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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道不销魂》 1 当白旭叫程瑞茜考正谊大学时，她是不情愿的。一来是舍不得离开原来的城市，舍不得母亲及朋友，二来白旭也在正谊读大学，她去了就要和他住在一起，那样大学里所有的人也都会知道她是别人包养的情妇了。 “为什么不去？你是第一名考进去的，还有奖学金，又不是他花钱，你有什么好自卑的？”爱米有些明白瑞茜压抑的心情，但还是鼓励瑞茜去读，“正谊在南岛上，风景好气候佳。多少人想去还考不上的，你为什么又不去了？如果程姨知道了会伤心的。” “我知道啊……”瑞茜叹了口气，“我本来想考别的地方的，那样也许离得远了，他就会忘了我。但我没想到他竟然改了我的志愿表！”这才是瑞茜气的，她好象什么事情都被白旭控了。 “呵，看来那小子还挺痴心的。”爱米扬起她心修饰的彩绘指甲，越看越觉得满意。她下一部要演的戏还是情妇，但戏份很大，可以算得上是女二号，当然还是坏女人。不过这足以使她兴奋好几天的了。 这一回导演掏钱，叫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过两天就要开机了。估计到时候就没有时间来送瑞茜了，所以爱米才赶过来看看这个同病相连的小妹妹的。结果这个想不开的小丫头却只是拿着大学录取通知书发呆，竟然说自己不想去了。 “说实在的，他去外地上大学，过了两年还想着你，看来是真的动了心。所以无论你去哪里，姓白的小子还是能把你翻出来的。茜茜，你交了好运了，竟然能让浪子回头。” 瑞茜淡淡地笑着，她交好运吗？真是不能确定呢，因为她一辈子似乎都是与好运无缘的。送走爱米之后，她开始收拾自己要带的东西。衣服物品，白旭都给她买了好多，大部分甚至没有拆封用过。如果过上这种生活还要抱怨，那可真是要遭天打雷劈了。 对于白旭，她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有些怨，但他对她确实很好。说不喜欢也是骗人，毕竟他人很帅，而且他真的很疼她。不过这种日子却不是她想要的，希望离开，但却摆脱不掉。她这辈子没有对哪个男人真正的用情至深，因为从小受到的培养就是这样的，妓女一旦对哪个男人动了真情，那离粉身碎骨也就不远了。她不能爱上这种人，因为她不想像母亲那样，一辈子当男人的附属品。 想到这里，瑞茜又笑了，她现在心有什么用，等哪一天白旭厌倦了，她真正解放的日子也就到了。现在她能做的就是，吃好睡好，学习好，然后慢慢等着那一天的到来，不要被打击得措手不及就好了。 看着手上的名牌春装，去年买的却连价签都没有剪掉呢。 “再这样下去，早晚会变成寄生虫的……” 她将衣服扔到一边，专找那些已经穿得显旧的放进箱子里。等整理好了，身上又出了一层的热汗。因为近年来全球变暖的缘故，夏天一年比一年热，瑞茜不敢开空调，怕自己过惯的舒服的日子，到了学校里，连宿舍都住不下了。 她去浴室冲了几下，才觉得凉爽一些。反正公寓里面也没有别人，她只套了件吊袋就出来了。那些常穿的内衣她全装箱了，抽屉里面竟找不出能换的了。瑞茜记起衣橱里还有几件新的，便弯下腰去寻找。 她在大堆的衣服被子里面翻来翻去，却挖不出几件内衣来，正有些着急，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来，将她拦腰抱起。 “啊！”瑞茜想要挣扎，但是贴在背后那熟悉的热气，又使她安下心来，“你怎么会来的？” “我想你了，就回来了呗。”白旭的头埋在瑞茜的颈窝处，感觉她身上有些湿润，没有汗味却有清香，“你刚才洗澡了？” “嗯……你快点放开，好热！”瑞茜觉得白旭的身上好烫，而且有一股发情的味道。 “不要！”白旭搂得更紧了，横在瑞茜前的大手隔着布料抚她丰满的房。 那热烫的触感立即传到瑞茜的身上，她虚弱地说：“天，你不能……我刚洗完澡的。” “那有什么，可以再洗一遍啊。”白旭轻笑着，咬着她的耳垂。另一只手缓缓下滑，本想将她抱起来回到大床上的，却在她的臀部停下了。 “你没穿内衣？”他沿着裙摆探入，手指抚上了毫无遮挡的户，那片黑色的毛上还挂着水珠呢。白旭瞬间打消原来的计划，直接将瑞茜推进了衣橱，让她坐棉被堆上。 “不，你不能在这里！哦……”瑞茜的抗议被白旭直接封住，吻了个天翻地覆。放在她私处的修长手指立刻入小之中，快速地抽送起来。她想反抗，但暑热搞得她头脑发涨，没有多久，身下就流出了蜜汁。 “你这个小妖，发情比谁都快呢！”白旭抽回自己被染湿的手，脱下裤子，就将巨大的男顶在了瑞茜的口。她所坐的位置高度正好，被分开的腿芯正对着他的分身，白旭一个用力，就惯穿了她。 “啊！好痛！”瑞茜叫着，就在白旭肩上咬了一口。她还不够湿，他却突然进入，那疼痛不能只有她一个人承受，所以她咬得很用力。可惜白旭才不会在乎，他停不下身下的抽送，只是在她耳边说：“对不起，我实在忍不了了。” 他的激情来得又急又快，手下也就失了力度。这个男人做爱的时候很疯狂，她跟着他过了两年多却还是不太能适应。 “不，求你……慢一点。”瑞茜哀求着，身体被快乐的狂潮席卷。嘴上说着不要，可是下身流出来的大量爱可是谁也骗不了的。她越来越湿，快感越积越多，等他在她身内时，她亢奋得脚指都蜷缩起来。 炙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白旭轻笑着开始吻她。 “老天，我好像永远都要不够你呢。”他擒着笑，将瑞茜面对面地抱起，分身还埋在她身内，就这么走回了床上。 瑞茜的肚子里面灌了，他稍稍动一下，那些粘就顺着道溢出来。她懊恼地叫起来，“你又没用安全套！” 白旭愣了一下，又痞痞地笑开，“你吃药不就好了，带那个感觉差好多。”他拉开她打在自己身上的小手，放在自己的掌心揉着。他心养着的小尤物，别的地方都很美，可唯独手上总是的。 “你有没有辞掉快餐厅的工作？” 他将头埋在她那对饱满的房上又啃又咬，下半身的男在她体内又开始慢慢地复苏。 “辞了……老板还为我开了告别会。”瑞茜被他吸得好痒，不安地扭着身体。可她的感觉又快速地聚集到私处的部位，因为男孩的又一次把她撑满。 “啊！”白旭又开始了戳刺，只是不像第一次那么急了。这在床上的一场爱持续得很长，瑞茜又喊又叫，差点被白旭逼疯。他非要她说爱他，才肯停止对她的折磨。 “我爱你，我爱你！”瑞茜尖叫着说了，然后抽搐地达到高氵朝。 事后，她躺在他的怀里，全身无力，但嘴角还是扯出嘲弄的笑容。说一句我爱你，又算得了什么。 “我也爱你……”白旭在她嘴唇上轻啄一下，把瑞茜那微凉的身体抱在怀里，亲昵地摩蹭着。 瑞茜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听到了。她睡着的时候嘴角还是弯的，那带着嘲讽的微笑，是她近来最多的表情。白旭这种花花公子，他一辈子能对多少女人说我爱你。她想，恐怕他自己都算不清吧。 2 瑞茜这一觉睡得很舒服，等她醒了才发现，白旭已经把空调打开了。她躺在床上懒得动弹，听到手机在响，才不得不起床。 爱米打来电话，叫瑞茜晚上去冰点酒吧，那些朋友想为她开个送别Party，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瑞茜放下电话，才发现自己的腿上粘满了，她咒骂着，打开抽屉找药吃。这样下去，她早晚会倒大霉的。 白旭从外面回到公寓时，瑞茜正围着浴巾在擦头发。他勾着笑容将她搂在怀里，闻着她身上的清香味，手又开始不规矩地在她身上乱起来。 “晚上我们出去吃吧？” “我和朋友约好了，他们为我开送别会……”瑞茜挣扎着，可白旭却干脆扯掉了她身上的遮挡物，“别这样……刚刚不是已经做过了吗？” “不要去了，就我们两个一起……”他本不听，将瑞茜挤在墙壁上，抬起她的一条腿，滑了进去。“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他吻着瑞茜，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这种姿势令瑞茜很不舒服，但她还是投入了进去。 “啊……你慢一点……”他的激情来得太快，她总是跟不上。后背贴着墙壁很凉，但是身体里却热得出奇，“不……啊！” 瑞茜大叫着达到高氵朝，人也累得瘫在地上。冰冷的地面迅速吸引她皮肤上的温度，没过多久，瑞茜又觉得冷起来。她抬起眼，看到白旭坐在自己身边的不远处，俊脸上挂着汗，嘴角擒着笑。他就是喜欢看她做爱后全身散发着慵懒气息的样子，那样使他很有成就感。 “起来吧，地上凉。”白旭先回恢过来，抱起瑞茜走进浴室。温热的水花淋在两个人的身上，他又开始新的游戏。瑞茜拍打着他的口，求他不要再玩了，这次的聚会对她很重要，她不想错过。 白旭也不是那么不好说话，瑞茜可以和朋友去玩，但是他也要跟去。说来奇怪，他们在一起两年多了，可他却是头一次见到瑞茜的那些下层社会的朋友们。冰点酒吧的目标群定位不高，像白旭这样的顶级贵公子很少会找到那里去玩。 他们刚刚把车停下，街上就有几个人凑过来仔细观看那部高级跑车了。其中一个小子认出了瑞茜，才笑着叫她快点进去，老板他们都在等着呢。瑞茜穿着清薄的纱裙，长发飘飘，与英挺的白旭一同出现在酒吧里面，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小姐们知道她跟了一个有钱的男人，但是亲眼见到真人之后，还是大吃一惊。白旭比杂志上看起来帅多了！当时就有几个女孩带些酸味说瑞茜的运气不是一般地好，可以去上学，连交的男朋友都这么体面。 瑞茜也不反驳，她的生活的确很好，没什么可以抱怨的。她被罚喝酒，每个人都要灌她，白旭替她挡，她也不愿意。 “你不是要开车送我回去吗？你喝醉了我怎么办？”瑞茜妖娆地笑着，把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接着又有人递上一杯红酒，仍是叫她喝下。 白旭有些生气了，却被爱米拉到一边。爱米劝着说：“她难得玩一次，走了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就叫她痛快一下吧。” “可再这么喝下去怎么行！”白旭心疼，怕瑞茜喝坏了胃。 “你太小看茜茜了，她的酒量一般男人都比不了的。”爱米端了杯果汁请白旭喝，他还要开车回去，还是不喝酒为好。 白旭忍下子，坐在一边看着，要是真有什么不规矩的男人骚扰瑞茜，他也可以立刻冲上去。但那些人都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大家吃吃喝喝，过了一会儿就叫瑞茜上前去唱歌。瑞茜上去就唱，她嗓子好，微醉地用带着沙哑的歌声呤唱着，一曲又一曲。那是她快乐了一面，他却很少见到。 白旭坐在下面着迷地看着他的女孩，她眯着眼睛笑起来，那艳红的嘴唇一张一合，唱着感的情歌。他身上又开始热起来，却又不能把她拉下来亲热。有几个女孩凑过来和白旭搭话，可是他满脑子都是台上那个窈窕的身影。 身边的酒吧小姐那一对白嫩高挺的子都贴到他身上了，白旭却把她推开了。女孩眼中闪着幽怨，问他：“你既然能和瑞茜在一起，为什么不能给我们一个机会呢？” 白旭很想说，因为那个是瑞茜啊。可是话到嘴边，他又愣住了。 为什么是瑞茜呢？ 接着他就陷入一阵混乱之中，以往与瑞茜在一起的一幕幕画面在眼前掠过。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在意瑞茜的，他又是从什么开始，身边只有瑞茜的？ 一股寒气从白旭的脚底涌上，他觉得自己的后背开始颤栗起来。最近一年来，他竟然一个新的女朋友都没有交，一直都是和瑞茜在一起的！ 舞台那边的人们又有新的提议，不只是瑞茜有喜事，爱米的事业也有了新的突破。于是爱米就被抬到台上，叫她演唱新片的主题歌，还要跳她最擅长的艳舞。爱米替换了瑞茜，伴着音乐在台上扭动起来，下面的人嚎成一片，气氛比瑞茜唱歌时更热烈。 瑞茜的酒劲上来，脚步都有些不稳了。她取了怀凉水，刚喝了一口，就见到莉莉走了过来。 “恭喜你，能去那么好的大学！” “谢谢……”瑞茜接着喝水。 “嗯……瑞茜，你到了那边之后，也要和白旭住在一起吗？”莉莉看了看坐在角落里的白旭，很羡慕瑞茜能找到这么帅气的男友。 “我不知道，看他要不要甩掉我了。”瑞茜放下水杯，也向白旭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个家伙又在勾引其他的女孩子了，人果然改不掉本的。 “你为什么要那样想啊，有那么好的男朋友，当然要好好抓住了。”莉莉在一边说道，又把瑞茜的注意拉了回来。 “男朋友？”瑞茜想了想，又笑起来。她喝多了酒，就会变得控制不住自己，嘴巴也开始乱说话了，“他不过是我的嫖客，还记得那次你爸爸生病的事情吗？你跑掉了，我却被送了过去，当时的那个买处女的人就是白旭啊……” 瑞茜笑着摇摇头，把眼中的泪水眨掉，也没看到莉莉那双瞪大的眼睛和惊异的表情。她转过身去找爱米，没说上几句话，爱米又叫她过去看看白旭，说他一个人待着会无聊。 他会无聊？瑞茜咧开嘴笑了，白大少爷走哪里都会有女人倒贴，他怎么可能会无聊？ 3 不过瑞茜还是走了过去，那几个小姐见瑞茜来了，也就自动地让开了。这个帅哥好是好，可是也不能明抢。 白旭愣愣地看着瑞茜坐在自己身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得瑞茜有些奇怪了。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她伸手捋了下头发，将挡在脸上的几乱发别到耳后。 这简单的动作，在白旭眼中都含着别致的韵味。他拉过瑞茜的手，放在掌心里揉着，心里很乱，有什么东西想表达，却说不出来。以前他觉得她理所当然就是他的，除非他玩腻了，才会放手让她走。但现在看来，有些超乎他想象的事情发生了，随之而来就是极大的恐惧，他是真的玩火上身了。 “你到底怎么了？不舒服吗？”瑞茜见白旭真的有些不正常，她从没见过他这种失神的样子，好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脸色也苍白起来。 她抚上他的额头，试探他的体温，并没有很热。她凑近一些与他对视，想看他有什么异样，却被他一把抱住，很紧很紧。 “瑞茜……”白旭叹喟着说道：“瑞茜啊……”他反复叫她的名字，也不说出了什么事。 瑞茜脑子有些混沌，只当他是在抽疯，陪白旭坐了一会儿，又被朋友叫去唱歌了。白旭拉着瑞茜的手，不喜欢她去和别人嬉戏。瑞茜问他：“要不要一起去玩，唱歌还是跳舞？或者去和他们打几杆台球，后面有球桌的。” 白旭只是摇摇头，他什么也不想玩，也没有心情去游戏了。他心里乱得很，想带瑞茜回去，可也知道这是她与朋友最后的聚会了。若是强行带她离开，她肯定会生气了。瑞茜生气时不会发脾气，她不爱撒娇，她最厉害的武器就是不理你。 他们之前有过争执，他对她发火，对她叫骂，她连滴眼泪都不会掉的。以前他会觉得这个女孩很乖，不吵不闹不会使小子，当女朋友非常好。但是细想下来，他回忆起她不是没有脾气的，只是在她跟了自己之后就没有再发过。这个现象背后隐藏着一个非常可怕的事实，她对他没有用心。 白旭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嘿嘿地笑起来。他平日里在这种娱乐场合都是如鱼得水，玩得极欢闹，往往成为会场中的焦点。但这一回，他却躲在角落里独自苦笑，为自己现在的处境而哀伤。 对瑞茜来说，有没有他，她都可以过得很好。但是他呢，若是离了瑞茜，又如果生活呢？ 晚上白旭开车带瑞茜回公寓，到家后他沉默了很久，也不再去和瑞茜亲热。瑞茜很累，洗了澡就睡下了。半夜她醒过来，只见白旭张着双眼在看她。 “你怎么了？不睡吗？”她轻声地问了一下，闭上眼睛又要睡去。 可白旭却拉过她的身体，揉在怀里紧紧地搂着。瑞茜觉得有些疼，挣扎着要离开，可是他抱着更紧了。 “瑞茜，我的茜茜……”他低喃着，吻上她的嘴唇。 瑞茜以为他又想要了，可他仅是吻了她，又握着她的手，在他的嘴上亲了亲。这一系列的动作都是极轻柔亲昵的，她很是奇怪，又说不出哪里怪来。她躺在白旭的怀里再次入睡，却不知道身边的男孩一直到天亮了才困极睡去。 第二天，瑞茜开始收拾要带去学校的物品，而白旭却缠了她一天。他不做爱，仅是腻在她身边，不许她离开自己的视线，害她一天下来什么事情也没做成。 “你不用准备什么的，我在那边有房子，什么都东西都有。你只要人过去了就行，衣服什么的，也可以在那边买新的。学校附近什么都有卖的，南岛也算是旅游城市了，什么都不缺的。” “你的意思是要我和你住在一起了？”瑞茜坐在他身边问道。 “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吗？”白旭瞪着大眼问她。 “也不是，我想感觉一下住集体宿舍是什么滋味，我很少和同龄的读书女孩交往过。” “这样啊……”白旭揽过瑞茜的身体，让她枕在自己的口，“你要是想住宿舍也行，但是周末的时候一定要和我在一起。” 他居然这么好说话？瑞茜觉得不可思议，她抬眼看着他，眼中充满疑惑，觉得这个男孩都不是那个霸道的白旭了。 “看什么，是不是觉得我很帅？”他挑起眉毛，轻浮地笑着，以掩饰心中的不安。 瑞茜的嘴角抽动了一下，问道：“你是不是认为自己是这世上最帅的男生了？” “我不是吗？” “不是……” “好啊，你竟然这么看不起我！”白旭翻身，将瑞茜压在下面，他的脸悬在她的面前，“那在你眼里，谁是世上最帅的男生？” 瑞茜睁大眼睛看着他，奇怪男孩子也会执著于这种外貌上的问题吗？她一时也说不上什么人物来。因为她不喜欢看电视电影，也从不追星，她甚至很少能记住男人的长像。 “说啊，你觉得谁帅？”白旭压得更紧了，恨不得与她贴连在一起。 “我不知道，你好重！”瑞茜想推开他，却推不动。 白旭低头吻了她，用舌头搅动她的口腔，吸吮她的口水，深重的吻使她透不过气来。当他开始用手指探入瑞茜的内裤时，她都说不出阻止的话。这样子才像他啊，说要的时候就迅速掠夺，不给人喘息的机会。瑞茜和他一起时间久了，也逐渐学会享受爱的美妙来。 他的经验丰富，技巧高超，对女孩来说，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伴侣。瑞茜在白旭身下呻叫着，很快便沉侵在爱的快感之中。当情妇其实是一件极简单轻松的事情，生活也优越，人却极容易堕落。瑞茜在达到高氵朝时尖叫出声，可心中却好怕自己陷在这种环境之中无法脱身。 或者说她已经走不了了？ 4 告别的母亲及朋友，瑞茜一个人乘着船到了南岛。白旭是很想陪她一起来的，可后来又被他家里人叫走了。 这样也好，她会觉得更轻松一些。瑞茜提着简单的行李，走下观光的游轮。她几乎是第一眼就爱上了这个美丽的地方，不像她所生活的城市，总是蒙着一层灰暗的颜色。这里放眼放去，是一片浓绿，衬着深蓝的天空，好像是到了天堂一样。 因为岛上有两所历史悠久的大学，多数的居民都年轻人。再加上这里风景极美，往来的游人也多，所以到处呈现着朝气向上的景象。瑞茜走在林荫小路上，看着周围过往的红男绿女，不觉得心情也变得轻快起来。 看来到这里上学，也是件好事。 她还没走到校门，白旭就打来电话，说他姐姐从国外回来，所以家里在办聚会，要过几天才能回学校。瑞茜听了更觉得高兴，她可以毫无顾虑地享受几天新生生活了。 学校里迎接新生的学长们非常热情地接待了瑞茜，他们竟然抢着要为这个漂亮的新学妹带路，做她的向导。瑞茜难得在男孩子面前笑得轻松，也第一次体会到年轻女孩被追捧的一点小乐趣。 宿舍里共有四个室友，她是第二个到达的。有个叫黄晓丹的女孩比她更早地住进来，房间里堆满了她的东西，衣服挂得到处都是。 “对不起啊，我没想到会有人这么早来，我听我姐姐说，新生一般都是快开学的前一两天才会到呢。” 黄晓丹急忙地收拾自己的衣物，把它们一股脑地塞进柜子里。 “你别这样，衣服会起皱的。”瑞茜柔和地笑笑，还帮黄晓丹一起整理东西。 这个女孩一看便知是在家很受宠爱的姑娘，做起家务来有点笨手笨脚，但为人还是很和气的。身材有些微胖，笑起来很可爱的。 她们一起打扫了房间，见时间到了就出学校的食堂吃饭。黄晓丹是本地人，父母都在大学里工作。因为家里的大人都要带学生去外地实习或是去开会，所以才这么早就住到学校里的。 “你叫我晓丹就好，千万不要叫我小黄，那样听起来好像是在叫一条狗。” 晚上回宿舍聊天的时候，晓丹的的姐姐黄晓梅过来看她，还带了一些水果请瑞茜吃。这对黄家姐妹都是很热情的人，带着些许乡下人的纯朴。并不是说她们身上土气，而是没有城里人的市侩俗气。 瑞茜在夜里与晓丹聊天，不知什么时候睡觉的，只是在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感觉多年来从未有过的轻爽。晓丹说今天上午正谊的校篮球队要和岛上另一所大学育英大学校队打一场友谊赛。这是她期待很久的比赛了，因为可以看到很多帅哥。 “我在读高中的时候就经常过来看他们打比赛的，那时我姐刚考上育英大学，她们学校里的男生实在太帅了！”晓丹欢笑着打扮自己，好像自己要去的是一场盛宴。 “这么说你是站在育英那一边的了？”瑞茜也感染了晓丹的快乐，开始期待起那场比赛。 “也不是啦，正谊大学也有很多帅气的男生了。可是我听说白学长现在不在队里，估计这次我们打不过育英了。” 瑞茜的脸上僵了一下，又轻轻地问正在梳头的晓丹：“白学长是谁啊？” “白旭学长啊，我们学校的第一大帅哥！你还没见过他吧，我们高中的同学都有好多迷他迷得要死，好几个人都是为了他而报考正谊的。” 果然如此，那个家伙到哪里都能成为中心点的，他也确实有那个本钱。 “你呢，也是为了他才考到这个学校吗？”瑞茜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提醒这个女孩一下，不要傻傻地跳进火坑呢。 “才不呢，白旭是很帅，不过我更喜欢育英的唐显，那个人才是我心中的白马王子。天哪，你都不知道，他的眼睛有多美，好像祖母绿宝石一样！” 很好很好，看来晓丹喜欢的人物要更麻烦一些，那她是否应该说出唐显已经有未婚妻这个事实呢。 “那么帅的人，应该有很多女孩会追吧……”瑞茜婉转地问道。 “当然啊，听说喜欢他们的女孩成千上万。也不知道以后哪个幸运儿能嫁给那样的男生。”黄晓丹在镜子面前转了一圈，对自己不够细的腰肢皱了下眉头，又走到瑞茜面前说：“唉，我要是长得像你这么漂亮，也许会鼓起侧勇气向唐显表白吧。可是我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没有机会呢……”说完又吐吐舌头，显得非常俏皮。 “你很可爱，总有一天能遇到真正适合你的男孩的。” 瑞茜没有晓丹那么乐观，她不想去看比赛了，到这里之后的好心情一下子就散去了。就算她到了新的环境，过去的影仍在缠着她。可是晓丹非要拉着瑞茜一起去，到了球场之后还把自己的高中同学介绍给瑞茜。 那几个女孩子非常友善，有正谊的也有育英的，不过她们今天来的目的只有一个，看自己喜欢的帅哥。在赛场上瑞茜一眼就认出唐显来了，那个高挑俊美的男孩在球场上又显出几分英气来。 他打得不错，投球尤其地准，每次唐显进球了，就会有女孩尖叫着为他加油。瑞茜一个人呆呆地缩在角落里看着。心里却在想，如果她没有进入英高中，没有见到白旭唐显或是唐糖，那么她现在在大学里面，会不会也同其他的女孩一样，为这个帅气的男孩心跳痴迷呢。 5 比赛还未结束，可是正谊差了十多分，而且始终被压制着打。晓丹她们都知道这场比赛正谊校队是赢不了的。对她们来说结果也并不重要，看帅哥才是最幸福的。 瑞茜对晓丹说了几句话，就要离开，可是晓丹却邀她一会儿去学校附近的馆子吃东西。瑞茜想拒绝的，正要找个理由推掉，却发现她眼前的几个女孩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她身后的某处。 瑞茜回过头，只见唐显正穿着一身球衣立在她面前。 “瑞茜，见到你真高兴！”唐显头上还挂着几滴汗珠，似乎是刚从场上跑过来的。他那双深绿的眼睛在阳光下闪着璀璨的光芒，俊脸上展现出迷人的微笑。 瑞茜被那眩目的笑容逼得睁不开眼睛，她不记得唐显有这么大的魅力，那灿烂的笑颜，还真不是普通女孩能够招架得住的。她好久都没见过唐显了，自从他升入大学之后，她从不主动打听唐显的消息。学校里的女生们也会提起，她仅是听说他到南岛去读大学了，却没有想过这么快就在这里见着他。 “学长，好久不见了……”瑞茜轻轻地笑着，觉得这世界好小。她绕来绕去，又回到这两个男孩的中间了。 “我没想到你会考到这里的！”唐显的声音中含着兴奋，“你是在正谊读大学了？” “对，读经济系。” 瑞茜隐隐地感觉到唐显语气的殷切，他的眼神也比两年前更加热烈。那年他毕业时曾经送给她一封信，里面的内容她看完就撕掉了。可是那些求爱的字句，到现在仍能清楚地记得，毕竟是她这辈子第一次收到的情书，却是一个有婚约的人写给她的。 “你待会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顿饭。”唐显也不兜圈子，直接提出邀请。 瑞茜头皮发麻，急忙说：“我和朋友约好了，要去一品香去吃饭的。” “那就请你的朋友一起去吧，我来买单，你的朋友同意吗？”唐显抬起头，看着瑞茜身后的几个女孩，他只需勾起嘴角笑一笑，就可以把她们全都迷晕。 “好……好啊，唐学长一起去我们欢迎还来不及呢！” “那好，你们等我一下，我去换了衣服就过来！” 唐显飞快地跑回替补席去取自己的东西，看样子还被队友取笑了几句。他轻笑着，抬起手向着瑞茜的方向摇了摇，就进了更衣间。 瑞茜觉得自己突然成了全场的焦点，有无数的女孩男孩转着头向她打量，这种情况令她万分尴尬，还要向身边的同伴解释她与唐显不过是学长学妹的关系。但是晓丹她们并不这样认为，唐显看瑞茜的眼神谁也骗不了的。 瑞茜很为难，她不想去，可晓丹她们却很想与唐显一起去吃饭。就算不能成为白马王的子女朋友，那么与王子共餐一次，也足够让人回味一生的了。 “你真是好过分，和唐显学长是校友这种事情也不对我说！”晓丹在等着唐显回来时，不禁对瑞茜抱怨，“你早就认识唐显学长了，却还要装成不知道的样子。害我们吓了一跳呢！” “对不起……”瑞茜只得向晓丹道歉。 “有什么对不起的啊，要不是你，我们也没有机会和唐显说话啊。”晓丹倒是想得开，与朋友一起叽叽喳喳地问起唐显在中学时的情况。瑞茜只能草草地说上几句，其实她本就不了解唐显这个人。 到了一品香之后，一群人找了个包间坐下。唐显叫她们随便点菜，反正他大少爷有的是钱，晓丹她们也不客气，把平时想吃却不敢点的贵菜点了个遍。瑞茜被安排坐在唐显身边，整顿饭吃下来一点胃口都没有。 她不明白唐显对自己到底有什么企图。说白了，现在的她不过是残花败柳，实在不值得唐家少爷多年来费心惦念。她抬起头看了眼身边的男孩，觉得他比以前更帅了一些，偏柔的脸上也多了男子汉的阳刚味。她还记得另外一个比他更美丽的男孩，曾经哭着求着要带她一起离开，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了，应该是把她给忘掉了吧。 “你吃得这么少，是不合口味吗？”唐显轻声问着，脸上写满了关切。 “不，很好吃的，只是我的胃口比较小。”瑞茜对他笑笑，又低下头，将碗里的食物送进嘴里。她天生贱命，这种制的美食吃不出什么味道，却更喜欢简单的家常小菜。只不过没有必要对唐显说罢了。 唐显也温柔地微着，对瑞茜说道：“你想吃什么一定要告诉我啊，我记得你以前胃口挺大的。” “奇怪，唐学长怎么会知道瑞茜能不能吃啊？你们之间不只是学长学姐的关系吧？”有好奇心强的女孩忍不住问出口来，毕竟俊男美女坐在一起，能使人联想出很多浪漫的情节。 唐显不回答，仅是笑，但他那表情更加确定了女孩们心中的怀疑。晓丹坐在瑞茜的另一边，她碰了碰瑞茜的胳膊，挤眉弄眼地看着瑞茜。 瑞茜很讨厌这种气氛，搞得好像她真和唐显有一腿似的，她不想被人冤枉，清了清嗓子对大家说：“你们不要瞎想，唐学长是有未婚妻的，很漂亮的一位学姐，还在外国读音乐呢。” 她这样说出，唐显的笑容便淡了一些。不过瑞茜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她抬头问唐显：“蓝学姐现在怎么样了？听说她考上欧洲最好的音乐学院了？” “嗯……”唐显拿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才轻轻地说：“她在那边过得不错。” 瑞茜转过头，看到朋友脸上失望的表情，咧开嘴角笑了。白马王子是可见而不可得的，就算得到了，最终也会发现其实一切都是假相。 6 偶像崇拜真是一种另人不可思议的情思，就算那几个女孩已经知道唐显是半个不自由人了，她们仍是喜欢他，就是欣赏他身上那优雅的气质。瑞茜与正谊的同学一起回学校的路上，还听到她们在热烈地讨论唐显，说他是如何地出色。 瑞茜只是微笑着听了一路，到了宿舍才发现手机已经没电了。她换了块电池，刚刚打开手机，就收到好几条短信，全都是白旭发来的。 瑞茜一条条地读，不过是问她为什么不开手机，有没有出什么事，收到短信之后立刻回电之类的话。 这个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罗嗦的？瑞茜觉得好笑，刚要删除，白旭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你出什么事了吗？我打了一天，你现在才开手机！”白旭的声音很急切。 “没有，我刚刚和同学出去吃了顿饭，就一直没看手机。你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只是想问你在学校里适应吗？我过两天也要回去了。” “哦。”瑞茜又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这个家伙最近怪怪的，一天要打好几个电话过来。以前她在老家而他在南岛时，也有一个多月没有联系的情况。现在怎么又突然关切起她来了呢。 瑞茜摇摇头，不去想那么多。白旭有时会同时和数个女孩交往，所以他的喜好没有规律，也许他不过是这几天比较喜欢她了吧。 “男朋友打来的吗？”晓丹笑嘻嘻地问道。 “嗯，算是吧……”瑞茜默认，说是男朋友，应该会比较好听一点吧。 黄晓丹看着瑞茜叹了口气，又大叫一声：“啊，我也好想找个帅帅的男朋友啊！” 看着室友这么活泼神的样子，瑞茜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小女孩还是有梦想比较好，不像她，什么都往最坏的地方想。同样是一个男生，比如唐显，其他人会将他幻化成童话里的王子，可是她总是在意他已经订婚却还来招惹她。 其实若想开一点，与那种帅哥来一段罗曼史，对于一个普通女孩来说，也算是值得记忆的经历吧。可惜她程瑞茜没有心力来玩那种危险游戏，一个男人已经够她应付了。与其脚踏两条船，她不如直接跳到水里来得痛快。 瑞茜想让自己的大学生活过得低调一点，但事情总是不如她的希望进行。第二天晓丹便拉着她一起去育英大学游玩，理由是那边的艺术学院在办学生作品展览。瑞茜对艺术之类的高雅人才玩的东西不感兴趣，可是晓丹却坚持要瑞茜一同去，因为唐显的作品也在其中。 瑞茜这才记起自己还当过唐显的模特这件往事来，也不知道那幅画有没有画完。 “唐显学长是学美术的吗？”她记得他似乎是学了建筑专业，毕竟他家的主业是房地产开发。 “你不知道吗？他是辅修美术的，育英大学美术系的教授总是说他不当画家太可惜了。” “哦……”瑞茜低头穿上凉鞋，既然晓丹一定要拉着她，出去转转也不错，她到现在还没机会四处看看呢。 再说她并不欠唐显什么，没有必要躲着他。这个岛说小不小，但也不算大，要是她总这么消极，到唐显毕业的两年之内，她能躲到哪去。这样想来，瑞茜的心情变得轻松了一些，大学里的活动多，年轻人就是应该多多参与。 育英大学的艺术学院算来是南岛上历史最悠久的学院了，听说一百多年前，是几个画家留恋这里的美景，就决定在这边设立学校的。百年过后，小岛竟发展成全国知名的教育基地，最开始设立的美术系，反而没有后来的新兴学科来得繁荣。 不过他们的教学楼可是岛上最瑰丽的建筑了。瑞茜来到一楼的展室时，就被古典的装饰和艺术的氛围震撼了。她只顾抬头看顶上的壁画和雕花，没注意自己和晓丹走散了。 瑞茜拉了拉身边人的袖子，赞道：“天花板上的画太美了！” 结果旁边的人没有回应，瑞茜转过头来，才发现自己拉错了人，一个很帅气的男生正含笑看着她。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瑞茜连忙道歉。 男生笑了笑，说声没关系。在瑞茜抬起头看他的时候，愣了一下，又问道：“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瑞茜看着这个笑起来很斯文的男生，一时想不通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因为她绝对想不起自己是否遇见过这个人，况且她本来就不容易记住男人的脸。瑞茜扬起嘴角，说道：“我是刚来的新生，应该是没有见过你的。不过我长了张大众脸，经常会被认错的。” 男生笑得更深了，“你这样的美女还说自己是大众脸吗？我想谁见了你都很难忘记吧。”他伸出手来表示友好，“我叫赵家阳，是正谊大学医学院的研三学生，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程瑞茜，我也是正谊大学的。”瑞茜与他握了下手，在这个开放轻松的环境里，她没有必要防人太紧。而且这个学长给人一种很亲切温暖的感觉，应该不是什么坏人。 这个时候晓丹走过来叫瑞茜，说她找到唐显的画作了。她见到与瑞茜站在一起的赵家阳，突然羞涩地笑了，对他半鞠了个躬，说：“赵医生，又见面了，上次谢谢你啊。” “哦，原来是你啊，肚子还疼吗？”赵家阳又笑嘻嘻地与晓丹聊了几句。晓丹前几天吃了不净的凉菜，细菌感染，被送到医院时，正好是赵家阳在值班。 他们在说话的时候，瑞茜也开始觉得自己好像见过这个男生。她没来得及细想，就听到唐显在唤她。他穿了身休闲的短裤短衫，脚上是人字拖鞋，在夏日里看起来十分清爽。瑞茜转身向唐显打招呼，而她身边的赵家阳也对唐显摆了摆手，看起来是认识的。 唐显走过来，先对赵家阳问好，然后才笑着对瑞茜说了声：“你来了。” “咦，你们也认识吗？”赵家阳问道。 唐显点了点，“是在英时的学妹。” “啊！我想起来了，我真的见过你！”赵家阳提高了声调，有些兴奋地说：“你是小雪的同学，以前你手臂受伤的时候，还是我送你去看中医的。” 瑞茜也想起这件事了，小雪还说过喜欢这个男生的。“那个时候真是谢谢你！”她露出真心的笑容，红润的嘴唇弯成极美的弧度。 赵家阳看得有些恍神，又搔搔自己的头说道：“哦……那没什么，只不过是小事。” 7 唐显在刚才见到瑞茜来的时候，脸上还是很高兴的表情，但在看到赵家阳之后，那笑容就淡了。 赵家阳对瑞茜很感觉兴趣，又问她：“我记得那天你是和男朋友在一起的吧，现在还在一起吗？” 瑞茜嗯了一声，就低下头，当然也就没看到唐显变青的脸色。他满心欢喜地跑过来与瑞茜说话，却遇到了不想见的人物。而赵家阳还全然不知，又问唐显：“对了，静之最近好不好，我今天见到你才想起来已经好久没联系过她了。” “她很好，最近一直在忙。”唐显并不想与赵家阳多谈，便扯开话题，请瑞茜去看他的画。 瑞茜在后来才知道，赵家阳是蓝静之舅家的表哥。但是那个人格比较随和且不喜欢参加上层活动，所以很少人知道他也是一个出身高贵的少爷。当年小雪曾经追过他的，似乎是不了了之了，因为之后瑞茜就没再听小雪提起这件事了。 瑞茜想这样也好，小雪这种中等家庭的女孩，是受不了嫁入豪门的约束的。 美术系的作品大多是人体画，瑞茜觉得唐显画得很像了，因为他的笔法看来最细腻。当然具体的东西她并不懂，只是单凭画面生动与否来判断好坏。 晓丹的视角最为独特，她感叹说：“你们请的模特身材真好！”她自己比较胖，所以对瘦人特别羡慕。这话引得旁边的人都笑了。 唐显一直是陪着瑞茜的，他在艺术学院很出名的，走到哪里都受人注目。而瑞茜也自然变得很显眼，有不少女孩在远处打量着她，这让敏感的瑞茜觉得很不舒服。她觉得唐显对自己的态度有些棘手，甚至有些害怕了。 “学长，我们自己看就好，你去忙你的事吧。”她的身份已经很微妙了，不想再惹更多的麻烦。 唐显当然感觉得出来，瑞茜等于是在赶他了。他只得说了几句客套话，才不舍地转身离开。他刚一走，晓丹就在瑞茜的耳边说道：“他是不是喜欢你？” 瑞茜瞪着晓丹，问她为什么会这么想。 “天啊，他都已经做得这么明显了，傻瓜也看得出来。”晓丹看看停远处的唐显，他的眼睛还不时地看向这边，“说真的，我好羡慕你。你知道唐显在这里有多受欢迎吗？可是你一来，他就只围着你转了。” “你不要乱说，他有未婚妻的。” “又不是结婚，这种事情，变数很大的。谁知道最后是哪两个人能走到一起啊，你有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好好把握呢？” “不是那么简单的……”瑞茜也不明白，她来到大学才不过两天的时候，就好像掉进一个陷井里一样。唐显与白旭都是一种人，他们喜欢哪个女孩就去追，但都是一时兴起。与他们这样的人在一起太没有保证了，她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和白旭分手呢，又怎么能再惹上一个。 没多久晓丹的姐姐黄晓梅和朋友也来了，她们都是大四的学姐了，但是看到唐显时仍是很高兴，毕竟这样的帅哥可是天下少有的，多看一眼都是赚到了。只不过这几位姐姐在看到画中的模特之后，都有些愤愤不平。听说画中的女孩是她们学校外语学院的一个女生，追唐显追到不知廉耻地跑来脱衣服了。 晓丹瞪大了眼睛听着，觉得那个女孩也太过大胆了。而瑞茜则在旁边一言不发，艺术这种东西，说好听了是高雅，说难听了也可以用下流来形容，单看欣赏者的心态了。画中的女孩非常美，也有一副极诱人的好身材，她喜欢被人欣赏被人画，都是人家的自由。 不只过她的苦心用错了对象。 黄家姐妹的谈话突然中止了，晓丹碰碰瑞茜的胳膊叫她往门口的方向看。在那里，画中的女模特正站在唐显的身边与他聊天呢。瑞茜发现那个女孩比画里面更加漂亮，穿着紧身的连衣裙，把她丰满的部和纤细的腰肢全完体现出来。 晓丹觉得很丧气，她心中的王子围满了美女，她却连边都沾不上。刚刚唐显在与瑞茜说话的时候，都没有多看她一眼，似乎也不记得她是昨天一起吃饭的女孩了。 “瑞茜我们回学校吃饭吧，有个餐厅的冷菜做得特别好吃，在夏天非常解暑。” “你不是才吃凉食中过毒吗？现在还敢吃啊！”瑞茜当然想离开，她也觉得有些饿了。 “唉，谁没有过拉肚子的时候啊，难道还因为这个不吃饭了？”晓丹告别了自己的姐姐，拉了瑞茜就要离开。 在经过门口的时候，瑞茜对唐显说了声再见，就要出去。可唐显却叫住她，问道：“已经是中午了吗？我请你们吃饭吧，想吃什么？” “不了，我们自己回去就好。不打扰学长谈话了。”瑞茜看了眼唐显身边的美女，发现她的五观非常立体，看来也是有混血血统的女孩。那位小姐瞪着一双金色的猫眼在打量着瑞茜，又转身对唐显说：“学长，你不是说一会儿要参加展会成功的庆功宴吗？没有你怎么能行啊！”她那白细的长手紧紧地拉住唐显，就是不让他看别的女孩。 瑞茜笑了，觉得那个姑娘的行为很有趣，说了声拜拜就与晓丹走开了。 “狐狸！”这是晓丹对模特美女的评价。 太漂亮的女人总是不得同的喜欢，尤其是这种艳光四型的。普通的女孩在她面前会自卑，就不想与她亲近，其实也是嫉妒心使然。瑞茜同样很漂亮，却没有那么大的侵略感，她穿着打扮很普通，也看不出有什么野心。晓丹一眼见到瑞茜，就喜欢上她平和内敛的气质了。 其实黄晓丹看不出来，瑞茜身上穿的用的，每一样都是高级货，更想不到她是有钱少爷的宠物。 8 瑞茜与晓丹说笑着，来到一家小餐厅，结果却发现已经满座了。 “唉，来晚了，这里的生意总是这么好。”晓丹不甘心，寻问可不可以拼桌。 服务员就指着角落里的一张小桌说：“只有那里还有空位，不过要问那位先生的意愿。” 晓丹一见，竟是赵家阳坐在那里，便高兴地把瑞茜拉了过去。于是赵家阳爽快地答应请学妹们吃一顿好的。晓丹很懂得美食，在身材与食物面前，她总是选择后者。 “真想不到你们两个小女生还挺能吃的。”赵家阳笑嘻嘻地又请服务生多上几道菜。 “学长怕我们吃穷你吗？”晓丹也笑眯眯地问道。 “那倒不会，我的工资水平可以请你们每天都在这里大吃一顿。”赵家阳似乎也高兴起来，还点了啤酒请她们喝。 瑞茜觉得这里的东西确实好吃，胃口大开。晓丹很惊异地问道：“原来你真的饭量很大，昨天见你都没怎么吃东西。唐显学长说的时候我还不信呢。” “嗯，这里的饭菜比较爽口。”吃饭也要看和谁在一起。昨天她坐在唐显身边，感觉如坐针毡，当然吃不下什么。 赵家阳擒着笑问瑞茜：“我忘了问你，小雪怎么样了。我跟她的爷爷实习完了之后就再也没回去看过，现在想想挺对不起林先生的。” “她很好，也考上了本地的大学……”瑞茜简单地说了小雪的情况，感觉出赵家阳对小雪并不是很上心。看来他们之间是真的没有什么进展，恐怕当时也是小雪的一时迷恋吧。 “我现在在学校的附属医院里当实习医生，你们有空过来找我玩啊。当然生个小病什么的，也不用花钱看病，我就可以免费帮你们诊治了。” 赵家阳在分手的时候，对瑞茜发出了邀请。晓丹在旁边问道：“学长，那我上次看病花的钱，可不可以退给我呢？” “那个啊，已经被医院收走了，钱不在我手上啊。再说这顿饭钱可以抵消了吧？” 他说了告别的话，摆摆手，很潇洒地走掉了。晓丹看着赵家阳的背影说道：“我怎么觉得这个赵学长也喜欢你了呢？” “你觉得哪个男生都是喜欢我的！”瑞茜白了她一眼，转身回宿舍。 “是真的，我看人一向很准的！”晓丹在后面追着说。 瑞茜不理会，她不是傻子，哪个男人对她有企图她怎么会看不出来。赵家阳只不过是小问题，他并没有对她一见钟情，瑞茜自己也有那个自知之明。现在麻烦的是唐显，她有两年没有见到他，却突然发现这个男生变得异常主动。她程瑞茜何德何能，被这种帅哥追着跑。 她走得快，晓丹在后面跟不上，几乎都要跑起来了，“瑞茜，你慢一点啊，这么着急回去干什么？” 瑞茜这才放缓脚步，对啊，她有什么好愁的。 现在是在大学里，风气开放得很，男生与女生在一起谈情说爱极平常。她不需要小心同学的脸色，也不用害怕白旭的威胁，她现在是自由人，想和谁在一起都可以的。学校还会因为搞男女关系而把学生开除了不成。 也许她现在把白旭甩掉都没有问题，大不了她可以转学去别的学校。她刚想到自己的情人，就在宿舍的大楼下看到了那个人。 白旭正站在门口的树下等着她，脚边还放着他的行李，显然是刚到学校就来找她了。 黄晓丹快要把眼珠子瞪出来了，她这才明白，自己的这个室友并不是普通的女孩。她竟然是白旭学长的女朋友！黄晓丹看着白旭将程瑞茜带走，在原地愣了半天才缓过神来。难怪瑞茜对唐显的示爱无动于衷啊，人家已经有了这么帅的男朋友了，当然就看不上别人了。 瑞茜跟着白旭到了他在学校附近买的公寓，应该算是一幢小别墅了。一层是客厅书房和厨房，二楼有有三间卧室，顶上还有个小花园。这个人就是太有钱了，上个大学还要买这么好的房子！ “喜欢吗？楼上的房间你随便挑。”白旭将东西扔到客厅的地板上，揽着瑞茜走上楼梯。 “那你呢？”瑞茜顺口问了，结果却得到白旭一个白眼。 “傻瓜，你睡哪里我就睡哪里了！” 她居然被个白痴当成了白痴。 瑞茜刚走到二楼，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就被白旭推进了靠近楼梯的房间里。他甚至不愿浪费时间带她上床，就直接把她按在了关合的门板上。 瑞茜的身体被紧紧搂住，他的吻急切地落下，把她的嘴唇都弄疼了。 “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 他的亲吻移至耳边，吐出的热气喷在耳廓上，瑞茜觉得痒，身体也跟着抖起来。 感觉到白旭的手伸入衣服，开抚她的房。起初是很轻的揉搓，力道慢慢地加重，却不至于弄疼她。现在她不讨厌这样亲昵的碰触了，老实说，男女之间这样的爱抚会很舒服。 “城里漂亮女孩那么多，你有时间想我吗？”瑞茜的声音也开始颤抖。 最开始是白旭领她踏入情欲世界的，而如今，她也开始上瘾了。 “小傻瓜！”他到她的尖，轻轻掐了一声。听到她的叫声，白旭嘿嘿地笑着，低下头去舔吮他刚刚掐红的地方。 “啊……”瑞茜仰起头，感受他的手指和嘴唇带给她的快乐。 转眼之间他们居然在一起这么长时间还没分开，想想真是不可思议。当初她以为不会超过一年呢。这段时间内她失去生活目标，日子过得浑浑噩噩，竟一直都没有想过为什么还要跟着白旭。 是因为他有钱，还是因为他人帅？或者说她只是太孤单了，所以需要一个人的陪伴。 9 白旭的手在探到瑞茜内裤时，发现那里已经湿了。他扯着坏笑，捏住瑞茜的小核，用力地揉搓。然后用手指伸入小，带出更多的爱。 “啊……”瑞茜的左腿被他拉起，早已坚挺的男忍顺着甬道一口气地入最深的地方，“你轻一点！”她发出娇软的抱怨，却惹得男孩更加快速的抽送。 瑞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白旭拉入了激情漩涡，脑中的思维被打乱，她只有呻叫的份。而白旭听了那声声的娇啼，人也更加兴奋。这一次两个人都很快达到高氵朝，当白旭那变软的分身抽出来的时候，上面沾满了粘。瑞茜才想起来，这该死的家伙又忘记带安全套了。 她狠狠地推了白旭一把，男孩没有防备，咣当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人都呆住了。瑞茜骂了一句：“你去死吧！”转身就要去找浴室。 “你又发什么神经！”白旭缓回神来，捂住发疼的后脑勺，跳到瑞茜的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瞪大了眼睛问道：“为什么无缘无故把我推倒？” “你总是不用安全措施，你想害我怀孕吗？”瑞茜也火了，她不能总是这样被动，到现在没有中奖真是老天保佑，“你高兴了就拉着我做爱，却从来没有为我想过！” 她有多担心害怕，他永远都不能体会的。瑞茜见过太多怀孕的未婚女孩，无论是否把孩子生下来，都是对女人身心的一种摧残。男人得到了一时的快乐，却把最大的麻烦甩给了女人，这是世上最大的不公平，但谁也没有能力改变它。 白旭没料到瑞茜会这么生气，她瞪大的双眼开始冒出红色的丝血，眼眶里也含着泪水。她不会哭叫着撒泼，现在这个样子就是她最伤心难过的表现了。 “对不起，是我的错……”他上前一步，想搂住她。 可是瑞茜却向后退一步，不想让他碰她。白旭不喜欢她躲着自己，这让他感到心慌，他迈了几大步，终于把瑞茜抱在怀里了。 “对不起……是我太任了，以后不会这样了。”他感觉到她柔软的房紧贴着自己的口，那两粒被他揉肿的尖正扎着他的皮肤。瑞茜身上还带着情欲的味道，她的肩头还留着他失控造成的指痕。这些煽情的画面刺激着他的视神经，小腹中又聚起热流。 白旭又想要她了，却连手指头也不敢轻易动了。他好像是越活越窝囊了，想到这里他露出苦笑，低头吻了瑞茜的脸颊，对她说：“因为你太诱人了，所以我总是忍不住想要你。” “你的意思是，这全是我的错了？”瑞茜抬着头瞪他，眉头微微地皱起。 “别皱眉，要是长了皱纹就不好看了。”白旭在她的眉心亲了一下，又继续哄她说：“我保证，我向你发誓，这是我最后一次胡来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瑞茜扭过头，轻轻地哼了一声。白旭最怕她不理自己，搂着她的腰，问道：“你想不想洗澡，二楼有个浴室弄得非常漂亮，我知道你一定会喜欢的！”说完就把瑞茜抱起来，向走廊尽头的房间走去。 有钱人为了追求享受所暴发的创造力，让瑞茜这个小平民啧啧称奇。二楼的浴室窗户竟然是对着大海的，她只要泡在浴缸里就可以欣赏蓝天碧海的美景。玻璃是单向的，也不用担心会被外人看到，只要她高兴，在这个漂亮的浴室里腻上一天都可以。 “你都泡了一个小时候了，还不想出来吗？” 白旭推门进来，担心瑞茜在水里待得太久，皮肤会起皱。此时瑞茜正跪立着，眺望远方的船只。她瓷白的身上挂着泡沫，饱满的房全都露在外面，顶尖的那一抹粉红立刻刺疼了他的眼睛。 女友太感了，竟然也是一种痛苦。 “你要用浴室吗？”瑞茜转过身来，并不刻意遮掩自己的裸体，那对漂亮的房现在正对着白旭。 这让他的身体更加难受了。 “没……没事，你洗澡不要太久了……一会儿我带你去吃饭。”白旭关上门就逃到了楼下，身上的亢奋压抑了好久才平息下来。刚刚差一点点，他就要扑到瑞茜身上了，这种活活忍耐的滋味真不是人受的。不过他要是真做了，瑞茜肯定又会讨厌他了吧。 白旭走到厨房里，打开水龙头冲洗自己的脸，结果弄得身上的衣服都湿了。他回到楼上自己住的房间里，脱掉上衣，打算找件干净的换上。可他在衣柜前发了半天的呆，什么也没有做。最后他退了几步，倒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又继续发呆。 为什么他发现自己真的爱上瑞茜之后，却变得胆小起来了呢。这个问题真是令人费解啊！ 10 瑞茜从浴室出来，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她透过半开的门缝，看到白旭在床上发呆。她站在门口，嗅到屋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可能是她的拖鞋发出了声响，白旭听到之后，从床上坐起来，便看到瑞茜那有遮比没遮更诱人的样子。 “有事吗？”他用手抹了把脸，人显得很颓废。 瑞茜从没见过他这种表情，心里面讶异，“哦……我找不到衣服可以换，你借我一件穿吧，我洗好很快就能干的。” “不用，我给你准备衣服了……”白旭站起来走向瑞茜，身上仅着一条短裤。那副瘦的好身材，纹理清晰，线条优美，极富男的美感。 瑞茜看着，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打死也不承认，她对白旭有了绮想。 白旭带她走到与他的卧室相临的房间。推开门，屋内只有一张床和几个衣柜。瑞茜停在门口，看着白旭将那些衣柜打开，里面堆满了各种女孩子的衣物，五颜六色的，让人看花了眼。 “这些都是我在岛上看着漂亮，就买给你的。可又觉得专门带这些东西回去给你太麻烦，就堆在这里。我想着你早晚都会过来，到时候就一块儿送给你的，没想到攒了这么多……” 白旭回望着瑞茜，墨黑的眼中闪着火花。他心里有些小别扭，觉得自己像个小女生一样，看到漂亮的东西就恨不得买下来。当然那些小女生买东西是为了打扮自己的洋娃娃，而他则是希望送给瑞茜穿。以前他会给自己找借口，说那不过就是为了哄女孩子开心。想当初他投在泡妞上的钱，都算不清有多少了。 可是现在，他本连自己都骗不了了，之所以这样做，就是想看他的瑞茜漂漂亮亮的。明知道她对物质方面没有什么追求，在穿戴上从不在意。可他就是想把最好的东西买给她。 “你慢慢挑吧，全都是给你准备的……晚上我们去吃饭。”白旭说完，就走出房间，心里是很想看瑞茜换衣服的画面的。可是又怕被她笑话，自己像娘们似的竟喜欢买女装。 在他正要关门的那一刻，瑞茜突然回过头来问道：“你买那么多，我本穿不完的。” “没关系，你一天换一身就好了，穿脏了就扔掉。” 瑞茜看着白旭关上房门，最后丢下这么一句话。她皱了下眉头，嘟囔着：“真浪费！”又转过身去看那四个衣柜。 说没有震撼那是在骗人，哪个女孩子不喜欢漂亮的衣裳。瑞茜只是在压抑自己的欲望，怕哪一天再也回不到清苦的生活。白旭再花再烂再没品，一个男孩子为她打理预备这么多东西，足见是用了很多的心思。 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瑞茜想不通。有个念头在心里盘旋，却不敢接受。她太了解了，如果把这种关系当真，最后的结果是什么。逼着自己不要多想，瑞茜站在房间中央发起呆来，但脑子不知不觉又转到白旭身上。 他刚刚进入过的地方还有感觉，私处的肿胀在提醒着她。她与这个男孩维持着一种极亲密的关系，但感情上却相对独立。瑞茜以为自己可以像爱米一样，做到不为男人动心。可是现在她发现这似乎是一件非常难做到的事情。而且爱米与皮特在一起这么久了，她到底爱不爱他，瑞茜也不能那么确定了。 “想那么多干什么……”她轻轻地对自己说道，起身去找衣服穿。 走近一些她才注意到，那些打开的衣柜里面散着一种花香，很好闻的味道。她在最上面的一层找到了一包干花，而下面肯定放了不止这一包。好像有什么东西触到了心里最柔软的地方，瑞茜拿着干花包放在鼻下，深深地吸了一下。 这个是她最喜欢的一款洗发水的气味，熏衣草的清香。她直觉地走到门口，打开房门，果然看到白旭还在门外。他靠着对面的墙壁坐在地上，听到声响，抬头正好与她对视。 “这个是什么？”瑞茜摇摇手上的香包。 “那个啊……”白旭自己的鼻子，“我怕东西放久了会有霉味，所以在商店里买来的。我记得你一直用这种香味的东西。” 他控制不住自己乱瞄的眼睛，从瑞茜娇俏的脸庞，到被浴巾包住的隆起的部，还有下面双腿间诱人的黑影。她露在外面的肌肤美丽白暂，被遮挡的部分又引人遐想。他的身体开始出现变化，短裤下的突起几乎无法掩饰。 瑞茜勾起嘴角微笑着，走到他的身边，蹲下身体与他平视，“看不出来你还挺细心的？” 她轻佻的语气，竟然使白旭的脸上升起一种可疑的粉红。他嗯了一声，扭开脸不再看她，还很不自在地移动自己的双腿。 “你在脸红吗？”瑞茜惊讶地问道，凑得更近一些想看清楚。 她身上的浴巾摇摇欲坠，已经露出了大半的房，白布料的边缘挂在尖处，好像只要轻轻一吹，它就会掉下来。只要是有血的男儿，都不能承受这样的刺激，白旭觉得自己的身体快要炸开了。 瑞茜本想捧起白旭的脸，移到明亮处好仔细观察，可是双手伸到一半就被白旭紧紧握住。他黑色的眼中闪着火光，口剧烈地起伏着，手上的温度都有些烫人了。瑞茜觉得自己仿佛是被他眼中的欲望吸住了，脑中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身上的浴巾是什么时候掉的，当白旭的手抚上她的部时，才发现自己是赤裸的。白旭抱起瑞茜，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他的坚硬隔着短裤的布料，顶在她的腿间。瑞茜微肿的蒂立刻敏感地开始收缩。 白旭搂紧她的腰，开始啃咬她丰满的部。 瑞茜扬起头发出轻叹，其实她很喜欢这个男孩的身体，他长得太美了。如果是这种两情两悦的爱，不可否认的，那真是一种极至的享受。 11 瑞茜醒来时，外面的太阳开始西落。她竟然和白旭整整玩了一下午，想起那些脸红心跳的激情，她不禁哀叹了一声。想远离的东西，她反而越走越近了。 她是趴在白旭的身上睡着的，结果弄得自己很不舒服，想支起身体，却把身下的男孩碰醒了。白旭睁开眼睛，看到瑞茜满脸痛苦的样子，原先有些混沌的大脑立刻醒了大半。 “怎么了？”白捧起瑞茜的脸问道，担心她是生病了。 “哦……”瑞茜痛苦地呻吟着，想坐起身，但无法办到。她又趴回到白旭的身上，脸埋在他的口，闷声地说：“我的腿全麻了，本动不了。” “啊？”白旭愣了下，等明白是怎么回事之后，忍不住笑开。瑞茜的姿势确实不好，下半身还与他的男相连。白旭自己都觉得很麻很痛，可以想象瑞茜现在会有多么难受了。 “慢一点……啊，好痛！”瑞茜哀叫着，被白旭抱起来，平放到床上。她的腿半天才回恢知觉，一动又会酸麻难忍。她躺在床上，用眼睛斜睨着白旭，充满了哀怨。 白旭看了也心疼，他俯下身吻了瑞茜的小腹，一路向上，沿着房、锁骨、脖颈最后吻上了她的嘴唇。“对不起，是我的错……还疼吗？要不我帮你揉揉？” 他的热气喷在她的脸上，又麻又痒。瑞茜转过脸说声不用了，就自己忍着。这全怪她自己，谁让她贪恋他的身体，玩得那么疯狂。现在全身的关节都在向她发出抗议，就如同男需要学会隐忍一样，她也要忌男色。男伴的能力超强，应该是女人的好运，只可惜她身体太差，无福消受啊。 白旭离开了，过了一会儿回来。他凑到瑞茜的身边，抚上瑞茜的脸颊，为她拨开沾在脸上的头发，又摩挲着她脸上细滑的皮肤，爱不释手。 “我放了热水，你去泡一会儿吧……”他低下头，亲吻再次落到瑞茜的唇上。 他对她温柔，这让瑞茜受宠若惊。白旭抱着她再次走进浴室，将浴缸的按摩功能打开。四周喷出的水流冲击着肢体，温热的水洗刷过后，确实舒服了很多。等瑞茜穿戴好了，白旭已经换了一身清爽的夏衣在楼下等着她。 男孩见到她出现在楼口，便咧开嘴露出灿烂的微笑。他笑的表情她见得太多了，邪笑、笑、坏笑、讽刺笑，她总是觉得他笑起来很刺眼。可是这一回，瑞茜觉得心口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这个家伙长得这么帅干什么，天生就是用来骗女人的吗？ 学校附近的餐馆不少，这回他们去的是一品锅。进去之后瑞茜才知道，这全是一品集团旗下的品牌，只不这一家是以火锅为主打。白旭知道瑞茜怕辣，所以只点了清汤火锅。瑞茜吃着吃着，觉得不过瘾，便问白旭：“我们加点辣椒怎么样？” “你不是不吃辣的吗？”白旭抬起头，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女孩。 “哦，那是我骗你的，其实我很喜欢吃辣的。”瑞茜扬起嘴角笑笑，“以前看你吃得那么开心，我心里不爽，就说自己不吃辣。没想到你还真陪着我把辣椒戒了。” 她低头看桌上的菜谱，查了一下又说：“我们把汤锅换了吧，再点盘青椒涮涮看。” “你为什么要骗我？”白旭有点受伤，瞪大了眼睛质问瑞茜。 “你应该知道吧，我以前挺讨厌你的，你对我很霸道。”瑞茜把菜单放到一边，淡笑着与白旭对视，“我现在道歉，你原谅我吗？” 白旭听到瑞茜的软话，立刻没了脾气，他心里有些酸酸的，为了瑞茜的话，他真的很在意。 “那现在呢？你还讨厌我吗？”白旭轻声的问道。他的声量不大，语调却低沉卑微。 瑞茜甚至觉得他有些可怜了，其实他用不着这样急着讨好她的。自己也不值得这个少爷这样做，这让她感到害怕，以后没有他的陪伴，她又如果生活。 “不会，不会了……”瑞茜吐出几个字，她都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不再对他敌视了。她还清楚地记得一开始他是怎么对待自己的，本不顾她的感受。不过那时候她只是收钱的妓女，既然拿了钱，即使心里不痛快，也不能说什么。从哪一天开始，这种关系开始变质的？瑞茜看着窗外仔细思索，却得不到答案。 12 这一餐他们是坐在大厅内的普通餐桌上吃的。一品锅的菜不比一品香便宜，但是两所大学里面有钱的学生也不少，再加上来旅游的游客，生意好得出奇。 白旭本来想找个包厢与瑞茜单独吃的，可惜他来得晚了，包厢早就订光了。虽然气氛差了点，不过对面的女孩美丽诱人，秀色可餐，他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往来的学生中有不少人是认识白旭的，看到他与一个美女坐在一起，都好奇地向这边张望。 白旭不喜欢被人当猴子看，当他发现很多男孩在偷瞄瑞茜的时候，心里又气又爽的。看来以后要把瑞茜看得严一点，省得被别人半路给抢跑了。 瑞茜吃饱之后去了趟洗手间，方便过后她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衣服和头发。与此同时有另外一个女孩站在旁边也在照镜子。瑞茜感觉出对方是在观察自己，便回了一个礼貌的微笑。与镜中的女孩对视之后，她才发现那个时髦漂亮的小姐非常眼熟。 “有事吗？”瑞茜受不了女孩凌厉的视线，开口问道。 女孩捋了下自己长卷发，很有风情万种的派头，她勾起红艳的嘴唇说道：“你是唐显的学妹吗？我叫万芳，是育大学外语学院英文系大二的学生，今天上午我们见过的。” 原来是当模特的女生啊，瑞茜一下就明白她眼中的探索用意了。这个女孩是来打探敌情的，却找到了她的身上。瑞茜以前就遇到过这种事情，不过那时候乔安娜喜欢的是白旭，而她的确是和白旭有体关系的，所以乔小姐并没有冤枉自己。 可是这回，万芳同学真是找错了对象啊。 “对，我是唐学长的学妹，也是他未婚妻蓝学姐的学妹，还在高中时我就认识他们了，很般配的一对，不是吗？”瑞茜才不管万芳有没有见过蓝静之，是否知道唐显订过婚，她这样说，只不过是把自己撇清。至于这个女孩会不会当第三者，那都与她无关了。 “是吗？可惜我没见过他的未婚妻，真的是一位美女吗？”万芳的表情并不吃惊，看来她是知道的。只是在瑞茜谈到蓝静之时，她的脸色不太好。 “非常美丽高贵的一个女生，而且极富艺术才华，这一点上，她与唐显学长可谓是绝配。”蓝静之有多好，瑞茜没有体会，但却故意夸张自己的语言。她看着万芳变得灰败的脸色，心里有小小的痛快。 说实在的，瑞茜最讨厌这种为难女人的女人了，为了一个男人，而去对自己的同施压，太不值得了。唐显是好，有钱、人帅而且温柔，绝对是个好情人，但她程瑞茜不想去趟浑水。 她走出洗手间，打算回到大厅。走廊的两边都是包厢，瑞茜在经过其中一间时，厢门刚好打开。几个男生架着一个人走出来，商量着要把喝醉的人送回去。瑞茜抬眼看了一下，发现那个烂醉如泥的人正是唐显。 他的朋友想把他抬出去，可是唐显看到瑞茜，就定住了。他咧开嘴笑得很灿烂，带些憨厚地唤道：“瑞茜，原来是你……我一直在想你呢。”唐显醉得很厉害，但是喝醉的人说出来的话才不能小看。 瑞茜站在原地，一下就傻了。唐显甩掉扶着自己的同伴，想走到瑞茜的面前，可是他还没有碰到瑞茜，她就被另外一个人搂在怀里，退到他够不到的地方了。 “Sum，你喝醉了就不要乱说话。”白旭抱着自己的女孩，眼中一片冷漠。他把瑞茜弄来，只是为了自己更方便与她相处，但是唐显也在岛上上学，这真是一个麻烦。当年见到唐显为瑞茜画画的时候，白旭就知道唐显会喜欢她，没想到他到现在仍没有死心。 “呵呵，Sunny你也在啊……”唐显傻笑了几声，身体一晃就倒在地上。瑞茜觉得他醉得不算太严重，应该不到晕倒的地步。可是他现在昏过去，让她轻松了不少。不管是真是假，她都是感谢的。 几个人慌忙地要把唐显抬回去，他们临走的时候，还特意看了瑞茜几眼。那种试探的眼神，同时刺痛了瑞茜与白旭。先前在洗手间里见到的万芳，在看到唐显被送走之后，也追着跑了出去。瑞茜看了看包厢的里面，还剩下几个人，有个女孩她早上刚刚见过，是黄晓丹姐姐的同学。 那位学姐走出来对瑞茜笑笑，解释说她们是在开庆功会的，结果大家使劲地灌唐显，就把他弄成那个样子。 “我们走吧。”白旭打断瑞茜与那个女生的寒暄，拉着瑞茜离开一品锅。一路上他紧紧攥着瑞茜的手腕，急步地向外冲。瑞茜不说话，不喊疼，小跑似地跟着白旭。她心里面乱得很，有种预感，她会有大麻烦在等着自己。 13 白旭想带瑞茜回他的别墅，可瑞茜想回自己的宿舍。 “我刚回来，你就不能陪我多待一会吗？再说你还没开学呢。”白旭拉着瑞茜的手不肯放她回学校。 “可是我怕晓丹一个人睡觉会害怕，她胆子很小的。”瑞茜有些抱歉地说，觉得自己吃完了用完了，拍拍屁股就走人是有些不好意思。 “那你就没想过我也会害怕吗？” 白旭着急之后，竟然口不择言。瑞茜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半天才想明白，这家伙是在对她撒娇吗？ “你……”她吃惊太多，不知道要说什么。 “算了，你回去吧，我……我明天再来找你！”白旭也发觉自己说错话了。他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可能会怕鬼，说出来只会让瑞茜笑话。 白旭的脸好像是红了，原来他真会脸红的！瑞茜没看清楚，他就急忙掉头跑了，只留下她一个人站在校园里呆了好半天。怎么办，她竟然会觉得他很可爱。白旭会可爱！这个想法让她自己都感到吃惊，可他就是变得可爱了。 瑞茜摇摇头，一个人走回宿舍。她住的房间是四人间，等回去的时候剩下的两个女孩也到了，屋里又乱又热闹。过来的是两个北方的女孩，每个人都带了很多的行李，还有家长陪同。出乎意料的是，赵家阳也在她们的宿舍里坐着。 “别这样看我，新生开学的时候，女生宿舍是允许男生进入的，我这不算是违规。”赵家阳见瑞茜盯着自己看，笑嘻嘻地解释。 原来在瑞茜和白旭离开之后，这两个室友就到了。因为东西带得太多，而她们宿舍又没有电梯，晓丹就主动帮助人家提行李。正巧赵家阳路过看到了，就顺便当了回壮丁。此刻他坐在晓丹的椅子上，享受着新室友为他泡的热茶，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施楠楠、魏瑄，两个女孩是高中同学，所以一块坐火车再转渡轮到了南岛。瑞茜把自己的椅子让给她们的家长坐，又拿出从餐馆带回来的小吃，请她们品尝。那本来是她留给晓丹的，所以准备不多，每个人分一块就吃光了。 “早知道不够分，我就多买一点了，真是不好意思。”瑞茜开始加入大家的聊天，觉得新来的室友都是很开朗的女孩。只不过在她们看到赵家阳的时候，就会变得有些羞涩。 “你去餐馆买回来的吗？和男朋友一起。”赵家阳随口问道，在听到瑞茜嗯一声的默认后，笑容就淡了。他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便说：“太晚了，我一会儿要去值班的，先走了。” “咦，学长，你不是要等瑞茜的吗？怎么她刚来，你就要走么？”晓丹在屋里大声地问，害得瑞茜听了全身不自在。这丫头说话怎么这么不受听呢？ 瑞茜抿嘴不说话，而赵家阳开玩笑似地对晓丹说：“谁说我在等她了，我不是一直在跟你聊天了吗？现在你的好朋友回来了，我当然就走了。”他说完转身就走，丢下一句“有空过来找我玩啊！”就离开了宿舍。 晚上等新室友的家长走了之后，四个女生才真正坐在一起，好好地了解对方。起初只是谈些关于学校的话题，这个晓丹最有发言权，因为她是本地人。但是不知不觉，就说起了学校里的帅哥。 “那位赵学长还是医生吗？长得真帅，学历还这么高！”施楠楠和魏瑄对赵家阳都很感兴趣，就连晓丹也表示出自己对他的青睐。一个屋子里只有瑞茜没有说赵家阳长得好看。 两位新室友不明白，但黄晓丹是看见过的，她逗弄瑞茜说：“也是啊，你有白旭这么帅的男朋友，当然就觉得赵家阳很普通了。不过这样也好，我们就少了竞争对手了。”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她和人家总共说了不过几句话，就好像他们真的有可能似的。瑞茜不喜欢这个话题，她也不想在室友面前提白旭，只因为她的位置太尴尬。她甚至开始觉得自己和这些可爱的女孩子之间有些代沟了。为了转移焦点，她向室友询问起时装的问题，因为她看出来这两个北方的女孩是很注重打扮的。 “哦，今年夏天确实不时兴穿连衣裙了，你没看到外面的女孩都是穿短裤的吗？”施楠楠聊起服装很有话说，她开始翻自己的书包，找出流行杂志给其它的女孩看。 瑞茜身上穿的裙子就是白旭去年买的，所以现在早就过时了。一般名牌的衣服过季之后都会以很低廉的价格卖出去，普通女孩都是通过购买处理衣服的方式过过名牌瘾的。所以就算施楠楠认出瑞茜身上的衣服很值钱，也不相信她是一个有钱人。 真正的有钱小姐不会穿旧衣服的。 晓丹在问，施楠楠在谈，魏瑄偶尔补充几句，瑞茜只是听着，不过气氛还是很好的。晓丹翻看着桌上的几本杂志，感叹着上面的模特身材都太好了。 新室友都很时尚，瑞茜则是天生的漂亮，全屋子里面属她最胖，感觉就像丑小鸭掉进天鹅窝里。 “那些女孩都是很普通了，只是因为化妆好才显得漂亮的，你不用这么自卑的。”魏瑄在劝着晓丹，她找出一本自己的杂志对大家说：“这个是我姐姐从国外带回来的，这个模特才是真的漂亮。我姐在时装设计师的手下当助理，说她看过这个女孩，那时真是惊为天人。” 她指着封面的模特给晓丹看，晓丹张大了嘴巴叫道：“天啊，他是外国人吧，这世上还有这么美的人吗？” 黄晓丹拉着瑞茜，叫她也一同欣赏。瑞茜接过那本杂志放在手上仔细看，在认清了图片中金发碧眼的模特的脸后，全身都开始抖了起来。 就算他留着长过腰部的卷发，脸上画了浓妆，身上穿着富丽的欧式廷华服，他打扮得再不像他自己，她也能立刻从那双蒙着冰霜的绿眸中认出，这个美丽得近乎妖冶的模特，就是唐糖。 14 Candy，明日之星。瑞茜看着杂志上的文章，很仔细地读了一遍。 她弯起嘴角笑了，以前他在国内的时候就很出名了，没想到现在都闯到国际上去了。她又看了看上面的图片，Candy紧绷着嘴角，眼中一片寒冰，走冷感路线。 “你也觉得他很漂亮吗？唉，世上还有这等美人啊……”晓丹凑到瑞茜的旁边，继续欣赏照片上的美女。 瑞茜把整本杂志都翻遍了，里面有不少唐糖的照片，竟然没有一张是笑的。 “他应该笑一下的。”她还记得那个男孩笑起来有多美，翠绿如宝石的眼睛闪闪发光，对她全然地相信，像个可爱的小猫眯一样，在努力地讨好着她。往日的一幕幕涌现在眼前，瑞茜觉得自己好像真的看到唐糖在笑一样。 “是啊，我姐也这么说的，那么美的人，却总是一脸严肃，真不知她受了什么刺激了。”魏瑄发表自己的看法，她也觉得Candy走温柔可爱的路线会更有前途。 “没有啊，我觉得她这样挺好的，有种神秘的美丽。”施楠楠则比较喜欢这样的Candy。 瑞茜听着她们的讨论，手里仍拿着那本杂志，心里面有些难受。这两年她从来没敢想过他，但此时又特别想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了。是不是如照片上一样，格也变了。她记得他以前拍的照片，都是笑得很灿烂的。唐糖迷人可爱的笑容，曾经是他的招牌，可惜她再也看不到了。 瑞茜突然觉得很累，对室友说了一声，就去洗漱了。她在洗手间里待了一会儿，感觉心情平静了才走出来。 早就听说南岛的天气比较热，不过她到的这几天还算好，海边吹来的风清爽带着咸味，吹到人身上非常舒服。瑞茜从自己的柜子里取出睡裙，脱掉身上的衣服打算换上。 身后传来了女孩抽吸的声音，瑞茜转头看，发现她们都用带着惊奇的眼神看自己。她这才想起自己的心，自己下午才和白旭欢爱过，身上还带着痕迹的。她们肯定都明白了，瑞茜心里有些紧张，急忙套上睡裙。 她清了清嗓子，有些尴尬地找出杯子来喝水。 “你的男朋友也在这里上学吗？”施楠楠含笑问瑞茜。 “嗯……” “真好，我刚刚和高中的男友分手了，所以到这边想快点再找一个呢。” “哦……” 瑞茜觉得施楠楠真是大方，她可以毫不扭捏地谈论男女问题。可以看出来，这是一个很有野心的女孩。黄晓丹相比之下就比较内向纯朴，她撑死了只会说一句：我也想找个帅帅的男朋友啊！但是晓丹属于典型的敢说不敢做的类型，然而施楠楠不是。 “好啊，那你这次有没有目标呢？”魏瑄问道。 “先定下那个赵家阳吧，如果遇见好的再换。” “啊？原来你想追他啊……”黄晓丹语气有些泄气，她也喜欢赵家阳的。但是对手是施楠楠的话，她肯定抢不过的。其实她也知道，自己的条件和赵家阳差得太远了。那个男生太帅了，而她自己又太普通。 施楠楠好漂亮，又分打扮，穿得又时髦，个子高，身材好。走到哪里都是男生注目的焦点，如果不是因为她是室友，黄晓丹是不会与这种女孩交往的。 晓丹的心思瑞茜没有体会，她觉得自己把自己搞得一团糟。看人家女孩青春洋溢地大谈爱情，她却躲避不及，唯恐自己会沾染上。这样的生活真的好累，她感到越来越累了。白旭，她以为能够很容易地与他分道扬镳，可是再在看来，他们之间的牵绊却日益加深。 好害怕，瑞茜在睡着之前，这样觉着。 15 寝室里人多了，也就热闹起来。施楠楠早上要去跑步锻炼，她死活都要把黄晓丹拉起来，要晓丹陪她一起去，顺便减肥。 结果除了晓丹，宿舍里的人都起了。 “你昨天不是还说自己胖，想要减肥的吗？”施楠楠都要气死了，自己好心好意的地叫上晓丹，结果这个死丫头过了一夜就翻脸不认人了。 “你饶了我吧，我昨天一时冲动，才想和你跑步的。”晓丹被施楠楠摇得受不了了，才睁开眼睛，“我本不是那块料，与其这么辛苦地追求美丽，我宁可保持现在这个样子。” 最后是瑞茜陪着施楠楠一起去的，毕竟她也有晨跑的习惯。早上的温度有些凉，瑞茜穿着长裤长袖的运动衫还觉得有些冷，跑了一会儿才暖和起来。可是施楠楠直接穿着紧身短裤和小背心，尽显她前突后翘的好身材。 北方女孩果然不怕冷啊！瑞茜是这么想的，不过她很快又有些明白了。清晨出来锻炼的有很多人是体育系的学生，一个个身材高大，面容俊朗。他们跑得快，但是在跃过施楠楠时，总要回过头来看两眼的。 瑞茜看了一路，觉得颇为有趣，难怪楠楠要很早起来，梳妆打扮。爱美的女孩都很辛苦，不过也的确值得，施楠楠很快就在正谊大学的男生中立了口碑。她染了一头红发，身材又火，被人家称为小辣椒。 她们在外面吃了早餐才回去宿舍，走近宿舍楼，瑞茜就看见白旭站在门前的花坛处在等着。他似乎是很无聊，蹲在花坛的边上，看起来像个孩子，眼睛盯着宿舍大门。 “你在这边干嘛？”瑞茜紧走两步到他面前。 “我打电话，你没开机，就到这边看看。我说不出你的宿舍楼和寝室电话，他们就不让我进去，就只好在这儿等了。”白旭见到瑞茜，眼睛里都开始放光了，他又问道：“你吃早饭了没有？” 瑞茜说她吃过了，但还是告别室友，又去陪白旭吃了一次。他点了东西吃，她就坐在对面看着。两个人不太说话，但气氛很融洽。瑞茜觉得白旭变得太多，不再霸道、 不再无理，变得温柔、体贴甚至可爱。她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柔攻击，在与白旭相处的时候，竟然感觉甜蜜。这个样子，真的很像亲密的恋人一样。 “你什么时候开课？”白旭在吃过之后，开始问瑞茜。 “哦，后天吧，周一开始上课。”瑞茜想起自己是要准备一下要学的课程了，她还想拿奖学金呢。 “那周三呢，那个舞你会去吗？” “什么舞会？” “每年两所学校合开的新生舞会，今年在育英的大型体育馆里开。其实挺无聊的，一堆人凑在一起乱跳一通。” 瑞茜对这种事情没兴趣，就说自己不去了。她接下来忙着开学温书，然后就是整天去上课，没事就泡图书馆，俨然的一个标准的好学生。白旭想让瑞茜和他一起住，但瑞茜却不想刚入校门就这么跑去与男人同居。其实这不过是个面子问题，可她就是放不开。 周三下午没用课，瑞茜就买了菜到白旭的房子里准备煮晚餐。她才知道原来白旭也不是什么不学无术的白痴少爷，至少在他的专业学科上，据说还是成绩不错的。他忙着编计算机程序，一个下午都没有出屋。 等闻到饭菜的香味，他才感觉到饿，看到瑞茜为他做的饭菜，高兴得抱起瑞茜就要亲热。可惜电话打断的两人之间的气氛。 晓丹急招瑞茜回去，她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没吃东西就回了学校。留下白旭一个人在屋里，如果没有桌上的美食，他觉得刚刚见到瑞茜为他忙碌的画面好像一场梦一样。 16 结果，她被室友绑去了舞会……因为楠楠看上了一个大二的男生，约好了要和对方寝室来个联谊活动，地点就是这个舞会。 “你喜欢那个人自己去追好了，干嘛要拉上我？”瑞茜实在是不想去凑那个热闹，弄不好就会惹得自己一身腥的。 “好了好了，知道你是有家室的人了。可是你还得为我们着想一下吧，我们看你太羡慕了，很想找个帅帅的男友啊。又不是要你真去勾引人家，去凑个数就行了！”施楠楠催着瑞茜换衣服，帮她把头发梳了一下，就推着瑞茜一起出门了。 “等一下，去那么早干什么，我还没吃饭呢！”瑞茜被她们折腾得眼都花了，几个小女生为什么沾上这种事情都变得如此兴奋了。 “吃什么吃，饿一顿不会怎样啦。你吃得肚子都突出来，穿衣服就不好看了……” 瑞茜莫明其妙地，又来到了育英大学。施楠楠真是厉害，她昨天还说要去倒追赵家阳，今天就改成学校网球社的副社长。就连魏瑄也对自己的老友敬佩万分，女孩子一上了大学，没人管了，就能暴发出惊人的战斗力。 育英的体育馆很大，被装饰得好像大型的迪厅，可是人来得太多，挤在一起好似在下饺子。瑞茜待了没多久就烦得不行，她不跳舞，和对方的男生又没话讲，立在一边就是个陪衬。 过了一会，搭建的临时舞台上出来一个女孩子讲了些欢迎的话，场内立刻骚动起来。两个学校的新生老生都认得那个女孩，只因为她过太出名。毕竟主动跑去当美术系的校内学生只有那一个，就是英语系的万芳。 这一次她穿得仍旧清凉，下面有男生眼睛都看直了。大家都知道万芳是以自己的好身材为傲的，但有人就看不惯这种女人。 “她也太没品味了吧？穿成那样，好像一个廉价的妓女一样。”施楠楠说出自己的意见，周围的女孩都表示赞同。 瑞茜却有点委曲，为什么没品味要与妓女划上等号呢，她们也是没办法才要那么穿的。有几个男生过来想认识瑞茜，可她没有心情结交新朋友，看到自己的室友都玩得不错，便对她们说，“我先走了！”都没有人顾得上理她。 真是有异没人的家伙，瑞茜觉得好笑，摇摇头向外走。她到了门口的时候，就那么巧，看到刚刚在台上艳光四的万芳同学躲到外面来打手机。因为会场内比较吵，她不自觉地放大了声量在讲话，瑞茜离得老远都听得到。 “学长，你在哪里，我们等了你半天了……可是你明明说过会来的！” “林学长说你会来的啊，所以我们都在等你呢。” “你要吃饭吗？那我过去陪你吧，你在哪个餐馆……” 瑞茜只听到几句片段就快快走掉了，她不喜欢这个女孩，所以还是离远一点为好。听到万芳说到餐馆的话，她觉得自己更饿了，一边走一边急着看哪里有卖吃的地方。育英大学她并不熟悉，与其在这里瞎转，还不如回正谊更快。 她走到半路上，看到路边有家超市，旁边就是一家小餐馆。她以前来过这里的，竟然都没注意到。瑞茜很兴奋地上前，却在快到门口的时候刹住了脚步。 唐显竟然一个人坐在玻璃窗边的位置上。瑞茜直觉地想转身离开，但已经晚了，唐显瞧见她了，站起身来对她招手。瑞茜只好硬着头皮对他微笑，看着唐显从餐馆走出来，心里想着还是和他说上两句再离开比较好一点。 “只有你一个人吗，有没有吃饭？”唐显关切地问道。 “吃过了……”瑞茜想骗人的，可是她刚说出几个字，肚子就不争气地叫起来，“呃，我是打算去超市买些东西的，我们宿舍的朋友打算聚餐。”她立刻又找了个借口，把尴尬的局面遮掩一下。 唐显看着瑞茜，弯起嘴角，迈前一步，又俯下身体，含笑的俊脸与她贴得极近。 “你是出来买东西的吗？没有忘记带钱吗？”他的眼睛里面都在笑的，有些无奈，瑞茜防他防得太紧了。 瑞茜觉得自己是个大傻瓜，撒谎也要找个靠谱的借口啊。她今天只穿了条及膝的裙子，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口袋，手上也没拿着钱包。亏她刚才还想着在半路上找个餐馆充饥的，没钱拿什么吃饭啊！ 她抬起头看着唐显，眉毛微皱，不自在地苦笑。为什么要怕他嘛，她又没有做错事。 “别皱眉，这样不好看……”唐显伸出手盖在瑞茜的脸上，为她把皱纹展平，“你饿了吧，陪我吃点东西好吗？一个人吃饭很无聊的。” 瑞茜再拒绝，就是无理了。她无法说不，只得乖乖地跟着唐显进了小餐馆。唐显问她有没有什么不吃的东西，瑞茜说没有，他就叫了这一家的特色菜，请瑞茜品尝。她是真的饿了，也就没有客气。唐显吃得差不多了，端起啤酒边喝边看瑞茜。 “为什么这么晚才吃饭？你有什么急事吗。”唐显等瑞茜吃好了，才慢慢地问道。 “我的室友叫我去舞会，时间太赶了就没顾上吃。” “没人送你回去吗？” “没有，她们都忙着玩，我太饿了，就自己出来了。” 瑞茜说完，唐显就笑了。他觉得她说的每句话，都能使自己的心情变好。 “谢谢你能陪我，不然只有我一个很郁闷的。”他眼中闪着氤氲，看得瑞茜都有些心酸了。 他不至于把自己弄得这么孤单啊。 “其实只要你说一句话，有的是人愿意陪你的。”瑞茜这么想的，也就这么说了。 她说完把最后一块甜品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等了半天唐显都没有说话，她便抬头，一下就掉入他深潭似的绿眸中。瑞茜全身一颤，心里开始发慌，赶忙又把视线转到别处。难怪晓丹她们会为唐显着迷，这个男人只要靠眼神就可以把女人的心勾住的。 她把东西咽下，喝了口水，又清了清嗓子，想着得说个什么轻松的话题。对面唐显也喝光了最后一口啤酒，他把杯子放到桌子上，发出咚地一声。瑞茜回过头，盯着那酒杯，看杯口残余的体汇聚成水滴，又缓缓流回杯底。 唐显深吸了一口气，才悠悠地说道：“人不对……我宁可一个人待着。” 瑞茜再也想不出要说什么话了，她的表情是茫然的，内心却是一阵狂跳。唐显以前帮过她很多，她知道他是一个很好的人。但是他现在说出这种话，简直是在逼她了。 “学长……我……”瑞茜想要表明态度，却被唐显从中打断。 “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他起身去结帐，不想听她下面的话。 瑞茜跟在唐显的身后，向着自己的学校走去，路上几乎没有人，四围都很安静，风吹树叶的声音都变得很响。瑞茜想快点回学校，可唐显走得极慢，她又不好催他。 路再长也有终点，唐显想拉长和瑞茜在一起的时间，却还是走到了正谊。他们从侧门进入，再走几步就看到正谊校内最大的湖了。绕过这个湖，前面就是她的宿舍，瑞茜心想今夜的折磨就要结束了。 “那个，学长，我住的地方不远了，送到这里就可以了，你快回去吧，要不就太晚了。”瑞茜撑起笑容，很想轻松地对唐显说再见的。 他回过头，眼眼的颜色与湖水一样，墨绿中闪着波光。 “你就这么急着赶我走吗？”他的表情隐在树林中，只剩下眼睛是亮的。 瑞茜觉得自己都要疯了！她来这里第一次见到唐显时，就觉得不对劲了，可是没想到他竟然变得如此咄咄逼人。唐显不会强迫人，但他这样的软攻击，比强迫更让人窒息。 “学长，你有未婚妻的，为什么还要招惹我？”瑞茜大声地问道，“我不是那种女人，我玩不起的！” 唐显愣住了，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他最大的弱点，本就没有胜算。自己也想就这么把她忘了的，可是再见面，发现她比他印象中更美了。 “那不是我愿意的……我……”他说什么都是狡辩，唐显自己都讲不下去了。 瑞茜眼睛中开始闪出水花，他在向她示爱的时候，就已经把她看扁了。她再贱也不要去当第三者。 唐显明白自己喝酒之后的鲁莽行为冒犯了她，可是说出来的话，就收不回去了。他很想这样抱住她，伸出手，却停在半空，自己都被她恨死了，有什么资格去碰她呢。 湖边的草丛中突然发声扑通扑通的声响，接着就有个男声骂道：“该死，等了一天也没见有鱼上钩，现在却咬钩了！”一个男人慢慢从草丛中站起来，有些歉意地说：“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我立刻就走，你们继续。” 瑞茜认出那个人是赵家阳，叫了声学长。她对唐显鞠了一躬，说：“太晚了，我先回去，你走上小心。”然后转身就跑。她是练习过长跑的，很快就消失在黑夜当中。 唐显望着瑞茜离开的方向，等了半天，赵家阳才悠悠地走到自己面前。赵家阳是蓝静之的表哥，他是肯定有话要问的。 “既然你不愿意，为什么要和静之订婚？”赵家阳平静地问唐显。 唐显想勾起嘴角苦笑一下的，可却做不到，他脸上的肌绷得很紧，那表情简直是在哭。 “我当初同意时，不知道以后会遇到瑞茜……” 不甘心，他真的好不甘心，如果早知道会错过这么重要的东西，他不会答应母亲的要求的。 17 瑞茜回到宿舍，看到手机上显示了多个未接来电，全是白旭打来的。她放下手机，一个人在屋里坐了一会儿，觉得很烦，干脆就去了白旭那里。 屋子里面是黑的，瑞茜以为他不在，可是打开灯之后，又看到她放在餐桌上的饭菜本没动。她看到白旭穿的鞋还在门口摆放着，看来他并没有走出这所房子。 “白旭，你在吗？”瑞茜在客厅里唤着，有些担心，他为什么不吃晚饭。 书房那边传来脚步声，接着男孩的身影出现在瑞茜的面前，他的脸色不好，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你没吃饭吗？”瑞茜问道。 “你去哪里了？我一直在等你回来。”白旭的眉头皱着，他似乎是洗过澡，头发很乱，既没擦干也没梳理。 “我和朋友出去了，我们去了迎新舞会。”瑞茜转身走向厨房，打算把桌子上的东西带热一下的，“你为什么不自己先吃呢？” “我以为你会回来啊，结果总是等不到你，我就没胃口了。”白旭也跟着瑞茜来到厨房，看着她把一盘盘的菜放到微波炉里面，又问道：“你不是说不去的吗？你要是想去玩，我陪你也可以的啊。” “我不想去的，但是她们非常要我跟着一起。其实我很高兴的，至少她们做什么事情还是想着我的。” 瑞茜把遇到唐显的事情隐去不说，转过身来对白旭微笑。不知为何，她走到这个屋子里面就会觉得安心。现在还是先把这个男孩的肚子填饱才好，他可是不禁饿的。重新加热过的东西已经不好吃了，白旭却一点也不挑，他吃着半截，问瑞茜为什么不吃。瑞茜心想还是不要说她吃过了，也勉强地吃了一些。她刚刚因为饿得厉害，在餐馆已经吃了很多，结果再吃的时候就把自己给撑着了。 这全是她自找的，白白瞎跑了一圈，还弄得自己不舒服。白旭也看出瑞茜不对劲，问她时，她只说自己的胃痛。瑞茜觉得心虚，她什么也没做，可是好像自己去出偷情了一样地心愧。这种感觉让她自己都吓了一跳，至于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她本不敢深究。 她与他的关系，越来越不妙了。 “过来这边，我帮你按摩一下。”白旭拉瑞茜到客厅的大沙发上，叫她背部朝上地趴着。 “按摩能治胃疼吗？”瑞茜没弄懂，白旭就开始脱她的上衣，她还以为他想要了呢。 “笨蛋，你不知道按摩背上的位可以促进消化吗？”他在瑞茜的额头上轻弹了一下，便推她在沙发上趴好。她的部长得太漂亮，他再多看两眼恐怕就干不了正事了。 “你在哪里学会这个的？” 白旭在瑞茜脊椎的两侧顺着椎骨由上到下地按压，力量不轻不重，让她觉得很舒服。专注于身体上的接触，胃部的不适也忘掉了。这个方法看来还挺管用的。 “小时候我肚子疼的时候，家里的佣人用这个方法帮我治的。” “哦……”瑞茜很少听白旭提他家里的事，他不会主动讲，她也从来不问。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我觉得好多了，谢谢。” 瑞茜支起上身坐起来，转过身就看到白旭那如炬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他那意思瑞茜再明白不过了，饱食思欲嘛。瑞茜低头捡起扔在地上的上衣，对白旭说：“我好了，要回去了……” 她刚想穿上衣服，却被白旭拉住胳膊。那只高温的手，烫得瑞茜抖了一下。他张大黑亮的眼睛看着她，嘴巴咧出邪笑，声音也变得暗哑，“我为你服务了这么半天，你拿什么报答我啊？” “我为你做了晚饭。” “那个是热过的，一点都不好吃。” “我刚做好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吃呢？” “我是想等你一起吃啊！”他揽过瑞茜的身体，让她贴在自己身上，低声地说道：“今天别回去了，留下来陪我。” 温热的手从手臂转移到部，开始缓缓的揉捏瑞茜的双个房。瑞茜抽了一口气，抬起头吻了白旭的嘴唇。她很少主动吻他的，这使白旭受宠若惊，抱起瑞茜的腰部，结结实实地来了个深吻。 白旭的身体已经发生变化，瑞茜敏感地觉察到了，却一把将他推开。 “好了，我已经回报你了，一个吻。我走了！”她坏心眼地不想让他这么容易地得到，转身就走。 “哪有这样的，你把我挑起来了，拍拍屁股就要走？”他跳起来就要抓瑞茜。 “那是你太色了，哪有人像你这样，动不动就发情！”瑞茜却闪到一边，让白旭扑了个空。 她身材纤细、体态轻盈，又长期坚持运动，东躲西闪的，男孩竟然抓不到她。白旭追到了厨房，以为可以把她堵死的，结果瑞茜绕过餐桌又跑了出去。她那一对裸露的房像小鸽子一样在白旭的眼前跳来跳去的，看得他眼睛都红了。 “不要跑，我不信我抓不住你！”他又追到客厅里。 “那要看你能不能抓到了！”瑞茜很兴奋地说着，两个人就围着沙发兜起圈子。 白旭腿长跑得快，可瑞茜更灵巧，总是在他快要够着的时候，又突然闪到一边。两个人就在屋子里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欢笑声充满了整个房间。 白旭突然跃过沙发，一把将瑞茜扑到地面上。他身体的重量全部压到瑞茜身上，把她撞得生疼，头也给磕到了。瑞茜喊痛，使劲拍着白旭的肩膀，可他一动都不动，紧紧地压着她。他低头封住了瑞茜的嘴，在她口中快速搅动，把她吻得晕头转向，原本拍打的手改为环住他的脖子。 “说你今天晚上不走了……”他刚刚离开她的嘴唇，就迫切地逼她答应。 两只大手盖在她白嫩的子上，细细地品玩。瑞茜媚眼如丝，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口上下起伏着，半天都没有开口。白旭又用一只手去试探她的下身，感觉到裙下的内裤已经湿了，他的眼中闪过一道金光，“你都湿成这样了，还要逞强吗？” 是啊，她也动情了，还要逞强说不要吗？瑞茜咧开嘴，露出柔媚的微笑。可白旭等不急了，他伸入一手指，刮蹭她的内壁，引出她更多的体。 “啊！”瑞茜弓起身体迎向他，配合着他的动作。 “快点说啊，你不走了吧？” “嗯，我不走了。”她想走也走不了了。 18 瑞茜早上再回宿舍的时候，那三个女孩竟然都没回来。她心里奇怪，留了条子，就拿着书去上课了。第一堂课竟然只来了一半的人，气得老师不断地重复着说：“现在的学生啊，太不像话了！” 据说这位老师很少点名的，结果这一次他把没来的人都记下，还说出勤率占期末成绩的百分之三十。这话当然是唬人的，但是大一刚来的小孩，还是嫩了点，一个个吓得不行。瑞茜偷偷地发短信给黄晓丹，叫她务必赶回来上课。 结果那个家伙回信说，她们在山上的小旅馆旁边和登山社的人一起宿营，学长们说那个老师是标准备的刀子嘴豆腐心，不会有事的。昨天还是和网球社的人一起，怎么转眼又换成登山社了？瑞茜瞪着手机，实在佩服这几个人的能力，太能折腾了！ 她乖乖地上课，记笔记。下课之后又一个人走到另外一间教室去上第二堂课，一个上午很快就过去。中午她自己去学生餐厅，因为人比较多，她见有一桌有个空位，便走过去问。人家没有意见，她就坐下低头吃饭。 感觉对面的男生似乎一直在看自己，瑞茜抬起头，认不出对方是谁。她也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见对人家，正在考虑要不要询问一下，对方却先开口了。 “你是施楠楠的朋友吧，我们昨天见过的。” “是你啊，我一时没认出来。”原来是那个网球社的副社长，瑞茜听出了声音，赶紧笑了笑。 那个男生又说道：“你那个朋友真是很善于交友呢，我昨天才把登山社的朋友介绍给她，她就立刻把我甩掉一边了。” “啊……”瑞茜一口饭卡在喉咙中，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男生似乎是有抱怨的，感觉施楠楠是利用了他。瑞茜和施楠楠不算熟，和这个男生才是第二次见，她没有什么评价的资格。这一顿又是不能痛快地吃了，她快速地扒了几口，就告辞离开了。 有的女孩就是这样，仗着自己漂亮，就大玩特玩男女游戏，希望所有的男生都是喜欢她的。瑞茜不赞成那样做，却也不能就这样把施楠楠归为坏女孩的行列。人家至少还是光明正大地交朋友，不像她，只会出卖自己。 瑞茜在学校里并不是成天跟白旭在一起，他们理工科的学生成天做实验，忙得要死。下午没课，有个认识的同班女生问瑞茜要不要去逛街，听说有个名牌服装在卖过季打折的东西，瑞茜就点头答应了。 从大学区到旅游区要搭近二十分钟的汽车，瑞茜还是第一次到小岛的另一面来。这里旅馆商店林立，繁华不输于城市。被朋友小谢拉着拐进一条专卖服装的街道，瑞茜站在店里才发现，这一家品牌的衣服，竟然是请唐糖来做代言的。她看着门口处竖立的大幅海报，不禁感慨良多。 以他的美貌，如果想出名不是难事，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唐家并不缺钱给他吧。 “真奇怪，你和唐显学长一样，一副怪怪的表情盯着这张海报看个没完。” 瑞茜听到凉凉的女声，转过身来，见到了育英的校花，万芳。 “你也来买打折东西的吗？”她瞧见万芳手上拿着袋子，随口问了一下。 结果这话却把万芳给惹恼了，她蹙眉盯着瑞茜，说道：“你也太看扁我了吧，我需要那么狼狈，靠穿过时的名牌衣服来抬高自己吗？”她举高自己的东西，意思就是人家大小姐用的都是最新上架的东西。 瑞茜才不在乎人家穿的服装是不是最新款，反正流行的东西年年都在换，你永远也赶不上，还不如用自己喜欢的就可以了。看到程瑞茜并没有继续深谈的想法，万芳不甘心，又问道：“这画上的人，是你认识的吗？” “嗯。” “也是唐显学长认识的吗？” “是。” “果然。”万芳记得唐显在见到画中人时的表情，那是一种掺杂着思念和哀怨的复杂神情。程瑞茜的表情也很怪异，但毕竟和唐显不同。“这个女孩就是学长喜欢的人吗？” “啊？”瑞茜好像听到了外星人的语言，瞪大了眼睛看着万芳。等她明白是怎么回事之后，又连说：“不是不是，他的未婚妻另有其人，这个模特只不过是认识的一个亲戚而已。” “不是吗？”万芳怀疑地打量瑞茜。 “真的不是！”这个误会可就大了，唐糖是很美，可是他是正常男孩这一点，她比谁都清楚的。 小谢试了件衣服走过来叫瑞茜帮她参考。她自己站在镜子前转了好久，叹了口气说道：“唉，为什么模特穿起来好漂亮的衣服到我身上就这么别扭了呢？” “那是因为你长得太普通了，总得身材样貌好人，才有那个资本去穿吧！”万芳很不屑地丢下这句话，扭着腰肢离开了。 气得小谢盯了半天，才回头骂道：“这个女人怎么这么讨厌啊！”她一生气，不好看的衣服也要买下，又挑了好几件一同结帐。瑞茜忙在一边劝着，不要乱花钱。可小谢家境不错的，她不差那几个买衣服的钱，但为争那一口气，“我身材是不好，但是买衣服的权力总有吧！” 她都这样说了，瑞茜也就不再劝了。人家不心疼钱，她跟着着什么急啊。 19 瑞茜帮着小谢把一袋袋的东西提回学校。 本来是打算去买打折衣服省些钱的，结果又多花了好多钱去买一堆用不到的衣物。瑞茜叹道，女孩啊，冲动起来还真是可怕。小谢因为消费超过一定数额，专卖店里送了她一张贵宾卡。那张卡片印得十分美，背面印有Candy的照片，瑞茜觉得好奇，便借过来边走边看。 她还没来得及看清上面的图片，手机突然就响了。是黄晓丹打过来的，她在下山时受了伤，请瑞茜帮她找一下医疗保险卡，就放在她的抽屉里面。瑞茜心里一急，丢下小谢，就奔向宿舍楼。 她找到晓丹要的东西，又赶到学校附属医院。那个受了伤的家伙腿上已经打好石膏，在病房里面吃着苹果在等着她呢。 “怎么会受伤呢？”瑞茜坐下来顺气，看黄晓丹这么舒服地躺着，真是刺眼。 “唉，下山的时候，一下踩空了，就顺着山坡滑下来了。等我停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腿已经骨折了。” “我看你也没什么事啊，吃东西也挺香的。” “别提了，刚才那个医生给我正骨的时候，我痛得直叫，差点疼晕过去呢！” 瑞茜看晓丹好好的，只是脸色苍白了些，表情似乎还是颇兴奋的。她来了之后，那两个室友才回去休息，她们玩了一夜，白天又出了事故忙到现在，也确实撑不下去。 “你们啊，我真是服了，一转眼就跑到山上去了，也不知道危险。”瑞茜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陪着晓丹聊天。 “唉，你走了不知道。昨天楠楠跳舞的时候认识登山社的那几个人，聊得特别投缘。然后那些人就说昨天晚上有流星雨，要到山上没有灯光的地方才能看得清，所以我们就跟着去了。” “看到了吗？” “看到了，真是漂亮！” “摔断腿也值了？” “那就不值了……”黄晓丹的表情并不是很伤心，她凑近瑞茜，轻轻地说：“不过也算因祸得福吧，我被送来的时候，正好赵家阳在急诊室里值班。这些水果也是他买来送给我的！” 这也值得她这么高兴吗？瑞茜看着这个新交的朋友，觉得她也未免太单纯了点。一个男人买点东西送给生病的学妹，并不代表什么吧。黄晓丹也看出瑞茜表情里的意味，眯起眼睛笑了。 “瑞茜，你这样的女孩不会理解的，我只是喜欢那个人，很崇拜他。他记得关心我一小下下，我心里就会很高兴的。” 晓黄的话使瑞茜想起了中学的朋友小雪，那个女孩也是这样喜欢着赵家阳的。那个男人很帅，爱笑，对女孩又特别的和善，但都是如兄长般的关心。她对赵家阳并不熟悉，也无法做出更准确的判断。不过那样的男人，会喜欢哪种女孩，她很好奇。 晚上赵家阳又过来看望黄晓丹了，他要下班，随便来问候一下，见瑞茜也在，便问两个人有没有吃晚饭。 “你们想吃什么，我去买吧，我们医院的伙食还是不错的，呵呵。” “不用了，我去买就好了，请问学长餐厅在哪里？” 于是瑞茜就跟着赵家阳去买饭了。点过餐后，他们还为了谁付账争论了一下，瑞茜坚持由自己掏钱，从随身带的小包里面拿出一把的小额纸币慢慢地数。等她把钱付清后，才发现小谢的那张贵宾卡还在她手上呢。刚刚拿钱的时候，她把卡片夹在钱币里面一起放在桌子上，现在它背面朝上地躺在收银台的桌面上，露出唐糖那张冷艳的笑脸。 “咦，这个男孩……”赵家阳看到了，拿起来仔细地认了认，“是唐显的弟弟吧？” “你认识他？”瑞茜一边问道，一边等着餐厅的人把饭菜打包。 “以前见过，听说他小时候挺可怜的。” “可怜？他不是挺受宠的吗？”瑞茜看到工作人员把餐盒送过来，伸手去接。 “谁说的，他因为是私生子，一直被藏着。也就是前几年才被认祖归宗的。”赵家阳挡在瑞茜前面，取过餐盒，提在手里，送她回楼上的病房。 瑞茜跟在后面，走了几步，抬起头问道：“唐糖在家里，过得不顺心吗？” “怎么可能顺心？”赵家阳停下来，转过身来，对瑞茜勾起嘴角冷笑，“唐显的妈妈一直耿耿于怀，他爸爸在公司里没有实权，还是唐显提出来把唐糖接回家的。要不是为这个，他也不至于被迫答应和我表妹订婚。” 赵家阳的表情不复温和，继续说道：“他是傻子，我表妹是呆子，真是天配的一对！” 20 瑞茜跟着赵家阳，回到晓丹的病房。他把餐盒递给瑞茜，说了声：“我就不进去了，以后再来看她。”然后就离开了。瑞茜则进到房间里，拿出东西陪着晓丹吃饭。 原来，就算是有权有势的人，也有不能做主的时候。 “你在想什么，一直闷着不说话？”晓丹吃过之后把一次餐盒扔到袋子里，她现在无聊得要死，瑞茜也不和她说话了。 “你说，如果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结婚，结果会怎么样？” “天啊，那样还不郁闷一辈子！” “如果那个结婚的对象很有钱呢？” “啊，那就要考虑一下了……”黄晓丹用手托住下巴思索着，最后得出结论，“爱情不能填饱肚子，所以在爱情和面包中间，还是面包比较重要。” “你真是没原则！”瑞茜皱了下眉，“我以为你是那种很浪漫的小女生呢。” “我是很喜欢浪漫啊，可人总要有实际的一面吧。”黄晓丹坐起身体，与瑞茜面对面地说：“你的男朋友又帅又有钱，你本不需要在爱情和面包之中做选择啊。” 对啊，她有什么好烦恼的，那是唐显的事情，与她无关。他要不要订婚，要不要结婚，都和她没有关系，干什么因为听到一点人家的家庭秘密，就在意起来呢。 “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白旭向你求婚了吗？” 黄晓丹的提问让瑞茜哑然失笑，这怎么可能？ “没有，只是一个认识的人订了婚，可是他不情愿。” “那个人真可怜……”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瑞茜不会再去想它了。唐显是可怜是不幸，但这世上比他活得辛苦的人多的是，所以他也没那么惨。至少在瑞茜眼里，唐显是活得很好的。 瑞茜问晓丹一个人住在病房里会不会害怕，如果不行的话，她可以留下来陪她。晓丹感动得要死，抓住瑞茜的手说世上怎么会有她这么好的人！ “说真的，我第一眼看见你就知道你是个好人，现在更是喜欢死你了。可惜我不是男的，不然拼了命也要把你娶回家！” 瑞茜被晓丹逗笑了，开了几句玩笑，就回去取东西，准备晚上睡在旁边的床上，陪晓丹聊天过夜。她走到半路上，就收到白旭发来的短信，叫她过去陪他吃晚饭。瑞茜打了过去，说自己要陪朋友没有时间。 “为什么你要这么热心？每次有事情总是把我排在最后一位。” “可是晓丹真的很可怜啊，她受了伤，一个人会害怕的。” “我也很可怜啊，没有人陪……” 他又在对她撒娇了，瑞茜笑着哄了他几句，就把电话挂掉了。这么可爱的一个男人，如果哪一天也结婚了，会不会对他的妻子这样呢。明知道他以后娶的人肯定不会是她，瑞茜心中还是感觉到了失落。白旭同唐显是一样的人，他们早晚会为了某一种目的结婚，但绝非爱情。 “不要想了，那和你无关……”瑞茜收拾好东西回去医院。 她一个人走在傍晚的小路上，思维却仍止不住地朝那个方向去想。白旭不是小孩了，他又那么受欢迎，所以那一天不会太晚。而到时候，她又应该以怎么样的方式离开呢？ 21 医院里面空调开得太大，瑞茜一觉醒来，全身酸软无力。黄晓丹人比较胖，所以不怕冷，可瑞茜觉得自己的腿都被冷风吹疼了。她头晕，早早地就起床了，说好晚上再回来看晓丹。 她带了书包和课本，到洗手间梳理了一下，就直接去上课。一个上午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她下了课，准备去食堂吃饭，在半路上遇到小谢。瑞茜把贵宾卡还给小谢，两个人就相伴一起去吃饭。 结果她就在餐厅里见到了白旭，这是她第一次在学校里偶然遇到他。当时他正和一个女孩子坐在一起，看表情是在笑的。瑞茜一进去，就看到了他的笑脸，心中突然被刺扎了一下。她沉下脸，随着不知情的小谢找了个角落坐下。 白旭坐的那一桌虽然离得远，但也能看得到。她却一直低头吃饭，眼皮也不抬一下。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小谢觉出瑞茜不对劲，关心地问道。 “没事，昨天在医院里睡的，空调开得太冷了……”她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勉强地对朋友笑了笑。 使她难过的当然不是这个，而是自己对白旭的反应。她早知道他非常受欢迎，以前她不会在乎的，就算他去和别的女人上床了，她也不会伤心。但是现在，她只是看到他对别的女孩笑，就会觉得刺眼。这意味着什么，瑞茜再清楚不过了。只不过是和异坐在一起吃饭，她就这么在意，这种感觉让她害怕得要死。 瑞茜不敢去看白旭，可白旭却发现了瑞茜，他注意到远处的女孩，便走过去看，果然是她。那时瑞茜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感觉小谢在拍她，抬起头来，就看到一脸阳光的男孩站在自己的身边，擒着耀眼的灿笑。 “你们聊，我先走了。”小谢听说过瑞茜男朋友的事情，也认识大名顶顶的白旭，她识相地端着吃过的盘子，先行离开。留下瑞茜一人面对白旭。 “你的朋友怎么样了？”白旭坐在小谢坐过的位置上，含笑地看着瑞茜。 “没什么大事，她伤得不是很严重。” 瑞茜心里不是滋味，难过得不想说话。她盯着自己的盘子，把剩下的一点骨头用筷子拨来拨去。感觉到白旭在自己的手，她才抬起看他。 “你脸色不好，是不舒服吗？”白旭伸手想要碰瑞茜的脸，却被她躲开了。 “别这样，这里很多人。”瑞茜瞥了眼刚刚白旭坐的那一桌，那边的女孩还没走，正睁大了眼睛在看着自己。 就算他不是有钱人家的少爷，走到哪里也照样会受女人喜欢。现在他是在自己身边的，可是将来他走了，她是否也会露出那样的眼神呢？瑞茜又看了那个女孩一眼，看清了其中的渴望和嫉妒。怎么会走到这一步的，一不留神就管不住自己的心了。 “你下午没课吗？”白旭的问话又拉回瑞茜的思绪。 “啊？没有……”她不想再坐在这里了，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只要和他在一起，她必定是引人注目的，那让她感觉不自在。 白旭也跟着站起来，拉着瑞茜的手，要跟她一同走。 “你不管你的朋友了？”瑞茜回头问他，指着那个漂亮的女生。她没控制好自己的表情，不悦地皱起眉头，眼神中也含着怨忧。 “她？只是班上的同学，不用打招呼了。”白旭拉着瑞茜向外走，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幕幕。她不高兴的表情，看人的眼神，她种种的不痛快，越想就越觉得蹊跷。那个样子，很像他在见到她和唐显在一起的表现。 白旭带着瑞茜向前走，没有目的。瑞茜在身后对他喊着，她下午要去图书馆借书，可他走的路不对。她想挣开他的手去别的地方，而他却不肯放开她。 “你刚刚，是不是在吃醋？”白旭停在路边的一棵老树下，阳光的斑影打在他脸上，让瑞茜几乎都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说什么？”瑞茜有些发懵。 “你不高兴，是因为我和别的女孩一起吃饭吗？我只不过碰巧遇到她的，你不要在意……” “谁说我在意！”瑞茜抢白道，却引得白旭绽开微笑。她果然是在意的。 “我不在意的，你和谁在一起我都不会在乎的！”瑞茜又说了一遍，想给自己催眠。 “我和那个女生没有关系的。”白旭抱住她，亲吻她的脸，“不过你生气的样子真可爱，这样至少证明你是喜欢我的。” “我不喜欢自己变成这样。”瑞茜在他怀里哭了。如果真的喜欢了，就会变得患得患失，她不像自己以为的那样看得开。这个男人她本留不住的。 “乖，不要哭。”白旭一下就慌了，他为她擦眼泪，哄她开心一点。见瑞茜哭得止不住，他只好把她带回家里哄着。瑞茜很少会哭的，她受了多少委屈也只会自己忍着，现在她哭得这么伤心，看得他都受不了了。 白旭把瑞茜放在沙发上，自己去倒水给她喝。他看她这样跟自己过不去，心里好像被刀剜一样地难受。最后他蹲在她的面前，捧起她的脸问道：“你承认自己喜欢我，有这么困难吗？” 然后她的眼泪落得更凶了。 22 瑞茜睁开眼睛的时候，觉得身体很酸。她移动一下四肢，却发现自己被白旭抱得紧紧的，本无法脱身。慢慢地，她忆起先前发生的事情，不禁呻吟出声。她竟然情绪失控，在白旭面前哭得一塌糊涂。只因为她发现自己是喜欢他的。这个发现实在不是一件好事，这意味着，她现在一点保留都没有了。 可悲吧，你喜欢上了不能喜欢的人。 似乎是感觉到瑞茜的动作，白旭也醒了。他一睁眼，就对上她哀伤的眼神，对他的自尊心真是不小的打击。 “我求求你了……不要再哭了。”他支起身体，低头吻上瑞茜的眼睛，舌头尝到带苦的咸味。 “我没有哭啊。”瑞茜被他弄得好痒，伸手想把他拨到一边。可是白旭悬在她的头上，就是不肯移开一寸。 男孩凝视着瑞茜，半晌，才叹了口气，抱起她搂在怀里。她赤裸的胴体紧贴着他的口，身上还散发着欢爱的味道。她可以心甘情愿的和他上床，却不肯承认爱上他。白旭苦笑着在瑞茜的耳边说：“好了，我不逼你了。我们心里都明白就好了……” 他发现自己爱上瑞茜的时候，不是很自然地就接受了吗？怎么他仅是提出来她会为他吃醋，她就抗拒得直哭。早就知道这个女孩有点死脑筋，但是没想到会有这么严重。人能够拒绝自己的心吗？他不信，所以只要等着就好了，她早晚都会认命的。 瑞茜心有不甘，但还是乖乖地缩在白旭的怀里，享受片刻的温存。她的眼睛扫到小桌上的闹钟，才发现已经是傍晚了。 “不行，我得走了，晚上我还要去陪晓丹的。”她坐起来，光着身体下床去找衣服穿，却被白旭拦腰抱回到床上。 “不要走……就多陪我一下吧……”白旭的脸埋在瑞茜的背部，在轻轻地啃咬那里的皮肤，引得瑞茜全身开始轻颤。 “别这样。”她想掰开扣在自己腰上的大手，却怎么也拉不开。她觉得自己的头又开始发晕了，他太了解她的身体，只要轻轻地挑拨，便可引发她的情欲。中午就是这样，她明明是在哭泣的，他就开始吻她，吻着吻着就上了床。她止不住自己的眼泪，他就用这种方法引开她注意力。 “好卑鄙！”瑞茜觉得白旭一直都很卑鄙，可她竟然会喜欢上他。 “你说什么？”白旭按住瑞茜，把她压倒在床上，覆上自己的身体，炙热的辱舌搅动她的口腔，务必要把她吻得更晕一些才好。 “你是坏人！你总是喜欢欺负我！”嘴唇好不容易得到自由，瑞茜开口抱怨。可是他又开始攻击她的部，尖处传来电流，身体再度发热。 白旭的舌头绕着她的尖画圈，时不时地用牙齿轻咬。手指下滑，来到温热的小，那里早就湿成一片，在等着男的进入。他的瑞茜敏感多情，就算她嘴上不说，可身体的反应可是骗不了人的。 “对，我是坏人，最喜欢欺负你……”他托高她的臀部，坚硬的男挤入花，一冲到底，惹得她尖叫出声，“谁让你这么可爱呢，我没有办法不去欺负你啊。” 又是熟悉的节奏，原始的舞步，激情的撞击，瑞茜就像刚才那样，又哭又叫，在白旭的冲刺中达到高氵朝。最开始是身体上的沦陷，爱的欢愉，使她欲罢不能。她是什么时候连心也丢掉的呢？ 23 瑞茜哭得太多，眼睛也肿了。她用冷水冲了半天也不管用，索就这样出门。白旭从冰箱里找出冰块，问道：“要不要用冰敷一下？” “不用了，我走了。” “至少吃了饭再走啊！” “我在外面吃……”说完就开门离开了。 白旭看着空空的屋子，心中一阵发紧。他在这里住了两年都没什么感觉，可是瑞茜刚走，他就觉得孤单冷清了。 瑞茜到医院的时候，黄晓梅也在病房。她们姐妹两个见瑞茜来了，就招呼她坐下吃东西。晓丹最先发现瑞茜的变化，问道：“你的眼睛怎么了，哭过了？出什么事了么？” “嗯，下午看了本小说，悲剧的，所以就哭了。”瑞茜微笑着说谎，眼皮都不眨一下。 “你还真是多愁善感，看本小说也能哭成这样。什么样的故事，很悲惨吗？” “很悲惨，讲一个女孩爱上一个男孩，但最后什么也没得到……” 晓梅姐在一边发话了，“天啊，你还真是单纯。要是我的话，一看到悲剧的小说就扔到一边了。现在学习生活压力这么大，谁还有心力去看悲剧小说啊。” 瑞茜保持微笑不变，拨了个桔子一片片地放进嘴里，却吃不出是酸是甜。她幽幽地说：“我开始看的时候，不知道它会是个悲剧的。” 黄氏姐妹只是劝了瑞茜几句，既然受不了悲伤的故事，以后就不要看了。她们接着又聊起别的话题，瑞茜就在一边听着，把手上的桔子慢慢吃完。晓丹想到什么，又问瑞茜：“你听说了吧，唐显学长家中遭窃的事？” “什么？”瑞茜抬起头来问道。 “你不知道吗？我姐今天过来说的，唐显的家里来了小偷，这事儿育英都传遍了。咱们学校还没有人说起吗？” 瑞茜摇摇头，她上午在上课，下午又和白旭私混，也没机会在学校里听八卦。她有些担心，又问黄晓梅：“损失很严重吗？” “听说是丢了一些值钱的小玩竟，手提电脑，手表之类的东西吧。不过唐显报警说他放在家里的一幅画丢了，他很着急要找回来。” “哦……”瑞茜又低下头，看来也没有什么大事。唐显是有钱人家的小孩，东西丢了可以再买新的，这算不了什么的。 晓丹却嘴进来说：“你知道吗？那是一幅女人的裸体画呢，听说唐显宝贝得要死！现在都急死了，也不知道他画的是谁？” “还有谁，肯定是万芳呗。唐显不是美术系的学生，他在学校里好像只画过万芳一个人。”黄晓梅一提起这个，咬牙切齿地说，“那个女的听说了之后，得意得不行。还说唐显把自己的画放在家里藏着，肯定是喜欢上她了！” “这世上还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吗？”妹妹惊叹道。 “对啊，我现在一看到她就讨厌，可她还就喜欢到处乱逛，四处招摇！” “还好，我和她不是一个学校的……” 瑞茜听着听着，思绪又飘到别处。丢了的东西可以找回，或是买新的。那丢了的心呢？她到底是怎么把自己弄到这个地步的？好像也是从最近开始的，对白旭越来越在乎。可是那样的男孩，不可能一心一意只爱她一个的。就算他现在很喜欢她，那这份感情又能维持多久。 她越想心越沉，口闷得透不过气来，直到晓丹拍她，告诉她手机在响，瑞茜才回过神来。瑞茜看了来电人，接起电话，开口便问：“你没事吧？” “你听说了么？”唐显的声音低低沉沉，似乎有些疲惫。 “嗯，听朋友在育英的姐姐说的，丢的东西……很重要吗？” “对啊，很重要很重要……所以只能找你帮忙了。” 唐显请瑞茜到警局一趟，她也没多问，一口就答应了。她告诉晓丹，说自己晚上再过来陪她，黄氏姐妹望着瑞茜离去的身影，都摇了摇头。 晓梅最先开口说：“她真是幸运，有那么好男孩在围着她转。” “我也挺羡慕她的。”晓丹应道，“不过瑞茜人很好，让人讨厌不起来呢。” 这样的女孩才是最可怕的，她可以占尽男的喜爱。而身为同的女人们，不但无法嫉妒，还会从心里为她祝福。这种女孩很少见，一旦遇到了，就会从心底里喜欢她。 瑞茜刚到警察局，便被引入了里面的小间办公室。她还没进门，就听到一个女孩在说话：“学长，你要是觉得不安全的话，我可以去陪你的。大不了多叫几个人一起去啊，你的房子那么大，人多了小偷也就不敢来了。” “不用，我一个人过得很好。” “可是万一再失窃了怎么办啊？” 瑞茜进门，看到唐显就坐在里面，身边还有其它的几个人，估计是同学。瑞茜只认得万芳一个人，那个女孩在见到瑞茜出现之后，就中断谈话，用带着刺的眼光在看着她。 “瑞茜！”唐显见瑞茜来了，原本冷然的脸上现出微笑，“谢谢你能来。”他站起身，走到瑞茜面前，轻柔地问道：“吃过晚饭了吗？” “你……有什么事我能帮你吗？”瑞茜直接问道，如果说自己还没吃，免不了又得让他破费一次。她欠这个男孩人情太多，如果可以回报他，她是很乐意的。 唐显见瑞茜不想回答他的问题，也就不再追问，他转身看向屋内的警察，轻声地说：“就是她，我画里的女孩就是她，只不过头发比现在要长一些。” 警察便请瑞茜照了张像片，以便查案时用。岛上治安很好，只是偶尔会出盗窃案，多半是外面来的人干的。这些警察平时也就做些管理户籍之类的事情，一旦出了事故，大家竟都很兴奋，说什么也要把唐少爷丢的东西找回来。当然也因为这次的东西比较特别，一个女孩的裸画，谁不想看看，唐少爷挂在家里的女孩长得什么样子。 瑞茜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没有想到，唐显竟然把她的画带在身边。从她跟了白旭之后，就再也没去过唐显的画室了，她也没有问过，他是否把画完成。但现在出了这种事情，她和唐显的关系，恐怕是很难说得清了。 感觉到全身一阵发冷，瑞茜抬起头，看到万芳那冰刀似的眼神。瑞茜下意识地想回一个笑，又发现不妥，刚刚弯起的嘴角又僵在脸上，看上去好像在讥笑。于是万芳同学的脸色更青了。 瑞茜在育英还不出名，所以那几个同学都上下地打量着她，把她看成是唐显的女朋友。在警局做完调查，他们还问瑞茜要不要一起去吃饭，她想说自己吃过了。唐显却说：“你在撒谎前，最好先看看要骗的人是谁。”他的表情是笑的，语气却很坚定。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吃过？”瑞茜呆呆地问，手却被唐显拉住，向餐馆的方向走去。 她想挣开的，但是唐显不肯放手。瑞茜没有办法，也不想在大街上闹得太僵，况且万芳的锐利眼光都快把她穿了。她要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再与唐显“打情骂俏”，万芳同学会不会杀她的心都有了？ 24 这一回他们去一品煮里吃水饺，瑞茜本来就没有胃口，可唐显还不停地给她夹菜。面对这样热情的追求者，瑞茜欲哭无泪。她记得唐显以前是一个很理智有节的人啊。 对面万芳仍然不爽地对瑞茜翻白眼，一会儿又甜笑着对唐显撒娇，“学长，我要吃这个，学长，我要吃那个，你帮我夹一下啦。” 我为什么要在这里遭这份罪！瑞茜心里反复念着这一句话。好不容易吃完了，她起身告辞，唐显又说要送她回去。 “我朋友受伤住院了，我要去看她，离这里很近的。”瑞茜在餐馆的门口对唐显说，恨不得拨腿就跑。 “你就这么急着甩掉我吗……”唐显很哀伤地看着瑞茜，深绿的眼睛蒙上一层灰，看得瑞茜心里一痛。 他用得着露出这么伤感的表情吗？她心软，总是被他抓得死死的，这次也不例外。两人并肩走在路上，瑞茜都找不到话题可说。气氛很诡异，她觉得不自在，偷偷地抬眼看了下身边的男孩。他也正好在看她，或者说他的眼睛一直是在看着她的。总之这么一对眼，瑞茜又被那双深情的睛睛电了一下，急忙移开视线。 如果是万芳那些喜欢唐显的人，如果有这样的机会，会怎么做呢？高兴得不知所措，很欣喜地答应，然后做他的情人，等着他抽出时间临宠幸一下。她已经在做这样的角色，何苦再来一回。 “那幅画……是我去你画室里画的那个吗？” “嗯。” “可是我后来就没去了，那时你没有画完它。” “我凭记忆完成的。” “哦……”瑞茜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地问：“可不可以，把它给我？” “可以啊，但是有个条件。”唐显低下头，眼睛里闪着璀璨的火花，“你当我的女朋友。” 瑞茜停下脚步，回视着唐显，她弯起嘴角说道：“这件事你问了我好多次了，你明知道我是不会答应的，为什么还要再提？” “我不死心，心里总是想着，如果我再真诚一点，你就会被我感动。” “你不可能不清楚吧，我是白旭的女人，你不会和自己的朋友抢女人吧。”瑞茜说完，指了指医院的门口，她的情人，正立在那里望着这边。 唐显顺着瑞茜的手指，也看到白旭。他摆摆手，走上前，来到白旭的面前。两个英俊的男人对视着，半晌无语。瑞茜走得慢了些，最终也来到他们身边。她实在不喜欢这样的场面，好像自己是个红颜祸水，还要引发这两个人的争斗。她心里起初还有点小担心的，但是白旭与唐显之间的气氛不算坏，当然也没有动手打架。 也对，她是个什么东西。人家少爷从小就是好朋友，就算两个人都喜欢上同一件东西，还至于大打出手么。最多就是谁也不要了罢了，那时候她也能够得到解脱。 “听说你出事了？”白旭先开的口，脸上挂起笑容。 “丢了一点东西，不过发现得还算及时，我想应该能找回来的。” “那就好……”白旭转头看向瑞茜，伸手了她的头发，“你朋友还在等着你，快上去吧，晚上给你打电话。” 瑞茜点了下头，又看看两个男孩，转身走了。她留在这里也没用，不过是一个小妓女，还想惹得两个贵公子失和吗？瑞茜心里这么想的，可双腿却沉得几乎迈不开步子。她一步一步爬上楼梯，如果不是一会儿还要见朋友，真想躲在这里大哭一场的。她什么也没做，是他们要喜欢她的。被这样的男孩喜欢上一点也不甜蜜，她心里有多苦，没人会明白。 黄晓丹在病房里等着，见到瑞茜进来，马上就说：“白旭过来找你了，刚刚才走的，你有没有看到？” “嗯，看到了……”瑞茜有气无力地回答，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怎么，生病了吗？” “没事……” “不可能没事，你脸色好差！” 黄晓丹一再地追问，瑞茜本藏不住，只得如实地说：“如果有两个男生都在追你，你会怎么做？” “你是说白旭和唐显吗？”黄晓丹立刻兴奋地立直身体，“天啊，如果是我的话，会乐死的！” “对啊，其实是应该笑而不应该哭的……” 她的事情远比表像要复杂，晓丹不会理解的。以她的出身，没有选择人的资格，永远都是处在被动的地位。她不知道自己在他们心中有多重要，若是真的很喜欢她，又能怎样。可以娶她吗？可以天长地久吗？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就不要有什么奢想，到头来落得一场空。 而在医院外面，白旭和唐显终是没有打起来。白旭看瑞茜离开之后，冷冷地问唐显：“你这是什么意思？” 唐显勾起嘴角，“我只是尽力争取我想要的东西，不行么？” 25 油画的事情传得有多快，瑞茜没有概念。晚上她还在病房里面看书，施楠楠和魏瑄进来之后就问她：“原来你和育英的唐显是旧情人？” “什么？”瑞茜问了一声，心中咯噔一下。她在大学里面也不会过得安生了。 “唉呦天哪，我今天晚上在学校食堂里面吃饭。就听到好多人都在说这事儿呢，你现在可太出名了！”施楠楠一屁股坐在病房的空床上，看到桌子上面有香蕉，就拿起一个拨皮吃。 “什么出名？因为她是白旭的女朋友吗？”黄晓丹还一头雾水地问。 “是油画啦，唐显丢了一幅油画，那上面的女孩是瑞茜！”施楠楠边吃边说，“我太佩服你了，我这么开放，也不好意思去当裸体模特的。你什么时候去画的？” “什么！原来那画上的人是你！”黄晓丹这回听明白了，她先前还在和姐姐讨论谁是唐显的梦中情人。结果本人就在她眼前，而她却看不出来。黄晓丹一把抓过瑞茜的手说道：“难怪你还问我被两个男孩子追会怎样，原来他们两个真的都喜欢你啊！” “唉，唉，唉，这么多好资源全被你一个人占尽了，太不公平了！”施楠楠也在一边夸张地说。魏瑄还配合着她，两个人抱在一起假哭。 瑞茜坐在椅子上哭笑不得，她不想出名的，尤其是以这种方式。以前因为白旭的事情，她还在高中里被乔安娜欺负过。但是现在，身边的女孩子似乎并没有指责她，这多少使瑞茜感到一丝心安。 晓丹她们很感兴趣，瑞茜是如何得到那些帅哥的喜欢的。 “我不知道，我进了一个贵族高中，然后就认识他们了……”往事一幕幕地在脑中闪过，瑞茜想起以前那些伤心的快乐的事。那时她在学校里只有叶萍一个朋友，多数的时间都是孤单一人。如今在大学这个宽松的环境里，她才体会到一点同龄人相处的轻松与自在。 “贵族高中啊？真好，里面应该有很我帅哥吧？” 瑞茜笑了，她们就喜欢问这个问题，“是有不少，漂亮的美少女，英俊的美少年。不过长像普通的人更多。” “那你喜欢哪一个人呢？” “我？”瑞茜想了想，弯起嘴角说：“我哪一个人都不喜欢的……” “你这个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 “就是，你还想把所有的帅哥全攥在手心里不成！” 晓丹在床上不能随乱跑，剩下的两个女孩就追着瑞茜打，要惩罚她的用情不专。瑞茜笑着、跑着，暂时把那些烦恼忘在一边。她本来就是坏女孩，假装不在乎地与男人上床，无意之中勾引了一个又一个的大好青年，矫情自私，不肯为别人付出一点点真心。像她这样的人，真的不值得那些人的喜欢。 魏瑄和施楠楠合力擒住瑞茜，魏瑄把瑞茜压在床上，施楠楠就在她的身上搔痒。瑞茜只得声声哀叫地求饶，她在下面乱动时，把施楠楠的书包都推到地上了。但是她们谁也不管，非逼瑞茜老实交代，她到底喜欢的是谁。 “白旭啦，白旭！我喜欢白旭更多，行了吧！”瑞茜叫着。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让人生气呢？”施楠楠终于放开瑞茜，临松手前还在她身上抓了几把，狠狠地吃了几口豆腐。瑞茜的身材太好，平时穿着衣服看不出来，可是着的时候才发现，她的线条真美，手感也好，难怪男生都喜欢她。 瑞茜好不容易得到自由，赶忙跳到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和头发。施楠楠从地上捡起自己的书包，打开拉链从里面拿出一本杂志来对晓丹说：“给，我今天买的，上课的时候看完了。你晚上要是无聊就看看吧。” “八卦杂志啊……”黄晓丹很宝贝地收好，接着和朋友们聊天。 晚上魏瑄问瑞茜要不要由她还陪晓丹，叫瑞茜回去好好睡一觉。 “不用了，这里有空调，床也很大，我在这里陪她就好……”瑞茜把两个室友送出门。她是自愿留下的，回到宿舍里也照样会烦，不如在这里待着，还有个可爱的朋友说话，气氛也不会太闷。 晓丹白天睡得太多，躺在床上问瑞茜可不可以开灯看会杂志。其实瑞茜的情况差不多，她一个下午同样是在床上混过的，除了哭，就是做爱，累了就睡。这日子过的，堕落得令人发指。 她拿出教科书打算预习，还没看到几页，又被晓丹打断了。瑞茜抬头，看到晓丹指着杂志上的画片说：“看这个！这个女配角在生活中原来也是第三者。我妈看过她演的电视剧，说她的演技不错，看来是本色出演啊。” 瑞茜借着台灯灯光瞥了一眼，全身一震，上面说的竟然是爱米的事。 “借我看一下！” 她取过晓丹手上的杂志，仔仔细细地看了两遍，身上出了一层的冷汗。皮特的老婆站出来声讨爱米，还说要封杀她。瑞茜把杂志扔回给晓丹，拿起手机跑到外面。拨了半天都是关机，她没办法，只好发了一个短信。 瑞茜走回病房，躺在床上反复想着爱米的事情。怎么会闹到这个地步，皮特的老婆早就知道爱米的存在，为什么要现在揭发出来。这足以毁掉爱米多年打拼出来的成绩。好不容易才当上第二主演的，现在又出了这种事，以后又要怎么办？ 晓丹还在看八卦，又说哪个女名星被抓到和大老板去开房间了。瑞茜听了嗯一声，又取出手机再次拨爱米的号码，仍是关机。她盯着手机屏幕，才注意到有一条未读短信，本以为是爱米发来的，结果却是白旭。他说他搭了晚上的最后一班渡船，进城去了。 瑞茜又想到她自己的麻烦，不禁苦笑起来。白旭和唐显，要怎么解决？她不要当唐显的第三者。但是跟白，又有什么前途可言？ 26 瑞茜是在凌晨困极了才迷糊地睡着了，乱七八糟的做的全是恶梦，每一次都被吓醒，却又忘掉了梦的内容，只记得是很可怕的事情。最后一次醒来时，她的神极差，外面天还没有大亮，手机又开始响了。 黄晓丹在床上翻了个身，嘟囔了几句，好像是嫌铃声吵到她了。瑞茜急忙下床，拿了手机到外面去接。 爱米问道：“你都知道了？” “嗯，我看到报导了，怎么会这样？” 爱米发出一阵干笑，“皮特要跟她离婚，所以那个女人就急了……” 瑞茜听了爱米的解释，有些难过，又有些心慰。皮特居然要离婚，然后娶爱米。他当然知道这么做他会失去现在的财富和地位，但还是选择走这条道路。她的爱米姐，总算找到了一个肯为她放弃一切的人。 “你不是最喜欢钱了吗？皮特以后没钱了，那你还跟他啊？” “有什么办法，他都为我做到这个地步了，我还要甩了他吗？”爱米发出很无奈的叹息。但是瑞茜听到却笑了，她了解爱米现在是开心大过伤感的。这也叫做有失有得吧，爱米在社会上混了太久了，非常累，能找到一个真心的男人太不容易。 瑞茜和爱米聊了一会，知道爱米现在没事，她也就安心了。她往回走时，又生出一些感慨来。爱米太有心计了，她总是能做到让自己受到的伤害最小，为了这个就算当狐狸她也甘心。她利用小陈哥对皮特摊牌，说她不想再浪费自己的青春了，如果不行，她就分手去嫁小陈哥。爱米可以分得干脆，可是皮特舍不得。 女人啊，如果可以做到那样，就刀枪不入了吧？ 瑞茜白天去上课，在学校里又听到消息，唐少爷的案子破了，就在昨天晚上。 那个小贼本来只是打算偷点值钱的小玩意儿拿去卖的，可他偏偏看到了唐显挂在画室里面的裸女油画，觉得漂亮，看着喜欢，就撬开画框把画圈走了。那个笨蛋不是第一次做案了，警察们在渡口那里等着，见他乘了晚上最后一班渡船，就一齐上去当场拿下。 当时在船上，警察把画打开检查的时候，很多人都瞧见了，据说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少女。瑞茜听了，心头又是一阵发寒，她倒不是担心自己当模特会被别人笑话，关键是白旭也在那条船上。 到下午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知道，那个少女就是程瑞茜了。很多人特地跑到她在的教室里面张望，见到瑞茜就品头论足，然后她和白旭和唐显的三角关系就越传越夸张了。瑞茜很想装做不在乎的样子，但又做不到。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真是无聊，一堆乡下土包子！别打扰我们学习！”施楠楠走到教室门口，把外面的人骂走了。可是瑞茜连上课的心情也没有了，室友就劝，说她还是回去休息一下比较好。 瑞茜就在宿舍里一直睡到傍晚，魏瑄一个人回来时把她叫起来，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吃饭。瑞茜梳了梳头就出门了。结果在走廊楼梯里见到的同学，都要特地多看瑞茜几眼。她们没有恶意，只是好奇，但瑞茜还是不舒服。她不想去教室，不想回宿舍，最后只想去白旭的房子里面躲着，那里可以让她安静地待一会儿。 白旭从昨天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出现，他回陆上去了，没打过一个电话来。以前他每天都要打好几个电话给她的，但是她等了一天都没有。瑞茜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半开的窗子里不时吹进夜晚的凉风，她觉得冷，身体开始微抖，却不想动一下。 他生气了吧，肯定要气的，自己的女人，还要和别人男人勾三搭四。而且还画了裸画，被人挂在屋里。那简直是在给他戴绿帽子了！程瑞茜啊，你一直都自作聪明，小心经营却弄得一塌糊涂。全都完了，都结束了，他回来之后肯定不会要你了。这下好了，终于解脱了，纠缠了这么多年，一切都该结束了…… 她这样想着，嘴角勾起笑容。自己不是早就有所准备了吗？所以走到这一天也不吃惊。心里应该高兴的，可却闷得要死。她觉得脸上凉凉的，伸手抹了一把，看到手上全是水，那是她的眼泪。 “可恶！”瑞茜轻喃着，用手捂住脸，以为那样就可以阻止自己的伤心和哭泣。 他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好！ 27 白旭给瑞茜打电话，却一直都没有人接。他去学校里面找，她宿舍的人说她没有回来。白旭跑了一圈没见到人，只得回家，结果一进门就见到她在家里的沙发上睡觉。 “瑞茜，醒醒……别在这里睡啊。”白旭走过去想叫醒瑞茜，却发现她在发烧。 他吓坏了，急忙把她抱回卧室去，又找出温度计来量体温。还好她烧得不算重，白旭这才放心一点。他坐在床边，看着瑞茜的睡颜，注意到她脸上有些发红，起来的，那是皮肤遇水春裂的痕迹。 她哭过了么？ 他低下头去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就倚在她身边，不久也累极睡去。 两个人一直睡到天夜，外面的树上突然落了一群小鸟，叽叽喳喳叫声很大。他们几乎是同时睁眼的。瑞茜看到白旭俊容近在咫尺，心中一愣，一时搞不清状态。白旭伸手去探她的额头，感觉体温降下来了，就笑着说：“还好，现在不烧了。” “我发烧了吗？”瑞茜眨着大眼看他。 “你不知道你发烧吗？”白旭看她那样子太诱人，恨不得立刻扑上去。 “是么？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有些头疼。” 瑞茜刚说完，肚子就传来呱呱的声音，她睡了有多久，好像几天都没有吃饭，饿得厉害。白旭笑起来，拉着她下床，洗脸，换衣服，又带她去吃饭。瑞茜被动地听他的安排，觉得自己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直到她走出室外，看到人群，才想起来。 他不是回来对她提分手吗？他就在那条船上，不可能不知道的吧？ 可是白旭什么都没有表示，依旧地对她露出很灿烂的微笑，带点宠溺的味道。他牵着她的手过街时，她觉得那手上的温度好暖，很轻地握着她，但是想挣脱开也并不容易。 感觉到瑞茜的手在挣扎，白旭停下脚步，回头问她：“有什么事吗？” 瑞茜褐色的眼睛在灯光下泛着水花，波光闪闪地看着他，“你没有话要对我说吗？”她想这可能是最后的温柔了吧。找个餐厅吃顿饭，然后分道扬镳。 白旭想了想，含笑说道：“对啊，我忘了问，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好的，贵的……”如果就剩这么一顿饭了，那她还是先满足了自己的胃再说。 “好，那就去最贵的餐厅！” 他们去了最高级的餐厅，点了最贵的菜，瑞茜没觉得好吃，但那些东西都是很花多钱买的，就把白旭点给她的东西全都吃了。到最后白旭都怕她吃多了会撑着，不准她再吃了。瑞茜放下刀叉，等着他把话说清。而白旭只对她说：“我们回家吧……” 她一直在等那句话，在餐厅时等，在回家的路上等，到家之后白旭去洗澡，她坐在沙发上等。 后来白旭叫她帮他擦背，她就进了浴室。开始是她给他擦，然后就变成他给她擦，那不叫擦，那是爱抚。白旭的手指伸入她的小时，瑞茜立刻就湿了。她抱住白旭的身体，下半身蹭着他的，那里在她之前碰到他的背部时，就已经开始硬了。 白旭把瑞茜推到浴室的墙上，抬起她的腿就进去了。他冲得太急，大的得她好痛。瑞茜忍下叫喊，配合着男孩的动作与扭动腰肢，直到高氵朝来的时候她才大叫出来。 白旭抽出自己的分身，从花里带出一股白，他才记起来自己没有用安全套。瑞茜瘫坐在地上喘着气，花撒没有关掉，喷出的温水打在她身上。浴室时的温度不低，可她却冷得全身发抖，她已经太依赖他了。如果分开的话，又要花多长的时间来抚平伤口呢。就像包磊一样，她至今忆起来都会想哭。 “瑞茜，过来冲一下……”白旭蹲下身来，本想脱掉仍挂在瑞茜身上的上衣，却发现她在哭泣。“怎么了？我弄疼你了吗？”他把她抱在怀里，以为是因为他又忘了做防护措施，惹她生气了，正要道歉的，可是瑞茜先问了他一句：“你要什么时候才说？” “说什么？” “分手啊。” “为什么要分手？”白旭有点莫名其妙，可怀里的女孩抬头望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 “唐显的画，那是我……我给你戴绿帽子了……” 白旭的脸僵了一下，蹙眉问道：“你和唐显上床了？” 看到瑞茜摇摇头，他的眉头又松开了，“这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幅画嘛，给唐显当模特的人多了，又不是每个人都和他有一腿。” 白旭这话说得挺心虚。唐显轻易不会与自己的模特上床，可是他以前经常找唐显的模特上床。所以在船上见到那幅画时，他开始是很生气的，但是过了一天，那股火气也就散了。相比之下，瑞茜算得上是冰清玉洁了。她的第一个男人是他，这么多年了也只跟他在一起，她不会随便找别的人，这一点他有十足的把握。 所以真要和油画、模特的事儿算起账来，最后理亏的绝对是他！ 28 于是乎，关于画的事情白大爷连提都不提。只不过有时想起来自己女友的画被唐显摆在家里，心里还是堵得慌。那个家伙有病啊，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蓝静之有什么不好，人漂亮身材又好，当初他想追还没追到呢。 往事不提也罢，他现在有瑞茜，比蓝静之漂亮，比蓝静之可爱，他要把她抓牢了，气死唐显！ 接下来的两天是周末，瑞茜就待在白旭那里，做饭，吃饭，打扫，看书，或是起了两个人一起做爱。她现在明白自己是喜欢白旭的了，少了心里的那层别扭，做爱时也更加放得开。白旭当然是又惊又喜，抱着瑞茜不肯放手了。 这恐怕是她从高中以来，过得最快乐的一段时间了。瑞茜享受的现在平静的生活，可以上学，有人疼爱，人生如果永远停在这一刻就好了。 周日晚上白旭开车带着瑞茜去买日用品，他们在超市旁边的小餐馆吃东西时，老板竟还记得瑞茜。 “小姑娘，又和男朋友过来吃饭吗？” 瑞茜一僵，想起上次和唐显在这里吃饭的事情了，也就是那一晚开始唐显开始变得咄咄逼人。白旭不知道那回事，抬头问老板：“你记错了吧？”他没带瑞茜来过这里的。 “怎么可能记错！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谁见了都不会忘的，我老婆还说你们真是少见的一对漂亮小孩呢。她还说小伙子的眼睛像绿宝石一样好看……”不对啊，餐馆老板终于注意到了，这个小伙子的眼睛是黑的，不是绿的啊！难道是老婆记错了？他只记得小姑娘长得漂亮，多看了几眼。他老婆喜欢小伙子，从头到脚打量个遍。 不是老婆记错了，就是小姑娘身边的男人换人了。老板看到白旭的表情发紧，发觉自己很可能是说错了话，赶紧回去做事了。本想上去说几句套个近乎，把他们发展成熟客的，好像是起了反作用。 白旭扯了扯嘴角，问道：“你上次是和唐显来的吗？” 瑞茜点点头。 “什么时候？” “新生舞会那天……” 原来，那天晚上瑞茜回来陪他吃过饭就说自己不消化。她是吃了两次晚饭，所以才会难受。白旭的心里更堵了，有股闷气发不出来，不舍得对瑞茜发火，现在又找不到唐显，他真的很想揍那小子一顿啊。 “如果你想去舞会的话，你可以跟我说啊，我会陪你去的。” “我不想去，那天是被室友拉着去的，我是在回来的路上遇到唐显的。” 白旭快郁闷死了，遇到这种事情他能怎么做？和瑞茜大发脾气吗，叫她不要和唐显见面，那样也显得他太小气了吧！可是真不甘心啊，自己的女朋友被别人勾引，原来滋味这么不好受的。白旭想起以前得罪过的张大少，李二少，王三少……越想越后怕，难怪那几位仁兄这么恨他，马子被抢的确不爽啊。 瑞茜只不过是和唐显吃过一顿饭，他心里酸得像喝了一瓶醋，都要吐酸水了。 结果两个人都没吃好，草草地扒了两口就离开了。临走前老板娘过来，多看了白旭两眼，又一脸暧昧地对瑞茜说：“以后多多惠顾啊，要是常客我们会打折优惠的。”年轻漂亮的女孩就是吃香，身边的帅哥换过一个又一个。 白旭掏出钱包付款，心里却想：你这句话到底是对谁说的，要是叫瑞茜常来那还是算了，除非是跟着他来。 他心里不痛快，上车之后就问瑞茜要不要去海边逛逛。其实是他想透透气，再说和瑞茜一起在夜色下吹海风也挺有情调的。她不反对，他开车就走，到达之后就把车子停在路边，拉着瑞茜的手沿着公路向前步行。 还没走多远，白旭看到前面的沙地上停了一辆车子，他牵着瑞茜刚想绕过去，却注意到了车牌。他没事眼神这么好干什么，大晚上的竟然还能看清，那不是唐显的车子吗？真是冤家路窄，这个家伙怎么随处都在呢？ “要不我们回去吧？”白旭转身对瑞茜说。Sum那个家伙肯定又在海边观景扮忧郁呢，这种内敛美男子要是被女孩子看到了，那还了得。以前他就经常会输给唐显的，女人们总是说唐显身上有种气质，看了叫人莫名地心痛，恨不得抚平他的忧伤。 有没有搞错，装忧郁他也会啊，只是不屑去套用那种招术。男人要是喜欢女人，抓过来上就是了。他长得有模有样，一个电眼过去，女人不就到手了！话说当初瑞茜也是这么抢到手的……所以她才这么恨他。 唉，不承认也不行，男人打深情牌，才是最高明的手段呐。 “不去看海了吗？”瑞茜不晓得白旭心中的百转千回，听到不远处的海浪声，很想过去看看的。 “我累了，想回去睡觉。”白旭找了个借口，带着瑞茜往回走，心想这样就不会遇到唐显了吧。 结果老天非得跟他过不去，前面快速开来一辆车，在他们两人面前停下。车灯发出明亮的光，照得他们眼前一片白。 “应该就在那里，我的车陷在沙子里了。”第一个下车的人就是唐显，白旭听到那声音直皱眉头。 接着又下来三个人，手里拿着工具。唐显转身，正好看到白旭与瑞茜，手牵着手。他心里一拧，看到他们两人在一起的画面竟然如此刺眼。 “嗨，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唐显仍是挂起温文的笑容。 “约会……我们马上就回去了。”白旭拉着瑞茜，又向前走几步。 那三个人好像是修车厂的工人，在催着唐显带他们去看车。唐显心情低落，只得跟白旭道别，领着人与瑞茜擦身而过。晚上天黑，离远了就看不清他们在做什么。白旭催瑞茜上车，恨不得快点离开这里。 “他的车……不用管吗？”瑞茜仍在回头看，刚刚看到唐显的脸，叫人心中一阵发紧。 白旭长叹一口气，准备开车门的手悬在半空，终是又收了回来。 “你在这儿等着，我过去看看……”他把瑞茜推进车中，关上车门，走向沙滩，身影在月光下变得朦胧。 有点窝囊，但不想叫瑞茜认为他是小心眼。何况唐显还是他从小就玩在一起的朋友，也就是这两年才变得疏远的。说来那家伙也挺可怜的，蓝静之看似文弱，但不是省油的灯啊。 29 他们折腾了一通，把唐显的车子拉走了。白旭带着瑞茜回家，睡了一觉之后又去上课了。瑞茜经过两天的修整，心里上平衡了好多。她不过是当了一回裸体模特，这没什么了不起的。大学校园里面活动多八卦也多，等瑞茜再去上课时，大家聊天的重点早就不是她了。施楠楠把上了篮球队的队长……这是小谢对瑞茜说的。瑞茜听了微微一笑，楠楠还真是闲不住的人啊。 “你们屋的施楠楠，她怎么成天找上运动队的队长呢？”小谢早上经常起晚，她总是拜托瑞茜帮她占个位子。 “不知道……她喜欢运动男孩吧。”瑞茜扫了几眼下节课要讲的内容，还要分神回应小谢。 “唉唉，女孩漂亮就是好啊，什么样的帅哥都找得到，像施楠楠，像魏瑄，像你……真是羡慕死我了！” 瑞茜忍不住笑了，她抬头看看小谢，轻声地说：“你不用羡慕别人的，漂亮女孩也不一定会找到好男人。” “你说这话不是刺激别人吗！你能说白旭不是好人吗？还有育英的唐显，他也喜欢你吧？” 他们算是好人吗？瑞茜望着小谢，心思又飘到别处。以前白旭很坏，可是不知不觉又变得对她很好。唐显也是，那样温柔的男人，如果肯真心对待一个女人，那也是很幸福的一件事。她遇到了好男人，可惜都不是她的。 下午的课结束之后，瑞茜又到医院去看黄晓丹，这个小丫头终于可以出院了。她还未进病房，听到里面一阵笑声，有晓丹的，也有个男人的低笑声。她走入，看到赵家阳在里面，手上还拿着咬了半截的香蕉。看到瑞茜，他还举起那只拿着香蕉的手摆了摆，悬在皮外的那一截香蕉断了，掉在他的衣上，又滚到地上。 “可惜了……”赵医生捡起那截香蕉，放到嘴里面吃掉了。 “你，不怕脏吗？”瑞茜问道，医生不是最爱干净了吗？ “没事没事，不干不净吃了没病。”赵家阳把果皮扔在垃圾桶里，又拍了拍手，一脸阳光地看着瑞茜。 这个家伙真的是医生吗？瑞茜还没见过赵家阳给人看病的样子，心想他这样整天笑嘻嘻地一派轻松，可以当好严谨负责的医生吗。这话当然不能问出口的，不然太伤人家自尊了。 过了一会施楠楠和魏瑄也来了，还带着她新交的男朋友，虽然不知道这一位又能持续多长时间，但是几个女生还是很热情地招和他打了招呼。赵家阳帮忙办好了出院的手续，又开车把晓丹送回了宿舍。 这个晚上，一个屋子的四个室友，总算又凑齐了一次。 施楠楠说她决定和篮球队队长好好地交往了。 魏瑄说她在图书馆里认识了一个男生，非常谈得来。 黄晓丹说她对赵家阳表白了，那个家伙婉转地说自己愿意当她的哥哥。 三个人齐刷刷地看向瑞茜，叫她交待这个周末的行程进度。 “我有什么好交待的，我们还是那个样子啊。”瑞茜摊开两手说着，心里觉得她们应该先安慰晓丹才对啊，她刚刚失恋不是么。 “啊啊啊……看她那个幸福的样子真是刺眼啊！”黄晓丹果真配合地做了一副痛苦万分的样子，指使另两个女孩上前去折磨瑞茜，不能叫她太好过。 瑞茜躲来躲去，还是被那几个丫头压在地上，又又抓的，好一顿折腾。她哀叫着求饶，说自己肚子笑得快要抽筋了，她们才肯放过她。幸亏大学的室友都是没什么坏心眼的女生，如果遇到像乔安娜那样的女孩，瑞茜想她的日子肯定不不会过得如现在这样轻松。 黄晓丹的腿好得很快，不久就可以下地走路了，虽然有点瘸，但总比坐着不能动好。这个天生活泼好动的小女生很快就待不住了，提议在周末的时候去海边的度假村去玩，那边还有焰火活动在晚上举行。 “怎么去？你这个样子，可以去挤公车吗？”施楠楠问道。 “为什么要去挤车，我们借辆车开去不行么？”晓丹反问道。 “我们之中谁会开车？”魏瑄问道，然后三个人又齐看瑞茜。 “别看我，我只会坐车……” 其他三个人听了心中愤恨，凭什么啊，这个丫头这么走运，找了个少财东，到哪里都有好车可以坐。 最后在施楠楠的安排之下，这趟度假村之游还是成行了，只不过是变成和篮球队的几个帅哥联谊。其中还包括白旭，他是球队的主力，还是瑞茜的男朋友，最关键的一点是，他有车。 于是白少爷成了司机，小弟，赞助者，忙了一天却没有机会和瑞茜单独亲热。他把一箱啤酒搬到沙滩上的火堆旁，看到一圈的人正在谈笑风生。他的茜茜坐在火堆前，红色的火光照亮了那张可爱的娇颜，然后她微笑着，与别的男生交谈。白旭甩了甩酸麻的胳膊，心里想着，他为什么要跑到这边来受罪呢？ 先前计划的浪漫之夜已经被毁得一塌糊涂，他准备的东西也被这些死混蛋吃光喝净，还赖在这里不肯走。他在旅游旺季订一个房间容易么。本打算是和瑞茜一起看焰火的，然后再把该说的话说了。 几个男生醉得东倒西歪，爬到套房里，连床都找不到，直接就在地板上睡着了。卧室里的那张大床睡了三个女生，结果白旭和瑞茜倒被挤了出来。 两个人相视无语，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的？午夜时分，缤纷的焰火将整个天空点亮。白旭就站在门廊上，拥着他的茜茜，看着焰火，心中才觉得温暖，白天受的那些鸟气也忘得一干二净。 此时不说，更待何时？ “瑞茜……”白旭转身来到瑞茜面前，很严肃地说：“你看，我们在一起也有几年了。有三年了吧？应该有了，从我们认识到现在都三年多了。那个……我以前对你是不好，不过那时候我还小嘛……你也知道，我是被宠坏了的小孩，那个时候又喜欢你……所以……做了很多过份的事情。可是我很后悔的，我知道我错了！对了，我向你道过歉了吗？” “没有吧……”瑞茜看着白旭，不解他罗里罗嗦是啥意思。他是说过很多个对不起，不过她一直认为那些话没什么诚意。 “啊？没有吗？我以为我说过了的，那我现在向你道歉，为我以前做过的错事，你能原谅我吗？” 瑞茜蹙着眉，心想他这么大费周折地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 “你不肯原谅我吗？”他很着急地问道，好像她若不说的话，他就要哭出来似的。 “好了，我原谅你了。我一般不和白痴计较的……” 后面的话，白旭没有听到，他只听得“我原谅你”这四个大字，在他心中狠敲了四下。现在还有什么问题呢，他喜欢瑞茜，瑞茜也喜欢他，他们之间两情相悦。认定这个女孩，以后也不会再看别的女孩一眼，心中只有他的茜茜。所以说出那句话是顺理成章的事。 “瑞茜，你嫁给我吧！” 30 “你看到我，不用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吧？”叶萍擒着微笑，端起面前的橙汁喝了一小口，真没想到自己会遇到这种状况。 白旭坐在对面的位子上，脸色铁青，抬眼看看向门口走去的母亲和，长叹了一口气。 “你应该知道，她们今天把你我叫来，是什么意思吧？”叶萍看着白旭的脸，觉得他那个表情真是好看。帅哥，就算是一脸苦瓜，还是帅哥。 “我不知道她们找来的人是你……” 这才是让白旭最犯愁的，如果是其它的什么女孩，他可以毫不顾忌的说出反对的话。即使是卑鄙地攻击对方是丑八怪，他也做得出来。可是这个女孩不行，她是瑞茜的好朋友，无论如何也是要留个面子的。 叶萍大笑起来，因为动作太大，还引得面前的餐桌也跟着颤动起来。这真是太好笑了，她的父母叫她过来相亲，结果对象竟然是白旭，她忍了多久才不至于在长辈面前笑出声来啊。 “哈哈哈……对不起，我刚刚憋得太厉害了……哈哈哈哈……” 等叶萍笑够了，白旭的耐心已经快磨光了。这个女孩很怪，他从高中时就感觉到了，她总是在瑞茜的身边待着，一双眼睛很灵动，似乎是把周遭的事情看得通通透透。 “你不会当真吧？”白旭焦急地问道。 “你以为我会当真吗？我今天本来就是看在你妈妈的面子上才过来的。”叶萍说完，又上下把白旭打量了一翻，总觉得他哪里变得不一样了。他的外貌没有太大的变化，无非是头发长一点，衣服也还是休闲的打扮，仍旧是帅气非凡。她想了半天，最后归结到气质上的改变。 男孩大了，就会沉稳很多，白旭的确是比以前更加吸引人了。 “你还和瑞茜在一起吗？” “嗯……” “哇，真是难得，当初我还以为你们很快就会分开的。” 她早就知道瑞茜与白旭的事情，还曾经为此和别人打过赌。只可惜输的人总是她，那两个人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分开过。她叶萍有生以来，第一次看错了人。白旭似乎并非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大少爷，他对瑞茜还是有情的。 因为和瑞茜是好朋友，叶萍从来不过问瑞茜的私事，毕竟她是喜欢瑞茜才和她交朋友的，而不是为了瑞茜的八卦。话说回来，与瑞茜交朋友之后，她的确有更多的八卦可以挖。 白旭、唐显、唐糖，瑞茜可以一下子吸引这三个男生的喜欢。她不喜欢白旭，也不看好唐显，本来还以为唐糖机会更大一些的，结果那个男孩走得太快。总之瑞茜身边的故事太彩，叶萍到现在还在后悔为什么不去考南岛的大学。 白旭看不出叶萍的表情，她一会皱眉一会又偷笑，几分钟之内换了好几副面孔。他以前只知道她总是出现在瑞茜的身边，一直以为叶萍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现在看来不是那么回事。 “我向瑞茜求婚了。”白旭坦白道，也就暗示叶萍，他们两个没有可能。 “真的？”叶萍瞪大了眼睛。 “真的……两个月前，在学校里。” 叶萍半天没说出话来，白旭还以为她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顿时觉得事情变得好麻烦。如果是一个不认识的女孩该多好，他怎么骂怎么损都不会有负担，可是眼前的这位小姐，露出一副花痴样，他却不能说出重话。万一叶萍是以前暗恋他的女孩，该怎么办啊！ 可惜叶小姐本就不是那么想的。 好可惜啊，为什么要留在本市读书，要是去南岛的话，该有多少好玩的事情可以看呐……叶萍满心的伤感与悔恨，都只是因为她没有热闹可以看了。 31 “瑞茜，你嫁给我吧！” 她觉得吃惊，猛地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是在做梦。可是梦中的人物是那么真实，好像是真的发生过的的。瑞茜转了个身，脑子渐渐从午睡的混沌中清醒过来，才记起来那并不是梦。 白旭真的向她求过婚！ 多可笑啊，明明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却说出口，好像他们真的有美好的未来似的。更可笑的还是她自己，竟然说不出一个“不”字，明知道自己答应了也没有用，却还要配合他继续做梦。 “继续做梦啊……什么时候会醒呢？” 瑞茜自言自语地说着，头还在晕，索倒下接着睡。她因为跟了这个男人，日子过得太好了。像现在这样的状态，若是以前的自己，肯定都要看不起自己了。听到手机响了，瑞茜才起身去接。 “你现在在哪里？”叶萍清亮的声音好像是含着笑意。 “我家里啊，有事吗？” “有事，当然有事，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你快点出来一下……” 等瑞茜到达约会的地点时，叶萍已经喝到第五杯饮料了。 “谢天谢地，你总算来了，等我一下啊！”叶萍说完，就直奔厕所。她这一天下来，光喝水了，厕所不知跑了多少趟。刚刚在等瑞茜时，因为怕她找不到，所以一直在忍，真是好辛苦啊。 瑞茜在位子上等了好久，叶萍才回来，脸上挂着笑容，看起来心情很好。 “遇到什么高兴的事了么？”瑞茜含笑问道。 “算不上什么高兴的事情，不过对于我来说，是很有趣的经历。”叶萍看着自己的朋友，发觉瑞茜几个月没见，变得更漂亮了一些，“女人如果有爱情的滋润，就会变得美丽吗？” “你为什么要这么问？”瑞茜好笑地说，真是被叶萍搞得一头雾水。 “我觉得你是越来越美丽了，在大学里面过得很有趣吧？” “是挺有趣的……”认识了新的朋友，还发生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瑞茜晚上躺在床上时，还会觉得在南岛的经历就如梦境一般，比她在高中时期还要热闹很多。 叶萍看瑞茜那个表情，心中更加后悔了。她能想象得出来，瑞茜在大学里面，与白旭，与唐显，会闹出多少好玩的事情。可惜她不能亲眼见到，瑞茜自己也不会说出来。可以预见在未来的日子里，风波也不会少。 “我今天挺无聊的，突然想去逛街，你陪我好不好？”叶萍笑嘻嘻地拉着瑞茜去玩，讲自己在大学里面的无聊事，讲快餐店里面又请了几个有趣的员工，讲她爸爸妈妈现在有多忙。 叶萍带瑞茜回NG餐厅去玩到好晚，她知道白旭现在肯定急得到处去找瑞茜呢。下午他前脚刚走，她后脚就打电话约瑞茜出来，还叫瑞茜把手机关掉，故意叫那个臭家伙找不到人。她叶大小姐虽然无心去攀白家的高枝，但是被白旭这种花花大少拒绝，还是极度不爽。 等吧，等吧，急死你！ 直到晚上十点多钟，叶萍才开车送瑞茜回公寓。临到瑞茜下车的时候，她才叫住瑞茜，说了一句：“你回去的时候小心一点，我估计白公子可能会不高兴。”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没什么，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一下。我家的公司最近要和白家的企业合作，结果他们家的老人竟然动了搞商业联姻的心眼。你要小心一点，就算白旭再爱你，也得先过了家长那一关。” 32 瑞茜走进电梯里，却忘记按楼层按扭。电梯门合上之后，她就一直在里面发呆，直到后面又有人进入电梯，好心地提醒她，她才回到现实之中。 叶萍与白旭，多么出乎意料的组合……瑞茜以前曾经想过很多的女孩，但从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朋友。叶家的事业在短短的几年内扩张得很快，瑞茜知道，这里面有不少决断是叶萍下的，她天生就是个商业天才。 “门当户对啊……” 瑞茜喃喃自语道，低头边走出电梯，边从背包中找钥匙。她的手刚到钥匙环，正要取出，胳膊就被一股力量拉住，她抬头，看到白旭那张焦急的脸。 “你去哪里了？” “去见叶萍了……”瑞茜被白旭拉着回到公寓，她说出那个名字，就感觉到白旭的手震了一下。 “见鬼！她跟你说了什么？” “该说的都说了，叶萍她……”瑞茜的话没说完，便被白旭紧紧地抱在怀里。他用的力道太猛，她一下子就撞到他的口，鼻子都碰疼了。 “别听她的，只要相信我就好了。”白旭在她耳边低声地说着，每一个字都吐出一口热气，烧烫了她的耳朵，也烧昏了她的大脑。 他为什么要这样说，她又怎么能相信他。 “叶萍她只说和你吃了一顿饭，难道这也不能相信吗？” 瑞茜抬头，盈盈地望着白旭。她心里面难受，可脸上却依然平静。 她就剩下这么一点小面子了，除此之外，一无所有，就连眼前这个男人，也马上就要失去了。早就知道她的幸福不会长久，在岛上读书的这半年，实在是过得太过轻松舒适了。一切过于美好，她甚至幻想过白旭真的可以娶她。但是现在看来，她的梦该醒了。 “我事先不知道的，我妈叫我去吃饭，我不知道她会在那里，不然我不会去的……” 瑞茜绽开笑容，白旭哪里会是那种乖乖听家里话的孩子呢，她可以想象出他在餐厅里面脸色有多不好看。 “你有没有叫叶萍难堪？” “我哪敢！我现在晓得那女的有多厉害了。” “她是很厉害……其实叶萍她一直都很出色的。” “她出不出色不关我的事，我想娶的人是你！” 白旭打断瑞茜的话，低头封住了她的嘴。他搂得她好紧，舌头急切地在她口中搅动，纠缠着她的嘴辰，她的身体，她的心。她所有的一切都应该是他的！白旭吻得瑞茜快透不过气来了，而她却舍不得挣扎，直到两个人都筋疲力尽，才结束这个亲吻。 瑞茜依在白旭的怀里喘着气，伸出手紧紧地攀附在他的身上。这副年轻壮的身体，她深深迷恋，如今要离开，又如何放得开。她千防万防，却防不了自己的一颗心，二十年后，她竟然又走上了母亲的老路上，真是可悲。 白旭抱起瑞茜的时候，她一点都没有挣扎，双手搂着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面。闻着他身上散出的男人味，感觉他烫人的体温，心跳与他一起加快。 他想要，她也想要，两个人用身体相互安慰，同尝快感与苦涩，如此而已。 瑞茜在高氵朝时尖叫，紧闭的双眼中有泪流出。她最近特别爱哭，如果心能更硬一些，该有多好。 白旭用手抹去那泪珠，瑞茜睁开眼睛，但看到他无奈的表情。她笑了，轻声地说：“你知道我是私生女吗？” “嗯……”她的身世他早有了解，三年前他花了十五万买到她的第一次，从此也开始他们之间不解的缘分。 “我妈妈说，她一开始不知道那个男人是结过婚的。因为他很年轻，她就以为他还是单身，好可笑。结果她怀孕了，才知道他是有老婆的。她真傻！” 白旭抱起瑞茜，在她背上轻轻抚着，感觉怀中的女孩开始颤抖。他明白她的意思，心中如针扎一般不停地刺痛着。 “我也好傻……”瑞茜说完，闭上眼睛默默地流泪。 想起母亲过去的经历，她就后怕。不知不觉之中，她也被逼到这种地步了。躲过了唐显的诱惑，却又陷入白旭的情网。他们是一样的人呐，成长的过程竟也如此相似。 “瑞茜，瑞茜，你别哭啊！”白旭心疼得要死，搂着自己的女孩却只能看她伤心地流泪，“你相信我啊，我们会在一起的！” 瑞茜扯着嘴角，边笑边流泪。母亲程佳仪曾经讲起过，那个男人临走之前也说过的，他会回来，他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结果呢，她永远都等不到。 33 她从来不是一个乐观的女孩，遇到所有的事情也都不自觉地往最坏处打算。瑞茜在与爱米讲起的时候，她那自卑的心态甚至另爱米都感到吃惊。 “你到底在怕什么呢？就算最后白旭不能娶你，你也不会像你妈妈那样走投无路的，不是么？” 爱米拉着瑞茜的手，安慰这个可怜的小妹妹，她以为茜茜的病已经好了的，但没有想到的是，瑞茜从来都看不到自己的优点。 “你是怕白旭先抛弃你吗？” 瑞茜看着爱米，呆呆地，半天才点了点头。她就是害怕这一点，当真正把心放在一个男人身上时，她内心最脆弱的部位也就暴露出来了。如此强烈的患得患失感，让她整日里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几乎快受不住了。 “小傻瓜啊，这有什么好怕的！你有学历，有本事，就算只剩下一个人也能活下去啊。你要因为害怕，永远都不谈恋爱，不嫁人了吗？” 在爱米的家里待了一个上午，瑞茜把心中的苦闷说出来之后，才觉得痛快了不少。爱米说得也对，她担心这么多有什么用，未来是不确定的，她总是缩手缩脚地活着，对自己没有好处。她也想让自己变得更加自信一点，长期养成的习惯很难改变，但这个成天瞎担心的毛病一定要改。 瑞茜在回到公寓时，接到了叶萍打来的电话，她很轻快地告诉瑞茜：“我把婚事给推了！” “你怎么说的？”瑞茜觉得叶萍一沾这种事情，都会异常兴奋。 “我对我爸妈说，那个家伙长得太帅，人又太花，我看不上他。然后我爸就跟白家人说，自家小女配不上白家少爷。哈哈，这下所有的人都会知道，是我先甩掉白旭的！” 叶萍那丫头够狠，她知道白旭肯定不会答应，所以抢在他行动之前先拒绝掉，给自己挣足了面子。瑞茜听到朋友得意的笑声，也会心一笑，问道：“你真的不喜欢他吗？你不是很喜欢看帅哥的吗？” “拜托，我喜欢帅哥也要看看他有没有主啊。像白旭那样的就算了吧，他心里有你，我得到了也不过是空壳子，没意思。你自己好好抓住吧，他跑不了的。” 这边叶萍的电话刚断，那边白旭就按了门铃。瑞茜过去开门，看到他手上捧了一只盒子，里面装的全是书和光盘。白旭把东西往客厅的桌子上一放，转身笑着对瑞茜说：“我被扫地出门了！” 他伸出手，将瑞茜抱在怀里，在她耳边说道：“这下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了！” “什么意思？”瑞茜抬头问道，感觉事情发展得太过迅速。 叶萍刚刚退婚，白旭就跑回家去摊牌。他们两个一前一后一点时间都不耽误。瑞茜还没来得及整理自己的思绪，他们两个就把事件解决了。 真的解决好了么？瑞茜不敢相信。 所以在白旭的母亲与秘密约见瑞茜时，她并不吃惊。见到那两个女人冷漠的态度，她也早有准备。她们是白旭的家长，并不是她的，所以她不必害怕。 “老实说吧，我们没想过阿旭会把你的事情当真。” 白旭没有爸爸，所以全家的事务都是由他做决定。她们需要一个有家势，有决断能力的女孩，就像叶萍那样的。而程瑞茜只是一个情妇的女儿，生来注定就要做情妇的。白旭在外面养女人可以，但是娶回家就不行。 听了白家***话，瑞茜默默地坐着，她早知道会是这样，但是亲耳听到还是很难过。她想和白旭在一起，但是不想和这样的亲戚在一起。虽说相爱的人之中需要有人做出牺牲，瑞茜更想保护自己一下。 “你们的意思，是要我在他眼前消失吗？”瑞茜一脸平静地问道。 “那样当然好，你要多少钱做补偿？” “你们能给我多少钱呢？” 瑞茜拿着支票，回到与白旭同居的公寓。他正在电脑面前做自己的课程设计，听到瑞茜回来就走到她面前一把抱起她。 “你去哪里了？”他问着怀中的女孩，又俯身亲了她一下。 “我去见你的家长了，她们约的我。”瑞茜笑笑，从背包里面掏出那张支票在他面前摇晃，“看来我也挺值钱的！”她低头数着上面的零，八位数字呢，她可能一辈都赚不到它的百分之一。 白旭取过支票，把它扔在一边，抱紧瑞茜问道：“你相信我吗？” “嗯……” “那就不用管她们，我以前逼死了我爸爸，她不敢再犯一次错误了。实在不行，我们就去私奔。” “好。” 瑞茜依在白旭的怀中，体味他的体温与气味，这个宽阔的膛，是否能为她撑起一片天空。她决定堵一把。 34 事情比瑞茜想象得要轻松，她和白旭并没有被扫地出门，一贫如洗。她有存款，以前白旭给她的，都在银行里面一分没动。白旭也有存款，他爷爷、爸爸留下来的，别人也动不了。不止如此，瑞茜到现在才知道白旭学的那个电子专业是一份多么有前途事业。 “你说你一个游戏程序卖了八千万？”她瞪大了眼睛看着白旭，事到如今她也不能把他同才子划上等号。 “这只是第一版，我们要是出了续集资料片之后，还有更多。不过我得要和三个朋友平分。” “那也是两千万啊……”瑞茜学经济的，想到数字二后面的七个零，不禁有些郁闷。她把尊严卖掉，在白家面前狮子大开口也只得了五千万， 而这个花花公子，忙了一年的时间，就净赚两千万，还是用的课余时间。她现在非常后悔自己没有去学工科了，她这么好的成绩学一个实用专业，出路比会计师之类的更有发展。 “所以说，不用去勤工俭学了？”瑞茜喃喃地说，声音很小，仍是被白旭听到了。 “勤工俭学，有没有搞错？少爷我日进斗金，还用得着俭学么？” 有的人就是天生的幸福，小时候不用为生活担忧，大了之后又一路顺风。瑞茜真想不出白旭这样的人生来有什么愁事。他唯一不太痛快的经历，可能就是与她之间的纠葛吧。不过她闹了这么多的别扭，最终还是被他给收服了。 瑞茜弯起嘴角笑了，她蹭到白旭的跟前，捧起他的脸啄了一下。 “这世界上有你得不到的东西吗？” “没有了吧……”白旭也笑了，“我有你就足够了。” 瑞茜搂着白旭的脖子，跳到他的身上，像只考拉一样地缠住他，缠住她的幸福。没有白家的资金支持，他们还是可以过得很快乐，一切都只是她多虑了。再说她也不是因为他有钱才喜欢他的，所以钱多钱少，都无所谓的。 瑞茜打电话给母亲，请她与白旭见个面。程佳仪听说是白家的公子要娶她，有些意外。 “说真的，我是为你担心过的，但是没想到那个孩子这么喜欢你。” “我也没想到，我们会走到一起的。” 瑞茜挂下电话，感觉白旭的手从身后环上她的腰，她笑着说：“我妈妈说她要去美容一下，明天见面好么？” “我们要不要买些东西给她？”白旭问道，俯身咬了咬她的耳朵。 “那也行，你说买什么好？” “我不知道，你妈妈喜欢什么？” 瑞茜自己也没有主意，她拉着白旭一起出门去逛街，为母亲准备礼物。可是车坐到一半，白旭的朋友打电话过来说是游戏测试时出了bug，叫他过去解决。这事关于他们两个未来的生活，不能耽误。白旭先走了，留下瑞茜一个去挑礼品。 瑞茜不想一个人逛，便打电话约叶萍出来。 “我在餐厅呢，今天有新产品鉴定会，我是评委，走不开啊。” 叶萍不行，瑞茜又打给小雪。 “好啊，正好我也无聊。你在友谊商场对面的广场的雕像前等我好了。” 瑞茜想想自己的朋友还真是不多，在本市的只有爱米、叶萍和小雪了。她算算时间还早，便沿着商业街慢慢溜达。远远地看到前面有一家新店正在装修，门口堆满了气球货品之类的东西。瑞茜再走近一些，认出了那个时装品牌，是Candy代言的那一家。 现在他的身影似乎是无处不在了。 瑞茜在商店前停下，看到里面的人员还在忙。Candy的海报贴得到处都是，他穿着各式的衣服，展现他的美貌。这一家又有些与众不同，店门上方的广告牌不是事先印好的，而是请人画上去的。 瑞茜抬头看着，Candy的半张脸已经画好，那双极具诱惑力的翠绿色眸子闪着幽光，与她以前在夜里见到的一模一样。那样一双漂亮的眼睛，曾经勾住过她的心。 是谁，把他画得如此生动。 瑞茜望着那个画师时，画师也在俯视着她。 瑞茜笑了，摆了摆手，看着唐显顺着梯子下来，走到自己身边。 “学长。”她叫了一声，没见过他穿得这么随便过。极普通的牛仔裤和衬衫，上面沾满了油漆，却无损他的魅力。腿去贵公子的形象，唐显看起来更有活力一些。 “出来逛街吗？一个人？” “不是，我约了朋友。” “和白旭一起？” “不是，是初中的同学。” “哦……” 唐显看着瑞茜，一时语塞。很想留瑞茜多聊一会，可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学长把唐糖画得真好。”瑞茜再次抬头，看着那半幅画，轻声地说道：“他的眼睛真漂亮。” “是啊，有人说过，只要看了他的眼睛，不论男女，都会爱上他。” 有点夸张，但也是实情，瑞茜弯起嘴角笑了一下。他们毕竟是兄弟，唐显这么用心地画着唐糖，证明他是很想念他的。 “他现在怎么样，为什么又跑去做模特了？”她问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敢问出口的话。 唐显笑得有些惨淡，幽幽的地说：“他说他不要唐家给的钱。在外国有人请他，他就去了……” 原来如此，瑞茜笑得更深了。她错得离谱，白旭、唐显、唐糖，她一直以这些人都是些纨绔子弟，一旦脱离了家庭就什么都不是。可事实上他们比她更能适应社会。 白旭会编程，唐显会画画，唐糖更是明艳耀眼。她遇到的，尽是些完美的白马王子。 “我听说了，白旭向你求娶的事。”唐显撑起勉强地笑容，恭喜瑞茜。 “谢谢，我朋友要来了，我得先走了。”一提到这个敏感的问题，瑞茜就觉得不自在，她真有些不忍看唐显失落的表情了。 “瑞茜！”唐显在瑞茜转身之后又叫住她，“如果你们不能在一起了，记得我还在等着你！” 他这个玩笑实在不好笑，但是瑞茜也不生气。 “不会有那一天的！”她笑得很美，肯定地回答他，狠心地拒绝他。 “祝你幸福！”唐显在瑞茜背后叫着，不确定她是否能听到，但却是他的真心。 得不到的东西就该学会放手，既然他们两个真心相爱，他也应该潇洒地祝福。记得在学校时，油画的事件一出，他对白旭说他只想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那一天晚上白旭就出岛了。他听珠宝行的一个朋友说起，白旭在那天晚上订了一个钻戒。Sunny是要抢在他的前面把瑞茜死死套住。 他只走错了一步，以后步步都追不上了。 35 小雪见到瑞茜第一眼，就夸她变得更漂亮了。瑞茜笑着，说她不用这么恭维自己。 “是真的，我每次见到你，都觉得你比以前更好看了，我一点都不夸张的！”小雪再三地说，自己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也是很自豪的，“你是那种耐看型的女生，越看就越觉得顺眼。” “叫你夸得我都不好意思。” “那有什么不好意思，别人说你漂亮，你应该觉得自豪才对。”小雪拉着瑞茜的手，一起又沿着瑞茜来广场的路走回去。走了没有几步，她又转头看向瑞茜，“我听家阳哥说了，你现在是他的学妹了。” 瑞茜见小雪一脸平静，看不出她有什么情绪，便问道：“你和他现在还有联系吗？” “几乎没有了。”小雪的视线离开瑞茜，直视前面的街道，“他只是偶尔打个电话来问我爷爷身体好不好，前几天过来，也是专门拜访我爷爷的。” “那你现在……还喜欢他吗？”瑞茜想自己大学的朋友，其中有不少人说过自己喜欢赵家阳的。那个人走到哪里都很受欢迎，对人也温柔热情。但是一涉及男女问题，他就狡猾得像只狐狸一样，叫人抓不住一点苗头。 “喜欢啊，不过我知道我得不到他。他对我就像是在对一个小妹妹，我还知道他有很多像我一样的妹妹，很好笑是吧。” “一点都不好笑。”瑞茜拉着小雪的手又握紧了一些。 心中有种被揪住的感觉，那些被人拒绝的人心中，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呢。她以前经历过的，但是那种痛因为时间的久远，也因为另一个人的填补，变得模糊不清了。瑞茜远远地，又看到了刚才经过的那家服装专卖店。当高架上的那个男人的身影在她眼中越来越清楚时，听到好像有个声音在问自己，她是否对唐显太绝了。 小雪与瑞茜是同时慢下脚步的，四周还有很多的人停下来看唐显画画。这一回瑞茜仔细地看了一下行人的表情，都是瞪大了眼睛在盯着上方，也不知他们看的是画中的唐糖，还是画外的唐显。 瑞茜问小雪：“你想看一会，还是去别的地方转转？” 小雪收回抬起的脸，笑着说：“那个画师很帅，不是吗？” “是很帅。”瑞茜笑了，看来多数的女孩在看的还是唐显。 “你还要看吗？” 她觉得站在这里，只会影响唐显的工作。他这么做并非是为了赚钱，而是对自己弟弟的一种思念，那么她就没有资格去打断他。但是在瑞茜正要走开的时候，唐显又突然转过身来，用他那双幽绿的眼睛锁住她。 “你不用特地下来的，我要陪朋友去前面的商场去。”瑞茜看着唐显又一次走下楼梯，觉得都不好意思了。她应该直接走过去的，而不是这样一而再地打扰他。 “没关系，我也正要休息一下的。”唐显擒着笑，礼貌地问道：“这位就是你的朋友了？” “嗯，我的初中同学，陈小雪。” 瑞茜把小雪介绍给唐显时，很明显地感觉到小雪的激动。为了不使小雪失望，唐显约她们三个小时之后再回来这里，他要请她们一起吃晚餐时，瑞茜也没有拒绝。 “他比家阳哥还要好看！”小雪在商场时还在聊起唐显，“为什么你身边总是有这么多好看的帅哥。” “我不知道唉。”瑞茜记得别人也这么说过，因为她身边有白旭，因为她与唐显相熟，所以很多人都羡慕她。瑞茜又不是傻瓜，怎么会察觉不到。 “你这个幸福的家伙，真是叫人羡慕！” 听到小雪又一次这样说道，瑞茜便笑了。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有个爱她的男友，有可爱的朋友，她小时候从没敢想过，自己长大后可以得到这么多的东西。 她们在最大的商场里面，为程佳仪挑了一对宝石耳环。母亲戴的首饰全都是假的，她一直想为母亲买一件真正好的东西。即使那会花掉她几个月的工资，瑞茜也觉得很值 再回到广场附近的专卖店时，唐显已经换好衣服在门前等着她们了。小雪看到唐显一身白衣的飘逸身姿，小声地叹道：“好可惜，为什么好男人不是结婚了，就是订婚了呢？ 她听说唐显已经有未婚妻之后，兴趣度立刻减半，但是听说唐显请她们去一家很贵的法国餐厅用餐时，又变得高兴起来。席间三个人只是找些无关紧要的话题聊着，小雪又问唐显为什么要在那里画画。 “其实那家店是我们家投资加盟的，我想弄得与众不同，就自己去画招牌了。事实证明确实吸引很多人注意。” “你家开的？好厉害，我听说那里面的东西很贵的。” “是很贵，不过别的地方销售情况都不错，我想这里也不会差。” “我想也是，他们设计的衣服都很好看，而且模特请得太好了。每个人见了，都会希望自己穿上那些衣服，会变得像模特一样漂亮的。” 瑞茜在中间并不怎么说话，他们吃到最后的甜点时，她拿着小叉子在自己的餐盘上面绕来绕去，有些舍不得破坏掉面前这个致的小食品了。她听到关于模特的谈论之后，才抬起头来问小雪：“你觉得那个模特美吗？” “当然美了！”小雪说完，又看向唐显，突然发现了新大陆似地说：“我觉得你和那个模特长得很像呢！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 瑞茜经小雪这么一说，也记起以前的事情了。那时她陪小雪去购买舞会时要穿的衣服，也是在这条街上遇到唐显在陪蓝静之购物。她想起来了，却不提醒小雪，笑着说道：“所以说嘛，那个Candy如果是个男孩子，肯定比他还要帅的！” 她看得出来，唐糖是比以前更美了。如果他不故意穿女装，换作是正常的男孩子打扮，也肯定是一个极具魅力的男。在她即将获得幸福的时候，想到那个少年，就会觉得愧疚。她欠他一个道歉，但不知是否有机会亲口对他说。 36 也许是巧合吧，瑞茜换了一身衣服，却处于同一家餐厅里，坐在同样的位子上。只是身边的人换成了母亲程佳仪和男友白旭。瑞茜刚刚入座时还有些惊讶，但细想一下便不奇怪了。他们是很好的朋友，来自同一个阶层，品味相近，所以选在同一家餐厅并不稀奇。 “这么说你是下定决心要娶茜茜了？” “对！” 白旭这辈子长这么大，从来没怕过谁，就算是在家中面对母亲和等长辈，他也没像现在这样紧张过。瑞茜的妈妈长得与瑞茜有六分相像，比他想象中要年轻很多，完全是一个年轻女人的模样。 现在这个女人掌握着他未来幸福的生杀大权，他不能不怕。 “我非常爱瑞茜，这辈子非她不娶……”他抬头看着程佳仪，眼中一片真诚。漆黑的瞳仁中溢满深情，而桌子下面的手则紧紧地握着瑞茜。 为了瑞茜，他可以做到与家人决裂，但是瑞茜不能。她一定要得到母亲的同意，就算她说自己的妈妈不会反对，他还是不能放心。昨夜里抓bug搞到凌晨，他本应该抓紧时间睡上一会的，但是一想到要与准岳母见面，他又睁着眼睛熬到了天亮。 他今天脸色太白，黑眼圈很重，眼白上又布满血丝。早上梳洗的时候他懊恼得要死，搞成这副样子，若是给程佳仪留下不好印象可怎么办。 “说实话，我很意外你愿意娶我女儿……” 听到程佳仪的声音，白旭又立刻打起神，恭敬地听着 “我爱她，所以想娶她。”他诚肯地说道。 “我知道。”程佳仪被白旭的表情给逗笑了，谁想到堂堂的白家公子在她的面前就像个小男生一样羞怯呢。 “可是我们两家的背景相差太多，我怕瑞茜跟你在一起会受到欺负。” “只要有我在，没人敢欺负她。” “那你的家人那边，不可能同意吧？” “我的家人不是问题，她们早晚都会妥协的，毕竟我是家里的唯一继承人。” 白旭就是有那个自信，可以摆脱家庭的束缚，得到他喜欢的女孩。就算两位长辈不同意，他也可以放弃掉那份财产，一个有才华有能力的年轻人不怕闯不出自己的天地。面对这样的年轻人，程佳仪原先的担心也减轻了很多。 瑞茜跟白旭在一起，应该会得到幸福吧？ “你妈妈对我到底是怎么看的？”白旭洗过澡后出来，见到瑞茜正好放下电话。她刚刚与母亲通过话。 “她说你比她想象的要好很多。”瑞茜笑着，看着他坐到自己的身边，接过他手中的毛巾，帮白旭擦干头发。 “这么说她没有意见了？”他抬头问她，眼睛里闪着火花。 “没有了，她很高兴，只是觉得我们现在结婚太早了。” “哪里早！我们都成年了！”白旭搂着瑞茜，用自己的体重把她压到沙发上，身体紧贴着她的，“我已经等不及了，我一定要把你栓牢了才行。” 他在她耳边磨蹭着，两只手也不安份地蹿到了瑞茜的衣服里面，搔得她轻轻地抖动起来。 “别这样，你不是从昨天就没有睡觉吗？”瑞茜怕痒，扭着身体想把他推开。他头发上的水珠掉到她脸上，凉凉的，可是身体上却越来越热了。 白旭若是想要，总会有办法得到手的。大手在她敏感的地方挑逗着，温热的唇齿咬上她暴露的部。她的房发育得极好，丰满挺翘又不至于太夸张。他托在手里揉着，觉得自己的瑞茜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美。 就这样啃咬着嬉戏着做足了前戏，他再探入她的私处时，那里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小骗子，你还说你不想要？”他扬起沾满爱的手，在她面前得意地笑着。很暧昧地，把手指放到自己的嘴里舔着，微薄的嘴唇弯开，低沉地说了一句：“很甜。” 瑞茜的脸早就羞得发红，她至今仍是不太能承受白旭那些露骨的调戏言语，骂了一句：“闭嘴！”她的眼神太媚，语气也过于娇软，这样一句恐吓的话一点威力也没有。 “那个不行。”白旭嘿嘿地笑着，俯身在她的口上咬了一口，“如果把嘴巴闭上，那可就少了很多乐趣……” “你这个大色狼！”瑞茜还是忍不住再骂他。 但是她的色狼一点也不在乎，他咧着一口白牙把心爱的姑娘吃了个一干二净，连渣都不剩。 37 瑞茜就觉得所有的事情不应该那么顺利的，这些日子来她总是觉得要有坏事情发生了。当白旭的家里人打电话来时，她反而踏实了一点。 “见鬼，那个老太婆还是不肯死心！”白旭挂掉电话，忍不住骂了一句。 他口中的老太婆就是自己的，那个白家企业的实际掌权人。 “他们叫你回去吗？”瑞茜抬头问他，表情平静。 她今天一直感觉眼皮跳得厉害，担心得坐立不安。如果要发生的坏事就是这一件的话，那倒不用太担心，白旭不会离开她的，就算所有的人都反对，他也不会抛弃她的。 “我才不去呢！”白旭觉得心烦，从冰箱里找出冰水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他嘴上说不去，但是远在国外的姐姐又打电话来，叫他务必回去看看，老人家已经被他气病了。白旭很生气，对姐姐叫道：“你都嫁到那么远的地方了，还要回来管我的闲事吗？” 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能和瑞茜在一起，不论谁提出反对，都是和他过不去。、妈妈、姐姐，白家的女人他一个都不想见，只要听到她们的声音他都会厌烦。瑞茜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如果白旭与家人彻底决裂，他们两个以后心理上也不会好过。 “你最好还是回去看一下吧，如果老人家真是生病了怎么办？” 别人说一万遍也没有用，瑞茜说一句，白旭倒是听。他百般不愿，心里面还是会担心。他也是疼他二十多年了，从小到大要什么给什么。老人家死了大儿子又死了小儿子，几十年间不断地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到现在他又和她对着干。 白旭抹了把脸，还是回屋换了衣服。他走出来时一脸严肃，抱起坐在沙发上的瑞茜狠狠地吻了一通。 “什么都不要听，只要乖乖地等我回来！”他叮嘱了很多遍，才离开家门。 瑞茜看他那个样子，突然眼皮一阵狂跳。她想把白旭叫回来，跑到门口看他进了电梯，却没有办法张开嘴。有一种奇怪的念头在心里升出来，他这一走，便不会再回来了。 她坐在屋里等着，心里只想着一件是，就是等着她的爱人回来。本来在这个时候，瑞茜还是有事情可做的，她有时会去超市挑选食材，为白旭准备晚饭，或者去找爱米她们聊天，过一种嫁人的女人所过的生活。当然，她还有一个学生的身份，可以看书复习或者预习，打个电话给大学的同学，问她们现假期的日子有多无聊。但是所有的事情她都没有心情做下去，就觉得很是烦闷。 当电话突然响起时，瑞茜正在发呆，等她反应过来，那铃已经响过好几声了。她走过去拿起话筒，轻声说了一句：“你好……”然后就默然地听着对方急切的话语。电话挂断时，她脑中一片空白，原来眼皮跳不是因为白旭被叫走了。 她的妈妈病发住院了！ 瑞茜过了很久才消化了这个消息，这怎么可能呢，她的妈妈身体不算健壮，但也没有生过什么大病。怎么突然就这么倒下了？她穿上外出的衣服，留了一张条子在餐桌上。出门前她又转回来看了一眼，确定那条子是压在花瓶的下面，一进餐厅时便可以看到，又不会被风吹走。 初时她还很乐观，以为妈妈只是一时血压高，住院一阵子就会好的。而且那天晚上白旭也会回家，看到那条子就会来医院里面接她。 她竟然忘掉了，自己一向没什么好运气，幸福也不会长久。瑞茜坐在母亲的床边，看着她苍白的面容，眼泪大滴大滴地落到前的衣服上。母亲不是血压高么，怎么又变成了脑溢血？她还不到四十岁呢，年轻漂亮的一个美人，为什么会得这种病！ 把杜家的人送走之后，她一这么坐在病房里面，一夜没有合眼。一面她在等着母亲的苏醒，一面又在等着白旭的到来。他总要回家的吧，总会看到她留下的纸条吧。如果看到的话，他不可能不管她，放她一个人在这里孤单、害怕。 又或者是，那条子没有压好，被风吹走了，所以他看不到。瑞茜拿出手机，确定它还正常地开着。她不想再等待了，试着拨了电话的号码，找她现在想见的那个人。 那个号码不在服务区内……也就是说，他把手机关掉了。 瑞茜一下子就又被打回了原形，依然是待在母亲的病房里面，伺候着、等待着。她看得出杜伯伯的伤心难过，发现这世上还是有真情可言的。于是她也便安心地等着，白旭如果要她便会来找她，如果不要，她去找了也没有用处。 她的母亲在第四天的时候苏醒过来了，这叫瑞茜高兴得哭了出来。那一刻她甚至觉得，若是有办法能使母亲留在她身边，那么她放弃所有的一切都值得了。瑞茜是真的那么想的，所以当程佳仪用最后仅剩的一口气对她说：“不要和白旭在一起……你们之间……不可以的……” 她也乖乖地应了，没敢去想为什么。 当母亲去世之后，瑞茜一直处于一种迷茫的状态，有一层雾隔着她的世界与外界。她想不通母亲为什么要对她说那句话，仿佛她就是为了说那句话而特意醒来似的。 杜伯伯将母亲的葬礼安排得很体面，好像真的是在送走他的妻子一样。瑞茜跟在后面，在火化前看了母亲最后一面。那时她还没有想明白过来，直到坐上了汽车回到杜家时，她终于懂了，她再也见到不程家仪了，而现在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想通这个道理时，她全身都开始发抖，想掉头回去，想去找母亲的尸体，却又被人给拦了回去。她倚在车座上，一路流着泪回到杜家。杜伯伯见她的身体很差，想叫她在家中住些日子，可是瑞茜待不下去，挣扎着要走。她心里面惦记一个人，觉得若是能见到他，她的痛苦便能解脱一些。 她走出屋子，就觉得一阵晕眩，几乎要支撑不住双脚。走到门口的路上时，她已经虚弱得迈不开腿了。有个人从身后扶住的她，那温柔的感觉叫她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瑞茜……”那个男人轻声地叫了她。 她全身又是一颤，不死心地回头看了一眼，嘴角咧开，只说了一个字：“唐……” 眼前一黑，她瘫在他的怀里，脸上还挂着泪珠。 38 “你醒了？”唐显见到瑞茜睁开眼睛，才长舒了一口气。 瑞茜抬头看了四围的环境，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杜叔叔的家里。她躺在自己住过的房间，听唐显讲在她失去知觉之后发生的事情。 “你现在身体太虚弱了，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不用了，我没事。”她说完，眨了下眼睛，豆子大的泪珠又从眼角流出。 唐显见了心疼急了，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抹去她的泪水，暖热的水珠沾到他的手指上，指腹好像是被烫着一般。他见过她伤心难过时的情形，但从未有现在这般憔悴过。 辗转从阿姨的嘴里听到杜家发生的事情，那些大人们以为不过是死了一个情妇，不值得出面。但他却焦心瑞茜的情况，开着车子赶到，便遇到几近昏迷的她。只不过是几天没有见到，她就变得瘦弱了许多，他不得不埋怨好友没有照顾好她。 “Sunny去哪了？” “他回家了……” 瑞茜轻声地回了，眼睛看着窗外的天空，心中一阵绞痛。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却找不到他。唐显看她的模样，拉起她的手握了一下。 “你好好休息吧。” 他起身离开房间，只留她一个人。瑞茜在半梦半醒间以为白旭来了，但是睁开眼睛时，又什么都没有，她的眼睛肿成桃子一样，眼泪关都关不住。 唐显在外面一刻也没有闲着，他拨了白旭的电话，已经变成了空号。他感觉到不对劲，又打了白家老宅的电话，那边的佣人接听时，他装成很轻松的语气问道：“是我，有一阵没有见过Sunny了，想找他出来玩。可是他的手机拨不通，是改了号码吗？” “我家少爷最近身体不好，唐少爷过些日子再来找他吧。” “他生病了么？严重吗？我去看看他吧！” “很对不起，老夫人带着少爷北上疗养去了。我会转靠他们唐少爷打过电话的。” 佣人的语气很不耐烦，本不想多说。唐显立在二楼的阳台上，瞪着山顶的方向呆了半天。白旭那边出了事情，看来白老太太是下了狠心要拆散他们了。 那么接下来他又该怎么做，是帮瑞茜去找白旭，还是给自己留一个机会？ 刚想到这里，他笑了。自己有什么机会呢？不过是乘虚而入，占人便宜罢了。 他喜欢程瑞茜，从第一面见到她便在心中生了，后来也想过要和白旭争的。但是那个想法也没有坚持多久，对于情爱，他一辈子都没有多少主动的时候。 以前以为遇到一个感觉还不错的女孩，身份地位也旗鼓相当，就订了婚，预备等几年再结婚。一辈子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了算了，他也没想过自己会去外面找别的女人。可是人的心，真的很难由自己控制，你见到了那个人之后，一切就开始失控了。 想见她，想得到她……得不到又难过，难过就不想见……可一听到她的任何消息，就又想见她。这几年来他都是这样渡过的，心死不了，只因为她离他太近。每每想忘掉，可是抬头就又看到她，这样煎熬着、焦虑着，自己有多痛苦也没有办法对外人说。 谁叫你把机会白白放掉了呢。 那个在树枝上唱歌的女孩，他的黄鹂鸟，他的维纳斯……现在她在房间里哀伤地思念另一个男人，他却连拥抱她的资格都没有。唐显抹了把脸，回头望了眼走廊上瑞茜住的屋门。他又拿起手机，拨了几个电话。有些事情，虽然不愿意做，但他不能当小人。 白家别墅的佣人说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白家在西城的老宅里面的人又不肯说，白旭的姐姐说她很忙以后再聊……他打了一圈的电话，竟然什么都没有问到。这就使唐显的心中更加困惑了，如果只是因为白家的长辈不同意瑞茜当他们家的孙媳妇，又至于搞得人都失踪了么。 到了晚上，杜锋见瑞茜也能下地活动了，叫厨房做一些清淡营养的东西给她吃。唐显也留下来一起用餐，他对瑞茜的关心，明眼人一看便知。 瑞茜已经顾不上再看别人的眼色了，她的母亲死了，她自己就和这里一点关系都没有了。现在这样像个小姐一样地被人伺候着，如果细想，便会全身不自在。如今的她还算是个什么东西呢，一个穷学生，一个破烂货，可怜惜惜地接受别人的照顾。她什么时候竟变得这样脆弱不堪的？ “孩子，你现在身体这么差，就留下来吧，就当是陪我这个老头子住几天……”杜锋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瑞茜自己也没有力气再逞强了。 她在杜家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醒来时，茫然了很久，才记起自己已经失去母亲了。她心里一阵发闷，眼前又开始冒起星光，缓了很久，那股难受的感觉才熬过去。 有人来敲她的房门，瑞茜下床打开门，看到是家里最讨厌自己的小文。她冷着脸说了一句：“唐家的少爷又来看你了。”转身就走开，嘴里还嘟囔着“面子还真大……”这类的话。 瑞茜想笑的气力都没有了，她的面子很大么？有唐家的少爷跑前跑后地关照着，也难怪小文会介意，看不过去了。她梳了下头发，看镜子里的自己还算过得去，便套上衣服下楼了。 唐显穿得很干净帅气地坐在客厅里面，他看到瑞茜便起问道：“你今天好些了么？” 瑞茜扬了下嘴角：“还好。” “我很担心你，所以就过来看看你。” “谢谢，其实你不用担心我的……我会想开的，毕竟我妈妈不能陪我一辈子，不是么？”她坐下来与唐显说话，奇怪自己竟然可以装做很好的样子与别人讲闲话。心里面已经酸得受不了，可是她的嘴角依然是向上弯的。 她的脸是白的，眼圈是红的，就算是在笑的，唐显也明白她在难过。他转过头，看到桌子上摆着的程佳仪与杜锋的合影，便说了一句：“你长得很像你妈妈。” “别人都这么说，我妈妈很漂亮，这给她找了不少麻烦……”瑞茜发觉这个话题不对，又说：“我小时候不是很像她的，大了一点才慢慢像了。” “你小时候一定是个很可爱的小女孩。”唐显笑了，他就是这么感觉的。 “不是那个样子，我以前很瘦，像只猴子一样，一点也不好看。” “我不信。” 瑞茜叹了口气，她没有心情再对唐显讲什么了，可是唐显是好意来看她的，她又不能赶他走。再说这里也不是她的家，唐显是杜叔叔的亲戚，她才是那个没资格待在这里的人。 她打起神，又说道：“我在房间里有相册的，拿一张给你，看我有没有说谎。” 唐显想看她所有的照片，以前的、最近的，就算是与白旭一起照的，他也想瞧瞧，看他视线之外的瑞茜是什么样子。他委婉地提出来，瑞茜也就同意了。她请唐显去书房里面坐，自己去楼上取相册。 瑞茜的相片并不多，她不喜欢照相，也不会主动提出请别人为她照相，所以十几年下来，她与母亲所有的相片竟然只集了两个相册这么多。她捧着相册，放到唐显的面前，翻开里面的几页，指着一张站在槐树下的自己，说道：“这就是我，很瘦很小的。” 唐显不得不承认，瑞茜小时候与现在有很大的不同，至少皮肤没有现在这么白暂漂亮，脸型也比较圆。单看那张相片上的营养不良的女孩，很难想象她长大了会有多迷人。他继续地翻着，仔细看相册里的每一张相片。瑞茜则坐在旁看着，这样她不需要勉强自己说话和傻笑了。 在瞧见唐显翻到某一页时，她突然凑过来说道：“就是这一张！”她指着一张与母亲的合影，边看边说：“我小时候我妈妈从来不带我去外面玩的，只有一次很特别，她竟然带我去公园里面看樱花。那是我第一次坐火车去另外一个地方，不是为了搬家，也不是为了工作，只是为了玩。” 她记得那天她有多开心，母亲也很高兴的样子，还专门请景点的工作人员为她们照了这张相片。画面里的瑞茜笑得天真，她的母亲温婉美丽。她用手指着相片看了又看，决定拿出来去扩印，这是她母亲最美的一张了。 “我帮你去印吧，我认识一个摄影工作室，设备一流。”唐显在一边提议道。 “不用了，我也认识摄影师的。”瑞茜想到可以去求皮特，小心地抽出相片。 然后她发现，相片底下还叠着另外一张。直到她把表现的那张抽出，才显出下面的一张有些发黄的合影。里面有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个是少女时期的程佳仪，另一个年轻的男人搂着她，两个人笑得很幸福的样子。 瑞茜立刻就明白那个男人是谁了，同样的地点，同一棵樱花树下，同样是樱花盛开的时节。母亲带着她去，只是为了回忆过去，她竟然还爱着那个男人！ 39 一个女人对自己第一个爱上的男人，会有多深的记忆？瑞茜看着那张照片，盯着上面的两个年轻人，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那个男人。 她知道那个人是谁，而且她也明白为何母亲总是说她不够像自己了。她有一双和那个男人一样的褐色的、杏仁形的眼睛。老实说的话，这样的眼睛长在一个男人的身上，显得过于漂亮了。然而这样的眼睛在微笑起来的时候，也的确能够迷倒很多人。 她的母亲不是也被他给迷住了吗？ “这也是你母亲吧？”唐显发觉瑞茜盯在那张照片上的时间太多了，终于开口问了一声。 “嗯？”瑞茜这才忆起身边的人，“是啊，她年轻的时候很漂亮……她笑得真美。” “是很美。”唐显表示同意，他低下头来，近距离地看了一下，有些迟疑地说道：“这个男人？” “我不知道，也许是我妈妈以前的朋友吧。”瑞茜将相册合上，看了下墙上的钟表，说道：“好快，已经是中午了，我们出去吧，厨房应该已经准备好午饭了。” 唐显微笑着点了下头，随着瑞茜走出书房。因为是唐家的大少爷过来用餐，厨房里准备得极用心，桌子上摆满了各种菜品，复杂致。瑞茜这才知道，原来家里请的厨师也是有手艺的。可惜瑞茜、唐显还有杜锋都没有心情好好品尝，白白浪费了一桌好菜。 唐显见瑞茜很少动筷子，还问她是不是胃口不好。 瑞茜摇摇头，勉强地笑笑，对他说：“我是真的吃不下，我最近饭量变得很小……” “你最好还是多吃一点，你现在太瘦了。” “唐显说得对，你多吃一点才好。” 瑞茜见叔叔也来劝她，不好意思驳长辈的面子，只得又吃进一些。菜的味道重，她并不喜欢这种偏咸的口味，可又不能说出来。这些都是以杜家的主人为标准备做的，年纪大的人味觉变得差了，所以喜欢吃一些重口味的东西。但这些美的菜肴对瑞茜来说，就变得难以下咽了。 她觉得如果自己再吃，就要吐出来了，只得放下碗筷，说道：“我真的吃不下了。” 瑞茜在说话的时候，感觉到吃下的东西不断地向上翻涌。原本微笑的表情一下子僵住，她努力压下那股不适，把反到嘴里的酸水又咽了回去。早知道这么痛苦，就不应该勉强自己的，她又笑了一下，苦涩无比。 杜锋发觉瑞茜的脸色真的很差，对她说：“等下吃些水果吧。” “不了，我真的很饱了，什么也吃不下了。”她站起身来，弯下身体鞠了一躬，回到自己的房间。 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瑞茜才不需要伪装，她的脸已经笑得发麻，竟然都不知道如何放松了。她打衣柜，从柜门内侧镶嵌的镜子中看到她自己的脸。眼皮有些肿，眼白、眼圈、还有鼻头是红的，但面色却如纸一样。她试着弯一下嘴角，可是面部的肌好像都在疼一样，虽然是笑，那表情却比哭还要凄惨。 这样一张女鬼怨魂似的脸孔，也能吸引楼下的那位贵族公子吗？瑞茜自己都不能相信了。她甩了下头，转身走到桌子前，检查是否有白旭的消息，可是短信箱里面只有几个老朋友的问候。瑞茜给每一个人都回了这几个字：我很好，请不要担心。 可是她这样说了，自己的情况也不会变好的。难道说，真的要这样被动地等下去吗？她心里面急，想知道白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他的电话总是打不通，她害怕得不敢多想。她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胆小过，脆弱得不堪一击。 也许没有必要这样强撑着，想他了，就过去找他。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怀，她也可以有个心理准备。瑞茜坐起身来，又穿过走廊，想去楼下问问唐显。或许他知道一些事情也说不定。 她穿着拖鞋，可是脚下却一点声音也没有，像个幽灵一样在房子里飘荡。下到一楼之后，在客厅里不见他的身影。她打开书房的门，里面也是空的。瑞茜找不到人，便问在厨房里休息的小文。那个骄傲的姑娘扯着嘴角告诉瑞茜：“唐少爷陪着老爷出去散心了，程小姐有什么吩咐吗？” 瑞茜退出厨房，心中又开始发空。她现在什么事情也没有，脑子里又会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她又进入书房去找书看，把脑子占得满满的，也就不会乱想了。 杜锋的书房不算小，里面的书也不少，可是瑞茜想看的东西却不多。那些经济的、哲学的专业书籍她没有心情去看，小说又全都看过了。她翻来翻去，在书架的下层找出一摞杂志，就搬到桌子上一本一本地浏览。 也不知道自己看了有多久，直到开始眼睛发花，脖子僵硬地发疼，瑞茜才抬起头来，扭着脖子舒展一下身体。她抬头看了下钟表，已经是下午快四点钟了。她好像是一直在这样浪费时间，混得不成样子。 桌上的杂志看了大半，被她扔和四处都是。瑞茜站起身，一本一本地拾起，码成一摞。收拾到最后的时候，她竟然在一本《经济家》杂志封面的里看到了唐显的照片。很小的一张照片印在角落，下面跟着的题目是：童话中的王子—企业财团的第二代。 这一本她以为是专业杂志了，所了刚才就扔到一边没有看，没有想到会有这么有趣的文章。她翻到那个专题的页面，在上面看到七八个被称为白马王子的贵族第二代的照片。而那其中，她就认识两个，一个是唐显，一个就是白旭。 瑞茜一见到白旭的相片，心就开始怦怦地跳起来，她快速地翻开专门介绍白旭的页面里，急切地想去了解他家族的另一面。只有三页的内容，配上几张照片，她看了一遍又一遍，冷汗越冒越多。最后她停在一张头像上面，视线凝固，脑中一片空白。 唐显陪着杜锋出去办事情，回来之后，杜锋又请他留下来吃晚饭。唐家和杜家有联系，却不频繁，现在唐显这么密集地出入杜家，全家上下都明白是何含意。唐显笑了一下，谢谢叔叔的好意。 他去过书房，见瑞茜很认真地看书，便没有打扰她。直到晚饭准备好了，他又进了书房，叫瑞茜出来吃饭。他在门口轻声地唤她，却没有得到回应。唐显一笑，以为是瑞茜看得太过投入，又走近她的身边，手放在瑞茜的肩上，要摇她起来。 “瑞茜，出去吃饭吧……”他柔声地说着，视线移到瑞茜手下的纸面上。见到白旭的一张大幅彩照，他立刻明白她为何如此认真了。心中涌上酸涩，他伸手盖住了杂志页面上的照片，又说了一声：“别看了，出去吃饭吧，杜叔叔也在等你……” 直到此刻瑞茜才有了一点反应，她抬起头，看着唐显半晌，才哦了一声。 唐显伸手，要拉瑞茜起身。她呆呆地把放手到他的手中，站起身来，还没有走上两步，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40 瑞茜醒来，就看到唐显在她的身边。她再多看几眼，认出是医院的里的特级病房，再过了几秒钟，她又想起自己为什么会躺在这里了。 那本杂志，还有母亲死前说过的话。现在她什么都明白了，竟然是自己害死了母亲！ “你醒了？”唐显发现瑞茜的眼睛睁开，关切地问道。 瑞茜的长睫一眨，豆子大的泪珠便滚下来，嘴唇不停地抖。他看了心里好急，拉起瑞茜的手，问着：“你为什么要哭，如果难受了，你要告诉我啊？你哪里痛吗？” 可是瑞茜并不回他，只是一味地在哭，除了重一些的喘吸，她连一声呜咽都没有发出。她陷在自己的巨大悲哀中无法回恢，可是唐显明却不知情。他以为瑞茜是看了杂志，想念白旭才哭成这样的，便宽慰她：“你放心，我会找白旭回来的，我一定让你见到他……所以，你不要再哭了好不好。” “不要！”瑞茜终于肯发出声音了，她的声音好像是悲鸣一般凄厉，红着眼看着唐显，“不要去找他！” “可是……” 唐显还在迟疑，瑞茜反拉住他的手，很清楚地说了一遍。 “不要去找他！” 母亲的话在她的耳边回放着，不要和白旭在一起……你们之间不可以的……如果她不带着白旭去见母亲，母亲便不会突然病发。真像可以将母亲杀死，也同样可以要了她的半条命去。这一切都是她的错，为什么要和白旭在一起，为什么要和他发生关系，为什么要和自己的哥哥做出这种事情，为什么要她来承受这种罪恶。 瑞茜永远都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会走到这个地步，为什么命运在她以为可以得到幸福的时候，又开了这么一个过份的玩笑。 她竟然，是在和自己亲哥哥乱伦！ 看着瑞茜狂乱的样子，唐显也不知所措起来。他以为瑞茜是在伤心，是在责备白旭的疏离，是在为了和白旭赌气。他小心地问她：“你真的不想见他吗？” “不见不见！”瑞茜叫起来。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亲人，爱人，什么都没有了。见了白旭又怎么样，她能和他在一起吗？他现在也一定是在躲着她了。什么都不可能了，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逼到这一步。 “好，不见就不见……”唐显安慰着瑞茜，他当然是希望瑞茜永远都不要见白旭，可是能这样做吗？这本来是白旭和瑞茜两个人的事情，他却夹在了中间，不晓得要怎么解决。 “瑞茜……” 他看到床上的女孩终于平静了一些。小心地唤她，想要确定一下，她是否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总不能这样托下去吧。 “你知道了吧？”他谨慎地问道。 “知道什么？”她却以为他问的是血缘的事情。 “你怀孕的事……” 他说完，就见到她的脸色突然，全身都开始抖着，情况比刚刚还要糟糕。瑞茜仰起头，急剧地喘着气，可是口却无法透气。她的世界彻底崩溃，连一丝希望都看不到了。 唐显没有料到瑞茜竟然会惊得抽搐起来，他叫来医生，折腾了半天才又把瑞茜给救回来。心爱的女孩差点在眼前丧命，唐显自己差点瘫倒。看着她在受苦，比他自己生病还要难受。 “瑞茜，你别这样，不要再哭了好么……” 可是她的泪本就止不住，这种打击太过残酷，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好肮脏，好下贱。轻易地爱上一个人，却是她不能爱的人。为什么会这样，她不停地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 唐显取来柔软的毛巾，为瑞茜擦着，无论他怎么劝，她都好像是听不到。这种无力感叫他伤心，甚至开始恨起白旭来。他把她害成这样，却又丢下不管了，那个混蛋到底躲到哪里去了。 擦干的眼角很快会有新的泪水洇湿，瑞茜无声地啜泣着，脸庞已经哭肿。唐显的心拧在一起，实在无法见她再这样自弃下去。他低下头，唤着她的名字。 “瑞茜、瑞茜……不要再哭了……”他的心好疼，恨自己的无力。如果自己再果断一些，再坚持一些，当初得到瑞茜的人是他的话，就绝对不会让瑞茜如此地伤心绝望。竟然会寄希望于白旭带给瑞茜幸福，他真是无私得可笑。 唐显的脸悬在瑞茜的头上，只是轻轻地再靠近了一些，他吻上了她的额头。她低烧的体温，在他的嘴唇上是火般地热烫。 以前的犹豫反复全是徒劳，如果要给瑞茜快乐幸福，应该是由他自己来做才对。 “瑞茜，如果白旭不肯负责，不要为他伤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41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瑞茜反反复复地说着一句话，但在唐显来看，这件事情也不是不能解决。如果想要小孩，就生下来，他不介意。如果不想要，只需要做个手术，他也可以找到最好的医生。这一切都要等瑞茜平静下来再慢慢讨论。 他见瑞茜睡着了，便出去给杜锋打个电话。医院里面不许随意用手机，他就走到医院外面去打，隐去怀孕的事情不讲，只是说瑞茜没有大碍，很快就能出院。 现在只有他一个人站在室外，望着渐暗的天空，开始想着要如何去收拾这个局面。真的很棘手，以前就很难做到，如今却更加复杂。他很喜欢瑞茜，可是有没有喜欢到可以为她放弃一切的地步，他并不清楚。 眼前只能想到一点，不可以叫瑞茜一个人承受这份痛苦。 唐显乘着电梯，回到瑞茜住院的楼层。他怕瑞茜醒来了之后又会哭，走得很急。在经过值班室的时候，眼尖的护士看到他，急忙把他叫住。 唐显以为是瑞茜出了什么事情，立刻收回脚步，回应了一声。 “有什么事吗？” “那个……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护士是个很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在英俊的唐显面前有些窘迫，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这个上面说的人，就是你吧？” 唐显挑眉，这才看清护士手上拿着的杂志，上面印有他的照片，旁边的一版则是白旭。好像今天中午，瑞茜看的也是这一本杂志。 他弯了一下嘴角，说道：“是我，有什么问题吗？” 护士就很高兴地微笑，红着脸问道：“可不可以帮我签个名，这样我可以告诉朋友，说我见过你。” “没问题。”唐显接过杂志，正要找笔，却突然想到什么。他又抬起头来，对护士说：“这个，我可以拿去看看吗？然后我会签好还给你的。” “当然可以，你慢慢看吧……不过，我今天晚上十点下班。” “我明白了，十点前一定还给你。” 唐显淡笑着，拿走杂志，还没有走到病房就开始翻起来。跳过自己的那部分，直接找到白旭的介绍。上面只是略地讲了白家的企业状况，现在的市值，还有白旭最近参回公开活动的照片。唐显翻来翻去，觉得并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内容。难道瑞茜只是因为思念他、怨恨他，才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吗？ 他带着疑问推开房门，瑞茜还在睡着，眼角挂着泪。他在离开之前已经擦过的，却又流出新泪，她在梦里也在哭么？ 叹了口气，唐显坐在瑞茜的床边，望了她的睡颜好久，又拿起杂志，详细地又看了一遍。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除了……有一张他也没有见过的，白旭父母的结婚照片。在众多白旭的清晰彩照之中，很小很不起眼的一张照片。他好奇地凑近，仔细地观察白叔叔的样貌。 因为在他和白旭懂事之前，白家的叔叔就已经去世了。唐显并不记得那位长辈的长相，就算偶尔在白家看到他的照片，也没有留意地去看过。 这一回唐显仔细地看了，认清那张脸之后，手便开始颤抖。难怪她会晕倒，难怪他会失踪……怎么会这样！ 42 苦笑，唐显在震惊之后，只能苦笑。为瑞茜心疼，也为自己的朋友心疼。他刚刚还在怨恨白旭，现在却开始可怜他了。如果换是自己，又能做到怎样的地步……他想像不出。这个设想太可怕了，他也不愿再去想。 隐隐的，心中有些希望在闪动，他们两个不可能在一起了，这下瑞茜身边就只有他一个人了。这种想法很卑鄙，可是他却止不住地在想。他可以得到瑞茜了，不需要和白旭争斗，剩下的就是回家去解决自己的问题了。 之前他还在后悔，为什么不去主动地追求瑞茜，像白旭那样义无反顾。现在机会就在眼前，如果不再抓住，他就对不起自己了。 对啊，本来就应该再自私一点的。 家里面的那些人已经够富有了，他们不需要和静之的家族联合，就已经过上好日子。但是他们还嫌不够，钱永远都是不够的。如果他满足了他们的一个愿望，接着还有第二个愿望提出来，这样下去，他永远地被家族绑住，没有自由。 仅仅因为是长子，是正氏生的孩子，所以才要承受这一切吗？ 如果是那样，他宁可像唐糖那样地生活，任妄为，却也活得自在。 想到那个男孩，唐显的苦笑更深了。他为了弟弟失去自由，却同时也剥夺了弟弟的幸福做为补偿。如果不那么做，他会嫉妒得发疯。瑞茜只有一个，他们三个人都喜欢。可若是唐糖娶到她，他会更加的不甘心。 现在想来，如果那时候让唐糖带着瑞茜离开，她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吧。 一步一步地踌躇算计，竟然得到这种结局。 他只求一切都没有太晚！ 一切都太晚了，在她发现之前，就已经走错了路。 瑞茜在夜里睁开眼睛，脑中第一个闪现的就是这句话。 好痛苦，真的好痛苦！她连找那个人都不可能了。 不敢去想，却还是忍不住要去想。他应该知道了吧，所以才躲着不见她……他的心好狠，就这样留她一个人承受这一切。 瑞茜蜷缩在一起，把以前的事情重新想了一遍。真的有什么力量在牵着她，一步一步地走向地狱。而且这份孽缘，从上一代人就已经开始了。谁又能想得到呢，她偶然的一次卖还账，竟然把自己卖给了亲哥哥。把自己的身体、爱情、灵魂、自尊通通卖掉了。 现在她剩下什么，一个破烂的身躯，一个不能生下的小孩。 想到孩子，瑞茜不禁放声大哭起来。不是没有感觉的，只是不敢去想。她鸵鸟地逃避着，还以为他们结婚之后就可以生下来。怎么会傻成这样呢！贪图一时的欲望，却换来这么巨大的罪孽。 悲凉的啜泣声，惊醒了趴睡在床角的唐显。 “瑞茜！” 他跳起来，看着仰头大哭的女孩，生怕她又发病昏死过去。伸出手去擦她的眼泪，明知道擦不干净，却还是不想看她泪流满面的样子。 “瑞茜，我求你，一切都会好的。所以不要再哭了。” 唐显抱起瑞茜瘦弱地身体，紧紧地搂在怀里。就算是当小人，他也认了。只求怀里的女孩不要再哭了，只求她不要再伤悲了。 瑞茜找到了一个温暖地怀抱，就靠过去，紧紧地抓住，好像溺水时遇到的圆木。唐显、唐显，这个温柔的王子，救过她一次又一次。如今在最困难的时候，她又能够找谁求助。瑞茜抓紧唐显的外衣，哀凄地问道：“我该怎么办啊……” 该怎么办，这是一个大问题，唐显脑中闪过无数的想法，但唯一确定的就是：如果白旭和瑞茜真有一半的血缘，那这个孩子不能留！ 瑞茜已经失去判断的能力，那现在能够为她做主的，就只有他了。在医院里安排好一切，唐显把签好字的杂志还给护士，还问她要不要赚些小费。如果她肯在下班之后照看瑞茜一个晚上，他会给她比一个月的工资还要高的价钱。 护士小姐高兴得很，一个电话打回家，衣服都没有换，就去了病房。 “请你一定要看好她，不要让她去做傻事。” 护士答应之后，唐显了瑞茜的额头，再一次用柔纸巾擦去她眼角的泪水。他走出医院，直接把车子开到了白家在市区的公寓。这所豪华的住宅他小时候常来，只有这两年才渐渐疏远。 唐显把车停在门口，还没有按门铃，白家的管家就已经迎了出来。 “唐少爷，您这么晚……” “白旭在这吗？”唐显直截了当地问道。 “我们少爷没有……” “他在哪里，我找他有急事。” “真的很抱歉，我们少爷不在这里，他出国渡假去了……” 老管家还在找着借口，唐显却没有那个耐心去听。他借着自己身高的优势，把管家逼到角落里，没有退处。放下所有的优雅与教养，唐显用着一种流氓似方法来威胁管家，“Sunny到底在哪里，你不可能不知道！” “我真的……”老管家眼看情况失控，虚弱地说道：“如果我说出去，老太太不会放过我的！” “你不说出来，我也不会放过你！” 唐显瞪着一双绿眼，在夜里着幽光，叫管家不寒而栗。 他还想拖延，决不能让这个少爷进家门。可是身后又转来汽车煞闸的尖锐声响，唐显抬头，认出从匆忙下车的人正是白家的家庭医生。 如果不是老太太出事，那就是…… 黄医生提急诊箱跑到门口，却突然看到唐家的少爷与白家的管家站在一起，脸上擒着诡异的笑容。 “黄医生，您这么快就赶来了！” “是啊，唐少爷，白少爷的情况怎么样了？” 黄医生无心的回答使管家所有的努力化为泡影，他再也拦不住唐显，也没有能力去拦。 唐显跟着医生进了主宅。 刚才管家出来门口，并不是来接他的。他是在等着医生。 白旭果然也出事了。 43 唐显进入大厅的时候，白家的老太太正在沙发上坐着，表情严肃、容姿端庄。见到唐显的闯入，都没有表现出意外吃惊。 “，好久都没来看您了，您还是这么有神呢！” 唐显笑得斯文，收起刚才的凶像，他立刻又变成高贵的富家公子。这个老太婆不可能对他撕破脸，所以他也不需要做出过分的举动来。 “唐显，你也知道很晚了……” “是啊，我觉得很不好意思呢，可是我突然间很想念Sunny，好几天都没有见到他了，于是就过来了。，他现在在这里了吧？” 白老夫人弯起嘴角说道：“阿旭病了，你不要去打搅他了。” “他病了，得的什么病，要紧吗？我不能去看他吗？” “他现在睡下了，你最好不要去打扰他。等阿旭好了，我叫他去找你玩。” 老夫人的说话的口气像是在哄小孩，还找自己玩么？白旭恐怕是没有那个心情了吧。 唐显扯着嘴角，笑得比白老夫人还要虚伪，“那样也好，我当然是希望他快点好起来，毕竟从小到大，我和Sunny最和得来。” 老太太满意地笑了，说道：“阿显，我就知道你最乖了，比我家阿旭要听话得多。你妈妈就从来不像我们一样，整天要替阿旭担心。我把那孩子惯坏了。” “阿旭很好，他聪明又上进，您应该为他感到自豪的。” 唐显说到这里，终于发现白老夫人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了。她再有定力，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可能没有破绽。 “，阿旭生病了，您也憔悴了很多……” “是么？”老太太了自己的脸，“老了……一点点小事情都承受不住了……” “怎么会呢，您还很年轻，看起来一点也不老。” 唐显说着奉承的话，就这么陪着老太太耗着。他年轻有体力，就不信熬不过这个老人家。黄医生还没有出来，证明白旭的病不轻。他眼睛看着白老夫人，看着她强打起来的神一丝一丝地退去，好像连弯起嘴角都变得费力了。 再多一点时间，她就该撑不下去了吧。唐显喝一了口下人送上来的热茶，看到老夫人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回过头，黄医生慢慢地从楼梯上下来，后面还跟着白旭的妈妈。 “阿姨！”唐显站起来，恭敬地叫了一声。 “唐显！” 两个女人相互交换了个眼神，不方便在唐显的面前说明情况，她们就请医生到书房里面去谈。现在客厅里面只有唐显一个人，还有一个年轻的女佣陪在一边监视。 唐显对那个女孩笑了一下，问道：“你知道白旭的情况吧，可不可以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女孩很为难，难得有机会能和唐少爷搭上话，却是这种情况。 “我真的不清楚，少爷不是我负责照顾的。” “是么……”唐显揉着眉毛，显出很累的样子。他对女佣说：“太晚了，我就告辞了。” “您要走了么。” “嗯，请你对白旭说一声，我来过了。” “好，那么唐少爷请慢走。” 唐显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他回头淡笑着说：“有点不好意思，我想借用一下洗手间……” 女佣赶快又让开路，请唐显去到走廊里面的卫生间。她刚转过身，就看到女主人走过来问道：“唐显呢？” “唐少爷在里面。” 她们以为唐显正在方便，却不知道厕所里面已经没有人了。唐显沿着排水管爬上二楼，心想幼年时玩乐的通道现在却派上了用场。生锈的水管受拉之后发出吱吱地响声，他担心自己会掉下去，还好并没有出事。 二楼的露台旁边就是白旭的房间，唐显站在栏杆上向里面眺望，昏暗的灯光中，没有别人在陪护。是不是有些太顺利了？唐显咧了下嘴角，跨过栏杆踩着墙体突出的部分，像个贼一样潜入白旭的房间。 还不及为自己的小冒险成功而高兴，唐显立刻就被房间内的情景惊呆了。床上旁着的骨瘦嶙峋的男人，就是白旭么？ 听到窗口发出的声音，白旭也睁开眼睛，随着人影的走近，认出来人是唐显。 “你来了……” “嗯。”唐显觉得自己的心又被掐住了一样。 他是在自残吗？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白旭发出微弱的声音，但眼睛却是明亮的，“瑞茜，你有没有见到她？” “见到了。” “她怎么样？” “至少比你强……”唐显想对自己的朋友笑一下的，可是嘴巴僵得很，肌本不受控制，“你，到底出了什么？” “我被老太婆关起来了，想跳窗逃出去，却摔断了肋骨……咳……没有比我再倒霉的人了吧？” 白旭自嘲地想笑，可是牵动了口的伤处，就连咳嗽都没有力气。唐显默默地看着他，直到等白旭把那阵咳喘熬过去了，才又问道：“你为什么要逃跑，把自己摔成这样？” “还不是那个老太婆吗？她不想我和瑞茜在一起……她居然说……哪怕我死了也要，也不叫我和瑞茜在一起，真狠心啊！” “是很狠心……”唐显坐到床边的椅子上面，看着自己的朋友的惨状，百感交集。“她，为什么要这么狠心，你知道吗？” 白旭说：“她不喜欢瑞茜，所以……” “白旭，你在我面前还要撒谎吗？” 唐显的话刚一说完，白旭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他红着眼睛看着唐显，嘴巴一抖一抖地，半天才能说出话来。 “你知道了……你是怎么知道的，瑞茜知道了吗？” 你还想要瞒住谁呢？瑞茜知道或是不知道，有区别吗，你依然不能和她在一起。唐显酸涩地想着，对白旭说道：“她知道了，事实上我是通过瑞茜才知道真像的。” 白旭不说话，眼中开始闪出水花，唐显这辈子没有见过他露出这般脆弱的表情。 “你知道你把她害得有多惨吗？如果不是因为你现在这样，我真想揍你一顿。” “她怎么样，有没有哭？” “她现在的情况，不用你来心。如果你没有做好当她哥哥的心理准备，最好不要再问她的情况了。这样下去，你只会害死他。” 唐显冷下心来，讲出残酷的话。白旭本就没有死心，他和瑞茜不一样，他还在想办法回到瑞茜身边去。而唐显绝对不能容忍这种情况的发生。 “以后由我来照顾瑞茜，我会让她过得比现在快乐得多！” 对白旭说出来，也表明自己下定了决心。从此之后，他会把瑞茜揽在自己的羽翼之下，谁也不能伤害她，谁也不能夺走她。 “原来是这样，原来你过来，就是为了对我说这些……”白旭睁着红眼，说话的同时，两行热泪也顺着面颊流下。在他以为看到一丝希望的时候，最好的朋友却给他最重的打击。 “瑞茜是我的，无论如何，她都是我的，你抢不走的！” 白旭好恨，那种话连自己都骗不了。就在他以为幸福触手可得的时候，上天跟他开了一个极大的玩笑。看着眼前俊美的唐显，他这辈子都没有嫉妒过唐显什么，但从今天开始，唐显就有了一样他怎么做都达不到的利器。 真想把这一身血都换掉！ 44 本来应该是在洗手间里的人，却从二楼的楼梯上下来。白家上下都瞪大了眼睛，唐显是怎么上去的。似乎是看出了这些人的疑问，唐显含笑说道：“我刚刚想，还是应该去看阿旭一眼的，所以就上去了。” “可是……”女佣都要吓死了，没有看好唐少爷是她的责任，太太已经在瞪她了。 “阿姨，是我的错，有些话我要对阿旭说，所以就动了一点歪脑筋。”他很诚心地道歉，走到两个女主人的面前。 白老夫人已经没有力气再责怪唐显，刚才医生说的话已经足够叫她心惊跳的了。 “阿显，你今天让我很失望……”她冷淡地说了一句，摆了个手势，意思就是送客。 然而唐显不想就这样走掉，他扯着嘴角笑笑，坐到白老夫人的对面。双手握合放在腿上，他觉得需要对这一家人做个声名。 “，您很担心阿旭，可是有没有想过那个女孩的安危呢？” 老夫人睁开半合的眼睛，吃惊地看着唐显，“你是来，为了那个姑娘在我面前说好话吗？” “怎么会呢……明明是不可能的事嘛。”唐显咧开嘴，见到白家的两个女人惊恐的表现，心中竟隐隐有些痛快的感觉，“他们绝对不能结合，不是么？” “你是怎么知道的？”白旭的母亲失声问道。 “没有不透风的墙，您可以查得出来，我也可以啊。” “那你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只是想要通知和白旭一声，瑞茜现在是由我来照顾了。以后您不用替她担心了。”唐显不清楚白老夫人是否会在乎瑞茜的死活，不过她毕竟是瑞茜血缘的长辈，他总要说一声。从今以后，瑞茜都不会再和姓白的人有任何瓜葛。 “她！你和她……”白夫人连说出瑞茜的名字都不情愿。那对母女接连害了白家的两代人，如今却又轻易地攀上了唐显，心中对瑞茜的厌恶又加深了一层。 “你是在开玩笑吗？那蓝家的婚事怎么办？” “蓝家那边我会说的。”唐显直起腰来，双手握得更紧，“阿姨，这不是您更希望看到的吗？当年静之和我订婚，您可是最失望的人。” 白家与唐家之间既有合作又有竞争，蓝氏的企业和女儿，两家都想得到。那时候白旭对漂亮迷人的蓝静之也很动心，只不蓝家权衡了所有的利弊之后，选择了唐显。这个消息对唐显来说，谈不上有多喜悦，只不过能够得到高贵美丽的蓝静之的青睐，确实是一件很得意的事情。 如今他不想再背负这个枷锁，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两位白夫人想娶蓝静之，可以称得上是帮了他的大帮。虽然这种做法很卑鄙，但是他装君子太久太累，再也撑不下去了。 离开白家，唐显又回到医院。虽然住院部里面有规定，不过唐显只需要对着值班的小女生笑几下，就轻松地回到了瑞茜的身边。她还在睡，眼角依然有泪。唐显抹去那些水滴，拿钱给陪护的人。 “谢谢你。” “不用不用，她很安静，所以我觉得拿你这么多钱都不太好意思了。” 女孩子收了钱高兴地离开，现在又只剩下唐显陪在瑞茜的身边了。他低下头，在她的耳边说着：“一切都会好的。” 但是瑞茜没有听到，新了泪珠从眼角溢出，沿着红肿的脸颊，落到耳边，滴到枕头上。唐显想着，叫瑞茜立刻忘掉白旭并不现实。他可以等，只要她的身边没有别人，瑞茜早晚有一天，会成为他的人。 人一旦做出决定，似乎以前那些的困难也就不成为困难了。唐显看着瑞茜，自己也感觉到疲倦，他的头枕在瑞茜的床脚，很快就睡着了。 一夜都好像没有梦，直到阳光刺到眼睛，唐显才自然地醒来。一睁眼就先要确定瑞茜的情况，却发现床上已经没有人了。 “瑞茜！”唐显惊跳起来，在屋里四处寻找瑞茜。确定她不在病房内，他又推门跑到走廊里面。不远处有一面采光兼装饰的玻璃墙，逆光看去，唐显确定那个纤细的背影是瑞茜，一颗狂跳的心才放下来。 “瑞茜……”唐显唤着她的名字，缓缓地走近。观察她是否有自杀的念头。 瑞茜听到声音，回过头来，脸上还有些肿，但是神状态要比昨天好了一些。她褐色的眼睛在晨光中闪着金光，他陷在那浅色的眸中无法移开视线。这个女孩这么美好，为什么要遭受如此的不幸。 “你的表情，好像是在哭一样。”瑞茜张口说道。 “什么？”唐显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猜测瑞茜话中的含义。 “你在为我担心吗？”瑞茜凝视唐显的眼睛，绿色的瞳仁如果显出哀伤，是比任何一种颜色的眼睛都要叫人心痛。这个男人，是在为她而担心。 “瑞茜，你……没事吧？” “怎么可能没事？我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她苍白的脸被阳光照得近乎透明，纤细的手抚上口，“这里，好难受，真恨不得把里面的心给挖出来啊。” 唐显心口一阵顿痛，他不能减轻她的痛苦。双手不受控制地伸出，装眼前的女孩揽在怀里。她好轻好瘦，没有怎么挣扎，就贴在他的前。 “会好的，所有的事情都会变好的。”他安慰着，以为那样可以让她好过一点。 瑞茜的声音悠悠地传来，“我妈妈以前也是这样对我说的呢。” 唐显嗯了一声，把瑞茜搂得更紧一些。往来的病人和医护人员，都忍不住要向他这边看来，但是他什么都不在乎。最好所有的人都知道，瑞茜是他的。 “我小时候有一阵很讨厌我妈妈……我觉得她很蠢，生下我却没有能力养育我。我看着她为了生存出卖自己，那时候我看不起她的。” 瑞茜慢慢地说着，不管唐显是否愿意听，她只想找个人说出来，那些心里憋闷了很久的话。 “我现在有点明白我妈妈当年生我时的心情了……事实上，换了是我，也不可能比妈妈做得更好了……” 唐显一字一句地听着，心疼得无以复加。 “我，连生下小孩的资格都没有……” 45 拿着收集到的白旭和瑞茜的两头发，唐显去做了DNA鉴定。两天之后再回来取结果的时候，他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如果确定是兄妹，对他来等于是好事。如果不是呢，要不要告诉瑞茜……他内心中想着各种的可能，直到看到报告上面超过百分之九十九的数字，心情突然轻松了下来。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明确而简单，虽然这样做他就成了屠夫。 唐显到达皮特住的公寓，开门的是爱米。 “快进来。”爱米招待唐显到餐厅的桌子上，与他面对面地谈，“瑞茜去取她妈妈的遗物了。” “可是她现在……” “我叫皮特开车送她去的，他会看好瑞茜的。” 唐显沉吟一声，并不放心瑞茜出门。他本来想接瑞茜回自己的地方，可是爱米来到医院要带她走的时候，他又没办法开口了。他看到爱米一脸严肃的样子，显然是有话要对自己说的。 “你想说什么？”他轻声地问。 “你是真的喜欢瑞茜吗？” “是。” “就算她怀了别人的孩子，你也喜欢她？” 唐显睁大眼睛，“瑞茜对你说了？” “她没说，我也看得出来。人都瘦成那样了肚子却是鼓的。” 唐显抿直嘴角，看来一定要迅速解决了。 “她要动手术，那小孩不能留。” 爱米同意，“我也这样想的。她这个身体条件，生下来小孩也不会好。再说她还小，如果再带个小孩，什么事也做不了了。” “不是那个原因……”唐显涩然地说道：“我不介意的。可是那个小孩不能生下来，那是白旭的小孩……” 爱米了解，弯了下嘴角，唐显和白旭的竞争意识还挺强。 “白旭是瑞茜的亲哥哥。” 弯起的嘴角僵在脸上，爱米过了好久才体味出这句话的含意来。 “你是开玩笑的吧，这怎么可能？” 唐显拿出鉴定报告放到她的面前，已经是铁证如山了。爱米立刻傻眼，想到瑞茜的种种表现，才明白她不只是失恋这么简单。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那个傻丫头，为什么不告诉我呢？”爱米的眼睛开始泛红，为自己这个命途多舛的小妹妹而哭泣，“怎么会这样呢！” 这究竟是一段什么样的孽缘。她曾经极力鼓励瑞茜去接受白旭的爱，以为那样瑞茜就可以过得更好一点，还在心底祝福他们俩个可以完美的结合。但现在看来，那样的祝福就等于是诅咒。 瑞茜捧着母亲的东西回来时，刚一进门，就被爱米给抱住了。 “茜茜，你真傻，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瑞茜抬头，看到屋里的唐显，也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爱米……”她搂紧爱米，希望能够得到更多的一点温暖。在她最困难的时候，身边总是有人在陪着她。 皮特完成任务，要回去工作，临走时问唐显要不要搭车。 “我自己开车了。”唐显笑笑，送走皮特之后，又看看瑞茜所住客房的房门，里面爱米正在安慰瑞茜。他想起自己已经在外面跑了好几天，再不回家也说不过去了。走过去轻轻地敲门，唐显柔声地说：“瑞茜，我走了，很快就会回来看你。” 他转身，爱米就从里面出来了，她说道：“我送你出去。”却把唐显拉到了公寓外面。 “小孩的事，我会劝她赶快去做，还要找医生……” “我会找的，我知道哪里有好医生。” 爱米点头，深感唐显对瑞茜的关心。事情还没有变得太坏，至少瑞茜身边还有爱她的男人。唐见说了声再见，就走入电梯，他看着电子显示的数字不断地变幻，狠狠地吐了一口气。口好闷，好像自己马上就要成了一个杀人犯。但所有的这一切，都要由他来斩断。 46 半夜里听到女人的哭声，时断时续，轻而压抑，唐显睁开眼睛，立刻翻身下床。走到瑞茜的房间门口，确定她又在哭了。 唐显推门进去，坐到瑞茜的床头，轻轻地摇醒她。不能让她再沉浸在恶梦之中了。 “瑞茜……瑞茜……不要再哭了。” 床上的女孩慢慢地睁开眼睛，认出唐显之后，就拉住他手说道：“我，听到婴儿的哭声了……” “乖，什么都没有，什么声音都没有……” 从那个手术之后，她的情况更差了。唐显好后悔，为什么要带瑞茜去做那个手术，如果叫她生下来，哪怕是一个有残缺的小孩，也比现在要强好多。 因为怀孕的时间太长，没有办法做流产，只得选择引产。瑞茜在害怕，她想留下小孩，却被他和爱米两个人给拦住。不能留下，绝对不留，那样对小孩，对她，对所有人都是折磨。 瑞茜失去了决断的能力，听了他们的话。她痛苦了几个小时之后，生下的小孩竟然是活的。不足五个月的胎儿，手脚还会动的，把医生都吓到了。 最要命的是，瑞茜也看到了。 唐显揽住瑞茜的肩，与她躺在一起。瑞茜贪恋他温暖的身体，紧紧地贴着他，这才安静地睡去。 她说，只有一个人的时候，她总是会听到小孩的哭声。唐显看着她的侧脸，心口闷得透不过气来。 那个小小的胎儿本就没有哭过。他只是动了几下，迅速就死去了。可是就那代表生命存在过的几个动作，却被瑞茜看到了。她耳边听到的，是医院里面别的小孩的哭声，可她就觉得那是她的孩子在哭。 爱米说，瑞茜以前得过抑郁症，因为不是很严重，吃药就控制住了。可是现在，她的病情急剧恶化，已经到达幻听的程度了。好端端的一个女孩，却成了这样。 唐显吻着瑞茜的耳朵，叹着：“好起来吧，求你了……” 他在白旭的面前说过，瑞茜在他身边会更好，可谁又会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说过的话却做不到，他除了使瑞茜痛苦之外，没有给她任何帮助。如果还有其它的办法，可以让瑞茜忘掉痛苦，他会立刻就去尝试。 早上瑞茜醒来的时候，唐显就在她的身边。他深绿色的眸子凝视着她，叹了口气，淡淡地说：“瑞茜，我们回学校去吧。已经开学好久了……” 这个城市有她太多痛苦的回忆，如果换一个轻松一点的环境，也许瑞茜会好一些。他是打听到白旭不会再去南岛读书了，才敢带着瑞茜回去的。那里有瑞茜的朋友，那些人不知道她发生过什么。最重要的是，瑞茜有事情要做的话，就不会再去乱想。 瑞茜点了头，唐显就开始准备。他把瑞茜送到宿舍的时候，黄晓丹她们全都吓了一跳。 “天啊！你回家去住，怎么瘦成这样！” “她生了一场大病，所以身体变差了。”唐显拿着瑞茜的行李，并不放心瑞茜一个人住在宿舍里。他留给那些室友他的电话，说一旦有事请立刻打给他。 结果第二天早晨，黄晓丹就打来了。 “她晚上一直在说梦话，还会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们几个见到瑞茜很心疼，但是一天下来，就开始发觉她的不对劲。一定是遇到很可怕的事情了，不然的话，瑞茜怎么会如此憔悴。 “她妈妈死了，所以……有些伤心过度。” 唐显找了个最好的借口，隐去瑞茜最深的伤痕。那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晓丹她们还想着如何去哄瑞茜开心，唐显却认为瑞茜最好还是和他住在一起，由他来照顾。 “和你住？”黄晓丹简直无法想像，“白旭呢？他怎么可能会同意。” 这可真是一个天大的绯闻，仅仅经过一个寒假，唐显就给白旭扣了顶大绿帽？ 唐显眼皮一挑，冷冷地说：“他们分手了，所以请不要再在瑞茜面前提到白旭了。那样她会受不了刺激的。” “哦，哦……我明白了……”其实她什么也不明白。 但是唐显就是想要这种效果。随这些女孩怎么想吧，没有人会猜出真相是什么，她们也不敢往那个方面想的。 留下黄晓丹去胡思乱想，唐显又去到瑞茜的宿舍里面。他进去时，瑞茜正坐在窗口发呆，直到唐显了她的肩膀，她才注意到有他来了。 “你来了。”她惨淡地笑。 “瑞茜……”唐显单膝跪在瑞茜的面前，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抬眼凝视着她，“你，暂时搬到我那里住好吗？留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 “可是我刚回来，就……” “你夜里会哭，那样会吵醒她们的。” 瑞茜是个很体贴的女孩，如果会给旁人带来麻烦，她会立刻改正。唐显说的这个理由她没法反驳，她现在这样子，只会拖累身边的人。 “我的哭声也会吵到你的……”她喃喃地说。 唐显柔柔地笑开，低头在瑞茜的手上亲了一下，说道：“我不在乎。” 把瑞茜握在手心里面，无论用什么手段都好，只要能够得到她。他利用了白旭的无奈，瑞茜的脆弱，爱米的信任……所有的人都在同一个时段里面露出弱点，而他就狠狠地抓住机会不放手。 唐显认为这是老天送给他的礼物，所有的一切都顺利得不可思议。他只需要照顾好瑞茜，等她慢慢好起来，以后的事情也就可以自然发展。 然而对瑞茜来说，所有的事物都蒙上了一层纱，什么什么都看不清，什么声音也听不清。好多人都在她的耳边说话，如果有人在她身边，那些声音就小一些。若是她自己一个人，那些噪音就会变得很大声，吵得她没有办法睡觉。最可怕的是小孩子的哭声，那是婴儿的怨灵在缠着她、报复她。 唐显怕瑞茜太闷了，带她去海边散步。远远地，瑞茜就听到小孩的啼哭。她立刻定在原地，很害怕，却又不敢走。她以为是她的小孩来找她了，可那只不过是一个母亲抱着孩子来海边休息。 唐显费了好大的心力才把瑞茜带回家，她一路上都在哭。默默地不出声音，只有偶尔的抽吸拧着他的心。晚上瑞茜就开始发烧，一整夜都在说胡话。他带着瑞茜去医院里看病，遇到的值班医生却是赵家阳。 “只是普通的感冒。”赵家阳蹙眉说道。 “很严重吗？” “不是很重……可是她的身体也太差了吧？这种感冒病毒一般人都不会发病，可她的抵抗力太弱了。” 听到这些话唐显更加难过，眼看着瑞茜在他的手上却一天天地凋零，而他动没有办法使她好转。这种无力感让他倍感沮丧，之前的决定，是否做对了呢？ 开着车子回到自己的住宅，他把瑞茜抱进房间，自己就再也没有力气移动一步。他倒在瑞茜的旁边一直睡到天明，睁开眼睛却看不到瑞茜在床上。 “瑞茜！瑞茜！” 他大声地叫着，害怕瑞茜不在他眼前会去做什么傻事。听到瑞茜在楼下轻声地回应，他狂跳的心才放下一点点。 “我做了早餐，你去洗一下吧，马上就能吃了。”瑞茜对他弯起嘴角笑一下，她只要清醒的时候就不会叫自己闲着。 唐显点了下头，马上就跑到楼上去洗澡。他回到房间迅速地换好衣服，正要下楼时，手机突然响起来。 赵家阳打电话过来警告唐显：“我昨天打电话回家试探了一下，他们对你的做法很不满。静之好像也听说了，我怕她会一时冲动去找你。所以你最好准备一下怎么解决。” “谢谢你啊……”唐显刚刚热切起来的心立刻凉了一半。 “我先声明，我不是支持你这么做。我只是希望我妹妹能从你的枷锁中解脱出来。” 唐显放下手机，扯开嘴角自嘲地笑起来。枷锁么，他给静之套上一个，静之也给他套上一个。不只是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枷锁。一层一层，一环一环，无穷无尽地枷锁，叫所有的人都不得安宁。 比起上楼时的兴奋，唐显下楼时脚步就迟疑了很多。不愿去面对，可还是要想好以后的道路。对蓝家的人，一定要有个说法，但要如何减轻对双方的损失，那是一个很大的难题。 和瑞茜面对面地一起吃早餐，本是他心中梦想的幸福所在。但是在沉重的心理压力面前，那份快乐也暗淡下来。 吃到一半的时候，听到有门铃在响。 瑞茜问道：“今天有客人来吗？” “没有啊……”唐显摇摇头，看着瑞茜放下筷子去开门。 他心中突然想起，应该是谁会来。门外传来瑞茜的声音，一声“学姐”验证了他的猜测。 唐显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到门前，蓝静之娇艳的容颜映入眼帘。 他有多久没有见过她了，一年、还是两年？唐显笔起来，他竟然把她的容貌都忘掉了。看着眼前两眼闪着火光的美女，唐显刚刚压抑的心却轻松下来。总要面对的，那还是早了早完事。 “静之……”唐显叫她，表情淡然。 与他相对比的，则是蓝静之的满脸怒火。心爱的男人在家里面留了个女人，就算她有再好的教养，这口气也很难咽下去。蓝静之的脸上变了几个颜色之后，终于稳定下自己的情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墨蓝色的眼睛结成一片冰霜，她不想在唐显的面前失去优雅，但还是失控了。 47 该来的就躲不过。唐显在见到蓝静之的那一刻就明白了，他不可能很顺利地与她分手了。 “先进来吧……”他摆了个手势，请静之进屋去谈。 这个时刻瑞茜就变得很尴尬，在她还混乱的时候，只是顾着抓住唐显做为自己的依靠。但现在看来，她却给唐显惹来了巨大的麻烦。 这样不明不白，暧昧不清的关系，是她以前最最讨厌的事情。但是如今，她却心安理得地接受着唐显的温柔与关爱。 她到底在做什么，他是有未婚妻的人啊！ 蓝静之走到客厅，看到旁边餐厅的桌子上摆着一对碗筷。唐显和程瑞茜的关系立刻刺痛了她的心。她回头看唐显，而他只留了个背影给她。那个男人的眼睛和心都在门口站着的女人的身上。 “瑞茜，把门关上，快进来啊！”唐显柔声地唤着瑞茜，这才把她飘浮的思绪拉回来。 瑞茜关上门，跟着唐显进屋，看到蓝静之站在客中冷眼盯着她，不安得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才好。 “很抱歉打断你们的吃饭了，看来我来得太早了？”蓝静之凉凉地说道。 “没有，我们刚吃完。” 比起瑞茜的僵硬，唐显则显得自在了很多。他拉起瑞茜的手想让她和自己一起坐下，可瑞茜却说要去收拾碗筷。她找了个借口逃进厨房，打开水龙头恨不得把所有的碗碟都清洗一遍。可是流水的声音没能抵挡厅内传来的声音。 唐显与蓝静之的谈话，她都能听得清楚。 “你到底在干什么？” “做我想做的事情。” “你想做的事情就是偷情？我没有想到你是这种人！” “我想这不算是偷情吧？” “我们还有婚约呢，你就这样对我！” 蓝静之恨不得把手上的皮包扔到唐显的脸上，他怎么能这样对待她！ 唐显看着她，脸上有些涩，他不太情愿说出这种话的。 “我以为我们的婚约解除了……” “解除了？什么时候解除的，谁说的，为什么我不知道！” 眼看着外面的两个人要吵起来，瑞茜却无处可退。她站在厨房，慢慢地回想这些日子发生过的事情。真的好荒唐，她竟然正在做着第三者的角色。受到打击和伤害就可以当成是自己堕落颓废的借口吗？她什么时候沦落到这种程度的。 瑞茜还在自责着，却没有注意到外面的争吵已经停止。唐显走进厨房，看到瑞茜正在发呆，他叫了她一声，瑞茜便惊慌地抬头，似乎是吓着了。 “你……”瑞茜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缓了一下才问道：“有什么事吗？” 唐显笑笑，并没有紧张生气之类的不安神情，“你不是约了朋友去买东西吗？还不快点去，晚了就迟到了。” “你说什么？”瑞茜一直窝在唐显的家里当鸵鸟，并没有和别人有过接触。 “快点去吧，你现在这身就挺好的，不用换衣服了……”唐显说着，用手指了指外面。 瑞茜立刻明白了，他是希望她离开这里。 “哦，我马上就走……”她脱下围裙，用手梳了下头发，也没顾得上照镜子就走出厨房。 瑞茜在见到蓝静之时，只是说她有事先离开，便匆匆出门了。她甚至没敢去看蓝静之的表情。学姐眼中的妒恨是她无法承受的。 程瑞茜，你到底在什么啊？ 这个意外，稍稍地将她从巨大的失落与悲伤中拉出一点点来。 看着瑞茜逃出门外，唐显才回过头来，做好准备与蓝静之摊牌。而蓝静之则是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她刚刚打算放弃修养将程瑞茜羞辱一翻的，可是还未来得及开始，唐显就把那个狐狸支走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把她支开，然后好集中力哄骗我吗？” “静之，你坐下来吧，我们把话说清……” 48 应该说，是谈判失败吧？ 唐显坐在沙发上，用手盖着自己的眼睛。虽然和蓝静之没谈多久，但心理上觉得好累。 静之不同意，她不想分手，又留着他这个人有什么用处？ 厅内的钟声开始鸣响，一下、两下……共敲了十次。唐显抬眼看了那钟的方向，又无奈地笑了笑。 他不觉得蓝静之有多爱他，与其说是她舍不得他，倒不如说是她不甘心来得更确切。她丢不起那个脸，所以不会同意分手。静之一辈子都活得那么体面，她不觉得累么？ 他就好累了。 处心积虑地把瑞茜揽在身边，小心翼翼地守在她身边，还要防着白旭有什么动作。他只做这些事情就已经好累了。家里面的人不理解，他也无所谓。那些人以为他只是偶尔的情绪爆发，想放纵一下，过些日子就好了。 想到这里唐显的笑容更深了。看来真是平时的表现不一样，家里人的反应也有差异。同样是被一个女人迷住，在白家就要兴师动众，把瑞茜查了个底儿掉，还翻出一个惊天大秘密。 而他呢，那些家长很放心，觉得他不会玩得过火，一个个地等他和瑞茜分手呢。 等吧等吧，看到最后事情会按照谁的意愿发展。他一向听话懂事，直到过了二十岁才开始反叛，但是那种痛快淋漓的滋味，的确是一种很好的体验。 时钟走到十点半的时候，唐显觉得瑞茜走得太久了。屋子里面少了她的气息，就空旷了好多。虽然她在的时候很少说话，就算是哭也是压抑而无声的，但他就是想念瑞茜身上的味道，她来时带进的那若有若无的香气。 瑞茜的身上有和唐糖一样的香味，清新的幽爽的，又淡淡的花香味。 唐显打给瑞茜的手机，但是铃声却从楼上传来。他不知道她去哪里了，也不想这么在家里等着她回来。唐显穿上外衣，才想起来，瑞茜出去时走得匆忙，并没有穿外套。 他心里开始着急了，瑞茜会不会受寒，昨天刚刚下过雨，外面气温很低的。他小跑地奔出门外，猜测着瑞茜会去哪个地方，如果不行，他还要开车去找。但是刚刚跑过一个街口，他就看到瑞茜在小花园里面坐着。 在这种稍凉的天气里面，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棉线衫，坐在露天的椅子上一动不动。 “瑞茜！”唐显叫她一声，但瑞茜并没有回头。他慢慢地靠近，绕过一片灌木丛，他才明白瑞茜在看什么。 花园里面有个小滑梯，下面的沙堆中有个母亲在带着自己的小孩玩细沙。看到瑞茜那专注渴望的目光，唐显的心更痛了。 “瑞茜，我们回家了。”他挡在瑞茜的面前，不叫她再看那个画面。 瑞茜抬头看他，脸上并没有流泪，她缓缓地开口问道：“学姐走了么？” “嗯，她走了。我们回去吧。” 他伸出手，瑞茜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握住了他。她利用了唐显这么长的时间，欠他的东西太多了，多得还不完。 唐显握着瑞茜的手，果然是冰凉的。他拉着瑞茜走出公园，边走边问：“冷不冷？” 瑞茜还没有回答，他就脱下外衣罩在她的身上。衣服带着温热的体温，瑞茜立刻就感觉暖和了很多。人真是懒惰的动物，一旦习惯于某种安逸的状态，就很难跳到外面再去吃苦。唐显对她很照顾，可谓是无微不至，而她竟然就这么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心安理得地，叫她回想起来都觉得自己无耻得可怕。 “午餐要吃什么？”瑞茜抬头问道。 “你想吃什么，要不然我们去外面吃也行。” “不用了，去超市里面买些菜就好了，我来做饭。” 然后他们就一起去买菜。唐显暂时忘掉蓝静之来访的不快，而沉浸在与瑞茜在一起的恬静气氛中。看着瑞茜一点一点地挑着菜，那个画面真的很美，比他当前在画室里面见到的裸体天使要更有魅力。这么温柔可爱的女人，真的掌握在他的手中吗？ “你喜欢牛还是猪？”瑞茜的声音打断了唐显的思绪。 她正抬头看着他，浅褐色的眼中闪着盈盈的光芒，嘴角微微地弯着。她有多久没有这么笑了？唐显不自觉地也跟着笑起来。 “都可以，我不挑食的。” “那蔬菜呢？有没有哪种菜不爱吃？” “没有，我对食物没有特别讨厌的。” 从小到大，他很少去拒绝家人给的东西，要吃什么东西，要穿什么衣服，要读什么书本，要做什么事情。他一样一样地实行，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是否喜欢或是讨厌。 瑞茜笑着望着唐显，“你真的是个好孩子呢，你的家人，一定非常喜欢你。” “以前是这样的……”但是以后就不一定了。 “那你喜欢什么菜吗？” “这个……”唐显想了很久。 瑞茜又换了种问法，“你平时遇到哪种菜会吃得比较多？” “青椒，还苦瓜。” 瑞茜听过就笑了，她转身走向放着蔬菜的摊位，随口说道：“我也喜欢这两种菜，不过很后来就少吃……” “为什么很少吃？”唐显跟着过去。 “因为白旭不喜欢……” 瑞茜说完，就愣住了。因为白旭不喜欢苦味的东西，她一个人吃有点浪费，所以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就很少买。她一直刻意去避开不想的人，却在不经意之间从脑中涌现。 唐显同样僵在瑞茜的身后。那一刻，他甚至不敢呼吸，就怕瑞茜会再次发病。他盯着瑞茜细瘦的背影，观察着她是否开始发抖。脑中有些嗡嗡地响声，他的心也开始颤抖起来。 仿佛过了好长的时间，瑞茜没有任何的反应。唐显以为她要哭，伸手去触她的肩膀。瑞茜的身体惊了一下，回过头来，看着唐显苦涩焦急的脸，有些恍惚地扯出一丝微笑。 “我们买好多苦爪好不好，要吃个够……” “好，我们去买，喜欢吃什么就买什么。” 他拉着她的手走向蔬果区，唐显不知道是瑞茜手在抖，还是他自己的手在抖。有一种可能在心底浮现，他其实比瑞茜更忌讳白旭这个名字的。 49 苦瓜的味道，真的好苦啊。就算瑞茜在里面放了糖，还加了很多其它的调料和配菜，但是唐显吃到嘴里的味道，只有苦这一种。 “很难吃吗？” 瑞茜看着唐显的筷子，不是很在意地问道。 “也不是……” 瑞茜的手艺很好，只是他今天的心情不对。 “我觉得很难吃呢，苦瓜虽说是苦味的，但是太苦了，就没法吃了。”她咧开嘴笑笑，伸手把盘子放到一边，“我们都不要吃了。” “嗯……”唐显应着，失了胃口，吃什么也不会香的。可惜瑞茜忙了半天做出来的，他却没有好好品尝。 吃过一餐失了味的午饭，瑞茜点上火烧开水。她从小柜里面翻出上等的乌龙茶，倒进茶壶里。她回过头，看到唐显坐在餐桌上望着自己，墨绿色的眼睛一眨不眨。从她认识他开始，他看自己的眼神就没有变过。那是一种含着无限深情的眼神，每次见到，就叫她的心情更沉重。瑞茜慢慢地走到桌边坐下，深吸了一口气，才抬头与唐显对视。 “刚才我在外面坐着的时候，看到蓝学姐了……” “嗯。”唐显挑眉，他就发觉瑞茜今天的状态与以往不同。 “她本来是要走的，见了我之后又停下来与我聊了一会。”瑞茜停顿了下，又继续说道：“她说你要和她分手，原因是我……” 唐显柔柔地笑了，他心里面发慌，却不表现出来。瑞茜要对他说什么样的话呢？ “我也觉得是我的错。”瑞茜用手捋了下自己的头发，有些尴尬但还是要说，“我太依赖你了，害学姐误会。” “那不是误会，我是想和她分手的。” 唐显凝视着瑞茜，把自己心底的话讲出来，“分手是我提出来的，我不爱她，就算以后结婚也只是痛苦。我希望摆脱过去，专心去追求我喜欢的女孩。” 瑞茜的心头开始怦怦狂跳起来，他会有这么痴情么？ “你说的女孩是我吗？” “是！”他说完，眼神更加坚定。 “唐显……”瑞茜只能靠深呼吸来使自己镇定，她叹出一口长气，又说道：“你为什么要喜欢我？” “喜欢就是喜欢，没有那么多为什么。我心里面有你，就是这样。” 瑞茜听到唐显说出真话，反而更加难过了。她早就知道唐显对自己的感情，逃来逃去，还是要面对。他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她还能再装傻吗？可是要对他的真心有所回应，她又做不到。这样的一个好人，痛惜她、爱护她，她要怎么说出拒绝的话来。 “你知道我过去的一切，我和白旭的事情……我的身份，你都知道，为什么你还要对我这么说？” 她还记得第一次在唐显面前表明自己妓女出身时，他是什么反应。唐显比谁都明白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差异。瑞茜不明白的一点就是：为什么当她走到人生的最谷底的时候，唐显反而站出来向她表白了。 “人有时是很奇怪的，不是么？”唐显幽幽地开口，“理智上说不行，可是心中却说这有什么关系？我一直都喜欢你，可是那时候你和白旭走得太近，近得我没有机会入。但是现在……你们不可能了，不是么？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瑞茜开口想说些什么，脑中却想不到用词。此刻水壶已经烧开，呜呜地鸣叫着，她起身去关火。唐显坐在原处，脸上开始显露苦涩。她没有明确地答应他的追求，那就等于说她是不同意的。 他闭上眼睛，缓缓压下口的沉闷，但厨房传来咣铛的声音，又使他快速睁眼。 “瑞茜，出什么事了？” 他赶到厨房时，只见瑞茜愣在原地，手中的水壶盖子不见了，身上全是水渍。她失神时，铁壶的底部撞到桌角，壶身倾斜，滚烫的热水就从顶部溅到她的身上。瑞茜看着自己的失误，没有反应，也不知道痛。 “瑞茜！” 唐显箭一样地跑到她的身边，把水壶扔到一边，察看她的身上。水都泼在腿上，而她只穿了一条棉布的裤子，已经全贴在她的皮上了。唐显心中焦急，抱起瑞茜冲到到浴室去。他用凉水冲她的伤处，但是脱下衣服一看，瑞茜白皙的皮肤上，已经起了大片大片的水泡，形成刺眼的斑块。 “痛吗？”他仰起头，心疼地看着发抖的瑞茜。 她看着他的眼睛，大眼中含着水雾。慢慢地腿上的痛疼传达到脑中，来不及为自己的赤裸而羞耻，心中堆积着对自己所做过一切的悔恨。 程瑞茜，你已经完完全全地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了。 他伸手去抚她的脸，凉水已经把他们两个都浸湿了。他手上的冰冷碰到她的皮肤，使她不自觉地颤了一下。手指缓缓柔柔地划过她的脸颊，在她的眼窝处停下。瑞茜感受到唐显指腹的压力，眼睛一眨，泪珠随之滚下。 唐显起身，嘴唇落在她的眼上，舔去那滴泪珠。他捧起瑞茜脸，鼻子贴着鼻子，只要一张嘴，呼吸便会吐在对方的脸上。 “瑞茜，我知道我很卑鄙，我不该逼你的。可是现在你身边没有别人了，只有我……所以不要再把我也推开了……” 他的气息，热烫了她的脸颊。唐显说的话，在瑞茜的心中层层地荡开。 她现在身边，真的没有什么人了。 最开始走的是包磊，她等了三年也没有收到他的任何消息。然后就是她的母亲，死得那样不明不白。再接着就是失去白旭，到现在她还是想不通为什么这段关系是如此结束的。周边的人，那些可爱的朋友们，也因为她的自闭而失去联系。 她活得好失败，走到如今只剩两手空空。 “对不起……总是叫你这样担心我。”瑞茜轻声地说着，因为身上发冷，声音也是抖的。 “不要这样说。”唐显怕她会冻坏，把花洒放到一边，取出毛巾为她擦身体。 瑞茜觉得这样不好，忙抢着毛巾说道“我自己来……啊！” 她的手伸得太快，碰到自己的水泡处，立刻痛得叫出来。唐显吓坏了，连忙察看她有没有弄破伤口。还好没有碰破，他看了之后松了口气，想起再这样在浴室里耽误下去，瑞茜真的会生病。 他抱起瑞茜，小心地避开她的伤口，走回楼上自己房间。一路上唐显小心翼翼，自己身上的水流了一地，但他除了瑞茜看不到别的事物。 将瑞茜放到自己的床上，棉布的床单立刻开始吸收她身上的水份。瑞茜叫着：“不要这样，会弄脏……”她刚要起身，唐显又抽出一床被子盖在她的身上。 “不要乱动，快点把衣服脱下来，别碰到自己的伤口，女孩子身上不能留疤。” 瑞茜已经冷得脸上失去了血色，自嘲地想笑，嘴巴却没有办法弯动。她身上有没有疤会怎么样，又留给谁看呢。 唐显从衣柜里找出衣服，走到门外去换。等他回来时，瑞茜也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扔到床下了，唐显看到地上的湿衣，皱眉说道：“这样不行，我得带你去医院看一下。” “不用了，我没有那么严重。只不过是热水……” “那么大的水泡还不严重吗？你也太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了吧！” 唐显看瑞茜麻木的态度，也忍不住生气了。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破皮，他都会心疼得要死，早知道这样，就应该他去泡茶的。他一个大男人坐在沙发上发呆，而瑞茜却在厨房里被烫伤。 他好恨自己的无力，无论多么小心，瑞茜还是不断地受到伤害。 瑞茜对唐显的发作有些吃惊，她瞪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说道：“你、你不要生气，就算到了医院也只不过是上一些药。我自己去买些药膏回来涂上也是一样的，我会小心的。” 瑞茜都那样软弱地说了，唐显又开始后悔。他不该对她叫嚷的，然后他又做了这些日子以来他最常做的动作，用手捂住眼睛，让自己平静下来。在几个深度呼吸之后，他想到最重要的还是处理瑞茜的伤。 “你在这等着，我去买药。” 瑞茜不想叫他去为自己奔走，但她喊他的时候，唐显已经下楼听不到了。 他去了最近的药店，叫导购拿最好的烫伤药膏给他，还打电话给认识的学医的学长，询问要注意哪些事项。等他赶回来时，瑞茜已经穿好衣服，坐在楼下的沙发上等着他了。 好在她已经换了裙子，并没有碰到自己的伤处。唐显嘱咐瑞茜不要把水泡弄破，这两天也小心不要再洗澡。瑞茜点点头，看到他走到自己的面前，拿出药膏，折开包装，抹在手上，要为上药。 “我自己来吧！”她盯着唐显的脸说道，有些慌张。 唐显才发现自己差点就要翻开瑞茜的裙子了。他太心急她的伤口，却没想过自己这样做有多唐突。他的手僵在半空，人也随之僵住。 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好久他才缓过来，把药放到瑞茜的手上，对她说：“小心一点……”然后转身离开了客厅，走进自己的书房，一坐就是整个下午。 50 接近傍晚的时候瑞茜敲开书房的门，唐显只是盯着墙上的画看个不停。瑞茜头一次有机会也有心情看看自己的那副裸画。皮制的沙发上躺着一个身白如玉的少女，长发披在肩上，晨光洒在身上如镀了一层金光。 这一副画比唐显任何一副都要画得细致，如果仔细去看，甚至可以看清一的青丝。瑞茜慢慢地走近，看着过去的自己。应该说，唐显画得要比她本人更美，那是他心中的瑞茜，一个完美的恋爱对象。 但那不是真实的程瑞茜，她没有那么好。 “你的同学打电话来……”她在唐显的身后柔柔地出声，打断了唐显的出神。 “是谁？”唐显转头看她，绿色的眼睛在橙色的阳光下闪出金色。 “好像是美术系的人。” “哦。”唐显起身，走到外面去接电话。 瑞茜走到油画的面前，看着上面毫无瑕疵的女人。如果她真能活得那么美丽该有多好。 唐显回来的时候，又轮到瑞茜对着画发呆了。她比以前更美丽，他比以前更爱她。但是他与她的距离，甚至比三年前初相识时，还要遥远。 “瑞茜，想不想出去玩一下？”他展开笑容，走到瑞茜的身旁，按下墙上的开关，缓缓地有另外一副风景画落下来，覆盖在瑞茜的画之上。那是他在失窃案之后加的保安措施，别的东西丢了都不在乎，唯独“瑞茜”不能丢。 “出去？”瑞茜回头看他。 “对啊，刚刚有几个朋友问我要不要去参加聚餐，你和我一起去吧。” 唐显不想瑞茜整天窝在家里，她封闭得连课都很少去上。这样下去她的神状态会越来越差的。 “我不去了，你自己去就好了。”瑞茜还是不想面对人群，她就是觉得自己应该躲起来的。 “好，你不想去，我们就待在家里。”唐显也不勉强瑞茜，转身就要去厨房，“晚餐我来煮，不过不会太好吃……” “你不去吗？”瑞茜在唐显身后叫着：“你不用管我的，我自己待在这里也可以。你还是去吧！” 唐显转过身来，很温柔地对她笑开，“其实我也不想去的。待在家里也很好啊。” 他再次转身去厨房时，瑞茜说：“那就去吧！我跟你去！” 唐显由心底里发出来的笑容真的很美，那是他最漂亮的表情，比平时虚伪的笑容好看很多。瑞茜见他那样笑时，就不由地也跟着笑起来。就像以前对唐糖笑时一样，他们兄弟有很多共同点。 他对她说：“你去换衣服吧，穿条裙子，打扮得漂亮一点。” 瑞茜上楼之后，唐显就打电话给朋友说，自己要带着女伴去。那些同学当然很高兴，一是可以见到唐显的女朋友，二来其它的女孩子也可以对唐显死心了。 当唐显与瑞茜走进一品香的包间时，里面的人都齐刷刷地看向他们。男生们是兴奋，女生们则是沮丧。唐显是育英大学的王子，一举一动都受人关注。很多人都知道他和正谊的一个女生在同居，也有人说那个人就是白旭的女朋友。但这些八卦消息都不如唐显的危险警报解除来得叫人振奋。 他有了女朋友，那样别的女孩也就会放弃，那样他们这些男生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去追求美女了！ 看着眼前一张张充满朝气的脸孔，瑞茜心中很是羡慕。她好像从来没有过这么蓬勃的青春岁月。唐显拉着她坐在里面的位子上，一抬头，对面正巧坐着万芳。那个女生对唐显很灿烂地笑着，再看向瑞茜时，眼中便闪出妒恨。瑞茜苦笑一下，又遇到这个女生，她们两个可是从一开始见面就不对盘的。 一顿饭吃得有说有笑，瑞茜的心情也很平稳，唐显对她的照顾更是叫所有的人都羡慕不已。到饭局结束时，瑞茜去洗手间，被万芳给堵住时，她一点也不吃惊。 万芳对唐显还是没有死心。她这么漂亮的女人如此地痴情于一个男人也不容易，瑞茜从她的眼神中就能看出，她对自己积怨很深。 “你得意了？当上唐显学长的女朋友了？”万芳还是像以前一样，对女生的口气很差。 瑞茜看着她，沉默不语。她若说不是，万芳不会信，所有的人都不会信。 可是瑞茜的默认却更加激努了万芳。这个美艳的女生不能容忍的是，程瑞茜模样身材哪样都没有比她自己更出色，凭什么唐显就独独对程瑞茜偏爱有嘉。 “你上次不是说学长有个未婚妻的吗？什么气质高贵的大美女，现在这样又算什么！你甩掉白旭又来勾引唐显，你还真是不要脸！” 万芳的话，深深地刺痛了瑞茜的心。她是故意要把事情发展至此的吗？她又有什么能力能摆脱困境？而且就算是她自己有错误，万芳这样说也实在太过分了。 “你这个样子，能不能交到很好的同朋友呢？”瑞茜开口，问了个毫无关联的问题。 “什么？”万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有没有关系很好的女朋友呢？” “关你什么事！”万芳皱眉，尖锐地回道：“没有魅力的人才需要同的安慰！” “是么？”瑞茜咧开嘴，讥讽地笑道：“也许你说得对。有可爱的男生们安慰你就足够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万芳再傻也能嗅出瑞茜话中的讽刺。 “你是漂亮，这个学校里也没有几个人能比得过你。但是那又怎么样？你漂亮就可以侮辱不如你好看的人吗？”瑞茜快速地说道，每说出一个字来，眼中的神彩就更锐利一分，“我是不要脸了，耍手段抢到你喜欢的唐显学长了。你不服气吗？不服气不要找我撒火啊，去找你喜欢的人去，缠着他、绕着他，叫他喜欢你啊！” 瑞茜的身材修长，就算万芳穿了高跟鞋，瑞茜还是能与她平视。她把万芳逼到角落里面，用劲力气喊道：“如果你喜欢他就去抢啊！抢得到他就是你的，抢不到他就只能陪我一起去下地狱了，你不想救救他吗？” 万芳被瑞茜的突然发作吓到了，瞪大了睛看着瑞茜，看到她眼中的狂乱，看着她握着自己的肩膀摇晃。 “为什么你不把唐显抢走呢？为什么蓝学姐不把唐显留住呢？为什么他在我身边，却要怪我绊着他，我不是故意的啊！” “你、你、你发疯了，我要告诉唐显！叫他不要理你这个疯子。” 万芳大力地把瑞茜推开，瑞茜本来就没什么体力，一下子就倒在地上。她瘫坐在地上时，闪亮的眼睛对着万芳，亮得叫人害怕。 “快去告诉他吧，叫他不要理我了……” 她弯着嘴巴，边笑边说。万芳慌乱地转身逃跑，她出去之后，被推开的洗手间的门缓速地自动关合。大门闭上那一刻，瑞茜才充许眼泪掉下来。 最讨厌这种情况了，明明不是她去勾引谁，可总是被当成狐狸。就连同的万芳也和她做对。难道她一这一生，都逃不掉这种恶运吗？ 51 有人把洗手间里的事告诉了唐显，他二话没说，冲到女厕所里把瑞茜抱了出来。在经过包间时，万芳站在门口，有些惊慌地望着唐显。她只看了唐显一眼，就迅速地低下头，全身害怕得直抖。 万芳并不在乎自己是否伤害到了程瑞茜，但是唐显刚才看她的眼神太过冷峻，甚至含着杀意。她万万没有想到温柔儒雅的唐显会有这么犀利的一面，他只需要用冰冷的眼神就可以把人刺伤。 什么嘛，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他就那么爱她！ 唐显将瑞茜放到汽车里，他坐上驾驶座之后，并不急着发动。沉吸几口气之后，他转头看向瑞茜，此刻她正睁着空洞的眼睛望向前方。他伸手抚上她的脸，使她与自己对视。 “瑞茜，我错了，我不应该带你出来的。以后你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都一定要对我说，好不好？我不会再勉强你了。” 瑞茜听到他的话，终于回过神来。她用手去梳理弄乱的头发，勾起嘴角说：“不，那是我的错。我刚才失控了，才会那样发疯。其实万芳说的没有错。” “那个女人！你不要听她胡说！” 唐显这辈子没有这么讨厌过一个女人，瑞茜已经很可怜了，为什么还有人忍心去伤害她。他握住方向盘的手上青筋都冒了出来。 瑞茜问他，为什么不开车。唐显这才启动车子，开回了别墅区的公寓。 这一晚，他们两个都没有说什么话。唐显忙着思考要怎么样，才能叫他看不顺眼的人从眼前消失。 而瑞茜则在房间里面静坐。她是讨厌万芳，可是更讨厌的是她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软弱，不能经受打击，而且依赖别人的照顾。这些都是她以前最不屑的品质，而现在的自己却学了个十成十。 那个女人说得没有错，自己身上若是没有错误，也不可能把事情弄得一团糟。 瑞茜坐在床的边缘上，身体向后倒去。看着开花板上致漂亮的顶灯，她问自己：程瑞茜，你什么时候才肯从恶梦中走出去呢？ 第二天唐显很早就起床，他穿好衣服准备出去买早点。可是走到楼下时，看到有人比他更早起来，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他的房子厅里有一面很大的采光玻璃墙，坐在沙发上就可以看到海边的景色，但他却很少有心情去欣赏那美景。唐显慢慢走近瑞茜，随着她的视线，透过玻璃看着外面红紫色的天空。朝霞堆在天边，色彩诡异，越看越像是血的颜色。 “早，你这么早就起来了？”唐显轻声地说着，怕自己太大声音会把瑞茜吓到。 “早啊。”瑞茜转回头来看他，柔柔地笑起来，“你今天要去上课吗？” “不用，今天没有课……你要不要去上课。”唐显记得瑞茜的课表，但是她最近一直都没有正常地去过。好在大学里的机制比较灵活，有她的同学在帮她瞒着。 “我想去，我想以后都好好的生活，我想振作起来！”瑞茜边说边从沙发上站起，她面对着唐显，背对着晨光。在一片粉红色的朝阳中，唐显看不清她的脸，但是那双褐色的眼睛闪出光亮的神采，他看得一清二楚。 她今天，很不一样了。 他为她的好转而感到高兴。 瑞茜提出请唐显出去吃早餐，看着时间还早，他们放弃开车，步行去了瑞茜的学校。一路上与心爱的女孩并行，闻着早晨清新的空气，唐显觉得天空也蓝得异常透彻。 位于两所学校中间的超市旁边的小饭馆，每天很早就开业了。这家店离两所学校的宿舍都不算近，但是因为卖的东西好吃又实惠，所以早晨也有不少的人过来吃早点。 老板正在擦着门口一张桌子，见到瑞茜进来，眼睛一亮。 “小姑娘，你来了！好久都没有过来了。” “嗯。”瑞茜含笑应着，带着唐显走到里面的一张桌子坐下。她点过早餐，与老板聊了几句。听到老板说她太瘦了，应该多吃一些，她就笑得好甜，谢谢老板的关心。 唐显坐在瑞茜对面看着，对她突然的开朗感觉很意外，心中惊讶，不知是好是坏。 “你今天心情很好？”他试探着问。 “还不错，今天的天气很好呢，你有没有看到街上有好多女孩子已经开始穿上裙子了？” “有么？”唐显说着，转身看看周围。店里并没有穿着清凉的女生。 瑞茜轻笑，“真的有，一路过来时，我看到好多，你都没有注意到。” 唐显微笑，他的心思全在瑞茜身上，没有闲情去看别的女孩子。 小饭馆的老板娘送了点心和菜粥过来，特意地留意了唐显几眼。她说完请他们好好品尝，便笑嘻嘻地走回柜台。 老板对自己的老婆轻声地问道：“换人了吧？以前来的那个比较壮一点，这回的这个像个大姑娘。” “你这是什么话，那叫斯文俊秀！”老板娘白了老公一眼，那个漂亮男孩子才是她最喜欢的类型。 “不过那个小女生还真是厉害，一个假期没见，又换人了。” “没换，她第一次来的时候，跟的就是那个男孩子，眼睛是绿的！” 瑞茜和唐显当然没有听到老板之间的谈话，默默地吃完东西。看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去学校。唐显刚掏出钱包，瑞茜就已经把钱交给老板娘了。 “应该是我来付的……”唐显以为由女生来付款没有道理，而且瑞茜也没有什么收入。 “我来吧，又没有多少钱的。”瑞茜取过唐显手中的皮夹，又放回到他的口袋里面，“而且你大老远的跟着我过来，如果还叫你付钱，我会过意不去的。” “你没有必要和我算得那么清楚的。” 见瑞茜向外走去，唐显跟着她出了餐馆。瑞茜走到户外，望着碧蓝的天空伸了个懒腰。她转身面对唐显，长发在身侧划出漂亮的曲线。 “今天天气真的很好呢！” “你说了好多遍了。”唐显笑起来，他还是更喜欢快乐时的瑞茜，“你今天心情真的很好。” “这句话你也说了好多遍了。”瑞茜把乱飘的头发别到耳后，深吸一口气，才又抬头与唐显对视，“总要心情好起来，才能留意到外面的景色有多美，不是么？” “没错。” 他们说话的时候，已经走到了育英的校门。瑞茜说她自己去教学楼就好了，可是唐显更想送她到教室。瑞茜没有拒绝，与唐显慢慢地继续前行。她看着熟悉的街道，幽幽地说道：“还在半年前，我每天都要和白旭一起从这里走的。转眼就像梦一样地过去了……” “瑞茜。”唐显心中一惊，转头看她。 “我没事了。”她看他的时候，眼神不再茫然，“我不能总停在恶梦里不醒过来，那不是我的格。以前的我没有这么软弱的，真的！” “可是……” “谢谢你对我的关心，这段时间你对我的帮助，我一辈子都还不了的。”她弯起嘴角，虽然有些勉强，但还是能够保持笑容，“我先去上课了，剩下的事情，我晚上再对你说！” 瑞茜摆摆手，轻盈地迈上楼梯，她进入教学楼，身影消失在他的眼前。唐显突然开始心慌起来，瑞茜变好是件好事，可是当她不再依赖他的时候，他又能用什么办法来留住她呢。 他立在大楼的入口处发愣，四周不断有学生从身边走过。因为唐显也算是个名人，不时有人回头来看他，但唐显视而不见。直到有人拍他的肩膀，唐显才收回思绪。视线移动，赵家阳那张帅脸映入眼中。赵家阳的表情不复平日里的悠闲阳光，抿直的嘴角显出严肃的神情。 “有事么？”唐显开口问道。 “当然有事。”赵家阳收回手，改而搔自己的头发，“昨天静之在我那里住的。你们，还没有说清吗？” “没有……”唐显涩然地笑开，“她不肯听我的话。” “傻瓜！” 赵家阳回头看了一眼教学楼的入口，又转回来盯着唐显。 “我妹妹也是，你也是，程瑞茜也是……” 52 唐显定定地看着赵家阳，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当初自信满满地以为自己会得到瑞茜，但是现在看来，他什么也没有得到。 “可以给我一点意见么？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唐显低下头，嘴角缓缓地扯开。他这样苦笑得太多，已经成为习惯。 “走吧，找个地方再说，现在这样好难看。” 赵家阳觉得唐显的样子实在够憔悴，他们两个堵在教学楼门口含情含情脉脉对视，真的很容易引起别人的误会。 “去餐厅吧，我还没吃早饭呢，你吃了吗？” “刚才吃过了。” “哦，你起得真早。” 两个帅气的男生一起到餐厅，还真有几个小女生不时地扭头朝他们的方向看。赵家阳抬头见着了，还会与那些小姑娘相视一笑。但是唐显却烦躁得想把赵家阳的脑袋搬回来。 “你够了没有，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喜欢招蜂引蝶的。” 唐显蹙着眉，在看到赵家阳第十一次与别的女孩子嘻笑时，实在忍不住开口了。 “呵呵。”赵家阳微笑着与对面的女孩点头致意，才把视线放到唐显身上，“那些都是同学或是学妹，只有认识的女孩我才会对她们笑的。你以为我像你那样多情吗？” “我没有多情，我……” “你在自己有婚约的情况下，还去和别的女孩同居，这样不算么？” 唐显是想为自己辩驳的，可是自己又没有立场。他确确实实地，做了不对的事情，情不自禁地喜欢上别的女孩。可是那不是他能控制的，如果人的心能随意愿转移，那样他、瑞茜、白旭，都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了。 “我和瑞茜，不是那种关系。” 最后唐显只能说出这唯一的事实，他不想瑞茜被别人误会。 “那又怎么样，你们是住在一起的，无论是否有实质的关系，在静之的眼里，这都是背叛。” 唐显的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半晌都没再发言。 赵家阳也看出来的他为难，长叹了口气，“我想我也算是了解你，你不是那种喜欢玩的人。但是这件事情，你真的做得很差劲。程瑞茜是白旭的女朋友，你抢来做什么。” “不是了……他们两个，没有关系了。”这是唐显唯一能理直气壮地说出的话，他没有横刀夺爱，他没有！ “好吧，就算你说你没有抢，可谁信呢？那个女孩那么可爱，白旭会舍得放手？”赵家阳的话中透出他对瑞茜的喜欢，那么有气质的女生，人又漂亮，格又温柔。就算是白旭那个花花公子，不也是攥在手心里不肯撒手么。 至于他们三个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没有人透露过什么，只是短短的几个月，情况就急转直下，快得叫人措手不及，不可思议。 赵家阳遥遥地看着，虽然好奇，却也不愿多问。但是这回自己的妹妹千里迢迢地赶来，要讨个说法，那么他这个表哥，一定要问个清楚了。 “你能确定，你心里面喜欢的是谁吗？”赵家阳把嘴里的东西咽下，才正经地问唐显，“我怕你到时候又会后悔，毕竟程瑞茜不是静之，你想和她在一起，你家里人第一个就反对。” 他始终觉得唐显的举动太过随便，到时候所有的人都反对时，若唐显再和瑞茜分手，对静之的打击更大。心思缜密的唐显，也会像个小毛头一样，不顾一切，实在叫人跌破眼镜。 “我知道，我和家里说了，我要退婚。可是他们谁也不当真！其实我是下定决心的，除了瑞茜，我谁也不想娶。” 赵家阳听了，心中一惊。唐显不是信口开河的人，他既然说了，就真的会做到。 他把餐具放回餐盘中，又长叹了口气，“早知道这样，当初为什么要订婚呢……” 唐显酸涩地说：“我太小了，不懂得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情。我以为我不讨厌静之，而且她又是女孩里面最优秀的一个。我以为那样就很好了……” 那一次的订婚，有多方面的原因，双方的家长是主力。但他自己的虚荣心也使自己没有做出反对。毕竟拥有一个最漂亮的未婚妻，是件很有面子的事情。那时候他的朋友们都很羡慕他。而且当时白旭也很喜欢静之的美丽，而他得到了静之的青睐，就证明在综合方面，他是超过白旭的。 他们两个有竞争，就算他们是很好的朋友，但他不想输给白旭。这么多年来，这份心情一直隐藏在唐显和白旭的心中，直到程瑞茜出现之后，逐渐变得明显。 “走吧，跟我回家，去见见静之。” 赵家阳拿起餐盘，朝着餐厅门口的方向走去。唐显则跟在后面，一路上不断地看到有女生对赵家阳打招呼，看来他的人缘真的很好。回到赵家阳在学校附近买的房子，在门口时，赵家阳又一次问了唐显：“你真的下定决心了么？这次分手之后，静之不会再和你复合了，到时候就算瑞茜不跟你，你也没有后路了。” “我没想过后路，如果没有瑞茜，我不会再娶别人。” “死心眼！”赵家阳白了他一眼，用钥匙打开自己的房门。 他这样做，才不是帮唐显的忙，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妹妹跟着一个没有希望的男人再耗下去。 53 蓝静之当然不甘心，尤其是在她得知，唐显只想娶程瑞茜之后，她更加气愤。 “为什么会这样！”蓝静之到表哥家住了一晚，不但没有消气，反而更加恼火。凭什么，就连表哥也向着唐显，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希望自己要放弃唐显，去成全他和程瑞茜？“她有什么好，值得你为了她而牺牲掉我！” “静之，你说得严重了，怎么能叫做牺牲呢……” 赵家阳见到自己表妹发飙，也有些吃惊。毕竟一向温柔甜美的姑娘露出本，谁都会吓一跳的。 “难道不是我牺牲吗？如果别人知道是他要和我退婚，肯定会乱猜测，说是不是我的问题。不然好端端的女孩子被男方退婚，到哪里都说不过去的！” “唉，静之，你不要这样想……”赵家阳想说什么的，但是静之说得没有错，他得维护妹妹的权益。 “你要我怎样做？”唐显静静地问她：“要怎么样做，你会满意？” “你怎么样做我都不会满意，从你提出分手那一刻起，你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错的！” 蓝静之美丽的大眼中充满着火光，到现在为止，唐显一点也不为自己的变心而感觉到羞耻。他坐在沙发上抬着望着她，表情淡然，就好像她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一样。明明是他的不对，可是这个负心汉的眼神口气都在说：你还要怎么样？ 她要怎么样，她要那两个人得到惩罚！ “静之，你坐下来。我知道你现在非常恨我……” “我恨不得一刀杀了你！”她彻底放弃理智，决定做一些能够让她痛快的事，包括破口大骂。 在场的两个男人听了，先是一愣，又先后笑了出来。 “静之，你不适合这样说话的，至少穿着这一身是不适合的。” 唐显指着她身上致的名牌连衣裙，雪白的衣料，华丽地装饰，那是上舞台时才会用得到的正式服装。而蓝静之则是穿上它来与唐显会面，他这辈子没有见过蓝静之真实的样子。 “你从来没有爱过我，不是么？你留着我只不过是因为你不服气罢了。” “谁说的，我从来没有找过其它的男人，就算在国外也没有对不起你……” “那只不过是因为这世界上没有男人会配得上你，我只是最接近你的理想的那一个人。” 唐显应该是所有人之中，最了解蓝静之的一个了。她对自己严格，对身边的人也严格，把自己化为完美的女，永远都不觉得累。这样的女人，与他订婚，也不过是因为她觉得那时的男孩子中，他的条件是最好的一个。 她像是挑商品一样地，踢除一个一个她不满意的男人最终选择了他。家里不够有钱的不要，长相不好的不要，本人没有气质的不要，最后则是花心的不要。算来算去，也就只剩下他这个模范生唐显了。 他们两个订婚也有五六年了，除了亲吻之外，再没有更亲密的举动。唐显初时还会想：如果他真的对蓝静之下手了，她会不会反手给他一个大巴掌？想到这里他就会笑，虽然只是假设，但也说明，他们两人之间没有欲望。 至少他对蓝静之没有欲望，即使她非常美丽，却不如那些模特，更能挑起他的激情。 与这个女人结婚，结局只能是悲剧。现在唐显倒要感谢瑞茜的出现，叫他明白了自己问题，也得到了反抗的动力。 但是蓝静之不想就这样轻松地放过唐显，她眨着怨恨的大眼望着他，在控诉着他的无情。 “我们达成默契不好么，就说是你看不上我，是你甩掉我的。这样可以吗？” “你说得真好听，我又不是花心的那一个，平白无故地会甩掉未婚夫么？” “可是你这样留着我，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那我放了你，就只是对我没有好处了。” 静之！”蓝静之说到这里，就连她的表哥赵家阳都看不过去了。不过是一个男人，心都走了，留着人有什么用？ 看着这个不讲理的蓝静之，唐显无奈地笑开。过了这么多年，直到他要分手，她才肯撕下面具来，叫他难堪。 “你不分手也可以。我们就这样耗下去吧……十年、二十年，我都可以等，但是请你不要为难瑞茜好么？” 她想要体面的婚姻，但是他不想给，那样对瑞茜就不公平了。他可以保证自己十年之后不会变心，到那时，静之也不会傻傻地浪费自己的青春。唐显不想与静之吵架，只需要把致命点摆在她的面前就可以。 如果真要玩时间游戏，最先输的肯定是女方。 “唐显，你这样对我……太狠心了吧！” 蓝静之盯着唐显，蓝灰色的大眼中开始闪现水花。她已经把最美的花样年华给了他，可是这个无情的人却一把将她推开，一点情面都不留。 “对不起……”唐显低低地说道，三个字却更加刺痛了蓝静之的心。 “好，很好，我可以放了你。反正留一个不喜欢我的人也没有用。”蓝静之弯起嘴角说着，拼命地擒住眼中的水花，不叫它落下。 听到她松口，唐显的心放下不少。而赵家阳则是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的朋友开心了，可是他的妹妹却伤心了。但是在场的两个男生都还没有来得及消化这个信息，蓝静之又诅咒般地接着说道：“你以为这样你就会得到自己喜欢的女人吗？别做梦了！我相信老天爷是公平的，你毁了我的幸福，早晚也会补偿给我。程瑞茜跟了白旭那么多年，他们两个说分就分了，你以为你就留得住她吗？” 美丽的女孩笑得残酷，愤怒的眼中闪出眩目的火花，一字一句地说她的心愿。 “唐显，我祝福你，永远得不到自己所爱！” 54 唐显得到蓝静之的应允，即使是诅咒，他也不在乎。谈不上有多高兴，但是与瑞茜见面时，他的心情是轻松的。 唐显到达餐厅，瑞茜早就坐在大堂的沙发上在等着。他走过去，微笑着问：“等很久了么？” “没有，我也是刚刚到的。” 瑞茜要了一个包间，随着服务生的引领，他们两个进了餐厅最深处的房间。唐显坐下之后，与对面的瑞茜视线相对。她眼中有些特别的神彩，叫他见了心中一奇。 “今天上课顺利吗？”他关心地问。 “很好，我觉得我已经调整过来了。” “那太好了。”唐显高兴地替自己和瑞茜点了菜，等服务员离开之后，他才说：“我真担心你会一直消沉下去，这样我会觉得自己非常没用，连一个女孩都保护不了。” “谢谢你……”瑞茜凝视唐显碧绿的眼睛，她是从心底里感谢这个男孩的，从他们最初相识起，他就一直在关心照顾着自己。这份人情，越欠越多，多到她已经无力偿还了。 “你不要这样说，是我自己愿意的。” “不，一定要谢谢你，你帮过我这么多，我不知道应该如何报答了……” “瑞茜！”唐显抢断她的话：“不要这么说，不要和我算得这么清。” 他为她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当然是希望瑞茜能有回报。但是唐显心里也很清楚，瑞茜对他的感情没有白旭那样深，现在瑞茜能给的回报，肯定不是他想要的那种。他已经把该说的话全说尽，能做的事都为她做尽，瑞茜不可能不知道他的想法。 她现在只是尽量地回避，回避一段注定要伤心的感情，回避一个她很难拒绝的好男人。瑞茜端起桌上的茶杯，里面的茶水还是唐显为她斟的。她喝了一口，很困难地将水咽下去。犹豫了好久，她才下定决心抬起头来，望进唐显那双凝视自己许久的绿眸中。 “我……我想搬回宿舍去住。”她说完，又喘了口大气，“我今天上课时想了很久，觉得自己实在不应该总是麻烦你……而且我的室友也说我还是回去的好，如果我不能接受你的话……” 她知道这样说自己很自私，这些日子她吃他的，用他的，住他的，占尽所有的好处。也只有唐显这样的绅士才会如此纵容一个女人任到这个地步。她享受着他的宠爱，找借口来逃避现实，结果却把自己的生活弄得一团糟。 瑞茜在说的时候，看到了唐显的表情，只在她说第一句的时候，他的脸色就变了。温柔的微笑，一瞬间僵在脸上，眼睛好像是在哭一样。那种表情刺痛了瑞茜的心，她再往下说时，唐显又回复了微笑，默默地听着。直到她说不下去了，很尴尬地望着自己，才开口说了一句：“是么。” 静之的诅咒这么快就应验了，瑞茜再一次拒绝了他。 女人，真的很无情。 两个人相对无言，过了会有人端上饭菜。唐显已经失了胃口，还是对瑞茜说：“吃饭吧，你太瘦了。有什么事等晚上回去再说。” “对不起！”瑞茜突然出声，“对不起……” 唐显抬头看她时，她眼中已经氤氲着水花。唐显还是见不得瑞茜留眼泪，扯起嘴角说：“别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先吃饭吧。” “对不起！是我不识抬举，是我胆小怕事，我知道你喜欢我，我知道你为了我做的一切牺牲。可是我很害怕……” “不要再说了！”唐显握住瑞茜的手，很紧很紧地握着，手上的热力传达到瑞茜的手上，烫着了她，也阻止她再说下去，“我明白你现在想什么，我会不勉强你的，瑞茜。” 唐显永远都不能想通，当初一个可以算得上是强奸了瑞茜的男孩，却得到了她的心。他默默地守在一边，却不能与瑞茜更亲近。而这一次的努力也以失败来告终，每每想起这些，唐显总要忍不住地苦笑。他身为天之娇子，也会有自己得不到的东西。 程瑞茜，就是他这一生烙痕。得不到，也舍不掉。 一顿饭谁也没吃下几口，瑞茜有些后悔，她的自私深深地伤害了唐显，可是说出口的话也退不回来。到后来，唐显还是很温柔地问她，是打算今天晚上就回学校去，还是等明天再收拾东西。 瑞茜此时恨不得穿进地缝里去，她不知道自己的脸皮还能厚到什么程度，但还是说了，她想早点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去。 唐显点了头，带着瑞茜回家。在走进家门时，他又回头问瑞茜：“你这一走，不会再也不回来了吧？有空的话，请过来玩吧，带着朋友来也行的。” 望着他近似于乞求的话语，瑞茜难过得想哭。 “好！”她应了，转身跑回自己的房间去，把衣服塞进行李袋里。她的东西本来就不多，一个小包就能装满。等她提着包下楼时，唐显又在等着送她回学校去。瑞茜低着头，上了他的车子。 还没有开出小区的路口，唐显突然踩了刹车。瑞茜随着惯猛弹向前，她以为车子坏了，正想要问唐显。可她看到唐显的眼死死地盯着前向，仿佛是看到了很恐怖的事物。 出事了？撞到人了？这样的想法在脑中闪过，瑞茜望向窗外，在昏暗的夜色中仔细辨认。车子前面并没有人，她沿着车灯的方向拉远视线。看到小区门口站立的身影，瑞茜全身一震。 在那个距离，瑞茜和唐显谁都不能看清前方的人的长相，但只要看到那个人站立的姿势，他们就可以立刻认出他是谁。 “瑞茜！”唐显回头看她，在等着她的答案。 如果她不想与白旭见面，他可以开车绕走，带着她去别人找不到的地方去。但是唐显心里很清楚，瑞茜会做出什么相的选择。 身边的女孩打开车门，他马上伸手去拉住她的手腕，“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好好想一想吧！” 瑞茜扭头看着唐显，凝视了一会，又去看小区门口的那个人。这时是高级私人住宅区，没有业主的吩咐，外面的人是不允许进来的。那个人已经注意到车子这边了，她明明看不清他的脸，却觉得他眼中出的闪光就打在自己的身上。 用了三个月建立的心理防线，只在一瞬间就被打得粉碎。 瑞茜挣开唐显的手，跑下车去。 唐显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心爱的女孩奔向另一个男人。那就是她的选择了么，明知道是地狱还要跳下去吗？ 瑞茜向前跑着，纤细的身影在黑夜中只剩下一条细线。 她穿过严守的大门，投进白旭的怀里。鼻子嗅满了医院里的味道，她在惊地抬头看着他。 “你怎么？”白旭的脸瘦得只剩一点点，她从没见过他如此憔悴的样子，“你出了什么事吗？” “他们不叫我见你，就连这里的守门也要欺负我。”白旭低下头，将瑞茜搂得更紧。 远处唐显的车灯还在闪着，但是他只能看着白旭将瑞茜带走。不管以后那两个人遇到什么困难，都是他不能掌握的了。那是瑞茜的选择，他除了祝福再无他法。 他们到了宿舍楼下，瑞茜提着东西下车，对唐显说了“再见。”但唐显又把瑞茜叫住，墨绿的眼睛凝在她身上，叹了口气，说道：“腿上的伤要小心，记得换药啊。” “好！”瑞茜低头曲身，又说了次再见，就逃回了自己宿舍里。 从她发现自己的身世开始，短短的三个月间，她像是做了一场很长的梦。醒来后，她发现自己什么都不剩了。瑞茜躺在宿舍的床上，听到室友均匀的呼吸，想着自己未来的路到底要怎么走。 白旭变成了她的哥哥，那她所有的爱就应该要收回来。就算一个人的日子再辛苦，她也要挺过来。这个道理谁都明白，但是做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现在瑞茜只要想到白旭都会想哭。他长得什么样子，她都快忘掉了，只记得有一双很火热的眼睛，注视她的时候会将她融化掉。 这就是她的命么，一辈子要孤单一人。生下来的时候罪孽深重，要承办受比别人更多的痛苦历练，把那些孽债还清，才能干干净净地进入下一个轮回？人一旦生活得不幸，就特别容易相信那些迷信的东西。瑞茜也说不清为什么，但她此时总是不断往那个方向去想。 黑夜中她闭上眼睛，感觉有两双眼睛在盯着她。一双是黑色的，一双是绿色的。 直到她进入梦乡，还要思考着那个问题，她欠下的债，要什么时候才能还得清呢？ 55 第二天，瑞茜早起去和同学们一起上课。在这个学校里面，她也算是个公众人物，因为和两个学校的校园王子纠缠不清的关系，走到哪里都有不少的回头率。 现在她搬回宿舍去住的事情也传了出去，班上的同学还好，也不说什么。可是当她们要去换教室上课时，瑞茜难免会听到别人对她的非议。 “她也不怎么漂亮啊，不就是身材好一点吗？” “对啊，她连化妆都不会，整天穿得像个乡妹一样。” “可是，是白旭和唐显都喜欢她，到底是什么眼光啊？” “不要那么说，至少程瑞茜比育英那边的那个不要脸的万芳强多了。” “那又怎么样，她脚踏两只船啊，把好男人全占了去，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是啊，说不定她有什么招术，只暗中对男人使，万芳哪能拼得过她呢……” 这个教学校的设计很奇怪，要去洗手间，得先经过一个阳台。瑞茜还未走入，里面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在她旁边的魏瑄想要冲进去骂一通的，却被瑞茜给拉回了走廊里。 “为什么？”魏瑄问瑞茜，“她们都那样说你了，你还能忍得住吗？” “她们说得没有错，我确实是那样的人。”瑞茜并不在乎，转身拉着魏瑄回了教室。 魏瑄气不过，对施楠楠说起了刚才的事情。两个女孩都挺不平的，但是施楠楠比魏瑄更加开放一点，毕竟她自己就交过很多的男朋友。 “其实换个位置想一下，她们是嫉妒你，才会那样说的。因为她们没有办法得到帅哥的关注。”施楠楠眯起眼睛笑了笑。 魏瑄还是很气，说道：“听你这么说，好像你很了解情况似的。” “我是很了解啊，因为我也嫉妒过瑞茜的。她身边的男人条件太好了，却不知道珍惜，谁不会嫉妒她呢？” 瑞茜听了，心中掀起一片片涟漪。这两个朋友并不了解她全部的情况，但只凭表面上的印象来看，她的确是太不知惜福了。 “我是不是很让人讨厌？”瑞茜抬头问道。而此时，黄晓丹也走近了教室，和她们坐在了一起。 “你们在说什么？”晓丹问道。 “哦，瑞茜说，她很让人讨厌。” “哪有！”晓丹立刻回应，“我最喜欢瑞茜了，你人很好啊！” “唉，不知道情况不要乱说……”施楠楠将黄晓丹拨到一边，“瑞茜，你和白旭之间出了什么事情，我们不知道。既然你不想说，我们也不问了。但是唐显，这些日子我们亲眼看到他对你的好，你不能这样说把人甩了就甩掉了。你知道像他那样的男人有多难得吗？你离开他，真是个大傻瓜！” “我知道啊……”瑞茜轻轻地说出：“我就是个傻瓜。” 一个自以为是的傻瓜，一个自作聪明的傻瓜。她若是还有以前的一点点傲骨，也不会落魄至此了。瑞茜无法对朋友说出口，她爱上的是自己的哥哥，有一半血缘的亲哥哥！为什么事情没有在她爱上白旭之前被发现，她最初曾经发誓不会爱上那种世家子弟的。 结果，她不旦是爱上了，还挑了一个最差劲的来爱。白旭的臭毛病，白旭的坏脾气，白旭的玩世不恭，一点一点，瑞茜又想起了以前的种种。她为什么会爱上他，可不可以收回那份爱？ 既然是不可以相爱的关系，那她能够做到不去想他吗？ 这些事情，瑞茜又花费了一个多月去想，仍是不能想明白。转眼间她大学一年级的学期就结束了。而瑞茜却比上大学之前更加迷茫。透过班上的同学，她知道白旭已经把学籍转到了别的学校，那即是说，他也不想见她了。 他们之间，结束了。 为什么该在轻松的时刻，她却更回难过了？瑞茜甚至偷偷躲起来大哭了一场，为她逝去的第二段恋情。 刚刚哭完，她就接到了唐显的电话。 “我听说你已经考完了，怎么样？” “还可以……我想，我已经尽力了。”瑞茜说着，吸了下鼻子。 唐显立刻就听出她哭过了，很关切地问：“你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我很好……”其实她一点也不好。但是她的说词并不能瞒过唐显，他太细心，瑞茜的一举一动他都观察入微。只要她一张嘴，他就能分辨出来，她的心情是好是坏，有无生病。 “你现在在哪里，我过去看看你！”他的语气有些硬，就算瑞茜说不，他也要赶来看她，要亲眼确定瑞茜是否健康安好。 如果一个男人为你做到这个程度，再没有丝毫感动，那么这个女人就是铁实心肠了。瑞茜同时又很难过，握着手上的手机，静静地发呆。直到听见走廊里传来黄晓丹的呼唤，她才慢慢地回到现实。 看看自己所处的小阳台，瑞茜弯嘴笑了。每一个楼层都有这么一个小小的露台，在走廊的尽头，可以站在这里看到夕阳。但是从三楼到顶楼，这些小阳台又全都装上了密实的铁条，人若是想从这里探出去，本不可能。 据说是大楼建成的第一年，就有人从阳台上跳楼自杀。从那之后学校就把所有的阳台都封上了。这样做破坏了楼内的风景和楼外的美观，设计师要是见到了，肯定要伤心的。可是有一度，瑞茜倒真想从这边跳下去。 所以说，与美观想比，人命还是更重要一点。她还活着，这已经很好了。 “瑞茜，你在哪！我们要去吃饭了！” 黄晓丹又唤了一声，瑞茜听到马上起立回应，“来了！” 她回到走廊，看到自己的两个室友在宿舍门口等着她，施楠楠好像是考试结束之后就又去约会了。 “一起去吗？”晓丹问瑞茜。 “不了，一会唐显要来，所以……” 她话没说完，黄晓丹便立刻接道：“啊，那太好了，你快点去打扮一下，我们先走了。好饿哦。” “别！”瑞茜拉住晓丹，“你们两个跟我一起去吧，唐显不会小气得不肯请客。” “不、不、不！”黄晓丹很认真地对瑞茜说：“你好好地去和唐显约会，知道吗！” 晓丹与魏瑄扯着暧昧的笑容离开，还对她说要加油。她笑着看她们乖上电梯离开，转过身，想到：这真的是一个约会啊…… 56 唐显见到瑞茜，看出她现在胖了一点，才松了一口气。他带着她到学校附近的餐馆去吃饭，那里因为口味好，从来都是满得排不上队。但是唐显就有本事得到预留的包间。 与瑞茜一同坐下之后，他问：“你近过得好么？” “很好，一切都很正常。” “晚上的睡眠呢，会不会做恶梦？” “现在很少了。” “那你腿上的伤疤呢？消下去了么？” “已经淡得几乎看不出来了。”瑞茜笑开，继续说道：“感觉你说话的方式好像我以前的一个哥哥呢。” 唐显也笑了，“你觉得我很罗嗦吗？” “不是，很少会有人关心我，我妈妈对的的照顾都不是很仔细的……”瑞茜觉得这个话题再说下去，又会引起不好的回忆，便就此终止了。 唐显也感觉出她不愿意谈过去，叹了口气，说道：“我看到你现在，还是会很难过。我应该把你照顾得更好一点的。” “这不是你的责任，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过错造成的。你不用自责的。” 说到这里，有人送上饭菜。两个人都谈一些天气，运动之类推无聊话题，气氛还算轻松。唐显想起他第一次见到瑞茜的情景，突然问道：“你现在，还唱歌吗？” 瑞茜想了想，她好像很久都没有唱过歌，就算自己随便哼唱，也没有过。望着她那茫然的神情，唐显问她：“我们去唱歌好不好，把你的朋友也叫上，我来请客！” 瑞茜觉得这个提议不错，便把室友约了过来。施楠楠要陪男友没有空，黄晓丹和魏瑄两个人一起来的。四个人只需要最小型的包箱便够了，可是唐显却要了最大的一间。 “不用了，这样很花钱的！”除了瑞茜，另外两个女孩也有些受宠若惊。 唐显带着她们往最深处走去，回头一笑，“这个地方算起来，是我家开的，所以我并没有花什么钱。” “啊？”三个女生都一惊。 他到底有多有钱啊？家族企业都开到这个地方了！黄晓丹与魏瑄都冲着瑞茜一瞪眼，意思是：这么好的男人，她干什么不好好珍惜。跑了一条大鱼，又来一个更大的，程瑞茜的命不是一般的好呢！ 装修的房间，高级的设配，进去之后才明白，定价那么高也是有原因的。唐显与瑞茜都请晓丹和魏瑄先唱。这两个女生也喜欢唱歌，先后唱了好几曲。但是光是她们两个唱也没有意思，晓丹叫瑞茜来唱一首。 然后瑞茜刚张口唱第一句，就把她的同学给震呆了。甜美的嗓音，婉转的唱功，还有宽广的音域，瑞茜的歌声好听得比歌曲原唱还要。 她哼出最后一句，还未放下麦克风，在场的三个人就为她热烈鼓掌。 晓丹最先问出：“你唱得这么好听，为什么不去唱歌？” 瑞茜笑笑，说：“我不是很喜欢唱歌的。” “好可惜，其实学校里有晚会，你都可以去参加的，你比那些合唱团的要强多了！” 唐显在一边说：“瑞茜她不喜欢张扬，到现在为止，我才是第二次听到她唱歌呢。” “那第一次是什么时候？”晓丹好奇得眼睛直放光。 “中学时候，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她是在唱歌的。”想到那个美丽的画面，唐显的表情都变得温柔起来。他第一次那么渴望地想得到一个女人，也是因为心被那个树上的灵迷住了。 那着唐显那么柔情的样子，把晓丹她们都羡慕死了。 瑞茜也想起那个的情节了，因为乐谱挂在树上，她才在那里丢了一次脸。那个时候，唐显还开她的玩笑，说他喜欢蓝色，也就是她的内裤的颜色。瑞茜慢慢地回忆，从那之后，她再也没见唐显有活泼的举动了。 他从来都是一个很稳重的人，就算那时他的年纪也是个男孩，可是做起事情来，都是有条有理，还帮了她很多。不像白旭，只会给她找麻烦…… 该死，她又想到那个人了。瑞茜一皱眉，听到两个室友的声音，她们在叫唐显唱歌。 “学长请客，不唱歌怎么行，再说我们三个都唱了！” “对啊，我们还从来没听过唐显学长唱歌呢！”魏瑄回头问瑞茜，“瑞茜，你有没有听到过？” 瑞茜勉强地勾起嘴角笑笑，“没有，没听过……” 她盈盈地望着唐显，努力地把心思转到别处。唐显见瑞茜都这样凝视自己了，便不好意思不唱歌了。他刚拿起话筒，两个女孩就开始鼓掌，弄得唐显都不好意思了。然后他点了首难度不大的歌曲，倒也唱得很有味道。 帅哥，有钱，深情，再加上他唱歌时那股子潇洒。所以室友们都想不通为什么瑞茜不肯做唐显的女朋友。等她们唱到累得不想再开口，唐显又说要带她们去海边去吃烧烤。 “好啊！有吃了！”晓丹兴奋地同意。 “拜托，你不是减肥吗？怎么能吃！” “吃完了再减呗，对吧瑞茜！” 既然大家玩得这么高兴，瑞茜也不好再驳唐显的面子和朋友的期待。他有钱，随便在女孩子身上花一点不算什么。瑞茜也只能以这种原始的方法来安慰自己，因为她这辈子，也没有法办和唐显算清关系。 本以为这一天，可以在海边平静的结束。和朋友一起吃的烧烤，再点上几杯啤酒，瑞茜难得有说有笑。她喝过酒的脸上增添几分红润，整个人看起来柔柔美美的，再加上身边的同伴也都是帅哥美女。这一桌总能引起路人的回头观望。 这里是一家餐厅，在海边的沙地上摆上好多桌子。靠近餐厅的地方还布置了一个小舞台，有时会有人上去进行歌舞表演。等表演团队离开之后，客人自己也可以去上点点歌唱。 晓丹喝得有些兴奋，拉着瑞茜叫她陪自己到小舞台那里去唱歌。 “瑞茜，去嘛去嘛，我们两个一起去唱一首，吓死他们！” “不用了吧……都唱了一天了。”瑞茜不喜欢出风头，但无奈朋友们都劝她上去玩玩，练练胆子。他们都不知道，她在台上唱过好多的歌，不是害怕，而是不想。她唱歌的时候，也是她生活最没有尊严的那个阶段。 因为不想再去吃那个苦，所以她才投靠了白旭，把自己卖给了亲生哥哥……为什么今天总是不断地想起白旭呢？她都做了那么多的努力忘掉他了。 “瑞茜，你陪我去吧！”黄晓丹还在求她，瑞茜便答应了。 她们两个女孩上前去和管理人说了一声，然后就在台下等着。前面有几个男生一起合唱了一支气势磅礴的歌，可惜他们跑调又忘词，难听得要死。那几个人也知道，自己若是再唱下去，下面该扔**蛋西红柿了。 也许是因为反差太大，等瑞茜她们开始唱时，下面的人都不禁一惊，感动得几乎要哭出来。一曲完结，瑞茜想下台，可是又被叫安可，非要她们多唱几首才好。两个小女生有些受宠若惊，又连唱了三首才能下台。 晓丹拉着瑞茜说：“瑞茜，你在台上时好漂亮哦，像个明星一样！” 瑞茜微笑，和自己的朋友走回座位。 唐显把冰茶饮料放到她的面前，含笑对她说：“你今天看起来真的很美。”他喜欢她平时温婉秀丽的样子，但是今天却见到瑞茜艳光四的风彩，更觉迷人。 魏瑄坐在瑞茜的对面，想到什么，赶忙放下杯子说道：“对了，刚刚你在台上时，你包里的手机响了好几次。我想你马上就回来了，就没接。你快点看看，给人家回个电话吧！” 瑞茜嗯了一声，从背包里翻出手机，上面是施楠楠的电话。她还没有来得及打过去，黄晓丹的手机又响起来了。 晓丹笑着说：“是楠楠，谁晓得她有什么事。” “喂，有事吗？我们在海边啊，魏瑄也在，哦，她手机没电了……对啊，瑞茜也和我们在一起的，谁叫你没来……” “天啊！她叫得声音真大！”似乎是施楠楠的音量太大，晓丹把手机拿得离开耳朵好远，“差点震死我了！”她对手机皱眉吐了一舌头，嘟囔道：“死楠楠。”然后又抬头对瑞茜说：“她是找你的，因为你没接才打给我的……” 瑞茜接过晓丹的电话，刚说了一声喂，也差点被施楠楠的大嗓门震着。此时舞台上已经没有人在唱歌了，四周的人也没有太大的喧哗，唯有海浪的拍击声是最为响亮。施楠楠从手机中传出的声音在座的几个人都能听得到，真的好大的音量。 “瑞茜，天呐！我总算找到你了！快点回来，白旭在宿舍楼下等着你呢，你快点回来啊！” 57 从度假海滩回到正谊大学用不了多长时间，慢开车三十分锺也到了，若是快开车，有十五分锺就能赶到。当然唐显不会把车子开得很快，他恨不得那条路永远也到不了头。 坐在身边的瑞茜，面色发白，眼神不定，有时会看著前方，但很快又会转到别的方向去。车中所有的人都能感受到她的不安，坐在後面的两个女孩子不明白事实真相，只能猜测这是情变。但是唐显为何又愿意把快要到手的女朋友送回去呢？她们想不出答案，也不敢去问。 “瑞茜……”唐显开口，打破了车内压抑的安静，“你可以选择的，如果你说不想去，我们也去别的地方躲一下。” 瑞茜听了，抬头看著唐显，眼睛都是红的，“你说呢？随便你把车开到哪里，我都听你的。” 她完全失去了主意，不知道自己要怎麽样去面对了。 他为什麽要来找她，不是已经把学籍都转走了麽，不是不在乎她了麽。但是他又回来找她，找得那样急迫，是还在惦记著她吗？可是他要是真的还在意她，又为什麽隔了这麽久才来。 不对，不对，不能那样想。他是你的哥哥，是亲哥哥！你错了一次，是因为不知道实情。但是现在已经全揭穿了，就不能再错第二次！ 车子突然刹车，瑞茜身体前倾，猛地一抬头，车子已经到了正谊的校门口了。她的心陡然地狂跳起来，讶异地望著唐显，不懂他为何要把她送回来。他不是最不希望他们两个人见面的吗？ “去吧，总要见一面，把话说清的。”唐显平静地说道，几乎要耗尽了力气不使自己失控。 那个白痴！为什麽要找来，还想把瑞茜带走吗？还想再害她一次吗？ “可是……” “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如果进去见到他，我会忍不住要揍他。”唐显苦笑，打开车门，叫瑞茜下车。 瑞茜还是不想下车，这个时候她又突然害怕起来了，抬头问唐显：“你不能陪我去吗？” 唐显笑著了她的脸，说：“我相信，你是个聪明理智的女孩，知道哪条路对你是最好的。” 他亲手把瑞茜送回学校，亲眼看著她走时校门。明知道这样做他会心如刀绞，但还是做出了这个选择。他要赌一把，最後赌一把，看看瑞茜是否能把白旭割掉。之前那段时间的生活，唐显太清楚自己和瑞茜之间隔的是什麽了，就是那一个家夥！他如影随行，缠著瑞茜的心灵，叫她不得安宁。 他们两个人相见，只有两个结果，一是他彻底失去瑞茜，一是他完全得到瑞茜。这只能看瑞茜的心意，看她能不能控制自己的情感，做出正确的选择。 这个简单的选择题，对瑞茜来说，就是痛苦的折磨。她战战兢兢地走向宿舍，身後有两个同学陪著她，但她们却什麽都不知道。一个女人见到已经分手的男朋友们是什麽样子？她不晓得。一个女人见到发生过关系的亲哥哥是什麽样子？她不能想象。 再转过一个弯，就是宿舍前的那片空地，走过去，大楼上下的景象便都能看得清。瑞茜觉得自己一步都走不动了，脑子拼命地在叫著：快点跑，快点跑！ 然後她就真的跑了。 “瑞茜！你别想跑！”黄晓丹早就看出瑞茜的异样，一把抓住她。 “对啊，瑞茜……如果你和白旭有什麽误会，还是当面解决了比较好啊。”魏瑄也说。 两个女生也替瑞茜为难，一边是帅气阳光的白旭，另一边的俊秀儒雅的唐显。要从这两个人之间做出选择真是难死人了。不过该来的躲不掉，瑞茜这样跑了，算什麽啊！ “放手，我不要见他！”瑞茜大叫起来。 母亲的葬礼，叔叔房间里的杂志，她无尽的等待和绝望，最後是手术室内的可怕经历……几个月前的事情一一在眼前闪过。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失去的那个孩子，他们两个的孩子，时时刻刻在提醒她，自己的罪孽！ 瑞茜挣扎著想把自己的手挣开，却把黄晓丹吓得半死。瑞茜的胳膊那麽细，她握在手里就害怕，再这麽一用力，真把瑞茜弄伤了可怎麽办。晓丹心中喜欢唐显多一些，但还是更希望瑞茜能和白旭在一起，毕竟他们两个在一起时，瑞茜更加快乐。 等瑞茜终於挣得了自由，时间也拖得足够把远处的人引了过来。她还没有走掉，听得身後那个熟悉的声音在叫她。 “瑞茜……”没有多大的声音，但是低低沈沈，缠缠绵绵，凄凄戚戚。只有那一声，便立刻使她失了全身的力气，瘫坐在地上。 终究，还是见到他了。 “瑞茜！”又是一声，叹慰般的呼唤，但距离更近了一些。草地上有嚓嚓地声响，一步一步地靠近。 瑞茜无力跳走，却又不敢回头，她慢慢地等著，那个人来到她的身边。先是粘满了泥草的鞋子，出现在她的视线中。然後是长腿缓缓地蹲下，他穿的白衬衣，全是褶皱。真是狼狈！瑞茜想到，原来他也没有多好过。 “我的瑞茜啊……”他叫著她的名字，伸手抬起瑞茜的脸，这样她就不得不与他对视了，“你不想见到我吗？” 全是鬼话！是他们本就不应该再见面！ “为什麽？”瑞茜一开口，眼泪就掉了下来。 眼前的人，她差点就认不出来了。白旭的眼睛很黑很亮，现在却深陷在眼窝里面暗如空洞；原先立体有型的面容如今却是颧骨高耸、两颊凹陷……她恍惚之间，看到那一天他走的时候还是个阳光耀眼的大男孩，一眨眼，就变成了面前这个憔悴落魄的男人了。 “为什麽……”瑞茜完全想不通了，她以为最难过的人是她，可是为什麽白旭好像比她更加凄惨。 “终於见到你了……”白旭揽瑞茜入怀，紧紧地抱著。 终於！他还是找到瑞茜了。 身旁的女同学悄悄地退去，心怀感动。看瑞茜与白旭的样子，像是生离死别之後的重逢，她们不忍打挠，只求有情人可以终成眷属。 但是这可能吗？瑞茜比谁都清楚！ “为什麽？”她不明白，“为什麽你要来找我？你想要什麽？” 白旭的拥抱紧得令她窒息，她大叫出来：“白旭！你是我哥哥啊，你想要干什麽？”她想摆脱他的怀抱，急得在白旭肩上咬了一口。 “你不要这样，我们这能这样……”瑞茜对白旭说著，也是对自己说著。不要心软，不要心软。她以前就是心软了，才会爱上这个家夥，才会使自己过得这麽辛苦。明知道实情不是这样，但瑞茜不断地自我麻痹，好像这样想著，就可以让自己好过一些。 一切都是白旭的错，他是个坏蛋，她不应该爱上他。 “瑞茜、瑞茜，你见到我高兴吗？你知道我多辛苦才能到这里吗？”白旭扣著她的肩，与她对视著，沈陷的眼睛里闪出光芒。见到瑞茜了，他才觉得生活又有了希望。看著瑞茜发红含泪的双眼，白旭的心疼不会比她少。可是他们能够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只要他们相爱。 “别哭了瑞茜，你再哭，弄得我也想哭了。你知道这些日子里，我天天都在想你吗？可是他们都不叫我见你……” 他受了多少折磨，经历了多少挣扎，瑞茜不会知道。但是白旭心中明白，她也不会好过，上一代的错误，要他们来承担，这太残酷。他才不要为了死去的人而去为难自己，只想和一个人厮守到老有错吗？ 从他见到瑞茜的那一刻起，就决定，即使是错误也要错到底了。他不能没有瑞茜！ 白旭捧起瑞茜的脸，喃语著：“我有多想你啊……”低头吻上她的嘴唇，那是他日夜梦想的，可爱的、芬芳的粉色嘴唇。 如果能和瑞茜在一起，就算是死，他也愿意。 白旭感觉到瑞茜的牙齿都在颤抖，但他不愿去分辨其中的意味，只是渴望与怀中的女孩缠绵，一解多日来的相思之苦。等他退离时，瑞茜已经满脸是泪了，她应该拒绝的，却又无法推开他。 真的很没用啊！ 程瑞茜，你不是从小就看透了世间的情爱只是一场虚无吗？你不是下定决心，不要爱上任何一个男人吗？为什麽要这样没用地为了一个不应该喜欢的男人而哭泣，为什麽要变得如此儒弱。 “瑞茜！”白旭又在叫她，一声声无形的剑在她的心口，“我们离开这里吧，到别的地方去，越远越好……到别人不认识我们的地方去，好不好？” 有一刻，瑞茜看著他渴望狂乱的眼睛，很想说：“好！”但是那个字过了脖子，却被喉口的地方卡住了。无论如何，那一个好字，也不能发出来。就像她的心，游走在道德与感情的边缘，举棋不定。 要走麽，和这个男人私奔，过一辈子隐姓埋名的日子。那样他们不再是兄妹，而是一对痴情的男女。可是身上的血缘禁忌能够忘掉吗？真能去过一种神仙般的逍遥日子吗？ 瑞茜比谁都清楚，没有了身份，没有了地位，甚至放弃了学位，他们就什麽都不是了。这个社会不给边缘人留有机会，他们以後面对的，就是生活的重压和无尽的贫苦。她就是这麽实际，在爱人的面前还在衡量世俗的价值。 或者说，她还不够爱白旭，至少不像爱她自己那样地去爱白旭。 “瑞茜跟我走吧，到哪里都会比现在强。只要我们两个要在一起，就好！” 白旭又说了一次，拉过瑞茜的手握在手心里。他就是要来带瑞茜走的，越快越好。 “你要带她到哪儿去？” 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在空中响起，含著怒气。随著声音而来的是唐显铁青的面容。他沿著瑞茜走过的路，来到这里，听到的就是白旭要拐走瑞茜的话语。 “混蛋！你害她还不够吗？还要折磨她一生一世，你才会安心吗？” 58 唐显本来是要开车离开学校的，但是没走多远，还是忍不住停下来。 他对瑞茜有信心，因为她和自己是一类人，在做任何事之前都要权衡利弊。在这一点上瑞茜甚至比他做得还要好，所以他才能够趁机将她从白旭身边带走。但是唐显对白旭没有把握，那个家夥做事全凭感觉，一旦冲动起来，他什麽都干得出来。 思前想後，唐显终是不能放心，追著瑞茜赶了过来。还好他赶到了，那个白痴居然想带著瑞茜去私奔，亏他做得出来！ “我已经说过了，如果你没有做好准备当瑞茜的哥哥的话，最好不要来找她。你现在到这里来，究竟想干什麽？”唐显一边说著，一边走到白旭的面前，两个人的脸色都极不好看。 白旭见到他，握著瑞茜的手更加用力地握紧，好像那样瑞茜就会属於他了一样。 “这是我和瑞茜的事情，与你无关！” “无关吗？”唐显冷笑，“你要把我喜欢的女孩带走，能说与我无关吗？” “瑞茜是我的！”白旭大声说道，“我来带走我的女人！你拦不住我的！” 相比之下，唐显心中激动，却还能保持表面上的平静，他绿色的眼中闪出寒光，用一种鄙疑的目光看著白旭，“你说话之前最好先你的良心，现在的你能给瑞茜的除了痛苦还有什麽？她已经被你害和得很惨了，你非要叫她跟你去过永远不容於世的生活吗？” “那不关你的事情！只要我们的心是在一起的，什麽也不能阻挡我们！” 白旭瞪著唐显，这一生从未像现在这样恨过唐显。就算他能够很大声地喊出自己的心声，但是那种心虚只有他自己知道。是的，他带走瑞茜，就注定只能和她去过逃亡的生活。不能公开自己的身份，不能动用以前存储的钱，所以的一切都要从头开始。他连个计划都没有，只是凭著一份信念在行事。那就是：一定要和瑞茜在一起！ “真是笑话！你自己想去过苦日子我不拦你，但是瑞茜不行！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瑞茜不会跟你走的。”唐显冷冷地说著，抬眼看向被白旭挡在身後的瑞茜。她一脸的哀伤与迷茫唐显全都看在眼里，但他就是觉得瑞茜不会像白旭一样去做蠢事。 她不是那种女孩，不然她就不是他喜欢的瑞茜。 白旭很讨厌唐显看瑞茜的眼神，他拉起瑞茜的手说道：“不要理他！瑞茜，我们走吧！” 但是唐显挡在他们的前方，冷然地问：“你有没有问瑞茜的意见，她到现在都没有说过要和你走的！” “瑞茜当然会听我的！”白旭回头看她一眼，扯著嘴角面容却比哭还要凄凉，“瑞茜，你是要和我走的，对吧？”他现在只剩下瑞茜了，除了她就算有多少金钱、权力、地位，都没有意义了。 瑞茜看著白旭消瘦的脸颊，却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现在瘦成这样，一定是生过很重的病了。她简直不能把面前的这个男孩和以前阳光健康的白旭划上等号。他吃了多少的苦，承受多少压力，经历多少挫折，她都不敢去想。因为她多想他一分，心就会多偏向白旭一点。那样的话，她又怎麽能说出拒绝的话呢？ “瑞茜……告诉他，你爱的人是我，你要和我走的，对不对？” “瑞茜，你不会做傻事的，是吧？” 两个男人都在问她，看似是在她的面前出了一道双选题，但其实是在把瑞茜往死里逼。是听从心声，还是听从理智？瑞茜无从回答。 “你们……不要逼我！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她最终还是哭了出来，心疼白旭为她所做的牺牲，却又不能忘掉他们之间的血缘禁忌。唐显说得没有错，她是不应该再见白旭的，而且她与他之间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可是当白旭抓著她的手，用那双饱含沧桑的黑眸看著她时，瑞茜又很想随著他的心愿。 白旭对於她，从开始的强迫，到最後的痴心，这一份感情慢慢走来，都是两个人的全心投入。如果他们不是兄妹，该有多好？血缘又有那麽重要吗？ 瑞茜迷惑了，感觉到白旭牵引著她前行，她也没有反抗。 唐显看著越过自己的两个人，心如绞痛。怎麽能够就这样失去瑞茜！况且对手还是白旭。就算瑞茜最後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任何人都可以，白旭也不行，绝对不行！ 他转过身，朝著正要离开的两个人喊道：“瑞茜！你忘记你妈妈了吗？她在天上会怎麽想！” 这一声，一击致命。瑞茜可以抛弃一切，但唯独不会忘掉母亲。程仪佳的死和她有直接的关系，可以说，是她的事情刺激了母亲，才会引发急症，不治而亡。 瑞茜停下脚步，不再前行。白旭回过头来问她：“瑞茜？” “不要，我不能和你走，我已经发过誓……”她说著，眼泪大滴大滴地沿著脸颊落下，“我答应过妈妈……不能和你在一起，我答应过她的。” “NO！”白旭惊恐地抱住瑞茜，生怕再次失去她，“不要离开我，我什麽都没有了，只有你了，瑞茜！” “可是我妈妈……” “没有什麽能够把我们分开，就算亲人也不可以。我有多爱你啊！瑞茜……你不爱我吗？” 白旭以为瑞茜会立刻回答，说她爱他。可是那句话没有传入他的耳朵，在他等了一阵之後都没有听到。心脏好像是被瑞茜攥到了手里，越抓越紧，只要她说一句话，就可以将他救赎。他抬起头来与瑞茜对视，看到她颤抖的双辰微微张开，却始终没有说出那三个字来。 59 “我爱你……” 这三个字有多重？其实说起来很容易的，你没见满大街都有人在喊“I love you!”吗？瑞茜以前也不是没有对白旭说过，但是真到要用整个心灵来说的时候，那三个字却卡在她的喉咙里面，发不出来了。 “好了，明天见面时再说，我先挂了……我爱你！亲爱的，晚安了！” 施楠楠挂掉电话之後，看到黄晓丹与魏瑄都用异样的眼神盯著自己，不禁问了句：“怎麽了？干嘛这样看我？” “你实在是太恶心了！”魏瑄对自己这个老朋友从来都没有适应过。 “是啊，楠楠。以後你讲电话时，能不能去走廊打啊？” “我的手机没电了啊，要不然我也不想叫你们听到呢！”施楠楠脸上笑著，也不和室友动气，她指指在床上躺著的瑞茜说道：“你看，瑞茜就没有抱怨。男女朋友之间不就是这样，不酸才怪呢。” “才没有！”黄晓丹反驳，“瑞茜才没有你这麽恶心，她和男朋友在一起时都是很自然的。也没有把我爱你，亲爱的这种话挂在嘴边！” “怎麽可能？”施楠楠瞪大眼睛看著瑞茜，“那种话她都不说吗？” “没有……”瑞茜一直侧躺在床上，看著下铺的女孩子们互相聊天玩笑。听到提起有关自己的话题时，她才起来回了一句，“我没说过……我不记得我说过……” “为什麽不说？”施楠楠收起脸上的笑容，很认真地问瑞茜，“为什麽不说出来呢？” 瑞茜自己也不明白，为什麽她不会说。只要说过那一句话，现在她就不会坐在床上，与下面的室友聊天了。那会是一种什麽样的生活呢？她偶尔会想过，但绝对不会比她小时候过的日子好到哪儿去。 白旭从小就过惯了好日子，他当时只不过是一时的冲动，以为有了爱什麽都可以。但是他吃不了那种苦的……瑞茜给自己找多少理由来解释，都是徒劳。其实是她太自私了，不想放弃眼前相对舒适的生活，不想再去奔波，体会那种有今天没明天的恐惧。 “切，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啊！爱不需要挂在嘴上！说多了就是假的。”黄晓丹还在调侃施楠楠。可是施楠楠更想得到瑞茜的答案，注视著瑞茜说：“就算是假的，说出来也可以让对方高兴啊？多说几次又不会少块……” “是不会少块，一开始我也是这样以为的……”瑞茜柔美的嘴唇弯起来，但眼中哀伤却更加浓郁，“但是有的时候，说那句话就要负责任。当你承担不起的时候，就说不出口了。” 瑞茜总是想不起来在那一晚，白旭是怎麽离开的。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她躺在唐显的公寓里，双眼红肿、头痛欲裂。隐隐记得自己见过白旭，但就是想不起来後来发生的事情。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她没有说出他所期待的话，狠心地，把他从自己的心里挖了出来。 “我应该说是一个冷血的人吧，爱自己胜过爱别人……所以也得不到真正的爱情。”瑞茜喃喃地说著。在这个世界上，她只是孤单一人，如果连自己都不能保护好，又如何继续生存下去呢？ 有时候，瑞茜都会对自己的无情感到害怕。她发现自己并没有想像中地那般爱白旭，至少不会做到像白旭那样为了一份爱可以抛弃一切。而且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了，唐糖也是如此被她背叛的。他们，都曾经那些麽爱她……却可以让她连续两次得手。 甩掉一个好男人，那种滋味，真是痛并快乐著啊！瑞茜每次想起来，都要笑得直掉眼泪。她以後要走什麽路，要为什麽而活，都不明白了。只知道现在的她是安全的，还能继续苟且偷生。 之後的暑假里，两个家住北方的室友回到老家，只剩黄晓丹这本地人陪著瑞茜。晓丹的亲戚介绍她们去度假村的旅社打工，两个女孩子结伴去了。忙忙碌碌中，也就顾不上胡思乱想。 瑞茜不会再回到以前住的城市了，因为那里有她不愿见到的人。她像个鸵鸟一样，缩在小岛上面，什麽也不看，什麽也不听，什麽也不问，以为那样就会获得心灵上的平静。爱米听了瑞茜的决定，只是叹了口气说：“好可惜，本来我还想在家里给你做点好吃的呢，现在也没有机会了。” “没关系啊！”瑞茜强撑著轻笑起来，“你有时间和皮特一起来这里度假吧，我请老板给你们打折！” “听起来真好……可是今年不行，我的身体不方便，皮特不会同意的。” 因为爱米怀孕了，所以她不会冒险乘车搭船来看瑞茜。这样瑞茜就连最亲近的好姐姐也看不到了。她在电话里面恭喜爱米，希望爱米能生下一个健康漂亮的宝宝。她说得几乎都要窒息了，多羡慕爱米可以和心爱的人一起期待新生命的诞生。朋友的幸福使瑞茜更加痛苦，爱米拥有了家庭与快乐，离她越来越远，而且自己却什麽也不剩。 瑞茜挂掉手机，看著云如晦的夜空，映衬著她的心情。又有什麽可以抱怨的呢，还不是自己的选择，没有後悔药可以吃的。 有人从室内走出来，对站在後院门廊里的瑞茜喊道：“瑞茜，有朋友来找你了，就在前厅那里等著，你快去吧。” “谢谢你……”瑞茜转身对传话的人笑笑，看到屋里还有别的客人在玩，便放弃最近的从室内直穿的路。她转身走下台阶，从後院出去，绕著院墙来到前面正门。还未进门，就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瑞茜停下，见到唐显走进前院，身穿一袭白衣，在夏日的夜里显得清爽无比。当然他脸上挂著的笑容更是眩目动人，按照晓丹的话说，唐显的笑容叫女人心醉。 “你不是回家了吗？”瑞茜转身面前唐显，似乎是感染到他的好情心，也跟著笑起来。 “在家里没有什麽事情，我就提前回来了。”唐显赶了几步，来到瑞茜的面前。看到思念多日的女孩，竟然激动得心脏狂跳，“你过得好麽，在这里打工累不累？” “很好，我遇到许多有趣的客人，同事对我也好。”瑞茜见唐显的脸上有汗，就掏出手绢递给他，问道：“你刚刚回来的吗？” 唐显含笑接过手绢，在脸上随意地擦了一把，“是啊，刚下船，就立刻来过这边看你了。” 只要见到瑞茜就能止住他心中的饥渴，而如此这般与瑞茜亲切的谈话更是令他感慨。唐显热切地注视著瑞茜，看到她对自己温柔地轻笑，取过他手中的手绢，帮他擦去自己脸上看不到的灰尘汗迹。在这世上，好像也没有任何时刻比现在更加幸福了吧？ “瑞茜！”唐显开口说道，“你什麽时候放假，我带你去附近的小岛上去看鸟吧？” “啊……”瑞茜还在想要不要答应。 “瑞茜！” 急切的女声前厅里转出来，紧接著，就从里面走出一个年轻的女孩，见到瑞茜和唐显站在一起，又突然愣住了，“你们……” 女孩站在门前，逆光的脸一时难以辨认。瑞茜缓了一下才认出她是叶萍。 “叶萍？你怎麽会来？”她跑上楼梯来到叶萍的面前，“是你来找我的吗？真是吓我一跳！” 相比瑞茜的满脸兴奋，叶萍的表情就复杂了很多。见到老朋友固然高兴，但是见到瑞茜与唐显相处亲昵的画面，又令她大吃一惊。 “你现在……过得好吗？”叶萍弯起嘴角问道。其实她更想知道是：你现在是和唐显在一起吗？ 如果瑞茜回答是的话，那她此次前来，又有何意义；如果瑞茜说不是，那她又该怎麽办？ 60 “你是来岛上玩的吗？”瑞茜含笑问著，对於这个老朋友的到来很是高兴。她在放寒假回家的时候都没有机会见到叶萍，到现在算来有一年都没有见她了。 “是啊，我爸爸要来这边谈生意，所以我也跟来了，顺便找你玩的。”叶萍也笑起来，看到瑞茜清瘦的样子有些心酸，不过她更替自己的未来担忧。 “晚上住在哪里，找到旅店了吗？”瑞茜本来想说，叶萍可以住到她的宿舍里的。但是她立刻又想到，叶萍也是个有钱人家的女孩，按道理是要住在有些档次的地方的。 “都按排好了，我就是过来看看你的。” 注意到在一边站著的唐显，叶萍也不忘向他问好。刚刚她在前厅里等瑞茜时，就瞄到外面那两个人亲近的举动。起初叶萍以为那只是普通的一对恋人在外面谈心，并未在意。但是有个工作人员走到她身边，只瞧了外面一眼，就告诉她，要找的人就在外面。 叶萍冲出去，怀著疑惑喊了一声，没有想过那个女孩正是瑞茜。而当她认出和瑞茜在一起的是唐显时，更是心中一惊。早就知道唐显对瑞茜有特殊的感情，但是谁又会料到他们的发展会这麽快。 “学长，很久没有见到你了，比以前更帅了呢！”叶萍用很轻松的语调和他们讲话，好像真的只是来看看老朋友那样。 “谢谢，你比以前也漂亮多了。” 唐显的回话引得叶萍花痴般地笑开，毕竟被一个绝世帅哥称赞，不论真心与否，都是件开心的事情。然而叶萍很有自知之明，与瑞茜弯眉秀目、顾盼神飞的美貌相比，她的容貌仅能称得上是清秀。在经过衣饰化妆的合理搭配之後，也只能勉强地被人形容为智慧型美女。 美女那个名号她并不稀罕，但是听到别人说她聪明，还是会让她小小的自豪一下的。不过现在遇到的这个局面，叶萍除了棘手，没有别的感觉了。再聪明的头脑，在这种原始的问题面前，都失去了功效。 自己的朋友已经找了幸福，那她下一步要怎麽做？是牺牲自己的幸福成全朋友，还是牺牲朋友的幸福成全自己？ 叶萍烦恼地用手抓头发，又想起旁边还有两个人在看她，只得假装不在意地改成了梳理头发的姿势。她抬起头看看瑞茜，弯唇而笑，说道：“我今天刚上岛时就发现，这里真的好美。来这里上大学好，我都开始後悔了！” 瑞茜露出微笑，说：“是啊，在这里待久了，会不想回家呢。” “看出来了，要不然为什麽你们两个人放假都不回家，还要留在岛上……” 叶萍很努力地想维护场面的热络，可惜除她以外，瑞茜、唐显都不是很健谈的人。东聊西聊，全是她一个人在找话题，该说的话却一句也没讲。她想问瑞茜对白旭还有没有感情，但唐显的存在又令她无法开口。 眼看嘴巴都说干了，叶萍尴尬地笑笑，问道：“呵呵，刚才讲太多了，突然觉得好热哦。这里有没有冷饮卖？”她是希望唐显能够发挥一点绅士风度，留她和瑞茜两个人单独聊聊。可是叶萍的算盘又落空了，回应她的不是唐显，而是瑞茜。瑞茜听了立刻跑回屋里去为她取饮料，还叫她和唐显一起到旁边的凉亭去坐著。 搞什麽啊？她大老远地过来，可不是为了和唐显谈心的。 叶萍无奈地随著唐显一同走到院中角隅里的凉亭，四周的奇石秀木、鸟语花香她全没有心思欣赏，脸上的表情也快撑不住了。抬眼看到唐显正目不斜视地盯著自己，叶萍只得扯出笑容面对他。 “这里风景真好，是吧学长？” “还好吧……”唐显相对更加自在一些，他笑得云淡风轻，但眼中却闪出幽绿的光芒来，“学妹是过来旅游的吗？” “啊，就算是吧。” “住宿的地方已经安排好了吗？” “是啊……” “打算在岛上待几天呢？” “不清楚，看情况吧，玩够了就回去。” “需要导游吗？我想这几天我也有空，你要是愿意，我可以尽地主之谊，带你到好地方去转转。” “谢谢学长，不过我和爸爸的朋友已经约好了……” 这样干巴巴地交际应酬，实在叫人难受。叶萍伸著脖子瞧向旅社的大门，盼著瑞茜快点出来。唐显看她的锐利眼神令她感觉坐立不安，以前都没有发现温文儒雅的唐显会有这麽强烈的侵略。 唐显把手放在小木桌上，用手指不轻不重地扣击的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响声，一声一声地震著叶萍的心。她很不自在地回头，伸手捋了下头发，当她再次抬眼与他对视时，唐显悠悠地问道：“学妹，你这次来到底是为什麽？” “我过说了，旅游，顺便找瑞茜玩……” “你现在忙得焦头烂额，还有心情出来玩吗？”唐显边说边露出戏谑的笑容，刺得叶萍一阵心慌。 “你怎麽……知道的？” “白旭的事，除了瑞茜以外，谁都知道。你来是要告诉她的吗？” “我……”叶萍觉得唐显绿色的眼睛就像是两盏冥灯，照得她原形毕露。唐显早就知道她来的目的，而且也绝对不会允许她来破坏他和瑞茜现在的关系。叶萍已经把这些都看得一清二楚，可是事情一旦牵扯到自己，她就失去了原先的理智与客观。 “我觉得瑞茜应该知道那些事情，白旭的情况……” “白旭的情况好与坏，都已经和瑞茜没有关系了。”唐显冷声地打断叶萍，“她知道了只是增加她的痛苦，现实不会有任何改变！你最好不要把脑筋动到瑞茜的头上，你自己犯的错误，自己去承担！” “可是……”叶萍的嘴张开，却说不出下面的话来。之前她还天真地想靠瑞茜的痴情与善良来摆脱自己的困境，但是有唐显在瑞茜身边，她的这个馊主意完全没有可能实现。 瑞茜隔了很久才端著盘子出来，刚走进凉亭便向叶萍道歉说：“真是不好意思，冷镇的饮料已经喝光了，冷块也没有了，我用凉水泡了半天也不是很冰。” “没事没事，我不挑的。”叶萍刚刚快被唐显冻死了，哪里还有心情喝冷饮。感觉瑞茜来了之後，空气都变得温暖了很多。 再聊下去也没有用处，叶萍没待多长时间便告辞离开了。瑞茜想送她回旅馆，也被叶萍婉言谢绝了。面对这个曾经最亲密的高中同学，叶萍心里五味杂陈。瑞茜以前所遭受的那些痛苦，她都一一了解，但是她为瑞茜所做的事情却太少太少。到了关键的时刻，还要再拖瑞茜的後腿吗？ 当然不能。 而且就算她想，唐显也不会饶了她。 叶萍沮丧地走回住处，边走边掏出手机给自己的表妹打电话。很无力地拖长声音叫道：“小露……” “怎麽样？找到瑞茜了没有？” “找到了……” “那说了吗？” “没有……” “为什麽不说？”小露提高了声调问道。 “小露……我、我真的要嫁给那个瞎子吗？” 小露叹了口气，话中又带了点幸灾乐祸的意味，“那怎麽办？你把人家的高档货弄成了残次品，只能是你负责到底了。” “可是他变成那样，又不全是我的错，谁叫他突然冲出来的。我没把他撞死就算是便宜他了！” “我亲爱的表姐……”小露也学叶萍的口气拖长声音说道：“现在的问题是，你有嘴也说不清。人是你撞残的……白家那边不逼你，叔叔也不会放过你的。你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认命吧！” 61 认命？开玩笑！ 凭什麽叫她去做自我牺牲，嫁给一个宇宙无敌的花花公子。那个家夥以前和多少女人上过床？有病没有？现在他受了伤，成了个残疾人士，没有好人家的女儿要嫁他了，所以她就要自己白白送上？ 就算是她的失误，对不起他一辈子，也没有必要用这麽老土的解决办法来赔偿。 叶萍慢慢地走回旅店，越想越替自己不值。白旭和她，本就是八杆子打不著的关系，以後要是真的硬牵在一起，那後半子不是全毁了。 身後传来汽车的鸣声，她转过身，认出车内的人是唐显。叶萍放缓步伐，看著唐显的车子慢慢赶上，在她的身边停下。 “学妹，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唐显在叶萍离开之後不久就与瑞茜道别。他开著汽车沿路慢行，没走多远就找到了她。 “谢谢，我住的地方不远，走著就回去了。”她才不要再和唐显单独相处。他那不冷不热的言语，每说一句都命中要害，叫人如坐针毡。也只有瑞茜那样好运气的姑娘，才能够得到唐显的疼爱。 叶萍又直起身体，作势要走开。唐显弯起嘴角，露出他平时最帅气的表情，“你现在是要直接回住处了？” “是啊。” “可是据我所知，你住的天鹅饭店，方向是相反的……” 叶萍定住，很僵硬地回头看向唐显。路痴不是很大的毛病，可是发生在她的身上就是种耻辱。有的人就是这样，东南西北总是搞不清。她左右看了下，因为来这里时是朋友送来的，所以本就没记得要走哪条路。 叶萍本欲取出手机找人来接，她宁可多等一会，也不想求唐显相送。可是唐显又开口说道：“上车吧，我送你回去。而且我也有话要对你说。” “学长还有什麽话要吩咐吗？”叶萍皱眉，觉得自己真不该白跑这一趟。 其实唐显的目的也非常简单，他不希望有任何与白旭相关的事物再打扰瑞茜。为了瑞茜，唐显无所不用其极。至於瑞茜与白旭究竟为何而分开，叶萍并不清楚。但是唐显很强势地介入瑞茜的生活，大家心知肚明。如果换她是程瑞茜的话，有个男人对她执著又专一，而且又是个那麽优秀的男人，肯定会点头答应。 瑞茜再自私一点，再替自己多打算一点，也必会答应唐显的求爱。 所以，没有她来的必要了。 瑞茜不会再和白旭在一起，就算瑞茜心里还有白旭，唐显也会拦下瑞茜。没有人会傻到放著前途无量的大好青年不要，而去跟著一个瞎子的。 所以她与其在这边浪费时间，不如回去收拾东西逃家比较有效。 叶萍在到达住处的时候，已经理清了所有的头绪。她转身对唐显说：“学长，你不必担心。我明天就回家了，瑞茜那边你替我说一声吧。”她说完就下车，带著些决绝的口气，不想再去破坏瑞茜好不容易平静的生活了。 “谢谢你……”唐显在叶萍身後很诚恳的说，语调终於不再含著戏谑。望著叶萍进入旅店，他才开动汽车。那个女生回家之後仍会麻烦缠身，但那已经不是他要去心的事情。 这样很好，白旭自暴自弃，放弃了瑞茜。再没有什麽东西，横在他的面前了。 62 叶萍来得突然走得匆忙，瑞茜也有怀疑。但是她想不到在家乡的城市里发生的事情，其实也是她不愿意去想。而且那个地方也算不上是家乡，因为那里不是她出生的地方，在成长的过程之中，也没有多少温馨的回忆。 她明白自己不能把白旭当成哥哥，就刻意地将他抹去，他们以前的种种恩怨情缘，都不再主动想起。偶尔不留神，那个人还是会闯入脑中，但都可以控制。瑞茜毕竟是在苦难的环境下长大的小孩，小时候很看不惯那些阿姨们为了男人而醉生梦死。女人如果把全部都寄托给一个男人，那她就会变得很渺小脆弱，随时都可能被人毁灭。 既然爱米可以做得很好，牢牢地抓住一个男人却不被牵制，那麽她也应该做得到。甚至不需去利用男人，只是一个人生活，也可以过得很好。更何况她眼下还有不错的前途，名牌大学的学生，毕业时找工作会比较容易。她又不求大富大贵，靠双手头脑来养活自己，不难办到。 海边的天气很好，不会太干热，过了初秋之後更是清凉舒适。瑞茜在暑假里打工的钱勉强够她半年的生活用，所以没有什麽可烦恼的。 宿舍楼里贴了公告，说是北方的某处发了洪水，因为天气渐冷急需御寒的冬衣，呼吁大家捐助。事关这种话题，瑞茜所住寝室的女生显得特别积极。施楠楠和魏瑄就是北方人，知道过了春天之後那边的天气会变得有多冷。她们两个翻箱倒柜，把过季却又舍不得扔掉的衣服找出来。 这是她们处理掉过时衣服的最好借口，既献了爱心，也不会心疼。连黄晓丹也跟著凑起了热闹，翻出两件不愿再穿的厚衣服，一起捐了出去。 瑞茜不想参与，她随身带的衣服不多，每一件都要穿。以前的衣服都是白旭买给她的，全放在他在岛上的公寓里。瑞茜有钥匙，但她宁可将就，也不想回到那里去取东西。 看著室友收拾了两大包的东西，瑞茜甚至想从里面再挑出几件来，留著自己穿。当然这种话她不会开口说出来，毕竟那些灾民更需要这些东西。她陪著施楠楠一同送去学生会，回来时经过书报亭，楠楠又要去买最新一期的杂志。 瑞茜笑笑，留在外面等著，叫楠楠自己去里面挑。时尚类的杂志都很贵，施楠楠经常会把每本杂志都翻遍了，又赶在老板生气之前，挑出最喜欢的一本买下来。瑞茜以为这次又会等很久，可是楠楠刚进去就又跳动了出来。 “瑞茜！瑞茜！你看这个！”施楠楠举著一本杂志叫著，张大了眼睛瞪向瑞茜，“这倒底是怎麽回事？”她抖著手指给瑞茜看，杂志的封面上登著白旭以前出席家族活动时拍的照片，在醒目的位置印著一行大字：白氏集团继承人将於本月迅速完婚。 瑞茜看著那几个字，反复看了几遍，才理解其中的含意。 他要结婚了，是和叶萍。 难怪叶萍会来岛上看她，她是有话对自己说吧……瑞茜想笑，可是嘴巴如何也翘不起来。在她没有意识到时，泪水先一步涌出来。曾经，他说过会娶她的，那时她离幸福只差一点点。 施楠楠最终没有买那本杂志，她拉著瑞茜回到宿舍。屋里的两个女孩见到她们回来，本来想提议一起出去吃顿好的。可她们看到瑞茜，都吓了一跳，她怎麽会转眼之间，就变得那麽憔悴！ “白旭要结婚了。”施楠楠简明地说了。 瑞茜走到自己的椅子上，抽出棉纸，擦掉脸上的泪。瑞茜擤鼻涕的声音好大，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看著她。她抬起哭红的眼睛，努力扯出一个微笑。 “我没事，我早知道会是这样了。” 这条路是她选的，是她自己先抛弃白旭，那他去娶别的什麽女人，她都不能说什麽。只是觉得太快了……快得叫她措手不及。她早就知道他是个花花公子，不是麽。所以他想要爱上别的人，应该会比她更容易一些吧。 那一天，是她最後一次哭泣，从此之後，再不要为任何人而牵肠挂肚、伤心难过。 63 瑞茜在大学的第二学年，相对来说平静了很多。因为身边不再有那麽多的纷争，只需安静地上课学习，其它的事情，她都不再去考虑。 快到圣诞节的时候，瑞茜打电话给爱米，祝她节日快乐。可那边却是忙得人扬马翻，爱米的小宝宝要提前出来，急得一家人只能待在医院里安胎。瑞茜打过去时，爱米的情况刚刚好一点。 “小心一些吧，毕竟是你第一个小孩。”瑞茜淡然地对著电话说道，眼睛看著窗外不知哪处的风景。南方的小岛上，冬天不会有雪，可她觉得自己的心里一片冰冷。安慰了自己的朋友，她挂上电话。然後就是发呆，再抬头看时锺时，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解。 去年的这个时候，她是和白旭在一起过节的，两个人出去逛街，又在外面吃了大餐。他为她买了很多东西，都是她喜欢，却从来不会买的。那时瑞茜想著，就这麽奢侈一次吧，那些漂亮的衣服鞋帽，还有致的仿真手饰，哪个女孩不喜欢呢？ 结果那真是她最後的一次奢侈了，因为太过幸福，透支了人生的全部快乐。按照爱米的话说，算她倒霉。人生第一次努力抓住的大鱼，却是带毒的河豚，只能放不能吃。爱米说话很直接，瑞茜却笑不出来。 只有时间是她最好的安慰剂，慢慢地，她会把一切都忘掉的！ 圣诞节前夜，学校里举办晚会。寝里的女孩都打算要去。施楠楠很稀奇地这阵子没有交男友，她便说要把自己打扮得美豔绝伦，去舞会上再勾引一车的帅哥回来。 瑞茜看著她们打扮，起初并不想去。可是所有人都走了，就剩下她一人会更加难过，左思右想，还是换了身衣服跟著去了。其实只要是漂亮女生，都会有男生主动过来邀约的。但是瑞茜的情况比较特殊，她是白旭的前女友，只要是本校人都知道的。别人以为她是眼光高，看不上普通的男生，否则按照瑞茜的美貌，这一晚应该有很多人抢著和她认识的。 施楠楠都不知道出去跳了几回舞了，等她再回来，瑞茜依然坐著喝饮料。施楠楠扯开嘴角，开起瑞茜的玩笑，“我的天，咱们学校的人都瞎了眼吗？放著这麽漂亮的大美人，却没有人请你跳舞吗？” 黄晓丹此时也是闲著，便替瑞茜说话，“怎麽，楠楠你承认瑞茜比你漂亮吗？” “谁说的，我的意思是瑞茜和我一样漂亮。” “你还真不是一般地自负啊！” 瑞茜笑起来，看著朋友相互调侃。不久之後魏瑄也玩累了，回来一看桌子上摆著的汽水果汁，便说：“你们也太乖了吧，这种节日干嘛不喝点酒。” 黄晓丹回她：“我不会喝酒啊。” 施楠楠接著说：“她们都不喝，我一个人喝有什麽意思。” “不如我们出去找个地方喝酒吧，这里都没有什麽像样的帅哥。一个晚上白浪费了。” “好主意，说不定酒吧那边有好货色呢。”施楠楠听了魏瑄的提议立刻同意。 黄晓丹叫著进来：“我说过我不会喝酒啊！” 两个北方女孩一同看她，很鄙视地眼光盯著她，“笑话，天下没有不会喝酒的人，一学就会了。” “你们这是要教唆人堕落！”黄晓丹指指身边的瑞茜说：“瑞茜也不会喝酒啊。瑞茜你不会吧？” 瑞茜见矛头又指向了自己，无奈地笑了笑。 魏瑄问她：“你不可能不会喝酒的。” 瑞茜回答：“以前喝过，不过我并不喜欢喝。” 酒的美味瑞茜尝不出来，她喝酒全是为了工作。好的酒也喝，差的酒也喝，这要看客人出得起什麽样的酒钱。以前喝酒不会给她带来快乐，反而喝过之後身体和心理上都变得更加痛苦。买醉的滋味很好吗？看很多人在失意时都喜欢借酒消愁。瑞茜想起来，自己还没有试过呢。 “去吧去吧，学校南门那开了家新酒吧。听说装修很好，我还没去过呢。”施楠楠提议，别人也不反对。於是四个女孩便离开会场出去酒吧。 开始她们只点了啤酒，後来有别的男生过来搭讪，又为她们点了别的酒。几种酒喝下来，黄晓丹最先受不了。她吵著说自己再也不喝这种鬼东西了，头一歪，倒在桌子上睡著了。 瑞茜摇了摇晓丹，见她不醒，就扶著她躺到沙发上。她调整晓丹的位置，叫她躺得更舒服一些。然後她抬头，微笑著对帮她的男生说了声谢谢。瑞茜擒笑的脸最有魅力，只是淡淡的笑容就把那个男孩迷得晕头转向。 “程、程瑞茜，我觉得你今天特别漂亮！”男孩鼓足勇气说了心中的话。 瑞茜弯著嘴角又说了声谢谢，以为那男孩还会再说些什麽的。可是那个人红著脸，像个害羞的小女生一样跑开了。魏瑄和人跳完舞，走回来时差点与那男生撞到。她皱了下眉头，坐下来问瑞茜：“刚才那家夥怎麽了？” “他刚刚说我漂亮，然後就跑了。” “真的？”魏瑄瞪大眼睛，继而又笑了，“还真可爱，算他有眼光，我们瑞茜是全校最漂亮的女生了。” “别这样说，楠楠会生气的。”黄晓丹抬了下眼皮，悠悠地说道。 “原来你没睡著啊？” “刚才头晕，现在好一点了。”晓丹慢慢地从沙发上爬起来，她的脸很红，但眼睛很亮。一双圆眼一闪一闪地望著瑞茜，问她：“瑞茜，我憋在心里很久了，今天一定要问出来。” “你想问什麽？”瑞茜含笑看著自己的同学。 “你想这样拖著唐显，要拖延到什麽时候？” 64 瑞茜一时缓不过神，晓丹为何这样说话。她维持著笑容问：“为什麽这麽说？” “因为是事实。”黄晓丹从在大学第一天见到瑞茜之後，就一直看著她，看著她身边发生的各种事情。瑞茜身上很传奇，她遇到的很多事情是普通女孩想都想不到的。晓丹不知道若是换了解自己，能否把那些困难处理得比瑞茜更好。瑞茜已经很努力地在做好了，可是晓丹还是有一点始终看不惯。瑞茜在利用唐显，却总是不肯认真对待他。 “老实说吧，到目前为止，我还是很迷恋唐显。所以我不明白你为什麽要这样欺负他。”借著酒劲，晓丹才把深埋心中的话说出来，“你没看出来他等你等得好辛苦吗？唐显太可怜了！” 魏瑄想劝上几句的，可是晓丹本不理，她一定要说痛快了才行。 “我从来没见过像他那麽优秀的人，他比白旭还要好很多！可是你却只沈浸在自己的痛苦里不肯看他一眼。 “你生病的时候，全都是唐显在照顾你，就算把你送回寝室住，有我们陪著你，他还是不放心，整天打电话过来问。你吃的药，补品，还有用的东西，全是他买来交给我的。 “你要是感冒发烧了，唐显比谁都著急，直到我们告诉他说你好了，他才会放心。他对你这麽好，可是你为他做了什麽？瑞茜，我也从来没见过像你这麽狠心的女孩子了。不就是失恋了吗？不就是和白旭分开了吗？明明有个更好的人在等著你，你为什麽都看不到！” “好了，晓丹，那是瑞茜的事情，你不能手的。”魏瑄再次试图止晓丹说下去。 瑞茜的室友都有相同的感觉，唐显太可怜了。他对瑞茜的爱太卑微，和他的身份极不相衬。那麽有钱有地位的企业集团的继承人，只对瑞茜掏心挖肺，可是她却理都不理一下。谁见了都会看不过去。 “瑞茜！”晓丹还差一句没有说出来，“你知道为什麽过节了唐显没来找你吗？你都不奇怪他没有问候你吗？他生病了！发烧到四十度，去医院输了两天的！因为他病了，所以没来找你。这些你都不知道！你从来没有主动打电话给他，问他过的好不好，你太绝情了！” 瑞茜愣在座上，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做得这麽过分，她却一点也不知道。七夕、 中秋、国庆……一系列的中外节日里，唐显至少会打个电话与她闲聊几句的。可是圣诞节时，她有一个星期没有见到他，却没有想过他是否出了什麽事故。 她这个人，简直是没有良心到极点了。 “我先走，你们继续玩吧。” 瑞茜立刻起身，就向大门走去。 魏瑄在跟面追著叫住她，把外衣给她，“你要去看他吗？” 瑞茜点点头，眼中一闪一闪的。她有多狠心，伤唐显有多重，她连想都不敢想了。 “路上小心。还有，唐显得的是流感，听说已经好了，不过你还是当心别被他传染了。” “好。”瑞茜又点头，转身离开。开始还是快走著，但是出了酒吧之後，她干脆就跑了起来。那种在冷风里跑的感觉很奇特，从外面吸入的空气是冷的，可呼出的气体却是炙热的。全身的血都在飞速地流著，骨头和肌都活了过来。 有多久没有这麽痛快地跑过了？瑞茜放弃乖车，一个人在黑夜的马路上奔跑著，好像这样就可以把自己以前的所有罪恶包袱全都甩掉。 65 来开门的人是万芳。 她看到瑞茜喘著气站在门口，心描绘的细眉皱成一个疙瘩。 “这麽晚了，你来干什麽？” 万芳的口气是很鲁的，和她的形象实在不配。不过瑞茜不在乎这些，她挺直了身体问道：“唐显在吗？” “他病了，要休息，你以後再来吧。”万芳说完了就要关门。 瑞茜对付这种娇惯的小女生很有一套，她腿一伸，用鞋子夹住门缝。这样万芳便无法关门，而且像她这种女孩也没有多大的力气，瑞茜又穿著厚实的皮鞋，也不怕会被夹到脚痛。 “你干什麽？”万芳讨厌瑞茜，恨不得立刻把她关到门外。可是瑞茜这样她就没有办法，便抬起腿想把瑞茜的脚踢出去。显然万芳的鞋子更高级一些，皮面很软，穿起来会很舒服，可是用来踹人，就不那麽管用了。 万小姐用鞋面去触瑞茜的鞋底，一下子踢痛了，还大叫了一声。那一声也是如娇呻一般，尾音还打著弯的。瑞茜才不会心疼她，扯著嘴角笑笑，伸手又把门给打开了。今天万芳没穿高跟鞋，所以身高上瑞茜更有优势。她扬起脖子用鼻孔对著万芳说：“就是知道唐显生病了我才来的，不然你以为我会像你一样，有空就缠著他麽？” “你！”万芳瞪大眼睛看著瑞茜。 “我今天心情不好，不想和你吵架，快点躲开。你块头还真大，堵在门口谁也进不了。” 一个是温暖的家庭中呵护成人，另一个是酒店的後院里疯颠长大。瑞茜才不会怕万芳这种假淑女，她知道用最原始的方法最有效，也通晓各种骂人的语言。准备好的话还未说出口，万芳先受不了了。 瑞茜说她块头大！ 万芳听了快气疯了。她是骨架比较大又丰满的人，尽管很努力地减肥，还是不若瑞茜纤细秀致。平日里万芳对自己的外貌还是颇自信的，可是见到瑞茜这种天生丽质的人，即使嘴上不肯承认，万芳心里还是很清楚她们之间的差距。 有的人，天生就是长得好，哪里都不用动，就很完美。瑞茜很瘦，她不需刻意地减肥，就能做到一天比一天更瘦。这在减肥成瘾的女孩眼里，简单直是天敌一般。而且她的骨头非常漂亮，就算是瘦到只剩下一层皮，那圆滑的骨骼线条依然可以使她显得玲珑娇美。 万芳平日里一直不屑於提起瑞茜，可是情敌的种种优缺点，都看得一清二楚。 “你站住！学长好不容易睡下了，你一来就又把他吵醒了！”万芳追在瑞茜身後，忍不住地扬高声调叫道。 瑞茜本以为唐显是在楼上卧室里睡觉的。可是走进客厅却发现他待在沙发上，身上盖了条厚毛毯，听到她们在说话，身体已经撑起来，斜挂在沙发的一边上。她走近了，对著他笑一下。 “我听说你病了，现在好些了没有？” “好了……”唐显弯起嘴角，看到瑞茜来就感到高兴。因为那证明她是惦记著他的。 “我说了学长已经休息了，你还是硬要进来把他吵醒……” 万芳进话来，想把瑞茜赶走。可是那两个人本听不到她讲什麽。 瑞茜蹲下身体，与唐显平视，她叹了口气，悠悠地说道：“对不起，我是听别人说你生病了，才跑来看你的。是我不好，没有立刻发现，还需要别人来提醒。” 唐显轻笑著，伸手抚上瑞茜的额头，“你出这麽多汗，真的是跑来的麽？” “真的。我本来是去参加舞会的，我从会场一路跑过来的。”瑞茜说著，嘴边的笑容也更甜蜜，她是存心要和唐显表现得亲密，为了激怒万芳。每一个女孩都有小气的时候，瑞茜也不例外。她每次见到万芳，都忍不住地想要气气这位大小姐。而且唐显也愿意配合瑞茜，他用袖子为瑞茜擦去脸上的汗水，很温柔地对她说：“快点去把汗湿的衣服换掉，不然很容易生病的。” “好。”瑞茜说完，拉了拉唐显的手，便上楼去换衣服。等她再下来，身上穿的是唐显的衣服。 万芳再厚脸皮，也受不了这种侮辱。程瑞茜是故意的！她要让万芳看到，她与唐显的关系，是万芳永远也比不了的。可怜的系花在瑞茜面前没有一点法办。她可以打扮得比瑞茜漂亮，可以穿得比瑞茜华丽，但那些一点用处也没用。唐显眼中只有程瑞茜，无论她多努力地讨好他，他永远都看不到。 “学长，我要走了！”万芳擒著眼泪告辞，转身作势要走。 唐显连挽留的客套话都不说，一句：“学妹，慢走。”就把她给打发了。 万芳想再留也不成，只得离开。 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就冷了很多，瑞茜刚刚鼓起的斗志又散了。她转回身看看唐显，轻声地问：“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过分？是我们两个合夥把她赶走的。” “一点儿都不过份。”唐显坐起身体，笑得很无奈：“她昨天就在这里待了一天，直到晚上我打电话找人来把她送回去的。今天早上天刚亮就又过来了，我已经快被她烦死了。” “不会吧，你也有烦的时候吗？”瑞茜坐到旁边的小沙发上，注意到唐显的脸色是很苍白。 “很烦，我头痛得要死，她还非要和我说话。当时还有别的同学在，我又不好意思赶她一个人走，只好睡觉，这样她才会安静一下。”唐显抱怨著，抬抬已经发酸的四肢，“在沙发上睡觉，一点都不舒服。” “你为什麽不回房间睡呢？” “不要，如果我到房间里睡，她肯定会追进我的卧室。我不喜欢外人进我的地盘。” 瑞茜看著唐显说话的样子，觉得他生病之後好像换了个人。讲话的口气带些撒娇的味道，很像另外一个人。 66 “你晚上吃东西了没有？” 瑞茜拒绝自己把唐显和任何人做联想，不管是想到谁，都会让她自己心痛一下的。但是今天隔外脆弱的唐显又让她非常担心。好吧，她承认自己对於弱势的男天生没有免疫力。 “没吃，我有两天都没怎麽好好吃东西了……” “那怎麽行？”瑞茜边说边起身，她走到厨房打算煮粥，发现桌子上摆著已经变冷的食物。“不是有饭菜吗？你为什麽不吃？”瑞茜探出身体向唐显问道。 “那些东西是万芳搞的，你尝一口就知道了。” 瑞茜尝了，又吐出来。世上还有这麽难吃的东西！看著几盘好材料被那个万小姐白白糟蹋，瑞茜边倒边心疼。太浪费了！都是些又贵又好的食材，肯定是万芳从最好的商店里买来的，她不会做饭就不要浪费粮食啊。 架上锅子煮粥的同时，瑞茜又顺手把碗洗了。一切都准备好之後，她打算去客厅里叫唐显的，可一转身，他已经站在门口了。 “好香，你煮的东西总是特别香。”他笑著，眼中闪出莹莹绿光。 瑞茜看到他的眼睛，觉得那绿光很漂亮，可是再仔细瞧时，又成了模糊一片。她坐下来，看著唐显把她做的食物吃完。方才吹过冷风，变得清醒的头脑在温暖的房间中又慢慢地混沌起来。瑞茜回想著，她到底喝了什麽酒来著，後劲这麽强。 唐显吃完东西，笑著向瑞茜道谢。发现她没什麽神，便问：“你不舒服吗？是不是刚才吹了风？” “不是。”瑞茜摆手笑笑，没有立刻起身去收拾碗筷，“我今天喝酒了，现在有点头晕。” “可是你的脸色好白。”唐显见瑞茜的脸一点也不红，相反还白得吓人。 “我就是这样子，喝酒时没感觉，可是过一阵就开始脸色发白了……”她还没有说出，自己喝酒会难受，会头痛，还会情绪失控。瑞茜开始後悔了，她不应该和朋友去酒吧的，买醉也不能使她减轻痛苦。 唐显走到她身边，拉起瑞茜说：“不舒服就快点上楼去休息吧，你的房间我一直给你留著呢。很干净的。” 瑞茜抬眼看她，露出娇俏的笑容，“不对啊，今天我是来探病的，应该是我照顾你才对。” “我已经好了，你一来我就好了。所以，现在是你要好好休息的时候了。” 唐显拉著瑞茜上楼，可她却不肯好好走路。瑞茜积累了很久的压抑情感，在酒的作用下，慢慢地溢散出来。她耍懒，说什麽也不肯去睡觉。唐显没有那麽大的力气抱她上楼，只好拖著她。 他不解瑞茜为何会有如此表现，在楼梯上回头问她：“你今天晚上喝了很多酒吗？刚才还好好的，怎麽突然就不行了。” “在酒吧时喝的不是太多……”瑞茜笑起来，对著唐显眨眨眼，“不过刚才我在你的厨柜里看到一瓶果酒，我觉得好甜，就把它喝光了。” 唐显记起来那是同学送给他的特产，虽说不是很烈，但是喝多了也会醉人的。 “你为什麽要喝那个啊，如果渴的话，我冷箱里还有很多果汁的。”他终於把瑞茜拽上二楼，又继续带她去客房。他走到门口，停下来开门，可瑞茜却一头撞到他的身上。唐显怕瑞茜摔著，立刻反身抱住她。 瑞茜身上的酒味道传进鼻中，还夹著水果的香味。唐显苦笑，怎麽会变成这样呢？ 他腾出一只手来，旋开房门，希望在自己变成野兽之前，快点把瑞茜安顿好。 “我看到报纸了……他们的小孩，明年春天就要生出来了……” 唐显的手本是要推开房门的，听到瑞茜带著鼻音的喃语，他停下所有的动作。沈默了几秒锺，唐显收回手紧紧抱著瑞茜。 “你什麽时候知道的？”他的声音比瑞茜还微弱，但也足以让两个人都听得到。 “上个星期，在图书馆……那里什麽报纸杂志都有……”她本就不该去图书馆，可是他是名人，经常会出现在媒体上，她又怎麽能避得开，“我本，就没有资格为此难过的，对吧？” 唐显已经不知道要说什麽。他病了一个星期，没有去看她。结果就在那个时间里，她知道了白旭和叶萍的新闻。对瑞茜而言，这比他们结婚的消息打击更大。他们的小孩要出生了，而瑞茜的小孩却没有了，主谋还是他。 67 因为心里太苦了，所以尝到那甜甜的果酒，就忍不住把它喝光。瑞茜伏在唐显的口上，止不住地抽吸。想哭，哭不出来，她找不到可以哭泣的理由，也没有力气再哭了。 “我以为我可以忘了的，结果还是在乎得要死。如果他娶的人不是叶萍，也许我会好过一点。我觉得像是被他们两个背叛了一样……可是他们本来就是应该要结婚的，如果没有我，他们也是要结婚的。” 瑞茜太清楚自己的地位了。她什麽都不是，甚至没有资格当他的妹妹。他们家里不会承认她，她也不需要别人的承认。她什麽都不需要了，这世上本就没有什麽是她想要的东西。 唐显紧紧地搂著她，她可以感觉到他的颤抖。现在她身边只有这一个男人了，他竟然还爱她。多不可思议啊，他爱著她，像她这样下流的女人，他也会爱。 真不知唐显是太博爱了，还是太傻了。 “你睡一觉吧，什麽都不要想，明天就把他忘了，好吗？”唐显轻柔地哄著她，在她的头发上亲了一下。瑞茜贴在他身上，他可以感觉到她柔软的部抵在他的下，她清幽的体香还在往鼻子里钻。唐显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她现在这种情况，他什麽也不能做。 见她不动，他就抱起她，用脚踢开已经旋开的门，走了进去。 瑞茜的房间不大，只有一床一柜一桌一椅。床是摆在窗下的，从那里可以看到海，是别墅里风景最好的一间。 唐显把瑞茜抱到床边，已经是用尽了力气。他放下她，人也跟著栽倒在床上，正好压著瑞茜。他以为把她弄痛了，赶快支起身体看她。但是瑞茜并没有喊痛，她那双褐色的大眼睛盈盈地望著他。眼里有水花，他以为是泪水，可是等了很久，也没有掉下来。 他们两个就那麽对望著，谁也没动，谁也不说话。唐显的腰开始痛起来，身体弯悬著，本不可能支持很长时间。可他舍不得起身，因为他起身了，就要离开了。他贪看她脆弱娇美的容颜，也不知坚持了多久，头上冒出的冷汗滴了下来，正好滴时她的眼里。 瑞茜眨了下眼睛，伸手揉了一下。然後她笑了，抬起那只手，抚上他的脸颊。 “你是傻瓜吗？”她开口问，声音微弱得只剩气息。 “我是……”唐显也弯弯嘴，可是他的腰太痛了，本笑不出来。 “呵呵，我们两个一样呢。”瑞茜伸出双手，环上他的脖子。她环得紧了，唐显就再也撑不住了，胳膊一软，他整个人又压在瑞茜的身上。她的手没有松，在他耳边长叹了一口气，“傻瓜啊，你比我还要傻。为什麽喜欢我呢？” “不知道，喜欢就是喜欢了，从第一眼开始就喜欢了。” 唐显再不也想放开瑞茜了。人一有了什麽动力，病痛啊，酸楚啊，全都忘到了脑後。瑞茜就是唐显的一声心病，当她稍稍发出一些信号，表示她已经打算接受他时，他全身上下所有的病，在一瞬间全好了。 他抬起头，看看她明亮的眼睛，然後低头吻了她。 瑞茜没有反抗，很自然地与他亲吻、勾缠，甚至会把舌头伸到他的嘴里来吸吮。唐显有点心酸，不知道她以前是否也和白旭这样亲密地亲热过。那答案不问自明，他决定不再去往那方面去想。现在瑞茜是他的了，只需要好好珍惜就够了。 68 或许是因为期待得太久了，唐显所盼望的事情就在眼前时，他反倒不知所措了。瑞茜不是他第一个女人，但是瑞茜和别的女人不同。唐显在抚她的时候，手上带著轻微的颤抖，像个处男一样地紧张，连他的心都开始震颤起来。 “瑞茜、瑞茜……”他唤著，亲吻手下拂过的皮肤，留下一路的轻吻。 瑞茜已经醉了，她闭上眼睛感受著身上的男人对她的爱抚。已经太久没有和男在一起了，爱的感觉到底是什麽样的，她变得迟钝的脑子想不出来。以前，似乎有个男孩对她做过同样的事情。也许不只一次，也许不只是一个男人……想到这里，她自嘲地笑了。 唐显以为瑞茜痒了，停下手问她：“你觉得我下手重了吗？或者……你不想要……” 天啊，瑞茜从来没有遇见过男人在这种关口，还要勉强自己住手的。现在她开始可怜他了，因为唐显的爱比她的还要自卑、压抑。 “傻瓜、傻瓜……如果不是我，你会变成这样吗？”她睁开眼睛问他，眸中的水花更加晶莹。她的身体早已尝过情欲滋味，沈寂了那麽久，一旦再次被开启，激情如潮水，又急又猛。 瑞茜分开双腿，主动攀附在唐显身上。他进入她时，她只是闷哼一声，接著是喘息，夹著破碎的呻吟。一波一波，迎接那炙热的浪潮。唐显开始在她体内滑动，缓慢地，从浅处到深处，再退回浅处。瑞茜的紧窒包裹著他，销魂噬骨。她口中吐出的嘤吟，混杂酒的芬香，他嗅了，人也跟著醉了。 就像是在做梦一样，他得到了这个他梦了四年多的女孩。她美妙的声音，因为他的冲刺而发出似哭泣般的鸣叫。那样哀感顽豔，美丽却让人心酸的声音。他想听得再多，却又不忍心再听。 瑞茜是真的在哭吗？她後悔了吗？ 他停在她的深处，低下头悬在她的脸上，看到她的眼角有泪，他的心又被刺了一下。 那滴泪，是在唐显进入她的那一刻流下的。 从此之後，瑞茜彻底告别了过去。他可以转身去娶妻生子，那她也没有必要为一个不可能的男人守身如玉。她也本没有守过。 激情进入高氵朝，瑞茜的嘤咛声也越来越大，她喘著大气，像是在发泄著什麽。身心都陷在情欲之海中，攀高、跌落、起起伏伏，她无心去比较，也能感觉到人与人的大大不同。谈不上喜欢或是不喜欢，但男人总归是男人，在最後的一刻，谁也不能自制。 唐显越来越快，在温热的蜜中驰骋。等了那麽多年，在最後得到时，那甘甜的滋味无法言语。没顶的快感席卷而来，两个人都被淹没，在最高氵朝的一刻尖叫出声。他没舍得退出来，将全部的华入瑞茜的体内。 他们在颤抖中慢慢平恢。都不再去想今夜过後会是什麽情况，既然现实那麽痛苦，那就把梦尽量地延长。最好永远都不要醒来。 69 其实她在他撤出那一刻开始，就後悔了。 激情结束之後，瑞茜也开始意识到自己做了什麽。她居然利用唐显，来抚平自己的伤口，那心中的悲怆还是她自找的。 程瑞茜啊程瑞茜，你从高中开始出卖自己，一步一步还真是走得理所当然、一帆风顺。 瑞茜不禁自嘲地笑开，引起身边唐显的注意。他轻轻翻转她的身体，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心中像是被尖刀刺了一下。 “你後悔了，是吧？” 答案不需要她来回答，他们两个都明白。 唐显搂住瑞茜，紧紧地圈著她的身体。两人身上都出了汗，有些粘，但是没人在意。他的下颌抵在她的头顶，开口发出低沈沙哑的声音，“我不会後悔的……就算你讨厌我，我也不後悔。瑞茜，我等了太久了……我不想再等了。” 如果用时间就能换到爱情，那样的话，所有的一切都会变得简单。只不过是痛苦短暂的一段时间，就可以让自己爱上别人，得到幸福吗？瑞茜贴在唐显的口，一句话也不说。 他为她做了太多的事情，这是她欠他的，怎麽也还不清。而且她现在除了身体之外，一无所有。所以说，如果能用这破败的身躯来安慰这个男人的话，那她也无所谓了。瑞茜给了自己这样的一个解释，就累极睡去。那一夜，她睡在唐显的怀里，没有再做恶梦。而唐显几乎是一夜没睡。 他得到了这辈子最想要的东西，但只尝那麽一点点，本不够。以前他可以压抑自己的欲望，纯然地为瑞茜做他想做的事情。可是一旦试过了她甜美的滋味之後，那股欲念便如喷涌地泉水一般，源源不断地流溢出来。所以这一夜，他触碰的瑞茜柔软的身体，本无法入睡。 第二天瑞茜在天刚亮的时候就醒了。她看到桌上的小锺指向六点，而唐显已经不见人影。这样也好，省得大家见面尴尬。她又倒回床上，回想著睡夜发生的一切，扯著嘴角笑笑。 她做过的让自己後悔的事情太多了，也不差这一件。 等瑞茜梳洗好走下楼，唐显已经在厨房把早餐弄好了。除了面包是新烤的之外，剩下的东西全是现成的。 瑞茜走上前去，向他问了声：“早。” 唐显回过头来，看到瑞茜很大方地面对自己，她脸上甚至挂著明媚的笑容。他也回她一个早安，笑得比瑞茜更加灿烂。 六点刚过便吃早饭有点太早，但如果不吃，又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两人面对面地坐下，唐显微笑著说：“对不起，我知道你不喜欢吃西式早餐，不过我不太会做中餐。” “没关系，我很好养的，吃什麽都可以。”瑞茜笑笑，把剩下的东西全都吃光。 瑞茜只不过是想填饱自己的肚子，但是她的好胃口显然能让唐显更加高兴。情况好像变回了她在他家居住，受他照顾的那个样子。但是经过昨夜，所有的事情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不可逆转。 “你今天早上有课吗？”唐显装著很随意地问。 “有，早上八点开始，一个上午全是课。”瑞茜说著，不禁笑出来，“我的室友晓丹还说，那是学校存心和我们过不去，圣诞节虽然是舶来品，但也是全世界的一个大日子，居然不给学生们放假，太不公平。” 唐显随著笑了两声，接道：“那样的话，她们就不能尽兴地玩了，不然早上的课就不能好好去上了。” “应该……没有什麽影响吧……”瑞茜轻轻地说著。想到她自己才是那个玩得最过火的，脸上微微开始泛红。她努力地装成毫不在意，但最终还是失败了。吃完了最後几口早餐，瑞茜抬起头对唐显说：“谢谢，谢谢你的早餐……还有，谢谢你对我一直以来的照顾。” “你不用谢我的，是我想对你好才这麽做的。”唐显看著瑞茜站起身来要去洗碗，便说：“你不用忙了，今天是周五，锺点工会来收拾屋子。你留给她做就好了。” “哦。”瑞茜应了，停下动作，又不知道要做些什麽。墙上的锺表还未指向七点，而她从这里走到学校，用不到半个小时。与其在这里尴尬，不如快点离开。 “我早上有课，所以，我先走了。” “你要走了？”唐显的脸上顿时显出失望来。刚才还和瑞茜有说有笑的，他觉得时间过得好快，一转眼间，她又要离开了。 瑞茜看他那表情，又有点不忍。感觉上像是她刚刚利用了他之後，又转眼就甩掉。其实她也正是这麽做的。她硬著头皮，穿好自己的衣服走到门。唐显则跟在身後送她。瑞茜打开门说：“我可以自己去，你不用送我了。” 唐显用卑微地语气问：“可不可以给我一个告别吻再走？” 瑞茜迟疑片刻，还是走到他面前，点起脚点，在他面颊上亲了一下。 她稍稍退後，与他对视，弯起嘴唇说“再见”，然後转身。可是他抓住她的手，不想就这麽叫她走掉。瑞茜回头，又看了唐显，看出他眼中杂著失落与期盼。只要看著那种水汪汪带著企求的目光，她就会心软。而唐显也正好抓住了这一点，他施力将瑞茜带入怀里，狠狠地吻著她。用不输於昨夜的热情将她席卷。 被瑞茜轻轻开启的门，又因为她贴在上面而自动关上了。唐显狂热地吻她，害她差点喘上不气来。在瑞茜的脑子又开始变得迷糊的时候，他才稍微放她透一口气。唐显的额头顶著瑞茜，这麽近的距离他们谁也看不清对方的脸。瑞茜只是迷茫地盯著他碧绿的眸光，深重地喘著气。 他又叠上她的嘴唇，轻轻地咬了下唇瓣，离开，又贴上，吮吸她口中的汁。他用他所有的技巧来逗弄她，直到她无力地瘫软下去。唐显抱起瑞茜的身体，在她耳边低低地说：“今天，不要去上课了，好吗？” 瑞茜勾住他的脖子，轻声地问：“优等生会说出这样的话吗？” 他笑，答她：“我本来就不是好人。” 70 唐显说，他不是好人。瑞茜不置可否，但是与这个不是好人的人在一起的她，才更不是好人。罢了，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那她这个妓女的女儿呢？还不是一样走妈妈的老路。 在他抱她上楼的这一路上，她什麽都不再想了。他吻著她，用他的体温烘烤著她，把他身上那股情欲的气氛传到她身上。瑞茜不再是个纯洁懵懂的小姑娘了，她也有自己的欲望。所以当一个全身散发著魅力的帅哥来勾引她时，要想推开，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唐显把瑞茜抱回自己的房间，吻得她不知东南西北，才稍稍离开一点点空隙。瑞茜的衣服已经被他拨了个大半，可他自己却还穿戴完整。这一点，唐显没法怪瑞茜太矜持，她不给他脱，那他就自己动手。 冬天穿得衣服多，一件两件三件，他把最後的背心退去，上身就全部暴露在瑞茜面前了。昨天晚上夜黑酒醉，她什麽都没看清。不过现在是明日当空，瑞茜把唐显瘦赤裸的好身材瞧了个真真切切。 她的脸红了，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 这男人就算家里没钱，靠这一身皮也能财源广聚。 瑞茜晕晕地想著，本忘了什麽叫做害羞。反正她也不是什麽纯情的处女，她有过几个男人，他一清二楚。在唐显面前装圣洁，太过矫情，於是她连装都不装了。当然，她也没有急到立刻扑上去的程度，等他把最後一件内裤脱掉，瑞茜只需要等著他来扑她就可以了。 只在昨夜一次短暂的交合，本不能满足。唐显的心情不似昨晚那般惊慌，但是更加急切。他压上瑞茜的身体，深深地吻著她，双手不闲地索她身上每一处曲线。从纤细的肩颈，到饱满的部，下滑到平坦的腹部，一路寻到甜美的蜜。手指浅浅地入，那里盈满了丰沛汁，是她向他发出的信号。 瑞茜已经准备好了，那他也不必再忍耐。 “啊……嗯……” 唐显坚硬炙热的分身顶在瑞茜的花瓣处，她就开始发出娇弱的嘤咛。因为身体上的紧张，牵动了小腹以下的肌。小那里一张一合地，流出更多的体。唐显就著那股热流，一个用力，便了进去。 “啊！”她大叫一声，紧窒的甬道被撑得好大。 即使已经充分润滑，但瑞茜还是太紧了。唐显的分身进入之後，被她的软包裹著，好像随时都被会推挤出去一样。他分大她的双腿，架在自己的腰上，然後慢慢地侵入，拨开层层壁，一寸寸将自己置於她温热的深处。 在这个漫长而磨人的过程中，瑞茜一直在轻轻地呻叫著，那动听的嘤嘤啼泣，让她身上的男人更加兴奋。他停在她体内，没有立刻抽动，俯下上身，捧起她的脸，鼻尖贴著鼻尖。 “上帝，我终於得到你了……”他说话的时候，嘴瓣不时地触到瑞茜的嘴唇。她觉得有些痒，伸出舌头甜自己的嘴瓣，其实更痒的是下面那个地方。 唐显张嘴咬了下她的粉舌，吻著、勾著、纠缠著，就像他对她的感情一样。在最开始的时候并不著急，但是若积累到一定程度，那份热情，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阻拦。他在吻她的同时，下体那里也开始抽送起来。 体内涌动著澎湃的激情，再温雅的男人到了这一刻，也会露出本来。抽送由缓慢地移动渐渐地加快，瑞茜咬住嘴唇承受，却还是抑制不住鼻腔发出的呻吟。看她忍得这麽辛苦，唐显不觉好笑，他稍微放缓速度，用亲吻敲开她紧闭的嘴唇。 “你叫出来吧，我想听……” 他低低地哄著，逐渐退出花。下体的的压力减轻了些许，瑞茜刚要松一口气，唐显又直直地冲了进来。 “啊！”她又尖叫一声。 叫一次也是叫，叫两次也是叫。瑞茜起初还有些害羞，毕竟她与唐显的关系在很长时间内保持平淡。但是现在，做爱的关头上还要强忍，真的很好笑。随著唐显的又一次进出，她终於放开自己，把最真实的一面展现在他的面前。婉转的嗓音，和著爱的节奏，声声吟咏，是他最爱的旋律。 弹簧的床垫也来伴奏，唐显的喘，瑞茜的呻叫，一波又一波，在整个房间内萦绕。瑞茜的眼前一片金花，身体明明已经酸痛，却还是本能地迎向唐显的进攻。两具年轻热情的身体，不断地碰撞在一起，还伴著水花飞溅的声响。 “啊……啊……啊……” 瑞茜随意地叫著，抬手擦去眼中的朦胧，却还是不太能看清唐显的脸。他的表情有些扭曲，但不损英俊的好容貌。她咧开嘴笑了，对他说：“你就算在这种时候，还是那麽好看。” 唐显闻言顿住，他还是第一次听到瑞茜评论他的容貌。不需要别人告诉，他也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但是话从瑞茜口中说出来，那就不是一般地好听了。 “你说什麽？”他微笑著问她，再次放缓刺激的节奏，有一下没一下地顶著瑞茜。 “没什麽……”她的眼中闪著水花，看著他浅色的头发在阳光下闪出金光。 唐显虽然速度慢了下来，但是力道却丝毫不减，每一次挺入，都要到达底线，那向上的冲力，顶得她的背部不断地与床单摩擦。这个帅气得像天使一样美丽的男人，也有如此邪恶的一面啊。 “你刚才说什麽了，再说一遍。”他咬著她的唇瓣。瑞茜柔嫩芬芳的嘴唇已经被蹂躏得殷红肿胀，但唐显还是忍不住要品尝更多。手指也配合著抚上了丰挺的部，轻轻地揉搓起来。 “哈，别这样……”瑞茜扭动几下想摆脱这种刺激，可唐显却在她弓起身体的时候，低头含住了已经被他用手指掐红的尖。他用温热的舌头转圈地舔吸，酥麻肿痛的快感如电击一般地窜过瑞茜全身。 “不，不要这样！”太过强烈的快感让她晕炫，小那里也跟著紧缩起来。腹部积聚了多时的热流一下就涌入下体。在两人的体身结合处，晶莹的爱，从缝隙中溢出，沿著股沟，滴落在床单上。 唐显见瑞茜渐入高氵朝，分身微微撤出一点，又快速地挤入。甬道之中早已灌满热，在一松一紧地拨过程中，又流出更多。冲刺越来越快，水越流越多。瑞茜的下体开始急促地收缩，在逼著唐显一步步走向穷途末路。 他抓紧瑞茜的双腿，用力地撞击著，在最後的狂疯之中，他整抽出，又顺著未闭合的小完全没入。 “啊啊！”瑞茜在痛苦与快乐中放声尖叫，全身抽搐起来。 唐显就伏在她的身上，与她一齐地颤抖战栗。背脊窜过一阵阵酥麻，意来得又快又急。他想都没想，炙热的白浆喷而出。男微颤，灌满蜜的深处。 71 喘息渐轻，两具紧贴的身体慢慢回复平静。唐显不舍得离开瑞茜的身体，却又怕将她压坏了。他撤出，分身离开女身的时候，带出一股浓稠的白。他见到了，表情平静，又躺回到瑞茜的身边。 “对不起。”他伸手环过瑞茜的胴体，把她拉近，让心爱的女孩背部贴在口上。手就搭在瑞茜赤裸的腹部，再向上一点，就是柔软丰盈的房。 “什麽？”瑞茜随意地问，找个舒服的姿势，倚在唐显身上。 “我，没做防护……如果以後……”他心中其实更期待那种事情发生。若真如此，瑞茜就更有把握留在自己身边了。 “没关系，要想怀孕，也不是那麽容易。”瑞茜笑笑，闭上的眼睛慢慢睁开。 现在还是早上，她没去上课，却在这里和唐显厮混。他们两个时房间时太过匆忙，连窗帘都未拉上。她看著外面天空飘浮著白云，想到，如果她死了，会不会变成云，得到真正的自由与解放呢？因为刚才做爱太过尽，所以回到现实之後，失落的感觉更加明显。 瑞茜下身的胀痛在提醒她做过了什麽，而环在她腰腹的手，也越缩越紧。瑞茜的身体好软，带著幽幽的体香，一旦抱住了，就舍不得放开。唐显把脸埋在她的後背，吸著她身上带著汗味的气息，一点也不会讨厌，反而觉得很香。 “很痒！”瑞茜终於忍不住了，她动了动，手伸到後背去抓了一下。但她用力太大，指甲虽然不长，却很薄，就像刀片一样划过嫩白的肌肤，留下五道红痕。 “别这样，会弄破的。”唐显看了心疼，忙坐起身来仔细察看。 瑞茜对自己的身体并不在乎，就连普通的女孩子也要买些护肤品抹在脸上身上的，而她却从来不用。也难得她有这麽好的皮肤，禁受主人如此的摧残，却还是白嫩细滑。唐显的手在她身上抚过，指腹间留下细腻的感受。 “以後别这样了，就算痒了，轻轻地抓就好了。你差点把自己弄破了。” “没关系的，我的皮肤不容易留疤，就算有，也在背後，没什麽大碍。” “你真是的，我会心疼的！” 唐显说完，瑞茜就笑了。她不会在意的，所以他说了也是白说。唐显想起几个月前瑞茜腿上的烫伤，便托起她的双腿，在光线明亮的地方细细地观察。当初的几块红斑已经消失，留下的痕迹极淡，不仔细看，本瞧不出异样。也许瑞茜真的有老天在眷顾，赐予她天然致的美貌，不会轻易的被摧毁。 “我说了没事的，老伤会好，新伤也会很快消失。”瑞茜也坐起来，轻轻地笑著。突然发现，她也有值得自豪的优点。 瑞茜重新留长的头发在阳光下，变成闪亮的咖啡色，衬著一身瓷白的皮肤。丰高耸地挺著，顶端两颗樱红的尖在白子上，鲜嫩得有些刺眼。唐显受到那视觉的刺激，发觉体内又涌起激动的情潮。 瑞茜与他对视，注意到他眼中翻涌的火花，心中有警觉，便说道：“该起了，也许还能赶上後面两节课……”她欲起身，可是腿却被唐显按住。 他的手一直都放在她腿上没有动，现在开始，慢慢地滑向双腿内侧。那里的皮更细嫩更敏感，他还没碰到她腿间的核心，她就已经紧张得忘了下面的话了。 “别去了……偶尔当当坏学生也不错……”唐显的脸凑近，说话时气吐在瑞茜脸上，接著就吻上她的嘴唇。 “可是……”瑞茜觉得这样不好，可是唐显咬住她的嘴唇，不叫她说话。他的手贴上她的花心，那里湿暖而热润，小里有他留下的，在地球引力的作用下渐渐流出。手指缓慢地探入，挤出更多的体，他在搅动的同时，又将瑞茜压回到床面上。 瑞茜没有多少挣扎，就乖乖地开始回应他。唐显不会强迫她，但是他想做的事情，也总是能够办到。瑞茜的双腿不自觉地夹紧，绞住他入小的手指。他就用其它的手指去按摩外面的花瓣，刺激瑞茜最敏感的核心。花流出更多的体，将里外冲得湿腻不堪。唐显将中指得更深，勾出一股清泉。看到身上的女孩如此热情的为自己做好准备，他也有些惊讶。 之前不是没有想像过得到瑞茜会是什麽样的情况，唐显一直以为瑞茜是比较冷感的那种人。但是她表面上的平淡也只是停留在表面，一旦动了情，那情潮涌动的力量，不会输给任何人。 “我、我觉得……” 唐显又一次分开瑞茜的双腿，将坚硬的分身抵在她的下体。她深吸了口气，还想说一些拒绝的话。可是见到他比阳光还亮的双眼，那话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她就是这麽不痛快的人，明明自己也想要的，可总是扭捏地摆出抗拒的姿态。 “觉得什麽？”唐显低沈地问，托起瑞茜的屁股，拨开花瓣的外缘，对准了口。 “没……啊！” 她叫出来，因为他一鼓作气冲到了洞底。瑞茜的脖子後仰，身体也弓了起来，她拧眉，忍过那阵疼痛。唐显感到意外，他们们刚才已经做过，但瑞茜的紧窒还是让她小小地吃了些苦头。 “没事吧？对不起，我……”他心怀歉意，停在她体内不敢再动。 瑞茜睁开眼睛，扯著嘴角笑笑，“我觉得，我总是不能适应做爱，也许我应该去当尼姑。” “那可不行！”唐显听了之後有些生气，这可是他不能允许的事情。他扣住瑞茜的腰，退了出去，然後称著她刚松一口气的时候又顶了进来。整没入甬道之中。这一回他不再停留，又迅速地退出，再进入，节奏越来越快，但力道却丝毫不减。男的利剑在瑞茜的壁中来回地穿梭，每一次都要到最深的底部。 “啊、啊……”瑞茜哀哀地叫著，立刻就被抛向情欲的深渊，没有片刻喘息休息的机会。她的大腿勾在唐显的腰上，腿不断地与他冲撞著。昨夜的疲惫没有回恢，她早上才刚刚与他恩爱过一回，现在已经累得只有呻吟的力气了。 “不、不要、不要了……”哀婉的吟叫声传入唐显的耳朵里，他听出她的痛苦，可却不愿意放缓速度。 瑞茜仍然不是心甘情愿地与他在一起，甚至还说出关於出家的话。他心里恐慌，怕真的永远失去瑞茜。唯一的办法就是紧紧地抓住她，如果可以用体上的牵绊来留住她，那也未尝不可。 72 “哈、哈……慢一点，啊！” 爱就像毒品，尝过味道之後，就忍不住一尝再尝。瑞茜慌乱地叫著，却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想停下来。她的脸侧贴在床面上，双手抓紧床单，身後的男人持续地攻击，每一次都深深地撞入体内。 “还没有完吗？”她轻声地问，嗓子已经变得沙哑，“我太累了……” 听到她的哀求，唐显稍稍放缓一点速度，可仍不肯停止。他贴上瑞茜的手背，一只手撑著床面，不让自己压到瑞茜。另一只手则伸到她的身下，托起一边的房，旋转地揉著。 “再忍一下，这是最後了……”他吻著瑞茜的背部，男在瑞茜身後的小中抽送。 她的身体太弱，纤细的骨架，让男人不禁怀疑她是否能够承受激烈的爱。可是她又太过甜美，小紧得销魂，内壁蠕动著将男人的分身吸住，舍不得撤出。唐显哄著她，贪心地想得到更多。捧在手上的房，随著身体的摇摆轻微的晃动。瑞茜的身材消瘦，可是部却丰满有型，抓在手中，也不能完全包住。变成红紧色的尖硬如小石，正抵在他的手心当中。唐显揉著、搓著，那小颗小石就在他手中来回地摩擦，勾起痒痒的感觉。 手痒，他的心更痒。 听著瑞茜美妙哀豔的泣声，却激发起男征服的满足感。刚刚放缓的速度，又不知不觉加快起来。在红肿的幽径中穿梭，将里面灌满的爱与不断带出。唐显看著这靡的画面，心跳加速，狂烈地进行著最後的搏击。 心中的野兽被彻底的唤醒，将瑞茜占为己月还是不够。他想要得更多，想吞掉她的心，占领她的思维，让她的身体，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啊……啊……太快了……”身下的女孩只能无助地喃语，头发散在床面上，遮住她脸上的痛苦表情。身体内有热潮在翻滚，好像灵魂也被甩到半空中。她听著自己的吟叫，忍受却也享受。 唐显托起瑞茜的臀部，让她更贴近自己。男刃从花中拨出，又急速地入，那极至的快感在两人身上回荡，把人逼得疯狂脱轨。唐显狠狠地挺进、抽出、再挺进、再抽出，直至瑞茜的花剧烈收缩起来，达到高氵朝。他卡在最深处，退不出来，也不想退。男的顶部被热浸泡著，身体抖动，他嘶吼一声，随之喷发。 瑞茜全身瘫软，躺在床上，动一手指的力气也没有了。她睁著眼睛，但被贴在脸上的头发拦住了视线，索又闭上。唐显软下的男从她体内抽离，她感觉到下面流出一股粘，沾在腿上、私处，很不舒服，却也懒得去动。 真的很好笑，她本来是打算照顾病人的，结果却和他上了床。经过一晚加上一早的爱，身为病人的唐显却比她更有神。他还有体力，坐在她身边，用手去整理她的头发，把粘在身上，让她发痒的发丝理到背後。 最後，他翻过她的身体，把她的脸从床单之中挖出来，让她脸向上平躺著。这样她又能看到他的脸了，在明媚的阳光下，全身闪著金光，只有眼睛是绿湖一般的碧绿。 “你还好吧？”唐显轻声地问，带著歉意。瑞茜好像是被他给折腾惨了。 “不好。”瑞茜勾动嘴角，有气无力地回答，“我太累了，我没想到你会这麽疯狂……” “对不起。”他说著，抚上她的脸，擦掉上面的汗水，也许还混著泪水。 瑞茜的眼睁好沈，她轻轻地说：“我想去洗澡，可是又想睡觉……怎麽办啊？”说完了，她便睡去了。 梦中她的灵魂飞出身体，可以看到她躺在床上的样子。因为欢爱，全身泛著粉色，皮肤上面布满了斑点，还粘著秽物。头发乱得像个疯婆子，脸也肿起来了。她这麽难看的样子，唐显还会喜欢她吗？应该会被吓跑了吧。 73 瑞茜想到这里，忍不住要笑，再睁开眼睛，外面天空已经是昏暗一片了。 她有一阵发呆，什麽也想不起来。认出自己是在唐显的屋子里之後，瑞茜把头低下，埋在腿上盖的被子里。 怎麽会变成这样呢？ 瑞茜向後倒去，仰躺在床上，瞪著大眼看天花板，想了半天，脑子里一片混乱。 她居然和唐显上床了！ “啊！”瑞茜轻叫一声，用手捂住脸。 结果，她转了一圈又兜了回来，还是和这种有钱人家的少爷搞在了一起。以後怎麽办，她一点主意也没有。这世上没有後悔药可以吃，所以想再多也是徒劳。只是这一回，唐显不会再变成她的哥哥了吧？ 瑞茜咧嘴笑开，已经走到这一步，还能倒霉到什麽程度，她倒是真想看一看呢。 唐显上楼来找瑞茜，看到她正斜躺在床上，眼睛盯著窗外的星空，全身散著慵懒的气息。他走过去，坐上床，伸手将瑞茜脸上的几头发丝拨开，温柔地冲著她笑。 “你醒了，饿吗？” 他不说，瑞茜还想不起来。她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将进一天没有吃东西了。不只是饿，还口渴得要死。她再也不能赖在床上不动了，支起身体去找可以穿的衣服，却发现昨天脱下的衣服已经不见了。 “你在找衣服吗？” “是。”瑞茜抬起头来，“怎麽不见了？” “我放到洗衣机里了。家里还有备用的，我拿给你。” 瑞茜坐在床上等著，见唐显取来一套干净的新衣给她。那是他送给瑞茜的礼物，在她还没有和他走到这一步之前，她不敢收。现在来说，已经没有必要矜持了。瑞茜拿起衣服，撕开上面的标签，正要穿上，看到唐显还站在门口看著她。 “不方便吗？那我先出去了……”唐显抓了抓头发，转身出去。没好意思等瑞茜赶他再走，其实很想看看瑞茜穿衣服的过程呢。 他慢悠悠地走下楼，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没等多久，瑞茜也从楼上下来了。穿著他拿给她的天蓝色连衣裙，头发梳得直顺披在身後，露出一张瘦小的脸，在黑发的映衬下显得更加苍白。她褐色的大眼中闪著波光，见到他之後，腼腆地对他一笑，轻声地说：“谢谢你的衣服，很漂亮。” 衣服好不好看，还是要看是什麽人在穿。唐显挑那一身给瑞茜，只是因为那是最厚的衣服，他不想叫瑞茜冻著。不过他的瑞茜美貌动人，穿什麽衣服都很好看。 他站起来，微笑地向瑞茜走去。现在她已经是他的人了，所以唐显很自然地拉起瑞茜的手，揽过她在头发上亲了一下。 “很饿了吧？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吧，冰箱里什麽也不剩了。” “好。” 瑞茜点头，和唐显一起出门。他们去了一品香吃饭，唐显早在瑞茜还在睡觉的时候就预订了，所以才有位子坐。瑞茜饿坏了，把点的菜吃了个光，到最後唐显都不敢叫她再吃了。可是瑞茜还是觉得肚子很空，她很无奈地对唐显笑笑，但他只允许她再喝一点汤。 “我怕你吃得太多，胃又会出问题。” 唐显总是比瑞茜自己更在乎她的身体，瑞茜想想，她确实也没有什麽资本再来糟蹋已经变差的身体了。还是听唐显的比较好些。被人照顾的感觉很好，自己什麽都不用心，身边的人全都会为你准备好了。唐显牵著瑞茜的手走出餐厅时，她脑子里在想著，自己会不会再次变成被人眷养的一只金丝雀。 “我们要去哪里？”在上车之後，瑞茜转头问唐显。 “回家，或者你还想去别的地方？”唐显微笑著问她，“对了，你冬天的衣服够穿吗？现在天冷了，你要买几件厚的才行。” “够穿的了，不用再买了。” 可是唐显还是带瑞茜去了商业区，他对瑞茜说：“我想给你买东西，那样我会觉得很幸福。” 那一刻，瑞茜心头涌上一团暖流。喜欢一个人，就会那样幸福吗？她也觉得安心，所以不再坚持，随著唐显穿行在一间间服装店里。瑞茜自己对服装没什麽要求，全是唐显觉得好看了，就带她进去。然後他就把看著喜欢的东西买下来，用来装扮自己心爱的女孩。 买到第八件的时候，瑞茜忍不住了，她拉住唐显的手，叫他不要再花钱了。 “冬天有一件外套就可以过去了，你买这麽多我本穿不过来。” 唐显笑著了她的头发，说道：“怎麽会穿不过来，一天换一件，一个星期也就换完了。” “我真的不需要那麽多，我不喜欢总是换衣服。” “好，不买那麽多，我们就走到下一家商店。逛完就走。” 瑞茜点头，跟著唐显走出店门，来到旁边的服装店。瑞茜看了眼店名，立刻认出这家商店，这一家正是以前唐糖代言的品牌。她停下来，看著唐显问他：“我们还进去吗？” 唐显的笑容不减，“为什麽不去，不是说好了就逛最後一家的吗？”说完，他就领著瑞茜进去了。他们在里面转了一圈，瑞茜注意到这里的广告模特已经换了其他的人。墙上挂著一个褐发美女的图片，虽然也是身材窈窕容貌秀丽的女孩，但瑞茜觉得，那个人缺少了唐糖女装时那一种冶豔媚惑的魅力。这世上，没有人会比唐糖更美了。 “你在看什麽？”唐显站在瑞茜身後，在她的耳边问道。 瑞茜还在盯著墙上一图画，“这里的模特换人了。” “是换了，今年夏天开始就已经换了。” “为什麽？”瑞茜转过来，瞪大了眼睛问唐显：“唐糖做得不好吗？我听说你家里已经把这一家的代理权买下来了，没道理换别人……或者说，你们不想要他？” “不是我们不想，是他听说了之後，就生气不做了。我也没有办法……” 瑞茜听过，对著唐显扯出一抹苦笑。 “他现在，应该还在恨我吧？”她轻轻地说著。 那个男孩肯定是还在恨她的。不然又为什麽得知唐家在背後支持自己之後，又愤然辞去。被自己喜欢的人或是信任的人背叛，那滋味她不止一次尝到，真的苦得叫人受不了。她已经痛苦得要疯了，不知道唐糖又是怎麽度过的？ 74 唐显看著瑞茜，他的绿色眼睛虽纯净深邃，却没有弟弟那般清透。直到今日，他也猜不透唐糖在瑞茜的心里到底是个什麽位置，肯定没有白旭重要，但也未必不比他高。 “别再皱眉了，会有皱纹的。”他伸手抹去瑞茜眼眉间的褶皱。 这些年来，唐显一直避免在瑞茜面前提起唐糖。因为当时他一时的气愤，把弟弟骗出国去，结果那个孩子一气之下与家庭断绝联系，到现在为止，也不能原谅他这个哥哥的自私行为。 “唐糖他，在外国过得怎麽样？”瑞茜凝视唐显，问了她一直没敢问的问题。见唐显不回答，她又问了一遍：“他过得不好麽？” 唐显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撇撇嘴角，露出很少见的无奈表情。 “他似乎……喜欢叫别人替他担心。” 瑞茜听闻眨眨眼睛，然後又笑笑。看来，那个男孩的任程度比她还要大。 “如果可以，把他劝回来吧。一个人待著，身边没有亲人，那种感觉很糟糕。” “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到，我每次试著联系他，他都不肯理我……” 他们两个没有说上几句，从店外又进来几位客人。手上的购物袋互相摩擦发出很响的声音。接著就是高扬的女声说道：“这家怎麽样？我听说这个牌子在外国很出名。” “有什麽出名的，还不是二线品牌。一款衣服买出去几百套，走到哪里都遇上撞衫的。” 这个声音瑞茜和唐显都再熟悉不过了，两人同时抬头，果然见到万芳同学领著几个朋友走进来。显然万小姐是在唐显那里受了窝囊气，无处发泄，便约了朋友出来疯狂购物。平时都是弱不禁风的娇小姐，一旦买起衣服饰品来，多重的东西也提得动了。 万芳的视线在店内扫了一圈，原本不耐的面情突然变了色，回神定睛，正好看到死对头和她心爱的白马王子站在一起。唐显的手上提著印有女装品牌的袋子，万芳一眼就看出来是怎麽一回事了。她豔丽的容貌上笼上一层乌云，眼睛狠狠地瞪著瑞茜。 女人买衣服，最可怜的是没钱买，好一点的是有钱自己买，当然最高级的是花男人的钱给自己买。万芳昨天就输给程瑞茜一回了，今天出来散心，又输她一回，叫万小姐如何不恨！ 瑞茜以前被女生嫉妒习惯了，就算万芳的视线像刀子一样来，她也只是觉得好笑。现在这种情况，她多说一句，万芳就多恨她一分，所以还是保持低调为好。瑞茜用胳膊轻碰了下唐显，他看看她，扯出一抹微笑，然後走到那几个女孩面前和她们打招呼。 “学妹，一起出来购物吗？” “是啊，没想到在这里遇到学长……”万芳身边的女孩子见到唐显，一脸的兴奋，还不时地向瑞茜这边瞧两眼。 “学长陪女朋友来的？”她们试探地问道，想证明心中的猜测。 唐显点头，露出欣然的微笑，幸福就从他嘴角的小涡里流泻出来。站在他对面的女孩子们都升起一阵心酸。这麽好的男人，干什麽喜欢一个破鞋？ 程瑞茜的名声不好，这在岛上的两座大学里路人皆知。她先是和正谊的白旭好，不知是谁甩谁，反正是分开了。後来大家看报纸上的报导，发现白旭居然有那麽雄厚的家势，又娶了一个连锁公司的千金小姐，明显是先上车後补票。是谁都会以为是白旭先甩掉程瑞茜的。现在她又勾引上唐氏集团的少爷，天晓得是用了什麽方法。唐显的家势和白旭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可他偏偏看上了程瑞茜，真不知他是脑子有毛病，还是眼睛有毛病。 流言蜚语在校园内蔓延著，瑞茜就算不特意去听，也会有所耳闻。熟悉她的人知道她不是那种攀龙附凤的女孩，可是更多的人却只会从表面上去分析她的行为。一个稍有姿色的女孩，用身体去换金钱，最好快点被甩掉，那样才是公平的。 75 十二月底的时候临近考试，瑞茜把不重要的课程结束，该交的论文交上，然後就要准备一月初的几门测验。她把自己的生活圈子缩得不能再小，宿舍，食堂，教室。她甚至连图书馆也不去了，要看书的时候就回宿舍。如果怕影响到室友休息，就去唐显那里。既然有那麽多人都认为她是个不要脸的女人，那她为何把狐狸演得更像一些呢？ 有些自暴自弃的做法，但却是她现在生活的写照。 到一月中旬的时候，所有的考试全部结束。瑞茜从教室里面走出来，茫然得不知该何去何从。去年的这个时候，她还高高兴兴地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去看妈妈。可是今年呢？已经没有一个可以回的家了。 身边的晓丹问瑞茜：“一起去吃午饭吧，还是你约了唐显？” “没有，我们去吧。”瑞茜笑笑，和室友们一起走了。 吃饭的时候，还聊起放假回家的事情。施楠楠抱怨说回家一次太麻烦了，不如留在岛上打打短工，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个不错的帅哥。瑞茜羡慕地对楠楠说：“你还是回家吧，伯父伯母要等几个月才能见著你，多不容易啊。” “也对，真的挺想他们的。” 晓丹问瑞茜：“那你呢？要留下来吗？度假村那边寒假也招人的，你要是想去，我们还一起去。” “好啊……” 瑞茜刚说了两个字，包里的手机就响起来了。 晓丹、楠楠还有魏瑄都知道那肯定是唐显打来的，互相看了一眼，露出暧昧的笑容。瑞茜接了，嗯嗯啊啊地说了几句，又匆匆地挂掉。抬头看到朋友们的表情，她瞪大眼睛问道：“干嘛这麽看我？” “唉，看你太幸福了，很羡慕你呢！”魏瑄说。 “是啊，唐显对你太好了！”晓丹说。 “什麽时候我也能找一个这麽好的男朋友啊！”施楠楠说。 瑞茜看著她们三个，半天不知该说什麽。她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吗？为什麽她总是感觉不到由内心深处升起的幸福感呢？不过这种话若是她真的说出来，肯定会遭到晓丹她们的白眼。 “唐显说晚上有个聚会，是他做东，你们要不要去？”瑞茜放下筷子，双手合在一起慢悠悠地说：“地点在一品香，他把二楼的宴会厅包下来了，吃的东西随便点……” “当然要去！”三个女孩同时开口。 一品香耶，那里东西好贵的！唐家大少爷有钱请客，她们这些小女生不吃白不吃。回到宿舍後，几个人开始翻箱倒柜，找出最漂亮的衣服来穿。想要勾引唐显这个痴情王子是绝无可能，不过他所在建筑系里面也是才子云集，随便钓上一个，以後说不准就是个白领新贵。 施楠楠一提交朋友的事情，就特别来神。她敷完面膜又擦好保养品，粉底正抹到一半，突然从镜子里注意到，瑞茜还坐在她的椅子上发呆。 “瑞茜，你不要打扮一下吗？”楠楠侧过身来问，这才把瑞茜叫回神。 “什麽？”瑞茜轻问。 “晚上不是要出去吗？你好歹要打扮一下吧，不能给唐显丢脸啊。” 瑞茜淡然一笑，说道：“不用了。” “怎麽能不用？”楠楠立刻起身走到瑞茜面前，很认真地对她说：“就算你再漂亮，去正式的场合也要打扮的。这是礼貌！” 然後瑞茜就变成了一个玩偶，被她的室友折腾来折腾去。她只想穿得随便一些，但是朋友们却觉得她太过随便。让她去洗头发，然後吹干，然後绑成复杂的发式盘在脑後。楠楠还翻出一件露後背的裙子硬她穿上。 瑞茜看了看，说道：“这一件太凉快了，我会感冒的！” “要风度就不要温度！我就这件衣服最贵了，借给你穿，你还挑剔！” 楠楠变得好凶，瑞茜不敢不听。她把衣服穿上了，冷得要找件外套披上才行。这还没完，还要化妆。瑞茜被按在椅子上，一动也不能动，任由别人在她脸上摆弄。好在楠楠的手艺湛，没弄疼她。也不知过了多久，瑞茜差点要睡著了，只听得施楠楠大叫一声：“好了！”又把她给惊醒了。 “天！太美了！”晓丹和魏瑄知一旁赞叹。 瑞茜看看她们，又看看楠楠，後者得意地说：“我就说我很厉害的！”瑞茜最後看到摆在桌子上的镜子，才明白她们为什麽会惊叹。那个镜中的女孩本就不像她了，是不是有些漂亮得过了头？ “太浓了吧？”瑞茜不自在地用手去自己的脸。 她的皮肤苍白，倒是没用抹粉，不过楠楠用了很多大胆的颜色涂在她脸上。用黑色的眼影描出烟熏妆，睫毛被刷得更长，看起来眼睛大得像黑洞。瑞茜自己都有些受不了自己的样子，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有这麽大，显得她那一张小脸瘦得只剩眼睛了。嘴唇上的唇蜜其实颜色并不豔，可是她的脸太白，对比之下就看起来很红。 白脸、黑眼、红唇，还有一些豔丽的过度色，瑞茜就变得像杂志上的模特那般明豔照人了。她不喜欢这个样子，很像酒店里的小姐。可是其他的人不会往那个方向想，她们只说她漂亮得不似真人。 “千万不要擦了，不然我的心血白费了！”施楠楠瞪著瑞茜叮嘱她。 “可是这样……看起来像是不正经的人才……” “谁说不正经了！现在都是什麽年代了？你没见电视上的那些明星们全是这种打扮吗？” “可是我不喜欢……” “没有可是！我好辛苦画好的，你就要顶著这张脸去参加聚会，听到没有！” “我觉得我还是……” “瑞茜！”施楠楠按住瑞茜的肩膀，不准她反对，“你知道你有多漂亮吗？如果你好好打扮，你就是这个学校里最漂亮的女孩！我要叫别人知道，唐显不是瞎子，你值得所有人的喜欢！” 既然朋友为她如此费心，瑞茜便不再反对。她听从楠楠的建议，把自己弄到最美，还穿上一双细跟的鞋子，衬托得她细长的小腿更显妩媚感。四人一起到达约定的地点，上到餐厅二楼，看到唐显和他的很多同学，还瞧见万芳也在其中。施楠楠翻了个白眼，讽刺道：“她真是不要脸，四处造谣不说，还好意思跟来。” 唐显发现瑞茜，立刻走过来，他擒著温柔的笑容问道：“路上顺利吗？其实我应该去接你的。”边说边拉起瑞茜手。 “不用，又不远，我们自己走过来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可是外面那麽冷，你怎麽穿这麽少？”唐显的眼中只有瑞茜，即使她身上还穿著一件很厚的羊绒外套，他还是怕她会冻著，“你的手那麽冷，我去叫他们把暖气开大点。” “唐少，你不用这麽担心啦！这里的女孩那麽多，哪一个都比瑞茜穿得少，也没见你觉得冷啊。”楠楠调笑著说道，往场内扫了一圈，看看有没有不错的男生。 瑞茜的出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他们纷纷地投来探究的目光，有的人惊豔，有的人嫉妒。唐显当然也看出瑞茜的改变，她化了致的妆容，原本娟好的容貌更加明豔动人。在他第一眼见她进来时，心口好像被打了一下。 他的瑞茜，怎麽会美成这样？ 他看她太久，弄得瑞茜也不好意思起来。她捋捋头发，轻声地问：“我这样，很怪吗？” “不会。”唐显收起发呆的表情，深深地笑起来，“你太美了，我快受不了了。” 瑞茜也笑了，小鸟依人地跟在唐显的身边。今天之所以要办这个聚会，是因为唐显和同学与导师一起搞的设计得了世内的大奖。大家借著庆祝的机会，要求唐显主持，他索就搞了一次大型的庆功会，请了全系的同学和老师过来玩。当然外系的一些同学也跟著过来凑热闹，把整个大厅全都占满了。 唐少爷有钱，请得起，大家都知道，也就心安理得地吃喝玩乐。很多人故意要灌唐显的酒，因为这个年轻有才的少爷实在是太让人嫉妒了，这世上还有什麽是他得不到的吗？就连他身边的女人，都是他们见过的最美的一个。 瑞茜本来是跟著唐显，帮他挡酒的。她怕他喝得多了伤身体，便要去拿些吃的东西给他。只是稍稍离开他一小会儿的时间，她用餐盘夹好点心，一转身，就被人给撞了一下。 “哎呀，对不起，我没看到你……”万芳瞪著大眼装成无辜的样子，她手上的满满一杯酒都洒在瑞茜的身上。红色的酒汁把瑞茜浅棕色的外套全都印花了。谁都知道万芳是故意的，她气不过瑞茜，想叫瑞茜出丑，只是这一招太过低级了。 瑞茜皱眉看看万芳，不想理她，侧身掠过这个无聊的女生。现在她不得不把身上的外套脱掉了，刚才施楠楠劝了半天，瑞茜都不肯脱的。等她再回到唐显身边时，身上剩下一件黑色丝质晚装。背部和口都露出大片的白暂肌肤，瑞茜曼妙的身材一览无余。惊得唐显嘴巴都合不上了，看著眼前豔光四的心上人，唐显在众人面前表情像个花痴。 瑞茜以为他喝多了，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有事，我头晕。” “那我陪你去外面透透气？” “好。”唐显说完，就和瑞茜一起向外走，赶在别人拦下他们之前逃离会场。 唐显拉著瑞茜绕来绕去，来到走廊尽头。那里有一扇小窗，可以看到小街对面学校的树林。瑞茜就站在小窗前看风景，等著进到旁边的洗手间里去清理的唐显。他说要洗把脸，让发晕的头脑清醒一些。 洗手间的门关上不久，又被打开。瑞茜回头，问道：“好一点了没有？” 唐显不回答，走近了从身後抱住她。他在瑞茜颈窝处嗅著她的体香，也把自己的酒气染给瑞茜。两人的身体紧贴著，瑞茜感觉到唐显身上的变化，她瞪大眼睛，回头望他。 “你……”话只说出一个字，就被他低头吻住。舌头伸到她的口中搅动，酒的味道混著口水被两个人喝下。瑞茜觉得冷，也就任由唐显的亲吻与抚，吸取他身上的热气。 唐显的心火越烧越旺，借著酒劲突破理智的防线。他揽著瑞茜冰凉滑腻的身体，带她进入洗手间里，关门上锁，意图不言自明。瑞茜很吃惊，抬头问他：“你不会是想在这里……” “我是想。”唐显单手伸进瑞茜的衣服里，只是轻轻地一拨，瑞茜一只丰满的美就露了出来。他用手揉搓，姆指按压粉红色的尖，很快把它玩得坚硬突起。 “唐显……”瑞茜虚弱地反抗，“你不觉得？不正经的人才在这里……” 可惜男人一旦虫入脑，再斯文的绅士也会化做恶狼。唐显扯著嘴角看著瑞茜，绿色的眼睛闪出幽光，那笑容邪魅诱惑。 “我说过了，我本来就是坏人。” 他低头堵头瑞茜的嘴，把她吻著晕头转向，比他自己还要晕眩。这样她就不会再说反对的话，他也就可以把瑞茜的豆腐一吃到底。 76 瑞茜站立不住，连著退了好几步，背後贴上冰凉的墙壁，冷得她全身发抖。唐显便脱下上衣铺在洗手台上，让瑞茜趴在上面。他伏在瑞茜的背上，从脖子处吻著她的皮肤，很轻很轻，尽量不留下痕迹。 “啊……”瑞茜轻吟，因为唐显把她的衣服拉下，背部的皮肤全部暴露在空气之中，比牛还要白暂细滑。 唐显的脸贴在瑞茜背上，手指从裙子的下摆探入，推高裙子，找到了温暖的花。那里已经因为他方才的挑逗而湿润起来，内裤的底部已经湿透。他笑著，将小裤退下，对瑞茜说：“你今天有没有喝酒？” “喝了，一点点……”瑞茜的脸埋在唐显的衣服里，羞得抬不起头来。 “难怪。”唐显把小内裤放到一边，低头检视瑞茜的下体，“你有没有发现？一喝酒，你就会变得比较热情。” “谁说的，啊！” 瑞茜叫起来，因为唐显低头吻上了她的花。这麽亲密的举动吓了她一跳，因为她从来没有想过优雅的唐显会去舔女人的那里。随著他炙热的舌头伸入小，瑞茜全身都颤抖起来。她的手把身下的衣服抓得起皱，体内升起阵阵热气，驱走周身的寒冷。 “唐显，不要……够了！” 她抬起头，对著唐显叫著，实在不能适应这种做爱的形式。 “你不喜欢吗？”唐显站起身，擦过嘴边的粘。 瑞茜的下身出现反应，有一股闪光的清从花瓣处流下，沿著腿向下滴落。 “不要这样了，很难看。” “我都不在乎了，你不用觉得为难。”他笑著，在瑞茜的脸上一亲，身体又叠在瑞茜的背上。此时，唐显的裤子已经拉开，硬挺的热跳出，抵在瑞茜的股间，上下磨蹭，沾上花涌出的蜜汁。 瑞茜的屁股扭动几下，不安地说：“我不喜欢这样，太疯狂了。” “疯狂不好吗？我为了你，早就疯了……”他笑起来，吐出含著酒的气息。如果酒可以帮他摆脱平日里的各种束缚，那偶尔喝上一点，放肆一下倒也不错。 首对准花瓣的中心，找到那条微开的细缝，唐显的手扣住瑞茜的小腹和双腿间的部位，一施力，使她和自己更加贴近。 “哦……”瑞茜的背部弓起，感觉那里被侵入。他的的大手接触在皮肤上，热得发烫，带著激情的抚弄，从小腹处移至花。 因为瑞茜太紧张了，所以进入得不算顺利。唐显现在还不算醉，还有耐心等待她的适应。 “很痛吗？”他高挺的鼻子蹭在瑞茜背部的皮肤上，嘴唇吐出热气，紧接著，用牙齿咬咬脊背上突出的骨节。 “不、不是……”瑞茜的声音都是破碎的，因为唐显的手又开始攻击她脆弱的小核。手指轻轻地捻住，左右揉搓，直至花内流出更多的热。 “这里，啊……”瑞茜全身一阵震颤，她被激情催动，却又不敢放纵。 “哪里？”唐显的手指又开始按摩她被撑大的花瓣，在结合处轻轻地抚来抚去。 “这里……会被人发现的……” 唐显笑，因为瑞茜从来都是那麽胆小，“门锁了，他们不会进来的。” “可是……啊……哦！” 她的话语又被打断，唐显借著又一股春潮涌出的时候，一个挺身了进去。他的瑞茜总是过於被动，如果完全尊重她的意愿，那就永远都无法进行下去了。 “啊、啊……啊……”瑞茜的呼吸之间，溢出压抑的呻吟。大的男刃从深处缓慢地撤出，在几乎要离开口时又猛地挺入。强烈地冲击逼得她叫出来，可她还没忘记自己的处所，声音只能含在喉咙里。 “别这样……”唐显的又手扣紧瑞茜的腰臀，冲刺的速度渐渐加快，“你叫出来会好过很多。” “不、呜……嗯……”可瑞茜的小子执拗起来，就偏不肯叫。她才不要叫别人听到……那样太丢脸了！她的尊严剩下的可不多了。 身後的男人攻击不停，力道也越来越猛。大的将丝滑的小撑大，挤出更多的蜜汁，发出浪撞击的声响。 瑞茜还是那麽紧，她双腿颤抖著，已经承受不住自己的身体，整个人都趴在洗手台上，臀部被唐显抬著，方便他的出入，一次一次没有停歇。他的饥渴已经沈默了太久，一旦暴发就如喷涌的岩浆般猛烈而疯狂。 “啊、啊……”随著激情的递进，瑞茜也逐渐忘记自己的坚持，她还有什麽可以坚持的？婉转的嘤咛从口中飘出。 最後一丝理智随著女人的娇啼而崩溃，男人与女人的博战自此展开。 77 “慢、慢一点……啊……” 巨大的在体内戳刺，被动地承受却仍被染上满身的炙热。瑞茜忘掉了寒冷，只记得那里好涨，好热，快慰从私处传遍全身。 “还没……完吗？啊……”她喘息地问，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语。 “再等一下。”唐显的声音低嘎，扣紧瑞茜的下体，在做最後的冲刺。瑞茜太美好，这种做爱的感觉太快乐，所以他舍不得停下。男已经涨得不能再涨，在快速的几个猛冲之後，他也到达了极限。抵在温的底部，被热浸泡著，他的神经一松，积累多时的在瞬间喷薄而出。 “嘶……” “哈、哈……” 他们两个都在喘。唐显贴在瑞茜的背上，吐吸的热气吹拂在白嫩的皮肤上，在他失控时，上面已经印上了几个红点。 “疼吗？”唐显用手指按在上面，揉一揉，那红斑反而更加红豔了，“对不起。”他笑著说，在他揉过的地方亲了一下。 “别这样……”瑞茜哆嗦地说著，她还没有从方才的激情中平复，却感觉到甬道之中的那又再次涨了起来，“我们不能这样……啊……” 唐显终於肯从她身上撤出来，大的首慢慢地退出，在脱离口的时候，带出一股浊白的浓。很羞耻，感觉像是女人经血在涌出，却是另外一种东西。瑞茜知道那体沾到她腿上，忙站起身想补救。可惜薄薄的丝袜早就不堪蹂躏，在腿的地方破了几个大洞，即使她擦掉了，也穿不出去了。 “不能什麽？”唐显带笑地问，把瑞茜的身体转过来，让她面对著他。当他看出她脸上的懊恼时，笑得更得意了几分，“怎麽了？” “我的袜子，这种一双很贵的！”她的小气与节约是刻在骨髓里化解不掉的。 唐显不在意，捧起瑞茜的脸亲了亲，“再买新的就好了，我给你买，什麽颜色的都有……”他与她贴近，裸露在外的硬挺就抵在瑞茜的小腹上。 “别这样。”瑞茜躲开唐显的亲吻，“我们不能总待在这里不出去，啊！” 她说到一半，唐显便抱起她放到洗手台上，将自己置去她分开的双腿之中。瑞茜不安地扭著身体，她知道唐显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小里面还在留出，落在身下铺的衣服上。 “怎麽办？” “别管它。”唐显继续吻著瑞茜，她不给他亲嘴，他就亲她的脖子，反正已经弄出印子来了，那麽一两个和四五个又有什麽区别。 “不行，我们这样没法回去见人了！”瑞茜索脱下袜子，来擦被弄脏的地方。可是唐显总是在捣乱。 “不回去就不回去……我们离开这里，嗯？” 他接过瑞茜手上的东西，在她的下体那里擦了几下，然後扔到一边。嘴上说著是离开，但他却抬起瑞茜的一条腿，手指拨开湿润的花瓣，又一次挺身而入。 “你又来……啊！” 瑞茜的脖子後仰，身体微颤地承受情人的入侵。男人的大，给她带来快乐的同时，也有疼痛伴随。蛾眉弯曲，她紧闭著双眼，感觉巨大的热杵刮开嫩壁，将她撑满。又热又烫，在她的花壶里悸动弹跳。 “抱紧我。”唐显命令，拉过瑞茜的手，让她紧紧环著她。给她短暂的适应时间，他又开始在幽深的蜜中快乐驰骋。 “不、不要了……”瑞茜抗拒著，却还是把双腿也环在唐显的身上，紧紧地攀著他，被他又拖回到情欲之中不能自拨。 “不行。”唐显咬著她的肩头，更快速地冲入。惹得瑞茜发出短促的尖叫。 “啊！” 进入之後又撤出，再猛地挺入。 “啊、啊！” 伴著每一次的冲刺，瑞茜放弃矜持，和著律动呻吟起来。 她忘了告诉他，再做下去，所有的人都会知道他们躲在这里做什麽。可是他们也没有办法停止下来。她的情欲被勾出，他更是身陷欲海不能回头。 他爱她越深，欲望就越强烈。希望每时每刻她都在他身，希望每分每秒都可以与她享受爱的快感。唐显震颤著把全部的华入瑞茜的体内，已是过了很久之後的事了。餍足的男生终於瘫软下来，从瑞茜的花内抽出。 可怜的小女人已经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缩在洗手台上，只剩丝丝地吟喘。 “对不起。”唐显後悔，他不该把瑞茜折腾成这样的。 瑞茜抬起眼皮看他一眼，什麽也没说。回不去了，也走不出去，她孱弱得只能靠唐显来帮她了。他退下她腿上的另一只袜子，团在一起，擦去腿沾满的清。只是擦去表面的，又会有新的流出来，天晓得他究竟了多少在她里面。 “别擦了……”瑞茜发出微弱的声音。繁感的花瓣被反复摩擦，殷红冲血，小核也挺立起来。现在流出的不只是残存的，还有她羞耻的证据。 “我们离开这儿，求你了。” “好好、对不起，我们马上就走。” 唐显心疼瑞茜，忙用垫在她身下的衣服将她裹好。那件西服式上衣已经皱得不成样子，但还是能把瑞茜的上身和头部罩起来。他抱紧她，从偏僻的楼梯下去。路上遇到几个工作人员或是客人，他们投来好奇的眼神，想看清在他怀中只露出修长白腿的美人是谁。 78 唐显头都不回地跑到後面的停车场，把瑞茜放进後面宽敞的後排车座让她躺好。 “很冷吗？”他抱她的时候，她一直在抖。後悔愈发强烈，瑞茜穿得那麽少，他却把她全拨光了。 “冷。” 唐显立刻坐上前排把车上的空调打开。 “我们回家吧。”他回头看瑞茜，歉意地对她笑。 “我的外套还在会场。” “打电话给你的室友，叫她们帮你带回去。” 瑞茜噘嘴，“她们肯定知道我做了什麽，我没脸回去了……” “别这样。”唐显跨到後排，挤在瑞茜面前，“是我的错，你不要怪自己。”他抚著她的脸，把她散乱的发头理顺，看她这样疲惫他也不忍。 瑞茜眯起眼睛享受他的抚，却还挂心其它的事情。 “我身上穿的衣服也玩蛋了，这件是借楠楠的，她很宝贝的。” 唐显捏捏她的小脸，宠溺地说：“我买新的还给她，这样可以了吧。” “嗯……” “我们回家吗？或者你想去别的地方？” “回家，我要躲起来，再也不出去见人了！” 低沈的笑声在车厢内回荡，唐显喜欢看瑞茜这样依靠自己。他也想把她永远藏起来，只有他一个人陪著她，不叫别人再看到她。 开车回到他的住处，把瑞茜抱进屋。娇弱的女孩累得动手指的力气也没有了，被放到床上就安静地睡去。唐显知道她晚上没吃多少，去楼下准备了点东西，算算瑞茜睡了有一个小时，就上楼去叫醒她。 “瑞茜……”他坐到她的身边，柔柔地叫她。 女孩呜咽一声不肯醒来，他微笑著抓起她的手放在手心里揉著。 感觉不对，她的手比他的还要热！ 唐显的笑容退去，又试探她的额头，真的有些烫。怎麽办？他让她受凉了，她现在发烧！ “瑞茜、瑞茜！”唐显摇著她，急於知道她的感觉，“你不舒服吗？” 瑞茜勉强地挣开眼睛，迷茫地看了唐显一眼，“我好困，我要睡觉。” “头疼不疼？要不要去医院？” “不要。” “可是你现在发烧了！”他不安地说，恨不得立刻找人来把瑞茜治好。 “不用、我睡一觉就好了。” 瑞茜不想去医院，唐显也不能强迫她。他找来体温表，测出的结果还好，她烧的温度不算高。打电话给学医的朋友，对方也说如果不是很严重的话，病人自己休息一下就会好的。 唐显做好的晚餐留在楼下慢慢冷掉，他也失了胃口，只想留在瑞茜身边看著她。 好矛盾，他酒醉之後任地要她，却把心爱的女孩弄伤了。瑞茜现在身体并不好，可他又总是渴望她的身体……这种疯狂的状态几近失控，他已经变得不像以前的自己。 “我该拿你怎麽办才好？”他贴在瑞茜的耳边轻轻地说著，吻了吻她的脸颊，倒在她身边拥著她睡去。 瑞茜醒来时还有些头痛，身後有压力，她知道是唐显。昨夜的回忆一点一点地闪，她懊恼地叹了口气。真的，太疯狂了……居然在洗手间里和他那样。 “你醒了？”唐显的声音响起，他早上悄悄来过好多次，总是担心瑞茜的病会加重。现在看到她坐在床上，他立刻走到她身边，试她的体温。 “太好了，终於不烧了。” “你怎麽？”瑞茜看到唐显深陷的眼窝，他肯定没有好好睡觉。 唐显把瑞茜抱住，在她耳边轻声地承诺，他再也不会乱来，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瑞茜笑了，有这样好的情人在身边，她还能有什麽要求呢？ 79 瑞茜成了唐显的情人，日子那麽平淡地过著，熟悉之後她才发现唐显是个很热情的人。他喜欢一个人就会很用心去疼爱她，在无数个细小的地方显现他的体贴入微。 瑞茜本来打算和黄晓丹一起去渡假村打工的，但是唐显想去外面写生，带她去那些风景如画的地方。瑞茜早就想去开眼界了，欣然答应。她回到宿舍收拾东西时，晓丹还酸酸地说，早知道就不该撮合她和唐显在一起了，这样在寒假里还有个伴。 瑞茜笑说：“你和我们一起去啊，唐显不会介意多出一份旅费的。” “我哪敢？”晓丹努嘴，“唐少恨不得天天和你在一起，我要是去当电灯泡，他会用眼神杀了我的。” “他是绅士，他不会。” “就因为他是绅士，所以他不会动嘴也不会动手，那样更可怕！” “你不是喜欢他吗？为什麽这麽说。” “喜欢是一回事，可是他喜欢你，就不会对别的女生那麽好了。” 瑞茜挂著甜蜜的笑容，带著同伴羡慕的祝福，和唐显一起去北方的山上采风。结果她一到山脚就生病了，在旅馆里发低烧。唐显不放心，想带她去医院。瑞茜不肯，她只是低烧，休息一下就好。 最後他抱著她睡了一晚，第二天真的退烧了。 瑞茜自嘲地说：“我好像被是被照顾得太好了，结果身体却越来越娇惯。” “你不要这样说。”唐显自责地说：“是我没有照顾好你。” 他不放心留瑞茜一人在山下，又不能带著刚病好的她去山上，为难之中还是瑞茜催著他快走。 “这里的山这麽美，一定要画的！画好了要给我看哦。”她笑著撒娇，唐显就拿她没有办法了。把瑞茜托给旅馆的老板娘关照，他一个人背著画夹上山。 瑞茜自己留下也并不寂寞，老板的女儿春菜比她大两岁，很快就和瑞茜有说有笑了。春菜在山下最大的万豪酒店里工作，她告诉瑞茜，那里过两天要办一场很盛大的婚礼，现在工作人员都忙翻了天。 “是老板的小儿子哦，他其实和我同岁的，可是现在都结婚了！”春菜笑嘻嘻地说著，还问瑞茜要不要和她一起去看热闹。 “那样会不会妨碍你工作？” “不会，我们村子里去看热闹的好多，他们天天从外面开来大型货车，要把酒店重新装修，前天才刚刚结束的。” 瑞茜待在小旅馆里也是无聊，索就跟著春菜去了。酒店内部正在搭设展台，外面摆了一堆新送来的桌椅。春菜刚一到就被叫去摆桌子，瑞茜就和一群老人家站在一起，远远地看著。 老人家你一句我一句地评价著那些他们没见过的新式玩意儿，瑞茜听了觉得很好笑。没过一会春菜抱著一件棉衣跑来给瑞茜穿上，对她说：“这里天气冷，你快穿上，要是把你冻坏了我可赔不起。” 瑞茜正在道谢，旁边开过一辆车，就停在她们前面的空地上。加长汽车上面先下来几个随护，把最後下来的一个女孩转成一圈。有人在她身边不断地说这说那，问这样好不好，那样是不是满意。那年轻女人环视四周，冷傲的表情在对上瑞茜之後出现裂。 瑞茜拉了拉春菜披在她身上的灰色棉衣，除了扯扯嘴角，也不知道该用什麽表情以对。 乔安娜，这个高中生活中对安造成相当伤害的女生，瑞茜从来没有想过还有再见到的一天。 “是你！”乔安娜先开口，她见到瑞茜时还是一副跩跩的样子。 “好久不见了。”既然乔安娜都主动打招呼了，瑞茜也不好装做不认识。 “你来旅游的吗？” “对。”瑞茜小心地说著，警惕看著乔安那身边围转的那些人。 “拜托，你不用见到我像见鬼一样吧？”乔安娜讥笑地说道：“以前是我脾气不好，但是现在我好歹也是个成年人了，不会对你搞那些小动作了。” 瑞茜干笑几声，她还真是想转身就走的。 “後天有空吗？”乔安娜对身边的人说了一声，那个人就转身回车上去东西。 “啊？”瑞茜瞪眼，不明白安娜小姐为什麽这麽问。 “後天我在这里结婚。”安乔娜接过身後人递过来的请柬，伸到瑞茜面前，“有空的话，就过来吧。”她上下打量了瑞茜的穿著，又补上一句：“你不用带礼金来。”程瑞茜还是一样地穷酸。 “这个？”瑞茜呆呆地接过，有一阵凉风吹过，寒冷刺骨，瑞茜全身一颤，随口说道：“你在这麽冷的天气里举行婚礼？” 乔安娜听到，表情立刻狰狞，冲著瑞茜吼道：“你当我愿意现在结婚吗？”冷哼著扭头走人，身後一行人员也跟著她走进酒店。乔安娜之所以给瑞茜请柬，无非是要瑞茜看看，她可以嫁得风光排场，不是程瑞茜这种小人物能比得了的。 瑞茜觉得自己还是像以前一样地讨厌乔安娜，叹了口气，低头看看手中印刷美的纸卡。春菜探头瞧了一眼，在瑞茜耳边说道：“刚才那人是你认识的？” “嗯，是中学的同学。” “哇，她是小老板的未婚妻，你居然认识那种有钱人。” 瑞茜淡笑，她才不觉得认识有钱人是种好事。 春菜继续说：“你知道她刚才为什麽生气吗？” “她脾气一直不好。” “不是。”春菜摇头，“你说中了她的痛处，他们现在急著要办婚礼，是因为她的肚子等不到春天。” 瑞茜啊了一声，扯著嘴角笑笑。别人可以奚落乔安娜未婚先孕，可是她连嘲笑的资格都没有。心里面无端地刺疼起来，瑞茜的脸色也变得苍白。她说自己不舒服，一个人回到旅馆。路上她差点把手中的卡片给捏烂了。 唐显正在旅馆中等著瑞茜，他在山上本无心画画，没待多久就下山了，可瑞茜却不知去向。他见她回来脸色惨白，以为她是受风了，心疼又有些责怪地说：“你刚刚退烧，为什麽出去乱转呢？” “我只是觉得闷，其实并没有走远。”瑞茜抬头勉强地笑笑，走到床边坐下。 “现在外面这麽冷，又在刮风。”唐显注册到瑞茜手上拿的东西，便问道：“那是什麽？广告传单吗？” “不是，是结婚请柬。” “请柬？怎麽会有人给你这个？”唐显很意外。 瑞茜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虚弱地说道：“我遇到乔安娜了，她後天要在这里的高级酒店结婚。” 居然会在这里遇到熟人，这可是唐显没有想到的。他知道以前乔安娜因为白旭的关系没少欺负瑞茜，所以更不放心了。 “你要去吗？” “不知道。”她躺倒在床上，累得想要睡上一觉。 “如果不想去的话，我们明天就离开这里。” 瑞茜听了，又立刻睁开眼睛，“走？我们才刚到这里。” “这里有你不喜欢的人，没有必要强迫自己留下。” 唐显的体贴让她窝心，但瑞茜还是没有同意，“乔安娜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她不会像以前那样对我不利。这张请柬还是她主动送给我的。” “可是……” “为了躲开她而连夜离开，这太可笑了。我就算不去，也不想走，这样好像我怕了她似的。” 瑞茜都这样说了，唐显也没有别的办法。他说是来这里写生的，如果一副画都没有画完，瑞茜会怀疑他的动机。第二天他也没有再去上山，而是带著瑞茜到店商里选了礼服，买了商业购物卡当红包用。 再转过一天，就是婚礼，唐显穿著笔挺的西装，带著瑞茜进了酒店。乔安娜的亲友交际圈和唐显的不太一样，应该说等级低了一点。他不担心在这时会遇到自己的亲属，却也意外地见到了几位校友。 他们过来向唐显问好，看到他和瑞茜站在一起，了然一笑。有唐显在，他们也不敢多说什麽。 唐显是唐家人，被安排在靠前的位置。新人上台行礼时，瑞茜甚至能看清乔安娜的白纱裙脚上绣的花边。很美的一件礼物，乔安娜穿上之後非常漂亮。她盯著那花边看了很久，唐显则望著她看了很久。 瑞茜回头，正好对上唐显幽绿的眼睛。 别的人都是注意台上的新人行礼。唐显注视著瑞茜，随著婚礼进行曲的演奏达到高氵朝，他贴近瑞茜的耳朵问道：“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80 瑞茜瞪著唐显，四周的人都开始为礼成的新人鼓掌祝贺，可是他们只是互相凝视对方。她知道她现在应该马上说好，这样她一辈子都可以和这个痴心的男人过上安稳的日子。 可是，这真的是她的出路吗？ 新娘和新郎开始下来敬酒，他们都认识唐显是谁，还有不少年纪大的人过来和他套交情。瑞茜被挤在一边，唐显无奈地看看她，没有等到她的回答。 唐显的注意力刚刚转移开，乔安娜走到瑞茜的身边，她手里拿的是果汁，问瑞茜：“你要喝酒，还是这个？” 瑞茜一笑，拿起自己的杯子和她碰杯。 乔安娜抿一小口，扯著嘴角对瑞茜说道：“你果然厉害，离开白旭之後，又钓上唐显。” 瑞茜早知道她不会说什麽好话，听了也不动气。 但是乔安娜还不想立刻走开，又继续说：“我得承认，你还是比我高明。毁了一个白旭，你还是能够找到一流的男人当你的情人。程瑞茜，你才是英中学里走出来最聪明厉害的女人！” 瑞茜皱眉，冷冷地问道：“我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你追不到的人，不需要总是拿我出气吧！” “像你这麽无情的人没有资格说我吧？白旭哥如果不是因为你，也不会变成那样的！” “白旭怎麽了？”瑞茜嗅出一丝异样。 乔安娜描黑的眼睛瞪得好大，指著瑞茜说道：“你还装做不知道！他伤得那麽重，谁都知道是你害的！” “他……” “瑞茜和白旭已经没有关系了，所以你不用在她面前说那麽多。”唐显走到瑞茜的身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冰绿的眼眼盯得乔安娜心慌，“学妹，你现在可是结了婚的人，最好还是把心思放在你的老公身上比较好。” 乔安娜怕唐显，灰溜溜地走掉。之後的节目瑞茜和唐显都没有心情参加了。他们早早地离开，在路上，瑞茜轻轻地问唐显：“白旭受伤了吗？” “是啊，他和你分手，总是会受到打击的。”他淡淡地说著，握著瑞茜的手抓得更紧了。 她低下头，一句话也没有再说。回到旅馆房间又累极了倒在床上，晚餐都没有吃下多少。唐显只是看著她，就会心痛。 他低头亲亲她的脸颊，低沈地问道：“你很想见他吗？” 瑞茜不回答也不动弹，任由唐显亲吻自己。她伸出手，把唐显紧紧搂住，手指探入他的口，那里的肌肤好热，温暖她冰凉的手指。 身上穿的厚重衣服被一层层拨掉，唐显在与瑞茜亲热之前，已经把空调开到最大，但她的身体还是很冷。他把她的手放在嘴边哈气，用舌头甜她的十指。纤细的指尖沾上他的唾，显得更加莹晶白暂。 “你真美……”唐显赞叹。 瑞茜弯起嘴角笑，她很卑鄙，利用唐显来逃避自己的不安。他知道，也心甘情愿，这就是他们两个人的悲哀。 最後一件内裤被他脱掉，扔到床下。他分开她的双腿，看到里面润湿的私，弯唇而笑，他的瑞茜现在变得好热情，他宁愿相信她是因为他而变得热情的。 “瑞茜，我说的是真的！”唐显托起瑞茜的屁股，分身对准备口，一到底。 “啊！”她轻叹，眼睛闭上，只是感受他带给她的刺激。 “在我眼里，你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嗯……”瑞茜回应著，弓起身体，更方便他的抽。 密里流出更多的体，润湿两人的下体，唐显始终紧贴著瑞茜，感觉到她皮肤由冰冷变得温热。女孩的口中呻颂美妙的叹息，催促他更加卖力地取悦她。唐显无奈地扯动嘴角，下体更快速地攻向瑞茜。 “啊……啊……慢一点……”她无识意地呻吟出声。 可是唐显却不能停下，他要靠身体上的牵绊来束缚瑞茜。也只有这种时候，她才会放弃矜持，全身心地去体味他的存在。 磨擦逐渐达到高氵朝，瑞茜用腿勾紧唐显，他猛地冲刺几下，把华全部释放。这一次的情爱又急又快，神被抛入高空後，是急速地下坠。唐显在之後，不旦没有觉得快感，反而心也被同时挖空了。 “瑞茜？”他抱著心爱的女孩躺下，并不急於去清理两人沾上的污秽。听到她哼了一声，他叹了口气，把他憋在心里半天的问题抛出，“你不愿意嫁给我吗？” 瑞茜一动不动，等了好久她才回答：“又不是非要结婚。” “你是害怕吗？你在害怕什麽？” 她不再回答，钻进唐显的怀里，这样她就不需要面对他了。 “瑞茜啊……”他的心被她撕成一条一条，狠狠心，又问了一个更加实际而尖锐的问题：“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从来没有避孕，如果怀孕了，你该怎麽办？” 他一直故意地不去主动采取避孕，其实也是希望著，如果她真的情孕了，会看在小孩的份上肯嫁给他。所以他才羡慕乔安娜的丈夫，即使那两个人是在仓促中不甘愿地结婚。可是等了大半年，一点动静也没有，他不得不怀疑是不是他们两个人的身体出了什麽问题。不是他，就是她。 “不会。”瑞茜立刻就反驳，“我没有怀孕，所以你不用对我负责。” 她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变得僵硬，唐显再不说一句话，他没有办法对瑞茜发脾气，所以只能自己隐忍。为什麽要对这麽一个不识抬举的女孩而费尽心思，他不明白，她亦不懂。 第二天，唐显一早就出去了。瑞茜知道他走，却只是装睡，因为她不晓得要怎麽面对他。这是他们两个第一次冷战……他那麽宽厚的情，也被她气得半死。 可是瑞茜没有时间去思索要怎麽讨好唐显，她接到一个电话，是皮特打来的，爱米在昨天夜里生下一个男孩儿。 瑞茜找不到唐显，他的手机不开。她一个人急忙地跑出旅馆去打听，最近的飞机是哪一班。结果工作人员说到这里的飞机一周只有两班，她想走，最快也要後天才行。然後瑞茜又去问了公路和火车，最终决定搭公车去邻县的火车站，那里两个小时後会有火车南下。她定了票，勿勿回到旅馆里给唐显留了条子。 瑞茜不知道，唐显回来之後看到空空的房间时，气得把纸条撕得粉碎。 她只是一心想要回去看看爱米，也忘记了，回去就意味著要回到那个充满著过去的种种回忆的城市。白旭也住在那里…… 81 瑞茜选择火车其实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当天晚上途经的地段下起暴雪，前方要经过一个和公路交叉的地方，但那里发生交通意外，几辆汽车追尾，堵在火车道上。托车因为大雪封路也赶不过来，万幸的是火车提前得到消息，在出事路段前停下来。 她就在这个地方耽误了一天一夜。到站之後，又急著打车去医院，结果提著背包刚走进医院大门，还没见到爱米，瑞茜自己先晕了过去。 再睁眼，爱米关切地脸悬在瑞茜的上方，见到她醒了，爱米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我真怕你出什麽事。”爱米神很好地坐在病床边和瑞茜讲话，“看你现在瘦成什麽样了？我真後悔通知你来……” 瑞茜一笑，觉得很不好意思，她是打算来照顾爱米的，结果反倒让爱米担心，叫她照顾了。瑞茜觉得身体好一些，就退掉病床，跟著爱米回到她所住的单人房间。小婴儿也在那里睡觉，由皮特看著。 皮特见到老婆回来，这才放心。 瑞茜欠笑著，走到婴儿床边，看到里面睡觉的小天使。是个很可爱的小宝贝，白胖胖的，像个小球。瑞茜柔柔地看著他，小婴儿正好睡醒，黑黑的眼睛望著瑞茜。她想说：“好可爱！”可那小孩哇地一声就哭了，吓得瑞茜定在原地。 “没事没事，他是饿了。”爱米一面哄著自己的小孩，还要一面安慰瑞茜。她喂饱了小婴儿，又立刻拉著瑞茜走到一边，语重心长地对她说：“刚才你睡觉的时候，唐显来过了。他没等你醒来就又走了，你们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瑞茜僵笑，只得说：“我惹他生气了。” “怎麽能这样？唐显对你多好啊！”安米就怕瑞茜和唐显再出什麽事，因为她也想不到还有什麽人会像唐显那样心疼茜茜了。 “我知道、我知道……”瑞茜轻轻地重复这一句话，但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怎麽做，才是最好的选择。 她这一生都是这样，被伤害，伤害人，如是反复，以至无穷尽。 产妇住满一周出院，瑞茜无处可去，也跟著爱米回家。这期间，唐显都没有来找过她。瑞茜想想，他这次真的气了好久，可又不想去主动求解。结果她还没有计划去找唐显，唐显却先找上门来。 他不可能放著瑞茜不管的，她可以一个人生活得很好，而他不行。 唐显进门时，爱米抱小孩玩，瑞茜则在厨房里做饭。他见了不禁叹气，她总是让自己忙碌著，不肯停下来休息享受一下。 爱米瞧出唐显脸色不好，讪笑道：“我先声明，我可没敢使唤她。瑞茜是什麽格你知道，我管不了她的。” 唐显什麽也没说，走到厨房里对著瑞茜的背影问道：“你最近身体好一点没有？” “好多了。”瑞茜回头对他一笑，好像他们什麽都没有发生过那样，“你要留下来吃饭吗？” “嗯，你做了什麽好吃的？” “好多，但是我不知道你今天会来，所以没有专门为你做。” 好吧，她不提他们之间的疙瘩，那他也不再触碰。唐显问有没有什麽事可以帮忙，瑞茜说她已经快做好了，又赶他回到客厅。唐显见到瑞茜，心情就好了很多，挂著微笑走到客厅，还与爱米调侃道：“我来得不是时候，好像是蹭饭来的。” 爱米轻笑，唐大少爷怎麽可能为了一顿饭而占别人的小便宜。之後瑞茜把饭菜端上桌，因为皮特不在，家里就只有他们三个大人坐在一起吃饭。爱米没吃多少就去哄自己的宝宝，唐显则一直关注著瑞茜。他发现她吃得很少，就夹了几块放到她碗里。可是到瑞茜吃完，那几块也没有动。 他皱眉，担心地说：“你这样不行的。” 可瑞茜对他撒娇，央求道：“我吃不下了，你帮我吃了吧，不要浪费粮食。” 唐显无奈，宠溺地刮刮瑞茜的鼻子，把她碗里的东西放到自己的碗中。 吃过午饭，唐显又坐在爱米家聊了一会儿。他来是想带瑞茜走的，可是瑞茜更喜欢待在爱米身边。既然这一家人对瑞茜很好，她在这里有人照顾，他也不必太过担心。 唐显走後，爱米才对瑞茜说道：“看他那麽宠你，我也放心了。你知道吗？皮特说唐家现在盯唐显盯得很紧……不管出了什麽，你只要跟著唐显就好了，他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瑞茜发呆，原来他也因为她的关系受到冲击。 “茜茜，你听到没有？”爱米著急地说，“你千万不要再犯傻了，牢牢地抓住唐显，你这一辈子才有保障！” “我知道。”瑞茜虚弱地回答。 她的心又被搅乱了，好像以前的恶梦又重现一次。白旭是这样，唐显也是这样，和她这种女人在一起，都不会有好结果的。 82 然而瑞茜的心情爱米并不能完全了解，她以为瑞茜够聪明，晓得怎样做对自己来说是最好的。爱米大部分的力都放在自己的小孩身上了，一直忙乱到满月时，他们在酒店里为新生儿摆了酒席。 皮特与前妻离婚後社会地位下降很多，但还是有几位交情不错的名人来祝贺。瑞茜开始时是帮著爱米带小孩，这样爱米才有力去和客人应酬。 唐显也来了，但没过多久接到个电话又离开。爱米对瑞茜使了个眼色，叫她送唐显出去。瑞茜无奈地笑笑，这些日子爱米一直催她要抓紧唐显的心，说得她都有些烦了。她追出去，但是唐显已经离开。 瑞茜打算搭电梯去地下停车场去找他，便走到电梯处，那里有个女孩也在等电梯。她站在女孩的背後等著，没有说话。可是那女孩从反光的电梯门上看到自己身後站著人，回头一瞧，不禁捂嘴叫了一声：“天呐！怎麽是你！” “小露……”瑞茜认出眼前的女孩，也很惊奇。她扬起微笑对小露说：“好久不见了，你也来这里吃饭吗？” 小露见到瑞茜显得很紧张，“是、是啊……哦，我是和朋友来这里的。”她小心地看著瑞茜，谨慎地问道：“你呢？” “我的朋友在这里给小孩办满月酒。” “哦，这里的饭菜不错的。” “是啊。”瑞茜点头，其实她本没吃下什麽东西。 一阵尴尬，小露回头看看电梯门上的显示屏，盼著它快点上来。瑞茜见她头上都冒汗了，关心地问：“你不舒服吗？头上都是汗。”现在是冬天，酒店里虽然有暖气，但小露穿得也不多，不至於热到冒汗的。 “没事没事！”小露看到电梯马上就来了，问瑞茜：“你也要离开了麽？我们一起走吧。” 瑞茜擒笑，与小露走进空空的电梯。等电梯门关上之後，小露长出一口气，背靠在墙壁上，掏出手绢擦汗。 瑞茜又问一次：“你真的没事吗？脸色很差。” “我真的没事！”小露堆笑，心想：我这是被吓的。她以为瑞茜要也是要到一层，然後出去打车离开。可是瑞茜说她要去地下车库去找人。反正都是要离开，小露也没有多想，在电梯到达一层时与瑞茜告别。 瑞茜变了好多，人比以前还要瘦，虽然憔悴但也更加漂亮了。小露又叹口气，不管如何，这一关总算是过去了。瑞茜只是临时回来的，过不了几天就会离开。只要她自己不出去乱说，没有几个人会知道瑞茜来过的！ 然而年轻女孩似乎是想得太过乐观了。 瑞茜到达地下停车场，唐显已经开车走了。她并未失望，走这一趟只是因为为了让爱米安心，证明他们的关系还是很亲密的。 她反回到电梯里，上到原来的楼层。往里面走了几步，前面的一个房间门被突然打开。 “别碰我，我自己会走！”里面有个男人走出来，後面有人要扶他，但是他肩头一扭，把手甩开。 瑞茜听到那声音，如遭电袭，定在原地。 走出来的男人就是白旭！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会见到他，至少不是现在，在她还没有完全忘记他的时候。 现在她与他正对著，她无处可逃…… “姑爷，你不熟悉这里，还是……” “放开、放开！别碰我！”白旭气急败坏地说。 瑞茜就只能瞪大眼睛看著他，看著他扶正墨镜，对身後的人大叫，为了摆脱那人自己却撞到墙上。 他喝醉了吗？她发现他走得并不稳，用手扶著墙壁，一步一步向自己靠近。 一心想要逃开的人，真的见了面，却又渴望地把他的影像寒进脑子里。瑞茜贪婪地看著，等他走到自己面前，即使他对自己发火，她也会承受。 可他的眼睛一直看前方，就是不落在她的身上。走至她面前时，碰到她的肩膀，白旭侧头说了句：“对不起。”从她身边擦过，继续前行。 身後的人追著白旭，也对瑞茜说了句对不起。 她的眼睛变得模糊，以为他不愿意认她了。 可是背後又传来了男人的声音，“小心啊！” “该死的，没事摆这麽大棵树放在这里干什麽！” “姑爷，您没事吧？” 瑞茜转身望去，白旭竟然把走廊里的装饰树撞倒了。他在地上了半天，还是跟班的人为他捡起墨镜，又放到他手上。 瑞茜的泪水一颗一颗地滚下来，他为什麽会变成这样！ “我的天！”走廊里又有另外一个女人叫出声。 白旭拧眉，把墨镜带上，不再拒绝跟班的帮助，反而对他说：“你快带我离开这儿！” 电梯在这个时候又开了，瑞茜跟上去，差一点就叫出声来。可她的嘴被身後突然伸出的手捂住，托著她往後退了几步。 “呜呜呜……”瑞茜无声地叫著，白旭没有听见。他一脸漠然，她的手向他伸去，但是他看不到。然後电梯的门在她眼前合上，他的脸也跟著消失了。 瑞茜在门关上的一刹那崩溃了，人倒在地上，全身颤抖。 爱米也终於松开了瑞茜，还好她出来找茜茜，才阻止她做傻事。 “你疯了，叫他知道你在这里，那还得了！” 居然在这里和白旭碰上，爱米也很意外。早知道会这样，还不如换一家酒店的。 瑞茜抬头看著爱米，眼中含怨，“你早知道了，你早知道他瞎了！” 爱米默认，瑞茜的泪掉得更凶了，“为什麽不告诉我？” “告诉你有什麽用，你知道了还能离得开他吗？” 这就是原因，他受到了那麽大的伤害，却没有一个人对她说。瑞茜终於明白乔安娜在婚礼那天所说的话中的含义了。所有的人都知道，只除了她！像个傻瓜一样地活在自己织起的茧里。 爱米想劝瑞茜，可还没开口，茜茜表情一变，用手捂著嘴巴，起身直冲厕所。她跟在後面，进去时只见瑞茜撑在水池那里吐著黄水。爱米的心脏紧张得狂跳起来，她走到瑞茜的身後，轻轻地拍她的背，可是瑞茜吐了好久，直到没有东西可吐了才缓缓地抬起身。 “你早上吃了什麽不好的东西吗？” “没有，我只吃了一点面包。” 难道是她想的那种最坏的？爱米小心地问：“你是不是怀孕了？” 这些日子瑞茜住在她家里，她早该注册到茜茜的一些反常。瑞茜并不回答，眼睛都不看她，爱米感觉像有一桶冷水淋在身上。 “怎麽会这样！”她扣住瑞茜的肩，急切地问：“是唐显的吗？” “是……” “那他知道了吗？” 瑞茜摇摇头，爱米更加生气了，“你怎麽这麽傻？他说过要娶你了吗？他说了没有？” 瑞茜这才掀起眼皮，很无奈地笑一笑，虚弱地说道：“爱米，你觉得现在，我还可能嫁给他吗？” 83 “为什麽不可能？”爱米的眼珠子快要掉出来了。 “爱米，我和你不一样，有些事情你做得到，而我却不行。” 瑞茜擦擦嘴角，推开爱米，摇摇晃晃地走出洗手间。爱米追在後面问道：“你要去哪里？” “回家，我好累。”但她说完了又突然发现，这里已经没有她的家了。瑞茜迷茫地定在原地，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爱米拉著她，“你不会是想去找白旭吧？你别傻了，他现在结婚了，小孩也马上要出世，你好不容易逃出火炕，别又自己再跳进去。” “不会，我不会去找他，我谁也不找了。” 听过爱米的话，瑞茜才又清醒一点。这个世界哪里都可以去的，并不一定要找谁，也不一定要和谁在一起。爱米看瑞茜神不好，叮嘱她直接回家，哪里也不要乱跑，等她回家之後再好好地谈。 瑞茜淡笑著，乘著电梯下去。 今天，小露是从这里下去的，唐显也是，白旭也是……曾经，她所熟识的人与事，突然间又都涌现在她的面前。原来她的过去从来都不曾消失，一直在跟著她，一辈子甩不掉。 瑞茜在回到爱米家之後，还没有等到爱米，唐显却先找上门来。应该是爱米打给他的吧，瑞茜看著唐显满头大汗，扯扯嘴角请他进屋。 “你为什麽不告诉我呢？”唐显抱住瑞茜，在她耳边问：“为什麽我要通过别人的口，才能知道你怀孕的消息。” “对不起……”瑞茜垂下眼皮，她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就是唐显。 “不要说对不起，我其实是很高兴的。”唐显微笑，觉得他更有把握留住瑞茜的心了。他在瑞茜的脸颊上落下几个轻吻，小心翼翼地抱著她，怕她再出什麽意外。“这麽说，你之前发烧，吃不下东西，都是因为怀孕的原故？”联系起近些日子她的表现，唐显後知後觉地说。 “嗯。” “你早就知道了？” “不是，我也是最近知道的。”她不是第一次怀孕了，所以身体出现熟悉的反应，她就在医院里做了检查。之所以对谁都没有说，是因为她也不知道下一步要怎麽走。 她已经尝过失去小孩的痛苦了，所以绝对不会打掉他。但是生下小孩又该怎麽养活他呢？嫁给唐显是最好的选择，想到这里瑞茜不禁笑了。 唐显以为瑞茜和他一样高兴，拉起她的手郑重地说：“瑞茜，嫁给我吧。我是很认真地对你说的。我保证会对你很好，也会对小孩很好，我这一辈只要有你就足够了，绝对不会去花心……” “你的家庭呢？他们会接受我做你的新娘吗？” 瑞茜冷不丁地进来的话另唐显立刻哑口，他没有摆平家族，而且也很清楚，无论他多努力，他们永远都不会充许瑞茜进门的。 看到唐显为难又尴尬的表情，瑞茜又为他心疼。为了她而让自己这麽痛苦，何苦呢？ “我不是要为难你的，有没有婚姻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我希望能和你结婚，我一直都希望，你不愿意嫁给我吗？” “不愿意。” 她的实话把他从天堂打入地狱。 唐显呆呆地望著瑞茜，想不明白，“你……” “我说的是真心话，唐显……我不想嫁给你，对不起……” “为什麽？我们现在不好麽？我对你不好麽？” “你对我很好，问题出在我身上。”瑞茜艰难地咽下一口唾，继续说道：“我、我今天看到白旭了……” 最可怕的事情发生了，他担心了那麽久，结果还是不能阻止他们见面。唐显身体一晃，费力地使自己站稳，他的喉咙发干，几乎说不出话来。 “所以……”你是埋怨我对你隐瞒了？ “所以，我发现……”瑞茜好厌恶自己，为什麽要这麽残酷，把唐显伤得千疮百孔，“我本不爱你。” 即使再困难，她还是说出口了。用最残忍的语言，把唐显的心狠狠撕碎。 884 爱米回到家中时，发现只有瑞茜一人在。 “唐显呢？”她把孩子交给老公，拉著瑞茜回到房间里盘问。 “他走了。”瑞茜淡淡地说。 “走了？怎麽会走了？”爱米皱眉不解，“怀孕这麽大的事，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吗？” “他问我求婚了。” “真的！”爱米笑起来，瑞茜的尖脸，“太好了，我终於能放心了。看来你怀孕也是件好事！” 瑞茜也笑，决定不把她的回答告诉爱米。 唐显走之後她想了好久，终於明白一点：只要她和唐显在一起，就永远不能摆脱过去，因为唐显也是她过去的一部分。 这种不幸的命运轮回，只要在她这一代截止就好了。 爱米说要为茜茜庆祝，晚上这一餐也要吃点好吃的东西！瑞茜表现得好像什麽也没有发生过的那样，借口说自己出去买菜，换了衣服就要出去。 爱米不放心，觉得她是个孕妇，还是不要乱走为好。 “你放心，我的身体没有那麽差，再说我又不去远的地方。”她笑著走了，离开爱米的公寓後，脸上的笑容再也撑不住了。 瑞茜一个人在城市里乱逛，爱米的家就在市中心的地段，她不需要走太远就到了她的第一个目的地。她第一次见到白旭的那个酒店，不堪的回忆重现，她应该是恨白旭的才对，是他用钱买走了她的童贞。 在酒店门口向上望去，瑞茜找不到那一天所待的房间在哪里，她看了有一会儿，掉头离开。然後是商场，她在那里第二次见到他，那时他身边还有一个漂亮的女人陪著。看吧，他就是个花花公子，所以不值得她去爱。 接著是学校，她在这里遇到唐显，他说她是他的黄鹂鸟。唐显从来都不知道她是曾经是个卖唱的。再後来是杜叔叔所住的小区，她在这里生活，妈妈度过最後一段美好的时光。妈妈也是被她害死的，因为她和白旭的事。 瑞茜看著四处的景象，擦去眼角的泪水，又想起更多的过去。 她在唐显的公寓里面当裸体模特，她在杜叔叔的家里和唐糖偷情，还有海边的游艇，她在那里也风流过。当然也没有忘记山上白家的别墅，那里有白旭的女仆小情人薇薇，他就是一个烂人！ 对自己的过去做过一次巡礼，瑞茜明白她不可能抛弃那些回忆。但是她也没有坚强到能够平静地面对这一切。她转身离开，朝著地铁站走去。 经过一个路口时，她等著绿灯亮起。这时有汽车停下，瑞茜看都不看一眼，直接从汽车的面前通过。高级轿车的玻璃是单向的，但是车窗里的人也看不到瑞茜。因为他是瞎的。 瑞茜在快要走进地铁的时候听到手机响，她接起，是个陌生的声音。 “程小姐吗？我是唐显的母亲，如果方便的话，我们可以见个面吗？” 瑞茜停下脚步，轻轻地问道：“您有什麽事吗？” “我想还是当面谈比较好。” “我觉得没必要，如果你想劝我和唐显分手，我可以告诉您，我们已经分手了。” “什麽？”对方显然非常诧异，又担心瑞茜是在耍心机，“可是你……” 瑞茜打断，因为她不需要在这种时候讲礼貌，“我和唐显没有关系，我和所有的人都没有关系。我就要走了，如果你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摆脱我，最好不要告诉他！” 她挂掉，走入地下，买车票，搭车回爱米家。 无论如何，她总能找到一条出路的。 有了这种决心，瑞茜反而轻松不少。离开唐显这个好人，对她，对他，都是一件好事。她不爱他，不可以阻碍他去找到自己的真爱。 爱米欢欢喜喜地为瑞茜做了丰盛晚餐，以为自己的小妹妹终於苦尽甘来。但是第二天早上起来，发现瑞茜的房间是空的，只留了一张纸条和一封信。 信是给唐显的。 纸条上写著：对不起…… 皮特哄著老婆，她的嘶吼声把孩子也吓得哭起来，一家人立刻乱做一团。 唐显一夜没睡，早上赶过来想再挽回瑞茜，却只见到这种场面。他飞车奔向机场，也没有找到瑞茜的登机资料。她消失了，从他身边消失了！ 有了这种意识，他想要对天大喊：为什麽要这样对我！ 瑞茜带著自己少得可怜的随身用品去了火车站，她买了最近一辆列车的票，看上天要将她带向哪里。 刚巧，她拿著车票进站的时候，有一群出站的人与她擦过。赵家阳参加科技下乡活动回来，认出错过的女孩好像是程瑞茜。他转身叫她，她却不理。直直地走进了入站大厅检票口，他肯定那个女孩就是瑞茜，却不明白她单身一人北上做什麽？ 赵家阳觉得自己还是和唐显说一下比较好，便拨了好友的电话。可他打了几次，对方都没有接，眼看著火车都开走了，他也没能找到唐显。 因为此时，唐显正跪在飞机场的大厅里哭泣。 地勤小姐走过来询问，这麽一个漂亮的大男孩哭得如此哀伤，实在叫人人疼。 “请问，你没事吧？” 唐显抬起头，红肿的眼睛首次露出迷茫的表情。 “你没事吧？”地勤小姐的心都拧起来了。 “她走了……”唐显轻轻地说。 “什麽？” “她走了，她不要我。” 他费尽千心万苦，也没得到心爱的女孩。 不属於自己的东西，永远也强求不来。 完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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