我,况且顾墨也不会放过我。

油漆味特别大,保镖也离我远了一些,太阳一烤,油漆在我的脸上干了,我的头发也是被油漆捆成一根根的,衣服也是硬梆梆地,我不在乎,因为生无可恋了。

烈日下,我唯一想的是杨龙翔,如果这辈子一定要有所亏欠,下辈子才能相见的话,我想我下辈子还能遇见杨龙翔的。

从我出生起,也就没过什么好日子,好不容易长大了,又怀揣了当明星的梦想,可以说,我为了当红明星可以放低一切姿态了,我成功了却也迷失了很多,比如杨龙翔。

他是唯一一个对我好,不求回报,甚至为了我自愿拦下所有罪行的男人,包括付出他的生命。

我说过了,对顾墨……爱与恨吧,我都不后悔,但是杨龙翔不行,我在这一刻都在深深自责,如果我当时全身而退生下他的孩子,是不是我的人生又是另一条道路了?一定是。

偏偏往事不能回头,世间再无后悔药,只有后果,而我拥有的只是恶果。

这天大中午时,我快被晒晕时,一个女人撑着伞举到我的头顶,我眼睛很花看不清楚,我只知道她小腹微隆,是个孕妇。

医院醒来时,是冷夏在我旁边,她身上的韵味很浓,我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你要生儿子了。”

我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的,反正就那么说了,而后来也证实我没说错。

冷夏并没有搭理我,只是说了一句:“欠下的债那么多,不还清了就想一了百了?”

她并没有管我,不过却给我丢了一张银行卡,我后来还真跑去查了,余额三千二,我估计是她的工资卡。

其实我不懂,我害她那么惨,她为什么还帮我?不过我没机会问,因为她结婚后,时间……好像就不属于她了,我几次在顾雨泽家门口偷偷张望,却从没见过她出家门,除了早出晚归地上班,在中润。

她在中润上班,我也就明白顾墨那天掐我掐到一半松开我时看的点,大概就是冷夏了吧。其实顾墨一直挺残忍的,在我眼里“残忍”这一个词精准地形容了他,因为他对我一直那么残忍。

我在一家小饭店干着服务员的工作,直到有一天,邢飞羽来吃饭时遇见了我。我们都默契地当着不认识,不过他临走还是告诉我可以给我找个好点的工作,我说不需要,他说这是顾墨的意思,他还说顾墨已经意识到错了,这一切故事的背后都是他引起的,我从邢飞羽口中得知,在“蔷薇会所”里,顾墨根本没给我安排那么下作的事,一直都是神秘男人搞的鬼,然后再扣在顾墨头上。

我很后悔,当即拿出虎牙让邢飞羽还给顾墨,邢飞羽笑着接过,还说总裁已经知道谁才是对的那个人了,只不过一切都晚了。

是啊,一切都晚了,冷夏与顾雨泽的孩子都快出生了,她也长胖了很多,这也是被顾雨泽照顾周全的缘故。

对于冷夏的歉意,我没勇气站到她跟前说,而且她现在看起来很幸福,我要是跑去告诉她浅哥哥没死,就是顾墨,她会怎样?

我继续浑浑噩噩地当着服务员,直到痴呆爸爸去世,我清理屋子时才发现床底下的钱,也想起在狱中的杨龙翔曾提起这件事,那时候我没当回事。

我主动去找了顾墨想要还钱给他,虽然被虫子老鼠咬坏了一些,顾墨说不要了,让我自己留着干点想干的,我没推辞,因为我确实需要一个固定的地方,我听了顾墨的话,开了一家早点铺,雇了两个人,生意不好不坏,能发的出工资,还小有结余,日子好像也顺坦了。

我也会以匿名的方式给杨龙翔的父母寄东西,偶尔也会偷偷去看一眼,当然从不敢露面。

我其实希望自己可以勇敢地面对他们,向他们承认错误,毕竟当初该坐牢的人是我,该死的人也是我,只不过我还是没勇气做到这一点。

我的故事就这样了,只是暂且结束,我知道迟早有一天有一个男人会来,像杨龙翔一样,会从我的早点铺前路过,而后回头一笑说:“雪儿,好久不见!”

但我更希望的是那个人只会是杨龙翔。

哪怕他不来,等我最后一秒钟离开人世间时,我想杨龙翔也会来拉着我的手接我去有他的地方。

321 做线人的交换条件(季凉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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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寒风呼啸,大雨纷飞。屋内,刺鼻的消毒水味伴随而来的是一股阴冷的风,窝在薄薄被褥之下的小身影缩成一团,颤动着的被褥出卖了床上的小人儿是醒着的。

这时,病房里出现了三个人,一名护士,还有一对母女拘谨地等在一边。

“你们这个床铺。”护士指着正对着门的一张床告诉身侧的那对母女。

女孩七八岁光景,扎着两个小辫子,红扑扑的小脸蛋上有双水灵灵的眼睛,穿着蓝白红相间的校服套装,稚气的五官之中隐隐透着三分固执,不属于她的年纪该有的神态。

“好的,谢谢你。”

女孩的妈妈对着护士说,举手投足之间端庄的贵气逼人,只不过,身上八分旧的棉服让护士对她恭敬不起来。

“坐着等着!”护士没什么好耐心地说,其实她还有下一句:等着挂吊水。

在这样一个物质的社会,以貌取人是很现实的,女孩见妈妈的好礼貌不被人尊重,撇撇嘴以示不满。

“颜颜,坐上去!”妈妈对小女孩说。

颜颜歪着头,思忖着。

“妈让你上去没听见?”妈妈忍不住吼了一嗓子,引得一旁的病患侧过头来看她们母女。

颜颜窘迫地红了脸,因为太多经历让她惧怕被人注目,她想要的只是被丢在人群中看不见的生活,不像现在走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

“聋了!”妈妈压低着怒火,再次低吼了一声。

颜颜急忙爬上床,慌乱地脱掉脚上的棉鞋,因为太过用力,棉鞋的鞋带子被硬生生地扯断。

妈妈再次呵斥:“一天天地就知道败家!”

颜颜瞪着蓄满泪的眼,愣是没让眼泪流出来,这是她练习了很久才学会的本事,憋着嘴,委屈的紧。猛地想起她的浅哥哥说:遇到不公平的事要大声说出来!

颜颜张了张嘴,声若蚊蝇:“妈,这鞋子太旧了。”

她没说谎,也没夸张,这双棉鞋还是去年妈妈做的,一年又一年,雨里来雪里去,一双鞋哪够她穿的。每次去学校,她的鞋里都湿透了,为此,她的浅哥哥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双帆布毛鞋,可她只穿了一次就她妈妈打了一顿,从那以后,她再也不要别人给的东西了。

妈妈低着头,看了眼旧的不像样子的棉鞋,愧疚地喉咙紧涩,只是,一瞬间,她冲颜颜吼道:“旧旧旧,就知道鞋子旧,怎么不说你不爱惜东西败家呢!”

颜颜急忙合上嘴,再也不敢说话了,滴溜溜的眼倔犟地看着面前的床单。这是医院,隔壁床铺上有人在看着她,她不想在众人的视线中被妈妈骂。

妈妈盯着颜颜好一会儿,语气软了一点:“你一个人在这里不要走,哪里也不许去,我做完工作了就过来陪你。”

颜颜很害怕被妈妈丢下,可她又习惯了这种丢下,她点点头,澄澈的眼底无悲无喜。

妈妈前脚离开,护士端着托盘走进来,冷飕飕地问:“你家大人呢?”

颜颜自己锊起袖子,递出手背,“我妈妈回家了。”

护士放下托盘,疑惑地看着小女孩伸过来的手背,纤细的只有皮包着骨头,“你一个人怎么打针?”

“我可以的。”颜颜笃定地望着护士说。

“让你妈妈过来吧。”

护士不放心,这没监护人的她怎么给打针。

“我妈妈要缝衣服赚钱。”

护士哑口,端起托盘就走,她准备去给女孩的监护人打电话。只是下一秒,她的手臂被人拉住了,细长的手指,很瘦很瘦,很硌人。

“姐姐,你给我打吧,我想快点好起来。”

“可是你家大人不在,我没办法给你打针。”

颜颜愣了一秒,倔犟地看着护士说:“我自己可以的。”

好吧,耐不过小女孩的坚持,护士给她挂上了药水,再三叮嘱她不要动右手,不然钢针会划破身体,她连连点头,乖巧的很。

全程,她没吱一声,哪怕钢针插进血管时她躬起了眉头、咬紧了上下牙齿。护士并不放心,每搁五分钟进来看一次,只是她一直很乖。

不知从何时起,颜颜发觉右床铺的男孩也一直在看她,她不高兴地冲他瞪了一眼,两个人再无交流。

这天晚上,颜颜的妈妈并没有来陪她,而她也习惯了妈妈的一次次食言。

摆放着三张床铺的病房,另外一个人回家了,只剩下了颜颜与那个男孩,显的特别冷清。

护士晚饭过后进来问:“你们两个都没人陪着,确定可以吗?”

颜颜点头:“姐姐,我可以。”

护士有心无力,她明天是早班的,“那你们自己把门锁严实了,我要下班了,晚上只有一名护士姐姐值班,她一个人忙不过来。”

“姐姐,我可以的。”颜颜保证。

躺在拐角床铺的男孩一直没说话,只是安静地听着小女孩与护士说话。

护士姐姐离开后,屋内彻底安静了,颜颜下了地锁上了门,并没有主动与那个木讷、内向的男孩说话。

破旧的窗户玻璃被风吹的“嗞嗞”叫,颜颜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她想到了她妈妈此刻在家是不是又喝酒了,又砸东西了,又在诅骂她了……

其实,她也不想生病,不想花钱,可是偏偏她需要三天两头地进医院,本来就拮据的生活因为频繁生病更加贫穷。

“你也没睡?”

男声,还挺好听。

颜颜偏过头看向里间的男孩,四目相对,却都没说话。

“你是不是害怕?”男孩问颜颜。

颜颜没回答他。

“你叫什么名字?”男孩又问。

“我叫冷夕颜。”

冷夕颜!男孩听了不语,想似要把这名字牢牢记住一般。

“那你叫什么名字。”冷夕颜问男孩。

男孩犹豫了片刻,答:“我叫阿川。”

“阿川,那你全名呢?”

“我的全名就叫阿川。”男孩肯定地说。

冷夕颜好奇男孩的名字有点怪,不过也没多问这个问题,而是问:“你怎么也一个人?”

“我们福利院孩子多,老师照顾不过来我们。”

福利院?冷夕颜觉得特别诧异,面前这个男孩浓眉大眼,就是黑了点,而且他身上有着浅哥哥身上所拥有的恬淡与干净,怎么看都是富人家的孩子。

“对不起,我是不是问错话了。”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男孩说着,拢起薄薄的被子往身上包,可还是止不住冬天的寒冷,被褥之下一直在抖的双腿从未停止过。他问:“你怎么也一个人?你妈妈不是说来陪你吗?”

白天的事他也听见了,知道女孩的妈妈说要来陪女孩。

冷夕颜歪着头看着白炽灯,“我妈可能喝醉了,她身体不好,喜欢喝酒,喝醉了心情好了,身体也好了。”

男孩听不懂地望着冷夕颜,他觉得身体不好为什么还要喝酒?不过冷夕颜似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她又问:“那你老师哪天来接你?”

“我出院时会来。”

冷夕颜听了点点头,又问:“你生了什么病?”

“荨麻疹。你呢?”

“我?肺炎,你害怕吗?”

“不怕!”男孩说着,露出洁白的牙齿。

“你是不是怕冷?”

“有一点。”男孩老实地回,寒冬腊月,他身上只有一条夏天的的确良裤子,脱下来的也只是一条稍厚一点点的秋裤,他再无过多的过冬棉衣。

冷夕颜看着自己身上的被子,确实有点薄,不过也没冷成男孩那样的,安静了很久,她试探地问:“我得了肺炎,你怕被我传染吗?”

男孩埋在膝盖间的头抬起,很认真地说:“不怕。”

冷夕颜倏地起身,抱起被子走到男孩床边说:“我们一起挤暖吧?”

男孩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往里边挪了一点,冷夕颜放下被子,爬了上去,只感觉男孩睡过的地方一点温度也没有。

冷夕颜赶紧将被子搭在了男孩的被子上,她扭头问:“这样暖和一点吗?”

男孩赧羞地红了耳根,他已经13岁了,迎着冷夕颜的疑问,他回的结结巴巴:“嗯,暖和。”

……

两人窝在一个被窝说话,一直说到天亮才睡着,女孩妈妈第二天中午来过一次,这是女孩自己对男孩说的,因为男孩去食堂打饭吃没遇上,就这样,他们住了五天的院,他们每夜聊天聊到半夜,只是彼此是彼此的伴,彼此给彼此排除恐惧的照明灯。

男孩出院时女孩说我们留个地址写信吧,男孩正要写,接他的老师来了,那是一个超级凶的老师,他不敢耽误收拾东西就走了。自此,他们失去联系,可男孩一直没忘记过那个叫着冷夕颜的女孩,因为她在他荒芜的流年中出现过,给了他温暖的慰籍,引着他开始走向阳光。

……

“阿川,看什么都看呆了!”

季凉川收回视线,淡笑不语,他身旁的吴剑平跟着他看过的视线看过去,眼前一亮,美女,而且他还认识,好像与顾老大有点瓜葛。

“阿川,你喜欢那款?”

季凉川勾动唇角:“不清楚,或许吧。”

“怎么理解?”吴剑平问季凉川,他们俩的关系一直放在暗地来进行的,准确地说季凉川是他的线人。

他们俩的亲近,有第三个人出现时,都会变成陌生人,这也是为了季凉川的安全着想。

“还记得我做你线人的交换条件吗?”

吴剑平:“找那个耳垂有个小痣的女人?”

“她就是我要找的人。”

“不会这么巧吧!”吴剑平难以置信。

两年前,因为一起连环杀人案,吴剑平认识了季凉川,更为了破案租住了季凉川的房子,两个人相处之下才知道是季凉川提供的线索,他们警局才把目标盯上了季凉川家对门的连环杀人案凶手。

吴剑平觉得季凉川生意人,见识的人多,而且他有当线人的潜质,于是,在他软磨硬泡、死缠烂打之下,季凉川同意当他的线人,不过有个前提条件就是帮季凉川找一个女人,比季凉川小五岁,名叫冷夕颜,又说名字不一定正确,因为他当初对女孩就是谎报了名字,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女孩两边耳垂各有一颗小痣。

这个特征挺清晰明确的,只不过小痣,只能凑近才能看见,吴剑平觉得他不可能满大街逮着一个女孩地找人耳垂看,再后来,季凉川把线人的事当的挺合格,也没再问那个女孩下落,吴剑平也把这件事搁浅了。

如今,那个女孩出现了。

“所以说地球是圆的,失散的人最终都会团圆。”

季凉川珉着普洱茶,心情很好,眉梢的笑张扬不遮掩。

吴剑平问:“那你们相认了?”

“没有。”

“为什么?”吴剑平不懂,放在心里那么多年的人遇见了怎么会不认。

为什么?季凉川勾起的笑顿在唇角,为什么?他不想考虑这层关系以及深层次的关系。

自从年前去了一趟安城,他一直将她妈妈的样子刻在脑海,他不想去调查,他也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她的妈妈是否就是当年插足他父母婚姻的女人,如果是,那他还能看着这个女孩笑而跟着笑吗?

因为这件事,他心情一直很低落,而这个女孩,如今叫着冷夏的女人却和他分享了一个天大的事,更让他无处安放他的心。

那是元宵节那天,公司聚餐结束,冷夏非要缠着他去放孔明灯。

于是,他带着她去了郊区,一望无际的田野,如今都成了荒地。

他还记得那夜的星空很美,就像冷夏的眼,翟黑深邃,看不见底,却又美的不可方物。

“季总,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那是她那夜对他说教的开场白。

他否认了说没有,她没坚持,只是猛地指着自己的耳朵说:“其实我死过,你知道吗?”

她那句话说出,他心口紧了一下,哪怕她现在鲜活地在他面前有说有笑。

《西游记》中九九八十一难,难难都难过,唯有一难看似简单却过的异常艰难,便是女儿国那一难,只因那是情!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那一刻,他明白了,他要她好好地活着,再也不去深究过往,让那些过去如云烟过去。

“发生了什么事?”他心里掀起了狂风暴雨,可他还是从容淡定地问,一如他还是她的上司她的领导,就算是生死面前,他都可以成为她岿然不动的靠山。

“唉,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无非是我改名了,还微整了一下。”

“微整?”

她笑的云淡风轻,这些不该是女孩子规避的话题吗?她怎么坦诚的什么都和人说?

“你看我这里啊。”

她指给他看的正是她的耳垂。

“我这里有痣的,我给穿了耳洞,当时右边打了穿耳枪之后,我整个脑袋都嗡了,反正我就昏过去了,后来我闺蜜和我说我流了好多血,把她吓坏了。”

“你两边耳垂都有痣?”他问了她,小心翼翼而又担惊害怕。

怕她是他要找的女孩,又怕她不是那个女孩。

她给了他答案:“两边都有,是不是挺奇怪的,我看着碍眼就给穿过去了。”

“你小时候是不是经常生病,经常一咳嗽一发烧就会得肺炎?”

“你怎么知道?”

因为是她自己告诉他的,只不过她认不出他了。

她问的已经心不在焉,不知道因为什么,原本还高兴的小脸蛋瞬间垮了。

他回:“因为我猜你这么瘦一定是小时候没养好身体。”

他没勇气告诉她,他当年与她夜夜相伴过,他更加不敢告诉她,他把她放在心里好多年。

……

吴剑平看着对面的男人再一次走神,意兴阑珊地说:“阿川,我说你一个大男人搁这少女怀春啊?”

季凉川从回忆中醒来,再次抬眼看向楼下窗台边的女孩,虽然她与同事们有说有笑,但是感觉她又置身事外没有融入其中。

“我先走了,这次一别,我可能再也做不了你的线人了。”

“我等你归来啊,说实话这几年看着你那么辛苦打拼,结果……”

“这样挺好的!”季凉川起身,公司一夜之间被收购,他一直不敢与员工们通气,眼下,到了他出国培训的日子了,他该说出口了。

而冷夏,就让距离在他们之间再次生出海的两端吧。

离开了一手创办的工作室,季凉川心里说不出的痛,但是他明白这是他的逃避,不仅仅是因为“中润”给的条件丰厚。

在美国的日子,过的慢极了,因为牵肠挂肚。好不容易捱完了三个月,季凉川回国地第一件事就是彻查冷夏的事。

握着沉甸甸的资料,他清楚地知道了冷夏的经历,而他最后的一层疑惑,他还没来得及去做鉴定,因为被中润通知去报道入职。

一切都是事先定好了,他只是走了一个程序,但是在中润的总裁办公室等了很久,并没有等到顾墨,临下班的点,季凉川提着包离开了中润。

对于徽城,他的记忆都停留在儿时,而他并大不愿意忆起,所以步行了一段路旧准备打车回去,刚好揽了一辆靠边停下的车子。

只是一切都是那么巧合,竟然是冷夏,如果他刻意避开她的话,那他们还能相遇是不是上天赐予的缘分?

所以,看见她狼狈的样子,他不由分说地陪着她去了医院。可是见她那般可怜兮兮,他有一堆问题想问,而她又不想提的样子,他忍住了。

到了最近的医院,冷夏问他借了手机给顾墨打了电话。在抢救室门前,他在一边看着顾墨与冷夏的争执。

直到顾墨一脚踹向了冷夏,他怒了,不爱可以请别伤害!他与顾墨干了一架,败的一塌糊涂,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他再次醒过来时,是吴剑平在他身边。

西斜的阳光照进病房里,吴剑平耷拉着脸,看不出具体什么心情,季凉川估计他在怪他傻。

“你怎么来了?”季凉川出声,牵扯着肺,整个胸腔都痛。

“下次还逞强了?”

“会!”季凉川这次学精了,没发出声音,只对了口型。

“肋骨粉碎性骨折导致脾出血,差一点就……”

吴剑平说不下去。

季凉川动了动嘴角,挤出的微笑,“是不是差点就死了?”

吴剑平削苹果的刀一偏,食指瞬间见了红。

“你能不能不说笑!”吴剑平滞了半天,才无精打采地说。

“我这不是没死嘛!”

季凉川扯着笑,按压着胸口轻声说。

吴剑平吸允掉指头的血,继续削完苹果,切了一大块塞进自己的嘴,“想吃就赶紧养伤,好了自己吃去!”

“不够兄弟!”季凉川淡笑,其实他也吃不下,整个胸腔都痛,连深吸一口气都痛。

吴剑平陪了季凉川半个小时就离开了,随后冷夏旧一瘸一拐地来看她。

见她双眼通红,他心疼了。

“季总,我又连累你了?”

季凉川忍着痛坐起了起来,半靠在床头上,“没事,我这是小伤。”

冷夏嗫嚅着唇瓣,她已经知道他命悬一线过。

“真的没事。”季凉川重复着。

冷夏强打着精神:“我知道你会没事的。”

“他为难你了?”

冷夏摇摇头,并不想多说。反问他:“你去中润上班的事会不会……”

“肯定还得上,公司花了那么多钱培养我,怎么会舍得培养出的人才流走了。”

“那就好!”冷夏松了一口气,“那我迟点再来看你。”

“好。”

季凉川语毕,冷夏转身,季凉川瘫软在床上。

屋漏偏逢连夜雨,季凉川躺了很久也没缓过来之前强撑花掉的力气。

而医生给他送来了一份意外的判决书!

癌症晚期!

活不过两个月!

晴天霹雳!

季凉川攥着医生的诊断书,安静了一下午不曾动过。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季凉川豁然意识到他这努力活了近三十个年头,突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活不过两个月?不足六十天!不足1440个小时!……

真的好短的寿命!

他还做些什么,才能不辜负来过这世间一回?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真真切切地爱过一回才算吧!哪怕是仅仅爱,而不是被爱。

既然余生有限,就以爱情的身份站到她身边,保护她守望她,直到生命泯灭的最后一刻,他再去做那份亲子鉴定,这样他的人生才能完美。

无力改变结局,季凉川释然了,那就爱她一次吧。

322 承蒙你出现之顾、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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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推开木制的窗户,梧桐树沐浴在金黄的阳光中,暖洋洋的一如初见。

和顾雨泽约好来这里喝酒,潇雨婷早早就到了,遥记得第一次的遇见,只觉“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转眼之际,君子还在,只是……

潇雨婷迷离地收回视线,摇曳着高脚杯,细细的、浅浅的阳光一点点在眼前消失,酒吧内的灯光齐齐亮起,滴落在盛着五光十色液体的酒杯中,慢慢的,沉下去的感觉,潇雨婷张开红艳艳的唇,喝下红色的酒水。

“我没来怎么喝上了?”

熟悉的声音,一如初见,“人生若只如初见”,惊魂一瞥足以。

顾雨泽落落大方地坐到潇雨婷的对面,邪肆地唇角万年不变的轻浮,很是雅痞。为什么喝上?大概只是因为酒壮人胆吧!

潇雨婷扯了扯唇角,再次蓄满杯子。

“大红色很配你!”顾雨泽说。

呃?潇雨婷没明白他指的是什么?随后明白了,她特意涂了口红,大红大红的,只是想盖住她那失血的唇瓣。

“明天要结婚了,恭喜你。”潇雨婷举起杯子,笑靥着。

顾雨泽看着潇雨婷不自然的表情,微微疑惑,不过还是举起杯子说:“其实婚礼这东西,并不是特别重要,重要的是过日子。”

潇雨婷:是吗?既然不重要,你又那么花心思讨好冷夏是为什么?

在潇雨婷的人生认知里,她觉得一见钟情的只是色心起意,她不否认第一次在顾笒家见了顾雨泽一眼钟情,色心起意也罢,她终究只是对他起了色心。

“女人很在意婚礼的。”

潇雨婷微笑,心底的落寞止不出地往外冒,被她再一次灌进嘴里的酒给压了下去。

“你呢,什么时候把自己的终身大事给解决了?”

顾雨泽漫不经心地看向窗外,高大的梧桐树遮天蔽日,黄中带粉的花瓣簇拥着,热热闹闹地随着微风摆动。

“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中愁。”潇雨婷勾勾唇角,顾雨泽笔下的男主曾对女主说的话被她带了出来。

顾雨泽微微一愣,心底隐隐的有些难受,莫名的,继而,他一贯的痞笑:“你啊,挺欢脱的一个人整这么悲情。”

潇雨婷望着顾雨泽,黑亮垂直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的眸中藏着锐利的光,削薄紧珉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孑然之间散发着孤傲的光辉。

他人眼中的顾雨泽都是温润如玉,但在潇雨婷的眼里,他是孤寂的。因为感受身受,因为她站的角度与他一样,一直仰望着爱人的方向。

四目相对,潇雨婷别开视线,动动唇角,“我……”

说什么呢?色心起意从而一往而深?算了吧,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谁让你把你的男主角光环写的那么强大,我最近深陷男主角的深情中出不来。”

“这也怪我?”

“怪你,就怪你。”怪你送上门让我遇见……

潇雨婷再次端起高脚杯,几分迷离的醉意。顾雨泽伸手挡住杯口,“你喝多了。”

潇雨婷苦涩一笑,低垂的眼眸盯着干净修长的手指,心中千万结再也解不开了,“明天就是新郎官了,彻底告别单身狗,难道不该好好喝个痛快?”

顾雨泽眸色一转,是啊,他早就把自己与冷夏捆绑在一起,不管上山还是下海,他都跟随而去。

“好,喝!我们不醉不休!不对,你明天给我当伴娘,你得注意点形象,少喝点,别喝大了一时半会醒不了。”

潇雨婷失声而笑,就怕再多的酒精也灌不醉她了,常言道吃过最苦的糖来自心爱人的喜糖,喝过最酸的酒乃是心爱人的结婚喜酒,而她……在顾雨泽苦恼伴娘人选时,她自告奋勇地报名参加了,为了什么?

潇雨婷想,她为的大概只是穿着礼服,站在有他在的婚礼舞台之上。

糖很苦又怎样!酒很酸又如何!只要她曾离他很近过不就够了吗?

“我少喝点。”潇雨婷口上应着,看向顾雨泽时依然地不着调,“雨泽,和你商量一件事。”

潇雨婷难得正儿八经地喊了他的名字,很多时候她是随冷夏喊他“弯弯”,要不随那巴她们一般喊她“大神”。

“什么事?”

顾雨泽随意地问着,他的视线放的很低,低到在潇雨婷的那句“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中愁”之后,他再也不敢看潇雨婷。

曾经,他在引用这句话时,看中的是丁香花,《丁香花》也用着一首民谣歌曲的名字,这首歌是为了纪念一个出车祸身亡的女孩,风花雪月的年代总有很多让人感动的故事,象牙塔里面总有很多让人无法割舍的情愫,而他中意的只是那种无法拥有、只能渴望以至于只能深深的怀念。

因为不能拥有,只能“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又因为深深地爱慕着,只能“此恨绵绵无绝期”。

“叫我的名字。”

潇雨婷抬眸,一直盯着顾雨泽。他避而不见的视线烫伤了她的心口,仔细闻,还能听见肌肉糊掉的味儿,从此,她的心都会缺了一块。

顾雨泽抬头,视线再次撞在一起,他忘了呼吸,她忘了痛。

“潇雨婷!”

顾雨泽轻启薄唇,一如往常的邪肆与不正经,连名带姓甚至带着两分不耐烦。

他与她的相处,一直都这样,她怼他时毫不留情,她揭他短时下手又狠又绝,她一度将他们的关系定义为“欢喜冤家”。

“不对!”潇雨婷纠正着。

顾雨泽知道潇雨婷言外之意,只是他有冷夏需要守护,一心不能当着两用,“雨婷。”

顾雨泽喊,声音轻了很多,却也干脆利落,不带情感的悠扬转折。

潇雨婷摇头,红唇之间,期望的笑意如点点星辰。

在顾雨泽的眼里,潇雨婷看见了自己的模样,虽败犹荣吧,这是她对今夜的自己的定位。

好歹她含蓄地开口了,说了她的爱。

顾雨泽舔了舔嗫嚅的唇,在某个一瞬间,他想过与潇雨婷一辈子不断联系,但是是哪一种感情他一直没去定位,恋人未满友达以上,现如今,他更加没有必要细揣这层关系了。

潇雨婷慢慢地合上眼,似乎在听酒吧里的音乐,或许一切都那么应景,摇滚的曲子换成了民谣《南山南》:

你在南方的艳阳里

大雪纷飞

我在北方的寒夜里

四季如春

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

我要忘了你的眼睛

穷极一生

做不完一场梦

他不再和谁谈论相逢的孤岛

因为心里早已荒无人烟

他的心里再装不下一个家

做一个只对自己说谎的哑巴

……

南山南

北秋悲

南山有谷堆南风喃

北海北北海有墓碑

北海有墓碑

她闭着眼,已成曲中人;他看着她,还如初见,大大咧咧的女孩偶尔会矫情一把。

“雨~婷……”

拉长的尾音微微上扬,在他的唇齿间缱绻悱恻,潇雨婷久悬的心落了地,‘我在!’潇雨婷搁心里应答着。

一曲终了,她睁眼,他看向了窗外。

来这间酒吧是潇雨婷的主意,这是一个安静的不像酒吧的酒吧,装潢的古色古香,来这里的人都只是单纯地喝酒或者听听音乐放松放松。

她第一次来这里是半年前找顾墨时,顾墨告诉她这个酒吧是为了纪念爱人而开起来的,那时候是顾墨与冷夏分手之后。

她问顾墨知道这家酒吧详细的爱情故事吗,顾墨没说,因为她要说给顾雨泽听,她几经打听才知道这只是一个暗恋的故事,酒吧老板双腿残疾,在网络上认识了一个女孩,两个人志趣相投,女孩提过见面,酒吧老板拒绝了,后来女孩嫁人了,

而酒吧老板一直不曾忘记那个女孩。

潇雨婷胡乱地想着,她要顾雨泽来这里,看中的不是面前的酒、耳边的音乐,只是那个叫着单相思的故事。

她又何曾不是,却在明日来临时,她只能如《南山南》的结局一样,做一个只对自己说谎的哑巴,那些还没来得及灿烂的花开在了密封的瓶罐里,连种子都无法发芽便腐烂了。

她也无法与顾雨泽分享这间酒吧的故事了。

‘雨~婷……’她记住了他那声缠绵,仅此而已。

“喝酒!”潇雨婷举着高脚杯,碰了碰顾雨泽面前的空酒杯,继而一口饮尽,合着她那些朦胧的爱情。

……

潇雨婷从徽城回来后,不见任何人地把自己封闭了一个月,除了上班就是回家,两点之外再无其他。

夜色渐深,潇雨婷独酌着杯中酒,琉璃的夜色阑珊,心中藏起了未亡人。

手机“滴滴”地响,潇雨婷不想去听,只不过再不听,怕被她妈妈报警了,点开,是妈妈发来的语音:

“婷婷,你也老大不小了,你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有没有对象?有的话带回来,我和你爸没什么特别的要求,只要他对你好就成,要是没有赶紧回来相亲。”

“你这孩子怎么那么气人呢?你信不信我明天上医院找你们院长去!”

接连三条都是潇雨婷妈妈的语音。

潇雨婷苦苦地勾了勾唇角,豁然发现这是在她自己的家,她没必要掩饰给人看,双唇紧珉之际,两行泪应声而落。

爱上心有所属之人是她的错!

……

昏黄的路灯之下,顾雨泽放下相机漫无目的地走着,迎面走来几个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的男男女女,老的少的健全的残废的,他们弓着身体,祈求的眼光四处张望着。

在顾雨泽跟前,他们停下了脚步,顾雨泽惯性地掏了掏口袋,露出空空如也的荷包底,用着他新学会还不是很熟练的柏柏尔语解释他已经没有钱给他们了。

直到他们远去,顾雨泽才举起相机对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按下了快门。

这次的非洲之行,顾雨泽觉得特别充实,在安全没有保证、饥饿没有得到解决时,什么风花雪月也不过是过眼云烟,正是因为这份见识,顾雨泽心里彻底放进了一个人,只等月底结束行程,他就去找她。

顾雨泽背着行囊回到“21K”酒吧,已经是下半夜了。

老板娘地地道道的中国人,一袭豹纹长裙裹着玲珑有致的身姿,不显庸俗,反而称的模样儿俊俏,还有几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妩媚。

“嗨!”老板娘与顾雨泽打招呼。

顾雨泽将行囊放在一边,坐到吧台:“嗨!艾斯姐。”

艾斯妩媚一笑,继而神态安静,纤细的手指好看地拿着银勺快速地搅动着杯中的冰块,随后拿起一旁的茶色洋酒,缓慢而又轻柔地倒入杯中,直到三分之二的位置收住瓶口,止住茶色的洋酒流入杯中。

顾雨泽见艾斯调酒,想起某个女人也自告奋勇地要调酒给他喝,结果把他喝进医院。

“看看是不是你今天的心情?!”艾斯看穿顾雨泽心思一般。

顾雨泽轻笑,搭在杯上的剑叉叉着一颗鲜艳夺目的樱桃,茶色的酒上漂浮着一层白色的泡沫,类似奶油。

顾雨泽笑问:“这是奶油?能喝?”

艾斯笑而不答,唇红齿白尽显娇媚。

顾雨泽试着尝了一口,丝丝的甜中带着淡淡的辛辣,两重触觉的两端在口腔里充分柔和,杂糅成一种耐人寻味的味觉享受。

艾斯这才出声:“怎么样?对你的心情?”

顾雨泽浅笑出声,“什么都瞒不过你。”那个女人就如面前的这杯酒,看着不经意,却对上了他的胃口。

“因为我比你经历的多。”

顾雨泽默认,“那你有想过回去吗?”

艾斯笑了笑,“爱一个人,不一定就要拥有他,我们那谁……诗人吧……他不是说过相见不如怀念嘛,我觉得这也是爱的一种境界。”

“司马光写的‘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艾斯接道:“差不多就那个意思,你这有文化的人就是不一样,说哪你都知道。”

“艾斯姐,你就别打趣我了,我只是对诗词方面比较热爱,因而留心多背诵了几句而已。”

顾雨泽说完,又喝了一口艾斯调的酒。

艾斯不语,又默默调了一杯酒,蓝色的,很纯净的蓝色,蓝的透明。

顾雨泽接过,自发地问:“这酒又何解?”

“尝尝看。”艾斯依然不告诉顾雨泽。

四十岁的年纪,风韵加身,经历过刻骨铭心的爱情,也经历了委曲求全的所嫁非人,最终孑然一身,藏在一个谁也不识她过往的地方。

顾雨泽尝了一小口,抿了抿唇瓣,甘甜柔美的酒味在口中蔓延开,流过他的喉咙,流进他的身体里,经过血液,他的心很安。

因为他有了答案,如果说在回“21K”前,他的想法还是不成熟的,那么此刻已经成型了,他很确定!

“艾斯,谢谢你!”顾雨泽放下未喝完的酒,拎起他的行囊与艾斯打了声招呼就咚咚咚地上了二楼。

他来非洲的日子里一直租住在艾斯的酒吧里。

回到房间,顾雨泽来不及收拾,急忙给冷夏发邮件:月底回去,找回真爱!

八个字,两个标点,是他离开徽城来到非洲发出的第一份邮件,收件人是他最看重的人。

旭日公寓,冷夏躺在顾雨泽的大腿上,悠闲地吃着橘子,顾墨宠溺地看了眼身边的女人,继续将视线放在电脑上,还没乐活片刻功夫,顾墨眸色阴暗了……

隔日,顾雨泽醒来的特别早,艾斯因为晚睡的问题还没开酒吧的门,顾雨泽按照惯例从二楼的阳台顺着水管爬下去。

今天他不准备干别的,起了一个大早只是为了去锻炼身体,他要把身体练结实一点,省的那个女人见了又说他细胳膊细腿,没力气。

晨跑了一个小时,顾雨泽大汗淋漓地回来了,艾斯也开了门,尽管上午不会有客人来。

“早啊,艾斯姐。”顾雨泽小跑着从吧台前经过,他今天还要出去采风,得赶紧上楼准备。

出了顾雨泽的意料之外,他小跑的动作猛地停住了,偏过头,疑惑不解:“艾斯姐,大清早的就喝酒?”

这个点,谁会来喝酒?只会是艾斯自己喝。

“不是我喝!”

“有客人?”顾雨泽四下扫了一圈,墙角边的卡座确实坐了一个人。

好了,没他事了,要是艾斯喝酒,他肯定得问个前因后果干嘛大清早拿酒洗胃?

顾雨泽抬脚便上楼梯。

“老弟,帮我送过去。”

艾斯一般不使唤顾雨泽的,所以她开了口,顾雨泽自然不会拒绝。

端起托盘,两杯果酒黄澄澄的,顾雨泽大步走过去,越来越近,他的步子反而慢了下来。

后背太熟悉,散落在后背的亚麻大波浪如翻滚的浪潮,他曾对一个女人说过:头发留长一点,烫个大卷,配个亚麻色,看起来就是女人了。

走近,女人的头发遮住了五官,影影绰绰之间感觉她的皮肤很白皙,又与那个女人相似了,顾雨泽苦涩地笑了笑,她怎么会在这里?不会的!他的似曾相识只是因为他爱上了,以至于生命中遇见的每个女人身上都有了她的影子。

顾雨泽放下两杯果酒,礼貌微笑:“美女,您的酒。”顾雨泽用英语说的。

坐在卡座的潇雨婷余光中看着一步步走近的顾雨泽,早已泪湿眼底。

前夜,顾墨夫妻与她视频,告诉她他们有顾雨泽的下落。

她立即要来了地址,一路转机,又因为飞机晚点,到这里花去了24小时。

她一开始的激动渐渐的消磨了,她冷静了很多,在得知他消息时她想一瞬间站到他跟前告诉他:顾雨泽,你就是一个大混蛋,我喜欢你那么久,你就像个傻瓜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当她来了这里,她的激动她的悸动她的蠢蠢欲动瞬间被冷却了,她用什么立场去质问他?

他从来都没告诉过她他也喜欢她!

哪怕是好感!

有的……只是……

他书中对一个女孩的痴情,痴情到用了那个女孩的模样当着漫画的女主角。

他的粉丝群里,她用小号加的,看到的都是粉丝问什么时候可以吃到大神与女主角的喜糖……

没人知道,她吃过,很苦。

她想对于他自己的喜糖,他吃起来也是苦的吧,毕竟那个女孩再也不属于他了。

他只身到这里,逃到这里为的只是那个女孩吧,见不得那个女孩与别的男人恩恩爱爱。

这就是她与他的区别所在。

她一见钟情,从而不远百里去他所在的城市溜达,时常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她色心起意,因而厚颜无耻用着各种小号关注他的微博、他的,他的邮箱,他的ems……

她一往情深,从而自娱自乐,他宣传新书,她跟着忙前忙后;他结婚,她傻逼地去当伴娘,看着他牵着别的女人的手她心里滴血成花。

认识的时间没多久,却好像把她的年少青春懵懂的爱情都演绎了一个遍,结局却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可怜可悲可叹,只是因为她傻。

追随他的脚步这么久,蓦然回首才发现累了倦了乏了……

非洲,就让她的脚步到这里吧。

这次见面,如果他不挽留,就彻底放下,就让她的单恋埋葬在肯尼亚。

“陪我喝一杯吧。”潇雨婷抬起头,锊起散落在脸颊边的头发。

顾雨泽瞳孔放大,不敢相信地看着面前的女人,他时时想起的女人。

“你怎么来了?”这里很危险。

“我不该来。”

肯定的话,潇雨婷自嘲地笑了笑。

顾雨泽坐到潇雨婷的对面,看着瘦了一圈的潇雨婷,他的心蓦地痛了一下。

“‘21K’酒吧,欢迎你的到来。”

声音很生很冷。

潇雨婷闻言,快速地转过眼眸,他的开场白已经拒绝了她,她来,他以酒吧的身份欢迎了她。

呵呵!潇雨婷落寞地叹了一口气。

顾雨泽启齿:“‘21K’酒吧的老板是个女人,她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也是一个感情受挫的女人。”

潇雨婷对上视线,很平静,内心却狂澜不已:什么意思?难道是想告诉她他又爱上了别人?

“她曾经与一个男孩网恋了,在他们情投意合时,她提出了见面,而男孩拒绝了,女孩很伤心一怒之下嫁给了他人,她愤恨地把自己的结婚照发给了男孩,而男孩只是发给她三个字:祝幸福!

女孩彻底放下了那段情,开始安心过日子,可是心里藏了一个人怎么可能心无旁骛地过日子,所以没多久她就离婚了,她没经过男孩的同意去了男孩所在的城市,只是惊喜与意外发生的总是不如意。

女孩车祸了,更因为她怀孕大出血,命悬一线医生摘掉了她的子宫,她崩溃了,她没了再去见男孩的勇气,她在男孩所在的城市休养了三个月,临走那天还是去看了他一眼,隔着远远的距离。

男孩的样子没变,还是坐在电脑前,儒雅地工作着。

从那以后,女孩离开了男孩的城市,她发现不行,就算不在一个城市,他们还在一个国度,所以她来了肯尼亚,一个危险而又贫穷的地方,她的那些爱一点点地被担惊受怕给消磨。”

顾雨泽一口气说了很多,潇雨婷只觉得在那里听过这个故事的另一个版本。

“你的故事,我懂了。”顾雨泽突然说。

故事?潇雨婷豁然开朗,她那没分享给他的故事,与他说给她听的故事,其实是一个故事。

潇雨婷怔怔地问:“他们还有可能重逢吗?”

“应该会有!”

“为什么?”

“这个。”顾雨泽晃了晃手机,在他与她讲这个故事时,他已经边说边发了微博,他相信用他庞大粉丝的力量一定可以把这里的“21K”带到徽城的“21K”。

之所以是21K,是因为那是灵魂的重量:21克。

每一个深爱着别人的人,死后体重会减少21克,那21克便是世界上最纯洁的爱,就算人去了,可爱还在,而那减少的21克将会永远留在深爱的人身边。21克是最纯洁的爱,那21克便是:一克是宽容、一克是接受、一克是支持、一克是倾述、一克是难忘、一克是浪漫、一克是彼此交流、一克是为她祈求、一克是道歉、一克是认错、一克是体贴、一克是了解、一克是道谢、一克是改错、一克是体谅、一克是开解、一克不是忍受、一克不是质问、一克不是要求、一克不是遗忘、最后一克是不要随便牵手,更不要随便放手。

顾雨泽起身,走到潇雨婷跟前,居高临下的他缓缓蹲了下来,单膝跪地,温柔的眉眼中是坚定的目光,“雨婷,现在……我什么也没准备,但是21克的灵魂已经准备好,你要吗?”

潇雨婷委屈地红了眼,那么多执着之后终于迎来了他的回应,感动却没有,只有委屈。

就像满心欢喜的一件裙子,辛辛苦苦攒钱,终于买回来穿在了身上,却委屈在了省吃俭用的过程中。

潇雨婷扯起微笑:“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如我们一样!”

顾雨泽补道。

……

顾雨泽:承蒙你出现,够我喜欢很多年。

潇雨婷:大神,男神……什么都好,喜欢就去追,有可能就成了自己的男人。

323 她眼中的风景之冷、柯、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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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白色拖地的烟笼梅花裙,随着走廊里的过堂风翩翩起舞,如轻雾中浮动的绢纱。窈窕的身姿之上是修长的脖子,白皙的锁骨半遮半掩;樱桃小嘴、小巧的鼻子、顾盼生辉的眉眼,微微地撇嘴,不经意之间的妩媚性感毕现。

一闪而过的不耐烦,素雅的眉目再次淡淡地盯着一楼宴会厅的男男女女,女人礼服时髦华丽,竞相斗艳地能露就露;男人西装领带一派正人君子,只是暴发户的嘴脸隐不住地往外噴。

“小姐,怎么不下去?”

冷书只觉得索然无味,“不了,没意思,年年都一个样。”贵公子们一味地来讨好她想娶她,千金名媛们则是借着机会结交贵公子。

而她,不想巴结谁也不愿放低姿态,与那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之人有进一步话题。

从小跟着冷书一同长大的二丫知道她家小姐的脾性,扫过大厅后说:“小姐,你看那边那个男子。”

冷书跟着二丫的指向看向宴会厅的角落,湛蓝色的西服熨贴在他身上,称的他挺拔而伟岸,灯光之下,他柔软的头发仿若镀上了栗色的光,西服里的白衬衫扣到了领口最上一粒扣子,连袖口的扣子也不放过,看的出他是一个对生活细节很讲究的人。

与人交谈中,目光如炬,料定他是一个沉稳之人。

对于送上门的女人,也只是礼貌地应对,没有半步越过雷池。

冷书看的很久,二丫站在一旁,见小姐终于遇上了合心意的男人,她也跟着笑弯了嘴。

“书儿,跟爸爸下去和大家打个招呼。”

冷昊枫走到冷书身边,宠爱地望着自己的小女儿,这女儿哪哪都好,唯一一点就是太清高了,眼瞅着年龄越来越大,她对自己的终身大事反而一点也不上心,难为他这个老头子处处留心欲求一个乘龙快婿。

今天是冷书的生日宴会,借这个机会撮合了一门亲事最好不过了。要说放眼整个宁城,他想让冷书嫁的男人非陆家长子陆彦北了。

陆彦北相貌堂堂,更是为人正派,有作为有担当,年纪轻轻就将陆家百年基业发扬光大。

只不过陆彦北这人从来不会浪费时间在这种毫无营养的宴会上,他每年都邀请,陆彦北每年都派人送生日礼物过来,本人从来没有露过面。

只怕这一次也不会出意外,他还是一样的不会过来。

冷书:“好。”

冷昊枫不敢相信地看了眼他的女儿,往年的生日宴会她都推三阻四不下去,要不直接装病,今年怎么……

不过不管怎样,她愿意下去都是极好的。

冷昊枫递过胳膊让冷书挽上,面带微笑沿着楼梯一步步走下去,还不忘低语叮嘱冷书:“书儿,看到合适的就交个朋友。”

冷书抬眼,再次看向湛蓝色西服的男人。寡淡的眉眼带笑,以至于在大厅中早已注意到冷昊枫领着女儿下来的贵公子们看直了眼。

南陆北冷,世上一致以为他们会联姻,从而达到强上加强的地步,没想到,冷家小女的生日宴从没请来陆家长子,摆明着陆家看不上冷家,而冷家这个女儿更是清高,生性冷淡,对男人更是目中无人。

今儿个奇了怪了,竟然开了笑脸,难不成一个人的性子也会变?

冷昊枫与冷书走到搭建的舞台中间,拿过话筒说:“感谢大家百忙之中参加小女的生日宴会……”

这时,管家急步走到冷昊枫身边耳语:老爷,陆家长子陆先生过来了。

冷昊枫喜形于色,忙说:“请大家静等片刻,还有一位贵客即将到来。”

冷昊枫作揖,退下台,拉着冷书直奔大门口方向。

众人一见这阵势,贵客都是需要结交的,一屋子的人全跟随着冷昊枫候在大门口,直到一辆低调不出众的商务车缓缓而来。

一辆商务车,嘁!众人不屑,等着看戏。

车子停稳,一身黑色礼服的男人走了下来,温润如玉,抬眼之际,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矜贵之气四散开。

“陆少!”

“陆少!”

……

陆彦北径直走向冷昊枫,面对旁人的问候只是微微颔首以示了然。

“冷伯父,小陆来迟了。”

“哈哈!”冷昊枫飒然而笑,“不迟不迟,彦北能百忙之中抽空过来,小女书儿非常高兴,你们年轻人在一起肯定有共同话题。”

冷昊枫客套的寒暄中带出冷书,顺便将缩在他身后的冷书给拽了出来。

陆彦北微扯动唇角,“冷小姐,好久不见!”

冷书心不在焉,因为她发现那个湛蓝男人不见了,正四处目光寻找猛地被她爸爸拽了一把,吓的小心脏凸凸跳,只好顺着面前的陆家大少说:“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之前见过!

冷昊枫听了,感觉这背后可以有故事存在,关于爱情的。

宴会因为陆彦北的加入而有些寡淡,陆彦北一来,那冷书自然与他们这些公子哥没关系了,可大家都是为了她而来的。

“彦北,随便坐。”请进了陆彦北,冷昊枫心情很好。

陆彦北看了眼冷昊枫身侧的冷书,意有所指地问:“冷小姐还记得我们的上次见面?”

冷昊枫一听,适时起身与陆彦北微微点头示意他要招呼旁的客人,在看向冷书时,眼神告知要抓住机会。

冷书一头雾水地目送着她爸离开,感觉无所适从,留下她什么意思?要她陪陆彦北?怎么可能!

陆彦北问题抛出半天,冷书走神了半天。

“冷小姐该不会不好意思说出口?”

呃?冷书回神,清澈的眸子盯着陆彦北,嗯,果然如杂志上描写的一样,长的还真活色生香。

“什么不好意思?”

“第一次见面。”

冷书一头雾水,第一次见面?她跟她爸爸参加过数不清的酒会宴会,她哪里还记得第一次见面。

冷书想不出哪次了,不过不服软的她张嘴反问:“那陆少好意思说出口?”

“当然,我是被迫的,而冷小姐如世人口中所传的有些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外表高冷,内心火热。”陆彦北说话间逼近冷书,落在一旁人的眼里无异于冷书被陆彦北圈在了怀中。

还记得前年陆家举办的慈善酒会,冷书随她大哥冷潇参加的,不知道是不是被一个贵公子纠缠,冷书转身就壁咚了陆彦北。

他至今还记得她那羞红的脸,当年的她二十不到,今年的她二十二岁,到了合适的婚龄,所以他出现了。

老成的陆彦北明白,他的婚姻必然是家族安排,如果这份安排里有那个敢壁咚他的女人绝对是锦上添花。

冷书蹙眉,“心不是热的那不是死人吗?”

“伶牙俐齿!”陆彦北浅笑,抬手间拿下冷书肩头的一片玫瑰花瓣,方才在大门口沾上的。

拿捏在两指间的花瓣被陆彦北转放在了冷书的胸前,胸前银色的胸针上多了一抹红,让白色的长裙亮了一个色系。

“很好看。”

陆彦北赞美道。

不知是夸花还是夸人?冷书微蹙眉,一闪而过,而后莞尔一笑,“谢谢陆少!”

冷书腹热心煎,湛蓝色男人不知所踪,而她又被陆彦北给羁绊住了,脱不了身。

陆彦北早已看出冷书的猴急猴急样,说实话他也疲于应付这种宴会,不过看着她心急火燎的,他反而不想早早离开了。

“冷小姐有急事?”

陆彦北明知故问,甚至他在心里设想了她怎么回答,‘对呀,你真聪明。’

她应该就是这么直接,就像当初壁咚了他,还格外开恩地放下豪言:“论吃亏,你占了便宜了。”

这是什么逻辑?吃亏占便宜不分男女。

冷书嘴角一抽,“对呀,你真聪明,既然你知道我很忙,那陆少实在抱歉了,我离开了。”

冷书说着就转了身,陆彦北抬手抓住了她的指尖,柔软无骨。

冷书躬起眉头,又不着痕迹地抽回手。陆彦北无辜地笑言:“冷小姐受家父嘱托要招呼我吧?”

冷书犯难了,确实是,虽说她不会成为联姻的牺牲品,可也不能无缘无故得罪陆家大少,给她爸爸、哥哥们带来麻烦。

“是,陆少提醒的是。”

冷书回过神,面带礼貌客气的微笑看着陆彦北。

陆彦北没多话,看着她水润润的眼睛似剔透的黑葡萄晶莹,又见她的红唇如樱桃一般可口,明明不施粉黛,却美的精致。眉目间的小动作快而短,他捕捉的特别有意思。

还真赏心悦目!

“陆少想吃点什么?我给你代劳?”

“你看着夹吧,我相信冷小姐的品味。”

品味?冷书说不出陆彦北给她的到底什么感觉,反正就是觉得陆彦北把话说的很漂亮,明明是恭维却说的那么理所当然,就像一个君临天下的王者。

冷书随意地夹了一份糕点端到陆彦北跟前,陆彦北接过,拿着银叉吃了一小口,“不错,冷小姐眼光很独到。”

冷书受之无愧,她的品味一直很好。

两个人对立地站着,时而说上一句话却也不显无聊,当然,这只是陆彦北的感受,冷书一颗心吊在了半空中,她的湛蓝啊……

你的眼中只有她,奈何她的眸中只有风景!

“冷小姐,谢谢款待。”

冷书再一次走神中,陆彦北提出了告辞,冷书求之不得,更想鸣炮庆祝一番。

“应该的,还请陆少不嫌弃小女子招待不周。”

陆彦北直言:“确实招待不周,下次请我吃饭就当赔罪了。”

冷书顿在唇边的笑意冰封了,这个陆家大少……

算了,好感为零了!

“好啊,就怕陆少没时间陪我耗。”

冷书敢说便敢当。

“我等着你的饭。”

陆彦北从冷书跟前路过,停在比肩的位置,又补了一句:“冷小姐言出必行吧?”

“冷家的名衔至于赖你一餐饭!”

“那就好!”陆彦北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离开,临走还与冷昊枫交谈甚欢,总结成一句话的言外之意就是:我很钟意你女儿。

冷书站在一旁,装聋作哑。

趁冷昊枫送陆彦北出门之际,冷书赶紧找人,找了一圈也没看见,怕被别的公子哥搭讪,又怕被爸爸逮住了问东问西,冷书赶紧溜了。

月明星稀,清亮的风吹起长裙,宛如误洛凡尘的仙子。

猛地,冷书隐隐约约听见男人的声音,低沉浑厚,有磁性,相似重力在吸引,冷书一步步走向声音的来源方。

“谁在哪里?”男人的声音。

冷书吓了一跳。

男人从风信子花丛中走了出来,边走边对手中的手机说:“挂了。”

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冷书有些歉意,她打扰了他吧。“我不是有意偷听,只是碰巧路过。”

男人走近,沉稳地说:“没事,但愿我没吓倒你。”

“还好。”冷书说,猛然间,她瞳孔放大,这不就是她找了一圈没找到的湛蓝男吗?

“你也来参加宴会?”

冷书问,发现多此一举,纯粹没话找话。

“是,我是受冷老爷邀请过来的。”

冷书微微一笑,仔细地看着面前的男人,身材伟岸将西服撑的熨贴,古铜色的肌肤在月光下沉俊,五官分明而深邃,像极了古希腊的雕塑。

如此一个注重细节的男人,一定是个上乘男人。

冷书好奇地问:“那你怎么躲这里来了?”

“屋里有点闷。”男人实话实说,面对前来搭讪的冷书,他刻意地拉开了距离。

冷书再次勾唇而笑,“你叫什么名字?”

“柯傲天。”

“柯傲天!这名字霸气!”冷书赞美道。

柯傲天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爸妈对我期望太高。”似有分自我调侃的韵味。

冷书越看越合心意,这男人简直就是为她量身定制的,从身型五官到谈吐,都是她的款。

“你怎么不问我名字?”冷书反问。

不是她对自己美貌的自负,事实就是只要见过她本尊的人都会主动打听她的情况,想和她套亲近。

而柯傲天不一样,客客气气的。

“你是女孩子家,我不方便问。”

柯傲天说着,这才仔细地看了面前的女孩一眼,大惊失色道:“冷小姐,失敬失敬。”

面对着柯傲天的生疏,冷书自顾自地说:“我叫冷书,还有,我喜欢人家叫我名字而不是冷家的小姐。”

“冷书。”柯傲天说了一句。

冷书隐着笑,这男人挺有意思,像极了柳下惠。“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吗?其实我没有什么朋友,挺孤单的。”

冷书盯着柯傲天问。

“好。”柯傲天伸出右手,正式地说:“你好,我叫柯傲天,很高兴见到你。”

冷书看着宽大的手掌,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抬起的右手似有千斤重,紧张的轻轻颤巍着……贴在一起。

“你好,我叫冷书,见到你……真好!”

稍长的停顿,在两个人之间荡开暧昧的气流。

柯傲天被冷书莫名的一句话说的不自在地心跳加速。

冷书握着柯傲天宽厚的手掌,一时间忘了松开,任由彼此的温度传达给对方,如果他感触灵敏,一定知道她此刻全身发热,紧张而又幸福地快晕了过去。

遇见喜欢的人不容易。

柯傲天尴尬地涨红了脸,夜色撩人,却也不至于让他赧羞的脸被看清。

“冷书。”

柯傲天出声。

“嗯?”

柯傲天盯向握在一起的手,冷书这才发觉她一直抓着别人的手,顿时感觉失仪地道歉:“不好意思,方才喝了点酒脑袋晕乎的紧。”

“无妨。”柯傲天抽回手,默默地又后退了两步。

“对了,你是安城人?”冷书想不出柯傲天是哪家的公子哥,这么脱俗一表人才。

“我乃徽城人,今年才来安城做点小买卖,有幸结识冷老爷,得老爷抬爱,才有机会继续留在安城。”

“做什么买卖?地址在哪?”

冷书抓住了重点,这认识容易,还得继续联系才是王道啊,柯傲天又不问她的信息,她又不能明目张胆地要人手机号码,只好迂回地打听他的地址。

“就在沿安路,‘傲天’食品加工厂。”

“傲天?”冷书过目不忘,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今日宴会上用的糕点都是“傲天”食品厂出来的,能得到她爸爸的认可,没几分实力是痴心妄想。

冷书更加觉得柯傲天才华兼得。

“你不认识也不奇怪,我创办的只是一个小工厂”

冷书打断:“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

柯傲天略失神,“冷小姐知道?”

冷书拈花一笑,“叫我名字就好。

前日我爸爸安排人送了一批样品让我挑选,而我挑选的正是‘傲天’的,看来我们之间的缘分是注定的。”

柯傲天微愣,冷书这一笑,笑进了他的心里,弯起的唇角,三分机俏,四分温婉,还有三分说不出的魅惑。

美!这是柯傲天对冷书初见的至俗看法。他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想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更多的是冷书在问柯傲天回答,直到二丫来寻冷书,冷书才匆匆与柯傲天告别。

看着奔远的倩影,柯傲天疲倦地叹了一口气,生意难做,为了生意他不好回绝冷书从而得罪冷昊枫,其实他很忙没空回答她那些幼稚的问题。

想着时间差不多了,柯傲天回了宴会厅与冷昊枫告辞离开。回家刚打开门,迎面飞来一个玻璃杯,柯傲天侧过身子,白色的玻璃杯子在他的右脚边碎成渣。

柯傲天微微皱眉,“好好的又发什么疯?”

季梵放下孩子,直窜到柯傲天跟前,嗅了嗅质问:“你又和哪个女人鬼混去了?”

“没有!”

季梵不信,“没有?你当我傻了是不是?你身上的香水味是谁的?”

“被人噌的吧。”柯傲天淡淡地说,拉松领带朝儿子走过去,抱起坐地上玩玩具的儿子说:“阿川,今天又闹妈妈生气了?”

“爸爸,阿川会乖的。”

柯傲天高兴地露出牙齿,又在儿子脸蛋上亲了一口。

季梵一腔怒火打在了棉花上,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再次窜过来指着柯傲天的脑门骂:“你别借题发挥,我生气是因为儿子吗?你心里没点D数?不是你一天到晚不着家,你说你在外面养了几个女人?”

柯傲天低斥:“孩子面前能不能别胡说八道!”

“我有胡说?”

柯傲天低低叹了一口气,抱起儿子说:“阿川,我们先去睡觉,爸爸给你讲故事。”

“好,爸爸最好。”

柯傲天宠溺地弯起唇角,“阿川乖。”

柯傲天抱起儿子,季梵怒吼:“站住,话没说清楚不许走!”

柯傲天耐着性子回头:“梵梵,你要说等一会儿,让我把儿子哄睡成吗?”

季梵看了眼柯傲天怀里的儿子,声色软了一分,没再吭声任由柯傲天抱着儿子进了房间。

季梵走到门口,拿下柯傲天脱下的西服,仔细地检查着。

房间里,柯傲天看着怀里的柯凉川,眉头紧皱,自从季梵生下孩子后情绪是日益高涨,让她不要去工厂上班安心带孩子,她说怕与社会脱轨,可这一边工作一边照顾孩子对于体力与精神都是双重折磨。

今夜,真的有必要好好谈谈了。

柯傲天迈着沉重的步子出了房间,每天在外拼死拼活,回来还要安抚焦躁的季梵,他也很疲惫。

“说,这些是什么?”

柯傲天一出来,季梵拍着桌子逼问。

柯傲天看着西服摆在了餐桌上,也知道季梵在干什么?不用说也知道在他衣服上找女人的头发。

而且看她的样子就是被她抓住了她认为的把柄证据。

可这个季节,树叶凋落,掉发也是一个道理,宴会厅那么多女人,稍微离近点都会粘了女人的头发。

柯傲天走过去,指着桌上的三根头发说:“这根短的要不是我的要不就是别的男人的,这两根长的,一根黄色一根黑色,不是同一个女人,我从工厂下班到回来这段时间,抛去来回路上耽误的时间,只有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够我与两个女人纠缠?”

柯傲天万年不变地回应着季梵的质问。

季梵思考着、审视着、考究着柯傲天话里的真意。

324 我没有身份之冷、柯、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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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傲天撑着酸胀的眼眸,出声:“梵梵,要不你就留家照顾孩子,白天孩子送了托儿所,你可以约约朋友逛逛街,也可以报你感兴趣的茶艺培训班,放松放松。”

季梵听了暴跳如雷,猛地从椅子上弹跳起来:“好啊,我就知道你一直在这里等着我,要我不去工厂好让你与那些女工人勾搭成双?”

柯傲天头痛地拧眉不语了,横竖都是错。

季梵越骂越火大,“你个没良心的,是不是见我生了孩子就厌恶我了?你也不想想我是为了谁变成这个样子的!”

“你这样子不是挺好的!”柯傲天争辩了一句。

儿子四岁了,四年来,三天一大吵,一天一小吵,别说感情了,就连厌恶也快吵完了,可季梵屡试不爽,天天在家上演鸡飞狗跳。

“好?哪里好了?好了你会天天往外跑,三更半夜才回家?还不是不愿面对我这张黄脸婆的脸……”

季梵一张嘴就停不下来。

柯傲天卧进阳台点燃了香烟,看着夜空解不开心头的惆怅,耳边还是季梵的叫骂声,猛地,碗碟脆地的声音划破宁静的夜空,刺耳异常。

“你够了没有!”柯傲天掐灭烟头直逼季梵,“吵吵吵,不能过别过了!”

“啪”“砰”一连串的声音响过,归于安静。

季梵不敢置信地望着柯傲天,他还是说出来了,他和她过不下去了,他腻了她了……

自知说了重话,柯傲天别扭地埋过头,“孩子已经这么大了,我们该给他一个安定和谐的家庭氛围,而不是天天吵架。”

季梵:“……”所以还是和她过不下去!

“柯傲天,我十七岁许配给了你,那时候你们家一无所有,只有一亩三分地,是不是今儿个挣了几个臭钱,就忘了根本。”

柯傲天有气没地撒,他是这个意思吗?他只是想告诉她好好过日子。

“梵梵,我再说一次,我们儿子这么大了,我们要把这个小家给建造好,靠的是我们俩,你说我一回家你就和我吵,我们还怎么好好相处,再深的感情也吵没了。”

季梵:“你现在来和我谈感情了?是不是有了钱看了外面的花花世界就觉得娶了我这个农村妇女特别没面子。”

“我没这么想!”

“你没想?你用的是行动!”

“不可理喻!”柯傲天震怒,瞥见壁钟已经指向12:00,“我很累,你自己好好冷静冷静,我讲的已经很明白了,等你想和我冷静的谈时再来和我谈吧。”

柯傲天转身进了儿子的房间,留下大哭的季梵。

……

“小姐,想什么这么入神?”

冷书含羞而笑,坐在秋千上心情荡漾,那夜出现在她面前的柯傲天已经盘踞了她的心。

“二丫,我们出去逛街。”

“好啊,小姐,我们都好一阵子没出去了。”

两个人说走就走,只是等二丫发现不对劲时已经距离市区越来越远了。

“小姐,这是哪里?”

“食品厂。”冷书勾唇,笑中带怯,她这么主动会不会显得她很轻浮?

犹豫着要不要回去时,刚好看见骑着自行车而来的柯傲天正埋头从她身边刮过。

冷书急忙上前一步欲叫住柯傲天,却一脚踩进了泥坑,穿着高跟鞋的她一个趔趄又趴到了泥坑里。

听到身后有动静的柯傲天又将车子掉头,看见有人摔道在他工厂门口,他不能不过问。

“你还好吧?”柯傲天伸出手递到了冷书跟前。

冷书站起来不堪地低着头,不用照镜子也知道她此刻不能见人的模样,她羞的恨不得钻地洞去。

“小姐。”二丫被她家小姐措手不及的样子给惊呆了,后知后觉地上前扶起冷书。

“你?”柯傲天看着二丫,感觉有些熟悉,再看向低着头的冷书不确信地问:“冷小姐?”

冷书慌乱地背过身,急忙用袖口擦脸蛋,又理了理头发才重新面向柯傲天:“你好,这么巧我们又见面了。”

柯傲天:“……”这是我的工厂门口啊。

“冷小姐,不嫌弃的话进我们工厂洗洗,我再给你找身工作服给你换换?”

“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还请冷小姐别嫌弃我们这里条件不好。”

“不是说好我们是朋友吗,一口一个冷小姐?”

柯傲天微微愣神后说:“冷书,跟我进来吧。”

冷书被柯傲天领进了他的宿舍。

“你们自便,我去给你们打盆水来,还有工作服。”

“好。”冷书应,声音小而轻。

等柯傲天离开,二丫立即抓着冷书的手臂:“小姐,你怎么认识他的?感觉你们之间有戏啊,赶紧和我说说。”

“他就是湛蓝男。”

“真的啊?”二丫雀喜,“小姐,你变坏了,还说带我逛街原来是来约会的。”

“不是,你个臭丫头别乱说……”

敲门声响起,冷书赶紧闭嘴,还不忘叮嘱二丫别乱说话,她是看上了柯傲天,可柯傲天还没这个意思,她等了好几天也没等到柯傲天主动上门找她,只好自己送上了门。

二丫开了门,柯傲天拎着两个热水瓶进了屋,臂弯里还夹着蓝色的工作服,“冷书,这是洗澡间,里面的东西你看着用,我还没用过这点你放心。”

“好,谢谢。”

柯傲天点头微笑退出门外,二丫插上门栓,冲冷书挤眉弄眼道:“小姐,这位先生不错,很正人君子。”

冷书含笑,看着柯傲天拎进来的热水心里暖洋洋的,“看好门,我去洗洗。”

冷书进了柯傲天所说的洗澡间,很简单的一个水泥砌的水池,冷书走过去,拿起看起来还崭新的盆子,拎起水瓶倒了一些热水进盆,低头一看,水中影影绰绰映出她的模样,满脸黄泥巴,被她噌的全往耳鬓方向划过。

这么糗?

冷书欲哭无泪。

她这个鬼样子柯傲天也看到了……

怪不得让她进来洗洗!

冷书怀着悔不当初的心情清洗干净,换上了工厂的工作服。打开门时,只见柯傲天靠着墙壁抽着香烟。

这是一张颠倒众生的脸,眉目英挺,细致温文,优雅地侧着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仔细看,带着淡淡的忧郁,看着他一筹莫展的模样,冷书好想上前抚平他的愁绪。

二丫识趣地站在屋里没出来,给她家小姐创造机会,瞧她家小姐含羞带怯的样子就是动心了。

感觉到被人注视,柯傲天猝然抬头,对上好看到过分的脸蛋,冷家的小女儿真美。

“冷书,洗好了?”

柯傲天问。

“嗯,今天谢谢你。”

“举手之劳谢什么,对了,你怎么到这边来了?”

冷书被问的张口结舌,她总不至于告诉他她就是为他而来吧?

柯傲天随意地问着,没把冷书来这里的原因当回事。

冷书正苦思冥想编个合理理由时,柯傲天的手机响了,解了冷书的燃眉之急。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冷书只看见柯傲天一言不发,继而默默地挂断了电话。

“你有事就忙去吧?”冷书说。

“没有,只是一个订单被退回了。”

“因为什么退回的?”

“市场竞争就是这样,我这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没有人脉,等混熟了就好。”

柯傲天无所谓地说着,其实心里乱成麻,最近被退单的事发生了一次又一次,再这么下去,这个月盈利该如何是好?员工的工资又要从哪里结?

“走吧,去吃饭?”冷书笑着问,虽然很主动,不过她不后悔。

柯傲天没拒绝,请冷书在附近饭店吃了饭,等冷家司机接走了冷书,柯傲天才焦头烂额地回到工厂。

刚进门就被季梵堵住了,劈头盖脸:“你刚和哪个女人出去吃饭了?”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多疑?她是冷家的千金,到这里出了点意外,我就请吃了顿饭。”

“千金?你这次更牛了,已经搭上千金了?”

季梵字字珠玑,柯傲天看着来来往往的员工低语:“梵梵,有话去我办公室说。”

“你心虚了?”

柯傲天仰天长叹,不管身后的季梵怎么破口大骂,走向车棚骑了自行车就出了工厂大门。

他的烦心事够多的了,季梵不帮他就算了还跟着搅和,之前贩卖水果他们两个人三天两头吵架,只因为他与女顾客多说了几句话,而后两个人一起进了钢管厂,还没待半年,季梵又嫌他早出晚归在外养情人……

这日子怎么过下去?

柯傲天骑着自行车一口气蹬出了郊外,将车子丢在马路边,他钻进了棉花地里,仰面躺着看着天空发呆。

就在他打盹时,突然接了一通电话,大前天退订单的一个商厦。

“柯老板吧?”

“是。”柯傲天意兴阑珊了。

对方哈哈而笑,柯傲天不知他笑什么,他现在的心情连哭都是奢侈,事业停滞不前婚姻又不幸。

“柯老板,你早说认识冷家啊,我们都是朋友,生意当然要互相照顾了。”

柯傲天一骨碌爬起来,吐掉口中的草根,不太明白确切的说是不大敢相信地问:“什么意思?”

“呵呵,这不是之前订的货嘛,你们明天继续送过来,销量好再加额。”

真的?这是真的?柯傲天激动地回:“谢谢你杨经理。”

“互相照顾,柯老板有空在冷老爷面前美言杨某几句,杨某不胜感激。”

“噢。”柯傲天答的模棱两可。

冷家,与冷家有关,是冷书吗?应该是。不过他与冷家的交情还没到替他人美言的地步吧?

冷家老爷子虽然对他有意提携,给他机会引荐而已,从来没做过别的事。思来想去,柯傲天估计这只是冷书的帮助。

没想到冷家小姐心底这么好。

柯傲天感觉他今天请人吃的这顿饭错不了,改天有机会还需要登门道谢才合适。

好事一来,就是接二连三的,柯傲天骑着自行车往车里赶时,他接到了五通电话,全是最近退订单的那些人。

有钱赚心情自然好,柯傲天回到工厂忙的不亦乐乎。因为一下子增加了订单,柯傲天晚上没回家随工人一起加班加点,实在困很了就在宿舍眯个三五个小时。

一忙起来就是一个礼拜,出了手上急要的订单柯傲天才回家。

这天中午,柯傲天想着早点回去,因为季梵已经两天没来上班了,不知道她是想通了还是又和他赌气了。

拎着两斤排骨,又买了三个红富士,柯傲天径直往家走,打开门,屋内静悄悄的。

将排骨放进厨房,又将红富士放进儿子的房间,柯傲天这才朝自己卧室走去,这几天一直睡在宿舍,那床单实在硌人,回来了得好好躺躺自己的大床。

刚走近门口,隐隐听见屋内放着音乐,看来季梵是想通心情变好了,平日听见他在家摆弄唱片都烦躁。

柯傲天打算给季梵一个惊喜,小心地脱掉脚上的皮鞋,轻轻地扭开门,猫着腰走进去。

窗帘闭紧,屋内很暗,影影绰绰感觉季梵躺在床上,柯傲天站在屏风后想着直接冲上去将她抱在怀里,脑子里这么想着,正要行动却僵住了。

“能不能再快点?”

季梵的声音,带着魅惑的喘息声,他们夜里活动才会出现的声音。

柯傲天大脑一片空白,耳边还有唱片的声音,八十年代的流行歌曲,时间仿佛定格了一样,他忘记了离开忘记了冲进去质问季梵,他只是站在屏风后像根木头。

“季梵,没看出来你这么浪!”

男人的声音,柯傲天熟悉,是他的发小柯家俊,他们三人一个村子长大的,一个月前柯家俊前来投奔他,于是他安排柯家俊管理生产车间。

“浪?怎么浪?要不是你当年一百斤大米都拿不出来,我至于嫁给他?”

“现在这样不挺好的?我们不还是在一起,而且你还能指使他挣钱给我们花。”

“哼,别提他,结婚这么多年了,一次都没爽过,我看他这辈子活该断子绝孙!况且就他那根火腿还到处勾搭,我怎么不能满足自己的需求了!再使劲点!”

……

这么多年?他房事的需求确实不强烈,他以为只是因为工作强度大累的,也一直没在意,没想到季梵早已厌烦了。

这就是她这些年不厌其烦地与他吵架的根本原因吗?

为什么不告诉他,他可以去治病,如果真的治不了,他不会耽误她,而不是这样地绿他!

实在可恶!罪无可恕!

柯傲天攥紧拳头,绷着身体出了房间,安静的从儿子房间拿走了苹果,从厨房拿出了排骨默默地出了家门。

骑着自行车,带着肉骨头与红富士直接到了儿子的托儿所,距离放学的时间还早,柯傲天只是蹲在墙角抽烟,一根接一根,很快,一包烟空了只剩下脚边的一堆烟蒂。

接到儿子时,柯傲天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季梵说他断子绝孙是什么意思?阿川不是他儿子?

柯傲天心里臭哄哄、乱糟糟的。

“爸爸,你怎么来接我了?我妈呢?”

柯傲天看着疼了四年的儿子,心口真痛,良久,他说:“爸爸今天下班早就直接过来接阿川了,阿川高兴吗?”

“当然高兴,阿川最喜欢爸爸和妈妈一起来接阿川了。”

柯凉川坐在自行车上,柯傲天推着自行车猛地停住了脚,这时,柯凉川眼尖地发现了他妈妈。

“妈妈!”

柯凉川喊了一声,柯傲天抬头,看见季梵与柯家俊并肩走来。

三人对视间,季梵明显地愣了一会儿,也落下柯家俊好几步。

柯家俊走到跟前,挑了挑柯凉川的下巴说:“川儿子,今天在学校乖不乖?”

柯凉川不喜欢柯家俊的靠近,连忙别过头靠向柯傲天的怀里,在他小小的人心里,这个柯家俊每次来他们家都是蹭吃蹭喝,非常讨厌,今天一定也是看他爸爸买了好吃的肉骨头跟来的。

川儿子?平日柯家俊一直这么叫,柯傲天没觉得不妥,此刻他明了,人家叫的是他的亲儿子,只是他和季梵新婚的日子里夜夜在一起,儿子是……

“哥,嫂子喊我过来吃饭。”

柯傲天闷声:“嗯。”

这时,季梵走近,柯傲天盯着她,季梵头皮发麻,虽然柯家俊这一个月来十多天都是在她家吃的晚饭,可来接孩子还是第一次,还被柯傲天撞见了。

季梵心虚地问:“傲天,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嗯。”柯傲天应,怪异的气息在三人之间流转,柯傲天紧盯着季梵,很久才说:“我晚上还有一个饭局,可能回去很迟也可能就在宿舍住了。”

季梵怒:“又有饭局?你自己看看这一个月你在家吃过几顿?”

柯傲天懒得解释,甚至连看季梵一眼都烦,抱下儿子,拎下车头挂的排骨与红富士递给季梵,季梵不接,柯傲天将肉与苹果塞进儿子手里,推着车子掉了一个屁股离开了。

除了家与工厂,柯傲天没有第三个活动场所,偏偏这个时候对于那两个地方他都不想去。

漫无目的地推着自行车流浪在街头,繁花的城市里却没有他的一处容身之地。

“呦,这不是那个三无老板吗?”

“还真是!”

“真不愧是三无老板,竟然骑自行车!”

……

挡在柯傲天跟前的是徽城有名的四公子,陆家大少与冷家大少、小少合称安城三少,四公子地位低于三少,不过盛名在此,他们想要横行没人敢说直行。

柯傲天绕开路线,四公子又跟着围住他。

“呦,之前不是进我家求我爸给你一份订单吗?怎么今儿个见了我缩进乌龟壳了?”

……

众人嗤笑声充斥在柯傲天耳里,隐忍了一下午的愤怒在他抬手间一拳毁掉了面前人的门牙。

四公子出了名的团结,出了名的不嫌事大,出了名的拿钱了事,所以三两拳的交涉下,柯傲天被打趴在地一动不动。

“你们又在欺负人!”冷书与朋友喝咖啡出来,一眼看到四公子又在以多欺少、以强凌弱。

闻声停下手中的动作,四公子连忙转身笑脸相迎:“冷小姐,你误会了,这个人走路不长眼撞掉了齐哥的门牙,我们才揍他的。”

冷书看了眼,冷冷地说:“你们把人家打的够呛,这件事该到此为止了。”

冷书陈述的语气,四公子识趣地说:“是,冷小姐说的是,要不我们请冷小姐唱歌去?”

“不用了,我大哥在前面等我。”

冷书搬出她的大哥冷潇,四公子一听,就算垂涎冷书的美貌也不敢有所行动了,冷潇出了名的宠妹妹,早就放出狠话谁敢觊觎他妹妹,他会让他见不到第二天的朝阳。

唯一的途径就是先在冷潇面前自我介绍,等他面试合格才有机会约见冷书,地点仅限人多的餐厅,时间仅限青天白日。

四公子齐声:“冷小姐慢走!”

冷书启齿:“你们先走!”

四公子瞬间退的没影,冷潇是他们得罪不起的。

冷书待他们离开才走近躺在地上的男人,“你可以自己起来吗?”

柯傲天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说:“我没事。”

竟然是柯傲天?冷书紧皱眉头,打的这么狠!“送你去医院吧?”

“我没事。”柯傲天站起来,摇晃着不稳的身子走向马路边,扶起倒地的自行车,推着往前走。

冷书放心不下,紧跟着他往前走,一直到了一处小公园,柯傲天找了一块草地,自行车随意一丢,他的身体也很随意地往草地上一躺。

冷书站在草坪外围,看着柯傲天,她不知道他遇上了什么困难,不过陪着他是她能做的事。

柯傲天:“绿绿的草地,真绿!”

冷书汗颜,草地可不是绿的。

柯傲天躺着一动不动,冷书站久了很累,也踏进了草坪里,挨着柯傲天躺了下来。

柯傲天扭头问:“你怎么还不回家?”

冷书没回答,她陪他啊,这么明显的事还问啊。

柯傲天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又问:“你在关心我吗?”

也是,冷小姐心底多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他堂堂七尺男儿却靠一个弱女子出面保护,活的真窝囊!

也难怪季梵天天和他吵了,他什么也满足不了她,金钱没有权利没有,连最起码的生理需求也没让她爽过,想想还真讽刺!

柯傲天苦涩地笑了笑,“你回家吧,这里不是你该躺的地方,不配你的身份。”

“我没有身份。”冷书淡淡地回。

325 有心之人之冷、柯、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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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露打湿了冷书的衣服,她一句抱怨的话也没有。柯傲天知道更深露重,只不过他心累的不想起来。

“你快回家。”柯傲天再次开口让冷书离开。

冷书动了动唇,抱紧胳膊说:“外面还真挺冷的。”

“你回去吧。”柯傲天望着冷书的无袖连衣裙微微皱了皱眉头。

“你同意去看医生,我就回家。”

冷书死磕到底,他被打的这么重不看医生怎么行?

柯傲天疲倦地再次合上眼,医生?就是上帝来了也治不了他心里的痛苦。

冷书见柯傲天没吱声,抱着胳膊侧身而躺,拿脸对着柯傲天,更是因为有些冷朝柯傲天的臂弯中卧了卧。

夜深人静,只有三三两两的虫鸣在耳边伴奏。冷书合着眼,心跳紊乱,距离她的心上人这么近,她已经不知不觉地弯起唇角。

很快,她心安地睡着了,久久没出声,柯傲天再次偏过头,正对身侧的冷书,那么近、那么娇俏……

柯傲天动容地看着,猛地想起这草地太凉,秋风也很冷,赶紧爬起来脱掉身上的夹克衫盖在她的身上。

“嘶嘶嘶”的声音由远及近,柯傲天正点燃了一根香烟,等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时,已经吃痛地“啊”了一声。

冷书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看着坐起的柯傲天眉头深皱,忙问:“怎么了?”

“蛇。”柯傲天指着小腿告诉了冷书。

冷书惊的连连倒退了好几步。

只见一条花蛇在柯傲天的脚踝上缠了一圈,怎么办?她要怎么办?她最怕的就是蛇。

冷书心乱如麻,缩在一旁不知所措,惧怕的手脚无处安放。

柯傲天想说没事,只是一条水蛇没毒的,估计从那边的池塘游过来的。只是没等他开口,冷书撒开腿丫子跑了。

柯傲天笑了笑,她害怕也是正常的,她离开更是人之常情,他们只是几面之缘而已。

柯傲天看着缠在腿上的蛇,无所谓地呢喃:“再不离开别怪我动手了。”

柯傲天低下头,微微垫起了脚后跟,就在这时,一个黑影站到柯傲天跟前,她说:“你别怕,我来赶走它。”

是冷书。

手里拿着一根细细长长的竹子,是他们进这个花园门口那地方的竹子。

原来她不是吓跑了。

这一刻,柯傲天心里说不出的感受,在恐惧面前不都是自保吗?她为什么要留下来?

柯傲天看着她捏着细竹子的手抖个不停,问:“你怕蛇?”

冷书咽了口唾沫,她怕蛇怕到不能看见蛇,只要见了就会噩梦好几夜。

不过她没说她怕,她颤颤巍巍地伸出细竹子说:“你别急,也别乱动,我用长竹子把它引走。”

柯傲天真的没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冷书那哆嗦的身子骨。

伸到蛇头边的竹子四处摆动对不稳,她似乎牟足了劲,对准蛇头碰了一下,感受到碰撞,咬住柯傲天伤口的地方松了一点,紧接着抬高的舌头朝着冷书吐着细长的银针,冷书吓的直接闭上了眼,握着竹子的手抖的更厉害了,不过她没松开也没逃走。

她真的很害怕,柯傲天想。

不过她想用竹子引走蛇的想法……是不是太天真了……

她闭眼间,他右手伸过去,对着蛇尾一提,瞬间抽起蛇倒立地抖个不停,片刻功夫,花蛇僵硬地被柯傲天扔在了一边。

他是农村出来的,捉蛇打蛇是拿手的事,因为他知道这蛇没毒,所以才不急着解决它的性命,反而让伤口的痛刺激自己。

“已经没事了。”柯傲天出声。

冷书不敢睁眼,惧怕地睁开一只眼,还是眯了一条线的那种,小脸蛋紧绷绷的,樱桃小嘴更是紧珉着,无一不在说明她很怕蛇。

她的害怕与不畏形成了强烈的落差,在夜色朦胧中,让柯傲天心生异样。

“没事了?”冷书睁开眼,看着柯傲天问。

“嗯。”

冷书扔掉手中的竹子,慌乱地跑到柯傲天身边,不管男女有别地抬起柯傲天的脚看着伤口说:“这么严重!”

“没有大碍的。”

冷书气呼呼地看了他一眼,小心地放下他的腿,掺起他的胳膊说:“走,送你去医院。”

“这种蛇没有毒。”

“没有毒也得去检查一遍。”冷书执着地凭她的小力气去拉柯傲天。

徒劳了半天。

柯傲天说:“真的不用去!”

冷书不说话,只是用尽力气地想把柯傲天从地上拉起来,两个人衣服贴着衣服,柯傲天的胳膊被冷书搭在她的肩头,娇俏的她怎么可能搀起一米八的大高个。

“别费劲了。”

冷书知道柯傲天自暴自弃地瘫地上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是她也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

“我必须送你去医院。”

冷书手上的力气没减,柯傲天静静地看着冷书,在她身上他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这么多年来,从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一步步走向经商之路,挫折是一个接着一个,困难更是如大浪淘沙,而他从没有放弃过。

柯傲天起身。

冷书没想到柯傲天自己站了起来,失衡地往后仰去。柯傲天眼疾手快立马搂住其腰肢,及时地将她带回他的怀里。

“你还好吗?”

他问她。

冷书羞红了脸,他滚烫的胸膛就在她的脸颊边,烧红了她的耳根,也让她的心跟着燎原。

“我没事。”

冷书手忙脚乱地后退了一步,锊了锊发丝掩饰她乱了节奏的心跳。

柯傲天握紧掌心,残留着冷书的体温。

“送你去医院,走。”

冷书走过去,架起柯傲天的胳膊在自己的肩头,“这样可以吗?”

“其实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都被蛇咬了!

冷书没和他辩,只是搀扶着柯傲天一步步朝最近的医院方向走去。

柯傲天去医院被要求留院观察,因为有可能是轻微脑震荡。冷书气的不轻,一定是四少干的。

“我要找他们理论去!”

冷书看着柯傲天身上大大小小的淤青心疼不已。

柯傲天靠在床头对冷书说:“不用那么复杂,我相信我没事。”

“没事?不严重医生说的话还能是胡诌的?”冷书替柯傲天鸣不平。

“真的没事,能省的事就不往大的地方闹。”

柯傲天倦色丛生,冷书作罢,坐在一边的凳子上说:“你累了吧睡会,我给你盯着药水瓶。”

柯傲天自嘲不已,不过还是听话地闭上了眼,他真的头痛头晕,大概就是医生口中的脑震荡吧。

合着眼,脑海里就是季梵与柯家俊纠缠在一起的画面,一个男人窝囊至此,再无下限了!

他的心里如狂风巨浪后的狼藉……

柯傲天禁闭着眼,冷书睁着眼,时而看下药水瓶,时而盯着柯傲天的脸,见他眉心拧成川字,她欲抬手抚平,又不好意思地收回,折腾了几个来回,她也没纠结出个实际行动来。

药水挂结束,已经凌晨两点了。

冷书拿手撑着脑袋,侧着头紧盯着柯傲天,忽然,柯傲天出声:“冷小姐,谢谢你照顾我,这床……你来躺会吧。”

四目相对,冷书心虚不已,柯傲天睁开眼时整个人都是清醒的,绝对肯定没有睡着过,幸亏她刚才没伸手去碰他,不然丢人丢大发了。

冷书愣神时,柯傲天已经下了地,冷书见他满身是伤如何也不肯上床躺会,而柯傲天执意要她上去,两个人争来争去,最后折中了一个办法,一个人躺两个小时。

柯傲天要冷书先睡,冷书眯眼前叮嘱柯傲天到时间叫她,一开始的睡不着到睡的很香,天亮了,冷书才幽幽醒来。

一睁眼,冷书就看见自己的手被柯傲天抓着,心头一热,喜上眉梢。

柯傲天感受到冷书的动静也醒了过来。

两只手十指紧扣,掌心对着掌心,空气玄妙起来。

柯傲天急忙解释:“那个……你昨晚……可能是噩梦了……”

“谢谢你!”冷书抓着柯傲天的手没松开,反而举高了一点。

“应该我谢你。”

“我见了蛇会做噩梦。”她解释。

“我知道。”他明了。

“我给你买份早餐上来,等医生查房后我回去一趟,一晚上没回去我爸会急的。”

冷书松开柯傲天的手,虽然她不想松开,可是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不好意思紧抓着他。

“我现在就送你回去。”柯傲天忙起身,头晕目眩导致他站不稳又跌坐回凳子上。

冷书急的不轻,忙下地扶着柯傲天:“你去床上躺着。”

柯傲天也没推辞,他确实浑身不得劲。

“哪里不舒服?头痛头晕吗?”冷书焦急地问,昨晚医生说了如果一直头痛头晕恶心等等就不排除脑震荡的可能了。

柯傲天哑然失笑,他真的脑震荡了也好,刚好能忘记那些屈辱的事情。

“你还有心情笑?”

冷书抬头便看见柯傲天在笑,不免有些恼火,这都什么时候了他不该着急自己的身体?

柯傲天问:“你很担心我?”

“是。”

冷书不否认。

“为什么?”

冷书失声了,为什么?因为她把他放在了心上,他不好了她也会跟着难受。

柯傲天直直地看着冷书,他不明白,他娶回家的老婆都能背叛他,他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都不是他的,为什么冷书这个富家千金要担心他关心他?

为什么?他想不通,却又迫切地想要答案。

“因为我们是朋友啊,你忘了我们第一次见面说的话了?”

冷书红着脸别开了眼,急不择言地拽了一个自认为非常完美的理由搪塞给了柯傲天。

朋友啊!挺好!柯傲天笑了笑,不再多言地靠在床头闭目养神。

冷书拍着胸口惊魂未定,希望他没看出什么破绽。

医生过来还是认定柯傲天轻微脑震荡,柯傲天只能继续住院,还需要卧床休息,避免外界不良刺激,减少脑力活动,医院也会适当给予镇静及改善植物神经功能药物治疗,初步估计十天左右能康复。

十天!柯傲天等不及,他觉得自己那点钱财会被季梵给卷空的,只不过冷书天天在他面前盯着,他就是想离开也找不到空隙溜走。

冷书与家里人谎称与好朋友出国游玩了,甚至搬出了她的好朋友,家里人也不疑由着她去了。

最重要的是因为冷书要去的地方是澳洲,陆老爷看中的准女婿陆彦北正在澳洲参加一个项目。

柯昊枫认定女儿冷书是去陆彦北私会的,所以更是叮嘱冷书多待些日子不急着回来。

柯傲天住了十天的院,季梵只打过一通电话过来,告诉他她要回家带孩子不工作了,还要求他每个月必须拿一万块钱用着家用,柯傲天答应了。

一个月一万,季梵还真敢与他下口,工厂什么效益季梵不是不知道,她这是在逼他、掏空他!

在这十天了,冷书与柯傲天同吃同住,一点大小姐的脾气都没有,这让柯傲天感动的同时有些明白冷书意欲何为了,他心虚地不敢告诉冷书他已婚。

出院这天,柯傲天请冷书吃饭,说要感谢冷书这段时间的照顾,实际上是为了和冷书说明白他配不上她的爱。

餐桌上,柯傲天不知怎么开口,他怕自己说了会让冷书一怒之下封杀了他的工厂,又怕不说耽误了冷书,两难之际,柯傲天含蓄地说:“你还没来过这种地方吃饭吧?”

柯傲天带冷书吃饭的地方很破旧,他估计冷书没来过。

冷书喝了一口水,慢条斯理地擦净唇角,心情很好地回:“来过,你这不是带我来了嘛。”

柯傲天:“……”

与他料想的回答有些不一样。

柯傲天又说:“对啊,只有我这样的身份才会请你来这里吃饭,明白了吧,我们之间的差距不是一点两点……”

“在哪里吃不是吃!”

柯傲天被冷书堵的哑口无言,他把心一横,说道:“其实我……”结婚了!

冷书笑了笑,夹了一块大肉放在柯傲天碗里,这么多天了,冷书相信就是石头也该捂热了吧!

她对他的爱都在行动里了,他不会看不出,不过他欲言又止一定是觉得自己没钱没势,不过她不在乎啊。

“我相信你总有出人头地的一天。”

冷书的一句话如一颗陨石掀起海浪滚滚。

从来没有人和他说过相信他一定会出人头地,哪怕是季梵都不曾说过,这是他心底的豪言壮志,也是他这么多年来永不停歇奋斗的终极目标。

这个被他放在心底的壮志如今被人提了,一个女人、一个漂亮的女人、一个漂亮而又不肤浅的女人提的……

柯傲天呆呆地望着冷书,只见她樱桃小嘴咧成一条缝隙,微微弯起的唇角羞涩如含苞待放的玫瑰娇艳欲滴。

“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会等你!”冷书适时为自己争取了一把,继而羞答答地低着头摆弄着面前的筷子掩饰娇羞。

柯傲天怔在原地,等他?等他离婚?是这个意思?

柯傲天并没有给冷书任何承诺,冷书对他说的那些话却像魔咒一样植进了他的心里,怎么也摆脱不掉。

在亲眼看见季梵与柯家俊鬼混在一起时,他就没想过再要季梵,可是冷书的那些话却加速了他要结束头顶绿油油的进程。

回到家的冷书像似吃了蜜一样,只不过在她踏进家门的那一刻,悲剧已经埋下了。

“说,你最近去哪里了!”冷昊枫怎么也不敢相信,他的乖巧女儿竟然野了。

“我和朋友在一起。”

冷书不敢说和男朋友在一起,应该是男朋友了,她都说的那么明白了,而柯傲天也没拒绝,他只是自卑没有门当户对。

“朋友?你不是说去澳洲吗?我还以为你和彦北说好了,原来不是。你竟然和一个……”有妇之夫的男人纠缠!

“伯父,且慢!”突然出现的男人矜贵地走到冷书身边,对着柯昊枫行礼。

冷书看着从她家二楼下来的陆彦北,疑惑不已,他怎么在她家?

陆彦北继续说:“伯父,冷书小姐在外这么多天也很累,让她先回房休息休息,纵有天大的事等她休息够了再说也不迟。”

陆彦北一心为冷书开脱,冷书更是一头雾水。

冷昊枫气的脸色铁青,瞪着冷书好一会儿才松嘴道:“滚回房间好好反思反思!”

冷书:……反思什么?她不就是喜欢了一个男人,想谈恋爱想嫁人了,这也不对?算了算了,她老子正在气头上,而且这么多年都宠着她突然发火了,她也很害怕!

待冷书回了房间,冷昊枫问陆彦北:“彦北,你为什么不要我告诉她柯傲天那个男人已经有老婆有儿子?”

陆彦北眸色深黯,他没想到出差的这段时间会让他觊觎很久的女孩爱上了别的男人。

“伯父,如果你贸然告诉冷书小姐她喜欢的男人已有家庭,这对她来说很残忍,她心气高性子倔,这打击怕是承受不了。”

冷昊枫何尝不明白这个理,只是太让他生气了,他出手帮衬过柯傲天,没想到到头来给自己闺女带来一场劫,他很后悔!

冷昊枫叹了一口气问:“彦北,我这女儿被我宠坏了,这样的她你……”

还能接受吗?

陆彦北:“伯父,我喜欢冷书小姐很久了,以前不过来只是因为她年纪小,不想过早干涉她的生活。现在的我还是过去的态度:只等她想法我就娶她回家。”

“好好好!”冷昊枫激动不已,这门亲事是他盼望已久的,“那我们两家尽快抽个时间见见面,该商量该定下的事也该办办了。”

“伯父说的是,不过彦北这边万事已妥只欠冷书点头了。”

“婚姻之事岂非儿戏,必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的婚事我这个当父亲的能做主。”

“彦北相信有伯父掌舵一定一帆风顺,不过彦北也会好好表现,争取冷书小姐看上我。”

“彦北说的太过了,小女得你喜欢也是她的造化。”

……

晚饭时,冷昊枫叫回了两个儿子,得知他们的妹妹要嫁给陆彦北,两个人都没什么大的意见,陆彦北什么为人他们很清楚。

冷书嫁给他,定会幸福美满。

大哥冷潇与陆彦北关系很铁,他豁然想到那些年的陆彦北总是打听他家妹妹是为什么了。

他笑着说:“妹妹这是遇上了有心之人了。”

“什么有心之人?”

冷书从楼上下来,冲到冷潇身后抱住他的脖子问。

“小妹,你见着大哥就抱,小哥我呢?我不是你哥不用抱?”

冷骐不乐意地轻扯着冷书的头发。

“小哥,我才不要抱你呢!天天就知道扯我头发,你坏。”冷书冲冷骐做鬼脸。

在这个家里,她仿佛是那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

冷昊枫绷着脸,实在是他这个女儿把他气着了,“好了,别闹了,坐下来我有事说。”

冷书憋憋嘴,坐到大哥冷潇旁边,挤走了小哥冷骐。

冷昊枫视线扫过三个孩子,不疾不徐地开口:“你们的妈妈命苦,年纪轻轻就得病去世了,这一点我这个当爸爸的很愧疚。

这么多年了,我们冷家再无女主人,爸爸不为别的只是为了你们三个孩子不受苦。

如今你们都长大了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爸爸希望你们都能够幸福一辈子。

冷潇你呢爸爸不担心,爸爸相信你有分寸,不过年纪也不小了赶紧找个合适的女孩子结婚生子,爸爸也踏实对吧?”

冷潇神情严谨,略点头:“爸爸,我知道,我会安排好。”

冷昊枫欣慰地点头,略过冷书将视线放到冷骐身上,这个儿子鬼才是有些,就是剑走偏锋,稍有差池那就是万劫不复,所以他的一举一动都得在他和冷潇的紧盯下才能稳妥。

“冷骐,你的婚姻我来做主!”

“为什么?”冷骐不乐意。

冷昊枫没理他的不满,又把视线移回冷书身上,“书儿,爸爸对你如何你心里有数,别说我就是你的两个哥哥对你都是极致的宠爱。”

冷书认同地点头,爸爸和哥哥们对她好的那是没话说,任何词语都形容不了。

“所以爸爸和你两个哥哥一定要保证你的幸福。”

冷书:“我很幸福啊。”

有爱她的家人还有她爱的人。

冷昊枫说:“你感觉幸福就好,我和你两个哥哥商量了很久决定给你谋个好姻缘。”

冷骐翘嘴:有商量很久?不就是临时通知的!

冷潇没表态,在冷书的婚事上,他的眼光与爸爸的一致。

326 云开未见日只冷、柯、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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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书串联起今日来家中的陆彦北,当即拒绝:“我的婚姻我做主!”

“你不行!没有任何阅历只会被骗!”冷昊枫针尖对麦芒。

冷书不松口:“被骗也是我心甘情愿的事!”

“我们冷家没有那么下作的女儿!”

冷昊枫抛出这句话,无异于泰山压顶,冷潇急忙站起来:“爸,小妹还小,你好好说话。”

冷骐这人粗鲁惯了,这家人里他可以随便怼谁,就是不能容许任何人欺负小妹,他帮腔:“爸爸,你牺牲我一个人就算了,至于让小妹也这样?况且我们冷家不用靠小妹联姻也会繁荣昌盛!”

冷昊枫郁结不已,有些话他下午即将说出口的,只不过陆彦北及时提醒了,他要是直接戳穿柯傲天的身份,冷书必然接受不了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

唉!

冷昊枫叹了一口气,迂回道:“先吃饭吧!这件事我提了,也必然算数,陆家长子的名衔不是一般人能挂的上钩的,况且彦北这孩子不错,对你也有心。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还有,你最近都不要出门了,就在家里待着。”

冷昊枫说完拿起筷子吃饭不管冷书埋怨的目光。

冷潇沉稳地看着冷昊枫,他明白他爸爸有多疼爱冷书,之所以突然动怒怕是里面有隐情。

冷骐气鼓鼓地拉住冷书的手,眼神告诉她:妹,我挺你!

吃过饭,冷昊枫就进了书房,冷潇紧随其后,一问才知道他们的小妹竟然喜欢一个有妇之夫,对于这一点,他赞同陆彦北的,不告诉冷书实情,但是也会阻止冷书出门与柯傲天碰面。

这夜之后,冷书彻底被家人给“圈禁”了,半步出不了家门,连家里的电话也打不出去。

……

柯傲天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地早出晚归,对儿子依然疼爱有加,对季梵更是变着花样买衣服买首饰。又以工厂要转型做高档食品为由,拿走家里所有的余额。

季梵虽说在工厂帮忙,可干的也就工人干的事,对于工厂的总体规划往后发展一概不知,既然柯傲天说有门路挣钱,挣更多的钱,她自然不会反驳了。

这天傍晚,柯傲天如往常一样提前下班回家。依旧大门紧闭、窗帘拉严,站在屋外,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只想速战速决。

蹑手蹑脚地回了屋,只见他们的卧室虚掩着。漠然地走进去,季梵不着片根纱地横跨在床上,男人一口一个宝贝地叫着。

柯傲天脚底血液开始倒流,直逼大脑,这么多天了,他只要想到季梵被柯家俊按在身下,他就有了一百个杀死他们那对狗男女的心,可是他不能,他一直告诫自己吃力不讨好的事不能做!

所以,他忍啊忍,忍到头顶熬出了一根根白发,如今,他手握工厂经济大权,只要再拿到季梵婚内出轨证据,等到那个时候,区区一对奸夫淫妇还不是他掌心中的蚂蚁?能奈他何!

柯傲天攥着手机,缓缓地抬起胳膊,耳边是季梵与柯家俊的喘息声……

“季梵,累了?”柯家俊问。

季梵恍惚感觉有人在看她,扭动的腰肢慢了下来,抬眼看向门边的屏风处,影影绰绰感觉有黑影闪过,在定睛一看什么也没有。

“我下去看看。”季梵说。

柯家俊一个翻身,将季梵放倒在床,“这个时候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你也得让我泄了火先。”

柯家俊不仅干农活,在工地也没少混,力气大的惊人,他每深入浅出一次,季梵就颤栗半天,很快就忘了黑影的茬。

柯傲天靠在自家的墙壁上,一墙之隔的是他的老婆与他的发小好兄弟……

心中的苦闷不可解唯有解酒浇愁。

……

冷书被困在家里,以前倒没什么,可这心里有了牵挂的人就不一样了,吃饭睡觉……干啥都不得劲。

“小姐,小姐。”二丫急匆匆地跑到花园喊冷书。

冷书白了她一眼,嘟着嘴不乐意地说:“干嘛?”

“老爷让你回房换身衣服,陆家大少要过来接你去听戏。”

听……戏……

冷书瞬间没了动力,堂堂陆家大少、年纪轻轻的……竟然喜欢听戏?

她和他绝对不是一路人!

“不去!”冷书回绝了,随手摘了一朵金丝菊把玩着。

“为什么?”二丫迷糊了,陆大少耶,是一般人吗?是一般女人能见上的?

难不成小姐还喜欢那个食品厂小老板?可那是小巫见大巫啊,与陆彦北比不了。

冷书懒懒地看着西斜的日头,落落寡欢,她已经十天没见到柯傲天了,人人都说相思苦,如今她懂了这份苦无异于白爪挠心、又痒又痛。

二丫不懂,不过小姐的脾气她知道,只好转身去回禀老爷。

“慢着!”冷书突然出声,一个大胆的想法油然而生。

二丫疑惑地扭头,冷书已经先她一步进了屋子,直奔房间换了身素雅的湖水蓝连衣裙下了楼。

冷昊枫面对女儿的妥协,心里乐开了花。好歹迷途知返了,眼下他已经与陆家确定了具体的婚礼细节。

“爸爸,我听你的话,你能把我手机还给我吗?”

“可以。”冷昊枫其实不大乐意,怕他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儿生非,可又怕把她逼急了,所以还算满口答应了。

冷昊枫命管家拿来了冷书的手机。

冷书拿到手机问:“爸爸,你说陆少带我去看戏,我能换个地方吗?”

“换什么地方?”

“歌舞厅。”

冷昊枫皱了皱眉头,反问:“一个好好人家的女孩怎么会想去哪里?那里什么人都有,你去遇上了危险怎么办?”

冷书不以为然,“那不是陆少陪着我嘛,我就是好奇想进去玩玩,难不成陆少保护不了我?”

冷昊枫被女儿堵的哑口无言,只好松口:“行,等陆少来了我和他说。”

“谢谢爸爸,那我先回房等着了。”

冷书说完一溜烟回了房间。

冷昊枫摇头叹息,他到底是把女儿惯坏了,竟然想去歌舞厅,不过她女儿一直很乖巧,突然这般一定是那个柯傲天带坏的!等女儿与陆彦北成亲之后,他一定要去收拾柯傲天那个混蛋!

冷书回了房间立马反锁了门,拨通了柯傲天的电话,日思夜想的人啊。

柯傲天接到冷书的电话很奇怪,这十来天,他不是没给她打过电话发过信息,可是都没回复,他以为冷书是要和他断绝任何来往,以至于没敢上门去找她。

“傲天。”

电话一接通,冷书急口喊道,声音很柔软,带着亲近的味道。

柯傲天微微愣神,她那忽远忽近的关心撩动了他的心,他一直觉得他不是一个喜新厌旧的人,可是在医院住的那些日子里,他确实精神出轨了,他已经把叫着冷书的千金小姐放进了心里。

“冷书?”

柯傲天听着她那近乎缠绵的呼唤,仿若自己生了错觉。

“傲天,你一定要救我。”

“出了什么事?”柯傲天急了,原本从家里出来的苦闷一扫而空,只剩下心头的担忧。

“现在不方便细说,晚上你去凯门歌舞厅等我,电话一定要放在身边。”

“好。”

柯傲天连口答应,冷书已经挂断了电话。

冷书心口猛跳,这种坏事还是第一次干,她都紧张的要死了,还有柯傲天那个傻瓜都不怕她带他进沟里就直接答应了。

果真是她没看错的男人。

冷书怀抱着手机,宛如上面还残留着彼此通话的余温。

陆彦北来接冷书时直接说带她去歌舞厅,冷书更是直接开口不准他清场,否则不去。

冷书提的,陆彦北都同意了。

冷书并不是第一次进这里,以前和好闺蜜付蓝蓝偷偷来过。

“陆大少,这里你熟吧?”

冷书问,带着调侃他的味道。陆彦北装着不知她的讽刺,淡淡地说:“还可以吧!”

冷书眯着好看的眸子问:“有什么好玩的介绍介绍?”

陆彦北扫了一眼四周,抬手牵过冷书的手,笑言:“难道在冷小姐眼里好玩的不该是我?”

毕竟当初先闯进他世界里的是她!

“不好玩。”

冷书甩开陆彦北的手,径直朝舞池方向走去,不过她没那个雅兴去跳舞,她只是找个醒目的地方让某些人看见她的存在。

陆彦北闪着精光的眸子盯着冷书的后脑勺,这个丫头越来越有意思了,冷昊枫明白地告诉他冷书没来过这种地方,让他一定要保护好她的安全,现在看来她比谁都熟悉这里。

陆彦北挨着冷书落座,打了一个响指,已经有人送来了酒,有啤酒、红酒,还有一瓶白兰地。

“冷小姐,想喝点什么?”

“我红酒,你白兰地。”

陆彦北不知道冷书葫芦里卖什么药,只说:“好。”

冷书抬眸:“我一口,你一杯。”

这是要灌醉他?陆彦北扯动唇瓣,冷暖之间的笑意挂在唇角:“没问题。”

冷书吃惊不小,这么不平等的要求他也敢应?

“开始吧!”陆彦北说,干脆利落。

冷书一阵恍惚,陆彦北已经倒好了一杯白兰地一杯红酒。

陆彦北盯着冷书的眼眸:“我每喝一杯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不过分吧?”

冷书摇摇头,她被他的干脆给震住了,难道她灌醉他的意图还不够明显?“不过分。”冷书连忙回答。

陆彦北端起杯子,一杯白兰地进了肚,他问:“你觉得我哪里长的好看?”

冷书汗颜……“都好看。”

陆彦北笑了笑,又倒了一杯径直喝下问:“你觉得我有能力有本事吗?”

冷书点头,“陆少没有本事怎么担的起陆少的敬称?!”

陆彦北微眯着眼,她的回答很冠冕堂皇,他不满意!抬手之间,又是满满一杯送进嘴里。

“你没忘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吧?”

冷书嘴角一凌,她没印象,不过陆彦北在她生日宴上说的她还记得,于是她信口拈来:“不是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话题吗?陆少又提?”

陆彦北笑的有些飘忽,她似乎回答了他的问题,可仔细深究就明白她把所有问题重新抛给了他。

“你一口没喝!”陆彦北提醒冷书面前的七分满的红酒。

冷书也不忸怩,端着杯子一口饮尽。

几轮下来,陆彦北无关痛痒的问题一一抛出,冷书回复的游刃有余,毫无破绽,却又漏洞百出。

陆彦北明白了,她忘了他们的第一次遇见。

陆彦北醉意汹汹,跟着他一道来的助理听从冷书的吩咐将陆彦北送进了附近酒店休息。

冷书自告奋勇地要留下来照顾陆彦北,陆彦北的助理知道陆少与冷书的婚事,觉得他们在一起过夜并无不妥便安心离开了,临走还不忘告知了陆老爷,陆老爷又告诉了冷昊枫。

于是他们俩老头子一高兴,约了一盘又一盘棋局。

冷书看着醉的不省人事的陆彦北,放心大胆地给闺蜜付蓝蓝发了信息,五分钟不到,冷书在门口迎接了付蓝蓝。

“姐妹,我已经为你铺好了路,再把握不住别怪我了。”

付蓝蓝高兴地一把抱住冷书,再次问:“书,你确定要把彦北让给我?”

“哪有什么让不让的?我又不喜欢他!”冷书不以为然地摆摆手,“好了,春宵一刻值千金,赶紧去吧,我也要走了,不过你明早走早点,千万别让他发现。”

“嗯,我知道,我一定不会让你难做。”

冷书没做过多停留,从付蓝蓝头上摘了她的帽子扣在自己的脑袋上,大步朝楼梯口走去。

再次进了歌舞厅,柯傲天依然还在,冷水勾着唇角径直走向他,从后搂住他的脖子。

她主动了,在被爸爸锁在屋子的日子里,她明白了只要有机会她就要大胆地表白她的爱意。

柯傲天浑身如电流划过,僵在原地不得动弹。

“陪我去一个地方好不好?”冷书问,声音酥到了骨子里的魅惑。

柯傲天怔怔地偏过头,喝了一些酒的他理智不太清晰。

冷书拽着他一直往前走,直到一家宾馆前停了下来。柯傲天瞬间清醒了过来,张口结舌地看着冷书。

本就第一次干这种事的冷书被柯傲天一盯,更是羞涩的想钻地洞,犹豫了片刻,追求自己的爱没有错,冷书想。

冷书一手拉着柯傲天,一手从包里掏出付蓝蓝给她开的房间单据,从前台拿了钥匙直奔房间。

房间很简单,没有多豪华,该有的家具也没少,最主要的是床挺大。

如果刚才是一腔孤勇,那么此刻的冷书怂了,她站在床边紧张的双腿有些发抖站不稳。

柯傲天也好不到那里去,不过他是男人,所以他开口了,“冷书,你知道你和一个男人来这种地方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我早就成年了。”冷书抬头,撞上柯傲天的眼。

“可是……”柯傲天珉紧唇,他还没与季梵办理离婚。

冷书局促地揪着手指,嗫嚅着唇瓣:“傲天,我喜欢你,一见钟情。

那日的生日宴,我一眼就看中了你。

虽然从认识到今天,满打满算才一个月,不过爱一个人与时间的长短没有关系,爱就爱了。”

柯傲天震惊地望着冷书,他也不知不觉地喜欢了冷书,可他没她有勇气说这番话。

“冷书,你听我说,其实我……”

“你什么都不用说,我什么都知道,可我依然喜欢你。”在爱情面前,身份地位都不是问题,冷书坚信。

柯傲天不敢相信,反问:“你真的不介意?”

“我喜欢的就是你这人,和别的都没有关系,傲天,你要了我吧!”

冷书这句话脱口而出,虽然害羞却不后悔。她爸爸正把她往陆彦北手上送,她迟迟不出手再等下去就晚了。如果她和柯傲天越了雷池,她爸爸也不会再乱点鸳鸯谱了。

柯傲天站在冷书跟前,双手牵起冷书胸前紧张地有些哆嗦的双手,放在他的掌心问:“冷书,你真的愿意跟我这样的男人吗?”

冷书点头,主动踮起脚尖,唇瓣相触间,卸下所有的顾及,唯有更多的痴缠……

冷书早早回家,有了这种深层次的关系,冷昊枫解除了对冷书的禁令,她可以随意出入,而陆彦北更是亲自跑了法国一趟,请有名的婚纱设计师为冷书设计婚纱。

冷书每天早早出门与柯傲天约会,做做床上活动,傍晚又准时回家,谁也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劲。

这样的日子过的总是那么快,一眨眼近一个月过去了。

柯傲天也万事俱备,很久不曾回家的他破天荒地回了趟家,季梵对于他的出现爱搭不理,反正她知道他夜夜在工厂,就算他有女人她也无所谓了,吃过了鲍鱼谁还会惦记臭咸鱼啊?况且就柯傲天三五分钟就完事的,任哪个女人跟了他也不会长久。

反正季梵是明白了,只要柯傲天还能挣钱,还能挣大巴的钱给她,别的无所谓了,她有别的男人爱就够了。

“季梵,坐下聊聊吧!”

柯傲天叫停正在杀鱼的季梵。

季梵瞅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说:“直接说事,墨迹什么!”

柯傲天搬过凳子坐在季梵对面,谨慎细微地开口:“我要跟你离婚!”

“凭什么?”

“凭你婚内出轨!”

柯傲天语毕,季梵手中的鲫鱼滑出她的掌心,掉在地面上直蹦哒。

“你不也出轨了?”

“所以啊,我们只能离婚,我对你没有半点爱了!”

“我不会同意的!”季梵很冷静,之前她有想过不要柯傲天这种不中用的男人,可是柯家俊没娶她的意思,他家里有老婆有儿子还有一个小女儿,所以他们俩都觉得维持各自的家庭再偷偷腥就够了。

“为什么?你不是嫌弃我满足不了你吗?”

柯傲天怒斥。

“你……”季梵愣住了,她偷腥被他偷听偷看了?

“总之,我必须离婚,如果你不想闹的太难看,就痛痛快快地和我办手续,如果你非要闹的人尽皆知,别怪我公布你和柯家俊厮混的照片。”

季梵被当头一棒震的回不过神。

柯傲天没时间与她扯,怒道:“后天礼拜一去办手续,点个头同意下,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季梵呆呆地望着柯傲天,看着他突然绝情起来的恐怖面目,心寒胆战,是她低估了这个男人的阴沉吗?不声不响地置她于绝境。

“你早就发现我和家俊的事了?”

“是!”

“你忍气吞声就是为了拿走家里的钱?”

“没错,你这种女表子不配花我的钱!”

季梵舔着颤巍的下唇,激怒攻心地反问:“你又好到哪里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一个叫着冷书的女人出双入对!”

“捉奸拿双!证据呢?”柯傲天质问。

季梵动了动嘴最终只是合上了,她没证据,不过想要离婚没门!

“傲天,我做错了事你也做了,为了儿子我们能不能不离婚?”

季梵被柯傲天踩住了尾巴,以往的盛气凌人被定住了,只剩下哀求的话语。

柯傲天滞了一秒,儿子?对,他该怎么证明儿子是他的?或者是柯家俊的?

“别再拿孩子说事了,我们之间的事和孩子无关!你在勾引柯家俊时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柯傲天连看季梵一眼都觉得恶心,季梵又何尝不是,只不过季梵想的现实的多,她需要一个男人撑门面,她的儿子也需要爸爸。

“你不也做了吗?拿这点来指责我一个人有意思吗?好了,别的话我也不想说了,你想和冷书那个女人怎么好我都不管,但是这个婚不能离,我的儿子不能没有爸爸!”

柯傲天冷笑:到现在还是利用他当冤大头!

柯傲天站起身,一脚踢翻季梵面前的塑料盆,半盆的鲫鱼散落一地,柯傲天看都没看一眼,抬脚离开。

季梵后知后觉地跟上去,大吼道:“柯傲天,我不管你和冷书那个女人在外面怎么样,总之在这个家里,我不会同意离婚!”

柯傲天不屑地勾了勾唇角,这婚离定了!非离不可!

柯傲天没回头地拉开门走了出去,季梵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妈妈……”

季梵回头,她的儿子正站在房间门口呆呆地看着她。季梵赶紧抹掉眼泪,冲她儿子招手:“儿子,别怕,到妈妈这里来。”

柯凉川站在原地,他听见了,爸爸妈妈要离婚因为叫着冷书的女人。

327 无处安放的喜欢之冷、柯、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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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如往常一样,冷书借口与付蓝蓝去玩早早出了门,约在与柯傲天每天见面的地方。

一见面,冷书就扑在柯傲天的怀里,诉说着她一夜未见的想念。柯傲天揉着怀中的女人,满眼柔波,在他如此境地中却让他体会到了爱情的玄妙。

这个世界还是美好的!

“阿书,我这两天事很多,过了这两天我就向你求婚,你确定和要跟我这种男人吗?”

柯傲天问的仔细,那夜在宾馆里,她在他的身下痛的脸色煞白依然没有退缩,落在床单的一抹红让他感动了许久也愧疚不已,毕竟他还没离婚,等过两天,他就可以恢复自由身了,他就可以正明光大地牵着她的手穿过人潮热流,走过闹市区,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傲天,再问这种话我要生气了。”都已经是你的人了……

柯傲天捧着冷书的脸,吻的难舍难分,最后柯傲天被一通又一通电话催走了。

冷书坐在公园里继续透透气,她知道自己的脸颊还很热,哪怕她与柯傲天突破了最后一道防线,可被他吻着,她依旧心跳加速。

“你是坏阿姨!”

冷书抬眸,一个小男孩站在她面前,身上背着一个小小的帆布书包。

冷书疑惑地四周看了看,发现花园里没别的人,那么小男孩口中的坏阿姨必然是指她了。

冷书笑了笑,当小男孩恶作剧地没理他。

“你是坏阿姨,你抢我爸爸,要我爸爸妈妈离婚,你是坏人,我妈妈说了做了坏事都会被巫婆割掉舌头。”

小男孩直直地看着冷书。

冷书问:“你在和我说话?”

“是。”男孩应,小小的模样,带着胆怯的眼神警惕地盯着冷书。

“可我不认识你啊,小朋友,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你就是坏人!我爸爸刚才还抱了你,你就是坏人!”

冷书如雷轰顶,看着面前的小男孩,一颗心瞬间碎了散落一地,她起身,不敢置信地问:“你爸爸是柯傲天!”

“是,我爸爸就是柯傲天,我妈妈是季梵。”

冷书听了,喃喃自语地重复着:柯傲天,季梵……

她和一个有妇之夫在一起?

冷书猛地转身,朝着家的方向走去,她要怎么办?她喜欢上了一个有家庭的男人,她的喜欢再也无处安放了!她更是可耻的,爱了就飞蛾扑火,不问过往不问来日,到头来他的亲儿子找上了门……

只是,他为什么从来都不告诉她他有家庭!!!

“站住!”

男孩的声音,冷书漠然地回头,在她的泪眼中,小男孩也哭了。

是啊,她来抢走他的爸爸,他能不哭吗?哪个孩子不要爸爸妈妈,就如她一样,都这么大的人了不也天天缠在爸爸和哥哥们的身后吗?

她有什么资格去霸占别人的亲情!可怜又虚伪的爱吗?

冷书转身走向男孩,男孩胆怯地后退了一步,只不过他的步子很小,冷书走过去,站在他的跟前蹲了下去。

抬手,小男孩吓的躲了一下,冷书泪流不止地扯出一抹微笑,伸手擦掉男孩脸上的泪,心底最柔软处被挑起,她今天其实还有一件喜事要分享的,她可能怀孕了,只不过现在再也说不出口了。

冷书轻柔地抚摸着男孩的脸,温柔似水地开口:“小朋友,你乖乖回家,我保证不抢你爸爸了,你别哭了。”

说完,冷书起身背过脸,精致的脸蛋泪痕醒目,白皙红润的脸在知道这个消息后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冷书背对着男孩叮嘱:“小朋友赶紧回家,一定要乖乖回家。”

一步步往家的方向走,脚底仿若千金鼎拖住了一般怎么也走不快,好像公园的出口就在前面,只是怎么也走不到尽头。

一路跌跌撞撞,长裙的裙摆被公园里的花草树木勾花了丝,她却毫不自知。

冷书在往后的日子里时常想起这一幕,如堕深渊如临沼泽,如飞天命悬一线,如下地再无生命……

回到家的冷书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搭理,连饭也不吃,冷昊枫心疼坏了,连哄带骗想知道他的宝贝女儿怎么了,奈何冷书什么也不肯说。哪怕冷昊枫很突然地告诉冷书和陆家定好了结婚的吉日,她也没动下容。

浑浑噩噩地过了一天,冷书躺在床上滴水未进,第二天一大早,冷书要求出门,冷昊枫不同意,冷书说要出去吃饭,冷昊枫没辙,只好让司机送她去她指定要吃的饭店。

临时换了见面地点的柯傲天非常疑惑,想着也许是冷书想与他一同吃早餐便紧赶过去。

这是一个经济还不是发达的年代,大清早就下馆子的人很少,饭店里很清净,在这个年代人的认知里,下馆子的都是资本家干的事,穷人吃不起。

一进饭店,柯傲天一眼看见里座的冷书,身穿蓝白相间的条纹连衣裙,长发半挽起一小撮,用一根蓝色的金丝带缠绕出了一个蝴蝶结,还放下了长长的一部分,随着摆动的头发起舞着。

“阿书。”柯傲天走近,亲昵地坐到冷书旁边。

咋一看,冷书微垂着头,像似没睡好的样子。

“你来了。”冷书挤着痛彻心扉的笑。

柯傲天微微一震,冷书有些不正常。

“阿书,你……”

“吃菜吧,我点的都是你爱吃的,你不是只吃我做的香菜吗?看看这家的好不好吃?”

柯傲天心头一暖,他唯一不吃的菜就是香菜,而冷书为了改掉他挑食的毛病没少花心思,明明不会做家务却在工厂的宿舍里一遍遍地练习香菜炒牛肉、炒猪肉……

柯傲天夹了一根香菜梗放进嘴里,细细地嚼着,“好吃,不过还是比不上你做的。”

冷书苦涩地笑了笑,是她做的菜好吃还是因为他也爱上了她?

不是图她的美貌,不是觊觎她的家族势力,不是因为她主动送上门、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太多的借口,太多的理由,却也改变不了结局。

“其实挑食挺好的。”

冷书没来由地冒了一句,柯傲天没深想地说:“挑食好不好我不知道,反正我有了你再也不会挑食了。”

是吗?冷书侧着头看着身旁的男人,五官立体,很男人。当初在宴会厅的一眼,她就沦陷了,是他的俊朗外表?还是他那夜的淡然气质?

好像都有,又好像不全然,爱哪有那么多理由,在遇见的那一眼,有了怦然心动就是爱的感觉。

“多吃点。”

冷书拿起筷子只是一个劲地往柯傲天碗里添菜,柯傲天也往冷书碗里加。

只是,一个有心的想把余生的陪伴都放在这些菜里,而一个无心的只是想和心爱的人吃顿饭。

后来年纪越来越大的柯傲天时时想起他和冷书的最后一面,在一个旭日东升的早晨,天气晴好,秋风凉爽,两个人紧挨着肩头共进早餐,很惬意。

“你怎么不吃?”柯傲天反问。

冷书赶紧往嘴里送了一块牛肉,“吃,我一定要吃。”属于他们俩的最后一餐,哪怕五脏六腑翻涌不已,她也要吃下去。

在小男孩告诉她事实是怎样的时候,她有恨他的念头,可是她却不怪他了,她怪的只是她自己,是她有眼无珠,是她下作。

两个人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冷书先放下了筷子,看着身旁的男人风卷残云地扫光桌上的残羹,她满意地勾起了唇角。

其实他一点也不挑食。

“笑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柯傲天说着,抽过纸巾擦嘴巴。

冷书:“没有。”

“好了,我们走吧。”柯傲天高兴地说,他等会就去办理离婚手续了。

“再坐会吧,我有事想和你说。”冷书平静了很多,或许吃的太饱的缘故导致大脑反应慢了半拍,伤口也没那么痛的分明了。

柯傲天宠溺地看着冷书,他爱上了这个女人真是不可思议,明明认识没多久,在一起却像认识了很多年,如胶似漆又相敬如宾。

“我想结婚了。”

柯傲天笑:“好,结婚,明天就可以结。”

冷书痴痴地看着他,如果他未婚该多好,确认过的眼神是她爱的人。

“下个月吧。”

“好,你说哪天结就哪天,我什么都依你,不过别让我等太久。”

冷书怔怔地看着柯傲天,到现在这一刻他还是不选择和她坦白吗?压制的伤口又在隐隐作痛了。

“我要和陆家大少结婚了。”

冷书平静地说完,静的出奇地看着柯傲天,想把他的一眉一目都记进心里。

柯傲天震惊地望着冷书,“你说什么?”

“我要和陆少陆彦北结婚了。”

“为什么?”

为什么?冷书暗自伤感,为什么是她想要的吗?“因为门当户对!因为陆彦北可以给我富太太的生活,因为陆彦北人俊又绅士,因为我和他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因为我见异思迁喜欢上了他。”

“你不是这种人!”柯傲天不敢相信。

冷书反问:“那你觉得我是怎样一种人?”好骗吗?仅仅是好骗吗?

柯傲天嗫嚅着唇瓣,哆嗦地说:“反正你不是那种人!”他的脑子很乱,他和冷书相处的每一个瞬间都跑到他跟前晃悠,她的真她的纯,她的可爱她的娇俏……不是,她不是爱慕虚荣的女人!

“呵呵!”冷书冷笑,看着柯傲天不敢相信的样子,她的心口撕裂的痛,他是太会表演还是真情流露?“你觉得一个和你认识不足一个月就想和你上床的女人会是哪种女人?”

柯傲天百口莫辩,找出的理由还没站稳脚就被冷书给否决了。

冷书启齿,寒心彻骨,“我就是看你长的还不赖,想和你谈谈恋爱,说到底只是玩弄你的感情而已,所以你以为我是哪种女人!”

柯傲天气愤地站了起来,女人都来玩弄他,季梵是,冷书也是!攥着拳头的柯傲天猛地一拳抵到冷书跟前,停留在她那双漂亮的好似会说话的眼睛面前不足三厘米,他一步步沦陷在她的爱情漩涡里,最终只是被她玩弄一番。

冷书睁着清亮的眸子,理直气壮地看着柯傲天,其实她只想睁大眼别让眼底的泪跑出来,这落在柯傲天眼里只是冷书仗着自家的权势料定他不会打她,他是不会打她只是因为他舍不得碰她一根手指头。

柯傲天慢慢地收回拳头,僵硬着身体转身离开,冷书收起唇角的笑,两颗憋了很久以至于肿大的泪珠滚了下来,如果他回头,他一定可以看见她流泪的眼,只是他的步子从未有过的坚决,一步步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冷书回到家之后大病一场,什么症状也没有只是卧床不起,冷昊枫请来的医生都被冷书拒之门外,直到她和陆彦北的婚礼满天飞时,付蓝蓝上了门。

因为付蓝蓝与冷书交好,所以她进冷家没人拦着。

看着躺床上的冷书,付蓝蓝一个头两个大,扔下手中的报纸气鼓鼓地说:“你告诉我怎么办?”

冷书懒懒地看了一眼,没吱声。

“你们都要结婚了,我怎么办,我肚里的孩子怎么办?”

“你怀孕了?”这是冷书许多天以来说的第一句话。

“是,那夜我怀了彦北的孩子,是你说要成全我和彦北的。”

冷书没否认。

“你倒是说话啊,你要是不找我顶替你一夜,我好歹还能嫁人,现在这样算什么?难道我未婚先孕?”

“未婚先孕很丢人吗?”冷书反问,语毕,她发现自己问的很白痴,能不丢人吗?会被人的唾沫星子淹死的。

“你!”付蓝蓝气的要死!她怎么也没想到会一次就中,如果知道她会掂量掂量的,现在把自己弄到这么不堪的境地要怎么办?

冷书敛了敛眸子,有气无力地说:“你再安心等几日,等我婚礼的前一天晚上来我家,一定要来,前提是我的婚礼继续。”

付蓝蓝将信将疑地看着冷书,不过眼下也没什么好的办法了,她家没有冷家有权势,陆彦北要娶老婆就算她拿着号也不见得能排上号,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冷书身上。

“那你怎么样?天天躺床上不吃不喝?”

付蓝蓝问冷书。

冷书哑然失笑,她没想过太多,就是心累的什么也不想干了,其实她想到了死,不过如果她死了柯傲天一定会知道,她说她要结婚的,和陆大少结婚,这个戏要做足。

“你别管我了,回去吧,记得我说的。”

冷书说完闭上了眼,付蓝蓝略略愧疚了一下下,她知道冷书喜欢的男人有家庭,不过少了竞争陆彦北的对手,她当然不会点破。

这天傍晚,冷书被佣人从床上拖了起来,只因为冷昊枫说要与陆家见面,两家人坐一起正式地吃顿饭。

冷书就如玩偶一般任由佣人摆弄,直到去了饭店。

陆老爷、陆夫人、陆彦北早早就到了,冷昊枫也是,冷潇、冷骐陪着冷书最后才到。

两大家子围着大圆桌其乐融融,只有冷书安静地被安排在陆彦北身边一言不发。

“有心事?”陆彦北给冷书夹着菜,似不经意地问,虽然他早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冷书舔了舔唇瓣,欲言又止,这个婚她是结不下去的。

“赶紧吃,凉了就腥了。”

陆彦北拿着小碗盛了鱼汤放在冷书跟前。

闻着鱼汤味,冷书忽然胃口大开,连喝了两碗。

陆彦北望着冷书,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他们自从那夜之后,好像又生疏了,可他分明记得那夜的她很热情,虽然手法生的很,可床单上的那抹红是真实的。就是不知道她是不是单纯的酒后乱性,而且第二天不等他醒来就先走了。

陆家老爷与夫人对冷书很满意,最主要的是他们的儿子竟然对冷书也是体贴入微,这让他们老两口倍感欣慰,好歹这份联姻中他儿子的感情称心如意的。

吃饱喝足的冷书突然站了起来,对着众人鞠躬:“对不起打扰大家一下。”

众人皆是一愣,陆彦北预感事情不妙,忙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却被她推开了。

陆彦北连忙站了起来,牵起冷书的手对大家说:“爸爸,大哥小哥,爸爸妈妈。”

陆彦北依次叫了冷昊枫、冷潇、冷骐、自己的爸妈。

“我和书儿约了去逛庙会,这不快中秋了,长新街已经开始办庙会,我们想去看看。”

众人一听,还以为多大点事,异口同声道:“去吧去吧。”

冷骐补了一句:“照顾好我妹。”

冷潇知道陆彦北的为人,他很信任陆彦北会照顾好他的妹妹,并不多言。

“我会的。”陆彦北说完拽着冷书往外走,冷书一手揪着桌布,一手挣脱陆彦北的钳制。

“我们没约逛庙会,我有事和大家说,真的对不起大家!”

冷书再次鞠躬。

陆彦北眉头深锁,冷书今天一来就不在状态,而且这几日他去冷家找她都被拒了,今日一见发现她暴瘦了一大圈,说没发生什么事他不信,不过有些事他宁愿不知道,只要他们的婚礼可以继续,她依然是他的陆太太,是他想爱一辈子的女人。

“书儿,我们之间的小矛盾私下解决,惹你生气是我不对。”

陆彦北再次打了掩护。

冷书当即拂了他的好意,“你哪里惹我生气了,陆大少,请你安静一会让我把话说完好不好?”

冷书严谨地看向众人,冷昊枫绷着脸,他的女儿他还是了解的,这段时间冷书不吃不喝的事他也调查清楚了,知道冷书与柯傲天分手了,这没什么不好,对于他这把年纪的人来说,什么情啊爱啊都是一场空。

所以分手了就好,冷书也能安心嫁给陆彦北,可今晚的她一直魂不守舍,他这个老父亲也是跟着提心吊胆。

陆彦北被冷书堵的没法子再开口。

陆老爷与陆夫人奇怪地看着冷书,又看看陆彦北,以为陆彦北做了对不起冷书的事。

“伯父伯母,对不起!这个婚我结不了!”

此言一出,如惊涛骇浪,在座的除了当事人冷书均是惊诧。

冷家人知道他们的小妹发生了什么事,冷潇急忙开口:“小妹,你是不是感冒发烧还没康复在这胡言乱语?赶紧向陆老爷夫人道歉。”

“我没发烧!我说的都是认真的!伯父伯母实不相瞒,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过,你们确定你们陆家要我这样的儿媳妇?”

此言一出,陆老爷瞬间拉下了脸,冷书的话很明白了,她和别的男人有染。

陆夫人脸色也很难看,她的儿子很优秀,至于要不清不白的女人?

冷昊枫气的站起身,抬手就是一巴掌。

冷潇冷骐欲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冷昊枫握紧扇过冷书的手心,钻心的痛,他的女儿他心疼,可是这么没轻没重不分场合地贬低自己,他更心疼的生气。

“对不起,给大家添麻烦了。”

冷书再次鞠躬,转身离开。

“我不介意!”

陆彦北的声音,回荡在屋里。冷书不敢回头,所有亲人都把目光投放在陆彦北身上。

“冷书,我一定要娶你!婚礼已经准备好了,不是你说不嫁就算的了的。”

冷书憋着一股气:好,既然你们如此逼我,别怪我不仁了。

冷书离开。

这顿饭因为冷书的插曲提前结束了,陆老爷与陆夫人临走与冷昊枫一个招呼也没打。

冷昊枫窝着一肚子火回了家,当即下命令要封杀柯傲天。

走投无路的柯傲天无路可走,三天的功夫,工厂就面临着倒闭。

冷书整天窝在家里,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陆彦北依旧三天两头往她家跑,殷勤的如之前一样,婚礼也如期而至了。

只不过在婚礼这天清晨,冷书走了,她穿着付蓝蓝的衣服离开的神不知鬼不觉,付蓝蓝穿上了冷书的凤冠霞帔,盖上了红盖头嫁进了陆家。

柯傲天站在南北交界的城楼上,看着她坐的花轿从城楼下穿过,从这一刻起,他再也不信情只信权势,看着迎亲的队伍离开,他转身离开,带着季梵与“儿子”去了徽城。

冷书一路辗转,最终落脚在徽城一个偏僻的城郊。

陆彦北接受不了事实,最终去了美国,付蓝蓝一直不离不弃,在岁月的长河中,两个人在过日子的途中生了感情,次年生下了儿子。

柯傲天后认识了王媚,政权之家,他凭借着王家的势力快速崛起,又因为王媚使了手段,做了份假的亲子鉴定报告证明柯凉川与柯傲天没有血缘关系,柯傲天顺速与季梵离婚,在与王媚的婚礼前夜赶走了季梵与已经改姓的季凉川。

328 随他四海为家之冷家、顾氏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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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的脚步越来越近了,天气也越来越冷,冷夏每天都窝在阳台上懒洋洋的。

顾墨站在玄关处,盯着他的老婆出神了很久,再次抬眼看向窗外,天气预报说最近的天气很晴好,或许带着她出去走一趟散散心比较好。

顾墨抬脚走向阳台,“老婆,想什么呢?”

“什么都没想啊!”冷夏歪着头靠在顾墨的肩头,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勾着他的脖子继续闭目养神,良久,她问:“老公,我们去检查下男女吧,我很好奇!”

“好,不过只能检查一次,如果还是看不清楚就不许惦记是男是女了。”

顾墨心里一万个不乐意,他们夫妻已经知道一个是男孩了,另一个实在是因为背对着他们看不见男女,顾墨不想检查是把他当女儿待的,如果让他知道两个都是臭小子,他会郁结死的。

“算了吧,不看了。”

冷夏揉了揉顾墨的脸颊,笑弯了眼,她就是逗逗这个傻男人。

“为什么?”

“怕你伤心啊,就让你在幻想中再快活两个多月。”

顾墨无语以对,他的老婆越来越调皮了,无时无刻不在拿她的小情人来刺激他!

“老婆,带你出趟远门,去吗?”

“真的?”冷夏惊喜。

顾墨点头,一口噙住冷夏的唇瓣,深深的攫入……

顾墨说走就走,当天午饭后就带着冷夏出了门,开了两辆车子,医生、佣人、保镖……带了一大帮。

冷夏惊呆了,她以前真没发现顾墨这人这么高调!看着车子行驶的方向,冷夏隐隐觉得他家男人带她去哪了,浩然山庄的温泉已经正式对外营业了。

果然不出冷夏所料,车子直接开到浩然山庄,冷夏想着再次来到安城就去看望下绍项南吧,不知道他在狱中改造的如何了。

顾墨没拒绝,不过得等冷夏休息好、吃了下午茶才肯陪她一起去。

遥还记得她与绍项南在大学的第一次遇见,匆匆几年也只是弹指间。冷夏催道,“不是去监狱吗?还不走?”

顾墨淡笑不语,握着冷夏的手放在掌心取暖,“冷吗?”

“不冷,赶紧的吧,趁天黑前回来,咱妈说了孕妇少走夜路。”

顾墨托起冷夏的手背,亲了一口道:“老婆嫌弃老公了?”

冷夏翻了一个白眼,她又怎么滴他了!

顾墨看着她老婆嫌弃他的小眼神,忙叉起一块无糖蛋糕塞进冷夏嘴里。

“我都吃饱了!”冷夏抗议,她现在月份不大,肚皮大的吓人,医生已经说了她怀了双胎很可能无法顺产,因为胎儿超大。

“能饱吗?”顾墨反问的一脸认真,只吃了三块蛋糕一杯牛奶管哪里?要知道这可是三个人的伙食。

冷夏拿眼戳顾墨,瞬间想到网上那些有心机的小哥哥都是一个劲地把自己女朋友喂成胖子,该不会顾墨也这么肤浅这么不自信吧?

冷夏揶问:“顾墨,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想我知道?”

顾墨心疑:他老婆怎么变精明了?

“哼,告诉你!就算我胖成猪我也会快速瘦成一道闪电!”

“老婆,你不胖!”

冷夏不语地扫射着顾墨。

顾墨退了一步:“顶多也就长了一点月凶!”

冷夏想死的心都有了,这才怀孕多久!!!直接从挺拔直窜到异常丰满!!!

“我很喜欢!”顾墨幽幽的补了一句。

冷夏看着面前的下午茶一肚子的恼火,“你自己吃吧!”

顾墨:完蛋了,这下是把老婆真的逗火了,恼火的火。

“老婆,看在你都有小情人而我没有的份上不气了好不好?”

“不好不好,一点也不好!”

冷夏背着身体对着窗外,不拿正眼看顾墨。

顾墨凑过去,含住冷夏的耳垂呢喃道:“老婆,在我眼里你真的不胖,而且就算你胖了丑了老了,那我不也一样吗?我也会变老会长皱纹,我也会中年发福胖成一个球,那这样我们就不相爱了?”

冷夏听了不说话,顾墨说的挺像那么回事,可是她还是接受不了自己胖了一圈的样子!减肥,产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减肥!冷夏暗自下决心。

冷夏走神减肥的事儿,早就把一旁的顾墨给晾干了。

“老婆?老婆?老婆?”

冷夏茫然回神,清亮的眼里闪着势在必得的光芒,瘦对她来说很简单。

顾墨不知道冷夏打着什么鬼主意,但是他觉得作为一个合格的老公他必须伺候好老婆的吃喝拉撒,最起码带出去不像被虐待了一样瘦不拉几的;而作为一名合格的准爸爸,他得保证他的儿子们有足够的口粮吃,这一点是他和冷夏一致认同的,甭管奶粉多好,母乳喂养都是最天然最利于亲子的喂养方式;那其次作为男人,肉肉的冷夏摸起来很有感觉啊。

“又在意淫什么!”

冷夏掐着顾墨笑的阴险的嘴角问。

“我在想我什么时候可以吃肉?”

吃肉!嗯,没错,无肉不欢的人当然要吃肉!只是,冷夏深知他老公骨子里是什么德行。

“老公。”冷夏低声唤了一句,魅惑不已。

顾墨听闻骨子都酥了。

冷夏满意地弯起唇瓣,“现在给你吃要不要?”不捉弄顾墨都对不起她的脑细胞。

“真的?”顾墨露出喜色,两只手已经搂住了冷夏的腰肢。

冷夏吐气如兰附在顾墨嘴角,伸着粉舌撩过顾墨的下唇,蛊惑地说:“医生不是说了可以适当姓生活嘛。”

“老婆你同意了?”顾墨大喜过望,娇妻在怀,能看能摸还能亲,就是不能吃,可馋死他了。

“嗯。”

冷夏答的羞涩,粉嫩的脸蛋如水盈盈的碧波轻柔,引的人自发地心旷神怡,迫切的想要沐浴其中感受她的娇与柔。

顾墨等不及抱起冷夏直接回了房间,冷夏看着某人已经提木仓而来,当即笑作一团,顾墨深知被他老婆调戏了。

不过嘛,欲火焚身哪有不泄火之理,最终用着她的E杯解决了他的欲火。

冷夏看着某人一脸满足的样子顿时火大,“凭什么你爽了我爽不了?”

顾墨头也没抬地整理衣服,拽拽地说:“谁让你不自量力地勾引你老公我的?”

冷夏欲哭无泪,她的E杯恐怕被某人用来干坏事的机会越来越多了。

这天因为冷夏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缘故,没能去看望绍项南,不过顾墨告诉他绍项南表现好减了十个月的刑期。

第二天上午,冷夏就被顾墨带出了浩然山庄,她没问去哪里,反正跟着他可以四海为家。

车子最终停在一处挺幽静的别墅群,清一色的青瓦白墙,有了一种素净、沉淀的气质。

冷夏疑惑地望着顾墨,顾墨一手扶着冷夏的右手,一只手揽过她的肩头,将她紧紧地圈在怀里的感觉。

“老婆,进去看看吧。”

冷夏心头的迷茫多了几重,顾墨这番隐晦只怕……

站到门口,已有佣人开门迎接道:“顾先生、顾太太请进!”

顾墨这是有备而来!让她看的是……

“老爷!”

冷夏与顾墨刚跨过黑碧玉门槛,就看见佣人对着一个年纪五十左右的男人行礼。

男人身姿挺拔,深邃的五官横着几缕皱纹,眼如鹰地定在冷夏身上,冷漠的疏离渐渐晕染上几分不敢置信。

顾墨微微颔首:“冷老爷!”

冷潇点头,收回放在冷夏身上的视线说:“请进!”

冷夏心口一紧,冷老爷?冷家!不过这人肯定不是冷书的亲爸,年纪对不上号。

冷潇坐上主位,吩咐道:“看茶!”

昨天自称是冷昊枫外孙女婿的人送来一份书信,表达今日过来登门拜访,他第一感觉是骗子,可是当年不告而别的冷书、他的亲妹妹一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抱着侥幸的心理一直在家等着。

看着女人的模样,确实像冷书,不过面前的女人比他妹妹要柔和温婉些。

冷潇打量冷夏的时候,冷夏也回望着冷潇,想从他五官中猜测他的身份,只是,冷书走的太早,她想象不到老了的冷书是何模样,没了参照标本自然揣测不出男人的身份。

冷夏把目光放回顾墨身上,顾墨只是回给她一个心安的眼神,解铃还须系铃人,冷夏一天不能释怀冷书与柯傲天的事,她的心病就一天不得好。

顾墨起身,“冷老爷,打搅了!”

冷潇望着风流倜傥一表人才的顾墨,微微点头,“坐下说。”

“谢冷老爷!

在下顾墨,这位是我的妻子冷夏,想必昨日我的助理送来的书涵您已看过。

冒昧地问一句,我们可以开门见山吗?”

冷潇:“当然!”

冷夏本能地站了起来,很是无助地望着顾墨,她没想过认亲,准确地说是不敢。

顾墨跟着站起来,握着冷夏的手将她重新按在椅子上。继而看向冷潇说:“我们想知道冷书的事。”

此言一出,冷潇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同时,伤感在一瞬间占据了他的心头,冷夏怕是冷书的女儿了,而冷书没有来只能说明她已经不在了。

他的妹妹啊……

冷潇抬手盖住了双眼,手背颤颤巍巍,好半天,他挪开手顺带擦掉眼眶里的泪,“她……”

冷潇问不出口,哪怕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如果他的老父亲知道这个消息会不会悬着的一口气而一命呜呼?

顾墨回:“如冷老爷心里所想。”

冷潇深吸一口气,也罢也罢,这世间唯有生与死半点由不得人。

他起身,再次看向冷夏说:“你们随我来吧。”

顾墨牵着冷夏跟在冷潇身后。

冷潇说:“我是她的大哥冷潇,她小哥冷骐去年突发中风也离世了,这么看来,他是陪她去了。

这屋子是旧宅,只不过前些年翻新了一下,来,这边……这一间屋子就是她住的,这么多年了里面的东西都不曾动过。

你叫冷夏?”

被点名的冷夏接口:“是,我叫冷夏。”

“你怎么随她姓?”

“她独自抚养我长大。”

冷夏淡淡地说着,过去的事她并不想提。冷潇听了,仰头望着天花板久久不出声,他无法想象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是如何独自养大一个女儿的?

冷夏进了房间,二十多年前的家居摆饰,很陈旧却也没坏,保护的很好。

冷潇平复了心情,又问:“你爸爸是柯傲天?”

“嗯。”冷夏勉强应了一声。

在她的认知里,冷书抢走了季凉川的爸爸,间接地害死了季凉川的妈妈季梵,而最终却是季凉川拯救了她……

那些事如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她的心头,她能做的就是逃避。

“这里的东西我可以看吗?”

冷潇点点头,痴痴地看着冷夏,想从她身上找回他妹妹的影子。

顾墨见了心生不快,等冷夏到处翻翻看看时,顾墨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冷老爷,冷夏只是我的老婆,哪怕她长的再像她的妈妈,她都不会是你的妹妹,请你不要拿肆意的目光看她。”

冷潇盯着顾墨,昨日他就去查过顾墨,他的能力他的魄力冷潇都一清二楚了,只不过他没想到他的肚量这么小!竟然这么护短!!!

不过护短好像没什么不好。

“好,我明白,不过论亲疏我怎么也是她的亲舅舅,而她是我的亲外甥女,我看她自然是长辈对晚辈的疼爱。”

“那就好!”顾墨看了眼冷潇。

据顾墨所知,冷潇一辈子未婚,据说自从他妹妹消失后他整个人就变了,曾经一度自责到生活不能自理,这该是多么深的疼爱以及自责,所以冷夏一出现,冷潇的眼珠子都直了,这是要把对冷书的愧疚都放在冷夏身上?

NO!NO!NO!顾墨绝对不容许除他以外的任何男人对冷夏过分的爱,哪种爱都不容许。

“这些我可以拿走吗?”

在两个不同辈分的男人暗自剑拔弩张时,冷夏从抽屉翻出了冷书的日记本问冷潇。

“当然可以,这屋里的东西你都可以处理。”

冷夏笑了笑说:“谢谢你,舅舅!”

冷潇看她的眼神太浓烈,这样的亲情她从未感受过,一声舅舅也是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冷潇惊住了,舅舅?这个词很奇妙,好像这么多年背负的愧疚一下子被冷夏劈开了。

冷书当年一走了之,冷家与陆家势不两立,一度上升到不是你死就是我忘的地步,后来因为已经去了美国的陆彦北阻止,才免了冷、陆两家歼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局面。

而他冷潇因为自责废寝忘食地工作、从而积劳成疾,成了外人口中的生活不能自理,再到后来更是传言他冷潇与自己的妹妹乱L,渐渐的,冷家开始没落,虽然这些年来没饿死人,不过也没有往日光鲜了。

对于冷书,他包括冷骐以及他爸爸冷昊枫最疼的就是小妹冷书,因为冷潇知道柯傲天的身份,才会让自责变本加厉从而反侵了他。

他常悔恨,如果他们当初不是抱着对冷书好而是告诉她实情,那结局是不是就改变了?

只是任由他怎么悔恨,他怎么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都没能找回她的妹妹。

“我们今天方便见冷老太爷吗?”顾墨问。

冷夏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冷老太爷,那就是冷书的爸爸,她的外公。

这些都是亲人,她的亲人……

太不可思议了!

冷夏一闪而过的期待落进顾墨眼里,他的老婆就是嘴硬,明明渴望亲情却表现的对什么也不在乎。

“可以,夏夏,你要见吗?”

冷夏点点头。

“那你们跟我来,他住一楼。”

一楼?冷夏紧张又加剧了一分,雀喜也多了一分。

推开一扇厚重的木门,冷夏由顾墨牵着进了屋,屋内光线很足,窗帘被挽起,帘曼之下的水晶珠子随着微风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很悦耳很动听。

屋内的家具很时髦,是眼下流行的款式,床头柜上摆着一个相框,对着床头的位置,相框很新,里面的照片已经泛黄,一个气宇轩昂的男人坐在中间,怀里坐着一个小女孩,身后站着两个男孩。

冷夏感觉那个小女孩就是冷书,男人就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老头,而两个小男孩她分不出哪个是冷潇了。

“我爸爸睡着了。”

冷潇出声,床上的老头跟着扭动了脖子,看向了冷夏他们站着的方向。

“爸,你醒了!”冷潇凑过去,几乎贴着冷昊枫的耳边。

冷昊枫轻轻地应:“谁来家里了?”

他躺在床上五年了,因为一个未了的心愿在撑着他一天天地活下去,哪怕他眼睛花了,耳朵也不好使了,很多时候说话旁人已经听不清了,可是他还要见他的女儿一面啊,不然死不瞑目。

冷潇扯着嗓子说:“爸,我给你带助听器与老花镜。”

冷潇说着打开抽屉,取出助听器与老花镜给冷昊枫佩戴上。

冷昊枫两眼无神地看向冷夏与顾墨,颧骨高高地凸起,瘦的只剩下一层松松垮垮的皮,整个人窝在被窝里,轮廓显示的也只是干瘪的身体,像老了的鱼鹰。

在看向冷夏时,无神的眸子一下子聚集了光彩,嗫嚅着干枯的唇问:“是书儿回来了?”

暗哑的声音仿佛从肺腔发出,又像坏掉的老唱片发出的嘎吱声。

“是书儿吗?”

冷昊枫又问。

冷夏动容地看着,脚底已经不受控制地走了过去,看着瘦的只剩一把骨头的冷昊枫,眼眶有些发紧。

“外公。”冷夏弱弱地喊了一声。

这些词对于她来说很生涩,可说出口之后又是那么自然。

冷夏急忙拿出手机,翻出冷书的照片,这张相片是她在墓碑上拍下来的。

冷昊枫紧紧地盯着相片,两行清泪从浑浊的眼底淌了出来,嗫嚅的嘴半开着合不上也张不开,他的书儿……

时间过的慢极了,冷昊枫什么话都没说什么动作也没有,除了一双眼、泪流不止。

冷夏近距离地看着冷昊枫,能看清他脸上的每一颗老年斑,能听的清他那极力克制的急促呼吸声,能感受到他心底的殷殷期盼。

冷昊枫身体真的不好,默默地淌着泪继而睡着了。冷潇摘掉他的助听器以及老花镜,对着冷夏说:“他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指不定哪天就走了,你能来看望他,我相信就算他走了也会安心的。”

冷夏哭的稀里哗啦,顾墨搂着她任由她哭个够。最后,顾墨带着冷夏回去了,尽管冷潇有一肚子的话想问,见冷夏大着肚子只好想着来日方长了。

冷夏花了很长的时间读完了冷书的日记本,好几本的。她了解了不一样的冷书,也懂了她当初孑然一身地离开、甚至独自生下她的缘由了,是因为爱。

可有些事错了终究是错了。

在冷夏与顾墨即将返回徽城这天,冷昊枫离世了,冷夏与顾墨赶到时冷昊枫已经断气,他的面容很祥和。

等冷昊枫的后事料理之后,冷夏与顾墨回到徽城已经是三天后了,年关近了,家家户户张灯结彩迎新年。

顾墨与冷夏也搬进了新别墅丽景苑,让顾墨与冷夏没想到的是住他隔壁一栋的人竟然是冷潇,按照冷潇的原话是这样说的:我来这里准备准备,提前适应下当舅爹爹。

顾墨狮子大开口,让冷潇准备好两套房子给他的儿子们,冷潇更是当即表示他的遗产全归冷夏肚里的两个孩子。

冷夏不懂一向稳重的顾墨怎么处处针对冷潇,顾墨的认知是冷潇来分走了冷夏对他的独一无爱的爱,冷潇认为逗逗护短的顾墨特别有意思。

年三十这天,冷夏在顾墨的陪同下去了趟监狱,把记载了冷书与柯傲天恋爱点滴的那本日记本给了柯傲天。没过几天,柯傲天自行坦白侵犯养女柯洛娜的罪行,因为多罪合并,柯傲天被判决死刑立即执行。

判决书下来这天,冷夏也收到了柯傲天寄来的信件,他忏悔了自己的罪行,也再度解释当年对冷书的爱,以及他没有处理好的问题,才让冷书走上悲剧的道路,也让自己活在仇恨中泯灭了人性的真善美。

冷夏虽然嘴上说着柯傲天死有余辜,可她也说了死太便宜了柯傲天,顾墨听进了心里。

329 催生之冷夏给顾墨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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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二月初一这天大清早,整个丽景苑还处在安静的睡梦之中,顾氏夫妻也不例外。

“咚咚咚”的拍门声声声入耳,冷夏不耐烦地翻了一个身继续睡,顾墨惊的连忙托住冷夏的肚子,也不知道他老婆是怎么回事,那么大的肚子一点也不在意,翻身也不怕压着两个臭小子,害的他紧张兮兮的从不敢睡安眠了,不分黑夜白天地盯着她。

敲门声还在持续,顾墨不悦地黑着脸。

冷夏嘟囔道:“谁大清早就来敲门?”

顾墨:还能有谁?一心等着做舅爹爹的冷潇哇!不过他没这么说,只是在冷夏耳边道:“你继续睡,我去看看。”

顾墨下床时响起了开门声,估计是佣人给开的门。

顾墨气势冲冲地出了门,一进大厅便看见冷潇提着大包小包走了进来,脸上那个灿烂……

“顾墨,快来,帮一把。”

冷潇指着门外告诉顾墨。

顾墨朝外瞄了一眼,瞬间心如死灰,婴儿床婴儿被婴儿衣……层出不出!

“舅舅,你这是干什么?”

“催生啊!”冷潇笑呵呵地说着。

这时,冷夏已经站在了二楼楼梯口,见冷潇心情大好、而她家男人郁闷的脸,强大的落差让她勾起了嘴角,别说,她现在就喜欢看顾墨在冷潇跟前吃瘪的样子,特别滑稽。

“催什么?”顾墨不太明白地问。

冷潇不鸟他,自己出门搬东西,顾墨黑着脸,非常生气,这个舅爹爹是要把他这个当老子的工作都给抢了?

就在冷潇扛进一张摇床进来时,卿晴与顾笒也过来了,顾笒虽然恢复了意识,能听能说能看,却不能走,医生说是因为小腿长时间不活动导致肌肉坏死。

不过不管怎么说,冷夏觉得他能醒过来就是天大的喜事了。

“夏夏她舅舅,你这干嘛呢?”卿晴问。

“今天初一,日子挺好。”

冷潇放下摇床,回了卿晴的问题又出去搬东西了。

卿晴看着呆在一旁的顾墨问:“你怎么不帮着舅舅搬吶?”

顾墨没好气地瞪了再次进屋的冷潇:“我帮他?他可是来和我抢孩子的!”

顾笒看了大致也明白顾墨为何这么恼火了,感情冷潇夺了他心爱的人的注意力啊。只是这个醋……吃的不丢人吗?

卿晴出声:“催生一般是准妈妈九个月时,娘家人会准备一些好彩头的礼品,以前的话一般都是红糖鸡蛋小米,现在条件好了,给的东西也多。其实就是希望孕妇生孩子时顺顺当当的,母子平安的意思。”

顾墨一听,这一点他与冷潇一致,冷夏距离预产期越来越近,他也越来越焦躁了,没少看孕产方面的知识点,更没少打听产妇生孩子时发生的这些那些危险,他揪心的恨不得代替冷夏去生孩子。

顾墨手脚麻利地帮着搬东西,一会儿功夫,整个客厅都堆满了。

冷潇看着半屋子的战果,合计着有没有遗漏了啥。

顾墨看着面前的东西,再次心如死灰,他这个准爸爸是啥也不用准备了?好受挫啊!

冷夏在看见卿晴与顾笒过来时,已经回房间换了孕装出来。

“爸妈舅舅你们来啦!”

众人顺着声音看向二楼的冷夏,肚子大的像瑜伽球,整个人看起来笨拙的像只胖哒哒的企鹅。

冷夏抬脚往前走。

众人齐呼:“站着别动!”

顾墨已经飞奔到楼梯处,心有余悸地松了一口气,“老婆,慢点。”

冷夏被顾墨搀扶着下楼的,怀孕的日子里,他事事亲力亲为。冷夏觉得他做的太过了,虽然说她现在的肚子大的看不见脚底下的路,可也不至于像残废一样什么也不动。

冷夏问:“爸妈,你们和舅舅约好的一起来?”

卿晴挤走顾墨,拉着冷夏的胳膊,又摸了摸冷夏的肚子,眉开眼笑,“这双胞胎就是不一样啊,肚子也太大了。”

顾笒接话:“怀双胞胎真的太意外了,我们家都没这双胞胎的基因,夏夏这边有吗?”顾笒问的冷潇。

冷夏也好奇地看向冷潇。

冷潇笑容可掬,挠了挠头说:“这个……还真没有。”

顾墨疑惑地看了冷潇一眼,不过很快就明白了,据他调查得知冷书就是双胞胎,只不过一个晚出生十分钟的妹妹因为因为营养没跟上,一生下来就瘦弱不堪,养了三个月还是病死了。

冷潇不愿意说是怕冷夏担忧,虽然现在的生活条件比过去好,医疗水平也好,可人的恐惧是不分过去与现在甚至是未来的。

“都没吃早饭吗?”顾墨打断这个话题。

卿晴表示她与顾笒吃过了,冷潇也说自己吃了,只有顾氏夫妻饿着肚子。

“我想吃牛肉面,又想吃老母鸡汤,我突然还想吃巧克力。”

冷夏点餐中,顾墨听了立即去告知厨房,走着走着,他有些不安了,话说冷夏最近的胃口大开,开的有些让他害怕,他记得凌晨四点冷夏嚷着肚子饿,他起来下了一份鸡汤面给她吃的。

这……

顾墨心惊肉跳,医生说等冷夏胃口特别大时,预示着她要生了。

好像儿子们在她肚里揣着,他很担心,但是想到她马上要生孩子了,他又害怕。

众人看着冷夏吃了一碗牛肉面后又喝了一碗鸡汤,此碗非小碗,各个大眼瞪小眼,原谅他们没见过怀双胎的胃口,实在是大开眼界。

“好饱!”

冷夏心满意足地擦了擦嘴巴,最近的肚子似乎饿的特别快,不牟足了劲吃个敞亮都不过瘾,“老公,我还想吃几块巧克力。”

顾墨屁颠屁颠地进了厨房拿巧克力。

“这个太甜了,适量一点。”卿晴好心提醒。

冷夏:“妈,我知道,我都是按照医生给的食谱吃的,而且有科学研究表明孕妇定期吃巧克力生下的孩子比不吃巧克力生下的孩子对新环境产生的恐惧要小很多。”

“还有这一说,我还真不知道,人啊还真不能不服老。”

卿晴笑眯眯地说着,冷夏也跟着笑呵呵的,其实这个问题重复了不下五十次了,卿晴的老年痴呆症无法治好,只不过间歇性地遗忘一些事情,整体来说还算健康的。

顾笒看着他的妻子与冷夏的一问一答,心如刀绞,都是他造成卿晴生病的,她才五十出头而已,是他自私地顾及了朱悦溪而忽视了最需要呵护的卿晴。

顾笒拉紧卿晴的手,他只希望他可以活的久久的,可以陪着她去看看这个大世界。

顾墨等冷夏吃完了巧克力才去吃早餐。

冷夏猛地感觉身下有热流滚过,心生不好,隐隐地小腹还是一阵阵的痛。

冷夏看了眼还在吃饭的顾墨,他这一早上尽忙活她的事了,等他吃时面条已经糊了,而他却吃的津津有味。

冷夏笑着说:“老公,吃快点。”

顾墨听话地点头,想了想又问:“为什么要我吃快点?”

平日都不催他的,只是在一旁欣赏他的“美貌”。

“我怕你吃的太慢了,儿子急了会蹦出来。”

“啪”!筷子掉在琉璃桌面上。

顾墨拔腿就来到了冷夏身边,抱起她就跑。

冷夏急的拍顾墨的胳膊:“你放我下来,顾墨,你干嘛啊……”

顾墨急的神情肃穆,“你不是说儿子要出来了?”

“没有啊,你赶紧吃面去!”

冷夏一语拉回宛如脱缰之野马的顾墨。

顾墨这才放下冷夏,五官拧的像似牟足了劲的发条,“老婆,你没哪里不舒服?”

“吃面去!”冷夏回他,如果告诉他她肚子有点痛岂不急死他了。

算了,去蹲下厕所再说。

顾墨紧跟着冷夏,直到她进了卫生间才虚惊一场地坐下吃面条。

冷潇坐在一旁看着紧张过头的顾墨,揶笑道:“顾墨,你信不信你老婆生孩子时你得哭!”

顾墨白了他一眼,这什么舅舅?绝对是他的克星,三天两头地挤兑他。

冷夏蹲在厕所的空荡给莲嫂发了信息,让莲嫂去她卧室拿待产包,她的肚子真的很痛,而且已经见了红。

顾墨放下碗时就看见莲嫂拿着他准备的待产包下来了,心急如焚地跑过去质问:“谁让你动这个的?”

“先生,是……太太让拿的。”莲嫂被顾墨一瞪眼,瞬间魂不附体,哆嗦了好一会儿才说完整一句话。

顾墨一个头两个大,他的老婆就是喜欢自作主张,刚刚让他吃快点一定是她身体出现了不适。

顾墨直接进了卫生间,抱起痛的捧着肚子的冷夏大步往外冲。

这一出太突然,大家都没想到,一时间都慌了神,顾墨也没理他们,只让莲嫂跟着上车直奔医院。

冷夏痛的想原地打滚的,可是顾墨紧紧地抱着她,她就是想打滚也撒不开手脚,最终只好一波痛感袭来时,她就咬顾墨一口。

“痛吗?”

冷夏问顾墨。

顾墨深锁眉头,小方脸冷峻的掉冰渣,一只手托着冷夏的后脑勺,一只手无措地放在冷夏的小腹上,想抚摸却又怕弄痛了她。

“我不痛,老婆,你痛时就使劲咬我分散下注意力。”

顾墨答的还算流畅,其实他脑子里一片空白,这些话只是出自本能说出口的。

冷夏勾了勾唇角,晕染的笑意没达到眼底就消失的干干净净,又一波的痛感席卷着她的肚子,好痛啊!冷夏一口咬住顾墨的胳膊肘,痛的眼泪直流。

她知道生孩子很痛,可是她没想到会是这么痛,冷夏想着如果让她事先尝过这种痛,她一定不要生孩子!

顾墨看着泪眼汪汪的冷夏,猝不及防,两颗泪花砸在冷夏的脸颊上,滚热滚热的。那些听说来的生产危险全都跑到他眼前,晃的他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跟着冷夏一起掉眼泪。

“老公,我想吼,你会笑话我吗?”

冷夏侧在顾墨怀里,闷声问顾墨。如果她抬头,她一定可以看到顾墨泪眼朦胧。

“不会,我怎么会笑话我的老婆,老婆,你可以喊可以叫,可以骂我可以咬我。”

顾墨顺了顺冷夏额头湿漉漉的头发,心也跟着痛了又痛。

“老公,你说你爱我,我想听。”

在这个时刻,她没有妈妈的爱没有爸爸的疼,她只有这个男人,余生风雨同舟,她都希望这个男人爱她一辈子。

“我爱你,老婆,我爱你……”

顾墨一遍遍地说着。

冷夏时而勾勾唇角牵强地笑笑,时而咬着顾墨的胳膊嚎叫着。

顾墨不嫌口干舌燥地重复着“我爱你”。

冷夏的哭声像似利爪扯着顾墨的心口,他双手环抱着冷夏的头,如果可以,他要把她放进掌心里捧着。

只此一次,他再也不要冷夏怀孕生孩子了。

到了医院,冷夏被推进产房,顾墨都是懵了的状态。

冷潇拍着顾墨的肩头,笑的非常的有深意,他觉得纵使他送孩子们再多的礼物都不足刚才在车上录下的礼物精彩。

顾墨心急如焚地看了眼冷潇,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

其实冷潇一开始就上了车,只不过顾墨的眼里只有冷夏。

顾墨干着急,一个电话打过去,院长亲自过来了。

“我要进去陪产。”

“顾先生,当然可以,我去安排。”院长立即吩咐下去。

正当顾墨已经穿戴了无尘服准备进去时,从里面出来的小护士告诉顾墨:“顾先生,不好意思,顾太太不让您进去。”

顾墨脸色铁青,眼底通红,这一幕被小护士见了心惊胆战,屁都没敢放一个地溜进产房。

其实他眼底发红不是恼的,只是因为流过泪。

“顾太太,顾先生听了很生气!”

“没事,尽管让他生气去!”省的他跟着干着急。

冷夏语毕,一波痛感再次袭来,像要把她整个肚子挤碎的痛,冷夏咬着唇揪着床单一声不吭。

这也是她不要顾墨陪产的原因之一,他在她身边,她会有依赖,她会哭会闹反而不利于生产了。

他不在身边,她会咬着牙一声不吭地把这些痛消化掉。

小护士拿着干毛巾擦着冷夏脸上的汗珠,善意地说:“顾太太,实在太痛你就哭出来喊出来,转移下注意力。”

冷夏无力地合了合眼皮,在痛感来时,她真的不想生孩子了,她都想把孩子给掏出来好让她解脱痛苦。

妇产主任亲自接生,她仔细地检查了一遍,而后说:“顾太太,目前看来你可以顺产,当然这需要你的配合,必须是全力的。”

冷夏点点头,她知道这件事必须靠自己,顾墨早早的就与院方商定了两套方案,顺产不行立马转剖,现在看来她的身体启动了第一种方案,既然已经痛苦了,再转向第二种剖腹产的话,那她势必要遭受两重罪。

为了不遭更多的罪,冷夏决定一定要好好生孩子,听医生的话不乱使力。

“还有最重要的喜事,刚刚B超看出了另一个胎儿的性别是女孩,一男一女,真好!”

冷夏低声:“谢谢!”这下她家男人心里平衡了吧!

“美女,麻烦你出去告诉我家先生,就说两个都是男孩。”

主任与护士都不明白,不过小护士还是跑出去了。

顾墨听了小护士的话无动于衷,男孩女孩对于他来说其实没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的丫头。

“你和主任说不管发生什么突发情况,第一时间保大人,一定要保大人,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保大人。”

顾墨一再强调,刚才的他已经急糊涂了,忘了叮嘱主任这句最重要的话。

小护士震惊地看了顾墨一眼,又火速地传达了顾墨的原话。

冷夏虽没当面听见,不过她能想象出她家傻男人说这番话时的表情,一定太专注太凌咧,从而看起来矜贵不可亵渎。

顾墨攥着拳头,急的两头窜,卿晴与顾笒过来时,没待一会儿躲到走廊尽头去了,实在是顾墨晃的他们眼痛。

顾笒问:“你说儿子这样正常吗?”

卿晴回:“正常吧,我生儿子时,听你妈说你还急哭了呢?儿子这样已经表现很镇定了。”

镇定吗?顾笒分明看见顾墨两手交叠在一起止不住地抖动!

不过顾笒也是老脸一红,辩道:“哪有的事,你记差了吧!”

卿晴笑了笑,没再说话,其实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在嫉妒朱悦溪从而忽略了顾墨对她的爱。

现在,她越来越会忘事了,她甚至每天随身带着笔记本记下当时说过的话,她怕她转身就忘了。如果她早一点知道真相,或许她和顾笒也不至于是如今的局面,至少在过去的岁月中,她不用对他设下重重防线,连他们之间最初最纯的爱都忘了。

顾笒再次拉紧卿晴的手,俩人一齐看向产房那扇门,迎接着他们家的新生代。

冷潇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把扯住顾墨的肩头,不屑地说:“是不是男人?能不能别这么没出息?”

顾墨不理他!

感情里面的是他自己的媳妇,他不着急谁着急!

冷潇又说:“来,给你看样好东西!”

顾墨看了眼他拿出的手机,顿时无语,拽拽地说:“舅舅,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

冷潇:……到底是谁不安静的?

窜来窜去搅和的大家都退避三舍了!

“你不看拉倒!”冷潇收回手机塞进裤子口袋里,反正他录的视频也不是给顾墨看的。

一个小时过去了,产房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顾墨再也等不下去了,再次进了无菌房拿了无尘服套上,准备强行进去,冷潇也不阻止,拿着手机笑的贼淫荡。

与顾墨为邻的日子里,他最乐衷的事就是拿顾墨开心,没事就去霸占下冷夏的时间,然后顾墨又不敢对冷夏说句重话的憋屈样,看的很爽快。

嗯,他们冷家出去的女人就得男人好好爱着宠着。

冷夏的两个孩子生下来前后差了一个小时,所以产程变的很长,在顾墨眼里就是遥遥无期。

冷夏出产房时,顾墨第一个扑了上去,捧着她鲜活的脸就是一顿猛亲,周围的人看了都羞的别开了眼。

冷夏任由顾墨亲了过瘾,才幽幽地说:“你都没情人了还有心情亲我?”

冷夏发觉她是越来越有恶趣味了,就爱捉弄顾墨,等顾墨知道他也有小情人时不知道会不会气的想打她?

不管啦,反正能逗他两次她绝不只逗一次。

“老婆,在我眼里你最重要,你是我的丫头我的妻子我的顾太太也是我的情人,你一个人就够我疼一辈子爱一辈子了。

生命的长度是恒定的,余生仔细算算并没有多长的日子,而我想的只是与你相守一辈子,没有小情人也好,我更加专注地爱你。”

冷夏听了那叫一个热泪盈眶。

顾墨心疼地擦着冷夏的眼泪,一个劲地说:“不许哭,再哭你舅舅也要揍我了。”

“放心吧,今天我绝对不揍你!夏夏,回头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再后来,凡是进顾墨与冷夏家的都看过冷潇录的那些视频,顾墨是好男人的形象一下子就上升到了无限的高度,顾墨评价冷潇那是恶趣味,冷夏说拍的挺好,顾墨就闭嘴了,再到后来播放的次数多了,他也麻木了。

不过冷夏私下还是与冷潇沟通了,说放出顾墨哭的稀里哗啦的视频不好,有损他董事长的威严形象,冷潇也收敛了不少。

顾墨陪着冷夏在月子会所做月子,只住了三天,冷夏就住不下去了非要回家,顾墨是一味地迁就冷夏。

回到家,冷夏高兴的蹦蹦跳跳的,惹的顾墨跟在她后面提心吊胆,冷夏是挨个房间溜达了一遍,以她的话来说就是回家了必然要好好感受一下家的味道。

不过冷夏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家里一面镜子也没有了,“你怎么不去看孩子们?”

住在月子会所这几天,顾墨只陪着她,大概就看了宝贝们几眼,连抱都没抱,冷夏也是死憋着没告诉顾墨两个宝贝中有顾墨的小情人,她想等着他自己发现,很显然某个男人没有去发现的欲望。

“宝贝们有金牌月嫂照顾,而你必须是我照顾。”

“好吧,那家里的镜子里,我想看看自己产后的样子。”

顾墨睁着眼睛说瞎话:“你产后很漂亮,至于镜子……妈说了家里有孩子最好不要有镜子。”

冷夏疑惑,有这种事吗?她怎么没听说过,不过老辈人讲究的比较多,算了,随他们折腾吧。

“我手机的?我来张自拍。”

“我给你拍。”顾墨当即开了美颜开了瘦脸对着冷夏狂拍,最后递到冷夏跟前说:“我老婆多美,生了孩子以后更加妩媚了。”

这时,两名月嫂抱着孩子往卫生间走去,冷夏急忙唤顾墨:“老公,我们去看宝贝们游泳吧,一定很有意思。”

如果撇开两个小家伙皱巴巴的脸有些丑之外,她总的来说还挺满意的。

顾墨一把搂住冷夏,低语道:“老婆,你的双脚已经落地三十分钟了,已经到了医生说的适当下地活动极限了。”

冷夏无辜地望着顾墨,这么快?她还没溜达够啊,“老公,你真的确定不去看看宝贝们洗澡?”

顾墨心想:俩小子有什么好看的!!!

“你想看我去给你录下来,但是你现在必须立即马上给我躺床上去!”

顾墨佯怒,冷夏不乐意地掉个屁股拐进了卧室,气鼓鼓地卧进被窝里,顾墨跟着进来,又是调整枕头的高度,又是摸摸空调的温度是否温暖,随后又问冷夏渴不渴饿不饿……

直到冷夏睡着了,顾墨才出了房间去找儿子们,当然没忘拿上手机录像,只不过等他过去时两儿子已经游泳结束,入了被窝睡着了。

阳光撒进屋里,隔着纱幔落在俩儿子的小脸蛋上,红扑扑的小脸比从产房出来时好看那么一点点,至少不是皱巴巴的小老头样了,顾墨仔细地盯着两张小脸,会心地勾起唇角,笑意深入眼底,抬手握了下粉嫩的小手,真的好小好小。

月嫂过来时正看见顾墨逗弄着孩子,便没进去打扰顾墨,不过她们想起顾太太的叮嘱就想笑,因为顾先生到现在还不知道小宝贝其实是女儿身。

顾墨对着俩宝贝拍了几张相片用来交差。

从婴儿房出来,正遇上冷潇在客厅大腿翘二腿地睨着他,很不屑的意思。

顾墨走过去,略显疲惫地靠在沙发上。

冷潇问:“有没有发现什么惊喜?”

“惊喜?我还需要惊喜?我最近的喜事还少!”

他老婆平平安安地生下孩子已经是最大的喜事了。

冷潇一听就知道顾墨还没发现冷夏准备的特别惊喜,揶笑道:“慢慢发现,不急的。”

冷潇说完就走了,顾墨看着他这个时不时怼他几句的舅舅只觉得莫名其妙,想了半天也没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一连好几天,冷夏每到俩宝贝游泳时就会催着顾墨去录像,顾墨都会以优先照顾冷夏错过了,直到冷夏觉得她埋的这个惊喜被顾墨的冷淡矬的一败涂地时,冷夏怒了。

“你给我去看下宝贝们游泳!”冷夏指着门口赶顾墨出门。

这都过去大半个月了,他们的亲戚朋友一个个来探视,顾墨给人的解释都是俩小子,非常不屑的语气说的。

冷夏感觉这个误会是解不清楚了。

顾墨看着突然怒了的老婆,听话地跑去看俩儿子游泳。

一分钟后,顾墨跑回来,捧着冷夏的脸还是不敢相信地问:“老婆,你给我生了闺女?”

冷夏汗颜:……她还生了儿子怎么不说了?

“老婆,你再等我一分钟。”

一分钟后,女儿的摇床就被顾墨搬进了他们夫妻的卧室。

“你想干嘛?”

“你和女儿我一并照顾!”顾墨丢下这句话又出去了,再进来时怀里抱着闺女,更让冷夏刺激的是他那一副傻笑的嘴脸。

“你觉得对儿子公平?”

顾墨抬眸,莫不在乎地说:“儿子就该散养,不然以后怎么照顾老婆?”

顾墨两句话说的冷夏无语以对。

不过她也不能见自己的儿子被冷落啊,当即让月嫂把儿子的床也搬了进来,一夜之后,顾墨乖乖的把俩宝贝送回了婴儿房。

俩孩子实在太闹腾了,一会儿饿了一会儿尿了一会儿拉便便……忙的他一宿都没睡,关键还没照顾好他老婆。

顾墨觉得小情人需要好好爱,但是没有他的大情人重要。

……

(产后后遗症记)

三个月后的某一天,天气暖和了,小裙子该穿起来了。

冷夏拿着以前穿过的裙子套了半天,卡在脖子上下不去,任她怎么拉怎么扯就是穿不了,直到面料的撕碎声……让冷夏回归现实。

她胖了,而且不是一点点,是七八个点。

“顾墨!”冷夏怒吼。

正在客厅与冷潇逗弄小宝贝妞妞的顾墨虎躯一震,冷夏最近没少在家找电子秤找镜子等等,她此刻发火一定是因为这个。

冷潇打趣道:“你信不信你死定了!”

顾墨信!硬着头皮进了卧室,看着一床的衣服,都是冷夏以前穿过的。

暗叫不好,顾墨快速地想着对策。

“老婆,在干嘛呢?是不是觉得这些衣服过时准备扔了?也是,我让设计师重新给你做的一批衣服在衣帽间,你可以去试试,绝对合你的眼。”

冷夏睨着他,拿之前的衣服在自己身上比划着,冷言冷语:“这就是你收起家里镜子的根本原因?”

顾墨装不知。

“你自己看,这件衣服连我胸前一部分都遮不住!”

她这是胖了多少啊!

“老婆,你这不是为了孩子的口粮吗?”

冷夏不信。

“老婆,我喜欢肉肉的你,抱起来很软乎。”

冷夏白眼,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顾墨搜肠刮肚,他的老婆他了解,特倔的,得顺着她的毛发来解决,“老婆,我陪你瘦身好不好?”

冷夏这才好了一点点,于是,营养餐一点点改成了瘦身餐,每天的运动量也增加了不少。

……

时隔一个月,冷夏瘦了十斤,虽然没有恢复到产前的苗条身姿好歹好了一点点,这天,天气晴好的冷夏出门了,回来又阴沉了脸!

她长斑了!!!

她不能接受的事一件件地发生。

顾墨想说他真的不介意冷夏是何模样。

不过冷夏自己跑了不少美容院,听了不少美容名师讲堂,最终领回大包小包的美容产品从此走上了祛斑的道路。

突然有一天,冷夏发觉那些斑点都消失了!从此,她在美容美发的道路上一发不可收拾,顾墨为讨老婆欢心,自然各种适合老婆的大牌化妆品从世界各地地往回买。

……

330 三书六礼、八抬大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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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娃三个月时,顾墨偷偷摸摸花了一整夜的时间布置了求婚现场,冷夏大清早醒来,被睡在卧室门口的男人吓的够呛。

求婚结果:被拒!

顾墨很是受伤,这结婚证生育证都齐全了,想补个婚礼怎么反而难了???

冷夏:趁着老娘水桶腰、大象腿来求婚,居心何在!

……

两娃四个月,顾墨明着冷夏的面将花园布置了一番,鲜花、彩灯、气球……美轮美奂,顾墨多了一个心眼,请了潇雨婷、梁芊芊等女性来把关,获得了她们的一致好评,心想这次求婚差不多能成了吧。

求婚结果:再次被拒!

顾墨受了打击,一蹶不振了半个小时之后,开始继续谋划。

冷夏:不知道我长斑长的没脸见人?

……

两娃五个月,顾墨带着冷夏去了私人岛屿,在他从景山找回冷夏之后,他就决定要把她娶回家,而那时候起他已经着手购买这块私人岛屿,只不过后因为白雪儿的事一再耽搁,岛屿的事也被他抛之脑后。

草长莺飞的季节,岛屿上湿湿的海风中带着大海的味道,冷夏蹦哒在岛屿之上,就是不回应顾墨的求婚。

求婚结果:再次失败!

顾墨已经摸不透冷夏所想的了。

冷夏想的很单纯,等顾墨什么时候想起求婚的正确打开方式才会同意!

一次又一次……地失败!

一个月又一个月,两娃都十一个月了,顾墨第九次求婚再次失败!

越挫越勇,却也越来越心虚,他一定遗漏了什么才会让他家老婆这么折磨他。

这天,顾墨抱着小女儿妞妞在花园里晒太阳,小家伙还不会说话,倒是会扶着东西能走了,而哥哥比她老练的多,不借助外物直接走,甚至会说单个的词,类似于“吃”、“喝”……

对于这一点,冷夏非常嫌弃顾墨,觉得顾墨就是过度溺爱妞妞,导致她已经形成了过度的依赖,反正只要顾墨在她身边,妞妞的腿就长顾墨身上了。

而对于儿子芹菜,顾墨的心能偏出身体之外,而且连个小名都不取,一口一个“臭小子”,芹菜还是冷夏给取的。

不过,好歹顾墨给儿子取的大名不赖,顾冷煜,就是捎带上了冷夏的姓,确切的说是顾墨执意为之的,女儿的名字冷夏取的,叫顾安宁,冷夏就是不带上自己的姓。

冷夏看了眼花园里的父女俩,一顿火大,走到爬行垫上看着儿子玩玩具。

冷潇笑问:“谁又惹你生气了?”

“还能有谁!就是顾墨,一天到晚抱着他的小情人都不撒手。”

冷潇汗颜……这是吃自己女儿的醋?好意思吃吗?!

他转念问:“你又拒绝他了?”

冷夏没啃声默认了冷潇的话。

冷潇看不过眼了,这都求婚多少次了?从客厅到卧室,从岛屿到西餐厅,从飞机上到高铁上,从国外到国内,从他们第一次重逢的地方到他们小时候住过的地方……

这都多少次了!!!

冷夏还就是不点头!

铁杵也该磨成针了吧!

“夏夏,你说你都拒绝人家多少次了,还怪人家溺爱妞妞啊,他这是从你这里受挫只好到妞妞那里找点安慰。”

冷夏撇嘴,这能怪她?“谁让他自己忘了自己的承诺!”

他就是求一百次没求到点子上,还是一样的结果!活该他郁闷!

冷夏为了找回平衡点,抱着儿子逛街去了。晚上回来,顾墨没理她,一个人躲书房里,一连几日都没和冷夏打个照面。

冷夏对此很愤怒,这才婚了一年就开始这样了,估计也不用等七年之痒就得分道扬镳了!

闲来无事的冷夏就窝进书房,想看看顾墨那几天在书房鼓捣什么了,然而她看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

百无聊赖的她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做的太过了,不该执着于细节,冷潇说她拒绝的次数太多了,潇雨婷说她太残忍了,梁芊芊说她心真大……

难道她真的错了?

不过,当初是他问的她,给出承诺的也是他,她又没拿刀子架他脖子上。

冷夏气鼓鼓地想着,随手抽出一本书拿来当扇子排排心底的火气。

一叠折成方块的纸掉在了地板上。

冷夏蹲下去捡了起来,随手打开看了看。

结扎手术告知书。

这是什么鬼?冷夏翻了翻,猛地惊了一身冷汗,第二页纸上落款人是顾墨。

他结扎了?为什么要这么做?

避孕的方式有很多种,不用这么偏激!

冷夏攥着纸一言不发地出了书房,楼下,顾墨刚从外面回来,风尘仆仆的,汗水浸透了额前的几根发丝贴在他的额头,男性荷尔蒙的气息扑面而来。

顾墨抬眼,就瞥见盛怒的冷夏,心虚不已,他最近忽略了她,甚至有意躲开她,一定刺激了她。

“老婆。”顾墨大步走过去,直接略过了在爬行垫上玩耍的两娃,走到冷夏跟前,抱起她的腰肢原地转了一圈后问:“老婆,想我没有?”

冷夏心里乱糟糟,说实话生孩子给她留下了心理阴影,可她也没有想着去上节育环,更别说结扎这种事了。

而顾墨做了。

他比她想象的还要爱她。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冷夏嗫嚅着唇瓣,声若蚊蝇。

顾墨浅浅而笑,他避她不见还不是为了惊喜做的更足一点,而且到现在还没做好,只不过赖不过想她了,想着回来看她一眼再去继续努力。

“老婆,你生气了?”

“你说呢!什么都不和我说就这么自作主张,你不心疼你身体我还心疼呢。”

冷夏幽怨的话传进顾墨耳里,顾墨越听越糊涂。没想到冷夏已经掉眼泪了,这下可急死他了。

老婆说一就是一,他确实做的过分了。

“老婆,别哭好不好?我不该这么浑的不该让你担心的……”

冷夏的眼泪反而越流越多。

顾墨一言不合吻上冷夏的唇。

芹菜见了直拍手:“亲亲……亲亲……”

妞妞却哭了,她的粑粑竟然亲麻麻不亲妞妞了。

顾墨松开冷夏回头看了眼哭着发脾气的妞妞,无可奈何地走向妞妞。

冷潇已经成了他们家的保姆之一,无时无刻不在带娃。面对哭闹的妞妞,赶紧抱在怀里哄着。

顾墨走过去时,妞妞张开双臂要顾墨抱。

顾墨反常地没伸手,只是安静地看着妞妞,直到妞妞平静了一些,他开口道:“妞妞,粑粑爱你宠你是因为你是麻麻生出来的。”

妞妞似懂非懂,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顾墨。

顾墨没指望她懂,毕竟她还小,他之所以没有立即去抱她哄她是想告诉她,他的第一位永远是冷夏。

“好了,你和舅舅、哥哥好好玩,粑粑还要和麻麻谈事情。”

顾墨说着起身走向冷夏,没再回头地搂着冷夏进了卧室。在香汗淋漓间,诉说着彼此的爱……

妞妞不理解粑粑,嘟了半天的小嘴,直到卿晴过来,给两娃又带了好多玩具,妞妞才阴转晴,最主要的是她忘记了爸爸对她的伤害了。

顾墨在冷夏睡着后又离开了家,直到两天后。冷潇一大早就来告诉冷夏要带她去一个地方,结果把她带回她自己的家,冷书留给她的房子。

“舅,你这神叨叨的干嘛呢?”

冷潇笑意生辉,这么多年来最开心的时光莫过于现在了,无事一身轻,可以天天与顾墨、冷夏串门,还可以与芹菜、妞妞玩,共享天伦之乐。

“进去看看。”

冷潇引诱着。

冷夏推开门,门窗上都贴上了“喜”字,张灯结彩的红红火火的。

冷夏隐隐觉得顾墨一定在屋里,快步走了进去,不过屋内空空的,倒是布置的很喜庆,大红大红的。

冷夏疑惑地看向冷潇,冷潇不语,只是领着冷夏走进冷书生前住的房间。

桌面上,放着三份红色的文书,分别是聘书、礼书、迎书。

冷夏拿起聘书:

预报佳期

府亲翁如面:犬子顾墨与令千金冷夏经媒妁之言,预结秦晋之好……

冷夏看着聘书中的数字,知道聘书写于一个礼拜前,结婚之日正是明日。

他最近忙的就是这些……

三书六礼,一样不落地放在冷书的房间,冷夏紧珉着薄唇,感受着顾墨的用情至深。

在她知道顾墨为了她做了绝育手术时,她已经不幻想顾墨想起曾经的诺言了。

在她与顾雨泽婚礼的前一天,顾墨跑她家告诉她他喜欢她。她问他凭什么自以为是,她让他有了资格再来她面前说喜欢说爱说想念。

顾墨问她资格是什么,她说“三书六礼八抬大轿”,这也是冷夏一次又一次拒绝顾墨求婚的根本原因。

他的承诺,他得担起来。

“他很用心!”

冷潇破天荒地第一次为顾墨说了好话。

冷夏放下聘书,重重地点头,合上眼,抬起手掌心捂住眼睛,她在心里说:凉川哥,谢谢你让我拥抱幸福。

没有季凉川,就不会再有现在的冷夏,看的见、有生命的冷夏。

“夏夏,你自己逛逛,今天我们俩住自己家,明天一早顾墨就来娶你。”

“舅舅,我可以抱抱你吗?”

此情此景,她成了待出嫁的女儿,人之常情她会有些难过,可她却没爸爸妈妈来拥抱。

冷潇微笑着,眼眶里滚热着,他张开双臂抱着冷夏,站在娘家人的位置说:“孩子,嫁人了就不能随随便便哭鼻子了,在夫家要相夫教子、孝顺公婆。”

冷夏无声地落着泪。

“不过孩子你记住了,你是我们冷家的宝贝女儿,如果顾墨那小子敢欺负你,告诉舅,舅一定打的他找不着北。”

冷潇气冲冲地说着,却把冷夏逗乐了。

“舅,他欺负我用的着我开口说?”

冷潇想想也是,他天天往他们家跑,顾墨有一点风吹草动他都知道。

……

等着顾墨来娶的冷夏一夜未眠,兴奋过了头,冷夏觉得她和顾墨床也上了,娃也生了,不该有这种兴奋的情绪的,偏偏她失眠了。

没睡好的不止冷夏,顾墨也是一宿没睡,他是看着卧室里挂着的喜服激动紧张了一晚。

第二天一大早,顾墨就带着迎亲队伍来了,声势浩大,惊的四周的人都来围观,糖果、香烟没少浪费,冷夏听说了很是心疼人民币。

“舅舅,我来接我老婆回家。”

这是顾墨进屋子说的第一句话,冷夏在自己的房间,听的一清二楚。

“进去吧。”冷潇指着冷夏的房间告诉顾墨。

顾墨走近,推开虚掩的门,缨络垂旒,玉带凤袍,着百花裥裙,穿大红绣鞋,冷夏浓艳满身喜庆,一如顾墨心中幸福满溢。

顾墨走过去,单膝跪地,抬起冷夏的手背轻柔地落下一吻,抬眼间,四目相对,怦然心动在两个人的心跳中加速。

顾墨一袭红袍,颀长的身躯增一分显太长,减一分显短,天生的王者之气宛如从古代穿越过来的君王,只是此刻,他的霸气尽敛,只有温情脉脉,紧盯着他的俏娘子。

“娘子,为夫接你回家。”

冷夏只剩下点头的动作,她怕自己一开口就暴露了她极力压制的喜极而泣。

顾墨起身,弯腰抱起冷夏一步步地往外走,每一步走的很稳,不疾不徐。

在客厅道别了冷潇,顾墨再次抱起冷夏直到进了花轿,顾墨骑上了马背,跟在花轿边往前走。

冷夏家距离丽景苑太远,不可能一直坐花轿,中途换了婚车,快到丽景苑时又坐上了花轿,拜了天地送进了洞房。

闹洞房的一律被顾墨拒之门外,他说他有很多悄悄话要与他的新娘子说。

其实反锁房门的顾墨一个字也没说,直接将冷夏生吞活剥了,冷夏气的不轻,晚上还去酒店办喜酒的她觉得没脸见人了,不过顾墨嘴下好歹留了点情,没朝她脖子脸上啃。

……

是夜,从酒店回来的冷夏收到了特别的新婚礼物,柯傲天与冷夏视频通话了。

虽然冷夏没说什么,都是柯傲天在说,说着祝福她和顾墨的话,说着会好好改造争取有生之年还能出来看看俩亲外孙。

关了通话,冷夏扑在顾墨怀里痛哭流涕,她明白柯傲天没有立即执行死刑是顾墨做的努力,她明明什么都没说,而他早已看穿了她的心思替她摆平了一切。

生命如此美好,有爱的人,有想爱的人,对未来有期待,对过去已释然,如此,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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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十月,正是赏菊的好时节,徽城某一郊区,远远望去金灿灿的,一阵风起,金菊随风摇摆,一缕缕的像似波浪在花海中起舞。

“大神,他们什么时候来?”

潇雨婷躺在椅子上慵懒的像似一只猫。

顾雨泽宠溺一笑,坐到她的身边笑道:“估计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那行,我再睡会。”

潇雨婷把眼一闭,继续睡觉。顾雨泽深深地望着潇雨婷,他老婆自从怀孕后懒的出奇,每天干的最多的事就是睡觉。

顾雨泽倾身,一记吻落在潇雨婷的唇角,继而起身离开准备招待客人们的食物去了,待顾雨泽离开,潇雨婷睁眼,看着顾雨泽离开的方向笑弯了眼。

她厌倦了医院的工作,想“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顾雨泽就给她准备了这么一处世外桃源。

潇雨婷回想之际,轿车的声音响起,她起身就看见顾墨搂着冷夏前来,身后还跟着小大人模样的顾冷煜与公主范十足的顾安宁,接着就是一排佣人。

顾墨自从娶冷夏过门,高调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有老婆的人了,到哪都搂着冷夏不松手。

潇雨婷起身冲过去,还没靠近冷夏就被顾墨给挡住了。

“哥,我和嫂子拥抱一个怎么了?”

“不批!”顾墨拽的不可一世。

潇雨婷受伤了佯装抹眼泪,冷夏推开顾墨,抱住潇雨婷贴耳问:“怀孕多久了?”

“你怎么知道?”

潇雨婷惊呆了,她这怀孕才一个月零三天,一个礼拜前开始害喜,身子重的只想赖床上不起来。

而冷夏有透视眼?

“孕味。”冷夏说了梁芊芊曾经和她说的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孕味。”

潇雨婷笑的不好意思,怀孕的事还没公开呢,“才一个月。”

潇雨婷语毕,又两辆车并肩齐驱而来,只见吴剑平牵着梁芊芊款款而来,仿佛走红地毯的既视感。接着,就是大肚婆何静大步而来,身后跟着慌慌张张生怕何静磕了碰了的邢飞羽。

潇雨婷:“好嘞,人齐了。”

“还没有!”顾笒接话。

原来是顾笒、卿晴以及潇雨婷的父母一同过来了。

“这下能齐了?”搞怪的潇雨婷假装眺望着。

顾雨泽知道他老婆的德行,走到人群中搂住潇雨婷的肩头,似乎觉得不太正式,继而又牵起潇雨婷的手,激动地说:“趁着大家都在,咳咳……大家都准备准备,九个月后我要收份子钱了。”

潇雨婷白眼:大神这么说人家能知道她怀孕了?

“我怀孕了!”潇雨婷高声吼了一嗓子,替大神解释的。

众人笑嘻嘻地看着他们,不知是谁率先带头鼓起了掌。

顾雨泽笑意止不住,“好了,大家想看花的去那边,想吃东西的在这边。”

冷夏挽着潇雨婷,潇雨婷挽着何静,何静又挽着梁芊芊,四个女人连成一排,有说有笑奔向花的海洋。

顾雨泽招呼余下的人去喝茶,顾笒没动,直到人都离开只剩下顾墨,顾笒开口道:“那夜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其实你被绑架那夜不是我不救你也不是我铁石心肠,是因为手机没电,我根本不知道你绑架的事,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一直很愧疚,我知道你恨爸爸,对不起!”

“我知道!”

顾墨掐灭手中的烟头,清冷的五官如鬼斧神工之下的精美艺术品,只是看起来有些冷峻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在看向冷夏的后背时,唇角的弧度上扬。

在冷夏那些有意的枕边风中,他已经放下了那些恨,选择了用爱去包容那些不愉快的经历。

“爸,我们也去喝茶吧。”

顾墨自当年的事后第一次当面喊了顾笒一声“爸”。

顾笒老泪纵横,连忙转过身仰望着天空,不停地眨着眼睛好憋回眼泪。

“嗯,爸爸这就去。”

顾笒声音有些哽咽,顾墨给了他空间调整情绪,率先一步走向顾雨泽他们那里。

顾雨泽对着卿晴说:“卿阿姨,我妈妈有东西给你。”

卿晴不大明白地看着顾雨泽,顾雨泽没解释只是递过一个礼盒。

卿晴缓慢地打开,一盒子的明信片,世界各地的,最下面是一封信:

卿晴,还是直接叫你名字吧,我以我们的友情再次与你见面才是最好的方式。

这一年多,我走过很多城市,路过很多国家,讲真的,出来走走真的很爽。

还记得我们大学时说的那个梦想吗?我们都说有朝一日可以走遍这个世界,哪天走不动了就随遇而安地离开人世。

想想当年的情怀仿佛还是昨天说出口的,只不过转眼我们都老了。那些年的恩恩怨怨我不想提了,我相信你也与我一样。

只是我还是想郑重地说一句:卿晴,对不起!嫂子,对不起!

其实我也不知道还应该说什么了,就这样吧,明天我要去瑞士了。希望下次见面时,在不久的明天。

祝安好!

卿晴合上信,放进盒子里,捧着盒子久久不出声,她年纪大了,那些是是非非她已经放下了。

人一辈子到底图了什么?到了她这个年纪,与死亡比起来,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让她耿耿于怀了。

远处的花海中,四个女人铃铛般的笑声凭着秋风飞跃云霄,倏地,四个女人对着天空喊“希望这世间的女孩们都能嫁给爱情”。

顾墨喝了两口茶坐不下去了,他与冷夏分开已经超过一刻钟了,坐不下去的还有邢飞羽、顾雨泽与吴剑平。

顾墨起身,唯我独尊直接朝花海走去,西装笔挺身姿挺拔。

邢飞羽掩耳盗铃道:“我老婆大着肚子估计渴了,我去看看。”

顾雨泽跟着起身:“我老婆害喜挺严重的。”

吴剑平尬了半天没找到理由,闷头闷脑地去找自己的老婆去了。

余下的老人看着四个妻奴男笑作一团。

完结结公告

小仙女们,追文辛苦啦!

这部小说是我目前来说写的最长的小说了,从四月份正式更文,直到今天一天没断更,是不是可以骄傲一下下(贼笑)。

完结了,既然发了完结公告,就得假模假样地表达几句才算过的去,是吧?(奸诈地笑会)

这部小说吧,一开始写的时候大纲就定好了,只不过写到中期推翻了一些,其实就是白雪儿后期的结局以及柯洛娜的事,因为写到中期,尤其冷夏受了那么多伤害的时候,说实话,我中途想过要换男主的。

我一直觉得爱就爱的彻底,不爱了请别伤害,说实话写那段时候我自己很崩溃的,我甚至在想我为什么要写虐文,我为什么不写甜文,但是讲实话的话,我不会写甜文,可能我生活中就是一个很现实的人,我觉得任何一段感情,哪怕是亲情都有磕磕碰碰的时候。

所以虐就虐吧。

继续回到换男主的问题上,我真特么的恨毒了男主,我用了三天时间平复了心情,我甚至回头去看了前文,如果我换了男主,我还对得起顾先生对冷夏最初的那份悸动那份单纯的爱了吗?

所以主线还是按照了我最初的大纲来完成,然后其中的配角的话,都给了他们各自的结局,唯有遗憾的是季凉川。

每个人看文的侧重点都不一样,相信小仙女们会有各种各样的想法,我就不多说了。

嗯,最后就是我有很多不足的地方需要好好学习争取进步,我希望我可以写出好作品带给大家。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有缘再见!下一部打算写渣男与渣女的故事,渣而不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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