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妃嫁到:腹黑王上太撩人 - xp1024.com
《萌妃嫁到:腹黑王上太撩人》


第1章 你把衣服给我

盛夏的京都,酷暑难耐。而远在百里之外的临阳城,清风徐徐。

临阳城作为大周最大的通商口岸,富庶异常,商贾云集。其中,临阳琴家作为百家之首更是富可敌国。

这一日,琴家镖局外,一个秀丽可人的姑娘飞身上马。手中的旗子还尚未挥起来,府中一个衣着华丽的员外便追了出来。

“瑟儿,瑟儿!”来人是琴家家主琴扬。

“爹爹,你又怎么了?这趟镖可是当朝李太傅给他夫人买的诞辰贺礼,不按时送到,二叔又该说我了。”

“瑟儿,昨个京都传来圣旨。”

“好了,你都说了八百遍了。不就是让我嫁给什么王爷吗,这不还有半个月吗?急什么。”琴如瑟不耐烦的说道。

琴扬有些为难的看着自家闺女,这小祖宗打小野惯了。要是她趁着送镖半路跑了,恐怕琴家的气数也就尽了。

“爹爹,你莫不是怕我半路跑了?虽说我自小随心惯了,可也没有任性到那个地步。再说,世人皆知镇北王生的俊俏,嫁给他我也不吃亏。”

琴扬闻言,脸上这才露出点悦色,“你这是答应嫁给镇北王了?”

琴如瑟翻了一个天大的白眼,无奈的看着自己的老父亲:“我说不,搞得你会同意似的?不说了,我送镖去了。”

随即,镖旗一挥,车队启程。琴扬无奈的看着马蹄扬尘的小祖宗,叫来身边的家卫何离说道:“找几个靠谱跟着小姐,别让她半路跑了。”

晌午过后,镖队行至洛水驿站,准备休整片刻。

“头儿,你要吃点儿吗?这家的阳春面那是相当的不错。”镖队的伙计安置好马车之后跑过来寻问。

“当真?”琴如瑟向来嗜吃,这些年跟着他二叔走南闯北,倒是把大周的美食尝了个遍。“走着!”

琴如瑟落座之后,将自己的佩剑——青莲顺势放在桌子上。与此同时,她本能的感觉的身后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姑娘,你的面。”老板笑容满面的将一碗面放在琴如瑟面前。

“头儿。”同桌的伙计侧身低声说道:“后面那个人有点奇怪。”

“嗯。”琴如瑟应声,握了十二分警惕心吃着碗里的面。但是身后的那双眼睛仿佛灼人,琴如瑟没吃几口,索性起身端着面做到了那人对面。

对方似乎并不惊讶,上下打量了一眼,随后望着琴如瑟脖子上挂着的玉佩轻轻勾了勾唇角。

“我说这位公子,你这一身白衣好不翩跹!”琴如瑟阴阳怪气的赞赏道。

对方笑了笑,修长的睫毛微微抬起,“姑娘过誉了。”

琴如瑟望着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一时间失了神。“啊,奥,那什么?你这般俊俏的小生倒是罕见。不知道什么样的名字配得上公子啊?”

“在下子潋。”那人声音温柔的紧,却又不像是文弱书生的感觉。

琴如瑟眼神微瞟,恍然间脸色变得阴冷起来,“不知子潋兄是我父亲的人呢?还是我二叔的人。”她顺手到了一杯茶,继续说道:“我琴家镖局高手云集,天下闻名。山匪也好,侠客也罢,这些年还没有一个不长眼的敢觊觎我家的生意。更何况这趟镖还是,”

“还是巾帼不让须眉的琴家大小姐亲自押的。”那人接过琴如瑟的话,温柔的补充道。

一时间被打断,琴如瑟有点不知所措,摸了摸脑袋:“呃,说的对。不过自打我进入驿站,你那两比铜铃还大的眼珠子就一直盯着我。而且你右手虎口有厚厚的老茧,想来是常年用剑习武所致。而且,你和我说话气息平稳,武功想必也不再我之下。”

那人笑的更温柔了,宛如四月的暖阳。“姑娘好眼力,那你又为何认定我是你家里派来的人呢?”

琴如瑟换了个豪放舒坦的坐姿,说道:“很简单,和你一块的一共六个人,二楼两个,门口一个,马槽一个,窗边一个,还有一个在门口的扬树上盯梢。可是这些人的目标全都不是这次押的镖。”

白衣公子似乎没有想到琴如瑟这般聪慧,眼眸中闪过意外的喜色。修长的手指捻起茶杯,轻抿一口等待着琴如瑟继续说下去。

“不过我说,你们真没必要盯着我。我就算再任性,也不会逃婚的。”

“御赐之婚,为何要逃?”

琴如瑟挑了挑眉毛,一副兄弟你太天真的眼神,“这你就不懂了。嫁做人妻,可不得恪守妇道。我自小野惯了,让我整日窝在屋子里穿针引线,怎么对得起我这舞刀弄枪的手。虽说他是镇北王,可是皇亲贵胄的,有几个真的会上阵杀敌。说不定和关西将军李自成一样,晋南一战让副将一路上浴血奋战,最后自己包揽军功。”

琴如瑟自顾说这,而那人的神色突然蒙上了一层阴霾,缩在长袖中的手因为愤怒指节都已泛白。

“一想到和这样的人共度余生,难免有些遗憾。不过你说的不错这是御赐之婚,关系到我琴家的荣辱,还有全族上百口人的性命,又岂是我可以任性的了的。”最后那句话,琴如瑟的无奈让人觉得有些心疼。

那人看着琴如瑟颤抖的双肩,以为她哭了,刚准备安慰。只见电光火石间一根银针拂袖而出,封住了他的穴位令他动弹不得。

而他第一反应是给暗中同行的人递了个眼神,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琴如瑟佯装哭泣的抬起头来,看着对方窘迫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我说公子,你真是我二叔带过最差的一批家卫了。虽说你这拳脚上的功夫不差,但是江湖经验差太多了。”琴如瑟说这起身将那人的外衣一层一层脱了下来,最后只剩下了贴身的单衣。

“你快把衣服还给我!”

“一会我们走了,你可以让其他人帮你把穴位解开。你这身衣服呢,就当是我给你的下马威。你回去告诉我爹,我不会逃婚的。没事别派人跟我这我,闹心。走了啊!”

“你!”

琴如瑟说完,拍了拍那人,心情大悦,哼着小曲离开了驿站。

镖队离开后,白衣公子突然握紧拳头,一股内力将银针冲了出来。原本在二楼的两个人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公子。”齐声道。

“暗中派人把晋南之战中的副将杨烁给我找来。在派人盯着李自成,这些年朝中的渣滓真是越来越多了。”

“是!”两人领命,接着又有人拿来一身干净的衣服递给白衣公子。他穿好之后,起身望着镖车远去的方向,诡异的笑了笑:“琴家大小姐——琴如瑟。后会有期。”

第2章 王上莫不是有病?

半个月后,镇北王封地——菏泽热闹非凡。王府门口的朱雀大街,从几天前就开始布置。赤色绸缎,紫色的烟罗,楼兰进贡的软毯从城头一直延续到了王府门口······一直崇尚节俭的镇北王,第一次大张旗鼓的办一件事,竟然是迎娶自己的王妃。

大街小巷都在猜测着那个举世无双的女子,是什么样的美人,可以让镇北王一反常态。

锣鼓喧天,爆竹声声,迎亲的队伍已经进了城门。随嫁的姑子一路上抛洒着金色的叶子,希望将王妃的福气分享给普罗大众。

“听说我们王妃可是临阳琴家的大小姐呢。”

“嗯,传说琴家的财富可是比长安城的国库还要多上几分。我们王爷可有福气了。”

“那是,这可是货真价值的金叶子啊。”

······

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菏泽的民众在自己的想象中描摹着王妃的容貌。

而此刻坐在车里的琴如瑟觉得眼前越来越模糊,意识也开始涣散。

“爹爹,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琴如瑟苦笑了一下,彻底的昏睡过去。

“停!”喜娘掀开帘子一角准备知会王妃王府到了。

谁知却看到新娘歪头倒在马车一侧,额角似乎还有血珠。喜娘吓坏了,一时腿软跌坐在地。随即慌张的朝着王府门口跑去,跪倒在镇北王面前:“王,王上,小姐,她,她出事了。”

“什么!”镇北王眼神闪过一抹杀气,裹挟着几分担忧朝着马车迈步。

“琴如瑟!”镇北王轻唤了几声,不见对方有任何的回应。索性一只手抓起对方的手腕探了探脉搏,几秒钟之后忽而坦然的笑了笑:“看来琴百户到底不信自己的闺女啊。”

镇北王说完,倾身将琴如瑟揽过,抱了起来。看着徐徐而至的微风,掀起的半边头盖下娇俏的容颜舒心的笑了笑,“又见面了,我的王妃。”

“王妃周车劳顿,身体不适,一切从简。”镇北王交代众人后抱着自己的新娘走进了王府。

也不知过来多久,屋外的一方天地都挂上了闪烁的星辰。琴如瑟再睁眼便是红烛暖帐。

“王妃醒了?”侍候在一旁的婢女问道。

琴如瑟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这是哪?”

“镇北王府啊!”

镇北王府?琴如瑟顿时觉得脑袋翁的一声,她尴尬的看着侍女:“我是怎么进来的。”

“当然是王爷抱你进来的。”

“哦,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瑶儿。”

“那我的头冠呢,头盖呢?不拜堂吗?现在梳洗一下,还来得及吗。”

瑶儿闻言,不禁失笑。今日一事,府中上下,谁不知道王上宠爱王妃。却不知王妃竟是这般可爱。

“王妃娘娘,现在都快二更天了,春宵一刻可是值千金啊。”

“啊,啥玩意。”

这时候,屋外传讯,王上来了。瑶儿行礼退了出去,留下琴如瑟在原地手忙脚乱。

怎么办?怎么办?我是不是该做点什么补救一下,说时迟那时快。屋门打开的那一刻,琴如瑟顺手将床上的薄被顶在头上。

镇北王一进门便看到自己王妃蒙着被子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

“此前一直听闻临阳琴家富可敌国,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连盖头比起寻常人间也要大上好几倍。”

琴如瑟知道王上是在讽刺自己,可是她又能有什么什么办法呢?皇家想来重视礼仪,自己却在大婚当日睡了一天。这刚一进门,就让镇北王丢了如此大的脸,自己以后还怎么活啊!

镇北王此刻十分想看看自己王妃无地自容,羞愧万分的模样。伸手去掀被子,可是却被琴如瑟死死的攥着一角。

“王妃这是为何,莫不是嫌弃本王。”

“不,不是的,王上。”琴如瑟终于开口,“我就是,就是觉得王上会被妾身的模样吓到。”

“琴小姐的美貌大周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王妃这话,到底还是在嫌弃本王。”镇北王坐了下来,声音竟然还带着几分哭腔。

琴如瑟这下更慌了,原本自己还在烦恼今天惹出的乱子要怎么弥补。这下可好,自己嫁的这王爷莫不是什么内心脆弱的主,天生自卑,旁人说什么都觉得是在讽刺他。不过也不至于吧,镇北王不是军功赫赫吗?一个驰骋疆场的男人,还有这毛病。

琴如瑟也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只好伸出一只手,摸索着镇北王。拉着他的手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王上英俊神武,是大周所有未出阁姑娘的梦中情人。我打小就想做你的王妃了。”

忽然之间,一只大手,将被子抓起扔了出去。紧接着顺势将亲如瑟扑倒在床上,“我的王妃,上次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第3章 王上,我错了!

盛暑的夜晚蝉虫总是那样的聒噪,难得一个间隙万籁俱寂。此起彼伏的心跳就这样明目张胆的填补时间的空隙。

琴如瑟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过度的惊讶,让她一时失语。

“怎么?”

琴如瑟就这么看着那人缓缓勾起的唇角,这张脸与那日无二,可是为什么今日却能做出如此邪恶的表情。

“王,王上。”

“本王又不吃你,王妃作何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我,”我那日那样开罪于你,你就算不吃我,恐怕也没什么两样吧。“王上,我跟你讲一个秘密。你先让我起来成吗?”

看着琴如瑟一本正经的模样,镇北王翻身做了起来。

“王上,不瞒你说,我是琴如瑟一母同胞的姐妹,那日我妹妹决定逃婚,我爹生怕惹怒你,所以把给我灌了迷药送来成婚。”

琴如瑟边讲还顺带抹了抹眼泪,要不是镇北王知晓各种缘由,恐怕都要被这精湛的演技折服。

“琴如瑟,要不是你父亲来了封家书,本王差点都要相信你了。”

“哈哈,”琴如瑟尴尬的笑笑,起身手足无措的走了几步,突然转身跪了下来,“王上,我错了。我对天发誓,那天我说的话,真的不是针对你。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当我放了屁,不,你就当我是个屁把我给放了成吗?”

琴如瑟眼神真挚,表达诚恳,但是镇北王冷着脸严肃道:“不行,你是本王八抬大轿娶进门的。而且嫁给本王不是你从小的愿望吗?”

“看来这王上脑子不大好使啊,我的意思是让他别计较那天的事。谁说要悔婚了。”琴如瑟嘀咕道。

“你说什么?”

“没什么。”琴如瑟欲盖弥彰的抬起脸,尽量用自己的眼睛传达内心的真诚,虽然此刻在镇北王眼里有点智障。“王上,虽说那日我是得罪了你。可是不知者无罪啊,再说你不也骗了我吗。”

“本王何曾骗过你?”镇北王皱着眉头问,顺手将琴如瑟拉了起来“地上凉。”

“你那天就认出我了对吧,还在我面前演戏,说叫什么子潋。”

也许是性格使然,又或者琴如瑟本能的感觉这个男人会纵容着自己,她说起话来早就没了分寸。

“本王公孙氏,名锦,字子潋。这件事谁人不知,本王何曾骗过你?”

是吗?琴如瑟听得一愣,回想了一下,好像镇北王是叫这个没错来着。“王上!”

琴如瑟突然软糯了叫了一声,听的公孙锦一身的鸡皮疙瘩。他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己的王妃,不知道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又有了什么鬼点子。

“你看人家一介小女子孤身在外。”

“单论拳脚上的功夫,大周比你差的没几个吧。”

“王上,讨厌。”琴如瑟更加较软的喊道。

“好好说话。”公孙锦斜目。

“得得得,王上你说吧,要怎么才能原谅我。”公孙锦刚要开口,琴如瑟又补了一句:“王上你这么英俊潇洒,舍得对我一介弱女子下毒手吗。”

公孙锦对着弱女子三个字翻了一个天大白眼,“你那日诋毁本王的事情,本王可以不计较。”

“谢王上。”

“但是,你可别忘了,那日你还脱了本王的衣服。所以······”公孙锦邪魅一笑,将琴如瑟拦腰抱起。

第4章 杀人诛心,爽!

第二日清晨,公孙锦起了个大早,独自在院中练功。并命令下人不要打扰琴如瑟,让她好好休息。

谁知道,琴如瑟这家伙能睡的紧,一觉醒来已经日上三竿。睁眼第一句,就是:“公孙锦,你个混蛋!”一想起昨天晚上,公孙锦那个家伙为了报仇,扒了自己的外衣,让自己站在院子里唱清平调就一肚子的气。

“王妃娘娘,王上请你去赏月阁用午膳。”

“知道了,准备更衣吧。”

镇北王虽然节俭惯了,但是总归是大周最负盛名的王,所以王府也是大得出奇。琴如瑟走了小半个时辰才找到赏月阁。还没落座,老远就看到了公孙锦在和一个妖艳的女人谈笑。

琴如瑟不情不愿的行礼:“王上!”

“坐。”公孙锦冷冷的看了一眼,继续和那个女人说笑。

琴如瑟吃了瘪,没好气的坐了下来,看着那女人狐媚的样子就觉得恶心。没好气的问道:“你谁啊?”

“哦,回姐姐,我是王爷的侍妾,兵部侍郎明大人的女儿明月心。”女生声音也不知是故作较软还是天生的,总之让人听着浑身汗毛耸立。

“原来王上除了我还有其他的女人啊。”

“怎么,王妃这是吃醋了?”

“呵!”琴如瑟像是听了天大笑话,不屑的冷笑起来:“王爷你多虑了,我巴不得你在后院了夜夜歌舞升平。”

“你!”公孙锦原本不过是想要气一气琴如瑟,谁知道到底是低估了这个女人的战斗力。“王妃所言极是,”公孙锦说着一把将明月心拉了过来,坐在自己的怀中:“试问此等温柔乡,又有哪个男人不会醉倒呢?”

“切,”琴如瑟没再说话,自顾的吃着碗里的饭。早就听闻镇北王府的厨子天下一绝,哪怕是皇宫里的山珍海味也要逊色几分。今日一尝,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琴如瑟刚才还一肚子闷火,这会子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公孙锦看着自己的王妃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眉眼早就弯成了月亮。

坐在怀中的小妾温顺的夹着菜喂给公孙锦,以为王上是因为自己才会这般开心,于是呵呵笑了起来。

琴如瑟一副听见了白骨精的感觉,嘴里的鸭子还没吃完,不明所以的抬起头看着明月心抹了抹嘴巴:“你笑什么?”

“王上!你看姐姐像不像饿死鬼托生了。”

此言一出,公孙锦的脸色霎时间冷了下来。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自作聪明的人,特别是那些妄想恃强凌弱的。更何况他今日会给她好脸色,无非不过是想挫挫王妃的锐气罢了。但是于他而言,没人可以在他的面前欺负琴如瑟。

“可不呢?我从昨天嫁过来,到现在一口都没吃,咋不饿了。”琴如瑟没在意,继续啃着手里的鸭子。

明月心只想着讽刺王妃,来证明自己在王上心里的地位,所以她丝毫没有感受到公孙锦此刻散发出来的怒气。

“姐姐,好歹也是名门之后,怎么可以这般不顾及礼仪规矩,这不是丢王上丢人的人吗?”

琴如瑟这才反应上来,好家伙,这丫头是在欺负自己?不过不好意思,自己向来不是认怂的主。她吃完最后一口,擦了擦嘴,活动了脖子,一副有种来单挑的模样看着明月心:“听这话,妹妹可是熟读了《女则》《女诫》,深知礼仪体统啊?那我倒是想问问你,自古妾室没有资格和主母一桌进餐,你可知道?”

“我,”

看着明月心无话可说的模样,琴如瑟第一次体会到了杀人诛心的快感,继续道:“今天的事,我不和你计较。就罚你把《女则》《女诫》超个一千来遍吧!”

“王上!你看姐姐。”眼瞅着王妃不是软柿子,明月心开始求助一旁的王上。

“王妃的话,你要本王再说一遍?”公孙锦带着明显的怒气。

明月心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捅了多大的马蜂窝,连忙跪了下来,“姐姐,我错了。我错了,你就饶了我吧。”

琴如瑟喝了一口烧酒,脸都皱到了一起,“斯,好喝。我这人呢向来事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念你第一次,就不罚你了,下去吧。”

“谢,”

明月心还没来得及感恩,公孙锦便打断了她的话:“本王娶你回来,不是让你被人欺负的。你那对待山匪的蛮横性子呢?”

“这能一样吗?人家不过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

“明月心,把王妃说的两本书,一个抄五千遍,写不完不准踏出房门。下去!”

琴如瑟挑了挑眉毛,不禁感叹我的老天啊,真可怕。接着十分同情的看了一眼明月心,无奈的摇了摇头。望着明月心悲痛离去的背影,琴如瑟撑着脑袋看着公孙锦:“王上,你可真不怜香惜玉啊?”

“你不是玉吗?”公孙锦将远处的菜换到琴如瑟面前,打从琴如瑟一坐下,就盯着这个菜好久了。

“谢谢,我哪算啊,打小野惯了最多算个花岗岩。”

“你呀!”公孙锦伸手摸了摸王妃的脑袋,“你说你怎么能这么蠢?”

“什么呀,打小别人都是夸我聪明好吗?”

······

第5章 这是娶了一个财神爷啊!

公孙锦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几面而已,自己却像是被人下了蛊毒一般无法自拔。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新婚燕尔的欢愉,便被一道诏书,召回了京都长安。

临行时,公孙锦特地知会府中管事的麽麽:“本王要回京都一趟,离府期间,府中大小事务让王妃做主就好。”

“我才不要,我爹爹打小告诉我,操闲心容易长白头发。”

“王妃娘娘?”府中的张麽麽是公孙锦的乳母,她没有想到王妃和王上说话这般没大没小,所以有些愠怒想要制止。

“好!”公孙锦拿这个小祖宗没办法,摸了摸她的脑袋,温柔的笑了笑:“那把厨房交给你管,好不好。想吃什么,就让师傅做给你。菏泽城内有名的餐馆,要是想吃了,就让下人买回来。要是想出去的话,带上家卫。”

“嗯嗯嗯,这个主意好。”琴如瑟一下子乐开了花,大庭广众之下一下子抱住公孙锦:“我就知道王上懂我。对了,听说长安里有一道糕点——玉壶冰心,超级好吃。”

琴如瑟平日里虽然大多时候都是“五大三粗的”,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对于卖萌的认知。她眨着大眼睛,一闪一闪的乖巧的祈求着。

“好,买给你就是了。”

公孙锦出府后,飞身上马,一旁的张麽麽有些无奈的说了句:“王上,你是不是太惯着她了?”

“本王乐意!”说完,快马扬鞭,衣袖翻飞。

张麽麽看着王上的背影,还有刚才说话时意气风发的模样,会心的笑了笑。“这孩子,多少年没有这样开心过了。”

公孙锦离开,府中就没有一个人可以管得住琴如瑟了。她先是跑回自己房间换了一身束口的衣服来,虽说广袖流仙裙极美,可到底不方便“上房揭瓦”。

“王妃娘娘,你这身打扮是要练功吗?”琴如瑟刚准备出门,便撞上了张麽麽。

“张麽麽,我打算上街溜达溜达。府中待的有些久,闷得慌。”

“娘娘嫁过来不过三日。”

“也,也是哦。”

张麽麽看着王妃失落的神色,想起王上的嘱托,只好道:“让阿南,阿北跟着你。”

“谢麽麽。”

一出王府的公孙锦,就像是离开笼子的金丝雀,开心的不得了。一条街还没走几步,阿南阿北手里的东西已经快拿不下了。

“王妃这么能买,王府迟早得被败光了吧。”跟在后面的阿南低声和阿北吐槽道。

“不用担心,我琴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谁知道公孙锦那个家伙那么节俭,王府里置办的那些玩意还不如我爹屋子里的古董值钱。你们这些家卫还不如我家打扫马厩的月俸高,从今天起,你们每个人的月俸多加三成。”琴如瑟豪气的说着。

“真的吗?”阿北顿时两眼放光。

“我还能和你俩扯谎不成?”

“阿南,我们爷这是娶了个财神爷回来啊。”

“瞧把你俩高兴的。走咱们去醉仙楼喝酒去。”琴如瑟从小的生活里从来没有因为钱烦恼过,不夸张地说,他们家的长廊都是汉白玉铺成的。他们家的仆人也从来不会因为钱而如此的开心,而嫁到镇北王府后,看到府中整体清贫的摆设,还暗自同情过公孙锦。

“好!”

晚上回到家,琴如瑟买了整整五马车的东西。一进府们,府中大小侍从都跑出来观望。

“王妃娘娘,你这是?”张麽麽不解的看着琴如瑟身后的十多个箱子。

“哦,逛街嘛!随便买了些东西,对了我还让临阳最有名的工匠过几日过来,重新修葺修葺王府。”

“这?”张麽麽一时间有点摸不着头脑。

琴如瑟似乎想起什么,拍了拍麽麽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麽麽大可放心,知道王上向来节俭,今天所有我都是花自己的。还有我让阿南去银号拿了两万两送到帐房,从今个起,府中上下,所有人的月俸多加三成。”

“王妃娘娘威武!”不知道人群中谁喊了一句,所有人便跟着喊了起来。

琴如瑟心情愈发的愉悦,提了两大盒东西朝着月桂坊走去。

“王妃娘娘?”月桂坊的侍女兰心惊讶的看着琴如瑟。

“你们家小姐呢?”

“在屋里抄书。”

“哦,我进去看看。”琴如瑟抬脚走进屋子。

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子上之后,四下打量了一番。明月心从小喜欢制香,屋子里弥散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味道。

“兰心,谁来了?”

“是我!”琴如瑟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来人非明月心所期待之人,也不是她亲近之人。所以脸上一会失落,一会厌恶好不精彩。

“怎么,美人看到是我,特别失望啊?”琴如瑟玩味的说着。

明月心冷着继续抄着手里的书卷,嘴里故作无谓的说道:“我哪敢啊,姐姐是一家主母,我不过是侍妾。你就是借我十个胆子,我也没那本事。”

琴如瑟知道小妮子必定还在和自己生气。于是故意扯开话题:“明月心,你今年芳龄几许啊?”

“十六。”

“哦,那是比我小点。不过这面色不像是豆蔻年华该有的啊。啧啧啧!”琴如瑟惋惜的说着。

“这话什么意思?”明月心不敢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还特地跑到镜子面前看了看,“还不是这些天没日没夜的抄书。”

“那你没用点胭脂水粉,珍珠香膏之类的?”

明月心像是被戳中了痛点,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道:“上好的珍珠香膏贵得出奇,哪怕是宫中的娘娘一年的俸禄,也买不了多少。更何况王上崇尚节俭,我又怎么好意思为这点东西烦扰他。”

琴如瑟一听此话,顿时喜上眉梢,觉得今天做的事情简直是不能再正确了。“你跟我来!”

“作何?”

“来了你就知道。”

“这是?”明月心惊讶的看着眼前的珍珠香膏还有胭脂水粉,以及醉仙楼的白晶烧鹅,“给我的。”

琴如瑟点头,“姑娘家不都喜欢这些吗?今日送你这些就当是为那日的事情赔罪。”

明月心不可置信的看着琴如瑟,世上真的有这样善良的人吗?那日明明是自己开罪于她,更何况最后罚自己的也不是王妃。要是换到别家,受宠主母早把她这样的侍妾修理一番了吧。

还是说,这些东西不过是琴如瑟整蛊自己的开端。可是任凭明月心怎样的猜度,她始终在琴如瑟脸上看不到任何尖酸刻薄的影子。反而时间越长,她越觉得自己内心丑恶。

“诶,你怕不是爱上我了?”

“哈,娘娘说笑了。”

那晚琴如瑟离开月桂坊的时候舒心极了,她抬头仰望星空,似乎漫天的繁星都在为她闪烁。

第6章 王上,背我回去好不好

一场大雨,晚来风急,挡住了公孙锦的归途。任他再怎么望着满天淅淅沥沥的乌云,也不见瓢泼的大雨停下半分。

“这样的子潋,朕还是头一次见?”皇上品着紫砂杯里的明前茶,打趣道:“我还以为,你会责怪皇兄给你娶了个悍妇。”

“皇兄说笑了。”公孙锦方觉自己有些失态。

“几年前,朕南巡的时候,看见那小丫头教训一伙流寇,功夫了得。而且她的一颦一笑和韵儿颇有几分相似,这才决定把她许配给你。”皇上轻捻手中佛珠,似有若无的提起着一些陈年往事。

公孙锦的眼中闪过些许异样的神色,最终还是在行云流水中恢复了风平浪静:“臣弟糟糠之妻,怎敢和贵妃娘娘相提并论。”

“你这是还在责怪朕?当年的事情,朕要是率先知道,又岂会和你”

“皇兄,你多虑了。”公孙锦止住了皇上的话,这件事继续说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如今我已成婚,心中所惦念者也唯有琴如瑟一人。臣弟看屋外雨小了不少,就先行告退了。”

公孙锦刚离开尚书房,便在大门口遇到了贵妃。和初见时无二,细雨蒙蒙。只不过物是人非,曾经年少的欢喜,在少年长成的年岁里悄然消失。

那时春雨初降,淋湿了彼此青春躁动的萌芽。谁知晓造化弄人,终究殊途,再相见秋雨瑟瑟,愁苦了隔世遗憾。

贵妃微微侧目,在她心中,他依旧是当年的白衣少年,所以就连眉目都同旧日一般溢满柔情。

可是对于公孙锦而言,一切早不过随风而散,成了经年旧事。最重要的是他那一方涸泽太久的心,被盛夏不期而至的急雨浇灌。

装满了另一个人,小小的心脏,就再也腾不出地方了。

“贵妃娘娘。”公孙锦平淡的行礼,起身,告退。

“等一下,听说镇北王几日前刚刚大婚。恭喜你啊!”贵妃试图在公孙锦的眼神中寻找到一丝一毫的留恋,可终究不过徒劳。

“谢贵妃,臣先告退了。”

“你。”

公孙锦走的那样决绝,没有任何的留恋。那一刻贵妃的心骤痛了一下,因为什么东西终究变了。

第二日午后,连绵几日的雨水终于停了下来。水洗的天中湛蓝湛蓝的,云层中撒下的阳光折射着庭院中草木上的水珠,好看极了。

琴如瑟醒来,觉得很久没有活动筋骨,身上有些难受。于是跑到了校场锻炼身体。

“王妃娘娘,这里是大伙训练的地方,刀剑无眼的,伤者你可怎么办。”校场都尉李孝早就听闻王妃不是个安分的主,可是她从没想过这样一个姑娘家,有一天会跑到这里来撒欢。

“怕什么,习武之人谁还没受过一点伤。你去找几个能打的过来陪我练练。”琴如瑟扭着脖子,跃跃欲试。

这可彻底难住了李孝,他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这这,娘娘这可使不得。这大伙都在疆场上厮杀久了,手下没个轻重。”

“你放心,我不觉得他们打得过我。”琴如瑟满脸的不耐烦,长这么大,头一次这种被人瞧不起的感觉还是第一次。这要是放到琴家镖局的校场,大伙要是知道他来了,都是怕被打伤才不愿意和她过招。

最后李孝无奈的点了五个拳脚功夫出色,并且能点到为止的士兵,来和琴如瑟比试。

“这李都尉让我们和一个女人打架,这么看不起我们吗?”

“你少说点吧,这可是王妃娘娘,你要是失手伤了她,王上不得把你皮扒喽。”

“王妃娘娘又如何,让我们一群征战沙场的人和她的花拳绣腿比?”站在第一个的士兵心中十分不屑,他家中和关西之战的副将有点关系,所以十分看不惯权贵们“暴殄天物”的把戏。

他们的对话,一字不拉的入了琴如瑟的耳朵里,她也不恼笑了笑了道:“大兄弟,别自信过头了。你今要是能把我打趴下,我不仅不会降罪于你,还会再奖赏五百两黄金给你,如何?”

“切,王妃娘娘你可是金枝玉叶。”

“别整那些虚头巴脑的,本王妃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来吧!”琴如瑟说完,已经出拳。

那人身手不错,反应极快。其实从琴如瑟第一下出拳之后,那个人就已经感觉到王妃的武功并不是什么花拳绣腿。所以他从第二招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可是两人实力相差太多,三个回合之后,他就只能对于王妃不断落下的招式做最简单的防守。

琴如瑟的武功极为有章法,一般人很难找到破绽回击。最后在琴如瑟一击漂亮的膝击之下,刚才还不屑一顾的大兄弟,已经掉到了比武台下面。

台下的都是有功夫的人,谁强谁弱一看便知。琴如瑟刚刚展现出来的实力,在他们眼中绝对称得上恐怖如斯。果不其然,剩下的四个人没有任何意外的,连琴如瑟的一根汗毛都没碰到,就被打落了比武台。

最后,琴如瑟无奈的坐在比舞台的柱子上:“你们和我琴家镖局的伙计比起来,可差远了,他们至少还能和我过上几招。”

“那本王和你比试可好?”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清冽的声音,琴如瑟还没回头,便感受到了一阵疾风朝自己打来。

“好呀!”琴如瑟应声,凌空翻了一个跟头,避过了公孙锦的拳头。

两人虽然没有过过手,但是对于彼此的实力,都感知得到。公孙锦拳拳致命,却又招招点到为止。琴如瑟知道自己打不过他,但还是拼尽了全力,因为很少有人能打的这么酣畅淋漓。

一打就是一炷香的功夫,台下的众人看的那叫一个津津有味。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台上上下翻飞,疾风劲腿的两人。

最后,比试在公孙锦从背后扼住琴如瑟喉咙的那一刻结束。

“王上,没想到,你如此厉害啊!”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公孙锦难得傲娇一回。

“我的玉壶冰心。”

“本王特地让御膳房给你做了十六种味道的。”

琴如瑟一听脸上的笑意都快烂漫道临阳去了,她傻兮兮看着公孙锦,不要脸的说道:“那王上背我回去好不好。”

公孙锦失笑,无奈的摇了摇头,怎么摊上这么个傻丫头。嘴上不情愿的嘀咕着,身体却十分诚实地蹲了下去。最后两人在众目睽睽下离开了校场,剩下一群大老爷们在风中凌乱。

“刚才,那个是我们的王上,没错吧!”

“是,是吧。”回答的人似乎也不敢确定。

第7章 本王还想要一个小豆丁呢

二人回到府中,用过晚膳之后,琴如瑟吵闹着要吃玉壶冰心。

“王上,你就给我尝一个吗,好不好,就一个!”

“不行,这东西吃了夜里容易积食。明早让麽麽拿给你,听话。”公孙锦翻看着桌上面的文书。

从长安城归来之后,公孙锦就心事重重。当今圣上即位9年无所出,如今身体又有隐疾,朝中各方势力动荡不安。当年,皇上赐公孙锦封号镇北,就是希望他可以替自己镇守万里山河。

琴如瑟见王上没有理会自己,觉得无趣,便开始在书房中转悠。

“瑟儿?”

对方似乎没有听见,公孙锦只好又唤了一声:“瑟儿!”

“啊,王上是在叫我?”琴如瑟指着自己,愣了一下:“怎么了”

“你为什么会答应嫁给本王?仅仅是因为圣上赐婚吗?”

琴如瑟放下手中事物,一个激灵坐到了书案上,腾在半空的腿荡来荡去。“我不说了吗,我还有家族。”

公孙锦微微抬眸,烛光透过细长的睫羽在脸上斑驳一片。他眼波微潋的望着琴如瑟,“我想知道你到底缘何答应了这门亲事。”

“如今周王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琴家锻造局一直负责给朝廷将士打造兵器。周王虽有异心,奈何一直难成气候,当今圣上自然无所顾虑。可是年初传闻,周王四处招兵买马,圣上自然担心我们琴家助纣为虐。让我家与王上联姻不仅绝了周王的路,更明了我琴家的立场,顺便试探了王上是否有二心。一石三鸟,岂不快哉!”

言毕,公孙锦放下手中简牍,缓缓起身。转瞬之间,他的双手已经撑在了琴如瑟两侧。刚才还肆无忌惮的琴如瑟,在咫尺之余扑面而来的呼吸中啥时紧张起来。

公孙锦看着面颊绯红染上红晕的琴如瑟,心中泛起层层波澜。自己的王妃当真对的起聪明绝顶四个字啊!

“那,王上呢?是因为同样的原因娶我吗?”

“自然不是。这桩婚事,可是本王亲自求来的。”

“求来的,什么意思?”

琴如瑟就这么看着公孙锦邪魅的笑容,他的那双眼睛柔情似水,勾人摄魄。琴如瑟也不知道,哪根筋突然断了,就那么情不自禁的吻了上去。

蜻蜓点水的一下,一股强烈的电流崩断了公孙锦最后的理智。他随即一手摁在了琴如瑟脑后,忘我的吻了上去。

琴如瑟不比旁人,人生第一次这般的被人攻城略地,不过须臾就觉得口中的空气消失殆尽。

“王,王上。”

“这就晕了?”公孙锦看着倒在自己怀里的王妃,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本王还想要个小豆丁呢。”

眼瞅着琴如瑟的诞辰将至,府中管事的已经来了几波人询问。公孙锦一番思虑之后,告诉麽麽:大婚之日多有懈怠,此次诞辰便宴请宾客,广至谢意。

诞辰当日,府中上下,热闹非凡。从卯时起,就开始有宾客陆续带着礼物登门拜访。

“王妃娘娘,一会你万不敢这般肆意。”瑶儿帮琴如瑟梳妆时,将张麽麽交代的话一一嘱咐。

“知道了,不会给你家王上丢人的。”

吉时到,公孙锦牵着琴如瑟出现在宾客视线中。二人相敬如宾,浅笑相迎,踏着红毯,缓步走向主坐。整个宴席上,琴如瑟让各家权贵们明白了到底什么是名门闺秀,礼仪典范。府中的下人看到今日宴会上王妃种种,惊讶极了。

敬酒间隙,公孙锦附耳轻声道:“装的倒挺像那么一回事。”

琴如瑟脸上笑意更浓,温婉可人的转过来,“那你以为,哼!”

“一直听闻王妃娘娘功夫了得,不知今日娘娘可否给大家露一手啊?”

“王上?”琴如瑟礼貌的征求公孙锦的意见。

“既然大家如此期待,瑟儿便给大家助兴一番。”

“好。”

琴如瑟说完,拿起下人端上来的长弓。四下张望寻找目标,最后一肚子坏水溢了出来。

“不知道,有谁愿意配合我?”

见没人应声,公孙锦起身拿过琴如瑟手中的苹果,“本王来。”

“王上?”一众人惊呼,刀剑无眼,岂能儿戏。

“无妨。”公孙锦说着,拿着苹果走的远了一些。

公孙锦站定后,琴如瑟笑着挑了挑眉,拿起托盘上的布条,将双眼蒙了起来。宾客们还没来得及言说此事荒唐,琴如瑟箭已在弦,转瞬之间三支箭矢精准无误的扎在了苹果中央。

短暂的静默之后,一阵热烈的掌声:“好!”

“王妃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厉害厉害!”

公孙锦将手中的苹果交给仆人,走了回来,指着百米之外鼓楼上的花球说道:“不知本王的王妃,可有本事射中那个啊?”

“你猜?”琴如瑟满眼浓情蜜意的拉满弓弦,顷刻之间,绣球跌落在地。又是一片掌声延绵。

(最近在考虑让男二什么时候上场,纠结啊……)

第8章 你当我是猪吗?

难得一场飘然而至的大雨,让整个菏泽城见了几分秋意。

算算日子,琴如瑟嫁入王府也有小半个月了。自打王妃进门之后,一直崇尚节俭的王爷,倒没有在金钱上苛责过琴如瑟一分半点。府中上下被王妃大刀阔斧的修葺了一番,气派了不少。加上琴如瑟从自家银号取了几万两,贴补给了府中帐房,府中下人们的餐桌少也多了不少油水。全府上下,无不感激涕零。

只有镇北王的乳母张麽麽近日来,一直心事重重。

这日,镇北王正在书房处理公务,张麽麽端了些糕点之类的东西进来。

“张麽,可有事要同本王讲?”公孙锦看张麽麽放下东西后,又迟迟不可离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王上,老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张麽麽有些为难。

“和王妃有关?”

“是。老奴至今没看到喜帕上落红,不知道王上,可是,忘了那东西。”

“本王尚未和王妃行房。”公孙锦将手中的案牍盖上章子,继续说道:“本王自有分寸,麽麽不用忧心此事。”

张麽麽一看王上对此事的态度,断然不是别人可以置喙的,也就没有继续规劝什么。

入夜,公孙锦就寝后,替琴如瑟细心的拉好被子。迎着月光,看自家王妃娇俏的眉目。如此闭月羞花的一个美人,怎么装着一个如此“顽劣”的性子。公孙锦伸手,轻轻撩起琴如瑟的碎发,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然后又动了动她的睫毛,她的鼻尖,最后在她的嘴唇上落下一吻。这一吻温柔而绵长,他用舌尖轻轻在她的唇边打转,然后小心翼翼地探入她的口腔。轻轻舔舐着每一个牙齿,然后试图掠夺她空中的空气。

如此唯美的画面,却迎来了极度惊悚的一幕,因为他把琴如瑟吻醒了。睡梦中醒来的琴如瑟,瞪着两颗大眼珠子,目不转睛的看着公孙锦。原本还想继续的王上,被琴如瑟一把推了起来。

公孙锦还没来的及说话,琴如瑟面色铁青的看着正在自己身上“行凶的”人,暗戳戳的说道:“王上是打算憋死我我吗?”因为琴如瑟人生第一次接吻,就是上一次在书房被公孙锦吻晕过去。

公孙锦无可奈何的笑了起来,“你是笨蛋吗?换气都不会?”

“那不废话吗?我是第一次,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阅尽千帆?”琴如瑟回怼。

公孙锦一时被堵的没话说,侧身撑着胳膊,思虑许久认真的说道:“你不会以为夫妻两人躺在一起,就可以儿孙满堂吧!”

琴如瑟一脸不解,转过身更加认真的回看对方:“难道,不是吗?还要干些什么,亲一下吗。”

“咳咳咳咳。琴如瑟你要气死本王吗?”

“哈哈哈,”琴如瑟和公孙锦一同笑出声来,最后笑声消隐的时候,琴如瑟伸手抱住公孙锦贴在他的胸膛上,认真的说:“王上,我只是有些怕。”

琴如瑟认真的一面真的很少见,公孙锦听着怀中的人软糯的声音,一时间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错了。也许真的爱一个人,会连碰它都觉得罪恶。他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温柔的说道:“那就等你那天不怕了,给本王生上一个军队可好。”

“你当我是猪吗?”

第二天一早,天刚破晓,琴如瑟就醒了过来。她钻在被子里,撩开公孙锦的衣服,一块一块的数着他的腹肌。

“一,二,三······我去,真有八块。”

“你在干嘛?”突然头顶传来一个温柔入骨的声音。

干坏事被发现,是件非常丢脸的事情。但是好在琴如瑟着人有一个非常优秀的品质——厚脸皮。她笑着扬起头,十分没有节操的对着公孙锦说道:“王上,你教我怎么换气吧?”

这话说出来后,一抹粉红很快从琴如瑟的脖子蔓延上来,果然她不要脸的功力又涨了几分。

公孙锦似乎没有想到自己的王妃会来这么一出,睡意朦胧的眼睛一时间闪烁起光芒,邪恶的笑容都快藏匿不住,“王妃怎么知道,本王今日没有公务要处理。”

“那个,那个。”琴如瑟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来掩盖自己此刻尴尬的行径。“唔~。”好在公孙锦一个低头,将所有的窘迫都封在了一方温热的天地里。

一番折腾,二人错过了早膳的时间。军中突然出了事,公孙锦草草吃了些东西,便去了校场那边。而琴如瑟吃完饭后,不开心的跑到了月桂坊。

不情愿的讲五两银子放在明月心的桌子上,“呐,你赢了。哼!”

明月心得意的将银子收了起来,“娘娘,我伺候王爷那么久,他有几块腹肌我能不知道。”

“切,你就可劲儿得瑟吧。他看起来白嫩的跟个书生一样,谁知道,哎,失策啊。”

第9章 行军打仗,岂非儿戏

下午,夕阳在院落中散落了一地的光辉,琴如瑟躺在藤椅上小憩。也不知道公孙锦何时坐在她身边的,总之她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

“军中出了什么事?”

“一些琐碎之事罢了。”

琴如瑟翻了个身,用手指戳了戳公孙锦的脸:“你骗人,脸色差了这么多,怎么会只是一点小事。”

公孙锦没有要瞒琴如瑟的意思,早上他去了一趟校场,军中来报,陇西三县接连丢了两座城池。驻扎在边防的鄂度将军已经殉国,这件事一日后便会传到皇庭。也就意味着自己不久之后将要出征塞外。

“府中住的可还习惯?”

“王上,你就被拐弯抹角的,到底出了什么事啊!”

公孙锦捏了捏眉心,叹了口气,说道:“陇西边关失守,本王要去一趟。这一次,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无妨,我同你一同去便是。”琴如瑟说的轻巧,却又像是思虑很久之后才得出的答案。

“行军打仗,岂非儿戏。”

“正因为不是儿戏,我才才要与你一同前去。”琴如瑟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子,“王上,周王狡诈,依照他如今的处境,你若离开菏泽,王府岂不成了他的囊中之物。陇西边关驻扎防军一直是我朝的尖锐力量,为何会突然失守?”

公孙锦盯着琴如瑟的眼睛,良久,二人异口同声:“调虎离山。”

“嗯哼!周王手里的兵虽然不如王上的多,但是如果他用我要挟琴家。我父亲必然会把琴家兵器锻造局交到他手里,那里可是有着逆转局势的宝物啊。”

公孙锦似乎没有想到琴如瑟会如此坦诚的将这些事情说出来,他表面虽然平静,内心却开始泛起波澜。

“兵器锻造局乃关乎我大周气运的东西,你又如何能确定,一旦你被抓,你父亲必然会交出兵器锻造局。”

“这就是我琴家世世代代相守的秘密了,在风云变幻,流转不休的历史中,一个家族能经久不衰,自然是有他的法门。”琴如瑟说完,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她脸上流露出来的神色,也是第一次让公孙锦觉得自己的王妃,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事情果然不出所料,三日后,京都传来圣旨。命镇北王即刻点兵30万,出征陇西,务必收复我大周疆域。出征当日,军队迟迟不发,军中不知道是何原因,只是听说人没来齐。

“王上,已经卯时三刻了,再不出发今日就过不去漭江了。”

“再等等。”

看着日头一点点攀升,军中开始有人小声议论,这时候一声呼唤,从远处传来:“王上,王上。”琴如瑟驾着快马跑了过来,气喘吁吁道:“我终于赶回来了。”

公孙锦偏头,看着后面四五车的物件,疑惑道:“你这是要把家搬到塞外去吗?”

“这可都是我回临阳从家来带的宝贝。”

“宝贝?”

“这还用猜,都是些上等的珠宝首饰啊。塞外那个地方,我卖这些东西可不得大赚一笔。”琴如瑟说完还挑了挑眉毛。“好啦,快走吧。”

大军一整日马不停蹄的赶往前线,夜晚,在最后一抹余晖沉进山隘之前,三十万大军顺利的通过了漭江。在河洛城外十余里的地方,大军开始安营扎寨。

大军帐内,公孙锦此刻正在和几个副将商讨接下来如何应对敌军。琴如瑟也不回避,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眯着眼睛听。忽然之间,一直箭矢射穿大帐吗,直朝副将的面门而去。坐在一旁的琴如瑟突然起身,一只手便接住了长箭。

“谢王妃救命之恩。”

“何副将你这意识,出去打仗。我要是你媳妇,估计得在家哭死。”琴如瑟调侃了几句副将,然后将箭矢上面绑着的战书递给公孙锦,自己则拿着箭矢把玩。

公孙锦看完战书之后,一锤砸在了桌子上,顿时桌面生出了几道裂痕。

“这些蛮子是要翻了天。”

“王上,让我去吧,我领一对人去烧了他们的粮草。看他们还拿什么耀武扬威!”

彼时,坐在一边的琴如瑟突然笑出声来:“你可拉倒吧!河洛往北一百二十里,就是大漠黄沙。地域广袤无垠,又没有任何的建筑物,你知道他们的粮草藏在哪吗?”

何副将不甘心的说道:“他们那么多人,放在大漠上,就像是白绢上的污秽吗,何其显眼。”

站在一旁的另一位小将说道:“王妃说的没错,大漠上面贸然出手,会让我军陷入被动。”

公孙锦看着自己家王妃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就知道那丫头肚子里看来已经想好对策了。

“那王妃有何高见啊?”

“好说。”琴如瑟拍了拍手,两个小兵搬了一个小箱子走了进来。“呐,就是这个!”

“这是何物?”

琴如瑟得意的笑了笑,“这是风镜。早些年跟着我二叔去北荒送镖,风沙一起眼睛根本就睁不开。不过有了这东西,就无需担心了。还有这个,是千里眼。”

“千里眼?就这个破玩意?”何副将拿着手中想竹管一样的东西。

“你还真别小瞧他,这个可以看到方圆十里的事物。”

“真有这么神奇?”

琴如瑟点了点头,在一众副将研究她带来的两样宝物时,琴如瑟给公孙锦递了个眼色,二人先后离开了大帐。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营外土丘上,公孙锦借着月色问。

“王上,你看这个。北夷地广人稀,树木难以存活,没有大量可以制造箭弩的原材料。所以他们只能从我大周或者附近诸侯国买进木材,而制造这只箭矢的木料可是周王封地独一无二的啊。”

第10章 胡闹!

第二天卯时,大军便拔营前往陇西尚未失守的涵谷口。正午骄阳似火,远处的沙漠上因为光影现象出现来大片的水潭幻境。

琴如瑟忽然想起什么,取下骨哨,呼唤来了一只苍鹰。她将脖子上面的吊坠摘了下来,系在苍鹰脚上,然后放飞了它。

“你这是作何?”

“王上,陇西这一战,恐怕没有没有那么好打。”

公孙锦将马速放缓,二人并行在队伍外侧。

“王妃何出此言?”虽然,公孙锦心中也觉得如此。

“直觉吧!”

日头偏西,北夷攻城的队伍突然收到指令,退出了涵谷口。镇北王的军队在他们离开后,进入了城门。

涵谷口的守军将领何自看到镇北王的时候,像是知道自己这条命有活下去的可能,激动的不能自己。

“王上,你可算是来了。你要是再不来,我都打算明天自戕了。”何自说着,摸了摸鼻子,忍着泪意。

“哥,你这话什么意思?战事不过十日,怎么会弄的如此狼狈。”说话的是何离副将,他和何自一母同胞。

“屁!北夷进犯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情了,嘉陵口进犯当天就丢了,我和蒙言两个人苦苦撑了一个多月。上个月末他最终还是战死,丢了岭南口。”何自觉得愈发心酸,虽说行军打仗苦涩那个着脸着实不妥,可是这两个月的心酸又有谁可以体会。

“两个月?这怎么可能,我们接到军报是六七天前。”何离惊讶的看着涵谷口的的将士们。

“这两个月,我们派出去了几十个探子,愣是一个音信都没有。”

这件事情,如今不需要解释,众人也已经知道个中缘由。公孙锦此刻变得无比的沉默,他认为是自己的疏忽和无能,让大周的将士们成了枯骨亡魂。他缄默着,在心中反复的演练这几个月的种种,内鬼是谁?从哪里开始出错?能让军情贻误如此长时间的,而自己那边却没有任何的消息,这足够说明对方的实力或许已经在自己之上了。

“王上?”何离看王上的面色铁青,刚想开口,却因王妃的眼神禁了声。

琴如瑟示意众人让王上自己待一会,她带着众人到了大厅议事。

“刚才没问你,这女人谁啊?行军打仗,怎么还带个娘们?”何自用手肘捅了捅坐在自己一旁的何离。

“瞎说什么呢,这是镇北王妃。”

“老子管他是谁呢,行军打仗过的那是刀尖舔血的日子。带个小娘们,也不显累赘。”何自小声嘀咕。

“哥,你知道周铎吗?”

“知道啊,人称鬼无双吗。那家伙不是你手底下功夫最了得的一个兵蛋子吗。”

“那你知不知道,他连王妃娘娘三招都接不住。”

“啥玩意?”何自惊的一口水喷了出来,“你他娘的别唬我,就这么个丫头片子。”

何自的反应在何离的意料之内,他倒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说道:“王妃前几日去了校场,整个军营里除了咱们王上愣是没一个打得过她的。后来我这一打听,才知道王妃不仅是临阳琴家的大小姐。她还是”

何离欲言又止的模样,弄的何自那是抓耳,一掌呼在自己弟弟的后脑勺上:“你个龟儿子,倒是说啊。还是啥?”

“还是琴家镖局的第一镖师——阎罗。”

“额滴个乖乖,这丫头片子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

城墙上,公孙锦望着血色残阳,心中波涛汹涌。他在责怪自己,责怪自己没能保护好大周的江山,亦没能保护好大周的将士们。琴如瑟拿了一件披风走了上来,替公孙锦披上。

“这里不比菏泽,入夜风大,你小心着凉。”

公孙锦难得眼里不只是自己的小王妃,可是多了家国的瞳孔任谁看都有些心疼。

“听他们说,明天北夷叫阵的是北夷王桑藏的二儿子塔姆和四儿子也鲁。”

公孙锦长出一口气,闭上了眼睛。一个漫长的呼吸后,他像是重新启动,语气也从沉重变得清冷起来;“塔姆武功平平,但是善用暗器。他与何离大大小小交手十余次,负多胜少。这些年他的斤两,想必没有谁比何离更清楚。只是这四王子也鲁有些难以应付。”

琴如瑟侧头,看着公孙锦狞在一起的眉毛,不由得觉得心疼,便问道:“为何?”

“也鲁是桑藏十六个孩子中武功最为出色的,一首弯刀用的那是出神入化。”

“呐,他可是王上的对手?”

公孙锦摇摇头:“与本王相比,他自是差了许多。可是,本王要的是一个人可以去激怒他,却又能保全自己。”

“你想要的是拖延时间?”

也许这就是心有灵犀,此话要是换做与旁人讲,估计公孙锦又要费一番口舌。他想要的不过是一个武功在也鲁之上的人,这个人要不断的假意输给对方,却又能在一招一式之间力挽狂澜,保全自己。从而拖延时间,让大周的人有时间绕道后方完成包围绞杀。

“是,而且要激怒也鲁。此人听力极佳,军队的阵型一旦发生变化,他可以立刻感知到。但是生气时,他的听力便只有正常水平。”

琴如瑟点点头,翻身跳上城墙:“所以王上现在糟心的就是不知道让谁上阵迎战也鲁是吧。”

公孙锦连忙伸手拉着琴如瑟,生怕这小祖宗一个不稳,从城墙上掉了下去。

“王上,要不,你让我试试吧。”

“胡闹!”虽然他们二人都清楚,琴如瑟是这一次战役的最佳人选,但是公孙锦还是拒绝了。因为于他而言,这件事哪怕只有百万分之一的危险,他也不会拿自己王妃的性命去赌。

第11章 对付你,还用得着我大周的男儿

公孙锦最终没能同意。并且他还在第二天早上端给琴如瑟的汤羹里,加了迷药。

“王上,对战也鲁,你最中还是决定让鬼无双上场吗?”琴如瑟接过公孙锦递过来的碗,有些不甘的问道。

“王妃不必忧心,周铎应付得来。你一会随本王到城墙上观战就好!”

琴如瑟没有说话,点了点头。公孙锦看着琴如瑟没有丝毫疑虑的将碗中的说汤羹喝完,终于放下顾虑。早膳用完,琴如瑟刚准备起身,却感觉一阵强烈的眩晕感从大脑传至百骸,最后跌倒在公孙锦的怀里。

“王妃这是?”

“不碍事,何自把王妃送回帐中休息。”

何自将琴如瑟送回大帐之后,起身准备离开,这时候,被子中探出一只手将他反压在地上。

“王妃饶命,疼疼疼!”

“嘘!”琴如瑟压低声音,四下张望,确定没有惊动外面的士兵后,这才放开了何自。“王上此刻可是在城墙上观战?”

何自根本想不到一个丫头片子竟然有这么大的手劲儿,他揉着手腕点了点头,“今日叫阵的是塔姆和也鲁。这会估计俺弟已经和那蛮子交上手了。”

“依何将军看,下一场周铎同也鲁谁胜谁负?”琴如瑟扭着脖子,坐在床边。

何自平日里粗鲁惯了,说话也不怎么有分寸,张口就说:“那他娘就算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答案。周铎那小子拳脚功夫是不差,可是何也鲁比起来那可是逊色多了。”

琴如瑟点了点头,察觉到自己手上的粉末,于是便抬手嗅了嗅。随即眉头一紧,她一把揪起何自的衣袖闻了闻,“火药,王上打算在鬼无双和也鲁交手的时候让你们用火炮来混淆视听,趁机包抄到后方。”

琴如瑟仅凭一点味道,便能推理出来这么多。让何自大吃一惊,“我的个乖乖,王妃你这脑瓜咋长的。”

“不妥,火炮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北夷王桑藏警惕性极高,就算我军最后能够过成功围剿,空怕也很难抓到桑藏。”

何自拍了拍自己的脑瓜,“谁他娘说不是呢。但是这不也是没办法吗。王上亲自上场,就没人督兵,权衡利弊也就只有这个法子。”

琴如瑟起身从柜子中拿出一身轻便的软甲出来,“这一场我来打。”

“我的个亲娘嘞!这可使不得,王妃娘娘你可是金枝玉叶,再说我大周将士千万,让一个女人上场不让天下人把板牙都给笑掉了。”何自看王妃的架势,多半是拦不住了,这才心急起来。王上给王妃下药,多半就是不想让她以身犯险,搅合到这种事情里去。这下子要是自己把王妃放出去,那军棍估计得让自己的屁股开花了。

“金贵个屁,本王妃不嫁给他公孙锦,不就是老百姓一个。有事没事还要跟着二叔跑到大漠去吃沙子。”说话间隙,琴如瑟已经穿戴好了一身装,看起来英气的紧。

“王妃果然是个爽快人,不过。”

“不过个啥?你咋这么婆妈。”琴如瑟算算时间想来第一场该打的差别不多了。

“王妃,王上交给俺的任务就是看好你,这要是放你出去,俺是要吃军棍的。”

琴如瑟清冷的笑了几声,邪恶的在何自耳边一字一句的威胁道:“你要是再拦着我,信不信我把你打趴下,回来之后,处处给你穿小鞋。”

“王”何自话还没出来,琴如瑟已经抬手一掌劈在了他的后脖颈。看着一百多斤的大将军轰然倒地,琴如瑟拍了拍手吗,叹息道真是婆妈。

琴如瑟出门后,跟在一堆巡视的士兵后面,到了城门附近。刚好碰上准备出门迎战的周铎。

“鬼无双!”

“王妃娘娘?”周铎不明所以的回头,琴如瑟一把将他拉了下来。

“这一场,我来。开城门!”

周铎都没来得及询问到底是什么一回事时,琴如瑟已经手握长枪,飞身上马,绝尘而去。

“王上,王上!”何自自知惹了大祸,一路连滚带爬的跑到了城墙上,“王妃她,她!”

公孙锦看见何自的那一瞬间,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一颗心瞬间揪了起来。扭头望在风中舞动的披风,沉下了眼眉。面色阴冷的说道:“你最好祈祷王妃不要出事。”

“你们大周这是没人了吗?找一个女娃子上场,快回家给孩子喂奶吧!是不是,兄弟们!”也鲁不屑的看着琴如瑟,用难听话的讽刺着大周。而也鲁身后的北夷将士们也阴阳怪气的附和着。

琴如瑟也不恼,笑着喊道:“也鲁小儿,对付你,还用得着我大周的男儿。将士们,你们说是不是!”

琴如瑟回头的瞬间,看见城墙上的公孙锦目光如炬,大周的将士们大声喊道:“是!”

有人说,两个人如果真的相爱,那么他们之间是不存在谁瞒谁。不过是一个愿意骗,而另一个愿意相信罢了。一切不过是你做的我都知晓,陪你表演罢了。早上当琴如瑟接过那一碗羹的时候,她就知道公孙锦动的手脚。

“也鲁,你可还记得两年前,在敦煌丢的那批粮草啊。”

“是你?”也鲁似乎想起上一次被戏耍的事情,翻涌的怒气冲脑:“你就是琴家镖局的阎罗,今天新仇旧恨,我要和你一块算。驾!”

也鲁两腿发力,胯下快马飞驰而出。琴如瑟从容的拿起长枪,迎面而上。也鲁的弯刀飞来的瞬间,琴如瑟弯腰躲过,顺势用长枪将弯刀挑飞。

两人打斗起来,电光火石好不痛快!彼此都不拖泥带水,招招致命。公孙锦看起来还算淡定,反倒是城墙上其他的副将们一个个心都揪到了嗓子眼。虽说,王妃娘娘阎罗的盛名享誉大周,但毕竟没有几个人亲眼见过,更何况那个女人还是镇北王的媳妇。这要是出点岔子,王上不得把他们一锅烩了。

二人打了十多个回合,谁也占不得半点上风。公孙锦需要拖延时间,琴如瑟便一直压着几分实力。眼瞅着也鲁体力有些下降,琴如瑟又开始自己话唠怼人的伟大事业:“我说也鲁小王子,你到底行也不行啊!我一个娘们,你都能打这么久。”

“我去,小王子这是要发飙了吗!”被激怒的也鲁一手凌空飞刀对准了琴如瑟丢了过去。

说时迟,那是快,琴如瑟一掌推在马背腾空跳起,躲过了飞刀然后稳稳的落在马背上。紧接着,两马擦肩的瞬间,琴如瑟一下挑断了也鲁绑着小辫子的发绳。

“我说,小王子,你这长发飘飘的模样,不比我们留香楼的姑娘们差啊!”

第12章 王上不会的,你舍不得!

琴如瑟越说越过分,也鲁没有任何迟疑的跳进了她的陷阱。别说是听见远处细微的响动,就是近处的风声他此刻都听不到。回荡在耳边的满是琴如瑟的嘲讽。

“啊!我要杀了你祭天。”

这时候,琴如瑟身后传来长号的声音,看来公孙锦那边已经顺利完成了包围。琴如瑟不用继续陪着也鲁玩“过家家”的戏码了。

“小王子,你要小心了。”琴如瑟说完,收起刚次一副玩世不恭的嘴脸。加紧马背,杀气腾腾的朝着也鲁冲了过去。

对方毕竟不是吃闲饭长大的,两人都拼尽了全力的时候,琴如瑟赢得并不轻松。她的左肩被也鲁突然丢出的暗器刺伤,那一刻,站在城墙上的公孙锦冷汗霎时间浸湿了后背。

琴如瑟眉心一沉,在两匹战马再一次相交的刹那,借马背之力凌空跃起。一记完美的回马枪,贯穿了也鲁的心肺。

“好!”大周的将士们欢呼雀跃!

紧接着,琴如瑟站在马上,拿起长弓回身瞄准北夷王桑藏的头颅。当大周围剿的士兵出现在北夷的队伍中,两只飞来的长箭先后刺入桑藏的眉心。

琴如瑟回头,看见城楼上的公孙锦手中的长弓不由得笑了起来:“王上,箭法不错!”

琴如瑟骑着战马回城的时候,突然感觉一阵眩晕冲上头颅。随后,公孙锦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王妃如同一只凋零的花瓣,跌下马背。

“如瑟!”

“王妃娘娘!”

北夷王战死,塔姆被俘,而最有可能继承王统的四王子也鲁也死在伐周的战场上。北夷王庭一时间乱成一锅粥。不但归还了强占的陇西两县嘉陵口和岭南口,还被迫签订了停战协议。自愿成为大周的臣属国,并且送鞑坦公主前来和亲。

镇北王妃在陇西之战中的英勇表现也传回了京都皇城,被赐了了第一夫人的称号。而军中大小将士,无不对王妃佩服的五体投地。

昏迷了一天的琴如瑟终于觉得身子有了精神,她这才缓缓的睁开眼睛。而照顾了她一整晚的公孙锦此刻枕着胳膊已经睡着了。

琴如瑟觉得身子有些麻,想要活动一下,刚一动公孙锦便醒了。

“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

琴如瑟没心没肺的笑了笑,“一点小伤,能有什么事。你看!”说着她还晃了晃胳膊,示意自己所言不假。“哎,真是丢人吗,和他打架,竟然还被偷袭到了。”

“你可知足吧,太医镖上有北夷的毒。要不是你二叔派过来的苍鹰把解药带了过来,你可就交代在这大漠了。”公孙锦没好气的说着,心疼自己家这蠢萌的王妃,“你是不是早就打算这么做了。所以我们拔营来涵谷的时候,你就放了苍鹰回去拿东西。”

琴如瑟嘻嘻的笑了起来,“我这不是,有备无患吗,嘿嘿!!”

“你呀。下次再这样,本王就军法处置你。”

琴如瑟看帐中没有旁人,于是不要脸的做了起来,一把揽过公孙锦的脖颈,吻了上去。“王上不会的,你舍不得。”

“你怎么知道本王不会?”公孙锦洋装生气的回怼。

“哼!我就是知道。”说着,琴如瑟再一次吻了上去,含糊不清的说道:“王上,换气我可学会了,你要不要试试。”

帐外,何自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进去看看王妃。毕竟是自己的疏忽,才导致王妃受伤。

“等等,哥,你这干啥去?”

“俺去看看王妃。毕竟王妃挂了彩和俺脱不了干系,俺要王上罚上俺几军棍,心里也舒坦些。”

何离一把拉住自己缺点脑子的大哥,“得了吧,你可别进去打扰人家俩夫妻。”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何自有点不开心刚准备破口大骂。

何离便补充道:“我说大哥,你是不是傻。人家两夫妻那个呢。”

“哪个啊?你倒是说清楚!”何自性子直,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憨笑着点点头:“哦,俺懂了,俺这就滚蛋,这就滚。哈哈哈哈!”

半个月后,大军回到菏泽。王上和王妃一回府,就听说皇城的公公宣了圣旨:镇北王陇西一战大获全胜,加封了镇国公。镇北王妃功不可没,赐了第一夫人的名号,赏赐更是不计其数。皇上还说,团圆节眼瞅着快要到了,让镇北王和王妃回宫住段日子,共度佳节。

“瑟儿,我们启程回京前,先去趟临阳城。如何?”

“去临阳干嘛?”

公孙锦日常扶额:“你嫁过来这么久,不打算回门吗?”

“哦。”琴如瑟一脸惊愕:“王上你要是不说,我都忘了还有这么一回事。成啊。”

“那明日,你随本王挑些礼物,给你父亲带过去。”

琴如瑟吃着葡萄,一边随意的答道:“给那死老头有啥好带的,他又不缺钱。想要啥,自己买不就成了。”

话虽如此,但是这能一样吗?公孙锦严肃的说道:“瑟儿!”

琴如瑟一听王上声音不对,立马做好,迎合道:“王上说的对,要买,嗯!”

第13章 没刺了,吃吧

一听说镇北王要带着王妃回门,琴家家主一早便召回了家族所有有地位的亲戚往回赶。这天早上在宗堂里刚刚把人聚齐,就听人传信:王爷王妃已经进城了。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镇北王的车架已经抵达了琴家大门口,琴家家主携府中上下已经恭候多时。

马车一停琴如瑟先是探出一个脑袋查探“敌情”。我去,爹爹叫这么多人来是看猴戏吗?琴如瑟一眼望过去,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她家这个王爷,除了在自己面前一副没皮没脸的样子,在外面严肃的紧。要是让他看被这么多人看着,指不定得多不痛快。

“出了什么事?”车内传来公孙锦的声音。

琴如瑟尴尬的钻会车里面,不好意思的看着对方:“王爷,那个,我们要不等会再进去。”

“为何?”

琴如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捂着脸掀开帘子一角。公孙锦微微侧目,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王妃,你还真是家大业大啊。”

琴如瑟尴尬的挂了一个笑容在脸上。不过公孙锦倒到没有琴如瑟瑟担心的那般不适,他深吸了一口气掀开了帘子,下了马车。

然而公孙锦并没有离开,他转身一手便将犹豫的琴如瑟抱了下来。

“恭迎王上王妃!”琴扬带领府中众人向镇北王行礼。

公孙锦伸出一手拦在了半空:“岳父大人这是折煞本王了。”

“谢王上,王上里面请。”

跟在一旁的琴如瑟莫名的紧张,她素来没规矩惯了,在琴家是这样,在王府也是这样。可是偏偏当着王上和自己爹爹的面却手足无措起来。

即便琴如瑟再怎么掩饰,可是她掌心的汗水早就出卖了她。

公孙锦看出了自己王妃的不自在,于是对着琴扬说道:“本王不喜聒噪,午膳就和几个亲近的人用便好。”

琴扬看着镇北王一直不苟言笑的模样,以为是自己今日的安排出了偏差,冷汗都冒了几层。可他不知道的是,镇北王是出了名的面瘫,对谁都总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他笑的样子,天真的样子,迄今为止也不过在两个人面前展现过。一个是琴如瑟,一个是贵妃。

应镇北王的要求,一同用午膳只有琴扬夫妇和琴如瑟的二叔。

“王上!”公孙锦一走踏进屋门,琴扬等人就站起身来。

“今天是家宴,你们都是我和瑟儿的长辈,不必如此拘谨。坐吧!”

虽然公孙锦这样说了,但是谁又敢无所顾忌起来。所有人都谨言慎行,小心翼翼的吃着饭。餐桌上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筷子不小心碰转碗碟,以及咀嚼食物的声音。一切安静的有些可怕,琴如瑟此时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打破这个僵局。

然而老天爷似乎心情不错,丢出了一个机会。公孙锦看琴如瑟盯着远处发呆的样子,以为她想要吃远处的红烧鲫鱼。便伸手加了一筷子,放在她碗里。

“我不吃鱼,你不知道吗?”思虑如何打破僵局的琴如瑟根本没有注意是谁给自己夹菜的。只是她小时候被鱼刺卡过喉咙,有心理阴影,平日里餐桌上见点鱼星子,她都能说道很久。更何况如今竟然有人把鱼放在她的碗里,所以她的语气十分恶劣。

这一下,不仅是公孙锦愣了一下,餐桌上的其他人更是心惊了一下。

琴扬最先反应过来,低声说了句:“瑟儿,不得无礼。”

琴如瑟这才回过神,看了一眼公孙锦,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缩着脑袋认错。

令众人惊讶的是,公孙锦也不恼,只是淡淡的问了句:“为何?”

“我小时候被鱼刺卡过。”

“哦!”公孙锦清冷的应声,将鱼加到自己盘中。

琴扬紧张的擦了擦汗,“王上千万别介意,都怪草民从小把这孩子宠坏了。”

“无妨,王妃温婉,是该被宠的。”谁能想到,如此动听的情话,竟然是一座看着比冰山还要孤寒的男人嘴里说出来的。

“瑟儿啊,二叔听说陇西一战,你可是风光了一把。”

“那你以为,我跟你讲当时那一击回马枪,那叫一个漂亮。直接捅穿了也鲁小王子。”一说到这件事情,琴如瑟顿时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恨不得把当时的场景,现场还原一下。

“是吗,到底怎么回事,你跟二叔好好讲讲。”

······

这两人就像是开了坝的水闸,涛涛不绝的交谈起来。一边的公孙锦安静的剃着鱼刺,听着自家王妃吹牛逼的神技,内心早就笑了起来。

而一边的琴扬和夫人,觉得如此冷落镇北王,甚为不妥。琴母终于忍不住的说了句:“临安!”

琴扬的二叔,一看姐姐的眼色不对,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偏题。立刻扭转话峰:“我还听说,王上射死北夷王那一箭更是漂亮,百步穿杨。”

“你还真别说,二叔,哪一箭确实值得好好夸赞一番。”

这时候,公孙锦将鱼再一次放到琴如瑟碗里,“没刺了,吃吧。”

“啊,嗯。”琴如瑟呆呆的望着碗里被剃干净鱼刺的鱼,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从小长这么大,所有人都知道他被鱼刺卡过,从此不再吃鱼。但是没有一个人想过帮她把鱼刺剔了给她吃。而第一个做这件事情的那个人,就像是凛冽寒冬里不期而至的暖阳,让琴如瑟的心一下子迎来的春暖花开。

而彼时,琴扬夫妇脸上的紧张与不安终于烟消云散。因为那个男人无论是亘古不化的冰山,还是拒人千里的淡漠,在他的心里都装着他们的女儿。

第14章 你这是打算噎死自己吗?

镇北王和王妃在琴府小住了两日,两日后启程前往京都长安。

前往京都的路上,琴如瑟倚在公孙锦怀里小憩:“王上,爹爹刚才和你说了什么啊?”

“秘密。”

“哦,好吧。”琴如瑟没有追问下去。

两日后,镇北王的车架终于抵达了长安。马车一进城,琴如瑟随即便被长安城的繁华吸引。虽说临阳富庶,但他与长安给人的那一种感觉相差甚远。长安的一切都像是大周祥和富华的彰显,无论是车水马龙的街道,络绎不绝的酒馆,莺歌燕舞的教坊······

长安的那一种祥和与发达似乎从这座城的骨子一点点散发出来。

“王上打算何时入宫。”马车外,随行的管事儿问。

公孙锦看着琴如瑟对外面好奇满满的模样,回头道:“三日后吧。”

车架进入镇北王在京城的别院之后,琴如瑟便已经迫不及待的去外面看看。结果被公孙锦一把揪住领子提了回来。

“去换衣服,你这一身不方便。”

一炷香之后,公孙锦穿了一身白色的便服站在门口等待琴如瑟。彼时,一个身着黑色长袍的小郎君拍了一下他的后背:“我说王上,我们这搭配是黑白无常啊!”

公孙锦转过身,看着自家媳妇一身男装,清丽可人像是哪家文弱的书生。“你又拿本王打趣。”

“哪敢啊,王上,我们走吧。”琴如瑟说完,打开手中的扇子,倒是学的有模有样的。

一路上,琴如瑟把各种自己没见过的新奇玩意买了个遍。拉着公孙锦东逛逛西逛逛,最后在一家赌场门口停住了脚。

琴如瑟微微侧身,小声说道:“王上,要不我们去试试!”

“试试!”

赌场里面乌烟瘴气,到处都是骰子碰撞的声响还有赌徒们的叫嚣。公孙锦寸步不离的跟着琴如瑟四下看了看,最后在一个赌桌前面停了下来。

“买定离手啊,快快快。”

“大大大!”

“小小小。”

琴如瑟侧耳听了听,果断的将手中的一包银子放在了小字上面。

“买定了啊!”赌坊的伙计说完,打开了盖子。六个一小,豹子,琴如瑟赚了十多倍。

“厉害吧!”琴如瑟笑了笑,随即看到不远处几个伙计在暗中盯着自己。将钱收好之后,拉着公孙锦就往外面走。

出来之后,公孙锦问其原因,琴如瑟解释道:“我们一下子赚了那么多,再待下去不到负债累累,赌坊的人是不会让你离开的。”

“这些赌坊可都是我大周官府监管的。”

“那又如何,天下哪一家赌坊不是。小赌怡情,可是一旦被财神爷眷顾,谁又能适可而止。当赌坊让他们霉运当头的时候,又有几个可以及时止损。最后大都沦落成亡命之徒,卖妻卖子的。”

公孙锦难得从琴如瑟的最里面听出来几句富含哲理的话,甚觉欣慰:“这件事情上,你倒是颇有远见啊。”

“你真是抬举我了,只是王上你一直在塞外镇守边疆,对京都权贵们的把戏有所不知。长安的赌坊哪一家背后没有王公贵族的关照。这里面的错综关系,你想想不就明白了。”

公孙锦听完,陷入了良久的沉默。琴如瑟看出了王上心中担心的事情,从手中的银子里取出一锭放到公孙锦的手里。

“王上,你若有那份心思,就从这个查起吧。”

公孙锦看着手中刻有镇北王府字样的银子,陷入沉思。如今看来,事情的发展已经超乎了自己的预期。即便他从未觊觎过皇位,但是当今圣上一直无所出,身在朝堂谁又能两袖清风。

今日赌坊一事,王妃给自己的银子,说明有人已经将矛头对准了自己。镇北王府远在菏泽,未经传召,从来不得随意进入京城。全天下谁不知道镇北王战功显赫,地位本就敏感,稍不留神就不会被冠以功高震主的帽子。而如今长安城的赌坊中竟然出现了镇北王府的官银,很显然有人打算以此来给镇北王泼一盆极有可能株连九族的脏水。

“吃吗?”

一直沉迷于某件事情的公孙锦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王妃都跑到一边买了一趟东西回来。他有些迷惘的看着那人抵在嘴边的糖葫芦,下意识的张开了嘴巴。

“甜吗?一直听说长安城的冰糖葫芦天下一绝,今日一尝,实话说一般般。”琴如瑟撅着嘴,看着将整个糖葫芦含在口中的公孙锦,觉得甚是可爱,扯了扯他的衣袖:“王上,你这是打算噎死自己吗?我可不想年纪轻轻的守活寡。”

公孙锦这才反应过来,将糖葫芦咽了下去,弹了一下琴如瑟的脑门:“你可知道这话要是让旁人听了去,诅咒皇亲国戚,可是要掉脑袋的。”

琴如瑟说着将脖子伸了过去,“呐,给你。”

“你呀!”

两人并肩走在长安城街头,夕阳沉入山隘,坊市里各色的花灯星星点点。作为大周仅有的几个没有宵禁的城池,长安城的狂欢这才开始。晚膳两人在天下第一楼点了些特色菜,因为坐在临街的位子,就算不看见,也听见了对面艳春楼的嬉笑声。

公孙锦一看琴如瑟诡异的笑容,顿时就知道眼前人心中所想。只好跟着她移步艳春楼。

第15章 十五章:衣服穿好出来见我

“哎呦,两位公子里面请。”艳春楼的妈妈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一看就是酒色场上的老手,一颦一笑都谄媚极了。“不知二位公子,可是想要怎样的姑娘啊!”

公孙锦尚未开口,琴如瑟已经先一步说道:“听闻艳春楼的萧娘子一舞倾城,冠绝天下,不知我们今日可有机会一睹她的舞姿啊!”

艳春楼的妈妈一听来的二位张口点的就是萧娘子,眼神不由得上下打量了一遍。这里是哪里,长安城。来来往往的客人,哪一个不是贵客,这些人中位高权重的不计其数。惦记萧娘子的人又何止他们二位,这种烟花之地,自然是论价排位。

琴如瑟知道对方犹豫什么,笑着拿出了一张黑色的镂空金卡,“妈妈,这下可行。”

那人一看到卡片,两眼瞬间都闪烁出光芒。这张卡片可是大周最大的银号——琴家银号的顶级客人的象征。类似于皇帝的玉佩象征至高无上的权利一般,拥有这张卡片的人,意味着无论她消费多少,琴家银号都可以帮她还上。也就是说,这是大周首富的象征。

“自然,二位贵客,咱们楼上请。”

与楼下喧闹浮躁的气氛截然相反,三楼的雅座仿佛是藏匿在另外一个空间中的世界。在那里空气中找寻不到廉价胭脂水粉的气味,弥散在四中的是沉香淡淡的味道。明明只有一楼之隔,这一层却安静极了,卷帘后面的乐师们轻轻弹拨着曲径悠然的小曲儿。

再怎么惶惶不安的心在这里也能瞬间找到久违的归属感。

“二位坐,我这就去叫萧娘子过来。”

二人坐下后,公孙锦觉得琴如瑟带自己来这里似乎别有意味,刚想张口确认。琴如瑟便笑着敬了一杯茶:“孙公子,这里可还满意?这艳春楼的乐师个个都是身怀绝技的奇人异士,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领可是一大特色,你可要瞧上一瞧。”

公孙锦眉头一皱,这是王妃在提醒自己隔墙有耳,转而笑着说道:“琴兄说笑了,我向来只愿醉倒在那温柔乡里。美人在怀,谁又在意那窗外风雨事。”

二人这边刚打完哑谜,一个穿着红色赤凤流丹烟罗裙的女子踏进了屋子。来人便是名满京都的萧娘子,生的那叫一个倾国倾城。不少京都达官贵人曾调侃道,这样的女子要是生在官宦家,一朝选在君王侧,怕真真是红颜祸水了。

虽是烟花柳巷之地的绝色佳人,萧娘子性子里的孤寒像是与生俱来的一般。她走到两人面前微微颔首:“不知二位公子想听什么曲?”

琴如瑟这次倒是没有答话,起身撩起萧娘子的裙带,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本公子听闻萧娘子的舞姿誉满天下,不如你就给我们跳一个月满西楼。”说完,琴如瑟一下子拉开了萧娘子的外衣,顺势翻身坐到了远处的藤椅上,拿起上面的胡笳,弹了起来。

萧娘子垂目,冷冷的瞥了一眼琴如瑟开始舞动起来。古人曾言洛神一舞翩若惊鸿,宛若游龙。今日有幸一见萧娘子的舞姿,相比之下那远在传说中的惊世之姿,眼前之人更让人神魂颠倒。

一舞毕,卷帘后面的乐师们纷纷退了出去。琴如瑟抬头看了一眼萧娘子,继续弹拨着胡笳:“佳人好舞姿。”

“不知二位公子还有什么想看的。”

“有何看?”琴如瑟明知故问,起身一把揽过萧娘子的杨柳细腰:“本公子一掷千金,美人不会以为我们就是为了来听听曲儿,看看舞吧。”

萧娘子被琴如瑟一把推倒在圆形木塌上,眼神中闪过些许的不安,随后皱着眉头问道:“公子这是作何?”

“烟花柳巷之地,你说本公子作何?”琴如瑟说着开始去拉萧娘子的裙带。而坐在不远处的公孙锦,看到自己家的王妃做这般事情,虽然知晓她应该是在逢场作戏,但心中总归有几分芥蒂。

萧娘子纤细的手轻轻推搡着琴如瑟,阻止着那只在自己身上作乱的手。眼看着贴身的衣物就要被掀开,萧娘子终于开口:“是长孙太傅。”

“哦!”琴如瑟脸上的笑意更佳的浓烈,她冷哼一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将一遍的纱帘放了下来,“衣服穿好出来见我。”

公孙锦没有提出任何的疑问,从始至终都安静的坐在一边。半柱香的功夫之后,萧娘子穿好衣服走了出来,眼神不安的看着琴如瑟跪了下来。

“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的告诉我。”琴如瑟一改往日大大咧咧的行径,饶有深意的拨弄着茶碗。

“是,公子。半年前,长孙太傅曾经带着几个朝中权势显赫的大人来这里寻花问柳,在酒席上有意无意的提起周王殿下招兵买马的事情。这件事情我当时觉得很奇怪,因为青楼自古都是各方势力收集情报的地方,按照常理贵人们都不会轻易的在这种地方随意开口。更何况,长孙太傅不是一直都和周王同气连枝吗?”

“那,他们来这里消费的,用的可是镇北王府的官银?”

萧娘子点了点头。随后,琴如瑟又问了几个问题,最后目光如炬的看着萧娘子,沉声说道:“月满西楼,自是渔歌唱晚。”

“大人此话当真!”那一刻萧娘子的眼中闪烁过几许泪花,像是琴如瑟给了她什么人生的希望一般。

两人离开艳春楼已经是三更天了,临近团圆节,天上的月亮愈发皎洁,银色的光辉洋洋洒洒的落了满地,两人并肩行在长安街头,踩着影子朝着别院走去。

路上,公孙锦一直没有说话,似是思考着什么。

“王上!”

“嗯?”公孙锦转头看着琴如瑟,一抹月光映在她的脸上,那一瞬间的画面让公孙锦一下子施了魂。

“王上今晚可一句话都没说,没什么要问的?”琴如瑟双手背在伸手,在公孙锦的面前倒着走。

“萧娘子是南蛮吧。古人曾云昨夜小楼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胡笳是南蛮的乐器,你用南蛮乐器谈了一首月满西楼,不就是为了告诉她不要忘记当初周王为立战功灭了南蛮的事情吗。后来你又告诉她,渔歌唱晚。不就是许诺她,新帝登基后,让她重回以前闲适安逸的生活吗。”

琴如瑟轻轻拍掌:“王上,就是王上,什么都瞒不住你。不过,有一件事情,不完全对。”

琴如瑟刚说完,公孙锦紧张到:“小心!”顺势一把拉住险些因为石头跌倒的琴如瑟。这时候,黑暗中飞来一把利箭,目标直指公孙锦。

已经没有时间去抓住飞箭,琴如瑟只好一把推开了公孙锦。

“瑟儿!”

第16章 十六章:琴如瑟,这是你逼我的!

电光火石之间,琴如瑟舍身为公孙锦挡箭。眼瞅着利箭即将刺入琴如瑟的胸膛,这时候一只黑色的飞镖突然出现,将长箭打落在地。

这一举,可是吓坏了公孙锦。他少有的不淡定道:“你知不知道刚才要不是那只镖,这把箭现在就插在你的这了?”

琴如瑟本想笑着说声没事!可是他看到公孙锦起起伏伏的胸膛,就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便没有逞能。这时候,暗中保护公孙锦的副将何离匆匆赶来。

“王上,你没事吧!”

“给我搜,一定要把放暗箭的人找出来。本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公孙锦吩咐完,转身琴如瑟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几秒钟之后她又从黑色阴影里走了出来。一脸疑问的看着手里的云纹黑镖。

“是谁救的我?”

公孙锦顺手接过黑镖,仔细的查看了一番,摇了摇头,他也没有见过这种特殊的图腾,或许是某个江湖隐士。

回到别院之后,琴如瑟一直心事重重回屋便躺在床上睡觉。公孙锦为她盖好被子之后,去书房处理公务。

今日种种来看,周王的叛变虽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是这其中又有多少是被人添油加醋的才成今天这幅局面的。长孙公彦到底想要干什么?故意散播周王招兵买马的消息,又在京都制造镇北王狼子野心的场面,这是打算一石二鸟吗?

处理完公务之后,公孙锦回到房子里,一进门就看到琴如瑟倒挂在房梁上,吓了一跳

“你这是干什么?”

“练功,我在想那只云纹黑镖到底是谁的。”琴如瑟双手环在胸前,双脚勾在房梁上。

公孙锦看着媳妇憋的通红的脸蛋,无奈的说道:“你先下来,慢慢想这件事情。”

“好!”

琴如瑟说完,脚一松自然掉落下来。公孙锦只好伸出双手将人抱在怀里,然后浅笑着说道:“本王要是不伸手,你可怎么办。”

“那我就告诉天下人,王上你谋害亲媳妇。”

难得看到琴如瑟不再苦着脸,公孙锦心中也舒畅了不少,她抱着琴如瑟朝着软榻走了过去。将人放在床上之后,公孙锦突然想起一些事情。眼神犀利的看着琴如瑟,脸上的笑容愈渐猥琐起来。

眼神带着满满的地痞流氓的气息,手已经不安分的摸在了琴如瑟的腰间。

“王上,你干嘛?”

“你是我老婆,你说,本王要干嘛!”

琴如瑟的脑壳似乎与常人不一样,关注的重点也总是有所偏差。公孙锦本想来了兴致,“调戏”一下自家王妃,结果这家伙在意的竟然是:“这对话,怎么听着有点耳熟。”琴如瑟不明所以的看着公孙锦,任由他在自己腰肢上兴风作浪,片刻之后,回过神来一脸诧异的推抵着公孙锦:“我说,王上不是吧!我今天那不是为了给你套取情报吗。”

公孙锦似乎铁了心耍起无赖,也不起来。就这么趴在琴如瑟身上,无比认真的看着琴如瑟:“那又如何,你既然是本王的王妃,替本王开枝散叶有何不妥。”

琴如瑟一脸的为难,尽管他知道公孙锦今天是故意和自己无赖,可谁让人家句句在理,无可反驳。

突然琴如瑟深受双手环住公孙锦的脖子,在他的耳边轻轻说道:“王上,虽然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我今天来了葵水。”

这下子轮到公孙锦脖颈子发红,一脸羞愧的看着琴如瑟。虽然他自己可能也不知道这种事情又什么好羞的。公孙锦翻身躺到一边,平复着被琴如瑟刚才亲密举动撩起的呼吸。

“快,快睡吧!”

红烛燃灭,月色西窗,躺在枕畔的琴如瑟第一次发现害羞的公孙锦竟然是这般可爱。锦被下,琴如瑟的一双纤纤玉手,缓缓的环在公孙锦身上。

“王上,你说不过初秋,怎么夜里就这么冷。”

公孙锦没有说话,转身也伸出双手将对方抱在怀中。公孙锦不得不承认,自从二人大婚之后,和琴如瑟在一起的每一个夜晚,他都睡的无比安稳。

屋外月影重叠万籁俱寂,屋内公孙锦实在忍无可忍的睁开眼睛,看着一脸坏笑的琴如瑟生气的说道:“王妃要是继续在本王身上煽风点火,本王可不保证会继续做一个温润公子。”

“是吗!”琴如瑟又朝公孙锦怀里挪了挪,扬起头在公孙锦的脖子上舔了舔:“我倒是想看看王上行凶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琴如瑟!”公孙锦此刻已经忍无可忍了,刚才舌尖在脖子上触碰的瞬间,公孙锦就已经崩断了脑子里最后的理智。所有的邪火都无可抑制的朝着一个不可言说的地方汹涌而去。“这是你逼我的。”

公孙锦说完,翻身压在琴如瑟的身上,一下子吻住了她柔软的双唇,舔舐着她的贝齿,在她温软潮湿的口腔中追逐着另一半的柔软。

一个绵长而悠远的吻撩拨的两人都有些欲火攻心,最后因为那一份深沉的宠爱,公孙锦还是及时刹住了车。他生气的看着怀中涨红脸蛋的琴如瑟,骂了一句:“你给本王记住了!”

琴如瑟看着双眼充斥血丝的公孙锦,满脸怒气的从自己身上起来,坐在床边穿鞋。

琴如瑟以为是自己真的做的有些过分惹到了公孙锦,于是小心翼翼的问道:“王上,去哪”

公孙锦一想到眼前这个臭丫头来了月事,明知道有些事情不可以,还故意撩起自己的邪火就一肚子的气。鼓着脸说道:“我去给你煮些红糖水,哼!”

公孙锦说完,踹门离开。琴如瑟一脸懵逼的坐在床上,几秒之后她在脑子里弄明白公孙锦生气的原因后捧腹大笑。“哈哈哈哈!王上啊王上,你是真的蠢。”

第17章 十七章:不,不就是跳个舞吗!

两日后,镇北王携王妃进宫赴宴。

团圆佳节,历来都是皇家极为看重的节日,不仅皇帝需要祈求上苍福泽万民,各路诸侯王也要从封地赶来。

镇北王的车架在玄武门停了下来,他们需要从这里徒步进入正阳宫。两人一前一后行在深宫之中,两侧宫人紧随左右。途径崇华门时,一个衣着奇异旖旎的女人正好从崇华宫中走了出来。

女人年纪不大,看着比明月心还要年幼几岁。衣着打扮,长相容貌都与中原女人有很大的差别。

“王上!”女人身后的宫人门行礼。

公孙锦也微微欠身,点头:“鞑坦公主进宫,本王还是初次见面。没想到转眼,你已经是皇上的夫人了。”

鞑坦脸上礼貌的笑了笑,“这还不都是镇北王的功劳。”说完,女人脸色极冷的看向其他地方。须臾,女人回过头,微微侧目看了一眼公孙锦身后的琴如瑟。瞬间,她的眼睛里闪烁过腾腾的杀气,那眼神像是要将琴如瑟挫骨扬灰一般。

鞑坦离开之后,琴如瑟摸不着头脑的碰了碰公孙锦:“王上,我怎么觉得她对我有很大的敌意啊。”

“可不,你和她可是有着血海深仇啊。”公孙锦平静的说道,望着鞑坦的背影。

“我连她见都没见过。”

“他是老北夷王的小女儿,也是也鲁一母同胞的妹妹。”

“我勒个去,王上,我现在回菏泽来得及吗?”琴如瑟打了个寒战,她向来不喜欢深陷宫围斗争,这一次恐怕不是她想要息事宁人就可以的。

午后,皇帝在正阳宫后面的御花园设宴,招待各路诸侯王。所有人落座之后,一番寒暄之后,皇上举杯:“陇西一战,镇国公给我大周立下了汗马功劳,今日朕敬你一杯。”

公孙锦举杯:“陛下抬爱,一切都是臣弟分内之事。”

二人共进一杯之后,皇帝看着镇北王一边的王妃不像其他的王侯夫人端庄雅淑,倒是一直执着于一桌子的御膳,甚是可爱。笑着道:“陇西一战,镇北王妃更是功不可没,这杯酒,朕敬你。”

突然被点名的琴如瑟愣了一下,来不及咀嚼囫囵咽下口中的食物,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陛下过誉,臣妇不过是随夫为大周的江山献上一份绵薄之力罢了。”

公孙锦知晓自家王妃不擅长这种事情,没几句话,他便把话题引向了其他地方。

酒过三巡,贵妃提议让和夫人鞑坦为众人献舞。

鞑坦的美艳有着一种异域的风情,因为战败她被迫送来和亲,而这个女人与进入宫廷就开始周旋于后宫各方势力当中。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带着家国之恨没有自甘堕落,而是妄图红颜祸国。如此野心,贵妃怎么可以容忍。她让她献舞,就是为了让她记住自己所出的地位。

皇帝心中明了,应允道:“鞑坦,既然贵妃还有各诸侯王想看,你就给大家献舞一支。”

“是!”

乐起,鞑坦跳上方毯中央的皮鼓之上。北夷远在塞外,民风剽悍,舞蹈相比中原的柔美,倒是别有一番韵味。鞑坦一身紫色的舞裙,展现着草原塞外舞蹈的魅力。下面坐着的各路诸侯,看惯了小家碧玉的中原女人,对于这样的塞外佳丽自然是充满了好奇。一个个眼珠子都不带转悠的。

一舞毕,鞑坦想起早上宫女告诉自己镇北王妃自小并闺中寻常女子,常年在外打打杀杀。相比不会跳舞,便故意责难琴如瑟,想让她当众出一番丑。便说道:“陛下,臣妾听说镇北王妃舞姿超绝,不不知今人是否有幸一见。”

“哦,有这等事?镇北王,你这王妃还有什么是朕不知道的?”

看来终究是是躲不过了,琴如瑟为难的看着公孙锦。眼里充满哀求,这女人明显就是故意在戏耍自己。

公孙锦也认为自家这个“活宝”哪里会跳舞,那种寻常女子的事情让她做,多半都是辣眼睛的结局。于是他恭顺的回道:“陛下哪里话,臣妻不过一个寻常人家的女子罢了,从小舞刀弄枪惯了。让她献舞一支,怕是要吓着各位幕僚。”

“嗯嗯,王上说的对,我还是不要出来吓大家了。”琴如瑟立刻附和。

“镇北王的王妃可是临阳琴氏的独女,怎么能是寻常女子呢!”一旁的大臣笑着问。

此话一出,立刻有几个人一同恭维道。无奈,琴如瑟被迫走了出来,难为情的看着在做的所有人最后一脸苦相的看着乐师:“不,不就是跳舞吗。大家要是想看,我就献个丑。那个,会谈春江花月夜吗?”

乐师点头,琵琶声起,片刻之后四周的嘈杂淹没在水波琴音之中。鞑坦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等待着琴如瑟出丑。

然而事情的发展,似乎没有依照鞑坦的想法发展。当琴如瑟挥袖的那一刻,鞑坦就输了,输的一败涂地。琴如瑟的一生,就像是她答应嫁给公孙锦的时候一样。她虽然任性,但是她从来没有忘记自己身上的担子。她喜欢在拳脚功夫中一论高低,但是她从来不会忘记作为一个名门闺秀需要学会的各项技能。加上她常年习武,身子骨从来都是柔软如水,不仅可以做到很多高难度动作,连下盘都比寻常的舞者稳许多。以至于所有的动作都恰到好处。

在乐声勾勒的一方世界中,琴如瑟上下翻飞,仿佛她展示的不是一支舞蹈,而是一个世界。

最后,琴如瑟一个极难的串翻结束了整支舞蹈。所有人都沉寂在刚才意料之外惊喜之中,久久回味。片刻之后,热烈的掌声不绝如缕,久久不平。

皇帝惊讶的看着琴如瑟,“镇北王,你的王妃还真是让人惊讶啊!”

公孙锦呆滞的看着琴如瑟,木讷的点了点头:“臣弟也是第一次看到啊!”

然而今天的一舞惊艳的又何止皇帝和公孙锦等人。坐在角落一支不苟言笑的周王原本只是依照惯例,参加皇家宴会。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竟然有人在这一天没有任何预兆的闯进他涸泽多年的心。

第18章 十八章:你才知道啊,真蠢!

晚上,大臣们聚集在城门口,因为周王突然说,他准备了表演给大家。周王与历史上一贯阿谀逢迎两三刀的奸佞不同,或者更加准确的形容应该说他是一个十足的野心家。他向来不喜欢在皇帝面前表现出一副虚假的兄和弟睦,也正因为这样天下人才会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当匠人用木棒敲击凹槽,滚烫的铁水瞬间腾空而起,在夜幕下绽开一朵朵金色的花朵。四溅的光辉,像是将天上的星星收在一出又一起放出。

这就是民间传说的——铁树银花。

“周王今日怎么有心准备这些了。”远处观景台上,贵妃说完将一颗荔枝放进口中。

“朕这几个弟弟里,就数阿九的心思难猜。”今天的表演深得圣心,皇帝的脸上笑意潋滟。正因为周王是皇上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而皇上一直以来又最重视手足之情,所以即便周王的狼子野心人尽皆知,只要他尚未丰满羽翼,皇上都会选择原谅他。

“哇哦,真好看!”琴如瑟虽然见惯了不少稀奇古怪的玩意,不过这铁树银花的奇景,倒是未曾见过。

琴如瑟在看景,而公孙锦则在一旁看着欢喜的她。

这时候,鲜少交集的周王,突然走了过来:“不知二位可喜欢本王今日的献礼?”

“这是?”琴如瑟不认识眼前这位英俊公子,但看衣着打扮应该是有身份的人,她微微偏头请教自己的夫君。

“周王。许久不见,不知近来可好?”

周王公孙遇微微一笑,拿出一只漆木盒子:“镇北王今日大婚,本王特去闽南寻了36颗上好的珍珠,做了手串送给王妃,恭贺二位新婚之喜。”

公孙锦不知道周王心底里存着什么鬼主意,两个水火不相容的人其中一个突然示好,另外一个难免不会有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即视感。但是他还是礼貌收下了礼物,递给了一旁的王妃,说道:“既然周王如此有心,瑟儿还不快快谢谢周王。”

“谢谢周王,”琴如瑟说着打开了漆盒,粉紫色的珍珠窜成的手链精美异常。粉紫色本就罕见,而这般成色的更佳难觅,可见这个礼物到底是用了心。不过他为什么要送自己这样的东西?

“王妃娘娘喜欢就好。本王府中还有事情,就先走了。”

周王甚至连寒暄都没有几句,只是简单的交代了几几句话,便离开了。可是从周王进入今日的所作所为来看,公孙锦却感受到了本能的危险。因为周王来和自己寒暄的时候,自始至终,他的眼神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琴如瑟。

对于每一个雄性对动物而言,似乎在这种事情上都是十分的敏感。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们的直觉是异常的准确。

回到京都别院之后,公孙锦的脸色一直不怎么好。因为琴如瑟大抵是真的喜欢那个手串,拿在手里,把玩了一晚上。而且团圆节夜晚的花火表演,让她很是开心。这种因为别的男人而欣喜若狂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这东西当真有这般好看?”晚上躺在床上,琴如瑟依旧拨弄珍珠手串。躺在一边的公孙锦戳了他几下,看他一直没有反应,便没好气的问道。

“好看啊,这成色确实不是凡品。”

“本王看,他好看是因为是公孙遇送给你的吧。”

这句话,琴如瑟彻底明白了一晚上阴阳怪气的公孙锦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将手上的珠子卸了下来,翻身趴在公孙锦的身上,邪恶的挑起自家王上的下巴:“王上,是谁让你这小脸皱成这副模样?”

“琴如瑟,你给本王下来。”

琴如瑟笑了笑:“王上,臣妾今天舞跳的怎么样啊?有没有把那鞑坦公主的脸给气绿了。”

公孙锦被自己的小娇妻这么一调戏,还有点害羞,眼神不自觉地看向别处:“就那么回事,还可以,不算很差。”

琴如瑟一想起,今天某人眼睛都快看直了的表情,就想笑。她更佳得寸进尺的说:“那是我美,还是鞑坦公主美啊?”

受不住王妃撩拨,公孙锦一用劲儿便将自家王妃压在了身子下边。将她的双手压在头顶,“那你说,是本王玉树临风,还是周王英俊潇洒?”

琴如瑟被这一问,差点笑到不能自已。自己的夫君堂堂镇北王,不,准确的说如今已经是大周的镇国公了,竟然在自己面前争宠?

“王上,你这算是在争宠吗?不过委实说,周王确实是风度翩迁啊!”

“你!”看着琴如瑟得意洋洋的样子,公孙锦这才觉得自己的行为是有多么幼稚。他更加不怀好意的看着琴如瑟:“我听下人说,你的月事月初就来过了。你昨日可是骗本王的?”

琴如瑟转了转眼珠子,轻声说:“王上,我有个秘密跟你说,你过来点。”

公孙锦狐疑的看着,将头靠近了一点点。

“再近点。”

当公孙锦将耳朵贴到琴如瑟嘴边的时候,琴如瑟邪恶的轻声说道:“你才知道啊,真蠢。”

“你!”公孙锦刚想骂人,耳朵便被琴如瑟咬住了。“你快放开本王。琴如瑟!”

而京城东郊的周王府,公孙遇望着一轮圆月,独自饮酒。自语道:“好一个春江花月夜。”

第19章 十九章:不是天王老子也要砸场子!

第二天一大早,公孙锦落下一个早安吻便进宫和皇上讨论国家大事去了。琴如瑟睡到晌午才醒来,跑到天下第一府吃了顿饭,又听说下午梨园的名角红九仙今个开嗓,便带了三两个家卫跑去听戏。

这不,听说红九仙今个要唱一曲刘海砍樵,京都的权贵们早早的就让人定了位子。城中的老百姓,但凡有点钱的,也一大早就出门买票。而琴如瑟呢?一没有订位子,二没有买票,凭着自己琴家银号大小姐的身份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落座的时候,一个小二跑过来说道:“这位贵人,不知道你是哪家的权贵,可有咱们这的票子。这位子可是周王府一早就预留下来的。”

“票子,什么东西?没有啊!”琴如瑟一副我为什么要有那种东西的表情。

店小二算是明白,搞半天眼前这哪里是什么达官显贵,恐怕就是一个一无所有的愣头青吧。语气瞬间变得轻蔑起来,手指还做了一个钱的动作:“我说这位姑娘,这可是梨园。你就算是天王老子,咱也得按规矩办事不是。”

琴如瑟身边的家卫一听店小二的话如此的失礼,刚想出手教训,便被琴如瑟挥手制止。她更佳放肆的坐在椅子上:“呦呵,小兄弟你是新来的吧。今个本姑娘就让你涨涨见识,这世上,还真有一种不是天王老子,也敢不按规矩办事的人。”

店小二心想这怕是哪里来的暴发户乡巴佬,不懂着京都的规矩,该找人教训一下。于是小二拍了拍手,喊道:“五叔,有人砸场子!”

然而一群人手持棍棒走了进来,也不见琴如瑟有任何紧张。小二看眼前之人依旧拽的跟大爷似的,心中不由的为她一会的下场感到同情。

“谁敢在我这梨园砸场子?”五叔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琉璃镜,从一群打手中走了出来。

琴如瑟笑着从板凳上翻了过来,正儿八经的坐好,笑着道:“我。”

五叔看清眼前的人之后,心中咯噔一下,我勒个去,什么时候把这尊活佛给得罪了。于是立刻陪笑道:“我当是谁,这不是王妃娘娘吗。这孩子新来没多久,不懂规矩。我这就让他下去领罚,你可千万别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琴如瑟手里玩着头发,嘴里说道:“我说五叔啊,你这梨园从姑苏搬到长安的时候,我琴家给你没少出钱吧。怎么现在看个戏,还得提前预约个位置啊。”

“瞧大小姐说的,哪能啊!我这梨园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这楼上的包厢一直给你留着呢。”

好一通解释,琴如瑟才没有继续和梨园老板五叔计较这件事情。她倒也没有换道二楼包厢去,因为她喜欢和老百姓坐在一起的感觉。

另一边后台,刚才的小二不甘心的问道五叔:“不就是王妃吗,我们这里什么显贵没来过。”

五叔摸了摸自个的脑袋,这小崽子到如今估计还没明白自己捅了多大的篓子。

“狗子,你可知道刚才那是谁么?你且不说她是镇国公的夫人,王妃娘娘。单就她是琴家大小姐这一个名号,我们就得把她当爷供着。”

“凭什么?”叫狗子的小二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不懂这大周的权利场有多么的可怕。

五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用手中的扇子敲了狗子一下:“你个小崽子,琴家的钱可是比我大周的国库还要多上几分。他家涉及了我大周的制造业,银号,造船业等等。要不是他家世代从不为官,你以为大周的皇帝能允许这样强大的存在?就算是我大周的皇帝,也要让着他家几分。你这是摸了老虎屁股,还浑然不知。去给后院给我扫干净去。”

前厅,人来人往。红九仙的场子快要开始,底下的人也越来越多。琴如瑟坐在当中最好的席位上磕着瓜子和两边的家卫门讲述红九仙的故事。而准备过来听戏的周王,上二楼包厢前,看到了坐在一楼的琴如瑟,便临时决定坐一楼看戏。

周王屏退了左右,独自一个人朝着前排走了过去,最后饶有趣味的坐在了琴如瑟的旁边。

“这不是王妃娘娘吗,真巧。”

琴如瑟将嘴里的瓜子皮慢吞吞的吐出来,扭过头看着周王英气逼人的脸上绽着一个极美的笑容。这要是换做寻常的女子,估计看看这张脸,也能怀上公孙遇的孩子吧。

“是吗,好巧啊!周王也来梨园听戏?”

“本王,甚是喜欢红九仙,只要本王人在都城,他的场子本王都会来。”

“是吗,看不出来啊。周王殿下还真是个戏痴啊。”

“王妃说笑了。”公孙遇说话间瞟了一眼琴如瑟的手腕,见她没有戴那串珠子便问,“本王那日送的珠串,王妃可是不喜欢。”

琴如瑟一想到某人那晚,因为那串珠子生了半晚上的闷气,就觉得好笑。便说道:“喜欢。那成色放眼五洲都是少见的。这种东西整天待在手上,我这没事舞刀弄枪的,可不是暴殄天物吗。所以就给小心收起来了。”

公孙遇看着眼前的人,不论她说的是什么,总是心中说不上的欢喜。须臾回道:“无妨,本王听闻王妃剑术了的,特地命人去莫干山请仇岩大师做了一把。”

“此话当真!”仇岩石当今天下最负盛名的铸剑师,天下诸多爱剑之人没有不想要仇岩亲手铸造一柄宝剑的。只是仇岩大师性情古怪,能请得动他的人少之又少。传闻曾经有人为了得到他所铸的宝剑,甚至去偷盗墓穴。所以琴如瑟一听道这两个字,顿时两眼放光:“我琴家曾经不惜一掷千金都未曾让仇岩大师出山。周王殿下当真有此神通?”

公孙遇没想到这件事情会让琴如瑟如此的开心,看到她这般激动,内心更为喜悦。

“本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那拉钩!”

望着琴如瑟伸出的手,公孙遇愣了一下,随即被着孩子气的做法逗笑了。便也伸出手:“嗯!”

而这时候,从皇宫匆匆赶回别院的公孙锦听说自家的王妃跑到梨园听戏去了,碰巧还偶遇了周王,这醋坛子一下子翻了七八个。忍着怒火,赶去了梨园。

第20章 二十章:王上是要和我在床上算吗?

红九仙果然名不虚传,一开嗓便是惊才绝艳。底下坐着的那是连连叫好,打赏给名角的钱,从开始就没有停过。琴如瑟目不转睛的盯着红九仙,不时地还和周王公孙遇讨论戏曲。这场面好不和谐,琴如瑟斯丝毫没有感觉的一股刺骨的凉气正在朝自己袭来。

“真没想到,王妃娘娘对这个还有如此深入的研究,本王佩服。”

这边公孙遇还没有恭维完,那边一双大手已经搭在了琴如瑟肩膀上:“因为她是本王的王妃啊!”

琴如瑟脑袋咯噔一下,这下完了,昨晚刚答应公孙锦往后不再理会周王的。这下还没过一天,就被人家的一把剑拐走了。怎么说,都太没有节操了一点。于是只好尴尬的盯着台子,看红九仙唱曲。

“镇国公事务繁忙,还有时间陪夫人出来听曲,本王同样佩服。”周王礼貌的寒暄。

公孙锦向来一副谦谦君子,可是每一次在和琴如瑟有关的事情上,都像是炸了毛的狮子。他绕过琴如瑟,坐在了公孙遇和自家媳妇的中间,说道:“周王这忧心的是天下大事,整日里不也来给一个戏子捧场子。本王相比之下,倒真没有你过的洒脱。”

琴如瑟坐在一边听着两人的对话,这一言一语里都是战火硝烟的味道。自己要不要挪得远一点,万一他俩一会打起来,伤到自己可怎么办。

公孙锦坐下之后,整个场面都冷了起来。琴如瑟禁了声,暗戳戳的窝在椅子里面,小心翼翼的盯着舞台上唱戏的红九仙。公孙锦不时的望一望自家的媳妇,内心深处咆哮着:“小样儿,等你回去之后再收拾你。”

红九仙一嗓子,一台戏落了幕。台下连连叫好,五叔转了个盆钵满盈。琴如瑟看了看身边两个冷着脸的人,笑着说道:“两位王上,你看这戏曲都落幕了,咱们走吧。”

周王笑了笑了,起身道:“是该走了。”

琴如瑟也不知道该如何缓解在场的尴尬,没来由的说了句:“要不一会过府一叙,我镇北王府的膳房师傅,手艺可是了得。”琴如瑟说完就后悔了,自己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明明知道自己王上不待见周王,自己还在这搁这提出邀请,这不是找抽呢吗?

周王也是明眼人,看着公孙锦的脸色都快铁青了,也就没有自找没趣。最重要的是,他看道琴如瑟脸上写满了为难,便道了句:“不了,本王府中还有事情,改日有时间定过府一聚。”

“嗯嗯”琴如瑟立刻像一个米舂一般,不停的点头。“下一次一定好好款待周王殿下。”

“还有下一次!”公孙锦站在一边,怒气都快冲出了天际。丝毫没有在意给没给周王留面子这回事情。

“不是,这不就是客气客气吗。”琴如瑟小声嘟哝道。

周王离开后,琴如瑟不好意思的看着公孙锦。然而那个人根本没有看自己,冷声道:“回家。”

一路上,琴如瑟都像是一只跟在狼群后面的小羔羊,委屈的跟在后面时刻观察着公孙锦的神情变化。途径正南大街的时候,琴如瑟看到了买糖葫芦的商贩,扛着垛子经过自己面前。这不,一下子魂都被勾走了。

公孙锦一直思考晚上回去该如何惩治这个小祖宗,刚准备训她几句,谁知道一回头人都不见了。他四下张望,最终在不远处的摊贩前,看到了自家王妃的身影。

“瑟儿!”

“王上!”琴如瑟抱着一堆东西,不好意思的转过身来。自己这边错还没有认,怎么又这么没有出息的干其他事情去了。

“你可知道,”

“王上,我拿不动了。”琴如瑟委屈的看着公孙锦,嘟着嘴巴。这种事情原本没有任何的杀伤了,奈何公孙锦还就吃这一套。他接过东西,一时间忘了原本要和公孙锦说什么来着。

双手腾空之后的公孙锦,这下子身心都得到了解放,笑着说道:“王上,你看我今天着衣服好不好看啊,听麽麽说,这是你特地命人给我做的。”

“瑟儿!”

“王上,我跟你讲啊,我今天去了你昨晚和我说的天下食府,味道果然了得。”

琴如瑟未免被公孙锦责备,一只顾左右而言他。这个本事,她打小就在二叔和爹爹面前使过很多次。最后公孙锦实在不能让这个小祖宗继续逃避,便呵道:“琴如瑟!”

一听王上的声音都发生了变化,琴如瑟这下子算是学乖了点,缓缓转过身一副任你骂得模样,可怜兮兮的站在公孙锦面前。

“你可还记得昨晚答应过本王什么?”

“我们今天真的是偶遇。我下午去梨园听戏,碰巧周王也喜欢,他就跑来和我打招呼。你说我好歹也是镇北王妃吧,不能随便给你丢脸是吧。我要是不搭理人家,传出去旁人该怎么说我镇北王府啊。”

公孙锦看着这小祖宗一套一套的,也不知道该怎么生气:“要依你此言,本王还得感谢你顾全了我镇北王府的颜面?”

琴如瑟认可的点了点头,顺便还绕着公孙锦转了一个圈,说道:“王上,经过本王妃今天严密的观察,还有缜密的对比,你确实比周王帅气那么一点点。”

公孙锦看在对方认错态度良好的情况下,便没有继续深究,只是十分臭屁的说道:“不是一点点,是很多,好吗。”

“对对对,王上说的都对。”琴如瑟连连点头,乖巧的晃着镇北王的衣袖。

“本王今日虽然是原谅你了,可是有些事情回去再和你清算!”

琴如瑟一听此言,两眼突然闪过意思寒光,左右张望一下,贴近公孙锦的耳朵说道:“王上是要和我在床上算吗?”

公孙锦没想到这小蹄子最急倒是愈发的放浪了。便邪恶的回道:“不然呢!”

“哼,想的美!”琴如瑟说着,朝着别院跑了。跟在后面的公孙锦抱着一大堆东西,有心无力。

琴如瑟这家伙不时地还转过头来嘲讽一下。

第21章 二十一章:你若是再欺负我,我就回娘家

晚上,别院凉亭,公孙锦和琴如瑟说了一些皇帝今日要他传达的事情。

“皇兄说希望你进宫住上几日。前几日团圆家宴,太后甚是喜欢你。”

琴如瑟坐在秋千上荡啊荡,听到此话,耿直的怼道:“太后是喜欢,不过我想鞑坦公主还有贵妃怕是要吃了我吧。”

“你与鞑坦有血海深仇,可是贵妃是皇兄的后妃,与你无冤无仇的。”公孙锦品着杯里的茗茶,若无其事的回答。

琴如瑟跳下秋千,坐在了凉亭里:“王上,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贵妃和你曾经好过吧!”

公孙锦的心突然钝了一下,他迟疑片刻,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子上:“王妃何出此言?”

凉亭没有仆人,琴如瑟说话更加随心:“那天家宴,贵妃虽说是坐在皇上身边,可是他的眼神自始至终都在王上身上打转。我跳了一舞春江花月夜,王上看我那会,贵妃的眼神都快把我吞了进去。”

彼时,公孙锦一时无言,原来女儿家的心思都是这般的敏感儿准确吗?依照琴如瑟所言,他可真就不放心让她独自进宫住上几日。

“王上,我可不可以不去啊。”琴如瑟拉着公孙锦的手在一旁撒娇道。

公孙锦本来心中已经应允,但是一想到那天贵妃在自己面前说的话,便将到口的话憋了回去:“你且进宫陪太后几日便好。”

琴如瑟无奈的叹气,“好吧!”

那天晚上,琴如瑟一整晚都没有什么兴致,整个人就像是蔫掉的茄子。两人便躺在床上,公孙锦看着琴如瑟的后背,知道她必定是生了自己的气。他伸手戳了她几次,也不见她有任何回应。最后公孙锦到底是心疼了,他伸手将琴如瑟扳了过来面朝着自己。

“怎么生气了?”

“没有!”琴如瑟声音很是平淡,可是她连眼睛都不愿意抬起来看一眼公孙锦。

“你要是不愿意去,那就不去了。我明天就去和王兄说。”

“不用了,我困了,睡吧。”

第二天吃过午饭,琴如瑟连声告别都没有和公孙锦说,便独自进宫了。其实她内心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和公孙锦置气。因为他没有向着自吗?还是说因为他和贵妃的曾经刺痛了自己?

琴如瑟扪心自问,她说不清,或许各方面的原因都有吧。坐在前往宫廷的马车上,琴如瑟沉默了很久,不知何时一阵徐徐而来的清风掀起帘子,也掀开了她的心房。其实女儿家的心思就是这样的简单,只是她不好意思承认罢了。

“公孙锦,本王妃吃醋了。”

马车驶入皇宫之前,公孙锦骑了一匹白色骏马赶了过来,横在了琴如瑟的车架前面。

“等一下!”公孙锦走到琴如瑟的马车前,掀开帘子看着自己的王妃,喘息的说道:“瑟儿,你这就随本王回去。虽然我也不知道你到底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但是本王知道本王一定哪里做错了。你昨天不开心的样子,本王心中甚是难受。”

琴如瑟看着风风火火的公孙锦,心中突然间觉得暖暖的。尽管对方说出的话也没有很感动人,自己究竟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小家子气,竟然让一个不可一世的王,来给自己认错。

琴如瑟眼眶中泛起了几丝泪花,其实他要的不过是他向自己低头罢了。真正幼稚的人是自己才对。

琴如瑟一把拉住公孙锦的衣领,吻了上去,吮吸着对方唇齿的甘甜,还有对方砰砰作响的心跳。良久,当两人都感觉呼吸有些难以平复的时候,琴如瑟这才放开她。

“王上,你下次在欺负我,我就回娘家了。”

“好,本王若是再欺负你,你就休了本王。”公孙锦帮琴如瑟擦干闪烁的泪花,温柔的说道:“这下,随本王回家可好。”

琴如瑟摇了摇头,“不了,既然太后想要见我,我就去宫中看看好了。”

公孙锦面露疑惑,琴如瑟两颗大眼珠子咕噜一转,公孙锦就明白这丫头的鬼点子又到位了。

琴如瑟看到马车外不远处一个小太监鬼鬼祟祟的朝着遍张望。便将公孙锦拉的更近了一些,小声说道:“王上,记得三天后到宫里接我啊!”说我完,鬼使神差的将一张字条塞进了公孙锦的衣襟中。

(整得超级抱歉,昨晚发烧,忘了更新。我很早都写好了,不过每天发之前要检查一下,昨天六点就睡了,把这事给忘了。真的超级抱歉。为此我觉得定把上架时间推迟十万字。今天加更补上一章。)

第22章 二十二章:我是王妃,你不过是妹妹

进宫之后,几个掌事的麽麽带着琴如瑟去了仁寿宫。刚走近宫苑,一股扑面而来的槐花香气侵入心脾,琴如瑟猛吸一口气,朝着大殿走去。

“儿臣参见太后娘娘!”

太后很是喜欢琴如瑟的性格,一见到她,便立刻笑容满面:“快起来,来坐到哀家这里来。”

“是,谢太后。”琴如瑟起身,坐到了太后身边。

琴如瑟生的本就倾国倾城,要是性格温婉一些,估计一众王侯更要欲罢不能了。

“你就是摇铃的女儿?”太后拉着琴如瑟的手,轻轻的拍着她的手背。

琴如瑟很是意外,因为她的生身之母鲜少有人知道。她出生当天,母亲难产而死。自幼,琴扬的夫人姚氏便将自己抚养长大,加之姚氏一直将自己视如己出。所以即便是很亲近的一些琴家琴友也以为自己是姚氏的亲生女儿。远在长安的太后又是如何知道这些事情?

琴如瑟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太后娘娘认识我母亲?”

“当然!”太后慈祥的笑了笑,摸着琴如瑟的脑袋,“你们都先下去吧,哀家有些事情要和王妃说。”

众人退去之后,太后从手上卸下一支翡翠玉镯,套在了琴如瑟的手上:“当年要不是摇铃,策儿(当今皇帝公孙策)恐怕早就命丧黄泉了。”

“圣上?和我的母亲?”

“嗯!”

之后,太后给琴如瑟讲了一个很久之前的故事。二十九年前,太后还是先帝贵妃的时候,适逢九皇子公孙策临产。因为后宫斗争恶劣,贵妃彼时又不得圣宠。王昭仪唯恐贵妃的诞下子嗣威胁自己皇儿的地位,便暗中买通太监和太医,换了贵妃的药食。以至于贵妃七月早产,加之本身气血亏缺,险些血崩身亡。

当时的摇铃即将和琴扬大婚,得知此事,便马不停蹄的带着天山雪莲和十二位稀有药材前去宫廷挽救贵妃的性命。可是王昭仪又怎么会让贵妃平安度过此关,最后王昭仪铤而走险,在给贵妃的药食中加入了猛毒。摇铃因为年幼时候,得贵妃的哥哥舍命相救,欠着一份恩情,便换了贵妃的药食给自己。最后自己喝掉了毒药,救了太后。

事后,王昭仪蛇蝎之心暴露,被贬去了冷宫。太后重获的圣宠,成了皇后。可是摇铃的身体从此落下了病根,怀上琴如瑟的时候身体更加虚弱。最终在诞下琴如瑟的时候,一命呜呼。

琴如瑟听完,心中觉得有些苦涩,这些事情,父亲从来没有和自己讲过:“这是我母亲的东西吗?”

太后点头,“是,你母亲当年离开皇宫的时候,毒入肺腑。你父亲琴扬连夜把人接回了临阳,你母亲的手镯便落在了哀家这里。”

琴如瑟吸了一口气,摸索着手腕上母亲的遗物。表面上她在缅怀自己已故的母亲,可是心底里却已经开始思虑太后在这个时间将这件事情告诉自己的缘由。

“回禀太后,贵妃娘娘来了。”

“宣。”太后说完抚摸着琴如瑟脑袋,“逝者已矣,别忧心过度了。”

如今的大周皇宫没有母仪天下的皇后,后宫中位分最高的女人便是贵妃夏氏。加上当今皇帝公孙策对其宠爱有加,命其职掌凤印,所以六宫之中没有谁敢忤逆贵妃。

贵妃穿着华丽奢靡,倒谈不上目中无人,不过他从小与公孙策和公孙锦青梅竹马,加上又是西凉长公主性子自然高傲了一些。

走到太后面前,也不过是微微躬身,说道:“臣妾见过母后。”

“起来吧!”

贵妃悻悻起身,看了一眼琴如瑟,笑着说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如瑟妹妹。早就听闻陇西一战妹妹的丰功伟绩,前日家宴也没能说上什么话,妹妹难的来宫中小住几日定要抽出时间来和姐姐叙叙。”

“姐姐言重了。”或许女人之间的敏感总是那么的心有灵犀。即便是几句平淡无奇的言语,琴如瑟也似乎敢知到了来人的不怀好意。

晚些时候,贵妃邀请琴如瑟去她宫中共进晚膳。琴如瑟也不好拒绝,便只好动身赴宴。席间,贵妃娘娘总是有意无意的提起一些公孙锦和她年幼时候的趣事。不断的营造一种老娘和镇北王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不过是个后来者的感觉。

这些话,公孙锦一直听在耳朵里,但却没有表现出半分的怒火,或者是不悦。即便他的内里早就已经是山火蔓延,但是脸上自始至终都是云淡风轻。

“妹妹你可知道阿锦后腰的那道疤是怎么来的吗?”贵妃一脸的神秘,紧接着说道:“十二岁那年,本宫从树上掉下来,阿锦为了接住本宫,磕在了秸秆上。”

公孙锦笑着听完,内心早就不知道翻了多大的一个白眼,骂了多少遍娘。最后,琴如瑟礼貌的将筷子放了下里啊,盯着贵妃的眼睛说道:“芙蓉帐暖千金时,王上倒是将身上大大小小十几道疤的来历都给我讲了一遍。”跟我讲这么多,你不就是想要告诉我你和我丈夫有一腿吗?

贵妃似乎没有想到琴如瑟会这样回答,脸色顿时难看了几分。片刻之后,她似乎不死心又说道:“是吗,阿锦从小就是这性子。对外人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对待心之所爱总是几分孩子脾性。旧日里,本宫要是耍起性子,阿锦总要找来各种各样的东西逗趣儿本宫。”

是吗?呵呵,你要是只告诉我前几句,我还觉得你是在提醒我,后半句一看。你还是在我面前想要展现我家王上喜欢过你吗。琴如瑟越想越生气,顺便还有点同情贵妃,因为这个女人一直试图在自己这里找寻公孙锦还留恋她的可能性。不过她也不看看自己面对的是谁?天下首富的女儿,会这么小家子气,真是搞笑:“那是王上应该的。毕竟这么多年,他一直把贵妃你当作亲妹妹。要是他哪日对娘娘不好,您只管和我说。”

女人们对话还真的是艺术啊!贵妃没激怒琴如瑟,倒是让自己怒火中烧。眼前的女人竟然说自己和公孙锦曾经的关系只是兄妹?怎么办,该怎么回击。

“阿锦公务繁忙,妹妹一个人独守空闺时,可曾感到寂寞?”

琴如瑟吃了一块桂花糕,回道:“不会,王上只要和我在一处,无论再晚总会回来的,这是我们的约定。”琴如瑟说完,脸上得意的神色显露几分,继而说道:“更何况大漠边疆,塞北江南无论是金戈铁马抑或是小桥流水,我都会以镇北王妃的身份陪着王上的。”

贵妃脸上的颜色更加难看,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不仅在公孙锦的脸上找不到任何的留恋,就连他的王妃身上,也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怯懦。他们二人的夫妻感情,不过个把月竟然连半分嫌隙都没有了。自己十多年的陪伴,反倒成了一个笑话。

第23章 二十三章:看你和旧情人余情未了?

公孙知道这场对话继续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便寻了了个由头,带着琴如瑟离开了。两人一出门,便听到贵妃宫中传来碗碟摔碎的声响。

两人缓步走在皇宫的巷道,彼此默契的一言不发。于公孙锦而言,无论如何贵妃毕竟是他年少时候不可能抹去的存在,虽然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逾矩的想法,并且想要和自己的王妃好好开始全新的生活。但是不可置否的是,他需要时间去好好整理一下这件事。

而对于琴如瑟来说,她今天所作所为,不过是在贵妃面前宣誓主权罢了。她清楚贵妃不过是一个放不下的人,她所做的就是让贵妃不要痴心妄想。但是她并不是要让公孙锦从记忆中把贵妃摘除。她望着公孙静的背影,心中流淌过的一句话,不过是:你的过去我不曾参与,所以我感谢那个人的对你的陪伴,可是你的现在,你的未来,既然我在,我便不想任何人替代我的存在。

走到宫门口,琴如瑟突然停下脚步,对着公孙锦说道:“王上,快回去吧。”

“你,不跟本王一起吗?”公孙锦似乎还没有整理好自己,语气都先的羸弱了许多。

“不了。皇上还约了我今晚陪他下棋。你快回去吧!”

“今天的事。”

“你的曾经我无权干涉,”琴如瑟笑着伸手,拥抱着公孙锦,并在他的耳边认真的说道:“可是从我成为镇北王妃的那一天起,你的余生都归我管。”

这句话,就像是一根深入骨血的毒药,瞬间让公孙锦五味杂陈。他一直知道自己的王妃很懂事,可是她竟然这般懂事,懂事到让人觉得心疼。公孙锦将头埋在琴如瑟的脖颈间,吮吸着独属于自家王妃身上的香气。最后,他用尽全力的拥抱着琴如瑟。

晚上,皇帝在尚书房设了棋局。月色正浓时,琴如瑟带着从镇北王府的点心来找皇上。

“臣妇琴如瑟参见陛下。”

“快快请起,小德子看茶。”皇上虽然心悦贵妃,但是无奈贵妃的心思不在他的身上。每一次相见最后都以沉重无奈收尾。朝廷之中,像镇北王妃这样豪爽的性格,倒真是少见。

“谢陛下。”琴如瑟起身,将手中的礼物递给一边管事的太监,说道:“这是我从镇北王府带过来的,陛下尝尝。”

“镇北王府的师傅手艺名满天下,朕明日定要好好尝尝。”皇上说着朝里屋走去。

琴如瑟跟在后面,一副小媳妇模样,乖巧的紧。再怎么说面前这人是当朝皇上,伴君如伴虎这个道理琴如瑟心里面还是掂量的清楚。

皇帝坐下之后,一回头看到琴如瑟畏手畏脚的样子,笑到:“今日就你我二人,不必拘束。”

“谢陛下。”琴如瑟方才松了一口气,望着桌子上已经摆好的一盘棋。看了半晌,琴如瑟一脸苦笑的看着陛下,说道:“陛下,你的棋艺在大周怎么也是数一数二的,你今天叫我过来,不会是把自己解不开的棋局拿来给我看吧。”

“大胆,陛下是那样的人吗?”皇上佯装生气,一下子把尚书房的小太监都吓得一哆嗦。不过坐看右看,皇帝也没见眼前的镇北王妃脸上露出一星半点的怯色,便问道:“你不怕朕!”

琴如瑟这才反应过来,天然呆的回道:“如果因为我没有恭维陛下,就要降罪于我。那我恐怕要怀疑陛下是不是中了什么邪术,不然我大周的明君怎么会做出这样的糊涂事呢?”?皇帝听闻此言,一时间愣了片刻,随即大笑起来。最后眼神严肃的看着琴如瑟:“这话,恐怕全天下也只有你敢这么说朕。”

琴如瑟头也不抬的笑了笑,继续专注的研究棋局。仿佛在她的世界里今天的正事儿仅仅是眼前这一局棋。

如今天下局势昭然若揭,皇帝今天给自己看的这一局残棋其中暗含的意思谁什么?帝王之家很少有单纯的游戏,所有的事情总会多多少少暗含着一些深意。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皇帝叫来了宫廷乐师在一旁抚琴,弹的是《十面埋伏》。随着曲声缓急交错,琴如瑟解棋的的思路也辗转不宁。

不知道燃尽了几枚上好的龙涎香,琴如瑟擦了擦头上的汗,将最后一枚黑子落在了棋盘之上。

“陛下。”琴如瑟看了一眼皇帝身后的几个小太监。

皇帝会意,将随从遣散。然后问道:“朕的残局,镇北王妃可解出来了?”

“陛下,你可是有事情要交代我。”

帝王向来喜欢聪明的忠臣,“王妃为何这么问?”

“陛下一局残棋,黑子是四面楚歌,臣妇解棋,陛下是命人弹的是十面埋伏。如果陛下给我看的如果不是当朝时局,臣妇便只能领罪了。”

“哦,是吗?不知爱卿何罪之有?”

琴如瑟指着棋局说道:“如若臣妇所言,不是陛下想要告知的。那么遑论帝王处境,其罪当诛。”

皇帝听完露出一个深沉的笑意,看着琴如瑟手腕上的镯子说道:“母后把你母亲的事情相比都告诉你了吧。”

“是!”

“如果当年没有你母亲,想来就不会有母后和朕。”皇帝陷入回忆的泥沼中,倏尔看向远方。“我想有些事情,阿锦想必已经和你说过了。朕即为九年,后宫无一所出。如今满朝文武权谋奸佞无一不虎视眈眈,他们不过是在寻找一个机会,一个名正言顺逼朕退位的机会罢了。”

琴如瑟一时间摸不清皇帝到底要说什么,只能打起迂回战术:“陛下不必忧心,臣妇和王上会尽力护陛下周全。”

“周全?”皇帝诡异的笑了笑,令人琢磨不透的眼神突然之间凝聚在瞳孔之中:“如今镇北王功高震主,早就是大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你觉得他会甘心屈居人下?”

琴如瑟立刻回答道:“不,王上曾经和说过,陛下赐他封号镇北,他便会为你生生世世守着这大周的万里河山。皇位虽好,但是他却从来没有觊觎过分毫。”

对于皇帝来说,比起自己性情古怪的弟弟公孙遇,他更清楚镇北王公孙锦的性子。一个正直到极致的人,就算有一日万民所指,他都不会背弃自己。可是,对于一个帝王而言,宁可错杀一百,也不错放一个。一失足,很有可能就是千骨遗恨。所以他必须事事小心。

“那你又如何能够保证有一日黄袍加身,”

说到这,琴如瑟打断了皇帝的话:“陛下,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今日单独叫臣妇来,可是为了用我牵制王上。”

琴如瑟如此的直白,倒是皇帝远远没有想到。他愣了一下,随即冷笑起来。琴如瑟望着这个笑容,第一次感受到了帝王家的残忍与狠毒。

很快,一个小太监拿了一个漆木盒子走了进来,盒子里面是一枚黑色的药丸。

“这是苗疆的蛊毒,朕给你两个选择。”

琴如瑟霎时间眸色黯淡下来,她低声说道:“如果我不吃下去,我和王上恐怕都离不开这长安成吧。”琴如瑟苦笑了一下,伸手将药丸吃了下去。她一直很聪明,聪明到令人心痛。

当药丸入喉的那一刻,皇帝的脸上闪过一个狡黠到了极致的笑容。

“我喜欢和聪明人讲话。”

第24章 二十四章:我若不吃,我和王上都走不出这长安城吧

就在贵妃不知该如何继续的对话的时候,贵妃身边的侍女莲香突然在贵妃身边耳语了几句。琴如瑟看着贵妃的脸色突然染上几分喜悦的神色,随后,贵妃起身对着琴如瑟的说道:“妹妹你慢慢吃吧,姐姐失陪一下。”

琴如瑟还没来得及回答一句,贵妃已经离开了。琴如瑟一脸茫然的坐在原地,这是个什么情况?看她那高兴的样子,莫非是公孙锦那家伙过来了。琴如瑟冲着身后的两个比女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勾了勾手指。

婢女走了过来:“王妃娘娘有何吩咐?”

“你知道你们家娘娘干嘛去了吗?”

婢女摇了摇头,带着贵妃一样的高傲说道:“我们家娘娘要做的事,我又怎么会清楚。”

好吧,不知道就不知道。琴如瑟看着一桌子的美食,要是没有贵妃,这一桌子的美食确实可口,公孙不喜欢她,估计大半原因也是因为她不下饭吧。

没过多久,院子中下人过来传唤:“王妃娘娘,镇北王过来了。”

“王上,他来干什么?”琴如瑟摸了摸嘴巴上的油,伸着脖子张望着穿子外面。

“瑟儿!”公孙锦走进来,看着诺大的正厅里面只有自家王妃一个人在里面吃东西,还以为是贵妃故意冷落她。“你怎么孤身一人在这里?”

“对了,那个”

琴如瑟话还没有出口,门外便传来贵妃的一声:“阿锦哥哥!”那一声娇俏可爱,顿时令人浑身酥软。紧接着,琴如瑟看到贵妃换了一身浅绿色的烟萝软裙走了进来。

逆光而来的那一瞬间,公孙锦仿佛看到了当年在太子府每天跟在自己后面的小尾巴。贵妃身上穿的那一条裙子,还是他当娘在和其他几个皇子在投壶比赛中拔得头筹,赢来的烟萝做成的。当年烟萝织染工艺极其困难,所以那一条裙子也让贵妃在其她小公主面前出尽了风头。

“贵妃娘娘!”公孙锦倒是没有失了礼数。

“阿锦哥哥!你看这条裙子好看吗?是不是还和当年一样。”贵妃极力还原着彼此记忆中的模样。

公孙锦站在琴如瑟身边,有分寸的回答:“贵妃娘娘的青春永驻,自然和当年一般,无甚差别。”

“是吗!”答案是想要的答案,可是眼前人的反应却让贵妃心中刺痛万分,她稍显失落的看着公孙锦:“可是你却早已不复当初。”

哇!琴如瑟一听这话,要不是眼前的人是贵妃,自己真的忍不住想要上去打爆他的狗头。好你个公孙锦,这风流债真的是欠下不少啊。

公孙锦眸色微暗,低垂着眼眉说道:“时过境迁,世事流转,谁又还能是少年模样。”

公孙锦说完,琴如瑟背在身后的一只手已经伸向了他的屁股。琴如瑟下手是真的狠啊,公孙锦脸上顿时变了颜色,白嫩的屁股蛋上,这会儿估计已经是青紫了。

他看向琴如瑟,眼神似乎在问:干啥?

琴如瑟也用眼神回应道:怎么,看着你这和旧情人余情未了的,是不是找抽啊。

公孙锦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没有。

“是啊,谁又能是少年模样。”贵妃怅惘片刻,抬起头笑着说道:“阿锦,只要你还。”

“贵妃娘娘,你不用担心,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王上的妹妹,我们会一直把你当做家人的。”琴如瑟接过贵妃的话,顺势说道。内心的os:你还真是时时刻刻都不忘在我面前表达一下你们俩那不值一提的过去吗?哼,小样!

贵妃尴尬的掩面:“是,是吗。你也是这样想的吗,阿锦。”

“贵妃娘娘放心,你始终都是我的妹妹。”

“哈哈,”贵妃自嘲的笑了起来,“妹妹。”笑声随着起伏的感情愈演愈烈,最后眼泪闪烁在眼眶里,深情的望着公孙锦:“原来一直是你的妹妹啊,哈哈,我的好哥哥。”

(我不是故意一章字数多一章字数少的,之前写的时候按节奏划的章节,没太注意。呜呜呜!别打我。大概道二十五章之后,就正常了,每天两更,每章不会少于一千字的哦!爱你们么么哒!)

第25章 二十五章:你要是再敢动她,本王定要你付出代价!

“朕可以给公孙锦无上的殊荣,与此同时朕要保证的是他在朕的面前,永远是臣。”皇帝开始漏出每一个帝王的藏匿起来的獠牙。原来兔死狗烹,在每一个帝王家都是逃脱不了的。

周王如今还未有婚配,他若造反镇北王可以与之一较高下。但是镇北王有了王妃,他日若诞下子嗣。就算他可以信守诺言不起兵造反,也难保受他不会受他人蛊惑,一朝倾覆。所以皇帝必定要给自己做好打算。

琴如瑟虽然知晓今日进宫会面对什么,只是她没有想到帝王家的手段这么的阴毒罢了。

后来琴如瑟为了琴家和镇北王的命,又答应了一些条件。离开承乾宫的时候,琴如瑟女觉得累极了。她站在宫门口,仰望着皇城一放小小的天地,还有稀疏的几颗星宿,苦涩的笑了笑。

“公孙锦,你此生若是负我。我便举天下之力将你挫骨扬灰。”

两日后,公孙锦下朝,早早的就到太后宫中去接琴如瑟出宫。他去的时候,鞑坦公主正在太后宫中请安。

“儿臣参见母后。”

“是锦儿啊,快起来。来尝尝鞑坦亲手做的马奶糕。”太后似乎很是喜欢这个北夷送来的小公主。

公孙锦点了点头,做到了琴如瑟的身边。低声问道:“这几日,宫中住的可还习惯。”

琴如瑟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公孙锦不知道琴如瑟出了什么事,只是觉得她似乎变了许多。那种感觉很不好。

“王妃娘娘,那日的一支舞,真是令人咋舌。不知可否赏脸尝尝我做的糕点。”

“好!”琴如瑟从盘中拿起一块糕点放在口中。

这样的反应让公孙锦更加难受,平日里这个小祖宗每每看到吃的,激动的魂都快出来了,今日怎么会这般安静。莫不是在皇宫中受了什么委屈。

糕点确实做的不错,入口即化,马奶的香气,混合着青稞淡淡的香味。可是琴如瑟此刻却什么味道也尝不出来。她极力掩饰着自己的身体的变化,可是还是事与愿违。一阵绞痛顺着肠胃翻滚上来,紧接着一口鲜血从喉咙里呛了出来。

“瑟儿!”公孙锦被琴如瑟吓了一跳,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太医,太医!”

“快传太医。”这场景一看就是被人投毒,整个仁寿宫一时间乱作一团。太后命身边的人先去请太医。

琴如瑟虚弱的攀着公孙锦的胳膊,昏了过去。贵妃立刻起身:“来人,把这个妖妇给本宫抓起来。”

鞑坦一脸的无辜,连忙跪在太后面前啊:“太后冤枉,贵妃娘娘冤枉啊。这件事和我无关,我是被冤枉的。”

“镇北王妃于你有杀父杀兄之仇,一定是你怀恨在心,投毒作恶。”贵妃一巴掌将鞑坦打趴在地。几个小太监快步上前将鞑坦恩在地上。

另一边公孙锦已经将琴如瑟抱到了偏殿。

太医急匆匆的赶来,摸了摸脑袋上的汗,开始替琴如瑟诊断。

“王妃如何?”

太医一番查验之后,不安的说道:“王妃恐怕,”

公孙锦没等太医说完,一把将他提了起来:“要是王妃又任何意外,本王要你们整个太医院陪葬。”

“是是。”太医畏畏缩缩的继续为琴如瑟诊病。

贵妃看着这般不淡定的公孙锦,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别担心,她会没事的。”

公孙锦此刻一言不发,鞑坦会傻到在自己献出的吃食里藏毒吗?很显然这件事情,另有其人。而如阴狠很歹毒的做法,除了贵妃,他实在想不到还有谁。所以他现在不想和贵妃说一句话。

“启禀镇北王,王妃所中之毒凶险异常。非寻常之法可以治愈,需要以毒攻毒。但是此法极其凶险,臣只有一成把握。”

那一刻,公孙锦想要杀人的心都有了。只有一成,只有一成!公孙锦看着面色苍白的琴如瑟,为什么,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让她进宫。无数的自责懊恼,一时间涌上头顶。

“要怎么做?”

“需要将王妃身上的毒血淘换出来,然后用蜈蚣和蛇蝎之毒做药引,最后用三十六位猛药毒补。方有一线生机。”

“好!”

接下来的十个时辰,看公孙锦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煎熬。当淘换献血的时候,琴如瑟因为痛苦儿挣扎的时候,公孙锦多么希望中毒的是自己。

琴如瑟昏迷了两天,公孙锦便在旁边守了她两天。

“瑟儿,瑟儿!”

琴如瑟虚弱之极的滚动了一下眼珠,我这是怎么了。

“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这时候贵妃遣人来叫公孙锦过去说点事情,公孙锦起身在琴如瑟额头落下一吻,便移步天牢。

“阿锦,这个女人死活都不愿意承认。”贵妃望着关在天牢的鞑坦。

“她当然不会说,”公孙锦冷哼一声:“贵妃娘娘,你觉得一个人会傻到在自己进献的食物里下毒吗?”

“你这话什么什么意思?”贵妃不明所以的看着公孙锦,转念反应过来,不可置信的问:“你这是在怀疑本宫。”

“我告诉过你,她才是我的王妃。你要是再敢动她,本王定要你付出代价。”

公孙锦说完便转声离开,独留贵妃一人愣在原地。公孙锦最后的那个眼神,写满了杀意。贵妃自嘲的笑了笑,茫然的站在原地,最里面喃喃说道:“他,这是要杀了我吗?”

第26章 终究还是找了替罪羔羊

谋害王妃,这可是皇家大事。左右皇帝也得插手到这件事情里面,不过这件事情牵扯到了鞑坦公主,处理起来自然要小心。一不留神很有可能就会导致番邦出现动乱。

皇帝为了秉公执法,没有让贵妃一手处理这件事情,而是交给了大理寺那边。上头下了死命令,大理寺这边只得加班加点的调查,结果是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鞑坦和镇北王妃中毒一事有关系。皇帝只好让鞑坦回宫罚俸三个月。

但是这件事情终归需要给出一个交代,照现在的局面,皇帝也觉得这件事情和贵妃脱不了干系。那能怎么办呢?依照皇帝的的心性,他又怎么会苛责贵妃。最后只好让人找了个宫女做了替死鬼,怎么着也算是给镇北王一个交代。

这边琴如瑟的身子骨刚好了一些,公孙锦便马不停蹄的带她回了菏泽。

镇北王府,赏月阁。

琴如瑟躺在藤椅上小憩,这个时候一个女人蹑手蹑脚的从后面走了过来,突然伸手捂住了琴如瑟的眼睛。紧接着那人学着压低嗓音说道:“猜猜我是谁啊!”

“明月心,注意仪态。”

“切!”明月心撅嘴,有些失落的坐在一旁:“一下子就猜中了,没意思。”

“这王府里敢和我这么闹腾的,除了公孙锦,也就是只有你了。王上那粗糙跟松树枝的手和你这细如凝脂能比吗?最重要的是,你身上那香味,打从五米开外,我就闻到了。”琴如瑟得意极了,撑着腰坐了起来。

“听说王妃你这一趟皇宫去的可不轻松啊。”明月心打开食篮,取出带过来的桂花糕点。

琴如瑟去了一块放进口中,“谁说不是呢,差点把我这小命都交代在那块了。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事了,我跟你说,京城的胭脂水粉,可比咱们菏泽的好使多了。你听没听说过萧娘子?”

明月心皱了皱眉头,“那个艳春楼的花魁娘子?”

“对对对!就是她,别看她都快三十岁了,那小脸比你那鸡蛋还要滑溜。我特地把她自制的胭脂水粉给你带了回来。”

“王妃觉得人家来看你,就是为了这些东西吗?”明月心真的觉得琴如瑟的性子怎么就跟小孩似的。

“你不要啊,那本王妃就全给丢掉好了。”

“人家又没说不要嘛。”明月心别琴如瑟逗弄一番,小脸憋的通红。

这时候公孙锦处理完事情从外面归来,老远就看见自己的两个老婆在庭院里面有说有笑的,他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和谐了?

“你们什么时候感情这般要好了?”

“王上。”明月心看到公孙锦,立刻起身行礼,琴如瑟就眯着眼笑了笑。

“你先回去吧,本王有事要和王妃讲。”公孙锦冷着脸。

明月心摸不准公孙锦的性子,立刻闪人回自己的住处去拆琴如瑟带回来的礼物。明月心走后,公孙锦的脸上这才露出几分温柔:“这几日,可还觉得哪里不舒服。”

“早就没有什么大碍了。”

公孙锦撩起衣襟,琴如瑟往里面挪了挪,两人就这么并肩坐在藤椅上眺望远方。

“给你下毒的宫女已经被关去了慎行司。”

听到这话,依在公孙锦肩头的琴如瑟眸色瞬间暗了几分。“到底还是找了替罪羔羊啊。”

公孙锦听完,只当是琴如瑟不满没有惩处贵妃的意思。他只是换了只手,将琴如瑟揽的更紧了一些。“瑟儿,本王不会再让你出任何事的。”

“但愿吧。”琴如瑟的回答是那样的不坚定,她看着菏泽城的美景,心中多了几分顾虑。她并非担心的是公孙锦不能护自己周全,她担心的不过是自己恐怕不能陪他君临天下罢了。

第27章 我都快死了,你还欺负我?

公孙锦总觉得这次从长安回来,琴如瑟似乎变得有些奇怪。这种细微的变化,让他觉得有些难以言喻的不安。入夜,公孙锦回到卧房时,琴如瑟已经睡下了,生怕吵醒她,他便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不知是为何,他望着她的背影,总觉得她会随时消失似的。当那个可怕的念头闪过他的脑海,心在冥冥之中狠狠的停滞了一下。

为了平复内心这种可怕的不安,公孙锦伸手用力的揽住琴如瑟的细腰。原本就纤瘦的腰身似乎更细了些,公孙锦将下巴垫在琴如瑟的肩头,轻不可闻的说道:“对不起。”

因为蛊毒,琴如瑟本就难以入眠,当公孙锦的自责响在她的耳边,心中最后坚守的铁甲四分五裂,眼泪终究无可抑制的流了下来。

“你,怎么了?”公孙锦紧张的看着怀中的泪人。

“王上,那毒,是我自己下的。”

公孙锦难以置信的皱起眉峰,双手撑在琴如瑟两侧:“为什么?”他的质问,带着些许的责难。他以为她是因为嫉妒,为了陷害贵妃才会生出那样的计策。然后受不了内心的煎熬,才将真相告诉了自己。

“你知道迦南蛊毒吗?”琴如瑟泪眼婆娑的看着公孙锦,因为今天她从二叔那里得知,迦南蛊毒是解不了的。一想到自己的爱情还没开始,就要这么潦草的落幕,终究是不争气的哭了。

“王上,皇帝是真的狠啊。她说我要是不吃,你我都别想要离开长安城。我当时就想着先吃下去,然后再用其他毒逼出来。可是,我二叔今天告诉我,告诉我说这个蛊毒解不了。”

琴如瑟第一次像个小孩似的,把心里的委屈一股脑的全倒了出来。当朝皇帝打死也不会想到,自己威胁了一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人。这还没几天,他的计划就被和盘托出了。

公孙锦看着琴如瑟委屈的样子,一时间没了话。不是他不知道如何安慰,而是他此刻感受到了内心矛盾的恨意。他并不怀疑琴如瑟说的话是假的,其实他早该猜到的,早该猜到皇兄会顾及自己功高震主,对付自己。只是他没有想到王兄会用琴如瑟来作为牵制自己的筹码。

他刚才还那样狭隘的去怀疑自己蠢萌善良的王妃,如果不是自己,这些磨难又怎么会到她的身上。

“你不要用本王的衣服擦鼻涕!”

琴如瑟才不管,扯过衣服便将鼻涕摸了上去,一边还振振有词的说道:“王上,你还有没有点良心,要不是为了你,我至于英年早逝吗。你个没良心的,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继承我琴家的财富。”

公孙锦心疼完,起身将琴如瑟弄脏的衣服脱了下来:“别难过了,我的小祖宗。你要把眼睛哭肿了,去地府会吓着阎王爷的。”

琴如瑟抹了眼泪,坐了起来,“你你你,我都快死了。你还欺负我!”

公孙锦伸手摸了摸琴如瑟哭的通红的脸蛋,温柔的说道:“好啦,别哭了。迦南蛊毒,本王可以解。”

“真的!”这时候,琴如瑟终于不再是眼泪汪汪的模样。她一把拉住公孙锦垂在胸前的长发,问道:“你没骗我?”

“本王何时骗过你,快放开本王的头发。”

“我不。”琴如瑟不依不饶:“你真的没骗我。”

迦南蛊毒确实是大周罕见的奇毒,但巧的是他恰好真的有法子解。

“没有骗你。你瞅瞅眼睛都肿成核桃了。”

琴如瑟这才露出几分笑意,揉了揉眼睛,傲娇的说道:“谁肿成核桃了。才不是我!”

“是吗,谁刚才抱着我哭了那半天!”

琴如瑟翻了个白眼,一把将自己蒙了起来:“我不知道,反正不是我。”

第28章 这才巳时,你自己解决吧!

公孙锦的母妃身体一直不好,常年用药养着。时间久了,药中的三分毒性早就沁入骨髓。后来怀了公孙锦,毒性便渗入了胎儿体内。公孙锦五岁之前,一直是一个江湖游医用十几种不同的毒药养着的。这些年毒药在他的体内彼此制衡,久而久之公孙锦反倒变得百毒不侵了,不仅如此,连他的血液也成罕见的解读圣药。

只是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如今仅剩下公孙锦一人了。

“王上,我能不喝吗?”琴如瑟厌弃的吞了吞口水,一脸苦相的看着眼前的一小杯鲜血,“这看着有点,慎得慌啊。”

“可以,”公孙锦点了点头,还没等琴如瑟雀跃,便腹黑补充道:“不喝的话,你可以选择被迦南折麽到肠穿肚烂,七窍流血,四体生蛆······”

“得!得!得!你别说了,我喝,喝还不行吗。”

琴如瑟心一横,眼睛一闭,鼻子一捏,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将鲜血吞了下去。刚睁开眼,公孙锦一个吻便堵了上来。柔软的舌头搜刮着温热的内壁,片刻后,公孙锦迷离的看着琴如瑟:“本王的血,可甜?”

“王上,你流氓!”琴如瑟擦了擦嘴,看着某人已经有点把持不住的某处,退了两步说道:“这可才巳时,你自己解决吧!拜拜!”说完,琴如瑟便一溜烟跑了。

下午,校场那边有些事务需要处理,公孙锦便赶了过去。没了镇北王的王府,自然是琴如瑟撒欢的天下。她先是跑到了兵器库,将公孙锦珍藏多年的宝贝们拿出来,挨个把玩了一番。然后去了月桂坊看了看明月心,和她聊聊府中八卦。晚上,又跑去了大街上溜达。

“王妃呢?”

“王妃娘娘说府中烦闷,便到朱雀街逛去了。”府中张麽麽埋怨道,言外之意就是,你也不管管她,一点王妃的样子都没有。

“这都亥时了,怎么还没有回来。”公孙锦说着,便抬脚出去寻找。

一连找了几条街,最后才在巷角深处一个酒馆寻到的其人的身影。

“王,”

“嘘!”公孙锦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并告诉店家:“你先下去吧!”

“是,小的这就下去。”

已经这个时候,菏泽城早就进入了睡眠。不比长安的万家灯火长明,亥时的菏泽早就是万籁俱寂。酒馆早该打烊,要不是堂堂镇北王妃喝醉,他们又岂会到这时还亮着灯火。

酒馆早就没了食客,整个大厅也就只有角落的一个桌子还有人。公孙锦远远望了一眼,朝着琴如瑟走了过去。

看着一桌子的酒瓶,还有酣睡的琴如瑟,不由得心中感叹:“我这是娶了个什么人!堂堂镇北王妃,竟然喝的酩酊大醉,睡在这种地方!”

他拉开座椅,坐在了琴如瑟一旁。着对方酒酣的睡颜,饶有兴致的伸手摸了摸她的睫羽。

“别闹!”琴如瑟嘴里嘟哝了一句,将脸转向了另一边。

“瑟儿,回家!”

“嗯?”琴如瑟被人晃醒,恍惚间看到了公孙锦,咧嘴笑到:“嘿嘿,回家。王上抱抱!”

公孙锦无奈,将人背了起来,踏着墨色,走在空无一人的菏泽城。

而在暗中保护的暗卫门彼此相觑:“王上对女人可真是温柔到了极致啊!”

另一人一脸你不懂的表情说道:“不,他不是对女人温柔,她是只对王妃这样。”

回到王府,公孙锦将琴如瑟放在柔软的床榻上,帮她梳洗了一番。忙到了子时,这才准备歇息。

刚刚坐到床上,琴如瑟便翻了个身,抱住他的胳膊:“王上,我要。”

“你要什么?”公孙锦看其还未酒醒便贴紧耳朵倾听。

琴如瑟醉的不醒人事,嘴里胡言乱语的说着。一看公孙锦靠近自己,便伸手抱着他的脸亲了一下说道:“我要,要,要你。嘿嘿嘿!”

突然间,公孙锦的眼睛某处亮了一下,琴如瑟的话着实让他愣了许久。

半晌他才呆愣的转过头,看着半梦半醒的琴如瑟。酒精烧灼着身体中最原始的欲望,瞬间点燃四周的空气,燥热着他们彼此。微酣的红晕挂在琴如瑟的面颊,淡淡的粉色沁染着她的耳根。她本来就有着闭月羞花的容颜,要不是那泼辣的性子,恐怕大周王公贵族的聘礼早就堆满了一座大山。

公孙锦看着呓语的琴如瑟,感觉喉咙越发干涩,理智在一根根绷断。当体内的燥热将琴如瑟身体的的香气蒸腾出来,公孙锦彻底沦陷了。

“瑟儿!”公孙锦轻唤了一声,便稳住了那樱桃般可爱的嘴巴。

第29章 本王可没有扯谎,要不王妃再试试!

被吻到快要窒息的琴如瑟,朦朦胧胧间恢复了意识。看着将自己衣服一件一件剥开的公孙锦,意识到即将要发生什么事。突然之间生出了些许恐惧,伸手推了推已经无法克制自己的公孙锦:“王上,别,我怕!”

公孙锦此刻已经被欲望烧灼着全身,若不是担心她受伤,恐怕早就······

他低头吻了吻琴如瑟的眼睛,喘息道:“别怕,本王会很温柔的。”紧接着他亲吻着琴如瑟的眼睛,脖颈,胸膛,小腹。每一次亲吻,他都像是在对待一件独一无二的珍宝,小心翼翼的生怕伤及她分毫。

琴如瑟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双手随意的攀着公孙锦的后背,“可,可我不会。”

“无妨,本王会教你的。”公孙锦邪魅的笑着,温热的手掌摩挲着琴如瑟的腰肢。另一只手轻抚着她光滑的大腿。

好一番暧昧之后,公孙锦附在琴如瑟耳边,“瑟儿,我们深入了解一下彼此吧!”

温热的鼻息打在粉嫩的耳垂上,无疑是最好的催情剂,情到深处,很多东西都是自然而然的。

随后芙蓉暖帐中是此起彼伏的喘息。

第二日一早,琴如瑟低头看到身上的星罗密布红痕,要不是羞愧的脸都快要滴血,她恐怕都要怀疑自家王上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这可怎么出去见人啊!

“醉酒真的害人,琴如瑟你下次要是再喝酒,你就剁了自己吧。”

突然一双手搭在琴如瑟的腰上,她下意识的叫了一声,只听那人说道:“王妃起这么早!”

琴如瑟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伸手拧了拧公孙锦的胳膊。

“啊!你干什么?”

“你骗人,你不是说不疼的吗!”琴如瑟撅着嘴。

公孙锦不禁笑出声,一把将琴如瑟压在身下。“本王可没有骗你,要不王妃再试试!”

“不,不用了。”琴如瑟结巴的说道:“你去找明月心吧,我,我还有事。你,你起开”

初尝人事,琴如瑟大抵是真的害羞了。自从早上出府之后,就再也没有看到人。一整日看不到小祖宗在府中闹腾,公孙锦倒还觉得有些不适应。

“王上,李参军的女儿过会就到了。”

“知道了,王妃呢?”

“王妃娘娘早起到校场去转了一圈,听家卫说这会应该去了城东新开的戏园子听戏去了。”

倒还挺会享受的。公孙锦捏了捏眉心放松,然后喊来了何副将:“让你查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回王上,那日袭击王妃的刺客已经找到了,不过那人当场当场服毒自尽。我们经过一番排查最终发现,死者所用的弓箭都来自琴家锻造局。而云纹飞镖的主人,目前还没有任何眉目。京都镇北王府的官银目前尚不清楚具体来源。但是可以确定的是,有人故意在赌坊黑市等地使用王府官银。”

公孙锦听完何离的上报一言不发,镇北王府的官银一直管制严格,为何会有如此大量的银子流出。如此看来,镇北王府势必有内鬼。

“王上!李姑娘到了。”张麽麽站在门外喊了一声。

“这事容本王好好想想。李川的遗孤到了,出去看看。”

“李参军的女儿?”何离记得她,当年西北战乱的时候,他们出发时,那丫头才十二三岁。后来李参军战死,镇北王给他们家贴补了不少。

“嗯,李川的夫人前些日子去了,本王便命人去他老家把她女儿接过来。”

何离欣慰的笑了笑,“李参军的遗言,您倒是一直都记着。”

两人穿过王府新修的长廊,好一会功夫,才走到门口。远远的就看到一个身穿白衣的姑娘,胆怯的望着四周。

“文佩!”何离老远,便喊了一句。他记得这姑娘以前不是着性子啊,说不上泼辣,但比起王妃娘娘也温顺不到哪去。

叫做文佩的姑娘转过头,映入眼帘的就是一袭墨色云衫,斯文入骨。步履间扬起的清风拂动衣角,从此便是一眼万年的羁绊。

第30章 你变态啊!

“你就是文佩?”公孙锦看了一眼这个娇小的有些让人心疼的姑娘,轻声问道。

李文佩像是着了魔,望着公孙锦有些人神共愤的脸,失了分寸。

“小文佩!你干什么呢!”

“对,对不起。”李文佩回过神,连忙跪了下来说道:“草民,草民见过王上!”

公孙锦垂目看着眼前人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微微弯腰,伸手将他扶了起来:“以后镇北王府就是你的家,不必这么拘礼。”

公孙锦的声音总是那么的好听,他不过是一声关怀,却怎么也不会想到却在李文佩的一生中,留下了难以忘怀的回忆。

“谢,谢王上。”

“怎么这么瘦,和瑟儿一样。何离让张麽麽带她住下吧。”

这时候,琴如瑟刚从外面野回来。老远就听到她的声音:“王上!”

“你又去哪里野了?”公孙锦侧身越过李文佩朝着琴如瑟走了过去。

王府里的下人们似乎对这种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琴如瑟就这么众目睽睽的飞到了公孙锦身上。

熊抱着自家王上,并且没皮没脸的蹭了蹭个公孙锦的脖子:“王上王上,看我新买的衣服好看吗。”

公孙锦嘴上说着,“快下来,还有人呢。”而身体诚实的抱着这肆无忌惮的小祖宗。

琴如瑟偏头,看到一旁柔弱的小美人,立马跳了下来。恢复一副正经模样:“这是?”

“草民,李文佩。见过,王妃娘娘。”

“哦,看你样子和明月心一般大,怎么比她还要瘦削。看来要让膳房的师傅给你多加几餐了。”琴如瑟笑着说完,将手里的包裹递给她:“你这突然来,王上也没提前知会我。没来及准备什么礼物,这些是我今天在城东戏园子买的小玩意,你且拿着。”

李文佩本想推辞,架不住琴如瑟的热情最后只好收下。远远看着琴如瑟同公孙锦离开的背影,李文佩突然之间明白了什么叫做金玉良缘。一个是大周首富的女儿,一个是大周镇国公。一个有权,一个有势,最主要的是人家两人都生的一副好皮囊。任谁看,都是郎才女貌吧。

而自己一见钟情的喜欢,突然间好像变得好卑微。他们之间那种浓情蜜意,估计谁也插足不进去吧。

晚膳时候,琴如瑟叫来了李文佩共进晚膳。因为公孙锦告诉他,李文佩的父亲李川参军当年在一场战役中,帮自己挡了一剑,最终战死沙场。李川参军临死前的遗愿就是帮希望他可以照顾自己的夫人和女儿。只是天公不作美,李川的夫人不久前病逝了,他念及李家旧情,便将他唯一的女儿接过来抚养。

“怎么样,王府住的可还舒服。要是有什么缺的,只管和账房说。”琴如瑟倒是一番一家主母的风度,大气的说道。

“一切都好,劳烦王妃忧心了。”

“无妨。”琴如瑟夹了些菜,放在李文佩的碗中,“以后就当我和王上你是的兄嫂,我们都是不拘小节的人,自在过活就好。”

公孙锦内心鄙视道:什么都是不拘小节的人,不讲规矩的只有你好吧。

“嗯!”

“对了,看你也到了婚配年纪,改日让王上给你寻一个好夫君。”

这话像是戳到了李文佩心中的某个点,她突然退开,跪在了一边:“王妃娘娘,求你别赶我走,好不好。”

这一举动弄的琴如瑟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这是哪一出?:“啊!我没说要赶你走啊!”琴如瑟这边话还没说完,李文佩那边已经梨花带雨了。“你别哭啊,怎么了,这是?”

“瑟儿,你就别替人家乱牵红绳了。”公孙锦看自家媳妇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只好开口圆场。

“哦,这样啊。”琴如瑟尴尬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你早说啊,你要是有喜欢的人告诉我也成。”

“我,我还不想嫁人。”

李文佩小心翼翼地样子,让素来大大咧咧惯了的琴如瑟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自己原本是好心,结果办了错事,为难了人家小姑娘,这可如何是好。

“原来如此,是我唐突了。你先起来吧。”

那顿饭最后吃的并不怎愉快,琴如瑟因为好心办坏事,后来一整晚都没怎么说话。公孙锦原本就只是履行故人之约,所以也没有过多的说些什么。

晚上回到房间泡澡的琴如瑟,左思右想,突然之间明白了什么,猛的从水里站了起来:“我去,这丫莫不是在匡我!不会就是明月心说的白莲花吧?”

“瑟儿!”某人推门进来,吓得琴如瑟一溜烟钻进了木盆,抱紧光溜溜的自己。

“你变态啊!”

第31章 我的小祖宗,谁又惹你了?

自打琴如瑟在内心认定了这个新来的小丫头是一个心机婊之后,就开始对其展开一系列全方位的侦查。至于你们问我为什么,现在的琴如瑟为什么变得有些敏感,矫情。

我告诉你,主要因为闲!

嫁到王府这几个月,整日里除了吃吃喝喝,买买买,什么事情都没有。最重要的就是,明月心跟她讲述了很多女人之间的是是非非,还有心机婊的十二种打开方式。

大晌午,府中下人找了几圈也不见王妃身影,以为她又去那里野了,便没有理会。事实上,琴如瑟一早就蹲在李文佩的房屋口的大榕树上,监察一下这个人的一举一动。

虽说这都已经秋分了,菏泽城暑气早就退散了,可是这里蚊子还没有打算过冬,在琴如瑟耳边嗡嗡了一早上。好不容易忍了三四个时辰,也没看见李文佩从房门里走出来。

“怎么连你也欺负我。”琴如瑟拍死胳膊上的蚊子,心里憋着一股火。她生气倒不是因为没有抓到李文佩千人千面这件事情。

而是她花了一个早上,突然认识到自己堂堂镇北王妃何等身份,因为一个妾室做出这样的事情,是多么的可笑。自己是多么的愚蠢。

“你这是怎么了,脸色黑成这样?”明月心绣着手里的锦帕,顺手递了一块给琴如瑟擦汗。

琴如瑟端起桌子上的茶杯,一饮而尽,这才忿忿道:“你说我堂堂镇北王妃,肤白貌美,腰缠万贯,竟然花了一早上的时间跑到一个小丫头片子的院子里爬墙角。真的是脑子有病!”

明月心手上的动作停顿了片刻,瞟了一眼琴如瑟衣服上的树叶,不禁失笑:“你别告诉我,今天一早上的时间,你都在李姑娘的院子的榕树上蹲着。”

“你还笑,小心我让账房不给你这个月的月俸。”

“好好,不笑,不笑。”话虽如此,但是明月心依旧忍不住从指缝间露出的笑意。“我说姐姐,男女之事那可是玄学,哪里是你这点简单粗暴的手段就可以解决的。”

琴如瑟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的拨弄着竹篮里面的线团,像一只写了气的皮球:“谁说不是呢!可是我就是好气,我能怎么办。一想到那小丫头片子,觊觎着我家王上,我就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

明月心一副你厉害,你牛逼的眼神,“照姐姐这话,我还是王上的妾室,那我岂不是命不久矣。”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在我之前就嫁给了王上,我还能让她把你赶出去不成。一个姑娘家的,要是休了你,以你的性子早就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你瞎说!我才不会。”明月心推了一把琴如瑟,从柜子里面拿出来一团棉花塞进做好的布包里面。开始缝制香囊,“不过要我说,那个李姑娘不是省油的灯,娘娘你万事小心点便是。你家大业大的,还怕了她不成。要是你处处提防她,她还不得把自己当回事了。”

“也是。”琴如瑟点点头,心想也是,自己最近怎么总是这么的敏感,像个小丫头是的。啊啊啊!要疯了,不行自己得去练武场释放一下。

“王上,王上,你快去校场看看吧。”一个士兵气喘吁吁的从校场马不停蹄的赶到了王府,连通报都没来得及,直接闯进了公孙锦的书房。

“何事,如此慌张?”公孙锦向来不喜欢这般没有规矩的人,即便是在前线,他也要求将士们无论何时都要保持镇定自若的军风。

“回王上,王妃,她在校场已经打了两个多时辰了。兄弟们实在是受不住啊!”

“瑟儿?”公孙锦心中不解,琴如瑟生性豁达,怎么会没事到校场撒野。这是心中受了委屈?还是自己惹到了她。

公孙锦赶到了校场,就看到自家王妃坐在比武台的桩子上,满头大汗:“还有谁,继续!”

而比武台下一群人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一个个哀嚎遍野,说什么也不起来了。

“我的小祖宗,谁又惹你了。”公孙锦每次和琴如瑟说话的时候总是不在乎形象还有风度这些事情。

“你,哼!”

第32章 我是一个有脾气的人!

琴如瑟抬手抹了抹脑门上的汗,纵身跳下比舞台。气势汹汹的朝着公孙锦走了过去,紧接着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二话不说一拳打在公孙锦的肚子上。

“哼!”

“本王这是哪里惹着你了?”公孙锦捂着肚子,满脸的不解。

“你!”琴如瑟提起气,却找不到一个恰当的形容词。觉得要是说自己吃醋了,多半显得矫情。便改口道:“就是欠揍,不行吗。”

“什么?”公孙锦这下子更加的懵逼,这也算是理由?往回走的一路不断的审视自己这几天的一言一行,没觉得哪里有不妥啊,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女人心海底针?可是自己的蠢媳妇,以前没有这毛病啊。

刚回到王府,李文佩刚好在花园和几个丫头踢毽子,看到王妃满脸不悦的走回屋子,后面还跟着一个委屈巴巴的王上,猜想这两人莫不是吵架了!

“瑟儿,你把门开开,有什么事,和本王说不成吗?”公孙锦揉着自己被刚才猛然关上的门夹着的鼻子,含含糊糊的说道。

“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哪凉快哪呆着去。”

公孙锦看屋里人说什么也不愿意把门给自己打开,只好坐在门口走廊的座椅上,自言自语:“这女人的脾气怎么跟塞北的天气一样,一会一个样。”

李文佩远远看着公孙锦落魄凄凉的背影,犹豫了半天,将毽子递给一边的下人,朝着公孙锦走了过去。

“王上,这是怎么了?”

公孙锦回头,看到一个小丫头偏着闹道娇俏的看着自己,两只大眼睛眨巴眨巴甚是可爱心中的闷火消散了不少:“没事。”

“哦!”李文佩提着裙子,坐到了长椅上。和公孙锦面朝不同的方向,浅声说道:“王上你看起来可不像没事的样子啊。”

“是吗!”公孙锦盯着琴如瑟紧闭的房门发呆。

就在李文佩有准备关切的时候,明月心提着竹篮从花园走了过来。到了公孙锦身边,微微提起裙角说道:“王上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一次换别人来演戏气王妃了。”

明月心的话,一瞬间让公孙锦醍醐灌顶。朦胧在他心头的迷雾也终于烟消云散,这个男人终于知道自己是哪里惹到了这个小祖宗。“哼!”公孙锦心满意足的冷哼一声,如果因为吃醋而发脾气,那确实可以理解。自己还有点暗爽是怎么回事!

“明月姐姐你不要拿我打趣。”

“就是,明月心快回你的月桂坊去,别在这里晃悠。”公孙锦脸上写满了不悦,顺手拍了拍李文佩的后背,“走随本王去下棋。”

明月心看着公孙锦又开始演戏,心中暗想这招这家伙还真是百试不爽啊。她笑了笑,礼貌的行礼:“那妾身先回去了。”

两个时辰之后,琴如瑟睡了一觉起来,想着公孙锦空拍还在自己房门口候着。便换好衣服,准备出门原谅他,毕竟小性子也不能耍太久。可是天不遂人愿,门一打开,是空荡荡凄凄凉一片。

几缕落寞在琴如瑟眼中打了个转,随着落叶纷飞到地上。

“王上呢?”

“回王妃娘娘,王上和西厢的李姑娘去赏月阁下棋了,还说晚膳不过来吃了。你自己想吃什么让膳房做给你便是。”扫地的下人停下来认真的讲镇北王交代他的话一字不拉的重复了一遍。

“他和李文佩?”琴如瑟锁在衣角的手猛的收紧,紧握的拳头指节发白,“很好,公孙锦你很好!”

扫地的下人被王妃猛关上的门吓了一跳,无奈的摇了摇头,将风吹散的落叶再次扫到一团。晚上,公孙锦过了子时才回到琴如瑟的院子里,他站在门口良久,想起下人说她一整晚都没有吃饭,心就觉得有些钝痛:“我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公孙锦缓缓推开门,月光透过镂空的木窗斑驳了一地。他压低呼吸,轻坐在了床边,犹豫了很久最终说道:“对不起。”

“公孙锦?”琴如瑟转过身睁开眼眸,“你来干什么?”

这下好了,这是真的生气了!公孙锦这下是真的心里发毛,感情以前这小妮子就没真和自己发过脾气啊。因为一个人真的发脾气,就算是呼吸都会让你觉得她的火气四处蔓延。

“本王,来和你说”

“我没什么要和你说的,你出去。”琴如瑟一想到某人下午和另外一个自己讨厌的女人玩闹,这火气就蹭蹭的往上涨。

“好了,别和本王置气。本王要是哪里做错了,你打本王,骂本王,本王都不还口好不好。”

“不好!”琴如瑟起身将公孙锦推了出去,一把将门关了起来:“公孙锦,我告诉你,我是一个有脾气的人,滚!”

第33章 没事,就好!

这老话常说,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更何况还是那足金母老虎的屁股。这一场小小的别扭,不知怎么的就演变成了一场愈演愈烈的夫妻大战。

“听说,咱们王上昨儿,被王妃娘娘赶出来了。”

“真的假的,王妃娘娘是不是有些过分,再怎么说,王上毕竟还是王上啊!”

“这就是你不懂了,”说话的仆人转了转眼珠子,一副看透世事的模样:“如今这镇北王府,谁当家说话,你还不明白吗?”

另外一个洒扫的小人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你的意思是王妃?”

“本王何时允许你们在府中议论主子们的事情?”公孙锦在书房辗转难眠了一晚上,起个大早出门练功,还听见府中下人调侃自己。怎么,是自己提不动刀了,还是这群人飘了!

“王上恕罪!”窃窃私语的几个下人连忙跪倒一片。

“一人二十棍,滚到马厩去!”

“王上恕罪啊!”几人的哀嚎在公孙锦远去的身后越来越小。

“王上怎么又变回成亲之前啊!”

“你们这些小东西,王上的温柔从来都只对王妃娘娘一个人,你们眼瞎吗!”张麽麽准备好早餐,一出膳房恰巧看到这一幕。刚准备上去教训这几个多嘴的下人几句,不幸的是公孙锦不偏不倚听到了这些话。

从那天被赶出房间之后,琴如瑟已经小半个月没有理会公孙锦了。这天,在月桂坊的二楼,明月心正在弹琴,琴如瑟坐在秋千上发呆。

“我说,你这是不打算原谅他了!”

“哼,你看西厢那小妮子每天殷勤的陪着他,一口一个哥哥的叫着,他哪还记得起我。”

明月心轻轻拂动琴弦,“很好有长进。”

“长进什么?”

“王妃娘娘竟然能分辨盛世白莲,了不得了不得!”

琴如瑟依着秋千,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我也是个女人,我又不傻。成日里表面安慰公孙锦,又暗戳戳的讽誉我,挑拨我两的关系。前几日,一个婢女不过是失手打坏了她的胭脂,她就让人拔了那姑娘的指甲。要不是他的父亲对王上有救命之恩,欠着一份情,我能允许她在府中。”

明月心没想到琴如瑟不仅不傻,是真的聪明。“难怪王上被你吃的死死的!”

“王妃娘娘,王妃娘娘!”

琴如瑟慵懒的偏过头,“怎么了,火急火燎的。”

“王上,王上他被蛇咬了!”

“什么!”琴如瑟猛的站起身,二话没说的从二楼跳了下去。

“小心!”

琴如瑟安稳落地之后,才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公孙锦此刻在哪里,便会头喊道:“他在哪!”

“后山猎场。”

琴如瑟二话没说,在马厩随便牵了一匹马,便朝着后山赶了过去。或许爱情总是这样,即便误会或是其他的一切将两人隔阂,只要一方出事,另一个人总会不顾一切的去到她的身边。

当骏马飞驰在山野,琴如瑟早就忘却了自己还在和某人置气冷战这些琐事,只想要快点去看看他是否安好。当骏马快要抵达猎场的时候,突然侧翻将琴如瑟摔了下来。

事出突然,琴如瑟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已经在地上滚了几圈,身上的衣服蹭破了好几处。而一边倒地的马开始口吐白沫,无论如何也站不起来,应该是被人下了药。

琴如瑟来不及细想这其中的缘由,强忍着左腿的不适,朝猎场赶了过去。

把守在猎场门口的士兵看到一瘸一拐的琴如瑟,连忙跑过来询问:“王妃娘娘,你这是怎么了?”

“王上呢?”

“王上在大帐。”

“扶我过去。”这时候,琴如瑟不仅觉得腿上的疼痛不减分毫,肚子也开始隐隐作痛。

一进大帐,公孙锦被几个人团团围住,随行的医生正在给他处理胳膊上的伤口。琴如瑟觉得有些体力不支便站在人群外面,紧紧抓着一边的看守小哥:“你,还好吧!”

琴如瑟的声音不大,带着几许担心,几许自责,轻声问道。

“瑟儿!”公孙锦听到来人是自家王妃,立刻坐了起来。“本王没事!”

两边的将领也识趣的退开一条路,公孙锦迫不及待抬头看到的却是衣衫褴褛的琴如瑟,还有他脸上苍白无力的笑容。

“没事就好。”琴如瑟死死的抓住的一边的看守小哥,因为此刻她的肚子像是被人用长剑刺穿一般,疼痛难忍。加上她的胳膊,估计扭伤了,要是换作旁人恐怕早就疼晕过去了。

那一刻公孙锦心疼极了,他一把掀开身上的绒毯朝着琴如瑟走了过去。她为什么会把自己弄成这样子?

“没事,就,就好!”那是琴如瑟昏迷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第34章 你全家,死不足惜。

公孙锦此刻不仅仅是心疼那么简单,他心中充盈的怒火已经快要燃点完他所有的理智。他的王妃武功了得,怎么会把自己弄的如此狼狈,这背后害人的到底是谁?同时,他也无比的责备自己,如果不是自己让人回去告诉她自己受伤,她就不会急切的赶过来,把自己弄成这样。

“王妃怎么样了?”给你关进在屋子里面已经来来回回转了十多圈了,可是随性的医生就是犹犹豫豫的死活不肯说什么。

“回王上,王妃她,她。”

“婆婆妈妈的,你倒是说啊。”医生的犹豫,让公孙锦更加害怕有什么严重的伤情发生在她的身上。

“回王上,王妃坠马右臂挫伤,静养半月便可无碍。但,但······”医生遮遮掩掩的样子,让公孙锦心中更加发毛,他一怒之下,将太医揪了起来。

“但什么?说啊!”

医生第一次见到暴怒的镇北王,害怕极了,因为糟糕的事实一会很有可能让自己搭上性命。最后他只能一咬牙快速说道:“王妃娘娘肚子里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孩子?那两个字像是突然砸进寒潭的巨石,一时间山海幽谷万籁俱寂。公孙锦颤抖着松开了医生,难以置信的重复了一遍:“孩,子!”

“咳咳,王妃娘娘已经有了半个月的身孕了。”

半个月?从京城回来之后的那一次。两人第一次交欢,上天便赐下了一个孩子,可是为什么就这么的,没了。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公孙锦平生第一次感觉到了手足无措,明明近在咫尺的挚爱,他却连触碰的勇气都没有。

“王上,如果不拿掉这个孩子,王妃娘娘日后恐怕会落下病根子。”

此时,公孙锦的大脑就像是寺庙里撞响的大钟,嗡嗡回荡。“你先出去吧,让我想想。”

此刻,琴如瑟依旧昏迷不醒,因为流产高烧难退。一层一层的冷汗不断的渗了出来,打湿了枕套。对不起,瑟儿!是本王的错,总有一天你会原谅我的。

公孙锦吻着琴如瑟额角,紧紧闭着眼睛,生怕一整眼,悔恨的眼泪便肆无忌惮的滴落下来。

出了大帐,“这件事情万不可让王妃知晓,不然本王要你全族人给未出世的世子陪葬!听明白了。”

“草民,知道了。”

小产之后的琴如瑟异常虚弱,整整昏睡了四五日,才醒来。醒来之后,睁眼便看到坐在床边的公孙锦,正在盯着自己。

“我这是怎么了。”

“醒了,你那日坠马,伤着了。”公孙锦和昔日一般,温柔到了极点。他端起桌子一边的小碗说道:“你最爱吃的燕窝粥,尝点儿?”

“嗯嗯!”事实上,对于琴如瑟而言没有什么比吃的更能吸引她。

酒足饭饱之后,琴如瑟靠在床头拉着公孙锦的手:“王上,我觉得有人想要害我。那日的马,像是被人喂了药。”

“本王知道,阿南把人带进来。”

这时候,前几日因为背后议论主子,而被罚去打扫马厩的一个人被阿南和阿北架了进来。

“你为什么要害我?我可曾对你不好过?”

那人没有说话,歪着脖子看向一边,丝毫没有忏悔的意思。

“王妃问你话呢?”阿北再那人脑袋上拍了一下。

那人面目可憎的看了一眼,嚣张跋扈的说道:“拿钱办事。”

“好一个拿钱办事!呵,我琴家富古天下,竟然让人因为钱暗算。”琴如瑟觉得可笑,“从今天,你给我滚出王府!”因为尚未痊愈,加上失去孩子血气亏虚,琴如瑟最后一句话差点从床上跌了下去。

“传本王令,灭他九族。”

“这!”阿南阿北吃惊的看着公孙锦,这人虽说罪无可恕,死不足惜,但是远没有到诛灭九族的地步。王上向来公正不阿,怎么会做出如此抉择。

“这件事就我一人干的,与我家人何干?”那人急了,当初那人钱财,帮人做事。就是因为那人答应给自己家族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如果因此被灭门,拿自己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王上,算了吧!”

“我说,我说是谁让我干的。求你放过我的家人,求你。”

“把他先关到牢里。”公孙锦根本不想多看男人一眼,如果不是他,自己此刻又为何会堕入万劫不复之地。自己的骨肉不过才半个月大啊,就这么被害死。那人他就该死。

子夜,公孙锦满脸戾气的走进地牢,阴暗潮湿,霉腐的气味一时间从四处飘了过来。

他命人打开牢门,冷眼里闪过腾腾杀气,他恨不得亲手将此人挫骨扬灰。

“是是长孙太傅,他说只要王妃死了,就给我,给我,王上我知道我罪该万死,你就杀了我剐了我都行,求你求你放了我的家人。”

公孙锦的脸此刻像是塞北的寒冬,冷的出奇,黑到了极点。一抹月色透过小小的窗框照在他的左脸上,那一瞬间仿佛地狱的恶鬼:“你全家,哼,死不足惜。”

第35章 回头再和你解释

琴如瑟这一病,倾颓了好些日子。整日不是吃吃喝喝,就是在屋里睡觉。好不容易逮着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公孙锦扶着她在花园了走了几圈。

“王上,你说我这是怎么了。”琴如瑟笑着问,“以前摔断腿都是常有的事,这次怎么都小半个月了,身子骨还是觉得疲乏的紧儿。”

“想必是上次迦南蛊毒的余毒未清!”

“可能吧,听说最近蜀中大旱,饿殍遍地可有这事?”琴如瑟坐了下来扭了扭脖子。

“蜀中遭此大旱,如今难民已经流亡晋北等地了。皇兄已经派了蜀郡巡抚胡大人去赈灾了。”

“那就好,听说这次大旱,百年不遇,想来民不聊生已是巴蜀现状了。”

两人就坐在院子里,聊了一早上的家国之事。公孙锦在一旁没事帮琴如瑟揉揉腰,捏捏肩。晌午过后,两人用了些午膳,公孙锦便去驻军机处理事情去了。

他刚出了菏泽城门,周王的车架接踵而至。

周王到了镇北王府,府中的张麽麽探头看清来人,跑出来说道:“老奴见过周王殿下,我家王上今个出门去了,不知周王可是有要事寻他?”

周王远远听到了琴如瑟在院子里嬉闹的声音,“本王许久没见五哥,途经菏泽城便来与他叙叙旧。”

张麽麽自然之道周王呵镇北王一直水火不容的,怎么会轻易相信周王这一番鬼话。便问:“那可要老奴去让人通报一声。”

周王甩了甩衣袖,理了理胸前的衣服:“不必了,本王在府中等他便是。”周王说完,抬脚就朝着王府中走去。

虽说张麽麽不情愿,但是人家毕竟是亲王,自己也不好拦着,便在前面领路。

“你家王妃呢?”

“回周王殿下,王妃娘娘在内院和姑娘们吃茶呢。老奴这就去喊她,你且在这稍等。”

琴如瑟一听周王来了,想着是不是自己的剑已经做好了,屁颠屁颠的跑到了前殿。衣服也没来得及换,满身的臭汗看着有点狼狈。自家王妃不顾形象惯了,张麽麽也没说什么,递了一块帕子给她。

“周王今日怎么得空到我镇北王府来啊!”琴如瑟一边擦着汗,一边朝着大厅走了进去。

周王回头的那刻,映入眼帘的是瘦的有些脱像的琴如瑟。镇北王妃宫中被害一事,他有所耳闻。但是那件事情风声很紧,他便没太当回事。可是一月不见,这人怎么会憔悴,虚弱成这个样子。他眼中的怜惜,不加掩饰的流露出来。

“王妃不是说,有时间一定请我过府一叙吗?本王今日得空,特来赴宴。”

琴如瑟笑着坐在了椅子上,“周王坐。”

“王妃近日过的可好?”

“还行,前些日子从马上跌了下来,如今还是腰酸背痛。”

“坠马?”周王宁起眉头,她这般羸弱原来是又添新伤,“本王府上有天山雪莲,和千年灵参,等晚些时候,让人送过来给你补补。”

“周王真是慷慨,心意本王妃领了,不过我琴家从来不缺这些东西。伤筋动骨嘛,怎么不得个百十来天,不比周王这本费心。倒是,本王妃很久没有舞刀弄剑了,这手有点痒。”琴如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努力的向周王传递着:老娘想要的东西,你带了没,带了没?

周王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不禁失笑,微微摇了摇头:“王妃娘娘的心思啊!”周王转头对一边的随从说道:“快把东西拿给王妃娘娘!”

一个檀木雕花纹样的黑色长匣子捧在了琴如瑟面前,打开的瞬间,一道寒光闪过琴如瑟瞳仁。

“果然大师出手就是不同凡响!”琴如瑟痴迷的看着眼前的宝剑。无论是从选材,冶炼,雕花,从剑刃乃至剑穗每一处都是彰显着大师精益求精的理念。

琴如瑟的眼睛都快看直了,半张着嘴巴伸手想要摸一摸这一边把出自仇岩大师的宝剑。

“王妃娘娘,周王殿下,王上回来了。”

“公孙锦?”琴如瑟倒是清楚的记得自己上一次和周王一起看戏,被某人回家教训了多久。着下子要是要让他知道自己和周王私底下还有其他的“交易”,估计那个陈醋坛子又要打翻了。

琴如瑟一把合上匣子,张望了一眼门口,急匆匆的对周王说道:“那个我先撤了啊,这东西你先拿着。”

“啊?”周王有些不解的看着眼前这个慌慌张张的大小姐,这又是哪一出啊!

“回头再和你解释啊,我写撤了啊!”琴如瑟说完,听到公孙锦的脚步已经到了内庭的院门口,转身便从一侧的窗子逃走了。

“这!”剩下周王一个人站在原地,有些木讷的看着在风中飘摇的木窗,无奈的笑了起来。

第36章 你不要质疑本王的审美

“周王怎么有闲情逸致,到本王府中一叙?”公孙锦路上早就听闻周王到王府这件事情,未免某些人回来拐走自家的蠢萌王妃,所以这不还没到驻军机处,便连忙赶了回来。

周王转生笑着拱手道:“蜀中大旱,本王打算前去看看,这不途径菏泽,就来看看五哥你。”

“哦,是吗!”公孙锦表面上和和气气的,内心不知道翻了多大一个白眼,这十多年的也没见过你来我这里串个门什么的。要说你不是奔着我家夫人来的,谁会信。

“蜀中大旱,皇兄不是已经派了蜀郡巡抚胡大人去了吗?”公孙锦将身上的披风卸下,做到了主坐上去。

“不错,不过大旱之后饿殍遍野,恐生瘟疫。所以本王从家带了些大夫和药物过去。”

公孙锦漏出一抹极淡的惊异神色,难得周王有着一份有心天下的心。“周王有心了,既然今日来了本王这里,便一起吃过晚膳吧。”

周王正有此意,毕竟他还得找个机会把这柄剑明着言顺的送给琴如瑟呢。“早就听闻五哥府中的师傅,比那御膳房的还要巧上几分,今日有幸本王到真要好好尝上一尝。”

“张麽,去把本王前些日子得的那一颗夜明珠,拿给周王。”

“是!”

“周王现在这里赏玩,本王内府还有些事情,失陪一下。”

公孙锦找理由离开之后,周王再一次被苦逼的独自留下。脱身之后的公孙锦,马不停蹄的朝着琴如瑟的院子走了过去。

坐在房间里面假装看书的琴如瑟,一看公孙锦朝着自己这里来了,心中不由的发毛。我勒个去,我不会是暴露了吧,不至于啊。可是要是没暴露,王上为什么要来找我,怎么办怎么办。

就在琴如瑟内心纠结的时候,房门已经被推开了。公孙锦一改刚才人前那副温文尔雅的公子模样,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连喝了几杯。

“瑟儿!都是你惹的祸,这下好了,公孙遇那家伙跑到我们家来了。”

琴如瑟极力表现得自然一点,“是吗,周王来了?”

“嗯!你一会换身衣服随本王去见他。”

“哦!”琴如瑟低沉的回答道,生怕一丝一毫的语气起伏,被某人曲解成对周王的期盼。“王上,我这身就不用换了吧,这是张麽麽昨天新作的衣服。”

公孙锦放下茶杯,上下仔细打量了一遍,目光冷淡的落在一边的桌布上:“不行,这身衣服太丑了。不能彰显我镇北王府的仪态!”

这句话差点让琴如瑟没憋住笑了出来,公孙锦什么时候在意过这些东西。就自己的身家往那一摆,就算裹一件麻袋都是气派好吗。

公孙锦似乎丝毫没有避讳,径直跑到琴如瑟衣柜,在里面翻来翻去。最后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找到了一件红绿相间,奇丑无比的衣服。

随后,甚是满意的笑了笑,放到琴如瑟面前:“就这件了,大气,优雅。”

琴如瑟尴尬的看着面前这件,已经没有办法用丑来形容的衣服。无奈的挑起一只眉毛,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王上,这是打算过大年?”

“你不要质疑本王的审美,快去换洗吧。”

琴如瑟被公孙锦的神逻辑早就雷的是外焦里嫩,僵硬着抱着红绿相间的常服朝着屏风后面走了过去。

须臾片刻,琴如瑟瞅着自己这一身无颜面对江东父老的丑衣服,犹豫了好半天。

“王上,你确定吗?”

“自然!”

琴如瑟拗不过公孙锦,只好掩面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那一瞬间公孙锦是真的很想笑,毕竟这件衣服的丑,已经不能够责怪它的配色。真是令人感叹,为什么恰好会有这样一件顺水推舟的衣服出现在他老婆的衣柜里。

但是他还是压抑这自己,守住了自己高冷凉薄的形象,上下认真审视了一番,“不错,很好。走吧!”

走你大爷啊,我琴家的脸,今天要被我丢光在这里的啊!

第37章 那又如何?

公孙锦此刻内心十分得意,毕竟自己小娇妻还是很给自己面子的。这一身奇丑无比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任她再怎么闭月羞花,也逃不过红配绿过大年的天然气质,以及骚气无敌的款式加成。

这下子他就不信周王还能对着这一身搭配暗送秋波。

真是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以及独到狠辣的极品眼光。公孙锦越想,越觉得无比开心。得瑟的笑容,都快爬到了他的眉梢上面。

而跟在一边的琴如瑟此刻,脸都快要羞的滴出血。这一路上,府中不少的下人都见将这一身奇葩的搭配可在了脑海中,赶明自己怎么做一家主母啊。

晚膳即将开始,公孙锦走进大厅,琴如瑟紧随其后。周王也礼貌起身,被这身打扮的吓到的瞬间,周王连眨了好几下眼睛。

周王似乎看出了琴如瑟脸上的不情愿,便说道:“王妃娘娘今日这身,可是要与百花争艳?”

“可,可不吗!”

“古人有云北方有佳人兮,一笑倾人城,在笑倾人国。王妃娘娘你若是笑上一笑,五哥的心怕是要化成琼浆了吧。”

“周王真会说话,都坐吧。”琴如瑟这下才觉得放松许多,周王撩妹这功夫,公孙锦真的要好好学一学。

“臣弟早就听闻王妃娘娘一手剑法,江湖美传。前些日子偶得仇岩大师亲手所铸宝剑一柄,今日特地带过来借花献佛。”周王说着,让一边的人将匣子递给了公孙锦身后的下人。

公孙锦没想到对方是有备而来,“周王倒真是有心了。”

琴如瑟这一次是名正言顺的拿到了自己想要的宝贝,心里自然是美滋滋的。整个人也不似刚才一副蔫掉的茄子一般。看着眼前的一桌子饭,也顿时觉得这些都是美食了。

然而坐在一边的公孙锦脸色却黑到了极点,他十分不爽这个女人因为别人开心成这样。藏在桌子底下的拳头,都默默的握紧了几分。在琴如瑟对面坐着的周王,倒是温和的笑了笑。虽说他倾慕琴如瑟吧,但也没有明目张胆的觊觎人妻。

“不知周王殿下因何巧遇,能逢得莫干山的仇岩大师?”

“小时候,被父帝送到梁国去做人质。在梁国北塔寺与法华大师修禅的时候,救了被山匪追杀的仇岩大师。”

“这样啊!”琴如瑟看着周王稍显落寞的神情,以为自己戳到了人家的伤心事。

“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真没想到周王还有这样的奇遇。”公孙锦放下手中的筷子,他要不是在周王面前要保持风度,早就拍桌子骂人了。另外一个男人在自己面前,把自己的夫人的目光全部吸引走,这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对了,听闻此次大旱受灾面很广,不知道周王有何妙法?”

话题被强行掰到另外一边,公孙锦虽然觉得有些生硬,但还是硬着头皮问了。

“巴蜀一带灾民如今高达三十万,如果仅仅依靠国库拨出的赈灾银两,是远远不够的。”

“的确如此,前年镇江洪涝国库拨了三十万两赈灾,去年逢我大周建国300年,全国免征赋税。国库如今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公孙锦难得和周王在一个频道上有了共同语言。

“看来我们需要想办法从各地富豪乡绅的身上想办法扣出一点油水,救济灾民。”

公孙锦似乎也有这方面意思,两人难得一见可以有如此的共同语言,便命一边的侍从去温几壶酒过来。

“凭什么啊?怎么一有灾民就要想着坑我们这些有钱人啊?有钱不犯法吧。”琴如瑟有些不平的说道,丝毫没有在意身边坐着的是谁。

周王笑了笑,“王妃娘娘可知有很多富古都是依靠着搜刮穷人才有了如今的地位和财富。家国危难于前,自当由他们出一分力。”

“那又如何?”琴如瑟自小出生在商贾之家,她的思维模式自然不像政客那样死板。

“瑟儿!”公孙锦觉得这小祖宗说话有些没分寸,便轻喝了一句。

“如果因为他们偷税漏税,鱼肉百姓,你以法度惩罚他,收缴他的不义之财,这无可厚非。但是如果你因为他富有,而让他在国家需要的时候强制捐献钱财,那我们和那些鱼肉百姓的乡绅又有何区别呢?”

琴如瑟的一席话,让两人一时间无话可说。当他们回味这句话中的深意,不由的更加佩服琴如瑟的见识。她提出的是历代官宦子弟一直存在,却又一直逃避不愿承认的问题。

第38章 我家的钱也不是天上掉的

两人面面相觑,沉默了很久。直到下人将酒温好,端了上来了。两人无言的端起酒杯,有默契的碰杯然后一饮而尽。看到两个人都沉默良久,琴如瑟心中有些发毛。不该是自己刚才那句话得罪了王权贵族,他们两人这么正琢磨着怎么那琴家开刀吧。

“那依王妃娘娘看,蜀中大旱,三十万灾民,该如何解决?”

琴如瑟眨巴眨巴眼睛,双手撑着脑袋满脸写着:这我怎么知道?

“嗯,虽然我们暂时没有很好的方法,但是让权贵们直接拿钱出来自然是不妥。自古赈灾银两总是不够用,很大得原因都是因为贪污。一层层盘剥下去,到达灾民手里自然是少得可怜。长此以往不仅不能很好的达到赈灾的效果,也会让地主阶层民怨沸腾,最后两边不讨好。”

公孙锦和公孙遇两个人一时间仿佛化身学堂里面听课的书生,觉得言之有理,受益颇深之时。纷纷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瞪着眼睛期待着琴如瑟继续说下去。

正好也说到了琴如瑟擅长的地方,她端起一别的酒,准备润润嗓子,好好的讲上一番。

“身子还没好,喝茶。”公孙锦一把拉住琴如瑟伸出去的胳膊,将酒盅换成了茶盏。

“哦!”虽说公孙锦是为自己着想,不过琴如瑟还是觉得有点扫兴,吐了吐舌头以示不满。“要我看,赈灾不一定要用钱!”

周王夹菜的手停顿了一下:“不用钱,那用什么?”

琴如瑟放下手里茶,古灵精怪的伸手,示意他俩靠近一点。

公孙锦和公孙遇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听话的把头靠了过去。主要原因是因为,他们两个人都没有猜出来琴如瑟的意思是什么。

“当然用不值钱的东西!”琴如瑟压低声音说道。随后得意的笑了笑:“你们俩先别急着反驳我,听我慢慢说。”

“如今秋分已过,蜀中大旱,如今灾民最缺的是什么?粮食,棉被,棉衣。如果我们直接发放这些东西,那么灾民不仅可以缓解现状,也不会损害有钱人的利益。最重要的是,这些东西,贪官污吏没兴趣。”

公孙锦以为自己会听到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建议,结果自家王妃神神秘秘的就是说了一个十分浅显易懂的道理。“粮食,棉被这些不都是需要钱的吗?”

“不,不,不。”琴如瑟漏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摇了摇脑袋,“非也,非也。你且听我细细道来。”

“蜀中大旱,这一旱可是旱了三年啊。巴蜀一带,哪里还有存粮?三十万人,靠着国家救济,你们觉得再厉害能撑多久?这一个赔本生意真的值得做吗?”琴如瑟耸了耸肩膀,眨了眨眼锦,像是在问: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公孙锦望着琴如瑟的双眼突然出了神,她说的没错,这是国家赈灾一直以来存在的最大弊病。没粮的情况下,再有钱最后都是杯水车薪。那样,最后的结果,就算没有“蛀虫”,光是救济也会一点点掏空国库。

“继续说!”

“大旱不是洪涝,他们失去的只是吃食,而家园还在。如果我们能够在巴蜀那片荒地上给他们造出粮食,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如果有吃的,灾民便不会流亡到其他地方,巴蜀也会在最短的时间里回到当初国泰民安的景况,那如何造粮呢?”周王认可琴如瑟一番说法,但是核心的解决方案尚未落实。如果不能解决吃,那么今天所言也不过是纸上谈兵。

“方法倒是有!”琴如瑟拍了拍自己的脸蛋,“不过暂时不能告诉你们,我要回家一趟,三日后把解决之法呈给二维殿下啊!”

公孙锦一想起这小祖宗刚来王府挥霍钱财的事情,生怕这家伙跑回娘家拿钱出来赈灾,这要是把娘家钱赔在里面,他这个镇北王恐怕要被天下人耻笑了:“你回琴家做何?”

琴如瑟一看公孙锦抬眉毛,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乐呵的拍了拍公孙锦的肩膀:“别担心,王上。我家的钱也不是天上掉的。”

第39章 能,能不做吗?

自从琴如瑟那天神神秘秘的说了自己有法子解决如今另朝廷为之头疼的蜀中大旱,便连夜赶回了临阳。公孙锦因为军中事务繁忙,无暇抽身,只好暗中抽掉了中军翼决定高手暗中保护。

琴如瑟回家之后,已经到了第二天黎明。临阳城门刚刚打开,琴家大小姐连通关文书都没来得及更换,便快马扬鞭的赶回了琴家府邸。尴尬的是,人虽然到了,可是琴家的下人这个点还没有起来,敲了半天,也没人来给琴如瑟开门。

琴如瑟也是个急脾气,绕到一边稍微矮一点的围墙边上,退了几步一口气冲了过去。接下来的只见堂堂的镇北王妃,竟然在翻自己家的墙。

落地之后,琴如瑟拍了拍手:“还是走镖时候穿的衣服舒服。这身裙子,差点没绊死我。”

“谁在哪里?”

“我!”琴如瑟拉长声音,气定神闲的从草坪里走了出来,“怎么,这还没几个月呢,你就不认识我了。”

“大,大小姐!”琴家的伙计揉了揉眼睛,乐呵的问道:“你怎么回来了,怎么不从大门进呢?”

“我都敲了多久的门了,你们一个个睡的跟死猪一样,听的见?”

伙计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这话着实在理。从前,总是琴如瑟每日早起练功,下人们无奈的早早的起来伺候,整个琴家一直保持着卯时起,亥时息。琴如瑟嫁出去之后,整个琴家自上而下都放松了不少,子时不休,巳时不起的。

伙计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去,门口把马牵到马厩去。”

“得嘞。”

回到自己家,琴如瑟做起事来自然不会畏手畏脚的,随口使唤人这件事情也得心应手了许多。往日呆在王府,虽然府中下人也敬着她,任她差遣,但那感觉到底有很大的差别。

琴如瑟回房间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今日要干的事情,穿着这一身罗裙可是没法干啊。

听说姑娘回来了,琴扬打心底里开心。虽说这小祖宗打小麻烦就没少惹过,要不是家底厚,就她那整日上房揭瓦的性子迟早给她霍霍完。但是这丝毫不影响这小祖宗在自己心里时心肝这件事。

琴扬同夫人连忙换好衣服,准备问问丫头这一次回家所为何事。谁知道前脚还没踏出房门,后脚下人就来报,这小祖宗去镖局找她二叔去了。

“什么风,把王妃娘娘吹到我这儿来了。”琴临安手里拿着一只茶壶,悠哉悠哉的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二叔!”

琴临安一听这声,就打了一个冷颤。因为这小祖宗从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每次冲他一撒娇,不是伤钱,就是伤身。

“我说你都嫁做人妻了,还跑到我这破镖局干啥?”

“一别多日,心中甚是忧思叔父,”

“说人话!”琴临安把着小茶壶,轻嘬了一口。

琴如瑟也懒得继续打哈哈,抓了一把瓜子,边嗑边说:“二叔,我记得前两年你在漠北种成功了一种吃的东西是吧?”

琴临安看着小祖宗不怀好意的眼神,不自觉的挠了挠脖子:“是啊,怎么!”

接着琴如瑟露出一个猥琐至极的笑容。

“我跟你讲,你别打我土豆的主意。那批货,我打算卖到罗马那边去。”

“嘿嘿,不打不打。对了,我记得你去年在临溪山还搞了一套山泉引流装置,对吧。”

琴如瑟越听越觉得这这小祖宗的话,别有深意,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琴如瑟一肚子的坏水,此刻不需要表露。琴临安感觉自己都能看的到这小祖宗脑门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坑”字。

“你傻笑什么?又琢磨着怎么坑你二叔呢吧?”

“怎么会!”琴如瑟小秘密的起身抱着琴临安的胳膊,一副乖巧可人的模样。殊不知琴临安此刻背后已经冷汗一层一层的。

“瑟,瑟儿啊,你有啥话,好好说。别这样!”琴临安咽了咽口水,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琴如瑟继续谄媚的说道:“二叔啊,我这有一个赚钱的生意,做不做啊!”

“能,能不做吗?”琴临安就知道这死丫头,背后肯定憋着坏水准备坑自己一把。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段位不够,干不过人家啊。

琴如瑟明媚的笑了笑,半弯着眼眉,要是别人看了去,指不定得多迷人呢。

“你说呢!”

第40章 善良如你

琴临安双手背在身后,好不容易把小祖宗送走,终于松了一大口气。这小姑娘回来这么急,又和自己问了许多以往毫不在意的东西。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丫头不是为了自己。

“二爷,那大小姐要的那些东西?”

“去准备吧!”琴临安望着镖局门口车水马龙,又微微抬头,眯着眼睛看着似火骄阳。饶有意味的转头问道:“小马,听说最近蜀中大旱是不是?”

离开镖局之后,琴如瑟又去了米行,粮行,还有制衣坊等地方走访了一番。最后买了一块烧饼,坐在街边思考。虽然各大粮商卖给琴家一个面子,可以给一个较低的价格。但是三十万灾民,无论怎么算都不是一笔小数目。

这些钱如果由琴家一力承担的话,虽说不至于倾家荡产,但也绝对不是随口一说那般简单。更何况,琴家没有理由,也没有义务去承担赈灾一事。施舍救济说到底不过是权宜之计,想要做到安顺祥和,还是需要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到底该怎么解决这件事呢?

“大小姐,你怎么坐在路边啊。”琴府买菜回来的老麽麽看着琴如瑟灰头土脸的,要不是今早还见过,她该要以为自家大小姐是不是在婆家受了什么委屈。

“王麽”琴如瑟抬头,还有些茫然,“你买那么多的菜干什么?”

“今年临阳一带大丰收,多少人的菜果都快烂在地里了。今儿个不是看着白菜水灵灵的,多买些回去做成腌菜囤起来。”

腌菜,对啊!琴如瑟突然灵光一闪,自古以来长江以南多雨,新鲜的蔬菜比起北方保存困难。所以南方的先祖便发明了腌制这一特殊的食材处理方法。这样可以讲蔬果的保存时间延长三到六个月。如今临阳以及周边城镇,农产品滞销,不如低价买进,销往巴蜀。

“王麽,你真是天才。”琴如瑟起来拉着王麽开心转了几圈。

王麽虽然不知道自己啊大小姐为什么这么开心,不过她还是觉得自己似乎误打误撞帮她解决了什么大问题。

“别转了,小姐。再这么转下去,老奴的腰就该断了。”

“嘿嘿嘿!”琴如瑟傻里傻气的笑了笑,“王麽告诉厨房我今天要吃糖村醋小排。”

关于吃这个问题已经得到一个较为完善的解决方案,琴如瑟心情大好。蹦蹦跳跳的朝着还要走访的几家制衣坊跑了过去。

“让开,快让开!”这时候随着一声凄厉的鸣叫,人群被撞的四分五散。一匹失控的骡子带着,身后巨大的马车,在主干道上面狂奔。

“囡囡!”一个妇女呼唤着自己走丢的女儿。

这时候,那只骡子正在飞速朝着马路中央的小姑娘撞去。眼瞅着,一场惨绝人寰的事故,即将拆碎一个家庭。这时候琴如瑟转身抓起身旁摊贩馄炖碗里的一只筷子,借助桌子,飞身扑向了受惊的骡子。就在骡子撞到小姑娘的瞬间,琴如瑟手中的筷子准确无误地扎进了骡子后颈的动脉。因为准确的贯穿了骡子的脊髓,一击毙命,所以那匹骡子还没来得及扬蹄便见到了阎王。

那名妇女赶过来之后,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女儿,泪眼婆娑的问她是否伤到,有没有事之类的。半天,才想起救了自己女儿的琴如瑟,连连低头感谢。

人群从惊愕中走出来,纷纷鼓起了掌。这时候,骡子的主人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穿着粗气看着自己倒在地上的骡子,虽说有些心痛,毕竟这骡子值很多钱。但幸好没有伤到别人,也是万幸,只好连连道歉:“女侠你没伤到吧?”

琴如瑟揉了揉手腕,云淡风起的说道:“没事没事!”

“没伤到就好。没伤到就好。”

琴如瑟看出了老农脸上的难言,便伸手拍了拍老农:“这是你的?”

第41章 扩展我琴家生意的大好时机

“是,也不知今儿个抽了什么风,没伤到贵人就好。”

琴如瑟听着,顺手从腰间拿出钱袋递到老农手里:“这些你拿着,再去买一匹骡子。”

老农没有想到这个救了众人的女侠会给自己钱,连忙推脱。“贵人,这钱我不能要。”

“拿着吧,这一匹骡子,抵得上你们家大半年的米粮钱了。这匹骡子,让桥头的李屠夫宰了,分给乡亲们吧。”

琴如瑟说完露出一个明媚至极的笑容,在乡民的眼里,那一刻仿佛观世音在世一般。

老农还没机会再推脱,琴如瑟已经离开了人群。

“贵人,你家住哪,一会也分一份给你送过去!”老农在后面喊道,如果那个贵人不给自己一点点报恩的机会,他恐怕回去是睡不安生的。

琴如瑟在这种事情上似乎甚通人理,便扬了扬手:“送到琴府就成!”

琴如瑟留下的这句话,一时间让身后的人群炸开了锅。

“刚才那个就是琴家大小姐吧!”

“那就是堂堂的镇北王妃?”

“真的假的!”

“早就听说我们临阳琴家的大小姐武艺超群,没想到心底也如此善良。真是大周之福啊!”

“就是就是,要是有朝一日,镇北王登基,王妃娘娘定能母仪天下。”

“这话你可不能乱说!”

“我这就闭嘴,这就闭嘴。”

人们议论纷纷,歌功颂德的不少,有的已经开始描摹日后自己能够拥有的美好生活。但是人群之中也藏匿着这样一群人,他们呢听到了一些话,便已经在心中暗暗拟好了即将要上奏的折子。

琴如瑟走访了好几家制衣坊,回到琴府的时候,天色已晚。远远就看到了白天见到的老农拉着马车坐在门口:“大小姐!”

“怎么了!这是来给我送骡子肉来了!”

老农憨厚的点了点头,将手里的肉举了起来:“李屠夫说,这是老农身上最好的几斤肉。我拿来谢谢大小姐。”

琴如瑟甚觉欣慰,笑了笑:“那就,谢谢你了。”

老农拼命地点着头,只有这样,他才会觉得自己没有白白盛了人家的恩情。

“你快回家吧!”琴如瑟回头对着还在门口的老农说着。余光恰好瞟到了老农车子上拉着的东西,突然停下了脚步。反了回来:“老伯啊,你这马车上,拉的是什么东西?”

“这就是寻常的麦秸秆啊。这不是地里的庄稼刚刚收了吗,把这些东西运回家准备当柴火烧。”

“对了老伯,这东西是不是还可以用来铺房顶啊。”

老伯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是啊!不仅如此。我们乡下人,盖房子的时候,还会用着东西和泥巴一起,该出来的房子别提多结实了。”

琴如瑟听完,觉得这老伯简直就是上天派下来给自支招的活菩萨。连忙招呼府中的伙计,去帐房取几两银锭子出来。

“老伯这是赏给你的。”

“贵人这是弄啥?”老伯这下子更懵逼了,“咋又给我钱。”

“开心。”琴如瑟意味深长的大笑起来,这下子两大难事都给解决了,快哉快哉。

回家之后,琴如瑟先回自己屋里洗了个澡,这才去爹娘房中一起吃饭。

“瑟儿啊?你这次回来所为何事啊?”

琴如瑟这一天都没好好吃饭,肚子早就咕咕叫了起来,看着一桌子的美食。哪还顾得上说话,想给自己加了满满一碗菜。

“为了一件大事!”

琴扬和夫人对视一眼,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便再一次问道:“什么大事!”

“扩展我琴家生意的大好时机。”

琴扬这下子更加想不通了,自家这姑娘一直以来从不过问家族生意上的事情,这会儿怎么这么殷勤。

“爹,你就别问了,回头自然会告诉你的。”

第42章 怎么会呢,王上!?

琴如瑟这回琴家已经两天了,一点音信都没有。这天下午处理完手头公文的公孙锦,心里总觉得有些毛躁,便安排了一下后几日的事情,启程去了临阳。

因为这一次是私人行程,公孙锦只带了连个家卫,低调出行。

暮色已深,好在公孙锦的车架赶在了临阳城门关闭的最后一刻抵达。公孙锦告诉临阳城守,自己这一次就是去王妃家里看看,不是什么大事,不用做刻意安排。

公孙锦步行到琴府大门口时,琴扬得了消息,已经在门口候着了。派了下人去叫琴如瑟,但是听说琴如瑟正在屋子里忙些什么,脾气很爆,加上镇北王快要到了门口了,便只好先到门口候着了。

“草民见过镇北王!”

“岳父大人快起来吧,瑟儿呢?”

“王妃娘娘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已经好几个时辰了。草民这就让人去叫她!”

“不必了,”公孙锦让一边的人把自己挑选的一些礼物,送了进去,继续说道:“本王自己去找她就好。”

琴家是最标准的苏州园林样式,府内假山,流水,小桥,石景应有具有。上一次公孙锦陪琴如瑟回来省亲的时候,就曾经惊叹琴府的奢华。但转念一想,人家毕竟是大周,甚至是五国最富有的豪绅,也就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了!

公孙锦走了好半天这才到了琴如瑟所住的阁楼外面。听下人说,王妃因为什么事情有些头疼,没人敢这个点进去惹她。

公孙锦站在门口,轻轻叩了叩门闩。

“我不是说了都滚远一点吗?这会别烦我。”

哟,这是又怎么了,跟除岁的爆竹似的。公孙锦捏了捏眉心,退了几步,抬起下巴望了望阁楼的构造。示意一边的佣人继续敲了敲门:“我不是说了吗,我不吃,别过来烦我。”

声音是从二楼传过来的,看来她这回应该在路上做事。公孙锦将衣服轻轻揽了揽,踏着一边的假山,似蜻蜓点水一般,三两下便跳到了二楼。

当他气定神闲的坐在了栏杆上时,看到的却是:琴如瑟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正在桌子上书写着什么东西。但好像总是不满意,以至于满地都是纸团。桌子一遍还放着已经凉透的饭,一口都没动。而琴如瑟身上到处都蹭的是墨汁,一只墨迹未干的毛笔这回正插在她鸡窝一般的头发里。

本王这是娶了个什么玩意儿啊!公孙锦扶额无奈的看着,但是这该死的女人认真起来,还真好看。这是他从来没有看到过的一面,果然这小媳妇取的是真的值啊。

“哇哦,终于解决了!”琴如瑟激动的一掌拍在桌子上,然后赞不绝口的看着自己写出来的东西,感叹道:“他公孙锦想必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气,才会把我娶到手。想想就觉得激动!”?感情自己在这栏杆上做了这么久,这家伙愣是一点都没有发现自己吗?

“原来王妃业余这么自恋的时候吗?”公孙锦依着栏杆问道。

这熟悉的声音,这熟悉的语调,还有这熟悉的气息。琴如瑟瞬间觉得头皮发麻,这家话什么时候来的。自己刚才背后说他坏话,岂不是都被他听到了,怎么半?如何缓解尴尬,在线等。

“王妃这是怎么了,两日不见,连脸都不愿意给本王看上一看了。“公孙锦说着将琴如瑟举在脸前的纸拿了下来。

琴如瑟瞬间露出一个讨好的笑:“怎么会呢,王上!你想多了。”

第43章 你是不是想这样很久了

这边琴如瑟撒了好一会娇,都快把自己都恶心到了,就差在地上打个滚了。那边公孙锦才悻悻收敛了几分,傲娇的说道:“既然王妃诚心诚意的求本王了,本王就大发慈悲的原谅你。”

“那臣妾是不是还要五体投地的感谢王上啊!”琴如瑟满脸写着,老娘陪你玩玩就行了,不要得寸进尺啊。

公孙锦伸手撩起琴如瑟额角的一绺头发,看着她两颗布灵布灵的大眼睛,温柔的入骨的问道:“不闹了,王妃这回可以告诉本王你刚才在忙什么吗?”

琴如瑟点了点头,拉着公孙锦走到桌案边。指着自己墨迹未干的纸说道:“呐,这就是蜀中大旱,我写好的解决方法。”

“我看看。”公孙锦坐了下来,认真的阅读起来。任由着琴如瑟像一只狗熊一样挂在自己身上,摆弄着自己的发冠。

公孙锦拿起青玉案上纸张,映入眼帘的娟秀的小楷。很难想象这样一不修边幅的女人,竟然能够写出这样让人刮目相看的墨宝。

当视线从从字迹的棱角离开之后,公孙锦这才逐渐发现,自己的王妃真的是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女人。她的睿智,聪慧是很多仕途子弟难以比拟的。

当公孙锦通篇读完之后,心中此刻正在给自己编小辫子的人默默的鼓了鼓掌:“这就是你说要给本王的赈灾良方?”

琴如瑟点了点头,拉开公孙锦的一之手,顺势坐到了某人怀里。然后指着那张纸说道:“有什么问题吗?”

“你能给我解释一下,这第六条是什么意思嘛?”

琴如瑟偏头瞟了一眼,“如今大旱,米粮之价自然是水涨船高。供不应求,各地粮商才不会在意这钱赚的昧不昧良心,更何况作为一个商人,这也不是什么大错。”琴如瑟说完,喝了一口水。转身的时候,要不是公孙锦拦着她的腰,估计这家伙要滑倒地上去了。“所以,与其考虑筹钱给他们募集赈灾银两,倒不如让他们用劳动换取。”

公孙锦将琴如瑟抱了起来,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两只手顺势撑在了琴如瑟身侧:“我的王妃不愧是琴家的继承人啊,你这说来说去,就是想要蜀中的难民做你们家的廉价劳动力。”

琴如瑟没好气推了一把公孙锦的胸膛:“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好吗?大旱和洪涝不同,房屋没有受到损坏。所以灾民流亡,背井离乡的情况并不严重。我二叔之前在塞北那边种的一种叫做土豆的东西,可以在旱地里生长,并且这东西极其顶饿。还有我在里面写的一套水利系统,还是从我二叔那边拐骗过来的。这套水利系统不仅可以短时间将河水,山泉引流,解决土地灌溉问题,如果当地官员可以妥善使用的话,从理论层面来讲,以后旱灾将不会是一个大问题。最后,既然需要钱,他们自己通过一定的劳动换取。”

琴如瑟一口气说了一大堆,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豪绅想要在巴蜀拓展生意,自然需要人手。而难民比起其他人,价格会低很多。有些甚者只需要提供给吃食就可以。如此一来,两边都不得罪,岂不美哉。”

还有很多关于如何处理紧急应对灾情方面的详细方法,琴如瑟都写在了文书里面。公孙锦自然都看在了眼里,这些其实并非什么惊世之举,但是能在灾荒时候想起运用,才是真的惊世之才。

“其他的你自己看吧,我嘴巴都说干了。”

“是吗!”公孙锦微微抬起细长的睫羽,摄人魂魄的看了她一眼,情到浓处,一个吻就这么不可抑制的亲了上去。

当湿软的舌头,舔弄着琴如瑟的双唇,不断的掠夺者她口中香甜的空气。知道把某人亲的面红耳赤这才悻悻收手。

琴如瑟喘息了几口,这才平复下来,“你是不是想这样很久了。”

第44章 帝王之才

两人在阁楼上缠绵了好一会,公孙锦这才放开琴如瑟。可是松手之后,琴如瑟突然之间脑袋上直冒冷汗,一手捂着腹部,看起来十分难受。

“怎么了?”

“没事,”琴如瑟蹲在地上,换了好大一会才说道:“估计是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吃饭,没事的缓一下就成。”

公孙锦略感无奈,轻抚了自家王妃的后背,“你说习武之人,怎么还会因为一顿饭没吃就疼成这个样子。”

“这都哪跟哪啊,我又不是行军打仗,从来都不会饥一顿饱一顿。一天没吃饭,胃疼不是很正常吗?”

“好好,我不说了。感觉好点了吗?”公孙锦原本不过想逗一逗琴如瑟,没想到差点惹怒了自己媳妇。

之后,两人下楼去旗楼吃饭。看着烧花鸭,蒸鹿尾儿等等一桌子的山珍海味,琴如瑟肚子里的馋虫早就开始涌动起来。她那两只大眼睛布灵布灵的闪动起来,今天累了一天,终于把心头大患全部解决了。就在她准备好好的犒劳犒劳自己的胃,这时候公孙锦一把伸手抓住了她的筷子。

紧接着将一碗清清白白的粥,放在自己的面前。

你这是弄啥?琴如瑟望了望粥,又看了看公孙锦。

“你不是胃疼吗,吃点清淡的,不然伤胃。”

“啊!”琴如瑟委屈的都快要哭出来了,“不至于吧!”

公孙锦楼处一张没有丝毫商量余地的脸,正色道:“至于。”

“王上,你看那是什么?”琴如瑟指着远处的空无一物的走廊,在公孙锦回头的间隙,抓起桌子上的一只鸡腿,开始了百米冲刺。

“瑟儿!”

“我就吃这一个,就这一个。”琴如瑟已经跳到了一旁的房顶上,啃着鸡腿。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家叫花子偷了主人家的吃食。

第二天一早,琴如瑟从二叔琴临安哪里拿到了水里引流的图纸,以及土豆在干旱地带的种植方法。并且和十大商会签订了商铺扩张用人契约,也从各大粮商手里以优惠价格成功拿买到了到了数万石赈灾粮。

“你买着这么多鸡干嘛?”公孙锦十分不解的看着琴如瑟又花了数万辆银子,从一个浙商手里买了不计其数的鸡。因为赈灾所需要的吃食,目前已经够了,没有必要在购买肉类增添国库负担。

“民间常言:久旱必有蝗。六年前扶绥大旱后,蝗虫遍野,当时的扶绥县丞因为这个事情还被占了脑袋,王上莫非不知道?虽说现在即将入冬,蜀中天气多变,一旦爆发蝗灾后果不堪设想,我这么做,也是防患于未然嘛。”

“王妃言之有理。”公孙锦明白用意之后微微点了点头。

“不过也不用担心,我是按照一公十母的比例购买的。到时候发放给百姓,只要她们在第二年可以还给我们和今年同等数量的鸡,就可以。”

“王妃的意思是,今年算是免费给他们抚养一年。”

琴如瑟得一的笑了笑:“是让他们帮我们免费养一年。”

“你啊!”

此次旱灾一事,琴如瑟的聪明才智展现的是淋漓尽至,公孙锦时打心底的佩服自己的夫人。二人从临阳回菏泽的路上,公孙锦开始和琴如瑟讨论起了如今天下格局。

在他眼中,如果琴如瑟是男儿身,那必定是帝王之才。

马车驶近扶绥县城北边的山林时,林中突然响起一阵诡异的笛声,一时间鸟雀四散,野兽奔鸣。镇北王车架四周的人瞬间紧张起来,严防此时有人偷袭。

然而更加诡异的事情突然发生。当密林深处万籁俱寂的时候,一曲唢呐悠扬而起,带着穿透肺腑的震慑力响彻整个山谷。

紧接着一个顶红色的喜轿从远处晃晃悠悠的飞了过来,接着一把红色的令牌射穿公孙锦和琴如瑟的马车,扎在了两人中间的车壁上。

琴如瑟望着令牌上面大大的玫瑰花皱起了眉头:“圣瑰岩!”

第45章 你家主上不怕断子绝孙吗?

公孙锦虽说没见过,但是也有耳闻。圣瑰岩是大周一个极其隐秘而强大的组织,一直以来惩恶扬善。没有人知道他的创立者是谁,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总坛在哪里。更没有人知道,这个组织存在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他们就像是浩瀚星空中的点点繁星一般,遍布华夏土地的角角落落,却又神龙不见首尾的龟息在苍穹之间。

琴如瑟眉头紧锁,似乎她和圣瑰岩之间有着某种过节,以至于她看到这代表性的东西,会如此的不平静。

公孙锦看着琴如瑟已经伸出去掀帘子的手,迟疑了一下,跟了出去。

二人下了马车之后,马车周围护驾的士兵让他们还是躲到车里安全一些,但琴如瑟拒绝了。她看着手中的令牌,想起来十个月前,自己母亲的忌日那天。她去给母亲上坟,却看到母亲的尸骨被盗,整块墓地唯一留下的便只有这个标记,瞬间怒火中烧。因为她出生那天,也是生母殒命之时,所以一直以来她真正的诞辰鲜少有人知晓。

“来人到底何方神圣?莫要在此装神弄鬼。”琴如瑟紧紧握着手中的令牌,如若要是一般的木头,这块令牌恐怕此时已经成了碎片吧。

当那顶红色的轿子缓缓落地,卷起几片姜黄色的落叶。琴如瑟少有的露出那般不友善的眼神转过头去,紧接着从远处的竹林顶飞出两条赤红色的锦缎。锦缎这一头系在了轿子两侧,也许有人在那一边灌输了内力之类的东西,绸缎的抖动使得轿子四角悬挂的铃铛丁玲作响。

随后,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男子打着一把赤红色的伞踏着绸缎走了过来,轻盈的仿佛是一只点水的蜻蜓。男人靠近之后,脸上的妆容也愈发的妖孽。黑色的衣服,许是因为薄纱的质地和异域的花纹让男人无论怎么看都显露着一种惊世伶官的气质。

当男人最后稳稳落脚在轿顶的时候,琴如瑟一手将令牌不怀好意的扔了过去:“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了什么而来?”

男人不是是怎么让那一把伞悬在空中,腾出的手从腰间拿出一把墨色的丹青扇,轻轻扇了扇扬起嘴角诡异的笑了起来:“在下圣瑰岩右使丹墨,来此是来为我家主上求一样东西?”

琴如瑟不喜欢仰着头和人说话,轻轻一跃跳到了车架上面:“这与我何干?”

丹墨轻轻合起手中的扇子,上下打量了一番琴如瑟,销魂的哼哼了一声:“素闻镇北王妃惊才绝艳,乃是大周不可多得美人。我家主上自然是希望可以与王妃喜结连理,呵呵呵!”

“呵!”琴如瑟不屑的笑了笑,怒不可遏的说道:“喜结连理?娶我,你家主上不怕断子绝孙吗?”我跟你人都不认识,一上来就说要娶我,这人和他家主上莫不是脑子有洞。

而站在轿字下面的公孙锦自家王妃怼人的口气,差点都洗笑出声来。

丹墨也不见恼火,而是将令牌再次丢给了琴如瑟:“王妃娘娘这脾气和当年一样,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化啊。这九灵令是我家王上让我无比交到王妃手中的,并让我告诉你,总有一天你会亲自去找他的。”

琴如瑟心情复杂的看着手中的令牌,还有上面那一朵烈焰玫瑰的纹样,压制着心中的火气,“右使这话,我和你家主上可是认识?”

“岂止认识,而为可是故交。”

这下不仅是轿子下面的公孙锦一头雾水,就连琴如瑟本人也是不知所云。自己长这么大,谈不上记忆超群,但是从来不记得自己曾经认识过圣瑰岩岩主这号人物啊!

“那你们家主上叫什么?我怎么不记得,别是来我这碰瓷挑拨离间的吧!”

琴如瑟如此无赖的说辞突然之间让丹墨不知道如何回答,片刻丹墨微微行礼:“既然九灵令已经送到,属下的任务也已经完成,便先行告退。”

“等一下!”琴如瑟叫住准备离开的丹墨,和公孙锦对视一眼之后问道:“你们把我母亲的尸骨带到哪里去了?”

“恕属下无可奉告!”丹墨礼貌的漏出一个笑容,轻轻转动手中的黑色纸伞。霎那间,轿子四周腾起一大片烟雾,琴如瑟等人立刻扭头蒙住眼睛。

几秒钟之后,浓雾散去,一切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来都不曾来过。

第46章 跟我回去暖床

琴如瑟从轿字顶跳了下来,将手中的令牌递到了公孙锦手中。“我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我也不认识什么圣瑰岩岩主。”

公孙锦伸手抱住琴如瑟,恨不得将她的委屈全部紧紧的拦住:“我知道。”他将下巴垫在她的脑袋上,“你要你说,本王永远都会相信你的。”

那天回王府的路上,琴如瑟一直在思虑丹墨说的那几句话。公孙锦坐在一旁,看着琴如瑟眼睛里流转过的各种神色,愈发心疼。如果可以,她希望她永远都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今年我母亲忌日那天,我去看她,却发现她的尸体被人盗走了。盗尸者留下的唯一线索就是一角绘有烈焰玫瑰的纸片。”琴如瑟觉得心中烦闷,又不知道该如何排解,便只好将他一股脑的说给公孙锦。她知道今天丹墨的话多多少少都会让公孙锦产生疑虑,她不想他误会自己。

“你不用和本王解释,”公孙锦扳过琴如瑟身子,盯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道:“本王答应过你,会永远相信你,便永远不会食言。”

那句话,就像一股暖流,缓缓的流淌进琴如瑟的胸膛,最后汹涌的在她的胸腔翻涌。管他说的到底是什么,车到山前必有路,总归会解决的。琴如瑟这样想了想,便泄了一口气,伸手抱住公孙锦,趴在他的腿上:“王上,我答应你。就算全世界都背叛你,我也会永远站在你的身后。你要相信我啊!”

公孙锦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嗯!睡吧。”

回到王府之后,公孙锦将熟睡的琴如瑟抱回了房间。随后命人拓印了一张九灵令的图交给了他手底下的影卫:“调查一下,这东西有什么用?”

“是!”黑色的影卫接过图纸,仔细的藏在胸前。并将另外一个小竹管递给了公孙锦。“启禀王上,根据我们的调查,王府的官银在长安城的地市里面被人大量的用来购买琴家制造的兵器”

“一石二鸟?”公孙锦自语,不徐不疾的打开主管,看着六个篆体小子:树欲静风不止

这是什么意思?给本王选择,还是说这是公孙遇如今的处境,到底意欲何指?

“你先下去吧!”那天晚上,公孙锦一个人坐在书房,看着自己的谋士写给自己的六个字思考了很久很久。直到天放破晓,他才参透了各种深意。但是,这个结果似乎并没有给他带来一点一滴的开心。

“你怎么还在书房啊?”琴如瑟半眯着眼睛,裹了一件披风推开了书房的门。

“你怎么醒来了!”公孙锦起身关上门,将来人来到怀中,帮她紧了紧衣服。

琴如瑟闭着眼睛,微微的露出一个软绵绵的笑容,伸手抱着公孙锦:“王上不帮我暖床,冷!”

“你呀!”公孙锦疲乏不堪的脑子清醒了一点,“哪有我给夫人暖床的道理。”

琴如瑟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没有睡醒,整个人呢懵的可爱,不住的蹭着公孙锦的胸膛:“不听不听,就是有,快跟我回去暖床。”

“好!”公孙锦说不过小家伙,便随着她朝着睡房走去。

眼瞅着天快破晓,星星月亮已经渐渐淡去光辉,天边开始泛起了鱼肚白。公孙锦和琴如瑟这时候才回去睡觉,再次醒来时,已经到了第二日午后。

公孙锦睁开眼睛,便看到趴在自己床边的明月行,瞪着两个大眼珠子在看自己。他愣了一下,转过身去找琴如瑟,谁知道摸了半天,也没有摸到自家王妃。

“王妃呢?”

第47章 不过,好像不你的厨房烧了

明月心十分不满公孙锦满脑子只有琴如瑟这件事,撅了撅嘴:“哼,要不是答应了王妃娘娘,我才懒得过来告诉你。”明月心站起身,手插着腰:“她在厨房!”

公孙锦看着眼前这个趾高气昂的人,黑着脸问道:“明月心,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是谁的妾室?”

“是你的又怎么样,哼,罩着我的可是如瑟姐姐。”明月心说完吐了吐舌头,跑了出去。

公孙锦无奈了摇了摇头,琴如瑟这丫头,把府中的丫头们都教成什么样子了。哎,再这样下去,估计自己是越发没有地位了。

公孙锦喊了人换了衣服,准备去看看王妃那家伙在厨房捣腾些什么事情。谁知道还没出门,就碰到提着食盒过来的李文佩。

“王上!”

“起来吧。”

李文佩起身,将手中的食盒放在了桌子上:“王上,如今已经过了晌午,你还没进食,一定饿了吧!我做了一些你平日里喜欢吃的,吃点吧。”李文佩说完,看着公孙锦似乎没有留下来的的意思,便又补充了一句:“王妃娘娘今日想必是想给王上一个惊喜,不过她如今还没有做完。你现在过去岂不扰了她的兴致。”

公孙锦点了点头:“言之有理。”

李文佩浅浅一笑,露出迷人的酒窝,开始将自己做好的东西取了出来:“都是王上爱吃的,你先尝尝吧。”

公孙锦望了一眼门外,又看着眼前的饭菜。礼貌的接过李文佩递过来筷子,开始品尝。不得不说,李文佩做的东西却是可口。无论是色相,还是味道都美味的紧。但是公孙锦心思不在这里,所以一顿饭吃的也难免三心二意。虽然吃了不少,但是却一直想着琴如瑟此刻正在干什么。

坐在一旁的李文佩只是看着自己做的东西,公孙锦吃了许多,便觉得十分开心。她心想王上吃了这么多,一会无论王妃做的东西多么可口,想必王上也吃不下去了吧。更何况自己刚才看到那个毛手毛脚的王妃,也不像会做饭的样子。

“砰!”一声巨响,震彻了整个镇北王府,仿佛是战场上打响的火炮。

公孙锦立刻站了起来问道:“怎么了。”

“回王上,好像是膳房那边出了事情。”门外侍候下人回答。

“瑟儿!”公孙锦放下手中的筷子,立刻朝着膳房那边跑去。因为他担心她是不是伤着了自己。

等到公孙锦跑道膳房的时候,只见滚滚浓烟从里面翻涌了出来。四五个仆人正在不断的提着水桶扑灭燃起火的炉灶。

“王妃呢?”

“咳咳,王妃娘娘在里面。”从火场中跑出来的一个下人紧张的说道。

什么!这个蠢女人。公孙锦一把夺过正在救火下人手里的水桶,一把浇湿自己,准备进去救琴如瑟。谁知道,他还没进去,琴如瑟已经抱着盘乌漆麻黑的东西跑了出来。脸上,身上都是脏不兮兮的。

“王上,你怎么成了落汤鸡了?”琴如瑟不明所以的问道。

“你还敢问我!”公孙锦觉得自己都快被气出了内伤,他好像把这个不省心的女人臭骂一顿,可是话卡在喉咙,出口就成了:“没伤着吧!”

“我能有什么事!”琴如瑟没心没肺的笑着,“不过,好像把你的厨房给烧了!”

“你没事就好!”

“王上你看!”琴如瑟将怀里一盘乌漆麻黑的看起来毒物的东西举到了公孙锦面前:“这是我做的蒸饺,你要不尝尝。”她满脸期待的样子,似乎丝毫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东西或许会吃死人这件事情。站在一旁的明月心戳了戳琴如瑟,使了个眼神:这东西你确定不会吃人死吗?

琴如瑟回了一个:应该,不会吧!

第48章 别总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

“王妃娘娘,烧焦的东西吃了会坏肚子的。”跟在公孙锦后面赶来的李文佩制止道,随后还拿了从袖子里拿出手帕,帮公孙锦擦了擦不断滴水的头发:“王上,你要不先回去换件衣服吧,这样会着凉的。”

李文佩的话,让琴如瑟的眼神一下子就黯淡了许多。她看着自己这一盘难以辨认的吃食,再想一想不久前在自己对面做了四五道美味菜肴的李文佩,心中难免失落,在做饭这件事情上却是比不过对方。

可是,这怎么说也是自己花了一整个早上做的啊。

公孙锦看着琴如瑟越来越低的头,还有她十分低落轻不可闻的一句:“好吧!不吃就不吃。”便伸手从盘中捏起一个黑色的蒸饺放进口中,嚼了起来。

“王上!”李文佩惊讶的看着,他十分不理解公孙锦为什么要这样做。

明月心则是挑了挑眉毛,啧啧啧的心想,王上为了王妃还真的是豁出去命啊。

而琴如瑟则是后知后觉的抬起头,看着吃着蒸饺的公孙锦,所有的失落一瞬锦烟消云散。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她竟然恬不知耻的问了一句:“好吃吗?”

公孙锦忍胶状物质苦涩的味道,说了一句“好吃!”

“真的吗!嘿嘿。”琴如瑟知道公孙锦在骗自己,可是她却很开心,因为自己的努力至少没有白费啊。

公孙锦看着琴如瑟眉眼带笑的样子,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又拿了一只蒸饺。

“别吃了,我知道不好吃。”琴如瑟抿着嘴巴笑着,这家伙是真的有点傻啊。

“好吃,本王说完不会骗你。”

琴如瑟望着公孙锦一本正经的脸,想起昨天在马车上他对自己说的话,不由得心狠狠的颤动了一下。在公孙锦将蒸饺放进口中的瞬间,琴如瑟突然伸手,踮起脚尖吻了上去。

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她丝毫没有顾及旁人的眼光,只是顺从着心意狠狠的吻了上去。灵巧的舌头一把将蒸饺卷入自己的口中。然后乖巧的站回原地,咀嚼了片刻,皱起眉头。因为那东西一点也不好吃,苦涩,古怪。

但是最后她还是咧开嘴看着公孙锦,满眼浓情蜜意的说道:“你果然没骗我,好吃!”

“夷!”明月心在一边看着这一趴骚气的操作,狠狠的打了一个冷颤:“你们俩真的。”说完便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

琴如瑟将手里剩下的蒸饺一把丢给明月心:“赏给你了!”转头拉着公孙锦朝着厢房走去。

王上和王妃离开之后,膳房的火也灭的差不多了。明月心站在原地,望着手里这一盘乌漆麻黑的东西笑了半天:我看我还是去大夫那给你们俩开一些胃痛的药吧。

明月心抬脚准备离开,却想到刚才在旁边被凉了半天的某人,便停下了脚步,退了回来。

不用瞟,也知道某人看色该是多么的精彩。一阵青,一阵白的。自己用心的做一桌美食没得到半句夸赞,而王妃娘娘烧出来的锅底灰都能被夸上天,哼!李文佩的眼神里已经完全不是刚入府时的羡慕,她眉眼之间都是女人满满的嫉妒。

明月心伸手拍了一把李文佩,附在她的耳朵边上说道:“我们这些人啊,还是记住自己的身份为好,别总想着飞上枝头当凤凰!”

明月心看着李文佩气到发抖的双肩,以及因为不甘而微微暴起的血管,冷笑了一声便离开了。

李文佩就这么看着明月心最后留在自己手中的半盘烧焦的蒸饺,猛的的摔在地上,一只脚狠狠的将秽物碾碎:“王上会变成我一个人的。”

第49章 王上,么么哒!

公孙锦换了干净的衣服出来,看看这某人坐在椅子上对着自己傻笑。便走了过去,弹了一下琴如瑟的脑门:“傻乐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开心。”琴如瑟也数不出具体原因,但是这一种被宠爱的感觉就是这么的爽。她伸手抱着站在自己一遍的公孙锦,“王上,你的诞辰马上要到了,有没有什么想法啊!”

“想法?那你给本王生一个吧!”

“你走开。”琴如瑟顺手拍了拍公孙锦的屁股,“你就不能说点有建设性的问题吗。”

“本王的屁股是你可以拍的吗?”

琴如瑟他起头,下巴垫在公孙锦的肚子上:“不给我拍,你还想给谁拍!”

这镇北王的诞辰在大周可不是一件小事,岂是随随便便就能过去的。这不提前半个月,各路诸侯王,京都王公大臣的礼物便陆陆续续的送了过来。镇北王向来节俭,从来不大操大办生日宴。但是今年不一样,那是新婚第一年,取得又是首富的女儿。加上陇西一战,又加封了镇国公,大家猜想今年怎么说也要像样的办一场。

所以,很多人,早早就腾了时间,做好巴结镇北王准备。毕竟如今的形式来看,如果当今皇上驾崩,帝位必然会在周王和镇北王中产生。镇北王素来躬亲爱民,早已是民心所向,谁有会与自己未来的仕途鸿运过不去呢。

琴如瑟也有心帮公孙锦好好过一个生日,早早的让人开始置办。但是就是这礼物,她都快把脑袋想出一个洞,也没有找出一个觉得满意的点子。

“王妃娘娘呢?”公孙锦这天处理完手里的事情,觉得似乎一整天都没有见到自家的傻媳妇,便问了身边的麽麽。

“回王上,王妃娘娘让我告诉你,说镖局有趟镖要她亲自押。已经到了扶绥驿站,她看你忙,便没有过来打扰你。还让老奴跟你说,说”

看着张麽麽欲言又止,吞吞吐吐了半天,公孙锦有种不好的预感:“还让你说什么!”

老麽麽犹豫了很久,这才张口说道:“让老奴跟你说,说么么哒!”

“咳咳!”老麽麽的一句话,让公孙锦一口热茶差点呛死自己。

“王上你没事吧。都是老奴的错。”老麽麽以为那是什么骂人的话,惹得王上不高兴,连忙帮公孙锦擦了擦衣服,并求饶。

可知道那句话真真意思的公孙锦这回都快羞红了整张脸,他摸了摸脖子,说道:“没事,你,你先下去吧。”

老麽麽走后,公孙锦坐在椅子上,眼前浮现昨天晚上某人趴在自己的被窝里的情景。

夜色已经三更,晚秋偶尔响起一半声蝉鸣。公孙锦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发现自己的王妃不见。便睁开眼,点起床头的灯烛。

这时候红色的灯火下,影影绰绰,身上盖着的锦衾亲亲动了一下。一个软软糯糯的小人从他的被子里面蠕动了半天才在胸膛前,冒出了半个脑袋。

“王上,你怎么这么暖和啊。”

公孙锦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某人,面色清冷的说道:“你知不知羞啊。”

琴如瑟低下脑袋在他的胸膛前面蹭了半天,最后在他半敞的衣服口,轻轻舔了一下,说道:“不知道。”

这丫头!公孙锦受不了这小家伙的挑拨,便身后将她的脑袋摁在的胸口:“王妃这是打算给本王生一个小豆丁吗?”

挣扎了半天,琴如瑟才抬起脑袋,拨了拨乱糟糟的头发,撅着嘴巴:“王上,么么哒!”

这个女人!公孙锦从喉咙深深低沉一声,翻身将琴如瑟摁在身下,狠狠的亲了一番。结果就在欲火翻涌快要控制不住的时候,那家伙居然睡了。最后,夜色清冷,堂堂镇北王只好委屈的半夜去洗了个澡。

“你说王上搁那都发半天呆了,一会笑,一会怒的,不会是病了吧!”在书房外的一个下人小声说道。

另一个探头看了看,“谁知道呢。”

“这王妃不在,王上总是就奇奇怪怪的,怪吓人的。”

“哎,别说了,小心跟上次嚼舌根的一样,被拉去打扫马厩。”

第50章 难道,父亲生了反心?

琴如瑟离开王府之后,骑着快马直奔扶绥县驿站,镖局的伙计已经在那里等了许久。

“大小姐来了。”

“嗯!”这趟镖送到哪?琴如瑟从马上下来,坐到了驿站的茶馆里面喝了一口茶。

“二爷让我跟你说,这趟镖要在三日后的寅时准时送到咸阳郡的贺鸿中丞大人府中。”

琴如瑟歪着脑袋远远望了一眼,三四车诡异的大箱子,低声问道:“送的什么东西,怎么不用镖局的箱子。”

“头,是一批火器。锻造局那边昨个刚做好好,这不就马不停蹄的派人得送到中丞大人那边去。”

琴如瑟用异样的眼神看了一眼正和自己说话的伙计,揪着他的衣服,拉的更近了一些。贴在他的耳朵边问:“爹爹那边什么时候插手朝政了?”

琴家之所以在历史的洪流中一直没有受到波及,最主要的原因在于琴家世代从不为官,更不参与朝政。但是如今自己成了镇北王妃,这一个祖训便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就算琴家不想淌这一趟浑水,恐怕有些人也不会答应。

但是琴家兵器锻造局,一直归属军机所直接管辖,什么时候轮到他中丞大人随意调遣了。虽说锻造局的确给个贵族提供特别定制武器的服务,但是这一项服务都要拿到军机处审核文件。而起武器锻造好之后,一般都会由申请人派遣家将亲自过来取。如今中丞大人要的一批火器竟然让镖局的伙计亲自暗中押送,而且这次押送的人无不都是琴家亲卫。

难道说,父亲生了反心?

“二爷说,这个你看了自然会明白。”那人说着从脖子上卸下一个狼牙坠子放在琴如瑟面前。

狼牙吊坠表面有很多裂纹,这些裂纹是琴家内部鲜少有人知道的交流符号。而琴临安通过这件东西想要告诉你如瑟的便是:中丞已经是琴家那边的人。这批火器以后会关系到琴家的秘密。

琴如瑟看完,摩挲着手里坠子。半眯着双眼望着来往的人潮暗思考:你们到底在谋划什么?

“头,准备走吧!”

“好!”琴如瑟应声,右手微微使劲,一股内力聚集到掌心,顷刻间吊坠化成粉末,随风飘散在扶绥的秋意里。

启程前,最后一次检查的这批东西的时候,琴如瑟绕着箱子走了几圈:“这次有人盯着这批东西?”因为琴家镖局的镖师天下闻名,这年头敢劫琴家镖局东西的人,寥寥无几。而这次,二叔把她召回来,说明对方一定蓄谋已久,需要自己回来坐阵。

“嗯!周王那边的势力那边盯着这批东西很久了,他们似乎想用这件事情拿我们琴家开刀。”

“是吗?”琴如瑟潜意识觉得这件事情应该和周王没有关系,加上之前长安城发生的种种,她更加确定一定有一双手在搅浑这潭水。“那就试试看吧。”

起镖之后,他们脚程很快。进入巴蜀境内,看到难民四处逃窜,琴如瑟恐有人利用难民冲散镖队,趁机动手,所以将镖队的路线改成了城外不远的山路。

四姑娘山势虽然平坦,没有险恶之地。但是这地方叶深林茂,虫蛇毒蛊聚集。最难的是山谷深处的一块瘴气聚集之处十分难以对付。

镖车入山已经两个时辰,按照地图来看,再有一柱香的时间就会抵达瘴气聚集的地方。

“停!”琴如瑟扬手,山谷深处气温寒凉,而瘴气聚集的边缘湿热异常。穿山而过的林风中,除了瘴气的味道,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香气。香气诡谲多变,时而宛如兰花幽甜,时而似玫瑰迷醉深长。

琴如瑟下马,伸手摸了摸脚底的土地,松软湿润。看来这里不久前应该下过大雨,如此一来,瘴气中央的淤泥路段更难前行。

“鬼啊!啊啊啊!”

第51章 长孙太傅的胃口还真不小啊!

“他怎么了?”琴如瑟闻声,转过头看着一个伙计晃晃悠悠形如醉酒一般。

“不清楚!”众人摇头,这时候琴如瑟突然反应过来,对众人喊道:“蒙住抠鼻,雾里有毒。给他灌点蛇兰草。”

蛇兰草是一种可以解曼陀罗毒性的草本植物,琴家用其酿制成药酒,以便在外行走之时抵御偷袭。

这时候突然一个光亮闪过琴如瑟的眼睛,那是箭镞在阳光折射下生出的光辉。琴如瑟低头,拿过藏在马车下面的弓箭,起身转手朝着刚才闪光的地方拉满弓弦。没有任何的犹豫,迟疑,一气呵成的动作让暗中潜伏的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脑门已经被琴如瑟的箭矢贯穿。

在镖局伙计将尸体带过了的途中,琴如瑟眯着眼看到毒瘴深处四五个人已经动身换了地方。

“头,是周王的人。”一个伙计将那名刺客背后带有周王印记的箭拿给琴如瑟。

“周王?你觉得他会傻到用自己专属箭羽来攻击我们吗?”

“有道理诶。”

“去前面清理出来一块空地,封烟。然后告诉弟兄们把马车分成两批,装有火器的跟我走,没有的从山上绕过去。”琴如瑟一遍下达命令,一遍将头发高高盘起。

“是!”没有人提出任何质疑,他们对琴如瑟的完全的服从不仅仅源自于琴家本家严明的家族信仰。更多时候,来源于琴如瑟独特的个人魅力以及他的聪明才智。这些人从琴如瑟十多岁起就跟着她走南闯北的押镖送镖,他么知道琴家镖局的威风不是琴如瑟一手创立的,但是琴家镖局今天的地位却是琴如瑟一手推上顶峰的。他们无不承认,琴如瑟的胆识和智谋是琴家年轻一代中无可比拟的。

最后琴如瑟让两个伙计带着一堆马车从毒瘴中小心翼翼地穿过,而自己则带着大批人马从山上绕远路过去。山上的埋伏不比山下,对方似乎也是在看到大火封烟之后,后知后觉赶到山路来堵截他们。

5个时辰的路途,谈不上举步维艰,但实话说也好不到哪里去。前前后后一共来了四五拨人,这些人个个身手了得,想必对方也是势在必得。琴如瑟带的人虽然一直站着上风,但也伤了两三个。最后他们在出口的地方被四五十个人堵住了去路。

琴如瑟拍了拍手,一掌推在马屁股上整个人翻起坐在了镖车顶上。气定神闲的看着对方乌压压的一片:“我说既然都迎面撞上了,你不出来见见我。”

这时候对面的马车里走出来一个中年男人,五十多岁的模样,眉眼之间的老奸巨猾,隔着老远都深深印着城府二字。

那人微微笑了笑,捋了捋自己的胡须:“不知道我该称你是江湖上闻风丧胆的鬼域阎罗好呢?还是镇北王妃好呢?”

琴如瑟不屑的勾起唇角,很好,不拐弯抹角,这说明这场对话有谈下去的必要:“随你喜欢喽。”

“王妃娘娘还真是聪明啊,早就知道我在下面毒瘴埋伏了人,放获封烟想要另辟蹊径。可是到底还是年轻点,没想到老朽会在这里备着一份大礼等着娘娘吧。”

琴如瑟滚动眼珠,望了一眼两侧山谷埋伏的弓箭手,双手交叉在胸前:“我们这边一共十六名镖师,阁下却带了百来号人,还真是看得起我啊。”

“哈哈哈,”那人抖了抖自己宽敞的大袖:“谁让王妃娘娘还是名震江湖的鬼域阎罗呢?只要娘娘今日愿意把身后的东西交给老朽,我保证娘娘你会毫发无伤的回到王府。”

琴如瑟听完,用一只手掏了掏耳朵,一副好像我会怕你的表情:“我说,长孙太傅,你的胃口还真不小啊?我琴家的镖,你都想动上一动?不怕吃坏肚子啊。”

第52章 你以为你走的了吗?

长孙公野没有想到琴如瑟居然会认识自己,短暂的惊诧过后,扬手指着自己完备的部署信心满满的说道:“我为何要怕?如今敌寡我众,该忧心的想必是娘娘吧。”

“哈哈哈!长孙公野,你觉得,我这副样子像是中了埋伏的样子吗,啊?”琴如瑟大笑的问道。

不确定琴如瑟是不是打的心理战,但是长孙公野确实迟疑了,因为从一开始到现在,她没有在琴如瑟的脸上看到一星半点的怯懦。

“阿伦,长孙太傅想看,就打开给他看看。”琴如瑟跳下镖车,由着身后的伙计打开镖车的箱子。

当箱子打开之后,长孙公野的脸都绿了,因为箱子里面除了一些金银珠宝之外什么都没有。他意料之中的火器,兵器,机关什么都没有。

“我说长孙大人,你千算万算也不没想到我会让两个小伙计带着那么重要的东西,从毒瘴里面穿过去吧。”

“你!”

“算算时间,他们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把东西送到了吧。”

长孙公野计划失败,心中自然是不爽的。如今他被一个小丫头玩弄在鼓掌,这要是穿出去,以后还怎么完成大业。更何况她还是镇北王妃,如果不出掉它,那么以后官场上,那就是明战了。

琴如瑟看着长孙公野脸上瞬息万变的颜色,心满意足的动了动脖子:“看大人着脸色,想来是不会让我活着回去了?”

“哼!”

琴如瑟点了点头,又单手撑着下巴明知故问道:“那不知道长孙大人是打算清蒸我啊,还是红烧呢?”

长孙公野知道这小丫头如今是在嘲讽自己,但是他还是不可抑制的怒火攻心。“王妃娘娘还是不要嚣张的好,这满山遍野都是”

长孙公野话还没说完,琴如瑟便打断了他:“都是什么?都是你的人。你确定吗?长孙大人真的以为自己有能力杀了我吗?”

那一瞬间,长孙公野突然之间觉得自己今天会在这个小丫头手里栽的彻彻底底。那个小丫头说起话来,语调和眼神并不比他们这些在官场尔虞我诈十多年的老人弱。她就像是涂着黑心子的毒蛇,某个瞬间里,那一颦一笑似乎都会让人瑟瑟发抖。他到底还是低估她了!鬼域阎罗能让江湖为之一振自然有它的道理。

“那是什么?”长孙公野身边的人突然开始骚动。

这时候在四姑娘山的一方天空之下,突然出现很多巨型孔明灯,悬浮在空中。而这些孔明灯上张扬的印着琴字,这是琴家的影翼,专门用来保护琴家少主的一支神秘卫队。一直活在传说中的一只影子一样的队伍。

紧接着奇袭而上的另外一只队伍,已经解决了埋伏在山野之中的弓箭手,将上百具尸体从山坡上丢了下来。

长孙公野的人吓坏了,长孙公野本人也被着惊人的执行力惊呆了,他不甘心的望着这住阳光的琴家巨灯,还有遍野横尸,“我们撤!”

“别急啊,长孙大人。”琴如瑟叫住了长孙公野,如今已经撕破了脸皮,又怎么可以放虎归山:“你以为你走的了么?”

“你还想杀了老朽?你知不知道我是大周的太傅?”

琴如瑟自然不会如此冒失的杀了他,如果她这么轻易的动手,这件事情事后必然会成为其他人钳制公孙锦的把柄。她自然不会如此愚蠢,但是事情更不能如此轻易的结束。

“你想要活着回去,可以。“琴如瑟漏出一个残忍到极致的笑容,顷刻间又变萃进无尽的杀意,一字一句的说道:“只要你把我母亲的尸骨交出来。”

第53章 她为什么会吹这个?

琴如瑟之所以会这么说,因为她一早便推断长孙公野是圣瑰岩的人。之前在皇宫团圆家宴的时候,琴如瑟便注意到了长孙公野时常会穿着带有玫瑰纹样的衣服。在长安城艳春楼那一晚,萧娘子也曾经告诉过自己,在长孙公野和她交换的时候,他的左后臀上刺着一朵烈焰玫瑰。

那时候,她便觉得他母亲的尸骨和长孙公野或许有关。前些日子,圣瑰岩右使丹墨将九灵令送到自己手里的时候,她便派出琴家在各地所有的影卫暗中调查。更加确定了长孙公野和圣瑰岩之间有着极大的关系。

这一次她这么说,一开始不过是想炸一炸长孙公野。

没想到长孙太傅着脸上的颜色,还有眼神将自己出卖的那叫一个彻彻底底。

摇铃尸体被带回圣瑰岩这件事情,是教中机密。琴如瑟怎么会知道?如今她这么说,想必右使已经将那件事情和她说了。长孙公野这么想着:“你母亲的尸骨在本教我没法带出来给你,但是我可以把你母亲随葬的骨哨给你。”

那只骨哨是圣瑰岩三大圣物之一,左右两使者以及教主手中各有一个。如今左使位置空缺,骨哨便交由长孙公野暂时保管。这件东西他本没有资格随便拿出来,但是右使不久前飞鸽传书给自己,让自己抚慰琴如瑟丧母之痛。

长孙公野并不是缓兵之计,他当下从贴身的衣兜里拿出骨哨,让人送了过来。

那天琴如瑟放长孙公野离开的时候,她冷着脸告诉他:“我琴如瑟要辅佐的人,你以为就凭你们阻挡的了?”

长孙公野没有回头,他横行官场三十余载,如今栽倒一个小丫头手里,以后如何在教中立足。

琴如瑟看着长孙公野的背影,还有手中的骨哨冷笑了一声。她将骨哨含在口中,吹着母亲唯一留给自己的一份乐谱。她想要告诉自己的母亲,自己总有一天会让他入土为安的。

当骨哨的声音缓缓流淌在山涧,每一个音符和自然相和的时候,长孙公野猛的从马背上回国头来。惊讶的看着琴如瑟:“她为什么会这个?”

第54章 你们在干什么?

琴如瑟这一出门就是四五天,公孙锦一个人呆在王府里整日里除了要处理公务,就是在书房了画自个儿老婆。这不前两天听府中下人说,在大周男女要是真心相爱,就会给对方送一条亲手制作的剑穗。然后呢,公孙锦堂堂一个大老爷们,竟然窝在厢房里面打剑穗。

虽然公孙锦的内心一开始是拒绝的,可无奈这家伙一天见不着老婆,就觉得浑身不自在。李文佩听说王上要亲手打一个剑穗,便自动请缨来教他。

午后的厢房,阳光透过雕栏玉砌的窗户,斑驳了一地。屋檐上挂着的几只鸟儿,清脆的唱着曲儿。

“王上,要不我帮你做吧。”李文佩看着公孙锦摆弄了半天还是一团乱糟糟的。

公孙锦使劲搓了搓脖子:“无碍。本王自己可以的。”

“那,我从头开始教你吧。”李文佩从公孙锦手中夺过那乱七八糟的东西,然后从篮子里拿出新的棉线轻轻挽好绳头,递到他的手里。动作之间,她总是喜欢那样有意无意的碰一碰公孙锦的手。

李文佩的奸计也确实得逞了,公孙锦抬头看了他一眼,“怎么那么凉!”

“啊,没什么,昨个霜降是该冷了些。”

“张麽,让人端个火盆进来。”公孙锦吩咐门外道。

公孙锦的关心,让李文佩心里暖急了。就这么一个小小的举动,让李文佩以为他和她之间或许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谢王上。”

“这个怎么弄。”

“你瞧,就这样。”李文佩拉着板凳,往李文佩身边又做了些,身子都快要贴到镇北王山上了。“王上不是这样,你看,先这样传过去。”

因为李文佩故意当着半分,公孙锦只能探着半个脑袋凑在跟前看。

两人贴的很近,李文佩心中窃喜起来,这也不枉她起了个大早沐浴更衣,还花了小半年的月俸在京城买来的香膏。

李文佩教的还算认真,一个时辰的功夫,公孙锦手里的东西也算有了大概的模样。

“王上这穗子还缺了一些金线,我去拿。”

李文佩离开之后,公孙锦坐在原地认真的继续手里的女红,这幅画面要是让他手底下的将士们看到了恐怕他这一世英明估计要会在这上面了。

李文佩取完丝线,回来的路上迎面碰到了赶去通报的婢女,手里的丝线被打翻了一地。

“对不起,李姑娘,实在是对不起。”

“毛手毛脚的,没长眼睛啊。”李文佩那张楚楚可怜的脸上一时间露出凶恶的一面。

“实在对不住李姑娘,我这赶着去给王爷通报,王妃娘娘从临阳回来了。”那个小丫头吓坏了,哆哆嗦嗦的说了半天,生怕和上一次被拔了指甲的人一般。

琴如瑟回来了?这个消息传入李文佩耳朵的瞬间,一个坏心思便开始疯狂的在他的大脑中生长。

“不用了,王上在赏月阁,我正要去,一并告诉他就行。”

“那,谢谢李姑娘。”

“下次走路长点眼睛,不然这双腿就别要了。”

李文佩好一番训斥,这才抱着手里的布包朝着赏月阁走了过去。进门之后,恢复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将手里的东西轻放在桌子上。

“王上,我继续教你吧。”说着便顺势贴着公孙锦坐了下来。

想来聪明的公孙锦,此刻正认真的给自家媳妇准备亲手制作的礼物,没有注意到李文佩的越界之举。只是觉得脂粉味道突然浓烈了些,下意识的揉了揉鼻子。

这时候一根细小的丝线落在公孙锦的眼睛里,他还没伸手揉,李文佩便已经附身过来拉住她的手,轻声说道:“我帮你吹吹。”

“王上!”琴如瑟兴致勃勃的推开赏月阁的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两人的不堪之举,她所有的喜悦一瞬间坠进万丈深渊,最后在寒潭深处冰冷入骨:“你们在干什么?”

第55章 我赌王妃娘娘!

琴如瑟那一瞬间声音里的浮沉起落,公孙锦听的是清清楚楚。他伸手一把推开李文佩,闭着一只眼睛朝琴如瑟跑了过去。

被推倒在地的李文佩不经意闪过一丝得逞的笑容,随后立即表现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啊,我的胳膊。”

然而,她高估了自己在公孙锦心中的地位。此刻的公孙锦根本无暇顾及她是否受伤,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想琴如瑟解释。公孙锦跑到门口,他伸手想去拥抱琴如瑟,却眼睁睁的看着琴如瑟向后撤了一步。

“瑟儿!”

那时候,琴如瑟愤怒急了,她满心欢喜,马不停蹄的从长安城赶回来。迎接自己的竟然是这个:“公孙锦,你,到底在干什么?”

“不是你想的那样,瑟儿,你听本王说。”

琴如瑟对视着公孙锦那一双写着委屈的双眼,她知道他没有背叛自己。刚才看到的或许是误会,或许是那一朵盛世白莲自导自演的一场戏。但是她依旧生公孙锦的气,他为什么要单独和她呆在一起。

琴如瑟知道自己的性子现在很难冷静下来听他说。无论自己再怎么心知肚明,也没有办法压制表面上的火气。她伸出一之后,抵住了像自己靠近的公孙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现在没心情和你说话。我去校场。”

“瑟儿!”公孙锦揉了揉眼睛,“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王上,我的胳膊好像擦破了。”屋子里传来李文佩的呼唤。

这无疑就是火上浇油的做法,琴如瑟生怕自己继续呆在这里,回忍不住手撕了这个婊子。她狠狠的瞪了一眼公孙锦,转身离开朝着校场去了。

公孙锦已经把腿打算追上去,但是架不住李文佩一只在屋子里嚷嚷,便转身回到屋子里。一把将人从地上提了起来,放到了椅子上:“你伤又不是腿,自己不能起来吗?”说完,他撩起李文佩的袖子,瞟了一眼说道:“一会让大夫开点药膏就好,不碍事。”说完便转身去追琴如瑟。

“我说王上和王妃这不会又吵架了吧?”校场守门的士兵,看着王妃气呼呼的走了进去,还有委屈巴巴跟在后面的镇北王,便和旁边人的讨论起来。

“看架势,应该是。”

“这打架跑到校场,不会是来真的吧。”

“他俩哪次不是真刀实枪的。”

“我赌咱们王上。”

“我赌王妃娘娘。”

这时候其中一个士兵看到何离副将走了过了,连忙站端道了声:“何副将好!”

何离黑着脸看着两人,“看来是最近拉练的不够啊。”说完何离朝着里面走去,走了几步又退了回来。将几个铜板放在那两个士兵手里:“我押王妃!”

何离的话一时间让那两个士兵激动起来,他们跟在何离后面,朝着比武场的方向走了过去。

这时候琴如瑟已经跳到了比武台上,她今日本身便是束口衣,活动起来十分便利。底下的士兵一个个心中发怵,王妃娘娘这是哪根筋个儿又打错了?跑到这里拿我们泄愤。

“参见王上!”众士兵一看镇北王也来了,便齐声行礼。

琴如瑟看着公孙锦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今个,你来和我打。”

一个小兵看着琴如瑟指着自己,连忙缩着脖子把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似的。虽说他这来校场没几天,可是这镇北王妃的威名他还是有耳闻的。他可不想把自己折在这里,他心里还想着建功立业呢。

“我让你滚上来!”本来就心气儿不顺,这小兵蛋子还拒绝自己,琴如瑟愈发的怒火中烧。

“本王和你打!”公孙锦知道琴如瑟的气是冲自己发的,没必要殃及别人。便脱下自己的外衣递给了那个小兵。

“好,很好!”琴如瑟最后这句回答几乎是憋着一肚子的邪火说出来的。

第56章 还生气吗?生!

公孙锦二话没说翻身跳上了比武台,还未转头,便凌空接住了琴如瑟丢来的一把长剑。虽然公孙锦功夫了得,武功修为不在琴如瑟之下。但是琴如瑟的剑法不仅在大周,就算是五洲之内也是数一数二的。

今日她要和自己比剑法,显然是不想让自己赢。公孙锦看着手里的剑,无奈的叹了口气。

琴如瑟手里的虽然不是仇岩大师铸的那一把剑,但是青莲怎么也是六朝名剑,而她丢给自己的不过是寻常士兵用的铁剑罢了,要说琴如瑟不是故意的谁会相信呢。

“今天我们比剑法,不点到为止。”琴如瑟的重音在“不”字上,看来公孙锦今天要是不掉点皮肉,是没有办法消除琴如瑟心中的愤恨。

“你说了算。”公孙锦无心过多的辩解什么,垫了垫手里的铁剑还算趁手,便做好了姿势迎接琴如瑟的怒火。

“王上加油!”下面观战的士兵有人大声的喊道。可是这一声王上恰好又让琴如瑟想起了刚才李文佩那娇滴滴的呻吟,一时间火上眉梢。

“看剑。”琴如瑟说着,手中的青莲已然借着一股内里冲了出去。即将刺中公孙锦的时候,对方一个精准的背身,灵巧的多了过去。

一招虚晃的动作绕道琴如瑟身后,朝着她腰间的锦囊刺了过去。琴如瑟哪里会这般坐以待毙,反转手中的长剑,从腋下穿了过去,直指公孙锦的剑尖。金属刀戈碰撞出火花的瞬间,琴如瑟凌空一个跟头,轻轻踏着公孙锦的剑尖儿跳到空中,然后狠狠的跪劈下来。

公孙锦扭头,贴地翻滚一圈避开攻击之后,重重的长剑又开始了不断的碰撞。

这一场公孙锦本该让这琴如瑟,打一招太极,平复对方的心情。无奈对方的剑法实在多变,如果公孙锦只守不攻的话,他恐怕早就被琴如瑟的剑尖刺成一朵花了。可是他不断的进攻让琴如瑟的怒火更加的旺盛,她的攻势也愈来愈猛烈。

单就剑法来说,公孙锦和她差的实在有些太远。

“他两者是下了死手吧。”观战的人群中开始议论起来。

“这算是家暴吗?”有人看到公孙锦身上被削掉的好几样缀饰,不觉得打了个寒战。琴如瑟这哪里是发脾气,这怕是准备要了公孙锦的命吧。招招毙命,如果不是公孙锦拼尽全力的阻挡,估计他的脖颈早就被划开一个大口子了。

“我觉得王妃这是要弄死王上的节奏。”

“别乱说。”

“瑟儿,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管你是那样。”琴如瑟根部不听,手底下的动作丝毫没有退让半分。

最后她将公孙锦逼到一个角落,一击天击挑空打飞了公孙锦手中的铁剑,然后朝着公孙锦的胸膛刺了过去。

她本以为公孙锦会还手,因为如果不是限定了剑饭,公孙锦是不会败在自己手上的。

但是意料之外的是公孙锦什么都没做,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着她那一剑。当青莲刺穿公孙锦一层层的冬衣,冰凉的剑尖在温热的胸膛前颤抖了一下,停了下来。

他们两人就这么在晚秋的时节安静地对视。公孙锦望着琴如瑟眼中打转的晶莹,“你还生气吗?”

泪水模糊着琴如瑟的视线,她生气吗?当然生。她一开始气的是别人,不知道某个瞬间,她开始生自己的气。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为什么,这个蠢货。

“生!”琴如瑟不甘心的说道,将手里的长剑狠狠的扔到了公孙锦的脚下,扬长而去。她不能继续留在这里,她怕自己收不住眼中的泪。

第57章 你心思太多了,瑟儿会难过的

琴如瑟从校场跑去了,她跑了很久,很久。直到腿实在有些困乏,这才停了下来。站在岸边,看着潺潺流动的小溪,还有溪水里自己的倒影,琴如瑟狠狠的骂了一句自己。伸手抹干了倒不回去的眼泪,坐在了地上。

这时候公孙锦追了过来,在距离她还有十几米的地方停住了脚,慢慢的走了过去。他看着她这次没有逃跑,便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

“瑟儿,对不起。”公孙锦酝酿了很久,这句话才缓缓的说出了口。可他依旧还是觉得不够正式,有点敷衍。

琴如瑟没有看他,但是她的心里此刻好难受:琴如瑟你到底在干什么,你明知道一切不过是李文佩那个小婊砸自己导演的,你为什么要怪公孙锦,你看看你,把他现在弄的这么低声下气的。

公孙锦看琴如瑟一点都不理会自己,心中认定她此刻一定生气的紧,还是不要在这里碍着她的眼。

“本王知道你现在不想看见我,那本王在远处等你。”

公孙锦刚刚准备起身,坐在一边的琴如瑟突然转过身一把抱住了他,将脑袋埋在了他的脖颈。

“公孙锦你混蛋。”

公孙锦被抱的有些发懵,但他感觉她大抵应该是原谅自己了吧。他小心伸手的回应她,谁知道埋在胸膛的泪人却突然说道:“不准碰我!”

啊!好吧。公孙锦只好保持一个难受的姿势坐在铬人的石头上,任由这个小祖宗吧眼泪鼻涕抹到自己的衣服上。

抱了好一会,琴如瑟这才发泄完,软软糯糯的枕在公孙锦的肩膀上:“王上啊,你说下次还敢不敢了?”

公孙锦依旧保持着一个举起双手的姿势,说道:“不敢,不敢。”

“嗯。”琴如瑟蹭了蹭,“那你今天为什么要和那个小白莲呆在一起,因为她年轻漂亮吗?”

“本王,想让她教我做一样东西。”

琴如瑟直起身子,看着公孙锦:“教你什么?什么是我不能教的。”

公孙锦看着眼眶通红的琴如瑟,如实说道:“本王想亲手做一个剑穗给你。”

亲手,做一个剑穗,给我?公孙锦的回答一时间让琴如瑟愣住,彻底的愣住。他一个大男人,今天呆在屋子里竟然为的是想要亲手做一个剑穗给自己。

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琴如瑟就这么发呆的看着公孙锦,半晌她才从这份感动中回过神:“王上,你是不是傻。”

晚上回到王府的时候,下人都很惊讶的看着王上和王妃,这两人这么快就和好了?

琴如瑟吃完饭之前,说要先去洗个澡,公孙锦便先去处理一点其他的事情。绕了两圈,公孙锦才走到了李文佩的房间。

“王上,你怎么来了?”李文佩惊讶的看着公孙锦,她心中有过一丝窃喜,她想公孙锦许是因为白天的事情内疚,来看看自己的伤势。

“胳膊上的伤,怎么样了。”

“劳烦王上挂念,好多了。”李文佩开心呢的回答,那一刻她终于觉得自己不再站在那个男人永远看不到的角落里了。

“那就好,明日你边收拾东西,去金陵的别院住吧。”

那一份欢喜还未来得及小心收好,公孙锦的一盆冷水便从头浇了下来,刺骨寒凉。李文佩不可置信的笑了一下,苦涩的问道:“为什么,是我那里做错了吗。”

“本王心里自始至终只有王妃一人,容不下别人分毫。”

“我只想,只想在王上身边侍候,哪怕做一个侍女也行。”李文佩极力的挽回。

公孙锦叹了一口气,转身背对着她说道:“你心思太多了,瑟儿会难过的。”说完,公孙锦拂袖而去,没有给李文佩留下一句辩解的机会。

第58章 公孙锦,我要杀了你!

那天晚上公孙锦并没有给李文佩任何解释的机会。他离开她的闺房之后,便嘱咐府中的老麽麽不让让她有机会再来找自己。如果她心有不甘,就连夜送她去金陵。

府中下人小心应着这件事情,他们丝毫不觉得公孙锦这样做有任何的不妥,亦或是让人难以接受。因为在他们的认知中公孙锦一只都是一个生性薄凉的人啊!他从来都是一副孤寒苦冷的模样,就连当年他的母亲死的时候,他也不曾掉过一滴眼泪。

李文佩走后,镇北王府里的下人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机,做起事来也不再那样小心翼翼。不是因为琴如瑟不需要尊重,而是她不会像李姑娘那样动不动要打罚别人。

还没消的几日安宁,又到了镇北王的寿宴。琴如瑟知道公孙锦向来节俭,便没有动用府中账目,而是从自己的存款里面划出一大笔银两帮其置办。

有地位的,没地位的琴如瑟都派人送了名帖过去,她要用这一次寿宴,帮公孙锦验验人心。公孙锦也有意借着这次的宴会找出那一个内鬼,便没有多说什么,由着琴如瑟去了。

寿宴当日,镇北王府卯时便开门迎客。前来送礼的王公贵族早早都从王府门口排到了城门外。

“天山雪莲,雪山石斛,海棠自魁,墨里鹿茸,啧啧啧这王上到底是王上啊,这礼物的规格都不一样。”琴如瑟瞅了一眼送来的礼物,自愧不如的摇了摇头。

公孙锦走了过来,拍了拍她的脑袋:“怎么,王妃这是吃醋了。”

“哪敢吃你的醋啊。”琴如瑟转过身把玩起公孙锦腰间那个奇形怪状的穗子。“毕竟这样的手艺也不是谁都有的,不是吗?”

公孙锦伸手弹了一下琴如瑟脑门,小声说道:“本王花了一个下午亲手给你做的剑穗,你竟然敢不要。”

琴如瑟轻轻拍了拍公孙锦,“我说王上啊,那种丑啦吧唧的东西还是不要拿出来送给我了,我这人眼光高。”

你!公孙锦总能被这小丫头气到七窍生烟,他伸手揪了一根琴如瑟的头发,将穗子挂到她的头发上,并站在原地冲着琴如瑟做了一个鬼脸:“丑又怎么样,那也是心意。”

“公孙锦,你敢揪老娘头发,我要杀了你。”

“就你那小短腿,有本事来呀。”公孙锦说完,拔腿就跑。

两人在院子里面四处乱窜,府中年长一点的麽麽门相顾无言,无奈的摇了摇头这王上也只有在王妃面前能有那么点烟火气啊。

公孙锦穿过府中正在挂灯笼的下人,冲着琴如瑟吐了吐舌头。被挑衅的琴如瑟一脚踩旁边的柱子上,跳了过去,落在公孙锦的面前。

只时候,公孙锦突然站定,恢复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微微颔首:“岳父大人。”

“公孙锦我跟你讲,你今天就算把天王老子搬出来也不好使。”

“瑟儿,你怎么能这般放肆!”

哎呀,我去!琴如瑟愣在原地,头都没敢转回去,自个儿老爹啥时候跑来了。她不记得有给娘家送了请帖过去啊。琴如瑟瞪了公孙锦一眼:一会再和你算账。

随后琴如瑟换上一副职业假笑,转过身看着自己老爹:“怎么会能,爹得你一定是看错了。我一直都是十分尊敬王上的,对吧王上?”

公孙锦看着琴如瑟吃瘪的模样,好不可笑,他一副高冷的面瘫脸下下面,早就笑成了一朵花。最后他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瑟儿向来敬重本王,岳父大人不必忧心。寿宴快要开始,岳父大人里面请。”

第59章 本王妃舞上一支又如何?

寿宴开始诸位权贵已经列坐,公孙锦和往年一样,在寿宴上听八方来贺与四海为贵。

长孙公野作为一朝太傅,本应该亲自来贺,但是鉴于琴如瑟刚给了自己一记下马威,便只消送了贺礼过来。

“长孙太傅难得一年没能亲自恭贺王上,这寿礼倒也着实丰备。”长安巡抚的夫人,笑着说道:“相比之下,我们带来的东西,怎么好意思在拿出手。不如敬王上一杯,还望见谅。”

公诉锦举杯,这些面子功夫他还是懂得:“夫人说笑了。小王寿诞,各位能来已经是小王荣幸。”

“王上过谦了。”巡抚夫举杯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众人都吃的差不多了,这时候镇北王叫了歌舞上来助兴。人们借着镇北王的关系,互相充盈自己的人脉圈。

“听说王妃娘娘宫廷一舞,名满长安,不知我等可有机会一睹娘娘风采!”说话的是江北的刺史——葛青州。葛青州这个人才华横溢,志向高远,当年一手文章那叫一个惊才绝艳。先皇对其那叫一个赞不绝口,奈何这个人智商超群,情商感人。要是性子耿直,还有回旋余地,可是这个人呢基本上就是脑子缺弦。因为不会说话,没有规矩最后被贬去做了一个小小的刺史。

镇北王妃啊,那是何等身份。谁敢把她当作楼阁名妓,让她像一个戏子一样献舞一曲,这要是镇北王一个不开心,寻个由头掉脑袋都是正常的。

所有人都在战战兢兢的等待着镇北王接下来会如何承应这件事情,谁知道这时候琴如瑟起身从座位上走了下来,亲自帮葛青州斟满一杯美酒:“听闻葛大人满腹经纶,今日寒蝉凄切,不知大人可否作诗一首,若是在场皆赞不绝口,本王妃舞上一只又有何妨?”

葛青州半醉,看着琴如瑟的样子不像是在和自己说谎,迟疑片刻将酒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随后望着天边月影,抬了抬惺忪的眼皮:“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掌声还未想起,琴如瑟便将手中的斟满美酒的的杯子碰了上去:“既然大人有所挂念,今日就献上一舞长相思给大家。”

莫不是葛青州的诗词打动了王妃娘娘?众人看着王妃既然已经答应,便接二连三的鼓起掌声。

琴如瑟将手中的酒壶轻轻放在葛青州的桌子上,一手拉住衣服一角,深情注视着葛青州。随后她轻轻抬起后腿做了一个斜身探海的动作,顺势将碍事的外衣脱了下来。随后一个繁盛,倒踢紫金冠,将一只红色的水袖抽了出来。这时候看客们才逐渐明白,镇北王妃今日原本就因该准备献舞一曲。不过葛青州既然开了口,借花献佛未尝不可。

一支琵琶,一把胡笳,一支横笛,一把古琴四柄不同时代的乐器在一个时空的乐师手里巧妙的结合起来。时而似高山流水,时而如莫测风云,一曲相思长相忆,一舞倾城倾家国。琴如瑟的舞蹈总能在恰到好处的鼓点上,抒发乐曲中最深情的相思。

最后在一阵哀绝婉转的钟磬声中,琴如瑟用一连串平稳的反转结束了整支舞蹈。所有人还沉浸在浑然天成的表演之中,久久难以忘怀,以至曲终人散,掌声还未雷动。

“好!”葛青州将手中的酒杯砸碎在地上,大声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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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阴阳奈何憾无涯

几个时辰后,曲尽人散宴席冷。葛青州在人都走的差不多之后,将面前剩下的半壶酒一饮而尽,扶着桌子晃晃悠悠的起身。

看着庭院中央尚未撤去的舞台晃了神,他大抵是醉了,醉的很深。他朦朦胧胧间,仿佛看到了往昔夫人曼妙的身影。刚才琴如瑟的一支舞,不徐不疾的拨动着葛青州落灰的心弦,他缓声哼起:“美人在时花满堂,美人去后花馀床。床中绣被卷不寝,至今三载闻余香······”

另一边,琴如瑟和公孙锦两人在王府阁楼上远远的看着葛青州落寞的背影。琴如瑟老在公孙锦的怀中:“王上我这出美人计怎么样?”

公孙锦鄙视的拍了一下琴如瑟脑袋:“你想什么呢,本王不过是让你勾起他对夫人的思念之情罢了。”

“那你怎么知道我跳长相思,就能灵验呢?”

“葛青州与夫人自小相识,夫人不善歌舞,但是为了他一生就学会了长相思一曲一舞。葛青州此人速来傲慢无礼,但惟独与夫人相敬如宾。”

琴如瑟直起身子,翻身坐在阁楼的栏杆上。公孙锦怕她掉下去,伸出一只手揽在她的腰间。

“一曲相思断愁肠,阴阳奈何憾无涯啊,可惜可惜。”

公孙锦听着自家王妃嘴里竟然说出如此诗书气的词句,不由得笑了起来:“没想到王妃还有这般本事。”

“什么叫有?”琴如瑟反问道,须臾才反应过来,公孙锦指的不是跳舞这件事,而是在嘲笑自己有文化这件事,便一圈锤在了他的肚子上:“好啊,公孙锦你又嘲笑我?怎么说我也是琴家未来的家主,肚子里能没有二两墨水吗?”

公孙锦一只手捂着肚子,温柔的看着琴如瑟,突然认真的说道:“瑟儿,本王此生能娶你,真是天赐之福。”

“可不是!”琴如瑟理所当然的说道,伸出五个手指头:“你看我有钱有势,功夫了得,谋略了得,还会跳舞,最重要的是我长得好看。”

公孙锦看着小祖宗自恋的样子,这丫头真是的!说她胖,怎么还喘上了:“可你不会做饭,女红很差。”

“我,那又怎么样,这也不能阻挡我散发个人魅力。哼!”

“好,”公孙锦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脑袋。他望着菏泽的半城烟火,还有怀中玩闹的夫人,轻声说道:“本王定然会护你一世周全。”

公孙锦如今作为大周的镇国公,身居高位权倾一时,自然是不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如果他起了歹念,凭他的实力,改朝换代根本不是什么天方夜谭,所以当今皇帝自然对他十分忌惮。皇帝一直以来,既想利用公孙锦帮自己镇守这大周的万里江山,同时他也不断的在暗中削弱公孙锦的权利。

这些年无论公孙锦怎么表现自己的赤诚之心,都免不了皇帝的猜忌。虽然公孙锦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自立门户,但是如今他毕竟不是孑然一人,有些事情要早做打算。

京城迦南一事,公孙锦便意识到,当周王和长孙公野被除掉之后。皇帝公孙策是不会放过自己的,兔死狗烹这种事在皇家并不罕见。如今只要公孙策不动,他便替他守着这万里河山,可是一旦他将矛头对准自己的时候,他该如何是好!

他需要拥有保护琴如瑟的绝对能力,他的计划已经悄然开始。葛青州虽是人才,也是蠢才。用得好,他便是一条猛虎,用不好便是自己身边的一条疯狗。他知道,除了自己,大周任何一方势力愿意要他。

他今日让琴如瑟跳一舞长相思,便是拉拢葛青州的第一步,攻敌先攻心。

第61章 踏云寄情到君心

眼瞅着月满京华,落了一地的白霜。公孙锦看了看天色,对身边的人说道:“快子时了,跟本王回屋歇息吧,不然你这丫头明早又该赖床了。”

“王上啊!生日快乐。”琴如瑟跳下栏杆,抱着公孙锦贴着他的耳边轻声说着。

“嗯。”

“这么多年,那些权贵们送来的稀奇玩意应该不少吧。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想了很久,也不知道该送你什么。”

公孙锦看着她的眼神,越发的溺爱:“你能陪在本王身边,已经是确幸之事。”

“切,真肉麻。”琴如瑟轻轻推了推公孙锦,“我们去后山转转吧,刚才宴席,偷吃了两个鸡腿,撑!”

公孙锦看琴如瑟还故意顶着肚子给自己摸,便伸手摸了摸:“好吧。”

两人漫步在后山静心湖畔,子夜的月色洒在湖水上,一阵晚风轻轻拂过湖面,粼粼的波光像是万千宝石。抬头是点点繁星妆点的夜幕,十六的月亮又圆又亮,皎洁像是明镜。

“王上,你闭上眼睛好不好。”

“为何?”

“你闭上嘛!哪那么多为什么?”

“哎,好吧。”公孙锦听话的沉下眼眉,低下头任由琴如瑟将丝带系在眼睛上。然后拉着她的手在无边的黑暗中缓步前行。

“去哪?”

“一会就知道了。”琴如瑟拉着他的手,才发现他的手很大,很温暖。

两人就这么踏着夜色星光,走到了山中的一处凉亭。琴如瑟让公孙锦站在庭中,“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

公孙锦还未开口,琴如瑟又说道:“我回来之前不准摘下偷看。”

“好!”琴如瑟离开后,无边的夜色中,便剩下公孙锦独自一人。

不一会,琴如瑟重新回到了公孙锦身边,轻轻伸手扯住丝带:“准备好了么,王上!”

“嗯!”

随后,公孙锦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惊讶的望着月色下那一匹白色的骏马。银白的光辉洒在它雪白的身躯上,远远望去就像是璞玉一般。那匹马生的好看极了,浑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遥想当年长坂坡下,赵公一柄长枪,一匹骏马七进七出何等威风。

公孙锦有些发呆的样子,让琴如瑟更加满意,“喜欢吗,王上。”

“照夜玉狮子!”公孙锦还是有点不可置信。这种马产自西域,是马中极品中的极品,数万匹战马中也不一定会有一匹。

琴如瑟拉着公孙锦朝着马儿走了过去,牵着他的手抚摸着马儿的脸蛋:“嗯,这天下奇珍异宝想来你也不缺,不知我这礼物,王上可还满意?”

每个人都会有这不同的执念,就像琴如瑟爱剑一样。公孙锦对于战马的喜爱也是极致的,跟何况照夜玉狮子这种日行千里的极品。

“有钱果然能使鬼推磨啊!”公孙锦不禁感叹,他这些年征战四方,得到的名马不计其数,其中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也有那么几匹,但是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会得到照夜玉狮子。他一度以为那是书中杜撰而来的神马。

“什么呀,为了给你弄这匹马,我都快把西域翻了个底朝天好吗。”琴如瑟满脸写着求表扬,求嘉奖。

“无论如何,本王都谢谢你。”

“这还差不多!”琴如瑟也摸了摸马儿的脸,她没有告诉公孙锦,这匹马得来的有多么不容易。因为她觉得,这些都不重要,只要他开心自己的努力就没有白费:“这匹马儿名字叫做踏云,希望它可以带着本王妃的心意,走到王上的这里,”琴如瑟伸手指着公孙锦的胸膛,“也希望王上以后骑着他可以一往无前,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第62章 王上你真是愈发不要脸了。

公孙锦诞辰过后,蜀中灾情也得到了有效的控制,他和周王便被皇帝召回了京城。

长安城,大明宫,养心殿,周王和镇北王先后走了进去。

“平身。”

“谢陛下。”

“你们两个此次蜀中大旱赈灾有功,当论功行赏。不知你们两人想要什么封什么赏?”皇帝说话很有艺术性,他没有问你们要什么封赏,而是分开说的封赏二字。可见他已经忌惮了公诉锦的地位,镇国公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若再升他,怕只有拱手让出这帝榻了。

公孙锦也听出了各种含义,便微微拱手:“这些不过是臣弟分内之事罢了,不过要说赏赐,臣弟到真有一事相求。”

“哦!你且说来。”

“臣弟之妻嗜吃,一直倾心御膳房的玉壶冰心,不知皇兄可否让师傅把这门手艺交给臣弟府中的厨子。”

公孙锦所求之物如此简单,出乎公孙策意料,他自然眉眼带笑:“不过是一个做饭的师傅罢了,镇北王妃既然喜欢,赐给你们便是。”

“谢皇兄。”

“那,遇儿呢?这次赈灾之事,你亲力亲为。朕便赐把柳州赐给你,同时加封你为兵部侍郎。可还满意?”

“谢皇兄,可臣弟远在湖南,这兵部侍郎之职恐难以胜任。”周王推辞,因为兵部侍郎需要呆在长安,如果他回到长安,无意是被公孙策把刀架在了脖子上。

公孙策缓缓饮了一口热茶,笑了笑:“母后年纪大了,你们两个也是时候回来了。一个呆在湖南,一个呆在菏泽,一年到头也见不着几面。怎么做朕的左膀右臂呢?”

皇帝这话一出,周王再也没有理由推辞。皇帝这是死命令,要是他敢再多一句敷衍之词,恐怕是走不出这大明宫了。“是,谢皇兄。”

出了长安城,公孙锦愁云满面。公孙策封了周王兵部侍郎,无意是把兵部交到他的手里。如今他管军机处,周王管兵部,一个对外,一个对内。一急一缓,相辅相成又相互制衡。最近种种迹象表明,此前有人在长安城做的手脚应该奏效。皇帝开始对他产生怀疑,提拔周王来制衡自己。

依今日所言,皇帝要把他们二人相继召回长安城,相互制约的两人必然不会联手。一旦有人拒绝,皇帝必会借另一人之手除之而后快。可是一旦两人回到了长安,束手束脚,命便不是命了。

“王上,你这趟京城去的不顺心吗,黑着个脸。”琴如瑟趴在桌子上,把玩公孙锦的毛笔。见公孙锦没有理会自己,琴如瑟自顾说道:“好啦,别生气了,我跟你讲点开心的事吧!我帮你把内鬼找出来了。”

“哦,谁?”公孙锦双手交叉在胸前,指尖抵着下巴。

琴如瑟看公孙锦终于不在苦着脸,伸手拿起笔筒里的一支笔丢了出去。丢出的笔恰到好处的关上了窗户,琴如瑟这才神秘的说道:“账房的周叔。”

“他?”公孙锦皱起眉头,虽然他也怀疑过,但是周叔在王府毕竟呆了二十多年,最主要的是他一直没有找到把柄印证自己的猜想。

琴如瑟伸手勾起公孙锦的下巴:“当然,想不想知道为什么?”

琴如瑟一脸要调戏公孙锦痞态,在公孙锦的眼中更加有着与众不同的魅力。他盯着她的眼睛,微微笑了笑说道:“我给王妃笑一个,王妃可否告诉本王。”

当公孙锦的小虎牙漏出来的时候,琴如瑟的心被狠狠的撞了一下,该死的迷人。

“王上,你真是愈发不要脸了。”琴如瑟盯着那个笑容看了半天,一个男人怎么可以笑的这么魅惑,这么好看,啊啊啊啊!“告诉你就是!”

第63章 你这是要掳我回去做压寨夫人吗?

琴如瑟告诉公孙锦想要知道周叔的秘密,免不了要爬高爬低的,这一身衣服还是换了好。两人都换了行军打仗时候常要穿的束口衣服,随后琴如瑟将一块黑色的面纱递给公孙锦。

“我说王上,你这张脸太扎眼,还是藏起来比较好。”

“本王就当你是在夸英俊潇洒,丰神俊朗。”公孙锦不情愿的把面纱遮在脸上。

“是是是!帅帅帅。”

两人穿戴齐整之后,趁着暮色渐浓,从王府后门悄摸的跑了出去。躲在王府后门马厩不远处的草丛深处。

“他什么时候出来?”

“王上你急什么,再等一会。”

如琴如瑟所言,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周叔便从王府走了出来。虽然行径没有鬼鬼祟祟的,但是这神态多少有点惶惶不安。

“周掌事又出去啊?”马厩的伙计拍了拍手里的一匹马,将马绳递给了周叔。

周叔点了点头,笑着点了点头:“回家看看俺娘,她最近身子骨不大好。”

那伙计拍了拍马,同情的说道:“周掌事你还是孝顺,听说你家里挺远的吧。你要不跟王上告个假,省的成日里这么奔波。”

周叔踩着马镫跃上马身,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府中事物繁忙,李掌簿一个人哪里管的过来。不说了,我先走了啊。”

“得嘞,周掌事一路小心啊。”

周叔离开之后,琴如瑟扯了扯公孙锦的衣袖,“王上,走吧!”

公孙锦原本以为公孙锦已经早早备好了马匹,谁知道周叔走远之后,琴如瑟气定神闲的走在大街上。

“我们两人就算轻功再怎么了得,又如何追得上四蹄的骏马?”

“用不着,因为周叔回家根本就是个幌子,他压根就不会离开菏泽城。”琴如瑟刚说完,看到似乎有人暗中跟着他们,便将公孙锦一把扯入门外深巷中。

随后她一手把公孙锦摁在墙上,然后抬起胳膊抵在公孙锦脑袋两侧,二话不说的问了上去。

对于王妃突如其来的一吻,公孙锦先是一愣,随后睁着眼睛看着正在观察四周的琴如瑟。片刻之后,公孙锦突然抬起一只手,将琴如瑟紧紧摁住,甚至不合时宜的伸出舌头,品尝着对方口中的香甜。

“我去,你干什么!”琴如瑟看人走远,推开了公孙锦,红着脸看着他。

“是你先亲本王的!”公孙锦一本正经的说道,一点也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感到任何的难为情。

琴如瑟摸了一把嘴巴,“你也不看看时间地点,这时候能随便发情吗?”

琴如瑟的话说得露骨,却有道理。公孙锦看着恼火的小丫头,心中乐呵了半天。但是脸上一直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快去找周叔吧。”

“对对,差点把正事给忘了。”琴如瑟探出半个脑袋,警惕的看了看刚才在暗中盯着自己的几双眼睛,还在原地。如果从这里出去,无论如何都会被发现,所以只有一个办法,永绝后患。琴如瑟缩回脑袋,看着公孙锦认真的说道:“王上最近手痒吗?”

公孙锦眯着眼,似是在问什么意思?

琴如瑟狡黠一笑:“八个人,一会我把他们引到城北破庙,剩下就看你的了。”

随后,琴如瑟从深巷走了出来,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故意将自己的行径透露出来。她在城中人多的地方绕了两圈,把八个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之后,便开始快步朝着城北破庙移动。

其中有一个人抄了近路,抢先一步堵住了琴如瑟的去路。“站住!”

“你让我站住,我就站住,那我多没面子?”

“诶嘿,我还以为是一个白面小生,没想到是个女娃子。这下赚大发了!”那人扭了扭脖子,朝着琴如瑟扑了过来。

琴如瑟灵巧躲过了一招,娇滴滴的说道:“我说大哥,人家可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你这是要掳我回去做压寨夫人吗?”

第64章 六十四章:把你们腿给卸喽

那人扑了几次,愣是没碰到琴如瑟半根汗毛,不一会气喘吁吁的说道:“小丫头片子,等我把你抓回去,定要你给我生一个山头的娃娃。”

“是吗!那你来呀。”琴如瑟娇声娇气的说完,还冲着山匪抛了个了眉眼。接着反手飞出一把沙子,继续朝着破庙跑了过去。

那个山匪眼瞅着煮熟的鸭子就要飞了,便大喊了一声:“兄弟们,给我追。”

山匪追了一路,最后看着琴如瑟跑进了破庙,不由得意起来。“死丫头,这下子就是我的人了。哈哈哈!”

山匪头头一脚将破庙的们踹开,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一进破庙,便大声喊道:“我说美人,你要是乖乖走出来,爷爷今儿个就好好疼爱你。”

本来还想要手下留情的公孙锦听到此人竟然敢光天化日调戏自己的王妃,手中的棍子一下子没了轻重。那山匪头子连回头的时间都没有,便被一下子打昏了过去。

琴如瑟在暗中看着被打断的木棍,闭着一只眼睛,惋惜地摇了摇头。

紧接着,山匪其他的兄弟们,先后跑进了破庙。无一例外的是,他们均连人的影子都没有看着,便被打晕了过去。

琴如瑟看着一地的人摇了摇头,“非要下饺子,我能怎么办。”将八个人绑好之后,琴如瑟从院子中的破缸里面舀了一瓢水,朝着几人泼了过去。

被水泼醒的一伙山匪睁开眼睛,看着琴如瑟此刻正一副大爷姿态坐在自己面前,而自己正被五花大绑便问道:“不知大侠何方神圣?”

“何方神圣,你说呢?刚次啊不是还要人家回去跟你做压寨夫人吗?”琴如瑟笑着说。

山匪头子扭着头,看着琴如瑟:“我说女侠,我也就是那么一说。你别往心里去,不过你要是想,我自然是愿意的。”

琴如瑟从破椅子是上起身,一手拍在山匪头子的脑门上:“把你想的美的。你那么能,咋不上天呢?”

山匪头子还想说话,这时候一个小喽啰怼了怼山匪,说道:“大哥,你觉不觉得这语气有点熟啊。”

“熟个屁!你姑奶奶在临阳呢,隔着地方十万八千里,怎么可能是她。”

“哦哦!”那喽啰点了点头,似乎想到什么又摇了摇头:“不是啊,大哥。我怎么听说,琴家大小姐不是嫁给了菏泽城的镇北王了吗?”

“有这么一回事?”山匪头子一脸疑惑的看着旁边绑着的喽啰,“我怎么没听说啊。”

琴如瑟懒得和他们继续耗着,走到了山匪头子面前,蹲了下去,拍了拍他肥肉横生的脸:“我说二狗子,这一年不见,你连老娘都认不出来了。”说着琴如瑟把自己脸上的面纱拉了下来。

其实从琴如瑟叫他二狗子的时候,山匪头子的汗毛便一根根立了起来。直到她把脸露出来,山匪整个人都快僵在原地了。

“大大,大,大小,大小姐。”

“要我做你的压寨夫人吗,嗯?”

“不,不敢。”

琴如瑟翻了个白眼,“老娘今天还有事要做,你们几个老实在这等我。要是敢跑,我就把你们几个的腿给卸喽,听见没有。”

“听见了,听见了。”

琴如瑟将嘴里叼着的牙签插在山匪头子的耳朵上,瞪了他一眼:“敢挪地方啊,小点心。”

“瑟儿!”站在门外的公孙锦终于忍不住,喊了一声。

“来了,来了。”琴如瑟连忙跑了出来,“快走吧,不然就捉不着现行了。”

第65章 等一下,你是什么人?

两人回到城中之后,夜色已经很黑了。琴如瑟带着公孙锦朝着城东的坎记当铺走去。途径一处卖冰糖葫芦的地方,公孙锦抽身离开了片刻,给了那个小贩些许钱两:“送到镇北王府。”

当二人抵达坎记当铺之后,小心翼翼的从房顶踩着瓦片走了过去,然后在一处隐蔽的地方爬了下来。

“王上,我说你刚干什么去了?”

“没什么。”公孙锦观察当铺里面的情况,问道:“周叔,就在这里?”

“嗯,嘘!”

彼时,坎记当铺里面和往常一样,伙计们进进出出,清点这个月所有典当的东西。这时候,一周叔穿着一身与算账的长衫不同的衣服,手里面端着四五个算盘朝着正厅走了过去。

“我们要下去吗?”

“别急啊,王上。”琴如瑟轻轻拉了一把公孙锦,“我在周叔鞋底撒了磷粉,他跑不了的。”

公孙锦微皱眉头:“磷粉虽然可以在夜色中追踪敌人,但是也容易暴露我们。”

琴如瑟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根麦芽糖叼在嘴里:“我撒磷粉又不失为了追踪周叔,磷粉这东西,很容易着火的。”

公孙锦一时不太明白着个中含义,片刻之后,公孙锦不得不佩服琴如瑟的智慧:“你怀疑他们地下有专门炼化官银的地方。”

琴如瑟点头,这时候,当铺中的伙计应该是得到了什么消息,突然四处张望。

“走水了(古代为着火的意思),走水了!”琴如瑟和公孙锦还没有躲避,正厅深处又有人穿出了呼喊。

彼时,只看到来来往往的人提着水桶朝着正厅跑了进去。试问一个屁大的正厅着火为何会需要这么多人?换一个简单的比喻来说,刚刚进进出出一共有二十多个人,一个当铺的正厅光站也站不了这么多人吧。也就是说,正厅里买呢一定是有暗道的。

“王上,我们一会趁乱混进去。”

“这才是我们今天换衣服的目的吧?”

“快走了,王上。”

琴如瑟在房顶的瓦片上抹了一把灰,抹了自己满脸。回头相帮公孙锦弄,便对上了他满脸嫌弃的眼神。琴如瑟鄙视的看了一眼,跳到了伙房周围,绕了一圈混进人去之中。

“你看什么,快提水救火啊。”一个伙计急急忙忙的将水桶丢给琴如瑟,“快点。”

“诶,诶!”琴如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菏泽话,压着嗓子应声。

跟着前面的人进入当铺正厅之后,所有的人都从一侧的小门进入内堂。内堂供奉着佛像,佛像门口是一个通往地下的暗道。

“看什么看,快点啊!”

“来了来了。”琴如瑟拎着水桶连忙朝着里面跑了进去。

四五米的楼梯下去之后,琴如瑟便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热浪。她心中不由得一喜,看来自己的方法的确奏效了,他早前让人把大量的磷粉放到了周叔的衣服和鞋子上。当周书像往常一样,进入暗中铸造官银的小作坊,身上的磷粉在高温环境下就会在瞬间被点燃。

琴如瑟随着人群下到暗道之后,是十多米的砖窑走廊。走廊进去之后,是一个空旷的地下山洞。火势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只是周叔本人被烧的不轻。身上的衣服已经剩不了几片,眉毛也不见了踪迹。

“你快点把去吧风箱的火给灭了。”

“诶!”琴如瑟为了不暴露自己,立刻提着水桶朝着熔炉一遍的木制风箱跑了过去。

“等一下!你是什么人?”琴如瑟还没来得及出去提第二桶水,便被私铸坊的管事叫住了。

第66章 听说,你想干我?

琴如瑟心中一紧,自己难道是被人发现了?如果在这里打起来的话,敌众我寡,又没有一件趁手的兵器,胜算不大。

琴如瑟迟疑片刻,低着头转了过去:“怎么了大哥?”

私铸坊管事的是一个叫做洪涛的胖子,因为脸上有一条细长的疤痕,所以又被叫做疤脸:“把头抬起来!”

琴如瑟缩着脖子,半天也不敢把脑袋扬起来。疤脸受不了她磨磨唧唧的模样,伸出肥如熊掌的手,捏着琴如瑟的下巴,提了起来。

琴如瑟不敢贸然反抗,只能眼神不住的躲闪,整个人也不住的颤抖来假意掩饰。

虽然琴如瑟脸上抹了墙灰,但是一双眼睛水灵灵的甚是可爱。疤脸另一之手一把扯住从身边跑过去的一个伙计,手从桶中抓了一把水抹在了琴如瑟的脸上。

“呦呵,新来的?以前没见过你。”

琴如瑟艰难的点了点头,压着嗓子说道:“大哥,我我是新来的伙计。”

“这模样还真是俊俏,以后就跟着洪爷我,包你吃香喝辣。”疤脸松开手,拍了拍琴如瑟的肩膀:“瞧瞧你这削薄的身子骨,跟个女娃子似的。”

“诶,小的知道了。”琴如瑟连忙点头。

“行了去吧,晚上去我屋里,有事和你说。”疤脸忍不住又在琴如瑟的脸上抹了一把。

琴如瑟心里厌恶极了,要是搁平日,他早就把这个人的手拧下来喂狗了。琴如瑟搪塞揶揄着,提着水桶快速朝外面走去。还没走几步,这时候另外一个小伙计跟了上来,满两同情的提醒道:“哎,这药你拿着,注意身体。”

啥玩意?琴如瑟一脸懵逼的看着对方塞到自己怀里的药瓶,“这是什么意思?”

“小兄弟你有所不知,洪爷是个,是个,”

“是个什么?你倒是说啊。”琴如瑟最是受不了这般婆妈的人。

“是个断袖。他叫你去他房里,无非是为了那龙阳之事。”那个伙计心痛无比的说着,因为在这里干事的年轻男子,没有几个逃过洪涛的魔爪。

我他娘的!琴如瑟的内心一万匹草泥马飞驰而过,她那一瞬间真的有回头把洪涛脑袋拧下来的冲动。她原本以为是自己暴露了,谁知道,竟然被人看上了?还满脑子想着干自己,呵!等这码事完了,她一定要把这人狠狠收拾一顿。

“我说你也别难受,这事忍忍也就过去了。洪爷在这地方很有本事,你要跟他对着干,死的会很惨的。”

“他试试!”琴如瑟的字典里才没有忍气吞声四个字。这时候公孙锦在外面吹起了哨子,暗号一响,说明他那边已经成功,意味着琴如瑟没必要继续吃哑巴亏。

“我说小兄弟,你要不还是跑吧。你要是受不了这亏,跟他对着干,回头送了命可就不好了。”

琴如瑟越听心中越是来气,将手里的水桶猛的摔在地上,转生朝着疤脸走了过去。

那人根本没反应过来,刚想伸手阻拦。之间琴如瑟一紧逆着人流朝着疤脸阔步而去,“听说,你想干我?”

疤脸看着面前这个俊俏可人的小生,猥琐的笑了笑,“怎么,小浪蹄子,这就忍不住了。想要爷爷好好疼爱你。”

“干你祖宗!”琴如瑟长这么大,何曾受过这样的气。她张口怼了回去,一个扫堂腿踢在了疤脸的面门。

“我操你,”

疤脸话还未说完,琴如瑟一圈锤在了疤脸的左腰。她学武功伊始,琴临安交她的就是人体构造,这样无论对方或胖或瘦,都可以巧妙的一击致命。这一拳,带着十二分的怒气锤在了疤脸的肝上,硬生生把他还没骂完的话打了回去。

第67章 大家都不是傻子,这种官话没意思!

“那边打起来了!”

“怎么回事,快过去看看!”

“这边火灭的差不多了,过去看看出什么事了。”

一群人听着动静先后围了过来,这些人中很多都被疤脸平日里欺负过,所以疤脸出事,没有几个人愿意上去帮忙,他们恨不得有人出手可以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男人。

“你敢打我!”疤脸从地上爬了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印子。

“我为什么不敢!”

疤脸将嘴里的一口血水吐了出去,自己何曾吃过这样的亏,他活动活动手腕。一开始是他轻敌,今天这小子让自己在众人面前折了面子,一会必定要好好教训他一番。

“你今天要是落在老子手里,我就把你卖到窑子去做男妓。”

“今天姑奶奶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祸从口出!”琴如瑟受不了这些污言秽语,一脚踢起一遍地上的撬棍。以棍为剑,招招夺命。

疤脸拳脚的功夫都是在地痞流氓的打斗中混出来的,没有门派乱打一气。一开始,多多少少还能抵挡一番,可是几个回合下来,身上到处都是琴如瑟用撬棍戳破的洞洞。

“饶命啊,别打了,别打了。”

“你叫我别打就别打!我怎么就那么听话呢?”琴如瑟才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这个嘴上没门的恶霸。打到疤脸再也没有力气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琴如瑟捡起疤脸日常用于督工的皮鞭,“老娘今天没有打狗棒,就给你试一试打驴的鞭子是什么味道!”

“啊!”

“啊,饶命啊。”

就在众人还在疑惑这位勇敢的小哥为何要将自己称作“姑奶奶”“老娘”之类的词汇时,琴如瑟用来帮助头发的发带突然松开,黑色的长发瞬间如同瀑布一般倾泻下来。

“竟然是个女娃子。”

“怎么是女的?”

“我怎么觉得那个女人有点眼熟。”

人群中窃窃私语,恶霸被制服之后的喜悦还没来得及在人群中扩散开来,关于长发女侠的身份有掀起了新一波的讨论。因为琴如瑟大婚之日昏睡过去,一直带着盖头,所以菏泽百姓中认识她的并不多。

但是这里有人认识琴家的大小姐。

“她就是王妃娘娘,琴家大小姐!”

王妃娘娘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琴如瑟的身份暴露,私铸坊的一些人心中便开始打起了鼓。她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他们做的那些勾当很有可能被镇北王知道了。无论是设计陷害朝廷重臣,还是私自铸造官银,这些罪一旦大白于天下,可都是要株连九族的。

刚从火灾中幸存下来,惊魂未定的周叔一听王妃娘娘在这里,想要立刻逃离现场。不成想刚刚从地板上爬了起来,琴如瑟手中的鞭子便已经扔了过去,死死的绕在了他的脖子上。

而私铸坊中暗中管事的人,在琴如瑟身份暴露之后,便立即偷跑了出去给上头管事的通风报信。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私铸坊管事已经带着一队全副武装的人赶到了密道里面。一进去,就看到琴如瑟一副大爷姿态翻动着铸钱的模子。

“王妃娘娘怎么有时间到我这小地方视察啊!”私铸坊管事到没有直接挑起争端,而是腆着笑脸问道。

生于商贾人家的琴如瑟自小见惯了这些谄媚的嘴脸,若无其事的将手里的模子丢在一边。倚在桌子一遍,盯着管事的眼睛:“我这闲来无事,也不知怎么的就跑到你这地方来了!”

“娘娘真会说笑,我这小门小户的那里入的了娘娘的法眼。你要是来,下回提前通知一声,我这摆好满汉全席,亲自恭迎您的大驾。”

琴如瑟冷笑一声,起身靠近私铸坊的管事,在她的耳边认真说道:“大家都不是傻子,这种官话没意思。”

第68章 你若敢伤她一毫,本王会生剐了你!

私铸坊管事超后退了一步,恭敬的行礼:“既然娘娘都这么说了,那,草民只能对不住了。”

那人说完,反手扬出一把白色粉末。虽然琴如瑟早就察觉这人接下来会偷袭自己,已经向后躲闪了半分,但是还是着了道。

管事看琴如瑟眼睛一时间睁不开,便做了一个手势。他身后跟着的那几个人接到命令之后,便提着手里的砍刀冲了上去。

视线被剥夺,琴如瑟只好听声辨位。她感受到从一侧袭来的微弱气流,俯身一个精准的回旋踢将那人的大刀踢落在地。这时候又有两个人提刀砍了过来,琴如瑟应付起来多少有些吃力。这是后那个私铸坊的管事暗中拿着一个竹管站在人群外侧,瞅准时机,从竹管中吹出一根带有迷药的银针。

琴如瑟尽力躲过了朝自己挥舞大刀的人,却还是中了敌人的奸计,到底是双拳难敌四手。

药效比想象中快一点,尽管在毒针进入身体的时候,琴如瑟已经用内力尝试了封住穴道,可依旧是无济于事。这时候琴如瑟身边的人已经退下,那个管事也不像之前那般小心翼翼。

“王妃娘娘觉得如何?”

琴如瑟冷的着脸,此时,她的左胳膊开始感觉到一股酥酥麻麻。她的手指已经开始逐渐失去知觉了。

“娘娘大可不用着急,不出一株香的功夫,你整个人就会失去知觉的。哈哈哈哈!”

“你!”

“你娘娘放心,上头交代下来的,我不会让你有任何痛苦的死去。”

这时候,琴如瑟半个身子已经没有感觉了,她用意念努力支撑可是似乎没有什么卵用。眼皮越来越沉,仿佛下一秒就要睡了过去。自己叱咤江湖这么些年,今个败在这些人手里,真得失败!

该是的公孙锦,你怎么那么磨蹭啊!老娘,老娘,好,好困啊。

“砰,砰!砰!”接连三声巨响,私铸坊的甬道被炸塌了。

“怎么回事!”

琴如瑟临闭上眼睛之前,欣慰的笑了笑:“我忘了告诉你,今天呵,王上一起来的。”琴如瑟说完,倒了下去。

她最后那句话无疑让管事头皮发麻,这下子免不了杀头的罪行了。管事慌张的看着烟雾升腾的塌方处,一个穿着斗篷意气风发的男人。

“横竖都是死,不如拉个陪葬地。”管事红了眼,提着手里的刀,朝着昏迷的琴如瑟走了过去。

“你若敢伤她一毫,本王会生剐了你!”

公孙锦人还未出现,声音却已经响彻了空旷的地下暗室。他的话就像是阎罗殿的审判宣言,任何人敢违背,他就会亲手把他们打进无间地狱。

私铸坊的管事手里拿着的刀子颤抖了一下,还是抵在了琴如瑟的脖子上。这是他最后的筹码,如果没了镇北王妃,那他可就真没有一点点胜算了。

公孙锦从尘埃中总了出来,看着自己媳妇昏迷不醒,此刻还被另外一个人用刀架在脖子上。他胸腔中的火气,一瞬间将五脏六腑烧了个彻彻底底。

“王妃要是有分毫伤处,本王要你九族永世为奴。”这一句话,公孙锦是发自肺腑说的,他的女人怎么可以受这样的伤。

“你放我走,放我走,我就放了她!”

“本王要是不呢!”

“那我就,我就杀了她。反正我无父无母!”

“无父无母,那你总是有一个儿子在城外的静安寺吧。”何离的情报像来全面,准确,整个大周都不得不佩服。

“我没有!”管事不愿承认,从开始替人卖命,他就不再是一个该有家人的人。

“是吗!那本王让人把他卖去当**,然后活剐了可好!”公孙锦震怒,私铸坊中所有的下人都吓得不轻。

第69章 爷可是在诓骗我?

“不行,他还只是一个孩子。不可以!”管事撑不下去了,他不能让他儿子出事。可即便他活着出去了,上头也不会放过自己。他只有一条路可以保住自己的孩子。

管事手里的刀松了松,他一把将琴如瑟推了出去,然后将桌上的制银的模子抱在怀中,朝着火炉跑了过去。

何离知道他是准备玉石俱焚,销毁物证,便将手中的长剑飞了过去。

长剑直接刺透了那人的身子穿过了心肺,他喷出一口鲜血,忍着剧痛跳下了火炉,瞬间灰飞烟灭。

京都梨园。

红九仙一如既往的开嗓,一身戏服,在台子上唱着别人的喜怒哀乐。周王坐在台子下面闭着眼睛听这曲,时而抬抬手,一旁的随从便会送上几只花篮。

红九仙今个唱的是昆曲,手指轻轻一捻,眉眼带笑,周王的魂夜便沉醉在里面了。

“跟红爷说,本王请他吃完饭。”周王说完,将披风自顾穿上,离开了梨园。

台上唱曲的红九仙回过神,看到周王起身离开,以为自己是哪里唱的不好,惹着了这位赐金的贵人,眸色瞬间暗淡了不少。

“我说祖宗,你到底怎么回事。下午这一场,怎么又不唱了?”梨园的伍叔都快急坏了,这下午的票已经卖了出去,这京都的权贵哪一个不是奔着红九仙的名号来的。要是红九仙不开嗓,那些王公贵族还不得把梨园都掀了。

红九仙本人似乎没有觉得任何的不妥,细心的擦着脸上的油彩。看着铜花镜中的自己,又想起了周王早上离去的身影,不由得心中一滞。

“我说了不唱,就是不唱!”

“那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吧!不然我怎么跟大家交代。”

“伍叔,有人找红爷。”

伍叔皱了皱眉头,“谁啊,叫他进来。”

“这不是周王身边的朱侍卫嘛?”伍叔看清来人,又知晓周王想来宠着梨园的红九仙,便也恭敬了几分:“今个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我家王爷让我把这个交给红九仙,并说晚上请他去临江楼共进晚膳。”

“你说周王爷请我!”红九仙这时候不似之前那般无精打采,眼神突然闪烁光芒。

“是!”朱侍卫点头,将手里的栀子花递到了红九仙手里。

红九仙素来喜欢栀子花,这是从十一岁起就落下的毛病,这么些年,走南闯北倒是从来没有改变过。

夜晚,秋风萧瑟,水波粼粼。

京都揽月湖边,临江楼上。周王一早便坐在了这里,红九仙换了一身赤色单衣的衣服姗姗来迟。

没有平日里唱曲时的浓妆艳抹,素雅的红九仙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来了!”

“来了。”红九仙将手里的栀子花轻轻放在桌子一旁,坐了下来。望着临江楼阁,满亭的栀子花微微笑了笑:“这么多年,爷倒是一点也没忘。”

周王笑了笑,伸手加了红九仙最喜欢的九珍丸子放在他的碗里:“这是我请黄鹤楼的师傅做的,尝尝。”

红九仙拾起筷子,细细品味倾慕之人带来的美食。

“认识你的时候,你瘦弱的像个小姑娘,这么些年,你还还当初没什么变化。”

“也说哪里话,我们这些唱曲的戏子,比不得你们着贵人,吃胖了那还看得了。”

周王听出了话里的娇嗔,宠溺的说道:“无碍,喜欢就多吃点。你要是胖了,就在本王的府中,唱给本王一人听。”

红九仙听到这话,手下停顿了片刻,随即抬起头看着周王的眼睛愣了神,

“爷可是在诓骗我。”

“这些年,我又何曾与你扯过谎。快吃吧!”周王伸手抹了抹红九仙脸上的泪痕,“怎么跟个孩子似的。如今本王回了京都,便会住在长安城,日日来看你。”

“嗯。”

第70章 王上真把王妃娘娘宠上天了

那晚,红九仙吃的开心。一想到往后日日都可以见到心中牵挂之人,便觉得愉悦。酒过三巡,趁着酒劲,红九仙便在临江楼的亭子了唱起了曲。这是他入行以来第一次在梨园戏台子之外的地方开嗓。

周王也有些晕乎,看着朦胧恍惚的身影想起那日在大明宫里的琴如瑟,便笑意盈满。

菏泽城,镇北王府。

“娘娘你终于醒了?”

“瑶儿?”琴如瑟看着身边激动的侍女,拍了拍脑袋,坐了起来。

“我这是怎么了?”

“娘娘不记得了吗?”

琴如瑟闭着眼睛缓了缓神,这才想起昏迷前发生的种种,气就不打一出来。这么多年行走在外,倒是一朝不慎,让鹰啄了眼。

“嘶!”

“娘娘你别激动。”瑶儿看着王妃这一起来,还没说话就牵动伤口,好不着急。

“我这怎么了!”

“回娘娘,你这不甚被刀子割了脖子,上头还敷着药呢!”

“不是吧!”琴如瑟现在更加生气了,这家话竟然在自己脖子上留了口子,这万一要是留了疤怎么办。

琴如瑟越想越生气,都怪公孙锦哪家伙,要不是和自己配合不得当,晚来了那么久自己怎么至于挂了彩。

“娘娘你去哪啊?”

琴如瑟根本没有理会,掀开被子穿着睡衣便从屋子里面跑了出来。一路直奔公孙锦平日里总待着着的书房,在那里没有见到公孙锦,便用开始满王府乱跑。后面的下人们生怕昏迷刚醒来的王妃出点什么事情,便拿着衣服鞋子跟在后面跑。

琴如瑟找了一圈,最后在议事厅找到了公孙锦,她冲进去的时候,公孙锦正在和其他几个大臣议事。

“王妃娘娘!”几个大臣惊讶的看着这个衣冠不整,连鞋子都不穿的女人,既让事镇北王妃。

公孙锦迟疑了片刻,起身说道:“你怎么来了。”

琴如瑟看到这么多的外人,一时间意识到自己如今这副模样多少有些丢脸,便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那个,我我先回去了。”

“等一下!”公孙锦走了过去,径直将她横抱了起来。“光着脚就乱跑,会着凉的。”然后转身,对着几个大臣们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本王今日还有事情。”

镇北王离开之后,几个大臣面面相觑,随后都无奈的笑了笑:“王上还真是把王妃娘娘宠上了天啊。”

回到卧房之后,公孙锦江琴如瑟放在床上之后,命人打了一盆水来,亲自帮她洗脚。

“刚醒来,什么事那么着急来找我?”公孙锦关切的问道,细心的帮他清洗脚上的污垢。

“我,你看看这?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挂彩。”琴如瑟说着不由得反了一个白眼。

公孙锦自己理亏,看着她脖子上的伤口,不由得心疼几分。“都怪本王不好,那你想如何?”

“我要把那个使坏的狗贼抓起来,痛扁他一顿。”

公孙锦帮她擦干脚丫子,说道:“那人已经死了。”

“啊!”琴如瑟有些惊讶的看着公孙锦,虽然那个人却时可恨,但是自己倒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了他。

“他怕事情败露,带着铸银的模子跳到火炉里面活活烧死了。”

如此一来,琴如瑟倒也释怀不少。如果说那人是因为伤着了自己,便这般断送了性命,多少都有点自责。可要是畏罪自杀,便怎么也怪不到自己头上了。

“这么一来,王上即便抓到周叔也没有什么作用了。”

“作用还是有的,即便如今死无对证,但是敲开周叔的嘴,也能知道不少的秘密。”

琴如瑟点点头,也是。不过,这种事情一般等级森严,少有逾矩,所以即便知道了估计没什么用。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周叔就是内鬼的?”公孙锦好奇的问。

第71章 重操旧业

半个月前,琴如瑟依照惯例去账房察看府中账目。虽然不喜欢商贾之事,但从小在商贾家庭长大,账目多少都是看得懂的。她将府中账目来来回回翻了一个遍,愣是没有发下一点错误。寻常人家,即便不是暗中贪污,也会多多少少又些错误存在的。

府中账目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太准确了,准确到让人有点奇怪。

琴如瑟便问了府中下人着账目是谁做的,在得知周叔一直负责校对整理府中账目之后。便立即去找周叔,想问一些东西。

谁知道一进去之后,琴如瑟便看到周叔在拓印古物,一个账房先生的屋子里面到处是文玩书画。而且其中很多东西价值不菲。那时候琴如瑟便猜测周叔是不是在府中账目上都了手脚。后来他找人跟踪了周叔一段时间,发现周叔总会借口回家去坎记当铺,并且给那里提供了很多松木的供应商。

松木油多,温度高,但是由于价格昂贵,一般只有在冶金,冶铁的时候才会使用。加上一个当铺没事要那么多的松木干什么?

后来在公孙锦的寿宴上,周叔在清点府中礼单的时候,手上被银水烫焯的痕迹十分明显。

前后联系之下,琴如瑟看确定了府中内鬼必然和周叔有关系。拓印之人说明他有能力制造银模,他的身份也有能力将府中官印带出去,而且书画价值不菲,他一定有大笔收入来源,这和他的月俸严重不符。

“瑟儿果然让本王刮目相看啊。”

“那是那是!”琴如瑟这人不经夸,一下子臭屁起来。

“一会本王去提审周叔,瑟儿可否要一起?”

“要啊!”琴如瑟满口欢心的答应下来,突然什么事情闪过她的脑子,“不过,我怎么总感觉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两人看着彼此,大眼对小眼,竟是久久无言。

“二狗子!”

“山匪!”

两人几乎是同时说出来,看着彼此愣了好久,这下糟了,那群山匪被绑在那里估计已经一天一夜了。

“这么着急干嘛?”公孙锦看着急切不堪的琴如瑟,“一群地痞流氓,拿绳子不过是普通的草绳,哪里困得住他们。”

“不是!”琴如瑟急急忙忙的穿戴衣服,他很清楚那一帮山匪的秉性。虽然平日里总习惯干一些欺软怕硬的事情,但是从来没有逾矩过什么,本性也并不怎么坏。

最重要的是,他们向来对于她的话,那是言听必从的。

城外破庙,几个山匪看着再一次暮色西沉之时,琴如瑟终于出现在门口,眼泪都快感动出来了。

“我说,姑奶奶,你可算是来了。”

“好了,起来吧。”琴如瑟看着和离开时无二的几人。

一得到命令,几人瞬间崩断了身上的草绳,站了起来。因为坐的时间太长,胳膊腿早就已经麻木了。一个个站在原地,也是歪七扭八的。

“你们几个不好好在临阳那边,怎么跑到菏泽城来重操旧业了?”

“我说姑奶奶,你在别提了,哥几个这也是没办法,被流寇赶到这边了。”

“流寇!”琴如瑟原本一副听戏的样子突然认真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嗯!”二狗子使劲点头,靠在一边的草垛上说道:“大小姐可知道南岳国?”

“临阳城不远的一个诸侯国,怎么了?”

二狗子提起这事,心中便是愤愤不平,双手交叉在胸前:“就是那帮狗日的,最近不断的派人在临阳城周边溜达,抓了不少临阳城的百姓。”

“那临阳县丞呢?这事他不管吗?”

“王莽那个蠢货,才不会给自己找麻烦呢。那伙南岳人,只在城外抓人,从来不在城内抓。所以只要王莽不愿意管,谁也说不了他的不是。”

第72章 你们愿意参军吗?

“那你们几个人呢,就这么心甘情愿被赶出山头?”琴如瑟虽心中有怒火,但是如果南岳人只是低调抓人的话,不至于让二狗子放弃山头。

“那还能怎么办,那些人打又打不过,之前山头干过一架。如今只剩下弟兄几个了。”二狗子说完,最后的声音越来越小,愈发落寞自责。

什么?二狗子原先山头一百多号人,如今就剩下了他们兄弟四个?

自己一帮兄弟如今四分五散,二狗子自是沉默良久。琴如瑟也不好安慰什么,这种事情想必没有人可以体会到二狗子的心境。

“你们这是干什么?”琴如瑟看着四个五个壮汉突然跪在自己面前,手足无措的看着他们,拉他们也不是,站着也不是。

“大小姐,求你了!我二狗子以前被你制服的时候也没想过求你,但这次我真的求你,求你帮兄弟们报仇。”

琴如瑟看着二狗子那双沁满希望的眼睛,沉默了良久。她不敢随口答应,那是一百多条人命,那是沉重的希望。

“大小姐,求你了。”所有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哎,好,我答应你们。”

“谢大小姐,谢大小姐。”

琴如瑟伸手拉住的想和大地亲密接触的二狗子:“你别跪我,折寿。”

“大小姐说的是。”二狗子憨憨的摸了一把鼻涕,冲着琴如瑟傻乐。

虽然是笑,可琴如瑟看在眼里,总觉得稍显苦涩。她没体会过妻离子散,国破家亡的感觉,但是她曾经亲眼见过扶绥周氏满门被灭,唯独余下一个十二岁少年的场景。后来那个少年活活疯在她的眼前,那一瞬间,她整个人都有点崩溃。

“你们,愿意参军吗?”琴如瑟经过再三思虑还是审慎的问了出来。

二狗子等人互看了一眼,有些为难的看着琴如瑟。

琴如瑟也才到他们担心什么,便说道:“无论你们曾经是什么,今日的你们都是我大周的好男儿。保家卫国,锄奸惩恶从来都不看前尘往事。”琴如瑟看他们心中还是有所顾虑,便补充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大周的律法不允许我们因为仇恨私自挑起争端,但是大周的军队可以。只要皇命在手,我们的铁骑便可以踏破南岳的国门。”

“我们听你的,大小姐。”

几日后,一股北来的寒风一夜间吹落了菏泽满树的枯叶,给绵延的大周裹上了一层白霜。凛冽的冬天终于迈着缓慢的步子来到了菏泽。

公孙锦嘱咐人早早给琴如瑟还有其他府中女眷做了几身冬衣,琴如瑟也在城中的铺子找人用貂裘给自家王上做了大袄。可是两人平日习武都喜欢穿着单衣,不到冬至,棉衣基本上不会拿出来。

这日,两人正在府中用早膳,琴如瑟便问道:“王上,前些日子去你那的几个兵怎么样?”

“还算守规矩。”

“那就好,只是王上,我和你所说的南岳之时要当如何?”

“当铺一事尚未处理清楚,南岳之事只能暂且搁置。南岳不过是一个附属国,任他百般作妖,一时间也难成气候。”

“可是!”可是我临阳的百姓就不重要了吗?琴如瑟很想像个寻常丫头一般质问公孙锦,可是最后出口的只有一句:“好吧!”

琴如瑟语气中的无限落寞,公孙锦自然是清楚的。只是国之大事,又岂是朝夕可以解决的。

“瑟儿!”

“我吃饱了。”琴如瑟放下手中碗筷,心有些刺痛,“我先回去了。”她太聪明了,聪明到知晓它不能帮自己的原因。他说到底不过是镇国公,身在朝堂,已经是如履薄冰了,有那里可以随心所欲。

可是,可是如若连百姓都护不得周全,又有何意思呢?

第73章 因为,你是本王的女人

看着琴如瑟离开时失望的神情,公孙锦随即放下手中碗筷,追了出去。

“你别过来!”

“瑟儿,本王不是那个意思。”

琴如瑟站在原地,颤抖着看着自己的鞋尖,她知道这种事情不是他一言一语可以随便左右的了得,她难过不是因为他不帮自己,而是自己为什么要为难他。

琴如瑟心里很乱,很多种感情就像是汇入一条浅滩的溪流,五味杂陈:“我知道,可是我很乱,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琴如瑟在原地自言自语,与其说它是解释给公孙锦,不如说她是在为自己的烦躁不安的心找一个理由。

公孙锦看着琴如瑟背影,微微颤抖。他向前上了一步,张开双臂一下子将她揽在怀中。

“临阳的事情,本王这就派人去查。”

那一瞬间,琴如瑟像个孩子一样转过身,将脸埋在公孙锦胸膛。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自己怎么越来越孩子气了。

有人说,爱一个人深到骨子里,他有一点的不开心,自己都会倍感自责。

“好了,再哭,脸都要花了。”公孙锦抬起琴如瑟的脸,轻轻帮她拭去泪痕。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琴如瑟那一刻苦笑不能,她感动又觉得矫情,自责有甚觉委屈。

“因为,你是本王的女人。十五年前,我答应过你,此生定会护你周全。”

公孙锦冰冷的脸在面对琴如瑟的时候,总会露出透骨的柔情,在他心中好不夸张的说,或许江山家国,都比不上一个她吧!

“十五年前?”琴如瑟吸了吸鼻子,“那时候我们认识?”

公孙锦看着琴如瑟脸上委屈的神情终于烟消云散,瞬间觉得心情好了不少,原来所爱之人难受之时,心痛竟然是可以共享的。他脸上淡淡笑了笑了笑说道:“你忘记柳州跛腿的小哑巴了吗?”

“柳州?”琴如瑟歪着脑袋陷入了回忆,过了一段时间,猛然看着公孙锦:“是你?”

十五年前,柳州静安镇,正值柳絮翻飞的时节,漫天的柳絮洋洋洒洒,延续着冬雪的浪漫。

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一个小姑娘失足从河边掉了下去。

“快救人啊!”

“我不会游泳啊!”

“这河里有鬼,这些年掉下去的,每一个人活着上来。”

无论落水的小姑娘怎么呼救,岸边的人愣是没有一个敢下去救人。在那个惜命如金的年代里,一个骇人的传闻可以让所有人都望而却步。因为几年前曾经有人惨死在这条河里,从那之后,所有落水的人无一生还。以至于水中有厉鬼的传闻愈演愈烈,所有人心急如焚,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舍弃自己的性命。

这时候蹲在岸边的一个小乞丐,吃着地上的别人扔掉的食物。他看到奋力挣扎的小姑娘,犹豫了一下,将剩下的半个包子放在了破碗里面,奋不顾身的跳入水中。

“那小孩!”

“哎!”

“怎么下去了。”

岸边看戏的人惊讶的看着那个衣衫褴褛的小孩,钻入水中,奋不顾身的朝着小丫头游了过去。

第74章 用桃木剑打你们屁屁

“他们竟然没有死,快帮忙啊!”岸上有人喊着,有人找来竹竿递给小乞丐。

小丫头被救上来之后,已经晕了过去。小乞丐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害怕极了。他很怕她和自己的母亲一样,就这么走了。他开始疯了一样按压她的胸膛,直到她把呛入肺腑的水吐了出来。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冲他笑了一下,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他去找自己刚才剩下的半个包子,可是破碗被人踢倒了,包子也被踩碎了。他苦涩的舔了舔嘴,消失在了人群里面。

两日后,那日落水的小丫头终于能够下床走动了。一醒来,就开始吵闹着要见那天就了自己的小哥哥,这可难住了府中下人。那日他们赶到的时候,自家小姐已经被救了上来,而施救者也早已离开。

“我不管,你们要是找不到那个小哥哥,我就让二叔教训你们。”小丫头不饶人的坐在圆桌上,双手环在胸前,气鼓鼓的嘟着嘴巴。

“那日救小姐听说是一个小乞丐,居无定所的,你这不是为难我们吗?”

小丫头虽然听不太明白,但是她懂其中的具体意思就是找不到。于是开启了哭闹模式:“我不管,你们要是找不到,我就,我就,我就用我的桃木剑打你们的屁屁。”

几个护卫虽然有些无可奈何,但还是被小丫头的模样逗笑了,可这又能怎么样呢?那个小乞丐也还是找不到啊。

“二夫人你快看看,大小姐这哭闹怎么都停不下来,什么法子都没用。”

琴临安的夫人白氏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朝着小琴如瑟走了过去:“小如瑟,你是要找乞丐小哥哥吗?”

哭的正烈的小丫头一听小乞丐,立刻收住了哭声,抽泣着点了点头。

“那二娘娘带你去找好不好。”

小琴如瑟抹了抹鼻涕,红着眼睛笑了起来,“好!二娘娘抱抱。”

白氏看着小丫头伸出的小手摸了摸她毛燥燥的脑袋,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白氏对琴如瑟也是打心底里好,就这么抱着她在静安镇一条街一条街的转悠。走了三四个时辰,白氏实在走不动了,也抱不动了。便问道:“小如瑟啊,二娘娘累了,自己下来走好不好。”

稚嫩白皙的小脸蛋懂事的点了点头:“好!”站到地上后,小琴如瑟伸出一只小手拉住了白氏的衣角,仰着头认真的说道:“二娘娘累了,就回去早些歇息吧。瑟儿自己去找就好啦。”

白氏蹲下来看着小琴如瑟,摸了摸她的脑袋:“小如瑟这么懂事啊,自己真的可以吗?”

小丫头用力的点了点头:“二娘娘放心,瑟儿会找到小哥哥的。”

“那好!”白氏起身,揉了揉肩膀,对着两边的家卫说道:“照顾好小姐,再让小姐落水之类的,有你们好果子吃。”

白氏走后,剩下了八个家卫寸步不离的陪着小丫头继续一条接一条街的寻找,似乎永远不会疲倦似的。

“你个小崽子哪里跑!站住。”这时候人群中突然聒噪起来,一个卖包子的商贩因为掉在地上的包子被一个小乞丐捡了去,便追了他几条街。

“啊!”小丫头刚一回头,便被一个浑身破烂不堪的小男孩撞倒。这个小乞丐为了活命已经跑了几条街了,眼看着那个卖包子的就要追上来了,小乞丐原本该撒腿就跑的。

可是他还是爬起来,把掉在地上的包子揣在怀里,将小丫头扶了起来。

还有几步,买包子的小贩就要追到跟前了,小乞丐撒腿就准备跑。谁知道,刚一转身,便被人抱住了骨瘦如柴的大腿。

小乞丐低头,看到的就是小丫头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眨巴眨巴的:“小哥哥。”

第75章 以后我会保护你的

“我打死你个小乞丐。”卖包子的小贩冲了过来,家卫们唯恐误伤到自家大小姐,一把将人拦了下来。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我要打死这个小乞丐。”小贩叫嚣着。

小丫头正对着小乞丐撒娇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要打自己的小哥哥,便气鼓鼓的拉着小乞丐走到了商贩面前。一把将小乞丐护在身后:“你是谁?为什么要打我们家小哥哥!”

小贩看着地上一个七八岁的稚童质问自己,便骂道:“还不是那个小杂种,三番五次的偷我的包子。”

被拽着的小乞丐使劲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偷包子,这是他扔了的。

“我扔的就是喂了狗,也不准你吃,怎么样!”

那小贩凶神恶煞的样子似乎有点吓到了小乞丐了。因为如果这次跑不了,免不了又是一顿毒打。小乞丐害怕极了。小丫头感受到了他的恐惧,便伸出自己白嫩细软的手将小乞丐污浊不堪的手紧紧握住:“他是我的小哥哥,不准你欺负他。”

“哼,想做好人是吧。”小贩不屑的冷哼一声,有看着一边的小乞丐恶狠狠的说道:“别以为今天有人罩着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赶明儿这些人走了,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小丫头虽然小,可是他还是听得懂的:“不就是包子铺吗?本小姐买了就是。你们给他钱!”

小贩看着拦着自己的魁梧男人突然拿出一大锭银子,眼睛都快直了。这一定银子能买下何止十个这样的包子摊铺。

“这个给你,包子铺就是我们小姐的了。”

“是是,爷说什么都对。”

“等一下!”小丫头生气的叉着腰:“他刚才骂了我的小哥哥,你们把他给我揍一顿。哼1小哥哥,我们走。”说完,小丫头拉着小乞丐离开了。

刚才那个魁梧高大的男人又拿出一些碎银递给那个小贩:“医药费,对不住了。”说着拳脚就上去了。

小丫头就这么牵着小乞丐朝着客栈走去。半路山小乞丐把胸前好不容易捡来的一个包子拿了出来,掰了一半递给小丫头。但又想着小丫头这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应该是不会吃这种脏东西吧,便将手缩了回来。

“哥哥!”小丫头也不嫌弃,接过半个包子就吃了起来。“哥哥叫什么名字啊?我叫琴如瑟,爹爹说就是琴瑟和鸣的琴瑟。”

小乞丐歪着头,看着只有自己一半高的小丫头认真说话的样子可爱极了。他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在一边的地上写着俩字:子潋。

小丫头不认识后面那个字,蹲在地上看了半天也没认出来。她扬起肉嘟嘟的小脸看着站在一边的小乞丐:“哥哥,你不会说话吗?”

小乞丐点了点头,指着自己的嘴巴,晃了晃手。

“哥哥不要怕!”小丫头起身拉着小乞丐的手,“以后我会保护你的。”

那天晚上,小丫头就这么跟着小乞丐去了他平常住的破庙,陪他一起睡在茅草堆上。她不像其他富贵人家的姑娘嫌这嫌那的。在她那个年纪,只要能和自己的小哥哥睡在一起就是十分开心的事情了。随行的几个家卫虽然劝过几次,告诉他们可以一起回客栈去,可是小丫头很是执拗,死活都不愿意。

第二天一大早,小丫头醒的很早,看小乞丐还没有醒,便自顾跑了出去给他买好吃的。可是小乞丐醒来的时候,没有看到小丫头,以为她走了。一时间心中唯一的一缕阳光湮灭,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寒。他望着地上发了很久的呆,直到很久之后,破庙门外穿来一声脆脆的:“哥哥,快起床了,我回来了。”

第76章 坏狗狗走了,哥哥

小乞丐木讷的转过头,看着小丫头提着一个硕大的纸包朝着自己破庙跑了过来。她小小的身躯,就像是无边黑暗中唯一的光辉,给予了小乞丐不曾拥有的温暖。

小丫头机灵极了,看着小乞丐的表情就知道他想要问什么,“我去买了烧鹅给你。哥哥太瘦了,昨天抱着你比二娘娘的大腿还要细。”

小乞丐看着小丫头努力和自己解释的样子,惹人极了,那时候他就萌生了一个强烈的想法,他要把她保护起来。

“哥哥,你快吃啊?”

小乞丐点了点头,打开纸包,先掰下了一个鸭腿递给小丫头。两人开心的分享着美食,吃到一把,小丫头抹了抹嘴上的油问道:“哥哥,吃完跟我回家好不好。我们家有好大好大的房子,我们一起住好不好。”

小乞丐点了点头,随后他似乎有想到自己的处境,如今想要自己的命的人不计其数。他不能把这样的厄运带给她,于是奋力的摇了摇头。

“为什么呀哥哥?”那天小丫头一直追着小乞丐,她很想让他和自己一起回家,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就是死活不答应。小小的年纪根本不懂得苦衷二字,她只觉得是小哥哥不喜欢自己,才不愿意和自己回家。

小乞丐走在前面,小丫头就跟在后面,这时候不知道哪里窜出来的野狗朝着小乞丐跑了过来。

小乞丐很怕,他为了一口吃的,被人打,被狗追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他很怕狗,他至今都记得他们家被人杀害那天,养父母被狗撕咬的事情。

野狗扑了过来,四周没有树,没有水,小乞丐害怕极了,只能蹲在原地,蜷缩在一起。小丫头跑了过去,一把抱住小乞丐。“哥哥不要怕,坏狗狗我帮你打他。”

小丫头身边有那么多家卫,自然不会让一只野狗近身,一切不过是虚惊一场罢了。

小丫头紧紧抱着小乞丐发抖的身体,她一点也不在乎他身上的泥污,她只知道他是她要保护的小哥哥。小丫头身上淡淡的奶香混合着衣服檀木的清香,仿佛有镇定的效果,萦绕着钻进小乞丐的鼻尖,安抚着他那个孤独无助的心灵。

“坏狗狗走了,哥哥!”小丫头爬起身来说道。

小乞丐平静之后才缓缓抬起头,第一眼就看到了小丫头磨破的膝盖。他焦急的看着向外冒血珠的膝盖,手足无措。

小丫头没心没肺的笑了笑,拍了拍身上的灰:“没事的,哥哥。”其实对于小丫头来说,这确实不是一件大事,她从小跟着琴临安学习武功,身上到处都是伤。再加上性子皮,没事就喜欢上房揭瓦,如果不是有家卫一直跟着,自家的房顶都不知道掉下来多少次了。

小乞丐心疼的望着他的膝盖,掏出一只雪白的手绢系在她的伤口上,那是他母亲留给他唯一的东西。

“哥哥背我好不好。”小丫头伸出小手,努力的晃着。小乞丐点了点头,蹲了下来。

“哥哥,和我回客栈住一晚好不好。”小丫头用软软糯糯的声音,在小乞丐的耳边说着。

小乞丐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那一晚小乞丐被洗得干干净净,换上了新的衣服。当他再一次出现在小丫头眼前的时候,小丫头看呆了。

原来他的小哥哥这么好看。皮肤比女孩子还要白皙,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只是微微嵌着些许凉薄。他本来就不是寻常人家的遗孤,稍稍打扮一下,那一股贵族与生俱来的气质便再也无法隐藏的了。

第77章 你相信哥哥吗?

“哥哥,真好看!”小丫头呆了很久,傻兮兮的说道。然后伸出小手将他抱住,“哥哥香香的。”

小乞丐那一张冰冷的脸,难得出现一星半点的变化,微微上仰的嘴角藏匿的恐怕是此生以来最大的欢喜。

他蹲下身子,将她一把抱了起来,放到床上。

“小如瑟!”白氏端着两碗汤走了进来。

“二娘娘!”

小乞丐懂事的退到一边,白氏走到床前坐了下来,摸了摸琴如瑟的头:“过几日我们就要回临阳了,你要带着你的小哥哥一起回去吗?”

“嗯嗯,我要带,要带,二娘娘。”小丫头使劲地点头,生怕二娘娘不答应自己似的。

“好,带!”白氏招手,让小乞丐靠近一点,温柔的问道:“那天就是你救了小如瑟的?”

小乞丐缓缓点头,靠的近了一些。

“人们都说那条河被恶鬼诅咒,你不怕吗?”

小乞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自然是怕的,可是如果不救的话,这辈子恐怕比死会更煎熬吧!

“好了,你陪小如瑟在这里吧,明天跟我们一同回临阳可好。”

小乞丐犹豫了很久,最后点了点头。白氏离开后,两个小不点躺在床上,小丫头很粘小乞丐,非要抱着他才肯睡觉。夜色越浓,直到小丫头发出梦呓,小乞丐这才睁开眼睛。借着月光,他就这么侧着身看着小丫头。

第二日一早,小丫头醒来的时候,小乞丐已经走了。她因此哭闹了很久,直到白氏发现了桌子上留下的书信:感念卿之相邀,奈何诸事缠身,恐引不幸至君亲,故不告而别,忘卿谅解。若有此生有缘,必以天下同卿共赴山河。

白氏看完书信,望着这一手清秀隽丽,刚劲有力的字体,瞬间明白这个人根本不是什么小乞丐。他的身世一定不平凡。

另一边无论怎么安慰,小丫头死活都不肯安静下来。一直哭闹着要他的小哥哥,白氏无奈,便哄她去找,实则带她回临阳。一路上,小丫头哭了很久,直到哭累到睡着,这才安静下来。

马车晚上在驿站休息的时候,一伙山匪暗中潜入客栈,他们试图绑架小琴如瑟,来威胁琴家获取巨额财富。只是没有想到,小乞丐暗中放了一把火,搅乱了他们的计划。小乞丐趁乱带着小丫头跑了出来,小丫头再一次见到小哥哥开心极了。

两人和琴府家卫走散了,被一伙山匪追杀到悬崖边。这时候,一个山匪挥舞着手里的砍刀,骂道:“都是你个小杂种,坏了老子的计划!我要杀了你们。”

“哥哥,我害怕!”小丫头抱着小乞丐的腿,瑟瑟发抖。

“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这时候另外几个山匪追了过来:“大哥,我们弟兄有两个被活活打死了。落落被烧死了。”

“什么!”落落是山匪的儿子,一听到他出事,山匪根本就没有什么理智可以说了。“我要宰了你们两个小崽子。”

小乞丐朝后腿了几步,望了一眼身后的悬崖,看到了悬崖上有几棵树,如果跳下去应该可以拖到琴家家卫过来。

小乞丐摸了摸小丫头:“你相信哥哥吗?”

小丫头揉了揉眼睛,“信!”

“好,那你闭上眼睛。”小乞丐第一次笑了起来,他一只手轻轻捂住了小丫头的眼睛。在山匪冲过来的最后一刻,两个人同时跳下来悬崖!

“大小姐!”

第78章 那时候你就认出我了?

“哥哥!”

“不会有事的,相信我。”小乞丐终于开口说话了,他一只手抱着小丫头,另外一只手紧紧的抓着树枝。

“哥哥,我要摔下去了。”

“不会的。”小乞丐镇定的说着,他就算自己跌进万丈深渊,也不会让小丫头伤着分毫的。那是短暂人生中,最明亮的一抹希望,他不会让任何的黑暗染指她。

这时候白氏将山匪尽数诛尽,连忙跑到悬崖边上,看到摇摇欲坠的两个孩子平复了一下安慰道:“你们两别怕,我这就像办法救你们。”

“夫人,树藤。”小乞丐提醒道。

白氏忘了眼山崖边上的树藤,皱起眉头:“这树藤太细了,根本承受不了你们两个人。”

“瑟儿一个人一定可以的。”小乞丐艰难的说着,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手快要抓不住了,而且承载他们两个人的树枝已经开始出现裂缝了,如果不尽快让小琴如瑟上去,那么很有可能就是两条人命。

手边暂时没有其他选择,白氏之好先讲那根细的树藤抛了下来:“我先把小如瑟拉上了,然后了马上救你。”

“好!”小乞丐将树藤的绳套固定在小丫头的身上之后,对着小丫头认真的说着:“不会有事的,相信我。如果我们还能见到的话,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

“哥哥,我在上面等你哦。”

小乞丐舔了舔嘴唇,苦涩的笑了起来:“好。”

小丫头被拉上去的时候,小乞丐就知道回天乏术了,自己撑不到他们再来救自己的了。当他看着小丫头顺利的攀上岩壁之后,小乞丐最后漏出一个欣慰的笑容,然后随着树枝一起跌进了万丈深渊。

“哥哥!”

琴如瑟从经年旧事中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人,一时间感觉眼睛酸酸胀胀的。他竟然还活着,他竟然还活着,这个她做了多上年的梦,那个已经到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时候,才知道,他竟然还活着。

自己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发现呢,他的眉眼和当年无甚差别。

“你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琴如瑟红着眼睛,贪婪的看着他。这么多年,她把他一直小心翼翼的藏在心底,她自己都模糊了。

“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驿站吗?”

“那时候你就认出我了?”

公孙锦摇了摇头,拉着琴如瑟坐在了一边:“我一直都认识你,我摔下悬崖之后,被一户农家救了,后来被镇西将军发现带回了皇宫。那日在驿站,你过来找我,我还以为是你认出了我。”

琴如瑟揉着眼睛,吃着桌子上的桂花糕:“什么呀,你个大骗子。那你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

“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年,我一直都相信你还活着,相信道最后,我自己都觉得是自欺欺人。”

琴如瑟越说越伤心,这么多年她一只像一个男孩子一样走南闯北,可是那个小哥哥的事情一直都是她心中不能言说的痛。

“我说过,本王总有一日会用天下为聘,山河为礼,娶你做我的王妃。”

“切,肉麻?”琴如瑟破涕为笑,兜兜转转竟然能找到年幼时的小哥哥,人生中最愉快的事情莫过于此吧。“不过你当初一直不说话,我怀疑为你是小哑巴呢。”

公孙锦看到琴如瑟有点呛到,递了杯水给她,拍着背帮她顺气。“我摔下悬崖前,不是和你说话了吗?”

琴如瑟打了公孙锦一拳:“你跌下去之后,我哭了很久,后来发高烧病了很久,悬崖那件事,我早就记不清了。”

第79章 陌上公子颜如玉?

两人和好之后,又过起了黏腻在一起没羞没臊的日子。镇北王和自己王妃讲了讲如今的处境,想要打击南岳不是一件随口一说的事情,必须要好好筹备。

琴如瑟也不在钻牛角尖了,但是她还是觉得需要回一趟临阳处理一下这些事情。公孙锦本来想要陪她一去,无奈皇上下了召书需要他去皇宫一趟。于是两人之好先一步前往长安。

第二次来长安,琴如瑟不需要入宫,自然安逸了许多。这早,公孙锦刚一进宫,琴如瑟就琢磨着去哪里消遣时光。

这时候,周王刚好送来了帖子。

“你还别说,这公孙遇真的懂我。”

一边的侍女瑶儿看着自家娘娘一脸开心的样子,又想起王上早上离开时后嘱咐的话,便在一边叮咛道:“娘娘啊,你别忘了,王上不让你和周王一起出去玩。”

也是,不过这皮影戏据说据说只有长安的师傅才有那活灵活现的手艺,这要是不去,得多可惜啊啊。琴如瑟眼珠子一转,坏笑着看着瑶儿:“我说瑶儿啊,你说我对你好么?”

“娘娘对奴婢自然是极好的。”

“那你是不是也该帮我打个掩护啊。”

瑶儿为难的看着琴如瑟:“可是娘娘,这要是被王上知道了,他会把奴婢罚去打扫马厩的。”

“不怕,我会帮你说话的。”琴如瑟眨了眨眼睛,“就这么定了,我就当你答应了。”琴如瑟说完,转身从京都别院跑了出去。

到了约定的地点,时间尚早,周王还没有到。琴如瑟便独自一个人点了茶果,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

“哎,你听说了么?艳春楼的萧娘子要嫁给长孙太傅做小妾了?”

另一个人不可思议的看着:“果真有此事?长孙大人怎么会娶一个烟花女子坐妾室。”

“这就是你不动了,虽说着萧娘子是艳春楼的花魁娘子,可她从来卖艺不卖身。如此美人,娶回家,岂不快哉。”

琴如瑟听着他们的对话倒还有趣,便侧身竖着耳朵,明目张胆的偷听起来。

“这种鬼话你也相信,一个烟花之地的女子,还能有处子之身,这种鬼话,三岁小孩也未必相信。”

两个人就这件事情争论了很久,最后其中一人说道:“无论如何,长孙大人要娶她这件事情已经事实了。我家附上几日前就收到请柬。他们两日后在长孙大人府上,小办酒宴。”

琴如瑟扣着指甲,心想两日后,长孙公野这老头子真是不厚道,也没说给自己送张请柬。两日后,看来得去凑凑热闹。

“王妃娘娘来的这早?”周王穿了一身紫色的常衣,做了下来。

琴如瑟晃了晃手:“还好,我今天还是偷溜出来的。你要是让我不满意,下次我可不赴你的约了。”

“好!”

“什么时候开始?”

“不急,还有人没到。”

“谁啊?”

“一会娘娘就知道了。先尝尝本王带来的糕点。”

琴如瑟望着食盒,一时间两眼放光两人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还是你懂我啊,老铁。”

第80章 小厮的心思不曾藏过半分

周王挑眉:“老铁是什么?”

“老铁用我们临阳话来说,就是好到极致的朋友,挚友。用文人的话来说,就是知己。”

两人闲聊,没过多久,一个带着轻纱,一身白衣的年轻男子来到了隔间。

“你朋友?”

周王点头。白衣男子微微躬身,头上的白纱娶了下来。一副青黛细眉,柳叶眼,美的不可方物。

“这世间竟有这等佳人。”琴如瑟惊讶的看着,来人身上那一股脱尘出俗的气质却是世间少有。“不过,我怎么总觉得,我是不是在那见过你?”

白衣男子微微点头:“算来王妃娘娘,还是在下的老板。”

这声音?老板,琴如瑟愣了半分,突然灵光一闪:“你是红九仙?”琴家管理梨园这么久,自己倒还是第一次看到红九仙的真面目。

“正是鄙人。”

“古语有云,陌上公子颜如玉,说的可不就是你。”

“娘娘过誉了。”

“行了,别站着了,快坐吧。”

周王说皮影戏啊要到了晚上看着才有意思,于是几日便聊起了昆曲,豫剧黄梅戏的一些趣事。红九仙讲着这些年自己学艺的艰辛。

“我有个事想要跟你确定一下。”琴如瑟确定周王出去方便之后,才小声的问着红九仙。

“娘娘请说。”

“呃······”一会间琴如瑟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红九仙眉眼一转,“娘娘可是想问,我是不是倾慕周王殿下。”

“那个,呃,嗯。不是那种喜欢也没事,就当是我自己多心了。”

“不满娘娘,小厮倾慕周王多年。就是你所想的那种喜欢。”

没想到红九仙这般直白,琴如瑟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支支吾吾了半天,她才问道:“那公孙遇知道这件事吗?”

红九仙望着手中的茶盏沉默了,许久:“这么多年,小厮的心意从来不曾隐藏过。”

他刚说完,周王便回来了。琴如瑟望着红九仙眉宇之间的点点落寞,便也明白了几分。既然心思不曾隐匿过分毫,那么装作不懂的那个人自然是无法接受这片心意。这种近在咫尺却有远在天涯的爱,向来也是最痛苦,最磨人的。

“皮影戏果然不错,谢谢周王殿下的款待。”琴如瑟歪着脑袋,说道:“不过我得先走了,不然要是让公孙锦知道,又该找我麻烦了。”

周王点头,“天色已晚,娘娘是该早些回去。我跟九仙就留你了,改日定当去王府叨扰。”

“好说,我先走了啊。”

琴如瑟回到王府别院,一进门就看到府中下人们神色有些不对劲儿。随便抓了一个看门的问道:“怎么回事?”

“王上回来了。”

“他不是说晚上去李大人府上吗?怎么这么早回来了。”琴如瑟心想这下糟了,自己出去野的事情估计又要被发现了。

“那他知道我今天干什么去了吗?”

下人挤着眼睛点了点头,“王上今日心情不大好,去回来发现娘娘不在,更是恼火。”

“我又不是今天不在。”

“王上今日原本去曲江菱湘馆订位子邀请娘娘看皮影戏,不知怎的,回来就怒火冲天。”下人小心翼翼的解释着。王上今天那张脸可不是闹着玩的。

第81章 啊!王上你轻点。

琴如瑟知道实情来龙去脉之后,只觉得脊背一凉。估计是今天下午和周王出去野的这件事情被发现了。自己一会进去要怎么解释,撒娇卖萌,还是满地打滚。要不直接恬不知耻说,王上来干我吧?

哎呀呀呀,这种事情无论怎么也会被打一顿的吧。啊!要疯了!要不就走一步看一步。

“王上啊,累不累,我给你揉揉肩。”琴如瑟最后选择死马当作活马医。

公孙锦黑着脸轻轻扬手,拍开了琴如瑟。

“王妃还知道回来啊。”

“嘿嘿!”琴如瑟尴尬的笑着,“我这不是想王上了么。”琴如瑟说着作势要往公孙锦怀里坐去。

公孙锦这次才不会轻易原谅这个小妮子,起身走到一遍:“想我?我看王妃是想我那个弟弟吧。”

琴如瑟知道公孙锦气不顺,便声音更加娇嗔的说道:“怎么会呢王上。你如此的玉树临风,大周有几个人比得上。”

“哼!”公孙锦冷艳扫了过去:“王妃的话有几分是真的,几分是假?你觉得本王回信你吗?”

“哎呦,王上,我错了好不好。”琴如瑟撒娇,使劲摇着公孙锦的手。“你看我这不是怕你生气,看完皮影戏,我就回来了吗。”

“依王妃所言,本王啊还要感谢你不成?”

“你不生气就行,感谢就不必了。”

“你!”

“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王上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琴如瑟使出浑身解数,在公孙锦身边蹭来蹭去,就差脱下衣服就地现身了。

然而公孙锦岿然不动,眼神自始至终也没柔和过半分:“不好!”

“哎呀,切,那你就慢慢生气吧。”琴如瑟最受不了这种怎么都劝不好的人,她索性两脚一跺转身离开了。这不还没有走几步,有后悔了,转过身,看着公孙锦的背影撅了撅嘴。

哼!脾气还大的不成,不就是想让我哄你吗,哄就哄有什么了不起的。

琴如瑟骂了一句,转身回去,一把将公孙锦摁倒在一边的窗子上,没有章法的亲了起来。

公孙锦反应过来的时候,琴如瑟已经在啃咬他的嘴巴了。他想要推开身上的人,结果双手被琴如瑟死死的压在两侧。他倒不是挣脱不开,只是想看看这个小东西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琴如瑟闭着眼睛,将舌头探入公孙锦湿滑的口腔里,像一只灵巧的小蛇,追逐着他无处躲闪的舌头。然后贪婪的掠夺者公孙锦口中所有的空气。好一会,她才分开一点,看着公孙锦:“王上的嘴巴真甜,还生气吗?”

公孙锦望着佳人皓齿,一手攀上琴如瑟的后脑:“生!”说罢,摁着她的脑袋,带着惩罚的吻了起来。这个吻缠绵悱恻,流连不绝,两人皆贪恋彼此身上的每一个动作。

“王上,慢点。”琴如瑟被亲的有些晕乎,推搡着公孙锦。

公孙锦冷笑一声,弯腰一把将琴如瑟拦腰抱了起来,“本王会让你记住的。”

芙蓉锦衾春宵半晚,公孙锦在琴如瑟的身上肆无忌惮的留下斑驳的痕迹。他狠狠的吻着她的双唇,他要她的眼里,心里没有其他人分毫寸里。

“王上!”琴如瑟呻吟着,喘着粗气:“你这是要了,要,啊!要我的命吗?”

公孙锦红着眼睛,握着琴如瑟腰肢:“你说,是本王厉害还是周王厉害?”

琴如瑟忍着疼痛,有气无力的说道:“我又没试过,我怎么知道。啊!轻点!”

“怎么你还想试一试?”

第82章 爷这有一条活路,走不走?

第二日清晨,琴如瑟睁开眼睛,觉得浑身酸痛。公孙锦腹黑的笑了笑,在她的嘴巴上轻轻落下一吻。

“王妃昨夜真是让本王刮目相看啊!”

“嗯。”琴如瑟一下子羞红了脸,整个人都缩进了被子里面,嘟嘟囔囔到:“你好讨厌啊。”

公孙锦如今当然是神清气爽,下床洗漱一番后,回到床边掀开被子,将琴如瑟的发丝撩到一边:“鉴于王妃昨日表现不错,本王姑且不与你计较此事。”

“王上,我问你个问题啊。”琴如瑟想了好久,舔了舔嘴巴微道:“你其实就是想和我干点坏事吧。什么嫌我跟周王出去都是幌子吧。”

公孙锦一下子被自家王妃戳破了心思,怕脸上的神情出卖自己,赶忙站了起来:“哪有这回事?本王公务繁忙,王妃好好休息吧。”说完,公孙锦抬脚就要离开,走了几步,他又退了回来:“你是本王的夫人,别总想着跟周王出去鬼混,皮影戏班子的师傅我都请回菏泽王府了。”

公孙锦离开之后,琴如瑟撑着脑袋望着门口半天:“切,吃个醋都傲娇成这样,和小屁孩有什么两样。”不过这家伙也真的是腹黑啊,自己昨天晚上真的是羞死了。

另一边,梨园的戏棚子里,周王一早就派人送了十多盆栀子花过来。冬日的长安已经寒风凛冽,这样成色的花也只是难得。

伍叔望着着着一盆盆的花,心中自然乐呵。红九仙得着宠,那梨园的赏赐自然是不断的。

“我说小祖宗,这些年也只有周王对你这么上心。”

正在描眉的红九仙淡淡的笑了笑,一丝丝苦涩的味道在口中晕染开来,“说到底,我不过一个戏子,呵!”

“你这话就是妄自菲薄了,我大周的名伶又岂止你一个,可是这待遇,恐怕谁也比不上你吧。”

红九仙自然明白周叔的意思,他们都以为周王喜欢自己。可笑的是,自己曾经也这么以为。当一腔春心对他悄然萌动之后,他才发现那个人爱的另有所指。

“如果朗朗春日不曾到来,我或许也以为他喜欢的是冬日的白雪皑皑吧。”红九仙说着,将红色的纸含在口中。“伍叔去备些点心吧,殿下说下午还要来。”

艳春楼的花魁明日就要出嫁,这花楼里的姐们们自然是羡慕嫉妒。可是萧娘子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双目无神。

她转头望了望远处的阳光,惨然的笑到:“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看得到吧。”自从她将长孙公野的事情告诉镇北王之后,她就知道命不久矣。她曾经想过玉石俱焚,可是没想到长孙公野竟然下此血本要自己的命。

“我说美人儿,你在这惆怅什么呢?”琴如瑟不知道何时翻上艳春楼的院子,此刻正坐在窗户上跳戏萧娘子。

“公子?不,是王妃娘娘。”

“记性不错。”琴如瑟笑着跳下窗户,勾起萧娘子的下巴:“我说美人,爷这有一条活路,你走不走?”

第83章 让小姑娘欲罢不能啊?

琴如瑟贴着萧娘子的耳朵,说了好一会,然后直起身子鬼笑着。

“真能如此?”

“我罩着你,怕什么。”琴如瑟玩着自己的头发:“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本王妃答应你的事情自然不会食言。”

萧娘子点头,反正自己这条命已经没有退路了,不如放手一搏。

第二日一早,长孙公野府上接亲的人早早就到了艳春楼门口。堂堂大周太傅,竟然要取一介青楼女子,这本该是让人贻笑大方的事情,不知怎么的,竟然在京都传成了一段佳话。都说长孙大人一往情深。

接亲的架势虽然比不得太傅府上大夫人明媒正娶的架势,但是寻常人家一比,那自然是豪气冲天。

“萧娘子,好了吗?太傅府的人在外面都等了好久了。”艳春楼的妈妈在门外喊了半天。

萧娘子看着桌子上放着的血包和匕首,忐忑了好半天,最后猛吸一口气,将两样东西全部小心翼翼的藏好在胸口。

“来了。”

萧娘子上了轿子,一路上敲锣打鼓好不热闹。长孙公野倒也是下了血本,这场婚礼办的十分体面。

到了太傅府,长孙公野一个糟老头子四五十岁了,还穿的花里花哨在门口等待着自己的小娇妻。这时候琴如瑟穿着一身行动轻便的衣服,翻到了长孙公野府上的屋檐。

这虽说是取一门妾室,但是这礼数倒是一点没少。前前后后折腾了一整日,琴如瑟老腰都快要爬僵了。

直到午后,夜色被浓墨沾染,长安城的权贵多多少少都醉了。长孙公野这才找了个由头准备去见萧娘子,这时候琴如瑟带着两盒礼品突然从房顶跳了下来。

“我说长孙大人,你这不厚道啊?你这大婚,也没说请我和王上来喝杯喜酒。”

长孙公野知道这小丫头片子肯定是来给自己找不同快的,好在这里不比外面,没有没那么多人看着,长孙公野退了几步,微微拱手:“是老臣疏忽,忘了娘娘和王上,老臣在这里赔个不是。改日,老臣定当过府请罪。”

“哎,哪里话,哪里话。”琴如瑟摇着头,“长孙大人你是何等人物,这点小事怎敢麻烦大人。不过我可听说,大人可是把我们京都的花魁娘子娶回家了。要不你传授点经验给我,如何能在这把年纪依旧能让小姑娘对你欲罢不能啊。”

长孙公野知道琴如瑟故意在个自己找不同快,但是他又不能发火,只能忍。他必须悄无声息的杀掉萧娘子,然后让其他人代替她活在自己的太傅府。只有这样,才能堵住悠悠众口,一石二鸟,永绝后患。

“今日天色渐晚,老臣就不留娘娘了。”

琴如瑟大笑起来:“大人就这么猴急,也是,那本王妃就不多在这里打扰大人的良辰美景了。”

“娘娘走好,你们两人送娘娘个回府。”

琴如瑟看了两边的下人,礼貌的冷哼一声:“不用!”说着,轻盈一条,踏着太傅府的屋顶,就离开了。

第84章 老流氓,哼!

琴如瑟离开之后,长孙公野着火蹭蹭外露。他一把年纪,叱咤官场十余载,怎么还能被一个小姑娘气成这样。

琴如瑟出去之后,绕了一圈又偷摸的跑了回来,蹲在了萧娘子的呆着的屋子里。小心翼翼地掀开了屋顶的瓦片,正好可以看见盖着盖头的萧娘子。

“喵呜!”琴如瑟轻轻叫了一声。

接到暗号的萧娘子将琴如瑟一早交给她的匕首刺进了自己的胸膛。这时候紧跟着长孙公野边带着手下的侍卫走了进来。

“长孙大人杀人啦,萧娘子死了!”琴如瑟开始在楼上喊了起来了。太傅府外面的人都还没有离开,听闻此事,一时间骚动起来。

长孙公野抬头看到在屋顶的琴如瑟眉头一紧知道实情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立刻对身边的侍卫说道:“快去请仵作过来。”

琴如瑟冲着长孙公野做了个鬼脸,轻声说道:“大人,你想的太简单了。”说完,琴如瑟将手中的石子儿弹了出去,一下子打到了屋子里面的烛台。一时间大火开始蔓延起来。

“大人,你在外面等候。”侍卫将长孙公野保护出去,然后喊人进来救火。房子里面没有人之后,琴如瑟吹了一个口哨,萧娘子立刻坐了起来冲着琴如瑟点了点头,从两人事先计划好的暗道逃了出去。这时候,又有两个人将一个身型差不多的人抬了了进来。顺手在烧起来的纱帘上面泼了些酒,火势瞬间无法控制起来。

长安城外的马车上,萧娘子拔下胸前的匕首,正在用软布擦着胸前的血水。

“这辆马车会送你去大理,那里比较安全。你用新的身份在那边可以过上安稳的生活。”

萧娘子点头,“可是这里?”

“这里的事情,我自然会想办法处理的。”琴如瑟将一个包袱递给萧娘子,“这里的东西够你在那里衣食无忧的生活几年。”

“谢娘娘,你的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打住!”琴如瑟不喜欢这些肉麻的话,“以后会有用的着你的地方,别急。”

琴如瑟交代完之后,立刻回府,坐上了公孙锦的马车。

“你转过去,我换衣服。”

“王妃身上,本王那里没有看过。”公孙锦邪笑。

琴如瑟一个白眼差点翻出天际:“老流氓,哼!”琴如瑟说着,便肆无忌惮的开始换起衣服。

“这回长孙公野那老家伙,不会放过你的”公孙锦毫不避讳的看着,“到时候,本王可不给你擦屁股。”

琴如瑟将衣服套在脑袋上,聊了来聊头发,“那你就等着守寡吧。略略略!”

“你要是再敢跟本王吐舌头,”

“怎么,你还要割下来不成?”琴如瑟顶嘴。

公孙锦那琴如瑟没办法,两日就这么斗嘴,直到马车驶到了长孙公野府门口。

公孙锦掀开帘子,明知故问道:“发生何事?如此喧闹!”

“回王上,长孙太傅今日大婚,府中突然走水。”

“原来如此,本王是不是应该去慰问一下,王妃,你怎么看?”

“言之有理,走着!”两人相视一笑,一同下了马车。

第85章 懂,我会让她们气到吐血的

公孙锦和琴如瑟到的时候,长孙太傅府上的新房已经烧得差不多了,一具焦黑色的尸体被抬了出来,放在内院。

长孙公野听府上下人来报,镇北王和夫人来府上了。憋着一肚子的邪火,走了出来。

“老臣见过镇国公还有一品诰命夫人。”

“大人府上这是怎么了?”

长孙公野看着明知故问的琴如瑟,翻了一个白眼,抬头笑着说道:“王妃娘娘不是最清楚吗?”

琴如瑟满脸茫然:“大人此言何从说起,我今日可从来没有离开过镇北王府,这点不信你问王上?”

“王妃所言不假,他今日一直通本王在府中下棋。”

长孙公野内心,你们两夫妻一唱一和的,我怎么知道,那一句真,那一句假。明显就是联合起来诓我。

“看着大人府中置办的物件,大人今日可是大婚?”

长孙公野看着明目张胆扯谎的琴如瑟,还得硬着头皮回答:“正是,老臣今日大喜,这不还没入的了洞房就出了这等事情,天公不美啊。”

公孙锦露出一副哀痛的神情,表示慰问:“长孙大人节哀。这些东西原本是本王送给你的新婚贺礼,如今想来只会给大人徒增烦恼,本王还是送到城外难民营,帮大人积些福报吧。”

公孙锦和琴如瑟离开太傅府之后,差点都快笑崩了。一上马车,琴如瑟捧腹大笑,眼泪几度飚了出来:“王上,你看没看见长孙公野那张老脸,比那砚台还要黑上几分。”

“此番让长孙公野栽了大跟头,这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日后本王在朝中着日子恐怕不好过了。”

“怕他做什么,大不了本王妃日后养着你便是。”

“你呀!”公孙锦够了够琴如瑟鼻子。“对了,王兄明日宣你进宫,与后妃一同品茶,你去不去。”

“你旧情人去不去?”琴如瑟翘着二郎腿,摇着脑袋问道。

公孙锦知道一到这个话题,这小祖宗是不会轻易饶过自己,只好一五一十的说道:“他是大周的皇贵妃,自然是要去的。”

“哦!”琴如瑟摸了摸下巴,“那我就去啊。气死他!”

公孙锦受不了琴如瑟孩子气的模样,笑着理了理袖口:“那王妃和本王说说,这么个生气的法子?”

“这个啊,我不告诉你。”

“还有,鞑坦如今已经是淑婕妤了,你行事万不可太过火,落人口舌。”

琴如瑟不耐烦地点头:“懂懂懂!我会让她们一个个气到吐血的。”

琴如瑟第二天吃完早膳,便早早进了宫,去的时候,众位后妃已经在御花园候着了。

“镇北王妃来了,奉茶。”贵妃扬手。

“客气。”琴如瑟笑着坐下,说道:“也不知道宫里的姐姐妹妹们喜欢什么,有些日子不来甚是想念,所以便备了些薄礼送给诸位不成敬意,还望各位不要客气。”

一位昭仪望着端上了宝物,捂着嘴巴说道:“王妃娘娘果然豪气,这些奇珍异宝哪里是薄礼二字担当得起。”

琴如瑟微微皱眉,一副我也没辙的表情:“哎,我琴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第86章 再抢一次,多不好

琴如瑟的话一出,其他嫔妃脸上的表情可想而知。见过炫富的,但没有见过这么赤裸裸的。

“各位妹妹们,大家别站着了,淑婕妤说今天要给大家跳上一只舞助兴。大家都坐下来看看吧。”贵妃经历过镇北王那架势,可没心情在跟琴如瑟有半点不痛快。

众位妃子入座之后,鞑坦穿着一身紫色的露脐舞衣走了上来。音乐响起,鞑坦在方寸之地翩翩起舞,将异域女子得瑟妖娆,展现的淋漓尽致。每一次扭胯,抖腰还有眼神,让在场其他妃嫔们都觉得勾人摄魄。一曲舞结束,掌声此起彼伏。

这时候贤妃和贵妃对视一眼,心领神会立刻说道:“早前王妃娘娘一舞惊觉,臣妾不幸未曾亲眼目睹,不知道娘娘今日可否跳上一曲。”

殊不知,他们二人刚才的眼神交汇早就在琴如瑟的眼睛里看的是清清楚楚。琴如瑟将嘴里的葡萄籽吐了出来,有些为难地说道:“上次我就那么随便一跳,已经抢了鞑坦妹妹的风头,这次再抢一次,多不好。”

“呃·····”众位妃子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句自大又有点臭屁的话。

贤妃被怼,只好硬着头皮说道:“今日我们不做比较,就是姐妹们交流交流。”

“哦,是吗??”琴如瑟云淡风轻的应了一句,“我又不是那楼阁里面的戏子,整日没事跳跳舞多掉价啊。”

琴如瑟这一次说话句句火药味十足,上一次虽说这些人没有明着害自己。可是背地里使得绊子一点也不少,她这种有仇必报的的人,怎么会轻易放过她们。

贤妃被怼的无话可说,场子一时间冷了下来,鞑坦和琴如瑟本来就有着血海深仇。这下子,两日更是不对付。

后宫毕竟是贵妃的地旁,她断然不会让琴如瑟在这里肆意撒野。便起身说道:“前些日子,皇上派人在猎场抓来了几只白狐,品相成色皆是上成,姐妹们一会较量一番,赢的人,本宫就把这几只白狐赐给她。”贵妃说完,轻轻拍了拍手。

随后,几个太监,抬着一个大笼子走了上来。黑色罩布掀开,里面三只白色的狐狸便展现在众人面前,那成色,果然是极好的。

“贵妃娘娘们,不如我们比投壶吧。”

贵妃还没说话,琴如瑟若无其事的说道:“你确定,你们要和我比投壶?”言外之意,就是你们这群小娘们,就那点本事还和我比投壶,以为我百步穿杨的名声都是吹出来的。

“那我们不如比试画画,如何?”

“这个好。我不会!”琴如瑟点头,十分认可的说道。

贵妃也不想思虑是否符合琴如瑟心意到底哪般,不过既然如今她自己都说了不介意,那就比试这个:“竟然如此,我们就比试大家的画工。大家在一个时辰里,如果能够画出我大周的山河锦绣,这三只灵狐就归谁。”

“妹妹可是不给姐姐面子。”贵妃冷着脸问道。

“哪敢啊。”琴如瑟笑着说:“我这不是怕各位姐妹们说我欺负人吗,让她们先来,不着急。”

第87章 画画跟做法事一样

一旁的侍女们给自己娘娘们摆好桌子和笔墨,只有琴如瑟一个人窝在椅子里面睡觉。过了好一会,大多数人都化了几座山之后,琴如瑟这才啊不紧不慢的拿出一把剪刀和几张纸,开始剪起来。

“她在干什么?”贵妃撩着袖子,轻轻的在宣纸上描摹着山水风景。

“奴婢也不知到,估计是知道自己要输了,打发时间吧。”

“输?镇北王妃几次进宫,你何曾见她吃过半点亏。”

一旁的侍婢,自然明白贵妃的意思:“奴婢这就去瞧上一瞧。”

侍女绕了一圈,回到贵妃身边:“她在剪东西,奴婢细看之下,也不像是窗花。”

时间在沙漏中缓慢地流淌,眼瞅着比赛时间临近,琴如瑟突然开口对一遍的侍女说道:“准备研墨吧。”

“时间跟得上吗?”

“这就用不着你操心了,你只管研墨就是。”琴如瑟摊开一张画纸,将剪好的碎纸铺在卷轴之上,须臾之后,又拿来几个茶盏,倒入不同浓度的墨汁。然后一次喷洒在画纸之上。

“她在做什么?”

“不知道。”

“画个画也跟做法事一样。”

其他画完的嫔妃们切切私语,还没完成的人则是抬头瞄了一眼,加快手中的动作。

“只差东风了。”琴如瑟做完之后,径直将画卷卷了起来。不一会,她将手里的画卷压了个严严实实。“你帮我拿到太阳下面晒伤一晒。”

“是!”侍女也不明白这样做的目的在哪里,之好按照王妃的指令去做。

时间到了之后,所有人的画卷被身边的侍女一次展示起来。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有意思!”贵妃评论。

“这是臣妾家乡的黄山。”

贵妃点头,看着第二幅画,沉默了许久:“造化钟神秀,好!”

贵妃把所有人的品评了一番之后,欣慰的点了点头:“各位妹妹真是多才多艺,如今看来,本宫的话,在大家面前倒有些班门弄斧了。”

贵妃说完,示意一边的侍女将画拿起来,展示给众人。

“这,娘娘的哪里是画?根本就是把大周的锦绣搬到了纸上。”贤妃恭维,但是实话说,贵妃的画与其他人相比确实让人耳目一新。她画的不是山水而是大周的国花牡丹。

“好一个花开富贵,寓意着大周之福,好画。”

贵妃的画,就算是一坨臭狗屎,在这群人严重也能夸成朵花。这时候贤妃坐不住了,说道:“如今众姐妹中,只有王妃娘娘的画,还没有展示出来。”

我?琴如瑟指了指自己,一脸难色:“你去个太阳下面拿回来吧。”

“这是什么东西?”

“这也能被叫做画?”众人鄙夷的看着眼前这幅四不像的东西。琴如瑟歪头翻了个白眼骂道:“你是不傻,拿反了,翻过来再另外一页。”

几个侍女不好意思的挠头,将画反了过来,那一瞬间所有人都没了言语。

小桥流水人家,来往商贩梅花,琴如瑟呈现的是一副冬日里祥和安宁的长安街景。凛冽寒冬里,梅花朵朵盛开,长安城的老幼妇孺在街上玩闹。

“国泰民安谓之大幸,百姓安乐君之盛名,若长安福泽万里,我大周何处不是山河锦绣,繁华盛世?”琴如瑟喝着茶,淡淡地说道。

“说得好!”皇帝公孙策摇着手里的扇子,朝着御花园走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88章 卸磨杀驴

“都起来吧。”

琴如瑟起身,便看到跟在一旁的公孙锦,暗地里朝他做了一个鬼脸。

皇帝落座之后,看着琴如瑟画的锦绣山河,好生赞赏。“朕听王妃刚才所言,颇有一番风采,百姓安乐国泰民安,大周何处不是锦绣山河?说得好。”

“谢圣上,我这不过是钻了空子,要是论起画工,和各位娘娘那是真的没法比。”

皇帝龙颜大悦,合起扇子指着一边的大太监说道:“赏,王妃能有这般见识,果然是寻常人家比不了的。”

这边锦绣山河这件事还没过去,那边皇帝几句话出去,脸色瞬息万变。突然凝重起来的神色,让琴如瑟和公孙锦不由得心中一紧。

“这太平盛世虽好,可未必是大周之福啊。”

“陛下何出此言?”贵妃剥了一颗晶莹的葡萄递给皇上。

“贵妃有所不知,最近南岳的流寇几番叨扰临阳城,王妃娘娘恐怕早就知晓此事了吧。”

琴如瑟不知道皇帝喉咙里有卖的什么药,望了一眼公孙锦才应声:“臣妇却有耳闻。最近南岳流寇在临阳城外抓了不少人,可是临阳县丞王莽却一直无所作为。”

“启禀皇兄,南岳此次进犯臣弟怀疑。”公孙锦欲言又止,扫了一眼四周的众位妃子。皇帝心领神会,谴退了众嫔妃。直到最后整个御花园只剩下来皇帝和镇北王夫妇三人。

皇帝拨动着手里的佛珠,沉声问道:“阿锦对此事有何看法?”

公孙锦瞥了一眼琴如瑟:“有人想要利用南岳之事诱我出兵,以坐实我反叛的证据。”

皇帝没有说话,一双眼睛就像是山中猛虎,对于一个帝王来说,从来没有谁是可以永恒相信的。

“皇兄请看。”公孙锦说着将一枚镇北王府的官银递给了皇帝,“这是近半年来在长安城各处赌坊,地市出现的镇北王府官银。”

“而这个,则是我镇北王府府存官银。”

皇帝一时间也摸不准公孙锦想要表达什么,咳了一嗓子,将两锭银子拿在手里对比起来。

“阿锦想要告诉朕什么?”

“回王兄,我镇北王府的官银因为在建模子的时候,本王的一小半指甲掉在了里面,所有的官银都缺了一个一个很小的角。而京都出现的这些银子却根本没有。”

“哦!”皇帝立刻拿起银子查看起来,他仔仔细细的翻看了一遍,这才将两锭银子放在了桌子上。

“臣弟不久前,在菏泽抓到了私自铸造镇北王府官银的内贼,系臣弟府上的周掌事。臣弟一番盘问之下,只得到了一个线索,就是他的幕后指使者住在皇城。臣弟原本还想要继续盘问,不了周掌事便遭人杀害。”

“竟有此等事?陷害皇子,这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谁会这么明目张胆?”

琴如瑟站在一边吃不准皇帝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从他之前几次和皇上交锋来开,他总觉得皇帝这个人深藏不漏,心狠手辣,城府极深。

她越发怀疑皇帝最后极有可能会卸磨杀驴!

第89章 还惦记着老情人是不是?

“这件事情,朕会让大理寺详查的。南岳一事,阿锦有什么看法?”

“临阳城是我大周对外最重要的通商口岸,且是本王的王妃母家所在之地。如果南岳要对临阳下手,他们吃定本王必会出兵。”

皇帝眉头突然一周,一抹诡谲的颜色闪过他的眼睛,没有皇命,贸然出兵,那可是欺君罔上。如果公孙锦不能自圆其说,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公孙锦和琴如瑟都注意到了皇帝神色的变化,公孙锦不徐不疾的说道:“临阳地处我大周最南部,毗邻南岳,荆楚,西南三个国家,而且临阳城中的琴家锻造局掌握着我大周火气冷兵器的制铸权利,临阳一旦失守我大周便失去了震慑其他国家的最大筹码。臣弟既然是大周的镇国公,便自然不会让临阳陷于为难。”

皇帝面色一时间捉摸不透,风云变化后,摸着自己的下巴大笑道:“好!大周能有镇国公这样的忠君爱国的人才,大周之幸事啊。”

皇帝和周王一番推演游说之后,最终,公孙锦领命驻军临阳处理南岳一事。返回菏泽城的途中,公孙锦坐在马车里,心事重重。

望着自己一言不发许久的老公,琴如瑟终于忍不住了问道:“我说王上啊!你到底怎么了,自打从京城出来之后,已经两个时辰没有说过话了。这马车里就你我二人,你这是打算用缄默憋死我吗?”

公孙锦疲惫的抬眼看着琴如瑟,敷衍的笑了笑:“本王没事,你要是困了就睡吧。”

琴如瑟愈发觉得公孙锦不对劲,要是放在平日,无论如何他都会敷衍自己一两句的,断然不会这么冷淡。

但是琴如瑟又不好打扰公孙锦,便枕在他的腿上小憩。可是马车颠簸,又哪里睡得着,没一会就睁开了眼睛。公孙锦的眉头微微拧在一起,琴如瑟看的久了,伸出一只手缓缓的抚在眉毛上。

“是因为南岳的事情吗?”

公孙锦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南岳的事情,本来就是一块烫手的山芋。南岳侵犯大周的事情都传到了皇上耳朵里面,还没有一个解决方案,足以说明朝中没有人呢愿意把这摊子脏水揽到自己身上。南岳算然是大周的臣蜀国,但是背后有着北齐这个靠山,对于大周的不鬼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若想彻底除掉南岳,势必会是一场长时间的恶战,一旦卷紧这场战争,势力必然会严重受挫。皇帝之所以把整件事情交到自己手里,无非就是想削弱自己的势力,好让周王与自己制衡,以巩固他自己的皇位。

琴如瑟伸手摸了摸公孙锦的脸:“车到山前必有路,王上又何必这般忧心呢?”

“嗯!”

琴如瑟扶着公孙锦的胸膛,准备做起来,去突然摸到他胸前一个鼓鼓的东西,拿出来一看,竟然是女人送的香囊。一时间琴如瑟满脸黑线,甩出一记眼刀:“怎么回事?”

“这是贵妃给的?”

“好你个公孙锦,还惦记着你的老情人是不是?”琴如瑟说着一手狞起了公孙锦的耳朵。

第90章 去哪?青楼。啥?

马车回到王府之后,琴如瑟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理会公孙锦。谁让他说一套做一套,嘴上说着只爱自己一个人,结果转手就把老情人的东西放在胸口。这一次不好好晾她一晾,自己就不叫琴如瑟。

入府之后,明月心坐在二楼的亭子里,看到被堵在门外面的公孙锦不禁失笑。放下手里的活,跑到楼下去找公孙锦。

“我说,王上你这是又把姐姐怎么招了?”

公孙锦有些疲乏,将手里的锦囊丢给了明月心,“还能因为什么?”

明月心看着手里这个做工精巧的纹绣锦囊,也猜到了大概,站在一边说起了风凉话:“我说王上,这你可就怪不得旁人了。”

公孙锦懒得在这里被人揶揄,晃了晃手让明月心下去,自己回屋里静一静。

明月心这边刚走,那边就跑去找琴如瑟了。

一进门,就看到琴如瑟鞋子都没脱躺在床上打滚:“我说姐姐,你这是在消食儿吗?”

琴如瑟坐了起来,翻了个大白眼,靠在一边的木床上说道:“我跟你讲,月心,这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哟,发生什么事了,把你老人家难过成这个样子。”

“还能怎么样,公孙锦那个王八蛋,枉我还在担心他被琐事烦心,谁知道这家伙竟然是在想着他的旧情人。”琴如瑟边说,边踢着一边的木桌。

事实上,他也知道公孙锦并不是因为这件事而愁容满面。但是,一想到这家伙竟然吧贵妃的香囊放在胸口,这心火就蹭蹭的往外冒。

“是吗?”明月心洋装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王上这么不长眼的吗?要不你抽空再揍他一顿。”

“嗯!”琴如瑟点头,片刻之后又觉得哪里不太对,摇了摇头:“我又不是一之母老虎,说揍人就揍人。”

“是是是,姐姐你向来宽宏大量,这样吧我带姐姐出去吃点好吃的,吃完说不定就心情舒爽起来。”

琴如瑟一听到吃的,顿时心里也没有难么难过了。“啊啊啊,公孙锦你这个王八蛋,大猪蹄子,哼!”琴如瑟发泄完一通之后,搂着明月心:“走吧,去吃好吃的。”

傍晚,夕阳西下,落日余晖,水光粼粼。

明月心望着一桌子的盘子,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琴如瑟:“姐姐,你已经吃了十五只蓝龙虾了,且不说这东西有多金贵,就是你这身子骨也经不住这么吃啊。”

“哪那么多话,本王妃今天开心,不成啊?”

“成,成。”明月心突然有点后悔带琴如瑟出来了,因为这要是把她吃坏了,回去王山估计又要数落自己了。

哎,你说这叫什么事啊?别人家都是一家主母维系全家关系。到了镇北王妃,自己一个小妾得天天当王山王妃的传声筒,不行不行,赶明儿必须得让王上给自己涨月俸。

“小二,结账。”

“那姐姐,我们接下来去干什么呢?”明月心撑着脑袋,望着余怒未消的琴如瑟。

“去青楼。”琴如瑟认真想了想说道。

“好。”明月心点头,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时间被这个答案吓的下巴差点掉了,咽了咽口水:“等等,你说去哪?青楼?你在跟我开玩笑呢吧!”

第91章 妈妈这就去给你们找!

京都皇城,梨园。

红九仙唱完最后一嗓子,定在台子上,凝视着周王,周王也望着他。两人就和往日一般,看着彼此,许久。

周王晚上在府中设宴,请了红九仙前来品茶。

“安化黑茶,二十年的茶砖。”红九仙小酌一口,轻轻嗅了嗅指尖余留的茶香,淡淡说道。

“嗯。味道怎么样?”

“入口回甘,带有一点点酸涩的味道,后劲留香长久。不过在我看来,煮酒一点味道会更好。”

“这些年,我从湖南带出来的茶,也只有你喝的出来。”周王坐在屋子里,一点点的煮茶。

红九仙喜欢这样的感觉,即便他知道他的心思不在自己身上。

“殿下可是又加了炭火,小厮都觉得有些热了。”

“先生一直怕冷,本王今天特意让人多加了两盆炭火。”

红九仙望着周王,愣了愣神。殿下啊殿下,你不喜欢我,又为何要一直对我这般好。周王怕热,冬日里也很少穿起狐裘,今日因为自己来品茶,竟然多加了几盆炭火。明明不曾接纳自己的心意,却有一只掏心掏肺的对自己好。周王殿下,你可真是一个狠心的人啊,你这是要让小厮,此生都腾不开心思去找别人吗?

“先生这是怎么了?”周王看着红九仙眼角突然之间低落的一滴泪水,有些不知所措。

“熏香迷了眼,听说外头的梅花开了,殿下陪我出去走走可好。”

菏泽城,蕲水河畔。

冬天的菏泽,尤其到了夜晚冷的出奇,蕲水江上面朦胧着一层薄薄的雾气。琴如瑟看着不停搓手的明月心,转身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脱了下俩,披在了她的身上。

“这下感觉如何?”

“姐姐!”明月心心疼的看着琴如瑟:“你这是作何?”

琴如瑟摸了摸明月心的小脸蛋,将披风帮她拉的紧了一些:“你这小丫头要是冻坏了,回去估计得病上个十天半个月吧。”

“那你怎么办?”

“我从小习武,没事的,冻不死。走吧!”

琴如瑟在明月心面前的霸道总是那么的让人无法拒绝,明月心曾近甚至想过,要是琴如瑟是个男的,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成为她的夫人。

两人走到了菏泽城中最大的青楼——秦淮楼门口。就看到各种浓妆艳抹的女人在哪里招摇。明月心怎么说也是富贵人家的小姐,怎么受得了这样的场面,转身就要离开。

“你去哪啊?”

“姐姐,我们还是回王府吧。”

“不回去。”琴如瑟说着一把捞过明月心:“走着!”

“我不去!”明月心再怎么拒绝还是别琴如瑟带到了青楼里面。

这刚一进去,秦淮楼的妈妈便跑了过来。打眼一看,这两位姑娘无论是穿着还是气度都不是寻常人家的,那便是财主,自然要好生招待。

“二位,是要找我们秦淮楼的姑娘,还是小生啊,要不还有总角的孩童。”

一边的明月心捂着脸蛋想要离开,琴如瑟一手拉着她,朝着妈妈说道:“我们要找丰神俊朗的小哥哥!”

“好好好,二位贵人里面请,妈妈我这就去给你们找。”

第92章 贵人,讨厌!哼。

此刻镇北王府中则是另外一番光景。

公孙锦伏案书写折子,直到酉时才处理完成。张麽看着心疼,炖了些鸡汤来给王上补补身子。

公孙锦一边喝着鸡汤,一边问道:“王妃还在屋里吗?”他担心那个小祖宗一时赌气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那可怎么办。

“回王上,王妃娘娘和明月姑娘出去了。”

“出去?”公孙锦叫来在外面看折子的何离:“你去看看王妃现在何地?”

何离知道网上一定会问自己,所以早在琴如瑟出去的时候,就派人跟着了。可是现在他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他:“王妃她,她,她去了秦淮楼。”

“秦淮楼?那是什么地方。”

何离红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那是菏泽有名的青楼。”

“什么?”公孙锦一口鸡汤差点呛在喉咙里,堂堂镇北王妃,竟然和小妾跑到青楼去厮混,这要是穿出去,自己的颜面该往哪放。

而临近子时的秦淮楼,才刚刚开启夜晚的狂欢。琴楼中年轻女子一个个发出娇嗔的声音,在有钱人的怀中肆意放荡。而三楼的阁楼中,琴如瑟和明月心此刻正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

“二位贵人,你们要的小郎君,我可给你们呢带过来了。”

琴如瑟起身,靠在柔软厚实的垫子上,“是吗。那就带进来瞧上一瞧。”

“都进来吧。”

随后,一个个细皮嫩肉的白面小生接踵而至。唇红齿白,眉眼清明,确实长得让人欲罢不能。

琴如瑟翻到床尾,坐在一边:“哟,长得还真是勾引人啊。”

“贵人说的是,我这秦淮楼虽然比不上长安城的艳春阁,但是在这菏泽那也是数一数二的。我这里的姑娘还有小郎君那可都是清白人家的。你瞅瞅这皮相。”

琴如瑟挨个敲了一遍,点了几个:“你们几个留下,其他的都出去吧。”

其他人离开之后,琴如瑟撑着脑袋,躺在床边:“叫什么名字,挨个报一便。”

“墨寒”

“洛林”

“峰谷”

“承升”

都是这么有文化的名字吗?琴如瑟有些差异的看着面前站着的四个人。

名叫承升的男子以为琴如瑟在看自己,于是便径直走到了琴如瑟身边做了下来:“不知道贵人该怎么称呼?”

琴如瑟挑眉,这反差一时间让人难于接受啊。这么一个眉清目秀的小郎君,操着这么浓重的方言,让人着实的措不及防啊。

“那个,你先站起来。”床就这么大,这人一坐,琴如瑟觉得自己的脑回路都被切断了。

“哦!”承升站了起来,有些委屈的扣着自己的手指。“是我哪里不好吗?惹贵人生气了。”

这小媳妇的模样,琴如瑟到还有点不知如何应对,她舔了舔嘴唇,“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这不是怕你太诱人,坐我旁边,我该把持不住了。”

“哼!”承升抖了抖肩,“贵人,真讨厌。”

琴如瑟转头看着明月心,打了个寒战。原来男人们来青楼都喜欢这样的吗。

可怕!

第93章 大不了再挨一顿打就是

“你为什么会来做这个啊?”琴如瑟拿起桌子边上的一盘瓜子,开始磕了起来。

承升一说到这话题,眸色清冷了几分:“回贵人,我们家有四个哥哥,三个都战死沙场了,爹爹早逝,娘亲又一只身体不好。我还有两个妹妹,这一行赚钱。我们穷苦人家的孩子比不得贵人,只能做这些活计养活自己。”

琴如瑟听着有些感动,抓了一把瓜子放在他的手里,“真是苦了你了。”

对这一番骚气的操作承升一时间有点懵逼,他望着自己手里面的瓜子,愣了半天。

琴如瑟看他半天没有反应,想起了什么,把自己的头上的发钗取了下来:“这个你拿着,虽说不值钱吧,赎了你自己还是够的。”

琴如瑟说的云淡风轻,而承升则更加惊讶,这年头在青楼赎一个人可不是一笔小数目,眼前这个贵人到底是谁啊,一根发钗就能赎了自己。

这边承升还没有反应过来,那边琴如瑟让另外三个小郎君坐了下来:“你刚说你叫什么来着?”

“回贵人,小生洛林。”

“哦哦,你们这名字都是谁取得啊,这么诗意。”

“是秦淮楼的一位故人。”

琴如瑟点了点头,有机会一定要见一见这位故人。“那你呢?也是家庭所迫?”

洛林摇了摇头:“小生是静安人,六岁的时候被拐卖到这里。”

洛林的眼睛里总是有些对世界的疏离,他和承升不同,他对这种事情似乎没有一点的积极性。

“那他们又强迫过你做什么吗?”

洛林浅浅的笑了笑一下,将自己的衣服撩了起来:“小时候,他们要是要是让我做不愿意做的,他们就会打我一顿,后来打习惯了,我还是不做就会四五天不给饭吃。”

琴如瑟听着洛林讲着她这么多年的悲惨遭遇,觉得心中有些难受。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是在他朴实无华的表达中,这些事情尽数浮现在眼前。

琴如瑟又抓了一把瓜子放在他的手里:“吃点就不难么难受了。”

“谢贵人。”

“那你今天为什么要来呢?”琴如瑟有些好奇。

“大不了再挨一顿打就是。”洛林说完,将袖子放了下来,遮住自己身上斑驳的伤口。

“你这孩子,让人心疼。我这也没有多余的钗子送给你,就这对耳环吧。”

“谢贵人,不必了。”洛林没有收,因为收了又能如何,他依旧逃不出这座魔窟。

琴如瑟示意洛林帮他把身后的花生端过来:“为什么不必,你要是出去了,总该给自己换身行头吧,这副模样又该被别人抓走了。”

洛林轻笑一声,颤声说道:“贵人以为我离开这里吗?”

“离得开,我说离得开,就不会有假。”琴如瑟打了个哈欠,说道:“你帮我剥花生,其他的事情,不用担心。”

即便琴如瑟这样说,可是洛林的眼底也没有闪过多少喜悦,这样的承落,真么多年,太多了。可是每一次到最后,不都是一场空喜。时间久了,他便再也不抱有任何的期待了。

“下一个。”

第94章 我这脑子不太好使,不明白

峰谷左看看右看看,见墨寒一直不说话,只好开口:“我是被我爹卖到这里的。”

琴如瑟见他的脸上并不像旁人那般难过,心想,难道这人在苟且的生活中参透了人生哲理,安乐自得起来了吗?

“看你这副模样,似乎对现在的生活还挺满意?”明月心在一边问了一句。

峰谷点了点头,“当然满意。”说着,他开始掰着指头计算起来:“我爹呢,以前是一个赌徒,我们家每天吃不饱穿不暖。还要担心仇家上门吧来讨债。无论我们怎么说,我爹就是不改。后来因为他欠了账,把我卖到了这里,我现在吃得饱穿得暖。虽然干的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但是我又不离开这里,倒也安然。”

琴如瑟和明月心对视一眼,倒还真被这家伙的回答逗笑了。的确如此,人逢乱世,能过的这般安乐,确实让人佩服。

“那如果给你一个机会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你愿意吗?”

峰谷看着琴如瑟眼睛,很久很久,才缓缓的眨了眨眼睛。他也不知道愿不愿意,因为那个情况,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他没有钱,长得也不是最出挑的,他曾经以为自己会在这里浑浑噩噩的度过一生。

“我不清楚,但是我现在在这里过得还可以。如果要是出去又要过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我还是愿意带着这里。”

琴如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毕竟每个人这一生追求的东西都有差别,即便你站在他的角度,往往也没有办法真正的感同身受。

琴如瑟同之前一样,将受伤的镯子取了下来,赏赐给峰谷。

“我说姐姐,我们又不是来这里做慈善的,你这一晚上送出去多少东西了。”明月心低声提醒,虽然琴如瑟今天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是钱也不是这么挥霍的。

“听一个故事,自然要给一份赏赐,哪里不都这样嘛?”琴如瑟将洛林剥好的花生递给明月心:“你不是喜欢嘛,吃吧。那边那个傻大个,帮我削一个苹果。”

承升指着自己。

“对就是你。”

“我怎么就成傻大个了。”成身嘴里嘟囔道,不情不愿的跑过去削苹果。然而这一场悲情茶话会还没有结束,还有一位高冷的老哥没有说话,琴如瑟从床这边翻了被一个跟头,才到了床那边,然后拍了拍墨寒的肩膀:“你呢?公子?你又是为何来这里啊?你这手脚上看着有些功夫吧,别告诉我也是被骗来的。”

墨寒与其他几人不同,不喜近人,性子凉薄的紧。平日里便没有几个人愿意同他说话,一位他平时从不搭理旁人。

“我是自愿的。”

“自愿?”这样的回答,无论是谁都有些难以理解吧。这个年代虽然说大家并不会十分鄙视青楼堕落之人,但是这总归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她这一生碰到过太多的人,能把这件事情说得如此云淡风轻的还是头一次。

“我说老哥,你介不介意给我解释一下?我这脑子不太好使,不明白。”

第95章 赎人

墨寒微微抬起眸子,清冷的神色瞬间有一种拒人百里之外的感觉。

“你不会是周王的细作吧?”

“贵人为何这样说?”墨寒倒是没有被这句话触动到,只是盯着琴如瑟的眼睛看了许久。

“没什么,感觉。”

“我未过门的妻子被人贩子卖到这里,我为了救她才会来这种地方。”

“然后呢?”

“她自杀了。”墨寒轻叹了一口气,“知道她的死讯之后,我想过离开这里。但是······”

墨寒突然沉默了,这时候一边的承升突然补充道:“但是他想的太简单了。这种地方进来容易,出去难。”

琴如瑟产生过一瞬间的疑问,一个有功夫的人如果想逃,不会一点办法都没有的。墨寒似乎洞察了琴如瑟心中所想,将袖子聊了起来。

白嫩的胳膊上,一颗紫色的针眼异常显眼。琴如瑟望着伤口惊讶了很久,然后难以置信的问道:“他们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在民间有一种十分可怕的禁术,就是银针封穴。这种禁术是请医术高超的郎中,用狼毫制成的银针封住习武之人的重要穴位。阻止他周身经脉的正常运行,一旦狼毫银针入体,此人会全身脱力。

“如果我给你们四个人正常的生活,你们愿意永远跟着我嘛?”琴如瑟突然抬头看着四个人,严肃的问道。

“呵!”洛林冷笑了一声,“贵人可知道这些年,这样的话有多少人和我们说过吗?”

“所有散财的贵人缠绵床榻的时候都会给我们各种希冀,最后却从来没有一个人带我们去看看外面的柳绿花红。”承升在一边补充。

琴如瑟知道这些人在担心什么,她将腿上的瓜子盘放到一边,看着四个人认真的说道:“我说话的话,决不食言。我带你们离开这里,你们要答应我,这条命永远属于我一个人。”

琴如瑟的认真不仅仅让四个小郎君迟疑了,就连一边的明月心也意识到了琴如瑟如今并不是在开一个玩笑。

“贵人,说的可是真话。”峰谷年纪最小,还没有经历过太多的人心险恶,保留着对这个事件最大的善意。也只有他,尝试性的问了一下。

琴如瑟没有应声,而是直接起身去窗边把秦淮楼的妈妈喊了过来。

“这四个小郎君,不知道贵人要买谁啊?”

青楼之地赎人从来都是一个不菲的数目。且不说青楼之地的落魄人身子干净与否,光这价钱就不是寻常人承受得起的。

“他们四个。”

妈妈愣了一下,这样的口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一下子要赎四个人,那是何等的家底敢说这样的话。

“哟,贵人莫不是再和我这老骨头开玩笑。这四个小郎君怎么说这个也我秦淮楼的家底儿,怎么说也得这个数?”秦淮楼的妈妈愿被想要吓一吓琴如瑟,比了个八。

“八百两?”明月心呆呆的问道。因为在那个年代,十两银子是可以买一个丫鬟或者家丁一辈子的。四个沦落人八百两那已经天价了,明月心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第96章 糟了!

一边站着的四个人自然知道妈妈想要的价钱肯定不是这个,如今八百两贵人都觉得有些多了,那离开这里就没什希望了。

妈妈听到明月心的话,笑的前仰后合,“贵人再和我开玩笑吗?我这四个小郎君如果贵人要的话,给我八千两就行。”

“什么?”明月心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琴如瑟倒是十分冷静,在她的意料之中。她起身伸了个懒腰,说道:“我给你一万两,这四个人我全要了。但是我要求从今往后,这行里不会再有任何关于他们四个人的消息。”

“啊?”妈妈被琴如瑟彻底的话彻彻底底的镇住了,一万两如此随便的答应了?眼前的人到底是谁,出手如此阔绰。“贵,贵人,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我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吗?”琴如瑟拿出身上的镂空黑金卡片,“琴家银号,明天中午自然会有人把钱送到这里。”

整个大周有两样东西最好证明身份,一个是皇帝的令牌,一个是琴家的黑卡。一个代表至高无上的权利,一个代表无可比拟的财富。

而谁都知道,琴家的黑卡,如今只在一个人的手上,那就是琴家唯一的继承人——琴如瑟的手里。也就是说,眼前站着的是菏泽镇北王的王妃。

“小人有眼无珠,不知王妃娘娘大驾。”秦淮楼的妈妈急忙跪了下去,另一边站着的四个人还没有从王妃阔绰的场面里回过神来,就被妈妈拉着跪下行礼。

“既然知道了本王妃没有更多需要解释的。这四个人我现在就要带走,我琴家的财力相比妈妈不需要担心,这一万两琴家自然不会失信于你。”

“那是,那是,老身自然,自然,是懂得。这四个小郎君王妃现在就可以带走。”

这时候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官府搜查!”

“王妃你看。”

琴如瑟知道这种事情,当家的自然要出去处理,便让那位妈妈先下去。

“我说官爷,我们这做的也正经买卖,你这么大的阵仗,都吓着我这里的客人了。”秦淮楼的妈妈说完,扫了一眼众人,小声说道:“官爷,我这年年给你那么多钱,你这样可不厚道啊。”

菏泽县城丞腆着滚圆的肚子压着声音说道:“我也不想啊,青霞。这次是镇北王殿下让我来了,我敢不从吗?”

老鸨朝着众人笑了笑,继续低声问道:“我家生意不曾与王上有过任何过节啊。难道是有邻国的细作混了进来?”

菏泽县城摇了摇头。

“难道是和王妃娘娘有关?”老鸨继续猜测。

“镇北王驾到。”这时候屋子外面的人通传道,所有人都跪地相迎。只有二楼的琴如瑟骂道:“我靠,他怎么来了。你们跟我走!”说着便带几人从窗子逃了出去。将他们安置在一个地方之后,琴如瑟才带着明月心回到了青楼。

这时候镇北王已经寻着由头搜了上来。二楼的包厢里,一打开门,就看到自己的王妃还有小妾已经另外两个人青楼女子在大麻将。

“哟王上啊,麻将,来吗?”

第97章 不要,滚!

“回家。”

“哦!”琴如瑟没有顶嘴,将手里的麻将推到,乖乖的跟着公孙锦回了王府。

夜晚,两人躺在一张床上,谁也没有跟谁说话。两个人都背对着彼此,一言不发。琴如瑟依旧有点生气公孙锦留着旧情人东西这件事情,即便她清楚他们两个人根本不存在什么旧情复燃。公孙锦也对琴如瑟去青楼这件事情耿耿于怀,虽然看到自己媳妇不过是在青楼里面打麻将,但是他对于这种幼稚的报复形式深感厌恶。

月色一点点挪动着步子,缓慢的朝着远山移步。锦衾中的两个人却怎么也睡不着,心里的梗纠结着彼此,睡意便怎么也攀不上心头。

最终公孙锦还是败北了,他缓缓转过身,望着琴如瑟的后背。缓缓的伸出一只手,想要触摸,却在碰到她温热的后颈缩了回去。

琴如瑟感觉到了,她仍然生气,却有别扭的想要原谅。所以她将他的手拉过来,环在自己腰上。

“瑟儿!”

“闭嘴,睡觉。”

阳光再一次洒满床榻的时候,琴如瑟睁开眼睛咳嗽了两声。

“醒了。”

琴如瑟看到冲自己傻笑的公孙锦,连忙转过身去。自己到底昨天晚上为什么要拉他的手啊!这一拉不要紧,折腾了一晚上,自己的老腰差点都散了。

“本王先去做早课,你一会醒了,就吃点东西。我要去城北军营呆两天,贵妃的香囊我已经烧了。”

“哦!”琴如瑟背着身子回应,自己昨天晚上没有坚守住,最终沦陷这件事情实在太令人丢人了。

公孙锦弯腰,在琴如瑟的脖间落下一吻:“王妃,果然诱人。要不,”

“不要,滚!”琴如瑟骂道,随即拉上被子,将自己蒙了个严实。

公孙锦离开之后,琴如瑟在床上躺到了下午才起来吃饭。打点好府中事宜之后,琴如瑟带着琴府派过来一直为自己诊治的郎中,一同去了墨寒等人暂住的客栈。

“怎么样,治得好吗?”

郎中长叹一口气,微微摇头,“能到是能,但是很难,而且过程极其痛苦。”

“当真治得好?”墨寒第一次表现的不那么麻木。

郎中告诉墨寒,狼毫银针想要取出来,需要体外走针,这个过程需要七百个时辰,过程中虽然不会伤及肺腑。但是会有万虫啃食的痛苦,非常人可以承受。

而狼毫银针不取出来其实并不会有太大问题,只要不进行剧烈运动,不使用武功,就像一个寻常人一般,活个三十多年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年轻人,你确定要和自己过不去吗?”

“能治好就行,我不想浪费这一身武功。”墨寒第一次觉得往后的人生又有了希望,他少有的流露出了与众不同的一面。

“好吧。”

“你们几个在这里照顾他。”我过些日子再来看你们。

琴如瑟离开之后,刚出门没多久,突然一阵恶心从心底翻涌上来,直冲大脑。

“姑娘没事吧。”

琴如瑟摇了摇手,抹了一把满头的冷汗:“最近怎么回事,已经第三次了。回头该让郎中给自己也看看!哎。”

第98章 一定要整个北夷陪葬!

几日后,公孙锦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琴如瑟正在午休。

“怎么睡在这里?”公孙锦看着赏月阁藤椅上睡着的琴如瑟,如今菏泽已经入冬,天气不比临阳,冷的出奇。这丫头睡在这里,一会感冒了怎么办。

“瑟儿,瑟儿。”

“嗯,走开。”琴如瑟哼哼唧唧的梦呓了几句,转过身去继续睡觉。公孙锦无奈伸手准备将她抱起来。

“怎么这么烫?”公孙锦连忙将琴如瑟上半身揽了起来,“瑟儿,瑟儿!”

怀中人却怎么也叫不醒,公孙锦摸着琴如瑟滚烫的身体,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忙让下人找来了郎中。

“王妃如何?”

郎中反复把了几次脉,不确定的问道:“王妃娘娘这样的状态有多久了?”

“三天前没有什么问题啊。”

“那娘娘出现恶心,呕吐,幻觉的情况有几次?”

公孙锦根本不知道琴如瑟有过这样的症状,被郎中一问之下心中半分慌张:“把瑶儿叫过来。”

“王妃娘娘最近有什么异常?”

“回,回王上,娘娘最近,经常会突然之间犯恶心,产生幻觉。一开始我们都以为她是不是吃坏肚子了。她总说没事,我们想着娘娘身体康健,也就没有太过在意。”瑶儿看着公孙锦满脸的怒气,就知道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颤抖的说着。

“什么?经常会有?本王怎么不知道。刘太医,你看看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王山,娘娘中的是北夷一种极其特殊的慢性毒药。此毒一旦发作,中毒之人就会间歇性产生幻觉,并且伴随着五脏六腑的强烈不适。”

公孙锦看着额角一直向外冒冷汗的琴如瑟,心痛极了,“这毒如何解?”

“此毒只有北夷王室有解药。而且这种毒一旦发作,没有药物可以压制。如果一个月内没有办法拿到解药,王妃很有能在梦中再也无法醒过来。”

“你说什么?”公孙锦一把将郎中提了起来。红色的血丝一瞬间爬满他的眼睛,爆裂的青筋跳动在他的脖颈两侧。

“王上,你就是今天杀了小人,办法也只有这一个。”郎中哭诉。

“都给本王滚出去。”公孙锦骂道,一掌便拍碎了手边的木椅。

琴如瑟在梦境中漫无边际的奔跑,她感觉自己被困在一个漆黑无比的地方,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走出那一片荒芜的黑暗。曾今所有痛苦的画面都被拆解成无数的碎片,在她的眼前坠落。

她想要逃跑,却怎么也躲避不开。曾经那些让她痛苦过的事情,都在一遍遍撕扯着她的伤口。

公孙集坐在床边,看着无比痛苦的琴如瑟,自责极了。如果陇西一战,他坚决没有让她上战场,她就不会被毒镖击中,也就不会受伤。

他就这么看着她直到第二天早上,一整晚公孙集都在用冷水浸过的毛巾降温。

何离接到公孙锦的传信之后,快马加鞭的将一句话带到了长安城去。

长安城,淑贵人宫中,何离在众人离开之后,对鞑坦说道:“王上让我带句话给你。交出王妃娘娘的解药,不然他一定让整个北夷陪葬。”

第99章 我是不是快死了啊!

鞑坦手中茶盏停了半分,“镇北王,好大的口气。”

何离恭敬的将一把匕首放在了鞑坦的面前:“淑婕妤,王上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

那把匕首是北夷王子也鲁的贴身之物,当初琴如瑟在陇西一战中亲手杀了也鲁王子。也鲁王也死在了公孙锦和琴如瑟的手中,鞑坦公主因此,被迫送来和亲。

“怎么,这是要让本宫不要忘记杀父杀兄之仇吗?”

何离微微摇头,看着鞑坦的眼睛说道:“王上说了,他有能力让公主住到大周的深宫之中,自然有能力让北夷彻底成为平地。还望公主体恤北夷百姓。”

鞑坦此刻被气到微微发抖,她横在一侧的拳头,几乎要把掌心攥出血来。

“体恤,唯一疼爱我的哥哥和父亲都死在你们手里了。北夷王廷的那些人联手夺了我的世子之位,把我推出来做挡箭牌。本公主凭什么要顾及他们的死活?”

公孙锦一早便告诉过何离,鞑坦公主到时候会怎么说,所以当鞑坦按照意料之中的那样回答,何离自然胸有成竹:“因为那毕竟是你父亲的江山,你不甘心,你期待着有朝一日可以回去,让那些宵小之辈死无葬身之地。而这件事情,我们家王上,可以帮你达成。”

鞑坦看着何离的眼睛很久,缓缓地放开掌心,到了一杯茶问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和我的杀父仇人合作。”

“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共同的利益。”

鞑坦将杯中的清茶一饮而尽,冷笑了一声,将杯子摔碎在地上:“你们大周果然各个都是谈判的好手,哼。回去告诉公孙锦,我会去一封家书给北夷的,也希望他不要食言。”

“何离在此地代王上王妃先谢谢公主了。”

昏睡了几天的琴如瑟在几服药之后,终于退烧了。虽然期间她清醒过几次,但是每一次还没来得及说上几句话,便又会昏迷过去。

被折腾几番的琴如瑟,终于有点受不了了。这一次虚无的睁开眼睛,轻轻喊了句:“王上。”

“瑟儿。你醒了。”

“王上,我是不是快死了啊。”

“怎么会呢。”公孙锦轻轻抚摸着琴如瑟的脸蛋,强撑着一个笑脸面对着他。

“我好累啊,好困啊!可是,梦里好可怕,我不想进去。”琴如瑟气若游丝,似乎每一句话都要耗费全身的力气。

“没事的,本王会一直陪着你的。”公孙锦紧紧地握着琴如瑟的手,“那我们就不睡,你看这本王,这样就不怕了。”

琴如瑟艰难的露出一个微笑:“好。”那个笑还没来得及让公孙锦记住,琴如瑟的眼睛便缓缓的垂了下来:“我,我好困啊。”

“瑟儿,瑟儿!”

琴如瑟还是睡了过去,那一晚公孙锦就在她的耳边说着很多的故事。小时候对她的点点喜欢,还有后来对她的每一次宠爱······

第二天一早,何离快马加鞭的从北夷将解药带了回来。

“王上,解药王妃娘娘已经服下了,你已经三天三夜没有休息了,先去睡会吧。”何离看着脸色已经铁青的公孙锦有些心疼的说道。

第100章 真想打脸定律

“本王没事,你去让张麽煮些粥来。瑟儿几天没有吃饭,一会吃些流食舒服一些。”

“王上,我在这里守着,你去歇息吧。”

“去吧。”公孙锦身体确实到了极限,已经没有过多的心情和力气发脾气了。

何离无奈,只好乖乖听话。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琴如瑟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

“王上,我这是怎么了。”

公孙锦将琴如瑟扶了起来,在她的背后垫好软垫:“你之前杀也鲁那次,中了毒,这些天毒发,差点吓死本王了。”

“哦!”

张麽麽端了粥进来,琴如瑟刚接过碗,公孙锦便晕了过去。

“王上!”

“王上只是有些累了,不必担心。王妃娘娘。”何离跑了过来,将公孙锦背回了房间休息。

两人恢复之后,公孙锦便立刻点兵20万拔军去了临阳。

大军在临阳城外五十里地安营扎寨,为了不打草惊蛇,琴如瑟和公孙锦乔装进入临阳城一探究竟。

“我说老头,你这身子骨太挺拔了,佝偻点。”琴如瑟伸手摸了摸公孙锦下巴的假胡子,乐呵呵的。

“老太婆的皱纹倒是很真实啊。”

“才没有呢。”琴如瑟嘟嘴,将脸上画好的皱纹剥开,强烈的表现皱纹是假的。

公孙锦拉住琴如瑟的手,撇了一眼远处几个格格不入的人:“好了好了,你还没有告诉本王,你为什么非要带着那四个娘娘腔。”

琴如瑟冲着公孙锦呲了呲牙,顺带翻了一个白眼鄙视了一番:“什么叫娘娘腔,你怎么说话呢?”

“堂堂镇北王妃,去青楼里面给四个男人赎身,你想本王如何说?”

琴如瑟也知道自己没有什么理,便没有过多的顶嘴。缩着脖子说道:“总归是用得上嘛!老头子,我给你一个机会,不准再和我闹别扭好不好。”

“哼,”公孙锦不屑并且傲娇的冷哼了一声,随后拿起一遍的木拐杖点了点头:“好。”

琴如瑟就知道公孙锦这家伙永远逃不出真香打脸定律。只要在适当的时候给他一个链接,他绝对会屁颠屁颠的滚下来。也正是因为两个人的相处中总会有人先低头,他们两的感情才会越来越好。

其实主要是两人还在新婚期,能有多大问题!

两人挽着手,蹒跚的朝着临阳城走了进去。路上迎面碰上了琴如瑟的二叔琴临安,“这不是”

琴临安话还没说完,便看见琴如瑟在朝自己疯狂抖头,连忙话锋一转:“我二姨嘛?你老人家什么时候跑到临阳城来了,乡下住着不舒坦了。”

琴如瑟咳嗽了两声,哑着嗓子说:“乡下今年被野猪拱了田,收成不好。我跟你二姨夫到城里看看有没有人家需要柴火,不然今年别想过冬了。”

“哦哦,那二姨你们慢走,我就不送了。”

“好嘞好嘞!”琴如瑟点头,光速结束了这场即将暴露身份的对话。

“王上,有人跟着我们,快走。”琴如瑟轻轻扯了扯公孙锦的衣袖。

公孙锦瞥了一眼,看到不远处的摊贩前佯装买东西的人。

“他们是什么人?”

“圣瑰岩!”

第101章 爱上自己了?

公孙锦和琴如瑟一瘸一拐的走在人流之中。

“怎么确定他们是圣瑰岩的人?”

琴如瑟拍了拍胸口,确定跟着的人都不在近处,这才低声说道:“因为圣瑰岩右使丹墨在临阳城中。”

“这你又如何得知?”

“我说老头啊,这十里飘香的煎饼味你闻不到啊,老太婆我都快馋死了。”

公孙锦愣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丹墨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冷香,虽然他嗅不到,但是琴如瑟的鼻子比常人灵光,一定是因为闻到了所以才会这么说。

“那,老头子买给你。”

两人在临阳城转悠了几圈,最终在一出不算很差的客栈前停下了脚步。

这时候一个红衣老板娘用一根筷子利索的将头发盘了起来,问道:“二位,打尖还是住店啊?”

“姑娘,我们等人。”

老板娘靠在门框上,上下打量着面前的两个人:“你二老来这等谁啊?”琴如瑟颤抖着从破口袋了拿出了一锭银子递给红衣老板娘:“小姑娘,我们能进去了吗?”

老板娘在手里掂了掂,脸上瞬间乐开了花,将嘴里的瓜子吐到一边:“能,二位里面请,小二看茶。”

琴如瑟和公孙锦坐下之后,喝了两壶茶之后,突然一阵劲风刮过,屋子里面所有的门窗瞬间紧闭起来。紧接着屋子外面有人用黑色的布子将所有的窗户糊了起来。客栈中一片漆黑之后,紧接着开始有一连串的蜡烛被沾染了油脂的铁球点燃。

琴如瑟不在佝偻着脊背,气定神闲地说道:“丹墨右使每一次的出场方式,都这么排场的嘛?”

所有蜡烛照亮屋子之后,丹墨穿着一身赤红色的衣服从木楼梯上缓步走了下来。

琴如瑟看着二楼,笑着说道:“我说右使,你飞下来效果更好。”

丹墨并不会因为嘴上功夫和琴如瑟置气,只是淡然的牵动了半分嘴角。

下楼之后,琴如瑟左看看,又看看:“你怎么没把你的丹青扇子一起带过来。”

“本使今日觉得团扇更加符合本使的气质些。”

公孙锦听着两人的对话,这白眼都快翻出天际了:“你们二位怎么还唠上磕了?”

“镇国公殿下。”丹墨微微点头以示礼貌。

公孙锦直起身子,拍了拍褶皱的衣服:“你们圣瑰岩一直不漏踪迹,这半年频繁出现到底所为何事?”

丹墨轻轻晃动手中的团扇,“当让是为了送东西啊。”说罢,丹墨将袖中的两根飞针弹了出去。银针刚劲有力,一下子穿过厚重的帘子,打在了后院的墙上。

“如果二位觉得这条命活腻歪了,本使不介意送你们去看看黄泉的景色。”

门帘后面,红衣老板娘和店小二看着插入石砖的两根银针,瑟瑟发抖,赶紧躲了起来。

“人多眼杂,二位别见怪。”

“这是?”

“我家主上听闻王妃娘娘近日染了北夷的毒药,特命小人送来一副进补的药材。还望王妃娘娘多多注意身体。”

琴如瑟恶寒的看着丹墨,自己以前仅限于听过圣瑰岩,难道就是因为自己长的貌美如花,不巧被人家主子看上了,对自己展开疯狂的求爱模式?

不至于吧。不过正经来说,圣瑰岩为什么要对自己这般上心。

“那你家主上为何不在瑟儿病发的时候去北夷拿了解药送过来。”

丹墨将手中的团扇打了个圈,笑着说道:“如果我没有我家主上,镇国公以为就凭你的何副将有本事将药从北夷带回来嘛?”

第102章 反正是一群穷雕

琴如瑟不喜欢丹墨那种说起话来拐弯抹角的样子,将装药材的木匣子放到一边的桌子上,“你就直接告诉我,我跟你们圣瑰岩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们突然对我这么上心。”

“本使不是说了吗”

“打住,”琴如瑟拍了个手,“老娘已经是有妇之夫了,你别告诉我你们家主上喜欢我之类的。”

丹墨和公孙锦似乎都被琴如瑟说话的口气吓了一跳。这么赤裸的宣示主权,在大周恐怕也只有琴如瑟干的出来这种事情吧。

“看什么看,你们两个?我说的有问题吗?”琴如瑟抱臂,扬这下巴满脸的理所应当。

“没问题。”公孙锦迎合着点了点头,忍着笑意。

丹墨将团扇收了起来,坐在了椅子上,“本使说了,王妃娘娘和我们主上是旧识。”

“你别整那些虚头巴脑的,说着让别人误会我和你们都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琴如瑟撅着嘴,一脸的不爽,“你总说故人,旧识,那你到告诉我到底是谁啊?”

丹墨别琴如瑟喷洒纷扬的唾沫星子溅了一脸,他半微笑着抽出丝帕擦了擦脸,“这件事情,到了时机,主上自然会亲自来见你的。”

“切,我看你们就是在忽悠人。你还有事吗?没事就快走吧。”琴如瑟说完已经伸手赶人了。她现在一点也不想看到这个家伙,嘴巴严实的跟用铁水粘过的一样。但是每一次有总会把自己最想知道的地方反复提醒。

“娘娘不必生气,我们还会再见的。”

“别,我可不想再见你。还有你别用龙涎香配着冷香一起用,味太大了。”

这话一瞬间让丹墨脸色变得铁青,他拉起自己的袖子闻了闻,皱着眉头说:“本使怎么不曾闻道?”

“因为你鼻子被鼻屎堵严实了。”琴如瑟已经开启了吐槽2.0模式。

“本使不和你计较。”

琴如瑟晃着脑袋朝着丹墨吐了吐声头,似乎又想起一件事情,问道:“话说,长孙公野是不是也是你们圣瑰岩的人?”

丹墨甩了甩袖子,一脸高冷的转过头:“本使为何要告诉你。”

琴如瑟咬着自己的牙根,我去这家伙还这么傲娇。靠!哼,不过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对于老娘来说都是小事:“我用琼华阁的上等香料和你交换情报,如何?”

丹墨微微抬眼,不屑的将乌黑的长发撩到耳后,“本使哪里会因为这点小事就答应你。”

“琼华阁50年典藏版紫炉熏香!”

“他是我圣瑰岩的一份子。”

琴如瑟坏笑了一下,果然这世间的人,都逃不过一个穷字,众生皆苦啊!像我这种有钱人就没有这样的烦恼,哎。

“嗯,你到时候去琼华阁直接拿就是。”

丹墨离开之后,公孙锦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王妃这么有钱,以后养着本王如何?”

“好说!美人。”

“话说这个圣瑰岩到底是什么组织?本王让人查了很久也没有什么用的上的信息。”

“谁知道了,反正是一群穷雕。”琴如瑟说着翻了个白眼。

第103章 世人皆被八苦折磨

长安,相国寺。

长安城的初雪不期而至,白皑皑的落了一地。朱门绿瓦挽歌,暮鼓长钟祈愿。

相国寺一年到头似乎从来都没有荒凉过。每天络绎不绝的世人跑到这里来祈求神佛帮自己达成各种心愿。

这天,一大早,相国寺还未开放。一个红衣男子打着一把赤色的油纸伞在相国寺门前的山路上留下一排斑驳的脚印。

“施主这就来了?僧人们的早课还没做呢。”门口扫雪的小僧说道。

“无妨,我来找法华大师。”

小僧看着红九仙冻得通红的手,有些不忍的说道:“法华大师再给众人讲述佛经,施主明日再来吧。”

红九仙叹了口气,白色的云雾在空气中缓缓飘过:“我在这里等他就好。”

小僧看红九仙坚持,只好打开了寺门:“那施主里面请吧,大师今天估计要到很晚。”

“好!”红九仙微微点头,提起裙边跨了进去。似乎想起什么,回过头说道:“你就是拾遗吧?”

小僧抬眸,点了点头:“小僧法号拾遗。”

那天大雪纷飞洋洋洒洒了一整日,早上扫过的雪,没多久,又落了满地。法华讲了一日的佛经,红九仙便在佛堂里等了他一整日。

“施主这次所为何事?”法华大师进门,轻轻取下袈裟。

红九仙起身,微微行礼:“我来找大师问问,心中郁结之事。”

法华大师拨动手中的佛珠,良久说道:“施主可是为了红尘之事烦恼?”

“嗯!”

“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盛炽八苦这世间无人能逃。施主不行,老衲亦不行。”

红九仙趴在桌子上,望着门外纷飞的白雪,说道:“大师也会被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折麽吗?”

法华大师笑了笑,“世间人皆备八苦折磨,施主如是,老衲亦如是。”

红九仙眨了眨眼睛,看着大师:“那这里很痛,痛到无法呼吸,大师可有解决之法?”

大师没有说话,而是将手中的佛珠放在了一边,到了一杯热茶给红九仙。

“施主倾慕之心,收不到回应,就像屋外冬雪落入掌心起悄无声息?”

“嗯。情不知所以,一往而深。可是求而不得,爱而不能,心碎至此当如何?”红九仙看着茶杯里的漂浮的茶渣,苦笑着一饮而尽。

“施主心爱之人,可是十年前那个?”

“是。”红九仙双眼有些迷离的看着手中的茶杯,十年了那个人从来都不曾走出过自己这一方天地。如今这是一碗茶也能醉了心神吗?

“施主如今心中惶惑不安并不是因为那个人是否倾心自己,你心中所惧的不过是自己还否坚持得了。老衲说的可对。”

红九仙手中的茶碗跌落在桌子上,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哭,只是那一瞬间,有些累,有些委屈。是啊!他不爱自己这件事,十年里自己不断的在论证。可他对自己很好,比一般人都要好。他越对自己好,自己想要的就越多,自己不甘心在知己的身份浅尝辄止。可是自己明知,这份感情变不成所期待的那样。欲望和理性矛盾对峙,就会越来越痛苦。

“施主放得下吗?”

红九仙看着法华大师的眼睛,很久很久,直到公孙遇的身影模糊的出现,他才摇了摇头。

“既然放不下,就搁在心尖儿。所爱之人,在咫尺之地,总归是比那阴阳两隔让人庆幸,不是吗?”

红九仙眼前浮现周王的一颦一笑,他的么一个眼神都在他的脑海中似浪花翻滚而来。

“既然放不过自己,那施主就不要放手。执念深上几分,这里就没那么痛了。”

红九仙最后释然的露出一个笑容,是啊!自己终归放不下他。

第104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琴如瑟和公孙锦离开客栈之后,去了临阳县城的衙门。两人在门口找了个显眼的地方席地而坐。

“王妃这是怀疑临阳县丞王莽里通外敌?”

琴如瑟像老人一样揉着自己的老寒腿,说道:“可不是吗,老头子。我跟你讲,这王莽不作为已经很久,但是最近这临阳城不断有人口失踪,这件事情却没有报上去,你不觉得奇怪吗?”

“那你又是如何确定的?”

“我没有确定,不过事情己经如何?试试不就知道了。”

两人装成乞丐在衙门门口坐了几个时辰,天气愈发冷的时候,衙门里面终于出来人了。询问之后,确定两人是无儿无女之人,便邀请他们去衙门里面坐坐,吃口热饭。

“我说老太婆,这临阳县丞真的是个好父母官啊。”

“可不是呢,老头子。”两人一唱一和的跟着衙役朝里面走了进去。

一进门,临阳县丞王莽边搂着一个小妾有说有笑的从后院走了出来。

“又来了两个老不死的。”王莽厌恶的看着眼前两个佝偻老人

“你怎么说话呢?”琴如瑟颤声问道。

“要不是你们还值几个钱,老子才不想搭理你们呢。带下去,快走。”

“是!”那个衙役说完,不似刚才那般和善,推搡着琴如瑟和公孙锦朝着大牢走了过去。

“我说官爷这是要带我们去哪?”

那人也卸下了伪装,骂道:“哪那么多废话,快走就是了。”

琴如瑟和公孙锦被推进了一个大牢,随后那个衙役将两个包子撇在地上:“吃吧。”

“你!”

琴如瑟看到公孙锦快要爆发,连忙捡起地上的包子,塞了一个到公孙锦手里:“快吃吧,老头子。命要紧!”

公孙锦不忍心自己的王妃受这样的委屈,但是鉴于琴如瑟顾全大局,便只好忍气吞声的接过包子。

之前那个衙役不屑的看着两个人说道:“还是这个老太婆识时务一些,你们要是给我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说罢,衙役摔门而去。

公孙锦咬了一口包子,皱起眉头,摁住了琴如瑟的手:“迷药。”

琴如瑟轻轻拍了拍公孙锦的手,小声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

两人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一家马车上面。狭小的马车上坐着十多个和他们一样的年迈的老人。琴如瑟拍醒了公孙锦说道:“老头子,这是哪啊?”

“这是去南岳的路上。”旁边的老人说道。

“南岳?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你们也是被王莽骗过来的吧。哎,听说,我们要被送到南岳去在一个山洞里面等待死亡。”满脸沟壑的老人无奈的说道。

也?看来这里的人都是这么来的。王莽果真里通外敌?

“他要我们这帮糟老头子干嘛?”公孙锦问。

“还能干嘛?去做劳工。被抓过去的年轻人开山挖石头,老头老太太就被拉去做一些简单点的活。”

“不是不是。”另外一个人反驳道,“我听人说,我们要去被活活烧死在炼剑炉里。他们说南岳要铸一把邪剑,需要一千零一条人命活祭。”

“不会吧?”这个人的话显然吓到其他的老人,大家脸上不免出现了恐惧的神色。

第105章 毒人

琴如瑟和公孙锦对视一眼,交换眼神。这时候马车外面突然想起一声凄厉的鹰鸣。琴如瑟抬头,看到自己家里养了许久的鹰找到了自己,便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咬破自己的手指,让血案中滴了一路。

公孙锦则在路上不断的将随身带着的飞镖打在两旁的树上做标记。

一天之后,这一车老人被带到了南岳一个人迹罕至的山林之中,山林深处,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石料开采坑,在哪里,他们看到了不计其数的年轻人光着膀子正在做工,像是在挖一个帝陵之类的东西。

“快下车!”督工的人挥舞着手里的皮鞭打在马车一侧,咒骂着一车的老者。

“我不想死,我是被骗来了的,官爷你放我走吧。”一个恐惧到极点的老者跪在地上,不断的祈求。然而换来的只是无数的拳头,和雨点一般的鞭打。

公孙锦想要出手制止,却被琴如瑟拉住了:“不要因为一个人,而让所有人搭上了性命。”

公孙锦看着琴如瑟的眼神,同情的看着老人。王妃说的对,如果现在出售,势必会暴露行踪,一旦暴露招致的结果很有可能是满盘皆输。成大事者,确实不能在一兵一卒上拘泥小节。

他垂在身侧的拳头一点点收紧,他发誓一定要让南岳为此付出代价。

“啊。”琴如瑟猝不及防的被打了一鞭子。

“看什么看,还不快走。”

琴如瑟知道公孙锦现在随时都有可能爆发,所以她被打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拉住了自家老头子的手。

这一车的老人被带上了镣铐,走向了山洞深处。

已进入山洞,所有人第一感觉是刺骨的冷,以及环绕在四周的强大的压迫感。领队的人带着这群老人穿过一个狭长的甬道之后,进入了一个青铜石门。

进门之后,立刻传来的凄厉疯狂的嘶吼,还有痛苦的哀鸣。

“这些是人是鬼?”琴如瑟看着上百个笼子里面,似人似鬼的疯癫老人。

“这些,就是你们的将来,哼!”

所有人老者被推进一个巨大的深坑之中,紧接着一个巨大的铁笼罩了下来。

“你们要把我们怎么样?”

“怎么样?”这个地方的管理者像是神仙一般俯瞰着地牢里面的人,“看到那个被绑在绞刑架上的人吗?哈哈哈!”

“灌药给他们瞧瞧。”

接到命令之后,一个人去给那个被铁链困住的人灌了一碗黑色的药汤。随后所有人都退离了那个地方。紧接着有人将五只黑色的獒犬牵了出来。

“把我们小宝贝们放开。”

“是!”

獒犬们被松开之后,吠叫着超那个被灌了药的人跑了过去。所有人都以为那个即将被活活咬死的人默哀。可是事实却让所有人大吃一惊,当獒犬扑过去的时候,那个人就像疯了一般咬断了第一支獒犬的脖子。

献血洒满了整个绞刑架,其他的几只敖犬压低姿态绕着这个人蓄势待发。而这个人似乎没有了任何的理智,一下子睁断了铁链,将再次扑上了另一只敖犬生生咬断了脖子。

直到那五只敖犬都惨死之后,那个满头白发的管理者再次开口:“不用怕,你们都会像他一样厉害的。”

第106章 帐中之人可否全信

琴如瑟和公孙锦离开大帐的时间超过了两天,何离和其他几个副将决定派人出去找一找。这时候探子将公孙锦一路上留下的飞镖带了一个回来。

“王上出事了。”何离有些不安的看着手里的飞镖,飞镖上面有血,说明公孙锦此刻的处境并不乐观。

“何副将,这话什么意思?”

在所有人乱作一团的时候,一个小兵冲进来打破的情况:“何副将,营外有人找,自称是临阳琴家二当家的。”

“琴临安?快请。”

琴临安带着早前出现的一只雄鹰走进了大帐。“何副将。”

“琴二当家所为何事?”

琴临安摸着胳膊上雄鹰的脑袋,微微低头说道:“为各位军爷头疼的事情而来。”琴临安一身白衣和平人在琴如瑟面前插科打诨的样子截然不同。他的举手投足都像是运筹帷幄的得道高人。

“二当家知道王上和王妃的去向?”

“依着我家如瑟的性子,自然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何离一早也猜到了公孙锦有可能打探到了敌人内部去,因为这种事情他们的镇北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依他的话来说,就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那依二当家来看,我等要不要现在准备些什么呢?”

琴临安刚要说话,突然察觉到一边的一位副将眉目间忽然变化的神色,刚到嘴边的话瞬间变了模样:“没什么好准备的,我今天来这里就是告诉何副将,我加如瑟和镇国公此刻正在我府上。”

何离一时间没有梵音过来:“二当家刚还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那等龙潭虎穴之地,我又怎么会让如瑟和殿下去冒险。”琴临安脸上的笑容转变的那般圆滑,看不到一星半点的破绽。

何离松了一口气,推脱道:“如此的话,我等就放心了。”

琴临安这一次没有继续把弄着胳膊上的雄鹰,而是看着何离的眼睛:“我家府上备着上等美酒,不知道何副将可否赏脸过府一叙呢?”

何离看着琴临安许久,才读懂了他的意思,“二当家盛情难却,我要是推辞可真是不识抬举了。”

就这样,两人在众人眼前演了一场戏中戏。何离跟着琴临安回到琴家镖局,进了门之后,合力才开口问道:“二当家可是有话单独要和我说?”

琴临安老道的笑了笑,“帐中之人可否全信?”

“那是自然,这些人都是我和王上出生入死的弟兄。”

“是吗?”琴临安脸上的笑容更加深沉了,一双久经风霜的眼睛中流露出些许的不认同。“不巧,小人的看法可与你有些出入啊。”

“二当家是说?”何离恍然大悟。

“如瑟和镇国公殿下如今应该已经到了南岳,他们二人一路留下标记。可见,他们势必遇到了棘手的问题。否则不会留下如此详尽的记号。”

“如此,我们需要马上拔营南岳。”

琴临安将茶杯放下,抖了抖自己的长袍,云淡风轻的说道:“不急。”

“为何?”

“南岳如今尚未有任何消息传递过来,说明他们二人尚未被发现。此时拔兵,难免会打草惊蛇。”

第107章 暴露

琴临安的话不无道理,虽然南岳心存反叛之心,但是他们如今寓意尚未丰满,不会贸然发病大周。而镇北王是大周战神一般的存在,他的存在不仅是包围大周的一方水土,更是震慑四海八荒不死的贼心。

如果镇北王和琴如瑟已经落入南岳的手中,难么南岳一定会放出大量的消息。这样他就算不能一举消灭大周,也可以伙同众国蚕食瓜分大周。如此超级大国一旦被分裂,这世间的安定祥和遍野到了节点。华夏大地势必会再起纷争,群雄争霸的时代会在一次到来。

“那二当家可有良方?”

“琴如瑟即便成为了镇北王妃,依旧是我琴家未来的当家。我琴家如此大的家业,断然不会让她出事的。”琴临安起身端着一盒鸟食,喂着笼子中的鸟雀,想了想继续说道:“我琴家早在玄鹰报信之时,已经派了去找了。何副将如今紧要的任务就是抓住军中内鬼。否则,王上王妃恐有性命之忧。”

另一边,公孙锦和琴如瑟等人在地牢之中被关了八个时辰了。四周巡逻的南岳士兵并没有打骂他们,只是这期间一口水没有给过他们。

琴如瑟和公孙锦两人则分开行动,一个人和老人们唠嗑,负责搞清楚通敌卖国之贼在这个利益链中担任什么样的角色,是否关系到大周的上层人物。另外一个人负责观察地形,确定巡守换岗人数,以便意外之时逃跑之路。并且确定南岳用这些老人在这里到底想要制造什么。

“这里有很多建筑似乎并不是如今的。我怀疑这后面很有可能还有一个前朝古墓。”

“嗯,老人们口中除了临阳县丞王莽之外,还有一个人——暨南巡抚李自成。”

“李茂力太傅的儿子?”

琴如瑟点头,她记得他第一次见到公孙锦的时候,就是在给李茂押镖去的路上。那时候,她一门心思都在线如何对付那一场结婚。如今回想起来,苏州的云锦翻罗双面绣上等的手艺,光是制线的材料和布匹的原谅已经天价。所以每年只有少量的供给皇室。李太傅仅仅是为了博夫人一笑,便豪气的买了几车。那可不是一般的有钱啊。

“嘘!”公孙锦突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这时候南岳的士兵吹着提着四五个木桶走了过来:“一人一碗,不准抢。”

有些老人渴到不行,也不管水里有没有毒,径直喝了进去。而公孙锦和琴如瑟对视了一眼,都没有去和那一晚水。

他们两个人的异常被牢笼外高价上面的白发管事看在眼里。白发管事翘起兰花指说道:“给我盯着那两个人,有什么异常立刻告诉我。”

“是!”

一碗水下肚之后,笼中的老人刚开始还算正常。可是连一个时辰都没有,便开始在捂着喉咙痛苦地躺在地上打滚。琴如瑟和公孙锦惊讶的看着,隐在笼子一觉,一个视角闭塞的地方,帮一个老人把脉。

“不是中毒。”公孙锦对琴如瑟说道。

“废话,他们如此大费周章的毒死我大周的孤寡老人意义何在?”

第108章 下墓!

事情的发展之迅猛远远超出了两人的想象。一个半时辰之后,那些服毒的老人们开始意识涣散,互相撕咬起来。

“他们是在筛选战斗力最强悍的人。”

“小心!”公孙锦一把将朝着琴如瑟扑过来的一个人踢出去老远。

“这样下去会暴露的。”

公孙锦抬头,对上白发管事诡谲的冷笑,“已经暴露了。”

琴如瑟反应过来之后,两人已经陷入了苦战。中毒的老人已将纷纷丧失了理智,相互撕咬,或者朝着二人扑咬过来。

“这些老人怎么一下子力气大了这么多?”琴如瑟边打边问。

“如果我把名震五洲的镇北王的制成毒人,你说这天下于我南岳而言,与探囊取物又有何异?”

“瑟儿,这些老人已经不是正常人了,没必要手下留情。”

“那就让我们酣畅淋漓的打一场。”说完,两人的手上也不在顾及分寸。

一炷香之后,高脚木架上站着的白发管手鼓起了掌:“大名鼎鼎的镇北王和王妃果然好身手。不过,你二位纵使天大的本事,今日也要命丧我这修罗场。”

“是吗?”公孙锦将力量蓄满手掌,一掌便将铁笼顶震飞了。随后,两人轻轻一跃便从地牢中走了出来。

“二位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呢?”白发管事没有半分恐惧之色,兰花指在空中轻轻转动半分,所有的南岳士兵手中的弓箭瞬间转了过来。“二位即便有通天的本事,今天也别想逃出我的掌心。”

琴如瑟和公孙锦背靠着背,环顾四周。

“这里估计有一千多人。”

“有把握吗?”

“当然没有。”琴如瑟说,现实中,以一敌百已经是极限,要是谁能以一敌千那绝对是吹牛。

“三十六计,逃为上。”公孙锦低声说道。“我刚才看那边的青铜门左侧一快凸出来的地方,如果这里是旧秦时候的陵墓,那里就一定有可以通向主墓室的暗道。”

“那要不是旧秦怎么办?”琴如瑟看着两侧蓄势待发的士兵问道,手中的拳头不由得紧了几分。

“赌一把!”公孙锦说完,压着琴如瑟的脑袋弯身下去。躲过了南岳士兵伸过来的长枪。

“谢谢!”

“客气。”

两人配合默契,打了好一会,南岳的士兵也没有占的半点儿上风。眼看着南岳士兵的伤亡越来越多,这时候白发管事坐不住了:“别浪费时间了,速战速决。”

“瑟儿。”

“得令。”两人一拍集合,在几十个士兵的长枪同时通过来的时候,两人轻轻跃起,借着长枪挑起的力量,一下子跃到了白发管事所在的脚手架上:“公公你好啊!”琴如瑟扯了一把白发管事的长发,吐了个舌头。

紧接着和公孙锦接着一遍的绳子荡到了远处的高强凸起处。这一次公孙锦赌赢了,两人刚到高墙上的时候,公孙锦便摸到了开关。

“不好,他们要逃。”

“拜拜了您讷!”琴如瑟扬着手和公孙锦滚进了密道之中。

第109章 零九章:他,他不是死了吗!

“主公要派人去追吗?”

白发管事咬牙切齿,毕竟一下子丢失了两个制造上等毒人的最好原料。他平静片刻之后真开了眼睛说道:“不用,那里面的东西够他们受得。既然他们自寻死路,那边怪不得我了。用铁水把口封上,然后放出消息,大周的镇北王和王妃双双殒命了。哈哈哈哈哈!”

公孙锦和琴如瑟两人进甬道之后,一路从斜坡滚了下去。最后从一个两米多的地方摔了下去:“我靠,谁设计的这么缺德?”琴如瑟揉着腰,爬了起来。

“你没事吧?”

“我这像没事吗?”琴如瑟撇嘴。公孙锦伸手扶着她,另一只手帮她轻轻揉着腰。

“我自己来吧,你找个火折子,不然这黑灯瞎火的能看见个毛线啊?”

“也好。”公孙锦拿出刚才交战的时候,从白发管事身上顺来的火折子。他记得在这种规格的陵墓中一般都会有长明灯。

公孙锦顺着墙缝摸到了一层油脂一般的东西,他将火折子靠近,瞬间一条火蛇蜿蜒着朝着墓道更深的地方追逐而去。

琴如瑟缓过来之后,觉得着火焰的味道有些诡异,便问:“我怎么总觉得这有一股肉味啊?”

“旧秦陵墓中的火料本身就是用肥胖死囚的尸体炼化而成的,在制作过程中又加入松香,火油等制作而成的。”

琴如瑟做了一个呕吐的表情,捂着鼻子说道:“这么瘆人的吗?”

“一会估计还有更瘆人的,这种年代了的陵墓之中,估计会有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琴如瑟突然之间感觉后颈一阵冷风吹过,不自觉地缩了一下脖子。

“我没做过亏心事。”琴如瑟睁着眼睛,拉着公孙锦的袖子十分认真的说道。

公孙锦捏了捏她的脸蛋:“这里的脏东西,可不会在乎你是不是做过亏心事。”

琴如瑟吞了吞口水:“这里有鬼吗?”

“神鬼之物没有,但是有可能有僵尸,就是人死之后尸体无意识活动的一种。”

“你别说了,别说了。”琴如瑟更加怕了,死命的朝着公孙锦的怀里钻。这下子可让公孙锦乐坏了,逮着自家老婆终于还拍的一样东西,嘿嘿!

两人走了好一会,才到了甬道尽头。这时候琴如瑟看着石壁上的篆体小子许久:“你才学高,解释一下?”

“这里讲述了的是墓主人生前征战的一些事情。上面说,墓主人是一个和我一样战无不胜的男子。”

“你就别臭屁了,王上。”

公孙锦听王,腹黑的本质再一次暴露出来,皱着眉头说道:“这下可早了,一会千万不要碰到了他老人家了。”

“你,你什么意思。”琴如瑟说话已经开始打哆嗦了。

“他这么厉害我怕我们打不过啊。”

“他,他不是死了吗?”琴如瑟眼泪都快吓出来了。一个在江湖上横行霸道的女汉子,此刻却怕的像一只弱鸡,这感觉在公孙锦看来,别提多爽了。“那我们能不进去吗?”

“不进去要本王陪你饿死在这里吗?”

公孙锦说完,已经找出来石壁上字问中间的玄机,三两下就打开了机关锁。石门转动的瞬间,内室突然之间有无数黑色的飞蛾涌了出来。

“小心!”公孙锦本能的将琴如瑟护在怀中。

第110章 瓦罐里的骷髅头

这些黑色的蛾子名字叫做——尸语蝶。因为他们通常情况下依靠尸体的养分生长而存在,历朝仵作也可以根据这种蛾子的生长状态来判断尸体的死亡时间。

后来在南北朝时期,有人开始将这种蛾子的幼虫放入尸体的体内。他们利用尸体来滋养这些蛾子,制造出带有剧毒的杀人蛾子。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这样坐以待毙的话会死在这里的。”琴如瑟躲在公孙锦的衣服下面对他说着。

“一会我把衣服点着,借着火进去。”

“好!”

公孙锦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沾染尸油的衣服一瞬间燃起熊熊烈火。琴如瑟压低身子和公孙锦以最快的速度逃到了石门里面。

石门之后,是一个墓室,南北各有一个门。棺椁被放置在墓室的西边,东边的一整面墙中镶嵌着不计其数的瓦罐。

“这些蛾子为什么不会在飞进来?”

公孙锦蹲在地上看着一边的尘埃,用袖子蹭了一点,放在鼻尖嗅了嗅。

“这里面铺了很厚的一层碱粉,石门打开的瞬间,外面的空气流动触动着了碱粉。这些蛾子应该是为了逃命才飞到外面去的。”

琴如瑟立刻捂上嘴巴:“那我们刚才进来也不是吸了很多?”

“嗯,不过我们可能会因为另外一个原因死在这里。”公孙锦从琴如瑟的衣服里面抽出很细的一根棉絮,查看空气流动的走向:“我们在外面呆了那么久,火蛇消耗了大量的空气。即便墓室么被打开了,这里依旧是一个密闭的空间。如果我们两不能会尽快的找到出口,估计都得给这个墓主人陪葬了。”

“那快点找啊!”琴如瑟听完公孙锦的解释,立刻开始在湖南的墓室中寻找开门的机关。靠近过过的那一边她断然是不敢过去的,所以一早就跑到了东边那一面签了很多瓦罐的墙便走了过去。

这一面墙长不过两丈,宽一丈五,大致数一下竟然在土中藏了四百多个瓦罐。每一个瓦罐开口朝外,封口的红色布子已经风化了,只剩下里泥巴盖附着在上面。

“这是什么?”琴如瑟好奇,下意识的用扣掉了瓦罐的盖子。

盖子打开的瞬间,只听琴如瑟一声凄厉刺耳的尖叫,随后公孙锦额怀里就多了一个人。

“怎么了?”

“有,有鬼。”

公孙锦回头,看到被打开的瓦罐中不过是掉出了一个骷髅头。他拉着琴如瑟走了过去,捡起地上的小骷髅头,说道:“就说的鬼就是这个?”

琴如瑟好半天才鼓起勇气瞄了一眼,确定真的没有问题之后,琴如瑟这才站直了腰板。

“这只是古老的一种陪葬方法。根据这个墓室的大小,四周随葬品的多少,以及棺椁的规格来看这里埋着的虽然不是墓主人,但一定是一个和墓主人有很大关系的女性。这面墙的所有瓦罐里面应该都是一个五岁之前的孩童。”

(各位小仙女千万不要害怕,我是不会写可怕的东西来吓你们的,嘿嘿嘿!)

第111章 混蛋,离婚吧!

琴如瑟听完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这里的瓦罐少说也有四百多个,每个里面都有一个小孩的话,这得是多少人随葬啊。那要是一会到了主墓室,请不是更吓人。

自己这一辈子,虽然说手里头也有不少人命。可是从过来没有滥杀过一个,当初二叔让自己亲手杀的第一个人是臭名远扬的江洋大盗。那个人刀下至少有上百条人命。

“好了,你去看看北边的那面墙,这面随葬的墙上是不会有机关的。”

“好!”琴如瑟木讷的点了点头,朝着北边走了过去。为了不让自己感到害怕,她开始和公孙锦唠起嗑来:“我说王上啊,这地下的东西,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啊?”

“你猜猜?”

“因为你看过相关书籍。”

“因为,”公孙锦的声音之间变得异常森冷,“本王也是从地下来的啊。”他转过头,漏出惨白的脸。

两只眼睛的瞳孔中已经看不到黑色的瞳仁,眼角渗出的液体在惨白的脸上留下了惊人的两行血迹。而他的双手则已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翻折在身体两侧。

“你,你是谁!”琴如瑟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根本抑制不住全身无休止的抖动,“别,别过来。”琴如瑟怕到了极点,她抱着头蹲了下来。

公孙锦翻出一只眼,觉得自己玩的有些过火了,望着被吓坏的琴如瑟一时间有些心疼,便朝她走了过去。

安静的墓室中,每一更声音的都会被无限放大,特别是当一个心中还留存的恐惧的时候,所有的东西都会被冠以恐惧源的名头。

当公孙锦走到琴如瑟身边的时候,他想要伸手安慰她。谁知道就在他伸手的那一瞬间,一记重拳凌空打在了他的下巴上,将他整个人都打翻在地。紧接着琴如瑟骑在公孙锦的身上,别着眼睛挥舞着拳头。没有任何防备的公孙锦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琴如瑟此刻真的是拼了命在这搏斗。

要是继续下去,本王今天估计真的要和本王的小王妃命丧于此了。

“好了,瑟儿,本王不不逗你了。”

“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死了还不放过活着的人。你把王上还给我,还给我。”琴如瑟这个时候恐惧夹杂着愤怒已经根本听不清外界任何的声音了。

公孙锦试图喊了几次,结果都是无济于事。他只好伸出一手将他她一把抓住,然后坐了起来,将疯癫的琴如瑟一把抱住。

一开始琴如瑟挣扎了很久,直到她感受到了贴着自己的事温热的身体,还有那双不断抚摸着自己的大手。

良久,公孙锦捧着琴如瑟哭花的脸蛋:“怎么哭成这个样子。”

琴如瑟还没有缓过神,看着此刻正常的公孙锦,就想起刚才故意吓唬自己的人,她就很生气,很委屈。

她捶在公孙锦身上的拳头一下比一下重,最后她一下子抱住公孙锦的脖子说道:“公孙锦你个混蛋,出去我们就离婚吧!”

第112章 这个跟我有关系吗?

公孙锦这完全就是自己挖坑自己跳,这下可好了,把自家媳妇彻底惹生气了。他敢确定,如果不是因为这一会他们两人所处的地方是古墓,他媳妇这会儿一定会手撕了自己。按照自己媳妇儿的手劲儿来说,把自己的天灵盖拧下来是绝对有可能的。

而且,他此刻十分确定,他家王妃说的离婚绝对不是说说而已。

“瑟儿?”公孙锦试探性的问了一下。

“别和我说话,找你的出口。”

“瑟儿。”公孙锦第二声略带一点撒娇的问道。

“你耳朵聋吗?需要我跟你重复一遍。”

得!这下次是彻底没法子了,这是彻底的生气了。公孙锦斜瞄了一眼,感觉的琴如瑟此刻的脸色,比上次知道自己和李文佩在一起干什么的时候还要臭,自己还是这回还是不要轻易的去激怒她了。

“瑟儿!”

“你又怎么了?”

“本,本王找到开关了。”公孙锦被琴如瑟的怒火吓了一跳,拍了拍自己砰砰作响的小心脏。

琴如瑟恶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往另外一边推了几步。

第二道门打开之后,第一道石门突然掉了下来,仅仅的闭合起来。扬起一大层碱粉,如果这时候他们两人还在这个墓室里面的话,估计就真的离死不远了。

第二道门出去,是一段汉白玉铺设的甬道,穹顶上面绘制着一种诡异的避邪符咒,脚下面则是星罗密布的棋盘。

“等一下,瑟儿。”公孙锦抓住继续前进的琴如瑟,“这是一种防盗机关,一会万一没有按照正确的解法踩在上面的话,我们俩估计得背射成筛子。”

公孙锦说完,开始研究起来这个机关,“这是战国末期留下了一个残局,恰好本王会解,一会你跟着我们的脚印走过来就好”

公孙锦在这一关尽力表现一副好丈夫的模样,小心翼翼的走在棋盘的每一个落子点。好一番功夫,公孙锦才成功通过,彼时已经是满头大汗。可是他回头,看到自己的王妃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用怕,过来吧。”

琴如瑟不屑的瞟了一眼,没有理会公孙锦,而是向后退了几步。紧接着一个完美的起跳,加上720度托马斯全旋,最后轻盈的落在了公孙锦旁边。一个斜眼,带着王者般的蔑视,走了过去。

公孙锦一想起自己刚才小心翼翼的样子,突然觉得真的不是一般的蠢。这么简单粗暴就可以解决的事情,自己竟然墨迹了这么久。说好的在夫人面前展现一下睿智聪慧的一面呢,这下子不仅没有成功还被嘲讽了。

“你不准备出去了吗?”

“马上!”公孙锦跟了上去,看琴如瑟一直不理会自己,便在旁边没话找话的说道:“我之所以知道这么清楚呢,是因为大周的帝陵是我在督建。我为了建好呢,就翻看了很多的相关书籍,并且还亲自去实践了一下。”

公孙锦说了半天,琴如瑟终于不耐烦的停了下来,转过头看着他:“这跟我有关系吗?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话这么多。”

“瑟儿!”公孙锦使出浑身解数撒气了娇,还将尾音拖得老长。一时间古墓里面的僵尸都被这一出恶心到了。

第113章 大权旁落

何离从琴家镖局返回大帐之后,在门口回想起琴临安最后对自己说的那一句话。

“何副将,王上可还安好?”一个身材壮实,甚至可以说稍显臃肿的副官走了出来,关切地问道。

何离没有立刻说话,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在他眼中最老实的一个人,竟然是琴临安告诉自己的内鬼。

何离下了马之后,笑着说:“王上和王妃在琴府一切安好。王上说,他在城中走访几日,让我等不要担心。”

“噢!”那人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何离回到大帐没多久,换了衣服从后门偷摸的跑了出去,暗中跟着刚才那个副官。

那个看着十分老实的副官一个人跑到了大帐之外的若水河畔,一个人自言自语了很久。

“没道理啊,他们不是都被带到南岳去了吗?怎么还会在临阳。”那人越想越觉得事情蹊跷,是不是中了什么圈套,难道自己被发现了?“这个消息,我得早一点传回南岳去。”副官纠结完,吹了一声口哨,唤来一只褐色的鸽子。左顾右盼确定没有人尾随自己之后,他将一张纸条绑在信鸽腿上。

信鸽刚一起飞,暗处躲藏很久的何离拉动弹弓一下子打死了信鸽。何离随即跳下树拦住了那个副官的去路。

“华阳,我以前怎么从来没有发现你是这样的人呢?”

“何,何副将。”

叫做华阳的副官知道此次估计是在劫难逃,也没有做过多的挣扎。面如死灰的看着何离,毕竟十年的并肩作战,这份情谊是在的。他也知道对不起他们,所以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朝着胸口刺了进去。

只不过刀未近身已经被何离打掉了:“你这条命是王上,轮不到你自己决定。”

谁知道第二日傍晚,镇北王何王妃出事的消息就从南岳传了过来。这条消息以及快的速度传到了长安皇城公孙策的耳朵里。瞬间朝堂上就炸开了锅,镇北王出事,大周瞬间就会变得岌岌可危。所有人此刻根本就不是担心镇北王,他们关心的只是自己将何去何从。

“陛下,南岳之仇不共戴天,此时应该立刻派人直取南岳都城。”

“陛下,南岳不过一介小小附属之国,竟然如此胆大妄为。如果我们不给以重击,如何能展现我大国威严。”

“孙大人言之有理。”

“臣附议。”

“臣附议!”

一众大臣在朝堂上吵吵闹闹,皇帝公孙遇此刻也是十分头疼。

“都给朕闭嘴。”公孙遇此时已经是怒火中烧。“你们一个个都在这里告诉朕派兵出去,派兵出去。那你们告诉我派谁?孙大人?朱大人?还是王大人啊?”

这话一出,所有人突然都陷入了沉默,因为他们没有任何人愿意去做这一件要命的事情。

这时候有人提议:“陛下,周王如今不是在京都吗!”

“周王?”皇帝自然之道自己的胞弟是最佳人选,但是如今如果把大权交给他。那么一旦打赢了南岳,周王势必民心尽览,那么自己的皇位怕是要保不住了。

第114章 镇北王和王妃双双殁了

“这件事情容后再议,退朝!”

“陛下!”

“陛下!”

“陛下!”

不论大臣么如何在朝堂上挽留,皇帝还是离开了养心殿。回到后宫之后,皇帝直奔贵妃宫中。在芳华宫转了一圈也没有见到贵妃影子,皇帝伸手指着一边的小宫女说道:“你们家娘娘呢?”

“回陛下,娘娘说前些日子西南普洱进攻了一批上好的金骏眉,一早上便去了华清池采集露水,说回来煮茶请陛下品上一品。”

“难得韵儿这般有心。回头告诉你家娘娘,到养心殿来找朕。”

皇帝说完,转身离开,刚出芳华宫的门,迎面碰上了回宫的贵妃。

“臣妾见过陛下!”

“爱妃快快请起。”

贵妃看皇帝眼神有些躲闪,总觉得他有些事情瞒着自己,便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一旁的侍女:“你先进去,备着些茶点。”两侧的宫人离开之后,贵妃这才微微侧头,“陛下,从小你有什么事都写在脸上,什么都瞒不住。”

皇帝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贵妃萧齐韵这么些年心里一直都是公孙锦,如果告诉他镇北王出了事,她的心里一定不好受吧。

“韵儿,朕有事要告诉你,关于阿锦的。”

听到阿锦两个字,贵妃的眼神温柔了一些,“他已经有了夫人。”萧齐韵不想继续在公孙锦的面前自取其辱,她试过挽回,可是事实不止一次的告诉她物是人非。

“阿锦他,出事了!”

贵妃的瞳孔晃动的更加厉害,顷刻间红色的血丝爬满她的眼角。她艰难的扯出一个一笑容:“他,他能出什么事?”

皇帝叹了一口气,“南岳那边传来消息,镇北王和王妃双双殁了。”

“什么?”贵妃一只手紧紧的抓着公孙策的胳膊,不可置信的望着他:“你是骗我的,对吧。”

“阿锦驻扎在临阳的二十万大军也说,已经有五日与镇北王失去了联系。”

“不可能。”贵妃直起身子,抹干脸上的眼泪,“你一定是骗我的陛下,阿锦他的不会出事的。”贵妃不断的暗示自己公孙锦不会有事,一定是公孙策在欺骗自己。可是理性却不断的告诉她事实确实是这样。

另一边,公孙锦和琴如瑟在旧秦古墓中也算是如鱼得水,一路走的何其顺畅。最后琴如瑟在一个低矮的甬道门口蹲了下来:“这里面就是主墓室吧?”

“根据风水建筑来说,穿过前面这个甬道,进去就应该是主墓室了。不过王妃你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琴如瑟白了一眼,指了指甬道口旁边的一个很小的匾额,上面大大写着三个字:主墓室。

公孙锦吃了瘪,只好跟在琴如瑟后面朝着甬道深处爬了进去。两人最终在一个只有一米左右高度的门口停了下来。

“这是狗洞吗?这么矮!”琴如瑟因为蹲了很长时间,十分不爽。看着两侧的夯土层,拿着刚才顺出来的匕首四处敲了敲寻找机关。

“你干嘛呢?别乱敲。”

“要你管?”

第115章 走尸

“不是啊,我的小祖祖宗,这夹层里都是水银,你想我们两都被毒死在这里吗?你是打算谋杀本王,然后守活寡吗?”公孙锦拍了拍琴如瑟的脑袋,夺过了他手里的匕首。“呐,我跟你讲,在旧秦的很多墓穴之中都有这样防盗机关设置。在两层夯土层之间填充着大量的砂石,或者水银。一旦盗墓贼从上面将盗洞大进去,基本上就是必死无疑。”

琴如瑟看着某人这时候竟然兴致勃勃的给自己科普起来,顺口就问了一句:“那你怎么知道了,自己盗过?”

公孙锦以为自己的老婆终于愿意和自己说话了,将凌乱的头发撩到了耳后,“你还别说,这种事情,我还真的是做过。不过我们当时使用火弹把整个陵墓给炸掉了。我是根据废墟的反推出来了。”

“堂堂镇北王掘人家坟,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也干得出来。不怕遭报应啊!”

“我!不说了,我还是找开门的机关吧。”公孙锦这才发觉自己上了这小丫头片的圈套,被她给绕进去了。

其实主墓室的机关并不难找,只是这个机关如何打开又不伤到自己,一时间有点棘手。公孙锦其实刚进来没多久,就已经找到了机关所在的位置,但是无奈,这个机关联通着一个“天宝琉璃顶”。

“瑟儿,一会门打开之后,千万不要鲁莽。主墓室只有在棺椁周围是实心的,其他的地方都是陷阱。”

“什么陷阱?”

“天宝琉璃顶。一旦我们触发机关,主墓室的地面会整体坍塌,目前没有办法预估这个陷阱有多深,有多少联动装置,所以要千万小心。”

琴如瑟点头,公孙锦犹豫了半天,这才将主墓室的机关缓缓拉动。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动,主墓室缓缓的打开一个口子。一股霉腐潮湿的气味扑面而来。

“王上,”琴如瑟搭在公孙锦胳膊上的手冰凉刺骨。“棺材盖为什么是开的。”

“不会吧,这么不巧。”公孙锦憋着气探头过去,看到碎开的棺材盖,皱了皱眉头:“我跟你讲啊,可能走尸了。”

“走走走尸。”

“要不是旧秦的墓穴构造,只有通过主墓室才能到达封土层最薄的地方,本王真的不想带你走这里。”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公孙锦摸着琴如瑟的脑袋,认真的说:“还能怎么办,凉拌。”

公孙锦说完钻进了主墓室,他权衡之下,认为与其担心的地面上的那一点会触发天宝琉璃顶的机关,不如反其道而行之,从天上走。

可是主墓室的墙体都是最著名的工匠亲手契合起来的,严丝合缝,根本没有任何支力点,公孙锦试了两次还是退了下来。

“还是不行吗?”

“嗯,我们需要像其他的办法了。”

“我质量轻,我去试试。”既然没有办法另辟蹊径,那就只能按部就班了。

“不行!”公孙锦一把拉住了琴如瑟,“不可以,这种古墓一旦落入陷阱,几乎没有任何生还的机会。”本忘上一次没有拦着你上战场,差点让你送命,本王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第二次。

第116章 你是有病吗?

两人因为到底谁去试试天宝琉璃顶的威力而发生了争执。

“你非得跟老娘闹吗?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我们两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再这么搞下去后人该在我们的墓志铭上面写上两行字,镇北王同其王妃死于饥饿。”

看着自己王妃气急败坏的样子,公孙锦突然之间觉得她怎么这么可爱。

“本王不想再让你有任何离我而去的机会。”

在这个环境下说出这样的话,一般不会有任何煽情的效果,而且还会让气氛爆冷。琴如瑟愣了一下,尴尬的勾了勾嘴角:“王上,你是不是话本子看多了。你也说了这天宝琉璃顶承受力很小,一旦受力不均就会死人。你去,是打算这么早让我守活寡吗?”

“你知道本文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但是现在作为一句统帅,你难道不因该根据实际情况做出最理性的判断吗?”琴如瑟因为这个突然变婆妈的男人都快抓狂了,因为她现在无论说什么,对方死活都不愿意放手。

“因为你是本王的王妃。”在你的时尚本王做不到理性。

琴如瑟虽然有点感动,但是她依旧白了一眼给公孙锦:“你是有病吗?”

琴如瑟说完,一把揪过公孙锦的衣领,狠狠的吻了上去。她知道接下来这一举动的严重性,一旦出现意外,真的可能就是阴阳两隔。这一吻不仅是为了平复公孙锦,也是给意外的最后的一个吻。

她用尽全身力气搜刮着公孙锦口腔中的每一丝空气,最后在公孙锦意识稍显迷离的时候,一把推开了她,朝着主墓室中跑了进去。

“瑟儿!”

“我不会有事的。”琴如瑟笑着回头,对着公孙锦说道:“我们,一会见。”

公孙锦看着已经身处主墓室的琴如瑟根本就不敢大声的说一句话,尽力的压制着自己内心翻腾的气血:“你慢点,小心。”

“嗯!”琴如瑟此刻也是全身紧绷在一起,尽量控制着全身的肌肉,让自己的力量不落在天宝琉璃顶上。

“瑟儿,你听我说。这种机关虽然恐怖,但是只要你踩在么一个联动专制的节点,我们还是有希望的。你听我说,你现在挪到了你左手边两尺的地方。”

琴如瑟听完,小心翼翼的跨了一步过去。在公孙锦的指导下,琴如瑟只剩下两米的距离便可以到墓室中放置棺椁的地方。

“接下来呢,怎么不说话了?”

琴如瑟回头,公孙锦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现在你只能直接跳过去了。”

“直接?”一个令人头大的问题,琴如瑟闭着眼锦深深吸了一口气,在不能借力的地方,两米是一个不小的挑战啊。“我试试。”

“哎呀吗呀,吓死我了。”琴如瑟成功过去之后,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心态稍稍平复之后,斜了一眼棺材,对公孙锦说道:“王上,这里面没人啊?”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走尸了!”

“走尸是啥意思?”

“就是尸体复活之后,跑了。”

“跑跑跑,跑了。”

“你先别在那废话了,看看那附近有没有钢丝之类的,让我过去啊!”

第117章 凶物

两人成功到了主墓室棺椁所在的圆台上之后,公孙锦做得第一件事就是检查棺椁的内部情况。他绕着棺材走了一圈,顺手将琴如瑟脑袋顶上的木钗子去了下来。

“我去,老娘着披头散发的样子好吗。”

“好!”公孙锦朝她眨了一下眼睛,然后用琴如瑟盘头发的木头钗子戳了戳棺材内壁的黏浊物。

棺和椁之间原本应该是是存有大量的水,但是棺材被打开之后,椁层出现裂缝,水分逐渐流失,出现了大量的青苔。

“这是什么?”

“肉灵芝。”

“什么东西?”

公孙锦将琴瑟的往身后拉了拉,然后用手中的木钗去挑棺材盖的肉灵芝。木钗插进根部的时候,一股恶臭散发出来。

“肉灵芝一般是活人下葬才会形成的。”

“活人?”

“嗯,一般都是绝症,肺痨之类的。给他们灌入大量的药物,然后将他们活人下葬。盖棺之后,他们如果还能醒来的话,极有可能的回咳血之类的。他们咳出的东西,就很有可能在棺材盖上形成类似于菌类的东西。也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肉灵芝。”

“原来如此!”琴如瑟点了点头,这时候突然两个人点在棺材一角的蜡烛突然之间灭掉了。

紧接着有指甲抓滑地板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怎么回事?”琴如瑟缩在公孙锦身后的手,开始瑟瑟发抖。

公孙锦再一次拿出火折子点起主墓室四方墙上的长明灯。好在这种长明灯是连在一起的,不然一直火折子还真的是没法让它们全部亮起来啊。

“那是什么,啊!”

顺着琴如瑟指着的地方看了过去,两人只能看到一个乌漆麻黑色人此刻正趴在穹顶中央,俯瞰着下面。

“看来我们打扰到墓主人的美梦了。”

“鬼!”

穹顶上趴着的人行动迅速,像是山中的长臂猿猴一般。他似乎没有舌头,张着的嘴巴里面黑漆漆的一片,连牙齿也看不见。但是他死前应该经过非常晚上的尸体保存处理。他的皮肉已经鞣化,眼眶中的眼珠子已经消失,但是耳朵却没有退化。

“我们会死在这里吗?”琴如瑟不怕人,但是她怕鬼。在她的认知中,那是一种超自然的存在,有着人类无法抗衡的能力。

“不会!”公孙锦说着将琴如瑟反手推进棺材然后翻到另一侧,躲避掉从穹顶上跳下来的凶物。

“他看不见你,你不要说话。屏息!”公孙锦发现这个凶物似乎是在依靠声音的大小来追踪四周活物的行动。他用手中的钗子朝着一遍的机关打了过去,天宝琉璃顶遭到破坏,部分机关翻落,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凶物闻声立刻追了过去,坍塌的地面让那只凶物跌落进去,可是公孙锦还没有来得及开心。那家伙再一次翻了上来,这一次他从公孙锦的背后猛地窜了出来。

就在凶物的獠牙即将要咬到公孙锦的脖子时,琴如瑟突然从棺材中翻身起来,一个扫堂腿,将凶物踢到了一遍。

这下子,彻底你惹怒了这个邪魅的家伙,估计两个人要吃一番苦头了。

第118章 庆幸

临阳军营得知公孙锦出事的消息之后,一时间乱作一团。这时候,琴临安派人送了密信过来。

何离打开密信,看完之后沉思了一会,立刻写了一封密信带去了都城长安。

午夜,皇帝已经就寝,这时候何离赶会了长安站在养心殿门外:“公公,前方军报,我必须立刻面见圣上。”

“何大人,小人这就去离开他通传。”

皇帝一听是前线急报,便没有责怪公公搅扰了自己的一帘幽梦。

“镇北王现今如何了?”

“陛下,王上何王妃的确如今深陷南岳,不过事情并不像他们说的那样。”

皇帝沉眉,将身上的衣服拽了拽:“何大人如此说来,这是镇北王的一出计谋。”

何离点头:“这件事情王上布局已久,臣希望陛下可以想办法托住京都的一些大人们。我们在前线发现,通敌卖国之人在京都位高权重。”

那天晚上,何离和皇帝两个人在养心殿一直聊到四更天。随后,何离连夜赶回了临阳城。

琴如瑟失踪之后,公孙锦一时间心急如焚。旧秦古墓虽然建构原形相差无几,但是每一个督建的人都会有自己的想法。他也不确定在棺材下面出现的暗道联通的地方是哪里。

不过一路看来,这个古墓应该是循规蹈矩的,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古墓棺材下面的暗道很有可能是当初建造陵墓的人给自己留下的一条活命的通道。

自古以来,每一个建造陵墓的建造者最后大都逃不了陪葬的这条命,所以很多的建造者,在一开始建造的过程中,都会给自己留下一条活路。也就是说,如果幸运的话,这时候瑟儿应该已经顺利地逃出了古墓。

“赌一把,本王用一生的运气赌你平安无事。”

公孙锦如是想着,他望着穴口很久,才下定决心准备离开。

主墓室之后,是最大的是一个随葬坑。不计其数的金银财宝沉睡在那一方随葬坑中,展现着这墓主人生前的嫉妒奢靡。

但是随葬坑也是整个墓穴中机关最为复杂的地方,在那里十多种的机关组合在一起。公孙锦刚刚通过第一个万千穿心的走廊,便已经觉得气喘吁吁。

彼时他看着前面的火球七星坑,心中唯一的一点点欣慰就是:琴如瑟没有跟着自己也好,不然又不知道要受多少伤了。

公孙锦看着不断摆动的巨型火球,还有四周不定期向外喷洒强腐蚀性液体的龙头,不禁犹豫了起来。前面这个火球七星阵全场在十五米左右,一旦入阵便没有办法离开,不是顺利通过,就是死无全尸。自己现在已经将近30个时辰没有进食了,加上前几处和王妃在一起时耗费了太多里体力,如果贸然进入火球阵,结果很可能就是尸骨无存。

公孙锦在原地观察了近一柱香的功夫,这才起身,将身上仅存的衣服整理好,然后进入了火球坑。

他并不顺利,进入伊始险些被一个跌入一遍的化骨池。好不容易爬上来之后,自己的衣服一角又被火焰点着。

第120章 灭国

公孙锦好不容易过五关斩六将从古墓掏出来的时候,却再一次能够碰到了四周巡查的南岳士兵。如若不是琴临安及时赶到,此时的公孙锦真的只有束手就擒的选择。

“王上!如瑟呢?”琴临安解决掉几个南岳士兵之后,扶起虚弱不堪的镇北王问道。

“她跌进了古墓的逃生密道里,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出来了啊。”

“如此我先将王上送回临阳,其余人在这里等待大小姐。”

“本王要等王妃一起回去。”

“王上,如今临阳已经乱成一锅粥了,你先回去露一面,稳住局势。如瑟再怎么说也是我琴家大小姐,我们是断然不会让他出现任何问题的。”

公孙锦自然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他虽然心中有万分不舍,也必须尽快赶回临阳。这一次,他和王妃失踪的事情如此短的时间能够传到长安,可见背后的那只手何其嚣张。

可是公孙锦没有想到的就是,在他回去之后把一众事情处理清楚之后,南岳那边传回来的消息,依旧是没有任何关于琴如瑟的。

“王上,没有陛下的命令,我们擅自出兵就是抗旨不尊啊!”何离知道公孙锦此刻已经心乱如麻,王妃已经失踪了五天时间了,如果王妃娘娘不在的话,他们的王上或许真的会疯吧!

“难道本王坐在这里等待王妃的死讯传来吗?”公孙锦气急,一掌将大帐中的桌子劈成了两半。他现在根本不想管什么三军大义,如果他的王妃有任何的问题,他保证一定踏平整个南岳。

“报!”前方探子带着最新的消息冲进营帐之中。

“启禀王山,南岳王传来书信一封。”

公孙锦看完书信之后,突然陷入了极度的沉默。跟了镇北王这么多年,何离最清楚的一件事情。就是公孙锦只有在极端愤怒的情况下,才会陷入绝对的沉默。

很多年前,镇北王的生母死的那个晚上,公孙锦一整夜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结果第二天,不过十多岁的公孙锦独自骑着一匹战马将一时兴起袭击皇妃车架的一窝山匪全部给杀了。

后来,何离他们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了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公孙锦手里面握着一把刀,满身的伤痕,站在尸堆中间,冷漠的笑了笑。

那时候的公孙锦是何离见过最可怕的样子。

而如今再一次看到这般沉默的公孙锦,何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十几岁的沉默,带来的结果是单骑剿灭整个山头,那么如今的沉默,他丝毫不怀疑公孙锦的怒火会将整个南岳烧为灰烬。

“王上,出什么事了?”

“出去!”公孙锦没有任何起伏的说了一句话。然后看着对着大帐中的一张军事地图陷入了沉思。一个庞大并且残忍的计划,此刻正在他的脑子里面慢慢成形。

南越国,棠跃亭。

琴如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只记得自己要跟王上回合的时候,一不小心跌入了棺材下面的暗道里。那条暗道很长,自己滚了很久,全身痛到没有知觉。

“这是哪里?”

“美人,醒了?”

第121章 南岳君主

南越国的君主南棠跃此刻正坐在床边的软椅上看着琴如瑟。

琴如瑟转过头,看到一个长相极为俊美的男生坐在自己对面。一双丹凤眼,配上柳叶细眉,将男性的阴柔之美展现的淋漓尽致。但是美而不娘,一种莫名的阳刚之气巧妙的结合在这个男人身上。

“你是?”琴如瑟这一次出声说话,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收到了重创,声音沙哑到了极致。

“你被我的人就出来的时候,全身的骨头都散架了。嗓子里面血痰未清,自然是说不出话来的。”南棠跃伸手帮琴如瑟将被子往上拉了拉。

琴如瑟艰难的眨了眨眼睛,倔强的说道:“你,到底是谁?”

“南岳国君主,南棠跃。”

他说完,脸上漏出一个明媚至极的笑容。琴如瑟身体现在十分虚弱,全身各处都抹满了药膏,根本没有几分力气说话。

“你?”

“睡吧,美人。”南棠跃说完,不知道口里吹出些什么,琴如瑟便彻底睡了过去。

南棠跃起身,将紫色的蔓纱轻轻放了下来。从寝宫走到大殿,这时候管事的宫女牡丹走了过来。

“圣上为何这般在意这个姑娘。”

南棠跃转过眼眸,盯着牡丹的眼睛,认真的说道:“因为她是我的,杀手锏。哈哈哈哈哈!”

“圣上想用她。”

“牡丹,你的话今日有点多了。”南棠跃的眼睛突然翻满寒光。牡丹立刻噤声,不再多言一句。

南棠跃转眼再一次恢复无上的平和,他再一次微笑着对着身边的宫女牡丹道:“你去把这封信想个法子送到大周的镇北王手里,他会帮我们除掉慕容那条阉狗的。”

第二日天还未亮,琴如瑟便醒了过来。因为昨天夜里,喝过药之后,血痰咳了一晚上,难受的紧。琴如瑟卯时未到,就已经开始喊叫了。

“你把我抓到这里干嘛?”

南棠跃看着身体恢复不少的琴如瑟,今天说起话来,都中气十足。

“王妃娘娘哪里话,孤王明明是请你来的。”

琴如瑟闭了一会眼睛,注视着眼前的人说道:“你们家的白发公公差点要了我的命,你跟我说是请?你难道觉得我是一个傻子吗?”

“白发公公?贵人说的是慕容那条阉狗吧。哼!他何曾代表的了孤王?”南棠跃的笑容总是十分的明媚,看不到一星半点权谋的味道,就像是一个十多岁的孩子。

“有什么区别吗?不都是你们南岳的吗。你既然是南岳的君主,那也就是南岳管事的咯?”

“正是?”

“你既然说是请我来的?那你能把我送回去吗。我家那位脾气大,我怕他一时气急,把你这南岳给踏平咯。”

“哈哈哈哈!”南棠跃捧腹笑了很久,然后看着随性的坐在一边:“娘娘你说话,真有意思。送你回去是自然的,不过得过些时日。”

“切,我就知道。”琴如瑟撇了撇嘴,将头扭了过去。“你们这些人啊,嘴上都是一套一套的,杀气人眼睛都不眨一下。”

第122章 发兵南越

(标注:南越国过和南岳是一个国家,之所以出现两个不同的,全是因为该死的输入法)

南棠跃看着耍起性子的琴如瑟,觉得有些好玩,便问:“娘娘这话,莫不是被人坑过。不如说与孤王听听!”

“我跟你讲啊,就是那个大周的皇帝公孙策,简直和混蛋没什么两样。”琴如瑟义愤填膺的说完,缩了缩头,满脸不爽的看着南棠跃:“我为什么要更你讲这些,真的是!”

南棠跃翻身上床,坐在了圆榻的另外一边:“王妃娘娘为何不好奇,我为什么抓了你不杀了你呢?如果以你的姓名相要挟,我想就算让镇北王把矛头转向大周也不无可能吧。”

琴如瑟回过头,艰难的挪动了半分身子,“我堵上我的美貌,迷之自信的告诉你,你不敢的。”

“呵!”南棠跃轻笑,“为何?”

“你这人笑里藏刀,心狠手辣,要是真的准备杀我,早就动手了。”琴如瑟想了想,继续道:“其次呢,你这个人心思缜密,没有十二分的把握绝对不会冒险。你用我威胁镇北王,一旦出现差错,可就是南越国的灭顶之灾。”

南棠跃没有想到琴如瑟不过和自己说过几句话,将然将自己看得这般通透,果然不愧为琴家未来的家主。他抱臂看着琴如瑟,“继续。”

“嗯,不过你既然把我软禁在这里,那看来我对于你还是有用的。你每天在我这里这么长时间,又没有公文需要处理,说明你很有可能是一个傀儡皇帝,或者说目前是被大臣们架空的。而且凭你一己之力,没法抗衡,夺回实权。所以你想利用公孙锦帮你除掉他,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你想要除掉的那个人就是采石场的白发公公吧?”

南棠跃神色变化莫测,突然之间他的眼神变得更加澄明。他挥手让一边的几个近身宫女全部退了出去。

“娘娘的聪明才智果然让孤王刮目相看。镇北王有你相佐,胜却谋士无数啊。”

琴如瑟打了个哈欠,看着一边的南棠跃:“看来我都说对了?”

“娘娘这般神通,以后不如去当个江湖算子。”

“我呀,当个江湖骗子就成。说了这么多,反正你一时半会也不会让我回去,那能跟你们厨房说,做点好吃的给我吗?”

南棠跃大笑,“当然可以。”

“咱们王上已经把自己关了一整天了,不会出什么事吧。”一个小将将饭原封不动个的端了回来,举在何离面前:“何副将,我都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去惹热这碗饭了。”

“报,启禀王上,长安密信。”

公孙锦转过身打开信签,瞬间欣喜若狂:“何离,立刻整兵,明日寅时发兵南岳。”

何离知道自家王上不是那种会因为一时冲动会全然不顾的人,长安密信必然是同意了王上出兵。

那天晚上公孙锦终于肯进食了,第二天一早,他穿上崭新的战甲,带领着大周的士兵,淌过了若水。

第123章 两军对垒

南越国的白发管事慕容讼一大早听闻手下的士兵来报,大周的军队已经过了若水河畔,距离自己这里不过十余里了。

“主公,我们现在该如何?”

慕容讼认定进入古墓的公孙锦绝无活命的可能,没有镇北王的大周军队在他的眼里根本没有任何的威慑力。

“怕什么,大周此次派遣南越的军队不过二十万,我南岳驻扎在这里的军队也有二十万。传令下去,所有士兵全副武装,准备迎战。”

正午,骄阳似火,十二月的南岳不比大周,天气依旧眼光明媚。几件单衣足够。

大周的将士统一穿着红黑色的铠甲在若水河畔严阵以待。而南越慕容讼手下的士兵们一个个穿着南越独特的紫蓝色铠甲站在山林处集结。午时一刻,两军开始擂鼓。

大周的何离何副将最先出来较阵:“你们南越不过我大周的一个臣属之国,竟然生出反叛之心,今日必要尔等见识我大周的威严。”

“我当叫阵的是谁?这不是总跟在镇北王身边的赫赫有名的何离何副将吗?哈哈哈!”慕容讼翘着兰花指坐在南越队伍中间细声细气的说着。

何离仰头,冷哼一声讽刺道:“你们南越没人了吗?派一个阉人在这里独当一面吗?”

慕容讼自然是有些恼火的,因为在南越国自己权倾朝野,没有几个人敢这样讽刺自己。就算有,也已经成为黄泉的孤魂野鬼了。

“你休要这般胡言乱语,我们主攻岂是你一小小副将可以随意品论的。”慕容孙身边的一个副将喊话。

“何副将,今日两军对垒,你们家王上这么不出现啊?”慕容讼明知故问道。

何离顺势装出一脸的神伤:“慕容狗贼,这话你不是明知故问吗?”

“哈哈哈哈!”慕容讼得意的笑了好半天,知道自己今日胜算在握,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自己今日赢了大周,他日挟天子以令诸侯,整个五洲都会是自己的囊中之物。“我忘了,你们的镇北王还有王妃,都不小心死在了我的手上。”

“你!”

“哼!没有镇北王的大周军队,你以为我慕容讼会放在眼里。今天杂家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慕容讼缓缓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甩了甩两边的袖子,沿着嘴巴笑完,再一次翘着兰花指示意两翼的弓箭手做好准备。

这时候,一整劲风突然划过慕容讼的耳朵,伴随着凄厉的风声呼啸而过,瞬间便削断了南越的旗帜。

慕容讼惊讶的回过头,竟然看到了让自己后颈发麻的一幕。公孙锦一身戎装出现在大周的军队里,手里的一把长弓拉满弓弦。

然后残忍的枸杞唇角,满目杀气的说道:“让你失望了,慕容讼!”

“镇,镇北王!”慕容讼揉了揉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他怎么可能没有死。

“怎么,看见本王竟要慕容公公激动成这样?”公孙锦的声音深沉而悠远,残忍而孤寒,仿佛地狱的修罗。

第124章 积病已深

开工没有回头箭,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回头的额机会了。慕容讼尽力表现出冷静,他知道自己虽然权倾一时,但南越国的君主南棠跃绝对不是一个任人宰割傀儡皇帝,自己如果今日输给了公孙锦,那么他日班师回朝也绝对不会再是如今这个地位。所以自己必须拼死一战。

看到公孙锦孤身一人,慕容讼才想琴如瑟或许没有顺利跟公孙锦出来。如果自己现在激怒他,让他自乱阵脚,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杂家见到大周战神,激动点是正常的!久仰镇北王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杂家速来听闻,镇北王的王妃骁勇善战,今日为何不见王妃身影呢?”

这一点说到了公孙锦的痛点上,他想到两日前,南越国国主南棠跃送来的挑衅信件,心中的怒火瞬间燃烧的更加旺盛。

“慕容讼,你今日如果不交出本王的王妃,本王就用你南越二十万士兵给他陪葬。”

“镇北王的王妃岂会在杂家的手里?噢,杂家想起来了,镇北王同王妃来我南越微服私访,莫非你的王妃已经尸骨无存了?”

慕容讼不断试图激怒公孙锦,他以为这样就可以让公孙锦自乱阵脚。可事实是,这样只会让公孙锦的怒火更加的旺盛。

公孙锦身侧的拳头某的收紧,咬牙切齿的低声说道:“很好!三军听令!”

“在!”

南越皇宫,棠跃宫。

琴如瑟的身体还是不能动弹,不过好在有人服侍她,过得也算称心。

“王妃娘娘在我这南越住的可习惯!”

“还行,对了南棠跃,赶明儿我回去的时候,你能不能送一个厨子给我。”琴如瑟在这住的四五天里,最大的感受就是南岳的甜品那是一绝。

“自然,王妃娘娘若是喜欢,孤王的整个尚食局给你带回去都可以。”

琴如瑟被一边的宫女扶着坐了起来,说道:“那多不好意思,一个厨子就行。对了南棠跃,你最近有没有很激动!”

“孤王为何要激动?”南棠跃在一边的棋盘上解着残局。

“按照公孙锦的性子呢?肯定不会磨叽。你要是直接挑衅他的话,估计这会他已经在和你说的那什么慕容讼打起来了。”

南棠跃将手中的白子落在棋盘上之后,笑着望了过来:“王妃娘娘果然聪颖过人。刚才传来军报,慕容讼和你的夫君已经在若水河畔开战了。”

琴如瑟探头看过去,“那个哥们,你把那个拿过来跟我一起下呗!”

南棠跃愣了一下,不禁失笑,让一边的宫女把棋盘端了过去。

“我说,你这皇帝当得也是悲催啊,怎么能让一个阉人骑到你头上呢?”琴如瑟一边问,一遍用自己绑着石膏的手笨拙的将棋子落在棋盘上。

琴如瑟落子之后,南棠跃霎时间眸色一亮。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一子下的真是巧妙的紧!

“南越国建国五十年,这个积病建国之初就存在了。”

“是吗?”琴如瑟出了口气,将自己掉到脸前的头发吹到了一遍。“那真是难为你了。”

第125章 一百二十五章:自然有人会救她!

长安城,周王府。

公孙遇一开始知道镇北王和王妃出事的时候,只觉得是镇北王的计谋,便没有太过在意。后来,他的探子来报,镇北王回来之后,王妃下落不明,而且镇北王突然发兵南岳,他就明白琴如瑟应该是真的出事了。

因为公孙锦从来不主张用武力征服其他的国家,除了琴如瑟没有人可以让他如此不顾一起。

周王的军队都在湖南一带,他根本来不及调动,况且如今他人在长安更没有权限。公孙遇忧心琴如瑟,派出了四五十个人想办法调查琴如瑟目前的状况全都一无所获。

最终,周王只好进攻请求皇帝准许自己到前线支援。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南越国而已,阿锦一人足以应付。”皇帝公孙策疑惑,这两个死对头,什么时候竟然走到了一起?

“可是皇兄,听说南岳研制出了一种毒人,力大如猛兽,疯癫狂莽,臣弟怕镇国公应付不来。”

公孙策总觉得自己的弟弟醉翁之意不在酒,“阿锦征战沙场这么多年,无一败战,遇儿担心实在是多虑了。”

公孙遇知道自己的哥哥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自己和公孙锦并肩作战,便没有继续在这里央求。“既然如此,就住镇国公凯旋。臣弟府上还有事情,先行告退。”

周王离开皇宫之后,依旧放不下琴如瑟,便命人将马车使到了当朝长孙公野的府邸。

“不知道周王今日,来找老臣所为何事?”

“长孙大人,如果本王没有猜错的话,你是这里的人吧?”周王说着,指尖蘸着茶水,在一边的茶桌上画出圣瑰岩在江湖上的标示。

长孙公野微微收了收眼睑,沉声笑了笑:“周王殿下有事直说便好。”

“我要你们救一个人。”

“不知周王殿下,所指何人?”

“琴如瑟!”

长孙公野眉峰一拧,手中的茶杯转了一圈再另外一个杯子中,帮周王斟满一杯。上一次自己在琴如瑟手上栽了一跟头,并且自己发现琴如瑟会吹哪一首曲子之后,他便抽了一个时间回了一趟圣瑰岩总坛。

知晓琴如瑟的身份之后,他也是惊讶了很久。不久前,听闻琴如瑟出事,他便立即派出人回禀圣瑰岩。昨日,圣瑰岩那边派人传来心,琴如瑟无碍,不必有任何动作。

“这件事,周王还是请回吧!老臣也无能为力。”

“长孙大人!”公孙遇的声音稍稍提高了几度,他记得之前自己的人有说过,圣瑰岩右使丹墨曾经把一样很重要的东西交给过琴如瑟。而且,琴如瑟似乎是圣瑰岩岩主很重要的一位旧人,他今日来,就是想碰碰运气。

“老臣确实无能为力。”长孙公野讲杯里的清茶倒掉,重新到了一杯:“不过,殿下无需担心。镇北王妃自然有人会去救她。”

周王看到长孙公野脸上的笑容,明白了几分。既然他如此说来,想必圣瑰岩那边确定了琴如瑟无碍,自己便也可以放心了。

“既然如此,本王先回府了。前些日子本王得了一块上等的美玉,明日派人送与大人赏玩一番。”

“那,老臣在此谢过周王殿下!”

第126章 一百二十六章:战败

若水河畔,公孙锦和慕容讼已经打了两天了。大周在公孙锦的领导之下,伤亡不过三万余人。而南越那边已经溃不成军,乱臣一团了。

“主公,我们投降吧,这样下去,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的。”一名副将肯求道。

“不行!”

“主公!”

慕容讼此时心中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他拿起一遍的长剑,杀死了这位副将,“你们谁要是在这里继续扰乱军心,这就是下场。”

身边的人看到这一幕,自然没有人敢继续知声,但是所有人心中都清楚,自己已经没有任何胜利的可能,负隅顽抗的结果也只能是血洒疆场罢了。

“报!”

“说!”

“回主公,国主说他没有援兵可以给你。”

慕容讼瞬间将手边的桌子拍碎:“杂家知道了。你们都先出去!”

众人离开大帐,慕容讼冷笑了几声。自言自语道:“想我这一生满腹雄心壮志,若不是一个阉人,这南越的天下早就在我的手中。我今日虽有此成就,终究愧对我慕容家列祖列宗。来日黄泉相见,还望先祖可以宽恕阿讼罪过。”慕容讼重重的磕了个头之后,将手中的黄酒倒在黄土之上。然后帮自己的穿戴好铠甲,走了出去。

“去,让人把山里关着的东西放出来啊。今日就算是死,我也要拉着镇北王陪葬。”

“是!”

大周的将士可以说是越战越勇。大周的战鼓轰隆作响,震彻整个南越的上空。

“那是什么?”

何离从千里眼中看到敌军的山头上突然之间多了很多年过花甲的老人。但是细看直线,又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些花甲,甚至是古稀的老人却一个个健步如飞,行动迅猛。

“何离让士兵们千万不要手下留情,这些已经不是普通的老人了。”

最后一场战事再如血残阳中悄然打起。怒吼声,厮杀声,刀戈碰撞声在耳畔回荡。公孙锦站在高台之上,拉满弓弦:“慕容讼,本王说过,我会用你还有南越将士的命,祭奠我大周死去的那些百姓。”

说完巨箭离弦,直接打中了慕容讼的脑袋。一瞬间南越的大帅的脑袋便被凌空取走,只剩下了一具火热的尸体立在原地,手中的长剑还紧紧握在手中。

“你们的大帅已经死了,立刻投降,绕你们不死!”

慕容讼死了,南越的士兵彻底乱了,四散而逃。那些未驯化的毒人根本就分不清敌友,只是机械的疯狂啃食着眼前出现的所有活物。南越虽然败了,但是留下来的毒人把大周的士兵折腾的够呛。

等到若水战场完结的时候,大周的二十万大军只剩下了十四万人。

“报,王上,南越国国君南棠跃来信。”

公孙锦看书信之后,才恍然大悟,原来若水一役自己竟然被当枪使了。

“南棠跃!”

南越国都,棠跃亭。琴如瑟本身就身体强壮,加上南棠跃给她用了不少上好的药材,她如今已经可以动弹了。

第127章 权谋

“娘娘还没睡?”

琴如瑟打了个哈欠,看着南棠跃:“你不也没睡吗?这个点来找我,可是事情有进展了?”

“如王妃娘娘所言,确实如此。你的夫君还真是大大超出孤王意料啊!不过三日,便替孤王除掉了这一心腹大患。”

琴如瑟倒是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意外,这事红着眼睛问:“这么说,本王妃可以回家了。”

“恐怕还是不行,孤王还有已经事情要做,还请王妃娘娘在我这南越再住两日。”

“也是,你们南越的如今吃了败仗,一时间元气大损。如果大周此时乘胜追击,不过是探囊取物罢了。你还要用本王妃,换一份休战协议吧。”

南棠跃,亲自到了一杯酒递给琴如瑟:“王妃娘娘要是生了男儿身,恐怕这天下都要心悸几分吧。”

琴如瑟一饮而尽,顺道将杯子翻了过来:“你也别恭维我,我们呢这是各取所需。难得来一趟,我能跟你聊点别的事!”

“洗耳恭听!”

琴如瑟突然觉得做的久,有点腰疼。便换了一个姿势,好半天,才转过头继续说道:“你们南岳毗邻大洋,我们琴家以往的商路都是在西域那边。但是我们琴家的造船业这么发达,我想在你这要一条海上商路。将东西销往大洋彼岸,你们呢可以加收关税。这样不仅可以解决你们南越物资匮乏,同时带动也能带动南越的税收。觉得如何?”

“王妃娘娘不愧是天下首府琴扬的女儿!孤王答应你。”

“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这个呢,是我琴家和你签订的协议,所以你给我们的关税呢,不能太高。一旦海上丝绸之路打开,大周会有源源不断的物资要经过你这里你跟他们收多少,我没意见。”

南棠跃双手交叉在胸前,自己卧薪尝胆这么多年。自以为自己的文韬武略,谋篇布局已经在当世数一数二了。直到这些日子和琴如瑟的交谈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真的是鼠目寸光,井底之蛙。

这个女人的眼光,气度,谋略,甚至是气场丝毫都不亚于自己。

“当然!”

“呐,击掌为誓!”琴如瑟笑着举起自己的右手。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南棠跃和琴如瑟达成协议之后,想起来今天来找她的主要目的,缓缓说道:“孤王还有一事相求。”

“说。”

“还请王妃妃娘娘去书一封,不然按照镇北王的性子,孤王这边停战协议还没有拟好,他那边都把我整个南越给踏平咯!”

“好说好说。”

第二天一早,准备领兵继续前进的公孙锦便收到了琴如瑟的来信。信中这样写道:给我即将要休掉的老公,我呢如今吃得好睡得好,你不用那么火急火燎的。南棠跃让我在他这里住上几天,不过是为了借你的手帮他扭转南越朝堂的局势。这件事估计你也能猜到几分,虽然我觉得你就这么屁颠屁颠的过来有点蠢,不过看在你关心我的份上,就原谅你了。

第128章 不脱怎么洗

公孙锦看到信纸上俊秀的小字以及欠扁的口气,就知道这封信的真假。看来自己的夫人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如今南越国国君请自己去一趟,一定是想要自己给一个停战承诺罢了。而如今大周胜券在握,皇帝公孙策肯定不愿意这么快撤兵。该如何是好呢?

这件事情看似容易,但是处理起来一点也不简单。要周旋在两股势力中间,寻求一个制衡点。如果一旦翘班崩断,结果就回事自己的夫人成为牺牲品,要如何是好。公孙锦因为这件事情愁了一个晚上,他伏在书案前,将要递给长安的奏折反反复复的写了好几遍,都觉得不甚满意。

直到第二天清晨,公孙锦才将一份还算看得过去的文书写好,让何离送回了长安。休息了片刻之后,带着一堆人马朝着南越都城赶了过去。

“启禀陛下,大周镇国公已经到了。”牡丹边说,边整理南棠跃手边的奏折。

“命人送信过去,明日孤王要在金陵台设宴,请大周的镇国公务必赏个面子。”

“是!”

第二日午后,金陵台的摆满各色的花。要是搁在长安,这个季节铁定是看不到这么多的姹紫嫣红。

公孙锦进入南越皇宫之后,一心只想快点见到自己小半个月未曾谋面的夫人。

“在下大周镇国公公孙锦,见过南越国君。”

没有了慕容讼的额南越一时间现实踏入了暖春,万物生上一派欣欣向荣之景。南棠跃本人呢更是神清气爽,重新掌权,不仅是自己的心愿,更是将南越多年的弊病一扫而空。

“镇国公此次帮我南越不少,上坐。”

公孙锦落座之后,没有心思在这里假模假式的寒暄,径直问道:“不知道本王的王妃现在何处?”

南棠跃看到公孙锦这般心机的样子,就庆幸自己被一开始赌的准确无误。

“王妃娘娘现在梳妆,上后便会过来。镇国公不如先尝尝我们南越的葡萄佳酿,可比得了你们的窖藏琼浆啊?”

公孙锦虽然心急,但是这种事情也没法穷追不舍。只好端起一遍的璧玉酒杯浅尝了一口。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上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好酒!”公孙锦将手里的酒杯放在桌子上,冷目看着南棠跃。

“早就听闻镇国公武艺超群,今日一见,这文采亦是斐然啊!”

“国君过誉了。”

这时候四周的流转的丝竹声缓缓响起,琴如瑟坐在轮椅上被缓缓推了出来。

“王上!”

“瑟儿?”公孙锦回头看到自己的王妃,所有的心痛瞬间在四肢百骸翻涌而来。“你怎么伤成这个样子?”

琴如瑟傻笑了一下:“那地方那么高,我掉下去,全身都散架了。现在已经能做起来,已经很了不起了。”

“都怪本王。”公孙锦无论在战场上是一个怎样杀伐果断之人,无论在外人面前是一个怎样冰冷无情之人,只要他在琴如瑟的面前,便总能化作一团似水柔情。

南棠跃在人家小两口浓情蜜意结束之后,才说道:“镇国公和夫人还真是伉俪情深啊!”

公孙锦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了分寸,直起身子还不忘将琴如瑟的手握在掌心。

“今日没有外人,国君有话不妨直说!”

南棠跃屏退左右之后,同往常一样笑着说道:“孤王这一次借国公之手除掉了心头大患,心中不胜感激。但是孤王毕竟是一国之君,也要为我南越的百姓考虑。所以希望国公可以答应孤王休养生息的要求。”

公孙锦知道事情会如此,便将自己身上的玉佩放在了桌子上:“这个承诺,本王可以给你,这是交换我夫人的条件。大周的折子我已经递上去了,想要休战并不难,只要你愿意答应大周提出的条件。本王的战马五年之内,绝对不会踏入南越半步。”

五年,足够了。南棠跃只要五年的缓和期,自己就一定有办法让南越变得更加强盛。“那孤王在此谢过国公了!”

事情处理完那之后,公孙锦带着琴如瑟离开了南越。在马车上,公孙锦看着琴如瑟身上各处还绑着绷带,就有些自责。如果当时自己没有把她一个人留在那里,他就不急受这么重的伤。

琴如瑟看着认真给自己按摩的公孙锦说道:“别以为这样我就原谅你了。我回去,还是会把你休了的。”

“你不是说原谅本王了吗?”

琴如瑟收着下巴,瞪着眼睛看着公孙锦,满脸的惊诧:“我什么时候说过?”

“那就是这个!”公孙锦小心翼翼的从胸前掏出那一封信,展示给琴如瑟:“你看,白纸黑字清清楚楚的写着,你已经原谅本王了。”

“什么呀!我说的是原谅你的愚蠢,没说原谅你吓我那件事。”

“不行!”公孙锦一把扯过琴如瑟的胳膊,枕在上面:“我不管,你就是原谅我了。”

“你放开我!”

“不要。”

“你丫能起来吗?弄疼我了!”

回到临阳之后,琴如瑟决定还是去给自己的二叔还有父母报个平安。随后又从家里库房搜刮了不少宝贝,这才跟公孙锦回家了。

菏泽路途遥远,一路颠簸回去,到了王府,琴如瑟感觉自己浑身疼痛,和刚掉到深坑里的感觉一模一样。

一进府,躺在床上死活也不肯动弹一下。

“瑟儿,洗了澡再睡!”

“我不要。难受死了!”琴如瑟哼唧,推搡着公孙锦。最后还是被他抱到了木桶旁边。

“你干嘛?”琴如瑟瞪着眼锦看着正在解自己衣服的男人:“现在还早着呢。再说我身体还没好。”

公孙锦伸手拍了一下满脑子想入非非的女人:“不脱衣服怎么洗?你这小脑瓜都想些什么呢?”

“哦!”琴如瑟此时简直想要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王妃身上怎么突然这么烫?”公孙锦坏笑着看着满颊绯红的琴如瑟。

“我,我没有!你出去,我自己洗就成!”

第129章 云纹飞镖

琴如瑟因为身体缘故,这一休息便在王府窝了两个多月。刚刚一个多月的时候,琴如瑟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了。公孙锦知道自己无论加派多少人手,估计也看不住这个小祖宗。索性,自己在家呆了两个月亲自守着。

这天午后,阳光晴好,菏泽的白雪落了厚厚的一层。

琴如瑟深了一个懒腰,狠狠的吸了一口阳光的味道。公孙锦拿来一张新制的披风将琴如瑟裹了起来。

“这么冷的天,伤口不疼吗?”

岂是之前摔伤的地方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的,冷风迎上来的时候,都会觉的有些刺痛,但是与自己想要出去浪的心相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琴如瑟眨巴眨巴眼睛摇了摇头:“不痛。王上啊,我想出去玩,好不好?”

公孙锦这边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那边琴如瑟就已经伸手抱住了她:“好不好嘛,你看都两个多月了,我这身上都已经发霉了!”

“这么冷的天,你想去哪啊?待在王府多好。”

“不要嘛!我去哪都行,这样下去,我这里会生病了。生了病就不能装下你了。”琴如瑟拉着公孙锦的手在自己的胸口摸了很久。

公孙锦最受不了这个小家伙和自己撒娇,一个沙场上无所不能的女汉子,在自己面前没有任何节操的撒娇,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有点违和有优点有趣,甚至有点可爱。

“好吧,本王带你去一个地方。”

“那里啊?”

“去了你就知道了。”

琴如瑟觉得自己耳边的风声呼呼吹过,眼睛被蒙了太长的时间,实在是有些无聊:“到底到了没有啊!”

“到了!”

公孙锦拿开手的时候,呈现在琴如瑟眼前的是一望无边的皑皑白雪。还有一个圆形的棉花垛子。

以往临阳的冬日本身就鲜少下雪,北方这样常见的万物在她的眼里一时间竟然还有写稀奇:“这是何物?难道王上要在这里跪拜祈求上苍?”

“你坐在上面!”公孙锦拉着琴如瑟坐了下来,然后轻轻揽住她的腰。

“瑟儿你过最快的骏马,可以飞驰多快!”

“日行千里,算吗?”

“呐本王今日就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做日行万里!”公孙锦说完轻轻向前滑行了一下,紧接着,在斜坡上的软垫便已飞快的速度飞驰出去。不过白驹过隙,已然到来山脚。琴如瑟都没来得及感受,整个人还在发蒙中。

“王上!”

“嗯?”

“我要再来一遍,好不好!”

那天下午,琴如瑟对于这个新鲜事物觉得无比的神奇,公孙锦便不厌其烦的陪着他玩了许久。从一开始的稀奇,到后来的无法自拔,琴如瑟就像一个小孩子一般,玩了很久很久。

“王上,我饿了?”

“你终于饿了?本王还以为你已经没有肚子了?”

“南越带回来的那个厨子,说今天帮做了罗夫汤。我们快回去吧!”

“好!”公孙锦摸了摸琴如瑟脑袋,帮她重新系好披风。

“王上背我。”琴如瑟高高举着双手,加上身上厚厚的棉服整个人就像一只狗熊。

“你自己不能走吗?”

琴如瑟嘟着嘴巴,摇了摇头:“不能。”

公孙锦没有说话,这小祖宗这是撒娇撒上瘾了?可不能这样惯着她,他故意没有伸手,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小祖宗丝毫没有认为自己会输,她皱起眉头,眼睛一眨挤出些许晶莹的泪花:“王上,腿疼!”

就知道她会给自己来这一套,但是这一次公孙锦根本没有想要迁就她的想法。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哼!王上你个大骗子。我就知道你说永远不会丢下我的话,都是骗人的。”

“本王决不食言!”公孙锦反驳,随后叹了一口气,蹲了下来。“下不为例!”

“嗯!”

回到王府之后,府中下人送来了一个盒子,里面装着一枚精巧的云纹飞镖。与上一次在长安,半夜救下琴如瑟的云纹飞镖一模一样。

“谁送来的?”琴如瑟从公孙锦的背上跳了下来,拿起盒子里面的东西仔细端详。

“送这东西过来的是琴家镖局。呐,这盒子上面的封条都还在。”管家说道。

“立刻派人去查?”

“不用了,”琴如瑟阻止公孙锦:“这事我琴家镖局的密镖,你是查不到的。琴家镖局的密镖任务,只要给足走的钱,他们会给予物品所有者最高的保密机制。甚至不需要他们提供信息,或者出面。只要将东西放在指定地方就可以。密镖和其他镖相比价格贵的不是几十倍那么简单。所以选择这个的人,自然不会让你有机会查到的。我们先去吃饭吧,这件事情,慢慢的想吧!”

晚饭的时候琴如瑟吃的很开心,并没有因为云纹飞镖表现出任何的惆怅。公孙锦总觉得有些奇怪,便问道:“瑟儿?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因为我想我已经猜到这东西的主人了。”

“是吗?”公孙锦觉得有些诧异,当初这件东西自己派人调查了一整,也没有什么收获,自己的王妃并没有做什么调查,又是如何猜出来的?

“这个东西,说不定是某位未曾谋面的故人的?”

未曾谋面?故人?“王妃是说,圣瑰岩岩主?为什么?”

“今日要不是有人送着飞镖来,我想我估计都把这东西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其次,你不也派人查了这东西吗?试问五洲之内,除了圣瑰岩,有几个可以做到就算去查也是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呢?而且,这人将这东西送过来,似乎就是想要提醒我,千万不要忘记他。除了,丹墨口中那个所谓的故人,我真想不到谁会这么的无聊。”

公孙锦听完,觉得甚是有道理,点了点头。

“那王妃接下来准备如何?引蛇出洞?”

“不用了,丹墨不是说了吧,不久的将来,总会相见的。不急,再说我并没有十分期待。”

“嗯!不过这东西我越看越觉得有点眼熟?”公孙锦吃着饭皱了皱眉头。突然之间灵光一闪:“这个图案有点像是你后腰上面的胎记!”

第130章 你为什么不知道我也很爱你?

因为公孙锦说云纹飞镖的图案有点像自己后腰上面的胎记,琴如瑟晚上泡澡的时候一个人拿着铜镜照了半天。

晚上躺在公孙锦怀里面:“王上,你说我这后要有胎记这件事情,我自己都不知道,那人从哪里知道的。”

公孙锦借着微暖的烛光,用修长的指尖轻轻触碰着琴如瑟的睫毛,若无其事的说道:“你都不知道的事情,我又如何知道?”

“难道说,这个圣瑰岩是我琴家的某项神秘的支柱性产业?”琴如瑟皱着眉头思考片刻,有摇了摇头:“不会呀,琴家的事情,我不知道也没有几件啊。”

“好了,你不是说那人总归是会来找自己的,何必这么烦扰呢。”

琴如瑟点了点头,抱着公孙锦的手着在他的身上又紧了些,她将下巴抵在他的胸膛上面,两只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公孙锦:“也是,不过我说王上啊,你说你是不是我的克星啊?”

克星二字让公孙锦猛的皱了一下眉头,他有些不自然的问:“为什么这么说?”

“你我我嫁给你,这才半年多吧,你掰着指头数一数我受了多少伤了?”

“这件事上,是本王对不起你。”公孙锦低沉着眼眉,深渊一样的双眸将琴如瑟深深的映在眼底,“本王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把你像一个宝贝,小心翼翼的收藏起来,可是事实上自己却时常弄一身伤给你。本王,唔~”

琴如瑟伸手将公孙锦的脑袋摁了下来,一下子用嘴巴将他所有的自责都封在了冰冷的双唇之间。她原本就是想要吐槽一下,根本没有考虑那么多,谁知道公孙锦这家伙竟然当真了。还满脸的自责和自己到起歉来,其实自始至终他没有在任何一件事情上对不住过自己。

她要着他的柔软的双唇,好一会才将他松开:“王上的舌头可真甜!”

“本王!”

公孙锦话还尚未说完,琴如瑟再一次亲了上去,然后看着不明所以的公孙锦说道:“我的王上啊!你对我到底心悦几何?”

“本王这里自始至终就只来过你一人。”

琴如瑟温柔似水的笑了一下,然后眨着眼睛看着公孙锦有些落寞的问道:“那,你为何总是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琴如瑟看着公孙锦愣神儿的样子继续说道:“如果王上愿意用你的一生一世许诺与我,我也愿意把这万里河山送给你。我的心思从来都不比你的少,我更不会因为你让我受伤,而对你有任何的不满。我很爱你,可你为什么总不知道?”

公孙锦看到琴如瑟眼睛中顷刻间泛起的晶莹,沉默了半天。

“本王,知,知道。”

琴如瑟一把将公孙锦给自己抹眼泪的手拍到一边:“你知道个屁呀!我不就是想要跟你闲言几句。你怎么还当真了,一下子那么认真的回答我。你自责的样子,又让我觉得自己不懂事,啊,你到底懂不懂啊!”

琴如瑟一番抓耳挠腮的控诉倒是一时间让公孙锦明白了几分。他一直知道他也爱自己,只是没有想到她的爱也那样的深沉。

“本王知道了。”

“咦,搞了半天你这还是没有明白啊!”琴如瑟觉得自己都快要被眼前这个男人弄疯了。

公孙锦歪着头,看着她的眼睛沉默了片刻。突然一下子伸手将她推倒,然后狠狠的吻了上去。他就像是一只原始森林里面跑出来的野兽,疯狂的掠夺着她仅存的几丝空气,知道她的眼睛迷离起来,他才半成着胳膊对她说道:“本王这样可算明白了?”

“嗯?”

公孙锦邪魅的笑了一下:“原来王妃喜欢粗暴一点的啊。”

公孙锦的话就像是最强烈的催情剂,一下子让琴如瑟的全身泛起了淡淡的粉红。

“等一下,王上,把蜡烛熄了!”

那天公孙锦其实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真正相爱的两个人,最认真深情的对白很多时候反而会显得见外。

云纹飞镖的事情并没有掀起多大的波澜。那天之后,两个人也就没有继续在在这件事情上费过半分心思了。

不过没过几天安稳日子,周王的诞辰即将要到了。周王想要邀请琴如瑟过来参加,又担心镇国公找理由推辞,索性直接让人把请帖直接送到了镇北王府。

还特地命自己的亲信找了一个镇国公不在的时间送过去。

“这么说,周王快要生日礼?他之前送了我仇岩大师的一把剑,我要送个什么给她好呢?”琴如瑟最烦要费心思的这些事情了。便让一遍的丫鬟去给自己把明月心找了过来。

“你给我出出主意呗!”

“我与没有接触过周王,又不知道他的喜好,这忙我没发帮。”最主要的是,明月心很清楚自己家的王上呢不太喜欢周王,生怕哪家话挖自己家的墙角。可是谁让自己的墙角呢又惹不起,所以只能任由她去。不过自己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要是帮了琴如瑟,回头公孙锦在给自己关到小黑屋,那可怎么办!

“明月心,你怎么这样啊?”琴如瑟使起了性子,“你想想我嫁到镇北王府,又哪里对你不好过吗?想我一个人孤苦伶仃,你怎么忍心,不帮我。”

明月心寻思自己不见琴如瑟也没多久啊,这家伙什么时候变成戏精了?难道是之前在南越受得伤让她性情大变?

“不是啊,姐姐。王上什么人,你不知道啊?你让我给你出主意,你还不如让那王上把我休了呢!”

“你放心,这件事情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琴如瑟说完,让一边侍候的丫头们全部都退了出去。“月心妹妹,来这边做,我给你倒茶!”

“我说姐姐,你这求人的时候,这么狗腿,王上知道吗?”

“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把你这个小妮子卸成八块。”

明月心撅着嘴:“你威胁我。”

琴如瑟立刻陪笑:“哪敢啊,没有,没有,一点都没有。”

第131章 一百三十一章:情不知所以,一往而深

在明月心的一番帮助之下,琴如瑟最终决定把一副南北朝名画送给周王。启程去长安当日,琴如瑟还是觉得自己这张画有些单薄,便飞鸽传书自己的二叔,让他从家里清点一些宝贝出来,送到周王府去。

顺道还被自己的二叔鄙视了一下:不知道还以为你和周王有点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呢!

去京城的路上,公孙锦的脸色不是很好,自己的小王妃,如今的本事可真的是越来越大了!竟然敢背着自己私自答应别的男人的要求,先斩后奏这种事情,真的以后要找个时间好好的收拾她一顿。

“一个生日宴而已,你至于开心成这样吗?”

琴如瑟笑了笑,将手里面的画自己收进盒子里面。随后看着公孙锦拉的老长的一张脸,说道:“王上,你怎么那么喜欢吃醋啊?”

“我家的红杏明知到墙外有贼,还天天想着出墙,你说我是不是该一锄头把树给掘了啊?”

琴如瑟看着公孙锦咬牙切齿的样子,生怕自己继续逗他,他会撂挑子会菏泽。

“王上,你这么残忍的吗?”

“哼!”

“好啦王上,周王命里注定了,有其他人的。”

“什么意思?”

琴如瑟拉过公孙锦的手,摸着自己的脸说道:“反正不是我,那个人比我更适合他。就像我最适合你一样。”

“算你识相!”

抵达长安之后,距离周王的生日宴还有两三日的光景。琴如瑟边和公孙锦告了一个假。

“你要去哪?”

“梨园看戏去。”琴如瑟对着镜子给自己插钗子。

公孙锦一听梨园,总觉得琴如瑟又是去密会周王,“你去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去看长相俊俏的小郎君啊?”

“琴如瑟!”

“好了好啦,我实话跟你说,我这不是去梨园见周王的命定之人嘛?”琴如瑟说完的瑟地跳了跳眉毛。

“周王的命定之人?”

“不然你以为呢?我这是励志做一名称职的红娘,帮我的周王大兄弟解决这个终身大事。这样我以后也不用一天整天被某个醋缸子误会,你说是不是。”

公孙锦原本是打算让这枝红杏收敛收敛,谁知道这红杏反倒把自己教训的一愣一愣的。

“行了,我不跟你说了,先走了啊。要是再晚一点,碰见周王,你又要说我了。”

琴如瑟到了梨园之后,悄默默的跑到了后台去了。因为下午周王要过来听戏,红九仙这会子正在给自己上妆。从后面走了过去,只换了一半的脸咋一看还有点吓人。

红九仙看到镜子中有些模糊的人影,以为是周王,迫不及待的转过脑袋。看清来人之后,眼神中急转直下的落寞一时间那叫一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怎么,不是周王,就失落成这个样子?”

“那里,草民见过王妃娘娘。”

“行了,快起来吧!你继续上妆,我来呢就是找你唠唠嗑。”

琴如瑟一屁股坐在了红九仙的梳妆台边上,摆弄着那些瓶瓶罐罐:“我说,你喜欢他很久了吧?”

红九仙拿过青黛给自己画着眉毛:“很多年了,这里除了他,没来过其他任何一个人。”

“戏子中,你这么痴情的还真是少见啊!你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

其实红九仙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给那一份感情冠名了喜欢,总之这样的感觉很多年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这句话说的那般诗意,就像红九仙整个人一样。

“红爷,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娘娘叫我小九就好。”

“那些都不重要,我悄悄告诉你,周王也喜欢你。”

周王也喜欢自己?琴如瑟的话,就像是一颗天外飞来的巨石,直击红九仙的心,将他砸的面目全非。

“怎么可能?”红九仙带着星星点点的喜悦,还有十多年已经淡漠的自知之明。

“我骗你干嘛?这种东西呢,是女人的直觉。”琴如瑟将手边的红纸递给红九仙:“所有人都觉得周王喜欢本王妃,可是我感觉得到,那种喜欢并不是男女之间的那一种喜欢。而他对你不同,那种感觉是一种长线厮守的感觉。只不过,这一点,恐怕公孙遇那个家伙自己也不知道吧。”

红九仙苦涩的笑了笑:“娘娘说笑了,不会的。”

“你怎么还不相信本王妃,真的。只不过,你可能喜欢他太久了,他有一只没有接受你,所以你的感觉已经进入了一个自己的认知里面。你要知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第132章 一百三十二章:当局者迷

红九仙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最终苦涩的笑了笑。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于现在的自己而言,已经没有什么所谓了。因为就如法华大师那天和自己所说的一样,爱或者不爱其实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清楚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自己,也就意味着那一份爱在不在自己的身上,自己都会一直深爱着他。

“你想什么呢?”琴如瑟伸手在红九仙眼前晃了晃,这家伙怎么走神了。

“哦,没什么。”红九仙回了神,起身给自己套上了衣服。身上这一套是周王前几日派人送过来的。“娘娘近日来难道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情吗?”

“嗯,周王怎么说呢人不错,我这也是不忍心看我的老铁整天这么一个人如此孤独啊。”

红九仙浅笑,兰花指在空中轻轻转了一圈,用戏腔说道:“娘娘你这是想要周王殿下,莫要继续缠着你吧!”

“这都被你发现了。嗯,这确实是其中一个原因。不过最主要的还是那句话,周王喜欢的是你,但是他又不自知,你要是不让他明白的话,这辈子无论是你,还是他最后都会十分遗憾的。”

“我知道了。小人要上场了,先行告退。”

望着红九仙离开的背影,琴如瑟淡淡的笑了笑,因为她知道他一定听进去了。

那天琴如瑟在梨园的后台听完了红九仙一整场戏,那一曲嫦娥奔月,最后的哀婉之中竟然带着一点淡淡的喜悦。台下的所有人都不知道为什么红九仙的眼睛里,今日少了那么多的惆怅。

晚上,琴如瑟回家之后,公孙锦听府上人说,自家夫人今天心情甚是不错。便问道:“今日什么事,能让你开心成这个样子?”

“王上,你猜?”

“本王不猜。”

“不猜就不猜,反正过些日子你就知道了。”

公孙锦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过多的追问她,毕竟感情是他们两个人事情,没必要因为别人的存在,而过多的感伤和悲切。

两日过后,周王寿诞。大周的王公贵族们纷纷送了贺礼过来,但是周王并没有大摆宴席,所以和镇北王的寿诞相比起来,着实显得有些冷清。

“这还没有见到周王呢?你就高兴成这个样子,看来本王的确需要找个时间把你这一株红杏给掘了啊。”

琴如瑟撒娇的摇了摇公孙锦的手,“才不要呢,你可舍不得。”

“本王舍得了。”

两个人一边斗嘴,一边朝着周王府赶了过去。下了马车之后,周王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你看,一听说你要来,人家早早可就在门口候着了。人人都说我这个弟弟生性凉薄,但是如今看来,根本不是那个样子?”

“好了,你要是吃醋,也别在这里吃。”

琴如瑟拿着名画朝着公孙遇走了过去,“周王殿下,百寿无疆。”

“谢王妃娘娘吉言,里面请。”

酒宴上面,大家吃的并没有十分尽兴,因为权力场上面的很多事情需要人们小心翼翼地应对的时候,所有人的内心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一般。

当诸位大臣离开之后,琴如瑟和公孙锦也准备离开这个时候,周王说晚上请了红九仙过来唱曲,请二位留下了一起欣赏。公孙锦原本对这件事情崩没有任何的兴趣,但是琴如瑟却抢先了一步说道:“好呀,京城名角,也就周王殿下请的动了。要不是你,我和王上恐怕也没有这样的福气。”

周那个笑了笑,他知道琴如瑟也喜欢听曲,所以今天特意请了红九仙过来。如今,看着琴如瑟这般开心的样子,自己自然也是自满意足的。

“娘娘喜欢就好。呐我们这就一步清音阁吧。”

“走着。”

红九仙开嗓之后,琴如瑟便找了一个空档问道:“周王殿下,似是喝红九仙认识许久了?”

“嗯,本王和红九仙认识有十余年了。”

琴如瑟点了点头,“中午拿给你觉不觉的红九仙今日甚是开心呢?就算是唱着一曲悲情的故事,脸上给人感觉也是甚是喜悦。”

公孙遇回头看着红九仙,认真的看了许久,回头转过来对着琴如瑟说道:“是有一些。”

“是吧!”琴如瑟应和到,然后继续笑眯眯的看着红九仙唱曲。当周王沉醉在红九仙的戏曲中,琴如瑟这猜想起来自己身边那个脸黑了好久的王上。

轻轻扯了扯他的衣服:“台上跳舞之人,就是周王倾慕之人。”

“果真如此?”公孙锦倒是从来都没有往那个方向有过半分猜想。所以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瞪着眼睛愣了半天。

“看戏!”琴如瑟眨了眨眼睛。

第133章 一百三十四章:大周的皇储是断袖

琴如瑟卖关子不肯说,公孙锦也没有办法。但是在他明确的知道自己的小媳妇可定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不知道一会会有一场什么样的大戏要在自己上演。

“这曲可都快完了?”

琴如瑟拍了拍公孙锦:“你急什么,马上就到了。”

琴如瑟这边话刚说完,戏台子上面的红九仙衣服突然冒起了火。一张处变不惊的脸霎时间花容失色。

周王一下子翻出自己面坐的一张小桌子,将自己的长袍盖在红九仙的身上,将火扑灭了。

红九仙惊魂未定,一颗心在原地瑟瑟发抖。须臾之后,他才回过头去,看着自己的衣服上面的那一个被烧穿的口子,眉目间满是伤瑟的神情。

“人可好?”周王看着还有些微喘的红九仙。

“没事,但,衣服却不好了。”这件衣服,周王送给自己的时候曾经说过,这是苏州来得几个绣娘,绣了大半年才做好了。红九仙很是珍惜,只是没有想到今日竟然遭遇了这般不幸。

“无妨,一会脱下来,让他们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可以补救。”

红九仙下去换衣服的间隙,琴如瑟甚为满意的对着周王说道:“看不出来,周王和京都名角的关系可见一斑啊?”

呐周王不知道琴如瑟意欲何指,脸上漏出一些不解的神色。

琴如瑟伸了个看腰,低声问道:“周王殿下,是不是喜欢红九仙啊?”

周王那个时候并没有明白琴如瑟所指的到底是什么,只当是寻常的虚与委蛇便回答:“红九仙的曲哀婉久绝,余音绕梁,本王甚是喜欢。”

琴如瑟怼了怼坐在自己旁边的公孙锦,诡异的笑了笑:“王上,我说的喜欢和周王说的喜欢差这么多吗?要不,你和他解释一下。”

公孙锦大抵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自然不会由着琴如瑟在这里惹是生非。便轻声喝了一句:“瑟儿!”

“略略略略略!”琴如瑟朝着公孙锦做了一个鬼脸,转回头对着周王说道:“既然周王殿下硬要装一个痴傻之人,我自然是不会拆穿你的。”

“王妃这话?究竟是何意思。”周王一时间真的没有反应过来,不然这般简单的事情,他怎么可能到如今,也没有回过神儿。

琴如瑟侧目,看到红九仙已经换好了衣服,便急忙说道:“对了周王殿下,我和王上还有点事情需要处理,就先走了。改日定请你过府一叙啊!”。

周王还没有从上一个问题中绕出来,这边琴如瑟已经拉着公孙锦从自己的面前逃走了。他们走的那么匆忙,刚才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殿下,殿下。”

“啊,你换好了?”周王回头正好迎上红九仙那一双从来都不将感情隐匿起来的眼睛,瞬间明白了琴如瑟刚才所言到底为何意。

“镇国公和夫人已经离开了。”

“嗯!”周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他沉默了很久,沉默到红九仙再一次准备张口问他什么的时候,周王却抢先一步说道:“小九!”

红九仙愣了一下,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周王已经多久没有这样叫过自己的。

“小九,本王对你的那一份喜欢不是你想要的那样。”

红九仙听到了自己最不期待,却又最心知肚明的一个答案。

“小九知道。小九只要一直能”红九仙原本想要说,能跟在殿下身边,就已经知足了,可是话到了嘴边,他还是犹豫了:“能在原地,默默的看着殿下,就够了。”他不敢奢望追最在他左右,只要能默默的望着他的背影,这恐怕已经是余生之幸事了。

回到镇北王府之后,公孙锦一把拉住琴如瑟,“你和本王说清楚,今天下午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呢,两日前去找红九仙的时候,在他今日要表演的衣服上,撒了一点点磷粉。今日他穿着那件衣服跳舞,磷粉熔点很低,长安隆冬至今滴雨未下,干燥的紧。再加上那里还有取暖用的火盆,所以他的衣服最后烧起来并不奇怪。”

“本王问的是周王和红九仙,到底是怎么回事?”

琴如瑟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看着公孙锦:“我说王上,你是真没看出来,还是假没看出来,他们两个不要太明显好吗。”

琴如瑟看公孙锦脸上的难以置信不像是装出来的样子,只好说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红九仙那小子的眼睛从来都没有从周王身上离开过。那时候我一直以为他对公孙遇呢是单相思。”琴如瑟说着,喝了一口茶,又吃了一块桂花糕,这才继续说道:“后来发现,根本不是这个回事。他们两个人认识很多年了,公孙遇一直把红九仙当做知己。对他的好也已经超乎了常人。他也知道,红九仙倾慕自己。但是他一直不同意,至于什么原因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可以用女人的直觉告诉你,公孙遇绝对也喜欢红九仙,只是这件事情,他估计自己是没有办法弄清楚的。”

“所以,你就你今日所做,就是为了帮他一把?”

琴如瑟看着公孙锦火冒三丈的样子,有点摸不着头脑。自己没有做什么十分出格的事情啊,为什么他要这么的生气?理由是什么?

“对,啊?”

“你知不知道,当今圣上膝下无所出,未来的皇储很有可能就是他的。我大周的皇储是断袖,这件事情传出去,你让我大周皇室的颜面往哪里放?”

琴如瑟当初根本没有想这么多,所以当公孙锦因为此事,将她好一通训斥的时候,她根本没有任何还嘴的余地。

“我,我当时没有想那么多。”

琴如瑟的眼神中很少流露出这样的恐惧,就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她的眼神中游离的几分懊悔让公孙锦从怒火中瞬间平静下来。

“本王不是那个意思。”

“没事的,我想次不会这么冒失了。”琴如瑟说完,快不离开了房间。公孙锦看着刚才他躲闪的眼神,那一瞬间他才明白自己刚才的话,是真的有点吓到她了。

第134章 对不起

那日的事情之后,琴如瑟一连好几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面,说什么也不肯出来见人。公孙锦去了几次,琴如瑟愣是连门都没有给他开。一开始,公孙锦觉得自家王妃有时候做事情有些乖张,是该让她好好反思一下。

谁知道,这一冷静反思,一下子就过去了七八日的光景。

公孙锦这天中午写完折子,终于有些坐不住了,跑去找琴如瑟。

“回禀王上,王妃娘娘说了,她不希望任何人进去打扰。”

“这个家里,究竟是本王说了算,还是她说了算?”

“当然是娘”侍婢没有任何的思虑的说出这句话之后,又觉得实在不妥,立刻改口道:“是王上。”

“开门!”公孙锦懒得在这些事情上和她计较。冷着一张脸,所有的不悦都写在上面。

侍婢有些为难,但是最终还是打开了门。

雕栏木门微微掀开的时候,卷紧屋里的微风掀起了地上的几张宣纸。公孙锦的看着一地手抄的经文,心中不是滋味。

“瑶儿,我不是说了吗?没事不要打扰我。我不饿!”

公孙锦看着坐在书案前面的琴如瑟叹了一口气,弯腰捡起地上的一张抄写整齐的经卷,缓步朝着琴如瑟走了过去。

公孙锦的步子很轻,可是在习武之人的耳朵里,还是十分明显。琴如瑟以为是瑶儿,当公孙锦走到身边的时候,琴如瑟拿着手中的笔猛的转过身来。

“我不是说了,没事别进来打扰我吗?你······怎么,不停呢。”看清来人之后,琴如瑟的神情瞬间变得有些窘迫。

公孙锦一手揽住琴如瑟的腰,另一只手,将她手里的面的笔取了下来,放在一边。“王妃,是打算有这支笔,杀了本王吗?”

琴如瑟尴尬的咳嗽了几声,伸手将公孙锦推开了一些。

“你这几日都在屋里抄写经文?”公孙锦看着满桌子的《女则》《女诫》《心经》之类的东西。

琴如瑟点了点头,继续做回自己的桌子面前,拿起毛笔,写了起来。

“你为什么会突然想起来写这些东西?”公孙锦站在身后,看着手中不曾有半分停下的人。

“你说的对,时候想想,我在有些事情上真的有些任性过头了。回来抄写这些,让自己好好反思一下。”琴如瑟有些委屈,又有些自责的说道。

平日里她任性的事情,又何指着一件两件。王府的屋顶只要她愿意,估计早就会被她掀了吧。这件事情和之前的很多事情比起来,不过时九牛一毛,为何唯独这件事情,她会这么认真的反思。难道?是因为和周王有关?

不对不对,应该是因为自己这一次责怪于她了!

“所以,你就七八日不来和本王说一句话。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妻为夫纲?你写了这么多知不知道《女德》到底是什么?”其实公孙锦的想说的一句话,就是,你到底为什么不来和本王低头认错,你为什么不来和本王说话,就这么把我晾在那里?

“我。”琴如瑟愣了一下,看着公孙锦的说道:“我,应该,知道吧。”琴如瑟不知道公孙锦为什么突然之间又生气了,她连回答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那你在为什么这么多天一直避着本王?”

“我没有避着王上,我就是想要重新的想一想。”琴如瑟神色苦涩起来,“我一直以为王上的心思,是有朝一日成为大周的王。可是王上实际不是这样想的不是吗?既然如此,那我逾矩的又何止一点点。我就是想要好好的想一想,自己之前为什么会有如此一个,一个这么可怕的想法。”

琴如瑟一口气把这些天憋在心里的话,一股脑的倒了出来。在一边的公孙锦听完之后,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原来,琴如瑟和自己担心的根本就不是一件事情。自己刚才因为萌生了一个琴如瑟是不是关切周王的想法,而说话有些阴阳怪气。然而她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这么多天的原因,竟然是因为自己那一日说了周王是王储这件事情。

“瑟儿,本王”

公孙锦的话还没有说完,琴如瑟已经跪在了地上:“王上,不论你以后想要想要去漠北边疆守家卫国还是想要成为一代枭雄,我都会一直支持着你。我们琴家从来的没有任何想要扰乱朝纲的想法,之前以为王上志在大周所以有什么的行差踏错的地方,还希望王上千万不要迁怒于我琴家。”

公孙锦看在自己腿边跪着的人,那个连头也不敢抬起来的人。沉默了很久。他突然之间觉得自己根本不算一个好丈夫。自己竟然因为那可笑的嫉妒和猜测,连自己王妃的担心和烦恼竟然全然不知。

“瑟儿!”公孙锦蹲了下来,将琴如瑟一把抱入怀中,紧紧的揽在怀里。“对不起。”

琴如瑟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她的鼻头突然感觉一算,就连眼睛也红了起来。

公孙锦想要告诉他,自己根本没有因为那件事情责怪于她。自己的愚蠢让她竟然自责害怕了这么久,此刻,他真的很想狠狠的扇自己一个耳光。

公孙锦紧紧的抱着她,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子里面。

“王上,你是打算勒死我吗?”琴如瑟哑着嗓子问。

“瑟儿,对不起。”

琴如瑟不解:“王上为何要向我道歉?”

“本王责怪你的从来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本王那日凶你,只是觉得你这样做,会让皇家丢了颜面。”

“你不会怪我狼子野心吗?”琴如瑟用了一个不太恰当的词语直观的表达着自己。

公孙锦帮她擦掉眼泪说道:“不会,因为本本王从来不会去帮别人守一个盛世太平。”

看着公孙锦脸上邪魅的的笑容,琴如瑟更加的不解,两只眼睛闪烁起来像是两颗闪闪发光的星星。

“周王是当今圣上的胞弟,这个天下无论如何都不会到传到本王手里的。本王如今替他公孙策守着这江山万里,但不代表本王会为了他们兄弟两个人呢守着这千秋万代。”

第135章 一百三十六章:又赐婚了?

“当今圣上于我有恩,本王答应过过他,会替他守着这大周的锦绣山河。可是如果皇兄去了,本王一定带你去那个位子上看一看我大周的盛世繁华。”公孙锦将心中最真实的想法,没有任何遮掩的告诉琴如瑟。

原本接下来应该是一场让人心潮澎湃的展望。谁知道琴如瑟关注的重点是:“那周王要是被世人知道是断袖,对你来说,不是帮助更大吗?你那天那么凶,我还以为,你真是的想法是扶他做皇帝呢!”

公孙锦看着琴如瑟质问自己的样子,有点哭笑不得。“储君只有在皇帝活着的时候,才这么叫啊。”

哦,说的也是。琴如瑟回过神儿,一阵恶寒。公孙锦对他的皇兄好到这种程度吗?生前,就算是储君连一点绯闻也都不能有吗?

“好吧。也就是说我们两个人实际上没有什么大事,却在这里别扭了七八日是吧?”琴如瑟自言自语道,事实也确实如此。两个人都因为你以为产生了误会,结果事实是,不过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走吧,本王带你去吃点东西。”

好几天没有好好吃饭的琴如瑟的,在饭桌上吃的那叫一个津津有味。满嘴的油星子都不带丁点儿清理的,狼吞虎咽的样子也没有丝毫收敛。

“你慢点,本王养得起你。”

琴如瑟点着头,还顺手拧下来一个鸡腿。

“对了,王上,刚才光顾着感动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找你的话说,你没事和我找茬,就是觉得我和周王还有点什么?我都和你说了他俩是断袖,你居然还这么的不相信我。我跟你讲,无爱了。”

公孙锦尴尬的笑了笑,夹了些琴如瑟爱吃的菜到她的碗里,“那个,那个还不是因为本王爱你。”

“呵!”琴如瑟不屑的冷哼一声,爱我,什么狗屁:“你要是真的爱我,会这么的不相信我?我跟你讲公孙锦,我们呢合离吧!”

“瑟儿,你这么说话,可就没有意思了啊!”

两人吵吵闹闹的一直到晚上。两人重归于好,和谐的氛围就像是一场不期而至的瘟疫,蔓延到王府的所有角落。所以的下人都感觉到了从压抑中喘过气来。

晚上,琴如瑟睡着之后,公孙锦帮他盖好被子。借着月色,看着她。今天的事情虽然过去了,但是公孙锦的内心却根本没有平静下来。他还是没有把法原谅自己,她今日道歉的样子就像是一根钢针丝丝的钉进他的胸膛。时时刻刻的提醒着他。某个瞬间,他觉得自己突然就像一个骗子,自己所有的承诺都会被自己亲手打破。

“瑟儿,本王的心尖,除了你余生不会再有任何一个人。”

公孙锦一直以来命运多舛,小的时候,他曾经被奸人所害被迫到民间流浪了几个月。后来他回到皇宫,原本以为可以安稳的生活。结果没过多久,先皇去世。他在去往封地的路上,母妃被害。原本性格孤僻的公孙锦这下子更加的不愿与人交流。

当今圣上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便将他从封地接了回去。

刚到京城的时候,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公孙锦一个人躲在屋子里面,死活也不肯出来见人。那时候他已经三四天不肯进食了,那时候的公孙锦性情暴躁,只要有人接近便会大吵大闹。所有伺候的人都觉得这个小皇子可能会活活把自己饿死,内务府那个时候,甚至已经偷偷在准备他的后事了。

这个时候,皇帝出现了。皇帝就站在大雪里给他讲了一整天额故事,后来公孙锦活了下来,皇帝却病倒了。当今圣上的病根子也是那个时候落下的。

皇帝对于那个时候的公孙锦来说,是世界上唯一对他真的好的人。所以他在第二年的生日时候,答应皇帝:会替他此生守好这一片锦绣山河。

镇北王府的安生日子还没有过上几天,那边皇帝又开始搞事情了。他竟然不顾大臣们的反对,给公孙锦赐了一个侧妃。因为他最近,觉得这个镇北王夫妇感情实在太好,继续这样的话,公孙锦日后的势力自己讲没有办法把控,所以他需要找个东西制衡一下。

这件事情一出,第一个炸毛的竟然是明月心。她一大早便跑去找了琴如瑟:“姐姐,王上原本就是有我这一个侧妃的,圣上如今在赐一个侧妃,那我怎么办。”

“你是老二,她就是小三喽!”琴如瑟倒是对这件事情没有十分的在意,好像有没有,她都无所谓似的。

“姐姐,你怎么能一点也不担心呢。他可是当朝李太傅的女儿啊!”

“我知道啊,这不正好嘛,李太傅这几年在朝中做的一些事情,正愁没地查呢,这部送上门了么?”

“姐姐,你到底知不知道啊,她可是李太傅的女儿,李太傅啊,就是王上也要敬着几分的。”明月心对于琴如瑟的心大,确实是服了。

“那又怎么样嘛?我就是不敬着她,那小丫头还能跟我撕起来不是?好了,你别在这妨碍我了。一会划破了你的衣服,别又让我给你买新的。”琴如瑟说着,让明月心往一边躲了躲。

三日后,李太傅的女儿,李湘的便到了府上。按理来说,虽说她只是一房侧室,但是好歹家里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摆个酒席什么应该的,结果公孙锦以崇尚节俭,不喜铺张浪费拒绝了。

李湘到了府上之后,也是管家出来迎的。对于这种冷清,没有排场的出场方式,李湘的陪嫁麽麽心中有着深深的怨念。

“我们家小姐怎么说,也是名门闺秀,镇国公这般怠慢,是要作何?”

“王麽麽哪里话,里面先请。”管家打了个圆场。

“小姐,这八成是王妃娘娘给你的下马威。”

“不可胡言,”李湘呵斥,然后笑着对一遍的管家说道:“带我去给主母请安吧!”

“是,小主这边请!”

第136章 一百三十七章:高手,真高手!

李湘入府之后,没有一点的富家小姐骄奢的做派,处处都显得十分随和。到了琴如瑟院子之后,站在门口,就遣人进去先声通报。

直到琴如瑟屋里的下人传话出来,李湘这才迈过了琴如瑟院子的门槛。

“今天第一日进入,王上不在府里,妹妹便先来和姐姐请安。”李湘微微矮身行礼,说话的声音细腻如雪,丝丝入骨。

琴如瑟不知道来人到底是什么脾性,一开始倒也没有太过亲近。

拿出了一家主母的架势,端着手里的茶杯喝了半碗茶,才说道:“起来吧!瑶儿,给妹妹拿把椅子过来。”

李湘坐下之后,便让人把礼物拿了出来:“知道姐姐家中什么稀奇古怪的宝贝都有,妹妹便亲手缝制了这两只护膝。姐姐平日里习武什么的,膝盖可要好好保护。”

琴如瑟看着李湘,打心底里觉得这个女人很不一般。她和李文佩的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一种气息完全不同。她的那一种温婉善良是那样的浑然天成,与生俱来,让人挑不出半点破绽。

如果说,李文佩那种两面三刀的女人在一部分男人面前可以伪装的很好。但是,在大多数女人面前,都会在她们诡异的直觉下面暴露无疑。

然而,李湘不是,她给琴如瑟的感觉很真实。不过琴如瑟的担心也在这里,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是真的十分善良的人。而另一种,就是可以几十年如一日的将自己的心思隐藏起来。那种带了面具很多年,把面具已经变成自己的一种本能的人,将会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可怕的生物。

“妹妹真是细心。既然你今日第一日来府上,姐姐手上的这一只翡翠镯子就赠予你了。”琴如瑟说着将受伤的镯子卸了下来,她从俩不对任何人保持莫须有的敌意,所以她要亲自试上一试。“老人们超说翡翠和玉是这世界上最养人的两种东西,你戴上看看合不合适。”

李湘小心的接过镯子,套在自己纤细的手腕上面:“真好看。谢谢姐姐!”

琴如瑟尽力的在李湘的脸上寻找出口不对心的蛛丝马迹,却始终无获。

“你喜欢就好。”琴如瑟转念,继续说道:“妹妹可知这府上先前已经有了一位侧妃?”

琴如瑟心想,这皇帝老儿把你嫁给公孙锦的时候,一定没有告诉你是来当一个三房吧。况且明月心家里的地位不如你,自己这么说的话,她一定会不开心的吧!

“姐姐说的可是月心妹妹?”

“嗯!”

“自然是知道的,姐姐是一家主母,妹妹又是最早嫁入王府的。所以无论是谁,都是湘儿需要敬重的。”李湘说的话的时候,似是发自肺腑,总之她的眉眼之间,找不到一星半点的不甘。

“妹妹这般懂事,到不知要姐姐如何是好。我住在盛华坊,月心在月桂坊,你呢就住在百花坊可好?”

“嗯,只是。”

琴如瑟心中一喜,怎么样小丫头,装不下去了吧,暴露了吧。

“怎么?你不喜欢?”

“没有,姐姐推荐的地方,自然是极好的。”

“小姐!”李湘身后的随嫁丫鬟倒是脸色很不好,比自己的主子还要急上几分。

“墨香没事的。”李湘小声说道。

琴如瑟打了个哈欠,看着李湘:“妹妹这般不情愿,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姐姐推荐的地方,妹妹自然是极喜欢的。”

“我们家小姐打从出生,就对花粉过敏极其严重。王妃娘娘这样安排,可不就是在给我加小主找不痛快。”那个叫做墨香的丫鬟在一边愤愤不平。

原来她推辞,是因为隐疾。琴如瑟一时间无话可说,她突然之间有点感觉自己是不是真的误会她了。

“王妃娘娘,王上回来了。”管家从外面走了近了,知会了屋里的人之后,便继续进行手中的事情了。

没过一会,公孙锦到了琴如瑟所在的盛华坊。一进屋,便问道了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道。

“我记得你平日不怎么喜欢你的檀香的味道啊?”公孙锦吧边说着,以便将自己的披风卸了下来。

琴如瑟也不怎么避讳,和往常一样,一下子扑到了公孙锦的怀里面。她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做给李湘看看。

“我自然是不喜欢檀香的,不过湘妹妹喜欢。”

“湘妹妹?”公孙锦一脸懵逼的样子,显然他已经不上心道连即将要嫁给自己的女人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就是李太傅的女儿长安四美——李湘。”琴如瑟解释道,然后拉起李湘的手,给公孙锦介绍道。

“这个呢,以后就是你的侧妃。湘妹妹,这个就是你的夫君。”

李湘不敢抬头直视镇北王,一直垂眉望着公孙锦身上的衣服,淡淡的应了一声:“王上。”

“你就是李湘?生的道是一个标志的人,以后府上的大小事宜全部听瑟儿安排就好。”公孙锦倒是没有多大的兴趣,即便眼前的这个人温婉可人,也比不上她的瑟儿。

“是。那妾身就不在这里打扰王上何王妃,现行告退了。”

“去吧!”

确认李湘真的离开之后,琴如瑟合上门帘,想了半天。“这不对啊!没道理啊。”

“什么?”

“难道是你老了?不然这一张人神共愤的脸,没理由不让人神魂颠倒啊。”琴如瑟越想越觉得奇怪,这个李湘究竟是何方神圣,怎么可以在自己夫君面前,表现的这样的云淡风轻。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般?”

李湘入府好几日,琴如瑟这是一待着时间和机会,就拼命的试探她。可是无论她怎么刁难,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就像是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一般,很是没劲。

“明月心,你说我们两个是不是想多了!说不定人家小姑娘就是一个老好人呢?”

明月心这几日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她将手中的针线插回布包之后,“那就再试试!”

“怎么试?”

“那就跟她摆一场鸿门宴!”

“什么意思?”琴如瑟越来越不明白明月心说的话了,只能看着对方脸上那个及其不怀好意的笑容。

第137章 一百三十八章:高手过招,招招致命

按照明月心的计划,琴如瑟需要想办法去把李湘请出来一起去后山游湖,其他的事情,她会布置好的。

琴如瑟一开始总觉得这事不怎么靠谱,架不住名明月心的苦口婆心,就答应了下来。

凛冬过去,菏泽的初春姹紫嫣红,四周的鸟儿叫嚣着万物复苏的声音。

百花坊更是一片欣欣向荣之景,各色的花儿将春天第一抹鹅黄带进了国公府。

“姐姐你怎么来了?”正在院子中给各色花儿浇水的李湘看到琴如瑟走了进来,赶忙将脸上的面纱卸了下来。

“不是过敏吗?怎么还在这里浇花。”

“姐姐将百花坊这样美丽的地方赐给了我,我又怎么能让这里的柳绿花红不变的更加宜人呢。虽然花开的时候,身子会有些不适,好在只要遮住口鼻,妹妹也可以一览春日的别样光景。”李湘的话说的恰到好处,没有任何责备嗔怪的吧意思,翻到表达了自己的的感激之情。感激琴如瑟给自己的带去的一番料峭春色。

琴如瑟听完,伸手将李湘的面纱重新帮她带好。

“不是过敏吗?这般说话,回头脸要是肿起来了,王上该怪我没有照顾好你们了!”

“对不起姐姐,是我疏忽了。”李湘的道歉,让琴如瑟越发的认为眼前这个女人的与众不同。

“对了,你嫁到王府有些时日了。平日里你们没有机会和我一同吃饭,今日我们不如一同去后山一游。看看山寺芳菲,话话姐妹情深,可好?”

对于琴如瑟的盛情邀约,李湘自然是没有理由推拒的,“那姐姐可否稍等我一下,我去换身衣服就来。”

琴如瑟点头,这个李湘垂在身侧的手上粘有污泥,可见她并不是做给自己看的,应该真的有心对待这些花草。

约莫巳时,李湘换了一身轻便的常服走了出来。在大周无论是闺阁女子还是深府家妾,一般很少会穿这样轻便的衣装。

所以李湘出来的时候,门口的琴如瑟多少是有些惊讶的:“你这是?”

“娘娘习武之人,后山行走,穿那些个罗裙锦衣很是不便。”

“你倒是心思细腻。”

两人到了后山之后,明月心事先准备好的画舫已经停靠在岸边了。

“月心妹妹。”李湘先朝着明月心微微行礼,虽然明月心比她小,但是她丝毫没有因此而在旁人的面前表现出任何的不敬。

“见过湘姐姐!”明月心回礼。

几人上船之后,画舫朝着湖心行进。

“听说湘姐姐从小在江陵长大,听说那边的鲈鱼甚是好吃?”

“嗯,江陵的鲈鱼最为肥美,改日我得了空,一定亲手做给两位尝上一尝。”

一听到吃的,琴如瑟这两眼睛瞬间就冒着绿光,“你当真会做?”

“我家小姐的手艺,就算是京城天下第一食府师傅的手艺,都不赢定比得过她呢!”李湘身后的丫鬟骄傲的说着。

“墨香,你又在吹牛了。”

“才没有呢,小姐。”

琴如瑟笑了笑伸手将李湘头发丝上面的一根柴草取了下来。李湘惊讶,抬手摸了摸脑袋,之前琴如瑟送给她的镯子便敲到好处的露了出来。

她倒是一直都呆着,看来是上了心的。不像是之前李文佩那样的两面三刀。

“不知道,二位姐姐这棋艺如何?我这几日从爹爹哪里得到了一副玛瑙制成的棋子,不晓得二位可有兴趣?”明月心说完,朝着琴如瑟眨了一个眼睛。

“玛瑙制成的?倒有几分稀奇,不如我们过去看看!”

“好!”李湘放下筷子,跟着两人移步到画舫二楼,视野开阔,光线充足的地方。

“月心我怎么从不曾听说你说过喜欢下棋啊?”琴如瑟坐在棋桌前面,看着摆好的残局。

明月心撒娇似的笑了笑:“因为我不会啊,所以我今日是请两位姐姐来给我演示一番的。”

李湘坐下之后,看着手边的红色棋子,拿起一粒对着光,透亮清澈。

“这每一颗棋子,都是上等玛瑙!”

“嗯,要是没有点宝贝,怎么敢在两位姐姐面前炫耀。”

琴如瑟无奈,这小丫头跟自己要了这么多钱,感情就是为了这个。着小算盘打的相当不错啊,这场试探无论结果如何,她最后都能落下一件宝贝。

明月心不懂棋,就坐在一边看。琴如瑟和李湘两人就在残局的吧基础上厮杀了好一番。明月心一开始还装的津津有味,可是奈何她是一点也不懂,所以没过多久,就昏昏欲睡。

“我看我们今日不但没能解开这一惨剧,反倒还会让棋局变得更加复杂。”琴如瑟喝了口茶吐槽道,李湘的棋艺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这个女人的大局观一点也不亚于自己。

“原本两便是旗鼓相当,尔虞我诈。我们这一番下来,倒是变成了四面楚歌,举步维艰!”

琴如瑟和李湘对视了一眼,互相都笑了起来。旁边睡的模模糊糊明月心傻笑着睁开眼锦:“你们乐什么呢?我还以为是仙女姐姐下凡了。”

几人其乐融融的时候,李湘的神色突然有些不好:“姐姐,你们有没有觉得船有点问题?”

“啊?”

李湘连忙跑到了甲板上,看到画舫整个船身正在向一边倾斜。

“你们水性可好。”

琴如瑟还没有说话,明月心一把拉住她,抢先一步说道:“不好,我们两人都不会。”

话刚说完,船底的船夫喊道,“快跑,船要沉了。”

“这样,娘娘你功夫好,在这里等我,我将月心妹妹送到岸边就来接你。”李湘说完,将身上的外衣脱了下来。

“小姐,你还来着月事呢!这要是碰了冷水,后面落下病根子可怎么办呀!”

“管不了那么多了,救人要紧。”李湘拉着明月心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从即将沉没的画舫二层跳了下去。

琴如瑟看着奋力救人的李湘,明白了明月心所说的计划到底是什么。李湘自小生在江陵水边,水性极佳。但是一般没有那个女人会拿自己的生育大事做赌博。所以点那个李湘跳水的那一刻,琴如瑟就感觉自己这个一家主母坐的十分的不称职。

她走出画舫,一跃而出,将明月心和李湘两人一把提出水面。借着水面上的木片,三两下便回到了岸边。

“本王妃虽然不通水性吗,但是武功确实极佳的。”

第138章 一百三十九章:她的人生悲哀吗?

上岸之后,琴如瑟将自己身上的外衣脱了下来,披在李湘身上。“既然身子不爽利,就早点回去,让大夫给你开点药。”

琴如瑟嘱咐完之后,便径直离开了后山。她就像一个做做事的孩子,突然之间意识到了自己的所做作为是多么的幼稚。

琴如瑟跑到了校场,看到公孙锦此刻正在训练士兵,便没有进去打扰。只是一个人坐在远处的围墙上,看了好半天。她在反思自己的最近各种出格的做派,现在的自己真的是丢尽了琴家的颜面。

天气难得暖和起来,军营里面的士兵虽说换下了棉服。不过也还没有到穿一件单衣闲逛的时候。所以琴如瑟穿着一件单衣进来的时候,就有人注意到她了。

“那不是王妃娘娘吗?”

“不是吧,王妃娘娘怎么可能穿那么点衣服就出来,她不冷吗?”

一个小兵眯着眼睛看了半天:“那就是王妃娘娘,我之前和她交过手不会出错的。”

“你们两个干嘛呢?”公孙锦的一教棍打了过来,清冷的脸上,看不见一丁点的血色。

“回回王上,那个王妃娘娘来了。”

“瑟儿?她来了?”

顺着两个士兵熟知的地方,公孙锦一眼便看到的坐在围墙上面发呆的媳妇。那张脸比苦瓜还要苦,外衣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怎么看心情都像是坏极了的样子。

公孙锦让何离带着众人继续训练,自己则朝着琴如瑟走了过去。他人都走到了琴如瑟的跟前,那家伙还是没有一丁点反应。

“谁把我们家的小仙女惹着了?”公孙锦小声问道。

琴如瑟也不说话,就摇了摇头,继续坐的发呆。

公孙锦拿了一件披风披在她的身上,然后绕道琴如瑟正面,“怎么了?你平日里从来不着的。难道是背着本王做了什么错事?”

“王上,你觉得李湘是好人还是坏人啊?”

公孙锦笑了笑,原来自己的王妃因为这件事情正在烦恼呢。

“这个很难说,不过无论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她都得不到本王的临幸。”

“就因为他是李太傅的女儿吗?”

公孙锦点头,权利场上的事情,大多时候都是这个样子,没有任何人可以左右。你在不同的派别之中,那么你的出身就已经给你打上了太多的标签。

“那她的人生不会变的很悲哀吗?”琴如瑟的家庭给了她在这个世界上与众不同的地位,正因如此,她从小没有被这个世界上已经变形失真的社会规则侮辱。因为她有权利婚姻自由,有权利过一个体面的不受限制的夫妻生活。所以在她的眼中,那些所谓的妇为妻纲,都会悲哀生活的根源。

“对于他来说,嫁给本王和其他人其实并没有多少差别。”公孙锦拉着琴如瑟的手,认真的说道:“或许和其他人相比,本王只是不能给予他作为一个丈夫的真心罢了但是,她先要的体面生活,一件都不会少。所以她自己应该不会太过悲哀!”

公孙锦没有说谎,他也不是用这几句话安慰琴如瑟。他阐述的是这个时代的一个事实。这些官宦人家的孩子,从出生的人生之路大多已经被规划好了。

“也许吧,不过我会对她很好的。”琴如瑟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她的人生一直都是被阳光普照的,所以她没有把法对生长在阴暗中的人感同身受。

“那现在,你可以和本王说一说,今天到底发生什事了吗?”

琴如瑟点了点头,将这几日和明月心一起对李湘的种种试探和盘托出。随后,还把自己的种种愧疚和忏悔也和公孙锦讲了一遍。心中郁结之事,系数说出来之后,她顿时觉得心中爽快多了。

“我说,咱们王上和王妃的感情怎么就那么好?这都快两个时辰了,来保持着那个姿势,连动都没有动过。”

另外一个士兵好不容易做完了一百个俯卧撑,活动着全身筋骨哦,望了过去,无奈的说道:“要是王上对我们有像对王妃娘娘的千分之一,那该有多好。”

何离从后面走了过来,在两人的后脑勺敲了两下:“你们想要王上对你们那么好,前提是,你们得打得过王妃娘娘。”

两人捂着自己的脑袋,纷纷叹气。这也是实话,自己要是能像王妃娘娘那么能打,估计自己家的婆娘也会服服帖帖的。

知道琴如瑟心情不是很好,晚上公孙锦便带她去河西看一年一度的乞巧庙会。和乞巧节不同的是,乞巧庙会一般是在每年的初春。手巧的姑娘便会用各色的花朵还有柳枝制作各种工艺品,然后难道大街上去贩卖。

“这位公子,给你家夫人买一个吧。这红色的月季花,和你夫人的气质很是相配!”

公孙锦笑了笑,哪里一支白色的花环,套在琴如瑟的脑袋上:“红色虽好看,奈何我家夫人倾慕白色。”

“你怎么知道?”

“因为是你肚子里买呢的蛔虫啊!”公孙锦笑了笑,将一些银两递给卖花的姑娘。她牵着琴如瑟的手继续朝着庙会深处走了过去。

“那边怎么那么多人?”

“过去看看!”两人挤了半天,才走到了人堆前面。各色的物品被错落有致的摆放在围栏中央,购买竹圈的人,用自己手中的竹圈抛掷到围栏中央,如果竹圈套中物品,便可以将那一件东西带回家。

“王上!”

琴如瑟只消轻轻唤上一声,公孙锦便明白了她的所求,“师傅十个圈。”

“好嘞,公子你可拿好喽!”

琴如瑟结果竹圈,指着远处的一个青花瓷瓶说道:“那个拿回去放在书案上给你插花可好?”

公孙锦点头,琴如瑟转身轻轻一跑,竹圈便稳稳的套在了青花瓷瓶的瓶身上。一击即中,所有看热闹的人纷纷鼓掌。

“那,那个匕首拿回去给你削柳条。”公孙锦说完,抛出一个竹圈,结果不出所料,匕首也被两人收入囊中。四周看戏的人热情更加高涨,如此精准的命中率,还有如此随心所欲的抛掷,无一不让人心之神往。

“再来一个!”

周围有人继续喊到,几个圈圈离手,均是弹无虚发。看热闹的人自然是热情高涨,而圈圈的摊主心中可就不是滋味了。这么下去,自己这事要赔一个底朝天啊!

最后一个圈眼看着就要出手,摊主脑门上的汗都已经把衣服的前襟全部浸湿。

第139章 一百四十章:本王妃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还来吗?”最后一个圈圈离手之后,公孙锦看琴如瑟有点意犹未尽的的样子,便问了一句。一听这话,一旁站着的摊主脸色瞬间就绿了。

琴如瑟摇了摇手:“我们要是继续下去,摊主就该拿刀砍我们了。”

摊主嘴上虽然没有点头,但是他的内心的的确确已经有了想死的心。公孙锦笑了笑,又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了摊主:“这些东西,就劳烦你送到镇北王府。”

“镇北王和王妃?”摊主惊讶的看着面前站着的两人,连忙跪了下来。四周看热闹的人呢,知道刚才着两个本领超群的人竟然就是镇北王和王妃之后,也都跪下喊道:“参见镇北王,镇北王妃。”

“都快起来吧。今日本王带王妃来感受一下菏泽的乡土民风,大家不用太过在意,一切如常就好。”

公孙锦说完,带着王妃离开。身后的菏泽百姓们议论纷纷,“看来传闻不假,王上和王妃当真是伉俪情深啊!”

庙会上好吃好玩的应接不暇,琴如瑟跟着公孙锦第一次亲身体验了一把菏泽的风土人情。两人玩到打更时候才回到王府,琴如瑟洗完澡,看到走进屋子的公孙锦愣了一下,问他怎么不去李湘的房里。

“本王为何要去?”

“怎么说人家都加进王府小半个月了,你们一直没有远房,传出去多不好。”琴如瑟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将这些话告诉公孙锦。

“王妃,你就不怕本王被那个小妖精缠上不回来了?”公孙锦拿起一边的锦帛帮琴如瑟一点点擦干头发。

“怕呀,不过你终究不是寻常人家的凡夫俗子,这些事情终将都是要面对的。”

“本王此生只将这一颗心放在你那里不好吗?”

“自然是好的。只是,”琴如瑟的神情突然之间变得不那么坚定,毕竟自己的夫君不是一个普通的乡野村夫,那种牛郎织女的闲散生活于他们而言不过是一个美好的幻想罢了。这一点,琴如瑟从来都很清楚。“只是,我们毕竟不是寻常人家。”

公孙锦手中的动作迟疑了一下,他将锦帛放在一边。绕到了桌子的另一侧,看着琴如瑟:“王妃这是在赶本王吗?”

“哎呀,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不想你过去,可是你要时候一直不和她过了那道坎,别人该怎么看我。”

“所以王妃这是怕被别人指指点点,说是恶毒的妇人?”公孙锦清楚琴如瑟心中担心的事情。如今琴如瑟独得恩宠,要是其他的侧妃一直无所出,甚至连远方都不曾,要是让别有用心的人的知道,指不定又是怎么样的一盆脏水。

“我才不在意别人怎么说我呢!怎么说我也是你的王妃,一家主母,不得为所有人细细打算啊。”

公孙锦明白琴如瑟的本意是好的,可是这一种被自己老婆推出去的感觉十分不好。有一种被当作礼物送出去和亲的感觉。

“好吧!既然王妃不要本王了,本王只能去百花坊喝喝闷酒。”公孙锦十分委屈的说着,一脸瘫了好几口气。见琴如瑟一直没有安慰自己的意思,公孙锦只好慢悠悠的站起身子,准备离开。

这不,步子还没有迈出去,一条腿已经被人抱在了怀里。那人还像一只黏人的小狗发出哼唧的声音。

“你既然要赶本王,这又是何意?”公孙锦故意问道。

“我没有赶你。”琴如瑟晃着公孙锦的大腿,嘟着嘴巴,好生可爱。

公孙锦佯装生气,作势就要离开。琴如瑟当他真的生气了,一把将他撂倒在床榻上,扑了上去:“哼,管他戳不戳脊梁骨,你是我的男人,就该睡在我的被窝里。”

公孙锦被啃了半天,才笑着问琴如瑟:“你是狗吗?”

“汪!汪!”

“哈哈哈哈。”

第二天早上,琴如瑟起了个大早练完功准备去百花坊看看李湘。还没进门,就听到了她们主仆之间的对话,于是临时换了路线,从一边的房梁上绕了过去。

“我说小姐,你这都嫁进来快小半个月了,还没圆房。这要我怎么跟姥爷交代啊?”墨香在一边发着牢骚,不情不愿的修建着花枝。

李湘回头看了一眼,拿过她手里的剪刀:“这花给你这么剪下去,全都给糟蹋在这了。”

“小姐!要我说啊,都是王妃娘娘日日缠着王上,他才不来我们这里。”

房顶的琴如瑟这时候想打人的心都有了,什么叫做老娘不放人?明明是公孙锦死粘着老娘好吗?

“不可乱说!”李湘轻声呵斥了一句,继续细心的修剪着手里的花枝,“王上和娘娘夫妻情深,你不可胡言乱语妄加揣测,扰乱府中人心。”

呦呵,看样子,李湘当真和他的父亲不一样,心存善念?

“可是娘娘!”

“好了,墨香。你不要再说了,去找管家问问肥料买回来了没有。”

“小姐,你说你每天弄这些花花草草有什么意思?要是一不留神过敏了,又得吃上几个月的药。”墨香真的是心疼自家小主,处处为她着想。

“我小心点就好了,无碍的。”

这时候,在李湘的另一侧屋顶突然出现了一个身穿黑色夜行衣的男人,他拿着一把弓箭正在瞄准李湘。

琴如瑟来不及犹豫,在那个人射箭的瞬间,琴如瑟跳了小区一把将李湘扑倒在地。她的突然出现,导致刺客的箭未能命中。紧接着第二支箭射过来的时候,琴如瑟一脚踢飞一边的花盆,挡住了飞来的长箭。

“娘娘你没事吧?”

“封锁城门,务必揪出刺客!”

“是!”何离接到命令之后,立刻带人封锁全城。整个意外发生过程中,琴如瑟其实有那么一瞬间的奇怪,就是为什么李湘的丫鬟墨香会这样的冷静。

琴如瑟起身,将李湘拉了起来:“本王妃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娘娘没受伤已是万幸!”

“这人赶在我国公府头上动土,你觉得本王妃会让他好过吗!”琴如瑟这句话是说给李湘听的。因为从她敏锐的嗅觉来说,眼前的这个女人或许是后者,那种极为可怕的存在。一个人能办善良,自律和事无巨细的生活杂揉起来,二不将自己的野心显露半分。这种人的城府,不是一般人可以抗衡的了的。

第140章 一百四十一章:幕后凶手到底是谁!

“娘娘,刺客没有抓到,但是我们发现了这个。”何离将楼顶发现的一只带有圣瑰岩标志的箭簇放在琴如瑟的面前。

琴如瑟拿起箭簇,研究了半天。“他们为什么要害李湘?”

何离在一边似乎有话想要说,几次话都要出口,最后却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你们几个都下去吧!”琴如瑟将屋子里面的其他侍候的人都遣了出去,然后转身对着何离说道:“要说什么,现在就说吧。”

“娘娘,这之间是圣瑰岩的。”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之前圣瑰岩的人和你关系匪浅,会不会。”何离想说的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这种妄加揣测的话,一不留神可是要掉脑袋的。

“你想说,圣瑰岩的哪一位,会不会担心我失宠,所以帮我解决竞争对手?”琴如瑟将何离想说又不敢说的话直言出来。再何离点头之后,琴如瑟看着手里的箭簇说道:“你太小瞧那个组织了。”

“紧紧是他们在江湖这么多年,依旧只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就已经说明了他们背后的实力多么的强大。其次,他们根本没有必要因为这种芝麻大的事情,大费周章。如果他们真的打算做,李湘一定会死的神不知鬼不觉。”

何离觉得琴如瑟说的不无道理,点了点头。“这件事情,需要我上报王上吗?”

“你跟他说吧。”

何离离开之后,琴如瑟站在窗边望着李湘百花坊的地方沉默了很久。

这件事情似乎又不是李湘自导自演那么的简单,那么这件事情是谁在背后一手操纵的呢?他们想要表达的究竟是什么。

“娘娘,李姑娘过来了”

“她来干什么?”琴如瑟皱了皱眉头,将桌子上的额箭簇收拾了起来。然后换上一张笑脸迎了出去:“妹妹今日受了惊吓,为什么不在屋子里面好生休息?”

李湘一双眼睛中写满了无辜和恐惧,怯生生的将手里面的梨花膏拿了出来,“今天要不是姐姐救了我,恐怕妹妹便没有机会在这里说话了。妹妹在这里先谢过姐姐。”

“你没事就好。”琴如瑟笑着讲李湘扶了起来。

“对了,姐姐,今天看到你摔倒似是擦破了手。这瓶梨花膏效果奇佳,你若是不嫌弃,就试试吧。”

琴如瑟不确定李湘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她究竟是不是真的善良。便没有傻兮兮的用手过去试药,只是接了下来放在一边:“妹妹真是有心。不过刚才已经上过一边药了,先放在这里,晚些时候姐姐一定试上一试。”

琴如瑟的眼睛里面似乎藏着一吧锋利的藏刀,将李湘的心思照的清清楚楚。她点了点头,“那姐姐好生休息吧,我就先回去了。”

琴如瑟将这几日和李湘之间发生的种种细细的从脑子里面过了一边,越想他越觉得不太对劲。因为这个人如果不是真的本性纯良,那么她就真的是有点可怕。

琴如瑟决定弄清楚事情到底如何,她暗中偷偷去了一趟长安城。

夜晚当长孙公野一个人正在批阅公文的时候,琴如瑟突然从他的房梁上面倒吊了下来。

“哎呦,王妃娘娘你这事要吓死我这一把老骨头吗?”

琴如瑟朝着长孙公野做了一个鬼脸,然后跳了下来。琴如瑟一开始没有说话,只是在长孙公野的房间中转了很多圈。

“娘娘今日来访,不要告诉老朽你是过来给自己挑一件宝物的。”

“那是自然,来你着这里挑宝贝,我多掉价啊!”琴如瑟随后说道,这话直接地插在长孙公野的心上,他也没有办法反驳。

“那娘娘深夜来访,所谓何事呢?”

“我说死老头,你们那边最近没有派人到国公府去捣乱吧!”

长孙公野迟疑了一下,明白琴如瑟空中的上头指的是圣瑰岩,便摇了摇头。

“我就知道,圣瑰岩什么身份,也不会干这么没有品的事情啊。”琴如瑟撑着脑袋,一脸的惆怅。因为幕后黑手到底是谁,又得好一番头疼了。

“娘娘可是要留下喝杯茶!”

“不用了,我先走了。”琴如瑟说完,便像一阵烟似的,转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炷香的功夫之后,周王府上周王的书房里出现了细细嗦嗦的响动,周王的一只手已经暗暗的伸到桌子下面摸到了剑柄。

当房梁上面的黑影跳下来的时候,周王几乎瞬间便将长剑架到了那个人的脖子上面。

“老铁是我!”

“王妃娘娘?”周王一愣,将手中的长剑收了回去,“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我吗?”

周王漏出一个笑容,眉眼微弯,“怎么会呢!相比王妃娘娘有什么事要问,不如我们一步临江阁,边吃边说。”

“还是老铁懂我。”

临近子时,琴如瑟和周王两个人坐在冷风中对酒当歌。一时间所有的正事早就被琴如瑟抛到脑袋后面去了。

“我说周王殿下,你这府上的蓝龙虾可比我们临阳的美味多了。”

周王记得之前一气吃饭的时候,琴如瑟吃虾子很多,想着应该是喜欢。所以晚上便让人多做了一些。

“娘娘若是喜欢,大可多吃一点。不过你今日突然来访,所谓何事?”

周王要是不提,琴如瑟差点都要忘记自己到底上来干什么的。

“周王殿下,你说我们关系如何?”

公孙遇被琴如瑟问的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木讷的点了点头。“我们关系,自然是极好的。”

琴如瑟笑着拧下手中的虾头,看着周王:“那既然如此,有些话我可就直接问了啊?”

“娘娘想问什么?”

“是不是你派人借着圣瑰岩的名义,去暗害李湘?”

周王看着琴如瑟的眼睛,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到:“没有。”

“哦,对了你最急和梨园的红爷怎么样了?”

“本王对他没有那种喜欢。”周王义正言辞的回答。上一次寿宴之后,他就想跟琴如瑟说清楚这件事情。他不想他误会自己喜欢的是红九仙,而将自己放在一个完全没有可能的角落。

琴如瑟看着周王那突然之间提高声音的嗓门,还有满天飞扬的唾沫星子,耸了耸肩:“你激动什么?你说没有,那就没有呗!”

第141章 玩脱了!

公孙遇看琴如瑟全然没有丝毫相信的意思,心中很是无奈。

“娘娘你今日到底所谓何事?”

“就是刚才为你哪一件啊?你不是说没有嘛?”

“这就完了?”

“你都说没有了,还不完吗?”琴如瑟一脸的你还要怎样。

“你不怕本王在诓骗你?”

“不怕,我相信你。”

琴如瑟本来只是无心的回答,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句话竟然在公孙遇的心中却掀起了一层层波澜。那天晚上,后半段饭局上,公孙遇和琴如瑟谁也没有再提任何无关紧要的事情。两人倒是像一对知己聊起了人生。

后来,周王说夜路危险,让琴如瑟第二早启程回去,却被婉拒。只好让几个人暗中护送琴如瑟回家。

琴如瑟离开周王府之后,骑着一匹快马出城走了一百多里,天色微微泛起了光亮。

突然琴如瑟感觉四周似乎有人一直在跟着自己。她将马速放慢下来,四周的树影便不停的攒动。

“敢问阁下究竟是谁?”

“我说美人,怎么这么快就忘了本王?”南棠跃笑着出现在琴如瑟面前的树枝上,两条腿在半空中荡来荡去。

“南棠跃?你怎么跑到大周的地界来了?你家里面的破事解决完了。”

南棠跃大笑:“家里的事情孤王筹谋了十多年,自然解决的差不多了。”

“所以,你偷偷跑到大周来找我什么事?”

“孤王来找你喝茶?不知道镇北王妃,不对,应该是国公夫人可愿意赏个脸啊?”

琴如瑟仰着脖子看看了半天打了个哈欠:“成啊,你先下来。这不远有一个十里画廊,我们去那边说。”

南棠跃一笑,轻飘飘的从枝桠上面跳了下来,坐到了琴如瑟马匹后面。

“你干什么?我可是有夫之妇!”琴如瑟黑着脸扭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南棠跃。

“那又如何?你的夫君此刻又不在。”

“那也不行,那地方不远,你不能自己走过去吗?”

琴如瑟刚说完,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谁说她的夫君不在。”

我靠,王上什么时候跟过来的,琴如瑟内心唯一的想法就是赶紧找一个地洞钻进去。她毫不犹豫的从马背上直接跳了下去,朝着琴如瑟跑过去。谁知道还没有走一步,南棠跃的手边拉住了她的一条胳膊。

“你答应了,要陪孤王喝一杯茶!”

琴如瑟皮小肉不笑的回头看着南棠跃:“喝,我们一起喝,你先放开我。”

这时候,公孙锦已经朝这边走了过来。琴如瑟只感觉自己的死期正在一步一步比逼近。偷跑出去已经距离死期不远了,这会儿又和其他男人拉拉拉扯扯,这一小会中,她连墓地在哪里都已经想好了。

“不行,孤王只想和你一个人喝。”南棠跃坏笑道,松开了琴如瑟,两腿一夹,驾着琴如瑟的马绝尘而去。

“我的马!”

“瑟儿!”公孙锦的声音,让琴如瑟的后脊背感觉道一阵刺骨的寒凉。她原地打了一个寒战,然后尴尬的转过脸,看着公孙锦:“王上,你怎么来了?”

“本王,不该来?”

琴如瑟心如死灰,她现在是说什么都不对,她吞了吞口水,看着公孙锦:“该来该来。王上,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公孙锦没有回话,一个犀利的眼神甩过去,瞬间将琴如瑟割的四分五裂。

回到王府之后,所有人都感觉到了自家王上和王妃娘娘之间的微妙气氛。做起事来,自然是小心翼翼的。琴如瑟跟在着公孙锦回屋之后,殷勤的帮着他做这做那。

然而公孙锦一直是一言不发。

琴如瑟在他的冷压之下,感觉到呼吸都快要抑制的时候,决定先发制人。她走到公孙锦的身边,坐了下来,抱着公孙锦的腿说道:“我说王上,我错了?”

“你错什么了?”公孙锦的声音冷的出奇,没有任何的起伏和怜惜,就像是对待往日的刑犯一般。

“我不该又瞒着你,偷偷的跑了出去。”

“还有呢?”

琴如瑟抱着公孙锦的腿蹭了蹭,说道:“还有,我不该和其他的小帅哥拉拉扯扯。”

“小帅哥?”

“不是,不是小丑哥,小丑哥。”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之后,琴如瑟立刻改口。

公孙锦本来想要好好的和琴如瑟说道说道,到那时看着腿边人眼前的青黑,还有连天的哈欠,冷着脸说道:“你先去睡吧。”

琴如瑟自然知道,公孙锦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但是一天一夜不睡觉的她是真的很困,所以回到床上的琴如瑟倒头便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听府中人说,公孙锦已经去了校场。琴如瑟百般纠结之后,决定还是去校场找他。

到了校场之后,琴如瑟倒是没有直接去找公孙锦。而是去了训练营那边,找了二狗子等人。

“大小姐,你怎么来了?”

琴如瑟依在一边的栏杆上,“你们最近怎么样?可还习惯?”

二狗子的脑袋使劲点着:“吃得惯,也住的惯,大小姐你看,我们几个都结实了不少。这呀,和以前当山匪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那就好。对了,今天早上,王上过来的时候,心情怎么样。”

一听这话,二狗子几个人不约而同的打了一个寒战。公孙锦早上的低气场,隔着几条街都感受得到好吗。

“大小姐,你不要告诉哥几个,是你惹了王上?”

“怎,怎么会呢,我这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仙女。”

“王上!”

“王上你听我说,我是来找你道歉的。”琴如瑟连忙转身,解释道。说了半天,才发现根本没有一个人。再回头二狗子几个人早就闪的无影无踪了。

算了,我还是自己去找他吧,早死晚死都得死。琴如瑟拍了拍脸,无可奈何的朝着公孙锦的大帐走了过去。

她绕过所有的侍卫,像贼一样钻到了公孙锦的大帐之中,躲在他的床底。不一会公孙锦便走了进来。

琴如瑟小心翼翼看着公孙锦的两条腿,本想起来瞎他一下,谁知道刚从床底爬出来,看到的却是赤身裸体的公孙锦。

“哎呀我去!”

第142章 重归于好

公孙锦被如然出现的琴如瑟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用衣服将自己遮住。

“你跑到这里做什么?”

琴如瑟根本没有在听公孙锦问什么,满脑子想的都是平日里怎么没觉得自己的丈夫的身材这么好。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公孙锦,从进来就没有离开过。

公孙锦被看的火辣辣的,随手套了一件衣服,然后将趴在地上的琴如瑟提了出来。

“本王问你没事跑到这里干什么?军营重地,岂是你可以随随便便进来的。”

“那我能有什么办法。”琴如瑟说完漏出十分无奈的表情,摊了摊手,“我家丈夫最近又和我闹起了脾气,哄又哄不好,还能怎么得。”

公孙锦一听琴如瑟的口气,转身就将她放在椅子上,然后走开了。这个婆娘最近真的越发的不受管教了,明明自己做错了事情,还这么的理直气壮。

“王上!”琴如瑟试探性的喊了喊,见对方没有任何的反应。便轻手轻脚的朝着对方的背后靠了上去。然后从后背一下子将公孙锦紧紧抱住。枕在公孙锦的肩膀上。

“王上,不生气了好不好!”

“王上,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瞒着你又跑到了京城去。可是,我不告诉你,因为我以为我可以早早回来的。”琴如瑟没有为自己辩解,他只是将自己心中真是的额想法阐述了一遍。

见公孙锦依旧一言不发,琴如瑟在他的肩膀上面蹭了蹭,继续说道:“我那么爱你,不告诉你仅仅只是因为我知道,知道你知道后又会生气。”

“你是在怪本王多事?”

“不是啊,”琴如瑟的声音难得这般温润,“我只是不想让你生气。我那么爱你,你一生气,我就会很难受。”

琴如瑟这一番认真的告白突然其来,让公孙锦一时间有点受宠若惊。他转过身,与琴如瑟对视的时候,公孙锦突然之间觉得自己其实一点也不了解自己的夫人。自己很爱她,但是自己并不是很懂她。虽然自己知道她的喜好,但是自己觉并不怎么的知道她的心中所想。

“王上,原谅我好不好!”

“好。”公孙锦的回答没有任何犹豫。这些字倒弄的琴如瑟有些哑然。“本王原谅你。”

有的时候爱情就是这样,当两个人都真的心系彼此的时候,他们不会因为生活中的琐事而吵吵闹闹。因为偶尔的吵架都是彼此对生活的调剂,但是不会再一件事情上面纠结太久,毕竟他们都不是无所事事的人。

琴如瑟将自己两日以来的所有发现尽数告诉了公孙锦。根据现在畅谈上的形式来说,刺杀李湘的人不是周王的人,也不是圣瑰岩的人,那能是谁呢?

如今大周涌动的三股势力之中,镇北王和周王原本是各执一边。后来发现长孙公野并不归顺于任何一方,他背后的圣瑰岩暴露之后,说明如今的大周三权分立。而根据最近的事情来看,似乎背地里还有一股势力暗流涌动。

“南越王跑到大周来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我那天刚见到他,你不就过来了吗?”

“难道南越依旧贼心不死?”公孙锦突然严肃起来,认真的问道。

琴如瑟被这个想法触动,挑了挑眉毛,看着公孙锦说道:“难说。就我个人的感觉来说,南棠跃非池中之鱼,总会有一天他会亲手掀起来难过的战火的。”

南棠跃的野心不仅仅是公孙锦早就有所察觉,就连琴如瑟都明确的感知到。真的很难想象这个人在做一个傀儡皇帝的十余年中,是如何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利爪藏匿的无影无踪。

他必定是有野心和谋略的男人,不然,南越国百年之久的疾病,又怎会在他的手里画上句号。

之前南越慕容讼的事情就看的出来,这个男人的谋略和野心不是一般人可以比得了的。天下人在他的手里不过都是可以玩弄的棋子罢了。

“依着王妃的意思,本王是不是借着这个由头把他先给杀了?”公孙锦的开玩笑的问道。

“那还是不要了,人家现在又没干什么,你要是杀他她势必会让南越生灵涂炭。”

“本王自然知道,这样,本王就派你去查验一番,看看南棠跃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派我去?”琴如瑟甚是惊讶自己家的王上竟然会主动要求,“你确定?”

“本王为何不确定?”

琴如瑟冷笑了一下,然后歪着头看着自己对面坐着的公孙锦:“你就不怕我被别家帅气的小帅哥撩走啊。”

公孙锦冷笑:“一个娘炮,本王为何要怕。”

“什么呀,人家就是长得清秀点。”

五日之后,南棠跃在十里画廊设宴邀请琴如瑟。

南棠跃的侍卫应该都在暗处设防。这四周十多里琴如瑟一路上没在明面上看到过任何影子。不过草茂林密的深处倒是有不少的人。

“美人!”

“南棠跃,你就不能给我换个称呼吗?听起来甚觉轻浮。”琴如瑟鄙视的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阴柔之美的男人。

“那孤王教你瑟儿如何?”

琴如瑟摇了摇头,“除了我家夫君之外,你不能这么叫。”

南棠跃笑了笑,“那孤王叫你阎罗好了。虽然听着有点可怕!”

琴如瑟似乎对这个称呼甚是满意,笑了笑:“阎罗,我行走江湖的称号,就这个吧,我喜欢。”

“坐吧,孤王带了南越的佳酿,阎罗可要尝尝。”

南越的酒天下闻名,琴如瑟早在十里之外就已经迷醉在美酒飘香之中。

琴如瑟端起南棠跃亲自斟满的一杯酒,开玩笑道:“我说你不会在里面下了毒吧?”

“怎么会,阎罗之于孤王也算是过命的交情,孤王岂会害你。再说了,要是你真在孤王这里出点什么岔子。孤王还要担心会不会被镇北王满世界追杀呢!”

“那就好!”琴如瑟说罢,一饮而尽,然后意犹未尽的说道:“果然是好酒。”

“不过,南棠跃你说你一国之王,什么事啊,值得你亲自来一趟大周?”

第143章 一百四十四章:你为何要帮我?

南棠跃手中长笛一转,横在双唇之间,吹了起来。一曲南越民歌悠悠然在山间流淌起来。

那笛声似乎有涤荡人心的效果,琴如瑟原本诈唬烦躁的心的一时间也难得的安静下来。

笛声尽,琴如瑟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南棠跃:“你这笛声可是在那些年不理政事的时候学会的?”

“这都被你看穿了?”

“好了,我们也别兜圈子了,你到底来找我什么事啊?”

南棠跃还是没有要说的意思,将手中的酒杯晃了晃,反手扔了出去,“久闻阎罗的一手剑法独步天下,不知道孤王今日可有幸见上一见?”

“我的剑法不过是自己瞎舞的罢了,比不上那些正统的宗门密室。没什么好看的。”琴如瑟推辞,她并没有说谎,她的武功虽然是二叔教的,不过因为她的悟性极好,后来她的很多剑法都是自己创的。没有一个固定的招式,比试一下倒是可以。不过要是展示起来,倒叫人看了笑话。

“那,不如我们今日”南棠跃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她的目光已经落在了桌子一旁的青莲上面。

琴如瑟也很久没有跟人比试过了,嫁到王府之后,与人切磋的机会一下子就少了很多。如今南棠跃有意,琴如瑟自然也甚觉的手痒。

“你确定!”

南棠跃听完就知道琴如瑟自然是答应了的。他起身从一边放着竹筒之中拿出一把金色的长剑。

寒光现世之时,琴如瑟皱起了眉头,讶异了许久。

“世人都说干将莫邪箭早已损毁。没想动竟然被南越网放在这一只不起眼的竹筒之中。”

“阎罗的眼力也确实厉害啊!”

两人到凉亭外面空旷的地方互相行礼之后,琴如瑟手中青莲调转剑锋,笑着对南棠跃说道:“我今天要是赢了你,南越王就告诉我此行的目的如何?”

“好!”

琴如瑟说完,手中的剑锋已经朝着南棠跃刺了过去。眼看着就要刺中了南棠跃的脖子,他却在原地没有任何的闪躲。琴如瑟在剑峰无法收势的瞬间,已经准备用自身的内里震断剑刃的时候。

突然之间,南棠跃只是轻轻一笑,便在转瞬之间跳到了不远处的树枝桠上。

“移形换影?”

“阎罗今日想要从本王口里知道点什么,恐怕有点困难!”

“是吗?”琴如瑟虽然觉得眼前的南棠跃远远不止自己知道的那么简单,不过这并不代表他生出怯意。“那我就尽十二分的力试上一试。”

南棠跃将自己在风中的长发用一只木钗子微微盘了起来,然后将手中的两把剑合二为一。

“孤王自当奉陪到底。”

琴如瑟认真之后,开始用尽全力步步紧逼。南棠跃自然不会有半分懈怠,两个人就在山间上下翻飞,仿若灵动的蝴蝶一般。

琴如瑟没有嫁给公孙锦之前,在江湖上实话说没有几个功夫在她之上的。就连一开始教她的二叔后来也打不过这个小祖宗了。可是谁知道嫁给公孙锦之后,琴如瑟发现,自己不仅打不过自家老公,而且还打不过圣瑰岩那一帮龟孙,这下可好,自己连一个小小的南越王都打不过了。

起初,琴如瑟只是觉得,自己会打的吃力一点。时间一长,琴如瑟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是打的轻松与否的问题,而是自己跟他之间的的差距,就像是自己和公孙锦之间的一样。那根本就不在一个段位上。

琴如瑟只觉得自己越发吃力,她被南棠跃逼到十里画廊的一处水塘边上的时候,看着对方的攻势越来越猛,儿自己手中的剑却开始逐渐的不听使唤。

“你还是不要负隅顽抗了。”

“我要是就这么放弃了,此行的意义不就没有了吗。”

琴如瑟看着对方没有一丁半点手下留情的意思,决定剑走偏锋试上一试。

“啊!”

在南棠跃一个假动作诱敌深入的时候,琴如瑟来了一招将计就计,将手中的长剑故意脱手之后,然后跌入身后的水潭。

琴如瑟不同水性,跌进深潭没多久,便沉了下去。就在她感觉四周压抑的感觉再将自己一步一步包围,冰冷刺骨的水一点点灌入自己的身体。就连呼吸都在被一点点剥夺。

难道我要赌输了吗?

琴如瑟恍惚的望着岸边一个虚无混沌的影子,片刻之后,南棠跃纵深跳进了寒潭里面,将琴如瑟捞了出来。

重获呼吸的琴如瑟将肺中的水悉数咳了出来之后,大口的喘着粗气,贪婪的呼吸着。

“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一点水性都不通。”南棠跃将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盖在琴如瑟的身上。

“小时候?咳咳,我们很久之前就认识吗?”琴如瑟虽然这一会脑子不是很清醒,但是他确定南棠跃刚才所言,她听的清清楚楚。

南棠跃也是意识到了自己说话似乎漏了馅,便立刻转移话题:“你输了,今天的酒,就当是孤王请你的,改日我定当向你讨要你答应孤王的茶。”

南棠跃转身的顺间,琴如瑟将自己脑袋上面的钗子卸了下来朝着他的脖子刺了过去。这就是她原本铤而走险的计谋,可是他低估了南棠跃的本事。在她起身的瞬间,南棠跃转手便将她手中的钗子打落在地。

“看来阎罗的名号,有些徒有虚名了。”

“可不是,所有我怕自己在江湖上面被打,找了一个厉害的老公嫁了。”

“公孙锦?他的功夫马马虎虎吧,做你的夫婿也是足够的。”

“听你着口气,怎么跟我那老爹一模一样。”琴如瑟知道今天是没有办法从他嘴里边套出任何东西,索性唠起了别的嗑。

“你若是想要孤王做你的义夫也是可以的。”南棠跃笑着说道。

“你这么过分的吗?早知道当初我就不该帮你解决危机。”

“是吗?那本王倒是想要听一听,你到底为何要帮我?”琴如瑟那时候虽然全身不能动弹,但是如果她不写那一封信给公孙锦,无论如何公孙锦的铁骑不会止步在那里,没她从中周旋,公孙锦更不会打定南越停战的协议。

“当然是因为有利益可循啊!”

第144章 一百四十五章:浑水摸鱼

琴如瑟的笑容总是这般狡黠,她迎着南棠跃的目光微微笑了笑。

“虽然临阳琴家想要打开海上通商口岸,可是事实上,你们琴家根本不需要靠南越国依旧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吧!”南棠跃在水边的竹椅上面坐了下来。“孤王想要知道,你心底里面最真实的想法到底是什么?”

琴如瑟沉默了片刻,因为南棠跃说的没有错。自己最原始的想要帮助的他的原因其实是有些难以启齿的。

“到底是因为什么?”南棠跃继续追问。

琴如瑟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因为你的眼睛,很想我的妈妈。”

琴如瑟虽然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母亲,但是年幼时候他曾经咋父亲的房间里面看到过母亲的一幅画。那张画中的母亲给她留下印象最深刻便是她的一双眼睛。

后来他在南越见到南棠跃,冥冥之中他便觉得自己和南棠跃有种某种难以言说的缘分。

“是吗?或许我们真的又什么关系吧!”南棠跃伸手在琴如瑟的脑袋上摸了一下。

南棠跃的话越来越奇怪,让琴如瑟总感觉自己和他是不是有着某种难以言说的关系。

“不说这个了?南棠跃,你来大周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来看看你!”

“南棠跃,你这样的话,就真的很没有意思了啊?”

“你放心,孤王此次来不会有任何伤害镇北王利益的事情。”南棠跃倒是很懂琴如瑟内心的诉求。他此行的目的无论是什么,只要说到底不会有何伤害公孙锦的,与琴如瑟而言,他这趟来的意义其实就不大。

“是吗?你可不要食言!”

“孤王用我南越的王位起誓。”

“既然如此,那就没我什么事了。”琴如瑟身上的衣服也敢的差不多了,她起身活动了片刻。然后,将公孙锦让自己带过了东西拿了出来。

“这个是我们家王上让我给你,说虽然他不怎么欢迎你,但是怎么说你礼尚往来也是应该的。所以这个东西你就收下吧。”

南棠跃看着琴如瑟手中已经浸了水的两支人参,漏出了十分厌恶的眼神。

“你们的心意孤王收下了,不过这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吧。”

琴如瑟挑了挑眉毛,一脸的不爽,满脸都写着,你这是不是看不起我。随后将两根人参塞进了南棠跃的胸口:“给你就拿着,怎么那么婆婆妈妈的。”

最后盛情难却,南棠跃只好无奈的将琴如瑟的东西收了下来。琴如瑟虽然没有问出来什么,但是只要此行无关公孙锦,她就觉得无所谓了。

最后准备离开的时候,琴如瑟转过身子看着南棠跃想了想说道:“闪一次帮你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跟你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还有呢,我知道你的野心肯定不止做一个小小的诸侯王这么简单。不过还希望你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五年之内会不侵犯。如果有一天,大周的皇帝不再是公孙策的时候,你要是揭竿而起,那是侯我们再说。”

五日后,京都,长孙公野远郊太傅府上。

一缕幽远的清香忽远忽近四处飘香。长孙公野一早便将所有坚实的眼线都想办法甩掉之后,才秘密的来到这个地方。

“丹右使,今日怎么有时间到我的府上过来一趟。”

丹墨微微晃了晃手中的团扇,随后莞尔一笑,轻轻的吹了吹自己的指甲:“当然是有重要的事情来找长孙大人啊。”

“右使这么说,真的是折煞臣下了。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就是。”长孙公野十分清楚丹墨的为人,虽然这个人看起来十分的和蔼可亲,但是骨子里面对额傲娇,简直让人有些发指,如果在言语上没有好生恭维他,后面指不给自己穿多少小写呢!

丹墨将水墨的衣袖轻轻甩了甩,然后说道:“岩主让我给你带句话。”

“右使你说!”

“岩主说了,这水还不够混,你得再使把劲,把他搅得再浑一点。”

长孙公野抬起眉眼看着丹墨说道:“难道说,岩主准备有动作了?”

“长孙大人,你可还记得我们圣瑰岩训例。”

长孙公野这次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连忙道歉:“是我多言了。不过岩主希望我怎么搅浑这一滩水呢?还请右使明示。”

丹墨坐在坐在桌子上面,打了一个哈欠,然后泪眼婆娑的看着长孙公野,“这点小事也要本事教你。那我们用这么大的财力物力把你扶到这个位子有何用?”

“右使说的是,小的愚笨。”

丹墨挥了挥手,然后指着门口的树上叽叽喳喳的鸟儿说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三人成虎的道理,大人可懂?”

长孙公野顺着丹墨的手望出去,沉默了半天,点了点头。

“剩下的事情,就交给长孙大人自己了。本使还有事情,就先走了。”

琴如瑟会到王府之后,江河南棠跃发生的事情简单的和公孙锦说了说。便没有继续执着这件事情了。公孙锦拍了人暗中跟着南棠跃,不过并没有什么效果,因为南棠跃没多久,便甩掉了跟踪的人。

琴如瑟事后回想起来,总觉得南棠跃的行径有些奇怪,便去了一封书信给自己啊二叔,让他来菏泽和自己聊一聊。

“我说二叔,你确定我没有什么哥哥之类的?”

琴临安一脸懵逼的看着琴如瑟,有认真的回想了一番,确定的摇了摇头:“我说大侄女,这还真没有。”

“二叔,你再好好想一想。我的亲生母亲,有没有在我之前有过别的孩子?”

琴临安看着琴如瑟不像是在拿自己开涮的样子便将自己这些年的经历,又仔仔细细的回忆了一遍:“这还真没有!”

“不是吧,二叔!”

“你就是喊我爹,我也帮不了你啊?要不,你回去问问你爹。”

琴如瑟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随后,知会公孙锦之后,琴如瑟便以探亲的名义回了临阳。途径扶绥的时候,恰好赶上,扶绥县一大户人家接亲。声势好生浩大!

“我说二叔,扶绥什么时候这么大排场的豪绅了?就当初你和我二娘娘大喜的时候也没有这么铺张吧。”

“嗯,”琴临安说完,脸色有些奇怪:“这怎么看着也不像两家结亲啊?哪有接亲的时候没有新郎官,只有一只鸡啊?”

第145章 一百四十六章:鬼新娘

在民间有一种传说,如果家中有人濒临死亡,或者身患绝症。人家就会找一个八字大吉的女子来给他冲喜。用活人的运气和喜气,来冲淡将死之身人上厄运。

不过这种事情一般伴随的都是一个悲剧。因为这种冲喜一般是没有什么用处的,该死的人最后都会在预定的人生轨道中走向死亡。

然而一般门当户对的人家是不会把自己的姑娘嫁过去。而穷苦人家往往会将自己的女儿卖给他们,以换取一些钱财。嫁入这些人家之后,如果那个濒死之人没能逃得过因果轮回最终还是死亡的话,或者的人不会留在家中守寡,而是会被一同下葬。

所以民间关于这种事情,有一首打油诗叫做:“以活人之福泽,渡阴人之灵厄。结奈何之冥媒,造修罗之恶果。”

“娘娘这种事情未免有些太残忍了吧!”瑶儿在一边有些同情的说道。

琴如瑟虽然也抱有同情之心,但是她却没有任何想要出手相救的冲动。毕竟这个世界上,因果机缘并非一句话两句话可以随意品评的。这些富贵人家,虽然所做的事情不一定符合道义,但是并没有触犯大周的律例。

“命之所以,多说无益。快走吧!”

琴如瑟的车架离开之后没多久,原本跟在马车外面的瑶便突发疾病。一开始只是口吐白沫,后来直接昏倒在地。琴如瑟马上下车将她扶回了车上,然后开始用银针对他进行初步诊断。

“不是中毒。”琴如瑟对一边的来询问的二叔说道。

琴临安上了马车了解情况之后,从脖子上面卸下来一根老旧的天珠,然后再瑶儿的左手手腕上来回滚了几下,看着逐渐变黑的手腕,说道:“这不是毒,是蛊!”

“蛊?”

这些人为什么要给无辜的路人下蛊,他们的目的在哪里?

“嗯,巫蛊盛行,只有找到下蛊之人,才有办法治愈这个小丫头。”

琴如瑟看着瑶儿痛苦的样子,自重决定,去扶绥城镇上面一探究竟。

进入扶绥县城之后,琴如瑟将瑶儿安置在一家客栈之后,便和自己的二叔一同前往不远处的正在办喜事的杨员外家。

“什么,镇北王飞来了?”杨员外吃惊的看着前来通报的下人:“你确定?”

“我也不知道,反正是一更长相极漂亮的人儿,还有一个看着四五十的长者。”

杨员外摸了摸胡子,“镇北王长相俊美,这在大周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个男子定然不是什么镇北王。那个女的多半也是骗人的。”

“老爷说的是,我这就去回了那两个人。”

下人听自己家老爷说,来人不是镇北王和王妃之后,立刻变了脸色。一副飞扬跋扈的模样,说道:“你们两个骗子,知道这是哪吗?就敢跑过来骗吃骗喝。快点走吧,要不然一会吃的苦头,可就怪不得我了。”

琴如瑟觉得甚是可笑,看了一眼自家二叔,转头便一只手将那个下人的衣领提了起来:“我长着一张很好对付的脸吗?”

“不是,不是,这位姑娘你有话好好说。”

琴如瑟将人仍在地上之后,拍了拍手,然后黑着脸看着地上的人说道:“把这个拿给你们老爷,让他立马过来见我。”

下人也不知道那个金色的牌子是什么,只觉得甚是有地位的样子。连滚带爬的朝着员外府中跑了进去。

“老爷,门外那两个人,让我把这个给你。”

杨员外虽然没有见过世面,但是这个东西,他还是忍了出来了。金色的令牌上面,硕大两的镇北二字,在大周代表着某种不可侵犯的权利。

杨员外这才知道自己惹了一尊大佛,提心吊胆的跑了出来。连忙跪在了琴如瑟的面前。

“小的有眼无珠,不知王妃娘娘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恕罪,还请恕罪。”

琴如瑟见多了这些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嘴脸,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可以进去了吗?杨大员外。”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

琴如瑟和琴临安进入杨员外的府邸之后,酒席已经摆好了,虽然这并不是一件什么可喜可贺的事情。但是杨员外还是邀请了琴如瑟和琴临安一起见证这一对新人的新婚之喜。

“一拜天地。”

琴如瑟坐在一边能看到的就是一个盖着红色改头的女人和一只被困的结结实实的鸡在拜着荒谬的堂。

“我说,这姑娘怎么一点怨念都没有啊?”琴如瑟轻轻撞了一下自己的二叔。

“这种情况,女孩一般都是被下了蒙汗药。”

“那蛊的事请我们要怎么解决。”

琴临安私下望了一眼,发现那边站着的那一个驱鬼避邪的巫师,耳朵不断细微的抖动。琴临安便示意琴如瑟暂时不要说话,以防打草惊蛇。

“二拜高堂。”

当媒婆继续喊到的时候,红盖头下,原本十分安静的女孩子,突然之间放声哭泣起来。随后,一把将自己的红色盖头掀了起来。

“啊!”在场的所有宾客都被眼前这一幕吓坏了。因为红色盖头下的女孩七窍流血,整个人呈现一种诡异的窒息状态。

“这是怎么回事!”

“报,老爷,老爷,少爷死了。”礼堂这边乱成一团,内堂那一边同事传来一个让所有人为之崩溃的消息。

“开来这是老天注定啊。”那个巫师转动手中的一个诡异的经筒,然后走到杨员外的面前,“事已至此,施主还是准备后事吧。”

巫师刚刚说完,之间原本已经到在礼堂中央的女孩突然之间站了起来。上下颌骨不断的开合,发出“恪恪的声响。”

“这是怎么回事!”

巫师见此状,连忙跪倒在地,最终不断的念着什么超度的经文之类的。

“这是阴鬼附身的新娘,是小少爷前世的夫人来接她回家的。这是灵鬼现世,所有人都要跪拜,不然霉运就会降临在你们头上。”

在场众人越听越玄乎,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敢随意的挑战神明。便纷纷跪倒在地,琴如瑟犹豫了一下,和琴临安闪身到了大厅外面。

“这巫师葫芦里卖呢到底卖的什么药?”

第146章 一百四十七章:? 神棍

琴如瑟和琴临安出去之后,便看到那一名巫师嘴巴里面还是喋喋不休的念着什么东西。与之相应的一件很诡异的事情就是,那名原本被用来冲喜的女孩,突然之间动了起来。

起先她只是微微动了动四肢,紧接着,这个女孩开始不断的发出更多诡异的声音,仿佛就像是在和归零说话一般。

“少爷的灵魄在和这个女孩交流,所有人不得抬起头来,窥视神明。否则,无边的恶灵,将会将领在你们的头顶。”

巫师原本的话本来并没有什么震慑力,但是当人们听到恶灵会降临在自己的头顶时,所有人都恨不得将自己藏起来。

琴如瑟怎么看,都觉得这个所谓的巫师像是在坑蒙拐骗。所以她从外边的地上捡起一颗小石子,朝着那一个鬼新娘弹了过去。按照平常她这个力道,就算是一个成年男性,也很有可能跌倒在地。到那时那个鬼新娘却一动不动。

“这是怎么回事?”

琴临安摇了摇头,他现在也不太确定,这件事情的真实情况。

“啊,这是什么,这是什么?”有人无意间抬起头来,却看到眼前的鬼新娘顷刻之间变成了一句骷髅。空洞的眼眶里面不断的向外涌着血流。

“他怎么了?”那人身边的不知道这人为何会突然之间发出这么奇怪的言语。他们都低着头,面面相觑。

“这就是贸然窥视神灵的结果!”巫师最终念安有词,走到那个产生幻觉的男人面前,轻轻在他的后颈敲了一下,那人便立刻安静了下来。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对这个巫师深信不疑。琴如瑟和琴临安倒是依旧没有任何想要相信的意思。毕竟他们两个人一直看这个那个鬼新娘,也没有产生任何的幻觉啊。

突然,巫师转了一个圈,然后再唱的所有人都感觉痛痒难耐。巫师便立刻开口说道:“你们窥视神明,还没有任何懊悔之心。如今神明的怒火必将降临在你们每一个人身上。”

“我们没有窥视神灵啊。”一个人反复抓挠着后背,痛苦不堪的说道。

“对啊,我们没有。”

“我们真的没有抬头。”

“神明要我告诉你们,你么虽然没有,但是这件屋子外面的两个人却对他大大的不敬,他们的错,你们也需要承担。”

“这也能改我们头上?”琴如瑟双手交叉在胸前,莫名其妙的看着那一个振振有词的巫师。

“就是这两个人,你们所有的厄运,都是他们带来的。你们唯有把他们杀死,才可以得到神明的原谅。”

“我说大侄女,这下怎么办?”

琴如瑟回头笑了笑,“凉拌。”

“走着!”琴临安啊说完,琴如瑟便踩在一个人的背上,转眼之间,便到了那个巫师的眼前,一手便将那个巫师的手举了起来。

“我说这么重的雄黄味道,你当我们都是傻子吗?”

巫师一看自己的诡计似乎已经被人识破,不好意思的将自己的手收了回去。

“你们不要停这两个人瞎说,他们都是恶灵附体,是要给你们带去饿晕的。”

琴如瑟真的是第一次碰到这个样子执迷不悟的人,于是受伤的力道大了一点,一把将这个糟心的巫师拍倒在地。

“我说,你信不信,我能一只手把你的天灵盖拧下来。”琴如瑟嘴里说着狠话,另一只脚将那个巫师踩在自己的脚底下。然后不爽的恨踹了他几脚。

“你刚才转身的时候,把那些虫子撒出来,当我没看见啊,是不是!”

听到这话,人群之中原本就不太相信的几个人大着胆子抬起头来。

“果然有虫子,他奶奶的这就是一个神棍。”

“那鬼新娘怎么解释?”有些年长的人,对这种迷信的说法多少是有一些深信不疑的。

琴临安走了过去,在那个鬼新娘的脖子后面猛敲了一下,让她安静下来之后。将他的任督二脉上面封着的三根银针去了出来。然后,又在女孩的肚子上面三寸的地方,使劲的摁了一下。

紧接着女孩的空中咳出一股恶心至极的味道,又伴随着淡淡的草药苦涩之气。

“这个要就是这个巫师让这个女孩段时间七窍流血的东西。而这三根银针就是封住女孩周身气血运行的东西。这样女孩整个人就会呈现一种尸体一样的状态,也可以做爱咳血的时候,一下次有那么大的量。”

“那她为什么会动啊!”

“拿着就要问问这个狗贼是不是都了什么手脚啊?”

“我没有!你们这样亵渎神灵,会遭报应的。”巫师似乎还想要垂死挣扎一下。但事实上,这根本就是无济于事。

琴如瑟一看这家伙十分嘴硬,一时间没了耐性。伸手将巫师的一只手反剪在身后,“我向你保证,正要我再轻轻使一下力,你这条胳膊绝对保不住,你要不试试。”

巫师没有感觉到疼痛,总觉得琴如瑟不过是吓唬吓唬啊自己,便还想要继续拖延一下。

可他不知道的是,琴如瑟这人的耐心一般只对她看得惯的人才有。

“啊!”

“你要是再跟我着死鸭子嘴硬,我就真把你变成死鸭子,你信不信。”

巫师强忍着剧烈的疼痛,“信,信,信!”

“说,怎么弄的。”

“是,是蛊一种可以控制人行动的蛊虫。”

“那你为什么要给我的随性侍女下蛊。”

“我就是觉得她挺好看的,想着他不过就是一个婢女,出了事贵人不要她,我就可以捡回去当个媳妇。”巫师倒是毫不避讳的说道。

琴如瑟听完更加火大了,一巴掌拍在巫师的脑袋上:“你想到还挺美是吧!”

“我都说了,二位就饶了我吧。”

琴如瑟冷笑一声,一脚将这个巫师踹到一边:“我放了你可以。不过你今天这一出原本想要顺利完成,你就得想办法弄死杨员外的儿子对吧。你说杨员外会不会让你活着从这里走出去。”

杨员外,听完整件事情的始末,才明白了这个神棍竟然为了谋财,不惜害死自己的儿子。

说着作势就要抄起家伙打死这个神棍。

“杨员外,送到衙门去吧。这年头,杀人犯法。”

第147章 一百四十八章:麒麟屁

神棍被押送到衙门之后,杨员外一家也把红色的喜堂,换成了白色的灵堂。一天之中,喜怒哀乐占了个齐全,白发人送黑发人,倒也让人觉得有些无奈。

那个鬼新娘,后来也被救了回来。留在了杨员外家,因为杨员外说,这个姑娘毕竟已经拜过堂了。虽然那个巫师是一个江湖骗子,不过这样也好,以后就把这个丫头当作他们的女儿,至少还有一个寄托。

扶绥路上耽搁了一段时间,琴如瑟还拍自己的王上回头又胡思乱想,所以让人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写成了书信,送了回去。

公孙锦处理完事情之后,便看到探子送来自家夫人的消息。这小祖宗害怕自己生气,竟然写了一封书信送了回来。其实经历过上次的事情之后,他就已经没有那么的在意这种事情了。

“这家伙,还是改不来哦到哪里都沉不住气的性子。”

这么看王上这么开心,就知道王妃娘娘一定又做了什么了不得事情,便在一边说道:“王妃娘娘刚刚嫁到王府的时候,老奴一直觉得她没有一点规矩,整天惹是生非的,总有一天会给王府带来厄运。不过后来老奴发现,王妃娘娘虽然做事张扬,但是向来很有分寸,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有她的辅佐,王上日后必然是前途无量。”

公孙锦点了点头,他看着信件上面,某人骄傲的口吻,就知道这件事情她一定处理的不错。不然也不会开心成这个样子。

琴如瑟和二叔回到临阳之后,先去了琴家镖局。

“你这么大张旗鼓的回了临阳城,结果跑到我家来转悠,你老爹要是知道了,又得嗔怪于我。”琴临安一进镖局大门,便开始唠叨道。

琴如瑟翻了一个白眼,跟一遍正在训练的琴家伙计们打了一个招呼,然后转头对着琴临安说道:“醒了啊,都是自家人,你这做戏,怎么还要做一个全套?”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琴临安回头看了一眼门外等待的王府家丁。

“怎么,我是二叔,你是不是想让我去二娘娘那告你一状啊?”

两人这么多年斗嘴都习惯了,自打琴如瑟会说话气,就是和琴临安每天扯皮,这么大的人了,还是没能改掉这个坏习惯。

两人到琴临安的房子里面,偷偷讨论了好一会。

“二叔你确定这样问,我爹会老老实实的把真相都告诉我。”

“难说啊,我这个大哥,表面上一副软绵绵见谁都怂的样子,实际上比谁都精明狠辣。不然,琴家这么大的家业,怎么回到了这一代,就他一个人在里里外外的打理。”琴临安很少真心的佩服过什么人。这么些年,他也就佩服过自己的这个小侄女在武学上面的天赋,和自己这个大哥精明的头脑。

“也是,爹爹一只都是扮猪吃老的样子,对了,二叔,我还有一件事情,想问你来着。”

琴临安平日里最怕的就是这个小祖宗没事献殷勤,或者没事真正经。因为一般这两种状态出现,必将会带着一个很不好的后果。

“你二叔我,除了这个破镖局,就是个甩手掌柜,你被套路我啊!”

“瞧把你吓得二叔,我就是有件事情想和你确认一下。”

“那,那你说吧。”

琴如瑟看着二叔突然变怂的样子,就觉得甚是好笑:“我还没说呢,你至于吓成这个样子吗?”

“你有话就快说,你二叔这不好!”琴临安捂着自己的胸口看着琴如瑟。

琴如瑟转头看了看,确定四下无人,这才盯着琴临安的眼睛问道:“二叔,我们琴家是不是跟圣瑰岩有什么关系啊?”

“圣瑰岩?”琴临安虽然知道有这们一个地方,但是他却从来没有听说过,琴家和这个组织有过任何的牵连啊。“没有吧!我不知道,你是从哪听说的。”

“哦!”琴如瑟看着自己二叔的样子,知道这件事情或许他真的不知道。没有确定的事情,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便笑了笑:“就是前段时间碰见几件邪门儿的事情,随口问问。要是没有就算了,我先回家了啊。”

“你晚点回去呗,你二娘娘做了好吃的,你不尝尝。”

“下次吧,我先回去了啊。”

琴如瑟回到自己家之后,恰好碰见自己的老爹正在和母亲吃饭,便洗了个手走了进去。

“爹,我这回来你怎么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琴阳头也不抬的吃着碗里的饭,一点没有想要理会琴如瑟的样子。

“爹,爹!”琴如瑟看自己的老爹一只没有回应自己,便问一遍做这个母亲:“娘,我爹这是怎么了?”

“你爹嫌你回来没有先来看他,闹脾气呢。”

琴如瑟当时什么事,现在的男人一个个的都这么的难伺候吗?

“娘,你说今天的菜怎么这么好吃!”

“有吗?还是以前的师傅啊。”

“不不,今天的菜色香味俱全,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上品,你知道为什么吗?”

琴如瑟的养母看着琴如瑟的眼神,便明白了她葫芦里面的卖的药。便回道:“不知道,瑟儿和娘亲说上一说?”

“听说人参是一种极其具有灵性的东西。人参炖乌鸡这可是一到大补的药膳。人参能这么想,必须是配上杰出之人才能激发他最大的药效和美味。这就是所谓的恶人杰地灵。”琴如瑟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琴家大夫人也在一边跟着一唱一和。

原本冷着脸的琴扬,实在是受不了这两个祖宗在这里各种吹嘘,便将手中的碗筷砰的一声放在了桌子上面。

“你们来两个正事没见干成几件,这马屁倒是拍的可以。”

琴如瑟摇了摇头:“爹爹不要瞎说,什么叫做拍马屁,我和娘亲拍的明明是麒麟屁。”

“胡说八道,你不好好在镇国公府呆着,跑回来干嘛?”

“我这不是想你了嘛。”

“我要是信了你的鬼话,我就不是你爹。”

第148章 一百四十九章:爱与卑微!

夜里,琴如瑟知道自己的爹爹总会半夜去主楼暗格的祠堂里面给自己的亲生母亲摇铃上一炷香。所以琴如瑟一早便偷偷潜了进去,在那里等着他。

当琴扬对着摇铃的牌位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话之后,琴如瑟才从牌位后面走了出来,“爹爹,你瞒的可真够久的啊!”

琴扬没有特别的意外,淡淡的回道:“这件事情,你不早就知道了吗。不然每年你母亲忌日那天墓碑前面的桑菊是谁放的?”

“你一直都知道。”

琴扬点了点头,转身点了三根香递给琴如瑟:“既然来了,就给你娘上一炷香吧。”

琴如瑟第一次名正言顺的给自己的娘亲上了一炷香之后,跟着琴扬到一祠堂一边的蒲团前面坐了下来。琴如瑟总觉得今日的父亲和以往有很大差别。在她的印象中,琴扬是一个有些憨厚,有些宠溺的父亲。作为商人的精明,在她的面前从来不曾展露多少。

今天的琴扬就像是一个垂暮的老者,将这一生的血雨腥风,浮沉起落娓娓倾倒。

“瑟儿!”

“嗯?”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琴如瑟叹了一口气,望着母亲的灵牌,良久缓缓说道:“爹,我想知道,我是不是还有一个哥哥。”

琴如瑟问题就像是一颗掷入寒潭的石头,在空荡的山谷中回响片刻,然后再无回音。这让琴如瑟的心中更加的慌张,因为父亲的沉默似乎间接性的证明了自己的猜想。

“这个,恐怕就只有你娘亲才知道了。”琴扬的言语中似乎有些许的落寞。

“这话是什么意思?”

“瑟儿,其实,”琴扬欲言又止,那个答案如鲠在喉,难以出口。他有伤感的看着琴如瑟,那个答案尘封了这么多年,终究还是要见天日了吗。他的脸上有些痛苦,又有些释然:“你母亲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已经有了身孕。”

什么?琴如瑟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自己今天原本只是想要确定南棠跃的身份,如今可好,竟然牵出了另外一段让人心神不宁的往事。

琴如瑟的心一时间就像是庆典的鼓面,砰砰作响。

“你的意思是?”

“为父,也不知道你的生身父亲到底是谁。”琴扬说这话的时候心都在滴血,他养了琴如瑟二十年,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自己这个女儿的秉性。这件事情一旦被她知晓,她必然会不遗余力的寻找自己的亲生父亲。然而摇铃的身份过于特殊,这背后是多少利益的纠葛,权势的勾结没人知道。

“那,”

“瑟儿,这件事情,为父告诉你,只是觉得你长大了,又知道的权利。但是,为父并不想你继续查下去。”琴扬这句话里面饱含着太多的无奈。

琴如瑟看着父亲脸上写满的无可奈何,还有落满白雪的鬓角。心中不禁抽痛了几分。她看着琴扬的眼睛,艰难的说道:“好!”

“为父和你母亲虽然是青梅竹马,但是在和你母亲有过三年的离别。当我们再次重逢的时候,你母亲的心里已经放着另外一个人了。”

“那个人爱她吗?”琴如瑟知道父亲不愿意说出那一个人名字,她也不愿问。但是她就想知道那个人到底爱不爱自己的母亲。

“爱!虽然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分开,但是我知道你母亲带着你回来找我的时候,那个人已经死了。”

“那,母亲爱那个人么?”

琴扬叹了一口气,望着地板发了很久的呆。然后点了点头:“我从来没有见过你母亲那么爱一个人。你母亲说她的时候,两只眼睛都闪烁着光芒。当说起那个人的死讯的时候,你母亲一时间就像是蔫掉的茄子。”

琴如瑟没有继续这个问题,他觉得自己无论继续说什么都像是在凌迟养育自己这么多年的男人。

“那爹爹,你,恨他吗?”

琴如瑟的话就像是一把钢刀瞬间插进琴扬本久伤痕累累的心。琴扬苍老的脸看着琴如瑟,摇了摇头。

“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爱她。因为爱,就算她的心里有了别人,我也愿意替她守护这一份美好。”

“爱一个人真的会变的这么卑微吗?”琴如瑟已经不像是在谈论父辈的事情了,她恍惚间似乎在想日后的自己。公孙锦终有一日,不会是一个简单的王。他终归会有一天后宫三千佳丽,那个时候自己还能这样谈笑风生的守候在她的身边吗。

“爱一个人呢不是一件卑微的事情,但是瑟儿你知道吗,如果你真的爱一个人呢,你会觉得自己做的什么事情都是配不上他的。”

那天晚上,琴扬和琴如瑟坐在摇铃的灵位前面,畅谈了一夜,他们彼此的心中都有放不下喝难以平静的事情。知道第二天早上,第一缕眼光头过狭小的透气孔找了进来,洒在琴扬的脸上。

“爹爹,无论如何,你都是我最爱的爹爹。”

琴扬微微笑了笑。

“对了,爹爹,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你。”

琴扬说了一晚上,嗓子都有一些哑了,他点了点头,看着琴如瑟:“你说吧。”

“琴家和圣瑰岩有没有关系?”

琴扬瞳孔闪说了一下,“有!”

琴如瑟会道镇北王府之后,一个人呆了整整一个下午,不让任何人靠近。就算是平日里十分要好的明月心也没有办法靠近。

“她还没有出来?”公孙锦皱着眉头透过纱窗看着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的琴如瑟。

“姐姐这一次似乎又什么事情让她心中真的不舒服,她连眼神都不一样了呢。”

“你先回去吧。”

公孙锦没有进去打扰琴如瑟,她和自己在一起半年的光景里,他从未见过她露出过这样的神情。那种落寞的眼神,让他一时间觉得心都要彻底的碎成渣。

“你到底怎么了?”公孙锦在门口低声自语。

那天晚上,琴如瑟在窗前坐了多久,公孙锦就那么看着她多久。那时候公孙锦才明白原来心爱之人心痛,自己除了感同身受,没有一旦的办法。

第149章 一百五十章:别扭

当琴如瑟再次醒来的时候,虽然没有那么的烦心和惆怅,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她的眼睛肿的像一只猪头。

她喊了几声,也没见有丫头进来服侍自己洗漱,便穿着睡衣跑了出去。刚打开门,便看到在门口睡着的公孙锦。

他那么大一只,枕在石壁上睡觉的样子,让人句的十分可笑。琴如瑟走了过去,坐在公孙锦的身边,轻轻的枕在他的肩头。过了一会觉得身旁人安静的有些出奇,便在他的耳边轻轻吹了一口热气。

“嗯?”公孙锦睡眼朦胧的看着一边靠着自己的人,笑着说道:“你不冷吗?”

“我冷不冷不好说,但是王上你着冷冰冰的手,一定是冷啦。”

“穿上!”公孙锦将自己身上披着斗篷裹在琴如瑟身上,打了一个哈欠,朝着屋里走了进去。“你要是没事了去给我做点吃的,我去补个觉。”

几个时辰之后,公孙锦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正午。

“瑟儿呢?”

“启禀王上,王妃娘娘此刻正在大厅会客。她让百花坊的李姑娘做了阳初面给你。”

公孙锦点了点头,慢悠悠的坐了起来,毕竟这饭虽然不是琴如瑟亲手做的,但是至少着一碗面有吃进去的价值。

公孙锦饭吃了一般,又问道一边的侍女,“今天谁来了,瑟儿在招待。”

“回王上,是周王殿下。”

“公孙遇?”公孙锦霎时间眼睛瞪的老大,手中的碗凶狠的放在了桌子上面。“你怎么不早告诉本王。”

看着公孙几气呼呼胡离开的背影,侍女一脸茫然自言自语道:“你又没有问我啊。”

公孙锦怒气冲冲的跑到了大厅,在门口整理了一下情绪。淡漠的走了进去。

“王上,你睡醒了。周王刚才拿了一盒荔枝过来,你要不要尝一尝。”

“荔枝产在临阳还要南边的地方,周王能保存着好带到我这菏泽来,也真是有心了。”

“皇兄谬赞了,本王只是刚去了一趟周边小国,回来想着皇嫂喜欢甜食,带过来给你们尝一尝。”

“是吗?”公孙锦表面上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一章扑克脸上面没有任何的起伏,但是内心中早就波澜壮阔了。“那周王还真是闲的慌啊。”

“咳咳,”公孙锦如此直白的话,让周王的一口老血差点呛死自己。“王兄说话还真是幽默啊。”

“本王说话从来都实事求是。”公孙锦依旧冷着一张脸,坐在了琴如瑟不远处的椅子上。

琴如瑟知道自己的老公这么别扭,估计又是什么毛病犯了。伸手剥了一颗荔枝放进他的嘴里:“周王的荔枝确实不错,你也尝尝。”

公孙锦原本内心是拒绝的,但是谁让这个荔枝的味道确实不错。公孙锦没忍住嚼了几口。

“怎么样,我说不错吧。”

“还可以吧。”公孙锦自始至终脸上愣是俄米有路露出一星半点的笑容。

“皇兄喜欢就好。”

“对了周王殿下,我还有一件事情想问问你。”

“皇嫂但说无妨。”

公孙锦不知道自己媳妇想问的是什么,只是外着脑袋看着她:“你记住你是本王的王妃。”

“我知道!”琴如瑟被公孙锦着冷不丁的一句话搞的又点尴尬。转过头闻了闻:“这也没喝酒啊。”

“对了,周王殿下,你可认识一个叫做丹墨的人?”

“丹墨?”公孙遇自然是认得的,那个人是圣瑰岩右使。自己派人监视长孙公野的时候,那个人不止一次的进出过长孙府。但是公孙遇一时间摸不透琴如瑟想要打听什么,虽然自己清醒于她,但是他又不傻。“不认识!此人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上一次,我和王上会菏泽的时候。这个男人跟我借了不少钱,当时利息挺高,不过这个人现在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眼看着还款日期快到了,想看看你能不能帮我找找他!”琴如瑟随口便扯了一个谎。

“如此,本王便派人帮你找一找。”

“那就谢谢老弟了。来,喝酒。”

周王离开之后,公孙锦还在原地颠三倒四的说话。

“你的情敌都走了,你就别装了。我们三个互相装,互相都可以识破。你说多尴尬!”

“你既然知道,为何又请他来府上。”

“当然有事情要和他确定啊。虽然今天没有问出点什么,不过也不是一点收获也没有。”

“他认识丹墨。”

“知我莫若夫!”琴如瑟一只手架在公孙锦的肩膀上,吃着做桌子上面的荔枝说道:“我一开始觉得周王和长孙公野是一股势力。嫁给你之后,我发现长孙公野和周王是不同的俩股势力。现在我觉得,虽然他们不是一股势力,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变成一股势力?”

“圣瑰岩加周王。你说我们是不是要凉了?”公孙锦打趣道。

琴如瑟点了点头,靠在公孙锦的身上:“我说王上,要不咱们俩跑路吧。”

“本王正有此意,不过你说你和我这家底儿加起来这么多,就这么跑了,是不是有点挫啊?”

琴如瑟看着自家王上顺着自己的玩笑一本正经的样子甚是好笑,便说道:“你说我们琴家已经是大周首富了,要是有一天我变成了天下首富,那得多牛逼。”

“会有那么一日的。”

琴如瑟就这么坐着,突然之间一阵干呕,翻江倒海差点把胃里面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你怎么了?”

“不知道啊!”琴如瑟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她摇了摇手,拍着自己的胸口,“估计是吃坏什么东西了吧。”

“传太医。”

王府的大夫把完之后,脸上一时间露出些许喜色。公孙锦似乎猜到了呕吐的原因,是了一个眼色让大夫不要随意说话。

“什么缘由啊?”

大夫看到公孙锦的神情,便连忙改口道:“娘娘最近是不是饮食不规律,吃了什么相克的食物。小人这就帮你开一副药,调养几日便没有什么大碍了。

晚些时候,在书房公孙锦背对着大夫,沉声问道:“王妃可是有身孕了?”

第150章 一百五十一章:撕心裂肺

公孙锦说完,太医立刻跪了下来。因为王妃有孕本来是大喜的事情,而镇北王刚才那副神情全然不像是信息的神情。一般这样的情况出现,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怀孕之人本身并不受宠,且其所在家族可能与镇北王遂在势力发生冲突。

但是公孙锦疼爱琴如瑟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所有就只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王妃娘娘肚子里面的孩子很有可能不是王上的。

如果真是这样,堂堂权倾朝野的镇北王,头上是一片青青草原。那绝对是找死的节奏。

所以太医此刻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回答,只觉得脑袋上了冷和一层一层的向外冒。

“本王问先生话?先生为很不说。”

“回,回王上。如你所料,王妃娘娘却有身孕。”

“是吗!”公孙锦一点也不意外,他脸上闪过一层淡淡的喜悦,随后便是难言的落寞。公孙锦沉默了很久,像是在做一个十分简拿的决定。太医站在一边,一等就是半个时辰。公孙锦最后清冷淡漠的说了一句:“给王妃开一副避子汤吧。”

“王上,这?”如果这个孩子不是公孙锦的,镇北王做出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但是,那毕竟是皇嗣,岂是随便一句话就可以定夺生死的。

“这件事情想办法不要让王妃知道。王妃有身孕的事情,你最好给我,烂在肚子里,如果第三个人知道,本王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是!”太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但是他还是没有离去,因为这副药到底怎么开,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王上对王妃如今到底是什么态度,都是关乎这副药中所有的每一位草药多少的重要条件。

“王上,小人有件事情想要知道?”

“问?”

“王上为何要这样做?”太医的这一问并不精明,但是却最直接。

公孙锦闭着眼睛,思虑片刻,缓缓说道:“想办法开一副药,不要伤及王妃身体。那孩子是无辜的,只是身逢乱世,他的诞生很可能会让王妃丢了性命的。”

其实,公孙锦清楚的知道这个孩子就是自己的。只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天下,家国,王妃,都是至关重要的事情。如今朝廷内外虎视眈眈,没有人知道这个孩子的到来是好是坏。在公孙锦的可以遇到的将来里,这个孩子带来的厄运远远大于他的好运。

女人一旦怀了孩子,那么她便失去了最大的保障。到时候,琴如瑟的命,公孙锦很难说自己有没有能力报的下来,所以她不敢去赌。这个孩子一旦降世,无数双眼睛会盯着他。古来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事情比比皆是,当那些人达到目的的时候,孩子都会是他们最后的祭品。

所以公孙锦不会用自己的妻子,孩子,还有天下,去打着一个赌。

即便这件事情,有一天琴如瑟知道,可能不会原谅自己,但是只要她能好好的活着,自己便觉得此生无憾。

琴如瑟喝了那一份堕胎的鸡汤之后,当天晚上便感觉腹痛难忍。太医来了几次,只是告诉她,这是肠胃寒凉,伤及宫腹的结果。

看着琴如瑟在床上,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的时候,公孙锦觉得心痛极了。琴如瑟虽然咬着牙没有太过张扬的表现出自己的不适,但是他紧紧抓着公孙锦的手,早就暴露了她的痛苦。

“王上,娘娘血崩了。”

此时琴如瑟已经晕了过去,嘴唇完全看不见斑点血色。公孙锦听到太医的话,只觉得心被狠狠的揪了一下。

“什么意思?本王不是告诉过你,不要伤及王妃的身体吗?”?“娘娘旧伤未愈,这一次的药物和上一次的某味药应该是有什么冲突,才会导致如今这种情况。”

“当下要如何?”

“如今有两个法子,一个就是将体内的所有淤血清理出来。不过需要一味更猛的药剂,所以一旦服用,会比现在还要疼痛百倍。”

“另一个呢?”

“止血,封宫。着个法子,是目前最快伤害最小的解决之法。不过有一个很严重的后遗症。”太医看着公孙锦,犹豫不决。

“说!”公孙锦斥责,他不忍心琴如瑟继续这么痛苦下去。

“着个法子虽好,但是很有可能,从今往后再也无法怀有身孕。”

“什么!”这个结果让公孙锦的心瞬间凉的彻彻底底。什么叫做天意弄人,原来就是这般。

他看着枕在自己腿上的琴如瑟,还有那一张苍白虚弱的脸,感受到了割心裂肺的感觉。如果不想让她疼痛,意味着自己此生都不可能有一个和她的孩子。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是一件无比残忍的事情。

可是,她也不想让琴如瑟再次陷入无边的痛苦之中。

公孙锦常常的叹了一口气之后,虚无的抬起头,看着太医说道:“就用第二法子吧!”

“不要!”公孙锦做出决定的瞬间,琴如瑟睁开了眼锦,伸手死死的拉着公孙锦的袖子。露出一副心痛至极的神情,“不要,用第一种,我不怕疼。”

“瑟儿!”公孙锦的心很痛。痛到无法呼吸,他感觉自己每一句话都会带动扎在心脏上的钢刀。

“公孙锦,我们已经没了两个孩子。我不想再失去做母亲的权利。”

琴如瑟的话,像一把锋利无比的长剑,一瞬锦将公孙锦的心刺了个彻底。原来她一直都知道,她一直都知道。

公孙锦看着琴如瑟眼睛瞬间盈满了泪水。他一直以为自己瞒的很好,自己可以把她很好的保护起来。原来一起不过都是自作多情,她一直都知道,清楚的知道。

“太医,第一种。”

“对不起,瑟儿。”

琴如瑟虚弱极了,她都没有力气抬眼锦看着公孙锦了,“你出去,好不好。”

那一瞬间所有难受的心情都翻涌上来,公孙锦哑着嗓子说道:“好。”

那天晚上,公孙锦啊站在门口整整一个晚上。琴如瑟喝完药之后,所有撕心裂肺的哀嚎,都将公孙锦打入地狱更深的一层。有些东西裂开了,就再也回不去了,就像破镜就算重圆,也有一条斑驳的裂痕。

第151章 一百五十二章:外人?

琴如瑟修养的半个月里,公孙锦一直没有出现在她的眼前。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夫人。每一个深夜,琴如瑟熟睡之后,公孙锦都会偷偷坐在她的床边。默默的看着她,直到很晚很晚。

每当公孙锦离开之后,琴如瑟都会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很久很久,直到眼睛酸涩不堪,沉沉的睡了过去。

镇北王府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王府的低气压,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行事。生怕一个行差踏错失了性命。

半个月,琴如瑟一言不发,公孙锦也变回了大婚之前那个不近人情的暴君。

“娘娘,外面花开了,你要出去看看嘛?”瑶儿像以往一样给琴如瑟捏着肩膀,讲着外面一些有趣的事情。

“花开了?”琴如瑟这一次的元气大伤。尽管都半个月了,但是她还是感觉身体没有一点的精神。

“是的呢,娘娘,要不要我扶你出去看看?院子里面的桃花,梨花全部都开了。李姑娘的百花坊那边更是美丽。”

琴如瑟看着瑶儿开心的样子,自己也微微扬了扬唇角。“那就去看看吧。”

“嗯嗯!”半个多月了,自己家的王妃娘娘难得不在是一副愁哭的样子,瑶儿也觉得甚是开心。立刻拿了镇北王昨日让人动来的貂绒披风,替自家娘娘披在了身上。

琴如瑟要是没事的事后,每天卯时已经在院子里面练功了。这一病,一下子耽误了半个月的光景。从屋子中难得走了出来,一时间觉得空气好的不得了。

她站在门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受到盈满鼻腔的清香,瞬间觉得心情好的不得了。

“娘娘,我们要不去百花坊看看,哪里的花各式各样的,李姑娘打理的井井有条,比往年都要好看一些。”

“是吗,那便过去看看就是。”

琴如瑟病的这些日子,公孙锦不许任何人来打扰她休息。也就没有人敢跑过来慰问,不过李湘倒是隔三差五的让人送了一些进步的汤药过来,所以琴如瑟身边的人都对他的印象不错。

瑶儿扶着琴如瑟慢悠悠的走在院子里面的长廊上。公孙锦怕风寒侵扰琴如瑟,一早让人,用薄纱和锦帛将整个走廊围了起来。所以在崇尚节俭的镇北王府,琴如瑟的盛华坊是别样的奢华。

“墨香姐姐!”这些日子都是墨香送东西过来的,所以瑶儿倒是有了一见如故的感觉。

“见过王妃娘娘。我家小姐在屋子里面,可要奴婢这就去通传一声?”

“不必了,我就在这看看满院子的春色。”

“满园的春色,要是少了雨前龙井的清香,岂非失了几分意境。”一大早出去采露水的李湘提着篮子刚好走了进来。

“姐姐今日既然来了,一定要尝尝妹妹亲手煮的茶!”

公孙锦处理完手头的事务,像往常一样,跑到了盛华坊去看琴如瑟。去了才停下人说,王妃去了百花坊。于是,公孙锦便马不停蹄的移步百花坊。

还没有进门,便听到了里面传来了玲玲笑语。他怕扰了琴如瑟的兴致,便一直站在门口远远的望着。

何离看着公孙锦的神情,觉得有些心痛。但是这件事情,不是简单的恶别扭那般简单,所以他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加以安慰。只能默默在一边的陪着公孙锦。

这时候,一只白色的鸽子突然飞了过来,何离卸下来信鸽脚上面的信件。

知晓心间内容之后,何离觉得事情超出了预想,便走到了公孙锦旁边说道:“启禀王上!”

公孙锦还在看着谈笑风声的琴如瑟,冷着脸问:“何事?”

“云纹找到出处了。”

“谁的?”

“南越君主南棠跃。”

经过追查,当初在京都救下琴如瑟的云纹飞镖来自于南越王室。根据探子穿回来的消息,这一只飞镖制作所用的材料中有一种很特殊的染料,是由一种只有南越生长的植物才能制成。当他们潜入南越之后,进一步调查之后,便发现,这种云纹飞镖的制作工艺和南越王室后宫的头饰制作如出一辙。所以他们怀疑这个飞镖的主人应该是南越王廷中人。

后来他们在进一步比对之下,发现这种云纹飞镖上面的图案,是南越君主南棠跃的独特标志卷云龙纹的一部分。综合分析之后,他们确定这个云纹飞镖的主人应该是南越君主南棠跃。

“如此看来,南棠跃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何离说道,那么时间,便能潜入大周救了琴如瑟。足以说明他真正的实力可能远远不止我们所看到了的那们简单。

“南棠跃日后,必定是我们十分棘手的一个对手。”公孙锦双手交叉在胸前,冷目看着桌子上面额云纹飞镖。这是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直击心脏的威胁。

在他的心中,周王还有当今圣上从来都不是一个不可攻克的对手。他以往顾虑的不过是家国情分等等。而南棠跃给他的感觉,是一个来自猎捕者的杀意。

“那我们要不要早做打算?”

“先不急,先想办法弄清,那个人的软肋是不是本王的王妃。”

“是!”

公孙锦将办法告诉何离之后,便将云纹飞镖收了起来。南棠跃和周王给他的感觉完全不同,周王对于琴如瑟喜欢是一种男女之间的爱慕倾心。只要琴如瑟心不动,自己便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但是南棠跃和琴如瑟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之间那一种诡异的和谐感像是亲人一般。当他们三个处在一个空间的时候,公孙锦有那么一瞬间似乎觉得自己才是一个外人的感觉。

“王上!”就在公孙锦在书案前面各种惆怅的时候,明月心突然跑了过来,脆脆的喊了一声。

“怎么了?”

“人家作为你的侧妃,想你了不行吗?”

明月心到底是年纪小,总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公孙锦最近心中难受的紧,有这家伙隔三差五的过来叨扰一番,倒也自在安然。

第152章 一百五十三章:解释!

明月心知道公孙锦最近心情不好,她去看了琴如瑟几次,也不敢多问点什么。只好有事没事过来打扰公孙锦一番,好让王府的整个气氛不过分压抑。

“行!”公孙锦微微笑了笑,继续翻看着手中的书本。

“王上啊,听说瑟儿姐姐今日去了百花坊,你不过去看看吗?”

去啊,只是去了又能如何,他依旧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罢了。

明月心看着公孙锦这还没说几句话,又走神儿了。就知道这一次,这两人的矛盾肯定不是那么好解决的。

“晌午了,传饭吧!”公孙锦转移话题,他现在实在没有心情去讨论这个。因为他的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让琴如瑟原谅自己。

“王上!虽然我不知道你和姐姐之间有什么矛盾,不过我总觉得,不论如何,你们深爱着彼此,说开了不就好了吗?”

“呵!”公孙锦冷笑了一笑,又像是在自嘲,说开了就好。他们现在的矛盾就是都太清楚彼此心中所想,所以知道这件事情没有原谅的可能啊!“你还小,吃饭吧。”

“王上!”明月心受不利哦啊公孙锦这种婆妈的性子,大声的喊道:“你就是一个懦夫。我不吃了,你让别人陪你吧。”

懦夫吗!公孙锦站在原地,沉默了很久很久。

百花坊,李湘温婉的气质丝毫没有阻止她逗人开心。琴如瑟病了这些日子,公孙锦从来不会买你对自己,李湘倒成了这半个月,第一个和自己谈话的人。

“娘娘,该传午膳了,要不你就留在我这一起吃如何?”

“不了,改日吧。”

琴如瑟拒绝了李湘的邀约和瑶儿离开了百花坊,回道盛华坊之后,琴如瑟看着一桌子的美食总觉得没有任何的胃口。就连平日里最喜欢的手撕鸡,也是食之无味。

“娘娘,你要不尝尝这个。玉壶冰心,你最喜欢的。”

琴如瑟在百花坊虽然开心,但是一个人的时候,又提不起一点的兴致。整个人怎么看都有点强颜欢笑。她夹起一块玉壶冰心放进口中,没多久便化了,入喉的香甜让曾经两个人点点滴滴的甜蜜重新回到眼前。

琴如瑟突然笑了一下,回头看到身边空无一人,失落的神色瞬间盈满。

“瑶儿!”

“怎么了,娘娘?”

“去叫王上过来一起用午膳吧!”

“好!”瑶儿一听这话,自然是十分欣喜,王上要是和王妃不闹别扭的时候,一切都好说。

“你这丫头,还有没有点规矩,火急火燎的。”张麽麽刚从公孙锦屋里出来,便和琴如瑟的丫鬟装了个满怀,不满的的斥责了几句。

要是放在平日里,瑶儿早就被麽麽的阵仗吓哭了。

“麽麽王上在里面吗?”

“在啊!”

“那就好!”瑶儿激动的连道歉都忘了,越过麽麽跑了进去,气喘吁吁的在公孙锦面前,一手扶着腰,半天愣是没提起气说话。

“瑶儿?你家娘娘怎么了?难道又出事了?”作为琴如瑟贴身婢女,这么着急的跑了过来,公孙锦自然担心是不是琴如瑟又出了什么事情。

“不是,回王上,我将娘娘请你过去一同用午膳。”

“瑟儿,要本王过去?”公孙锦有些不敢相信,有点意外,有点怯懦。他总觉得这是不是明月心那鬼丫头出的什么鬼主意。

“真的,娘娘说了,要你过去和她一起用午膳。”

瑶儿解释了好一番,公孙锦才将信将疑跟着他朝着琴如瑟的盛华坊走了过去。即便到了门口,公孙锦还是不怎么敢进去,站在门口犹豫了半天,才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瑟儿!”

“来了,坐吧。”

许久不见,两人之间似乎都有点尴尬。那种微妙的气氛,难以言说。

“身体好点了吗?”公孙锦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见琴如瑟一直没有说话,又问道:“是饭不合胃口吗?”

琴如瑟依旧没有说话,低着头坐在一边。就在公孙锦觉得自己快要被折磨死的时候,琴如瑟突然抬起头红着眼睛看着他。

“是不是我不叫你过来,你就永远也不打算过来见我?”

琴如瑟话还没说完,豆大的眼泪便止不住的落了下来。每一颗都重重的砸在公孙锦的心上。让他心疼不已!

“明明是你的错,为什么要让我先低头。”琴如瑟也说越委屈,如果不是因为喜欢,她这辈子恐怕也不会这么卑微吧。

“不是这样的。”公孙锦伸手紧紧的抱住琴如瑟,“不是这样的!本王只是怕,怕你不原谅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罢了!”

在公孙锦怀中的琴如瑟止不住的哭了起来,她觉得好委屈,好委屈。

“是本王错了,本王对你做的事情这般万恶不摄,本王任你处置好不好!”公孙锦轻轻拍着琴如瑟的脊背。

“公孙锦你个傻子!我有那么不懂事吗?”琴如瑟抬头,用公孙锦的衣服摸了一把鼻涕,然后拍着公孙锦的胸口说道:“你这么蠢,也不知道我当初为什么会嫁给你!你都不知道我在因为什么生气?”

琴如瑟越说,公孙锦也觉得脑仁疼。对他而言,天下比女人实在简单太多,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

他既心疼又委屈的看着琴如瑟:“别哭了,再哭眼睛就肿了。”

“公孙锦,你就是个大蠢蛋!”

“好好,本王蠢,你不哭了好不好。”

“好个鬼!”琴如瑟使劲抹了一把眼泪,然后看着公孙锦说道:“我又不蠢,你现在不要小孩的原因我自然是知道的。要不然,早在第一次我就跟你闹起来了。”

琴如瑟说完,喝了一口水,继续道:“可是你为什么总觉得我是个不通情理的女人呢?虽让说,这种事情一般的人没法接受。可是,我又不是一般人。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这点,我就不跟你扯了,我因为你病了这么久。你除了每天大晚上过来看我,其他时间来多不来。就算来了,也不进来跟我说话。我真搞不懂,我要你这个丈夫有什么意义。”

第153章 一百五十四章:西南战事

琴如瑟越说越激动,就在她准备继续用嘴讨伐公孙锦的时候,对方一下子吻了上来,将她所有的不忿尽数吞了进去。

“眼泪是咸的,王妃是甜的。”公孙锦亲完之后,一本正经的说着情话。

“可是王上是蠢的!”琴如瑟红着眼睛笑着说道。“王上,我还有话没骂完呢!”

公孙锦愣了一下,明白过来琴如瑟的意思,难得的绽开笑颜,深情的吻了上去。

南越国都。

南棠跃上完早朝之后,回道后宫,便听手下的探子回来报告了琴如瑟情况。

南棠跃一边给自己煮着茶,听到事情重点的时候,不禁愣了一下。

“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公孙锦还真是一个狠角色啊!只是苦了他那一个小王妃了。”

牡丹在一边看到自家主公燃气的怒火,便让探子不要继续说下去了。

“这样都能和好?琴扬那老家后可真是教了一个好女儿啊!”南棠跃这句话的时候,言语里面便是诸多不满。

“皇上,说到底这也是别人家的事情,你何必动此大怒!”牡丹跟了南棠跃很多年,自家主上生气的时候嘴上脸上虽然不会有特别明显的表示。不过他手上蹦起的青筋,无不显示着难以抑制的怒火。

“谁让你话多,掌嘴!”

牡丹不知道哪里惹到了南棠跃,不过皇帝发话,她也不敢忤逆。几巴掌下去,脸都打肿了。

南棠跃起身,看着牡丹邪魅的笑了笑:“她不是你可以品头论足的女人。”

公孙锦和琴如瑟和好之后,公孙锦总觉得对不起琴如瑟,所以对她更是纵容。不过琴如瑟倒是一直知道分寸二字,除了在公孙锦面前没大没小之外。其他方面,倒是都做的十分得当。

两个人原本计划,到天气再暖和一点得时候,一起出去游山玩水。可是天不遂人愿啊!这计划还没有落脚,皇城的圣旨和前线的急报,一条接一条的传到了王府。

“现在战事如何?”琴如瑟看着公孙锦紧锁的眉头,还有一下午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战报。便知道事情和善于次的陇西之战相比,有过之无不及。

“西南战事吃紧,皇上把周王调回京都之后,西南一大的守卫出现空缺。西南吐司乘虚而入,已经打到了巴蜀一带了。”

巴蜀和长安之间只有秦岭这一条防线。一旦西南大军突破了秦岭,大周距离灭国就不远了。

一般情况下,一旦边疆战事吃紧,便会立刻上报。断然不会等到这个时候,全面陷入被动在战场上,完全就是自掘坟墓。

“周王离开竟然会有这么严重的结果吗?”

公孙锦不否认,周王对于大周来说,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存在。周王虽然和他在政事上没有办法达成共识,但是他们两个人都是大周守护神一般的存在。

周王和自己分管的两只不同的大军震慑者五洲之内所有热入侵者。如今周王别夺了兵权,成了一个闲散王爷,相当于大周的半壁江上没了看守。如今的结果,并不意外。

“嗯!”

“难道皇上当初召回周王的时候不考虑这个问题吗?”琴如瑟当然知道皇帝不会没有这种顾虑,不过她还是为皇帝的任性感到无比的气愤。

“皇兄自然想过,不过他就是从来都不相信我们,所以才会弄成如今这副样子。哎!”

“这一次西南御敌,皇上派了你而不是周王。王上不觉得奇怪吗?”

“他就是为了让我功高震主,然后好夺了我的王权罢了。”这种过河拆桥请君入瓮的做法,公孙锦自然是百倍清楚的。只不过,他在这个位子上,就算不愿意,也没有办法拒绝。毕竟皇帝给他的是一个进退维谷的难题。

“这次战事一起,估计又得个一年半载吧!”

“所以你回去看看,把你需要的全部都带上!”公孙锦看着手中的军事布防图,头也不抬的说道。

琴如瑟坐在一边拿起一只毛笔,反着在桌子上敲了半天,说道:“我说王上,我又没有答应跟你一起去前线!”

公孙锦一听这话,放下手中的毛笔,撑着脑袋看着琴如瑟。想了想,伸出一只手,捏着琴如瑟的鼻子说道:“你知道什么叫做夫唱妇随吗?你男人出去打仗,你竟然不跟着,好好反省一下。”

“好好我知道了,你想松开我。”

公孙锦松手之后,琴如瑟揉着自己红肿的鼻子,退到一个安全距离对公孙锦说道:“我说公孙锦长本事了,你这么对我,你这是打算与整个琴家为敌吗?”

“有本事你回娘家啊!”

镇北王收拾了三五天之后,便启程去了巴蜀。大军早他们几日出发,公孙锦和琴如瑟紧赶慢赶,终于在大军抵达之前,赶上了队伍。

巴蜀整个城池已经进入了戒严状态。直到公孙锦和车架到了,才在护城河上放下大桥。

“微臣见过镇国公!”

“现在情况怎么样?”公孙锦一进城,变到城墙上向巴蜀城守燕苛冉询问。

“根据探子来报,西南吐司已经在都江堰南边一百里的地方集结了五十万大军,随时准备向我们发起进攻。”

“传令下去,让我军扩营到都江堰南边五十里的地方。”

燕苛冉无法理解镇北王这个命令的意义。西南吐司的大军从西南一路杀过来,早就杀红了眼。士气如今早就是最高涨的时候,如果这时候和他们争正面刚,完全就是自寻死路。

镇北王一代战神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如今能够守住城池已经是最好的结果,此时扩军到敌人阵前,是个什么道理?

“王上,为什么要这样做?”

“拖到汛期,都江堰就是我们最大的杀手锏。”抛开夫妻之间的默契,在军事行动上,公孙锦和琴如瑟也总是能够达到高度契合。

燕苛冉被一边说话的小兵吓了一跳,女人是不能够随意出现在军营里面的。不过在大周的战场上,有一个女人可以,那就是——镇北王妃。

“王妃娘娘!”眼前这个女扮男装的英气小兵,怎么看也让人没有把法和一个女人联系在一起。

第154章 一百五十五章:翻译官

“不至于这么惊讶吧!”琴如瑟看着燕苛冉半天都没有回道原味的下巴,笑着说道。“在王府的时候,我和王上已经讨论过这个方案了。这是目前神算最大的,你照做就好。”

燕苛冉以前是周王手下的人,所以对公孙锦不是特别的执着,但是他和琴如瑟倒是有这一段很深的渊源。

因为几年前,他在一场小型战役中,因为轻敌,一度落败。当时他所带领的五百轻骑兵全军覆没,他自己也面临被杀的命运。这时候,刚好碰见走镖的琴家第一镖师阎罗。他至今都记得阎罗的一手剑,上下翻飞,轻飘飘的身影在在战场上游刃有余。

“写王妃娘娘当年的救命之恩!”

“我救过你吗?”

燕苛冉点头,“娘娘可还记得六年前淮南动乱。”

“哦,那时候可怜巴巴的一个人是你啊。”

“娘娘说笑了,没想到有生之年,还有机会再见我的救民恩人。我定誓死追随恩人。”

燕苛冉眼神坚定,都忘记了身边还站着的公孙锦。琴如瑟倒是意识到了公孙锦脸色有些难看,打圆场道:“还是别吧。你是周王的人,这么轻易变卦,周王多没面子。再说了这场战役的主帅是我家王上,你要追随,也是追随他,你说是不?”

“娘娘说的是!是小人考虑不周,我这就去安排。”

燕苛冉传令去了之后,公孙锦这才回过头,看着琴如瑟:“可以啊,本那个王妃在全天下暗戳戳的笼络了不少人!”

“别这么说。”琴如瑟笑着拍了拍公孙锦的肩膀:“王上你难道不应该庆幸吗?你的王妃表里如一。一直都是一个善良无比的女人。”

“是吗?”说她胖,这怎么还喘上了?公孙锦没有继续和琴如瑟在城墙上面扯皮,转头告诉何离,让他将这一次所有备战的统帅全部召集过来。

这一次的战役虽然没有上一次陇西那么紧迫,但是却十分不好打。所以公孙锦一早做好了持久战的准本。不然他也不会吧琴如瑟带过来。

所有人都到了之后,琴如瑟坐在一边旁听。

“王妃娘娘在这里做什么?”有一个小将没有听说过琴如瑟的英勇事迹,按照平常的认知,只觉得女人不能够出现在军营里。好家伙,现在不单出现,还在这么严谨的地方旁听。哪门子的道理?

“本王怕你们听不明白,叫她过来给你们解释。”还没等别人说话,公孙锦已经开后维护自己的媳妇儿了。最主要的是,那些人和她老婆比起来,实话说,真的差太远。要是琴如瑟是一个男人,那公孙锦宁愿去给她打一个下手。

“今个这里坐的,除了王上,没有一个打的过王妃的。你说她在这里有什么问题吗?”另外一个小将在一边暗戳戳的解释。

正式开始排兵布阵,讲解局势的时候,琴如瑟的作用马上就体现出来了。他就像公孙锦的另一个大脑,把他高冷不愿意解释的很多东西,悉数翻译过来。

“拖延时间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

“汛期已到,都江堰开闸泄洪的时候,我们可以减少几万人的伤亡,这就是拖延的意义。”琴如瑟坐在一边慢悠悠的解释道。实话说,要是不是她在这里,其他的小将一般只有服从命令的份,因为公孙锦绝不会有闲心去解释自己的么一个决定的。

“可是巴蜀去年大旱,如今草木还没有生长起来,一旦开闸泄洪。明年农民又将是颗粒无收。”

“去年巴蜀大旱,我们琴家买给朝廷赈灾的是土豆。开闸邂逅之前,土豆已经全部收获了。而且土豆苗留存下来的其他的东西可以保证土壤肥沃,吸水力的强。这一次泄洪不仅可以帮我们低于西南大军,还可保佑明年大丰收。”

“娘娘有这般远见,我等佩服。”

琴如瑟自然不会在这种地方,和自己家王上抢风头,随即说道:“着你们要感谢的应该是英明神武的镇北王殿下,我呢不过就是给人家打杂的。”

“报,西南土司的战书。”

“拿过来。”

公孙锦打开西南的战书,看着上面用浆糊粘着一只死苍蝇,瞬间觉得自己被羞辱到了。要不是琴如瑟手快,这份奇葩的战书,估计已经碎成渣渣了。

“哎呦,我去,不是吧,这个西南土司实在太没品了吧。”琴如瑟厌弃极了,这就算不是个战书,这件事情也恶心到了极致好吗。琴如瑟用两只手轻轻捏着纸张一角,放在火上烧了。

让那后给一边的何离说道:“那个什么,你去在我带过来的箱子里买呢找上一件像样的宝贝给西南土司送过去。顺便告诉他,他要是实在穷呢,我琴家可以借钱给他们打仗。一个战书都送不来一个像样的,我们真的不屑跟这样的穷光蛋打架。”

琴如瑟这一招反讽,让在座的所有将士,看的那叫一个目瞪口呆,还有这种骚道极致的操作吗?

“我说的不对吗?”

“对!”所有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何离领命,连夜找了一匹快马,将大周的战书送到了西南土司的手里。

西南土司看着大周回了一个这么气派的宝贝,以为大周怯了,便洋洋自得:“大周这是准备求和?没关系,只要你们的皇帝乖乖把王位交出来。我可以考虑留他一命。”

“我想土司大人可能误会了。”何离恭敬礼貌的微微躬身,继续说道:“我们王妃娘娘让我给你带句话,如果实在穷,写不起战书,她可以借钱给你们。毕竟他不喜欢欺负穷人。”

“什么!”西南土司根本没想到自己会被人翻过来侮辱,心中怒火瞬间燃烧起来。

“东西我已经送到了,就先回去了。”何离按照琴如瑟所说,确认激起土司怒火之后,早早离开了西南大营,以防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她口中的娘娘是一个什么鬼东西?”西南土司起的不轻,手边的东西全被摔碎了。整个西南啊大帐里,每一个人敢说话。

第155章 一百五十六章:开战

京都远郊,长孙公野别院。

“大人,你这一次来,又什么吩咐。”长孙公野谨慎的站在一边,生怕一个行差踏错得罪了丹墨。

“没什么事!就是岩主让我告诉你,这一次水搅得不错,继续保持。”

长孙公野乐呵的点了点头,之前丹墨说岩主让他把水搅得浑一些。他便暗戳戳的给西南放出消息,透露了巴蜀守卫薄弱这件事情。没有想到,西南土司行动迅速,没有辜负自己的期望。

不过,丹墨此次过来,一定不是简单的表扬一下他这么简单。所以长孙公野的内心有点慌张。

“右使大人真的没有神什么其他的事情吗?”

丹墨的一双丹凤眼微微转动,轻轻笑了一下。这一笑长孙公野的内心更加发毛了。

“岩主还让我带一句话给你。”

“大人请说。”

“哼!”丹墨冷笑,“岩主让我告诉你,圣瑰岩的眼睛变步五洲,大人还是不要又什么小动作。毕竟摄魂蛊的发作的惨状,你我都见过,不是!”

长孙公野连忙跪倒在地,说话的声音都又些发颤:“大人说的是。我,我怎么敢违背岩主的意思。”

丹墨笑的更加意味深长,“大人知道,就好。”

长孙公野没有想到自己一点点的念头也会被发现。丹墨说话的瞬间,他就感觉全身的血液凝滞了。他跪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起来。毕竟圣瑰岩手里面握着他们长孙家几百口人的性命。

“是,是多些右使的大人提点。”

巴蜀战场上面,琴如瑟的反讽,让西南土司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一连十多天,都换不同的人来战前挑战。全部都是来挑战琴如瑟的。不过,琴如瑟怎么可能一吆喝就上去打一架呢?开玩笑。所以,大周这边每天也派了不同的人应战。

直到有一天,西南出战的变成了一个叫做浮屠的男子。这个人武艺高强,一上来,连赢了六场,硬生生的吧琴如瑟逼的不得不露上一面。

琴如瑟穿戴好之后,准备出去应战。这时候公孙锦一把拉住她的手说道:“不要逞强。”

“我知道!”琴如瑟回了一个吻,跨上战马。

到了战场上,琴如瑟依旧每一个正形,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似乎一点也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阎罗?好久不见。”

西南的人竟然知道自己的外号,琴如瑟瞄了一眼和自己对阵的人,觉得甚是眼熟,她摸着脑袋想了半天:“是你!”

“是我。”

“就是,就是那个那个手下败将!”

“没错,几年前败在你的手里这个仇,我一直都记得。”

“所以呢,你今天准备,再输给我一次?”

“打一场不就知道了。”浮屠很清楚琴如瑟让人自乱阵脚的功力有多么厉害,如果自己还是几年前那个血气方刚的莽夫,那么已经不战自败了。

公孙锦冷着烟眉站在观站台上面看着自己媳妇。

“那个叫浮屠的功夫如何?”

“我昨天和他教过手,和娘娘的功夫不相上下。所以这一场难说!”

“不相上下?”公孙锦轻笑,如果在拳脚功夫上不能压制自己的媳妇,那么基本上没有胜算的。因为琴如瑟厉害的远远不止她的拳脚功夫。“你去让人烤上几只羊,今晚上要庆祝一番。”

“是”

与陇西一站飞沙走石的战场不同,巴蜀之地草丰木茂,马蹄肆踏的时候,溅起的水滴好不壮观。

“得等一下!”

“怎么?你怕了?”

琴如瑟随意的趴在马屁的脑袋上说道:“那倒不是,只是你的那匹马看着又些不对劲。你换一批再和我打,不然回头别人改说我,胜之不武了。”

浮屠低头,轻轻敲了马屁身上的几个穴位,果然如琴如瑟所说,这一批马似乎被人喂了巴豆之类的东西。如果真的打起来,这战马半中腰撂挑子,自己别说胜算,能不死已经是十分牛逼的事情了。

“娘娘怎么?”

“那马的手脚是你动的?”公孙锦不悦的抬了抬眼睛,毕竟暗地里做手脚这种事情实在办不上台面。

“我就是怕娘娘吃亏。”

“自作聪明!”

如果今天这琴如瑟美誉发现马屁的问题,在打斗过程中一点出现问题,西南土司一定一会借题发挥。这件事情一点传了出去,那么镇北王的名声一定会被虎视眈眈的人暗中抹黑。

当浮屠换了一匹战马之后,一上来便朝着琴如瑟横冲过来。

“娘娘!”

浮屠的大刀眼看着就要劈倒琴如瑟的时候,突然琴如瑟从马匹上滚了下去。

浮屠还没有梵音过来的时候,琴如瑟从马匹的另一端挑了起来,一剑闪到了浮屠的身后,挑断了他的发声。

“打仗要专心。”琴如瑟笑着说道,再一次坐会自己的战马上面。

刚才不过是正式争斗之前两个人的一个热身罢了。接下来才是重头戏,琴如瑟两腿夹紧,胯下的战马便似离弦的飞剑冲了出去。

浮屠不甘示弱,手握长刀,反手险些将琴如瑟的战马斩首。

“可以啊,三年不见,你这功夫真的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三年前,你在岭南亲手将我打落马下,告诉我这辈子都别想赢过你。这三年我没有一刻停下来过来。就是为了今天彻底的把你打败。”

琴如瑟看着一腔热血的浮屠,实在不想说什么打击的话。不过他还是觉得有些事情不告诉他实在不好,便说道:“你的这种精神勇气可嘉,不过怎么说呢,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我跟你打个赌,要是你今天能打赢我,我把琴家继承人的位子留给你怎么样!”

浮屠知道琴如瑟给出这样的赌约,就是为了嘲讽自己根本没有胜算的意思。不过,她真的是太小瞧自己,今天就要让她后悔做出这个决定。

“既然如此,阎罗可千万小心。”

“嗯嗯。”琴如瑟说罢,将手里面的青莲剑舞了一个圈,提起来十二分的警惕心。

第156章 一百五十七章:残剑穿胸

浮屠再一次发起攻击的时候,更加来势汹汹。只是这一场比试大的并不轻松,因为没多久,便下起了雨。空气中闷热潮湿,草地边的湿滑起来。坐在看台上面的公孙锦,只希望这场雨不要下大,毕竟他并不怎么希望自己老婆淋雨。

“等一下!”打到一半,琴如瑟突然叫停,弄的浮屠也是一脸懵逼。

“怎么了?”

“我说你打架就好好打,不停的喊什么?一会我打,一会看剑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用嘴比试呢。本来突然下雨人心情就不怎么好,你这么一喊,我真怕自己一回手下忍不住,给你打死怎么半!”琴如瑟是真的不怎么开心,因为浮屠打起架来,真的是一个超级话唠,喋喋不休的,跟奶奶的裹脚布似的。

“我有说话吗?”

“你说呢!”

“那我把嘴封上不就行了。”浮屠似乎早就知道这个毛病,熟练的从衣兜里面拿出来一个尝尝的布条裹在自己的嘴上,然后伸手表示自己可以继续下去了。

这幅画面好不搞笑,明明是两句对垒多么严肃的一个场面,硬是被这个两个人弄成着街头说书的一般。

“这个叫浮屠的不会是对面派来了的奸细吧!”西南土司问道一边的谋臣,毕竟现在的场面任谁看,都觉得有些诡异。

“大人,这个叫做浮屠的人,以前是一个土匪,三年前他跟他弟弟一起烧杀抢掠的时候,他弟弟被镇北王妃杀了。他们之间那可是有者血海深仇,怎么是对面的奸细。”

“那多半也是一个傻子。我西南的脸都让他丢完了。”西南土司黑着脸说道。这个浮屠在他的眼里,多半脑子有病。

被琴如瑟跳了一整毛病的浮屠所有的节奏全都被打乱了,和琴如瑟真刀实枪的干起来,没几下便露出疲态。

他虽然一把大刀玩的溜,但是无奈这一把大刀足足有三十斤。试问一个正常人,谁拿着一把三十斤爱你的大刀挥舞半天,还能状态如初。

“怎么,看你累成这个样子,要不我们明天继续!”琴如瑟手里面拿着浮屠腰间的一个钱袋字,生无可恋的说道。

浮屠也正有此意,毕竟他今天要是输了,是断然不服气的。

“也好,明天爷爷定要你胯下求饶。”

“我说老哥,你要是以后喘的时候,就不要放狠话。岔着气,怎么听起来都奇奇怪怪得。”琴如瑟说完,已经打道回府了。留下了一个倨傲的背影。虽然今天的比试没有分出一个高低,但是今天的颜面,那西南土司的脸早就丢完了。

之后的几天,浮屠每一次出战的时候,琴如瑟总是有各种理由拖延战事。所有人都觉得琴如瑟故意隐藏着实力,因为每一次对战的时候,琴如瑟总是嬉皮笑脸的,没有一点正形。

“今天,我们两个必须一决高下!”

“成,没问题,我都依着你!”琴如瑟打了一个哈欠,慢悠悠的拿出自己的青莲剑,将袖子缓缓撸了起来。“这样,够正式吗?”

尽管浮屠每天上战场的之前都会被西南土司教育一番,不要随便上了那个女人拖延的轨迹。但是无奈的是,他每天看到琴如瑟之后,总会被对方一言半语弄的不知道东南西北。

不然两军士兵,不可能一脸七八天,每天看他们两个人在战场上面扯嘴皮子。

今天琴如瑟上场之前,公孙锦知会她今天就决出胜负好了。想个法子,让西南再失些颜面。

浮屠扛着自己的大刀气势汹汹的杀了过来,琴如瑟轻蔑的打了一个哈欠,在大刀砍过来的瞬间,琴如瑟躺了下去,看着刀刃从自己的眼前不到一指的距离略了过去。

“厉害啊!”琴如瑟说完,翻身在大刀反手的时候,跳了起来。

琴如瑟只守不攻,一炷香的功夫之后,弄的浮屠有些心急。他觉得琴如瑟完全就是消耗自己,自己的大刀挥舞起来十分费劲,继续这样用不了多久,自己自然处于下风。

“看剑!”琴如瑟突然没有继续后退,而是一个跟头跳到了浮屠的马头上,虽然两人距离近了许多,不够琴如瑟依旧多是格挡一类的动作。

时间久了,浮屠就以为琴如瑟只会一味的后退,所以,当琴如瑟突然向他伸出长剑的时候,他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你要慢一点,可就是我剑下亡魂了!”琴如瑟说完,一个口哨唤回自己的战马。

这一次,琴如瑟没有继续后退,而是以猛烈的攻势朝着浮屠冲了过去。浮屠不甘示弱,好不容易可以酣畅淋漓打一场,他又怎么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再说万一赢了,说不定就成了天下首富了。

刀剑相碰撞的时候,闪出的火花显示着战事的激烈。

“糟了!”公孙锦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紧张的看着自己的媳妇。

因为琴如瑟手中的长剑被浮屠手中的大刀截成了两半。战场上没有点到为止的说法,一般结束都是以另一个人生命结束为准。而且,战场上看一寸长一寸强的道理大家都懂。琴如瑟用剑,本来就不占上风。现在剑断了,琴如瑟能不能活着出来都成了迷。

西南的将士们已经认定了浮屠会夺得胜利,已经发出了胜利的呼号。而大周的将士,谁人心中不捏着一把汗,失败虽说不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但是战场上的可是他们统帅的夫人啊!

浮屠也知道机不可失,加快了受伤的动作,一下子狠劈下去,将琴如瑟的战马斩首在沙场上。

而琴如瑟本人无奈跳到了浮屠的战马上。当浮屠的大刀回转过来的瞬间,琴如瑟摁着浮屠的头,一个跟头,翻到了浮屠的背后,反手一剑。

众人只见道,那一柄断了的残剑从浮屠的后背刺入,刺穿了他的胸膛。

“对不起!”

琴如瑟赢了,公孙锦的心落了下来。大周的将士发出更加强烈的呼号,当琴如瑟跳下战马,看着自己满身沾染的血迹,冷笑了一下。

这就是战争!她那一刻无比的希望她的男人可以有一天可以统一五洲,让战火不再重燃。

第157章 一百五十八章:后手

琴如瑟大获全胜,当天晚上,大营的几个将领们小小的庆祝了一番。毕竟从上一次上西南土司送来战书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四十多天。任他带了粮草再多,也经不住这消耗下去。

“这西南王估计都快要抓狂了吧!”燕苛冉笑着说道,举起一杯酒对琴如瑟说道:“娘娘足智多谋,我等甚是佩服。”

“娘娘,我也敬你一杯,这么长的时间,西南的粮草必然没有多少余粮了。我们这时候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一定会凯旋而归的!”

“你们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琴如瑟干了眼前的酒说道:“西南王又不是傻子,他们会任由我们这样消耗他的粮草?他要是没有后手,会耽搁着么久?”

虽说已经到了初夏,但是也里的风呼啸而过,还是觉得有些寒凉。公孙锦让何离去大帐拿一件披风出来,一整晚,他都没有说几句话。

“王上,你觉得呢?”琴如瑟看公孙锦没有半分忧虑的样子,便知道某人定然是成竹在胸。不过他的每件稍稍拧起的几根眉毛,让琴如瑟有点担心。

公孙锦接过何离拿来的披风,盖在琴如瑟身上之后,才缓缓说道:“今年的汛期估计会比往年晚一些。但西南王想必已经察觉我们的计划了。”

西南王察觉,也就意味着,他会整顿好之后,不遗余力的向大周驻军发起攻击。尽管最后,大周的胜率很大,但是付出的代价也会相当惨重。所以,他们现在不得不更改计划。

“我不们前几日不是已经结了他们的粮草吗?”燕苛冉一伙的问道,自己半个月前,劫得那一批粮草,难道是假的。

“所以我就说你们小看了西南王吧。”琴如瑟无奈的说道,因为大周现在的残局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造成了。

“西南王押送的那一批粮草本身就是个幌子。因为他早就在我们琴家购置了足够供应半年的粮草。”

这句话琴如瑟说出来自己也觉得有些欠打。毕竟自己现在是镇北王妃,也是大周战营的一员。而自己的家族却给西南提供了充备的粮食供应,怎么说,都有点里通外敌的感觉。

“大敌当前,琴家怎么可以这么做?”一个小将听到这话,心中顿时怒火中烧。

“琴家不臣服于任何一个权利阵营,他们一直以来只和钱打交道。这是五洲共识!”公孙锦淡淡说道,尽管这一点bug现在让他这个领帅有些焦头烂额。

看到公孙锦帮自己说话,琴如瑟瞬间有一种暖茶入心的感觉。

“琴家一直都是临阳属于哪个国家,我们就是那国人。我们不受任何人庇护,也不向任何一个国家提供免费支持。我们做五洲生意,谁给钱,我们就给他们想要的东西。这个虽然听着很没有责任,不够这就是所有的势力阵营不把猫头对准我们的原因。这一点,我也没法改变!不然,我早就调动琴家的力量,帮王上了!”

琴如瑟是真的没有办法,她毕竟是琴家未来的家主。这种思想早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被不断的灌输进去。虽然琴如瑟嫁给公孙锦之后,总觉得这样的家训有悖伦常。但是作为琴家家主,她不能因为一己之私,把整个琴家拖进万劫不复的境地。

很多小将虽然不明白这么做的意义到底在哪里。尽管他们觉得这样自私,没有一点顾及家国大义。但是所有人都感觉到了琴如瑟言语中的无奈。更何况公孙锦都发话了,他们也不好继续苛责琴如瑟什么。

“那我们接下来如何应战!”

“等时机。”公孙锦突然之间眼神中闪过一抹寒光,他第一时间就是看向了琴如瑟。

琴如瑟对上公孙锦的眼睛,迟疑了半分,笑了笑。果然最懂他们两个人的只有彼此。公孙锦一个眼神,琴如瑟便知道他心中的鬼主意是什么了。

“你这样真的不厚道啊!”

其他人都是满脸茫然的看着琴如瑟和公孙锦对视傻笑。那种别人一清二楚,自己却像一个傻逼的感觉一点都不好。

“什么时机?”何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不接的看着他们两个人。“王上和王妃能解释一下吗?”

“不行!”琴如瑟和公孙锦异口同声道。

之后的两天,琴如瑟突然从军营中消失了。不过公孙锦没有在意,其他的人也久没有问起这一件事情。毕竟公孙锦都没有过问,想来琴如瑟应该有其他的任务。

“王上,我二叔最终还是没能同意。”琴如瑟回来之后,失落的怕在公孙锦的面前。两只眼睛微微下垂,像是一只可怜的狗狗一样。

“我二叔说,琴家做生意靠的就是口碑,怎么也不愿意在给西南土司提供的粮草里面下毒。”

公孙锦看着琴如瑟衣服委屈的样子,哭笑不得。这种要求确实有点难为琴家二当家了,他不答应也是正常。

“没事,本王在想其他的办法就是。”

琴如瑟衣服无精打采的样子靠在公孙锦的肩头,“你说我二叔怎么就这么不会变通呢?哎,不过。”

“不过什么?”

“他对于我去偷了粮草押送图着一件事情,倒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琴如瑟脸上露出鬼笑,轻轻将一张折叠整齐的地图晃悠在公孙锦的眼前。

“这样的话,可就怪不到我琴家的头上了,你说是吧,我亲爱的王上!”

原来这个鬼丫头是装的,公孙锦伸手敲了琴如瑟的脑袋,翻了一个白眼研究地图去了。

没看多久,公孙锦的脸上便露出了不解的神情。

“你二叔为什么要从湖南那边发送着一批粮草?”

“因为西南土司是不可能让我们知道的他们粮草的存放地址。琴家如裹从就近的粮仓供应粮食的话,又怎么帮的上王上呢?一下天虽然远,但是王上也有了足够的时间去部署一切,不是吗?”

公孙锦点头,用一边的毛笔在地图上面打了一个圈。

“可是这里我们要怎么出其不意呢?”

第158章 一百五十九章:天门山,千灯愿

天门山地势险恶,易守难攻,一大发生交火必然是死伤惨重。公孙锦最先考虑的便是如何将战场转移。

而琴如瑟想的则是却是怎么样将西南土司困死在那个地方!

“我们在这里设下埋伏,这里是他们下山的必经之路,在这里交手我们胜算最大。”

公孙锦将自己的想法一点点剖析出来,琴如瑟不断的点头,但是却没有实质性的认同。因为她的内心早就有了一个更好的想法。

“瑟儿,你可是觉得本王的法子有什么问题?”

“嗯,王上的想法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这个地方地势平坦,出其不意,只要是记得当,定然能够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只是,我在想有没有一个兵不血刃的法子。”

“兵不血刃?”公孙锦下意识的露出笑意,“这是行军打仗,可不是你押镖的时候伏击一窝山匪那么简单的事情。”

琴如瑟知道公孙锦自然是不信自己现在所言的,便闭着眼睛躺在椅子上那个继续完善自己的想法。

没多久,琴如瑟突然起身朝外面跑了出去。

“你干什么去?”

“过会你就知道了。”

琴如瑟一出门便冲着打仗里面喊了一句:“王上,把你的副将借我一下!”说完,拉着何离便朝着后山去了。

“娘娘,我们这是?”

“其他的我一会在解释给你,你先把这棵树砍下来!”

“砍树?”何离满脸的茫然,为什么要砍树。见琴如瑟没有回答,何离也不好忤逆什么,只好拿着自己的随身带着的短刀做起事来。

琴如瑟选的这一个树枝干粗壮,何离用了大半个时辰才将这一颗树砍了下来。

“行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你把这些东西给我找过来就好。”

何离看着单子上面了的所有东西,越看越觉得奇怪。如今大敌当前,王妃娘娘还要过千灯节吗?

琴如瑟折腾了整整一天,一直到晚上的子时。

“王上王上,我想到办法了!”琴如瑟拎着一个孔明灯跑了回来,刚走道公孙锦面前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灯笼?”

琴如瑟点头,她将灯笼侧过来拿给公孙锦看。

“什么意思?”公孙锦看了半天,也未曾发现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琴如瑟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感叹道:“果然,这样的天才办法,只有我才想的到!看着啊!”

琴如瑟说完,拉着公孙锦的手朝着大帐外面走了出去。

她将灯笼放在地上,点燃之后,两人看着灯笼一点点升上天空。

“你点了一只孔明灯,是打算让本王许愿打仗能赢吗?”公孙锦微微有点愠怒,他觉得琴如瑟似乎是在戏弄自己。不过按照自己媳妇的脾性来说,不应该啊!

“许个鬼啊,你继续看着!”

当这一只空明灯一点点升空之后,像是夜里的一轮明月一般。一阵微风轻轻吹过,孔明灯向远方飘了飘。就在公孙锦的兴趣快被磨灭的时候,那一只孔明灯突然在空中燃烧起来,火势越来越大,灯笼跌落在军营东南角的一顶帐篷旁边,将帐篷烧了起来。

“火烧连营?”

“嗯哼!”琴如瑟得意的点了点头,拿起另外一只灯笼展示在公孙锦面前:“以往呢,制作灯笼的师傅一般都会用浸了水的竹条或者是铁丝铜丝之类的东西啊来制作龙骨一类的地方。当蜡烛燃烧完之后,灯笼机会落下来。而我呢,用棉线代替了那些东西,燃烧时间一长,灯笼就会断裂,自然会掉下里。而且我在灯笼上面裹了一层棉花。只要灯笼出现意外,那么灯笼会燃烧起更大的火。到时候,他们的粮草被烧了,我们岂不是不用一兵一卒,就能完成任务?”

“王妃娘娘竟然能想到这样的法子,我等真的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别人夸琴如瑟,她也就是笑一笑,她期待着公孙锦表扬自己。

“你这脑子这么好使,什么时候给本王生一个伶俐的小豆丁!”

生孩子这个话题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就像是一个红灯禁地。突然聊到,两人都会有些许的尴尬。琴如瑟脸色瞬间变得有些红白不接,朝着大帐里面走了进去。

“娘娘这是?”何离等人不解的问道。

公孙锦自然清楚琴如瑟为何会不开心。因为那个说要孩子的是自己,最后亲手不要孩子也是自己。自己着办对不起她,竟然还敢提这样的话。

“瑟儿!”公孙锦走进打仗,站在琴如瑟身后。

“嗯!”

“还在生气?”

“没有!”琴如瑟闭着眼睛,怕眼滴落出来。她转过身,抱着公孙锦:“有一天你要是把天下都握在手里,我们就要一双儿女,好不好。”

“好!”公孙锦的回答铿锵有力。

三日后,琴家在一线天将几十万石粮食交付给西南土司。交付的前一天晚上,琴临安暗中让人将一多半的粮食换成了干草。因为他觉得自己的那个侄女和侄女婿一定会出手,所以与其浪费,还不如一开始就留一手。

这样就按到了最后侄女没能成功,自己还能说因为自己老谋深算,帮西南土司提前想到了这一点。

这一天,西南土司的人接到粮食之后,没有立即离开。因为他们觉得白天容易暴露行踪,一直拖到晚上才准备启程。

不过这种天真的想法,正中琴如瑟和公孙锦下怀。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下来之后,大周将事先准备好的灯笼尽数放飞。西南人没见过这样的场景,一时慌乱起来。

“那是什么?”

“那些是什么东西?”

“奥,今天是大周的千灯节,人们会讲愿望写在灯笼上放飞。让它们白斩鸡的愿望带道远方,说给天上的大罗神仙听。”一个人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那就走快点吧,不然让大周的探子发现就糟了。

接到命令的西南将士们立刻加快了脚下的速度。只是无济于事吧,一切早就在别人的掌握之中。西南将士们好不容易将押送粮草的马车赶到一下天的时候,这时候因为巨大的山体挡住了孔明灯的去路,穿山而过的风,让灯笼没了在原地打转。没多久,便跌落下来。千百只燃烧着的孔明灯,就像是一个个火弹跌落下来。

第159章 一百六十章:奇怪

用干草偷梁换柱的粮草已经点燃瞬间燃烧起来。西南将士们大乱,这批粮草可是他们的底牌,一旦出手便再也没有转还的余地。

“快救火,快救火!

“一定要保住粮草!”

这时候,号角的声音响了起来,公孙锦大声的喊道:“杀!”

一番厮杀之后,大周的士兵毫无意外的大获全胜。但是站在山头上面观站的琴如瑟和公孙锦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这一场战役的太容易了,没有一点的回环的余地。那些西南士兵像是准备好一般争相赴死,没有一点对于援兵期待的迹象。

如今虽然大获全胜,但是公孙锦和琴如瑟却有一种中了圈套的感觉。

“启禀王上,西南俘虏八十九名全部在这里了。”

公孙锦走到不远处的一个西南俘虏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们都是西南的死士?”

俘虏没有说话,只是微微转过脸。

“何离,找一找他们身上有没有纹身之类的印记。”

琴如瑟知道公孙锦所担忧之事。因为西南土司如果派出的是自己的死士,说明这一次的粮草围剿根本就是他们的计划之一。那就说明西南土司还有一个更加庞大的计划,在长安皇城不提供任何支援的情况下,这场战役将会越加困难。

当何离在一边检查到那些死士身上的纹身之后,这一群俘虏瞬间将后槽牙里面含着的药丸咬破。何离已经尽力去阻止,最终的结果还是没能躲过这些人命丧黄泉。

“他们身上都有西南皇室的印记,但是全部都死了,没一个活下来。”何离说完,公孙锦的脸色越发的不好。西南土司如果不是万全的准备断然不会做道釜底抽薪这一步。派了这么多死士来执行这一次的任务,难道说:西南土司抱着鱼死网破的想法?

“王上,看来我们回不去了!”琴如瑟从一边的树上跳了下来,神情凝重的看着公孙锦。

西南土司早就在山中埋伏了大量自己的人马,如今将他们困在了一线天,就算失了粮草又能怎么样?他们只要杀了镇北王,着大周的天下还不是唾手可得!

“瑟儿,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

“一夫当关万夫莫敌!”公孙锦说完,回头看着远处山上一线天哪一条狭窄的山缝。

“不行!”琴如瑟看着公孙锦的眼睛便已然猜到了公孙锦心中所想之事。他想用自己去换这里千余名大周将士的命吗?

“这是现在唯一的办法!”

“公孙锦,你给我记住!你不仅仅是大周的王,也是我琴如瑟的夫君。你要是敢让我守活寡,那我一定把你所珍视的东西意义摧毁。”琴如瑟知道公孙锦说的话自然不是玩笑,所以她的回答也是有心而发,没有任何夸张的答案!

这句话,她说的出来,自然也做得到。她不像公孙锦那样将天下家国藏在胸间,她就是那么的肤浅,心尖儿那么大的一点地方,只有公孙锦一人。“瑟儿,不可胡言乱语!”

琴如瑟看着公孙锦的眼神很复杂,她也说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情感。她转过身拿出脖子上面的骨哨吹了起来!强有力的声音瞬间穿透整个山谷,将山林深处的鸟兽都惊了起来。

“何离,你带着王上先离开,剩下的交给我就行了!”

“王妃娘娘!”

“我不会有事的,我在怎么说也是琴家未来的家主。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的,而且我琴家的影卫也不会让他们把我怎么样的!”

“撤!”公孙锦看着琴如瑟决绝的背影,心阵痛了一下,沉声说道。

所有人都无法理解这两人为何会突然之间对彼此这般绝情。在他们眼中公孙锦和琴如瑟的伉俪情深,哪怕是海枯石烂也没有办法让他们之间出现嫌隙。就连平时时常跟在公孙锦身边的何离也十分不解王上突然大变的性情。

但是,两人都是那么的决绝,他们只能听命离开。

当公孙锦的大军撤离天门山的时候,琴如瑟一个人在一线天的身影无比凄凉。

当西南土司带着一种大军围剿上来的时候,整个天门山除了遍地西南俘虏的尸体之外,就只剩下了坐在一线天山隘的琴如瑟。

西南土司没有看到意料之中的镇北王,十分不满。在山脚下,冲着琴如瑟大喊道:“镇北王何在?”

琴如瑟抹了一把眼泪,哭着说道:“那个负心汉不要我了,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跑了!”

琴如瑟抬头之后,那一张吹弹可破的脸皮被眼泪浸湿之后愈发可人儿!加上琴如瑟眉尾的点点落红,看起来十分可怜。

西南王从来没有见过中原有这样倾国倾城的美人,一时心下生了几分怜惜。

“你就是镇北王的夫人?”

“是!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不过你们大周的男人真的不要脸,临阵脱逃还扔了一个女人,真是该死!”

“嗯,你说的对!”

西南土司从马背上提哦啊了下来朝着琴如瑟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试探性的问道:“要不王妃娘娘考虑根我回西南,我西南的大好河山一点也不比大周的河山差。”

琴如瑟看着西南土司有点上钩,便哭的更加委屈了,抽噎着说道:“真的吗?你没有骗我?”

“这能有假!你跟我回西南做西南的皇妃,一点也不比大周的镇北王妃差!”

西南土司说着伸出一只手,准备拉琴如瑟起来。这时候琴如瑟揉了揉眼睛也伸出了一只手。就在西南土司准备拉起琴如瑟的时候,一道寒光闪过西南土司的眼睛,他立刻意识到了琴如瑟的诡计。反手一把便将琴如瑟手中的匕首大落在地。

“你早就防着我了?”琴如瑟冷笑,眼神犀利的看着西南土司。

“你若是寻常人家的女子我自然信了你刚才所言,可惜你不是!”镇北王妃是何等身份,想要调查她,从来都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西南土司既然敢起兵攻入大周,自然会把这些事情调查的清清楚楚。

第160章 一百六十一章:白灯鬼

琴如瑟和西南土司两人在一线天打了起来。西南土司也是一个爽快人,他觉得中原人虽然诡计多端,不过碰到一个实力相当的酣畅淋漓的打上一场也不是不可以。

琴如瑟这一次没有带着自己的青莲剑,只是拿了一把胡人的短刀。所以好西南土司打起架来算不上恃强凌弱。

西南土司一直听说琴如瑟的名号,也对她的功夫早有耳闻。却没有想到将起手来琴如瑟的功夫竟然让他这般惊讶。

“你打不过我的!”

“这点我承认,如今不过是几个回合,王妃娘娘已经占尽了上风。相机继续打下去,我也不可能胜过你的。不过,那又如何?”西南土司将手中的弯刀收了回去,戒指又从身上的狐裘里面拿了一只铃铛出来。“镇北王已经入了我的圈套,你们中原人有一句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娘娘他日跟了我照样可以想尽荣华富贵。娘娘的家族投靠了我,照样可以享受当下的荣光,何乐而不为呢?”

琴如瑟听着西南土司认真的解释一时间脸上竟然流露出半点心动。不过西南土司到底是一个外族,他对琴家的了解实在太少太少。琴家的厉害之处根本就不仅仅是有钱这么简单。

“娘娘为何漏出这般不屑的神情?”

“西南土司觉得凭借西南一举之力可以颠覆琴家吗?”

“镇北王一死,整个大周也不过是我西南的囊中之物,何况一个个小小的世家!”

琴如瑟微微摇了摇头,她觉得西南土司莫名有点可爱。让琴家灭门这句话,就算是大周的皇帝也不敢轻易的出口,西南土司的口气还真是不小啊!

“这么说,西南土司要打破天下共识,与我琴家为敌?”琴如瑟人真的问道。天下共识这件事情是很多年前,各国君主和琴家签订的一个条跃。琴家归附任何一个国家,他做天下的生意,但永不自立为王。天下亦不能对他发起进攻,否则便视为单方面摧毁着一条合约。那么琴家便有权利进行一切反抗。被反抗的国家将不会得到任何的支援。

所以当琴如瑟说天下共识的时候,西南土司的心里面还是咯噔了一下。这个条约一旦打破,不仅仅意味着自己将何琴家为敌,也意味着将于天下为敌。

“王妃娘娘何出此言,再者说,娘娘不是早就嫁给了公孙家族的公孙锦了吗?如今也算不得琴家人了吧!”

“你这话,我可以理解成自我安慰么?”琴如瑟有些不屑的笑道:“无论我的夫君是谁,都不会改变我是琴家未来家主着一件事。”

“娘娘今日所言,是想表明,你已经站在了镇北王一边了吗?”西南土司这么问,就是为了让琴如瑟先一步成为合约的毁约者。

“西南土司哪里话,如今站在这里和你对话的是琴家未来的家主,可不是什么镇北王妃。你对公孙锦做任何事情,我管不着,但是你今天要敢伤我一毫,便是与我这个琴家为敌。”

西南土司看着琴如瑟的眼睛丝毫不像是在着和自己开玩笑的样子,一时间有些犹豫了。这时候突然山下有探子跑了上来,告诉他公孙锦已经回到了大周军营的时候,西南土司慌乱了。

原本他是打算两面夹击公孙锦的,如今倒是让自己陷入了前有虎狼,后有恶犬的境地。

“大人,镇北王已经开始集结大军了,我们现在必须过了一线天,直捣长安,不然一切都无济于事!”

“可是这样做了,不就是与琴家为敌了吗?”

“当初和琴家签订条约的时候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那是的琴家的地位又岂是今日可以比拟的。”谋臣西南土司的耳边分析着利害。不过她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琴家只所以能在历史的长流中经久不衰,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因为他们这一种没有损耗的模式。

“既然如此,那就对不起了,王妃娘娘!”

西南土司回首亮出令牌,对着三军将士说道:“几天我们必须一鼓作气,不然我们便没有把法回去面对西南的父老乡亲。”

琴如瑟一看西南土司没有丝毫撤并的意思,准备置自己于死地。便别无选择的吹起了口中的哨子。

“我给过你机会了!”琴如瑟说完,转身从一边的石头后面抽出自己早早备好的宝剑。“既然你执意要我的命,那就亲自来取吧!我琴家儿女,从来不会因为这种事情退缩。”

西南土司闭着眼睛,仰头望着阳光。这是西南的一种祈祷方式,祈求太阳神可以原谅保佑自己的选择。

西南土司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琴如瑟手中的长剑已经辞了过来。西南土司双手合十,将琴如瑟的长剑夹在了半空之中。那剑尖距离自己的眼睛不过毫厘。

“娘娘这是要了我的命啊!”

“是土司大人先和我琴家为敌的。作为琴家未来的家主,肃清外敌这是我的本分。”

琴如瑟说完,转动手中的长剑,挑起剑锋。西南土司生怕锋利的剑锋一瞬间消掉自己的手掌,便向后退了一步。伸手抽出自己惯用的大刀,同时西南土司的谋臣也在恰当的时候丢出一只毒镖。

就在毒镖险些刺进琴如瑟的后背时,他反手一剑挑开了飞镖,用剑尖儿挑着飞镖丢了出去。锋利的飞镖打着旋,刺入了不远处的松木。那一瞬间西南土司有些后悔了自己刚才坐的决定。

因为她觉得琴如瑟刚才和自己比试恐怕只出了三份力罢了。

几番对垒下来,西南土司已经气喘吁吁了。他不能继续这么拖下去了,不然一会公孙锦的大军该赶过来了。

“娘娘这么厉害,不知道能否一人抵挡我着千万兵马啊?”

琴如瑟冷笑,将手中的长剑插回剑鞘:“我一家之主,为何要用一己之类去对抗你的千万大军。”

“那是什么?”

“白灯鬼?”

“白灯鬼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西南人看着天空中忽然出现的巨大白色灯笼,心中恐惧极了。他们口中的白灯鬼曾经在很多年以前出现过一次。那时候,一个小小的诸侯国一夜之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第二天人们只闻到空气中久久不能退散的血腥气味

第161章 一百六十二章:明日君主

遮天蔽日的巨型白色灯笼将整个天空遮的严严实实,刚才还是白昼瞬间便只有几缕阳光投射下来。四周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一股火药味。西南土司虽然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但是他在学习战术的过程中很早就听说过有关的白灯鬼的传说。

“土司大人,我给过你机会?”琴如瑟平静的说道,将手中的青莲剑插回剑鞘,然后抬头眯着眼睛看着漫天的白色灯笼。

“白灯鬼是琴家的?”西南土司反应过来,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琴如瑟。原来这才是琴家真真的势力吗?

“不,琴家的实力远远不止这个!”

“不可能,白灯鬼不过是传说中的罢了,我不相信!”

琴如瑟冷笑,看到为首的白色灯笼上面是自己的以前的一个亲信,便更加放松下来。

“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所有见过白灯鬼的人根本活不过明天!”琴如瑟说完那一句之后,脸色瞬间的阴冷起来。仿佛是从地狱走出来的恶鬼,一双眼睛里面写满了血雨腥风。

是啊,她从来不是一个寻常人家的女子,她八岁的时候,就知道杀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一个这么大的家族之主从来都不可能不会杀人,只是他们一直清楚什么是是非正义!

“大小姐,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好了!”

这时候,白色的巨型灯笼上面仍下来一种黑色的木桶,木桶坠地之后,瞬间便会燃起熊熊烈火。

西南土司的心里开始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但是一切都已经完了。琴如瑟丝毫没有原谅他的想法。

“你们琴家这是违反天下共识的!琴家说过不会站在任何一股势力那边的!”西南土司挣扎着说道。

可是琴如瑟只是淡漠至极的瞟了一眼,冷笑着说道:“违反共识的是你!我说过,我是琴家大小姐,你却还要对我动手。与琴家为敌,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那天没有人知道一线天最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当公孙锦的大军在都江堰泄洪之后,一鼓作气摧毁了整个西南大军赶道一线天的时候。大周的士兵们只看到了尸横遍野。无数的烧焦的尸体以各种难以想象的模样死在了这个地方!

公孙锦找到琴如瑟的时候,她正在一个人闭着眼睛坐在一线天那一边的松树下打坐。不过五个时辰而已,一线天却像一个修罗炼狱场一般。

“瑟儿?”

“王上!”琴如瑟笑着看着睁开眼睛,满眼柔情似水的看着公孙锦。如果没有亲眼所见,是绝对不可能将刚才手刃西南土司的那一个女人和现在的琴如瑟联系在一起的。

公孙锦微微垂眉,看着琴如瑟衣服上的涔涔血迹,心中不由的觉得钝痛了一下。即便手刃的是十恶不赦的暴徒,午夜梦回梦境中也时常会出现一些令人心悸的东西。所以可以公孙锦宁愿琴如瑟从来清清白白。

“你自己动手了?”公孙锦纹的很小心。因为当初他和琴如瑟商议这个计谋的时候,他只知道她会动用家中的关系,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她会亲自动手。

琴如瑟苍白的笑了笑,点了点头。

“那我们回家换一身衣服,然后去吃你喜欢吃的东西好不好?”

西南土司动乱,最终在琴家的帮助下去取得了成功。但是在送往京都的奏折上却不能提关于琴家的任何一个字。公孙锦平定有功,又在京城赚了好大一波人气。民间关于镇北王是明日君主的传言,又开始沸沸扬扬了。

第162章 一百六十三章:两心欢喜!

京都长安,养心殿。大周皇帝公孙策此刻只觉得心急如焚,寝食难安。这一次有公孙锦的传闻铺天盖地,就算自己不想相信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西南动乱被除,原本自己像利用西南一事最终开罪公孙锦的愿望落空,反倒是让公孙锦你的意识风光无二。

“出什么事情难过,让陛下急成这副模样?”萧贵妃缓步走进大殿,抱着一只白色的猫,淡淡问道。

“还能是什么事?当然是朕的好弟弟公孙锦啊!”

贵妃愣了一下,复而恢复笑意:“镇国公又怎么了?”

“真让他去处理西南动乱的事情,原意是想要借此好好敲打他一番。让他知道功高震主的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结果呢?你看看!”皇帝气氛的坐了下来,将手里面的奏折摔在桌子上:“他倒好,带着自己的王妃,用了不到三个月,大获全胜。如今倒好,朕还活着,天下已经到处传来了让人禅位给镇国公的传言。你说朕现在该怎么对他?”

贵妃听完事情始末,算是明白了公孙策内心此刻到底有多么的愤恨。她将手里猫给一旁时候的宫女,示意他们先出去。

然后起身走到皇帝身边,轻轻坐了下来。

“陛下,何必为这种事情动怒呢?”

“朕知道你一直喜欢阿锦。”皇帝还想继续说下去,但是又觉得这件事情多半会让贵妃难堪,便噤了声。

贵妃脸上倒是没有几分波澜,只是淡淡的晃了晃神儿,想起一些小时候的旧时。很快便又恢复如常。

“陛下,你说的哪里话。臣妾从嫁给你的那一天,便没有再有过任何越界的想法。”

“韵儿,这种事情,你欺骗的了别人,欺骗的了自己,但是你骗不了朕。从小到大,你眼里出了阿锦之外,你有没有装下过任何一个人。”

皇帝心里留存着一份嫉妒。他很清楚,贵妃也很清楚。其实对于皇帝来说,在他的内心深处,对于公孙锦的恨一直就没有停止过。小时候,因为公孙锦的骑射,文章样样都比自己强。在先帝的眼中,公孙锦一直都是天之骄子。而自己虽然贵为长子,但是却一直不受待见。如果不是自己的母亲,他甚至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有机会坐到如今这个位子上面。

后来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那时候皇宫里唯一年纪相仿的女孩子就只有萧齐韵一个人。

萧齐韵小的时候不比现在,那时候她的总是天真烂漫很是可爱。那时候,几个皇子里面,除了周王,没有哪一个不喜欢萧齐韵的。

其中大皇子公孙策对于萧齐韵更是爱护有加。每天都看得到萧齐韵会收到各种小皇子送来的礼物,但是那时候在萧齐韵的眼里只有公孙锦一个人。所以,从那时候开始,公孙策就从心中对公孙锦产生了少有的恨意。可是他又不能像其他男孩子一样表现出来。因为他毕竟是大皇子。

“陛下,如果你没有赐婚给阿锦,或许我真的会一直对他留存有幻想。可是现在,真的没有。”贵妃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无比真诚的看着公孙策。其实,从那一天公孙锦在自己面前说两人之间么有任何关系的时候,她的心就凉了。

有时候喜欢一个人,的的确确可以卑微到尘埃里,但是卑微到尘埃中,亦不能挽回一个人的心时,那时候真的会彻底的心死。无论往后是否会有别人这一刻菏泽多年的心,再一次跳动里起来,当下,这个心是在也不会因为原本的那个人,悸动半分。

“韵儿,朕现在不会对阿锦做什么的,你不用。”

“陛下,我和他真的已经放下了。如今,我是你的后妃,我的心里只会尝试留有你一个人的位置。”

萧齐韵很少这么认真的公孙策说过话,所以那一刻公孙策开始有点相信贵妃所言。

“韵儿,如果有一天,朕到了和阿锦倒戈相向的时候,你会站在谁的那一边。”

贵妃抬头看着公孙策炙热的眼神,心中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她并不想欺骗公孙策,于是她想了很久,久到公孙策以为她都反悔了。

“我不知道,但是我清楚一件事,如果陛下最终要去哪里,我会一直跟着你。”

京都外,琴如瑟依靠在公孙锦的怀里小憩。

“王上啊,你说,这一次我们去了还回得来吗?”

“回得来,陛下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手的。”公孙锦轻轻用手垫在马车的另一侧,生怕琴如瑟磕着脑袋。

“王上,你会不喜欢我吗?”

琴如瑟的语气小心翼翼的,像是知道会听到一个不如意的答案一般。

“不会,”公孙锦没犹豫的回答到,随后继续说道:“为什么真么问?”

“我以前从来没有担心过这样的事情,可是西南土司死的时候,他说他以西南神的名义诅咒我,今生最终会不得好死,被始乱终弃。”琴如瑟的声音微微发颤,她的害怕,一点也不想装出来的。

公孙锦弹了下琴如瑟的脑袋说道:“不会,本王此生会用命守护着你。”公孙锦说完,觉得自己的话,似乎有些敷衍,便补充道:“你和江山于本王而言无所谓孰轻孰重。因为如果非要选择的话,本王除了你,不会有第二个选择。或许,你会觉得本王这样说没有将家国放在胸膛,可是无所谓,本王就是本王,本王这里没有任何东西比你重要。我守着大周的万里河山,因为你在这里。”

公孙锦的话说道了琴如瑟的心坎里,即便她希望她的男人可以不要为儿女情长所累。她希望他会是一个盖世英雄。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听到这句话无比的开心。

你再睡一会吧,很快就到京城了。”

“嗯,”琴如瑟闭上眼睛之后继续说道:“王上,如果有一天我们不用尔虞我诈的时候,我们就要一个孩子好不好。”

“好!”公孙锦的回答,带着无比的心酸。

第163章 一百六十四章:周王被软禁

马车抵达京城之后,琴如瑟还没有醒,公孙锦也没有叫她,而是让车夫将马车径直开到了院子里面。

“王上,进不去了。”车夫压低嗓子,低声说道。

“嗯!。”公孙锦应声,看琴如瑟还是没有分毫要醒来的意思,便伸手拦在她的背后,将她一把抱了起来。

回到卧房之后,公孙锦看着熟睡的琴如瑟,突然之间想到一个奇怪的问题。为什么这么长时间,周王一直没有出现?而且自己拍出去跟在周王身边的探子也一直没有回来禀报。

公孙锦找来何离,让他调查一下。随后自己,去厨房亲手做了点吃的。琴如瑟一开始也不是没有醒,只是她莫名的感觉的无比的累,所以下车那会,她便心安理得的躺在公孙锦的怀中安睡。等到了子夜时分,琴如瑟被饿醒。

“王上!”琴如瑟刚睁开眼睛,软软糯糯的叫着。

这时候公孙锦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便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嗯?去哪?”琴如瑟有些惊慌失措的看着公孙锦。

“一会你就知道了!”

公孙锦将琴如瑟抱到桌子前面,掀开一边的笊篱:“看,这是什么?”

琴如瑟一天没有进食,这个点着实有些饿了,看着一桌子秀色可餐的食物,惊讶道:“这么多好吃的!”

“尝尝?”

琴如瑟不住的点头,筷子已经伸向了自己爱吃的几样食物里面。咀嚼了好半天,眉头是皱的越来越紧。

“怎么,不好吃吗?”公孙锦不知道琴如瑟的表情为何这般模样,以为自己的坐的一桌子东西不合胃口,难为了她。

“不是!”琴如瑟有些晃神儿的摇了摇头,“好吃是好吃,不过就是味道有些不对劲。晚上时换厨子了吗?”

“吓本王一跳,味道自然是有些差别人,比不上师傅的手艺。因为这些东西可是本王亲手做的。”

“是吗?”琴如瑟更加吃惊,这都快和公孙锦在一起一年了,自己还没有听说过公孙锦会做饭,真的是稀奇。于是更加,没有节制的吃了起来。

“你干什么?”公孙锦弯着眉眼,笑意盈盈的恶看着琴如瑟,“你这样狼吞虎咽,打算噎死自己?”

琴如瑟傻笑着看着公孙锦乐呵:“相公第一次下厨,我可得多吃点,以后万一再也吃不到了呢。”

“瞎说什么呢?怎么会吃不到。”公孙锦每次都被琴如瑟孩子气的模样惹的一愣一愣,便也坐了下来:“你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琴如瑟吃完饭,又洗了一个澡,折腾到黎明才去睡觉。公孙锦过了点,也基本上没有什么睡意了。便躺在一边看着琴如瑟的脸,沉醉了很久。直到,何离在屋子外面对其了暗号,公孙锦着菜蹑手蹑脚的离开了卧室。

“说!”

“启禀王上,周王被软禁了。”

“什么?”这个结果,公孙锦意料之中,却又有些意外。西南一站琴如瑟以身涉险,周王的探子不可能没有将这件事情汇报给周王。利用琴家和周王的兵力,做后备支援,这是公孙锦和琴如瑟一开始就设计好的。

这样顺道还可以试探周王手头的兵力,到底还有多少。不过直到西南一役结束,周王也没有出现,公孙锦也意识到了周王可能收到了来自其他势力的阻挠。只是他没有猜到,没了三十万军队的周王竟然还会被皇帝绊在京城里。

“周王因为什么被软禁?”

“意图篡权。”

“怎么可能。何离想办法把事情始末调查清楚。还有立即派人回一趟菏泽,将兵符取来。同时告诉三军中将士,从现在开始出了本王的命令和兵符,任何人的指令都不准听。”

何离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本能的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包括京城的指令吗?”何离小心翼翼的问。

公孙锦点头:“包括皇上的命令。”

何离离开之后,公孙锦将身上披风裹的更加紧了一些。然后看着还没有暗淡的月光说道:“君让臣死,臣本不得不不死。但是臣之道,如若臣不在人世,君不会放过臣的发妻。所以这一次,为了臣妻,还有大周的万代发展。只能原谅臣恕难从命啊。”

第二天一早,公孙锦便进宫面圣。

“这一次西南一役,镇国公再次让朕刮目相看啊!”

“皇兄谬赞了,臣弟不过是赢了天时地利罢了。”公孙锦说这一句话的时候,特意没有提后面的人和儿子,君王面前很多时候,说话也是一种精神层面的的对弈。指不定哪一句话逾矩了,连一个全尸都捞不着。

公孙策的眉色更加的深沉,看着公孙锦的眼睛泛起了几丝不友善。问道:“阿锦可听闻阿遇的事情?”

公孙锦知道皇帝在给自己下套,便摇了摇头,“臣弟不曾听闻。西南一战凶险异常,臣弟许久未如京城,怎么会知道周王的事情。”

“哦,是吗?”皇帝的脸上满不相信的笑了笑,“你可知周王不久前,想要谋朝篡位,差点杀了朕。”

“怎么会这样?”公孙锦的脸色更加深沉,看不出半点的喜怒。眉眼之间不着丝毫的情绪。“周王何时会生出这样的心思?”

虽说一直以来,周王的逆反之心,一直都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是公孙锦作为他最有力的竞争正,却不能在皇帝面前说人和的不是。因为这样不仅不能里见,反而只会惹祸上身。

君王谈话之间的分寸儿子,公孙锦一直把握的很好。

短短几句话,皇帝也意识到了公孙锦的城府不是一两句话便可以像周王一样被扣了帽子的。被也没有逼的太急。

“你有时间,你去周王府看看阿遇吧。毕竟他是朕的亲弟弟,朕有怎么忍心真的要了他的命呢?你去看看他是不是受了什么人的蛊惑。”

公孙锦点头,他当然知道皇帝此时不会要了周王的命。不然谋权篡位何等大罪,又怎么会仅仅只是软禁王府这么简单。不过皇帝的后半句话,似乎话里有话,意有所指啊!

第164章 一百六十五章:坐山观虎斗

公孙锦从皇宫出来之后,直接让车夫去了周王王王府。一下马车,公孙锦便被周王府的看守挡在了门口。

“你们眼瞎了吗?这是镇国公,还不让开。”跟在公孙锦身后的何离骂道。

两个守卫相视一眼,将手中的长枪收了回去,继续说道:“皇上有旨,周王有谋逆之心,任何人不得前来探视。”

“本王也不可以?”公孙锦冷着脸问道。这么多年,如此嚣张跋扈的守卫他还是第一次见。

“皇上说了,任何人不准探视,包括您。”

公孙锦一个眼神,何离立刻说道:“传皇上口谕,周王心生谋逆之心,特派镇国公前来探视。”

谁知道这两个守卫是个死性子,愣是折腾了好半天,才答应放公孙锦进去。

周王府的门打开之后,一片荒凉之境跃然纸上。院中杂草横生,四处落满了灰尘,不过几个月怎么会成了这副模样?整个院落中连一个侍候的人也看不到。就算是深深宫苑中的冷宫也不过如此。

公孙锦心下生疑,站在门口观察了好半天,才抬脚超院子里走了进去。

“这周王这时候还是忘不了听戏啊!”公孙锦调侃了一句。

悠扬的戏曲在院子中回荡,红九仙独特的独特的嗓音,伴随着三弦的独特声音,演绎着一场别开生面的人间大戏。

“看来周王对那个戏子当真的是动了心?”公孙锦一想到这种情况,瞬间脸色发青。

“王上有没有听到笑声?”何离绕了一圈走了回来,问道。

笑声?公孙锦愣了一下,侧耳倾听。直到那一个模糊却又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公孙锦的唇角抽搐了一下,快步朝着内院走了进去。

周王府内院深处,红九仙一身红色的戏服,正在小台上面唱一曲《霸王别姬》。而台子下面,琴如瑟和周王谈笑风生。

“我说大兄弟,你被关在这里这么久不寂寞吗?”

“日日能看到红九仙的戏,也算不上寂寞。”周王闭着眼睛陶醉在红九仙的小曲里面。

“说得好,美人在怀,自然算不上寂寞。来,喝一杯!”

周王大笑:“娘娘又在拿本王开玩笑了。”说着,周王手中的酒杯已经碰在了琴如瑟的杯子上。

“不过娘娘今日怎么的空到我这里来喝上一杯?”

“还不是因为我家王上进宫面圣去了。我听人说你被关了起来,想着当日你赠剑之情,可不得来看看你。”

“原来如此,那王妃娘娘倒真是有心了。”

“可不得!”

“王妃这般有心,本王为何从来不知道。”公孙锦清冷的声音,突然在琴如瑟的背后响了起来。琴如瑟咽了咽口水,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在公孙锦说第二句话的时候,琴如瑟瞬间钻到了桌子下面。

“本王都看到了,现在躲起来,还有什么意思,出来。”公孙锦的语气不是很好。谁让自己家的媳妇总是这个样子,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周王倒是没有半点意外,一副平淡无奇的样子又翻出一个酒杯,给公孙锦斟满了一杯佳酿。

“皇兄今日怎么又雅兴到我这周王府来了?”

直到琴如瑟从桌子下面爬了出来之后,公孙锦这才坐了下来:“圣山让我来看看你?怎么想不通,给自己找个由头把自己关了起来。”

“王上!”琴如瑟不好意思的看着公孙锦,脸上露出一个十分讨好的笑容。“我就是俩帮你慰问一下。”

“哼!”公孙锦不屑的冷哼一声,眼睛看着手中的酒杯,没有说话。

“圣上若是要我想不开,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周王的回答带着些许的无奈。帝王家一直如此,如果皇帝要让你不得安生,总是有通天本领,又能如何,一切不过是徒劳。

“你如今手里连一个兵权都没有,圣上为什么要针对你啊?没道理。”琴如瑟自然听得懂他们二人打的哑谜是什么,只是她有些不懂。

公孙锦之前和自己讲过,周王是当今圣山一母同胞的兄弟。如果当今圣上一直无所出的话,那么最后,皇位必定会禅让给周王公孙遇的。更何况如今周王手中没有兵权,根本构成不了什么实质性的威胁。

如果当今圣上,要对付怎么也应该对付的是自家王上啊!

“哈哈哈!”周王笑了笑,看着琴如瑟说道:“如果说,陛下当真要对付的人是我,这种罪责,我恐怕早就身首异处了。”

“这么说,陛下另有所指?”琴如瑟说完,有自顾点了点头,那陛下整这么一出是要表达什么呢?也不像是杀鸡儆猴啊。

“我们两个人真是小看了我们这一位高高在上的皇兄了。”周王笑了笑,将杯中的酒禁书饮了,随后起身在身后的柜子中,又拿了一杯美酒出来。

“年幼的时候,阿策若是恨上某件东西,从来都是直接一刀杀了。这么多年过去,他倒是学会了在刀上裹一层蜜。”

“皇兄所言甚是。如今的大哥,早就不是以前的那位大哥了。他现在,想要的可是我们俩的命啊。”

周王和公孙锦你一言我一句的,琴如瑟听懂了一个大概,觉得没什么意思,便枕在公孙锦的后背上面,看红九仙唱戏。

“你今日倒安静的紧?”

“女人不要妄论国事不是吗。”琴如瑟刚打了一个哈欠,红着眼睛看着他们两个人。

“我们不当你是女人就是了,说说看,有什么想法?”公孙锦和琴如瑟说起话来,整个人都变的温和起来。

“哦!”琴如瑟又打了一个哈欠,转过身,从公孙锦的腰间拔出那把防身的匕首,刺向周王。

“这是?”周王看着眼前的刀,不明所以的问道。

“当今圣上想要的不过就是借刀杀人,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罢了。”

“哦?”这一点周王和公孙锦也想到了,不过他们倒是想要听听琴如瑟有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见解。

“想知道??”琴如瑟看着两人瞪的比铜铃还大的眼睛,笑着说道:“那,有花生米吗?”

第165章 一百六十六章:放在心尖上的人

琴如瑟就着花生米,喝了一杯酒,说道:“治国之本在于民,那么治国的要以是什么?”

“君王?”

琴如瑟摇了摇头,周王的答案最为平常却有相去甚远。公孙锦皱眉,看着琴如瑟转过脸说道:“官?”

琴如瑟笑的更是开心,因为他们两人每一个说道点子上,“是衡!”

“衡?”

“嗯,制衡!你们看。”琴如瑟说着将一只筷子放在翻扣的酒杯上,接着她又拿了几只筷子放在上面:“所有的权力场都是这样,互相制约来保持一个平衡。如今的大周官场是什么样呢?”

琴如瑟抬眼看了一眼两人,继续说道:“镇北王手握35万西北大军,周王原本也有30万西南大军。第一太傅长孙公野,还有他的心腹李自恒虽然没有兵权,却在朝中有着根深蒂固的势力群。你们三股相辅相成却又相互制约。”

琴如瑟说完,茶杯上面的一根筷子抽了出来,剩下的所有筷子虽然没有倒塌,却也变的岌岌可危。

“一般情况下,帝王是不会轻易打乱权利场上的平衡点。而当今圣上不仅这么做了,还参与其中,说明什么?”

公孙锦似乎明白了琴如瑟意思,伸手将一桌的筷子摁进茶杯里买呢,随后又收了起来,放进杯子中。

“他要打乱重组,将所有的势力收拢起来,便成自己一个人的。”

琴如瑟点头:“权利制衡的时候,错综复杂。虽然在乱无章,却巧妙的制衡在一点,并且难以撼动。但是这个制衡被打乱,甚至打破之后,有想法的那个人才有机会将他全部攥在自己手里。”

“大皇兄已经贵为天子了,他还想要怎么样?”公孙锦淡淡的说道,他和周王其实对于答案应该是心知肚明。但是却又不敢说出口。

“他想要做的是五洲的主人。”周王看着公孙锦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着。

五洲的主人意味着什么?在当前的世界中,意味着就是仅次于神的存在。公孙策再布一盘很大的棋。如今的大周在五洲众多国家中实力最为强悍,如果单独挑战的话,的确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可以与他匹敌。

但是一旦有国家联合起来,群起而攻之的话,大周霸主的位置确实没法做的长久。所以公孙策一直主张的就是归天下之一统。

公孙策如今就是想借公孙锦之手,夺走自己的弟弟公孙遇手中的一切势力。他清楚公孙锦是一个忠君爱国之人,如果自己有一天想要收回兵权,公孙锦一定会拱手让出的。所以当他肃清公孙遇之后,公孙锦也不过一句话的事情。

到时候,任由长孙公野权势滔天又能如何。那时候,整个大周都在他手中的时候,他再也不用做一个傀儡皇帝。他可以放手去实现自己在别人看来天方夜谭的雄图霸业。

“想法虽然很好,可是这样下去,大周会被带进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公孙锦有些惆怅的说着。

周王难得静下心来喝公孙锦谈论这些事情。如果没有琴如瑟,他们之间一直都会是一种剑拔弩张的气氛。长此以往,在公孙策布的大局中,他们却的的确确会成为相争的鹬蚌,而公孙策就是最后的渔翁。

“那你们兄弟俩,是准备顺着你大哥的意思,帮他实现雄图霸业呢?还是准备联手掀翻黄雀呢?”

“瑟儿!”公孙锦立刻制止道。

琴如瑟的话虽然有些以下犯上,有些逾矩,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但是这一句话,确实真真正正的说道了点子上。

“娘娘的话还是真是直白呢!”周王说着干掉了自己面前的那一杯酒。

“收复五洲,一统天下。这个想法真的是空前绝后啊,不得不说,我这个一母同胞的哥哥比我有想法多了。”周王露出一个诡谲至极的笑容。“不过,这个想法不该在他的身上!”

琴如瑟一时间没有太明白周王的意思。

“他骨子里的残暴,确实不适合做这个世界的主人。”公孙锦点头。

在他们很小的时候,公孙策并不受先皇待见。因为他的骑射,文章没有任何一样十分突出。相比样样都是第一名的公孙锦来说,那时候的公孙策根本没有任何能让人记住的点。

公孙策一直以来的嫉妒心都很重,那个时候因为有下人在背地里嚼了舌根,他便命人将那个小人一片一片剁成肉泥,最后做成包子去喂狗。这件事情即便他的母亲怎么压,最后还是被先皇知道的了。先皇为此勃然大怒,将他打进了天牢,官了整整三个月。

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当公孙策成为皇帝之后,知道这件事情的所有人,出了太后,全部都被他用各种各样的方法弄死了。

这就是为什么,公孙锦和周王会说,他以前是一个用刀子直接宣泄仇恨的人,而现在,会在刀子上裹一层蜜。公孙策那些残忍的过去,没有人知道,因为知道的人,基本已经死了。而活着的人,没有人会说他的不好,因为他的表现在世人面前的永远都是勤政爱民,温良谦恭的样子。

“看来我们还是有共同语言的。”周王笑了笑,看着公孙锦。

“相比他,我倒是觉得你更适合,做天下的主人。”公孙锦说道。

在这件事情上,虽然他们并没有结成联盟,但是他们对彼此的肯定无可厚非。他们都觉得统一五洲这个想法虽然疯狂,有些天方夜谭,但并不是不可以实现。只是实现这个想法的人不应该是公孙策罢了。如果是他,那么这个世界将会陷入的是无休止的战争。

那天公孙锦喝琴如瑟离开的时候,周王说他有几句话要单独喝公孙锦说。

“按照你的性子,说实话,我以为你会放弃反抗,成全了大哥?”

“的确,圣上于我有恩,按照我一直以来的想法,他在世这个皇位我是断然不会与他争夺。”

“那为什么你突然改变了?”周王好奇。

“因为,”公孙锦说着,望着远处自己玩的开心的琴如瑟说道:“他最不该的就是动了我放在心尖上的人。”

第166章 一百六十七章:不会下蛋的母鸡

“你刚才和周王再说什么?”琴如瑟望着窗外,若无其事的问道。

“没什么?”公孙锦不悦,只是淡淡的望着琴如瑟的背影,没多久他突然又想起什么,沉着嗓子问道:“你今日跑到周王那里做什么?”

这家伙怎么还记着这件事情,琴如瑟尴尬的笑了笑,脑子里面疯狂的旋转,试图寻找一个合理恰当的理由糊弄过去。

虽然她清楚自己并不是因为什么想念情人之类的跑来看周王,就是单纯的觉得自己这种小老弟有点可怜,所以才来看一看的。不过,要是就这么更能公孙锦说的话,这家话铁定觉得自己是在敷衍他。

“我就是,就是,那个,那个。”

“你就是觉得周王有些可怜,跑来看看呀,是吗?”

琴如瑟连忙使劲儿点头,“嗯嗯。”

经过之前的事情公孙锦虽然嘴上一时改不过来,但是心底里面倒是明白琴如瑟的一番心意。到现在,公孙锦还是忘记不了,那一天,琴如瑟在自己面前说:“你为什么不知道我也很爱你。”

“周王都落魄成那个样子了,你还跑到他那里蹭吃蹭喝。”公孙锦倒是没有责怪琴如瑟,却换了一个理由与她攀谈这件事情。

“哪有,我还在前面那条街,买了一只烧鹅带给他呢。”

“你呀,笨蛋。”

公孙锦的言语里面的宠溺,琴如瑟虽听出来了几分,却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回怼到。

“你才笨呢?我聪明着呢。”

马车晃晃悠悠的在长安城的额街上前行,公孙锦一早跟车夫说去天下第一食府吃点东西。

“停车!”琴如瑟原本一只目不转睛的盯着窗子外面,摇头晃脑的,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便以及叫停了马车。

“怎么了?”

“王上,我下去看看。”琴如瑟说完,便像一只猴子一般窜了出去。公孙锦身上还穿着朝服,便没有追出去。

琴如瑟下来马车之后,闪进了人群之中,朝着李太傅府的方向追了过去。

一个穿着白色斗篷的女人谨慎的四下张望了一下,然后,将身上的帽子过的更紧了一些,快步朝着李自恒的府上走去。

不知道,那个带着白色斗篷的女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转头朝着琴如瑟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琴如瑟连忙转身在一个摊贩面前,佯装购买面具,将自己的脸挡了起来。

知道那个白色斗篷进入李太傅府上之后,琴如瑟才从另一个方向爬进了李太傅府,在高处窥视着庭院中的一切。

“她?”琴如瑟带着些许的惊讶,还有尘埃落定的口吻自语道。

眼前那个穿着白色斗篷的人,就是镇北王的侧妃李湘。李自恒作为李湘的娘家,她回来看看父母原本无可厚非。可是她这么鬼鬼祟祟的行径,就让人觉得甚是可疑了。

李湘进到屋子里面之后,琴如瑟跑到了屋顶上,掀开了一片瓦片。

“你怎么回来了?”李自恒似乎对于自己女儿的回来,觉得有些意外。

“我嫁到国公府已经快三个月了,可是镇国公连碰都不碰我一下。”李湘在李自恒面前,倒是没有继续装着一副温文尔雅,贤良淑的样子。

“无妨,公孙锦如今一门心思都在天下,和琴家大小姐身上,不动你也在情理之中。不过男欢女爱这种事情,又有谁可以十年一如初见呢。”

原来就是会因为这个事情吗?那这李湘未免太小家子气了。

“对了,镇国公西南一役,王府没发生点什么吗?”

“没有,风平浪静的。不过,我好像发现了另外一件事情。”李湘说着,脸上露出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如果放在平日里镇北王府的那个她,这个笑容绝对是无比违和的。

“何事?”

李湘正欲开口说些什么,这时候,屋顶的瓦片上看土山有一些尘土落了下来。

“什么人?”

琴如瑟也不慌,张口学了一声猫叫:“喵,喵。”

“三太太前些日子养了一只狸花猫。”

“哦,我在王府发现,王妃的药膳中,总有几位调养身体的残渣。我偷偷的在弄花的肥料是,挖了一些残渣,暗中找人问了问。这一瞧,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李自恒看着李湘眼底流露出的狡黠,便知道事情一定不简单。便问:“什么事情?”

“王妃娘娘,是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

李湘说完,两人皆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在皇室子弟中,不能生育,意味着将没有办法顺理成章的继承皇位。就算肃清一切,也会遭天下人诟病。

就像当今皇帝,即便他已经坐在一个至高无上的位子上面,但依旧每一天要为皇位的归属担忧。

我勒个去,这家话背后真的是一个蛇蝎心肠的额女人啊。琴如瑟要不是自己很早就知道两个孩子都小产是怎么回事。听到这话,估计心中又会心痛很久。

虽然,她觉得公孙锦这样的做法与些愚蠢,并且极端,但谁让自己生了一副男儿的性格呢。天下面前,哪还有什么儿女私情。

“这件事情,你有几分把握?”李自恒问道。

“八九不离十。不过诋毁王妃,这可不是一个小罪。我们还是要从技艺。”

琴如瑟坐在房顶上面,听着两个人在这里议论自己,觉得十分可笑。她原本以为这一次的对手会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结果,还不是一个半斤八两的渣渣。

这时候,公孙锦欢乐一身衣服过来找琴如瑟,老远就看到了趴在李自恒屋顶的琴如瑟。于是看吹了一个口哨朝她发射信号。

琴如瑟回头,看了一眼,又指了指自己脚下的屋子。

“你要干什么?”公孙锦做手势问道。

“搞她。”琴如瑟瞪了瞪眼珠子,低头跺了一脚,跳了下去。

站在屋子下面的李湘和李自恒被突如其来的坍塌下来一跳。相继向后跳了很远的一段距离。当瓦片翻飞的烟尘落定之后,李湘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第167章 一百六十八章:本王的女人为何要后悔

琴如瑟定定的站在两人中央,淡漠的看着面目可狰的李湘。她一直在等,等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可是把自己的面具揭下来。

结果,竟然是通过这样的方式。

琴如瑟脸上没有了刚才的笑意,冷漠的看着李湘。曾几何时,她甚至真的觉得这个女人是真的善良的,可是现在看来,这个女人到底不过是一个带刺的玫瑰啊。

“怎么,我有那么难看吗?脸僵成这个样子。”琴如瑟没有笑,但是脸上却满是淡然。

“不是的,不知王妃娘娘驾到,失礼了。”李湘回过神,木讷地跪在地上。

欲盖弥彰形容她现在的样子实在不为过啦。琴如瑟突然端起了做娘娘的架子,缓步朝着李湘走了过去。

“我说妹妹啊,你倒是和我说说母鸡不会下蛋这件事情,你是如何知道的?”

琴如瑟这话一出,李湘自然知道琴如瑟应该把自己和父亲的对话全部都听到了。李自恒也没有办法坐以待毙,连忙跪在一边。

跪在地上的李湘瑟瑟发抖,头根本就不敢抬起来。

琴如瑟突然阴阳怪气的说着,蹲了下来,伸手将李湘的下巴抬了起来。“我说妹妹啊,地上脸,跪着干嘛,快点起来吧!”

“姐,姐姐。”

“怎么?”琴如瑟说着,眼神中闪过狠戾的光芒,他突然之间弯着身子,贴在他的耳边说道:“你这只会下蛋的鸡,嫁到王府这么久,可有任何动静吗?”

琴如瑟说完,将李湘一把扔到了旁边。

“还有你,李自恒李太傅。”

“王妃娘娘。”

琴如瑟转过身,盯着李自恒的眼睛说道:“李太傅,之前南越过那个里通外敌的家贼还没有抓到,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站出来了?”

李自恒伸手摸了摸脑门上面的汗渍,“娘娘,说哪里的话。”

“这么没有别人,你不必跟我装傻。南越的事情我们还没有清算,你就迫不及待的把你的女儿嫁到我们镇国公府来。到底是你觉得我们蠢,还是觉得你已经可以凌驾在我们国公府之上了。”

李自恒或许知道和琴如瑟撕破脸是迟早的事情,所以便没有太过表现出一副卑微的模样。没多久,便扬起了脑袋,满不在乎的看着琴如瑟。

“哟,还挺傲啊!”琴如瑟很是不爽李自恒现在的状态,她拿什么这么拽?“你是觉得你的地位已经高不可攀了,还是觉得你的钱已经富可敌国,把琴家可与弃若敝屣了?”

“臣没有这样想,只是王妃娘娘突然跑到臣府中闹事,臣实在惶恐啊!”

琴如瑟冷笑,原来这家伙已经想好怎么反将一军了是吧。

“你什么意思?”

“娘娘口中所说南越国里通外敌之事,臣一概不知。娘娘要知道,诽谤朝廷命官,可不是小罪。还有,你身为一家主母因为嫉妒,对侧妃恶语相向,又是皇家体统。”李自恒像是一条后觉的毒蛇,狠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琴如瑟小的更加张狂。李自恒以为琴如瑟已经认命,却没有想到琴如瑟笑声戛然而止的时候,突然说了一句:“你说的对,双拳到底是难敌四手啊。”

“娘娘既然。”

“等一下,双拳虽然难敌四手,但是你们也得打得过我啊。是吧!”琴如瑟说完,已经将袖中藏了很久的剑握住了。内心叫嚣的却是,公孙锦你这个臭傻逼,怎么每次都那么墨迹,还没有进来。

“娘娘会后悔的。”

“本王的女人为何要后悔。”

李自恒听到公孙锦声音的那刻,便不自觉的跪倒在地。公孙锦在其他人面前那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的的确确让人感受到强烈的压迫感。

“李自恒,你动的这些手脚,是觉得本王瞎吗?”

“臣不敢!”

“不敢?”公孙锦说着牵起琴如瑟的手,将手中的刀子已经扔了出去,锋利的刀刃,瞬间将李自恒发髻上面的细绳隔断,然后深深的刺进后面的木梁之上。

“李湘,你知道你和李文佩最大的差别是什么吗?”琴如瑟不屑的瞟了一眼,继续说道:“李文佩至少是真的对王上动了心,而你自始至终都没有。还有,你的演技太好了,好到了天衣无缝。你的完美,成了你最大的败笔。”

剩下的事情你处理吧,我有点饿了,先去吃东西。”琴如瑟换了换情绪,不咸不淡的说着。

“你在食府等本王,我很快就过来。”

公孙锦和琴如瑟一开始不想将这一件事情闹大的原因,在于他们觉得李太傅根本就不是幕后大 boss。最多是一个二把手,原本想要放长线钓大鱼的。

琴如瑟今天之所以会这么做,也不是因为一时冲动。而是他和公孙锦之前讨论过李太傅背后的人可能是谁。如果是长孙公野的话,实话说,目前也没有必要一直忍气吞声。因为反正现在也扳不倒,那就没有必要忍一时,等一个风平浪静了啊。

“最后你怎么处理那件事情了?”

“还能怎么样,交给大理寺,搞定呗。”

“李湘呢?”

李自恒虽然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但是与李湘无关。按照常理里通外国应该株连九族的,但是李湘一口咬定并不知道这件事情,李自恒也说这件事情和自己的女儿无关。

这种情况到最后一般就只能是削去李湘的封号,贬为庶人罢了。

“反正不会是本王的侧妃就是了。”

“别介啊,王上你还是想一个办法让他继续留在王府里面吧。”

公孙锦不知所以,伸手捏着琴如瑟的鼻子,不解的问道:“为何?”

“还能因为什么,当然是放长线钓大鱼啊。”

琴如瑟告诉公孙锦,以她女人的直觉来说,李湘可能在那个所谓的组织中间,比他的父亲李自恒有着更深的背景。

留着她会比李自恒更加有用,这也是自己为什么会不计后果的闯了进去。去掉中间商李自恒,李湘就不得不直接联系自己的上一级,那时候,岂不两全。

第168章 一百六十九章:死性子

长安长孙太傅府,长孙公野正在厅堂中踱步。

“我说官人,你能不能不要再转了,我头好晕啊。”长孙公野的夫人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自己的夫君已经在这里转了一个早上了。

“你以为是我想的吗?”长孙公野停下脚步,对着自己的夫人发起来脾气。“右使之前告诉我说,想办法把大周的这一滩水搅浑。结果,你看看?”

“西南暴乱,周王被软禁,不挺好的吗!”

“好什么,原本我想着把这一滩水搅得混一点。可现在呢?”长孙公野越说,越觉得心中有气,将桌子上面的茶杯猛的摔在一边。“你以为李自恒为什么会被打入天牢?”

“我听人说,是因为李自恒的女儿和李湘”

“你个女人懂什么?公孙锦城府那么深的一个人,怎么会这么莽撞的闯到李自恒府上。他们多半是发现了什么。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代表着他们互相之间已经清楚了彼此的野心。”

另一边,梨园的场子换了新的角,因为红九仙不唱了。周王被软禁之后,红九仙便和戏班子那边说了,说从今往后再也不开嗓子了。拿着自己这些年的额全部身家,跑到周王府里里外外打点了一通。

进到王府之后,周王看到红九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觉得的红九仙有些痴傻。自己的心意明明他知道的一清二楚,就算自己的心思不在琴如瑟的身上,也断然不会爱上一个男人,他又何必这么执着呢。

“你好好的一个京城名角,要什么没有。”

“我要的,自始至终都不曾拥有过,不是吗?”

周王叹了一口气,这孩子这么多年,怎么还是一个死性子。

“你知道本王一直把你当作弟弟。”

“可我却从来都没有把你当做过哥哥,你是我一直放在这里的人呢。”红九仙摸着自己的胸口认真的说道。如今他的全部身家都用来帮周王打点了,全身上下也不过孑然一身,空无一物罢了。

“我不喜欢男人。”

“那又如何,我喜欢你就是了。”十年来,红九仙在公孙遇面前,从来都没有隐藏过自己的情感。他从来都不否认自己的感情,总是会明明白白的说出来。

但是他却从来都不会缠着公孙遇,他孤单的时候,红九仙便会去陪着他,想着法子逗他开心。他喜欢别人的时候,红九仙更是躲的远远的,不去打扰他的生活。

红九仙对于公孙遇从来都是无谓的付出,他从来没有求过回报。这一点让公孙遇总会更加的愧疚。

“你要的我给不了,你又何必把时间浪费在我的身上。”

“用在你的身上,从来都不是浪费。”

周王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没有任何的意义。红九仙从来都听不进去自己的话。红九仙表面上是一个比女人还是要温润的男人,可是骨子里,却又倔强的紧。

京都镇北王别院,公孙锦早上起来洗漱完成之后,坐在床边拍了拍琴如瑟:“本王进宫早朝,你今日出去野的时候别又跑到周王那里去。”

“我知道了,”琴如瑟抬起脑袋,枕在公孙锦的腿上,打了一个哈欠。“我今天不出去,你早点回来。”

“嗯!”

公孙锦离开之后,琴如瑟麻溜的穿了衣服,从别院后门偷跑了出去。

她刚刚从前门出去,便看到了公孙锦上了马车,连忙将自己的脑袋瘦收了回来。嘴里暗暗吐槽道:这家伙真的是磨叽,走了这么久,才在门口上车。

确定公孙锦离开之后,琴如瑟着菜整了整自己的衣服,阔步朝着大街上走了过去。琴如瑟一身男装,怎么看也是英气逼人,大街上来来往往的姑娘们纷纷驻足,看着琴如瑟。

“哎哟,公子今个是来看那个姑娘啊?”燕春楼的妈妈,一看琴如瑟衣着华贵,浑身上下都是一副贵族作派,应该死一个有钱的金主。态度自然是十分好的。

“我来找你们店子里面的的花魁娘子。”

妈妈看来人口气不小,想来因该是哪家的贵公子,便想从中赚上一笔,“花魁娘子啊?这可得不少钱啊。”

琴如瑟冷冷的露出一个笑容,拿出两锭金子,在妈妈眼前晃悠了一下,说道:“这个够吗?”

妈妈的眼睛都快直了,惊讶的看着那两锭金子,口水都快要滴了出来。“够,够啊。”

“花魁娘子带过来,这个就是你的。”

“好好,贵人,等着。”

琴如瑟在雅座没等多久,一个戴着面纱的女人便推门走了进来。

那个女人走到琴如瑟面前,当即跪了下来。“大小姐。”

琴如瑟跳了一下眉毛。那个女人识趣的将脸上的额面纱取了下来。

“看来,琴家这一次培养的杀手,都长得这么漂亮啊。”

“大小姐,有何吩咐。”

“我要你们想办法帮我打探一下周王,现在手中的势力到底有多少。”

“是!”

琴如瑟刚说完,听到门口不远处,穿了一些极其细微的动静。便反手抓过桌子上面的胡琴,弹了起来。当门外的人透过窗纱向内看的时候,只是看到了雅座里面歌舞升平。

“对了,我上一次,让你们帮我想办法差的有关南棠跃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没有,南越国的皇庭似乎十分清楚我们的一举一动。我们每一次查出来一点线索,都会刚好晚一步。”

琴如瑟闭着眼睛,捏着自己的鼻梁放松。听着琴家的暗卫一件一件回报着所有的事情。琴扬已经有意开始将琴家的家主之位交了出来。琴如瑟虽然并不想管这么多的事情,但是无奈这一辈只有他一个孩子,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学着接受。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老太爷让人去北疆买了一批天上雪莲和极品虫草。”

“不是这一句,后面一句。”

“这些东西购置回来之后都送给了圣瑰岩。”

父亲之前只告诉自己的琴家的的确确和圣瑰岩有着某种关系,可是自己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关系如此不一般啊!

第169章 一百七十章:甜蜜日常!

“你去帮我查一下琴家这一批药材用来干什么了?”

“需要避开二当家喝大当家的吗?”

琴如瑟闭着眼睛沉死了许久,说道:“恩,别让他们知道。”

如今这一只的暗卫已经被琴扬交到了琴如瑟的手里面了,也就是说,无论如今的琴家的当家人是谁,这支队伍都已经都听命琴如瑟了。

“知道了,小姐。”

“行了,出去吧。”

琴如瑟晚上赶在公孙锦回家之前回去。顺道在长安城最大的集市买了两条鱼带了回去。

“王妃今天出去了吗?”公孙锦回来之后,揉着手腕,问道帮他拿衣服的官家。

“娘娘早上出去买菜了。”

“买菜?”

这个女人上一次懂了一次锅铲,结果自己的几十年相安无事的厨房就被烧了个精光。这一次这个女人竟然一大早去跑到了买菜。难道自己最近又有你那里惹到他了吗?他这是准备“谋害”自己。

“娘娘这会正在厨房做鱼。”

公孙锦点头朝着别院的厨房皱了过去。一路上老远就闻到飘香四溢,公孙锦心中更觉得哪里不对劲,这家伙今日为什么这般殷勤。

“啦啦啦啦,鱼啊鱼,香葱豆瓣酱。”琴如瑟扭着腰身在灶台旁边翻炒锅里的鱼。

公孙锦在门口站了许久,看着琴如瑟异常开心的灶台边忙活。也不知道什么事情让她今天这么开心。

“哎呦,王上。你回来了。”琴如瑟看在落在锅子里面的阴影,抬起头,便迎上某人深邃的眼睛,含情脉脉的望着自己。

“今日怎么想着做饭毒害本王?”公孙锦跨了一步,抱着琴如瑟的腰,笑声的字啊她的耳边说道。

“公孙锦,我给你个机会,想好了再说。”琴如瑟笑了笑,继续翻动着锅里的那一条鱼。

“那王妃今日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本王的事情?”

“没有?”琴如瑟说着,慢悠悠的从公孙锦的臂环中转了一个身,亲了亲公孙锦下巴上面的胡渣。

“王上,扎人。”

公孙锦像是被琴如瑟这一句说到了心眼上面,故意探着下巴在琴如瑟脸上蹭了好半天。

“你讨厌,出去。”琴如瑟推了推公孙锦,“鱼要糊了。你快出去。”

“本王陪你出去吃吧。”

“你这是嫌弃我做的饭不好吃吗?”琴如瑟有点愠怒的问道。

公孙锦脸上微微委屈的看着琴如瑟,奶声奶气的说道:“本王,今日肠胃不好。”

“你滚。”琴如瑟连推带骂的赶出了厨房。

一炷香之后,琴如瑟定着满脸的面粉,端着一碗麻辣水煮鱼走到了公孙锦的面前。

“尝尝!”

看公孙锦半天愣是不动筷子,琴如瑟撒起娇来:“你就尝一尝嘛!”

受不了琴如瑟这样软萌的样子,公孙锦只好伸了一个懒腰,拿起筷子,舔了舔:“味道好像还可以啊!”

“是吧!”

公孙锦将信将疑的夹起一块鱼肉放在口中。和上一次那个乌漆嘛黑的东西相比,这碗鱼简直算得上是珍馐。

第170章 一百七十一章:公孙锦的女人

琴如瑟和公孙锦正在房间里面腻歪的时候,何离不合时宜的跑了进来。一进门便看到一些香艳的画面。

“王上恕罪!”何离伸手捂着自己的眼睛,低着头说道。“那个,陛下宣你和娘娘进宫。我在外面等你们。”

何离倒是有眼色,说完正事赶紧退了出去。不过琴如瑟和公孙锦倒是没有了继续干什么的心情。两个人相视一眼,都觉得有些难为情。

两人分开之后,琴如瑟拍了拍自己发烫的脸,深呼了几口气。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这何离真会挑时间啊。”

公孙锦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转身用手指勾住琴如瑟腰间的一带,轻轻的拉扯了一下。

“既然王妃意犹未尽,不如我们把未完的事情继续下去。”

“什么鬼!”琴如瑟看着超自己爬过来公孙锦缩了缩脖子,“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没皮没脸了!”

公孙锦眨了眨眼睛,贴在琴如瑟的耳边说道:“在王妃的面前,本王,不一直都这么没皮没脸吗。”

“噫!”琴如瑟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推搡着公孙锦说道:“别闹了,我们先把正事办完再说。”

“好。”

镇北王和王妃进入皇宫之后,天色已经变得昏黄。城郭远处的晚霞像是织女打翻的染缸,洋洋洒洒的泄了一地。

琴如瑟原本拉着公孙锦的手,哼哼唧唧了一路。结果进入下了马车,琴如瑟立刻松了手,规规矩矩的站在公孙锦身后。

看公孙锦有点不太明白的样子,琴如瑟咧着嘴笑了笑:“这不是怕招人话柄吗,还是收敛点好。”

哟,这家伙,向来不知天高地厚惯了,怎么这一次突然这么懂礼仪知规矩了。

“别看了,快走吧。”在那个年代,妻为夫纲,是所有人的共识。女子无论到哪里,都只能规规矩矩的跟在自己的男人身后,不能有半点逾越之举。

公孙锦看着丫头这一次是真的知晓了规矩二字。一时间,感觉有那么一丢丢的欣慰,随后,他伸手一把拉过琴如瑟手,不容反驳的说道:“我公孙锦的女人,不需要在意那些繁文缛节。你只要心思在本王一人身上足以。”

去往养心殿是一条很远的路。沿途不计其数的宫女,太监们看到镇北王和王妃,纷纷下跪相迎,然后又纷纷议论。

镇北王一直都是一个严于律己的人,虽然镇北王妃洒脱随意的性子世人皆知,可是在深宫内院,还是大多比较收敛的。

今日镇北王竟然对王妃这般宠溺,实在是羡煞旁人啊。

然而,在王宫微妙的气氛当中,也有一些不慎和谐因子。比如说,此刻正在瞭望塔上面目睹一切的——萧贵妃。

原来他也可以把一个人疼道骨子里面吗?贵妃眼神中流露出些许的不甘的神情。虽然她一早就告诉自己放下,可事实上,从年少时候就催在的喜欢,哪有那么容易说放下,就放下呢。

“镇北王还真是疼爱王妃啊。”

“他们不会相爱太久的!”萧贵妃双眼突然之间氤氲起腾腾杀气。

第171章 一百七十二章:女王的高傲

“好啦,王上你松开我吧。马上就到了养心殿了。”

“怎么怕丢脸?”

“不是,就是有点不好意。”

公孙锦淡淡的笑了笑,都过去这么久了,自己的王妃还是和当初一样,时常会害羞。

皇帝今日设宴,虽然没有一个具体的由头。不过公孙锦和琴如瑟都不傻,也猜出来了一二。

“你说你大哥摆的鸿门宴,我们回的去吗?”

“你怕?”

琴如瑟摇了摇头,站在门口,叹了一口气,“怕倒是不怕,不过,就是觉得你会为难啊!”

“无妨的!”

随后二人比肩而立走进了养心殿。一进门亲如瑟就觉得有些奇怪,如今都快到了盛夏,怎么这大殿上面反倒是铺起了毯子。

“瑟儿!”公孙锦唤了一句出神的某人。

“臣弟参见陛下。”

“臣妇见过陛下。”

“都起来吧,家宴不必太过拘礼。”公孙策挥手,让二人平身。

这一次虽说是家宴,但是谁都看得出来,这顿饭另有深意。不然为什么一个家宴要摆在养心殿?

宴会上,皇帝东扯两句,西扯两句。整晚下来,话也没有一个主心骨。“陛下到底想说什么啊?”琴如瑟吃进去一颗葡萄,小声的问道。

“这天底下,天子和女人的心思是猜不透的。本王也不能!”

琴如瑟翻了一个白眼,用胳膊肘顶了顶公孙锦,“你说他可以,不准说我。”

公孙锦看着耍脾气的琴如瑟,一本正经的说道:“本王可从来没有把你当成过女人!”

“你想死啊!”

“阿锦!”公孙策看镇北王和王妃打情骂俏的样子露出一脸的笑意。

“臣弟在!”

“这一次西南之战你和王妃功不可没,不过你已经是我大周的镇国公了,不知道想要什么奖赏?只要是朕能给的,都可以开口!”

公孙锦一时间觉得脊背一凉啊,他们几个一同长大,皇帝每一次笑里藏刀的样子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臣弟没”公孙锦刚想开口拒绝,琴如瑟便说道:“陛下此话当真,想要什么,都可以给我们吗?”

皇帝点头,拨动着手中那个一串佛珠。

“瑟儿!”公孙锦生怕这个小祖宗一时间说了什么不该说了,连忙扯了扯他的衣服。

琴如瑟没有回头,继续说道:“我记得陛下一个多月之前,得了一批黑色的汗血宝马。想要那个成吗?这样的话,我和我家王上一黑一白的骑出去,多拉风啊。”

琴如瑟满脸纯良的看着公孙策。他的作法和公孙锦原本想的直接拒绝相比实在好太多。

因为公孙策在等,如果公孙锦最后如果什么都不要,他就有办法把话题拐到公孙锦包藏祸心,想要意图谋反上面。可是琴如瑟一开口,倒是让公孙策原本想好的理由纷纷失了作用。

“自然,可以。”公孙策脸上虽然笑意未褪,但是眉目间的阴狠依然露了出来。

“瑟儿,不可无礼!”

“无伤大雅。你和王妃都是功臣,这点东西,朕自当是给的了的。”

皇帝刚刚说完,一个太监侧耳说了些什么。皇帝眼神晃动一下,很快又恢复平静,波澜不惊的说道:“既然镇北王和王妃没有其他什么要的,朕就让爱妃献舞一曲,犒劳二位。”

皇帝说完,整个大殿的烛火瞬间暗淡一半。朦胧之间,四周落下红色的纱幔。紧接着大殿一侧的乐师轻轻拨起手中的琵琶,嘈嘈切切之间七个舞娘踏着乐点抖动着水袖款步而来。

宛若翩翩起舞的灵蝶。而她们身上的带着白色铃铛透过薄纱若隐若现,随着身姿每一次响动的时候都会让人心尖儿微颤。

就在所有人入神的时候,高低错落的琵琶声突然收了音,在一段古筝的过渡之后,响起的是锺磬空灵悠远的声音。

众舞娘缓缓退出,一个身子曼妙的人儿一身白色的水袖长裙躺在舞台中央。随着锺磬声音流转长殿的时候,美人缓缓的抬起上半身。紧接翻身起来的一瞬,白色的裙子像是昙花一现般惊艳了众人。

这时候,大殿的烛灯,缓缓的亮了起来。再要野的火光中过,公孙锦这才看清了,这个舞娘竟然是——萧齐韵?

萧贵妃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啊,以前她总说无论什么时候,也不会用跳舞去取悦任何一个人,包括君王。不然自己和那些伶人戏子又有何异。公孙锦至今都记得,当年萧齐韵因为不愿意学习舞蹈,宁愿在数九寒冬的雪地里跪上三天三夜,也不愿意穿上跳舞的衣服。

“她怎么?”

“什么怎么?”

公孙锦意识到自己的话似乎给琴如瑟造成了困扰,便没有继续望着萧齐韵了。他沉下眼睫,看着杯中的浊酒,晃了心神。虽然他对萧齐韵不再是那一份心思,可是他终归是他们捧在手心里面长大的妹妹。

萧齐韵和琴如瑟不同,萧齐韵的身上没有那么多的烟火气,她总是倨傲的像一只白鹤,宁死也不愿意低头,做自己不愿的事情。

随着灯光渐渐明亮起来,四周的纱幔也缓缓的升起。烟雾缭绕模糊的美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哇,王上你的旧情人是真的美啊!”琴如瑟边嗑着瓜子,边惊叹道。

公孙锦瞟了一眼,看见萧齐韵脸上挂着了的泪痕,竟微觉有些难受。

她这是怎么了?被人欺负了······无数种可能如潮水一般涌进公孙锦的脑海。如果放在以往,他一定不会担心萧齐韵那个不可一世的人儿,会让自己受什么委屈。

可是从她放下他的倨傲开始,公孙锦便不确定这一点了。

宴会结束之后,琴如瑟察觉到了公孙锦的异常,所以在出宫门之前。他停下了脚步:“你去看看你的旧情人吧!”

“本王不是,”

“好啦!”你不用和我解释的,我相信你。去看看她吧,她的状态似乎不是很好诶!”

琴如瑟看公孙锦虽然犹豫,但是还站在原地的时候,心中觉得甚是温暖。不够她还是推了推公孙锦:“快去吧!”

第172章 一百七十三章:心归何处?

“娘娘,你真是神机妙算,镇国公真的来了。”

贵妃只是轻笑一声,将自己的头发拨弄的更加凌乱了一些,然后眼神顷刻之间变得委屈起来。

“如何?”

“娘娘这副憔悴的样子,真真让人心痛的紧儿!”

“镇国公若是问你来,知道怎么说吗?”

“知道知道,就说娘娘整日以泪洗面,身子骨最近差的狠。早早就歇下了。镇国公道弟还是放不下娘娘。”贵妃的侍女倒是很懂萧齐韵的心思,句句话,都说道了萧齐韵的心坎上。

“行了,桌上的东西都赏给你就是。去门口候着吧!”

侍女心中一喜,乐呵的收整好,在门口的乖乖的等着了。虽说还没有到伏天,晚上还有些凉意。不过管着窗子,总归是有些闷热,这镇国公还没来,那边萧齐韵的脑袋上已经挂满了汗珠。无奈刚才她已经让所有的宫女都出去了,只好这么忍着。

好在,没过多久,大殿外头便传来,萧齐韵心心念念的声音:“贵妃近日身体可好?”

“不怎么爽利,已经病了好些日子了。皇上送来了不少的上等药材,也没见多大的作用。”侍女苦着一张脸,演技绝对算得上是一流。

“那我进去看看?”

“娘娘都歇下了,镇国公要不明日再来?”

公孙锦望了望萧琴韵的寝殿,听到里面好像还传来阵阵咳嗽的声音,不由得有些担心。便看着眼前的侍女说道:“本王进去给娘娘把把脉,不碍事的。”

“这个!”宫女故作为难,然后退了几步,“那国公可小点声。娘娘最近总是睡的不安稳。”

公孙锦点头,朝着萧齐韵的寝殿走了进去。一进屋字,便问道,一股浓烈的安神香的味道。还有比外面高出许多的温度。

“把香炉抬到外面去,还有把窗子都打开。”

这都六月了,怎么盖着这么厚的一层被子。公孙锦站在床前,看着双眼紧闭,脸色微白的萧齐韵。原本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

就算不是爱人,是自己的妹妹,也让人好生心疼。

公孙锦在床边坐了下来,伸手摸了摸萧齐韵的额头。一头的汗水,瞬间浸湿了公孙锦的手掌。

“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打盆水来。”

侍女将水端过来之后,细心的帮萧琴韵擦了擦。然后看着小人微皱的眉头,公孙锦只当是她又做了什么噩梦。小时候,每次萧齐韵做噩梦,都会紧紧的皱着眉头,醒来之后,就把自己关在柜子里面,之后公孙锦喊她,才愿意出来。

“又梦到什么了?”公孙锦自言自语的问着。

“把太医开的药方拿过来,我看看。”公孙锦小声说道。

而装睡的萧齐韵则得寸进尺的伸出一之后拉住了公孙锦的胳膊,嘴巴里还不断的鹅发出梦呓:“阿锦哥哥,不要留下韵儿一个人。”

“这孩子!”公孙锦看在她病了的份上,也就没有抽出手,任由她那么抓着。侍女将备好的几分药方拿过来给公孙锦过目。可谁知,公孙锦没看几眼,便脸色铁青。

“你们是怎么照顾贵妃娘娘的!这要是让圣上知道了,你们的脑袋都别想要了。”

公孙锦很好发脾气,但对人也一贯是冷漠凉薄的。以前跟在他身边的人,总觉得镇北王的血都是冷的。直到琴如瑟出现在他的生命中,他们才发现原来镇北王也是会笑的。

其实镇北王的柔情从家破人亡之后,就只对萧齐韵和琴如瑟崭露过。

如果萧齐韵当初不是嫁给了公孙策,如果琴如瑟没有在公孙锦的生命中出现过,或许,他们两人真的可以在一起。

“阿锦?”萧齐韵睁开眼锦,满脸憔悴的看着眼前这个从小到大一直护着他的男人。那一瞬间,她有一个错觉,就是这个男人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感觉如何?”

“有些头晕,不碍事的。”

“手伸出来,我看看。”

萧琴韵自然知道从小到大,公孙锦的医术一直是相当不错的。这要是被他把出来自己没有的病。岂不是功亏一篑了,而且,很有可能会让他更加讨厌自己。得想个法子,躲过这一劫。

“不用了,我没事的!”萧齐韵说着强撑着做了起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回去,妹妹该担心了。”

萧齐韵这一招欲拒还迎那叫一个漂亮,竟让公孙锦心抽疼了一下。

“你整日在着深宫大院呆着,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幅落魄的样子?”

“没什么,求而不得,爱而不能,心死了,五脏六腑要他又能如何。”萧齐韵迂回婉转的将自己未死的心意说与公孙锦。

“你又何必这样折磨自己。”公孙锦起身,将手中的布帛放在一边。“你今日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阿锦!”萧齐韵淡淡叫了一声,“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吗?”

“你想多了,早些歇息吧。”公孙锦背过身去,犹豫了一下,说道:“韵儿,我一直都是把你当作妹妹的。”

望着公孙锦消失的背影,萧琴韵沉默不语,然后猛的打翻了一边的金盆:“我不信,我会让你重新爱上我的!”

“娘娘,皇上来了。”这时候,一个宫女一路小跑过来。

萧齐韵自知皇上虽然一直宠幸她,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要有个分寸。便连忙做起身子,抹干所有的眼泪,躺了下去。

公孙策走进大殿,看着四处大敞的窗子,说:“贵妃受不的凉,你们都是蠢才吗?”

随后,公孙策坐在窗边,看着萧齐韵脸上未干的泪痕,轻轻伸手摸了摸。

“这眼泪,可是因为今天看到阿锦了?”

“我知道你没睡!”

萧琴韵再次睁开泪眼婆娑的眼睛,看着公孙策,低泣着说道:“臣妾只是风沙迷了眼。”

“着深宫大院的,哪里来的风沙!”皇帝有些无奈的说道。

“陛下,你只消记着,我萧齐韵现在喜欢的只有你一人便是!”

第173章 一百七十四章:诡计!

“你不会是和老情人死灰复燃了吧?”琴如瑟帮公孙锦整理朝服的时候问道。昨天这个男人回来之后,一直就有点心不在焉的。今天一大早,还让人专门去吧王府别院的珍贵药材全部打包起来。

“想什么呢?”公孙锦拍了拍琴如瑟脑门,“要找新欢也要找一个年轻漂亮的,我媳妇倾国倾城,你要我去找谁?”

“就你嘴甜!”琴如瑟嘿嘿笑了笑,伸手揪过公孙锦的衣领,盯着他的眼睛认认真真的看着:“你要是敢红杏出墙,小心我把树砍了回去当柴火。”

“是!是!是!我哪里敢。”

琴如瑟伸手扶平了公孙锦的衣领,靠在他的怀里说道:“切,谁知道呢。不过你要是敢有别的心思,我也不骂你,只是我们的夫妻情分就到这里了!”

公孙锦看着琴如瑟的眼睛连眨一下都不眨,便知道这人不是在吓唬自己。

“那本王纳妾的时候,你怎么不弄死我?”

“那又不是你主动的。你大哥给你的老婆你敢不要吗?”琴如瑟认证的说着,一点也没有意识到某人在调戏自己。

“哦,这么说,我以后要是看上谁,只要让皇兄赐给我就是。”

“你滚!”琴如瑟一拳锤在公孙锦的肚子上,差点让他咳出二两血。

“你这是谋害亲夫!”

公孙锦和琴如瑟闹了好一会,才进宫上朝去了。早朝来来回回说的都是一些朝廷疾病已久的问题。

长孙公野为首的几个人,总是有意无意的想要给公孙锦扣上一个功高盖主的帽子。要不是公孙锦一早就足了多手准备,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这一群老匹夫拖死了。

“国公丰功伟业,如今屈居人下不觉得委屈吗?”出了承乾殿长孙公野抱着胳膊,并排走在公孙野旁边。

公孙锦抬头避开刺眼的阳光,淡淡说道:“丰功伟业,那也是为人臣子的本分。你说对吧,国公!”

这种商业胡吹长孙公野听的太多了,以前镇北王向来都是想到什么说什们的。如今突然之间学了商人之间那些官话,一时间到让长孙公野有些不习惯。

“王上说的是!不过如今这天下,风云莫测,很多事情是有说的准不是?”长孙公野一副已经顿悟空门的眼神,饶有意味的看着公孙锦。

“天下是陛下的天下,终究要他说了才算,风云只管莫测,总有我替他守着便是。”公孙锦说完,转身便离开了。

长孙公野一个人在原地缓缓收起脸上的笑意,望着公孙锦自信的背影,眼神中泛起滚滚的狠意。

公孙锦出了宫门,拿了小厮备好的药材,去了一趟太医院。找到了一只给萧齐韵诊病的太医,详细询问了贵妃的情况。虽然太医大体上回答的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公孙锦却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这些药材都是给贵妃的?”

“回国公,正是!”

公孙锦心中越觉得不对劲,昨晚的情况来看,萧齐韵的身子骨如今已经十分虚弱,这个时候,用人参灵芝等东西灌进去,根本就不可能受的了。

“国公可还有什么要问的?”

“没事,你继续熬药吧!”忽然之间公孙锦生出一个难以置信的猜想,他为了确定自己的猜想,特地又去了一趟御膳房。

御膳房是深宫大内唯一一个还有烟火气的地方,公孙锦知道如果自己这个时候去找御膳房的掌事。不仅不会调取萧齐韵的食谱,而且很有可能会打草惊蛇。所以他便径直朝着烹制的货间走了进去。

“参见国公?”

看到公孙锦的人,纷纷放下手头工作跪了下来。而贵妃安插在御膳房的眼线,从公孙锦踏进御膳房的时候,就早早跑出去报信。

“都起来吧,本王就是随便看看,不必太过在意。”

公孙锦嘴上说着,手指却绕着放菜的案子游走。寻找着御膳房给各宫娘娘备好的午膳,每宫按照封号等级高低,所用的餐盘有很大的区别,因此并不难找。

“这是贵妃的?”

“是!”一边正在做饭的厨娘点了点头。

猪蹄?龙虾?熊掌?还真是会吃啊!公孙锦看着一桌子的珍馐美馔,油腻不堪。试问一个真真虚弱不堪的人,哪里吃得下这些东西呢。想起删一次琴如瑟小产,可是足足吃了半个月的小米粥。

“人呢?把你们掌事的给我交出来!”一个来势汹汹的宫女在门外叫嚣。

原本在一边院子小憩的御膳房管事被这熟悉的声音突然吵醒,连忙一路小跑出来。这是萧贵妃的贴身宫女,那再宫里代表的就是贵妃,御膳房的管事自然不想和着小祖宗交恶。

“这不是青莲姐姐吗!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地方来了。”管事讨好着问道,同时还特意弯着腰。

“我们家娘娘身体一直不舒服,你们御膳房到好,每天变着法子送来那些油腻的食物,是盼着我们家娘娘出事吗?”青莲满心不悦,刻薄毒辣的说着。要是不认识的人,一定觉得一定是把她气急的了才会说出这些话!

可是御膳房的管事和青莲打过那么多的交道,对她知根知底的。这女人指不定又是抽了什么风,跑过来找他们的不痛快。如果不好好哄着,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管事对着一边的小宫女使了一个颜色。那宫女心领神会,立刻从厨房里端了一盘水晶虾饺跑了出来。

管事将饺子端到青莲面前:“姐姐别急,先吃点东西压压惊。到底怎么了,你慢慢说给我就是。”

青莲看见贿赂自己的东西,原本都已经动了心,但是又无意间瞟到厨房里面的公孙锦。瞬间脸色大变,将管事手中的虾饺打落在地,“吃什么吃,我们娘娘都快给你害死了,还吃!”

“你们每日为了讨好娘娘,尽送了一些大补的东西过去,不知道娘娘现在虚不受补吗?”青莲一边说,一边作势就要动手打管事。

“住手!”

第174章 一百七十五章:终于肃清了

“谁给你的本事,在这里耀武扬威?”公孙锦语气平淡,但是周身压过来的气场让一众人心中不由了冷颤起来。

“见过镇国公!”青莲倒是没有几分胆怯,像是一早就已经计算好的一般。

公孙锦微微抬了抬眸,逆着阳光泛着淡淡的浅茶色。但是那双原本该是写满温柔的眸子,却暗藏着不可察觉的凄冷。

“韵儿就是这么教你的?”

“是他们,”

“御膳房掌事正六品官衔,而宫女说破天也不过是七品而已。你知道以下犯上罪当如何吗?”

公孙锦嘴里批评宫女的不懂规矩。其实她更想骂的是这场戏演的太假了。萧齐韵让自己的贴身宫女跑过来演这么一场戏,以为就可以亡羊补牢,掩耳盗铃了吗?笑话!

虽然说这个宫女动手打御膳房管事是以下犯上,可是在这深宫大院之中狗仗人势是常有的事。你要是不服,只能憋着。因为你跟他理论,他会搬出自己家的主子,说你对主子不敬,然后你就会莫名其妙的被削。

如果御膳房的饮食有问题,御膳房的管事早就被叫去问话了。根本就轮不到现在,被一个丫头颐指气使。

更何况贵妃的饮食,那可是重中之重,根本不可能存在说了多次没有改进的情况。这种一般都是冷宫娘娘才会有的“待遇”。

“奴婢知道错了,可是他们日日送这些油腻不堪的食物过去,娘娘这都吐了好几次了。”

“那就带本王过去看看!”公孙锦对着脚边跪着的人说道。

“今日,可有好些?”公孙锦问道?

贵妃没有抬头,但是他感觉到了公孙锦语气和昨日的变化,直觉告诉她,她可能又搞砸了。

“这是我给你带过来的药。”公孙锦冷淡的打开食盒,从里面端出一碗药,递给萧齐韵。

药汤味道浓烈苦涩,萧齐韵问了问,便皱起了眼眉:“阿锦,苦。”

“这里面全是名贵药材,对身子骨恢复大有帮助。”

贵妃犹豫了一下,接过药汤。就在她心一横准备喝的时候,公孙锦突然伸手拉住了碗。

公孙锦没有说话,将碗拿过来到了一半在茶杯里,递给一边的侍女:“试药。”

一般,宫里面的贵人们,吃的饭,还有药,都会有人使用一部分,确保没有毒。所以青莲也不觉的哪里不对,便一口喝掉了汤药。

“给我吧!”

“等等!”

公孙锦刚说完,刚才还没事的青莲,便开始流鼻血。脑袋一沉到在了地上,紧接着耳朵,眼睛,嘴巴都开始渗血。整个人短时间便一副七窍流血的样子。

“怎么回事?有人要毒害本宫?”

公孙锦冷冷的拍了拍手,“你们把她送回房间去。”

“到底是谁要害本宫?”

青莲别解决之后,公孙锦才冷冷的看着萧琴韵说道:“要害你的人不就是你自己吗?”

“你什么意思?”

“刚才那碗药根本没人下毒,不过是太医院给你开的方子罢了!灵芝,人身,雪莲,石斛,这些大补的药材一锅炖下去。就算是一个正常人,都会血气翻涌,攻心。更何况你那么虚弱,这个喝下去,你是打算送自己归西吗?”

公孙锦在萧齐韵面前,便没有留着几分颜面说话,字字句句直扎痛点。

萧琴韵也清楚自己在公孙锦面前已经瞒不下去了,便没有多做争执,只是萧声的说了一句:“抱歉。”

“你啊!”公孙锦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说你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会沦落成现在这副模样?”

“你难道不知道吗?”萧琴韵苦笑了一下,站了起来,没涂唇脂的脸色看着有些苍白,“心都死了,那些虚无的骄傲还有什么用?”

公孙锦到底是心疼了,他本想伸手摸摸萧齐韵的脑袋,但是又怕她误会。最后只好在衣袖握紧拳头,苦涩的看着她:“我已经爱着你,只是那是哥哥对妹妹的疼爱罢了。”

萧齐韵笑着笑着就哭了:“阿锦,你说的对,我这么骄傲的一个人,你以为我要的是亲情吗?我要的自始至终不过一个你。”

“你若是要的是我,当初就不会嫁给大哥了。”公孙锦是真的放下了,他只是觉得萧琴韵至今都没有认清自己的内心,“事到如今你还是以为你爱的是我吗?你只是不甘。”

“我没有!”萧齐韵矢口否认,她无法忍受自己心爱之人这样质疑自己的感情。

“韵儿!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只是不甘心,不甘心我为什么会爱上另外一个女人罢了。”

“我不是!”萧齐韵没有继续撕心裂肺的争执,她内心最深处最真实的想法,瞬间被捅破,血淋淋的大白于天下的瞬间,她已经崩溃了。她不断摇着头告诉自己,不是公孙锦说的那样,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

知道萧齐韵冷静一点之后,公孙锦才说道:“本王曾今答应过你的,不会食言。”

“我终究,还是失去你了吗?”萧齐韵有些枉然的抬起头,通红的双目看着公孙锦。

“你不会失去我的,你永远都会是本王最疼爱的妹妹。”

“呵!”萧齐韵冷淡的笑了笑,无比失望的看着自己:“走吧,你回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公孙锦最后将一个银色的手镯放在萧琴韵面前,转身离去。他离开之后萧齐韵才抽泣着抬起头,当她看到桌上的手镯时,瞬间崩不住内心翻涌而来的伤痛,四肢百骸都在叫嚣着伤感。原来通道极致,竟然是这个样子。

“终于,再也没有转还的余地了吗?”

那个手镯时萧齐韵被作为人质送到大周的时候,收到的第一个生日礼物。那个时候,小公孙锦在他面前说道:“这个给你,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妹妹了。以后我会保护你,不让任何人欺负你。”

那个承诺,公孙锦没有违背过,只是,没人知道,为什么那一份爱什么时候易了名。萧齐韵入股没有混淆了亲情与爱情,或许她就不会这么痛苦吧!

第175章 一百七十六章:入宫参赛

公孙锦那天回到别院的时候,整个人都很丧。琴如瑟原本想来调侃几句,一看到公孙锦眉毛都要低垂到地上,便没有多言。只是嘱咐福利的下人,做点清淡的东西晚上送过去。

这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一直是公孙锦和琴如瑟彼此相爱的最佳调剂。

琴如瑟半夜睡醒,掀开窗子远远望过去,书房的烛火还亮着,她就知道公孙锦一定还没有睡。随手披了一件衣服,连鞋子都没有穿好,便小跑着朝着书房走了过去。

“她一点都没动?”琴如瑟哑着嗓子问道。

“嗯。王爷回来之后一句话也没有说。”

“你去厨房煮碗粥来。”

琴如瑟站在门口看了一会,伸手推门进去,站在公孙锦的面前。大半的萤火被遮住,公孙锦都未曾察觉。双眼木讷的盯着书案上为打开的卷轴。

“怎么了?”琴如瑟声音温柔细暖,关切的问着自己的丈夫。

公孙锦没有说话,也不知道是没有听见,还是不想张口。只是一动不动的盯着原处,宛若一尊亘古不动的石雕。

“王上?”琴如瑟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摸了摸公孙锦皱起的眉头。

“嗯?”公孙锦像是刚才反应过来一般,眼神晃动了一下,又转还到原处。看着像是一具行尸走肉,杳无生气。

“你怎么了?不是去见贵妃吗?”

公孙锦依旧沉默着,他不是不知道该如何说。他只是十分自责罢了,因为会想过往,如果自己不是对她过分的宠溺。或许这一份感情就不会被误解成爱情。或许她们之间便不会有这些烦恼。如果自己不是阴差阳错的偷走了某人的心,如今也就不用但这小偷的罪责了。

“我跟她彻底讲清楚了。”

琴如瑟眼神愈加柔和,依照他对公孙锦的了解。这种失落不是因为和萧齐韵彻底讲清楚之后,流露出来的遗憾。而是对于肃清一段感情,却意外给那个人带去伤害的无比自责。

她绕过书案,站在公孙锦身侧,轻轻摸了摸公孙锦的脑袋,轻轻安慰:“你不用这般难过,终以殊途,物是人非。与其伤感不如以后把她缝进你的心里。”

公孙锦的眼眶突然翻起一阵酸涩,红肿的眼眶,被什么东西一瞬间盈满。他不想哭出来,所以将脸埋进琴如瑟小腹。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的时候,公孙锦已经在院子里面舞剑了。多久都没有做过早课的琴如瑟被这么一吵,差点就要张口骂人了。

她强忍着内心的怒气,将头埋在被子中间。可是,这个办法没有一点卵用。公孙锦像是故意的一般,弄出的向东越来越大,直到琴如瑟彻底炸毛!

琴如瑟鞋子都没有穿的从床上爬了起来,踩着桌子翻了出去。正在舞剑的公孙锦回手一掏直直的从空中接住了准备揣自己一脚的琴如瑟。然后满脸不解的问道:“你这是如何?”

“公孙锦,你想死吗?”

“本王为何要死?”

“你一大早上有病啊,还让不让人睡觉?天都没亮呢?”琴如瑟被公孙锦抱在怀里,但是整个人却一直嘴里斥责个不停。

“今天阴天,而且如今已经巳时了!”公孙锦认真的解释道。

是这样吗?琴如瑟愣了一下,依旧没一点好脸色的看着公孙锦:“那又怎么样?你昨天晚上折腾到几时,你心里没点数吗?”

“本王昨晚何曾折腾?”公孙锦看着琴如瑟,满脸的认真都快掉下来了。其实他很清楚,琴如瑟说的折腾是指昨晚他闹心事到很晚,而他回得则是另外一个意思。

琴如瑟被公孙锦的一句反问,弄的老脸一红,破口骂道:“公孙锦,你混蛋!放我下来。”琴如瑟挣扎着从公孙锦身上下来之后,转身朝着屋子里面走去。

没走两步,却被追上来的公孙锦拦腰再一次抱了起来。

“你放开老娘!”

“下次和本王说话,记着把鞋穿上!”

这边公孙锦费了好大的神儿,好不容易才将琴如瑟哄好,那边皇上又开始作妖了。

公孙策一纸诏书就给琴如瑟召唤到皇宫里面去了。这一次,是要各位朝廷命妇和后宫娘娘一起参加的比赛。

“这种破比赛有什么好参加的,我琴家又不缺那些宝贝!”

“你要是不想去,我想办法回绝了皇兄就是。”

“还是别!”琴如瑟吧一边整理着自己要带的所有东西,一边忿忿道:“你大哥本来就已经准本对你动手了,我这时候去整一个特殊,那些别有心思的人岂不是更不是有理由在背后说你啊坏话了!”

“你这脑子,什么时候还能想这么全面了?”

“公孙锦,你想死吗?”琴如瑟翻了一个白眼,将手中的包裹打了一个死结。

“你说皇宫里面什么没有,何必带这么多东西?”

“那能一样,我这可都是从家里带出来的西洋物件,大洲就是皇帝也没有。”琴如瑟讲完,得瑟的挑了挑眉。

公孙锦总是不放心琴如瑟讲他送到皇宫之后,还嘱咐了所有照看的宫女和大小掌事一通,最后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好啦,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本王可不放心你这个蠢媳妇!”

“记得有时间来看我。不要把你老婆忘记在这个深宫大院之中哦。”

“嗯!”公孙锦最后依依不舍的抱了抱琴如瑟才离开了皇宫。

各家命妇统一入住之后,都会互相先串个门,认个脸之类的额。这不,琴如瑟这还没坐热凳子,几个太傅的夫人便登门拜访了。手里大包小包的带着各种礼物,上来就是:“早就听闻国公夫人美若天仙,今日幸得一见,当真是名不虚传啊!”

“都是姐姐们抬举我了,要说着天仙,宫里的妃嫔,哪一个不是更胜我一筹。”琴如瑟虽然平日里不喜欢说这些场面话,恭维的话,不过并不代表她一窍不通。

“妹妹真会说话!初次见面,姐姐们也没什么好送的,只有这些薄利,还望妹妹笑纳。”

第176章 一百七十七章:逆袭

琴如瑟弯着烟眉,笑着手下所有的东西,可是内心已经开始骂娘了。

毕竟这些东西对她而言,真的是不值几个钱。她根本就看不上,可是如今不得不收,这就意味着要呈一份人情在里面。所以她真的内心很拒绝。

“怎么会呢,姐姐们的心意才是重要的。”

琴如瑟说着违心的话,一整个早上,好不容易觉得心里舒坦一些之后。又来了一批侍郎什么的夫人,琴如瑟接待了几波之后,内心实在是有些疲倦了。便让丫头以自己身体有病,回绝了其他的人。

“你说我这样做,王上不会难堪吧!”

“不会的,王妃娘娘,怎么说你也是镇国公的夫人,这里不比王府,该有的架子还是要有的。”

“有你这句话,我心里舒坦多了!”琴如瑟歪着趴在桌子上,无聊的转着杯子,“瑶儿,你帮我去找一个宫女问问这一次的比赛,都别是一些什么?”

瑶儿做起事来道也麻利,没多久,便从找了一个管事的姑姑过来。

“小人司珍房掌事王依然,见过王妃娘娘。”

“起来吧,王尚宫,坐。”

“嗯,不知王妃娘娘今日找我所为何事?”

“没啥大事,就是想找你问问这次比赛都有什么比赛项目,我好准备一下。”

王尚宫一早就有所准备,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白色的手帕递到琴如瑟的手里。手帕上面详细的记录着这一次比赛的章程。

呦呵,宫里的姑姑们到底不一样,这种事情都早早做好了准备。琴如瑟轻笑着看了手里的白帕子。

“王尚宫还真是有心啊!”

“主要还是国公大人有心啊。”

“王上?这家伙,行了我知道了,多谢王尚宫。”

“这些都是臣分内之事。”

琴如瑟看着王尚宫已经起身,本不想留的,但是又觉得要是不适当的打赏一下,这家伙回去指不定又要说国公活着琴家什么坏话了。别看这手帕子,轻轻晃了晃纤细的手腕说道:“瑶儿,带王尚宫下去条件趁手的礼物吧。”

“谢娘娘!”

第二天正午,在御花园里面,各宫娘娘和朝廷命妇们们一起吃的顿午饭,前前后后的寒暄了好久,太后这才开腔。

“各位,宫里住的可还习惯?”

所有人抬头,太后娘娘雍容华贵的依仗缓缓的走进了御花园。太后身边跟着的就是今天一整上午都没有出现的萧贵妃。

琴如瑟虽然对萧贵妃没有什么敌意,但是他倒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好奇,公孙锦和萧齐韵那天到底发生了啥,回来惆怅了那么久。

“参见太后娘娘,贵妃娘娘。”所有人的命妇和低阶贵人们纷纷起身向太后行礼。

“哀家这么久没见你,这脸蛋消瘦了不少!”太后经过琴如瑟面前的时候,停下步子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琴如瑟温和的笑了笑:“最近肠胃不好,是瘦了点。”

太后点了点头,做到了主坐上之后,各宫娘娘们开始到了献礼。

“母后,儿臣今日偶的了一个寿喜碧玉,特地命人吊了一尊观音像,献给你,保佑你洪福齐天,寿比南山。”贵妃扬手,让一边的下人把那一尊观音像端了上来。

侍女把一边的红布子掀开的时候,碧玉通透的质地在阳光线折射一缕光芒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惊讶的轻轻讶异了一声。

太后本就喜佛,看到了更是欢喜。眼底流露出来的喜欢根本就难以掩饰。而坐在下面的琴如瑟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欢喜还是该难过呢。

因为她和贵妃的礼物撞上了。

“母后可还喜欢?要是不喜欢,莫要责怪儿臣。”

“喜欢,喜欢!贵妃这么有心,母后高新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怪你。”太后伸手摸了摸着一尊碧玉观音像,爱不释手的说道。

“母后喜欢就好,听说镇国公的夫人今日也带了一份厚礼送给母后。不知道妹妹可愿意让那个我等有个眼福,沾沾母后的喜气啊!”

琴如瑟脸上笑嘻嘻,心中已经骂娘了好吗?什么叫可愿意,老娘的当然是不愿意的好不啦,可是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办。

琴如瑟只好抱着一脸皮笑肉不笑的状态看着萧齐韵:“姐姐这话可就生分了不是,瑶儿把我们备下的礼物献上来吧!”

瑶儿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端着托盘走到了太后的面前。期间不知道是谁谁故意伸了一只脚,险些将瑶儿搬到。如果不是琴如瑟即使翻出桌子,一手接住了半空跌落的托盘,估计这场献礼可就砸了。

太后有些惊魂未定的看着琴如瑟。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坐在太后身边的萧齐韵不禁呵斥。

“太后恕罪,太后恕罪。都是奴才的错,都是奴才的错。”

“来人拖下去,”贵妃这就准备斥责的时候,琴如瑟伸手开口说道:“今日太后娘娘男的这么开心,见了血多不好。臣妇管教奴才不周,回去自会好好收拾这个小丫头的。”

太后感觉到了两个人的剑拔弩张,不想事态扩大化,便说道:“那几句看看国公夫人带来的礼物是什么,要是得哀家心意,哀家便不再追究。”

琴如瑟点头,伸手将托盘放在太后的面前,打开红色的布子,一尊绿蜡卧佛缓缓露在众人眼前。

“这是?”

“这是玉吗?”

“这质地,看着实在是太次了吧!”

“会不会是弄错了。”

“这是什么东西,和贵妃娘娘的那一尊碧玉观音比起来实在是差太远了。”

底下坐着的命妇们窃窃私语,大多谈论的都是一个话题,就是这个东西实在是太次了,不禁送给太后是侮辱他老人家,就算是退一步,这种东西也不符合王妃娘娘的身份啊!

“这个,莫非是?”太后的神情有原本的困惑,变得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公琴如瑟。

“回太后,这是臣妇托人从天竺带回来的绿蜡卧佛舍利子。你看!”

琴如瑟说完,伸手将烛火靠近这一尊卧佛。瞬间卧佛被点燃,蓝金色的火焰缓缓燃烧,宛如凤凰涅槃。

火焰生生不息,燃灼了许久。当他缓缓熄灭之后,一截白色的指骨舍利显露出出来。

“这是释迦摩尼尚且留存于世的最大的舍利子。太后对这礼物可还满意?”

第177章 一百七十八章:太后中毒

所有信奉佛法的人对于释伽牟尼都有着自己的与众不同的感情,对于他们来说。释加牟尼无论是活着,还是死了,只要能接触到与他有关的任何东西,他们都会感觉到自己恍惚间也会变成了活佛。

“佛祖舍利,你怎么会有?”太后小心翼翼的捧起那一截指骨舍利,像是稍微一不留神,会把神明玷污一般。

“几个月前,大周在南越叛国之战中,和南越君主南棠跃达成了协议停战一年。也同意我们琴家从南越出口商品到海外。所以琴家商队,便去了一趟印度特地吧释迦摩尼的指骨舍利带了回来,献给太后。”

“真是有心了!”太后摸着舍利子,脸上笑意盈盈的。

可是事情的远远没有这么简单,原本太后开心,是一大乐事。可是太后若是出事,那可就是一大悲悯之事了。

“这是怎么回事?”正摸指骨摸得开心的太后,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指头微微发紫,惊讶的看着琴如瑟。

“太后这是中毒了?快传太医。”萧齐韵唯恐天下不乱的说道。

中毒,琴如瑟眉心一紧,觉得事情不简单。一把拉过太后的手轻轻摸了摸上面的一层细碎的粉末放在鼻尖嗅了嗅,然后转身对着亭子外站着的瑶儿小声说道。

“妹妹怎么会如此狠心,对母后作出这样的事情。”

“贵妃姐姐,你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可能啊!我在自己献的宝贝上面下毒。且不说我的目的是什么,就单单这一做法,我想我也没有这么蠢吧!”琴如瑟有些无奈的回怼,然后用一张棉帕子叠着那尊佛像仔细的端详了起来。

“太后你没事吧!”

“太后娘娘你有么有不适!”坐着的其他的命妇和妃嫔们纷纷关心起来。太后虽然有中毒的迹象,但是应该不是很严重,所以她倒是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没有半点着急的迹象,要不说,被人还以为这件事是她自导自演的呢。

“哀家没事!”

太后刚说完,太医便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他已将手中的箱子放在一边跪在地上,准备请安,贵妃却说道:“李太医,快给太后看看,她身体可有佯。”

“是,臣这就给太医请脉。”太医说着便从箱子里啊面拿出来看病常用的小包,放在太后的面前。

当太后将手搭在上面之后,李太医又谦恭的半弯着身子把脉。后面,又拿起太后的手,仔细的看了看发紫的地方。

“启禀太后,贵妃娘娘,王妃娘娘,太后身体并无大碍,只不过是有人在指骨上面涂抹了一层海蜇汁。指骨表面不够光滑之处,不慎在太后指尖留下细碎的口子,海蜇汁通过破口进入肌理,便会有局部变紫,瘙痒,起疹的情况。”

“谁这么恶毒?”萧齐韵意有所指的说着。

琴如瑟知道自己如果不能顺利的洗脱嫌疑,她所有的解释都会变得苍白。

“一会你们就知道了。”琴如瑟说完,将指骨舍利小心包扎帕子中递给太医:“李太医,帮我看看这上面是不是有磷粉之类的东西。”

第178章 一百七十九章:琴如瑟的智慧

“放开!放开我!你们是什么人?”王依然挣扎着被人拖进了御花园的大殿。

瑶儿一把将出言不逊的王依然推倒在地,然后恭敬的对着琴如瑟说道:“王妃娘娘你要的人我已经帮你带了过来。”

所有人不明所以的看着王依然,萧齐韵问道:“王尚宫怎么也是六品女官,怎么容你一个丫头这样对待!”

“那你就要问问王尚宫都做了些什么!”琴如瑟黑着一脸说道,走到李太医旁边,敲了敲他的桌子。“让你验的东西,有结果了吗?”

“回王妃娘娘,这件东西上如你所料,确实有少量的磷粉残留。”

琴如瑟笑了笑,回头有些恶狠狠的看着惨兮兮的王依然说道:“李太医,那你去看看王尚宫的指甲里面是不是有蜡油。”

李太医接了命令,连忙拎着箱子朝着王尚宫走了过去。王尚宫似乎明白自己的中了计中计,于是尽力的将手藏在身后。这一举动,更是有点欲盖弥彰。

“王尚宫,伸出来吧,你不觉得自己这样的做法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吗?”瑶儿本来不是什么狗仗人势的主儿。谁让刚才她带人去请王尚宫的时候,王尚宫嘴里没有一点好话的将她数落了一顿。

王依然暗戳戳的瞟了一眼贵妃娘娘,将自己的手伸了出来。如果不是昨天做完事情,她仔仔细细的将自己清理了一番,她此刻也是断然不敢出现在这个地方的。

李太医拉过王尚宫的手仔仔细细的查验了一番之后,然后又将一种植物磨制的粉末倒在王尚宫的手上,对她说道:“王尚宫的手上没有蜡油。”

“是吗?”

“我就说吧,我跟着一次的事情没有任何的关系,你们还想要诬陷我?”

“王妃娘娘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弄这么一大圈事情,就是为了告诉我们这件事情与你无关吗?”贵妃逮着一个空子,便恨不得使劲的嘲讽起来。

“镇国公来了!”御花园外面的侍女通报到。

“来的还真快啊,还真是护妻啊。”萧齐韵暗自低骂的时候,公孙锦已经走了进来。

“儿臣见过母后。”公孙锦微微请安,“母后额手怎么了?”

“有人跟母后下毒,而最有嫌疑的就是镇国公的夫人,阿锦你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说法啊?”

公孙锦听完萧齐韵的话,缓缓的转头,冷冷的看着琴如瑟:“怎么回事?”他知道琴如瑟此刻在万夫所指的位置,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偏袒她,因为很有可能将她陷入更不利的处境之中。

“这件事情,一会就清楚了。”琴如瑟淡淡的笑了笑,对着吧李太医说道:“那就检查一下,王尚宫的指甲里面是不是有碱残留啊。”

“是!”

王依然听到琴如瑟说要检查是否有“碱”残留的时候,脸色瞬间就出卖了她。

“启禀王妃娘娘,如你所料,王尚宫的甲缝中的确有碱残留。”

“这又能代表什么?”王尚宫似乎还想要挣扎一下,谁知道,公孙锦却冷冷的补了一句:“碱水可以洗去蜡油残留物!”

第179章 一百八十章:黑化

琴如瑟走到王尚宫旁边,对了下去,伸手将她的脸抬了起来。

“你是不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我会在所有带进宫的东西上摸了一层蜡油啊!”

“你是怎么猜到是我的?”王尚宫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办法脱身了,所以她倒是坦然,想要在临死前知道,琴如瑟是如何锁定那个人是自己的。

“因为,王上!”琴如瑟抬头看了一眼公孙锦,又低下头对着王尚宫说道:“你太不了解王上了,他就算想要暗中帮我打点上下,也一定会神不知鬼不觉的。这般明显的走后门,他可是做不出来的。”

琴如瑟说完之后,最后一个眼神确实转向了在太后身边坐着的萧齐韵。没有她的授意,一个小小的尚宫怎么敢对她做出这些事情。而琴如瑟常年远在菏泽逮着,鲜少有入宫的机会,所以这些尚宫想要对自己动手,只能是在公孙锦的身上做文章。而自以为很清楚公孙锦秉性的就只有萧齐韵。

“王依然你敢暗害太后,来人,将她待下去。送到慎刑司,听候发落。”萧齐韵双目通红的看着公孙锦,手中的杯子顷刻之间都碎成了渣子。

王尚宫谋害一案,疑点重重,理论上讲根本不能这么快定案的。但是其实在坐的明眼人谁都看得出来,幕后指使者究竟是谁,昭然若揭。但是太后没有深究,被诬陷的王妃没有深究,镇国公没有追究,又有谁会自找麻烦呢?

“太后现在觉得如何?”琴如瑟问道。

海蜇汁本身毒性不是特别强,在李太医的药膏涂抹之后,已经没有大碍了。

“哀家没事!倒是为难你们几个了,闹了一出笑话。韵儿啊,你这后宫最近管的可真不怎么样!”太后虽然没有发难萧齐韵,但是终归对他这种越剧的做法,还是斥责了一番。

“母后说的是,韵儿回去之后,会好好反省一番的。”

“行了,让朱公公把这次的比赛赛程给大家宣读一便。”太后有些慵懒的靠在椅子上,轻轻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朱公公接了命令,拿出那章三米长的懿旨,一条一条的细细宣读起来。御花园坐着的其他后宫娘娘,命妇们倒是听的十分认真。只有琴如瑟一个人,靠着公孙锦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有时候,当对一个人的爱意在某一个节点转换成恨意之后,那么那个人的世界将是无止境的黑暗。萧齐韵决定不再喜欢公孙锦的那一刻,她瞬间便被无边的黑暗吞噬。失去了所有的理智。这也就是为什么公孙锦今天再一次见到萧齐韵的时候,觉得她整个人都变的有些不一样了。

“这一次桂冠花落谁家,哀家当年的凤冠霞帔就赠给谁!”

“可是那套赤鎏金的十二步摇,还有鸾凤和鸣金丝红裳。”识货懂行的妃嫔中,有人不可思议的问道。

太后缓缓点了点头,“正是哀家当年嫁到王府的时,穿的那一身。”

第180章 一百八十一章:琴如瑟的小心机

两日后,比赛正式开始,前几场比赛因为参与人数太多,所以皇帝并没有出席。

比赛设在了皇宫被北苑,那个地方时太妃邹氏的养老的地方。邹太妃一直是出了名的嘴刁,所以第一场比试的就是厨艺。

然而厨艺恰恰是琴如瑟最薄弱的一项,所以比赛开始之后,琴如瑟就看着面前的一堆不知名的果蔬发懵。

“这简直是要了老娘的命啊,我要是第一场比赛就被刷下来,王上的面子估计都要被丢尽了吧!”琴如瑟越想越觉得有点烦闷。

“娘娘,要不然一会趁那个监守不在的时候,我帮你做吧。”瑶儿向前进了一步,小声的在琴如瑟耳边说道。

“好呀,”琴如瑟还没来的及欣喜,随即苦着一张脸,茫然的摇了摇头:“要是我做的不好吃,那还无所谓。要是我作弊被发现,丢的可就不是我一个人的脸的。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琴如瑟虽然嘴上是这么说,可是内心依旧没有一点点的应对之策。这种事情跟行军打仗比起来,那可是难上加难啊。

“各位娘娘,各家小主注意了,本次比赛还有半个时辰,请各位抓紧时间。”朱公公在整个赛场中巡逻。

“王妃娘娘,这可就剩半个时辰了,你怎么还不开始啊?”朱公公奉了太后的命令前来看看各位贵人们做的如何,特别是镇北王妃。

琴如瑟苦笑着抬起头,双目无神的举起手中的两颗大白菜,对着朱公公说道:“我倒是也行啊,关键是不会啊!”

“奴才有一主意,不知道王妃娘娘可要听听。”

“你说!”琴如瑟如今已经顾不顾的上避嫌二字了。

“依老奴之间,如今即将进入盛暑,天气燥热难耐,要不娘娘你就把各类菜品清洗干净,坐上一般八珍蔬果如何?”

琴如瑟提起半分兴致,有摇了摇头,“王上以前和我说过,太妃娘娘肠胃一直不好,不喜冷食,八珍果蔬送过去,搞不好还要被骂上一顿。”

“那娘娘继续,老奴巡视去了。”朱公公也不好在这了停留太多时间,找了个由头,先行离开了。

朱公公离开之后,琴如瑟望了一眼原处记时间的沙漏,心中更加惆怅。“瑶儿,你说,这个比赛是不是一开始就打算让我们凉凉而设置的赛程啊!”

这时候,其他的几位娘娘的菜品开始进入了烹制阶段,四处飘来各种沁人心脾的香气。

琴如瑟闻到这些香味之后,更有一种想要哭的感觉。

“玉壶冰心的问道,还有四喜丸子,对了对了,还有剁椒鱼头。”琴如瑟本来就喜欢吃,这些味道自然也是了然于心。也正因如此,一个念头,突然在他的脑中渐渐明晰起来。

正因为这是一次比赛,所以各宫娘娘们必定会使出浑身解数,做一道大菜去讨好太妃。可是太妃肠胃不好,这些东西大多都是吃不了的。如果自己能做一道菜做到太妃心坎上的话,说不定还有成功的几率。

其实琴如瑟就是给自己不会做菜找了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罢了。

“瑶儿,去给我吧南瓜拿过来!”

“南瓜?”

“是啊,快去。”

“邹太妃驾到!”朱公公喊道。

邹太妃是先帝当年甚是宠爱的一位妃子,先帝死的时候也特许其不需要陪葬,还赐了北苑给她养老。所以邹太妃如今在皇宫中还有有着不可小觑的地位。只是她一向不参与任何的宫中争斗,所以难免宫中显得清冷一些。

邹太妃坐下之后,寒暄了几句口条之后,便开始品尝菜品。

“就从左边开始吧!”邹太妃没有按照地位高低什么的,只是随口按照作为顺序开始试菜。

第一道菜品是兵部侍郎的女儿做的一道名叫——天上人间的珍馐。

“天上人间?好名字。”太妃对名字似乎甚是满意,脸上的笑意,一时间有些受不住。

第181章 一百八十二章:残忍的菜品

邹太妃虽然盯着菜品看了好一会,虽然嘴上从来没有说过半个不好,但是光着自始至终没有动筷子也让大家多多少少看出一个所以然来。

“第二道菜,舒婕妤——花好月圆。”

舒婕妤是诺大的后宫中少有的绝色。但说长相的话,在一众妃嫔中,确实算是不上多么出众,但是舒婕妤身上的气性,俨然是十分少见的。

他的父亲曾经是征战一方的大将军,加上舒婕妤本身又是蒙古族的姑娘,所以她的身上大多时候表现出来的都是好爽不羁的性格。

想当初,如果不是萧齐韵生怕这种与众不同的性子夺了皇上的圣宠,一直不让舒婕妤出现在皇上的身边。眼前这个女子也不至于进宫这么些年,也还只是一个婕妤。

“你和本宫说说,你是怎么会想到做这么一道菜的?”邹太妃和蔼可亲的看着舒婕妤。

舒婕妤微微退了半步,颔首说道:“嫔妾本是蒙古族人,入宫七年,从未回家看过。家父一直镇守边疆,除了寥寥几封书信,也有五年没有见过面了。小时候,在草原上的时候,娘亲唯一教会我的就是这道用马奶和鲜花制作成的糕点。”

邹太妃认真的听完舒婕妤所说的话之后,伸手捻了一块糕点,轻轻尝了一口。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将思念揉进马奶馅里面,寄托着对远方亲人难以忘怀的情思。好一花好月圆,赏!”

“赏!”朱公公将手中的拂尘转了一圈。

舒婕妤的一番话,虽然没有多么的让人声泪俱下,好在把她自己和邹太妃感动了个一塌胡涂,这就已经十分成功了。

接下来的菜品,只要是通过的,太妃都会多少尝那么一小口。若是碰上不和口味的,只要心思上面是下了功夫,也是有通过的希望的。

“接下来是萧贵妃的呦呦鹿鸣。”

轮到萧贵妃的时候,晋级的名额只剩下了一个,而切琴如瑟又不会做饭,所有大多说人,对于最后的结果已经没有多少好奇了。

萧齐韵似乎知道自己前两日表现的有些太过明显,所以今日特地收敛了几分傲气。将手中的餐食小心谨慎的端到了太妃面前,轻轻的打开盖子,每一个步骤都做的妥当周到。

“太妃请尝!”萧齐韵一只手将筷子已经递给了邹太妃,明摆着就是不给邹太妃拒绝自己的机会,玩的一手绝佳的心机。

“好!”太妃秉承着一贯不唱白脸的品性,接过了筷子,夹了一小点放到了口中。

所有人都觉得贵妃这一举动,似是有点咄咄逼人。不过谁让人家掌权六宫呢,饶是心中再有不满,邹太妃也不敢多说一个不字。

“你是用鹿茸如何做的?”邹太妃脸上的神色突然露出了几分愠怒。

“太妃觉得味道如何?”萧齐韵倒是先反问了一句。

“味道在今日的菜品中,自然是绝佳的,只是,用鹿茸烹制未出世的小母鹿,未免太过残忍了一些。”邹太妃虽不像太后一直进修佛理,不过这种烹制方法怎么说都太过残忍了一些。所以无论是谁,听着也会觉得毛骨悚让,特别是太妃这种知天命的年纪,难免会觉得有些造孽。

第182章 一百八十三章:峰回路转

“未出世的小鹿?”人群之中,有人议论起来。窃窃私语传进萧齐韵的耳朵里,她的脸上也看不见一点点的不悦。

“古往今来大补之物,背后那一个不是一段残忍的故事。”

邹太妃眉眼深沉了许多,即便她依旧觉得这道菜还是太过血腥,但是她不的不承认的是,这道呦呦鹿鸣确实在烹饪方法和味道上无可匹敌。

更何况萧齐韵掌握着后宫,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面和她过意不去。毕竟他还是想要在北苑舒舒服服的颐养天年。

所以最后的那一个名额圈圈,就画在了萧齐韵的呦呦鹿鸣上。

“所有金基德贵人已经全部选拔完成。”

朱公公刚刚说完,最后一个琴如瑟便坐不住了:“等一下,还有我啊。虽说这晋级的名额已经发放完成,不过怎么好歹给我走一个过场吧!”

邹太妃从来没有在宫中见过这么莽撞的人,不过说话的人倒是生的标志怜人。

“这个是?”

“回太妃娘娘,这是镇国公的妻子琴家大小姐,琴如瑟。”

“阿锦的媳妇?”邹太妃知晓莽撞之人的身份之后,看他的眼神瞬间都变的柔和了许多。“阿锦看媳妇的眼神确实不错,长得真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就是这性子生猛了些。”

朱公公笑了笑,给邹太妃解释道:“王妃娘娘的母家是临阳琴家。”

“富家天下的临阳琴家?难怪。”邹太妃对于临阳琴家的大名,那是如雷贯耳。想当年大周一统天下的时候,曾经也旁敲侧击过很多次,想要将琴家变成大周的私有财产,最后都以失败告终,一个能抗衡五洲的家族,他的继承人就是下巴朝天,那也是情有可原的。“那就端上来吧!”

琴如瑟得到允许,开心的笑了笑,将手中的清粥端了上去。

“这道菜品,叫什么?”

“嗯,本来就叫南瓜粥的。不过刚次啊一圈听下来,觉得南瓜粥有点丢人,就临时改了黄金雪。”

邹太妃被琴如瑟的实诚,逗得甚是开心,笑意盈盈的点了点头。主动的拿起一边的勺子,尝了一些。

琴如瑟看太妃放下勺子之后,又吃了几口,便暗暗的开心起来。

“你是故意熬糊的?”邹太妃年轻的时候,没少过过过苦日子,所以在吃到这一晚有点糊味的南瓜粥,便想起了曾经那一段虽然苦却十分幸福的日子。

琴如瑟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摇了摇头:“没有啦,我不会做饭,刚才总觉得粥烧不开,就多加了点柴,一不小心火就大了。”

要是旁人看到太妃神色温和的问自己是不是故意熬糊的话,都会觉得自己是不是误打误撞的讨了太妃欢心,然后拼命的将这功劳揽在自己的身上。

可是琴如瑟却把真是的情况如实说了出来,反倒让邹太妃更觉得称心。

“你这孩子!”邹太妃起身走到了琴如瑟身边,将手腕上的镯子写了下来,放到了琴如瑟手中。“这是先皇在世的时候,送给本宫的成人礼物。本宫今日就赏给你。奖励你做出了今日本宫最满意的一道菜品。”

邹太妃的一番话让不少人差点惊掉了下巴,她们中大多都是来看琴如瑟笑话的,谁知道这个反转,让人着实猝不及防啊。

第183章 一百八十四章:公孙锦的歪脑筋

第一轮比赛结束的时候,琴如瑟和瑶儿在西沉落半的夕阳里慢慢的往住处走去。

瑶儿一路上面色微暗,像是被什么烦恼牵绊着。

琴如瑟在自己并不擅长的领域被大加夸赏,自然是无比的开心。一回头看到自己身边的小丫头眉毛都快掉到了地上,便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问道:“怎么?刚才有人欺负你了。”

“瑶儿只是在想,娘娘今天可真是惊险。”

“惊险?哈哈哈”琴如瑟不禁失笑,“我说我的小瑶儿啊,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是走投无路才会做了南瓜粥吗?”

瑶儿不知道自己娘娘为何会这么开心,更加满心疑问。

“傻瓜,邹太妃原本是布衣出身,自幼家锦贫寒。入宫几十余载从来没有吃过任何苦头。可是他的家人却没有能平步青云,反而是在她入宫不久,便全部死于非命。所以那一段甘甜的农家生活,便成了邹太妃一生中最难忘怀的记忆。”琴如瑟一手揽过瑶儿,勾肩搭背的继续说道:“王上曾经告诉过我,太妃娘请的时候曾经让人做过一道南瓜粥给她。可是那个厨子却在南瓜粥中加入了燕窝等一系列的补品。后来邹太妃一路直下,命人打了厨子四十大板。并且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吃过南瓜粥了。”

瑶儿看着自家娘娘自信满满的解说,却还是不太明白她的用意。

其实理由很简单,那一段农家生活邹太妃很是怀念,却又甚觉恐惧。如果自己没有入宫为妃,自己的父母便不会死于非命。所以,当男一个厨子用珍贵的食材自作聪明的搭配朴素的餐食。像是在提醒邹太妃一切的错误都是因为她一般。

“那娘娘最后怎么那么实诚啊?”

“什么叫实诚?”琴如瑟愈发觉得自己的贴身丫头有些傻得可爱。“你想啊,邹太妃是先皇时期的活下来的妃子。在她的面前耍小聪明,完全就是班门弄斧。所有的投机取巧,时间久了,都会被人发现,毕竟大家都不傻,对吧。而太妃,已经把这些把戏看的太多了。一眼就知道你在玩什么心计。在她面前,真诚就是最高的情商。”

琴如瑟说完,瑶儿突然在原地站定。木讷的回过头,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的盯着琴如瑟。

“你怎么了?”琴如瑟晃了晃手,看瑶儿依旧没有动静,顺间有些慌了:“中邪了吗?还是看见鬼了?”

“娘娘,我跟你这么久,才发现原来你这么有心机啊。”

瑶儿真诚的样子,让琴如瑟在原地笑了好久好久。

两日后,公孙锦在军机处议完事,便找了个由头跑到了琴如瑟的住出去寻她。

刚一踏进琴如瑟住的院子,便看到了满院子的大缸里面种满了莲花。满园的荷香随着微风轻轻攒动,流连在每一个路过人的衣角,久久不散。

“这小祖宗,什么时候有了这个雅兴了?”公孙锦自己言语的几句,便朝着琴如瑟的屋子里走了进去。

“瑟儿?”

“瑟儿?”

“奴婢见过国公。”

“王妃呢?”

“王妃娘娘在沐浴。”

“一大早上,洗什么澡?”公孙锦嘴上这么说着,手里拿过侍女端着的新衣服。

“国公,这个。”

“没事,你先下去吧!”公孙锦挥了挥手,把所有在屋里侍候的人都赶了出去。

“瑶儿,帮我过来擦洗身上。”隔着屏风的琴如瑟坐在木盆中大喊了一句。

这一句话正好让公孙锦的眼底流连处几分邪恶至极的意味。公孙锦捏着说那个字,细细的应了一声:“来了!”

公孙锦将手中的托盘放在了另外旁边的桌子上,慢悠悠的朝着屏风后面都了进去。

一进去,便看到巨大的木盆中蒸腾出袅袅的白色水汽,宛若天上瑶池的仙境一般。而仙境中,一个白嫩细软的妙人似一只白色的莲花般,仰躺在木盆之中。

“磨叽什么呢,瑶儿。”琴如瑟闭着眼睛,慵懒的问了一句。

公孙锦没有说话,拿起一边的布子沾了点热水,站在了琴如瑟的身后。琴如瑟感觉背后来了人,便伸出了一只胳膊。公孙锦也不避讳,伸手抓起琴如瑟手腕,帮她洗洗的擦洗起来。

“怎么,今个终于长了记性,知道把手暖热乎了来给伺候我。”

公孙锦依旧没有说话,抹布擦到了背上。琴如瑟打了个哈欠,将头低了下去,顺便向前探了探身子,将整个光洁的后背露了出来。一对蝶谷,轻盈的在背上缓缓跳动。

公孙锦过足了眼瘾,伸手帮琴如瑟擦洗起来。

谁知道公孙锦还没有擦动几下,琴如瑟突然睁开眼锦,冷冷的问道:“你是谁?”

公孙锦依旧没有说话,琴如瑟更加阴冷的说道:“你不是瑶儿,瑶儿伺候的时候从来不是这样的。”

就在琴如瑟准备亲身的时候,公孙锦一手摁在了她的脊背上。

“是我!”

要是别人,琴如瑟估计还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正因为是是公孙锦,琴如瑟才会有真么大的反应。天知道这个一肚子坏水的邪王,对自己有什么企图。

“你来干什么?”琴如瑟吞吞吐吐的说着,双手抱在胸前。

“当然是行夫妻之事啊!”

“你,你不要脸。”琴如瑟说着,伸手就要去扯木桶一边挂着的布巾。结果琴如瑟的手还没有摸到,公孙锦已经拉过布子,将琴如瑟包巾诺大的丝毯之中,抱了起来。

木桶中的热气,让琴如瑟的脸蛋变得红粉一场。加上她被公孙锦一番不要脸的言语刺激,这会儿更觉羞耻。

“不要脸,本王对着自己的王妃,为何要脸?”公孙锦说的倒是大义凛然,没有一点为难的意思。

琴如瑟被放到床上之后,两只眼睛更是无处安放。果然无论多久,她在公孙锦的面前依旧在这种事情上,大方不起来。

“你,这里是皇宫,你要干什么?”

“干你还需要你同意吗?”公孙锦邪魅至极的在琴如瑟的耳边说道。喷撒的热气撩拨着她最原始的情欲。

第184章 一百八十五章:玲珑心思

琴如瑟躺在床上双眼紧闭,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甚是可爱。公孙锦将琴如瑟双手摁在头顶,然后轻轻的在她的每件落下一吻。

“睁眼!”公孙锦很少在床底之间用这种带有命令性的语气说话。

琴如瑟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犹豫了一下,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着公孙锦。

“不过几日,怎么这样抗拒。”

“不是抗拒,”就是,就是有点不好意思。后半句话琴如瑟没有说出口,她已经害羞的不像样子了,哪里会好意思接着说下去。

“那是什么?”公孙锦邪魅的勾起唇角,目光如炬的盯着琴如瑟的眼睛。恨不得一瞬间把琴如瑟的玲珑心思的剖开来看上一看。

“就,就是,就害羞呗。”琴如瑟最后半句声音比蚊子还要小很多。

“害羞?”公孙锦冷冷的笑了笑低头说道:“一会就不害羞了。”说完,公孙锦深情的吻住了琴如瑟温软的双唇。

随后,此起彼伏的喘息声,在琴如瑟的住处回荡不息。

几个时辰之后,这一番颠鸾倒凤才偃旗息鼓。琴如瑟有些累,便沉沉的睡了过去。公孙锦帮她整理好的之后,嘱咐了一番下人,毫升照顾之后,才不舍的离开。

琴如瑟睡醒的时候,外面的天色都彻底黑了。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做了起来。嘴里骂道:“公孙锦这个混蛋,今天是吃饱了撑的吧,非要折腾死我才肯罢休吗。”

“娘娘,你醒了?”瑶儿端着晚膳推门走了进来。“娘娘快下来吃吧,今个御膳房那边送了十几道菜过来。”

琴如瑟披了一件衣服,从床上走了下来。看着一桌子的佳肴,心情顿时好了不少:“御膳房不都是统一的四菜一汤吗?今个怎么对了这么多。”

瑶儿端了一盆水过来,帮琴如瑟擦洗了一下,说道:“王上走的时候嘱咐我们,说娘娘今天消耗的有点多,要多吃一些,补一补。”

“他怎么什么话都说出去。他不要脸,我还要呢。”琴如瑟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

“娘娘说什么?”

“没什么。”琴如瑟接下来一句话都不说,闷头吃了好半天。吃饱喝足之后,琴如瑟突然显示想起来什么似的,突然坐着发起了呆。过了好久,琴如瑟也没想明白公孙锦今天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是什么。

“娘娘,菜都冷了,要不我给你热一热。”

“不用了,收了吧。”

瑶儿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惹到了琴如瑟,不过既然琴如瑟的心情不好,自己手脚麻利的收拾了一通之后,火速离开了。

琴如瑟吃饱之后,回到船上躺着盯着天花板上面的纱幔。

“今天光顾着害羞了,怎么就没有想到他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呢?”琴如瑟越想越觉得有事,将自己蒙了起来。

夜晚,宵禁之后。琴如瑟总觉得放心不下,找了一圈没有一件夜行衣,便换了一件深色的裙子偷偷出宫。

“皇宫的房顶真差。”琴如瑟吐槽了一句,将自己的被挂住的裙子扯了一把。

琴如瑟避开城门上面的城守之后,一路上总感觉的心中被一种诡异的感觉牵动起来。她越跑越快,一路上甚至连耳朵上的饰品何时掉落都浑然不知。

琴如瑟刚跑回王府别院所爱的那一条街是,远远的就看到夜晚整装的何离。几箱子的东西,根本就不是简单的恶出一趟门那么简单。公孙锦一定在瞒着自己什么事情。

琴如瑟加快了脚步,跑到了王府别院的时候,公孙锦刚刚穿好了铠甲走了出来。

“王上,你确定不等明天给娘娘道个别吗?”

公孙锦沉默了一下,郑重其事的说道:“不必了,她还有比赛,没必要为这事分心。”

公孙锦说完,朝着皇宫所在的地方望了一眼,然后转身准备上马。这时候身后传来一句骂声:“公孙锦,你混蛋。”

那一句,瞬间让公孙锦的觉得后颈都有些发凉,心却在翻涌的热浪中滚了一个圈。回头的瞬间,当琴如额从黑暗中走出来的时候,公孙锦的眼睛瞬间就湿了。

“参见王妃娘娘。”

公孙锦怔在原地,琴如瑟走到他跟前的时候,他依旧没有反应过来。琴如瑟一拳重击在公孙锦的胸口。“你混蛋。”

“好了,本王混蛋。”公孙锦木讷的抬起手,将琴如瑟紧紧的抱住,他倒是希望这时候他的王妃可以蠢一点。

“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就走。”

“北夷王廷政变,再起动乱,皇上让我去一举歼灭,把大周的版图向北扩展四百余里。”公孙锦低声在琴如瑟的耳边解释着。

“那,危险吗?”

“你不信本王吗?”公孙锦没有说不危险,因为那样的话难免有些虚情假意。

“信,那你要小心啊。”琴如瑟紧紧的抱着公孙锦,最后抬起头对他说道:“你要是赶不回来,我就。”我就把整个大周拿去给你陪葬。

琴如瑟最后站在王府别院门口,依依不舍的目送公孙锦的队伍走远。

眼看着夜色渐渐褪了色,琴如瑟还要赶回皇宫,只好马不停蹄的返回。回去的路上,想起自己刚才的被城墙瓦片挂到这件事情,便回去寻找那一块破布,省得日后因此生出祸端。

可是天不遂人愿,琴如瑟在屋顶找了好半天什么也没有找到。她顿时觉得这件事情似乎并不简单,回去换下衣服之后,又偷偷的刚才穿的那一件衣服亲手拿到了焚烧塔处理掉了。

第二天早上,琴如瑟睡醒的时候,一问明白外面吵嚷的声音,瞬觉的自己昨晚上的的做法有多么的聪慧。

昨天夜里贵妃宫里失了窃,有人看见刺客逃出了宫。唯一留下的印记,就是那破衣服片片。现在,整个宫里都戒严在查人,凭着那碎片,寻找那个惊扰了贵妃娘娘的贼人到底是谁。

“娘娘,贵妃带人过来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琴如瑟冷笑了一声,出门迎自己的对手去了。

第185章 一百八十六章:回怼

琴如瑟这边刚刚梳洗结束,那边萧齐韵带了一大帮人,便跑过来兴师问罪了。

“娘娘,快点吧,贵妃已经到门口了。”瑶儿小声提醒着,时不时还朝着窗子外面看上两眼。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琴如瑟将桌边的小米粥囫囵吃了一些,抹了一把嘴,朝着大殿外面走了出去。

贵妃来势汹汹,穿的花枝招展的带了一大队人马跑到了琴如瑟的住处。一进门就是:“给本宫搜!”

琴如瑟也不拦着,反正那件衣服她已经销毁了,如今更是无所畏惧。她走出卧房门口,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然后才怅然若失的看着萧齐韵。

“贵妃娘娘,你这一早大张旗鼓的跑到我这里,是不是有点过分。”

“回王妃娘娘,昨个夜里,贵妃宫中惊现刺客。丢了两样圣上御赐的珍宝,贵妃本人更是吓得不轻。”贵妃身边的太监解释道。

“你们的意思是怀疑本王妃喽?”

太监知道琴如瑟也不是什么逆来顺受的主儿,不敢轻易得罪她,急忙解释道:“奴才只是怀疑那个刺客是不是藏在了王妃这里,要是吓着了王妃,可真是我们的失职。”

“哼!”琴如瑟对这种鬼话没有一点点兴趣。翻了一个白眼,从楼梯上走了下来,站到了萧齐韵的身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萧齐韵忍受不了被人当猴子一样看,便冷眼犀利的看着琴如瑟:“就是再看本宫,你的寝殿照样是要搜的。”

“搜就搜呗,你以为,我会怕。”琴如瑟不屑的笑了笑,然后靠近萧齐韵,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我可不是后宫中那些被你欺压的妃嫔,对我动手,你可要想清楚了。”

琴如瑟说完之后,抬起头来,重新换上一副温和的笑容。这样的嘴脸,让刚刚被挑衅过萧齐韵更是怒火中烧。她久居深宫这么多年,还从俩没有被人这么挑衅过。

“回娘娘,什么也没有搜到。”

琴如瑟意料之中,她双手环在胸前轻笑了一声,“呀,真不巧,让你失望了,萧贵妃。”

“本宫会让你输的一败涂地的。”

“那我在成功彼岸等你哦!”琴如瑟险些被人阴,心中虽然暗暗不爽过,不过如今把这股子劲儿全部砸回去,倒是无比开心。

那天萧齐韵离开琴如瑟住处的时候,脸都变成了酱紫色。她最后的眼神,更是恨不得将琴如瑟挫骨扬灰一般。

两日后,琴如瑟在参加第二轮比赛之前,收到了公孙锦的来信。公孙锦在信中告诉她,他已经到了前线,目前一切安好让她不比担心。

琴如瑟看着信纸上豪气磅礴的几行字,还有信件最后的一颗鹰爪,会心的笑了笑。

第二轮比赛设在乐坊,比试的是乐器。除了烹饪,各宫女子还有琴棋书画需要进行角逐。

乐器坊除了常见的长笛,短萧,古筝,竖琴,扬琴等,还准备了很多少数名族的乐器以供大家进行挑选。

“大家可否选好了惯手的乐器?”乐器坊的司乐恭敬的像各宫嫔妃行礼之后,礼貌的问道。

众人点了点头,坐在了自己的桌子前。

“第二轮比赛,将有我和大周第一琴姬夙加进行评判。本轮只看重当场发挥如何,与家世背景所用乐器没有任何关系。”

“夙加?”大周第一琴姬夙加小时候和琴如瑟一同呆过几年时间,后来夙加去各地游学精进技艺,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再一次遇上。

“第一琴姬在哪?”人群中有人问道。

司乐伸手指着门口:“各位贵人稍等,琴姬马上就到。”

司乐说完,突然之间一阵空灵悠远的声音自远方传来。唐代白居易曾在诗中写道:“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琴姬人为至,而音以绕梁。

一阵阵的乐声仿佛顷刻之间便可以让抚慰所有人的焦躁。当众人还沉醉其中的时候,一个衣着素雅的蒙面女子,缓步走了进来。

逆光看过去,只见她手抱琵琶,温婉撩人。

“这就是第一琴姬夙加吗?”

“果然不同凡响!”

琴如瑟随意的靠在椅子里面,看着夙加。心想这个小丫头之前和自己住的时候和自己的野不相上下啊,怎么几年不见,倒是办起了仙女。

“见过贵妃娘娘,还有各位贵人。”夙加将手中的琵琶横抱之后,微微行礼。

“起来吧,果然是我大周第一琴姬啊,这一首琵琶说是绝唱也不为过。”萧齐韵慵懒的从椅子上抬手:“摘下面纱我瞧瞧。”

“是!”夙加的面纱,本来就是一个造型,而不是因为什么隐疾。所以她没有任何犹豫,便摘了下来。

夙加算不上好看,准确的说和琴如瑟那种倾国倾城的样子比起来,自然是逊色了很多。不过她这几年在外游历,骨子里面凝成的孤寒,倒是让人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我说,美人,还记得我吗?”琴如瑟突然在一边悠悠开口。

夙加当然听得出这声音,光是这不拘一格的口气,便让人没法忘记。她一斜眸,便看到不远处瞪着两颗大眼珠子的琴如瑟。

“你怎么在这?”

“来参加比赛啊,怎么,美人不欢迎我。”琴如瑟着说话的口气,一听就是旧识才敢这么说话。

萧齐韵自然不会让琴如瑟抢了自己的风头,便问道:“那依夙加你看,这一次比赛,谁最有可能胜出?”

“回贵妃娘娘,这里所有人的技艺中,只有国公夫人的我听过。所以不敢妄下结论。”

“是吗?那就挨个听一遍好了。”

“请各位贵人准备!”司乐已经安排好顺序。她举起手中的长卷说道:“第一位有请尚品佳苑贝答应为大家表演杨琴。”

尚品佳苑的贝答应当年就是凭着一手超凡脱俗的扬琴独奏从一众美人中脱颖而出。当今圣上曾今还夸过她琴技天下难寻。

贝答应在宫中除了这一首杨琴弹得好,确实没有其它出彩的地方,所以一听说宫中有比赛之后,她更是彻夜不眠的联系了好久。

第186章 一百八十七章:一锅端

“以前怎么不知道尚品佳苑的那个小蹄子竟然有这般本事?”

“就是就是,看来这一次比赛之后,可得防着点,要是那一天一不留神到了圣上面前,我等怕是又要多了一个对手了。”

“嗯,是得防着点了。这皇宫啊,不比外头。说不准就一朝飞上枝头变了金凤凰。”

“如今萧贵妃独得圣宠,我们几个能分点雨露已是不易。可得上点心了。”

贝答应演奏的时候,几个位分高一点的婕妤,妃子们却开始已经研究起了以后要如何排挤信任。这就是龙潭虎穴的深宫,如果没有圣上绝佳的宠爱,或者是雄厚的家庭背景,亦或是聪敏狠辣的头脑。那么你只能沦为任人宰割的牛羊。

琴如瑟坐在一边听的有些不耐烦,便鼓了鼓掌,喊道:“好!弹得真好。”其他人也不好折了王妃的面子,便跟着鼓起了掌。

贝答应的一曲杨柳依依,获得了司乐和夙加的一致好评。接下来的几个妃子们虽然回弹,但是都是些不温不火的寻常曲子罢了。有些人司乐碍着面子给了一个通过,可是夙加却全给画了叉叉。

“下一个,请贵妃娘娘用长笛表演:四月暖阳。”

萧齐韵抬起身子,接过一遍的玉笛对这种人说道:“本宫今个,就不吹什么四月暖阳了。各位妹妹们都使出了看家的本事,我呢要是吹那么简单的调子,各位妹妹该看不起我了。就给大家吹一曲高山流水吧!”

琴如瑟没有想到萧齐韵会临时更换曲子,这一曲高山流水刚好在各点调子上压自己的用胡笳准备弹的塞外苍狼。这样对上,一会必然逊色许多。

“娘娘等等,妹妹刚刚听闻姐姐要吹高山流水?心想要不我也换上一曲高山流水,用古琴弹。和姐姐一起表演,像是当年的伯牙和钟子期如何?”

萧齐韵知道琴如瑟真丝故意在挑衅,不过自己的长笛早就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跟她一起,倒是让她找到了一个可以名正言顺羞辱琴如瑟的法子。

“妹妹愿意共奏一曲,自然是极好的。”萧齐韵一双祸世的丹凤眼微微眨了眨,轻轻的哼了一声,拿起了横笛。

琴如瑟做到古琴边上的时候,夙加有那么一瞬间的担心。因为琴如瑟回弹胡笳,当年还是她教的。那时候琴如瑟说什么也不愿意学习任何的乐器,琴扬实在没有办法,便让她常住琴家,手把手教琴如瑟。那时候,琴如瑟唯一愿意碰的乐器就是胡笳。她也是足足换了一年半的功夫,才教会了琴如瑟弹胡笳。

这些年她可从未听任何人说过琴如瑟回弹古琴。众多乐器之中,古琴虽然算不上中乐器之首,却是公认的最难弹的乐器之一。所以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可以速成的东西。

琴如瑟坐下之后,手还没有放到古琴之上,萧齐韵已经开始吹奏了起来。

“也没说等我一下。”琴如瑟暗自吐糟了一句,开始擘、托、抹、挑、勾、剔、打、摘等。

她的每一个指法精准到位,没有任何的错漏。一边评审的夙加竟然一时家有些难以置信。弹到这个程度,绝对有十年以上的功夫,才弹的了这个样子。

琴如瑟和萧齐韵的琴笛合奏,不仅重现了高山流水的曲中意境,更给众人展示了超凡脱俗的顶级技艺。一场酣畅漓漓的视听盛宴然众人过足了耳福。

当曲声戛然而止的时候,所有人都陶醉其中,许久才反应过来。

随后是连绵不绝的掌声馈赠二人。司乐和夙加相识一眼,在两人的名字上纷纷写上了通过。

“没想到你的琴弹得这么好?”萧齐韵虽然一点也不想承认,但是最终还是理智的赞扬了一句。

“你也不赖啊!”琴如瑟笑了笑,朝着夙加走了过去:“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师傅!”

夙加起身回礼:“王妃娘娘竟然能弹成这个样子?确实令人意外。”

“是吧,一会结束请你吃饭啊。”琴如瑟挑了挑眉毛,今天她的发挥自己甚是满意,所以她一点也不避讳。毕竟弹成这个样子,想必也没人敢说她今天的通过是因为徇私舞弊。

晚上琴如瑟甚觉开心,特地嘱咐了小厨房做了一桌子的美食,等候夙加。

“我还以为你今天会亲手做一桌呢?”夙加还没进门已经调侃了起来。

“要是我做,你不怕见不到明天的额太阳吗?”琴如瑟打趣。“坐吧!”

夙加在琴如瑟面前不比外人面前一副高冷凉薄的样子。到底算半个发小,两人一起的时候,那逗比的样子甚是可爱。

“你跟我说说,教你古琴的师傅是谁啊?”

琴如瑟就知道这个家伙一定会问自己,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看着她说道:“我要是说是神仙你可信?”

“切,不愿意说就算了,扯这慌算什么?”

琴如瑟夹了夙加最爱吃的菜放进她的碗里说道:“我真没和你扯谎。我有一段时间总在梦里梦到这支曲子,然后就找了一把古琴自己弹。然后就莫名其妙的学会了。不瞒你说,我也就会这一曲。”

“当真?”

“我骗你干嘛?”琴如瑟撑着脑袋看着夙加,“倒是你,怎么几年没见,倒是变了性子!”

“长大了,性子当然会变啊。”

“哦!”琴如瑟到了点酒给夙加,“来,喝!”

两位挚友太久没见,琴如瑟喝夙加聊到了很晚。要不是因为在宫中,琴如瑟一定留夙加住上一宿。

因为宿醉,琴如瑟第二天睡到了晌午才醒来。

琴如瑟刚醒来,转了转眼珠子,便摸到手边的新衣服。

“瑶儿,这是?”

“对了娘娘,圣上说晚上有南越国君主过来,请你过去一趟!”

“南棠跃?”琴如瑟猛的坐了起来,像是被下了一跳,看着瑶儿不确定的问道:“你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圣上请你过去一趟!”

“不是,上一句!”

“南越君主来了。”

“那个混蛋跑过来干什么?”

琴如瑟有点炸毛,如今公孙锦远在北夷。天知道这个野心勃勃的男人是不是过来一锅端了大周的。

第187章 一百八十八章:针锋相对

承乾宫,养心殿。皇帝大摆宴席招待南越君主南棠跃,从晌午过后,养心殿里面的歌舞声就没有停歇过。琴如瑟这边还没有走进承乾宫,就已经听到了处处的欢声笑语。

“臣妇琴如瑟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琴如瑟行礼之后,瞟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南棠跃。

这家伙今天穿了南越国的传统服装,精美的蓝色海棠花纹印十分扎眼。特别是脑袋上的那一定八角珍珠帽子,活脱脱的像一只羽翼丰满的大雕。

“快快平身。”

“谢陛下!”

“阿锦走前让朕好生照顾你,要是怠慢了,回头阿锦回来可得好好说朕了!”皇帝乐呵呵的说道。随后又举起一杯酒对着南棠跃说道:“南亲王啊,这位就是我大周镇国公分夫人琴如瑟,你们之前应该见过,朕就不作过多介绍了。”

南棠跃举杯,满面和善的回应道:“王妃娘娘巾帼不让须眉,虽然不过一面之缘,但是本王确实记忆犹新啊。”

“昨日朕听闻国公夫人和韵儿合奏的一曲高山流水,惊艳了众人。今日特地请国公夫人来给朕和南亲王再奏一曲。”

什么?琴如瑟听完皇上的话,一时间竟然有些虚的惊讶。怎么说他也是国之重臣的夫人,南越不过一介附属之国,断没有让一品命妇像一个伶人一般唱戏讨乐的说法。

“这多有不妥吧!”南棠跃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看了一眼琴如瑟。他自然清楚皇帝此举有多么的不合规矩,完全就是在羞辱琴如瑟。

可是皇帝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难道演首曲子给朕,委屈了国公夫人不成?”皇帝有些不屑的问道。

琴如瑟没有想到皇帝如此一个谨小慎微的人会这样和自己说话,难道是他已经有了一统天下的法子。或者是他已经对公孙锦下了黑手。无论是什么,此时都只能是静观其变。

“陛下哪里的话,若是臣妇一曲能让陛下龙颜大悦,岂不是天下之福。”琴如瑟这几句话说的虽然诚恳,但是谁都听得出来那语气里面的不乐意。

“既然国公夫人都这么说了,那就来人,抬琴上来!”

皇帝大手一挥,倒是和寻常使唤琴姬的样子没有什么差别。琴如瑟放下手中的杯子,冷声轻笑。这是趁公孙锦不在,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啊!

琴如瑟讲究的在一边的盆中洁了手,然后慢悠悠的从座位上起来,朝着皇上行了一礼:“既然陛下想看,臣妇就奏给你看。”

琴如瑟做到七弦琴前面的时候,淡淡的的自语了一句:“王上啊王上,这就是你敬重的哥哥,哼!”

琴如瑟今日的这一曲高山流水,与昨日相比,参杂了太多的怒气。

曲调急促之时,一遍伺候的宫人无一不怕琴如瑟一着急,弹断了琴弦。

曲闭之时,琴如瑟将双手放在琴弦上,抬头看着公孙策,十分不满道:“臣妾还真是谢谢陛下给了我一个做伶人逗趣儿的机会。”

琴如瑟这话直接了当的再公孙策面前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她就算不是镇国公公孙锦的夫人,光是临阳琴家未来家主这一个头衔,她大周的皇帝也不能着么随随便便的使唤自己。她之所以这么说话,就是为了告诉皇上,她今天弹了这个曲子,并不代表她是因为怕了。这个仇暂且就这么记下了。

“国公夫人才艺双绝,真是让人嗔目结舌啊。”南棠跃嗅到了朝堂上面巨大的火药味,于是只好先开了腔,试图把话题挪开。

“陛下,臣妇有些累了,先回去歇息了。”琴如瑟说完,根本就没有等公孙策统同意,已然离开了大殿。

琴如瑟往日做起事来,虽然有些莽撞和随心所欲,但终究还是顾着各方面子,和把握分寸的。如若不是今天她被这般羞辱,气急了,也不会这般不给皇帝面子。

国公夫人甩脸子,皇帝的脸上也不会好看。大殿伺候的宫女太监们一个个瑟瑟发抖,生怕一不留神迁怒自己。这件事情,公孙策应该是怒发冲冠才对,毕竟在外人面前被这般回怼,即便是君王的过错,他也不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南棠跃坐在原地,心中却是风起云涌。他在奇怪,因为公孙策脸上的开心,一点也不像是演出来的。他这是真的开心啊!

晚宴散了之后,琴如瑟被召去了皇帝的御书房。

两人都憋着气,各怀鬼胎,琴如瑟一进门便听到了皇帝将手串猛地拍在桌案上面的声音。

“你今日在大殿上真的是大胆?”

琴如瑟这一次没有了前几次面对皇帝时候的恭顺,上来径直便问道:“陛下,你让镇国公的夫人去当那戏子伶人,博一个诸侯国的欢心,你有几分道理可言?”

“你敢这么和朕说话?”

“为什么不敢,陛下你不要忘了我不仅仅是他公孙锦的夫人,我更是临阳琴家的家主。”

皇帝没有想到琴如瑟你在自己面前这么的嚣张,“临阳琴家如何,你可别忘了,当初你可是吃了我给你的蛊毒,要是每年没有按时服用解药,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是吗?陛下不说我都差点忘了这件事情。不过抱歉,蛊毒我早就解了。”

琴如瑟这会儿已经被公孙策彻底激怒了,所以她回怼起来,丝毫没有留下回还的余地。

“你这么和朕说话,可知是以下犯上?光凭这一点,朕就可以住了你的九族!”

听到这话,琴如瑟的双眼之中突然泛起一阵凛冽的寒光,她将腰间代表身份的金色腰牌放在公孙策的面前:“陛下,我现在以琴家家主的身份和你聊。你想用我来胁迫公孙锦,但是你要知道一头狼没有那么好控制的。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王上称锦跟我说过,他曾经承了你恩情,你在位的时候不会生出谋逆之心。我琴家一直以来不理各国政务,自然也不会帮助任何一方,哪怕是我的夫君。可是,如果陛下一直这么咄咄逼人下去,我不保证会不会违了夫君的意思,亲手拉你下来。“

第188章 一百八十九章:我要的是天下

“琴如瑟,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嘛?”公孙策此时被琴如瑟的一番话,说的已经哑口无言。他是皇帝,五洲之中权势滔天的第一人,从来没有任何人敢在明面上这么和他说话。

“臣妇自然知道!”

“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你!”公孙策已经没有办法管理自己的情绪了,自己的皇权被这么赤裸裸的挑衅,他就算再隐忍也觉得怒火中烧啊!

“陛下当然敢!”自实施中琴如瑟的眼中没有露出过半点恐惧的神色,“只是陛下不会。”

“你?”公孙策怒目看着琴如瑟:“你怎么知道朕不会?”

“陛下心思那么重的一个人,野心在五洲,又岂会在这个时候,让自己功亏一篑呢?”

这时候,窗外突然响起滚滚天雷,公孙策站在窗边,看着比黄豆还要大上几分的雨珠砸在地上。空气中泛起尘埃泥土混杂在一起的异样芬芳被风卷紧御书房。丝丝凉意让两人怒火冲天的心,渐渐的平静下来。

良久公孙策才幽幽开口:“朕突然有点后悔把你嫁给阿锦了。”

“哼!陛下原本想用我琴家牵制镇北王的势力,顺道帮你除掉周王。好一个一石三鸟的计划。”

“如今鸡飞蛋打,朕还落了一个不仁不义。”公孙策冷笑,将书案上面的佛珠重新带回手腕,才幽幽然说道:“我们做一场交易吧!”

“愿闻其详!”

“朕要的是天下,你要的阿锦,我们各取所需,如何?”

公孙策知道硬杠,只能是让现在的自己输的一败涂地罢了。所以干脆换了一个怀柔政策。

琴如瑟也不是傻子,毕竟琴家未来的家主不是吹来的:“陛下凭什么觉得我会拿天下,跟你换一个公孙锦。或者换句话,你凭什么觉得我的男人会成为你的筹码?”

在琴如瑟的眼中,公孙锦又不是一个傀儡,公孙策哪里来的勇气,把她的男人当成一个筹码来和自己做交易。

“听你的话,你似乎想要的远不止此!”公孙策这一次意外的没有恼火,领袖层面任务的对话,总是这么的跳跃。很多时候,就算站在他们旁边或许也不知道他们在在说什么。

“我想要的,与陛下无二!”

琴如瑟这话出口的时候,公孙策身侧的拳头安安握紧。他之前有过很多种猜想,却是从来没有敢想她一介女流竟然觊觎的是整个天下。

“你想效仿武则天?”

琴如瑟轻笑:“我对那个可没兴趣,可是我想让我的男人获得天下至高无上的尊荣!”

琴如瑟说那句话的时候眼神中迸射出的光芒那么的耀眼。

“你竟然?”

“陛下不用担心,我说过,王上曾今告诉过我,你在位的时候,他会安分的帮你守着着大周的江山万里。所以我不会忤逆他的意思。可是你要是逼急了我,我不介意把天下送给我的男人讨他欢心。”

琴如瑟的话,让公孙策第一次感受到了这个女人身上的那一股野心,和对于权势的渴望。如果她是男儿身,或者她对权力有着绝对的渴望,难么这个天下,必定是一场血雨兴风!

第189章 一百九十章:你是我哥哥

“陛下,你还有事吗?我要回去了?”琴如瑟将面前的茶喝完之后,起身欲离开。

皇帝刚想要说什么,犹豫了一下却什么都没有出口。

琴如瑟离开之后,御书房的暗格之中走出来一个男人。男人头顶有一个白色的圈,圈中央有两颗白色的珠子可以活动。只要男人稍稍动一下脑袋,珠子便会在圆环上面左右转动。

“看清楚了吗?权机。”公孙策转身半面帘子挡住了烛火,只剩下一半的脸在光亮中若隐若现。

“清楚了!”

“说说你的看法?”

“镇北王七杀命格,此生虽然忠君爱国,却志怀高远。一旦有一日他生了谋逆之心,陛下危矣!琴姑娘破军命格,若是男儿身的话,必将有幸成为五洲之主。”叫权机的男人认真的说完之后,走到了桌子面前,降烧好的龟壳轻轻抛了起来。然后望着桌面上的卦象沉默了半天。

“怎么不说话了?”

“陛下有心杀了琴姑娘?”

公孙策没有否认,只是猎犬般的眸子缓缓的转过半分血色。

“臣不敢左右陛下的想法,只是建议陛下不要这么做。”

“说下去!”

“琴姑娘身为琴家家主,无论身处何地,身边都会有琴家暗卫暗中保护。一旦陛下明目张胆的对琴家未来的家主动手,一定会招致琴家的愤恨。其次,这个姑娘似乎和圣瑰岩有着某种不可告人的关系。一旦陛下贸然动他,不但不能达到预想的目的,甚至很有可能将大周的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公孙策和大周钦天监的权机讨论未来天下如何发展。而琴如瑟和皇帝摊牌之后,心中自然是舒爽了不少。她寻了个由头,回王府别院住上两天。

夜晚,琴如瑟刚刚做马车回到别院门前,突然一股异样的香气飘了进来。

琴如瑟掀开帘子的瞬间一股阴风突然吹了进来,将琴如瑟的眼睛蒙住。等她将帘子拿开之后,一个身着轻纱,美的不可方物的男人坐在她的旁边。

“来找我,何必弄的这么神秘!”琴如瑟早就猜到一半,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男人明眸皓齿轻轻笑了笑,一双桃花眼微微开合之间似是漫天春色。

“今日看你被那般羞辱,晚上倒是一身轻盈,看来大周的皇帝没有公孙锦的本事啊!”

“娘娘,王府到了!”马夫问道。

“继续开,别停下来!”琴如瑟说完之后,看着南棠跃冷笑了一声说道:“公孙策说破天也不过事大周的皇帝罢了,怎么能和我的夫君相提并论。”

“上次见你,怎么没觉得,你对你的夫君那么的崇拜啊?”

“别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你上次偷偷来大周为了什么我就不问你了,那你这一次又跑到大周王庭又是为了啥啊?”

南棠跃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只海棠花,轻轻在手里买呢捻了捻,放进了怀中的木酒杯中,然后用鬼使神差的变出一壶烧酒来,倒在杯中递给了琴如瑟:“尝尝,孤王答应您的美酒。”

琴如瑟接过木杯,在鼻尖嗅了嗅,酒的醇香混合着海棠花的芬芳瞬间沾满品酒人的领口。放在舌尖,轻轻尝上一尝,味道更是入口回甘,香甜漫溢。

“果然好酒,你们南越的酒娘,可真是了不得。”

“哈哈哈!”

“你笑什么?”琴如瑟不知道这家伙突入其来的开心是因为什么。

“你把孤王比作酒娘,难道孤王不应该笑上一笑!”

“你酿的?”这回轮到琴如瑟惊讶了起来,“那这个酒叫什么名字?”

“还没有取名字呢?要不你这个第一个尝的人,就赐他一个。”

琴如瑟端起酒杯,又尝了一小口,一副十分认真的模样,思虑了好一会才说道:“你用冬日的梨子和春日的梨花酿酒,又将其埋在海棠树下沁着海棠的芬芳。在每年冬雪初临的时候,用海棠花烧酒,再次放进土里,那不如就叫一树梨花压海棠如何?”

南棠跃听完琴如瑟话,一时间又些许的惊讶。眼前的人果然是一块宝藏啊。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不过仅仅只是尝了两口,便将他整个酒酿的过程竟然一丝不拉的说了出来。

“好名字,那以后就叫一树梨花压海棠!”

琴如瑟笑着讲杯中剩下的佳酿,缓缓饮尽,然后看着南棠跃说道:“那现在你可以说了吗?”

“之前大周帮我解决了南越多年的弊病。之后我又一直在处理朝政之事。如今得了空子,可不得好好来感谢一番。”

“自然可以,不过你我都清楚,你不是那样的人,不是吗?”琴如瑟笑着将手中的杯子还给了南棠跃,反手将他手中的酒壶拿了过来。

“少喝点,这酒虽好喝,可是度数高。”

琴如瑟喝了小半壶,不屑的轻笑了一下:“你要是不愿意说,我也没办法。那你回答我临一个问题吧!”

“你说!”

琴如瑟沉默了片刻,脸上泛起来红色的酒晕,有些口齿不清的说道:“你是不是我的亲哥哥。”

琴如瑟说完,目不转睛的盯着南棠跃的眼睛。仿佛自己刚才跟不就不是在质问,只是在陈述一个确定的答案罢了。

南棠跃不知道琴如瑟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问自己,却像是被戳中了心事一般,彻底沉默了。

琴如瑟看着南棠跃的反应,就知道自己猜中了。她望着剩下的半杯酒,痴傻的笑了笑,一饮而尽,然后眼带泪痕的说道:“我猜中了,对吧!”

“王妃娘娘,你在胡说什么?”

“胡说,我是不是胡说,你最清楚,不是吗!”琴如瑟仰头擦了擦眼睛,“我之前就怀疑过,后来我回了一趟家,你猜我知道了什么?原来,父亲不是我的父亲。”

“王妃娘娘,你醉了!”

“我没醉!”琴如瑟一把推开南棠跃,“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我就是很确定,你是我哥哥。你和娘亲长得很像,我小时候,没见过娘亲,却把所有关于她的画像看过千百遍。”

第190章 一百九十一章:真像

琴如瑟哭着对南棠跃说:“你以为我为什么帮你,只是业内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你的眼睛像极了母亲。你虽然在用龙涎香把衣服熏了很多层,可是身上那种冷香的味道是抹不去的。”

南棠跃一生见过太多的人哭,他总能做到冷血无情,无论是婴孩,还是老者,他们的眼泪从来换不来南棠跃的温柔。可琴如瑟不一样,她哭的那一刻,南棠跃严重的寒冰都尽数融化了。

南棠跃犹豫半天,还是把手从半空中收了回来。

“你说啊,你是不是!”

南棠跃没有看琴如瑟,他从胸前拿出一条白色的棉帛丝帕递给琴如瑟擦眼泪。

“云纹?你是那日救我的人。那个飞镖是你的。”

“是孤王的。”

琴如瑟擦了擦眼睛,说道:“外面的车夫是琴家人,说吧!”

那天,琴如瑟的马车绕着长安城转了好几圈,南棠跃给琴如瑟讲了一个很久很久的故事。

三十年前,五洲最大的国家并不是大周,而是出云国。那是出云国国君有一个盛名在外,却无人见过的皇后。出云133年的时候,这位皇后诞下了一位小皇子。出云国国君很是开心,当这个孩子不到两岁的时候,他便封了这个孩子储君之位。

可是命运的轨迹,似乎和这个小皇子开了一个弥天玩笑。当小皇子三岁生日的时候,当时的出云外戚公孙家族突然起兵造反。

皇后当时已经又了身孕,出云国国君便让人带着这个皇后先一步出逃。自己留在都城一力应付,当彻底平反之后,再将皇后接回来。可是天公不作美,公孙反贼来势汹汹,仅仅只用了两日便已经攻进了出云都城,将出云国国君以异教邪途的名头钉死在大殿之上。

后来公孙一族就在出云国的大明宫上建立的现在的都城。

而那个小皇子,被出云国的一个将军偷偷带到南方却躲避追杀。最后这位大将军将这位小皇子送进了南越宫廷,来了一招狸猫换太子。后来这位小皇子顺利的成长,并且成为了如今的南越君主。

而皇后责备偷偷送回了琴扬的身边。出云国君对身边的暗卫说过,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让他放心将瑶铃托付的人,就是他的情敌,瑶玲的青梅竹马。

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琴扬不仅没有拒绝瑶玲,甚至不顾一切人的看法,将她甚至宣告为自己的夫人。琴扬对瑶玲的好不仅仅如此,后来瑶玲腹中的胎儿出世之后,琴扬更是把琴家一切的殊荣都给了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也就是后来的——琴如瑟。

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琴如瑟足足愣了一柱香的功夫。

“你是说,我的生身父亲是出云国君?我是出云国的遗孤。”

“是!”

“也就是说,我嫁给了我的杀了我全家的人。是吗?”琴如瑟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如果她知道最后的结果是这个样子,她今天断不会追着南棠跃要一个事实的。

一开始她想用眼泪引得南棠跃说出事实,可是后来南棠跃真的说出事实时,琴如瑟却再也管不住自己的眼泪了。

“瑟儿,你不必这么想,公孙家族虽然与我们势不两立,但是毕竟当初参加为讨伐的时候,公孙锦不过几个月的孩提罢了。”南棠跃承认了自己是琴如瑟的哥哥之后,兄长之爱便没有在隐匿半分。

他此刻有点担心自己的妹妹,会在仇恨的冲击下万分痛苦。他从小便浸沁在复仇的思想中,这么些年他已经放下或者想通了很多的事情。比如他已经能把仇恨的利爪小心翼翼的收好,不随意的伤害到无辜的人。

“那又如何,如果不是他的父母族人,我的父兄又怎么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瑟儿!”南棠跃安抚着琴如瑟,这些年,暗地里他很多次接触自己的妹妹,她清楚琴如瑟的性格。她现在难受,很大一部分原因并不是因为恨公孙锦。而是在自责,她恨自己不明所以的爱上了自己的仇人之子。

“我真是蠢材!”

“你不是,为兄真的不想告诉你这些。这么多年,你在琴扬家中呆的不好吗?公孙锦为人刚正不阿,他的父母也并没有参加当年的讨伐,所以你没必要这样自怨自艾。”南棠跃用锦帕,帮琴如瑟擦掉眼泪,然后拍着她的脑袋说道:“为兄告诉你这些,只是不想让你继续蒙在鼓里罢了。不是让你被仇恨包裹。”

“哥,给我点时间,让我自己想想。”琴如瑟闭着眼睛爬在腿上。

南棠跃点了点头:“瑟儿,你记住,不要把无端的憎恶,发泄在爱你的人身上。冷静下来,不要做任何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南棠跃走的时候,也要了马夫的命。虽然他没有错,可是他知道的太多了。

琴如瑟回到王府之后,浑浑噩噩的躺在自己的床上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这一躺就是几日,公孙锦一连来了两封家书,琴如瑟连看都没有看上一眼。

在前线的的公孙锦不知道王府出了什么事情,打起仗来也多有些心不在焉。副将何离提醒了几次之后,公孙锦便用了一个没有回还余地的打法,很快便将北夷成功歼灭,然后班师回朝。

第191章 一百九十二章:归来

公孙锦大胜之后,都没有来得及收拾战场,将一切事物交给何离处理之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回了长安城。

一路上公孙锦没有片刻休息,赶了两天两夜,才回到了长安城。一下马,霎时间觉得有些头昏脑胀的。

“王上,你没事吧?”正在门口打扫的仆人,伸手扶住了看着有点虚弱的公孙锦。

“本王没事!”公孙锦嘴上这样说着,身上一大半的力量都轻压在了仆人的胳膊上。他尽力保持着头脑清醒,以及长时间赶路带来的身体不适。

公孙锦到的时候,王府别院门口还有另外一队人马。看着服饰装扮,应该是宫里面的人。领头的是太后身边一直伺候的朱公公,还有尚棋局的大人白棋仙。

“门口出了什么事?”

“回,王上,今日原本是宫里娘娘和各家命妇的棋艺比赛。可是早上瑶儿姑娘传话,说王妃娘娘无心比赛,一直睡着。”

“奴才见过国公大人!”朱公公看到公孙锦突然回来,顾不得为什么这国公会突然出现,只觉得是找到了救星,连忙走了过来,希望公孙锦可以帮他劝劝王妃。

“朱公公!”

“国公大人,这还有两个时辰就要比赛了,太后那么喜欢王妃娘娘,要是她这突然不去了,太后怕是要扒了老奴的皮!”

“公公府上坐,本王去看看。”

公孙锦不能在外人面前,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出来。他咳嗽了一声,然后猛的提起一股气,健步如飞的朝着院里走了进去。

院子中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琴如瑟住的院落里面,花瓣落得到处都是,乍看之下,倒是有些倾颓。

“这是怎么回事?”

公孙锦语气冷极了,正在清理走廊的丫头连忙贵了下来说道:“回王上,不是我们有意要怠慢的。只是从即日前娘娘回府之后,便不让任何人靠近这座院子。”

公孙锦知道琴如瑟向来是不会刁难下人,府中琐事一般也是得过且过,下人们一般偷个小懒什么的,也不会受到什么苛责。府中气氛多有些散漫,但如果她要是哪日生了脾气,下人们可是一千一万个不敢触了她的眉头。

“可知道,王妃出了什么事?”

“不,不知道。”下人说话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公孙锦便立刻意识到了事情不简单。

“你要是再不说实话,本王就把你剁碎了喂狗。”

公孙锦说话的语气和内容,让跪着的下人瞬间觉得头皮发麻。

自从琴如瑟嫁进王府之后,公孙锦有多久没有这样冷言恶语过了。虽说平日除了王妃,他对别人依旧是一副冷到极致的模样,稍不留神就会碰到逆鳞。可是相比婚前,已经大有收敛了。

太久的舒心日子,让他们差点都忘了,他们的王上从来都不是一个温良恭顺的人。

“奴才只是听说,听说,说,王妃回来的那天,在宫中被圣上羞辱了。”

“羞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公孙锦一一拳猛地砸在一边的柱子上,红色的立柱顷刻间便凹进去一个明显的额痕迹,四溅的木屑扎进公孙锦的拳头,瞬间鲜血淋漓。

“圣上那日让皇嫂弹琴取悦一个藩国小王。”周王突然出现在公孙锦的身后,手里还提着两只全聚德的烧鹅。

周王禁足期到了之后,出府买醉的那个晚上,看着琴如瑟的马车在京城外面转了好几个圈才回到别院。一进门,即便是夜色浓墨依旧看到道她失落的情绪,还有脸上的泪痕。这几日周王试图去找了几次,琴如瑟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周王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还是决定用吃的勾引一下,看看能不能寻到破解之法。

公孙锦刚想说什么,觉得一阵头晕恶心翻涌上来,便扶着柱子做了下来。皇帝让自己的夫人去弹琴取悦一个藩国小王,根本就是胡闹。不过这种事情,最多就是让琴如瑟生气几日,不会是现在这种闭门不出,一言不发的情况。

“你看起来不是很好?”周王关切道。

“无碍,他从那日之后,便在没有出过门?”

“回王上,娘娘那日晚上回复之后,便一直在屋子里面。我们一开始听到了碗碟书架打碎的声音想要进去清理一下,也全部被赶了出来。送进去的饭菜,也是一口都没动。这都已经整整七日了,要是娘娘在什么都不吃的话,我们担心他的身体出问题。”

她七日都不曾进食?一个那么喜欢吃的人,是什么样的情况,才会让他对吃失去欲望。

“家书呢?”

“娘娘都是直接烧了的。”

公孙锦听到这话的时候,心钝痛了一下。因为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之间有了没有办法回转的嫌隙,琴如瑟才会这么这么自己。

他扶着柱子站了起来,狠狠的攥紧拳头,让自己清醒一旦,然后说道:“本王去看看她,不准跟着。”

这一次周王没有跟公孙锦争执。因为这几日他发现自己对于这样的琴如瑟根本无能为力。他知道她很痛苦,却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帮她排解。

他站在原地看着公孙锦有些不稳的背影,那一瞬间他相信公孙锦或许真的比自己更爱琴如瑟一点。

公孙锦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现在很需要好好的休息一番了。北夷一战,他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每次都是一两个时辰就会惊醒了,这半个月他的精力几乎完全被消磨殆尽,这一次有两日未眠的赶了回来,天知道,他这么玩命,会不会下一秒就睡过去,然后再也不会醒来。

公孙锦站在门口,没有敲门,径直推开了已经没有窗框的木门。

一声嘶哑的枢机转动声音后,公孙锦看到的是一片狼藉的屋子。破碎的瓷片,桌椅到处都是。仅仅是一眼,就可以知道屋主人曾经将多么大的怒气发泄在这里。他觉得心更痛了,踩着仅有了空地朝着里面走了进去,看琴如瑟的瞬间,公孙锦不知道为何却哭了。

第192章 一百九十三章:放过我

废墟一般的屋子角落,一束阳光从破口的瓦缝儿斜射进来。洒落在老藤椅上,蒸腾着整座屋子的霉腐气息。

而藤椅上斑驳的阳光里,一个消瘦不堪的人儿正在里面小憩。

公孙锦踩在破碎的瓦片上,缓缓的向琴如瑟走了过去。那个形销骨立的人儿背对着自己,乍看上去,只有薄薄的一层骨头,仿佛一阵风过来,就会烟消云散一般。

“你回来了?”琴如瑟突然用微弱的语气开口问道。

“嗯!”

“我们合离吧!”琴如瑟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公孙锦只觉得脑袋像是被撞击的晨钟一般不断的回鸣。

“为什么?”

“合离书我已经写好了,你签了字我就回去了。”琴如瑟根本没有打算和公孙锦解释这件事情的缘由,只是通知他这个结果罢了。

琴如瑟说话的时候,自始至终都是背对着公孙锦。他看不见琴如瑟的脸色如何,只是从这语气中,觉得她大抵是不怎么喜悦的。

“为什么?”公孙锦尽力保持着平静,然后使尽可能的保持着用没有欺负的语调询问原因。

“厌了,倦了。”

公孙锦一步跨到了琴如瑟的面前,将她一把抱了起来,然后看着自己夫人瘦削甚多的脸。憔悴的眼窝已经因为长时间的流泪,导致双目无神,空洞的望着远方。

“你擅长的东西很多,但是你一点也不擅长说谎。”公孙锦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知道琴如瑟一定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所以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去刺激琴如瑟。

“我求你了,别问我为什么。签了合离书,从此我们再无关系,好不好。”琴如瑟说这话的时候,空洞的眼睛凝聚起来星星点点的神色,她乞求的样子像是一根根的钢针,将公孙锦钉死在无间地狱。

公孙锦看着那个抓着自己胳膊的手,已经干瘦的犹如枯枝一般。还有她凌乱发丝下颤抖的双唇,那一刻,他真的不想为难她。可是如果他放手了,那么两人便从此永成陌路。

“不好!”

“我不爱你了,我不想和你再有任何纠葛了,你也放过我好不好。我可以给你很多钱,很多钱,放过我好不好。”

这时候,公孙锦觉得生理极度疲劳的睡意再次以翻涌而来,可是他不能睡。现在的琴如瑟状态过于不稳定,就像是在大海浮木上面的濒死之人。一不留神,就会被崩溃彻底吞噬。

“你告诉本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阿锦,放过我,好不好,好不好。我没求过你什么事情,就这一次好不好。”

琴如瑟卑微的样子,濒临癫狂的状态,都让公孙锦觉得心痛至极。

公孙锦伸手将琴如瑟紧紧的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他的情绪。“睡吧,无论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说好不好。”

“嗯”琴如瑟小声的应了一声,随后似乎又想起什么,突然疯了一样的推搡着公孙锦,“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琴如瑟是习武之人,手劲儿和寻常女子比起来自然大许多,她一掌便将公孙锦退了老远。摔在地上的公孙锦手被瓦片刺伤,留了不少的血。

琴如瑟坐在藤椅边上,眼神中露出复杂的神色看着公孙锦。有痛苦,有杀意,有不舍,有悔恨无数的痛苦交织在一起,将她撕扯着拖进地狱。

“我不想杀你,你放我走放过我。求你了!”琴如瑟哭着问道。

公孙锦将掌心的碎片拔了出来,然后朝着试图靠近琴如瑟。可是这时候琴如瑟突然疯了一样的将手边的花盆扔了过去。公孙锦虽然躲了了过去,可是却被琴如瑟随后丢过来的毛笔刺进了右肩。

“我,我不是故意的。”此时的琴如瑟像是置身油锅中,内心万分煎熬。她厌恶这样的自己,“对不起,我的错。”琴如瑟一边自责,一边痛苦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她想去帮公孙锦处理伤口,却又被另一个自己撕扯着站在原地。

“瑟儿!瑟儿!”公孙锦意识到了琴如瑟的失常,他忍着肩膀的疼痛,快速绕道了琴如瑟的背后将她打晕了过去。

“来人!”

周王打理好一切之后,才会到外厅去看正在处理伤口的公孙锦。这个曾经他一直觉得战无不胜的对手,哥哥,此刻却被妻子折磨的狼狈不堪。

“王妃已经睡下了,御医说皇嫂太久没有休息,心中郁结才会变成这个样子。”周王说这,坐在了公孙锦旁边,看了一眼盘子中沾满血迹的纱布说道:“你还好吧!”

公孙锦苦笑,“我这样子,你觉得呢?”

“她是不是中毒了?不然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呢?”

“我探过她的脉息,不是中毒。”公孙锦因为伤口被撒药的瞬间脸色变得难看。然后扬了扬手,让下人下去,“但是她一定收了什么刺激,不然不会这么难受的。”

“也是,她似乎在纠结什么?”

“她是钻进了牛角尖。”公孙锦说话的时候,眼睛都已经睁不开了。

“你先去休息吧,我王府还有事情,明日再来看你们!”

周王走了之后,公孙锦便回屋睡觉,刚躺下又觉得心中不安。便裹着衣服朝着琴如瑟房间走了过去,然后睡在了琴如瑟外屋的竹榻上。

侍女提醒这样睡会很不舒服,但是公孙锦帕琴如瑟醒来之后发疯受伤,便执意留在这里陪着她。

公孙锦睡之前,望了一眼,“无论什么,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我的。”他说完,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那一觉公孙锦很想快点醒来,可是他实在是太累了,即便是有心却也无力。眼睛怎么也睁不开,当他再次清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中午了。

“王妃呢?”

“娘娘还没醒!”

都三天了,她怎么还睡着?公孙锦坐在床边理了理琴如瑟额间的碎发。然后对着处理完战场赶回来何离说道:“立刻去查,王妃出事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见了什么人!”

“是!”

何离领命之后,公孙锦继续拉起琴如瑟手,轻轻握着,这时候,琴如瑟手腕上面的丝帕引起了公孙锦的注意。

“云纹?”

第193章 一百九十四章:你到底想什么?

公孙锦轻手轻脚的将琴如瑟手腕上面的丝帕取了下来,然后对着上面的云纹标志出神。

如果说他一直调查的云纹飞镖和给琴如瑟的丝帕的是同一人,那么那个人应该不会伤害琴如瑟。但是,从琴如瑟目前的额表现可以看的出来,很有可能那个人跟琴如瑟有某种关系,并且琴如瑟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而那个人和琴如瑟目前达成的一致就是,他们共同的敌人是自己。

公孙锦集的之前自己的暗卫曾经说过,这个云纹是南越皇室的象征,莫非是南越君主南棠跃?

公孙锦想到这里,欲起身去找人查探一番。不成想,刚起身衣角却被人撕撕扯住!

“不要离开我,不要。”

公孙锦一回头,便看到不断发出梦呓的琴如瑟。深睡的佳人,时而紧皱眉头,时而一阵瑟缩。看着她在梦中也要被噩梦折磨,公孙锦就感觉心在钝痛。他又坐了下来,轻轻拉着她的手。

“本王不会离开你的,没事的!”

公孙锦的安慰似乎起了作用,琴如瑟安静了下来。可是好景不长,没多久,琴如瑟突然伸手掐住自己的脖子,试图终结自己的生命。

这一举动有点吓到了公孙锦,他赶忙将琴如瑟的手压在床板两边。

“传御医来!”

“王妃如何?”

“回禀王上,娘娘最近的餐食可否给老臣一看?”

“她这几日滴水未进,本王探过脉息,没有中毒的迹象!”

“如此一来?”御医神色忽然变得凝重了一些,他思虑片刻之后问道:“那不知道王上能否让我看看香炉,物种绿植等摆设,或者残留物。”

“去给御医去来。”公孙锦对一旁侍候的侍女说道。

侍女离开之后,御医才开口继续说道:“娘娘虽然没有中毒迹象,但是却不断产生幻想,臆怔。老臣怀疑有人用了曼陀罗,车前子等一类可以让人在吸入后产生幻觉的物质,侵害娘娘。”

当侍女将那日王妃屋子里面整理出来的东西悉数拿了过来之后。御医仔细的查验了一遍,却一无所获。

正当太医觉得一筹莫展之时,旁边的侍女突然将自己的脚往回收了收。这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做法,引起了太医的怀疑。他转过身盯着那名侍女的鞋子看了半天,然后对她说道:“姑娘,可否把你的鞋子脱下来,让老臣看看。”

那名侍女慌张的说道:“你怎么可以提出这样无理的要求。你难道不知道,在大周女人不能在外人面前脱鞋吗?”

侍女过激的反应让公孙锦看出端倪,“脱!”

“王上?”

公孙锦没有在说话,其他的侍女自然不敢在这个时候触怒公孙锦。立刻将那个侍女摁在一边脱下了他的鞋子。

御医拿过鞋子,将鞋底翻了过来,用一根竹枝将鞋底的污泥小心翼翼的拨开,随后从黑色的污泥中找到两粒黑色的种子。

“王上你看?”

“曼陀罗的种子?”公孙锦对这种东西并不陌生,他的谋臣何离曾经带他见过曼陀罗制香的过程。所以他对这种东西很是熟悉。

“这个跟我没有关系!”这个侍女因为紧张,说的每一句话都有点欲盖弥彰。

“先关到地牢去!”

御医开了药之后,琴如瑟在傍晚时分终于有了清醒的迹象。

她的手指有了动静,公孙锦便立刻起身:“瑟儿?瑟儿?感觉如何?”

琴如瑟缓了缓,徐徐睁开眼睛,当眼前模糊的虚影聚焦成公孙锦之后,她迟疑了一下,将头扭到了另一边。

“我没事!”

“御医告诉我有人故意给你下了会产生幻觉的东西,不过这会儿应该好多了。”

琴如瑟沉默了一会,声音沙哑的说道:“你以为我昨天和你说的那些还,是因为我疯了吗?”

琴如瑟的话冷静镇定,一点也不像是在说胡话。可正是因为她现在的状态,让公孙锦刚才那一点点自欺欺人的期待都被彻底击灭。

“我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不是因为王兄对你的侮辱,你告诉本王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们都出去,我要和王上单独说会话。”琴如瑟艰难的做了起来。公孙锦本想伸手扶她,却被琴如瑟拒绝了。

“你知道司徒莫吗?”琴如瑟舔了舔干涩起皮的嘴唇,无比认真的看着公孙锦。

“听说过!”公孙锦总有种不好的额感觉,他紧皱眉头,尽可能真诚的回答:“大周王朝出现之前,五洲最繁盛的国家出云,司徒莫是出云国最后一任君主!”

“很好,那你知道大周是如何建立起来的吗?”

听琴如瑟各种问题,公孙锦猜想琴如瑟的母亲是不是被当年的篡位之战伤害过。如果是这样,那他们之间确实有了麻烦。

“皇考公孙氏曾经是出云国的大将军,掌握出云国的兵权。他在朝廷感受到了出云君主对他的杀意,为了公孙氏不受荼毒,选择了揭竿而起。”这是每一个公孙氏皇子,在年幼的时候,都会被告知的一套皇家历史。

“不受荼毒,揭竿而起?哼!”琴如瑟轻笑,“真是一个好理由啊!”

公孙锦不理解琴如瑟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反应,真是本能的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那你知道你道皇考当年是怎么对待死守城池的司徒莫吗?”

“你问这些干什么?”

“知道吗?回答我?”

公孙锦感觉越来越沉重,他点了点头:“司徒莫当年不愿意投降,皇考便把司徒莫烧死在了大名皇宫之中。”

“那你知不知道,你的皇考在烧死他之前,活活把他钉死在了十字架上!啊?”

琴如瑟变得有些激动,眼睛里面忽然之间闪烁着一些晶莹的东西。公孙锦的感觉愈发的不好,他联系琴如瑟这几日的种种和状态,深深的感觉事实很有可能让两人万劫不复。

“听说过。”

“哈哈哈!”琴如瑟突然神经质的大笑起来,她笑了很久,笑到自己泪流满面,然后又用手抹干眼泪,“原来,你都知道啊!你没有因为你的族人窃取别人的国家,感到过羞愧吗?”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公孙锦受不了这样阴阳怪气的质问,突然大着嗓门说道。

第194章 一百九十五章:葫芦里的药?

琴如瑟看着公孙锦半天,突然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这一举动把公孙锦吓了一跳,他坐在原地目不转睛的看着琴如瑟,好一会才问:“你这是作何?”

“你知道云纹飞镖是什么的代表吗?”

“云纹,”公孙锦迟钝了一下,又想起了琴如瑟一致再提出云国的事情。“出云国。难道是?”

“就是你猜的那样,云纹是出云皇嗣的象征。”

说道这里,公孙锦大抵推测出了一些。云纹飞镖的主人曾经护着琴如瑟,而云纹飞镖的主人又是出云国的皇嗣,那么他很有可能会利用琴如瑟的正义之心,去让她生出谋逆之心。

但是转念一想,这种猜想漏洞百出,不和常理。

“南棠跃是出云尚存的皇嗣?”

“嗯!”

“你是因为同情他,而迁怒我?”公孙锦把自己心中一个一闪而过,却没有任何根据的问题问了出来。

琴如瑟盯着公孙锦的眼睛,良久,苦笑了一下。无比憔悴的讲一遍的云纹丝帕拿起来:“不全对,我是同情他,但不迁怒你。我只是迁怒我自己罢了。”

“你有什么事儿,能明明白白的和本王说吗?这种一头雾水,猜来猜去的感觉一点也不好!”

“好,我说。”琴如瑟叹了一口气,摁了摁自己的太阳穴:“南棠跃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哥哥,而司徒莫是我们共同的父王,你听白了吗?”

七天的时间,琴如瑟不知道把这个话在心底反反复复的重复了多少遍。她此刻唯一庆幸的就是自己在说出真相的时候,可以这么平静。也许该疯,该咆哮的时候,都过去了。

而这一个事实却像是一个晴空霹雳一般砸得公孙锦瞬间沉默至极。他有过很多种猜想,却万万没有想到事实竟会是如此。

小小的房间中,两人相顾无言,仿佛空气都停滞了一般。也不知道窗外的夏蝉鸣了多久,琴如瑟这才开头说道:“现在,能放了我走了吗?”

“那都是父辈的事情。”公孙锦用了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的理由试图挽留。

“是啊,都是父辈的事情。可是,是你的皇爷爷把我的父王钉死在十字架上,你让我拿什么原谅你?”琴如瑟尽力保持着现有的平静,伸手推了一把公孙锦,“拿什么?”

公孙锦被碰到伤口,难免有些疼痛。琴如瑟看在眼里,虽然有些许心疼,却没有报以任何的关切,只是将脸逃避的转向了另一边。

“瑟儿,你听我说。”公孙锦因为伤口再次撕裂,渗了很多血,嘴唇都变得开始发白。“这件事情无论真假,他毕竟是父辈之间发生的事情。本王知道你恨我,但是你听我说,首先这件事情的真实性尚未确定。其次本王的生身父亲并不是先帝,所以你没必要非要离开。”

琴如瑟原本就不是小家子气的人,仇恨不牵连无辜她自然是看的是通透的。只是关于自己身世这件事情,不是她忽然之间听说的,而是从很久之前,便已然生了疑心。

说到底,她并没有特别的恨公孙锦。她只是在用他来帮助自己逃避罢了。即便公孙锦与当年杀害自己的父王母后的人没有直接关系。可他到底是司徒家的人。父王母后尸骨未寒,大仇未报,而自己却和仇人的子孙后代共结连理。

她怎能不恨,她恨不得把自己抽筋剥皮。

“王上,这样没意思的。你放我走吧!”琴如瑟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七八日未进米粮,琴如瑟原本就瘦削的身子,此刻看起来与白骨无二。

“你累了,来人,伺候王妃就寝。”

公孙锦知道这个时候,谁都劝不了谁。继续交流下去,只会让两个人更加厌恶彼此罢了。

琴如瑟没有反驳,她也真是累了。躺下没多久,便又睡了过去。

公孙锦一连几日,夜夜都会坐在琴如瑟的床边看着她被噩梦困扰,而自己去又无能为力的样子。白日里,他怎么也不愿意见琴如瑟。毕竟他没有任何一个理由去留下她。

也不知过了几日,瑶儿突然闯进了正在书房批阅公文的公孙锦。

“王妃又怎么了?”瑶儿一直跟在琴如瑟身边,不曾离开,突然出现在这里公孙锦难免紧张。

“王妃没事,才用了午膳已经歇下了。只是王妃娘娘让奴婢给你带句话!”

“说。”

“娘娘说,王上整日囚着她到底是没多少意思的。如果她想回家,有的是法子。只是觉得这么不明不白的走了,那纸婚约到底还是个束缚。既然王上不愿意放了她,那就请王上帮她完成几件事。”

“何事?”

“娘娘不曾说,只晓得请王上今夜子时在后山凉亭等她。”

傍晚时分,一场大雨晚来风急。晚上的后山,空气中都是泥土草籽腥甜的芬芳。

公孙锦到凉亭的时候,琴如瑟已经坐在那里了。

桌上摆着一盘玲珑棋局,琴如瑟养了几日圆润了些,看起来也多了几分神采。

“来了?坐。”

公孙锦看着超自己饿莞尔一笑的琴如瑟,忽然之间有种不祥的感觉。因为自己媳妇着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让自己有点猝不及防。她好像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这么小心翼翼的样子,倒不像是你!”琴如瑟说完,斟了一杯酒给公孙锦。

“你没事了?”

“难道我该有什么事情吗?”

琴如瑟的表现让公孙锦一时间愈发的摸不着头脑。

“你知道你的皇兄,当朝皇帝那日是如何羞辱我的吗?”

“皇兄那日是有些过分。”

“嗯,不过也不全是件坏事,比如说,我和你的大皇兄也恰好摊了个牌。”

公孙锦仔细观察着眼前人的一举一动,不像是有什么毛病啊。也不像是被人或者巫蛊控制的样子啊。

“摊什么牌?”

“就是你也想做大周皇帝这件事。”琴如瑟理所应当的说着,一点也不觉得这话是不是欺君罔上。

公孙锦眸色变的清冷起来,一时间摸不准琴如瑟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本王不曾有此想法。”

第195章 琴如瑟的心机

琴如瑟淡淡的笑了笑:“你是我的夫君,我想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脑子里面想的。你说过,公孙策在位的时候你不会动他分毫。而你心里,难道不是想着做大周的明日皇帝吗?”

“琴如瑟!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公孙锦有些恼了,无论这话是不是真实想法,这话都是大逆不道的。他身边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一言一行都有可能将他送进坟墓。

“别紧张,这方圆十里,我都派了琴家的影卫,一只苍蝇的都进不来的。”琴如瑟淡定自若的将一粒黑色的棋子放进棋盘中央,然后说道:“你这位大哥啊,可真是野心勃勃的蠢材啊。”

“慎言!”琴如瑟向来口无遮拦惯了,但好歹还是有个度的。很少有像今日这般没大没小的。

“我就是打个比方嘛,别生气。”琴如瑟讨好的露出一个笑容,继续说道:“你这位大哥呢,志在天下,可惜啊棋差一招。他以为把你支到北夷战场上面,就可以想办法除掉我,真的是太小看琴家未来的家主了。”

公孙锦听到这里茅塞顿开,如此看来,琴如瑟今日的表现似乎不会死突然的转变。而这一切都是琴如瑟一开始设好的一个局。

当初皇帝匆忙派他去北夷的时候他就有所怀疑。自己的皇兄不是这么一个说风就是雨的人,怎么会这么突然。

“这么说,你一早便计划好了。”公孙锦眼神变的柔和起来。

琴如瑟挑了挑眉,古灵精怪的将眼珠子转了大半个圈:“也不全是吧,不过你的王妃可不是酒囊饭袋,自然比别人多几个心眼。”

“你是如何发现的。”

“我进宫一呆就要个把月,琴家自然要安排人保护未来的家主。我呢,也因此多了很多的眼线。不久前,靼坦公主因为一些琐事,便被牵连,最终刺死的时候我就奇怪。”

“和亲公主是两国友好邦交的象征,所以一般情况下,和亲公主都不会轻易被处死。”

“没错。”琴如瑟看着自己的老公,能迅速get到自己的点,甚是开心。“所以,那个时候,我就让人盯着你的皇兄。虽然这么做不怎么合乎常理,但是却恰好让我发现了一些意外之喜。”

琴如瑟说完,看着公孙锦在棋盘上面落下一子之后,自己也跟着落了一子。才继续说道:“比如说,你皇兄找了个蹩脚了理由放了周王,不仅如此,还给一个他认为的试图篡权者,恢复了兵权。再比如说,你的皇兄突然和几个支持他的小国,书信来往密切。等等,一系列的操作之后,我就知道他有所动作了。”

公孙锦绸着棋盘上琴如瑟落子的规律说道:“最重要的原因,不在这里吧!”

琴如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都被你发现了,嘿嘿!的确,最重要的原因是贵妃。”

公孙锦不觉得萧齐韵会为了救自己,而暗中帮助琴如瑟。他了解萧齐韵的性子,如果她要救自己,一定会用自己的法子,不会假手于任何人,更不会让任何人有抢了自己功劳的机会。

“她?为什么。”

“因为我在他的眼神中,看不到半点爱你。”

第196章 ,一百九十七章:是啊,她本该如此!

一阵寒风吹过,树林中的树叶沙沙作响。琴如瑟略微残忍的笑意在脸上愈发有点黑暗的感觉。

公孙锦看着自己的棋子已经四面楚歌,思虑了半天,才落下了手中的一子。

“怎么,听到这话,有点失望?”

“她不爱我,能说明什么?”

琴如瑟撑着脑袋,盯着公孙锦深邃的瞳仁许久,确定他的迟疑并不是因为萧齐韵不爱她之后,这才幽幽然说道:“这个世界上,女人永远都会更了解女人。如果说,那天萧贵妃突然上来献舞这件事情已经让我觉她对你的爱意已经动摇的话。那么从你跟她彻底说清楚之后,我再见到她的时候,她对你留存的就只有恨了。”

“这不能说明什么?他不爱本王是迟早的事情。”

“不,这当然可以说明什么。一个女人决定放弃爱你的时候,她会极力的表现出对另一个男人的忠诚,来证明自己。萧齐韵放弃爱你的那一瞬间,你就站在了他的对立面。你觉得她还会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赴汤蹈火嘛。”

琴如瑟的眼神中露出一股子少有的精明,她眼睛在公孙锦的看上流连。而手下的棋子,却没有任何犹豫的落在了公孙锦唯一的出路上。

“我和你说这些,当然不是空口无凭。那天你启程去了北夷的当天,我出宫的时候衣服的一角挂在了宫墙的瓦片上面。可是当我回去的时候,却一无所有。第二天萧齐韵就带着这个东西来找我的茬儿。你想想一个在后宫精于宫斗的人,会这么大张旗鼓的作出如此拙劣的计谋等我钻进去嘛?”

“她在帮皇兄混淆视听!”

“对啊!”琴如瑟愣了一下,看着公孙锦刚刚落下的一子儿,竟然让整个局势峰回路转,着实让人佩服。“后来他又在接待南棠跃的宴会上,强迫我弹琴助兴。包括他说的那些话,如果我不照做的话,他便会给我扣上一个欺君罔上的帽子,可如果我没有任何怨言的照做,他估计又会说我和南越小国暗中勾结。”

“那你为什么最后会和皇兄摊牌?”这件事情到现在,公孙锦大抵已经明白了事件的始末。如今,唯一尚且郁结于胸的可能就只有,琴如瑟为什么会如此不计后果的和皇兄摊派。

“原因很简单,为了逼你。”琴如瑟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丝毫的遮掩,将自己的心中最真实的野性,想法径直说了出来,明明白白的摆在了公孙锦的面前。

“你的皇兄千算万算,恐怕也没有算到我和南棠跃会是兄妹关系。他许诺给南棠跃的好处,就是借南棠跃的手,除了我,然后激起你的怒火,让你和公孙遇大打出手,然后他坐收渔翁之利。她联系了那么多的小国暗中支持他,如果这一次不成,难保不会会狗急跳墙。”琴如瑟说完之后,将飘落在棋盘上的面的花瓣轻轻弹落,继续说道:“你皇兄生性多疑,为人阴险喝辣。我若是跟他说淡泊名利,他会信吗?所以我明确的告诉他,你在他当政时期,不会生造反之心。可是若有一天他不当政了,这个大周未来落入谁之手与他无关。”

“只是这样,按照皇兄的性子,不会就此罢休。”公孙锦眉峰一紧,看着几度陷入死局的棋局。

“看来你对你皇兄的了解确实不少啊。没错,我还跟他说,你和他一般,志在五洲!但是,他想要天下,没人会挡在他的前头,他大可以大刀阔斧的去干。可你不同,你若是想要,我会想尽办法,把五洲送到你的手上。”

琴如瑟最后的一句话,让公孙锦一时之间彻底的呆在了原地。他定定的看着琴如瑟,一时间惊讶,难以置信,等等很多种复杂的情感悉数涌上心头。

他忽然觉得自己一点也不了解自己的王妃。

他似乎总是很小看她,可是他忘了她到底是临阳琴家,那个经久不衰的家族培养的接班人啊。他总是觉得她很傻,可是他忘了她是名震一时的鬼蜮阎罗啊。

她总是一副蠢钝懵懂的模样,是不是将自己的乖张,不屑的一面展现在大众的面前。可是她的家族给她的社会地位,让她本该如此啊。就好比让一个皇帝给你点头哈腰,跟你惺惺作态,根本是痴人说梦罢了。

“怎么,很意外吗?”琴如瑟知道自己和公孙锦在一起这么久,第一次将真实的自己放在公孙锦的面前,他势必会有心理落差。

“不算,不意外。”公孙锦有些迟钝的饿回应着。

琴如瑟淡淡的笑了笑,弯弯的眉眼看起来甚是可爱。如果不是刚才他留给公孙锦的冲击太过沉重,她这一笑想必一定可以将自己的形象恢复如初。

“王上,在你的怀里,我可以永远都做一个天真烂漫的傻子。可是我们的身份和地位,把这一切都剥夺了不是吗?不过不要紧,无论我在外面如何的荆棘满身,面对你时,我都可以柔软如初。”

“王上,在你的怀里,我可以永远都做一个天真烂漫的傻子。可是我们的身份和地位,把这一切都剥夺了不是吗?不过不要紧,无论我在外面如何的荆棘满身,面对你时,我都可以柔软如初。”

琴如瑟很说说情话,因为她大大咧咧的性子使得她的每一次情话都别捏的像是小孩被送的唐诗。

但是这一次,琴如瑟从内心深处的真情告白,却是别样的暖心。

尽管刚才的冲击很大,但是琴如瑟的话,如同上品良药缝补着公孙锦的裂口。

见公孙锦久久不言不语,琴如瑟突然之间看着他的眼睛,无比认真的说道:“阿锦,对不起。”

公孙锦没来的开口,琴如瑟的一指,已然轻轻的放在他的唇上:“我没有和你商量,擅作主张,是我的不对。但是我一点也不后悔,因为你此生都是我逃不开的宿命。”

“你今天嘴上是摸了哪家的蜜糖?”公孙锦眼神闪动了一下,泛起的一阵晶莹,潋滟了半缕月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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