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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乱帝凰》


1. chapter1 龙羽代嫁(求收藏)

“茉龙羽啊茉龙羽,你是我茉家独女吗?!”

龙羽颇有闲情逸致的伸长了本就颀长纤秀的手指,仰着脸儿赏心悦目,仿佛对面怒火中烧的父亲是在对别家小孩发火。

“你可叫我说你什么好,世上男人这么多,你可是我茉家独女,将来是要和你丈夫一起接管我茉世盛华的。你怎么能这么任性说代嫁就代嫁,你让你老爹的脸往哪儿放?”茉龙桦对于女儿的决定十分不满,可平日里对她娇宠万分,想想也只能怪自己。

可是他不能这么对女儿再继xù

放纵下去了,这桩代嫁婚事他是绝对不允许发生在他的宝贝女儿身上。她将来可是要继承茉世盛华产业的,这代嫁的婚姻不但对茉家的产业没有多大帮zhù

,而且传了出去更是名声在外,这个叱咤商行的老谋略怎么会接受这场亲事。再说了,那顾家自从儿子顾逸言得了罕见病症后,顾家产业是渐渐衰落,再不能和往日的辉煌过去相比了。

“爸,你就别说了。我知dào

你是为我和茉家产业好,可是你也知dào

你女儿就是这么死心眼,我喜欢那顾逸言不是一天两天了。”龙羽凑上身去,覆上对面父亲的手安抚道。

眼里满是真挚和诚意。

茉龙桦看着面前低眉真诚的女儿,眼神里闪烁着他从没见过的光华。二十岁,是可以谈婚论嫁的年纪了。眼前的女儿何时已经从只会瞪眼睛哭鼻子撒娇的小女孩出落成了如今这般阮媚窈窕亭亭玉立的可人儿。以前,他只觉得女儿是自己商场的一个助手,他也曾为她的商业头脑和过人才干感到骄傲。但他是从今天才觉得自己对于女儿的情事观察太少。

“羽儿,爸爸是有些对不起你,没有早些为你介shào

婚事。一直在事业上很有自己独特见解的你,老爸以为你对于婚事是不必操之过急的。其实,跨国企业柳氏集团长子就在你去年生日宴会上说明了对你的爱慕”

“哎呀爸~,你能不能不要再阻挠我和逸言了。我相信逸言跟您的宝贝女儿是很相配的,您忘了您和顾伯伯当年一起在商场打拼伯仲不分的时候,您看到逸言还夸奖过他是个不错的人才呢。”龙羽坚持道,她忘不了当年顾茉两家一同经lì

商海沉浮,患难与共。

顾茉两家虽说是世交,也是商场上少有的合共少争,但因家族承袭传统。茉龙羽和顾逸言并不是自两小无猜始就青梅竹马,相反的他们只在偶然的场合下见过两次面。而第一次,就是在贵胄亲表盛临的茉龙羽的成人宴舞会上。自小养尊处优,窈窕阮媚的龙羽谁知对那顾逸言是一见倾心,仿若是见他如那画中人物一般俊逸洒脱,似是旧时相识的莞尔亲近。两人在舞会上相舞一曲,在万众瞩目下羡煞旁人。那时,顾茉两家还是商场伯仲,自此便有一说:

顾家有子孤逸言,俊秀一表画如仙。茉家有女遗世独,睫如龙羽楚翩跹。

茉龙桦无奈的摇摇头,“时不今日了啊!”他是曾欣赏过顾逸言的才能,假以时日在商场上定能再复他父亲的丰采。而现在不比那时了啊,自从顾逸言得了罕见的病症后顾家产业可谓无人接管,一落千丈,这病症又是医学罕有,许多专家问诊无从下手。

都说是天妒英才,可是如今茉龙桦怎么也不会让女儿就这么嫁给一个病怏怏的人。

“爸,我可是都在立紫盼的合约书上签了我茉龙羽的字了。您也是商场上经lì

过多少事的人了,一诺千金这四个字您是不需yào

女儿跟您再说明的吧?”

茉龙羽这反击的话倒是让茉龙桦有那么几秒哑口难开。

他终是不服老不行了,年轻人的思想就是开放而且千变万化使他始料未及。前一天还是和顾夫人商量好的,使顾逸言和立家和亲,人选便是立家二小姐紫盼,逸言也并没有说反对。这转眼间,自家宝贝女儿就和立紫盼上演了一出合约婚书代嫁的戏码。

茉龙桦指尖扶上额头,眉眼紧闭。

当再睁开双眼时,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游离。“代嫁这路可是你选的,你要嫁我劝不动,可这一来的后果代价可都须你去承shòu。”

三天后,茉龙羽拿着一纸合约书走上了代替立家二小姐代嫁到顾家的道路。那晚……只有茉龙羽知dào

发生了什么。第二天,顾家独子顾逸言暴毙身亡,新娘立紫盼消失逃离到国外。代嫁的茉家千金现在却像植物人一般地安躺在病床上,昏睡不醒。呼吸还平稳,任何大医院专家却束手无策……

2. chapter2 还我驸马

“画仙,还我驸马!”一声发自肺腑的惊呼仿佛是一只扼住沉睡了千年的人的咽喉,这只黑手将龙羽喉头带身体一齐提了起来。

她疼的一个机灵坐了起来,咳嗽两声。“咳咳……”

就在龙羽咳嗽的时候,她瞪大了眼睛,眼前摇摇晃晃一张白纸从视线中抽离了出去。这样她才得以看清身旁坐着的两个异样的眼光。

站在龙羽身边的两个女子,一个清秀一个可人。可是她们的衣着头饰都不是现代人的穿扮。

没等龙羽开口说话,一个清秀女子就惊慌连忙的说:“赶快告sù

皇上,说公主已经醒来!”

“公主?!”她们叫我什么?像是听了有史以来最大的玩笑话,但又半信半疑惊诧不已,连说话都有些颤抖了。

“公主,就在接到合婚的旨意后皇上接您到了宫里。似是看到了什么东西,您昏迷了两天两夜了。”那个长得十分可人的女子站在我身旁,毕恭毕敬的说着,声音十分甜美。

说着,龙羽细细听着。观察着她们俩的举动,都对她处处留心,小心照看着。

“我……我是……龙羽”喉咙里仿佛刺了根鱼刺。一时间只能说出一个名字,那就是我叫茉龙羽。并不是她们所说的什么公主,公主,皇上,皇宫……这对于二十一世纪的茉家大小姐来说,那真是天方夜谭。

她们一听“龙羽”二字,那四目一对,出人意料的却是喜出望外。

“是啊,您是龙羽公主。以后这儿就是您的家,皇上对您可是极好的。”

龙羽公主!我是叫龙羽,可是并不是公主啊!皇上对我极好?我们有血缘关系么?他是我表哥还是亲哥?

龙羽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衣着,躺的是柔软舒适又宽大的床帛,穿的是锦绫罗玉绸缎。额头还是微微发烫,有像昏睡过去很久的恍恍惚惚的感觉。而她们的举止行为和衣着打扮,分明就是像是伺候大户人家的的丫鬟!

难道,她穿越了!

不,照她们说的我昏睡了两天两夜。可我本来是要跟我的逸言结婚的呀,我是要带立紫盼出嫁到顾家的呀。那我的逸言呢?

这时的龙羽因脑部受到了撞击,在代嫁当天也受了刺激那天的事情全部失去记忆,只停留在她签了代嫁的婚书要和逸言成亲。

“不,这是阴谋!我不是公主!”仿佛一下子从深渊跌醒,这是老爸的计谋,为了骗龙羽为了毁了代嫁一事才使自己昏迷。

她拼命的想,脑海里翻滚出来的全是零零散散的回忆片段,根本无法拼接完整。

“我是龙羽,我是茉龙羽……龙羽……”

就这么歇斯底里的说着,身旁的两个人不知所措般的惶恐。

“公主这可是怎么了?怎么醒来是醒来了可还不清醒,只是一味的记得自己是龙羽公主……”两人摩拳擦掌,在诺大的房间里来回踱步。

“你们俩别转悠了!我……好痛……”头好痛,越想思考就越着急,越慌乱脑袋就胀痛的厉害。对于新婚之夜逸言暴毙后,她心痛至极头部撞到了墙壁上脑部震荡的事她全然忘记。

龙羽一心急,她们俩就停止了脚步。忙问“公主,您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看太医?”

怎么?这场我老爸让你们演的戏还嫌不够。演的可真是出彩,又是公主又是丫鬟又是太医的,待会是不是陪我去皇宫御花园里溜达几圈啊。

想到这一切的虚幻可能是老爸为了阻止我和逸言成婚而设计的阴谋,龙羽的心里就脑的很。

不过,她还清晰的记得,龙羽刚醒来时,说的第一句话可是:“还我驸马?!”

不对,是还我逸言!二十一世纪,我是二十一世纪的人,我才不知dào

驸马是何物。

等等,她们说我是被接进宫来接旨成婚的,要和谁成婚?

“你们俩过来,”我把那两个女子叫唤过来。

“公主有何吩咐?”

“我……是龙羽公主?……”

“是!”

“要……奉旨成婚”

“是!”她们脸上渐渐展开纹络,以为公主这是清醒过来了。

谁知dào

下一句。

“那驸马呢?!”

“皇上驾到……!”

屋外传来一声延长音,她们还来不及担心这边的回答就转身去担心屋外。

3. chapter3 皇上表哥(求打赏)

“皇上驾到……!”

屋外传来一声延长音,她们还来不及担心我这边的回答就转身去担心屋外。

如果我是公主,那么皇上应该就是我亲哥或是表哥。可为什么我现在听到他要来看我,已经走到屋门口了,心里却这么的害pà

呢?

事情仿佛越闹越大,龙羽好像越来越相信自己是穿越到了这里。现在,连皇上都出现了。她的身份也即将得到印证。

“皇上吉祥……”

耳边屋外的声音似是被堵住了众人的嘴,霎时间没了声响,他却寻也不来。

就在龙羽欲起身探个究竟时,从那床闺珠帘里拨来一只颀长厚实的手。一个长发结辫的头探了进来。

这是个怎样的时代!这是个怎样标志的男子!

龙羽被惊呆了!他就是这个时代的天子!

他探进了身子,整张脸凑近凑近龙羽的床榻。乌黑的长发结了满满的三子辫,厚实的扎在了一个中心。传说中的美男子就是这样的俊美不羁吗?怕是我今天才见识了这词的含义。

她瞪大了眼睛,看他那张俊美无比的脸。

他的双目不似逸言那湾清泓,而是幽深诡秘的蓝瞳。

幽深悠远,幽远悠深……

用了力qì

看,看也看不到底却要被他吸了进去。

他该是二十有五的年纪,这料峭的眉骨和鼻线条勾勒出有力的弧度,是双眸映衬的更加光芒深邃。略带微紫的两唇瓣似启非启的贴触着,有力而稳实。

还没等龙羽把这惊世骇俗的五官连到一张脸盘上,龙回已经凑到她脸颊不到半寸的地方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她的心口猛地一紧,茉龙羽啊茉龙羽,你在朝人家看什么啊看!被发xiàn

了吧!

事实上,茉龙羽她并不是偷看被发xiàn

,而是大张旗鼓明目张胆的艳羡而被逮到!

“啊……”突然之间被他这勾人心魄的笑容吓到,他却好像没有要退后的样子。

他不退后,那就只有龙羽退后了,龙羽这一退后……

那可就是床边的墙啊!

正在龙羽以为她的脑袋就要没出息的被皇宫的铜墙铁壁给撞开了花儿的时候,一个坚实宽广的臂膀托住了她的腰背。

下意识的她深吸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喂!这家伙现在跟我的距离还是面贴面哎!尽管我退后了,他却又凑上来了!

龙羽能闻到他脖颈间散发的帝王的气息,一丝一毫诉说着庄严和神圣。空气间霎时流露出一股股暧|昧的潮湿……

现在这个危险的距离,使得身边的丫鬟们也都捂着脸退到门口守门去了。

“男女授受不亲!”龙羽面色绯红,思忖了老半天,嘴里冒出来的竟然是这几个字,传统文化博大精深,我只能这么说了。

可是下一秒我就后悔了!

这么近的呼吸都能听得清楚了,他还不嫌够。慢着,这手是要往哪儿搁?一只手托住了龙羽的腰身,另一只手现在竟然探出了拇指……

这分明是要往我脸上……

“你要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身为天子难道不懂这其中含义么?”仿佛又得寸进尺般。

“而且……这是你哥哥该做的事么”欺负你妹妹,这是你这个哥哥该做的事么?她小声嘀咕着。

可她忽略了一件事!!!

他听得见!!!

他真的绝对听得见,眼又不花耳又不聋的大好俊美青年,离着如此近的距离,她的小声嘀咕他听得见!

“茉家有女遗世独,睫如龙羽楚翩跹……”我有幽露如啼眼,烟花不堪剪,当时眼底兰舟悠悠去天边。

说着,他的拇指顺着我的眼睫毛覆下,止在我的下眼角的眼尾。

深入眼髓的观赏,随即变成了把玩。

“她,是真的对龙回一点记忆都没有了么?……”龙回的手指还是那般的轻抚,而心里却掀起了万丈波澜。

“表妹可提醒我了,我们表兄妹亲,自然要对你多为关护。”这就是顾左而言右吧,他如深海翻涌的蓝瞳闪烁着摄魂的暗流。

用那拇指轻轻磨拭着龙羽的眼尾,恋恋不舍般一遍又一遍……那感觉,就像是本来遗失很久了的心爱之物又千回百转捧在手心。

“表兄妹”,原来是表啊,不是亲的。“我是龙羽公主”

试探性的问,他的眉眼随着声落而抬起。龙羽不停的注视着他的脸盘,真不忍离开,却又怕……怕这时对帝王的亵渎,可是他真的生的美,阴柔的美,五官的规整,和他与生俱来的帝王气息相融合,他身上的紫袍是他权利和庄严的彰显。

龙羽和他四目相对。

“对!你是我柳国的龙羽公主,我龙回的茉儿。”他话语间藏满了针锋,像是在标彰对她的所有权一样强dà

又脆弱。

“龙回表哥……”好像很熟悉的名字,像他的样子,像他的双眸,悠远幽深悠深幽远。

龙回……

4. chapter4 龙回震怒

“龙回表哥……”好像很熟悉的名字,像他的样子,像他的双眸,悠远幽深悠深幽远。

龙回……

这是对上了名字了。

我是茉龙羽,不假。

“茉龙羽。”龙羽公主,柳国的公主,是要和亲而来皇宫的。

可是如果我是公主,不是原本就应该住在宫里的吗?龙羽这么想。

“让我好好kàn

看你……”

龙回的眼睛里住着一个精灵,一个能读懂人心的精灵,却不被人所读懂。

“我们,是第一次见么?”龙羽小心翼翼,眼底闪烁着龙回脸颊的倒影。

既然他说要好好kàn

看我,那是不是正如我第一次见他一般,他也是第一次见我?

“你……”他的话语哽咽住,想听下一个词却迟迟不肯发声。

“是啊,茉儿。你只要记住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柳国的龙羽公主就好了。”他口口声声说我是龙羽公主,又是他的茉儿。

那张俊美严峻的脸,覆上去是否冰冷不可承shòu?

他只是自说自话,似乎并没有察觉到龙羽的异样。可是她看着龙回削尖的下巴,料峭如峰骨的眉眼,心里好像有什么芽儿在暗自滋长。

“你只要记住,你是柳国的龙羽公主就好。也是即将奉旨和亲的公主!”说到和亲两字,龙回的唇齿音显然刻意地加重了。

是啊,和亲!龙羽正要问她将要和亲的对象是谁呢!她在心底暗自地期望着,即使穿越到了什么柳国,做了什么龙羽公主,俊美绝伦的龙回天子是她表哥,最重yào

的她还是希望可以和喜欢的人逸言在一起。

毕竟她是那么简单而又纯粹地喜欢着逸言,所以她的记忆就只停留在代嫁那天,而无法接受他早已死去的消息啊!

“龙回表哥,是逸言么?是他么?”她为了确认,急不可耐的问龙回。

仿佛我如果不早一秒问出个究竟,结果就会大相径庭一样。

龙回的眼睛里有愤nù

,又无奈,有一丝丝龙羽怎么……也看不懂的哀伤。

他既是天子,他的哀怒就是天下吧。可是她面前的他,却好似一个平凡的男子,他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情怀,甚至可以小家子气。

“茉儿,如果你不想嫁。朕可以收回旨意!”龙回的话语调沉重,冷峻的脸变得神mì

莫测。

他并不像开玩笑。

可是,龙羽却并不想悔婚。

“是逸言,对么?我不要你收回旨意。”

龙羽立场坚定的说,既然穿越了,惊险万分。她既成了公主,还好的是能看得出来龙回作为君主作为表哥,心向着她。而她也正可以如她所愿,和现实中喜欢的人成婚。

她向来都是所求必应,也心思简单,倘使是这样的结果,便是不幸中的万幸。

“皇上金口玉言,岂可悔婚。”龙羽愈加强调。

他猛地起身,抽回了本揽住龙羽腰肢的那只手。

龙羽的头如他所愿似的,瞬时咣当一声撞在了床榻边的墙壁上。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捂着疼痛难当的脑袋准bèi

向他抱怨时,他俯下身子用右手紧紧捏住龙羽的下巴,弄得她生疼。

“你说什么?”他分明对刚才龙羽要求和逸言成婚的话听得很清楚,却故yì

再问。

龙羽的眼睛狠狠的盯着他,表示她很疼,很生气,很愤nù



茉家有女遗世独,睫如龙羽楚翩跹。睫如龙羽啊龙羽……

龙回刚才也说过这句话,就在他深埋在龙羽眼眸之时。龙羽的眼睛是如玲珑般夺目璀璨,如夜明珠一般光芒夺目,狭长的眼线天生而成不施晕染,如龙的羽毛铺撒一般浓密纤长的睫毛在眼睛的光华照耀下闪闪发亮。

龙羽的名字便是这么而来。

她自是知dào

自己这样狠狠的看着他杀伤力有多大!

怕是这普天之下还没有人敢这么无礼的看他吧……

至于她为什么有这样无礼举动的胆子和权利。曾有那么几秒钟,从她脑子里冒出的念头连她自己想起来就瑟瑟发抖:

因为我是龙羽公主,是他的茉儿。

谁曾挑开他面具之下,化不开的冰冷,撼动着巍巍红尘。

“放开我啊阿回,你弄疼我了!”

话语一说出口,连她自己都惊呆了!

“阿回。”是因为怕龙回伤害她才这么叫出口的么?可是为什么这个名字这么熟悉这么亲切,好像自己曾经就这么真实地唤过他。

龙羽用力地眨巴着眼睛,暗自骂自己。龙羽,你傻了吧你,这是第一次见他,哪儿来的亲切的称呼。

5. chapter5 我非龙羽

“阿回。”是因为怕龙回伤害她才这么叫出口的么?可是为什么这个名字这么熟悉这么亲切,好像自己曾经就这么真实地唤过他。

龙羽眨了下眼睛,暗自骂自己。龙羽,你傻了吧你,这明明是第一次见他,哪儿来的亲切的称呼。

不知是不是龙回注意到她对他特别的称呼还是听到她叫疼,他迟疑了霎那,停住了紧捏着她下巴的手。

“茉儿,我再问你一遍。你当真愿意做为龙羽公主嫁给阿耶部落领袖儿子阿耶逸言?”

“没有半分悔改。”

几乎是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对着他的眼睛没有半分惧怕。

这么近的距离,两双丝毫不相上下的眼睛里透出了寒冷的光芒和冰凉温度在这句话落地时交汇。

“那你不要后悔!”说罢,龙回转身拂袖而去。

光滑宽大的紫袍,贴合着他的背影融成一眼流动的紫罗沙曼,渐渐模糊成我的视线也抓不到触摸不住的一个原点,然后远去

消失。又是一句不要后悔,语气和父亲的口吻都一模一样,你们都要反对她嫁给他,而龙羽却是死了心的偏要嫁给逸言!

在他转身那一刻,她其实想先他一步抓住他衣摆的缎子。那或许只是龙羽的一念想法罢了……而那之后,就连她自己都不会理解自己的行为了。

她想,在他们四目相对针锋对麦芒的那一瞬。是龙羽赢了。

因为她看到了他眼角的一丝失落,夹杂着欲言又止的无奈离去。他的唇线紧闭,未来自会有人为他抚平。

龙羽,茉龙羽。不,是龙羽公主,不会后悔。

“公主,”

我刚缓过神来,进来的两个丫鬟就唤我公主了。

她们面色疑虑,想必是见了刚走出门去的龙回震怒的容颜。

她们毕竟是丫鬟,不及我和龙回。怎么知dào

其中缘故。

“无碍。”龙羽安抚她们。

那语调就像是他们时常争吵,而最后他总是发小脾气使小性子先离开一样。龙羽和——阿回。

“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不要公主公主的叫了。叫我龙羽就好,你们呢?”

龙羽知dào

,她必须要尽快的熟悉这里的人和物,免得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尽可能小心妥当地谨慎行事。

“公主千金之躯,奴婢不敢。”

千推万就,龙羽终于知dào

了她们俩一个叫秀儿,一个叫巧儿。

秀儿大方得体,巧儿乖巧伶俐。

经过谈话得知,我是茉家独女。茉家是兵家,我是大将军茉桦之女,名为茉羽。她们提起我,眼睛里就充满了羡慕的目光。

“茉家有女遗世独,睫如龙羽楚翩跹。真的名不虚传哎……!”

她们说完相视一笑,就转而朝着龙羽的眼睛看,好像她的眼睛里有多么神奇的宝贝一样。

她们怎么都知dào

关于我名字的这句话!

还没等我问,巧儿就迫不及待。“公主,您知dào

么?您真的好美好美……”

“是吗?有多美?”龙羽就想听听巧儿那张乖巧伶俐的嘴巴到底有多甜。

“巧儿也没办法形容。所以说啊,传说的那句话真的一下子都概括了。您就像遗世独立的美人那般美好明艳,您的睫毛就像龙羽那样好kàn

吸引人的目光。我们在皇宫里就听闻茉大将军的女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舞姿尤为动人。”

巧儿的嘴巴就像是抹了蜜汁,可把龙羽夸到了天上。

她在二十一世纪的美谈,到了这个时代竟然有这样一番解答。遗世独和龙羽这解释是没有错,楚翩跹则是龙羽在舞会上和逸言的合舞,难道……

她即使是在古代,也是能歌善舞的么?

“好巧儿,可别再夸我了。快扶我起来,睡了这么久我可要起身走动走动。”说着,我起身穿上鞋子。

走到了茶桌旁,秀儿倒了杯清茶递了过来。

有这么会闲的功夫,难得这会都安静,巧儿就又顺着话题说了下去。

“公主,您可知dào

皇上对您的用心?”

她这一说,龙羽生怕隔墙有耳,巧儿嘴巴利索惹可别出什么无端灾祸,忙捂着她的嘴巴。

“可不许多言!我们是表兄妹,皇兄对我好自是应该的,茉龙羽铭记在心。”

瞧着龙羽一派正经模样,巧儿这丫头竟然偷笑一声。

“是是是,龙羽公主说什么便是什么。不过以后,巧儿秀儿可要提醒公主,有茉羽小姐没龙羽公主,有公主可就没茉小姐了。”

6. chapter6 阿耶逸言

“是是是,龙羽公主说什么便是什么。不过以后,巧儿秀儿可要提醒公主,有茉羽小姐没龙羽公主,有公主可就没茉小姐了。”

巧儿这句话说的内涵深刻,令龙羽一时还无法理解。

这时,秀儿说:“是啊公主,您别看巧儿平时爱逞口舌之快,她这句话可在理。您进了皇宫,可不必再将军府,皇上给您取了龙羽公主的封号,况且那阿耶部落是点了名了要公主您去的。以后的茉家小姐,可只能是玩笑时候的自家话,不能再搬到桌面上了”。

江山代有美人出,自是仙苑奇葩,任谁都是遮挡不住这倾国倾城色的。

秀儿这番话她总算是听明白了,她是茉桦大将军的女儿茉羽,因美貌和舞姿被世人流传美谈。今有阿耶部落点名要公主和亲,皇上便只好为之取封号龙羽,那龙字是与龙回的龙字同。因而,她只是赐名的龙羽,而本名并不叫龙羽。

她慌了……

既然她并不是茉龙羽,那她的顾逸言呢?

即便穿越到这年代为了他,可以与当朝皇帝翻脸为敌的那个所要成婚的对象——阿耶逸言?

会是现实里龙羽的死心塌地喜欢的人顾逸言么?

她瞬间感觉自己此刻仿佛抓住了一颗救命的稻草来到了这个时代,可到头来才恍然发觉自己在跌入深不可测性命未卜过往也未可知的深渊之前所抓住的这颗救命的草,也只是株稻草而已。

她不甘心。

像疯了一般,“巧儿秀儿,笔墨纸砚。”

“是!”

行云流水一般四个大字倾泻而出。

下一幕,让身旁站着的巧儿秀儿惊呆住。

龙羽在铺开了的纸张上写下“阿耶逸言”四个大字。

奇怪的是,她自己也惊呆了。

巧儿秀儿是惊叹于她的清秀字迹。但她自己疑惑的是:这分明不是她龙羽所熟悉的字迹,而且,纸上所写的字体应该是只属于这个时代的繁体字。她由此确信,自己确是穿越了,记忆或许可以暂时忘记,但字迹不可能改变,除非时空隔绝。

她知dào

绝不能照这样的字体去理解,眼前的繁复字体与现实不同。如果现在去靠这些字体研究怕是会离想得知的真相越来越远。龙羽只好在另一张纸上写下了二十一世纪的字体,还好她艰难的记起了顾逸言中文简体和阿耶逸言的中文简体怎么写,但是字迹依旧不是自己的字迹。

剩下的就是“顾”和“阿耶”二字。

顾,左偏旁“厄”,又偏旁“页”。

龙羽把它们分开写为两个字,写在了另一张纸上。

巧儿疑惑:“公主,您这两张纸上写的是什么字?巧儿和秀儿都看不懂。”

左边这张字是“厄页”右边这张字是……”

她手中的笔一下子从指间滑落,蘸染了寸寸白纸。

是阿耶!是阿耶逸言!

“公主您真是有才学,这些字的字体都不相同,但是所写都是驸马的姓氏。您识得字可真多!”巧儿笑着说。

巧儿还只是以为龙羽写出了字体的不同写法,而她却恍然一下子明白了其中奥秘。

可是这奥秘好像一环还扣着一环,谁又能知dào

她又会不会随着环环相扣的谜团而陷得越来越深。

龙羽到了这里,终成了龙羽公主。

顾逸言成了阿耶逸言。

连她自己都其实并不是龙羽了,那阿耶逸言还会是我现实中的逸言么?

这时,秀儿开口了。“公主,您是否有所疑虑?”

龙羽抬头看着她。

秀儿摇头道,像是在安抚龙羽慌乱的情绪。“您不必担心,奴婢觉得您和驸马的婚姻是天作之合。”

“天作之合?”秀儿并不是爱说大话讨主子喜欢的人,龙羽倒是更愿听听她的解释。“此话怎讲?”

“您可知dào

,您昏迷了两天两夜,口里一直苦苦叫的人是谁?是驸马!”

此话不错,龙羽还记得她清醒后第一句话。一直叫的是驸马。

秀儿继xù

说,“而且,您这次能够醒过来,全靠一张画。也就是说算是这张画救了公主。”

“画?”好像她醒来是看到了张白纸,难道那上面还有画?“快拿来我看!”

巧儿把那张画卷伸开,确是一张平淡无奇的白纸而已。可又怎么说是画救了龙羽呢?细看,那白纸光滑白皙,用手一触更像是女人而且是婴孩儿的皮肤,寸寸柔软细腻光滑温润。

7. chapter7 诡异画皮(求收藏)

巧儿把那张画卷伸开,确是一张平淡无奇的白纸而已。可又怎么说是画救了龙羽呢?细看,那白纸光滑白皙,用手一触更像是女人而且是婴孩的皮肤,寸寸柔软细腻光滑温润。

“是不是很像女人的皮肤?”秀儿问。

龙羽惊惧!

连忙抽回画纸上的手。

“公公们说,这叫西域画皮。世上只有三张,前几日阿耶部落首领来进贡了一张皇上看到了甚是喜欢。皇上好像本来就有一张,现在就有两张了!而且……”

“巧儿,不要多嘴!”这时秀儿打断了巧儿的话语,龙羽正听得离奇。



皇上本来也有这画皮么?”于是又问秀儿。

“公主便不要多问了,我们做奴婢的怎会知dào

皇上得画皮的事,只是知dào

皇上曾有过一张。”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肤如人皮的画皮?龙羽不由得又伸出手想多摸一摸。

可是这其中又有什么玄机?为什么秀儿说龙羽是看了这画才醒来的?

“可是你们说我是看了这画才醒来的,这摆在我眼前的分明就是白纸,何画之有?”我拿起这画皮正面反面都仔细看看,并没有什么画。

巧儿又插了话说:“皇上让太医拿来的时候,对着三味熏香和泉水烧了一烧,我们看着可稀奇了。

后来太医不让我们看,我们只是举着。那画皮冒出了烟儿来,似是浮出了人的发髻……”

说到这里,秀儿的手肘碰了一碰巧儿,巧儿别过脸去不再搭话。

她们终是不让龙羽听个完整的故事。

“总之,太医说是让您看了这画皮中的画就会醒来了。我们也就照听见得去做了,您也就醒来了。”秀儿说。

那么,这画皮里确实是有画了。

“这么说,是阿耶部落送来的画皮救了我,才使我醒来?”

“是!所以奴婢说您和驸马是天作之合。”秀儿这话说的似是有理。

“这次你可别打我!”巧儿愣了一眼秀儿说。“我要说的是啊,那驸马虽说是西域部落,马上拼杀长大。生的却好似……好似那……”

这可把龙羽给急的,“却好似什么?”

“人说:西域阿耶有逸言,俊秀一表画如仙。对,好似那画中仙,嘿嘿……”巧儿说着说着,竟是把自己给说笑了。

“死丫头,就你能!”龙羽轻轻的捏着巧儿的鼻子以示惩戒。

这边的脸颊,却一丝绯红。

画如仙……是了啊,连传言跟二十一世纪时的也是没有差了。

“好了,我是有些累了。你们先下去忙吧。”已经是了解了个大致了,其他的只能静观其变再寻找应答之法。

“奴婢告退,公主日后若是有什么吩咐便尽管说。皇上把我们赐给公主,即便是到了阿耶部也是要带在身边的。”

秀儿果然识大体,“那日后就多加劳烦了,下去罢。”

她们走出不远,龙羽从门缝中便看到秀儿对巧儿指手画脚。想必她们对自己还并不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是他们的心是在她这儿的。龙羽想:皇上派来的定是要保我无虞,但是身为下人她们也要为自身安全考lǜ

,所以她不怪她们。

转过头,又拿起案上画皮来看。

它既是能浮现画,又隐去,那可是有灵性。

要拿熏香去烧?怕是故作玄虚。

“我倒要看看这上好的墨香,又臭又脏的,看你是受不受得了……”墨香其实是难闻的,只是爱字画欣赏字画的人偏爱墨香罢了。

龙羽嘴角一勾,拿起砚台便要往画皮上撒墨汁。

只见那画皮倏的从中心冒出一缕轻烟儿,画中渐渐浮现出浅淡的半身人面。

龙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来只有对你动粗才有效啊。呵!”

先浮现出来的是画中人的眉眼,那像一对江南人独有的眸子。深深浅浅,浅浅淡淡,晕染开来。龙羽只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要被画中的眼睛给勾了去。一点一滴的聚合,是会说话的带着委屈藏着对世间哀苦的叹息的双眸。

看着看着像是要溺出水来。

画中的五官渐渐勾勒出完整模样,龙羽越发觉得这个人脸熟悉亲切。

书生一般低眉的清秀腼腆,白雪一般纯净透彻的双目,还有那白面红唇……这张脸既在风中自在摇曳也可棱角分明,不畏欺弱。

龙羽怎么舍得看不见,这一张清秀完美的脸。缘定三世的情劫,在偿还了之前,怕是注定了逃不开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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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chapter8 十年等待(求收藏)

书生一般低眉的清秀腼腆,白雪一般纯净透彻的双目,还有那白面红唇……这张脸既在风中自在摇曳也可棱角分明,不畏欺弱。

龙羽怎么舍得看不见,这一张清秀完美的脸。缘定三世的情劫直到偿还之前,怕是再也逃不开了的。

龙回大殿上,阿回居高临下。

威严紫袍下紧握着的拳头迟迟不肯放松,拳头里握着一张永远无法伸开的画像。

他的容颜不似十年前的年少,身份地位却大不相同,手握权利重担。他的肩头是承担,上系天下,下系黎民。他的美阙歌如酿,越品越浓醇;他的爱则深厚如毒,浅尝而无法辄止。

遥想当初,十年前……

“阿回阿回,你不要生我父皇的气,不要不理阿离好不好……”七岁的楚离从身后拉着龙回的手,一晃又一摇。

楚离每次对他使这一招,阿回都回扭过身来抱起小阿离。

然后小心翼翼又极为疼惜似的捏住小阿离的鼻子说:“阿回没有生气,阿回怎么会不理可爱的小阿离呢?”

可是这次……

“你不要再叫我阿回了,龙回和楚离以后只是叔叔和侄女的关系。你总是哭哭啼啼的像个什么样子,知不知dào

很讨人厌!”

于是,龙回不再是楚离的阿回。他甩开了身后阿离的小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年,茉龙羽七岁,龙回二十岁。

那时,她是楚国的公主离,而他被人称作龙回王爷。

然后,皇帝赐婚,王爷有了新的侧福晋。福晋无端死去,王爷被贬为庶。

然后,十年了……那夜火烧皇宫,夜袭大殿擒住了寻欢作乐的当朝皇帝楚琪。

龙回还未坐上殿上之席,就先是委托带兵的主将茉桦趁慌乱之中抱走当时正在火海中失魂哭泣的小楚离,那是该有多么的绝望啊!最后与阿回想见那一面却是要亲手去刺他的心上三寸,那一剑后,她却转面要跳入火海之中,从此而不再望伊人。直到茉桦把她从火中救出安养在身旁,龙回方才安心改国号为柳……

他是即使离别也依旧十里长亭依依不舍要留下来的阿回啊!

十年了。

茉桦将军抚养楚离长大变更名字为茉羽。经过了那场大火,楚离身心得到了严重的惊吓导致失忆,再也记不起她的身世,这对她来说却未尝不是件好事。

如今,十年了,她终于长大了。亭亭玉立,却引得时常暴乱不定的西域阿耶部落都来窥颜。我藏你在将军府十年,如今却要你作为我政治上的交yì

工具转赠他人。

龙回非不甘,而是不舍。

“茉将军觐见……”

忽听得殿外传。

“皇上……”

“茉将军免礼。”

“不知皇上召微臣来是否为了龙羽公主和亲一事。皇上自是不必担心,微臣全听皇上旨意。”茉桦将军养育茉羽十年之久,不惧是前朝公主隐秘更名照看。且膝下无子女,对茉羽的感情深厚日笃,更是如亲生女儿般对待。

茉桦的忠心和信义,龙回一直看在眼里。

“爱卿,朕今天去看了茉儿。她醒了……”

“皇上……”茉桦情深义重,“您保重身体啊。”

近日来,龙回为了昏迷中的龙羽辗转难眠,食难下咽。龙回终于盼来了龙羽醒来,可龙羽却又转眼要嫁到阿耶部落。

龙回手掌停在半空中,“无碍,无碍。”

“只是……龙羽长大了,要嫁人了!”龙回不肯再说下去,闭上了双眼,转过身去。

留给了茉将军一个宽厚坚实而又沉重不可窥测的背影。

一代君王,他是舍不得龙羽的吧。要不然也不会留她活下来,又等她十年长大。

可她的命理,确是他亲手带来的啊。

“茉桦,你可知dào

?今天朕去见她,看她的眼睫还是当初般自然美好。眼睛里透出的,是不外加防备和简简单单的纯净,她出落成了个一顾倾城的美人,所以就连那外族阿耶部落也敢来窥探朕的龙羽了!”

说着,他紧握着画皮手开始颤抖,连着身体的五脏六腑开始颤栗。

“你说,朕是不是还不够强dà

。还不足以去接她回来,还不能够保护她?”那画皮的柔软与他趾骨的坚硬相磨拭,似要把画中人揉如掌心。

紫袍下的龙回,一心始终。他并不是一个只倾慕权利的人,他的手心里也不是只懂得沾满政治和战争的血腥。这十年来,年代在变,权利在转换,宫廷内部人心争斗,一个部落倒下另一个国家兴起,不变的是他心里的一个声音:我需yào

变得强dà



9. chapter9 生也画仙

这十年来,年代在变,权利在转换,宫廷内部人心争斗,一个部落倒下另一个国家兴起,不变的是他心里的一个声音:我需yào

变得强dà



“并非如此,时至今日皇上已然是在外拓展疆域,于内安定臣心。百姓安居乐业,圣都一派繁荣。”

茉将军说的是实话。

“那……”为何他还是不能将她避免于这场纷争作为一个政治牺牲品存zài



如果只是儿时的小玩伴,那龙回完全可以甩手忘记。改朝换代后,留她性命,又许她十年锦衣玉食已是足够,他也曾安慰自己:这样就够了。

“不是皇上还不够强dà

,而是皇上需yào

不断的强dà

。历代君王皆是如此,君王没有安定,因为皇上需yào

给予苍生安定,皇上需yào

的只是一个时机。”茉将军辅佐君王战场杀敌无数,阅人无数,他也更懂得君王胸怀。

茉桦也看到了龙回的才干和作为,否则他也不会在十年前受当今太后的密诏而带领军队揭竿而起。时至今日,国家是柳国,越发繁荣强dà

,这是他心甘情愿辅佐的帝王,他并没有看错人。

“是啊,需yào

时机!”

紫袍下的手掌渐渐松开,龙回展袖一挥。

“那微臣告退……”

茉将军知dào

龙回已经懂得该怎么做。

只有龙回自己知dào

,他处在三面夹击之中。

龙案上,一双手抚摸这画皮上的绝世容颜。就在方才,他差点就要将她揉碎了。

人只道“茉家有女遗世独”,只有龙回还清楚的记得。当年仅七岁的阿离就有“绝世有楚离”这一说。

年代变了,心情变了,传言被遗忘了,不变不忘的只是她日渐的绝美容颜。

七岁的楚离却说“冷峻有阿回”。阿回有个面具,只在龙羽面前才肯缓缓卸下。他带着面具吓到她,又怕摘下面具保护不了她!

十年来,龙回这是第一次见龙羽,在她进宫没有昏迷之前,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dà

了。如果龙羽不愿嫁给阿耶逸言,他已经做好了战争的准bèi



宁可打响战争,也要许她一生无虞。可是……

龙回深邃的眉眼紧闭,高挺料峭的眉骨突出着君王的愤nù

,他在忍耐。

他的手抚上画皮中龙羽的眼角,“可是,你进宫之后还未见我就昏倒了。”

一昏迷就是两天两夜,我还未来得及跟你说明龙回的计划,你就昏倒了。你梦里只苦苦哀求还你驸马,我不忍去看你。遍访医术,有巫师带画师前来索画皮。世上只有三张,我早已有一张,便是现在画中的你啊。

还有一张是阿耶部落前些天送来的,巫师说需画上你未来驸马的样子才可救你一命。

龙回回忆巫师所言,当时他并不以为意,而且勃然大怒。“堂堂一代君王,怎会相信如此诡异巫术。”

可你昏迷两天两夜,龙回只得死马当活马医。

龙回看着画中的龙羽,像是活生生的站在他眼前。龙回俊美的脸棱骨分明,他默默道:

“生也画仙,死也画仙。茉桦只知dào

朕想救龙羽,想保护龙羽!可是他只知其一其二,不知其三才是最重啊。”

朕若是不走这步,任朕怎么强dà

,怎么有心去护她,终究只能是枉然。

那夜,诏巫师来大殿上。

巫师嘱咐:“皇上手中这两张画皮便是两人的命理。其中一张早已化生人形为龙羽之心,龙羽之心紧系驸马之心。另一张画皮则需画上驸马样貌,且两幅画成形后需两颗人心想依附,双宿双栖。”

“可倘若不使公主心系之人画上这画皮之中,任凭其一心孤苦,只得散作孤魂无所依附,龙羽公主则憔悴相思而死。若两人结为连理,联合一心。只等风云变幻,时过境迁,两人中个体亡命,此诅咒才作罢。可谓,画皮脱皮幻化作人心,生也画仙,死也画仙……”

10. chapter10 一梦千年

“可倘若不使公主心系之人画上这画皮之中,任凭其一心孤苦,只得散作孤魂无所依附,龙羽公主则憔悴相思而死。若两人结为连理,联合一心。只等风云变幻,时过境迁,两人中个体亡命,此诅咒才作罢。可谓,画皮脱皮幻化作人心,生也画仙,死也画仙……”

所以,是要把你亲手送至他的身边了啊!

夜深。

龙羽阁内,人不寐。

自从那日龙回来看龙羽,已经两天有余。她忘不了那天他拂袖而去的愤nù

,可是今晚睡不着,暗自回想起来又自己偷笑起来。

“阿回真是可爱。”

言罢,龙羽立即捂住了嘴巴。

“龙羽啊龙羽!你知dào

自己在说什么吗?”她朝着镜子中的自己自言自语道。

左手说,“他才不可爱,摆着一张臭脸欺负你,你都忘了吗?那天来看你,看样子是不想你和逸言成婚,跟爸爸一样是阻挠的态度。况且,他生气的样子那么凶,都弄疼你了!”

右手又反驳,“阿回多可爱,他身为帝王,没有血缘关系还对你像亲表兄妹一样,担心你亲自跑来看你。他不想你和亲说明他在意你,不想你嫁给西域部落嫁给你不认识的人才对你生气发脾气。你要明白他的苦心!”



哎呀,停!烦死了,你们都不要说了。”龙羽停止摆弄自己的左右手,却被自己的思想所烦恼。

只要一想到龙回我就头疼,还是逸言最乖最可爱。从龙羽第一次见到逸言的时候就被他的优雅纯净所吸引,他那么温柔那么好,龙羽该是爱他的,根本不需yào

去思考的去爱他,那么就这样一直喜欢他就好了。她从来都是这么说服自己的。

这样她才能免烦忧,才能安心。这一点,不论是在二十一世纪还是现在,龙羽都所能够掌握的唯一的肯定。

夜很深了。

走到书案前,龙羽把画皮卷起来放在了枕边。那天龙羽倒砚见到的画皮中的人,就是逸言。

阿耶逸言,我的逸言。

这么想着,甜甜入睡……

龙羽不知何时随着风飘到了一株茉莉旁,好一株坚强的茉莉!可由于沙漠的贫瘠,本来就不能提供茉莉生长开花所需yào

的养分,甚至连植物生存下来所必需的水分都不能供应,这株植物连一朵茉莉都没有开放。

龙羽身边的风愈发呼啸而来,风势迅猛夹杂着狂沙。

不久,势必要迎来一场大的风沙。

怎么办?风沙过后这株渺小的茉莉会不会被掩埋,它一直这么顽强的在沙漠中存活着不就是为了开放一株茉莉么?可是,我该怎么救下它,才能让它继xù

它小小的希望?

龙羽站在茉莉身旁,闭上双眼,试图替它抵挡即将来袭的狂风。可是恍然间发xiàn

自己的身躯不见了,又或许她随着风来时就忘记了带上她的身躯。因而她无法替它抵挡即将来袭的狂风,龙羽只好焦急的蜷缩在风里,她现在甚至羡慕风中的沙子,因为它们还有身躯,而龙羽现在只是空气连自己都感受不到自己以什么方式存zài



她焦急的快要掉出眼泪。

前方,蹒跚走来一个衣履残旧的人。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龙羽叫啊叫啊“快来啊!快来救救这株茉莉!快来!……”

可是龙羽怎么叫都发不出真实的声音,那人也完全听不到。

终于,那人脸渐渐地清晰起来,可是映入眼帘的人是满脸被黄沙遮盖的五官。那人只露出了天上虹一般的眼睛,在这茫茫沙漠中他仅靠这腰间的半壶水生存了下来。现在,就只剩了不到一口水源,他舍不得喝也不敢喝。这是他不断赶路的勇气和希望,这口水支撑着他能够继xù

活下去。

可是,他晃了一眼。“这是什么?!”

“是茉莉!”龙羽无声的应答着。

“噢,该是茉莉吧。”那少年的声音温润柔和,真好听。“你怎么会在沙漠里呢?如果我能走出沙漠,把你带回家去好不好?”少年的声音里有了笑容的甜美,他一定是笑了他可真善良要把茉莉带回家。

龙羽被风沙卷的越来越高,她看着少年的背影默默祈祷:“少年,我就要被带走了。请你一定要守住这株茉莉,让它不要被埋到土里。这样,我龙羽今世来世哪怕三世,都愿与君日暮朝夕相伴,直到你老直到你死,直到你离我而去……”

11. chapter11 梦醒莫离

忽然,一阵风紧急的呼啸而来,风势迅猛,龙羽还没来得及去依附在什么物体之上就被狂沙卷了飞舞起来。

龙羽被风沙卷的越来越高,她看着少年的背影默默祈祷:“少年,我就要被带走了。请你一定要守住这株茉莉,让它不要被埋到土里。这样,我龙羽今世来世哪怕三世,都愿与君日暮朝夕相伴,直到你老直到你死,直到你离我而去。”

直到老死,直到你离我而去啊!

“不要,不要……茉莉,茉莉……”

龙羽忽的从梦境中惊醒,原来是梦一场。

可是这梦境的感觉出奇的真实,她的心情随着沙漠中的茉莉一般,龙羽想让它存活下去,害pà

它被风沙埋住,希望它开出一朵娇艳的茉莉。那个善良温存的少年啊,你会不会替它挡住风沙的来袭,又会不会把它带出这茫茫孤寂的沙漠。

那梦境绝非只是梦境,而她默许的三世情劫,就这么缘定今生来世三生三世了!

“公主……”屋外秀儿巧儿敲过门,来到龙羽的床边。

“公主,您又做梦了?”巧儿关心道。

“不碍事的。梦而已,只是……感觉略真实罢了。”

进皇宫已经有些时日了,我的梦似乎一直存zài

。似乎一直重复,但每次都很真实的感觉,这让龙羽有些不解。

“公主,梦由心生。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您是不是……想驸马了呀!”

巧儿又胡闹,她哪里知dào

龙羽做的什么梦。

“你就耍吧,都耍到驸马的头上了!我才不是想驸马才做的梦!”我的梦可是纯洁的少女情怀,我是关心植物。

“谁知dào

呢?前些日子梦里还驸马爷驸马爷的叫,现在又改口说不想。反正是公主自己做的梦,说不是便不是,说没有那便没有好了……”

这巧儿还蹬鼻子上脸说个没完了。

“传太后口谕,宣见龙羽公主……”我正要起身说那油嘴滑舌的巧儿,这边太后就传人来召见。

龙羽忙起身接旨。

紫琼殿上,太后一身盛装。

“龙羽不敢怠慢,其实早些就想来拜见太后。只是觉得应该多熟悉些事理了解些宫里规矩再来拜见,这一耽误竟然已有一周有余。”龙羽一早解释来迟的原因,免了不明事理之嫌。

“茉大将军之女果然明达,皇上封你为公主代我朝和亲自有主张。今日一看你出落的窈窕贤淑,哀家也算放心了。”

太后的言语没有刻意的生分,但处处显示出威严。

龙羽和太后又谈了些家长里短的小事,说开了也不那么介怀了。太后也还算能亲近人,这一番谈话龙羽也算能够轻松应答。

“罢了,阿耶部落迎亲的队伍这个时辰也该从西域出发前来迎接了。不到两日,你就可以在我柳国和西域边界地带被花轿迎娶了。哀家现也不多留你了,昨儿个皇帝对哀家说御花园里的茉莉开的甚好,你便去看上一看再去罢。”

“是,母后。”龙羽还迟疑末了是不是还应该叫她太后,但是想想呆在皇宫的日子也没有多久了。太后和皇上是这诺大的宫里仅有的认识的人,自己又成了龙羽公主,于情于理都该这么叫。

走到了御花园,巧儿惊诧。“原来这就叫茉莉啊!那这紫色的呢?还有这红色的呢,也是么?”

巧儿的手已经忙的指不过来,干脆指了身边的一大片让我看。

“对。这些都是茉莉,论颜色有白色的,紫色的,红色的,还有鹅黄色的……论香气有浓郁,极香的。还分为单瓣的,双瓣的,多瓣的……其中以双瓣的白茉莉尤为常见。”

龙羽耐心的解答着,一边观赏着这些花色不同品种各异的茉莉。真是难得一片茉莉的海洋,置身其中,仿佛连自己都要变成了一株茉莉了。

周围的空气中都弥漫了茉莉的香气,不用用力嗅就能呼吸到满满的香。

“真是难为了花工们了。皇上自从登基以来就偏好茉莉,可茉莉喜湿润和阳光,一直难以盛开。十年了,从去年起陆陆续续开了茉莉不过一直很少很容易凋零。今年的茉莉像是都赶了趟儿似的,争相开放。开的可真喜人,秀儿想,植物也是通人性的,公主您说是吧?”

是啊。茉莉道莫离……

12. chapter12 白衣天子

“真是难为了花工们了。皇上自从登基以来就偏好茉莉,可茉莉喜湿润和阳光,一直难以盛开。十年了,从去年起陆陆续续开了茉莉不过一直很少很容易凋零。今年的茉莉像是都赶了趟儿似的,争相开放。开的可真喜人,秀儿想,植物也是通人性的,公主您说是吧?”

是啊。茉莉道莫离……

转过身来,龙羽迟疑了片刻。

随后,她只是在倏然之间展露了笑颜。

只一个侧脸转身,芳草失色。

“茉莉的花期很长的,从春末夏初到十月。它开的旺盛,可能是今年的雨露和阳光都充足,而花工也比往年更用心栽培了些吧。如果你们喜欢它,西域也并非不能存活茉莉。”

龙羽心口一疼,她并不是没有多思考那一层。但是她不愿多想,更不敢多想,所以才说出这些看似狠心的话,是堵住人心也是堵住自己的心。

“好一句西域也能存活茉莉!”却不知那西域荒漠又贫瘠,种个十几年才能如这般茉莉海洋?

“皇上吉祥!”

“皇上吉祥!”

身后是龙回的声音,龙羽却连身子也不转过去。只是微微侧过脸来,欠了腰身问皇兄好。

只见龙回没有要凑上身前与我争辩的意思,龙羽也自是知dào

龙回不是小心眼的人。他既有心栽种这茉莉,不论费时耗力,那就更不会在乎别人的一句评比。

作为君王,他的大气庄严,威慑力,荣耀和权利无人能及。

“龙羽是怕皇兄因为你的一句话生气的吃了你不成?”

话音落下,只闻他不动。龙羽发觉这么一直背对着他有些不妥,便转身过来。

身旁的巧儿秀儿这才倒吐一口气。

“你今天倒是穿了与这白茉莉一般的颜色,”我转身看到映入眼帘的白雪皑皑。“莫不是皇兄这身上都开满了茉莉?”

说罢,龙羽轻笑。

转而又笑急了,龙回也随着她笑了起来。只是苦了身旁的两个丫头,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到最后,终是龙羽轻咳了两声才做罢。

“龙羽今天心情甚好啊,看来皇兄的担心是多余的了。茉将军在龙羽阁门外候着,皇妹早些赏完花回去了罢。”

于是,龙回不等我回话,连头也不回地径直离开了御花园。

“瞧瞧瞧瞧,我这脾气大的皇兄啊。不知我这刁钻不明事理的皇妹是那一招又惹得人家不开心了!”我故yì

把话的语调拉的长长的,生怕龙回听不见。

“公主,您可小点声罢!皇上还没走远呢!”巧儿秀儿连忙捂着我的嘴巴。

“好了好了,我们也回去罢。”

龙羽怎么会不知dào

他生得什么气,随时勉强的转过身子,与人说话连人家的眼睛也不去对。却只看得龙羽的白衣,不知是夸还是笑话,那白衣在龙回身上确是另一番风韵。

回龙羽阁的路上,龙羽却一直想着那白衣天子。他啊,学什么书生穿白衣啊,还是紫袍衬得他!这么心里想着,竞又暗自发笑起来。

弄得巧儿秀儿你看看我看看,还以为又添了什么乱子。

这边的龙回有太监们陪着,说是回去,此时还在御花园里闲逛。

“下去,都下去!”龙回还是发了脾气。

看着自己身上的白衣,衣领口露出龙回有力的锁骨,再看看衣摆,做工倒是按照他的尺寸来做,可这感觉风格确是不对。看着眼前漫漫一片茉莉海洋,其中点点白雪的白茉莉映衬的光洁亮丽。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这身白衣,龙回又气又笑。

朕未尝不愿你于尘世喧嚣惘闻,若置身怨怼彻骨冰寒加身。

他缓缓从背后拿出一只手,两个手指递过胸前。

是一朵洁白的茉莉!

那丫头是又生龙回的气了吧,走之后说的话声音那么大,像是公主样子么!龙回看着手指尖的茉莉,眼角微微上扬,嘴角露出了好kàn

的弧度。现在的龙回,是在跟一个十七岁的丫头闹情绪么?像是个帝王样子么!

龙羽定是觉得龙回不是小家子气的男子吧。

可究竟

是也不是呢?

望着皑皑的点点白色茉莉,龙回最后得出了结果:“书生气息的白衣果然是不适合我的。茉儿这时应该是回到阁内见了茉桦了吧?”龙回想罢,蓝色瞳子里映出点点紫茉色,转而丢下指间茉莉甩袖而去。

13. chapter13 巧设阴谋(求收藏)

望着皑皑的点点白色茉莉,龙回最后得出了结果:“书生气息的白衣果然是不适合他的。茉儿这时应该是回到阁内见了茉桦了吧?”龙回想罢,蓝色瞳子里映出点点紫茉色,转而丢下指间茉莉甩袖而去。

出阁前一天,龙羽便和巧儿秀儿提着宽宽的缎子来到了御花园,开始了她们的扫荡!

“巧儿,我们要分类摘取。这边,我摘白色的,那边你摘紫色的。”龙羽一边指挥着,一边寻着花色洁白的茉莉贪婪的往怀中的缎子里塞。

“还有秀儿,你别愣着啊,快来帮我摘红色的!”

“公主!您这是干嘛?这可是皇上辛苦命花工们栽种的,您这样都摘了去……可怎么好啊!”秀儿说着说着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而龙羽这边只差都手脚并用的拿来去摘茉莉。

“公主这是,有花堪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你懂不懂啊?快来帮忙摘。”巧儿凑了一句。

“巧儿说的对,秀儿快来帮忙摘吧。趁着茉莉开的正繁盛,多摘些,凋落了也怪可惜的而且这御花园里茉莉这么多带去西域一些播种,泡茶,都是极好的。”龙羽丝毫没有停下手中的活儿,边宅边劝道。

秀儿低下头只好摘茉莉,我分明听见她小声嘀咕。是在为皇上鸣不平。

“真不明白公主为什么非要来摘茉莉,这好好的茉莉多可惜啊。若是要泡茶皇上前天送来的晒好的上等茉莉和茶叶就都足够了,即使带到西域也不必要这么多啊。”

是啊,根本不必要这么多。

龙羽是想让自己忙起来。

明天就是要出阁的日子了,茉莉。让一个人不去想一个人,一件事,一件东西,一朵茉莉的办法那就是主动去解开这个结。

更何况,那可是漫天的一片花海啊,我茉龙羽可不就只好拿着剪刀提着缎子来了呵!

也只有她自己知dào

,昨儿个回去茉桦想要对茉羽说明的意思。他可是茉羽的爹,自然想他是可信的,至少是不会害茉羽的。

“你以后就是以龙羽公主的身份嫁到西域去了,要万事小心。这茉莉再香,切勿迷了眼。”

龙羽看了看桌案上皇上刚送来的茉莉,点了点头。

皇上,也是不可信的么?龙羽不知dào

,或许在她眼中,至少在目前,她眼中是没有坏人的。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她就听了茉桦的话。言语中既是说昨天皇上送来的茉莉和茶叶不可用,那龙羽便亲手剪了他龙回家御花园的茉莉拿了去泡茶种花。若那日皇上送来的茉莉真的动了手脚,也要让那龙回算盘落空。

其实,她才是那最傻的人,要害逸言的从来都不是皇上,即便是害也不是用这种手段。

傍晚,三个人拎着大大的包裹才回了龙羽阁。龙羽吃过了晚饭,今天忙了一天觉得乏了,便早些洗漱歇息了。

夜已深。

龙回殿外,龙回双手覆在大殿外栏杆上向宫内眺望。

身后,一女子轻声道。“今日龙羽公主早些便起身让奴婢问锦绣房寻了长缎子,利索剪刀去御花园剪了一晌午的茉莉。后来,公主又去了各处观看风景并与宫人走动,又去珍宝坊寻了日用品,直到傍晚才回了阁。”

“那昨儿个朕送去的让公主带去西域的茉莉和茶叶呢?”龙回不动声色地问。

眼神朝着远处望着,宫墙是望不到边的,就像他的眼他的心不知下一秒会停驻在哪里一样。

“公主好像是把它放进带去西域的包裹里了,不过……好像一直没去理会那些。而是更加关心今天所摘的茉莉而小心包裹好。”

果然不出朕所料。“好了,你下去吧。到了西域,继xù

保护公主有异样向朕禀报。”

“是皇上,秀儿告退。”

“皇上深谋远虑,对龙羽的性子是比微臣还要了解三分啊!”茉桦此时出现在了龙回的身后。“可是皇上……为何对于太后也……”

那些送去的日常用品一类,其实都是太后和太后的侍女们打点安排的,却是借了皇上之名给送了去。皇上只是太过爱她,连太后的东西也不放心却是演了这么一出戏。

龙回怎会不知龙羽那个机灵鬼,就算她能甘心把龙回送来的茉莉和日常用品带去西域,那倔性子怎会与日常使用无恙?但倘若是她自己去置办的绸缎,日常用品和茶叶就不一样了。她会放心使用,甚至喜欢去用。

“我还记得她六岁时,朕送她了件玉钏,她一直忘了戴直到有天丢了都未曾发xiàn

。最后还是阿回小心提醒她,龙羽这才发xiàn

丢了玉钏,却又怕阿回伤心责备,就自己寻了玉珠自己做了对玉钏,于是每天带在身边。她就是这么单纯善良。”

“皇上,明日公主出嫁……”

黑夜里,一对蓝眸闪烁着幽深的光芒,龙回转过身。

“按原计划进行!”

14. chapter14 公主出阁

清晨的阳光照进六月的阁帷。

龙羽早已收拾好东西,准bèi

动身去柳国西域边界。

她知dào

,那天有等她,她等了很久的逸言。

“起……出发”

轿子被抬起,巧儿和秀儿分别在轿子的左右旁候着,龙羽坐在轿子里心里没有一刻不忐忑又欢喜。

清晨巧儿早早就被叫起来梳妆打扮,还被无端指责了做事不上心。

这哪儿是人家巧儿的错,大早上天还未亮就要起来伺候梳妆,明明镜子中那可人儿生的一张阮媚美人儿胚子,不施脂粉就已是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了。偏偏还要一遍又一遍的挑拣自己,龙羽生怕自己一点点的不美,可是哪儿敢有一点点的不美啊!

不论高发髻,双发尾,中挽簪还是远山黛,柳峨眉,更有朱砂唇,点紫唇,粉色腮,清透脂粉,那是各个给试了个边。不论妩媚,妖娆,含蓄,大方,还是小家碧玉,清新淡雅,龙羽这张无暇的脸精致的玉器一样雕刻出来的五官都能把各种风格拿捏的寸寸得体别具风味。这最后却要巧儿拿定主意是梳哪种发髻,配那样头簪,要哪色眉粉合额前凤头钗,哪中脂粉清透才配的这薄薄朱唇,再晕上那腮红两抹……真是叫巧儿哭笑不得了。

龙羽坐在那轿子中,忽觉脸上发热,口渴的很。

是六月天了,天气温度越发热的紧了。

额头上的汗开始一点点渗出来,还好涂得是清透的薄脂粉,看来巧儿的决定是对的。早上定妆的时候,可是万难之下巧儿决定就让这张完美的脸儿裸妆出嫁,只是施了浅薄的一层脂粉是本就白皙无暇的脸儿更有了光彩生气,点点朱唇露出了明艳的气息,涂抹了浅色腮红更是使龙羽的清新淡雅显现了出来。整个妆容清新脱俗却不失娇艳动人。

“秀儿,”龙羽撩开轿子的右帘。“天儿热的紧,去拿些水来罢。”

秀儿去取了些水来,与龙羽喝罢,又启程。

天儿热,人也易乏,喝了水龙羽便坐在轿子里颠着颠着睡着了。

“逸言,逸言,不要伤害他,不要……”

途经到了沙石土路,抬轿子的人走路都不太稳,轿子也被抬的左摇右晃的。茉将军骑马护送龙羽,追随在了轿子有旁,生怕有什么闪失。

只听得轿子里一声惊叫。茉桦掀开轿帘问“公主?”

抬轿的人脚下绊了一颗石子,踉跄一步,险些摔倒。轿子被猛地颠了一颠,轿子里的龙羽身子受了冲击左右摇摆,头磕到了轿子壁上,猛地从梦中惊醒。

“逸言……”

茉桦看龙羽是做了梦,醒来看是无碍就继xù

护送赶路。

龙羽掀开右帘,眼神里满是惊恐。“茉将军,逸言可安全否?”

言下之意,是问前方在赶往柳国边界的男方面会不会遭遇什么意wài



“公主请放心,驸马并没有什么意wài

。假使有情况,属下这边会有通报,如有意wài

,属下必定竭力保公主周全!”

龙羽看了看茉桦信誓旦旦的双眼,她点了点头。

或许是自己担心过头了,竟然梦到逸言为保护龙羽而被刺客刺伤。可是近来龙羽好像总是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梦中的感觉又都像在现实中会发生一样,每次醒来心口都会疼痛的厉害。阿耶逸言,龙羽希望能够快点和你相见。

龙羽一直坐在轿子里,头上的头饰压得她难受,轿子里又闷又热,她只好撩开帘帐和茉将军聊天解闷。其实她一直很疑惑,柳国是个大国,在龙回的当政下,国内商业发展繁荣,百姓生活也算富足,已经很安定了为什么还会有西域部落来犯?

龙羽索性一问。“茉将军,阿耶部落与我国和亲之事,您了解多少?”

“公主怎么如此问?”茉将军反问,龙羽怎么会想起参与国家战争和解之事了。

“龙羽是在想,我国兵力强dà

,为何又惧怕那西域阿耶部落扰乱安定?”如果说一个小小的西域部落的挑衅战争就能使一个国家混乱不安,那到底是这个部落急速扩张势力范围不容小觑还是说这个所谓的国家其实只是表面富裕强dà

而内部是管理混乱人心动乱的纸老虎呢?

15. chapter15 如坐针毡

“龙羽是在想,我国兵力强dà

,为何又惧怕那西域阿耶部落扰乱安定?”如果说一个小小的西域部落的挑衅战争就能使一个国家混乱不安,那到底是这个部落急速扩张势力范围不容小觑还是说这个所谓的国家其实只是表面富裕强dà

而内部是管理混乱人心动乱的纸老虎呢?

可是无论是这两种原因中的任何一种,导致了这和亲的婚姻。唯一能肯定的就是,阿耶部落不论如何已经对柳国构成了威胁。

想到这里,龙羽心里觉得对龙回有了愧疚,渐渐感到不安。

早上并不是急急忙忙的赶了轿子,所以是有时间去和皇上拜别的,却只是拜别了太后就启程了。龙羽不知dào

是不想见皇上还是故yì

要躲着他,亦或是见了面也无话好讲。倘若她与亲人拜别,那会徒增伤感,与龙回再见面,怕就只是徒增怨气罢。

“公主您有所不知,西域原有三个部落。”茉桦身为大将军,不仅驰骋沙场斩敌无数,在政治谋划上也是辅佐帝王运筹千里。

“噢?那其他两个呢?”龙羽越发的疑惑。

从进宫以来,只听西域就谈阿耶。仿佛阿耶早已经是西域的代名词,龙羽早就认定了西域只有阿耶一个部落了。

“阿耶部落是源自早先西域最强dà

的两个部落,拓达部落和青律部落联合而成的一个十分强dà

的部落,最早的部落是胡阙部落,这三个部落如同三足鼎立之势。其中青律部落最晚形成且后来居上,先是联合了分散的群落,后来吞并了最古老日渐衰败的胡厥。之后和拓达部落长期割据一方,是西域边界人心混乱,商业和种植业一度萎靡不振,人们生活无法保障,最后两部落联合成为了今日的阿耶部落。”

茉将军谈起西域部落的兴衰,眉宇间深藏战争荒凉。

龙羽却在听了这传奇的吞并联合之后陷入了沉思。

突然像是被滚烫的开水顺发丝一气浇了下来,龙羽只感觉一阵头皮发麻。她抬起手,颤抖着扶上额头,眉眼紧闭着,脸色惨白。

茉桦察觉了龙羽的异样。

没等茉桦去问,龙羽颤颤巍巍的从口中吐出这几个字。“将军啊,您可否解答龙羽这心中疑惑?”

“公主当问无妨,属下知无不言。”

龙羽使尽lì



抬起头,看着帘外的茉将军问。“现如今阿耶部落的首领,也就是驸马的阿玛,可是那原先青律部落的领袖阿耶完骨?”

看着惊诧的说不出话来的茉桦,龙羽只觉得天旋地转无处安身。

茉桦的表情既是说明了一切。

“不错,阿耶完骨正是驸马爷的阿玛。”茉桦回答着龙羽的疑问,可是细想,养育了她这十年来战场上的事情不曾与她谈起,西域部落的内部纷争更不曾与她细说,龙羽却是从何得知的?

“既是驸马的阿玛,也将是我的阿玛。龙羽作为即将嫁入阿耶部落的儿媳当然要对丈夫的事情多一些关心,谢将军告sù

龙羽。”

龙羽当然看透了茉将军的疑惑,她自是需yào

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知dào

这些事。但是她不能告sù

茉将军她是读过他们这一年代的历史的二十一世纪的人。

龙羽去了帕子拭去额上的汗珠,她的嘴唇发白,惊魂未定。

阿耶完骨,阿耶逸言,柳国皇帝还有龙羽公主。这人物是对上了该有的历史了。她苦笑,为何不早些就机敏起来呢龙羽?龙羽正是龙羽公主啊!没有错了。柳国十二年,阿耶部落溃败,血染河流的战争。最后部落活下来的只剩残军寥寥,各自溃逃。阿耶完骨战死沙场,传说阿耶逸言服毒自尽,阿耶氏族自此而断。

这是龙羽清清楚楚读过的历史,因为对龙羽这个名字和现实中的自己名字相同所以格外注意。她曾搜罗了各处关于龙羽公主这一年代的史书,可自龙羽公主嫁到西域后属于她的历史就被阻断消失了。那么,在柳国十二年发生的那场杀戮,她又做了些什么,之后又身处何地了?而那阿耶逸言,是否真的像许多野史上记载的那样服毒自尽,或是被龙回斩杀?

16. chapter16 策马救夫

这是龙羽清清楚楚读过的历史,因为对龙羽这个名字和现实中的自己名字相同所以格外注意。她曾搜罗了各处关于龙羽公主这一年代的史书,可自龙羽公主嫁到西域后属于她的历史就被阻断消失了。那么,在柳国十二年发生的那场杀戮,她又做了些什么,之后又身处何地了?而那阿耶逸言,是否真的像许多野史上记载的那样服毒自尽,或是被龙回斩杀?!

“秀儿,今年可是柳国十年否?”龙羽掀开帘帐问秀儿。

“是啊公主,待到十月初便是柳国十一年了!日子过得可真快啊!”

龙羽这一嫁,与柳国十二年,两年不到了。

“茉将军,找个前方停脚的客栈,龙羽有些累了。”她需yào

找个地方理一理头绪,想一想她穿越到这里这一路上做的事,见得人,甚至说的话,对于她的现在,以后,她到底是不是该来,什么又是龙羽来到这里存zài

的意义。

“停……公主要休息。就在前边的住处歇息罢!”茉将军命令人停下了轿子。

龙羽掀开了帘帐,巧儿扶着踏出了轿子。

“公主,请。”说罢,茉将军便退到一旁。

龙羽却拉住茉桦的手腕,“茉将军可知dào

驸马此时行到何处了?”

这时,一个守卫报gào

一声,在茉桦耳边轻诉。

“前方有报,半个时辰前驸马部队已经行到清河湾。估摸着现在已经过了河,许是已经在青龙镇的客栈歇脚了。”茉将军满脸笑容的说。

“客栈……青龙镇!”

青龙镇!

龙羽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却来不及细说,转身就拉着茉桦的马上了马背。

“公主!您去哪?!公主!”茉桦站着,还没搞清楚这是怎么个状况,马背上的龙羽已经奔驰而走。

“备马,命令侍卫,快马赶追公主,务必保公主周全!”

龙羽已经顾不得她现在骑马的技术是在二十一世纪马术练得,还是古代女子都这么善骑马,她只知dào

。历史上说,她的驸马有危险,方才茉桦说逸言大概已经快到青龙镇,她看的史书上写阿耶逸言会在青龙镇受伤,因为是正在迎亲那一天,所以龙羽记得特别清楚。而且,最重yào

的,是她不能对茉桦解释她的非常人的举动。因为,野史上对这次逸言受伤有诸多看法,其中写的最多的统一看法就是,皇上要害逸言!

“驾,驾,驾……”

龙回无法得知一直辅佐龙回的茉桦会不会听信她的一面之词,也没有时间去解释那么多,所以她只能快马加鞭去保护逸言。至于皇上为什么要害逸言,君心难测,要杀他的理由很多。她现在来不及想,来不及脑,来不及恨,因为她只要一进这趟混水,就不准bèi

也不能够再轻而易举的走出来了。

“驾驾驾……”

“茉将军,您知dào

公主为何骑了马就逃了吗?”茉桦身边的将士问,“照这么追赶,我们不知公主赶往哪里去,可怎么找啊?”

茉桦的马是上好的马,不能日行千里,也可八百。龙羽骑的很顺足,而且是先行一步早已经把后面追赶的马匹甩开了。

“公主不会是临时后悔了,要逃婚了吧?”身边的将士猜测说。

“不,绝对不是!”茉桦看的出来,这一路上龙羽都在关心驸马,话题也总是围绕这驸马。

茉桦的眼睛突然一闪,一个奇异的念头一闪而过。“阻止公主去青龙镇并报gào

皇上!”

青龙镇!

龙羽是听了青龙镇才变了脸色,骑上马便去了。

茉桦怎么能忽略了青龙镇呢!青龙镇前三十里便是万隆镇。万隆镇地处偏僻人烟稀少,地形多山壑,空气干燥常年滴雨不下。比青龙镇更容易埋伏,进去容易出去难。

“通知各将士,一定要在公主到达青龙镇之前赶到青龙镇!务必保公主人身安全!”如果没有猜错,皇上安排的人马不是在青龙镇便是在万隆镇!

17. chapter17 龙羽昏倒

茉桦怎么能忽略了青龙镇呢!青龙镇前三十里便是万隆镇。万隆镇地处偏僻人烟稀少,地形多山壑,空气干燥常年滴雨不下。比青龙镇更容易埋伏,进去容易出去难。

“通知各将士,一定要在公主到达青龙镇之前赶到青龙镇!务必保公主人身安全!”如果没有猜错,皇上安排的人马不是在青龙镇便是在万隆镇!

“驾……驾……”

马不停蹄的奔跑,可是龙羽忘了一件重yào

的事。刚开始,她是靠直觉赶路,现在她的脑子十分清醒了。她哪知dào

什么青龙镇白龙镇在哪个方向哪条拐角啊?

现在的她早已经不知dào

自己在哪个地方了,她不得不下马问路。她现在才发觉自己真是笨的要死,还说什么要去救驸马,自己都是个路痴了。

龙羽下了马,问旁边的客栈老板。一般像在二十一世纪的话,问路应该需yào

先在这儿消费的吧。可是龙羽摸了摸口袋,自己是八抬大轿抬出皇宫的,身上哪里有带什么赏银?

想了想是没有办法,只好把手上戴着的玉钏给了客家老板。厚着脸皮去问:“老板,这点意思请您收下。小女子路过此地想要去青龙镇,不知这是哪里,要怎么走才能到青龙镇呢?”

“客官这可不敢当。”老板半推半就,“前方向西十里有个客栈再向南走有个小山坡下了坡就到了。”

“谢谢老板。”龙羽暗自窃喜,好像并没有多走什么弯路,应该就快到了。

骑上了马,龙羽头也不回地照着老板说的话就去了,丝毫没有看到身后客栈发生的事。

“事办得好,赏你的!”

“谢客官。”客栈的老板笑盈盈地接过了递来的银子。

“慢着!”那脸慢慢的浮现,慢慢的浮现,不似人面桃花,更似棱角分明的严寒。

“呃……?”

“玉钏拿来!”这丫头,玉钏都舍得随便送人。

是龙回。

从皇宫,一路跟着龙羽到了这里。

他是阿回,怎么会不知dào

龙羽从小就爱惹事。这回竟然撒腿就跑,马倒是骑得挺溜险些连龙回都跟不上了。龙回嘴角钩出一抹清浅的妖冶。看着这客栈西边不远的石碑上写着:青龙镇

三个大字。龙羽现在可是奔着超青龙镇相反的方向回去了,不出半个时辰就会跟茉桦的队伍会合了吧。

安安心心做你的龙羽公主就好了。

正当龙羽过了山坡,以为自己就快要赶到青龙镇的时候,前方不远传来阵阵马蹄声。

龙羽加紧赶路,以为那马蹄声便是要使驸马陷入危险的追杀。

可当看到带头的人时,她愣住了!

是茉桦



“公主!”

“茉将军!”

皇上说只需超青龙镇方向赶路,不出半个时辰就可见到公主超我的方向赶来。皇上真是料事如神!茉桦心里暗自赞叹。

可龙羽还没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自己竟然在两个方向与茉将军碰了面!这感觉,这感觉就像是活生生的叫人给逮住了一样!

事已至此,龙羽不能继xù

隐瞒,为了救驸马,她决定直接坦白。

“茉将军,快带我去青龙镇!驸马有……”

龙羽正要说出驸马会在青龙镇遭遇危险一事。

一阵急促而来的马蹄声打破了沉寂。“驾……驾……”

“报!…”

马上的人慌慌张张,不等马停下马蹄,他便从马背上反跳而下。“报!报gào

将军!”

“什么事如此慌张?!”茉桦见那报gào

的人满脸慌张,问道。

“报gào

将军,前方青龙镇,青龙镇……驸马部落迎亲队伍遭遇袭击。我方正赶去支援,驸马爷……”那人吞吞吐吐,像是刚从前方目睹了一场厮杀惊恐未定。

可是我心急如焚,上前揪住他的衣领。“说!驸马他怎么了!?”

“驸马他,遇刺受伤了!”

我看着那人慌乱迷失的眼睛,只觉得一时间龙羽眼前昙花一片耀眼的紧,脑袋越来越沉,眼前越来越暗。

身边好像有很多人在叫我,“公主,公主……”

18. chapter18 妖冶笑容(求收藏)

看着那人慌乱迷失的眼睛,只觉得一时间龙羽眼前昙花一片耀眼的紧,脑袋越来越沉,眼前越来越暗。

身边好像有很多人在叫,“公主,公主……”

“皇上,公主只是赶路疲劳过度加上驸马受伤才昏倒的,并无大碍。”龙羽的眼睛从微缝中看到了正在与皇上谈话的御医。

皇上也来了。

“知dào

了,退下吧。”

她眼睛还不想睁开,只是默默的从缝隙中看着,听着,她有点累。

从帘帐的缝隙中,他看到了龙回的背影。今天,他穿了一身黄袍,黑发梳的规规整整,两只手背在身后。其实若只是这样看着他的背影也好,也就不去想他满目的荒凉和深邃,不去理会越曾繁华越寂寞的哀伤。你终是撇下一切来了,那便当作是为了龙羽好了。

你来看我,我谢你。

一声轻推,一个身影走了进来。他站立在门口,看不到脸。

只听见厚实的男声,“皇上,驸马遇刺之事是您的计划安排吗?”

龙羽听到了,听得真真切切。

“茉桦,朕是事先安排了在青龙镇的杀手,但……”

他承认了!

亲口承认了!

龙羽跌跌撞撞的起身,扶着身边的柱子一路朝这边走来。

蹙蹙的声响使龙回和茉桦停止了对话,朝龙玉这边看。只见龙羽手里拿起一把剪刀,一步一步地向着龙回走来,眼神里满是愤恨,怨怼和不满。

“公主!”茉桦连忙拉住身体剧烈摇晃的龙羽,生怕她会做出什么不计后果的事来。

“放开我!放开我!”龙羽挣扎这,用牙齿用力咬住茉桦拦住她的手臂。

茉桦一时疼痛松开了手,但所幸又及时用另一只手拦住她的去路。

“放开我,快放开我!”我疯了似的挣扎,“你们是一伙的!你,还有皇上,你们都是一伙的。骗我,你们骗我!”

你们都是串通好了的,计划好了的要害逸言,还假惺惺的让我安心做公主去和亲。本以为龙羽的阿玛会是帮龙羽的,谁知dào

茉桦早就知dào

皇上要害逸言,却不加阻止。

“茉将军,放开龙羽。”龙回还是站在原地,他却丝毫没有什么话

要对龙羽说的样子。

“哼,一副清高孤世的样子,谁要你做好心人!”龙羽甩开茉桦拉着她的手,对龙回说。

“你难道不要再假惺惺地对我解释些什么么?解释你为何会及时的出现在这里,而我的驸马为什么会好端端的就被遇刺了?解释一下你们刚才鬼鬼祟祟的在角落里说些你在青龙镇的什么计划安排!”那双眼里充满了怒火充满了愤nù

,还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悔恨和愤懑。

我谢你,来看我。

但我更恨你,来伤我。

龙回只是看着我,龙羽在今天才发xiàn

这双冷峻不羁,宠辱不惊的双眼还可以当作虚假的谎言来迷惑人,因为太冰冷太好kàn

而不被世人理解接受,因为不屑于解释自挽而清高孤傲独赏风流。那眼中的江山如画可惜龙羽只说血色冰凉高处阴冷。

“你说话啊,你说啊!”龙羽恨他的目中无人,恨他伤害逸言,更恨的是他却什么都不说,没有丝毫辩解。

而她最恨,是他一直不说话看着我让我有一种是龙羽错了,是她自己在胡闹的眼神。你根本没有用那种宠溺,骄纵,无奈,轻笑的看我的资格!

“茉儿以为是朕,那便就是朕。”他看到了龙羽眼中的歇斯底里,只是走到她的身边。

一步……一步……

他越是靠近,用那种轻狂不羁的眼神看着,龙羽就越是害pà

越紧张越不安。好像他能看到自己心里的恐惧,好像这个世上只有龙羽是做了错事的人,只好去等待他的原谅而不是他在伤害别人。

“别再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你!”龙羽紧握住手中的剪刀对准龙回胸前的位置。

龙回此时正处于和剪刀危险的不到三寸的距离,一旁的茉桦伸手欲拦住龙羽,却被龙回以笑容拦下。“茉将军,你先出去,朕有话要对茉儿说。”

此时龙回的距离已经和龙羽不到两寸了,“茉儿,你看。”他的嘴角扬起妖冶的笑容,如青莲盛放般。

他的掌心那么安安稳稳地躺着温润的玉钏,那么贴合他的掌纹。

19. chapter19 锥心刺骨(求书评)

此时龙回的距离已经和龙羽不到两寸了,“茉儿,你看。”他的嘴角扬起妖冶的笑容,如青莲盛放般。

他的掌心那么安安稳稳地躺着温润的玉钏,那么贴合他的掌纹。

龙羽不耐烦的低头看,却惊诧万分!

“是玉钏!”

“你怎么能把玉钏丢了呢?这可是你最喜欢的阿,你每天都带在身边。”他的笑容还是那么的清浅温柔,青莲的花蕊中藏着越靠近心口越苦的东西。

你的城府究竟有多深?

“啪!”利落的巴掌猝不及防的落在了龙回的左脸上。

龙回还她一个俊美的侧脸转身。他瞪大了双眼,脸上还存留着刚才拿玉钏时的笑容,现在却不明所以。

“你跟踪我!”龙羽当时分明是把玉钏给了店家老板,现在却在他的手里。

现在,一切都合乎逻辑了,不需yào

解释什么了,连龙回的一丝丝辩解都不需yào

了,还好龙回一直都不屑于辩解,那么,就这么理解好了。

“是你让店家指给我了一条错误的路线对吧?否则你手中的玉钏怎么解释?然后就调虎离山把我支开,好让皇兄对驸马下手,龙羽猜的没错吧?龙羽和茉将军在两个方向同一个地点遇见,这是皇上你们串通好的不假吧?好计谋,天衣无缝!”

龙羽终于可以不用看龙回的眼睛了。

“哈哈……哈哈哈……”龙回这时竟然大笑了起来。

他竟然还能笑得出来,这使得龙羽差点以为是自己失聪。

龙羽用鄙夷所思的目光看着他。

“朕的茉儿真是聪明,没有错!”转而龙回的目眦一紧,抓住了龙羽那只握住剪刀的手。“这里,就朝这里刺!是朕跟踪你,是朕故yì

让你走错方向,是朕让朕的茉儿喜欢的驸马受了重伤。刺朕,来刺朕啊!”他的眼神好可怕,声音已经有些嘶哑。

再也无法确认我眼前的这个人,他是只狂妄的野兽。经lì

了久久寒冬,烈烈酷暑,辗转遇到了一只玉兔旁。他想保护她,和她做朋友。却被人所讨厌,唾弃,谩骂,甚至毒打。他发出了绝望的怒吼,却不忍伤害眼前对他拳脚相加的人们,他低号哀鸣,哭泣愤nù

……

可是那无知的人类啊,龙羽决不允许他伤害她的逸言。

他的俊美的面孔在龙羽那双暗紫色的瞳孔里不断放大不断扭曲,然后变形,直到快要爆zhà



“不要逼龙羽!”

“嚓!”朝着那颗心脏,坚实的有力的跳动着的心房狠命一刺。

睁开双眼,颀长柔弱的右手还紧紧地握住剪刀的手上已经沾满了猩红的血液。

不,本来我不想伤害你,是你先伤害了龙羽的逸言,龙羽只是为了保护逸言,为了捍卫自己的心爱之物。

龙羽很害pà

,试图把手抽离出去,那满手的鲜血满眼的猩红使她不自觉地退后。

可是他的笑容带着猩红的血液带着妖娆的诡异直直地看向龙羽的内心,她不能退后。

“别害pà

,如果朕伤害了你,也请茉儿收藏好…这玉钏”他说话的声音变得好温柔,是对她从未有过的温柔。

他的呼吸越来越浅,喘息声却越来越急促越来越重,可是唯有龙回的眼神是不变的。那盯着她笑着的眼睛里透出的如萤火虫般的光芒连他自己都被照亮了,他像是要用尽他此生最后的力qì

去用眼神看她,抚过她不安的每一寸角落。

也许几年后,龙羽还会记得曾以恨之名刺他心口三寸,却许了温柔之人错算江湖仇恩。

“玉钏是么?你就是来还我玉钏的是么?”眼光转移到他掌心的玉钏。“好,我收下。”

接过他手中的玉钏,那么完好的保管着。

他的嘴唇渐渐泛白,渐渐发紫。他又勉强的逞出一丝力qì

笑了,可是你凭什么,你龙回又凭什么可以对茉龙羽说要我保管好玉钏。凭什么可以说出即使你伤害了我,也要龙羽保管好玉钏的话?!

“玉钏我收下了,它本来就只是龙羽的一个物件,现在龙羽不要它了!”清脆的一声,是玉落地的玉碎了的声音。“龙羽会马上离开这里去见驸马,也请皇上以后不要再来打扰龙羽和驸马的生活,而皇上和龙羽的关系也正如同这地上的碎玉一般,永无拼接之日。”话落如玉钏,掷地有声发出心碎的哀响。

直到云飞雾散,琼碎玉裂,尽归天涯再望不尽殊途奈何嗟。

20. chapter20 是劫是债

直到云飞雾散,琼碎玉裂,尽归天涯再望不尽殊途奈何嗟。

言罢龙羽便离开客栈,只留得龙回漠然站立在原地,面无表情地侧脸看着地上碎落一地的玉钏。心啊,心口这里,不偏不倚地,还是这里,所以是你……

“玉钏,本就是你的,任凭你怎么处置。”

屋外一个笑容像季末的梨花,一个身影闪过倏尔不见。

“谁?”龙回察觉了屋外的动静。

“皇上!您受伤了?”茉桦闻声而来,“公主,公主刚刚哭着出去了。微臣拦不住又怕她伤害自己,就命人尾随去了。”

“罢了,随她去吧。朕,回宫罢。”说完,龙回倒在了茉桦身旁。

“皇上!皇上!快叫太医!”

三天后,皇宫里。

“朕受伤的事不要告sù

太后。”她伤他,纵然如此还是要护她。

“臣明白。”茉桦这么说,可是太后那边又怎么能瞒得住这件事。

太医说这次的伤还好没有太深,但是已经触及到陈年旧伤了,还是十年前的伤口,已经裂开了,不偏不倚。

这么说,两次都没有要朕的命,是朕的命大,还是龙羽不够狠心下重手啊。

如果说第一次被刺是为了还债,那这次,债已经还清了。绝情的话阿回十年前说过,三天前龙羽也同样说了。

那么,就永无拼接罢。他的龙袍衣袖下,掌心中,把那片片碎玉握成了残渣剩骸,他的双眸倒映着那天流了胸口衣衫上汩汩一片的血,于是清透的玉片也沾染了殷红。

确定对一个爱或者恨的东西是什么?

是记忆。

如果有记忆,龙回的记忆是从江南到中原,从中原到漠北,闭上了眼睛,但见你浅笑依稀。

如果连记忆都被搁浅遗忘了,那会是什么?一个人独独死撑着的记忆,那不算爱恨,而是还债。债还清了,那就各自求安了。龙回便是龙回,龙羽还是龙羽,两不相欠。

十年来的等待,她长大了,会开出自己的枝娅。抛却江山如画,也在不能换来她笑魇如花。

从此,御花园里再无茉莉开。

清风伴陇月,漠然最后的相惜。

一夜凋残。

那晚,龙回被惜妃灌得烂醉,也是他十年来第一次喝那么多的酒。他梦里说,龙回没醉,只是人醉了。一夜春欢何处寻杨柳,梦里。他记得和惜妃耳鬓厮磨间说到茉莉好,纯洁盛雪,真是好。问惜妃喜欢什么,惜妃喜欢兰,那便栽兰。再栽些柳,拔了茉莉。柳好,龙回喜欢柳。

第二天清早,闺床狼藉,熏香袅袅。

惜妃欲揽枕边人,却手揽了个空身,实在扫兴。

可惜妃却不知,因是龙回有心放纵自己才去买醉。且这几杯青萝又怎会真的灌醉了龙回,即使醉醺醺他也会独上楼阁。昨夜醉卧,今早离去,已是对她的放任了,龙回不想与她多纠缠。

御花园里经一夜狂风,茉莉全数凋残,好不可惜。“不需多言,全部拔掉,种上柳。”

“是,皇上!”花工们十年的辛苦和皇上十年的心血,全部拔掉。

花工们虽不能多说什么,但是多希望待会皇上会念及以往回心转意。

但是,回心转意真的是那么容易么?假使是情到深处的叹息后,回心转意还那么容易,那世间又有什么是不易的。

花工们开始拔掉全部的茉莉,龙回转过身去不看。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转过头。

“留有四角一隅,大概是三亩,种上兰和百合。”

“是!”花工们继xù

拔花。

“哎,还以为是皇上改变主意了。怕是爱好这茉莉太久了,也疼惜的太深了,这茉莉凋残了也无心血再好心将养了吧……”有个花工一边拔一边小声抱怨。

是啊,爱茉莉太久,也疼惜的太久,还是凋残了,在无心将养到来年盛放。

21. chapter21 一眼温柔(求收藏)

“哎,还以为是皇上改变主意了。怕是爱好这茉莉太久了,也疼惜的太深了,这茉莉凋残了也无心血再好心将养了吧……”有个花工一边拔一边小声抱怨。

是啊,爱茉莉太久,也疼惜的太久,还是凋残了,在无心将养到来年盛放。

自别后,有三日之久,趁着西域部落来报说驸马暂时身体抱恙婚期延迟,龙羽把自己关在客栈里连巧儿秀儿也不见。除了日常洗漱用餐,她避不见人,也不说话。

渐渐地,龙羽甚至分不清自己这般是为了谁了。

是为了逸言么?自己可以为了他快马加鞭赶去救他,不惜和皇上翻脸,甚至对龙回下狠手。是因为婚期延迟,还不知dào

他伤的重不重多久才会恢复么?

还是,因为龙回?自己下手会不会太重了些?伤口有没有很深?那可是心房的位置啊!他怎么那么傻,怎么硬生生地逼一个失去了理智的人拿剪刀去伤害自己,难道不知dào

后果只能是自己受伤么?是不想要命了么?

今天已是第四天了,重新坐在轿子里的龙羽。回想起自己曾在几天前和皇上发生争吵,执锐相向时,那样的血腥和令人害pà

的场面她以后再也不要再见到了。

在她心里,龙羽是自私的,但并不贪婪;她求安,但不苟活;她知dào

,她清楚的明白,逸言是自己能用手触摸到的,能抓得住的幸福。是稳稳地,安定的,真实的。而她害pà

,害pà

像遇到龙回一般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荣耀,孤冷,高傲的像鹏鸟一般的庞然人物。

也许他的炽热,他的孤冷,她懂。

终是时间会淡漠,会给他们彼此一个好的答案。

“公主,到了!”秀儿在帘外说。

龙羽缓缓下车,第一个迎上眼眸的。

是他!

阿耶逸言!

许是受伤初愈,他就那么在蒙古包外站着,静静地看着我,看着迎面向他走来的龙羽。

墨色的瞳子里闪烁着明艳的光,不似天上的孤星,他是我茉龙羽眼中那一颗最亮眼的行星。他带给自己的,会是永恒的阳光。愿倾其一生让他替自己看尽这世间繁华,河流和山川,喜悦和苦难,只需yào

看着他明亮的纯净如渠的双眼,就能倒影出雨露温暖。

龙羽缓缓地来到他身边,想伸手去触碰他那张清秀完美的脸。好kàn

的唇线,高挺却不突兀的鼻梁。他对我笑了,是有两个似现非现的梨涡呢!不知不觉,她竟撅起了嘴儿,看得连都害羞了。“你怎么生的比我还俏了?”

羞羞脸!

龙羽啊龙羽,见人家第一面你说了些什么!

“…嗯?”阿耶逸言像是被我问住了一样也愣了一愣,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下一秒,他用一个挑眼和浅笑示意龙羽身边左右两旁都是部落的首领,也就是龙羽以后的婆家人。

天哪天哪!龙羽难道刚才你是只顾得看你相公了么?所以身边那么多人在看你,你都完完全全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存zài

么!?_?

没脸了没脸了!我下意识地低下了头。

“初次见婆家人,害羞了害羞了。哈哈……”不知是哪个豁达的部落首领说了一句话。

引来了更多人的豪放笑声。

龙羽的头埋得更深了,那可真的是想找个地方钻进去,现在惊慌失措又害羞的自己会不会被逸言笑话啊?龙羽的心里边小鹿乱撞,小脸儿就像那火烧云一样火红火红的。

龙羽硬了一下心,索性抓住了逸言的胳膊一拽,示意他说句话结束这场闹剧。谁知dào

我这么一拽,笑声都止住了。

阿耶逸言的脸上露出了难受的痛苦的样子,“肩膀上,有伤口。”

“噢噢噢。对不起,龙羽不知dào

……”我连忙道歉,眼神像个做了错事的小鹿一样无辜又羞涩。

“没事,”说着,那的脑袋被放进了一个温暖厚实的胸怀里。

龙羽受宠若惊地仰着脸看他,他也低头留了一个纤长的侧脸弧度,里面有他魅惑人心的笑容,只一个温柔怀抱她就已沦陷在他满是宠溺又洒脱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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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chapter22 互相勾搭(求打赏)

“没事,”说着,龙羽的脑袋被放进了一个温暖厚实的胸怀里。

我受宠若惊地仰着脸看他,他也低头给我一个纤长的侧脸弧度,里面有他魅惑人心的笑容,只一个温柔怀抱我就已沦陷在他满是宠溺又洒脱的眼眸。

“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豪放的笑声和起哄的声音响彻了大草原,我的脸从见到他那一刻就没有停止红过。

他会亲吻我么?!

这颗小心脏,扑通扑通扑通,马上心跳就超了!

他的眼睫离她的眼睛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很快就能闻到他的呼吸了!

“好!……”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她却未曾感到唇瓣的湿润,只是感觉到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紧紧托住,有一种腾空而起的轻松自由感。

缓缓地张开双眼,是他完美的侧脸弧度,削尖的脸颊骨是一道优美的轮廓线。不知不觉我看得入迷了,身子却已经被公主抱式的抱进了蒙古包。

只见众人都席地而坐,蒙古包内摆满了酒席。这便是西域所特有的婚礼了吧!

我用小心翼翼的眼光打量着阿耶逸言的肩膀,“我想要下来,把我放下来。”因为龙羽怕他那里会承shòu不了我的重量,伤口会裂开。

说着,身子就要往下滑。那表情却说,“我可以自己下来了。”

龙羽的下滑的动作似乎快了一步,或者说,他并没有要放她下来的意思。而是……而是要就这么抱着龙羽屈身席地而坐!龙羽的重心一时间无法稳定。下来也不是,不下也不是,一只脚已经快着地。

她瞪大了眼睛,耳边一声温柔的男音。“抱紧我。”

下意识的用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重力便一下子转移到了他的身上。龙羽有些害pà

,害pà

这么一来他受伤的胳膊会承shòu不住而作痛,可是现在又只能这么拦着他的脖子。而下一个动作,是茉龙羽连做梦都不敢这么想的动作。

犹如蜻蜓点水一般,阿耶逸言的下唇瓣轻轻浅浅地触了我的上唇瓣。然而他紧接着又在我耳边呓语,“是娘子勾引逸言的!”

那吻清浅的只能用体温来感受余热,那耳边的细语只是能让我一个听见的音频。天哪!阿耶逸言!他说了什么我的天?!是叫我娘子?是我勾引了他去吻我?这不是挑衅,而是赤果果的顶风作案!我整个人像个呆子一般的愣住了,眼睛也不眨地看着已经席地而坐的阿耶逸言,他脸上分明是做了坏事得逞了的坏笑容,是只能被我察觉的坏笑容。

可是人家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他坏坏的。囧…

既然他这么主动,那为人娘子的我,是不是也应该抛却羞涩表示一下呢?呃…其实伦家只是想让他看一看龙羽也不是好欺负',人家也是会反击的!

但是,照现在这种姿势,要我反击真的是…很难!

事实就是:我的双手勾住他的脖颈,他一只手揽着我的腰肢席地而坐。那么,我是怎么坐着的呢?羞羞脸,囧…看客们请自行脑补画面。

如果我要反击,那么至少是要成为一个独立的人。不错,独立的人。我要从他的怀里,他的大腿上起身。

“龙羽应该给阿玛,叔伯们敬酒。”看着他自在浅笑地和各位叔伯们把酒言欢,我实在忍不住找了个借口。

不然,我这么特别地一直坐在他的大腿上被他揽在怀里像个木偶一般动也不动,那画面太美,不忍直视!

“娘子真的是贤惠识大体!”我以为他露出的笑容是同意我让我起身去敬酒,谁知下一句。他把酒递到了我的唇边,然后魅惑地勾人心魄一笑,朱唇轻启。“喝一杯!”相公啊,他这是要以我们现在这样高难度的姿势更加高难度的要喂我喝酒!

我,要不要喝?不,是我还能不能喝,事实上我已经酒不醉人人自醉了!那索性就醉了吧,索性就互相勾搭吧!╯□╰

23. chapter23 一醉春宵

“娘子真的是贤惠识大体!”我以为他露出的笑容是同意我让我起身去敬酒,谁知下一句。他把酒递到了我的唇边,然后魅惑地勾人心魄一笑,朱唇轻启。“喝一杯!”相公啊,他这是要以我们现在这样高难度的姿势更加高难度的要喂我喝酒!

我,要不要喝?不,是我还能不能喝,事实上我已经酒不醉人人自醉了!那索性就醉了吧,索性就互相勾搭吧!

“驸马,”我眉眼轻挑,眼神似笑非笑一番神mì

姿态。

“娘子有何话要说?”阿耶逸言一只手揽住我的腰肢不放手,一只手捏住斟满酒的酒杯停留在我眼前。

“驸马可知dào

我们汉人婚嫁的礼仪?”我故yì

不说,确是想看他知是不知。“倘若不知,可要罚酒三杯。”

“哟……”酒席坐下的叔伯们,可都叫起了哄。

“叔伯们可不许与驸马提醒!”我急忙说,随即撅起了小嘴儿,“不许耍赖!”

“那逸言若是知dào

呢?”他倒是从容不迫,好像是胸有成竹的样子。

不许你们耍赖,可是龙羽今天却非要耍赖!“倘若驸马知dào

,那便替龙羽喝了这罚的的三杯酒!”说罢,我故yì

憋住不肯笑。只是偷偷的仰着脸看阿耶逸言好kàn

的笑容,似是在说我。龙羽,你太淘气!

“逸言,为父看你是必罚这三杯了。哈哈…”说着话的,正是对面席上坐着的阿耶完骨。

阿耶完骨已经年迈,头上有了斑白的发丝。但说话的豪气和强健的身躯不减当年。

“是,孩儿遵命!”说罢。阿耶逸言朝我轻轻一笑,一个眨眼的动作我便领会。

他揽着我的腰身的那只手往上一托,我顺势抬起了本是坐在他大腿上的双腿。随即,他便用那一只手托住我向左边的坐席上平移。于是,我稳稳当当地并腿坐在了席上。这么高难度的动作一气呵成,而且只用了一只手,我开始惊叹,怀疑他这张比女子还秀美的脸怎么会有这般的力qì

。难道西域的男子个个都是这么有力qì

么?

我看看坐席上的叔伯们,他们有年轻的有年长的年迈的,都个个身体强健的样子。可是,就算我相信西域的男子都很有力qì

,但他们一定不会像我的驸马一样生的这么美。

“娘子,”

龙羽和阿耶逸言喝了三杯交杯酒。阿耶逸言又自罚了三杯。

他们西域部落人,是善酒的。歌舞配喜事,便更是容易下酒了。在众人的欢笑声中,戏谑声中,我和逸言不知饮了多少杯。我也数不清,他又替我饮了多少杯。他只是说,“娘子可少喝,逸言是没事的。”

不知什么时候,即使是驸马替我挡了很多杯酒。我也还是醉了,醉了的我好像很爱说话,又好像一直只是静坐着呆呆的看着驸马。看他的眉,看他的眼,看他的鼻梁,看他的唇,怎么看都不够。可是他怎么就不转过头来骂我呢?龙羽啊,你个傻瓜,这么看逸言叫我怎么安静地坐着啊!如果你真是这么说,那龙羽一定会说,谁要你安静地坐着?你也可以转过头来看我啊!

不过说真的,驸马,你可真的能忍。我这么明目张胆的看你,持久度如此之高你竟然能不动声色地饮酒赏舞。

叔伯们畅谈畅饮欢醉后,已是深夜了。好像是驸马一人硬要坚持扶我到帐内的,巧儿秀儿都不许贴身伺候。“我是他的,我的贴身丫鬟都不能碰。”是在说明这个意思么?昏醉中的我心里好像有在喋喋不休地笑话他。

我还记得从他扶着我到床沿,抱着我像一个受了惊的刺猬一样小心安放在床上,又替我脱下了浑身酒气的衣服的时候。他的眉眼是最温柔,最润泽,看我是最认真。而我的双手,一直轻轻地挽住他的脖颈。

他好像几次要唤醒我,起身要替我用帕子擦脸颊,都唤我不动。也不知最后是否又露出了无奈的笑容,只好应了我的小性子而勉强作罢。

24. chapter24 暗自换药(求书评)

我还记得从他扶着我到床沿,抱着我像一个受了惊的刺猬一样小心安放在床上,又替我脱下了浑身酒气的衣服的时候。他的眉眼是最温柔,最润泽,看我是最认真。而我的双手,一直轻轻地挽住他的脖颈。

他好像几次要唤醒我,起身要替我用帕子擦脸颊,都唤我不动。也不知最后是否又露出了无奈的笑容,只好应了我的小性子而勉强作罢。

芙蓉帐暖,一醉春宵。

龙羽恍然睡得香甜,直到日上三竿才肯与绵软床榻依依惜别。睁开惺忪的睡眼,枕边少年已经不在。这才回想起清晨她还流连于美梦中,逸言唤了她几声都不肯清洗梳妆,少年于她额头上轻点一吻才着衣离去。

阿耶逸言盘腿,独坐于羚羊皮所做的氅下。与方才,他驱逐了要帮他换药的侍者。阿耶逸言手中握着方才巧儿送来的金疮药,说是公主出宫前太后送的,以备不时之需。

他剥去薄薄的一层衣衫,露出白洁胜雪的肌肤。

他有着女子一样的容颜,如诗如画一般的笑容,还有能让天下女子都艳羡的肌肤。他简直不像是西域的男子,是如何生得这样的血统。都言西域彪悍,威猛,狂骸不知规矩。他却生得温柔,体贴,惑人。

阿耶逸言作为当今西域阿耶部落首领阿耶完骨之子,不仅掌握着西域部落的领兵重权,也早已成为了部落中的重心。凭借着其卓越的领兵杀敌能力,以其以弱制强,骁勇以谋略取胜的美名早已在部落中声名远扬。他外表柔弱纤细,内心却细腻入微,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获知他人心思取向,时常能抓住要害而以温柔一刀不费多大兵力拿下劲敌,常常使部落首领啧啧赞叹。

他虽是马背上长大的西域人,他也善骑马,也可挥剑斩敌,身体却不像其他西域人是那么的孔武强健。相反的,作为有劲敌出线,需yào

以弱胜强以智谋取胜之时才用到的军师诸葛,阿耶逸言的身子并没有那么能耐刀伤。他几乎是从小到大被众多叔伯们保护的好好的,没有收到过一丝一毫的伤害而长大的。没有生过病,没有喝过药,没有受过刀剑之伤。

怕是这肩膀上的伤口,对他来说已是很重的伤了。到现在已经五天了还隐隐作痛,伤疤依旧不肯结痂,昨晚又好像过于用胳臂上的力qì

,今天伤口又崩裂开来露出粉红色的皮肉。阿哥前天还在怨恨他,从没受过伤,既是做戏意思意思便可作罢,却又偏要为了逼真硬生生给自己下了如此重的狠手。

今日自己为自己换药,他想了想又笑。“无毒不丈夫!”他当日便是这么说的。

阿耶逸言是对自己也下得去狠手的人。

五天前,他早就带着阿哥的人马先行一步到了青龙镇和万隆镇去察看地形。果不出所料,他发xiàn

了一路行踪可疑的人。那是皇上派来的,先是查看了青龙镇,又决定安排在万隆镇陡峭的山体地带。

阿耶逸言擅长窥探人心,很快便猜透了皇上的心思:龙回是要在迎亲的路上对阿耶逸言下手。可是,此行是否是下杀手,他却不敢肯定。帝王心深不可测,就这么在半路上除掉我于柳国皇帝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好处。除非,他只想使我成亲有碍,或者只是要我受伤。这一点,阿耶逸言当然是想到了的。

于是阿耶逸言利用了这种可能,一搏。他所做的,只是在皇上安排的杀手对他下手的时候,不动声色的直直在肩上负一剑即可。

去柳国拜见皇帝时,进贡了画皮。他有幸得见了皇帝真容,这帮了他大忙。他在行踪诡异的人群中看到了谋划的人,龙回。谋划好埋伏后,龙回好像得知了事情有变神色疑虑慌张。随即,便停止了手头上的计划,撤tuì

了埋伏的周密的杀手命他们退阵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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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chapter25 又见画皮

于是阿耶逸言利用了这种可能,一搏。他所做的,只是在皇上安排的杀手对他下手的时候,不动声色的直直在肩上负一剑即可。

去柳国拜见皇帝时,进贡了画皮。他有幸得见了皇帝真容,这帮了他大忙。他在行踪诡异的人群中看到了谋划的人,龙回。谋划好埋伏后,龙回好像得知了事情有变神色疑虑慌张。随即,便停止了手头上的计划,撤tuì

了埋伏的周密的杀手命他们退阵待命。

我也曾想过,帝王君主,到底会为了谁而在倏然之间就打乱了几乎万无一失的计划?尾随着龙回,我去了青龙镇的客栈。那里,我看到了我即将要迎娶的,也是我阿耶逸言点名要娶的茉家独女,也就是当今被皇上御赐封号的龙羽公主。望着她策马而去的身影,身后龙回的视线,我想我或许明白了他这么轻易取消计划的原因。龙羽问路是要去青龙镇,可距离青龙镇不远的万隆镇就是埋伏杀手的地点,倘若她看到了她未来的驸马深处危险境地,势必要挺身而救。那她就危险了!而龙回把她引向了相反的回去的方向,是使她远离危险,而在他看到龙羽完完全全脱离危险之前,他撤销了原计划。

他是不会冒险使她受到任何伤害的!

于是,阿耶逸言巧妙地利用了这一点。玉钏,也帮了他大忙。“我只是,顺手一就,帮你做了你万金之躯龙回想做而没有做的事。”

龙回算好了时间,在相反方向策马而去的龙羽在半个时辰之内就会在半路上正在向青龙镇赶来的茉桦将军相遇。只要在他们相遇时,龙回也放松了警惕时,在完美地实施这一计划,就天衣无缝了。于是,半个时辰后龙羽果然与茉桦相遇,龙回也早已离开了青龙镇,撤tuì

了埋伏在万隆镇的杀手。此时,青龙镇的阿哥带领的我方人马便于我正面迎亲的队伍展开了一场截杀。阿哥示意我肩膀上轻刺一剑即可,我言假戏只有真做才能使人信以为真,握住阿哥利剑的手又往那肩头深深一刺。

可是没想到的是……

阿耶逸言穿上了青衫,盖住肩上换好的药步,一手自氅底下抽出一卷画纸。默念道:“龙回啊龙回…”

没想到你之于龙羽,用情极深。既然你想伤了我,我如你的意。可是你心中所系的人,可能你还并不十分了解你自己的心,那就让画皮帮帮你罢!

画皮自是阿耶逸言计划中的一步重棋,行到这里。其实也是他自己所始料未及的。他现在手中的这张画皮,于三天前才完成。画中人,是他的劲敌。他本想留着这张画皮的,没想到还是用上了,虽是传说,却宁可相信,谁教对手太强劲,而这又是难得的他的软肋。

他深知龙回的刚毅和情深,却是一把尖利的匕首,刻在前朝的遗孤楚离的身上,他是经过那场十年前血劫的人,他更清楚自己要什么和龙回要什么。只是利用了龙回那万张荣耀面具背后的情深孤冷,来许了一场和龙羽的不伦之恋。

五天前发生的事,叫他印象深刻。天时地利人和,连玉钏都帮了他的忙。所有证据都指向了龙回,让龙羽以为所有的一切都是龙回计划好的,跟踪她,引开她,刺杀驸马…那血染黄袍的一幕教他看的真真切切。于是,他借着负伤把婚期延迟了三天,第三天他便让那巫师请了画师做了画与这画皮之上。

也许,阿离,龙羽。你会怪我,可是为了十几年的坚韧和我们的未来,我只有孤注一掷!

“逸言…原来你在这里!”

帐外忽传来一声玲珑音,是龙羽在找他。

阿耶逸言欲掩卷已是晚了一步,龙羽已经说着进了帐来。

那就索性与你来看罢!

“公主,你找我?”逸言走上前去,一只手臂揽住龙羽的肩头。“来,做我身边。”

整个动作连贯自然举止亲密,他的表情从容淡定。他们真的是夫妇相随,琴瑟和鸣。

“龙羽醒来已是晌午,想去与你一起向阿玛请安,问了侍者才知dào

你在这里。”龙羽解释了来由,脸上泛起阵阵羞涩。

“媳妇儿是要见公公的,不过公主不必着急。西域不似宫中,繁文缛节不必拘泥,只要平日里有礼有仪即可。”说着,逸言从容展开书案上的画卷,放置于龙羽面前。“公主,这画卷你可曾见过?”

“这是…”在阿耶逸言的目光指引下,她看到了眼前的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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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chapter26 那场传说

“媳妇儿是要见公公的,不过公主不必着急。西域不似宫中,繁文缛节不必拘泥,只要平日里有礼有仪即可。”说着,逸言从容展开书案上的画卷,放置于龙羽面前。“公主,这画卷你可曾见过?”

“这是…”在阿耶逸言的目光指引下,她看到了眼前的画卷。

这一张白皙光滑的纸张,服服帖帖地安好放置在书案上,与书案的纹络贴合的紧密。龙羽用她纤细修长的玉指轻轻覆上去一触,这触感柔软如肌肤,细腻又温泽。

似曾相识的感觉……

“是画皮!”她怎么会忘记!

她来到西域,还把那张画着驸马的画卷带了来呢!

“这么说,公主是见到过了?”一步一步地,看来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龙羽迟疑,因为她不知dào

该不该向他说明她看到了宫里的那张画中的人,画的是驸马的样子。一是她会感到羞涩,她已经把画皮带了西域来;二来,这里面有的传说,她只是了解了表面皮毛。

既是夫妻,就应该无所隐瞒不是么?

“是的。龙羽在宫里曾见到过,里边画的人正是驸马。”龙羽的眼睛里是清澈见底的小溪,而她的眼中看到的逸言的眼眸纯净温柔如天上之渠。

这么一来,她不仅看到了画皮,连画中的人也看到了?阿耶逸言有些不太敢相信,能够让画皮上画上驸马的样子已是不易,又是以何种心境能够毫不避讳地让龙羽去看那画中之人?

龙回之心,是比我想象着的,还要难以窥测。

“那驸马这张画皮,又画了何人呢?”是龙羽么?她这么想着。

看着画皮的那双眼睛迷了方向,沉默又沉默。

“驸马…驸马!”

“呃?”恍然从沉思中被龙羽唤醒,拉回了现实中,阿耶逸言脸色有些难看。“公主方才说了什么?”

“我问,驸马这张画皮中画的人又是谁?”

“恩…这画皮中现在没有画任何人!”阿耶逸言吞吞吐吐,就算他使龙羽看到了眼前的画,也还不能告sù

她画中的人是谁。

因为,那只是他的计划,只是他的劲敌。他不想让龙羽,这个本就在边缘线上的女子知dào

的太多,免生事端怀疑。

“噢…”原来没有画任何人啊,龙羽还心心念念地想着这画皮里面画的会是自己呢。

“龙羽啊,你可知dào

这画皮的传说?”逸言又故yì

挑起了龙羽的好奇心。

传说?她不曾得知。“只知dào

西域画皮,这世界上有三张。”

“是只三张不假,”

“一张驸马进攻给皇兄了,还听说皇上早就得到了一张。还有一张…”龙羽眨着眼睛回忆着在龙羽阁时候,巧儿对她说的话。

“便是这一张了!”逸言笑着回答。

“对,那就是这三张了可是…龙羽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并没有见过皇上得到的那一张,只是听丫鬟说皇上小时候得到过一张奇异的画纸而已!”

看来,皇上手中的那张画,龙羽并没有看到。龙羽只是看到了进贡的那一张,画的是逸言的那一张。

“确有其事!”阿耶逸言一字一顿地说,口口声声里显露着确定的字眼。“那张画皮已经着了色!”

“着了色?画的是谁?”龙羽随着驸马声音的增强,越发多了分好奇心。“到底画了谁?”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是龙羽?!”真的是我么?龙羽惊诧,瞪大了双眼问:“为什么?为什么画的是我”难道是跟传说有关么?

那传说到底是什么?又跟我有什么关系?传说到底是真是假?

龙羽的心揪到了嗓子眼,她想知dào

这传说。自从她无端穿越到这里,她就越来越愿意相信以前她不相信的东西,奇异,悬疑,诡秘,传说…越是无法被解释的,她越是好奇。

而眼前逸言却不依不饶的样子,似是在说,你猜呀你猜呀。迟迟不肯说出个究竟。

27. chapter27 最美情话(求收藏)

“因为…皇上希望我们在一起。”逸言说了世上最美的谎话,带着世上最美的微笑。“希望逸言和公主永远幸福的在一起!”

第一次,龙羽看着他熟悉的笑容,如画中仙一样的温柔,美好。渐渐在她眼眸里的画面中晕染,飘摇,迷离…

你在说谎!皇上原来是希望我和驸马幸福的在一起的人,龙羽却是今天才知dào

呢。从你的口中!

“真的么?”龙羽很清醒,但眼神依旧沉迷地看着阿耶逸言。

“是啊。龙羽你知dào

么?传说中,画皮是有心的。画的心,一画一心,倘使其孤苦无依,任其飘荡便会无所依附遁形,郁积而亡。而我和公主,便是这画中的两颗心,只有这两幅画的幸福结合,才使两颗画心幻化人形,完成命理。任其一颗心孤单,亡命天涯,另一颗心都不会幸福。倘使这画中之人两颗心相契合,直到其一心衰老,死亡。这便是画皮传说,这世间的规律,相生相形,相克相随,画皮画心。你懂了么?”逸言深情地望着我的眼说了这些话。

龙羽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么,现在我们在一起了。画心的缘劫也解开了,我们只要幸福的在一起就什么传说都不怕,不是么?”

看到他的微笑回应,她安心地静静依偎在他的怀中,安静地靠在他胸口。里面有静静的跳动的心跳,是自己能够感受到的安稳。不管皇上是否真心祝福他们,也不论那传说是真是假,龙羽只相信我和驸马的心此刻是相依相惜的。

世间是有三张画皮,本自西域画皮,西域如今却只留有仅此一张,每每传世,今天置于阿耶逸言之手。第二张,是皇上早年便得到的,即那张画了龙羽画像的。还有一张,其实早已流落在外。外界传说甚广,有说早年一道士得到画皮赠与当世一善主,善主常年乐善好施供奉道观香火,后家道中落画皮被拍卖易手。也有传言一贵妇得到画皮赠与当世妃嫔,那妃嫔后来当了皇后,画皮却杳不知所踪…

看着怀中紧紧依偎的人儿,曾有一秒他的心是软了的。又或许,从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开始心软了。计划一开始,里面就有了她的。可她无暇的容颜,绝世的明媚,无辜的眼神,羞報的脸颊,信任的眉眼,一心始终的坚贞…使他原本坚定的心都有些动摇。

三年的渡劫,换来的却还是一眼的沦陷!

十年的坚韧绸缪,以为自己能够逃离命运轮回的宿命,却是无法搁浅……

倘使,他进贡了的画皮就是这一张真的画皮。那么,现在画中的人,一定不是龙回。而真的是阿耶逸言了!

而他却不知,那张进宫的画皮是假,但是太后的手里却有一张真真的画皮,早已偷梁换柱地转到了龙回的手里。画工早已经将驸马的画像置于上面,现在正安然地躺在龙羽的枕侧。

其实,他曾有一秒,是在昨夜望着脸色绯红的龙羽,在她醉酒后耳边曾说过的情话。

你问我醉了后该说何话,逸言说可为卿负了天下!

逸言啊,才最应该是这场密谋天下的最清楚的人,只有他清楚龙回成功登基,龙回的十年等候,这场和亲的步步惊心,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十几年如一日的坚毅!

这场不伦之恋啊!终还是在自己的手中开启了!

他转过头看着醉梦中的龙羽,笑着说。:“你可真是醉了,连我未醉时说的醉话你都信了,笑得那么美。”她像池中妖冶又摇曳的青莲,含苞微微放…

最是无暇,风|流不假。我阿耶逸言从一开始选了你,打开你的命劫,去改写,就不求你原谅。但我承诺,会用我此生的命,去换你青春负担最美的代价。在你陪伴逸言还是阿耶逸言的这段年华里,我会用万般柔情补偿你。再到计划完成那时,我愿陪你放歌纵马,挽着你的手花前月下,陪你看江山如画。

只要你那时还像现在一样,愿意依偎在我的怀中,听我说这些细细情话。

28. chapter28 凤阁夜话

最是无暇,风|流不假。我阿耶逸言从一开始选了你,打开你的命劫,去改写,就不求你原谅。但我承诺,会用我此生的命,去换你青春负担最美的代价。在你陪伴逸言还是阿耶逸言的这段年华里,我会用万般柔情补偿你。再到计划完成那时,我愿陪你放歌纵马,挽着你的手花前月下,陪你看江山如画。

只要你那时还像现在一样,愿意依偎在我的怀中,听我说这些细细情话。

深宫,夜已深。

一是七月了,快入初伏。

天气热得打紧,太后总是嫌道路两旁的花草碍眼,也不中用。热了不能避暑,冷了不能挡风的。

“宓儿啊,”太后坐在书案前,叫着丫鬟。“金疮药可送去了?”

跟了二十几年的丫鬟了,离不开了。

“是,太后,说是已经送到了。”

“好…把哀家的金缕匣子打开,把里边的纸取来放哀家面前。”

宓儿取过金缕匣子,轻轻启开金缕扣,里面一卷画纸赫然眼前。

“嗯…在哀家面前烧了罢!赝品,无用。”

太后从来都是勤俭持家,后宫大小事务都处理的人情妥当,物品规整。但唯独一点,对于赝品,残次品,没有价值的东西,不论人还是物,在她面前只有一个下场,就是没有好下场。

宓儿跟了太后这么久了,她的习性当然十分了解。只当是太后烧东西的脾气又上来了,反正是个假货,烧了也就少了吧,烧了太后看了只图个心情。

这回,只烧了一半,阁外便传了话。

“皇上驾到…”

宓儿看那火炉里的画纸还未烧尽,屋子里烟气缭绕,欲端出阁外去烧。

“就在这儿烧,让它继xù

烧。”太后却执意要在凤阁烧完,看着它烧尽。

宓儿也不敢自作主张,只等那画纸燃尽。

“龙回给皇额娘请安,不知额娘深夜召儿臣所为何事?”一进门,龙回便闻到了浓重的燃纸的烟味。又问,“太后这是在烧什么东西?”

“画皮!”

一听这两个字,龙回头上仿若惊雷一声。“画皮?!”

“不过是赝品,烧了便烧了不为可惜。”太后神情淡然,眉目从容,只见眼角皱纹清浅。

太后这一生起起伏伏,阅人无数,经lì

过多少大起大落,什么人事没有见过。只是现在年纪大了,可心里看的还跟明镜儿似的。

“太后怎知这烧的是假的?”龙回不解其中奥秘,“太后请明示,以解儿臣心中疑惑。”

太后从容不迫,只是挥手让宓儿去烧些茶水来。又缓缓说,:“哀家不仅知dào

这张画皮是假,还知dào

龙羽那孩子带走那张画皮为真。哀家还知dào

,皇帝手中还有一张真品。不过哀家老了,累了,也管不动了。只是该知dào

的,还是要知dào

,希望皇帝心里放着的多少还是要跟额娘说一声的,要让娘知dào

你心里想的是什么啊。”

这一番话道出了太后此番叫来皇上的缘由,语重心长,说出了每个娘亲心中埋藏的话。

可龙回,他一时并不明白。

都说西域画皮有三张,太后确定说这张是假,那假的是从何处而来?说公主带走一张是真,而且知朕有一张是真,可是又怎辩真假?

“儿臣不明太后意思,并没有什么心事瞒着太后。”龙回其实心中有疑虑,而这疑虑越少人知dào

对那人越好。

如果可以,他愿一直守着这秘密和心事不再对任何人谈起,直到她一世安好。

即便对太后,他也愿意守口如瓶。

“皇上真的没有话要对哀家说的吗?还是…儿子大了,心不由娘了!”太后的语调不觉地已经放大,像是在绝望关头的最后一声质问。

可能,以后再想改变也无能为力了。

“儿臣不懂太后的话,朕,并无话可讲。儿臣还有奏折要处理,儿臣先行告退。”

言罢,凤阁内只留一声孤独的叹息。

“太后,茶水烧好了。皇上…”

“放那儿吧,人走了。”

儿子长大了,心不由娘了,心事也不愿说与娘听了。你是怕娘不理解吗,是怕娘会害你吗?傻孩子,娘陪你走过了这十年的动乱,直到你今日作为,安安稳稳地坐稳江山,娘有负过你什么吗?娘却愿为你负了天下人!

即使那人是你拼了命也要去保护的人!

29. chapter29 流星飒沓(求收藏)

草原上的伏天与中原不太一样。

天气还是阴晴不定的,有时候清早需yào

穿上厚厚的两层衣服再披上个氅,有时候不到中午就酷暑难耐只穿薄薄一层纱就够了。来这边不到二十日,她已经感染风热了两次了。

龙羽要适应这儿的环境和人,风俗习惯,看来还要些时日。

大夫说,龙羽这是身子弱感染了风热。容易治好,但也容易再感染。说是龙羽心事重,焦躁而使得轻微的病情一直迟迟不肯消除。

怕是只有她自己知dào

,这风热的病是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心病引起的。还记得来时她的欢喜若狂,离开皇宫前的精心梳妆,她不后悔地来到了这里,日暮朝夕地伴君身旁。可时不等人,历史也终难更改。她既然没有逃离这属于她龙羽的宿命,就愿意陪着她的枕边人一直走到他生命的尽头。她暗自发誓,此生只要君不离不弃,她势必要陪着他走过这仅剩的两个秋。

“公主,公主…”

巧儿踏着欢快的步子掀开帘帐走了进来。“公主,您可听说了今晚会有百年难遇的流星雨出现在草原一角?”

“流星雨?”龙羽在现实中看到过电视上出现的流星雨,也有很多是假拍的。真的流星雨,怕是很难遇到的吧。

看着巧儿那双惊异又期盼的眼神,勾起了龙羽的好奇心,她也想看一眼真实的流星雨是什么样子。

“听说,遇见流星的人,会有好运呢!只要对着一闪而过的流星许愿,愿望就会实现!公主,你有什么愿望吗?”

巧儿无心一问,却问到了龙羽的心事。

是真的吗?流星许愿就会实现的传说,现实里也都是这么传说的。“当然有了,不告sù

你!”

“好啊公主,故yì

逗巧儿开心。”

“你是听谁说的今晚会有流星雨出现?具体位置在哪你知dào

么?”既然要去看,当然要问个清楚了,不然白跑一趟也找不到流星雨。

“好像是占星师说的,我也是听说而已,并不知dào

具体位置。”

“大草原这么大,不知dào

具体位置可怎么去看?那不是大海捞针么?!”龙羽这么说着,到底可从什么方位什么地点去找流星雨。

哎!她现在到底在想什么,又抱怨什么呢!流星雨本来就不是那么好观赏的,就算是现代的科技也不能预先探测的位置,地点,时间的准确性。而现在又是星象观测技术不十分发达的古代,怎么能奢求占星师说的那么清楚呢。

可是,尽管这么想的龙羽还是再给自己安慰。脑袋里竟然不自觉地浮现了现实里茉龙桦对自己笑的样子,可是转眼间脑海里的面容又被阿耶逸言所占领。她迷惑了,如果真的出现了流星雨,她会不会许个愿望,又会许个什么样的愿望。她会希望回到原来的生活轨道上,还是更想陪着阿耶逸言,又或者历史可以就此改变,那么她多想带着阿耶逸言逃离这历史的记载,逃离生死记载。可是,那现实中的顾逸言又该如何…

“公主,驸马邀您去草原骑马看晚霞。”

帐外侍者来报,逸言要带我去踏马草原。

“好,说我就去。”

心事压抑太久,需yào

宣泄出来。还是逸言懂她的烦闷,他真的能看透自己的心思一般。其实龙羽并不想瞒他太多事,只是关于这段历史,龙羽自己所知dào

的也并不多,况且这段历史的结局是悲,她告sù

自己不能让他去替她分担这难以接受的悲剧。

“巧儿,我去去就回,草原人多事忙,不要乱跑。”龙羽回过头吩咐了她就出了蒙古包。

最近龙羽常常发xiàn

巧儿着急忙慌的,却又好像是独自想事情。她本来在宫里时机灵乖巧的,只是嘴巴逞能了些,做事大意了点,希望到了草原上不要不适应出了什么乱子才好。

30. chapter30 草原起火(求收藏)

“龙羽,快来!”出了帐篷,龙羽便看到了正坐在马背上的逸言。

已经二十多天了,他的伤口应该痊愈了。

他只一只隔壁揽住龙羽的腰肢,便斜着把她带上了马背。双臂呈环抱的姿势,双手勒住马缰,龙羽侧坐在马背上,仰着头能清晰地看着他侧脸完美的轮廓线。

“茉儿?”他蓦地轻唤,不是公主,不是龙羽。

“嗯…?”她答道。

为了看清他唤我时的温柔,我轻轻仰脸望他。他只一个俯身低头,朱唇便被他全然覆盖住。

他总是这么温柔甜蜜又出其不意。

上次是轻轻浅浅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这次像是一场温润无声的春雨一般,点点滴滴淅淅沥沥地打湿龙羽的唇瓣,只一点一滴地在唇瓣上滋润。并不深入,却缠绵不尽。

突然一声马鸣,马的前蹄似乎有向前迈步的动静,龙羽和他同时仰起脸去看马,这才使这场羞報的春雨暂为停歇。

他勒住马缰,“驾…”一声,我们驰骋在了大草原上。

晚霞看过,他静静地丢掉了手中的马缰。只坐在了马背上用双臂紧贴住龙羽的双臂,双手紧握住她的双手,像个看过世间繁华潮起潮落却只流连于她心上此刻只属于她的那个平凡男子,把脸埋进她的脖子里,靠在她的肩上。龙羽却生怕肩胛骨和纤细的锁骨咯的他生疼,谁知他却一动不动越贴越紧。

就这么紧紧依偎着,我说,想下去走走,夜晚的草原很静谧。只是有几堆篝火和被烛光照亮了的蒙古包,给这静谧安详的草原添了几分浓浓的人情味。

他一只手便揽着我放下地,我仰头看着他,一手拉他下了马背。

“茉儿,其实我刚才想对你说…”逸言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话难以开口。

“什么…想对我说?”

看着他两眉之间勉强的皱纹,好像这草原上最可爱的弯曲河流。

“是不是在草原上的食物你吃不惯,或是不比在皇宫的锦衣玉食?我每次抱你的时候,总是轻轻一揽就抱起你了!”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龙羽看,好紧张好紧张的样子。

傻瓜,我还以为是什么话呢!

龙羽却看着他,笑着说。“不是的,我很喜欢这里,喜欢草原的食物,草原的牛羊,草原的人们,喜欢这里的生活。无忧无虑,自在安然,最重yào

的,我喜欢草原的你,因为你在草原。”

龙羽真的不会说话,也不会用其他的话去取悦他,去赞美他的家乡。却只知dào

我喜欢他,便喜欢他的一切。“至于我瘦小,如果你嫌弃,你喜欢胖一点的我,我愿意多吃一点,我会胖起来的。”

“傻茉儿,我喜欢的也是你。我只是怕你来到这里,是陌生的环境和生活状态,我生怕有地方照顾不到你,而你也总是什么都不说,我只好去猜去想。而不管是瘦小的你,还是胖胖的你,妖娆的你,清秀的你,都是我喜欢的你…”现在在我面前的逸言,是最最温柔最最简单的孩子。

他的眼神里透露出来的溺爱和关怀,在大草原上稀薄的空气间缓缓地自在的流动着。他手心里的与我的手心贴合的最温暖的最暧|昧的血液的温度,在手掌的静脉中肆意流淌。

夜空中一道刺眼的亮光倏地划破了沉静。

“看哪!是流星!”远处的呼喊声传来。

“是流星,快看,好多流星,是流星雨!”

我脸上一阵欣喜,“是流星雨!逸言,是流星雨!”

“快许愿吧!”他看着我的眼,看着我的脸说。

“恩恩!让我想想…”我连忙闭上了眼睛,可是我好贪心,又好激动,一时间竟不知dào

该许什么愿才好了。

“逸言,你说我许什么才好呢?逸言?”听不见身边的回答,当龙羽缓缓睁开眼睛发xiàn

他已经不在了。只是一阵嘈杂的声响从右方传来…

“火!快救火!快!”人群熙熙攘攘地来来回回从身边穿梭而过,我呆了似的站立在原地。只是想一个愿望的功夫,草原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31. chapter31 秀儿之死

“火!快救火!快!”人群熙熙攘攘地来来回回从身边穿梭而过,龙羽呆了似的站立在原地。只是想一个愿望的功夫,草原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望着忙于提水救火的人们,她看到了火势的来源,是逸言藏书的蒙古包!顺着东风的方向,火势越燃越旺,就快要烧到了旁边的帐子!

旁边的帐子…是巧儿和秀儿的帐子!

于是龙羽像疯了似的奔向帐子的方向,旁边的人都向这里看过来。她根本管不了那么多,尽管火势顺着青草一直毫无阻碍的蔓延,但龙羽一心只想着秀儿和巧儿可能会在里面,自己要冲进去救她们。

正当她冲进了帐子,四处搜寻巧儿和秀儿的身影时,一个身体直直的站了起来。

是逸言!

他双手抱着昏迷了的巧儿正在向龙羽走来!

看着他怀中好像已经被烟气熏得失去知觉暂时昏迷了的巧儿,龙羽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逸言把巧儿抬了出来,放在了草地上,大夫很快就过来帮她把脉。

“都是龙羽不好,非要看什么流星雨,许什么愿望。只顾得自己,却不知dào

会发生这种事!你和秀儿一路上陪着龙羽来到这里,我却丝毫没有考lǜ

到你们来到这里的心情…”我已经完全不能自已。

秀儿!

忽的只觉得浑身一阵发麻,脑袋里只有一个名字!“秀儿!”

“秀儿呢?!她呢?!为什么只抬出了巧儿,为什么?!”龙羽已经有些失去理智,歇斯底里地摇晃着身边已经疲惫不堪的逸言。

“我进帐子里看到的就只有巧儿…”逸言没有光芒的眼神不敢看着她。

“秀儿,秀儿…”龙羽猛然站起身,想要去帐子里找秀儿,却被一只手臂拉住。

她回过头来。“为什么不让我去?!”

“龙羽,你听我说。这只是个意wài

,不要伤心自责,也许秀儿不在帐子里,也许她早就逃出来了,我在身边,你也安静地在我身边好吗?”逸言用极温柔极细微的声音对我说,几乎是卑微到骨子里的恳求。

“她会好好的么?她会安全的对么?”龙羽只觉得全身失去了力qì

,没有力qì

再去挣扎,只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逸言环抱着龙羽,让她可以躲在他的怀里,可以暂时逃避良心的追问。“逸言,你知dào

我是无心的,我只求秀儿好好的,我宁愿我一直陪着她们,我宁愿没有去见你,我以后再也不会只顾自己,再也不会…”

他们都不知dào

她此时此刻说的什么,只是互相依偎借取一丝安慰一丝温暖,就像跌崖前抓住的一根细弱的小草。

“咳咳…”

“醒了,姑娘醒了!”大夫欢喜地叫道。

“巧儿,巧儿,你醒了!”像是看到了寒夜里的一丝光亮,我抓紧了光芒地喊。

“你在帐内,有没有看到秀儿?”逸言问。“起火的时候,帐子里,是只有你一个人吗?”阿耶逸言的话有两面性的疑问,但龙羽却暂时顾不得也无法参透其中的含义。

“秀儿,秀儿说要去驸马爷帐子里寻一本书。她便去借了,一会儿就空手回来了,我知dào

驸马是与公主一起骑马去了。她就出去了,之后便再也没回来过。”巧儿把她所知dào

的秀儿的去向都说明了清楚。

“驸马,您的藏书帐内发xiàn

一具尸体!”

逸言听此,瞳孔蓦然放大。下一秒我忽的拉住他的手腕,摇摇头。“不要去…”

“别怕,”他用手擦拭过我脸颊的泪珠,我去看看。”

可是我拉着他的手一直不肯放松,我艰难地站起身,选择了陪他一起面对死亡的那具尸体。

“死得是位年轻姑娘,死因应该是被大火烧死,已经被火烧得面目全非,但从头饰和衣着上看,是中原人。”法医依照鉴定结果对驸马说。

“是秀儿!”她看到了她头上戴的彩银钗!“是我的秀儿,头上还带着她说喜欢,我送给她的彩银钗!”人可以烧得面目全非,但钗不会变!看到她被烧得血肉模糊,龙羽痛哭失声。

32. chapter32 不如相见

“是秀儿!”她看到了她头上戴的彩银钗!“是我的秀儿,头上还带着她说喜欢,我送给她的彩银钗!”人可以烧得面目全非,但钗不会变!看到她被烧得血肉模糊,龙羽痛哭失声。

为了祭奠死去的秀儿,龙羽和巧儿三天未进食。见龙羽日渐憔悴,逸言同她一起绝食,至于后来龙羽实在不忍,只好同意进食并戒荤食一周。

为了秀儿之死而愧疚的不止龙羽一人,巧儿也曾在看到秀儿尸体埋葬后的那天转身就撞在了棺材上。只是头磕破了,晕倒。修养几天,脑袋也不怎么清醒,时常伺候茶水时看到了哪个丫鬟像秀儿就拉住人家的手说对不起之类的糊话。

而龙羽,到了八月底,时常会怀念老爸;也怀念刚来时她们的玩闹;怀念在御花园和秀儿巧儿一起嬉笑,赏花;也会偶尔在犯傻时难过时怀念某张冷冰冰的面具脸,想起和他争吵生气时他的样子,想起当日我说再无瓜葛时的决绝。

龙羽曾想,人会后悔,一旦在做错了某件事受到了永难忘怀且无法弥补的的惩罚后。这段日子清静了,也想了很多,怀念了很多,也后悔了很多,来到这里到了现在,却好像对很多人都充满了愧疚。对秀儿,阿爸,龙回…

当时因为龙羽和巧儿都太过伤心,也不想过多地追查当日失火的原因,就一直搁置着。知dào

后来也无心再查,更没有了调查的依据,只认定了是不小心的失火而非人为纵火。置于秀儿为什么死在驸马的藏书帐内,巧儿的话给予了合理的解释:秀儿回头又去藏书房借书,可能是在拿书的时候着火了没来得及逃出来;又或许是秀儿再次进书房的时候发xiàn

失火想要救火,火势却很大将秀儿烧死。而逸言的全部藏书和藏画,包括那张画皮都全数葬于火海中。驸马一直对此只字不提,但龙羽却能看得出每每他看到巧儿的眼神都比往日有所不同了。她只是想,一定是因为对于藏书和画皮被烧,秀儿死的事耿耿于怀。但是他的眼神里不像是怨,也没有怪罪的意思,是什么,自己还无从感受。

时间一天天过去,伤痛总会慢慢被新发生的事物和新出现的人所渐渐淡忘于脑后。

八月中旬的草原已经不是那么的热了。

我想踏出草原,想回皇宫看看了。是心境变了罢,我已经不怨恨龙回了,相反的,我却开始怀念他,再从怀念到想念,从想念到想见。

相见对于人来说很难,心总是难以捉摸又难以平和以待的;而相见又很容易,就是把心里的隔膜暂时放在一边,那就可以抛下一切去见面了。

说白了,其实很简单,就是看是不是真的想见,到底有多想见。

“逸言,龙羽想阿玛了。”这是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也是我第一次提出来的愿望,他一口答yīng

了。不过,“这次你乖乖先回去,我这边不能陪你了。”他的语调还是那么温柔,但是自从秀儿死后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变了,怎么捉也捉不住,轻悄悄的,或许是我多想了。

“嗯…”

坐在轿子中的龙羽还在想着离别时逸言的眼眸和所说的话。

“巧儿,你留下吧。”没有任何理由,就把我的侍女留在了草原。

他后又赏赐了我两三侍女陪龙羽回中原,她推就说不必了只是回趟娘家而已。

可他那般绅士风度是永远不会变的,心思细腻也是永远不会变,龙羽万般推辞下还是接受了。坐在轿子里看着沿途的风景,是不是女人会越来越小心眼,越来越贪心,都是这样么?

还是你自己想多了罢!或许只是在自己为自己的谎话惩罚自己了?明明是回宫,哪是什么回娘家?龙羽是公主,皇宫当然是自己的娘家啊,这么想着或许就会为自己找了个借口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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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chapter33 你别笑了(求收藏)

他后又赏赐了我两三侍女陪我回中原,我推就说不必了只是回趟娘家而已。可他那般绅士风度是永远不会变的,心思细腻也是永远不会变,我万般推辞下还是接受了。坐在轿子里我看着沿途的风景,是不是女人会越来越小心眼,越来越贪心,都是这样么?

还是你自己想多了罢!或许只是在自己为自己的谎话惩罚自己了?明明是回宫,哪是什么回娘家?龙羽是公主,皇宫当然是自己的娘家啊,这么想着或许就会为自己找了个借口罢。

由于归心似箭,原本四天的路程不到三天就提前到了。

没有人来迎接,因为我要厚脸皮的给某冰块脸一个…不说惊喜吧,叫措手不及。囧…也不知dào

是哪个没脸没皮的先刺伤了他,说了那么狠心不再见面的话,现在又要给人家惊喜。

到了宫门口,我掀开轿帘子露出脸来。“请通报一声,是龙羽公主。”

我可是家都没回,直接奔了皇宫来的。如果他日驸马问了起来,我也想好要怎么回答了。

“是龙羽公主!公主请进。”宫门把守自然是记得我的脸的,看了一眼便放我们进宫了。

“你们下去罢,不要通报皇上太后说公主回来了!”龙羽想去御花园看看多日不见的茉莉,是否自别后依旧开得那么明丽。

一路上,不断有宫人看到龙羽。但仿佛这个人从来没在宫内出现过一般,没有人记得她的样貌,记得她是公主,没有人愿意同她打招呼。只有那个宫门口守门的人还记得她,幸好幸好。

走到御花园,那恐怕是龙羽在宫里除了她住的龙羽阁之外,最熟悉的路了吧。可是今天她却走得十分吃力,因为…她一路上都在视线里搜寻茉莉。她并不是来御花园里看满眼的柳树和牡丹,玫瑰,海棠的。可是却怎么也寻不到一朵茉莉,难道她是走错了方向么?直到她看到了三亩方块地,上面种上了娇艳欲滴的百合和兰花,是以前从未有过的花种。她知dào

,这里是御花园没有错,所有的茉莉都不见了,也不会再有了。

“这不是龙羽公主吗?莫不是惜儿看错了!”惜妃的声音从不近不远的地方传来,龙羽暗暗转换了脸色。

即使你把花换成了别人喜欢的种类和颜色,我还是我,还是龙羽,你却改变不了。

“是龙羽,给惜妃请安。”就是你罢,头上别的那支簪子便是兰花簪。

“怎地突然就回了,皇上还不知dào

呢罢?妹妹怎地不通报一声呢?”惜妃的性子并非兰花清洁的品性,而龙羽也并非不喜兰花。

只是更喜欢茉莉罢了。

“皇上知dào

龙羽回来,特别嘱咐龙羽回来要来御花园赏景。”龙羽此时只是逞能了,看着眼前浓妆艳抹的惜妃,头上插的兰花簪,还有三亩兰花地,再不争她一争怕是这皇宫里都没有龙羽说话的地方了。

是因为嫉妒么?是因为见了兰花盛放独处一隅,而茉莉无声没了影迹而失望恼恨么?

龙羽又说,“皇兄还不见人影,只留龙羽一人在这里,只看到了满眼的柳树。柳啊柳…”说到柳字,龙羽每每加重了声调。

只是此时看着惜妃盯着柳树不知dào

说什么好的样子,是出了口恶气了。

片刻,惜妃才开口。“是么?那只等皇上来陪妹妹看柳了。只怕现在皇上正在批阅奏折,无心看柳。”说罢,拂袖而走。

“是么?不看算了,我自己看!”这句话龙羽冲着已经离去的惜妃,对只留在原地的自己说。

说罢,还朝离去的惜妃的背影和眼前地上的兰花吐吐舌头。

可是不知dào

怎么了,她的心口阵阵作痛,痛得厉害地紧。她双手环抱着双臂,蜷缩成一团蹲在地上。太痛了,钻心的疼痛一下子袭来,让她措手不及,痛得泪都从眼底流出了,滴落在兰花瓣上。她更难受了,呜咽着,痛得话都说不出了,痛得都瑟瑟发抖了,嘴角还是上扬的。

“喂,怪物。你别笑了,眼泪都脏了我的花了。”

34. chapter34 终须一别

可是不知dào

怎么了,她的心口阵阵作痛,痛得厉害地紧。她双手环抱着双臂,蜷缩成一团蹲在地上。太痛了,钻心的疼痛一下子袭来,让她措手不及,痛得泪都从眼底流出了,滴落在兰花瓣上。她更难受了,呜咽着,痛得话都说不出了,痛得都瑟瑟发抖了,嘴角还是上扬的。

“喂,怪物。你别笑了,眼泪都脏了我的花了。”

是啊,你别哭了,泪都出来了。如若盼守过去,执意拉扯,只会剩下盘旋泥沼内来回翻腾狼狈不堪。

龙羽不愿让你看到我这样。

“皇上也是这么爱偷窥别人的隐私的么?”我转过身去擦干泪,站了起来。

只是背对着他,因为我还不清楚该以何种面目面对他。“也许我还没原谅你,也许你可以走了!”龙羽从来都是这么倔强,这么死要面子,明明不是说好了要见他告sù

他你想他,去问他伤多深么?一直忘了告sù

你,我想说的是那些一直不见的日子里,请带着我给的伤,千万保重。

人都是犯贱,是么?我这么背对着你,你也当我犯贱好了。

“贱人就是矫情!”身后一只厚实的手直直地揽过我的肩头,一把把我拽了回头。

我只得原地愣着看他。听他说,“朕的话就是命令,叫你别笑了,把我一地兰花哭成了什么样子!”

“难道你也是傻了么?话都不会说了?”我现在对他连皇上都这么简短的称呼都不用叫了,装疯卖傻的好处还真是多。

“朕叫你来到朕身边,你听不到吗?!别糟蹋朕的兰花!想哭就到朕怀里来,别太狼狈,朕不介yì

。”他一把揽我入怀,那宽广坚实的胸膛和臂弯,龙羽好像想象过好久了。

“龙羽错了…”

“哪儿错了?…”!!!

“鼻涕都抹皇兄衣服上了…!!!”

“呃…罢了罢了…”囧…

“阿回…”

“嗯…?”

“龙羽还有件事…”像是在故作撒娇,又像是留恋这暂时的温存,他嗜血的温存并不会太久而龙羽却会愈发留恋。

“什么事?”龙回仰着脸,这样龙羽就更看不到他摘下面具后的样子。

给我下来!“别以为仰着脸就可以没事了!”龙羽索性把龙回的头用双手直直地掰了下来。

现在的姿势就是,龙羽抱着龙回的头,两手拍着那俊美的脸被扭曲了后展现在她的眼前。这画面略暧昧,龙羽闭上了眼睛,可是又回过神来马上松开手睁开了眼睛,从龙回的怀里挣脱。

转身她擦掉了鼻涕和眼泪,指着那三亩的兰花百合。质问道:“我的茉莉都拔了?”

“拔了!”你又不是没长眼…潜台词是这意思没错。

“兰花是为了惜妃种的?”

“好像是吧…”!!!你怎麽知dào

?没想象中那么傻啊…潜台词是这意思不假。

好啊…曾经那个我虐皇兄千百遍,皇兄待我如初…如初见的那个人去哪了?!

“现在换朕问你了罢?从现在起,好好说话,如实回答。”龙回看着我,只是眼睛不停的眨,感觉像是很久没有好好和眼睡过了。很累很疲惫的样子。那么薄的眼皮,三层的眼线一挂一挂有一挂地搭在他的眼睫上,颀长而浓密…

“为什么突然就回来了?是没有本事抓住驸马的心么…”他张口说话都显得声线不那么重而厚实了,却还故yì

要看着我下不来台的样子。

“不是,逸言待我很好,只是…”我要说实话吗?实话就是,“只是龙羽想皇兄了。”

如果软话可以柔软了谁的心,算是我欠你的,我愿意还。

“…”他曾有那么一瞬是停住了眨眼的,我看到了。可是,“是吗?现在如愿见到了,新婚燕尔,不要去的太久,让驸马介怀。”他是摆明让我回去了。

我在他的怀中享尽了片刻的温存,只因我还是徒有其名的和亲公主。现在礼貌表示也都表示过了,也该赶我走了。“所以是怕龙羽和驸马关系不好,影响了和亲的政治立场么?”

“龙羽懂了…”

“对了。听说秀儿无故烧死,你身边没什么人在,朕会再派些丫鬟过去。”

“不劳烦皇兄费心,宫里多石子,皇兄勿送!”

转身的瞬间,龙回的眼角已有了皱纹,不知是真的疲惫还是心事为谁。登上九重宝塔,那血染江山的画,是否惜妃曾陪他看流星飒沓,在午夜梦回,又是谁让他梦醒眷恋,唯有他深邃的眉眼幽深的瞳孔,显示着君王不变的政治为上,利益为上,威严才是他的追求罢。

35. chapter35 相思偷换

“不劳烦皇兄费心,宫里多石子,皇兄勿送!”

转身的瞬间,龙回的眼角已有了皱纹,不知是真的疲惫还是心事为谁。登上九重宝塔,那血染江山的画,是否惜妃曾陪他看流星飒沓,在午夜梦回,又是谁让他梦醒眷恋,唯有他深邃的眉眼幽深的瞳孔,显示着君王不变的政治为上,利益为上,威严才是他的追求罢。

三天后,龙羽回到了西域。

是已经入秋了么?所以连空气都感觉萧条,凄冷。

“阿玛。龙羽回来了!”掀开帘帐,龙羽走了进去。

阿耶完骨却满目荒凉,只是看了龙羽一眼就右移开了视线。

我朝着阿耶完骨的视线看去,发xiàn

床帷内躺着憔悴不堪面色苍白的阿耶逸言!

“逸言!你怎么了?”我几乎是飞奔了过去,“龙羽走了这几天,发生了什么?”

龙羽抚摸着他的脸颊,他往日的温柔被取而代之的是病重的无力和失神,没有一丝的生气。他的手缓缓地抬起,也用手轻轻拭去我眼角因着急担心而留下的泪,他笑着回应我,好像在说傻瓜,别害pà

。没事,没事……

“公主!您回来了!”巧儿这时端着药水从身边走来,眼神里带着一丝惊奇,好像对于我很快就回来这件事感到紧张和疑惑。

“马儿识路所以提前到了提前回来了!叫你好生照顾驸马,怎么我一回来驸马就成了这个样子?!”龙羽看到时间过去几天,还转眼间恍如昨日,好端端的人就成了这副样子叫她好不心疼!

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她走的时候心里对他是愧疚的。现在去见了龙回,心里的事也算是全数搁下,只想陪他走完剩下的两个秋。谁知他现在突然生了这么场大病,是不是上天不给她弥补的机会,要惩罚她?

“别怪巧儿,是我身子不好…”阿耶逸言只是极力维护巧儿,看着龙羽的眼神竟有一种卑微的祈求。

好像是在看待一个埋怨别人的妇人一般,祈求我不要怪罪他人。

“公主您不要生气,是巧儿不好,巧儿没有跟随您回宫,陪在了驸马爷的身边却没有照顾好驸马爷…公主您打巧儿吧,您骂我吧!”说着,巧儿的眼泪像是决了堤似的往下流,梨花带雨叫人看了好不心疼。

“我……”我好似一下子成了罪人,“我为什么要打你,你和秀儿做丫鬟,龙羽可从来…”从来没有打过你们啊,我从来没有把你们当作粗贱的下人来对待啊。

她只是哭个不停,而逸言还在病榻上躺着,他的心可见比我还烦忧。龙羽一下子觉得,从宫里回来后,许多事情都在悄无声息中改变了,她仿佛看不清眼前的身边的人了。到底是什么,好像尖利的话语都在指向她,现在她好像处于一个孤独无助的边缘。巧儿说的话分明是在指责自己,令众人都觉得我这个公主是尖酸刻薄,而并非通情达理的…

到底怎么了,龙羽无声地看着面色憔悴的逸言,他在兀自低头叹气。

她又转面看看昔日乖巧可人的巧儿,她依旧在哭泣,使我成为了众矢之的。

而叔伯们和阿玛,好像都在摇头,却好像故yì

不看着我,好像在躲着我。

“你们都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他转身看向龙羽,“公主也出去罢。”于是便别过头,不再看她。

当看尽潮起潮落,她还未曾与他看够那一场盛世烟花,是否太耀眼,发生了一场什么,使他看自己却再不似以前了。当叔伯们和阿玛都转身离去,她亦转身而去,却听得身后一声轻唤。巧儿却正要擦掉眼泪,把手中断的药水放于案上。

“巧儿伺候我服药。”帐内一片寂寥。

这是何意?

是舍了龙羽,而取巧儿留与侧畔么?

什么时候,龙羽已经在阿耶逸言的心目中地位不如一个丫鬟了。还是自己实在太傻,忘记了看到了都告sù

自己是自己的幻觉,有几次的蓦然回首看到逸言看巧儿的眼神都不一样,有好几次巧儿已变成了随身侍奉驸马左右的人儿,又有几次他策马回头看的人其实是站在我身边的巧儿,而并非是我……

龙羽,你好笨好傻。

36. chapter36 以爱之名(求打赏)

总是会在时光偷换处,有那么一张或天真或虚假的脸。

佳人再美,不过整日思忖难见,一旦留在身边…佳朗纵相思,不过转眼薄情。可既然薄情,又何苦娶了佳人,既然会忘了情深,又为何要对佳人如此温存。

“公主。”龙羽掩面而哭,从帐子里出来后见了人便不顾言说就逃开。

只听得身后丫鬟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小声说。“宫里来的丫头就是不一样,瞧瞧瞧瞧,把我们逸言殿下迷得神魂颠倒…”

“就是啊,这才几个月啊,驸马眼睛里都没了公主了。看来啊,马上就要纳侧室了!”

“胡说,只是我们殿下心好,殿下才不是朝秦暮楚之人!”

“那可说不定啊,你瞧瞧这不是只把巧儿姑娘一人留在帐里说是喂药了么?指不定…总之啊,殿下本来就是我西域的首领,三妻四妾也属正常。”

下人们的这一番话,使龙羽停在耳力痛在心扉。真的是这样么?连下人们都看得出来驸马对巧儿的不同寻常,他会要了巧儿吗?龙羽不知dào

以后她会怎么再去面对他,面对巧儿。

“公主。”阿耶索郎正巧从龙羽身边经过,看到龙羽慌张憔悴的面容,于心不忍。“公主去了这几天,草原上好像发生了许多事。”索朗的话一语中的,似是在暗示着什么。

阿耶索郎是阿耶逸言的阿哥,同是一父所生。性情爽快,憨实敦厚,为人耿直善良。

“阿哥好。”龙羽低头擦掉眼角的泪,向阿耶索郎问好。

原来阿哥也察觉出了一些不同,可是此时的龙羽却无暇他顾,对于这些情事不想再提只字,况且,阿耶索达是他的阿哥,这种事并不该说。

“原来公主是这样的性情,”连索郎都好像看不下去了,要替我说话似的。“不想与她争一争么?你可是公主!”阿耶索郎浓眉一挑,嘴角轻笑。

“是公主又怎样,阿哥并不懂儿女情长,并非是那草原上的一箭双雕谁射的快射得准,谁争到了便是谁。而是心,心变了就都生死无话!”龙羽说的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行走在她的心口上,句句剜她心口的肉。

这是怎样一个女子!阿耶索郎有些惊奇了,他被眼前这身形瘦弱,面色婉柔哀伤却也是路人倾倒三分的女子所震惊!她的话字字珠玑,句句都从她柔软而坚毅的心里发出,她柔弱而不甘欺压,哀悸却不愿争斗,是他在驰骋在草原大地上没有见过的柔情。

龙羽转身离去,留阿耶索郎一人在原地孤立着。

她的背影翩然,如空谷茉莉,久久散发出幽香。

他笑了,傻丫头。谁教你去与谁去争,阿弟本来就是你的,你只是去拿回属于你的东西,只是要你伸手去拿去告sù

别人这是你的所有权,这你都不肯么?阿耶索郎在心里这么对她说。

倏然,身后飘然一阵清风。一掌轻若落在肩头。

“不追上去么…”阿耶索郎头也不转地说,“虽然阿哥不知dào

你又在计划着什么,可你准bèi

什么时候才罢手?”

阿耶索郎很了解他的弟弟,虽不是一母同生,但阿耶索郎耿直不争一直作为阿耶逸言的左右臂助其左右,常常看他运筹帷幄,阿耶索郎深知阿弟之心深不可测,这次的行为必有蹊跷。至于阿弟这么做的原因,他还没有猜出。

罢手么?他好像还暂时不想,如果这是他为了看到她其实龙羽比他想象中爱他,那么这样肝肠寸断的她还不足以使他看到她的爱之深;如果这是他为了考验他能有多爱她就能有多恨她,那么看着如今面色憔悴的她还只能说这远远不够。爱,是彼此伤害。到最后却还能为了爱而引火自焚,甘之如饴。

他苍白的唇瓣没有一丝血色,但眼角还是微微上扬。“阿哥…才刚开始呢!”

37. chapter37 龙羽煎药(求打赏)

罢手么?他好像还暂时不想,如果这是他为了看到她其实龙羽比他想象中爱他,那么这样肝肠寸断的她还不足以使他看到她的爱之深;如果这是他为了考验他能有多爱她就能有多恨她,那么看着如今面色憔悴的她还只能说这远远不够。爱,是彼此伤害。到最后却还能为了爱而引火自焚,甘之如饴。

他苍白的唇瓣没有一丝血色,但眼角还是微微上扬。“阿哥…才刚开始呢!”

“公主,巧儿的手不小心用剪刀划破了,不能煎药了。驸马治病的药…”

刚进了帐子里,便有侍女进来传话。像是说巧儿手破了,不能煎药。

“我来试试罢!”既是夫君生病了,龙羽想要替他做些什么,虽然自己好像并没有做过这些繁碎之事,但是为了逸言她愿意去学。

“这些琐碎粗贱之事,还是不要劳烦公主了。只是驸马这日常伺候饮食和煎药之事这些天来都是让巧儿姑娘安排的,如若再换下人需yào

听巧儿姑娘的嘱咐。”那侍女说的清清楚楚,龙羽也听得清楚。

龙羽身为公主,日常起居都需yào

别人打理。巧儿却身为丫鬟,实则打理起了驸马身后的繁琐事务。龙羽知dào

,她必须要有所作为了,如果一直不学不做,也什么都不会,连最起码的生病照顾逸言的身边人都不会是她了。

“巧儿是我的丫鬟,我自会去问她。煎药的事,我会去做。”龙羽知dào

了这其中利害,随着侍女去了煎药房。

可是即使是学,哪里有那么容易。

巧儿的手伤的打紧,给驸马煎的药水却也是一日两次不敢间歇的。先是在灶下添柴加火的龙羽,心慌气躁,虽是八九月份的天气了,但很快额头就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添水五碗煎一碗,药渣三碗煎作八分。像这些矿石内中药要先煎,易挥发的中药要后下,还有开的药包要带包煎,还有煎药则分文火和武火…”巧儿在身后喋喋不休地说着,却也不管我到底听没有听懂,也不去指导我用什么火去煎药。

我只好只顺着火势的增大而去依照着巧儿说的,添了五碗水,却听见身后的巧儿大声叫嚷着。

“哎呀公主!这样煎药是不对的……”

我再也忍不住了。站起身对她怒目而视,“你够了没有!非但不教我怎么煎药,却还要对我评头论足指手画脚!”

巧儿这时却变了脸色,全是娇嗔媚俗之态。只轻轻言道:“公主,巧儿虽是下人,可你也不能这么粗贱的使唤我呀!巧儿的手已经成这样了,难道公主还要奴婢去教您煎药么?”

她的眼睛流转到了被请纱布包扎的右手上,故作无辜的姿态。龙羽虽无奈,但煎药房外不断有人来催,她只好不去理会巧儿,继xù

低下身子煎药。

十指曼若,为谁几添扇摇;鬓边温存,都作浮歇楼阁;梦回青萝,谁挽金钗凤歌,只为伊人默。也不知煎药煎花了多少杯茶,打碎了清碗几杯,烧红了几支玉罗,手掌都烙出了血泡,总算是在巧儿的繁叨声中把药煎好了。

“快给驸马送去罢。”龙羽把手中如珍宝般的药水递到丫鬟面前,她自己却低下头去收拾煎药房了。

“公主何不自行把药端与驸马?”丫鬟说。

龙羽摇摇头,“不了,这里的残药剩渣还要收拾。快去罢!”

其实,她不是不想去看那病榻上的逸言,只是她不知dào

真的看到他的时候该说什么好了。会不会只是看着就无语凝噎了,而自己如果不是满面笑颜那么待在他身边岂不是与他徒增伤感。她的手心一阵作痛,不知是生火时候不小心还是端药的时候被烫到,已经出了豆子大的血泡。

龙羽回到帐子内歇息的时候已经是夜了。

虽然已经很累了,但龙羽还不想歇息。她在包裹里翻来翻去,找到了那张画有阿耶逸言的画皮,拿了出来兀自在烛光下静看。当时拿出宫里时,连秀儿都不曾知dào

,只与巧儿说了,当时巧儿还笑话她。可现如今,却也只有独坐于烛光之下静静观详画中人而已。想起前几日,巧儿与驸马倒茶时经常来取的茉莉和红茶茶叶,龙羽才想起来她晒干好了包裹好了带来西域的,自己却还没有品过味道如何。

38. chapter38 比我适合

龙羽清清楚楚地记得,那天她和秀儿巧儿一起去摘了三个包裹的茉莉和花茶,晒好了后和皇上送来的花茶分开来放置。可是现在怎么只剩了皇上送来的包裹留在这里了?那日我带来的包裹呢?

“巧儿,巧儿…”我寻巧儿要问她那茶叶都去了哪里。

“公主叫巧儿何事?”巧儿于帐外进来,好像本来就要寻我似的。

“只是想问问你,前几日你经常给驸马泡的茶叶可是从我这里的包裹里拿的?”龙羽明明记得她打开包裹取花茶拿去与驸马泡水时都是从我带来的那个包裹里,龙羽记得清清楚楚。

只见巧儿迟疑了半会儿,扭扭捏捏地说:“噢,公主说的是从宫里带来的花茶罢。前几日与驸马泡水喝时,驸马说味道甘醇,巧儿便自作主张把茶叶取出拿走了。您知dào

,巧儿经常伺候驸马起居,来回取茶也不便……”

巧儿这么解释也算合理,可是也大可不必都将茶叶取走。她真的变了许多,以前她做事并不是如此不顾情理的,就算是驸马喜欢喝,她也可以取走一些留着,而并非全部带走。

“也罢,驸马喜欢喝便拿去。”龙羽装作不在意,听之任之。

倘若你有什么事故yì

要瞒着我,龙羽知dào

了定不饶你。你可以与我抢驸马,只要你有本事拿走,但是如果我发xiàn

你有什么诡计,也不瞧我龙羽是二十一世纪来的,计谋可并不比你少。

“公主,”巧儿走近龙羽,唤她。

她的眼神有一丝迷离,像是对今天的事对我的愧疚,可是我却看得不太清。

“假使有天,巧儿因为难言的苦衷而做了什么对不起您的事,您会不会原谅巧儿?”巧儿问的话语太轻,轻飘飘的,让我听了后茫然无措。

龙羽思忖了片刻,说:“人都会犯错,假使你做了错事我知dào

定会先于你警示,但若你执意不改一错到底,那后果便由你一人承担,你懂了么?”

巧儿没有作答,只是愣在那里静默地望着龙羽,眼里充斥着悲悯和伤感。“如果有天,驸马和皇上刀剑相向,公主会站在哪一方?”

这个疑问,其实龙羽早就想过了,她一直也在逃避着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就像写好的历史,它是鲜活的不可避免地存zài

着的,只是或早或晚而已。她的回答,其实早已经说明了不是么?就算知dào

历史的结局是悲剧,她还是如同置身事外听不到看不见一样的安然地跟随在了逸言的身边不是么?

“这个问题的答案,不需yào

我去说,你会看到的。如果真的到了那时候,你要先走,不必管我。你还是宫里走出来的人,如念旧情皇上自会保你周全。”这一番肺腑的话说出来,真的是畅快了许多。

“不…”巧儿的脸色骤然突变,没有了方才的悲悯,全是我看不清楚的颜色。“巧儿也会像公主一样,留在草原。”

龙羽却只当巧儿是说笑了,不予理会。年纪尚小,没有尝过儿女情长愁滋味的小丫头,是不会懂陪伴的情深意切的。“驸马身边不能没有人伺候,你去身边看看罢。”不知什么时候,巧儿已经从本是龙羽的贴身丫鬟变成了驸马离不开的侍女了。

“公主,其实巧儿方才从驸马帐内出来。”她说话声音不紧不慢,但从发髻别出一支发簪。“驸马…让巧儿捎一件东西给公主,说公主见了自会明晓。”

三日后,龙羽目睹了一场属于自己枕边人的婚宴。

她喝了巧儿敬的酒,那场酒席,她本想喝醉却越喝越清醒。她还记得三天前她看到那支发簪时的惊诧,其实也并不是意料之外。那支发簪是作为嫁妆带来西域的,驸马曾亲手为她插在发髻上,在她耳边说她戴着好kàn

。然而,驸马转手送巧儿了,龙羽不想说什么。“这簪子上的花儿太过娇艳,也许,妹妹戴上会比我更适合。”

39. chapter39 纳妾新婚

适合龙羽的词汇从来都不是娇艳,而是妖冶,缱绻妖冶到骨子里纯净无暇。

无论争与不争,都在朱颜一念之间。从此,她和巧儿就成了姐妹相称了,她的身边也换了丫鬟。只是她的心事,以后将无人诉说。有好胜心强的侍女清早伺候龙羽梳妆时候,故yì

多涂了几层脂粉,有意挑了更重的金钗,最后都被龙羽换掉了。龙羽从来都不是在表面上依靠那些华丽穿着和打扮来扩张自己气场的人,她是以绝美和气质取胜。即使是再平凡普通不过的霓裳,她也可以穿出凤舞九天倾城倾国的感觉。还是那一身青衣素缟,淡妆出镜,皎花照水般清透无暇,一如她来时的模样。

处于席间,她出落得大方得体,丝毫没有显露出小家子气的嫉妒和怨怼。她把自己当做了巧儿的姐姐,这个大家庭的内人,更是在酒席间浅笑安然。这一次,她没有想别人想象中的那么脆弱,那么易碎,那么爱哭,而是坚强勇敢用柔弱的肩膀渐渐学会了承shòu不平承shòu孤单,因为身边人不在了,才更要学会试着一个人。如果你想要看我哭,那我必先予你笑。

“阿哥,龙羽敬你!叔伯们吃好喝好。”龙羽穿梭于席间,对阿耶索郎敬酒。

她一直对于阿耶索朗都是一种尊敬崇拜的心情,她敬他的直白豪爽,尊他的耿直不二。

“谢公主!”阿耶索朗举起青萝,一饮而尽。席间,阿耶索朗看着时而浅笑嫣然的龙羽,而龙羽则是时而流连在阿耶逸言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的脸上。

真是搞不懂这两口子都在想什么。一个纳了妾像是死了妾一样表情呆滞,一个是看着自己丈夫有了新欢却像是自己有喜事了一样高兴。

看过了歌舞缭乱,似一声叹息,千樽月,缱绻红叶,一波曲寒紫陌云纤易换流年。龙羽假装看不到阿耶逸言的怒视,只有饮不完的珍馐和身旁的阿耶索朗谈不完的漫语。若你不先走,这席上龙羽会一直当这大方的闺秀女子替你揽下这场喜宴。

夜深后,红烛下,是谁看谁的脸,谁又暗自说牵绊,方知夜长催人生愁肠。

终是阿耶逸言忍不住了,从席间起身,他的眼光繁芜且遗亮,却只落在了一身青衣白裳笑容妖冶却冰肌玉骨的龙羽身上。身旁的巧儿纵有一手拉住他衣角,但怎敌他心里有羽。才不管这是他的新婚纳新,也不论席间欢笑声正浓烈,更无暇论今宵一刻值千金。他就要走过去拉住她的手,让她的妖冶,倔强,心疼,狼狈都属于他自己。

你怎么可以不难过,我这么爱你,这么对你,你怎么能笑得这么清浅无瑕,好像我对你的伤害不值一提,这让我怎么独处。

“相公这是作甚?龙羽这里很清闲,驸马尽管去陪……”

不由得龙羽细说,阿耶逸言趁着醉酒紧紧握住龙羽的手腕,看着她的眼神像是要把她的眼睛和身体都嵌入身体里。

桃花入眼添几狂。

他拉着龙羽,不顾帐里欢歌笑语。他的背影未央,好像梦里那么长,只留她一人仓惶。

梦太晚,手苍凉,感觉她跳动的心脏。痴梦那么长,你就不要再握紧我。直到你听下了脚步,任凭冷冷的月光打在龙羽脸上。狂风骤雨般的吻落,欲将自己揉碎了侵蚀,我却还是静静地默然立着笑着,任凭你发泄你的怨气怒气。直到你吮吸到最后,把那红唇咬破,松开唇瓣时你唇齿间玷染了片片霞光。

“驸马,新婚愉快!”龙羽静静地站着,笑着,看着身边酒气四溢的喘息中的阿耶逸言说。

所以说,是古德拜kiss么?龙羽是这么理解的。“现在,你就好好回到新娘子身边。我们两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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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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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chapter40 兔妖驸马(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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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你就好好回到新娘子身边。我们两清了!”

“两清么?那阿耶逸言放在你龙羽身上的心又该怎么算?!”

沉默…

漂泊…

心如三月,心如荒草,心如泥沼。

是不是你看透了我的心,会心软。才肯这么说?龙羽只当没听到,转身……然后坠入他怀里,然后流出如鲛人一般的烛泪,低头在他肩上厮咬出一排排绚丽如一场盛世烟花的羽蝶……

爱就是彼此伤害,无不堪言,伤痕累累,还不忘缠|绵悱恻,爱恨纠葛,总是这么摇摇晃晃,停停走走,终停泊。

不知dào

哪道月光倾泻如恋人目光柔滑轻软,不知dào

那口蚀咬略带轻佻,月光下他借着酒醉后的面容反擒她唇瓣揽住那细柳条般的腰身肆意翻滚在大草原上。直到已经没有力qì

去抵抗任凭他肆意妄为,双手按住她双手,用白齿在那锁骨间轻敲;直到被火热的唇毫无阻隔物的覆盖,游离在两片柔滑酥|软之上,她连连发出娇喘吟哦香汗渗出脖间;他才用脱去的薄衫将她裸|露的上体包裹住,横抱着龙羽入了帐。

吹熄了红烛,这本是他的新婚洞房。也许他并不知dào

,这是龙羽的第一次。

可是这一夜,他如骤雨点点地打湿她的身体,不论是急促的索取还是点滴的温润,都好像不曾停歇。龙羽想自己可能会在这第一次的夜里死在他的怀中,可是每每又会被他突然的逶迤到来而从他给的那个绵长柔软的梦中唤醒。

直到草原上的第一缕破晓前,他紧紧地抱住龙羽,像一个出生的婴儿甜睡在我的胸口。梦回惊醒的时候,还会偶尔颤抖,然后兀自在她心口摩挲着他那柔滑清秀的脸颊,说着爱你,真的爱你的情话。而她,睡着了也会回答他:我在,傻瓜。

直到侍女们好几次在帐外叫喊洗漱,龙羽被吵醒,方才知dào

已经快是中午的时辰了。看着怀中依然熟睡的他,她不忍叫醒,慵懒地伸个懒腰现在都动弹不得,身下小腹和大腿,都好痛……初尝男女滋味的龙羽,第一次就接受了阿耶逸言如此的索取,想起昨夜之事她顿时羞红了脸颊。可是这可怎么办,昨夜不但是她的初次,但其实应该是巧儿的新婚之夜,虽然并不是她抢走的逸言留夜,但结果就是摆在了这里。巧儿一定是恨死她了,她自己也快要羞死了。

情急之下,她朝着睡梦中的男子的手腕狠狠地咬了一口。“都是你,昨晚先是把我折腾的没有力qì

抵抗,才成了这样的。”看该是怎么跟新娘子解释。

“我的娘子是兔子…爱咬驸马!”他惺惺松松地睁开朦胧的睡眼,只眯着眼说话,语气还像一个小孩子。

“对啊,我就是兔妖公主。你快去找你的新娘子去吧,别让我把你给吃了。”看着逸言肩膀上昨夜留下的咬痕,她咯咯地笑了起来,自己还真是爱咬人。

“才不管,如果娘子是兔妖公主,逸言就是兔妖驸马。”说着他指着昨夜在龙羽胸前留下的片片落霞,看着看着就轻轻吻了上去。

如雪花轻绽,落下。

“我昨晚…喝醉了。有没有弄疼你?”他的眼神温润如潮水,好像我们从不曾出现过缝隙。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

“真是小别胜新欢啊!”不知什么时候,巧儿已经走进帐子里,站在了我们眼前。

“巧儿…我……不是”我想要解释些什么,可是这一切都是她所看到的那样,我又不知dào

该怎么向她解释。

这时,逸言转过头看着巧儿说:“你先去给阿妈和叔伯们敬早茶,我们随后就到。”

这分明就是打发巧儿,可是暂时好像也只有这样才对谁都比较好。

不等巧儿离开,逸言就温柔地贴在耳边问她:“能起来么?”见龙羽别过脸去不看他,他着了急,“动不了么?很痛?”

于是更加的羞臊,恼羞成怒,干脆直接栽到他的怀里,双手握成了拳头如雨滴一点一点地拍打在他的胸口。“不许说,不许说……”

41. chapter41 腰间有痣

“噢,好,不说,那到底…是痛还是不痛啊?”>_<!

我只是不吭声,慢慢的从他怀里探出头来,碰上他疑问担心的目光又用双手捂住脸,从指缝中探出眼睛偷看。

“你穿衣可以么?我先下去洗脸了哦。”

许久,我只合了一件轻衣覆于身上。薄薄的一层轻衫,不似长裙只盖住臀迹线。我欲伸手拿长裙,身下却还是疼痛的不能动弹,看来今天是不能下床了,我索性就又躺在了床上,只拿棉被的一角环绕着腹部。

一会儿,我好像睡着了,缠在腹上的被单被扯掉,换了新褥盖在我身上。一只手用帕子轻轻地擦拭这我的脸颊,脖颈,胳臂,大腿,如久别的恋人来来回回,反反复复,依依不舍。因为下意识的温柔只是以为有他,所以一直没有睁开眼安睡无忧。

而下人把那染了红的褥子收了去时,脸上的惊疑是阿耶逸言惊喜的源头。他当然发现了,是在早上无意间看到的点点猩红,氤氲在了暧|昧的肌肤间,在刚才他已帮她轻轻擦拭掉,床上沾染的被下人拿去了。看着此时才安然入睡的龙羽,他默默地笑了。逸言也好像安静地陪你睡会儿,可是有些事必须要去面对了。

待到睡醒了,龙羽让下人服侍她泡了澡,之后才感觉身上的痛楚减轻了些,直到能够下床在屋子里走动走动,和侍者们说说话谈谈心。

服侍龙羽洗完澡的一个侍女端着水盆慌慌忙忙地出了帐子,看起来伺候过很多主子也算是个年纪挺老的侍女了。刚好走路撞到了巧儿,给巧儿请了安就急忙跑开了,口里还念叨着。“腰间长痣,不是大吉就是大凶啊!”

这可正巧被巧儿听了,可是听得迷糊。巧儿可不懂什么凶啊吉啊的卦相,只是看那老侍女形色慌张,那侍女是伺候公主帐子里出来的,她便要去探个究竟。

“你可是为何这么形色匆忙,是公主发生了什么事么?”巧儿又转过头,走到那侍女身边去问。

那侍女认得巧儿也是曾伺候过公主的丫鬟,就不避讳的同巧儿说了。“老奴方才伺候公主洗澡从帐子里出来,吓得老奴一身冷汗。”

“此话怎讲?”

“姑娘也是伺候过公主的人,想必一定看到过公主腰间的痣吧?那可是非吉则凶啊!老奴曾伺候过不少主子,见到腰间有痣的女子甚少,其中不是大福大贵就是给草原带来了厄运。”说着,那侍女就默默地叹了口气,“公主必定是有福之人,定不会给草原带来灾难。”

腰间有痣……

巧儿只是在想,即使是腰间有痣,说出去也并不能以命相服众。而这些日子里,频繁地和太后那边接头,好像连驸马都有些怀疑自己了,是不是被察觉出了什么来?看着自己那次为了自保,硬是把手给烫伤了,她至今想起来还有些害怕。

那日,巧儿收到皇后的密信。说那日和公主一起剪晒的花茶包裹里藏有毒粉末,粉末本无毒,但依附于花蕊之上便合着花香带上了奇毒剧毒。粉末无色无味撒于包裹之上,包裹里的花粉和茶叶上都沾染上毒性,成为了毒的播撒者。

只要在太后赐给龙羽的金疮药上撒上了带有毒素的茉莉粉末,再与阿耶逸言送去换药,伤口就会一边愈合一边使毒素渗入骨髓血肉,毒性散发的慢,但随心气而滋长。因药性稳定不易察觉,并没有一招致命的危险,但是随着中毒人的动怒,动气,心火而偶尔发病。

发病时就像一般的风寒病毒,连医生都察觉不出异样,而发作三次之后面色嗔红,医术高明的人才可看出是种了毒,而那时一般已是毒性渗入心脏蔓延,再流入四肢百骸,在血液里急速扩张,那时便再也无毒可解。而女子中毒之后,则只有一种破解之法。那便是与相爱之人于每月圆之夜行男女之事,将身体内毒素授予对方。而身怀有孕之人则保不住腹中胎儿。

42. chapter42 花间藏毒(加更)

发病时就像一般的风寒病毒,连医生都察觉不出异样,而发作三次之后面色嗔红,医术高明的人才可看出是种了毒,而那时一般已是毒性渗入心脏蔓延,再流入四肢百骸,在血液里急速扩张,那时便再也无毒可解。而女子中毒之后,则只有一种破解之法。那便是与相爱之人于每月圆之夜行男女之事,将身体内毒素授予对方。而身怀有孕之人则保不住腹中胎儿。

龙羽不知,在临行前阿耶逸言早就察觉了龙羽心中的想法。他深知龙羽是要回宫去见龙回,而非其他。可是他恨得是龙羽却骗他说是想父亲了,这使阿耶逸言动了怒气。但逞表面的担忧,一直用力克制住内心的情感,直到看龙羽离开了西域才肯任凭怒气蔓延。终于,毒性第一次发作。待到龙羽回来那一天,我熬好了药,借着自从龙羽走后一直都是我贴身侍奉左右,便也将那带毒的茉莉茶叶研碎了撒入煎好的药水之中,那是不容易被人察觉的。但是那日发觉驸马十分异常,叹息着把公主和一众人都赶出了帐子,却留巧儿一人侍奉服药。

其实,巧儿知dào

,那或许只是驸马为了气公主而故yì

让巧儿一人留在身边侍奉药水。可是那日,驸马看巧儿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可是那种眼神,巧儿形容不出。像是故作暧|昧,又像是怀疑什么。驸马只是把巧儿拉到病榻前,说:“你喂我喝药。”

巧儿不敢怠慢,可是这毕竟是下了毒的药水,却要使巧儿亲手去喂驸马喝下。这对于巧儿来说,内心承shòu着巨大的压抑和恐惧。当巧儿端着药汤,用汤匙舀了一勺递与他嘴边时。他却十分露出十分反感而嫌弃的表情,说:“好苦,不要喝了拿去倒了罢!”

“良药苦口利于病啊,驸马。快喝了罢,也不是特别苦的。”巧儿当然要让他喝下去,太后之命不可违。唯有此,待到此事办成驸马西归之时,巧儿才能脱离西域终身的丫鬟侍奉的命,重回到宫里接受属于自己的半生富贵生活。

谁料驸马却说,“只是闻着味道就是苦的。你尝一个我看……”见巧儿迟疑,却加强了音调。“快唱一个我看啊!”

巧儿实属无奈,却又无论如何不能说出这药水有毒,万般无解之下只好借转身试药手肘磕碰到床榻边缘,把烧烫的药水全数泼洒在了在了巧儿的右手上。本来药水不是很烫,但盛着药水在火上煎的碗是很烫的。巧儿的右手背上被烧得火红,这才使这场试药风波平息,随后,她便去煎药房看着龙羽在那边为驸马煎药。

而在那皇宫深庭之中,坐观变幻母仪天下的太后,始终是对任何事任何人都了若指掌的人。

九月的月,皎洁明皓。凤阁内传了闻夜匆匆赶来的人,惶深不待。

“转眼已经入了九月份了。此次哀家召你前来,想必茉将军是直到缘由的罢。”太后与茉桦早已是世友,“承蒙将军抬爱,自皇帝还是小王爷的时候就甚为器重栽培,又快到了一年一度的柳国国会日了……”

43. chapter43 凤阁传话

九月的月,皎洁明皓。凤阁内传了闻夜匆匆赶来的人,惶深不待。

“转眼已经入了九月份了。此次哀家召你前来,想必茉将军是直到缘由的罢。”太后与茉桦早已是世友,“承蒙将军抬爱,自皇帝还是小王爷的时候就甚为器重栽培,又快到了一年一度的柳国国会日了……”

“臣明白,这都是微臣该做的分内之事。臣今后也必将竭心尽lì

辅佐皇上,望太后放心。”到了十月中旬便是皇上登记十一年的日子了,时光飞快啊。

太后听了茉桦的话,甚感欣慰。抬一眼阁外月光,秋韵飒爽。“哀家之前还担心,将龙羽作为和亲的对象嫁到西域,离你千里之远的距离,还以为你会在心底怪哀家。听到你今天的话,哀家便放心了。可是…将军你也该知dào

,身为将相王侯家的儿女,哪一个不是多多少少都要承shòu一些平常百姓人家心口不能承shòu之重。”

太后的话里有话,可也属实在。“太后所言,话语恳切,语重心长。微臣自当明白。”她所指的是驸马另行一娶之事,茉桦也并不是没有听说。

“龙羽是你身边长大的,想必也从未受过苦,将军世家,想要的也还不是张张口就得到了,也没得人去争抢的。自小是没了娘的人,又嫁了那么远,远离了家的保护和爹的疼爱…也是苦了她了。”太后这一番话自是说与茉桦听,父女两人相隔千里,即使知dào

女儿受了委屈也只能把疼惜往肚子里咽。

“微臣相信羽儿是会照顾好自己的,既是嫁过去了,一些夫家的事也要学会承担。”茉桦说。

茉桦养育了公主十年,深知公主的外表柔弱实则内心坚毅自有其原则和作为。

“龙羽今年也有十七了吧?”太后转了话题,看着沥沥燃着的灯烛叹息。“倘若离儿那丫头还在,想来也应该是这般年纪了罢……”

茉桦没有想到太后会突然提起楚离公主,他一时间恍惚神色匆乱。“是太后,待翻了新年柳国十一年,龙羽便十八岁。”

“那就是快到了啊!”柳国十一年,可不是快到了嘛。“要是离儿还在,也会出落的个风华绝代的美人胚。只是…早早便舍了哀家去了啊。楚离那丫头小的时候,皇帝和哀家可都是很疼爱她的……”

茉桦只当太后是年纪大了,总会偶尔地回忆起过往。她只是认为楚离公主是在那夜的大火中被烧死,可只有皇上和茉桦知dào

这其中所要掩饰的一切。

茉桦安慰太后,“既然已过去十几年了,太后也不必太过介怀。”

“罢了罢了…”往事随风去,故人不可留。“哀家也累了。”

“那太后早些歇息,微臣告退。”

言罢,茉桦便退了下去。于凤阁,窗外月胧明。

太后自是唤了宓儿,“宓娘啊,取些纸钱给离儿烧了吧,就在哀家面前烧。”今夜又是寒夜,看着燃烧着的火炉中的纸,一沓一沓,勾起她对离儿不断的回忆。

她毕竟也是她的奶奶啊。还记得离儿小时候贪玩,和龙回捉迷藏,跑闹,直到弄得满身是脏的回来。她就会蹭着奶奶给她洗澡,换新衣服,然后再漂漂亮亮地欢欢喜喜地蹦着跳着牵着龙回王爷的手再撒娇着带她去玩。

然后,她长到六七岁大了,面容姣好,被人夸作“绝世有楚离。”

离儿七岁那年,一场宫斗,血雨腥风,她本是为了生存而争,为了儿子龙回而争。许多宫阁瞬间化作一抔火中尘土。待那万里山河易了主,再去寻离儿已发xiàn

她早已葬身火海。这,曾是太后每每想起就痛心疾首的。前世的恩怨,她也不想牵扯到年幼天真的孙女身上。她看着皇帝的龙椅越坐越稳,却又会越发的想起离儿的笑容,好像在说,奶奶,阿回叔叔是个英雄。

每年柳国年会之前,她都会在一个夜里想起离儿,兀自为她燃起炉火。

44. chapter44 巧施离间

离儿七岁那年,一场宫斗,血雨腥风,她本是为了生存而争,为了儿子龙回而争。许多宫阁瞬间化作一抔火中尘土。待那万里山河易了主,再去寻离儿已发xiàn

她早已葬身火海。这,曾是太后每每想起就痛心疾首的。前世的恩怨,她也不想牵扯到年幼天真的孙女身上。她看着皇帝的龙椅越坐越稳,却又会越发的想起离儿的笑容,好像在说,奶奶,阿回叔叔是个英雄。

每年柳国年会之前,她都会在一个夜里想起离儿,兀自为她燃起炉火。

“巧儿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太后问。

“说是计划正在进行中,但是其他的就没有在信中提到什么了。”宓娘回答。

太后和巧儿一直保持着某种神mì

的联系,这点是皇上也不知dào

的。

“上次她办的事还算顺利,只是有惊无险。告sù

她行事务必小心谨慎,莫要让驸马发xiàn

异常。还有,不要因个人感情而误了大事。”太后所指的是,驸马纳妾之事,希望巧儿这只是一步棋而并非动了真感情。

“是,宓儿这就去办!”宓儿转身就退下了。

大草原里,处处安插的都是太后的眼线,巧儿第二天很快又收到了太后的秘密口谕。看完纸条后,她立即用烛火烧掉。这几天,她每每面对公主表面上要装的冷血无情,娇柔做作,其实她心里觉得很对不起公主。而且每每拿起秀儿的簪子时,她都会想起以往的种种美好姐妹情谊,而自惭不已。她好几次都想差人写笺告sù

太后,叫她不要总是频繁地来通信。人心里的情感流露在表情上,总是难以隐藏的,这样容易被人发xiàn

异样。

“公主找妹妹何事?”因公主差人来传巧儿,巧儿便进了帐来问候。

其实龙羽一直为了巧儿新婚那日被驸马拉了去的事情而耿耿于怀,她一直想找个机会跟巧儿解释。可是现在真的站在了巧儿面前了,却又不知dào

该如何解释才好了。

她已经不介yì

巧儿和她姐妹相称了,这并不是因为不爱逸言,而是太爱他了。而且,她深知驸马的历史结局,她只有不顾其他芥蒂,一心陪在他身边,这剩下的日子只要他们两心相惜,她就知足了。而巧儿不一样,龙羽只当她从小作为丫鬟,驸马宅心仁厚,温柔细腻,巧儿也许会对逸言心存爱慕。既然已经成了亲,龙羽自然不会故yì

使得巧儿难堪,她和秀儿本来就是她的身边之人,秀儿已经去了,对巧儿她以为更应该以姐妹相待。

“如果姐姐是为了成亲那晚之事,夺了妹妹的洞房花烛,那大可不必了。不瞒姐姐,其实驸马与巧儿……早就已经尽了夫妻本分。”巧儿的声音到了后来音色越发的尖利,声声刺进了龙羽的心口。

“早就……?!”龙羽听了这话,心一寒,不由得倒退几步。

她原本以为她可以做到不听不闻,至少是可以大方接受纳妾。可是,她现在却感到她对于巧儿先她一步而占据逸言,她感到苦痛,嫉妒,甚至羞愧难当。

本以为她原原本本的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给了逸言,已经是原谅了他的纳妾之事,只当他是无心之失而心里念得想的是自己就够了。却原来,今天才得知其实都是安慰自己的借口。巧儿和驸马,原来早就在一起。

龙羽平静了心口的涟漪,问:“是什么时候?”死也该死的明白。如果真的是我插足了你们之间,而逸言其实爱的是你,我龙羽甘愿退出。

“就在公主说要回娘家的那一天晚上,驸马喝醉了。醉后巧儿搀扶着驸马进的帐房,驸马于醉酒中要了巧儿,那是巧儿的第一次。”巧儿看着呆立在原地不动,身子却在发抖的龙羽,故yì

又加重了语气。“巧儿也知dào

,那也是驸马的第一次……”

“好了,不要再说了!”龙羽不想听你们是如何缠绵的,“既是醉酒,那便是酒后乱了性。他既已娶了你,也算是给了你说法了,此事只当做过往不必再提!”

45. chapter45 赠与蛇骨(求收藏)

“就在公主说要回娘家的那一天晚上,驸马喝醉了。醉后巧儿搀扶着驸马进的帐房,驸马于醉酒中要了巧儿,那是巧儿的第一次。”巧儿看着呆立在原地不动,身子却在发抖的龙羽,故yì

又加重了语气。“巧儿也知dào

,那也是驸马的第一次……”

“好了,不要再说了!”龙羽不想听你们是如何缠|绵的,“既是醉酒,那便是酒后乱了性。他既已娶了你,也算是给了你说法了,此事只当做过往不必再提!”

这是龙羽在安慰自己,硬生生的说给自己听的话。那只是酒后乱了方寸,不可当真。

“也罢,只当是而后逸言也别说与姐姐听了。若是说与姐姐听了,也只道是酒后失心而为的耳边情话,姐姐听听也就罢了。”巧儿一语双关。

逸言并没有提到他醉酒后和巧儿在一起的事,不论是因为怕龙羽伤心还是有心隐瞒终是没有告sù

。而就像巧儿说的,日后倘使驸马提起此事,自当一言酒后过失也就作罢了,闺房之中于是就什么也都不会介怀的情话罢了。说与我听来,只是醉酒。

可是,既是做了,便已是事实。

“妹妹下去吧,这样一来姐姐也不欠你什么了。我也不必再为那夜洞房之事对你心有愧疚。”龙羽经lì

过之前承shòu驸马变心的疑虑后,就已经变得开朗了些,凡事也学会了往心里藏掖。

至少再不会哭哭啼啼,让身边的人看出自己的伤心。

而就在早上逸言醒来出去后,就和巧儿说明了一切,他醉酒那天他完全不知dào

自己做了什么。至于喝醉酒的事,也都是因为龙羽而恼怒多饮了几杯酒。他先是对巧儿道了歉,说他本想补偿她一些银两绸缎,但觉不妥。是巧儿先提的希望给驸马当妾的意思,而那时逸言还正在和龙羽赌气,为了使公主吃醋才娶了巧儿做妾。时至今日,逸言告sù

巧儿他一直喜欢的人都是龙羽,希望求得她的原谅。但是,巧儿只说她心里明白,转过头来却对龙羽说了这样一番挑拨离间的话。

巧儿走后不久,逸言便欢喜地从帐外而来,踏着轻捷的步伐。

“羽儿羽儿,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我正在梳妆台前小坐,听到身后逸言的声音转过头来看。

只见他举起手中一串皎白胜雪的奇物,脸上洋溢着得yì

的笑容。我不解其中,虽然在皇宫中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没见过,但是他手上拿的还真是稀奇玩意儿。

“是什么?快与我看!”我起身走到他身前,夺过他手中的物什子细细观看。又拿起抚摸,转而凑到鼻子前嗅嗅,“好腥的味道!这到底是什么?”

“是手串,送你戴了!”逸言正经的说,却遇上我质疑的目光。只好解释道,“是我西域灵蛇死后,后人将其埋葬,待供奉七七四十九天蛇身腐烂后,取其蛇骨串联而成。蛇骨光滑洁白,带上去妖娆动人。娘子快带上吧!”

照着逸言这么一说,只觉得这蛇骨手串本自带有一种隐秘神奇的灵气在里面。“是经过人们四十九天的供奉才得来的?”看着逸言点点头,我更不敢接受了。“这太难得了,太贵重了,龙羽还是不要带了。”

“怕什么?越是珍贵才越是要配美人,只有公主接受才适合。”逸言执意要赠与我,我只好接受。

“即是说了灵蛇,那我带了它的蛇骨,它夜晚会不会来找我?”我竟有些害了怕,经受了人们那么久的香火供奉,可别成了仙了,那我可不是对它大不敬了?“你有所不知,龙羽听过众口流传的白蛇传说…”

“娘子还怕这个?好了,你就安心戴着罢,有逸言在身边,什么蛇都不怕。”他说着揽我入了怀中。

算了,就算将白蛇故事说与你听,你也怕是不会听懂也不会相信。只当是你赠与我蛇骨,卿之心意我当收下。我又怎会不知你心,簪子既已转送与巧儿,你作为弥补而已。蛇骨必然玲珑稀奇,只为讨佳人一笑尔。

而看到怀中安静依偎着的龙羽,逸言心里却只道。那日见你为了逸言而碎玉钏以示决绝,而今逸言又负了你将你心爱之簪子转送她人,从今后必定天塌地陷,如蛇骨一心玲珑只向卿心系。可是这利用的,又是那般,逸言已经在这权力地位和阴谋的步步交错之中渐渐迷失了自己,他不知dào

自己到底是爱江山更多还是龙羽更多。

只能在这一步错步步错的轮回之中渐行渐远……而终无可回头地将爱情步步葬送了。

46. chapter46 龙回纳妃(求打赏)

可是这利用的,又是哪般?阿耶逸言已经在这权力地位和阴谋的步步交错之中渐渐迷失了自己,他不知dào

自己到底是爱江山更多还是龙羽更多。

只能在这一步错步步错的轮回之中渐行渐远……而终无可回头地将爱情步步葬送了。

※※※

离国会不到二十天了,巧儿也好几次在龙羽面前提起国会的事。龙羽许诺了她待到九月末就带她一起回宫去参加柳国十一年的纪念国会。听说热闹非凡,龙羽也想去看一看。

下午,和逸言商量了,过两天就动身出发。龙羽想让逸言陪她一起去,他也同意了,只是带着巧儿他并没有说可以。见龙羽只是对着他撒娇,最后他才勉强不再说什么。傍晚的时候,宫里传来信笺说宫中双喜临门。

皇上新纳了妃子,名浣琴!

三日后举行大婚,邀公主与驸马回宫参加婚席。

巧儿听了信上说皇上要纳妃子,甚为欢喜。叫嚷着说,“巧儿好想飞奔过去看看那女子到底长得有多美,能教皇上都如此倾心。皇上登基这十一年来从来没有纳过妃子呢。除了本就是原配的灵妃娘娘,是皇上当王爷时候就有的福晋,自小青梅竹马。这叫浣琴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来历?”

“谁说只有一个灵妃娘娘,不是还有惜妃的么?”龙羽不由分说就驳了巧儿的话,“不过……当真是十一年都不曾纳妃子么?”龙羽有些难以置信,一个男子,而且是九五之尊。一般不都是三宫六院,妃嫔众多的么?

“惜妃是太后娘娘拿的主意赐给了皇上,当真是十一年没有纳妃子!很奇怪吧,宫里一直对皇上迟迟不再纳妃子的事唏嘘不已,外界很多猜度。”巧儿解释说。

有什么好猜的,不就是没有遇到喜欢的呗,还能有什么原因。身体还健康的很,又不像是喜欢男子的人。龙羽不耐烦地说。“这不是纳了妃子了么?人家叫浣琴,以后就不用猜度了。”

“是啊,皇上终于纳妃子了。一定是个美若天仙的女子吧!”巧儿开始浮想联翩,以为是嫁了人就会收敛些,谁知dào

脾性还是不改。

“既然如此,那就明日启程罢!”逸言说。

随即端过肘边案几上的清茶,不动声色啜饮几口。

“明日?”龙羽转过头来看正在低头品茶的逸言。

“正是明日,逸言要和娘子赶去看一场好戏。”阿耶逸言嘴角上扬,人面桃花染。

龙回啊龙回,那心上三寸的位置看来是好了。如今才有闲心得来浣琴一人了,时间,人物,安排的都刚刚好呢!逸言就且陪你看一看,红妆新排的一出纸醉金迷又弗敢错过。三杯两盏青萝,惑的不是人心,骗得了别人,又安能醉我?

“三天的话,赶路也得打紧了!上次龙羽回去,快的马匹拉着轿子也要三天半的时间呢。”龙羽对逸言说,“不一定能赶得上皇兄的婚席。”

其实龙羽也并不十分想去看皇上的婚礼,即使举办的再隆重,邀请的贵胄再多,皇家的婚礼也并不是一人一心的相伴。这个中滋味还是得自个去品味才知dào

,从来都是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逸言却抬了眼,入清淡一眸。

“此言差矣!皇上的婚席,是必然要去的。难道公主,不想看看皇上所纳的妃子长相如何,身怀何种技艺使得皇上动心?”他的睫羽微翘,一场要举目看好戏的样子。在他看来,什么国会才是云云尔尔,参看婚宴才是最主要。

这场十几年的一面,只为了今日,便是成功了半步的巅峰了。

而龙羽自然也想与那浣琴一见,可是她没有太多的好奇心,如果不见也是无所谓。“浣琴,浣琴,想必人如其名,琴技超群罢!至于皮囊,普天之下有三分姿色的女子何其多,皇兄自然得阅伊人无数,琴妃定然是以一眼钟情和琴技取胜尔。”

“是么?只是靠琴技否

?…”

再淡然不过古人眼,再绝代不过龙羽颜。

怎样的一眼倾城再眼误国,会敌得她轻笑回眸点朱砂。于是,谈笑间不觉地又将杯中清甜的茉莉茶多抿了几口。

47. chapter47 似曾相见(加更)

怎样的一眼倾城再眼误国,会敌得她轻笑回眸点朱砂。

于是,谈笑间不觉地又将杯中清甜的茉莉茶多抿了几口。

“闻得江南水乡小镇上,一女子名浣琴,琴技震动天下。偶有传言其得水上轻点而过,抱得琴木尤遮面颊,也拟船扉三三两泛舟夜雨西湖上,不闻过往来人笑语声只盼窥得美君郎。”

快到了京城了,说书的人站在唱台上说的火热,底下的看客听得正尽兴。

“哪个美君郎?”忽听得一句梨花腔。

“便是那当今……圣上!”一字一平仄,那说书的像是要把戏中人给唱活了。

时间正赶得巧了,我们打紧离了客栈进了京城。很快就要见到戏中女子了,一曲方唱罢,那曲正当上场。

巧儿随身把我的腰牌递给那守宫门的将士看,边让轿子放行了。原来进宫是需yào

腰牌的,原来我也有,只是上次没有经验也没有问巧儿要,直接给看守的说了我是公主,竟然也给放行了。我坐在轿子里,任轿子来来晃晃颠簸着,心里却纳了闷:每日来来往往出出进进的人这么多,要想记住一个人的样貌而且记得他的名讳并不容易罢,那日的宫女小斯们都不曾记得自己,可守门的却那么清晰地记得。

逸言这次又从西域带来了羊皮大氅和牦牛肉干各种西域草原上的特产,皇上见了只是命人收下,他们彼此寒暄客套了几句就作罢。

而龙羽和龙回也早已是纵使相逢应不识了,虽然并非尘满面鬓如霜。他身边的女子叫浣琴,浣溪沙的浣,琴音的琴。正如客栈里所听来的那样,浣琴终窥得美君郎。龙回的纳妃仪式与众不同,那浣琴不必盖头三尺,不必独坐帐内,而是琴声相合袅袅不绝于耳。龙羽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是此龙羽非彼龙羽,她才不管她那琴声之下到底弹奏的什么弦外之音,只是听得她心里阵阵发慌,手脚酥麻。而看着独坐高处的龙回,眼睛好似从来没有离开过那舞台之上拨弄琴弦轻纱半陇惟遮面的浣琴。

龙羽不知dào

他们相见时,浣琴是不是也是这翩然入画中的人一般清浅描摹,描摹出泼墨三千终入了听琴人的眼。可假使她只半遮着脸就使得冰封的化不开的脸得以流转,那撩开面纱之下的她是不是已经把琴弦弹到了九天之外,弹到了龙回的心中?

看着捻琴弦之人的人看龙回,旁边的人看龙羽入了迷。

“娘子,浣琴的技艺与你之比,何如?”逸言转面而问。他显然很得yì

自己的作品,只听得琴声就已经能够让人入琴音带入的画中三分了。

“时而急促时而清脆,轻拢慢捻抹复挑,琴音如大珠小珠落玉盘。好琴音!龙羽自认为比不得。”虽然自己并不懂音律,但是她还是读过诗词的,拿来杜撰几句用来蒙混过关也还是绰绰有余。

忽略龙羽其实套用的是琵琶而非琴音……

终于,一曲作罢。浣琴起身竖琴而立,向众大臣亲贵们鞠了一躬后,含羞带涩地将耳畔勾落的面纱摘下。那张脸终于得以在众目睽睽之下看见。

好一双空灵净透的双眼!

就像,感觉好像……好像每天都见到,是谁的眼呢?

龙羽看了看身边坐着的巧儿,她显然也被浣琴的美色惊呆了。可是并不是巧儿的眼,龙羽在从席间寻,却也寻不得与浣琴相似的眉眼。

浣琴这双眉眼,越看越是皎洁明亮,笑起来似弯月似秋水含波。她的整张脸看起来十分平凡无奇,并没有能够出众的相貌,但惟独这双眼睛配上这窈窕纤眉,就使神态间有了一丝淡雅风姿。方才她低头抚琴时不曾发觉,可现在五官毕露,龙羽才觉得浣琴这女子不俗。

48. chapter48 红烛帐下(求收藏)

浣琴这双眉眼,越看越是皎洁明亮,笑起来似弯月似秋水含波。她的整张脸看起来十分平凡无奇,并没有能够出众的相貌,但惟独这双眼睛配上这窈窕纤眉,就使神态间有了一丝淡雅风姿。方才她低头抚琴时不曾发觉,可现在五官毕露,龙羽才觉得浣琴这女子不俗。

“有没有觉得…琴妃长得像一个人?”阿耶逸言道出了龙羽的心声。

“你也觉得?”可是到底像谁呢?“可能并不是很像吧,只是眼神相似,好像在哪见过,很熟悉的感觉。”龙羽的眼睛不停地眨啊眨,把身边坐着的逸言的心扰乱的七上八下。

他蓦地用拇指抚上她的脸,轻轻地怕惊动了池底的鱼儿般。“娘子的眼真美。”

深邃灵动如三月的湖水泛起了烟波……

可就是这么一双眼,一个眼眸胜过桃花三两枝的春|色乍暖就步步沦陷无法自拔地沉迷。于是他陷进了无底深渊也不肯再倒退半步!

“好了,听琴罢。”龙羽却权当他又是傻话,在这众人眼皮底下还是不要刻意诉说恩爱的好。

又一曲即将弹奏,浣琴这次变了曲风。曲调婉转悠长,好像是在诉说一个久久企盼终盼得人归来的故事。听得她渐渐也入了神,丝毫没有注意到居高临下望来的眼神。

直到曲罢人离席,龙羽才在人群中无意间窥见了往日人前风流的惜妃,如今她却是由不得自己地感受着人去楼空的新愁说旧伤。

“宫闱之中,哪个妃子不是如此?即使是今日风光无限的琴妃,将来也未尝不会有着惜妃一样的离愁苦。君王心,难猜度,旧时情话总是敌不过今日旖旎。”龙羽看着离去的惜妃的背影暗自叹息。

却被身后的有心之人推入怀中,一袭浅浅体温传来,耳边呢喃阵阵。“荣耀背后都是孤冷,还好我身边有你。”

不只是深情还是故作有意,这浓情一幕不偏不倚地刚刚好出现在龙回的视线里。龙羽的眼角的余光触到了龙回的视线,她下意识地缩回身体,呆呆站在席侧,好像做错了事,在等待着主人的处置。而那边登高远眺的孤冷之人只静立了片刻便朝着龙羽所在的方向走来。脚步轻快,不疾不徐地,仿佛将这喧嚣尘世置若罔闻。他的紫袍还是带着他高处不胜寒的气息,所到席间碰触到下落的衣踞都只轻轻带过。他快要走到龙羽的身旁,而她已经是失了神,她只仰面看着龙回。然而……

就在龙羽欲张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却从她耳畔径直走过。那眉目高悬,面容峻冷,仿若不曾看到她的存zài

。而龙羽也在瞬间被逸言拉到一旁,可她的眼神却还停留在那人的身上。直到她看到那人的脚步停驻在一把木琴案边,直到那人的手拉起了另一女子的手俯身亲吻。她才缓过神来用苦苦嗔嗔又痴痴傻傻的目光问逸言,“我方才是不是站在席间,挡住了皇兄的路?”

“傻瓜,你没有挡住他的路,他不是好好的和琴妃在一起呢么?”

是啊,他们好好地在一起呢!

只有这场精心安排的似是局外之人,才懂得这一步棋下稳了的十几年布局。

他丝毫都没有看到龙羽就站在前方,或者说,他丝毫不会理会她到底在不在他的前方站着。那样毫无阻挡的去她身边……我思伊人在水一方,思伊人不得而入膏肓,于是眼盲已青红不分矣。

那么,“我们也走吧。”我执逸言的手从席间穿梭而过,途经一眼繁华花开转瞬花落。只听得身后一个清脆婉转流连熟悉在耳畔的声音说:“阿回,那是龙羽公主和驸马么?”

那男音说,“是呢。弹了这么久,累么?”

阿回,浣琴唤他阿回。不,是他的琴妃唤他阿回。这就叫郎情妾意罢。

于夜晚月光皎皎之时,我和巧儿,逸言一同拜别了太后。在众人的欢笑声中送走了一对进了红纱帐的新人,也迎来了我们这不速之客的返回。

在根根晃眼的红烛映衬下,醉眼微醺的龙回被推进了红纱帐内。宫女轻阖上了门,龙回转身又见那双皎洁皓月般的眼。

“阿回,你醉了。”又闻那午夜梦回,耳畔玲珑缱绻如缕不绝音。

他不由分说地抱紧了眼前人,“是你吗?”

“阿回,是我!”她语顿,“是琴儿!”

仿若恍然从梦中惊醒,他松开了紧紧抱住她的双手,将她从怀中一把推开。口中却反复唸道:“琴儿……”

是啊,是琴儿了。

49. 新文15天 小节目

《茉乱帝凰》开文15天小节目,冷峻面瘫VS呆宠离妃+萌宠宝宝

精彩抢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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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听说阿玛最近都不去练剑了也~”麟儿又挑起眉暗示道。

“他练不练剑关我什么事?小孩子不要管太多大人的事哦~”

“听环儿说,阿玛最近倒是去刺绣房次数多了……好像……这阵子在绣鸳鸯戏水来着!”

“哦!”

“嗯!”

“是吗?”

“是哦,很用功呢!话说娘亲……刺绣不是应该属于女红么?”

……

许久。

“麟儿!”

“娘亲~”

“照顾好小白!娘亲去找你阿玛谈谈心!”

“娘亲加油!”

于是……

半个时辰之后,龙羽终于在刺绣坊的绣女堆里找到了龙回。

然后……她很强悍地一把抓着龙回的手给带出了刺绣坊。一脸嫌弃地看着他手中那刺着两只水鸟不水鸟,鸭子不鸭子的鸳鸯。“经过一番自我挣扎和人生观价值观社会视角灵魂透视和道德检索,最后!我已经决定了,妾身还是更喜欢男人多一点!所以,你不要再刺绣学女红了,一点都不Man!”

“……”

“我再说一遍,请皇上不要再为了臣妾学习女红了!”

“所以说……朕不能再刺绣了?”

“是!”

“可是……朕能问一句为什么吗?”

“难道皇上不是为了臣妾喜欢女人才学习刺绣的么?”

“当然不是!”

“那是为什么?”

“因为麟儿说如果朕能绣出连环儿都觉得好kàn

的刺绣,他就答yīng

让爱妃陪朕今晚侍寝。”

“……”

“看来麟儿说的没错,你如今已经愿意主动来找朕了,还拉着朕的手。”说着,龙回举起了那只被龙羽死死捂住不放的手,“爱妃今晚想要侍寝么?”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龙羽立马松开了手,转身羞答答脸红红。“那个……臣妾突然想起来今天早上还没有给小白兔喂菜,臣妾先行一步……”

说着,龙羽飞也似的跑回了莫离阁。

“娘亲回来啦?~”麟儿笑脸相迎。

“嗯哼……”那双紫眸由浅入深地邪魅。

“麟儿,带小白兔去遛食儿……”

“别跑!站住!……我保证不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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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慢热,刚开始可能会造成灰常虐的错觉,但后来亲们会发xiàn

……其实此文温馨搞笑超有爱,是十足的宠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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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chapter49 风沙烟蔓(加更)

如果再有一次选择,龙回一定不会赢了天下而输了她。

又回到了西域,这片宽广辽阔的草地上,也有风沙烟蔓的时候,但那都会成为一路旖旎风光中留下的一抹黄色印记。记忆需yào

空白,记忆不一定都是彩色。在龙羽忘记了或者本身就不该记起的那段记忆中,不管你充当了什么角色,请你也忘了我,成全了你,权当是为了放过被记忆的鬼纠缠的早已伤痕累累的已是遍体鳞伤的隐隐作痛的心。

在这场盛世繁华里,不是你负了我,是我终难赴你情深。而另有一人,愿以剑之命使白衣玷染上血痕,天涯海角为伊一骑绝尘。

战争一触即发,龙羽只知dào

回到了西域后,阿耶逸言整日埋首帐内与叔伯门彻夜谈事每每直到清晨才闻枕边人入梦。阿耶逸言不说,龙羽却也猜的出,国会时阿耶逸言没有去参加。因为龙羽的和亲而商定的合约一书早已消失了踪迹,阿耶逸言整日不是执笔看兵书与叔伯们暗中商议就是低头对着万里疆域的地图皱眉。而巧儿还能够在他身旁为他递去一盏凉茶,自己却是时常还未走进他的眼就已经被搁置在一旁。

“十月末的天气渐渐寒凉,夜深了疲了乏了趴在书案上睡时不要忘了披上卿为你缝的衣裳。”又是一个人的夜晚,龙羽只吹熄了眼前的蜡烛躺在榻上,拉紧了薄被,偶尔还会起身看看照亮在帐前的蜡烛被那道不解风情的风儿吹熄了火,然后再披了长披风用手去捂着点燃。

有人说,你永不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我说,你永不能叫一个想要奔跑的人停驻。

今晚他又是快到天蒙蒙亮才回来,沾上塌就睡着了。我为他盖了一袭薄被,唤他不醒。“逸言,你可知dào

我来到你身边从不求那场烟雨繁华?你何苦为了我再去惹杀伐?我们就这样两心相依相栖难道不好么,如果早知dào

命定沉沦,龙羽是否不改踏入这趟浑水,是否不该太过爱你?”

龙羽起身,拾起那包裹中的茶叶捡了些来泡茶。皇上送的茶,便是没人喝的么?我倒要尝尝是不是与我摘的不一样,是不是他摘的是茉莉而我摘的就是海棠了?其实有时候,她倒愿意当平凡的巧儿,浣琴,甚至惜妃,虽然她们一个嫁作了不喜欢她的夫君,一个可能只守得住顷刻间的幸福,一个已经沦落宫闱成为独守空闺之人,但她们都至少可以任性一回,为了所爱之人心头所系所念之人而任性一回。而我,因为事先知dào

了结局,太过清楚太过苍凉而没有勇气和力qì

去争一丝乾坤扭转。

可是,她却从来不知dào

,在这场命中注定要开始却没有写好该有的圆满的不伦之恋,这其中他也有太多的哀痛和难言的苦衷。这一切阴谋和战争虽是因她而起,时至今日却好像不能再为她而终!

清晨驸马已经着衣离去,龙羽唤了巧儿来吩咐她事情。巧儿走到了帐内,却不见龙羽的身影,只在书桌上看到一封信。拆开来看,信中写道:

“巧儿,未来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我可能都不在驸马的身边,请你一定一定要照顾好驸马。万事当心留意,一定以驸马的利益为重,你可以飞鸽传书于我,如果有万般紧急关系到草原和驸马的事,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龙羽感激不尽,当你看到此笺,我已离去,不要问我去了哪里,我也不知dào

。龙羽此记”

龙羽啊龙羽,都说聪慧过人对心不好。可是,你怎么能够相信我去照顾阿耶逸言?巧儿轻笑,而后又不动声色地把信又重新装回了信封里,缓缓走出了帐外。

走出帐子的时候,碰巧遇到了阿耶索朗,巧儿只道了一声阿哥便转身而去。阿耶索朗没有加以理会,却走进了龙羽的帐子,在帐门口唤了几声没有人应答,他索性走了进去寻。却只看见了书案上一封已经拆开了的信笺。阿耶索朗拿起书案上的信甚至还来不及去读信中的内容,就一脸愁绪慌张地掀开了营帐就策马扬鞭而去。

51. chapter50 投以琼琚(加更)

走出帐子的时候,碰巧遇到了阿耶索朗,巧儿只道了一声阿哥便转身而去。阿耶索朗并不加以理会,却走进了龙羽的帐子,在帐门口唤了几声没有人应答,他索性走了进去寻。却只看见了书案上一封已经拆开了的信笺。阿耶索朗拿起书案上的信甚至还来不及去读信中的内容,就一脸愁绪慌张地掀开了营帐就策马扬鞭而去。

“如果索朗能把你追回来,那将一生为读你眼间花开与落……”

他策马扬鞭,茫无目的的追。

就这么在大草原上奔跑,随后顺着马蹄的印迹追到了一片绿林,阿耶索朗不知dào

自己追的是不是她留下的马蹄印,但直觉告sù

他,应该追下去。

前方一声劲马嘶鸣,他得见女子背影缓缓转身。

是龙羽!

她骑在马背上,安然飘渺遗世独立。只擎一根马缰,踏林间满满的枯叶蝶徐徐而来。其实她早已经听到我在她身后的穷追不舍,所以她才肯停下马转过头对我笑。

阿耶索朗喘息声浓重,“为什么要不辞而别?”是不是逸言冷落了你?可是你知dào

,他只是为了不让你知dào

他的战争计划。

毕竟一边是他一边是皇上,一边是西域一边是京城。

“阿哥,别问我为什么。龙羽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处境,这次出走我没有告sù

逸言,事后他自然会明白我的用意。我相信阿哥和我,内心其实都是不希望战争倾向安平和乐的人,希望阿哥不要拦我,龙羽去心已定,即使现在追来的是逸言,我还是会离开。”龙羽一片情深意切,对于身后一直追赶者她的阿耶索朗,她心怀感激也为之动容。

“既然你一心要去,索朗便送公主一件东西。”阿耶索朗从腰间取出一块轻灵通透的琼琚,“这东西是阿娘留下的,阿娘本是中原人,家族世代行商四海结识众多商客贵族。公主随身戴着这一琼琚,如遇危险和其他不测,都可借以脱身。想必公主临幸前走得急,身上没有带多少银两。”索朗又从身上取出几串钱递给了龙羽。

“龙羽谢过阿哥的深情厚谊,龙羽自当来世回报。如果有机会,我们还会再见,他日再来与阿哥诉说今日未来得及言说的衷肠。龙羽拜别阿哥!”接过阿耶索朗从马上丢来的银钱和琼琚,清泪瞬时夺出眼眶。她策马转身,没有回头地奔向京城的路。

“前路茫茫,一路走好”。阿耶索朗望着渐行渐远的背影,向着那清秀淡雅却韧骨独支的那画中女子挥了挥衣袖。

索朗投卿以琼琚,不为伊人报之以木桃也。我知dào

你还是那日一心无瑕向暖阳的明媚女子,我知dào

你在草原的灯光下对着不曾展面的画卷的哀伤,甚至我知dào

每当你面对巧儿时如在刀尖上淌的揪心,我却只能为你兀自焚一缕茉香,他日成败在此一举时若天意成双索朗再许你一世无忧笑靥如花。

片刻间,阿耶索朗举着手中已拆封的信给了正在和叔伯们商议大事的阿耶逸言,直直地几乎是硬生生地摔在那万里江山如画的版图上。

“你这是做什么!难道没看到我和叔伯们正在商议发兵之事么?”阿耶逸言对面前失魂落魄的阿耶索朗大声训斥。

他从来没对阿哥如此粗鲁过,而阿哥也总是以亲和力强做事耿直的耐心一直辅佐在阿耶逸言的身边,不管阿耶逸言说什么计划什么,阿哥从来都是言听计从不问二话。可是今天的阿哥,行为表情却像丢了魂失了魄一样一反常态。|

阿耶索朗只是半晌站立着,眼神没有一丝丝的光华。方抬起眸,“公主走了。”

看着眼前阿耶逸言愤nù

的瞳孔渐渐放大到转为惊疑,悔恨,焦虑,直到爆fā

。“什么时候,你见过她了!她去了哪儿?!你快告sù

我!”他死命地摇晃着眼前只低着头,却暗自伤悲的阿哥,他不言语。

“她啊,终是离开草原,离开我了……”阿耶逸言眼神空无一物,他松开了紧握住阿哥肩臂的双手说。“既然已去,又何苦留字迹?”言罢,顷刻间一封红笺书只作漫天纷纷的雪花散落在地,轻飘飘的。

阿耶逸言这十几年的筹划和苦心经营,你转眼间就可使之魂飞魄散!你当我当真是只为了我自己么,楚离!

对于龙羽的忽然离去,众人都暗自扼腕,只有阿耶索朗在略过一簪娇弱刻薄的金钗后终抓住了一对侧目窃喜的眉眼。

52. chapter51 鎏筠花坊(求收藏)

“她啊,终是离开草原,离开我了……”阿耶逸言眼神空无一物,他松开了紧握住阿哥肩臂的双手说。“既然已去,又何苦留字迹?”言罢,顷刻间一封红笺书只作漫天纷纷的雪花散落在地,轻飘飘的。

对于龙羽的忽然离去,众人都暗自扼腕,只有阿耶索朗在略过一簪娇弱刻薄的金钗后终抓住了一对侧目窃喜的眉眼。

*****

水榭楼台,高阁盘坐,舞起琴声和抬眸看庭前花落。

是人只说鎏筠花坊才女阡茉绝代好颜色。舞一曲离歌倾,轻盈婉转如青萍;捻一缕青丝系,腰若流兰纤尺素;回眸似流觞曲水起转合,也有青莲灵动足下踩,轻纱一胧辞调含笑语脉脉。只不到三个月,阡茉轰动京城,众多王公,卿本将臣,贵家公子纷纷闻声沓至。每每只十四五日才得一见的阡茉独场,座无虚席。那时京城大大小小的商铺杂货店交yì

买卖万人空巷,皆围聚在鎏筠花坊阶前,几次围堵的坊内女子不得出户,也曾叫来修葺的木工多在磨破的木缘上多加固了几排。

要问各位坊内高楼怺望自在闲坐着的,衣着锦绣绫罗;坊间可自行穿梭席间的,白衣长衫翩然;也有坊外木阶上排挤着的,人群熙攘。可有见过阡茉仙子真容的?有的说,阡茉妆下一双灵动如王母天池那潭清水,脉脉动人;有的说,她挑开面纱之下朱唇轻点闻檀香;外界众说纷纭,而坊娘只笑言道:

阡茉贪独,生性如水眼角朱砂泪一点,以半面轻纱遮,从不示人。

可每逢月十一或甘七前一天的日子,坊间又会收到纷至沓来的礼品,只为求窥得仙子一面。每见到阡茉默默立于镜前对外界尘嚣不闻不问,坊娘又总会抚摸着娇艳盛放的花圈和白花花的银两频频叹息。

“阡茉啊,你可叫娘说你什么好?哪有放着这大把的银子不要的呀,就算你的眼光高,那大好的青春年华和绝美的面容不是让你拿来挥霍的,可不好生挑了个如意俊朗拴住他的心。趁着这京城里数你风流当时……”坊娘又忍不住开始劝阡茉,“又不是叫你跟那西街旁的柳巷姑娘一样,只是同咱坊内的女子露个脸,倘使你不愿频频见人,那就偶尔露个脸。那都是好商量的嘛!”

鎏筠坊是正经的花坊,来往坊间的有三种人,一种是楼上雅座的王公贵胄,一种是席间坐着谈笑的书香世家,一种是豪门望族却常常来去匆匆。而那些平常人家或是家底没有什么地位权势金钱依仗着的,皆不得入坊间席上座。特别是近来两三个月阡茉的名声远噪,许多文人墨客贵族公子闻香来寻,坊娘更是把每月十一和甘七的坐席要求越抬越高。可谓精挑细选,有时会有达官显贵光临,许多席位都需yào

提前一天的预订,订的晚了可就进不来了。

阡茉只是缓缓起身,欲言又止,最后侧着坊娘的身子出了阁楼。“娘忘记了,今天不是十一亦不是二十七。”

“这丫头!”坊娘看着已经翩翩离去的阡茉又伤了心,“亏我坊娘好心救了你留你在坊间,否则你的小命儿早就被河水冲走了,哪儿的还有今日的繁华日子好享?!”

53. chapter52 又见浣琴(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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阡茉自是早早离去了,听不见她在这里瞎嚷嚷,不过她说的也是实话。龙羽那日与阿耶索朗拜别后,十分落魄,辗转还未进到京城里就身无分文。最后已是沦落到荒郊野外的偏僻地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又饿又累又渴,最后倒在了河边。还好坊娘出船回来看到了这开坊十几年来都未曾见到过的俊俏佳人,索性就给救了回去,留在了鎏筠坊里好生调养着。

龙羽自是知dào

,这鎏筠坊是为京城闻名的书香歌舞坊,向来只接待文人雅客或豪门望族或王亲贵胄,为了感激坊娘,她也同意了留在鎏筠坊做事。但唯有一个条件就是避不见人,而且一个月只出场两次。

龙羽正穿梭在坊间阁楼之上,面挽轻纱。今天不是她出场的日子,她只是闲来无事出来走动走动。不过,她也只是在自己的房间和隔壁的几个姐妹之间的房间之间走走,在没有安排她的场次的时段,倘使她贸然出现在宾客们的视线之中,那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阡茉姐姐,你站在这里干嘛?”粉蝶该出场了,刚巧撞到了正在楼阁上走动的阡茉,她有点惊慌。

龙羽才不是那种爱出风头的人,她也不想破坏了粉蝶的出场。“没什么,只是有些闷出来走走。我这就进屋去……”龙羽的表情淡然,没有惊起一丝的涟漪。

她来到这里后,说话是能省则省,少之又少。她甚至想过,如果坊娘同意,她以后出场都不需yào

出声了。这样她想隐藏的那些,面容,声音都可以隐藏起来,那样的话谁还能找得到她?

粉蝶虽是对于龙羽的出场每每出风头,坊间只是她一个人的独领风骚,她早就看不惯。奈何龙羽深得坊娘器重,也知dào

龙羽自有三分骨气高傲在里头,也不敢得罪她,只能把嫉妒和眼红都往肚子里咽。

正当粉蝶下了楼,龙羽才听得楼下坊娘高喝一声。“哟,这是什么风把谢公子您给吹来了?”

“今儿个又是谁上场啊?”

仅仅听到这里,龙羽已经耳疲不支了。这种情况时常发生,无非是哪家的闲公子哥或是哪个大将军光临鎏筠坊,坊娘不免寒暄几句以示尊崇。龙羽总是不爱听这些话的,于是三步并作了两步就要转身进了房中。在和门的那一瞬,却真真地听到不远处的说话声:

“琴妃…”

“在外叫我浣琴即可,免得被人发xiàn

。”

“是,娘娘。”

龙羽下意识的把脸上的面纱用手紧了一紧,从门内微微探出头来。心里暗念,“琴妃么?她怎会来鎏筠坊?!”

当龙羽眼睛探出去时,那谈话的人已经和一轻捷身影的女子走进了不远处的阁楼厢房中。这使龙羽有些惶恐,难道说皇上也来了?他们不会是知dào

了我出走西域的事,已经发xiàn

了我的行踪罢?可是皇上并没有跟琴妃一起来的样子,反倒是琴妃行踪诡秘。而自己一直觉得,自己藏匿的还算可以,他们没有理由发xiàn

。而且,鎏筠坊虽说是高雅之地,但还属歌舞烟花一般都是男子来的较多。这次琴妃私自出宫却来了这种地方,莫非……有什么隐瞒着皇上的事情!

龙羽向来聪慧过人,经lì

了一番漂泊和考验,她显然现在愈发比以前还要机警了些。

其实,她从来没有忘记自己当初离开西域孤身一人拜山涉水来到京城这地方。龙羽知dào

,如果一直待在远离是非之地的地方或许看得见的只是表面的风平浪静和安宁,而暗流其实早已在她看不到不易察觉的地方涌动着,看不到的危险才是最为可怕。来到这繁华又人心拥挤的地方,既是为了生存,也是为了绝处逢生,如果有机会她必定会紧紧抓住然后扭转乾坤。

54. chapter53 深入虎穴(求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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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从来没有忘记自己当初离开西域孤身一人拜山涉水来到京城这地方。龙羽知dào

,如果一直待在远离是非之地的地方或许看得见的只是表面的风平浪静和安宁,而暗流其实早已在她看不到不易察觉的地方涌动着,看不到的危险才是最为可怕。来到这繁华又人心拥挤的地方,既是为了生存,也是为了绝处逢生,如果有机会她必定会紧紧抓住然后扭转乾坤。

她要扭转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命运,更是她心爱之人的命运,她要用自己的作为去保护他去为他争取更多的时间就算是希望渺茫,可是只要是为了他只要是他那就都不用在乎。

正在这时,龙羽见坊娘超这厢房走了过来,她便不由分说地拉住了坊娘的手把她拽到了一旁。问道,“坊娘这是要去哪?”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要管起我来了?我正是要去给那厢房的客官添酒水喝呢,快别与我拉扯。”坊娘推开了龙羽拉着她的手,看起来那厢房的客人大有来头。

可是,坊娘未必见过琴妃,不一定知dào

那厢房里坐着的有位女子就是当今皇上的宠妃。

“什么样的大官人竟然还要娘亲自去添酒水?叫小厮去不就得了?”龙羽故yì

去问,龙羽想着或许同琴妃谈话的那男子来头也不会小。

坊娘却用十分媚俗的世态眼光笑道,“那客官进坊后给了我不少打赏的银子,我从他掏腰包时候看见他腰间挂的是宫里的腰牌。想必也是那达官显贵,当然要尽lì

讨好一番了!好了不跟你多说了,客人还等着酒水呢!”说着就笑嘻嘻地转身欲走进那厢房去倒酒。

坊娘开了这京城第一家名坊,十几年来并不是没见过世面。既然她识得皇宫里的腰牌,那人就是能够进出皇宫的人,那会是谁呢?他和琴妃又有着哪种关系而必须要在鎏筠坊这种地方见面商谈?龙羽有一种直觉,这里边肯定有什么秘密,而且是很重yào

的秘密。

“既然如此,娘就让茉儿去拜会一下罢!”龙羽先坊娘一步转身走到了那厢房门前,接过瞬时目瞪口呆站着的坊娘手中端着的酒水。

“就让阡茉去看看,那人到底是什么贵人。”说着,龙羽朝着厢房的门扉轻轻扣了几下。“官人,小女子阡茉,来给官人添酒水。”

“进来罢!”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直到眼睁睁看着龙羽推门而进,这一连串的动作和故作矫揉媚态的声音却被拿捏的十分自然。愣在原地的坊娘看着被轻轻阖上的门扉纳了闷,“莫不是这丫头忽儿的开了窍?平日里懒得抛头露面的,这怎么一下子就肯给官人倒酒水了呢!”

“小女子阡茉给官人倒酒,”龙羽给男子倒酒时候故yì

朝一旁别过脸去的那女子瞥了一眼,“官人,来鎏筠阁还带着夫人啊,是怕夫人吃醋罢?真是情真意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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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chapter54 奴家阡茉(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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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羽故yì

这么说,她看到那女子正是琴妃无疑。倘若他们真是有什么事情要隐瞒,那么必定不会说出实话。

“呃……呃”只见那男子吞吞吐吐的,怕是因为对方是皇上的女人而不敢造次罢。

“是啊,”琴妃这时却来挽场。“这烟花之地,独留我一人在家中我不放心。”琴妃却掩饰的很好,不论表情的自然还是举止眼神的到位。

龙羽对于他们的回答自然是早就猜到了的,只是没有想到琴妃说谎的能力惊人。真可谓是处变不惊,像是早就学会了这门技艺。龙羽对于眼前的这个女人,不得不另眼相看,这样的女子能成为皇上的宠妃,是自然有着其独有的手腕的。

只是这手腕是为了更好的在宫中人心的夹缝中求得更好的生存还是为了其他难以猜度的阴谋,龙羽暂时还不能得知。

龙羽倒酒水的时候,低头窥得那男子的腰牌。确认了那男子,是来往于西域和柳国边界的使官。

那男子却以为龙羽低下身子的动作是挑|逗他,几欲伸手去掀开龙羽脸上的面纱。却不料龙羽先一步起身告辞,“客官明日要来哦,明天正是每月十一阡茉上台歌舞的日子。”言罢,浅浅一笑携空酒壶阖上门而去。

翌日,鎏筠坊又是果不其然的座无虚席。高阁楼上,坐着一位黄扇摇曳面色冰冷之人,时而轻扇慢摇嘴角勾起流岚,时而轻合折扇横眉紧皱。看台下歌舞声声,那个叫阡茉的女子,步步生莲步步妖。

坊娘一直站在身旁,见那人也不点茶酒却只是观看,坊娘终忍不住轻问一声。“官人好眼光,今日十一是阡茉姑娘每月上场歌舞的日子。官人好样貌好身家,可一定要每月十一甘七的日子来多捧捧场啊!”

“阡茉?”龙回听罢又重复一声,眉眼一挑折扇轻合。看了一眼台下曼若的腰肢顷刻间顺着倾泻而下的丝绸纱盘旋而轮回要转,龙羽唇角微扬“好!久景打赏!”

久景是龙回的贴身侍卫,在众多侍卫中最为尽忠职守,不仅武功在所有皇宫侍卫中为上等,行事也最为小心谨慎,因而深得皇上赏识。常常微服私访或是龙回偶尔出游赏心时就带久景一人伴其左右。

“谢公子!”得了大把的赏银后,坊娘这才贪笑的离去。

正在这时,龙回听得台下一阵欢呼。乍一看,原来是下席间一富家子弟桀骜炫富朝着台上阡茉扔了一锭银子,阡茉正是歌舞之中没得注意却一个侧身躲了过去。这样一来却挑)逗的台下的有钱公子们纷纷朝着阡茉丢银子,而阡茉显然已经招架不住慌了神,舞姿已经悄然变换了。

仅仅是如此,就已经无法从容应对了么?龙回浅笑一声。

正在他起身之时,却看见台下一锭银子呈飞快而精准的力道对着阡茉的耳垂侧脸方向袭来。阡茉步步退后,显然十分害pà

那会使得她的面容暴露于这众人眼前。

说时迟那时快,身边的久景已经是按耐不住,只见龙羽一个侧目早已将那手中的折扇飞出楼下,一招便打飞了那空中横行无忌的锭银。而龙羽只是顾得看着眼前的虚惊一场默叹一口气,不料已经退到了台子的边缘,脚下踏了个空,身子一重却要顺势往后倒!突然,她以为即将要跌落台下,身后却感到一阵松软。

她侧脸抬眼,却看到了一双凝重深邃满是铅华的眉眼。

魔魅削骨,极致的完美。

56. chapter55 架子挺大(求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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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魅削骨,极致的完美。

“是…谢谢公子!”龙羽忙抽身离去。

这心脏的地方却狂跳不已……

顿时,周身的空气凝滞。

是龙回,他果然来了!

如果说她是有一种特殊的直觉的话,龙羽的直觉就是在京城在鎏筠坊内,她离开西域后是注定要与龙回相遇的。尽管她猜到了,而且也是她计划之中的,却没有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见得他。她惶恐,自己没有对他的名字脱口而出,今时今日她想她还不能对他表明身份。鎏筠坊,她还是要继xù

待下去的。

“公子,请于厢房楼席上就坐。”这从阁上飞腾而下的官人可是叫坊娘吓得不轻,忙打发龙回去厢房安置。

只一瞬间,龙回就已经深深沦陷。

他面无表情地冷峻不禁,但是他的心里却有一张血脉喷张地大口在一寸寸地侵蚀着自己的内心。他开始害pà

,自己还是龙回么?他是那个叱咤天下,享有无尽地荣耀尊权的皇帝吗?为什么,只要走近她就会有一种抑制不住地魔力深深地被她吸引?!

“公子,请于厢房楼席上就坐。”这从阁上飞腾而下的官人可是叫坊娘吓得不轻,忙打发龙回去厢房安置。

“叫阡茉倒酒!”龙回只是转身,背影淡漠声音寒彻不留一丝挽回余地。

坊娘自然是不敢自作主张的,“公子,这鎏筠坊女子各式各样都有,奈何阡茉那丫头不明就里性子孤傲,倔得很。也不知她……肯不肯”

“久景……”听到坊娘说阡茉性这几句话,龙回便暗暗笑了。“原来这丫头架子还挺大……”

不仅一个月只上场两次,还不肯侍奉酒水,亏得你想了个法子还把面纱盖上了。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想做些什么!

久景又递给了坊娘一包银子,看着眼皮嬉笑开来的坊娘问一声。“够么?”

“够!够!公子稍等片刻,我一定把那丫头叫来,拖也得给爷拖来不是?”说着就拿了银子笑脸盈盈地走了。

“郢容!阡茉那丫头呢?”坊娘看到了正在拨弄琴音调音的郢容,问道。“怎么一下了场就没了影子?看来是不把我这个坊娘放在眼里,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坊娘是收了钱当然要替人办事,而且她看到的可不只是手里接到的银两,而且那公子身边的贴身男子身上可是配着一把剑的。

“你见那丫头了没有?”坊娘见郢容整日也是不问世事,只知dào

每天擦拭琴弦调音,淡然抚琴。他跟阡茉那丫头的倔性子和孤异性格是有的一拼。也正是如此那坊间的女子们谁都看不上郢容,郢容也谁都入不得眼,只好把他和阡茉那丫头一配,倒是琴舞和鸣,一曲便声名大噪绝了!

“阡茉既是下了场,当然是回屋做自己的事,你又在她闲歇时间寻她作甚!”郢容狠狠地用言语剜了坊娘一句,眼神却还是如青瓷流水般清宁淡雅地低头默默抚琴。

57. chapter56 你必须去(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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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闲了,她倒是清闲了!我每天供她吃供她穿的,她倒是好,下了场就跟个没事的人似的躲着不出来。你去瞧瞧那坊内的女子,哪一个跟她一样,个个都是侍奉客人又是倒茶又是陪酒的……”坊娘一肚子怨气无处发泄,阡茉是红人她不好正面去得罪,正好逮着了个替罪的人,一口气把火气都撒到了郢容的身上。

郢容听了坊娘的话,却看向那席间的女子,个个端茶奉水赔笑的,也唯独了阡茉是从来形色从容莲步不紧不慌徐徐而来,面纱间自带着一种轻盈温雅,不与那众多看客去多言反倒落得一身自然。郢容这么想着,眼前仿似又浮现了阡茉起舞时的样子,俯仰之间蓦然一笑就又俯身去调琴了。

坊娘见郢容不再说话,她也没了兴致去与他争吵,又转身去坊内寻阡茉了。

正当郢容起身竖琴要离开台上的时候,他却看见阡茉从身边走过,低头脉脉似是有什么心事。

他悄悄走过去,故yì

吓了阡茉一跳。“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样子?”

“没什么,或许是有点累吧。”龙羽抬起头,遇上了郢容关心的眉眼。“坊娘可有在找我?”

“是呢。方才还发了脾气,你待会再去见她罢。”郢容回道,“累了就先回房休息一会,想必她是无事寻你,不见也罢。”

看着郢容每每对她的关心保护,她自是放在心底。好几次都是坊娘执意要让下了台子后的阡茉去哪个厢房里与客人奉茶侍水,都是身旁的郢容替她解围。他总是连自己都被坊娘骂的一无是处了,还要死撑着帮阡茉说话,她很是感激。

龙羽对郢容默默一笑,是在台上看不到的明媚皎洁的笑容。“郢容啊,粉蝶妹妹说你和她们都相处不来,性子最是孤傲偏执。可是阡茉怎觉得,你是这坊间最好最亲切的琴师呢?”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的偏执自诩,那个年纪他们早就过去了。留下的,如今的龙羽和郢容,他们都是甘守寂寞,洗尽铅华一身清雅的人,只有他们自己知dào

而早已不想争求奢望太多,更不会想要与那些不懂的人去解释太多了。

“是啊,这一点,郢容早就这么觉得了呢。”言罢,安得美人垂首一倾,他想那面纱之下定是如茉莉浅笑。

还好,这落落浮生,濯濯凡尘,有你懂我。

那就够了。

“你这丫头却与这厮在这里耍,快与我来,找你了半天不见人影了!”坊娘这时行色匆匆,不由分说拉着龙羽的手就要走。

不料却被郢容先行一步,挡在一旁。“你这厮休要再与我多说,这次是大官人,怠慢不得!”说着就要强行拉着阡茉的手离开。

郢容清浅的眉目却发得一怒,浮萍般单薄轻弱的身子却直立着不肯让开。“你才是快要放开手,好生贪婪!”哪次不是说是大官人怠慢不得?总是有贪不完的银两和执念。

听到郢容的话,坊娘怒火一下子冲上心头,正想要伸手朝郢容脸上打过去。龙羽却转身挡在郢容的身前,“娘,阡茉跟你走。”

58. chapter57 你必须穿(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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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郢容的话,坊娘怒火一下子冲上心头,正想要伸手朝郢容脸上打过去。龙羽却转身挡在郢容的身前,“娘,阡茉跟你走。”

浅浅淡淡一声,坊娘听了喜上眉梢,这才平息了怒气。“小小一个琴师不要以为站在阡茉身边就牌子大了,胆敢三番两次的阻挠老娘!下次再犯,定然不饶你!”说着就拉着阡茉的手离开了。

龙羽看这走的方向并非是楼上的厢房,便问,“不是要去给客人添酒水么?”

“别多问了,客人要你换上漂亮衣裳再去。”坊娘自作主张地取了一件露腰肢的上衣和轻薄的纱裙一套递给了阡茉。

“这……阡茉不穿!”她答yīng

去端茶水已经是所能做到的极限了,而且是为了保护郢容才答yīng

的。而坊娘好像是得寸进尺一般,还要她穿上这么露的衣服去侍奉客人,她怎么能受得了?

“刚才可是你答yīng

了我,说可以去奉茶的,不要翻脸就变卦了。既是客人的要求,你就必须穿上!”坊娘不依不饶,只把那清透又露肌肤的衣裳塞给了原地站着的龙羽。

说完,坊娘就阖上门走开了。半晌,见龙羽呆呆地坐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久久不言语,手里只拿着那一套轻纱衣。坊娘将茶水端放在龙羽身旁的桌子上,又几番好言好语相劝。“我的好茉儿,这次是娘对不住你了行吗?你可是快穿了这衣服去吧,那官人看行头可不是好惹的,如果你还念及我们娘俩的情谊就听了娘的话,不然的惹急了那官人可是要把这鎏筠坊给拆了也是说不准的呀!”

说完,坊娘又看了看面色踟蹰的龙羽,将手边的茶水又朝着龙羽身前推了一推。“快去吧!”

龙羽只叹了一声气,再把怀中的轻纱衣翻了又翻,这才起身。坊娘十分明眼地阖了门出去,心里却是暗自窃喜呢。

“客官,”纤纤玉手轻轻扣,她已准bèi

好了魅

惑人心的笑。“阡茉来给客官添茶水了。”

她轻轻一推,门便开了。腰若流纨素,头插金明珰,曼若的莲步徐徐沓来,笑容却在遇到那眼神时仿触碰冰山一角的彻骨寒冷戛然而止。

是他!龙羽看到那没有半分动容的眼神朝着她冷冰冰的射来时,她疾首。

你还是来了!龙回面无表情是料定了她会来的,却还是被自己心底的那一丝丝的惋惜和侥幸而打败。

本是不该来的,可我终赴这一场无关风月的局,你为我设的局。龙羽不知是为自己说,还是替龙回说。可是,她还是笑了笑,掩了掩声线,换做娇嗔道。“公子,阡茉为您侍奉茶水。”

她低头倒茶,却不闻身边人眼里的怒火。于是,再故作看不到的掩饰也是徒劳。

斟满的茶水被一把打翻在龙羽的手背上,却一把被他反抓住了另一只手责问道:“我要的是梨花酿!酒和茶,不仅名字不同,味道更是截然相反,难道聪慧过人的阡茉姑娘不知dào

么?”

59. chapter58 佳郎有约(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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斟满的茶水被一把打翻在龙羽的手背上,却一把被他反抓住了另一只手责问道:“我要的是梨花酿!酒和茶,不仅名字不同,味道更是截然相反,难道聪慧过人的阡茉姑娘不知dào

么?”

是说茶还是说人,公子心里自是比阡茉清楚。

龙羽却只是挤出一抹笑容,与龙回四目相对。“公子说笑了,小小的鎏筠坊内藏不住上好的佳酿。阡茉不会酒,也不知公子要喝的是哪一壶,酒虽好莫贪杯。杯满易洒,还是让阡茉为公子再倒一杯茉莉茶罢。”说罢,便又取了一只空杯顷刻间斟了半杯茶水置与龙回面前。

龙回只斜目看着龙羽,却径自取了那杯半斟茶水的杯子递到嘴边。抿了一小口,便摔到了桌上,撒了满桌子都是茉莉和茶水。龙羽抬头看向他,却闻“茶都凉了,喝什么喝?!一点味道都没有!”

尽管如此,龙羽还是硬生生地拧出一抹笑容低声下气地捡起了桌上摇晃的杯子,用手帕拭干洒落的茶水。说,“公子稍等,阡茉这就去再倒了一壶新的来。”

龙羽自然没有想到坊娘要她侍奉茶水的人是龙回,而她却并不能确定龙回是否已经察觉到她是龙羽。对于他的刁难,龙羽只能暂时默默承shòu,她还并没有做好准bèi

要向他说明一切,而且这还不是她认为的最好的时机。所以她不管龙回是存心刁难还是本就是帝王脾气,她顾不了那么多也只能好好侍奉。

“阡茉,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去倒茶水时恰好又碰到了郢容,他凑过来问我。

“茶凉了,我出来取一壶新的来。”龙羽侧过身子去,不想看到郢容关切的眼。她不能让郢容知dào

的太多,他虽然性子孤凉,但对于阡茉受了一丝的欺负他都不会熟若无睹。平日里为了她和坊娘争执几句也就罢了,但倘若是跟龙回……那结果是她不敢想象的。

龙羽又取了一壶新的茶水,直到她用紫砂壶盖子一遍一遍地把滚烫的茶水拂过直到用手背的温度触碰着既不太热又不凉方才肯端了过去。这一幕,被身后跟着的郢容看得清清楚楚。

“公子,茶来了。这次不冷不热,喝着刚刚好。”龙羽陪笑着说,这次想必你再也挑不出我的毛病了罢。

“放在桌山罢,等都等得不想喝了。倒一壶茶这么久,又不是叫姑娘去摘了新茶去泡!”龙回侧过身子不去看她,其实眼底的余光却在偷瞄龙羽此刻脸上半青半紫表情。

龙羽压抑了很久的委屈和怨气就在她起伏的胸口,却一忍再忍迟迟不肯一吐为快。终是被理智和长久安排的计划所克制住,“既然公子不愿喝茶,那阡茉便告退了。”

她退几步退到了门口处,心口倒吐了一口气,终于解脱了。

谁知身后却一声拍案,“姑娘就这么不愿陪本公子?就算在这厢房内多待一会儿都闲无聊郁闷?还是说……姑娘已有了哪个佳郎之约,要赶着赴约,啊?”言罢,龙羽和那身边站立着的男子对视一眼,便开怀大笑。

60. chapter59 万般羞辱(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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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身后却一声拍案,“姑娘就这么不愿陪本公子?就算在这厢房内多待一会儿都闲无聊郁闷?还是说……姑娘已有了哪个佳郎之约,要赶着赴约,啊?”言罢,龙羽和那身边站立着的男子对视一眼,便开怀大笑。

那笑声刺耳,惹得龙羽心口紧蹙,额头一阵晕眩。她自是不想与他纠缠,只想快些离开这是非之地。如果他真是有心取笑存心羞辱,那她在这里便是多待无益。

正在她推开门出去的那一霎那,却被一个温柔到无边的冷漠的眼神拥入一个坚实的怀抱。龙羽险些就沦陷在他眼眸,她从那双深邃的蓝瞳中读出了十几年来的坚韧,沉重,承担和等待,以至于今日的愤nù

,挑衅,羞辱和刁难。她想要伸出手去用那锋利如刀的残剑去朝他心上再刺一剑,看看他心上究竟是不是刻得相思碑,无人解。

卿心非铁,奈何缘浅,曾夜深霜露寒重迷眼眶,九重宝塔高耸万千辉煌朱颜仍是不能忘。这是一场迷离的梦,梦醒朕仍是失了她。

“哈哈……”见龙羽彷徨了的眼神,他却丢开了手,放开了怀中含泪之人。“姑娘不愧是鎏筠坊头筹,一身轻纱出装连本公子都要被姑娘曼妙的腰肢吹弹可破的肌肤给迷倒了。”

这无疑是对龙羽的羞辱!

是你送与我穿的!

龙羽眼睫微微颤抖,罢了,谁又教我穿了来呢。不知羞耻的人,终是我自己罢!

不该是我惹的你,也不该搭上一丝丝的动容,更不该来回摇摆不定未曾真zhèng

安了自己的心意。

“是啊,阡茉不过鎏筠坊一卖艺女子。本凭借美色赚取身外财物,不惜以露肩脐,薄薄一缕轻纱蔽体。承蒙公子错爱,奈何明眼难以瞒过终被公子识破,还请公子饶恕小女子。阡茉定当洁身自爱,谨记公子今日教诲!”龙羽一字一句说出口,虽言语毕恭毕敬,但实则心如刀绞般撕扯,万般羞愧和苦痛都自己默默承shòu。

“既然如此,你今日便脱了这轻纱,从这阁楼中踏出去!”他以命令的口吻笑对眼前狼狈之人。“那才算是以此为戒。”

“你……”龙羽只觉得胸口一阵压抑不住的怒火似是要喷薄而出,他还是不肯放过她,即便是她已经说出了如此作践自己的话,他还是要继xù

羞辱她!

正当龙羽怒不可遏,羞惭难当之时,门扉却被一掌推开。一袭白衣衫从身后缭绕而过,披在了龙羽清瘦的肩头。她侧过头,看到一个眉目清秀,灵气皓然的男子。“郢容?!”

“别怕,有郢容在,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这句沉重的话从郢容的口里讲出,却是如此的飘渺淡然轻描淡写般书写在龙羽姣美又动容的脸上。

可是,他是龙回啊!

龙羽对身旁不畏强权要保护她的男子微微一笑,“郢容啊,你先走好么?公子只是与阡茉开玩笑,公子一身正气当前,又如何惟独对一介女子粗鄙不堪?”她转面笑对龙回,问的龙回无话可说。

61. chapter60 阡茉愿意(求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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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羽对身旁不畏强权要保护她的男子微微一笑,“郢容啊,你先走好么?公子只是与阡茉开玩笑,公子一身正气当前,又如何惟独对一介女子粗鄙不堪?”她转面笑对龙回,问的龙回无话可说。

“所以,你还是先走罢。待会儿,阡茉自会去找你,下午的时候不是还说过有新谱的一曲要谈与我听么?”

郢容听了龙羽非本心的话,更是鼓起了勇气。他把她转过身来,面对面。“郢容要你跟我一起走,我不仅有曲子要弹给你听,还有好多话要跟你说。”

“是吗?正巧本公子也有话要对阡茉姑娘说。”龙回先发制人,魅惑的清眸一冷。“阡茉姑娘,我身边的这位是我的管家,年二十七岁,姑娘可愿意嫁与他做小妾?”龙回指着身旁站着的久景,对龙羽说。“久景,你方才不是对我说,你对这姑娘有意思么?何不要了她,一句话的事!”

久景却满是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的样子,但君命时常是不可违抗,只是低下了头。

“公子说的是什么话?阡茉姑娘是正经人家的黄花闺女,不是卖给了鎏筠坊,她想嫁时便嫁,不想嫁别说是一句话就是千句话万句话也还是不嫁!”郢容这番话说出了龙羽的心声,他此刻的形象高大的树立在龙羽眼前,并不是那个以前他所认识的只会兀自抚琴的书墨琴师了。

“阡茉只想一问,这是公子的意思?还是久景公子的意思?”龙羽问,眼神里不是质疑而是满满的质问。

如果你肯说,这是你龙回的意思,那我就嫁!

“是我的意思!”龙回回答。

“既然是公子的意思,那阡茉愿意嫁。阡茉并没有什么东西可赠与公子的,只有这串蛇骨手链作为物证。还望几天后,公子带着赎金来带走阡茉。”龙羽将手腕上的蛇骨手链递给了龙回,这是阿耶逸言赠给她的。

她始终带着,不敢拿下。

“既然如此,我也有一物要赠与姑娘。只是这物件残破了,不知姑娘会否嫌弃?”龙回接过那蛇骨手链,却抬眸递给了龙羽另一个手串。

“玉钏!”龙羽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眼中隐藏不住的惊奇。

玉钏不是已经在那日被她摔得粉碎,再也不可能再拼接了么?为什么……

“姑娘莫非眼熟?”龙回故yì

问道,“姑娘喜欢便拿着,三日后久景必会八抬大轿赢取姑娘。姑娘放心,虽是做小妾,也会让阡茉姑娘风风光光地嫁过去!”说吧,龙回把那残破的玉钏硬硬的砸在了龙羽的手中。

他转身离去,留龙羽一个人在原地看着掌中安详的躺着的残破又被拼接好的玉钏,久久不语而后凝噎。身边的郢容看着龙羽这般难受,他却不知dào

是为了那般,更无从安慰她,只是一直陪她站在原地,看着掌中的玉钏。

许久。

龙羽抬眸一笑,姣若惊鸿一瞥。

“郢容?”她如孩提般的清脆地唤他。“破镜能否重圆?”

62. chapter61 琴思斩梦(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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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

龙羽抬眸一笑,姣若惊鸿一瞥。

“郢容?”她如孩提般的清脆地唤他。“破镜能否重圆?”

她笑携玉钏离去,郢容愣在原地。

而这个问题,不是没有回答,而是根本不是问题。

她自从在翌日把白衣衫换给了郢容,就再也不曾见那个总是低头兀自抚琴的清雅少年,那个直到于人群中瞥得一眼面纱方得惊喜难耐地跑到她身侧。然后像个温婉的弟弟一般拉住她的手说,“阡茉,郢容今天又作了什么样的琴曲,你快来听听然后给我参考的意见。”

再也不会有了。

他以为她要嫁给别人做小妾了,傻孩子。

而那天,坊间几乎所有人都知dào

了鎏筠坊的头牌阡茉姑娘要嫁座人妾。她在坊间的地位一落千丈。本来以为可以依仗着她红极一时而多赚些银子的坊娘更是在顷刻之间就对她另眼相待,她很快就在坊间呆不下去了。不但她的场次人大大的减少,京城里本来对于她的传奇故事都瞬间转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谈。

可是只有她自己苦笑,其实做妾与做鎏筠坊的头牌,又有何区分?这并不是地位和人情亲疏的利益关系,而是不论自己处于何种境地,都是她自己选的路,是她为计划的实施必然要走的一步路。少了一步,她就仍然不是龙羽。

很快她想要见的人就要来了,她还真是满怀期待呢。

走之前,该去见见郢容那孩子吧?

龙羽拿起自己昨天晚上彻夜未眠谱的琴谱,缓缓地沉重地推开了门。

“郢容!”

正在她推开门的瞬间,她看到了面色憔悴神色却一如往常的涓涓美少年,他就像小河一样细细的流淌。龙羽总是这么形容他,琴声象小河流,人也是。

因为逸言才是那濯眼的清泉啊……

“阡茉,其实我一直想对你说……”

龙羽用食指按住了他的唇瓣,“别说出来,我知dào

。”她知dào

他是鼓起了多么大的勇气,她知dào

郢容啊,是个多么温和的弟弟。

其实她心里都明白着呢,他这个藏不住心事的孩子,还以为自己假装冷漠就都瞒得住别人了。

“来,快进来。阡茉有个东西要给你。”她只把他当做好弟弟,一个温和无瑕温润如玉却在慢慢地成长渐渐地他会遇到坎坷和不舍,而后继xù

长大学会更好的保护自己然后保护身边的人的少年。那个喜欢抚琴,即使没有人会懂他的琴音的翩然又偏执的少年。

他的心事在琴声之间缓然流淌,“其实,郢容你知dào

么?”

“什么?”

“你就像一个着急着长大,探着头等人读懂你眼中的孤独和哀伤的孩子,可是其实你的琴音里早就有了你的心事。”她侧脸笑着,拂过他额角的发丝浅浅。

多年之后,郢容,那善良单纯的白衣琴师。他还会在某个夜深西风吹笙琴萧瑟的夜晚,映照着上玄月的皎洁清冷再抚琴一把。弹着的是多年以来不变的琴谱,然后他说。“郢容终于不再急着长大了,你说我的琴音里早就有了我的心事。”

西风吹过轻轻浅浅,雪花落地无声。“其实,你知dào

那就是你啊!”

63. chapter62 失而复得(求打赏)

“久景来接公主回家。”

一句浅淡沉重的话语,一声轻描淡写的应允。

鎏筠坊第二天又会成为京城里的传奇。

“皇兄呢?”龙羽却只问他,“他怎么没来?”

“太后留皇上和琴妃在凤阁,”说到这里,久景脸上掠过以前没有的神色。“琴妃,怀了皇子了。”

看了久景好像死了亲戚一般,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龙羽却嗤地一声笑了。这有什么?!“那回宫后龙羽可要恭喜皇兄了!”她一副贪玩不够的样子,走出了鎏筠阁,终于得以重新站在这个自己曾来过又离去,如今又在这里重新呼吸着这宽广的空气的地方。

揭开我三个月以来一直戴着的面纱,这种感觉……

“久景,你可曾有过失而复得的时候,那种感觉……”她欢笑着,手握轻纱自在旋转在京城的大街小巷。

那种感觉,就像是……永远也不想要再得而复失了……

做自己真好。

看到无言的久景,和离别时的郢容,龙羽想:原来环境和身边的人,对于人性格的影响是如此之大。郢容就像圣洁的莲花,他生长在鎏筠坊内是他无法改变的,但却因插上了琴弦的翅膀时而轻灵摇动;而久景则是自小跟随在龙回的身边,深宫之中万皇之皇,他学会了隐忍和隐藏,他用冰冷和无言代替了我以为和我想。

龙羽看着久景,竟想到了龙回。而自己却又像谁呢?谁又像我呢?

回宫后,龙羽先是去见了太后。跟她寒暄了很多,至于谈到为什么会沦落到鎏筠坊,又为什么会被皇上带回来,什么时候回西域,龙羽都是半遮半掩的转移话题。最后,还是太后说累了,龙羽才得到借口说离开。她还是住着以前的龙羽阁,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只是身边的人和人的心情都不再一样了。谁又能说得清楚呢?自己是不是还是那个龙羽?不论是来时的心境还是来时心中的人。

她倒了一杯茶,品了品还是那个茉莉的味道。却不曾发觉茶水还是温热的,就像有人来过一样。坐到梳妆台前,往事一幕幕又浮现在眼前。她就坐在这里,巧儿秀儿曾为她盘过多少种她自己也数不清的发髻,她们曾多少次和她无拘无束的玩闹早已分不清谁主谁仆。龙羽低下头,又打开了那已经落上了灰尘的楠木匣子。是她去西域前没有带走的,就留下说要赏赐给侍女们的,她们打开看了却没有人来拿。

她只是一件件的如观赏宝物一般,拿起看看又放下。直到她拿起了那件蛇骨手串,她倏然地泪如雨下。天知dào

,她有多想他,天知dào

她有多挂念他,可是巧儿却从不曾给她来过一封书信。

只能在京城三三两两的话中或传言中听到他这三个月来的事,知dào

他一直和新纳的妾伉俪情深,郎情妾意。可是,她知dào

这只是表面。

窗外更深寒重,昨夜惊风乱飐落花成冢。

64. chapter63 郎情妾意(加更)

窗外更深寒重,昨夜惊风乱飐落花成冢。

她又把蛇骨戴在了手腕上,还记得刚带上的时候还是与手腕上的骨骼有很长的空隙无法贴合的。现在,却已经贴合的十分紧密了,好像戴上后就不好再拿下来了。龙羽笑道。“原来远离你,是远离了是非了。你曾想龙羽胖起来,在西域的半年时间里龙羽还是十分瘦弱难敌风沙。而离开你不到三个月,你送龙羽的蛇骨手链已经快戴不上了。”

她哪知dào

,她的脸颊和肩上的锁骨依旧是那么的凸现,妖娆的骨线像随风飘摇的枫叶和虹霓。离开他之后,虽然在鎏筠坊偷得几分余闲,但身上的肉早已不能支持自己长年累月的早已化不开的浓重心事。

如果说今天能够还龙羽身份回到皇宫是她的意料之中,那得知琴妃怀孕便是意料之外。

那天,她将准bèi

好的写上了某年某日哪位王公大臣哪位边界使者和皇帝身边的哪位宠妃在鎏筠坊秘密相见的纸条夹在了蛇骨手链的缝隙拼接处。她知dào

龙回是心细之人,必然会察觉到蛇骨手链之中的奥秘。这样,龙羽就有了机会继xù

潜伏暗中调查。而龙回自然会以为自己知dào

了很多事情,而把她留在身边,牵扯到后宫和内廷,皇上当然不会懈怠。

皇帝,即使是一个女子的丈夫,即使成为一个孩子的爹,那也还是皇帝。

此刻,怕是和琴妃在一起也会格外的加强戒备留心三分罢!而龙羽,那日在鎏筠坊和琴妃见了面后,就一直借着阡茉的身份暗中调查了浣琴。后宫向来不得干政,而她身为一介妃子,却和使臣来往,而且是在皇上不知情的情况之下。西域部落自从和亲之后和柳国往来友好,即使逸言有强dà

兵力之意但也不曾表露出来。如今,龙羽心里早已有数了。只是,琴妃如今怀了龙种……

正在龙羽伏案细想着应对之法时,屋外传来一声召唤。“琴妃娘娘召见公主!”

龙羽闻声站立,说曹操曹操就到。这方才还是在想你呢,你这边就有些按耐不住要召见我了。龙羽不得不重新审视琴妃,这个虽外表看似平凡,万事不放在心上却懂得见招拆招,掌握主动权的人。

而龙羽所要做的,便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承蒙琴妃召见龙羽受宠若惊,不知娘娘见龙羽是所谓何事?”琴妃和龙羽素无往来,即便是那天皇上娶妃,她也不曾和琴妃相互寒暄。

琴妃轻拢耳鬓间的发丝,抬眼道。“因与公主素无往来,念及龙回每每与浣琴提起妹妹,今日公主回宫,便是十分想见了。不打扰妹妹清闲罢?”

琴妃这短短几句话,不疼不痒却入木三分。她只是一介妃子,深得皇上圣宠,但怎么也应该称呼为皇上,却总是龙回龙回的叫着。叫龙羽听了只觉得做作,莫不是来炫耀自己在皇上身边的地位与其他妃子不同?笑话了,皇帝那么多的妃子,你又怎么能仅听信了枕边几日的甜蜜情话就天真无邪的以为皇上就是你浣琴一人所属,郎情妾意浓了?

65. chapter64 贿赂浣琴(求打赏)

龙羽不紧不慢回道。“不打扰不打扰,皇兄所宠爱的嫔妃龙羽自是见过几个。上次回宫之时,还与惜妃寒暄,如今回来了便要去瞧瞧那往日在皇上身边兰簪相对的惜妃过得如何了。”

这一句不卑不亢,却是噎得琴妃哑口无言。昔日惜妃如此,你琴妃也休得在今日炫耀权贵。

正当龙羽以为自己说出了心中的话,一吐为快的时候。却见琴妃的眼睫落在了龙羽的蛇骨手串上,似是十分喜欢流连而不肯转面。

龙羽只是觉得这蛇骨手链剔透光滑,茭白胜雪,且十分珍贵,却不曾想一个琴妃会十分喜欢这手串。她看着自己的手串竟出了神,依稀看见她眼底朦胧涟漪阵阵。

于是只得缓缓开口,惊疑道。“琴妃喜欢这手串?”

琴妃抬脸,换了春秋沧桑的眼眸。“这蛇骨手串好生精致,可否取下来让浣琴一看?”

龙羽从来觉得这蛇骨手链剔透光滑,茭白胜雪,且十分珍贵,却不曾想一个琴妃会十分喜欢这手串。她看着自己的手串竟出了神,依稀看见她眼底朦胧涟漪阵阵。

“可以。”

龙羽取下来后,递给了琴妃。琴妃十分疼爱的拿捏着来回翻看,像是遇到了久久不见的古人,顿时脸上掩抑不住的思绪满怀,爱不释手。

“这是在西域之时,驸马取了神族灵蛇的蛇骨,神族众人祭祀四十九天得来,赠与了龙羽。如今龙羽已经离开西域驸马的身边,蛇骨手串纵然好,也难捱时光蹉跎昔人怺忘。既然琴妃如此喜欢这手链,那便赠与琴妃罢。”

琴妃听了霎时呆住,“真的么?”

“真的!”可是只有龙羽自己心里清楚其实自己也十分爱惜这蛇骨手串。

琴妃脸上难以压抑住狂喜,但一回想却把手串放回了龙羽的手掌心中。“一人一世界,一叶一菩提。而且这是驸马赠与公主,象征着情谊,浣琴又怎能夺人所爱?罢了,尽管再喜欢也还是要物归原主的,请公主妥善保管,切勿再轻易说出将手串赠与他人这样伤驸马又伤自己的话了。”

言罢,琴妃转过身低头,好像在故yì

不和龙羽的眼睛对视。她是喜欢的罢,是很喜欢的吧,而且龙羽能够看出来她的喜欢和自己的珍视是不相同的感觉。

“既然如此,那这手串便还是属于龙羽的,只是……”龙羽拉过背面相对的琴妃的手腕,把手串亲自与她戴上,轻柔的在她耳畔说。“龙羽戴的时间已经够久了,先借给你戴几天看看鲜,你不是好奇又喜欢么?等到你尝过了这新鲜劲儿,就来告sù

我你不想戴了,倒时候再来还我也不迟!”

听龙羽十分大方慷慨的话语,琴妃转过身来笑颜可掬。“那就这么定了,我戴几天后定然还你!”

“一言为定!”

回到龙羽阁的一路上,龙羽忍不住地笑出声来。一个蛇骨手串就把琴妃给唬住了,而且只是借给她戴几天而已,她就能那么开心。

66. chapter65 做了坏事(求书评)

听龙羽十分大方慷慨的话语,琴妃转过身来笑颜可掬。“那就这么定了,我戴几天后定然还你!”

“一言为定!”

回到龙羽阁的一路上,龙羽忍不住地笑出声来。一个蛇骨手串就把琴妃给唬住了,而且只是借给她戴几天而已,她就能那么开心。这样以来,神不知鬼不觉又没有很刻意的就拉紧了和琴妃之间的关系。龙羽以后和她走的近了,就能够对于她的行踪和一些事情了解的更详细,调查起来也会方便不少。

这么想着走着,已经走到了龙羽阁的门前。正要推开门,却看到门扉是虚掩着的。难道是自己走的时候没有关好门么?她只是轻轻地摇摇头,不去在意太多,就推门而进。

“回来了?!”龙回的声音沉闷。

“妈呀!”吓的龙羽都跳起来了!

“你知不知dào

你这样是很吓人的!这种游戏我很小都不玩了好不好?!”龙羽扶着心口的位置冲着面前冷若寒冰一脸什么事都没有的龙回大叫。

“准时做了什么坏事,小时候每次你做了坏事就会……”

“就会什么?”龙羽跳到他跟前问,“不对,我小时候做坏事你怎么知dào

?总不至于我做了坏事还偷偷跑去告sù

你吧?我可没那么笨,我只是刚才去见了琴妃……琴……”说着说着,龙羽突然感觉自己好像被绕了进去,竟然把自己去见了琴妃的事情告sù

了龙回自己还浑然不觉。

可是龙羽却忽略了一件事,一件很重yào

的事。那就是她身为茉将军的女儿自小应该在茉将军府上长大,又何来小时候和皇上在一起,又被皇上知dào

她小时候的事。

“琴儿找你了?”龙回意味深长地问,“你们都谈了些什么?”

那幽深不可捉摸的蓝色眸子一呼一吸之间,仿佛轮回了好几个世纪,什么时候龙羽已经借着那道蓝光走到了是非之中而自己却未可知。

既然已经告sù

他这件事了,那就索性告sù

他事情的原委吧。龙羽虽说自己不怎么喜欢他那张高傲自大目中无人又爱耍皇帝脾气又爱羞辱人的脸,但是总的来说还是好kàn

的脸惊艳的面容,最重yào

的是她好像有点相信他。只是有一点点而已。不过,他叫她叫的也太亲热了吧。

“是啊,你的琴儿叫了茉龙羽去陪她散步了。应该是你这个阿回不配人家这个孕妇吧,日理万机。所以啊,就找了我这个闲来无事只会来回游荡无事生非又爱管闲事的人去陪她咯。”龙羽一口气说了很长一段话,就是要说给他听,正好也宣泄了怒气。谁让他那天在鎏筠坊给了她偌大的羞辱,而且是在知dào

自己是龙羽的情况下故yì

而为。

“谁说皇妹只会无事生非爱管闲事了?”说着他一把揽过龙羽的腰肢,“她还会卖弄美色,勾|引男人!”

“放开!”当他的手掌触到龙羽腰间时,她仿佛触电一般地缩回身子转到一旁从他的怀中脱离。“你就不怕被琴妃看到,小心扒了你的皮!”

67. chapter66 满足不了么(求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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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当他的手掌触到龙羽腰间时,她仿佛触电一般地缩回身子转到一旁从他的怀中脱离。“你就不怕被琴妃看到,小心扒了你的皮!”

见我一脸怒色,龙回却没有半分的惭愧和动容。反倒走到我身边,在我耳垂处轻咬。“怎么,在鎏筠坊那个到处都是行男女欢|爱的地方。你就没有这么被其他的男人抱过?”

“没有!”几乎是怒口而出,没有半分的思考。“难道那日你对我的羞辱还不够,你可别忘了这皇宫是你的皇宫,这龙羽阁却是我龙羽的住所!”

面对着龙羽几乎嘶哑的声音,他却转过身去,“是么?朕还以为你一心喜欢死心塌地要嫁的那个驸马阿耶逸言是满足不了你,你才离开了他的身边,反倒流落在了京城最为繁华的烟柳之地。现在还能够在朕面前说自己洁身自好,公主真是让朕刮目相看啊!”

“不必了,龙羽担当不起!看来我们再也回不到刚才的话题,皇上却想要一心刁难龙羽呢!”龙羽瞠目怒视着他自有一派清高,丝毫不畏惧他的强权。

毕竟,他对她从来都是冰冷相待或是万般羞辱,而从来没有真zhèng

的对她随意动用杀生的权利。

尽管那彻骨冰寒的冷峻之下是钢铁铸造,但万般坚毅在她的眼底,顷刻间便化作绕指柔。

“那就继xù

刚才的话题罢,鎏筠坊的头牌看来不是噱头。才三个月架子就愈发的大了许多啊!”龙回依旧不依不饶,好像每日少了与龙羽的争吵他就闲的不自在。

“等下,我先把玉钏还你。”龙羽转身就要去拿那楠木匣子里的残碎的玉钏。是她今天在从匣子中取出了蛇骨而把玉钏放置其中,她想早晚都是要还给他的。

她的脚步已经迈出,却被一个反手拥了个满怀。回眸只听沉闷深刻一语,“有些东西……朕给了就是给了,再也收不回了。”

龙羽只是用尽了力qì

去听,只听得只言片语。睁大了眼睫,抬脸姣若惊龙。“说的什么?你是怎么把它拼接好的?那东西,很重yào

么?”

一定是很重yào

的……

不然为什么即使龙回不惜暴露自己跟踪之事还要把玉钏拿回来还给龙羽,而又在龙羽愤nù

之下把玉钏摔了个残碎却又让龙回捡了再去与美工雕刻拼接?

可是,它毕竟只是个玉钏啊。她只是知dào

自从她穿越到这里,手腕上就戴着的,可是关于它的记忆,却是龙羽不知dào

也怎么都想不起来的。那串联着楚离和龙回王爷的回忆……一去便怺忘隔世了!

“不重yào

!”他却狠狠地否决了她的想法,“但是却像一个象征着残破的记忆一样,会永生永世地刻在你的心里。一如你那天狠心的将剪刀刺入朕的心上三寸。”

所以……破碎的玉钏在那天就不是一个重yào

能够形容。

68. chapter67 转眼靡凉(求收藏)

“不重yào

!”他却狠狠地否决了她的想法,“但是却像一个象征着残破的记忆一样,会永生永世地刻在你的心里。一如你那天狠心的将剪刀刺入朕的心上三寸。”然后,朕便发xiàn

这颗心是被谁伤了后就再也无法愈合般的撕扯,疼痛,然后伤口流血,溃烂,直到腐烂长出了一株桀骜茭白清灵孤立于乱世的茉莉……

“对了,朕有一件事正要告sù

你,如果你愿意听的话。”龙回松开了揽着龙羽的双手,欲说还休的样子。

“你说了我便听,没有什么愿不愿意之说。”

她也不是那种因为一件小事就苦苦求人的卑贱女子。

龙回不想再对她动手动脚,因为他看到了屋外的一双眼睛正眨也不眨地盯着这里。

“你的驸马要对朕下手了,正觊觎着朕的边界领土。这件事,你可知dào

?”龙回故yì

这么问,故yì

把这件事告sù

她,他或许想看看她冷静不失方寸的反应,或许想知dào

这样她会不会低下头告sù

她的计划。

龙回的眼睛里是万世敬仰的觞勝,那不可方物的冷绝之下,藏着万众瞩目下的倾心一片。

可你,到底懂不懂?又或许,只有让你也尝一尝那得而复失后的刻骨铭心之痛才会让你后悔,才会让你遗恨。真的唯有那么做么?

“谢谢你的坦诚相告,那龙羽也要告sù

皇上一件事。”龙羽的眉头紧蹙,“为了还你的人情。”

是一丝一毫的人情都不会相欠么?

“愿闻其详!”龙回狭长而又汇聚着万星之星光芒的蓝瞳,余光未曾离开过窗外那双眼睛。

口上希望她说明,心里却默默祈祷她不要说,又或者说的不是那些话。

那些她不该说的话。

“琴妃,是皇上苏杭之行途经遇到的南方女子。可是,据龙羽得知,事实好像并不是这样呢!你可知dào

,一个南方水乡的姑娘,琴艺如此精湛又平平淡淡好似与后宫无所暇扰,而其实暗中却时常私自与朝中许多大臣互相来往。都说皇上与当今贤良慧淑的琴妃郎情蜜意,倒是不知琴妃此番动向有无告知皇上?”

龙回竟是静静地听完了她的一席话,脸上也有过一丝的青云压过,终是捱不过季末的寒风刺骨。

我看了他的眼睛,只是静默得如同黑压压的乌云,慢慢的沉重慢慢的压下来。直到他又蹙着眉对上我的眼睛,又换了另一般光景。

“琴儿并非南方女子,朕早已知dào

,她曾对朕坦白,朕不介yì

。”一字一句,字字玑珠,刻在了心上刻在了龙羽的眉宇间。

“你果真不介yì

?那么,她暗中和大臣们商量秘密之事呢?”如果连骗你都不介yì

,那你可爱她爱到了极处!龙羽顷刻间已经变成了歇斯底里,抓住了最后一张底牌,毕竟她此时知dào

的消息只有这么多。

“不介yì

!”

一声肯定而掷地有声的话语匝地,可真慷慨!

他邪魅的瞳孔微微折射出锦绣山川。

69. chapter68 小命一条(加更)

一声肯定而掷地有声的话语匝地,可真慷慨!

他邪魅的瞳孔微微折射出锦绣山川。

一阵靡凉的笑意渐渐渗入眉梢眼底,究竟是为了干脆的反击还是自私地为了让她动容,只有龙回心底最清楚。

龙羽看着眼前的他眼中空无一物,好像是说只有琴妃而其他的都不在乎,难道不是么?她骗他,他不介yì

,她暗地里私自出宫与大臣商议秘密事情他也说不介yì

。可是无奈,龙羽并没有抓到琴妃和大臣们来往的实质性证据,还没有办法说明琴妃这么做有什么罪无可恕的阴谋在秘密进行着。

“好!等着,我一定会找出实质性的证据去证明我所说的事实。”龙羽相信自己的直觉,她眼中的琴妃远远不是外表的那样普通,她也不一定是真zhèng

和龙回的两心相悦。

她一定要找出证据,为了给自己证明自己说的正确性并挖掘出琴妃所策划的阴谋,更要让眼前这个偏执又狂傲的人看到自己的无知。

龙回看着屋外的身影一步步消失在他迷蒙的眼眶之外,方才转过头一把握紧了她的咽喉!

重力之下,她的喉咙被紧握地喘不过半分气。

只见他转眼怒气四横,狂躁交加“你以为作了几天的公主就能随意放肆了么?!小心朕让你有话说不出,只是小命一条而已,不过碾死一只蚂蚁这般轻松!”

龙回那双凤眼一排排的压过来,怒沉沉地脸颊青红一直红到了耳垂。像一只受惊了的野兽,狂也似的发了疯。一把手腕使了力就反手把龙羽连身子带人都甩到了地上。

受了这么大的屈辱,龙羽却静静地趴在地上仰面看着他的愤nù

,与其说是愤nù

不如说是护短。久久不言语,她用纤长的指甲在十二月寒凉如薄冰的地上划下一道又一道的刮痕,血薇色的下唇瓣被皓齿重重的撕咬,留下了一排狠狠的牙印。

他看着龙羽,眼里的火光怒气不减。

最后,只向前迈出了半步就转身甩了袖离去了,门扉还宽敞的开着。只有龙回知dào

,其实这都是为了保护龙羽啊!你既然知dào

了浣琴绝非善类,可你这么天真善良,又怎么能猜得出她的十年阴谋为的是埋葬天下啊!她这么深入宫闱,不然步步为营,龙羽行事这么不计后果他日必然遭遇危机。

十二月的冷风瑟瑟,你不是说要给龙羽围了暖炉来取火的么?还有,你知dào

的,龙羽喜欢欢笑明媚的日子,你为龙羽寻得几个贴身的侍女,说好的陪伴呢?可是都怪我说了那句,还不一定留在这人心活着却如同死水沉寂的深宫里呢。

所以,龙羽躺在这冰冷的土地作的床上冻得蜷缩成了一团,冻得瑟瑟发抖,冻得手脚冰凉,冻得麻痹昏倒了。却没有人知dào

……

夜半,她再次被冻醒了。知dào

在黑漆漆的房间里摸着茶桌和椅子摸到了门窗,磕磕绊绊摔得浑身青紫了才眼里挟着泪珠轻手和上门窗,又拉扯着棉被盖在双腿上围成了一团,双手抱肩那么孤单的坐着,坐着,坐了一整晚。

70. chapter69 身怀有孕(求书评)

“公主,你可醒来了!”一个侍女伺候着药水端到了龙羽的跟前,扶着她的背缓缓从床榻间起身坐着。

龙羽只是感觉就这么被丫鬟托着自己的背,自己的腰身还是感觉好重好沉重的痛,已经无力再撑起身子坐在床上了。“我怎么了?”

龙羽眼神疑惑的问那一手端着苦涩的药水,一手扶着我的背的那个侍女。“为什么要我喝药?我生病了么?为什么感觉身子好重好重……”

“恭喜公主,公主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了!您昨晚是受了寒凉,又坐着呆了一晚上,奴婢见到您的时候您面色惨白,表情又哀痛不已。奴婢叫了御医来看,太医把脉后说是需yào

精心调养不能动气,已经有三个月身孕了!恭喜公主和驸马!”

龙羽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自己的身子自己知dào

,最近她总是不经意间闻到油腻的味道就会犯恶心难受。走太多路的话,回来后腿脚就会浮肿,手腕处也是发肿了带不上玉镯之类的手串了。原来,这就是怀孕了。

“公主应该高兴才是啊,奴婢已经去让人禀告皇上了。想必皇上待会就会过来看您了,公主一定十分想念驸马吧?这种喜庆的日子,当然要和驸马分享为人父母的喜悦之情了!”

见那丫鬟提起了驸马,龙羽心头一紧。“是啊,一定是很开心的。”如果他知dào

的话。龙羽真的很想现在就飞奔到他身边告sù

他这件事呢!

可是,正在这种关头,她却有了他的孩子。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如此一来,她的计划呢?或许并不会因此而改变什么,只是知dào

了从今以后身边有了另一个生命的陪伴,陪伴着她去承shòu失去的痛苦,她这个当娘的于心不忍。

大殿之上,一女子俯身为他倒茶。“皇上,真的决定了么?”

一声尖锐如尺素惊挽,划破了大殿的空寂。

她此刻面色沉重,不再是那个口中只会唤他阿回的淡雅女子,而是像是将要承shòu这此生不可再厚重的使命般。“真的要这么做了么?”

他没有回答,却不动声色饮茶,道一声,”去罢!”而后不再闻声,闭上了眼睛。

这一去,便是咫尺天涯,生死无话了。

“妾身告退了!”转身后,她的眼角那抹飞鸿似的鎏霞淡淡飘过,雁过无声。

她终是学不会她的笑眼,即便十七年,也依旧只是神似而已……

*****

“皇上只给了臣妾三天的时间,”琴妃从宽缎衣袖间的手腕上取下了蛇骨手串,“而重yào

的,正是在这蛇骨手串之中。”

琴妃的眼神早已不复如水温柔,而是轻微眯着那双丹凤眼颔首等待着太后的发话。此刻,她是八面玲珑的浣琴,那个曾十七年为唤一句声似“阿回”的女子,举目回首望大雁飞过,留目生情的;低眉看池中游鱼嬉戏,顾盼生姿的;那个把眼睛哭的红肿了却换来了草原上淡然男子的俊朗一声,“就是这个样子,很好。”的那个女子。

71. chapter70 别让哀家失望(求打赏)

此刻,她是八面玲珑的浣琴,那个曾十七年为唤一句声似“阿回”的女子,举目回首望大雁飞过,留目生情的;低眉看池中游鱼嬉戏,顾盼生姿的;那个把眼睛苦的红肿了却换来了草原上淡然男子的俊朗一声,“就是这个样子,很好。”的那个女子。

太后取过浣琴手中的蛇骨,凑在鼻间一嗅。“果然,好浓的麝香和薰衣草味道。”然而她却不动声色地又将那蛇骨手串放置在桌上,“哀家也给你三天的时间,相信以你的能力和资质,三天时间足够了。你……知dào

该怎么做吧?”

她并没有直视着看浣琴,在太后的心里,她只不过是个还能利用的时候就不要浪费的一步棋子。她也更懒得去顾浣琴的立场到底是暗地里的哪一方,还是为了自己谋划,亦或是还念及皇帝对她的宠爱。她此刻在她眼里,只是把龙羽从皇宫里赶走,从皇帝身边赶走的一个小小的棋子。

“儿臣明白!”浣琴低头暗许,侧脸间流露的却是一番奸|邪轻笑。

“明白就好,哀家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只要结果是她走。哀家相信你!”一句相信,万万不可驳了太后的脸面。太后的手心轻轻地砸在了琴妃的手背上,仿佛天颐之年的慈祥,“可千万不要让哀家失望!”

“是太后!”一边是十七年来的隐忍学习,一边是皇上的危险计划,这里有太后的节节试压。最后的选择,她只是拿起了桌上的蛇骨又径自狠笑着戴在了手腕之上。

就在前一晚,她早已经急不可耐地写了进宫以来第一次送去大漠的红笺。上面一字一句写着迫切和深情,到了不可自拔的深深沦陷的地步。“念安,浣琴不辜负使命。此事办妥后,浣琴自会脱身,请君安心待浣琴归来。”这一天,想必不会太久了。

离开凤阁之前,她婉谢过太后。

“龙羽那孩子走之前,替我给那孩子道声别。叫她与腹中孩子,好生珍重!”

“是太后!儿臣记住了!”言罢,琴妃踏着轻巧的步子就离开了凤阁。她浅笑默叹,轻拢额迹发丝道:“太后,终是老了,心思和手腕都不比以前那么狠了!”

其实,您早就想除掉龙羽了,不是么?又为何迟迟不肯下手,却又在今日演了一出亲奶奶这样惹人眼泪的好戏,是说要让她安心的带着孩子走么?回到大漠么?说的可真是好听,情真意切的!想做什么的,没有说出来的,幸是让儿臣知晓了。您老毕竟年纪大了,许多事情做起来不便,那么当儿臣的,自然当为代劳,不谢!

浣琴这边还在暗地不可自持的窃喜着,太后那边却早已安排部署妥当。三天之后,自然会有一年一度为皇上选秀女的日子,只要有太后做主,再有个明眼蕙质兰心的秀女来插上一言。要把这个恃宠若娇的琴妃拉下马来,只是一句话的事。

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打算,可最后,总有得到的和意料之外的。

72. chapter71 可有想驸马?(加更)

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打算,可最后,总有得到的和意料之外的。

“宓儿啊,这马上就元月份了,这京城还没有下过一场雪的吧?”太后指腹轻抚额头的皱纹,“该是下雪的时候了!”

“是啊太后,怕是还没到寒极了的时候呢!”宓娘正在收拾太后的床被,只看着铺的平展光滑了说:“太后快些歇一会吧,今天可是坐了好一会儿了!”

说着,便扶着那步履蹒跚的人家躺下了。睡前她还念叨着,“楚离那丫头生性就善良,她是不会怪哀家这个狠心的奶奶的!是吧……宓娘?”即使是再一次的将她投入乱坟之中,她也是不会怪她这个权倾天下的奶奶的,她这么想。

太后虽老。可心未老,姜还是老的辣,即使是浣琴再掩饰也逃不脱太后她老人家的眼光。楚离,是要借了那琴妃的手除去了!太后只需做的,就是遂了她的意,装作一个什么都看不破的慈蔼老人家。

孩子……十一年前如此,今日亦是如此,同样的选择,奶奶终究还是对不住你了!

谁教奶奶为了龙回,为了这渐渐坐稳且要一直坐稳的天下宁可负了天下人哪!怪就怪在你生在了帝王家,生在了楚姓上……

“是的是的,您可快歇息吧!”宓娘只是安慰着她睡下了,在宓娘的眼中。她哪里是个万人之上威严万众瞩目的太后,她只是个处处为了维护皇帝万般都权顾江山的可怜的老人家。何曾有一天安稳地合过眼,又何曾有一件事的考lǜ

,不是事无大小地周详着不嫌烦扰。

两天后的下午。

冬日的暖阳再温馨,也只照得人朦胧。

琴妃把着龙羽的手,一步步走在浣韵亭的走廊之中,这狭长的走廊好像永远也难以走完一般的长。

“今日就剩咱们俩手挽着手走在这长廊之上了,妹妹可有想驸马?”琴妃的手松开了挽着龙羽的手,轻轻地覆上了腹上鼓起的肚子。又转面看了看龙羽的肚子,却只是微微隆起,笑着说。“妹妹可是太过瘦弱了,倘若不是见腰身微微沉重了些,哪想得妹妹是怀孕之人?”

“皇嫂说笑了,”龙羽不紧不慢,跟随着琴妃的脚步继xù

往前走着。虽然紧跟着她的身后,龙羽的眼里却满是愁思。

确实是很想逸言了,本来只是不去提起他的。现在身怀有孕了,却愈加的思念,被身边的人提起了,又更是按捺不住相思之苦。

“对了!瞧我这记性!”琴妃一个转身,吓得身后跟随者正在沉思中的龙羽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妹妹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琴妃见龙羽扶住了长廊的柱子,却也不去伸手扶。只是笑道,“可是小心点!”

龙羽不加理会,低着头继xù

沉思。抬眼却看到了琴妃正在瞧着她看,才想起她刚才是要对她说什么话,忙问道。“皇嫂方才要对龙羽说什么?”

“妹妹也该回大草原了,太后她老人家还没跟你说呢吧,最近哪正在商量着怎么对你提起这件事呢!这不,就托了我来了,你呀,总是要回去的,只不过是早晚的事。如今,又有了孩子,总不至于待在皇宫里不见驸马,跟着嫂嫂一起把孩子生在皇宫里吧?!”说着,琴妃就止不住的掩了帕子在嘴边笑起来。

73. chapter72 命系蛇骨(求打赏)

“妹妹也该回大草原了,太后她老人家还没跟你说呢吧,最近哪正在商量着怎么对你提起这件事呢!这不,就托了我来了,你呀,总是要回去的,只不过是早晚的事。如今,又有了孩子,总不至于待在皇宫里不见驸马,跟着嫂嫂一起把孩子生在皇宫里吧?!”说着,琴妃就止不住的掩了帕子在嘴边笑起来。

琴妃说的有理,还是太后想得周到。龙羽也并不是没有想到这一点,但是,几乎是同时和琴妃一起怀孕,她又对琴妃的一切十分怀疑,自己的计划又好像正在准bèi

着,快要得到了印证,在这个关头,她并不想要马上放qì

。如此一来,即使生下来这个孩子,她将来又该如何面对这个孩子,使孩子只有一个母亲而没有了父亲的疼爱?

“龙羽不敢叨扰,只想打点好一切就回到驸马身边。”她低眉颔首,似是十分卑微地寄人篱下看人眼色,然而却不低贱只为了隐忍以待时机。

假使说自己不能回去,必然会驳了太后和琴妃的面子,而自己却又没有不回大草原的理由,所以这并非明智之举。而倘使答yīng

立即起身回去,这离开的计划却全然被打乱,亦是全盘白费了心机。只好先答yīng

了回去,再拖延时间另作打算这才是上策。

“皇上让我把你的蛇骨手串还给你,说是这样拿别人的不好。他平日里送我的首饰也够多了,还是还给你吧!”琴妃话中有话,把那手串硬塞到了我的手里。

是啊,皇上赏赐她的东西那么多。当然不会稀罕这蛇骨手链了,不过不是还戴了那么几天么?果然喜新厌旧。龙羽接过那手串,总感觉味道不对。毕竟她戴了那么久的,不会一点也没有察觉到这手串本来是有着蛇骨的腥味的,现在却变得带有了清香的味道。

龙羽瞪着奇怪的眼神看着浣琴,许久,才问道。“娘娘可曾用熏香熏过这手串?”

浣琴其实正等着她这一问,正好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龙回的身上。她却故yì

装作不知情的无辜样子,委婉又故作含蓄的说,“是皇上把这蛇骨手串还给你的,至于其他的,我并不知dào

有什么含义!”

她推辞的倒是干净,她这个传话的人倒是皇上和太后的话都传了个边,真是两边都讨好。而她想什么,龙羽又岂会不知dào

?至少龙羽也是二十一世纪来的人,如果玩心机真zhèng

斗起来怕是龙羽也不会输给她吧!

“不知dào

么?龙羽觉得娘娘也是不知dào

的。”龙羽顷刻间脸上没有了委曲求全,全然换了一番姿态站在浣琴的面前。

琴妃对于我说话的语调,并不是没有察觉出异样的。她看着我冷冰冰怒视着质问的眼神,暗自朝后退了半步。“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龙羽说的话中的意思,想必……出于一个身怀有孕的女子,对于自己的腹中孩子的保护之心怕是琴妃不会懂的吧!”说出这一番话,龙羽早就已经不再顾虑很多了。即使计划再重yào

,在她的心里也抵不上腹中还未出生的孩子重yào



74. chapter73 阴谋步步(加更)

“不管你到底在策划着什么阴谋阳谋,不管琴妃和皇上太后之间又有着那层是非关系,龙羽都可以不计较当做浑然不知,但是你不要打我孩子的主意,我不准你伤害他。否则,哪怕把一切都说出来,跟你斗个鱼死网破龙羽眼睫毛都不会眨一下!”龙羽一手拿着蛇骨手串,一手扶着腹部脸上满是戒备和怒意。

话既是说到了这份上,琴妃自然是下了狠心。她连脸都不看龙羽一眼,只是低头摆弄着修长的指甲,上面涂着鲜艳的猩红色。“浣琴本来以为公主是个聪明人,没想到心里这么藏不住事。一惹就脑,这样可不太好啊!”

“你说!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又为什么要骗龙回你有孕了?”龙羽指着琴妃的鼻子,上前去质问她。“你分明知dào

这蛇骨里放了麝香,你要害我,可是你却忽略了一件事!”

龙羽看着琴妃的那双愤nù

仇恨的眼睛里,散发出忽明又忽暗的灼灼光华。

这光芒照的琴妃一阵眩晕,她抬眼惊疑。“是什么?”

“你只知dào

我怀孕了闻不得麝香,难道你戴着这涂了麝香的物什就能免于流产了么?哼,怕是你只顾得害我,却机关算尽忘记了这一点吧!你其实根本就是掩饰,你根本就没有怀孕!”龙羽一步一步地逼近琴妃,一言一语的有理有凭,龙羽已经从琴妃的眼睛里看出了慌张和害pà



瞬间,长廊空气凝固。

不敢对视,慌张逃离,呼吸急促,心跳加快,然后故作淡然,掩饰惶恐。这就是谎言被揭穿后应该有的表情吧。自从龙羽进了鎏筠坊,处处小心谨慎,不但在暗中调查宫廷之中的人事,更是独自关在房里暗自琢磨七百多种毒,有三百八十三中剧毒,一百零一中无色无味之毒,十九种无药可解之毒。另外还有无数的人心怀剧毒!

可是,龙羽对于琴妃的了解,还仅仅只停留在她调查和在鎏筠坊看到的那些为主。她十七年的隐忍以待,龙羽不了解,更不知dào

在那个平凡的面容,闲花照水的眼眸之下藏着多少骇人听闻的秘密。如果说龙羽得知的假怀孕是隐藏,那只不过是琴妃所有不为人知的面目之下隐藏的其中之一而已。

“假怀孕,不错!”像是要把一切都坦白的样子,她一瞬之间脸上没有了慌张和害pà

。她就是龙羽认识的浣琴,凡是总是翻云覆雨之间趁机掌握着主动权,即便是自己处在了夹缝之中她也能窥得几分逃脱的秘境。

“我并没有怀皇上的孩子,你也猜的很对,这不过是我用来掩饰秘密搪塞皇家的一个工具手段而已。这样一来,即使你在鎏筠坊查到了关于我的什么事,告sù

了皇上,一来只是怀疑没有证据,二来皇上太后念及皇家面子和腹中的龙种,自然不会深究。至于你现在手上拿着的蛇骨手串,怕是不属于你的罢!它只是用来怀念一个人,一个十三年来一直住在他的心里不曾离去的人,一张又经四载春秋焕然一新的脸,能够骗过所有人的脸,所有人都不会知dào

,这张无邪的脸像你的脸!只是他一手造就的惊奇!”

75. 上架感言and赚币充值(必看)

))))亲们,筱筱的茉乱帝凰就要上架了。((((

首先,筱要感谢一直以来支持茉乱帝凰的读者朋友们。这是筱的第五部文文了,却是第一次上架。其实在发文半个月左右,也就是发表七万多字时,茉乱帝凰数据已达到上架标准。到了今天已经发文一个月了,许多筱的朋友都问,是不是该上了?筱总是说,再等等吧,再等等吧,再等等吧!都是筱为了尽量的为亲们多奉上一些免费章节啊!看到读者看得喜欢,筱是粉开心粉开心滴!而后,经过再三思考决定月底免费字数十万字左右了才上架。即使上架前几天,筱筱还是会每天奉上两更的免费章节!

筱每天彻夜码字,发文这一个月来,几乎没有凌晨两点之前睡过觉的。茉乱帝凰一个月就更新了十万字左右,亲们凭心而论,这算很快的了。作者们,发新文的过程就是虐自己的过程啊!每天码字不分白天黑夜的不说,每天睁开迷瞪的眼睛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点击啊,看收藏啊,看书评啊有木有?!筱不是大神,筱的成绩也不算好,平平淡淡都是一天一天用心的积攒起来的,所以更加的珍惜这来之不易!筱是玻璃心呐,一虐就碎,再虐可是会出人命滴!但是感觉这几年来写了五部文,简直就要变身小强了有木有?!但是读者虐筱千百遍,筱待读者如初恋啊有木有?!你们啊,都是筱的心肝宝贝,筱愿意虐女主,虐男主,都不敢也不舍得虐你们哇

筱的朋友们都知dào

,筱属于手残党,也是追求文文的质量,码字速度不快,码完每章还会在酌情修改。不怕亲们笑话,说起来筱虽然不是老作者,但也不算是新人了。从都市言情到校园贵爵,再到穿越架空。完结的有几部,留下坑的也有。

从刚开始钟情写作,到后来高三苦逼党,不得不弃坑,但是大学中的筱毅然的再次提笔写作,筹划许久再次回来小阅发文。上架了,就是当天首发三万字。上架后日更六千,速度有没有很快?而且承诺绝不弃坑,绝不断更!有木有很给力!那亲们也请给筱动力吧!

筱见证了许多小透明从筱的身边一步步向着大神的方向迈进,也看到了很多大神踏上了出版影视的道路,当然,当筱带着这本筹划许久的茉乱帝凰再次回到小阅,许多昔日的朋友已经离开,而剩下的,则背负着更多的希望和托付。这个平台上,许许多多的新人崭露头角,已经显现出了大神光芒。没有后台神马的筱筱要想生存,简直苦逼了简直,亲们自行想象吧…筱筱很能理解很多像筱一样的小透明,他们可能文笔也不错,可能只是需yào

一个机会,可能真的需yào

拉一把,筱都明白他们的苦。三年,的确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上架了,就意味着要把文放在一个新的起点新高度上了,筱的内心十分的忐忑也十分的激动。忐忑的是,上架就意味着章节收费了,筱可能会因此而失去一些亲爱的读者们。但是作品上架是必然的,每一个内心上进的作者目标不仅仅是有固定的读者群,而是把眼光看得更加的长远。有些像筱一样平凡的努力着的人,他们可能写了更久却没有机会,筱看到茉乱帝凰能够赢得一些亲们的喜爱,感到万分的幸运。

相对于一些白金作家,金手指神马的,大神们,筱筱上架纯粹是为了爱好。喜欢才写,不计较钱,亲们可以去问问,不是有一些名气的作者,是什么支撑着他们用6分一千字,实jì

拿到对半只有3分一千字的微薄稿费,根本不够打电脑的电费,网费有木有啊!那些耗费的时间和精力,那就简直了简直,更别提了。如果你真的去问他,不赚钱干嘛要写,还上架?他们可能一时间回答不了你,因为除了喜欢写,想要得到认可,想让更多的人看到自己的作品,还有个原因。

那就是当真zhèng

的拿到属于自己的稿酬的时候,尽管少的可笑,但是那种感觉就是很充实,他们其实想法就是那么的天真。他们还有着自己渺小的梦想,几乎每个作者都想要让自己的作品出版或刊登在杂志上,也许遥不可及,也许在别人看来显得天真可笑,但是他们仍然摸爬滚打着,写着……而且上架便是一个很好的平台,在那个竞争更加激烈的平台上,各位作者们显出各自文笔和风格,也时刻的学习着,进步着……

茉乱帝凰上架设置

几天后,上架的当天爆fā

三万字!首订也就是180币,网站对半筱筱拿到的也就是九毛。(⊙o⊙)上架后日更6000字,筱每章节2000~3000字,这样可以满足亲们包包缩水时候的需求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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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关于订阅。阅读V章节的时候呢,请大家最好还是用电脑,因为筱筱设置的每千字6分哦,用手机客户端订阅的时候就会变成7分了,这是系统问题哦,所以筱筱是不是很贴心呢,这么为亲爱的考lǜ

,嘿嘿~

关于网银充值

1、先明确一点,您有没有办理网上银行业务?

支付前请确认你已经开通相应的网上银行支付功能。除招商银行、华夏银行、广东发展银行、深圳发展银行、渤海银行五家银行可以在银行网站开通网上银行即时进行充值之外,其他银行的网上银行均必须到银行柜台开通网上银行之后,再在网上开通网上支付才可支付。

2、首先进入到支付中心(注册用户后点击“充值”或“我要充值”),选择您所持有的开通网上银行业务的银行。(这里以工行为例,银行实在太多了没办法,不过大致相同,如果银行界面有什么不明白的,打银行客服电话就可以了。)选择您要充值到金额,充值30元,兑换比例为1:100你就可以获得3000个阅读币(30×100=3000)再明白不过了。

3、

然后点机“下一步”确认信息

4、确认后就会跳转到银行操作页面了(这里的图是工商银行的),上面的“小黄条”是让你安装插件的,网银交yì

一定要安装必要的插件和安全控件才可以的。因为个银行的安全措施不同就不一一罗列了,具体有不明白的,就咨询银行客服人员吧!

关于其他充值方式

1、

Q币卡,手机充值卡,什么一卡通,兑换比例都是还可以的。虽然没有网银兑换比率高,但是相对比较简单,在楼下电话亭报亭买一张相应面值的就可以充值使用阅读了。

2、另外还有固话充值,手机话费充值,这些并不建议。毕竟兑换比率相对较低,不太划算,对于那些看文的跟筱筱差不多大的亲们来说,有点负担。这种充值方式,不太建议使用,但是偶尔的话比如特别书荒了,特别想看了,但是却没有其他的方式可以使用了,那就可以偶尔充值去看书。

3、这些充值方式多种多样,其实筱筱力荐的还是每天的赚取阅读币,多么简单啊,筱筱也不愿你们多花费哒,其实如果真的冲了看一本书不过一瓶饮料少吃了甜筒少吸一包烟,省省就有书看了呢!这样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哈!拍拍手,我们都是好朋友~

关于投月票

1、每月消费到达一定币都有系统赠送的月票,是有期限的,逾期则作废哦!请有月票的童鞋,超筱筱砸过来吧!

2、每天消费到达一定币都有免费赠送的月票,当然也是有期限滴。请消费高的亲们自助领取哦~月底投入月票,一张当两张用!

3、月票对于上架的作品有用,喜欢就来支持筱筱的作品吧!另外,月票可作为加更的标准使用,筱筱月票多了是会加更的哟!

最后筱筱碎碎念

1、对于以上所有的充值方式还有不太明白的,可以去书评区留言,或者加读者群,筱筱看到就会耐心回复亲们的,毕竟筱筱可能跟各位的年纪可能都差不多,筱的这部《茉乱帝凰》偏古风一些,小虐深宠,可能有些喜欢看的亲们比筱年纪要大一些,老少咸宜哈!筱是二九一十八的大学党么么哒,对于喜欢筱筱的文的亲们,支持筱的朋友们,自然不用多说,矮油那个亲热啊~

2、千万千万千万,不要去看盗版哦!筱之前在一些不安全的网站下载个东西,一直都是没事的,但是有一次无意间就感染了病毒,还是蛮厉害的那个月手机话费那个涨的厉害啊!去问了原来那病毒是控zhì

了手机自动发什么短信开通业务滴!好可怕,软件还无法卸载,最后恢复了出厂设置,不但话费扣得厉害,还删除了很多很重yào

的东西。筱这么说绝对不是危言耸听,或许你在盗版看个一两次甚至有的亲说,看了好多年都没事,但这谁又说的准呢?许是筱的人品不好?ˇˇ

3、希望亲们继xù

支持筱筱,筱会写粗更多亲们喜欢的作品撒!散花散花~~如果有些特别特别有爱的泠宝宝,看到有盗版的网站,可以在联系筱的扣扣或者移步书评区哦,打击盗版人人有责!乃们真的不可以再虐筱筱这颗玻璃心了哦!嘿嘿,咱们都是支持正版的好孩子哈!有事没事的,可以去群里或者书评区给筱筱聊天发牢骚求加更卖萌勾搭神马的,筱筱欢迎塞~筱筱爱你们,最后祝愿亲们阅读愉快!

76. VIP074 会留个全尸 (求月票)

“不,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是为了离间我和所有人才故yì

这么说的对吧?你这个坏女人!没有人会相信你的!”龙羽看着眼前因狂笑不止而渐渐发狂扭曲变形的脸,渐渐退后。而她却紧紧相逼,笑声沙哑。

她知dào

琴妃怀孕是假,可是为什么又要牵涉到逸言?这个蛇蝎心肠心狠手辣的女人,一定不会和逸言有一丝的瓜葛,不会……

当龙羽不顾身后的墙柱,硬生生地扛了上去,被琴妃逼到了角落里。她急的快流出眼泪,几乎是乞求地说。“我知dào

你在策划着什么阴谋,但请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你当然知dào

我在策划着什么,可是如果是你明明知dào

一个人对你的行动了如指掌,你还会给她活路么?不过你太笨了,知dào

我有计划但是并不知dào

是什么,却敢大张旗鼓的对皇上宣张。你未免也太过无视我的办事能力了!”说着,琴妃已经走到了龙羽的面前,故作张狂的把身子压在了龙羽的腹部之上。

她的嘴角高扬着,显示出居高临下的胜者姿态。只见眼间一道银白色的闪光划过,她从袖间取出了一柄锋利的刀子,正要朝龙羽的脸上划来。

龙羽吓得把手中的蛇骨都掉落了下来,摔到了地上蛇骨串串都脱落了一地。她惊恐着,紧盯着那倒白光,终于她出于本能的保护自己和腹中的孩子的潜意识,她紧紧地一把握住了将要刺下来的刀锋。转而,却不知dào

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qì

,竟把刀柄握了个准,然后直直的反手把刀锋转到了琴妃的脖子上。

她看着琴妃的惶恐,其中还夹杂着意思妖邪魅惑的笑容。

正在龙羽暗自松了一口气,其实已经力不可支的时候。琴妃却大惊失色地朝四周呼救。“救命啊,公主要杀人了!快来人呐,救我!”

而在此时,我却慌了神一样的瞪大了眼睛像看到了黑夜中的鬼魅一般,她的笑容几乎要将龙羽堙没。

我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脸她的眼又回到了众人面前无辜纯洁那模样,然后在我的眼睛里耳朵里喊出一阵阵蚀人心骨的谎话。她叫来了几乎周边所有的丫鬟小厮,我看到他们眼中的慌张和不可置信。当龙羽反应过来,却已经是握住了刀柄松也松不开,那只被浣琴紧紧反握住的手任由她摆布,我亲眼看着她举着刀柄朝着她心口的方向刺去。

她终于在我恐怖而不可自持的眼眶里滑落,侧身垂倒在长廊的地上鼓起的腹部压在身下,我没有扶住她,她栽的很厉害。我眼睁睁看着她腿间鲜红的血液顺着小腿汩汩流淌,流在那青色的霞披上,流在白融如雪的锦绣上,染成了一片灿烂的云霞。

“我的孩子,快救救我的孩子!……”她的一声惊呼使得众人和我都在昏沉沉的梦中惊醒过来,大家都慌了手脚得四处奔窜。

““快禀报皇上,琴妃受伤龙种难保!”

“快传太医,给娘娘把脉!”

而我,被几个嫉恶如仇的宫女反手扣押住。我瞬间成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刺杀琴妃的恶毒公主,不但要杀了琴妃还是害了她流产的狠妇。这一切安排的都是那么的巧妙,原来她要的并不是伤害我的孩子,而是为了激怒于我,让我自卫。当我为了保护自己而伤害了她时,便可以嫁祸于我。好计谋!

“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在龙回什么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挣脱开了两个宫女的手,伸手就要去打那个躺在地上假惺惺地装作无辜的女人。

“住手!”耳旁忽然传来一声怒吼,“啪!”

这一掌声音清脆嘹亮,我的耳边响起了嗡嗡的声音。嘴角瞬时噙满了猩红的血液,我倒猝了一口唾液。后过头来死命地盯着龙回,我笑,笑他如世人一般痴傻。

我这么看着他,他却在掴了我一巴掌后转身扶着躺在地上的琴妃,眼睛里满是怜惜。当转过头来再看我时,眼里却满是愤恨和狂怒,像是失去了心爱之物的怒吼。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撕心裂肺吼声,“你简直就是个疯子!”

我只是看着她怀中那人如血色蔷薇一般妖娆地盛开着,肆意大笑着,说着他不信我,说着他爱的是你,说着因为这个死去的孩子,他会恨你一辈子的话。

我冲上去不要让她笑,不要让她说话,这样我就听不到身边的人说话,也听不到龙回对我说的话了!我发狂了似的冲上去掐住她的脖子,紧紧地死死地掐住不放!

“你去死吧!去跟你腹中的胎儿一起去死吧!”

“你疯了,你疯了!”龙回怒视着我,怀中紧紧抱住浣琴。那画面就像是我手刃了他的孩子,而他的眼里对我满是仇恨。“把这个疯女人压入大牢,择日问斩!”

一声怒吼将我一声惊醒,我松开了死命掐住琴妃脖子的手,不知何时,我的双手上已经沾满了鲜血,不知是琴妃的,还是她腹中孩子的。“她是假的,她没有怀孕,她在嫁祸于我啊龙回!”

我一声声地声嘶力竭的狂吼,惊声尖叫着划破了长廊上寂静的天空。“不要,不要……”我被几个侍卫拖走,还不舍的回头望着那血泊中的龙回和琴妃。

“你就别再喊了公主,如果有冤情就向阎王爷哭诉吧!”一个侍卫劝告我说,“琴妃是真的怀孕,这东西哪儿还有假啊。不过我们相信你是被人陷害的,但是皇子确实是被你害死的事实是真的,你就别再难过了,皇上会给您留个全尸的。”

那侍卫一语道破了迷津,我这才如梦初醒悔悟过来。可是却已经晚了,我被锁到了大牢之中。“是啊,怎么会有假?原来都是骗我的,原来我才是最傻的人。”龙羽蓦然倒在了牢狱中,苦笑着。“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害我,原来皇上和琴妃都是一伙的,可是……”可是,如果琴妃是真的怀孕呢!皇上愿意以牺牲皇子为代价来杀害我么?皇上和琴妃,又怎么可以成为这世间最为心狠的父母!

龙羽不敢继xù

想下去,却伸开了掌中的木屐齿。

她恍然一瞬便瞪大了双眼,一屁股蹲坐在铺满了枯草的地上!

这是她新发明的剧毒,是骨粉,花粉和石灰膏合成的。但是她今天只是把她攥在了手指缝中,想要陪着浣琴逛完长廊就去御花园试毒的。她从来都是只学了毒在花的根茎上试毒,却从来不曾在人的身上。如今……

她伸开了木屐齿,里面空无一物。想来是在当时害pà

的情急之下无意间洒落在了浣琴的身上!

龙羽惊魂未定,这时牢门外的狱卒递来一碗水。“喝了!”怒目嗔眦,镖头大耳的样子很是吓人。

龙羽哪里受过这么大的屈辱和无视,送水最起码要好好说话吧。她站起身子来,停止了腰杆,故yì

放大了声音说。“不渴!”

“不喝也得喝!”那狱卒仿佛是故yì

存心刁难似的,又加恐xià

道“今天就这一碗水,不喝明天没水没饭!”

这一说龙羽可害pà

了,立kè

放下了身段。回想着在电视上看的,一般对狱卒长什么的官都是低声下气的,万一得罪了可没好果子吃的。就算是什么公主王妃的,在这种没有一丝光气照耀的地方,栽到了他手里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

龙羽连忙笑声赔罪,“狱卒大哥,我喝,我喝……”于是就接着他手中的破碗开始咕咚咕咚喝起来。我只是留着眼角的余光看着那身形庞大的狱卒,心里默念道:“好你个龙回,竟然敢把我关到这里来受罪,你要是真的敢把我给砍头了,看我不做鬼整天去缠着你。”可是她细想,如果琴妃真的是怀孕那么她是有心不要那腹中的孩子了。我要尽快逃出这狱中,可是尽管我再聪明也敌不过这么重量级的狱卒啊。

就这么想着,想着,看着牢门外的几个狱卒坐着吃喝。她只是觉得眼前一阵晕眩,然后自己好像都在来回转圈,渐渐地渐渐地失去了知觉……

等到她醒来,已经是四天三夜之后了。

那么熟悉的味道,安谧祥和,寒冷的冬夜身边有炉火相伴,她的手边还有个莫名的小火炉在不断地摩拭着她的掌心,散发出挥之不去的余温。她缓缓地睁开眼,眼前却是朦胧一片,还有那么熟悉的摆设,书桌案堂和侍女的衣着服饰穿戴……

“我……这是在哪?”龙羽睁开了惺忪无力的眼睛,身子却一阵痛楚,她根本没有办法动身一分。

“你……醒了!”眼前的男子脸颊上还残留着昨晚的风干了的泪痕,翩然眷美的容颜或许因岁月风霜而渲染了半分苍凉和凄怆,不过眼神里的光亮还是那般温婉如初。他的话语里有着惊喜和掩藏,像是经过了多少个寒冬很多事情变了再也找不回来了,可还好人还在身边的惋惜。

77. VIP075 我可以放弃天下(求月票)

“我……这是在哪?”龙羽睁开了惺忪无力的眼睛,身子却一阵痛楚,她根本没有办法动身一分。

“你……醒了!”眼前的男子脸颊上还残留着昨晚的风干了的泪痕,翩然眷美的容颜或许因岁月风霜而渲染了半分苍凉和凄怆,不过眼神里的光亮还是那般温婉如初。他的话语里有着惊喜和掩藏,像是经过了多少个寒冬很多事情变了再也找不回来了,可还好人还在身边的惋惜。

“我……这是在做梦么?还是……我已经被处死,才能够在黄泉路上与你相见!”我的逸言,这幅画面好美好美……龙羽微笑着,嘴角抽搐着,柔弱无力的手轻轻举起停泊在了他弯弯的眉梢。“你知dào

么?我曾经多少次做梦,都是梦到现在的画面……我可以抚摸着你的眉头,把它按平,再看着你把它皱起来,我再不厌其烦的扶上去……”

说着,眼前的画中人不由分说地握紧了我的手,用温润的唇瓣擒住我的干涸的嘴唇,不断地摩蚀着,滋润着,把寸寸甘甜汇入我因苍凉和孤寂而尘封的心田。一丝一寸,如雪花滴落,他在说,“我就在你身边,什么都不怕,回来了就好好的……”

我知dào

这不是梦,他的温暖是我能感受到的,他总是那么小心翼翼。一心一生只愿我安好如初,把我小心安放好,免我惊免我扰。

我刚醒来,仍然力不可支,即使是他小心疼爱的亲吻还是不能承shòu显得吃力了。我轻轻拧了他的胳膊,他转身,我缓缓说。“小心我们的孩子……”然后便扭过头去,含羞微放。

只见他缓缓起身,坐着呆住。口中像哽住了一根鱼刺一般,直到他嘴角擒着泪光,波光潋滟的对我投上最不舍和安慰的目光。他微微颔首,“羽儿,孩子……已经在你昏迷奔波回来的路上……没了…”

然后他就垂下了头,再也不看我。

因为他没有一丝一毫地脸面再去对上她情深纯粹的清眸!

“不会的……不是这样的……我……他还在的!你摸摸看,他还在的!他真的在的!”我拉住逸言的手附上我的腹部,可是却寻不到一丝存zài

的证据。

逸言却蓦然把我抱在了怀里,紧紧依偎着,像是要把他仅存的一丝力量给我。他跟着我一起哭,在我耳边呓语。“羽儿,我们还会有第二个孩子的。只要你好好的……好么?陪在我身边,不要再让我失去你,好么?我可以不要天下,放qì

筹划了十几年的计划,我只要你陪在我身边……好么?”真的,还会有第二个孩子么?他会允许自己这么做么!

他终是肯回首直面是非对错了,这个面似柔弱却心狠荼毒的飘渺男子!这场本就天理不容仅仅依靠着命运誓言轮回存zài

着的不伦之恋,真的会在最后的回头之中而长久么?对不起,这一句情深不寿,一眼万年,渐渐弥化成天人永隔的眷恋。在阿耶逸言的脑海里久久盘旋,对不起……

对不起楚离,即使他真的明白难渡此情劫,可是却真的不能让孩子生下来!对不起…因为我已经承shòu了太多太多,至深至痛至愚而至暗狱的最底层,我再也不能让你和孩子也遭人唾弃垂骂!

龙羽猛然回过头来,看着他。他的眼神还是那么的温柔,谢谢你还在。他替龙羽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然后吻住她。轻轻离开唇瓣,他们像一双孤身征程的羽蝶,漂泊流离了几个世纪最后才恍然发觉其实自己最应该珍视的不是别人的珍宝,而是身边的最珍贵。

一汪柔情,如水般娇浓。

龙羽转而安慰他,“此生此世,君伴我长相依,不离则不弃……”失去了之后,他们都会更加珍惜和在意彼此吧。直到可以不问过往,不念来生,只求现在的幸福。

其实在喝了迷药死去了的那四天三夜里,龙羽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做。

而是颠簸在那马蹄声碎的绿林和荒漠中,直到抵达了草原和帐篷,回到了逸言的身边。她曾把整个人心和脉络用了足够长的时间去思考清楚。

龙羽看透了琴妃和逸言的关系,知dào

了那天为什么在喜宴上第一次见到浣琴的眼是那么的纯粹,音容笑貌又是那么地酷似一个人。

现在,她想清楚了那个人就是她自己!浣琴是怀有龙回的孩子的,龙羽相信了。她是他娇宠的王妃,又怎么会假怀孕,只是她心中有的只是那个十几年来一直把她当做棋子一样训liàn

的草原驸马阿耶逸言。她默默地对他心生情愫,参与了他的争夺天下的谋划,成为了一颗帝王棋子。我想,逸言也是知dào

这一点的,而且是利用了她对他的爱慕的,或许那蛇骨手串他也曾赠与过浣琴……

她看到龙羽手上戴着的蛇骨手串时的眼色,分明是曾经自己拥有过的光芒。

可是,尽管她知dào

了逸言的心需yào

的是天下,他的安排周密十几年之久,但是龙羽始终参破不透的是,为什么要训liàn

和安排一个像她一样的女子安插在龙回的枕边!而且从浣琴进宫之日起,他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不是么?她更是不曾想过,原来那皇宫之中处处都是琴妃和逸言安插的眼线,如此才得以免遭刺杀王妃和皇子的死刑。那迷药掺杂在了清水之中,虽不是毒药,但是深谙七百多种毒的龙羽只是在万般情急之下而并没有察觉。

只是以后,龙羽便与那深宫,和那深宫里的人……

再无瓜葛了!

她如今只愿和眼前的君子,长相厮守,只问一句。“与我赴一生一场只问风月无关天下的局,卿可愿?”

七日后,浣琴以通敌卖国之罪处以腰斩之刑。

株连九族,只是她接进宫室之时,便是孤身一人说是漂泊流浪家道中落,父母早亡以琴技为生。

传至草原营帐内,皆备战却唯独信息传到龙羽的耳边戛然而止。

78. VIP076 你怎么来了?(求月票)

七日后,浣琴以通敌卖国之罪处以腰斩之刑。

株连九族,只是她接进宫室之时,便是孤身一人说是漂泊流浪家道中落,父母早亡以琴技为生。

传至草原营帐内,皆备战却唯独信息传到龙羽的耳边戛然而止。

从早上龙羽便问了巧儿,巧儿只说了两三句便含糊而过,再也不见她的身影。龙羽只在那病榻上好生将养着,被逸言呵护有加这几天却不让她问外边的时事。直着身子坐着久了,他便扶着躺下安慰我说,“只问风月……”一句便堵住了我的嘴。

他是把我说的话放在了心里了,自从我回来后,便不问天下。可是……就这么又安心养息了半个多月后,我也已经是再也呆不下去了。

浣琴虽是自作自受,可也是情系逸言,无奈为情所困错乱终身。而我,确实是害了她腹中的孩子,只有龙羽自己知dào

她自从安然无恙地回到草原后有多么的愧疚和怨恨自己。如果自己是一直陪在驸马身边,不去问鼎阴谋,或许自己的孩子也不会失去。那木屐中的毒性只有龙羽知dào

有多么厉害,浣琴中毒后一定是万般剧痛难忍的。而龙回对其失去孩子后又处以腰斩之刑,显然是利用之后除掉完全不顾及夫妻情分。

想起被冷落在一旁的惜妃和浣琴的下场,龙羽脑海里又惊现那张冰冷吞噬的脸,徒然有绝世的俊朗,可又如此地令人不寒而栗!

想来草原上的青草也是快冒出了新芽了,又是一年春风起。今年我还没见过大雪,就已经是另一个新年头了。我轻轻披上斗篷,想出了帐外走走。

刚探出了头,却被帐门口的侍卫们制止住。“公主请回帐内歇息……”

龙羽推脱道,“写了已经足足快一个月之久了,让我出去走走透透气。”说着,我便推开了侍卫的手。

只是迈出了一步,便又被他拦住。他们一身武装铁甲装备,脸色凛然。“请公主回帐内!这是驸马的安排,请公主不要为难我们!”

她无奈,只好转身回帐去。可侧身之间,透过他们的盔甲之外缝隙间,却窥得草原上一派武装防卫。这分明是大战在即的装备状态,尽管侍卫们和将士都隐藏得很安静,没有什么打兵器操练军队的动静,但是这草原上人们的神色都已经是和平常的安和的氛围大不相同了。龙羽能感觉得到,他们是故yì

在掩饰,而这些站在帐外的侍卫更是驸马安排的掩护,为了不让她察觉到草原上的异样。

想来独坐在床榻上,又是一年春至了。她来到这个时代也足足半年多的光景了,如果历史真的是不能改变的,那以自己渺小的能力又能去参与什么呢?逸言可以同她不问天下,如果说让他放下现在的所有,同龙羽遨游山川江河,他或许也是愿意的吧?

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龙羽只是回来不久,浣琴就被处以腰斩之刑。虽然自己得以活命,但是想必逸言的计划已经被龙回知dào

了,现在已经足足半个多月过去了,虽然表面上还是风平浪静,但是实则波涛暗涌。逸言答yīng

了不再参与谋划天下,但是龙回真的会放过他么?

直到夜深了,寒气加重。我披上了斗篷再也按捺不住走出了帐篷,帐外还是两个侍卫把守着。

“我要去见驸马!”我对帐外的侍卫说,“如果你们不放心可以跟过来!”

她想她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身后的两个侍卫只好跟着我去了驸马的营帐。“公主请进!”

已经到了营帐前,龙羽脱下斗篷,探头走进了营帐。见龙羽风尘仆仆赶来,正在伏案看地图的逸言直起身子,向我走过来。

“羽儿,你怎么过来了?”说着,他扶着龙羽移步到书案前坐下。

默默地盯着他的双眼,龙羽看得出他眼睛里满布血丝,一丝一丝的焦虑和慌乱不安。显然,他对于这场即将到来的战争是没有很大胜算的把握的。他的眉宇间没有充斥着血雨腥风的杀机,而是希望能够安然度过这场危机。

龙羽只是看着他的眼睛,转过头来指着身边的火炉轻声道。“小厮们做事是越来越不肯上心了,炉子里的火都熄灭了还不知dào

快些拢起火来。”说着,我轻轻挽起他的手,伸开他的掌心,对着手掌呼一口暖气然后来回搓动着给他取暖。

“不是小厮们不懂事……是……”

她用手指堵住他的嘴,“我知dào

……可是……龙羽真的好害pà

,我已经失去了腹中的孩子,真的不愿再失去驸马……我该怎么去做,才能守护住这短暂的幸福?”

龙羽转移了话题,她只是不愿说破。全部落上下都在一心筹划应对的战策,他也更是无心打点一些小事。所以,他营帐的炉火即便是灭了也没人来燃起,他也更是专注于考lǜ

应对之策而无暇他顾。

“羽儿,你只要好好地照顾好身体,待到四月份逸言便陪你四处踏青赏花。对了,你不是最喜欢茉莉么?那我们就去买一块地,种上满是茉莉的花海,你说好么?”他满布血丝的苍凉的瞳孔里散发出浅淡的光亮,而她不忍惊扰。

“好好好……傻瓜,茉莉第一季开花是在初夏。你,可要记住你今夜对我说的话,不许抵赖!”龙羽娇嗔道,眼里不觉已噙满了泪水。转面却将它擦拭掉,回过头来给他一抹最温婉纯色的笑容。

转过身子,他又伏案看书,她站在他身侧,时而给予微笑示意。却低眼间看到桌上一杯清浅茶水,轻抚上杯身,还是温热的。

“茉莉茶……”看着杯中已经飘散沉入杯底的花瓣,龙羽诧然。

逸言闻声抬眼,“噢……是茉莉茶,我只顾得伏案看书了却忘记喝……”

说着,逸言欲伸手去拿茶杯。却被龙羽转身放置在了一旁的茶盘上,“别喝了,茉莉茶凉了喝不好,我再叫人取了一壶温的来。”

79. VIP077 我漂亮么?(求月票)

逸言闻声抬眼,“噢……是茉莉茶,我只顾得伏案看书了却忘记喝……”

说着,逸言欲伸手去拿茶杯。却被龙羽转身放置在了一旁的茶盘上,“别喝了,茉莉茶凉了喝不好,我再叫人取了一壶温的来。”

没等逸言回过神来,龙羽已经出营帐,不管身后紧随的侍女们唤着夜深寒气重,赶紧给她披上了斗篷。

她却把它脱下,丢在了草地上,转身一路走到了她曾经最熟悉的帐篷。好像有半个月没见了,自从回来后龙羽在病榻上好生调养着,她只是在我身旁伺候了三天便再也寻不到人影。如今我站在她面前,好像并没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

“你们都下去罢!”龙羽侧过脸对身后的侍女说,转而又对上巧儿那惊骇惶恐的双眼。

似乎未曾想过龙羽会深夜来找她吧。

只见她迟疑着向后退了几步,将背过身后的双手把那床上的包裹挪了一挪。可是,这举动全数被龙羽看在了眼里。

龙羽却不戳破,走上前去不去管她的掩饰举动,只在茶案前缓缓坐了下来。看到茶几上还放着一壶泡满了茉莉的茶水,却问“这次回来,妹妹不曾常常去看姐姐了。是因为上次龙羽的离去而挂怀么?”

“不是的……姐姐想多了。”她没有说明原因,只是一句否认。“姐姐深夜了,怎么会来找巧儿?”

只是抬起头那一瞬间,龙羽便心软了。

她惶恐不安的眸子惊扰了夜深的幽静,她只是站在龙羽身侧,却不敢随意坐下。

龙羽拉着她的双手,叫她坐在自己身旁。“巧儿什么时候跟龙羽已经是如此生疏了?”她只是暗自的叹气,像是自说自话地回忆起往事:“还记得,那是去年的初夏,龙羽刚进宫,巧儿和秀儿还是我身边最贴心的丫头。龙羽扪心自问,不曾把你们当做丫鬟使唤,皇兄太后赏赐的,我有的你们也不会少给了。只怕是一步走一步差而落了间隙,而今,秀儿更是先离我而去,幸而驸马喜欢你,我们以姐妹相称。其实说实话,龙羽刚开始心里是排斥的,但是后来也曾想不该这样,毕竟你是宫里的人又是丫鬟作陪来到了陌生又无依靠的西域,我这个做姐姐的不曾尽了主子情谊,人前的冷暖是欠缺了些怕是平日里的嘘寒问暖不够只有那些表面上的打赏,还不足以使人心感喟。我是该早些给你找个依靠,却把你许了驸马做了小妾……”

说到了这里,巧儿无语凝噎,握住龙羽的手。泪眼婆娑,“公主,您别说了……”

“其实,我不是没有想过让你找一个好一点的真心真意一心一意肯对你好的男人。女人这一生啊,什么繁华啊权利啊都是表面的,只要有一个男人是真心对你好把你当做他的全世界。处处都肯为你打算,事事肯为你着想这就足够了,只是我知dào

逸言的心不放在你这里,他能给你的不是归宿。这一点,始终是我感到愧疚的,现在只有你在我身边了,我也是很贪心的,有时候并不能很好的去顾及你的感受……你能理解我的苦处么?”龙羽对着她微笑如悲如歌,拿起帕子去擦拭她脸颊上划过的泪水。

“是巧儿不懂事,是巧儿硬要插进公主和驸马之间,是巧儿的错……”巧儿呜咽着,泪水把她两颊的脂粉脱地一塌糊涂,却还是不肯说明一切。

“有时候,我多想人与人之间能一直这样。一如我们三姐妹来时,简简单单地,没有尔虞我诈的明争暗斗,没有蝇营狗苟的沾沾自喜,没有因身份的卑微而造成的人格差距,没有各为其主的异己之心。”龙羽看着已经泣不成声的巧儿却抿了一口杯嘴,轻声道。“这是茉莉茶罢?想来是我们三姐妹一起摘的,我却还没尝过味道。不知好喝不好喝呢?!叫我尝一口……”

其实龙羽又怎么会不知dào

?!

她如今已经完全能够自如的一日之间使用七百多种毒,这茉莉茶之中藏的分明是无色无味的花毒啊!

“公主……不要!”她一把夺过我手中的茶壶和茶杯,声音脆弱得轻飘飘地像是一阵轻风就能吹散了去。

自己却倒了一杯,抬了脸对我微笑着一饮而尽。

“你……!”我惊诧,起身怒视着打碎她手中的空杯子,“傻孩子!”

她脸上的笑容却妖媚而温存地绽放着,蓦然地转过脸来绽放着灼灼光华。声音含泪,水滴是一拧就会出来的温润。“茉莉茶是清香的,只是人走了,茶也凉了。公主……公主还是不要喝凉了的茶水的好……免得伤了身子……公主刚流产不久,要好好照顾身子……”她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脸上的笑容却是生硬地维持着。

龙羽心疼的抱她在怀中,像一个被遗弃的孩提一般怜惜。抱着许久许久,才说出一句。“你……你怎么这么傻……”

“公主,巧儿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你还会不会……原谅我?”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溅到了地上,溅到了龙羽的衣角。她抬眼擦去龙羽唇边的泪,笑言。“公主,您的衣服被巧儿弄脏了……”

看到她嘴角抑制不住汩汩向外流淌的血液,龙羽拼了命地把她揉进自己的怀里。“傻瓜,我不怪你!我不怪你啊!……你问过龙羽,如果有一天你做了错事,即使是不可原谅的,龙羽说过的啊,我都会原谅你!现在,我原谅你,你回来……好不好?”

她却无声的浅笑着摇摇头,“巧儿要告sù

你……其实,我和驸马没有什么,他是爱你的……公主……来生……来生巧儿还要为你梳最美的新娘簪……来生巧儿不要和你做姐妹,要做最爱你的丫鬟……”要一心一意的呵护你,疼爱你,不再让你受半分的委屈。

“巧儿!巧儿!你醒醒……我不要你做我丫鬟……你快醒来给我梳头,我还有好多话好多心事要给你说啊!……”龙羽用力地摇晃着怀中静静睡去的人儿,她却紧紧地闭上了眼睛,身子渐渐地往下坠往下坠,她再也无力托住她怀抱着她,顺着她的身子滑下去跌坐在地上。一支簪子从她的衣袖间滑落,龙羽从地上拾起,插在了她的发髻上。

“龙羽……戴着漂亮么?”

龙羽对着怀中闭着眼睛的巧儿强挤出一抹微笑,故作撒娇似的再与她和秀儿争宠一次“怎么不早些告sù

我呢?你喜欢这彩银发簪的事……若是当初说了喜欢,我定会将它送与你而非秀儿。今日又要偷偷拿了去,想要带着它走,也带着秀儿走么?却把那我赠与你的金钗还了我来,那你于我龙羽,于我们的姐妹情谊,又放置在了何处呢!”

自从秀儿死后,彩银簪子就总是被放在了匣子中,龙羽不曾戴却也时常在夜深人静地时候默默地拿起来观看抚摸,然后想起以往种种留下的回忆。可是就在今天早上,她梳了妆后却发xiàn

匣子里的彩银簪子不见了。而多出来的,却是那支赠与了巧儿的金钗。龙羽也并不是大意的人,她早就发xiàn

了巧儿的不对劲,只是她并没有真实的证据,也并不肯轻易的去怀疑她。

毕竟她们曾经是那么要好的姐妹。

傻丫头,你一直都是在为太后办事,可曾想过你自己啊,秀儿已经被你害死了!

其实从巧儿接近驸马,驸马肯娶你为妾的时候龙羽就知dào

了那场火是你放的,你纵火烧掉了画皮却被秀儿看到,你只好把她害死让悲痛掩盖人们的视线。可是我并不知dào

你还要害驸马,直到我想起了茉莉茶,来到草原这半年多来从来都是你侍奉驸马茶水,而我却不曾尝过。直到我今天又看到了驸马案前的茉莉茶水,而深夜了你却在帐内行踪诡异收拾包裹像是要出逃。既然是要离开的,既然是知dào

瞒不住的,你早就应该要停手了不是么!却为何要一错再错!

可是,巧儿到死也不肯对龙羽说明她是前朝公主楚离的身份。为了保护龙羽,在那个宫闱深深权利独掌的太后的手中,她始终才是能够掌握着一切局势的人呐!

这次龙羽能够平安回到西域驸马的身边,巧儿深知是驸马的手下里应外合,而皇上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才能让公主回来,若是真的有心杀她,龙羽怕是怎么也逃不出来的!而龙羽这么善良纯粹,没有一丝的争斗心和手段,她若是知dào

了自己的身世和太后的阴谋,即使今日能够放她一马,怕是今后会有更多的艰难日子那时便是再也容不得她了!

龙羽只是不断地回想着往日的姐妹情深,直到最后的阴谋步步生死相隔。于是悲怆和痛心消错而来,涌上心头,不顾一切地恸哭失声……

人不寐,悲苦深邃。

草原上这一战,便是烽火连三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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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寐,悲苦深邃。

草原上这一战,便是烽火连三月了……

为了保护逸言和维持巧儿最后的尊严,龙羽没有告sù

逸言他中了无药可解的花毒。把巧儿埋葬了后,只告sù

逸言巧儿是为了避免战争血腥而逃回宫里去了。逸言没有说什么,应该是相信了吧。

直到他最近经常看着看着满目的战策就开始一阵晕眩,听着听着叔伯们的应对之策就栽倒在书案上,身边的汤药不曾废离,我才确定他是中了百毒之毒的花毒。龙羽并没有抱着一丝的希望,他能够活下去多久,或许真的像历史注定那样。柳国十二年,他就会离我而去,不论他是否答yīng

我不问天下,不论他是在战争中还是被人毒害,他终究会离我而去。

巧儿死后我把茉莉茶叶埋在了草原清河边的三尺泥土里,龙羽想过,如果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她决定好了自会用得上它。

七日安定之后,一场血色浩劫在黄沙开遍的草原上奔驰沓来。

新春的小草还未崭露新芽儿,就被踏马席卷而来的风沙和马蹄踩碎在沙土中。这场战争还是如约而至了,只是掺杂了些变故,双方都可谓有所得失。巧儿和琴妃的卧底身份都被识穿而死于非命。

这场轮回之战,谋划了十几年的阴谋和讨伐,到底还要死伤多少人,在这荒凉的草原之上还要留下多少无辜残骸才可罢休。

旌旗十万踏马纷飞,草原上的部落也蓄势待发,逸言预测的龙回军队三支分拨而来。却不料超过十万,一波未平另一支又起,来势汹涌根本无力抵挡。草原之上,顷刻呈败军之军,昔日熊勇骁战的阿耶部落如今亦是在龙回一杆回马枪斩杀了统领阿耶完骨的项上人头后而一溃千里。如今部落里人心涣散,实难再一举杀敌。

龙羽坐在帐内,同众将领一起商讨应对之策。

“如今皇上来势凶猛,杀的我们措手不及。即使是考lǜ

到了军队数量之多,但是如今不断的增援和补充却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意料之外……如今部落更是无统帅,逸言又卧病在榻上,这可如何是好?”军师即使指挥若定,那也是论旁日之勇,现今的局势在他看来也早是无计可施。

阿耶索朗振臂一呼,站起身来大声一喝。“我来!我就不信只要我们草原儿女全力上阵,能够杀不败他龙回小儿!弟媳,你好生在这里照顾阿弟,我索朗去去就回!”说罢,他就要走出营帐。

忽听得帐外一声传报,帐内走进一名小将。跪在地上,“报……前方杀敌不支,请求支援!”

这人一走出,阿耶索朗便乱了阵脚,抓耳挠腮不知该如何是好。

刹那间便有一人来报,“后方强攻,主将阿律斛已被敌方主将斩落下马!现在东西两头成夹击之势,再不撤tuì

怕是伤亡惨重啊!”

“这……”

听得两头溃败的消息,众将领纷纷掩面叹息。逸言一声轻咳,她看到了他眼中的哀号和无奈,龙羽心痛万分再也忍不住拍案而起。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撤tuì

东西两路的兵力集中于部落主力后方。如若怕损失一路而两边皆败,那便是一溃千里而再无还手之力。现在我们需yào

的是先稳定住军心,我会去和皇上谈判以拖延时间。阿哥,你便即刻调离前方兵力补足后方,听逸言调动安排。逸言,你只需指挥好后方兵力,保持有源源不断的增援,惊呆我佳音再一举歼敌!”

谈话间,阿哥和众将领们纷纷点头表示默许。一脸惊诧地看着龙羽离去的背影,而唯有逸言迟迟呆坐在那里。顷刻,抽出鞘间长剑一挥,“你们,带上各自的兵符,随我来!”

一袭白衣披上肩头,他千军万马指挥若定。她相信,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bèi

,但是他仍然是她最骄傲的驸马。他向来不是上场杀敌的勇猛将领,而是置敌于计策之中的智谋诸葛,倘若琴妃还在或许他是可以抵挡得住这呼啸而来的踏尸之阵吧。

临行之前,他亲手为龙羽着一身轻薄的红袍长裙,眼眸里的情深意浓和着满目的荒凉,遍地的尸野而映照得她一身妖娆妩媚。

阿耶逸言还傻傻地以为此行真的是像龙羽刚才所说的,有一丝的希望能够缓和筹备时间。

可龙羽,早就做好了最没有胜算的打算!

她微笑着接过他手中的长剑,那长剑锋利狭长,波光潋潋,屠戮者皆流血百丈。“等我回来……”便飘然踏去,身前待她已经拨开帐子,他方才缓缓道出一声。“五月茉莉的新娘,待你含笑归来……”

那张俊逸无比的脸颊,渐渐浓成一缕化不开的迷雾,消失在龙羽熠熠闪耀的眼底。

五月的新娘,是我们的守候。我们会再重新开始的,她也曾一度祈祷奢求过。直到恋恋不舍地看着他从眼角极处一眸浅淡的微笑,才肯狠心转身离去。

待龙羽孤身一人来到了龙回的营前,万物寂静,四周空寂的没有一名死尸。他所在的地方没有荒漠上的尸横遍野,而是秩序井然,只有那些寥寥无几的守卫。他,真的不怕突然有将领来偷袭么?还是,对于自己的军队太过于自信!

龙羽只是站在了原地,任沙漠上的狂风吹起她脚跟的长裙曳地,缭绕在半空中与她的拖腰黑发相互缠绕纷飞。此刻的她才真的是一株遗世独立的茉莉,不是白色而是滴落着点点血红的妖媚,她干练而念旧,孤独而洒脱地屹立在黄土之上,等待着那一眼冰冷照明。

“你来了!”

如冰冻三尺的寒冰再也承shòu不住刻骨的沉重苍凉而发出喟响。

北国未迎春天,尘土间夹杂着悲凉的风沙席卷过崇山,呼啸着,而后苍茫有力地横亘在龙回的眼中。

原来他早已等候自己多时!

“让你久等了!”她微微欠身,惹一眼入目的弥凉。

惊风乱飐啊……岁月无声也让人害pà

。恍然间,她幽深的瞳孔里倾泻出一抹妖冶的萧杀。总是要赔上这半生的情动,可我未曾惊惧动撼半分。

如九月的茉莉盛放妖娆温存不胜一袭红衣白雪素裹冰寒加身。

龙羽并没有要进营帐谈话的意思,只是站立在原地。她并没有忘记她来的目的是为了拯救草原上和她朝夕相处的兄弟姐妹们。

“请进……”龙回站立在营帐前,对她伸出邀请的手势。

转过头来,龙羽却没有向前迈出半步。扑通一声,血色罗裙上沾染了昏黄的泥土黄沙。她像一个末世的红娘子,直直地傲然瑰丽地屹立在黄沙之上,丢下手中的长剑,只一句:“放过逸言!”

一声霜寒清冷绝情,塞外丝竹声声,牧笛沉重笙箫仓惶。而不那么沉重又不那么轻缓的一句,却一字一划地镌刻在了她的心上。

“你果然只有这么一句话对朕说!”他眼睛里蕴藏着无限的狂傲,一霎却放声大笑。“哈哈……放过他?!你可知dào

你在求朕?!”龙回盯着跪倒在地的龙羽,蓝色的瞳孔放大出耀人灼目的深海色泽,眸底波涛翻涌。

他的阴冷无比的笑声凝滞在周身的空气中,如苍茫迷雾,久久不散。

她却不抬眼入他愤nù

喷张的双眼,只勾着腰身。从袖间取出两瓣残玉,那碎玉安然地躺在她手心,她却抬眼迷离:“为何要告sù

我?说的是当心巧儿的那事……却为何要告sù

我?!”

总有那么一些人儿啊,愿自溺,甘自乏,她的心如荒草,心如泥沼,恒如帐蔓的林墙,邃如深渊的林窟。

那手中的玉钏已经碎成了两瓣,她还记得昨晚心疼之时将它再次一怒摔碎在地。她伏身在地上从背后抱住阿耶逸言,哭诉着她眷恋他的柔情,听着阿耶逸言告sù

他当年非要娶茉家千金不可的原因。她的身世之谜,茉龙羽的前朝公主的身份!她的真情和纯粹早已在那日随着她天真的那些自以为而星回月转地不再拥有。

所以,龙羽此刻才有了一丝丝的站在这里的资格。

她是要拿着玉钏的情义做赌注,拿着龙回那仅有的可怜的可有可无的一丝丝情义作抵押。当她心甘情愿的看到他眼底的微微动容时,龙羽却不再浅笑了。

那是嗜血的妖娆和鬼魅!

“要我么?”她轻问。“所以,是唯一的理由了。”

逸言知dào

关于茉龙羽的所有,关于当年她和龙回王爷的所有。可是,可惜的是,现在的龙羽眼里全是触目的尸骨荒凉,满目血腥,遍地的残骸。她把眼前的龙回视作杀人如麻的暴君,即使烽火连城也是一句话的畅快淋漓。她也不会对他说爱了,只是权力的把持,绝望的占有。

“你……说什么!”他狂吼一声,卷起千层沙土。

眼前的红衣女子却笑得越发的轻潆媚娆。“不是要我么?娶了浣琴;又杀了浣琴,杀妻弃子,不是为了要我么?一念执迷,不是为了我烽火连城,血染黄沙;那个要灭了阿耶一族,亲手斩杀驸马的人,不是只是为了要把茉龙羽据为己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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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红衣女子却笑得越发的轻潆媚娆,“不是要我么?娶了浣琴;又杀了浣琴,杀妻弃子,不是为了要我么?一念执迷,不是为了我烽火连城,血染黄沙;那个要灭了阿耶一族,亲手斩杀驸马的人,不是只是为了要把茉龙羽据为己有么?”

现在,她句句声声把他当做暴君昏君荒|淫无耻之人,为的是让他把一切的杀戮和遗恨都算在她的身上。她每说一句,便撕扯下三寸红裙飘摇在地。每说一句,笑声便越发地摄人心魂。直到他眼中的红色已经堆满了整个双眸,地上一排排的红丝缎堆满了龙羽周围跪着的土地。

他眼睁睁地看着妖娆绝魅的红衣长裙,在她的撕扯下顷刻变成了吹弹即破衣不蔽体的残纱一片。他看到她光滑勾人的双足,因这一路裸足而来上面还不断向外渗着鲜血。他看到她白皙胜雪的大腿上洒上了狂风卷来的黄沙,却如此一片平川地展现在眼前。她的香肩微露,脖间锁骨尽显,如此妖媚惑乱!

只是这片刻间,她便给了他无尽的羞辱和愤nù

,只为了他而后顷刻间的爆fā



一个快步之间,他已然攫住了龙羽因仇恨和愤nù

而愈发削尖的下颌。她还撑着一脸轻笑,笑他身为帝王还恋眷前朝的遗孤,笑他假装是皇兄却还想夺取公主封妃,笑他只是为了图一时的欢快笑他只为了一介早该被诛杀的女流而倾尽天下也不为可惜。

一个快步之间,他已然攫住了龙羽因仇恨和愤nù

而愈发削尖的下颌。她还撑着一脸轻笑,笑他身为帝王还恋眷前朝的遗孤,笑他假装是皇兄却还想夺取公主封妃,笑他只是为了图一时的欢快笑他只为了一介早该被诛杀的女流而倾尽天下也不为可惜。

所以,这十年来的等候和强dà

乃至今日的血染疆场都是她口中所说的不屑一顾的无耻了!

“楚离!你以为你在孤的眼里真的是那么重yào

么?”他刻意地捏紧了龙羽的下巴,粗重的呼吸声和鼻音一寸一寸地逼近。“朕告sù

你,你错了!什么前朝公主什么相似的王妃,不过是朕无聊时的玩物而已!”俊美的面容在她渐渐恐惧放大的瞳孔里展现,直到完美的抽离。

眼底倏然闪过地,三分疼爱,七分怜惜。

他只是给了她一个错觉,他要强吻她的错觉。

他松开了那只攫住她下巴的手,干脆利落地起身俯视着双膝跪地的龙羽。他从来都是那么的彻骨冰寒,高姿态地向前迈出一步,把右脚狠狠地踩在了龙羽的腿上。却半伏下身子冷冷道,“放过驸马么?你可知你自己生也是为奴为婢的贱命,还是自求多福吧!”

直到龙羽紧紧咬住嘴唇,眼里还是满目的荒凉的笑容朝着龙回一笑而过,把握住玉钏的掌心缓缓伸开,朝着那残破的碎片狂吐了一口殷虹的鲜血而栽倒在龙回的身侧。他才惶然抽走了踩在她身上的右脚,蹲下去把她抱在怀中。龙羽却用尽迷失之前的最后一丝力qì

,抽起地上的剑柄朝着他的腰部刺去!

直到她再也抵抗不住体内汩汩向内脏翻涌着的毒气,而丢下了手中的剑倒在了他的怀中。他才横抱着她起身走向营帐,不顾腰间流淌着的魅惑的腥液浸湿了紫袍。

他直直地纷至沓来,一如得到了天下亦能不负朱颜,而终缓缓归来的王者。

横抱着,就这么将她抱进了皇家营帐。身边的侍女慌乱,却看到原来是前几个月被赐死了的公主,皆惶恐。

身边的久景走过来疑虑地问道:“皇上,属下去叫御医……”

“不必……!”龙回只是一眼全然看着昏迷在龙枕之上的血色娇容,而摆手示意全部人都下去。

“那属下告退!”久景后退几步,欲转身离去。却看那昏迷之中的公主脸色惨白,衣不蔽体。

回头他看到龙回射来的寒光凌冽,他不敢再去窥探。却听得龙回背后一声,“集中三军全部兵力歼灭阿耶部,另外调集中央兵权全部火速赶往西域边界,不须得再拖延一刻钟。七天之内,我要看到阿耶部落全军溃败!”

所以,你以为是死了就能够偿还一切了么?死了就能够让我放过了他么!我告sù

你龙羽,不能!这样只会愈加地让龙回杀了他!当初是我把你送到了他的身边,我就有权利和能力去再把你从他的身边拿回来!

“是!”

久景默默离开,龙回看着独自一人昏睡过去的龙羽心如泥沼。她面色惨白,唯独脸颊两侧梨涡处留一丝绯红,唇瓣紧闭着,周身时而滚烫时而冰凉。龙回紧紧握住她的手,仿若要将她的周身骨髓都捏碎了化作一团火焰般。

他嘴角狰狞着,终于一声琵琶弦断的巨响。他抽出砍断琵琶的长剑,一挥剑割破他的手腕也同时割断了龙羽手腕处的动脉。顿时两股猩红的血液如河流一般滚滚不尽……

他看着沉睡中的龙羽,一手拉开那轻薄如蝉翼的红纱,如痴如怒般暧|昧分明的侧脸料峭突兀着渐渐地覆上另一张冰火交加的躯体。他的心在怒吼,他的身体在无休止的索取,心里有一只封印了千年的野兽在嘶吼着。“你到底有多爱他,才可以服下这无药可解的花毒!”

而自己到底是多想要把她疼惜揉碎在骨髓之中,才能够任凭血液流淌血脉倒流,与她缠绕翻滚。昏死过去的她早已经失去了直觉,而龙回无尽地索取深入如狂风骤雨跌落悬崖。

手腕上的血流不止,将缠绵不绝的绞动映照的猩红悸动。手腕上,腰间的疼痛都直直地抵达心脏,可越是痛,他便越是饥渴的撕咬着那片片斑驳霓虹流泻着的躯体,那魅惑人心的妖娆妩媚突兀有致,那腥甜的血色纠缠。

他狂妄地肆意任凭那猩红的血液流淌在床榻上,滴落在交缠的躯体间。仿若开出了一朵乱世的血莲,残缺而又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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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狂妄地肆意任凭那猩红的血液流淌在床榻上,滴落在交缠的躯体间。仿若开出了一朵乱世的血莲,残缺而又妖娆。

寸寸延伸间,他眸子里倒映出深海的藻荇,在龙羽柔软不尽的片片香甜里跳跃……捻喙……吸回之间他耳边仿佛渐渐听到了龙羽的喘息声。呼吸声渐渐加紧,她有知觉了!

而龙回此时的脸色却是渗的青紫惨白一片,背上浸着滴滴汗水。直到她睁开了双眼,娇嗔地吟|哦,眼神里像是开了一朵淡雅茉莉般轻轻张合。龙回才忍住剧痛紧紧抱住她在她的深处探索然后在她娇傲的一袭松软之上贪婪狂野地噬咬,收回之间愈发的暧|昧交错。而龙羽也越来越反抗,越来越发出摄人心魄的娇吟。

她魅惑的身姿,雪白的肌肤使龙回无尽的索取却无法收回停止,仿佛要激发出这十几年来一直干涸封锁着的欲望。他的撕咬没有轻重,茭白的牙齿摩擦在她的腰间,脖颈间,片片酥软之上,龙羽终于疼痛的再次睁开了双眼。却清清楚楚地有了知觉,看到自己身上压着的龙回还在来回的摇摆着身体。他的傲然物体在自己的身体里不断的摩擦撞击着,自己再也无法迷蒙着睡去。她用力地反抗,却被填的更圆满!

“爱我还是爱他?”他用力地深入地撞击,不断地加重力度,转手擒住她的双丰来回的拿捏揉捻!

她真是一个活生生的尤物!身材的比例恰到好处,虽然媚骨千娇,肌肤却柔软嫩滑而有触感,让龙回一刻也舍不得离开她。

龙羽只是刚刚请醒过来,她根本没有一丝力qì

去反抗,只能借着身体去来回晃动却被攫的更紧而无法抽离。她的眼角含泪,痛苦却又消魂。她来回地摇头表示抗议,可是却引来另一番的骤雨暴下、

“爱我么?……恩?……到底爱我还是他!”龙回将满是鲜血的双臂缠绕住了龙羽的腰身,猛然抬起又跌落而下,他此时只是个争宠的充满妒忌的孩子在索求一丝赞许和暖意,来温暖他渐渐疲惫和早已冷落的心。

“我……嗯……我…爱你……”龙羽早已经飘然若仙,只觉得身体轻飘飘地也没有力qì

再说话,只是呓语一般地在他的耳边不断摩擦轻咬。

他终于陶醉满足地离开她的花田之中,露出狂野妖惑的笑容,然后倒在了龙羽温暖的怀中。

待到天明之后,龙羽才再次醒来,却清醒地发xiàn

自己是全身没有一丝的遮盖,怀中龙回像是昏死了过去。她和他身上全是血痕斑斑,而自己想要举起手臂却是感到麻木地钻心地疼痛。那些猩红的血痕一片一片地彰显着占有和妒忌,她一瞬间明白了,她是他龙回的人了!

为什么要让她亏欠了他的?为什么?!

十年的等候已经是无法偿还,为什么还要让我再欠你两条茉龙羽的命,我早已经做好了先逸言而去的最坏打算,至于欠龙回的债,我只想来世再报,可是……可是你却再以身救我,只怕龙羽终难赴你情深!

三天以来的调养,她寸步不离。侧身侍奉汤药,口对口的喂进去。她只是说不想欠了他的,因为花毒无药可解,唯有龙回如此做她才有救。如今他又把自己豢养在身旁,日日折磨夜夜缱绻不眠无法脱身。那腕上的伤口和腰上的伤口因每次的施暴而寸寸绽开红肉,却在第二天又再次以唇喂药。她只道是何苦,而她又怎么知dào

,如果肉身之痛能够大过心伤,那么何不给予肉体解脱。

“是要有多爱才能够十年等候待我红妆加身,凤钗挂发髻。笑看我嫁作人妻?又是要有多恨,才能够腰斩浣琴,无视血脉骨肉至亲,又割断手腕以解我花毒?你既已经知dào

我不会在驸马死后一人独活而舍生取义服毒自尽,又何必再救了我使我陷入被人身后羞辱的境地?”

她何曾不想这么直白地去问龙回,然后好放她回到逸言的身边。可是,她却再也不能够像来时一样的心情再重新回去,她的身子已经是龙回的了,如若问龙羽,心又何如?或许,有那么一丝丝的改变,是龙羽无法预料的。

可是如果龙羽真的能够理解,那日龙回宁愿舍弃浣琴和她腹中的孩子再次将她安然送至西域他的身边的痛苦和哀绝,怕是连她自己都无颜再说抱歉……

三天之后,阿耶部路惨败,众将领皆被虏获或是斩杀。唯独阿耶逸言的消息是始终传不到龙羽耳朵里的,她整日被闲置豢养在龙回的床榻之上,看着龙回喜怒不定哀乐无常的样子,她时常很害pà

他会突然的发病或是情急之下将自己再次锁在床头。

就像一个行尸走肉的人,时常要担心龙回会不会就一怒之下暴毙,或是忽然发脾气就要被他强掳,或是他一句话的时间就告sù

自己逸言的项上人头被哪个将帅斩获。龙羽的心七上八下,终于知dào

什么叫生不如死的纠缠。他们三个人的爱恨,命运,到底是祸还是劫数,为什么就要这样被死死地绑在一起?

解开绳索的一头看似是龙回,只要他一声令下她就可以回到逸言的身边。可是真的有那么简单么?还是本来这些缘深缘浅都是因她而起,却不能再因自己而终?

终是看得开了一些,不再整日对着这个冰冷暴怒无常的皇帝板着个脸。“喝吧,喝了这碗药,就会好起来了。”我端起那晚汤药,舀了一勺送到他嘴边。

他只是不看龙羽,也不看那汤药,却低着眉头越皱越紧越等越凉。

蓦地,他拔出长剑朝着手腕刺去。却被龙羽惶然制止住,手握住剑鞘朝着她心口方向刺去。龙羽哀痛地唤了一声,“我欠你的,你就朝我龙羽来!手腕上的伤口还未愈合,你何苦要不断地作贱自己的身子!”

他猛然收手,剑刺得不深,只是在胸口轻划一下流出了殷虹的液体,渐渐浸透了白衣。她苦笑,“现在的样子,是你想要的么?是我想要的么?我们都这样的狼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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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然收手,剑刺得不深,只是在胸口轻划一下流出了殷虹的液体,渐渐浸透了白衣。她苦笑,“现在的样子,是你想要的么?是我想要的么?我们都这样的狼狈不堪!”

龙回不说话,呆看着那鲜血浸出来的心口处,却轻轻地扒开龙羽的衣领。俊美妖娆的脸便温存地俯身过来,我下意识地转过脸去。他看我一眼,只把头埋在了我的心房,贪婪又温润地吸吮着我从心口处缓缓流出的鲜血。

我不去看他,任他一寸一寸一滴滴地吸吮着,哪怕要吸干我的血液吸尽我的恼恨而只留下片刻的温存。

再不敢转过头望他,那彻骨寒冰的蓝瞳。

我怕我会一秒钟沦陷在他冰冷的温柔之中,然后坠落悬崖不可自拔。

他终于抬头,龙羽转过脸来。他将她的衣领轻合上,转脸掴过一巴掌,声音干脆利落。像是一声惊雷,我顿时眼昏脑胀。等到我捂住脸颊,疑惑未定地抬眼看去,那幽深的瞳孔却渐缩渐放。“滚!贱|人!”然后那张妖魅邪惑的脸放出光芒万丈的嘲笑,身子狂妄而轻微地颤抖着。

龙羽自然听得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是要放我走了么?谢皇上!”转而便甩了衣袖离开了床榻。

“滚回你的驸马身边!跟他说你在我的营账里住了四天三夜,人尽可夫的贱人,你真的以为朕是喜欢你么?你又真的以为这样你还能回到他阿耶逸言的身边,他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么?呵!你楚离也太天真了!”龙回在我身后发出了歇斯底里的怒吼,一字一句说着我的轻薄和屈辱,语气里带着浓重如血的讽刺和嘲笑。

是求而不得的诋毁和自嘲!

只是玩物么?说过了只是无聊时的玩物取宠么?“楚离记住了。谢阿叔教诲!”龙羽挺直了身子向帐外走去,一袭白衣曳地胸前一朵娇艳的血薇盛放。

“别走……”身后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攫住了腰身,只一个转身就栽倒在他的唇瓣上。像是后悔了方才的狠话,他自游离索取,舌尖轻拢慢捻娓娓道来。龙羽却一个抽离掐住他割伤的手腕,朝着他的侧脸一个巴掌扇过去。

她狂妄的浅笑,而后静默地立着。

看他惶恐,直到剑拔弩张地与她对视。龙羽笑道,“贱人么?再人尽可夫的贱人也是有尊严的吧?你说的要我滚这句话,我龙羽还是听得清楚能理解的透彻的,这一巴掌是我还你的。是那日你和浣琴演了一出骨肉大戏赏给我的,如今我还回来了。还有……我会至死也会陪伴着驸马,还望皇叔不要挂念!”

皇叔……楚离……所有的所有好像是回到了开始的起点了,可却是远远地偏离了本应该走过的路线,即使逶迤而至终点,也已经过期了不是么?

“如果要走,穿上你的红裙再走!既然要回去,就该是你来时的模样,不是么?”龙回凑到她耳旁轻轻呓语,却如同最为尖利的刀锋行走在龙羽的心口。

一份感情,倘若拿不起,就该要放得下。

直到皮开肉绽,鲜血滴落,无法填补,方肯罢休。

龙羽默默闭上了眼睛,待再次睁开时,自咬紧了嘴唇上面留下一排排青紫的牙印。“我穿……!”

就这么站在他面前,如同一场故作调戏的作秀一般,龙羽一丝丝剥离了身上的白衣。露出了诱人的沟渠和突兀的双丰,白皙的双腿没有一丝包裹活生生地全然展露在龙回的眼底。她只想快点穿上那袭红裙,不要再被他羞辱,可是周身却被他看了个遍,像是自己在刻意地勾|引他一般。他眼角的魅惑人心的笑容,像是嘲弄又像是征服猎物一般的狂妄。

龙羽一手抓过床榻上的残破红裙,早已经是片片轻纱破碎不堪,与其说是裙还不如说是一片轻纱披在了身上。可是她真的只想回家,真的好想回到逸言身边,她好害pà

,可是如果在逸言身边就什么都不怕,他会温暖她,会抱紧她在怀中。

她忍着羞辱披上了红纱踏出营帐,刺骨的寒风不及帐外双双投来的污秽目光。他们笑着看着说着她是三军入目皆可观看的身体,而她一世飘渺却仿若清风中来清风中去的孤魂一缕,踏着赤足只将红纱披在肩头。头也不回地一步步走着……

丝毫没有外人阻拦地飘荡着,走过满目黄沙走过尸横遍野走过肃穆走过荒凉和拥挤的人群。到达了一个空旷辽阔的边界地带,这里没有血腥没有青草没有侍卫把守,她一路寂静地走过。西域三四月份的风还是刺骨的寒凉,夹杂着惺忪的碎石卷过龙羽柔软的身躯,轻敲着呼啸而过,她只是默默地承shòu着行走在这无边无际的荒漠之中兀自抱紧了双臂。

俯仰之间,龙羽仿佛看到在前方不远处的黄沙飞舞尘土飞扬的半空中一个极小的物体在缓慢地向前移动着。

她下意识地扯了扯胸口的衣纱,继xù

摸索着向前走去。

只见眼前移动着的物体越来越清晰,在龙羽的视线里渐渐放大到十分明显的看出那是个小孩子。好可爱的小孩子,他的衣着已经成了旧褴褛破烂不堪,但是眼神里透露出的却是精灵一般深邃明亮的光芒,像四月的春风吹拂过龙羽的心田。

他冲她甜甜一笑,“姐姐,你好美啊。”那萌萌的小孩发出惊叹长大了嘴巴。

只一句话,龙羽便愣在了那里。轻轻摸摸那孩子的头发,却是极短的乌黑发亮。“你叫什么名字啊?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你的亲人呢?”

在现在这个战争繁乱的年代,一个孩子在这里随便走动是很不安全的,龙羽不得不去问不得不去提醒那个小孩。

“我叫麟儿,”说着,他清甜玲珑的嗓音传进了龙羽的耳边。

龙羽俯身下去,一脸温柔的慈爱。“麟儿,快早些回家吧,这里……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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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羽俯身下去,一脸温柔的慈爱。“麟儿,快早些回家吧,这里……不安全。”

说着,龙羽就要离开了。她也不能在外边多加逗留了,几天来逸言没有她的消息一定也是急坏了。

还未起身,麟儿那孩子却抓住龙羽衣角的轻纱一隅,疑惑的问:“姐姐,你不冷么?为什么穿的这么少这么薄?这样会引来坏人的!”说着,就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在了龙羽的肩上,却只是盖住了半个背部而已。“这样子就好了!”

龙羽笑着看着肩上披的小外套,说了声谢谢。“我叫龙羽,再见!”

说完,龙羽便转身向前方走去。待到再转身,身后的小孩已经消失在了茫茫的大漠之中。

龙羽浅浅一笑,“走的好快啊,”于是又掖了一掖肩上的小外套继xù

往前走。

到快天黑之前,她赤着脚终于走到了阿耶部军队驻扎的地方。可是奇怪的是,这一路上尽管看到了许多尸体,军队,运送的物资,却始终让她安然通过毫无半点阻拦。

回到营帐内,见到逸言在书案上圈圈点点,眉头紧皱着。微笑着,“龙羽,回来了……”

于是便栽倒在地。

逸言眼看此景飞也似的奔到龙羽面前,脸色苍白,霎时间已经没了血色。只是不说话,把身上的披风盖在了她的身上,抱着便把龙羽安放在了床榻。

床榻上充满了汤药的味道,还是那种熟悉的味道。龙羽很安心的躺下去,她知dào

这些天来他一定每天都冥思苦想着怎么迎敌,花毒一定再一次地攻上他的心头。“对不起……”她纤弱的手指轻轻抚上他的眉头,把那紧皱着的眉头抚平。“我没有把你的剑带回来。”

他只是又把她揽在怀中,用力地揉紧。“是我对不起你……我给不了你一个安定的家……”心疼的一句,胜过了万语千言。

“不,有你在的地方就是龙羽的家。就是楚离的家……再娶我好么?娶龙羽好么?就明天,好么?”我已经是残破不堪,没有丰盈的羽翼了,全身都是破碎的残缺。但是我想要他的温暖,他的温柔,照耀着我,即使在寒冷也不会被冰封。

他看着我,片刻没有应答,却紧紧地抿住了嘴。如果当初是为了计划和天下而娶了龙羽,那这一次请为了爱和无法逃离而娶了她吧!

龙羽想,逸言应该知dào

她在皇上的营帐被豢养了四天三夜的事,应该是知dào

的。他会介yì

么?看着他缓缓地张开口,还未说出话来,眼眶便湿润了。

“好……两天后好么?等我,两天……我们……重新开始……”于是这句话说完,他便再也说不出任何的话。

本以为这是两只残缺的破碎的苦命鸳鸯,缠绕纠葛在命运中游离,肝肠寸断后终于无法再分离。可是,这场命定将残破不堪的劫难怕是注定了只有心碎的开始而没有圆满的结束的。因为茉莉即是茉龙羽啊!梦回缱绻,只有黄沙百战风卷残阳的句句誓言铭刻在了三世的轮回碑上。

逸言自然是知dào

龙羽的意思,他比她还要害pà

城破。那样他不仅会失去家族,失去所有的亲人,士兵,还会失去龙羽。但是,龙羽能做的就是和他一起去面对所有未知的随时都可能会到来的悲剧,愿意和他共同生死。她还是他的新娘,永远都会是,即便是城破了的那一天,她仍然可以为他一身红装妖娆,做他这一生心中倾城绝伦的茉莉新娘。

当龙羽服了花毒着一身血色罗裙去赴一场情毒的君王盛宴之时,她用流淌满臂的鲜血染红了三世的誓言,只是偿还那风沙狂妄中悄然绽放的茉莉之情罢了,那么今生今世和来世的情深厮磨就足够了。若还有第三世,龙羽要毁了这誓言,再也不要和荒漠中独守着一株茉莉为她遮挡风沙的落魄又善良的书生,再和梦中的逸言在一起!

自从服了花毒而被龙回以身解开之后,那些被尘封已久的记忆像是零零碎碎地冲击着龙羽的脑袋,不断被唤醒。偶尔,她已经能够串联起一些过去的记忆,甚至是遥远的不可触摸的回忆!

这两天来,败报频传,每每有战报传来逸言都不忍再闻。

直到傍晚,帐内传来了一声警报。“主力被攻破!主将阿耶索朗被斩去首级!”那士兵眼中含泪将阿耶索朗的兵牌递给了逸言。

便仿若窒息一般在一旁听的龙羽栽倒在书案上,逸言接过了手中的兵牌,只是转过身去对士兵一挥臂。“退下吧!”

龙羽眼看着背过身后去的逸言默不作声,她知dào

阿哥与他兄弟情深。阿耶索朗和他虽然不是一母所生,但是却情同手足有着非常人一般的默契和信义。她缓缓走到了梳妆台前,瞧着铜镜中面色憔悴,再不是往日一般明媚绝伦的烟花照水。她兀自描摹了一幅远山黛和朱砂唇,画中一般的清秀脱俗,再着一身红妆却妖魅万分。为了这场百年的血雨浩劫,她像一只乱世的鬼魅一般,独独眼中对逸言清心一片。

于是走过去,将逸言抱在怀里。“我知dào

你痛,我比你更痛。”

只是这一声凝噎素语,便是顷刻泪如雨下。

“看,我今天又作了你的新娘!”她展颜欢笑,却掩不住泪眼朦胧的摇曳。逸言的眼前女子红妆却素裹,血色却妖娆……

这对面的人是心爱之人,这又是新婚的那天。此情此景,恍如昨日重现!

龙羽突然感觉万劫不复般的天旋地转,她的眼里映进去便是逸言的脸。那么真切的脸,那么真实的场景,我是你的新娘!

正在龙羽回想着思索着用力地拼凑着脑海中记忆的碎片时,身旁的逸言却猛然腾起。将龙羽奋力地推至一旁,大声吼着。“出去!出去!”

“不要!我是你的新娘,是毒性又发作了么?我要陪着你……”龙羽重新站起来走到逸言的身旁,苦也似的拉住他的手,眼睛里全是深邃荒凉的哀求。

身旁的侍女拉住了龙羽的双臂,把她拖在了一旁。她眼睁睁地看着逸言用断剑刃划破了自己的食指,一字一笔地在纸张上誊写着血书。她哭泣着苦求着,“不要……不要这样!”

逸言却丝毫不予理会,如隔绝了空气和尘埃一般口中只默默地念着,“今儿子破指誊书,娘亲念安……待娘亲收到此书,怕儿早已成败军之寇……儿子不孝,未能常年伴娘亲身侧,尽心奉养……还望娘亲念在旧日情分上,照顾楚离……十年流离三年异地终是未能逃离这乱伦之恋……感怀之际,儿再拜上!”

血书一挥而就,字字如刀刻在龙羽的心上!

她只是知dào

,今日的新婚她便又要再一次地失去他。这逃不开的命运轮回劫!

转面,他笑对着龙羽挣扎在地上的哭求。“还记得逸言给你说过的么?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安排,是我利用了你,画皮是如此,浣琴是如此,和亲也是如此,可是唯独逸言今日是真心再想娶你做我的新娘!可我终是还要负了你!”

“不!不……你没有负我,如果你不想让我永远恨你,你就让我和你一起面对所有……”龙羽倒在地上泣不成声,身旁的侍女拉着她不能走动半分。

逸言抽出书案上兵策之中夹着的兵牌,和阿耶索朗的兵牌相拼接刚好呈一个楚字!那是他和阿耶索朗随身携带着的,兵牌在则人在,不在则人亡!他眼里迷蒙仿若铺上了一层厚重的云雾,再也撩拨不开的浓重。转面把兵牌递给了身边的侍卫,却面向了龙羽道,“你拿着这块拼接的兵牌和这血书,穿过绿林的岚岗小村去找一个叫舞雪的妇女……她自会保你周全……”

“不……我不要去……逸言,不要赶我走……我要留下来陪着你!”啜泣声声已经卡在了咽喉,只是再多说一句就会含血喷出一般的孤独绝望。“我不要什么血书,不要给我,滚开!”龙羽的声音变得嘶哑,血脉喷张地青筋暴怒对着一旁递来血书和兵牌的侍卫大声谩骂。

声音响彻了整个沙场,在驸马的营帐上空盘旋迂回久久不绝……

逸言背过身去取一把利剑,扼在咽喉处,转身狰狞着怒嗔着双眦像是要瞪得裂开了般怒视着跪倒在地泪眼不知几何的龙羽。“快走!走啊!……”

因怒吼而颤抖的剑刃顺着他白皙的脖颈间割裂开来,一股鲜血顺着喉头处流出,留在剑上顺流而下。

“啊……啊……不要!…不要…”

每一次剑刃划过阿耶逸言的脖颈,流出的猩红都使龙羽心上剜割一寸的剧痛难忍。她颤抖着,脆弱声嘶力竭……再也难敌他死命的保护和坚持!

“带她走!……”一声令下,龙羽被两个侍卫拖着走出了营帐。

龙羽瞬间昏倒,再也没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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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她走!……”一声令下,龙羽被两个侍卫拖着走出了营帐。

龙羽瞬间昏倒,再也没了知觉。

只是陷入了一场哀痛万分沉重无比的梦里,梦里她好累好累好苦好苦,担惊受怕寸寸心房都拴在了刀尖上。

她没有亲眼看到西域城破的那一刻,鲜血染红了整个大草原,如血泊弥漫了整片黄沙,情同一家的兄弟姐妹们在皇上的军队攻来之时,皆惨烈地自刎,血溅到驸马的营帐;终日雪白皓洁的帐篷全部染上了暗红色的煞气,她看不到驸马含笑举起一杯清茶,口中一句“离儿,在与我舞一曲罢!”……

离儿……她是他的离儿啊!那个只是十三年前匆匆一眼,却比龙回的十年等候更加隐忍孤绝的兄妹之爱啊!

“三皇子!”

在他取一杯茉莉茶一饮而尽的时候,他倒在了跟随他多年的宫女的怀里。再也睁不开那如清泓一般画眼。

“三皇子!”那宫女一路跟随他三年在那灵隐寺参拜诸佛为他渡劫,而后又辗转十年同他来到了西域改名阿耶逸言。却最后还是要陪他痛饮这一盏毒茶!

在她倒下的瞬间,嘴角却低垂眼阙委靡。“三皇子……你终是未能逃过这劫难!”

为何你当初只一眼就沦陷……这楚歌和楚离兄妹的不伦之恋啊!

明知是错明知是祸,也愿流尽心血痴心不改,终难渡劫,这便是人间情爱……

待到血色残阳照进了青竹小院的阁房,龙羽才恍然惊醒。

即便是睡梦中,她也如背着千卷厚重。腾地坐起,只看见眼前以为泪眼婆娑的乡村妇女。年迈应慈祥,却是满眼沧桑浑厚外加防备的样子。

“阿婆……”

还没等龙羽轻唤一声,问清缘由,那村姑便直接朝龙羽的左脸一个巴掌扇过去。很重的力度,根本不像是一个年迈的老人的力道。

这下叫龙羽起身都很吃力了,她还没有转过头来,那村妇便扬言。“你就是楚离吧?!那个叫我的儿子甘愿违背天理人伦,又甘愿为你烽火连城一眼便是十三载的楚国公主吧!”

说着,那村妇便起身一脸凌然的冰冷。将手中的血书摔落在地上,眼中是彻骨的寒凉和仇视。却也夹杂着一丝丝的无奈和怨悔。“我的儿子……”

龙羽缓缓起身,看着眼前怒气不减却泪眼朦胧的妇女于心不忍。“我是楚离……但我早已不是公主……至于您的儿子……可是逸言?”

龙羽的话语间带着的是小心翼翼的谨慎和尊敬,想必她就是逸言的娘亲,那个在一纸血书上说着不能尽孝的娘亲。可是想来,她曾听逸言提起过阿耶完骨的正妻早已经去世。那眼前的妇女……

“我是他的娘亲,歌儿的娘亲!”那村妇正语钢铁地说。“难道你一点都不记得了么?亏得我儿自从见你一面便难逃劫难,你却连楚歌这个名字都不记得了!”

楚歌……

楚歌!

恍然一个霹雳正中龙羽的心头,她的瞳孔忽明忽暗。“楚……歌!”

她一丝一缕的回忆涌上心头,把她是楚离时候的事情都渐渐串联起来。那还是她五岁的时候啊!第一次见楚歌,他把她一把抱在怀里。甜甜的唤她妹妹,他是她的三哥!那个第一眼见了就十分疼爱的三哥啊!

她怎么会忘记,他就像一个清秀的绿竹一般出现在五岁的小楚离的眼睛里。虽然他是庶生的,但是她很喜欢他。楚歌他也是三个皇兄之中,对她关爱有加的三哥……

正在龙羽沉醉在回忆中不可自拔的时候,那村妇却开了口。“想起来了么?那孩子自从见你第一面就喜欢你,可惜是庶生的,又被皇后排挤。这孩子命中该有的劫数啊!遇见了你这祸水,我们逃离出宫为了避劫难也是为了逃离宫闱之争。三年灵隐寺烧香拜佛,我以为歌儿能够走出佛门遁空一切把你忘了!可是啊可是,他只是出了寺庙就转眼听闻了改朝换代的浩劫。听闻你被大火烧死,他这三年来的修为便化作了一空!他恨龙回,他四处寻找相信你还存活在这世上……”

原来,眼前的这个村妇却是当年皇阿玛无意临幸的宫女,楚歌便是阿玛庶生的三皇子!

龙羽顺着阿娘的话不断地浮现回忆,不断地勾起了思绪。“是啊……龙羽自幼便很少见到三皇兄,而且在龙羽五岁那年三哥哥便不再见我了。龙羽问过皇阿玛,他却总是闭口不讲。原来,是因我而渡劫……”

“直到后来,他竟然找到了你知dào

你被隐秘地被龙回安养在茉将军府。他知dào

你失忆了,却发疯似得筹划一切为了夺取本来属于你的东西,他把为娘的我搁置在了这孤独院落里,却独身去了西域投奔了阿耶完骨。当了阿耶完骨的儿子,隐姓埋名为他效力。转眼就是十年,万般筹谋都是为了你!他虽是庶生的三皇子,问鼎天下却不是为了自己,只是为了你啊!”阿娘说着便不能自持,泪如雨下。

龙羽这下恍然大悟,如醍醐灌顶一般顿彻崩塌!

“所以……是为了龙羽而筹募了阿耶兵力,十几年驯养浣琴的音容笑貌,又一手谋划了和亲一事,只为有朝一日兵力强劲里应外合再颠覆了柳国回复楚国么!”龙羽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猩红交错浊浊不堪。

阿娘猛然站起,指着龙羽的鼻眼怒骂。“都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歌儿又怎么会十年来都不肯与为娘相见!他是多么孝顺善良的儿啊!却因了你怕为娘的说他不孝不忠不义,趟了这趟乱伦的浑水!为你兵临城下,血雨腥风,阴谋步步……只为有朝一日举起前朝公主的义旗反柳复楚啊!可是如今兵败垂成,怕是歌儿……”

屋外的竹叶霎时纷纷飘落,屋内片刻的窒息。

“花毒!”

她的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了!只有这么个念头出现在她的脑海里,逸言……

“不!不会的……他不会这么做的……我要去找他!”龙羽不顾阿娘的阻拦,不知哪里来的力qì

推开了阿娘的双手就飞奔出了阁房。

屋外竹叶飒飒,有几片尖利如刀锋的叶子轻划过她柔嫩的脸颊,划出一丝丝斑驳的红流。鲜血一滴滴地渗出,她只觉得脸上有被针扎着的尖痛,却不管不顾地朝着竹叶林的尽头狂奔去……

细雨打湿了那萧瑟的竹叶,闲散地滴落在龙羽的肩头和发际,零零落落干干脆脆。

直到她拖着疲惫不堪又消瘦无力的身躯回来,夜已经深了。她脸颊上眼间被竹叶划伤的血迹斑斑,和着已经流尽了的清泪干涸成了一滴朱砂泪。再也无法消磨……

“阿耶逸言已经服毒自尽,西域城破尽数溃败三军斩杀了所有的西域儿女和士兵。”她看到草原上血流成河满布黑色猩红尸体和残骸,她走过柳国军队走过人群,揭下了皇榜。上面写着:淹城已破!三日之后,割去阿耶部统领阿耶逸言首级,挂在西域城头!

龙羽兀自坐在铜镜之前,将用片片竹叶做成的刀片一寸寸地摩拭着眼角那颗朱砂泪。“谢三哥为楚离十三年谋划步步惊心只是错爱一场,谢阿叔为楚离十年守候血染疆场只是过眼云烟……如今,我便不再是为你们而活的楚离,而是为自己而活的敢爱敢恨的茉龙羽!”

泪染朱砂是最后一滴清泪,流干之后,茉龙羽自此便无泪可流。她有七百多般毒可施以后又会怕谁?从此以后,龙羽的字典里只有生和杀,只有笑着说天下!

四月的清晨已经是迷雾散去,竹林里清风飒爽。龙羽终于不再被过去的生杀所迂回纠缠整日以泪洗面。她来到这里这一年时间,几乎用尽了她这一生所有的清泪。如今,她看开了所有,只想做完自己要做的事后从今便闲看庭前花开花落。

看着在地里锄草的阿娘,她走上前去笑着问候。“阿娘,这是种的菜花么?”

“是啊,不到半个月就会发出新芽了。不等它开花就可以摘了青叶子食用,清甜可口的!”阿娘对龙羽的偏见显然少了些,人也是老了总要面对一些事情而且阅历多就能够看得开。

正在龙羽要递给阿娘手绢擦汗时,身后传来一声传唤。“公主……竹林外匆忙来了一个小孩子,说是要见您!他的手里拿着一朵白色茉莉,他说他叫麟儿,知dào

关于您的一些秘密!还说您一定会见他的!”

麟儿……

“让他进来!”

麟儿手里拿着茉莉走进了竹林里,眼神里闪烁着神mì

的光芒。他还是那个可爱呆萌的小孩子,但是顷刻之间神色里却有了另一种无法言说的意蕴。

龙羽挽着他的小手蹲在他的面前,微笑着说。“麟儿……你怎么知dào

姐姐在这里啊?又为什么要来这里找姐姐呢?”

一个无意间遇到的小孩子却能够穿越柳国的眼线和众多军队,来到一个隐秘于世不易被觉察的地方找到龙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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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无意间遇到的小孩子却能够穿越柳国的眼线和众多军队,来到一个隐秘于世不易被觉察的地方找到龙羽。

这实在是难以置信的,莫非……真的像他所说的,他知dào

一些龙羽的秘密!

“漂亮姐姐,我知dào

你叫龙羽哦!娘,麟儿找了你好久了,快带麟儿回家吧!”麟儿一番看似胡闹,却引起了龙羽的注意。

她腾地起身站起来,犟起了鼻子装作生气的样子。“小孩子怎么能乱讲话呢!大人会打你小PP的,听话,快回家找你的娘亲吧!”

龙羽只当他是玩耍胡闹,没有在意地转过身去,正要走向阁房却被身后的小萌物扯住了衣角不放手。

他可怜的无辜小眼神投放到龙羽的眼底,简直让龙羽心跳不已!“快放手麟儿!”

“不放!娘……”

“呃……别乱讲!放手啦……”龙羽脸色绯红起来,无意间瞟过阿娘的脸上两道黑线。

“不放,娘,快带麟儿回家,我们回现代好么!……”

“快放开……现……现代!”

那萌物终于欢快地放开了小手,猛地跳高抱住了龙羽的腿。“是啊是啊,我们快回去吧!古代一点也不好玩!”

说着便撅起了小嘴。

这可叫龙羽一下子激灵了起来。“你……你刚才说……说我们回现代?”龙羽下意识地放低了声音凑到麟儿的耳边问。

生怕被旁人听了去,这个她埋藏了很久的秘密。

“是哦,回现代喽!”麟儿却一下子蹦了起来,大声地惊叫,语气里是满心的欢喜。

“呜……”

下一秒钟,龙羽赶忙用手紧紧捂住麟儿的小嘴,凶他一句。“嘘!再敢乱说小心我把你的舌头给割了!”

这一句凶狠的话,龙羽故yì

地挑起蛇蝎一样的狠毒眉眼,吓得麟儿紧紧绷住了嘴巴。

可是这全过程却被一旁装作锄草实则在观察的阿娘偷听了去。她把锄头搁在了墙角,走过来用慈眉善目对着麟儿笑着说。“来了这么久,渴了吧?走,奶奶给你打一碗清甜的泉水去!”

“好!谢谢奶奶!”小孩子就是好哄,三言两语就把麟儿乐开了怀,跟着阿娘就进了阁房。

龙羽只是随后跟着走了进去,暂时先看看麟儿怎么说。

直到泉水也喝得畅快了,晚饭也吃得满足了。麟儿却一口咬定了龙羽就是她的娘亲,至于回现代的话却死也不敢再说了。龙羽又气又脑,“偷偷告sù

我,你是现代的人么?”

“不不……麟儿不敢说……”说着就捂住了嘴巴,作惶恐状。

都怪自己说什么再敢说就割了他的舌头的吓唬孩子的话,这下龙羽的脸色难看的青一道紫一道的。看得麟儿一愣一愣……

“阿娘……今晚就让麟儿跟龙羽睡吧!”龙羽打了持久战,一定要问他个清楚。

阿娘同意留他在这里住下,却转身合上了门站在门口顺着门缝偷听他们的谈话。

“现在你可以告sù

我,你到底为什么说知dào

我的秘密了吧?你又是怎么知dào

我是现代人的?难道说……你也跟我一样是……穿越过来的?”龙羽握紧了麟儿的手,这对她来说至关重yào



麟儿却转身指了指门缝处,对龙羽使了使眼色。放大了声音道,“娘亲,麟儿要睡觉,麟儿要睡觉啦……好困哦……”

打了个哈欠,却手里倒了一杯清茶用食指蘸了茶水在桌子上写着。“21C”

是二十一世纪。

龙羽一下子就会意了,也打了个哈欠扬声道。“这么一说我也有些困了,也不早了明天再说吧!”

“娘亲……抱抱……”麟儿张开了双臂。

龙羽只一个瞪眼就一只胳膊搂着麟儿的脖子给拎到了床头,嘴里小声地说。“你个小鬼!可把我给害惨了……”其实心里却暗自笑着呢,这下回到二十一世纪有望了。

直到半夜了,龙羽觉得这下应该没人再来偷听才摇晃着睡梦中的麟儿,“快起来,快起来,回现代啦!……”

朝着他的耳朵里大声叫了一声,麟儿轰的一下子坐起来就像中电了一半。“真的真的?!火药研制成功了?!”

瞪大了双眼,瞬间又失去了力qì

,直直地又倒在了床榻。这让龙羽脸上惊现三道黑线……

两次三番叫他不醒,最后龙羽决定了还是先去办了手头上的事,再来跟这个小鬼儿子商量回去的事吧!

第二日午,龙羽配置好了能晕倒七匹马的足量的迷药分别兑以比例十三份的泉水稀释,风干了研成粉末加以迷魂散,忘忧草,调制成七个人的份,药性见效快却挥发的也快,却也不易察觉。另外,她还专门为特别的人准bèi

了特别的礼物。

龙羽清楚地记得,龙回的营帐前是有二十人把守着的,但是能靠近营帐的却是只有久景和极少数的三五个人,所以,七份的粉末已经足够了。大概就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吧,昏迷了的人就会自动醒来同时忘记了迷倒之前见过的人和物,而且不会有头晕眼花被人迷倒过的不适感。

她着一身轻薄如蝉翼的白纱如出水芙蓉一般略施粉黛,眼角朱砂泪一点,樱桃朱唇一抹便只身去了那营。果然,她第一眼就看到了久景在龙回的营帐前来回的巡视。还未等那三五的侍卫近了身,龙羽就轻纱一挥抬眼迷笑。“阿景!……”

久景正在来回的走动,却听得一声清脆天籁女音,他顿时停住了脚步呆住。恍然看到那身窈窕比例,毫不惊疑地就唤了一声。“公主!”

身旁的五个侍卫见是久景认识的人,连忙退下了。

龙羽只是瞥了他们一眼,心中却暗自嘲笑。“本姑娘精心调制的迷药,还轮不到给你们这几个无用之人来大材小用!”

“这……久景这就去找皇上!”久景还是疑惑不解,面对着龙羽突然而来他还不知dào

是何原因知dào

转身就去找皇上。

转而龙羽却不失大方地对着对面的久景就要含泪而下,嘴里念着:“不要……”她一把拉过久景的手。眼里全是委屈和心疼人的神态娜娜生姿。“龙羽这次来是来找久景侍卫的,阿景可否借龙羽一些银两?龙羽如今早已是孤苦伶仃之人,不再是和亲的公主,驸马与柳国为敌,如今已是亡故将要尸曝城头,龙羽再也无脸回京城阿玛身边,只想自己寻了生路去做些生意,自食其力……”

龙羽说的句句动容,声泪俱下,掩面而泣。久景招架不住,便低头取腰间银两。“公主,久景随身带的不多……”

转眼之间他抬头递给龙羽囊袋,却被一阵迷雾给迷倒在营帐旁。龙羽瞬间却变了脸色,叫喊着靠近营帐的另外四名侍卫,“快来人哪,久景侍卫昏倒了!”

闻声的四名侍卫纷纷赶来,一溜烟的功夫也都被迷倒在地。龙羽只是把他们不动声色地拖回了原地站岗的位置,却腾起了曳地的白裳不甚荡气回肠地走进了龙回的营帐。

这熟悉的感觉,那四天三夜的豢养在身侧的缱绻。仿佛片刻之间又回到了眼前,不知什么时候她竟然就这么睡着了。眯着惺惺松松的芙蓉眼,迷倒众生的勾魄腰肢,在龙榻上翻滚旋转。颀长的白裳被碾压地张开了衣领,展开了雪白的脖颈,周身被那长长的衣尾缠绕住,龙羽不耐烦地用脚踢开,露出及臀的修长美腿,滴水玉露。

龙羽实在是急得慌,她自己都快晕倒了,怎么龙回还不进来?难道她时间算计错了吗?可不要最后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就这么想着,身旁渐渐靠近了一块温热的物体……

“嗯……唔……”身后一阵闷哼。

只觉得自己被人一把揽在怀中,背后一阵酥麻触电的感觉,狂躁又温润,那双大手揽住龙羽的腰肢,身体与她渐渐地贴合为一个整体。他的气息,如一股温暖而沁人心脾的温泉水,缓缓从龙羽的心口流淌直至四肢百骸……

他的唇齿隔着那轻轻的一层薄纱在龙羽的香肩和光滑如温玉的背上厮磨,那唇瓣的触感一点一滴地落下,打落在她的每一寸敏感柔滑的肌肤上。龙羽再也忍不住地燥热起来,浑身都渐渐发烫起来,脸颊鎏筠似得闪过几缕绯红。

她猛地转身面对着龙羽,眼角的霞光阵阵,空气中瞬间暧|昧的气息撺动。那是噬|魂的迷迭香和迷|情散所致啊!

龙羽只是知dào

下药,却不知dào

该如何为自己解开!她寸寸摇摆着雪白的双腿,在龙回的腰身上来回地摩擦,顺手拈一缕青丝在唇际擒住,露出勾人心魄的魅惑浅笑!

龙回的身上散发着浓重的酒气,原来是他喝了酒回到帐内的,或许他现在还以为自己迷迷糊糊地在做梦罢!

只是一味地任着性子肆意妄为,迷离的眼魄中看到眼前妖媚的龙羽,转眼间轻纱已被她自行挑开,她将唇际的青丝轻轻朝着龙回的胸膛拨弄着,对着他俊美的脸庞呼出一口温热躁动的香气,身子扭动着衣领翻开,露出了诱|人的雪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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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味地任着性子肆意妄为,迷离的眼魄中看到眼前妖媚的龙羽,转眼间轻纱已被她自行挑开,她将唇际的青丝轻轻朝着龙回的胸膛拨弄着,对着他俊美的脸庞呼出一口温热躁动的香气,身子扭动着衣领翻开,露出了诱|人的雪沟。

龙回像迅疾地闪豹一般咬住了龙羽向外翻开的衣领口,那轻薄的白纱和丝滑的肩带只一瞬便毫无悬念地被掀开!

露出了两片粉嫩如桃的娇物!她真是个诱人到了极致的妖精!那白皙的脖颈散发着诱|人的气息,锁骨突兀而妖娆。龙回在那沟渠之间轻拢慢捻不肯擒住,只是无边地挑}逗着龙羽,他看着她脸颊泛起的阵阵涟漪,她的下唇已经被咬的留上了淤痕只觉得体内燥热难耐,她的双手勾住龙回的脖颈在他火热的身上来回的摩擦,请求他给予一丝的安慰。龙回早已忍不住,双手覆上了那两袭柔滑之上,不断地揉捏捻动,一丝丝地引发了龙羽的阵阵疼痛。他的嘴唇攫住了龙羽那条燥热的小舌,吸吮之间那小舌来回的抽离缩进……让龙回难以自持!他的傲然物体已经抵触到了龙羽的腿渠,弹得龙羽下身一阵酥|软。

“哦~~嗯……”龙羽猛地抽身,小舌从龙回的唇间划出。

她现在才渐渐有了清醒的知觉,却看到了两人的光滑躯体!她推开身上略带酒气的龙回,掖过身子对着床下深深的吐气,希望自己把剩余的药粉都呼出体外。只是一个弯腰,却感觉身下的小腹一阵湿润……她低头,却看到龙回在她的身下被压住,在不断地隔着一层轻纱舔舐着她的小腹!

她的浴火再一次被无声地点燃,好不容易才得以清醒过来,现在又再次陷入了狂乱地来回挣扎之中。

一边是渐渐清醒的直觉,一边是还残留着的药粉毒性,还有他不尽的缠|绵噬咬……天哪,她就快要沦陷了!她的身体被龙回紧紧地抱住,轻纱被缓缓地挑拨开来,身下已经渐渐湿润!在寸寸怜惜之间,她喘不过气来。一声桀骜不止地占有传至耳边,“你真是毒药……可我……宁愿要你的全部也甘之如饴!”

“嗯~~哦……”她只得在他的轻抚和冲击之下更加地贴近他,那个强有力的物体在她的体内被包含的紧紧地,她只觉得自己快要被撑破开来,然后遍地散落。却还是吸了一口气,轻柔地娇|吟着。“这是……最后……最后一次!你以后再也不会见到我了……”

她感觉体内的东西就要冲到她的腹部之上,她疼痛难忍…好像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渐渐地她的脑海出现了十一年前的种种……在他火烧皇宫那一刻,她亲眼看着自己手中的剑刃深深地刺入龙回的胸膛,鲜血顺着剑柄染红了她白皙柔弱本不缚寸铁的双手,那是她第一次握剑第一次伤人!伤的却是她最爱的人!

她都想起来了,全部!

所以,她欠了三世的情劫要用生死的相守,血染的红妆去化解。而她欠了心上三寸的剑伤,一次……两次……那血流不止,那抵命相救的龙回,她又该怎样去化解!

“你逃不开的……楚离……阿回这次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朕身边!这一次……绝不会!”

他渐渐地因吸吮尽了龙羽唇齿间的药香而昏迷过去,龙羽调制的药是迷迭香和勾情香的混合,比例也十分的恰当,情香是前香都被龙羽给吃了去,但迷香却渐渐加重,龙回现在怕是一时半刻醒不过来了。

“怕是不能了……”

龙回只当是他最后的缱绻,便依了他的性子。任他躺在自己的怀中安睡着,他脸上的神色仍不舍地流连在她的温柔乡之中,好像整个世界都不再关注不再恋眷,只想守着她伴着她醉倒在她的身侧……

不到天亮,药性就会渐渐丧失殆尽,而自己也是吸了一部分的药粉的,所以药性并不很强了,她必须赶在天亮之前踏出营帐把逸言的尸体带走!

夜空中惊现了第一缕白光的时候,龙羽已经缓缓地从床榻起身,合上了白裳踏着一丝丝的白曙朝着淹城城头走去。这一去,她没有回头……因为她害pà

一回头会看到身后不舍得望着她的龙回,她怕她会一个不忍就会留在他身边,而那些世人口中的廉洁羞耻痴狂以及自己将要回归的未来,都将不复存zài

!不……如果这万劫不复的情殇还使得她眷恋这两代的红尘滚滚,但是如今麟儿找到她了,她便再也没有存zài

他们这个世界的理由了!万种风情都将会在时间的流转之后化作一抔随风而逝的尘土,龙羽,你不能再待在这里了,这只是徒增眷恋和伤感。

一路上,她踏歌而去。转眼间已经破晓,她站在城头的高处抬望。她终于看到了那身熟悉的盔甲,那是他黄沙百战一直穿戴着的啊!“楚歌,龙回,和楚离,从此……再也不会再见了!…”

她艰难地爬上了淹城城墙的围栏上,欲伸手去碰触那高悬的绳索。那粗麻绳上捆着的可是逸言啊!可龙羽胳膊怎么伸却也够不到那根悬挂着的绳子,身子却猛地向外探的紧了,脚下没有站稳!

一个抓空就在围栏上旋转而坠落!

“啊~……”

她以为自己就这样从城墙高处摔下来,紧紧地闭上了眼睛。“想我茉龙羽一世英名,最后竟然会是摔死的!哇呜~~……摔死一定是最难看最惨烈的死法了!呜呜……”她等着自己从高处坠落摔个全身粉碎,七窍流血暴毙而亡,哭得那叫一个惨痛啊。

谁知dào

,她终于感觉有好久了,也没有听到骨头碎的声音。耳边却一个冰凉而温润的男音,“公主……你没事吧?”

“啊!……”龙羽猛然睁开双眼,却看见眼前是久景在盯着自己看。而自己却被他紧紧抱在怀里!“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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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龙羽猛然睁开双眼,却看见眼前是久景在盯着自己看。而自己却被他紧紧抱在怀里!“你!……我?……”

久景看着我惊慌失措的表情瞬间退后一步,松开了抱着我的双手。介怀地礼貌回答,“皇上命久景在城墙处巡视,正巧看到公主从城头上踏空……就……就上前去接住了公主。”

“哦!……啊?!”龙羽默默地应答着,却又抬头看了看城墙的高度,天哪。“这么高,你是怎么做到的?莫非久景……你会轻功?”

龙羽开始浮想联翩,真是厉害。她对面前的久景投去了仰慕的目光。

久景一瞬间对上她的目光,那冰凉的双目就像是化开了坚冰一般温和,倒是有些羞怯地退后。“倒也不是轻功,只是一些皮毛功夫,恰好用上了而已……不过公主,为什么会到城墙这里来?难道……是为了……驸马?”

久景仰面看着绳索上的悬吊者,眼神若有所思的对上了龙羽的目光。“公主……想带驸马走?”

“可以么……?”龙羽竟然直接而坦白地问久景,这坦率的一问不仅使久景都顿住,连龙羽自己都有些惊讶自己怎么会那么相信久景,他毕竟是龙回身边的人啊!

难道自己不知dào

龙回这么做的原因么?曝尸三天悬挂城头,不就是为了引龙羽出来么?他又怎么能容许任何人打破他的计划,就算那个人是他身边最信赖的人!可是龙羽对于久景是有一种默契的信赖和踏实感的,女人的直觉告sù

她。

正在龙羽用乞求和信赖的目光望着久景时,等待着他的一声回答。

久久……久久……那高处的绳索却倏然地崩裂!

那是一声刀剑喑哑刺破长空的声音!龙羽猛地下意识看着那盔甲腹部的位置紧紧地插上了一柄剑!他正垂直地朝着地面坠落,龙羽发了狂似的向着那尸体掉落的位置奔跑。却抬眼看到了一张狰狞着的笑意肆虐的妖冶脸庞。

龙回!

当那尸身终于如他所愿的坠落在地,沉重的一声闷响,她只感觉自己的心也从那高处惶然坠落般的落空和剧痛。她扑倒在地双手环抱着那尸身,入目看到的却并非逸言的面容。她狠狠地看着龙回从城楼上一步一步地走向她,听着她仇恨的嘶叫。“逸言呢!逸言呢?你把他放在哪里了!”

“朕说过,这次朕再也不会让你离开……你想带他走么?怕是永远也不能了!”龙回的眼睛里有的是愤nù

的决绝和孤冷。

他知dào

,他从来都知dào



因为他是最了解楚离的人啊!所以,他才精心设计了这么一场计划。曝尸三日,龙羽一定会来,而且是孤身前来,一定是直接来找他。可是……她会以身试险使他在她的身上而不可自拔地迷倒,这却是龙回没有猜到的。当他看到床榻上是她时,他明白了……可是他却心甘情愿地中毒,因为他从来都不曾逃离过她给的情毒啊!他把心中潜藏的愤nù

,怨怼,爱恨交织的一切一切都借着毒性而发作……

可是,那才是最真实的他啊!

自己不论怎么对她,她都是看不到的么?所以她一心只想带他走么?!

龙羽早已经对于所有的是非爱恨芥蒂都忘怀了,如今的她只想让生者不带着遗憾,死者安息。而仅仅是这一点,龙回都不愿意给她么!“放过死去的逸言好么?他已经是死去的人了……”

她的眼睛里没有泪光,语气中也并无乞求,只是在告sù

一个满是嫉恨的孩子。不要再为了过往而迁怒于人,不要再继xù

伤害自己。

“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终是要回到我的时代的!那些你爱过的,你恨过的,那些爱过你恨过你的,那些都会被你遗忘被时间搁置在一旁,所以……放过死去的人,也放过我好么?”龙羽跟他坦白了一切,她并不奢望他会懂,但是她说的确是实话,她只想着将逸言安葬后就带着麟儿回家。

龙回的紫色长袍却在狂风的吹刮下翻卷着,如阵阵波涛乱涌。“朕不管你是哪个世界,朕只知dào

,这次朕绝不会再放开你的手!即便是将你囚禁永生永世禁锢在朕的身边,也在所不惜!”

紫袍下的脊背高直地屹立着,那么宽广辽阔,让龙羽一时间晃了眼。如果真的可以躲在他坚实的脊背身后,看着他为她遮挡着所有未知的风暴来袭,她也会是很幸福的女子吧!可是……对于这尘世,她已经没有可留恋的理由了,因为麟儿已经出现了,他和她都是二十一世纪的人!

“龙回……你,禁锢不了我的!”她站起身来,对他一笑。“我终究是会离开这里的,不论你是否还心存执念,我都会走的,你拦不住我!”

因为,她如今是一日能使七百多种毒的茉龙羽啊!

龙回看着她日渐明亮如深紫的眼眸,不觉地发笑。“只是因为……如今你会施毒了么?所以,就认为能够将朕迷倒,而逃之夭夭了么!呵!……多么可笑!”

原来……他早就知dào

我会施毒!原来……

“你……”仿佛是被人戳住了掩藏已久的痛处,龙羽咬牙切齿惭愧地说不出话来,只是愣在了原地。如果他早就知dào

我会施毒,如果他早就知dào

,那么…为什么还要情愿被自己迷倒?!

正在她苦思冥想却找不出个答案之时,城墙上头却传来一声空灵的惨叫。那声音清亮而惶恐,像孩提的声音。直觉让龙羽害pà

地颤抖!

“娘……救麟儿!娘!呜呜……”

这声音飘至龙羽耳畔,如闻惊雷!一双紫眸刷地一眼瞟到了那紫袍上,是龙回!他把麟儿捉住了,有了龙羽的把柄,那么……便是一招得以使龙羽再也无法脱身的计策!

“所以说……朕这次一定会把你留在朕身边,再不放开!”

幽深的蓝瞳散发着幽灵一般的光泽,在清晨的暖阳照耀下越发璀璨夺目。他的笑容清浅,到底是不是发自内心,又有几分是真zhèng

发自内心?

“先放了麟儿!他是无辜的!”龙羽郑重其事地对龙回说,她看着城头上被绳索绑着悬挂在高处的麟儿,于心不忍,他毕竟还是几岁的孩子啊!“你怎么能够这么对待一个小孩子!”

而龙回却像一块冰冷的顽石,转过身去不去看她和麟儿,他把身后的紫袍上的衣帽朝着头顶一扣,便只身走回营帐去……

龙羽看着她宽大的紫袍,那张带着面具的脸,何时已经变得再也化不开那冰冷了,是否再也无法伸手去触碰了!其实,龙羽真的好想伸开双臂去抱紧你,将你紧紧地拥入怀里,告sù

你其实离儿好想你……好想你……真的好想你……可是那些走过的,还能再回来么?阿回……你还能再重新回来么?

久景只是不出声音地跟随在龙回的身后,直到那被紫袍掩盖下的那冰冷微微测过身来,试探而又质问。“她不曾受伤吧?”

是啊,他始终都是最在乎她,不肯也不愿不能让她承shòu一点点一丝丝的伤害的人啊!

久景点点头,脸上却是浓重的愁雾。“只是……皇上这么做,公主会理解吗?”

其实逸言早就已经被一场火埋葬在了营帐之中,那日龙回攻破淹城后急促赶来却只寻到了一堆灰烬。那是阿耶逸言服毒死后,跟随他的侍女也相继服毒后纵火和他一同死去的。而龙回为今日的设计却全是为了能够引来龙羽,然后有了机会去找到她的住处,却是意料之外的寻到了麟儿这个孩子。她从来都是那么善良,他知dào

为了麟儿她也会待在他的身边,只是……她会待多久,他却已经是无心再想太多了。

哪怕……即使…只是片刻的温存。

他对她,从来都是想到了便给她,何曾去奢望过她的理解?即使不解甚至错解,他又有几时去存心责备过?!

他是从来都不舍得的啊!

十几年前的心上一剑是如此,十几年后的心上一剑仍是如此;画皮是如此,君心亦是如此;那日她手碎玉钏,将伤痛算到了他的头上;又日迎娶第二楚离,亲手葬送了第一皇子和浣琴;都是为了你啊!只要是为了龙羽,只要是为了你,龙回甘愿黄沙遍野,尸横疆场,埋葬自己的骨肉,甚至不惜自残去保护你。龙回阿叔这三十九年存活在世,能够给你的不多,七年疼惜,十年流离,万丈黄沙,尘土飞扬……星月台上,只为陪你看那一世旖旎,星火鎏滢。

“我要见皇上!”帐外龙羽求见,被几名侍卫拦腰截住。

她是该学一身功夫了,不然怎么能够保护自己?虽然是会使毒,但是却不是随手就能拿的出来的,到了关键的时候还是……

这么想着,龙回将一身的紫袍脱下,只换上了轻装。

一齿轻音缭绕却掷地有声,“放她进来!”嘴角却勾出一抹浅笑,是自己想多了。

以后……哪还用担心她会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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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想着,龙回将一身的紫袍脱下,只换上了轻装。

一齿轻音缭绕却掷地有声,“放她进来!”嘴角却勾出一抹浅笑,是自己想多了。

以后……哪还用担心她会受伤!

因为都会有他在了啊。

龙羽挣扎地紧,侍卫听到命令后倏然地一松开手,龙羽重心向前被抛飞了出去!

一个趔趄扎进了龙回的营帐!

“这么着急着见朕啊?”不料却转眼间跌进了一个温暖厚实的怀抱,那人着一身轻装,褐霞的衣衫之上流露出关怀备至。

阿回叔叔……

有那么一瞬间,龙羽感到自己又变回了七岁的小楚离,而眼前的是对自己无尽疼惜的龙回王爷。

他的双臂箍得结实,却是稳重而有安全感。小时候,她是多么流连他温暖厚实的怀抱的啊!因为,再没有比拥bào

更能深刻地感觉到彼此的存zài

和深爱了。

龙羽眼角轻轻晃动,抽回了被他揽住的腰身。“你知dào

,龙羽是来问皇上索要麟儿的!还请皇上放过小孩子,逸言的事,龙羽已经听说了。麟儿是无辜的,他只是龙羽在路上偶遇的孩子而已……”

一切都是龙回的设计,为了引来自己赴局,而逸言的尸体其实早已经被一场大火焚烬。同时的调虎离山,挟持住麟儿让自己无路可退。

“噢……?只是一面之缘么?”龙回刻意地凑到了龙羽的鼻翼左右,佯装皆不所知dào

。“可朕好像听那叫麟儿的孩子,口口声声唤楚离你……娘亲?!”

声音力道猛地加重,蓝瞳里瞬间转换了色差,那张脸瞬时阴晴难定煞气冲上眉间。

莫不是他怀疑那孩子跟龙羽有什么关系?龙羽已经慌乱了阵脚。

毕竟那孩子真的是至关重yào

啊!现在被龙回扣押住,就等于是抓住了她的软肋,做什么都瞻前顾后提心吊胆。如果没有了麟儿,就等于割断了她和现代的惟一联系,那么她再想要回去可就永无指望了。

“请放了麟儿,龙羽愿为奴为婢伺候在皇上身侧!”龙羽的眼底闪过一丝狡黠,这只是缓兵之计。“他毕竟才只七岁,双亲亡故,又和龙羽有缘才认了干娘……”

如今只好这么先编了谎话骗过去,而自己答yīng

他的,只是为了使龙回放松警惕。必须先使得麟儿脱身,那么自己再逃脱就都好办了。

真的是这样么?

她真的愿意永远陪在朕的身边?

龙回鄙夷了一眼,却转身背对着她。“既然如此,你便是朕的囚妃!麟儿也算是朕的皇子,何来放与不放之说?”

“皇上……”

“恩……?”

龙羽再难收回君命,只好将就。“是,龙羽遵命!”

这真是赔了自己又折儿子!龙羽万分脑悔,却只能暂时这么定下来。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麟儿和龙回会扯上父子关系这一说,不过这样一来,他也必定无法伤害麟儿了,毕竟虎毒不食子。

就这么一直望着那孤绝的背影,龙羽举目不定。“皇上……会放了麟儿吧?毕竟他还小,承shòu不住那么地悬挂……”

你啊!

对一个相识不久的小孩子都能够这么关心入微,却唯独对龙回……

他无奈,转身对着她。眼神里是说不出的无奈和嫉妒。“朕自有分寸!可你答yīng

了朕的……即日起,则生效!”

“是是是!做牛做马,刀山火海,任劳任怨,万死不……”

“万死不辞就算了吧!”那冷峻的脸上惊现三道黑线。

龙羽听了龙回的答yīng

太过开心了,想到很快就能见到麟儿和他商量回现代的事,得yì

忘形,只顾得卖弄讨好龙回了,却不料口不择言。她的眼角透过余光偷瞄了龙回一眼,心想着:就算伺候你也不会太久了,即便被你当做奴婢使唤又如何?

“是是是……皇上教xùn

的是!”

“朕有些饿了,去烧些酒菜来!”龙回面色冷毅,这就开始使唤龙羽了。

他面露冰冷,实jì

则是暗自浅笑。使了小性子的天子,怕是比那七岁的麟儿还会撒娇。

这可叫龙羽给急的脑门冲红。“呃……烧……酒菜么?”

龙回可是知dào

,她哪里会什么酒菜啊?!从来都是大小姐被人伺候的命,还是小楚离的时候就是宫里的珍宝,万众疼爱集于一身。就算是在茉府做了千金小姐,茉将军府上上下下佣人众多也不曾让她下的厨房啊!再来就是在二十一世纪……更是别提有多么恃宠若娇了。

龙回听了她语气的迟疑,脸上显露出不满的神色。“怎么……朕的囚妃烧得酒菜,朕……吃不得么?”

“吃得……吃得!”龙羽忙连声答yīng

,心里却咬牙切齿:敢吃我烧的酒菜,吃不死你!

龙回来了劲,饶有兴趣地凑到她的眉眼,勾一抹魅惑人心的笑。“那……朕等着!”

“慢着!……”龙羽双手投降,笑脸相迎。“我……会做的菜不多,你听听要吃哪样?最多点三个啊!”

龙回的脸上顿时青一片紫一片……“呃……爱妃请讲!”

“素炒类:西红柿炒鸡蛋,韭菜炒鸡蛋,白菜炒鸡蛋要哪样?”

“蚂蚁上树!”

“荤菜类:小鸡炖蘑菇,竹笋炖鸡肉,冬瓜炖鸡肉要吃哪样?”

“红烧狮子头!”

“点心类:干煸花生仁,干煸核桃仁,干煸青豆,黄豆……选哪个?”

“芙蓉糕!”

“擦!”

“嗯?!……”

~~(╯﹏╰)~~

“我说!你非要给我作对是么?皇上要吃蚂蚁上树,红烧狮子头和芙蓉糕玫瑰糕去让御厨做啊!既然要吃龙羽做的,我说的那些却一个都不点!”

龙羽瞬时炸毛,这要是在现代公然挑衅她的贤惠厨艺,她准会抄起锅铲,我茉龙羽保证不打死你!

龙回却挑起冷眉。“西红柿炒蛋,韭菜炒蛋,白菜炒蛋是么?”

“恩!”

“蘑菇炖鸡,竹笋炖鸡,冬瓜炖鸡,是么?”

“不错!”

“焗花生,焗青豆,焗黄豆?”

“嗯哼?”

“你不如说让朕只吃炒鸡蛋,炖鸡,焗豆子就得了!还变了那么多花样!”龙回的脸冷的不能再冷。

龙羽只是裹紧了衣衫,只觉得背后是冷飕飕的凉风。“皇上,您……都看出来了?!



龙回又不是傻叉!

“皇上要吃蚂蚁上树,红烧狮子头,芙蓉糕是吧?龙羽这就去学……这就去学!”说着,她看见龙回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越来越冷,一溜烟地蹿出了营帐。

恰好撞到了正在帐外巡视的久景。

一个撞得满怀,“啊,好痛!……”

龙羽揉了揉额头,“什么啊……痛死了”

却抬眼看到了未曾见到过的明媚阳光,叫她瞬间迷花了眼。

久景正在低着头看着她笑呢,就像是冰冻三尺绽放了妖艳的梅花红林。“公主没事吧?”

原来是自己撞到了那身盔甲,怪不得这么痛。

“没事没事……好像我最近经常慌慌张张地,撞久景侍卫……不好意思啊。”龙羽摸摸头,一脸羞愧。

久景却推就道,十分绅士。“是久景没有注意到公主,是久景的过失。不知公主如此匆忙,是要去……”

“噢……我是要给皇上做酒菜。嗯……对!做酒菜!我先不给你说了啊久景,你继xù

在这里巡视啊,我要先走了!”说着,龙羽就像脚下踩了火箭似的飞快地跑开了。

留久景一个人在原地无奈疑惑。“烧酒菜……公主,给皇上么?”

原来公主不仅倾国倾城色,琴棋书画歌舞厨艺,也样样精通啊!

“久景……”屋内一声男音。

“是!皇上!”

“把那孩子松了绑带到朕面前。”龙回用喉音压制住胸口不断翻涌的戾气。

“是!”

待久景离去,他却一下子栽倒在床榻。

看来太后施的花毒,已经逼入上体了!

尽管他以身舍命救了龙羽,割断了动脉使血液净化将部分毒素清除体外,但是毒气还是渐渐深入了……

花毒投到男子身上待三次发作之后,任凭武功多高强身体再健壮,都将化作一具尸体了。

楚离……朕这次再也不放你离开龙回身边,究竟是对还是错了呢?

“放开我!叔叔放开麟儿!”帐外忽的传来一声孩提的声音。

“皇上!久景已经将他带来!”

“恩!下去吧!”

“是!”

麟儿被推进了龙回的营帐内,摇晃着身体举目四望。“好精致好漂亮的营帐啊!”

四处全是金光闪烁的杯几和装饰品,看得麟儿眼花缭乱深陷其中。

“哇,这剑碉堡了!酷!”麟儿转身一柄宝剑映入眼底,他慌忙走上前去,“麟儿可以摸摸吗?”他对龙回投入了期盼的目光。

龙回抬一只手,“随便看!”

“帅呆了!”麟儿对那宝剑爱不释手,他并不知dào

那卿龙剑是历代皇帝专属的传世宝剑,于玉玺的分量并重!

龙回本来并不喜欢孩子,但是却对那麟儿多加照顾。“喜欢么?朕可以把它送给你!”

谁教,你是对朕有用的人呢!

“真的么?”麟儿的眼睛里散发出阵阵幽光,明亮的晃眼!“哥们……你,是不是对娘亲有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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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教,你是对朕有用的人呢!

“真的么?”麟儿的眼睛里散发出阵阵幽光,明亮的晃眼!“哥们……你,是不是对娘亲有意思啊?”

龙回正伏案思忖要怎么跟麟儿讲条件,却被麟儿一句话戳的内伤>_<

“……算是吧!”

有那么明显么?朕的意图!

麟儿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哥们!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麟儿决定了!”瞬间,他天真的脸上显露出正式。

“恩……?”

“麟儿决定把你战斗升阶为麟儿的爹了!爹地~”此萌娃绝对是打游戏打多了,囧…

眼看着龙回的脸惊现三道黑线,可喜的是帐外听到一声女音。

是龙羽做好了酒菜端过来了。

“进来!”龙回传她进帐内,却凑到麟儿的跟前,揽住他的背十分亲昵的样子。“麟儿,你娘给阿玛做了好吃的。一起尝尝吧!”

龙羽看到了麟儿也在,把菜盘子放在桌上,喜出望外。“麟儿!”不过……她看到了什么?!

麟儿竟然和龙回挨地那么紧,“你们……”

“娘亲,爹地对麟儿很好哦!还给了麟儿一把宝剑呢!你看!”麟儿笑脸盈盈,举着手中的卿龙剑给龙羽看。

龙羽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爹地?宝剑!”她看着面瘫的家伙,又转眼看看那卿龙剑。于是乎,“呃…麟儿啊。娘跟你说啊,这个…你还小,不能这么随便接受别人这么贵重的东西的知dào

吗?这个剑啊……这个剑…它不长眼的,你用不着这些可怕的东西。”

龙羽只好这么跟麟儿解释,她总不能跟他说这是传世宝剑拿了就走不了了吧?!

这几句话说得连龙羽自己都一阵迷糊,低头却看到那两父子在互相夹送饭菜。

这场面,其乐融融,龙羽深感欣慰……

“麟儿吃蚂蚁上树……”

“爹地吃芙蓉糕……”

“麟儿尝尝红烧狮子头……”

“还是爹地吃吧,麟儿喜欢吃素!……”

呃……

“麟儿!不要没有礼貌,阿玛叫你吃你就快吃啊!”龙羽在一旁看得着了急,对着麟儿说。

看着麟儿哭笑不得,难以下咽的表情,龙羽那双眼角都快跳成了三角形!“怎么……样啊?好不好吃?”

是能不能吃才对吧!

只见麟儿在嘴巴里嚼了半天才咽下去,笑着对龙羽说。“娘亲!”

“啊!……?”

“其实吧……”

“呃?…”

“其实麟儿觉得爹地人真不错哦~”

“噗……”

龙羽的心都快紧张到了嗓子眼,看着面瘫和那机灵鬼迟迟不肯说那饭菜究竟能不能吃。

麟儿看着龙羽无奈又疑惑的双眼,再次张开口。“娘亲的饭菜做的这么出神入化,爹地还想要娶娘亲为妃,可见……是真爱哦!”

于是……龙羽眼睁睁地看着坐在一旁刚把筷子放进嘴里的面瘫,毫无悬念地瞬时把饭菜喷了出来!

“真……真爱!”

她自己也是吐血不止……

“呵……呵呵……出神入化…是夸我做的饭菜太抽象了么?”

最后,这场品尝龙羽的厨艺的传奇故事以御厨重做结束,而久景作为裁判,最后经过他们一家三口一致商议后,愉快地决定:厨房重地对于龙羽这等危险系数过高的人以后不得踏入半步!>_<

三日后,就像龙羽答yīng

了龙回那样,她带着麟儿踏上了回宫封妃的路途。

一路上,坐在囚车里的龙羽和麟儿相互谈话。嘻嘻闹闹的,一点都不像是作为囚犯的样子。这只不过是为了掩护而已,毕竟她现在还是作为和亲的公主,驸马叛乱而自己的身份必然是阶下之囚。

“麟儿,你被抓来的时候见到奶奶了么?”龙羽对着身旁的麟儿问,他也被关在一个囚笼里。

“好像没有哦……麟儿醒来就已经是被绑住了挂在高处,没有见到奶奶。”

龙羽疑惑了,既然这几天来都没有看到阿娘,那么就是没有被龙回抓住。也许,阿娘身经百战阅历多,早就已经转移到别的地方藏身了。

“娘亲不用担心奶奶,她一定是安全转移了!就像麟儿游戏中的小伙伴一样,哈哈~”

麟儿实在太机灵,连龙羽的担心都能够一下子猜透。

龙羽宠溺地看看他,“还不都是你贪玩,非要去皇宫里看看。不过你要先跟娘约法三章,玩够了闹够了就要及时收手,知dào

么?”

“知dào

了么么哒~”麟儿乖巧地答yīng

,不一会儿闭上眼睛就抱着囚笼的木头柱子睡着了。

她还是担心小孩子没有分寸,虽然现在龙回还宠着她自然也爱屋及乌地宠着麟儿,但有朝一日她不能保证龙回身边不会出现第二个宠妃,第三个宠妃……而且,她和麟儿此行是出于无奈的缓兵之计,待到回宫正式封妃能够自由出入皇宫也并没有太多耳目的关注,找到时机她就可以带着麟儿回到现代。

于是,回宫后的第二天,龙回就在大殿上举行了册封龙羽为离妃的仪式。她从此改了名讳,那个和亲的龙羽公主在今天死了,她是他永远的茉离。

莫离啊……

尽管众多大臣们联合上奏,说此事万万不可,传扬出去不利于龙威浩荡。堂堂柳国皇帝,怎么能够娶了一个敌对部落首领之妻,而且她还曾经残害了柳国的第一个皇子!如今,更是年纪轻轻就有了七岁的孩子,那孩子却并非皇上骨肉,这传出去实在有失大体。

龙回才是不管这些,他只想和她在一起,这就够了。

因为,她好不容易才回忆起自己是楚离,她好不容易才念起阿回的情深,现在没有了逸言,没有了浣琴,只有永生永世的茉离!

回到了龙羽阁,丫鬟们为她收拾东西时发xiàn

了楠木匣子里一堆的虫子,已经把那楠木匣子的四角蛀地腐烂败坏。因为被虫蛀的透了缝隙,里边的许多首饰都已经丢失残碎,不知dào

被哪些老鼠给咬了去。龙羽实在心疼,那可是她很喜欢很在意的楠木匣子啊,里边装着的不仅仅是那些平日里喜欢穿戴的金银翡翠,更是存留着她和巧儿秀儿在宫里时的满满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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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羽实在心疼,那可是她很喜欢很在意的楠木匣子啊,里边装着的不仅仅是那些平日里喜欢穿戴的金银翡翠,更是存留着她和巧儿秀儿在宫里时的满满回忆。

“麟儿……”龙羽咬牙切齿。

“娘亲!有何指教?!”麟儿正在拿着龙回给他的夜明珠把玩,却感到身边阵阵杀气。

这一定是有人看不惯而故yì

为之,这不是存心要挑事么!龙羽自知这次回宫封妃,没有经过大臣们的一致认可就册封,而且自己身份卑微没有经过正儿八经的选妃入嫔,很多手册户籍都是一笔略过,几乎是一夜之间飞上枝头成为多少嫔妃宫女们肉中的麦芒欲处之而后快。

所以,就有了这样一番故yì

挑衅,来表达对龙羽的不满也算是给她个下马威。

可如今的龙羽也不是好惹的,你想给我点颜色瞧瞧就是能给的么?也不看看我现在是谁了,我的脸面上允许你给我下马威,可是我手上的七百多种毒它允许了么?!

“娘问你,倘若有条蛇精想要夺走麟儿手中的夜明珠,得不到却把它摔碎了。麟儿会怎么办?”龙羽的紫眸里透出阴冷气息,饶有兴趣地问着麟儿。

她故作比喻心如蛇蝎的女子为蛇精,麟儿自然会有兴趣回答这个像游戏里的场景。

只见麟儿把手中的夜明珠放到怀里,一副非我莫属的神色。“谁敢摔碎我的宝物?!要是敢把它摔碎了,什么蛇精虫精的,麟儿就叫了一大堆比它还厉害的毒蛇咬死它!”

龙羽听了,右手覆上麟儿的额头。“放心……有娘在,没有人敢抢麟儿的东西!不过麟儿,咬死它的话…会不会有点太过残忍了?!”

毒蛇么?

那还不是一副药剂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

麟儿仰着笑脸,“那就吓唬吓唬它,让它知dào

麟儿的厉害,下次再敢的话,就直接放蛇咬死!哈哈~~~”于是,说完就低着头看手中的夜明珠了。“娘亲,到底是谁要抢麟儿的宝物啊?”

“咦……娘亲?娘亲?才转眼的功夫,跑哪儿去了?”麟儿四下寻找龙羽,却看不见了身影。

第二天,一个曾掌管着龙羽阁物品摆放的宫女就再也没有进过龙羽阁了。她整晚都会做噩梦看到自己的床上爬满了咻咻地朝着她吐舌头的毒蛇,然后片刻间又奇迹般地死去蛇身腐烂在她的床上,发出阵阵令她眩晕呕吐的恶臭。

麟儿问龙羽知不知dào

这件离奇的怪事,“不是做梦吧,应该是真的发生过!是吧娘亲?”

“麟儿觉得呢?”离妃对着那梳妆台,看着铜镜中眼角露出笑意的自己说。

其实麟儿早就知dào

是龙羽干的了,因为最近总是有这样或那样的事奇奇怪怪的发生,好像没有逻辑,仔细想想却是有迹可循。比如昨天一个好事嘴快的太监刚传了一句:新册封的离妃品行不端,才年十九便有七岁的儿子,魅惑君心,他日一朝飞上枝头宠霸后宫。而第二天他就哑巴再也说不出话来。

但是茉离却从来没有害过人,除了那次害的浣琴流产是无心之失,她也时常自愧不已。可是,她现在担心的却不是自己能不能被外界人所接受认可,而是该怎么避开龙回日益射来的眼光。她已经故yì

躲避他有足足三日之久了,再这样下去迟早是会被他发xiàn

的。

现在已经是正式册封了,她随时都有可能被龙回翻到绿头牌宠幸。这可如何是好?!龙羽伤了脑筋,现在正在莫离阁内来回地转悠。

突然,一个激灵想法冲上脑袋,只觉得脸一阵发热。龙羽一手抓住正在桌几上吃点心的麟儿,眉眼紧皱。“麟儿!”

“呃……娘,又……又怎么了?”麟儿被茉离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把桌上的玫瑰糕都打翻了。

她嘴角狡黠微微一扬,“娘亲要你去当卧底,你有把握干掉BOSS么?”

“啊……?!”麟儿颤抖着放下手中的糕点,“BOSS有多强?”╯□╰

“今晚你就去找你阿玛,如果阿玛要翻牌,你就看到是娘亲的牌就偷偷给调换了,这样就成功了!”龙羽咯咯一笑。

麟儿仰脸,“就这么简单么?可如果阿玛直接来莫离阁亲亲娘亲呢?”

龙羽只觉得头顶乌鸦无数,缓缓飘过……

麟儿啊,不要学坏哦。什么叫直接亲亲啊,龙羽觉得自己说的已经够含蓄了,可……可你知dào

的未免也太多了吧?

“如果他敢直接来莫离阁,娘亲就让他吃不了趴着睡!”龙羽趾高气扬,我会施迷药我怕谁?吼吼~~

麟儿纳了闷,“唉……好人难做啊!爹地可是对麟儿很好的,这样我怎么对得起他嘛!哥们,麟儿超级同情你,可是谁让你那么多挥之则来望穿秋水的姐姐不要,偏偏娶了我娘这个不许上炕的悍妻啊!”

说着,麟儿作无奈感叹状。

龙羽背过身去,喷血无数……

夜深,莫离阁内人不寐。

“麟儿,去让环儿伺候你洗漱了去睡吧。”离妃道。

麟儿打了个哈欠,却一只小手揉了揉眼睛。“妈咪,麟儿要抱抱~”

茉离瞬间被那双无辜争宠的小眼神给秒杀,却一脸惊惶。“呃…抱抱睡么?”

为人娘亲她还是第一次,对于麟儿这个能萌她一脸血的宠娃她还真是束手无策。不过,她倒是不忍心去反对,伸手就去抱他。“走咯,妈咪抱着麟儿去睡觉~”

正当她要吹熄那盏燃着的灯时,屋外一阵窸窣的脚步声。两盏灯笼渐渐远去,只留下黑夜中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原地。

龙羽正迟疑,麟儿却睁大了眼睛。“是爹地吧?”

“阿玛……是阿玛在门外么?娘亲要哄麟儿睡觉觉,你要进来么?娘亲不介yì

连你一起哄哦~”

龙羽瞬间崩溃!

丫的,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麟儿,那阿玛就进来了……”

吱地一声,门被推开。

“怎么还没睡?”龙回问茉离,眼神里是醉意十足。“不欢迎朕进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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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儿,那阿玛就进来了……”

吱地一声,门被推开。

“怎么还没睡?”龙回问茉离,眼神里是醉意十足。“不欢迎朕进来么?”

龙羽还没答话,麟儿就插嘴。“欢迎欢迎~娘亲可想阿玛了,刚才还在说让麟儿去御书房找阿玛让阿玛翻她的牌呢!”

这下,龙羽可是羞红了脸颊,几张嘴都说不清了。

“真是这样么?”龙回故yì

凑到了龙羽的脸颊前,热气呼之欲出。

龙羽倒退半步,“自去听麟儿胡闹,小孩子家不许乱插嘴!夜深了,走夜路也不点个灯笼。”

这是故yì

找了话题的,近日来一直躲着龙回,怕是龙回早就看出来了。

“是有下人陪着的,只是走着走着便到了你这里了。就叫他们下去了……”

“噢……”

龙羽匆匆地敷衍一声,转身就去寻了那备好的茶。“臣妾去给皇上倒写茶水来。”

“别……朕不渴。”龙回一把拉住龙羽的臂弯,示意她不要去忙。“陪朕一会儿……”

可龙羽眼底却是慌乱万分,只是转身对着一旁观看好戏的麟儿说。“今晚麟儿去环儿姐姐的屋里睡好么?叫环儿姐姐给你唱小曲哄你睡觉。”

“好好好……麟儿最喜欢听环儿姐姐唱歌了!阿玛,加油哦!”临走关门前,麟儿还不忘给龙回一个鼓励的飞吻,简直让龙羽气的个半死。

半晌,龙羽的脸颊被不断投射过来的目光映照的桃红。

“我……我还是给你去倒了些茶水来吧!”

“恩!”

片刻间,龙羽已经把备好的茶水温热了倒了一杯放置在龙回的身前。“朕……朕”

“嗯……?”

“朕……朕还是喝茶吧!”

“……”

这许久不曾说上几句话的人,见了面竟然是如此的尴尬,龙羽也是十分的无奈。看着他手中的茶水在他唇际啜饮几口,她悬挂着的心才慢慢地落了下来。

见龙羽不再是面色紧张,眉眼也舒展了些,龙回也自然放松了些。

“离儿……”龙回就这么看着龙羽,就渐渐陷入了遐想沉思。

龙羽却迟疑了许久,望着望着他动也不动的眼角。“阿回……阿回!”她的手臂朝着龙回的眼前一挥道。“你醉了么!”

不应该啊!药效不至于这么快吧?再说,他也没喝几口啊!

“……朕只是想说,离儿真是越来越好kàn

了。”龙回说着,一双大手缓缓地覆上了龙羽的面颊,轻轻地爱抚着。“朕遥想今日,已经十一年了!”

这个冷若冰霜的面瘫,原来也是会说出这么直白的话的,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惹人讨厌嘛!

龙羽却故yì

挑衅地说,“来我房间之前皇上喝醉了么?不然为什么说一些奇怪的话?皇上以前可从来不是这样的,每次见了龙羽不到几分钟的功夫必定会跟臣妾闹得脸红脖子粗,最后往往都是皇上头也不回地甩袖子离去,留给臣妾一个帅气无比的背……”

“唔……”火热的唇毫无征兆地覆上了龙羽的唇齿间,暧|昧的气息在周遭的空气中渐渐弥漫。

龙羽的双手不知dào

该往哪里放,她真的是后悔自己说那些奇怪的话,看吧,龙回生气了这就要惩罚她了!

她只觉得自己胸口的气息都要被那强有力的活物给吸干了去,自己已经喘不过气来,起伏的心房处一只小兔子慌乱地跳动着,那双大手却渐渐地捧住了龙羽的脸颊。他给的力qì

支撑着她继xù

和他唇齿厮磨,绵绵不尽。

终于,在无尽地纠缠过后,她渐渐感觉到他身体的滑落。他的唇从龙羽唇齿间不舍地离去,身体的重心也缓缓下移。龙羽一个收手拖住了龙回的背部,他便倒在了龙羽的怀里。

“唔……”龙回自咽喉处发出一身闷哼。

“龙羽知dào

你很难受……对不起……”她用手揽住他的脊背,他的脑袋深埋在了龙羽的胸口。

她知dào

,药性开始起效了。

可是,昏迷中的龙回却像是一个没有人疼没有人爱的小孩子,他冷峻无暇的面庞下掩藏着的是无尽的哀愁,心系一人却无奈不能与之琴瑟和鸣。

她紧紧地拢他在心口处,“龙羽啊龙羽,你还要再伤多少人的心才够?”

早就应该离开这是非之地了,却为何还要强行拉住她趟这趟浑水?!这强行的拉扯究竟是刻意的还是命定的,而末了后,自己还能否如未曾被淹没一般脱身而出?

“离儿……朕知dào

你还忘不了……忘不了阿耶逸言……”龙回在自己的怀中发出了沉重的声音,一声一声地敲打着龙羽残破的心。即使是昏迷之中,他仍然是有知觉的,他的眉眼仍然紧紧闭合着,像是千年般的封印,永世无法抚平。

“朕知dào

……你一直在躲着朕。一直在逃避着朕……离儿,朕知dào

你的心小,从来都容不下太多人,从小是这样,现在也是如此。阿回会等你,愿意去给你时间,让你渐渐忘了他,朕还是在这里……你会看到么?十年了,朕都等了,如果你还有脾气,朕会等你把它磨平……只是……不要让朕等太久……因为,因为朕,害pà

会等不到你回朕身边的那天。”

龙羽摇晃着昏迷之中的龙回,闭上了眼睛。“傻瓜……对不起……因为离儿有太多太多难言的苦衷。离儿终是要回到自己的时代去的,不能够太过自私地去全心全意地接受你,去爱你,那么对你来说就太残忍了!于是,我只能去逃开你,不去见你,躲避你……可你,为什么不能够知难而退呢?!”

椽动间龙羽只觉得睡梦中的人在无声地流泪,渐渐打湿了她的衣领。他在梦中呢喃,“其实,朕来这里……只是为了看你啊!只是陪你坐着,坐一会儿就好……可你,却是那么地害pà

。即使你还没有准bèi

好,可是朕已经等你了十年……十年啊,朕已经年近三十了……看着麟儿叫朕阿玛,朕其实多想有一个属于朕和离儿的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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椽动间龙羽只觉得睡梦中的人在无声地流泪,渐渐打湿了她的衣领。他在梦中呢喃,“其实,朕来这里……只是为了看你啊!只是陪你坐着,坐一会儿就好……可你,却是那么地害pà

。即使你还没有准bèi

好,可是朕已经等你了十年……十年啊,朕已经年近三十了……看着麟儿叫朕阿玛,朕其实多想有一个属于朕和离儿的孩子啊!”

即使再难受,眼角却再也没有想要哭泣的感觉,那点朱砂泪,是吸干了龙羽最后的一滴眼泪。她希望的是,在这里停留的最后时光是带着笑容的,带给龙回的也是笑容。即使他是万众瞻仰,荣耀无限的君王;权势滔天,地位高秉的天子;可她知dào

,他面具之下的铁血柔情,他爱之深地宠溺关怀,他是始终沉默着不让她受一丝伤害,却宁肯笑着朝自己心口刺剑的龙回啊!

“对不起……对不起……”龙羽只是把头低垂下去,将龙回深埋在心底。

“朕不要对不起……虽然朕知dào

你向来对朕狠心,但是三番五次地下迷药,是会影响生育的难道你不知dào

么?”一字一句,连呼吸都不敢惊喘,怕是吓着了龙羽一般的温柔。

“……呃?”

龙羽看着怀中的龙回眼睛瞬间睁开,她猛地抽开手,龙回便直立着坐在了一旁。

“你……你没有……你骗我!”龙羽恼羞成怒,伸手就要去打龙回。

他明明就没有晕倒,却假装喝了茶水晕倒在龙羽的怀里,偷听了她的心事。还对她说了那些可恶的话!

龙回却一个宠溺的眼神接住了她的身体,缓缓地坠入清浅地河流中央。他揽住她的腰肢,俯身把脸贴在了她的腹部,幽深的蓝瞳里散发着迷人的光芒。“怎么……难道你对于朕就没有一点的惭愧么?你害死了朕的第一个皇子,教朕等了十年之久,不是应该要赔朕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吗?”

龙羽脸颊抑制不住的燥热,只好扭过脸去不对上他波光潋滟又炽热的双眸。

龙回却咄咄逼人,顺着龙回的腰际覆上去,直到他又再一次触碰到她柔嫩的唇瓣。只轻轻一点,如雪花落唇。

“你在胡说!小心我还要给你下了药,这次就是分量重的毒药,教你一睡便是三天三夜醒不来了!”龙羽羞红了脸颊,只是恐xià

着龙回。

她真是后悔,本来下的迷药是足量的,却是于心不忍借着温茶水又多兑了些清白开。所以现在龙回才能完好无损地站在她面前,对她万般轻佻。

龙回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燃着的青灯在他形影独单的脸上倒影出萧条地阴影。他的不屑,他的在乎,他的割舍,他的深藏,他的故作冷冰,他的深邃柔情,一切的一切,在这一刻在一个眉眼明媚却含秋水的女子的眼波里,深深烙印。

那抹青梅下掩藏着一双仿佛能够看清楚人心的蓝眸,用阵阵烟波浩渺般的悠远和一股神mì

感来装扮着周围愈加阴冷而弥漫的贵族气息。龙羽看着,他是这么的宁静,悠远,淡泊着,辽远着,从眼底流露出的一抹淡淡的忧郁却让她不自觉地心疼。

“你……真的还会给朕下药么?”半晌,他又问。

龙羽怒不可遏地羞怒,“对!如果你再来,我就还会给你下药!”

真是傻瓜!连自己是生气的口气故yì

那么说的都听不出来,真的是愚木头脑袋!

龙羽不察,那身紫袍下的双手紧紧握成了个拳头,久久不放开。只一个礼貌而略带漠然的眼神,带着半分无奈和道不清的隔阂。他起身,“既然不欢迎朕,夜深了,朕便回寝了不加打扰!”

那声音没有故作惹火,没有刻意地恼怒,静静地不留一丝声响,冰凉地不置一丝杂乱。只是淡然如流水一般,却清浅地打湿了龙羽的心坎。

是啊,他百般地屈就,自己却冷言冷语相待。可是看着紫袍再一次地消失在夜色之中,她自己却紧紧地咬住了唇瓣直到上面留下了猩红的齿印。如果是阿回,自己的慌乱和言辞的错失他都会悉数察觉地不是么?可他现在只是龙回,是柳国的皇帝,所以他再也不会回到以前那般,所以才会怨怪楚离的不温柔和语不对心……

“走吧!你走吧!以后再也不要来莫离阁!”

人已经走远,却留下了漫长不尽的黑夜和一盏枯灯和着伊人伴坐到清明。

龙羽何曾没有想过,假使自己也能够像那后宫里举目四望翘首盼望皇上驾临的那些嫔妃和秀女一样,凭着自己的仙苑绝美姿容,什么万千宠爱,芳冠后宫,都是一眨眼的事。可是,她是龙羽,是刚毅,孤绝,高傲的龙羽。她可以承认她把心给了龙回,可是她却不肯承认她把心给了皇帝!

愚笨若楚离……爱一个人,不是因了他的温柔他的宠溺他的好而去爱。

而是你在爱着他的骄纵,爱着他的执念的同时,已经无可自拔地爱上了他的全部。

在这漫长地一夜里,她仿佛做了好长好长的梦,梦到了前生前世。那个未完成的梦,那株紧紧扎根在柳树的根部强烈的求生意志汲取了柳树几乎全部的营养,然后经过了龙卷风的来袭,那白衣褴褛为他抵挡着风沙,给它浇灌了他仅存的一口救命之水。它拼了命的生长,把柳树的主根都刺穿,然后在那茫茫的漫天黄沙中开出了一朵娇艳的茉莉。

它被那衣衫褴褛的书生带走,安放在了水袋之中。他答yīng

她的,要救它要带它离开沙漠。许了这三生三世的情劫啊!茉莉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干枯衰损的柳树,留下了最后一滴眼泪。

直到老柳树再也没了寄托,终于在风沙的日渐磨损和侵蚀下老根都干枯腐朽……

傻龙回……其实楚离一直埋藏在心底的人,是你啊!

只是她为了报答那三生三世的许诺,化身为人的她强行撤去她关于你的回忆。直到今生今世的缘定缘灭,她才得以看清楚自己最应该爱的人。那宁愿被心爱之人耗尽心血,汲尽养分,最后无情离去也毫无怨怼的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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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老柳树再也没了寄托,终于在风沙的日渐磨损和侵蚀下老根都干枯腐朽……

傻龙回……其实楚离一直埋藏在心底的人,是你啊!

只是她为了报答那三生三世的许诺,化身为人的她强行撤去她关于你的回忆。直到今生今世的缘定缘灭,她才得以看清楚自己最应该爱的人。那宁愿被心爱之人耗尽心血,汲尽养分,最后无情离去也毫无怨怼的你啊!于是……你才愿意在今世等候她十年,等她长大,却为她披上了嫁衣,亲手为她在那画皮上画上那情劫牵绊之人,为了救她,却眼睁睁看着她嫁做人妻。

却在那片被诅咒了千年无雨露和精气滋养的土地上兀自栽种了十年的茉莉,只为让她在离开之前看一眼繁盛的茉莉海洋。念莫离,莫要离去……莫要离去……而她终是赴了那场约定,待到今日,终于可以重新回到龙回的身边,来陪他去看那春色满园的新柳。

所以,留下来吧……

茉离,留下来,好么?

这一个梦,缱绻而悠长。梦中思绪纷飞,雪花飞舞,似是经过了漫长的寒冬终于窥见了一抹暖阳,龙羽伸了一个恋眷的懒腰缓缓起身。

是该醒来了。

这个绵长的梦,梦醒了,还是要面对现实。

如果说那段龙羽公主和阿耶逸言的不伦之恋是注定了的情劫而无法逃脱命运的轮回,那么茉离今日便是早已清醒。

楚离和龙回王爷的叔侄情劫,既然知dào

可能放不下,就不要拿起好了。

于是,直到春季都过了,龙羽却整日陪着麟儿在御花园踏青赏花。还养了只小白兔,天天喂它青菜,中午和麟儿一起陪白兔睡午觉,傍晚陪它去遛食儿。不到一个月下来,小白兔就被养的胖胖的软软的,叫麟儿一抱在怀里就舍不得放下了。

“娘亲,你是攻还是受啊?”麟儿抬眼,问正在一旁专心喂兔青菜的离妃。

龙羽已经渐渐习惯了麟儿不戳则已,一戳吐血的说话方式了。“娘亲是攻!”

“是吗?”

“是!”

“真的么?”

“必须的!”

“不许骗小孩子,不然罩杯变成A哦!”

“噗……”

龙羽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胸部,“不要这么狠吧?好吧,我承认我是受!”

“就说嘛,不过娘亲目测有D或者E吧,很有料哦~”麟儿顽皮地露出一脸花痴的样子。

弄得龙羽快要崩溃,尽管脸上黑线无数,还是摸着麟儿的头笑着说。“乖乖,以后不要说这些少儿不宜的话了哦~”

“知dào

了!”

“麟儿真乖~”

“所以惜妃后娘是攻么?”

“是干娘!”龙羽转身从腰间摸索出一方手帕,“等等……娘亲要擦鼻血……”

“干娘后娘差不多……”

“……”

“看来是了……不然娘亲怎么会让麟儿认惜妃做后娘呢?娘亲还跟阿玛说娘亲喜欢女生也~”麟儿天真地仰脸道,还不忘感叹。“如果后娘跟娘亲结婚了,阿玛怎么办啊?好可怜好可怜……会不会被娘亲休夫?”说着作了一脸紧张疑虑状。

龙羽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又转过头来说。“麟儿你想多了……”

看来自己还是功力不够啊,刚开始和这萌娃相处的时候是一戳就死,现在是不死再戳,再戳必死!

“为什么?”

“因为你龙回阿玛也是攻……”

干脆就相互戳吧,看谁先死…………

自己纯粹是为了骗龙回才说自己喜欢女人的,惜妃只是个靶子,却没想到麟儿竟然相信了,现在却来问自己了。

“所以说,阿玛才会把后娘从冷宫贬到逐出宫门么?”

“对啊,麟儿真聪明!”慢着,“惜妃被逐出宫门了么?”龙羽这才反应过来。

“是啊,今天早上的事!”

“不是在冷宫待着么?昨天我还给她送吃的呢!”

“果然还是战斗指数不足啊,龙回阿玛强攻指数五颗星,惜妃后娘强攻指数三颗星,加上娘亲小受指数一颗星,五星对四星,龙回阿玛对惜妃后娘,完胜!”

“我觉得……小孩子还是少打点游戏比较好……”

所以说,龙羽是祸水嘛!

就因为某天龙回终于掀了离妃的牌,龙羽说身体不适没有侍寝,第二天早上却在御花园截住了正在抓兔子的龙羽。龙羽为了逃身编了个自以为完美的脑残瞎话,“以后皇上不要再来找我了,龙羽发xiàn

自己已经无可自拔地喜欢上了女人!龙羽感谢皇上垂爱,但是现在的我,对男人没半点兴趣!”

然后下午突发了兴致想起被关押在冷宫孤单零落一个人的惜妃,就带着麟儿一起给她送了好吃的。觉得惜妃可怜,又膝下无儿子,就把麟儿许了她做干儿子。

结果现在就是你们知dào

的那样:惜妃从冷宫出来直接滚出了皇宫,龙羽你再也别想见你喜欢的女人了!

“惜妃……龙羽对不住你了!”

大殿上,一身着黄袍的男子伏案皱眉。“呃……”

他已经就这么苦思冥想坐在龙椅上足足有三个时辰了!一动也不动,不知杀死了多少脑细胞,不知叹了多少口气,不是为了桌上那堆积如山的奏折,也不是知dào

哪个部落哪个王爷兵力又强dà

了,只是为了自己心爱的女子说了一句。“我喜欢女人怎么破?!”

“久景……”一声沉重的清亮男音划破了殿内的寂静。

“是!”

久景已经好久没有看到过龙回这么伤脑筋过了。

“你说……朕是不是应该把离儿身边所有的侍女都换掉?”龙回抬眼问,说完竟然连自己都瞠目结舌了。

离妃,是你逼朕的!你怎么可以说自己喜欢女人!对男人没半点兴趣!这叫朕可怎么办?皇宫上上下下就女人最多!

“呃……”久景看着眉眼紧蹙的龙回,不敢去问原因。只是冷静地开口,“离妃娘娘身边上上下下大概有十几名侍女,其中有四名是贴身侍女。不知皇上是要全部换掉,还是……”

“全部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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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久景看着眉眼紧蹙的龙回,不敢去问原因。只是冷静地开口,“离妃娘娘身边上上下下大概有十几名侍女,其中有四名是贴身侍女。不知皇上是要全部换掉,还是……”

“全部换掉!”

“换成哪些呢?需不需yào

人事房重新安排一下,挑选一些机灵乖巧的……”

“换成太监!”

“……”

见久景半晌立着,不答话。脸上青一片紫一片的乌云飘过,龙回以为他没听清楚才又开了口。“把侍女都换成太监。”

“太监……么……?”久景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对!立kè

,马上!去办!”

“……是!久景这就去吩咐!”

真是纳了闷,哪有把伶俐的丫鬟换掉用太监的,久景叹息着摇摇头:今天皇上是怎么了?

“慢着!”

“是!”久景正疑惑着呢,被皇上叫住,就停下了脚步转身。

“不许换太监给离妃,暂时先把离妃身边的四个贴身侍女给换掉。替换的人选从经验深厚的奶妈们中挑选,另外,培养二十名奶妈接受侍女的培训。培训完则有录用,安排到离妃身边!”龙回这才倒擦了一头冷汗,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对自己的机智沾沾自喜。

天知dào

,他当年登基时也没这么开心过。

从今天起,龙回才觉得一名小小的侍女都是那么的幸运,自己竟然有朝一日沦落到要跟伺候龙羽洗澡更衣吃饭梳妆的贴身侍女争宠,虽然龙羽喜欢的是女人,但是也不能随意让除了他之外的人看到龙羽的身体,男人不行,女人更不行,太监也不行!

所以说,奶妈最好。年龄一般是三四十岁的最好,都能够当龙羽的妈了,这样他才放心。

就这么想着,龙羽竟然笑出了声。一个不留神,看到了殿下呆立着的久景。

“怎么还不下去!”

“是……”

久景看着龙回又是发愁又是展颜欢笑的样子,无奈地走出了大殿。“奶妈不是照顾小孩子的么,叫她去伺候皇妃?这不等于是卖豆腐的你叫他去杀猪一样吗?看来是又和离妃闹别扭了,不过也别这么狠啊!”

于是,当天中午,莫离阁内上演了一出哭天抢地的好戏。

“环儿,你别走……”

“不是环儿要走……是皇上的命令,不能违抗……”

“麟儿还要你每天晚上给他唱歌呢!你走了可怎么办?”龙羽可不想每天晚上都被麟儿拉扯着不睡觉哄他唱歌,这个能萌她一脸血的机灵鬼。

“环儿不敢违抗皇上的口谕……而且,不但环儿要走……怕是青儿云儿蝶儿都要走了。”环儿说着就哭了起来,“离妃娘娘,很快就会有奶娘来照顾您和麟儿了,您保重!”

卧槽!

“奶娘?!真是够了!”龙羽一下子跳了起来,声音尖的能够吃了一只小白兔。

环儿立马停止了哭泣,像是在诉苦。“娘娘您有所不知,现在宫里已经没有我们侍女的去处了!现在,皇上已经决定训liàn

一批奶娘来培养成您身边的侍女,说不定以后……说不定以后这宫里就全是太监和奶娘的天下了!呜呜……”说着,环儿又嚎啕大哭起来。

“娘亲,麟儿已经七岁了哦!”一旁的麟儿听到了扬起了天真无邪的小脸,笑嘻嘻地插话道,“麟儿不需yào

再喂养母乳了!娘亲,你需yào

么?”

“……乖哈,亲爱的,你先去一边喂小白兔。娘去找你阿玛聊聊天,去去就回。”

“好的,么么哒~”

“环儿,你照顾好麟儿,不许离开!”

“是!”环儿知dào

离妃娘娘是要去给自己和众多姐妹讨回个公道,于是也挺起了腰杆。皇上向来宠离妃娘娘,希望能够说服皇上才好。

转面,环儿低头看着认真地喂小白兔吃菜叶的麟儿。“啧啧……场面好血腥,少儿不宜……”

“……”

“小受娘亲要发飙,战斗指数狂飙到四颗星!强攻阿玛可能会轻敌,战斗指数减弱半颗星……逆袭娘亲VS腹黑阿玛,四星比三星半,目测娘亲险胜!”说着,麟儿还不忘朝着身旁站着一脸迷惑的环儿比一个剪刀手。^o^

结果,不到半个时辰后,龙羽趾高气扬地回到了莫离阁。

麟儿凑到跟前,张口便问。“娘亲,战况如何?”

“娘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环儿留下了!”这句话让龙羽说的断断续续,环儿和麟儿悬着的心总算落下了。

“娘亲果然厉害!”

“谢娘娘说情,环儿感激不尽!”

“那个……环儿啊……”龙羽只自己倒了杯茶水一饮而尽,“有件事必须要告sù

你啊……就是……皇上答yīng

准你带薪休假,嫁个好相公生个胖娃娃,然后再进宫还是我的贴身侍女!”

“……”

见环儿还摸不着头绪愣在原地,麟儿哈哈大笑。“哈哈……哈哈……还是奶妈啊!”

“……”

龙羽也是无奈,谁让皇上铁了心地觉得龙羽身边的侍女靠不住呢?偏偏龙羽又是可攻可受又倾城,万一有一天年轻的侍女把自己的爱妃给拐跑了,他可找谁要去?所以,才要防患于未然嘛。

约摸着有个三五天吧,麟儿和龙羽聊天时谈起。

“娘亲,你有没有觉得最近宫女们太监们都不太对劲?”

“有么?”

“有!每次见了娘亲都是不打招呼就绕道走,就像是见了鬼一样!”

“是吗?看来是娘亲的战斗指数又提升了,哈哈……”

“……”

这次这个笑话连麟儿都觉得好冷……

“好啦……娘亲当然知dào

啦。不就是你阿玛出的鬼主意么?不让那些年轻的宫女太监接近娘亲,不是跟你说了么?娘亲可攻可受……”龙羽现在磨得脸皮都够厚了,能够睁着眼说瞎话都不带眨眼的。

“娘亲……听说阿玛最近都不去练剑了也~”麟儿又挑起眉暗示道。

“他练不练剑关我什么事?小孩子不要管太多大人的事哦~”

“听环儿说,阿玛最近倒是去刺绣房次数多了……好像……这阵子在绣鸳鸯戏水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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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听说阿玛最近都不去练剑了也~”麟儿又挑起眉暗示道。

“他练不练剑关我什么事?小孩子不要管太多大人的事哦~”

“听环儿说,阿玛最近倒是去刺绣房次数多了……好像……这阵子在绣鸳鸯戏水来着!”

“哦!”

“嗯!”

“是吗?”

“是哦,很用功呢!话说娘亲……刺绣不是应该属于女红么?”

……

许久。

“麟儿!”

“娘亲~”

“照顾好小白!娘亲去找你阿玛谈谈心!”

“娘亲加油!”

于是……

半个时辰之后,龙羽终于在刺绣坊的绣女堆里找到了龙回。

然后……她很强悍地一把抓着龙回的手给带出了刺绣坊。一脸嫌弃地看着他手中那刺着两只水鸟不水鸟,鸭子不鸭子的鸳鸯。“经过一番自我挣扎和人生观价值观社会视角灵魂透视和道德检索,最后!我已经决定了,妾身还是更喜欢男人多一点!所以,你不要再刺绣学女红了,一点都不Man!”

“……”

“我再说一遍,请皇上不要再为了臣妾学习女红了!”

“所以说……朕不能再刺绣了?”

“是!”

“可是……朕能问一句为什么吗?”

“难道皇上不是为了臣妾喜欢女人才学习刺绣的么?”

“当然不是!”

“那是为什么?”

“因为麟儿说如果朕能绣出连环儿都觉得好kàn

的刺绣,他就答yīng

让爱妃陪朕今晚侍寝。”

“……”

“看来麟儿说的没错,你如今已经愿意主动来找朕了,还拉着朕的手。”说着,龙回举起了那只被龙羽死死捂住不放的手,“爱妃今晚想要侍寝么?”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龙羽立马松开了手,转身羞答答脸红红。“那个……臣妾突然想起来今天早上还没有给小白兔喂菜,臣妾先行一步……”

说着,龙羽飞也似的跑回了莫离阁。

“娘亲回来啦?~”麟儿笑脸相迎。

“嗯哼……”那双紫眸由浅入深地邪魅。

“麟儿,带小白兔去遛食儿……”

“别跑!站住!……我保证不打死你~……”

一场谎言风波终于在这哭笑不得的喧闹中平息,那天晚上,龙羽自知自己说了谎话是不对的,先是叫御膳房做了龙回喜欢吃的芙蓉糕又是泡了些茉莉茶,待到准bèi

充足了,对身旁坐着逗白兔的麟儿说。

“麟儿乖,娘亲要去给你阿玛赔罪了。你好好呆在房里和小白兔玩,不许乱跑哦!”

“好的,麟儿知dào

了。不过娘亲你这样真的好么?不是自己亲手做的等于借花献佛哦,而且只是一些小点心,阿玛就会原谅你么?”

“那不然……不然还要怎么原谅?”龙羽默默地低下头去,看着手中的糕点和清茶。

“这个嘛……如果娘亲万般绝招都使遍了还是没用。那就用麟儿这招~”说着,麟儿那圆滚滚水汪汪的眼睛机灵一转,嘴巴凑到了龙羽的脸颊。

“么~”麟儿一个轻轻的吻落在了龙羽的脸颊。

“……”

龙羽脸颊绯红地呆立在原地,像个木头人,直到脸上的红晕一路从脸颊红到了耳根。

“懂了么?”

“……呃,娘亲懂了。娘先走了哈~”

龙羽飞快地逃离了是非之地,这个小顽皮竟然教自己这么一招,何止太阴狠,简直太阴狠。

端着手里的盘子,龙羽一路小跑。上面的糕点还是正宗的香味,御厨做的芙蓉糕可是龙回最爱吃的点心。再说茉莉茶,是自己亲手摘的,晾晒风干后留在了宫里一部分。这满满的都是自己的心意啊,希望他能够不计前嫌,原谅自己的谎话。

大殿上,太监传话。

“皇上,离妃娘娘端着点心来看您了!”

“不想吃,没胃口!”

“还端着茉莉茶,说是您最喜欢的茉莉。”

“不见!谁说朕最喜欢茉莉?朕最讨厌的就是茉莉!”那面瘫还是伏案批奏折,不肯抬起头的样子。

“那老奴就告sù

离妃娘娘回了去?……”太监总管说着,转身要去回了殿外的龙羽。

“慢着!”

“……?”

“叫人进来,”龙回抬起头,还是一脸冰冷的表情。“只放人进来!”

“诺!”

于是,太监总管走到殿前,扬声道。“只教离妃娘娘进来……点心茶水都不要!”

“都不要啊!”龙羽恋恋不舍地把茶点都放在了殿外,只身走进了殿内。

却看到了一个埋头批改奏折,面色冰冷如霜的男子。“皇上……”

久不应答。

“皇上……”

“……”

“龙回!”

还是不理会。

“阿回~”

“说!”

……!!!

看来还是撒娇比较管用。

“离儿给你送来了茶点,你却不让送进来,这不是白费我一番苦心么?”龙羽故作娇嗔道,她看撒娇倒是还管用。

他终于抬头,却笑起来直到笑得嘴角抽搐般的冰冷。“给朕……好好说话!”

不是喜欢撒娇么?!

“皇上还在生气么?龙羽知dào

错了,所以这才给皇上赔礼道歉来了。”

“怎么赔礼道歉法?”

“在殿外,那些茶点……”龙羽无辜的小眼神来回地朝着龙回放电。

可那冷峻的面瘫今天不吃这一套。“爱妃说笑吧?茉莉茶谁都会泡,何况摘得是朕的御花园里的,又不是爱妃所植。芙蓉糕是御膳房加工,爱妃只能算借花献佛。这,也算是赔礼道歉么?”

龙羽被他这几句话给塞得哑口无言,只得愣在原地兀自哀怜。

半晌,她只窸窸窣窣地从嘴角吐出几个字。“……对不起”

可是你既然执意不肯原谅我,为什么还要放我进来?

“朕不接受除了爱妃以外的任何道歉!”

“所以我有道歉啊!”

“除了爱妃以外的任何道歉朕都不接受!”

“我一直有跟皇上道歉啊!”

“除了爱妃以外朕不接受任何道歉!”

“呃……”

“朕说的还不够清楚明白么?”

这是个食肉动物。

龙羽的脸霎时绯红一片,她缓缓踱着步子走到了龙回的书案前。一步一步,栽倒在他的唇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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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羽的脸霎时绯红一片,她缓缓踱着步子走到了龙回的书案前。一步一步,栽倒在他的唇际。

“唔……”

这次,是龙回暗示,而龙羽主动。

所以说……是除了龙羽,皇上不接受任何道歉……

是只要龙羽……

还不明白的脑残粉请自行思考解决然后脑补画面……

正在龙回渐渐陶醉在龙羽给的羞報温柔之时,龙回只觉得自己的衣袖被什么东西给扯住。

龙回不耐烦地甩开衣袖。

但下一秒钟就又被什么东西给拉住……

“起开……起开!”于是又一甩。

“阿玛!”

“……”龙回以为自己听错了。

“娘亲!”

一个激灵!

龙回猛地转身,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孩子站在他面前,手里还拿着一根火药线。

“你是……?”

“呜呜呜……”见龙回才转过身来,麟儿刷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龙羽这才反应过来,“是麟儿!”

可是……这才半个多时辰不见,怎么就成了这幅样子?!

“娘亲……麟儿把火星台给炸了!呜呜……呜呜”

“乖,没事啊,不就一个火星……”

-

“什么?!你把火星台给炸了!”龙羽这才如雷贯耳一般地惊醒,转面又十分抱歉的对着面色冰冷如铁的龙回战战巍巍。“呵呵……麟儿……把你的……星火……星火台……给……炸了……”

呵呵……

只见面瘫神色千军万马指挥若定的淡然。

缓缓开口,“麟儿你先回房,等父皇办完一件事咱们再来商量关于你把星火台给炸了的事!恩!就这样!”

转过头,他对上我惊恐未定的紫眸。

一双大手覆上我脸颊,我等候着他一瞬间的爆fā

,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沉静。而他却久久不言语。

我最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感觉龙回这个面瘫即使再心疼他也是哭不出来的,一个星火台,就这么给麟儿炸了……

“刚才说了的话,还算数么?”

“恩……?”

“说了的,除了龙羽之外的任何道歉都不接受那句……”

“唔……”

傻龙羽,为了你,他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要,江山也是弹指一挥间,又何言区区一个星火台?

山河永慕,万马奔腾,不过美人耳边一句呓语尔。

直到该用晚膳的时间了,龙羽才辗转从他的怀中离去。“臣妾该回去了,麟儿该是饿了。”

“今晚朕去你房里。”

一句直言不讳,道出了多少深情、

“臣妾先去了!”

于是,只匆忙一转身,连流连的背影也不留下。

他早就对她这般的月胧明,可是她却权当充耳不闻。有些事,真的是装作听不见看不到不明白,就能够的么?

可偏偏他青峰一般的横眉傲骨下藏着的俊容是掩饰不住他火热的心的,十几年的等候,二十九载的沉寂。他还要再继xù

等下去么?人都言,柳国龙回,三十而立,却宠溺纳了十九岁茉家独女为妃。这女子本是和亲西域的女子,却背离夫家有一七岁儿子,身世离奇。当今皇帝却丝毫不在意,任凭那七岁孩提叫他父皇,却不跟他姓。

任凭世人怎么说,他不怕,他不屑。怕只怕,一句小小如针尖一般的语锋都会伤害到她那颗如水铸做的心。可是,时不待人,龙回即使有心等她怕是再经不起第二个十几年了。他现在仍膝下无子,他日……他日他先龙羽一步离去。如果没有太子扛起这江山重担,他又怎会安心撇下她一人形单影只在这世上!

说是他自私也好,说他深情也罢。都生而为己,己又护卿,奈何?

回到莫离阁,龙羽就一直坐着发愣,看着窗子周围的空气,麟儿只觉得如果空气是男子的话,早就跳出来骂人了。

那静若皎水,幻若仙葩的眼中景色,是哪个男子都禁不住的阮媚。

真是妖孽。

发个呆都能这么美。

“麟儿去带着小白遛食儿去了!”麟儿再也忍不住了,想要尽快离开这个只有她和他的空间。

只是看着这么一个超脱尘俗的美人,也不说话,他都快闷得喘不过气来了。

“麟儿……”她拉住麟儿的衣角,像是抓住了神算诸葛,充满期待的看着他。

“呃……?”他只觉得没什么好事。

“你阿玛目测不出半个时辰就要来这里了,你能帮娘亲挡一挡么?求求你了,乖,看在娘亲今日都替你把炸星火台的事情都摆平了的面子上,帮娘亲一回吧!娘亲答yīng

你,不管你以后想造火药还是研制火箭,或是你想坐上宇宙卫星飞上天娘都不反对,大力支持!”

“……”

龙羽看来这次是动真格了,承诺了这么多,说了这么多诱人的话,叫麟儿怎么能不动心?

“好!麟儿答yīng

了!不过……你要替麟儿说好话。让阿玛给麟儿建一个星火台,麟儿要造火箭,偷偷告sù

你……火箭造成功说不定能够带我们回现代哦~”麟儿郑重其事,趴在龙羽的耳边窸窣说着。

“一言为定!拉钩钩……”

两个小孩子就开始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的许诺。

许久。

“不过……你确定这样真的可以么?”龙羽还是有点忐忑。“万一这样不行呢?你阿玛可是强攻哦,这你是知dào

的,战斗指数四星也!~”

“放心啦!麟儿保证阿玛今晚碰不到你!”麟儿对着龙羽挤了挤眼睛,信心十足。

正在龙羽还半信半疑的时候,屋外传来了一声传报。

“皇上驾到……”

于是屋内,窸窸窣窣地开始自乱阵脚。

“这个……这个好kàn

么……”

“这个……哎呀不要,这个比较赞啦!”

“哎呀,都戴上吧,还要这个。这几个都戴上比较保险!”

直到龙回推开了门。

瞎了他冰冷面瘫的21K钛合金皇眼!

“爱……爱妃……今晚这身打扮……”龙回看着眼前头戴不止三四五六七只凤簪,手腕上不止三两玉镯的龙羽,嗔地说不出话来。

“是啊,臣妾漂亮么?”龙羽竟然这么直白的问,还洋洋得yì



“漂亮……漂亮!爱妃是专门为了迎接朕而精心打扮的么?没想到……爱妃的审美,还真是独特……”

那面瘫的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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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漂亮!爱妃是专门为了迎接朕而精心打扮的么?没想到……爱妃的审美,还真是独特……”

那面瘫的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绿的。

“额……是啊。麟儿,你告sù

你阿玛,今晚咱们的小节目。”

“是!”麟儿乖巧应答,转身对着瞠目结舌的龙回。“阿玛,今晚我们来玩麟家战斗游戏,打BOSS!所谓麟家战斗呢,就是麟儿自创的喽,其精妙之处就在于是真人打斗!童叟无欺!公平公正公开!……”

“停!”

龙羽听不下去了,眼看着那面瘫已经没了兴趣。

“麟儿,讲精髓!”

“精髓就是,游戏规则是这样的……阿玛和娘亲战斗PK,阿玛可自带装备,娘亲也可自带装备,根据阿玛的战斗指数和娘亲的战斗指数加上当日你们的穿戴及宠物,伙伴,坐骑之类的,当然啦也可自行战斗升阶。这样综合之后呢,所得的当日战斗力就是你们战斗胜负的依据。阿玛五天可以进娘亲房间一次进行游戏战斗,输赢都是五天一次哦!不可贪杯哦~~”

“现在,可以开始战斗了么?”龙回问。

“……”

“……”

这对于龙回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她承认的,她是受,他是强攻,什么穿戴战斗指数,自带伙伴,宠物,何止弱爆了,简直弱爆了!

“环儿,带麟儿回房间睡。”

“是!”

“恩……?”

“……”

“离儿。”

“啊……?”

“陪朕睡觉。”

“哦……!”

等到燃着的灯被他轻轻吹熄了,在床榻间他温柔地打落她每一寸肌肤时,那薄唇轻轻启。

“娘子……麟儿说的战斗力是什么意思?”他看着姣弱柔媚的龙回,她哪里有什么战斗力。

“娘子的惟一的战斗力就是吸引……”让自己无法逃离的吸引,沦陷,沉迷!

“……”

“难道朕还要什么配饰或是穿戴才能证明自己的战斗力么?”说着,他抚摸着龙羽如水一般倾泻而下的流体,挽住她纤柔的腰肢,缓缓深入,来回捻踱。“朕不需yào

……”

战斗力不是靠说的,也不是靠装扮出来的,是真枪实战。

~(≧▽≦)/~

第二天清晨,龙羽慵懒地伸开懒腰。发xiàn

身边的俊美男子还在熟睡中,她好像是第一次这么长久而贴近地看着他的眉毛,他的眼角,他闭合着的羽睫,颀长而浓卷。料峭的眉骨突兀有致,冷峻的鼻梁高直,所以说他才这么冰冷啊。

可是,他其实也很温柔的。

在自己怀中安睡的样子,说着自己会等她把心敞开的时候,一次次承shòu着她给的伤口的时候,他是最温柔最坚实的存zài



龙羽发xiàn

,自己越来越无法自拔地爱着他。爱着他的温柔,他的冰冷,他的放纵,他无尽的疼爱,包括他的霸道,他的一切!可是自己该要怎么办?她一直不肯对他敞开心扉,并不是不肯接纳他,并不是心里还有别人,而是她和他之间还存zài

着无法跨越的障碍。

她越是发觉自己深陷,越是害pà

,越是逃离。

怕是,四月的一往情深,如烟迷繁,也须渡劫了……

四月了,早已是新的一批秀女进宫的日子了。

其实三月时候,那些被太后和各大太监管事们精挑细选的秀女都已经对龙回圣颜翘首以待了。

只是,一直被龙回拖着,太后也并没有催什么。

如今,太后早已经是一问再问了。

“不知皇帝和离儿可有生皇子的意愿?”

“皇帝自然有打算,不劳烦额娘费心。”龙回强扯住我的手,按在他的掌心之下被拿捏的生疼。

“离儿并没有要生皇子的打算,儿臣还年轻……”我挣脱了龙回强行按住的手,挺身直说。

却迎来了太后的尖利眉眼相向。

死水一般的沉寂,孤绝,寒彻。

“还年轻么?可是哀家的儿可不年轻了!你不想给哀家添孙子,可自有万千女子妃嫔想要给皇帝生龙子!”太后一语淡漠,说得也确是道理。

万千妃嫔秀女,对于这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差事,都是乐而向往的。龙回虽然将近而立之年,但是他仍一脸俊美,风华绝代。即使是当今待字闺中的翘楚乃至豆蔻年华的清新少女怕都是心存眷恋的吧?

太后自是不说,这延续皇家子嗣的重yào

性。但龙回和龙羽又岂能装作不知!

龙回只是沉静了片刻,却还是要护着龙羽。“额娘,皇帝和离儿会上心的!离儿也一直很用心的帮顾皇帝,纳妾之事,还是再做计议吧!”

她哪有用心的帮顾,怕是一点都不让龙回省心吧,可是他却从来不曾怨怼自己。

这使本就觉得亏欠龙回的她更加的羞愧难当。

“儿臣愿意为皇上亲选秀女!”

半晌,龙回久久望着熟悉又陌生的眼眸,无言以对。

是要把自己转手赠与她人么?

如此轻易的,只是这么一句话!

她坚定的紫眸面对着彻骨的冰寒和质问,却毫无半点动摇。

“离妃真这么想?”太后眉眼舒展,如释重负地开怀一笑。握住了龙羽此刻冰凉的手,“离妃真是贤良淑德,懂事识大体。我柳国子孙繁盛,江山稳固,可要记上离妃大度的一笔!”

她是要亲手地一步一步地将心爱之人,推向别的女子怀中。

太后的这一步棋,只一步,便可无忧了。

当自己冰冷的手背被一直更为冰寒的大手覆盖住的时候,她心只是一横。

“谢太后!这是儿臣应该做的!”

如果爱一个人,不仅是因了爱他的全部就有了可以得到他全部的资格。

而是当自己没有能够得到完整的他的资格的时候,肯放开手让别人能够更好的爱他。

回到了莫离阁,麟儿就叫嚷着问去太后那里做了什么。

“娘亲,你是不是被太后那个老灭绝给欺负啦?一脸沉重的样子!”麟儿口无遮拦地问,说着还用小手轻轻抚开我额头上的褶皱。

“有那么明显么?”我撅着小嘴同他撒娇,“没什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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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你是不是被太后那个老灭绝给欺负啦?一脸沉重的样子!”麟儿口无遮拦地问,说着还用小手轻轻抚开我额头上的褶皱。

“有那么明显么?”我撅着小嘴同他撒娇,“没什么啦。”

现在,也就只有麟儿一个人能够陪着龙羽说说心里话了。

感谢有你,还好有你。

在这深宫庭院之中,在这步步惊华之中。

“真的没有么?”麟儿装作小大人一般,眼神里全是质问,像是完全能够看出龙羽的伤感落寞。

“就是……好了告sù

你。就是……你阿玛要娶小三了。”

“哈哈……哈哈……你,说笑话……哈哈……这是麟儿……来到皇宫里听到的……哈哈……最好笑的笑话!”

龙羽欲哭无泪。

“笑什么笑!娘亲是说真的!”龙回想想就后怕,太后那张能一口吃了自己都不剩骨头的尸体脸,果然是面瘫他娘。

麟儿顿住,笑声戛然而止。“不会吧?看那哥们不像是随便劈腿的人哪!肯定是娘亲你自己的问题啦!”

“喂!你不要总是站在你阿玛那一边好不好?”龙羽对着小呆萌掐腰,“虽然选秀女进宫确实是娘亲的注意……可是你不知dào

,你皇奶奶那一副想指着娘亲的鼻子骂娘不忠不孝不贞的样子,啧啧,想想都害pà

!”

龙羽只顾得埋怨,可是这些话也只能跟麟儿说说罢了。

“瞧瞧,瞧瞧,现在就后悔了吧?自作孽不可活啊!”麟儿口气沉重,故yì

吊龙羽的胃口,凑到她脸前。“娘亲……不如,咱们先行一步去瞧瞧秀女长什么样?麟儿可不想找一个满脸麻子又大小姐脾气的后娘来欺负麟儿!”

龙羽连声表示赞同,“就这么定了!”

于是,两个萌宠就这么大摇大摆风风火火地进了储秀宫。

“离妃娘娘好……”

一进门,那整齐气派的阵仗就摆开了。

龙羽惊诧:“难道是早就知dào

自己要来么?”

麟儿偷偷凑到她跟前,“不是娘亲跟皇奶奶说要亲自为阿玛挑媳妇么?”

龙羽被麟儿这么一点,才一个激灵想起来。

“你们都站好,叫娘娘仔细看看,哪个顺眼了,就让你们进后宫服侍皇上!”麟儿装作正经的气派,倒是有三分像样的。

那些秀女还真的听了命令似的,各自摆出了妩媚好kàn

的姿势,任凭龙羽挑选。

龙羽从那两排一字型的秀女中穿梭而过,听着耳畔不断响起的女音。

“小女姑苏玉泠,父亲姑苏纳加刑部尚书。”

“小女子慕容婉儿,母亲是太后的侄女。”

“小女子清河……”

走到这个名叫清河的女子身边,自觉地有一派轻容气息,漂浮沉淀愈发清秀。

龙羽定睛一看,生的倒还清秀,“怎么不像别的秀女一样报上自己的父母亲疏关系呢?”

这时候,不是都应该报了家父家母的名讳,好攀上皇家权势压住群芳的气焰么?

“小女子乃江南水乡出身,书香世家,并没有其他姐姐们那般或显赫或耀楣的家世。”听那女子谈吐倒也自有一般书卷气。

光华内敛,想必也并不是一般尘俗之人。

后宫,有了龙羽也就够了。

再有一个清河,怕是都倦了。

“姑苏玉泠?”龙羽倒退一步,却走到了风华正盛,压过身边众姐妹的刑部尚书之女的身边。

“是!小女子在!”

只听得那清亮的嗓音,丝毫不亚于龙羽的声音。

“过了!”就是你了,后宫就是要有几个姑苏玉泠这样的妃子才好玩嘛!

龙羽只一个斜眼,就选了姑苏玉泠。

那一旁傻眼的姑苏玉泠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已经是彩蛋砸到了头顶上!

“谢离妃娘娘!”一个受宠若惊地甜美嗓音飘来,那被胭脂涂抹的光艳无限的脸颊缓缓低垂。

这样。

光秃秃,每一丝人情味的皇宫里才有了好戏看,才像个样子嘛!

龙羽对着麟儿轻轻一笑,“麟儿,咱娘俩回吧!”

回到了莫离阁,麟儿喂着笼子里的小白,一边疑惑地问龙羽。“娘亲,你又是打的什么主意啊?麟儿觉得那清河和什么婉儿云儿的,都比你挑的那个姑苏什么来着,要好得多!”

还是小孩子心眼少。

“你懂什么?你皇奶奶是要给你阿玛娶一个会生皇子的女人,姑苏玉泠去生孩子,绰绰有余!嗬嗬……”龙羽说着,竟把自己都给逗笑了。

“万一阿玛不喜欢呢?阿玛肯定跟麟儿一样,只喜欢娘一样的女人!娘亲在麟儿心中,就是女神级别一样的存zài

!”麟儿说着,对龙羽投去了仰慕的目光。

弄得龙羽心里扑通扑通的。

龙羽笑得不自在,却抬眼问麟儿。“女神,在麟儿心中是什么样的呢?”

“女神啊!女神……就是像娘亲一样,有着天使一样的面孔,还能变幻成精灵一般的妖媚,有着魔鬼一样的完美身材比例,会说话会笑会流泪的眼睛!”麟儿完全是照着游戏中那些女子来描绘的嘛。

可是对照着龙羽,却真的是一丝不差!

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柔弱纤瘦却有着傲人的双丰。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只着了一眼墨色,便从那捏出水来的眼底晕染开了锦绣醉人山河。

“这样……”龙羽的长睫毛忽闪忽闪地,一抹光芒倏然闪过。“麟儿,大概你很快就能提前看到你阿玛纳新妃子了!”

“提前么?”麟儿不解,谁知dào

那呆萌娘亲脑子里又在想什么歪点子。

夜深,麟儿被环儿抱回屋里睡。走前,麟儿还不忘给龙羽一个甜甜的飞吻。

“如果……一夜之间。女神不再是女神了,而是满脸天花一样的水痘,还会传染,那……你还会喜欢我么?或者说……你还会愿意看我么?”

龙羽浅笑,只脱下了衣裳,和着棉被甜甜的安心地睡去。

当爱情还未桑田沧海之时,自作聪明的人们总爱妄加猜度,却不肯真zhèng

跟随内心。

翌日。

清早环儿给龙羽洗漱,一声尖叫惊醒了阁房中沉睡的麟儿。

“来人哪!快来人哪,传太医!娘娘染天花啦!”环儿惊呼,花容失色。

龙羽却洋洋洒洒伸着懒腰别过眼,暗自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而且,这不叫天花好不好?见识短浅,这只是自己勾兑的粉末引起的水肿加水泡,过敏而已!

叫嚷地整个皇宫都撒开了阵仗,好像我龙羽明天就要死了一样!

不过,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卧槽!

这是哪个猪头?!

覆上手一摸,“原来是自己!”这红肿的,简直不能看了,而且脸上没有一块好地方,除了红肿只剩下练成网状的水泡和红斑点。就像是整张脸被烤过了一样的红肿,又像是被什么东西爬过一样简直难以直视,连自己都只是验证的看了一眼效果就再也不敢照镜子了。

好像这次玩的有点大!

龙羽伸出纤细颀长的手指,“你啊你,对自己也能下这狠手!”

屋外忽然传来一声长音。“皇上驾到……”

这么快!

龙羽嘴角勾起一抹魅笑,却两根手指朝着眼睛一戳!“哇!呜呜~~~”

泪水简直止不住了地绝了堤……

“皇上……臣妾……毁容了!”

还没等面瘫走过来,龙羽就一步步逼近龙回,恨不得让他第一眼进门就看到她毁容后的样子。

久久。

不置回答。

“呜呜~~~~皇上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嫌弃臣妾丑了?”龙羽边抹泪,边从眼角的余光中窥探龙回的表情。

只见刚开始面瘫还是一脸淡定,但后来渐渐地显出了焦虑。

“是毁容了,何止毁容!怎么做到的?”龙回凑近了那脸,欲伸手去触碰,却被龙羽一个低头躲过。

“……呜呜,就睡了一觉就变成这样子了!呜呜……皇上,臣妾已经答yīng

了太后,皇上可以随时纳新妃子。臣妾……臣妾再也没脸见皇上了!呜呜……”龙羽别过脸去,眼前的脸是那么的极致完美,简直魅惑花间美男。

而现在的自己,都不敢再对上他幽深的蓝瞳了。

未曾问过,这世间曾有多少男子或女子,因了某张脸而说爱,又因了某张脸说离殇!

“爱妃的脸还在啊,而且,为什么要纳新妃?朕纳妃跟爱妃的脸有什么关系么?”龙回只是一脸索然,似乎对于龙羽容颜的更改没有半分的焦虑。

龙羽却未曾察觉到他脸上倏尔闪过的笑意。

她还是十几年来未曾更改的天真搞怪!

以为只是一张难看的脸就能让朕离开你了么?!你要花了脸颊,朕便陪你一起花了脸颊!

龙回却转身,挥袖间,御医已经到了龙羽的跟前。“爱妃,朕有事先走一步,光太医医术高明,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说的倒是淡然,走的却比那兔子快。

“皇上慢走!”龙羽得以地透过眼缝目送龙回离开了莫离阁。

这下应该是知难而退了吧?毕竟自己现在这么丑,谁还想多看自己一眼?

怕是这一去就该张罗着什么时候迎娶新妃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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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应该是知难而退了吧?毕竟自己现在这么丑,谁还想多看自己一眼?

怕是这一去就该张罗着什么时候迎娶新妃子了吧?

于是。

当第二天早上龙羽再次醒来的时候,却发xiàn

自己房里伺候的人全都不见了。

麟儿却晃晃悠悠地从房间里出来,“这两天阿玛和娘亲你们俩真的是够了!要得疹子就一起得疹子,明目张胆的秀恩爱,大早上的就开始叫嚷着不让人睡觉!”

“得疹子么?……秀……恩爱?”龙羽瞠目结舌,紫眸里的亮色渐渐隐退,直至幻灭。

所以说,他是要和自己一样都毁容了,这样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在一起了么?

麟儿看着低头叹息的龙羽,摇摇头打了个哈欠又回到了房间里。“大人的世界太复杂,麟儿还是睡觉吧!”

涂抹了解毒的药粉后,龙羽的脸渐渐恢复如初,褪了一层薄薄的老化皮肤后,新出的肌肤更加的柔滑细嫩,整个人显得愈发的娇艳欲滴。

她又有了时间和精力去储秀宫跑,和清河的关系变得像姐妹一般,谈话间有着一种异常的默契。

“所以说……是娘娘故yì

把自己的脸给弄花了?”清河惊奇道。

这个面容姣美的离妃,到底是怎样一个心思的女子。

“本来想,这样就可以让皇上讨厌我了。好去迎娶新妃子啊!”龙羽握着清河的手,“上次是故yì

挑的姑苏玉泠,姐姐知dào

清河也并不想进宫。”

她果然猜透了自己的心,可是,命运,却并不是自己不想或是你一个阻挠就能够改变的。

“爱一个人,并不是因了她有多好,多完美。而是,不管她原来怎样,又变成了什么样,将来更无法预料。在他眼里,深刻地确定的,你就是他的惟一,是此生不变的信仰。”清河说着,眼神飘渺的像是走进了一个隔绝的世界。

像是她的世界里曾有过这样一般,将她当做信仰,当做惟一的人。

龙羽看着眼前的人,竟出了神。“惟一么?”

是尽管刺了两剑的心上三寸,还会恋恋不舍;或是伤口蔓延至周身百骸,还兀自给自己疗伤;还是不管十年,二十年,静静地等候,守候;不管自己变成多丑多难看,都愿意陪自己一样变丑的,那个,是叫做把自己当做惟一的人么……

可是如果自己以为的惟一,是不被世俗所接受的呢?尽管别人现在还看不到,还不清楚,但是自己又怎能够装作看不到,不清楚?

这些年,她学会了很多话,都只对自己说。

仰脸,入一眸清浅湖水。“清河,陪我出宫诵七日佛经可好?”

她缓缓低眉,允诺。

莫离阁内,弥漫着肃杀和寂静的氛围,只一瞬,龙羽感觉再这样下去就会吐血暴毙。

“哎呀……你们俩父子不要这么一脸沉重的样子!我只是出去颂颂经念念佛而已嘛!我保证,七天之后一定回来!”龙羽一脸尴尬,凑到小白面前。“麟儿……”

见麟儿置气地扭过脸去,她又凑到面瘫跟前。“皇上……”

“你确定只要两个丫鬟和那个什么荷的跟你一起去么?”龙回一脸漠然,竟然这次出门连麟儿都不带。

龙羽眨巴眨巴眼睫,“是清河~只带三个人就够了!两个丫鬟一个清河!”

……

难道不是该带上麟儿和龙回的么?

却带一些不相关的人。

“照顾好小白哦~”于是清长的身影转身离去。

麟儿和龙回看着背上行囊一脸喜色的龙回,两人孤单零落地相视一眼,然后就一同别过了身子,一只手托着下颌眼神呆滞。“小白……唉!”

不就七天么?

龙回和麟儿这么想。

那天中午,是照常每月同太后一起用膳的日子。

太后在席间又一次提起了纳新妃,“皇帝……离妃出去诵经拜佛也好。说不定这次回来后,皇帝纳了新妃子,就能够受了佛家的感化一举得皇子!”

他只是看着太后,觉得心里压抑了很久的烦闷要爆fā



是你把离儿赶走了!

是你把延续皇室血脉的责任重担压到了她柔弱瘦小的肩上,她害pà

,她从来就胆儿小……

所以她才答yīng

纳新妃子,所以她才受不了这宫里的约束和禁锢,她要逃离这深宫林墙,她要逃开朕!

“皇帝吃饱了,儿臣告退!”

只一个清浅叹息,他转身拂袖而去。

留下凤阁内一个满是哀愁的谍影。

别怪娘,怪只怪你和她有缘无份,终究是无法在一起的。

经过将近一天的颠簸,于傍晚时分,龙羽和清河赶到了灵隐寺。

“娘娘累么?”清河看着一脸疲惫的龙羽,脸颊还渗着滴滴汗珠。

龙羽摇摇头,脸上还是温存的笑意。“不累,我们进去吧!”

她兀自用衣袖揩干了两颊的汗水,只是这初夏之际,就这么容易下汗了。身边的清河还是一脸清秀的,看来自己是进宫久了,身子倒养的娇贵了!

两个丫鬟敲了敲寺门,一位年长的和尚缓缓将门推开。

“啊!……娘娘来了!”那声音绵长不尽,沧桑厚重。

倒是透露着许久的等待,而并非传召的三两日。

“大师,还让你出门迎接,真是抱愧……”说着,龙羽便被那大师迎进了寺庙。

待小和尚把那寺门关住之时,龙羽只从那眼角的余光里感觉身后三三两两的疏影闪过。

“大师……这寺外住的可有人家?”龙羽不禁问道。

大师却摇摇头,“寺外便是重山,只有早上我寺里的徒儿去挑水,晚上是没有住户的!”

“恩!……”龙羽在心里纳闷,那可能是赶路久了困乏,刚才可能是眼花了。

待赶路的一行人用过了斋饭,已是夜深。

龙羽自行去找了大师谈话。

她觉得,这个大师,对她的心思是有感应的。

只第一眼看到,莫名的感觉。

着一袭袈裟的大师眉眼舒展,“不知普天之下寺院如此之多,娘娘为何要来我灵隐寺诵经求解啊……”

虽是疑问语气却仍显豁达,不愧是看破世缘尘俗之人。

“龙羽自知大师高明,方才第一眼见龙羽,龙羽就感觉到大师是等待弟子许久了……”龙羽却是反问。

灵隐寺啊……

因为是三哥曾来过的,因她而渡劫的地方啊!

大师却兀自转身,留给龙羽的,是无尽的疑惑和冰凉的惶恐。

许久一语不发。

“阿弥陀佛……施主并非我寺弟子,施主凡尘未了,何须渡劫!……”

只一句,龙羽只觉得周身的空气瞬间和尘埃凝固。

再也化不开的浓重。

“大师求指教!大师……大师!”龙羽看着只说了一句就转身离去再也不回头的大师,留在了原地发呆。

果然,他是知dào

自己的劫数的。

不错,她此行来灵隐寺确是为了渡劫。

那场一眼不忘的兄妹之劫楚歌用了三年的参佛来渡,却始终逃不过前世的诺言将性命都搭上,至死不渝。

那么楚离和龙回的叔侄情劫,还有那万年柳树下的亲手埋葬,只是她七日的诵经梵唱就能够逃开的么!

她额迹的汗水在夜深寒气的侵袭下愈渐冰寒,热冷交替只觉得不甚难受。

身后,却蓦然被披上了一袭轻衣,一轻柔姣好的女音道。“夜深了,娘娘还是回房歇息吧!”

龙羽只裹了裹被披在肩上的轻衣,转身对清河微笑。“我们回房去……”

两人搀扶着,走进了融在这山间绿林之中独身一座的灵隐寺间。

清早,打水的小和尚被龙羽叫住,问了那大师的法号。

唤作静尘。

静静无一物,勿使惹尘埃。

只早上洗漱后,龙羽饮了三分之一碗清泉水就踏进了佛堂。

诵经七日,打坐七日,前三日辟谷不进饭食只饮泉水,后四日全心拜佛祷告,可进食流体食物,但不可与身边人交谈。

龙羽静静打坐在佛前,身旁的静尘大师双手合十眉眼紧闭。

“阿弥陀佛……”

“大师昨晚说弟子凡尘未了,可龙羽如今越在这佛堂待的久,越发的想要皈依佛门,遁入空尘。”

她只说是七日的祷告,可是如今却眷恋这里的静谧厌倦了尘世的喧嚣。

仿佛只要置身这里,就能够忘却一切的烦恼。不知dào

楚歌在这里的三年来,是否有着同样的感觉,又是因了怎样的贪恋和执念却能够忘记了这佛前说可以忘却万丈凡尘,一心渡劫的誓言。

“善哉善哉……缘劫只在一念,不执则是自在双全法……阿弥陀佛!”静尘只是不肯睁开眼,话中却隐含着无数深意。

令龙羽怎也猜琢不透。

“大师是说,龙羽身上的并非劫难么?!还望大师明示!”龙羽双手合十,转过身来跪在静尘面前。

此刻的她,在这万佛朝圣的静堂之中,在这空无一尘的仙凡境界里,就像是一只漂泊渺小的尘土,无所依存。

“施主只道是渡劫……何谓劫难?又何为渡劫?”

龙羽摇摇头,“弟子愚钝,若是有一情思。终日思忖而不得相对,是凡尘世人口中的污|秽之恋,为这滔滔世人所不齿,难道不属劫难,而不需渡劫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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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羽摇摇头,“弟子愚钝,若是有一情思。终日思忖而不得相对,是凡尘世人口中的污秽之恋,为这滔滔世人所不齿,难道不属劫难,而不需渡劫么?”

“所谓缘与劫,皆来自心念。相由心生,善恶一念之间。你执则他弱,劫则强。你不执则顺,天地瞬息万化,道法自然。你道它是劫难,可自有两心感应,顺应自己的内心,放下则放,放不下则莫要强行忘怀!”静尘说着,将一把剪刀递与龙羽手中,“倘若施主一心渡劫,就请三思之后,剪去这三千烦恼丝,从此遁入空门不再贪恋尘世……这万千的悲欢离合,都在施主的一念之间。”

“顺应自己的心……放下则放……”龙羽接过那缓缓递来的剪刀,久久的跪立在佛前。

当她咬紧了下唇,捋一缕及腰长的秀发置于剪刀中央,她寒重而冰凉地闭上了眼睛。

那重重的佛门被徹耳一声顿开!

仿佛穿越了无尽的黑暗和崇山。

那照射进来的米色温暖阳光把龙羽的周身都照亮了。

“阿回带离儿回家!”

听着听着那熟悉而恋旧的声音,厚重而甘苦地敲击着龙羽的心门。

那佛堂外缓缓映照出来一个紫袍下的人儿,那么高直地站立着,仿若永不削减的存zài



“阿弥陀佛……”

抛弃了放下的执念,她打坐着回眸看到那极致的冰寒下掩藏的未央光华。他缓缓像龙羽走来……

她看着从纤弱的指间滑落的剪刀,她措手不及。

她还没来得及告sù

他。

那些世人口中的不伦之恋,什么天理不容,什么孔教繁礼,她都不顾。

她要告sù

他,她抛却了执念,“阿回……离儿放不下。”

“那就不要放!”

只一个箭步,他便穿越了万千枷锁冲到她的面前。挽起她的手,一步一步,坚实的头也不回地踏出了佛堂,踏出了他们口中的崇山峻岭,那所谓的他们几乎无法跨越的障碍。

当龙羽呼吸到了殿外清新的空气,其中参对着雨露的清香时,她还被他紧紧地握住双手。她还能看到眼前已久冰冷沉重如旧铁一般的男子,那便是她现在能想到的最令她满足的事。

世间再喜悦再巧合的事也不过如此。

那就是早已把心上之人冰冻千尺之外,却发xiàn

自己根本无法把这段情思放下,蓦然回首,那人却在原地一步一步地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

说着那句:对不起,当你你忍痛推开我的时候,我不该站在原地等你。而是早就该直直地目空一切地走向你,抱紧你,告sù

你,我在,请你回来。

“怎么,是不是朕晚来了一步你就要把这及腰的长发给剪断?谁给了你的权利?你怎敢?”龙回的心脏坚实有力地跳动在龙羽的掌心之中。

她白皙如雪般的手被他放置在了他的胸膛,一寸一寸地感受着这面前冰冷若霜之人的炽热,他的心跳,他的恐惧,他的在乎,他说他害pà

失去,他让她不要放下。

龙羽却嗤地一声笑了,转到另一个话题上。“你坏了诵经的规矩!还没打坐几个时辰就把我拉了出来,要打坐辟谷七天之久呢!”

说着,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竟然一顿饭不吃就咕噜咕噜地叫唤呢!

抬眼她羞涩地对上龙回的蓝瞳,谁知却脚底一空。

“走,吃饭!”说着就把龙羽纤瘦的身子给横抱了起来,看着龙羽惊恐未定的紫眸,却嘴角一勾。“爱妃确定没偷吃么?怎么比上次抱时重了些?”

龙羽摸了摸肚子,还是平坦纤瘦的小腹,两三拃的腰身。撅起了小嘴。“没有!早上只喝了几口泉水而已!”却一个魅惑地眼神,勾起了眉眼。“是不是皇上最近偷懒不去练剑,所以连离儿都抱不动了?”

所以,健身很重yào

哦!

“是么?就是三个你朕一样抱得动!哈哈……”龙回抱紧了她,原地一转,龙羽便衣袂飘然。

傻瓜,他才不是嫌弃你胖了,更不是抱不动。

只是他对你身体举止和心思的一丝丝变化,都悉数察觉。

“我要吃红烧狮子头!”

“好。”

“还要吃蚂蚁上树!”

“恩……”

“还想喝茉莉茶,要你亲手泡给我喝!”

“……”

“最想吃薛御厨做的芙蓉糕!”

原来喜欢一个人,就会顺便着把他喜欢的东西都喜欢了。

“……幸好朕把御厨带来了!”

他心疼地抱紧了怀中的女子,加快了脚步。“破寺院……”

明天就拆了!

怎么能让他的离儿饿成这样子!

看着龙羽把饭菜茶点吃干净,龙回满yì

地笑了。

他帮她擦干净了嘴角的饭粒,对上她天真的紫眸。“回宫好么?”

“……”龙羽看着他深情无比的双眸,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自己闹也闹够了,累也累了。

剩下的就是该要牵着他的手,陪他好好过日子了,不是么?

正当龙羽抿紧双唇,下定了决心时。龙回却沉重地开口,“朕可以答yīng

你,不强求孩子。如果……你不想生的话。朕想了很久,所以朕来了。”

原来,他来就是为了告sù

自己。

他为了她,可以不顾皇家延续子嗣的血脉,即使如此,他还是要她。

所以他妥协了。

傻瓜。

“你怎么会以为离儿不想要孩子?难道麟儿不是我们的孩子么?!”龙羽眼睛里折射出万般柔情,“我愿意,离儿愿意为皇上生皇子!”

这世间最美的情话,不是我爱你。

而是我愿意为你。

龙回只看着她幽深的紫眸,“真的吗?你是说真的?”

龙羽羞報地点点头。

蓦地,他将她腾空抱起。

“哈哈……哈哈……”笑声爽朗洒脱,响彻山谷。

“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回宫!……”

回宫后。

一女子欢天喜地,“麟儿……想娘亲没有?”

“第一句……想~”

“乖~小白怎么样了?长胖没有?”

“第二句……跑!”

某女子见到笼子里空无一物,只剩下几根兔毛,呼声震天:“你给我回来!才两天不到,你就把小白给养死了!”

龙羽看着笼中的几根菜叶和兔毛,眉眼紧锁。“小白,我会替你报仇的!”

麟儿早已经跑远,可面瘫还在原地,你们两父子!……“不是叫你们好好照顾小白么?!”

只见那面瘫翻了个白眼,看着即将爆fā

的龙羽轻启薄唇。“所以说爱妃不要有事没事的往外边跑,朕没有直接把它丢到御膳房做药膳就已经是大慈大悲了。”

“……”

龙羽咬牙切齿,“好……狠……”

她气势汹汹地怒视着龙回,摩拳擦掌:如果你是只无良的小白兔,我一定会帮小白报仇的,可惜……

你是只凶狠的冷狼!

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龙回面前,男音传至龙羽耳边。“麟儿,看久景叔叔给你带什么来了!”

“久景!”

“小白兔!”

龙回和龙羽瞬时惊诧,呆立在原地。

“皇上,离妃娘娘!”

久景拎着兔笼子愣在门口。

“皇上和娘娘回宫怎么不说一声,昨天早上麟儿哭着说小白死了,今早久景就去了御花园逮了一直小白兔,麟儿呢?”久景说明了来由,疑惑地看着呆立着的龙羽。

“呃……麟儿~麟儿快出来。娘亲不怪你了,快看久景叔叔给你带来了小白兔!”龙羽面色转为温和,转身呼唤麟儿。

“真的吗?”麟儿从帘柜后探出头来,一看到久景拎着的兔笼就蹦跳着出来,“哇,小白兔!谢谢久景叔叔!”

“乖~”久景把兔笼递给了麟儿,脸上流露出一丝温和的喜悦。“那微臣就先告退了!”

说着,久景便识相的离去。

他们一家三口得以重聚,自然不想外人打搅。

“嗬嗬……久景侍卫人真好……”

“是啊,久景叔叔又帅又冷毅又绅士,长腿偶吧!”

一面瘫别过脸去,“今晚吩咐御膳房吃烹煮活兔。”

于是……

半晌那母子瞬间转变口吻。

“皇上人最最好!”

“对对对!阿玛才是麟儿心中的男神!”

“……”

他们正在欢笑之时,却不知那毒蛇在消无声息中已渐渐逼近。

凤阁内,一面色清灵的翩衣女子委身答话。

“你……是下不了狠手么?”本是慈眉善目,温柔的语气里却刀剑相向。

那女子不敢抬眼,只压低了声音。“本来快要得手了,谁知皇上却忽然出现在佛堂把娘娘带走……”

柔缓的音色生怕惊扰了半抹浮云。

“哀家不是早说了用迷药吗!为何不听?!”太后有些恼怒,声音不再和蔼。

她灵动的双眸却微微抬起,“不可……”

“太后!请姑娘用茶……”

正在这时,宓娘从内房缓缓踱步而来,端着刚泡的上好茗茶。

放置在了茶几上,宓娘转身又去了内屋。

“说罢!为何不可?!”太后只念宓娘跟随她多年,不必避嫌。

那女子才又凑到了太后耳畔,“离妃娘娘……会施毒!”

言罢,那如烟波浩渺地眸子泛起阵阵涟漪,惊扰了一盏的茗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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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才又凑到了太后耳畔,“离妃娘娘……会施毒!”

言罢,那如烟波浩渺地眸子泛起阵阵涟漪,惊扰了一盏的茗茶。

“此话当真?!”太后甚为惊骇,“那么,她也自是会识毒了?!”

“不假!”

这么一来,要害她,便更难了!

她既会施毒,便能识毒。

片刻。

深邃的眉眼轻轻闭合,只一挥手。“下去吧!继xù

做你该做的事,只是以后须要更加小心谨慎了……”

“是!”

那女子只委身一欠,便随着宓娘走出了凤阁。

宓娘带着她绕过了前亭后花,走了隐秘的小路,穿过了御花园的后山,便是那储秀宫的后门。

末了,宓娘还嘱托她万事小心,切勿暴露身份。

夏初万花正香浓,可往事深重,却好似再也回不去了。

龙羽和麟儿因了久景送来的小白兔而开心不已,整天呆在房间里逗着小白兔玩耍。两人苦思冥想,决定给这个久景送来的小白兔取个名字。

“还叫小白不好么?用来纪念死去的小白!”麟儿简单而直接地说。

他们就这么争执着,在考lǜ

要不要继xù

用小白这个名字,连一直站在门外的龙回的到来都丝毫没有察觉。

“还是再换一个吧!如果都叫小白,这样死去的小白不就被取代了么?”龙羽细心解释。

“娘亲好念旧哦~也对啦,毕竟小白和我们一起呆过那么久,都是有感情的啦!”

听麟儿这么一说,龙羽经有感而发一般的心痛难当。

是啊,人都是有感情的。在一起时间久了,就会难以忘怀,即使是新的人走进来,也是无法取代的。

就像逸言。

即使自己明白,那只是前世的诺言,是劫难,可是毕竟和他那么轰轰烈烈地在一起厮守过。

那也是一种爱,虽然已经过去,虽然她现在爱的是龙回。

而他在她心底留下的回忆,不论美好还是悲伤,都是任谁也挥之不去,冲淡不了的。

“麟儿……你阿玛希望娘亲给你生个可爱的弟弟,你想不想抱小弟弟?”龙羽转移了哀伤,因为她会在心底去怀念逝去的人,而在佛堂看到龙回的那一眼,就决定以后他就是她此生的惟一。

是她放不下,也不想再放下的惟一。

窗外的男子静静伫立,久久不忍打扰这屋内的宁静。

“为什么是弟弟?!麟儿不想有一个弟弟和麟儿争宠……麟儿不要啦,要生就生个小公主好了!这样麟儿也会很疼她的!”麟儿天真烂漫,脸上像开了弥漫的花朵。

龙羽忍不住笑起来,“嗬~麟儿都七岁了,还要跟弟弟争宠么?男孩子家要大度哦!而且以后,你阿玛还会有好多好多的妃子,这样会有很多很多的弟弟妹妹,你是老大要让着点他们哦!”

“才不要!干脆不要生好了!反正阿玛已经答yīng

麟儿要给麟儿建烽火台的,等建成后,麟儿把火药研制成功造了火箭就可以带着娘亲回家了!”麟儿一脑,就说出了内心的实话。

其实这些,已经在他幼小的心底埋藏很久了。

因为每天晚上,他都需yào

有环儿哄着他唱歌或是龙羽哄着他握紧他的手他才能安睡。

他和龙回一样。

孤单寂寞,害pà

失去。

如果知dào

会失去,还不如把它丢掉,还不如不曾得到。

龙羽不是没有发xiàn

,却是一直不去提起,因为自己的温柔和温暖,才使七岁孤身一人穿越到这个荒凉世界的麟儿从沙漠中一眼就认定她是他的娘亲,是他的归途。

她紧紧抱孤单惊惶的麟儿在怀里,如珍宝一样怜惜疼爱。“乖……麟儿好好的。娘只疼爱你一个,娘陪你回家……”

这一幕幕,被门外许久站着的人听到,化作了无声的戾气,弥漫,晕染,凝结成了空气,氤氲在暗黑的夜色中。

所以……

才不要为朕生皇子。

因为,本来就决定会离开这里的么?

他嘴角轻勾一缕苦笑,不知是笑自己痴傻还是笑龙羽绝情。

那么,一切就照你所期望的那样罢。

第二天清早,麟儿便起了个大早,叫嚷着要去找龙回。

龙羽只当他是淘气,兀自为他穿衣。

“娘亲~这都有十几天了,阿玛那边一直没有消息。到底建了没建呐?”麟儿着急忙慌的,随手将衣领的纽扣系上。

龙羽却拉住麟儿的袖口,“瞧你急的,把扣子都系错位置了!”于是她又耐心地给麟儿重新系上。安慰道,“你阿玛日理万机,每天有好多的政务奏章要批改,兴许是先搁置一旁了,等事情忙完了就会告sù

你的。你忘了,你阿玛可是最疼麟儿的了。”

“不要……麟儿不要等了。今早起床麟儿听宫女丫鬟们说,再过几天阿玛就要娶新妃子了。有了新妃子,再有了新弟弟,阿玛就再也不会疼麟儿了!麟儿这就要去让阿玛立kè

给麟儿建烽火台!”麟儿的心里藏不住事,几句话边说出了来由。

这让还未缓过神的龙羽心绪乱舞。

就要纳新妃子了么。

是啊,好像是自己主动答yīng

了太后的。

可是,纳妃子之事本不会这么快,如果……皇上未曾答yīng

的话。

龙羽只顾得低眉续引,却无暇看到置气的麟儿飞快跑出了莫离阁。

“环儿……”

“是,娘娘!”

“去,跟着麟儿,别叫他乱跑,小孩子爱闹别惹出什么事来。”龙羽还是担心麟儿,他还小,毕竟不懂事。

环儿点了点头,便出了莫离阁朝着麟儿出去的方向一路跟随着。

谁知环儿跟着跟着便找不见麟儿的身影,她哪里知dào

麟儿是向着皇宫大殿的方向去了。却摸索着,跟丢了麟儿。

她也着急,这可该怎么跟娘娘交代才好?!

于是,便呆立在原地,循声低眉哭了起来。

从路口端了茶点缓缓走来的磬儿看到了,闻声便问。“环儿姐姐,这是怎么了?”

环儿抬眼一瞧,原来是皇上身边的殿前侍女磬儿。便回道,“离妃娘娘叫环儿跟住麟儿,怕他乱跑,谁知一个不留神竟给跟丢了……环儿不知dào

回去该怎么跟娘娘交代!”

“这样啊!刚才磬儿还寻思麟儿怎么一个人朝着殿前的方向去了,也没个太监宫女陪着的,原来是你个晕乎环儿给跟丢了呀!”磬儿只一个劲地故yì

逗她,看着梨花带雨的环儿逗笑起来。

环儿一听,顿时惊喜万分。“磬儿,好磬儿,你确是看到麟儿了么?”

“是啊是啊,快去罢!怕是这会儿,已经到了皇上殿前了!方才皇上在殿内批改奏章,磬儿侍奉茶点,瞧皇上神色不像平日。怕是龙心不悦,还是快些去拦了麟儿吧,别叫一头撞上惹怒了皇上!”磬儿说着,便对环儿使了颜色转身离去。

“谢谢磬儿,赶明有空了,去找环儿姐姐请你喝茶!”

环儿踱着快步,朝着殿前的方向赶去。

只一会,她便惶急赶到,刚歇了脚准bèi

去让太监们通报。却闻声殿内争吵,孩子哭闹。

“阿玛说话不算数!怎么可以反悔!麟儿就要烽火台,就要就要!”

“休得在殿内吵闹,要撒泼去找你娘亲去!正德……把他拉出去!”

“不出去,我不出去!阿玛一日不给麟儿兑现诺言,麟儿就在这殿内不走不让阿玛批改奏折!”

“来人,将这泼皮孩子拖出去!责打二十大板!”

环儿耳朵听得打紧,心里却如火乱焚。

转身,她又赶着风风火火,三步并做一步地跑回了莫离阁。

“不好了不好!……娘娘……不好了,大事不好!”

还没有看到环儿的人,龙羽就坐立在莫离阁内听到环儿惊惶的叫喊。

“娘娘!快去救麟儿吧!麟儿……麟儿和皇上吵闹,皇上要把他责杖二十!都是环儿不好……没有看好麟儿,求娘娘责罚……”

龙羽瞬时感觉心口一沉。

龙回颠前。

一幕血腥场面在龙羽面前上演。

触目惊心。

龙回那么淡然熟若无睹地看着麟儿躺在长凳上,一仗一仗地重重落在他幼小柔弱的身躯上。

她看着哭声渐渐弱小的麟儿,怒火和怨气一路从脸颊传到耳后,压抑地生红。

凌厉地一声女音从殿前的柱子后传出,着一袭轻纱白裙的龙羽一身护在了麟儿背上,那凄绝恼恨的目光直直地一排排压过来,怒视着面色冰冷毫无血色之人。

“要打便打我!”

紫眸对蓝瞳。

无尽的怨怼和萧杀。

她不能就这么坐视不管,麟儿毕竟也是她的孩子啊!到底是因了什么?让你在一夜之间对他的疼爱消失不见,却忍心冷棍杖责一个七岁的孩子啊!

“麟儿还小,承shòu不住这二十杖,不管他是胡闹还是任性,不管是为了什么使皇上如此恼怒。剩下的……便让为娘的替他承shòu罢!”龙羽眼底锋芒毕露,时刻与他孤绝的目光交锋。

是什么使你一夜之间看我的眼光都变得冰冷而无以复加。

那是她在用她在龙回心里仅有的资格在与他争冷棍下的麟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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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使你一夜之间看我的眼光都变得冰冷而无以复加。

那是她在用她在龙回心里仅有的资格在与他争冷棍下的麟儿啊!

冰冷的蓝瞳下掩抑着一颗冰火交融的心,周身的怒火强烧,他却嘴角一横。“离妃宠溺皇子,既然母子连心,那便替麟儿领了那杖责罢!”

因了你愿以身护着他,因为你终是要选择了他而离朕而去的!

“皇上!……”

周围的宫女们都闻声跪地。

“求皇上饶恕离妃母子!……”

众人齐声求情,让心怀冰冷孤绝之人的龙羽的心微微颤动。

“谁求情便是一同论罪!”

龙羽再次的抬眸,却是更加无情的一刀。

她毫无眷恋地闭上双眼,扬起绝代倾城的面容。“打吧!”

身下护着的,是麟儿,是已经血肉模糊的麟儿。

而保护不了的,娘便只能说对不起了……

麟儿一路跟随着娘来到这里的人,是这时空里即使所有人在一瞬都消失变化冷眼相待后,仍然会守着娘亲的人。娘亲不能失去他,也不忍心使他受到无辜牵连。

所以……娘只能对不住你……

“打!”

龙回眼望着那一记狠棍就要落下。

她轻薄的蝉衣,柔弱的身躯怎能承shòu?!

就在那冷棍将要落在她纤弱的腰身上的那一刻,他后悔了。

紫袍下攥紧了的拳头将藏掖着的碎玉紧紧地嵌入掌心,那钻心刺骨的疼痛在告sù

龙羽,在告sù

他自己,即使你痛,是因我而伤。

朕不会让你一人独自承shòu。

更不会比你少痛半分!

当他缓缓闭上了双眼,耳畔却齐声一呼。

“娘娘!……”

像是脑海里倏然而过的一道闪电,划破了狡黠的黑夜。他睁开了蓝瞳,目眦怒嗔。

一把掳过举着冷棍在半空中惊魂未定的执仗之人。

“你敢……”

“没有……臣没有……臣不敢,臣还没有打到娘娘身上……娘娘就……”

那执棍之人吓得冷汗夹背,身体颤抖。

却被那面色残冷之人甩了出去,转面对着昏过去的龙羽柔目不尽,心口默念。“朕不许你受伤……朕不许!”

即使。

是因自己而受伤害,也不许……

你要强dà

啊。

虽然朕会保护你,但是你也要武装的强dà

到即使朕想伤你也伤害不了,那样才可以啊!

不然,朕何时才能不去担心你?

紫袍未央,怀中横抱着一绝代风华容颜。“传太医!”

莫离阁内,魂不守舍地紧紧握住她的手。

“怎么还没到!再晚片刻朕叫那厮全都脑袋搬家!”龙回只半卷愁云地蓝眸深邃的望着昏迷中的龙羽,却感觉手心一紧。

是龙羽的手在动!

“臣妾没事……不必劳烦太医……”龙羽这才肯慢悠悠地睁开双眼,露出一脸似水姣柔。

那蓝眸轻舒展,而后紧皱。

只一甩袖袍便转身,“原来是骗朕!好一出母子情深的苦肉计……”

龙羽只觉得他字字从冰冷的口中发出,源自孤寒料峭的绝壁松石。

她无颜面唯以赔笑,“别这样好么?”

这样的你,连温柔的一面都不肯给予自己的你,会让龙羽害pà



“朕哪样?无论如何,爱妃都是要带着麟儿离开朕身边的,不是么?又何必在乎朕原来如何,现在如何,将来……又如何?”

深情总是敌不了相对的怨恨。

因了爱,无法放开,爱愈深,则离殇愈浓……

那迷惑的紫眸浅浅淡淡地将光华晕染开来,起身走到他面前,温柔娇媚地挽起他的手。“龙羽不会离开你的,所以……不要怨恨麟儿,好么?”

她是在用自己真切的内心向他表白,告sù

他,他的疑虑是完全可以消除的。他在她的心里,和麟儿一样重yào



紫袍下的手,却紧紧握住,蓝眸星璀璨,夺目绽放。

他嘴角莞尔,“朕不会恨谁,明日便是朕迎娶姑苏玉泠的日子,还要谢谢爱妃的宽宏大度和皇家风范,想必很快皇室就要添一名皇子了。朕更是无暇顾及什么麟儿……”

姑苏玉泠。

是了。

是自己亲手为他挑选的新妃子。

前几日的自己还心猿意马地想要他早些迎娶新妃,现在却成了自己在强行挽留一个冷冰之人。

罢了。

“姑苏玉泠么?刑部尚书之女,皇上要赐那国亲良田万亩还是白玉方堂?亦或是将其女宠冠后宫,擢升为贵!臣妾先恭喜皇上喜得美妾了,待明日……臣妾定当去讨了一杯喜酒吃。”

即使心上如刀剑行走,可脸上还是万般妖冶姣柔。

她已经学会了,有些苦痛只吞咽在肚子里,有些话只对自己说。

当紫袍下阴冷的一瞥射回殿内,龙羽只孤身一人独坐在麟儿床榻。

揽住深受皮肉之痛折磨的麟儿,兀自为他上药。

“麟儿不痛,娘亲不哭……”

“娘不哭,”

因为娘早已不会哭。

还记得铜镜之下,朱砂泪轻点,凭谁错牵挂。

那独自许下的承诺,便是敢爱敢恨,只为自己。

如果说踏进深宫之前的她,还是天真的她,而现在的龙羽……却早已不再无邪!

更何况,她现在不是自己。她要保护的还有麟儿,还有她日渐变化着的身体。

伤痛会使人清醒,母爱却会使人强dà



可巧的是,那不识相的姑苏玉泠竟然还没嫁过来就先寻到了莫离阁。

“娘娘,门外姑苏玉泠求见。”环儿来报,正遂了龙羽的心。

正是有气无处撒的时候,你却赶巧了。

“让她进来。”

你以为我茉龙羽是好欺负的么?

如果拿捏不住你姑苏玉泠,我又何苦自寻烦恼点了名的要你入室!

那姑苏玉泠一身锦华胭脂气味压过了整个莫离阁的熏香袅袅,头饰穿戴更是气派繁华,玉铛金钗凤阙,赫然比对。只被召唤进来,也不行礼数就欢喜地坐在了茶几旁。

“姐姐这里好气派!叫妹妹好生羡慕,也不知明日皇上……”

“是谁在那里大呼小叫,称姐姐道妹妹的!也不知是哪家的不懂规矩的黄毛丫头,还没进了后宫更是不知是什么头衔,竟然就这么进了我莫离阁就不知恬耻的坐下了,难道没有睁着眼看到本宫还在站着么?”

龙羽缓缓转过身来,面对着脸色愈发难看愈发惶恐的姑苏玉泠。

想必,她未曾料想过自己会突如其来地收到这般冷眼相待吧。

姑苏玉泠腾地一声从席间起身,立即委身一偮,瞬间改口。“玉泠的错!玉泠见过离妃娘娘。”

“噢……本宫道是谁呢?!原来是刑部尚书之女啊,快起身罢!”说着,龙羽扶着姑苏玉泠起身,语气放缓。

那姑苏玉泠惊魂未定,看着喜怒无常的龙羽,也是丝毫不敢懈怠。“是……是那日在储秀宫,娘娘选了的玉泠……说要……说要进宫当嫔妃的……”

“噢……是啊。本宫想起来了……”龙羽故作顿悟的模样,转身坐下。惹得姑苏玉泠一阵心慌。

“是……”

“恩……你怎么不做坐下啊!明天你就要被皇上纳为新宠了,身子娇贵日盛,可别叫那多嘴的宫女太监们给看了去,还说是本宫故yì

刁难你不给你凳子坐呢!嗬……!”说着,龙羽皮笑肉不笑地打趣道。

姑苏玉泠忙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生怕坐的晚了又要衍生枝节。“不敢不敢……玉泠承蒙娘娘庇佑爱恋才得以进宫侍奉皇上,还要谢谢娘娘举荐说好话。怎敢和娘娘争半分宠爱……”

争宠?

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

龙羽却直勾勾地看着她水灵的大眼睛,缓缓把手放在姑苏玉泠的手背上。“你啊,以后得宠了,怕是就记不得今日对本宫说的话了……好了,本宫也累了,今日麟儿跟皇上闹了这么一出,都是不外言传的难听话。本宫要休息了,妹妹便早些回了储秀宫吧!”

不等姑苏玉泠起身道别,龙羽就抽走了手,转身入了内间。

姑苏玉泠受了这么一肚子的气,还得低声下气地行了礼数才踏出阁外。这一日没被正式封妃,便要呆在那储秀宫一天。一日不见皇上,就还要受一日的气。姑苏玉泠生也娇惯,今日在那莫离阁内受的气,她算是在心头狠狠地记了一笔。

要是你离妃有本事留住皇上的心则已,若没那本事,姑苏玉泠必将你双倍偿还今日所受之屈辱!

而莫离阁内静默坐着能不动声色饮茶的人又怎会不知?

姑苏玉泠的心思。

是她只在那众多秀色之中一眼便可参透的。

偏偏龙羽就是要惹急了她,杀杀她的嚣张气焰,这样一来,姑苏玉泠必出狠招。人越是在慌忙的时候,越容易被人抓住了辫子,谁教她姑苏玉泠本就不安好心。

翌日。

环儿被绣娘和内臣们叫了去。

回来后撅起了嘴巴,问了只吞吞吐吐道。“姑苏玉泠好不逞能!要取娘娘一些首饰拿了去,内室们也说是一切以皇室体大……”

“我当是什么呢!傻环儿,这三两打首饰尽管给她拿了去,皇上纳新妃要紧。你看着平日里皇上赏赐的这么多,本宫都戴不了,不是赏了你就是分给了其他宫女。快去罢……”

104. VIP102 皇上可要为玉泠做主(求月票)

“我当是什么呢!傻环儿,这三两打首饰尽管给她拿了去,皇上纳新妃要紧。你看着平日里皇上赏赐的这么多,本宫都戴不了,不是赏了你就是分给了其他宫女。快去罢……”龙羽顺手又取了两盒上好的胭脂粉,“慢着……把这胭脂也给她拿去。说是要打扮地漂漂亮亮地,若是有什么还缺的,尽管来问本宫要!”

她自是要好生地大度着,忍让着,甚至伺候着,把气度颜面都做足了。

才好让她步步沉醉在金雀梦里,最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dào



那一盒首饰和两盒上好的胭脂粉转眼送至了储秀宫,姑苏玉泠自是打扮的花枝招展地才肯踏上了轿子抬至前庭。

直到晌午,龙羽才在环儿的千呼万唤中睁着惺忪地睡眼缓缓起身。

近来,自己身子却越发的重了些,入夏时分也更加的懒散了。看着一旁还是不能行走的麟儿,她抚摸着他额迹的发,“麟儿,去吃一杯你阿玛的喜酒就回来陪你……”

转身,她嘴角阮媚。

“环儿,我们走。”

环儿扶着缓缓踱步的龙羽,却纳了闷,以前娘娘走路可不是这般的悠闲。

直到龙羽走到了火红一片的前庭门前,却见那庭中坐着的只有满副威严的龙回。再一眼,看到的却是半伏在地上满脸红斑的姑苏玉泠!

满朝文武百官坐在一旁,皆为掩面嗟叹。

她拉着端坐在堂前的龙回庄严的紫袍,声泪俱下巍为动容。

“皇上!您可要替玉泠做主啊!”姑苏玉泠恶狠狠地看着完全不知情的龙羽,一指相向。“就是她!”

只见龙回蓝眸一沉,“拿下!”

“皇上!”久景按剑不动,等待着蓝眸之下会有微微一丝的动摇。

“没听到朕的命令吗!拿下离妃!打入冷宫!”

久景只好拔出剑刃,按压住龙羽在地,“娘娘,对不住了!跟久景走一趟吧。”

龙羽这才缓过神来,“茉离能问久景侍卫一句为什么吗?”

“为什么?!娘娘你好狠的心呐,玉泠只是像你借一些首饰,还不是为了皇家威仪,出嫁当然要有十足的面子!可娘娘却不安好心,送给了玉泠两盒脂粉,也不知是娘娘在脂粉里动了什么手脚,竟然叫玉泠的脸……”

姑苏玉泠抢了话就说,指着脸上猩红的斑点。

“这是不是你做的?”龙回缓缓开口,紫袍下的他如今早已是看不清的过往。

淡漠而冰凉,宁静而无尘。

她是想要害她,可是现在还用不着用这样的方法去害她!

“皇上以为是臣妾那便是,臣妾任凭皇上处置。”单薄而淡泊的一声,飘然落地如浮萍。

相信我的,不需yào

解释。不相信我的,解释又有何用。

“押下去!”

沉重的蓝眸蓦然紧闭。

如水的温柔,任她一路追寻却再也寻不到边际。

回头,她看着环儿痴笑。“是你么?是你在送去的胭脂粉之中的动了手脚么?这深宫庭院之中到底还有谁是能够相信的?!”

龙羽被久景看送至冷宫,转身阖门的那一刻。他按住腰间的剑柄,横眉料峭。“娘娘无须挂怀,久景自会想法子让娘娘出来。”

一句冰冷的诺言,语含万般心疼。

他寒凉的双唇紧闭显出深紫的神mì

诡异,身上的铁衣加身藏住眉间的青宇。他的心上,同龙回一样,散发着耀眼的太阳一般的光芒。

只是,久景是小太阳,光芒只能照在龙羽的眼中。

而龙回,则是照在了她的心上。

“谢谢……”

许久,她青白色薄唇只微微发出这么一句。薄雾一样的纱衣裹在她的身上,她周身是不可妄加的寒冷冰凉。是心已经冷却了么?只是因为他不相信自己是清白的,却把自己关在了这冷宫之中。

要她去承shòu无尽的孤单。

“不是娘娘做的,是么?”

久景问。

她缓缓抬眼,“原来久景都愿意相信不是茉离做的,可是他却……”

罢了,罢了。

“微臣……先走一步。娘娘照顾好自己!”

久景还未等那面色茭白柔弱之人再次开口,就转身阖门而出,一偮便出了冷宫的门。

合上了万重山一般。

沉重而无索。

他是走出了和她一室两人的冷宫,但是却孤傲偏执地走进了另一个只有他孤身一人的旅途,那旅途孤单寂寞,冷言冷语,唯有落寞和无尽的挣扎和责难陪伴,而此行一去却已是再也无法回头了。

龙羽在被关冷宫的几天里,时刻惦念着麟儿。

几乎每过两三天,久景就会带来些衣服和食物。

龙羽也自然不会亏待自己,只是觉得这身子愈发的重了,这样下去,即使自己能够承shòu住这冷宫地气的阴冷潮湿,但是自己腹中的孩子却不一定能够承shòu的住。

她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

正在她苦思冥想着要用什么方法掩人耳目之时,门外一声重音。

是久景来了,他又带来了一些点心来送给龙羽。

她深色的紫眸一沉,眼神迟疑。久景却是已经推开了重门,站在了龙羽的面前。

“久景,”

“娘娘近日在这里呆着可还好?恕久景许久没来看娘娘……”久景语气中吐露着歉疚,委身将手中的点心放置在了灰蒙蒙一层灰尘的茶桌上。

他总是那么地绅士,即使冰冷的铁衣和冰冷的外表,他礼貌的绅士却是温暖人心的。

“久景侍卫自然有自己需yào

忙顾的事情,还隔三差五地来看望本宫,茉离已经很感激了。只是……只是不知麟儿在莫离阁,可还好?身上的伤口不知dào

还疼不疼了?伤口有没有结痂,有没有再复发的危险?他总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总是需yào

有耐心的大人一旁照看,也不知dào

没有娘亲在身边,他会不会不适应会不会觉得孤单……”龙羽说着,眼睛里便迷蒙了。

可是她却不能哭。

久景眼神坚毅,那一身铁衣之下握紧着的手,将寸寸热血镶嵌其中,滚烫不止。“娘娘放心,麟儿一切都好。虽然有时候还是会闹着要见娘娘,但是闹得累了,环儿也就将他哄着入睡了。”

“那就好……那就好。”龙羽的眉眼总算舒展了些,但是却恍然间有了一丝光芒,猛地抬眼,望到小太阳的夺目光芒,望到了大太阳的光辉。

久景看着她紫眸里透出的异样的神色,便询问。“娘娘宫里可还有其他的事要问久景的么?”

“没……没有了。”她索然地回到,眉目又顺势低垂了下去。

她本想问他的事,却好像没有可以再去问的理由。

他过的好不好,是不是已经对姑苏玉泠宠爱有加,是不是还对麟儿心怀怨恨,而他对自己的看法,是不是还是那般的冷毅决绝……

“皇上很好,娘娘不必挂怀。”

只淡淡地一句,她迎上了他料峭孤冷而空无一物的眸子,他是善解人意的。

半晌,他又缓缓道。“娘娘认为环儿可信否?”眼神里透出濯濯而不可轻视的光华。

“环儿……环儿怎么了么?”龙羽思忖了一会儿,却蓦然停顿。

她并不能轻易地给一个人的好坏下了定论,更何况这人是她和麟儿的贴身伺候的侍女。她很了解环儿的脾性,并不像是会不择手段谋害主子的人。但是……她也曾一度这么认为巧儿不会背叛她。再来,这胭脂粉是经环儿的手被龙羽差遣了送去储秀宫给出嫁的姑苏玉泠用的,种种迹象的说明,使龙羽不得不对环儿心生怀疑。

“环儿从人事房调走了,是正常差调。但是……久景辗转从人事调动安排的记录簿上,却找不到环儿的调动记录。而那天……掌管着人事安排的管事却也抱病辞退回乡。久景认为……娘娘是故yì

被人诬陷,而行事之人……”

“并不是环儿!”

龙羽夺口而出。

“如果是环儿,她身为茉离的贴身侍女,自然是脱不了嫌疑。但是如此明目张胆地调离出莫离阁,转而又失去了消息,仿佛从宫里消失一般。这样的大动作,倒不是明智的掩藏罪行的办法了。”龙羽凝眸深望,看着沉默的久景,她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想必,嫁祸诬陷者是另有其人。

而且,此人必定是受人指使,后台强dà

而足以如此轻易地去虚张声势掩盖事实。

龙羽深知久景自然是对此事调查的清楚,龙羽被关押在冷宫不得出去,就只有久景能够帮她了。他一定知dào

一些她所不知dào

的事,而且也比她想的长远。

而那面色沉重之人却双眉紧锁,许久才道出一句。“是啊,娘娘所言正是久景所要说的。”

这不是龙羽所认识的久景。

他本不是这般畏头惧尾的人,可是现在却……

“久景侍卫没有其他的事要对本宫说了么?”龙羽再次逼近他的双眸,她想从他的口中听听他的想法。

他却丝毫不去发表任何其他更深入的见解,只悠然抬眼。“没有了,皇上还有事吩咐,微臣须要早些回去。”

说罢,他便起身。偮了一礼,便推开了重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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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丝毫不去发表任何其他更深入的见解,只悠然抬眼。“没有了,皇上还有事吩咐,微臣须要早些回去。”

说罢,他便起身。偮了一礼,便推开了重门。

好像只有每次久景来的时候,这心上的重门便和这冷宫的冰凉的枷锁一样被冲开,这一次。

她不想要再被关上,再把心门锁上了。

“久景侍卫!”

她蓦然一声呼唤。

声音柔婉而清脆,急促而濯叹。

令他不禁顿住了阖门的手,而转面对着她。

倏地一声,粉尘飘飞在他的鼻翼间。他冰凉的手指在重门的铁锁前划过一道凌冽的弧线,最后脱离而转身倒在了龙羽的面前。

“对不起,龙羽是自私的。”

她俯身,将久景拖到了冷宫内室床榻上。在他的嘴角摸了一些白沫,倒一杯温水洒在他的唇际。

瞬时,久景的嘴角便流泻出猩红如血一般的液体,极为逼真。

龙羽这才转身对着铜镜做了一个惊恐未定的表情,扬声道。“来人!本宫饿了,要吃饭。”

“吃什么饭,都过了吃饭的时间了,哪里还有饭?”一个侍女走进门,趾高气扬地对龙羽说。“这不是久景侍卫给娘娘送的点心么?哟!还是皇上专用的御厨做的芙蓉糕!”

说着,那侍女的手便朝着那茶几上放的糕点伸过去。

你也知dào

那是皇上吃的东西?

“想吃么?”龙羽却看着那渐渐靠近的手,将点心盘子端到了一旁。

那侍女口水直流,眼神一刻也不肯离开那装着芙蓉糕的盘子。“想……想吃……”

只见龙羽缓缓开口,故yì

吊那侍女的胃口。“你倒是在这里偷懒,还想吃皇上最爱吃的点心,不想着门口没人看守了?”

“不怕不怕……现在宫里娘娘们的用膳时间过去了,也正是我们这些奴才们用饭的时间。待会就是午休时间了,更是没人管我们那么多了。”那侍女只道是一心想吃这芙蓉糕点,把看守的时间和人员空缺原原本本地透露给了龙羽。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诺,赏你了!”龙羽拿起盘中一枚芙蓉糕,递到了那侍女的手心里。

那侍女如获至宝地看着手心里的糕点,“这就是芙蓉糕啊!”说着便瞪大了眼睛,一口放进了嘴里。

“慢点吃!”龙羽小心提醒。

“好吃!好吃……好吃……真好吃。”

说着说着,那侍女便像没了魂儿一般的倏然倒在地上。

说了让你慢点吃,偏不听。

吃得快,晕的快~

今天她可是超负荷劳动了,又小心翼翼地拖着笨重的蠢侍女躺到了床上。把她的衣服脱下来,换到了自己的身上。看着铜镜中变换了一身衣服和头饰的自己,俨然一个清秀伶俐的小侍女。

正要迈出了步子,龙羽又转过头看了一眼久景。嘴角一抹狡黠,“借你的宝剑一用!”

转身,低着头就出了冷宫的门,还不忘娴熟地将门用铁锁锁上。

一路,绕过了冷宫的前庭,她在这宫里呆的时间不短了。最熟悉的地方除了莫离阁就是御花园了,而如今自己是戴罪之人,被关押在冷宫逃出来却不能回去莫离阁,她只有扮作小宫女去御花园里溜过去看看能不能找个机会掩人耳目地溜出宫去。

初夏的景色夺人,御花园里却满是柳树,龙羽还是觉得夏天就该多种些茉莉。全是茉莉的花海,才是美丽无比的。

说着,一蹦高伸手去够那头顶垂下来的细柳条。

“嘿!哈哈~”

龙羽一蹦就抓住了,猛地把细柳条芽儿给摘掉。脸上露出了明媚无比的笑容,俏皮宫女的衣服在她的身上愈发地显露身材,婀娜动人,步步生姿。

那宁静如水,处变不惊的勾人双目是那般出奇的灵动魅惑,令前方行路的人都蓦然呆立,伫目观望。

“啊……”

等龙羽蹦跳着举着手中刚摘下的柳条摇晃时,突觉脑袋被一个重物砸中。

她仰脸一看,是个举止清净,眉清目秀的淡雅男子。

龙羽只转念一想,不等那人说话,她走到他身前越过他去,又再回头笑他。“你也是这宫里的小厮吧?却偷了这么一身气派衣服穿在身上,还敢走在这御花园中,小心被人看到了,把你的皮给扒了,叫你再也穿不得新衣!哈哈……”

说着,龙羽就不再回头地向前走。

她只觉得浑身精神气足,神清气爽,真是得yì

的不行了。

没走几步,却闻身后隔壁被人强行拉住。她转过头来,“谁?”

“谁也不是,只是个偷穿别人衣服的小太监罢了。”只见那男子的真容倒映在那熠熠闪耀的紫眸深处,惊扰了一池的湖水。

“小太监,快放手!再不放手小心有人将你捉了去,自有你好果子吃!”龙羽毫不示弱,自己堂堂的离妃娘娘,怎么能这样被一个小太监给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只见那男子花容月貌,静若姣好,一派贵族气质,一笔弯月眉细细勾挑,眉毛下镶着一对如黄沙纯净而妖冶的褐色眸子。

却是生的比女子还要妩媚三分了!

“不放……既是个小太监,也是要抓了你这个办成小宫女的妖精做了小老婆去。死也死得快活,哈哈……”说着,那男子把龙羽掳在怀中,横抱了起来。

看他手无缚鸡之力,柔弱的气度,力qì

却大的惊人。

龙羽挣扎着,试图从他的怀里挣脱。却不料被他抱得更紧,她毕竟是身怀有孕之人,经不住这么的箍紧,现在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些。

一路上,她不停地捶打着那厮。“小太监,真是该死,快放我下来!小心被皇上知dào

,把你的皮给剥了,剁成肉泥,在放在那蒸笼里,蒸熟了在放在锅里煎炸了吃!”

骂的紧了,那男子却莞尔一笑。“好!真是好久都没有听人这么骂自己了!实在是痛快!娘子尽情的骂,待会骂完了我们就洞房!”

这普天之下真是无奇不有,还有人喜欢被人骂的,还被骂上瘾了!

龙羽可是一丝力qì

都没有了,这一路上虽是她被人抱在怀里,但是身子如此重,那人却力qì

非凡,丝毫没有喘气的力qì

透支的样子。这样下去,龙羽说不定就要委身于他了!这个小太监,可不能让一个太监给污了清白,太监就算了,还贪心什么小老婆。

龙羽越想越生气,又卯足了气去开骂。“不知羞耻!下|流卑鄙!太监还想娶小老婆,天理不容!死太监,坏太监,破太监,快放我下来啊!你都不嫌我重么?!”

“死太监,坏太监,哈哈……怎么不说帅太监呢?难道娘子不觉得我是太监中长得最美的么?”说着,那男子竟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厚脸皮的人!真的是……都让茉龙羽给碰到了!

“我到底是倒了八辈子霉还是倒了八辈子霉?!早知dào

就不管你了,随你怎么穿别人的衣服招摇过市!”龙羽这时已经是哭笑不得了,后悔的肠子都铁青。

不过,那男子说的倒是实话。做太监的,没有几个能够穿上这身青衫衣,还有这般非凡的气度的。从他眉宇间透露出来的贵族气质,是让龙羽所惊诧的。那翩然自有一番飘逸绝尘,生的一副妖媚动人的美人皮囊,连那吹弹可破的柔嫩肌肤,都是龙羽所羡慕的。

不过……他真的是太监么?

龙羽看着他,竟然有些迟疑了。“喂!”

“怎么了娘子?”他走着,看看怀中的龙羽。那薄唇轻轻启,脸上毫无半点瑕疵,精致的面容白皙的皮肤,就像个仙工雕饰的陶瓷娃娃一般。

“你……真的是太监么?”龙羽缓缓开口,转而又志气在胸。“如果你不是太监的话,本姑娘倒是可以考lǜ

把你收了!”

这一声豪迈的话语,倒是叫那美男子邪魅一笑。

“哈哈……娘子好大的口气。很快,你就会知dào

是娘子收了我,还是我收了娘子!”说着,他边朝着那出宫门的方向去了。

怀里的龙羽被箍得紧紧地,动也动弹不得,她更怕是挣扎的厉害了会伤到腹中的孩子。

她是失去过一次孩子的人了,做娘亲不能太过失败。所以这一次,她觉察到身体的变化时,并没有对任何人说,只是想着安然地度过这怀孕的前期再告sù

龙回。她很珍惜这个孩子,她想保护这个属于她和龙回的孩子,然后站在他面前,告sù

他,她说的愿意是真的。

她不仅愿意为他生下这个孩子,还愿意为他留下来。

终于到了宫门口,龙羽才缓缓睁开双眼,她很困了很倦了,也有些饿了。当她睁开双眼时,只见那男子对宫门口的侍卫出示了腰牌。

她并没有看清楚腰牌上的名号,但是龙羽知dào

,此人并不简单。他是能够助她出宫的人,她需yào

借助这个人的力量出了宫去,她想要先行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寻一片安静的土地歇脚,这里空气凝重,龙羽只觉得她身处在阴谋步步之中,怕是不知dào

什么时候就又会被人算计陷害。她自己被关押陷害不要紧,她担心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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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没有看清楚腰牌上的名号,但是龙羽知dào

,此人并不简单。他是能够助她出宫的人,她需yào

借助这个人的力量出了宫去,她想要先行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寻一片安静的土地歇脚,这里空气凝重,龙羽只觉得她身处在阴谋步步之中,怕是不知dào

什么时候就又会被人算计陷害。她自己被关押陷害不要紧,她担心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耳边传来了一声惊疑,“这是……”

龙羽低下了头,她怕门口的侍卫一眼把她认出来,毕竟她还是戴罪之身再加上逃跑又想混出宫去,那可就糟了。

是怀中男子的一个眼神,那侍卫好像瞬间领会了般地点点头。

“噢……放行,放行!”

当宫门口的侍卫放行的时候,龙羽紧紧地把头埋进了他的胸膛。只感觉那人更加地曳紧了抱住她的手,他胸膛的温暖,使她有了些许的慰藉。

“谢谢……”

这话一说出口,龙羽也觉得奇怪了。

“娘子说笑了,相公这就把你带回家,你饿了吧?”说着,那男子把龙羽放了下来。“刚才一路抱着你,只觉得你身上的骨头咯的相公心里发慌,你肚子瘪瘪的,一定是没有吃饭吧?”

说这话的时候,那男子眼神里闪过一丝不经意间的哀怜和失落。

就是连龙羽也都无法读懂的。

她点了点头,然后抬眼。“瘪瘪的么?”她疑惑,转而又低眉息声。“不会啊,不应该……”

“本相公呢,今日心情好。请你吃顿好吃的,吃完呢,就跟我回家,做我的小老婆,怎么样?”那褐色的瞳子里透出惊奇,自有一般仙气晕染在里头,仔细寻了却又倏尔不见,总是捉摸不透的。

“还小老婆,你个死太监到底有几个老婆啊!啧啧……”龙羽连声嗟叹,故yì

去笑话他。“你想娶我,可以。但是……我要做大!我可以正经人家的姑娘,相貌吧,也还凑合。不是大的,我不做!强求也不行!”

龙羽倒是想跟他周璇一阵子,颠覆了这个花花太监的道德观价值观。

“小娘子口气倒不小,想必娘子还不知dào

吧?本相公府内有八房妻妾,各个不是玲珑俏媚,便是大方翩翩,样貌虽不如娘子姣美,却也不差。若是娘子有心跟了我,荣华富贵,百亩良田,家宅数处,都是少不了你的好处的。”

说完,那男子却勾起嘴角,凑近了龙羽的下颌。伸出颀长纤细的手指一挑,“怎么样?娘子决定好了没?”

“这么说,你倒是比那正德总管还要有权势了?嗬嗬……”龙羽巧笑倩兮,正德是太监总管,皇上身边的红人,只怕是他老人家一辈子都没有那么多的家宅良田,他一个小太监又是哪儿来的那么多赏赐?

龙羽对眼前这个花间美男子越来越着迷,先是一个腰牌便带着宫女出宫而没人阻拦,后又是敢出口张狂自己有八房妻妾,家宅数处,良田万顷。这到底是怎样一个人,能有如此大的本事,莫非是有后台,才敢这么贪?

“你不是要请我吃饭么?走吧,本姑娘饿了。”龙羽大摇大摆地走到他面前,从他的肩膀绕过去,直奔茶酒楼。

那褐色的眸子到底蓦地一紧。

这女子,超凡脱尘,一番姿态格外的别致,是他这二十七年未曾见过的仙苑境界。神态举止灵动若水,眉宇间的灵气闪动,娇媚不止,却自在浅笑安然。自从十二年前一别,他便是再也寻不到这样的人儿了,今日一遇实在是让他内心抑制不住的欣喜。

“客官……菜上齐了,这是您要的焖煮白笋,清蒸鳗鱼,茄汁淋肉沫,翻炒青瓜……凉拌黄瓜,烧花鸭,红烧狮子头~”

龙羽对着眼前瞪大了眼睛的男子浅笑,拿起了筷子在嘴里夹着。“嗬嗬……”

“既然是饿了……就快吃吧……不用……客气。”

“不客气不客气。你也吃……你也吃……快吃吧,尝尝这个!还要这个,这个不错的……”龙羽把刚放进自己嘴巴里的筷子夹着黄瓜,白笋,鳗鱼头不停地往那男子的碗里边夹。

“我会自己夹,我自己可以的……”

“不要客气嘛……快吃快吃……”

直到把他的碗里都夹满了菜,龙羽才肯收手,将筷子又放到了她的嘴里,只看着柔美入仙人的男子浅笑。

像极了花痴一般的女子。

本来他是不想吃也没胃口的,但是眼前姣美无比的女子直直的盯着自己,没来由地一直朝自己笑,简直天花乱坠一般的耀眼灿烂,他顿时举起手中的筷子,把头埋在了碗里。

“好吃……好吃……”

“……”

“好吃……好吃……你也吃……”

龙羽看着一直埋头说好吃的那孩子,竟然着了急。“知dào

好吃,你也慢点吃啊,吃太多会伤身体的……听话啊……”

“好吃……好吃……”

龙羽顿时恼了火,“你慢点啊!这样我都没胃口了!我还没吃呢!”

那男子蓦地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我……吃饱了……”

“……”

龙羽看看他碗中,只剩下几粒米。

真不知dào

是自己饿了,还是他没吃饭……

那男子却痴痴傻笑,“娘子,我吃完了,你快吃吧。还有……我叫……我……”

话还没说完,他便栽倒在了饭桌上,嘴角还沾着一粒白米饭!

“呃……你叫什么啊?”

说了让你吃慢点嘛!

我这边还没动筷子,你就一碗饭吃完了,叫我情何以堪……

龙羽却兀自将筷子在茶水中搅拌了搅拌,在慢悠悠的用餐。时而嘟起小嘴,对着趴在桌子上昏睡过去的男子抱怨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吃。”

她却是哪里知dào

,自己光是凭借美色就能够让他迷倒了,哪儿还顾得品那餐中滋味?

待到龙羽吃完,便擦了擦嘴巴。直直的走出酒楼,听到身后一声叫喊。“姑娘,您还没付账呢!”

“呃……”龙羽这才想起,果然是吃得太悠闲了。

她默默自己的口袋,可是那里哪儿有什么银两啊!自己都关在冷宫那么些天了,吃饭都是难吃的饭菜,更别提身上还有银两了。

“你……你等着啊。”幸好她有值钱的首饰。龙羽伸手去够头上的凤钗,却摸到了光秃秃的玉簪。她瞬间愣了,“糟了!”自己和那宫女换了衣服,连头饰都换了。

她对着站在身旁脸色越来越难看的店小二呆呆的笑,转身却冲出了店门。

身后的店小二一直叫道,“快来人哪,快追啊,有人吃霸王餐啦!”

龙羽却不顾身后喊破喉咙的店小二和欲哭无泪的店家,那可是足足有十几个菜的宴席啊!她生平第一次吃了霸王餐……

跑着跑着,龙羽发xiàn

身后并没有追来人,她便藏到了小巷子的角落里歇息。现在她真的是变化太多了,动不动就会累就会困,她靠在墙角心里竟然有点愧疚。

“那个小太监并没有占着自己什么便宜,自己是靠他帮忙才逃出了皇宫,如今又把他一个人丢在了吃霸王餐的酒楼里,还不知dào

此时龙羽逃跑了他又会怎么被店家教xùn

呢!”龙羽想着,竟然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他不是很牛的么?应该没人敢拿他怎么样吧?

龙羽这么想着,扶着墙角满满踱步。应该是快四个月的身孕了,可是从外相上不仔细看却是看不出她是怀孕的人,平坦的小腹,纤细的腰肢,柔弱娇媚的如水一般。只是她自己的身子,变化只有她自己才最清楚。

她是不会呕吐的,只是偶尔问道浓重的气味时会难受,这是龙羽惊讶的。但是身上却明显地水肿了些,特别是在手腕,脚脖处,走的时间长了,累了倦了都会淤水。最近的她特别爱出汗,特别容易困乏,呼吸也并不是很通畅。

而此刻在大殿上蓝瞳紧闭的男子却再也无法伏案低眉批改奏章了。

殿内站立着低着头的,是在龙回面前的久景。

此刻他已经完全的清醒,正在等待着龙椅上的男子一声令下,去寻找龙羽。

“臣……办事不利。本想送芙蓉糕给娘娘,不料被娘娘用迷药迷倒。待久景醒来,却发xiàn

身旁躺着的是被换成了娘娘装扮的宫女,而娘娘早已经扮成了宫女的模样混出宫去了。”

久景对大殿上的龙回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个清楚,他褐色的瞳孔里映照着蓝瞳的幽暗光芒。

他一身黄袍加身,那书案下紧紧抓住衣袍衣角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皇上……要不要去出宫寻找娘娘的踪迹?娘娘在宫里肯定是呆不长久的,宫里都是能识出离妃娘娘的,她一定是溜出宫去了,久景这就去问了宫门口的侍卫,看近期有没有可疑的人离开皇宫。”久景看着一言不发的龙回,却早已是心急如焚。

他兀自安排打点好了一切,他行事总是那么的利落干脆。即使心里早已经是波涛翻滚,铜色的面容下仍然处变不惊。

“不必了……她不会走远。”

半晌。龙回终于缓缓开口,却是永世隔绝一般的凉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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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她不会走远。”

半晌。龙回终于缓缓开口,却是永世隔绝一般的凉薄。

而他心里却在深刻不已的反反复复心心念念,“朕弄丢的东西,朕会亲手把她给找回来。”

“是!”久景只是照常一般的应答,然后转身而去。

这次,他铁衣下冰冷的如三寸寒冰再也化不开的冰冷的无以复加的双手却紧紧地攥紧,他也会担心一个人,从骨子里掩盖的,又会从血液里翻涌着,那是真zhèng

的担心,从心里边的担心,害pà

她会受到一丝丝的伤害。

而只觉得自己不够强dà

了。

这种飘忽不定的不安的恐惧感,再一次地侵袭着久景的心,要怎样才能更加的强dà

,去做自己要做的事,去保护自己想要心疼的人?这个问题,也是一直深深地困扰着龙回的问题,他和他一起成长,一起渐渐强dà

,他看着他明显的变强,而他自己却是在他的身后,一点点一点点的积蓄力量。

终于,冰冷而生存zài

仇恨赋予的夹缝中的久景,在这黑岩中窥到了一丝明亮的阳光,像是一朵坚壁上绽放的茉莉,他想要去守护她,即使他身份卑微,即使他前途未卜,生死难料。

看着她站在龙回的身边,她和麟儿那么开心,像是永远都会那么美好的出现在他的眼里。再深厚的积雪都渐渐融化了,他甚至可以为了这明媚的笑容而放qì

自己这些年来背负的使命,即使和她在一起的人不是自己。

可是为什么?她那么的爱你,你却一次次冰冷的把她至于千里之外?若你不再想要拥有如珍宝一般的她,久景愿意用尽此生的时间和性命,一切一切去爱她,保护她,不再让她受片刻的苦痛。

而转身久景离开了大殿,龙回便召了麟儿到殿下。

那顽皮的脸还是一样的天真搞怪,这几天来龙回早已对他没有一丝的责怪了,只是他还是有些怨怼,毕竟他是天子,面子上总要过得去。

其实,那冰冷地无以复加的掌心,要的始终只是一个人的温暖。他告sù

自己,只要她肯低下头,说一句软话,他就不会娶姑苏玉泠。她只要告sù

他,她不会离开他,永远不会,他就会拼了命的去守护她。

因为,这样的他,才有能够继xù

毫无顾忌地去爱她的理由啊。

如果你要走,终是要走,那自己又何苦情深挽留。

“告sù

你娘!让她马上回宫,现在,立kè

出现在朕面前!”

那蓝瞳微微闭上,待到再次睁开已经是目眦狰狞。

呆萌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只顾得玩自己手里的玩具。半晌,还不肯抬眼看大殿上早已经怒视不已的龙回。只是举起了手中的新玩具,笑嘻嘻道。“阿玛不急,待麟儿把火药研制成功,造了火箭咱们一起回家。”

“她要是再不回来,朕就把你卖了!让她再也见不到你!”龙回的声音已经有些微的颤抖,衣袍下的双手似乎一挥袖之间就会沾染一场血雨腥风。

青宇横眉间,那般凌珏,萧杀。

该是如芒刺在背的疼痛万分,还是冰冷决绝的冷漠傲然?

“阿玛,麟儿知dào

你不会这样的哦~”那萌宠仰脸气宇轩昂,表示自己坚信龙回不会伤害他。

他不是没有想过,杀了麟儿,就像他当初可以从阿耶逸言的手里把她夺回来那样。所以他那次动怒,以为可以伤害麟儿对他杖责。这样她就没有办法回到本属于她的时空,这样她就永远无法离开龙回。

可是每每看到他,这个对他毫无戒备把他当做自己的阿玛一样撒娇耍赖的孩子,他竟然越发的想要对他不一样的宠爱,越来越下不去狠手。而且,他知dào

龙羽对这孩子的感情比他对麟儿的感情还要深厚的多。

下意识里,他却更害pà

,在失去麟儿的同时,可能会永远的失去她。

“为什么?你只是一个朕半路捡来的孩子,也跟离儿毫无关系。为什么?连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都要跟朕抢她?为什么!”他一怒之下,额头的青筋暴起。

只一只手就将麟儿提起,悬在半空中的麟儿气息微弱。

他紧紧地盯着他,蓝色的瞳孔里满是绝望的怒吼,“为什么?你告sù

我为什么?”

“阿玛……放开……麟儿,麟儿……有办法……让娘亲回来……”

麟儿被龙回紧紧地握住脖子,僵红从耳根后一直红到了脸颊。他是那么的弱小,甚至比一个蚂蚁的生命还要脆弱,龙回在刹那之间就心软了。

他怎么可以去想要伤害他?可是他真的太过爱龙羽,甚至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说!什么办法?!”

龙回将麟儿放在地上,大手猛地抽回,狂野的力度使麟儿毫无防备地被摔坐在地上。可是他却十分的坚强,没有掉眼泪,反而是朝着龙回天真无邪的笑。那笑容,似乎想要用仅存的一丝孩子的没有间隙的信赖去感动那颗早已冰凉入骨髓的心。

“阿玛,麟儿知dào

你不会伤害我的。你只是在跟娘亲置气,就像小孩子一样,你并不是真的想要伤害麟儿的,就像那次仗打麟儿,都是为了挽回娘亲,不是么?”麟儿坐在地上,吃力地看着冰冷而眉目高悬的龙回。

他竟然完全能够猜透自己的心,这让龙回几乎无地自容。

麟儿是个直接而坦白,心里装不住事而没有一丝邪念的孩子。他要的,只是所依赖之人的陪伴,爱hù

。他偶尔贪玩,只是孩子的天性,他或许并不是存心要和龙回抢离儿,只是在他给的承诺无法兑现时候的小孩脾气。

“阿玛,麟儿可以帮你把娘亲找回来。不过……阿玛还是要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答yīng

过麟儿要建的烽火台还是要给麟儿继xù

建!”麟儿口气十分乖张,他就是倔脾气死认道理。

龙回怎么知dào

给麟儿建了烽火台会不会最后他又把离儿带走,这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么?可是,他暂时却顾不了那么多了。只龙袖一挥。“朕答yīng

!”

于是。

第二日,皇城满城贴榜:

大皇子龙麟染上顽疾,久治不愈,寻神医治疗。赏金万两,良田千亩,官至四品。

莫离殿内。

龙回亲自给麟儿喂药,嘴里还小声说。“你什么时候成了朕的大皇子?还姓朕的姓氏!”

“娘亲是阿玛的老婆,那麟儿不就是阿玛的皇子么?而且这样阿玛疼麟儿不就是名正言顺了,装……就要装的像一点嘛!”说着,麟儿把嘴巴凑到汤匙边,一脸满足。“阿玛喂的酸梅汤,就是好喝~”

“……”龙羽一脸萧索,却是暗自下了狠心。

既然是做戏,就不用吝啬,做的足一点。倘若还是没用她的消息,即使千军万马踏遍天涯海角,他也要把她找到禁锢在自己的身边。

而孤身一人,没带一串银钱的龙羽早已经是在街头小巷转悠的累了饿了,整整一天了,没有吃一顿饭。她怎会落得如此狼狈,甚至饿极了还会想到还不如就这样没皮没脸地回去,给龙回认个错,说不定他还会不计前嫌放自己一马,至少呆在冷宫里还会有冰冷的美男子久景给自己送吃的穿的用的。

可是每每踏出了步子,就会想到龙回那冰冷无比的脸,忘不了他那么愚蠢的竟然肯相信姑苏玉泠的话,说是自己下毒害她毁容!“用脚趾头想想……那也不会是自己害的好么?!而且还是那么愚蠢无比的招数,害她毁容?论姿色,我倒是比她好上了千万倍不止,我脑子进水了才是嫉妒她的容貌!

更何况,我是想过要害她,那是因为她太嚣张不懂得内敛,杀杀她的锐气但是我还不至于跟猪一样用自己用过的方法再去毁姑苏玉泠的容貌吧?”

上次的毁容风波才刚刚过去不久,龙回已经见识了龙羽的施毒之术,现在她再用这个过时的方法简直太愚蠢。

“所以说,会相信是自己做的就更是比猪还蠢!”龙羽越想越生气,这气不打一处来,竟然大声地叫嚷着,完全不顾身旁身后射过来的眼光。

说完,她就大摇大摆的像是出了一口恶气。却摸摸自己的肚子,瘪瘪的……又叹了口气,“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重操旧业吧!”

说着,便提起步子朝着鎏筠坊的门走了进去,她完全没有心情去看城门口到处张贴满壁的告示。

一进门,龙羽便被坊娘拦住了,“今日鎏筠坊修葺,避不见客。”

“娘,是我啊!”龙羽说着,还把自己乌黑发亮的长发绕在脸颊一挽,遮盖住了半边的姣美容颜。“是阡茉。”

坊娘一听,重复道。“阡茉……阡茉啊!”看着这招牌式的动作,脸上立即喜色不禁。赶忙迎了上去变换了脸色,“阡茉!你不是被那皇宫的侍卫给接走了么?去给那侍卫当小妾?”

“呃……呃,”龙羽一时答不上话,想着坊娘还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还以为是那日龙羽是被久景带走当了小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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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呃,”龙羽一时答不上话,想着坊娘还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还以为是那日龙羽是被久景带走当了小妾呢。于是眼咕噜一转,立即面带倦容。

“娘,快别提了。那男人不仅三妻四妾,还整日与我冰冷相对恶言相向,闲暇时间了就会拿阡茉以前在鎏筠坊的孤苦身世来取笑。唉!阡茉是再也受不了了,就逃了出来。娘,您会收留阡茉的吧?看在以前阡茉为您赚了不少银两和荣耀的份上……您不会不管阡茉的吧?”

龙羽看着坊娘一点点地从疑虑转为相信,她算是瞒过去了。

“也罢!你在的时候啊,这坊子别提有多繁华了!也是给娘赚足了面子,可是现在啊,那么多的娘子们,都是只吃白饭,每一个能派上用场的!你瞧,现在这坊子都不比以前那么气派和名气了,娘都关门好几天了,说是装修,实jì

上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如今你再来投奔我?娘不说什么,只求你不嫌弃这里的客流少就行!”

坊娘把一肚子的实话都对龙羽说了。

看来,自从阡茉走后,以前都是借着阡茉头牌驻坊的名气红火的鎏筠坊一瞬间就不再有名气了。

很多因为阡茉在而捧场的客人也不再光顾这里,鎏筠坊是渐渐没落了。龙羽这样想着,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对不起坊娘了,怎么着当初也是靠着坊娘才能够活下来也算是靠山靠水靠着坊娘了一段时间。

龙羽大气蓬勃,“如今鎏筠坊生意不好,坊娘有用得着阡茉的地方,就尽管说!阡茉一定在所不辞!”

就这么痛快的答yīng

下来,坊娘感激涕零。

“快进来吧快进来……一定是吃了不少苦头吧?这标志的孩子,怎么当初就那么死心眼地嫁给……唉,不提了不提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龙羽被坊娘迎进了坊中的阁楼上,还是那间自己专属的雅间。里边却已经是换了人了,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正在铜镜前观摩自己的美貌,似是陶醉不已的。

可是龙羽一进来,那女子腾地一下子站起来,像是看到了一个惊奇的人物似的站着都发颤。

“你……你……你是谁?这可是本姑娘的屋子!”

不知dào

是恐惧不安还是什么原因,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一副看到外人要撵走龙羽的模样。

龙羽正要开口,却被身旁的坊娘一把拦住。

只见她腰杆子一挺,怒气十足。“今天这个房间就是阡茉的了,阡茉……这个名字你应该听说过吧?原来这本来就是属于阡茉的房间,现在阡茉回来我们鎏筠坊了,自然是要把这个房间给空出来的。你这个白吃白喝却没本事的,就搬到隔壁的空房子里去吧!”

这一说,那女子便立即用更加惊奇的眼光看待龙羽了。

那狭长的眸子里,显出万般的疑虑,“阡茉……?真的是阡茉么?阡茉可是坊间的名牌啊!当初红极一时,但是谁都没有见过她的真面目,你是阡茉么?”

说着,她还走到龙羽的面前,捏捏她白皙柔滑如凝脂的脸蛋。“是阡茉么?你是阡茉?……不会,是冒充的吧?”

她还不相信了。

不等龙羽解释,她就又兀自的自言自语。

“我倒是没有见过什么阡茉不阡茉的,但是你……确实长得挺好kàn

的!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坊间女子了!唉,你脸上涂的是什么牌子的胭脂?还有啊,你的手怎么会这么白这么细长?你平时都不干活的么?连针线都不拿么?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kàn

的手,这么标志的人?”

“呃……我是阡茉。不过……我今天好像没有涂胭脂,平常的话就涂抹些清爽的脂粉轻薄一些的就可以了。这样能够让皮肤透透气自由呼吸,减少皮肤的负担就不容易长痘了。另外,注意清洁。至于我的手,其实还好啦,平时是没有做什么活儿,针线活我也不会做,也不用我下厨的,也可能是这个原因吧……”

龙羽只好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回答她,不知dào

怎么的,她对她的印象还是蛮好的。

只觉得,这个女子是个大大咧咧,直接倒是直接,神经可能有些大条,但倒是一个没坏心眼的人。

“别跟她说那么多了,你就安安心心地住在这里吧。有娘一天的饭,就有你一天喝汤的日子。”转身,坊娘又对那笨笨的女子说。“你啊,不中用的东西,快收拾了东西搬到隔壁吧!”

“哦……”那女子转身低下了头,好像十分不舍的样子。

谁叫龙羽是个好心肠的人呢,而且特别是第一印象几乎一眼看去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会很讨厌。

偏偏这个女孩子,她倒是很欣赏,自己毕竟又是重新回来坊间,也总不能处处树敌吧!

于是,龙羽拉住了正在低头卷铺盖的那女子。只见她圆圆的脸蛋是娃娃脸,有着婴儿肥,还挺可爱的。

龙羽拉住她的手,转身对那坊娘说,“娘,阡茉可以求您一件事么?”

“什么事?随便说!只要娘能做到的,都满足!”

“阡茉这次上台,还是要遮着面的,这点,还是老样子。但是,我希望阡茉身边站着的人,是可以露面的。这是翻新的地方,不仅能够留住以前阡茉的老顾客,还要招揽新主顾。所以,阡茉希望这个可以露面的人……”

说着,龙羽拉着身边女子的手举在了半空中。“是这个女子!”

“什么……?”坊娘以为自己听错了,简直不敢相信。“你要她?”

那女子听了阡茉的话,也愣在了原地,战战兢兢地不敢吭声。

“是啊,娘,你不是说以后鎏筠坊的重振旗鼓就靠阡茉了么?所以啊,你要相信我,一定可以的,这个女子,我要了!”龙羽信心满满的说,转身还对那胖乎乎的女子挤了一下眼睛。

“这……好吧!娘就索性相信你一次,死马权当活马医了!那这样,芸儿就给你支配了,随你怎么安排!”坊娘大度的说,像是做了最后一次的赌注。

龙羽拉住这个叫芸儿的女子的双手,喜出望外。“还不快谢谢坊娘!”

“谢娘!”芸儿一听是要给自己上场的机会,还有可能会一炮而红,欢喜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娘,那芸儿干脆就别搬出去了,跟阡茉一块住这个屋子好了!这个屋子这么大,以前阡茉独占这间屋子的时候就觉得一个人住太大了,太奢侈,而且还孤单的没有人作伴十分无聊。现在,就让阡芸跟阡茉一块住,好么?”阡茉自行为芸儿取了名字,阡茉,阡芸,这样就是好姐妹了。

“都听你的,都听你的!你这丫头啊,这次回来我看是长进了不少,人情世故的都渐渐豁达了,还会给娘节省房间了!嗬嗬……”坊娘故yì

打趣道,“既然你都给这丫头取名了,以后你们便一起做事,把我这鎏筠坊再次支撑起来,坊娘在这儿啊,就先谢谢你们两姐妹了!”

这两姐妹可是一见面就熟络了,握住手在一块,别提多开心。

龙羽蓦地一个印象从脑海里冒出来,“芸儿,姐姐问你……”

“阡茉姐姐你问,只要我知dào

的都告sù

你!”芸儿答道。

龙羽缓缓起身,紫眸中折射出意蕴悠长。“郢容琴师……他还在么?”

自从她那日走后,便把这鎏筠坊里所有的联系都断了,其实她最牵挂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郢容。

那个曾经只兀自为她抚琴的男子,那个翩然若素,轻安如云的琴师。

“姐姐是说那个断臂的琴师么?”芸儿露出一脸惑然,转而明朗。“原来……他叫郢容啊!好美的名字,就像他的人一样美,一样孤傲绝伦的美。”

龙羽以为是芸儿误会了,连忙纠正。“他是很美,也有些孤傲轻尘,但是他不是断臂,他很健康。他的琴艺很好,也很爱写琴谱,他很温柔,像流觞曲水一般婉转,琴音动听诉说着心声。”

他的心声,他的琴音,只有她懂。

“是啊,他本来好像不是断臂的。可是好像是自己故yì

断臂的!然后芸儿来了这么久,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坊娘只是看他可怜,收留了他一阵子,但是他断了臂后性子更加的孤绝,任谁都不敢用他,所以娘后来干脆就把他赶走了。”芸儿解释道,又连连唉声叹息着摇头。“其实……那琴师的琴艺很好的……是极好的。”

是啊,是极好的。

龙羽渐渐地开始回想着和他在一起的一幕幕,一一浮现在她的脑海里。他孤傲绝美,清高绝尘,不与她人共赏琴音,只为阡茉上场的日子抚琴,她歌舞,他弹琴,一唱一和,天籁繁星。

他的心门是那么的紧闭着,不肯让外人走进,却是总是用自己柔弱的身躯去保护阡茉。他自己总是遭到坊娘的怒骂,却总是爱为阡茉强出头,保护着她不去接待客人不去作践自己。

是爱作琴谱,他爱惜琴音痴醉如命,不肯让她人偷看却总是作了新琴谱就第一个拿去和阡茉欣赏……

这些这些……她永远都忘不了,那个像瀑布一般直流而下点点用清泉滴进阡茉心里的男子。

109. VIP107 又是你…小太监!(求月票)

这些这些……她永远都忘不了,那个像瀑布一般直流而下点点用清泉滴进阡茉心里的男子。

“姐姐……姐姐!”

龙羽只顾得去回想郢容,却听不见了身旁正在唤她的芸儿。

她猛地抬眼,变换了惊惶的神色。

“姐姐刚才是在想什么呢?如此的入神!”芸儿问道。

龙羽淡然处之,前尘过往总会慢慢烟消云散,直到在脑海里留下残存的都是值得珍惜一生的回忆。“没什么……只是怀念一个故人罢了。愿岁月流去,时光静好,他还宛若当年明媚。”

这是龙羽作为阡茉存zài

的那些日子里,她一直对他想要兑现的诺言。也是她不论今后作为龙羽还是阡茉,对他不变的祝福。

“姐姐真是太善良了,郢容琴师一定会好好的。他的琴艺那么好,总会有人欣赏的,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在一个地方扎稳了脚跟名声很大呢!”芸儿的眼睛里透出耀眼的光芒,她安慰龙羽道。

希望如此吧……

可是,她对他却充满了愧疚。虽然当日她留给了他的,是含蓄的心意,希望他能够明白。但是他却是那么的傻,那么的偏执,阡茉离开了,他竟然会宁愿断臂留在鎏筠坊。

他是个多好的少年啊!

来的路还有那么长,阡茉给他的琴谱里边全是对他的希冀和欣赏,他不会从里边听不明白。

“是因为阡茉么?你是怕以后便没有人能够听懂你的琴音了么?所以才宁愿自断一只手臂……”龙羽兀自走出了房间,走到了那个她曾经和郢容一起呆着听琴问琴的地方。

那是后院的一片小树林,现在树林的小路上已经长满了青苔,映出一丝丝的生机。

这就是希望啊,这一抹抹的绿意。你不会看不到的,郢容,你是看到了,所以才离开了是么?所以,你不是被坊娘赶出去的。

“你是在绝望之后又重新点燃了希望去寻找你的知音了,是么?”龙羽欣喜地自言自语道。

“娘子真是聪明,相公就是来寻找知音的!”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清亮的男音,飘渺不定若浮云一般朦胧。她蓦然转身,“是你……小太监!”

“是你相公啊,娘子,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叫相公好找。”那男子油腔滑调,却又是一身花间公子的气度。

龙羽腾地一瞬间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尘土。“说罢,找我干嘛?我看你倒是有闲工夫,整日无所事事,却是跟在我屁股后头纠缠不放。”

她自是把丑话都说尽,可怜她被一个自己说着是被人骂还高兴的奇怪之人缠身。

“当然是要把你带回家去,做我的第九个小老婆咯!”那男子嬉皮笑脸,却是话中带笑,转眼又是一派轻灵。

龙羽懒得跟他在这里多费唇舌,转身就要走。还不忘回头用犀利的眼光瞥他一眼,“都太监了还这么风|流,要不是的话,还不知dào

坑害了多少好人家的姑娘呢!”

她只是轻声细语的嗔骂,在那男子听来却是挑|逗一般。只挽过龙羽的手,把她拽了回来。弯弯的细眉一挑,“娘子不要着急走,账本……还是要慢慢的算,才能算的清楚算的仔细的。”

龙羽耳边猛地一轰。

天哪,她竟然忘记了她那日下迷药迷晕他,还吃了霸王餐把他一个人丢在了酒楼……

他今日,是来找龙羽算账的!

“呃……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小女子吧!您看……阡茉只是这鎏筠坊的一个卖艺的小女子,不敢跟您作对……”龙羽转念一想,人家都追到这里来了,还是应该好好讲开不要闹大了。

那男子却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好kàn

的弧度,轻声一哼,笑意浅淡。“原来你叫阡茉?”像是略有所思一般,他褐色的瞳孔里却蕴藏着心机。

好,今天就让本王……就让本太监给阡茉姑娘算算旧账。你可好好听着,如果有算错的地方,你就指出来。”

“……”

还真要算呐,龙羽无奈地闭上了一只眼睛,却在另一只眼睛里窥探那男子的美貌。心里竟然邪恶的冒出来这么一个想法:

其实,他若不是太监那就太好了,男扮女装绝对是比自己还要妖媚出挑,这样一来还可以跟着她一起在鎏筠坊混,绝对是比当年阡茉出场的时候还要火!

想着想着,龙羽竟然偷笑了起来。却被那男子瞧了个见,只对她挤了个眼睛,龙羽就被迷得神魂颠倒了。

机灵鬼,又在想什么歪点子呢?现在什么都别想了,本太监这次是不会再让你从我手中溜走了,你听我给你算账!”

“好吧好吧,你算吧,本小姐我听着呢!不就是那日下了药把你迷倒在了酒楼么?”龙羽瞬时转变了策略,看来这小太监是存心要找麻烦,可龙羽也不是那好欺负的人。

那男子却嘴角莞尔,“噢……还有。”

“还有……还有就是我吃了霸王餐,把你留在了酒楼,可是我先声明啊!那是我偷偷出来没有带钱,而身上的首饰什么的都换掉了,要不然我阡茉才不会吃霸王餐呢!”即使是自己做错事,龙羽也是趾高气扬的。

她总不能在气势上输掉他吧?

那男子没有一丝端坐的架势,但是骨子里透露出的迷倒众生,轻灵绝尘的气质倒是许多王公贵族的公子哥们身上都不曾有的。可偏偏他又生了这么一副姣美绝伦的容颜,老天真的是太厚待他了!

“既然你都知dào

……那就,还钱吧。”说着,那男子把手心摊开放在了龙羽的面前,作势要钱的模样。

真是的,龙羽一脸鄙夷地看着他。“你不要欺人太甚,小小的太监,竟敢诬陷我?我何时借过你的钱了?可有欠据收条啊?”

那男子却轻笑一声,从腰间抽出一张纸条,摇摇晃晃摆在了龙羽的面前。“怎么样?就知dào

你会抵赖,所以我事先有所准bèi

。”

“呃……”龙羽看到了那张写着那日酒楼收据的凭条,她顿时羞愧难当。“那日把你丢在酒楼,是我不对,不过你那么有钱就当作做了善事帮穷人家的孩子还钱,你本来不是就说了要请我吃顿饭的吗?所以,这帐就算了吧!”

“不行……请你是请你,但是你把我迷倒在酒楼又是另外一回事,两回事加在一起,你就是要还我钱。一共是一百一十七两,快快拿来。”那男子做出抬眼的神态,自有一番神韵在里头。

龙羽嘴角一瞥,心里暗骂:什么人呐,好生小气。

“一百一十七两么?又不是很多,等过几天我赚了钱就去还你。我阡茉,说话算数。”龙羽对着他,信誓旦旦,不过才一百多两么。以前在鎏筠坊出名的时候,那也算是金山银山都挥霍如土,半点都看不到眼里。

那男子倒是浅笑了,这阡茉果然不是普通的女子,对于金钱的事情竟然如此看得开。

见他久不应答,龙羽着了急。“你要是不信我,今日我们就拉钩钩,欠你的钱我要是不还,我就去做你家的丫鬟,任你怎么使唤还不行?”

那男子倒是笑得更紧了,简直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这下,倒是和那鬼丫头更是相似了。若是小时候有什么亏欠的,她总是会说:“龙宸叔叔,我们拉钩钩哦,楚离今天和你约定好的因为阿回生病了,所以忘记了才会迟到害你在小花园里等了这么久。等明天傍晚,楚离一定赴约和你一起来小花园里放风筝,好不好?”

可是第二天,她还是迟到了。龙宸并没有怪她,但是却看到她身旁站着的龙回还是一脸的憔悴,他们手挽着手,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气息。

“好。我相信你,不过这次……你若是兑现不了诺言,便嫁我府上做我的第九房小妾,如何?”他轻笑浅浅,却在心里暗暗发誓:这次,他在也不会再放开你了。

他曾以为的,那个陪你放风筝,让你对龙宸永远都是无法赴约的人会给你幸福。但是最后他发xiàn

他错了,那个人不仅没有给你幸福,还剥夺了你曾经拥有幸福的权利。

这次,你的幸福龙宸再也不会将它拱手送人。

“好!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这样好了吧?”龙羽和他勾了勾手指。正要走开,却转身回头。“喂!小太监,你叫什么名字啊?”

这么久了,总该知dào

他叫什么吧。

那男子却莞尔一笑,“本……我叫麓宸。”

“麓宸……”像是在哪里听过一样,这个熟悉的名字,却又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一百一十七两银子是么?十天之后吧,倘若十天之后你来找我,我还没有还清你的钱,那便随你处置。”龙羽说完就转身翩然离开。

留给他一个清幽绵长的背影,那背影流连不尽,使他深深沉迷。

麓宸……是啊,麓宸。你怎么可以忘记永远都是不舍得怪你,永远都是那么宠溺着你的阿宸叔叔呢。

三天过去了,阡茉的招牌重新打上了。但是鎏筠坊的客流仍然保持着不变,这让龙羽十分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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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过去了,阡茉的招牌重新打上了。但是鎏筠坊的客流仍然保持着不变,这让龙羽十分头疼。

“不应该啊不应该……”龙羽坐在房间里发愣。“以前我都是一个月才登台两次的,现在我是三天登台一次。当时只要是我出场的日子那是座无虚席,坊外街道上都是人满为患。现在我出场了,却好像比别的人出场还要平淡。”

龙羽手托腮,疑惑不解。

这到底是什么缘故?而且尽管如此,坊娘依旧是对自己眉开眼笑的,丝毫没有怨怼的意思。这简直是太离奇了,让龙羽百思不得其解。

阡芸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搭了一腔。“兴许是姐姐离开了太久吧,这坊内的头牌也都换了好几换了,现在时局不同了,再等等吧。在等等总会有转机的……”

“是这样么?”龙羽总觉得有什么不妥,心里头闷闷的。“希望如此吧。”

正当龙羽又埋头想着该怎么找个机会,办个别开生面的活动时,门外一个女音来传报。

“阡茉姐姐在么?阡茉姐姐……”

“在……谁呀?”龙羽应答。

“是虹儿,坊娘让我叫你去后院一趟。”

“坊娘叫我……”龙羽迟疑,她正是想要跟她商量新的活动安排的事呢。“好,这就去。”

龙羽蓦地起身,回过头来对正在床榻上坐着的阡芸道一声。“姐姐出去一下。”

“恩。”阡芸缓缓应答。

她走后,阡芸自是在装饰的匣子里拿出一柄金镶玉的簪子插到了发髻上。

“真是漂亮!”她笑得乐开了花,可是又转而低眉把它放在了匣子里。“对不起啊阡茉姐姐,芸儿知dào

你对芸儿好。但是这客官出手如此大方,又是生的一副标志的皮囊,也算是配的上你了,他这么有家世,你嫁过去一定能去享福。总比一辈子呆在这坊巷地方抛头露面的,要好的多吧。”

芸儿只是拿人手短,替人说话,也安慰自己的良心。可是那收了人家东西的,可不止是芸儿一个人,坊间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左左右右,都是被某人给买通了个遍,尤其以坊娘收的贿赂最多。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现在,龙羽已经走到了后院,正听着坊娘一席语重心长的话呢。

“阡茉啊……娘能给你说几句知心话么?”坊娘是老江湖了,说话办事那是出了名的能言会道。

此刻她是准bèi

了一席长篇大论要好好的以真情感动阡茉,让她死了这份在鎏筠坊内重整旗鼓的心。

不料。

龙羽抢先一步,拉住坊娘的手。只见她眼神投射出熠熠闪耀的光辉,“娘!阡茉想到了一个好办法,能够让鎏筠坊再度扬名京城。只是……需yào

娘的帮zhù

。”

坊娘看着阡茉还是一脸天真,什么都不知dào

的面孔,竟然有点不太忍心。

娘就这样把你给卖了,真的好么?唉……可是,谁叫你生了这么一张魅惑众生的妖孽的脸蛋啊!论长相,长相无可挑剔;论皮肤,肤质白皙细腻;要身材,黄金比例;要智慧,那更是无人能及。

“阡茉啊……不着急哈,咱不着急。慢慢来,会有起色的,你才刚来几天。这凡事,不是都要有一个过渡期么?过了这几天,那就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什么花团锦簇啦,什么金银珠宝啦,还不是你阡茉一句话的事儿!”坊娘只是安慰她,不去提什么新节目。

好像是阡茉想做的一切为了鎏筠坊的事儿都和坊娘无关似的,只有她自己在头昏脑涨的瞎忙活。

阡茉只觉得坊娘一席话都是在敷衍自己,怎么跟芸儿的话语里透露的意思是一样的。都是要自己慢慢等,难道真的只是干坐着等天上就会掉下来顾客掉下来银子么?哪有那么好的事!

“娘……你就听阡茉的吧,不是说了要相信阡茉的么?这次啊,这个节目一上台,阡茉保证会红红火火的,让鎏筠坊再次在坊间显赫扬名。”龙羽好说歹说的,拉住坊娘不让她走。

坊娘却丝毫听不进去。

“我是相信你,可是这节目需yào

钱的吧?投资也需yào

场地的吧?安排需yào

人员调动的吧?现在……你看看我这鎏筠坊内哪还有那么多空闲的人呐!娘的钱包也早已经是干瘪了,场地很多娘都没办法扩建,现在都整饬了许多地方转让出去了。你就安安心心地待着吧,娘只要有你这个活招牌在,还会怕没有顾客来光顾?可别再想什么法子了,娘这坊子啊,如今就是个空架子,是再也经不起一点的翻腾了!”

“那好吧……”听了坊娘一番话,龙羽终于妥协不再纠缠。

她独自回到了房间里,看到了坐在梳妆台前趴着,昏昏欲睡的阡芸。

她轻轻地推了推她的身子。“芸儿……芸儿,困了怎么不去床上啊。在这里怎么行……”

她唤她也没有动静,想必是已经睡着了。

龙羽把她轻轻扶起头,把身旁的垫子放在她的脖颈下面。“可是不要睡的落枕了。”

最近,龙羽真的是一心一意的去筹划鎏筠坊的事,却也顾不得自己的身子,也更是顾不得宫里的事。

这阵子也没有去看什么京城里张贴的告示,也不知dào

这皇宫里有没有什么事发生。自己就这么逃出来了,这么久了龙回也没有要出来找自己的意思。

难道……他真的已经对自己无所谓了么?还是已经和姑苏玉泠郎情妾意,爱意浓浓了。

她这么想着,想着,就趴在了桌几上睡着了。不知门外何时已经站了一个翩然如水的男子,身旁的坊娘和他窃窃私语。

“王爷……”

“事成之后,本王自有奖赏。鎏筠坊不是要装饰么?那就整饬,扩建成全京城最繁华的坊子。要招人,就招来最技艺相貌最上等的女子,银两嘛……全都算在本王的帐上。不知坊娘还有什么需yào

的?尽管开口。”话语已经尘埃落定,面目却仍如水淡泊。

他便是龙宸,当今柳国皇帝龙回身边惟一的兄弟,麓阳王。

举止洒脱,轻灵不羁。

他与龙回,一个能娶八房妻妾,个个贴身侍奉服服帖帖,在外仍拈花惹草却出水自然收放自如;一个是冰冷如霜,登基十几年来从未亲自主张纳妃选秀,时常以冷峻示人唯有茉离妃。

一个是雅容情圣,一个是冷峻情痴。嗔嗔痴痴傻傻颠颠,又有几人能真zhèng

看破。

这场在他心里沉淀了十几年前的诺言,楚离你从未真zhèng

的遵守过约定。这次……龙宸却甘愿让你再次失约,以赴他这一生情牵。

麓阳王龙宸,他的第一夫人。

七天之后。

“本王今日大婚你们准bèi

好迎接本王的第九个新娘子,也就是……本王的第一夫人!”龙宸在麓阳王府内召集了八房妻妾,正式宣告这府上的女主子。

八个小妾听闻要纳正妻,都按捺不住了,众人也都相视带惑,不知那新来的女主子是何良人。而当事人却倚着青藤椅,从容优雅的举起手中的青萝,品过一杯,又一杯。

终于小巧精致的老八坐不住了,从凳子上起身嚷嚷。“王爷……难道您娶了冰凝还不够么?还要再娶?”

说着,冰凝便不顾众姐妹的纷纷射来的眼光,凑在龙宸的身前来回厮磨。“王爷……不要娶什么正妻啦,我们八姐妹是一心的,才不要分什么正什么侧的!”

冰凝说的对,她们八个侧福晋虽然平日里在王爷看不到的地方你争我夺,处处留着看不见的血,但是这就是恐怖而危险的平衡。

因为不分正室侧室都是侧福晋,所以都一视同仁,王爷心也宽大,对谁都是同样的宠爱没有偏颇。可倘若龙宸有朝一日真的打定了主意,要纳正福晋,那么就等于是自行打破了这个平衡。

可能以后,这麓阳王府就不像以前那么安宁了,一切都以正室优先,王爷也不再顾及大家的公平,这样王爷的心不能平分她们必定是坐不住的。

“冰凝啊……本王从来是对你们百依百顺,可曾有过亏待你们啊?”龙宸青眉一挑,扶手勾起冰凝的细长的下巴凑过去,暧|昧的气息扑面而来。

冰凝没有想到在众姐姐面前,王爷还敢这么对自己。不禁花容失色,“没有……从不曾……”

“既然如此……国不可一日无主,家不可一日没有女主人。你们就尽情玩你们的,做你们该做的事,但这麓阳王府,倒是早就该有个女主人来帮本王照看门户了。很快,你们就会有一个姐姐,她可是不容小觑,把本王一眼就迷得团团转。哈哈……不过你们可不许欺负她,她虽然年纪不比你们大,但是功夫了得,惹急了她可是要让你们自己吃亏。”

龙宸嘴角轻抹一丝邪魅的笑容,转身对重家眷说。

“穆林来表示一下意见,”老二发话了,她向来都是沉默寡言大度沉稳,但是今日却开了口。

“王爷也该纳正室了,这是应该的。穆林支持王爷的想法,不知是哪家的姑娘能得到王爷如此的眷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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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林来表示一下意见,”老二发话了,她向来都是沉默寡言大度沉稳,但是今日却开了口。“王爷也该纳正室了,这是应该的。穆林支持王爷的想法,不知是哪家的姑娘能得到王爷如此的眷顾?”

让阡茉嫁到麓阳王府做王妃,他从不曾担心过这八房侧福晋会对她怎么样,尽管这八房福晋,有五个刁钻古怪,还有两个冰冷心狠,一个愚笨天真,各个都是难缠的主,他龙宸能够在这其中游刃自如。

他相信,阡茉也自然能够在这麓阳王府艳压群芳,一语服众。她对于自己,张牙舞爪的样子都不肯收敛,更别说是这些花花草草了,龙宸现在更担心的倒是自己的八房福晋会不会输的太惨。

龙宸低眉轻轻咳嗽几声,“请第一夫人出来吧。”

于是,众人转身。

在下人搀扶中,后门里走出一个昏昏沉沉面色红润的女子,她还摇摇晃晃地闭着眼睛走路,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

“王爷……这是……”

众福晋们都不知dào

这是为何,疑惑道。

只见那女子的脸还低垂着,像是流连于梦境不肯醒来,搀扶着的下人没有王爷的指示也不敢惊扰。

“扶着福晋入房。”龙宸只是吩咐了一声,转身一脸明媚的春|光乍暖,合了合轻衣便走进了内室。

“恭喜王爷……”

身后传来一阵贺喜,她们虽然无奈不解,但是总是要接受这个事实的。毕竟,这已经是第九个姐妹了,并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

她们一个一个地,坐在大厅前久了,也就无聊了,有的回去便入房内歇息了,有的还在厅内和姐妹们闲聊,有的则是约好几个姐妹打牌的这么一闹就是三缺一了。

唉,她们八个姐妹在一起,如今又来了个老九,却是骑到了她们八姐妹的脖子上。看来这麓阳王府,是有好戏看了。

亏得龙羽还是会施毒识毒之人,却不料遭了身边最信赖的芸儿的毒手,一把迷药将她昏迷。现在,任外界是怎么个吵闹法,她都昏睡不醒了。

“女人……你怎么能这么邋遢呢?”龙宸一脸宠溺地将她的绣鞋绣袜脱去,露出一对白皙柔滑如雪的双足。

说着,他接过了下人端来的温水,将龙羽的脚浸泡在盆里。

下人侍女们只是轻声轻脚地合上了门,却在门外嘘声叹息。

“王爷好温柔啊!这新福晋真的是好福气,王爷虽然是对每一个侧福晋都温声细语,赏赐也从来都是不偏不倚,但是奴婢却从来没有见过王爷对哪个侧福晋如此的呵护有加,还亲自为侧福晋洗脚!”

龙宸明明知dào

她这一昏睡一时半会儿是醒不来了,可还是生怕一点一滴的水声都能惊醒姣美的容颜一般,轻轻地浣一捧又一捧的清水撩在她白皙的脚脖上,直到他看着龙羽实在是坐不住了,头不停地往下栽。他才亲手帮她擦拭干净了脚上的水珠,横抱着将她安放在了枕边。

夜半,窗外月胧明。

屋内的蜡烛也已经是早就熄灭了,枕边的香肩在黑暗中散发着诱人的气息。她却是昏睡不已,而龙宸却是呆呆地躺在她的身侧静静地在月光流泻的地方默默地看着她熟睡的脸庞。似月光柔媚皎洁,似惊蛰初淌清泉。

这么看着,看着,竟连他自己都笑了。

笑得那般的妖绝魅惑,像是黑暗中亲手残花还嗅香的捉鬼师一般,说是自己不会玷染妖气,却是一心和周身都充满了她所散发的致命诱惑。

龙宸啊龙宸,即使处处留情却不会为情所困,被情所扰么?

倒是这洞房一夜,你却一夜不曾合眼,是怕了自己忍不住就将那睡梦中如花姣美沉醉的女子吃干抹净了么。

第二天早上,龙宸接到了消息说大皇子龙麟身患顽疾,已经病入膏肓。他便早早的洗漱更衣离开了龙羽身边,去了一趟皇宫。走之前,他还十分恋恋不舍地望着还在睡梦中的她,不舍得去惊扰她的美梦,看她一睡就是一整晚的样子,像是累极了般。

“唉……睡得好饱啊!”龙宸走后不久,她终于醒来。

其实,她半夜并不是没有醒过。

不过,她只是感觉好累好累,不论是心还是身,都经受了太久的疲惫。她躺在一个陌生男子的身边,却感觉从未有过的安稳,柔和,舒适。她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力qì

去顾及枕边的人到底是谁,她不想要从美梦中醒来,她觉得醒来之后很沉重很累很难受。

她就索性一直睡啊睡啊,好像她曾在睡梦中蹭过一个人的脸庞,靠过一个人的胸膛,枕过一个人的手臂,那周身散发着的温暖好闻的青草和茶叶的气味啊,让她安睡到天明。

龙宸自是看了那满面憔悴的麟儿就先行回府上了,家有娇妻他怎舍得读留她一人在空房。虽然身为龙回的惟一兄弟,封为麓阳王,但是他在龙回和所有人的眼中都是一个花花王爷,总是行走在万花丛中,别人也见怪不怪只是知dào

他的脾性。

殊不知,最多情的不一定最薄情,最深情的不一定最真情。

“娘子……我回来了。”龙宸回了府上,直奔新婚房去了。四处窥探,却不见阡茉的身影。“娘子……娘子……”轻声的问候就像雨滴落在青石板上,淅淅沥沥。

蓦地,他闻见身后清浅的茉莉香气,是她周身散发的,他一瞬间识破。和她和衣睡了一整晚没有亲近她却是把她身上的气味给闻了个遍,也算是弥补了他从来多情的一世英名吧。

“我在这儿!”龙羽蓦地从他的身后蹦到他身前,“想人家了么,相公?”说着,双手揽住龙宸的脖颈,紫眸光亮地闪烁着。

那姣美的容颜璀璨若星河。

害的龙宸还没有被轻雾迷倒就已经醉了……

龙羽轻轻地拍打着双手,“就知dào

是你个死太监搞的鬼!还想娶我,你都八房妻妾了!丫的,实在是太可恶!”

说完,她便蹦跳着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房间,也不管晕倒在地的龙宸。

“王妃好!”

“……你们好……”

“王妃好!”

“你……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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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好!”

“……你们好……”

“王妃好!”

“你……你好……”

龙羽一路上走过下人身边,没经过一个下人,都对她问好。“王妃……”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确实是被这么喊的,直到她小心翼翼鬼鬼祟祟像偷了东西一般地走到门前的时候,她转过头来看了看门匾。

“麓阳王府!妈呀!自己昨晚就是被迷倒了抬进了这里么?”她简直不敢相信,此地不可久留。

她拔腿就跑,惹祸了惹祸了!

普天之下莫非柳国的领土,率土之滨又莫非是龙回的臣子。她是离妃,又是被关押在冷宫逃出来的囚妃,现在又莫名其妙的成了麓阳王的王妃!这……这对龙羽这个一门心思的小天真来说这个玩笑开得实在是太大了吧?

龙羽刚出了麓阳王府的门,就被几个街上的人撞见,还时不时的回头看自己。龙羽觉得奇怪,为什么总感觉自己被人用一种奇异的眼光看待呢?她走在街上都不敢抬头,只是默默地低着头走路。

“唔……”走到了巷子的拐角处,龙羽身后被一个人给捂住了嘴巴,硬生生地拖到了一旁。“放开……”

她只是说了几个含糊不清的字,就已经被身后强dà

有力的手给堵住了嘴巴,再也无法出声。

龙羽深紫色的眸子强扭过头看着身后的人,他是个高大的男子,虽然带着黑色的蒙面罩,却能感受到一丝丝的熟悉的感觉。

她能感受的到,他在离她很近很近的身后,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和跳动的心脏。

不知dào

为什么,龙羽竟然慢慢的不再害pà

,她认为身后突然出现的蒙面人并不是想要伤害她。他站在她的身后,从背后捂住她的嘴巴。

龙羽看着他的时候,他黑色的瞳仁也在看着她。

他的眼睛并不很亮,但是却很干净,龙羽喜欢那种干净的眼神。蓦然的看着他,当她感觉到嘴边的手有慢慢的放开的趋势的时候,她反手咬了他一口。

“啊……”

他闷哼一声,因为咬得很剧烈,伤口好像很深。他痛得瞬间放开了捂住她嘴巴的手,龙羽蓦地弹开,飞快的逃跑消失在繁华热闹人流穿梭的街道中。

潸然留在原地望着手臂上那一排的牙印,他在人群中眼神徘徊,却再也看不到她明朗的身影。他只是掩了一掩自己的面纱,一跻身便融入了茫茫人海中。

夏天,终是适合去想念,而不该去见面……

龙羽……已经是一季的时间。你还记得我么?不论你以前和以后,都是怎样看我,我却早已是无法将你忘却,无法将你从我的生命中抽离出来了。

她只是看到了一抹白色,淡雅清丽,便深深的陷进白色的漩涡而不能自拔……

“某冰冷如霜的男子曾说过,待到初夏时分,定要许她满城的茉莉遍地开放。当处处都是烟柳和茉莉的海洋,青白弥漫。这里涂开一片,哪里晕开一点,鲜明而不突兀,就像在诉说着不离不弃的永世眷恋。”

她回想起来了这一句话,低眉顾盼时刻,她的唇角微微上扬勾出一抹好kàn

的弧线,泪水顿时溢满了眼眶。

她停下了穿梭在人群中的脚步,原地怔怔的站定,却是艰难的将泪水吞咽了回去。

那满城如雪白的凝脂一般晕染了整片整片的街巷,那是渐渐晕染开来的蔓延的茉莉啊!众人手中高举,繁华店铺门前悬挂,孩提手中轻摇晃,妇人头上兀自插……

她回眸,却看见一个在重重拥挤的人群中正缓缓向她策马而来的冰冷男子。那一眼遇上的瞬间,是兰陵阵前的歌谣都唱不出来的美好。红酥手,黄藤酒,满城茉色只为卿一笑尔。

“龙回,你果然没有食言。幸好……楚离还记得你说过的话。”

此情此景,一万年的光华也不过如此。陌上花开,青胧少年,宜缓缓策马沓来。

她在人群中,怔怔的立着,看着他骑着一片栗色的烈马。

飞扬的尘土席卷了周围的人群的眼,怒杀和肃穆,恐惧和慌乱。只有在她颓然的眼眸中温暖软化了一切的凡尘。她还是那个温婉纯净的女子,他还是那个冰冷缱绻的少年。只是,他等了她十几年的光阴,她最后还是把最初的容颜给了他一个深情地眼眸。

其实很多细节和眼神,在外人看来都是在普通不过的,可是只要是和你在一起的小默契,龙羽都觉得是那么的弥足珍贵。在人们慌乱地眼中,他们兀自为那孤绝的男子开辟了一条道路,他冲破一切的朝着站在原地不动,满眼的青白相间都是蔓延的茉莉白和青色的龙羽踏马而来。

一席之间,掀起滚滚烟尘,她却是那么清泠的立在那里,等着他过来挽起她的手。

缰绳瞬间扼住,栗色的鬃马就那么直直的立在了龙羽的面前,她发白的嘴唇上存留着一丝丝的血色。

一十三日的相思,却像是隔绝了整个世纪一般的苍茫寒凉。她不敢再去用心口的双手再去计算曾被他绝情地关押在冷宫的几个时日,那会使她感觉数不尽的寒凉侵入心肺。

“在外边呆够了,朕来接你回家……”

一声索然无味的借口,他腾地从马上跳下来,直直的站立在她的面前。

一袭紫衣,盛装出席,茉莉缱绻,花香满溢,只为能亲眼看到她来赴一场他为她布的一场盛世繁花满城茉莉的局。

如果可以,请留下,永远都不要再离去。

“没有够。”她还想要耍耍小性子,她从来想要的就只是一个能够为她舍弃全世界的人,能够为她放下一切去爱她的人。能够包容她的小性子,即使自己错了也要宽容她的人,那个她在他的心上刺伤千万剑,他还能含笑转身为她抚泪的人。

她会这样自私小气嫉妒任性天真愚笨痴傻癫狂的唯一理由和资格,都是他给的,要问为什么自己会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你却再也没有权利去反悔,因为……是你曾经那么的深宠,让她已经习惯了这么被你娇惯。

113. V111 早被爱妃迷得七荤八素(求月票)

你却再也没有权利去反悔,因为……是你曾经那么的深宠,让她已经习惯了这么被你娇惯。

只要有一点点的不一样,她都会变得不习惯。

“跟我回去……”

他已经开始不耐烦。

“我刚才说没有够!”歇斯底里的话从怒视着的紫眸里露出头来。

“那就先跟阿回回家……没有够也先回家!”他狠狠地放大了声音对她凶狠的嘶叫,像是要把所有的相思都在瞬间宣泄出来。压抑了许久的难堪和哀愁终于在顷刻间爆fā

,“麟儿……快死了。”

幽深的蓝眸里最后的一丝怒吼却是无言。

沉默。

“带我走!”

紫眸深邃,如芒刺在背,心痛和着万般的欠愧,血脉逆流。

这次,龙回后悔了。他从她单冷的眸子里看出了绝望,是他怎么也无法抚平的。

他一把将她揽住腰身,横抱着踏上了鬃马,扬鞭而去。任宫把守看到是皇上而神色恐惧,他不加理会直冲进了宫门内。

莫离阁内,一个弱不禁风的孩子卧在病榻上,眉眼紧闭。龙羽看得心疼,从紫色的深眸里映出怜惜万般。“是不是很痛?哪里痛?告sù

娘……”

“不痛……只是很难受。”麟儿缓缓地睁开眼,“娘,你终于回来了。”

龙羽紧紧地握住麟儿的手放在她的脸颊,“娘回来了,娘在麟儿身边,娘不走了。”

是啊,她回来了。

为什么会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如果知dào

会是这样,龙羽宁愿被关押在冷宫囚禁着也不会离开你的身边。在他天真渺小的只容得下龙羽一个惋惜的笑容里,时光都不足固齿,唯有相依相伴。

她憔悴的脸颊上晕染着寸寸的心疼,柔和而清雅。宛若盛放了后禁不住凋零的繁复花瓣,叠叠朵朵匝匝层层枯萎。

而此时的龙回早已是站立在门外,冰冷而沉默的怔伫着。他深蓝色的眸子里映着黑魆魆的暗色光芒,他后悔莫及。

“阿玛……阿玛呢?”麟儿天真的仰脸问道。

龙羽却从她紫色的眸子里流光溢彩,“阿玛……?”

你不怪他么?好孩子……你真的还认他当阿玛么?

“这几天娘亲不在麟儿身边,都是阿玛日夜陪伴喂麟儿喝药照顾麟儿,连睡觉都是阿玛哄着入睡。可是娘亲回来了,阿玛却怎么不见了?”麟儿小嘴巴不停地说着,在龙羽放大了的满目飘摇的目光里凝望出遗凉。

“皇上……”

半晌。

那个立在门外的背影惶然转身,一脸萧索和孤绝目光轻碎的令人疼痛。

“麟儿叫皇上呢……”龙羽对淡然走来的龙回说。“你来陪陪他。”

可是……可是。

可是当日他分明是借着假戏而真做了。在酸梅汤里兑了药,麟儿喝了才真的得了重症卧病不起。全都是他的狠心,只是为了让龙羽回来他的身边……

然而只有他父子两人的时光里,他默默地陪在麟儿身边,越发的觉得在麟儿离不开他的时候,他也渐渐地越来越离不开麟儿。他后悔了,他自责。

“看来娘亲一回来,一家三口见了面,麟儿的病就好了一大半了。”龙羽为了避免冰冷的尴尬气氛,干笑着说。

转身,她又离开了床榻,“天也快黑了,我去御膳房给你们父子准bèi

些吃的来。”

那两眼迷蒙的父子一听到龙羽要去准bèi

饭菜,犀利的目光如利剑一般齐刷刷的射过来。

……

“……我是说,去御膳房吩咐御厨给你们做膳食。不要一提起做饭就那么激动好不好?”龙羽脸上霞红一片,却暗自嗔道。

说着,她踏着轻快地步伐离开了莫离阁,在两个默契的父子的眼光里消失。她想:倘若每天都是这样,一家人和乐安好,那该有多好。

于是,龙羽刚回来那晚。你命了侍者把你的床褥都搬来了莫离阁,说要陪着龙羽一起照顾麟儿。说着那句龙羽永远都不会忘记的话:

我们,重新开始吧。

“你不怕我心狠手辣毒蝎心肠不仅把你新纳的妃子给毒死,还会把你给毒害了?”这是龙羽嗔痴骄纵的话,她还是对于那日他的不信任而记恨着。

却见冰冷男子颓然一倒,便搂龙羽入怀,深蓝如海瞳子里自在一番痴迷。“毒就毒罢,那又有何不可?朕的心,不是早已经被爱妃迷得七荤八素了么?”

第一次听到他这般露骨的情话,竟叫那龙羽痴痴傻傻地怔住面含羞涩。

他的床榻好舒适被他搂在怀里,倒在床榻间。她竟然有些不舍,有些恋眷,她早就想要和他重新开始了。不是阿回叔叔,不是楚离,不是皇上和龙羽,也不是龙回和茉离,只是现在的他和她。

可不可以,就这么抛弃一切的去在一起?

因为一个眼神,因为一个宠溺就不顾一切?

你默契的告sù

我,“朕根本就不在乎,一个姑苏玉泠,千万个姑苏玉泠,后宫三千随你怎么毒害怎么毁容,甚至你喜欢朕都可以给你当陪练,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才不管那日……你是真还是假。”

原来……

他不是不肯相信自己。

而是他对她早已是无所限制的宠溺,那些所谓的是非真假丝毫都不能改变她在他心中无与伦比无可取代的地位。

“皇上的床真是软啊……好舒服哦。”龙羽实在是没脸了,索性就转移了话题因为她实在是太羞涩了。

她从来没觉得自己原来还会那么的痴傻,那么的一脸花痴样子陶醉在他温暖舒适的床榻,以前为什么自己总是要逃开他呢?

如果早一点接受他多好呢?

她紧紧地把头埋进了他的被子里,连整张脸都被挡住,用力地嗅着还存留着他身上独有的气息,像是冰凉沁脾的薄荷又像是细丝柳叶的清雅。

她只是觉得好喜欢好喜欢,这种清凉的气味。

只是,她蓦然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呆住——她竟然想到了麓阳王!那个……把她娶回府上,做了第九个福晋,却是第一夫人的麓阳王!他说,他叫麓宸……

114. V112 臣妾今晚不能…(感谢亲们的月票)

只是,她蓦然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呆住——她竟然想到了麓阳王!那个……把她娶回府上,做了第九个福晋,却是第一夫人的麓阳王!他说,他叫麓宸……

不知dào

龙羽在被子里蒙着头呆了多久,发觉被子外有了动作。龙回一手将被子掀开了来,龙羽睁着大大的眼睛甚至于六神无主。

她当时是在想别的男人,在想那个叫麓宸的麓阳王。

像是被人窥探到了自己的秘密一般,龙羽脸色羞红又有些胆战心惊,她不该在他面前想别的男人的,不应该的……

而且,是在她回来他身边的时候,在他说要和她抛弃一切从新开始的时候。

龙回冰冷呆滞的眼神似乎也是被龙羽惊了一下子,他的言语漠然无味。“捂着脸栽倒在朕的被褥里做什么?不怕捂出汗来么?”

“呃……”龙羽这才猛地从被子里探出头来,把身子露在外边。“是有点热……”

他看着她傻傻的样子,帮她把被褥掀开,却被她搂了个紧。

“怎么……怕朕吃了你?”龙回一脸萧索,勾起黯哑一笑。

龙羽却把被褥拉扯得更紧,绕满周身,只露出一个圆圆小小的脑袋咕噜噜地瞪着大眼睛朝他看。“对啊,就是怕你吃了我。”

“现在担心……会不会晚了……?”说着,龙回竟然真的伸出了手强行扒开被龙羽缠绕在身上的被褥。“爱妃……不要围的这么紧……会热出病来的。”

此情此景,少儿不宜。

龙羽却故yì

连滚带爬地蜷缩到墙壁一角,“你再过来,再过来我就撞墙了!”说着,还一脸恐惧状,好像已经是做好了当烈女守贞的准bèi

了。

“朕怎么舍得爱妃撞墙,要撞就撞朕的胸膛吧。”龙回十分豪迈地挺起了胸膛,顺势朝着龙羽的脑袋延伸过来。

他冰冷邪魅的脸和她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她已经完全可以听到他跳动的心脏和自己加速的呼吸声音。龙羽闭上了眼睛,等待着他狂妄的来临。却是忽的耳边一阵轻风刮过,睁开眼却瞬时昏黑一片。

“阿玛,娘亲,你们继xù

……麟儿睡觉了,什么都看不到哦~”

原来是那个机灵鬼把灯光给吹熄灭了。

在黑暗中,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只听到两人一颦一律的心疼:砰砰砰砰……

龙羽只凭借着他散发的体温寻到他的存zài

,他一个转面过来,正巧碰触到她柔滑的唇瓣。轻轻浅浅,柔柔绵绵,从唇齿间传来一寸寸甘甜。

他顺势抚上双手,环抱住她,一点一滴地由浅入深地吻。一双手在她的身上,将缠绕了似乎千百匝的棉被百转千回地一层层卸掉,直到他冰凉的指间触碰到她的酥|软,如一个激灵一般她的柔唇停止了在他唇齿间的厮磨。

“不要……”龙羽柔婉一声,如娇似嗔。

他顿了顿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却又再次地攫住她柔润滑嫩的唇瓣,千百般的缱绻迂回。

终于,他火热的吻再也止不住地狂野地自在游离在她的柔嫩娇软的脖颈间,双手也无法按捺住,将她身上的轻纱一层层地撕扯,窸窣的响声仿若惊醒了沉醉妖|娆的朱颜。

她一手抓住他撕扯的双手,“不要……不要……皇上……”

而他根本就顾不得在意,只是已经点燃开了的火苗,再也无法熄灭。他燥热的呼吸贴着龙羽的脸颊,闷声拓然。“别怕……朕会轻柔这次不会弄疼你……”

“不……不要……”龙羽只是娇柔地蜷缩住身体,身上的双手却丝毫没有停歇。

很快,她薄如轻纱的衣裙已经被撕扯开来,露出诱人雪白的双丰,那魅惑人心的雪沟在倾泻而来的月光的照耀下显得妩媚妖娆无比,时刻的撩弄着龙回从心口到咽喉即刻就会喷薄而出的火焰。

当他点滴的吻如雪花清浅落在她的香肩,双丰上,寸寸点点湿润的亲吻,他的双手终于附在了那片丝绸轻裹的酥柔之上,捻揉片刻。

但听见她娇喘一声,他的双手蓦然地深入进去,再无遮挡地将那丝绸柔滑的内衣扒开,她完整而惑人的身子便全然展现在他深蓝的眼底。

此刻,她却忽地起身紧紧地保住了龙回,全身冰火交融的肌肤毫无缝隙的紧紧贴合着他,她轻轻在他的耳边噬咬。“阿回……”

或许是他没有想到她会如此的主动靠近,将身体都和他贴在一起。他的语气显得沉寂而温柔。“我在……”

“离儿……有了……”说罢,她就栽倒在他的脖颈间,再也不抬起头兀自沉闷羞涩。

而龙回却半晌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有了?”

“……就是……有了。皇上……皇子……离儿有了……”龙羽在他的耳边再次轻叩,声音姣柔的使他难以自持。

此刻,屋内安静如死水。

刹那。

他将她揽在怀中,肩膀一沉,压她柔软轻薄的腰身在身下。“朕有皇子了!离儿,你说的是真的么?朕有皇子了!哈哈……朕有……”

“嘘……”龙羽在清淡的月光阴影下对他伸出嘘声的手势。“小点声,麟儿还在睡。”

龙回默然地不再作声,她却能够贴身地感受到压在她身上之人的欢喜,溢于言表。

“所以……离儿今晚不能……”龙羽羞答答地忽闪着长长的睫毛,低眉颔首。

“为什么不早点告sù

朕,这个突如其来的惊喜。”他的表情还是十分的平静,语气里却是万般地宠爱,看得出来,他十分珍爱她腹中未知的小生命。

只是俯下身子,趴在了她的腹部之上,“他能听得到朕的呼吸么?他知不知dào

朕此刻的心情是多么……奇妙!”

龙羽把他像小孩子一般的搂在怀里,他越发地靠近着自己的腹部,还是平坦光滑如镜,她的腰身那么活脱的崭露在他的眼前。再也没有了羞涩,没有了尴尬,只剩下为人母亲的慈爱,她便只把那满心的母爱也赠与了怀中如孩子般依偎在她腹上的男子三分。

蓦地,他腾身而坐起。满脸的郑重其事,然后下一个动作,便是轻轻地俯首将她身边的棉被裹在了她的身上,一圈又一圈。口里还碎碎念,“不要着凉……可不能着凉……”

115. V113 莫非王爷听说了花娘子?(感谢读者的打赏)

蓦地,他腾身而坐起。满脸的郑重其事,然后下一个动作,便是轻轻地俯首将她身边的棉被裹在了她的身上,一圈又一圈。口里还碎碎念,“不要着凉……可不能着凉……”

她莞尔一笑,紫色的深眸在月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不知dào

什么时候,她仿佛睡梦中惊醒过一次,却看见了守在她身旁一动也不动身体都僵硬了的男子。他眉宇间还是那么的冰凉无可触碰,但是却是一脸的宠溺,满身的守护,让她心疼。

三十岁的男子,他更懂得怎样去守护心爱的女人。

三十岁的男子,三千后宫佳丽,却始终只心系一人,读取一瓢饮。

三十岁的男子,他肩上不只是家人,他还有他的万里江山如画,许她梦里的锦绣山川坐拥怀中茉色。

他却是第一次身为人父,初尝这般滋味的他,更是喜不自禁。

越是疼爱就越是不安,像极了一个喜欢珍爱却又不懂得怎样才是最好,拿起来怕洒掉放下去又怕摔的小孩子,他是那么那么想要一个属于她和他的结晶。

还好。

他如愿以偿。

所以,即使身体僵硬着守在她的身边,就依偎着在她身侧,他也能安静的睡去。

龙羽,在梦中也是香甜。

因为,她决定回到他身边,再也不离开。而他也同样的,要和她厮守,她和他亦是有了牵绊,从此再也不愿分离,再也没人能够把他们拆散。

她睡得很香甜,香甜的好像再也不想要醒过来。在你身边,每一个细节都闪闪发亮,每一个美好都宛若珍宝,在以后不管会成为什么样又不知会身处于何种境地这些都会在她的梦里百转千回……

却不知。

她这一觉的安稳,又惹来了多少人的无眠。

凤阁内,一妇人眉眼深锁;姑苏玉泠一夜不眠;麓阳王府闹翻了天。

翌日。

是未选上的秀女出宫探亲的日子。

龙羽早早就去了储秀宫。

带着麟儿,她拉着麟儿的小手,和清河道别。

“跟你清河小姨道别,乖。”龙羽和清河在一起这些天,把她当做自己的好姐妹看待。

麟儿松开龙羽的手,乖巧而羞涩地握住了清河的手,拉扯道。“清河姐姐~你要去哪里呀?”

他只是觉得清河年纪很小的样子,也很漂亮,就像个温和而不苟言笑的大姐姐一样。

这举动,惹得清河和龙羽都笑了起来。

“姐姐要回家看看家人呀,你要跟姐姐出去看看宫外面是什么样子么?”清河打趣道,朝着龙羽挤眉弄眼。

龙羽只当她是玩笑话,倒是转眼间眉间多了一丝惆怅。

是啊,他还是一个七岁的小孩子,并不是这个宫里的人。

他本属于现代,即使不能回到现代,也该是个不被宫闱束缚着的孩童,自己就这样将她和麟儿的命运捆绑在了一起。

让他就这么被困在宫里,可能会改变本来属于他的命运,这样……真的对他好么?

她就这么想着,眉间的惆怅和苦闷被清河察觉到。

她以为龙羽是因为自己的出宫探亲而郁闷愁苦,便转身拉住龙羽的双手紧紧攒在一起。“好姐姐……快别难过了。清河又不是不回来了,只是回去两三天而已,待进宫传召旨意下来,清河还会进宫来陪伴姐姐的。”

清河自是善解人意知书达理,龙羽也自然表面上答yīng



“那你便早去早回,姐姐在这里等你。”

可是龙羽的心里,倒是一直有个疙瘩解不开。

她知dào

清河不是贪心钱财也并非爱慕虚荣贪慕权势之人,她对爱情也有着自己的看法,不像是会甘心被皇宫束缚的人,更何况她对于龙回并不了解不可能喜欢他。

那么……龙羽倒不是害pà

清河一身素净清雅会有和她争抢龙回的手段,而是她是真心的想要帮清河守住她的清白,让她以后能够有属于自己的幸福。

其实。

此去,清河却是也做好了不再受召见进宫的准bèi

了。

她听闻,那人已经又娶一内室,且内人还是曾经京城内有名的鎏筠花坊的头牌歌舞女子。

清河出了皇宫,便跟踪了一个人。

是她心里最熟悉的人,也是她表面上最陌生的人,她永远看不透问不清的人。

他还是去了鎏筠坊,是为了怀念她么?

那个……他知dào

是谁却还是当做不知dào

为自己做安慰解脱的人。

她或许比她更清楚,她就是一直把她当做姐妹的那个人,那个曾经是鎏筠花坊头牌的女子。

那个能让皇上大驾光临,让御前侍卫接回皇宫的人,也是她受了嘱托要密谋杀害的人!

清河不知dào

他是否真的喜欢她,也不知dào

他到底对于她了解多少,但是她却不允许他喜欢她,娶她,甚至无可自拔地爱上她。

因为在清河的心底,她对于龙羽是有着歉疚和自卑感的,她嫉妒她的美貌和智慧,善良和纯粹。这些……是她本来所具有的。但是,因着某人而渐渐消失殆尽。

鎏筠坊第二天,迎来了新的花娘子。

那人叫清河。

“王爷……今日您怎有空来我鎏筠坊啦?莫非是……听到了我这坊间新来了位花娘子?”

坊娘连忙迎接住龙宸,可是沾了麓阳王的光她才得以重新扩张坊内门面,招来新的一批花娘子。而且,仰仗王爷鎏筠坊现在生意红火,不似往日却反比往日更恢弘气派了些。

龙宸不去瞧坊娘,只是放眼望去。

台上一名高挑身段,腰肢纤细的女子蒙面起舞。“她……”

只是一个迟疑,坊娘脸上流露出惊奇嬉笑的虹霓。

“她呀,叫清河。可是正经人家的姑娘,兴许是我这坊子气派好,又有王爷您撑腰,现在名气大了,许多姑娘的气质样貌可都是一等一的好!”

“为什么蒙着脸?”龙宸丝毫不顾身边坊娘的嗔笑,怔怔道:“为何……跟她一般?”

坊娘装作糊涂,“王爷所说,坊娘听不明白……不知王爷说的,跟谁一样?”

龙宸却转过脸来,满眼暗惑萧杀。

“你知dào

本王说的是谁。”安静的不留一丝余地。

坊间瞬时沉寂如死水。

116. V114 你相当本王的第十福晋?(感谢一直的支持)

“你知dào

本王说的是谁。”安静的不留一丝余地。

坊间瞬时沉寂如死水。

他一个箭步冲上舞台,一把折扇轻敲,撩开了那个所谓“清河”的面纱。

一霎那。

他的眼神里显露出枯萎花瓣凋零的失落。

台下,座无虚席。

台下,满座寂静,忽而嘘唏。

“王爷……怎么面色如此难看?看到是清河,所以大失所望了么?”一个清脆玲珑入八荒的女音道出,却听进去尖利刺耳。

使他荒凉的褐色双眸里,更平添了几分弥霜。

只是一个一秒钟长久的闭眼,待他再次在她晦暗的瞳孔里放出光芒。

一句清淡描绘,“跟我走。”

便拉住她的手,转身欲下台。

“为什么?王爷给清河一个理由!”她却死死地站在原地,丝毫没有想要跟他离开鎏筠坊的样子。

半晌,他缓缓转过头来,眼神阴鸷空无一物。

她苦笑,“没有理由么?那便不要离开好了,清河是鎏筠坊的人。”

身后,坊娘匆匆上了舞台,一手挥舞着赔笑道。“客官请尽情用茶水,姑娘们伺候着!”

转过身来,她又是一脸愁云密布。“王爷,您这样拉着姑娘说走就要带走,

清河这丫头还在场子上,这样……您让坊娘我很难做人啊!”

“本王要带她走,你有意见么?”龙宸白袖一挥抽一把折扇倏然展开。“跟我走……”

说着,那把折扇便在他纤长白皙的手指间展开,一挥袖掩住了身边女子的面颊。

他冷冷的保护着她,绝情的守护着她,可是……只是仅此而已。

身后被他执意拉扯着的清河,脸上氤氲着一团团说不清道不明的冷暖,他是在乎她的不是么?

所以才会在看到她的时候为她遮挡住众人的目光,怕她身为秀女遭人话柄?可是,他又是那么的无所牵绊,像是对她只是个路人,他只要一眼就能明白她的心思,却用了十几年都不肯接受。

哪怕只是一个连鎏筠坊花娘子都能够得到的,那个名分。

她都不能够从他那里得到。

“为什么?”

她面色淡然,甩开了他的手,站在鎏筠坊外的街道上和他面面相觑。

既然不爱自己,为什么还要把她从鎏筠坊内拉出来,还对她那般的保护有加。一如十年前自己被人糟蹋时候那般狼狈模样,其实她宁可就那样死去,反而不想要让他看到那样和这样的自己。

“不为什么。”龙宸可以对任何人都温柔体贴,笑容姣美,却唯独对她说话都是冰冷。“回去吧。”只是漠然几个清寒的字,便转身离去。

或许,在十年前他还是可以对她笑的。只是他现在,面对着现在的清河,他再也回想不出该对她展笑的弧线了。

他留给她的,始终是翩然的背影。而她,却一路相随。

清河上前,拉住龙宸的手腕,他蓦然转身回过头。转眼那瞬,已是苍凉一世。

“王爷没有什么话要再对清河说了么?”她似在乞求最后一丝温柔,毕竟她十年的追随都是凭着自己的心走。一步一步,轮回深陷,也都是一句毫无怨言了。为他计谋,凭他孤冷,他可以花心不断,可以八房妻妾,可以处处留情,就算他可以娶了花娘子为正室,那便是当今的离妃娘娘。可他唯独不肯再看她一眼,不肯再对她笑。

“世间再繁华,如果没有王爷,清河便是冰冷。”她还记得十年前他转身那瞬,她挽留时候的话语。

时时刻刻,铭记于心,尽管如今她可以深入宫闱,为太后做事,也可一夜之间飞上枝头,八荒群冠,但是这一切却并不是自己真zhèng

想要的!

龙宸只看着她拉住他腕上的手,缓缓抬眼,看到一湾如泉水一样的眉眼。“再美……可惜已经不是当初了。”

“不……”她在刹那间看到了他眼底的动容,她想要伸手去抓住,却倏尔再也无法回头的绝情溜走。

清河不放开龙宸的手,执迷不悟。

“为什么……为什么她可以?为什么连她都可以,而清河……却不可?”

她想,龙宸知dào

清河口中所说的她是谁。

毕竟,他也是执迷不悟,迷途不返之人。

“你想当本王的第十福晋么?”半晌,他目空一切地看着她的脸,说道。“哪怕是如今……你还这样想么?”

他只是清浅地反问,清河便无话可说。

她到底是在纠缠什么,如今连她自己也分不清了。是做好的打算,还是心有不甘,亦或是还存有和他厮守的希望?

看着他俊朗清闲的翩然身影,她竟发觉再也握不住般的孤立与凉薄。

见她许久不言语,龙宸终于再次推开了她轻若蓝蝶的手。

“回去吧,该是你的便是你的。”

“回宫么?”

清河却故yì

说道别处,她知dào

龙宸要她回去的,是她来时的起点,可她却再也回不去了。这条路再远,再难,再冰冷,再痛苦,她都要咬牙挺过去。

“清河……”一瞬间的欲言又止,龙宸暇冷的眸子里陷出幽深的洞天。“罢了,也随你。”

说罢,他便头也不回的倾了身子,走进了绵绵街巷中。

“愿意的……一直,都愿意的。”

清河看着他翩长柔然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她靡冷的视线中,默默地留下一句无言。

如果不愿意,为何宁愿漂泊在外,颠沛流离无所依附?

如果不愿意,为何选择一条不归路,却命不暇喻甘之如饴?若,不愿意……

清河便不会十里长街千里迢迢,宫门阙路,宁作为花娘子望再盼王君一眸倾城。

可惜,就像是王爷所说的,现在的清河,怕是再怎么愿意也不能了。

麓阳王府内,八位福晋都坐齐了,只等麓阳王一声发话,便炸开了锅。

“你们在府上呆着,本王去趟宫里,去去就回。”

“王爷……”

“王妃的事还没算了呢?你可要找到那泼皮女子,好好惩治她一番呐!”

于是,龙宸便扶额而坐。“王妃之事,改天再议,现在本王有事要先进宫一趟。今晚皇上宴请王公贵胄,许是有重yào

事情宣bù

。”

说着,龙宸便带上了几位小厮,踏着翩然的步子离开了麓阳王府。

莫离阁内,龙羽还是什么事都不知dào

地呆坐在窗前看闲庭花开。

117. V115 他…也会来的(求月票)

莫离阁内,龙羽还是什么事都不知dào

地呆坐在窗前看闲庭花开。转眼间,看到麟儿手提着兔笼子走了进来。

“娘亲,阿玛为什么不跟麟儿一起玩呢?”麟儿经过了几天的悉心照顾,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现在可以蹦跳着自在的玩耍。

龙羽默默麟儿的头发,宠溺地揽他在怀里。

“麟儿啊,你阿玛是皇上。日理万机,整体有好多好多的奏折要批改,你不能总缠着他跟你玩耍,这样是不乖了。”

麟儿不许,置气地扭过头去。

“阿玛说话不算话,说好的麟儿装病娘亲回来要跟麟儿建烽火台的,现在就又不见人了……”

他只兀自低头对着笼子里的小白兔撒娇,却不想身边的一双紫眸熠熠燃烧怒火。

“麟儿!……你,是装病么——”

“娘亲,麟儿……麟儿不是故yì

的……你别生气啊,阿玛……救命!”

“你给我过来!别跑,娘亲保证不打的你满地找牙……还敢骗我!”龙羽气急败坏,身子一倾想要拉住来回逃窜的麟儿。

却不料自己的身子越发地重了起来,现在跑起来也不十分的快活,竟然到了阁门口一把抓了个空!她没有抓到麟儿,反而一个侧身重心不稳,把自己都带了出去,霎时间她的心跳都停止了,下意识里她感觉眼前一片昏暗,难道……自己就要这样摔倒了么?

“爱妃就这么着急的想要看到朕么?竟然如此神色慌张地出来迎接。”一个冰凉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轻缓道来,龙羽抬眼看到了一个笑容翳雅的男子。

她惶然扶住龙回站定,“臣妾不知皇上会来,只是……”

“只是刚才娘亲说要打的麟儿满地找牙!阿玛快救救麟儿!”麟儿嬉笑淘气道,转身躲在了龙回的身后还对着龙羽吐了吐舌头。

龙回却是身子一侧,脸上故作阴冷状。“离儿随便打,总之还有朕的二皇子在腹中。”

好狠……的心呐。

只见龙回嘴角笑容浅浅,似有似无,但闻两母子脸上黑线无数。

“这……也可以?”

龙羽和麟儿几乎同时夺口而出,真不愧是母子连心。

麟儿闹着龙回,“娘亲这才刚有了小弟弟,阿玛便不宠麟儿了,麟儿不开心~”

龙羽只当他是小孩子玩闹,不去阻拦他,看着他在龙回的坏中山撒娇,龙回虽然脸上还是那样的冰冷,但龙羽却感觉他心里的薄冰在渐渐地融化。

“麟儿……”片刻,龙回眼里看着桌子上的兔笼子,口里唤着麟儿。

麟儿乖巧的扬起小脸,“怎么了,阿玛?”

“你刚才抓兔子玩了么?”

……

麟儿瞬时抽走了拉扯着龙回袍子的双手,躲到了龙羽的身边。“娘亲……”

龙羽一眼就笑开了花,“好了好了,别闹了,娘亲要和你阿玛说句话,麟儿去找小白兔玩去吧。”

说着,麟儿就走到桌几上跟小白兔玩了。

“皇上……”龙羽转过头来,想要跟龙回说关于她肚子里的孩子的事,毕竟她虽然是第二次怀孕但是第一次却不幸流产,这次她更是十分珍爱这个属于她和龙回的孩子。

她想要把他平安的生下来,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她都会像喜欢麟儿那样喜欢这个孩子。

这也是她决定要留下来的,一个更为真真切切的理由。

“朕也想要跟爱妃说件事,”龙羽还没有说出口,身边的龙回就已经开口。“朕……今晚宴请了一些亲胄们,在宴会上朕会宣bù

离儿怀孕的喜事。”

他的双目熠熠放射出暗色的光芒,里面掺杂着龙羽说不清楚的喜悦和炫耀之情。

龙羽站立在原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已经开始微微隆起。“孩子,你阿玛就要把你宣bù

给众多的叔叔们了,你开心么?”

她故yì

地用这么调皮的语气,说着仰起脸看向龙回。然而,看着他毫无表情的脸,龙羽很失望。“喂!你竟然不笑唉!”

难道不应该笑得很开心么?他却总是板着个那么冰冷的脸,其实内心是很开心的,是么?

“你还不笑?”龙羽伸出手去触碰他的脖颈,挠他痒痒。“快笑啦,快点笑!我就不信,你不会笑!”

龙羽淘气的去一蹦一跳高地触碰龙回的脖颈和痒处,他却左边一闪右边一避一次都没办法碰到他。

蓦地,龙羽瞳仁一转,右手去够龙羽的肩膀,左手却藏在暗处。只等他向右边一躲闪,她的左手就偷袭到龙羽的痒处。

果然,龙回已经闪避了右边。

可是当龙羽嬉笑着以为自己的计谋就要得逞,伸出了左手的时候,龙回却是一把抓住了龙羽的左手转了个身将她搂了个满怀。

此刻,龙羽被他紧紧相拥着。

“快求饶。”龙回轻轻在她耳边噬咬,但闻她心跳加速,眼眸加深。

她自知自己已经羊入虎口便也不去求饶,却是看着他冰冷地无以复加的脸颊,峻冷料峭无比的绝美,她忍不住地多看了两眼。

“皇上……实在是个美男子呢!”说着,她竟然壮着胆子踮起了脚尖去亲吻龙回的嘴角。

倒是她现在的高度和姿势是被他转身舞拥着,就算踮起脚尖也太难够到他的脸,就在她踮起脚尖撅起朱唇的时候,眼前的男子却微微颔首低头。

砰的一个心跳声音。

她轻轻吻到了他的嘴角。

而在那阴鸷的颜色下,冰凉的面容中,他分明在嘴角处勾出了一抹魅|惑人心的妖孽笑容,微微上扬的弧度,转瞬即逝。

“你笑了!皇上,你笑了!”说着龙羽蹦跳着在他怀里转动,还用手指尖去碰触他的嘴角。“就在这里!”

他笑起来可真好kàn



龙羽至今都还没有想到该用如何一种修辞去刻画他若隐若现似笑非笑的清浅笑容。

“有么?”龙回不承认,却把怀中的她搂得更紧。

龙羽看着桌几旁正在射过来的水汪汪的眼睛,她立马低下了头变换了神色。“皇上,是说今晚要向亲胄们宣bù

我们孩子的事么?”

“是。”

他一语答道,转眼又将满目的华弥投入凝滞的空气中,恍恍惚惚地。

“他……也会来的。”

118. V116 旧人姗姗来迟(求月票)

他一语答道,转眼又将满目的华弥投入凝滞的空气中,恍恍惚惚地。

“他……也会来的。”

“谁?”龙羽问,她还并不理解怀中的龙回此刻说的话的含义。

龙回转过脸来,低下头满目含情却空虚如许地看着龙羽。“一个旧人。”

那种感觉,就像是。

只为了让他一个人赴这一场局。

华弥而凉薄的炫耀和争夺感,是使他自豪的吧。

那样的场合,一言一语,一个举止细节,都彰显着她是他的私人物品。

龙羽见他不说,也不再问。

“既然是旧人,那就保持着一份神mì

感吧,离儿可以期待一下么?”

许久。

他不再应答,蓦地,对望着她的紫眸。“期待……”

那就期待一下罢。

晚上的宴会,早早的置办好了,高朋满座,都是王亲贵胄,重yào

军臣。

但王爷,柳国倒是只有一个麓阳王,他从来都是不参加这种宴会的场合,而龙回也是从来不去追究任他自在随性。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龙回点了名要麓阳王来。

现在,座上只剩了一个空席,而龙羽早已经来到了宴前。陪伴在龙回的身侧,静静地等待着那位特别邀请的神mì

旧人。

“还没来么?那个……神mì

的旧人?”龙羽看着坐席上只留下了一个空荡荡的位置,而龙回的眼光始终阴鸷着空明一切,她就知dào

那个他等的人还没有来。

龙回不去转身面对龙羽,只是面色微露笑颜。“他会来的,就快来了。”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他了,那个只小他三岁的他的兄弟,麓阳王龙宸。

那个虽然比他小,却能够和他在母后面前平起平坐,能够和他同时会念同一本书,甚至同时喜欢上一个女孩子的,麓阳王龙宸。他争,他却不争;他冰冷,他却温和;他执念,他却多情;他注重的是内心,他封闭,而他却显露于外在,更加明媚。

他太过于洒脱,太过于目空一切放浪形骸,但是这却深深地无时无刻的不去影响着龙回。

因为,这更会让他觉得,是因为他的不争,他的不屑,才有了他如今的一切。而让他看轻了本是属于自己争取得来的一切的不易,龙宸却能够一个轻描淡写的眼神就将它不置轻重。

是亵渎么?

亦或是不屑一顾。

可是龙回却忘记了,他既然能够当初轻易地把她交给自己,那便是他一生中的最执迷。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是能够让他去真zhèng

的想要去争取的呢?

可不幸的是,他现在拥有了她,结果是他期望的,但是时间未免晚了些。

龙回就这么想着,脑海中浮现了一幕幕儿时的画面,好像身边的人都还在眼前,都不曾变化。

只是时间在飞逝,心境变了罢。

当他再次眼光惶然的时候,他想要抓紧身边的什么东西,是啊,不要再放qì

她了,不要再因为任何原因让她离开自己了。不是为了炫耀,不是为了争取,亦不是为了承诺,只是为了她的笑颜,也为了她想要看到的,那冰冷若昙花一现的龙回的笑颜。

“麓阳王!”

身旁突然传来一阵大臣们的惊诧声,龙羽定睛一看,是他来了。

他果然来了。

“麓阳王竟然会……”

“哎呀,皇上的面子,麓阳王当然不会驳了的。”

“也是也是……”

大臣们见了麓阳王来,都唏嘘不已,他可是几乎从来不曾参加这种王公贵族们的欢聚场合的。

“麓阳王快快就坐,宴会即将开始。”

说着,龙宸被大臣们迎了过来,坐在了席间。

龙羽已是呆立在原地,嘴角抽|搐道。“麓……麓阳……王。”

“不错……”龙回看到了身边之人的反应,想必是得到了很好的效果。他又特别在龙羽已经是颤抖不已的肩膀上一只手覆上去,在她的耳边重重一敲。“麓阳王,龙宸。”

龙羽猛地一个激灵转过头来,怔怔的对着龙回射来的尖锐目光,寒凉如坚冰刺骨。“龙宸……”

他是在嫉妒么?还是在试探?

她一瞬间回想起来了,那个十几年前万般宠溺着她的,那个永远面色如水温润姣好的龙宸阿叔。

他对她永远是不加掩饰地宠爱,而相对他的便是永远带着面具的冰凉阿回。

倒是楚离眼中看的清楚的,当时就只有那个不苟言笑面色冰冷之人,而总是对于温润的龙宸百般的宠溺都当做是应该,那便是叫做恃宠若娇吧?若有十次的约定,她必定是九次都因阿回而缺席,而剩下那一次必定是带着阿回赴约而姗姗来迟。

而龙宸。

龙宸阿叔却总是笑着说,不碍事的……不碍事。

楚离又会用骄纵地无辜的撒娇眼神去乞求原谅,再次许下孩子的手拉手约定。“阿宸叔叔,下次一定哦。下次离儿一定会准时到的,拉钩钩!”

……

她看着席间定然而坐,谈笑间眉眼如流水温和安美的龙宸,她回想起来了过往的种种。更让她无地自容的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竟然把他当做小太监,还耍了他!而自己,也是早已经成了他名义上的麓阳王妃!

果然,在深情与薄凉的记忆面前,有些人总是无法用公平的天平去计算和衡量的。

她转过身去,不再靠近着龙回,试图离他越远越好,也刻意的去躲开龙宸的视线。可是……

却被身后一个清脆淡雅的男音唤住,“离妃娘娘……”

明明是自己躲还躲不及,他却总是自己找上门来!龙羽也只好硬着头皮,“嗬……麓阳王好啊……”

她笑容僵硬,只是随便说了一句问候的话,差点没把自己噎死。只是差一点点她就会问人家最近过的怎么样,吃饭了么?

“娘娘好,皇上好。”龙宸一一地敬了礼数,一身白衣翩然,他已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麓阳王,却还是那么地淡然素白裹身。

她见他的时候,记忆里的自己都是玩耍闹得一身脏兮兮地去见他,而他却总是一身素白纯净如雪。楚离总是故yì

的恶作剧把脏脏的小手放在他雪白的衣袂上抓拭,而他总是不以为然一脸宠溺的浅笑。

现在,他还是那么的纯白,那是属于他的颜色。

119. V117 龙羽感到罪恶了(感谢一直的支持)

她见他的时候,记忆里的自己都是玩耍闹得一身脏兮兮地去见他,而他却总是一身素白纯净如雪,楚离总是故yì

的恶作剧把脏脏的小手放在他雪白的衣袂上抓拭,而他总是不以为然一脸宠溺的浅笑。

现在,他还是那么的纯白,那是属于他的颜色。

比阿回的神mì

冷静的紫色要纯净淡雅,比逸言的清浅书气青衣素白要多一分淡泊流光,悠然闲适。

“娘娘和龙宸坐一桌可好?”龙宸丝毫没有半分的见外,倒像是我们很熟络,乃至于好像之前历历在目的事都好似不曾发生过一般。

这是一种美好的错觉,就像是先礼后兵的温柔一刀。

不过龙羽好像无法拒绝,只是点了点头答yīng



好像。

她忘记了身旁坐着的一个人。

“朕也和爱卿们坐在一起罢,爱妃,陪朕和王爷坐一桌。”龙回说罢便起身不动声色地挽过龙羽的肩头,眼神里是聛睨一切的泠然。

身边站着的龙宸嘴角微微抿了一抹弧线,转身便又坐回了席间。

还好,这些来的大臣们不多,都是百里挑一。柳国也就只有龙宸这么一个王爷,要不然,龙羽可是应付不来。

“朕,今日要向众位爱卿们宣bù

一件事。朕的爱妃,已经延续皇室血脉,怀有龙子了!”正在大家开始举目遥望的时候,龙回起身抬高了声音道。

满座皆纷纷射来道贺的目光。

一时间,众人都起身道喜。“恭喜皇上,恭喜离妃娘娘。”

想当时,龙羽被册封为离妃的时候,他们一个个的联合上奏折,曾经连续七日都弹劾奏章不赞同纳妃茉离,可是今天却能够转眼间变了脸色纷纷道喜。这叫龙羽的小心思都承shòu不住了,她只好惶然起身,接受各位大臣们的道贺。

倏然,席间便只留下了一人独坐在宴上,安然若定。

他还能够不动声色倒一杯青萝,手举在眉梢。片刻,众人都一个眼光射过去看到只有龙宸定定的坐在席间。

他却先发制人般的站起身来,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浅笑。“臣麓阳王,敬离妃娘娘一杯,祝娘娘和皇上白头偕老,祝娘娘母凭子贵,一举得男!”

龙羽怔怔的呆在原地,紫色的瞳孔里只看得到渐渐放大的龙宸的笑容。

那么妖娆,那么魅惑人心,她有些害pà

,却很想要靠近。那是未知的领域,她想要一探究竟。

“谢王爷的祝词!龙羽以茶代酒,先干为敬。”她身怀有孕,不能喝酒,便兀自取了席间的茶水拿来了喝,一饮而尽。

龙宸只将自己受中国举着的青萝饮尽,便又坐在了席间。

他真的是好能忍,好像他早就知dào

阡茉就是离妃一样,可是……他还记得楚离么?那个撒娇爱闹的顽劣不堪的丫头?

龙羽竟然有些惊奇,她竟然有一种想要提起楚离的想法,想要看看龙宸还是否记得当年的她。她当然不想要自己这么轻易的就被人遗忘,更何况那人她自己都记得,怎么可以不记得自己。

然而龙羽的举止动作,小细节,眼神都被正坐在一旁的龙回悉数察觉。

她的眼睛竟然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宴席上对面的男子,这让他的脸色更加的冰凉难看。

他不止一次的想要提醒她,“你只准看朕一个人!”而看到她流转不定的眼神,似在躲避什么有似在追寻什么。

龙羽最后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办法,能够让龙宸注意到自己,或是想到楚离。

她只好独自一人低着头,埋首夹菜吃饭。却丝毫不顾身边人的灼灼目光。毕竟这是在重yào

的宴会场合,龙回却不好说什么,也不好去提醒。可是龙羽的吃相却实在是……太可爱了。

所谓可爱。

就是好kàn

的人,吃相难看叫可爱。而难看的人,吃饭难看那就不叫可爱了。

渐渐地,龙宸也注意到了龙羽此时可爱呆萌的吃相,看着龙羽伸出筷子就要夹起青菜。龙宸忙把青菜夹给了龙羽,对她一个干笑,却把龙羽迷得团团转。龙羽为了躲避他所谓的温柔陷阱,竟然又夹起了一个红藕丸子放到了嘴里。

天哪。

她根本没有看到身边龙回的脸色,气的都已经铁青了。

只怕是当时没有一个筷子把她夹的丸子给打掉了,而龙宸却噗嗤得一下子笑了。

笑得那么美,那么温存,那么绅士风度,简直是个美人儿。

龙羽故yì

不去看他,却从低头的缝隙中窥探他的美,浓厚而长的睫毛,弯弯的柳眉轻挑,白而红润的薄薄唇瓣轻轻地闭合着,怎么看都像是COS的美女。

她觉得自己就要陷进去了,其实龙宸又怎么会不知dào

自己被人偷看?

不过他真的好想说一句,“本王的第一夫人,相看本王就光明正大的看啊!何惧龙颜。”

可是龙羽还是低着头不肯抬眼,吃东西急了竟然一个喷嚏给自己呛到了。“咳咳……咳咳咳……咳……”

她不停地咳嗽,身边的王公大臣们也都顿时紧张起来。

“娘娘没事吧?”

“需不需yào

看太医?”

就这么一点小事,都被他们看得好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一样。龙羽实在是脸上连连冒出许多黑线,而转眼看看身边的龙回,更是气得脸都绿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龙回帮她擦了擦嘴角的饭粒,是刚刚被呛到而喷出来的,正粘在了她的嘴角。

可龙羽此刻却是微微侧着脸的,她眼角的余光分明是偷觑那个不动声色也默不作声的美王爷。其实,她是晚了一秒钟,如果早一秒种去看他,她一定会看到他眼角隐隐一丝的失落划过。

可是她正看得心疼的时候,却被一双手强行的扭过脸来。

紫眸里映入一双清寒如许的蓝瞳,那厥冷俊美无比的脸,和龙宸的美不相上下,但是两种美却是无法相比对的,一种是孤冷霜绝,一种是清韵超然。

“你吃醋了么?”她尽量的小声在他的脸庞说,“皇上真可爱。”

算是安慰吧,也算是让自己转移视线,这样子的贪恋真的是不好,龙羽自己都觉得有些罪恶了。

120. V118 选择和舍弃(求月票)

“你吃醋了么?”她尽量的小声在他的脸庞说,“皇上真可爱。”

算是安慰吧,也算是让自己转移视线,这样子的贪恋真的是不好,龙羽自己都觉得有些罪恶了。

龙回听到那两个字时,脸上的色差愈加明显,双手顿时抽离出去。他蓦然转身,“会么?”

真的……那么明显么?

“不要不承认啦!”龙羽听了龙回直接的不承认,感觉自己好像是自作多情了一般,她顿时恼羞成怒,音调不觉得放大了许多。

这时,席间的众人纷纷向她射来了惊异的目光。

龙羽只是觉得太不舒服了,又装自己被呛到还没缓过劲儿来。

于是捂着嘴巴,重重的又咳嗽了两声。

“咳咳……”

见众人的视线好像还是不肯离开自己的脸,她又继xù

。“咳咳……”

“咳咳……”

“……”

“……”

最后。

龙羽简直要把自己的肺都咳出来了,却感觉身边人的视线一刻也不肯离开自己。

她倒是咳嗽着赔笑。

只见最后那一张青白交错的脸,渐渐地低沉下去,低沉下去。他俯首转身取了一杯茶水,缓缓地递到了龙羽面前……

而此时——

龙羽的嘴边已经有了一只白皙干净的如女子的手,两根细长的手指中夹着一方细绢丝绸手帕。

“给……”

“给……”

顿时,龙羽呆坐在席间,成为众人眼中焦灼的对象。

右边是皇上递来的茶水,左边是王爷递来的手帕。

一边是冷毅执着而毒霸一方的目光,一边是淡雅温柔却不失风度的举止。

可是她谁都不想要拒绝,却只能够选一个。

“咳咳……谢谢王爷盛情。离儿带了帕子……”

说着,她从袖口取出了一方锦帕子,捂在了嘴边轻咳了两声,兀自默默地接过一直还举在半空中的茶杯。轻轻浅浅地放在了嘴边一口一口地抿……

最终,她还是选择了他,而舍弃了他。

他我眼里掩饰抑制着失落和迷离,而后沉默,再缓缓地,将手中的帕子抽回,放在了手边的桌上。“原来娘娘有……那就不必了。”

那就不必了。

可是,真的是有那么一秒,她的心跳停止是为了他,那浅浅柔柔的清风如水的目光,不深邃不羁绊,却浅浅淡淡地印刻在她的紫眸里。

谢谢你龙宸,你把你满生满身的温柔都分了一半的平喜给楚离,又把这故作温柔多情的风度留给了龙羽。

对不起,她总是辜负了你,舍弃了你。

“咳咳……离儿觉得身子不适。还是先行回去吧,而且麟儿没有离儿陪着,不放心。”龙羽找了个借口,想要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

她看着龙回轻轻叹了一口气,却平淡无味的说。“那便早些回去,朕待会去陪你。”

大方直接的表示。

他是皇帝,却在众人的目光和耳畔说出这么直接的话。龙羽有些羞愧,便早些谢了恩从席间离去。

不知他是故yì

,还是有心。

龙羽再也顾不得身后那个清冷萧索的翩然背影,他似乎从不曾当自己存zài

过他惟一的视线中一般,那么的不冷不热,却礼貌的温存依旧。让她恍惚的认为:那是他的温柔,一直都有的,对谁都是如此。

那么,又何以判断是否对他她特别?

何以判断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在他心中的记忆,楚离是否还存zài

,又是以什么方式存zài

着的。

她不知dào

,也不敢再去想。“那是奢求了,亦是牵绊。”

因为自己现在不是早已被大火烧死的楚离,亦不是被辗转暗自养护长大的茉龙羽,再不是应该死在西域龙回营账里的公主,而是……

她是柳国的离妃。

她必须要清楚明白的意识到这一点,即使自己再怎么被皇上宠爱,再怎么骄纵,这点却是能够扼住她的要害的致命软肋。

她需yào

彻彻底底地隐藏,只有她自己和龙回知dào

,不能够再让其他人知dào

自己是前朝遗孤。

否则,这江山,势必又要撼动几分。

亦或是她无法想象的恩仇相对,血雨腥风。

“麟儿,你在干吗呢?”龙羽回到了莫离阁,走进阁内正看到了麟儿低着头在桌几上的身影。

麟儿不去转过头来看她,只是暗自道。“娘亲不要管麟儿,反正你和阿玛都要有弟弟了,干嘛还要关心麟儿?麟儿这就要回现代,娘亲干脆和阿玛一起在古代好好过日子好了,然后生一大堆的弟弟妹妹……”

还说是不说什么,这小心眼里不知dào

藏了多少的闷声闷气。

“好了好了,别跟娘生气了。”龙羽犟了鼻子笑笑,走到了麟儿的身前,缓缓地一双手按住他较小柔弱的双肩。

“麟儿就这么想回去么?难道阿玛和娘亲待你不好么?你真的就这么舍得把娘亲独自一人丢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古代么?”

一连几个问号,把麟儿问的泪眼朦胧。

他也并不是觉得自己受委屈了,龙回和龙羽也并没有一丝丝的亏待他,只是他从小在现代都是一个孤零零的只有外公外婆疼他,他更是奢求完整的亲情,特别是父爱和母爱。

麟儿崛起了小嘴,却说不出话来。眼泪在清泠泠的眼圈里打转,半晌才嘟嘟囔囔着:“麟儿只是害pà

……”

龙羽听了小孩子的这一句心里话,只是觉得心里一股热流直涌上心头,瞬时抱紧了麟儿在胸口。

轻缓地拍打着麟儿的背,“乖麟儿,乖,不怕……娘亲在,你阿玛也在。我们都不会把你丢弃在一边的,即使娘亲和阿玛有了弟弟,有了妹妹,还是会待你们一般亲。傻瓜,你和弟弟妹妹,都是娘亲生的……”

“真的么?娘亲说的……是真的么?”麟儿抬起脸,微微颤动着声音啜泣。

从那日泪点朱砂痣之时,到现在进宫这么久龙羽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有些忍不住地脆弱起来。

只因为那一个纯粹而天真善良的心,他只是想要一份完整的亲情,她想要给他她能够给他的所有,只要是他想要的。

“娘不会丢弃你……不会,麟儿永远都是娘亲的孩子……”他们抱在一团,紧紧地抱着,直到麟儿的眼泪浸湿了龙羽的瘦弱的肩膀。

121. V119 谢谢你选择了朕(感谢亲的打赏)

“娘不会丢弃你……不会,麟儿永远都是娘亲的孩子……”他们抱在一团,紧紧地抱着,直到麟儿的眼泪浸湿了龙羽的瘦弱的肩膀。

她发誓,要给他安慰的亲情陪伴。如果他不能带他回到现代,至少要在这个时空里,给麟儿应该拥有的亲情和母爱。

她发誓,自己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去伤害他,让任何人去剥夺他天真幸福的权利,自己要用尽自己的怜惜去爱他守护他。

当莫离阁内,一对母子抱在一起情深意切的时候,凤阁内却已经是满目冰冷,筹谋布划好了一切。

“离儿……你果然还是太善良太天真。十几年了,不管你现在的心静如何,却还是改不了一个重情义的脾性,哪怕是自己受伤。”

一个慈祥闷沉沉的沧桑女声道出了无尽的寒凉,而后又兀自取了一杯清茶慢慢的品味。

傻孩子,当初火烧后宫的时候你若是被大火焚烬该多好?

亦或是在你被压大牢的时候死去该多好?

又何必时至今日再来受着煎熬痛苦,哀家知dào

你怀了阿回的孩子,你心里也是万分的难以割舍,而你必定最后会选择留下。

可是……

哀家又怎么能将你留在他身边,留在哀家的眼前?

你的存zài

,本身就是一个和阿耶逸言一样的眼中钉肉中刺一样的存zài

啊!

它会时时刻刻的,只要看到你的眼神,就会不断地来回反复地提醒着哀家:

这柳国的江山,不能够和你同在,哀家要守住这个江山,必然要守住你知dào

的和你不知dào

的秘密。

“微臣明白,臣告退……”

当一个沉重的声音落地有声,看窗外月清照影,她才缓缓入眠。

第二天。

龙羽还在沉睡中,困倦的很。

莫离阁的门就被缓缓推开,一个身着紫袍的男子悄然而至,不肯惊扰了眼前的睡美人儿。

她在梦中一定是有个甜美的结局,不然不会连睡着的时候脸上都带着傻傻的天真无邪的笑容,那般的轻如止水,那般的明媚恬静,温柔姣好。眼角的睫毛微微向上翘着,在眼尾处轻轻一勾,像是在笑的弧度。

他把身边的下人都遣退了,整个偌大寂静的房间里就只剩他和她的两人世界,空明而宁静,他能用心去感受她的呼吸。

用拇指抚上她的眉睫,轻轻柔柔地……

“昨天,谢谢你。谢谢你选择了朕。”

龙回轻缓地开口,说着一句他自己才能听得见的话。那么的轻盈却是那么的寒凉,他谢谢她,还是选择了他。可是,假使他不是皇帝。

她……还会一如往常的选择了他么?

龙回有些动摇,这动摇的想法让坚毅冰冷的他想起来心脏三寸的地方竟会有些颤动。

正在他思考的深邃的蓝瞳都恍惚了的时候,身边的女子已经从睡梦中醒来,一睁开双眼,就看到他呆坐在身边。

那种感觉,是她一直所希望的。

就像他不是什么九五之尊,她也不再背负什么礼教束缚和捆绑,他们至少一对相恋的爱人。晨起相伴梳妆,晚睡一起熄烛。

“皇上……”

龙羽缓缓起身。

“你醒了。”

“皇上来了怎么不叫醒臣妾?”龙羽刚醒来,显然头脑还有些昏涨涨的,她用手揉了揉眼睛。“是早就来了么?”

下意识地,她觉得身边有一种令人沉迷的清凉气息,她才能多安睡了一会儿。

龙回却起身,背对着她。“朕刚坐在床边,爱妃就醒了。”

好像是故作冰凉,拒她于千里之外。

龙羽却赖了脸,起身从背后拉扯住他的一只手。

当龙回的眼神缓缓从身前转过来的时候,一点点的坚冰融化了,一丝丝的苦涩都晕开了,动容了。“没有很久么?皇上真的没有等很久么?”

其实她多想要他回答的是肯定的,即使是责怪她贪睡的语气,毕竟她现在只是一个深深地爱着一个男子而再无后路可退,只能够一心一意地去好好地喜欢他陪伴他的女人。

“没有……”

这次,虽然还是否定的回答。却是带着些许的温暖,龙羽能明显的感受到他手心传出来的热量,来自于他散发着热气的内心。

“朕……待会会让玖太医给你把脉,你不要乱跑。”龙回说着,眼神里透露着潜藏的爱意。“就这么待在朕身边,朕陪你一起。”

是要把脉了,虽然确定是怀孕了,但是她现在毕竟是妃子,有关皇室血脉的事当然要慎之又慎,而且还有些事情需yào

进一步确定……

这是她几次梦回,都无法安眠的原因。

她不想要自己吓自己,尽管那种想法的可能很小,但是就她现在而言,并不能排除那种可怕的想法。

“皇上,臣妾想要去御花园走走。”龙羽抬一眼期盼的眼神,朱唇微微含着目光流连。“一个人,走走。”

龙回听了,却是迟疑了一会儿。

“那便去吧。”

“谢皇上。”

这样简单直白的对话,却好像没有了平常应该有的情思。

龙羽感觉自己又好像在无形之中把龙回拒之于千里之外了,可是现在的她所担心害pà

的东西,却只能让自己去缓缓地解开那些压力。

她深刻的明白,那些沉重的枷锁,无人能够解锁。

“麟儿也不让跟去么?”

身后传来一声冰冷却温和的声音,紫袍下的双手拳头紧握,眉头深锁。

“他昨晚睡得晚,现在还没有起来,还是不要叫他了。”龙羽缓过头来,“龙羽先去了。”

她走出莫离阁的那刹那,他好似明白了什么是隔阂,正如他面色冰冷所给予她的那般。

走到了御花园里,其实那里却并不像电视中演绎的那样,花花草草,倒是有许多的假山。

风景,却是另一派流离的萧索,虽然是夏天,应该是满园的花朵的,但是现在仍然只有孤零零的百合和一些柳树作伴。

“哼,”龙羽不觉犟起鼻子来,“还不如全部都种上茉莉呢!之前的时候多好啊,至少夏天到秋天,这两个季节都能看到满园的茉莉海洋,紫色白色黄色……交错重叠的,多好kàn

呢!”

“是啊。”

身后一个声音蓦然地传至耳边,龙羽一个激灵地腾身颤动。

“谁?”

“麓阳王龙宸。”

122. V120 醋是刚酿没多久,不太酸(求月票)

身后一个声音蓦然地传至耳边,龙羽一个激灵地腾身颤动。

“谁?”

“麓阳王龙宸。”

……

一回眸的瞬间,已是十几年苍凉罔顾。

他笑依然,从容淡雅。

如花璀璨,如阳温暖。

“满园的萧索,甚至于清凉,再敌不过他的眼。”龙羽在心里暗暗道。

却在平复了自己的内心后,轻启朱唇,巧笑嫣然。“王爷好雅兴,也喜欢来这御花园。”

不是直直地问,而是反过来的答。

“因为皇上总是搬弄这些花草的,十年茉莉,想必又是十年柳。”龙宸俯身,取自地上一根不知被哪个侍者们折断了的柳条,拿捏在手中。

缓过头来,一眼的温润如水,干净的样子,清澈的轮回着翻叠着,是好kàn

的样子,是看过一眼便不能忘记的样子。

十年茉莉,十年柳。

龙羽装作不知情,却上前几步,身子一跃轻巧的从麓阳王的手中夺过了细细的柳条。

巧笑倩兮,还掺杂着得yì

的神色。“王爷,其实柳也不错啊。”

说着,她还摘了柳条上的一片柳叶子,凑到鼻间嗅了嗅。

“有柳叶的清香,是跟茉莉想通的呢。”

“娘娘说的不错。”一个食指思忖似得抚上鼻梁,他微微一笑拓落青川。

龙宸自然安然若定的看着眼前姣美无比的女子,身子轻盈高挑出尘,娟落的只是一眼眷恋凡尘的仙子一般,清雅绝伦美不胜收。

他还是想要这么看着她,每一个举止眼神,一颦一笑间的美妙,他都想要悉数捕捉在眼底。

龙羽却是看着他的连连赞许更加的得以嚣张起来,可在龙宸的眼里,她却永远像那个在他身边恃宠若娇的小女孩一般,天真淡雅,顽皮淘气爱逞能。

只见她又一个瞥眼,将手中的柳条放在了地上。走到了随处可见的垂柳旁,寻了片刻才摘下了一片她觉得不错的柳叶。

那柳叶细长而青翠,她看起来很满yì

的样子。“王爷请听。”

“本王自当洗耳恭听,”龙宸从容地站立在原地,看着一脸得yì

的龙羽,倒觉得十分的可爱。

想她那日,在这宫里第一次见到她,乃至于重新遇到她的那次,都是被她的可爱所吸引。她浑身上下所散发着的独特的清绝的柔美,纯粹的笑容,满脸的繁华都是他这一生所流连而不舍的。

一声细细的轻音飘落在龙宸的耳边,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曲中的离殇,带着缓缓地悠扬的诉说翩然而至,引着听者心儿都醉了。

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就连她自己都无法参透了。

有时候,人总是会身不由心,最后却又在不知不觉中听从了自己的内心。

一片柳叶缓缓柔柔的从龙羽的唇间取下来,她自己也早已经是双眼黯淡,朱颜憔悴了。

和着轻飘飘的纱衣,在夏天的微风阵阵中,显得分外的孤凉绝世,却又带着那三分的自然低垂的眉眼而妩媚不止。

他淡泊而明晰的眉眼缓缓流泻出惊奇。

几声掌中音,干干脆脆,十分利落的拍打出声响。

“好曲子,好音准。”

“谢王爷赞赏。”

龙羽是此情此景临时发挥,看起来效果还是不错的。

“那天,真是对不起了。”龙回又抬起头来,对上他流云阵阵的双眸。

褐色的双瞳熠熠生辉,清亮而夺目。

他却好像将那些都抛诸脑后了般,恍然才颤动一眼。“噢……娘娘是说那天在席上的事么?臣早就忘记了。”

她却一眼失落。

一丝执迷,恍然不知所踪。

“那便好,那便好……”

其实,她并不是在说那天席上选择了龙回而非龙宸的事。她是在自作多情地想要提醒龙宸那天在御花园里和她的玩闹风波,那天。

她把他当做了小太监,他把她当做了贪玩的宫女,她对他百般戏弄的事。

她是故yì

要提醒他,她是那个小宫女,亦是阡茉,还是……

他的第九房妻妾,却是被他当做第一夫人的王妃。

今天,他却没能够认出来她。

“王爷,离儿的发髻好kàn

么?”她故作天真爱美的样子,凑到他褐色的瞳子前。

龙宸胸口一个东西猛地颤动,而后他故作平静淡然。“好kàn

,娘娘美艳不可方物,梳什么发髻都是好kàn

的。”

“真是这样的么?”龙羽又不肯罢休的问,可是又想不出接下来该怎么让他回想起她和他的回忆。

不能是小时候的,这让她很矛盾。

但是她却又很想跟他扯上关系,因为他毕竟是和龙回一样疼爱自己的阿叔啊。她只能够让他回想起来她曾对他的百般淘气,用迷药迷昏他两次,让他难堪。

可是。

如果他真的想起来了,她倒是真的不知dào

该怎么办了。

“王爷自是说笑,离儿听皇上说麓阳王艳福不浅,八房福晋个个都美艳绝伦。

“想必,离儿这等凡人的美,是入不了王爷的眼的吧?”她只当是说笑着,也带着一点讽刺的以为,只觉得自己像是嫉妒,像是顽皮,亦像是在心口打翻了一刚醋坛子。

只是这醋是刚酿没多久。

不太酸而已。

那龙宸却是一个低眉,像是被捏着了软肋般,脸色低沉下来。无奈道,“娘娘莫要取龙宸,莫要取笑。”

“没有取笑啊,怎敢取笑呢?王爷的八房妻妾一定是个个娇美,改天有机会,离儿一定是要去拜会一面的。”就这么淘气的语气,龙羽已经是乐不可支。

她沉醉在自己的想象力之中,其实她早已经拜会了一次,只是那是她在鎏筠坊被芸儿迷倒了被嫁到了麓阳王府,昏迷之中没能好好参详那八房福晋。想来,还真是让人惋惜。

“是啊,有机会一定要让娘娘去麓阳王府。不过,还是要经过皇上的同意的。”

龙宸好像处处都在顾及龙回,十分礼貌还是那么的风度翩翩,但是却有些刻意的避嫌。还没等龙羽缓过神来,他就已经先行迈出了几步,回首道。“娘娘,臣还有事需yào

先回府上,改日见面再叙。”

“好。”

龙羽默然的应答,心里却是有些嗟叹和不甘。

他就这么走了么?就这样丝毫没有一点回忆的走了么?

123. V121 愿为朕生下这孩子么?(感谢一直的支持)

龙羽默然的应答,心里却是有些嗟叹和不甘。

他就这么走了么?就这样丝毫没有一点回忆的走了么?

“果然吶!麓阳王就是个名副其实的花心大萝卜!才几天不见,就忘记了那个甘愿花费时间和金钱精力去讨好,甚至不惜一切手段强取豪夺的第一夫人了!还不知dào

再过几天,这个美王爷又会纳多少福晋,哼!”

龙羽只是背着身子呆呆的一个人站在了柳树下,嗔骂道。

却不知。

那俊美无比,翩然若水的男子在那前边没几步的另一棵柳树旁听到了她的谩骂。

果然啊。

他笑得又是一番的花枝乱颤。

这世界上,怕是只有一个他这样的奇男子了,美得胜过女子,笑得如花似月。

最爱看着龙羽生气时候的淘气样子,即使是被骂,他都心甘情愿。

“这表明……离儿还是在意本王的。”不是么?

本王又何曾忘记过你?

不论是楚离,还是阡茉,亦或是本王所许今生的,第一夫人。

傻丫头,你原来还是会为本王打翻了醋坛子的。

即使本王再娶十个福晋,即使你现在是皇妃,将来是贵妃,皇后,但你仍然是本王的心中的第一夫人,永远都是……

“娘亲,你终于回来了。”

刚走到莫离阁门前,麟儿就迎了上来抱住了龙羽。小脸一脸的乖巧粘人,“太医都在这里等你很久了,你才回来。”

“噢……是吗?”龙羽却一脸的索然,好像是在故yì

地规避着什么。

麟儿拉住龙羽的手,蹦跳着。“走吧,娘亲。”

看来经过了一晚上的掏心掏肺,麟儿已经完全的接纳了龙羽腹中的孩子,把小生命当做弟弟一样的疼爱了。现在,她要去面对一件重yào

而不可逃避的事了。

许久。

沉默。

等待着那医术精湛,阅历丰富的太医的诊断。

莫离阁内,只有她一个人心事沉重。

“太医,怎么样?”

龙羽略带急迫的问,“是……怀孕了多久?”

“皇上何时会来?”

太医却不应答,转身问侍女。

“这……”侍女并不知dào

皇上什么时候会来莫离阁,却害pà

出了什么乱子。

龙羽着了急,拉住太医的手臂。“皇上待会就回过来,太医尽管说。”

“娘娘……”那太医面色昏暗沉重,抬眼间窥得一寸光芒。“有四五个月身孕之久。”

……

仿佛一个晴天霹雳。

龙羽只觉得心口压抑的沉重,一瞬间不能再说出话来。

四五个月之久。

“太医……当真?”她还抱着一丝的希望,她不愿相信事实如此。

太医却肯定的语气,“皇室血脉,臣不敢妄加言论。”

是啊。

皇室子嗣,关系着皇家威严,是不能够错了的。

“太医,如何?”

屋外突然传出一声男音,清亮而深邃,发至骨髓,传入心脏。

一袭紫袍现身当前,龙羽诧异在原地,不置冰凉。

“这……”到了关键的时刻,太医却又迟疑了。

龙羽不紧不慢,抬眼望去。

朱唇轻启,面色冰凉淡若。“太医说,有四五个月的身孕了。”

踏马至西域,回宫至如今,初夏时分,这以来有四个月之久。若是掐指算来,最多四个月零几天,何来的四五个月之久?

他却不露危色。

“那么,朕很快就要抱到皇子了!”

一个单冷的肯定,毫不质疑。只见龙回满目的荒凉,却无法言说,料峭鼻眼俊美脸庞,全然一副武装。“这是朕的皇子,朕的第一皇子!”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莫离阁内,众人贺喜。

他的眼神却威严地,而后渐渐地睥睨一切,万般肃静却在龙羽看来是那么的令她心疼。

她是多想去走到离他一寸心上的地方去温暖他,告sù

他一切的一切,可是她该如何去抚平他心口的伤痛。

是否,已经无药可医,唯有施以深毒,不解反重?

“臣……退下了。”太医起身告退。

莫离阁内,也渐渐地只剩下清冷的两人。

仍是一言不发。

龙羽不想要继xù

给他无言的沉默,那会让她害pà

,她不想要一直这样子。她想的,是那天他踏马在街巷,满城的茉色,他一眼的默契。她想的,是他接她回来,不计前嫌不管不顾,想要和她重新开始。

可是,真的已经重新开始了么?

当她真的想要把过去的一页繁芜掀过去的时候,真的会如愿迎来她和他的崭新一页么?

“皇上。”

“爱妃有何事?”他装作不知,却时时刻刻尖利刺眼的眉目如弯刀一样割划着龙羽的心。

她是多想这个孩子是你的啊!

龙羽低下头去,再次抬眸的时候,却迎来了更加逼近而苍凉的双眸,那如深海狂排的蓝瞳,她无法退后。

“皇上,你相信臣妾。离儿,离儿没有,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孩子,是皇上的。”

龙羽恍若突然察觉到了什么异样,她肯定,这孩子是龙回的。

四五月之久的孩子,她的小腹为何还是平坦的?

即使她弱不禁风,瘦小柔弱,但是她毕竟是怀过一次孩子的,三四月的身孕也就是这样的体态。如果是逸言的,四五月虽然是还在西域驸马的身边,但是……

龙回迟疑,却一手抓住了龙羽的肩膀。

“是么?是朕的孩子么?你……愿意把他生下来么?”

“皇上!四五个月之前,那时臣妾还刚刚流产,辗转被接回到了西域驸马的身边,龙羽在床榻上整整歇息了有半个月之久。皇上起兵攻打西域,难道……皇上已经忘记了么?!”龙羽唇齿紧咬着,脸上一派萧索的冷清。

她等着,他的一句肯定。

孩子,分明是他的啊!

那几天几夜的豢养在身侧,那时的龙回还属敌军,可是,她分明已经把身子许给了他。

是啊。

龙回恍然惊醒,他一把搂住龙羽在他坚实的怀中。

暇语默然。“对不起,朕对不起……”

这一句对不起,包含了多少的无奈和歉疚,多少的情深多少的执迷不悟。最后只化作了无言的沉默,埋藏在了心底,环抱着怀中的女子。

他潸然冷绝,蓝色的清瞳里穿梭着时间繁华无数苍凉万般。

124. V122 朕食不知味,夜不思寐(求月票)

龙回恍然惊醒,他一把搂住龙羽在他坚实的怀中。

暇语默然。“对不起,朕对不起……”

这一句对不起,包含了多少的无奈和歉疚,多少的情深多少的执迷不悟。最后只化作了无言的沉默,埋藏在了心底,环抱着怀中的女子。

他潸然冷绝,蓝色的清瞳里穿梭着时间繁华无数苍凉万般。

皆为尘土了。

他又何曾没有反问过自己。

倘若她怀中的孩子,真的不属于你。

那,又该如何?

倘若自己不是当今的帝王,自己怀中紧紧抱着的,将会属于阿耶逸言,亦或是,那个寻花问柳处处留情却心魔暗藏的麓阳王龙宸?

还是。

还有那些,你看得见的,却还未发觉的那些毒蛇,你又该当如何应对。

“所有的所有,朕都不怕,朕甘愿承shòu这龙椅紫袍下无尽的寒凉清冷,却只为你一人在侧,离儿,你可明白?”

她恍惚中眼神迷离,像是开尽了遍野的茉莉最后金钗插上发髻的翳凉。

她何时不曾明白?

他满目的荒凉,万秉千秋,变得冰冷而强dà

,都是为了她在身边,这样不管他的心变得如何坚硬无比,他都丝毫不为所动,只因他相信有她在身边,再凉也是暖,再苦也是甜。

“不对,不止离儿。还有麟儿,还有臣妾肚子里的小阿回。”龙羽崭露笑颜,呓语阵阵沁入龙回的心底。

是啊,还有麟儿,还有……朕的皇子。

他一把将龙羽横抱了起来,紫袍下的衣袂翩然腾起。

他长腿轻撩,便转身将身后的长门紧闭。

嘴角摄魂的一抹云霞,“朕要你,现在就要。”

龙羽还未曾缓过神来,只是呆呆的等着圆滚滚水汪汪的大眼睛,狭长的眸子一挑。“啊……?”

她措手不及间,已经被横抱着温柔若安抚着一只受惊了的小白兔般地放在了床榻,身上半空中一张俊美料峭的脸突兀精致地一点点地放大在眼前。

龙回手背一寸寸的拂过她温润柔滑的脸颊,那绝美无比于世无双的眉眼,朱唇,在他的蓝瞳里占据着全部的重量。

“皇……皇上!”

“嗯?”

他的手停留在了原地,覆在了她的唇角边,浅淡的温度让他不忍离开,手背和她的唇瓣若即若离的贴合着。

她看着他故yì

挑|逗的眼神,一句话楞的她说不出话来。

“你以为,为朕生个小龙回就够了么?”

“……”

那,还想怎样?

“你让朕等了十年,你终于长大,却嫁给了别人。朕可以再等,又是两年,你刺朕心上两次,伤口无数,施迷药无数,迷|惑君心,惹得朕夜不思寐,食之无味。还害了真的琴妃,杀了朕的皇子,惜妃也被遣走,这些……难道你不该慢慢还么?”

他嘴角嗜血的妖娆,蓝色的眸子清冷倒影着血色江山,惟有如美人一笑嫣然。

慢慢……还?

“怎么,慢慢还?”龙羽听得心惊肉跳,他只要是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

每一次,他的索取都想要把她连血肉带骨头都噬入口中,尽管她流连不止但是却也是喜欢和害pà

的分量不相上下。

“一生一世,来生来世,无尽的轮回来慢慢的还。”

龙回手背反过来,拇指抚摸着龙羽的下唇瓣,轻轻地爱抚着,摩挲着,及其爱怜般的,她的心口小鹿却像是赶了趟似的加速狂跳不已。

“慢……慢着!”

一个诧异的声音使龙回的蓝瞳呆住。

“爱妃又怎么了?”

“那个……那个,现在我们来算算帐啊。皇上,那个你先别着急。你看啊……离儿是伤过你,也让你等了十几年,离并没有对你施过无数次迷药啊!好像是只有一次哦!对,恩,没错,是只有一次。然后,琴妃不是臣妾故yì

害死的,只是无心之失错手害了她,那是出于自保,而且孩子是她自己不想要的,这都不能全部怪在离儿头上的!还有啊,再说惜妃,惜……”

“唔……”

一双火热的唇紧紧贴合,深入绞缠,裹住了她的小舌,唇齿间游离着一丝丝的缝隙再也翻不过身来。

她无法再去啰嗦,再也不能说出更多的借口,在他这个此刻心里有无数只蚂蚁侵蚀着他的饿狼的胸口,他才不管不顾这个无良的小白兔到底还有多少个借口,都是狡辩都是谎言。

他只要她,只要她。

她被包裹的口里喘不过一丝气来,她终于明白了接吻为什么能够把人活活的闷死!

一个侧身,他的一只大手抽入她的衣袂中,扶摇上身停留在她的小腹之上,缓缓地轻轻地捻揉按压。

龙羽的面色潮|红,妩媚动人的脸颊晕染开桃瓣的摄|魄妖|娆。于是,唇上被攫住,无法喘息,身子也被侵袭,无法动弹。

她,又要是他无尽蚀|骨的猎物了。

龙羽一只手柔柔软软地扯住紫袍,想要挣扎,却无力地轻若弹指,像是一种无言的回应般,龙回的双手更加肆无忌惮地在她的衣襟之中游离捻嚾。

当她的精力已经被他有力火热的吻全数给吸了去,她瘫软着身子只有不断加速起起伏伏地胸口在他的胸前摩挲。

蓝色的魅瞳一把被那跳动的心房处的两颊给吸引,他的吻索然止住。

松开了小舌的瞬间,温润的唇瓣已经夹带着嫣然的嗔|红,突兀般的绞魂。

只等他一双手将柔软的身子勾起,一口反咬,隔着轻薄的纱衣将那柔软而又嫩滑有弹力的两瓣给攫住。

“嗯……阿……”

她不断地用娇媚无比的声音回应,两颊的起伏更加的强烈。

直到那轻薄如蝉翼的衣裳不知是被咬破还是掘开,那傲然的双物起伏、颤动、拍打着他冷峻而绝美的脸颊,他还是不肯离开那片片香软。直到,他捻喙着,用火舌和牙齿磨剶着,轻轻地咬在了那尖尖的花骨朵上。

她狂跳不已的心脏和来回颤抖的身体已经无法承shòu那蚀|骨的咬噬。“放……放了我吧。”

“放了你?”

他倒是还想要再驯服这勾人噬|魂的小妖|精。

这个满身是香,柔软甘甜的宝藏,他要慢慢的,用一生去挑zhàn

,去探索,去征服。

125. V123 爱妃宠霸后宫(感谢一直的支持)

“放了你?”

他倒是还想要再驯服这勾人噬|魂的小妖|精。

这个满身是香,柔软甘甜的宝藏,他要慢慢的,用一生去挑zhàn

,去探索,去征服。

在他深深地将自己的一切让她沉醉的时候,他也早已经是无可自拔地被她的一切所沉迷而深陷其中无可自拔。

“皇上……阿回,放了我把,求求你。离儿错了,错了。”

娇嗔着,感觉自己突兀的身躯已经被全数湿透,在下一秒钟就要被吃个干净。

她只好承认错误,承认自己应该要补偿他的,慢慢去补偿,不再有任何的借口。

蓝瞳深深地惑人的勾着,嘴角浅淡。“噢?错了,那该怎么补偿?”粗重的喘息在她的心口处呼出热气,燥热难耐。

“任凭皇上处置,”她早已经是龙回的人了,不论心还是身。现在的她,无法反驳只能顺从。

龙回嘴角勾起阴鸷一笑,却胜却繁华无数。“好,朕今天就放过你。”

她喜出望外,却看到身边的龙回艰难的从她的身上缓慢移过。冰冷霜重的脸上分明夹杂着挣扎的苦痛,龙羽在心口掩了一层纱衣,一手扶住面前的男子。

“皇上……你怎么了?”

龙回却蓝眸一晃,阴冷一瞥音色寒重。“放开手!”

她吓得瞬时身子倒退几步,蜷缩到了墙角。

“怎么了?”龙羽还是忍不住要问他,怎么会一瞬间就变得如此冰冷,这让她害pà

。于是,温柔地问。“阿回……你还好么?”

半晌,他阴冷凝重的面色缓了过来。才抬眼看着她,“你这小妖精,下次朕要当心了。”

“……”

见她一脸恍惚,不明所以。龙回嘴角无奈一瞥,“朕险些就忍不住了,那时,你就是再认错求饶也没用。”

龙羽顿时懂了,脸颊绯红。一扭脸别过身去不再看他,揽了一袭床褥蒙住了脑袋。

羞報道,“不理你了,皇上真坏!”

许久。

耳边没有应答。

龙羽掀开了被子,探出了头来,眼色里像是一只机灵又乖巧还带着一丝害pà

的窥视。

“朕说的话,你明白么?”

原来龙回一直都在她的身边,只是不出声音而已。这让龙羽瞬间受了惊吓,又听了他温柔的话语,脸上冰火交加,心脏狂跳不已。

在离他如此近的距离中,那嘴角微扬的弧度,勾抹出的翘翘眉目,绝世轮回亦不敢忘却的冷峻容颜,她只感觉呼吸都停止了,瞬间周围的空气都沉滞不流息。

唯有。

樱桃唇瓣轻轻吻下他的下唇,看着眼前的他绝美无比的容颜,在她的眼底流露出一抹稍纵即逝的温柔惊喜。

似笑非笑的他,勾|魂摄|魄的美,像毒,像迷,无休无止,浅尝则不能辄止。

她的唇在离开他下唇的柔柔一吻时,一丝黑发滑落在他的眼睫毛处,惹得他心恍惚不已。

“这样,算是弥补朕么?

一个吻。

“算是吧。”龙羽轻轻在他耳边呓语道。但见他捻过她额迹发线一缕,萦绕在鼻翼轻轻嗅。

她不觉浅笑,原来爱一个人就是这样。

本想要拥有她的一切,却又舍不得将残缺的她抛弃,在得到的惊喜和失去的折磨中愈加的无法割舍。

“还要多久呢?”龙回兀自说出这么一句话,又凝眸对着她。

“这样的日子,还要多久呢?朕都不想要再等了呢。”

龙羽笑得更加明艳妖娆,“皇上是个小孩子呢!”

十几年的沧桑深邃都等了,这十月怀胎又有何难?他想要她,她也想留下,这不就足够了么?

“朕怕……”

“怕什么?”龙羽看着蓝色的眸轻轻的挑着,露出好kàn

的弧度,魅|惑人心。

龙回一把揽住她,将她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轻轻地揉那满头的黑发。“朕怕……有了麟儿,某女人的心已经分了一半给别的男人,再有了皇子,某女人的心又要再分一半……”

一个抬眼,她深情款款地看着那蓝瞳。“不要再说了……不会的。”

她捂住了他的薄唇,双唇的温度浅浅暖暖的传至指间。

“离儿的心全都在某男人那里,因了爱他才爱他的所有,麟儿是他的孩子,皇儿也是。”

这便是最深情的告白。

因了爱,会恐惧,因了爱,不放手。

那天,她留他在傍晚,他最后决定要走。“朕还是走吧,别留朕了,朕怕晚上睡不着会碰你。”

“臣妾都不怕,皇上怕什么?到了关键时刻,离儿自有办法力挽狂澜。”

他嘴角莞尔,眼神妖魅。“噢?什么办法?”

“皇上忘了,离儿是如何把皇上迷倒的?”龙羽巧笑嫣然,得yì

的神色尽显。“皇上,留下吧。”

她竟然如此勾魂摄魄般的对他撒娇,主动留下他。这让龙回的心里躁动不已,却激发起了想要征服她的欲|望。

嘴角轻勾,眼神迷离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是怎么也逃不过朕的手心。”

是啊。

如果说她的迷药管用,她自己就不会每每深陷其,最后还是被他吃干抹净,想想都是后怕。

“……罢了。臣妾还是不留皇上了,姑苏玉泠怕是还等着皇上吧?回宫那么久了,想必新娘子都等急了。”龙羽说出了心里话,一摊子醋坛打翻了酸溜溜的话。

龙回起身和衣,转身那双唇轻启,抿出一抹好kàn

的弧线。慢慢地,慢慢地,凑近那绝美的脸颊。

呼出一口湿热的气,暧|昧的气息从脸庞向着四肢百骸袭来。淡看眼前的女子脸上的霞光愈发美艳了三分,七分妖|娆三分妩|媚,还有无尽的柔情缠绕。

“你想让朕去,朕就去。”你不想,那便不去。

龙羽微微蹙起眉,看着对面男子欲走还留的样子,她咬了咬下唇。

“随皇上好了,独留新妃子在空房间传出去可不好,又该有大臣上奏或是有侍者们说皇上娶了个悍妃,独霸皇上不许皇上去其他妃子那里了。”

这么说来,倒是龙羽现在像极了个爱吃醋的小孩子了。

龙回用食指轻轻地抚了抚眉,走到了龙羽身前。“难道不是么?朕独霸后宫的悍妃茉离,霸都霸了……还有不敢当之理么?”于是,一只手狂妄的揽过她曼若的腰肢,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126. V 这宫里的女人,要懂得分享(感谢支持)

这么说来,倒是龙羽现在像极了个爱吃醋的小孩子了。

龙回用食指轻轻地抚了抚眉,走到了龙羽身前。“难道不是么?朕独霸后宫的悍妃茉离,霸都霸了……还有不敢当之理么?”于是,一只手狂妄的揽过她曼若的腰肢,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诶……”

正当那唇瓣又缓缓地移过来时,龙羽一只手堵住了龙回的唇。那薄薄的,微凉的唇翼被轻轻合住。

“皇上……茉色虽好,可不要贪杯哦。”

一个轻轻勾勒的笑容,魅惑众生,颠倒凡心。

她才被他征服,这次,偏要自行给了龙回一个背影。说完,她转身撩起了纱裙,坐到了床榻上,眼神睥睨一切般地。

龙回果不其然呆滞在原地,蓦地,他嘴角轻轻上扬,又微微浮沉,一抹阴鸷的笑容凉薄无边。倏尔闪过,他淡淡的素净地转身离开了莫离阁。身后还飘忽一句,“皇上,慢走。”

她倒真是得yì

了!

紫袍下的男子嘴角又泛起了阵阵轻涟漪。

想着身后的她,可娇可魅,可收可放,时而素雅时而妖|娆。

不过,这才是他的女人。

他着了一袭紫衣轻轻揖首走进了黑夜,他独自一人的屋阁里,十指曼若修长的男子,独自一人在灼灼燃烧的灯火下匆忙。

那不知早已经被摔碎成了多收段的残碎玉片,那不知dào

早已经残缺成了如何凄美悲壮的感情,他终究会再次把它重新粘连好。

一定会。

就像那日他能够肯定的对自己说,对她说,这次绝对不会放过她,不再放她离开自己身边那样。

决绝,肯定。

即使他知dào

他早已中毒太深,是她赐给的毒;即使他知dào

那天她深入虎穴,为的是别的男人;即使他赢回了她,是在那个男人死后;即使他能够留她在身边,是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即使,他知dào

她对于他来说,并不仅仅是生命,更是残破无法两全。

她生,他则无法生全。

他会如何选择?

你从不说,那日去寺庙是去渡劫。可朕的劫数,又该如何去渡,渡了如何,不渡又如何?

第二天清早,阳光和煦,微风阵阵,当第一缕阳光倾泻进了阁房时,龙羽睁开了惺忪的睡眼,朦朦胧胧间听到身边有个童音在唤她。

“娘亲,娘亲,快起床快点啦!”

她还没转过脸来看向他,就伸出颀长的手指触碰到一脸柔滑。

“嘿嘿,好柔软哦。”她知dào

是麟儿,所以才更加的肆无忌惮,两手指捏住他的小脸蛋眼睛却眯缝着不肯睁开。

麟儿好像生气了,一只手拉住龙羽的手腕,紧紧地拽住。

“娘亲,快起来啦!真的是有大事!你再不起来,就要火烧眉毛了!”

“什么事啊?让娘亲再睡一会儿。”龙羽抽回了手,翻腾过身去又酩酊大睡起来。

她真的是没有睡醒,最近的觉真的是太多了,她也变得特别的懒特别的能睡,也许是心情好,也许是感觉没什么值得担心的,也许是孕妇都这样。

“别再睡了,娘亲。”说着,麟儿的声音渐渐消弱。龙羽感觉自己的耳垂温热,一声轻弱的童音传来。“灭绝叫你去见她,娘亲,你恐怕又有麻烦了。”

“啊!”

龙羽一听到灭绝,立即从床上腾地一下子起来,面色惊恐。

“怎么不早点说!”

她起了身就开始扒拉着衣服,挑选着今天该穿哪件衣服。“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叫我的?”

龙羽一边挑选衣服,一边比对着自己的身子,一边还要暇顾着麟儿,问他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今天早上的事啊,”麟儿追着龙羽,在她的身后也紧张兮兮的。

“早上见你还没起,阿玛又吩咐了下人们不要打扰你,毕竟娘亲你怀孕了嘛。所以环儿姐姐都不敢叫醒你,只好麟儿来叫你喽。”

这恐怕是历来后宫乃至是古代女子,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奇女子吧?

她想想,这小心脏都砰砰直跳。一路上,她走着边祈祷着,太后她老人家可是要口下留情,不然是一个唾沫星子龙羽就无地自容了。

“太后,离妃娘娘来了。”宓娘走到了太后跟前,凑了耳边说道。

太后微微皱眉,侧身一坐,“叫她进来吧。”

“娘娘,太后让您进来。”

“是。”

龙羽可劲的毕恭毕敬,一脸严肃紧张的样子,生怕举止不妥惹怒了太后。

她以前,可不是这样子。

“不知太后叫儿臣有何事?”龙羽轻声细语道。

她为了龙回,来到了这深宫,愿意和三千佳丽分享一个丈夫,只因她知dào

他心中只有她一人。她也愿意为他低下身子,忘记了仇恨和一些无谓的骄傲,只因她知dào

这些远远比不得他爱她所舍弃的那些深邃。

太后却缓缓抬起眉眼,额上的皱纹脉络清晰可见。

“离儿啊,玉泠刚刚来过了。”

她慈祥的脸上,却严肃尽显。顿了顿首,又抬眼说道。“她可是比你晚伺候皇帝,哀家倒是觉得玉泠傻是傻了些,人情人事的也不大懂,傻妃却有傻妃的脑筋。像是一心放在了皇帝身上,你觉得呢?”

龙羽听了太后的话,是话里有话,藏着说不出道不尽的意味深长。

“儿臣愚钝,太后自是说的有理。”龙羽并不敢妄加猜测太后的意思,更不想说出一些让太后不快的话。

很多时候,她是会为了他而把说不出的委屈往肚子里咽的。

太后迟疑。

半晌,却作了一番慈眉善目。

一双布满了纹路的手,已经是皱巴巴的软软的附在了龙羽的手背上。颤抖着的,不止是太后的手。

她缓缓开口,却早已是满目的沧桑。

“离儿是个乖孩子,哀家不怪你。哀家也知dào

,那次的事,不是你做的。哀家相信你,你是个善良的孩子,也大度包容,能宽容能去让皇室子嗣延展,让姑苏玉泠入宫那也是经过了你的意见,哀家才允许了的。只盼着,你能够再度的接纳她,女人,尤其是这宫里的女人。要学会主动的宽让,分享。”

这一番话,龙羽终于是听明白了。

127. V 离妃好气度(求月票求订阅)

这一番话,龙羽终于是听明白了。

太后虽然并没有说怪罪自己的事,却是一派先礼后兵。夸了自己,也给了自己挖了坑跳下去的准bèi

,想要让她包容姑苏玉泠,想要让她和自己去分享一个龙回。

“太后多虑了,”龙羽冷齿轻咬了下唇,“儿臣从不想与玉泠妹妹相争,儿臣……愿意与她共同分享一个皇上。只盼着,皇上更添子嗣,实乃柳国之福,万民之福。”

如果不是自己亲口所说,她真的不敢相信这番曲折动人又荡气回肠的话竟然会从自己的嘴里说出。

现在的她,仍然淡然若定,好像是局外之人的样子。

那么,太后的眉目便舒展了。“离妃如此宽厚大度,也是皇室之福啊!”倏尔,她双眸一转。

“那么,即便是再娶其她,离妃也是不会干涉了吧?”

“这……”龙羽只觉得自己在跳入太后给她安排好了的温柔陷阱。

一步,一步地。

她眼睁睁地看着,亲身地体会着,却不能拒绝接受。

“有什么问题么?”

年迈却语音厚重,一句话压得龙羽喘不过气来。

“没什么……儿臣听从太后的意思。儿臣不敢也不能独宠后宫,还盼望着新妃新气象,能够给皇上多添子嗣。”

她只觉得手背上那布满了老茧的双手都在随着她的颤抖而颤动不已,龙羽使尽了力qì

去克制住自己内心的难受,压抑,压抑,压抑。

害pà

自己会顷刻间爆fā



什么宽容大度,什么分享,什么皇室子嗣,什么礼义廉|耻,她都不管不顾,茉龙羽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

“离妃果然识大体,哀家没有看错人。”太后握住了龙羽的双手,嘴角慈祥的笑着。“现在,皇上一心还是放在你那里,倒是你现在身怀有孕,无暇他顾。麟儿又还小,哀家作为一个奶奶,皇孙当然看得最为重yào

。麟儿,就让姑苏玉泠先代为照看怎么样?”

仿佛一个晴天霹雳,龙羽感到头顶上的天都塌了下来。

“不可以!”

压抑了许久的沉寂重yào

在顷刻间爆fā



“为什么?”太后直言相问。

“离妃好气度,既然连纳妃的事都爽口答yīng

,为何这一个与你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你都不肯让姑苏玉泠抚养?何况,哀家也是为你着想,现在你的身子越发的重了,照顾麟儿之事,还是应该先交给她人。这只是暂时的,离妃明白么?”

太后说得轻巧,又像是句句有理。

但是字字句句戳到了龙羽的心头,她舍不得,也不不能这么接受安排。

“儿臣会照顾好肚子里的孩子,至于麟儿,太后请放心。麟儿这孩子很懂事很乖巧的,不会惹麻烦,龙羽完全能够同时照顾好他们。还望太后收回成命,玉泠虽好,但是始终麟儿对她不熟悉,麟儿也是有心事的孩子,他会多想的。”龙羽好言好语相对,想让太后收回成命,她答yīng

了麟儿了的,她就要做到。

她想要好好地守护着他,真的想。她承诺了的,一定要做到,而不是,话语未凉,转眼间就毁了约定将他转手赠人。

说白了,她根本就不放心,把麟儿交给姑苏玉泠,她一定不会善待麟儿。

她不想让麟儿离开自己,自己也愈发的离不开麟儿,即使她不想再回到现代,但是她至少能够做到的是尽可能地去弥补麟儿。

“既然离妃也说了,麟儿生性乖巧懂事。照顾起来也较为容易,哀家以为……姑苏玉泠是会照顾好麟儿的。毕竟,麟儿也非离妃亲生,既然都能照顾的一心一意,姑苏氏又有何不可?”说罢,蓦地起身。待到再次转过头来,入眼一眸浓重的淡漠。“就这么定了,哀家累了想要休息了。”

这分明就是擅自做主!这不能令龙羽信服。

“太后……”龙羽起身,乞求的目光看着太后的身影。

她却转身走进了珠帘之后。

“娘娘,太后要休息了。”

宓儿扶住龙羽,看着她满脸的伤痛,有些惋惜的叹道。

“太后……儿臣已经忘记了您做的那些。为什么您还是不肯放过离儿!”龙羽在情急之下,将往事纠葛一语道出。

紫眸深邃朦胧中,倒映出世间冰寒。

“娘娘!”宓儿眉眼紧蹙,按住了龙羽冰冷的双手。“娘娘说的什么话,快些回了吧!”

太后的威严,怎敢轻易触犯!

“逸言……是您害死的吧?”

一声淡淡的不惊风沙的言语,却震动了珠帘内卧榻的年迈老人。

是啊。

她记性不好了,可是这是她的心病,又怎么会忘记?

“宓娘,听她说。”她是经lì

过多少是非曲折的人啊,又怎么会被一句话给吓住。

即使手握千军重担,她又何时曾皱过一眉,眨过一眼?当年一把火烧了皇宫,想要烧得是什么,有多少人葬身火海,她心里又是几分把握?

可唯独。

你和楚歌,是未曾想到过的横生枝节。

江山独坐,凤椅,也不是人人口中仅有的的尊耀。

“逸言,是您用花毒杀害的吧?巧儿,也是您派去潜伏在龙羽身边的人吧?”她恨,她恨,她恨。

“她都已经死了!还把秀儿从儿臣的身边带走了,您到底想要做什么?儿臣不懂,难道您真的有那么恨离儿,想要把离儿身边的一切都取走么?皇上,离儿已经答yīng

了太后,姑苏玉泠已经纳为新妃,即使太后心里更是有了她人的打算,无须听从离儿的意思,凤口一开,即使纳为贵妃,擢升皇后,离儿都不会皱一皱眉。”

这些……从来都不是离儿真zhèng

在乎的,名利,权势,那些都不重yào



太后又何尝不是明白人呢?

这些,她自然知dào

她不会看重。

而她将要权衡的,可能会属于她的,却远远不止一个贵妃,甚至一个皇后的交椅那么简单!

楚离啊,你还是太过天真,太善良了。

把一切事情都看得那么简单,以至于被爱意一次次的冲昏了头脑,还是不肯放qì

。生命有你,便不可有他,有了他,难道你不该放qì

你的生命么?就算是为了他罢!

128. V 王爷说笑了(天气渐凉注意保暖)

楚离啊,你还是太过天真,太善良了。把一切事情都看得那么简单,以至于被爱意一次次的冲昏了头脑,还是不肯放qì



生命有你,便不可有他,有了他,难道你不该放qì

你的生命么?就算是为了他罢!

珠帘濯眼。

飘忽间,珠子涔涔作响。

一只布满了老茧的手将珠帘轻轻拨开,“哀家不懂你在说什么。只是麟儿,此刻已经是在送去姑苏玉泠那里的路上了。”

“宓娘,送离妃回去罢!”

“是!”

“娘娘,走吧。”宓儿扶住已是满身颤抖的龙羽,眼睛里一层灰蒙蒙地迷雾无法拨开。“走吧,娘娘!”

“儿臣不会答yīng

的,不会!”

龙羽已经全是瘫软,拖沓在地上,被宓儿搀扶着,走出了凤阁内。

一路上,她推脱了宓儿的手,一声扑通跪倒在地。

她双眸灼灼。“离儿知dào

在太后的身边,宓娘说的话最有分量!离儿求宓娘帮离儿说句话,好么?求求宓娘了!离儿来生来世,做牛做马,报答宓娘!”

有一种黑暗气息从鼻翼传至周身,刹那间恐怖的毒蛇侵袭到四肢百骸,五脏六腑。

龙羽害pà

,她忽略了一件事。

她是楚离,她仍是楚离,即使她是那个已经隐姓埋名转送在茉将军府抚养的茉龙羽,她的记忆失去了,可她的血缘不会改变,身份还是会被揭发。

这会是太后一生的心病,她不得不防着自己啊!

那么……麟儿会有危险!

她脑海里突然惊现了这么一个可怕的想法。

她要保护麟儿,她要把他紧紧的守在自己的身边!

不要再重蹈逸言的覆辙,她这次不要再轻易地放开身边的人,她怕……这一放手,便是永远的再也无法抓住了。

“宓儿尽lì

吧,娘娘保重。”说着,宓儿便离去了。

龙羽望着宓儿的身影,一步一步,渐行渐远。

她想哭,却再也哭不出来。

“我真的不想再去争什么了……真的不想。从来都没有去争,为什么你却一点也不念及旧情。”你可是离儿的奶奶啊,是阿回的额娘啊!

难道那巍巍的江山真的能够掩盖一切的亲情,遮住清晰的眉目,让你执着于这些身外之物么?

身后一颗石子以空中飞速疾来,龙羽顿首伸出一只手攫住。

“谁?”

“好手法!”一声豪迈的淡雅笑音传来,使龙羽惊住呆在原地。

她还是背对着他,心里却已经把那人的面容思忖了千百遍。

希望是他,不是么?

那人缓缓踱步,“离妃娘娘怎的独自站在这里?”

“是否妨碍了王爷的雅兴?”她曼若白皙的手掌之中,紧紧握住了那颗踢过来的石子。“离儿只是刚刚从凤阁和太后谈话出来,不巧便碰到了王爷。”

是么?

真是不巧。

那褐色的眸子深深勾嵌,眉庭若湖水,清胧淡雅。

一瞥嘴角,微微上扬。“没有没有,今儿个天色好,倒是闲的无聊了。本王想要去放风筝,倒是没得个身边陪的人,只好在这蹴石子了。还好离妃身手轻快,没得砸着娘娘,不然……本王也就罪孽深重了。”

巧笑间,看着他鼻眼高挺着。

龙羽看他的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的如诗如画,简直是要醉了。

就连……刚才心中的怒火和恐惧,都仿佛在听到他的声音,看到他的面容的瞬间,烟消云散。

“不信。怎么会没人陪你?”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龙羽已经换了口气。

“我才不相信呢!王爷有八房福晋,更是有无数的下人,怎么会没有人愿意陪?肯定是王爷自己不想要她人陪才是了。”

好不聪明的离儿。

麓阳王呆滞一眼,像是被无意间流露出的俏皮所吸引。

“本王真的是没人陪怎么办?就只是没人陪。”

好像是撒娇的口气,好像是存了一丝乞怜的目光在里头,柔柔弱弱地,却侵袭着龙羽的内心。她想要陪他,她好像从来都没有好好地陪过她。

而……到底是她陪他,还是他寻了个借口来陪这个伤心不已的可人儿?

“好!既然没人陪王爷,那就让离儿陪王爷好了。”如此的慷慨,龙羽笑得灿烂,宛若鞠萍。

“一言为定。”

清清淡淡地答yīng



不置一丝动容,他不像个王爷,倒是像极了一个仙子。独立于尘世的仙,或许他能够在某天厌倦了凡尘过往,却不一定能够因此而一笔购销掉了那些被他无意间吸引了去的延转目光。

清眉俊秀,处处清尘。

“等下,”

“恩……?”龙羽迟疑,“怎么了王爷?”

他眉头微蹙,“现在本王有了新的玩法,跟我来。”

说着,龙羽身子一倾便被龙宸拉住向御花园的方向奔跑,微风轻轻拂面而过。

有种恍然像是回到了曾经的感觉……

“我们去放风筝好么?”

“好。”

“现在的天气……好像不可以呢。我们约好明天下午吧?”

“好。”

他总是那么好,只要是楚离说的话,撒娇也是好,胡闹也是好。龙宸,他对于龙羽来说,是触手可及的温柔。所以……才不被重视了么?或是,轻易得到,感觉时刻都在身边的美好,所以才恃宠若娇的不去珍藏爱惜了么?

她紧紧地被他拉扯在手心里,飞也似的她恍惚的看着身边的男子。

他褐色的眸子向前望着,望呀望呀,望不到边际。她却一直地盯着他的脸看,不想要挪开视线。

是惋惜,是羞愧,是喜欢,她分不清。

在她的心中,对于龙宸是有着一种特殊的情感,那种情感比龙回要淡漠,比逸言要炽热,比久景要温和,比郢容要洒脱。

他是龙宸,这才是惟一结果。

“恩?”

“……”

“娘娘刚才有叫龙宸么?”他恍然转过头来,拉着她的手还未曾放下。褐色的瞳孔微睁,绽放夺目光华。

龙羽迟疑,“没有……方才什么都没说。”

“是么?……倒是好像听到耳边有人唤本王,那是听错了吧。”

她是在叫他,在心里叫龙宸。

她和龙宸从来就有着一种特别的默契,那就是……能够听到对方的心声。

130. V 扶本宫进去罢(感谢一直的支持)

“是么?……倒是好像听到耳边有人唤本王,那是听错了吧。”

她是在叫他,在心里叫龙宸。

她和龙宸从来就有着一种特别的默契,那就是……能够听到对方的心声。

这点,是她很小的时候就发xiàn

了的。只要她在心里念到他,每次对他心怀愧疚,每次因了龙回而抱愧于龙宸,她就会有片刻说不出的难受苦痛占据内心,而龙宸往往能够悉数察觉。

“龙宸。”

龙羽轻轻地唤他,这次在他的耳边,是他清楚的能够听到的天籁。

“怎么?”龙宸停住奔跑的脚步,右手松开了握住她的手。

梦醒了,就要懂得避嫌。

毕竟她是皇妃,他是臣子。

“够了。离儿该回去了。”即使他不放开握着的手,龙羽也会松开。

“麟儿……现在应该是在姑苏玉泠那里了。”

不知dào

为什么,龙宸此刻只是一个和她无丝毫关系的麓阳王了,她也完全的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可龙羽还是毫无顾忌地就把麟儿的事情告sù

他,她对他,始终是毫无畏惧之心的吧?

这点,即使是对于龙回。

有时候也是无法轻易就做到的。

“臣,刚从见到麟儿。请娘娘放心,久景将军已经护送麟儿去了玉妃那里。”原来龙宸早知dào

这件事了,看来他进宫也是有原因的。

可是……他向来是不愿多参与宫中的事,以为麻烦又无趣。

龙羽上前一步,眼神迟疑中,紫眸又黯淡。低眉间,她抽出发髻上的金簪一支递给了龙宸。“王爷,离儿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娘娘请讲。”龙宸接过她手中的金簪,“这……又是什么意思?”

如果是要求帮忙,又为什么要用物品相送?

龙羽侧过男子的耳边,轻轻道。“此簪子,还望辗转送至玉妃那里,自有用处。”她,早已经心里有数了。

龙羽不能坐以待毙,麟儿已经送到了姑苏玉泠那里,幸好敌人没有很强dà

,她还是可以扭转乾坤。如果太后想要就此扳倒她,姑苏玉泠这张牌,对于现在的龙羽来说,力量恐怕还远远不够。

她眼底的惊喜,是她现在有了另一个能够帮zhù

她的人,那便是龙宸。

龙宸啊。

太后的儿子,不是只有皇帝一个。

“麟儿,很快的,你再等等。很快……你就会回到娘的身边。”龙羽看着远去的龙宸的背影,默默哀叹。

她的右手心里。

还紧紧地握住那颗飞来的石子。

果然。

三天后,天气晴朗的照人眼睛。微风和煦,阳光明媚,御花园里的无名小花也盛开了几朵。蜂飞蝶舞的,看着样子好不欢喜,龙羽只这几日在御花园里闲逛,像个没事的人一样。可她的心里,却是掩盖不住的匆忙。

而龙羽却再也没寻见龙宸和龙回了。

直到环儿着急忙慌地寻到了御花园找到了正在柳树腰身躺着歇息的龙羽,她才定睛道。

“环儿找本宫何事?”

她等了好久了,这三天,却好似三个季节沉闷悠长。

环儿不由分说,拉住了龙羽的手。“娘娘快随环儿去吧,大事不好了。”

她笑,笑得比阳光明朗灿烂,比花儿婀娜生姿,比蝶儿翩然妖娆,比淡雅之柳要清素几分。

好像是矛盾着的,她的心也不会比她现在的笑容和难堪轻松几分。

“皇上在姑苏玉泠那里么?”她冷冷地问,嘴角勾起的魅惑人心的浅笑让环儿惊惧。“麓阳王也在么?”

环儿的眸子惊异的摇晃,“在……在的。”龙宸和龙回,都在的。

她这几天可谓是全然不问宫里的事,安心在御花园和莫离阁两头闲散待着,却是洞悉人心人事,了如指掌。

她没有去看望她那日苦苦对着太后和宓儿苦苦相求留在自己身边的麟儿,也没有去大殿上叨扰龙回盘问个是非究竟,更没有去和那姑苏玉泠相争吵胡闹,却做了个闲适自在的人安心养身子。

“那便搀扶着本宫起来罢。”龙羽伸出曼若纤长的手指,有气无力地耷拉在了环儿的手腕上,只轻轻一拉。

她便从树的腰身出站立起来。

“走吧,这就去。”

环儿只是觉得身边的人心事凝重,但是也不敢多嘴去问,只是一路上搀扶着气力虚弱的龙羽走到了姑苏玉泠所在的锁玉阁。

“麟儿,怕是早就想本宫了。”

龙羽走到了前庭,莫叹道。

“娘娘,您还是先担心自己罢。”环儿再也忍不住插嘴道,“那金簪子……皇上怕是知dào

是您的。”

龙羽挑眉一笑,“噢?”知dào

么?“那又怎样?”

只要太后不知dào

就行了。

不对,就算是太后和皇上都知dào

,但是那东西确实是从麓阳王龙宸的手里送出去的。送给的,是当今皇上,也就是他的兄弟龙回新纳的妃子。王爷送,妃子取,这才是该有的结果,其他的……

不重yào



“环儿放心,本宫当然有理由。”龙羽,很久之前就不会再去做一些没有把握的事了。

她的龙回,即使知dào

那簪子是龙羽亲手给龙宸的,那她相信他也不会说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就是龙羽,她相信。

“扶着本宫进去罢。”龙羽的声音清浅,却掷地有声。

刚走进门,就看到太后已经正襟危坐在锁玉阁内,地上跪着半个身子瘫倒在地上的女子,梨花带雨,好不狼狈。

龙羽不用仔细看,用一只手捂住右脸在地上悲戚恸哭的就是姑苏玉泠了。此刻,她看着眼前的姑苏玉泠,倒是有了一丝的动容,可是……谁教你偏偏是抢了龙羽心头最重yào

的两个男人?

“太后……”

“皇上……”

龙羽先是给太后行了个礼,再后来躲避着龙回暗蓝色的深瞳道了一声皇上。

她从那深瞳中,看到了怀疑和冰冷,想必,他已经看出了端倪。

可是,龙羽在阁内,寻也不见本该有的男子。

片刻,阁内寂静的只听得到地上跪着的姑苏玉泠的低声啜泣。

这使得龙羽心慌意乱。

“娘亲。”麟儿蓦地从内屋的帷帐后跑了出来,依偎在了龙羽的怀中。“麟儿好想娘,好想……麟儿以为娘亲不要我了……”

131. V 飞来玉石(感谢一直的支持)

“皇帝,哀家不懂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哀家看不下去了,皇帝自行处置罢!”

太后已是疲倦,这些小事,她也不愿劳心伤神的。

只要不牵扯到皇家威严,她都是可以置之不见的吧?

“太后。”

当太后伸出了手,扶着宓儿转身的时候,却被龙回唤住。

“真相很快就能看到了。不过太后,要陪朕去莫离阁走一趟。结果……会让额娘大吃一惊。”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底的余光扫到的,分明是龙羽惶恐和惊疑焦虑的脸。

就要,有好戏看了。

龙羽转过身去,像是在顾及怀中的麟儿,不想让他看到龙回那双凌厉的蓝眸,但是却被频频射来的目光感觉身后都是寒凉。

“那好罢!哀家,就陪皇帝去看看。”太后怎么会听不出来?

龙回的话语间,流露出来的都是在说莫离阁内有真相,莫离阁,就是茉离住的地方啊!

“麟儿,你在这里让环儿姐姐陪你好么?”她这楚楚动人,却又满目都是野火焚烧的眼睛。

她分明的是对麟儿说话,语气和眼睛却是对着那人。

呼出的口气,都覆手生凉。

她也不想让麟儿看到可能会发生的意料之外的事。

“娘亲……”麟儿不舍,不肯放开拉住龙羽的衣袖。

“环儿。”龙羽决绝道。

“是,娘娘。”环儿走到了麟儿跟前,拉住麟儿的小手,把他的小脑袋靠在了怀中。“听话麟儿。”

“皇上,臣妾跟你走。”

到了莫离阁,她衣襟下的手指已经冰凉的无以复加。痛楚如一座空空如也的城,城楼上坐卧着独守城门望归人的人。紧紧地勒住她的咽喉,直到一口寒气喷出,已是另一番弥凉。

“朕……如果没有记错。是送给离妃一支如此模样的金簪子罢?”他果然还是说了这句话。

带着太后和姑苏玉泠来到了莫离阁,早已经是不顾夫妻情分,而把龙羽当做了仇敌一般四目相对了不是么?

现在的她,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只有她自己了。

龙回非但不帮他,还要对着太后和姑苏玉泠来与她敌对!

她只是不冷不笑地,在太后和姑苏玉泠惊疑难抑的目光中,转了身去,兀自取了楠木匣子。

匣子已经是修补好了的,本来已经是被虫蛀了老鼠啃了,现在修补好了的匣子更添了几分苍凉古朴的味道。

笑容得体,淡漠,没有丝毫的局促感。

“皇上,您送给臣妾的那支,离儿还完好无损的保管在这里面呢!”应该有三分的得yì

在里面的罢?

却是听起来那么的苍凉。

她终是逞了计谋,却没有逞了他的爱hù



龙回眼神迟疑,许久。

方才缓缓地接过龙羽手中递过来的楠木匣子,也不打开来看,也不做声。

“皇上还是看看罢,”龙羽故yì

的又扬了扬声调,“看是不是皇上所赠的金簪……太后也看看罢。”

从龙回的手中,一把躲过去把楠木匣子打开的人,是满脸狼狈的玉妃。

此刻的她只顾得为自己洗脱冤屈,才不顾及什么该有的礼节。

打开那匣子的瞬间,她却呆呆的怔住。“娘娘……”

龙回却是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罢了,皇帝。你不该误会离妃的,哀家累了,回凤阁了。”说着,宓儿便扶住了太后,走出了莫离阁。

转过头来,怅然道一声。“至于姑苏玉泠,皇帝自行处置罢!”

“皇上!”

于是,姑苏玉泠再怎么求人,都是无用了。

“太后……”

身后一声清浅女音宛若天籁,宁静道。

“麟儿的事……还请让麟儿回到离儿身边。”这是她最后的请求,龙羽这么做的原因和理由。

“那就这么办吧。”太后浅浅道,再也没有回头。

直到阁内所有无关是非的人都离去,姑苏玉泠也被押走,身着紫袍的男子浅笑阴鸷。几声响亮的掌声清脆,“好计谋,朕真的是低估朕的爱妃了。”

还没有等龙羽回过神来看着那凉薄的双目,他就已经踏着翩然轻风离去。

独留她一人,还捉摸不透恍然间就已经变换了的人心。

“娘娘,你可把环儿给吓死了!”

这时候,环儿带着麟儿匆匆赶来。青白的脸色上惊惧万分,“还好没事,还好没事……”

龙羽却看着身边抬眼,满脸稚嫩的麟儿,把他骄纵的揽在怀里。“娘亲为了你,什么事都愿意做。什么事,都愿意。”

“娘亲……”声音浓甜的麟儿嗔道,他又怎么知dào

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怎能参透龙羽话中所言。

而她,为了让麟儿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

牵扯到了多少信赖她的人,也让本来无罪的姑苏玉泠遭殃。她虽然本心无错,可惜对付太后她只好出此下策。

龙羽以为自己很聪明,终于运筹帷幄,可是那紫袍衣袖中的玉钏却是再也送不出去了。

“环儿,把麟儿带出去玩罢。本宫累了,想要休息会儿。”龙羽双目缓缓紧闭,“带他去罢!”

说着,把怀中的麟儿推给了环儿。

她真的是无暇他顾了,太后说得道理总是对的,她有时候真的是有心无力。

既要在这皇上的心里驻足,又要在这深宫里与太后想抗衡,还有未知的恐惧的侵袭,万般的痛痒,她会不会在一步一步的深陷或是表面上的步步为营中而不知不觉地失去了什么,葬身了什么?

什么东西……又在悄无声息中改变了?

她赢了惜妃,赢了浣琴,那是因为她知dào

他的心在她这里,而这次她也赢了姑苏玉泠,可她真的赢了么?为什么感觉自己的心如此的压抑,如此的沉重,她也觉得自己变了,又怎么能怪罪蓝瞳里她察觉到了的一丝丝变化呢?

嗬!她干笑。

屋外,簌簌飞来一块玉石。

只右手一倾,便接入掌心中。

“谁!”

龙羽转过身去,却看不到阁外一个人影。

可她伸开掌心,稳稳地躺着一块玉石。平滑而没有一丝雕琢,沉甸甸又清凉润泽地躺在她的手掌心中。那淡淡的纹路平滑如镜,一丝丝的勾挑着。

133. V 龙宸别无他求(感谢一直的支持)

“谁!”

龙羽转过身去,却看不到阁外一个人影。

可她伸开掌心,稳稳地躺着一块玉石。平滑而没有一丝雕琢,沉甸甸又清凉润泽地躺在她的手掌心中。那淡淡的纹路平滑如镜,一丝丝的勾挑着。

“是谁呢?”龙羽看着手中真实的物件存zài

,却好像是凭空而来。

这到底是什么?是谁的?又在向她暗示着什么?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玉石,龙羽没有恐惧,她眉眼间却清晰地可怕。

那日她从皇宫逃出去后,遇到的蒙面人,并没有伤害她的意思,她却始终琢磨不出那人是谁,那么做又是为了什么。而今天,这块飞来的玉石,又在向她暗示着什么……

她陷入了疑惑的深渊,没有头绪,没有可以追寻的踪迹。

她只是看着手中没有雕琢过的玉石感觉平润地如水一般,突然心生好感。

是啊,这块玉石还是结了红绳的,她便欢喜着把它挂在了腰间。

因为不够华美,所以龙羽喜欢,因为不加雕琢,所以龙羽欣赏。可是……

那神mì

的蒙面人,和这块飞来的玉石有什么关联?

他和龙羽是相识的么?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她真的太累了,累到她已经懒得去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她现在已经完完全全是茉龙羽了,那个十年被掩藏在茉将军府被茉龙桦抚养的茉家大小姐,她关于楚离的记忆都回来了。

本该有的一切,也该是重新恢复了。

“来人,”

“娘娘……”

“取来热水,本宫要沐浴。”

“是!”

龙羽只觉得身体一阵闷热,想来是天气燥热难耐,便想要泡澡了。

龙回大殿上,巍峨的背影与褐色的瞳子冰冷相对。

他是皇上,所以才有了权利。可以漠视苍生的权利,即使殿下的人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麓阳王。

“不知玉妃现在关押何处啊?”他还嬉皮笑脸道,像个无关风月的行者。

只爱拈花不喜惹人流连般的。

龙回蓦然转身,腾起周身无声的烟尘。

他现在是被他笑作带了绿帽子么?“你以为……朕真的不知么?”

“臣……不懂皇上的意思。”龙宸还是一脸淡然,他又能拿他怎样?他不是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么?所有。

他已经与世无争,只是做了个快活自在的麓阳王。

人人都道他麓阳王是绝美花心王爷,八房福晋姣美如花,人人艳羡。

可……那又能成的了什么气候!

“麓阳王,真的以为朕不知dào

你和朕的离妃做了什么苟且之事么!”

顷刻间,煞也流连。

沉寂如死水般,流转的目光顿时停滞。

深蓝如海深邃的瞳子紧紧地如豹子般粗狂,漫漫压褶而来。

紫袍宽大已经横亘在他褐色的眸子里,他却浅笑。“离妃娘娘?”

“皇上是说的离妃娘娘么?哈哈!”

龙宸竟然忍不住的颠笑起来,笑声震破了大殿的空明。

让紫袍下紧握的拳头微微轻颤。

冰冷的唇已经惨淡的发出紫色的光芒,冷冷的白齿紧紧地咬住不肯松开。

是取笑,还是放浪形骸。

他若是忍不住,下一刻钟又会做出什么令他自己都后悔的事?

“皇上真是说笑了,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可他自己方才分明笑的得yì

,笑得痴狂。

笑得眼泪都快流出眼底。

龙回的眼梢终于微微伸开,不再褶皱。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是啊,不好笑。”

可他自己究竟是在顾及什么,又或是还对谁存着半分的遗憾和愧疚,他心里最为清楚,只是不想说也从不提罢了。

毕竟是他抢了他的。

尽管是他不想要的,或是求而不得甘心退让的。

“皇上以后还是不要装着明白吓唬龙宸了,只一个玉妃就让龙宸三魂七魄都失了主儿,再给臣扣个别的罪名,龙宸即便是有心……也怕是玷|污了貌美倾城绝世的离妃娘娘。”

这话说的清清淡淡,不置一丝动容。倏然眼底闪过的光华,却是掩盖尘世喧嚣的华美。是故yì

为之罢?

何不曾想?

此生此世不愿生的帝王家,可否着一身青衣浣纱田野间,或是自在山水,俊美翩然时候,还有一红颜相伴。

再无他求。

好一个麓阳王,表面上也是逞了风光无限,连皇上的玉妃都敢染指。龙回即使知dào

他的心不再此而在于彼,但是又能如何?

仍然要装作不知情的样子,还要装作是姑苏玉泠的错,还要装作和麓阳王龙宸是兄弟情深的样子。

他的蓝瞳,更是深邃到了极点,而透着暗黑色的混沌初开。

“皇上若无其他事,臣……便退下了。”龙宸向来都是洒脱不羁的性子,在这深宫之中大殿之上,他片刻都是呆不住的。

若问他如何能够有这般的轻巧神色,面对九五之尊都能巧言相对,面不改色。

他一时也说不出个理由来。怕是生性如此罢,真zhèng

能够拿得住龙宸的,这世上,怕是只有一人,千金不换。

龙回也不能拿他怎样,淡漠的烟色青宇相对。“去罢!”

只有他自己觉得自己的可笑,是如此的轻飘飘。“龙回啊龙回,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你又知不知dào

你到底在做些什么?”

“臣……要告sù

皇上一件事。”

正当龙回转身漠然时,身后却婉转一男音猝然道。

他回首,“玉妃,是心思简单之人。”

“朕……知dào

了。”

他的面子,就这么一点一点的被麓阳王踩在了脚底下。

又何必来提醒他?是在告sù

他,现在的自己到底是有多么无能么?

他分明是知dào

自己的女人在和别的男人一起联合着骗他,但是却无法拆穿,装作不知dào

的样子。还要任凭别的男人来告sù

他事情的真相,这就是千万根针,针针都插进了龙回的心上。

可他……还要笑面相迎!

姑苏玉泠,即使并非是自己心上的人。但是她也是自己的妃子,龙回作为一代君王,眼睁睁看着她打入冷宫,自己知dào

她是被龙羽和龙宸联手陷害,却要装作无动于衷。

龙宸,你好狠!

人人都说你是笑面王爷,处处留情,风度翩翩。可谁又知dào

你的刀剑锋利,剑锋都直指人的心脏。

134. V 你叫…清河?(求月票)

龙宸,你好狠!

人人都说你是笑面王爷,处处留情,风度翩翩。可谁又知dào

你的刀剑锋利,剑锋都直指人的心脏。

而那青衣加身的人,褐色的眸子却猛地一紧。

走出了殿外,眼色再也不是方才与龙回对话时的轻松。

“王爷……”

一声女音传来,婉转动听,声色却带着颤音。

好久不见了。

他轻轻点头,便侧身而过。

对那女子来说,却是相逢一面筹划多时。朱颜姣美,轻妆姻染,他却不屑一顾。

为什么!为什么在人人看来都是多情似水的王爷,唯独对她一人如此冰冷淡漠!

她恨,她恨,她恨……

为什么,可是迈出的脚步却再也收不回来了。

“王爷慢走。”

她还会恭送他,只是因为她现在住在储秀宫,被人唤作清河。

已经不再是十年前狼狈却在他眼中怜惜的那人了,可是……她却不知,她这十年来举棋谋划的十年,不仅是自己变得陌生。

龙宸也有想过,他应该要对她有笑容,即使再也不能像当年在死人堆了救出了奄奄一息的天若,而后又在一群肮脏的男人堆里救出了狼狈不堪的天若,把她送到了一个安全而崭新的江南水灵水秀的养大的天若。是他为她安排了一切,为她取名叫清河,可她……可你怎么能变成了清河?

现在的清河。

“罢了,罢了。”褐色的眸子清浅的闭上,一路翩然地走着,再也没有回头。

就像,现在的清河那样。

“皇上。”

龙回大殿上。

“你叫……”他好似见过这般清秀的女子,如水淡雅,芬芳宁静。

出尘的秀美,独独凌冽寒冬的红梅那样的,清淡却灼灼光华。

婉转的声音嗔道:“清河。”

“清河……”

是啊,清河。

“朕有见过你么?”太过熟悉了,“或是,你有见过朕?”

除了龙羽,龙回第一次能够使蓝色的深瞳停留在别的女子身上几秒钟。

清河,是第一个。

这使龙回不禁觉得眼前的女子不凡,她究竟为何会出现在皇宫,作为选秀之人,又为何会出现在他的面前?这好像是一步一个脚印的有迹可循,但是却又出奇的遵循章法,清晰明白的让他诧异,这个眼前淡雅若素的女子。

“皇上忘记了?”她却嘴角莞尔,“上次娘娘去灵隐寺,是娘娘带了清河一起去的。而后,皇上去寺庙接回了离妃娘娘……”

……

龙回的眉头微微湛和,“噢……原来是你。”像是怅然大悟般的,“清河。”

他又兀自叫了那名字,“清河,好名字。”

“谢皇上谬赞,这名字……清河也甚是喜欢。”她低眉颔首,含笑带嗔。“因为,取名之人对于清河,是十分重yào

的人。”

她把眼前的龙回,万皇之皇,当做了默默倾诉的人那般,丝毫没有避讳。

只因那蓝色的瞳孔如梦深邃,即便面对冰冷刻骨之人,她也早已学会坦然相对。

她想过,世界上再没有比她心上之人还要冰冷的良人了,她曾承shòu至深至宠之后跌落万丈黑暗,还有什么对她来说是不可跨越的?

蓝瞳轻启,“噢?那便要好好珍惜了。”

他讶异。

选进宫的秀女,话中……心上却有其他的男子存zài

着。那么,又为何会甘愿选进宫来?

“是……”清河面色淡然,没有了笑容。

“不知清河,今日为何要求见朕?”龙回开始开门见山,正巧是在这个时刻,正巧是碰到了这般熟悉之人。

殿下的女子却站直了身子,想必接下来的话,是郑重而非戏言。

朱唇轻轻启,“请皇上,纳清河为妃。”她直直的凤眼勾着一抹光亮,犀利而濯眼。“没有原因。”

好一个没有原因,好一个直接坦白。她是哪里来的如此绝妙的骄傲,谁借给她如此大的胆量,竟一时间把龙回都震住!

蓝色的瞳仁片刻微微张合,睥睨殿下的一切,许久沉默。恍然,却勾起嘴角阴鸷一笑。“好,朕答yīng

!”

正巧她对他的印象很好,正巧他需yào

她。

这就够了。

“清河?”龙回轻轻唤道。“朕一诺千金。”

流转的目光停滞住,映照朱水光华。“是。”

龙回知dào

,眼前的唤作清河的女子并非贪慕荣华之人,她的神mì

优雅,自有一番风韵在里头。尽管他现在还不知dào

她绸缪着什么,但是……他也有着自己的自信。

他是皇上,一种男人的自信,地位尊崇的荣耀。

“清河先告退了,想必皇上也知dào

。清河与离妃娘娘……是好姐妹。”

她抓住了的,又岂非仅此而已。

龙回竟然一时垭口。

沉默中,薄冰似的唇角微微颤动,“朕知dào

。既是姐妹相称,便没有隔阂了。如此甚好……甚好。”

清河并没有把龙回当做昏君,龙回却把现在的自己当成了一个无道无度的皇帝,竟然能够说出姐妹身份侍奉自己的话。

他的意思,就是让清河去和龙羽说明,他要纳妃,纳的是龙羽以姐妹相称的人。

恰好。

清河风尘仆仆的到了莫离阁内的时候,龙羽方才沐浴好换了宽松的衣裙,正准bèi

躺下休息。

“谁啊?”

龙羽听到了门外窸窣的脚步声,像是熟悉的声音和步调。

她起身,抬眼向门口处张望。“有什么事么?”

“是清河。”女子在门外应答,还是婉转清丽的口气。“娘娘休息了么?”

原来是清河。

稀客啊稀客。

“进来吧,还没睡呢。”刚刚才躺下的龙羽又起身坐在床沿边,面色疲倦但仍带着温和的笑意。“正准bèi

要睡呢,最近常常犯困。”

在这深宫之中,怕是只有一个清河,龙羽能够像一个知心的好姐妹那般的与她说说掏心窝子的,知心话,家常话了。

“看来清河来的不是时候啊。”那俏丽的女子微微低首,是故yì

的装作不安。

却一个低眉颔首就捂住嘴巴笑了起来,“快别睡了,妹妹保证这一番话对姐姐说了,顷刻间姐姐便睡意全无。”

135. V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感谢亲的月票)

她再也呆坐不住。

“环儿。”

她匆忙唤道。

“环儿!”

已经是剑入喉头般急迫。

“是!”环儿从隔壁听到,推门而入。

恍然道,“娘娘……怎么了?”

一双如水入画的紫眸深深的晕染着,墨色三分。现在的她却是火烧了眉毛般,说也不出,心里却是难堪。

“还没回来么?麟儿。”

已经是荒草扎根心上三寸,说话也变得语无伦次。

正在这个时候,门被重重的推开,麟儿赫然站立在龙羽的面前。

“娘,麟儿去抓小白兔了!她跑出了房间,一路溜到了御花园!”

只见麟儿灰头土脸的,活像刚从洞里爬出来的人。

还在宠溺的抚摸着怀中的小白兔,“下次别再乱跑了哦!”

“麟儿!”

龙羽气急败坏。

“你出去都不知dào

告sù

娘亲一声吗?你知不知dào

娘有多担心!万一你出事了怎么办?万一你离开了怎么办?你让娘独自一人在这里怎么办?”龙羽看着麟儿的脸,瞬间崩溃。

环儿一把拉住麟儿,惶恐不已。

“娘娘,回来了就好了,环儿带着麟儿先去洗个澡。”

她以为是龙羽生气了,实jì

上龙羽只是害pà

失去他。

麟儿脱开了环儿的手,把小白兔塞到了环儿的怀中。脸上还是黑黑的脏脏的样子,却蹦跳着跑到龙羽面前,看着龙羽已经是含着泪珠的双眼。

“娘,麟儿只是出去捉小白兔了,娘别害pà

,只要娘亲不赶麟儿走,麟儿就不走哦。”甜甜的嗓音乖巧道。

龙羽不顾怀中的麟儿满身是土,紧紧地抱着他。

“好了,快去洗个澡吧,你阿玛看到你玩闹成这样,会不开心的。”龙羽把麟儿送到了环儿身边。

龙羽这边却已是分分寸寸的描好了眉,嘴角微扬瞧着镜中女子。“纳妃是么?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踏着步子就走到了龙回大殿上。

门口的人正要去传报,龙羽没被拦住就已经踏进了殿内。

也不行礼,直直的怒狠狠地问。“是不是皇上寂寞了?可真是不敢给你开个纳妃的先河啊,自从姑苏玉泠进了宫,这才几天皇上可是又要纳妃了,纳的还是清河,皇上可知清河是什么人?”

她是什么人?是龙羽打心眼里的好姐妹。

其他的,连龙羽都丝毫不知了。

“恩?”

龙回正在伏案看奏折,默默地抬头。

“恩什么恩?你给我出来说话!”龙羽面色严肃,好像要发飙的样子。

“你不知dào

孕妇坏孩子就像是来例假么?心情什么的都是喜怒无常,皇上非但不作为一个相公去安慰我,还整天搞外遇找小三小四的,你说你这样对么?”

……

蓝瞳里显现出疑惑的光芒,他看到眼前突然而来的龙羽愤nù

的样子,说的一番话好像是很有道理……

但是,他完全听不懂啊!

尽管如此,他冷冷的嘴角却蓦然的勾起一抹浅笑。

是,在说在意纳妃的那件事么?

“应该是了。”龙回不冷不热道。

蓝色的瞳孔微微睥睨着殿下的人,她那么清冷孤傲的站在原地,丝毫不肯对自己低头。

她到底是有多大的自信,是因为自信她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么?

这个女人。

“什么?你没有听到离儿说的话么?你自己又在自言自语什么?”其实是自己在自言自语。

“不要以为我从来不说就是真的不在意,不管是昔日的惜妃,还是像我的浣琴,亦或是经过我同意的姑苏玉泠……我都在意,从现在起,你不许再看别的女人一眼,不许再同任何女人多说一句话,不许心里装着除了茉离之外的任何女人,更不许纳妃!”

清河是长得好kàn

,是清秀脱俗,但是也不许看!如果你已经答yīng

了人家,就赶快毁了约定。

总之龙羽是这么想的。

“什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不是君子,你是茉离的相公,明白了么?”

龙羽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连她自己都觉得惊诧。

说完了之后,她只觉得心胸畅快了许多,但是看着龙椅上目光呆滞的龙回,一言不发,她才缓缓地在沉寂的氛围里回想着自己刚才都说了什么。

好像过了好一会儿,龙回瞥了瞥嘴。“都不可以么?太后也不行?”

然后……

她就羞愧不已了。

转身,她准bèi

逃跑。却被身后一只大手拉住,直直的握住她的双手,十指紧扣那般。

“说完了?”

“……说……完了!”龙羽怔怔道,自己的双手却被他扣得死死地。

“把你想说的说完了,就想走么?你把朕的颜面置于何地了?”龙回反问道,口气里却是冷冷的笑着。

是故yì

的调戏一般。

龙羽想到刚才自己言语的过失,瞬间脸颊羞红。“那皇上……同意离儿说的话么?离儿……现在可以走了么?”

“如果,朕不答yīng

呢?朕也不想让你走呢?”

他嘴角上扬着,邪魅的笑容冷峻分明。

“皇……”

龙羽想要挣脱龙回的双手,却被他一手托住腰肢,一个重心不稳就栽在了他的唇瓣。

冷冷的绝情的毫无一丝怜爱的索取着,噬咬着,想要把她的气息都吸进他的胸膛里那般。

她渐渐地不再挣扎,毕竟挣扎一点用处都没有,现在的自己挣扎起来只会伤害自己,伤害自己腹中的孩子,她为了孩子,忍了!

不料,正当龙羽闭上了双眼,任由他狂妄的摆布,他的冷齿却紧紧地嗜|血地咬住她的下唇。

龙羽只觉得口中一股腥甜的液体肆意撺掇,下意识地她幽幽的紫瞳惊恐的放大在龙回妖娆的笑容里。

当他的唇冷冷的离开,龙羽不觉得倒退几步。

纤细修长的手指覆上了隐隐作痛的唇瓣,轻轻地一抹。“血……”

待到再抬眼,看到的却是龙回愈加凌厉的笑,蚀|骨妖|媚。

“你做什么?”龙羽怒嗔。“为什么?你变得如此的喜怒无常,有时候,离儿已经无法理解你,已经不知dào

你在想什么了!”

这是她害pà

的,要么得不到,要么就全心投入。她害pà

的是,自己终于下定了决心,而心中的眼前的那人却变得不可捉摸。

136. V 阿玛是个健康的男人(感谢亲的打赏)

这是她害pà

的,要么得不到,要么就全心投入。她害pà

的是,自己终于下定了决心,而心中的眼前的那人却变得不可捉摸。

龙回挑了挑眉眼,看着眼前的女子是新画的眉,一分分的高挑着,黛色万千。顿时生出一抹自信的笑容。“是为了朕而画的眉?”

……

她已经不想说什么了,好像主动权都是在龙回那里。

不管是开心,生气,沉默,严肃,她都是跟随着他,她感觉好累。下一秒钟,他或许就会变了心情。

“朕……心意已决,爱妃请回。纳妃清河的事,是朕的想法,即使清河改变了心意,即使爱妃不同意,朕也还是会娶她!”

龙回深邃的眸子倒映出清冷,语气决绝。

“你骗我!”龙羽定睛怒视着龙回,她想从他冰冷的眸子里寻到一丝说谎的痕迹。

却直直的对上了龙回一分不肯颤抖的眼睛,太过决绝了,龙羽都变得苍凉万般直到变成乞怜的眼神。

“皇上喜欢的是龙羽,不是么?好了,不要再闹了。离儿投降,我们言和吧!我错了,错在不该和麓阳王串通好,陷害玉妃,但是离儿是因为太后……太后要害麟儿!所以,我不能把麟儿丢弃在一边。”她不该说的,但是她此时已经无路可退。

“够了!”

丝毫不可相对的寒凉。

“你真的够了!今天闹到朕的大殿上说了一些胡闹的话,还不够么?现在竟然敢对着朕说太后!”

“我以为皇上是为了玉妃的事生气,但是不管皇上是否相信太后对麟儿有敌意,请皇上相信离儿和麓阳王是清白的。皇上,不要再闹了好么?我们和好,好么?”龙羽一点一点地试图去动容眼前的男子,她以为这一切都是一个男子的妒忌心作祟,她和龙宸串通的事也真的是她不对。

她真的希望龙回能够理解她,毕竟……她希望这个孩子生出来是拥有满满的幸福,有疼他的娘,阿玛,和哥哥。

她的两个孩子,她不想失去任何一个,她也不想再与任何人分享她的龙回了。

“爱妃想多了,朕没有跟你闹,朕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十几年了,朕发xiàn

朕早已经不喜欢你了。没有了当初的感觉”

或许……只是得不到的才觉得是好的,现在得到了觉得也不过如此。

“清河,是朕喜欢的,你觉得是朕朝三暮四也行,但是朕确是要纳她为妃的。将来……”

“将来会成为皇后么?”她的眸子发憷,整个人都变得不可置信的绝望。“不管她会成为什么,贵妃,或是皇后!这些都不重yào

,离儿只知dào

皇上的心在离儿这里,就够了,不要再骗我!”

是歇斯底里的呼喊,还是在用冰冷绝望的嘶吼在抚慰自己,他真的还爱你么?

“送离妃回阁!”

他蓦然转身,紫色的长袍腾起一阵莫凉的风。

龙羽还不甘心,挣扎着在侍卫的手中,尽管他们力qì

很大,她还是硬生生的拖在地上不肯离去。

绝望的眼神狠狠地瞪着那宽广弥漫的背影,“如果皇上不再爱离儿,为什么刚才还要吻我,为什么!”

“当朕发xiàn

自己的心已经不在你那里,当朕能够轻易地转移视线,不论是玉妃还是清河,与你无关更与麓阳王无关。直到今天朕吻你那一瞬间……感觉是欺骗不了人的,再也没有那种喜欢了,你明白了么?”

原来。

那一吻只是绝情的离别之吻,是试探最后的感情。

她明白了,在心里说着:“是没有了感觉了么?”所以,自己还在苦苦的哀求什么?又在傻傻的自作多情什么?

再也抵不住侍卫的强行拖走,她失去了最后一丝挣扎的力qì



当龙羽被拖着,走过了久景的身边,那冰冷的铁色盔甲下紧紧握住的拳头,像是永远都不要再伸开。

他怕,如果在她绝望深邃的眼神中,她伸出了手,那他一定会毫不犹疑毫无顾忌的伸开厚实温暖的怀抱去保护她,接纳她,可是……

他却紧紧地握住了拳头,看着她憔悴难过,嘴角还残留着血色猩红,无助的从自己的身边走过。下一瞬,他眉宇间的冷峻锋芒带着萧杀和无畏,刺穿了大殿的沉静。

“皇上真的下了决定了吗?”他问。

那背影淡漠,头也不回的说。“不要怪朕,有些东西……没了就是没了。”

不知是对久景说,还是对她说。

龙羽回到莫离阁,瘫坐在软榻上。面对着麟儿的循声问候,她也不再说话,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空落落的一处。

“娘,你现在的样子就像是失恋了,而且还是被人甩了的那种!”麟儿很聪明。

但是……安慰人的方式,可真是特别。

龙羽仍然无动于衷,摸摸他的小脑袋。“一点都不好笑。”

“而且还是被小三插足的那种!就没见过比娘更傻的女人了!麟儿说的对不对?”

龙羽腾地起身,眼睛咕噜噜的直盯着麟儿。

“你怎么知dào

!不过……娘真的有那么傻么?”

“傻是傻,不过是漂亮的傻女人,这样是最有魅力,最吸引男人的了!”麟儿拍拍胸膛说,以示话语的充分。

某女子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抽出了一方手帕凑到了鼻子前,想哼哼,竟然一滴泪都挤不出来。“唉!世界上最怕的不是失恋,也不是被人甩的那种失恋,更不是失恋被甩,发xiàn

小三是好姐妹。最可怜的是……这么可怜的我现在竟然想哭都哭不出来!”

“……”

麟儿突然发xiàn

自己的娘亲,现在说话越来越幽默了。

“而且,谁说的漂亮的傻女人最有魅力,狗屁魅力!还吸引男人,吸引个鬼啊!你娘傻的都把你阿玛拱手送人了,而且你阿玛刚才绝情的亲口对娘说,现在已经完全对你娘没感觉了!没感觉你懂么?no

feeling!”

麟儿瞬间呆住。“呃……不会吧?阿玛有没病,很健康的男人啊,怎么会瞎了眼对娘没有感觉呢?”

这话叫龙羽听了心情大好,笑嘻嘻的迎了上去凑到脸跟前。“娘真的那么有魅力么?”

137. V 你就是那倾国倾城貌(感谢一直的支持)

麟儿瞬间呆住。“呃……不会吧?阿玛有没病,很健康的男人啊,怎么会瞎了眼对娘没有感觉呢?”

这话叫龙羽听了心情大好,笑嘻嘻的迎了上去凑到脸跟前。“娘真的那么有魅力么?”

“当然!不过……娘千万不要对于男人太死心塌地了,像阿玛这样腹黑冷男类型的,你需yào

自持一些,然后清冷孤傲一些,他会有征服感。安心啦!麟儿保证,不出半个月,阿玛一定回心转意,再次看到娘亲的魅力!”麟儿十分有底气的说。

“如果你阿玛真的是完全对你娘没了感觉,你娘也不是死皮赖脸的人,大不了咱回家去。什么破皇宫啊,纳妃啊都死开。”

龙羽已经下了决心,还好她身边还有这么个贴心的小人儿,要不然真的快要闷死崩溃了。

“爱情不是全部,新时代的女性需yào

自强!娘,跟麟儿去烽火台研制火药吧!”

原来坑埋在了这儿……

“麟儿啊,不早了你快回屋吧,娘要休息了今天身心俱疲啊!”

说着,龙羽就把麟儿推离了床榻,麟儿一旁叹气,还恋恋不舍的样子。“麟儿觉得火药还是蛮靠谱的,说不定真的会用的着。”

见麟儿嘴里嘟囔着走了,龙羽躺在了榻上很快就睡着了。做了一个冗长冗长的梦……

梦醒了。

第二天,天气大好。

龙羽觉得自己已经完全走出了失恋的阴影,其实她想说丫的她在现实里只暗恋过顾逸言,从来都是别人追她,自己从来没被人甩过好吗?

龙回喜欢了自己这么久,这节奏是要逆袭?

走吧,又是一个人去御花园。那里的柳树被自己拽的都快秃毛了,龙羽还是乐此不疲。

“环儿,没事别去找我,本宫要去御花园走走。”走之前龙羽吩咐了声环儿。

其实自己去那里,不就是为了见一个人么?

不是龙回,不是那个说自己没有魅力的人……

如果不是现在自己还限制在宫里,自己恐怕早就出宫去找那个人玩了。

“喂喂喂,你是那个娶了八房福晋还要把阡茉娶回府上当第一夫人的那个小太监么?”龙羽兀自走到了御花园,找了一颗毛还算多的之前幸免于难的柳树旁。

就这么站在柳树前,拽着细长的柳条开始编麻花。

口中还一直念念有词,“编编编麻花,啦啦啦啦……柳树啊柳树,喂喂喂,你倒是说一句话嘛。那个小太监,实在是太可恶了,怎么还不出现?以前不是总是在某人不开心,有事的时候就神mì

的冒出来了么?现在某人心里正闷得不行,快出来啊快出来!”

咔嚓。

龙羽手上一用力,细细的柳条被拦腰扭断。

龙羽扑通,一屁股蹲到了地上。眼睛瞪得圆滚滚的看着那颗不动声色的柳树,一口气缓不过来怒骂道。“你绝对是跟小太监一伙儿的!就知dào

欺负我!”

“也不知dào

是娘娘欺负树,还是树欺负娘娘。”

身后忽的飘来一阵清音。

男声清亮清脆,宛若天籁,甚至让龙羽措手不及,以为幻听而愣在原地不肯起身。

直到她猛地转过身来,眼睛直直的看着身后那么近那么完美的脸,她傻傻的呆住。

“怎么……坐在地上能避暑么?”他直勾勾地看着她被他的美貌吸引的眼睛。然后,伸出一只像是被漂白过的修长的手。

待龙羽眼睛迷蒙的看着那只手,以为他要拉着自己的手从地上起来。谁知dào

……

那双手却拉着自己的胳臂,直直的身子往下一坐,竟然就坐在了自己身旁的土地上。

看着自己惊疑的双眼,龙宸浅笑道。“果然是凉爽了许多啊。”

龙羽会错了意,无奈尴尬的别过头去。嘴里喃喃道,“什么嘛,该出现的时候不出现,不该出现的时候偏偏出现。”

“你刚才是在对树闹脾气,说悄悄话么?”龙宸一脸微笑的问,又低眉叹息。“你可真是个可爱的人。”

他,在说我可爱吗?

天哪,他是在说我可爱!

龙羽心花怒放,脸上更是笑得像开了灿烂的花儿。扬起了一脸天真。,“王爷为什么总是会在龙羽不开心的时候出现呢?就像是突然冒出来一样,神mì

但是……”

“但是什么?”他饶有兴致的问。

“但是……让人很心暖。”龙羽轻轻地说出口,轻轻地分量就像夏天刚吹过脸颊的微风一样,微妙的感觉。

龙宸却不再说话,低着头浅笑。

他是在暗自偷笑么?因为我说他让人心暖?

人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却不予回应只是偷笑!

我胳膊肘用力地朝着他的胸口戳了一戳,“喂!笑什么笑!说你好话都不知dào

感谢的么?”

“这人果然脑子有问题!当时骂你叫你小太监什么的怎么难听怎么骂你都无所谓,现在夸你了你却一声不吭。”龙羽小声说,毕竟那些事她只当是自己心里的事,龙宸还是不要记起的好。

如果想起了那个阡茉,那个叫他小太监的宫女,那个被他娶回府上,当了王妃的女子,就是当今柳国皇上的离妃!也就是他的嫂子!

那龙羽估计又要钻地缝儿了。

龙宸笑得更加的灿烂,简直妖孽至极。

“喂!你还笑!不会说句话么?”龙羽恼羞成怒,撅起了小嘴,两只手捏住龙宸柔嫩的脸颊。

他蓦地停驻了流转的眼眸,含情脉脉。“有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

龙宸的目光空灵,看似是在与龙羽深情对望,但是却空明澄澈的令人心疼。

“你先说,不说我怎么知dào

是什么话?”龙羽有些不耐烦,“你们古人啊,干什么事说什么话都是那么啰嗦,简单明了直白的说,不就行了!”

她松开了揪住龙宸脸颊的手指,恋恋不舍的放在膝上。“好了,你可以说啦!”

“你就是那倾国倾城的貌,我就是那多愁多病的身……”像是酝酿了好久,他说完自己又笑开了。

到底是有多久没真zhèng

的好好地笑过了。

到底是多么喜欢笑。

138. V 本王早已心有所属(筱爱你们)

龙羽气急了从地上蹦起来。“怎么翻译?我就是倾国倾城的美貌,你就是喜欢我这个红颜祸水,你有病!”

龙羽大眼瞪小眼。

“哈哈……”龙宸又一次地笑得花枝乱颤,在地上都快要笑得打滚。口里边还一直重复龙羽刚才的话。“你是美貌,我喜欢你,我有病……有病,哈哈……本王有病!”

而她又怎么知dào

,这个爱拈花惹草的绝美多情王爷笑点怎会如此的低。

她甚至有些怀疑,眼前的翩然美男子是在笑话她才疏学浅。一时羞愧难当,掐住腰道。“哼,笑得比哭还难看。”

真的么?

龙宸的笑声戛然而止。

“如果喜欢笑也是错,那龙宸甘愿在红颜的衣襟处笑颜妖娆,笑到无声。”龙宸怔怔道。

语言是那么的直白,龙羽竟然有些缓不过神来。

“干嘛突然那么严肃啦!一会儿笑得那么灿烂,一会儿又突然变得像我欠了你银子似的。”说到这里,龙羽的心口猛地一紧。

自己好像确实是欠了这家伙的银子还没还,不过……要不是他早有阴谋万般阻挠她早就作为阡茉在鎏筠坊赚足了银子还给他了。

而且,他可是富可敌国的王爷,不仅地位仅次于皇帝,而且富足简直是不可比拟的。

他根本就是古代版的高富帅啊,有没有!

龙羽想到这里,自己就捂着嘴巴偷笑了。

不过,又转念一想。“他高富帅,跟我有什么关系啊!”人家都有了八房侧福晋了。

“什么什么关系?”龙宸凑到了一惊一乍的龙羽脸颊边,看着她因受了惊吓而变得慌张面色绯红的脸颊,眼睫毛忽闪忽闪着,浓卷的睫毛像片片羽毛飞舞般。

“没什么没什么。”龙羽才发xiàn

自己不经意间说了傻话,连忙堵住嘴。

有那么一瞬间,她看到他在自己的身边,心里是有着一种莫名的感动和庆幸在里面的。如果龙回真的想他说的那样,觉得自己烦了厌倦了没有魅力了,不要自己了。

那,至少她还有美貌可敌千万男子,财富良田又能敌国的高富帅作为备胎,看来上天还是很眷顾她的嘛。

龙宸不明所以地贴近她的侧脸,“真的没什么吗?”

“没什么啦!”龙羽十分没有底气的说,他有一双能够窥探人心的眼睛。“如果以后,我有困难,能够找你帮忙吗?”

龙羽突然这么问,他却一时间不知dào

该怎么回答。

他满脸的恐惧,有点逃避的样子。“我能问问是什么困难么?”

“困难就是困难啊!你到底是帮还是不帮!看你仪表翩翩,又是堂堂的麓阳王,当今皇上的亲兄弟,不会连一点小忙都不肯帮吧!”龙羽炸开了毛,看到龙宸一脸嫌弃的样子她气急败坏。

龙宸却是无奈,弯眉一挑。“不是不帮,只是……若是下次娘娘又要给龙宸扣上一个通|奸的罪名,让皇上戴上了绿帽子,这次是玉妃,还不知dào

下次会是谁。”

如果又是那种帮忙,龙宸的小心脏恐怕也是招架不住。

“呃……不会了,我保证不会了。”龙羽只好赔笑,面色尴尬。

那次,只是临时的下下策,下次龙羽一定不会再这么做了。

龙宸褐色的瞳子深深勾着,半信半疑的样子。“但愿如此吧。”

“你可真是个人物啊,”龙羽念念道,“胆子也太小了吧,就这样还能娶八房侧福晋?真不知dào

那些血腥场面你是怎么应付过来的。”

这话说的,有点故yì

笑话龙宸的意思,也有些刁难,而且……还醋意十足。

“血腥场面?”龙宸不自觉地顿了顿首,“据本王所知,我府上的八房福晋相处和睦关系融洽,并没有娘娘口中的所谓不和谐。”

龙宸这么一说,激到了龙羽。

“就是血腥,就是不和睦!表面上越是风平浪静,其实你看不到的地方就越是阴暗,越是危险恐怖。你想想啊,三个女人一台戏,你府上都八个女人了,难道不会争风吃醋么?你想想,你整日生活在她们中间,王爷该是多么恐怖的存zài

啊。”

“本王……很恐怖?”龙宸惊疑地瞪大了眼睛。“三个女人一台戏,那本王身边每天身边都在上演三出大戏了!”

曼若俊逸的男子,轻佻出尘莞尔一笑。

龙羽有些不明所以。“三出大戏?”

“是啊,娘娘有所不知。重头戏还没上演呢!本王早已心有所属。”龙宸故yì

翘首,捏着龙羽的好奇心道。

什么叫早已心有所属?说的直白点就是这八房福晋还是满足不了龙宸的胃口嘛!

龙羽嫌弃地瞥了龙宸一眼,嘴里囔囔道。

“且,天下乌鸦都一般黑。你也是跟你哥哥龙回一路货色,喜新厌旧,贪得无厌!”

龙宸这下子总算听清了,俊美的脸上忍俊不禁,他表面上倒是如此的多情,而且拈花惹草。不过他却从来没有听人这么毫不避讳地当着自己的面骂自己,现在的龙宸万般奇妙的滋味在心头。

不过……

“皇上……并不是这样的。”龙宸并没有对自己的处处留情予以否认,但是他却对于龙回的多情断然否认。

“一定是娘娘误会了,龙宸确实是多情惯了,处处拈花惹草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但是皇上,并不是娘娘口中说的那样。”

“是么?如果我告sù

王爷,是皇上亲口说的他不喜欢我了,现在觉得本宫没有魅力了,看腻了,那又该怎么反驳?”龙羽直直道,深紫色的眸子透露着不可置疑。

言罢,她起身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尘,走到柳树前伸出手指掐断一片柳叶,用细长尖利的指甲给捻掐个粉碎。“没话说了吧?是真的,他不喜欢我了,龙回不喜欢我了。”

可是自己却深深地陷进去了,还怀有他的孩子。她该怎么办?

“我不是那种像牛皮糖一样的女人,既然他也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我又怎么能够装作没有听到,如果有天……我在宫里呆不下去了,那一定不是皇上赶我走。”

龙羽句句发自肺腑,眼看着背对着龙宸的轻薄身子微微颤抖。

龙宸走到龙羽面前,握住了龙羽的双手,将她的手心摊开。

139. V 指腹为婚(求订阅求支持)

龙宸走到龙羽面前,握住了龙羽的双手,将她的手心摊开。

“如果真的有那天,不会是皇上赶你走,也不会是你自己离开,而是麓阳王龙宸带你走。”他将她手心里碾碎的柳叶拨乱,飘洒了一地。

那凌乱飞舞的柳叶飘飘洒洒,也凌乱了龙羽的心。

其实,她想听的不就是这句话么?可是,为什么心里总是要对他存有亏欠呢?他明明是那么好的人,可是自己却为什么总是不好好珍惜?

“呸呸呸,王爷说这话真是大逆不道。王爷难道忘了你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麓阳王么?可是皇帝的臣子,龙回的兄弟,要带本宫走,那可是不忠不义。不仅要被追杀,也要背上一世的骂名!”龙羽只是含笑带嗔,但话中的道理却是死的。

龙宸不再说话,却是眉头紧蹙。好像现在说什么都是负担,一任周遭的空气凝滞不流。

许久,他俊眉一挑,巧笑道。“离妃娘娘怎么说也是龙宸的嫂嫂,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我这个做后辈的当然要义不容辞的帮嫂嫂一把。这是人之常情,况且,人人都知dào

的,我麓阳王可是怜香惜玉之人。”

原来,他只是这么想的,才会说那番话。

也在情理之中了,没什么好矛盾的。

“是啊,那就先谢谢麓阳王了,我这个做嫂嫂的总是出一些难题,只要你不嫌我累赘就好了。”龙羽开始正正经经的客套。

龙宸反而是不喜那些礼貌的人,这反倒显得生疏。

“大不了到时候陪嫂嫂一起蹲大牢,本王活了二三十载锦衣玉食倒是还没有穿过囚衣,尝过牢饭,到时候还请嫂嫂不要嫌弃龙宸就好。”一番悲苦,在龙宸的嘴里总能够变得轻松而有滋有味。

这让龙羽顷刻间舒心了不少。

“王爷,本宫先回去了。麟儿还需yào

人照顾,这孩子总是离不开我。”龙羽看天色不早了,先行离开。

男子抿了抿薄唇。“去吧,本王也想有个想麟儿一样激灵可爱的孩子,虽然会闹人,但总会在房间里添一些活泼气息。”

龙羽回首。“王爷……还没有孩子么?”他不是八房福晋么?怎么会……

“本来……是有个孩子的。但是在孩子很小的时候得了急病,很快就离开了。”龙宸其实重情,别看他总是多情,但是多情的人有时候并不薄情。

龙羽侧身,低眉颔首。

“所以,到现在都没再有孩子么?要是有个可爱的孩子,陪在身边,该多好啊。”就像麟儿那样。

即使自己难过的时候有心事还可以跟小孩子说说,虽然他并不能给自己多大的安慰,却是看着他在身边就是温暖真实的陪伴。

有那么一瞬,她看到眼前的男子眼中的光线微微动容。他温柔如水的深瞳紧紧地睥睨着,遥望着,像是要穿透层层厚厚的大雾,到达一个深明清澈的境地。

龙羽甚至想要伸出双手张开怀抱去紧紧抱住他,温暖他。

她知dào

,一个人表面隐藏的多么的华丽,他的内心就是多么的寒冷孤僻。

龙宸,他外表华美无比,又是官邸良田美女无数,但是他真zhèng

想要的是什么?这些他能够不用张开就轻而易举得到的身外之物,真的是他喜欢的想要得到的么?

他真zhèng

珍惜的是谁什么?愿意用一生的华美去换来的又是什么?

“咳咳……那个,如果王爷不介yì

,本宫怀中的孩子生下来,就跟麓阳王结了亲怎么样?麓阳王可要和八房福晋加紧努力,如果本宫生的是皇子,王爷生的是女孩,或是本宫生了公主,王爷生了男孩,那就结为亲家。”

龙羽就这么指腹为婚了,她其实只是觉得眼前的男子心里孤独,她想要去温暖他,仅此而已。

“好,一言为定。”龙宸很爽快的答yīng

了。

“那本宫先走了,王爷慢回。努力哦,一定哦!”离开前,龙羽还不忘转身对着龙宸笑着说加油。

她是没有看到龙宸勉强答yīng

的脸色到底是有多难看……

还没有回到莫离阁,刚走到了绿翠河上的桥,就撞到了不想见到的人。

“这就是越不想见,越容易碰到么?真是冤家路窄。”龙羽在心里暗暗骂道。

清河看到了龙羽,立即行礼,脸上还是想之前那样的无动于衷。

龙羽凑到了清河面前,“知dào

我为什么会变得讨厌你么?因为你做作,因为你太虚伪!”

“噢?娘娘既是恼恨清河抢了皇上,那就自有娘娘口中的千般理由。任娘娘怎么说,都好。”清河缓缓道,脸上的褶皱轻轻掩。

人际教会你怎样虚伪,而现实教会你如何不择手段。

眼前的她那么的不动声色,那么的面如止水。

“你越是这样,越是让我觉得我在跟一个城府极深,心狠手辣的女人说话。”

你到底想要什么,本宫并不知dào

,也不想知dào

,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打听。

“但是,本宫想说,如果之前你为了讨好本宫,让本宫对你放松了警惕没有了戒备,你做到了。但是今后,本宫绝对不会再那么傻了,现在本宫看到的女子,还不如关押在冷宫的玉妃。你知dào

为什么吗?”

“清河不知。”

“因为……连嚣张狂妄自大而不知礼数的姑苏玉泠都清楚的知dào

自己想要什么,即使仅仅是为了一个妃嫔的地位,一个争宠的妃子,争夺的荣华富贵,她想要她去争取她用了些手段。但是她总好过一个面色淡然什么都不争不抢,而内心却城府极深阴谋深算的人。”

龙羽并不害pà

那些张牙舞爪举着刀剑要与自己争夺的人,使她内心恐惧的是那些心怀鬼胎暗箭伤人。

她也开始不得不变得强dà

,变得去学会以手段制阴谋,但是她会害pà

自己也变得可怕,变得不像自己……

最后发xiàn

自己本来应该可以拥有的最珍贵的感情最珍贵的身边的人都变得看得见摸不着,发xiàn

自己身边不再有任何人可以相信可以依托。

于是,举步维艰。

140. V 本宫不能夺人所爱(感谢亲的月票)

于是,举步维艰。

“是吗?可是清河并不这么觉得。清河认为,走到最后的得到的人才是强者。不论开始属于谁,过程和手段都不重yào

,自己守不住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自己没有能力守住或是并没有用尽全力去争取,而第二种,就是它本不属于你,所以才会被你口中那个城府极深的人稍微加以插足就夺取。”

清河暗黑色的眼眸中散发着微微的光芒,闪烁着自信的妖媚。

在龙羽的眼中,她时刻都是那么的清高孤傲,那么的孤芳自赏,但是此刻的她,清河。却是让她即使深深地望着,都望不穿看不到边无法企及的深邃可怕。

“还有,妹妹刚从皇上那里出来,皇上送了一件东西给妹妹,妹妹觉得一点也不好kàn

。倒不知姐姐喜不喜欢,要不然妹妹送给姐姐好了,反正皇上说等清河被收进后宫,赏赐是少不了的,万事按贵妃的规格安排。”说着,清河翩翩的衣袖轻轻挽起。

取出了一方锦帕子,一层一层的掀开,可见赠与者内心的珍视。

“姐姐……喜欢么?”掀开了锦帕子,一个玉钏赫然眼前。

只是由于拼补了新玉,加以雕琢,细工粘连,现在看来已经完好如初而且显得更加的晶莹剔透,纯粹完美。

龙羽呆呆的怔在原地,几欲伸手去触碰清河掌心中锦帕中安然躺着的玉钏却被强烈的自尊心给拦了回去。

“本宫是很喜欢,但是却不能夺人所爱。这是道理,本宫一直都这么做。”龙羽的身子都在微微颤抖,这说出口的话却不知是在说服自己还是言语间另有所指。

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那就是自己的玉钏呢?而玉钏所代表的,就像蛇骨一般,那些深刻的含义她即使化作了灰尘,也是不会忘记。

清河叹了口气,装作十分大度。“姐姐既是喜欢便拿了去,妹妹不喜欢这玩意儿,姐姐便不算是夺人所爱。”说着,清河便举着那只掌心摊开着锦帕子的手对着龙羽步步逼近。

“不……不不……妹妹还是拿回去吧。”龙羽倒退一步。

清河却没有要收手的意思,伸着手掌一路跟着龙羽倒退的脚步。见龙羽的脚步越是匆忙,神色越是慌张,清河连声的笑容却愈发的娇媚带嗔。

“姐姐拿去吧,拿了去吧,快拿去吧!”

龙羽脚下的步子后退的匆忙,身前的脚步却步步紧逼。

龙羽被清河一路追赶到了绿翠河上的桥栏处,脚下的步子戛然而止。龙羽身子向后一倾,脊背硬生生的撞在了木石桥栏杆处,坚硬的石桥栏杆磕得龙羽的脊背生疼生疼的。

她眉头紧蹙,不置一声委屈。却眼睁睁的看着身前的那只摊开锦帕子的手心微微一颤,手中的锦帕子倏然滑落。

啪的一声,玲珑清脆的玉碎声。

龙羽的紫眸刹那间瞪得惊恐万分,看到满地的碎片她叹默着无奈的闭上了眼睛。待到再次睁开眼,已经是满目的苍凉和恼恨。

那么直勾勾的盯着清河,她的紫眸已经愤nù

的密布了萧杀的红色血丝。

“真是不巧,看来天公不作美。妹妹可是不小心才把这玉钏摔碎的,既然……碎都已经碎了。姐姐又如此嫌弃不肯接受妹妹的一番好意,那就算了。”清河说着,眉眼一挑,做出万般妖媚的神色。

龙羽不去理会她,只低下了身子去捡地上残碎成了三瓣的碎玉。从衣袖间,抽出了一方细绣帕子,十分珍爱的包裹在里面。

“妹妹,还是保管好较为妥当。毕竟是皇上赏赐给妹妹的,这玉钏好在碎成了三瓣,没有破碎的太厉害。如果加工修葺一下,还是可以完好如初的。”龙羽的身子已然在颤抖,但是声音还是温婉如故。

她把手中被帕子包裹好的碎玉片递给清河,希望她能够珍藏。

清河的双目显出了迷蒙,她缓缓地接过龙羽递来的帕子。

嘴角却倏然巧笑,一口冷齿咬上了朱唇。“既是皇上送给妹妹的,就属于妹妹了。姐姐也不喜欢,现在又成了这幅样子。那就索性丢到绿翠河里罢!”

清河身子一倾,那只握住帕子的手朝着河里一扔,龙羽的目光随之远眺。

直到看到那绣帕子被河流的活水冲走,漂浮着远去,龙羽四下寻觅,想必那包裹着的碎玉早已经沉入河底。

“你!”龙羽咬牙切齿,“你怎么能这样!”

一个耳光扇过去,却没有站稳,龙羽的手腕被清河截留在半空中,熊熊烈火四起。

她们谁也不肯放手,都僵持着,但是龙羽身怀有孕,又被清河逼迫到了桥栏杆处,脊背被是石桥的栏杆抵住,她怎么也敌不过清河的力量。

久了,龙羽的脸色煞白,嘴角像是渗出了鲜血般的干红。

“姐姐,妹妹刚从好好地给你玉钏你不要,现在都碎了还稀罕它作甚?就任它沉到河底去罢!”言罢,清河的手恍然间收回了力度。

龙羽扶住了石桥的栏杆站定,大口喘着粗气。

可她狠狠的眼光,看着洒脱翩然而渐渐远去的背影,目光灼灼仍不减半分阴戾。

她看着桥下水流湍急的河水,那可是口活水啊!

龙羽的心焦急万分,眼看着绣帕子已经被水流冲到很远很远的地方了,不能耽搁了,再这样下去玉钏就再也找不到了!

龙羽挽起了衣袖和裙摆,挽成了衣结。

这古代的衣服可真是麻烦,这么长这么拖沓的衣裳下水不就成了个任由河水摆布的旱鸭子了么?

二话不说,龙羽脱下了衣裙的外披,结好了长裙摆,把裹脚的鞋子脱掉。

双腿攀到了石桥的栏杆的低处,纵身一跳。

在河流的蜿蜒处,活水的泉眼处四下寻找。用细长柔软的手指不断地往河底去摸,碰到了坚硬的光滑的许多石头块,她就用手指在石头块的夹缝中摸寻。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自己已经力不可支,身子也越发的沉重,脑袋都昏沉沉的视线开始模糊。

142. V 绿翠河惊魂…(感谢亲的礼物)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自己已经力不可支,身子也越发的沉重,脑袋都昏沉沉的视线开始模糊。

她的半个身子早已经被河水的高度淹没,现在是夏季,河水虽然不太深但是也不浅,顷刻间绿翠河的深度已经淹到了龙羽的胸口,她粗重的喘息着,步履艰难的在河流中俯身摸索着。

只要稍微一俯身下去,整个瘦弱的身子都会被河流淹没。

看着水流越来越急,龙羽更加的着急,这样下去,她怕是再也找不回玉钏了。

怎么办?她急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可是桥上的人却丝毫没有看到桥底下她的存zài



又有谁会发xiàn

她呢?谁会像龙羽这么傻,好好地为了破碎的玉而跳下河,可是现她已经走不动了,身子重的紧,像是要缓缓地止不住的身子朝下沉。

一点一点一点……

她是会游泳的,所以她才有恃无恐的毫不犹豫的跳下河去。可是她忘记了,她现在是两个人,两条生命!

莫离阁内,麟儿和环儿已经坐立不安。

“娘娘说去了御花园,已经是快要晌午。离妃娘娘却是还不见回信!”

环儿心里害pà

的打紧,“环儿真是该死,早知dào

就应该陪着娘娘一起去的。”

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是好呢?“现在的离妃估计是正在气头上的,环儿也早早的听说了皇上要纳新妃子的事,要是因为此事娘娘看不开,那可怎么办?何况现在离妃腹中还有皇室子嗣,那可是至关重yào

的啊!”

环儿越想越害pà

,再也坐不住了。

腾地起身,端着茶杯的手已经颤抖着,眼睛望着莫离阁外不远的空旷处,丝毫没有发xiàn

茶杯里的水已经撒了她一身。

“环儿姐姐,你不要吓麟儿好么?你看看你,都把茶水撒了一身了。快去换换衣服吧!”麟儿起身,用小手帮环儿擦拭衣裳上的茶水。

可是环儿现在怎么顾得着呢!

她摸着麟儿的脑袋,轻声抚慰道。

“麟儿听话,先跟着其他的姐姐玩好不好?环儿姐姐要去找久景侍卫让久景侍卫派人去御花园找找,想必很快就能找到离妃娘娘了。”环儿安慰着麟儿,也安慰着自己。

之前每次离妃娘娘去御花园,都是闲逛一会儿就回来了。

可是这几天是特殊情况,她本该特别注意的,孕妇的心情本来就是喜怒无常的。加上又遇到了伤心事,环儿这么想着,一路小跑走到了大殿门口。

还好久景侍卫在一旁巡视。

环儿不由分说的上去拉住了久景侍卫的胳膊,转身就要走。

“环儿姑娘,你这是……”久景站定在原地,脸色冰冷,身上的铁色盔甲不置温存。

环儿转过头来,眼睛都要挤出水来。“久景侍卫,快帮帮环儿吧。娘娘……离妃娘娘找不到了!”

“找不到了?到底怎么一回事,你先别着急别害pà

,慢慢一五一十的告sù

我。”久景异常的冷静,眼神里却是瑕不掩瑜的冰寒怒火。

离妃,怎么会找不到了?难道……是因为昨天皇上……

不,他的理智告sù

他,龙羽不是那种会因为个人感情而衍生出轻生的念头的女子。

更何况,她现在还怀有身孕,轻生不是她应该有的想法。

“娘娘,娘娘大清早的起床就去御花园了。说是散步,环儿只当是她近来烦闷,没有多问就答yīng

了娘娘一个人去了。可是……可是现在都晌午了,太阳又是这么的毒辣,娘娘早就应该散心回来了。”

环儿着急忙慌的,拉住久景的手边走边说。

久景的眸子深深地睨着,“这样,你去告sù

皇上。久景先派人去御花园里找找,皇上和麟儿那边,环儿姑娘先去传报一声。”

“是!”环儿听了久景侍卫的安置,心里像是有了颗定心丸,转身离去步伐也轻快了不少。

可是久景沿途唤了七名换班的侍卫,他的心里却并不那么轻松。

就像环儿说的,散步早就应该回来了。可是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是没有音信?龙羽并不是那种会轻易地让人担心的女子,这么想着,久景和七名侍卫朝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加紧了脚步。

环儿那边,又气喘吁吁的跑到了大殿门前。

“麻烦公公给通报一声,就说离妃娘娘的贴身侍女环儿有急事要见皇上。谢谢公公了!”

不知dào

环儿站在殿门外焦急不安的等了多久,才得通传。

“环儿姑娘请进吧。”

“谢谢公公!”

说着,环儿三步并做一步进了龙回大殿。

看到龙回的背影,暗暗地低沉着,还是那紫袍加身的神mì

和不可窥探。“皇上,离妃娘娘不见了!”

那紫袍下的身躯转过身来,深蓝色眸子刹那间闪烁着无与伦比的幽深光芒,刺得环儿眼睛都不敢直视。

“都怪环儿不好,没有跟了娘娘去。现在久景侍卫已经带了人去御花园寻找了,皇上……”环儿的声音已然带着颤音,带着啜泣。

她不敢抬眼看大殿上威严无比的皇上,那眼中频频射出来的刺眼光芒。

“她……去了御花园么?”是去了御花园么?一个人?

龙回问,言辞中带着质问的语气。

“是……是娘娘一个人……都是环儿不好,环儿……应该陪着娘娘的……皇上,要罚就罚环儿罢!”环儿低着头,身子都已经开始摇晃,语音也渐渐道不清楚。

龙回的眸子一睨,紫袍下衣袖一挥,便出了殿外。任殿内环儿还呆惧地怔在原地,许久缓不过神来。

那是他喜欢去的地方。

龙回也曾为了她种了满园的茉莉,又为了她种了满园的柳色,他想到过她会喜欢去那个地方看柳,但是没有想到过她可能会在那个地方遇到他。

所以,不是一个人去的。还有他在,不是么?

想到这里,龙羽的脚步愈加急迫,走路时紫袍下衣带当风,掀起了蓝瞳内的斗转星移。

不料,他却在半路上碰到了满面春|风的清河。

“皇上面色为何如此紧迫?”清河迎面而来,看到眉头紧蹙的龙回,不禁问道。

143. V 哀家此次叫你前来…(求月票亲们)

一小一少的,都是眼中含泪。龙羽看着环儿和麟儿满心着急又瞬间转为平喜的样子,她心疼不已。

一把搂住了床边上的两人,言语轻细。“傻瓜,我还好好的啊。怎么能说咽气就咽气呢?”

笑容太过清浅,清浅的像是在敷衍。但已经是现在疲弱的她,使尽了所有的力qì

用力挤出的弧度。

环儿听到龙羽的玩笑话,瞬间破涕为笑。

“娘娘可不许再说丧气话,什么咽气不咽气的!”

“好好好,不说不说。本宫至少还要再活个八十年吧?本宫可不是那种能够心甘情愿的看着别人好,自己却寻死觅活的人。”龙羽话中有话,是环儿所不能理解的。

尽管疑问,但还好龙羽没事,环儿也就安心了。

缓缓地,龙羽猫着身子,抽回揽着麟儿和环儿肩膀的手。掌心伸开,一块碎玉已经深深地嵌入了苍白纤弱的掌心中。

“这是……”环儿惊诧道。

龙羽嘴角勾起一抹无关风月的浅笑,灿烂如指间斑驳流淌的华年。

这是玉钏啊。

是她拼尽了力qì

跳下河里去找的玉钏的碎玉片啊!

她找到了,所以才肯没有出息的倒下了,在那水深淹没过她的脖颈的绿翠河里。

“娘娘!你看看你的手都已经伤成什么样子了!怎么不早说呢?”环儿看到那掌心顺着断裂的掌纹,被锋利无比的碎玉嵌出了一道深深的伤口,虽然已经不再渗出鲜血。

但是伤口经过河水的浸泡,已经泛白。

环儿连忙抽出柜子里的匣子,拿出里边的金疮药和棉纱布给龙羽的手掌包上。

眼神里既是爱惜又是责备,绕在她手掌一匝又一匝,直到龙羽叫了疼,说够了。环儿还喃喃道,“娘娘怎么不知dào

爱惜自己呢?”

“不知dào

爱惜自己么?”龙羽重复道。

可是这玉钏可是很重yào

的啊……

她怎么舍得就这么将它丢弃在冰冷的河水里不管不顾?

“傻瓜,本宫是懂水的呀。”龙羽安慰道。“你们也忙活了这么久,让你们这么担心本宫心里也过意不去,就别都候在我这儿了。”

龙羽倒是想去问问龙回,他这还没进后宫的娇妃倒是有了天大的胆子,拿着皇上赐给的东西随便摔随便丢。

奈何她现在身子还不便,过几天她定然是要去龙回那里讨个公道的。

几日后。

清河被纳为妃嫔,直擢升为贵妃,搬到了莲荷斋。

封号比龙羽还要高得一品,算是后宫里品号最为尊贵的妃子了。而龙羽的莫离阁,则成了皇上大门不踏,小门不进的清冷腹地。

龙回每晚,不是在殿内批改奏折,就是去打着灯笼去莲荷斋。

清河的地位日渐稳固,也算是占得皇上独宠,艳冠后宫,龙羽的地位每况愈下。

龙羽已经消了气,把手边的碎玉放在了楠木匣子里好好保管。但是却不再翻看了,有时候她还会拿起楠木匣子里的蛇骨,时而观摩一番想起过往的种种,仿若已是百年往尘般的翳凉消忘。

她怎么会不想逸言?又怎么不怀念当时一心想要嫁给他的自己?

而曾经满心破碎,装的却全是楚离的龙回,又在几个彻夜纠缠的红罗帐下握住了谁人红妆袖,与卿耳鬓厮磨?

正在伏案梳妆的龙羽听到了门外环儿的叫喊,对着铜镜中的自己微微一笑,顷刻间又变换了神色。“进来。”

“娘娘可梳洗好了?”环儿应声推门而进。

龙羽轻轻一笑,又对着镜中的女子细细描眉,一分分的高挑着,黛色万千。转而看着身后的环儿在铜镜中的神色,巧笑道。“你管我?古人云,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可惜本宫现在没有皇上疼爱,你还来管我什么时候梳妆打扮?”

现在,龙羽经常是受了冷落,可是她毕竟是怀有身孕之人。总不能整天愁眉苦脸的,她早已经学会了幽默的自我调侃。

“我的好娘娘,您就快别跟环儿闹嘴皮子了。环儿不是让您打扮给皇上看!”身后的人儿已经匆忙的脸都泛起了绿光,而铜镜中的女子还是踟蹰着。

龙羽转过身来,“既然不是化妆给皇上看,那更不用着急了。总不是给环儿你看吧?又或者是给麟儿看?也不可能……要是给本宫自己看,那就更不用了。”

更何况,龙羽自认为自己即使不施粉黛仍然是貌若西子。

“不是给环儿看,也不是给麟儿看,更不是给娘娘自己看。而是……太后要娘娘去凤阁一趟,说有要事相商。”环儿这才说出来正题。

龙羽一个激灵从铜镜前的楠木椅子上腾身而起。

一把抓住了环儿的肩膀,眼神颤抖。“死丫头!怎么不早点说?”

原来是灭绝又有事找龙羽,可是……自从那次姑苏玉泠的事之后,便很少有传召了。今天又找龙羽,所为何事?

“好了,不跟你说了,照顾好麟儿,本宫去去就回。”说时迟那时快,龙羽转身已经出了莫离阁。

凤阁内,宓娘已经沏好了茶水,候在一旁。

见到龙羽到来,宓娘面色欢喜地迎了上去。“娘娘快坐,宓儿去请太后出来。”

转身,宓娘还没走几步路,太后就已经拨开了珠帘帐子探出了头来。

“到了啊?”太后道。

龙羽忙起身站立着,音色轻缓。“是。”

她不知dào

太后这次到底叫她来做什么,但是她的直觉告sù

她准是有事,也不会是好事。龙羽踟蹰着,接过身边宓娘递来的茶水。“不知太后这次叫龙羽来……”

“噢,也没什么事。就是,接着上次没有讲完的话,哀家再把你叫来说一遍,说的仔细些!”太后循声说话,言语干脆利落,这次是直入正题。

没有丝毫可以辩驳的机会,她说话做事向来雷厉风行。

龙羽刚抿了一口嘴边的清茶杯口,凳子还未坐稳就直直的起身,战战兢兢。

她以为自己会错了意,忙惊诧的疑问道。“上次……太后说得是?”

“是关于让别的妃子代替你抚养麟儿的事,合适的人选,哀家已经考lǜ

好了。今天来叫你过来,就是来通知你一声,麟儿就先让清河代为照看。她身为贵妃,现在是后宫的典范,皇上又特别的看重她,哀家也觉得她可以料理的好一切。”

145. V 凤阁冲突(求支持求月票)

“是关于让别的妃子代替你抚养麟儿的事,合适的人选,哀家已经考lǜ

好了。今天来叫你过来,就是来通知你一声,麟儿就先让清河代为照看。她身为贵妃,现在是后宫的典范,皇上又特别的看重她,哀家也觉得她可以料理的好一切。”

太后很快表明了自己的心意,言辞十分有力度。

太后口中的意思,也是十分器重清河的,况且清河现在又是贵妃。

不论地位还是受宠的分量,不仅远远超过了龙羽更是在后宫现在都是无人可比。

其实,龙羽的地位早已经岌岌可危了。但是她总是安慰自己不争不抢,如果自己真的失去龙回,她也只能默默地生下不受宠的皇子,而后再作打算。

龙羽踌躇道:“太后,前一阵子玉妃的事您也亲眼目睹了。不是离儿不肯让出麟儿,但实在是离儿放心不下麟儿,麟儿也离不开龙羽。离儿真心希望,太后不要再做这门心思去拆散我们母子了,离儿会好好的安心生下皇室子嗣,而后……太后怎么处置都可以。”

她在上次的交谈过程中,就已经与太后发生了言语冲突了。

只是那一层薄薄的窗户纸没有捅破而已,其实她们两人心中都自有打算也都知dào

对方不是表面上的温和亲切。

龙羽又怎么能够真的摒弃前嫌,忘记太后曾经对楚离做过的事,忘记曾经对阿耶逸言和巧儿做过的事?即使她想忘记,也并不是说忘记就能够的。

“哀家和离妃,也都是心怀敞亮的人。既然如此,哀家不再跟你说太多客套的话了。皇子,离妃可生可不生,麟儿,可有可没有。至于现在,哀家倒是准bèi

把麟儿转送给清河贵妃。不管离妃到底是怎么想,愿意不愿意。哀家都是要这么做的,就像当初把麟儿交给了玉妃那样。”

妇人嘴角犀利,一点不饶人。

看来是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bèi

了。

可是,太后她老人家却从来不是那种会做没把握的事的人。既是打开了天窗说亮话,她也是有底气。

龙羽眼光凌冽,青白色的纱裙下绣拳紧握。“太后,不要仗势欺人!”

“宓儿,你退下罢。”转身,太后自己倒了一杯清茶送至薄唇边。看着身边的宓娘轻缓离去,她的目光变得灼灼清冷,似刀似剑般冰寒。

咄咄的直逼龙羽的眉宇,像是要将她的眉峰都刺穿。

可是龙羽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她又怎会惧怕太后的威严和权利?她不甘示弱,将手中的清茶杯砰地一声敲在了茶桌上,帷幔上撒的全是茶水的馨香。

方才含笑着,举目四望道。“如果太后真的要带走麟儿,要先过楚离这一关!”她已经做好了准bèi

,要拿出最好的一把利剑与太后相抗衡。

因为她不知dào

对手还有什么底牌,她无法估量对方有多么强dà

,她只好用自己的最后一张王牌与之对抗,希望能够险中求胜。

太后听了,果然眉眼紧锁,目眦紧嗔着凝眸。半晌,答不出话来。

“怎么?太后该不会是不知dào

楚离是谁吧?要不要做儿臣的提醒一下太后,十几年前一把火烧死的是谁?又辗转被送至茉将军府的是谁?杀了柳国第一皇子,嫁去了西域作为公主的又是谁?还有太后密谋深算,派了巧儿设计毒害驸马,又想要挑拨离间种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的,太后该不会真的不知dào

这么让您老人家费尽心思的人是谁吧?”

龙羽的眼睛里泛着血丝,层层的萧杀狂妄着。

言语间透露着无边的愤nù

和反抗,自从巧儿死后她几乎一夜之间看明白了所有人,所有之前隐藏的阴谋和掩饰。

但是,她却是为了龙回和麟儿和她的爱情重新回到这个满布血腥的皇宫,天真的以为只要自己装傻,不争,就可安心。

看来,一切都是自己想的太美好了。

太后深深地睨着眸子,许久才反击道。

“哀家本以为这十几年了,你也该学会沉得住气了。皇上纳妃你可以忍受,还可以笑着接受,但惟独与你与皇室丝毫没有血缘关系的一个七岁黄毛孩子你却当成了个宝。你说,哀家能够理解么?能够丝毫无所动容的接受么?”

是啊,一个与皇室丝毫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就这么成了柳国的皇子,龙羽却还是第一次被这么醍醐灌顶的提醒。

所以,她才更要保护他啊!

“有楚离在的一天,就不会让麟儿转手送人,更不会让太后伤他毫毛!”龙羽丝毫不肯退让。

不知是哪里吹来的阴冷的风,将龙羽满头的长发轻轻吹起,撩过柔软寸寸的脸颊遮挡住她幽深寒凉的紫眸。

“是么?那哀家还真是拿那孩子没办法了!”

一声浅笑,浓重的鼻息带着压抑着的将要爆fā

的粗犷和倨傲。

她既能够从一个王爷的小妾,一个平凡的女人步步荣升到了今日这个母仪天下的太后宝座。

如今的荣耀,必然是踏过了无数人的身躯,睥睨过了多少对她或仰视或厌恶的人的眼光。

屋外通传一声,是环儿的声音。“太后娘娘,环儿有急事通传离妃娘娘。”

龙羽神色慌张,紫眸深深的陷进去般的惊惧万分。

她自知环儿不是那种没事瞎嚷嚷的侍女,况且这是凤阁。

龙羽侧过身去,看着紧闭着窗门。

凤阁的门倏然被宓娘打开,环儿站定了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

“娘娘!麟儿……麟儿在御花园里玩耍,坐在柳树枝绑的秋千上,摔倒了!”

柳树枝绑的秋千!

“真是大胆!谁绑的?那东西能坐人么?”龙羽气急了对着满眼朦胧的环儿怒吼。余光里,却看到身旁的妇人坐在一旁闲若无事的品茶。

那么的无动于衷。

冷的让龙羽心里发寒。

她直直的看着太后,定定地道。“是你。是你对么?是你做的!”龙羽发了疯似的双手按在了太后的双肩上,剧烈的摇晃着。

尊贵万般的妇人手中的清茶撒了一地,她的眼神好不动容的看着龙羽,缓缓将手中的空杯子放在了茶桌上。

刻薄的双唇微微地抿着,不屑一顾的眼色瞟过龙羽的双目。

146. V 惊风乱飐芙蓉水(求支持求月票)

尊贵万般的妇人手中的清茶撒了一地,她的眼神好不动容的看着龙羽,缓缓将手中的空杯子放在了茶桌上。

刻薄的双唇微微地抿着,不屑一顾的眼色瞟过龙羽的双目。

身旁的宓儿和环儿都被龙羽的动作吓住,连忙拉开龙羽站在一边。

“娘娘,您这是做什么?”宓娘惊疑道。

连身边的环儿都顿时泪水止住,换了满脸的惊骇。

“你问那个你伺候在身旁的人!问问她用那双沾满了血腥的手都做了些什么!”龙羽对着宓娘说,但仍在用凶狠的目光看着太后。

她怀疑那根本就是太后做的,正好在这个时间,她也丝毫不再避讳,是她伤了麟儿,要龙羽服软。

环儿连忙拉住龙羽的胳臂,往凤阁外拉。凑到龙羽的耳边,劝道。

“娘娘,您忘了,小不忍则乱大谋!快走吧,麟儿正在病榻上躺着呢,他需yào

您!”

“麟儿……麟儿。”龙羽恍然醒过神来,却被环儿拉着出了凤阁之前放了一句狠话。

“太后,今日你对麟儿所做之事,我誓言加倍奉还!”

此时,却听得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太后转眼间变了神色,而眉宇间却还是丝毫的高傲威严不减。

转身,她却吩咐了宓娘一声。很快,宓娘便转身进了珠帘帐内,取出了一瓶金疮药和棉纱布。

一个眼神,宓娘走到了龙羽面前,把手中的金疮药和棉纱布递到了龙羽面前。

轻声道,“娘娘,您误会太后了。真的不是您想的那样,看……这是太后吩咐宓儿从匣子里取出来的,当年太皇上的御用太医留下来,太后磕了碰了都不舍得用的。快拿着吧,拿回去给麟儿用,很快就会好的。”

“呵!我根本就不相信她会有那么好心,你却又陪她来做戏!”

龙羽气急了理智冲昏了头脑,一把夺过了宓娘手中的金疮药朝着太后的脑袋砸过去。

宓娘正站在龙羽的身前,很快反应过来太后有危险,顺势向身后太后的方向倒过去用身子挡住太后。

却不料。

从龙羽的身后探出了一只大手,胳臂强有力的抓住了龙羽的手腕,却已然是半分也动弹不得。

她看着身前的宓娘用身子挡住太后,太后也是满脸的惊惧,却感到自己的手腕被紧紧地扼住。

她疑惑的转身,却传来一声顿破幽谷寒绝的男音。

“你在做什么!”

那么一声怒吼,里边置于万分不屑一顾和厌恶恼恨。

她终于缓缓地转过身来,看到了那张本应沧桑而醇美料峭的脸庞。

他松开了手,直直的甩了下去。刹那间,龙羽的身子已经虚脱了般的失去重心。

“不是……不是皇上想的那样!是太后,太后要伤害麟儿!她要害麟儿!”龙羽已经失去了理智,再也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dào

般的不动声色的从容。

她想要辩驳,却看到那张不再相信自己的孤绝傲然的脸,那无奈而带着敷衍的蓝瞳疲倦的耸峙着。

“够了!朕看到的就是你这个狠毒的女人要伤害太后!要不是朕早一点到,怕是太后就被你砸成了重伤!你变了……变得狠毒而不可理喻。”

一声声的无力而苍凉,遁空了龙羽尘世封印的心。

她倒是想问问,说这句话的人,到底是你变了还是我变了?到底是谁变了!

“我变了……呵,我变了!”她笑,苦笑这话的可笑。“我狠毒?我不可理喻?真可笑,你……你……还有你,都好可笑!哈哈……”

龙羽笑着笑着,便笑到了无边无底的悬崖里,笑得无声笑得苍凉,连鼻息都带着痴痴醉醉、疯疯傻傻的癫狂。

她看着身边的人,太后、龙回、宓娘、环儿……都好像变得不认识自己,他们在自己的眼中也不再熟悉。

一切都变得模糊,变得好陌生,她在原地打转,直到眼睛里什么都看不清,仿佛什么都是空洞的,抓不住的。

她迷茫,她恐惧,可是却感到周身没有一个人愿意伸出手来给她一丝丝的温暖,都是猜疑,都是恐惧,都是迷惑,都是眼底的厌恶的射过来的寒光……

这压得龙羽喘不过气来,可她还在笑。肆无忌惮的,狂妄的,颤抖的笑着。

只感觉自己好像是轮回了好几个世纪的空旷和苍凉,脑袋仿佛被什么重物砸到一般昏昏沉沉的倒下。

有个温暖坚实的怀抱,但是有着冰凉沉默的鼻息,还夹杂着浓厚的噪音,来来往往穿梭着慌乱中的人群。

太多太多的音色,太多太多的气息,她梦中或是想象中的那抹深蓝,那清亮浅索的声音,还有带着烟草气息薄荷清亮的……

她用力的嗅,用力地侧耳倾听。好像就近在咫尺,却察觉不到抚摸不到那份期盼的存zài



“带她回莫离阁,三天不准出阁见任何人!”

原来自己就是一个不能见人的疯子,自己做的事都是那么的不被人理解。她昏沉沉地睡去,直到感觉已经躺在了温暖的榻上,还有一双柔嫩的小手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想要给予自己力量。

她再也不想要起来了,感觉好累。

那天晚上,劲风乱毡,斜雨大作,莲荷斋内一双人。

待她兀自解开了衣裙,敞亮着白皙的胸脯勾|魂摄魄。却闻身边的男子将手边的蜡烛无声的吹熄了道。“早点休息罢!”

“不!清河要点着灯火!就要点着,不要熄灭。”她今天不比往日,偏要执迷与龙回作对一般,眸子也深深地弯着。

言语里,比撒娇要多了几份的怨气。

见他不言语,清河又捂着一只手在黑暗中将那烛火点燃起来。整个房间里,只照亮了她柔和夺目的眉眼。

露出万般娇媚的神色,一根纤白的手指挂在了皓齿上,生生的勾着人的狭长丹凤眼。

“为何偏偏非要点着蜡烛?难道贵妃要同朕一夜无眠坐在桌前共剪红烛么?”龙回看她一脸怨气,却生了兴致,索性走到了她跟前一手勾起了清河的削尖的下巴。

在微弱的灯光下,龙回毫不避讳的看着眼前这个果露这胸脯的女子。

露出了极深邃,极妖|魅的笑容。“爱妃,就这般忍不住了?”

148. V 看来她老人家还惦记着我

环儿闻声便笑了,手提着茶壶缓缓走来。

“哟,娘俩又在商量国家大事呢?”

龙羽犟了犟鼻子,“不许笑话本宫!”

“好,不许不许。”环儿笑的灿烂。

她多想就这么和离妃娘娘一起整天开开心心的,不问世事,即使冷了暖了,都是人心迁移。皇上已经是另有新宠,但是环儿却一心为了离妃好,看不得她整日凝眸深锁,怨怼的样子。

“环儿啊,”龙羽换了脸色道。

“娘娘说。”

龙羽眼睛转到了一旁的桌前,“昨天我是不是昏迷了?”

她的面色变得难看,语气质疑。

“娘娘……是昏倒了。”环儿踌躇道,“娘娘身子弱,还是需yào

多加调养啊。对了!今天中午太医多加了一味草药环儿还没有吩咐去调配呢!环儿先去了啊。”

说着,环儿已经踏了风似的走出了莫离阁。

身边的麟儿仰着脸止不住的笑,“娘亲好厉害,环儿姐姐好怕你哦。”

“有么?我是老虎吗?又不会把她吃了。”

龙羽嫌弃的说,“以为我不知dào

么?不就是谁给你娘劈头盖脸的一掌,你娘才昏迷了。”

麟儿眼睛瞪得圆滚滚。“真的吗?谁那么大胆,敢打我娘亲?”

“谁?要是知dào

是谁给了龙羽脑袋上一掌,她必定不轻饶他!”龙羽腹诽,眼神轻娆。

龙羽还念念不忘,可是环儿已经出了莫离阁,她只好对着身边年纪还小的麟儿抱怨道。“你阿玛真是作死!”

作死你知dào

什么意思么?

“no

zuo

no

die”麟儿笑道。“不过阿玛怎么作死了?虽然这阵子总是不见阿玛,阿玛是找小三忘了娘亲了吧?”

麟儿年纪还小,但是总是一戳就戳到要害。

龙羽顿时脸上三道黑线,还故作强悍。“就是作死,就是找了小三,不过你娘亲不是斗不过小三,而是不屑于和小三斗,不屑你懂么?小孩子懂什么!”

麟儿就笑了。

“我才不小了好么?娘亲,难道你没有听说过谁笑到最后谁才笑得最好这句话吗?真理啊!”他的言外之意,是撺掇龙羽去象征性的争一下。

龙羽瞟了麟儿一眼,“好像是有些道理。可是……”

“可是什么?”麟儿凑到龙羽跟前问。

她却笑眼一挑,端起了茶几上的杯子。茶杯上潆萦绕绕的漂浮着几朵柔白的茉莉。“麟儿,你知dào

茉莉是有毒的么?”

麟儿不解。

“怎么会有毒呢?那么多人都喜欢喝茉莉茶,娘亲不是也喜欢茉莉么?”

龙羽浅笑嫣然。“是啊,正是知dào

危险,所以才更喜欢,更试探性的越抓越紧,直到无法放开,就像妖娆的罂粟。”

茉莉也是一样。

茉莉,性凉,味甘苦。久食之,则茶寐不思,疲弱。

“娘亲说的什么,麟儿不懂。麟儿还是去烽火台造我的火药比较实在一点,这样就算是以后阿玛真的不要娘亲了,麟儿还可以带着娘亲和弟弟离开这破皇宫。”

麟儿十分有自信的说。

龙羽无奈,只好答yīng

。“那就去吧,想不到我茉龙羽在二十一世纪是茉家掌上明珠,竟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她叹了口气,摇摇头。现在竟然沦落到要靠一个七岁的小孩子来拯救她,唉!

回头,却举起了手中的茶杯凑到了唇际。轻轻地抿了一口,浅尝辄止。“其实,我不傻。”

缓缓地,侧身取出了腰间的玉石,那块晶莹剔透却浑然天成的飞来玉石。

她一直就这么戴在身上,倒是有了感情一般的不肯拿下。

之前龙回赏赐了那么多的奇珍异宝和金银首饰的,她都在乎不去攀戴,唯有这个飞来的玉石,虽貌不惊人,但是龙羽却十分钟爱。

“玉石啊玉石,我们都是一样的可怜。我是被心爱之人抛弃,你也是不被主人喜欢,所以我们就两相惜好了。”龙羽自嘲道,莞尔之时却睥睨着窗前一抹倏忽闪过的颜色。

忽听得窗外窸窣脚步声,龙羽坐定了直着身子听。

看到熟悉的身影,矫捷明快。她知dào

是环儿调好了药回来,扬了声音便问。“环儿又要伺候我喝药了?好苦,我不要喝!”

她是故yì

的这么为难环儿那丫头,也在她怀孕没人心疼的这段期间里有了欢笑声。

“不喝就不喝罢,环儿知dào

您现在身子好的很。”环儿推开了虚掩着的门,脸色慌张却很正式。

龙羽疑惑了,她怎么不催自己喝药了,这可不是环儿一贯的风格。

她正要起身同那面色庄重的环儿打趣,却看到环儿眉头紧锁,一脸凝重。

“怎么了?”龙羽忍不住问,自然使得自己都面色沉重了些。

环儿却拉住龙羽的手,“娘娘,你去御花园避避风头罢。太后又来传召您了,想必又是没什么好事。“

龙羽这才缓过神来,她知dào

环儿的心向着自己才出了这么个主意。可是,真的能躲过么?

该来的总会来。

“噢?不是皇上说了叫本宫三日都不可踏出莫离阁半步么?怎么太后来传召我就能够出门了?”她倒是有了理由,今日才不过是第二天,她大可不必去见太后。

这是正当的理由。

环儿却急的直跺脚。“娘娘就快别赌气了,皇上是这么说的。可是这不是太后传召吗?毕竟是不一样的,太后不是皇上的天吗?”

“呵……蠢丫头!谁告sù

你的皇上的天是太后?君王的天,是天下的黎明百姓,是万物苍生,是那锦绣的江山万里。”又岂是一家之言。

这一番话却惹来了环儿更大的反应,直直的拉住了龙羽的手就往门外去。

“快些去御花园去,热了就在柳树下下乘凉,反正娘娘要快些躲避太后。这边,环儿自有分寸。”因了这几次太后的传召都是惹得两边都不欢而散,环儿才出此下策。

龙羽却偏要逞能,“环儿别担心,我倒是要去看看太后还有什么话要说的。上次我没有拿起金疮药往她头上砸,看来她老人家还是惦记着我呢!”

她浅笑,眼神里却带着萧杀的阴寒。

149. V 冰凝有眼无珠不识泰山(求支持)

龙羽却偏要逞能,“环儿别担心,我倒是要去看看太后还有什么话要说的。上次我没有拿起金疮药往她头上砸,看来她老人家还是惦记着我呢!”

她浅笑,眼神里却带着萧杀的阴寒。

叫环儿看了都有些发憷。

“娘娘你可别再找事了。”环儿连忙拉住龙羽的手腕往回拉。“别去了,千万别去。”

她当然是害pà

龙羽见了太后又有什么突发情况出现,到时候收不回场子。

“你就别管了!”龙羽洒脱的一把甩开了环儿的手,眉头却弯弯的一勾。“听说,王爷今天进宫了?”

环儿起了疑惑,“是啊,这跟您去见太后有什么关系么?”

“没什么,听说……还带了家眷?”龙羽饶有兴致。

环儿口干,兀自倒了一杯茉莉茶咕咚一口。

“是啊,麓阳王带家眷进宫这又怎么了?”

不过,他是不常进宫的,尤其是带着家眷进宫更是第一次。环儿顷刻间察觉到了异样,眼神慌张而闪烁。“娘娘,您又在打什么主意了?”

“噢,没什么。要我去御花园避避风头是吧?行,本宫就先去御花园会会麓阳王的美眷。”说着,龙羽已经欢快的踏着脚步走出了阁门。|

身后的环儿直直的愣在原地,迷惑不已。“人家带着美眷碍着娘娘什么事了?干嘛要去会会麓阳王的侧福晋?”

不过,她眼前最要紧的事就是派人跟好离妃,万一她真的去了凤阁跟太后又不小心起了冲突,就只有皇上能够收拾残局了。

“对,派人跟着离妃娘娘。”一个转身,环儿出了莫离阁。

御花园里,龙羽正不安分的来回走动。

想来自己倒也真是可笑了,每次来御花园都是来偶遇麓阳王,自己可真是有闲情逸致。如果真的离不开他,想念他,干脆就休了皇上如何?

嫁给了龙宸,做他的第一夫人,保管是持家有道。

什么八房福晋的,她个个都能调理的气儿也顺了,火也灭了。不过……倒是这腹中的孩子是换了个爹,向来也不太妥当。

龙羽笑笑,还是算了。

怎么这会儿,他还没有跟他的如花美眷逛完?龙羽倒是等不上他了,自个坐在了柳树旁睡着了。

直到身边仿佛有个东西在撞着自己的腿,龙羽才恍恍惚惚的醒过来。不耐烦地揉了揉惺忪睡眼。“谁呀?干嘛呀?”

真烦人!

“老八冰凝。”一清甜的女音传来。

龙羽直直的睁大了凤眼,“老八是谁?冰凝又是谁?”

上次她第一次见到麓阳王府上的八房福晋是有一段时间了,不过那时候的龙羽还是阡茉,还是被迷昏了送到府上的阡茉。她又怎会记得昏迷中见过一眼的老八冰凝?

“我是麓阳王的吧福晋,名叫冰凝。唉,你又是谁?小小的宫女,竟敢偷懒在御花园睡大觉!”冰凝大吼一声,震住了刚醒来的龙羽。

她猛地一颤,自己可是从来没有这么被人吼过。

倒是对这个老八有了三分惊奇,直勾勾的看着她。啧啧默叹道,“本宫当是谁呢!原来是麓阳王的,八福晋啊。”

说到那个数字时,龙羽还特意的把那个“八”字抬高了音调。

“你……”冰凝气急败坏,她怎会听不出龙羽言语里对她的嘲讽。

“你……你你你什么你,我我我,本宫就是离妃娘娘,你知dào

你一介草民对当今皇上的宠妃如此出言不敬是什么罪么?”龙羽故yì

吓唬她,想让她吃一个教xùn



冰凝一听,原来是离妃,连忙委身赔礼。

“原来是离妃娘娘,失敬失敬!都怪冰凝眼拙,是第一次随王爷进宫,多有得罪,还望娘娘海涵。”冰凝怎么说也是个王爷的侧福晋,最起码的礼数还是懂的。

不过龙羽只是吓唬吓唬她罢了,哪里会真的怪罪冰凝。

“不碍事不碍事。”龙羽大方的一笑释前嫌,“唉,怎么不见麓阳王?”

她环看四周,都不见有龙宸的身影。“难道他没有陪你来御花园逛逛?”

冰凝听了脸色立马暗了下去。

“别提了,进了宫王爷就去了大殿上,说是皇上召见。这都这么久了,还不见回来,只是传了人说让冰凝先四处逛逛。”冰凝口气里满是抱怨。

想必,她是害pà

龙宸不是去干正事,又去抽了空的拈花惹草了罢?

龙羽想想也知dào

,只是淹着面笑笑而不戳破。“冰凝,王爷当然是先去做该做的事了。刚好本宫也闲的无事,就陪你逛一逛。不过待会……”

龙羽的话音戛然而止。

“待会儿如何?”冰凝问。

“本宫倒是可以先陪你逛花园,聊天解闷,但是待会儿……本宫就要去太后那里一趟了。如果没事的话,你也可以陪着本宫一起去拜见太后她老人家。”

这么一说,冰凝甚是开心。

“冰凝早就想去看望太后她老人家了,我们现在就去吧!反正我已经逛完了这个御花园了,现在就去吧?”

是啊,这个御花园里,逛来逛去都是满眼的柳树,有什么好kàn

的。

龙羽挽起了冰凝的手,就走出了御花园。“那就走吧,不过本宫身子不便。走的慢些,你可要悠着点。”

听离妃这么一说,冰凝才定睛一看,唏嘘不已。

“娘娘有了?”冰凝问。

眼睛瞪得圆滚滚的,能够渗出水来。

“恩。”龙羽点头。

“几个月了?”冰凝好奇。

龙羽一手覆上了隆起的腹部,“太医说,有五六个月了。不对,现在是六个月了。”

“啊,一点都不像唉。感觉就只像是小肚子而已,娘娘你太瘦了。”冰凝满是心疼的样子。

瘦了其实也不好的,感觉没有力qì

,好柔弱。

龙羽颤抖着手,“我不瘦的呀,别看我瘦,其实我有肉。”说着,自己就冷笑了起来。

却是别人看着自己很瘦,但是龙羽的身材却是突兀有致的火辣。

“娘娘,您这么好kàn

,皇上一定是很宠爱您的吧?”冰凝问,她只是初次进宫许多事还不了解。

这么一说,正是戳到了龙羽的伤心处。

龙羽迟疑,已经走到了凤阁门前。她拉住冰凝的手,嘴角轻颤。“我们进去吧。”

151. V 刀剑无眼(感谢一直的支持)

龙宸只好接住茶杯,一直这么让龙羽举在半空中也不是礼数。

“谢娘娘!”龙宸接过茶杯,茶水斟的满满的,只是一个不小心感觉就会洒出来。

他是极为小心,终于凑到了嘴角。

身下,却被一只脚轻轻一碰。

白色的衣袍上便浸透了茶水!

冰凝简直当场脸都气的发绿了。

唏嘘道,“呃……看来这茶是不能喝了。谁喝谁倒霉,撒一身的茶水。”

龙羽看到身边的龙宸满是狼狈无奈的样子,算是出了一口气。自个低着头,用手帕掩面而笑。

而太后却是一个俯身便低着眉头,眼底看到了一切。

“也罢,也罢。既是喝不成茶水,就吃些水果罢!”说着,嘴角轻轻地抿着。对着身旁的宓娘道,“去,把那上好的脐橙给取了些来,叫离妃、王爷、侧福晋也都尝尝鲜。”

转身。宓娘已经手里端着一盘子金色灿灿的脐橙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把刀。

笑着说,“太后都是不舍得吃的,今儿个离妃娘娘、麓阳王、八福晋都来了。凤阁也算是热闹了,这外邦进贡来的脐橙才准bèi

开刀了。”

龙羽却是什么世面没有见过?

一盘小小的脐橙,她在现代不知dào

早就吃过几百吃了。

面对着宓娘口中的稀罕物,她却是充耳不闻。

冰凝倒是看到那脐橙眼睛都直了,“这就是脐橙啊!金光闪闪的,好不喜人。太后尝过了么?是不是很甜?”

“哀家之前在太皇上在的时候,也是尝过的,偶有酸甜,也算可口。但是现在老了,吃不得半点酸的东西了,就叫你们去尝尝吧。放在哀家这里,也是干给放着,可惜了!”

说着,太后便示意宓娘切开一个金色的脐橙给冰凝尝尝。

宓娘拿着尖利的刀子,对着手中的脐橙划了一道口子,却是没有切开。她无奈,摇摇头,有点没面子。

龙羽只好笑了笑,接过宓娘手中的小刀。“我来试试吧。”

于是,只是朝着脐橙的两个脐眼儿划了两刀,又对着划了两下,便是四刀了。笑了笑,又把手中的刀子放在茶几上,而后用手指用力剥开橘皮,一个完整的脐橙就可以吃了。

“给,吃吧。”龙羽把剥开了皮的完整的脐橙递给了冰凝,却看到她已然是长大了嘴巴合不住了。

目瞪口呆。

就连身边的龙宸都对她刮目相看的样子,“娘娘还有这手艺?像是之前吃过这稀罕物。”

可不是么?你们古代的所谓的稀罕物,她几乎在现代都吃了个遍。

转而,又对眼前的太后说。“太后,离儿也给您剥个脐橙吧?挑一个长得熟透了的,就不酸了。”

她像是摒弃了前嫌,却是面色冷淡的对太后说。

“不用了,哀家若是想吃了便会自己去剥。懒了也自有宓娘去给本宫剥皮,再有了有些哀家不放心的,再给吃坏了身子可是没人心疼。”

太后这口里话中有话,可是龙羽方才却是好心好意的想要帮太后剥橙子。

本想着龙宸和冰凝都在,就先暂时撇开恩怨,现在龙羽却是止不住的火气。“哟,太后是怕离儿给这脐橙里下了毒么?既然如此,那八福晋就不要吃了,剩的再被毒坏了身子。”

这言语可不像是赌气,龙宸发觉了异样,赶忙用茶桌下的手臂碰了一下龙羽。

动作很小,却让龙羽心中的怒火燃的更旺了。“碰我干什么?我说的是实话。都不要吃好了,要吃自己去剥皮。”

“我是毒妃,难道王爷不知dào

么?太后都摆明了说了,我会施毒,所以……还是离我远点吧。”

龙羽一脸乖张萧索,怒气十足,丝毫不能容得外人一点的侵犯。

男子听得这剑拔弩张的话,如刀剑刺胸,顿时有枯草梗在喉咙,说不出一句话来。

太后终于起身,“知dào

你厉害!倒是现在你有尖利凶器在手,怕是不用施毒就能伤害哀家了。”

龙宸发觉太后这话不对劲,连忙止住龙羽。“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切勿轻举妄动。”

他的心是向着龙羽的,可是在这个时常会头脑一热被怒气冲昏了头脑的傻丫头,总是有了事就不听人劝。

反而越劝越不听。

一个箭步走上前去,便用刀锋扼住了太后的脖颈。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妖娆,“太后真是提醒了儿臣。”

她手边还有那把刀,又何必再去施毒?

冰凝霎时脸已经吓得惨白,惊叫一声,窜到了龙宸的怀里。身子不住的颤抖着,龙宸本想去拉着龙羽叫她停止,却没有办法脱身。

“娘娘,太后是玩笑话。娘娘可切莫当真啊!”宓娘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走进龙羽,看着那银色发亮的刀锋丝丝的靠近太后的脖子。

她也是打了个寒战。

“别过来!刀剑无眼,而且……”龙羽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身边的太后,还是嚣张不肯低头的样子。

“而且离儿还会施毒,如果离儿想伤害太后,谁都救不了她!”

顿时,凤阁内再也没人敢动弹半分。阁内的空气都滞留,冰凝大气都不敢喘。

只见龙宸松开了怀抱中的冰凝,双手举着想要让龙羽不要太紧张。缓缓地,走进龙羽。褐色的眸子微微的放出光芒,浅淡的颜色,色差却与如今血色眸子的龙羽十分强烈。

“龙宸,别再靠近我!”她嘶吼道,声音已是略带沙哑。

男子却双手举到双肩的高度,面色渐渐冷漠,可眼神还是温和。

“别怕,把刀先放下好么?到我这边来……”

他那么宠溺的眼神,好像在说:不管怎么样他始终在意的是你的安全。他让龙羽安心,这么多人的质疑,这么多人的不理解,甚至以为自己的是个没有理智的疯子,想要伤害太后大逆不道的女人。

可是在龙宸的眼中,她永远都是那么的单纯,她不会伤害别人,他害pà

她伤了自己。

一霎那间,龙羽紧握住刀子的手已经颤抖。她感到手心里万斤重,压得自己连那细长的刀子都拿不稳了。“不……你别过来。”

你怎么知dào

我无心伤害任何人?

152. V 皇上,看来是伤了心(千言万语感激)

一霎那间,龙羽紧握住刀子的手已经颤抖。

她感到手心里万斤重,压得自己连那细长的刀子都拿不稳了。“不……你别过来。”

你怎么知dào

我无心伤害任何人?你怎么知dào

我无心伤害太后?

“我就是要杀了这个狠毒的夫人,她毁了我的阿玛,烧了我的家。她毒害了我的驸马,也害了巧儿。我今天就是要杀了她!”她怒火冲上了双眸,用尽了全力握住刀子。

那双臂吃力的扼住太后的脖颈,银白色的刀子抵触在太后的喉头。一寸寸的,划着,越来越深……

那刀子甚为锋利,鲜血已然从太后的脖子处渗出了汩汩殷虹。

龙宸的眼光已经浸透了朱红,变得萧杀而隐忍的难过和失望。“来我这里,丢下所有的仇恨,好么?”

“呵!丢下所有的仇恨?我么?那你要先问问这个狠毒的妇人,她会不会放过我,放过我身边的人,放过麟儿。”

龙羽已经绝望到了极点,她的眼神里充斥着满目的悲观,她对于这个深宫包括这深宫里的人都已经深恶痛绝,还有什么好恋眷,还有什么好相信的?

那纤弱细长的手不断地颤抖着,刀锋划过的地方留下了妖|魅的血口,深深浅浅的,黑色的血液不断地像小河一般地淌在龙羽的手背上,直到她苍白冰冷的手指都变成了妖娆的朱红。

她的眸子深深地睨着,一阵恐惧从内心深处传来,袭至周身。

“不要轻举妄动,听龙宸的话好么?阿离……”龙宸看着情况越来越无法控zhì

,缓缓地逼近了龙羽。

他知dào

……原来他都知dào

!他知dào

她是楚离,他早就知dào



那么……他是那个唯一相信龙羽说的这番话的人么?

可是,她已然无法回头了。

那淡然的神色还是那般的怨怼无比,仿佛一丝丝的在对身边的所有人倾诉着自己身上肩负的仇恨和命债。

为什么?

当她看到自己的双手上已经沾满了仇人的鲜血时,她却没有丝毫的快感?

而她那么久,已经再也感觉不到的泪水充满眼眶的感觉。就在一刹那看到太后那双皱纹满布,一点也不温柔和蔼却无奈不屑的缓缓闭上的眼睛时,她却有种难言的苦痛?

龙羽一瞬间低下了深紫色的双眸,手中握着的刀子却在一个失控间被抢夺!

那银白色的刀子轻轻地,却那么锋利的,毫无遮盖的轻巧的划过那肌肤。

“呃……”

太后闷声吃痛,鲜血顺流而下,浸透了她的衣领。

紫色的眸子蓦然的恐惧,然后满眼的全是猩红,脑袋里完全放空了般的空白,然后沉默,沉默。她俯身缓缓地低了下去,低了下去……

她看到了眼前的地上,滴滴的黑红的血液滴落在地上,却听不到身边任何一个人的惊慌失措,他们都在奔跑着,嘶吼着,求救着……

却唯独龙羽自己静静的双手紧紧环抱住肩头,蹲在地上。

“终于报仇了,你开心了?”男声道。

她缓缓地抬眼,看到眼前的紫袍下翩然衣袂飘飞。

她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却用尽了全力抑制住。“对不起……我,我真的不是故yì

的……”

“你相信我……我真的,真的不是……”她却哭不出来,尽管有那么多的委屈,她真的无心伤害她的。

那紫袍下的男子,当你出现在龙羽的身后,一把夺过那锋利的刀剑时,你是否看到了她已经抱愧后悔的双眼?

她真的已经后悔,她真的不想要伤害太后的。

如果她还是不能够忘记那个曾经毁了楚离的一切,又毁了茉龙羽一切的狠毒夫人,她还是可以说服自己去接受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太后,即使她知dào

她会伤害自己,伤害麟儿,可是她都可以试着去接受,因为她不仅是太后,还是你的娘啊……

她是你龙回的亲人。

“对不起……”龙羽一直嘴角抽搐着。“对不起……可是……你不会再原谅我了是么?你早已经不再爱我了,那么……更加没有了去原谅我的理由了,不是么?”

他却无言。

满是冷漠。

“不是已经报了仇了么?那就不用再解释了。”蓝色的深瞳浅浅淡淡的飘忽到一旁,却好似丝毫没有在乎眼前的这个心碎到伤极了的女子。

因了无力,她侧身倒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环儿心疼的跑了过来,欲伸手去扶起龙羽,却被她惶然止住。那么心痛的笑着,“我想休息……别过来。”

将环儿挡在了她的身前,不让她靠近。

“对不起,都是环儿不好,本就不该放娘娘出门的。都是环儿不好……都是环儿不好……”环儿已经是哭得不成样子,对着龙回啜泣道。

紫袍下的男子却睥睨一切,却只有纯黑的眸子看到他从紫色的衣袖下一滴滴的渗出鲜血。

“太后就交给宓娘了,朕……还有奏折要批改。”

他言过无声,却已经转身像从亲眼看见过这场血泊一般。

宓娘这才看到了龙回衣袖下正在滴血的手,而龙回已经迈着轻轻的步子走出了凤阁。

“皇上,看来是伤了心了。”宓娘转身对着黑色的眸子说。“宓娘一人已是顾不过来,王爷还是带着八福晋先回王府罢。”

今天凤阁内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麓阳王身边的冰凝已经吓得突发了心脏病,浑身发憷而栽倒在龙宸的怀里。

龙宸却扶着怀里的冰凝,眼神飘过那抹浅淡的紫色瞳子。

她可以么?

她现在这个样子……还好么?

男子多想抱紧她,可是现在的他,现在的龙宸,麓阳王,是可以去抱紧她,拥有她,保护她的时候吗?

半晌,他才缓缓道。“那本王就先带着冰凝离开了,还望宓娘照顾好太后。”

那妇人,尽管多么狠毒,尽管他也无法理解,可她终究是自己的娘。

而眼前的女子,狼狈的让他心痛。他却再也没有看她一眼,便横抱着怀中的女子便仰首踏出了凤阁。

“娘,”一声甜腻腻的童音传至耳边。

龙羽回首,却看到麟儿眼里的童真无邪。像是蔓延着的茉莉开放,暖着她的心。

她还没有开口,只是俯身不动声色地整理了自己的思绪。

154. V 瑾若这厢有礼了(感谢支持)

自己不是那个硬生生插入他们两人之间的第三者么?又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为关进冷宫的离妃求情?

女子浅笑,“既然如此,那清河便日夜祈祷离姐姐早日被接回莫离阁。”

转身,她便扬长而去。

什么时候,她已经在男子的心里扎了根。

有种异样的默契,甚至超过了龙羽之于龙回。

这令她害pà

,却是割舍不掉。

转身走出龙回殿的门槛,却碰巧看到一个衣袂翩然的男子。

“司徒瑾若?”

竟然会在这个地方遇到他,这个像花儿一般温雅儒和,像花儿一般妖|娆妩|媚的男子!

瑾若听到一清甜的女音,忙止住了脚步。抬眼道,“贵妃好……瑾若这厢有礼了。”

江南水乡,司徒家有一公子名瑾若。

每每出行,街道围堵,只为看一眼美丽的男子。

他的脸,那精致雕琢的五官,玲珑翡翠般轻灵动人。

清河倒是有幸得以见得一眼,那还是几年前的江南小巷子里,她一路跟踪着龙宸却看到了这个美丽的男子在和龙宸窃窃私语,两人举止十分亲密。

几年过去了,男子的相貌越发的出挑了。

他确实生了一副姣好的皮囊,脾性更是温润如水的亲和,是让人看过一眼便无法相忘的男子。

“娘娘知dào

瑾若?”男子疑惑,方才分明听到了清河唤了他的名字。

可这宫里头,出了麓阳王和皇上,究竟还有谁是知dào

他的名字的,又是从何得知的呢?

清河低眉微微一笑,眼角散发着波光粼粼。却不巧,看到男子的衣角处是破碎残缺了一块。

她凑上前去,修长白皙的手指伸出来。“你这衣裳是……”

男子惊慌失措,倒退两步,步步生妖。

“噢……这是方才不小心划破了的,不碍事。”

瑾若言语间满是介怀,毕竟她贵为贵妃,身份地位都是不可攀岩的。瑾若更是一个书香门第的公子,言行教诲都是十分的谨慎。

却只是……

方才那个女子,倒是让他一见倾心的可爱。

所以瑾若才像一个傻傻的少年,不说什么便撕破了衣裳帮她包扎了伤口。

“不碍事么?”清河迟疑,看着那残破的地方不像是划破了倒像是撕破了。

缺了那么整齐的,整整的一块。

瑾若侧过身去,欠了一个礼。“瑾若还要去见皇上,先告辞了。”

他果然是个飘忽如风的少年,却是那么的温文尔雅,洒脱不羁。

清河笑了笑,笑得那么的嫣然姗姗。心里却道:瑾若果然是做事没有理由的,果然是和当年的男子脾性一样,也像极了龙宸,飘忽不定,心思亦难猜透。

更是丝毫不顾忌什么,现在这般衣衫褴褛的少年,还能自信满满的走上龙回大殿。瑾若的心中,该是盛着多少的阳光和露水。

“去吧。”清河轻声道。

她对于金瑾若的印象是极好的,不仅是因为他的样貌出挑,脾性温和,更是因了……

司徒瑾若是龙宸的朋友,他们必定是志趣相投。虽然清河总是捉摸不透龙宸,也琢磨不透眼前走过的男子。

紫袍下的男子转身,露出浅淡冷色的笑颜。

一反常态。

他对他是特别的么?

瑾若双手抱拳,像是个义愤填膺的义士。“不知瑾若的上书皇上是否采纳?”

他眉眼紧锁着,像是浓重的氤氲着一团团挥之不去的空气。

“哈哈……”

龙回还未回答,便已经仰首豪迈的笑开了。

“司徒瑾若,你果然还是当年那个黑白分明,理直气壮的少年!”这应该是赞赏吧?

男子的愁眉缓缓地舒展开来。“原来皇上还记得当年那个不谙世事的少年,教皇上取笑了。”

他以为,自己早就被龙回遗忘。

毕竟,他只是一个空有一腔热血,却书生白面的少年。他纵有满腹诗书,纵有远大的志向,纵有许多想要施展的才华,到了今日,他并非想要谋得一官半职,却是只想要表达自己的想法。

让柳国百姓更加安定,外邦更加和平,避免战乱,人们温饱。

不过是二十岁的年纪,却早已经怀抱着满心的热血要保国安民。

龙回不由得心生敬意,走下台去,站在了男子的面前。

看着他眉峰高挑,是分分明明的光芒万丈。龙回一手器重的拍在瑾若的肩头,“朕,当然要采纳爱卿的建议!”

他的眼神里还有着几分瑾若看不清的颜色。

男子嘴角微扬,纯黑色的眸子里光华凸现。

豪迈道,“皇上这是同意瑾若,哦不,是微臣三年停止外战,和平繁衍生息的建议了?”

看着龙回淡然的双眸,他点了点头。

瑾若喜不自禁,白衣下的拳头紧握。“他一定会成功的,一定会让这个国家人民生活的更好。一定会……一定。”

龙回这么近的站在司徒瑾若的面前,怎么会没有看到他衣裳的破碎。

于是一手攫着瑾若破碎的衣角,手微微扬起。

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怎么……少年就这般的爱国爱民,倒是先天下之忧而忧,所以先体会了有边疆的百姓吃不饱穿不暖的疾苦了?”

瑾若低眉,看到衣角破碎的不成样子,而后尴尬的苦笑。

“想司徒家在江南,也算是大户人家了。不会是你这个司徒公子都把那家产扬了出去,救济灾民了吧?”

男子凝眸,他不是挥金如土的公子哥。

他不会穿金戴银,坐拥豪宅,这些年来接管了司徒家的商行佃户,总是救济百姓,免费发放一些救济金和粮食。遇到了年收成不好时候,他还会免收佃户们的租金,减少支出额度。

司徒家的公子,在江南一带已经是出了名的有威望,年纪轻轻便肩扛重担很会做事。

瑾若站着不动,也打趣道。“是啊,可不是都帮衬了柳国的国库。皇上却不来管微臣司徒家的小金库了,可不是,现在微臣连干净完整的衣裳都没得穿了。”

听了自己的话,瑾若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龙回大殿上,两人相聚,聊得甚为欢畅。丝毫没有君臣的差别和礼节,这才是瑾若的性子吧。

155. V 原来皇上…是为解药而来?

龙回大殿上,两人相聚,聊得甚为欢畅。丝毫没有君臣的差别和礼节,这才是瑾若的性子吧。

不会谄媚,他的世界,非黑即白。

喜欢便是深陷,不喜欢便是再也不会改变。

“既然瑾若的建议皇上已经采纳,那微臣便先告退了。瑾若这次来,不巧没有看到麓阳王。”

紫眸一扬,转过身去。

“龙宸啊,已经回麓阳王府了。”

“那瑾若便先告退了,还有……瑾若以后会时常进宫来陪皇上说话的。”男子偷笑一声,脸上的光华尽显。

那是那般的出水芙蓉,那般的清丽温和。

比这宫里的三千佳丽都出挑了几分。

还记得当年龙回第一次见到眼前的男子时,还以为站在龙宸身边十分亲昵的瑾若是个男子。

司徒瑾若。

不论名字,还是相貌,亦或是性子,都像极了仙苑女子。

当年的他,就站在龙宸的身边,龙回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俩,亲密的样子那么像一对。

现在的瑾若,和龙宸也还是十分的要好吧。

这次进宫,想必龙宸也是知dào

的。

“龙宸啊,朕倒是想从你的手中带走这个司徒公子呢!不知你意下如何?”

他还记得当年登基,坐上龙椅,手执玉玺面色淡然冷漠时,巧看麓阳王身边站定的那人名叫司徒瑾若。他就那么的狂傲的在诸位大臣面前,对着龙宸,指着司徒瑾若的鼻子说他要他。

他要他司徒瑾若。

可是那个满眼的纯黑色的眸子却微微睨向了身旁的温和男子,魅笑翩然。

那一眼的褐色深浅,惊扰了方寸的湛蓝。“瑾若不属于谁,皇上若是喜欢瑾若,想要了瑾若也可以。”

“只是……瑾若一直有个关于天下百姓温饱问题和战乱的空头想法。待到这个想法有了实jì

行动,瑾若甘愿受皇上差遣。”

男子是极为聪明的,言语里却是那个十几岁的年纪所不该有的那种淡雅不羁。

好像殿前坐着的不是皇上,身旁站着的众位不是王公大臣,而他才是这个舞台的主宰。

现在的龙回,还是想要他。

当年的他或许只是因看到了那个直直的腰杆儿站定在龙宸身边的那个眼神,而现在……

“怎么办,龙宸?朕还是像要同你争一个人。”

只要是你心上的,你喜欢的。

朕好像也都喜欢呢。

龙回有点累了,正要回去休息,忽听得殿外一声传报。

“皇上,大事不好。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她中毒至深,危在旦夕!”

紫袍下的男子眸子深邃如狂渊,卷起千层浪。

“你说什么?”

龙回一把下了殿,揪住了通报那人的衣领,布满血丝的眼里像是吞了一只狂妄的野兽。

那人狂骇不已,只是浑身颤抖,连语气都变得轻颤而浑浊不清。

“皇……皇上,太后,太医去了凤阁给太后娘娘包扎伤口,却发xiàn

……发xiàn

……”

龙回步步倒退,仿若跌进了无底无边深邃的悬崖,只觉得心口被什么东西噬咬般的疼痛万分。

紫袍下的拳头紧紧地握住,将骨骼都捻的吱吱作响。

湛蓝色的瞳子深深睨着,又蓦地被放大了瞳仁。是她么……中毒。

“摆驾,冷宫。”

他声音冰冷的固执,无法挣脱那枷锁。

直到看到眼前的重门被推开,再一眼看到了那双手双脚被铁镣铐锁住的女子。

她满眼蔓延的都是数不尽的寒凉,可是她偏偏是比自己还要固执的。

龙回说了她是狠毒的女人,便是给她扣上了心上最伤人的罪名。

即使关在冷宫,又怎抵得上心上之人赐予自己的寒彻?

“皇上不是才见过了龙羽,却怎的,又想龙羽这个狠毒的妇人了?还是说,龙羽把太后给伤了,被关在冷宫还是算便宜了龙羽,要对龙羽施以极刑?”龙羽说了,那个离妃已经死了。

眼前站着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歉疚和温情的,是龙羽。

为自己而活着的龙羽。

以后的以后,她都会为自己而活,为麟儿而活。

再也不会有一人,再那般清浅妖|娆的走进自己的世界。

龙回伸出手,一只紧紧地扼住龙羽的手腕。死死地扼住不放,“解药拿来!”

眼神里充满了萧杀。

难道看到现在的龙羽,那个满脸憔悴的,像血薇一样孤独绽放的女子,他的心上,眼中,真的丝毫没有怜惜么?

“怎么,原来皇上是为了解药而来?”女子嘴角娇媚一笑,衍生出嗜|血的温度。

如混沌初开,决绝,残缺,极致。

所以,她是默认了。

那中毒之人毕竟是太后啊,龙回仅仅留有一丝的耐心。“解药快拿来,朕可保你不死。”

“呵!”

女子笑得妩|媚,笑得颤抖。

身子都仿佛已经随风而去了般的轻若鎏霓。

“解药没有。”龙羽低眉看了一眼凸起的小腹。“要命……倒是不止一条。”

她竟然拿腹中的骨肉作抵。

你果真放得下朕,放得下所有,却放不下那段仇恨。

“在你的心中,果然还是麟儿和他,比朕重yào

!”他冷冷道。

料峭的鼻眼突兀着,剑眉里深藏着杀机。

女子干笑,直到声音沙哑。“皇上当真还在乎这些么?到了现在,你我的感情不是早已经到了不值一提,甚至提起就感到可笑的地步了么?”

什么时候了,应该是在龙回说了要娶那个叫清河的女子为妃的时候吧。

她也曾天真的以为或许有天,他还会回心转意,可是……清河却被封为了贵妃。自己也曾可笑的以为只要他的心在自己这里,什么地位权势她都可以让出来。可是……他却说了自己是狠毒的女人。

今天,咄咄逼人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问龙羽来要解药么?

“龙羽一日会施七百三十七毒,有可解,也有无药可解。偏了太后所中之剧毒,无药可解。皇上还是请回吧!”她到底是绝了情,别过了脸去。

素手一扬,脚下的步子沉重的拖着铁链。一声声的铁链曳地划过的冷冷声,像刀剑划破心上的声音。

身后的男子荣耀一身,心上却是孤冷。

蓝色的眸,倒影清冷。

157. V公子留步!(求月票求支持)

司徒瑾若丝毫没有迟疑,直直的看着身旁坐着的女子。“就是相信,直觉。”

这倒是与瑾若的性子有些不一样了,没有凭据的信赖。

仅凭直觉?

一种怪怪涩涩的感觉从心底袭至喉头,龙羽口中一阵酸涩……

女子眉头紧蹙,面色十分难看的苍白。

司徒瑾若惊惧,连忙伸手托住龙羽的脊背。蹙额安慰,“离妃怎么了?心口难受么?”

他也是在见了她一面之后,特意问的才知dào

她是离妃。那时的他,心里百感汇聚,唯独对女子的倾慕不变不移。

龙羽抬眼,慌张而迷离。

“无碍,只是突然心口一阵难受。不用管我,缓一阵子就好了。”即使心在滴血般难受,她脸上还是宛若清莲姣美。

男子怔住,却看到自己的手托在女子的后背上。

只觉得自己的手指如触火电一般,冰凉而发麻,猛地抽离回去,面色十分尴尬。

龙羽怎么会没有发觉司徒瑾若的异样?只是暗自的低下头笑了一笑,又抬眼一手扯过瑾若被撕破的衣角。

笑得明媚灿烂,如花绽放般绝美清洁。

缓缓道,“瑾若想要就这一身衣服走遍天涯海角,上拜见百官,下安抚黎民?”

男子一愣。

竟是出奇的默契。

“离妃怎知dào

瑾若要见百官,又要安抚灾民?”司徒瑾若眼中满是异样的华彩,烁烁闪光。“而且,娘娘方才又怎说瑾若是皇上的贵客?”

“莫非……”

“你就叫我龙羽罢。离妃离妃的,听着就烦心!又不是什么好封号,况且我现在已经是冷宫里住的人了,快别叫我离妃了。”龙羽扯开了话题。

傻乎乎的瑾若,龙羽她哪里知dào

你是皇上的贵客?

“只是凭着直觉罢了,见你举止言行与这皇宫格格不入,定是从外进宫的。方才如若不是这么说,你定要被那冷宫守门的人给捉了去丢在外面。”

肯定是不会让你轻易进来的。

司徒瑾若恍然大悟般,手指敲了敲脑袋。倒是暇喻间,眼底多了一分失落。

龙羽轻巧的捕捉到,便问。“怎的了?”

“没什么……”没什么,怕是这脑袋里还胡思乱想着什么。

女子巧笑,“过来,我来给你缝了这衣服。”

说着,龙羽便牵着瑾若的手像拉着一个木头人一般的走到了木柜子前。

她曼若白皙的纤纤细指,缓缓地推开木柜子,从里边拿出了一个木匣子。

上面还覆盖着一些灰尘。“是有多久没用过了啊。”龙羽径自感叹道。

从衣袖里取出了一方锦帕子,清浅的擦拭去木匣子面上的灰尘,嘴角勾起了一抹笑莲般的美好。

“别看这小小的木匣子好像很平凡,但是如果没有这里面的东西,你可要穿着破烂的衣服走出宫了。”龙羽笑语嫣然。

瑾若对于这女子紫眸中的种种颜色都悉数捕捉,他漆黑的瞳子一刻也不肯离开女子的脸庞。

却像是呆呆的木头一般,愣在原地看着女子从木匣子里纤手娴熟的取出针线,在那小小的针眼里引一根细细的白线,直直的传过去毫不费力。

这……

就像是熟悉的人,熟悉的眼神,那般的认真,那般的美丽亲切。

龙羽只顾得手和眼都匆忙,却没有察觉到身边的男子正低着头看着龙羽。像是要沉沉的陷进去一般的,轻轻开口。

“小时候,瑾若的……”

女子却蓦然抬头,抵到了男子的额头。

完全没有介yì

的意思,两个人却不约而同的笑开了。

龙羽笑得轻颤,“小时候怎么了?你妈就是像我这样低着身子给你缝补衣服么?”

这搭讪的方式未免也太老土了吧?谁家的小孩子还传补丁衣服?

“是的,你怎么知dào

?”瑾若却一脸惊奇,仿佛身边的女子本身就是个神mì

的存zài



女子干笑不已,却是无言作答。

正是冷宫之内,笑声过后只留下四目相对的沉默时,男子一个激灵,像是想起来什么重yào

的事。

“龙羽!瑾若现在要出宫一趟,他日再来见娘娘,让你给瑾若缝补衣裳!”

于是,话落人去矣。

女子留在原地怔怔的站定,手中空无一物。

我了个去啊!

龙羽脸上惊现无数道黑线,却欲哭无泪。“公子留步,还我针线!”

……

麓阳王府上来了一位匆忙贵客。

吓得心脏病发作的冰凝看到男子,气也顺了,心也不堵了。

“王爷,这是哪家的公子,怎么没有听您提起过?”冰凝欢喜,溢于言表。

刚才她经lì

过血腥的场面,但她的意识还是清醒的。

轻风飒沓般拂过她姣柔的脸颊,清脆甜美的声音传来。

“原来是八福晋。瑾若好像在哪里见过您?”司徒瑾若踏前一步,走到了冰凝面前。

女子十分惊讶,满是激动。“是的是的,原来你还记得,就是在皇宫里,凤阁门外。”

是沧海一粟的清浅笑容。

男子怅然回想起来,“是啊,原来是在凤阁前。”

言罢,司徒瑾若转身冰雪清洁挽住身旁站着的翩然男子。

“龙宸,我们房里聊。”

冰凝愣在原地。

这……这,就是在她的面前,一个和自己的相公一般美的男子当自己不存zài

一样把自己的相公攫走?

简直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吧?

长得好kàn

就了不起?

还,挽着手去房里聊?

冰凝缓不过这一口气,娇声道:“王爷,冰凝心口还有点闷。”

蓝颜转瞬,盛开一朵永恒妖|娆痴醉的曼珠沙华。

“去睡会儿啊乖,本王待会就回来,给你揉揉。”

就这么一声温柔,冰凝已是醉了。

趁着女子还陶醉在龙宸给的温柔里,瑾若揽着龙宸的胳臂便走进了内室。

男子纷繁清秀的笑着,“王爷真是艳|福不浅,八个福晋还能游刃有余。”

龙宸别过一瞥轻视,早已是满脸无奈。

“瑾若美人就别取笑龙宸了,本王有你就够了。”说着,双手揽过柔软酥肩坐在了桌几旁。

司徒瑾若柔柔一笑,眉眼低垂,嘴角勾起的曼妙无法言说。

麓阳王在他的面前,总是没有半分的架子可挑的起来。转身去,伸出手拎起一壶清茶。

158. V 冲动是魔鬼…(求支持么么哒)

司徒瑾若柔柔一笑,眉眼低垂,嘴角勾起的曼妙无法言说。

麓阳王在他的面前,总是没有半分的架子可挑的起来。转身去,伸出手拎起一壶清茶。

“今天,就不吃梨花酿了罢。”说着,倒了一杯茗茶举在瑾若唇边。

男子却别过脸去,耷拉下脸甚是心疼人。

他薄唇轻启,“不吃酒便不吃,茶也不想吃了。”

“哟,今天美人这是怎的了?”

龙宸幽露绵绵,一眼茫茫凑到男子脸颊。“不吃便不吃,本王吃还不行?”

径自取了那杯茗茶倾倒进唇边,正要说是好茶。

只觉得唇边温润一抹,缓缓清浅袭来,将口中温热吸吮还倒出了阵阵清凉。直到干涸,他才兀自抽离了小舌,挪过身子移到了旁边。

沉静的,仿佛方才同他双唇共吟茗茶分享温存的人与自己无关一般。

蓦地。

司徒瑾若闻身旁男子许久不动声色。才恍然惊惧,像是做错了事一般的小白兔般地惊慌失措。

转过身来,双手都不听使唤不知dào

该往哪里放了。

“瑾若错了,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都怪我!”淼淼清音传来,却看到身边的男子呆坐在原地,唇边还残存着茶水的清香。

司徒瑾若跟了麓阳王这么久。

今天只是使了一个小性子,竟然忘了他身边的这个多情温润的男子是个不能液体交换的冰凉之人。

所以他方才对他做的,使龙宸呆在了原地,只是愣着眼睛而已经像是休克般了的昏迷了。

男子焦虑,万不得已,他想起了第一次时候龙宸的提醒。

“亲爱的,对不住了。”

于是,一个巴掌呼过去。

龙宸猛地激醒。

瞪圆了本就妩|媚嫣然的眉眼。

脸上绯红一片。

经lì

了这么危险的动作,他对他却丝毫没有一点怨怪。

“呃……对不起了。”司徒瑾若背过身去,默默地对着静默着的空气说。

龙宸嘴角却是落了一脸的芳华,莞尔道。“果然美人都是危险的,看来以后本王要远离美|色了。”

又径自苦笑。

倒了一杯茶水,正举到了自己的唇边之时,还不忘止住手中的动作停在了半空中。一只手轻轻拍在男子的肩上,“真不喝?”

他倒是害pà

了,若是这次瑾若再来偷袭,他就是两条命都不能这么挥霍。

谁翩然入座,却无心舞弄花月影。

“王爷。”那声音像要耗尽了此生柔情般。

男子浅浅应答。“如何?”

有心之人怎会未曾发觉司徒瑾若的异样?

只听他对自己坦白。

“瑾若心上有人了。”

他只等他回话,或是在期待着一个冷到极致的眼神将他打回原形。

不管是笑话还是打击,瑾若都想知dào

龙宸的看法,毕竟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这突如其来的情愫真是可笑。

半晌,见他不答话。瑾若又言,“我心上有人了!”

怕他没有听到自己方才正式的说话,还不忘再添一句。“是真的,你没听错。”

男子勾起魅|惑人心的弧度。

“恩,看出来了。”

“恩?”瑾若被身旁的男子惊到了。

“龙宸看出来了,美人喜欢上了一个人,是才喜欢上不久。而且以为是一件倾心般的,现在还管不住自己的心思。”龙宸凑到了瑾若的耳边轻咬,睨着嗜颜的眸子。

本王,猜的如何?

一眼黛眉。

司徒瑾若惊呆了,勾挑起闲雨清眸惹了三分秋色。

“能长久么?”素白衣着,他攫起衣角的破碎布料。“呃……”

闷声吃痛。

纤长溪水漂白的手指被扎破了,流出殷虹的液体。

仔细一看,那浅薄温润的唇角却千里万里的盲然笑了。“怎么办,看来瑾若是中毒不浅了。”

流萤悄悄飞过他漆黑的眸底。

惹来龙宸一脸的嫌弃,他看身旁的司徒瑾若满脸都是失了魂魄的样子,只想一巴掌也还过去。

“比我当年中毒还要深的多的多,无药可救了。”龙宸作为过来人的姿态说。

褐色的眸子直直的低眉叹息,红颜太美,果然祸水。

司徒瑾若哪里知dào

龙宸提的是哪家姑娘,他处处留情,怕是连龙宸自己都记不得了。

“真的没救了么?”瑾若一眼痴迷的看着手指上汩汩冒出的红血丝,“这是那姑娘留给瑾若的信物。”

现在的他果然像极了中毒至深的人,那眼底漆黑一片,却直直的看着那针线。

龙宸径自取了一把剪,满眼全是恨铁不成钢。

此时的司徒瑾若正是沉迷在自己幻想中的美好场景中,却抬眼看到龙宸手里举着一把剪子朝着自己袭来。

他惊惧万分,“冲……冲动是魔鬼!”

咔嚓一声。

剪刀出剪的声音落下,而后一根细细的针掉落在地。

男子的眼睛缓缓地狰狞着面孔睁开,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还惊恐未定。

“龙宸,你要吓死我啊!”粉拳一阵阵地打落在那胸膛上,还是不舍般的轻轻敲打。

褐色的眸子却倒映着徘徊和嘲笑不堪。

他不再言语,将手中的剪刀举到了司徒瑾若的迷离黛色眼角。

一声声的剪刀两剪瓣清冷的磨铁声传至耳边,他只是想提醒他。“美人莫怕,只要你没做对不起龙宸的事,就会安然无恙。”

若你做了,那便是另一回事了。

在这范围之内的,他万般心碎,却总是会保你的。

淼淼琴声早已绝,唯有四目相对,真真切切。

罢了,瑾若一把温柔夺去龙宸手中的剪刀。抚慰道,“瑾若是生而与王爷绑在一块儿的人,永不会离开王爷。除非……”

“除非这刀剪刺在瑾若的心上,也是不会更改半分。”

那便好。

毕竟你和我都是可愿不曾得到,得到便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凤阁内,宓娘含泪无语凝噎。

还有老妇人卧榻,一脸惨白毫无红润血色。

又肯安慰,“宓娘啊,怕是哀家要先你而去了。此生不能再陪你回那大漠一趟,才是哀家心上痛。”

要问太后此生对谁是真,怕是只有两人。

有一龙回,还有一人便要数宓儿了。

宓儿目光一窒,眉峰轻皱,双肩微微颤动。

“不会的,太后娘娘。宓儿还没有好好地伺候您,怎么可以离开宓儿?”像是被摄取了魂魄般的,宓娘啜泣道。

160. V 你要朕放了就放了?【求支持】

看她一笑倾城,宁愿血染了这锦绣山河。

青岚的眉宇间是怎样的艰难苦恨,可是却丝毫不曾动容过,后悔过一眼万年。

而那妇人也早已是苦恨莫及,眼中动容着颤抖着怒视着,杀机四起。

微微颤动的双手高高的扬起,她恨,她恨,她恨,可是她又能怎样?

龙回却潸然闭上了双眼,“如若这一掌劈下,能减少太后的仇恨和难受,皇帝甘愿承shòu。”

唯独等着那一掌。

可是却再也没有等到。

妇人一个激颤,猩红的血脉喷出口中,将紫色的袍子染成了深红。

“太后!”

宓儿一个绝望的狂吼,跪倒在床前。

龙回却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睁开。

似放不放地握住那微凉的双手,暗暗地道了一声。“对不起……”

朕却必须按捺着悲痛,去做该做的事。

龙回方才踏出了凤阁,久景已经走到了冷宫的门前。

今天本该他在御前看守的,却再也安分不住了。“打开门。”

铁色的面颊不置一分温和,他的手里,青缪剑剑柄紧握。

重门被恍然推开,铁锈已经掉落在龙羽的身前。

她只是搬了个凳子温润安静的坐在门后,等着午后的阳光从铁色冰寒的缝隙里折射进柔柔的阳光温暖。

却不料门被重重的推开,她只是一眼紫色,一身的素白照进了男子的瞳孔。

墨色如漆,黑魆魆的一片。

遮盖不住的热烈和浓重。

“跟我走。”

丝毫没有一个理由,就挽起了龙羽的左手。而铁色冰寒的盔甲之下,右手已然拔剑出鞘。

龙羽好像知dào

了什么,却按住了那冰冷的肩膀,上边还残留着他手心浅淡的余温。

紫色的深眸温和浅浅,“不想再等了么?”

漆黑的瞳仁瞪得令人窒息般。

他早就不想再等了。

再等会是什么时候?如果再坐视不管,她会不会就永远的离开,再也没有可挽回的地步?

“太后已死,久景必须带着娘娘离开这是非之地。”

他给予龙羽一个孤冷的转身,侧脸清瘦,雕琢着极致的冰寒。

“太后……已经死了?”

龙羽紫色的眸子晃得砂眼,她还不肯相信这事实。

“不会的……不会……”她自我安慰着,言语里已经带着绝望的深邃。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自己和腹中的孩子,还有麟儿该何去何从?

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绝望的眼睛里透出了微微光亮。

“不是我做的,太后……不是因我而死……”

她剧烈的摇头,似乎在倾诉着弥天的委屈冤情。

“久景知dào

,久景相信不是娘娘所做。”

“不!真的不是,不是相信,不是愿不愿意相信,而是……真的不是我……”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害pà

的受了惊惶的女子。

她脆弱,她恐惧,她需yào

人来温暖。

谁来告sù

她一切都会过去?

可是结果是一切都会过去,可是结果是太后死无对证,没有人会相信她了。

怎么办……

久景拔剑出鞘,一手却护着龙羽。“所以说,跟我走。”

他要带她走?

龙羽与他四目相对,有那么一刻,她动容了。

“真的可以吗?可是麟儿……麟儿怎么办?”她现在只求暂时的偏安,为了两条生命。

重门被恍惚间推开。

一道濯眼的亮光生生的刺痛了一男一女的双眼。

久景一手用剑柄遮挡,拦也不急,身前一个健步凌波踱来一手掠过他身后的女子。

待他缓过神来,满眼局促。

“好一个郎情妾意,久景侍卫是要带着朕的爱妃去哪儿?”龙回眼中带笑,却似刀光剑影暗藏。

他手掌中纤长的指甲硬生生刺痛那肌肤,他却面如止水不置一丝动容。

挣扎也无用。

他是不会放开你的手,让你轻易就逃走么?

此生不能。

就在久景迟疑着,冰凉的双目凝蹙一团的迷离却无法言说之时。

一个清脆响亮的巴掌甩在了男子的脸上,蓝色的眸子深深地凝望,猝不及防。

缓缓地,还带着悠长的身影转面过来。“你……”

嘴角已然渗出了猩红的液体,妖冶的颜色。

龙羽直直的看着那怒视仇光,却丝毫不曾有退避的神色。

“要走,怎的不带走麟儿?”他嗜|血的妖|娆,凉齿吸吮过嘴角的腥甜。“麟儿和爱妃,总是情深意重的。”

这是极深极深的讽刺。

却夹杂着无边的怨恨。

她总是对不起他的,“总会带走他的,我想走,你拦也不住。”

言语里,满是空洞和迷蒙,像是这尘世完全没有了一丝的恋眷般的,她终是要离开。

带着所有离开你。

“孤,不可能总是孤身一人。”他竟蓦地笑了,嘴角高高的扬起一抹魅|惑的弧度。

深深浅浅的,晃花了龙羽的眼。

“皇上!请放了娘娘走罢!”久景终于开口,他手按住冰冷的剑柄却再也拔不出剑刃。

一声扑通,卷起了冷宫千层尘土飞扬。

但见漆黑的眸子深邃,不再高昂。

龙羽惊诧,一抹黛色万千顿时抹煞山河墨色。“久景侍卫!不要……”

看他下跪,龙回却睥睨一切的样子,嘴角的干涸的血迹斑斑带着腥风血雨的萧杀。

只一声傲然,“放了她?”

顿时失声大笑,“朕没有听错?久景侍卫叫朕放了她?哈哈……”

“为何,你要朕放朕就放?”

如果真的需yào

一个理由,也不是要你来提醒朕。你从来未曾到过朕的高度,又怎会理解朕心上的苦痛?

青缪拔剑出鞘,刀剑喑哑,银色的寒光闪过。

“呃……”一声闷气呼出,再低眸已是鲜血淋漓。

“不要!”

龙羽看着跪在地上,胸口满是猩红液体渗出,她心疼久景。“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她只是满腹的愁苦,难受,却一滴清泪都无法流出。

早已是经lì

了伤心欲绝。

“求皇上放过离妃母子,臣……愿为娘娘受死。”话语沉重,久景嘴角却是安然的笑容。

“你为她死?哼,笑话!”

龙回丝毫不曾动容,“那你就去死!”

看着地上跪着的久景,他蓝色深瞳已经溢满了猩红的萧杀,再也抑制不住的怒气氤氲。

161. V 楚离不是死了么【求订阅求支持】

龙回丝毫不曾动容,“那你就去死!”

看着地上跪着的久景,他蓝色深瞳已经溢满了猩红的萧杀,再也抑制不住的怒气氤氲。

决绝的别离,怎肯让你轻易道别。

道别后,是再会无期啊。

果然,久景又是一剑刺破,一刀一剑,他划过的不止是自己的身体。

更是剑剑都刺在了龙羽的心上。

女子翩然素白衣着,丢掉了龙回的手,缱|绻飘若至一滩鲜血,素手曼若扶起男子的一脸疲倦。

还是铁色不改,满是凌然。

“你怎么这么傻,值得吗?”龙羽这么说,不知是恨久景,还是恨自己。

“只要能够保你平安,都是值得……”

山水间几曾漂流,那般清浅神色,久景抵上了性命也甘愿。

龙羽一把抽出刺在久景身上的剑,架在了自己的脖颈处。笑语嫣然,“放了久景,一切皆由我起,便当因我而终。”

她不想牵扯到别人,这让她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看着身旁的久景已满是伤痕,鲜血残满一地的零落,她想哭却哭不出来,笑颜妖|娆,破碎的凄美。

“你们,都逃不了。”龙回转身,一袭紫金长袍挥落。“来人,把他们带出去,押入大牢!”

他果然不再在乎自己。

即使刀剑相加,以命相抵,他仿佛视而不见。

龙羽心寒,转身却被几名侍卫押送出了冷宫之外,她与久景无言惜别。

“娘娘保重。”久景在心里道一声。

麓阳王府,听闻太后已死,两名男子掩面默然。

“不进宫去看看吗?”

“瑾若要陪本王么?”龙宸微微拈首,期待着什么,却带着焦虑的神色。蓦地,惊道。“她有危险!”

“谁?”司徒瑾若促也不及,连忙起身跟上龙宸的脚步。

“还记得龙宸对你提过的,那个女子么?”说着,前脚掌已经踏出了麓阳王府的大门。

行色匆匆。

瑾若怎会忘记。

可是……他迟疑,“楚离不是死了么?”

看着身前的男子已然踏上马背,自己只是轻轻一跃,被男子揽在怀中窜上马背。

“莫非……她没死?你找到了她!”司徒瑾若踏马,先是一惊。

随即转过头来望着那锦色衣袂的男子,“是真的么?”

他淡漠。

是默认了。

“楚离是谁?”瑾若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告sù

我,你还有什么事没有告sù

我?”

坐在马背上,龙宸怀中的司徒瑾若变得狼狈而慌张。

他怕,他不敢想。

龙宸一手揽着他的腰身,一手握紧了马缰。

“驾,驾,驾!”

马蹄建起了万千尘土飞扬,他们只是这可笑的红尘里的过客。

无奈入戏太深,无法轻身逃离。

“她还在宫里对么?你告sù

我!”几乎是质问一般,素白衣着的男子还是衣衫破碎,他的手心却紧紧地握住了那残破的衣角。

是她么?

你怎么可以对瑾若这么残忍?

“是。”龙宸恍然勒住马缰,马蹄声戛然止住。

两男子在繁华而又荒芜的街道中停顿。

半晌,一双漆黑的眸子氤氲了些许迷离。

素手淡然拂过他如玉温润的面颊,“你下马。”

男子许久不答话。

瑾若的声色开始变得混沌难辨,“我让你下马!”

几乎是狂吼一声,街道里穿梭往来不绝的人群顷刻间都停住了脚步,抬眼望着貌美绝伦的两个男子。

很快,马儿的周身便被围堵的死死地,凝滞不通。

“好。”

龙宸把手中的马缰攥进了男子的手中,“务必保她周全。”

瑾若凝视着他的眼,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几方凉齿不耐冰寒,薄唇却紧闭。

紧握着马缰,不再转身告别,扬长而去。

“龙羽,离妃,楚离,哪个才是你?瑾若的男人,龙宸爱的女人,瑾若要保护的女人。”

他的双眼婆娑,但前方的路程他却不曾动容半分的清晰。

难分难辨,这几分情感。

但他分明判的清楚,他爱的男人,他爱的女人,都是他会拼了命去护的人,不会因她的身份而改变,不会……

天牢么,今天他这个不谙世事,风雨里穿行的清秀男子倒是要去闯一闯。

他踏马而来,长驱直入。

“闪开!”

其实他忘了,自己根本不会骑马。

直直的撞在了天牢的看守门人身上,瑾若从马背上翻滚而下,看门人也摔倒在地。

“你……你是何人?胆敢……胆敢私闯……骑马闯天牢重地!”

守门的人连滚带爬,弹开屁股上的灰尘,凶神恶煞地瞪着身旁跌落在地的温润男子。

“真是活腻了!”看门人这才有了威严,居高临下的看着司徒瑾若。

他也不甘示弱,从地上直直的起身。

拍了拍肩上的尘土,出手牵了马儿,仰着脸看那守门人。

“就你们两个,不服单挑?”

这司徒瑾若,可是从来不会打架的啊!

他是看现在门口看守的只有两个人,现在的他,也就这点出息了。

两个人高马大的彪形大汉,相视一笑。

“哈哈……你这小子从哪里冒出来的?是脑袋被马踢了还是刚才掉下马背摔坏了?”

他们显然根本没有把司徒瑾若这个白面小生放在眼里。

他们笑着,司徒瑾若的小心脏都发颤了。

他哪里会什么武功,于是只好拿出看家本领。一个粉拳猝不及防地朝看门人鼻子上掠过去,那彪形大汉鼻孔里便蜿蜒出两条小舌。

“啊……我是不是流血了?”那一身肥肉的看门人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对着身边的人问。

原来是个纸老虎啊。

司徒瑾若哼着鼻子笑了笑,“还不快让我进去!”

那彪形大汉发了威,分分钟就把男子抬了进去。

关进了一个最为边角的牢房里,走前还不忘甩了一句话。“好好呆着吧!”

“哼!”司徒瑾若回道。

这可真是如他所愿了。

不过……

“喂!你别走啊,龙羽,不对,离妃娘娘被关在哪个牢房啊?”司徒瑾若吼道。

不料,倒是十分有用。那彪形大汉竟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你找谁?”

“离妃娘娘,”不过现在怕是不是了吧。“听说是今天刚被关了进来的,因为毒害了太后,皇上命令三日后处斩的那个!”

162. V 皇上狠不下心来【防盗勿戳】

梦里的她,不破,到底是谁铸成了心魔。

还是那么的累。婆娑缓缓落下一滴珍珠清泪,似落非落,缠缠|绵绵……

“皇上……”

那轻柔的女音不动一丝羸弱的伺在紫金加身的男子身旁。

只等他一语发话,其实她想要什么,自己都不知dào

了,不在乎了么?

蓝色瞳仁紧紧巍峨,面似湖畔低柳。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天牢?”他仅仅问这一句。

女音姗姗来迟,她只是欠了身子。“因为……清河想见姐姐最后一面。”

“清河听到太后去世的那一瞬间,整个人都害pà

了。接着,就得知了姐姐被关进了天牢,清河害pà

再晚就看不到姐姐了……”

弱不禁风,泪眼迷离。

任何一个男子只要对上她的眸子,就很难再轻易躲开的吧。

龙回转身,手心是一抹淡淡的熏香。

眼中惊冷陡然色变,摊开了手掌。“这…你又怎么说?”

清河刹那间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眉宇间的青红变了几遍。

她再也无话好说。

顷刻间,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

“你还有什么话好讲?”

“皇上,臣妾以为……皇上狠不下心来!”

她面色狰狞起来,漆黑的眸子里血脉喷张。

转身面对着病榻上昏迷不醒,面色憔悴不堪的龙羽。“臣妾,只想为皇上解忧,众多大臣上奏处死姐姐。清河看皇上拿不定主意……”

这么说。

是最好的理由了。

她真的是拿捏的恰到好处。

龙回手心里攥紧了,湛蓝若海的瞳仁微微缩着。“朕不需yào

你的帮忙!”

“朕是一国之君,她不过是一个女人。后宫三千,多她一人不多,少她一人也不少!”此番话一出,竟然连他自己都惊骇。

这是在说自己有没有她的无所谓么?

这是在说自己可以拿定主意一语定乾坤么?

那么这一百单三的满朝文武大臣联合上奏,自己也能够抵得住了。

清河委身低眉,“皇上真的可以下得了狠手?”

毕竟她曾是夜半伺候在旁的离妃,清河不知dào

皇上是不是真的能够做到手刃杀母之人。

“朕的事,不用旁人过问!你……以后不要再自作主张!”龙回这是真的暴怒了。

蓝色的眸子深深的睨着,傲视一切的孤冷桀骜。

可是分分寸寸的眼光在诉说着自己心里的难受苦痛。

他真的不需yào

任何人么?他真的可以自己拿定主意么?难道这文武百官的联合上奏自己真的能够一道密令下去就抵回去?

他想要保她么?可真的能够保得了她么?

“你下去罢!”龙回只轻轻道。

恍然一切都从不发生,他也不再去想太多。

只是身边的你,还能再次醒过来吗?

众太医纷纷跪倒在地,束手无策。

“皇上,娘娘是身子虚荣加之内火攻心,这是心病,怕是她有了轻生的念头再也不想醒来。”

“什么叫有了轻生念头?什么叫不想醒过来!”

龙回一声怒吼,身边的众位太医都低下了头去。

龙颜震怒,他一手抽出身边的剑,直直的抵着一位太医的喉头。

“你,不论如何都要叫她醒过来!否则,你,你,你们全都要死!”

“是,是……”

身边的太医们纷纷应答。

谁也不想人头落地。

可是,叫一个不想醒过来的人醒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皇上,臣倒是有一个办法。”恍然之中,一名年轻的太医抬起头来,毕恭毕敬地对龙回说。

蓝色的眸子闪出熠熠光亮,微微弱弱的却是清明。

他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领,匆忙而急迫。

“快说!”

那人面色慌张,但自有一番自信在里头。

缓缓道,“皇上可知dào

人活着一口气,但是娘娘现在是有心不想醒过来,想必是对于这世间没有什么可恋眷的了。只要……”

“只要什么?”龙回问道。

“只要皇上想到一个,足以让娘娘流连这尘世的理由。不管是人还是物,她只要有了求生的意志,就可醒过来。”那太医说的有理。

龙回开始相信。

转身腾起一番清尘。怔怔道,“她还有什么可恋眷的?”

自己竟然一个都想不起来了。

是否曾经那颗心里还有一个自己……可惜现在呢?

“娘亲……”

身后突然一声甜稚的童音传来,龙回漠然转身,眼底袭来一抹光亮。

“麟儿。”

“阿玛……娘亲怎么了?”麟儿蹲在龙羽的床榻前,小手捧着龙羽苍白的脸。

脸上还带着几行干涸的泪痕。

转过头来,他却盯着龙回狠狠地不放。

“是你,你伤害了娘亲!”

他只是一个孩子,才不管站在他身边的是九五之尊的天子。

龙回却也不脑,只是一脸默然的走到麟儿面前,手中一把剑曳地划过清冷的声音。

麟儿眼中闪过一丝惊恐,“阿玛!”

身后的众位太医惊呼,“皇上,三思啊!”

一眼刀剑光亮闪过,轻剑架到了麟儿的娇小的脖子上。

麟儿眼里十分恐惧,身子都止不住的颤抖。“阿玛……娘亲……”

他已然是无助的可怜的小孩子,但是身边的龙羽却紧紧地闭着眼睛不肯睁开。

龙回只是看着麟儿,眼神中满是血腥,不为他的哭泣所动容。

一抹嗜|血魅|惑的笑容袭来,他却一手挽起了龙羽的手放在剑柄上紧紧的反手握住。

“怎么,你不是说朕狠心么?起来罢,别错过了好戏。”他言外之意,就是要用龙羽的手杀了麟儿!

麟儿早已经是满脸的泪水,他害pà

,却不敢动弹一分。

刀剑无眼,却生生的搁置在麟儿的肩膀脖颈之上。

“娘……你醒过来吧,救救麟儿……救我……”他害pà

,他害pà

,他好害pà



他觉得身边的龙回已经是发了疯的人,再也不是那个即使冰凉满面内心还是温暖的阿玛,现在的他,是要亲手杀了自己的人。

其实他是恨自己的,不是吗?

其实龙羽也知dào

,龙回是打心眼里恨麟儿的。因为……在万般的取舍之下,龙羽可以答yīng

太后让龙回纳姑苏玉泠,纳新妃,纳贵妃,但是唯独不让清河抚养麟儿。

这么看来,麟儿总是在龙羽心中的地位重于龙回的,是么?

163. V 瑾若…救我【月底求月票】

猛地站起身子来,狭长而睨着的丹凤眼,黛色万千的挑着眉峰。似嗔似怒道,“你要死啊!”

她真是没有想到这个司徒瑾若一脸的书生气,温温柔柔,甚至柔弱不禁风的样子,却是能够硬生生的把墙壁凿了个洞!

此时,男子正等着浑圆的大眼睛朝着龙羽看着呢。

“为什么在墙壁上凿个洞?”龙羽怒狠狠地一眼剜过去。

只见司徒瑾若退后一步,龙羽把他翩然素白的衣着看了个遍。

“凿壁借光姑娘听说过吧?”

龙羽气急败坏。

“借口!”

“理由!”

“你根本就是偷看我!”

司徒瑾若却转眼淡然,背对着龙羽。“准确来说,是为了保护你的人身安全。”

“我很安全,不需yào

你的保护。”相反的,龙羽倒是对于司徒瑾若的脑袋瓜子有点担忧。

其实,龙羽不可忽略的是:这个名叫司徒瑾若的男子,心肠倒是一等一的善良,虽然已经到了单纯白痴的地步。

但是有他的陪伴自己真的少了很多的孤单落寞。

男子一脸温柔,却带着几分神气。“我希望能够看到你,这样我才会安心。”

“你……”

龙羽听到这么直接大胆的告白,她的脸瞬时绯红一片。转过身子去,她背对着司徒瑾若久久不语。

一会儿,龙羽和司徒瑾若同时听到了牢门里一阵窸窣的脚步声。

“你听到没有?脚步声。”龙羽顺着墙壁上的窟窿对着隔壁的司徒瑾若说。

男子屏气凝神,“听到了。”

果然,在关键的时刻他还是懂的什么叫机智的。只是有时候出于龙羽考lǜ

,脑子有点抽筋罢了。

很快,龙羽便看到了一个女子拎着曳地的裙摆走了过来。

那女子一身的清浅胭脂气息,倒是似曾相识的味道。而那衣着的颜色,也是出奇的晃眼。

直到龙羽看着她缓缓地踱步走啦,一手用帕子遮着鼻子走到了牢房前。

一个狱卒十分客气的做出请的手势,“贵妃娘娘,就是这里了。”

龙羽才伸出一只手不动声色的将手指缝中的洗白粉末撒进了隔壁,“对不起了,暂时只能这么对你。”

蓦地,她独自挺起了独自走到了清河的眼前。

“果然是你。”龙羽不畏惧半分。

清河将手中的帕子抽了去,“是我,姐姐在这里呆着可好?这蝼蚁鼠虫的,可还习惯?”

“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总是不会长久的呆着,还是谢谢妹妹的担忧了。”龙羽话中有话,即使没有把握她还是逞强。

清河总是琢磨不透她的,因为她更是捉摸不透龙回。

尽管她知dào

龙羽对龙回早就失望,但是她却不知dào

龙回对自己是不是全心全意。

所以,她总是畏惧着什么。

清河轻轻地拢过耳际的发丝,一脸高傲清绝。“其实妹妹这次来,是给姐姐送行的。”

龙羽只当她说的是笑话,却兀自一手轻轻地颤抖,按住腰间的玉石。

她怎么会一点都不害pà



如果只有她自己,她倒是可以虚怀若谷。但是现在……

“你这话什么意思?”龙羽扶着肚子,退后半步。

清河倒是冷笑一声,转过身子素手一扬。

“是。”

那狱卒便一手娴熟地将龙羽的牢门打开,一阵腥酸的气味扑鼻而来。

是清河手中举着的青色盘子的气息。

龙羽止不住的掩着鼻子,“你……好大的胆子!”

她自然是懂得施毒的,又怎么会不识毒性?

“姐姐知dào

这是什么毒么?”清河的笑容越发的肆意嚣张,却步步逼近。

顷刻之间,龙羽姣柔的身子已经步步退后逼近在了墙壁一角。

她害pà

,她一手紧紧地护着自己的孩子,一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鼻息,这样一来,她心跳加速,如果再没有人救她,龙羽即使不被毒死,很快也就会被自己强行窒息。

龙羽十分绝望,她后悔刚才用迷药迷倒了隔壁的司徒瑾若,现在一只手用力地敲打着墙壁,试图唤醒昏迷中的司徒瑾若。

“瑾若,救我,救我……”龙羽面色慌张,如同雨打风吹顷刻间将会凋落的残败茉莉。

“瑾若?”

清河猛地一震,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名字。

“救我,瑾若……”龙羽像是抓到了最后一颗救命稻草。

恍惚间,她分明看到了墙壁的洞里有双黑魆魆的明眸在熠熠闪耀,给予了她最温暖的支撑。

她看着身边的清河锐气渐渐减弱,倒像是畏惧着什么东西。

龙羽扶着腹部,反步步逼近清河,直直的抵着那墙壁上的小洞。

“啊!”

一声尖叫刺耳。

龙羽眼睁睁地看着那青色的盘子掉落在地,一阵熏香袅袅袭来。

那才是最剧烈的毒!

她捂住了鼻子,不得呼吸。

却看着清河面色狰狞而恐惧,她的长发被瑾若生生的揪住不肯松手。

龙羽转身跳出了牢门,牢门是打开着的,狱卒也是不见了。

可是现在的司徒瑾若很快就要撑不住了!

龙羽急中生智,从衣袖中抽出了一方帕子攫起了那地上散落的青盘丢在了牢门之外。

却一手扼住了清河的脖颈,怒狠狠道。“你怎敢害我的孩子?谁给你的权利?”

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何况是龙羽?

“你忘记了么?太后是我杀的,琴妃也是我杀的,你更是了解我如何如何会施毒,你以为一个小小的西域焚香就能够害的了我?”倒是现在,你要先担心自己。

清河旋即低下了眉眼。

她何曾没有想过?

可是这青盘之毒,真的是要害了她么?

“住手!”

一声男音清脆道,却宛若晴天霹雳,令龙羽止住了紧紧掐住清河的手。

她力度不大,但是正中咽喉,足以致命。

龙羽冰冷苦涩道,“不放。”

连眸子都不曾转过去,她识得那声音。

是龙宸。

“朕实在是小看了离妃,”蓦地,一声轮回之音道破昆仑。

她转眸已然千面。

他也来了。

龙宸在侧。

此刻的龙宸,打开了司徒瑾若的牢门,顷刻间男子已然站立在龙宸的跟前。

一声和风细雨的微笑,“瑾若显然被烧坏了脑子,现在龙宸把他带走,皇上无异议吧?”

164. V 臣妾求皇上赐死【月底求月票】

此刻的龙宸,打开了司徒瑾若的牢门,顷刻间男子已然站立在龙宸的跟前。

一声和风细雨的微笑,“瑾若显然被烧坏了脑子,现在龙宸把他带走,皇上无异议吧?”

龙回不答,算是默认。

龙宸竟一个眼神都不曾对着龙羽的方向看过来,只倾了一身锦色衣袍便揽着瑾若走出了牢门。

身后还是瑾若不舍的眼神。

龙羽怔在原地,她分不清面前这是为那般。

这些人,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而龙回,下一刻将要做的事,却是让龙羽永世难忘的凄楚悲凉。

“带久景。”清凉一声,划破了牢房内的死寂。

清河只静静地呆在原地,一言不发。

她和龙羽,将会看到这天牢内触目惊心的一幕。

多么冰冷苦涩。

“久景……”原来他一直关押在龙羽牢房的不远处。

可是自己却一直没有发xiàn

,而他也一直没有说话。

带出来的时候,他低垂着头,及肩的长发散落在肩膀上,面容铁色清冷。

他却不再看自己了,只是淡然道。“皇上,娘娘。”

“你说,你肯用自己的命换她的命,是么?”龙回漠然道。

龙羽刹那间惊骇。

她怕,他又在计划着什么,是自己所无法想象的。

“是。”久景言语间带着凉薄,却是温暖依旧。

他身子虚弱不堪,仿佛一阵轻风就能够将他吹倒在地,再也不是当初那般叱咤威风八面的御前侍卫。

此刻的他,只是一个即便到死也要为心爱的女子做一件事的可怜之人。

此刻的我们,都是不折不扣的爱情的卑微者。

“不!”龙羽转身,将满脸是血的久景挡在身后,她紧紧地护着他。

只是作为一个胜过朋友的蓝颜。

再次动容深情的凄冷,她怒,她恨,“这样的你,不是我龙羽的朋友!我不要你替我死,不许你替我死!”

自己的命是命,腹中的孩子的命是命,难道久景的命就不珍贵了吗?

“久景的命如蝼蚁,早就是属于皇上的了。如今久景能够替娘娘死去,那便是久景这命抵的值当。”他一脸从容淡然,龙羽甚至从血色脸颊上看到他的笑容。

那么的优雅。

嗜|血的妖娆。

开出了一抹灿烂的莲。

龙羽却无声的叹息。

他的血,是无声沉默的祭奠。亦是对满朝文武百官的一个交代,她想到这里,许是明白了龙回的意思。

“你是要让久景作为我的替死鬼吗?”

早已经没有了眷恋,那是因了腹中的孩子了罢。

龙羽没有什么话好讲,“放了久景,你知我本就不属于这个时代,那么就赐死我吧!”

只求一死。

他根本无法想象龙羽说出这句话时候,内心的艰难苦涩。

犹如她成为了冷宫,这天牢里的孤魂一缕,紫色的明眸渐渐无声的黯淡下去,黯淡下去……

渐渐消滅。

她闭上了眼睛,“求皇上赐死!”

龙回却手提剑柄,拔剑出鞘。

青光一闪,一剑意欲刺进龙羽的心脏……

“呃……”

一声吃痛,再一眼转身,却见久景挡在了龙羽的身前。

一滩鲜血汨落在地,倾城的萧绝。

“不……”龙羽一把抱住满身是血的久景,她想要哭,嘴角却勾起了最为噬|魅的浅笑。

“为什么?为什么!”蔓延的猩红像一条条蜿蜒曲折的毒蛇,流淌在牢狱的地板上。

荒凉,触目惊心的猩红。

她想要退后,却将冰冷的久景的身躯抱得更紧。

想要给予他一丝丝的温暖,却看到他漆黑如墨色的眸子一点一点的光芒熄灭。

“杀了我,杀了我!”她几乎变得疯狂而失去了理智,直直的身子朝着那鲜血铸就的剑刃。

刺去——

当朱红玷染了一袭白裳之时,她仿佛听到了耳边一曲离歌倾城。

只有心上,还曾记得刻上谁的姓名永恒。

玉骨冰心只寒凉,她松开了抱紧着久景的双臂,却倒在了另一具冰凉的身躯之上。

“抱紧我……”

不知是淼淼琴音,郢容给的温情;还是大漠几回歌罢,逸言给的温润;或是还有谁,会在今后的渺渺岁月里为她珍惜,为她浮生未歇丢下几番错对。

何以伤离别,此问欲问天。

那深锁着浓稠化不开的眸子,只倾了满满的孤傲,抱着她冰凉满怀。他无端的默然,惊扰了一池的湛蓝。

“起驾莫离阁,还不快传太医!”

在昏眼迷蒙之中,她仿佛回到了从前。

颤颤巍巍地看着三分春|色,往来几段离合。惹来她几番天长地久的烟雨楼阁,“我是不是死掉了?”

“不许这么说,朕不许!”

曲中人的心绪远远飘飞楼宇之外,像是琼楼玉宇,再也恍然无法追寻般的。

所以只能是一句安慰罢了,她只是这么想,也只敢这么想。

谁低语浅说,“你不许死,至少不许先我而死。还未曾陪你看够这山川茉色,更未曾慢慢的折磨你,你曾答yīng

过的,怎能食言?”

他紫金色衣袍加身,行间字里却还是那般的温柔如玉,惹得龙羽一眼的迤逦。

“末了,就不要再折磨我了……”她好累,只觉得心口的伤口刺得不偏不倚。“终于,该偿还的已经完完全全的偿还了……”

不知不觉的墨色骤变。

一声狂躁,勃然大怒。

“若救不回她,你们几个都不用活了!”

紫色衣袖一挥,几盘琼玉瓷器落落破碎。

她在浅淡的紫眸的余光里,心事还不曾浅浅放下。

为何死也不肯让她安静的离开?她分明是安静极了的性子,也从来不肯因了自己的半分牵扯伤及他人。

所以你才总是能够让自己留在你的身边,她不甘,她不甘,她不甘……

情迷花毒落魄间,谁曾一吻如梦甘之如饴?

鎏筠千丈堪醉卧,谁曾一展折扇抱她满怀?

满城茉色不堪剪,谁曾一马沓来纷繁入世?

“你要醒来,不然你永远都还不完欠了我的。”

“只有你醒来,还有千万般浮生亏欠要用三生三世去偿还才可作罢。”

看不破,到底是谁铸成了心魔。

她只昏昏的迷去,再也没有睁开眼的勇气和一丝丝的虚弱的力qì



165. V 我本不想害你【月底求月票】

这么看来,麟儿总是在龙羽心中的地位重于龙回的,是么?

一滴滴泪水,打湿在剑刃上。

那是麟儿滚烫的泪水,他再也不敢说一句话,只是颤抖着,鲜红的血液流淌在剑刃之上,开出最为妖|娆的花朵。

龙回是铁了心了要杀麟儿了,“你不要醒来是么?那你就这么闭着眼睛杀了你最在乎的麟儿罢!”

他握住她轻柔的食指,剑身一挑,麟儿的眸子瞪得圆滚滚。

病榻之上的女子眼角一滴清水般泪水倾泻而出,一口凉齿反咬在唇侧。

她的手指曼若,轻轻动弹着,有了知觉!

龙回顿时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可就连细微的动作都能够将麟儿的性命夺走啊!

只一瞬间,龙羽睁开了眼睛。却硬生生的看着血|腥的一幕在自己的眼前发生!

她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却见刀剑陡然翻转,在麟儿的脖颈间滑落又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生冷的弧度。

“不!”

她尖叫出了声来。

惊闻一只十分有力度的手夺过半空中旋转的剑刃,一把握住,鲜血滴落掌心之中,十指指缝中流淌着猩红。

滴滴滴落在龙羽病榻上盖在身上的堇色褥子上,她回首,却见麟儿倒在自己的身侧。

“麟儿!”她一把环抱住身侧的孩提。

再转眼,却没了半点血色温暖。

嘴角吐出一滩鲜血,顺着苍凉薄唇玷染出几分朱红灿烂。

凉齿不抵身边人赐予的寒凉,“你怎么忍心……害麟儿?”

他也是你的孩子啊!

“尽管与你不曾有血缘关系,可是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你……”竟是没有半分的人情。

果然是冷血无情之人,都是自己天真了。

还以为自己可以温暖你,还以为自己是个例外,原来都是自作多情了。

男子却无言冷漠,杵在原地,手掌之中鲜寸寸滴落却不曾动容半分。

像是一个被孤身遗忘的人,身世寒凉,万般冷漠。

却转身离去,手中的剑刃已经断成两半,像自己此刻断手心的掌纹裂开了一般的孤绝萧寒。

“你给我站住!”

龙羽惊声道。

他却踏着偏执的步子一步一步,毫不回头的走着。

每每走一步,那朱光浅红的地上都开出一簇一簇花团紧环绕着的红莲。

紫金衣袍下的手掌不曾松开,紧紧地握着,将破碎的剑刃嵌入了骨子里。

他只踏进了龙回大殿内一步,手心的剑刃便掉落在地,他也如抽筋拔骨一般恍然没了一丝的气力。

“皇上!”清河却从殿内转身,但闻身后龙回栽倒在她一袭温软之中。

她泪,她脑,她也心碎。

可终究也敌不过对他的情怀。

轻轻地,生怕弄伤了他弄痛了他一般地,冰凉娇弱的手指摊开将他血肉模糊的手掌放在自己的手心之中。

小心翼翼地,“不痛么?”

怎会不痛。

可是又怎抵心上痛。

“不是说了不会再想,不再过问?”不是说了都是过去了吗?为什么还是这么在意?

难道都是骗自己?还是骗了龙回自己?

清河只是默默地问着,她知dào

双眸紧闭的男子不会回答,这是他永生永世都回避的问题。

太后死了,他更是永远都不会给她答案了。

“自己为什么要加入你们之间?龙回和龙羽,你们好傻。久景更傻,就连瑾若也是傻……”可是自己呢,清河你呢?

难道就不傻么?

谁皓腕雪凝,婉转如莺,只为争一席之地。

那一身素白却褐色眸子的人,心上的一席之地。

可是现在的自己,心上无端又多出了一人,总以为自己这一生都将熬尽情深。谁料想,只三三两两阵阵,便一心深陷。

清河啊清河,你苦心孤诣,到底是为了什么?

“真的不痛么?”女子握住男子满是血泪的手,滴上了自己的眼泪。

还肯一手扯下自己翩然的衣角,对着他的手掌断裂深处包扎。

“这右手,还是要执掌玉玺,兵印,批改奏折,为清河画眉的啊!”为什么这么不爱惜。

于是一人踱步出了龙回殿外,她妆容清新,步伐多清丽,不过是空了一颗心。

满身是血,玷染了她百褶裙翩翩衣袂。

“娘娘……”

身后一人凑到身侧,卑躬屈膝。

她一手扶额,“下去罢,没有我吩咐,什么都别做。”

叹了一口气,殷殷红尘,到底乱了谁的心?

“瑾若,你是为了自己的心,却还是随了龙宸而去。龙回为了太后,为了江山,你又该如何选择?”现在清河你却要问问自己。

龙宸和龙回,怎么抉择。

十指曼若,掌心之中不仅残存着龙回的血迹,还残留着那早已干枯燃尽的青盘檀香。

“你以为……只有你会施毒,会识毒?”她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苦笑。

她会的,从来不比你少半分。

她也从来认为,只要自己想要的,不争都可以得到。

这一点,想必龙羽也是深知。所以,她当自己是姐妹,却也不曾真的把自己当做姐妹。

她从不信陌路白首,可是趟这一滩浑水。为什么?龙羽你什么都比自己弱,却什么都能够轻易素手一挥就能够得到?

不管是龙宸,龙回,还是久景,亦或是司徒瑾若。

她脑,她恨。

所以即便是没有恨意,还是在心底埋着对你深深的妒意。

“你别怪我,我本不想害你。”在这深宫之中生存,总是要踏着遍野的尸身而过。

她从不曾执剑挥刀,这一手素白却在无意间沾满了血腥。

忽闻莲荷斋内一声音晃,她用一方手帕掩面。

“出来罢,司徒瑾若。”

转身,一个男子一身素白从清河的身后木柜子后翩然淡若的走出。

手执白扇,轻轻一摇。“贵妃娘娘好眼力,你怎知是瑾若?”

她翩然入座,无心隔花月影。

“已是傍夜了,怎的又来我这莲荷斋?”她装作无心无意,却径自斟了满满的两杯清酒。

司徒瑾若漫步而来,倾身而坐。

早已是换了另一身素白。

他接过女子手中的清酒,淡然道一声。“谢了。”

而后一饮而尽。

对面的女子却忽的笑了起来,笑声满澈,司徒瑾若吓了一跳浑身一颤。

“怕什么?清河又不会吃了你。”女子巧笑。

166. V 清河又不会吃了你【月底求月票】

对面的女子却忽的笑了起来,笑声满澈,司徒瑾若吓了一跳浑身一颤。

“怕什么?清河又不会吃了你。”女子巧笑。

再说了,是司徒瑾若擅闯莲荷斋,怎么着清河也是女子。

这么一想,司徒瑾若便抚了抚额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清河似乎轻巧间听到了身边的男子吐出了一口气,倒是慢慢的脸色轻松起来。“为何到我这里来?”

莫非是为了方才天牢的事?

“瑾若是来给贵妃娘娘赔罪了……”男子陡然从席间起身,微微一欠。

脸上卓然光华尽显,好kàn

……

极好kàn

的面容。

刹那间,清河竟然呆住。

见清河良久不做声,司徒瑾若才起身疑问。“娘娘这是不脑了?可是原谅了瑾若在天牢里的造次?”

细细想来,司徒瑾若又何来造次一说?

倒是自己,身为贵妃娘娘,诚惶诚恐。

无端去了天牢,还带着害人之物,却不料被外人看了去,还反手揪住了自己的长发。

“罢了……你我二人,以后都不提了罢!”清河蓦然苦笑一声,扶着男子坐下。

而后又倾了一杯酒水,“我们杯酒释不快,清河先干为敬!”

于是杯酒入喉,女子面色从容未有丝毫小家碧玉。

原来,她也是江湖中人了。

司徒瑾若这么惊疑着,径自也倒了一杯清酒一饮而尽。

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诧异,而后淡雅地笑着。“娘娘豪情,果然叫瑾若佩服了。怪不得娘娘进宫不久,便得皇上如此厚爱,贵妃地位巩固……”

此话一出,并非全然是恭维。

还有着几分的敬佩和惊疑在里面,司徒瑾若想窥探,窥探这女子的不同寻常。

“话说……娘娘是早就知dào

了瑾若的么?”可是为何,自己意识里却从来没有清河这个名字和身影。

清河面容一变,扶额道。“是啊,好像是早就知dào

了的。”

“早就知dào

了的?”这不免使得司徒瑾若感到更加的离奇了。

眼前的女子到底是谁?一种掩藏的神mì

感扑面而来。

“早就知dào

的,因为司徒公子在江南一带乐善好施,清河便早有耳闻。”

“原来……是这样。”

司徒瑾若缓了一口气,原来是自己多想了。

“司徒公子不是同麓阳王走了?为何又来到了本宫这里,难道仅仅是为了方才天牢里的不快?”在天牢里,司徒瑾若是唯一一个看到全过程的人。

即使他是麓阳王的人,可也避免不了清河对他起了杀心。

女子眼底的神采是那么的清晰,可是自己却怎的也回想不起来到底是何时曾见过这种颜色。

男子只是不语,却低身翩然黑眸落在了清河的衣角。

“这……”望着望着,男子却无端一笑。

惊扰了清河一池的心绪乱飞。

“公子笑什么?”

言语里甚至带着几分浅淡的羞涩气息。

“莫非娘娘也是学了瑾若,把自己衣裳的衣角撕扯了?”还记得第一眼看到清河的时候。

她就是盯上了自己破碎的衣角,可是自己却不曾告sù

她是因为龙羽。

那么清河会告sù

自己是因为什么吗?

她缓缓地,面色不置一丝偏颇。“司徒公子被王爷拉走了回去,错过了一场好戏。”

清河伸出自己的双手,摊开在司徒瑾若的眼前。

他看得出来,是经过了一场搏斗,场面惨烈。

“你受了伤?”司徒瑾若问,“那她呢?她现在怎么样?”

果然,他最心疼的还是她,所有人心疼的都是她。

“本宫并没有受伤。”

清河话音刚落,便从那漆黑的眸底闪过一道犀利的白光。

“本宫手上沾染的血迹,不是本宫的。”她当然察觉了身边男子的异样,浅笑一声。“当然,也不是离妃姐姐的。”

司徒瑾若闻声倒吐了一口气。

听着清河缓缓道来。

“那是谁的?”

莫非这天牢里的厮杀,不仅仅是清河和龙羽的厮杀?还带着其他的情仇?

“是皇上的。”她十分坦白,直言不讳。

其实她本就磊落,可是为什么要密谋杀害龙羽?这是司徒瑾若怎么都猜不透的。

“瑾若能问你一件事吗?”

清河点头。

“贵妃娘娘其实不用出手,想杀离妃的远远不止贵妃娘娘一个。满朝的文武大臣联合上奏,皇上已然是心力交瘁。在这个时候,娘娘不该是静观其变?”

这才是智者之举啊。

可是谁又知dào

,她此番去天牢并非真的想害离妃。

一阵秋风漠落,不知从哪个没有关严的窗子袭来。

清河忙用手掩了一掩衣裳,轻咳一声。“公子,如果清河说……清河去天牢本无心伤害姐姐,不……是无心杀了姐姐,司徒公子会相信吗?”

男子迟疑,难道自己的眼睛会骗自己吗?

可是他却理不清思绪了,毕竟自己在清河到来的时候就被龙羽迷昏了,那段时间发生的事,他又怎能得知?

“罢了……罢了,说是杯酒释不快,那就忘了罢。”司徒瑾若装作一脸释然,总之他也参破不透谁真谁假。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也各有一段说辞。

正当司徒瑾若脑袋昏昏沉沉,发觉眼前模糊一片之时。

莲荷斋门却被蓦然推开,“司徒瑾若给本王出来!”

扑通一声,司徒瑾若满眼昏暗倒在了清河身侧。

“哟,今天清河的莲荷斋真是稀客光临,蓬荜生辉。”清河笑意盈盈,起身迎了过来。

嘴角掩去一抹慌张,一根雪色细指抵近了司徒瑾若的额头。

转眼间,他跌坐在地上,抬眼却看到麓阳王龙宸一脸干冬瓜脸直直的瞪着自己。

“王爷来了?什么时候来的?”男子干笑着,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起身站定了,等着龙宸发话。

那模样像是一只做了错事的小丫鬟,只等着挨主人的骂,叫清河看了去咯咯直笑。

龙宸褐色的眸子只是睨了站定在一旁的司徒瑾若一眼,就看也不看地一手拎着男子的衣领。

像是牵了一只小鹿一般的轻巧,肩膀擦过清河的衣裳。他清浅转面,“不好意思,瑾若不懂事,叨扰了贵妃娘娘。”

说着,就再头也不回的踏着步子走出了莲荷斋的朱红大门。

167. V 她害怕她么…【近期万字爆发】

龙宸褐色的眸子只是睨了站定在一旁的司徒瑾若一眼,就看也不看地一手拎着男子的衣领。

像是牵了一只小鹿一般的轻巧,肩膀擦过清河的衣裳。他清浅转面,“不好意思,瑾若不懂事,叨扰了贵妃娘娘。”

说着,就再头也不回的踏着步子走出了莲荷斋的朱红大门。

就这么默默地一声不吭被龙宸牵走,司徒瑾若一路上闭嘴不言语。

“怎么……知dào

错了?”龙宸面色清浅,只是看着前面也不回头。

身后一只细白姣柔的手揽住他的腰身。

龙宸只得停了下来,他一手还抓住司徒瑾若的衣领。

“下次我还能相信你吗?你总是脑袋一热,不顾一切。你知dào

清河是很危险的吗?你这么贸贸然去找她,知不知dào

会丢了性命?”

龙宸这么一说,司徒瑾若恍惚的眼角才露出满眼的似水温柔。

他知dào

了事情的可怕性,知dào

自己做错了。

可是……

“贵妃是很危险的……吗?”

应该是了,要不然她不会突然出现在天牢里。

龙宸许久不答。

“龙宸你知dào

么?我在天牢里看到贵妃,我能够感觉到离妃很怕她……你知dào

为什么吗?”此刻的司徒瑾若只是龙宸手里的小宠物一般。

褐色的瞳孔蓦地变冷。

颜色渐渐地暗了下去,“她害pà

她么……”

“是啊……”司徒瑾若应答道。

而后龙宸就松开了揪住司徒瑾若衣领的手,蓦地放开。

恍然,他回过头来。

“瑾若啊。”

男子迟疑,“怎么了?”

“你……回江南罢。”

像是做了很大的心里斗争般的,他一字一顿的说出口。

掷地有声。

“为什么?”男子纯黑色的眸子濯濯冰凉,“我不要回去。”

这次来京城,不仅是龙宸答yīng

的,更是自己做好了心理准bèi

的。

“我是有备而来,况且……事情有了变化。瑾若遇到了一见倾心的人,所以……瑾若不会轻易离开这里,回到江南了。”

因为离妃,他尽管知dào

她是楚离,但是仍然坚定了留下来的决心。

龙宸只是默默地攥紧了拳头,恍然一挥。

男子却目空一切,而后闭上了双眼。“你打我吧,我不会退却的!”

尽管是与你为敌,尽管她是你心爱的女人,但是司徒瑾若却丝毫不会畏惧半分。

龙宸绝美的容颜许久没了一丝的血色,只是淡淡道。“你喜欢她,就尽管去喜欢,你要做什么,我也管不了。”

“但是……请你在保护喜欢人的时候先保护好自己!”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冒着生命危险却毫不知情。

他突然心一软,只是身子一倾便倒在了龙宸酥软的肩上。

露出一脸的温存,“瑾若知dào

……龙宸是在担心我。不过有龙宸在,瑾若就不怕啊。现在我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吗?”

这就叫有恃无恐吧?

龙宸一脸无奈,又带着若隐若现,若有似无的宠溺。

“如果以后我不在了,或是我没有办法保你呢?”那么,你又该如何自处?

一头瀑布似的黑发直直的流泻下来,披在瑾若的背上,显得那么苍凉羸弱。

是啊,如果没有了龙宸在,自己还会不会有现在的有恃无恐?

做事起来,不顾后果?

可是他现在却不想去想那么多,浅浅的笑着嘴角勾起一抹灿烂无比的花朵。“不怕啊,现在有你就好……”

龙宸听了男子的话,一脸无奈的摇摇头。

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我与你,之于楚离……到底是怎样的一段纠结。”

可是瑾若只当是行乐需及时,哪里去顾的了那么多。

“龙宸,其实你有八房福晋了,就把楚离让给我嘛!瑾若知dào

你可是最疼爱瑾若的了,不是么?”

这,几乎是撒娇的语气。

带着娇|嗔,带着做作的姿态,让龙宸一阵头皮发麻。

于是,执子之手,将子拖走。

“龙宸……龙宸你慢点……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

莫离阁内,龙羽本来是个戴罪之人。

亦是个病榻上的人,但是现在却要照顾受伤的麟儿。

已经是怀孕六七个月的女子了,现在还要手忙脚乱,甚至不知dào

自己什么时候就会被送上断头台。

这样日夜恐惧,无法安睡的日子,倒是不知dào

还要过多久。

她甚至就现在拿起了麟儿时常观摩的火药把玩起来。

“麟儿啊,你说这东西真的能够造火箭,卫星什么的么?”

麟儿苦笑不支,“娘,我现在正在病榻上躺着,你却来担心在这个东西……这样真的好么?”

龙羽手托腮,却似笑非笑。

“其实我想说,如果事情都能按照我的意思走多好啊。娘先把你弟弟生下来,交给你阿玛,然后就带着你坐上火箭飞回现代,这样是不是很完美?”

实在是太完美了,简直完美。

完美的,龙羽以为自己是在梦里,梦里的自己还在说着胡话。

麟儿伸出手来,默默龙羽的头。

终于一脸释然,“娘,你没有发烧啊。”

女人做出嫌弃状。

“不可以么?呵呵……娘也知dào

不可以。但是怎么办呢?”龙羽只觉得自己要做决定,实在是太难了。

其实现在要做决定的,艰难的取舍的人并不是龙羽。

麟儿却伸着脖子,一脸痛苦。

“娘,你干脆不要给阿玛生孩子了。生孩子是件特别痛苦的事情,而且阿玛实在是太不像话了,竟然想要杀了麟儿,可见他不是一个好父亲。”

龙羽听了,只是默默地点点头。

好像是对于麟儿的说法表示赞同。

她紫眸一闪,还是动容几分。“可是……就算是你阿玛负了娘,负了你。娘也不能负了这肚子里的孩子啊,毕竟你弟弟是无辜的。”

龙羽低着眉眼,她就是那么的善良。

“娘……你就别难过了。”麟儿甜腻腻的嗓音安慰道。

其实龙羽现在应该担心的是自己的命,群臣上奏太后之死是龙羽迫害。

此事群臣上奏必然要求得龙回给他们一个交代,否则这柳国上下,群臣心不稳,民心也不稳。

168. V 千疮百孔【十月日更八千】

此事群臣上奏必然要求得龙回给他们一个交代,否则这柳国上下,群臣心不稳,民心也不稳。

她总以为自己想到这里就会哭,但是她却没有,嘴角总是无奈而又可怜偏执的勾起一抹苦笑。

“麟儿,娘在你眼里是不是特别的失败?”龙羽说。

龙羽最近总是在黑暗中看到一双眼睛,又黑又亮,像黑暗中无形的光芒照亮了龙羽的心房。

可是走进了去寻,她却无心真的走进,她只是以为那是虚妄,那是幻觉。

麟儿却甜稚的说:“没有啊,娘怎么这么说。”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龙羽只是觉得自己现在是没话找话说,好让这孤凉的莫离阁内少点安静。

“娘,你恨阿玛么?”麟儿蓦然地问。“阿玛那么对你,还杀了久景叔叔。”

龙羽转过身去,面对着麟儿。

原来麟儿都知dào

了……

她却不恨龙回,只是恨自己。

她不知dào

现在的自己还能够抱紧什么,还能够怨恨什么。或者说自己的怨恨还有没有一丁点的力度……

“麟儿,娘不恨你阿玛。你也不要恨他,好么?”她鼓起了勇气,抱着麟儿在怀里。

像是在诉说着一个故事,冗长的没有结局的故事那般。

眼眸子里或深或浅的温度颜色,自己也分不清是什么。

麟儿却从她的腰间摸出一块冰凉的东西。

他抓住,而后仰着脑袋疑问道。“娘,这是什么东西?”

龙羽先是迟疑,而后一摸。“噢……这个是玉石。没有经过雕琢的天然玉石,你喜欢么?若是喜欢娘就送你。”

“娘还有一块琼琚呢,”说着,龙羽把腰间缠绕的玉石取了下来放在了麟儿的手心。

又蓦地起身,从腰间摸索着。“咦,我记得还有一块呢,跑哪儿去了?”

麟儿拿着手心里温润的玉石把玩着,龙羽却无端的想起了一个人。

“罢了……寻不着就不寻了。”女子默默叹息一声,“岁月无端催人脑,却又非要让我想起一位故人。”

“故人?”麟儿仰脸问道。

手心里安然躺着一块玉石。

“是啊,故人了。十分想念……”

龙羽轻描淡写,眼中倏然闪过一丝迷离,却是超出了这个年纪的淡然洒脱。

一夜之后。

第二天清晨醒来,铜镜中环儿亲手为自己梳妆的龙羽无端的黑发中多了几根白发。

环儿却欢欢喜喜,“娘娘,恭喜娘娘……”

龙羽却不知所以了。

“又怎么了?哪有什么好恭喜的,又不是我生了。”她一脸无趣道。

都是快要大祸临头的人了,只等着龙回一声令下自己就成了那无头女鬼。

“待会娘娘就知dào

了,所以现在环儿要好好地给娘娘梳妆打扮一番。”说着,环儿替龙羽梳了一个十分精致的头。

黛色的眉一分分的挑着,十分好kàn

的妆容。

直到那莫离阁的门恍然被推开,龙羽正看着那楠木匣子,无心拿起了那串蛇骨手串。

在手中本细细的观摩着,蓦地想起了往事想起了阿耶逸言想起了踏进大漠时候……

于是听到一声推门,蛇骨手串咕噜噜的掉落在地上,翻过朱红色大理石铺就的地板上滚到了龙回的脚底边。

被他一脚踏了个粉碎。

“皇上……”

环儿连忙委身行礼。

她用手肘捣腾着龙羽,却闻龙羽呆呆地立在原地,眼神里透露着一股无声冰寒的怒意。

而后,龙羽缓缓从梳妆台前起身。

直直的和环儿擦肩而过,穿过她疑问的眼神,走向龙回。

低眉,紫色的眸子深深的睨着,目空一切地,俯身拾起他脚边上被龙回的脚踩了个粉碎的蛇骨。

一块一块的捡起,放在手心里。

“你……”俨然一根鱼刺哽噎在喉头,龙回绝美的侧脸却无声的被气的铁青色。

环儿见势不妙,忙走上前去,扶起了龙羽。

“娘娘伤势还没有痊愈,还是不要在门口受了凉。”环儿道。

说着,便扶起了龙羽走到了桌旁。

龙回轻轻一挥手,环儿便退下了。

良久,他看着龙羽眼中空落落的,却只是望着手心里残破蛇骨手串。

“就这样喜欢吗?”龙回问。

“当然……这是他送给我的。”剩下的惟一的东西。

你却把它踩碎了。

仿佛手心里还倒映着你的温柔,却兀自斟满一杯苦酒入了喉。

“你杀了我吧……”她只是狠狠地说了这么一句话。“我想陪着逸言去了,陪着久景去了……”

一手紧紧地攫住女子的下颚。“你舍得离开朕?舍得离开这深宫,还有麟儿,还有……”

你腹中的孩子。

龙羽被捏的吃痛,眼中流泻出的尽是嫌恶。

“怎么,不想陪着朕么?你越是厌恶,朕就越是喜欢。”龙回就这么不肯松手,彼此折磨。

直到两人都痛苦不堪,血肉模糊。

龙羽闭上了眼,暗暗道。“喜欢么?真可笑!”

“不是早就不再喜欢,说了不在意了么?”

现在再来说喜欢,念得又是什么?

这是天下最大的谎话,最可笑的谎话。

龙羽只觉得连他的手指都是冰凉的令人发颤的,心是否也像那冷峻的脸一般冰凉冷血的可怕?

“朕后悔了……朕,要把你永生永世的禁锢在朕的身侧。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你都要陪着朕,直到老死,直到朕厌倦了你也不许离开!”

有一种爱,早已经生的并蒂,而渐渐心生百孔,直到腐败,糜烂,他们想要彼此缄默着,不再言语。

想要彼此分离远去,却像是一朵花上的粘连着的两个花苞,相生相痛却无法撕扯。

“你又何必。”

龙羽闭上眼后,便再也没有睁开。

一双薄唇轻轻地覆上,却始终无法温暖那颗已经冷却的心。

她宁愿相信,一开始的时候他对她是真的。

“放过我。”应该是带着乞求的语气。

龙回丝毫没有听到耳朵里,只是捻椽着,薄唇在那朱红唇际来回摩挲。

绵绵不尽。

末了,她终是一声叹息,醉倒在他温柔却没有温度的唇际。

“我也曾想过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可是太多太多的阻碍,我们始终逃不开命运的枷锁。就像逸言的死去,就像太后的死去,不知dào

以后还会有谁……”

169. V 别离开朕【十月日更八千】

末了,她终是一声叹息,醉倒在他温柔却没有温度的唇际。

“我也曾想过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可是太多太多的阻碍,我们始终逃不开命运的枷锁。就像逸言的死去,就像太后的死去,不知dào

以后还会有谁……”

她变得害pà

,举步维艰。

生怕一个步子走错了,不是自己便是她身边心爱的人的性命都葬送了。

“太后,不是我害的。你信么?”

昏睡之中,她对他说。

纤柔白皙的手指径自拂过他俊眉的脸颊,五官精细的雕琢着冷色调,眉宇间全然冷峻万分。

但依旧掩盖不住他的绝美容颜。

所以她才一幕倾心么?

龙羽有没有说过,给你表白过:

她喜欢和你呆在一起,哪怕是静静地看着你,不说一句话,心里也是极开心的。

可是,你却不会再次醒来了。

当她手撩起锦被,帮他俯身盖上。

转身离去那一刻,似有一滴清泪缓缓在眼底打着圈圈,一道涟漪一道涟漪的……

“不要离开,别离开朕……”

她以为只是幻觉,手心带着温凉的触感却是那么真实,真实的令她颤抖。

一手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腕,不肯松开。

那执着的眷恋的温度,似在说:“别离开朕,好么?”

“对不起……始终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逸言,对不起久景,对不起皇上。”

她抹去了手腕上的手,一个侧脸转身,却栽倒在一个温暖的怀抱。

当她清冷的眸子深陷,双唇被温热的物体倾覆,不置一丝的喘息余地。

轮回之间,原来早已注定沦|陷。

你以为朕会轻易的放开你的手么?

十几年了,不管是等待中还是思念中的,龙回难道不知dào

你心里想着什么?

你要离开,朕说过不放手,就不会放开。

一滴清泪绕过眼角,盘旋,迂回,终于旋转滴落脸颊。

他轻轻地吻,吸吮,尝到了干涩的苦苦味道。

“陪朕走下去好么?”他的唇终于缓缓地离开,恋恋不舍般地。

龙羽睁开双眼,以为还是梦境。

他变得那么的温柔,亦或是他又在策划着什么,而深陷之后的自己亦是再也无可自拔。

一双大手抚上她眉眼,“陪朕走完剩下的日子,好么?”

“不管是玉钏,还是蛇骨,不管是楚歌,还是太后,请你忘记了好么?朕只要你,真的只要你……”

绵绵不断的思绪飘飞,将龙羽带至一个蝴蝶迷乱的深渊。

那里有着波光潋滟的湖面,那里有满目青翠,草长莺飞。

她还有冷静,还有理智,一手止住了那游离的双手。“忘不了,即使我可以忘记,皇上可以忘记么?”

即使皇上可以保自己不被群臣弹奏,即使自己能够在皇上的庇护下活下来。

即使自己可以忘记太后和自己的恩怨种种,但是皇上可以忘记弑母之仇吗?

她苦笑,却没有人可以安慰她。

因为她的苦痛,是来自心底。

“朕会试着忘记,可是有一件事朕却永远无法忘记,永远无法停止,那就是你一直在朕的心底,朕无法停止想念你,爱你……朕已把你放在心底,炼成心魔。”

挥之不去。

何药可解?

龙羽泪已两行。

“孽缘……是孽缘……”原来造孽的都是自己。

尽管自己有杀害太后之嫌,龙回还是愿意接纳自己。

“那可是弑母之仇啊!”

身边的男子等了自己十年,却亲手把自己送进了他人的怀中,又亲手葬送了大漠的幸福。

现在又是几个春夏,自己却亲手杀了他的母亲,那个将龙回养育成天子,看着他坐稳锦绣山河的太后啊。

她一定是柳国最重yào

的女人,亦是龙回心目中最尊敬的女人。

她的死,无法预料,但无疑对龙回和龙羽都是永生永世的折磨。就像心上的碎片,狠狠地扎进痛处,却无法拔出,任由它苦痛滋长。

“她好狠。”

龙羽闭上了眼睛,心思耗尽,体力也耗尽,安然地躺在了龙回的胸膛。

嘴角还带着朱砂深浅,他双手紧紧地揽着她虚弱的腰身,似是要给予她力量。而他的手掌心却覆在了一袭的冰凉之上,缓缓地……一股温热的液体流出。

像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舌,灿烂,鲜红。

刹那间,他触目惊心的荒凉,眼底的湛蓝色光芒,涂炭生灵般的决绝孤冷。

“叫太医!快叫太医!”

良久,都没有一个人走进来给予他温柔的抚慰。

女子却嘴角勾起灿烂的云霞,因失血过多而泛白的嘴角变得惨白妖|娆。

散发着极致的魅|惑。

他重力摇晃着怀中的女子,“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傻!”

这是她的孩子啊,为什么这么狠心!

“因为……因为龙羽害pà

……害pà

皇上又在骗龙羽了……难道不是么?”她还肯苦笑。

她害pà

,害pà

是因了这个孩子,龙回才保她才说了那一番话。

龙回怒发冲冠,但是却叫不到一个太医。

绝望之时,却见怀中之人笑靥如花。

“阿回,你知dào

的……若离儿有心施毒,没人能够破解的了……”

千万思绪,千万悔恨,都化作一袭紫金衣袍刀剑划破裂痕。

他紧紧抱住怀中的女子,低吼一声,声音久久盘旋在莫离阁。

“为什么?为什么!”

她却在没有回答,身子轻飘飘的,轻纱般的女子轻纱般的重量。

龙回答yīng

了她惟一的请求,就是让龙羽自己调养,让太后的贴身侍女宓娘伺候在身侧。

这以后的七天一来,清河每每伴着龙回路过莫离阁,那紫金衣袍下的男子每每叹息。

“宓娘啊,你这手腕上戴着的玉,可真好kàn

……”她一眼掠过纸窗子外的光芒,却用手挽起了宓娘的手腕。

一动不动的看着那晶莹剔透的玉串子。

宓娘眼底一阵阵的波澜掀起,“这……是一位故人送的。宓娘一直也不喜欢戴什么华丽首饰的,也就一直只戴着这个了。”

“娘娘喜欢吗?”

“喜欢……很喜欢。”龙羽直说,她也喜欢那种安静温润柔和的感觉。

不那么华丽,不那么繁饰。

“如果娘娘不嫌弃,就拿去了戴着。”宓娘也是十分热心的。

170. V 麟儿不见了【日更八千反馈读者】

“喜欢……很喜欢。”龙羽直说,她也喜欢那种安静温润柔和的感觉。

不那么华丽,不那么繁饰。

“如果娘娘不嫌弃,就拿去了戴着。”宓娘也是十分热心的。

“罢了,罢了……”因为她其实也是有的。

不论是玉钏还是蛇骨,亦或是玉石,乃至一位故人送的琼琚。

正当龙羽还在想着那位故人之时,莫离阁外却传来了环儿慌张的叫喊。

她没有敲门便推门而进,“娘娘,娘娘大事不好!”

龙羽见她一脸的慌张,很快变了和蔼的脸色为冷色调。“没见到本宫正在和宓娘说话呢么?慌里慌张的样子成何体统!”

本来龙羽并不是这般的故作高贵冰冷的,但是毕竟宓娘在身边伺候着,她可曾是太后身边的人。

在她面前,一定是不能没了规矩。

环儿斜着眼睛看了一眼身边站着的宓娘,却是紧紧地握住了龙羽的手,面色惨白额头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娘娘,麟儿不见了!”

环儿话音刚落,龙羽便腾地从凳子上起身。

眉间紧锁着浓重的雾,“你说什么?”

扑通一声,环儿便跪倒在龙羽的身前,双手握着龙羽柔弱无力的双手。“娘娘,环儿错了,都是环儿不好……”

“你先起来,快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身边的宓娘还是冷静客观的说了句话。“现在还是不要太过慌张,说不定只是小孩子一心贪玩,皇宫这么大走丢了也是有可能。”

龙羽听了宓娘的话,这悬着的心才放下了一些。

赶忙拉起了环儿,询问道。“快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好端端的就不见了?”

只见环儿抹着眼泪儿从袖子间取出一个东西来,双手颤颤巍巍的举到了龙羽眼前。

“娘娘,这是环儿方才去麟儿房间里的褥子里发xiàn

的。”

龙羽定睛一看,“这是玉石……”

这是她送给了麟儿带的玉石,怎么会……

她恍然间觉得自己一定是忽略了什么。“巧儿,不要声张,别告sù

皇上麟儿不见了的事。”

环儿此时也是丝毫没有了主心骨,一双柔柔弱弱的眼睛带着泪水,轻轻地点点头。

“宓娘,还请你先在这……”龙羽欲言又止。

宓娘见状便迎上身前,“娘娘有何吩咐,尽管给老奴说。”

是啊,龙羽确实是想要她帮忙自己先假扮几天自己,好蒙混过身边人和龙回的眼线出宫。但是现在看来,从那天起龙回便不再踏进这莫离阁半步。

“没事。”看来是不需yào

了。

龙羽只是转身裹了一件披风便走出了莫离阁,直直的向着宫门口的方向去。

她的手心里,紧紧地握住那玉石。有一种直觉从心底发出,她知dào

麟儿一定还是安全的。

带走他的人,用心不在麟儿,却是一直像只伪装的极好的植物潜伏在自己的身边。或许近在咫尺,或许还在暗处曾有几次与自己面对面的相视,但是从不以明朗的面目示人。

“让开,我要出去。”龙羽已经走到了宫门,看到两名面色肃静寒冷的守门侍卫。

那四名守门侍卫见了是离妃娘娘,连忙行礼。“娘娘还是不要出宫的好,皇上有口谕近期宫里人都不许出宫。”

龙羽才是不管这么多,上前一步盛气凌人。

“本宫就是要出去,现在就要出去。”她知dào

一定是龙回下的口谕,指定的那些人只是为了包括自己。

是要把自己禁锢在这里么?

怕是不能。

“快给本宫让开!”龙羽已经恼怒,脖子上青筋暴起,手心已经备好了迷药。

那两名守门的便倾了身子,“娘娘别脑,还请娘娘不要强行出宫,这样我们兄弟俩对皇上不好交代。”

那守门的说的也是实情,但是龙羽早已顾不得那些了。

只是素手一扬,上前去从一名侍卫的腰间抽起了一把剑举在半空中。“快打开城门!”

只见剑刃已经直直的指向了那名守门人,另一名的看守却是转身不动声色的对身边的侍卫窃窃私语。

“快去禀报皇上,说娘娘要出宫!”

那名守卫听了便连忙赶急了走开。

可这话却不偏不倚的教龙羽听了去,那一剑下去直直的架在了守门人的脖子上。“怎么……你还想去告密?”

守门的面容冰冷似铁,“娘娘还是放过小的吧,皇命难违啊!”

这话说了出口,却真的是教龙羽有些动容了。

身后却忽的一阵窸窣的脚步声,龙羽还未来得及转身,肩膀上便有一只手排了过来。

应是未见人面先闻人声,“娘娘,好久不见。”

“恩?”她听了声音,像是熟悉的男音。

待她转过了身来,却见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子素白衣装。“瑾若?”

“是我,”他应道。

龙羽连忙松开了手,“你怎么在宫里?”

真是游手好闲。

“整天进宫是要做些什么?倒是不好好在你的江南水乡待着,做一个衣食富裕的司徒公子?”她只是想要戏谑他。

她怎么会不知dào

,他进宫从来不是游手好闲,只是进宫一方面为了黎民百姓献出治国计策,一方面还想要偶遇自己。

司徒瑾若笑了笑,云淡风轻。

“瑾若倒是想游手好闲,却不料正巧看到娘娘在宫门口,这是不是缘分?”男子巧笑间,已经身子挡在了龙羽面前。

龙羽只是腹诽道,“就你个不怎么会武功的,万事还是要龙宸出面来保你。你却总是逞强挡在我的面前,是为何意?”

她不言语,径自笑笑。

“你捂住眼,快点的。”龙羽对司徒瑾若说。

司徒瑾若十分疑惑,“为什么要捂着眼睛?”他才不知dào

下一秒钟龙羽就要对这身边的守门人施以迷药。

“叫你捂住眼睛你就快点捂住啊!”龙羽一掌抡过去,司徒瑾若便双手抱着脑袋。

勾起十分无辜的小脸儿,“干嘛这么粗鲁?”说着便捂住了眼睛,“捂眼睛就捂眼睛嘛,不要打人,打人是不好的……”

“好了。”

“什么好了,不好,打人是不对的!”

“我说好了,你可以睁开眼睛了!”龙羽放大了声音道,“快去推门!”

171. V 身后的男子【感谢亲们的礼物】

“好了。”

“什么好了,不好,打人是不对的!”

“我说好了,你可以睁开眼睛了!”龙羽放大了声音道,“快去推门!”

只不过一个眨眼的时间,司徒瑾若睁开眼睛已然看到了身边本来好端端站在宫门前把守的侍卫便倒在地上。

他声音略带颤抖,“你,你你你……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我知dào

,这样做也是不对的!但是你如果这么胆小的话还是不要跟我站在一起了,要不然就赶快给我推开门去!”

龙羽显然已经把他当做了苦力使唤。

望着他无奈着走上前去,用力地推开了宫门,龙羽的心底倒是生出了一阵暖意。

“好了,现在我们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我出了宫门是有你帮忙这件事我不会告sù

别人。皇上追究起来,自然不会怪罪于你,如何?”

龙羽连忙撇清了关系,她知dào

自己这条路走下去便是一路走到黑了,她不想再拉着其他无辜的人作陪。

踏出了那轻巧的步伐,身后却被男子一手拦截在身前。

他的样子逞强,双臂张开说着。“我要保护你,瑾若要保护你。”

那样子十分可笑,龙羽笑得脸颊都红了。心里扑通扑通的跳着,但是始终没有说服自己去动容。

“你还是早些离开这里吧,回江南亦或是去找龙宸。趁着皇上还没有发xiàn

,你和我是同伙。”

我变得冷血无情,其实却是真的为了他好。

“为什么,我要和你在一起。这是瑾若在狱中就跟你说过的,楚离!”他叫出了声来。

原来,他知dào

的。

自己是楚离的事实,看来龙宸和他的关系,已经远远地超出了我的预料。

“现在的我,谁都不是。而且关于我,你知dào

的仅仅只是停留在表面上或是道听途说。你知dào

的越少对你自己越好,知dào

么?”

“那么,你是为瑾若好,我可以这么理解吗?”

一句话问的我语塞了,面色嗔|红。

我伸手扬起就要对着他的脑袋拍过去,但是举在了半空中他却扬起了脸闭上了眼睛,似乎在等着我打他。

而我则看着他清秀的脸盘,迟迟不肯动手。

“不是说了打人是不对的么?所以我决定不打你了。”我转过身去,知dào

他依然跟在身后。

像一个孩子,他不像麟儿那般是被亲人和时代遗弃了的孩子。他拥有万般宠爱和尊荣,尽管没有权势但是也有财富。

他是江南大户人家的司徒公子,而且受皇帝和麓阳王的两相赏识,他只是一心的只想对我好。

走到了街巷之中,我刻意朝着人多的地方走,他还是一路紧跟着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我跟丢了。

我蓦地转过身去,一手挥拳示威:“从现在起,我们便分开两路走。听话,不然我可不敢保证我会对你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左边这条路是通往龙宸的府上我想你应该很熟悉不会迷路吧?”

龙羽的意思很明确了,就是让司徒瑾若回龙宸的麓阳王府。

“我知dào

路怎么走。”司徒瑾若道,“你真的要把我丢开么?”

不要这么煽情好么?

尤其是这种无辜的小眼神,本来就长了一副妖孽媚倒众生的脸,这样对着我是会受不了的好么?

“我总不能把你绑在我身上背着你走吧?看你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要是把你累着了磕着了可怎么办?”那龙宸还不一个眼神秒杀了我?

说完,我就直直的转过身去,衣袖一挥便倾进了人群之中。

他便再也寻不见我的身影。

我知dào

,他也已经说服了自己不再跟上来。

“龙羽,你是要去办自己的事的,不是么?”而且,即使自己没有办法拜托司徒瑾若,那人还是会出面让你拜托瑾若的。

不是么?

龙羽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闭上了眼睛。

她嗅到了干净的清凉的气息,那是她曾无意间闻到了的便没有轻易的忘记。

“出来吧。”缓缓地声线在熙攘的人群之外发出清脆的声音,“我知dào

你在这里。”

而且,你始终都在我的身边,不曾离开百米之外。

“会施毒的人,都对气味有着敏感的直觉。你该知dào

吧?”而且龙羽肯定,这个人十分的了解龙羽的脾性,包括过往。

像是筹谋已久的,倘若没有十分的把握,也该有八九分。

不然他不会轻易地在皇宫之中就能够把麟儿掳走,而且……而且七日之前自己对着自己腹中的孩子下了毒手之时,却发觉那药剂分量大大减少。

她不觉地连脊背都发寒,“你到底还要藏到多久?难道,你以为我不知dào

你就是那天那个蒙面人吗?”

她的直觉告sù

他,他是会出现的。只不过是早晚的事,而且这次是为了她,却带着惊天的阴谋。

不敢睁开双眼,却感觉那人的气息,近了……

“你在么?”龙羽问。

“在。”

十分简洁的问答。

倒是那人在自己的耳根之后,轻轻地咬着。“为什么不睁开眼睛?”

“因为我怕我睁开眼睛的那瞬间,你便离开了。”如果是那样,还不如就紧握着此刻的声音。

嗅着那干净熟悉的味道,龙羽有些沉醉。

在半醉半醒之中,她轻柔的发出声音飘渺了身后的男子。

一双手轻轻地极温柔的覆上自己的双目,他帮她捂住了双眼,却凑到了耳边说。“你怕我么?”

“不怕的……”她一点都不害pà

他。“你认识我的,或者,我们认识的,本来就认识的,对么?”

她的直觉告sù

她,身后的男子她是认识的,那种感觉和味道,都是十分熟悉而又亲切的。

可是,到底是谁……

她此刻还无法得知。

男子松开了捂住龙羽双眼的手,缓缓地侧着身子走到她面前。一只手捧着她的脸盘,“我是阿哥,是阿哥啊……”

“阿哥?”

阿哥……

这个熟悉的称呼,好像好久好久都没有再叫过了。

陌生的熟悉,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终于,恍惚之间她睁开了双眼,紫色的眸子显得有些暗红。

一瞬间,她便双手抱紧了眼前褐色眸子的男子,“阿哥啊,你是阿哥……”

172. V 我要你,只要你【感谢亲的打赏】

终于,恍惚之间她睁开了双眼,紫色的眸子显得有些暗红。

一瞬间,她便双手抱紧了眼前褐色眸子的男子,“阿哥啊,你是阿哥……”

阿耶索朗。

“别怕,阿哥不走。”男子只是宠溺的拍着她的背,声音极细及柔软。

像是隔着蜿蜒的河流,掠过无尽的山川,终于在以为跨越了无边无际的路途看到了最温暖的那抹光彩。

那么的温柔,却忽略了所有苦难和伤痛。

“阿哥,为什么……为什么你……”我揉了揉眼睛,“阿哥不是在战争中……”

如果没有记错,应该是在和柳国士兵交锋之时被斩落下马的。可是现在又怎么会突然这么无端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可是,她却知dào

,这一切都是有所谋划。

阿哥对于她的心,她早就是清楚明白的。

只是,她环住了阿耶索朗的腰身。一手抚上他的眉睫,“阿哥,真是你么?你还在,原来你一直在龙羽的身边,太好了……”

龙羽出于对故人的思念而惊喜万分,可是她一定是无法想象的,阿耶索朗对于自己的了解的程度到底有多深。

“麟儿……”阿耶索朗欲言又止。

龙羽低下了头,“我知dào

,阿哥,我都知dào

。”

她不想让他说些什么,就像他今日可以完好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那日在街巷之中的蒙面之人,她想,应该也是他了。

“阿哥早就想带走你了,这次回来,我就是来带你走的。”阿耶索朗直接的说,那声音还似那般的豪迈,一点都没有改变。

他始终都是那么的爽快,直接而干净坦白。

他的眉宇间透露着一种令人安然的气息,一种安全感,一种被他紧拥在怀里被他保护着的感觉。

他是马背上长大的男子,是颠簸在大漠中黄沙漫布也不曾眨过一眼的阿哥,他比阿耶逸言多出了一分男子气概和说不出的胸怀豪迈。

龙羽也向来净重他是一个敢作敢当,正义直言的阿哥。

可是,她现在却要面对着他的问题。

龙羽猛地推开了他的双手,脱离了他的坚实的胸膛,即便她知dào

那里滚烫的火热,全是他一心对她的执迷和爱慕。

他想要保护她,想要带她走,甚至……

更多。

龙羽嘴角紧紧地闭着,上唇覆盖间一排冷齿紧紧地咬着下唇瓣。终于缓缓开口,却瞪大了本就娇媚动人的双眼。“阿哥,请把麟儿还给我好么?”

男子双眸一紧,显然她并没有答yīng

自己的请求,却让他放了麟儿。

“你怎知麟儿在我手里?”他走进一步,眸子睨得越发的深邃弥乱。

龙羽怎么可能不知dào

?她的直觉告sù

她,这次阿耶索朗的回来一定是有了把握,做了充分的准bèi

和筹划的。

可是她现在只能够缓住他,“龙羽知dào

麟儿在你手里,倘若不是这样,你隐藏的如此隐蔽,旁人根本无法发xiàn

,可是现在你却唯独把麟儿带走。这样什么都顺理成章了,不是么?”

麟儿啊,因为是龙羽的心头肉一般的存zài

啊。

阿耶索朗却久久不再言语,弹指一挥间他转过身来直直的面对着龙羽,走到了她面前离她的眼睫不到一寸的距离。

“我要你,只要你。”如此的深刻,决绝。

她无法闪躲,那炽热的目光。

交汇之时,她败下阵来。

终于,龙羽双眸高昂的抬起。“我答yīng

你,不是因为麟儿。麟儿之于离儿,本不是一路人可是却因命运的交错而牵绊在一起。就像是龙回之于离儿来说,也是早晚都要离开的。”

她这么说,是真心话。

“你真的这么想?”阿耶索朗心里一惊,“可你还是那么善良。麟儿对你来说,真的很重yào

,我看得出来。”

“可是,早晚都是要分开的。谢谢阿哥一直陪伴在离儿的身边,龙羽,是离儿这件事。”

他其实早已经知dào

了。

“不要让我等太久,好么?”阿耶索朗浑厚的音色从耳边传来,直直的敲击着龙羽的耳膜。

显得那么的刺耳,甚至令她柔弱的身子都有些颤抖了。

一个不小心身子一个侧身倾,阿耶索朗强有力的手臂挽住了她的肩膀。“你……还好吗?”

“身子……”他问,眼底里是说不出的深情和怜惜。

他想,他到底是有多喜欢眼前的女子,才能够一路陪伴着她。从大漠到绿林离别,再到回到草原,又陪着她进宫。

一路相随,从身边之人是阿耶逸言,再到当今的九五之尊龙回。

他终于等到了她,不是么?所以这一切,都是无憾的,是么?

龙羽咬紧了下唇,已是片片鎏筠斑驳。“没事……”她倔强而又坚强的摇了摇头,颤抖着身子却用柔软无力的手推开了阿耶索朗的手腕。

“我自己可以……”她还是不能接受,是么?

因为他是那个曾经那么好那么好的阿哥,也是阿耶逸言的阿哥啊。

男子微微别过脸去,脸上显出几分暇喻的落寞。

“给我时间好么?阿哥,给离儿点时间,让我忘记过去,离儿会重新开始,和你开始。”龙羽双眸满含着诚意和温存,但是她始终有一句许诺的幸福没有说出口。

她不能够给他允诺,甚至不能够给了任何人允诺,阿耶逸言,龙回,龙宸……

她都不能。

那是奢求,那是美丽的谎言,希望你能懂。

等到龙羽顺着慌乱的人群离开了纷乱的街道时,已经是傍晚了。

她满身淋湿柔弱的身子倔强的挺着,终于走到了那门前的牌匾,扬起了如瓢泼大雨过后和煦温暖的笑容。

“龙宸……”最温柔的声线还未延绵的说出口,她便栽倒在麓阳王府前。

不知dào

过了多久,一个侍女打着伞走过,却一声惊呼。“来人哪!快来人哪,有人晕倒了!”

侍女一手打着昏黄的油纸伞撑在龙羽的头上,一手环绕在龙羽的肩头。“姑娘,姑娘快醒醒……”

龙宸正要出门,便闻声赶了来。

“王爷,您看这姑娘晕倒在王府门口……”侍女正是慌乱之中,看到了麓阳王打着雨伞走了过来便连忙开口。

173. V 好热……【日更八千】

龙宸正要出门,便闻声赶了来。

“王爷,您看这姑娘晕倒在王府门口……”侍女正是慌乱之中,看到了麓阳王打着雨伞走了过来便连忙开口。

龙宸走近前,一手撑着的雨伞便丢散在雨中,只一手便将那女子连腰抱起。

一身锦色的衣袍被狂|乱的雨滴点点打湿,他眉头却紧紧地皱着。

根本不顾也听不得身后一路紧跟着的为他撑伞的侍女的叫喊,径自的将女子抱进了自己的卧室。

一声房门紧闭,屋内却传出一声男音,决绝而又孤冷。“此事保密,谁都不准提起。如有外传,王府家法伺候!”

“是!”屋外的侍女也早已是撑着雨伞身子也被淋湿。

待到她面露惊疑之色离开了紧闭的门前,慌张而去。

屋内的龙宸却只是紧紧的锁着眉头,锦色衣袍下拳拳紧握。“都说你会施毒,那应该也是会识毒,身子要紧这道理你更是该懂得……傻瓜。”

怎么会教刚流产不久的身子再经受了一点点的风寒雨水呢?

他心疼的眼底都要渗出了雨滴来,发丝还在滴着水珠,他看着自己的床榻上安然躺着的女子,那么美好,却又那么的孤单。

好想好想拥她入怀,却是半晌了嘴角勾着一抹惨淡的苦笑。“姑娘不知dào

龙宸是有洁癖的么?为什么偏偏三番两次打破……”

是啊。

他是有可怕的入了骨髓的洁癖的,自己的卧室谁都碰不得,自己的身子更是不许别人碰。

所以,他才始终没有孩子的啊。只是有过一个寄养的当做亲生般看待,却是年幼便逝去,他也再没有了孩子。

还记得那次开了玩笑与龙羽说指腹为婚,他倒是答yīng

的爽快。

这时的龙宸,却是一个转身远去了龙羽。

身后蓦然一个清脆婉转的女音,“别走,别走好么?”

似梦非梦,生生的扼住了龙宸的脚步,半分也动弹不得了。许久了,才缓缓地生怕惊扰了她,“我去给你拿毛巾和衣服。”

可是刚刚踏出了半步,却又不忍不舍得看着身后躺在床榻上面色柔弱浅白的女子,她的脸上姣柔的没有半分血色。

男子终是摇了摇头,“我想,龙宸一定是上辈子欠了你的,这辈子才是教我爱惨了你。”

只是取了一块干毛巾,脱下了身上被淋湿了的外衣便走到了龙羽床榻的边缘。

十分细腻的,将她的脑袋温柔的放在自己搭了干毛巾的肩头。他是害pà

自己淋了全湿透了的衣服让她难受,让她着凉啊。

三分细细软软,将龙羽的衣扣解开。他只是侧过脸去,“娘子可真是三番两次使本王破戒,其实本王是衣冠某某,娘子却总是顶着一张天真无邪的脸,让本王为你做一些惊世骇俗的事。”

所谓爱惨了谁,是其实本来自己没有那么绅士,没有那么纯洁,没有那么大度,甚至不知dào

怎么去爱你,可自己还是做了那么绅士纯洁又大度的事。

就像是现在身为一代王爷,而且是多情绝美的王爷,面对美|色,宽衣解带却扭过头不看。

现在被细软的棉被包裹的严丝合缝的龙羽被安放在了金丝枕边,龙宸终于倒吐了一口气。

“下次本王可就没这么好心了。”他邪|魅的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容,总是对她无可奈何。

龙羽的额头阵阵发汗,身子热的很,便张开了双臂把紧紧包裹着她的身体的棉被拨弄开来,香肩渗透着妖|娆的香气散乱在整个房间内。

看来她真的需yào

洗个澡,但是现在龙宸却只能这么先把她这么放在自己的卧室里了。因为他知dào

,龙羽一定是没有经过龙回的旨意便偷偷溜了出来。

几声沉闷的叩门声,屋外传来一声女音。“王爷,您出去了吗?”

原来是冰凝,方才龙宸说了正要出门的,却因为龙羽的到来而另作打算。

现在冰凝就在门外,却是怎么回答。

“咳咳……本王在屋里,没有出去。因为天气寒冷下了雨,感觉身子有些疲乏了。”龙宸编出了这么一番话,希望冰凝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屋外的冰凝敲门的声音更加急促了,她慌张道。“王爷是不是感风寒了?需不需yào

看大夫?冰凝好担心王爷,让冰凝进来看看罢?”

龙宸看了一眼床榻上双手还在不时地往外拨弄着的龙羽,她的半个肩膀已经露了出来。龙宸一脸冷汗,走到床边转过脸去,帮她盖上棉被捂住。

顷刻之间,她就又不耐烦地用脚踢开了棉被。这下变得更加的肆无忌惮,嘴里娇声道:“嗯哼……好热……热死了……”

“我的小祖宗!你就快别给我添堵了行么?”龙宸一手连忙捂住了龙羽的嘴巴,“先受点委屈,一会儿就好。”

冰凝在屋外听到了声音,神色变得异常。连连敲门,“王爷,您房间里还有谁在吗?冰凝刚才分明听到了女子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

这么说着,冰凝开始慌张起来。

“没有,没有的事。你听错了,屋里只有本王一个人。”瞬间,龙宸的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冰凝却心存怀疑:处处留情的美王爷虽然已经有了八房侧福晋,但是金屋藏娇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

越想,她越是害pà

。偏偏龙宸的声音也是一反常态,她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还是早些警惕为好。

她退后半步,大声说着。“王爷,您确定屋里只有您一人吗?如果没什么的话,冰凝就推门进来了。”

龙宸倒吸一口气,“本王累了,你先回去罢。”

可是这理由倒是牵强,冰凝已经开始怀疑了,现在还未到用晚饭的时间龙宸就说困了,这实在是说不过去。

冰凝壮了胆子,便用力地推门,冰凝惊疑:这门怎么推不开?

再次用力地推,发xiàn

还是推不开。

龙宸在屋里浅笑,“八福晋还是回去吧,本王真的有些累了,要睡下了。”他进屋之时,就已经把屋内反锁了。

174. V 坏了他的好事【感谢支持】

再次用力地推,发xiàn

还是推不开。

龙宸在屋里浅笑,“八福晋还是回去吧,本王真的有些累了,要睡下了。”他进屋之时,就已经把屋内反锁了。

可是冰凝哪是省心的人?别忘了她可是灵机好动的八福晋!

不让我进屋是吧?肯定是金屋藏娇,要不然怎么这么害pà

我进去还反锁着屋门?

冰凝转身取了一把扫帚压在了门板上,只要她用力地一撞,门就会被撞开。

顷刻间,她已经准bèi

好了,只等着用力身子前倾。

身后却一只手拍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转过脸男子却对屋里边的人说。“我说王爷,出来吃饭了。睡什么睡啊,晚饭还没吃呢。”

原来是司徒瑾若。

冰凝吓了一跳,连忙退后将扫帚拿了下来丢在了一旁的地上。

“瑾若啊,你怎么出来了。”冰凝掩了神色问。

司徒瑾若是龙宸的贵客,冰凝一直觉得他长得好kàn

,对他印象也很好。

“噢,没什么,就是一个人呆在卧室听到龙宸这边的动静,所以就走过来看看。”说着,眼睛已经盯到了地上的扫帚。“八福晋这是……”

他怎么会不知dào



浅浅的笑着,他想着这次又是无意间替龙宸解了忧。

冰凝转身便走到扫帚前,俯身拾了起来。“没事,没事!不是下雨了吗,冰凝看到门前有雨水,怕王爷出门路滑,便拿了扫帚清理清理雨水。”

司徒瑾若笑了笑点点头,“原来如此,八福晋真是贤惠又细心。”

屋内的龙宸刚把手从龙羽的嘴边抽离,便扬了声音道。“是瑾若吗?”

“是,王爷。是瑾若。”

司徒瑾若刚应答了话,便听见那屋内有女子在说话。他刚要凑近了听,却再也听不到,再看看身边冰凝正在装模作样的清理雨水,他好像大概知dào

了什么。

信步走到了冰凝面前,握住了冰凝手中的扫帚。“瑾若可否劳烦八福晋,去帮瑾若门前的雨水也扫了去?”

“这……”冰凝脸上无端惊现几道黑线,可是她还是点头答yīng

了。

她哪里会什么清扫雨水,平日里在麓阳王府要什么有什么,赏赐又是极为丰厚的,府上侍者又那么多,怎么也是用不着她做这些粗活。

但是现在好端端的却是要她去清扫雨水,不过现在被人抓了把柄的她也只好委曲求全。

转身离开了龙宸的门前,司徒瑾若便侧耳凑近了门缝。“咳咳,咳咳,现在可以告sù

我屋里的是哪家的小姐了吧?”

他分明听得清楚里屋就是女子的声音,辗转踱着步子却不闻屋内龙宸的应答,司徒瑾若心急火燎。“你小子不会是已经开始了吧?还是用强?”

龙宸不得不感叹他的想象力的丰富。

但是现在他真的没办法抽身,一手捂着龙羽的嘴巴,害pà

她出声。现在的龙羽已经醒了过来,而且看到自己身子半裹着,瞪大了眼睛要把龙宸给吃了!

“嘘,本王真的一点都没有碰你。一点点都没有!”他这么说着解释着,但是其实自己都觉得对自己是一种侮辱。

这样纯洁的龙宸根本对不起麓阳王这个称号好吗?

龙羽自然也是不信,只是一味的瞪大了眼睛狠狠地看着龙宸,示意他把手放下。

屋外的司徒瑾若更是十分的着急,“你最好快点把门打开,要是屋里的是好人家的姑娘被你给欺负了,我司徒瑾若第一个不饶你!还有冰凝,冰凝也会作证!”

龙宸只觉事态严重,但是却没有办法只得轻轻地松开捂住龙羽嘴巴的手。“现在,我要出去对瑾若解释,你不许出声,知dào

吗?”

龙羽点点头,似是很温顺的样子。

但是龙宸刚刚松开了手,龙羽趁着他转身的瞬间就裹紧了身上的棉被一脚把龙宸绊倒在地上。

龙宸重力不稳摔倒在地,却被龙羽长长的棉被绊住了脚,龙羽拉离不开自己竟也一时间被他环绕着腰身翻转在地上。

此刻,她正活生生地压在龙宸的胸膛上!

视线如此近的距离,龙宸能够清楚地看到她果露的上半身的片圆润,胸前一抹紧勒的沟渠是那么的酥白诱人。

龙羽下意识的看着自己的浑圆,脸霎时变得红润一片。正欲伸手对着龙宸掴一巴掌,嘴里大声叫着。“卧槽,色|狼!衣冠|禽兽!”

却不料上半身包裹着的棉被由于自己伸手的动作而张得大开,龙羽连忙双手捂住两袭粉嫩。

如水娇嫩的尤物从指缝中春|光乍泄,那浑圆比例又十分诱人的娇|物根本无法遮挡住,却是叫龙宸若隐若现的窥到了美好。

屋门就在此刻咣当一声被踹开,此时一上一下的一男一女纷纷面色慌张像吃了老鼠一般的望向门口。

“你们竟敢背着我和冰凝干出这等苟|且之事!”司徒瑾若只是看到雪白的美背便转过了脸去,正义凛然的说,而后便把屋门紧紧地合住。

口里还念叨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龙羽连忙裹了棉被跳到了床上,将床榻上的帷幔迅疾的拉开挡住了视线。

腹诽道,“这跟阿弥陀佛有半毛钱关系吗?老娘差点清白不保了好么?”

司徒瑾若缓缓地转过身来,一手在空中挥舞着。嘴巴里还是不停地说着,“龙宸你真是人面兽心的家伙,快把人家小姑娘给放了!”

龙宸哭笑不得走到了司徒瑾若面前,一手抓着司徒瑾若的肩膀把他强行转过身来。“你给我看看,是不是你眼花了,这里哪儿有什么姑娘?”

他才是被人看到了还要继xù

说谎,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人。

龙羽在帷帐之内才是佩服了龙宸的演技。

司徒瑾若闻声,转过脸来对着屋内四处打量。

唏嘘道,“真是奇了怪了,刚才我分明看到你和一位姑娘赤身果体的在地上,现在怎么看不到人了?快说,你把那位姑娘藏到哪里去了?”

司徒瑾若果真是十分正义的人,见了这般的事情还能临危不乱。却是丝毫不顾的龙宸与他昔日的情面,竟然敢当面坏了他的好事。

龙羽却只是这么想着,倒是对司徒瑾若的好感增加了几分。

175. V 金屋藏娇?【日更八千感谢读者】

司徒瑾若果真是十分正义的人,见了这般的事情还能临危不乱。却是丝毫不顾的龙宸与他昔日的情面,竟然敢当面坏了他的好事。

龙羽却只是这么想着,倒是对司徒瑾若的好感增加了几分。

帷帐之外的司徒瑾若踱着步子,一双惊疑的眼睛四处张望着。一手揪住了龙宸的衣领,“说,你到底把那名女子藏到了何处?”

龙羽听到了这句话便在帷帐之内一个不小心偷笑出声,发觉自己露出了马脚连忙自己堵住了自己的嘴巴。

司徒瑾若耳朵可是灵着的,一声浅笑便听到了耳朵里。

松开了龙宸的衣领,“待会再找你算账!”

说着,便走到了里屋的帷帐之前,一手几欲撩开那薄薄的帷帐。

身后,龙宸却是不去靠近司徒瑾若。

“你倒是去掀开看看,是不是本王金屋藏娇。”现在的龙宸变得十分冷静的样子,好像十分不在乎。“本王行得正坐得端。”

“才不会在乎你的误会,你尽管掀开去看好了。”

司徒瑾若显然被龙宸这几句话给唬住了。

撅起了嘴巴,漆黑的眸子在眼眶里打转。

“你是知dào

我司徒瑾若是正人君子,所以才会这么狂妄是吧?”司徒瑾若不是因为相信龙宸,而是因为他害pà

真的掀开了这帷幔,映入眼底的是一位半|裸的姑娘。

如果是这样,对于从小就受过严格的书香熏陶,品性又十分单纯的司徒瑾若来说,是不想看到的。

不过,他终是颤颤巍巍地侧着脸,一只手已经触碰到了那薄薄的帷幔。

突然。

帷幔恍然间被帐内的女子拉开,龙宸嘴角凸现一抹灿烂如暖阳的笑容。

那女子早已经穿戴整齐,俨然一派清秀出水芙蓉的模样,丝毫不曾有半分慌乱和不妥。

一个耳朵揪过来,龙羽气急败坏。“好你个司徒瑾若,什么叫麓阳王金屋藏娇?你倒是今天给我说个清楚了,不然我今天跟你没完!”

司徒瑾若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自己的手并没有掀开帷幔啊!

可是现在,就这么被人揪了耳朵。

“娘娘饶命,瑾若错了,真的错了……”司徒瑾若连声求饶,“瑾若真的不知dào

是离妃娘娘,如果知dào

,就是给瑾若三条命我都不敢啊!”

龙羽却也不撒手,瞪眼瞪得急了。

“什么叫不知dào

是我?你倒是可以说麓阳王金屋藏娇,但是别提我的事。不然,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司徒瑾若看着现在戾气非常的龙羽,吓得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只是转过脸来委屈而又无辜的望着站在身后笑靥如花的男子,他简直就是个妖孽一般非人类的存zài



龙宸却是躲着司徒瑾若的视线,好像在说。“求我啊,你求我啊,你也有求我的时候。”

司徒瑾若小脸被憋得通红,耳朵也被龙羽揪的红彤彤的。双目含着水波,十分的怜惜人。

“好了,你起来罢。”龙羽终于心软,松开了揪着司徒瑾若耳朵的手。

此时的锦色衣袍下的男子却是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步步生风的踱到了龙羽和司徒瑾若的面前,一手便揽住了龙羽的腰身。

他惊讶于龙羽腰身的柔软滑嫩,但是脸上仍然优雅淡然。

却是对于身边龙羽怒火中烧的双眸置若罔闻,巧笑着看着司徒瑾若垂涎三尺的痴傻模样。“其实,本王配离妃,也是不错的啊。”

郎才女貌。

龙羽正要一巴掌劈头盖脸,朝着龙宸那无法令人直视的美|艳到令人发指的侧脸打过去,却被龙宸一个侧脸转身一手摁住了她的手腕。

久久无法动弹一分。

那么近那么美的距离,两个人的呼吸,气息脸上泛起的阵阵红晕,都让龙羽心跳加速。

龙羽已经失去了反抗的力qì

,淋了那么久的雨,她早已经精疲力尽。

握紧的那只手的男子却勾起魅人的弧度,“本王方才是跟瑾若的玩笑话,当不得真的。”

“对对对,玩笑话,当不得真的当不得……”司徒瑾若即使有些痴傻,但是也能够发觉到周身弥漫开来的暧|昧,弥乱的气息,于是只好干笑着挽场。

龙宸轻巧的放开了扼住龙羽的手,巧笑着走到了司徒瑾若的身边,侧着身子对着司徒瑾若的耳根后说了一句极为轻柔的话。

龙羽很惊疑,倒是听也不见他们在嘀咕着什么。

很快,她就恼了。发起了脾气,“你们俩大男人,有什么秘密还不能让我听见,太可恶了!”

这就是明目张胆的秀恩爱吗?

龙羽也是醉了。

司徒瑾若却对着龙羽笑了笑,转身挽着龙宸的臂弯走了出去。

临了,他还不忘关上门。

这时候龙宸便发了话,“待会自会有侍女伺候你沐浴,用完晚饭之后你就可以休息了。”

是啊,她淋了那么久的雨,是该洗个热水澡。再吃一顿热腾腾的饭菜,躺在龙宸专属的床榻上睡一个饱饱的觉,想想心里就是暖暖的幸福满溢。

“你们尽管去秀恩爱吧,最好绕着麓阳王府绕个两三圈。说不定会碰上个明眼的丫鬟还能叫司徒瑾若一声九福晋,如果是运气好,还能碰到老八冰凝。”

龙羽这番话才是故yì

说的,醋意十足。

龙宸听了酸酸的,却毫不在乎的被身边的男子一脸温柔的挽着手臂离开了屋内。

门吱呀一声被关的严丝合缝,龙羽却觉得自己好像进入了一个圈套。

下意识的,她冲到了门后,用力地拉开了门。

一阵雨后清亮扑鼻的气味,十分恬淡。

“是我想多了……”她默叹。

刚要转身合上门,便被一个侍女唤住。“姑娘……”

“是。”看来自己的身份在麓阳王府内除了龙宸和司徒瑾若,还有冰凝,应是没人知dào

了。

侍女手里端着一盆热水,身后一路跟随着三四位侍女也踏着寸寸莲步端着热水走了过来。

“王爷吩咐了,让我们伺候姑娘洗澡。”

龙羽将她们迎了进门,“那便替我谢过王爷。”

176. V 本王昨晚和瑾若在一起【感谢编辑】

“王爷吩咐了,让我们伺候姑娘洗澡。”

龙羽将她们迎了进门,“替我谢谢王爷。”

“姑娘好福气,”被迎进门的侍女一边在木桶里倒着热水,一边说道。

龙羽笑了笑,“此话怎讲?”

那侍女却顿了顿,一手拉着龙羽的衣服便脱了去,手法十分娴熟。“姑娘有所不知,王爷除了对八福晋和司徒公子这么体贴关怀之外,再没对其他的人这么上心过。”

虽是闲话,但是却一点一点的撼动了龙羽内心柔软的地方。

“当真么?”她只是随口一问,便一脚缓缓地踏入了温水中面色淡然的说道。“水温正是合适呢。”

侍女便笑着说,“是了。”

龙羽沐浴之后,便自己一人在龙宸的房内吃了晚饭,虽然没有司徒瑾若和龙宸陪着,她倒也显得清闲安静了些。

很快,她便入睡了。

门外,已是夜色朦胧之时。

两名衣袂翩然的男子手排着手,肩并着肩走着。

司徒瑾若还是先开了口,“我知dào

这事……”

见龙宸没有反应,他又补充着急着补充:“离妃娘娘出宫这件事。”

“是吗?”显然龙宸并没有司徒瑾若意料之中的那么慌张,却是显得从容缓和。

司徒瑾若一把揽住了龙宸的腰身,却惹来一脸的惊奇。“天哪,你腰又变细了!”

“……”龙宸一脸无奈,“美人,方才我们说到哪里了。”

司徒瑾若睁着纯黑的眸子凑到了龙羽的眼前。“说到我说我知dào

离妃娘娘出宫的事,而且……她怕会连累到我,才让我回到了王府。”

龙宸望了一眼天上的繁星,眉宇间舒展开又骤聚。

“瑾若。”

“恩?”

男子双眼紧紧地睨着,“下过了大雨,今晚天上星星很多,明天应是晴朗天气。”

“瑾若知dào

,而且瑾若知dào

王爷也是会帮离妃的。龙宸是会帮楚离的,不是么?既然她已经出宫了,那就不要再回去被禁锢着,瑾若想一直陪着她,瑾若知dào

,王爷也是这么想的,是么……”

终于一语道破了玄机,司徒瑾若只是低下了头,像是心中搁下了一块重重的石头般的释然了。

龙宸的额头再次疼痛的剧烈,像是千万只虫蚁在噬|咬着自己的额头。他的视线里瞬间变得全是模糊,一只手在黑夜中摸索着。

“瑾若……”他心急的喊道。

一只温润的手猛然抓住了悬空不定的手,“龙宸别怕,瑾若在。”

是啊,他一直都在。

“是会永远都在的,永远……”龙宸再一次陷入了无边的深渊。

口中一直叫着的名字,是瑾若,不是天若。

翌日,龙羽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肯醒来。

活动了筋骨,体味着身边还残留着的熟悉的气味,和着那沉默的冰冷,她起身慵懒的掀开了帷幔。

一个笑容如花绽放,嘴角还抿过一口上好的茗茶。“早啊,离妃。”

“呃……早……”龙羽呆坐在原地,笑容已经变得僵硬。

下一个动作,龙羽掖着身子往后退了一些将帷幔一瞬间合住。

许久,压抑了长时间的气愤终于在顷刻间爆fā



“你怎么可以不通知我就进来!”龙羽反射弧略长的说道。

龙宸正细细的品着茗茶,便一口茶水喷出。

“这是……本王……的房间。”而且,他是敲了很长时间的门,却没有人应答。

现在已经日上三竿了好么?看来昨晚她睡得很是香甜。

睡在自己的床上。

龙羽一瞬间清醒过来,拉开了帷幔探出小脑袋来。一水灵灵的的眼睛冒着无数的小问号,“王爷昨晚去了哪里?”

“本王么?”龙宸取了一方手帕轻缓地拭去了茶水,“昨晚和瑾若在一起。”

说罢,便又倒了一杯清茶。纤白的手举在半空中,“这茶不错,离妃娘娘要不要来一杯?”

“和瑾若在一起吗?王爷昨晚在瑾若那里?”龙羽皱起了眉头,双手颤抖着将帷幔拉开。

半晌,她才觉得自己说的话颇有语病。又改了口问,“离儿的意思是问,王爷昨晚在哪里睡?”

对于方才龙宸毫不避讳的说和司徒瑾若在一起,才是让有点思想不纯的龙羽想歪了。

“本王知dào

啊,龙宸昨晚确实是在瑾若那里睡的。”

龙羽彻底凌|乱。

“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和司徒瑾若在一起睡?!”

龙宸正要举杯饮茶,这次却是十分明智的把茶放在了桌几上,以免再一次被龙羽的神理解给喷出来。

他思忖了片刻,好像逻辑上是可以这么说的。昨晚因为龙羽睡了他的房间他的床榻,自己又和瑾若在一起,然后就和瑾若在一个房间里睡觉……

不过总觉得有哪不合适,到底是哪点?

龙宸走到了龙羽的面前,“不过本王还是觉得……”一点一点的靠近她微弱转为急促的鼻息。

“觉得什么?”龙羽看着他扑面而来的压迫逼近,十分慌张的别过脸去。

龙宸却是一手按在了床榻的枕头上,一脸温柔的享shòu

。“本王还是觉得龙宸的床榻睡起来最为舒适,你觉得呢?”

女子只好扬起了脸点点头,那出水芙蓉不施粉黛都美的脸,让龙宸我见犹怜。

“本宫谢过王爷,昨晚睡得很好。”

她的声音都变得规整,显出严肃和正式。

不过,这久违的安睡,她知dào

这是不能长久的。

“别让冰凝知dào

我来过……”她浅浅道,因为她一心觉得冰凝是很直爽的女子。

没有什么心眼,虽然有时候很傲慢,但是人心是好的。

她对冰凝抱有一丝丝的歉疚,作为一个麓阳王府之外的女子,她应该是抢了本属于老八冰凝的温暖。

龙宸走到了桌几前,腾起了锦色衣袍的后踞。“娘娘要不要尝尝新的茶叶?”

“噢,是什么好茶?我可是只喝茉莉。”龙羽傲娇的说,说罢自己也笑了笑。

走到了龙宸面前搬起了一把凳子坐了下来,一手接过他手中的茶杯将清茶一饮而尽。

竟是连闻也不曾闻。

177. V 好好待冰凝【感谢支持】

“噢,是什么好茶?我可是只喝茉莉。”龙羽傲娇的说,说罢自己也笑了笑。

走到了龙宸面前搬起了一把凳子坐了下来,一手接过他手中的茶杯将清茶一饮而尽。

竟是连闻也不曾闻。

龙宸早已是来不及制止住她,便眼看着一双紫眸一点一点的闭上,姣柔的身子缓缓地坠入自己的怀中。

他略微泛紫的薄唇启了又紧闭,待到再次开口便是:“不是说你会施毒,又懂得识毒的么?为什么还是这么轻易就……”

门恍然被一双素手推开,一泓凌柔的眼眸淹没了他的温存。

女子用衣袖擦去眼角的泪水,转身飞奔着消失在龙宸的视线里。

“冰凝……”一声竭尽浑厚声线的男音呼喊着,却再也寻不回伤心的女子。

龙宸将怀里的龙羽安放在了床榻,浅紫色的薄唇像一片落雪一般的,轻柔的不沾染任何痕迹的覆上了她柔睡的额。

“再见了,离儿。龙宸的第一……夫人。”

转身,已是天荒地老。

是他,许了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可是,也是他,听闻了太多太多世俗的人说着自己的多情。

直到飘忽的衣袂曳地拖着从门槛木屐上缓缓流淌过去,龙羽才缓缓地睁开双眼。

“去吧,去追她吧。”她倔强的说着,其实她并没有那么坚强,笑着,其实眼底强忍着一颗泪珠。

在以前,龙宸叔叔一定会说:

离儿啊,离儿的眼泪是比珍珠还要珍贵的呢。

只是迟到了而已嘛,只是毁约而已嘛,下次,还有下次……

屋内,一阵弥凉。

她深深地浅浅的嗅到了熟悉的气味,不动声色的变了脸色。“你来了。”

一个黑影不知dào

从什么地方来,却直直的站在了自己的眼前。

“该是时候回去了,我知dào

你有些舍不得。”阿耶索朗静静地不置一分动摇。

那褐色的眸子有些深邃,有些冰凉。

女子不由分说的吻上了他的唇瓣,而后轻拢慢捻般的迂回缠|绵……

恋恋不舍的,就像是将要带着同样的恋恋不舍的心情离开这里,麓阳王府。

“阿哥,等我。”她转身,推开了门离去。

紧紧留下他一个人还着一身黑衣立在原地,脑海里,唇齿间,一遍遍的回放着与她厮磨的余温和香甜。

“离儿……”他一定是会等她的啊,因为是早已经答yīng

过你的啊。

茉莉的新娘。

浅笑带着残凉的温度,他的手心是出奇的冰冷。还记得阿耶索朗从来手心都是温热的,因为心是火热的。

今天果然是晴天,万里无云。

龙羽穿了一身素白走到了街头,她要买一个冰糖葫芦。

“姑娘,这冰糖葫芦可甜了,一点都不酸。”卖冰糖葫芦的男子说道,挑了一个鲜红焦着厚厚的蜜糖的冰糖葫芦递给了龙羽。

龙羽笑了笑,“谢谢,给你钱。”

转身便离开了街巷,走到了拐角处。

看到男子,她嘴角使尽了力qì

勾起灿烂过昙花美好的笑容。“给你吃。”说着,她把手中的冰糖葫芦递给了龙宸。

发xiàn

自己的拇指上还沾上了几滴糖汁,竟然像小孩子一般的舔舐起来。

“很甜吧?”龙羽从嘴角甜到了心里,却问龙宸喜不喜欢。

男子只是看着龙羽开心的脸,许久没有答话。咬了一口,眼圈就迷蒙了。

龙羽看着看着就心慌了,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手夺过了龙宸手中的冰糖葫芦。“对不起对不起,我知dào

你怕酸,这个小贩说是一点都不酸的。所以我才买了来给你吃的……”

她急的眼泪都快流出来,看着龙宸许久没有说话,心一狠便举起了手中的冰糖葫芦。“你不喜欢,你不开心那就不要吃了,我把它扔了!”

说着,细眉勾起一道凌冽,扬起手就要把那冰糖葫芦给丢掉。

龙宸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喉咙哽噎着额头的青筋暴起。

“不,不酸的。很……很甜。真的……不骗你。”他没有后悔跟着龙羽来这里,也没有后悔吃掉这颗酸到了骨子里的冰糖葫芦。

因为龙羽说,今天早上她是楚离,他是龙宸。

她要把她能给他的甜,统统还给他,可能以后剩下的,就只剩满满的满满的苦涩和酸楚。

“真的吗?真的吗?”她傻的信以为真,还开心的跳了起来一手揽住了龙宸的脖子。

现在的她一身素白,现在的他亦是素白裹身。

一如她印象里的记忆中的他那般,永远都是那么的温柔美好温暖。

干净的像冬天的一米阳光。

她说,“龙宸,离儿很自私呢。离儿总是想做一个足以让人铭记的人,想做一件足以令人感动的事,却发xiàn

……却发xiàn

连你都没有龙羽感动。”

男子笑着又吃了一颗冰糖葫芦,“怎么没有,你没有看到本王已经感动的流出了眼泪吗?”

我听了,便笑出了声来。“原来是因为被我感动了,才流出了泪啊。不是因为怕酸?”

“本王都已经忘了,上次因为感动流泪是多少年之前了。”龙宸道。

我看着他自说自话的样子,还真是不忍打扰。

“许是十三年前,许是十三年前的那晚……”

然后,就再也没有了然后。

我和他肩并肩的走着,却不是漫无目的。

直到早市已经撤了去,午市又开场,他陪我去吃了这街市上最辣的粉丝,尝了最平凡的宽面,也将那酸甜的冰糖葫芦吃完。

最后和我走到了宫门前。

“对不起……”我再次拥bào

着他,我害pà

那是最后的一次。

“对不起什么,傻丫头。如果是因为冰糖葫芦,那就算了。”他故yì

的开玩笑,却惹得我破涕为笑。

“好好对待冰凝,还有……还有你的大福晋,二福晋,三福晋,四福晋,五六七九福晋!”

显然,他听了这话已经脸色变了几变,但还是点了点头。

宫门之内,隔着对外的深深的围墙。宫门之外,还有离着人心千堵围墙的距离。

什么时候才能跨越,感谢你一直对我的包容和什么都不过问的信赖。

178. V 你到底是何居心?【日更八千】

宫门之内,隔着对外的深深的围墙。宫门之外,还有离着人心千堵围墙的距离。

什么时候才能跨越,感谢你一直对我的包容和什么都不过问的信赖。

转身,她便一身素白的别了那褐色的双眸。

没有挥手再道别,便倾了一身走进了宫门之内。

龙回大殿上,一女子久久的跪在冰冷的地板上。

等待着龙椅独卧的天子一声令下。

“你先回去罢,朕自有打算。”她虽然悄然出宫已有三天之久,但是龙回这次却丝毫不曾追究。

这不是他一贯的作风。

见清河久久不起身,他放大了声音道。“她会回来的,贵妃请放心。”

“是。”这算是给清河吃了一剂定心丸么?可是她又怎会真的为龙羽来请愿。

如果龙羽再也不回来,或是回不来……

那她不是最该开心的半夜做梦都能笑醒的人的吗?

此刻却是在龙回面前装一番好心。

“你到底是何居心?”

莫离阁内,环儿对着宓娘大声叫喊,丝毫没有半分的客气可言。

“是你,我都看到了你私下秘密和贵妃见面。到底对她说了些什么?是不是这些日子来,把离妃娘娘的事情都对贵妃汇报了去?真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奸|细!”

环儿向来心直口快,而且有些事情她眼里是容不得沙子的。

她对于龙羽也许不是服侍的最为体贴细致的,但却是最为用心的;对于龙羽的奴仆情怀也许不是最为理智的,但是却一定是最忠诚的。

宓娘是老人了,一直伺候着太后。现在被一介小小的宫女说的这么难听,她的脸上也挂不住了。

她向来说话都较为冷静,这次依然是淡然止水。“说话要有凭据。宓娘伺候了太后这么多年,太后她老人家都不曾这么说过宓娘。环儿姑娘倒是真的误会了……”

可是环儿却是不管这么多,气势汹汹的拉起宓娘的衣袖就要走。

“如果是环儿冤枉了你,误会了你,你就去跟我见了皇上再说吧!”

还记得那天,是龙羽出宫的第二天,环儿正巧路过假山,却听到假山后面有女子说话的声音。

细细碎碎的,听不大清楚,两名女子面对面站着有个女子看不到脸,但是她看到其中有一个便是宓娘。

宓娘的手里拿着一块玉一样的东西,环儿恍惚间看到那玉就像是曾经在哪里见过的。

“如果你敢和环儿现在就去皇上那里对证,环儿就相信你是清白的,以后再也不怀疑你。不然,你就逃脱不了你的嫌疑!”其实环儿这么说只是猜测。

因为她后来突然想起那熟悉的玉,是离妃娘娘曾经放在楠木匣子里偶尔拿出来观看的。

但是另一名同宓娘在假山后站着的女子,她却是没有看到脸。只是看到了有些高挑的身形,那背影和清河贵妃略微有些相像。

虽然这只是她的猜测,但是也是合乎逻辑的。自从那天之后,皇上便来了莫离阁正巧被环儿撞见了。

她这才觉得不对劲,偷偷摸摸的做事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正当环儿的手强行撕扯着宓娘的衣袖,袖口都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时,莫离阁的门却被蓦地推开了。

环儿和宓娘不约而同的看向门外。

一名女子一身素白而来,带着浅淡的微笑,还有风尘仆仆风华散尽仍存姣美的脸庞。

“离妃娘娘!您终于回来了!”环儿松开了扯住宓娘衣袖的手,转身已经是泪水满面。

宓娘重力不稳,一个趔趄身子撞到了桌几的边角。

她腹部被撞得疼痛难忍,叫出了声来。引得龙羽径直走到她的面前,连忙心疼的挽起她的胳膊,却转身怒狠狠地对着环儿说道:

“环儿,你这是做什么?”她出宫了的这三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看到刚才分明是环儿一手撕扯着宓娘的衣袖,而且是她猛地松手才使得宓娘撞在了桌几上。

环儿也是十分的害pà

,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她真的是有些吓坏了,当场愣在原地。“娘娘,娘娘环儿真的不是故yì

的……只是,只是宓娘实在是太可恨了。”

“你到底知不知dào

你自己在说些什么?我明明看到是你把宓娘弄伤了,宓娘一直是太后身边的人,也是这宫里的老人了,你应该敬重她!”

现在的环儿甚至有些口齿不清,说话颠三倒四,叫龙羽更是气愤。

环儿也说不清,只是一篓子便捅了出来。

拉住了龙羽的手便拉到了自己的身边,一手抹着泪一边哽噎着:“娘娘你有所不知,难道您忘记了当初太后看不惯您,一直拿着麟儿的事要挟您吗?还有贵妃娘娘,环儿一直想,她是不是太后身边的人。”

这么说,龙羽倒是听着觉得环儿说的有些道理。

但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恍若醍醐灌顶一般,看着环儿机灵的眼色,龙羽瞬时间发xiàn

了什么端倪。

“莫非,环儿你是说宓娘和清河贵妃有什么秘密的关系?”她细声问,但是心里却十分的忐忑不安。

她不想去怀疑宓娘,因为在她的眼中虽然宓娘是太后身边的人,但是她一直对自己都是慈爱相待。

可是,她也曾有过一瞬间,是怀疑过她的,不是么?

她自己到底在惧怕着什么呢。

是害pà

自己虽然猜到了开始,却猜不到那些隐藏了极深的阴谋和计划吗?

末了,龙羽还是笑了笑说:“环儿,我知dào

了。你先下去吧,本宫有事要和宓娘说。”

环儿虽然是心里有千万个不如意,还有好多好多话要对离妃娘娘说,但是现在却只能先行告退。

待到环儿将门轻轻地合上,屋外的脚步声再也听不见之时,龙羽才缓缓扶着宓娘坐在了自己的床边上。

十分关切的询问道,“一定撞得不轻吧,环儿这丫头总是做事毛毛躁躁的,她嘴快心直,想必离儿离开这些天,准是又办了许多错事。”

宓娘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只是笑着说不碍事,不碍事。

可是龙羽从她的眼中看的出来,一定是受了环儿这丫头不少的委屈的。

179. V 皇上还是放不下离妃娘娘(感谢支持)

宓娘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只是笑着说不碍事,不碍事。

可是龙羽从她的眼中看的出来,一定是受了环儿这丫头不少的委屈的。

“不碍事的,只是宓娘这把老骨头了。一直伺候着太后娘娘,现在年纪大了经不起一点的碰撞这骨头就有点散架。”宓娘只是自嘲的玩笑话。

但是在龙羽听来,却是字字入心。

她怎么会不知dào

她是宫里的老人,而且一直尽心的侍奉太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现在被一个自己调教出来的贴身侍女给撞成了这样,她的心里一定是不好受的。外加言语攻击,后果可想而知。

“宓娘大度,还请不要跟环儿计较。她进宫时间短,不懂事只是莽撞,但是做事是实实在在的。”

龙羽只能这么说了,还希望宓娘不要把这不快放在心上。

宓娘欠了身,“不会的,宓娘转眼就会忘记的。”

龙羽便释然道,“宓娘快去休息吧,找了太医去看看,没什么大碍离儿也就放心了。”

“是,谢娘娘。”宓娘便走出了莫离阁。

许久,龙羽只盯着莫离阁的门出了神。

“进来罢,事情做都做了现在又害pà

了?”龙羽知dào

环儿已经走到了门外,只是转了身子背对着她。

一杯茗茶倒进了茶杯里,她举了起来。

示意环儿喝茶。

可是环儿怎敢?

只是缓缓地走近了龙羽身边,小脸一耷拉。“娘娘,环儿错了。真的不该这么莽撞的,但是……但是环儿是真的看到了宓娘和一位背影酷似清河贵妃的……”

话正说到了一般,龙羽手中的茶杯被龙羽用力地摔在了地上,摔个粉碎。

茶水撒了一地,茶杯破碎的样子十分可惜。

环儿不敢直视龙羽脸色突变,缄口不再说话。

“你倒是再说说啊,你倒是敢再说说曲折是非!本宫是不是平日里对你的管束太不拘小节了,所以你才总是越加的放肆。”

龙羽直直的看着环儿,她只是低着头,手都已经颤抖。

环儿只是把门关上,而后走到了龙羽面前。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娘娘消消气,环儿知错了。环儿下次一定不会再犯,只希望娘娘保重自己的身体。”

是啊,环儿不是害pà

龙羽计较自己的过失,言辞的不妥。

而是她担心龙羽自己的身体啊!

一瞬间,龙羽的心便软了下来。

一手拉住了环儿的手腕,叫她坐在了自己的身边。

语重心长的说,“环儿,不是本宫要说你,也不是本宫脑你。要说你可是在本宫身边伺候尽心照料的时间算长的宫女了,本宫说什么心都应该要向着你。”

“但是你可知dào

,在这深宫庭院之中,要处处留心。说话做事一个不小心即使是本宫也是要人头落地,更何况是你,一个小小的宫女。宓娘是宫里的老人了,德高望重这一个词形容她是丝毫没有不妥。”

环儿听了便语塞,只是眼中含着满溢的泪珠。

想必也是句句都听在了心坎里。

龙羽拉着她的手,抚着环儿的眉眼。“本宫有时候连自己都是要忍气吞声,即使受了委屈,哪怕被人陷害,有些东西烂在肚子里都不能说。这是生存之道,环儿,本宫希望你能把这些听进去。”

“娘娘,您别说了。环儿明白了,环儿以后一定好好保重自己,您对环儿的用心良苦,环儿一定会记在心里。”环儿声泪俱下的说。

龙羽转身道:“你可是知dào

,宓娘啊。就是连本宫都是要敬重她三分的……”

这般的清冷孤绝,而后便走进了里屋躺在床榻上再也不起来。

环儿息了声掩了一方帕子,收拾了倦容便悄然离开了莫离阁。

她只道是离妃娘娘在外三天之久,回到了莫离阁需yào

休息便没有再多去过问和打扰。

只是走出了莫离阁两步便碰到了清河贵妃的丫鬟,三三两两的抬着几盆花草朝着清河贵妃的住处便去了。

环儿也该是有私心的,她便直直的朝着龙回大殿的方向去了。嘴里还嘟囔着,

“哼,娘娘回来了。看你得yì

的日子还有多久,管你是什么妖精,娘娘昔日待你不薄。”

她只当那个清河是昔日和离妃以姐妹相称却转眼间利用龙羽接近了皇上的,那个极有心计手段的女子。

环儿也并非是省油的灯,要不然也不会在这宫里生存,一举便夺得了离妃娘娘的赏识。

于是三步并做一步的走到了龙回大殿外,“麻烦总管给通报一声,就说莫离阁离妃娘娘的侍女环儿求见皇上。”

太监总管走到了龙回面前,此时紫袍隽永万般下的男子正扶额凝思。

身边的一个举止动作就惊扰了他的思绪,抬眼间他问。“什么事?”

“皇上,殿外莫离阁离妃娘娘的侍女环儿求见。”太监总管细声道。

这其中的自有一番利害关系,权益之下他还是选择了通报一声。

毕竟皇上是他伺候了十几年的主子,他要说不是很了解也不可能,要十分了解他却也总是摸不透皇上的性子。

“奴才知dào

,皇上还是放不下离妃娘娘……”太监总管叹息了一声便退下了。

太监总管是为了龙回好,他自然是知dào

的。陪伴着自己一遍一遍走过从龙回大殿到御花园又到莫离阁的路程,是太监总管一遍遍的陪自己走过。

虽然总是不说什么,但是他又如何不清楚自己心里在想些什么?

难道群臣上奏说离妃娘娘理当处斩并处以诛九族之刑,自己却硬要一眼冰冷,在那四十三位朝中重臣的联名奏章上写下“若有再奏,赐予爱卿良田百亩告老还乡”这一行字。

现在摆在自己面前的,更是有足足一摞厚的奏折是请愿还乡的辞折,龙回睨着眼睛。

可他却连一刻都不曾后悔说了这句话,“朕不会让你离开朕。”

“让她进来。”龙回道。

“让环儿进来。”太监总管传了话道。

环儿倒擦了一把冷汗,欣喜着进了龙回大殿。

180. V 你敢威胁朕?【日更八千反馈读者】

“让环儿进来。”太监总管传了话道。

环儿倒擦了一把冷汗,欣喜着进了龙回大殿。

望着龙椅上独坐着的龙回,她的小脸顷刻间变得冰凉,十指也像是不听自己的使唤。

双手在自己的衣摆处摇晃着,颤抖着,引得自己的衣摆在龙回的眼底四处飘摇。

“你有何事要见朕?”紫袍下蓝色深邃的男子睨着眸子道。

他发觉环儿有些一反常态,定定问道。“你生病了?”

看着环儿额头上已经渗出豆大的汗珠,面色苍白没有血色显得疲惫瘦弱。

“她是离儿身边的侍女,已经是这般的疲倦,又怎能够照顾的好离儿?”龙回不免心生担忧,现在的楚离已经是流产的女子,更需yào

侍女们无微不至的贴心照料。

这个环儿,还是楚离一直信赖喜欢到心尖儿的侍女,现在这样子怎么能照顾好她?

环儿上前走了几步,“环儿能跟皇上说句真心话吗?”

蓝色的瞳仁变得深邃耀眼,许久他带着疲倦的声音道。“但说无妨。”

“离妃娘娘今天回到了莫离阁,娘娘回宫了。”这几乎是第一时间通报了离妃娘娘回宫的事。

除了环儿,宓娘知dào

这件事,几乎这宫里没有几个人知dào

离妃娘娘回宫的事。

“是啊,她回宫了。”龙回怔怔道,像是带着几分讶异,还是重复着道。

顷刻间,他的神情又像是在若有似无的沉思着,后又反复着。“回来了好,回来了好啊……”

环儿当然捕捉到了龙回粉面含春威半露的面容,她一直怀疑其实龙回心里最爱的人还是离妃娘娘。

她是个明眼的人,但是其中龙回避开了龙羽的原因,而后一直冷落她的原因是环儿琢磨不透的。

但是她却清楚的知dào

,甚至比龙回和龙羽还清楚的知dào

,这对昔日像蜜糖一样恨不得黏在一起的恋人是可以重归于好的。

“皇上是爱着离妃娘娘的,不是么?”她看着龙回若有所思的面容,竟然大胆的问。“皇上,一定是爱着离妃娘娘的。”

像是壮着胆子,她再次肯定了说。

那一双黑色的眸子深深发亮,在龙回大殿上闪烁着无与伦比的自信。

却是少了方才见到龙回时的惊疑和恐惧,现在变得眼光灼灼耀眼,甚至有种要刺破黑暗穿透轮回直直的看到龙回的心底的那种能力。

让龙回不得不对环儿刮目相看。

像流星划过天际,旋旋坠落的绚烂弧度。龙回嘴角勾起了最为魅|惑妖娆的冷笑,“朕当然爱她,不过这又与你何干?”

只是因为你是她的贴身侍女么?

“朕爱与不爱,从来都是自己的事。与你无关,甚至连贵妃,离妃都无关。”这话说的冰冷,寒彻。

好像在说,这茫茫世间,没有自己不能够得到的爱。

环儿听的周身轻颤,她站定了道。“皇上最爱的人始终是离妃娘娘,不然便不会力保娘娘性命。”

龙回听得清楚明白,她话中的意思是在说着太后之死,群臣上奏处死离妃的事。

现在的龙回不仅有些佩服这环儿的大胆,对于她激灵智慧的头脑也有些刮目相看。

“如果朕说是如何,说不是又当如何?”他的表情只是玩笑般,就像是看着大殿之上一名身怀技艺的女子在表演技艺的注目欣赏一般。

环儿直到在才开始了解,那紫袍下的男子,那个龙椅之上,十年独卧的男子是多么的冰冷,他的心又是多么的炽热。

她一直艳羡着属于离妃和龙回的爱恋,深刻而隽永,两相纠缠,相互折磨。甚至骇人听闻,但是却是惊天地泣鬼神一般的存zài

着,并且真实的延伸着。

“皇上,还请摆驾到莫离阁……”环儿最终冒着犯天下之大不韪的危险说了这么一个要求。

尽管她自己都知dào

自己的要求是多么的可笑,多么的强求。

现在的离妃,是带着死罪之身,又是三番两次强行出宫。虽然还没有被打入冷宫,但是早已经不知dào

自己的性命会置于何地了。

现在,她的贴身侍女却大胆来请求皇上去莫离阁?

环儿再次道,眼神和语气里郑重严肃。“请皇上摆驾莫离阁,看望离妃娘娘。”

龙回以为自己听错了声音,干笑着。“摆驾莫离阁,朕没有听错么?”

他还是那般的放浪不羁。

但是蓝色的瞳孔已经眯着成为一条横亘万里的峡谷。

宽阔而弥凉沧桑。

“是,环儿请皇上摆驾莫离阁看望离妃娘娘。如果皇上不去,环儿甘愿在这里甚至殿外跪着直到皇上答yīng

环儿的请求。”

她声音柔弱,却自是带着一种不可轻视的愤慨。

龙回本就睨着的眸子更加的黑暗深邃了,蓝色的瞳仁微微缩放。难道,一介不知dào

天高地厚的小小侍女竟然敢以自己渺小的身躯来抵抗和要挟皇威了?

他不再轻笑,神色变得冷峻起来。

那料峭的眉骨凸显出万般翳凉,终是启开了紫凉的薄唇。“你再跟朕开玩笑吗?难道你不知dào

你自己的命都是顷刻间人头落地的,又怎敢以罚跪威胁朕?”

浑厚清凉的声音掷地有声。

他想要知dào

这个名叫环儿的侍女是不是吃了熊的心豹子的胆,才敢对着自己说出了这番话。他更想知dào

,这个叫环儿的侍女是凭借怎样的灵巧智慧赢得了楚离的信赖。

才能够站在自己的面前大义凛然,不顾生命危险。

“环儿自己的性命不重yào

,皇上要拿去尽管拿了去。”环儿现在的脸色已经是惨白一片,但是口口声声里说着的全是胜过许多大男子的勇气的话。

龙回还想听听下文,便只是展开了手边第一个奏折翻阅了起来,心无旁骛的说着。“继xù

……”

他想要听听,是有理由的,一定是有什么理由的。

“如果你给朕一个理由,朕倒是很乐意去看望朕的离妃。毕竟,朕不是铁石做的心肠,她曾是侍奉过朕的爱妃。”

环儿上前一步,“环儿的命真的不重yào

,但是离妃娘娘的命,和她腹中孩子的命……”

181. V 别怕,朕有分寸

“如果你给朕一个理由,朕倒是很乐意去看望朕的离妃。毕竟,朕不是铁石做的心肠,她曾是侍奉过朕的爱妃。”

环儿上前一步,“环儿的命真的不重yào

,但是离妃娘娘的命,和她腹中孩子的命……”

看着龙回本是专心看着那本奏章的眼缓缓地从奏章中移了出来,她才怔怔然道。“才是最为重yào

。”

龙回一手摔下了那本就是辞职还乡的奏折,“好一个高伦,你以为朕没有你,这个天下就做不来了吗?朕准你解甲归田!”

这句话落下,环儿柔弱的身子轻轻颤抖。

“皇上,可曾听到了环儿刚才说的话。环儿说了……”

话正是说到了一半,龙回便起身从龙椅上下来,一步一步的走近了环儿。看着她变得清冷的脸,龙回一把捏紧了她颤抖的下巴。

“朕如果没有听错,方才环儿姑娘是否说了朕的离妃和她腹中孩子的事?”原来,他并非一心批改奏折。

原来,即使朝中重臣随着皇帝一路征战打天下的高伦的辞折都丝毫比不上离妃和她腹中孩子半分。

环儿嘴角无疑扬起了更为肆意的弧度,看着面前神色冷毅的男子,她道。“是,皇上没有听错。”

转身之间,他已然松开了紧捏着环儿下颌的手。

紫袍腾起一番孤绝霜冷,待到再次转身,他是霜华满目。

“朕的离妃是杀了朕的太后的离妃,朕的皇子已经被朕的离妃毒死。”辗转之间,千山缱绻。“朕为何还要去看她?”

“因为环儿说了,离妃的命重yào

,皇子的命重yào

!”她堵上了最后的命,不止是她自己的。

龙回这下才倏然顿彻,“你是说……”

他紫袍下的双手背上青筋暴起,圈圈紧握着。“你胆敢说了假话,朕要你的命!”

环儿却是笑得飘忽了身子。

“皇上尽管拿去。”

她是勇敢的,甚至带着些许今生一搏的赌约。

用自己的命,和离妃娘娘的命,乃至那莫离阁上上下下几十人的命来堵上莫离阁一夜的红烛相伴,耳鬓厮磨。

来换离妃和环儿乃至这莫离阁上上下下几十人的半生富贵荣华,恩宠不断。

在环儿看来,这交换值了。

龙回转身踏出了龙回大殿,门外身后几名太监紧紧跟随。

“皇上要去哪……”

“莫离阁。”

龙回一路上还思忖着方才在殿内和环儿的谈话,转眼已经到了莫离阁。

“皇上,要不要通报一声?”身边的太监说道。

太监总管连忙一个拂尘扫打上去,那个多嘴的太监便退到了身后。

龙回对着身后挥起了右手止在半空中,身后的太监们都退了下去。

莫离阁外,紫袍下的男子漫步走到了门前。

一眼遗世触目的荒凉,还带着残存的余温袅袅而来。

不知dào

什么时候,莫离阁的窗子被不知名的风吹开了来,龙羽在榻上辗转反侧,只是觉得周身疲累,但是总是睡不着。

便起身去合上了门窗。

转身,她迈着莲步缓缓地踱着踱着,身后莫名的被一双手环抱着腰身。

脊背是炽热的温度。

还未等她转过脸来,便闻到了那熟悉的清凉气息。

是龙回了啊。

她蓦然的闭上了双眼,像是无欲无求一般的闭着眼睛,任凭身后的男子紧紧地从背后抱着她久久不放手。

“所以,环儿说的是真的吗?朕起初还有些不相信……”龙回在她的耳根后轻轻咬着,从耳根之后衍生出寸寸酥|软。

暧|昧分明的气息令她顷刻间迷失了自己。

有多久,多久不曾被他这么抱着,温暖着。

自己冰凉的身体,冰凉的手心,什么时候才能再次拥有这真切的火热。

可是,她睁开双眼之时却变了脸色。“臣妾不知dào

皇上在说什么。”

其实她的心里是猛地一惊,难道是环儿把那些事都和皇上说了?关于那些对于太后和宓娘,乃至清河的那些猜测都尽数对龙回说了?

龙回有那么久的时间不曾到自己的房间里来,现在却又……

是因为环儿说了那些猜测,莫非是得到了印证?

她不觉得迷茫起来,但是现在真实的温度却是让她有些相信了。

龙回却一个稳步上前,从她的身后转到了她的面前。看她双目含情似水姣柔,不免心生怜惜。

一个狂野的吻直直的索取,她毫无防备的被他攫住双唇。

那般骤雨袭来,点点滋润她干涸,失落的心田。

温柔温润,捻喙不尽。

她没有反抗,她知dào

即使是温暖或是寒冷都是有尽头。她将唇齿间柔滑的香甜尽数展现,令他无法抽离,黏黏不断。

一个俯身他收手懒腰抱起了她,恋恋不舍而又及其温柔的离开了她被吸|吮的殷红的双唇。转而他把她轻柔的放置在了床榻之上,他冷毅的双眸变得温润万般。

一阵阵雨点打湿了她轻薄的衣纱。

萧索的严寒不见了,只剩深情迷蒙的眼。

“皇上……”她轻咬在他的耳垂。

龙回却缓慢的动作连连不断,“放心,朕有分寸。”

原来,他是这么的温暖。

可是龙回现在的心里完完全全的是被满满的甚至要溢出的父爱所充斥着,他好喜欢,好开心他的孩子还在,他和她的孩子还在。

所以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不是吗?

什么离儿毒死了太后,什么群臣辞折,什么什么一切的一切在此时都不是不该是他所要关心的。

他只是想要当一个好的父亲,只是想要告sù

属于他的女人,他的喜悦。

龙羽眼神迷离,她以为此刻是在梦境之中,她想要给他香甜,想要给他想要的无尽的香甜。

尽管她以为环儿是告sù

了龙回关于宓娘的一些事,但是对于龙回顷刻之间的变故她仍然有些措手不及。

她只是默默地,像一只温柔的宠物一般的说着:“皇上原谅了臣妾么?三日之前出宫的事,而且还出手迷倒了那些守门的侍卫。”

显然,正雪月风花之时,她却来问这么伤风雅的事,龙回一个深情索吻便吃住了龙羽的小舌。

182. V 快要筋疲力尽

“皇上原谅了臣妾么?三日之前出宫的事,而且还出手迷倒了那些守门的侍卫。”

显然,正雪月风花之时,她却来问这么伤风雅的事,龙回一个深情索吻便吃住了龙羽的小舌。

一双大手按住她的双手,叫她半天也动弹不得。

不断地深入,吸|吮,噬|咬。他们是久别的恋人,经lì

了久久阔别的寒冬,终于在一个万物复苏,绿草萌芽,情|暖滋长的春|夜里渐渐消磨了隔阂,消磨了冷漠。

他丝毫没有对她腹部的凸现显得有半分惊讶,只是一路缠|绵迂回双手温柔,有些小心翼翼的像是手心里捧着一颗蜜糖。

那么柔软的来回摩挲着,她的腰身,她光洁如镜却嫩滑而突兀有致的身子。

听着龙羽急促的呼吸显得沉重,他抽离出来,十分的不舍。但是他为了她,什么都愿意。

“对不起……”龙回说着。

这是第一次,龙回对她这么真切的说着抱歉。

那料峭冷峻的双眸,冰冷寒彻的侧脸,什么时候已经瞬间化作绕指柔。

龙回喘着气息,一身柔软的揽着他的脖颈。

任由他双目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姣美无暇的脸,她还问。“皇上真的原谅了臣妾了么,即使离儿是毒害太后的人?”

“朕不在乎,如果是这样。那请你,请离儿可不可以也忘记了所有的仇恨,只爱龙回一个人?”

现在的他,只是龙回是么?

龙羽以为这是错觉,但是这错觉又太美,太真实。

令她不能轻易地走出来,只好深深沦|陷。

龙回已经忍不住,看着身边之人如此娇|艳明媚,他作为一个正常健康的男人,身下的物体已经对他表示出渴望。

现在自己就这么俯身近距离的靠近着紧贴着龙羽的身体,他强力的抑制住自己。翻滚着身体在诺达的床铺上翻到了另一边。

这一举动令龙羽疑惑,却是倏然绯红了脸颊。

她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小腹,“皇上,您知dào

了?”

龙羽当然是十分聪明的,现在的情况之下,若不是龙回有意抑制住自己的欲|望,自己早就被龙回……

她有些感谢他,又觉得自己很幸福。

“要不然呢?”龙回像是受到了龙羽的挑衅一般的,蓦地一个反身擒住了她的柔滑的双丰。

那丰满的圆润,弹性酥|软。

丝丝寸寸的隔着薄薄的衣物吸|吮

噬|咬着,一阵阵的暴雨落下来。那衣纱轻薄的已经显出那柔滑的妩媚。

暧|昧的气息和燥|热四处游离。

龙羽绯红一片的鎏筠粉红的脸颊变得更加的诱|人媚|惑。丝丝的透露出妖娆的气息,惹得龙回更加的喜欢,甚至到了无可自拔的想要她的地步!

一个双手用力,扒开了那薄如蝉翼的衣物,粉嫩的娇|物探出了头来。龙回一个着急直直的擒住,龙羽心脏处狂跳不已,胸前的粉白已经不住的跳动着。

两颊不停地温软的击打着龙回的脸颊,很快,那花骨朵已经被龙回吸的胀痛而难受。

龙羽只觉得胸前和小腹一阵难以抑制的火热躁|动着,盘旋着……

她快要被激起了许久的欲|望,那是她很久不曾出现的了。

这是她怀孕了这几个月来的第一次,就这么被他点燃了!

因为她真的是没有办法忘记他,她还是那般的深爱着他啊。所以她想要给他,这个像孩子一般在她的身上索取温暖的香甜的男子。

她是可以给他的,不是么?

龙回突然抬眼,双眼充满了浴火。“可以么?”

他问。

女子脸颊闪过一丝的迟疑,但是她嘴角的紫红色被一排茭白的牙齿咬着勾出姣柔的弧度。

“离儿愿意。”

那膨胀成了紫红色的花骨朵在胸前的起伏中勾起了龙回最深处的渴望,他直直的吸住了那一头。

舌头轻拢慢捻般的点点的触碰到那花骨朵,感受着那甜甜的味道。“为朕生下皇子,好么?”

几乎是一种请求,那么温柔。

她点点头,一手抚上那凸显的小腹。

一点点的感觉到龙回身下的物体已经撑起来,直直的抵着她的小腹,只是他强于一手支撑着身子没有压在她的腹上。

他是为了保护她啊,也是为了保护她腹中的孩子。

龙羽的泪水已经盈眶,她双手抱紧了龙回的腰身。“我想给你,皇上……”

这已经是最好的回答。

转身之间,龙回抱紧了她的身子将她反身而上坐在了自己的身上。

那垂坠着的双峰,上面镶嵌着的殷红越发的胀大,也可能是怀孕的缘故现在看起来呈紫红色。

圆润的乳|房白嫩柔滑,丝丝的挑起龙回的双眼。直直的看着那娇粉,龙羽知dào

他想要但是她……

只能这么给他抚慰了。

身子一点点的在龙回上身摩挲着,她恍然间咬住了他胸前的衣领。一口掘开了来,米黄色的胸膛显露无遗。

上面丝滑的线条是肌肉的纹理,她用纤细茭白的指腹一寸一寸的抚摸着,在那肌肤的纹处顺流而下。

龙回再也无法抑制,将她揽在自己的胸膛之上,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胸膛。那娇|物柔滑而富有弹性的在自己的胸膛上摩挲着,滋润着。

连龙羽也十分温顺的渐入佳境,缓缓地起伏之间她轻柔的吸回,两颊粉嫩贴近又逃开,逃开又贴近……

两个诱人的花骨朵对着龙回的胸膛上的米点一点一点的触碰着,撞击着,摩擦着。一丝丝的生理触动,不尽的使两人的暧|昧升腾。

他受不了龙羽这般的诱|惑,而且自己是男人,他知dào

自己该在这种时刻做些什么。

只是他一手温暖的拂过她湿热的脸颊,将脸埋在了那温软的如沟之中,像孩提一般的摩吮着,而后一路游离。在她的小腹之上用那下颌来回的摩挲着……

她酥|痒难耐,只得连声娇连。

“阿回……”她真的快要筋疲力尽,“如果早些生出这个孩子就好了,我们折磨着他,他也折磨着我。”

183. V 你要为朕穿朝服么?

她酥|痒难耐,只得连声娇连。

“阿回……”她真的快要精疲力竭,“如果早些生出这个孩子就好了,我们折磨着他,他也折磨着我。”

“嗯哦……”她有点难受,又温柔的喜欢。

她不知dào

现在的龙回知dào

自己腹中的孩子没有被自己害死,这种心情是怎样的喜悦,亦不知dào

是福还是祸。

原本该走的路,是否辗转经过了大的变故之后还是要走向那预定的终点。

但愿此刻耳鬓厮磨之间,她是无悔的。

许久,看着身边的龙回已经安然入睡,她也安心的准bèi

睡下。

蓦然之间,龙羽感觉耳边一阵急促的风速穿行。

和衣之时,她已然转过脸来挡住了身旁的龙回。一只手夺过那飞速而来的飞镖,上面赫然带着一张纸条。

红色的镖身在铁色的清冷下显得尤为残忍,令她刹那之间有些恐惧的颤抖。

但是她丝毫没有偏差半分,直直的用手腕的力度准准的一手抓住了那飞镖。

展开那白纸,里面竟然空空如也,没有一个字。

身边的龙回像是在还未清醒的梦中缓过神来,一手搭在了龙羽的肩头。“怎么了?”

龙羽定了定神色,从容带着微笑。“没什么,有点口渴,下去倒杯水。”

龙回听了点点头,温柔宠溺的用拇指指腹摩拭过她的脸颊。

看着身后的人又缓缓地入睡,她的脸才慢慢地慢慢地安定下来,神色才稍稍的减轻了些微的紧张。

那一手倒水的手腕已经微微的颤动着,茶杯里的水来回的摇动洒出了茶杯口。

“什么时候,才能走到是非之外?”可惜命运由天定。

你想要颠倒,还是从了楚离,而非那个茉龙羽。

她清楚地明白,几次以来的身手和施毒的能力已经大大的提升。甚至自己接住利物的能力达到了一种令她发颤的地步。

这绝非一个现代女子能够轻易达到的。

她一定是承袭了茉将军的战场杀敌能力,十年以来的尽心培养她被安放在茉将军府上。且楚离与生俱来的那种施毒天赋,在现在已经到达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龙羽蓦然之间明白了,现在的自己已经完完全全属于自己这个身体的主人楚离了!

只是喝了一杯清茶压了压惊,她将那手中紧紧握住的飞镖放在了楠木匣子之中。

莲荷斋里,女主人一夜不寐。

地上残碎一片狼藉,像是刚刚经lì

了一场狂乱的争执。

一名侍女紧紧地抱住女子的脚踝,跪在地上声泪俱下,面容憔悴十分狼狈。

“你放开。”双眸紧闭的女子说着,手里还举着好几斤重的上好瓷器。

举手之间,像是要把那昂贵的价值连城的宝贝都化作一抔泥土还要糟粕的东西,她对它的珍贵置若罔闻。

身下的女子死死地抱住她的脚踝,“奴婢不放,死也不放。娘娘息怒,切勿伤了自己的身子啊。”

“锦衣玉食,赏赐万般尊贵,可是这些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冰冷的没有半点温暖人情味儿?”她不自觉地苦笑着,又将手中的瓷器举高了些。

身下的女子已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qì

揽住,身边众多的侍女都是举棋不定,诚惶诚恐却是丝毫不敢近前。

“贵妃娘娘,求你了。求你放下吧,这可是吐蕃王子进贡的珍稀品。皇上看娘娘很喜欢才赏赐给娘娘的,您可千万不要因了一时的想不开而摔碎了它,到头来后悔莫及啊!”身下的侍女再次劝告。

言语之间说的句句在理,实乃苦口婆心。

清河缓缓地缓缓地吐了一口气,举着瓷器的手慢慢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那身下的侍女一个示意转了转眼咕噜。身边的几名侍女便走到了清河的身边迎了上去,将她手中的瓷器小心翼翼地搬了下来。

待到安置在一旁的桌子上,那侍女的心才算落下了一块大石头。

却看到清河的脸已经变得满是憔悴,死死地没有一点血色。她十分心疼的吩咐了身边的侍女取了一块蘸着热水的毛巾,将清河的脸颊擦拭过一遍。

“娘娘,您累了,歇息吧。”这侍女也算是明眼的女子了,知dào

现在贵妃的心里不好受。

但是她只是身为一介宫女,作为近身侍女,能说的话也是少之又少,分量更是无足轻重。

只好转身离开了莲荷斋,顺手将门带上。

“所以,你还是没能斗得过她么?”清河浅笑着,望着精致的金边镶着珍珠翡翠玉环的面镜之中憔悴的人儿说。

她和楚离,到底是哪一点不对了。哪一点她比不上她?

可是她从来都能够轻易地得到她清河耗尽了千般万般心力都无法得到的温暖,不论是龙宸,还是龙回……

她恼,她恨。

可是她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对着面镜之中的女子,她打开了梳妆镜,取出浓浓的胭脂和眉笔。那么浓浓淡淡的在清秀灵毓的脸颊上涂抹着,一分分的远山黛点点的挑着。

她的心中却是在想着那日在天牢之中,为什么没有狠下心来,为什么不是早就准bèi

好真心要去杀了楚离?

那么现在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障碍和麻烦,还需yào

让她再做计划。

现在的自己甚至有些丧心病狂,朱砂唇点的妖娆的鲜红。“其实你一点都不足以因为她重新回到了龙回的心里而生气,摔花瓶,打破瓷器么?”

是否只是为了让自己心上的伤痕刻得更加的深刻一些?

好让自己清楚地记得此时自己曾受过她楚离多大的屈辱,下次你就不会再心软,你知dào

你一切为了什么。

第二天,龙羽早早的就醒来了。看着身边还在熟睡中的龙回,她像是一个温暖的孩子的母亲一般的看着他。

轻轻地摇晃着他的身子,“皇上,起来了。今天是要上早朝的,臣妾已经吩咐让太监总管待会儿把朝服给拿过来。”

“你要为朕穿朝服么?”

一个声音传到了龙羽的耳边,她一个激灵坐起来。

“原来皇上早就醒了。”难道他一直都在窥视自己么?“那为什么不起来呢,还要一直装睡?”

184. V 宠极招妒【日更八千】

“你要为朕穿朝服么?”

一个声音传到了龙羽的耳边,她一个激灵坐起来。

“原来皇上早就醒了。”难道他一直都在窥视自己么?“那为什么不起来呢,还要一直装睡?”

龙羽虽是心里疑问,但是面色上却是若无其事。

男子起身艰难,一手扶着自己的腰身。“爱妃扶着朕起来。”

于是,我只好连忙抽出手来。

“怎么了?是不是昨晚没有睡好,还是臣妾的床铺太硬了?咯到了皇上的腰?”

我这么问着,脸上显出着急之色。

身子却猛地被一只大手抱住,直直的被按倒在枕边。一片热气扑面而来,我顿时心跳加速。

“爱妃的床铺是有些硬邦邦的,下次去朕的寝宫做。”他冷峻的脸上显出邪魅的笑容,勾起淡淡的优雅弧度。

令人深邃的着迷。

我的小脸儿霎时已经红透了半边,一手捂住了脸颊呆呆的不做声。

一阵粉拳点点的敲打在他的衣领处果露着的米黄色胸膛上,看着他越发沉醉的蓝瞳渐渐地更加的靠近。

深情地急切的吻过来,我没有办法抵抗,试图挣扎着却被他吻得更加的深入。

“咳咳……”

“咳咳……”

身后传来一阵轻咳,下意识我转过头去看,却被龙回一手霸道的转过头来继xù

深入的索吻。

来回的捻踱,纠缠不尽。

我一手举在了空中,身子像是全部的被他占有,已经不属于自己管辖。

突然,我像是知dào

了些什么。颀长的五指抚上了龙回的脑后,摩挲着他的头发。见他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我一个狠心,脸颊已经羞红灼热。

那长长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他肩膀上的肌肉之中,他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直到我已经再也不能狠心的用力用指甲掐他的肉,只好羞着脸作罢。

他才缓缓地离开我的唇,放开了我的小舌。

待我重重的喘息着,一字一顿的恼羞成怒,紫色的眸子映出万般姣柔。“皇上,刚才……”

说着,我只好指着帐外的地方。“刚才,好像是……应该是……太监……”

还没有说完,一个狂乱的索吻又来了。

龙羽瞬间凌乱,腹诽道。“我其实只是想说,今天皇上要上朝的!太监总管刚才来送朝服,一定是看到了这一幕才离开了……”

莲荷斋内,一夜无眠之后迎来的第一个消息便是侍女推门之后的传送。

一名侍女正看着在面镜之前梳妆打扮的贵妃,迈着碎碎小步走到了贵妃面前。凑到了清河的耳边,清河一脸素然挥手将身边正为她梳妆的侍女遣了下去。

那女子便凑近了她的耳后,“听人说离妃娘娘昨天回来之后,皇上昨晚一夜都在离妃娘娘的莫离阁那边。今天一早离妃娘娘便叫了太监总管把皇上的朝服送到了莫离阁,许是昨晚一夜……”

清河一字一句听得清楚明白,却是面色淡然。挥了手道,“本宫知dào

了,你下去罢。”

是一夜都在她那里,今个儿一早又不再上早朝了么?

“呵!”她干笑着,脸上是肆意的狂妄。“如此嚣张,倒是看你要猖狂到几时!”

她的心中早已经有了应对之策,“都说是宠极则招妒,招妒忌不可怕,可怕的是招来祸患。”

早就该知dào

的吧?恩宠也像是聪慧一般,慧极必伤,宠极亦伤。

清河对于朝中之事的掌握,其实早已经超出了一个龙宸心中那个还只懂得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的女子的了解。亦是早已经超出了龙回心中对她这个整日恩赐不断地清河贵妃的把持。

如今的她,更是知dào

什么剑在什么时候刺出才能刺得更深。才能发挥出它更好的效用,才能使得这伤带来的痛更加的深邃。

即使不能一招致命,也该要让这剑刺入那要害溃烂三寸,隐隐作痛。

芙蓉帐暖,莫离阁内又是晌午了。

她慵懒的起身,身子里像是被抽去了筋骨一般,柔软的滩成了棉花任凭龙回怎么捻踱她都不能再起身。

只是成了他的傀儡娃娃一般的,面色红润的娇卧在他的胸膛之上。

他的大手竟连一刻都没有离开她的身子,深入棉被之中那袭柔滑之上。

恋恋不舍。

“还有几个月,朕就要当阿玛了。”他眼中的惊喜之色全然抹去,替代而来的却是满目的深邃和迟疑。

龙羽很快便发觉了他蓝色深瞳之中的异样,娇声一句带着嗔叫。“怎么,皇上不想要孩子了?”

龙回两指之间的力度突然加重,龙羽闷声吃痛尖叫了一声。呼吸急促,脑袋从那温暖厚实的胸膛上挪开。

她的眼神变得难看起来,她不喜欢他这样不温柔。

但是龙回却是心里有事。

许久,他才一把揽住她的腰身。坚硬的物体直直的通过那薄薄的衣物抵触到她内侧的腿沟,凌厉的双目似是要刺穿她内心的恐惧。

龙羽的身子猛地颤动了一下,却被龙回抱得更紧。那相互之间的摩擦令龙回眼中看着她的灼灼目光变得更加的索然而可怕。

她真的害pà

在这大白天,侍女随处出入之时他又要索取。

“朝服就这么放着,真的好么?”龙羽转移了话题,像是提醒他。

但是男子却丝毫没有在意,只是一个手背爱不释手的抚摸着那光滑如镜的脸盘。“朕连早朝都可以为了爱妃不去管顾,更何况区区一身朝服?”

天知dào

,龙羽内心又不纯洁了。

这句话,龙羽可以直直的把它曲解为:

早朝都可以不上,朝服都可以不穿,朕只想和爱妃醉卧床榻造小人么?

其实龙回,他并非真的是有意流连于暖榻之上,美人温柔怀中。他更是清楚地知dào

,比任何人都更清楚明白,今日的早朝要商讨之事。

他是不想去,而不是因为别的原因。

昨天的奏折,厚厚的一摞都是写着辞折。

有些朝臣,他可以一怒之下让他告老还乡。但是这四十几位朝中大臣,十几位递来辞承的,他作为一个不是昏君的帝王,真的能够在龙回大殿之上,轻而易举的久裁掉这十几位朝中重臣,有的甚至是在柳国开国之时便立下汗马功劳的元老吗?

185. V 朕就是要宠你

昨天的奏折,厚厚的一摞都是写着辞折。

有些朝臣,他可以一怒之下让他告老还乡。但是这四十几位朝中大臣,十几位递来辞承的,他作为一个不是昏君的帝王,真的能够在龙回大殿之上,轻而易举的久裁掉这十几位朝中重臣,有的甚至是在柳国开国之时便立下汗马功劳的元老吗?

无疑,龙回他也是会惧怕的。

蓦然,他抬起深邃的眉眼,冷毅万般。

“倘若全世界都要与你为敌,朕该如何保护你?”他曾惧着这权利的威严,逃着这尊荣的枷锁,但是如果没有这权利的强dà

……

他又该如何用这一身的利剑去保护她?

她迟疑。

而后一眼温暖的倒在他的怀中,一排凉齿狠狠地却动作十分轻缓地咬在他的肩头。

即使他痛,但是却丝毫没有动容半分。

他抱她抱得更紧,肌肤贴合的温度和脉络应是将两人的血液骨髓都嵌入了一个身子之中。

“如果全世界都要与离儿为敌,请皇上也对离儿刀剑相向。”

她咬过,坚硬的肩头上留下一排冷齿密密麻麻的痕迹。

清冷,孤傲,却带着几分暇喻。

“如果全世界都要与离儿为敌,那全世界必然是对离儿刀剑相向。皇上若是要保护离儿,必先要使皇上更加的冰冷,强dà

到能够有一颗一剑要了离儿的命的心。如果这样皇上都能够做到,那么皇上一定能够保护离儿。”

她终于安躺在那胸膛之上,听着那坚实的跳动着的心脏的跳动的力度。

果然,只有她懂自己。

“即使朕顷刻间死去,花毒之蕊你是朕的皇后。”

龙羽恍然间抬眼,入了一眸氤冷。

“皇上不要开玩笑。皇上知dào

臣妾无心掌握权力,后宫纷繁事无大小,佳丽三千离儿自知不是母仪天下的料子。”她这么说,算是拒绝了。

龙回也不再强求,只是斩钉截铁。

“今天你可以拒绝,但是到了那一天凤冠霞帔,你必定是逃脱不掉。”

可这世间的事,谁又能料的准呢?

原来权利把持的太久了,是会上瘾,是会有着与生俱来的自信,甚至天真的。

龙羽巧笑着,“已是晌午了,看来皇子有些饿了呢。”

这么一说,龙回便明白了。

“那你就躺着,不许起来。朕吩咐御厨给你做喜欢吃的,想吃什么?”龙回转眼之间已经擎了衣袍起身。

我想了想,只是觉得饿倒是也不知dào

想吃些什么。撅起了小嘴儿,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一道菜名儿来。

想来那些腻的东西已经是吃不得了,六个多月的身子已经是很重了,现在更是没有多好的胃口去吃油腻。

于是只说,“吃些清素可口的吧。”

翻转入榻之时,龙回已经起身。“来人。”

“是,皇上。”

“近半个月以来,后宫贵人以上品衔的菜系都列出清单吩咐御膳房照做端来莫离阁。”

“是。”

听了旨意,欢喜之色溢于言表的侍女便是环儿无疑了。

不仅仅是欢喜,更多的则是得yì

,还有庆幸自己押对了宝。

龙羽急忙的穿着鞋子拨开了帷帐,待到她踱着步子走到了龙回面前,却被龙回一把懒腰横抱起。

一个冰冷的眼神瞟过她的脸,“怎么这么不听话,不是说了不许你下床么?”

“可是……可是你点这么多,我怎么吃得完?”而且重yào

的不是能不能吃完。

皇宫里的奢侈和富裕她早就是已经见识了的,但此刻她担心的是:

今天只是她回宫之后的第二天,就已经掀起了这么多的大事。龙回登基十几年来,这是第一次没有上早朝;第一次皇上留宿后宫的妃子那里直到晌午,还要同自己一同进餐;半个月来的菜品清单在一个午饭列出,这就是皇后的规格了。

显然,龙回把自己宠到了天上。

这么说形容现在自己的处境真的是一点都不为过。

可是龙回怎么会猜不透她的小心思?

一个霸道的吻顺势袭来,几番挣扎之后他嘴角魅|惑的勾起浅笑。“你怕什么,朕就是要宠你,宠你宠到骨子里,宠到所有人都羡慕嫉妒恨,宠到所有人都看不惯还是要宠你。谁让你是朕的皇后?”

这……

算是最深情最直接的告白么?

为什么深深栽进一个温暖的坑的龙羽自己却觉得这是幸运的抽到了一个大奖,自己还在迟疑这是不是陷阱或者中奖人是不是算错了的时候,那个奖品就已经迫不及待的粘到自己手中甩也甩不掉。

当时缠过红线千匝,她现在的心充斥着甜蜜无邪。

只是想要好好度过这幸福的温暖。

什么时候还曾相映成冰,现在已是水火交融一般的热烈。

午饭用过后,龙羽送走了龙回。

关上了莫离阁的门之后,她才索问环儿。

“是你告sù

了皇上,本宫没有流产的事?”她的面色冰冷严肃,但其实她的心里并没有对她的怪罪。

只是疑惑的是,她只是作为一个小小的贴身侍女,假装流产的这七天以来都是宓娘尽心服侍较多。

龙羽更是有心隐藏假装流产的事,环儿是怎么得知的?

她荣光胜锦,面色却全副无意。

环儿在龙羽面前,总是做不到一点都不为之动容。虽然她苦心孤诣,几乎是机关算尽的灵巧心思。但是她的心里始终是把龙羽当做是一心服侍的主子的。

“是环儿告sù

皇上的,若是娘娘要惩罚环儿,甚至是现在就惩办了环儿的欺君之罪环儿也是心甘情愿,无怨无悔亦是无憾!”

这几句话说的像是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的淡然,但是龙羽却是分明从环儿的言语之中听出了什么意蕴。

她走近了环儿身前,“你可是知dào

本宫并没有流产?”

像是探问,又像是疑问。

环儿怔住,脸色由惧怕到惊异,而后转为不经意流露出的欣喜之色。

“环儿不知……”她退了半步。又问,“离妃娘娘的意思是……”

“本宫确实是没有流产,流产是掩人耳目。”她并没有说出实话。

186. V 花间美男花潇白【感谢支持】

环儿不知……”她退了半步。又问,“离妃娘娘的意思是……”

“本宫确实是没有流产,流产是掩人耳目。”她并没有说出实话。

其实流产是假装,但是却不是为了掩人耳目,只是为了消磨了甚至断了龙回对自己的念头。

环儿一个瞬间便上步抱住了自己,紧紧地像是抱住了一颗救命稻草一般。

“娘娘说的是真的吗?”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几乎下一秒钟,泪水就要夺眶而出。

身后尘埃千里,她还是抱住了环儿。

手掌心拍着她的背,缓缓地给她抚慰。

一个温柔的声音道,“所以,你不用再以欺君之罪处斩了。”

环儿,这是因祸得福。

“娘娘,为什么……”她还对着突如其来的幸运感到有些疑惑,很多事情她还是无法解开。

龙羽一手止住了她的疑惑,如果不懂,也不要再多问了。”

现在对于环儿来说,仅仅龙羽得宠和知dào

龙羽并没有流产这两个消息就足以使她欢喜一阵子了。

她蓦地握住了龙羽的手,踮起了脚尖嘴巴凑到了龙羽的耳边。“娘娘,是为了让宓娘以为娘娘是流产的么?原来娘娘早就开始怀疑宓娘了……”

对于环儿的一语道破,她竟是开始有些对环儿的智慧刮目相看了。

龙羽确实有这么一层意思,但是环儿只是想到了这浅显的一层。

“你说的没有错。”龙羽直言不讳。

既然环儿已经知dào

了一些事,对于这一点她便不必再向她隐藏什么了。而且经lì

了大是大非之后,龙羽对于环儿的机灵有些看重了。

相信她应该是懂得怎样保护自己,知dào

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能说。而且环儿柔弱的身躯,还蕴藏着巨大的勇气和能量。

环儿猜度着,低头小声说着。“怪不得太后死去之后,娘娘假装流产后便把宓娘留在莫离阁了。”

“好了,你知dào

就好。”龙羽转身,“既然改知dào

的,你也知dào

了,现在就来告sù

我一些我需yào

知dào

的事吧。”

身后的环儿当然知dào

龙羽问的是什么,但是她只是有些不敢说。

想了想,她还是直言不讳。

她径自走到了门前,一手推了推门,又合上了门窗,才肯安心的走到离妃面前。“昨晚贵妃摔了花瓶,打碎了很多瓷器,闹到了大半夜……”

“噢?”她是故yì

这么显出疑问。

因为几乎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清河的性子了,她不是那种耐不住脾气显露于外的女子。倘若一个不快便能够让她争风吃醋气急而恼,那就不是她所认识的城府极深的清河了。

紫眸沾染了几分烟波,她低眉坐在梳妆台的简朴铜镜前素手续画眉。“还有呢?”

“没有了。”

“没有了?”

“没有了……”

“好了,我知dào

了,你下去罢。”龙羽只是知dào

那句没有,其实是应该有着什么的。

而那些表面上的喧闹,才是掩饰那没有事实的华丽面具。

至少龙羽是这么想的。

但是现在龙羽手中的清河的把柄倒是一个都没有,只是有一些细碎的残破信息根本无法拼凑。环儿口中说的那个背影很像清河的侍女和宓娘在假山之后秘密谈话,也不知dào

可不可信。

就算是背影相像,可这宫里背影想象的人何其多。仅凭一个相像能够说明什么,就算是假设那人就是清河贵妃,又能说明什么?

毕竟她们密谋的,谈话的内容才是最重yào

的。

想的越发的急切了,龙羽却还是做了一番镇定之色。低下了眉眼,一手抚上隆起的肚子。

“宝贝,娘要保你真的是不容易,所以你也要给娘争口气。”她默默地笑了,绽开了五月的茉莉淡雅。

转过脸,她却是吩咐了下人去御膳房去做一碗银耳莲子粥来。说了是先做好了放在那桌几上,她去散步御花园,回来了再喝。

往日来,从莫离阁到御花园的路十几分钟就到了,现在龙羽快些走路还是用了好大一会。果然是身子重了,走路也耗时耗力了。

“不好意思啊,娘又要对不起你了。”龙羽摸着自己的肚子说,现在她肚子的里的小婴儿已经会调皮的踢她的肚子了。

她作为初为人母的女子来说,对于这份第一次的好奇和惊喜有着百味杂陈的心情。

但是现在的她却神色十分慌张的在御花园的众多植物里认真的搜寻着一株植物。

“调剂这东西,只剩这一株植物了。缺一不可啊!”她恨不得跳起来抓耳挠腮的样子实在是可爱,无意间惊扰了正在小径中散步的花潇白。

这个邪|魅无良的花间美男。

向来游走在花园之中,却是片叶不沾身。他姓花,人叫花太医。

以前是龙回的御用太医,但是最近不知dào

什么原因一直游手好闲不再过问这些琐事。

偏偏做了闲云野鹤一般的清闲人,但惟独还是穿梭在皇宫之中。

今天不经意间看到了这位美人,他倒是心花怒放。

可是,他向来不问后宫也不问当朝之事。同僚们关心哪位妃子受宠,哪位妃子有希望怀上第一个皇子,他却总是转身就离开。

现在碰到了眼前的女子,却是腹部微鼓。他一下子就从那女子的气质之中知dào

了些什么,“是妃子么?”

那倒是撞到了命中注定的贵人了。

“所以这就叫金子砸到了脑门上,不要白不要了么?”他斜着一抹淡淡的笑迎了过去。

刚走到了那女子的身后,那女子便一个站定眼睛盯着草丛之中久久不放,一个视线也不肯挪开一步。

“是看到了什么,那么惊奇?”花潇白在心里疑问道,“如果看到了本太医我,你一定会更加的惊奇。”

他花潇白向来是出了名的怪性子,而且自我感觉特别良好。

他站定了在她的身后,见那女子凑近了那草丛之中,只好也伸了脑袋急着去看个清楚。

眼睛晃花了的时候,他还要顾及自己的动作是不是够轻,以免孕妇不小心转过脸的时候看到自己而受到什么惊吓就不好了。

187. V 我哪有…不停的抖(求收藏)

他站定了在她的身后,见那女子凑近了那草丛之中,只好也伸了脑袋急着去看个清楚。

眼睛晃花了的时候,他还要顾及自己的动作是不是够轻,以免孕妇不小心转过脸的时候看到自己收到什么惊吓就不好了。

正在这时,龙羽纤细而白皙的手缓缓地朝着草丛之中伸了过去。

直直的,朝着那个手指伸过去的方向,花潇白分明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草丛之中卧着一条头部呈三角形的蛇!

龙羽的手缓缓地向着草丛之中深入,花潇白却是来不及伸手转过她的身子那蛇已经飞跃而出。

一根细长的信子吐出,张开了尖利的牙口。

龙羽当场也是被惊吓到了,一个侧脸只觉得自己的脖颈上被尖利的物体刺破了一般的生疼。

“啊……”她闷声叫了一声,转过身去却看到身后站着一个目光灼灼的男子。

他皮肤白皙,脸上带着愁容。

那条可怕的蛇从草丛之中窜出来之后便快速从身边溜走,龙羽根本没有来得及看清楚那条蛇长得什么样子。

她站在原地,一手隔着厚厚的衣裳捂着自己的脖子。也没有顾得上查看伤口,只是惊疑着身边的男子。“你是?”

“为什么你会站在我的身后?”

龙羽刚刚发出了疑问,男子便靠近了龙羽的脸,一点一点的逼近自己,她不觉得退后。

“你不知dào

草丛是十分危险的么?行走时,一定不要随便将手插入树洞或草丛的空隙等蛇在白天的休息的地方。你这样伸着手去草丛里边,不是故yì

让蛇去咬你么?”男子显然带着责备的口吻。

他是心急,因为刚才他也是措手不及。作为一个具备应急常识的大夫而且是御医来说,刚才他看到了那蛇身子上花纹颜色鲜艳,头部呈三角形,极有可能是毒蛇。

龙羽还没有反应过来,花潇白就一手覆在了龙羽的脖子上,隔着厚厚的衣领龙羽还是感觉一种压抑感。

“我看你的伤口,”花潇白作为一个有责任感的大夫,出于关心的说。

看着他满脸的认真和严肃,龙羽自己也变得紧张起来。

蓦地,她却是倒退了半步。全权护卫着自己被蛇咬到的地方,“不碍事,只是一条小蛇而已。不怎么痛,回去我擦了药消炎就行了。”

她只是一点都不在乎,心里却暗暗道:有什么好怕的,自己就是比蛇还要毒的会施毒的女子。

一条区区小蛇的毒,自己当然是能解开的。

可是她却是忘记了,自己只是会解开自己施的毒,而且她施毒的能力远远超过她解毒的能力。

花潇白摇摇头,嘴角却若有似无的笑了。

他作为一个御医,也见过不少病患,被蛇虫鼠蚁咬到还能这么淡定从容的女子倒真是罕见。他不知不觉便对这个气质淡然的女子产生了浓重的好奇心,是妃子么?

她身上却少了一种与世俗争媚的气息。

“既然当事人都说没事,那看来是潇白多心了。”身为一个被蛇咬到了的女子都说没事,花潇白虽然身为大夫但是他却从来不会自作多情。

他更是希望自己看错了,这世间的事都不是绝对的。花纹鲜艳,头部呈三角形的蛇类一般都是有毒性的蛇,不过也有不是毒蛇的,万物都有个案。

龙羽看着眼前这个一身白衣翩然的男子,颀长的秀发瀑布一般的散落在他的身后,无意间还有几缕发丝缠绕耳际,肩头,像极了话中仙风道骨的仙子。

就这么看得出了神,却忘了自己来时的目的是为了寻一株植物。

花潇白修长的食指在高冷的鼻尖思忖着,竟然一个动作蹦到了离龙羽几寸近的距离。看着龙羽瞪大了的紫眸和那像蝴蝶的翅膀,孔雀的羽毛一样颀长秀美的眼睫之时,他深深地被震撼了。

本来是自己要吓她的,却是被她的美颜呆呆的震住在了原地。

一句发自内心的赞美,从花潇白的口中说出。“紫眸……你的眼好美,睫毛好长。”

然后他就站在原地注目观看。

龙羽心跳狂乱,转过身去。

“休得无礼,本宫念及你是初犯,不予惩罚。”她的心却是狂乱的跳个不停,因为她看到那个自称潇白的男子的美貌让她一见心醉。

白皙的皮肤,一点褶皱都没有,更是没有一点瑕疵斑点,那颀长的秀发乌黑垂坠,每一个五官都是那么完美的凸显着,拼凑到了一张脸上,更是美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如果真的要去挑剔这张脸有什么不完美,那惟一的不完美就是太过完美!

他的身材更是无可挑剔,几乎是一米九以上了,在现代完全是大长腿迷倒众生相啊。龙羽用冰冷的脊背对着花潇白,身前的自己却早已经是我心凌乱。

“上天有时候实在是太不公平了,在给了他一张绝美无暇的脸的时候,同时还给了他一个无可挑剔的身材!”她差点都要哭出来了。

不过,龙羽倒是觉得身后许久都没有半点动静。于是她蓦然转过身去,却见一个男子直直的瞪着眼睛看着自己。

“你是不是毒性发作了?”花潇白问道,一脸紧张认真的样子更是萌煞了龙羽。

她周身都颤抖了起来,“原来,你没走啊?”

差点一个狂喷,原来你站在这里就是等我毒性发作啊?

“是啊,你刚才在我身前一直身子抖个不停。我觉得我要是走了,你待会晕倒了怎么办?”

花潇白实在的说着。

这么说,龙羽还真是要谢谢他了……

她嘴角无力扯出一个冷笑,抑制住不断因发冷而颤抖的身子。“我……我哪有……哪有不停地抖……”

可是自己的双手却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双臂。

“好冷……”好冷。

龙羽穿的衣服并不很薄,现在却觉得自己身子越发的冰凉起来。

脖子处开始隐隐作痛,可是现在的她脑子里却突然衍生出一个来时的目的。

于是转过身去,“我记得我刚才分明是在这里看到的,为什么不见了……”

188. V 那你知道我是谁么?(第二更)

脖子处开始隐隐作痛,可是现在的她脑子里却突然衍生出一个来时的目的。

于是转过身去,“我记得我刚才分明是在这里看到的,为什么不见了……”

花潇白疑惑,走到了她的身边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你不会是故yì

让自己被蛇咬到吧?”

他的思想在总是异于常人的奇特,因为有时候他要判定一个植物是不是具有怎样的药性或者有没有毒性就会以身试药,他以为现在身边站着的女子就是为了知dào

那条蛇有没有毒性。

“唉,还是我告sù

你吧。这条蛇是有毒的,你知dào

你现在的情况么。你不知dào

,因为你看不到你现在的样子。你现在啊,脸色发青发白,不过是几分钟的事,你现在是不是脑子开始犯晕,昏沉沉的看着周身的事物有点天旋地转?而且你想要拉着身边的人转圈,对,就像你现在这样拉着我的胳膊。”

花潇白指着自己的胳膊,此刻自己的胳膊被龙羽抓的生疼。却依旧死死地不放手,不放就不放吧,还晕乎乎的被她一直拉着转圈,弄得自己的脑袋都晕了。

“为什么你总在转?你能不能别再转了,我头晕……”龙羽说完这句话便没了力qì

,倒在了花潇白的肩头。

他还是比较有绅士的优雅风度的,直直的接住了她。

看着肩膀上安然靠着的女子,他无奈而又莫名的笑了起来。“忘了提醒你,从外表看,无毒蛇头部椭圆形,尾部细长,体表花纹多不明显,如火赤练蛇、乌风蛇等,毒蛇头部呈三角形,一般头大颈细,尾短而突然变细,表皮花纹比较鲜艳,如五步蛇、蝮蛇、竹叶青、眼镜蛇、金环蛇、银环蛇;从时间看,咬伤后15分钟内出现红肿并疼痛,则有可能是被毒蛇咬了。”

还有就是应急措施。“被毒蛇咬伤后,立即用柔软的绳或带结扎在伤口上方,以阻断静脉血和淋巴液的回流,减少毒液吸收,防止毒素扩散。施行刀刺排毒,用清洁的小苗刀、痧刀、三棱针或其它干净的利器挑破伤口,不要太深,以划破两个毒牙痕间的皮肤为原则,或在伤口周围的皮肤上,用小苗刀挑数孔,刀口如米粒大小,这样就可防止伤口闭塞,使毒液外流,刀刺后应马上清洗伤口,从上而下向伤口不断挤压15分钟左右,挤出毒液。”

“但是现在你被蛇咬到了脖子,这样显然不适合。”

所以说现在花潇白是故yì

气我么?

“你知dào

这么多,还不快点救我?”龙羽本来是晕倒了,但是听到了耳边男子一席长篇大论却始终没有做出任何应对的动作,她急的睁开了眼睛。

狠狠地用凌厉的目光剜着他。

花潇白无奈,“你闭上眼睛。”

龙羽差点再次气的昏死过去,这跟她闭上眼睛有什么关系?

“谁让你不停地拉着我转圈,难道不知dào

被蛇咬伤后不能剧烈奔跑,以减慢人体对蛇毒的吸收和蛇毒在人体内的传播速度,减轻全身反应这个道理么?”花潇白再一次把经验之谈摆在龙羽面前。

所以说她现在动弹不得只能听他的话。

她瞪着眼睛几乎要瞪死花潇白,“你知dào

的太多了,可惜只是个书呆子,你知dào

的这么多倒是救我啊!”

龙羽以为这些都是他从书上学到的,但是却没有用武之地所以才一直这么拖着没有做出任何的急救。

“难道我就要这么死了?”龙羽仰望天穹,心里十分郁闷。

天知dào

她是倒了多少辈子的血霉,为什么你丫的知dào

咬着我的是毒蛇还不管我不提醒我不直接告sù

我啊,为什么你丫的知dào

这么多还是让我转了那么多圈现在毒素在血液里扩张了,为什么你丫的懂这么多医学常识现在还是没有做出一点反应救我啊!

我哭……

男子看着龙羽此刻欲哭无泪的样子,倒是笑得无声。

“从伤口看,由于毒蛇都有毒牙,伤口上会留有两颗毒牙的大牙印,而无毒蛇留下的伤口是一排整齐牙印。”花潇白继xù

像背书一样流利的从嘴里说着。

任凭龙羽在他的肩膀上怎么白眼他。

突然,一双白皙的手凑到了龙羽的衣领处摸索着。

“啪!”一个巴掌过去,花潇白很凌厉的一个华丽的侧脸转身。

他那好kàn

的令人发指的脸蛋,吹弹可破的皮肤上竟然划出五个手指印子……

“你个采花|大盗!”龙羽眼睁睁的看着那双手正要解开自己的衣扣,于是出于护卫一巴掌掴了花潇白的妖孽的脸蛋。

男子眉头微微褶皱出好kàn

的纹路,嘴里喃喃着。“已经是快要中毒身亡的人了,打人还是这么有劲。”

龙羽不自觉地抽回了手,看着花潇白渐渐靠近的完美的侧脸,她倒是脑袋缩到了花潇白的怀中。

这下,男子更是无奈到了一种无法言语的地步。

这世界上就是有一种不公平,叫做你靠在我的肩,还打了我的脸,竟然目无王法的钻我的怀里……

不过,这世界上还有这么一个人,看着那个无良的小白兔做了错事钻到了自己的怀里。天下第一御用太医花潇白,天下第一可耻美男花潇白,天下第一完全不是好人的花潇白,他竟然心软了!

一手还捂着自己那五个手指印子的脸,一手温柔的抚上龙羽的发丝。

龙羽感受到了什么,立kè

转过了脸来,却发xiàn

自己对着花潇白这么近这么近的距离。

看着他的脸仍然是无可挑剔。

她变得自卑,但是却顾不得那么多。一手扬起,“你到底能不能救我?你知dào

的这么多为什么却没有办法?”

“嗯哼?你是说我天下第一御医花潇白没有办法救你么?”他笑得阳光明媚,百花枯萎,万里无云,晴天霹雳,山河倒流。

龙羽看着那倾倒众生的笑容,暗自冷颤。

不过……

“你真的是御医?”龙羽带着几分疑惑,又扬起脸沉醉着问道:“那你知dào

我是谁么?”

189. V 你难道是猪么?(求支持)

龙羽看着那倾倒众生的笑容,暗自冷颤。

不过……

“你真的是御医?”龙羽带着几分疑惑沉醉着问道:“那你知dào

我是谁么?”

如果是御医,自己不可能没有见过他。而且他是一种令人过目不忘的美颜男子,这不太可能。而且如果他是御医,他更是没有理由不认识自己,御医对于后宫的妃嫔应该都是十分熟悉的。

修长而白皙的食指靠近了下唇,“嘘,现在起不要说话什么都不要做不要动。闭上眼睛,不管发生了什么都别动。能做到么?”

对于花潇白突然的冷静严肃和异常,龙羽显得十分认真。

一动不动的盯着那双好kàn

的眼睛,然后默默地点了点头。

花潇白动手将龙羽衣领处的扣子解开,龙羽闭上了眼睛装作不知dào



“伤口很深,而且在脖子处靠近咽喉没有办法进行工具紧急排毒。”

龙羽听了心瞬时被揪了起来,她知dào

他说的是实话。而且抑制毒素扩散也是没有办法在脖子上进行,咽喉被扼的紧了,力度错了将有可能窒息。

现在的她只能把花潇白认作一颗救命稻草了,她很认真的一动不动而且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闭着眼睛靠在花潇白的肩膀上。

突然,感到脖子处一袭温热传来,她睁开了眼睛。

她看着身边的男子竟然用嘴将自己脖子处的毒液吸出,不停地吸吮而后吐在草地上。她看得惊吓,却是一动不动地瞪大了眼睛,一句话也没有说。

只是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她却是感到像是经lì

了一个世纪那般的漫长。

当他的嘴角已经留着不知是自己的血还是花潇白的血,他的脸色已经由白皙红润转为惨白一片,她只是默默地再次闭上了眼睛。

现在的自己,作为一个被他用自己的一半的生命去解毒的陌生的女子来说,现在她能做到的就是这样了吧。

那么,就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知dào

好了。

虽然她很感动,虽然自己现在已经渐渐头脑清醒,感到阵阵温暖。

“你可以睁开眼了。”花潇白擦去嘴角的蜿蜒而出的血液,叫醒了肩上的女子。

龙羽转过身去,将衣扣系上,低眉道了一句谢谢。

花潇白却是满脸的无所谓,绝口没有提他救了她一命的事,只是起身在那草丛之中寻觅着。

迈着几乎有些颠倒错乱的步子。

当龙羽缓缓扶着还有些涨涨的脑袋起身的时候,想要伸手去扶住花潇白,却看到他在草丛之中寻觅了许久,蓦地转过身来一脸笑容灿烂的看着龙羽。

手中举着的,是那株龙羽心心念念的植物。

只是缺了这一颗,就可以做成药剂了啊。

他走到她的面前,将她的手掌心摊开,也不顾龙羽满脸的迟疑和惊惧。他就把它放在龙羽的掌心之中,“毒蛇出没的地方,一般来说五步之内都是有解药的。”

龙羽抬眼,看着他灿烂若明媚的阳光的脸颊,竟呆呆的一时说不出一句话来。

“谢谢。”

原来,自己为了这株植物为配一方药剂,却是因了这株植物而被毒蛇咬,而后竟然发xiàn

这株植物才是解毒蛇的药草。

自己到头来没有得到它,也没有因此丢了自己的命。却只是认识了一个名叫花潇白的男子,他说他是天下第一御医。

男子十分严肃的嘱咐道,“娘娘回去之后立即用冷茶、冷开水或泉水冲洗伤口。而后让侍女将这株药草捣碎研磨成粉状,内服、外敷,不足七天伤口就可痊愈。”

龙羽将那植物攥在手心之中,转身走了两步便回头,看着花潇白脸色惨白一片站在原地。

是气力不足的样子。

她心口一块地方隐隐作痛,龙羽知dào

这不是毒蛇所致。而后,缓缓的不置一声杂然的走到花潇白的面前。

却看着他缓缓地缓缓地身子没有了力qì

,轻柔的坠落,单膝跪倒在地。龙羽双手抱住了他的腰身,托起了他支撑着他的身子。

“你挺住,挺住。一定要挺住啊,花潇白!你不是天下第一御医么?”

可是如果你是天下第一御医,即使你不是天下第一,即使只是一个小小的精通医术的大夫都应该要知dào

这毒有多深,有多难解,如果吸吮排毒,结果只能是救了一个而伤了另一个,甚至有可能两个都救不了!

龙羽又怎么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救了自己的人死在自己的面前?

“你难道是猪么?看你长得一副挺聪明的样子,为什么会做连猪都不会做出来的事?”龙羽狠狠地骂着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的花潇白。

真是山水轮流转,现在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就变成了花潇白中毒躺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花潇白竟然还能皮笑肉不笑的予以回应,“呃……原来你还没走啊?”

龙羽真的是醉了,看着身边连中毒之后晕倒也这么美的男子,她真想把他解救之后带回莫离阁。

如果龙回答yīng

的话……

“傻子,猪,笨蛋。你真的是御医么?还天下第一?天下第一根本不会做你这么亏本的买卖好么?救了别人自己的命都不要了,那以后天下第一还说给谁听,以后谁再生病了要死了怎么办?”龙羽嘀咕着。

把花潇白从自己的肩膀上挪了挪,靠到了一个舒服的位置。

花潇白的脸色变得些许的和煦,竟然发了牢骚。“都怀孕了还四处乱跑,都六个月了还被蛇咬,都快生了还这么瘦,吃了饭都不长肉么?浪费国家粮食。”

这算是反击么?

龙羽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她也知dào

自己的肩膀上的骨头咯着花潇白了。

“本宫就是吃不胖怎么了?浪费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再说,分分钟削你。”

而后……

花潇白便安静的可怕,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其实他倒是看得清清楚楚,龙羽看起来瘦弱但是体内蕴藏着巨大的能量,而且自有一种淡然洒脱的气质。像十八岁少女的身材,突兀有致,即使现在六个月的身孕除了肚子鼓起其他地方仍然清瘦。

190. V 你可曾听说过本宫?

其实他倒是看得清清楚楚,龙羽看起来瘦弱但是体内蕴藏着巨大的能量,而且自有一种淡然洒脱的气质。

像十八岁的身材,突兀有致,即使现在六个月的身孕除了肚子鼓起其他地方仍然清瘦。

龙羽伸手够到了身边的一块小石头,石头的一面磨得棱角分明,另一面倒是十分的光滑。她举起了手中的石头,对着躺在自己肩膀上安静的快要睡着的花潇白大声一吼:

“拿着!”

就把那石头放在了花潇白的手里,花潇白被她的声音震醒了,恍然坐在地上看着手心里一块石头。

龙羽却转过了身子,十分利落的从自己的腰间拿出了一块玉石。

正当花潇白还是满脸的疑惑之时,龙羽倒是又一声怒吼。“你随身有没有带水之类的?”

男子楞在原地,摇摇头,随即又点点头。“我记得好像带了一剂汤药,是要给胡太医送去的。”

他突然想起了前阵子答yīng

了胡太医帮他做了强身健体的汤药,浓缩成了一剂汤药汇聚在一剂小瓶子里。

说着,他便从衣服口袋里取了出来。“你要这个有什么用?”

“别问那么多,从现在起你不准说话不准动,万事都要听我的!”现在分明就是反过来了。

花潇白点点头,倒是好奇这个女子到底有什么想法。

一块玉石的平坦一面,对着捡来的石头的光滑的一面,石头上安放着那株龙羽心心念念的植物,现在亦是救人的药草。

玉石一次次的砸在那草药上,最终经过龙羽锲而不舍的努力终于在石头光滑的一面上流淌出几滴绿色的液体。

她打开了那针管一般的汤药的盖子,将那几滴珍贵的绿色液体滴进了玻璃小瓶子之中,摇晃。

“张开嘴!”龙羽说着,就一手捏着花潇白削尖的下巴将他的嘴巴撑开,把那玻璃小瓶子中混合了药草的汁液的汤药倒进了花潇白的嘴里。

龙羽看着花潇白一脸纠结的样子实在心疼,问了一句。“你……还好么?”

不问也知dào

,这味道一定好极了……

“早知dào

这么苦我就多放点糖了,”花潇白直白的说。

不过这解药也算是挺灵的,花潇白很快就能被龙羽搀扶着走了。

“你叫花小白对吧?”龙羽搀扶着花潇白走在回去莫离阁的路上,不经意的问。“花,小白?呵呵……”

她对于这么个名字,也真是醉了。

男子一双漆黑的眸子瞥了她一眼,“花,潇白,潇潇雨歇的潇。”

这么一说,龙羽才是知dào

原来是此“潇”非彼“小”。

“来而不往非礼也,你可以叫我离妃,当然……你救了我一命,也可以叫我茉离。”她自报家门,虽然她对于花潇白这个第一御医的称呼还有待确定,但是她总要告sù

花潇白她自己是谁。

花潇白一听,便知dào

了。

就算是再怎么不屑一顾,在宫里,离妃娘娘还是应该要有所耳闻的。

可是他对于离妃这个名号和这个妃子,都像是其他的嫔妃一样,了解都只停留在偶尔听来一句。因为他向来不去过问,连听也不喜欢去凑热闹。

“噢……原来是离妃娘娘啊!”花潇白正被龙羽搀扶着走路,却猛然停下了脚步站定了道。

龙羽满心欢喜,“你可曾听说过本宫?”

看着男子眼中闪烁着熠熠光亮,龙羽以为他即使不认识自己也该在别的太医那里听说过自己。

“没有……”

花潇白就是要装作连这个称号都没有听说过,他莫名的就是想看到身边的女子生气的撅起嘴巴的样子。

果不其然,龙羽恍然便没有征兆的撒开了双手,本来是搀扶着花潇白一路走着,现在龙羽突然撒手不管,花潇白身子不稳一个趔趄竟然差一点就摔倒在地。

龙羽看着他狼狈的样子,蹦着跳着终于站定。她终于生气的脸上变的些许温暖,展演欢笑。花潇白看着她笑开了茉莉的颜色,瞬间嘴角也扬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

只是转瞬即逝,无法察觉。

“娘娘以后还是不要到处乱跑了,养皇子为重,以后多吃些清淡的食物早些休息,晚上睡前不要……”作为一名御医,花潇白又开始唠叨孕妇了。

龙羽才是不等他说完就转身走大了离他好几步远的地方。

许久,没有听到身后花潇白的动静,她才转过身来。

却看到那花潇白竟然瘫软在地!

她只好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一只手拉起倒在地上的花潇白,口里不停地埋怨。“早知dào

你这么弱我就不放开搀着你的手了,害的我现在还要背着你走回去。”

于是一个上肩,她提了七分力qì

将花潇白驮在身后,一摇一摆的走着十分吃力。

还好他还能偶尔走几步,要不然就这么走回莫离阁还真是要了龙羽的命。

刚走到了前庭,就被环儿看到了。

“原来真是娘娘,这是……”她一眼便看到了龙羽背后驮着的男子,“花御医!”

龙羽瞬间呆住。

原来这人真的是御医,环儿都能够叫出口的,那必定是御医没差了。

她直接撂了摊子把身边的花潇白丢给了环儿,“既然你认识他,那就送给你好了,他本来是哪儿来的,你就把他送回哪儿去。”

说完,龙羽便走进了莫离阁。

对于刚才龙羽和花潇白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她还心有余悸。既然他是御医,那就还是回到自己所属的地方,那里一定有很多太医可以帮他看病。

在龙羽看来,花潇白虽然是个御医,但是他自己的病却是还没有好,现在又中了蛇毒。

“娘娘……娘娘……”

任凭环儿在身后怎么呼唤,龙羽还是没有转过身去。

谁让她只会施毒,而且这蛇毒解毒的技能她还没有钻研过呢。她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了……

身后,宓娘已经走到了桌几之前。

看着桌几上已经是空杯的莲子粥,她默默地走到跟前将那杯子收了去。道了一句,“娘娘喜欢吃莲子粥?”

龙羽点点头。

191. V 你个吃里扒外的死丫头

看着桌几上已经是空杯的莲子粥,她默默地走到跟前将那杯子收了去。道了一句,“娘娘喜欢吃莲子粥?”

龙羽点点头。

“宓娘倒是以前也经常给太后娘娘做粥,莲子粥做的也是好吃的。以后娘娘要是想吃粥,就尽管叫宓娘给离妃娘娘做了些来。”

看着宓娘和颜悦色,龙羽悬着的心缓了些。

这也没什么可拒绝的,只当宓娘是好心。

“那就谢谢宓娘了。”

宓娘转身收了那空杯子便推门而去,转身合上门之时,却见龙羽缓缓踱步走到了床榻边。

解开了衣领处的扣子,她回想起来仿佛还是转瞬之间才发生过的事。

只是随手覆上了那温热的脸颊,倒是感到一种飘忽不定的感觉。

听到屋门外有了动静,她刚躺在床榻上就动了动身子抬脸道。“是环儿么?”

“娘娘休息了?”环儿轻声问道。“倒是那莲子粥娘娘没有用完就先放在那里好了,待会环儿来收。”

原来她是因为莲子粥的事,龙羽道了一声。“已经用过了,方才宓娘将空杯子收了去。”

屋外的环儿脸上闪过几分惊疑之色,却是倏然即逝。

应答了一句。“环儿知dào

了,娘娘若是无事那环儿便退下了。”

龙羽刚刚是经lì

了被蛇咬,又经lì

了她和花潇白命悬一线的惊吓,现在她的手还是冰冰凉。于是双手揽过那厚厚的棉被盖在了身上,全身紧紧地缩在了里头。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猛然间抬脸道了句。“环儿你进来,本宫有事要问你。”

其实她只是想要麻烦她为自己暖暖手罢了。

另外……

“你过来。”

她看着环儿推开了门走进来,让她走的更近些。

“坐到本宫身边来,”她一手伸着,示意她坐到床边。“环儿啊,本宫想问问你,你可知dào

花潇白花御医?”

环儿已经坐在了龙羽的床边,一手被龙羽冰凉的手指握住。

她只是为了取暖。

环儿是个机灵的姑娘,又怎么会没有发xiàn

离妃的手冰凉的像刚才冰窟里出来?

她还没有回答龙羽的话就问:“娘娘刚才是去御花园了么?环儿还没有问在御花园发生了什么事,娘娘会和花御医一起回来。”

而且……

花潇白的脸色那么难看,环儿刚搀扶着他回到住处之时知dào

他虚弱无力。现在的离妃的手指,竟然也是那般的冰凉。

“本宫刚才在御花园里遭到了一条蛇的毒咬,幸亏的是花御医急救了本宫。这才使本宫现在还能在这里坐着和你聊天。”龙羽毫不避讳的说着。

环儿听得脸上连连冒出冷汗,顿时抓紧了龙羽的双手。

颤抖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话:“幸好……幸好娘娘遇到了花御医。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说着,环儿还双手合拢了放在自己的下唇上十分虔诚的祈祷着。

龙羽看得心疼,也是感动。

连忙握紧了环儿的双手,“既是你心疼我,那就多替我暖暖手罢。”说着,她便开怀的笑了起来。

环儿也不做声,只是扯过她的手暖着暖着。

许久了,龙羽才又道了一句,接上了之前的话匣子。

“花御医医术是十分高明的吧?”她想知dào

这个花潇白到底是什么来头,“既是宫里的御医,却为何本宫不曾听说过这个名字呢?”

环儿低眉笑了笑,“娘娘当然不知dào

了,花御医可是当年被皇上称赞有着天下第一御医之称的御医了。医术高明自然不用多说,而且一直是皇上钦点,这宫里只为皇上一人看病的大夫。”

听着环儿一句一句的娓娓道来,龙羽越来越觉得这个花潇白有一些来头,看来能力不容小觑。

“这么说,他还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呐!”龙羽不觉得对花潇白赞叹起来。“原来如此,只为皇上一人看病所以才使得本宫对他一无所知么?”

但是想来也没什么道理啊!

既然如此为什么环儿倒是认得他?

环儿犟起了鼻子,“倒不是这个原因,花御医一直为人处世较为低调。而且一直不怎么关心后宫之事,倒是闲的自在,他不认得娘娘,娘娘也不认得他。”

龙羽终于明白了,于是点了点头。

可是下一秒钟,她竟然甩开了环儿的双手。恍然间起身怒气冲天,吓得环儿愣在原地。

“离妃娘娘这是怎么了?”她拉住龙羽的胳膊道。

龙羽又呆呆的坐回了床上。

“没什么,只是想到刚才在御花园里被那厮吓得半死,就想骂他花潇白。”明明自己医术这么高明,却是显得束手无策的样子。

既然是医术高明,根本就不用让龙羽这么提心吊胆好么?

他到底是安得什么心!

身边的女子瞪着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只是瞥了龙羽一眼,便就又为花潇白抱不平了。

“花御医人很好的,只是有时候显得木呆呆的罢了。娘娘不要误会他,更不要不喜欢他哦。”

龙羽顷刻之间对于花潇白的好感降低好几个度。

难道环儿不知dào

,龙羽对于长得好kàn

的人特别是花潇白这么好kàn

的男子长得好kàn

就算了,大长腿也就算了,皮肤还这么好就算了,异性缘还这么好也就算了,但是环儿可是莫离阁的人,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呢?!

真的是长得好kàn

能使鬼推磨!

龙羽使了使小性子,一手挠着环儿的脖子。“你个吃里扒外的小丫头,看我不去收拾你!看我不收拾你,看我不收拾你……”

几个动作下来,环儿便蜷成了一团大声求饶着:“我错了,我错了,环儿错了还不行……下次一定不再犯,娘娘快些饶了环儿吧!”

龙羽只好勉强作罢,可还是最后伸出一个手吓唬了环儿。

张牙舞爪的样子甚是可爱,倒是把环儿又吓得不轻。

“看你下次还袒护花潇白不袒护了,分明就是他花御医欺负了本宫,你还敢和他站在一条线上,替他说话。你个死丫头是不是看上花潇白了,想要嫁给人家做小妾,快说!”

192. V 朕只是来睡觉(求收藏)

“看你下次还袒护花潇白不袒护了,分明就是他花御医欺负了本宫,你还敢和他站在一条线上,替他说话。你个死丫头是不是看上花潇白了,想要嫁给人家做小妾,快说!”

龙羽只是开了个玩笑,却引来环儿脸上心驰神往的模样。

她被眼前的环儿的脸色所吸引,生生的被她的低眉沉醉勾了心魂。

一手晃过她的小脸儿,“喂!喂喂!你这丫头,想什么呢这么沉迷?”

见她低眉脸颊一片绯红的样子,龙羽捂着嘴巴笑了笑。“该不会是真的被我猜对了吧?你这丫头真是没出息,难道还真想去嫁给了花潇白做小妾?”

只是这么说着,龙羽便不停地笑。

惹来身边环儿的一阵冷眼。

“娘娘可别这么说,如若是你情我愿,花御医喜欢上了哪家的姑娘,即使是要她做了小妾那家姑娘也该是会一百个一千个的愿意的。”环儿十分认真而严肃的说着。

那嘴角勾起的弧度,简直就像是红红的樱桃压弯了树枝。

可是龙羽此刻才是无心听她环儿犯了花痴相,只是随口敷衍。“好了好了,说了这么多只不过是说你喜欢上了花潇白长的好kàn

,人也还不错。但是倘若你从我莫离阁走出去的姑娘,本宫是定然要给你寻了个好夫婿的。”

什么妾啊丫鬟的,她龙羽统统不会答yīng



因了巧儿的前车之鉴,她更是不能随便答yīng

下嫁。

即使不是下嫁,即使是富贵之嫁,也要是两厢情愿的。

环儿却是非要与龙羽争个是非曲直,扯了脖子道。“谁说下嫁当了小妾就一定不会幸福了,要是花御医喜欢我,我倒是心甘情愿的下嫁当小妾。本来环儿生在宫中只是这些日子靠着娘娘的爱hù

才过了几天的好日子,要是有夫婿疼爱我,当了小妾又何妨?”

身边的龙羽听到了心坎里。

其实环儿这话说的也是实在,句句在理。龙羽只好作罢,却是揽着一心有些怒火的环儿在肩头。“好了好了,是我错了行么?我给你道歉……”

环儿也不再恼,只是撅起了小嘴。

“娘娘心疼环儿,在乎环儿的心情总是没有错的。环儿又怎么会不懂得娘娘的用心良苦?”

她当然是聪明的姑娘,不会不懂得龙羽对她的关心爱hù



“既是这样,那你就先下去吧。本宫也累了,想要休息了。”她的手也被环儿给捂热了,身子也是越发的疲倦,于是掩了棉被就裹紧了那床铺里头。

身边的环儿帮她掩了掩身后的棉被,踏着步子轻声离开了莫离阁。

出门之时,正要委身阖门却一个没料及身子就撞到了一个怀中。

她还没来得及捂住自己被撞得生疼的脑袋就抬眼看到了紫色的袍子,人影高大只是举着食指在唇边。“嘘……”

“皇……”她愣在原地,只好轻声惊异。“皇上……”

男子温柔的点了点头,便在那双满是惊异的眼光的身侧直直的离开,推开了莫离阁的门走了进去。

当环儿还在想着龙回好温柔好温柔的时候,脑袋里却突然衍生出了这么一个想法:

“那么刚才……环儿和离妃娘娘的谈话……皇上难道都听到了么?”

她只好悻悻地灰头土脸的离开。

龙羽实在是太累了,刚倒头有点昏昏欲睡的感觉,却发觉身后自己的床位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她不停地往床里边挪动着身子,嘴里还嘀咕着。“宝宝啊,有人还说娘太瘦了要多吃肉,但是现在看来这个双人床好像都不够宽了。”

身后的男子一脸黑线,索性一手揽住她的腰身。

“要生龙凤胎。”

一个声音从耳后传来,龙羽吓得激灵转过身来。

“皇上!”

看到男子蓝瞳深锁,她也是吓了一跳。

“这么大惊小怪干嘛?”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洋溢着一种舒适的感觉。“朕只是来睡觉的。”

……

龙羽顿时无话可说。

是啊,已经是晚上了。

该是睡觉的时候了。

可是……

唉,算了,她反正也是困了累了,干脆继xù

睡觉雷打不动。

许久,她已经甜甜的睡去。梦中,有一个男子正在她的耳边说着轻柔的话。

她也听不太清楚,只是知dào

他说了好多好多话。

一手揽住她的腰身,因为力度有些大她有点难受而惊醒。喃喃道,“有点热……”

身后的力度却越来越大,她再次放大了声音道。“热,热……”

身后的男子却一把将她翻转过身子,一手托住她的脑后,霸道的吻火热的吻上了她的脖颈。

直到那双恍如深海一般的蓝瞳看到了那两排蛇咬到留下的痕迹。

龙回双手捧着龙羽的脸,“你被蛇咬了?”

睡梦之中的龙羽一点都没有知觉,只是恍惚听到了一些话,于是闭着眼睛应答。

男子摇晃着她的脑袋,“看牙印是毒蛇,你见过潇白了?”

龙羽也不出声,他用力地摇晃着,她才点点头。“恩恩,见过了。”

“那你觉得他长得怎么样,好kàn

么?”

男子的声音显得有些冰冷,仿若孤绝的冰山一角,在冷峻的面容之下那嘴角有些抽搐。

龙羽若无其事的答道,“好kàn

……”

龙回抑制住胸中的愤nù

,一手紧紧地捏着龙羽的下巴。问:“是他好kàn

还是朕好kàn

?”

可睡梦中的龙羽怎么能够听得清楚他在说什么,更是不能理智的去判定。

索性,她一手挥舞在空中旋转而下。嘴角勾起了灿烂明媚的弧度,“嘿嘿,我好kàn

。”

身边本来是血脉喷张的男子,听了龙羽这句敷衍而又妙极了的话也是顿时冷峻的脸上显出了阳光温暖的笑意。

“亏你想得出来。”于是男子满足的睡去。

无疑,自从龙羽回宫之后当了离妃。他已经很少去召见花潇白了,其中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对于花潇白的美貌,一个男子的模样可以用美貌来形容他也是真的当之无愧了。

他一直把花潇白当做自己的御用太医,但是自从龙羽回宫他便没有见过花潇白,甚至不让这个名字在她的耳边提起。

193. V 花潇白送药草

他一直把花潇白当做自己的御用太医,但是自从龙羽回宫他便没有见过花潇白,甚至不让这个名字在她的耳边提起。

“可是,你们还是见面了。”

第二天早上,龙回便早早起了身离开。

待到龙羽睁开了昏昏的睡眼,看到了身边正在清扫着窗户沿儿的环儿便问:“昨儿个晚上,皇上可是来了莫离阁?”

环儿一手举着清尘的手恍然停顿了下来。

侧了半边的脸儿道。“是娘娘,昨晚皇上是来过的。只是今儿早上看娘娘熟睡,没有吵醒您便早些去上朝了。”

“原来是这样。”

龙羽点了点头,“那你继xù

扫灰尘吧。”

兴许是这阵子好些天莫离阁都没有迎来人,屋子里已经有了灰尘,时而还有潮湿的味道。

“今天天气晴朗,阳光挺好的。环儿你就待在莫离阁打扫屋子吧,多开开窗户透透气。”

“是。”

于是说完,龙羽便走了出去,站在莫离阁的门外抬着脸享shòu

着阳光的沐浴。

“天气可真好啊。”她正是仰着脸说着,脸上不自觉的便晕开了一朵花儿娇嫩。

身边一个赞同的声音传来,“是啊,今天天气不错。”

那声音距离太近,音色太媚,龙羽一个抬眼被吓得倒退一步差点栽倒。

“你要不要这么吓人,大白天的!花……花潇白!”她显然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美男子的到来显得有些惧怕甚至惊骇。

这可是莫离阁的前庭,花潇白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男子的手从背后缓缓地移到了身前,一手紧握着一株植物举到了龙羽的眼前。

“看来离妃娘娘蛇毒是没有大碍了,一来并没有忘记我花潇白这个救命恩人,二来不论是气色还是音量都是健康的。”

龙羽又怎么会听不懂,这个花娃子摆明了先是来臭显摆,后又是说龙羽像个泼妇一样。

她气急败坏,只好转过了身子去。对于他身后递来的那株草药完全无动于衷,“既然花御医也都说了本宫的病没有大碍,那就不必劳烦花御医亲自来送药了。”|

虽然是这样,但是龙羽对于花潇白还是心存感激的。其实她本来是应该要登门拜访,去看看他的身子好的怎么样了的,但是现在花潇白到了自己的家门口了,还是担心自己的病况而送来了草药,现在自己却一点感动之心也没有。

花潇白也不恼,只是走到了龙羽的跟前。一手绅士的将药草递给龙羽,她却许久没有伸出手要接的动作。

无脑花潇白却嘴角轻轻勾起浅笑,走到了莫离阁门前远远道一声:“环儿姐姐在么?”

龙羽差点没有一口老血喷出来!

“还环儿姐姐,你怎么不去叫环儿奶奶?这花娃子可真会套近乎!”她腹诽道。

环儿听到了谁叫她,一手拿着清尘从窗户口探出了头来。看到是花潇白一脸喜出望外的样子,“花御医。您怎么来了?”

“没什么,潇白这次来是为了谢谢环儿姐姐把我送回了住所。”说着,他便对着环儿行了个礼。

可不是嘛,上次龙羽撒手把花潇白丢给了环儿把他送回住所。刚好龙羽现在不搭理花潇白,他倒是可以顺便感谢一下环儿。

可是龙羽才是看不惯花潇白这副左右逢源的嘴脸,于是走到了他的面前。一手强硬的夺走了那株药草,嘴角强行勾出笑容。“谢谢花御医这么关心本宫,还亲自送来了药草。”

却转身对着窗口俯身满脸谄|媚的环儿一个冷眼,“看什么看,快去打扫。”

“噢。”环儿满脸委屈的应答道。

随后我便是一脸玲珑的举目看着手中的枯草,“像是刚摘了不久,水分还是充足的。”

我又怎么会看不出这其中花潇白的意思?

倘若是为了来给我送解蛇毒的解药,应是早早的就派了人加急了给研磨好了药粉送了来,却又为何偏偏现在才独自一人送了枯草来?而且还是摘了停留了有半晌的功夫才送来,这草身都有些蔫儿了。

“是早上去了御花园找到的,看那日你是站在那草丛里定睛寻找东西吧?所以才目不转睛,认真的以至于草丛里窜出一条毒蛇都来不及躲避。”花潇白很聪明。

显然他已经知dào

那天龙羽去御花园寻找的东西就是这株植物。

“一定是很重yào

的吧?所以才在被蛇咬了之后也还是要继xù

找,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得到了之后却用它拿来救了我的命呢?

龙羽上前一步,举着手里的药草问。“什么为什么……?”

“没什么。”花潇白道。

他不说,龙羽也是知dào

他想问的是什么。

谁让他们两个都是聪明人呢?

“只是这东西再重yào

也只是株植物罢了,找到了固然是好,今日找不到了也可以他日去寻,今日用完了也可以他日再去找。但是你花潇白却是天下第一御医,倘若你死了这天下间不是少了一位神医了?”那么以后若是有人因生了重病奇病而不治病死怎么办?

花潇白不动声色,却是嘴角勾起浅淡的弧度。

他向来是有些自恋的。

“而且,你是为了救我而中了毒,本宫当然有责任而且不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你在我面前死去,这样多晦气!”

有气势的话倒是都让龙羽说尽了。

龙羽举起手中的枯草,鼻尖轻轻嗅着气味嘴角勾起若隐若现的笑容点了点头。“天下第一果然名不虚传,花御医当真是有着过目不忘而且判断力极强的能力。”

“这句话算是夸潇白的么?”说了这么久,他总算是从龙羽的嘴里听出了一句夸赞自己的话。“实在是不容易。”

这时,环儿却从莫离阁走了出来,头上戴着那簪龙羽先前送她一直没戴的簪子。显然,打扫完屋子的环儿还将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都只是为了见花潇白吧?

龙羽眼角无意间黯淡了几分,伸出手来。“拿着,放到本宫楠木匣子旁边靠右的柜子里。

“是。”

194. V 姐姐可还中意?(日更八千)

龙羽眼角无意间黯淡了几分,伸出手来。“拿着,放到本宫楠木匣子旁边靠右的柜子里。

“是。”

于是环儿刚映了一眼花潇白,就又被龙羽吩咐了把药草放在屋子里。

待到环儿再次出了莫离阁走到了龙羽面前,却看到花潇白渐渐离开,而恍然转身之时却对着龙羽说了一句:“记得,这药草会解百毒,也会淬毒。”

龙羽听得懂这后半句的意思,但是前半句的解毒她知dào

,解百毒……她倒是还无从了解。

便冲着花潇白远去的身影道了一声。“谢谢花御医了,慢走。”

转身,她已然踏进了莫离阁。也不顾身后环儿扯着冰冷难看的脸,说:“你把药草放在柜子里了是吧?”

“是。”她只是甩着脸说道。

龙羽只当是环儿对她使了小性子,“你还在怨本宫一直使唤你,不让你看花潇白的事?”

原来龙羽就是故yì

这么做的。

“没有。”环儿虽是有些恼,但是还不至于一直心存怨气。

“那方才花御医送来的药草你倒是将它放置在了何处?”龙羽只是一边对着背后站定的环儿说话,一边两只手不停地在柜子中摸索着翻腾着。

环儿疑惑了,“娘娘再仔细找找,方才娘娘要环儿把它放在楠木匣子旁边的柜子里,环儿就是照着娘娘的吩咐那么做的。”

可是龙羽却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

“罢了罢了,丢了就算了。也可能是你不小心放在了其他的地方,这东西也不是很重yào

,丢了就丢了吧。”

龙羽只是敷衍了说,看着身后的环儿已经迈着步子走出了莫离阁,她才又恍惚着在身边的梳妆台前坐定。

“你把它拿了去作甚?”她怔怔道。

难道他已经知dào

了她是要那株药草拿去做……

不可能。

她转身走到了门前,将右边的窗户合住。

却闻身后一声男音,“真的要这么做么?其实她对你并没有什么威胁,而且……我们很快就可以在一起了不是么?”

说着,她便陷入了一个温暖而紧实的怀抱。

怀抱虽然宽阔,但是她的身子却不住的颤抖。“还给我。”

她蓦地从那怀抱之中逃离,眼睛却定定的映在他的瞳孔之中。

“把药草还给我。即使是要离开,也是我决定了再走,你说了要等我的。”尽是荒芜和清冷,但是言辞之中却带着不可撼动的坚定。

男子站立在原地久久没有说什么,只是又裹紧了那脸上的黑色蒙面。

既然是你选择的这么做,那就任凭你去做吧。

他蓦地转过身来,看着紫色瞳孔里微微发亮的女子。“我等你。”

女子点了点头。

“谢谢。”

而后她便再次坐在了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之中身形矫健而已轻灵的男子渐渐从铜镜里边消失。而侧着身子却远远地从铜镜之中看到那桌几上安然的躺着那株已经枯萎的药草。

而后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兀自掖了掖衣领处的衣裳。

“天凉了,该是添衣保暖的时候了。”

可是这样日夜筹划,提心吊胆的日子,还要这么度日如年的过多久?

生而为人,她总是要为了麟儿和自己腹中的孩子做一些打算。

阿耶索朗,阿哥啊,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你出现在龙羽的视线之中?为什么你也要争这个天下,问鼎九五?

难道逸言和浣琴,甚至更多的人为此付出的生命的代价还不够惨痛么?

三日之后。

环儿随着龙羽午饭过后去御花园走走,龙羽说是去御花园里摘几多鲜红的花可用来做了胭脂。

“本宫的胭脂近来不够用了,倒是想摘了几多颜色较为鲜艳的花拿来做些胭脂,够自己用就行了。”

龙羽这么说着,环儿陪着她顺着这御花园逛了足足有半个时辰都没有见一朵颜色鲜艳的花。

环儿也是着了急,顺口便出了个主意。“不如环儿替娘娘去莲荷斋清河贵妃或是别的妃嫔那里去看哪个妃子那里有花草盆栽,看到颜色鲜艳的花就去摘了些来做胭脂,也不费事。”

龙羽点了点头,“那也行,赶明儿了你有空就去各处姐妹们那里看看。”而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握住了环儿的手。“要颜色鲜艳的,最好是鲜红的。”

“是,环儿知dào

了。”

回到了莫离阁,很快那门前的两旁便已经摆上了整整齐齐的两排足足有十几盆花草,尽是颜色鲜艳盛开的花。

环儿欢喜之色溢于言表,竟然拉起了龙羽的手就望盆栽边上跑,边跑边说。“您看啊娘娘,刚说要什么这就来了什么。”

这下子可不用她去后宫各处嫔妃那里到处去跑腿去问了。

“娘娘,皇上对娘娘可真是用心啊。”环儿不觉得开始对皇上的贴心啧啧称赞,却一个转眼看到清河贵妃从身侧缓缓走到了龙羽的面前。

龙羽对于刚才环儿的话并没有表示什么,只是眼睁睁看着身边清河一步步向她走来。

她等着,像是早就知dào

了她会来这里一般。

而对于这莫离阁门口这两排鲜艳的盆栽,她显然没有一点点的吃惊。

清河走到龙羽面前,脸上显出几分谦恭甚至卑微的神色。“对于妹妹送来的花草,姐姐可还中意?”

龙羽转过脸敷衍的看了一眼那鲜红欲坠的花朵,展面一笑。

点点头道,“本宫很喜欢,颜色正和我意。”

“那便好,这些可是前阵子皇上赏赐了妹妹的。这些日子里侍女们尽心培育长得都挺好的,开花的里边就数这十几盆开的花朵最为鲜艳耀眼了。这不,妹妹看姐姐回宫了,这就赶紧的给姐姐送过来了。”

清河的话,话中有话。

但是龙羽只当是争风吃醋炫耀皇宠,也不去在意,只是谢过了清河。

对着身边站着的环儿说,“既然如此贵妃妹妹的好意本宫便不能拒绝了,正好本宫也是想要这些花摘了做些胭脂的。那就收下吧,你好好kàn

管培育。”

身边环儿应声点点头答yīng



清河的眉眼便渐渐地舒展了开来。

“多谢姐姐不嫌弃。”

195. V 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清河的眉眼便渐渐地舒展了开来。

“多谢姐姐不嫌弃。”

“怎么会嫌弃呢?这么好的花,不要了才真是可惜了。”

龙羽转身对着清河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妹妹好些天没来我莫离阁了,今儿个就进来坐坐吧,姐姐这里有上好的茉莉茶,可请妹妹一尝。”

清河笑了笑,便被龙羽迎进了门来。

“环儿,”龙羽将手中的茶壶递了过去。

环儿动作十分利落,便把那茶壶拎走了去沏茶。

龙羽趁着这空闲,便和清河闲聊了起来。

一身锦色衣裳的女子也是嘴角扯开了笑容,表面上仍是风平浪静的样子。

一个话匣子打开了,龙羽说了句。“妹妹怎么知dào

姐姐身边缺盆栽,这就送了些颜色鲜艳的来?”

这可真是赶了巧。

清河只做了嗔模样。

“姐姐现在得了皇上的宠爱,地位更加是巩固了。当妹妹的当然也该要识得眼色懂得对姐姐贿赂一番不是?”

这话虽是开了玩笑,道理却也是真真的。

龙羽展面欢笑,顺手握住了清河的手腕。

这手已然是冰凉,还记得曾经她俩还是好姐妹,龙羽把她当做无话不说无心不交的亲妹妹一样对待的时候,她握着的那双手都是温热的。

这深宫,当真是害人不浅。

如何让一个心热的人变成了现在心机城府极深,深似海的女子。

龙羽迟疑了片刻,不经意的说了一句。“妹妹帮姐姐去摘了几朵颜色极好的花儿来吧,是怀孕了眼睛也不太好使了。姐姐正是要用这花儿做些胭脂用呢!”

“好。”清河答yīng

了一句便走出了莫离阁。

龙羽眼睁睁地看着清河贵妃颀长的指甲在那花朵的颈处用力一掐,她仰着繁花似锦的脸儿娇笑着举着手中那朵火红的花。

“姐姐,这朵花可好?”

龙羽闻声便冲着她点点头,“极好,极好的。”

清河笑着,便又一番殷勤的摘了满手的鲜花儿急忙走进了莫离阁做到了龙羽面前。

此刻,环儿已经泡好了茶水端到了桌几上。

“贵妃请用,娘娘请用。”顷刻间,环儿已经将两个空茶杯中斟满了茶水。

茉莉茶的清香和着绿茶和菊的浓淡,香气四溢。

龙羽作为莫离阁的女主人便举起了一杯茶水递到了清河面前,“妹妹尝尝,这茶味道如何?”

锦色衣裳的女子迟疑了些许,便接过了茶水。

她看着紫色的眸子十分自然地闪烁着明媚的光亮,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吧。她的心胸总是宽大的,或许她真的可以摒弃前嫌,而且一直自己也并没有被她为难过。

正当清河释怀了一般的长吸了一口气,端起了手中的茶杯将要一饮而尽之时,却看到龙羽已然将那清香的茶凑到了唇边。

这下,她总算是放心了。

“这下你可是放了一千个一万个心了吧?”龙羽直白的说,说完还将那空空如也的杯子倒扣在清河的眼前。“妹妹当真以为姐姐是那么小心眼儿的人不成?”

清河知dào

龙羽这话的意思,顷刻间她的脸颊绯红一片。

她羞愧难当,连忙将那清茶一饮而尽。

龙羽看到了这番情景才是嘴角勾起了阳光般的笑容,“妹妹,这才是我的好妹妹。”

她十分亲切温柔的挽起了清河的手,像是完全的摒弃前嫌的样子。

“姐姐从来都不想与谁争些什么,这点我想你是懂的。只要没有人想要害我,害我肚子里的孩子,我都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姐姐已经怀孕六个多月了,行动不便,伺候皇上的事还是需yào

你这个贵妃多照顾一些。妹妹的地位也日渐巩固,姐姐我也不怕外人笑话说一句真心实意的话,他日姐姐生下了一男半女的,还不是要仰仗妹妹?”

龙羽算是把好的坏的都说尽了,明明白白的意思都放在了桌面上像清河敞开。

清河熠熠闪动的眼角显得有些动容。

这些话断然是十分真挚的,但是此刻的清河在莫离阁龙羽的面前这么面对面的听着她说起来倒是有些措手不及。

要是说来,虽然现在她这个贵妃的称号还在,但是却是名存实亡。这次龙羽经lì

了毒害太后,群臣上奏一系列事情,逃出了宫,回来之后仍能博得皇上的喜爱,看来皇上已经是铁了心要宠她了。

“姐姐说笑了,现在皇上最宠爱的人仍然是姐姐你,妹妹从来不敢攀比和姐姐争半分宠爱。姐姐他日再是生了一男半女的,想必姐姐在皇上的心里更是重yào

了,妹妹怎么能敌得上姐姐千分之一?”

这番话像是直接的争风吃醋,总之是酸意十足。

龙羽听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但还是低眉酝酿了几分感动。

再次抬眼,紫眸里已经是晕染了几分烟波。“姐姐希望和妹妹把手言和,姐姐可以完全不计较以前的种种不愉快,不管是玉钏破碎掉落河里,还是那日在天牢之中的步步相逼。但是姐姐唯独希望你能够放宽心思,容纳的了我肚子里的孩子……”

这算是真心话了。

也是最重yào

的真心话。

话一说出口,龙羽眼角便流淌出了几滴热泪,叫身边稳当当坐着的清河也有点感动了。

她没有想到这次是自己贸然来访,送来几盆花儿,却像是龙羽设计好的要来以母爱打动她。

“姐姐这是说……要妹妹宽怀心思容纳姐姐和姐姐肚子里的皇种么?”现在的清河已经完完全全的一副冰冷模样。

所谓有事相求自己,她也是做足了盛气凌人。

如果她的心是那么容易就被打动的,如果她真的能够被人说几句真心话顺便流几滴眼泪就能够设身处地的为敌人着想,那她就不是心机极深的清河了。

那她更不会一路从尸身腐臭的死人堆里爬出来,又从满身是血的那些衣冠|禽兽的身上踏出来,从那个被龙宸王爷保护着的天若变成了清河,又成了今日艳冠后宫的清河贵妃。

即使连万般宠爱的离妃都要敬她三分。

196. V 朕只要你和孩子(感谢亲的打赏)

那她更不会一路从尸身腐臭的死人堆里爬出来,又从满身是血的那些衣冠|禽兽的身上踏出来,从那个被龙宸王爷保护着的天若变成了清河,又成了今日艳冠后宫的清河贵妃。

即使连万般宠爱的离妃都要敬她三分。

龙羽此刻在她的面前都显得十分的渺小,甚至卑躬屈膝。

“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否答yīng

了姐姐的请求?”她嘴角抽搐着,脸色已经变得煞白一片。

清河看得眼角睥睨一切般的严寒,“要我容纳你,那倒是谁来容纳我?姐姐自是万般宠爱集于一身,不论是皇上,麓阳王,甚至司徒公子,都是一个眼神就宠溺一片。那我清河呢?谁倒是来体贴我清河自小身子就被肮脏的人踏遍的苦?”

锦色衣裳的女子眼色越发的凌冽,步步紧逼,龙羽起身倒退了几步,腿肚磕到了身后的柱子上,寒冷的脊背阵阵发憷。

“你……你,妹妹这是要做什么?”紫色的眸子显出万千惊惧,她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腹部。“千万,千万不要害我的孩子!”

她的声音尖利,环儿从莫离阁外冲进了阁内。

龙羽急火攻心,看着清河步步相逼。一口鲜血喷出了嘴角,她颤抖着手捂着自己的腹部。

“孩子,我的孩子……”惊吓之色在脸上散播开来。

清河嘴角的笑容却越发的妖娆嗜|血了。

环儿从门口冲了进来,看到离妃娘娘身子靠在柱子上嘴角蜿蜒出一条血迹。连忙三不动作两步冲到了龙羽身前,一双手臂挡在了龙羽身前,双眼怒狠狠地剜着清河。

“不许伤害离妃娘娘,”转过身去,环儿看着身后虚弱的龙羽已经身子顺着那柱子滑倒在了地上。

地上蜿蜒出一条殷红的小溪,从她的双腿间缓缓流淌着。

“娘娘!”环儿惊叫出声,蹲在了地上护住龙羽,却一双眼狠狠地看着站在原地双手捂住嘴巴的清河。

显然,清河也是被现在的场面给吓住,脸色惨白一片愣在原地。久久没有说出一句话,只是良久,才颤抖着嘴角。“不是我,不是我……”

环儿看着那地板上蜿蜒而出的鲜血,顷刻之间龙羽的衣裳已经鲜红一片。她已经手足无措急出了眼泪,一手直指清河的脸。“你好狠的心,离妃娘娘已经说了既往不咎,以后还是和你做好姐妹。你却如此心狠手辣,还是要害娘娘!”

龙羽一手从身后扶着背,双眼哀伤而绝望地看着清河。

她的手中还残留着方才那花朵的浓香,恍然她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是这花!你……你分明在这花蕊之中夹杂了麝香!”

只觉得腹部隐隐作痛,环儿将她护的紧。莫离阁内四目相对,却是清河最后笑的残忍。

“哈,哈哈……是我,没错就是我。我就是看不惯你这样无辜,好像你生来就是需yào

人疼,好像我们这些女人都是对不起你。你不是母凭子贵么,我就是要你的孩子死无葬身之地……”

莫离阁的门恍然之间被推开。

清冷的阳光散落在窗前,照耀在地上斑驳了寸寸鲜红。

那孤绝萧索的眸子也睨着,浸染了点点猩红。

清河转过脸去,手中鲜艳的花朵掉落在地,被紫袍下的鞋子一脚踩中。

碾了个粉碎。

他只是径直走到了龙羽面前,看着她双眸缓缓柔软的将闭将睁着,一手便将她从地上抱起。

“皇,皇上……”清河还想要说些什么。

但是现在却是人证物证俱在,她却再也没什么可说。

这一切,都是那么的刚刚好。

龙回抱着怀中似是柔软虚弱的将要奄奄一息的龙羽心疼的紧,走到了清河面前却是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她还是想要辩解着什么,嘴角抽搐着眼泪也夺眶而出。“真的不是我,皇上您相信我……”

一记响亮的耳光,龙回的眼底只剩下那双微弱的紫眸。

他再也没有去抬眼看清河的脸,此刻在他看来都是那么的虚伪丑恶。

“传太医!快给朕传太医!”

他在黑暗的心房之中腾起了一身的灰尘,再也不想要醒来。

“皇上,皇上……”龙羽睁开了眼睛,一手遥遥举在空中颤抖着抚摸着男子的嘴角。

蓝色的眸子微微动容,折射出盛世山河的妖娆。

“朕在,一直在你的身边。”

龙羽微微一笑,显得脸色更加突兀的苍凉。“皇上不要怪贵妃娘娘,是离儿不小心罢了。也许是吃了什么东西,才……”

“娘娘别再好心了,贵妃娘娘欺人太甚!环儿都亲眼看到了也听到了贵妃娘娘亲口承认,那花朵之中的麝香,更是最好的证据!”

“你闭嘴!休得多言。”龙羽吃力的起身,却被龙回强硬的按在床榻。

“你就别再说什么了,朕都明白。是不是她做的,太医自有定论。”他刚才更是一巴掌打了清河,想必在他的心里也早已经是认定了清河是有意下毒。

花太医闻声也是赶了来,转眼之间这莫离阁已经是太医们站成了一排。

龙回对她的宠爱和重视,可见一斑。

看到了花潇白的出现,龙羽显得有些惊讶,但是她还是定了定神色,一口叫住了花潇白。

龙回也是开了口,“花御医怎么看?”

他把脉之后,便是看了一眼身子十分虚弱的离妃娘娘。

再是与那些年纪较大的太医们相视着商讨了一番,而后再次走到了龙回的面前,对着身边的环儿说:“当时带着麝香的花儿还在么,可否让潇白一看?”

身边的龙回听了却是大声吼道。“不用看了,已经被朕踩碎了!朕要你看的是离儿的身子和腹中孩子是否安好,其他的都不用管!”

“皇上听潇白说一句,现在的娘娘只是有些惊吓过度加上怒火攻心,麝香会使孕妇身子不适,但是对于孕期已经六个多月的离妃娘娘来说已是无碍。”

花潇白说完,龙羽的眼底已是两行清泪。

她紧紧地握住了龙回的手,“不关贵妃的事,还望皇上不要怪罪清河妹妹。”

197. V 有一点点心动

花潇白说完,龙羽的眼底已是两行清泪。

她紧紧地握住了龙回的手,“不关贵妃的事,还望皇上不要怪罪清河妹妹。”

那姣美的带着七分苍凉的面容是那么的孤冷,是那么的柔弱,那么的与世无争,那么的美好纯净。

他再也没有说出一句话,他觉得此刻再多说一句什么话都不足以告sù

他此刻他还能将她和孩子紧紧地真实的拥入怀中的天伦之乐的真切存zài



莲荷斋内,锦色衣裳的女子直直的在桌几前坐定。

“娘娘,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身边的侍女早已经是坐立不安,就这么站着看着六神无主失魂落魄的清河贵妃这样子已经足足有半个时辰了。

那便莫离阁的消息是被龙回答yīng

了龙羽而封锁在内了。

这边的奴才们却是心慌意乱。

她一身蹲在了清河的面前,看着清河低眉俯首着的脸,十分憔悴十分的心疼。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娘娘!”那侍女前几日从清河贵妃的手里夺走了那即将寿终正寝的瓷器,今日却是壮大了胆子求她告sù

自己发生了什么。

清河微弱的眼睛里闪烁着湖水一般的迷蒙,她蓦地像一个疯子嘴角凌厉呲牙缭乱的抓住了那侍女的胳膊。“我……我没有害她……我是有心的,但是我真的没有那么做……”

她总是有千万般的心机手段,但是她却从来只是吓唬了离妃。

如果她真的是有心,那次在天牢之中她便会得手。所以,从天牢到这次的莫离阁内的变故,都是她处心积虑,但是她却并非真的想要了她的命。

如果是用这种手段,她清河便不是清河了。

“呵,呵呵……我是想要害了她,害她的孩子。想要看她害pà

了,狼狈的样子,如果没有了孩子,她还有什么。但是那麝香我放了的分量……”是根本不足以使她腹中的孩子受伤的。

当她看到了那血腥的场面,她虚弱的嘴角流出了殷虹的鲜血的时候,清河她真的是害pà

了。

如果就这么看着她死去,或是看着她腹中的孩子流产,在她的面前,是她亲手害死的……

她曾经几番这么想过,她想要害她想过了几乎几百种手段,但是这都是想想而已,真zhèng

的计划还未开始,她只要决定了开始,便一定是要以完胜而结束。

身边的侍女听了清河的话,一身冷汗直直的跌坐在地上。

她听的清楚,清河的话是说她放了麝香,为的是害了离妃娘娘的孩子。

锦色衣裳的女子笑了笑,却是恍惚之间站起了身子在屋里蹦跳着,像是一个乱了心魂的人。

“你们都走啊,都走啊……”她猛地窜到了身边站成了一排面色惊惶的侍者中间,一手挥舞着道。

身边的侍者们连忙散开,三三两两的躲避着清河离开了莲荷斋。

坐在地上的侍女还是惊魂未定的模样,却是缓缓地站起了身子。转身要离开了莲荷斋之时,却转过身来对着清河道了一句。“娘娘保重。”

直到龙回径自坐在龙羽的床边看着她沉沉的睡去,亲手为她用温热的毛巾拭去了眼角的泪痕,他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踏着凌冽的步子离开了莫离阁。

花潇白不知dào

什么时推开了门进来,轻轻地步子没有在光滑的地板上摩擦出一丁点声响。

静静地,就像是一个幽灵。

他眼底的光华,却是不可磨灭的。

她故yì

不去睁开了眼睛,只是静默着慌乱了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去静静地感受着身边越来越近的微风吹拂和那药草的清香和衣。

他终于走近了,站在了她的床沿边。

女子轻轻地启开了朱唇,故yì

不去提那沉重的话题。只是嘴角勾起无名的浅笑,“有没有人曾说过你走路没有声音,就像一个幽灵或是一个自在飘忽的魂魄?”

男子蓦地眼角动容,而后扯开了明朗的笑,疏忽即逝。

“你难道不是这样么,用毒的能力越来越像一个幽灵。”

她没有料到,他会用这么清浅的话语这么去回应自己,甚至是反击。

不论自己是不是先于清河认识花潇白,亦不论自己对于花潇白最初的印象如何,他作为一个行医之人,对于生命和病痛,正义和勇敢之心都是可嘉的,一直是非公正的。

可是今天,他虽然还是说出了真zhèng

的话,但是那言辞之中却是有些含糊似是有意偏袒龙羽的意思。

“可是离儿还是要谢谢花御医。”她睁开了双眼,腾地从枕上扬起了脑袋。

直直的坐了起来。

花潇白脸色忽然变得严肃起来,变得冰冷像冰山一角,那精致的无关那么完美的突兀着,但是此刻却变得那么的严寒,那么的冷峻。

再也没有温柔的弧度。

你不该是属于牵扯到是非的人,这一直是龙羽对他的判定。

“你知dào

么?在离儿的心里,你是一个一尘不染,翩然清闲的男子,是不该因为是非恩怨而有一点点的动容的男子。”龙羽还没有穿上鞋子,就看着身边的花潇白越走越近。

她一手挥舞着,意图止住他的脚步。

却始终没有成功。

花潇白走到了她的面前站定,翩然素白一身倾倒在她的身侧,双手按在那床边上俊美的五官直直的对着龙羽变得煞白的脸。

没有流泓一片,只有无边的冷白。

花潇白呼吸浅浅,温柔。“一尘不染么?呵……”

蓦地,他便魅惑的笑了起来,在她的嘴角将自己的嘴角扯出微微扬起的弧度,直到笑得使姣美的脸庞都开始抽搐。

“从今天开始,已经不再是一尘不染,不惹是非了。”

惊心动魄,却又丝丝温润。

笑靥如花。

她蓦地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僵硬的笑,一手缓缓地覆上花潇白的眉头。“你在说什么?”

故yì

的。

“你不说清楚我怎么会知dào

你说的是什么?不会是哪位姑娘又中了蛇毒,你赶快去救人家要紧。”龙羽故yì

的扯开了话题。

却不能够说明这其中完全是硬生生的无端而言,话语之中带着几分强硬的确定却又有着几分温柔的试探。

198. V 望穿秋水

龙羽是故yì

的扯开了话题。

却不能够说明这其中完全是硬生生的无端而言,话语之中带着几分强硬的确定却又有着几分温柔的试探。

“哪儿有那么多的毒蛇,如果有那还得了?”花潇白匆忙之间从龙羽的身上坐起,却又起身站在一旁。“再有姑娘不是贵妃以上的等级,我花潇白可是不会再以身相救了。”

随即,他又是一笑。

使这莫离阁里龙羽周身的空气之中都沾染了清凉却泛着微微苦涩的暖意。

龙羽想要起身,却被他一手按在了床上,使她安然的再次躺在了床榻再将那枕头垫高了些。

花潇白转身,“我走了,你好生将养着。”

龙羽缓缓地抬起头来点点头,也不知dào

他有没有看见。

等到她再次起身半坐着,却见莫离阁的门已经合住,想必人已经远远地离去了。

她没有再叹息,只是一手温柔安然的覆上了圆滚滚的腹部。嘴里念道:“孩子啊,莫要怪娘对你这么狠,只有这样,以后才有咱娘俩的活路。”

说完,她瞋着紫色的双眸,一双冰凉的手食指纤细却十分有力的撕扯着抓住那身下的寸寸柔软棉被,直到再次舒展了眉眼松开了双手,那棉被上的鸳鸯绣却褶皱着许久都未曾平滑。

第二天,龙羽起了个大早,却被环儿要求再躺下多睡会儿。

她再也忍不住直起了身来,“快点让我起来走走吧,这样我会肥的!”

只是开了个玩笑话,环儿却当了真。

“娘娘说这话也不怕天打五雷轰,环儿怎么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除了您的肚子有点鼓其他的地方都不像是怀孕的人。”环儿愣了龙羽一眼,说的倒是大实话。

她的身材根本就是一点都没有变形。

龙羽笑着说,“真的没有变胖么,真的么?不过还是要多走走,花御医说了,多走动走动对身子好,对胎儿也好。”

她倒真的不是因为怕胖,只是近来却带着一种受宠若惊。不知是从哪儿听来的,说是女人在怀孕的时候,身材走样还有各种原因会失去夫君的喜爱。

于是龙羽开始暗自神伤。

昨天龙羽装作已经睡着了,从眼底的余光之中目送着龙回离开了莫离阁。但是今天她就又开始想念他了,这就叫望穿秋水么?

“倒是我现在想要出去走走,说不定还能碰到皇上呢!”说出这么个理由,想必环儿会一个开心便答yīng

了她。

果真,环儿脸上绽放了笑颜。

直直的点点头,“娘娘今天真是开了窍了,环儿这就叫人告sù

皇上!”

龙羽听得有些困惑,睁大了眼睛道:“什么开了窍?什么告sù

皇上?”难道说,“你这丫头是不是已经跟皇上串通一气,隐瞒了我什么事?”

她的眼色变得认真起来,环儿看得有些害pà



只是服了软,“也没什么,只是皇上昨儿个走了之后吩咐了环儿,要是娘娘想皇上了,便差了人去告sù

,皇上批完奏折就会过来看望娘娘。”

龙羽听了三分欢喜自然从心底不觉得滋长了起来。

可是她还是嘴硬道,“什么叫我想皇上了,才过来看我?”

迟疑了片刻,她扶着身边的环儿穿上了绣鞋走到了桌几前。

“去,帮我叫了宓娘过来,我有事要跟宓娘说。”

环儿应声便答yīng

了。

很快,莫离阁外听到了敲门声。“娘娘,是宓儿。”

“进来。”

宓娘推开了门,缓缓地踱着步子走到了龙羽身前。

“不必见外,快坐。”龙羽将她请到了身边的席上。

宓娘坐在了身边,龙羽便拉起了她的手。“宓娘,上次你说了你会做莲子粥,那你会做红烧狮子头么?”

她是这么想的,如果莲子粥宓娘都能够做的好,那么其他的菜品应该也不会太差吧。

宓娘想了想,回道。“红烧狮子头是皇上小时候便一直爱吃的菜,太后说过的,所以宓娘一直有去学习。现在皇上还是喜欢这道菜……”

这么说,宓娘是会了。

龙羽握着宓娘的手,“如果有时间,等到本宫生下了这孩子就去好好跟宓娘学做菜品。”

宓娘只是点了点头。

她应该是知dào

了龙羽是什么意思,皇上一直是喜欢红烧狮子头这道菜的,龙羽点名了要学这道菜一定是为了皇上而学。

于是她深感欣慰。

龙回大殿上,一个男子在殿内踱来踱去。

“还是没有消息么?”男子道,声音冷峻如同面容,但是言语间的急切却显得温柔。

太监总管遥望着殿外的传话人,“目前是没有传话的消息。”

龙回站立不安,“罢了,朕还是去看看罢。”

太监总管也是心急如焚,看着皇上坐立不安的样子他也是十分的心疼。

这个女子到底是有怎样的魅力,能够让皇上总是心神不宁,看着那堆积的满满的奏折,一周之前她出宫这奏折上飘满了灰尘,现在回来了每天都是按时的或是提前的批改完。

只为了早些能够见到她。

“皇上,如果娘娘生下了皇子,您会……”太监总管疑惑着问。

他想,一定是要对离妃大加封赏的吧?

龙回抑制不住嘴角的笑意流淌,“正德以为,朕会怎样赏赐?”

“这……”太监总管略显迟疑,“皇上向来见解独到,老奴不敢妄加揣测。”

龙回转身,身后的紫袍衣袂飘飞。

“朕等不及了,不管她是不是想朕了。朕现在就要去见她!”

原来他神思飘飞,早已经飞至她的身边所在。

太监总管也是不再拦着他,眼睁睁看着龙回走出了龙回大殿。

对着那宽大的背影远远地叹息着,“只有你去到她的身边的时候啊,才真zhèng

的是皇上自己。”

莫离阁内,龙羽也是早已经按捺不住了,对着身边的环儿说:“你去叫人派去龙回大殿吧,就说本宫有事需yào

见皇上。”

屋外,门却被吱呀一声推开,心心念念的男子赫然眼前。

龙羽始料未及,睁着眼睛呆坐在梳妆台前。

“皇上。”环儿道。

“恩。”

“娘娘的簪子花式不太好kàn

。”

199. V 你喂朕(抱歉今晚第一更晚了些)

“皇上。”环儿道。

“恩。”

“娘娘的簪子花式不太好kàn

。”

“你去首饰库里随便挑。”

“莫离阁里都没有什么盆栽。”

“去宫外买。”

“娘娘的胭脂不够用了。”

“买买买。”

许久……

龙羽拧了一下身边的环儿,环儿便闷声吃痛,犟了鼻子道。“既然如此,那环儿还是先下去罢。”

环儿转身已经走出了莫离阁,龙羽这才缓过神来。

“皇上什么时候进来的?”

龙回笑了笑,食指抵在鼻子尖上。做出一个极为魅惑的眼神,“早就进来了,要不然刚才环儿是在跟谁说话?”

“环儿?”龙羽迟疑了一会儿,疑惑道。“皇上知dào

刚才站着说话的是环儿?”

龙羽向来知dào

龙回的记性不好,这次竟然能够把龙羽身边的环儿的名字都叫了出来。

她不免显得有些吃惊。

“环儿么?朕当然记得。就是那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小小宫女,冒着被砍头的危险去龙回大殿上对着朕说,皇上一定要去莫离阁见离妃娘娘,否则就长跪不起。”

龙回说的清楚明白,言语间却带着几分自信的骄傲。

仿佛在告sù

龙羽,他那天只是受了一个宫女的威胁才来见了自己。

龙羽当然心里不愉快,逞了性子转过身去。

“竟是一个黄毛丫头,说话没有轻重的,皇上也肯答yīng

了她的话?倘若不是皇上要来,谁能说服皇上?”

龙回终还是踏着翩然的步子走到了女子的身后,全然心疼而已温柔的环抱着她的腰身。“朕一定是会来的,一定是要见你的,早就忍不住了。”

龙羽没有做声,心里却是疼痛万般。

“不管环儿是不是来求朕,朕还不知dào

你回宫的时候朕就已经决定了一定要见你,再也不恨你,希望你也不要恨朕。早在那花毒之蕊,朕中毒之深已然爱你对你用情极深了。”

龙回环抱着她,将她缓缓地转过身来。“你相信我,离儿。我们一定会好好地,朕要看着我们的孩子出生,一定不要再次失去你。”

她怎么会不明白?

他一直将她埋入眉梢眼底,心中。他一直心心念念的孩子,他们的孩子啊。现在的龙羽,依然是以前的龙羽没有变,在他的心中,更是有了一个小小的位置为一个小生命所跻身。

除此之外,他心头的地方再为宽阔,却再也容不得任何人的存zài



她珍惜这此刻的温存,紧紧地将脸埋在他的肩头,双手抚慰着拍在他的背上。

“我知dào

,我一直都知dào

。”

此刻的无言,相守。

却像是行走在刀尖上一般的焦灼痛楚,她为他承shòu着至深之痛的花毒。他却全然不知dào

她可能顷刻间就要离开他的身边,此刻的自己,到底是真是假?龙回是真的,就足够了,不是么?

她不知dào

那双不同于龙回的蓝色深瞳的眼睛,此刻是如何的炽热,夹杂着怒火。可是她却揽他的怀,揽得紧紧的。

突然间,她看到窗外有个人影倏然闪过,龙回察觉到了异样,却是静静地不动。

他一直觉得身边的人对于自己有些隐瞒,但是这种感觉若隐若现,他很难察觉,却不知dào

是隐瞒了什么。

“谁?”龙羽最后还是问出了口。“谁在窗外?”

这应该不像是阿耶索朗的身手,除非是他故yì

这么提醒自己。

屋外一阵窸窣的脚步声,走到了门前轻声道。

“是宓娘,宓娘做了娘娘爱吃的莲子粥,知dào

皇上也来了,于是多做了些端了来。”

龙羽听了轻轻地对着龙回的耳根说了句,“宓娘来了,皇上……”

她示意龙回放开手,对着门外的宓娘道一句。“进来罢。”

于是急忙推开了怀中的龙回,却不料当门外的宓娘双手端着那莲子粥进来时,龙回反手又将龙羽拥入怀中。

这是明目张胆的对着宓娘秀恩爱么?

龙羽分明看到宓娘的脸色变得莫名的不自然起来,却是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笑意盈盈。

“离妃娘娘,皇上,趁着热气腾腾,快来尝尝吧。”

宓娘已经把那莲子粥放在了身边的桌几之上,对着身边的龙羽和皇上笑着说。

龙羽现在却是没什么胃口,不想白费了宓娘的一番好意便一阵粉拳捶打在龙回的胸膛。“快把我放开,我要去尝尝宓娘亲手做的莲子粥。”

龙回却是紧紧的双眸冷冷的盯着龙羽的双眼,像是对着身边的宓娘看着不存zài

一般。

许久,才对着龙羽说。“你能吃得下么,这么甜的东西?”

他丝毫没有顾忌身边的宓娘的心思,却是这么问龙羽。

“不能浪费宓娘的一片好心,也要尝一尝不是?”还是龙羽明白事理,推开了龙回走到了那桌几前做到了凳子上。“宓娘,闻起来就很有食欲呢。”

“娘娘快尝尝吧,”宓娘十分热心的说。

转过脸来,却看到身后的龙回一脸的冰凉,龙羽只好先是端了一碗莲子粥走到了他的面前。

“你要不要先尝尝?”说着,龙羽把手中的莲子粥舀了一勺递到了龙回的面前。

龙回却是一脸的骄傲。“朕要你喂我。”

身边还是站立着的宓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龙羽显得十分的无奈,只好端着碗放在了桌上兀自舀了一勺又一勺的莲子粥喝了去。

真的是越喝越香甜,胃口大开。

她便索性不去理会龙回,对着身边的宓娘说:“好香甜啊,还有些山楂的酸甜口感,要是龙宸喝了肯定要……”

像是一根鱼翅哽在了喉咙,咳了许久她在没说出半个字。

宓娘发觉莫离阁的气愤有些紧张,便借口了有事忘记做离开了莫离阁。

“你说龙宸怎么了?”龙回走到了龙羽的身边坐下。

龙羽装作没有听到,只是埋头喝粥。“粥很好喝的,你要不要尝尝?”

“你是不是见了龙宸?”龙回最后还是问了这一句,“是不是龙宸送你回来的?”

龙羽喝了一口莲子粥,吻在男子的唇边。良久,才离开那唇际。

“是不是很香甜?”这算是挑衅么?

200. V 朕要封你为贵妃

龙羽喝了一口莲子粥,吻在男子的唇边。良久,才离开那唇际。

“是不是很香甜?”这算是挑衅么?

龙回一把抱住她,“今天的早朝,朕辞掉了五位大臣。”

她愣住,只是呆呆的看着龙回。

是因为自己么?因为龙回要保住自己,和腹中的孩子。

“本来是有十几位大臣上奏辞呈,可是朕告sù

他们,朕要封你为贵妃。”龙回道。

龙羽展面一笑,胜却繁花无数。

还好只是贵妃。

不过,这就已经表示龙羽的地位即将越过清河了。

“一山不容二虎,难道皇上这道理都不懂么?清河和离儿,怎能都封贵妃?”龙羽说的是实在的道理。

后宫向来没有封两个贵妃的道理,但是其实是可以有三个贵妃存zài

的。

“那么,你是在逼着朕封你为皇后了么?”龙回一字一句的铿锵有力,“朕还说……”

龙羽听得着了急。“还说了什么?”

她有些担心,担心因为上次在莫离阁差点流产的事,清河被牵连。

龙羽曾想过清河可能会被关冷宫,但是她那么做只是为了吓唬她,小小的惩戒她。

告sù

她,自己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希望清河以后不要再伤害她的孩子。

可是,她却忘了,麝香已经对她没什么危害了。而清河和龙羽都显然入戏太深,忽略了这一点。

龙羽其实并没有对不起谁,不是么?因为倘若清河不是有心害她,为什么还是在那花瓣上涂了麝香?即使……那麝香不足以伤害她。

倒是那一壶沏开了的茉莉茶,和着那茶的清香,还有花潇白送来的那株药草。说着:既是可以解百毒,又是一颗毒草。

本是无毒的,所以清河喝了并无大碍,但是怀孕的龙羽喝了又闻了麝香,便是有毒的。

“朕还说,说朕的离妃一定是要封了贵妃的。因为他怀了朕的皇子,他日一定是要封为皇后的。”

原来,龙回是用了这个理由堵住了许多人的口。

龙羽却疑惑道,“难道皇上告sù

了众位大臣,离儿没有流产的事?”

龙回不说话点了点头,说着便横抱起了龙羽。

“朕要你一直呆在朕的身边,你可愿意?”

蓝眸深情地一挑,那俊美的侧脸映照着窗子里倾泻出来的阳光,阵阵迷离的惬意和煦。

龙羽抱紧了龙回,嘴角露出鲛人般的温柔。

“皇上明儿个又是不想去上早朝了么?”她于是再也没有提起清河的事。

许是……

龙回心里对于清河是一种莫名的感觉,不是真的喜欢,倒是……

她说不清道不明。

在那次他能够一句话便答yīng

了清河当他的妃子,想必他和她之间便是有着一种胜过龙回和龙羽之间的默契的。

她不问,她也不想知dào



龙回却是紫眸一横,“那要看爱妃有没有这个能力了。”

女子气势霎时间被减弱。

“皇上有没有想麟儿?”她知dào

自己不该提这事,但是她还是忍不住。“皇上……”

男子怎么会不想?只是她现在在乎的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他在乎她,她却只在乎别人。

“朕已经派人去找了,想必过阵子就会有消息了。你不要太担心,天涯海角,你想要找的,朕都会帮你找回来。”

即使是尸体。

龙羽恍然露出一个温雅的笑容,手心摊开了玉钏安然躺在那里。

男子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

女子皱起了眉头。

“罚你去龙回大殿睡觉!”

男子终是认输,“好了好了,这是你做的?一点都不好kàn

。”

龙羽又怎么会甘心?只是一脸难看的别过脸去,不搭理龙回。

“你只是说了不好kàn

,却不知dào

我多么用心,玉钏已经摔了个粉碎,而且掉落在河里只捡回了一部分,这还是我硬生生的磨了好玉去拼凑的。就这……已经天下间仅此一块了好么?嫌它不好kàn

?再要……也是没有了。”

说着,龙羽又将它收回了袖口里,再也不拿出来给龙回看。

一脸高傲的,却看着身边的龙回从袖间取出一块明晃晃的东西。

她好奇,转过脸来。“快拿出来,是什么稀奇玩意儿?”

“就不告sù

你。”他转过身去,龙羽便伸手也够不着了。

龙回的身形高大,不论龙羽怎么蹦跳怎么撒娇也是只能碰到他的手肘也够不到他的手心。

无奈,龙羽够了一会儿抓不到也只好作罢。

此时,门外一声通传。“皇上,麓阳王已经在殿外等候多时。”

龙羽看了一眼身边脸色渐渐变得凝重的龙回。

“这就去。”

他并没有对着身边的女子说要离开,就已经走到了门前。

双手即将推开莫离阁的门之时,龙羽却伸出了胳膊拦住了他的去路。

算是撒娇吧,又像是故yì

为之。“说,为什么要叫龙宸来?不说实话就不放你走。”

龙回长长的眼睫带着些许的桀骜,声音变得有些浑厚。

“因为朕要问问他,朕的爱妃在他府上的时候,他有没有好好招待。”

男子说完,话音还未落地就已经侧着身子离开了莫离阁。

只冷冷的拖长了紫袍下的身影,留下龙羽一个人在莫离阁内久久回味他方才话语中的含义。

是说,他早就知dào

了我要出宫?还是说,他认为我出宫后能呆的地方就只有麓阳王府?

或者……

龙宸早就是和龙回串通好了的。

她越想越可怕,如果是这样,那就只有司徒瑾若和自己是被蒙在鼓里么?

“不不不,龙宸不是那样的人。”他不可能是知dào

自己出宫的事的,而且如果是知dào

的,龙回也一定早就会接走自己。

她只是感觉自己的脑袋越来越沉重,视线越来越模糊。

而后便栽倒在桌几旁,在视线模糊之时,却看到门前两个人影晃动。

“什么时候带她走?”一个年迈的声音有些厚重的女人说,“你可知dào

皇上已经开始……”

龙羽听得吃力,身子却越发的沉重起来,脑袋昏沉沉的昏睡了过去。

龙回大殿上,他在殿内跪着等候。

男子睁开了紫眸,走到了他的身后。

201. V 去见花潇白

龙回大殿上,他在殿内跪着等候。

男子睁开了紫眸,走到了他的身后。

“早就来了?”龙回道,“殿外本是可以站着的,你却偏偏要进来跪着。”

龙宸嘴角扯出冷冷的笑容,鼻翼两侧哼出的却是浓重的酒气。

即使在他的身后,还是能够凑鼻问道。

见龙回面色凝重,有些厌恶的意味。他嘴角勾起,“臣弟吃了些酒来的。”

“恩,朕闻出来了。”

说完,龙回便扶起了他。

龙宸如愿的笑了笑。

他还是那么喜欢笑,笑得连笑容的暖意都渗进了他的脑海印出了痕迹。

“是你让她出宫的?”龙回问。

龙宸听了止不住走了两步,撕心裂肺的疼痛令他走不稳。踉跄了几步停在了原地,转过身来双眸寒凉不胜往常的看着龙回的眼。“呵……”

“你笑什么?”他只觉得脊背都发寒,“难道朕说错了么?”

这是在纠察离儿出宫的事么?其实是司徒瑾若和她一起出去的,龙宸最为清楚。可是他却是要保他的,就像龙回无论如何都是要保龙羽一样的。

龙宸的眼底,显出了几分怜悯又像是一分心疼。如梗在喉,他缓缓地皱着眉头道出一句话“若是皇上知dào

了真相,一定是会怪罪臣弟的。”

“龙宸啊,你可曾感受过万箭穿心还要难受的滋味?”深海般靡蓝的瞳底幽幽的问。

龙宸怔住,还以为龙回是没有喝酒就已经醉了,便沉着脸问:“那是什么滋味?”

“身子僵硬,已经是沉沉的像是僵了满满的冰凉的石膏不得动弹的酥麻。但是顷刻之间,又像是心里钻了千万只蚂蚁,虫子,在不尽的噬咬着,爬行着钻到了你的五脏六腑……”

他那么说着,眼神里带着几分自带的伤寒。

连龙宸醉酒了的眼都看得模糊动容,像是他那么真实的说着自己曾体会过一般的真切。

“臣弟听不懂皇上此话说的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臣弟喝醉了?”龙宸道,“是吧,应该是臣弟喝醉了,臣弟还是早些回去了罢。冰凝心脏病又犯了,这阵子身边是离不开人了。”

说着,还未等到龙回准许了,他便踏出了龙回大殿。

还记得冰凝的房屋里,一个牌匾上写着齐眉。

可是他的心却总是孤冷的在她那里,其实却早已经飞离至另一双眼。

龙回轻轻地叹息着,直直的走到了龙椅之上,双双按在了那龙椅的扶手之上紧紧地握着。

“已经经lì

过那些,所以……”

所以朕什么都不怕,所以,谁都别想再把你从朕的身边抢走。

即使是本来属于你的东西,你再想把她夺走都不可以。

朕不允许。

是啊,他从来都是那么的强硬,那么的霸道。因为他从来都不喜欢那种想要的无法得到的感觉,得而复失的感觉更是无法令他接受。

第二天早上,龙回果然没有再上朝。

龙羽起来后,发觉自己的脑袋还是昏沉沉的,昨天的事情自从记起龙回曾来过莫离阁然后因为龙宸拜见便离开了。

之后的事便再也想不起来。

她听了身边的环儿跟她唠叨,“近来皇上几乎是每天都是要来莫离阁一趟的,看皇上对娘娘多关心呐。”

龙羽一手捏着环儿有些肥嘟嘟的脸儿。

“所以啊,你的伙食是不是又好了很多?现在都养出了一脸的肥肉了,看你吃成了小胖妞以后你的花潇白还要不要你,怕是连蹭门面的小妾都没有你的份儿!哈哈……”

说着,龙羽便一手捂着嘴巴笑开了。

环儿撅起了小嘴儿别过脸去,“娘娘真是心情好,皇上把娘娘放在了心尖尖儿上。却是娘娘不念及环儿的好,总是百般的取笑环儿,不跟你玩儿了。哼!”

龙羽眼睁睁的看着环儿走到了一旁,正要推开莫离阁的门被龙羽叫住站在了原地。

“先别着急着走,本宫有正经事要问你。”龙羽的脸上显出正式,“你可要如实告sù

我。”

“那是当然。”环儿笑道。

“今天,皇上可曾上朝?”龙羽毫不避讳道,“别藏着掖着了,本宫知dào

你一直有关注皇上和贵妃的行踪,清河贵妃。”

环儿也是被吓住了,脸色煞是一片青白。

“皇上……皇上今天是第二次没有上朝了。但是昨天晚上却是哪里也没去……”环儿说的倒是实情。

龙羽听了也是疑惑不解。

思忖了片刻,她只是叫环儿出去,容她自己在里边想想。

昨儿个,他离开了莫离阁就直接去了龙回大殿上,应该是最后见的人是龙宸罢。

环儿又说是没有去别的妃子那里,应该是直接便回了寝宫去睡了,那为何好端端的又不去上朝了?

龙羽正满面愁容疑惑不解时,宓娘端着茶水便推门走了进来。

她正是看到了宓娘,便一手招呼着她坐在自己身边。“宓娘可知dào

花御医一般是在哪个药房取药?”

龙羽知dào

这么突兀的问宓娘是不妥的,但是她却是身边没有年长的人可以问。

宓娘一直伺候在太后身边,不仅对于太后的习性脾气了如指掌,对于皇上应该也是有一番了解的。那么花潇白,既是龙回身边的御|用大夫,那么宓娘也该是有一些了解的。

至少在这些宫人里,问她是比较合适的。

“娘娘怎么问这个,是身子哪里有不舒服么?”宓娘的眸子漆黑一片带着闪烁的光亮,像是缩进了大漠的黄沙之中无边遮盖。

宓娘显得有些紧张。

龙羽笑了笑,露出一排皓齿。

“是啊,最近总是无端的发觉脑袋沉,有些嗜睡了。想去请教请教花御医有什么好的药房,能够治一治。”

这也算是一个理由。

“这样啊,娘娘就不用乱跑了。吩咐了人去问花御医求一个药房宓娘去药房抓了些药来煎就行了。”她总是十分热心肠的,宓娘道。

可是这样一来,龙羽岂不是就见不到花潇白了?

就算是没什么事,她也是莫名的有些想要见见他了。更何况,她这次是真的有事相求。

202. V 你眼睛真好看

可是这样一来,龙羽岂不是就见不到花潇白了?

就算是没什么事,她也是莫名的有些想要见见他了。更何况,她这次是真的有事相求。

龙羽转身取了一个披风披在了肩头,对着身旁站着的宓娘道:“还是我亲自去吧,望闻问切才能对症下药。生病这事不亲自去别人怎么能说的清楚病症?”

“既是如此,还是宓娘陪着娘娘去吧。一来是娘娘不知dào

路没有去过,二来是路也不顺宓娘不跟着是不会放心的。”

话虽如此,可是龙羽总是觉得宓娘有什么地方是故yì

的防着自己的。

话不多说,宓娘已经搀着龙羽走出了莫离阁。

屋外刚好碰到了环儿在浇花,道了一声。“娘娘,您看这花儿开得多好啊。都是皇上派了人去宫外买来的,送来的。”

环儿才是不久前说了,龙回便放在了心上。

龙羽看了那鲜艳的花儿,心里不觉暖洋洋的。

“你在这儿好好浇花儿,宓娘陪着我去一趟药房,去见花御医。”

她是故yì

这么说,谁教环儿一心只有花潇白呢。

可偏偏环儿把手中的水壶俯身放在了地上,着急的走到了龙羽面前。“娘娘,叫环儿跟您一块去吧。”

龙羽笑了笑,看着身边的宓娘。

“宓娘是宫里的老人了,知dào

花御医时常呆在哪个药房里。这宫里有三个药房,你可是都去过?”

这是故yì

这么说的,故yì

这么问的,但是龙羽却有些心存祈祷,倘若环儿知dào

去药房的路,便再好也不过了。

要问龙羽现在最信任谁,她也说不上来环儿是不是完全值得她信任。但是至少,自己身边的人总是比太后身边的人要值得信任的多。

“环儿去过的,难道娘娘忘记了么?上次可是环儿搀扶着昏迷中的花御医回去的,环儿早就认得路了。”

这么说,环儿倒是真的认得路。

龙羽倒是忘了这茬儿了。

龙羽点点头,“也罢,宓娘留在莫离阁罢,环儿带着本宫去就行了。待会开完了药方便回来,不会很长时间的。”

她蓦然裹紧了身上的披风离去。

半路上,看到路两旁便摆着许多的盆栽,龙羽问身边的环儿:“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怎么?”

“想必是皇上怕娘娘无聊吧,御花园种的花却是要经过一季度才能开花,皇上便派人从外边买了盆栽摆在这道路的两旁。”

龙羽听了便叹息着,“不用这么破费吧?”

环儿在一旁嬉笑着,也是不说话。

很快,龙羽没有看着在这诺大的宫内怎么转着路就走到了药香坊。

刚刚走到了药房的门口,便闻到了弄弄的药草的气味。沁香扑鼻,神清气爽。

龙羽对着那敞开的门轻轻地扣了几下,正看着那站在药架后称着几两白术的花御医认真模样。

“咳咳……”

见他没有听到叩门声,环儿便几声轻咳。

这才是惊醒了里面的花潇白,连忙放下了手中的秤砣和药草从里边走出来迎接。

其实有私心也是好的,在他此刻见了后宫之中还能一身素白穿梭而来的女子之时,他的心这么想。

“这药房的气味不好问,快些出去透透气。”花潇白张罗着将环儿和龙羽推出了门外。

龙羽却盯着药架上的一行大字:但愿世上人无病,医药架上药生尘。

她的心里顿时暖暖的一片,宅心仁厚,医德就是这个意思吧。

他救人只是行善积德,却是丝毫不是因为谋得钱财,这样的大夫才是最该受人敬重。

龙羽偏偏是从他的手臂下穿过走到了里屋去,用力地嗅了嗅那药香。“药草的味道,其实很好闻的,清凉又浓厚,本宫不会吃酒,但是喜欢品茶,许是药草的味道和那好茶的浓香或淡雅是一个道理吧?”

都是会使人心旷神怡的。

花潇白的眼底延伸出一片暖阳,却是贴近了龙羽的耳边说了一句清浅的话。

“如果你喜欢,我倒是可以教你一些医药的道理。我知dào

,你施毒是有一番技巧,但是解毒嘛……”

骄傲的话语,在龙羽看来这就是公然的挑衅。

只是环儿站在身边,她没办法说些什么。

却从那药桌上看到了一条干蛇的尸体,她吓得抱头窜到了花潇白的怀中。“蛇,毒蛇!”

男子嘴角若有若无的浅笑,“是蛇,没错,是毒蛇。”

环儿也俯在了龙羽的肩头,搭了话。“这毒蛇,还有什么医药功用么?”

“当然是有的,而且医药功用价值还不小。这些嘛……以后慢慢再跟你们说。”

环儿转了身去,“娘娘,环儿还是先回去了,环儿向来是怕极了蛇的。现在已经是看着腿都软了……”

龙羽只好答yīng

了。

这下,诺大的药房里空荡荡的就只剩下龙羽和花潇白两个人了。

男子凑近了她眼前,一手举起触碰到她的眼睫。“你的眼睛真好kàn

。”

龙羽却是听不出来,其实他第一次夸她的眼睛和睫毛好kàn

的时候,就已经说出了话外之音。

“你眼睛也好kàn

。”龙羽道。

“不,潇白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他打断了龙羽的话,扬起的手却始终未曾放下。落在那眼睫上,“这眼角,是紫色的。”

是啊,紫色的。

倒是不像是这中原的人的瞳子。

可是楚离却是这中原人,而且还是楚朝的公主。

就这么被那花潇白一说,她的周身轻颤着。“花御医这话是什么意思?”

连那本是清脆的声音都带上了几分苍凉孤冷之感。

花潇白不觉得露出了白齿笑了笑,笑容清浅像极了寒枝的几朵梨花绽放。

“没什么意思,只是说这眼睛的颜色世上罕有。潇白第一次见到,便深深的喜欢上了这眼。”花潇白说着,那嘴角的笑容却慢慢的不见了。

其实他也不知dào

为什么会对这双眼睛着迷,难道只是因为这眼睛颜色不同寻常?

但是男子那平静的五官精致的妖娆,始终还是温润一片。

龙羽捂住了眼睛不让他看,却说:“我的眼睛不是紫色的,是黑色的但是散发着一种幽紫色,看得久了还能透出暗红。”

203. V 不同寻常的关系

龙羽捂住了眼睛不让他看,却说:“我的眼睛不是紫色的,是黑色的但是散发着一种幽紫色,看得久了还能透出暗红。”

对于楚离的这双眼睛,和她体内日渐散发出来的能量,连她自己都显得有些惊惧。

她甚至有时候会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已经完全的变成了楚离。自己到底是魂穿,还是已经重生。

正想着,沉迷在自己设置的问题中,身边的花潇白已经瞪着黑魆魆的眼睛看着自己有一阵子了。

“你来这里到底是来做什么的?”他还是问了自己这话,然而下一句话却是让龙羽哑口无言。“先声明,潇白是皇上的御|用御医,要是其他的人来寻医问诊可是没那么容易。”

“若不是跟我有着什么非同寻常的关系,那就需yào

先有皇上的允许才可以。”

花潇白一脸傲娇,龙羽瞪大了眼睛。

“难道我们之间的关系还不算不同寻常么?就凭我们因为蛇偶遇又因为蛇相互认识互相救了对方。”

男子望了一眼门外,几名太医已经想着药房走了过来。

花潇白走了几步站在了龙羽面前遮挡住了她的身子,“今天胡太医怎么来药房了,可是宫里谁生病抱恙了?”

胡太医和身边的王太医走到了门前,还没有踏进门就愣在了原地。

两人相视一笑,像是懂得了什么。

“本来和胡太医和王太医商量好了的,以为是近来花御医不来这边了。这才过来看看,只是今天看到花御医在这里,那我和王太医就闲的自在了。”胡太医说道。

龙羽在一旁听得清楚。

原来花潇白并不是什么都不管,他是表面清闲,实jì

上的重yào

的事麻烦的事都是要花潇白去做。

这些看起来万事都是奔赴在前头的,有头有脸的人物,在宫里总是做事留名宫里妃子都认得脸的倒是落得一身的清闲自在。

龙羽始终都是被身前的花潇白护着,一直站着没有出声。

倒是从缝隙之中看到胡太医和王太医连药房的门都没进,就径直离开了。

花潇白看着他们走得远了,转过身来不动声色的揽着龙羽的肩头。“今天我来教教你怎么认识一些常见的毒物,怎么辨识,怎么解读。”

他的话语平淡如雪,面色优雅从容,就像是方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龙羽不得不对他心生几分敬佩。

“真的不在乎么?却是,只有一心行医积善。”龙羽看着身边俯身认真的从药架的抽屉里取出一些药材。

花潇白只是低着脸,看了看仰着头与他对视的女子的紫眸。

“今天我心情好,你趁着这会儿还能多学点东西,如若不然,待会你就是安心想学,我不想教了就是皇上来我也是不给面子的。”

他总是脾气那么怪,龙羽撅起了嘴。“不学白不学,反正学到手了就是我的东西。你啊,就是这么愣头青,你这样随性是会得罪人的。”

难道你不知dào

么?

龙羽说完就低下了脑袋,看着他娴熟的手中拿捏这一种药物。

听着他认真的说着,就像是眼前有一本书在看着读起来一样的顺畅,将药物的药性和副作用以及可做其他的配药药引的功用都说的清清楚楚。

很快,已经是中午了。

环儿还未来到这药香坊,花潇白也是知dào

到了午饭的时辰。对着身边的龙羽说了一句,“已经是中午了,娘娘还是早些回去罢。待到久了,环儿姑娘是会担心的。虽然是知dào

你在潇白这里……”

龙羽对他十分惊奇。“为什么总是说潇白呢?别人提起自己都是臣啦奴才的,你呢,就只是说潇白。”

花潇白蓦地愣住,而后开怀大笑。

“因为花潇白就是花潇白,就算是为臣子也是皇上的臣子。提起臣也是在皇上的面前,难道离妃娘娘忘记了,潇白只是皇上一人的大夫。”

是啊,龙羽怎会忘记这一点?

可是尽管龙羽记得,却怕是花潇白自己都忘记了这点吧?他何时曾把自己当做皇上一人的大夫,却好似只想把全天下人的疾苦都放在了心里,他的眉眼舒展温雅,从来不是眉头深锁,但是展面欢颜间却已是素手救人无数。

仅凭他能够对于一个陌生只见第一面就能够一身相救的龙羽来说,就能够看出来他的善良,不是么?

谁知dào

龙羽正要上前一步说话的功夫,环儿已经走到了药香坊的门口嚷嚷着:“花御医,离妃娘娘还在这里么?”

龙羽听到了连忙应声道,“在这里边,你进来吧。”

环儿走到了里边,看到两人还站在一起手中拿着的是干瘪瘪的蝎子,她激灵着蹦回了一边。

“花御医,您这是和离妃娘娘一起干嘛呢?”

龙羽看到环儿一脸受了惊吓的样子,忍不住捂着嘴巴笑了起来,对着身边的花潇白相视一笑。

又转过脸来看着环儿说:“你若是怕这些死物就回了莫离阁罢,本宫今儿个中午便不回莫离阁用饭了。刚才花御医说呀,要请本宫尝尝药物做的药膳。”

说着,她还举起了手中干瘪瘪的蝎子对着环儿的眼前晃了一晃。

只见环儿嘴角颤抖着,半天愣是没有憋出一句话来。

“怎么……要是怕了就快点回去吧。”龙羽笑得花枝乱颤,然后对着身边一脸迷茫的花潇白说。“让环儿走吧,然后我们就去吃药膳。”

她的手一直捏着那蝎子的尾巴,掉在花潇白的面前一晃又一晃的,看着龙羽一脸的欢笑,花潇白有那么一瞬间就迷了眼。

而后,他竟然嘴角勾起了笑容。对着环儿说,“离妃娘娘说的对,今天中午潇白要请离妃娘娘吃药膳,对怀孕之人的身体补助是极好的。平常人吃了,也是有益无害,环儿姑娘,你要不要加入我们?”

环儿正是皱着眉头思考着到底要不要同离妃娘娘和花潇白一起用奇奇怪怪的东西当膳食去食用,门外传来一声男音。

“什么药膳,朕可以加入么?”

204. V 茉色山河

环儿正是皱着眉头思考着到底要不要同离妃娘娘和花潇白一起用奇奇怪怪的东西当膳食去食用,门外传来一声男音。

“什么药膳,朕可以加入么?”

龙羽猛地转过脸来,看到了满头是捆绑起来的马尾,面色十分红润,五官俊美异常的身着紫袍的男子,她手中的蝎子已经是掉落在药桌上。

“臣妾给皇上请安。”

“潇白向皇上请安。”

“环儿,向皇上请安。”

瞬间,三个人都纷纷面向龙回。显然,他们对于龙回突如其来的到来显得异常的吃惊。

龙回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龙羽面前,“起来罢,你身子不便。”

话语轻缓,十分温柔,惹得一旁的环儿心都醉了。

“起来罢,你们都起来罢。”

环儿起身,看着缓缓起身的花潇白不经意间说了一句。“皇上有所不知,花御医要和离妃娘娘一起用药膳,所谓药膳,应该指的就是花御医手中的蝎子和众多的药物制成的吧?”

龙羽听了连忙皱起了眉头,拉住身边的龙回的袖口嗔道。“别当真皇上,那只是臣妾一时贪玩儿对环儿无心开的玩笑罢了。”

“是吗?”龙回却是对着一旁站立着的花潇白展面问了起来。“潇白当真是会做药膳的,朕也是很早之前食用过花御医做的甘薯山药粥。”

龙羽听了笑了起来,“甘薯山药粥算什么,花御医会做的药膳可多着呢。”

她又是替花潇白逞了强,这下子连皇上都是要一起蹭饭了,龙羽倒是要看看花潇白这次逃不逃的过,倒是怎么对付皇上挑剔的胃。

“用药膳么?今天怕是不行了……”花潇白这句话倒是像一盆及时的冷水直直的泼在了龙回和龙羽的脑袋上。

就连心和身子都淋了透透的湿。

龙回眉头微蹙,“怎么不行,朕的花御医向来是有求必应,不仅医术高明对于膳食也更是自有风格一派。”

龙羽听了只是不说话,看来在龙回的心里,花潇白的分量果然很重啊。

他是那么的倚重他,把他看做了无所不能。

这次要是花潇白使了性子,他毕竟是那么随性的人,倘若真的是驳了龙回的面子,倒是如何是好?

“也罢,都是怪臣妾不好。无端端的生出了这么个荒唐的想法,倒是皇上想吃甘薯山药粥了花御医是可以给皇上做的,这些都是不管何时都能吃到的。红薯干山药都是有晒干了的,但是要是非要吃一些新鲜的应季的甚至是像这些蝎子一样的药膳,那可是要花御医提前三天准bèi

的。”

龙羽这么说着,倒也是实在的道理。

环儿听了也是连忙点头答yīng

,“是啊,环儿也都忘记了。这蝎子什么的东西,要是当做药膳吃了还是吃新鲜的活物好,而且还是要提前准bèi

好的,有些部位也是有毒性的,和着其他的东西吃起来也是要分开。”

“要是什么能吃的不能吃的,有的人吃了还是会过敏身子上长了痘痘可痒了。”

龙回听了龙羽和环儿这么一说,才是肯罢休了。

“既然如此,就等着下次罢。让潇白提前准bèi

好了,朕和离妃再来用花御医准bèi

的药膳。”

花潇白这就算是丝毫没有出什么大的力qì

就躲过了这场闹剧,眼底却看着紫眸里的光芒一闪而过。

他嘴角露出斑驳一笑,却是再没有碰到女子的眼。

“那离儿就陪朕回去罢。”说着,龙回便一手抓住了龙羽的手缓缓离去。

看着紫袍和着白衣素裹的女子越走越远,花潇白精致的无关带着几分荒芜渐渐地沉了下去,而后又走到了药架前面兀自取了几钱药材。

“茉莉,性凉,味甘微苦,久食之则茶寐不思,疲弱……”

你到底要的是什么,花潇白看不清,但是他轻蹙眉头的时候却看到她心里的惶恐,对于眼前这幸福的无法把握。

是否你想要握紧,却始终不敢紧握?

罢了,罢了。

他是那么随性的人啊,你只是说我性子怪,也别去沾染什么了,别去想太多。

紫袍衣袖中握紧的那双柔软的冰凉的手,缓缓地开始用力。

他的蓝眸微微动容,扬起了侧脸。

“皇上去莫离阁找离儿了么?”她问。

男子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亦是没有摇头,丝毫不顾身后一等人群和环儿的紧跟,他止住了步子。

而后,一个暖暖的噬入骨髓的吻深情地直入。

绵绵不断。

她在他狂乱又温润的长长的吻之中感受到他心跳的慌乱,“对不起,是不是离儿又让你担心了,害pà

了。”

“你知dào

就好。”

她想说,如果可以,她祈祷他永远不要再这么深刻的感受到她即将要离开他身边的那种钻心的疼痛。

即便是他真的感受到了,也千万千万不要说出来,千万千万不要挽留,千万千万不要表明自己的落寞和失望。

她希望她可以看到他冷冷的,毫不在意的眼神看着她离去的那一刻,直到她在某个转身的时刻落下了最真实的不愿离开的泪,也一定不要被他看到。

他终于在众人的灼灼的目光中那温热的薄唇离开了那被吸吮的紫红一团的下唇。

而后一个霸道的拥bào

将她紧紧地锁在自己的肩头,心坎。

这次他轻轻地柔弱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息,温热的温度说出了口。“可不可以不要让朕害pà

,不要再让朕感受到一点点将要失去你的害pà

……”

“别离开朕。”

龙羽在他的肩头无声的流淌下一滴温热的泪珠,像鲛人的泪一般惊落无痕,却比珍珠还要珍贵。

“离儿听到了,听到了。”可是她却没有答yīng

他那句承诺。

是她不能给的承诺。

于是,她像是被一个孤零零的落寞的孩子牵着自己的手,手拉着手一步一步,步步生莲步步妖。走到了莫离阁的门前,看那转眼之间的鲜花盆栽变成了白色,米黄,红色,紫色……

朵朵茉色。

她笑了,笑着的眼中含着茉莉的繁华似锦。

胜却万般山河锦绣辽阔。

205. V 你的手越来越凉了

朵朵茉色。

她笑了,笑着的眼中含着茉莉的繁华似锦。

胜却万般山河锦绣辽阔。

她知dào

,想哭的时候要笑,而且要笑得最为灿烂美好。

但是她此刻却不敢转过脸来看着龙回,她知dào

他此刻就是那么真实的站在她的身边等着她一个转身,与他四目相对的那一刻。

她一定会被他拥入怀中。

她低下了头,倔强的不肯落泪,倔强的不肯看着身边的男子。终是被他一个强硬的隔壁揽住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踏马一般睥睨的看着门前的茉色缱绻。

“你好傻,怎么会以为我会离开你呢?”我只有你,只有你啊。

第二天早上,早朝。

群臣弹奏:离妃误国误朝,三番两次使得皇上不顾早朝,且毒害了太后娘娘,大皇子龙麟已经不知所踪。

紫袍下的拳头紧握着,将要把十指嵌入那血液中。

他重拳一挥,“你们这是要再次逼朕下旨,再有要弹劾朕封离妃为贵妃的,杀无赦么?”

下了早朝,龙宸便在龙回大殿外看到了清河的背影。

她像是早早的就站在外边等候着他。

龙宸没有躲开,却是走到了她的身边。

“她很快就要离开了,你知dào

么?”清河远远地望着高高的宫墙,眼底是望不到边的荒凉残冷。“难道你真的不知dào

么?她和你不属于一个世界。”

龙宸眼神空落落的,却是带着浅淡的偏执。

“你说的对,她是属于楚朝,而我和龙回都是属于柳国。可如果连我和她都不在一个世界,那么龙回和她也不是一个世界。”

可怕的偏执。

可怕的坚持。

可是清河又何尝不是?

女子转过身来面对着龙宸,“我还会陪着你,直到你看得清楚谁才是和你站在一个世界的人。”

这算是强加给他的么,不管他是不是知dào

她所给的是什么,亦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想要。

有时候,看着她身前身后空无一人,他真的想回到那段他是龙宸她是天若的时光。尽管那时候的她时常戴着冰冷的面具,将除了龙宸之外的任何人都拒之门外,但是他知dào

她是因为曾经受了太多的伤害。

他可以包容她,理解她,爱hù

她。

可是现在的她,想要什么,是为了什么成为了现在的样子,什么时候才会罢手,他不知dào



“天若,那个曾经的天若呢?”龙宸远远地走开了,只留下一个长长的叹息。

他知dào

即使她听到了也会装作没有听到,他再也做不到一个字一句话都能够轻而易举的刻在她的心上,那般永恒的铭记着。

天冷,宫墙高筑,却高出不胜寒。

女子裹紧了身上的披风,默默地扶着厚厚的宫墙走着,身前身后皆是虚无。

“娘娘您回来了?”侍女已然站在了莲荷斋的门外手里拿着厚厚的暖袋,静静地等候着清河。

她只是径直的走进了莲荷斋内,坐下了。

脱下了身上的披风,对着身边的侍女说:“今天天寒,早些升上了暖炉罢。”

“是。”身边的侍女十分乖巧的答yīng

道,伸手把那厚厚的暖袋递给了清河。“娘娘的手冰凉,还是拿着吧。”

她塞到了清河的手里,却看到清河别过了脸去远远地望着窗外,那是皇上龙回大殿的方向。

侍女一手生着炉火,一脸扬起看着清河。“贵妃娘娘,皇上肯定是会来看看娘娘的。娘娘还是保重身子要紧,熬得住时间就能熬到皇上的心。”

清河只是当她是安慰自己,却还是平淡的笑着。

“一定会的,很快就会来了。”

他一定会来看自己的,不会太久。

所以她才这么等候着他,站在那高处极为寒冷的宫墙之上,等到了龙宸却没有等到他。可是她没有失望,带着一丝丝失落扶着冰冷的墙围,双手比冰还要寒重。

所以她才不肯再轻易的将自己的手再暖的温热。

你所赐给的寒凉,将要你亲手……|

门外一声通传,“皇上驾到。”

她轻巧的转眸,冰冷的手指已经冻得发颤,狠狠地按着那桌几上温热的茶杯口。

像是要寻得一丝丝的抚慰。

可怜她自己,心再凉也是暖的,因为她还有欲有求,她还不能就这么倒下去,还要高高的凌望着远处。还要睥睨一切,所以她的心还是热的。

“皇上……”清河委身请安。

“请起。”龙回走到了清河的面前,扶着她起身。

碰到了她极为冰寒的手,心里猛地一惊。“你……”

“你的手越来越凉了。”

清河的眉眼稍稍的缓和,显得极为平静淡泊。

“谢谢皇上关心,可能是冬天天气太冷的缘故,屋内已经生起了炉火,很快就会暖了。”清河说着,被龙回双手将她的手捂着放在脸前,嘴里呼着暖热的气。

顷刻之间,清河的眼底已经氤氲了一团团的潮水。

龙回的手轻轻地覆在她的脸颊,“今天化了这般好的妆容,怎么看到朕就哭成了泪人儿,难道就这么不想见到朕?”

说着,清河便看着龙回眼角忽明忽暗的阳光层叠,她无声的便破涕为笑。

“不是的皇上,贵妃娘娘日夜都翘首期盼着皇上来莲荷斋,刚才也还在对着龙回大殿的方向看着,站在门外许久了奴婢心疼娘娘才进了屋里来的。”

那侍女也是十分乖巧伶俐的会说话,几句话说的龙回心里对清河已经是充满了愧疚。

看着清河的眉梢眼底,都带着几分的委屈。可是他想起了早上群臣上奏弹劾关于离妃封为贵妃一事,他就发了愁。

他莫名的揽紧了眼前泪眼婆娑的女子,她还是那般的娇艳却仍然眉眼黯淡平静淡泊。

只是想问,“朕要封离儿为贵妃,和你一样的品阶,你意下如何?”

对于前阵子因为清河送了带着麝香的花龙羽差点流产的事,他一直耿耿于怀。但是想来,他也对清河失礼了。

“现在的贵妃,是否还无法原谅朕对你的失礼?”说的是那天他打了她一耳光的事。

清河扬起了脸,平静的湖面泛起了阵阵涟漪。

她半惊喜半惶恐,“是臣妾的错,千不该万不该犯了无心之过差点害的姐姐流产。”

206. V 朕想你了便让你过来

清河扬起了脸,平静的湖面泛起了阵阵涟漪。

她半惊喜半惶恐,“是臣妾的错,千不该万不该犯了无心之过差点害的姐姐流产。”

龙回却将她的手的食指攥得更紧了。

“你知dào

的,臣妾一直喜欢熏香……”

是啊,龙回当时只是怕极了龙羽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受了伤,才会失去了理智。

“是朕对不起你,你受了委屈了。”龙回俊美的脸温热的轻轻地抚慰着清河的脸颊,“你能原谅朕么?”

清河已然是颤抖的不能说话,嘴角抽搐着。“皇上千万不要这么说,臣妾承shòu不起。”

那双蓝色的眸子渐渐地浮起不可磨灭的光芒万缎。

“那你可不可以,接受离儿,你知dào

的朕一直忘不了她。即使是朕知dào

可能太后的死和她有关,即使太后是她毒死的,即使朕知dào

她可能随时都会离开朕……但是朕,都无所谓,朕始终忘不了她。”

清河听着,就像是听着一番对自己的告白。

她恨,她恨,她恨,为什么不是他对自己说?

为什么自己怎么都无法得到的,为什么龙羽做了这么多不可能再次得到他的爱,却还是得到了。

“皇上,你知dào

你有时候真的很残忍么?为什么,你可以此刻站在清河的面前,义无反顾的告sù

清河你最爱的人是姐姐,我知dào

我是后来加进了皇上和姐姐中间,但是皇上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残忍……”

龙回终是垂着眸子闷声恩了一声。

“可以留给离儿一条生路么?”

清河的眸子猛地一紧。“皇上……”几乎是乞求。

还夹杂着绝望的呼喊。

“朕知dào

今天早朝是你,除了你之外,没有别人会做这种事。也没有谁有这种能力让满朝文武都上奏弹劾离妃封为贵妃一事?”

龙回原来一直是知dào

的,这背后从中作梗的人。

女人,就在他的身边。

可是他的双眼还是那么的温柔,丝毫没有消减。“朕会一直把你放在朕的身边,朕不知dào

你到底要的是什么,就像你永远都试图看清楚朕的心里装着什么样的情感之于你来说。但是请你记住,你伤害谁都可以,朕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dào

。但是唯独离儿,朕不许你动她毫毛。”

郑重的警告。

龙回却用最为温柔的眼神,最为柔软的言语在她的耳边轻咬。

他温暖的大手还覆盖在她的手背上,像是尽管天地混沌,日月无光,都不会轻易松开一样。

但是下一秒钟,他却腾起紫袍,丝毫没有留恋的走出了莲荷斋。

乘着轿子,半路上便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身边的宫人俯身说,“皇上,摆驾去莫离阁还是……”

“回寝宫。”

“是。”

轿子赶得快了些,轿子上的人紫袍下的手握的紧。

“除了你,朕再也不会再对清河发火。”除了你。

莫离阁内,很快就传了话。

“皇上口谕,命离妃娘娘立即起身前往皇上寝宫。”

龙羽听到了之后,兀自在桌几旁边坐了下来。

环儿愣了,听着窗外的雨下的紧了。良久开口道,“娘娘要不待会儿再去?现在窗外雨下的越来越大,还是等雨小了一些再去?”

话虽是这么说,龙羽也是面色淡然。但是她怎能真的坐得住?

龙回这么急的叫她去,一定是有事了。不然不会下了这么大的雨,不顾得龙羽身子弱还怀有孩子,就让她去寝宫。

“现在就起身吧,带着两把纸伞。”

龙羽不紧不慢道,说着便接过环儿手中递过来的纸伞,撑开了来倾了身子走进了雨中。

大雨倾盆而下,她却是乘着轿子一摇一摆的缓缓向着寝宫的方向去。

“你们都慢点,要是走的不稳了摔着娘娘和娘娘怀中的孩子,唯你们是问。”环儿道,眉宇间带着几分胜过雨水的寒冽。

“是。”众人齐声一喊。

龙羽身上穿着蓑衣,被环儿打着一把纸伞已然是淋了个全透,她又撑开了一把递给了环儿。

“还是娘娘想的周到,可是这雨……下的可是又急又大。”环儿不觉跟着轿子加紧了脚步。

她都把那薄薄的纸伞撑向了离妃娘娘那边,怕她淋坏了身子却是自己的衣裳和头发都淋湿了也顾不得。

那眉眼越发的凝重,如愁雾久久不散。

到了寝宫门口,龙羽叫住了已经转过身去的环儿。“等我一下。”

“是。”环儿站住,看着龙羽倾了身子走进了皇上的寝宫。

许久。

却看到龙羽把自己身上的蓑衣解开了给了环儿,又取了一把完好的纸伞举在了环儿的头顶。

“去吧,趁着雨渐渐小了些。”

龙羽还未等着环儿脸上滴落几滴水珠,不知dào

是感动的泪水还是雨水滑落。

她踏着翩然的步子,眸子如泼墨的浅紫晕染,好不魅惑人心。

窗外雨打湿了树叶,密雨又致令她的步子显得更加的急切。

寝宫之内,最里头床榻独卧着紫色衣袍的男子。

听闻着屋内的脚步声近了,他侧着身子去听。“是来了么?”

声音显出了内心的几分焦虑和等待的迫切,还有着几分等不及的不耐烦。

“怎么现在才来?”他分明是知dào

窗外还不停地下着雨的,却是自己也不去莫离阁,偏偏要她乘了轿子来,现在又这般的问龙羽。

龙羽耐着性子走到了龙回的身边,将身上的外套披风都脱下,修长的手指还不时地拍打着身上和头发上的雨水。“屋外是下着大雨的,皇上在里屋许是睡着了没有听到。”

“是啊,屋里屋外都下着大雨。”龙回抬着眼说道,“下次朕想你了,就会让你过来了。”

龙羽以为自己听错了话,又问:“皇上是懒了还是怎的?只教离儿来寝宫,却是不顾臣妾怀中的孩子行动不便?”

这话说来,已经显得有些娇|嗔。

是在埋怨自己了。

可是龙回却躺在床榻,一把揽过身边找站着眉眼紧蹙的龙羽。“朕知dào

你行动不便,可是朕想你,朕就像立kè

见到你。”

龙羽听得这话句句都是矛盾,可也是听了泪水已经聚在眼眶久久旋转不下。

207. V 雨停了,朕陪你出宫走走

可是龙回却躺在床榻,一把揽过身边正站着眉眼紧蹙的龙羽。“朕知dào

你行动不便,可是朕想你,朕就想立kè

见到你。”

龙羽听得这话句句都是矛盾,可也是听了泪水已经聚在眼眶久久旋转不下。

于是心再也流不过这片海洋。

“皇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沉不住气了?”龙羽只是一口气憋在了胸腔里头,盘旋着凝聚着却没有吐出口来。

她一手拉着身边架子上挂着的衣袍披在了龙回的身上。

心心念念的道,还是那般的唠叨。“皇上是不顾自己的身子了么,要么就躺在床上盖好了被子,要么就披上披风省的着了凉。”

龙回的眼角睨着,深深的陷了进去。

还未等他真的开口,已是一手揽着她的腰身坐在紫袍之上。

怀中一裘绵暖,蓝眸深邃凝视。“下次朕要你来,你就是立kè

要来的,不许在外边耽搁。”

“知dào

么?”

声音显得有些寒凉,是因为坐在床上等的太久的缘故么。

龙羽只好轻声应答,“知dào

了。”

她只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是还没有听环儿说早上上朝的事。

一切还是骤雨初歇的温暖,怀中的男子一心只有她。

“到底是怎么了?”龙羽在龙回的怀中耳鬓厮磨道,“一定是有什么事的,告sù

我。”

龙回转过了脸去,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却始终敌不过龙羽在他的怀中折腾着,来回的磨蹭着身子,就像是一个极力讨好他的其他嫔妃一样。

这使他不喜欢,却又是一种矛盾的渴望。

“好了。朕刚刚去过了莲荷斋了,去看过了清河。”

他本是不该说这件事的,却是借此淡化了另一件事。

比这件事的严重性要远远地大的多。

龙羽没有从他的腿上起身,只是嘴角微扬。“噢?皇上去了妹妹那里,妹妹近来可好?”

她其实更应该比龙回还要早一些去看清河的,因为那次的事情。

但是今日从龙回的嘴里听到了他说先去看了清河,心里的滋味却是百味杂陈。

“好,只是那双手还是那般的覆手生凉。”

这话说的龙羽心寒。

龙回把清河的手凉放在了心上,可是知dào

自己的手也是从来都是没有温热过?

可她还是记得,清河之前陪着她去灵隐寺之时,还是总是为龙羽暖手的。

女子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扯着嘴角暖暖的笑了起来。“皇上还是在意妹妹的,离儿替妹妹开心。倒是皇上可有对妹妹说,说要封离儿为贵妃的事?”

她无形之中,道出了玄机。

引得龙回再次沉闷不言。

龙羽看出了龙回脸色的阴沉,于是撒娇着摇晃着龙回的身子。

“既是皇上决定了的,不管说与谁听还是不听。都还是要那么做的,是离儿多话了。”她说完便垂下了脑袋,显得有些渺小的无辜。

龙回看着有些心疼。

一手揽着她的肩,却是看她故yì

的又转过了脸儿去。

“说了说了,问了清河。她应该是接受朕的想法的……”龙回只好回了话。

女子转过脸来,脸色像是晕开了层层的薄雾。

可是开心的?

还是已经又在计划着什么了。

“等雨停了,朕就去陪你出宫走走,好么?”龙回道。

他的声音温柔,像是一幅美好的泼墨画中的男子说出的声音,清脆玲珑,显得有些虚假不可相信。

龙羽点了点头,依偎在他的怀里。

怎么会突然想要带着她出宫走走呢?

他今天真的好生变化了许多。

回到了莫离阁,环儿开始收拾行李。

一边收拾着,商量着要带一些厚衣物,一边还说着:“怎么皇上突然想要带着娘娘出宫了呢?离妃娘娘现在身子正是不便呢……”

说着,还未等龙羽借着话音说下去,环儿又自言自语的回答。“怕是皇上想要带着娘娘出宫看看新鲜了,知dào

娘娘的脾性,怕娘娘呆在这宫里头长了嫌闷。”

环儿说完,就捂着嘴开始笑个不停。

龙羽手中举起了一个毛线团子使劲儿的朝着环儿的脑袋砸过去。

“本宫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总是爱逞着这一张嘴的伶俐。看我不好好收拾你!”说着,手中的毛线团子已经是砸到了环儿的脑袋没有砸准。

掉落在了环儿的怀中,刚刚好被环儿接住捏在了手心里头。

“娘娘别动气,都是环儿不好,是环儿爱逞嘴皮子。”说着,环儿把手中的毛线团子递给了龙羽,还低头道歉。

龙羽看着她一脸做作还有些诚恳的样子,先是决定饶了她。

环儿笑着问,“娘娘,这次皇上带您出宫决定好要去哪儿了么?是江南,还是塞外,亦或是苏州?”

龙羽思忖了片刻倒是傻了眼。

“皇上还没有说呢,兴许只是一个念头,应该是到处游玩吧。”

环儿接了话茬儿,“那时间呢?什么时候去,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还有,决定带着多少个人了么?环儿一定是要陪着娘娘去的,要不然没有人照顾娘娘。”

她撅起了嘴巴,说的好像是龙羽要把她一人冷落在皇宫里头成心说好了是不带她去似的。

“带你去,肯定是要带着你这个死丫头去的。不过,应该是不会带了太多人去,这次只是皇上一时兴起,只是带着本宫出去游玩,时间不会太久,也不需yào

准bèi

太多。你只是带着一些衣物和必需品就行了,包裹太重也不适合出游玩耍。”

环儿听了点点头,“那环儿就只带一些盘缠和衣物就行了。”

龙羽看着窗外的雨已经渐渐地小了起来,这屋子里却是显得有些闷热的潮湿。

“环儿啊,今晚记得提醒我看看天气。”龙羽说着,便起身走到了床沿边脱下了鞋子躺了下来。“要是今晚繁星满天,那么明天就会个好天气了,大概收拾了东西就可以出游了。”

正是说着,龙羽的心口却泛起一阵阵的闷堵。

现当下正是朝中臣心不稳之时,龙回又是说要陪着自己出宫游玩,这样啊是不是太过突然了。会不会再引起朝中一番动乱呢?

208. V 朕不会再让你受伤【感谢编辑】

正是说着,龙羽的心口却泛起一阵阵的闷堵。

现当下正是朝中臣心不稳之时,龙回又是说要陪着自己出宫游玩,这样啊是不是太过突然了。会不会再引起朝中一番动乱呢?

龙羽就这么想着,却是早早的进入了梦乡。

“环儿收拾完了东西,就去给娘娘端来一些膳食……”

环儿抬头看了一眼里屋,却看到了离妃娘娘在床上睡的香甜。

嘴角无端的笑得温柔,“娘娘最近真是嗜睡啊,怀的第一胎就是这么好,皇子也不经常闹人。一定是生下来性子也是极好的,娘娘必定会母凭子贵更深得皇上欢心。”

屋外忽听得有木板晃动的声音,环儿放下手中的衣物扬起了脸道。“是谁在屋外?”

却久久没有再听到一点动静,只是窗外仍然又淅淅沥沥的雨声没有停歇。

环儿摇了摇头,“这就奇怪了,最近总是感觉身后一直有人跟着,像是跟踪着自己一样。特别是在娘娘的屋里,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她只是嘀咕着,却用手扶着自己的胸口顺了顺气压压惊。

“对了,看我这记性。”环儿手中正拿起了一顶胭脂,想起了前几日离妃娘娘说胭脂颜色缺了些鲜艳的。

于是赶忙起身,推开了门看到门口的几盆花已经是雨打风吹零落了一地的花瓣。

她有些心疼,又是对自己责备了一番。搬起了门前的两盆端到了屋里去。

正是把那花盆搬到了屋门之后,却看到那盆地露出了一点白色,像是布条又像是画纸。

环儿俯身一手抬起了花盆的一脚,底下已经是湿漉漉的泥土弄了一手。她从中抽出了一块布条,脸色渐渐地阴沉了下去,缓缓地变成了凝滞的黑色久久氤氲不开。

而后,她也顾不得那布条沾满了泥土,只是塞进了胸前的衣领里头,从莫离阁内走了出去缓缓地合上了门。

出门的时候,刚好她看着宓娘从对面走了过来。她却是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转了身子便从右边穿过没有碰到她的面。

三天之后。

江南水乡。

近冬了,还是那般的温和湿暖。

环儿带着厚厚的衣物也是没有用的上,龙回带着龙羽一路踏马而行。

他身后的她一路颠簸着,心情却是显得更加的好了些。

“明天要环儿帮我勒紧了这腰身,这鼓起的肚子坐着马行动真是不便。”龙羽埋怨着,其实她只是因为这鼓起的腹部一路上走着吸引了很多行人的目光。

她倒是看着哪个江南水乡俊俏的十七八岁少年郎,看得久了,少年便羞红了脸颊。

自己再看看自己隆起的腹部,她脸上也是挂不住的。

本来是十八岁的脸庞姣美……

龙回点了点头,他知dào

她心里想的是什么却是直直的说:“怎么,爱妃在这江南水乡,还是预备拖走几个美少年回宫?”

被身前的男子一语识破了,她的脸羞红。

“有皇上在离儿怎敢?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离儿只是有心看看美男子却是无心想其他的。”

自己的身边有了他一人,早已经足够。

其他的再好,再美,也是看看而已。

正是龙羽心思怀想之时,却听得身前这匹名叫冷宴的汗血马一声长吁,停驻了脚步。

龙羽一头栽在了龙回的背上,脑袋被撞得一阵眩晕。

她当真是恼怒极了,却是知dào

这是龙回故yì

勒紧了马缰为之。“是要以此惩戒离儿么?滥用权威!”

龙羽撅起了嘴巴,显出一脸的不服气。

龙回也是别过了脸去,闷声不说话。

许久,她才又捶打着男子的脊背。

“皇上,你有没有听说过有一种东西,极为妖邪?如果要使得它满足你心上的一个愿望,需yào

使得你生命里最珍贵的东西交换。”龙羽蓦地想起了这句话,这是她在现代的时候在一本书上看到的。

当时感觉只是十分诡异奇幻,但是现在她倒是想和龙回一起分享,看看他是什么看法。

龙回只是十分淡漠的摇了摇头,而后转过侧脸来一脸宠溺的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狭长的眼角微微睨着,“小脑袋里,尽是想一些奇怪的东西,还痛么?”

如果说龙羽第一次听到这种奇怪的说法时,是完全不相信的。但是现在自己在他的身边,已然是这个年代的女子,她从不相信到渐渐相信,已经是违背了自己的很多意愿。

“很痛很痛,特别的痛!这次出宫怎么不带上花潇……”正是要直说花御医的名字,倒是觉得不妥,龙羽连忙改口:“皇上这次出宫怎么不带上花御医?”

“要是有些病痛了的,就像是现在龙羽被皇上一个勒紧马缰,就撞在了皇上的背后,脑袋都起了一个大包。”

龙羽埋怨着,嘴巴嘟的高高的显得十分娇气。

“朕这次是带你出来游玩的,朕在你的身边……不会让你受伤。”经过了虐心,现在的龙回再也不愿意让龙羽经受一点点的苦痛了。

哪怕是自己给的,他都不舍得。

“素迁,齐夫。他们都会看护好你,即使朕…没有即使,朕一定会保护你不受一点伤害。”龙回说着,已经跟上了前边素迁和齐夫的马。

龙羽只好安然的躺在他的后背上,抱紧了龙回。

素迁是骁骑右将,齐夫是御前侍卫,他们的武功都仅次于久景。

每当她看到素迁和齐夫的时候,她的脑海里总会蓦然的想起之前久景在她身边静静地保护着她关心着她的样子。

不免伤怀。

因为久景总是那么的默默无闻,他把自己的性命都肯义无反顾的送出去,只为了龙羽好好地活着。他还为自己做了许多,她知dào

的,她不知dào

的。

“素迁,齐夫。”她猛地叫住了身前的两位男子,脸高高的扬了起来。

龙回转过了侧脸,静静地听着她又有什么事要说。

“离妃娘娘,有话请讲。”

“离妃娘娘,有话请讲。”

素迁和齐夫几乎是同时从马上转过了身看向身后夜宴马上坐着的龙羽。

209. V 去司徒府上(感谢亲的礼物)

“离妃娘娘,有话请讲。”

素迁和齐夫几乎是同时从马背上转过了身看向身后冷宴马上坐着的龙羽。

“你们两个骑着一匹马,让我骑一匹马,如何?”龙羽说着,嘴角微微扬起。

显出几分高傲的神色,她就是要这么做给龙回看。

她要告sù

龙回,即使自己怀孕,身子不便,她也还是可以自由的骑马穿梭在人群中。

“不用皇上保护我,我也是可以的。你们放心吧,我会比你们更早的到达司徒家。”她说着,便不顾身前龙回的冷眼。

直直的跳了下马,走到了冷宴的跟前,一手抚摸着冷宴的脑袋。

“冷宴,我们比赛一次如何?”话音刚落,龙回已经勒紧了马缰绳奔跑在山路上。

龙羽也是不甘示弱,很快就踏上了马背上,对着身边站立着的素迁道:“马上就到了司徒家了,你和齐夫挤一挤。”

于是说完便踏马而去。

身后齐夫和素迁两人骑着一匹马紧追不舍。

没到晌午,龙回便已经把龙羽远远的落在了身后,只剩下素迁和齐夫两人慢慢的跟在龙羽的身后,却不去追赶皇上一人骑着的冷宴马。

“离妃娘娘,您还是和皇上一起坐在冷宴马的背上吧。”素迁劝道。

“是啊,冷宴马很耐力的,而且日夜兼程三天三夜只需休息半天就能恢复体力。离妃娘娘还是和皇上一起骑着冷宴马吧。”和素迁一同骑着一匹马,坐在素迁身后的齐夫也劝诫道。

龙羽却是一心不肯认输,扬起了鞭子。“不,偏不!你们都不相信本宫能够在天黑之前第一个赶到司徒家么?那就拭目以待吧!”

看样子,龙羽虽然现在是远远地落后于皇上的冷宴马身后,但是她却仍然是信心满满。

素迁和齐夫只好一路踏风紧跟着龙羽,却觉得身前的龙羽的马匹速度越来越快,有要追不上她的马的势头。

于是素迁侧过脸来,和他身后无言冷静的齐夫相视一笑。“现在,我们就快点赶上离妃娘娘吧。”

说完,他们的马也开始赶超。

很快就看到了龙羽就在他们的前方不远处,而此刻的龙羽已经是汗流浃背,背上的衣裳都紧紧的贴着她的脊背。

“娘娘,要不要歇会儿?”身后的齐夫坐不稳了,大声的对着前方不远的龙羽说道。

龙羽也是听不大清楚,更是完全顾不得那么多,只是一心想要追赶上龙回的冷宴马。

龙回在前边的骑着冷宴马,可是走着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之称的冷宴汗血宝马。如果不是龙回有心让着龙羽,对她怀孕有六个多月的身子不放心,他怕是中午就能赶到了司徒家了。

这次他本来带着龙羽出来玩,是因为想要和她一起骑马。他知dào

,骑马对于孕妇的身下力qì

是有帮zhù

的,但是却是不能骑马太过劳累。

现在的龙羽赶着骑马比赛,早已经是超过了今天的负荷,龙回对她的身子有些担心。

“吁……我输了。”龙回看着身后已经是满头大汗的龙羽心疼不已,只好勒紧了马缰绳止住了冷宴马。

龙羽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也是勒紧了绳子立在原地。她怔住了,知dào

自己胜之不武。

“我知dào

是皇上让着离儿的,可是本来离儿也是身子不便。倘若是生下孩子之后再来与皇上比马,肯定是输不了皇上的。”说着,她从马背上下来。

走到了冷宴马身侧。

直直的踏上了马背,看着身后素迁和齐夫跟了上来。她挥了挥手,“你们快点,既是现在你们一人一匹马,本宫和皇上共骑着冷宴马,一定要赶在天黑之前赶到司徒府上。”

这样晚上就有了着落了,不然晚上再去找的客栈简陋和粗鄙一定是不会让龙回这个住在华丽的金边塌上的皇帝满yì

的。

这点,是龙羽早就打算好了的。

果然,天黑之前龙回骑着冷宴马就赶到了司徒府上。

龙羽一脸的欢喜之色,“皇上我们快些下马吧!”

说着,她早早的就已经是急不可耐要蹦跳着下马。却不料脚下一软像是失去了知觉便瘫软在龙回的脚下。

龙回紫袍腾起,俯下了身子一手搂住了龙羽的腰身。嘴角勾起了狂妄的霸道:“急什么,朕要你下来了么?”

女子被他一脸的霸道气息所震住,眼神还是凝滞着,而冷宴马上的男子已经跳下了马将龙羽拦腰抱起。

“这下更是不能轻易下来了。”龙羽脸红,咬紧了一排冷齿腹诽道。

她也根本顾不得身后两个跟随着他们牵着马儿缓缓的踏进了司徒府上的朱红大门的素迁和齐夫的冷峻笑容。

虽然已经是强忍着,但还是掩盖不住他们本身所具有的阳光气息。

是啊,如果久景看到自己也是会笑的。他们都本就会笑,

只是自己有时候看不到罢了。

“司徒宁,”刚走进了门,龙回便叫道。

司徒宁是司徒瑾若的老爹,司徒家也是这江南水乡富甲一方的大户人家。

当龙羽抱紧了龙回,一阵粉拳打在他的胸口嚷嚷着:“快点把我放下来,这样让司徒府上的人看到了多不好!”

龙回却是毫不在意的样子,只是缓缓地把她放了下来。

“皇上,皇上大驾光临,司徒府上蓬荜生辉。老夫有失远迎,还望皇上恕罪!”司徒宁听到了有人叫他的名字走了出来迎接,却看到原来是皇上来了。

看来他是个阅历丰富的老江湖了,尽管是皇上来了仍然能够一脸平静。

“你怎么会有罪?朕这次是和离妃一起出宫,本来只是出来游玩一阵子就回去了,没有先行告sù

你,你何罪之有?”龙回一把搀扶起司徒宁。

顷刻之间,却看到司徒宁的眉头紧皱。

良久,才缓缓地舒展开来。“皇上,这次出行是带着离妃娘娘?”

“是,司徒老人家。”我上前几步,走到了司徒宁的面前。问道:“司徒家公子可好?”

“都好,都好……”显然,司徒宁只是听说了离妃,倒是今日一见是我这副模样还是不免有些吃惊了。

210. V 又见司徒瑾若(求全定)

“是,司徒老人家。”我上前几步,走到了司徒宁的面前。问道:“司徒家公子可好?”

“都好,都好……”显然,司徒宁只是听说了离妃,倒是今日一见是我这副模样还是不免有些吃惊了。

龙回站在我的面前,对着司徒宁说:“这便是朕的爱妃,离妃。”

“老身对离妃娘娘行礼了……”司徒宁正要委身行礼,便被我一把拉了起来。

“别这样见外,司徒家公子还是对本宫有恩情呢。”

我倒是直接了当,这个司徒宁却是一脸迷惑。

不知dào

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笑了笑,扶起他的身子。“本宫说的是司徒公子,瑾若。”

只因了上次他帮我在狱中,又有在宫门口……

好像我欠了他很多,很多的恩情未还。

司徒宁听了我说的话,愣住,半晌才道。“原来是瑾若,即使是小儿帮过娘娘那也是他的福气,娘娘不必挂怀。”

转身,他便迎了素迁和齐夫走进了后院。

“带着这两位去看看晚上的住处,然后去安排用晚饭。”司徒宁对着身边的侍女们说道。

而后,便将龙回和我迎进了上房中。

那里很快就备好了酒席。

“不用麻烦了,我们赶路也是有些累了。想要早些休息了……”我推脱道,却看到门外缓缓地踱来一个身影。

飘渺恍惚之间,龙回递给我一杯温热的茶水。

我还未接住茶杯,却看到男子已然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转过脸来对着我身边的司徒宁道:“爹。”

我愣住,本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人。

是司徒瑾若。

竟然真的是司徒瑾若。

“瑾若……你,你怎么回来了?”因为吃惊,竟然连声音都有些嘶哑了。

我真的没有想到,他本来不是应该呆在龙宸的麓阳王府的么?为什么会……

为什么会回到了司徒府?

难道是……

不不不,一定是自己乱想了。

身边坐着的龙回手中的茶杯还未递到我的手中,却看着我脸色十分惊讶,只好把手中的茶杯递到了自己的唇边,一饮而尽。

“瑾若回来了,那就陪着皇上和离妃娘娘一起说说话吧。刚才离妃娘娘还在说你呢!”司徒宁倒是实在。

这么说,更是把龙羽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她自然是知dào

司徒瑾若只是一个愣头青,现在知dào

了他日思夜想的龙羽竟然刚才也是提起了自己,心里别提多么开心了。

他一屁股就坐在了龙羽的身边,也不顾龙回也在龙羽的身边坐着。直直的问,“娘娘刚才提起瑾若什么了?”

“呃……”龙羽不敢说,她怕身边的龙回又会一个醋意大发,自己晚上就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了。

司徒瑾若转过脸来,这才看到皇上正在离他不远处坐着。

便起身倒了一杯酒,“皇上今天来,幸好瑾若今天回来。瑾若先干为敬,皇上随意。”

说着他把手中斟满的酒水饮尽。

“瑾若是今天才回来的?”龙回问,“看来,这什么事都是凑到了一块儿了。”

说着,皇上,司徒宁,两人相视开怀大笑。

“臣妾有些困了,还是让瑾若给我安排一个空房间吧,皇上和司徒老人家许久不见,多聊聊罢。”

我借口出了门,把司徒瑾若也拉出了门,两人一块出来透透气。

其实我倒是真的害pà

,这种氛围之下,万一司徒瑾若在这个傻瓜说出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惹怒了龙回他一定会是吃不了兜着走。

“你就在我屋子的隔壁住吧,皇上就在我爹的隔壁暂住。”司徒瑾若指着他右手边的屋子说。

看着那屋子也算宽敞了,门和窗户晚上打开倒是能看到半个院子的清雅和星空的浩瀚。

我还算满yì

,于是高兴的点了点头。“我倒是可以住在你隔壁,你也可以在我住的屋子里墙壁上凿洞借光。但是你跟我说实话,今天你为什么突然回来。”

“因为……因为天气好啊。而且这是我家,我当然想回来就回来了呗。”司徒瑾若一脸从容,但是在龙羽看来,越是显得不着痕迹她越是觉得不安。

我拉住了他的衣袖,“是不是你和龙宸吵了架,你们两口子能不能不要总是这样,好好过不行么?还是说……你是从哪儿得知了我和皇上要一起出宫的消息,这才赶回来的?”

这话语显得有些不可置信,龙羽知dào

这后者是不太可能。

出行游玩倒不是只有江南一个地方可以去,司徒瑾若也更不会这么有把握皇上和龙羽会住在司徒府上。

龙羽自从上次在宫门口,龙宸送别了她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龙宸了。而且那次回宫,她是故yì

让龙宸瞒着司徒瑾若的。

“你该不会是因为上次龙宸送我回宫的事……”她说着,又摇摇头。“别怪他,是我让他不要告sù

你的。你要是因为这件事跟他吵了架,我可是不跟你站在同一阵线上。”

司徒瑾若听了这话,脸上显出几分不满。“为什么不告sù

我,你回宫的事?是怕我拖累你,还是根本不把我当朋友,回宫都不让我知dào

?”

原来,司徒瑾若真的是因为这件事而生气。

他发脾气的样子显得有些小孩子气。

但是却很真实。

龙羽的心里有些难受,但是她只是缓着语气道:“不是没有把你当朋友,因为我总是要回宫的呀。就算告sù

了你又如何,难道会因此而改变什么吗?龙宸不是也知dào

么,但是他还是把我送回了宫。还好现在我还是安安全全的完完整整的站在你面前,不是么?”

他一定好几个晚上都没有睡好觉,因为发xiàn

自己突然不在了,不在麓阳王府。

转眼没了踪影,却也没有一句话留给他。

因为她又回宫了,即使知dào

这次回去是凶多吉少。可能随时都会被皇上处以极刑,毒害太后,毒害皇子……

可是她现在仍然完好的站在他的面前,这不就够了么?

“瑾若还要什么呢?幸好你还在,就够了。”他缓缓地呢喃着,声音极细小,只是说给自己听。

211. V 寻求千年灵芝和血煞

“瑾若还要什么呢?幸好你还在,就够了。”他缓缓地呢喃着,声音极细小,只是说给自己听。

那红唇烈焰相覆的女子双唇紧闭,“这次来江南……其实我有心事。”

司徒瑾若听到了心里,他也不问,却是双眸凝重。

龙羽转身直直的看着他。

“这江南,有珍藏着千年血灵芝和血煞之血的一家门户。想必司徒公子一定是知dào

,是哪家。”

她其实早就打听好了的,所以这次才会随着龙回一起趁着说要出宫游玩来到了江南水乡。

一来是要寻得血煞之血和千年血灵芝酿成缓解龙回身体里日渐上窜的花毒,一来也可以趁着养心游玩的功夫不动声色的将这药物送至龙回的体内。

而司徒瑾若的突然出现,倒是龙羽所始料未及的。

但这恰好可以帮到龙羽,毕竟龙羽不是这江南的女子,对于那家门户的情况并不熟悉想要得手不是件容易的事。

“你想做什么?”其实司徒瑾若看着龙羽双眸渗着似蜘蛛乱爬的血丝满布之时,他就知dào

了她此行的用意。

可是他还是转过身来直直的对着龙羽问。

两人周身的空气凝滞,在黑暗的夜空繁星闪烁之下,龙羽蓦然握紧了白色衣袍下的手。

她的双手冰凉,像是刚刚从冷水之中浸泡了出来,即使怀孕六个多月也还是瘦弱的肩膀,整个人在黑色的夜空之下显得尤为单薄无助。

龙羽站定了,缓缓地开口,带着几近乞求的声音。“帮帮我好么,告sù

我千年血灵芝和血煞之血的藏身之处。我真的需yào

它们……”

那声音柔弱而几乎颤抖,在紫色的双眸闪闪发亮的映照下,使得司徒瑾若看来更加的怜惜几分。

“我倒是可以告sù

你,它们藏在哪里。但是,我却不一定会选择帮你拿到它们。如果你真的想要得到,你需yào

告sù

我,你想要得到它们的原因。否则……”司徒瑾若的声音显得有些动容。

龙羽听了已经十分欢喜。

她握着他的手已经颤抖,女子抬起满是欢心的紫眸深深地凝视着司徒瑾若。男子的脸顷刻之间已经红透了半边,在星光的照耀下显得异常的宁静炽热。

“你只要告sù

我它们藏身何处,怎么潜入它们藏身的地方,这就是帮了我的大忙了。其他的,我不会连累你。”龙羽认真而又严肃的说。

她并不想要告sù

他事实,关于她冒着危险去抢夺血煞之血和千年血灵芝是为了解龙回一时的病痛。

这事,龙回一直瞒着所有的人,当然也是瞒着龙羽的,甚至连他的御医花潇白都要瞒着。

可是花潇白就是花潇白,怎么会没有看出来龙回的花毒?所有今天龙羽才是要下了决心,千辛万苦只要有一丝丝的机会,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她都是要拿到那两件东西的。

千年血灵芝和血煞之血。

尽管花潇白告sù

她那些东西极为难求,可是她却听说江南水乡一家大户,原是一家三代都是朝中做官,皇帝曾多加赏赐委以重任赠与千年血灵芝。其途经伊犁那家大户的主人曾在路上遇到受伤的血煞,于是采集了血煞的鲜血。

“可是你可知dào

,你硬取是不容易的。”司徒瑾若目眦将要瞠裂一般。“而且他们府上,将两件东西视为珍宝。江湖上许多人来求,千金相易都不肯交换,更是有王亲贵胄来访想要见得一面都是难上加难。”

司徒瑾若只是把这其中的难处直白的告sù

了龙羽,只是看看她现在作何打算。

龙羽却是一心决定了要拿到那千年血灵芝和那血煞之血,为了这两件东西,她早已经做好了准bèi



她松开了握着司徒瑾若的手,一手覆在了凸起的腹部之上。“司徒公子也是说了,不能硬抢,那便只能智取了。”

说罢,那眼中紫色的光亮越来越闪烁,越来越明亮。

强烈的灼眼,在司徒瑾若的眼底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光芒。

令他不禁想要将她的脸颊捧在手心,司徒瑾若上前一步。

“瑾若知dào

,只要是离妃娘娘想要做的事,便是一定要做的。瑾若当然是劝阻不了,但是,还请离妃娘娘一定要保重好身子和腹中的皇子。血煞和血灵芝之事,瑾若是会为娘娘打算一番的,但是能否拿到手中,还是需yào

娘娘自己的本事了。”

龙羽的眼底渗出濯濯的明亮。

“谢司徒公子!”有了司徒瑾若的这一句话,她就如有神助了。

在这江南水乡,司徒家便是大户人家,要是有了司徒瑾若的小小帮zhù

。她便能够轻而易举的知dào

那两件宝物的藏身之处,不用再行动不便的去寻找信息。

司徒瑾若唯独担心的,却是龙羽的身子。她现在已经是六个多月的身子,即便是智取,怕动用的也需yào

是一些所不能避免的武力。

现在的她,真的可以么?

龙羽凝望着司徒瑾若,在身后一阵轻快的步子走近她身边之前。她的声音显得清亮濯耳:“司徒公子不必担心本宫的身子,这次本宫和皇上来江南游玩,暂住在司徒府上,心情舒展了便会离去。”

此话是话中有话,潜层的含义便是龙羽此行一定是要拿到血煞和血灵芝的,而且她下定了决心一定不虚此行。

也算是让司徒瑾若放宽了心好好助她一臂之力,也让他不要掉以轻心,她拿不到一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身后衣着紫袍的男子眉目隽永,冷峻的眉骨和突兀的五官冷冷的雕刻在一张俊美无暇的脸上,见了便让人永生难忘。

还未闻声,他的手便拉紧了她的腰身往怀中一揽。

转过了脸颊,他凑到她的耳边。“困了吧,朕陪着你去屋子里好么?”

司徒瑾若直直的愣着站在原地,仿佛是一颗直立的枯草一般被他们忽略。

只是龙羽脸边像是被人呼了一口热气,燥红燥热的。

她转面对着司徒瑾若娇声道:“瑾若,夜深了,本宫便先和皇上回屋去了。你也奔波了一天了,早些回去睡罢!”

212. V 斛律府上地图

只是龙羽脸边像是被人呼了一口热气,燥红燥热的。

她转面对着司徒瑾若娇声道:“瑾若,夜深了,本宫便先和皇上回屋去了。你也奔波了一天了,早些回去睡罢!”

“是,离妃娘娘。”

司徒瑾若的声音刚刚落下,身前的龙羽早已经被龙回揽着腰身走到了屋里,将司徒瑾若隔壁的房门紧紧地锁上。

“是说了可以让瑾若凿壁借光么?可是现在的司徒瑾若,却好像再也没有那日在天牢之内的那种急迫的想要见到你,想要时刻看着你安好的心情了呢。”

司徒瑾若默默道。

转身便去了龙羽住着的屋子的隔壁,将自己的一床棉被抱了出来。

对着后院里灯火已经熄灭了的屋子外一手轻叩门,“两位,睡了么?”

素迁和齐夫猛地被门外声音惊醒,“还没睡,你是……”

“是司徒家的公子,司徒瑾若,这个屋子是有两个双人床的,可否让瑾若在这里住上一晚?噢……由于瑾若也是今天才从京城回来,下人们并没有收拾好。”

这个理由,未免显得有些牵强。

但是素迁和齐夫都答yīng

了,起身打开了房门迎了上来。

“司徒公子请进……”

今晚,司徒瑾若就只好和素迁,齐夫两个大男人一起睡觉了。

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有时候实在是有些难说话了,但是他就是不想在龙羽和龙回的隔壁住。可本来他还是愿意的,但是当他看到龙回揽着龙羽的腰身走进了房内的时候,他心里的某一块还是莫名的疼痛了。

“血煞之血,千年血灵芝么?”司徒瑾若躺在两个大男人的身边,一晚上没有睡着只是一心在想着那两件东西。

还记得七年之前,龙宸第一次见到他第一次求他,便是为了这两件东西。

可是他却只能帮他见那两件东西一面。

现在,他却是要帮楚离拿到那两件东西。这就是偏颇么?这就喜欢和爱的分别么?

可是即便是他愿意把心都掏给她,他还是知dào

楚离啊,万事都是不肯让他知dào

个原因的。现在她只是想知dào

那血煞和血灵芝藏身何处,却是不要他多加帮忙,可是司徒瑾若却是不会撒开手让她独自行动。

毕竟现在的她,更是不让他放心。

第二天,司徒瑾若早早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里写信。

立即给龙宸飞鸽寄去书信一封:楚离已经平安到达司徒府上,无恙。”

可是他始终无法落笔太多的字。

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本来是和他赌气的。现在却莫名的因为楚离就和他和解,甚至这书信的意思是想要让龙宸来到司徒府上。

这真的是司徒瑾若的意思么?

他无端的笑了。

屋门被推开,女子一手虚掩着门,温柔的阖上之后轻巧的走到了他的面前。

憔悴的小脸儿,像是一晚上没有睡好的样子,显得有些虚弱的白皙。

“怎么,一早上就来我这里,也是没有睡好的样子。是一整个晚上都在想着血煞和血灵芝的事么?”

司徒瑾若直白的道破,龙羽怔在原地无话可说。

她内心有一股强dà

的气场。

久久的无法散去。

当她走到了离司徒瑾若十分近的距离时,却在眼底余光里头看到了方才司徒瑾若写信刚研好的墨汁还没有干的痕迹。

朱唇微微启,她气场的手指甲触碰到那墨盘。“公子刚才是给龙宸写了信否?”

既然是你先说破了话,那就打开了天窗说亮话。

“一定是了。不过龙宸一定是不会来了,他一定不会……”

因为在上次他送龙羽回宫的那一天,她已经把她能够还给他的都还给了他了。他答yīng

了她,以后她和他再无瓜葛,从此她不管是楚离还是龙羽,是离妃娘娘还是过路人。

他都只是麓阳王龙宸。

司徒瑾若信了,却忽然展面一笑。“那怎么办,反正书信已经送出去了。便只是浪费了我司徒家上好的笔墨纸砚,还是前朝的……”

“送给家父的。”

他说着,话便断断续续的说不清楚了。

司徒瑾若是怕又再次引起楚离的心绪,惹得她勾起前朝的回忆再次难受。

便再也说不出口。

许久。

他才又开口,“等着,我有张图要给你看。”说着,他便走到了里屋抽出了一张图纸。

龙羽睨着眸子,显出讶异的惊奇。

“可是那斛律梵光,府上的地图?”她问,紫色的眸子掩饰不住的光亮。

司徒瑾若嘴角勾起了迷离的笑意。“果然,和聪明人办事,就是简单的多。”

“你早就知dào

了血煞和血灵芝所在的地方就是斛律梵光的府上,对么?”男子又问。

龙羽只是走到了他的面前,一把轻巧的夺走他手中的地图。

巧笑道,“画的倒是挺清晰的嘛,不过你确定……它们现在还被藏在这个密室里?”

她一手指着那画中一条蜿蜒小道里的密室说。

是啊,司徒瑾若也曾考lǜ

过这个问题。

那是七年之前了,血煞和血灵芝被安放在这个密室之中。当年的他还小,斛律梵光已经是三十岁,现在的斛律梵光已经将近四十,心机更是深了一层,那些东西还会原封不动放在那密室之中么?

当年他还肯让一些王公贵胄去观看一面,但是现在呢?

“这也是我所担心的,你这次去,还是不要抱着必须要拿到血煞和血灵芝的决心。先去探探虚实,不管看没看到它们被安放在那里,都要立kè

回来。”司徒瑾若把手中的图纸完全放开。

便是已经把这些机密都交给了龙羽。

他相信她已经做了些准bèi

,但是有些提醒他还是要告sù

她。

龙羽看着他还是有话要说的样子,心急如焚:“你有什么话就赶快说,趁着我现在还没走,今晚我便要只身前去探探虚实了。皇上那边,你替我挡着!”

她气场全开,站在原地眼睛盯着司徒瑾若,摩拳擦掌的样子。

“瑾若还有一句话,便是你行动的时候一定要保重自己。万一……没有万一。但是你一旦发觉异样,事情有变你就立kè

离开,甚至当你看到斛律梵光的时候立kè

就走,不要逗留,一定要立即离开!”

213. V 人面桃花长相依(感谢读者)

“瑾若还有一句话,便是你行动的时候一定要保重自己。万一……没有万一。但是一旦发觉异样,事情有变你就立kè

离开,甚至当你看到斛律梵光的时候立kè

就走,不要逗留,一定要立即离开!”

此刻的司徒瑾若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声音略带颤抖一点都不像他之前的风格。

龙羽撅起了小嘴儿,瞪着圆滚滚的紫眸看着司徒瑾若。摇着他的隔壁,“好了,不要这么严肃嘛。我一定会安全回来的,我答yīng

你,这次只是去探探虚实,保证不动手!”

“我保证绝对不动手还不行么?你可是一定要帮我拖住皇上,帮我隐瞒一切!”龙羽道。

她想要没有后顾之忧的去拿到血煞之血和血灵芝,就一定不能让除了她和司徒瑾若之外的第三个人知dào



即使龙宸,也不行,龙回更是不能知dào



司徒瑾若郑重其事的点点头。“我虽然不知dào

你为什么要瞒着龙回,但是我答yīng

你,相信你一定由你自己的难言之隐。”

龙羽十分感激的望着对面站着的司徒瑾若。

“谢谢你相信我,谢谢你不问那么多的相信我。”

她的手中紧紧地握着那张斛律府上的地图,尤其是那密室的蜿蜒小道,已经深深地嵌在了龙羽的脑海里。

“本来瑾若是想说,如果你告sù

皇上和龙宸其中的任何一个人,他们都会帮你,你会更好得手。但是既然你不想告sù

任何人,那就保重好自己,万事小心。”

男子衣袂翩然,冷静道。

喧闹之中自有一番宁静,他很珍惜这次她这么相信他,将此事只告sù

了他一人。但是他真心希望自己能够帮到她,至少不该让她孤身冒险,现在的司徒瑾若才深刻的体会到如果她把他当做真zhèng

在乎的朋友,他该承担着什么样的揪心的情绪。

原来她之前对自己便是那般的好,只是自己没有理解罢了。

龙羽临行前就对现在斛律府上的主人斛律梵光做了充分的调查,虽然是零零碎碎的别人对他的看法,但是龙羽完全能够得出结论:

斛律梵光是个不折不扣的聪明之人。

精明,俊美,而且善于使诈,十分在乎他祖上传下来的血煞之血和血灵芝。

不过她还从旁门左道听来一个她有些感兴趣的话,说斛律梵光最看重的除了那两件宝物还更在乎他的命,他的脸。

她借着现在还在司徒瑾若的面前,就直言不讳的问道:“你可知dào

,斛律梵光有多么珍爱自己的脸和自己的命?”

司徒瑾若听到了这话,立即笑了起来。

“你倒是在哪儿听到的这些话?不过……”

“不过什么?”龙羽连忙上前问道,“说斛律梵光爱脸如命,胜过爱两件宝物这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如果龙羽拿到了这个极为聪明的人的一个把柄,万一在和他交手之时即使武力无法胜过他,也可以借此保命。

“是真的。”司徒瑾若道。

表情显出郑重和严肃。

龙羽点点头,拿起了那图纸便转过身去。嘴角扬起了明媚的笑容,挥了挥手。

“谢谢了啊,记得我给你说过的话。”

说完,便推开门离开了司徒瑾若的房间。

正巧,装上了迎面而来的素迁和齐夫。

“离妃娘娘……”

“离妃娘娘……”

“起身吧,你们这是要……”龙羽直接的问。“这屋子是司徒公子的屋子,你们这是要去见他么?”

齐夫上前一步,从怀中拿出一块玉石。“这是司徒公子昨晚掉在齐夫的床上的东西,齐夫和素迁来还给司徒公子。”

龙羽一看,玉石上面确实刻着“瑾若”两个字。

她笑了笑,却问。“司徒公子昨晚去素迁和齐夫的屋子里去睡了?还丢下了东西?”

素迁和齐夫两人四目相对,转过脸对着龙羽点了点头。

“是的。”

“这样啊,那你们就进去吧。他正在里屋呢。”

说完,龙羽便转身离开了。

当她猫着身子走到了自己住的屋子门口时,却从门缝里看到龙回勾着身子俯在桌几边上。

脸色十分难看,那冷峻的五官又平添了几分寒凉。

龙羽的心不禁又揪地更紧了。

她只是轻易的转换了脸色,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将袖子中的图纸卷的更服帖顺在自己的衣袖之中,推开了屋门。

“我回来了。”

声音玲珑而已温婉,就像是四月的湖水,平静安然。

人面桃花长相依。

“去了哪里了,怎么这么久?”龙回一手指关节扣紧了桌几案上,直起身子额上几根青筋突兀。

龙羽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却是声音甜美。“只是去看了司徒府后院稀奇的假山,又刚好回来了在前门撞见了素迁和齐夫两人,便有一块说了会儿话。”

“今天天气还不错,暖洋洋的,适合出去游玩。”

“是么?”龙回道。

声音是那般的苍凉,孤兀。

龙羽知dào

,他一定是无法出行的。可是如果今天她不去冒险,他此生便无法再同她一起出行了。

她只是突然之间转过脸去,顿了顿声音。“是的。”

“那朕便陪你一起出去走走,你想去哪儿?”

女子转过脸来,已经是面含桃花。“随便到处走走吧,或是乘着小船在湖面上坐着,只要皇上陪着离儿,什么都是好的。”

虽是这么说着,她心里却已经开始计算着今天该怎么安排好时间。到了晚上皇上睡着的时候,她便可以偷偷地溜出去了。

虽然说是今天晚上只是去探探虚实,但是龙羽心情急迫。如果看到那血煞之血和血灵芝就是藏在那密室之中,她必定是要出手的。可如果……

可如果不在那密室中呢?

“那便先去斛律府上走走吧,朕很久都没有去见一见梵光了。”龙回说着,却侧脸看着身边的龙羽正低头凝思。于是又抬眼问了一句,“去斛律府上坐坐吧,离儿,你觉得呢?”

“啊?”龙羽只是方才一心在打算着怎么潜入斛律府上,却忽然听到耳边龙回在说话。

214. V 初见斛律梵光

“啊?”龙羽只是方才一心在打算着怎么潜入斛律府上,却忽然听到耳边龙回在说话。

她抬眼,一脸惊疑。“皇上刚才说了什么,离儿没有听清楚。”

“朕说……算了,说了你也不知dào

。斛律府上,现在的主人是斛律梵光,朕和他小时候便是好友。想来,他还比朕要大几岁。”

说着,龙羽看到龙回的脸上露出几分寒光。

岁月无声。

可是她却听得清清楚楚,他说的那人是斛律梵光。

斛律梵光啊……

龙羽扯着嘴角笑着说,“斛律梵光么?皇上很小就认识的好朋友?”

那么,如果是皇上亲自去求血煞之血和血灵芝,他会给么?

但是她却不敢这么想,她一定是不肯把她心里的想法告sù

龙回的。这件事一定是不能告sù

他的,即便如果龙回去求,可能会更容易些。

“是的,很早就认识的。而且,龙宸也是认识梵光的。只不过是后来,也就是七年之前。龙宸第一次见了他,他和朕,噢……还有瑾若,一起去看的血煞之血和血灵芝。”

说起这些话的时候,龙回眼底闪烁着意蕴不尽的光芒。

仿佛说话之间,他已经回到了小时候,也回到了七年之前第一次见到血煞和血灵芝时候的场景。

“血煞,血灵芝?”龙羽问道,故yì

做出第一次听到这些东西的样子。

“是,那是很久之前的好东西了。一直藏在斛律府上的密室之中,多少年来传至斛律梵光的手中,想必他已经把它放在了更加隐秘的地方。”

龙回说的十分神mì

,眼神之中透出诡异的气息。

他也一定是想把那些东西据为己有的,龙羽感觉的到。但是既然是朋友,他总是不好夺人所好的。

那便让龙羽帮你拿走吧,尽管你不知dào

那些东西对你现在的身体有多么重yào



“皇上,离儿想去看,血煞和血灵芝。”我故yì

这么说,或许能够借着龙回的身份跟着他去斛律府上见一面血煞之血和血灵芝。

这样一来,如果真的能够看到宝物的藏身之处,她晚上就能够潜入斛律府上偷走血煞之血和血灵芝了。

龙回转过身去,轻轻地叹息。

“现在只怕只剩下一物了。”

我听了脸色煞白一片,连忙走上前去前去扶住龙回。“不是两物么,血煞之血和血灵芝?为什么皇上说只剩下一物了?”

难道说,是谁偷走了其中之一?

可是花潇白说过,这两物缺一不可,花毒无药可解,这两物合为一物才能暂时缓解毒素扩散。

血煞和千年血灵芝,皆为千年难求一物的宝贝,两个宝物却是要同时拥有。好不容易给了龙羽希望,难道就这么要被毁灭了?

“不,是两物合为一物了。血煞,世间罕有实难捉住,血更是一只血煞只有一升的血量,因此血煞之血极其珍贵。而且血煞之血,保存的再完好也是不能长久,当年我看到之时独立的两物,血煞之血和血灵芝。但是今日再去看,怕是早已经被合为一物了。”

龙羽这才明白,原来血煞之血是浇在了血灵芝之上,两个世间难求的宝贝合为一物。

她心头的大石头终于落下,“怕是皇上七年前和麓阳王龙宸,司徒公子一起看到的血煞之血,便是假的吧?”

龙羽也是曾经怀疑过,她也查过史书,就在她出宫之前,她也听说血灵芝十分难得。即使血煞来历可以辩证,但是千年灵芝已是难求,何况是千年血灵芝?

也许,根本没有血灵芝,只有血煞之血和千年灵芝。血煞之血由于难以储存早已经与灵芝合为一体,便才有了血灵芝一说。

可是,尽管如此,龙羽还是决定要一搏。

不管是不是血灵芝和血煞之血,不管是不是能够暂时缓解花毒在龙回体内的扩散,她都要冒险一试。

晌午过后。

龙回已经骑着冷宴马,带着龙羽来到了斛律府的门前。

斛律梵光正好要出门,便一脸撞见了龙回,看着冷宴马上坐在龙回身后的女子,他不免一惊。

“皇上,这是……”他也是不去行礼,显得有些桀骜不驯。

但是就凭他全府的尊贵和权势,几代都是为官,在江南一带都是财大气粗的,更是和龙回早就是相识,也不用多计较什么了。

或许,也正是他如此的不拘小节,才让龙回对他以好友相看。

龙回却是下了马来,一手扶着龙羽下马。“这是朕的离妃,茉离。”

“噢……离妃娘娘啊。果然绝美姿容,宛若仙苑奇葩。”斛律梵光看着身前站在冷宴马身旁的龙羽赞不绝口。

龙羽对于眼前的男子也是惊呆了!

修长的身段,有足足一米九多。和龙回站在一起,完全不相上下。脸颊是健康的阳光色,眸子是漆黑万缎如绸如夜。

他暂时还想不出怎么去形容他的美貌,是一种绝世突兀的俊美,阳刚之气显露于胸,但是他的眉宇之间却自然带着几分阴柔。

她立kè

便想到了那句可能是真的话,“斛律梵光爱脸如命。”

那也是极其符合他阴柔的性格的。

倘若她没看看走眼的话。

“这次来,是我的离儿要来看看你的血灵芝和血煞,不知dào

梵光方便否?”龙回对他显然还是敬重三分。

他是九五之尊,普天之下,若是他想要的哪里还需yào

问是不是同意。但是现在他却谦恭的问斛律梵光可否一看,斛律梵光的地位和权势乃至在龙回心中的地位也可见一斑。

斛律梵光听了龙回的话,侧着眸子从那漆黑的眸底瞧了我一眼。

我的眼神并没有闪躲,那灼热而极富穿透力的墨子里闪出来的光亮,却是要生生的把我心里的恐惧都看了个遍一般。

“有什么不方便的,皇上要看,尽管去看。美人喜欢,看完若是喜欢便拿去。放在我府上,却是还要去好好地保管着,真是让我斛律梵光伤透了脑筋。”

斛律梵光只是这么说,但是当场的其他人包括龙羽却都丝毫没有当真。

215. V 密室藏宝(求订阅支持)

斛律梵光只是这么说,但是当场的其他人包括龙羽却都丝毫没有当真。

已经是保存了这么久的祖上三代的东西了,总不能到了斛律梵光的手里就转手轻易送人了吧?这样,他斛律梵光的脸上总是挂不住的。

龙羽和龙回被斛律梵光迎进了里屋去,龙羽早已经坐立不安。

见斛律梵光只是给龙羽和龙回说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却也只字不提血煞之血和血灵芝的事,这使得龙羽再也坐不住。

她看着斛律梵光也就是三十刚出头的样子,却是一派淡然冷漠。面容上自然带有一种傲视孤立的气质,即使在龙回的面前也丝毫没有显露出卑微的姿态,这倒是让龙羽有些敬佩了。

龙羽不敢小看这个斛律梵光,这可是她要与之交手的人。

“斛律公子,”龙羽终是开了口。

斛律梵光虽然是这斛律府上的主人,亦是这江南的大户人家,但是他已然年三十七岁还未婚娶。

龙羽只好这么叫他公子。

斛律梵光正是举杯饮茶的功夫,却听到身边坐着的离妃在叫他。他横眉一挑,做出疑问的姿态。

“娘娘刚才是在叫梵光吗?”他问道,转过脸来正对着龙羽的目光。

那眼底的黑亮的光芒,像是要把龙羽的心思都窥探个透彻。

龙羽却是在桌几之下一手拽紧了龙回的衣袖,先是摇晃了一下。又对上了斛律梵光的眼,“是离儿在叫斛律公子,离儿没有见过世面,还是一心在想着血煞和千年血灵芝,想要看看到底是两件怎样的宝物。”

桌几之下的龙回的手却反转着握紧了龙羽的手,十指紧扣。

似是在给龙羽一些力量,他深谙的蓝瞳看着龙羽的侧脸似乎在小声的告sù

她:其实斛律梵光是个好人,不用怕。

龙羽当然是不怕他的,但是她却是要从他的府上他的眼皮子底下偷走他祖上一直完好保管着的宝贝。

她便是十分揪心的,要说是皇上和麓阳王都是和斛律梵光是好友,要求得血煞之血和血灵芝自然是比她盗取是要容易的多。

但是她却不能够让龙回和龙宸知dào

她要盗取宝物的事,她发愁着,但是此事今晚是必须要行动的。

“娘娘原来是一心想要看那两件东西啊,那好吧,梵光现在便带着离妃娘娘和皇上一起去密室里看。”斛律梵光一脸淡然,像是他的两件宝贝对于皇上和龙羽来说丝毫不当成宝物一样。

龙羽不禁在心里感叹,龙回和斛律梵光究竟是怎样不一般的关系。

不过她仍然没有动摇一个人行动的想法,起身便被龙回握紧了手跟在了斛律梵光的身后。

她想要对着身边紧紧握着她的手的龙回说些什么,却被龙回一个深邃的眼神震住,他只是严肃的点点头。

龙羽便也跟着他点点头,“斛律公子好生豁达。”

“千金难买美人笑,只是两件平常的东西罢了,离妃娘娘想看,梵光怎有不许的道理?”斛律梵光转过身来对着龙羽说。

那双黑魆魆的眸子里映照出万缎锦绣,龙羽看了都将要陷了进去。

龙羽拉着龙回的手上前几步,她躬身行礼早已经忘记了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离妃娘娘。“斛律公子好生大气绅士气度,叫离儿好不敬佩。”

虽然方才斛律梵光的话语中带着些许暧|昧,但是在龙羽看来不过是表明斛律梵光不拘小节,而且他自是孤立于世不染太多杂俗之气,根本不会在乎太多只求活的自在。

她顺着斛律梵光的侧脸光华流尽之处,想要求得他眼底的一丝弥顾,却始终没有看到一丝笑意。

龙羽有些失望,却一路紧跟着斛律梵光的脚步。

身边的龙回一路上都是沉默寡言,偶尔龙羽转过脸来看看他,却看到了一副冰凉的面容。

走过一条蜿蜒的小道,与司徒瑾若画中的地图无异,却是辗转来到了画中的密室的门口。龙羽目不转睛的看着斛律梵光在那密室的门口的转盘上轻轻一转,那石门便被重力推开,由下而上。

龙羽站在原地被惊呆了,原来这古代真的是有这种秘密暗室的存zài

的。

她真的是有些佩服古人的聪明智慧和辛勤劳动了。正当她低头感叹之时,身边的龙回终于开了口:“梵光啊,七年了,血煞之血和血灵芝还是藏在这密室里,就连石门的设计一点都没有改变。”

“是啊,一点没变。不过……七年了,皇上也还是记得清清楚楚。”斛律梵光说完,便对着龙回笑了起来。

笑声豪迈,响破天际般的嘹亮。

龙羽紧跟着斛律梵光已经是走到了石门打开的地方,里边黑魆魆的,只能看到斛律梵光一身锦色的衣袍上斑驳的金缎。

好不华美,又是带着妖娆,在黑魆魆的石门里边穿梭着。

待到龙羽和龙回已经走得远了,那石门恍然被由上而下的关闭。一声重音使得龙羽心脏轻颤,她转过脸来看了一眼身后的石门,却是又转过脸来继xù

看着身前的斛律梵光越走越远。

早知dào

就应该带着拉住或者灯笼来了,这样怎么能看清楚路呢?而且这样完全看不到一些走路的痕迹,龙羽晚上来盗取宝贝可是要犯了难了。

正当她在心里嘀咕着的时候,斛律梵光已经带着她和龙回走到了一个十分宽敞的地方。他从怀中取出了颗夜明珠,在黑暗的视线里显出夺目的光芒。

就连龙回蓝色的瞳仁在黑暗里都显出几分明亮了,他只是无端的握紧了龙羽的手。对着她示意,前方不远处就是血煞之血和血灵芝的藏身之处了。

“难道斛律公子让外人看这两件宝物的时候都是用夜明珠带路的么?”龙羽口快便直接问了。“斛律公子当然是十分在乎这两件宝贝的,所以才用夜明珠照亮道路不是么?”

要是用灯笼或者什么东西照明,看的人记得道路,怕是会再次来找,容易盗取吧?

斛律梵光笑了笑,便对着龙回说:“皇上的离妃真的是聪明绝顶,也是心直口快。皇上可真是好福气!”

216. V 血煞之血藏身何处?

要是用灯笼或者什么东西照明,看的人记得道路,怕是会再次来找,容易盗取吧?

斛律梵光笑了笑,便对着龙回说:“皇上的离妃真的是聪明绝顶,也是心直口快。皇上可真是好福气!”

龙回没有说什么,在此刻只是显得更加的沉默不言。却是转身之间兀自搂紧了身边的龙羽,“冷么?”

“谢皇上关心,臣妾不冷。”龙羽道。

跟着斛律梵光的脚步,龙羽已经走到了那满是碧光粼粼的地方。那就像是海底世界一般,如深蓝的海水明亮的晃花了龙羽的眼。

她躲避着靠在了龙回的肩上,“这便是你想要见得学煞之血和千年血灵芝的藏身之处了。”

龙羽听了龙回的话立kè

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直直的伸着脖子朝着那碧光闪闪的方向走过去。

她脱离了龙回的怀抱,却是一步步的向着那光亮的地方越来越近了。直到走到离那像高高的柜子直方方的矗立着的地方,她趴在那玻璃做的东西前面瞪大了双眼。

“这柜子造价也是十分昂贵的吧?”她不仅赞叹道。

身边的斛律梵光笑了笑,露出一脸的淡然。

龙回终是开了口,“千金难求的学煞之血,千年难遇的血灵芝,当然要配上价值连城的夜明珠的粉末铸成的蓝色藏宝柜。”

龙羽这才是真zhèng

的知dào

什么叫做奢侈,什么叫做大气。

价值连城的夜明珠粉末铸成的藏宝柜。

她的双手顷刻间便从那碧光闪闪的柜子上移开,龙羽生怕自己的手印按在了上面都要玷染了这宝气的东西。

“这便是血灵芝吗?”她尖叫道,“这就是千年血灵芝!”

龙羽颀长白皙如葱根一般的手指对着在蓝光柜子里的东西说道,她的嘴巴已经合不上了。“这就是千年灵芝对么?虽然在这柜子里显得那么的小,但是这却是是比其他的灵芝要硕大很多啊!”

她并非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但是对于她这个二十一世纪的茉家独女来说在,这古代的血灵芝真的是让她大开眼界。

血灵芝,相传生于古墓之中,或是南方相思树之下。棺木的材质必须是上等棺材。属野生棺材菌,是野生菌中最为难得的,血红如血,正因如此它也叫地灵芝,龙棺菌。

“这可是君王墓中挖掘出来的?”龙羽问,因为她曾听说,这野生的血灵芝极为难求。

生长的棺材需是上等棺,生长于古墓之中,棺板之上,正对于棺板之下死人的嘴上面。尸体需yào

是男子的尸体。其生前需尝遍海味山珍,那必定是一位君王棺才能长成了这般猩红硕大。

看来真是十分喜人。

对于龙羽这般的见识,身边站着的斛律梵光显然已经有些担忧。

他脸上虽然是没有什么变化,却是上前一步凑到了龙羽的脸前。“离妃娘娘好见识,莫非娘娘曾经见到过这血灵芝?”

“没有没有……血灵芝十分罕见。只是本宫有所耳闻,这血灵芝生长于血棺之中,生长成这般的鲜红硕大实为难得。”

既是生来就挑剔,若不是君王之墓,怎能生长的如此好?

只是龙羽这么直白的说,不去避讳倒是让身边的龙回和斛律梵光这两个男子都有些惭愧了。

斛律梵光许是也是有所了解的,但是他总不能说这血灵芝就是从君王墓中掘出。

“是不是从君王墓中掘出这点梵光不敢说,这本是梵光家父传给了梵光。听家父说这血灵芝是三代传下来的。是君王赏赐!”

他的声音显得十分有力,不能辩驳。

龙羽点点头,便又仔细地去看,那是干红的血灵芝。

血灵芝并非全都是血红色,但却尤以血色血灵芝极佳。血灵芝本就是极为珍稀罕有的,再加上是材料极佳的血色血灵芝,便是千年难求了。

正是这么想着,龙羽双眼一直在那蓝色的柜子中搜寻着血煞之血。

“斛律公子,不知血煞之血藏身何处?听说血煞也就是刚出生的婴儿般大小,有头有身体,还有一双小手,还能够御风飞行,就是下身多了一条条长长的尾巴。却是不知dào

斛律公子是怎样捉住了这血煞?”

她故yì

装作不知dào

这血煞之血是如何而来,却当做是斛律梵光得到的。

那双紫色的眸子生生的对着斛律梵光发出一眼的赞叹。

斛律梵光看着即使是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忌讳也是有些脸红了。对于离妃这突如其来的赞美,他实在是无力承担。

便是解释道,“血煞在万物之中是灵气尤为强dà

,梵光自认是没有那般的灵气和运气能够遇到血煞,更是不敢奢求能够取走血煞的血。”

是啊,血煞在生灵之中灵气最重,能力更是超凡。只是血煞在三煞中,都属于煞气戾气之物,想来不被一般人所接受。即便是在人烟稀少的地方横空出没但是却被那里没有知识的人看做怪物所击打,其实它本就是怪物,不祥之物。

“你不要这么多问题了,只是远远看着便好。”龙回揽着龙羽的身子说。“血煞是戾气之物,你已经怀有身孕还是不要近前去看的好。”

龙羽听了才想起来,血煞是戾气之物,其他三煞之一的胎煞便是有传说。化为女子胎中流出,那便是难以保住胎儿,变为胎煞……

她不免心生一惊,倒退几步。

龙回紧紧地搂住她在怀中,对着身前的斛律梵光说道。“现在她已是知dào

害pà

了,你就早早的让她看了朕便是带着她早些回去罢。”

龙羽赶忙是点点头,“是啊是啊,快些让我看了就回去罢。”

既然是煞气十分重的东西,女子难以近前,更何况她是怀孕之人更是不能相近。

她不得不再作打算,那今晚……

还容不得她去想那么多,斛律梵光就指着那血灵芝说:“离妃娘娘别怕,血煞自是灵气和煞气同寸并序的灵物。但是它的血却是十分珍贵且难以保存的,经梵光的手已经把它放在了地窖之中,它是最适合在那里安放的。”

217. V 斛律梵光非等闲之人

还容不得她去想那么多,斛律梵光就指着那血灵芝说:“离妃娘娘别怕,血煞自是灵气和煞气同寸并序的灵物。但是它的血却是十分珍贵且难以保存的,经梵光的手已经把它放在了地窖之中,它是最适合在那里安放的。”

“你也听到了,现在安心了?那朕便带着你回去罢。”龙回对着龙羽说,眼底全是溺爱。

话已经说到了这种地步,龙羽当然也是没有办法再强求什么了。她倒是记住了,血煞之血藏于地窖之中,可是她却是要另作打算。

自己一定是不能近前的,虽然是血煞之血,但是灵气和戾气凝聚在血煞的血液之中千年万年不散去。

万一是窜到了自己的身子里,那后果便是不堪设想。

她这么想着,不禁胆寒,光滑如镜的额上已是冒出了寸寸汗珠。身边的龙回扶着她一路走出了密室,转身对着斛律梵光说:“我们便去了,改天再来拜访。”

“皇上离开江南之前,一定是要再来与梵光一叙的。”

“那是当然。”龙回说着,便把龙羽懒腰抱起放在了冷宴的马背上。

斛律梵光看着龙羽,却说了一句极有深意的话。“别忘了,还要带上貌美似花的离妃娘娘。倘若离妃娘娘到时候还是想要见一见血煞之血,梵光一定满足。”

这话倒是充满了玩笑的意味,龙回听了点点头。

但是在龙羽看来,这句话倒像是一种警告,一种高傲的表示。彰显着血煞之血和血灵芝是属于斛律府上斛律梵光的东西,谁都不能拿走。

像是他已经看透了龙羽是有心想要盗取这两件宝物一般,龙羽看着斛律梵光的眼却是盯着紧紧地。

“一定会再来的,斛律公子不要心生惦记。”

龙羽当然也不是吃软的女子,如果是没有什么硬手段她怎敢决定孤身去斛律府上盗取血煞之血和血灵芝?

转眼之间,龙回已经骑着冷宴马回到了司徒府上。

其实龙羽还是惊魂未定。

她只是想到了血煞的煞气她就胆寒,现在更是早早的跳下了马对着龙回说:“皇上先回屋里罢,离儿有事要去见一见司徒公子。”

“那便去罢。”

说完,龙羽便飞快的跑向了司徒瑾若的屋子。

也没有敲门,她就推开了屋子。“瑾若,大事不好。”

司徒瑾若此时正在伏案参图,听到了门口女子的声音便知dào

了是龙羽。强抑住慌乱的心思问,“怎么,听说你和皇上已经去了斛律府上,想必是已经见了血煞之血和血灵芝了吧?”

龙羽这才知dào

司徒瑾若不是吃素的。

“你倒是消息挺准的,也是猜的完全没错。”龙羽将身后的门紧紧地阖上。

转身已经走到了司徒瑾若的面前,将他手中的笔墨纸砚都挪到了一边。“你就快别闲着心思画什么梅兰竹菊了,快些给我想个法子吧,我今天一见才知dào

斛律梵光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角色。”

司徒瑾若把手中的狼毫放下,面色淡如止水。

“怎么,你今天不是看到了血煞之血和血灵芝的真面目了么?今晚去盗取那两件宝贝的可能性也是增加了几分。现在怎么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

龙羽知dào

司徒瑾若是故yì

这么刁难自己,他当然是知dào

斛律梵光是怎么个人,要是容易盗取的话,为什么他那么豪迈豁达的让那么多王亲贵胄和江湖之人看了血灵芝和血煞之血的藏身之处还是没有被盗走?

她也是耐不住性子,拉起了司徒瑾若的衣袖便说:“我也是听皇上说了,龙宸和你跟斛律梵光都是旧友,你对于斛律梵光的了解想必远远高于我对他的一面之见。他是不是难对付,还用我告sù

你吗?”

龙羽又是上前一步,“他把血煞之血放在了地窖里,我哪里知dào

他家的地窖在哪儿?而且密室是黑漆漆的一片,他也是不去打着灯笼一路上什么都看不见,最后看到了血灵芝倒实在是奇异无比。”

她啧啧赞叹的时候,却迎来了司徒瑾若白了一眼。

“看来他是不相信你了。”司徒瑾若摇了摇头,又提起了墨盘上的狼毫嘴角微扬。“也是,他相信过谁?”

“谁也不相信!”龙羽争着说,扯着脖子说:“他一定是谁都不相信,才会是三十七了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虽然龙羽知dào

孤家寡人是专属于皇帝君主的说法,但是对于斛律梵光来说,她偏偏是要这么去形容他。

“难道不是么?”龙羽看着司徒瑾若的眼说,“一定是的,他谁都不相信,怕谁都心存着盗取他的血煞之血和血灵芝的私心才不肯娶。”

要不然为什么堂堂的斛律府上的主子,更是家产堪比城池之主,长得又是一表人才偏偏没有一房妻妾?

司徒瑾若笑了,笑得花枝乱颤。

“难道你是可信的么?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原来司徒瑾若只是这么看斛律梵光。

这话听了倒是叫身边站着的龙羽心里有些不平衡了。

“你到底是站在哪边的?我不管,今晚我是一定要把血煞之血和血灵芝都弄到手,你一定要帮我!”龙羽已经变得有些贪心了,现在她真的是需yào

司徒瑾若的帮忙了。

男子扬起了嘴角,显出几分高傲。“本来不是探探虚实的么,现在决定今晚就要动手了?而且……还是两件东西都要拿到手。”

“这不是件容易的事。”司徒瑾若摇了摇头,说话的声音倒像是一个老道士一般。

龙羽叹了一口气道,“要不然就先取走血灵芝好了,血煞之血……从长计议。”

因为血煞之血不仅是带有煞气,而且是在地窖之中,血灵芝藏在密室之中去盗取动作已经是太大了很难得手。一个晚上分别去两个地方盗取宝贝,更是难上加难。

龙羽只好降低了标准,紫眸一横,夺过了司徒瑾若手中的狼毫。再是把他手底下的画纸轻轻一推,“画吧,我需yào

你的画图。”

218. V 吓死老娘了

龙羽只好降低了标准,紫眸一横,夺过了司徒瑾若手中的狼毫。再是把他手底下的画纸轻轻一推,“画吧,我需yào

你的画图。”

“地窖。”

司徒瑾若终是拿她没有办法。

提起了手中的狼毫开始挥舞,口中还喃喃道:“你怎么知dào

我是见过他的地窖的,上次我和皇上和龙宸一起去,你倒是去问问皇上和龙宸他们其中一个。根本就没有去地窖!”

这话像是无意间说的,倒是让心里本就悬着一颗大石头的龙羽更加的忐忑不安了。

“上次去见两件东西都是在密室之中的么?”好像是这样的。

斛律梵光的话音里好像也是说之前是放在一起来着。

龙羽只是催促着司徒瑾若,“快画快画,晚上我就来问你要画。”

“待会儿见。”司徒瑾若埋头画图,一手挥舞在半空中对龙羽说。

她也是苦笑不得了,有了司徒瑾若的帮zhù

她希望今晚可以得手。

已经做好了夜袭斛律府的准bèi

,斛律梵光么?在现在的龙羽的手中,怕是没有什么想要的却拿不到的东西吧?

转眼之间,她已经从厨房里端出了一碗粥走到了里屋。“皇上,喝粥吧。”

虽然她话语已经有些颤抖,但是她还是要做这么做。

有些对不起龙回,却总是这么对他。只有这次得手,才能够保你三五之年的安好,这样……

这样自己才能安心啊,否则自己离开了你的身边,你又该如何是好?

她强忍住了泪水,将手中的粥端到了龙回的面前。“还是有些烫的,皇上慢些喝。”

龙回接了过去,却是放在了桌几之上。

“朝中之事紧急,不能总是耽搁,你能体谅朕么?”说的是已经来到江南三五天之久的事么?

怕是很快就要回宫了。

那么,龙羽更是要早作打算,五天之内一定要得手。

不是她步步紧逼,倒是她更有自己的苦衷,怕是自己呆在他身边的日子不会太久了。

龙羽一手抚上隆起的腹部,巧笑倩兮。

“再等五天吧,五天过后,离儿便安心同皇上回宫。”从此,再不问其他之事。

“好。”

龙回只是答yīng

了,而后便端起了桌上还冒着热气的粥。

待到她伺候着龙回安然的睡去,门外已经传来一阵窸窣的脚步声。

龙羽打开了门,一看却是素迁。

“素迁有什么事么?皇上刚刚睡下。”龙羽问道,怕是又是朝中之事。“若是什么重yào

的事,便先对本宫说了罢。”

素迁上前一步,慷慨万分。

“娘娘,京城紧急,务必告sù

皇上,三日之内回宫。”

说完,素迁脸上显出严肃的脸色。

十分可怕。

叫龙羽也有些担心,但是这无非却是督促的她更紧了。

“本宫知dào

了,一定会告sù

皇上这件事的。”素迁没有说明,那一定是政治上的大事了。

不然他也不会这么紧张。

龙羽转身阖上了门,听着屋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了,她才再次推开了门,躲避着素迁的方向转身走到了隔壁司徒瑾若的门前。

手指叩门,“是我,快开门。”

屋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司徒瑾若手中拿着那张卷好了的画卷递给了龙羽。

“你回去先看看,准bèi

好了再去。”他一定是比龙羽的心更要多几分的忧虑的。

因为不是自己动手,所以更是不知dào

得手的把握有几分,意wài

无法预料,龙羽总是让他担心,他更是心急如焚。

龙羽为了让他安心,接过了他手中的画卷道。“你放心,如果有什么意wài

,我一定会保全自己。”

“你这么说便好。”说着,司徒瑾若将房门紧闭。

她将那画好了地窖的地图卷在了袖口之中,回到了房内。

“没有叫环儿一起来,是对还是错呢?”她展卷看着那地窖的地图,叹息着。

推开了门,看了一眼天色。

已经是傍晚了,还是早早的就动身吧。

斛律府的门外,有一棵靠墙的大树,直直的撑着树冠,深入到墙壁上。

龙羽就在那树冠的高处坐着,好不悠闲。

“早早的到了,还是不能进去。娘对不住你,今晚你先这么撑着吧。”她抚摸着自己的腹部,看着那被紧紧地箍着的腰身。

显得自己更加的瘦如闪电了。

她用束腰的绑带把自己的腹部箍的紧紧地,一来显现不出自己是怀孕之人,她蒙着面也许被人发xiàn

也不会猜出来是个女人。

“斛律梵光,希望你今晚睡个好觉。明天早上一早起床就看到你的两件宝贝不见了,哈哈……”正是笑得花枝乱颤之时,那树冠都有些摇晃了。

龙羽连忙抱紧了树枝。“卧槽,可别跟我开这种玩笑。”

吓死老娘了。

“出师未捷可不能身先死啊!”

她看了一眼天色,黑魆魆的伸手不见五指,也该是要动手的时候了。她利落的蒙上了黑色面纱,身手矫捷的攀爬上了墙壁,跳进了斛律府。

“这气派,这华美的建筑,不说和皇宫相比,也是能够和麓阳王府媲美了。”龙羽还不忘赞叹几句。

她决定先动身去密室,血灵芝先拿到手再说。

毕竟今天她对于那密室的机关和蜿蜒的小路还有些印象,她腰身上夹着两张地图,随手抽出了左边的画卷展开,鼓着的嘴巴微微嘟起。

一颗夜明珠便照明了那密室的地图。

她笑了笑,夜明珠差点没从嘴里蹦出来。“都是你斛律梵光今天提醒了我,不然我是不会想起来夜明珠也是可以用来照明的。”

循着那微弱的光线,在黑暗中她终于摸索到了那通往密室的道路。

那条蜿蜒的羊肠小路早已经在龙羽的脑海里走过了几十遍不止,到了密室的石门之前,她手腕微微用力,便是把那密室的门给打开了。

嘴里的夜明珠吐了出来拿在了手心里照明,她嘴角微微一笑。“看起来今天办事还是挺快的,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可是转眼之间,身后一阵风吹过,龙羽的脊背冒出一阵冷汗。

她不敢转过身去,害pà

身后会冒出什么灵异的东西,却听到身后石门紧闭的重力声音。

219. V 来吃我一刀!(抱歉第一更有点晚)

可是转眼之间,身后一阵风吹过,龙羽的脊背冒出一阵冷汗。

她不敢转过身去,害pà

身后会冒出什么灵异的东西,却听到身后石门紧闭的重力声音。

吓得她手中的画纸都颤抖了,不过她还算是有些胆子撒腿就跑顺着那图上画的路终于看到了在黑暗的密室之中碧光闪烁的地方。

像是在沙漠之中看到了一眼救命的泉水,她紫色的眸子闪烁着夺目的光芒,而后便被那碧光闪烁的柜子照亮。

“完了,今天离开的时候我没有看清楚斛律梵光是怎么打开石门出去的!”龙羽一个激灵。

站在原地,看着那蓝光闪烁的柜子里头安然躺着那血灵芝。

管他呢,先把血灵芝拿到手再说!

龙羽拿起了手中的夜明珠就要朝着那如同玻璃一般透明光亮的柜子砸过去。这样,就叫做玉石俱焚吧?

夜明珠砸了夜明珠做的柜子,还真是绝了。

龙羽正是异想天开,身后的石门却蓦然的被打开。

她听到了声音连忙转过身去猫着腰在黑暗中看到了那双漆黑明亮的眸子,她用夜明珠照亮了那人的身材,正是斛律梵光无疑。

“这才多大一会儿啊,你就过来了,看来我真是小看你了。”龙羽对于自己的大意十分懊悔。

可是她现在还没有得手,也是无处可躲。

只好抱头逃窜在密室的隐蔽之处,静静等候着斛律梵光查看完密室就回去。

“出来吧,”斛律梵光在密室之中一声嘹亮还带着久久回荡的回音使得龙羽一个冷颤,趔趄着便倒在了地上。

本来她可是蹲在柜子底下的,可是斛律梵光这一声也实在是太大了。

她现在已然是在夜明珠的照耀下露出了身子和脚,她颤巍巍的起身装作男子的声音:“你怎么知dào

我在这里?”

也太自大了吧?

斛律梵光脸色严肃,竟然有个小毛贼不知好歹潜入这密室。

听到这是男子的声音,还带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斛律梵光可是个老精明了,他上前一步道。“小毛贼,快快束手就擒,否则,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龙羽怎么会怕了他,她既是来了就是做了准bèi

的。

而且黑色蒙面纱蒙着脸,怎么着你也不会认出是我来。

“莫非这密室的机密是连带着的?还有警报装置?”龙羽把斛律梵光设置的机密想的太先进了。

可是斛律梵光也不弱,他听到了蒙面人的话却是蓦地笑了起来。

“不瞒你说,小毛贼。这密室是通往我斛律梵光的房间床榻的,任何人只要打开了密室的石门,都是逃不过我斛律梵光的手心。”

说着,他的嘴角勾起了十分魅惑人心的邪笑。

引得龙羽胆战心惊。

她甚至有些害pà

,“难道说……来过这里的人,都是死无葬身之地?”

不,就算是潜入密室来盗取血灵芝和血煞之血也不过是偷盗之举,远远不至于残害了人家吧?

可是看着斛律梵光此刻越发妖娆的眼神,她仿佛觉得自己顷刻之间已经成为了刀俎上的鱼肉,将要任人宰割了。

“你说的对,所以你还是告sù

我你来这里的原因吧。说的诚恳一些,你盗取血灵芝和血煞之血到底是为了什么?否则,这里的尸骨,将会有你的一具。”

斛律梵光说完,便指着龙羽的脚下夜明珠柜子的底部。

“你现在站着的地方,底下便是数十具无碑之墓。”

“呕呕……”

龙羽只觉得鼻翼一阵腥臭,胸口窜上一股股的闷气酸味,引得她无端的作呕。

她已经好久没有再出现这种怀孕的反应了,现在却被斛律梵光说的一阵干呕。

男子近前,却无意之间发觉了异样。“你是……女子?”

他黑眸一闪,嘴角衍生出邪魅的弧度。

却是龙羽这般的呕吐反应,是她女子的本性暴露了出来!

她真是后悔莫及,倒退了几步从袖子中取出一把弯刀。

“你别过来,我是女子又怎样,却是丝毫不会怕了你的。”她是有备而来,这弯刀之上,已然是涂抹了奇痒无比的毒。

龙羽还是一手又掩了掩黑色的蒙面纱,定睛看着眼前的男子。

他面容俊美,却是不像是年近四十的男子,倘若没有了血灵芝和血煞之血的牵绊。他或许可以找到一个美娇|娘,度过一生安和令人艳羡的日子。

斛律梵光手无寸铁,但是他的武功却是极高的,对于现在眼前这个声音柔弱,身材又娇小的女子,他显然是放松了警惕。

只是缓缓地踱着步子走上前,黑眸一挑:“你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来?血灵芝和血煞之血,你要的是什么?”

“我两样都要!”龙羽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贪心,反倒是大义凛然的样子。“你不需yào

知dào

我来取走这两样东西是为了什么,你只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了。”

一般来说,龙羽劝告人的时候被劝告者最好还是听了她的劝告。

不然,她下一秒钟一定会做出令人后悔的事。

斛律梵光听了龙羽的话,极为不屑的笑了起来。

笑声仿佛要使得龙羽身边的夜明珠柜子都颤抖了,她定了定身子挺直了腰杆。“你笑什么,来吃我一刀!”

说着,她便趁斛律梵光不备,将弯刀直直的对准了他的双目刺去。

其实她也不想下这样的狠手,但是危急当前她若是不下狠手便很难再有机会了。

斛律梵光正是笑得欢畅,却睨着眼睛看到了那弯刀朝着自己的眼睛刺过来。他果然是轻敌了,而后来不及躲闪只是身子倚着,那弯刀便顺着自己的绾发刺了过来。

瞬时间。

只见那弯刀出鞘喑哑的刀声截过他的发髻,几缕青丝从他的耳根如落雪一般旋即落地。

斛律梵光看得也是杀红了眼,龙羽站在原地叹息。

“只差一点了,再努力一点点,就能伤到我了。”斛律梵光道,可显然他已经有些眉目清晰了。

因为刚才的猝不及防,他差一点就要破相了。

220. V 打不过就跑

“只差一点了,再努力一点点,就能伤到我了。”斛律梵光道,可显然他已经有些眉目清晰了。

因为刚才的猝不及防,他差一点就要破相了。

龙羽知dào

,斛律梵光也是对自己的脸十分在乎的啊。

她看到此刻斛律梵光的脸十分的难看,想必他一定是要防备自己了。

女子嘴角莞尔,却是侧着身子从腰间拿出几根涂了同样奇痒无比,还涂着上次自己破相用的那些药粉洒在了上面,只要这银针扎到他的脸上,顷刻之间就会生出水泡而且剧痒。

斛律梵光盯得紧,他分明看到了蒙面的女子手指缝中夹着什么东西。刚才的不小心差点是让他破相哦啊,现在的斛律梵光变得特别的小心。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斛律梵光不由得问,“你一个小小的女子,到底是为什么……”

龙羽趁着斛律梵光正是疑惑的唠叨之时,便把指缝中的银针当了飞镖一般的冲着斛律梵光的脸上扎过去。

“想要知dào

这是什么吗?老娘我就告sù

你,这是荼毒的银针,看到了么?这么黑的东西,毒是有多么深。只要扎到你的脸上,哈哈……你脸上一定会出很多很大的脓包!”

龙羽故yì

这么说,一来是吓唬吓唬斛律梵光,一来是让他自乱阵脚,这样自己便可以拃到他。

十几根荼毒的银针连发,斛律梵光躲不及便要逃走。

龙羽一路上跟着他,“打不过就跑?没门!”

却看到他已经在密室最黑暗的地方手法娴熟的转开了石门的机密,密室的石门顷刻间便被打开了。

“打不过当然要跑啊,不跑难道叫你杀了我?有本事你别打我啊!”

龙羽听了斛律梵光的话,差点没有一口鲜血喷出。“好汉不吃眼前亏。”

既然斛律梵光都知dào

打不过就跑的道理,龙羽当然也不能被锁在这密室之中被人直接端了。

若是斛律梵光离开了密室,把自己反锁在密室里,他虽是都可以来或是一直不放她走,那自己便真的成了这密室里的一具尸骨了。

她紧跟着斛律梵光,顺着那石门打开之时便先斛律梵光一步借以快步轻功离开了石门。

顷刻之间便沿着那高高的墙壁攀爬出了斛律府。

身后,她也是顾不得斛律梵光的眼神。今天她是无法得手了,还是快些回司徒府上吧。

正当她在那高高的树冠上坐着,凝思之时,突然想起来方才她竟然能够轻易地使出了轻功!

虽然手法不是很娴熟,但是她却好似之前在哪里学过一般的熟悉。

这是使她疑惑且惊奇的,就像她无意间得知自己会马术,能够精通施毒之术,甚至能够使出一些武功,而且能够轻易的抓住急速飞来的物体!

当她再次试着使出轻功,却仿佛是蹦跳着在半空中盘旋一般的升起又降落。

她苦笑不得,最后还是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司徒府上。

门口,一个白衣素裹的男子双目凝望着她回来的方向。她定睛一看,却是司徒瑾若。看到是龙羽回来了,男子却是什么话也没有说便上前拉住了龙羽的手,对着手心里呵热气。

“倒是冰冰的凉。”像是冰块一样的冰凉。

龙羽猛地抽出了手,脸色惊恐未定。司徒瑾若站定了眼神疑惑,“就这么介yì

么,就算是作为朋友都不行?”

“不是啊,你个傻瓜!”龙羽一掌拍在了司徒瑾若的脑袋上,“这双手刚才拿过荼毒的弯刀,扔过荼毒的银针,要是粉末弄到你这般妖孽的脸上。我怕我又要罪孽深重了!”

她可是实话实说,却是双手都不知dào

该放在哪里了。

司徒瑾若将她懒腰抱起,霸道的眼神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龙羽挣扎着,双手扑腾着。“你快点把我放下来啊,都半夜了。”

“不放,就不放。除非你把今天晚上去密室干了什么,原原本本的都说给我听,我才肯放你下来。”司徒瑾若十分郑重其事的样子,容不得龙羽一点点的隐瞒。

“好了好了,我会告sù

的不过不是现在。等到明天好么,我一定原原本本的告sù

你今晚发生了什么。你快点把我放下来,我要赶着回屋里被皇上发xiàn

我不在身边就不好了。”

这么说了,司徒瑾若也是不肯把她放下来。

却是满脸的疼惜着说,“都已经睡下了,全府上下都睡下了。你的皇上,也是被你用迷药迷昏了吧?”

说着,他便是把她抱着放在了屋门前放下。“你回去吧,好好睡一觉。”

“不要担心我,我只是有些累了,斛律梵光他就是一个打不过就跑的人,一点也没有伤到我,倒是他,差点被我给伤了。”龙羽说着,脸上显出得yì

之色。

既然是这样,司徒瑾若也是放了心。

转身便默默地走到了隔壁的房间,但是他却是清清楚楚的看着龙羽的手中什么也没拿。“一定是没有拿到了,血灵芝和血煞之血并不是那么容易拿到手的。”

看来,他还要为她打算一番。

“龙羽,为什么一定是要拿到那些东西呢?”虽然她不告sù

自己,司徒瑾若却是知dào

此事一定是与皇室威严有关。

不然,她不会不告sù

皇上和麓阳王。

他只是这么想着,待到明天早上他还是要亲自和龙羽商量再次盗取血灵芝和血煞之事。

此事要从长计议,可是龙羽却是十分心急。

翌日。

龙羽早早的便醒来,看着身边龙回已经不见了。

她惶然起身,像是想到了什么便连忙翻起了柜子,一手在里边摸索着。“幸好,幸好……东西还在。”

光亮的地板上却经过窗子的阳光照出一晃高大的身影,“什么幸好,什么东西?”

是龙回。

“没什么,是玉钏。”她缓缓地从柜子底部摸索出那玉钏,安静的放在了手心举在龙回的眼前。“我还以为找不到了。”

男子终是眼角动容,而后走到了她的面前俯身下去。

紧紧地将她揽入怀中。“朕也不会将你丢下,希望你不要把朕丢下。”

221. V 血煞之血和血灵芝合为一体

男子终是眼角动容,而后走到了她的面前俯身下去。

紧紧地将她揽入怀中。“朕也不会将你丢下,希望你不要把朕丢下。”

门外一阵敲门声,龙羽探了头问:“谁呀?”

“是我,司徒瑾若。”

龙羽便起身对着龙回点了点头,“我先出去下,怕是司徒公子有事要说。”

“我们出去说。”本来龙羽想说去司徒瑾若的屋子里,但是他住在隔壁怕是隔音效果不好。

司徒瑾若点了点头,“那便去后花园吧。”

一路上走着,龙羽忍不住笑出了声音来。

“你是不知dào

,当我用那荼毒的弯刀直直的对着斛律梵光的眼睛刺过去的时候,他的样子有多么害pà

多么夸张!”龙羽说着,已经笑得眼睛成了一对小太阳。

司徒瑾若十分惊讶,“我看你才是说的夸张了吧?斛律梵光一定是躲过去了,他没有受伤吧?”

这样的话从司徒瑾若的嘴里说出来,倒是有一种小看了龙羽的意味。

“你不信我?他就是害pà

我,我差点都把他打得满地找牙了。当我再次取出几十根银针扎过去的时候,他恨不得抱头鼠窜。”

龙羽脸上抑制不住的狂笑,转眼之间又是变得严肃起来。“不过……倒是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好像真的没有伤到他。”

“但是我有意wài

收获。”她说着,眼神里透露出一丝丝神mì

的光芒。

司徒瑾若走进了几步,低着身子侧过耳朵问:“你知dào

了什么?”

“血灵芝和血煞之血已经是合为一体了。”说着,龙羽脸上显出不可置疑的神色。

男子也是惊讶不已,“你确定?”

“确定。”昨晚,她分明在血灵芝的根部看得清楚,上面还滴着几滴干涸的血煞之血的印迹。

如果单单是血红色的血灵芝是不会有这种斑驳的猩红色的血迹的,这点她早已经从花潇白的描述中自己确认过了。

这样一来,“血灵芝和血煞混合在了一起,便是血灵芝完全吸取了血煞的煞气变为了加倍的灵气。”龙羽取走的时候便不用担心血煞的煞气盖过了灵气而伤到自己腹中的孩子了。

“你是说……”

“对,我是志在必得。”龙羽盛气凌人的说,面色十分骄傲自信。“今晚,我还要去夜袭斛律府上,去密室盗取血灵芝和血煞之血的合体。”

“胜算大么?”此刻的司徒瑾若也只能这么问了。

可是龙羽也有难处,她没有忘记,昨晚她前脚打开了石门,后脚斛律梵光就走了进来,发xiàn

了自己。这倒是个蹩脚的地方,到底怎么才能解决这个问题?

司徒瑾若昨晚也是为她想了很多,“即使你能够拿到血灵芝和血煞之血的合体,但是你确定你能够安全的走出密室,走出斛律府么?”

毕竟,安全才是最重yào

的。

若是拿到了东西,却走不出去,再被斛律梵光发xiàn

了身份,那便是棘手的事了。

堂堂的离妃娘娘,却是盗取宝物的贼人,传出去一定会让皇上面上蒙羞。万一是动起手来,龙羽一个不小心受了伤,那便更是性命堪忧。

司徒瑾若越想越害pà

,却是恍然之间双手按在了龙羽瘦弱的肩上。

“密室的机关是通向斛律梵光的床榻的,这点你可是知dào

?”司徒瑾若突然脑袋里冒出这么个想法,“虽然我还无从印证。”

龙羽赞同的点点头,“你说的对,是通向他的床榻的。我前脚进去后脚他就跟来了,不过这点你不用担心,任凭他跟来我只要能够出奇制胜打败他,还是照样可以拿走血煞之血和血灵芝的合体。”

假山上斑驳的岩石的沧桑,司徒瑾若遐思一片。

他只是默默地站在原地,转过身来看着龙羽。“若是斛律梵光也有准bèi

呢?你不要忘了他可是斛律府的主人,他是个十分精明的人。”

龙羽怎会没有想过,可是她必须这么做。

“若是此次真的行动失败,我一定不会暴露我是离妃的身份。你也一定要在皇上那边替我保守秘密,知dào

吗?”这是龙羽对于司徒瑾若惟一的请求。

司徒瑾若不说话,便是答yīng

了。

她转身,看了一眼还未凌寒开放的梅花。

笑得妖娆至极,“很快,天气就要极冷了。我的孩子也会在最为寒冷的时候出生,伴着凌寒不惧的梅花的绽放。”

说着,她便扶着司徒瑾若的手腕一路回到了屋里。

“皇上,你知dào

斛律梵光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娶妻么?”他都已经三十七岁了,“没有见到他之前,臣妾以为他一定是妻妾成群,见到他之后臣妾更是以为他的妻妾要胜过麓阳王的八房福晋。”

龙回终是被身边的龙羽一番话说的忍俊不禁。

他摇了摇头说,“没有,从来没有。”

龙羽听着龙回的声音,就像是苍老的长者。“难道是要孤独终老了么?”

这么俊美的男子,要是没有背负着血煞之血和血灵芝的保护的重任,或许就能够轻松一点。

“也许吧,这世间的事,谁又说的准呢?”

不过,龙羽却是知dào

他把自己的脸保护的比那血煞之血和血灵芝还要珍贵,这是他的弱点,她一定要好好把握。

这次,她就是不怕他了。他一定是不会想到,上次没有得手的被他说成了柔柔弱弱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第二天晚上还会再次来吧?

她就是要这么出其不意。

晚上,她便算好了时间,待到天色已经暗的透了,她才从那树冠之上跳了下去。

看着斛律梵光的府上却是连续两个晚上都没有侍者把守,她冷哼一声。“还真是把自己的密室机关看得太自信了些吧?”

就一个连着自己的床榻就高枕无忧了?

半夜也睡不着好觉,还要一直守着看有没有人来偷血煞之血和血灵芝,想来还真是觉得斛律梵光有些可怜又可敬了。

再次来到了密室的石门之前,她这次反手小心翼翼的将转盘转开,石门已开,她却没有着急着进去。反倒是嘴角浅笑,手心里的粉末洒在了那转盘之上。

222. V 打我可以,别打脸

再次来到了密室的石门之前,她这次反手小心翼翼的将转盘转开,石门已开,她却没有着急着进去。反倒是嘴角浅笑,手心里的粉末洒在了那转盘之上。

“我又来了,”龙羽手中举着夜明珠就大摇大摆的走近了密室之中。“反正你一会跟着我屁股后边就到了,也一定是知dào

还是我。我也不用隐瞒什么了!”

龙羽已经是看到了夜明珠柜子闪闪发光,那惑|人的光芒在黑暗的密室之中闪烁着幽暗的气息。

倘若是要把这血灵芝和血煞之血的合体取出来,一定是要把夜明珠粉末铸成的柜子打破的么?

好可惜!

说时迟那时快,龙羽已经取出了腰间的凿子对着那坚硬的好像无孔不入的柜子用力地凿开了个口子。转过脸来,却还是没有看到斛律梵光进来。

她还在疑惑中,已经凿开了个大洞,顺着那洞砸开,那夜明珠粉末铸成的柜子已经是被砸了个破碎不堪了。

“你又来了!”斛律梵光这下总算是打开了石门走到了龙羽的面前。“黑衣女子,你到底是何身份?”

斛律梵光已经认准了黑衣女子,看到现在站在自己面前,已经把夜明珠粉末铸成的柜子都凿开了个大洞,顷刻之间价值连城的柜子已经变成了一滩碎末。

他一定是心疼到爆了吧?

“对不起啊,没办法,谁让你不告sù

我怎么打开这个柜子呢?我就只好……”说着,龙羽做出一脸的无奈,将两只手摊开了对着斛律梵光。

俯下身子,她一手伸进去拿到了血灵芝。“这血灵芝上面浇灌了血煞之血对么?”

“你怎么知dào

?”斛律梵光对于她用凿子凿开了柜子都显得不那么在意了,“我唯独想要知dào

你怎么知dào

这件事?”

龙羽又做出一番高傲的姿态,声音也是变成了男子的声音。“这点你不用关心,就像你永远都不会知dào

我是为了什么要偷走这些东西。”

再看看斛律梵光的手背,已经是青筋暴起。

“哈哈……这以后的五天之内,你就别想再动用一丁点的武力了。”龙羽笑得嘴角都颤抖,“你已经中了十香软筋散。”

斛律梵光瞬间低下头去,看到自己的手背上满布着动脉鼓起。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斛律梵光黑色的双眸在满地的夜明珠的碎末下映照的越发的嗜血邪|魅。

龙羽食指对着关闭着的石门的方向指过去,“我不过是在石门的开关上……做了点小手脚罢了。”

“十香软筋散!”他刚才听得清楚,原来江湖上还有这种东西!“你是怎么拿到这种药粉的?”

江湖上这种东西难道不是早就不再出现了吗?为什么,这个女子却能够轻易的使出这药粉,而且……而且她好像十分的精通施毒。

“你这是不相信我的能力,还是质问我?”龙羽脸色十分难看,“目前来说,还没有人敢对我施毒的能力进行怀疑呢?”

所以,她决定了,要先拿他试水。“要不要看看我自配的十香软筋散到底是不是能够让你五天之内武功尽失?错了错了,没那么严重,只是让你五天之内无法动用一丝武功罢了。”

于是她走到了斛律梵光的面前,举起了手中的凿子。

“我错了我错了!”

龙羽只是举起了凿子吓唬吓唬斛律梵光罢了,却把他吓成了那副样子,连忙双手抱头求饶。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给我把手放下来!”龙羽看着他现在的样子,简直想象不到他当时威风八面。

这还是那个盛气凌人十分有自信的斛律梵光吗?

斛律梵光把双手放了下来,眼神里还是那种惧怕的目光。“你可以打我,但是别打脸!”

看着他这么俊美的脸,现在他的武功都动用不了,不打白不打!

“叫你不给我!叫你还想要杀了我!你不是很厉害么?看你有多强!”龙羽说着打着,一只手不够还把血灵芝放在了一边双手去打斛律梵光的头。

斛律梵光却是捂着自己的脸,“打我可以,千万别打脸……别打脸……”

“不打你脸都对不起我这么费事的来一趟,不,是两趟!”

说着,龙羽强行把斛律梵光的手给拉开,对着那明亮的右眼便是一圈。|

“哈哈……过瘾了!老娘今天打得真是爽!”说着,龙羽从腰间摸索出来一小包粉末朝着斛律梵光丢过去。

“赏给你了,保你吃了腰不疼腿不酸,上楼梯有劲不摔倒。”

斛律梵光听了连忙点头,右眼已经成了熊猫眼那般的黑紫。“是解药吗,是不是解药?”

龙羽笑了笑,“解药?哼,你倒是想的美,我已经是对你极好了,下的分量只是五天的。五天之后你的武功就会完全的恢复了,五天之内每天都煎水服下我给你的这个东西,恢复起来会免你身体上的难受痛苦。”

“我知dào

,五天之内一身的武功都使不出来,甚至力qì

都提不起来是十分难受的事情。”

所以,龙羽这样已经是对他特别关照了。

说完,她还不忘再朝着斛律梵光的脑袋上重力一拳表示喜欢。“其实我真的挺敬佩你的!哈哈!”

斛律梵光却是举起了拳头,许久都没有放下,右眼带着熊猫眼狠狠地瞪着龙羽却是一句话都没说出口。

他一定是会报仇的,他在心里这么说。

“再见啦,不对,是不见了。你一定是不想要再见到我了吧?”想来,现在龙羽和斛律梵光的关系就是属于冤家路窄了吧?

如果再次遇到斛律梵光,要是斛律梵光还能够一眼认出是她,不管那时候她是离妃还是谁,都是要恨不得扒了她的皮,吃了她的肉的。

不过那时候斛律梵光的血灵芝和血煞之血的合体早已经不复存zài

了。

龙羽转身极为潇洒的转动着密室内的开关,打开了密室的石门。转过脸来,一手冲着斛律梵光挥了挥手。“唉,我就是这么有爱心,没有办法。”

她叹息着走远了,留着斛律梵光在原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发呆。

223. V 只要你嫁给我

龙羽转身极为潇洒的转动着密室内的开关,打开了密室的石门。转过脸来,一手冲着斛律梵光挥了挥手。“唉,我就是这么有爱心,没有办法。”

她叹息着走远了,留着斛律梵光在原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发呆。

“我却是是没有打他的脸啊,只是打了他的一只右眼罢了。”说完,龙羽就对着铜镜中的自己哈哈大笑。

身后的司徒瑾若站着,愣是没憋出来一句话。

她笑了好长的时间后,指着那包裹着的黑缎子。“血灵芝和血煞之血果然是合体了,我就把它包裹在了黑缎子里边。目前,还没想好要怎么保存它。”

这样是不是很欠揍?

好不容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拿到了血灵芝和血煞之血,现在却把她用最为简陋的布料包裹着。

司徒瑾若眼神里透出些许的难以置信,“你把血灵芝和血煞之血包裹在了这里?姐姐,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没有啊,只是现在我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安放它而已。它在斛律梵光那里不是已经受到了最为珍贵的保护了么,夜明珠粉末做成的柜子价值连城啊,可是现在我手里可没有那么珍贵的东西。”

夜明珠粉末么?我手里只有一颗夜明珠还舍不得把它研成了粉末呢!

男子把黑色的缎子揭开,十分小心翼翼的样子。“我还是生怕把你的血灵芝给看坏了,你却是一点都不珍惜。”司徒瑾若对着龙羽埋怨道。

龙羽摸着自己的脑袋,正是笑嘻嘻的时候,却听到身后司徒瑾若炸开了锅。

“你在哪儿拿到的血灵芝?这是假的!”

龙羽顷刻之间只觉得眼前的东西都在转动,脑袋晕晕乎乎的。

她上前一步,一把夺过了司徒瑾若手中的血灵芝。“不会的,我可是亲自去密室之中用凿子凿开了柜门才取出了这东西。七年了,是不是你看走眼了?而且……而且这血灵芝上面已经浇灌了血煞之血,和你第一次看到的那个血灵芝是不一样的!”

“你再看看,仔细再看看。”她小声的极为细腻的凑在司徒瑾若的耳边说道。

倘若这手中的血灵芝真是假货,那一定是斛律梵光搞的鬼!

她仿佛胸中一口气猛地提了上来,拍着桌子便站了起来。“这个斛律梵光,天生的胡萝卜,欠拍!瑾若,你再好好kàn

看这到底是不是真的,我现在就去找胡萝卜算账!”

“你现在就要去?”司徒瑾若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劝道:“现在还没到晚上,你才刚回来,就算要去也是应该晚上再去!”

他不许龙羽再这么贸然前去。双引号难道你忘了,斛律梵光是个极为聪明的人么?”

显然,自从上次龙羽第一次去没有得手。他已经有所防备了,司徒瑾若现在担心的是斛律梵光已经开始盯上龙羽了。

或许,她已经暴露了身份!

“放心,我有分寸!昨晚我已经把他的武功差不多给废了,十香软筋散你听说过吧?”龙羽嘴角勾起狂妄的笑容,轻哼一声。

真是胆大妄为!斛律梵光你太可恨了,竟然敢骗我,让我白白跑了一趟!

现在就是第三次闯斛律府上了,你以为天下到处是我家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身后的司徒瑾若想要拦着龙羽却也根本拦不住,“那你小心点儿,我再仔细看看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其实司徒瑾若已经完全确定了龙羽拿回来的根本不是血灵芝,而是普普通通的灵芝。但是他现在却是恨不得改口,真怕龙羽在气急之下会做出什么忘记祖宗八代的事。

龙羽此刻像是脚底下踩了风一般。顷刻之间就来到了斛律梵光的府上,她正是站在外边不知dào

该怎么进去,用什么样的招式才能把他打的狗血淋头,她却低下了头看到……

原来自己还没有换上夜行衣!

她现在正是站在斛律府上的门外,在风中凌乱。

无奈之下,她只好手指用力扯下了衣袖上的布料折叠着蒙在了脸上。

于是,她大摇大摆的爬上了门外的大树上,又跳进了府里。

“呃,哈喽哇!你们好!”刚刚翻墙跳进了斛律府内就被几名侍人看到了。

龙羽像是偷东西被人捉了个现行,脸色十分尴尬。

“小姐,您这是……”

斛律梵光府上的侍人就是不一般,看到了蒙面的人也能不动声色的叫小姐。

龙羽瞬间觉得好可笑,“我是来找斛律梵光的,我是他的朋友。你们能够带我去见他么?”

“原来是家主请来的贵客啊,小姐,请……“说着,那几名本来带着疑惑的眼光的侍者带着龙羽转身来到了斛律梵光的屋外。

紫色的眸子里光亮一闪而过,她冲着身边充满着善意的侍者们一笑。鞠了一躬,“你们下去吧,谢谢了。”

“那我们便下去了。”说完,那些侍者们便离去了。

原来斛律梵光府上的侍者们这么好对付啊!

龙羽笑着掩面敲了敲门,“斛律梵光,在不在?”

肯定是在的,要不然那些侍者们早就告知了。

她也不见屋里的人出声,便推开了门走了进去。正是探着身子,龙羽摸索着却听到里屋的一声打斗。

“滚!你还来干吗?”

这叫龙羽猛地惊了一下子,便吃惊的立在原地。

“我来当然是有事的,一日不见你脾气见长啊!”龙羽在心里头暗暗的骂着斛律梵光。“是不是想吃我几拳头了?”

当真是胡萝卜,欠拍啊你。

龙羽缓缓地掀开了帘子走了进去,却看到一名男子坐在床边上抽搐着身子背对着自己。

本是厚实辽阔的肩膀,现在看起来却是那么的单薄无助。

龙羽心底里的一寸柔弱甚至有些触动了……

“喂,胡萝卜,你到底是怎么了?该不会是因为十香软筋散不能使用武功一夜之间就变得自暴自弃了吧?”龙羽走上前去,一手拍在了斛律梵光的背上。

他显然是知dào

有人来了,但是却没有转身。

224. V 我倒是比他病的更重了

他显然是知dào

有人来了,但是却没有转身。

像是一直的静静地坐在那里等候着某人似的,他说:“说一句爱我,真的有那么难么?”

龙羽吓得魂儿都飞了,“老娘为什么要说爱你,你有病啊?!你睁开眼转过头来看看老娘是谁?”

难道自己在石门机关上涂抹的不是十香软筋散,而是让他变得弱智的粉末?

“斛律梵光你别吓唬我啊,你是不是故yì

演的戏?好让我不打你,好让我放qì

了血灵芝?我告sù

你,不可能!”

龙羽趁着自己下一秒还没有歇斯底里之前,便说了理智的话。

斛律梵光却缓缓地转过脸来,“嫁给我,从此江南一带我许你富可敌国,缱绻红帐朱颜不改。”

身后一阵轻风吹来,龙羽已经是瑟瑟发抖。

她实在是忍不住了,扳着斛律梵光的脑袋看到了昨晚自己的杰作:右眼是个熊猫眼。

“我看你是左眼也不想要了是吧?”一个蛮拳头揍过去,左眼又是一个黑紫的圈圈。“不要借着自己看不清楚就耍疯,或许是我第一次调配十香软筋散,所以调剂的不太好让你的脑子也变得弱智了?”

连基本的判断能力都丧失了?

龙羽低着头沉思,却看着自己的拳头。“啊,好痛……”

正当她一口气呼出对着自己的拳头时,却看到斛律梵光对自己投上了十分倾慕的目光。

这货到底要干什么?“一会儿逼着人家说我爱你,一会儿又要让人家嫁给他,该不会是想老婆想疯了吧?”

她就这么想着,斛律梵光却转过身去顶着两个熊猫眼。“你等等……”

“干嘛?”龙羽猛地吃惊,退后了几步。“该不会要拿出什么神器来攻击我了吧?”

虽然自己已经对他的武功没什么害pà

的,但是现在越是感觉自己安全她越是觉得不可置信。

只见斛律梵光转过身从床铺的底下摸索着,龙羽退后几步却看得害pà



“给你,只要你嫁给我。我就可以把它送给你!”斛律梵光一脸大义凛然的样子,倒是不像是说谎。“只要你嫁给我,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你不是想要血灵芝么,还有血煞之血,我都可以给你……”

龙羽没有听错么?

这是说,斛律梵光愿意把血灵芝和血煞之血轻易的转手送给她?

这世界上原来还真的会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她越想越不对劲。对着斛律梵光便是劈头一拳,“你小子到底在想什么鬼主意?”

“竟然色|胆包天了!想要娶了老娘,你知dào

老娘是何人也?”想得美,“血灵芝和血煞之血换老娘,没门儿!”

血灵芝和血煞之血虽是价值连城,可是她龙羽也算是美人一个吧?怎么着也是不能用东西来兑换。

斛律梵光头上顶着一个大包,一只手捂着脑袋说:“那你到底要什么?我都肯把我的传家宝都给你了,难道你还不能舍身取义?”

“什么叫舍生取义?老娘血灵芝和血煞之血不要了!”这分明就是卖|身的行为,“老娘宁死不屈!”

斛律梵光面露尴尬之色,仿佛自己丢了大脸了。于是,单膝跪地,双手奉上血灵芝。“求你拿走它好么?好汉求你拿走它!”

这世界上还有这种人!这脸色变得也太快了吧?

“不要,不要,你再给我信不信我一巴掌把你劈死!”

说罢,龙羽便转身扬长而去。

直到她在天快要黑了的时候,才回到了司徒府上。

见到了龙回正在门口等着自己,便后悔了。

看着他脸色越来越弱,眼底微弱的蓝光像是即刻就要消逝了。她大吼一句,“不是斛律梵光有病,是我有病啊!”

“这么好的事我为什么不干?不过就是答yīng

了斛律梵光当他的妻子么?自己又不是君子,根本不用驷马难追,只要拿到了血灵芝和血煞之血再逃跑不就行了?”反正他在五天之内也没有武功。

龙羽越想越后悔,越想越觉得自己太傻缺了。

加快了脚步走到了龙回的面前,“皇上,今晚我们煲鸡汤吧?”

男子眯着双眼,“嗯?”

“臣妾觉得……臣妾是时候补补脑子了。”

“朕一直这么觉得……”

于是,司徒瑾若端着鸡汤便走进了龙羽的屋子。

“离妃娘娘你出来一下,”龙羽已经洗了手正准bèi

喝鸡汤,却被司徒瑾若叫了出去。

现在的司徒瑾若越来越傲娇了。

在皇上的面前就敢把龙羽叫出去了,“我们去你屋子里说罢,就连我现在,还惊魂未定呢。”

龙羽说着,便扶着司徒瑾若进了屋子。

“你也不怕隔壁皇上听到了话?”司徒瑾若看着身边一脸虚脱样子的龙羽说道。“你去了斛律梵光的府上?”

“去了。”龙羽点点头,还是脸色惨白的样子。

司徒瑾若认真的准bèi

听下文,龙羽却吐了吐舌头。

“斛律梵光简直只能用一个词语形容了,丧心病狂!”她显然还是对于斛律梵光说的话耿耿于怀。“你知dào

么,他竟然……”

“他竟然……怎么样?”司徒瑾若上前一步眼睛都快凸了出来。

龙羽长吁一声,“算了,他的世界我不懂。反正他是病了就对了,不过……我倒是比他病的更重了。好好地血灵芝和血煞之血眼看就要到手,我却它拒之门外!唉……”

司徒瑾若听不懂龙羽在说什么,却只是知dào

了血煞之血和血灵芝,龙羽是没有拿到。

看着窗外一地的落叶,司徒瑾若转过脸来淡若轻风的说了一句。

“这是第三次了,你还是没有拿到血煞之血和血灵芝……”

这是赤果|果的嘲笑好么?

屋外,侍者叫了一声:“公子在么,离妃娘娘在里面吗?”

“在的,”龙羽在屋内应了一声。

“皇上刚才叫了娘娘。”

“知dào

了。”龙羽答yīng

了一声便转过头来对着司徒瑾若,“那我先回去了,皇上有事叫我。”

龙羽推开了门,踱着步子走到了龙回的床榻边。一手抚上他宽广的脊背,“怎的这般拈酸呷醋了?”

225. V 杀成了仇人

龙羽推开了门,踱着步子走到了龙回的床榻边。一手抚上他宽广的脊背,“怎的这般拈酸呷醋了?”

龙回也是不转身,闷哼一声倒是想着里头挪着。“没有。”

“真是没有,还是假没有?”

现在的龙羽就像是哄着一个极为喜欢争宠的小孩儿似的,“好了好了,臣妾只是和司徒公子商量了些事。”

“是么,朕已经决定了。两天之后,变动身回宫。你还是早些和司徒公子道了别罢!”龙回微微的横着身子,说完便又垂下了脸去。

“臣妾还有一些事没做……”龙羽情急之下竟然说出口!

环儿曾经说过,不管心里有什么事都应该掖着藏着留在心里。可是龙羽还是学不会,这么久了。

龙回终于支起了身子。“爱妃还有什么事没做?”

她做不到旁观者,始终做不到。

“臣妾……臣妾只是觉得这江南还有许多的地方皇上还没有陪着臣妾去走走看看,两天之后就要回宫了。再次出宫,还不知dào

是什么时候了。”这么说,也是能瞒过去的吧?

龙回缓缓地直着身子做了起来。

“你说,走之前还要不要对斛律梵光道个别?”龙回蓦地说了这么一句话,言语间倒是显得有些其他的意味。

屋外的落叶飘飞,侍者们已经扫了一次又一次。很快,就又再次铺上了一地暗黄。

龙羽转过脸来,“别去了,皇上还是安心的陪着臣妾游玩吧。不是说了只剩下两天了么?”

她当然是不想再去节外生枝,陪着皇上再次去跟斛律梵光道别,说不定会不经意间暴露了什么也不一定。斛律梵光毕竟是那般精明的人,要是发xiàn

了离妃娘娘便是那三番两次盗取血煞之血和血灵芝不成的女子,一定是没有什么好下场。

况且,她不能够让皇上知dào

此事。

决计不能。

“那便不去罢……”龙回终于答yīng

了。

要是龙羽能够在三天之内做出一种药剂,使得喝了那药剂的人在顷刻之间就忘记了所有,欢喜和烦忧,那该多好?

那她就不用活的这么累了,还要计划着如何第四次潜入斛律梵光的府上盗取血煞之血和血灵芝。

自己真的是小强了,三次都盗不走血煞之血和血灵芝,但是还是要第四次去。

“这次,我是志在必得。”龙羽说着,握紧了手中的玉钏。

将要把那玉钏生生的揉碎在了骨髓血液之中。

这两天来,她都专心着思绪飘飞。身边好几次龙回叫她去喝温热的茶水,直到茶水都变得凉了她都来不及去喝。

想起来再次的清晨便是要启程回宫的时候了,龙羽急的一排冷齿咬上了唇瓣,狠狠地咬着干白的唇瓣被咬出了血痂。

“皇上今晚别再等离儿吃晚饭了!”说着她也是没有解释便离开了屋子。

出了屋子她还转过脸来看了看隔壁的房门,司徒瑾若的房门是紧紧地闭着的。

素迁和齐夫也是在后院已经整装待发。

明天,明天就要起身回宫了。江山将会是另一番天地,自己又将身归何处?

她已经不想要再见到斛律梵光,可是却是骑着齐夫的马到了斛律梵光的府上。

这次她记得将脸用黑面纱蒙上,但是斛律梵光还是一眼便认出了是她。

“你果然还是来了。”斛律梵光顶着两个熊猫眼,他黑魆魆的眼神已经表明他此刻脑袋脉络十分清晰。

龙羽禁不住笑了一笑,仿若倾城之云朵。“看来,我的药粉的副作用已经没有了。你现在除了手脚不灵光之外,脑袋已经恢复了正常。”

总不至于见了仇敌还能够萌萌的说出要娶了她为妻的胡话了。

龙羽现在只要出现在斛律府上,就是脑袋上顶着两个字。“仇人!”

“仇人,我斛律梵光到底是杀了你全家还是我家父杀了你全家?为什么你三番五次来我斛律府上要与我作对?”

这是斛律梵光的心里话了。

他果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仇人一样。

“没那么严重吧,胡萝卜?现在我们顶多算是冤家的关系,要是一见面就是杀红了眼的仇人,那你不知dào

还要被我杀了多少次!”龙羽十分嚣张的说。

至少要十几次吧,才能一见面就能看到对方的头上显示着“仇人”。

血红的两个大字。

她笑了,“快把我要的东西双手奉上,便可饶你不死。”

这话说的大言不惭,斛律梵光只是用力的拽紧了他手边上的麻绳。龙羽看到着急,“你根本就无法用力!”

他这么吃力的拽着麻绳,龙羽干脆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小刀对着那麻绳便是一刀。

“咔擦!”那麻绳便被龙羽一瞬间用小刀划断!

此刻的斛律梵光眼中噙满了泪水,仿佛顷刻之间泪水就要夺眶而出。

“男儿有泪不轻弹你不知dào

么?”龙羽看着斛律梵光像极了国宝一样,却是转眼之间将要露出可怜相。“我不过是帮你砍断了这麻绳,免得你没有力qì

还拉不动!”

真的是这样么?

但在斛律梵光的眼中看来,这是掘了他的最后的坟墓好么?

“这是……”他双手颤抖着说:“这是我要向外界求助的惟一一条路了,你却……”

龙羽却一刀把它砍断了……

此时的龙羽却是笑得花枝乱颤,“哈哈……你是说这个破绳子是你早就设置好的求救的东西?”

她对于斛律梵光的聪明之处真的是明白了,他虽然已经是没有了武功与自己对抗,已经处于坐以待毙的边缘。但是他还是做了一些准bèi

的,这麻绳看似什么用都没有,但是却是向外界求助的惟一的绳索。

“这东西,有那么大的威力?”龙羽不禁有些好奇,拾起了地上被砍断的麻绳。

斛律梵光已经是面露绝望的神色,“这麻绳你看着它微不足道,但是我把它埋在了众多的家丁和武功极高的高手的身边,只要我拉起了这麻绳,他们便会不到一刻的时间出现在我的屋子外面。”

“到时候,你便插翅难逃了。”

226. V 冷宴马也是灵气之物

“这麻绳你看着它微不足道,但是我把它埋在了众多的家丁和武功极高的高手的身边,只要我拉起了这麻绳,他们便会不到一刻的时间出现在我的屋子外面。”

“到时候,你便插翅难逃了。”斛律梵光几乎是带着哭腔说出了这些话。

但是龙羽却有些不理解。“既然你府上这么多武功高强的高手保护着,为什么我还是这么容易就进来了?”

而且,为什么不把那些高手都安排在血煞之血和血灵芝的藏身之处,这样不是更不容易被偷走么?

斛律梵光早已经是刀俎鱼肉任人宰割了,现在他闭上了眼睛,视死如归的样子。

“你是想要那血灵芝和血煞之血是么?四次了,我竟然没有一次赢过了你。罢了,你把它拿走罢!”说着,他右手的食指指向床铺之下。

龙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倒是平滑的地板没有什么可疑。

俯下了身子,龙羽还是扬起了脸狠狠地看着斛律梵光。“你这个老奸巨猾的人,别给我耍什么花招!”

即便是低着身子去摸索,龙羽还是不肯对身后站着的斛律梵光掉以轻心。

“你摸到了地上一块板子没有?”他走进了龙羽,却使得龙羽身子挪到了一旁。

地板倒是有一块,可是……“这是……空板子?”龙羽摸索着在那块十分光滑的地板上用手指轻叩了几声。

听到的声音显得十分沉闷却又带着几分回响。

她身子都挪进了床榻之下,俯上了耳朵紧紧地贴在那石板上。瞪着大大的眼睛,“是空板子,底下就是藏着血煞之血和血灵芝?”

还没有看到斛律梵光点点头,她便是已经确定了答案。

“一定是的,可是……”可是他斛律梵光竟然是敢于把血煞之血和血灵芝藏在了自己住的屋子里,而且是自己的床榻之下!

她越来越敬佩眼前这个男子了。

甚至觉得自己这样三番五次的叨扰他实在是不妥之举。

斛律梵光看着龙羽有些动容的眼神,也没有继xù

手中的动作,他竟然趁着龙羽不备,一把扯下了龙羽的面纱!

“离……离妃娘娘!”斛律梵光大吃一惊,直直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龙羽立kè

转过脸去,“不许出声!否则我不仅会拿走血煞之血和血灵芝,还要把你的脸给毁容了你信不信?!”

那声音带着嘶哑,十分沉闷,仿佛是一个受了伤了的野兽在嘶吼。

斛律梵光根本想象不到那是一个柔弱的女子说出的话。

但是却让他带着对女子的一种敬畏和疑惑,转为了深深的神mì

感隐藏在那轻柔的眉梢眼底。

“我答yīng

你,不会将你来这里的事告sù

任何人。你把血灵芝和血煞之血带走吧,快!”

龙羽转过脸来,却没有把耳边挂着的面纱掩住脸颊。“你已经认出了我,真的会就这么轻易的放过我?”

可是她也是知dào

,如果自己要没有后顾之忧的话,可以杀了斛律梵光,或是让他顿时失声此生都无法说出一句话。

“或许,我可以让你失去记忆,此生都成为傻子。”这只不过是自己吓唬斛律梵光的话,她根本还无法调配出那种毒药的药剂。

就连那种药剂的配方,她都无从得知。

斛律梵光此刻倒是黑亮的眼底显出了无边的愤nù

。“快走,我叫你快点走!走啊!”

“再不走,我就会反悔了!”

其实,斛律梵光是对于龙羽手下留情了不是吗?

要是他真心想要抓住龙羽,就凭着他府上这么多高手存zài

,她怎么也是无法带着血煞之血和血灵芝离开的。

他早已经是做好了准bèi

,那些死无葬身之地的前来盗取血煞之血和血灵芝的人都是在看到了血煞之血和血灵芝的时候就已经死于那些高手的刀下。

根本用不着斛律梵光动手。

可是现在,他却答yīng

了这个离妃娘娘,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却是十分胆大妄为,胆敢只身前往斛律府上盗取血煞之血和血灵芝,四次啊!

“告辞!”

龙羽慌忙之中挪开了那地板,从里边拿出了血煞之血和血灵芝的合体。包裹在了自己的衣服中,转过脸来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斛律梵光。

隐隐约约心底有一丝丝的迷惑和茫然。

但是她真的害pà

,也许就像斛律梵光说的那样。也许他下一秒钟就会反悔了,而且自己必须快些回去司徒府上了。今晚不得手便没有下次机会了……

斛律梵光再也不会这般的放过自己,一定不会有第五次得手的机会!

“仇人,我等着你再来找我报仇!”龙羽说完这句话,再也没有回头的离开了斛律府上。

第二天早上,龙回骑上了冷宴马一手拉着龙羽带到了马背上。

她选择了早早的离开司徒府上,昨晚拿着血灵芝和血煞之血的合体回到了司徒府上,第一眼便看到了司徒瑾若。

两人什么都没说,但是司徒瑾若知dào

自己明天就要走了。

正在自己回想着昨晚血灵芝和血煞之血的事。冷宴马长吁一声,惊到了龙羽。

“冷宴怎么了?”龙羽紧紧地趴在了龙回的背上,她的背上还背着一个包裹。

龙回转过侧脸,深海湛蓝的瞳子对着龙羽的眼。“叫你不要背着东西,冷宴是有灵气的马。你背上背着东西,它会不习惯的。”

“这样啊,”龙羽却是说话之间,扯紧了身后的包裹。

“驾驾……”

身后的素迁和齐夫先行驾马而去,龙回一手搂着身后的龙羽。侧过脸来眼底满是宠|爱,“坐稳了。”

她点了点头。

此行一路上,应是不到三天,在龙羽脑海之中却好似三年之久。

“娘娘一路奔波劳碌,总算是回宫了。”

骑马不到三天的路程,行至宫门前,环儿和清河等人便站在宫门口等候。

看着环儿的脸色,龙羽已经是知dào

有些事情已经来临了。

“先把离妃娘娘搀扶回莫离阁罢,朕有事还要回大殿处理。”龙回说着,便先行一步。

女子站在清河的身边,两人一同站在原地回望着龙回走的方向。

227. V 暗中密令

“先把离妃娘娘搀扶回莫离阁罢,朕有事还要回大殿处理。”龙回说着,便先行一步。

女子站在清河的身边,两人一同站在原地回望着龙回走的方向。

冰寒冬天临近了,她着一袭粉色长裙,眉如冷烟目似寒星,一夜黯淡的脸色非但没有折损她的美,反而更增添了几分出尘的灵动。姣美地如那秋水,纯净地让人心疼。

龙回只是索然道出一句先行,音色里却是鲜有的凝重。

直觉告sù

她毒蛇正在伺机酝酿着,游丝般阴冷的气息袭向她周身。

一种强烈的预感,回到莫离阁,龙羽怀着忐忑的心情一路惶惶不安。

龙回殿外,清冷的日光毫无温暖的映着杀气笼罩寒暄。

“已经确认过了吗?”他顿了顿,眉宇间皆是傲气弥漫。

但是,分明有些失落微微划过他的眼角。

“是,皇上,已经确认无疑。”齐将军迟疑了一下,拳拳紧握道:“只要皇上一声令下,末将便杀了出去,将那散播谣言者斩下首级送到皇上面前!”

骁骑右将齐夫凝望着龙回残冷的脊背,只等着他一声令下。

这王朝,便血雨腥风。

听到齐夫的一番话,龙回却陡然回过头。

一脸震惊的望着他,“朕说过要你这么做么?”

龙回的眼角顿时充溢着猩红的色彩,满布血丝冷冷地瞪着骁骑右将军齐夫。

看着他越是坚定的眼神,龙回便更是不屑一顾的寒凉。

仿佛那深海湛海一般的颜色已经是灌满了铅水一般的凝重昏暗。

叫齐夫颤栗!

“末将不懂皇上的意思。”齐夫只得淡然地回答。

龙回顿时他微欠着头,视野里沉淀着一片暗色。“既然已经到了现在这种情况,为什么不早些告sù

朕?!”

却是到了现在,才告sù

龙回?

甚至连京城都传了谣言:官官勾结,闫将军驻扎在京城边缘的十万兵符已经交托他人。“反柳复楚”的声音越加响亮。

这一定是有密谋的,计划如此精密!

正是龙回带着龙羽这些天去江南,回来就出了这么大的事。

“臣……”他不敢说,因为素迁早已经在江南的时候就已经告sù

离妃娘娘要她转告给皇上此事。

虽然没有说出此事的重yào

性,但是……

除非离妃娘娘对于此事绝口不提。

但是其实素迁因为这是皇室秘事,并没有告sù

离妃娘娘,但是他已经表明要告sù

皇上宫里出了事。

倘若皇上有所准bèi

,一定不会让事态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末将罪该万死!都是齐夫没有早些告知皇上,皇上在江南陪着离妃娘娘之时正是此谣言靡传之时。”

齐夫知dào

自己承担这一切的后果,但他却不甘退却。

他单膝跪地,一拳紧叩着冰冷的地面,独自品析着残凉的温度。

遽然,他双手奉前。“皇上,只要您一声令下,末将同诸位将军们便去捉拿那散播谣言的人。还有那闫老儿……”

龙回腾起一身紫袍转过身去。

暝眼紧闭,胸胆微张。

其实,这种旗号早晚都会出现。只不过是现在,现在罢了……

龙回一直都知dào

,自从自己亲手杀了楚国的皇帝,自己的哥哥。这一天总会来的!

看着太后一把火烧了皇宫,楚离刺了自己心上一剑,而自己以为自己可以放下的时候。看着楚离满脸泪痕,柔弱无助的被大火掩埋。

他最终还是无法轻易的放开楚离的手,便是十年来将她隐匿在茉桦的府上。而后她长大了,成为了西域和亲的工具,但是现在的她是自己的离妃,是自己的贵妃,将来也会是自己的皇后。这个柳国的皇后!

可是自从他救下她,坐上皇位的那刻起。

他就在默默地清算着自己九五之尊,荣耀盛世的日子,时时惊心。

“其实朕从来都不害pà

反柳复楚的旗号打出来,朕只是怕你在朕身边的时候会因此受到伤害。”从来,他害pà

的都是如此。

因为你是楚离啊,你才是楚国的遗孤。

那个本应该一把火烧死在皇宫之中,在那场政变之中丧生的楚国公主啊!

他知dào

,总有一天这样的结局会等着他。

只是,他还有顾虑,他还没有料到这,就来了。

他,龙回,从来都不是个迟疑不定的皇帝。

他害pà

的却从来只能深埋在心底,变成使他变得日益强dà

的敦促着他的无形的力量。

而那一袭铁盔甲下的那双拳头,不敢轻易松开。“皇上,该如何决断?”

他还是会后怕的,齐夫虽然明明知dào

这个节骨眼上,皇上一定也是心急如焚。但是事关重大,一定要亲自请示了皇上务必下了决断。

“皇上!快点下决断吧!”齐夫担心再这么下去,很快谣言就变成了事实。

反柳复楚的旗号很快就会一呼百应,龙回也知dào

这事不是一朝一夕就促成的谣言。无风不起浪,自己却是亲手策划了十几年前的那场政变,亲手杀了自己的哥哥当上了皇帝改了国号为柳。

紫袍下的手,拳拳紧握。“传朕旨意,暗中彻查此谣言是何人传出。不得惊扰百姓,其他百官按兵不动,没有朕的旨意一定不许轻举妄动。”

此刻的龙回,不能够明目张胆的进行屠杀。

要是借以杀戮而封口,必然会使得皇城上下人心散乱。更是会滋长了那些两边磨合不定的人心,反而会让他们慢慢地靠拢了打着反柳复楚旗号的人。

“末将知dào

了,那臣……便告退了。”齐夫缓缓地委身退下。

“他,会是个明君的!”这句话反反复复在齐夫的心里暗自萦绕着,嘴角却分明在颤抖。

其实龙回做出这样的决断的原因还有一个,那便是他还顾及着龙羽。她是楚离啊,倘若反柳复楚的口号响起来,此事一揭发,进行了屠杀灭口或是战争的行事不可避免的地步。

一定是会伤害到龙羽的。

而他,龙回又怎么忍心再次将她的伤口揭开?再次暴露在众人的灼灼眼光之下?

深夜,齐将军同各位忠心追随龙回的将军们商议此事。

228. V 王府事变

而他,龙回又怎么忍心再次将她的伤口揭开?再次暴露在众人的灼灼眼光之下?

深夜,齐将军同各位忠心追随龙回的将军们商议此事。

莫离阁外,一身着粉色长裙的女子孤冷单薄地站立在门外。

静静凝望着身边缓缓走来的男子。

冰冷的棱角分明的眉骨,深蓝色的眸子却变幻不定,就象莫离阁内那一抹抹闪烁在夜风中的烛光,忽明忽暗的摇曳着。

他依旧是身着一袭神mì

残冷的紫袍,在夜风中愈发显得寒冷,孤鹜般的冷毅。

看着他,龙羽只想要唤着他的名字,但是又生怕打破这夜的宁静。

最终,还是他一手执在半空中遣去了那些宫人们。

走到她的身边将自己的紫袍肩膀上挂着的锦色披风脱了下来,披在了龙羽的肩上先开了口。“为何这么晚了还出来?”

“手这般凉了。”他双眼怜惜,一手猛地府上那冰凉的手背和手心暖着。“朕扶你进去。”

他说着,话语随着他手中那一抹昏暗的灯笼中的烛火摇曳着。

像是黑暗中的一抹光彩,却始终照耀不了多大光景。

龙羽点了点头,姣美无暇的脸上牵扯出微扬的笑容。像是离别的前夜,总是那么的温暖明晰,而一些将要临近了的毒蛇都悄悄掩抑了尾巴怕惊扰了这残忍的美丽。

龙回想要一手抚上我的眉角,却是恍惚着躲开我的眼,眼神空洞迷蒙,像是坠入了无底的深渊般,而后变得甚为淡然。

缄默着……

深夜的麓阳王府,王府上上下下几十口人,一夜不眠。

麓阳王府外安静成了死死地沉寂,而府内已经将院内,后院都围了个水泄不通。高手林立,将士们身上的寒冷铁甲和手中紧握的剑柄,像是沉着了千年的封印般沉重。

“索朗还是劝麓阳王是好汉不吃眼前亏,更是不要拿着这麓阳王府上上下下几十口人的性命开玩笑。”阿耶索朗道,此刻的他手握十万兵权和麓阳王府上上下下几十口人的性命。

他自是有这般的自信。

龙宸的眉眼紧蹙,白皙的十分嗔怒,像是刚刚经lì

了一场生死搏斗一般的狂妄厮杀,敌我两败俱伤。

但是现在的形势,却应该是自己是败者吧?

他蓦地浅笑,嘴角的阴鸷却像是先把寒冬里最为妖娆日子里的红梅,都先是挨过了一遍,瞅过了一遭。

龙宸自然不是那种嘴上嚷嚷着义薄云天的人,“我答yīng

你,但是你必须答yīng

本王一件事,阿耶索朗。”

他只是故yì

叫出了阿耶索朗的名字,想必现在还能清楚地不带有一丝的畏惧的叫出这四个字的人,不多了。

却算是有龙宸一个。

“你已经是我手下的一个傀儡,怎么还敢对我提出要求?”阿耶索朗的眸子一睨,勾起了鼻翼冷哼道。

倒是,他想要听听他麓阳王龙宸在此刻被端了老窝的情况之下还有什么要求。

“罢了,你说来我听听。答yīng

不答yīng

,倒是要看我阿耶索朗的心情。”阿耶索朗冷冷道。

龙宸扬起那冷峻的头颅,坚劲将自己的拳头紧紧地握住。

时至今日,都是自己犯下的罪过。倒是要无端的牵连了自己府上的所有人,他早已经知dào

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将会背负上通敌卖国,背叛柳国皇帝的罪名,被龙回恼恨。但是他唯独无惧无畏,也不后悔自己曾经的选择。

只是,他的嘴角扬起。

淡泊如雪道,“我答yīng

你拥护你的口号,反柳复楚,但是此事前后阿耶索朗我敬你是条汉子。你务必以你自身性命和你最爱之人的性命担保,起以血誓。保我府上上上下下几十口人的性命无虞!”

这是龙宸发自内心的声音,他已经为了自己的执念而对不起他府上的人了。他现在,惟一能够做的就是给他们安全的保护。

他的地位已然如此显赫,外界犹有他多情的传言的,但是现在站在阿耶索朗面前的。他所看到的却是一个铁铮铮的正义的男子。

撇开他与他的政见立场不同暂且不谈,他对于眼前的男子是怀有一种敬佩之情的。

“好,我答yīng

你!”阿耶索朗道。

那冰雪一般煞白的脸颊上的寒冷渐渐消融,龙宸的脸上显出一丝丝的释然。

他搀扶着身边早已经脸色发青的冰凝走进了屋子,身前有一名男子盔甲加身上前一步将要抽出手中的剑柄,却被身后站着的阿耶索朗硬生生的按回了剑鞘。

直直的挡住了龙宸和冰凝的去路。

阿耶索朗双眼冰薄地看着那将士,摇了摇头。“别轻举妄动。”

“是。”那将士道,便后退几步让开了一条道路。

屋内围着的几百名带刀将士都向后退了几步,让出了道路。

“谢谢。”龙宸扶着冰凝转过脸来看着阿耶索朗道了一声。

说罢,他便扶着冰凝走进了屋子。

“还好么?”龙宸将心脏病突发的冰凝安置在了榻上,转身便向着桌几走去。

却被身后一脸憔悴的冰凝拉住了手腕,“别走,别离开冰凝……”

她的声音是那么的脆弱,她需yào

他。可是她却知dào

,他对她那些让其他七名福晋羡慕的从来也不是比她们尊贵的东西,那不是多了一分的男女之情,而是怜惜。

病痛的怜惜。

“我不走。”说着,他将冰凝的手推开。再次紧握着反身俯在她的榻边,“你好好养病,什么都不要想,本王不许你出事,不许你们八个出事,全府上上上下下都不许出事。”

尽管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还是作为一个坚实的大树一样的给予了他身边的女人一个有力的依靠。

他不能软弱,绝对不能。

冰凝嘴角泛白,却是缓缓地柔弱的开了口:“王爷,到底是因为什么会惹来这般的事变?昨晚还说了只是京城的谣言要反柳复楚不必惊慌,而今天怎么就有人找上了门来将府上围堵?”

“王爷,你是不是早就惹上了人家?”冰凝嘴角颤抖着,“不然,为什么人家就直接找到了王府上?”

229. V 你还是怕了,不是么

“王爷,你是不是早就惹上了人家?”冰凝嘴角颤抖着,“不然,为什么人家就直接找到了王府上?”

但是女子见识再多,再去猜度,不懂这事中缘由也是无端的猜测。

看着冰凝的脸上忽闪而过的一丝丝默然,那弯像利箭般削厉的微微上挑的细眉充满心疼的怜惜着。很快,取而代之的又是愁云密布的惨淡,不再像秋水一般的温和。

龙宸没有正视她的瞳孔,却不断感觉着四周一股股寒气。

他只是转过脸来对着冰凝说:“这些事你女人家自然是不懂的,还是不要知dào

太多的好。”

这种事,他不希望她无端的被卷了进去政变之中。毕竟自己只希望她们都安好,还能好好的活着,这是他作为一个王府的主人想要给予她们的惟一的保证。

其他的,他只是有心无力。

“王爷昨晚分明是和皇宫里的人商量秘事了,冰凝都听到了!”冰凝颤抖着说:“难道王爷到了现在还不肯告sù

冰凝实话么?难道王爷始终都不把冰凝当做枕边人吗?”

就连刀架在了脖子上,现在的这种危机的情况之下还是不肯对自己说清楚一切?

龙宸猛地一手捂住冰凝的嘴,转过脸来十分仓惶的看着窗外和紧闭着的门。

而后似是吐出了长长一口气,看着冰凝那双眼睛。没有太多的压抑和怒火,冰凝只是不觉在心底泛起阵阵酸楚。

原来自己始终是局外之人。

龙宸狠狠地对着那双凄厉却如水的眸子,“你难道不知dào

现在的情况有多可怕么?你为什么还不懂收敛?即使你知dào

了什么,听到了什么,都给我闭嘴。你知dào

的越少越好,知dào

么?”

“昨晚是齐夫将军来府上密议,带着皇上的旨意暗中查出打出反柳复楚口号的人。我也在那旨意上面签了字,要彻查,但是不能走漏风声。”

他终于肯把一切告sù

了冰凝。

此刻知dào

了一切的冰凝呆坐在床榻,一双眼睛沉寂如水。

她低眉,而后又蓦地抬起。“王爷,既然是皇上的旨意,那皇上便是会记得您的好的不是吗?即使,即使您今日为了王府上上下下几十口人的性命暂且从了那贼子,也只是缓兵之计。”

“皇上是会理解王爷的苦衷的,是吗?”

冰凝幽黑的眸子里渗出了一丝丝的冰凉,夹带着几分期盼的眼光。

龙宸笑了笑,嘴角勾起的笑容是那般的绝望和翳凉。

“或许吧。”他扶着冰凝缓缓地躺下,将锦被盖在了她的身上。十分温柔道,“你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担心,早些睡了吧。”

说完,他便着了一袭白衣走出了屋外。

屋外,龙宸看着身前的背影,无端的生出了一种孤冷气息。

他默默地近前,走了几步而后直直的站在了他的身侧不说话,看着那无边无际的星空。

“明天是个好天气。”身着盔甲的男子道。

看着他那张如黑云般阴鸷的脸,那冷凝的冷眸凝望着,那微凉的略泛起干皮的嘴唇。

他许久才答出了一句:“浩瀚的星空,将是无边无际的天涯之于江河残壁为伴。

那冷毅的神情,和那寒彻而又带着几分温存的眼神。

龙宸说完,阿耶索朗转过了脸来。“不会的,我还有她在我身边。”

他没有显出很吃惊的样子,只是嘴角浅浅淡淡的笑容。“你就那么自信,她会在你身边?换句话说,即使你可以得到了天下,你当真能够那么自信的有把握自己不会成为第二个龙回,第二个阿耶逸言?”

江山错谋,唯有不错爱。

当权力的威严加身,至尊荣耀之下,谁人能够真的经得住时间的打磨,万事万物的阻碍。即便是心还是那般的深爱,可是曾经都那么深爱着龙羽的阿耶逸言,龙回,不都是将要成为过眼云烟?

“你不要说了,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阿耶索朗抽出了腰间的剑刃,刀剑声喑哑,寒凉的剑刃直抵龙宸的下颌。

那剑刃轻挑着,剑身下的男子嘴角的笑容却越发的氤冷。“你还是怕了,不是么?”

说着,他便笑得更加的狂妄,更加的肆无忌惮。

笑声像是要极力穿透那黑暗如铁石岩块般流岚的夜空,在四周凝滞带着萧杀的空气里旋转徘徊,渗进了阿耶索朗颤抖着的内心。

他是害pà

孤单的,不是么?

不然,他不会一直潜伏在龙羽的身边,当成了一个影子不被人发xiàn

,害pà

被人看到的存zài

。时隔半年之后,他还是再次出现了,出现在所有人的视野之中。

这次的出现,他再也不想要孤单的成为一个阴冷的影子了,不是吗?

“她,一定不会离开我。一定不会……”他拿着剑柄的手颤抖着,冰冷的发紫的厚唇颤抖着。

龙宸站立着不动,只是闭上了眼睛。“如果你只是想要报仇,那就不要带走他身边惟一的人。如果你爱她胜过权利地位,甚至胜过西域族人的血海深仇,那你就带她走,远离尘世喧嚣只给她宁静的陪伴。”

“这才是你应该要做到的。而不是……说着爱她,却还要报仇,还要坐拥江山。”

龙宸作为一个男人,对阿耶索朗说了他心里想要说的话。

“不管你听了我现在说的话,以为是政见之论还是其他,但这确实只是我作为一个男人想要给你说的。”

恍然之间,阿耶索朗紧握着剑柄的手轻颤着松开了剑柄。

刀剑在龙宸的下颌处优雅的转身掉落在地上,发出了与地上的石板摩擦的冷冷的寒铁声。

阿耶索朗终是不置一丝信赖的转过了脸去,“我不信你。”

而后,迈着长长的步子离去。

昨夜他本是不该在那圣旨上签字的,至少应该要顾及自己身边的女人之后再去签字。但是,他仍然不后悔半个月之前他送她回宫。

他早已经料到会有今天。但是他只是希望,他给不了的,阿耶逸言给不了的,龙回给不了她的安稳,也许阿耶索朗能够给她。

230. V 朕要昭告天下

他早已经料到会有今天。

但是他只是希望,他给不了的,阿耶逸言给不了的,龙回给不了她的安稳,也许阿耶索朗能够给她。

阿耶索朗只想不把龙宸的话当真,只想他完全没有听到他刚才的话。

但还是听到了心底里,深深地被他刺痛了。

“我是害pà

的,是的。我是孤单的,是的。我爱她,如今已是胜过了权利和地位么?甚至胜过了几万西域族人的血海深仇么?”

阿耶索朗静默了。

他如今已经手握十万兵权,更有龙宸靠在身边,已经是坐拥半壁江山了。他已经有了五成的把握,可以一举推翻龙回建立的柳国。

但是仅仅是如此,他就能够这么有自信了么?

不,他手中的东西,远远不止如此。

她一定会留在自己的身边,永远,永远……

阿耶索朗冷齿轻寒,深紫的唇瓣斜睨着。

那夜竟是寒风密斜,没有下雨。龙羽在皇宫内的莫离阁内凝注着,思索着,在脑海里护着一朵妖冶的芙蓉。

绽放,而后靡丽。“冰凝,你还好么?是我对不起你了。”

龙羽还是在嘴角扯出了一抹勉强的微笑,对着身后缓缓走来的环儿说。“这就睡,这就睡。”

“娘娘,你还知dào

该睡了?”环儿埋怨道,不过她也是一个晚上一直守在龙羽的身边。

龙羽缓缓地起身,扶住了环儿的手,却是缓缓地握住不放。

“娘娘这是怎么了?”环儿嘴角勾起满是温暖的微笑,“难道是明天要举行封贵妃大典,今儿个晚上兴奋的睡不着了?”

是啊,明天便是龙羽封为贵妃的日子了啊。

可是……

“就是明天了啊!”她怔怔道。“明天了……”

环儿见此刻面色变得有些痴傻的离妃娘娘,也是变得声音都像是哄了小孩子般的。“是的,是的,可不就是明天嘛。娘娘快早些就寝吧,不然明天早上起不来了,起来又是憔悴的样子皇上看了又要责骂环儿了。”

“娘娘可是不为自己考lǜ

,也要为环儿考lǜ

,不为环儿考lǜ

,也是该为娘娘腹中的皇子考lǜ

的。”

环儿说着,便是笑盈盈的搀扶着龙羽走到了床|榻边上。

龙羽撅起了嘴儿,“你现在啊,是越来越会拿我腹中的孩子作为牵绊我的话题了。也罢,也罢。我这就躺下了,你也快回屋睡吧。”

说着,龙羽便躺下了。

翌日清晨。

微风和煦。

她早早的便起身看了一眼窗外,闻声是昨夜惊风乱飐,今天却好似个好天气一般的。

“离妃娘娘您醒了?环儿这便进来帮您梳头。”环儿听到了屋内龙羽的动静,便温颜细语地推开了门凑上前去。

精致的发簪端正的盘在发梢,映衬着镜中人红润娇嫩的脸庞。

环儿满面笑颜道:“这是正配上娘娘今天的好日子了。”

“好日子?是啊,是好日子了。”龙羽反复道,言辞里像是安慰自己,却也像是带着几分嘲讽的苦笑。

环儿将龙羽的眉眼挑得极美极媚,在铜镜之中缓缓地明晰了一张冷峻异常的脸。从那铜镜里的紫眸之中吸了一口气,便活脱脱的站在了自己的身后,踱着步子走到了身边站定。

“什么时候来的?”女子在镜子中对着身侧的男子说。

环儿这才停下了手中的眉笔,惶恐的行礼。“环儿不知dào

皇上什么时候已经来了,环儿向皇上行礼。”

“免礼。”龙回说罢,便挥了挥手。“把朕让绣坊连夜赶制的红裳拿来。”

“是。”环儿着急便答yīng

道,转过身去推开了门走了出去嘴里却嘀咕着。“什么时候皇上让绣坊赶制了红裳了?封贵妃大典上不是要穿锦色衣袍吗?”

难道是改为了红裳?

屋内女子侧过脸来微微一笑,看着身边的男子。“皇上为何一直看着臣妾?”

“爱妃不看着朕,又怎会知dào

朕一直在看着爱妃?”龙回道,说着便俯身嘴角靠近了她的耳垂。

十分珍惜的,带着狠狠地爱意深深地嗅了嗅她脖颈间游离出的寸寸香气。

嗜|血的妖娆,魅|惑。

龙回邪魅的瞳孔微微的缩放着,折射出锦绣山川。

龙羽还是那般的浅笑着,倒像是等待着什么。“很快了,皇上。”

“嗯?”他开始是疑惑,而后便是心有灵犀的点点头。“是啊,很快你就成为朕的贵妃了。朕还要告sù

你,今天,朕要迎娶你,告sù

全天下……你是朕的新娘。楚—离—”

那两个字故yì

被龙回扯得如此的粗犷,坚定。

不容置疑。

还没有等到龙羽对他投去疑惑的目光,惊惶之中。龙回却转过脸来在梳妆台前伸手拿起了桌上的眉笔,在她的眉梢轻描淡写的晕染着。

一层一层……

一寸一寸……

她是他的新娘,红裳加身的新娘。

永远都是。

“永远……”他说着,在龙羽的耳边呢喃。“你知dào

么,朕已经只有你了。”

龙羽无声的叹息着,一手紧紧地捂着嘴不敢对着铜镜中的男子入眸深浅。“皇上,皇上……”

她还是一个怀抱栽进了他温暖坚实的胸膛。

“娘娘,环儿从绣坊那里拿来了红裳,好生漂亮呢。”环儿敲了门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身妖娆红装。

再配上她现在的红妆,更是妖娆了几分。

美丽的残缺。

带着几分血|腥,残忍,妩|媚。

“拿过来我看看。”龙羽说着,接过了环儿递过来的红裳。对着身边的男子道,“是你要绣坊连夜赶制的么?”

“是啊,皇上真的好有心呢!”环儿连忙插嘴道。

看着龙羽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便是灰溜溜的退了几步到了门口站着。

“却是还不快些离去?”龙羽道。

环儿干笑道,“娘娘还是叫环儿在这里守着吧,待会儿皇上要带着娘娘举行封贵妃大典。环儿还是要伺候娘娘穿上红装呢!”

“也对。那你便在那儿候着罢!”龙羽说着,便对着镜子中比对着自己的身形。

而后面露羞倩之色,“我还能穿上这种衣裙么?早已经是六个多月的身孕了。”

231. V 朕应该听太后的话,杀了你

龙羽说着,便对着镜子中比对着自己的身形。

而后面露羞倩之色,“我还能穿上这种衣裙么?早已经是六个多月的身孕了。”她的声音就像是丝毫只眷恋此刻的女子,对于外界的变故丝毫不知一般。

男子面露尴尬之色,“你试试。”

龙羽拿着手中的红裳,对比了好一阵子在心里念叨。“要是穿不上,岂不是让环儿和皇上笑话了。”

倒是环儿伺候着龙羽走到了里屋试穿,一袭红衣妖|美,还带着几分浅淡的含羞之色。

“皇上真的是贴心呢,而且如此细心地知dào

离妃娘娘的尺寸!”环儿拉着龙羽走了出来,看着面色姣美之人说道。

龙羽不觉得看了外面天色一眼,“环儿,是不是时间快到了?”

环儿连忙仓皇的搀扶着龙羽坐在了铜镜之前,看了看褒美的妆容。

“现在可以了,皇上,环儿便扶着离妃,哦不,瞧我这嘴,该是改口叫离贵妃了。”

说着,环儿便捂着嘴巴笑了。

“那便走吧。”此刻的龙羽已经是一脸淡然,身着一袭妖娆的红妆,现在她便是最美的新娘。

只是,不是五月的新娘。

龙回说要昭告天下的,是真的吗?

当她被环儿搀扶着走到了天台之上,焚香祭祖,被扶在了龙回的身前,而后便被龙回一身黄袍拉着她的手。那天台上的台阶,百步之遥,她从没有踏上过。

今日踏上,才知dào

心情会是那般的沉重。

果然,宫楼之上,十年独窝的心情只有龙回自己清楚是怎样的孤冷。

她转过脸来,与龙回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她终于淡然了,头顶着凤冠身着这红裳,站在他的面前,嘴角勾起了最为温婉却最为妖媚的笑。

当她再次面对着天台之下的文武百官,此刻的她和他,却是双目紧眦。

“龙回,好久不见。”阿耶索朗怔怔道,披星戴月般身着黄金甲的他笑道。

眼神里却带着那种狂妄的寒冷。

像是顷刻之间就要带着身后的几十万军队杀了过去,将这文武百官顷刻间撕碎了,将这天台夷为平地,一把夺回龙回身边站着的此刻身为离贵妃的楚离。

是啊,她是楚离。

还未等龙回昭告天下的时候,他手中的圣旨紧握,拳头绷紧了几根青筋暴起。

他胸胆微张,居高临下的看着天台之下的文武百官,耳边的奏乐声还在此起彼伏的响起。天台之下的文武百官已经是两相分拨站成了两派,一派是被另一派要挟着,一派显然已经投靠了阿耶索朗。

“朕以为,你已经死了。”他眼睁睁的看着天台之下手握重兵的阿耶索朗道。“那一天,你已经被朕的将军斩落下马。”

今天是楚离封为贵妃的日子,也是她真zhèng

的作为楚离的身份成为他的新娘的时候……

他一手护着她,时时刻刻都护着她。

阿耶索朗缓缓地登上了九重天台,“我并没有死,我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死掉?我还要报仇,还要为我西域的所有的族人报仇雪恨。还有我心爱的女人的仇恨,我肯定是要帮她报仇的!”

他笑着,嘴角狂妄的笑着,声音带着苍凉感步步逼近。

龙回转过脸来看着他身后护着的女子,凤冠霞帔。

面色淡然若水,还带着几分寒凉的孤独。

“他,说的是你?”龙回对着身后的女子道,音容里带着不可置信的柔软和质疑。

龙羽眼光里渗出了最为光亮的色彩,“不错,他说的正是我。楚离……一个,将要报十几年之前血染宫闱的仇恨的楚国公主。”

她用极为氤冷的口气说出了最伤害龙回的话。

龙回扬起了冷峻的脸颊,高傲的像是一头发了疯的野兽。

他一直保护着的,不想让这次政变伤害到的人,却是这谣言反柳复楚的始作俑者!却是这仇恨的散播者!她始终没有忘记仇恨,那血溅宫闱夺得皇位,使她遭受灭门之灾成为前朝遗孤的仇恨!

“你是楚离,不过,是朕今天要昭告天下要成为朕的贵妃的楚离!”他转过脸来,冰冷似铁的双眸狠狠地剜着龙羽的脸。

寸寸雪色,寸寸血色。

即使是知dào

危险已经临近,即便是知dào

让她留在自己的身边是最为恐怖的危险。但是他还是守护着她,等到了这天的到来。他不后悔留下了她,但是他却丝毫没有想到她一直伺机在自己身边是为了报仇!

“夺得皇位么?你凭什么?”龙回对着一步步临近的毒蛇说,“即便是你知dào

她是楚离,又怎样?”

就凭你十万兵马,远远不敌我京城数十万雄兵。

这才是龙回一度不想要公开杀戮,以为可以将这谣言止于暗中的原因。

可是……

阿耶索朗并不是只有严将军投靠的十万兵马。

他此刻,已经走到了龙回的身边。一手拉着龙羽的手拽到了自己的身边,“凭什么?嗬!就凭我有楚离,难道还不够么?”

龙羽此刻头顶上的凤冠不停地在晃动着,惊扰了一池的墨色。

“来人!把麓阳王带上来!”

一声令下,龙回举目四望,但见天台阶梯之下缓缓地扣押了一名身着堇色衣袍的男子。

是……龙宸!

他,怎么会被擒住?

龙回心里猛地震惊,竟是一把掐住了龙羽的脖子。“是你,是你让他背叛了朕,是吗?”

双眸里渗出了满布的红血丝,残冷的妖娆。

他恨,“朕为什么,为什么没有听太后的话。太后死前死不瞑目让朕一定要杀了你,可是朕不信你会这么做,到最后,你还是伤了朕!”

这便是最为失望的伤害。

太后临死前,叮嘱了两个人。一个宓娘,一个龙回。

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一定要让宓娘亲眼看到楚离被皇帝赐死。

龙羽笑得灿烂,似血似残冷的夕阳孤鹜一片火红的冷氤。

“皇上后悔了?”她一手覆上了隆起的腹部,还故yì

的抬起高昂的头颅,直起了身板。“皇上,你可还记得太医诊断这臣妾的孕期之时,你曾怀疑这孩子是谁的?”

232. V 皇上以为腹中孩子是谁的?

“皇上后悔了?”她一手覆上了隆起的腹部,还故yì

的抬起高昂的头颅,直起了身板。“皇上,你可还记得太医诊断这臣妾的孕期之时,你曾怀疑这孩子是谁的?”

像是一种临死前的告白,她的笑容像是黑暗中绽放着层层绚烂的曼珠沙华。

妖娆,迷人,孤冷而决绝。

龙回脊背已经彻骨的发寒,“这孩子难道不是朕的?”

看着龙羽缓缓地将身子靠拢了阿耶索朗,靠在了他的胸膛站着发笑。他的拳头攥的紧紧的,这世界上最让人感到羞辱的事便是这般。

“皇上猜对了呢!”龙回一声轻巧的话柔柔弱弱的却像是尖利的刀剑直直的刺进了龙回的心脏。

她转过脸来,深情地看着阿耶索朗的眼。“皇上曾想到这孩子可能是驸马阿耶逸言的,但是皇上有没有想过……这孩子可能是阿耶索朗的呢?”

龙羽总是有这样一种能力。

能将世界上最为残忍的话,用最为美丽的语言说出来,最为柔软的温度和语气。

她永远知dào

,什么时候说出什么样的话,能够对人一招致命!

龙回终于抵不住身子从下至上的翻涌到心口的闷堵,一瞬间气血翻涌至喉头,血脉倒流狂血喷涌而出。

正站在他面前的龙羽在一瞬之间紫色的眉眼渗红了颜色,就连那鲜血红色的衣裳都被浸染了深红的血液。

“噢,对不起。我忘了皇上还中了花毒呢!真是对不起,臣妾忘记了。”她说着,竟一手拿出了锦帕子堵住了鼻息露出嗤之以鼻的样子。

是那般的厌恶,那般的嫌弃的眼神。

生生的刺痛了龙回的心。

阿耶索朗扶着她后退了几步,“你还是别近前了,他已经是将死之人,你腹中怀着我们的孩子还是不要沾染了晦气!”

龙宸站在了一旁,身后却姗姗来迟的是清河泪眼婆娑的赶来。

一双手抱紧了龙回,那双怒狠狠的双眼却是一眼剜过龙羽那凤冠霞帔。

“你好狠的心!”她一手指着龙羽的鼻子怒狠狠的骂道,“难道你不知dào

皇上对你是多么的仁慈,即使你毒杀了太后,皇上还是把你留在了身边。可是你到底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她其实什么都知dào

,不是么?

清河是这场政变之中,什么都清楚明白的人,甚至比本身是策划者的阿耶索朗,比身为背叛柳国的罪人龙宸都要清楚明白的多,不是么?

可是她现在却指着自己的鼻子,问自己这是为什么。

龙羽闷声冷哼,浅笑着。

“呵,多可笑!难道你真的什么都不知dào

么?装作和我是姐妹,其实早就知dào

我是楚国的公主,你来到龙回的身边也是有预谋的,我不去揭穿你是因为我们都是同类人。你又何必让我说太多?”

此刻的龙羽是谁都不能惹,清河么?也只是和她一样利用龙回去夺回一些东西的人,只不过是目的不相同,途经倒是一样罢了。

可是现在的清河,却是比自己要可怜的多呢。

清河站在龙回的身后,像是被戳到了痛处一般紧锁着身体。“你……”

她嗔着舌头,却是再也吐不出一句话了。

“你最好还是一直就这么待在龙回的身边,就像是你现在这样装作与他患难与共,真心真意真情一般。”像是劝诫,亦像是一种命令的口吻。

清河只是紧紧的缩在龙回的身后,双眼里透露出一种尖利的恐惧。她始终没敢面向龙宸的方向,就像是龙宸此刻是一个罪人,是她从没见过的人。

阿耶索朗手中拿着三掌兵符,“这是严将军的十万兵力,这是麓阳王劝降的五十万京城驻守,还有这是西域残部的兵印。”

他进而上前一步,以咄咄逼人之势走到了龙回的面前。

双目直直的看着他的脸,那般的冷毅的脸,嘴角还缓缓地蜿蜒出的小蛇一般的血流。

“还有,我手中的最大的你的致命的伤口。反柳复楚,反的是你龙回,复的是楚王朝。”而楚姓,却只有楚离一个人。

正是楚离,作为前朝公主的存zài



只要有一天她的存zài

,龙回就永远无法安然入睡,即便是黄袍加身十几年来他期盼着她的长大,他也日渐强dà

,柳朝日渐兴盛。可是他的内心伴随着的恐惧和不安却始终没有一天消减过,而是随着他内心的恐惧和期盼与日俱增。

矛盾的恐怖的平衡。

清河在此刻颤抖着身子,缓缓地挡在了龙回的身前。“你要杀要刮冲着我来,不要伤害皇上。我不管你是谁,与皇上有着什么样的仇恨,都冲着我来。我求你了,离贵妃!”

扑通一声,清河直直的跪在了龙羽的面前。

龙回眼睁睁的看着清河在自己的身前跪下,冷冷的看着龙羽的双眼。

仍旧是那般的不可动摇,仿佛早已经被仇恨迷失了双眼。

“你想要替他死么?还真是那么情真意切啊,也不知dào

皇上早一些有没有看出来你身边还有这么个深情的贵妃?”龙羽在他伤口上撒着盐,还带着娇|嗔的口气。

带着那般的不屑和厌恶。

龙回俯下了身子,一手拉着清河的手,一手扶着她的脊背。“不要给仇人下跪,起来!”

沧桑的口吻早已经不起寒风凌冽,一次又一次的重重的咳嗽出声音。

嘴角渗出的鲜血止不住的往外流淌,像是永远没有尽头一般的。

清河不得不起身,半跪着一手捧着龙回的脸,将他嘴角的鲜血拭去。沾染了一手的猩红,一脸绝望的看着龙羽。

“你到底还要什么,难道这样还不够么?”女子看着双手都是龙回的血,泪水夺眶而出,眼角层层晕染的胭脂早已经浓重的化不开。

化开了全是一脸的狼狈。

龙羽却是一脸埋在了阿耶索朗的脖颈后,“她太丑了,我不想同她说话。”

此刻的她,是那般的矫揉造作。

龙宸被捆绑着,阿耶索朗看着他却一手挥舞在半空中。“是谁把我的开国功臣绑上了?谁!”

233. V 朕不是什么天下之主

龙宸被捆绑着,阿耶索朗看着他却一手挥舞在半空中。“是谁把我的开国功臣绑上了?谁!”

说着,便从腰间黄金的盔甲中抽出了一把利剑。

“是……是,是小的……”

咔擦!

那个吞吞吐吐,说不清楚话却站了出来的人还没有将龙宸松绑就已经是人头落地。

看着阿耶索朗快剑出手,剑上只是沾染了几滴鲜血猩热的剑身,龙羽嘴角笑得越发的妩|媚。

在人群中慌乱,看了一眼那双双俯身在地的一对末日恋人。她紫眸之中的光亮灼灼的耀眼,像是对于阿耶索朗此时的残|暴报以了最为赞美的目光。

她双手都覆在了阿耶索朗的背上,翘首斜着目光居高临下的看着身下的一对男女。

睥睨着双眸,在阿耶索朗的耳根后轻咬。“皇上准bèi

如何处置龙回?”

她并没有提起清河,这仿佛是对于清河自行邀罪最大的侮辱。即使她那么着急着想要替龙回挡着,但是她始终没能使龙羽的心有一丁点的颤动,一丁点的在乎。

只是不屑。

只是恶心。

“若是皇上死去,清河愿意陪着皇上一块儿去死!臣妾不愿再嫁,臣妾愿意陪葬!”

话语正是情浓时,清河却听得身后一女子妖娆的浅笑声音。“再嫁么?你以为还有谁会娶你?”

“难道是阿耶索朗么?”她已经叫他为皇帝了。

阿耶索朗饶有兴致的离开了龙羽抚上脸颊的双手,缓缓地走到了清河的面前俯下身子。

面色带着几分高傲的姿态,“若是我当了皇帝,要了你也是轻而易举的事。要不要你陪葬,不是你说了算!”

而后,他被龙羽扶着起身,站在清河和龙回的面前狂妄大笑。

没想到,清河却是一个不动声色的起身,抽出了阿耶索朗腰间的剑柄。直直的抵在了自己白皙胜雪的脖颈间,步步相逼。

“没人能够拆散臣妾和皇上了,皇上先死,臣妾便自刎而死!”说着,她便将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剑刃向着龙回的心口刺去。

“呃……”

龙回闷声被刺痛心脏,双膝跪倒在地上。

此刻的样子,已然是脸色煞白一片,冰冷而狼狈不堪。

女子掩面终于蓦然转过脸去,不再看着龙回。

龙回却是看到了龙羽转身的那一眼,嘴角吐出了一口血液。浅笑,“是心疼,还是同情,或是愧疚?”

他却还是要问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女子竟然背过脸去,始终无言以对。

身前的阿耶索朗怒眸相视,“是厌恶,是唾弃,是大仇将报的喜极而泣!”

他背对着身后数十万军队,只是弹指一挥间。身后便是千骑万马厮杀,顷刻之间皇宫之内便会掀起一番血腥屠杀。

而胜者,无非是阿耶索朗。

“离儿。”

他道。

蓦地将她的侧脸缓缓地转过来,正对着他的深情的眸子。

此刻却是显得那么霸道,偏执。“我想让你亲手看着他,把他从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的皇位上拉下来。看着他一手培养的臣子被千骑万马践踏,看着这皇宫再次血流成河,让你知dào

你的仇已经报了。”

他只是想,这样而已。

仅此而已。

仿佛只是他温暖的一句话,而非是血腥屠杀,生灵涂炭,另一场生死浩劫。

这一切他来赴约,却是为了将这数十万的性命的屠杀作为一场郑重而华美的盛宴呈给她面前。

而她,终是转过脸来,对着身后挥了挥手。

顷刻之间,她已然听到了身后刀剑喑哑之后血溅盔甲的残冷声音。

她站定了支撑着身子,却是被男子直直的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将她的双眸覆盖着。

只是温柔如玉的道了一声:“如果厌恶,就靠在我的肩上别看。”

原来是因为厌恶,她这么被安慰着。

自己是让他们厮杀的根源,而自己对于身后的一切置若罔闻,却是厌恶的态度。

她顷刻之间觉得自己的身子那么沉重,脑袋无端的沉闷胀痛。腹部突然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龙羽的心口积压了一股闷气狂吐了一口鲜血出来。

只觉得天旋地转……

好像全世界都停止了转动,身边的人都在围着自己看。

身后也再也听不到无边无际的厮杀和剑戟挑戈。

黑暗中,那么多双眼睛,恐惧,惊骇,慌乱,逃窜……

她却唯独嘴角微微扬起,看着那沉迷之中最为孤冷氤凉,最为湛蓝的透明颜色。

一手却覆上了身边最为狂傲的男子,他将她抱在怀中,一步一步,一步一步……

他的手中没有了刀剑,却是满身黄金盔甲双臂霸道的挥舞在空中。睥睨那厮杀争斗的人群,“让开!”

万人为他俯首让开了一条道路,而他的眸子却一直看着她怀中的女子。

“皇上,也许离儿怀中的孩子要保不住了呢。”女子嘴角还是勾着那抹笑容,像是已经阴鸷在了那里。

那个弧度,那种余温,久久都无法散去。

“你不许有事!”他是阿耶索朗。

他抱着她,丝毫不顾她身下红衣裙摆已经是浸透了猩红的鲜血,将那满身的红衣映照的更为火红热烈。

只是他的眼中含着泪,被龙羽的衣袖缓缓地擦拭掉。“别哭,皇上是天下之主。”

“不!朕连你都保不住,连你腹中的孩子都保不住,朕不是天下之主!朕才不要当什么皇上!”此刻的阿耶索朗,荣登九重宝塔。

怀中抱着美人归,但是唯独她是残缺的。

他给了她,他想要给她的,但是她不幸福,不是么?

阿耶索朗将她静静地安放在了龙椅之上,看着她裙摆处蜿蜒出的鲜血颤抖着嘴角。像是一个受了惊惧的野兽,发出了最为沉闷的嘶吼。

撕心裂肺。

“龙宸……传龙宸!”

阿耶索朗口中默默道,“是朕不好,都是朕不好。朕应该早些听了龙宸的话的,应该听了他说的话的……朕错了,朕不该这么做。朕不想当什么皇帝,朕不想做第二个阿耶逸言,第二个龙回,朕只想要陪着你,你也永远的陪着朕,好么?”

234. V 我是司徒瑾若啊

阿耶索朗口中默默道,“是朕不好,都是朕不好。朕应该早些听了龙宸的话的,应该听了他说的话的……朕错了,朕不该这么做。朕不想当什么皇帝,朕不想做第二个阿耶逸言,第二个龙回,朕只想要陪着你,你也永远的陪着朕,好么?”

她抬起脸,双手吃力的扶住那巍峨万丈,金碧辉煌的龙椅。

终是笑得,流出了两行清泪。

五年之后,龙羽一手牵着一个五岁的孩子走在小路上。

“娘,我们去找爹爹吧,我们去找爹爹吧!”五岁的小琼夜拉着龙羽的手来回的摇晃。

龙羽十分无奈,只好拉着琼夜的手道。“你就那么想你爹爹?你把娘亲的脸面置于何地了?”

琼夜,阿耶琼夜。

“为什么爹爹很久都不来见琼夜?也不来见娘亲?娘亲,既然爹爹不来看琼夜和娘亲,我们就去看他好不好,好不好嘛!”

龙羽实在禁受不住小琼夜一直的撒娇,只好拉着他的手去找阿耶索朗。

正当她走到了小路边上的时候,她的心口又开始一阵作痛。她俯着身子弓着腰身,脸上十分难受的样子。

小琼夜连忙一手覆在了龙羽的脊背上,缓缓地顺着气息。“娘亲别生气,别动气。都是琼夜不好,别再难受了。”

他时常这么看到娘亲弓着身子,听爹爹说,这是娘亲当年早产生下小琼夜落下的病根。

过度失血,过度劳累,身心惧疲造成。

在她生下了小琼夜的第二天,阿耶索朗以为她已经脱离了危机,却引发了心脏瓣膜脱落。

“没事,娘只是刚才走的有些急了。”龙羽怎么舍得怪他,小琼夜是这么乖的孩子。

看着他带着微蓝色的双眸,她对他娇|宠着说。

小琼夜拉着龙羽的手,一直向前走着。

很快,便走到了人烟稀少的地方。这条路是小琼夜一直走的路,他再也熟悉不过了。

前方不远处,突然一阵马车疾驰而来的声音。龙羽走在小路上,听到脚下的黄土地上的声音不断。

细细碎碎的,但是她却听得十分清楚。

龙羽拉着小琼夜的手,一把将他揽在了怀里道:“夜儿,快来娘怀里。”

说罢,小琼夜已经十分乖巧的钻到了龙羽温暖的怀中。

在他的记忆里,从来都是娘亲的怀抱最为温暖,当别人说着爹爹的怀抱是可靠的大树的时候,他只有娘亲的怀抱。

到现在,仍然是这样。

前方的马车如约的疾驰而来,驾马之人脸上带着一丝丝强忍的余温。

挥散不去的笑容,在嘴角轻扬。

让龙羽有些疑惑不安。

“让开,让开!”那驾车的男子白衣飘飞,脸上的惊惧之色显然大过站在原地钻在龙羽怀里的小琼夜的害pà



像是第一次驾车长驱。

龙羽只是转过身去,安静的踱着步子让开了道路。

显然她对于这个看起来驾车技艺不怎么样的,还有点神经大条的男子有些不屑一顾。

男子手中的马缰没有拉直,却是一个陡转下坡,直直的栽下了陡坡……

“啊……救命……快来救我……救命啊!”

龙羽和小琼夜正是走在前面,却是听到身后下坡那边传来一声杀猪了一般的惨叫。

她只是觉得这个男子实在是有点大脑不好使,便也是没有管顾直接牵着小琼夜的手向前走着。“别管了,看着那个人就不像是个好人。”

就凭他不会驾马车还要驾马车这么快速,倒是龙羽懂得躲闪,要不然早已经撞上了。

“救命……救命啊……”

小琼夜再次听到身后的惨叫声,再也忍不住了。“娘亲,我们还是回去看看他吧?虽然夜儿看着他也不像是什么好人,但是娘亲不是一直教导夜儿要有善心,有爱心的吗?”

女子听了,脸颊顿时绯红。

只好牵着小琼夜的手,一把搂着他的腰抱在了怀中。跑的极快地来到了下坡路,那个下坡是极长又极其陡峭的。

每次龙羽带着小琼夜来看阿耶索朗都要经过这个陡坡,来的时候是上坡艰难,回来的时候要下坡小心翼翼。

这个二缺,简直是不要命了。

“娘,快点帮帮他吧!”小琼夜十分有爱心的说道,“再不救他,待会儿下了破吓也要被吓死了!”

说完,小琼夜便捂着嘴咯咯地笑了。

龙羽也是笑了起来,却是一手把小琼夜放在了地上。

她俯下身子在地上捡了一个两个手指一般粗的石头,对准了那马车的帘子砸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小琼夜已经是目不转睛地瞪着那辆下坡路上疾驰的马车。

“娘亲,你说他会不会摔死?”此刻的小琼夜十分邪恶的勾起了嘴角的笑容。

龙羽有时候看到小琼夜这般邪恶的眼神和笑容,总是觉得熟悉又陌生,这笑容是像自己还是像阿耶索朗?

好像还是像自己比较多一点,倒是这性子也都是像龙羽,倒是全身上下没有太多地方像他爹的。

她只好叹息着一手温柔的覆在小琼夜的脑袋上,“不会摔死的,我们走吧。”

说着,他们娘俩刚转过身去。就听到身后一声尖叫,“啊……我的屁股!”

然后,小琼夜蓦地听到了声音探回了小脑袋,却被龙羽强行转了回来按在了自己的身前。“少儿不宜。”

身后,一男子捂着屁股满脸灰尘的颠簸着一路跟了来。

龙羽拉着小琼夜的手赶路的紧,一路上身后的男子也是跟的快疯了。

正巧,走到了前边的下坡路上,龙羽看了一眼身后的男子还在跟来。

扯着长长的嗓音吼了一句,“你的马车不要了吗?”

男子愣在原地,看着龙羽和小琼夜没有再往前走,便追了上去。

“姑娘,你认识我么?”男子的声音有些沙哑,显然是刚才一路奔跑着紧追不舍的缘故。

龙羽和小琼夜面面相觑。

“你是?”小琼夜先问道,而后面对着娘亲:“娘亲,这是爹爹的朋友吗?”

龙羽摇了摇头,“公子,你认错人了吧?”

司徒瑾若一脸无奈。“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司徒瑾若啊!”

235. V 不要和陌生人讲话

龙羽摇了摇头,“公子,你认错人了吧?”

司徒瑾若一脸无奈。“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司徒瑾若啊!”

看着女子又是惊疑又是不屑的目光,他不觉得向后退了半步。

“你,真的不认得我了?”司徒瑾若再次重复道,“姑娘……我是司徒……”

还未等司徒瑾若再次说明自己的姓名,龙羽便转过了脸去对着小琼夜暗示了眼色。

“跟你说了吧,这个男子真的是脑袋有问题呢。你不是要去看爹爹吗,还是早些离开这里吧。”说着,龙羽便转过身去。

拉着小琼夜便走开了。

身后的司徒瑾若三步并作两步走,依然不肯罢休的样子,直直的站在龙羽和小琼夜的身前,双臂张开拦住他们的去路。

“楚离,你真的忘记我了?”他看着她身边站着的孩子,一脸的茫然。“我知dào

你没死,我告sù

龙宸,他不信我,你去亲口告sù

他好不好?”

龙羽显然对身前站着的男子在脑海里没有一点印象,“公子,请让开。我真的不认识你,而且你口中说的楚离是谁?我不叫楚离,麻烦你让开一下。”

“如果你是因为刚才我救了你而误会,那大可不必,只是夜儿非要我搭救你,只是举手之劳。”

说罢,龙羽双眸紧紧地盯着司徒瑾若,眼神里空洞无物,察觉不出来一点是记得他的痕迹。

这五年来,皇上和龙宸都以为楚离死了。而那日血腥政变,第二日城破阿耶索朗黄袍加身之时,却带着她的尸体离开。

整个皇城大为震惊。

前朝公主楚离死了,反柳复楚的旗号依然无用。阿耶索朗痛彻心扉,终是离开了皇城。

龙回和龙宸都以为楚离死了,只有司徒瑾若痴迷,整整一年对着龙宸苦苦哀求让他寻找楚离。但是他们都不相信,他就只有自己去找。

可是……

现在的楚离,她真的是楚离么?

还是说,她已经忘记了所有,而她身边的孩子呢?

“夜儿……是姑娘的孩子吗?”司徒瑾若问道。

若是她当年离开皇城,楚离若是没有死。她的孩子也该是现在这个样子,五岁的孩子了。

龙羽护着身边的小琼夜,“我叫连琼夜,叔叔,我和娘亲要去找爹爹了,请让开好么?”

连琼夜。

司徒瑾若的心猛地像是从高空坠落一般,所有的希望都落空,再看看眼前的女子早已经是为人母亲。再也不复他五年前记忆中的样子,但是唯独那姣美的面容粗布加身,依旧掩盖不了她的美丽。

还有那骨子里的淡然,总是不会骗了他的。

“姑娘,你们这是要往哪里去呢?我也是马车翻了,这荒郊野岭的一时之间不知dào

该去哪儿修理马车。姑娘若是不嫌弃,可否让我去你住的地方暂且歇息……”

司徒瑾若厚着脸皮问道。

话音还未落,龙羽便硬生生的打断他的话匣子。“嫌弃,”说罢便转过身去对着小琼夜说道。“娘是怎么教你的,虽然告sù

你要善良,但是也告sù

过你不要和陌生人讲话!”

身后的男子瞬间一人在空旷的荒野之中凌乱……

“万一遇到怪蜀黍怎么办?把你拐跑了娘亲和爹爹就只有你这么个宝贝疙瘩,以后不要再随便和陌生人讲话了知dào

吗?”龙羽和小琼夜大手拉小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司徒瑾若咬咬牙,“我一定不会就此放qì

的,只要你还在就有希望。”

他一定要把今天看到的回去告sù

龙宸。

终于,辗转走过了十里路之远,龙羽和小琼夜终于来到了阿耶索朗的住处。

“舒朗,舒朗……”

“爹爹,夜儿和娘亲来看你了。”

舒朗,苏舒朗。

他自己一人住在这间荒野中搭建的茅草屋,半个月龙羽和小琼夜都会来这里看他一两次。

他总是说自己很忙,在这里的荒地上种了许许多多的花草,庄稼。

还在门前种下了几盆茉莉,总是开得鲜艳,却是一年只开在七月份,只是三三两两的稀少开放。

苏舒朗起身,听到了是龙羽和小琼夜的声音便走了出来。“你们来了。”

他一手抱着小琼夜坐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龙羽看着小琼夜和舒朗一脸开心的样子。

“你总是不说来看看我们娘儿俩,夜儿总是忍不住要让我带他来看你。”她只是觉得他们之间隔着什么,但是五年来始终没有吵过架。

舒朗笑了笑,一手举起了肩上坐着的小琼夜。“儿子,你想爹爹了?爹爹也想你了!今天爹心情好,我们今晚吃红烧狮子头好不好?”

“好!”小琼夜最喜欢吃红烧狮子头了。

男子对着龙羽站定了,拉着她的手走进了里屋。

“那就让你娘亲去做!”

“恩恩。”小琼夜一脸欢喜,双手鼓掌。

女子五年来,为人母亲早已经是练得一手好厨艺。

龙羽点点头,“好,我这就去准bèi

。今天就让你们爷儿俩大吃一顿。”

虽是这里的农活不多,也不是很累,收成不多,舒朗总是能够把这些农活打理的井井有条。龙羽有时候问过他,不如放下了这里的农活去和她们娘儿俩一起住。

还能互相照顾,总不至于跑这么远见面不容易。

但是舒朗总是笑笑说,他放不下这里的农活。这里的荒田已经开辟了很多块,就这么闲置着怪可惜,而且他还要养活这一大家子。

龙羽辩他不过,也只好作罢。

一家三口,在一片欢乐声中,吃过了晚饭。

而在麓阳王府,一名素白衣着的男子正在对着龙宸长篇大论。

几乎是声泪俱下。

“你知dào

我今天有多么不容易吗?你倒是自己坐在这里说风凉话!”刚才他踉跄着满身是土,满脸灰尘才回到了麓阳王府。

龙宸举起了手中的茶杯,讪讪道:“知dào

你不容易,我早上还好好地给雇了一架马车,傍晚你灰头土脸的回来了马车却丢了。”

“你也真够不容易的了,可是你也顾及一下本王行么?现在王府穷的都快揭不开锅了,这样被你挥霍下去我也是养不起你了。”龙宸一口气埋怨道。

他不仅要养活八房福晋,全府上下几十口家丁,还要养活这个出手大方的司徒瑾若。

男子面色尴尬,“这几辆马车根本花不穷王爷,就算是几百辆马车王爷都花得起。哎呀,龙宸,你就相信我吧。我今天真的是碰到楚离了,她牵着一个五岁大的孩子的手。”

司徒瑾若继xù

说道。

“所以我才一时之间忘记了自己不怎么会驾马车,一路跟着她才把马车翻了的。不过……她还是那么善良,出手救了我!”

龙宸听了,丝毫没有在意。

只是再次倒了一杯茶水细细的品着,“那她有没有跟你说,你不是不怎么会驾马车,而是根本就不会驾马车啊?”

司徒瑾若听了,一把拉住龙宸的手。

“她把我忘记了,她说她不认识我!这是不是很奇怪?她怎么能不认识我呢?”

龙宸把手中的茶杯放在了一边,扬起脸来对着司徒瑾若说:“是啊,她怎么能不认识你呢?她怎么就能把你忘了呢?因为什么呢?”

“对啊,因为什么呢龙宸?”司徒瑾若一脸疑问。

看着司徒瑾若痴傻的样子,龙宸一掌劈过他的脑门儿。“因为你认错人了!楚离死了,早就死了,五年前她就死了!”

这是他五年以来,对司徒瑾若说过的最多的话。

龙宸以为,自己说的都已经嘴角磨破了皮,而司徒瑾若的耳朵听了那么多遍,依然没有磨出茧子。

他唯独佩服的人便是阿耶索朗,他终是带着龙宸对他说的话带走了楚离。他也同样的佩服着司徒瑾若,虽然痴痴傻傻的,但是五年以来,一直一心不改的认定了楚离没有死。

只是生活在了一个让他们无法找到的地方,隐姓埋名。

今天他更是认定了楚离真的没有死,那个带着孩子的女子出手救了他,他看得清清楚楚所以才会冲着她的方向驾着马车一路疾驰,顾不得他根本不会驾马车,也顾不得前边是下坡。

“如果你还是不相信,明天就跟我一起去找她。”司徒瑾若瞪大了眼睛,神色身份严肃。

龙宸这次显得有些相信了,五年来,他似乎第一次看到司徒瑾若这么真实而坚定的眼神。

“可是你要我怎么相信你?人家都说不认得你了,五年了。即使忘记一个人,两三年就足够了。而且,你根本不知dào

她去了哪儿怎么找?”

龙宸想起了之前,司徒瑾若不是没有带着他去寻找过楚离。

龙回也不是没有带着几万的御林军去找过楚离,大漠,草原,塞外,甚至戈壁……

他终于知dào

,原来世界是这么大,这么空旷的辽阔,又是那么可怕的拥挤。若是一个人想要消失,是那么容易,而想要找到她的踪迹,却是那么的难。

龙宸和龙回都慢慢的接受她已经死了的想法,这样好安慰自己她是死了而不是故yì

躲着他们。

236. V 暗中追查

龙宸和龙回都慢慢的接受她已经死了的想法,这样好安慰自己她是死了而不是故yì

躲着他们。

“我知dào

,那个孩子叫连琼夜!我们可以这么去找,而且我可以带你去荒野,我今天就是在那里的小路上遇到他们的!”司徒瑾若像是抓到了一丝丝的希望。

龙宸猛地起身,眼神带着凝重的神色。

“此事不要再告sù

任何人,除了我之外,冰凝也不要告sù

,皇上也不能告sù

!”

司徒瑾若郑重的点点头。

龙宸始终不知dào

,龙回几番找寻楚离的踪迹到底是为了什么。是想要知dào

她是死是活,还是为了知dào

她腹中的孩子父亲是谁,亦或是,他还对她心怀仇恨。

那个弹指一挥间,千骑万马厮杀,宫廷里血云密布的女子。

那个在他毒攻心头,却笑拥男子入怀,厥冷弃他而去的女子。

他又爱,又恨的女子。

其实司徒瑾若才是一直相信楚离的人,因为他曾经帮过她去盗取斛律梵光的血煞之血和血灵芝。当斛律梵光告sù

他,血煞之血和血灵芝的药用功效之时,他看到龙回的五年来病情时好时坏,他想他知dào

了什么。

可是到底是为什么,使楚离在龙回将要昭告天下她的身份,无惧天下之人与龙回为敌的时候。她却背叛了他,厥冷弃他而去?

江南水乡,斛律梵光府上。

“你是我儿子吗?”某母亲大人狂吼,“你虽是这几年来功成名就。王爷也封了,但是你看看这身边比你小的,孩子都去打酱油了,叫你纳妾连个屁都没有!”

斛律梵光一脸愁容,他向来是最怕母亲。

倒是他,血煞之血和血灵芝都没有了。却是五年前的一场政变,他是带领着江南一众壮年男子赶赴京城,迎来了皇城攻破的第二天却不料阿耶索朗带着死去的离妃娘娘离开了皇宫。

算是丢弃了皇位,斛律梵光不费一兵一卒成了大功臣。龙回再次坐上皇位之后,他变成了柳国的第二个王爷。他被龙回赏赐了良田万顷,豪宅三处。

可是好像是一个人太久了,斛律对于女人没什么特别需求,一点也没有想要纳妾生子的想法。

让斛律王府上上下下都十分的揪心。

于是第二天:

斛律王爷骑马撞翻店铺,吓得孕妇胎位移动险流产。斛律王爷把女子拖回家:“我会对你负责。”某女大骂道:“你神经病啊!”

斛律梵光只好作罢,显然急于当爹是不可能的,他绝对不能这般急功近利……

一双明净空灵的黑色眸子在幽蓝色的针叶松摆动下散发出魅惑动人的气息。

他细细地品着杯中的茗茶,手中拳拳紧握不肯松开。

突然,眉眼微蹙,折射出万丈晨光。

妖娆得近乎柔美,那精致地无可挑剔的五官全然夺目地搭配在他那张脸。

斛律梵光一身傲然飘逸。

他唯独忘不了的,却是那个被他五年之前杀成了仇人的女子。当他揭开了她的黑色面纱之后,看到的那一眼竟连空气都瞬间凝固了。

他以为自己看清楚了那女子的脸,知dào

了她的全部。她是当朝的离妃娘娘,但在那次政变之后他对她的感觉却越发的神mì

无法参透。

“离妃,楚离,楚国公主。一个前朝的公主,杀了柳国的太后,却还被柳国的皇帝宠为贵妃的女子。西域首领数十万兵马杀进了皇城,黄袍加身之日却带着她孤身离开,弃权利不顾的女子。”

斛律梵光静静地品味着茗茶,一口悠长。

他的嘴角泛起了邪魅的笑容,“这该是怎样的一个女子?”

而她还有怎样的谣传,那些仅仅是谣传吗?

“如果你没有死,若是我再次遇到你,一定不会再放过你,我斛律梵光第五次遇到你,一定要赢。”

他暗自在心里默念道。

他沉静如姣水的脸庞微微一沉,纤长冷冰的手指拂过梦中千百次回眸的地方。

“报!王爷,您吩咐的……卑职终于查到了!”一位满面风尘的将士不知从何处回来,半跪着说道。

只见那人面色从容淡定,斛律梵光再次品了一口茗茶缓缓道。

“查到了什么?”他一脸淡然,但是心中却激起层层涟漪,瞬时落下。

脸上仍然是冷峻无瑕,没有多大的起伏。

但是那双墨色的眼眸却闪烁着星辰一般魅惑的光芒。

他不想这次再一次失去她的行踪,但是也不想抱着更大的希望,因为,他不想再一次希望落空。五年来,他虽然没有太大的把握楚离还存zài

这个世界上,但是他却从来没有一刻停止过暗中搜查她的下落。

甚至比司徒瑾若还要执着。

那将士微微抬头,心里一震。

他还从没有见过斛律梵光如此着急的样子,只有每每当有那女子的消息时。

他嘴角那抹若隐若现的笑容,在傍晚的霞光的映衬下突兀至极。

那将士随着斛律梵光眼角的颤动,音色越加敞亮。“属下查到了一名女子正是王爷画中那般面貌,身段年龄都极为相仿,只是……”

若是这次他所查属实,那么,他定会被封赏。

五年了,他查到过许多年龄和身材相近的女子,斛律梵光亲自去看过后都被一口否决了。这本是暗中搜查的,不许让任何人知dào

。但是这次的女子若还不是,他不知dào

斛律梵光还会不会有耐心,会不会再看重自己。

“只是什么?”斛律梵光睨着眼睛,直直的看着那名将士。“快说!”

他希望,希望这次是她。

一定要是她。

他在心里默念道。

“只是那名女子身边有一名七岁多的孩子。”那名将士说道,说完便退在了一边等候发落。

他的心里也是惴惴不安。

生怕这次再次弄错了人。

斛律梵光细想,“她确实是该有一个孩子的啊,如果她腹中的孩子没有死的话。该是五岁了……”

五岁……七岁。

斛律梵光眸子猛地一紧。“你确定是七岁?”他一手紧紧地揪住了那将士衣领处的盔甲。

237. V 皇上还耿耿于怀

五岁……七岁。

斛律梵光眸子猛地一紧。“你确定是七岁?”他一手紧紧地揪住了那将士衣领处的盔甲。

几乎要将他瞬间窒息。

那双眼萧杀凌冽,将士喘着粗气。“禀告王爷,确实是七岁的孩子!”

这么说……

便是不太可能了。

“本王知dào

了,你下去罢。”他满脸的失落,缓缓地缓缓地脸色沉了下去。

龙回大殿内,龙回面朝着龙椅双手背后望着。

他一身的冷傲冰霜之气,渗透在殿内的各个角落。

殿外龙宸的一声跪拜,他转身。眼角射出两道刺眼光线,幽邃而靡凉。

“麓阳王起身,不必多礼。”

他仍旧是柳国的皇帝,九五之尊。

清冷而浅淡的月光在他的侧脸处勾勒出邪|魅的轮廓,他一披黑发如缎。冷傲孤凉的五官绝美突兀,那双幽深的蓝色眸子里渗透着高贵而尊|傲的帝王气息。

仿佛,那从骨子里透出的凉意是他天生就要做得皇位的标志。

随着嘴角的笑意临近,他妖|娆的面孔随着月光的明淡摇曳着,荡漾着清河的柔波伴着龙宸缓缓迈过的脚步。

近了…

他嘴角那抹若隐若现的笑容,在月光的映衬下突兀至极。

“龙宸,”他唤道。

即使五年前那场变故,还是没有改变龙回的心中龙宸的地位。他从来没有触及过他的威严,只要他还是麓阳王,永远都是那个多|情温润如玉的麓阳王。

“是,龙宸在。”龙宸答yīng

道,说着,便走到了龙回的跟前。“皇上今日召见微臣,有何事?”

他刚才来龙回大殿的路上,却是看到了花潇白擦肩而过。

这阵子,他被龙回召见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

这不禁使得龙宸有些疑虑。

龙回转过脸来面对着龙宸,“如果有一天,朕去了。要把皇位传给你,你我兄弟一场,皆是太后所出,也是尽了兄弟情义。”

紫袍之下的双手,拳头紧握,指甲已经渗进了皮肉之中,滴落着猩红的血液。

他只是等着龙宸答yīng



“皇上照顾好身子,龙体要紧。龙宸从来没有想过除了当王爷,依靠着皇兄的赏赐还能有什么,皇兄还是不要同龙宸开玩笑了。”龙宸脸上露出严肃之色。

但是声音却带着几分轻|挑。

像是对于刚才龙回的话,丝毫不在意。

可是龙回并非这么想,“朕是说真的,朕好久都没有这么敞亮着胸怀同你一起说话了。这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

他说着,脸上带着些许的笑意,这是自从龙回坐上了龙椅之后龙宸再也没有见过的。

他从小亦是不苟言笑。

“朕,已经三十有五了。却是膝下无子,可笑的是麓阳王今年也是有三十出头了吧?”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说的是龙回和龙宸都三十多岁两人都没有孩子。

龙宸上前一步,“皇上,皇上还年轻。三十多岁,正直壮年。”

龙回蓝色的瞳孔带着几分苍凉之感,他想起了清河,更是想起了楚离。

他的心口一阵隐隐作痛感,忽的袭来。

“朕,还会有吗?”他不是无法得到孩子,却是无心再有孩子。

后宫三千佳丽,来了又走,走了又来,还有清河始终陪伴在自己的身边。有时候龙回会想,这算是自己造的孽,还是楚离为自己留下的清河,让她一直陪伴着孤独的自己?

龙宸不再说话,他知dào

这是龙回的心病,还是需yào

他自己去想。

而此时,龙回也好似察觉到了他内心的波动,故作邪|毅地看着他。

“眼下,皇上还是应该以定都休憩为重!其他的事,都是会慢慢好起来的。”

他句句铿锵,字字带理。眼神里的坚毅,经得起任何人的推敲。他不曾对于龙回卑微,只是作为一名守本分的臣子般谦恭。

月光晃映着冷波,龙回的整张脸在月光的斜射下冷幻地如清冷薄雪。

他暗自叹了一口气,转瞬消失在龙宸双拳紧握的手指之间。

龙回终是崭露了笑颜,“罢了,朕是今日与你提起。若是真有了那天,还是要同众位爱卿们商议之后再做决定。”

紧皱着的眉眼略微松开了,两弯细如弦月般的细眉轻轻挑开沐浴着清辉,心底那一寸柔|软慌乱了一直都宁静如水的他。

龙回的脸色微变,“龙宸呐,朕听说司徒瑾若还是一直在找楚离?他还是一直坚信楚离还活着么?”

那弯曲的嘴角轻呼出缭绕的气体,在他冷峻残|冷而突兀的五官前盘旋褶皱。

龙宸顿时眉眼微蹙,他被问的愣住了。“这…臣弟没有想到,皇上……”

这句话问的他也无从说起,更重yào

的是,一件事自他问起便不是那么的简单。

“没有想到朕会如此轻易地提起她吗?”说的是楚离。

龙宸还是以为龙回念念不忘当年血溅宫闱,她离开他的那一幕。

一抹暖色的阳光映射在他的脊背,反射到他的脸上。那张五官突兀,冷傲彰显的面容。

他双手背后,一身尊崇。“朕已经释怀了,五年了,要忘记一个人虽然不是那么容易。但是朕已经没有力qì

去恨她了。况且,她已经是死了那么久的人了。”

转身一抹黯然的蓝光瞟过,龙回大殿之内顿生寒澈。

他索然问津那瞬,他冷傲的身子却看起来是那么的单薄脆弱。但是,却冰冷的十分骇|人。

看着龙宸的眼中忽的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华,他问:“皇上真的不再恨楚离了吗?”

“朕不恨她,她毕竟是死了的人了。又有什么好恨的呢?而且朕的江山,还是朕龙椅独卧!”那冷冽的口气,无不彰显着皇位的尊崇。

龙宸倒退了一步,俯首称臣。

“皇上说的是。”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他始终还是在意。还是恨着她,一直丝毫没有消减罢?只是因了她的死去,而变成了对于死者的一种寄托。

所以,他根本不算是原谅了她。

可是无爱,哪来的恨!

龙回大殿外忽的传了话,“皇上,花御医已经煎好了药。要不要现在就端过来?”

龙宸完完全全清清楚楚的听在了耳里,却是不动声色的道了一声。“皇上若是没有其他的事,臣弟便退下了。”

“去罢!”龙回道。

待到龙宸走后,龙回便传召了一声。“把药端进来罢!”

看着那几乎是血一样鲜红的汁液,龙回的嗓子眼儿里想要作呕,但是他还是双手颤颤巍巍的举起了那碗汤药。

“血煞之血,血灵芝……你怎么那么傻。”

说罢,便一饮而尽。

因为喝得急了,口中重重的咳嗽了几声,嘴角渗出了鲜红的液体不知dào

是自己的还是血煞的。他抽出了帕子擦拭掉猩|红,便微微地俯着身子。

他真的恐惧,源自一种内心深处的,越了解越加深的那种恐惧从心底袭来。

身后一只手温润的靠近,轻轻地安抚着自己的背部。

他抬眼,看到一个清秀安然的女子对着自己微笑。仿佛整个世界,时间都凝固。

男子轻问,“你怎么来了?”说着,便将自己手中的沾了血的帕子紧握在手心。

转面,她双眸含雪地看着龙回。

“因为臣妾想来看看皇上,所以就来了。”清河道。

一路扶着龙回走上大殿的台阶,坐在了龙椅之上。

看到桌上泡着的茶叶,闻着一股浓浓的茶叶味道。她埋怨:“不要总是疲惫着批改奏折了,泡浓茶对身体不好。”

于是,一手端起了那杯口还温热的茶杯放在了离龙回一臂还要远的距离。

龙回叹了口气,也不再纠|缠。

龙宸回到了麓阳王府之后,刚一脚迈进了府中,司徒瑾若便满面欢笑的迎了上去。

“王爷回来了,皇上叫王爷进宫到底有什么事?”

龙宸闭口不提,却是转过脸来对着冰凝问。“今天司徒瑾若没有出门吧?”

他真是害pà

他又出去闯了什么祸。

“我怎么会闯祸呢?”司徒瑾若简直小看了自己。

像是知dào

了什么,他说完便再也不敢张口说话了。

身边的男子拐着他的胳膊便走进了屋里,冰凝被冷冷的一扇门挡在了门外。

“皇上今天是不是提起我了?”司徒瑾若问道,“一定是提起我了,对不对?”

龙宸脱去了身上的外套,一脸疲惫。“你不是说你不会闯祸么?你怎么会觉得是皇上今天召见本王是因为你?”

这便是让龙宸把他问的紧了。

“不管是不是,今天你一定要陪我去看楚离。如果你看了之后还是不相信我说的话,我司徒瑾若保证,以后绝口不再提起楚离的事。”司徒瑾若严肃道,只是看着龙宸坐着他站着。

丝毫都不敢放松的样子。

龙宸睨着漆黑的眸子认真的看着司徒瑾若,“你猜对了,皇上已经知dào

你最近还一直在查楚离的事。你知dào

,皇上对于五年前的事,一直耿耿于怀,不可能忘记的。”

“那么,你现在还是要坚持去查吗?如果这个女子,不是楚离,你保证以后绝对不再提起楚离?”龙宸显然有些不太相信。

238. V 楚离是谁,我们很像吗

“那么,你现在还是要坚持去查吗?如果这个女子,不是楚离,你保证以后绝对不再提起楚离?”龙宸显然有些不太相信。

可是五年了,一个人的耐心和韧性能够坚持多久呢?那么多人的不理解和反对,司徒瑾若还能坚持多久?

窗外射进来一丝丝的阳光温暖,懒懒散散的在空气中弥漫开来。龙宸刚见过皇上,从皇宫里出来已经是十分疲倦了。但是看着司徒瑾若一脸的凝重,竟连周身的空气瞬间都凝固了。

司徒瑾若拉起了龙宸的胳膊,“我保证。”

说着便将他拉出了麓阳王府。

“我已经打听好了,就在城郊外的一处荒野,下坡的路上我见到的楚离和一个孩子。想必是她的孩子,但是唯独没有看到阿耶索朗。”

司徒瑾若还记得当年的事,思忖下来若是楚离还活着,应该是和阿耶索朗在一起组成了家庭。

龙宸的眼中闪过一丝丝促狭的神色,停下了脚步站定了道。“我只相信你这一次,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但是你答yīng

我,不管看到了什么,那人到底是不是楚离,她现在的生活怎样。”

“都要严守这个秘密,不能告sù

任何人。也不许惊扰了任何人的生活,知dào

吗?”

抬头望去,司徒瑾若的唇边挽起了一个优美的弧度,那淡雅的一笑瞬间击破了龙宸心底里最后的一道防线。

“我答yīng

你。”

空气里飘荡着浅淡的香味,清淡优雅却又沁人心脾,悠长辗转。

龙羽此时正走在皇城的街道上,忽而眼前一亮,却又很快黯淡下来。

她拉着小琼夜的手,一边看着街道的繁华,一边拉着他的小手相互交谈。“夜儿,你冬天就要生日了。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呢?”

楚离那样定定地望着小琼夜道。

“夜儿只想要一个礼物,那就是让爹爹和娘亲,夜儿住在一起。娘亲和夜儿以后便再也不用跑很长的路去看爹爹,那样便是给夜儿最好的礼物了。”

小琼夜的双眸中似乎有什么流转,连绵不绝,却如春丝般将她的心一匝匝的纠|缠了起来。

楚离只是感觉到,一时之间仿佛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和感动涌入心底,慢慢升腾,仿佛就要从眼底涌出来。

她一脸爱|宠的抚摸着小琼夜的脑袋,“夜儿,等你长大了之后就会知dào

。很多时候不是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的,生存是件不易的事,但我们却尽量努力的快乐的活着。”

仿佛带着脚链跳舞,却尽量让舞姿优美。

“夜儿不懂。”小琼夜带着十分孩子气的乖巧的口吻道。

看着五岁的小琼夜对着自己眨巴着眼睛,那颀长的睫毛忽闪着,她只觉得心里有一块东西暖暖的。

摇了摇小琼夜的小脑袋瓜,“你当然不懂了,以后就会懂的。”

说着她便拉着小琼夜的手,一步步的离开了皇城的街道。

身后一掌宽大温暖的厚实,将她扭转过了身子。

“姑娘且慢……”

她愣愣地转过脸来,盯着那双犹如湖水一般深沉的眼眸,心口像是被无端的填满了什么东西,轻飘飘的,迷蒙蒙的,忽远忽近,忽明又忽暗。

楚离将身边的小琼夜护在了臂膀里,对着那掌心的主人怔怔道。“你是?”

那一身锦色衣袍的男子衣袂飘然,在深秋的微风之下发丝舞动。

他还未来得及开口,却像是被喉咙处一根鱼刺哽住了咽喉,久久地凝望着楚离,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看着那男子十分奇怪的脸色,楚离只是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和亲切。可是这种比男子的脸色更为奇异的感觉,她却是不知dào

从何而来。

“公子认得我?或许……我们在哪儿见过?”楚离只好先行问道,却一眼盯着他那只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小琼夜钻在楚离的怀里,“娘,这个叔叔长得好帅啊。”

楚离听了便是脸颊一片绯红,却看着那男子许久不答。只好讪讪的的拉着小琼夜要离开,却听到身后被一声熟悉的声音叫住。

“楚离,别走!”

楚离转过脸来,在熙攘的人群中搜索那男子的面容。“楚离?之前也有人叫我楚离,楚离是谁?我们长得很像吗?”

看那男子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难以捉摸的神色,却又缓缓道:“或许,是我认错了人罢。“

之间那男子身后缓缓地探出一个脑袋,却又硬生生的被男子的手按了回去。

“姑娘叫什么名字,真的很像我的一名旧友。”龙宸道。

她微微愣了愣,随即又淡淡笑了起来。“是名怎样的旧友呢?一定是位很美丽的女子吧?”才会让这般风度翩然的男子恋恋不忘。

楚离这么想着,却是适才问了话便是要走。

男子隔空大声喊道,“是名平静而淡雅的女子,从容而不争。有自己的想法,是名独立于世像茉莉一般优雅而美丽的女子,只是……”

只是……

他再也扯不出嗓子对着女子叫喊。

女子听到了茉莉这个词,却是顿时像是脚上钉了钉子一般的再也迈不出步子,反而转过脸来。“只是什么?”

这是好奇么?

是她对于这个神mì

的,自己从未谋面却,却与自己十分相像的女子的好奇心?想知dào

她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子,自己倒是一名山野村姑,平平淡淡过着日子根本没有人记得自己。

“只是…五年前,她已经去世了。”男子失落道。

那漆黑的眸子中露出黯然的神色,竟然叫她看了都有些心疼。

女子听了男子的话,心里没来由的涌起了一阵暖意。“原来是这样,既然那位故友已经去世五年之久,死者一定是希望生者带着希望和祝愿快乐的活下去。公子还是不要纠缠,以后定会结交更多知音。”

这么安慰着一名陌生的男子,她却有些羡慕那个叫楚离的女子了。

“谢姑娘宽慰。”龙宸扬声道。“茫茫人海,相遇便是缘分,还请姑娘告知名讳。”

女子也是觉得这名男子比昨个儿那名登徒浪子一般的男子懂得太多的礼貌,更是温文尔雅绅士风度了不少。一种莫名的好感从心底而生,她笑了笑对着男子挥舞了衣袖。

“我只是一名山野村姑,若是再相遇便是缘分,公子你不必知dào

我的名姓。”

说着,她便挥了挥衣袖牵着小琼夜的手消失在了拥挤的人群之中。

龙宸身后的司徒瑾若再也听不到龙宸的声音,便是伸出了头来四处张望。

怎么也寻不见楚离的身影,便拉着龙宸的衣袖摇晃道。“哎,楚离呢?”

“走了。”龙宸七魂六魄顿时被女子摄取了般的,抽身愣在原地。“我们回去吧。”

说着,便转身拉着司徒瑾若朝着麓阳王府的方向走着。

司徒瑾若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你看到了?那女子,是楚离吧?”

龙宸没有说话,只是一路上失魂落魄的走着。

像是没有多少力qì

,只是凭着一身骨架拖着疲惫的身躯。

“我问你话呢,刚才可是极好的机会,你不让我说话你倒是也不问问人家住在哪儿,叫什么!”

龙宸蓦地转过氤冷凝滞的脸,拍了拍司徒瑾若的肩。“难道你刚才没有听人家说么?”

“说什么?”司徒瑾若问。

“我只是一名山野村姑,若是再相遇便是缘分,公子你不必知dào

我的名姓。”龙宸学着那女子的身段和音调说道。

司徒瑾若听了愣在原地,却看着龙宸一步步的走近了麓阳王府。

他再也忍不住,追上前去。“什么再次相遇便是缘分啊!她这是不负责任好么?你这样更是害人不浅,今天好不容易在半路上遇到了她,你却是眼睁睁的把她弄丢了!”

龙宸却是听了司徒瑾若的话没有在意,自顾自的走着。

忽然笑了起来,黑亮的眼睛分外有神。“只要知dào

了她还活着不就够了吗?难道这还不是这五年以来听到过的最好的消息吗?”

他只是自己对自己说着,丝毫不顾身后的司徒瑾若被自己一个反手阖门,高挺的鼻梁被门挡在了门外。

“你开门啊!你今天也是亲眼看到了,到底是不是啊?我说的到底对不对啊?”司徒瑾若一直在门外纠缠着,直到完全听不到屋里的动静才讪讪的离去。

“这么快就睡着了,肯定是理亏。这么大好的机会就这么放qì

了,要是他一定会把楚离拉回麓阳王府。”

哪怕是把她禁锢着,也再也不要再次把她放离回到茫茫人海之中。

因为她就像是一个遗世独立的明珠,散播在深海之中她甘愿平静淡泊深藏,找到她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错过了,失去了,便是一生的懊悔。

一转眼,已经过了大半个月。

龙宸似乎再也没有和司徒瑾若相互争执,他还是照常一直暗中调查楚离的踪迹。派出去查访的人却一直没有带来什么令人可喜的消息,可是司徒瑾若却一直坚信自己的眼光和猜测是没有错的。

楚离一定还活在世上。

只要活着,就一定有再相见的一天。

239. V 斛律王爷还要找何人

楚离一定还活在世上。

只要活着,就一定有再相见的一天。

斛律王府上,一名将士直直的叩首在冰凉的后院凉亭里的地板上。

男子居高临下却是满脸冷森森,寒意的愠怒,黑色双目之中燃起的两簇怒焰愈发的骇人。

他眉峰一挑,茶色的双瞳中迸出一丝森寒。“怎么,还是没有消息?”

几缕黑发如缎的碎发从斛律梵光那光洁的额际垂拂而下,氤氲的眼眸近在咫尺,眸色里隐隐有微微烟波荡漾晕染开来,绚烂得胜过这深秋夜空中的寒星。

“还是没有。”那将士一圈紧紧地扣在地板啥。

那铁色的盔甲在斛律梵光氤冷的目光折射之下,都寸寸失色。

斛律梵光的眼中掠过了一丝不易令人察觉的失落和愠怒,终于淡淡道。“上次你查到的女子,住址可有查清楚?”

伴随轻轻的一声叹息,仿佛来自他内心最隐秘最不可触及的地方。

还带着些许的无奈,仿佛那女子是命运的不可抗争一般。

那将士眼底衍生出了一丝丝的希望,眼光明亮一闪他起身对着斛律梵光的耳边告sù

了那女子的下落和住址。

说完,那将士又俯身下去定定的望着高高在上的斛律王爷。“王爷决定了要去一看究竟吗?只是王爷说了,其他的都像,但是那孩子不应该是七岁吗?”

是啊,本该是五岁的……

可是,斛律已经又是半个多月了。再也没有一点消息,这次是离自己这么近的距离。

只要还有一点点的可能,他都不能够轻易的放qì

,不是吗?

那跪在地上的将士,却是他清楚地看到斛律梵光的眼眸深处,支离破碎的失望落了一地的斑驳碎片。

“王爷若是决定去找,一定要通知小的。”说着,他便行礼之后缓缓离去。

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威风八面,呼风唤雨的斛律梵光眼中为谁曾流露出过这般因为在乎而不得的失落感。

不管怎么样,他还是会一直寻找下去的,这也是斛律梵光决定了的事。

耳边一阵轻风吹过,转过脸来母亲大人已经走到了离自己不远的地方。

母亲大人笑了笑,走到了斛律梵光的面前。一手帮他披上了披风,“你自己的身子也不照顾好,斛律王爷还要找什么人?”

他一手轻拢披风合了又合,身旁左右繁花相拥若锦簇,而他斛律梵光那孤冷的眼神却分明向着未明的远方看过去。

“原来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母亲大人。”斛律梵光嘴角微微的涂抹着浓淡阴影。

而母亲大人的目光和脸色依旧平淡。“你啊,再怎么长大啊,再怎么被封赏,权利财富再多。始终都是娘生的孩子,你心里想的,做的,什么能够瞒得住娘的眼睛?”

即使是表面瞒得住,可是凭心也是瞒不住的。

斛律梵光脸上凝滞着一种挥散不去的阴霾,一手揽住了母亲大人的肩膀。

像极了一种孩提的口吻道,“母亲,你可还记得五年之前孩儿告sù

你血煞之血和血灵芝被一女子盗走的事?”

母亲大人迷离而狭长的眼角眯成了一条缝隙。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呢?”怕是永生永世都不会忘记了。“娘说了,你万事尽lì

而为,但是你尽lì

了之后这是你做的第一件随心的事。守护了血煞之血和血灵芝这么久了,娘也不怪你。”

是啊,三代人的守护。

她早已经该要淡泊了。

但是她今日看着她身边的儿子斛律梵光再次凝重着目光提起来,还是不禁脊背发寒,慈祥的笑容之中也是带着几分惴惴不安。

“难道,你又遇到了那名女子?”母亲大人上前一步擎着身子问。

眼光里的灼灼光芒,丝毫已经掩去了年纪的苍老。

斛律梵光只是轻轻一笑,却是带着如此沉重的分量。他肩膀一挥,腾起了身下无数烟尘。

看着空空的花草,他道。“四次,她只身一人冒着危险来偷走血煞之血和血灵芝。这事孩儿只是告sù

了娘一个结局,倒是没有仔细告sù

娘亲。”

“第一次见面,孩儿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该知dào

她是带着一种不平而来的,孩儿本该警惕。可惜警惕的不该是她对于血煞之血和血灵芝的惦记,而是孩儿不该深陷其中。”

说着,母亲大人的眼睛深深的睨着,像是听着一个长久而悠远的故事。

斛律梵光揽着母亲大人的肩膀,继xù

道:“但是她当晚,便第一次只身前来偷盗。可惜当时她并没有什么准bèi

,倒是看到了孩儿也是慌了。面对着孩儿机关的严密,可是她却能够使出毒针和弯刀,杀的孩儿都生生的退却了。第一次,她才得以安全脱身但是没有带走宝物。”

“那么第二次呢?”斛律梵光的母亲问道。

望着斛律梵光那双如星辰一般明亮的眼眸,一霎那之间,仿佛从里边看到了这三十多年来从未看到过的光芒深邃。

斛律梵光掩了掩母亲大人身上的披风道:“第二次啊,第二次孩儿把真的换成了假的。可是她却也是准bèi

了毒粉洒在了开启密室石门的机关上,孩儿不幸中了她的暗算。可是此番也是孩儿不输不赢,她带走了假的血煞之血和血灵芝,但是已经将孩儿的心抓住了。”

看着母亲大人听得入了迷,斛律梵光继xù

说道。

“第三次,孩儿甚至盼望着,盼着她快点到来。孩儿想要看清楚这个三番两次仍然一点都不气馁,反而丝毫不畏惧孩儿,越战越勇的女子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子。孩儿甚至装作被毒粉冲昏了头脑,以血煞之血和血灵芝想贿赂以求获得她的芳心,嫁给孩儿。”

母亲大人扬起了高傲的头颅,“那她一定是很乐意,十分欢喜的接受吧?”

可是那样,便不是她的孩子斛律梵光所喜欢的那种个性了啊。

“没有,可惜她拒绝了孩儿。几乎是一口拒绝,甚至说即使不要血煞之血和血灵芝,死也不嫁。”

240. V 夜闯宫门

“没有,可惜她拒绝了孩儿。几乎是一口拒绝,甚至说即使不要血煞之血和血灵芝,死也不嫁。”

说着,斛律梵光看着母亲大人轻笑一声。“是不是很有个性?有那么多人想嫁给孩儿,是为了斛律家族的地位和权势,钱财,甚至光是价值连城的血煞之血和血灵芝就已经是垂涎三尺,可她就是拒绝了。”

她是那么特别。

斛律梵光的母亲显出了疑惑,“那第三次她没答yīng

,你就放她走了?”

“孩儿当时已经被她下了十香软筋散,一身武功都使不出来。唯独希望以血煞之血和血灵芝来绑住她,可是又迎来了第四次……”

第四次,她还是来了,带走了血煞之血和血灵芝。

一个女子,能够只身来到斛律府上盗取血煞之血和血灵芝,也是有胆有谋了。

“所以,你就放了她。让她带走了血煞之血和血灵芝?可是这和你现在找的人有什么关系?”斛律梵光的母亲其实对于斛律梵光的行径已经有些了解了。

但是她想让斛律梵光亲口告sù

她。

这个他一直耿耿于怀的女子,便是他一直在找寻的女子。

找寻了五年的女子。

“因为那个女子便是我现在找寻的女子。”斛律梵光丝毫不再避讳。

她面带忧色的望向了斛律梵光。“儿子啊,母亲支持你。三十多年了,你始终没有对除了天若之外的任何一个女子动过心,这个女子,娘相信你用情之深一定会找到她的。”

斛律梵光听了母亲大人的话,嘴角漾起了一抹笑容。

他肯定道。“一定会找到,孩儿一定会找到她的。”

当斛律梵光的视线再次扫到了一派秋衣萧索的空旷苍凉之地,唯独抹煞了繁华锦簇。他早已经忘记了的那个他第一次动心的女子,现在却再次唤起了一丝丝的迷蒙的记忆。

天若。

那个只要垂眼望着她,从来都是带着一种萧索如寒秋的落寞感的清冷女子。

斛律梵光的母亲再次于余光之中看着慢慢走远的斛律梵光,轻轻叹了一口气。

而此时他心心念念一直追寻的女子,却呆呆的坐在城郊外的屋子里,看着空旷的屋子放空。

“楚离么?原来是个这样传奇的女子!”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压抑已久的力量,即将要迸发出来。

如果不加以宣泄,自己就会崩溃,就会死掉。

既然她不知dào

楚离是谁的时候能够安然处之,但是她这般的好奇心,她从街市上听闻了楚离的传言之后便是再也坐不住了。

朝着那皇宫的方向,奔跑着,直到黑夜,从人群熙攘到人影斑驳。

从神志不清到清晰的可怕。

她从腰间摸索出一点碎银,递给了一个黑魆魆的人影。根本无法看清那人的面孔,她只是面无表情的说:“衣服,脱了!”

那人吓得怔住,却一挥手走开。“神经病啊你!”

她一手横亘拦住他的去路,“再问你一句,卖不卖?!”

“以碎银换你一身黑衣服,卖是不卖?”顷刻之间,女子姣美妖娆的面孔变得倏忽言辞闪烁,带着邪|魅的嗜|血。

像是如果不答yīng

,下一秒钟她就会做出连自己都不理解的事。

“罢了罢了,算我自认倒霉!”那黑衣男子卖了衣服消灾,“这大晚上的,还有女人拦路抢衣服的!”

埋怨完了,那男子将黑色外衣脱了交给了女子。

“好了,我可以走了吧?”男子迟疑道,看着女子像是幽灵般冷血的面孔显出惧怕的样子。

女子只是微微瞥了一眼,“你可以走了。”说罢,将手中的碎银递给男子。

那男子也不要龙羽的碎银,说完便裹紧了身上的薄衣踉跄着离开。

“我不想害你……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任何人。”女子像一个失意憔悴的人,说着一些漫无边际的话。

穿过了一片丛林,一手折了一根细弱的枝干拿在手里。

光秃秃的,她却一路靠着那根不起眼的枝干扫清了前边路上的石子和枯草的遮挡。

终于走到了宫门口,那里夜晚还是有人看守的,她空灵的紫眸里想要寻得一个熟悉的面孔。

却怎也寻不到,她开始心慌,着急,变得惊惧,而后焦躁不安……

“来者何人?”守门的侍卫大声道,“闲人无事不要擅闯皇宫!”

现在的自己一袭黑衣加身,即便是舒朗在眼前,也是认不出自己来了吧?

这么想着,她倏尔便笑了。

笑得那么苦闷。

她蓦地又止住了笑意,嘴角勾起了冰冷的弧度。“我么?我是御前侍卫,久景的朋友……”

众人面面相觑,怔在原地。

而后恍然大悟般,“你到底是谁?久景侍卫在五年前就死了!”

这一声惊骇,却惊扰了女子的心情。她的眼底泛起了微波,像阴天里忽隐忽现的星辰般隐若。

“我还没说完,我说,我是御前侍卫久景的妹妹。”她是故yì

这么挑衅的,在她的心里久景一直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

他这五年来,一直生活在她的内心深处。她知dào

她的内心深处是有着这样一个男子存zài

的,可是任凭她去想象着他该有的模样却是怎么也描绘不出。

只是知dào

她是久景的朋友,可是楚离到底是谁?难道自己和她是有着什么样的关系的吗?她总觉得这五年来她生活的很充实却又很空洞,脑袋里空落落的像是被一些东西装得满满的沉甸甸,却又像是被挖空了什么东西,是本该铭记的却怎么也记不起来。

这才是她夜探皇宫的原因!

她扬起了高傲的脸颊,“识相的,就快点放我进去!”

说着,她把细弱的树枝当长剑,直直的指着那门前的守门人,轻轻地一挥将那两名守卫的眼晃花。

如果她想进去,就凭现在自己的武功和施毒能力,两样其中一样有所准bèi

就能够将十几位御前侍卫撂倒,更何况是这区区两名守卫。

正当女子摇身一步走上前去,身后却来了一个轻功了得的男子抓了自己的肩膀便把自己带出了宫门之外数十米远。

她便连蹦带跳的抓着身边的白衣蒙面男子,“喂,别以为你穿了个白色衣服我就跟你一对儿了!你以为上演黑白无常啊?”

她气急败坏,好事都让你给搅和了。

还没有等到男子把面纱揭下,我便素手一挥止住了轻功的力道,直直的从他身边降落在草丛之中。却抬眼看着男子缓缓从上空而下,翩然一道优雅的弧线。

“喂,你以为只有你会轻功啊?”我双手掐腰十分桀骜。

男子面纱被轻风吹起,却丝毫不肯出声,这使她的脸色更加的难看。

一手抓住了男子肩膀上的衣服,揪了起来。“你姓什么,叫什么?”

男子不答,降落在她的身侧。

“算了算了,看你一脸呆呆的样子不是呆面书生就是个哑巴,连话都不会讲!本姑娘念在你不明是非的份上,就原谅你了。下次别多事了,我走了再见!”双手一挥,显得那么气宇大度。

恍然,正要向前走,却又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的回过头来。“不是再见,是别见!我还要提醒你一下,做人要含蓄,轻功什么的切勿时常拿出来,要知dào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

说完,我便转身离开了草丛,回头望了望站定在原地的男子。

他周身一派翩然贵族的气息,却不沾染浮华,就像是一个仙境里或是出入江湖却青莲一般素白的男子。

“唉,这年头,还是不要轻易的久英雄救美的好啊。本姑娘看着十分柔软,但是却比你们想象的要强dà

的多啊。”

于是又走到了宫门前,两名侍卫还没有换班。

看着又是这位黑衣女子走近前来,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神色,好像在说:方才不是逃走了,怎么又回来了?

她当然受不了这无形的嘲讽,索性扬起下巴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

“我这次回来就是要进去的,你信不信我两三下的功夫就能把你们俩撂倒?”

这么说着,那守门的两个男人面面相觑相视一笑。

“姑娘,你在开什么玩笑?念在你还未酿成大错,我们哥俩就放你走了,快离开这里罢。就算你能够过了我哥俩这关,里面众多侍卫把守着,你也是走不进去的。”一名守门人说道。

她再也顾不了多少,右手一挥。“既然如此,你们就更不应该阻拦我!”

黑衣裹着纤细的腰身,紫眸在黑夜中闪闪发亮。

那素手一扬,颀长的指间已经解开了那点点星星的药粉。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说了让你们让开……”

转眼之间,我却感到自己的肩膀被重力吸引全身又腾空而起。

我莫名的转过头来,“我去啊……怎么又是你?!”

还是那抹素白,面纱还是紧紧的盖住了男子的脸,我怀疑道。“你丫的是不是跟我有仇?话说我没做什么坏事啊,想来也就是上个月给孩儿他爹煲红薯粥偷了别人家地里的几根红薯……”

241. V 再遇郢容

还是那抹素白,面纱还是紧紧的盖住了男子的脸,我怀疑道。“你丫的是不是跟我有仇?话说我没做什么坏事啊,想来也就是上个月给孩儿他爹煲红薯粥偷了别人家地里的几根红薯……”

我一头雾水。

这孩子三番两次坏我好事,我看他还是不答话,便一把揽住他的脖子。“喂,你不会是那家被我偷了红薯的种地的吧?”

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一手拍在他的肩膀上。“嘿,你是不是当我好欺……负……”

“啊……!”

当我一手拍到他柔弱的肩膀上时,我的手却毫无意料的且没有阻力的从他的肩膀上滑落了下去!

“天哪……”我紧张而惊惧的捂住了嘴巴。“你……你你你……你没有胳膊……”

回应我的,却仍然是那张面纱之内不动声色的脸。

应是姣柔的脸,性子也是那般的孤傲清尘。

真的吓到我了,当我们落地的时候,我竟然不自觉地倒退了几步离他几步远。

“别害pà

。”他终于蓦然开口,让我知dào

他确是一个人一样的存zài



而不是什么鬼神。

我倒吐了一口凉气,却感到脊背阵阵冒汗。“你……你是谁?你会说话……”

不知dào

这是确定还是疑问,但是我现在的感觉就是遇到了鬼。

这个突如其来的人,两次把我从宫门口轻功带走,我却发xiàn

他是极孤僻的人,惜字如金不爱说话,素白衣裳没有双臂!

“你不必在意我是谁,我只是来提醒你,别去。”说罢,男子便转身以飘逸的背影背对着我。

在黑色的夜幕之中显得尤为荒凉,且格外的清秀。

可是,我循着那声线,却觉得音色愈发的熟悉入耳。

断臂……我霎时脸惨了一半。一只手尝试着战战兢兢地去触碰那弱不禁风的肩膀,“你……是……你是……”

“我叫郢容。”他猛然转过身来,面纱已经被揭开。

那么熟悉的面孔,还是那般的清秀出尘,却是带着几分苍凉和荒芜,带着岁月的临摹雕琢,那精致的五官顷刻间显露在我眼底。

郢容。

那双手倏然抽离,我以为我听错了。

我以为是梦境,我以为他是个游离的孤魂野鬼飘飘荡荡想要索了我的命去……

我被吓得魂魄都差点出窍。

可是,下一刻我却迷蒙了双眼,瞬间却被他拥入怀中。

“你……”我在风中乱了心绪,却见几个巡卫从我们身边走过,却是向着我们这边瞧了两眼。

郢容。

原来你是郢容,那个在鎏筠坊的琴师郢容,那些被岁月倾倒的日子里只肯为阡茉抚琴的郢容啊。

刹那间我眼底眉梢透露出寸寸惊喜的鎏霓,慌忙之中我却不知dào

双手该怎么摆放。

那几名巡卫的走的远了,他匆忙将我推开,却显出一派孤冷神色。

那感觉……还是那么的干净,但是却显出几分辽远,漠然。

我悄悄地走近了他的身边,一手小心翼翼地十分珍爱的捧住他的脸颊。郢容……我是阡茉,阡茉啊……你,还记得我吗?”

因为欢喜,因为慌乱,我竟然一时焦急的忘记了该怎么说话。

男子却一手清凉的覆上我的手背,而后握紧了我的手腕。

下一秒钟,蓦地将它拿下脸庞。“姑娘,我们认识么?”

我不觉得身子如同抽空了一般,感觉脚底沉重地像绑了重重的镣铐压得我无法踏步。

“郢容,我是阡茉,阡茉啊!”一双紫眸在黑夜中熠熠闪光,诉说着往日的时光美好。

男子却侧着脸,从夜空中划出一道浅淡的弧线。“阡茉,阡茉……”他似是用尽了力qì

思忖了好久好久。

“我不记得了……阡茉……”一个空旷的声音从男子的口中发出清脆的声响,冰冷的敲击着龙羽的心坎。

他不认得自己了么?

他怎么可以不认得自己?

我是怎么也不肯相信,上前一步,我双眼动也不肯动的凝望着他的眼。“郢容,你真的忘记了阡茉吗?那个鎏筠坊的阡茉啊,你是郢容,我是阡茉啊!”

仿佛往日的时光在脑海里交替放映着,我的脑海里显现出很久之前……我曾在鎏筠坊里,叫做阡茉,和这个叫郢容的男子在一起。

最终,还是换来了男子轻缓地摇了摇头。“记不得了,鎏筠坊,阡茉,我们应该是认识的么?”

我不可置信地对着他的眸子,“你是不是在跟阡茉开玩笑,亦或是在跟阡茉赌气?赌气阡茉先行离开了鎏筠坊,不要这样好么?不要吓我啊!”

他瘦弱的双肩仿佛在风中一碰就倒,但是我却还是用力的摇晃着他的肩膀。

可是他的双眼却带着几分迷茫,像是真的全然忘记,亦或是从不曾发生一般的空灵。

“真的……记不得了。”男子不觉得退后几步,在黑魆魆毫无星辰的夜空中他的双目显得有些惊恐。

那是看着我像是一个陌路人的眼光,甚至有些惧怕我。

“我是阡茉,你真的忘记了么?可是如果你真的不记得我,不认识我,却又为何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三番两次的阻碍我进宫?”

紫色的眸子咄咄逼人,我想问出他两次带我走的原因。

男子却只擎着身子,一派空灵毓秀。“皇宫禁地,姑娘还是不要擅自闯入的好。”

他果然惜字如金,可是眉宇间透露出的气息还是像以前那般。

“你还是那么善良,甚至还是那么在意我,会保护我。”可是现在的我,现在的阡茉,早已经强dà

到可以自由出入禁地了。

男子听了,径自转身,却再回首。“姑娘说的话虽然郢容听不懂,但是倘若姑娘还是执意要闯入宫门,郢容还是会再次出手。”

这下倒是让我又迷惑又哭笑不得了。

“为什么啊,既然你不认识我,为什么还要管我?”是英雄救美还是死心眼?

郢容这孩子……

自鎏筠坊别后,时常想念,有多少年没见了?

但是他还是那么的固执,从只为自己抚琴到离开坊间断臂到现在使用两次轻功搭救自己,你还是那般的固执,甚至顽固。

这次,还是我先行离开,走到了草丛的尽头走到了他的身前。伸手去挽起了那空空的白袖。蓦然间,心里有一块空空的被触动,却空落落的无法安歇。

“罢了,今晚被你闹得没有心思闯进宫里了。可是我已经没了去处,少年可否好人做到底,借公子的住处留宿阡茉一晚?”我那般的淡然如水道。

而举止动作却像是撒娇一般的娇声娇气,一只手挽着那空荡荡的衣袖便尾随在他的身后。

他转过身去,便缓缓地带着我走着。

穿过沙曼,穿过篱墙,穿过林子,走到了一个漫山流淌着溪水的地方。

正当我想起了那时候对他的比喻,便是流觞曲水一般,蓦地轻笑起来,他却恍然转过身来面对着我。

面色从容优雅,“抓紧我。”

“噢……”当我的手不自觉地便揽在了他的脖颈,他便飞身一跃穿过了那帷幔的山顶。

这时候,我才知dào

轻功原来可以这么飞。

我笑得正开心,他却倏然落地,十分优雅的将我安然放下。

他动作轻缓,我知dào

他是在顾及着我。他总是那么的孤冷,言语双眸间带着尘世喧嚣的不屑一顾,但是他骨子里透出的特别,透出的在乎,那种优雅绅士温暖,是阡茉永世不忘的。

终于,我们走到了一个枯草搭建的小屋旁。

他指着那间小屋,对我微微一笑。“进去吧。”

“今晚我们睡在这里吗?”我笑着说,说完我便扯着他的衣角。

郢容却站在原地不动,“不是我们,是你。”

什么意思?

我愣了半晌,“难道你不进去睡么?”说着,我便瞥了他一眼。“这孩子,你该不会是存着男女授受不亲的思想吧?”

他的双眸却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皎洁明媚,勾起姣美的笑容。

偏偏又侧着身子指着前边不远的石凳子说,“诺,那就是我睡觉的地方。”

我顿时呆在原地,“这样睡在石凳上一个晚上,是会把人冻感冒的!”我拉着他的衣袖不许他过去。“快进屋,我睡地板你睡床上。”

往事一幕幕在脑海里久违的放映着,连氏原以为自己没有名字,可现在却得知自己是有名字的,叫阡茉。

郢容低眉看着我的手,示意我松开,眼底的寒凉具有超强的威慑力。

我马上便将手松开,“对不起……”我不该这么随意的拉着他的衣袖。

这样子会使感到自己的自卑感,毕竟他已经失去了双臂。

“既然如此,你便快进了里屋去睡。我好在屋外守着你,你尽管安心,倘若实在是睡不着,也可以听郢容吹箫。”他索然说道。

声音里自有一番苍凉古朴。

风起了……

郢容的衣袖在夜风的吹拂下吹开,他面色却淡然不动般巍峨矗立。“快进去吧。”

我只好双手推开门扉,吱呀一声门便被推开,里面还是映照着敞亮的烛火。

242. V 连氏求公子了

郢容的衣袖在夜风的吹拂下吹开,他面色却淡然不动般巍峨矗立。“快进去吧。”

我只好双手推开门扉,吱呀一声门便被推开,里面还是敞亮的烛火。

在这略微寒凉的夜里,带着凉风阵阵,还能推开门扉便入眸一眼的烛火,小小的简陋的屋子却带着分外的温暖氛围。

就像是,他刻意为她准bèi

的。

“郢容,我今晚睡不着。你可以进来陪我一起聊天吗?”连氏问道,现在的她是阡茉。

她觉得很好奇,很惊讶。自己原来还有另一个名字叫阡茉,还认识这般温润如玉的男子。他会轻功,会笛箫。

男子走到了女子的身边,杵在了门前望了一眼门里的暗黄烛光。

还是被女子迎了进去。

“你要聊什么?”他坐在了木头做成的凳子上问。“如果你还是要问我认不认识你,那么郢容还是那句话,不认识。”

连氏的脸上泛起了潋滟的烟波,却显得些许无辜。

“既然公子都恳切的说了不认得我,那么阡茉又怎么会一直问公子这件事?阡茉不会强人所难,但是阡茉其实心里还有更多的疑问一直没有解开,希望公子能够给阡茉一些答案。”

她想起了之前的两个公子,一直唤她楚离。但是她对于楚离这个人,丝毫没有一点印象,更是不认得那两个男子。

她想问问,这个叫楚离的女子,郢容是否认得。

抬眼朝着窗外望去,只见夜晚的月光如水一般温润,幽幽漾漾飘浮著,附近的松针等落叶的乔木,在纸窗子的烛光打过去,轮廓十分清晰。

男子收回了目光,保持着优雅温和的笑容蓦地瞥向了她。“是要问些什么?郢容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思绪一滞,连氏的眼眶里忍不住泛起了阵阵的酸涩。

她垂下眼睫,深幽的紫色眼瞳中隐隐有光芒溜走。

“公子可知dào

楚离?”

她的眼中仿佛有什么晃动了一下,随即又立kè

转过了目光,扯出了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容。

淡淡的烛光中,郢容一袭白衫,眉眼紧蹙,衣袂飘然。

郢容长长的睫毛下流泻出一抹淡雅的神色,带着几分恍惚之间的惊疑。

连氏以为他怔住,便又着急一问。“楚离的女子,公子可认得?或是……有没有曾经听说过?”

男子的心里一软,又侧过了头,眼神轻轻抚过她脸颊柔和的轮廓。

“未曾听说过。”那入耳的冰冷坚毅,仿佛是故yì

的疏远克制,入耳竟只感到无尽的陌生。

烛光之下一双眼睛流露出一种他无法读解的感情,冷冷的看着他。

连氏的眼神冰冷,但是带着好奇和疑惑问:“你认得她的,不是么?她是存zài

着的,有着传奇一般的传言的,告sù

我。”

她忽然挪着身子向前倾了倾,紧紧拽住了他的衣襟,来回的摇晃。

只见郢容那温润洒脱的脸颊在昏暗的烛光的映衬下愈发显得清冷而孤绝,他故yì

在躲避着什么。

“你真的想知dào

?”

他的眼中迅速掠过了一阵怒意,牢牢盯着连氏,眸光中涌动着一抹阴沉的气息。

连氏双眸充血,那些斑驳紧锁在在她惨白得透明的脸上,相映出一种不忍逼视的凌艳萧绝。

她点点头,再次开口便是回忆的带着亲切而焦灼的口吻。“公子可曾有过那样一种感觉,忽远忽近,忽明忽暗。感觉近在咫尺却是伸手无法相触,远在天涯?”

郢容面色沉静,丝毫看不出半点情绪,唯有那薄薄的冰冷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他继xù

听着,看着她道:“也许公子觉得阡茉是在开玩笑,或是觉得我在说一些不找边际的话。可是这五年来,阡茉一直都是在这种感觉存zài

着。山野村姑,没有名姓,跟随夫家的姓氏为连氏。男耕女织,深处城郊之外荒野之中。无人问津,但是脑海里总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只是前些日子,无意出入皇城,却被两位公子唤作楚离。听闻楚离在皇城的传言,这才今日怀着些许疑惑想要进宫一探究竟。即使可能进去了也找不到什么信息,但是连氏甘愿一试。今晚,却是见到公子,慌忙惊吓之中倒是唤起了一些记忆。原来连氏还有一个名字叫阡茉,原来还认得一个叫郢容的公子。”

郢容深幽冰寒的眼瞳中此刻显得清澈光亮。

连氏继xù

说着:“这是一块缺失的记忆,五年来连氏生活的很充实,但是脑袋里却是空落落的。公子和那两位公子的无意闯入,打乱了连氏平淡的生活轨迹。连氏想要知dào

,一些连氏不知dào

或是应该知dào

而遗忘了的故事或是记忆。”

“公子,可否如实相告?”

虽然在这个角度看不见他的脸,却可以感受到,那来自他身上的一种隐藏的气息。

那种复杂的却十分优雅轻缓的气息,同时弥漫着一种迷惑的恍惚和伤感。

使得连氏的心也无端的被揪了起来,“公子,连氏求你了。”

她正是要只身下跪,却被郢容双手扶了起来。

“郢容真的无话可讲,也许郢容所知根本无法满足姑娘的好奇心。郢容也只是一个漂泊者,山野之间江湖之中流浪,姑娘从皇城之中听来的传言便可半信半疑,郢容或许知dào

的还远远不及传言。”

他是故yì

逃避,那双清冷的但却十分晶莹透彻的双眼是不会隐瞒什么的。

连氏一湾清泓狠狠地剜着他的眸子,“我知dào

你在骗我,楚离你是认得的。你已经逃避了阡茉了,就不要再逃避楚离了!”

她不知dào

哪里来的的自信和坚定,但是她就是知dào

这个男子是唤回她一些记忆的重yào

人物。

既然自己五年以来记忆的空虚,一些碎片都已经被他轻易的唤醒,那么究竟自己还有多少事情是被隐瞒着的,忘记了的?

男子叹息了一声,缓缓道:“既然你已经五年这么过来了,又何必再让这些过往你已经遗忘了的东西再次打乱你的生活?”

243. V 曾经的记忆

男子叹息了一声,缓缓道:“既然你已经五年这么过来了,又何必再让这些过往你已经遗忘了的东西再次打乱你的生活?”

或许,平平淡淡才是你真zhèng

可以拥有的。

“尽管得知这些事情的真相,自己平凡的生活可能会被顷刻之间打乱,但是倘若自己本就带着不平凡的责任和重担,难道真的不应该重新拾起来,再次用肩膀扛起吗?”

女子顽固的说道,言语间执着坚持。

郢容却是转过了身去,恍然间带着深邃的眼窝对着女子的双眸。

寒微凉紫若星辰。“如果姑娘本不该记起,任凭我怎样去唤醒你的记忆都是徒劳。如果我告sù

姑娘,阡茉是假,楚离才是真,是否又将颠覆姑娘适才想起的记忆?你不仅会迷茫,而且会更加的矛盾。”

半个月后。

入冬,是带着冰冷的凉意的节气。

看闲庭中落叶残花似孤寂,随风飘忽。他终是答yīng

了女子和小琼夜住在了一起,开辟了城郊的荒地在那里种植。

只是离这里十里地远的的田地,他也不肯废弃。

“舒朗,虽然你会辛苦点,但是我会帮你。我和夜儿,也都想每天能见到你,照顾你。”

男子的手轻轻地揉捻她的发丝,满脸宠溺。“我知dào

,我怎么会不知dào

呢?”

他不管她已经抬眼凝望着他。

继xù

若有所思的说着,“我的妻子,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因为你是妻子,所以根本不可能置若罔闻啊!”

说着,说着,连舒朗的眼角流出了两行清泪。

一任泪水流淌过脸颊,我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他一手捂住嘴巴。

“别说,什么都别说。”

他笑了笑,我帮他拭去了眼角的泪水。

而后,他便转身而去。

我再也叫不回他,阿耶索朗。

“娘亲,你怎么才回来?”夜儿看到我回来,连忙凑到跟前撒娇。“娘亲,夜儿好害pà

……好害pà

。你以后再也不要离开夜儿和爹好不好?”

她长吁一口气,双手捧起了夜儿的脸。

“夜儿不怕,娘以后不离开。不离开……”可是,真的不会再离开他么?

就连麟儿都离开了自己,自己还能够保证些什么呢?

谁知dào

夜儿却顿时泪水盈满了眼眶,呜咽着说,“娘亲,爹爹,爹爹……”

说着就哽噎了,再也说不出话来。

我只是觉得心口一阵刺痛,看着夜儿难过,我却是手足无措。

一把将他抱在怀里,询问道。“夜儿不哭,娘最疼爱夜儿了。告sù

娘,你爹爹怎么了?”

“爹爹,夜儿每次去找爹爹,他都不跟夜儿玩耍。每次夜儿还没有走到他跟前,他就走开了,夜儿要爹给夜儿讲故事,他也不说话。”说着,夜儿便哭得更厉害了。

倏然之间,我感到有什么事发生了。

或是安静之中孕育着什么,悄然降临。

他,在隐藏着什么,不让我知dào



我摸摸夜儿的脸,帮他擦去泪水。“夜儿乖,爹爹怎么会故yì

不理夜儿呢?一定是你爹没有听到,对不对?”

可是这么说着,却像是自我安慰一般。

什么时候,他已经看着夜儿的眼光已经变得空灵而无法触摸?

什么时候,他对着夜儿和我说话,已经需yào

紧紧地凝视着我,让夜儿倚靠在他的身边?

我好害pà

,一种恐怖的幽灵从周身席卷而来。

“夜儿去玩好不好?娘去给夜儿和你爹做饭菜吃。”我把夜儿缓缓地放在了地上,“今天娘给夜儿做红烧狮子头好不好?”

夜儿顿时便破涕为笑,蹦跳着十分开心。“好啊好啊,娘亲快去做!夜儿最喜欢吃红烧狮子头了!”

是啊,她怎么会忘记,你最喜欢吃红烧狮子头呢?

“那你就先去玩或者先去看会儿书好不好?”

“好!”

说着,我便走到了厨房。

很快,一道红烧狮子头便出了锅。

轻唤了一声,“夜儿,把菜端过去吧。”说着,就掀开了锅盖,看着那莲子粥也熬好了。

“是,娘。”夜儿已经蹦跳着,闻着香气走过来。“哇,好香啊。”

片刻,莲子粥也熬得香甜了。盛满了四碗放在了桌上,满满的四碗。

她推着夜儿的胳膊,“夜儿快去叫你爹吃饭了,香甜的莲子粥你爹最爱喝了。”

夜儿还没有出了厨房,连舒朗便闻着香气走进来。

“今天是什么日子?我可是闻到了莲子粥的味道,还有……”他一脸浅笑。

夜儿连忙补充,“还有红烧狮子头!”

说着便凑到了那盘菜跟前,用力地嗅了嗅。“好香好香哦。”

女子伸出了手,触碰了阿耶索朗的胳膊。“你和夜儿都帮我端饭菜吧,待会我们就一起在桌上吃饭。”

“这里刚好盛了三碗,我知dào

你喜欢喝。待会不够了你再来盛……”说着,女子便取了汤匙和筷子离开了厨房。

夜儿也端了红烧狮子头离开。

转身之间,女子回头看了看厨房里怔着的男子。

他目光停滞在原地,看着那四碗还冒着热气的香甜的莲子粥。许久……他一手缓缓地从边缘端起了一碗莲子粥,离开了厨房。

女子分明眼角已经盈盈闪光,却还是回头扶住了男子。

“……很…很烫吧?”她帮他接过了那腕莲子粥,却蓦地低下了头默默地向房间走去。

席间。

两父子默默地吃着饭,他看着男子却只是埋头喝粥。

沉默着……

男子俊逸出尘的面孔微微动容,却抬眼一抹温润的笑容。“娘子做的莲子粥越来越好喝了。”

“好喝就多喝一点。”我微笑着,将手边的红烧狮子头夹给了阿耶索朗。“吃点菜。”

夜儿却一直盯着连舒朗的碗里,听着那筷子夹动的声音。

满屋子的沉寂。

女子只是一直低着头,再也不说话。夜儿却忍不住了,“爹,我帮你夹起来吧?”

说着,夜儿便把那红烧狮子头轻而易举的夹了起来举在连舒朗的嘴边。

从眼角的余光之中,女子分明看到了连舒朗褐色眸子里的慌张和难过。

她慌忙的放下了碗筷,捂着嘴跑出了房间。

身后,夜儿一头雾水疑问道。“爹,娘亲怎么了?为什么看起来那么难过?”

他知dào

,她离开了这房间,因为她的气息不在了。

可是他仅仅能够感受到她存zài

时候的真实,感受到她不在的时候的空虚,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夜儿你慢慢吃……”蓦地,他腾身而起。

衣袖一挥,却无意间把筷子打翻在桌上。

他离开了房间,却走到了里屋,他在等着,脸上扬起了笑。

就像画中泼了墨的男子一般,越发的轻盈俊逸。“你回来了?”

女子怔住,楞在原地,缓缓地向他走来。一只手惊骇的捂住嘴,她的嘴角分明还在颤抖。

“如果我不是楚离,你还会喜欢我么?”她此时只想这么问,“为什么当初可以轻易地放qì

皇位?”

那是你心心念念去争夺的不是吗?

“因为不想要了,因为那些不重yào

了。”他只是回答了后一句,却起身向她走来。

他眼底的光亮还是那般的如水温存,时时刻刻牵动着她的心,在她以为自己拥有的只有他和夜儿的日子里。

“别过来!”几乎是歇斯底里的狂叫着,“你别过来,我不知dào

你是谁……别过来。”

像是一个发了疯的人。

“别害pà

……我是索朗。”他朝着她的方向,一步一步……

女子只是等着他褐色的眸子由浅入深的走来,顺着那轻盈的脚步,却是感到从未有过的沉重。

如同带着沉重的镣铐,铁冷的枷锁。

不是舒朗,而是阿耶索朗。

“别再骗我!”她的声音嘶哑,颤抖着,怒吼着,发出了狂妄的叫喊。却又蓦地捂住了嘴,“对不起……我不该这样。”

夜儿还在外面的,她不该这么大声叫喊。

在夜儿的眼里,娘亲和爹是从来相敬如宾的夫妻,五年来从来没有争吵过。

“别再骗我了好么?你不是索朗,你是……你是逸言……”像是从心口吐出了那干枯了的白草,她释然却又无力。

面色茭白,毫无血色。

她其实早就该知dào

了不是么?

嘴角盛开着最为妖|魅的花朵,残缺的温柔。

她走近了他,挽起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侧脸。“告sù

我,你是逸言……对不对?”

“因为你是逸言,楚离早就该知dào

的不是么?”她早就猜透了他是怎么死的,可是她却骗了自己,骗了龙回。

甚至骗了阿耶索朗,以为他是阿耶索朗,所以才安心的骗了他么?

男子无动于衷,“不是这样的,别多想。”

他的手举在半空中,女子却退后半步,那孤冷无助的手掌停留在半空久久无法落下。

“逸言死了,是因为花毒死了的。你不必惩罚自己,不必愧疚……”

因为龙羽曾骗了龙回,说逸言是自己害死了的,因为自己不喜欢他利用了他,却喜欢上阿耶索朗。自己腹中的孩子也是阿耶索朗的,不是龙回也不是阿耶逸言的。

可是……这谎言是那么的可笑!

244. V 再遇斛律梵光

可是……这谎言是那么的可笑!

顿时,房间里笑声和着颤抖的啜泣声嘶哑着,绝望着。

我们都别再说谎。

“你是逸言……如果不是,你又怎能轻易地在无意间告sù

我,蛇骨手串里有几颗蛇骨,却始终无法告sù

我玉石的裂痕有几道?”

因为你根本不是阿耶索朗,即使知dào

他赠与我玉,却不知dào

玉痕几分。而你是阿耶逸言,所以闭着眼睛也能够将十八颗蛇骨数个遍!

他终于再也说不出口,任何的辩解。

这时候万籁无声,他猛地将我揽在怀里,视我如命般的娇|宠。

想要将我镶嵌在身体里,血液中。

“不要离开我……永远都不要。”

我无声的回应,在他的怀里不断地点头回应。

可是就连那残冷的温度都在颤抖,“你真的是逸言吗?真的是逸言,对吗?”

为什么,到了现在,我竟然以为这是梦境,那么的不真实,那么的不可置信。

“逸言分明是死了的……中了花毒死了……”我像是毒入膏肓一般的痴迷着道。“所以,你真的是逸言了。”

因为,花毒入五脏六腑,会七窍流血而死。

毒入心脏,倘若以内力和气息相逼,苦苦支撑着便会先失去了眼力后失去了听力,再然后……

“阿哥的眼睛,阿哥的声音……”他都拿了去。

男子在她的耳边,轻缓地说出了这世间最残忍最可怕的话。“阿哥知dào

,他会原谅我的,会祝福我们的……”

“不!”她看着那双冰冷若冰霜的褐色瞳子,越发xiàn

那温暖离她越来越远。

她想要抱紧他给他温暖,却止不住的向后步步后退。

“不,我什么都不知dào

,你是索朗。你是阿哥,我的阿哥,永远……”她双手保抱着脑袋,飞奔出了屋里。

皇城的郊外,我只是恍惚的走着,便走到了舒朗之前一直住着的地方。那里是与世无争的,正是我们这五年一直的生活的状态一般。

当我得知了那个叫楚离的女子,她是那般的传奇,而我便是她的时候。仿佛瞬间脑海中撞击着五年前的一切散乱的片段,只好杂乱的无章拼凑。

身后,快马飞奔。我立即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观望,“他们是……”

这里不曾被马蹄声惊扰,才能够使得阿耶索朗安静的开垦荒地,隐姓埋名。即使是我和夜儿怎么相劝都不能够使他离开。可知这个地方是多么的隐蔽,最危险也最安全,我们并没有离开皇城并没有逃回大漠。

或许,也是因为我失去了记忆,他才肯放心。

“前边的,就是你,让开,快让开!”

正当我试图清理脑海里纷繁杂乱的记忆之时,身后猛然一阵喧嚷和哒哒的马蹄声。

我转过脸来,傻傻的望着那奔驰的马飞奔过来,荡起了万丈灰尘。

“为斛律王爷开路,还不快闪开!”

“快闪开呀你,”

霎时,荒野之上尘土飞扬。

快马疾驰的嘶鸣声,杂乱喧嚣的人的嚷嚷声音交杂在我耳边。

而那些口中大声嚷叫着的士兵们装备森严,他们口中的斛律王爷,是谁?

说时迟那时快,一匹正值奔驰中的夜眼马瞪直了大黑眼朝我这边冲来。它浑身散发着绝等优马的强劲气息,汗水浸透了它浑身栗、青色的毛发。

但它仍旧马不停蹄,像是再连续奔腾几天几夜也不甘停息。

这匹上好的夜眼,只是他的麾下。

斛律梵光。

一瞬之间我看见他被尘埃遮挡住的眼睛,在黄沙缱绻之后毫无遮盖的显露在我的眼前。

是他!

一个让人只要听过一遍,就不敢忘怀的名字。

他有着一匹披风斩月般的夜眼马,正如江南水乡却豪迈狂傲不羁的他一般魔魅削骨。

我眉眼紧蹙,看着眼前这个威风八面的斛律梵光。

他,邪魅的瞳孔微微折射出锦绣山川。

令人看了一眼,就唯恐再俯首。

“你现在已经成了斛律王爷了么?”眼看,那匹夜眼马就要直奔我的身子冲过来了!

我一个箭步俯身,单脚一横横扫起万丈烟尘。

顿时,尘埃凝固了。

谁,慌乱了谁的视线。

我的手中轻握住一颗石砾,弹指一挥间夜眼马声尖叫嘶吼。

他,那如昏黄的土地一般寒冷的脸依旧面色不改。嘴角隐晦这一抹僵容,凝聚着骇人的光芒。

我微微伏起身,仰面看着他,等着他。

等着看他总有千般武功,这匹夜眼马只要一受惊,将会成为他不可脱身的庞|然大|物。

“王爷,”

“王爷,”

那一排紧紧跟随着他的将士们,看到此情却只能勒住马缰静静地的观望着。却觊觎于斛律梵光座下夜眼马的咆哮声而不敢近前,他们自知自己的能力根本遏制不住夜眼马的力量。

不知怎地,看着他瞬时凝固着的柔壮面容,那张竟然像自己见过数次的脸。

我竟一时间忘了我是谁。

不,你是谁?!

为什么这张脸,令我这么熟悉,我们却又分明如此陌生。

为什么不回答?马儿长啸一声,嘶吼出狂妄剧痛,不料前蹄猛地一抬。

他扬起那冷峻的头颅,坚劲的腕口勒紧马缰。

可是,怎么会?难道他不知dào

这么做有多么危险吗?马儿受惊本来就很危险,再加上夜眼马兽性狂烈马失前蹄更是难以遏制。他这么做…

“吁…”

俯仰之间,斛律梵光居然制服住了如他般坚毅的夜眼马。

这短促一瞬,却恍如隔世。

我的心,倏然像被什么夹住了般深刻的痛。

随着他横傲冷毅的眉骨荡漾在泉心,散播开来。

“王爷,您没事吧?”一个将士见此情形,慌忙跑到夜眼马身边。

他却是根本不去看那将士逸言,只是伸出一只手,准bèi

安抚夜眼马的情绪。

只见那匹夜眼长嘶一声,那将士便吓得滚到了地上。

“驾…”那深邃空灵的瞳子微微一怒,夜眼马便被牵动着掉头而驰。

“大胆,还不快让开!”

“找死啊你,”

那领队的士兵们看我呆呆地怵在那里,朝我大声吼道。

“吁…“眨眼之时,我已经稍稍退后。

他,已经勒住马缰调转身来看着我。

那瞬间,我的视线里仿佛就只有他一个人。

而我,只是那太虚幻境里的一缕孤魂。

望着他那高高在上的头颅,寒冷的面容之下隐藏着邪魅柔壮。

“驾…”像是长叹了一声,又像是刚才他什么也没看到。

他转回头,一如既往的奔驰着,留给我一个微凉的背影,然后渐渐模糊。

心里的一块,突然卑微起来…

还未等他再次姣若惊龙的侧过脸对着我,我便倏尔离开了他身后的队伍消失了踪迹。

还未真zhèng

的在离他很近的距离去看他,便能感觉到的是他深入海底般的心思。

我只是窝在了荒芜的草丛之中,枯黄的草长得及腰身般长。只见下一秒钟,前方的队伍恍然急转掉头。

“吁……”

前方的将士道,“王爷,怎么了?”

“掉头,追!”

“是,”

“是,”

将士们慌忙掉头,朝着我身后的方向加快了马匹的脚步踏马飞奔去。

男子的双眸紧紧地凝滞着,不肯松开。

是在找我么?“斛律梵光。”我在草丛之中再次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就要这么错过了,对不起。是我有意让你错过的,我想……我想起了一些本不该想到的事。

我是欠了你什么东西的,是么?血煞之血和血灵芝。

我微微地摇摇头,踏着步子即将离开草丛中。身后却一个坚实的掌心落在我的肩膀上,我还未转过眼来,他已经走到我身前深情不减地注目着我。

“如果你不想见我,那就让我走进你的眼里。”他道。

斛律梵光。

此刻的柳国,斛律王爷。

权财位置可以与麓阳王龙宸相提并论的,斛律王爷。

我也无法躲闪,只好凝望着他深邃的眉眼。突兀的极致冰寒的眉骨,萧索地横亘着,像是带着五年的沧桑,近了……

我不知dào

自己此刻是谁一样存zài

着,楚离,连氏,还是阡茉?

她笑了笑,正要开口却被男子一手挥舞停止在半空中。“你们都退下罢,本王找了五年的人,找到了。都回王府,领赏!”

“是!”

“是!”

身后在马背上一路狂奔过来的将士们,弓起了腰身对着斛律梵光抱拳行礼。

见他十分高傲的眼神,尽管沧桑冰冷,但是却带着几分笑意。

我再也忍不住问他,“公子为何这般笑着?”

“你怎么不问我带着这么多将士,骑着马一狂奔,这是要去哪儿?”他不回答我,却让我问他。

我显得有些凌乱,却只好呆呆的问他:“公子这是要去哪儿?”

他竟再也忍不住胸膛狂|乱的心跳,嘴角呼出一口炙|热的气息。

一把将我揽紧了锁在他的怀中,“去你的心里。”

我被他紧紧地扣住,几乎一点也动弹不得。

剧烈的咳嗽着,我的双手会揽在他的坚实辽阔的背上。死死地敲打着,“公子,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楚离。”

他一时之间便笑出了声音。

245. V 这是……打劫?

剧烈的咳嗽着,我的双手会揽在他的坚实辽阔的背上。死死地敲打着,“公子,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楚离。”

他一时之间便笑出了声音。

“错了错了,我是说楚离不是我!”下意识的,我仿佛知dào

了我说错了什么。

这不是不打自招么。“我的意思是,我不认识楚离……”

疯了,我简直是疯了!

男子将我松离了他的怀中,却是睁着迷离的双眸看着我的脸。

像是要把我内心的惶恐都生生的看穿一般。

我也根本不怕他好么,直接一手拧着他的脸。“你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这也算是给我自己打气,其实我真的有点害pà



因为我已经想起来了,他,是我的仇人。

是杀了四次,杀红了眼睛的仇人。

这次,栽在他的手里,是我运气不好。刚刚恢复了一些记忆就遇到了仇人,我到底是上辈子欠了谁多少钱?

“你可知dào

,这五年来,我每天有多想你?”男子痴情的望着我的眼道,“你知dào

吗?”

我颤抖着双手,在衣袖下晃动着。

一双眼却是瞪着他,“你……你,你……想玩什么花样?”

男子道,“这五年来,我每天想你的时候就会为你滴一滴泪水,于是这世界上就多了一条河流绵延不绝。”

“嗯哼……你有那么恨我吗,这样折磨自己真是太可怜了。”虽然我知dào

血煞之血和血灵芝对于你斛律祖上的重yào

性。

但是你总不至于这样想念我,恨我吧?

我的声音都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不过现在他只是孤身一人,要是我耍点小聪明还是可以像五年前那样逃脱的。

斛律梵光根本不管我说话,却是自顾自的说着:“这五年来,我每天想你的时候就在地上取一粒沙子,于是这世界上就多了一片一望无际的沙漠。”

“这世界上的沙漠已经够多了,你这样会造成世界上过多饥饿的灾民的。这样不好,不好……”我一手耷拉在他的肩膀上道。

于是我再也忍不住了,唯恐他下一句会说什么让我更加凌乱的话。

便先行一步制止住他,“仇人,你要是真的那么恨我的话。你要真有挥手扬沙成沙漠的能耐,你干脆就亲手把我埋了吧。”

“说实话,你想要回血煞之血和血灵芝已经不可能了,要我的命就只有一条,你有本事就来拿吧!”

但是我也不可能坐以待毙,当然了,五年前我还搏了四次。

男子先是退后了半步,对着我的全身上下打量着。“你这次又是带了十香软筋散?”

“你真的是被我的十香软筋散吓惨了啊……”我噗嗤一声便笑了起来。“抱歉,这次迎接你的,不用那么大的阵仗。十香软筋散,挺不好折腾的。”

我这么说,会不会有点小看今日的斛律梵光了?

斛律梵光现在已经成了王爷,可是现在的他一心只想要抓到我。

只见他怔了怔慵懒的眼神说,“楚离,你失忆了么?”

我当场便愣在原地,他怎么知dào



“难道我们现在不应该厮杀吗?你却这么煽情,我已经恢复了记忆,至少我现在是敌是友分得清楚。”我只是想要提醒斛律梵光。

我知dào

他是我的仇人,我是他的仇人,偷走了他祖传的血煞之血和血灵芝,这个仇恨

是不共戴天的。

斛律梵光却嘴角勾起一抹骄横的蛮笑。

“我斛律梵光对自己说过,你最好不要再让我见到你。因为第五次见到你,我再也不会放过你。”

现在我只觉得听了斛律梵光的话大事不妙,他五年来都有准bèi

,我根本就没有准bèi

,这样不公平!

于是我上前一步,扼住他的喉咙。“你现在喉咙已经被我抹上了奇痒无比的药粉,半个时辰之内身上便会起很多水泡和痘痘,你最好还是老实点。”

正当斛律梵光勾起了半信半疑的眼神时,我却侧着脸感到自己的脖子上被一块冰冷的东西架着。

直直的愣着,看到了斛律梵光的脖子上也抵着冰冷的铁器。

这是……打劫?

我被吓到了,斛律梵光倒是很淡定的说:“不是刀剑?”

说着,他便睨着眼一手指着他脖子上的铁器道。

我撅起了嘴巴,面色敷衍的摇了摇头。

“不是刀剑,是铁器。哥哥,我们被打劫了好么?”而且这荒郊野岭的,打劫的是那种最为简陋的凶|器。

斛律梵光嘴角微微扬起了带着些许僵硬的笑容,好像在表示不满和难以置信。

看着他桀骜不驯的唇语,他说:“老子是斛律梵光,斛律王爷你们听说过吗?竟然敢打老子和老子女人的主意,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我倒是悠闲自在。

借着被这些绑匪捆绑着手的机会,一脚对准了斛律梵光的胸口重重的一脚。

大声喊道,“谁是你女人?你堂堂一个王爷,人家不绑架你难道绑架一个没钱没权的农夫吗?”

当然是看准了有钱有权的绑架了。

绑匪也不是白痴。

乱动手脚的小弟瞪大了眼睛对着那个惟一手执大刀,满脸横肉的男的说:“老大,这个小娘子说这个男的是个王爷!”

那个被叫做老大的男的立马对着斛律梵光的脸色都变了,几近谄|媚的姿态。

然而谄|媚之中又带着几分镇压和恐xià

,“你是个王爷?不会……是冒牌的吧?”

斛律梵光一个尖利的眼神杀过来,正想要对着我凶却是转过脸去对着那个老大凶狠的骂了一句:“老子就是斛律梵光,你没听说过吗?没听过本王你就敢干打劫的行当,你还是早点回家种地吧!”

这就叫临危不惧吧?我彻底傻了眼。

斛律梵光倒是挺有男人味儿的,但是我此刻却是在盘算着怎么借着这些蛮横的劫匪把斛律梵光给甩了。

打发这些劫匪,总要比斛律梵光这个自称找了我五年之久的无头苍蝇,打不死的小强要容易的多吧?

于是我下定了决心,先搞定了这些劫匪再说。

眉眼轻勾着,我露出了娇|媚的笑容。“大爷,这位可真真的是斛律王爷。”

246. V 瑾若,放开这位姑娘

于是我下定了决心,先搞定了这些劫匪再说。

眉眼轻勾着,我露出了娇|媚的笑容。“大爷,这位可真真的是斛律王爷。”

毕竟我的双手都被那些小绑匪给绑住了,只好带上面部表情挑|逗他们了。

斛律梵光对着我的眼睛开始示意,我却装作丝毫没有看懂的样子。

“你说的是真的?”那位老大开口道,“你是他的女人?”

身边的小弟凑到了那位老大的耳边,倒是显出几分有想法的样子。

“老大,斛律王爷身边是没有女人的,而且斛律王爷远在江南怎会突然出现在皇城的郊外?这其中……想必有诈!”带着几分坚定地眼神,那小弟道。

那位老大也是没有脑袋的蠢猪,什么都听着小弟的想法。

我便吼了一声,“大爷,您什么事都听小弟的会不会显得太没有主见了?斛律王爷虽然是在江南,但是你可知dào

皇上赐给家宅几处?”

顺着这话匣子说下去,却抬眼看到斛律梵光的脸都快气绿了。

他越发的觉得我不是跟他站在一条道儿上的,便是后退了几步。

那位老大再次凑近了小弟的耳边,问道:“这位小娘子说的也是有道理,你们几个可还有什么想法?”

“外界都盛传斛律王爷不近女色,是不喜欢女人的。和那麓阳王正好相反,却是今天看到这个女子跟他在一起十分亲密的样子,想必这个人一定不是斛律王爷。”

于是,我便炸开了锅。“你们睁大了眼睛看看他到底是不是斛律梵光!倘若是,你们的手里绑的就是一个王爷!你们赚大发了!”

难道我是故yì

让他们绑了斛律梵光吗?

然后为了让他们问他索要钱财?

斛律梵光早已经用双眼要把我抹杀于无形之中了。

“都给我绑上,统统带走!”那位肥头大耳的男的再次发了话。“不论是不是王爷,看着周身的穿戴看着就是有钱的,先绑了再说!”

斛律梵光正要被堵上了嘴巴,却气愤的说了一句:“楚离,你给我等着!要是我被绑了,你也逃不了!”

那位老大像是浑身发毛了一般的站住了脚步,立在原地。

“你……刚才说这个小娘子叫什么?”那个老大问道,说着嘴角一边抽搐着。

脸上的横肉飞溅。

斛律梵光现在嘴巴已经被堵住了,小弟却再一次把他嘴角的布抽出。“老大问你话呢,快回话!”

“咳咳……我刚才说,她是楚离。”

“你就是楚离?那个……那个……楚国的公主,五年前打着反柳复楚的你的旗号很多人揭竿而起的楚离?”

现在看来,这个老大倒是还有一点思想。

我现在对他有点刮目相看了。

“怎么,你认得我?”我故yì

做了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扬起脸道,“不过,谣传我五年前已经死了。”

那个老大连忙把我松了绑,双膝跪倒在地还拉着身边的小弟们连忙跪在我的面前。

“我们有眼无珠不识泰山,公主不要介yì

啊!”

我倒是有点傻了眼,“不介yì

,不介yì

……你们,这是干嘛?”

斛律梵光横眉一挑,做出高调的姿态。

“那你们可相信,我是斛律王爷了?”

纷纷跪在地上的劫匪们却是面面相觑,还是带着半信半疑的样子。

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对着我看了过来。“公主,他真的是斛律王爷吗?”

“他是斛律梵光。”我点点头道。“你们为什么会认得我,为什么会对我下跪?快起来。”

这般转变了脸色,简直不可置信。

“那便真的是斛律王爷了,快松绑。”

他们最后还是看在了我的面子上对斛律梵光送了绑。

我摇了摇头,“别松绑,如果你们是追随我楚离的人。就千万别给他松绑,他是柳国的王爷,我和他没有什么交情。”

“而且他是在追杀我,想来我一直隐姓埋名被人当做是死了五年的人了。虽然还未来得及保存实力东山再起,但是还是不能就这么被柳国的人斩草除根!”

这么一番话说了,便是我表明了斛律梵光是我的仇人。

那老大听懂了我的话,也显出一脸的赞同。“我们一帮人本是楚国人,一直流亡在外。今日有幸见到楚公主,一定誓死保护公主的人身安全,公主要怎么处置这人,说一声!”

“怎么处置嘛……你们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不用跟我说。”现在我就把斛律梵光完完全全的交给了这些绑匪。

于是,半个时辰之后,我走到了郢容住的地方。

屋舍俨然。

我唤了一声,“郢容,我是阡茉,你在么?”

屋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位素白衣着,衣袂飘然的男子立在门内。

“你被跟踪了。”他冷冷的道了一声,说着便看向那树林子上空被惊吓了纷飞的鸟儿。

我面露恐惧之色,有些疑惑。

“应该没有的,斛律梵光不可能这么快就跟过来。”此刻的他,怕是已经被绑匪给架到了山头。

郢容嘴角牵强的扯出了一抹轻笑,“我吓唬你呢,快进来罢。”

说着,便弯下了腰示意请我进来。

我却是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下次别开这种玩笑。”

现在的我,是楚离。是斛律梵光的仇人,而且还是皇上一直要追杀的人。若是真的被斛律梵光知dào

了这片隐僻的住所,一定是会连累了郢容。

他是喜欢清幽的人,要是被无端的打扰,我会心有不安。

“怎么了,我天不怕地不怕的阡茉,今天这是怎么了?”郢容哪里知dào

我适才从斛律梵光这只饿狼的掌心里逃脱。

我只是一脸埋在了他温暖的怀抱之中,眼睫轻眨。“我再次进宫,郢容你会阻拦我吗?”

他蓦地一愣,嘴角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

“若是你打定了主意要进去,郢容自知根本阻拦不了你。”

我却是听了他的话语,将脑袋埋得更深了。

我懂了。

缓缓地起身道,“阡茉以后不再打扰你了,郢容需yào

过的是一种自在悠闲的生活,你就把阡茉忘了罢。就当再也没有这个人……”

我再也没有转过脸来,因为不想要看到郢容满脸失望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那样会让我难过。

会让我更加的放不下。

秋意散漫,我在皇城的街道上漫步。

或许就这么走着,没有人会知dào

我,就像这五年来从来没人问过我的名姓一般。

恍然之间,入眼是我先看到了龙宸。却还是装作不认得的样子,自由散漫的走着。

路过他的身旁,他却是一把手揽住我的手腕将我拉回了他的身侧。

“我们又见面了,连氏。”龙宸道,原来他已经调查过我了。

他们都有所准bèi

了,只有我还带着残碎的回忆的片段,拼凑的不完整。

这让我感到莫名的失落。

我只好冲着他敷衍的微微一笑,露出些许枯燥憔悴的面容。“是啊,好巧。”

既然龙宸还在提第一次见面,那我就干脆顺着他的话继xù

下去。

“你没有一点疑问吗?我叫你连氏。”龙宸问。

他眉目清秀,器宇不凡,与五年前的样子丝毫没有改变。

我脸上却淡如止水,丝毫没有翻涌起来一丝丝的涟漪。

“公子调查过我了,连氏本是一个无名的山野农妇,早已经跟公子说过了,只是公子好像不太相信呢。”

看着我无理取闹的样子,他白皙的脸上竟不觉笑开了花。

说完,我便有点不耐烦的侧着身子要先行离开。

身边卖馄饨的小摊却起身站起了一名白衣男子,一手拉住我的手腕。

此时的我,刚刚甩开了龙宸的手,却又被司徒瑾若抓的更紧。

我显得有些反感,大声叫道:“你们到底要干嘛,都说了我不是楚离,也不认识她。”

“瑾若,放开这位姑娘!”龙宸带着警告性的口吻说道,一脸冰冷。

寒凉的眉梢却凝蹙着丝丝晕晕的光圈,将氤冷和失望悄悄地不动声色的锁在里头。

令人看了都有些心疼。

不是我不想告sù

你事实,龙宸。而是楚离,都忘记了该怎么告sù

自己一些本来的样子。

司徒瑾若双眸含情的看着我,又看了看龙宸,还是把我的手腕松开了。

我微微的欠了身子,对着龙宸道:“谢谢公子。”

“如果姑娘以后有任何事需yào

我帮忙的,尽管开口。我叫龙宸,姑娘请记住。”龙宸在身后浅浅道,却是足以让我的心都颤抖的声音。

我听得清楚,却没有丝毫的回应。

在前边的一个拐角的小巷之中,我转了进去,却躲在墙边看着龙宸和司徒瑾若。

只见龙宸一手挡住了司徒瑾若的去路,却转过身去带着他走向麓阳王府的方向。

蓦地,我的心口似是有一块柔软被生生的触动了。

飞快的,我跑到了他们的身后。龙宸仿佛听到了什么动静,止住了脚步站在原地。

我走到了他们的面前,看着司徒瑾若瞪大了双眼,十分讶异。

“楚离,你终于愿意面对我们了。”司徒瑾若道,说完便一眼看着龙宸。

笑得那么灿烂,眼中清澈明媚。

247. V 你还记得龙回吗

“楚离,你终于愿意面对我们了。”司徒瑾若道,说完便一眼看着龙宸。

笑得那么灿烂,眼中清澈明媚。

楚离只是眨了眨眼睛,装作十分无辜的样子撅起了嘴巴。“那么你们最好要对我宽容一点,我之前真的是什么都不知dào

。”

这句话确实是实话,之前她的记忆都忘记了。

而且现在还是有些记忆无法唤回来。

只是感觉,现在的龙宸和司徒瑾若都是那么的熟悉,但是却带着几分陌生感。能感觉到的是,之前他们的关系一定是非同一般的,一定是的。

“五年,那么久。你们一直都在找我吗?”楚离显得有些迟钝,对于这五年漫长的时间,她显得有些后怕。

五年,人的一生能够有多少个五年呢?

这五年来他们费劲了心力找自己,得到的却是自己一而再的一口拒绝。

一句不认得,对他们的心能够有多大的致命的伤害。

这是楚离想想都会觉得难过,抱歉的。

龙宸望了一眼天上的星星,忽明又忽暗。

转过脸来,对着楚离和司徒瑾若说:“天色不早了,回府上再说吧。”

此时的司徒瑾若看向楚离,“你今晚不回去,可以吗?”

“我的意思是说,阿耶索朗不会怪你吗?或者……他已经知dào

了恢复记忆的事?”

楚离点了点头,表示应允。

今晚皎洁的明月上仿佛微微笼罩了一层薄薄的云雾。

龙宸的脸上带着几分轻云一般挥之不去的愁乱。

“五年,听起来很久,但是也已经这么过去了。很多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还是听龙宸的吧,回麓阳王府再说。”司徒瑾若扬起了笑脸道。

说着,司徒瑾若转身骑着从摊贩那里牵了两匹马。龙宸将楚离带上了马背上,一路牵着她走到了麓阳王府。

“你们本来就是看到了我的,所以才骑着马等着我过去,是吗?”楚离看着龙宸将马匹拴在了门外。

指着那两匹马说,“我可以问一句,龙宸你怎么知dào

我失去了记忆?”

现在楚离的记忆里,还是支离破碎的。

甚至现在对于龙宸的记忆,还仅仅停留在她认识他,在他与她出宫相识,她是他的新娘那一幕。

这显然令楚离甚为苦恼。

龙宸拉起了楚离的手腕,将她带进了书房,司徒瑾若一直尾随着他们进了书房。

“你要谢谢瑾若,是他一直以来说服了我,才让我找到了你。但是当时看到你,你也知dào

当时你的状态,我只好放你离开。”龙宸解释道。

原来放楚离离开,只是为了留给楚离一个好的印象,以便于暗中跟踪楚离,调查楚离的住处。

而调查之后的结果就是,他知dào

了楚离这五年以来的境况。开始怀疑楚离这五年来是失忆了,而且一直跟踪着楚离。

这些天来,才有机会再次制造机会看到她。

就连司徒瑾若都被蒙在鼓里,“你太不够意思了,一直以来都瞒着我,害我担心这次还是找错了人。”

楚离顺手拿起了一本关于老子的书,随意翻看着,一边听着司徒瑾若在那边埋怨着龙宸。

“司徒……瑾若?”楚离扬起了脸问道,而后又埋头在书里。

司徒瑾若猛地一个激灵,显出不可置信的样子。

一把拉住楚离的手,“你记得我了?这么说,你已经完全恢复了记忆?”

“没有,我不记得你。我只是知dào

你……叫司徒瑾若,是龙宸的朋友。是么?”楚离的双眸越过司徒瑾若的侧脸,对着缝隙之中凝视着龙宸问道。

龙宸点点头,“他是叫司徒瑾若,你真的对于他没有一点印象了吗?”

司徒瑾若有些不甘心,一手指着龙宸问道:“那你记得他是麓阳王龙宸了?完全都记得?”

那像是被清水漂白了的俊逸出尘的脸,显出疑惑和讶异。

难道是对于自己毫不在意,所以才那么容易被遗忘?

“是的。我记得他是麓阳王龙宸,而且……”楚离说着,欲言又止的样子。

而现在龙宸所担心的却不是自己和司徒瑾若是不是被楚离完全的记起,而是……

“你既然记得我是麓阳王龙宸,那么……你还记得龙回吗?”龙宸的声音轻声细语的温柔,似是十分小心翼翼,害pà

一句话便惊吓到了楚离一般。

楚离瞪着水灵灵的双眼,走到了龙宸的面前,将手中的手抄本甩给了身后站着瞠目结舌的司徒瑾若。

反倒提起了几分的兴致,带着好奇的眼神问:“龙回……我记得这个名字。可是其他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再说谎。”龙宸斩钉截铁道。

“我没有。”楚离带着同样坚定的眼神道,“为什么你会以为我在说谎,我既然已经承认了我是楚离,而且告sù

了你们我失忆的事,为什么还要对你们说谎?”

身后的司徒瑾若上前几步挡住了楚离萧杀的眼神,看着她满布血丝的紫色双眸顿时成了猩红色。

他有些害pà

,但是不是害pà

她会伤害谁,而是怕她生气,怕她离开这里。

这时,龙宸却满面春|风一般的浅笑道。“我开玩笑的,只是为了缓和一下气氛而已,你不要当真。”

司徒瑾若缓缓地吐了一口气。

话虽如此,可是楚离还只是稍稍缓解了一下脸上紧张的神色。

她眉眼紧蹙,“龙宸,我不奢求你相信我。五年了,确实能够改变很多东西,习惯都能被改变,性格也一样。或许一些本该铭记的重yào

的记忆就算是一个正常的人,也会无意间遗忘,不是吗?”

楚离这么说着,司徒瑾若在一旁不住的点头。

就像是她不论说什么话,他都无条件赞同。

龙宸笑了笑,倒是侧着身子倒了三杯茶放在了桌几之上。

伸着手,做出请的手势。“来尝尝吧,洛神花茶。”

洛神花。

这种花草对于施毒和解毒的能力高超,而且经过了五年的农作技术培养的楚离来说,她已经深知洛神花茶的功用。

只是,她对于这个看似十分熟悉,却还要时时提防的,对于他的记忆还是片段的龙宸来说。

她还完全猜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248. V 斛律梵光昏倒

只是,她对于这个看似十分熟悉,却还要时时提防的,对于他的记忆还是片段的龙宸来说。

她还完全猜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瑾若,你能不能让我和龙宸有一个单独聊天的机会?”楚离双目含水,脉脉的看着司徒瑾若。

她只是对于自己的记忆还有许许多多捋不清楚的片段,想要单独的亲自问问龙宸。

司徒瑾若带着不舍和些许的不甘心,看着龙宸对他点了点头,他便转身离开了书房走出了门外。

“现在你有什么话,可以亲口对我说了。”龙宸道。

楚离转过俩来,凝望着男子。“都说聪明人好说话,我相信你是聪明人,也不再打哑谜了。开门见山,我是你的妻子,是吗?”

龙宸默默地坐在凳子上,举起了洛神花茶独自品起来。

“不,你是麓阳王,我应该是你的福晋,对吗?”楚离再次问道。

楚离那双明澈的眸子像清丽的梅花般凌晗,然而此时却带着几分顾忌。

听到了龙宸的耳朵里,此时正在默默地品茶的男子一口洛神花茶便喷到了楚离的脸上。

楚离当场被吓楞在原地,她知dào

自己现在的脸上一定是满脸玫红。

“我们明人不说暗话,王爷。你要我吗?”楚离现在最看重的只是这个。“楚离是连氏,这是王爷知dào

的,王爷也是有八房福晋了。虽说这五年来王爷没有再娶,但是楚离自认为八房福晋已经够多了。”

面容婉秀而不失端庄,妖娆而不失纯净,轻装缟素的她如茭白的茉莉一般明艳照人。

这五年来相比她五年前的不食人间烟火,现在的她眉宇间更是多了几分岁月沉淀下的温婉安然。

什么东西都是不能再次撼动她的吧?除非她真zhèng

在乎的,否则任何事物都不能轻易地动摇她。

龙宸手中拿着一方锦帕子在她的脸上轻轻擦拭,嘴角勾起了清浅的笑容,自然带着几分邪魅惑|人。

“王爷,你要楚离吗?”楚离再次问道。“麓阳王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楚离想,现在的连氏一定是不再存zài

在王爷的心中了。”

他手中的帕子停止在了她的脸颊,一滴玫红色的茶水顺着那白皙无暇的脸颊滑落下去,龙宸凝视着楚离道:

“你怎么知dào

你已经不再存zài

在本王的心中?”他轻笑道,带着同样的不可撼动的语气。“谁给你的自信?”

这不是自信,这是希望。

楚离摇了摇头,“不,村妇不敢奢求楚离还在王爷的心中。只是五年了,物是人非这个道理王爷应该明白。”

她现在作为一个记忆残缺,身份又平凡的女子,她记得那一幕她在麓阳王府上一袭红装出嫁。

那便是他的福晋,第九福晋,除此之外,她并不记得她和龙宸的其他事。

“不明白,既然你还记得你是本王的福晋。那么也该物归原主了。”龙宸带着满脸的傲慢道。

楚离坐在了龙宸的身旁,举着他为她沏的洛神花茶。

“王爷,难道你不觉得洛神花茶的味道有丝丝的怪异吗?”她再清楚不过,洛神花茶的清新开胃功效。

但是,同样的,有着开胃功效的山楂和洛神花茶都一样的带着酸酸的味道。

龙宸漆黑的眸子里带着些许的疑惑,“本王不觉得洛神花茶有什么怪异,习惯了每天都是要饭后饮一杯的。”

听着龙宸这么说,楚离笑了笑。

“看来,王爷的习惯都变了,口味也变了。难道王爷忘记了,曾经的王爷是不喜欢吃酸味的吗?”楚离几乎是脱口而出。

下一秒钟迎来的却是龙宸更加讶异的面容。“你不是失去了记忆,怎么会记得如此清楚?除非……”

“王爷莫急,楚离确实忘记了,但是有些支离破碎的片段还是记得的。”楚离道。“王爷不要再说这句话是开玩笑。”

龙宸还是笑了。

他推开了门,却迎来了司徒瑾若一个趔趄栽进了门里。

楚离瞪大了眼睛,她不是生气司徒瑾若在门外偷听。她恐惧的,是龙宸竟然知dào

司徒瑾若依偎在门外偷听。

“麓阳王,你不是一心想要找回九福晋吗?这次既然如愿以偿地找回了九福晋,你干脆再次挑个黄道吉日成亲了吧?”司徒瑾若装作刚才门外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厚着脸皮道。

这是第一次,司徒瑾若想着龙宸说话。

“天气不早了,楚离有点困了,还是早点去睡觉了。王爷安排楚离住在后院是吧?”楚离绕开了花匣子,便只是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身后龙宸为楚离推开了门,“回去睡吧,别理会他的话。”

就好像龙宸根本无心将她再次收回王府。

第二天,龙宸早早的便进了宫。

他害pà

楚离无聊,便遣了侍女带着楚离去皇城的街道看热闹。

“这边,这边很热闹,快来看。”杜鹃刚把马车驾到客栈门前,我就迫不及待地下了马车去看热闹。

“快看啊,这是什么?”看着眼前的景象,我想说原来这就是那些下人们时常提起的街市?

“这个啊,捏泥人。九福晋,您要是喜欢…”

“咳…”我听到九福晋这个字眼,嗓子便翻起一阵干涩。“不许这么叫我,除非你以后再也不想出现在我的面前。”

听了这句话,杜鹃立马明眼的改了口。“小姐,您要是喜欢的话。可以随便想一个人物就能让师傅捏的,您说是不是啊师傅?”

杜鹃还算是机灵,看见我脸色一变就马上改口叫小姐了。

“是啊,姑娘。您看你想要给捏个什么样式的?”

那位手工熟练的老人手里不停地捏着泥人,抬头慈祥地说道。

“都有什么样式的呢?可以捏一个人物吗?”我问道,却是脑海里下意识的闪过龙宸的脸。

那个老人面容慈祥和蔼,伸手对我指着那些捏好的样式说着:“有菩萨,财神爷,还有猪八戒,不知姑娘想要什么样式的?”

“那,你能给我捏个…就像你手边的这个…”我对着捏泥人的师傅轻声说道。

突然,欢快拥挤的氛围中人群暴动起来。

“姑娘,您的泥人捏好了。”说着,那老师傅一只手举着泥人便递到了我的面前。

只感到背后一阵冰寒之气袭来…

还没等我转身看发生了什么事,轻盈的身体便瞬时被一个男子抱起,凌空旋转。

我的眼睛已经被他蒙住了一层暗纱,什么也看不见。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出于本能的,我就用力双脚踢打他。

他并没有做出什么逾矩的事,倒是我安躺在那人充满坚实气息的背上,很是安稳。

“呃…”猛然间,耳畔传来一阵沉闷的昏吟声,我的心蓦然揪了起来。

“你到底你谁?”我正想抽出手来揭开蒙在双眼上的纱布。

但刚揭开眼前的纱布,那人已放下我独自逃离了。

低下头时,我讶然地看着脚下模糊着一滩鲜血。

人群里充斥着慌张,惶恐,不安…

而我,呆呆地征在原地,看着慌乱的人群从我眼前来来回回地跑过。

转面,方才那慈祥和蔼的捏泥人的老师傅的捏泥人那些行头都还在,而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四下里发觉身边的杜鹃不见了,开始寻找杜鹃,却始终都看不到那丫头的影子。无奈只好先回客栈了,我心想:这丫头怎么发生了事情不管我就跑了。

“楚离,”面前蓦地站立着一位健硕的男子,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男中音。

他,唤我楚离。

难道是龙宸见过了皇上回来了,不过不会这么巧就碰到我了吧?

我抬起头,讶异地看着眼前这个再熟悉不过的男子。“斛律梵光?”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此刻面容十分淡漠地站在我面前,薄薄的的嘴唇没有半点血色。

“你怎么会…对不起,”我在这里被他逮到算是我倒霉,遇到了仇人现在也只能对他说抱歉了。

“回去吧,”他没等我说完就索然冷冷道。

他削尖的脸颊透着股冰寒之气,但却在此刻充盈着萧杀。

我能读到他眼神里的黯然,失望…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但是我想说,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说的话。我已经失去了记忆,我知dào

你是斛律梵光,我是你的仇人,我偷过你的血煞之血和血灵芝,但是我真的不知dào

我把它们用在了什么地方。”

“没有,我没有生气。”他依旧是冷漠的言语。

听到这样的话语,心,突然莫名的疼痛…

“回去吧,”他的右手悬在了半空中,划过一道清丽的弧线又缓缓落下。

他转身留给我一个安静,冷静的侧脸。

可是,回到哪里去呢?

我背对着他,小心翼翼地跟随着他的步伐。

看着他渐渐模糊的背影,我再也忍不住要对他说声道歉。

三两步走到他右手边。

“我现在已经无家可归了,仇人。我现在寄宿在麓阳王龙宸……”

话音未落,渐渐地,我眼睁睁看着他冷峻空灵的脸庞在我的耳畔缓缓滑落倾倒在地。

249. V 龙宸的质问

扶起他的时候,眉眼剽掠过他右手臂,无意间发xiàn

他的右手长袖衫上意wài

地浸染着寸寸鲜红。

此时,我的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不准他出事,不准。

心底涌出一股强烈的气息,眉眼紧蹙,双手挥舞间我运用了茉桦曾教我练剑的运力,很快他已经被我扛到了背上。

“店家,方才一位姑娘将一辆马车停放在客栈门口。请问,是这辆吗?”我背上躺着昏迷中的斛律梵光,口音紧迫的问道。

“是的,姑娘。那位姑娘说如果有一位姑娘来牵就告sù

您她回来过了。”那位好心店家提醒道。

“那谢谢店家了,”匆忙道谢后我便转身将斛律梵光放进了候车里。

“哎,姑娘,您背后的…”显然店家还在怀疑我只是柔弱的女子,背不动那健壮的男子。

“谢谢店家关心了,”转瞬我顾不及解释,便驾车而去。

来不及再在任何地方停留一秒,我怕,没了命的怕,若是再欠了斛律梵光什么东西我怕是再也还不起了。

我近乎发了疯似得,对着斛律梵光的胳膊来回的摇晃。“你不准死,知dào

吗?我就算是欠了你钱,我可以慢慢还,我欠了你血煞之血和血灵芝,我也可以当苦力还,我可以说对不起。”

“但是唯独,我不能够欠你一条命。你知dào

吗?你明白吗,你这个白痴!”

刹那之间,我明白了很多东西。

五年之前,他是故yì

让着我,我才能够从他的手里盗走了血煞之血和血灵芝。

我开始怀疑,适才那个抱起了我的男子是斛律梵光,他现在自己却身受重伤。难道是为了我,受的伤?

深秋的清晨,风飒飒地吹拂着枯枝,颓败着一阵荒凉的檀木香。

雕栏玉砌的华美府邸错落在眼中,朝阳下映照着楚离整个人像极了寒冬里的薄雪。

凌冽而妖|娆。

她只身长驱着马车一路狂奔,却是没有目的。

身边的斛律梵光一阵轻咳,她立即勒住了马缰。“你终于醒了。”

“你要带我去哪儿?”斛律梵光睁开了没有力qì

的眼睛问。“别告sù

我是去你的心里,太难了。”

这算是真心的感叹吗?

现在这个故作幽默的斛律梵光让楚离不得不说,她内心有一点点被感动了。

楚离一把抓紧了他右臂上渗出猩红的血液的地方。“这里,还是不够痛,是吧?”

“呃……痛痛痛。”斛律梵光面露紧张之色,虽然楚离还是下手有分寸。

“还知dào

痛,看来脑袋还没有傻到白痴的地步。”楚离道,转过脸来问道。“我现在寄住在麓阳王府,龙宸你是认识的吧?”

她记起来,斛律梵光和龙宸,司徒瑾若是早早就认识的好友。

不然她也不会丝毫不避讳的告sù

斛律梵光这些。

斛律梵光一脸的惊疑。一手轻轻地举在半空中,最后还是吃力的缓缓地放了下去。“既然你知dào

,那就载我去麓阳王府罢。”

“这是你说的。”楚离道,“我不知dào

你好好地独霸一方江南,为什么非要跑到京城来,但是丑话先说到前头。你到了麓阳王府,就要放下架子听龙宸的话。”

更别想欺负楚离了。

斛律梵光的眼神里分明还残留着丝丝关怀,但瞬间又被压抑下去。

他默默低下头,豪迈不羁的面容下似乎隐藏着无尽的怅惘与伤感。

那张因寒冷和失血过多而略带苍白的脸,如同秋日里不肯凋零的白草。

冷毅而不可一世的寒冽。

刚刚载着斛律梵光到了麓阳王府门前,就看到杜鹃在门口等着了。

“九福晋……”杜鹃刚开口就被我止住。

“赶快扶着斛律王爷进去,命大夫快些用心在诊治。”我将斛律梵光交给了杜鹃,看着他氤冷的背影默默地站在原地。

轻启朱唇,只看到那黑暗无际的瞳孔中一丝冷意缓缓凝聚。

“王爷回来了?”我走进了龙宸为我安排的卧室,却看到了龙宸站在书架旁边。

他转过脸来,淡漠言道:“早就回来了,倒是你着实让杜鹃吓了一跳。”

“不是的,我不是故yì

丢下杜鹃的,只是王爷……斛律王爷好像是因为楚离受伤了。”我如坐针毡,腾地站起解释道。

她顿了顿又静默着说,“斛律王爷。你说的是斛律梵光?他,不是应该在江南吗?”

“原来王爷也不知dào

斛律王爷来了京城?”我嗤笑道,低眉之间我却渐渐地变换了神色。“现在,斛律王爷受伤了,麓阳王不论是江湖救急还是作为一个朋友,都该出手相救的吧?”

龙宸躲开我的眼,眼神空洞迷蒙,像是坠入了无底的深渊般,如此淡然。

许久,他才回我:“你知dào

龙宸不会拒绝的,你又何必再次提醒本王?”

微薄言语两三声,龙宸那貌似淡然的面容下究竟掩藏着一颗怎样的内心?

“既是这样就好了,斛律王爷怎么说也是为了楚离而受伤。麓阳王就当做是帮了楚离一个忙,这个恩情楚离记下了。改日,一定要还的。”

薄唇上黠红点点,映衬着她姣美的面庞,在夜半的烛光下显得如此凌艳寒媚。

他听了兀自笑了笑,那清淡的笑容如一剪傲人娇媚冬梅,又顷刻令人跌入利如刀刃的冰窟。

我看着他,“你笑什么?我说真的,你不要看不起楚离,现在的楚离虽然是一个山野村妇。但是我还是会记得恩情,一定要还的。”

“我没有怀疑,你还是那个较真儿的楚离。一点儿没变。”龙宸道。

“当年的楚离,很倔强吗?”我问道,“我会记得今天我对你说过的话,你也要记得。改天一定还你!”

我再次申明。

看着龙宸的双眼带着凌冽的寒彻,不禁觉得已经提前将整个寒冬过了个遍。

“你为什么这么在意斛律梵光?不,好像本王隔过了什么东西……”龙宸寒冷的双眸里顷刻之间变换了色彩,被满目的绚烂代替。

这是他好奇的眼色。

我不觉得倒退了几步,却被他步步紧逼到了墙角。

楚离闭上了双眼,两只手举过了头顶。“我投降我投降,我承认我认识斛律梵光还不行?”

毕竟龙宸是不知dào

楚离五年前和龙回一起去江南的时候,是去见过斛律梵光的。而且,她盗取血煞之血和血灵芝的事,只有她和斛律梵光,司徒瑾若知dào



龙宸她也是瞒着的。

“怎么认识的?”龙宸问道。

或许是觉得自己这么单薄的问着有些没有说服力,便提起了自己的身份。“我可是你的丈夫,九福晋你认识了一个与本王身份地位相同的男子,难道你不该对本王做些什么可信的解释吗?”

这……算是吃醋么?

楚离这么想。

“五年之前,认识的。”楚离睁开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龙宸道。

“本王问的是,怎么认识的,不是问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楚离怎么也躲不过龙宸的追问。

思来想去,楚离从龙宸的臂弯里逃脱。

站在龙宸的身后冷不丁道一句:“五年之前,我和龙回一起去了江南游玩,你可知dào

?”

“好像听司徒瑾若说过。是在那时认识的斛律梵光?”龙宸问道,想必他想起来了斛律梵光是在江南的。

而且斛律梵光和龙回,司徒瑾若,龙宸都是朋友。这么说来,去了江南,龙回带着楚离见斛律梵光一面也是说得过去。

可是他总是觉得楚离对他还有隐瞒。

“你和龙回到了江南的第二天,司徒瑾若还给本王寄了书信。”龙宸惺惺作态道。

这无疑让楚离本就忐忑的心更加的上下颤抖,“什么信?不过是写信保平安而已。”

“确实,只是如此。”

龙宸轻巧的一声,让楚离悬着的心缓缓地落下。

幸好自己临危不乱。

她对于司徒瑾若这点自信还是有的,自己让他不要告sù

任何人楚离五年前去江南要偷取血煞之血和血灵芝的事。因而,她相信司徒瑾若不会写书信告sù

龙宸。

“斛律梵光的伤势怎么样?”

楚离看着龙宸带着些许关切的眼神,竟然觉得他也不是那么的杀人不见血。

这个多情的花花王爷,她对他的讨厌原来一直只是自己的偏见。因为他有八房福晋,还不放过自己,因为他太过绅士,所以连带着她觉得他聪明狡诈。

可是当她失去记忆后的第一次看到他时,她分明还是对他的印象是不错的。

楚离被龙宸拉回了现实中,“他身体很好,是右臂受了伤,流了很多血。不过,他守护血煞之血和血灵芝那么多年,什么伤没有受过?这点小伤,恐怕还死不了。”

楚离一想起他曾经四次闯进斛律府上盗取血煞之血和血灵芝,她就想起来斛律梵光铁青的脸。

那些堆积在密室之中成了一座小土堆的尸骨,想起斛律梵光曾经和那么多武林高手交过手,什么阵仗没有见过?

“你还知dào

斛律梵光守护着血煞之血和血灵芝?”龙宸听着楚离顺口便说出了血煞之血和血灵芝,脸上刚刚隐去的怀疑之色又升腾起来。

250. V 梵光,好久不见

“你还知dào

斛律梵光守护着血煞之血和血灵芝?”龙宸听着楚离顺口便说出了血煞之血和血灵芝,脸上刚刚隐去的怀疑之色又升腾起来。

楚离见状立kè

变了脸色道:“当然知dào

啦,在江南的时候龙回带着我同他一起去看了血灵芝嘛。不过血煞之血就没有见过了,因为被斛律梵光安置在了地窖之中,当时我还身怀有孕。”

她还算是明眼,一下子便猜到了龙宸此刻的心思。

想必龙宸已经开始怀疑血煞之血和血灵芝的事了。

但是据楚离所知,血煞之血和血灵芝失窃的事,斛律梵光并没有向外界宣扬。即使是应付一些江湖人士,就凭斛律梵光能够用假的血煞之血和血灵芝,就一定能够瞒过外人的眼睛。

“走吧,去看斛律梵光去。”楚离可不想再被龙宸这么质问下去了。

这样下去,就算她心脏承shòu能力强dà

,但也迟早会被心细如尘的龙宸所看透的。

如果自己在没有完全恢复对他的记忆之前就让龙宸对她了如指掌,那她还混个什么劲?

说着,楚离便挽着龙宸的胳膊到了后院去看斛律梵光。

刚刚推开门进去,便看到了斛律梵光直着身子坐在床|榻上。

楚离这个暴脾气,直接扶着他躺下。“你可是王爷好吗,要是落下了什么病根,我可怎么向皇上交代?”

龙宸笑了笑,定睛看了一眼躺下的斛律梵光问道:

“梵光,好久不见。住在我这麓阳王府,比起你江南的斛律王府,可还习惯?”

楚离看了看这屋子里的摆设,麓阳王府和她记忆中斛律梵光的府邸,豪华气派都是堪比皇宫大殿。

若是真要比一比谁上谁下,倒是一时半会儿分不清楚了。

楚离拉着龙宸的隔壁坐在了一旁,埋怨道:“斛律王爷才刚刚被下人敷了药躺下,你就快别那么多话了。”

这么说着,语气倒像是楚离在两个俊美的王爷之间,更是偏向了斛律梵光。

龙宸从这话语里边听出了偏颇,只是不做声。

斛律梵光还是缓缓地起身,对着楚离说:“龙宸我俩是旧识,姑娘不用担心。还有谢谢麓阳王,梵光在这里住的吃的一切都好。”

既然是寄住在麓阳王府,斛律梵光自然懂得该如何说话。

可是再怎么说,他们身份地位都是王爷,斛律梵光又是个豪迈不羁的性子。虽是暂住在麓阳王府上,他也是不会太过低声下气的。

“麓阳王答yīng

楚离,等斛律王爷身子好了就亲自送斛律王爷回王府。”我擅自做主,品着茶对着斛律梵光说。

而后又扬起了脸问龙宸。“是吗,麓阳王?”

龙宸虽然是不知dào

我打的什么主意,但是还是勉强的点点头。

“所以,斛律王爷,你就安安心心地在麓阳王府养伤吧。只等你身子好些了,就回去。”我只是在想在,这么一来,斛律梵光便再也没有了理由呆在这京城里。

是福还是祸,可能会因为这次斛律梵光的受伤而改变也说不定。

“你还有一些话想要单独对斛律王爷说,那本王便先出去了。”龙宸仿佛是看出了什么端倪,他对我使了使眼色便离开了屋子。

转过脸来,我起身走到了斛律梵光的床榻边上。

他正欲起身,却被我一胳膊拦了下来。“你胳膊还用不上力,还是别起来了。就当你欠了我一个人情吧,刚好我欠了你两件宝物,就此抵过,怎么样?”

我算是打了一个好主意,这样的买卖其实也只是借花献佛,稳赚不赔。

斛律梵光的样子倒是很买我的帐似的,安心的躺着笑了笑。

我看着他嘴角若有若无,转瞬即逝的笑容也算是将悬着的心安放了下来。

对着他说,“谢谢你刚才没有戳穿我,但是我的计划,你仍然不能阻止。”我感谢他一直以来瞒着外界,并没有告sù

任何人是我偷走血煞之血和血灵芝。

而且刚才龙宸在场,他也并没有说明我们之间的关系。

杀了四次的仇人的关系。

“你可是要去进宫?”斛律梵光看了一眼窗外,转过冷毅的侧脸问道。“你怕我阻拦你?”

我眼中空无一物。

想了想还是告sù

他血煞之血和血灵芝的用处,“其实,我偷了你的血煞之血和血灵芝,本该告sù

你它们是用在何处。但是却一直瞒着所有人,现在你是唯一一个我愿意告sù

你的人。”

花潇白是本来就知dào

的,所以说,斛律梵光是第一个我想亲口告sù

血煞之血和血灵芝的用处的人。

斛律梵光轻咳了几声,却左臂挥舞在半空中做出停止的手势。

这反倒让我有了几分惊讶,“难道你不想要知dào

血煞之血和血灵芝的用处?这可是你和你祖上三代传下来要好好守护的东西,你就这么不在乎?”

要说不在乎,那便是傻话。

要不然斛律梵光怎么会一直守护着两件宝物,到现在还是不肯向外界张扬已经失窃的事,自己如今还是没有婚娶。

“我在乎,可是……我斛律梵光不想因为我是血煞之血和血灵芝的守护者而知dào

你的秘密。总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的告sù

我它们的用处。告sù

我,你除此之外的计划和想法。”

斛律梵光十分自信的回道。

这让我陷入了一阵慌乱之中。“你凭什么会那么自信,你凭什么会以为我有一天会心甘情愿告sù

你我的一切?我想或许这五年来不仅是我一个人失忆了,斛律王爷也失忆了?”

“要不要楚离提醒一下斛律王爷,我是楚离,那个偷走你血煞之血和血灵芝的蒙面女子是楚离。她当年的身份是离妃娘娘。”

我本以为斛律梵光死都不会忘记这件事,但是现在的斛律梵光成了王爷之后的斛律梵光,倒是好像有些贵人多忘事了。对于之前的恩怨都好像烟消云散了一般,好像有些分不清是敌是友。

我只好kàn

着他模糊不清的双眼再次开口,“这次你暂住在麓阳王府养伤,纯粹是因为我不想欠了你的。加之五年前的血煞之血和血灵芝我本就是盗走了本属于你的东西,你还一直瞒着外人。这点我很敬佩你,但是我并非想要因此而和你做朋友,你也别以为这样我们就成了同一阵营。”

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确,我楚离从头到尾都不想要拉与这事件无关的人趟这趟浑水。

司徒瑾若是如此,斛律梵光亦是如此。

此时的斛律王爷只是无声的眨了一眼,嘴角的笑容抿成了一条深深的弧线。

“姑娘不要太过在意,既然斛律梵光能够跟龙宸做朋友,司徒公子做朋友,甚至和皇上做朋友。那便是一定能够和姑娘做朋友的,楚离姑娘,梵光并没有忘记你当年的身份,现在的身份想必姑娘也该知dào

梵光对你的调查了解。既然是梵光决定了的事,那便是不会轻易退却的。”

他把话语都摊开了来,显得好像什么都不在乎。

但是我知dào

,其实他只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干脆我也装作什么都不知dào

的样子,“斛律王爷,天色不早了,还是早些睡吧。既然是住在了麓阳王府,京城便不比江南。也许明天皇上就会来,也许明天你就会被请进宫里,药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虽说我是有点故yì

恐xià

斛律梵光,但是这其中的道理却是实实在在的。

借着他还安心的在麓阳王府养伤,我楚离便是要动手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了。

“楚离姑娘还是那么智慧和大气,即使现在不是离妃娘娘了,还是有麓阳王和许多追随者。梵光一定会懂得分寸,说话一定注意。”斛律梵光故yì

说得很谦虚。

甚至有些故yì

讨好楚离的语气。

夜半。

直到看到整个麓阳王府里的最后一盏长明灯都熄灭了,楚离才蹑手蹑脚,谨慎的翻出了墙外。

“去看看郢容吧,说不定他已经搬了家。”

几经辗转,她再次走到了郢容住的地方,小屋子里始终燃着一盏蜡烛。

那么轻柔的烛光,点点斑驳,但是却好像随时走进那间小屋子都会感受到真实的温暖一般。

天亮之前,她还是回到了皇城郊外。

“回来了。”刚踏进门,他便起身唤了一句。“离儿。”

楚离点点头,将门轻缓地阖上。

“夜儿没被吵醒吧?”楚离问道。“你一夜都没睡?”

她走着,看到了简陋的小木桌上的皇榜。

一手拿起了皇榜,看到了上面的字体:

一直寻找离妃下落,五年来从未找寻到离贵妃和皇子的踪迹。今,清河贵妃怀上龙子,龙颜甚欢,大赦天下:天牢里三年以下牢期均减半。待到清河贵妃诞下皇子,便封清河贵妃为皇后。

她拿着那皇榜的手开始不住的颤抖,嘴角还要带着无所谓的浅笑。

“舒朗。”她还是对于这五年以来叫着的名字比较习惯,“这是好事,为什么要揭下皇榜?是为了要让我回来看到吗?”

她带着有些戏谑的语气道。

251. V 大赦天下

“舒朗。”她还是对于这五年以来叫着的名字比较习惯,“这是好事,为什么要揭下皇榜?是为了要让我回来看到吗?”

她带着有些戏谑的语气道。

“你去了麓阳王府,看到了龙宸和司徒瑾若?”阿耶索朗道,一边摸索着我手里的皇榜取了过去折叠完好。

楚离凑近了他的耳边,“是啊,我今天还看到了斛律梵光。你知dào

吗,他已经成了斛律王爷。被龙回封赏了,今天是他救了我在街市上。”

虽说就凭楚离现在的身手,倘若是有所准bèi

的话一定也是不会轻易被人所伤。但是这次街市上确实是突发情况,被斛律梵光所救反倒是斛律梵光受了伤,这让楚离有些无法心安。

“我听说了,斛律梵光右臂上受了伤。原来是为了救你,但以斛律梵光的武功……他是会轻易受伤的人吗?”男子转过脸来,云淡风轻的说。

楚离的脑袋一片轰隆声。

蓦地,仿若醍醐灌顶般。“你是说……斛律梵光是假装受伤?”

不过,看他的伤口不像是假的啊。

“我没有说他是假装受伤,我只是说他有可能是自己人打自己人。”这点,对于阿耶逸言来说是早已经使用过的计谋。“为的是博取你的同情心,套你的话也不一定。”

看着阿耶逸言含水的双眸,楚离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她只是想问阿耶逸言,一些她必须要知dào

的事。

看着男子的双眼,她问道:“龙回是不是没有服下血煞之血和血灵芝研磨的药剂?”

虽然阿逸言不是花潇白,但是她此刻最相信的人只有阿耶逸言。而且她相信,只有阿耶逸言才是知dào

这一切的人。

找这么说,他揭下皇榜才是有理由的。

“为了让我看到这皇榜,才揭下来的不是吗?”她再次郑重其事的问:“你已经渐渐地开始失去听力和视觉,揭下皇榜的惟一的理由就是为了让我看到,不是吗?”

男子闭上了双眼,嘴角缓缓地勾出一抹浅笑。

他点点头,“逸言的双眼都是阿哥的,你觉得同样中了花毒的龙回还能够坚持多久?”

这样便都符合了逻辑,所以龙回才要着急的册封皇后之事。

表面上清河身为贵妃,五年以来一直陪伴在龙回的身边,更重yào

的是从始至终都好像是与龙回同甘共苦。加之她怀上了龙子,母仪天下亦是众望所归,非她莫属。

“以龙回的性格,没有人能够逼迫他做任何他不想做的事。这次册封清河为皇后的事,一定是他决定了的事。”楚离清清楚楚一字一句道。“你是说他中了花毒,自知命数已尽?”

楚离看着阿耶逸言点点头,她的心底猛地一颤。

阿耶逸言已经不想要再争些什么了,他对于皇位早已经是如同鸡肋一般。若是五年之前他带着中毒了性命堪忧的楚离抛下了皇位离开时候对皇位有些留恋,那么现在早已经是对于皇位一点都不在乎了。

换了双眼和一些器官的他,现在已经渐渐地再次失去这些器官的功能,他到底还能够存活多久?

可是楚离不心甘,她双手握紧了阿耶逸言的肩膀:“我现在不是楚离,我是有着楚离的部分记忆的连氏。我想要夺回一些属于楚离的东西,一些信仰。”

她郑重其事的告sù

阿耶逸言。

“你想要进宫?”阿耶逸言问道。“可是你已经逃离了那个是非之地,你已经决定好了要回去吗?”

楚离点点头。

“那便回去罢。”

说罢,男子便扶着墙沿走进了里屋。“准bèi

早饭罢,待会夜儿就要醒来了。昨晚他闹了很长时间,还好你回来了。”

吃过了早饭,阿耶逸言便回到了皇城郊外的荒野里继xù

开垦荒地。

小琼夜便围在楚离的身边蹲着看她目不转睛,“昨天皇城里发生了很大的事,听爹爹说柳国的皇帝要册封妃子为皇后了,娘亲你听说了吗?”

楚离微微一笑道:“娘亲昨晚回来听你爹爹说了呀,而且娘亲听你爹爹说你昨晚闹了很久才睡,不乖哦。”

她时常看着小琼夜就想起了麟儿,但是一直不知dào

那种感觉是从何而来。今天,她才知dào

是因为麟儿的离开。

“夜儿只是好几天没有看到娘亲,爹爹也不告sù

夜儿娘亲去了哪里。”小琼夜撅起了小嘴儿瞪着无辜的可怜小眼神道。

楚离灵机一动,看着他略带蓝光的眼睛问:“夜儿,你想看看那个黄榜上说要册封为皇后的妃子长什么样子吗?”

“想想想!夜儿当然想啦,不过……妃子都是住在皇宫里边的吧?娘亲,你能够带夜儿进去看看吗?”小琼夜并没有见过什么世面。

一直以来,楚离作为连氏一直和阿耶逸言隐姓埋名,小琼夜甚至也是不喜欢说话的孤僻性子。

想来,竟是像极了楚离和孤冷的阿耶逸言。这些年来,她把他当做了谁?

楚离冷不丁的忽然抬眼,眼睛灼灼有神。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极有趣的事,嘴角弯出了极浅淡的弧度。

叫小琼夜看了便有点害pà

了,“娘亲不会是想了什么危险的法子,好带着夜儿进宫吧?”

“那夜儿到底是想不想进宫看看呢?宫里可是有三千佳丽,还有好多好吃的点心,御膳,像是玫瑰糕啊,芙蓉糕啊,还有最为正宗的红烧狮子头……”

这么一说,勾起了小琼夜的好奇心。

那个皇宫里,杯子递到一旁,自会有侍者满上。她,好像很久很久没有再进去过了。那里头的人,也好像有些年头没有看过了。

楚离想起来便不满的撇了撇嘴,问道:“趁着今晚你爹爹不回来睡,今晚我们准bèi

好了就去。”

小琼夜十分乖巧的点点头。

不过在这之前,楚离倒是应该要有所准bèi

的。

皇宫,可并不是那么好进的。最重yào

的是,这次不要再节外生枝的好。最好,是偷偷的不动声色的进去,而后惊天地泣鬼神的出来。

很快地,已经迎接到了黑夜的到来。

小琼夜和楚离早已经整装待发。

看着小琼夜举目凝视的样子,楚离开了口。“进了宫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要听娘亲的话。知dào

吗?不然的话,娘亲就把你自己一个人丢在那里,不管你了。”

“夜儿一定万事都听娘亲的,我们快走吧。”

楚离看着小琼夜有些不耐烦的样子,一手轻轻地拂过他额迹的发丝,涩涩一笑。“那便动身吧。”

皇宫之外的屋顶上,女子一手持剑,一手牵着小琼夜的手。小琼夜一手支着头,透过红墙砖瓦将皇宫里的院落一览无余。

“娘,我们进去看吧?这里看得模糊。”小琼夜果然是楚离的孩子,没有几分大胆还算是楚离的骨肉吗?

楚离点点头,在暗夜的星空之下她紫色如微紫的祥星一般透亮。唇角微微弯起来……

月色下,一个身影带起了另一个娇小的身影从高高的围墙上翻了下来。轻巧的她先是落在了地上,俯着身子矫健的身手接住了小琼夜,而后朝着那皎洁的明月高傲的一笑。

身后便听到了一阵惊呼:“不好了,有人闯进了宫门!”

女子眸子一紧,瞬间收回了懒懒的胳膊。牵着小琼夜的手,倏然之间转身便跳上了最为高深的宫墙。

指着那个灯火阑珊的地方,“夜儿,今晚我们夜闯莲荷斋。”

不知dào

自己怎么对于那个地方记得如此的清楚,五年了,她对于皇宫里最熟悉的地方难道不是除了莫离阁就是龙回大殿吗?可是她今晚最先看到的却是灯火阑珊的莲荷斋。

都说灯火阑珊处自有伊人在,清河算是伊人吗?

现在她顶多算是一个心机深重的女子,却又得yì

洋洋的可怜的宫中人。

“娘,那个地方里住的是什么人?”小琼夜跟在楚离的身后问道。

楚离笑了笑,转过脸来温婉可亲。“那我们小琼夜进宫想要见谁呢?”

小琼夜想了半天,竟然还是没有想出个答案,便是已经落下了楚离一大截,连忙跟了上去。

楚离握紧了小琼夜的手,“待会你见了就会知dào

了,不过你答yīng

了娘亲的事,千万不要忘记了。”

“记得记得,万事都听娘亲的。”小琼夜重复道。

辗转,她竟然还能够五年之后再次顺着灯火微澜的方向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莲荷斋。这是令楚离想想都觉得有些吃惊的,她带着小琼夜跳到了莲荷斋的屋顶上。

两人蹲在那屋顶上,透过华丽却寥寥瓦片的空隙间,将屋里的一切看在眼底。

剑眉寒目的男子身着紫袍,挑着横眉望着那个一袭粉色衣裙的女子。

“皇上还是决定了,真的不要再等姐姐了吗?”女子的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但是却丝毫看不出有什么逾矩的动作。

男子勾了勾嘴角,浅浅一笑。

“你便是好好安心罢,”说着,他望着女子微微隆起的腹部道。

这一切使屋顶上的楚离看在了眼里,却对着身边蹲着的小琼夜道:“现在你看到的,男子是皇上,女子是清河贵妃,就是那个即将被册封为皇后的女子。”

252. V 她不会成为皇后

这一切使屋顶上的楚离看在了眼里,却对着身边蹲着的小琼夜道:“现在你看到的,男子是皇上,女子是清河贵妃,就是那个即将被册封为皇后的女子。”

这么说着,楚离只是觉得自己心口泛起了一阵酸涩。

立即改口道,“不,她不会成为皇后,只是一个贵妃。你喜欢这个贵妃么?夜儿。”

小琼夜自是看出了楚离的颜色,装作大人的样子皱了皱眉。

“夜儿不喜欢这个贵妃,好惺惺作态的样子,太假了。”

这样的回答,就是连楚离都相信这是发自肺腑的。

可是她就纳了闷了,清河的手段就是连一个五岁的小孩子都能够识破,都说不喜欢她。可是龙回却是被欺骗的团团转,还要册封她为皇后!

楚离再也看不下去,一手拍在小琼夜的背上道:“夜儿,你先好好呆在这儿,娘去去就来。”

小琼夜点点头,饶有兴致地看着屋内的人物和摆设。

“好气派啊!”他啧啧称赞道。

转眼之间,再去看楚离就已经消失了踪迹。

如蜻蜓点水一般,楚离轻盈矫健的身子已经跳过了屋顶上的瓦片,踏出轻巧的叮咚的声音如键盘上的音律。

屋内男子的瞳孔骤缩,身边的女子看着男子脸上的异样连忙站定了做出警备的姿态。

龙回不知不觉握紧了清河的手腕,摇了摇头。“无碍,你呆在这儿。”

说着,他便什么也没有扶着直直的走到了莲荷斋的门前。

头顶上忽然闪过一道白影,他还来不及转过脸来脖子处已经被一抹寒冷的刀锋架在了脖子上。

“别动!小心你的命,还有你屋子里的美娇|娘……”楚离身子挺着,一手架着刀剑对着龙回道。

那声清丽的嗓音传进了龙回的耳朵里,分明是十分明晰的音色,却在此时被他听得昏昏暗暗听不清楚。

男子完全有能力反手扣紧她的手腕,将那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利剑收在她的心口,但是他没有。反倒是做出一番极为享shòu

的样子,静静地聆听着她接下来想要说些什么。

楚离还未再次开口,屋里的女子已经按捺不住听到了什么动静便扬了声音道:“皇上,出了什么事?”

是清河。

原来清河的声音还是那么的熟悉。

“没事,你就呆在屋里别出来。”龙回睁开眼睛,看着楚离道。

女子将手中的刀剑握得更紧,质问道:“你是看不起我么?还是觉得……我根本动不了你?”

凉月寂静,夜风寒凉,他没有回答什么。

却被楚离一把抓伤了屋顶。

裙带缭|乱之间,竟不知不觉的带起了几块零碎的瓦片。

她唏嘘了一声,“什么破皇宫,不是贵妃住的地方吗?怎么还这么寒酸,不肯修建的好一些,竟连瓦片都这么容易被掀起来?”

荧荧的微光中,月光照耀下他在屋顶之上看到了一个如梦境中走出来的小小的身影。

“他是……”龙回问道。“是我们的孩子吗?”

还是,你和阿耶索朗的孩子?

他这么问着,身边的小琼夜瞪大了眼睛。“娘亲,你好厉害,竟然把皇上都抓上了屋顶。”

小琼夜说着,便捂着嘴巴笑个不停。

楚离做出嘘声的手势示意小琼夜不要说话,却被身边的龙回听得清清楚楚。

男子从心口缓缓渗透出来的灼灼火光梗在喉头,迟迟的缓缓的问道:“你叫她娘亲?”

看来是他了,打量着,是五岁那般年纪。

可是小琼夜听了楚离的话,再也不肯开口。

楚离将手中的刀剑放在瓦片之上,一手横着胳膊扼住了龙回的脖子。

“你少给我耍花样,问什么问,跟你有什么关系?”楚离心底有些不自信的问道。

因为她不知dào

,恢复记忆后她真的不敢确定小琼夜到底是谁的孩子。是她和阿耶逸言的?是她和龙宸的?还是她和龙回的?

她想想都快要发疯了。

男子的目光执着的凝视着,而非惊鸿一瞥。“朕没有耍什么花样,倒是你楚离。五年了,你终于肯出现在朕的面前了,还给朕带回了这么个惊喜。”

转面,他在楚离温暖的臂弯里脖子转动着,双目看着小琼夜。

“惊喜?呵……我想你是想多了。这是我的孩子,与你没有半点关系。难道你忘记了五年之前,我是怎么背叛你的?”楚离对龙回这么说,不仅是提醒龙回,更是提醒着自己。

现在的楚离,对于龙回的记忆并没有完全记起来。

只是知dào

自己离开他的一些原因,但是五年在之后听到的关于他的第一个消息便是他要册封其他的女子为皇后。

这对她来说才叫做惊喜吧?

“你想知dào

我为什么回来吗?”她不肯叫他皇帝,在她的眼中,连舒朗才是她心中的皇帝。“倘若不是我,你或许早已经离开这个皇宫了。”

这么说,龙回还要谢谢楚离五年前被阿耶索朗带着离开了皇宫,抛下了皇位。

不,应该说是现在的连舒朗,其实是阿耶逸言。

不过这一点,她怕是死都不会告sù

龙回。

男子眼眸里的蓝光微微闪烁着,灿烂一点点的消散着。“朕是该感谢你,但是不是感谢五年后朕还坐在龙椅上。是该感谢,五年之后还能再次看到你,好好地站在朕的面前。”

“还带着他。”

龙回说罢,一声叹息,在夜风中渐渐地远了。

“我这次来不是来跟你吵架的,也不是来跟你兜圈子的。你既是看到了夜儿,我也直接告sù

我们来这里的用意。”楚离直截了当的说道:“我是来要回属于我的东西,好像不论是你在位还是阿耶索朗在位,皇后都不该由这屋子里的女子册封罢?”

这算是质问吧。

只能说明这个结果,皇榜上昭告天下的内容,她楚离不服。

要是别人,她可能还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清河,她就是不服。

屋里的女子好像再次听到了什么声音,在屋里站立不安,但是介于龙回不许她出来,只好站在原地听着房顶上的动静。

253. V 皇上是个聪明人

屋里的女子好像再次听到了什么声音,在屋里站立不安,但是介于龙回不许她出来,只好站在原地听着房顶上的动静。

“屋里的那位,好像最近喜事连连。刚才你们谈话的时候,我好像听到说姐姐,是说的我吧?”龙羽说的是清河。

既怀上了龙种,皇上大赦天下,很快就要封为皇后。难道这些不算是喜事?

但是楚离刚才和小琼夜站在屋顶上,却是不巧听到了清河和龙回的谈话。

龙回正是疑惑不解,却看到小琼夜撅起了小嘴。

他想要伸手去触碰他的脑袋,却被楚离胳膊勒得更紧。“你别碰他!”

“不碰……不碰。可是朕忘了,刚才和清河在屋里头……都说了些什么。”龙回直勾勾的看着楚离的眼睛问道。

楚离的脸瞬时间涨红,结结巴巴的说:“屋里那女的,问你,是不是不等我了。”

“然后呢?”龙回显得有些恶作剧般的,想要看看楚离现在的姿态。

她是那么的骄傲,却好像忘记了许多事情一般的模糊迟钝,而且今天突然闯进皇宫为的却是为自己讨一个公道。

虽然楚离敢爱敢恨,可是始终是与世无争,更何况她早已经和皇宫里的所有人撇清了关系,恨不得再也不出现在这里。但是现在她的行为和语气,却是一反常态。

小琼夜看了一眼脸颊绯红的娘亲,张开了小嘴儿对着一身紫袍的男子道:“然后娘亲说了,这个皇后她做不成!”

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叫楚离听了一口唾沫喷在了龙回的脸上。

于是哈哈大笑起来,“听到了吗?果然是我楚离的孩子,气派就是不一样。你最好收回成命,我不管皇后你给谁当,就是不能给屋里头那个又做作又虚伪阴险的女人当。”

像是命令的语气,可是她却始终没有给龙回一个理由。

“为什么不能是她?既然你已经离朕而去,背叛了朕。你不要当朕的贵妃,又不想当阿耶索朗的皇后,所以才离开了皇宫不是吗?那么……朕要封谁为皇后,让谁母仪天下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龙回语气郑重的说,让楚离瞬间都无法反驳。

对啊,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但是她就是看不惯清河,虽然不知dào

自己曾经和清河有什么过节,但是现在她就是不喜欢她。

楚离双眸善良,如暗夜的星辰。她强行勾出一抹笑容道:“因为我不喜欢她,这个理由可以么?若是你执意要封她为皇后,干脆你这个皇帝也不要继xù

活下去了。”

话虽然说的有些大了,但是此刻的龙回的命正是捏在自己的手中。

龙回双眸脉脉的看着楚离,许久不肯说话,倒是看着身边满脸疑惑的小琼夜提起了满脸的兴趣。

“你最好不要打他的主意,现在你该担心的是你这个柳国的天子的小命儿。就在我的一念之间,你答yīng

了我,就可以活命。不然,我要你顷刻之间丧命,还有那莲荷斋里的贵妃,她会后脚跟着你陪葬!”

楚离说着,一脚踢起了瓦片上的刀剑,拿在了手中直抵龙回的咽喉。

丝丝的靠近,不偏不倚一个小动作便是轻而易举的将他瞬间断喉。

龙回现在动弹不得,他深切的感受到了楚离的内力,一股强劲的力道是她刚才所没有对他使出来的。

原来这五年来,她没有一天不去练功。日积月累的功夫和力道,今日被她擒拿在手腕之中,刀剑相抵,他一点都不惊讶。

龙回没有板着脸,只是酷寒冷冰的望着楚离。

许久,他才弯起了嘴角抿出一抹优雅的弧度。此刻在楚离看来却像是带有几分故yì

的刁难和轻视,这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女子脚下用力一踩,男子脸上顿时演绎出一片乌云。“既然你这么想要当朕的皇后,五年了,朕也算是没有白白等你。你回来了,皇后自然该由你当,清河也会十分赞同的。”

所以,龙回现在的这副嘴脸是要以退为进?

楚离反而更加厌恶这样的油嘴滑舌。

有那么几秒钟的迟疑,是楚离内心徘徊不定的。她曾想过,这个龙回是自己心爱过的男子。为什么他今天会是这般姿态,难道还是说皇帝都是心狠手辣,一心多变,看着自己处于下势便想要暂行讨好自己?

“谁想要当你的皇后,你不要想得太美!我只是说你不许封清河为后,不然我可以瞬间要了你的命,清河的命,你后宫佳丽三千的命。希望你不要太小看我。”可是说出了这句话,楚离瞬间就改变了主意。

紫眸星辰闪烁,散发着寒极的光,令龙回的心瞬间一颤。

他顺手勾起了楚离的腰身,“我相信你不会,因为你根本用不着那么大动干戈。只需yào

杀了清河,你就解了气,何须如此麻烦?”

龙回说的是,正是楚离所想。

就算是龙回不肯收回成命,但是只要楚离杀了清河,封她为后的事便是不了了之。但是这样,胜之于武力,真的是楚离想要看到的结果么?

“既然你都知dào

,我也相信皇上是个聪明人。封她为后只是为了顾左右而言他,她腹中的孩子才是最重yào

的吧?我知dào

我话说的太直接,但是话糙理不糙,我当然也可以只取走她腹中的孩子,皇上觉得这招会不会比杀了清河贵妃还要简便易行?”

这下子,龙回简直无言以对。

冰冷寒若的双眸一刹那便凝滞在她的脸颊。

他们四目相对,瓦片下的女子听得清清楚楚,却是丝毫不敢再挪动一分步子。

“曾经的清河以为,不论善攻心计,才能,地位,我清河样样都胜过她楚离。但是今日看来,五年过后她确实比我强,不仅是心机,还有武功。她如今,已经可以拿着自己施毒的能力和武功来要挟龙回了。时刻都危及自己的地位和计划。”

清河,该如何是好。

小琼夜眼中一阵干涩,对着眼前一男一女的比对感到有些枯燥。

254. V 今晚,你就睡在莲荷斋

清河,该如何是好。

小琼夜眼中一阵干涩,对着眼前一男一女的比对感到有些枯燥。

眼看着他们四目相对,小琼夜也是无能为力,瓦片下的女子扬声道:“阿回,我听到了离姐姐的声音,是不是姐姐回来了?”

转瞬之间,楚离听到了屋子里的声音身子一倾,几乎摔倒。

手中的剑刃顺着龙回的白皙的脖子缓缓划过,扯出了一道猩红的血液汩汩流淌。她来不及收手只好慌忙转身……

一把被龙回搂在了怀中紧紧地相互依偎。

有那么几秒钟,她只是觉得周身的空气都凝滞不前。眼角的余光,是小琼夜惊讶到满嘴浑圆的模样。

她连忙一手推开了龙回,对着小琼夜大吼:“夜儿,转过脸去,不准看。今日之事,回去不许和你爹爹提起!”

几乎是命令式的,小琼夜连忙转过身去去。捂住了双眼:“夜儿什么都没看到,夜儿打死都不会对爹爹说的。”

只是,说完,他便从身后背出了一只手对着龙回伸出了大拇指。

这偏偏又被楚离看到了,脸色瞬时涨红羞涩无比。

“是姐姐吗?”屋内的女子再次问道,声音轻柔但是却让楚离听在耳朵难受在心。

楚离看着龙回脖子上被自己划伤的痕迹,还蜿蜒着一条曲折猩红的小蛇。可是他刚才看到自己失足差点栽倒下房顶却丝毫没有顾及自己将要被楚离划破喉咙,只身便揽住了楚离,这突然使她心里有丝丝的愧疚感。

她只是脚下一狠,重重地将掉落在地上的刀剑上顺着瓦片丝丝缝隙直接插入了莲荷斋的房顶。

听着屋内的女子传来尖叫的方向,她也故作姿态的轻声细语道:“你给我闭嘴,我和龙回谈话还用不着你插嘴。我楚离的名字,也是你配叫的,还姐姐,我可记不得我何时有过你这样的妹妹了。”

只是那刀剑只是直直的插在了清河的头顶上的瓦片里被卡住,楚离只是用了三分的力道将它悬空在清河的头顶,目的只是为了吓唬吓唬她,让她闭嘴。

“姐姐,既是恨妹妹夺了你的皇后头衔,姐姐回宫了妹妹便还给姐姐便是。何必如此动气?”清河在屋里温良贤淑道。

听起来好像是既大度又明事理,还带着几分与世无争的淡泊姿态,但是对于楚离来说她是再清楚不过屋里的女子在想些什么了。

装清高,装大度,谁不会?

可是楚离今日就是来毁了她的所有,让她以后好人都没得做。“你还知dào

自己所拥有的是属于别人的?那你干脆不要只惺惺作态的只还给一个皇后的头衔,干脆把你所拥有的都全数归还好了。这样,才能显出你的真诚和淡泊,不是么皇上?”

她并没有直接问清河,反倒是问了龙回。

楚离想要看看,在这种情况之下,龙回是什么立场。他会不会因此而看透几分清河的内心,可是她为什么要让龙回看透清河内心的虚伪呢?

不是只是为了出口恶气么,为什么现在她竟然有些想要走心了?

“那你是答yīng

了回宫,回到朕的身边了?”龙回看着楚离的双眼,深情脉脉。

他并没有直面自己的问题,反而给了自己一个难题。

“如果楚离没有听错,皇上是要楚离,而要废了屋里那个叽叽喳喳的女的么?这样看来,五年来的陪伴还是被楚离一句话打破了啊,真是不好意思啊妹妹,姐姐算是对不住你了。”这招得了便宜还卖乖,倒是只有楚离能够这么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口来了。

倒是叫龙回哭笑不得的模样。

男子站定嘴角邪魅一笑,“也可以这么理解,但是……朕真心问你一次,你愿意回来么?”

“不愿意。”楚离斩钉截铁道。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他?”龙回看着小琼夜的身影道,“因为你和阿耶索朗组成了家庭,是么?”

楚离转过脸去,蓦然转身她巧笑嫣然。

“皇上未免太过自负,即使没有夜儿和阿耶索朗,楚离还是会离开皇上。而且五年了,皇上怎么还会这般天真的以为,当初毅然决然的背叛了你的楚离,五年之后就会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你以为我是莲荷斋屋内那个厚颜无耻,惺惺作态的清河贵妃么?”

这番话,轻而易举的将了龙回一军,又巧妙地羞辱了清河。楚离的心里别提有多爽快了。

既是已经过了嘴瘾,也逞了公道,她便要上前两步拉着小琼夜离开。

龙回一手拦住楚离的去路,抱起了小琼夜温柔道:“你叫夜儿?”

“恩。”夜儿看着那个抱着自己十分亲切胜过阿爹的男子道,“你是皇上?”

“对,那你想不想跟朕留在宫中看一些稀奇玩意儿,尝过一些御膳再走?”龙回只是一心想要挽回楚离,却未曾想已经诱敌深入。

女子静静地看着小琼夜安然的坐在龙回的肩膀上,夜空浩瀚之下两双散发着同样光亮和色彩的眼眸紧紧地睨着。

小琼夜看着楚离,一脸乞求的模样,他不敢自己决定只是要遵循楚离的意思。

她知dào

,小琼夜这种感觉是真实的。好像好久,好久她都没有看到过夜儿如此好奇和感兴趣的表情了。

楚离也不是什么大义凛然之人,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再也普通平凡不过的母亲而已。看到自己的孩子喜欢,她自然是不会拒绝的。即使皇宫人心深似海,但是她看着夜儿喜欢,而她自己也骄傲的相信自己可以保护好他那就什么都不用惧怕。

只怕是有些人,该是要日夜祈祷着自己不要被楚离下了套子就好了。

楚离上前一步,也不去拉着小琼夜下来。

只是看着龙回的眼睛道:“既然夜儿这么喜欢和你玩,你就陪他玩玩儿罢。明天我们就会回去了,这个皇宫再华美再亮眼,金屋却也如华丽鸟笼一般,我只是带着夜儿来看看鲜,呆不长时间的。”

这样的讽刺,对于龙回来说,他已经完完全全的体会到了楚离身为母亲的角色扮演。她的心里,他看得出来是将小琼夜放在了第一位的,即使是身为皇帝的龙回,在此刻的楚离面前却显得那么的不值一提。

甚至成为了哄小琼夜开心的

玩具。

“朕答yīng

你,保证你们的安全直到你们顺利出宫。但是朕告sù

你,总有一天,你会带着夜儿再次出现在朕的面前,也答yīng

朕要做朕的皇后。”他带着十分骄傲的面容,清冷孤傲的双眼在小琼夜的眼中熠熠发亮。

他不自觉地向那个身着紫袍的男子投去了好奇而欢喜的目光。

就连龙回都忍不住转过脸去看着他的眼睛,“夜儿,你喜欢这里吗?”

“喜欢,可是……娘亲不喜欢夜儿也变得不喜欢。”小琼夜很诚实的说出了自己内心的话。

楚离露出了一脸的惊讶,她不觉得自己用威慑力震住小琼夜的心思有什么可喜的地方。

辗转之间,她俯下了身子一手用了三分力qì

便抽出了卡在瓦片之间的刀剑。引得屋顶上一声瓦砾震动的声音,她笑了,笑得那般灿烂。

清河在屋内听的无话可说。

“今晚只是暂住一宿,明日便把他还给我。”楚离道,仿佛丝毫没有把龙回这个一国之君放在眼里。

可是龙回好像对这个一心只有靠蛮力吓唬人的楚离更加的感兴趣了呢。

他嘴角露出邪魅的笑,“你放心,朕会把他完好无缺的还给你。今晚,你就睡在莲荷斋如何?”

楚离这下子倒真是不知dào

龙回在想些什么了,看着他模糊而又带着几分笑意的双眼,她讶异着。

“你对我就这么放心?难道你不怕半个月后册封的皇后大典上,我给你留下的只是一具尸骨?”楚离虽是戏谑的玩笑话,但是她不敢想象万一晚上看着清河一个不顺眼会不会一动手就把她杀了。

毕竟清河不会武功,惹人心烦的技术倒是一流的。

龙回却是看着肩膀上的小琼夜,眼中散发着迷人的几乎有点骇人的光芒。

他拉着小琼夜的手转身道:“放心,朕有夜儿在身边,什么都不怕。”

是啊,他拿走了楚离的小琼夜,就等于拿走了楚离的心肝。他还有什么对楚离不放心的?

那么楚离就要忍受着屋内的女人一个晚上了,她看着龙回带走小琼夜远去的身影,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你还没有答yīng

我一件事呢!册封皇后之事,不许是清河!”楚离远远道。

男子却挥了挥衣袖,做出丝毫不在乎的样子。

这让楚离一个晚上都伤透了脑筋。

第二天早上,她本想睡一个晚觉,却被清河起床的动静吵醒。

实在是气她不过便是捂着眼睛道:“你可不可出去啊,动静这么大又不是龙回要带你去用膳。”

“姐姐忘记了,这是莲荷斋不是莫离阁。妹妹向来都是一步一步都有声音,不像姐姐,时常夜半出动喜欢在房顶上探望妹妹,还和皇上在屋顶上讲话。”

255. V 再遇花潇白

“姐姐忘记了,这是莲荷斋不是莫离阁。妹妹向来都是一步一步都有声音,不像姐姐,时常夜半出动喜欢在房顶上探望妹妹,还和皇上在屋顶上讲话。”

楚离一听这话便听出了清河内心的妒忌,这分明是在向楚离捍卫清河自己的主权。

她怎么可能就这么被清河言语攻击,她必定是要反击的。

一手掀开了锦被,顺手拿着腰带倏尔之间便勾起了一袭红装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还是香肩微露,她便走到了清河的面前。“姐姐是怕五年了,妹妹再次看到姐姐会有点生疏和恐惧。毕竟……妹妹已经身怀有孕,可能也是觉得京城已经张贴了皇榜,皇上大赦天下很快妹妹就母仪天下成为皇后了。”

“可能……”清河仔细斟酌了这话中含义,成为皇后原来只是楚离口中的清河的自以为是。

只是可能而已。

“为什么,为什么五年了,我等了你五年。当我以为你永远永远都不会回来的时候,当我以为你即使没有死也该在皇上的心里渐渐消失了的时候。你却突然出现在皇上和我的视线里,为什么?”

楚离眼底寒光一闪,露出几分倏忽即逝的狡黠。

转眼之间却是楚楚可怜的无辜眼神,“妹妹既然不想我在皇宫里多呆,姐姐便是要回去的。从何处来,便回到何处去,妹妹不必比皇上还要着急我去哪里。”

“我并不在乎你从哪来,又要回到哪去……”

楚离正是毫无兴致听身后清河的话,却是把一袭红妆穿出了缟素白净之感,一手推开了屋门入眼一抹浅白。

她眼底的惊喜之色丝毫容不得外人玷染几分,“潇白,好久不见。”

像是毫无防备的,就这么出现在女子的眼底,花潇白看着自己好像被楚离十分喜欢的样子,脸上鎏出一丝丝的霓虹。

“离妃娘娘……好久不见。还有……清河贵妃。”

此刻的花潇白顿时失了礼节,离妃按说是没有封为贵妃的身份,况且这次回来只是作为一位旧人,在这皇宫之中可谓是没有什么地位。可他此刻却是把清河的贵妃地位放在了楚离之后,更别提清河心里有多恼怒了。

“潇白,我们出去说话。这里闷得很,我都快透不过气来了。”楚离是故yì

要气一气清河的。

可是刚才花潇白路过,却是无意间听到了一些他本不该听到的话。

楚离一路上穿过了之前在皇宫里十分熟悉的小路,来到了御花园。她终于开口,“潇白啊,刚才我知dào

屋外有人,但是没有想到是你。”

她还以为是龙回来了。

所以适才说了那番话,只是为了让龙回听到清河想说的话。

“我们不提刚才的事,刚才也是我不小心听到的。潇白不会告sù

任何人,离妃娘娘与清河贵妃的谈话内容。”

他一袭白衣素裹,在深寒的秋意之时反倒增添了几分素净。

与此刻的楚离的一身红装相互映衬,令楚离的红装显出七分妖娆三分姣美。

身姿绰约,她还是没有变,只是他是御医,天医术下第一的御医。

楚离笑了笑,挥起了一只衣袖问道:“潇白啊,楚离好像是病了呢。又像是五年前的一场大病,从来都没有好,花御医可有诊治的良方?”

“心病还需心药医治,某人的病痛可用千年血煞之血和血灵芝做成的药剂缓和病情,但是离妃娘娘的心病倒是珍稀而珍贵的血煞之血和血灵芝都没有一点作用的。”楚离转过侧脸对着白衣男子。

看着他黑亮的眸子如头顶的阳光一般,楚离竟是看得有些迷离。

她嘴角弯起了一道美好的弧度,“你总是这么直白,直白的不给我留一点点的后路。难道你进宫这么久了,没有人告sù

你太直接了不是什么好事么?”

男子脸上的颜色变得难以捉摸。

他脸上温柔的眉高高挂着,她却是偏偏要伸手去触碰。

“难道五年来,你都没有想念过我?还是根本就不担心我是生是死?”楚离踮起了脚尖触碰到那本温柔的眉峰,但此刻却因为她的举止变得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她并不知dào

她之前对于花潇白的感觉是怎样,但是她现在对于眼前的男子的直觉是喜欢。

纯净的喜欢。

花潇白一手蓦然抓住楚离的手腕,看着她惊恐的双眼再也没有了刚才的慌乱。

“因为你不会死,你是楚离,所以我不会担心你。你自有很多人去担心,麓阳王龙宸,司徒公子瑾若,就连清河贵妃都比我担心,还有皇上,甚至是斛律王爷斛律梵光。”

这句话的代价未免有些让楚离有些承shòu不起。

她立即收回了覆在花潇白眉峰上的手指,“别呀,这么多人担心我,是不是有点太恐怖了?”

楚离知dào

司徒瑾若担心她,龙宸想念她,清河是希望她再不要出现,从此不再有后顾之患。但是皇上,斛律梵光……

“皇上只是希望我不要再出现在他的面前罢?还是说他对我的只有恨意,等到我再次出现就将我抓住作为他的奴隶禁锢着?斛律梵光我们已经见过了,我可是他杀红了眼的仇人,他死也不会担心我。”

花潇白低眉,显出几分悠闲。“看来娘娘对于自己的魅力,太不过于自信了。据我所知,皇上可是等了离妃娘娘整整五年,斛律王爷也是暗中一直追查娘娘的下落,但是一直瞒着皇上。怕的是,担心皇上还对于离妃娘娘之前的背弃而无法释怀。”

“可是我现在不是楚离,而且皇上并没有等我五年,即使等了,现在不是还是要册封清河为后?”既是爱的不够深,又何必以其中等不到的辛酸过程来华美最后的结果?

现在的楚离看得更加的清楚,他只是那个要昭告天下要封清河为皇后的皇上。

花潇白再也不说话,只是缓缓地转过身去。

他的手无意间已经伸进了枯草之中,胳膊却被楚离以重力拉回了远处,一个转身便转过了她的眼前。

楚离大声吼道:“你不要命了!刚才我可是看到了有一条毒蛇从你的手指下面跳到了地上溜走了,你不是告sù

了我不要轻易的将手放进草丛的空隙里么?那里很危险你知dào

吗?你到底还是不是那个专业的花潇白了,五年了你脑子是不是长了水泡了?”

花潇白感觉被她拉住了胳膊,一瞬间后知后觉,心底里涌出了一股温暖。

忘记了时间,地点。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血煞之血和血灵芝还在,如果你觉得你对于斛律梵光有些愧疚。你把它们带走罢,还给他。”

“不可能。”楚离丝毫没有后悔的样子。“血煞之血和血灵芝就算不当做缓解病情,就当做给你当十全大补汤罢。看你的医术有些退化,干脆就这么做罢。”

身后莫名一道凌厉的光,一阵冷风吹来,花潇白还未回答楚离的话就转过身来。

“你们在说什么可能不可能的?”熟悉的声音道。

是龙回。

带着小琼夜走到了身后。

“皇上……”花潇白连忙行礼,却看到了皇上身边牵着一个小孩的手。他莫名的转身看了看楚离,想必是当年她离开时候腹中的孩子。

已经长了这么大了。

龙回点点头,却将牵着小琼夜的手松开。

小琼夜几步便飞奔到了楚离的怀中,扬起脸来看着楚离:“娘亲,皇上待我可好了。娘亲果然没有骗我,御厨做的红烧狮子头才是最好吃最正宗的。”

“你吃了红烧狮子头?”楚离问道。“那你有没有礼貌的谢谢皇上?”

小琼夜点了点头,十分乖巧地冲着蓝色双眸的男子微笑。

可是楚离很快就变了另一番脸色,“谢谢皇上款待,既然夜儿已经满足了心愿,是时候楚离也该带着夜儿回去了。”

说着,楚离便拉着小琼夜的手侧着龙回的身子离开。

花潇白看着那蓝色的清寒的眸子,显出疑惑不解。

楚离带着小琼夜已经远远的离开了,可是龙回却始终没有半点反应。

花潇白一手拍在了龙回的肩膀上,终于开口问道:“你真的就肯甘心这么放她再次离开皇宫?不去追,不去挽留么?”

男子转过脸来,像是对于刚才花潇白说过的话充耳不闻。

“你不挽留,怕是有很多人会想要挽留。皇宫留不住,麓阳王府呢?还有司徒家,斛律王府,没有一处地方是楚离不能留下的。”花潇白对着寒冷的脊背道,“如果你连这点信心都没有,我劝你还是趁早就封清河为皇后,早早的断了你的念头也安了楚离的心。”

龙回终于转过身来,两道极利的寒光直直的照进了花潇白的瞳孔里。

他薄唇轻启,脸上的茭白带着几分不可敛迹的冰冷。“你觉得夜儿和一般的孩子有什么不同?”

花潇白回想着刚才被龙回牵着手的小孩,甚为乖巧。

却是不知他叫夜儿,于是崭露了笑颜道:“没有什么不同……”

“没什么不同么……不同……”

256. V 谢皇上体恤

却是不知他叫夜儿,于是崭露了笑颜道:“没有什么不同……”

“没什么不同么……不同……”

龙回就这么一步一步的离开了御花园,走回了大殿。

疲惫的一笑,眉眼若山水般从容却带着几分落拓。

正俯在青玉案上,握杯沉思只是,却看到身前一女子缓缓沓来。

她轻轻摇头,“皇上甘愿放她离开?”这次倒是没有叫姐姐,怕是连虚伪都懒得装作了。

这次楚离带着小琼夜擅闯皇宫,又是丝毫不顾清河的脸面,清河自然对她里里外外都恨透了。

龙回却是蓝色的双眸中的光亮顷刻之间黯淡了下去,犹如寒魄一缕飘散在龙回大殿之中恍惚的游离。

听到“甘愿”这两个字,他像是握着手中的茶品的自在,眉宇间渐渐舒展开来。

他缓缓地笑着,带着狂傲的自信:“朕的贵妃,难道你不相信朕能够放她走就能够让她心甘情愿的回来吗?”

说着,他再次浅斟清茶不语。

清河听了,只是不着痕迹地低眉一笑,带着悲喜莫测的神情。“皇上自然有皇上的道理,只是姐姐回来了,好似还带着一个孩子?”

那样漂亮的双眼里头,笑得竟然是那般的落寞。

清河那双漂亮的眼睛。

煞的血是如此的冰冷,那般的苦涩。他不想要他的人生如此悲哀,只因为他还有一丝丝的念头,一个未了结的心愿需yào

某人和他一起去完成。所以……他贪了心。

“你不用担心,朕的身子还好,一时半刻是不会离你而去。她一日不回来,你一日还不是朕的皇后,朕便不会死去。”龙回具备的手在空中一停,脸色十分惊异。

清河闻言一颤,凝声道:“皇上,保重身子。”

她不想就这么被一个女人横亘在她的地位和计划之间,那么她想要的将永远无法实现。若是皇上在这等关键时刻离开,对清河更是没有半点好处。

龙回再也没说什么,只是冷冷的脸上浮起一丝苦笑。

挥舞了衣袖,清河便委身退下了。

等到龙宸来到大殿外,已经是深夜了。

鹅黄的烛光显得有些迷离的光亮,当他走到龙回倚着石字栏杆的时候,他就已经意识到毒蛇渐渐临近了。

一张清秀温润如玉的脸俯在他的左手臂边,轻巧的靠在了石字栏杆上。

他轻声一笑,“皇上等臣弟了多久?”

“噢……龙宸啊,朕并非在等你。”男子转过脸来,看着龙宸满是幽深的眸子。

而后淡淡的点了点头,眼中的光华是幽深幽深……

随着秋风袭卷身后的衣袍,龙宸望着龙回大殿里烛光微弱的摇曳着。

灯微暖,茶熏香。

“皇上不是在等微臣吗,看来是臣弟自作多情了。”说罢,龙宸便豪迈的笑了起来。

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到龙回脸上凝重的神色一般,他也是那般的没有丝毫的异样。龙回只是觉得龙宸今晚是和他有着一样的好心情,尽管还带着若有若无的哀伤和思虑。

龙回又是一笑,那微风攒动在他飘逸如缎子的发丝间,微微拂动着。

看着龙宸神色不变,他问:“麓阳王可曾听说了昨晚楚离回宫之事?”

男子若有所思,龙宸也是嘴角勾起了若隐若现的弧度。

“据臣弟所知,是不是楚离还有待查证。楚离是五年前便成了一具棺材被阿耶索朗带走,不知去向。现在却突然回来还带着一个孩子,何况她并不是回宫只是……只是闯进了宫中。”

龙宸一字一句的冰冷刻薄却十分中肯的话在龙回满目苦涩的笑容中说罢。

龙回斜着眸子又对着龙宸看了一眼道:“是啊,那般飘忽不近前,好像很难抓的住。朕……朕是不是还忘不了她?”

男子正是在沉思,瞥了一眼那光亮微微闪烁的蓝眸。他叹了一口气道:“或许皇上只是还惦记着过往,或许皇上还放不下的是五年前您的深情,她的无情。”

“是吗?”龙回凌寒的双眸,浅薄的嘴唇却莞尔。

龙宸微微一笑。

他只是这么想,便这么说。

“臣弟只是猜度,但毕竟皇上的心思只有皇上一人知dào

。倘若皇上自己都无法判定,臣弟的话也只是作为一个小小参考。”龙宸闻言颔首道。

双眸里尽是闪烁的光芒。

这一次,他想要同自己争些什么了吗?

所以才故yì

提醒自己,五年前的龙回尽管抛开了一切,还是无法得到她的心。这次,所以龙宸已经准bèi

好了要同自己相争了么?

原本如玉温存的脸颊变了几遍,龙宸再次俯首道:“皇上,若无其他事。臣弟便先行告退了,冰凝近来身子不胜往前。”

他娶了这个第八福晋,之后便再没有娶第九福晋。

可否在龙回的眼里看来,龙宸对于冰凝的喜爱,或是怜惜胜过其他七位福晋。而在龙宸的心里占据了一席之地呢?

“罢了,你回去吧。赶明儿个有空了,带着八福晋来宫里多玩玩儿,散散心。”龙回沉着声音道。

俯在石字栏杆上的男子面无异样,顷刻间转身回眸一声清脆的声音:“谢皇上体恤。”

待到龙宸已经转弯离开了龙回的视线,身后才缓缓地走来一个身形娇小的女子。

只见她身子微微一欠,敛着声音道:“皇上,已经收拾安排好了,还是老样子。”

“那便好,”他抬头一笑,却是穿过女子的双眸顺着远远地那个寂静的空旷的方向看去。

那里是她来时的方向,亦是她带着他回去时的方向。

女子静静地颔首,等待着皇上再次发话。

见她许久不做声,他倒是面色有些讪讪的。“你也是困了,朕还这么晚了叫你来。朕只是还睡不着,心里还惦记着某人,你能够理解朕的心情吗?”

这么一说,女子的心脏却是猛地一颤。

地位尊崇,威风八面的九五之尊。今天却会在一个无人侍奉的深夜里,对自己说这么一句知心的话,她自知是受宠若惊。

“皇上,还请保重身子。属于皇上的,总会是属于皇上的,谁也抢不走。只是一切,都只要静静等待,娘娘的心……”

257. V 你少了些龙回的勇气

“皇上,还请保重身子。属于皇上的,总会是属于皇上的,谁也抢不走。只是一切,都只要静静等待,娘娘的心……”

她说的对,现在做的,只有在他可以做的之外静静地等待着楚离的心。

那双隐藏在蓝色双眸里的眼睛闪过一丝笑意,只等顷刻之间风起云涌,待到眼底的光芒褪去,暗去,消散去,只剩下安静的颜色。

“你相信朕能够把她安守在朕的身边么?”他转过脸来,看着那女子。

这时,皇宫之中灯火暇暗的地方隐隐传过来一声声笛箫音。

悠悠幽幽辗转迂回,袅袅凄凄不绝于耳。

女子展面已经带着几分哀伤,只是还勉强的在嘴角扯出一抹温暖的笑容:“皇上一定能够做到,一定。奴婢会亲眼看着皇上把娘娘接回莫离阁,等待着皇上亲手为娘娘穿上凤冠霞帔登上神台一望天下的那一天。”

瞬间。

只觉得龙回大殿外的空气都凝固,只听得见龙回闷重的呼吸声和叹息。

深深浅浅的,他笑了,点点头。

而守在麓阳王府门外的那个白衣男子,早已经是身子都被冻僵。

看到龙宸一步步的走来,他飞奔了过去揽着他的肩膀责问:“你是被气病了还是真的发烧了?”

说着他一手白洁的覆上他的额,“没有发烧啊,所以你是故yì

气我的是不是?好好地轿子不坐,都这么晚了偏偏还要从皇宫一步步走回王府。”

俯仰之间,龙宸仰脸看了一眼头顶上的星空。嘴角轻快地一笑,像是把头顶上的星光熠熠都吸进了眼中。

“我是不是很可笑啊,瑾若?”龙宸问。

而后一手按住司徒瑾若放在他额上的手,一把推开。

缓缓地走进了麓阳王府。

身后的司徒瑾若紧跟着他的脚步,看着他走进了屋里也没有把门关上。

“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皇上说你什么了?责备你了?还是……”司徒瑾若看着龙宸满脸萧索,像是顷刻之间被抽走了魂魄一般的瘫软无力。

他十分紧张。

龙宸听了司徒瑾若话中的惊疑,却笑得如清风般洗染。

眼波流转间,像是无边无际缭绕相缠的藤蔓,虽然看似杂乱无章繁复无常,但是在司徒瑾若的眼底却是极为脉络分明的。

清清楚楚。

“你就快别吊我的胃口了,是不是因为楚离的事,皇上迁怒与你?”司徒瑾若话音刚落,便察觉到了不妥,连忙改口道:“不对,楚离的事,皇上不能迁怒与你。那到底是什么事?可是……”

可是除了楚离的事,又好像没有别的事能够再次轻易地将龙回和龙宸两人牵扯在一起了。

而且瞬间能够让两个分明是耐得住功夫的人变得烦躁,又能够在一刹那让两人握手言和。

见龙宸此刻仍然神色无异,司徒瑾若好奇的侧着头,再侧着头,凑近了龙宸白皙无暇般妖孽的脸。

他再也无法掩饰自己内心的起起伏伏,“楚离离开了麓阳王府后,进宫了。皇上问我知不知dào

这件事,不过显然皇上不知dào

在楚离进宫之前已经见过了我和你。”

说罢,他便缓缓地如释重负的闭上了眼睛,眼前的一切的杂乱都仿佛顷刻间消散在暗黄的烛光中。他定了定心神,只等着司徒瑾若的安慰。

却许久。

许久都没有听到身边的男子说出一句话,一个字,只听到身边的灯烛将要燃尽了的声音,“呲、呲”地想着。

就连龙宸的衣袖里也已经灌满了秋风微凉。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倒在了司徒瑾若的肩膀,身子微微颤动着,嘴角一丝丝的抽搐着。

司徒瑾若略略地想了想,娓娓道:“既然皇上不知dào

,看来还不知dào

楚离这阵子的踪迹。我们还是处于有利的局势的,至少是我们先皇上一步发xiàn

了楚离,也是先皇上一步……”

龙宸听着,猛地抬眼,盯着司徒瑾若颀长如墨的眼睫。

像是看得入了迷,生生的打断了司徒瑾若的思绪。

“你说的对,是我们先皇上一步发xiàn

的楚离,这次是我们先。”这次,是我先你一步。

可是爱情,真的是谁较谁先一步就可以先定下棋盘了么?

门外微风轻拂,却是一个奈何清冷的秋夜。

“既然是这样,你就别怪楚离了。”司徒瑾若侧着脸来,看着肩膀上安然躺着的脑袋说。

他看得出来,此刻的龙宸很绝望。尽管刚才他鼓动着他,给他了些许的希望。可是他明白,龙宸表面越是安静,内心越是深不可测,波涛暗涌。

他有些心疼他,可是除了楚离,他竟然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好安慰他的。

是不是自己早已经远远地被楚离落在了身后,或是龙宸这颗心里早已经再也容不下除了楚离之外的任何人。即使是五年后,失去记忆的,改变了心境的她,也还是那般霸道地占据着他的心?

他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又怎么能够怪你呢?谁教连我都这样,又何况是你?”

一切都颓然消失了。

“你暖了酒?”午夜了,他闻到了缓缓飘忽过鼻翼的酒香醇厚。

司徒瑾若挪动了脖子,起身看着龙宸坐定道:“你坐着,我去拿酒。给你暖暖身子。”

龙宸微笑着,点点头。

看着那杯酒倒满,空气中夹杂着些许的怪异的气氛,男子举起了手中的酒杯将斟满的酒一饮而尽。

“好酒!”龙宸道。

接着,他看着司徒瑾若在自己的眼前将他手中的酒也喝了个精光。

“瑾若,你酒力大长啊。”说罢,便豪迈一笑。

但是可怜这样的笑容并不适合他,他只能是温润如玉的笑容才最为迷人。

罢了,司徒瑾若不介yì



在这个只剩下两个男子相互依偎着。

相守着度过这冰冷的寒秋的深夜里。

司徒瑾若眼中流露出些许的落魄,无端的笑了笑,仿佛林间的秋风拂过波光粼粼的湖面,带走了清寒,带走了莺歌的清脆,行至了麓阳王府的院子。

“以前你说你喜欢过一个人,但是你发xiàn

这种喜欢不会长久,后来竟然觉得这样的喜欢只能叫做喜欢,而不是爱。到底你怎样确定了楚离才是你真zhèng

的喜欢,甚至于爱呢?”司徒瑾若嘴角轻轻抿过杯酒的甘醇。

带着心中起伏的有些激荡的情感,他吐出口来却是那般的自然从容。

龙宸一愣,然后抬起了杯子尝了一口温热的酒。看向司徒瑾若道:“爱是即使她变了,还是觉得除了她之外,别人都走不进自己的内心。是那种……即便全世界人都觉得她不好,都比她好,可自己还是觉得没有了她便是世界都给了自己还是一无所有。”

全世界,你想要的只有她。

“看着她开心,你会比她还要欢喜。看着她难过,你想要把她揽在怀里为她分担所有的苦痛。你不想让她承shòu因为你带来的任何的伤害,如果全世界与她为敌,你会为她挥剑指向全世界。如果全世界与你为敌,你会站在她身前保护着她,在自己倒下的那一瞬间微笑着推开她。”

龙宸说完,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只是轻轻地叹息一声。

“如果连那份爱她的勇气和坚持的决心都没有,甚至不知dào

自己是不是喜欢她,又怎么有资格去保护她,去让她在你怀里哭泣,欢喜?”

司徒瑾若哑然,顿了顿又轻声道:“龙宸,我很佩服你。可是你有的,是决心,而少了些龙回的勇气。我知dào

或许我不该这么说。”

龙宸低眉恍然,微微一笑,没有反驳。

说话间司徒瑾若发xiàn

龙宸的杯子又空了,便漠然满上。

看着他眉目深重,才倒了酒又笑了笑:“若是不想我说你是胆小鬼,若是不想要再次错过,明日便陪我去看她,好不好?”

“好。”龙宸明媚而又爽朗的应答道。

待到清晨,司徒瑾若蓦然地回过神来,抬起眼,却看到一切已经回到了原样。

他静静地伏在桌几上,桌布上觥筹交错,他浑身的酒气。早已经是不知dào

昨晚陪着龙宸喝了多少的酒,只是觉得脑袋一片昏沉沉。

再次凝眸,一手扶着额头,已经是走不出一条直线了。

踉踉跄跄地,他最后还是决定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睡一觉。

尽管起来的第一眼没有看到眉眼微蹙的龙宸有些失望,但是他仿佛忘记了昨晚他醉了之前龙宸答yīng

了他的事。

楚离离开了皇宫之后,带着小琼夜并没有直接回家。

只是辗转了许久才带着小琼夜,对好了口径,他们刚刚才回到了家里,看着屋子里空荡荡的像是阿耶逸言还没有做农活回来。

她倒吐了一口气道:“夜儿,你去帮娘打点热水来,待会儿咱们娘俩一块洗洗澡。”

“是,娘亲。”小琼夜十分乖巧的点点头。

楚离在一旁听着风声,默默地关上了屋门。

“是不是我想多了,逸言不该这时候回来。皇上派来跟踪的人,也早已经被我甩在了身后,还会有谁呢?”反正她是天不怕地不怕,尽管是什么妖魔鬼怪来了。

258. V 一不做二不休

“是不是我想多了,逸言不该这时候回来。皇上派来跟踪的人,也早已经被我甩在了身后,还会有谁呢?”反正她是天不怕地不怕,尽管是什么妖魔鬼怪来了。

也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当楚离在里屋洗着热水澡,听见屋外木门被吱呀一声推开时,随口问了一句:“是夜儿么?快进来洗澡,别贪玩了。”

没有人应答,她的心猛地被什么东西揪住。

“舒朗,你回来了?”她再次问道,声音带着些许的疑惑。

还是没有人回答。

无奈之下,她伸手扯过帘上的一袭白衣。

披在了身上便赤着脚走出来,看到是白衣男子时,她显得有些吃惊。

“没有想到是你,进来坐吧。”楚离缓缓道,说着便走进了里屋又将布帘拉住。

男子转过脸来,直直的跟着她走了进去。

楚离显然没有做好准bèi

,以为他会很明眼的等着她洗完。可是龙宸却好像没有那种等着她的想法,直接掀开了布帘看着她洗澡。

回过神来,楚离低下头道:“我刚从皇宫里回来,不……我刚刚甩开了宫里跟踪我的人。就算是王爷要像我讨一个理由和郑重的解释,也该要让我泡一个热水澡再说吧?”

“你洗,我就站在这里等你。”龙宸面色冰冷道。

屋门再次吱呀一声,楚离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胸前。

“娘亲,”小琼夜看着屏风里的男子的身影问道:“是不是爹爹回来了?”

“不是,不是。是……是娘亲的朋友,你先站在屋外,等叔叔待会出去跟你玩儿。”楚离面色绯红,但是却不知dào

接下来该怎么向小琼夜解释。

龙宸却是不动声色地掀开了布帘,走出了屏风。

楚离的心底一沉,希望不要节外生枝。

她再也无法悠然自得地将身子泡在浴桶里,着一身粗布便走出了屏风。

看着小琼夜疑惑的眼神,她浅浅道:“夜儿,这是皇上的弟弟,他是麓阳王龙宸。”

只好这么说了,她是为了将小琼夜引向另一个疑惑之中。刚刚他们离开了皇宫,这个男子是和皇宫有关,皇上龙回有关的人,便会模糊了一些逻辑。

比如,刚才为什么他会出现在屏风之内看着楚离洗澡。

“噢……叔叔,你是皇上叔叔派来的吗?”小琼夜带着天真的口吻道。

显然,他还是沉浸在皇宫里,被龙回牵着双手宠溺的时刻。

楚离只是有点后悔,看来龙回在无意之间已经用一些东西贿赂了小琼夜,在小琼夜的心里占据了一小块重yào

的地位。

龙宸却沉声道:“皇上叔叔?”

这分明是小琼夜将话题不知不觉引到了楚离带着小琼夜夜闯皇宫的事。

“是啊,娘亲带着夜儿前天晚上去看了皇上,还有贵妃。皇上叔叔还让夜儿吃了好多好吃的,看了好多好玩儿的。”小琼夜果然单纯,一问便把所有的话都捅了出来。

楚离此刻的深情有些发愣,有些故yì

躲避着龙宸眼神中的质问。

毕竟现在她的心也是悬着的,楚离是龙宸的第九福晋,她深深地记得。

只好侧过脸来,对着小琼夜微笑道:“夜儿,你快进去洗澡罢,趁着水还是温热。”

小琼夜只好乖巧的答yīng

了,走进了屏风里。

楚离看着小琼夜跳下了浴桶,她才兀自倒了一杯清茶。手指顺着斜着的杯口蘸了蘸茶水,一脸茫然地看着龙宸。

“对不起。”

颀长细白的手指蘸着茶水在桌几上写出这三个字。

龙宸看了之后侧着脸,丝毫不买账。

“我有理由。”

男子沉默了半晌,才低声:“我想听听,你说。”

楚离凝蹙着眉头,注视着眼前温润如玉般面容的男子。

“皇榜。”

看到这两个字,龙宸仿佛瞬间明白了些什么。直直的问道:“你看到了皇榜,对于皇上要封清河为皇后的事感到不满?”

楚离郑重地点点头。

“所以你就夜闯皇宫,还带着夜儿?”龙宸的声音有点大,楚离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眼神紧张,摇摇头道:“我说了是有原因,夜儿……是因为我不想他一个人呆在家。”

这算是理由吗?

“抬起头,”冷漠的声音传阿里,他看着楚离依言顺从的抬头。

她的手缓缓地从男子的唇边抽离,“你要是真的这么怕我,就不会当时想也没想,就直接闯进了宫中。我倒是还不知dào

这个世界上你到底怕谁了,皇上你也见了,清河你也骂了,你还想做什么?”

“只是想出口恶气。”楚离亲口道。

“只是想这样?”龙宸问。“那么,清河被废了你就真的开心了?”

楚离无言,愁眉深锁。

她紫色的眸子里一圈圈的光晕在打着转,小脑袋却蹭在了龙宸的胸膛。“对不起我也说了,理由也就是这样的解释,不管你是不是相信,是不是听得明白,我就只有这样。”

龙宸有些哭笑不得。

“倒是你的解释一点都没有说服力,但你的撒娇,本王接受了。”龙宸笑着道。

看着他眼中如寒泉清澈,楚离的眼中也是有点破涕为笑的意味。

龙宸抬起头,怔怔的看着她。

楚离也是满脸的愕然,“好了好了,你既是原谅了我,以后就不要轻易地跑到我家里。我是连氏,我有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家庭。”

说着,便顿了顿大声的咳嗽着。

像是要故yì

的隐蔽着什么,或许是自己的话对于自己都没有多少的说服力。

冷冷转眸,龙宸讪讪道:“这样啊,原来楚离还懂得人人都有自己的家庭,是你说的不要轻易的闯入别人的家里,破坏别人的家庭。可是你前几天做了什么?难道不是你夜闯皇宫,闯入别人的家庭,想要企图破坏别人的家庭?”

四周一片寂静。

楚离长大了嘴巴,“不是,我是去讨回个公道!不过你要是真的要说我破坏了谁的家庭,倒是我破坏了你和睦的家庭,你本来就有八房福晋,个个貌美如花。”

还未说到自己这个半路杀出来的老九,龙宸便丝毫不顾情况危急的将楚离搂在了怀里。

看着楚离大惊失色,却是他泰然自若气定神闲。

“楚离啊楚离,你这个笨蛋!你不是老九,你是本王的第一夫人!”龙宸竟然说出了这般幼稚的话。

楚离简直想要一头栽进他的怀里,再也不想要出来。

再这样下去,楚离迟早要被龙宸给害死。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她颀长如雪的手指细细的捻着。

指间的细白无意之间已经将那茶杯之中研进了细细的粉末。

举起了手中的茶杯,楚离将温热的清茶斟满了茶杯。“王爷,对不起。我已经对你说了对不起了,你能不能原谅我?”

“别管我是老九,还是老一。好像都是你的,王爷。”

这样的好话,楚离也是会说。

看着龙宸此刻目瞪口呆的样子,她显然看到了这种温柔的话的收效。

女子温柔的眉峰高挂,龙宸最后还是缓缓地接过了她手中的茶杯。

轻缓地品着,“泡过了几遍了,都没有了茶的清香。”

“你就凑合吧,像我们这种小户人家有茶水让你喝就不错了,还要这么挑剔。”楚离埋怨道。

想来龙宸到底是迁就了自己多少。

楚离的心里也是有着几分的愧疚和心疼。

“娘亲,夜儿洗完了。”身后,小琼夜已经穿好了衣服洗完澡走了出来。

看着龙宸还坐在原地,他有些惊讶。

“叔叔和娘亲是好朋友吗?这里好久都没有外边的人来看娘亲了,叔叔一定是认识娘亲的吧?”小琼夜似是看出了什么。

若只是因为皇上,娘亲不会因为在这样和身边这位叔叔谈的这么欢快。

楚离瞥了小琼夜一眼,吩咐道:“夜儿,你去给娘亲准bèi

一个麻袋,待会娘亲要用。”

“噢。”小琼夜只好听了楚离的话,去了门外找麻袋。

“找麻袋做什么?”龙宸问道,倏忽之间他却看着眼前的女子迷迷糊糊的。

楚离一手绷着他的脑门,瞪大了眼睛。“做什么?装你啊!”

“你是要被麻袋拖着走回去,还是自挂东南枝?”

拿到了麻袋的楚离将小琼夜推离了屋内,一手将龙宸的脑袋套上了麻袋。手臂一用力,便背在了背上。

推开了屋门,对着身后的小琼夜道:“夜儿,将马车赶过来。就是那个前阵子那个怪叔叔留下的马车。”

小琼夜点点头,瞬间明白了什么。

“驾驾!”

直到那马车长驱而去,楚离才缓缓地点点头,搂着小琼夜回到了屋里。

“咦,那位叔叔呢?”小琼夜问道。

楚离将那干涸了的茶杯用茶水冲洗好了,倒了一杯独自品尝。“夜儿,娘亲觉得这清茶的味道还不错呢。你觉得呢?”

说着,便倒了一杯递给了小琼夜。

小琼夜点点头,“那个马车上的麻袋里装的什么?”

“没什么,马车会把他送回他应该到达的地方的。”楚离嘴角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本来就是从麓阳王府上走出来的马车,马是有灵性的,所以不用的担心他,马车肯定会把他送回府上。

259. V 她一点都不怕我(抱歉更新较晚)

“没什么,马车会把他送回他应该到达的地方的。”楚离嘴角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本来就是从麓阳王府上走出来的马车,马是有灵性的,所以不用的担心他,马车肯定会把他送回府上。

可事实却是……

麓阳王龙宸被一个脏乱不堪的麻袋套住了身子,被一辆马车驼到了大兴马车行。

而后,被司徒瑾若哭笑不得的带回了麓阳王府。

“这么说……你是被楚离套了麻袋丢在了马车上?”司徒瑾若也是不喝酒也已经醉了。

笑得花枝乱颤。

看着身边的龙宸面容素净,却是十分面瘫。

早已经换了身上的脏衣物,也是洗了把脸,带上还是觉得浑身都是难闻的气味。

一个声音渐渐清晰起来,“是楚离坑了我,看来她是一点都不害pà

我生气。”

言语间带着悲哀,引得司徒瑾若捂嘴浅笑。

龙宸安然的闭上了眼睛,紧紧地抿着嘴成了一条直线,下一秒钟倒是不知dào

那淡然若定的面容下会是怎样的狰狞和恼怒。

“她……她真的一点都不怕我!”龙宸终于压抑了许久,爆fā



狂乱的吼着,双眸看向司徒瑾若。

司徒瑾若心里一惧,虽然知dào

楚离在龙宸的心里的重yào

性,但是看到此刻龙宸分明是耐得住功夫的人却成了这般疯魔,他还是有点害pà



男子故作轻巧的伸了个懒腰,“好久没有看到过你这么生气的样子了,还挺可爱的。好了,楚离本来就是那种天真的性子,许是你这次去找她太唐突了,她为了自保才出此下册的。”

“你应该理解她,不是吗?”

司徒瑾若这么说着,还是为自己捏了把汗。

“你句句话都向着她,却是不管我本来知dào

她不打招呼就闯进宫里已经是很生气。这次去找她盘问,还没有盘问出个合理的解释就又被请出了屋门。要是你,你不生气?”龙宸问道。

司徒瑾若抬眼看看龙宸,恍惚间又浅浅的轻笑道:“我不会生气,因为我根本不会像你今天这样去唐突的找她,先是给了人家难堪。一个人在处于劣势的时候,不知dào

会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更何况楚离是个女子。”

司徒瑾若找尽了理由为楚离辩解。

“是吗?你不会生气,可是我不是你。而且据我所知,楚离虽是个女子,但却是一个比其他女子要强百倍的女子,还会施毒。”

说着,竟连龙宸自己都觉得楚离真的是个奇女子了。

那么自己今天去找她,想要给她难堪,便是故yì

给自己挖了个坑了。

司徒瑾若看着龙宸此刻的脸色,只好沉默的笑着,而后摇头叹气。“你们这对欢喜冤家啊。”

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龙宸转面专注的盯着那壶洛神花泡的茶水。带着丝丝入人心脾的味道,浅浅的流淌进他的喉咙。

“是酸酸的,我之前是不喜欢酸的,甚至是怕酸的。”他终于懂得,人是会改变的。

只是这改变,还是自己不经意间不容易察觉的,还是楚离发xiàn

的。

扬起了嘴角,他浅浅的笑着。

看着龙宸有点奇怪的表情和语气,男子举起了手边的茶杯。“人是会变的,你也会变,更是不要用严格的要求去规范楚离,这样对她不公平。”

直到龙宸的双眸直逼近司徒瑾若的鼻梁,他才轻咳了两声道:“我说的是中肯的话,是你自己说的你自己的口味习惯都变了。”

那双锐利的能够洞察人心的双眼缓缓地挪开,转过脸来再次抿了一口酸甜。

“你怕什么,楚离都不怕我。除非,你也感觉到你最近是越来越维护她了。”

随即,那温润如玉的脸上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

能够瞬间融化寒极的冰川,像阳光般笼罩人的内心。

司徒瑾若迟钝着,尴尬着,却是没有再辩解什么。

龙宸想到今天和楚离的谈话,回想着皇榜的事,才感到心有余悸。

“楚离揭了皇榜,”龙宸道,“她是心有不甘才夜闯皇宫,蔑视了皇上,还谩骂了清河贵妃。”

司徒瑾若瞬间脸色煞白,只是感觉到大事不妙。

他或许根本没有想到,原来楚离对于过往的事还是那么的在意,不然她也不会去揭皇榜,夜闯皇宫那么大的反应。

男子抬眼疑惑道:“你确定是楚离揭的皇榜?会不会是……”

他竟然猜测是阿耶索朗。

“但是不可能啊,五年来他隐姓埋名,将楚离藏得安全隐蔽才是他会做的事。揭下皇榜这不是故yì

让楚离引入不想要回想起来的回忆之中吗?”

就这么分析着,司徒瑾若都被自己绕晕。

正当他的思考陷入了一阵瘫痪中,却看到龙宸的脸上凝滞着浓重的愁雾。

他腾地起身站在原地,只见司徒瑾若的双手都颤动了一下。“怎么了?你想到了什么?”

“我在想,会不会楚离恢复了部分记忆的事情,已经被阿耶索朗知dào

了?”

可是下一秒钟,龙宸就又陷入了无边的迷惑。

“若是他都知dào

了,为什么还不把她带走,带到我们再也找寻不到的地方?为什么楚离还肯安心的回去,今天看到楚离的样子,还像是对于皇宫和外界丝毫没有兴趣,只想悠然当连氏。”

龙宸这么想着,再也无法气定神闲。

看着他着急的样子,司徒瑾若只是觉得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还只会拖他的后退。

于是自我谴责道:“都是我不好,驾着马车冲着楚离奔过去,却把马车留在了那里。今天害的你被楚离一麻袋丢到了马车里,所以才……”

“你就别提了,还嫌不够丢人。”龙宸转过身去,背朝着司徒瑾若道。

而且,龙宸深知,就算不是司徒瑾若拖他的后腿。龙宸此时也远远不是楚离的对手了,虽然他丝毫没有想要胜过她伤害她的想法。

但是,她既然能够自由进出皇宫,还敢于要挟龙回,谩骂清河,她便是自有她的一套武功和章法。

“瑾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龙宸低下头,看着坐在桌几边上的司徒瑾若。

260. V 将了斛律梵光一军

“瑾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龙宸低下头,看着坐在桌几边上的司徒瑾若。

这样锐利的眼神,令司徒瑾若心底都发颤。

只是一手挥舞在空中,“没有没有,我会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就算是瞒着你,也会早早的就被你发xiàn

了。”

龙宸听了这话才有点放心。

司徒瑾若向来是一张白纸,什么事都藏掖不住的。

“也是,你会有什么事瞒着我?”转眼之间,他已经走到了司徒瑾若的背后。“若是有什么事瞒着我,那一定是楚离的事,而且是楚离嘱咐你要瞒着我的!”

他嘴角勾起了一抹邪魅,渗透到司徒瑾若耳际的毛发中。

只觉得头皮顷刻都发麻。

一片绝对的静谧中,司徒瑾若几乎能够听得见自己忐忑不安的狂乱的跳动着的心跳声。

带着故作无奈的浅笑,他还是转脸迎上了龙宸的清冷的眸:“没有,绝对没有。我向你保证,我司徒瑾若是忠于你的。”

三指坚定地横亘在两人之间,看着龙宸渐渐舒展开来的眉眼,司徒瑾若倒吐了一口气。

待到他的心情稍稍的安定下来,司徒瑾若一手轻巧的在额迹擦了擦汗珠。

“既然是这样的情况下,你准bèi

怎么做?楚离无心参与宫中争斗,无心回宫。只是看不过清河贵妃得势,成为皇后。这样下去……势必要引来一场风波。”司徒瑾若问道。

虽然楚离无心争斗,但是却是间接参与了宫争,她摆明了自己的立场。

是与主线的立场不同的。

龙宸也是感到十分棘手。

房间里,沉默了半晌,他才低声道:“如果只看楚离怎么决定怎么做,我们只当一位看客,静静地等待这场争斗的结果,结果可能会是出人意料。”

言辞中带着几分狡黠和轻蔑,似乎在他邪魅的笑容之中,这场宫斗在所难免,但是剧情又变得更加的扑朔迷离,更加的精彩了。

他的眼神锐利如刀锋,看得司徒瑾若都有些胆寒。

只是看着他空旷的看着萧索的屋内,他不知dào

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楚里的武功真的变得深不可测了,施毒的技艺更加的高超。希望这次她真的能够如愿以偿,但愿这次成功之后她便真的能够安心再也不干预宫中之事。”

这是司徒瑾若所期盼的,更是龙宸所担心的。

正是龙宸双眸紧睨之时,屋外却响起了阵阵的叩门声。

“谁?”龙宸问道。

思忖之时,已经是想到了是谁。

“噢……是梵光。不必开门了,梵光只是想说,梵光身上的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明天便启程回江南了,今日来向麓阳王告别。”

确实是斛律梵光。

龙宸听了他的声音,不减豪迈。住在这里也是有几天了,既然是他决定了要回去,也是不便多留。

“明天就回吗?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斛律王爷海涵。”龙宸扬声道。

屋外的斛律梵光昂首道:“多日打扰,已是十分愧疚。多谢王府上下的照顾,梵光十分感激。但是有家事在身,还请王爷早些放了梵光回去。”

此话一出,倒像是说龙宸不放斛律梵光回江南似的。

引得龙宸在屋内豪放的笑。

“罢了罢了,既然斛律王爷决心回去,本王也不便多留。”龙宸道,“楚离说了要本王送斛律王爷回去。但本王觉得……斛律王爷应该不想要让本王陪着罢?”

斛律梵光在屋外摇了摇头,“王爷多虑了,本就是玩笑话,梵光伤口已经痊愈,麓阳王不必相送。”

“也罢,夜渐深了,斛律王爷早些休息罢。明日启程,一路顺风。”

望着屋内的烛光昏暗,斛律梵光兀自走远了。

他当然是不会让麓阳王送他一路回到江南的。

因为他还有他自己的计划。

虽说是龙宸要让整件事都按着楚离自己的想法去进行,但是该要暗中帮忙的龙宸还是会尽lì

帮忙。

迎着那片清澈见底的眼光,龙宸笑了笑,“瑾若啊,你也早些回去睡吧。昨晚你陪着我,喝得太多了。今晚就好好休息罢!”

司徒瑾若点点头,缓缓地踱步退下了。

令人屏息的寂静在整个麓阳王府内蔓延开来,明天迎接着斛律梵光的会是什么?迎接着龙宸,司徒瑾若的会是什么?

楚离又该如何思考她接下来的局势?

又会做出怎样的决定?

深秋的早晨,楚离早早的醒来,伸了个懒腰。一把揪起了身边熟睡的小琼夜:“夜儿,别睡了,娘亲有重yào

的事安排。”

“什么,重yào

的事啊?”小琼夜还未睁开惺忪的睡眼,就已经被楚离掀开了棉被。

“莫不是昨晚你睡得不好,怎的这般懒散?”楚离看着此刻满眼迷离的小琼夜问道:“以前你可没这么懒啊。”

小琼夜也是懂得什么是舒服的人,虽是小孩子但是睡过了一夜的华丽舒适的金边床榻。

现在枕着的床榻和盖着的棉被,怎么都不觉得舒服。

“娘亲,你到底有什么重yào

的事要安排啊?”小琼夜抬眼问道。

秀美的小脸儿,兀自的咬紧了嘴唇。“夜儿,你要是觉得咱家里睡得不够舒服的话。娘亲今晚给你去皇宫里偷一床……取一床的棉被回来,怎么样?”

“这……”小琼夜正是扬起了小脸露出欢喜的神色,但是两只小手却没有做出要鼓掌的动作。

倒是双手交叉道:“不好不好,吃了皇上叔叔的,玩儿了皇上叔叔的,还要拿皇上叔叔的,这样不好。”

“你倒是挺有原则的嘛,”楚离捣着小琼夜的脑袋埋怨道:“不过就是住在皇上的寝宫里一晚上,你就和他一条心了是不是?娘亲白白养活了你这么多年。”

小琼夜一听,娘亲是生气了。连忙做出了十分无辜可怜的样子道:“不是的不是的,娘亲,夜儿只是觉得皇上叔叔……”

“什么皇上叔叔,皇上叔叔的,他就是一个皇帝而已。也不见得他是真的喜欢你还是逢场作戏,你倒是太单纯了,一口一个皇上叔叔的。”

这样对着楚离的面,流露出对龙回的喜欢,她简直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了。

看着小琼夜低下了脑袋,楚离眼眸一亮,凑到了小琼夜的耳边,声音细如蚊:“夜儿,听话。要不然你就陪着娘亲一起去皇宫溜一趟,要不然你就去找你爹爹。”

她不放心小琼夜一个人呆在这里,龙宸已经知dào

了这个住处,显然这里已经是不安全了。

虽然她知dào

龙宸是不会伤害自己,但是她却是不敢拿着小琼夜的安全做赌注。

“虽然夜儿很想和娘亲一起进宫的,但是想想还是算了。今晚夜儿就去陪爹爹罢!”小琼夜十分大气的说,说完还不忘叹一口气。

看来小琼夜还是很有自己的原则的。

楚离对着小琼夜微微一笑,和他顶了顶鼻子便拉着小琼夜出了屋门。

指着那个远远地方向,那是小琼夜走过了无数次的小路。

“诺,你记得去找爹爹的那条路吧?你自己去哦,不要迷路。”楚离十分放心小琼夜的辨识能力。

是楚离的孩子,她当然是有自信的。

小琼夜丝毫不肯低头的道了一声:“娘亲方向,夜儿当然记得。”

说着,便踏着轻快地步子走远了。

望着身前渐渐走远的小琼夜,楚离暗自感叹道:“夜儿,不是娘亲不让你陪着。只是……有你在,娘亲很多话都没有办法开口。”

譬如,她要与龙回谈判势必要顾及到小琼夜;譬如,她与清河为敌,与权贵为敌,势必要牵扯出一些过往。

“很多事情,是无法预料的。但是一旦提起,娘亲不想因为这些伤害到你。”

女子浅浅的叹息着,转过脸来看到的却是昏黄的肤色凝重。

楚离觉得自己至少现在已经有两个地方失策了。

第一,她低估了斛律梵光的智慧;

第二,她忘记了龙宸向来出其不意。

“嗨,好久不见。”楚离满脸的黯然,却还是对着斛律梵光扬起了勉强的笑容。

满目萧索的男子抬起了右臂,“才不过几天而已,怎么……你这个聪明狡猾的脑袋又在想着什么法子要把我丢下?”

女子尴尬一笑。

“哟,小女子只是平凡的一介村妇。哪里敢丢下斛律王爷,只是一直

抓着小小女子的辫子不放,不像是堂堂斛律王爷的君子行径,哦?”

一个巧妙地问题将了斛律梵光一军。

可令人遗憾的是,被楚离四次闯进斛律府上,眼睁睁看她溜走。五年后再次碰到她,又是被她的追随者绑手绑脚看着她溜走;又是被沉默的丢在了麓阳王府不能开口看着她离开。

这次尽管楚离会再次想出什么花招,斛律梵光怕是只能厚着脸皮见招拆招了。

男子硬生生的凑近了楚离的脸颊,“本王不是君子,只配跟你这个狡猾的小女子斗。”

女子嘴角莞尔,身子朝后倾了倾道:“可是楚离,学了很多武功,也会了不少施毒之术,就是不懂得什么叫做举手投降。”

261. V 夜雨相逢

女子嘴角莞尔,身子朝后倾了倾道:“可是楚离,学了很多武功,也会了不少施毒之术,就是不懂得什么叫做举手投降。”

斛律梵光怀中抱着剑,对着楚离这宁死不屈的脸啧啧赞叹了半天。

道一句:“姑娘好气魄,但是本王要的不是姑娘的举手投降。本王要的是……”

楚离发了楞。

呆呆的问一句:“那你要的是什么?”

“本王要的是姑娘以身相许。”

楚离不禁微微的皱一皱眉头。

她抽出了衣袖,衣衫轻拂间已经缓缓地推开了屋门走了进去。

咣当一声,屋门已经紧紧的阖上。屋内的女子还不忘转过身来将屋内的木板差得紧紧的,“王爷,慢走不送。”

而后,便再也听不到女子的声音。

斛律梵光只是觉得脸上灰蒙蒙的笼罩了一层乌云。

怎么也挥散不去。

“自己就这么被羞辱了?被无视了?我可是堂堂被皇上封赐斛律王爷,就算再不济也是个王爷,江南一带也是我斛律家的天下!”

他冰冷的脸颊,瞬间变成了比冰块还要冰块。

皱眉道:“我手里拿的有剑,你再不开门我就把你屋门给劈了。”

斛律梵光自知自己没有龙宸的好脾气,更是没有龙回的耐心,也是没有司徒瑾若会给楚离留情面。

“我数三声数,一……二……”

声音已经拖到了不可再拖的长度,屋内的女子才是缓缓地将门推开。

斛律梵光的剑已经将要劈到了楚离的额,却是猛地转身收回。差点一个踉跄收不住手,一剑插到了土地上直直的一屁股蹲在了地上。

两脚敞开着,迎接着楚离冰冷的脸。

“斛律王爷,你这又是什么造型?”楚离带着戏谑的声音道,顷刻间她已经成了丝毫不动声色的面瘫。

看着堂堂的一个身份尊贵的王爷,这样的造型她也是醉了。

转过身来,她微微弯下了腰身:“王爷,请。”

斛律梵光以为她是伸出了手是要拉他起来,却一个伸手扑了个空。

又是感到脸颊灼热的尴尬,一拍屁股站起身来,跟着楚离走进了屋子。

看到屋里的简陋,他摇了摇头道:“龙宸是知dào

这个地方的,为什么不来接济一下你?”

楚离听了也是觉得可笑。

“接济我?凭什么要接济我?一个是麓阳王,一个是连姓名都没有跟着夫家的姓氏的女子,人家凭什么接济我?”楚离直接噎回了斛律梵光。

像是看到了桌几上的细白的粉末,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男子的眸光骤聚,他单手拍在了桌面上使得单薄的木桌都翻了起来。

“你又要进宫?”

斛律梵光眼中凌厉的目光在楚离的眼底更加的难看,“斛律王爷,看来你是要毁了我这简陋的木桌来接济我了?麓阳王向来勤俭持家,斛律王爷来了就是大手笔。”

看着那被斛律梵光一掌拍翻了的木桌,楚离眼中两道寒光毫不忌讳的射过来。

手持利剑的男子愣在原地,“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那银白色的刀剑光亮闪的楚离刺眼,只是委身坐下。

“我这简陋的屋舍里只有这一张木桌,你把它毁了你说怎么办?”楚离偏是不依不饶。

斛律梵光手里的剑已经不知不觉的提到了与他衣摆同高低之处。

偏偏还是凑近了楚离,他冷不丁忽的抬眼,阔眼浓眉的,漆黑的眼睛熠熠发光。看得久了,楚离竟然有些害pà

的退后了一步。

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斛律梵光的嘴角露出极浅的弧度。手执利剑划落在木板上,划出氤冷的声音。

逼得她已经无路可退的时候,方才肯一字一句慢慢的说:“你可知dào

,血煞之血和血灵芝都是千年的稀罕物。我斛律家祖上三代都守护着它们,把他们看做比自己的身家性命还要重yào

。你现在却是用这简陋的木桌来问我索要赔偿?”

楚离只是听得苦笑。

却是不服气道:“我的木桌虽是简陋,可也是只有一个,若非你有一模一样的木桌拿来赔我,否则你也没有理由问我要你的宝物赔偿。”

楚离虽是说的有些歪理,但是她脸上露出的紧张之色尽数被斛律梵光察觉到。红扑扑的脸上好像被火光灼热了一般的,但是面对着斛律梵光威严的脸色和他手中的剑刃,还能够这般的有勇有谋说出这般话与他直面相对。

怕是很多男子都要敬佩她三分的吧?

“现在我不要你赔偿我,要是你想要我赔偿你,便诚实的告sù

我今晚你准bèi

进宫做什么。”斛律梵光问道。

他这野火般焚烧的眼睛。

楚离再也抵不住他的追问,才讪讪道:“当然是进宫见一个人,你猜对了我才肯告sù

你见了那人要做些什么。”

她掩面一笑,却是叫身边站着的铁色男子犯了难。

为什么还要他去猜?

“皇上。”他虽然不想说,但是他还是说了。

但是他的心里甚至带着几分的希望,希望自己的答案是猜错了的,这样倒是可以在另一方面表明楚离的心里是没有了龙回的。

带着这样的侥幸心理,斛律梵光抬眼问道。“是不是皇上?”

“不是,所以……你猜错了。我并不能告sù

你我进宫要做什么。”楚离侧过了脸去,偷笑道。

斛律梵光听了楚离的否认,低头凝思了许久。

楚离以为他要反对,而身后的他却踱步走到了自己的面前,忽的展颜笑道:“罢了,那你便自求多福。”

拍拍楚离的头,丝毫没有看到此刻楚离氤冷的快要将人窒息的脸。

却是转过身子直直的踏着步子离开了屋子,离去了。

楚离只是觉得,这个男子还真是奇特。

来的快,去的也快。

偏偏是跟龙回一个性子的,令她猜度不透。

一秒钟之前还是凝眸不展,转眼之间有会是昙花一现的笑容。

“放心,我会没事的。不过是进宫一趟嘛,小菜一碟。”楚离坐在木桌前,带着招牌式的自信笑容道。

但是定睛一看,这被斛律梵光这个神经病激动地一掌拍烂的木桌,这可怎么办?

而且自己刚做好的迷药和十香软筋散……

她差点就要对着屋外早已经不知dào

走到哪儿去的身影骂一句:“我好不容易做的十香软筋散啊,斛律梵光你大爷的。”

真不知dào

是不是上辈子就欠了他的,自己好不容易才做出来的十香软筋散啊。

可是只有斛律梵光自己知dào

,刚才他是以一种奇特的直觉才知dào

这放在木桌上的细白的粉末就是曾经让自己整整五天都使不出一点武功的十香软筋散。

所以他才会那么激动,甚至于一掌拍翻了木桌。

“不过十香软筋散的用料独特,好不容易再次凑齐了,这么被斛律梵光打翻了。算了,今晚不用这东西照样还是能够制服某人。”楚离凝着双眸道。

想着那天晚上,楚离带着小琼夜翻到了莲荷斋的屋顶上。被龙回看到,竟然没有被他当做孤魂野鬼。

他也是够有胆量了,清河也是看到自己没有被吓晕。

今晚,她倒是有些期待他们的表现。

正是天将要黄昏的时候,屋外突然下起了一阵急雨来。

本来就是昏暗的天色,渐渐地黑沉沉起来,像是已经是深夜的黑暗了。

楚离默默叹息着,“莫非是不让我今晚闯进宫里?突然的下雨,可是怎么办才好?”

楚离穿着薄薄的衣衫站在门前,拎起衣踞伸出脚去试探雨水,雨滴顺着屋檐上的瓦片沟壑打着旋儿滴落了下来。滴在她浅白的鞋面上,她从心底衍生出了一丝丝的惋惜。

也是不说话,缓缓地退回了屋内。反反复复的用食指勾着自己及腰的长发盘起一匝又一匝。

心里想着:这雨到底什么时候才停,是不是自己今晚不能进宫了?

可是转眼间,还有不到十天的时间清河就要被册封为皇后了。而龙回还是没有答yīng

自己不举行封后大典,自己怎么能够安得下心来?

“不行,现在就去。”推开屋门,看了一眼屋外的天色,已经是黑魆魆的。

只是倾了一纸油纸伞,她便拎起了衣踞踏着飞快的步子朝着皇城近郊走去。

由于她心急如焚,伞外的雨水斜着飘洒在她的衣裳上。楚离单薄的衣裳很快就被打湿了,就连一双浅白的鞋子的鞋面上也是飞溅了污垢脏泥。

只觉得脚后跟的雨水没有再次侵袭而来,渗进她的脚底冰凉。

待到楚离转过脸来,却看到一位紫袍下的男子举着一纸轻伞站在自己身前。

“是你……”她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你一直……跟着我?”

紫袍下的男子縢花的鞋面已经被雨水浸湿,但是顺风斜舞的衣角还是干干净净的不染一丝脏垢。

这让楚离更觉得龙回的神mì



难道他不像自己心里那样,是一个圆滑狡诈,又心狠手辣的人吗?

可是尽管他真的是下定了决心,不管是因为真心还是假意让清河坐上皇后之位。她都是不可能顺了他的心愿。

262. V 得寸进尺(抱歉更新较晚)

可是尽管他真的是下定了决心,不管是因为真心还是假意让清河坐上皇后之位。她都是不可能顺了他的心愿。

男子轻叹一声,侧过脸来低着身子从腰间取出一方手帕。

“下雨了还要去哪儿?”男子轻声细语道,低下了身子为她轻轻地擦拭溅在衣摆处的泥水。

楚离一个低眉的瞬间,仿佛这周身的时间都静止了一般。

她退后了半步,却被龙回的手将她的衣摆扯得更紧。抬起眼,龙回浅淡一笑,丝毫没有怨怪的意思,却是满脸的宠|溺。

“你先回答我,是不是你一直在跟踪我?”楚离继xù

盘问道,却低着眼睛看着认真细致的男子还在不顾密雨斜倾地低着身子为自己擦泥水。

见他许久不回答,以为是故yì

逃避,便紧紧地握住手中单薄的伞身为龙回挡着雨。

像是知dào

了些什么,龙回低着眉眼嘴角弯出了一抹美好明媚的弧度。“回去罢,今晚不适合进宫。”

一瞬间被龙回猜透了心思,这样的感觉就像是顷刻之间将自己全身光溜溜的袒露在另一个人的眼光下,楚离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让她很尴尬,很羞愧,甚至很不自信。

这种被人俯视着的感觉,她顿时红透了半边的脸。

“皇上只知dào

今天下雨不适宜进宫,难道不知dào

今天更是不适宜出宫吗?”

楚离抬起了眉眼问道。

他索然那瞬,他冷傲的身子却看起来是那么的单薄脆弱。

但是,却冰冷的十分骇人。

男子浅笑之时,已是举起了手来,拉着楚离的手腕向前走去。“朕知dào

,所以……我们回家。”

“回家?对,我们是该回家了。”楚离甩开了龙回握着的手,衣袖一挥。“不过……是我回我的家,皇上回皇上的家。皇上还是早些回宫吧,天色已晚,清河贵妃怕是已经在担心着皇上了。”

楚离说着就转身背对着龙回远远走着。

身后的龙回迈着步子也是不急不慢,“朕想和你一起回家。”

分明是愈加瓢泼的大雨,但是身后的苍凉的男音却被楚离清晰地听在了耳里。不过她只当做听错了话,就像是今天她面对斛律梵光的话一般,充耳不闻当做什么都不知dào



但是龙回看着楚离一味的自己走路,不顾及他,还是紧跟其后

楚离向左走,龙回便跟着她左走;楚离恍惚间右转弯,龙回也是跟着她右转;楚离猛地停止了脚步,龙回便跟着她站在了原地;女子猛地一个停止脚步,一刹那便将泥水溅了身后的龙回一身。但龙回只是微微的蹙一蹙眉,便又什么都不介yì

的嘴角一抿。

直达楚离也觉得这身子都渐渐地被冰寒的雨水淋了个透心凉。就这么在皇城的街道上乱逛着也不是办法,只好带着这个甩不掉的尾巴回了家。

楚离走进了屋内,伸手便丢给了龙回一件单薄的白衣衫。“这个屋子里也就只有这件衣服了,将就着穿吧。”

男子望着怀中的衣物,凑近了鼻翼还散发着淡淡的馨香。被手洗的洁白干净,一尘不染,虽然是简陋的粗布衣料但在此刻龙回的眼中却是那般的珍宝。

一个瞬间,龙回的眼底流露出突兀的寒光。一把扔在了身边的凳子上,“我不穿。”

“你还摆了架子了是吧?真当你是个皇帝了。我告sù

你不穿就不穿,我这个简陋的寒舍什么都没有,要是摆皇帝的臭架子你趁早回宫里去对着你的清河贵妃和三宫六院的妃子去摆架子。”

楚离被气的眼睛直冒怒火:“哼,本姑娘我还就不伺候了。”

龙回看着楚离双眼里的怒气,只是缓缓地拿起了被自己丢在了一旁的衣物。有些好笑的看着楚离道:“别不伺候,别不伺候……”

楚离别过脸去,只是半晌才又憋足了气道:“你别以为你今晚住在我这里,我楚离会有多开心以为这里住了个皇帝就顷刻间蓬荜生辉,泥墙都变成了金屋了。你要是嫌弃我这破屋子寒舍的,你大可以不住,不必给我脸儿瞧。我楚离还不愿意你住这儿呢,打开了屋门外边淋雨去!”

男子倒是长舒一口气道:“若是朕让你这泥墙变成了金屋子,那下次朕再来这里的时候,可否令姑娘准bèi

上几盏清茶和小菜,缝制几套紫袍?”

所以,这就叫得寸进尺了么?

楚离大笑三声,花枝乱颤。

“真是可笑了,若是皇上想要锦衣玉食皇宫自是皇上最好的去处。何必要来我这里既是让自己讨个不痛快,更是让楚离也闹心?”楚离压根对龙回没什么好印象,更何况她虽是一介平民但是也来往不接待客人。

在楚离看来,龙回的这一番话摆明了是要楚离伺候她,她怎么会心甘情愿?

龙回也是一愣,“罢了罢了,朕今天只是想来看看你,不必劳烦你进宫去看朕了。而且,朕还想看你住在这儿过的怎么样。”

女子听了脸色一变。

顿时变得沉静了下来,拉下了脸倒是显得有些真实。

“五年了,一直住在这儿挺好的。与世无争,也无人问津鲜有人来打扰。但是五年了,该要挪窝了。”楚离叹息道,转眼间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了龙回。

男子盯着那茶杯口,眼中自然带着寒星闪烁点点。

楚离嘴角一瞥,“放心,我本来是给你准bèi

了十香软筋散的。但是不小心被你的好臣子给撒了一地,还把我这寒舍仅有的木桌都给一掌拍翻了。”

可怜龙回,现在喝茶也要喝完放在凳子上。

“看来朕,是第一个你亲自带来的人了?但是,在朕来之前,已经有几个人来过了,是吗?”龙回冷冷道。

语气里带着不可轻蔑的孤冷。

不过,五年后的他,虽然还是对楚离很在乎,方式却是有些转变了。

至少现在他是被楚离亲自带回来的,前提是他跟着她令她无处可走。但是却不是硬生生的逼着她做一些她不想要做的事,至少不是要挟着麟儿,而今是夜儿。

263. V 穆扬王朝赫连扬

一片凉景转回到穆扬王朝,一个北方的小邦国。

金銮殿内,他堂堂七尺身着金碧辉煌。

一抹暖色的阳光映射在他的脊背,反射到他的脸上。那张五官突兀,冷傲彰显的面容。

他双手背后,一身尊崇。

转身一抹浅笑,金銮殿内顿生寒澈。

他是北方惟一的一个非柳国的王朝的皇帝,赫连扬。南邦小国,占领在北国的疆域里,国土肥沃疆域不大。但却像是一个眼中钉肉中刺,时常使得柳国如鲠在喉吐也吐不出,拔也拔不掉。

黄色衣袍下的男子一声尖喝,殿内锦色便顿失芳华。“今天,画舫那里又送过来什么美人图没有?”

“回皇上,这是画舫里一位新来的画师随手画的。奴才看他画的不错,想来皇上最近看的美人图也都千篇一律没得颜色,就拿来给皇上瞧瞧。”

那身边的总管太监从袖口里拿出一幅画,满脸谄媚之色地呈上前去。

他一脸冷冽,每日的枯燥无味让他厌倦。

接过那太监手中的画卷,他嘴角一勾。“噢?那朕,就看看。”

展开画卷那瞬,他凝聚的眸子瞬时亮了。微微一凝神,那眸子中的光景,似乎更为冷冽了。

画卷中的女子,裙抉翩翩,似是飞起的花蝶崭露芳华。

眉眼中天真烂漫,豆蔻艳玲不失端雅,可谓俊秀绝伦。一双纤纤玉手似是在空中挥舞着,那双言情脉脉的瞳子配合着轻转的姣美身形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人。

他展卷顿时陷入深思,浮想联翩。

这女子,好似天上绮罗,而非池中等闲!

如此翩然美妙,让他一时便失去了定力。真想自己也飞入这奇幻佳境里,与她相见。

-

“皇上,您看这幅画中。这墨色,称晕得体。这女子,丰腴得当姣美一身。”那一旁站着的太监看着皇上看得如此入神,忙夸赞道。

穆扬帝赫连扬的脸上顿时衍抹出层层笑意,“嗯,不错。不错啊,哈哈…”

他频频的点头,那眼眸未曾从那画卷中的女子身上挪开。“嗯?这题字呢,怎么没有题字?这画,与往常风格迥异。这作画的又是谁?”

那太监微微一笑,眼里渗透着一抹异样的光华。

“回皇上,这话本是画舫里一个新画师所作。昨个奴才去瞧画,正好碰了个着儿。奴才觉得这画,画的那是真好。所以呀,没等那画师题字就给拿来了。望见皇上还挺喜欢,那奴才这就去给画舫传话问问?”

“不,”赫连扬一笑怀,“传那画师上殿!”

“嗻,传画师上殿!”

那画师已在殿外立了许久,那太监总管的心思却也有了着落。

“微臣绪炜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那新画师绪炜见了皇上,便跪身行礼。

可是,那眉宇间却没有半分谄谀。他的眼角,是朝着那幅画的方向的。

那眼神,分明还暗含着无言的复杂。又或者,进退两难。

“绪炜啊,你为何能画出这幅绝美的美人图啊?”那赫连扬张口就问及美人的出处,实在是被那画中美人所倾倒。

“这…”绪炜眉眼微蹙,看来,皇上是不准bèi

要还那幅画了。“回皇上,这画中女子本是秋色朦深之时,微臣采风一人自街道上寻得。当时微臣看得那女子翘首,归时废寝难眠前些日子忽得灵感便作此画。画的不好,还望皇上雅涵。”

他却是不敢道出全部的实情,虽知那幅画俨然不会再回到他手里。

绪炜眼中,分明流露出些许失落与黯淡。

自大雨在柳国的皇城街道上那日与那女子相见,他便垂眸于她。日夜思念,能够再次与她相见。虽然只是匆匆一见,却不相识,他却思食不得。终于,昨日间忽得灵感展卷作画。却被那太监总管窥见,拿去邀功。

他一日便唉声叹气,虽然这样一来自己的才识被皇上看到。自己所作之画也被赏识,但是心中那廖斯却被夺去。

况且,这女子是在柳国的街道上被寻得,想必是柳国的女子。南邦向来与北方的柳国无纷争也无来往交好,只是存zài

着一种恐怖的平衡之中,之间百十年来相互挟持对峙倒也是一种国与国存zài

的方式。

“原来如此,只听得柳国的女子如水做。温婉舒雅,今日一见,果非同凡响。妙作,妙作啊,哈哈…”赫连扬一听得绪炜说这画中女子果真有其人,那欢喜之色溢于言表。

在他清冽笑容的映衬下,那画中鲜活的女子似要走出画来,娇艳之美无可匹敌。

“这只不过是微臣一时兴起而作的画,实在难登大雅之堂。”绪炜低着头,谦逊卑言。

措辞神情里,充满了逃避和不安。

赫连扬看了一眼低着头的绪炜,笑了一笑说。“画师谦虚了,朕每日呆在宫中。看惯了后宫佳丽,皆为庸脂俗粉。今儿个在画中,方见得仙子真容啊!”赫连扬手举画卷,十分感叹的说。

那画中女子的翩然仪容,深深地烙入穆帝的心中。

“我,一定要得到她!”他暗暗道。

绪炜若有心事地摇了摇头,梢上眉头紧锁着。他并不为穆帝十分喜爱这画而开心,而他,也并不是一个整日抱着能够被穆帝赏识而飞黄腾达的人。他只想一生好好作画,唯清风明月伴。可现在,怕是连这,也不能够了。

“画师,倘若那女子再次出现在画师面前,画师可否一眼认出?”穆扬帝一时便被那画中女子的美貌所倾倒,真想一下子就找出那女子是谁。

想来,若是赫连扬真想寻得那女子,倒也真不是难事。

可是,自己却并没有想过要用这种方式功成名就。但,他可是穆扬帝啊。

即使生不逢时,也不能怨什么。

他转念一想,若是这楚扬帝是如此喜欢这画中女子,自己就算帮他找到了也就罢了。因为,依仗他皇帝的权力,找个女子也不是太大的难事。

-

“应该可以,皇上是要微臣…”

“对,朕是要你找出那女子是谁。能办的到吗?”他的口气里,充满了霸道和强势。

话语里好像在说,无论如何,他都应该要找到那女子。

绪炜,毫无选择。

转身,赫连扬合上手中画卷,手臂一挥。“赏画师御林三品画官,另赐府邸一处。”

绪炜一个俯身叩拜,“谢皇上!”

他挥一挥衣袖而去,执念道。若狼毫妙笔挥得心中缪斯,自己一生也甘愿与清风画卷为伴。自己此刻的失落感与惆怅心事,又岂能是任一个凡夫俗子仅仅对那画中女子的夸赞能体会的了的。

转眼间,三天过后。

-

“画官,作的怎么样了?”太监总管踱着轻悄悄的步子走到绪炜的画桌前,轻声问道。

“皇上着急着呢!”

他是只顾着催画,三天之内要把那画中女子的样貌化成画像并交予多个画官临摹三百张。这真是急得要命,绪炜也日赶夜赶的不敢松懈。

绪炜拖着一脸黯淡的色彩,抬起头说道。“公公请禀告皇上,莫着急。微臣这两张画完连同几位画师所作就够三百张了。”

那太监一听,欢喜之色溢于言表。“嗯,好好好。咱家这就去禀告皇上,你小子,还算机灵,

就要有好日子过喽!”

绪炜只是摇摇头,做出三分感激的样子。转眼间就又微微低下头作画了。

那太监略有所思的看着他,像是十分看好他。

万般尘仆,他不愿沾染,只是他只是一个画师,尽管吾心高洁,也没有办法拒绝一个皇帝。

他没有故yì

取悦,但也没有强势退却。

横碣道上,一排排将士风尘仆仆的赶来。

他们个个手中拿着几十张画像,画像中的女子清秀淡雅。

若如绪炜所说,他是在疆联街道上见到这女子,那么,这样做是惟一的能够找到那女子的方法了。

尽管,这样做无疑是大海捞针。但是,穆帝丝丝心动早已顾不得多少。

“让开,让开!”

“让开,快让开!”

一时间横碣街道上尘土飞扬,十几名将士把那三百张画像到处张贴。横碣街道上的人群瞬时熙攘起来。

“都看好了,这画中的女子是皇上要找的!谁要是见过这女子,可以直接向当地县官申报,重金有赏!”一个将士抬头挺胸的大喝道,气势十分威武。

“是吗?那我可要瞧瞧!”

“我也要看看,说不定我还认识呢!”

“我也要看,”

“哎,别挤呀。”

人群转眼间就拥了上去,正道上张贴画像的地方被围堵的水泄不通。

那将士看着心急,“都别挤了,每条道路上都有贴。你们走到哪里都能看到!”

说罢,那将士招呼着十几位士卒们。“好了,我们走吧。”

正道那里张贴的画像前,还是围着一群人在喧嚷。

“这是谁家的女子啊,模样长得还真俊!”

“就是说呀,不然当今皇上怎么能这么大张旗鼓的张贴画像来寻找她?”

“哎呀,想来是要找到她当妃子吧?”

264. V 伴君如伴虎

“就是说呀,不然当今皇上怎么能这么大张旗鼓的张贴画像来寻找她?”

“哎呀,想来是要找到她当妃子吧?”

“那可不是嘛,真是好福气哟!”

“我可要好好kàn

看,这要是找到是谁了,还有重赏呢!”

一传十十传百,横碣街道上张贴三百张女子画像寻人重赏的事在整个南邦国都传的老百姓们人尽皆知。

几天搜索下来,并没有什么百姓向上申报说见过这个女子。这让赫连扬整日坐立不安,几天上朝都懒得去。

俯仰之间,匆匆一切都成陈迹。他只惦记着那画中的女子有没有踪迹,或者有没有谁提供任何关于那女子的消息。

“传画舫的画官绪炜。”赫连扬对着身边的太监总管道。“他最近在忙些什么?”

身边的太监一挥拂尘道:“传御林三品画官绪炜。”

说罢,便凑近了穆帝耳边道:“听说画官绪炜近来一直连夜赶着画皇上吩咐的美人图,但是三百张美人图画完之后便鲜有听闻了。好像是这几天都一直郁郁寡欢,没有作画。”

“噢?”赫连扬低下了凝重的眉眼喃喃道:“虽说朕封他三品画官只是因为他狼毫一挥画得美人图,但他却好像对于朕赏赐给他的封号,不那么开心啊?”

一句疑问,身边的太监连忙低下了身子。

“许是皇上的赏赐令原本是小小的无名画师的绪炜显得有些受宠若惊,怕是这阵子还来不及开心就已经加官升品受人夸赞了。”

小太监转眼之间已经是满脸带着惶恐。

都知dào

穆扬帝天性好玩,奢靡成性,心狠手辣,对于军队的训liàn

更是严格至极,到了残酷的地步。

这才成就了一个小小的南邦国能够长久的百年生活在北方大国先是楚国后是柳国的强压下求得生存和繁衍。

跟随在穆扬帝身边的侍女和太监们,后宫妃子们更是时刻要变着法子哄着赫连扬开心。时时刻刻都深深地体会着伴君如伴虎的忐忑心境,也许是一着不慎便会引来杀身之祸。

先是性子平稳的莲妃,后是一直深受赫连扬宠|爱的红娘子,先后被一个酒后失言和争风吃醋而分别被打入冷宫成失心疯,后者竟是不念及一日的夫妻之情割了舌头被流放不知死活。

正是双手恭维之时,小太监的额头上已然渗出了几滴汗珠。

身后殿外传来一声话:“御林三品画官绪炜觐见。”

“传绪炜。”赫连扬龙袖一挥道,转眼间他眉眼间的愁云浓雾渐渐地消散。

还等不及绪炜走到大殿之下,他已经是看着双手恭维着行礼的绪炜走到了他的面前。

一手扶起了他的身子,笑着道:“画官不必多礼,不必多礼。”

这情形,就是连站在龙椅两旁的太监们都有些心惊胆战。

“谢皇上,谢皇上……”绪炜更是见了皇上这动作,受宠若惊。

连忙起身对着赫连扬再次行礼。

“绪炜啊,你来这边,跟着朕来这边。”赫连扬说着,便拉着绪炜的左手拉到了金銮殿上龙椅的右边站着。

这……是多么威严,多么恐怖的距离。

如此,竟连赫连扬身边站着的太监总管的双手都有些颤抖了。

“皇上,今日召见微臣是为……”绪炜想着今天赫连扬的异常,难道是他知dào

自己这几天神魂颠倒有些失魂落魄?

见赫连扬还未开口,他便先是要跪下请罪。

不料,却被赫连扬双手扶起。“你这是要干嘛?好好地,朕还要问你事情呢。”

绪炜轻轻地用衣袖擦拭去额上渗出的汗珠。

“绪炜自知近来没有在画舫里所司其职,实在是对于皇上赐给绪炜的御林三品画官,有些违背皇命了。微臣,自当请罪。”

见绪炜是为了这件事,赫连扬将绪炜扶起身来。

“朕不怪你,也许是朕突然封你为三品画官你还没来得急做好心理准bèi

,是朕思虑不周,是朕思虑不周啊。”赫连扬叹息道。

仰面看着华美的大殿,男子又转过脸来对着绪炜道:“朕这次传你来,是另有其事,你定要如实回答。”

“皇上请问,绪炜……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虽是这么说,但是绪炜心中还是略带忐忑。

他对于自己这一步登天,成为赫连扬身边的大红人这样的大转变的原因清清楚楚。都是为了那一张倾国倾城的美人图,但是这几天以来皆为落空的消息绪炜也是听在耳里。

靠着一张美人图得来的空官位,又能否真zhèng

的靠得住,就算是能够靠得住又能够靠的了多久?

赫连扬也是毫不避讳道:“朕想要问问你,你还是否记得你看到那位画中女子是在那一天看到,在哪条街上看到,她身边跟随的有什么人,或是……她的穿戴是怎样,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绪炜听得字字惊心,看来赫连扬显然已经下定了决心要纳了这位画中女子为妃子了。

并非只是前些天的一句心急之下的话说说而已。

绪炜看似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穆扬帝,仔细的听着,但是心早已经飞到了九霄云外。早已经跟随着画中女子的身姿飘荡到了北方的柳国的街道上。

那是一个密雨斜倾的秋夜,寒风瑟瑟,她只是擎着一把油纸伞独自飘荡在柳国的皇城的街道上。身为一介小小的无名画师的绪炜,恰好那些日子都是心情飘忽不定,只身来到了柳国采风,那晚他也是百无聊赖才去了京城的街道。

却恰好kàn

到了那个女子。

可是……他分明看到了几个转弯后,女子身后站着了一位紫袍邪魅的男子。虽是没看到正面的模样,但是就凭那一身的气度他就能够辨识的出来那男子定非平凡的公子。

这些,绪炜都是不能够,也不敢跟赫连扬说的。

“绪炜,绪炜……你在想什么?”赫连扬推着身边站着的绪炜,看着他好像是入了迷许久都忘记了回答自己的问题。

画官晃了一眼,倒是再次转过脸来。“噢……皇上问绪炜的是那画中美人的特别之处和微臣是在具体哪天和哪条街道上看到的那美人。”

“对对对,你可是想起来了?”赫连扬一双茶色瞳子像是顷刻之间将要溺出来光亮了一般的夺目刺眼。

绪炜又是思忖了片刻,才缓缓道:“臣……倒是真的记得不太清楚了。不过绪炜还记得,是深秋的一个夜晚,臣走在空旷的街道上,是哪条街道呢?皇上还是降罪于微臣罢,臣无能对于疆域不熟悉更是记性不好,没有办法想起来是哪条街道。”

言辞模糊之间,倒是含糊的向赫连扬透露了些什么。

“绪炜,你是自小就呆在皇宫了么?”心思细腻的赫连扬好像察觉到了什么。

绪炜点了点头,“是,皇上。绪炜从小失去父母,是被画舫里的一位无名的画师看中了绪炜有些画画天赋,便带到了宫里画舫里学习专业的画画技艺。”

赫连扬睨着深邃的眸子,好像一瞬间看着绪炜就要将他的双眼都看透了直直的看到他的内心。

“这么说,画官只对于画舫最为熟悉。而对于我南邦的疆域,一点都不熟悉了?或许……朕也可以这么理解,画官在无意之间闯入了别国的领土,也是分辨不出来了?”

男子不禁的抿紧了薄唇,薄凉的茶色瞳子显出微微的寒光。

在绪炜的眼中,看着赫连扬的眼睛慢慢的升腾起了一种无边的占有和争夺|欲。

他不说话,倒是看着他的茶色瞳子,像是默认的样子。

这样,赫连扬也是明白了什么。

顷刻间,他便腾身而起,一身黄袍掩盖不住他内心的躁动和狂乱惊毡。

背过身后,他的手对着绪炜的眼前一挥:“朕知dào

了,你回去罢。等着朕将那女子带回来,朕还要你为她作画给朕看。”

“是。”

绪炜低身颔首道。

缓缓地迈着清浅的步子离开了金銮殿。

屋外御风而行,却是丝毫没有像是踏着风行走的样子,反倒是好似双腿灌铅了一般的沉重无比,寸步难行了。

抬眼之间,猛地被一双冰冷的手抓紧。

瘦小的骨节,覆手生凉。直直的拉着他的手,没有一点技巧的满满的抓着,却很有力qì



扬起脸来,他倒是转面向着皇宫里最为平淡却不是华美的宫殿望去。精致错落间,他早已经猜透了又是岩冽画装扮了一身画师男子的模样。

“你自己想死,我可是不想看着你死在画舫,好歹你也是我爹爹给送进了宫里安排在画舫做事的。”岩冽画倔强却又不失郑重的说道。

还未等绪炜开口,她便拉着他的手一路狂奔,向着画舫的方向跑去。

他终于被她强行拉着跑回了画舫。

男子一手缓缓地覆上她的人中,柔声道:“嘱你以后小心扮作男子,假若女子们都像你这样贴了假胡子还一通乱跑,不知dào

什么时候胡子已经被风吹得左右颠倒了。你还想救谁?”

265. V 多谢师父教导

男子一手缓缓地覆上她的人中,柔声道:“嘱你以后小心扮作男子,假若女子们都像你这样贴了假胡子还一通乱跑,不知dào

什么时候胡子已经被风吹得左右颠倒了。你还想救谁?”

“怕是都没有办法自保。”

就这么被绪炜面容淡若的取笑着,岩冽画倒是深深地凝望着他认真的眸子许久都不能从那画面中逃离。

“诚如三品画官所言,但是至少还有画官保画儿嘛。”岩冽画带着被宠|溺的口气道。

她向来在他的面前自称为画儿。

除此之外,倒是只有在自己的父亲面前被亲昵的叫成这个称谓了。

绪炜和她从小便是青梅竹马般的好朋友,因为自小父母双亡被岩冽画的父亲岩抹看中了绪炜的画画天赋,才带进了宫中的画舫学习专业的画画技艺。

他自知岩冽画生性娇惯,喜欢逞能有些小聪明,时常都是做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搞怪,比如扮了男子装扮去学书,贴了胡子以岩墨之名去接画工活儿。

“罢了罢了,倒是最后还要让师傅来教xùn

你才肯收手。你这丫头,总是屡教不改。”绪炜一手指着岩冽画的眉头道,“你还是早点回去吧。这个画舫你是呆不久了,待会师傅要来教新的滕花技艺。你……要是不想被师傅看到了挨骂,就快点回去好好呆着罢。”

说着,绪炜便走进了画舫安安静静的盘腿做了下来,细细的认真研磨起来。

岩冽画一听岩墨要来,很快就变了脸色。“我的好炜哥哥,炜哥哥。你不要对父亲说我来过这里啊,更不要说我来见了你,我先走了。”

绪炜远远地望着渐渐远去的身影,跌跌撞撞的样子,还不时的转过头来扶着头顶上的帽子对自己笑。

他才真是看着这个总是闹腾的妹妹哭笑不得了。

“今天,皇上算是再一次问自己了个清楚明白。但是听皇上的话语,好像是铁了心的要找到那女子。唉……”怕是这阵子都再也不容易安下心来作画了罢。

绪炜摇摇头,却看到身边已经站定了一个侧着眉目俯身看着自己的画纸的男子。

他一个惊眉便起身作揖道:“师傅,什么时候来了,弟子都没有看到。失礼了,失礼了。”

身边站着的男子才浅浅的慈祥的笑着,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无碍无碍,倒是你提起了笔也没有开始动笔,眼神里那么投入,是在想什么呢?”岩墨本是绪炜的导师。

绪炜承继了他几分的画画技艺也是甘于苦心学习耐心劳练,而且借着他的天赋异禀的画风绪炜自成一派。现在,凭借了一张像是吐了一口真气便能够顷刻间复活了的美人图成为了这画舫里的传奇人物。

不但被赫连扬看重,更是给十几年在宫里一直默默无闻的宫廷画师岩墨争了一口气。

他一直就是相信绪炜会出人头地的,画出一举成名的画作,只不过岩墨并没有想到,这一切来得是那么突然,却又是那么的离奇。

白衣画官现在的身份已经高过岩墨这个普通的只是资历较高年纪较大的画师了,但是他对于岩墨这个伯乐仍然是相当的敬重。

他双眸凝视着岩墨道:“师傅,弟子绪炜愚钝,进来一直无法再次寻得画中家境,生怕是那种感觉再也找不回来了。”

听绪炜这么担心的说,岩墨只是淡淡一笑,将深邃的眸子睨得更深了。

“画画是要顺着心意走的,这么多年来师傅教你的你都忘记了?不要生硬作画,倘若无心偏作有意的画作,结果就只能是变相的临摹,甚至变成了画虎不成反类犬。这样做成的画作,连你自己都嫌弃觉得不完美,又怎么能够奢求别人的赞赏?”

岩墨说罢,便转过身去背对着绪炜。

像是顿时醍醐灌顶一般,绪炜只觉得自己茅塞顿开。

双手擎着,他感慨道:“师傅一席话,果然是让弟子顿时豁然开朗了许多啊。谢谢师傅教诲,弟子以后便不去强行作画了。”

顺着自己的心意走,才能画出真zhèng

的悠闲和自得,画出真zhèng

的能够感动自己亦能打动别人内心的画作。

“你懂得了便好,这些日子以来,为师听到了一些本不该听到的话诋毁你,想必你也听到了不少罢?”岩墨转过身来,捋起一把胡须道。

白衣的男子默默地抿紧了唇线,一脸凝重但还是装作无所谓的释然模样。

思忖了片刻,还是抬眼道:“师傅,绪炜听到了。师傅说的是画舫里有人说弟子是凭借着卖弄轻亵画艺来谋取皇上欢心,借此荣升官位的事罢?”

岩墨沉重的点点头。

“炜儿啊,你自从七岁进宫,跟着师傅在画舫也呆了十年之久,你的努力呢为师一定是亲眼目睹的。为师想告sù

你的是,不管别人怎么说你,你自己要定下心来,也许你进来的心情无法安心也是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外人的话语被左右了。”

绪炜认真仔细的听着,岩墨继xù

语重心长道。

“但是为师相信你,你的画画天赋和你这些年来肯下的苦功夫都是不会被辜负的。就算是别人怎么说道你,你也要相信你自己不是靠着讨皇上欢心而晋升官品,即使是一个美人也是能够看出你的功底。”

这么一说,绪炜更是心里有了底气。

他一直以来在作画方面都没有受到过岩墨的夸赞,这次无意间画出来的美人图被太监送给了皇上过目,一举晋升。他还担心师傅岩墨会小看了自己,误会了自己不务正业只是画一些淫|亵之物。

但是这次,师傅却没有怪罪他,反而是在有些妒忌的人的话语中对自己加以肯定。

绪炜凝着眸子,双手奉上前去上前一步道:“谢师傅教诲,绪炜自当铭记于心。”

这样一来,岩墨看着近日以来虽是晋升了官品但是心情低沉的绪炜,也是重新燃起了斗志的样子,他这个当师傅的也算在他这边安了心了。

266. V 要用心看

这样一来,岩墨看着近日以来虽是晋升了官品但是心情低沉的绪炜,也是重新燃起了斗志的样子,他这个当师傅的也算在他这边安了心了。

只是转念一想,他的家里头还有那个不争气还偏偏喜欢给他这个父亲惹事的丫头,他就又有些头疼了。

“噢……为师突然想起来,想要问问你这阵子有没有看到画儿?”岩墨已经好几天没有看到岩冽画了。

虽然他当初给他的这个唯一的宝贝女儿取名为冽画,这个有些小聪明的女儿倒也没有辜负这“画”一字,还算有些画画的天赋。但是他相比承袭了“画”这字,反而更是承袭了“冽”这个字比较多。

正是寒冬梅花凌寒开放的时节,她出生才取了“冽”一字,倒是如今的性子更是凌冽,更是爱惹事生非,叫岩墨时常是被气的跺脚扶额。

绪炜想到刚才上唇还贴着假胡子,一身装扮又是岩墨的衣物的岩冽画的样子,他就不禁笑了一笑。只是微微地侧了侧脸道:“冽画啊,像是刚才来过了。听身边的画师说好像是来求了一精巧的画纸说要拿去回家作画用。”

“怕是这阵子,也知dào

自己前些天玩的有些疯了知错了。这些天来都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作画,才是把画纸都用光了来画舫借画纸用。”

这下子,绪炜倒是撒了一个弥天大谎。

虽然这么乍一听,好像是绪炜在存心帮岩冽画说话。但是此话从绪炜口中正经的说出来,倒是不得不叫岩墨这个老顽固有些相信的希望了。

他捋着胡子笑道:“希望是如你所说罢,她都二八的年纪了,也该是时候下点苦功夫努力一下了。要是照着以前她那胡闹的性子,任由她这么肆意妄为,怕是这疯丫头一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绪炜只是不说话,默默地低头抿着唇。

倒是在古翠斋里,一个阳光和煦的早晨。

翠儿唯唯诺诺的走到容华妃榻前,“容华妃,您醒了?”

她很是疑惑,昨晚分明皇上来了这里。怎么早上就不见了,照下人们说的昨晚皇上是去了萧闵衣那里坐了一整个晚上。

“翠儿,我,我渴了。”容华妃睁开满目混沌的双眼,对身旁的翠儿说道。

她嘴角略微泛白,干巴的起了白皮。只是觉得喉咙干疼,下身疼痛的不得动弹。

-

“容华妃,您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翠儿发xiàn

了容华妃的一样,连忙把手放在她烫红的脸蛋上。

“呀!怎么这么烫!”她忙把手缩回去,一脸焦急地看着容华妃。

怎么好好的,会这样?翠儿在心里掂量道,难道…

“快来人哪!不好了,容华妃发烧了,快叫太医。”翠儿一手拎起裙摆的一侧,推开门扬声道。

-

“翠儿,我没事。”她硬是支撑起了自己虚弱的身体,脖颈间那片被揉碎的花朵映入了翠儿的眼眸。

她脖颈间那一道斑驳清冷的挂在那里,腥红的干血还残留在白皙的肌肤上。

翠儿的双眼顿时摇晃了,她抽出一只手掀开了锦被。

“啊…”

她浑身没有一件遮挡的衣物,全身都是紫色的淤青。

翠儿就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满目凄楚的容华妃,却是惊呆了想不清楚这到底是为什么。

她猛地想起了什么事,用锦被紧紧地裹住容华妃。“您先躺着,翠儿这就去给您拿衣衫。”

她转身开始翻箱倒柜,那神情慌张错乱,惹了一眼的哀愁。

“容华妃,您怎么了?”

“翠儿姐姐,您说容华妃怎么…”

门外的侍女们听得房内一声叫喊,推开门走了进来。

只看到翠儿满眼泪珠,在给容华妃穿衣服。容华妃满脸憔悴,一脸煞白。

-

“容华妃发高烧,快去传太医!”翠儿扭过头对那些侍女们嘱咐着,手里的活儿也没停下。

“是!”

“是!”

身边的侍女们都开始手忙脚乱的奔走离开了古翠斋,容华妃方才转过脸来对着翠儿道:

“要收拾的干干净净,锦被,枕头,褥子,全部烧毁。还有……此事不要告sù

任何人,只说我是昨晚感了风寒。”

翠儿顷刻间已经是双眼含泪,只怕是一个点头就要滴落下眼睑。

却还是看着满目憔悴可怜的容华妃强行扯出了一个温婉的笑容:“是。”

说罢,便卷了锦被,枕头和褥子已经地上破碎了的茶杯一同带离了古翠斋。一路跌跌撞撞的,却转过头来看到屋内的女子一手扶着腹部一手扶着柱子艰难的行走。

她再也顾不得那么多,走到了偏僻的地方便挖了坑将那些污|秽的东西都埋在了里头。

“太医来了,太医来了,太医,您快去给容华妃看看罢。”转眼间,侍女们已经把太医请了过来。

“只是天气渐渐寒冷,昨晚好像是窗子没有关严受了点风寒,还有劳胡太医帮忙开药方了。”容华妃向来行事谨慎,端庄淑雅。

对于太医,她也向来都不失礼节。

翠儿很快便赶回了古翠斋,吩咐着侍女们去拿着胡太医开的药房去取药煎药,自己独独守候在容华妃的身边,寸步不离。

“娘娘,你告sù

翠儿实话。皇上昨晚,是不是……”翠儿双手紧紧地握住容华妃的双手,试图用手心的温度温暖她,用自己的力量给予她支撑下去的力量。

可是容华妃却将她的手丢开一边,故作什么都不需yào

的不屑一顾。

冷冷的转过脸去,身子缩进了床榻的内侧。“你想多了,皇宫上下都知dào

……昨个儿晚上,皇上是去了后宫的萧闵衣萧贵妃那里。”

“可是翠儿不相信!”

容华转过脸来,狠狠地瞪着翠儿道:“若是你还想呆在我这古翠斋,便给我安安心心的死守本分。倘若你不想要再呆在这儿陪本宫,凭着你的心思和聪慧伶俐,宫内还有许多别的宫殿是可以留下你的。”

说着,容华便一阵轻咳,引得翠儿心都揪了起来。

“娘娘,娘娘……”翠儿顷刻间泪水都晕坏了胭脂粉,只是轻声细语道:“娘娘不要赶走翠儿,翠儿一心只想侍奉容华妃。屋外没有什么人,都被翠儿支开了,可是就算是这样,娘娘还是不愿意跟翠儿说实话。”

翠儿原来是跟着萧闵衣萧贵妃的,一心想要借着萧贵妃的得宠之势和地位能够见到皇上一面,博得赫连扬的宠爱。人人都说赫连扬俊美邪魅,更重yào

的是这宫里的女子人人都是有机会被他宠幸,只要凭借着自己的美貌和才能,便可以不论出身平步青云。

但是萧贵妃天生善妒,看透了翠儿的心思一把将她踢出了光芸阁,反倒被一向是忍气吞声,温婉贤淑低调做人谨慎行事的容华妃心疼,收到了古翠斋做贴身宫女。

这么一来,主子奴才长久一来便心照不宣相互贴了心。容华妃待她好,更是不计较她当初是萧贵妃的侍女和过往的一切,翠儿也是渐渐地从容华妃这里学到了不少在宫中生存做人的道理。

“本宫不向你说太多,便是要你用心去看,而不是用眼睛看,用耳朵去听。倘若你跟了本宫这么久还是只靠别人告sù

你,只靠你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那与那些一夜之间便可以被人残害至死一具死尸弃置乱葬岗的那些妃子宫女们又有什么优越之处?”

容华妃之所以能够在这个宫里继xù

生存下去,她自然是有自己的理由。

她苦笑一声,“旁人看着本宫不得皇上盛宠,处处都低着萧贵妃一截。说本宫先于萧贵妃进宫也好,说本宫苟且做人胆小怕事也好,说本宫小心行事待人谨慎有心机也罢。这些判断都是别人的,你在本宫的身边能听到看到的自然比本宫自己更多,判断全凭你自己,学习也全凭你自己。”

翠儿自是有些聪慧之处。

这些年来,赫连扬身边的妃子贵人换了多少,死了多少,疯了多少,被关进了冷宫的又有多少。

可是唯独容华妃和萧贵妃一直僵持着,虽然地位权势和盛宠都远远比不上萧贵妃,但是不容置疑的是容华妃却是这些年来惟一能够一直呆在宫里,不管是冷是热那些奴才们都还是要敬让她几分。

“翠儿明白了,翠儿以后一定不会再多问,一定会用心去看,去体会。谢谢娘娘一直以来的教诲,翠儿谨记在心。”

这阵子来,翠儿也在古翠斋外边听到了一些风声。

她连忙擦了泪向容华禀报:“娘娘,皇上最近的动作您一定也听说了吧?命宫廷画师画了三百张美人图,并在横碣街道上张贴寻人的事……”

“听说了,闹得这么厉害。怕是本宫再怎么低调,可是别人的嘴巴也是管不住的,不想听也是耳边风不断的吹来。”容华妃道。

翠儿低下了头,紧蹙着眉头道:“那么娘娘,您觉得萧贵妃近来的动作……”

“别人的事情,我们管不着。但是我们做的,就是看,能够在其中看出些什么,再顺水推波一把。翠儿,你先下去罢,记住,用心去琢磨。”

267. V 鎏筠坊飞羽

“别人的事情,我们管不着。但是我们做的,就是看,能够在其中看出些什么,再顺水推波一把。翠儿,你先下去罢,记住,用心去琢磨。”

翠儿便委身退下,双眸一紧毕恭毕敬的转过身子离开了古翠斋。

深宫庭院。

又回到了第二天的柳国皇宫里。

清河倒是闲心十足的打开了屋门,坐在了莲荷斋里看着屋外的寒风凌冽。

“贵妃娘娘,今天您心情很好啊。”琉璃道。

女子面容华美,衣着飘逸。但是从眉梢眼底都流露出欢喜之色,她指着那琉璃的鼻子道:“就你最能,快搬了椅子坐着罢,别站着了。”

“谢贵妃娘娘!”

琉璃自从那次在摔瓷器之时拦住了清河之后,便一举成为了清河的心腹。

她的胆识血性,聪敏过人都深得清河的喜欢和赏识。

就这么打开了窗子坐着,晒太阳,琉璃自从跟着清河贵妃以来还是第一次。她很开心,她也清楚的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

“娘娘,还有不到七天的时间,您就要和皇上一同参加祭天大典,被皇上册封为皇后了。很快,琉璃就能够叫娘娘一声皇后了,琉璃真的要比娘娘还要开心呐。”说着,琉璃的欢喜之色溢于言表。

清河今天能够无所顾忌的坐在这里,和身边的侍女谈起这件事也算是一吐为快。

她很久,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心情舒畅了。可是她却仍然深知她的计划还没有成功一半,她还不能够掉以轻心。

“还是不能够安心,那个楚离……前些天还闯进宫,要挟皇上不要封本宫为皇后。”清河转面,眼睛望向远处的空旷迷离。

琉璃却是浅笑一声道:“贵妃娘娘根本无需在意那个楚离,她以为自己还是什么前朝公主能够力挽狂澜,做一个昙花一现的皇后甚至复国吗?那个叫阿耶索朗的,带着她背叛了皇上,还好他最后带着她离开了。”

“是她厥冷丢弃皇上背叛了皇上,皇上一定是恨死了她。娘娘别忘记,这五年来是贵妃娘娘一直陪伴在皇上的身边,还为皇上怀上了龙子,皇上自然将娘娘视为掌中珠宝珍惜。可是想想,皇上最艰难的时候,她在哪里?她楚离离经叛道凭什么再和娘娘争皇后之位?”

这一席话正是说到了清河的心坎儿里。

她等了这五年,等的难道不就是这天吗。

“再说了,那个楚离早已经是没有身份官籍的人了,前朝公主早就该被诛杀。娘娘才是江南名门,正统的皇后人选,不……您就是是正统的皇后。”

清河这才缓缓地勾起了嘴角浅浅的弧度道:“就你嘴巴甜,好了,关上门窗,我们进去罢。”

“是,娘娘。外边风冷,还是不要多吹风的好。”琉璃的声音说的很大,转过身来搬着凳子走进了屋里。

可是清河却是想要别人听到琉璃口中的这些话,因为这些话在今天她终于不再有所顾忌。反而是希望能够借着琉璃的嘴巴说出来,让有心的人听到这些话,不要忘记这些话中的道理。

五年,清河陪伴了龙回五年,也等了他五年的事实。

但是赶巧了的是,听了这话的人,虽是皇上的贴身内监,带了这些话回到了龙回大殿上,却没有看到皇上的人影儿。

直到傍晚,他才苦苦瞒着瞒不下去,却看到皇上从殿外走进来黄袍加身。

“皇上,您去了哪儿,奴才一直找您都找不到,真是吓死了奴才了。”内监道。

龙回定了定神,一手扶额道:“刚才朕批改了奏折有些累了,便回去休息了会儿。有什么要紧的事?”

那内监也是不敢怠慢。

看了看四周把守的严密,他便凑近了皇上的耳边将早上从莲荷斋那里听到的话从头到尾一字不漏的对龙回说了一遍。

说完,还低着头偷偷的看向皇上。

龙回只是一直睨着眸子,深邃明亮。

许久,他才缓缓道:“朕知dào

了,没事的话你就先下去罢。”

“是。”

那内监刚走出没几步,龙回便转过身来挥手在那内监的身后道:“还有,继xù

观察有什么事第一时间向朕禀报。”

“是,皇上。”

那个内监其实也是不太清楚皇上这么吩咐的用意。

既然皇上不是那么相信清河贵妃,为什么还要昭告天下要封她为皇后?而清河贵妃那边也是很奇怪,既然皇上都已经下了皇榜要封她为皇后,可是她还总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像是这个皇后本不该由她当。

看来,皇上和清河贵妃两个人,是谁都不相信谁。

可是既然谁都不相信谁,为什么还要演出这一出将要封清河贵妃为皇后的戏?还要昭告天下,大赦天下,招摇的要柳国的老百姓们都知dào

这件事。

“看来,皇上要封清河贵妃为皇后的事情是假,要接离妃娘娘回宫才是真啊。”

鎏筠坊内,一位衣着华美的男子怀中坐拥美女两枚,美酒佳肴相候。

飞羽一笑,倾倒男子在她的香肩。

“公公何出此言?皇上早已经昭告天下,这皇后之名显然已经是属于清河贵妃了,还有不到七天的时间,皇上就要进行祭天大典,更要大赦天下了。公公,您不会是在跟飞羽开玩笑吧?”

飞羽现在是鎏筠坊的头牌,一个人带着她教出来的舞娘四人组红透了整个京城。

坊娘十分看重飞羽,她不仅貌美年轻,舞技非凡,更是懂得献媚和讨好众位客官的欢心,好像是生来就具备着在坊间生存的技能一般的娴熟。

可是,飞羽却是被坊娘在暗中查清楚了身世,是个良家女子。

那内监喝了酒就不知dào

自己是为谁暗中办事的了,转眼之间就对着鎏筠坊的头牌飞羽道出了他的猜测和皇上安排调查清河贵妃的事。

“你不知dào

……皇上虽然是让张贴了皇榜昭告了天下要封贵妃为皇后,但是可这不是还有七天呢吗?而且这深宫之事,封后之事,不是我们能够猜度的。你们这些小女子们,一定不知dào

前些天离妃娘娘还为此事回宫的事吧?”

内监一说,那飞羽便听进了耳朵里。

她的情郎,便是那天牢之中犯了杀人之罪但是逃脱了死罪的人。飞羽是个良家女子,但是为了此事与家族决裂,只身犯险来到鎏筠坊卖艺暗中筹备钱财银两帮zhù

在天牢里的情郎。

她的情郎是三年前入狱因为一直靠着飞羽的钱财买通人脉,在狱中也一直表现良好,狱期一直不断的缩减。飞羽正是盼着皇上大赦天下这一天的到来,她也算是没有白费。但是听内监这么一说,清河贵妃可能不会封为皇后,那么大赦天下的事就会有变。

这可是关系到飞羽三年以来的等候和这一生的幸福的大事,她自然十分上心。

粉袖子一挥物,女子道:“今晚,飞羽的房间里有人了。”

身边伺候着的舞娘们纷纷侧目惊叹。

“这是谁家的公子?”

“不不不,哪个大老爷啊?”

“竟然能够让鎏筠坊的头牌姑娘飞羽留宿一晚,想必是非凡之人了。”

一时之间,坊间的猜测不断。

坊娘听到了,脸顿时都吓青了。

“姑娘,你可想清楚了。这个可是皇宫里的内监,地位虽然高,钱财也是足足的,但是……姑娘你从来干净身子接客不留宿,但是你今天却开了……开了这个公公的先河。”

坊娘凑近了飞羽的耳边,年纪都是那么大的人了也是经lì

过不少大风大浪什么世面没有见过。但是坊娘还是劝告了她一句:“你可要想好了,再决定啊。”

这么传出去,鎏筠坊的头牌,可就成了一个残花败柳了。本来是一个好好地红透了半个京城的头牌的传奇人物,很快就会变成了一个被人茶余饭后的笑谈了。

“谢坊娘提醒,飞羽……飞羽……”她思度了半天,还是无法开口。

倘若她要得知更多的宫中信息,一定是少不了这位在皇上身边做事的内监。但是她要是真的要留宿这个内监,万一他说的话没什么用处自己可就毁了清白,以后只凭着这个内监做事,却无法再在鎏筠坊赚钱站脚了。

想了想,她还是巧笑倩兮。

耳边的面纱一挑,她便抱起了桌边的琵琶眉眼轻勾起。

“各位客官,刚才飞羽是给公子大爷们开起了玩笑。没有想到倒是让各位客官吓着了,飞羽向大家道歉并附上一首琵琶舞曲,飞羽弹奏,舞娘们表演。大家一定要尽兴!”

飞羽当年走红的路线还是模仿阡茉的舞姿和面纱羞涩之态,但是她一心急功近利想要筹措钱财。便在她舞姿渐渐飘红之时掀开了面纱,也没有了阡茉那时候有的气节开始培养了一批舞娘,飞羽带头接待客人端茶奉酒。

但是飞羽也是从来没有留宿过客人,更没有在外边留宿过。

正当台上的表演正是尽兴之时,坊娘却是拖着那内监摇摇晃晃的离开了鎏筠坊。

268. V 毒蛇临近

正当台上的表演正是尽兴之时,坊娘却是拖着那内监摇摇晃晃的离开了鎏筠坊。

那喝成了一堆烂泥似的内监早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可是坊娘细看,长得不怎么样,只是有些钱财和在皇上面前能够说上几句话罢了。真不知dào

这个飞羽是怎么想的,到底在下什么小心思。

那夜,飞羽下了舞台后沉重的步伐。

她荒凉而又单薄的背影,一颗心颤颤巍巍将冬日的寒雪数了个遍。

转面她嘴角勾起一弘淡笑,刹那的光华,耀眼无尽。

果不其然,三天之后,就在清河即将封为皇后还不到四天的时间里。

楚离终于回到了皇宫之中,是亲自甘心的回来。

这次,全宫上下没有一点阻拦。她还叫楚离,却带着一位五岁的储君。

回来的第二天,便举行了封贵妃大典,可是一向都观察入微机敏的宫女们都清楚明白,她的野心远远不止一个贵妃的头衔而已。

“朕的贵妃,五年了。你终于还是当上了朕的贵妃……”龙回仰面邪魅道。

她还是搬进了与之前无异装饰的莫离阁,屋内的摆设一点都没有变,连身边的环儿还是那个侍女。

那张脸呈现出铁瑟冷冰,她的身子微微一颤,仿佛已经被历史和尘埃冰封了很久的记忆又被重新唤醒。想起他的脸,他深海般湛蓝色的瞳子,清冷孤傲的气质,手中冰冷依旧的剑…

捻手拂过一缕发丝,如心丝般细腻。

他眉目如星。

她浅浅道:“皇上不要欲盖弥彰,三天后如约举行的新婚仪式,封后大殿连同储君之位的继承一同宣bù

。”

“朕……不会忘记,朕也没有欲盖弥彰。朕只是想告sù

你,你所做的不知不觉中都在提醒着朕,你还爱朕,所以朕不惜一切要挽回你。”龙回霸气豪迈的说道。

尽管他心口的血液却在狂骇的倒流着。

他紫袍衣袖下的手背青筋暴起,他却狠着心圈圈紧握,脸上装作十分镇静的样子。

好像一切都是那么平静,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都在顺着楚离的心意进行着。

因为他在保护她,在保护着她的孩子。

这是她惟一的把柄,其实却只是看他的心里有没有她。

秋日的阳光,在他的和煦的脸上投射下冷峻的阴影。一抹青眉下掩藏着一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用寂寥和一股悠远的神mì

感装扮着周身弥漫的贵族气息。

就这么形单影只着,仿佛遗世独立,羽化了便可登仙。宁静着,淡泊着,辽远着,一抹淡淡的忧郁却不自觉得使人明媚的心疼。

第二天早晨,环儿早早的便叫了我起床。

我很是不满,“你都管了我那么久,本宫终于回来了,你还是管不够?”

环儿却是站在原地,手里攥着一张纸攥得紧紧地,面色凝重双眼里透露着严肃和紧张。

看着浑身不对劲的环儿,我使了个眼色让丫鬟们都退下了。只见环儿蹑手蹑脚将门窗都关好,然后转身站到我面前。

我充满疑惑地看着她这一系列动作,她突然将目光地道她的袖口,然后从袖中掏出一卷白纸。

“这是什么?”我越来越惊诧了,瞪大了眼睛问她。

环儿这时只是从容不迫地将画卷打开,“贵妃娘娘,您看!”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举到我面前的画像,“可画像中分明是一个女子。

这女子一双忧怜含情目,两弯残月细柳眉。这五官,这鼻眼轮廓。

“这可不是我吗!”我大呼,“环儿,你没事画我干嘛?唉,你别说,画的倒还真有几分神似。”

看着画中那入木三分的女子,我嘴角不觉扬起一抹浅笑。

不过,我却看着环儿的脸色,一点点地褪却下来。

我想,也许这事情并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

“贵妃娘娘,您就别再跟奴婢开玩笑了!这次,那可是大事不好了!”环儿神色慌乱,简直像是囚禁在鸟笼的雀儿。

看着她一脸的慌张,我手足无措。“说吧,我又惹出什么麻烦了?”

-

“哎呀,贵妃娘娘。环儿便实话跟您说了吧。”说到这,她还下意识地朝窗口那里望了望,然后凑到我耳旁。

“贵妃娘娘,这画不是奴婢画的。”这画像可是张贴在横碣街道上的,是南邦国的皇上,让宫廷画师所做!”

我听到南邦国,心中不免一惊!

“南邦国的皇上!他要宫廷画师画我的画像干嘛?“我一把从环儿的手中拿过那张画卷。

画像旁边分明写着几行字:“若有认得此女子之人,上报于官府定有重赏。”

上面,还盖有官府邸印。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微微皱了皱眉,将那画卷拍到桌上。“环儿,你说这画是从哪儿来的?”

-

“下人们新进了一批瓷器,在回宫的路途上在横碣街道上看见的。”杜鹃回道。

“听百姓们说,这画像一共画了三百份呢。都张贴在横碣街道上。”环儿音容俱貌的神态,说的我是一愣一愣的。

“我,好像跟当今南邦国的皇帝赫连扬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吧?”我随意拨弄着眼前的发丝,不经意道。“他是脑筋抽了还是吃饱了没事干啊,找人画我画像,一画还就是三百份。”

环儿听着我的话,头上冒出了无数个问号。“什么半半毛钱?什么,抽了?贵妃娘娘,您知dào

南邦国的皇帝赫连扬?”

我赶忙解释道,“当然知dào

……你别问那么多了。你说这画是被贴在横碣街道上是么?一共三百份对吧?”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横碣街道正是南邦过的都城宣城的街道上。而且,这事非是无端生来,而是事出有因。

我不能坐以待毙,要是真的有人认出我来上报了。谁知dào

那南邦国的皇帝打什么鬼算盘,指不定是三宫六院,粉白黛绿的都看厌了,要硬生生的把我捉了去做个妃子,那样我岂不是亏大了。

-

“是的,贵妃娘娘。您说这里是不是有什么端倪?要不然环儿派人去探看探看?”环儿觉得此事也有蹊跷,十分殷勤地帮我着想。

“噢,只是小事罢了,不用放在心上。我北方的疆域那么辽阔,就算是他一个南邦的小国家要找一个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况且……这世间有几个跟我长得相像的女子也不足为奇。”

说起疆域,我倒还真的没有见过什么地貌鸟瞰图。

多了解些东西,对于自己来说总是有好处的。

环儿迟疑了一下,想了想对我点点头。“贵妃娘娘说的有道理,是环儿多想了。”

我扬起笑脸,“你看到这些第一时间就告sù

我了,这很好啊。说明你很为我考lǜ

,谢谢你啊环儿。”

-

“贵妃娘娘,奴婢不敢,娘娘千万不要再这么说了。”

“贵妃娘娘这么平易近人,温婉可亲,又待环儿如亲人一般。环儿为娘娘做什么事都是应该的。”

环儿真的是个乖巧懂事的丫头,总是让我很放心。

想到问题就要来了,我皱起眉头。

我想,地图的事是该考lǜ

一下了。看来还得麻烦一下她,毕竟我现在的身份对外十分明显,要是求一张地图不仅十分不易,可能还会招致不必要的麻烦。

移了几步走到环儿的面前,“那么,你能帮我办件事吗?”

说到这儿,她的眼睛里顿时充溢着惊惶。“贵妃娘娘,您想让环儿办什么事?”

或许是我总是叫她办一些有所逾矩的事吧,她才这么害pà



“你放心,这次不是让你做什么不该做的事难为你了。我只是想要一份疆域图,这个你应该能办得到吧?”我正视着她的眼睛,好让她不再四处躲闪。

她思忖了半天,嘴里说出一句话。

“奴婢不敢问贵妃娘娘要地形图做什么,但是,环儿也实在没这个把握能得到一张地形图。”

“您也知dào

,不会有人敢私自画疆域地形图的。而且,画出的大都用于军事,后宫向来是不能干预政事的,贵妃娘娘还是不要去碰那东西为好。”环儿说了这些就不自觉向后退了几步。

我能感受到她心里对战争方面的畏惧。

她说的有道理,地形图并不是她等女流之辈能够拿到手的。

就算是找人画也几乎很少有人敢私自画。

可是,我必须要先摸清这里的疆域边界和地理状况。而且,最好是自己行动。

“那就算了,我要那也没用。只是好奇而已,想拿来看看。那没什么事了,你先下去吧。”

我不能犹豫不定,这不是我楚离一贯的风格。

目送环儿出了莫离阁,我开始周全我的实施计划。

两天之后。

……

深夜的疆联街道上,烛光微闪,人们大都已经睡下了。

我身着一袭黑衣走在疆联街道上,脸上蒙着一层黑纱。

蓦然的,我哀叹一声。

自己这又是何苦呢?会不会有点庸人自扰啊。想着想着就有点想回皇宫了,要是这画像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威胁,我犯得着大半夜来横碣道上将三百张画像都撕了吗?

269. V 今晚良辰吉时

自己这又是何苦呢?会不会有点庸人自扰啊。想着想着就有点想回皇宫了,要是这画像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威胁,我犯得着大半夜来横碣道上将三百张画像都撕了吗?

算了,来都来了,也不能空手回去不是?

二十分钟后,手里提着二百二十九张画像走在回去的路上。口里碎碎念道:“我还真有点舍不得撕掉了,看画的跟我这么像。还画了三百张,可真是不容易啊。哎…”

“次拉,次拉…”撕碎宣纸的声音在沉寂的夜空中回荡出清脆的声响。

我心如止水,“善哉善哉…”

总有一些人,爱干些无聊的事,纯属吃饱了撑的。

害得我没得时间睡觉,大半夜还得出来费时费力的撕废纸。

在翌日的清晨,我终于回到了皇宫。

走回了莫离阁,看着那袭微微鼓着的寝被我暗自发笑。看来,她们都以为我睡了。

也不早了,该休息了。

“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但是很快,我就被环儿拉起身子。

“别闹别闹,让我再睡会儿……”这两三天以来,我一直都在忙这忙那。

好不烦心。

环儿却凑到了我耳边道:“连太子都起床了,你这个皇后娘娘还不快点起床?这两天你都去哪儿了做了什么环儿都不管,但是今天现在娘娘必须马上起来去和皇上一起去祭天参加封后和立储大典!”

我一个激灵起身,瞪大了双眼。

“祭天?封后、立储大典!”

最后是环儿还来不及等我反应过来,就一个劲儿的点头将我直直的从榻上拉起来又将我梳妆打扮好十六抬大轿抬到了天台之下。

“看来这些天的绝食和诵经参拜,你都能够轻易应对,连门都没有出?”龙回拉着我的手,在天台的阶梯上一步一字道。

我敷衍的一笑:“这些岂能难得住我?你只要能用你那三寸不烂之舌压住清河便什么都不用管了。”

虽然自己这两三天奔波劳碌,直接迈过了柳国的边界乔装打扮去了南邦国的横碣街道上,将那三百张图画都给揭了。自己并没有像他口中那样端庄贤淑按照历代的娘娘将要封为皇后前三天的祈福和诵经参拜。

可自己这么做,也是为了不让一些无端的事情传到龙回的耳朵里。既然环儿都能够知dào

那个画中的人,赫连扬要找的女子和我很像,要是被柳国的任意一个大官看到了画像乱说可怎么办?

遥想六天前的晚上,楚离要挟着龙回命令诸侯和大臣们皇上要娶自己,并要求封自己为皇后,否则将会使龙回断后。这一个不小心不说……

便暴露了夜儿是皇子的秘密。

“皇后,这祭天也一同祭了。封后大殿和立储之事都齐全了,今晚我看这莫离阁是不是要重新搬回双人床了?”龙回勾起了一抹邪邪的坏笑。

楚离一手食指挡在了龙回的唇边。

这莫离阁的摆设都是按照之前,但是这床却是单人的。但是今晚是龙回重新迎娶楚离进皇宫,楚离却不愿摆驾皇上的寝宫怡鸾殿。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倒是让众多王公大臣们看了笑话。

“皇上,臣妾还想要敬麓阳王和斛律王爷各一杯酒。皇上不会太过小气吧?”楚离一个眨眼的功夫,便又想到了坏主意。

夜色笼罩下的残昏,殷红烛光下笼罩的莫离阁,今晚,灯火通明。

龙回今晚不想要和她争吵,惹她不开心,便从了她。

她委身一谢,倒是好像有了些礼节。龙回被她的礼仪看得都有些惊疑了,连忙退后半步,却看到他身前被一阵轻雾萦绕。

“你……这是做什么?”龙回猛地心口一惊道:“幸好朕有所防备。”

楚离一笑,只是衣袖捂住了自己的鼻息。“这是闻了便让人顷刻间都窒息昏迷了的迷药,比那些让人昏睡用料稍浅,但却有色无味。皇上闻了之后很快就会呈现昏迷的状态!”

低垂徘徊间,楚离只听得身后一声言语。

转身,看着面前还冒着热气的燕窝粥,沄沄流萤在她眼角呼之欲出。

“你放心,皇上不会昏倒的。这是皇上安排御膳房给皇后娘娘做的燕窝粥,快趁热吃了罢,三天来的辟谷绝食和诵经念佛皇上很是心疼娘娘。”

环儿伶牙俐齿,此刻却是站在了龙回的身边帮他遮挡迷药。

她紧咬朱唇,心口一紧,是慌乱,是寒凉,是惊宠,不得而知。

“谢皇上赏赐!”她恨不得一饮而尽,没有想到五年了环儿的心已经那么向着皇上了。

见楚离已将粥吃了半碗,环儿渐渐消散了眼中的严肃和冷漠。

便委身道:“那环儿便告退了,今晚洞房花烛更是娘娘封为皇后,立下储君夜儿之时,还请皇后娘娘对于皇上……高抬贵手。”

另一位侍女便将那空碗接了过去,委身告退。

心已凉,趁着月光寒,楚离本想坐下来。

可是鼻尖萦绕着一丝丝牵扯不断的香雾,令她顿时头晕目眩。

周身突然袭来一瞬间的僵硬,一股凉气从心底冒出,迅速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楚离看着身边丝毫没有收到刚才的迷药影响的龙回,猛地心里一震,我,这是怎么了?你,又为何能够这般不受动乱?

好像,是早有准bèi



忽而,她瞧见那香薰炉中烟气断绝,只残留了丝丝的清冽烟云缭绕在那片空气中。

一眨眼,门外响起了一个声音。“皇后娘娘。”

“来了,”身旁站着的侍女,好不殷勤地忙给他开门。

我侧着脸,分明在眼角的余光中看到她在与刚进门来的另一位侍女窃窃耳语。

可是这胸口,却越发的沉闷起来。身体忽而变得燥热,血液仿佛汇聚着,小腹上不断地堆积起一种焦躁而狂热的胀感。

“今晚良辰吉时,奴婢先行告退。”说着,那侍女便双眼含笑委身推了门出去。

内心狂躁不安之时,却亲眼看着那侍女将门合上。

身边的龙回的笑容在她的瞳孔里渐渐放大,极度充斥着那一身空虚的身子。

270. V 五年前的真相

内心狂躁不安之时,却亲眼看着那侍女将门合上。

身边的龙回的笑容在她的瞳孔里渐渐放大,极度充斥着那一身空虚的身子。

她不觉地向后退了半步,不料却脚底一滑。

“离儿,”

谁知,龙回却一把便揽住了她入怀。“不管你是因为皇后之位还是储君之名或是吃醋之意回宫。但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朕没有强迫你是你自己甘愿回宫的,所以朕……不会再放开你。”

辗转了半圈,他强健的身体一压便强行把她按在了床榻。

“皇……皇上。”她的声音愈发低沉,哽咽着的咽喉难以发出一丝清晰的声音。

只是,想用力推开压在身上的龙回,谁知那柔弱的力qì

竟像是轻柔慢捻般推搡着龙回的胸脯。

楚离清楚的知dào

,虽然自己是甘愿回宫,双脚双手也并没有被谁绑着,全部的心思都是楚离自己想出来的。但是她却别无选择,当她第一眼看到夜儿和龙回站在一起,在那屋顶上双眸如星,都是深海湛蓝色之时。

她就无从选择了。

“臣妾,臣妾对不起皇上。五年前……”在这样的媚香之下和下了药的燕窝粥的药效渐渐发挥之时,楚离脑袋里还是有些清醒的。

是她自己选择的这天,要向他说出所有的实情。

因为,她已经渐渐地完全的恢复了记忆。

此刻的龙回,却是什么都不想听。一把将她按在了床榻,轻拢慢捻般的被她推搡着胸脯。

龙回再也按捺不住,“朕说过,朕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回来,五年前朕也不再计较你是因为什么离开朕。只要你回来,就好。”

楚离缓缓地扶着龙回,被他搂紧了身子渐渐地深入、迂回、

时而骤雨初下,时而温柔浅浅。

直到她在他的肩膀处咬下温柔而浅淡的紫色咬痕,他才侧着脸温柔的离开她温润的身子,一吻深情在她的白额。

当她渐渐地恢复了意识,已经是半夜了。

看着屋外清雅的月光洒进了莫离阁,她的枕边安然躺着的男子一手揽紧了自己的肩膀。像是此生此世都不要再松开这搂紧了她的手臂,他是那么的在乎自己。

阿回,离儿错了。但是离儿不会告sù

你五年之前,我是因为什么离开你,你想恨我便恨吧。也许以后的以后你还会因为五年前我的背叛而再次记恨我,但是我都不会离开你。

“五年前的阿耶逸言,已经成为了第二个阿耶索朗,他率领着西域旧部落和叛变了的柳国将军,号称反柳复楚,扶植的是我,楚离。可是你一定不会知dào

阿耶逸言他的真实身份并不是西域部落首领之子,而是楚离的哥哥楚歌啊!”

他离开皇宫之后,先是去渡劫,而后听闻了皇宫政变你当上了皇帝之事,不相信我死了,便投奔了西域首领当了他的儿子。但是你可知dào

,阿回。你以为七年前他死了,他没有,当他变成了一个处心积虑要为父王报仇,为我报仇,为西域报仇的人的时候,他就渐渐地变得可怕。

“阿耶逸言成为了阿耶索朗,暗中集结了柳国朝中还存着复楚心思的大臣们,结合西域旧部的势力。已经将你都调查了,原来……原来只有龙宸才是太后的亲生儿子,你……你根本不是太后亲生,当年的太后还是侧室之时为了成为正王妃生下了女孩子便换成了你,荣升正妃之后才生下了龙宸。”

如果,如果五年前不是阿耶逸言回来用这些东西要挟我,我根本不会知dào

仅仅是这些消息就能够将你拉下皇位。可是……可是离儿更不想做的是看着你从九五之尊掉落悬崖,摔得粉身碎骨还要接受自己不明身份的消息,所以我才会答yīng

了仅以我楚离前朝公主的名义谋划政变。

这样,即使阿耶逸言当上了皇帝,还不至于伤害龙回太多。也许某一天,楚离还奢求龙回能够忘记自己,忘记皇位,那样他还是可以重新生活。但是楚离,已经选择了在宫闱血腥政变的那天,自己服下了自己亲手调配的失魂丹。

她缓缓地将手指拂过龙回的额头道:“失魂丹也叫还魂丹,吃了之后不会死人,但是顷刻间脉象混乱,三个时辰之后便会呼吸和脉搏全无。离儿当时没有想到可能会搭上夜儿的性命,看到身子血液流出来的时候离儿也害pà

了。可是离儿看到你满脸憔悴,对我失望的时候,我好想陪你一起死,什么也不怕了。”

因为楚离知dào

,龙回因为花毒深入心脏血液而血脉逆流。

“就这样,离儿骗过了楚歌。但是被救回了性命的离儿已经失去了记忆,这才能够五年来隐姓埋名和他一起平静的生活。”

正当楚离一手离开了龙回的额头,帮他扯了扯棉被时,她的手腕却被龙回握紧。

楚离的眸子猛地一紧,微微的紫色在清冷的月光倾泻下显得幽亮幽深。

“皇上……”楚离只是轻轻地唤了一声。

男子蓦地转过身去,背对着楚离,倒是紧紧地将握着楚离的手放在腰间紧握。

许久,才如梦呓般缓缓痴痴道:“别怕,朕在。”

楚离轻轻地吐出一口气,“原来是在做梦。”

之后,才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清晨,南邦国宫殿。

“传…”一声长唤划破了大殿的空寂,“邵阳王上殿…”

-

“不知今日皇上召微臣何事?”邵阳王直截了当地问了一句。

赫连扬却不知dào

该怎么回答了。

“噢,兴是有些时日没有召邵阳王小叙了。心中偶感烦闷,今日就召你来了。”

邵阳王手掌部分兵权,财高势重,赫连扬自然也在面子上敬重他三分。

尽管邵阳王不及陆帧王掌兵打仗的才干和智谋,但他世袭先辈强藩,又凭着能演善语的口舌之才因缘巧合地在对外交涉方面为楚扬帝长了脸面。

况,他善察穆扬帝心思,所以在赫连扬的心中,自然是有一定分量的。

邵阳王情绪略显凝重,这倒与往日的他有所不同。“皇上日理万机,以民生社稷为重,实乃万民之福。”

“一时之间忘记微臣,是应当。记得微臣,更是对微臣的恩宠。只是陛下这些日子以来太过操劳,臣看得出来皇上一定是休息的不好。还望陛下顾及龙体啊!”

邵阳王的话真是越来越中听了。三两句话说的穆扬帝是龙颜大悦,前几日来的烦恼燥怒是见消不少。

“是啊,朕有你陪在身边,偶尔召来你一叙这心情啊,就畅快不少了。只是呀,这身边除了你之外,就再也每个贴心的人儿,能暖暖朕的心了。”说着,赫连扬又叹了口气。

邵阳王是个明眼人,自然听得出来这楚扬帝画中的意思。“皇上说得是,做臣子的也想替您分忧舒心。”

正是这平淡无奇的回答,可是这邵阳王的心眼又有谁能转瞬之间就明白。

一个

人后两面圆滑、心思细腻。人前威风八面,手握重兵的邵阳王。说话的技巧才是重点。

-

“噢,”大殿内突然一声顿喝。

这一声顿喝不要紧,却引得穆扬帝心中一惊。

两个人却不约而同地绽出了笑颜。

“爱卿是为何事如此顿喝?”穆扬帝粉面含笑地问。

他满心期待着邵阳王会有什么惊喜带给他。

-

“臣下突然想起一女,一曼妙女子…”

“却不知当讲不当讲,”邵阳王的脸上挂着虚假的顾虑,吞吞吐吐不肯说出口。

“噢?哪位女子?爱卿但说无妨。”赫连扬一听是一曼妙女子,顿时来了兴致。

想起了前些日子画中绝色倾城的女子,脸上又漾出些许笑容。

-“臣下只是无意间听说……柳国京城鎏筠坊的飞羽姑娘其奇容堪比红莲更明艳,其才貌较西子更曼妙!不知皇上有心无心……”

“想来若是留与皇上左右,定能成为皇上的娴雅美眷。”

邵阳王这一席话正说到了赫连扬的心坎里,这赫连扬的心里别提多美了。

“爱卿此话当真?”顿时赫连扬低下头思忖了片刻。“只是……南邦国向来不与那柳国交好。”

半晌,又抬起头。“不过,即使一个鎏筠坊的女子,也是不必惊动柳国的使臣。”他自言自语着,嘴角不自觉扬起一丝靡凉的笑意。

“邵阳王,”

-“是,皇上。”

“皇上,还需yào

那画师再将那画像画百幅…”

这穆扬帝虽然心里对那鎏筠坊的飞羽姑娘顿时充满了好奇,但仍对那画中女子的美貌念念不忘。

却思来想去,道了句:“先暂且放置着,容朕再想想。”

说着,右手指不自觉地朝着玉龙案旁的画卷上挪了挪。

触及到了那画卷的瞬间,他仰面招着手对邵阳王道。“爱卿快到朕身前。”

-“这画中女子,”邵阳王听着楚扬帝的话,俯身在楚扬帝面前。

定睛一看!

那画中女子,可不正是那鎏筠坊前一任花娘子阡茉!

邵阳王心里猛地一惊:难道,穆扬帝这是在考验我吗?

271. V 此女只应天上有

或者穆扬帝本来就想要借着要美人的缘由和那柳国交好?可是……他适才的言语之中却未曾透露。

-

“这是我前些天命宫廷中一位画师所作,只为寻得此女子芳容。当然,若是能相交美眷,那更是美谈。”

邵阳王一听,这心里猛生震动:原来,这楚扬帝正日思夜想的女子就是鎏筠坊的前一任花娘子阡茉,而自己又是如此幸运的恰好对上了穆扬帝的心思,他在八年前鎏筠坊还是京城第一大花坊之时就有幸见过阡茉一面。

可谓是舞姿霞美,绰约嫣然啊。

若是能为穆扬帝把这红线牵到手,那自己日后就更被穆扬帝所倚重了。

正在邵阳王删精竭虑地思索之时,穆扬帝却叹了口气。

“只是…”

“只是如何?”

“只是朕寻这画中女子已有些时日了,却毫无线索。这不,心中才一直忧郁愤懑。实在是寝食难安啊。”说着,穆扬帝又看着画中娇艳明媚的女子陷入沉思。

就像是那画中女子自有一种神奇的魔力一般,由内而外地散发出来。

吸引的穆扬帝只要看上一眼,便再也不舍得把视线挪开。

“嗬,这倒不是个难题。”邵阳王看着画中女子的神态,嘴角微扬。

“噢?难道说爱卿能为朕出个主意找到这画中女子?”赫连扬脸上立即呈现出欣喜的神色,可转念又熄了心气。

“唉,这几天下来。朕也思前想后了不少。怕是这画中女子美貌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只怪朕错过了,就再难找到此女子了。”

-

“臣下见过此女子,”邵阳王不紧不慢的说道。

“噢?”

-

“一面之缘,有幸相见更闻之歌舞。”

“当真?”

-

“皇上好像是有好些年份都没有出宫赏玩了罢?”

邵阳王这一句话如同一捧清泉洒进了楚扬帝的心坎儿里。

“这女子,难道…”

“是柳国女子!”

-

“当真?”

“哈哈…”他们相视着,不约而同爽朗地笑了起来。

半晌,穆扬帝的笑声凝滞在殿内的空气中。“那…”

“果真是柳国女子?”

-

“是,皇上。画中人便是柳国京城里鎏筠坊的花娘子阡茉,阡茉便是画中美人!”

邵阳王难以相信穆扬帝对阡茉的思慕已经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尽管他甚至那女子的气度和曼妙,绝非尘俗。可他想起第一次他在鎏筠坊的气度和她对自己的态度,他的心里总会衍生出一种狂热的欲望。

可能这欲望比穆扬帝还要强烈。

无疑,几乎同所有男人一样,邵阳王也有着一种对阡茉强烈的占有欲。这偶尔让他感觉可笑又可怕,他只是从心底处渗透着一股寒意。

感觉这坊间的女子不容小觑。

可没有想到,竟然连穆扬帝也发xiàn

了这朵仙葩。

“是啊,终于找到了画中人了。这女子便是阡茉啊。”他的言辞里充满了喜悦,又夹杂着些许无奈的顾虑。

同在北方的国家,柳国与南邦是近邻,喜欢歌舞女子的赫连扬又怎会没有听说过舞动京城的花娘子阡茉?

思忖了半晌,楚扬帝黝黑的眸子里闪过一道难以觉察的光亮。“可是尽管是朕,都没有看到过阡茉的真面目。邵阳王怎会……”

“怎会第一次便看到了阡茉的样貌?邵阳王就这么肯定,这画中的女子是阡茉?”

-

“是,皇上!微臣确定。”邵阳王听了穆扬帝的疑虑,解释道:“微臣自有信心,在北方能够有这般容貌的女子,怕是只有阡茉一人。”

但是他现在还不能说出来,阡茉早已经被他查出其实是楚离的身份。只能够假装第一次看到的便是揭开了面纱之后的阡茉,而不是在阡茉离开了鎏筠坊后进了宫的身份。

果真那阡茉的魅力不容小觑,才只是画中一见,就能让楚扬帝如此上心。若是他日他能将这桩喜事一手促成,那好处自然少不了他。

这个狡诈圆滑的邵阳王,如意算盘打得精妙。只需yào

看准了时局,再那么伺机的说上一句话,便可即刻引发两国的争执、交战。

“微臣身居官位,定当为皇上效力,微臣一直想要为皇上寻得一位称心如意的女子作为美眷。这个阡茉,一直是呆在鎏筠坊的,仅凭歌舞绝技便是一流的好,想当年只是单凭着歌舞一面白纱遮挡住面容。那姣美的身姿便引得无数风|流才俊尽数搭讪踏破了鎏筠坊的门槛。”

现在的邵阳王便是开始大肆吹捧阡茉当年的风采,想来说的也是实话。

他虽然身为邵阳王,但是却时常只是一心想要钻着为赫连扬找美人的空档,希望能够获得皇上的欢心和赏赐。这些年,他为皇上献上的美女如云,但是却时常只是让皇上宠|幸一两次之后便再无问津,根本抓不住皇上的心。

而邵阳王想要的,却是一个聪慧绝顶又相貌非凡的女子,能够一直佐助邵阳王帮他在赫连扬的枕边吹吹风的得宠之人。

看着赫连扬渐渐绽开了笑容,邵阳王的眉目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出妖|乱之色。

“看来……朕是时候该出宫微服去看看柳国的美女了,顺便也去看看这些年来柳国的国力如何。”赫连扬在五年之前,已经是错失了一次绝好的机会。

五年前,柳国发生了一场政变,但是确是最后有惊无险。倘若当年他能够抓住那个机会,一举绊倒了龙回,想必现在统一了北方的国家将要换了国号,他是这北方的惟一皇帝了。

邵阳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皇上,这次……看来是天降美人和江山啊。”

他倒是极会说话,更是极会猜度赫连扬的心思。

看到赫连扬嘴角微微扬起的笑容,他便只是一心祈祷着这次穆扬帝如何一举将美人和江山如何拿捏在手中了。

“皇上……还有一事,臣需yào

提醒一下皇上。”邵阳王上前一步,谄|媚之态尽显眼底。

赫连扬扶起他的恭维之礼,连忙回道:“是什么事?”

272. V 爱妃为何如此怕朕

赫连扬扶起他的恭维之礼,连忙回道:“是什么事?”

“皇上,只是皇上出宫之事还是要从长计议啊。皇上可以不顾阡茉只是一介平凡女子,但是可要计较她是柳国的女子,路途遥远,更相隔边界和距离。”

邵阳王这一番话倒是提醒了赫连扬。

若是此行一去,必先做好了准bèi

。他不想到时候终于寻到了美人儿的芳踪,最后却还是落得徒手回宫。

赫连扬转过身,双手背在身后缓缓道:“你放心,朕自有分寸和安排。”

那茶色的眸子微微张合,显出一派弥凉的气度。

“既然如此,微臣只等着皇上凯旋。”邵阳王对于赫连扬抱着很大的希望。

他把这次赫连扬出宫斩获美女的和意wài

收获,比喻为了征战。

赫连扬倏然一笑,“爱卿啊,你总能够让朕眉目舒展,开怀长笑。”

古翠斋内。

-

“容华。”

楚琦正倚坐在茶桌前,听到门开的响声便起身迎道。

“皇上。”

她不紧不慢地将正服为赫连扬脱下,给他系上另一身衣服的扣子。脸上仍是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但已显得些许自然。

他们之间并不亲昵,但至少有个外人丫鬟什么的看见也能找个并不肤浅的词汇——相敬如宾、来形容。但他们的关系是否真的如此,别人也无从了解。

赫连扬来的时候,总是不是去萧贵妃那里那般的高调,反而是没有了御驾没有了伴身只是孤身而来,因而即使来了走了也都是悄悄然。

在后宫不留下一点的痕迹。

“容儿,”赫连扬看着容华认真的为他系扣子的眼神,猛生地紧握住了她的手。

容华妃眉头忽的一紧,转过脸来对着身后的侍女们示意。

“奴婢告退……”

“奴婢告退……”

看着身后的侍女们纷纷离开古翠斋,容华妃几次想把手抽离出来,拉扯着却再次被放置在他的胸膛。

-

“朕的容华妃,你就这么怕朕吗?”他的语调带着异常的平缓,也很冷静。

赫连扬将容华的手放在他胸口的位置,试图让她感受到那个地方的温暖。

可是,她的手太冰冷了!

这让赫连扬感到出奇的难以理解,她的手怎么能这么凉!

容华却是满目疲惫,把头栽进了赫连扬的怀中。这一亲密的动作令穆扬帝的心里满是欢喜。

今天究竟是什么时日,容华竟然自动投入自己的怀抱。难道说,是自己的心意被她看在眼里,她终于肯放下一切安心做他的容华妃了吗?

许久,赫连扬口中呼出一团温润柔和的气息。“容儿,为什么要如此怕朕?”

“容儿这样好累,以后,以后我们好好的过,好吗?”一声声柔弱弱的缠绵,说进了赫连扬的内心深处。

他怀中的这个女子,他其实是多想真zhèng

的得到她。他想,终于是在今天,在此刻,他得到了她的心里。

赫连扬,他的后宫三千佳丽。几乎每天都有被他宠幸或是看上的女子,这个后宫从来都没有少过他的流言。但凡是有三分姿色的女子,都想获得赫连扬的目光停驻,但是这个后宫里唯独有一个女子不突兀,只是淡雅清浅,倒像是一泉甘霖缱绻流入赫连扬的内心。

这个人便是容华妃。

当他的手掌抚上容华的额头时,他怔了一下。

“快传太医!”

当容华朦朦胧胧睁开双眼时,迎面扑鼻而来的是莲子和燕麦清甜醇厚的香气。

即使她的胃口此时是多么不好,自身原本是多么的抵触。可还是被眼前赫连扬的温存所打动。

是的,他是信了自己的那句话。确切地说,他是会错了意。因为,那是只因楚琦高烧无力时而让步所说的昏话。

可是容华妃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真实的温暖所打动,她会感觉自己贪恋这时的温暖。

女人,都是敏感而又脆弱的动物。

即使容华妃是刚毅,冰冷无比的。在高烧低靡的时候,心灵也是极度脆弱的。赫连扬在这时候悉心呵护,柔软了容华的内心。

容华只是愕愕地盯着穆扬帝的眼睛看着,吃着他一汤匙一汤匙喂到嘴边的莲子燕麦羹。

或许,如果、

没有萧贵妃的存zài

,她会愿意就这样跟他平淡的过日子,即使委屈,即使会经常受委屈和冷落。她会尽lì

去平熄了自己心中那刚锐的傲气,收敛她骄傲的脾气。即使这个男人并不会待自己多么多么好,即使他的身边还会有那么那么多的妃子…

这些,她会慢慢习惯和忍受。她会像皇宫之中那么多的妃子一般安足的老死。

可是,一切都已发生了,一切都已无法改变了。那抹灰对她心里造成的创伤和阴影是无论如何都弥补不了的。除非容华失忆,赫连扬也失忆。

否则,在她的头脑还清醒的时候,赫连扬对萧贵妃越是迁就和宠爱,对自己也是同样的宠爱只不过两个人在外界看来却成了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对峙着,存zài

着抗衡着,这只会使得她在心底对赫连扬产生的厌恶和仇恨愈发加重一分。

赫连扬只是觉得胸膛一阵酥软,容华火热的脸庞已经渐渐贴了上去。

“皇上,忘记了七年前的事情罢。臣妾……臣妾已经无心无力再念了。”

当她倏然倒在他的怀里的时候,她的心竟感到出奇的平静。此时正手中端着莲子燕麦羹的堂堂的穆扬帝甚至有点手足无措。

“好,朕答yīng

你,七年前的事情。朕都忘记,你也忘记。”

七年之前,当容华还是赫连扬的妃子,是容瑾的姐姐。容华和容瑾是容国公的女儿,只是容瑾却并非荣国公的亲生女儿,当容瑾为了当上萧贵妃攀上枝头双脚踏在了荣国公和容国公之子容沛的肩膀上将容府拉下马来。

于是,拥有南邦国强dà

的兵权和势力的容府一家败落,容瑾当上了萧贵妃。

容华妃永远不会忘记,当她亲眼看到那个她口口声声叫着自己好姐姐的容瑾怀中拥bào

着赫连扬,手心里却沾满了容府上上下下几十口性命的女子时,她心中的千万只蚂蚁在爬的心痛和厌恶。

她也永生永世不会忘记,那个她枕边情|情爱|爱的男子有一天会露出那般丑恶的嘴脸要把自己的全家都拉下马来,为了权力为了兵力,为了不威胁他的帝王权力杀害了自己的兄弟和父亲。

在容华妃的心中,他们这对男女,就是天下间最为不齿的男女。而容华,无时无刻不在承shòu着这些心痛的煎熬。

-

“还难受吗?”赫连扬亲吻着楚琦的额头,闻言细语道。

“嘘…”她的食指按在了赫连扬的下唇瓣上,微微地仰起脸对他摇摇头。

当容华妃的食指落在他的唇瓣上的时候,他不仅是身体酥了,嘴唇也酥了,连心都酥了。

剩下的,仅存的,只有作为男人的爱和无尽噬骨的欲望。

他轻轻地握住那纤润长指,在唇边暧昧不尽的摩挲。“生病了怎么不传太医诊治,还挺着不告sù

朕?”

一字一句,连粗声都不敢急喘,生怕惊吓住了容华一般的温柔。

“容儿,容儿只是…”楚琦张开了口,却又唯唯诺诺地看着穆扬帝便不再说话。

赫连扬看着容华妃因臊热而闷红的脸颊,内心的欲望止不住的膨胀。

当他的一只大手游离在容华的腰身只是,两个人的呼吸变得愈发急促。

猛地,他发觉自己深深沦陷在容华的眼眸。

这让他很是害pà

,这样的他,是那个能够随意在众多美艳绝伦的妃嫔之间穿梭的赫连扬吗?为什么她能有这种魔力让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失去控zhì

?这个低调,平淡,宠辱不惊的女子。

难道自己真的跟随着容华的声音,真的想要忘记那些过往了么?当他邪魅的笑着抱着容瑾之时,当他笑看抄了容府家产,以意图谋反之命赐死了威胁他权势的容国公和容沛之时,当他抛开了往日对于容华的誓言,却封容瑾为萧贵妃之时。

他那时候分明看到了躲在红柱子之下的女子捂住了嘴,却还是搂紧了怀中的容瑾。

可现在的他不再管那么多,他只想随着自己的性子。紧紧搂住容华纤细的腰身,肆意在柔软的床上翻滚。

两个躯体火热的交缠着,容华并没有反抗。她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更明白自己要什么,她想要的结果,他的下场,会由她决定。

故,她纵容,她顺从。

当他的手撕开容华上衣的薄纱衣时,她脑海中的画面是几天前的晚上。

那天晚上,她还是照常的吹熄了灯烛等待着他的来临。他还是深夜来了,凑近了自己的耳边轻声呢喃着,狂乱的亲吻着噬咬着自己的脖颈,双手肆意的游离在自己的双|丰。

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他总是在深夜来了,无人知dào

,自己也要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而他发泄完了之后都会离开自己的身边去另一个女人身边,给她同样的娇宠。

273. V 去萧贵妃那里用膳

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他总是在深夜来了,无人知dào

,自己也要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而他发泄完了之后都会离开自己的身边去另一个女人身边,给她同样的娇宠。

他说他对于她和容瑾,都是同样的喜欢,但是赫连扬给她的却是无边的黑暗,她以后依然要这么地渡过。

想着想着、她笑了。嘴角勾起一抹妖娆无比的魅笑。

“为什么,为什么你总说她和我一样。我们是姐妹,可是她却是贵妃,为什么我们都在侍寝,可只有她是光明的被人知dào

,而我却该被隐藏?为什么……为什么?”

容华在心里不止一遍的问过自己,为什么。

难道就只是因为你背叛了容府上下,给了赫连扬他畏惧着的权利,帮他除掉了威胁的毒蛇么?可是……你是不在乎的,因为你根本不是容家的人,而我容华就要承shòu丧父,丧兄,和失去心爱的皇上的痛苦吗?

我不甘心。

“容华妃,奴婢给您端热水了…”说着,女婢推开门而进。把手中的热水盆搁置在了盆架上。

那女婢看到了这场景,顿时失惊。

惊呼:“奴婢,奴婢走错、走错房了。什么都没看到,没看到…”说着就退了出来。

容华一下子从床上直起身来,收拾着自己凌乱的衣口。

赫连扬瞪大了眼睛,“怎么进门也不敲门?什么时候在宫里里这么没规矩了?”

容华心想:谁叫你这么心急,忘记这还是大早上的。却仰面说道:“算了算了,这时候正值侍女们出入的时候,快别跟他们计较了。”

她一边说一边整理着穆扬帝的衣服,那侍女此时正贴着门窗听他们说的话。

心想:这容华妃可是个贤惠温良的妃子,跟赫连扬今日是如此的亲热,俨然七年前的新婚之时。看来是用不了多久,这后宫里得宠的又该易主了。

侍女这么想,也正如了容华妃的心意。今日一事虽说是巧合,也并无不雅,但容华得宠之势已不可阻挡。

容华娇滴滴的窸窣着碎步坐到了梳妆台前,那赫连扬便侯在她身旁。看着铜镜中美艳不减的容华,三分心疼,七分怜爱。

-

“来,再吃些羹…”赫连扬端起手边的莲子燕麦羹,舀起一勺递到楚琦嘴边。

“容儿,朕这些天想要带着瑾儿出宫一趟。”赫连扬十分自然的说道。

当楚琦听到瑾儿这个名字的时候,脑海里闪过一丝惊惧的顾虑和难言的心痛。她还十分在意的是,同是姓容,她就被唤作瑾儿,而自己就只能是容儿。

容华被赫连扬时时刻刻都提醒着,自己是身负容家的血海深仇,而容瑾和赫连扬就是这场血海深仇的策划者。

仰面她却笑道:“是吗?那容儿可要羡慕萧贵妃了,皇上这次出宫可要好好照顾妹妹。”

她只是假装不以为然,淡雅闲适地看着镜中眉若远黛的自己。

一分一寸的,将眉峰画的更加的高挑细长。

赫连扬顿了顿,“若是你想跟着朕,就和瑾儿做个伴。”

原来,自己只是作为萧贵妃的伴儿。

“臣妾身体抱恙,还是不随着皇上和贵妃娘娘去了。臣妾希望皇上和贵妃娘娘在宫外一路顺风,有个好心情,出宫游玩赏心也是能够增进皇上和贵妃娘娘的情意的好办法。”

容华妃总是那么心如止水的样子,面色平静,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屑一顾。

能够瞬间经lì

盛宠,又能够转眼承shòu着低靡。

可是她的心里,却是早已经提起度过了一番大风大浪的挣扎和洗礼。只是隐约的,感觉到有什么事就要发生了。

赫连扬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容儿真是不去?”

她只是摇摇头,便栽进了赫连扬温暖厚实的怀中,一手轻轻地覆上了那茶色眸子的眉峰。

“罢了,既是你身子还弱也不便多出宫了。这次去的地方距离我皇城还远,你就好好呆在宫里养病,等朕和贵妃回宫了,再来看你。”赫连扬问声细语道。

正在这时,屋外已经听到了一阵窸窣的脚步声。

赫连扬抬起了头来,对着容华面露惊疑之色:“爱妃为朕准bèi

了午膳?”

言语中带着几分暇笑。

容华第一次对穆扬帝的用餐之类的琐事这么上心,让他心里十分欢喜。

怀中的女子却是食指堵在了他的唇上,制止住他,“皇上忘记了和臣妾的约定了吗?恩宠喜爱全是要分给了妹妹同样的,今天皇上已经呆在臣妾这里好些时辰了,若是妹妹寂寞了我这个做姐姐的可是对不住她了。”

“听萧贵妃妹妹说今日为皇上准bèi

了丰盛的饭菜,要等着您去用午膳呢。快别辜负了贵妃妹妹的心意。”

-

“这…好好好,朕就去贵妃那里用午膳。”赫连扬见容华是这番通情达理,就不再推辞。

眼看着穆扬帝就要离开,容华挽留一步道:“皇上可千万不要说是容儿硬把皇上给推过去的,不然,我们姐妹之间…”

其实容华自然是知dào

赫连扬的脾性,她越是故yì

提起,赫连扬必定会说明。

赫连扬走后,容华的心里有些矛盾。

赫连扬走在路上,此时的萧贵妃正端正的倚在庭阁前的柱子边沉思。

“贵妃娘娘,诺,皇上来了…”容瑾身旁的侍女忙推搡着她唤道。

容瑾一听,心里猛地一惊。

“真是皇上!”

“皇上,臣妾给皇上请安…”见赫连扬朝这边走来,容华显得有些不敢相信。

她言辞和举止的错乱被赫连扬都悉数察觉。但这些在他眼里,是不足为过的。

只是,赫连扬走近看的时候,萧贵妃头上戴的蝴蝶是较往日的精致了些。女子嘛,为了取悦丈夫是能够理解的。这被他看在眼里,正是照应了容华所说的,她也必定是精心打扮了一番罢。

作为一个男人,被自己的女人如此在意、看重,他心里的喜悦自然是不必言说。

-

“今天,朕决定就在这儿用餐了。”

“听容华妃说,你今天可是为本王准bèi

了十分丰盛的美餐。是吗?”赫连扬喜形于色。

他之所以在萧贵妃面前如此高调,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在萧贵妃这里能够体会到作为一个女子的丈夫便是她的天的感觉。

“嗯…是、”她思忖刹那,又面带微笑说:“容华妃对臣妾真是好生关照,连这也对皇上说了。”话虽是这么说,萧贵妃的心里却泛起了嘀咕。

这容华的心里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这其中定藏匿着什么事情。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先维持住穆扬帝。其他的,就先等着赫连扬有什么接下来的动作再作打算。

“好罢,那朕就等着你的美餐了。”说着,赫连扬就走进了她的房内。

转身,萧贵妃镇定自若地吩咐着后面厨房里尽快准bèi

好丰盛的饭菜。

容瑾吩咐完后,就倚在赫连扬的身旁安静地坐了下来。看着他满面春光,必定是有什么好事发生了。

倘若是可以告sù

的,赫连扬自然会趁着吃饭的闲暇时光就告sù

她。倘若不许,那她便是强行问他也是自讨没趣。

-

“不是准bèi

好了吗?怎么不直接端上来?朕都有些饿了。”赫连扬等了片刻,有些不满的说。

可是他哪里知dào

,萧贵妃压根都没有准bèi

他的午膳,只是听说了和邵阳王的谈话之后。直接去了容华妃那里,还以为今天中午要留在古翠斋用午膳了。

萧贵妃忙伏在赫连扬的肩身上,缠绵道。“臣妾以为您会晚些再来,就做好了放置在那里,等着您来了再新鲜的呈上来。”

“回皇上,您真的等不及了吗?臣妾是怕早些做了,您来了就凉了不新鲜了。”

赫连扬看着一脸楚楚动人的萧贵妃,心生怜爱也不好再生气什么。

正是两人相视温存的时候,饭菜便端了上来、兴许是有些饿的缘故,赫连扬被迎面扑来的清甜温粥勾起了食欲。

萧贵妃倒是很是会看脸色,看着赫连扬的神情她就知dào

这顿饭若是吃好了一切都好说。

抓住这个机会,她浣起轻袖端起一只瓷碗顺手便舀了两勺甜粥喂到赫连扬的嘴边。“皇上,您快闻闻。这香气,是否有沁人心脾的妙处?”

赫连扬听着甜甜的嗓音,看着娇美的可人儿,闻着香甜的温粥。

心里对容瑾又泛起了一丝丝的好奇。

她竟是这般的心巧手巧,更是自有一番独特。她不教我先尝那甜羹,却是教我先闻,妙哉妙哉…

-

“嗯,是不错。”

“那,请皇上慢慢的享用,接下来还有更多的好菜呢。”说着就凑到自己嘴边轻轻吹过后喂到赫连扬的嘴边。

不料…

“皇上…”赫连扬却一把按住容瑾纤细的手腕,反递到容瑾的唇边。

-

“是朕赏你的,快喝吧。”他的声音在此刻显得如此绅士温和,在萧贵妃的耳边却是一声震撼。

萧贵妃温婉浅笑,朱唇便凑到了汤匙边轻轻抿着。

在赫连扬的眼里,她似乎就是个万般能忍且狠的士。

274. V 飞来横祸

萧贵妃温婉浅笑,朱唇便凑到了汤匙边轻轻抿着。

在赫连扬的眼里,她似乎就是个万般能忍且狠的士。

她并没有像别的妃子那样,谦卑温柔的说一句:“谢王爷、”她只是轻轻的倒在了赫连扬的中,唇瓣便残留着一丝丝温润的香甜。

她此刻能够看到的,只是赫连扬的嘴角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

很显然、她的目的达到了。

饭桌上,他们笑语频频。

这情景丝毫不像是用餐,更充满了惬意和欢快的节奏。萧贵妃趁着赫连扬的脾性,示意侍女去拿上好的佳酿。

赫连扬自然是无法拒绝的,因为他此刻正想喝些酒来调调情调,萧贵妃这一举动更让他对她的好感增深一分。

本来,萧贵妃规规矩矩地倒了一杯想要先递给赫连扬以示敬意。可是,当她的眸子里印满了的是穆扬帝一副被她勾走了魂魄的样子的时候,她反倒不想按照繁文缛节来行事了。

也许、男人总想要不一样的。

也许、保持神mì

才是对的。

她肆意将朱红的唇瓣送到赫连扬厚实的唇边,有那么一瞬间。她思考过,若是被他强吻许久,会是什么感觉、

她却要故yì

惹火,两唇瓣之间夹着一杯醇香四溢的佳酿。她轻笑一声,便一饮而尽。

那笑容、肆意的娇媚无比。

眨眼之间、那酒杯里已经空空如也。容瑾却毫不掩饰的笑容显示出了她的胜利。

赫连扬此时已经完全被眼前这个似曾相识,却极为特别的女子所吸引。竟然随着她的性子,为她斟起了酒。

她的酒量是如此之好、

就连自己也未曾想过,自己竟然这么能喝,且不醉。

她怕自己不知dào

什么时候就醉倒了,不慌不忙的朝赫连扬的杯子里斟酒。“臣妾一个人喝多没意思呀,您也来一杯嘛。”

这如此秀色可餐,赫连扬接过萧贵妃手中的酒杯便一饮而尽。

萧贵妃自不是个愚蠢之人,若要先发制人就要动点心思。自己已经比他多喝了不少酒了,自己若是先比赫连扬醉倒,必定是什么事情也探听不来。

这个时候,萧贵妃朝赫连扬的酒杯里倒酒的次数越来越频繁。随着他口中的酒味愈发浓厚,他手中的动作也越发轻挑。口中难闻的酒味在容瑾颀长白皙的脖颈间游离不暇,她显然知dào

他的头脑已经不怎么清醒了。

“皇上,您发xiàn

了么?您今天的心情比以往好很多啊。”萧贵妃这样的问法虽说很奇怪,在此刻却一点也不显做作。

-

“那当然。”他的大手随即勒紧晚霞的腰身,唇瓣温润地覆在萧贵妃诱人的锁骨之间。

“朕很快就会坐拥江山和美人儿了,朕当然开心。”

这一番话像是在对着自己的女人面前炫耀,但却让萧贵妃感到一丝难言的感觉。

难道现在被他拥入怀中的萧贵妃和容华妃,乃至后宫时时被他宠幸的宫女妃子们都不算是美人么?

她不禁身子一颤。

“噢?皇上此话怎讲?”萧贵妃欲擒故纵式的仰脸问。“莫非……臣妾和姐姐都不是美人儿?”

赫连扬的头脑已经有些昏眩,怔了怔慵懒的眼神说。“哈哈,你是不会明白的。”

说着两个手指之间捏起萧贵妃颀长的下巴,“男人嘛…”

这样的动作,这样的口气,让原本就有些心虚又心惊的萧贵妃更有点害pà

。她此时已经听不太清楚赫连扬口中的话语,越是用力听却越是感觉自己额头的沉重。

“皇上,您说了什么?”

她只是感觉自己的脑袋在一点点往下沉,往下坠。这个时候,她的理智占据上风,当她还没有倒下的时候,赫连扬却是先她一步醉倒在茶桌上。

“扶本宫起来,”趁着她的神智还有些清醒,她被侍女扶着站了起来。

-

“贵妃娘娘,要不要给您倒杯茶解解酒?”身边的这位侍女很是有心,像是很灵巧的样子。

容瑾扶了扶额头,“嗯,泡的浓些。”

-

“是,”

可是她此时却非常害pà

,她方才从赫连扬口中得知的,定是什么大秘密。本想要借着酒意套出赫连扬的话,现在自己却是这样一副醉醺醺的样子,赫连扬也是已经醉倒,却是不知dào

怎么办才好。

萧贵妃回头看了一眼醉在茶桌上的赫连扬,现时自己已经顾不得太多了。

还是找个自己能信得过的侍女,把他抬到床上先就寝,回头再说。

-

“茶来了,您快喝吧。”正巧那侍女一双明媚大眼睛,水汪汪的很是喜人。

就像是一阵春风,清凉的拂过萧贵妃的心头。还未层喝过浓茶,她已经显得神清气爽。

她下意识握紧了那侍女端着茶杯的手,“本宫可以相信你么?”

那侍女有点害pà

,更多的则是讶异。“可,可以。”

可是,萧贵妃可是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dào



-

“香炉左鼎下,压着一包蔓陀罗香粉。”说到蔓陀罗这三个字眼时,萧贵妃的眼睛散发出深邃的光。

“你去点燃它,只点半包就好。”

这时,那侍女才认识到萧贵妃要自己做的事并非简单的事。

蔓陀罗香粉,它的作用跟迷香没什么两样。

可是,自己既然是萧贵妃的侍女,就应该听从贵妃娘娘的吩咐。何况萧贵妃一向待自己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她吩咐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是,云儿记住了。”

云儿直截了当的答yīng

声,令萧贵妃有些惊异。她的身边的贴身侍女们,都是皇上和其他妃子们的眼线,即使还有所属不明的,她却不敢以身犯险,只好让这个不怎么眼熟的侍女来做。

在这个宫里,想要求得一个忠心为主的奴才确实是不容易的,但是这个云儿还是能靠得住的。

就凭她一双清澈如洗的眼睛,晚霞就相信。

她来不及冲云儿挤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定了定神就接过她手中的浓茶一饮而尽。

-

“云儿,务必保证在皇上还没有睡醒之前任何人都不能进这间屋子。”萧贵妃的语气里带着不可置疑的坚定,她第一次对一件事情如此严肃。

“是,”云儿看着她的眼神,突然间有了一种特殊的力量。

她本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侍女而已,就连贴身侍女都不是,也不知dào

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勇气就一口承诺。

因为一个眼神,赫连扬毅然相信了容瑾;因为一个眼神,萧贵妃坚定地相信了云儿。

但愿他们的选择都是对的,都不要后悔。

第二日的清早,暖色的阳光慵懒的散落在枝叶上,映出寸寸浅黄。

容华妃本该不舍地流连于美梦之中,忽的从她侧身靠近窗口的地方吹过一阵迅疾而毫不规则的风。呼号着,扰乱着她的呼吸。

“这是什么风?”

“这个时节怎么会有这样的风吹来?”容华妃被窗外突如其来的风声惊醒。

当她还未睁开眼睛伸出头来探看个究竟的时候,一个锋利而又急促的利器穿着窗纸而过。直直地尖头扎在了容华妃发际前方的床头上。

“这,到底是为哪般?”容华妃大惊失色,但她没有大喊大叫只是心里暗自道。

她起身拖起略有些疲惫的身躯,从梳妆台上拿起一把剪刀。

“咔嚓、”她剪下一缕黝黑的发丝,握在手中缠绕过一圈。随即一个闪电而又美妙的弧度从空中划过,黑色的发丝在她指尖和利器指尖缠绕过刚刚好的匝数。

“嚓~!”那带着锋利的尖头的利器从床头被拔出。

容华妃定睛一看,这利器上分明还夹带着白色布条。难道这其中…

-

“娘娘,发生了什么事?!”门外的侍卫迅即推门而进。

是那利器被拔出的时候,发出了太大的声响把他们惊动了。

容华妃忙把手中的东西藏匿到被褥下面,佯装做慵懒状。“无事,方才伸手的时候把剪刀碰掉了。这不,现在已经捡起来了。”

那侍卫看见容华妃手中举起的剪刀,方才安心道。“下次这样的小事,还是吩咐侍女们做吧。既然无事,那臣便退下了。”

“嗯,下去吧。”

当门被那侍卫亲手合上后,容华妃才小心翼翼摊开被褥再次用发丝勾起那尖锐如刀的器物。

现在的她,并不想怀疑这利器是谁想要置她于死地而抛进来的。更多的可能,她想是这器物其中夹杂的白色布条。

不再考lǜ

太多,丢掉手中的发丝,直接用手握住利柄抽出了那白色布条。

“近日小心,谨言慎行,切记切记。”

看到这行字,很是熟悉的字迹。容华妃但却一时如鱼刺梗在咽喉,记不得谁能写得这样一手字。

下意识地,她回头望望窗口和门,四下寂静无声。那又会是谁使这东西传到她的手中?显然,那人的目的已经很明确,就是要告sù

容华妃白布条上的内容。

若是她真的有难,那么这冒着性命危险而为容华妃传递信息的人必定熟知她的心性。可是,这其中却并未写明究竟是什么灾难将要来临,竟然言语间都是这样的急迫。

275. V 巧遇花潇白(宫锁系列融入)

若是她真的有难,那么这冒着性命危险而为容华妃传递信息的人必定熟知她的心性。可是,这其中却并未写明究竟是什么灾难将要来临,竟然言语间都是这样的急迫。

可倘若容华妃无难,那么这吃了雄心豹子胆的人为了要把这信息编造给她又是何居心?

-

“容华妃,您醒了吗?杜鹃进来了啊。”门外忽听得杜鹃的声音。

“嗯,进来吧。”转身待她把东西放进了梳妆柜里,挤出一个微笑给杜鹃。

杜鹃起初有些诧异,转而又被满脸的笑意所取代。

“华妃娘娘,今天宫里派出了仕官去了邵阳王府上。还带去了很多奇珍异宝,看样子邵阳王府是有什么好事呢!”

“噢?”宫里派出了仕官去了邵阳王府,是为了什么事?“还带了很多东西吗?”

听杜鹃这么一说,今天早上这奇奇怪怪的事还真不少。

-

“是啊,杜鹃以为肯定是皇上也有什么好事要来临了,这邵阳王才会再次受到皇上如此尊贵的封赏。”杜鹃笑着,脸上充满着羡慕的神气。

是啊,杜鹃这么说也并不是没有可能,而且也很符合逻辑。

赫连扬本就有着深思熟虑的本事只奈何喜欢美女,邵阳王投其所好也极会看透人的心思,多次受皇上封赏,自然十分受皇上器重。这么推想看来,是有道理的。可是,这样也许想的太简单了。

想必皇上很快将会另有新欢,自从昨天下了朝之后就能够看出来赫连扬心思重重的样子,但是心情却是大好。

“真的,只是这样吗?”容华妃自言自语道。

可是就算是如此,以前每每遇到一位美人儿皇上也不曾这么开心过。邵阳王这次究竟是献上了怎样的一位美人儿,才能够使得赫连扬对他这般的封赏?

莫非……“莫非此事和前些日子皇上邀宫廷画师们兴师动众临摹的三百张美人图有关?又或者……”或许真的只是她想得复杂了吧,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复杂的事。

容华妃真是越想越害pà

,还是把这突如其来的奇怪东西早些扔了吧,说不定只是个恶作剧。

秋日的阳光,在他的和煦的脸上投射下冷峻的阴影。

一抹青眉下掩藏着一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用寂寥和一股悠远的神mì

感装扮着周身弥漫的贵族气息。

就这么形单影只着,仿佛遗世独立,羽化了便可登仙。宁静着,淡泊着,辽远着,一抹淡淡的忧郁却不自觉得使人明媚的心疼。

斛律梵光的眼角滑过一丝落寞,他的不屑,他的无所谓,他的在乎,他的所有。其实在一个女子紧闭的双眸里,早已深深烙印。

他的手中紧紧握住手心里的灵芝一颗,眼神却是绵长不尽的望着远方。就在方才,他还在大殿上沉静从容的和那个志怀远大的皇帝畅谈起柳国千秋万代。

虽然依旧言情从容,可却完全谈不上是畅谈不讳了。不知dào

从什么时候,他们之间就已经缺少了之前的那种真实纯粹而又难能可贵的东西。可不可置疑的是,他现在还必须要维持这种君臣关系。

嗬嗬。

他不自觉冷冷的浅笑。

“臣身体抱恙,还未来得及向皇上和皇后娘娘贺喜。”

一切皆因此。

可是在龙回大殿上,站在龙椅旁边的女子只是默默地低垂着眉眼。

待到斛律梵光离开了龙回大殿,她才稍稍的舒展了紧蹙的眉头。

“皇上,臣妾身子不适,想先行回莫离阁。”

听了龙回若有所思的允诺,她才安心的离开。

一路上环儿跟在楚离的身边联到这儿想到那儿,说得楚离的心里乱糟糟的,很是烦闷。其实她倒是是只顾得想方才斛律梵光对她和龙回所说的话了。

环儿看着楚离心神不宁的样子终于再次开口,“皇后娘娘您怎么了?在大殿上环儿就看出来您心情不好,您借口回莫离阁却是走到了御花园里,一路上还是都闷闷不乐,您到底是怎么了?”

原来不知不觉就这样楚离已经凝着眉头踱着步子已经好一会儿了。

拳头握紧了靠在胸口,一会儿又不安的放下。只是听得宁静安谧的御花园里充斥着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和急促的心跳。

楚离无奈的眨了眨眼,深吸一口气。

“不行,这样我会被闷死的!我去御花园的后园散散心,你们就别跟着了。”

环儿上前一步,身子微微前倾。像是想要说些什么,但又被硬生塞了回去。

楚离走到她面前,拉起她的手:“不用担心我,傻丫头。我只是想去御花园走走,很快就回来。”

听到这句话,环儿的眉睫显得舒展多了。

“想来娘娘回了宫,还是最喜欢去御花园闲逛,那环儿就不打扰娘娘清净了。”说着,环儿便遣了下人们离开。

……

已近暮春了,北方的宇落里却是寻不得满身蔓延的靡绿。

从一块坚石跳到另一块苔石,无意间会从眸子里撞到一两片翠绿。绿的那么平凡,却让人感到舒心惬意。

咦?那不是三叶草吗?我曾在书中看到过,这东西十分稀有。难道北国这时候也会有这种植物?

我匆忙上前几步,俯下身来在杂石和落叶丛中寻找。

一片,两片…

那么青翠欲滴的绿着,一路绿着,绿的那么突然,绿的那么骄傲。顺着有绿的颜色,我一路低徊寻找。它像是一汪清泉绿的源头,每每让我寻得两三片,便会使我欣喜万分。

我伸出手来,几欲触碰到那三叶草的绿。可是又把脸颊轻轻凑到手边,只是顺着它细长的藤芽嗅了嗅,而唯恐将这珍贵的绿抹杀。

顺着一路觅得的路径,放眼不远处,映入我满眼的翠绿。我仿佛能够将身体里的每个紧凑的毛孔都张开,手中放出所有的不安和压力。

像淡淡的呼吸和着薄荷的青草气盛放满身的蓝蝶。

我步步挪近那丛绿,生怕惊动了它的宁静一般。怕它从熟梦中惊醒,就羞答答地拢聚了那绿色。

清风中夹带着一丝熟悉清凉的草木味道,柔柔缓缓吹着我面容。额前的发丝轻轻浮动着,下意识我微微抬起头。

凝上了他一眸子淡雅澄明的黑色的眸子,是花潇白!我瞪大了眼睛仰面讶异的仰着脸庞看着他。

他许我一脸纯净的笑意。

将好似带着些许得yì

的目光面对我如此的惊诧,将温和忧郁的冬日阳光洒进我眼底。

“嗬,我正要把这沙刺草(俗称仙人掌)送到你那儿去,你就不请自来了。”

听着他爽朗干净的笑声,我这才松开指缝间的三叶草,站起身来。此刻的我,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做的一切都被他悉数察觉。

而他的笑容,像是在毫无遮拦的笑着我的顽皮和天真。

我只能好近好近的看着他如此灿烂魅人的笑,如淡雅芳菊又如璀璨晨星。

呆呆的站在那里,两只手不安的拨弄着衣裳下裙摆。偶尔眨巴眨巴眼睛偷瞄他几眼,咬着下唇瓣缓缓开了口:“那么,你来这里也是为了找这抹绿意吗?”

话一说出口,他的笑容就变得更加肆意了。

两瓣薄唇顺着微笑的弧度在凝白如雪的脸庞上任意勾勒着,全出两波浅浅的酒窝。勾的如此美妙,恰到好处的搭配着。

“找绿?”他一脸吃惊地张大嘴巴,不过转而又带着会意的笑容答道:“噢,对。我是来找绿的。这不,我找到了。”说着,他把手中的仙人掌递到我面前。

看得出来,他挖这个仙人掌一定很用心的样子。

应该挖了很久吧,虽然只挖到了很浅的根,下面包裹着很厚很厚的锦缎子,一层又一次。

纤细白净的手指上一点一点的红着,留着被细细的小刺扎伤的痕迹。

我翻起了眸子看着他,一脸的受宠若惊。

“给我的吗?”

他是为了我才去挖满身是刺的仙人掌的吗?

他可是堂堂的天下第一御医啊!怎么可以对我这么好。

听到我这么问,他好像有些不好回答。

他用纤长的细指碰了碰鼻尖,十分随意地向前倾着身体凑近我的脸。“你说呢?”

“我,我怎么知dào

?”我顿时手足无措。

可是,我们此刻都好像忘记了自己是谁,只是记得对方是谁。

他清晰的呼吸与我润红的脸颊此刻几乎已经贴近了,我不自觉想要向后退一步,却无意碰上他更为犀利的蓝瞳。

由浅到深,由微笑到无拘束的开怀,他的笑容一点一点,细细微微地照进我心底。

“花潇白,你很喜欢笑是吗?不过我要告sù

你,你笑起来可真不怎么好kàn

。所以,你以后可千万不要再笑了,会吓着小孩子的!”我板着一副高姿态的样子对他说。

其实,他的笑容很美,很动人。但是楚离才不要把这些告sù

他呢、

他听了我的话,两只手好像有些不安的抚上两颊。“是吗?有那么难看?”他的瞳孔里开始放大他的慌乱。

不过很快,他的两只手的动作就停了下来。

276. V 送花潇白回药署

不过很快,他的两只手的动作就停了下来。

他很聪明,很快敏感的察觉到我是在跟他开玩笑。他变也笑了起来。

一转眼,他板着一副冷冰冰的面孔。一点一滴映入我的眼帘,不突兀的动容,手中还捧着那棵仙人掌。

耳边一声轻轻的言语,就好像要将我心里的某部分柔软融化。

即使每一句话语有几百种声音,每一种声音有几千种语调。

我顺着他的深色瞳向下看去,直到那只冰冷得带着微紫的手。手指碰触到锦缎的微暖,我双手捧着。

他的眼睑微微动容,有些担心的样子。

我知dào

,他是怕伤到我的手。于是,我笑道。“怎么,还不想要松手啊。不想送我了,要食言吗?”

-

“不是…”

“好了,快走吧,去我那里。看你的手都冻成紫色的了,还满手的刺。”我略带责怪的口吻轻嗔。

“真是服了你了,都不知dào

裹好自己手的。还说自己是天下第一御医…”语气慢慢缓和下来,直到最后变成了一丝丝余温。

顺着微暖的光线,能在隙落中看到一浅明媚的笑意在嘴角微微涂抹着…

花潇白,皇后。

这个皇宫里两个故作天真纯净的男女,倘若不去两相识破,还是可以回到最初的起点,最初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欢笑声。

当楚离转过脸来,对着花潇白指着那丛中的一抹绿意:“看到了吗?顺着我的指尖看……是三叶草。”

说着,楚离便快步向前。

花潇白也从来都不是一个没有分寸的人,在他所掌握的场景之内,他不会轻易冷场。楚离就这么想着,步子慢慢加快,远远地走在他前头。

她在等,等着他的第一句话,来打破这不该有的拘束。

“看,仙人掌的上面爬了一个虫子!”左肩旁冷不丁传来一阵刺耳的叫声。

恐惧一股一股从心头麻痹到楚离的指尖。“啊…”她不由得闭上眼,尖叫一声。

天知dào

楚离有多怕虫子!

说出来不怕人笑话,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楚离在很小的时候就发xiàn

自己的体质对虫子过敏。只要是身上被小虫子爬过的地方总会肿的像蜜蜂蛰了一样。

只是感觉时间放慢了一个声音的节拍,纤细的腰身被什么东西强硬的掳了去。

一个缓慢而充满温存的漂移过后,楚离不舍的睁开眼睛。

对上的是花潇白似乎没有表情的脸颊,若是有什么,那只是一丝丝难以察觉的惊诧。只是,楚离却丝毫没有发xiàn

自己这时已经紧紧被他揽在怀中。

没有半分思考,依偎在他怀中,紧紧地贴着他的胸口,仍旧不愿从那里挪开似的。问道,“哪儿呢?虫子在哪儿?你看到他爬到我身上了吗?”

看着楚离恐惧万分的样子,许久,花潇白却没有回答。

-

“呃…”他的脸色蓦然的拉了下去,一层灰蒙蒙的褶皱爬上眉头。

看着他异常的神色,楚离忙站正了离开他的怀中。

稍稍退后了几步,低下头,她止不住的笑了。

“哈哈…”食指不安分的朝着他的脸指着。“你,你的脚,哈哈…”

他斜了楚离一眼没说话,但是脸上难看的神色像是很不好受的样子。

嘲笑了一会儿,楚离也是感觉这样自己也太不够意思了。“你的脚,没事吧?噗…”

其实她已经装作够正式了,但是看着他鞋面上扎着的仙人掌时,楚离就又一次止不住要笑起来。

原来是刚才楚离被花潇白一声惊呼有虫子大惊失色,双手丢开了仙人掌直直的掉落在了花潇白的鞋面上。

看着花潇白开口想要说句什么,但是又在斜了楚离一眼后没说出口。

这可叫楚离坐不住了,“哎,不是问你吗?怎么都不说话?”

见他还是不说,一脸生她的气的样子,可是楚离看看他的脚却又一次的笑了起来…

“嘭~”头顶上突然传来一击重力。

接着就是一声嗔闷,“还笑!”

楚离仍不明所以,倔强地抬起头给他一记脸色,“哼,我就笑了怎么着了吧。”

-

“捡起来,”他低下头让楚离捡起地上些许破碎的仙人掌。

本来她还是一脸的不服气,本想说“不捡就不捡,凭什么你叫我捡我就捡?”

下一秒,当楚离顺着他的视线看着地上洒落一地的带着些许泥土的憔悴满面的仙人掌时,恍如隔世的她顿时明白了。

就在被锦缎包裹着的仙人掌的周围,一个较大不大的弯曲的痕迹吸引了她。看着自己脚边的位置,想着自己刚才因为受了惊吓,不顾手中还捧着仙人掌就丢开。

而花潇白,因为怕楚离被自己不小心丢掉的仙人掌刺伤,就把她紧紧的揽在怀里。他自己,却被仙人掌的刺扎伤。

“好了,我错了还不行,我这就把仙人掌捡起来。”

一声细语,如和煦春风缕缕拂面。

仿佛一切都停止,仿佛楚离此刻的眼里只看的到花潇白的专注。

他低头看着俯下身子捡起仙人掌的楚离,眼角颀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还好你以后有皇上和麓阳王,还有斛律王爷保护了,你这个顽劣的皇后娘娘。”

这句话转眼间将一个充满温存的笑容呆滞,僵硬,幻灭…

“对呀,你还知dào

本宫是皇后娘娘,所以你以后就少惹本宫。”楚离扯起他右袖的一角用力地向她的肩上一揽,就扭过头不再理他。

其实楚离好想看到他此时会是什么表情,会不会因为楚离的无缘无故生气而再次手足无措。

很快的,还没等楚离再次开口,已经走到了书房前。

“皇后娘娘可以放下潇白了,”她用肩膀扛着受了伤的花潇白,一路走回了药房。

此时,天空下起了绵绵春雨,楚离仰面看到他发丝上飘洒的雨珠,零零落落干干脆脆。

雨丝细细的落在庭院中,洒在树叶和花草上,出落着几分清秀和朦胧。

-

“发什么楞,都下雨了。快进去吧。”花潇白指着前面不远的药房,丝毫不解风情地说。

277. V 自取其辱(抱歉今晚更新晚)

-“发什么楞,都下雨了。快进去吧。”花潇白指着前面不远的药房,丝毫不解风情地说。

楚离朝着他的下巴,对他挤了鼻子撒开他搭着她的肩膀的胳臂独自便径直向他的药房走去。

哼,我脾气还大着呢,不扶你了。

就这么想着,她踏着大步子摇摇摆摆走到书房前。

正欲推门而进,两旁竟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两个太医道:“皇后娘娘,微臣不知皇后娘娘驾临,有失远迎。”

楚离看了看那两个太医,怔怔道:“是胡太医和王太医啊。”说罢,又转过头看着一颠一跛走着的花潇白,不觉撅起了嘴巴。“你们的花御医在御花园不小心踩了仙人掌,你们快把他搀扶进药房看看罢。”

那两位太医听了楚离的话,脸上的表情显得格外凝重。

两人相视一眼,对着楚离毕恭毕敬道:“皇后娘娘实在是心善,还亲自将花御医送回药署。”

而此刻楚离转面看向花潇白,他的脸上分明闪出一抹不悦,但稍纵即逝。

他那高挑的眉毛下是一双深幽的瞳子。当他抬起眼的时候,泼墨的眼睫像是将要破茧的凤蝶,优雅而默谨地张合着。那双黑羽色的散发着幽深气息的光芒,即使在多么黑暗的星空也能够闪烁夺目。

这下子,楚离才真zhèng

的明白了原来一切都不仅仅是她当上了皇后,身份尊贵了一些的差别而已。

楚离也不是那厚脸皮赖着不走的人,既然是看出来了药署的人都不喜欢看到自己,还是不要呆在这里好了。转过身去,楚离便道了一声:“看到胡太医和王太医都在药署,本宫就放心了,本宫还有要事在身,先行一步。”

看天色已是不早了,该是用午膳的时间了,也不知dào

龙回现在又在召见谁。

麓阳王府内。

-

“王爷,皇上召您入宫。看情势,有些急迫。”一个将士风尘仆仆的赶来,半跪在地上说道。

那眼睛里,分明还流溢出些许慌张。

染指浮华,他微微凝眉道。“知dào

了,你下去吧。”

已经是快要晌午,竟是连午膳都来不及用就传召了麓阳王龙宸。

龙回大殿内,龙回面朝着龙椅双手背后望着。

他一身的冷傲冰霜之气,渗透在殿内的各个角落。

殿外薄野沐霖一声跪拜,他转身。眼角射出两道刺眼光线,幽邃而靡凉。

“起身,不必多礼。”

清冷而浅淡的月光在他的侧脸处勾勒出邪魅的轮廓,他一披黑发如缎。冷傲孤凉的五官绝美突兀,那双幽深的蓝色眸子里渗透着高贵而尊傲的帝王气息。仿佛,那从骨子里透出的凉意是他天生就要做得皇位的标志。

随着嘴角的笑意临近,他娆人的面孔随着月光的明淡摇曳着,荡漾着清河的柔波伴着麓阳王龙宸的脚步。近了…

他嘴角那抹若隐若现的笑容,在月光的映衬下突兀至极。

唯有,见到他时,他才出乎意料的露出笑容。

在他心底,只有他,是不一样的。

所以,他才能够在今天还能够让他站在自己的面前,作为一个王爷同他谈话。

“臣弟不知皇上有何事…”他走到了薄野沐霖面前,看着他柔美的眼神道。

他轻启薄唇,打破这鲜有的宁静。“噢,龙宸呐。你可知dào

北方新起了个王朝,而且兵力也日渐强dà

?”

听得龙回的话意,薄野沐霖的眼中泛起了层层冷波。

那柔美纤白的肤色在月光的映衬下透出澄明清澈,漆黑的眸子微微发亮。“噢,皇上说的可是南邦国?”

那双明眸像是被秋日的柔波冲洗过一般,澄澈透明,但又略微带着些许寒澈。

“是啊,你也听说了?”

-

“臣弟略有耳闻,只知dào

,那南邦国只是新起之国。邦小国土面积狭小,山河也呈封闭状态,不曾多次与外交战。臣弟想,应该不会与我国造成多大威胁。”说这些话时,他的声音略微淡了一些。

没有了往日的口角之利,也缺少了些斗气。

龙回看准了眼前的龙宸,眼角一丝邪毅默默勾出。“是吗?可是朕确是听说这个南邦小国已经存留了有百十年之久,甚至比我柳国还要早些建立。”

龙宸此刻听到龙回的话,好似察觉到了他内心的波动,故作邪毅地看着他。

“臣弟只是觉得一个小小疆域的国家,仅仅存活在我朝的边界地带跻身,一直是以我柳国强盛且皇威浩荡才让它勉强生存着,南邦国作为我国的边界地带虽然物产较为丰饶,但是国土实力和兵力却是远远不比我朝。臣弟以为……从楚朝起便作为毗邻庇护着南邦,即可显示北国的气度,又可借以南邦边界闻查其他国家的风吹草动。”

龙宸这一番话,自是十分有道理。

虽然国家是小,一直留它存zài

也是有一定的原因的。把它留着既可以显示大国的气度,又可以作为天然屏障,虽然我朝不与他们交好也不打仗,但是一有风吹草动,便能够通过南邦察觉到异样。

“麓阳王何时如此没有斗志了?何况,现在的南邦可不是一个小小的国家了。物产丰润,有了财力去兵力扩充,新起之秀更当斩草于无形!难道,要我柳国看着毗邻的国家日渐强盛,风头盖过柳国?”

“若皇上有此意,臣弟定当俯首作战!但是,臣弟认为我晋封皇朝兵强马壮,国土辽阔。要与那小小南邦作战轻而易举,眼下,皇上还是应该以定都休憩为重!”

他句句铿锵,字字带理。眼神里的坚毅,也是经得起任何人的推敲。

龙回自然无话可说,虽然龙宸平日里看来是风|流多情,只会雪月风花,但是带兵打仗,用兵之法,他也是自有一套。

“嗯,那就依你之见。暂且留那小小南邦国一刻安宁,待到它有了继xù

扩充领土的强dà

之势再做商讨。”

月光晃映着冷波,使得龙回整张脸在月光的斜射下冷幻地如清冷薄雪。

他暗自叹了一口气,转瞬消失在龙回大殿下龙宸紧握的拳间。

他紧皱着的眉眼略微松开了,两弯细如弦月般的细眉轻轻挑开沐浴着清辉,心底那一寸柔软慌乱了一直都沉静如水的他。

看来皇上,已经知dào

了。所以,他现在已经开始筹划着什么了。

一直站在殿外的清河却是看到了龙宸和龙回这副僵持着的样子,死死地都不肯丢下了假装的笑容。

身后一个轻轻地掌拍在了清河的肩膀上,“贵妃娘娘,我们又见面了。”

楚离虽然没有说出这句话,可是紫眸中闪烁的骄傲骇人的光芒里分明将她的心中的话语显露无遗。

清河看到了是楚离,只好微微俯下身子行礼。

可是楚离压根都没有把她放在眼里,直直的挥起了袖子对着龙回大殿里的两人大喊:“皇上,您不饿不用午膳,也是要照顾一下麓阳王,麓阳王府里王爷还有八福晋冰凝在等着麓阳王回去用午饭呢。”

身后的清河的脸瞬时被气的煞白一片。

她站在了龙回大殿门外那么久,看大皇上和麓阳王一直焦灼着谈话三寸金莲仿佛是在刀尖上行走一般,但是楚离倒好,来了就直接凑了上去。

可是这么一闹不要紧,龙回瞬间开怀大笑。

就连龙宸的嘴角,清河都好似看出了一抹浅浅的弧度微微扬起。

像是有些薄凉的冰一刹那便融化开来。

“罢了罢了,今日所谈之事,朕会再三思考,也希望麓阳王回了王府之后也多加考lǜ

。”龙回龙袖一挥,便将站在一旁的楚离招进了怀中。

看着龙宸丝毫不动声色的脸,他倒是微微的蹙了蹙眉。

龙宸低下头来,清河站在殿外便是陡然转过脸去,可是龙宸并没有从眼角的余光中看到她,先是双袖合拢,而后便转身退下了。

直到转身踏出了龙回大殿的门槛,他才看到原来清河站在殿外。

“嘘。”清河看到龙宸惊讶的脸色,瞬间对他作出了息声之态。

龙宸也是明事理之人,他顾不及去问清河站在殿外了多久,是否全数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是因为什么而来,却是直直的与她擦肩而离开。

装作没有看到。

殿内的楚离却是个直直的性子,她这次回宫倒是把之前的纯粹的性子故yì

的发扬光大。

清河本来是要等着龙回和龙宸谈话之后,让龙回去莲荷斋用午膳,但是不碰巧看到他们兄弟俩的争吵。终于等到了和颜悦色,却是把楚离也盼来了。

自己本该离开了,龙宸也出来了,却是还没有离开就被楚离一语叫住。

她挽起了龙回的臂弯,抬眼道:“皇上,殿外妹妹可是等了皇上和麓阳王好久呢。”

“噢?贵妃也来了?”龙回一眼便看透了楚离的心思,干脆顺着杆子爬。

这下子,本是站在殿外站立也不安的清河只好笑意盈盈的走了进来,对着楚离和龙回行礼。

“皇上,皇后娘娘。”

这便是自取其辱。

278. V 引狼入室

这便是自取其辱。

看着楚离依偎在龙回的怀中,姣美依人的样子,清河面色淡然可是心中却是前百般的怒火熊熊燃烧。

龙回这下子便是更加的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继xù

陪着怀里依偎着的女子演下去了。

他只是不做声,却看到楚离装作好心人的样子。一手连忙着急地扶起了小腹微隆的清河道:“妹妹无需多礼,贵妃怀胎辛苦,还是应当多休息的好,以后行礼的事情该免则免。”

见楚离显得这么大度,清河也自然知dào

这是赏赐。

现在手掌凤印的楚离作为皇后,更是后宫之主,忍一时风平浪静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谢皇后娘娘体恤,清河自当为皇上……”

楚离听了清河的话音,便眉眼一挑抢了话去:“本宫当然明白,怀胎十月本宫才诞下了太子。妹妹之辛苦,这才承shòu四个多月,想来还有半多痛苦未曾承shòu。”

这一番话,正是如同冷冷的冰块直直的扎进了清河的心口。

表面上,楚离似乎只是在表明自己体恤她,温暖她,同情她理解她十月怀胎的不易。可是实jì

上,她却分明是在表彰自己十月怀胎诞下了当今的太子。更是在说,现在后宫的主人是楚离她自己,龙回最爱的人也是自己,这太子也是唯一的储君,将来只有太子才能成为皇帝,叫自己断了其他的念想。

真是好狠的心。

好毒的嘴。

清河却是要忍气吞声。

“皇后娘娘当然是千金之躯,清河不敢与皇后娘娘相比。”虽是低垂着眉眼,清河还是看到了楚离眼中的不悦。“皇上,皇后娘娘,清河身子不适便早些回去了。不妨碍皇上和皇后娘娘一起用膳。”

趁着清河还能够咬牙坚持住,她便顿了声告退了。

若是这么待下去,怕只是继xù

同楚离逞了口舌之快,要是惹得皇上不开心或者同他们一起进食更是不知dào

该怎么挽回局面。

回到了莲荷斋,她绝望的蜷缩在门口的角落里,眼神里尽是惧怕的神色。

此刻,她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骄傲和坚毅。

只有不尽的妖媚和冰怜,令人看到就不禁想要给她无尽的宠。

她想要留有一丝丝的骄傲,可就连最后一丝丝的骄傲都被那只清浅地划过她脸颊的手给抹杀了。

那一抹温婉的故作安慰的牵强的笑容,“娘娘,进来罢,风大外头凉。”

琉璃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使得清河都有些不忍。

一手轻轻地搭在了她的手心上,被琉璃扶起身来。

“琉璃啊,今天本宫去了大殿,看到了皇上和皇后娘娘。”清河装作是无意间说起,举手接过琉璃端过来的暖手的茶水。

却是不经意的凑到了嘴边。

琉璃也是装作什么都不在意的,不动声色的问了句:“听说麓阳王也在,王爷有没有看到贵妃娘娘?”

这句话问的却是使得清河震了一惊。

这孩子倒是与众不同,要是别人总会问皇上看到了贵妃娘娘没有。在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之间,皇上是如何对待两人的。可是琉璃却是总能够让清河大吃一惊,像是那次摔瓷事件,像是在这次……

清河将手中的茶杯放置在了一旁,一手握住了琉璃的手,转面将锦被盖在了身上。

“天气果然越发的凉了,这手心就没有捂热过。”说着,便叹了一口气丢开了琉璃的手。

自己便腾身窝在了床榻。

琉璃退后了半步,又上前两步低身帮清河盖了盖锦被。

正在琉璃低头侧耳的时候,清河凑近了她的耳朵道:“皇后今天故yì

让本宫难堪,提起了太子。”

“她说怀胎十月辛苦,以后本宫可以少行大礼。可她还说她之所以这样是能够理解,她也是怀孕生过孩子的人……”

说完,她还故yì

的抬眼瞧了琉璃那犀利的眼神。

那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像是瞬间都可以从里边渗出了水来,咄咄逼人的样子。

真是有点像是清河身边的侍女的样子了,一个眼神都能够杀死一个人。

琉璃抿紧了唇线道:“琉璃甘愿为贵妃娘娘分忧解难,不知娘娘想要琉璃为主子做些什么?”

清河勾起了手指,看着琉璃凑近了耳朵。

一字一句道:“她以为她真的是十月怀胎么?她分明是小产,不足七月满就生下了太子……”

琉璃瞪大了眼睛,点点头。

却看到清河嘴角隐隐约约的勾起了一抹妖|媚的笑。

眼看着回宫已经有半个月之久了,楚离当了皇后,半个月能够看到夜儿的次数倒是一只手都能够数的过来。

她也是有些想夜儿了,想龙宸了,想司徒瑾若了。

想宫外的……

某些人了。

龙回也是看出了些什么,只是好些天都没有去莫离阁看她。

今天趁着天气好,心情也好,便推开了莫离阁的门对着楚离说:“皇后啊,朕封了司徒瑾若为管书一职,这些天书库正是要好好清理的时候吏部和礼部都忙活的不可开交。朕呢,就索性让他搬进宫里头住,没事的时候你倒是可以去看看他。”

“顺便,指导指导他,你知dào

……司徒瑾若这个司徒家的公子,什么都好,就是死脑筋。”

龙回说罢,便转身离开了莫离阁。

楚离却站在原地,远远地望着龙回的背影发笑。

“明明就是找了机会让他进宫来看看我,还要装作是无心无意。”

管书之职位,那是什么职位?

当我安静而又安心,卸下一副戒备之时。感觉一只手渐渐覆上了我的指尖,温凉的,像是只比空气凝重了几分。

这下子我才知dào

,龙回让这个貌似是小羊的司徒瑾若带进了宫里来说是要陪我解闷,分明就是引狼入室。

-

“来,让你看一样东西。”

我被他拉到他住处的一个精致的藏书架旁,他看着我嘴角微微挽起。

随着一个藏竹筒盒子的转动,盒子底部旋形椭状的一个杯口大小的圆孔被旋转起来。

他动了动手指,示意我伸手去拿。

什么啊?,看着眼前刚才一系列的奇怪景象,我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过,我并没有显得十分讶异。

拿就拿,我楚离难道还怕什么东西,害pà

你这只小野狼不成?

我将一只手伸进了圆孔里,摸出了一卷纸。

“是画吗?”我不紧不慢的将画卷展开。

“是画中画!”我惊讶道。

一张是我的画像,上面印有印章。

这印章…

好熟悉!

像是,在哪里见过!

对!这画像与南邦国的横碣街道上的画像是一个人所画!

转面,我却不以为意了。因为,这也只能是最后一张了。

另一张才是重点,泼墨画上千里绵延,曲折纵深。

如果我没猜错,这张图应该就是南邦国的疆域图。

可是,上边所清晰标注的,都是些不太重yào

的位置和地理情况,一些战争要塞所记载的却是寥寥无几。

仰面,司徒瑾若却是看着我手中的那副画像图,笑了笑说:“你应该很奇怪吧?我们好久不见。送你了,就当是一个礼物吧。”

那张俊美无比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在我的黑瞳里熠熠闪耀。

“送我?”这个傻司徒瑾若,该不会是像我一样在半夜里去横碣街道撕画像了吧?!不过,想想我倒是觉得他聪明起来有那么点小迷人。

傻起来还有那么点,小可爱。

从第一次在宫里见到他,他扯下衣衫为我包扎伤口,衣衫褴褛的去见皇上。到我被人陷害关进冷宫,关进天牢,他痴痴傻傻后脚进了天牢为我挺身而出,不怕危险。再到他不愠不火地把画像递给我,却不说明来由。这一切,都让我感动。

“司徒瑾若,你又犯傻了!”哎,我还是忍不住要这么跟他说。

他要比我高出一截,我只能踮起脚尖才能刮到他的鼻子。不过,显然这动作显得过于亲昵,也有些孩子气,他怔住了几秒。

随着我云淡风轻的挥了挥手中的画像,一句谢谢一抹笑容,他才将脸上的讶异消磨而光。

他俊朗清秀的脸,搭配着精致的五官灿烂地明朗开来。

一袭白衣胜雪,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里闪烁着千种琉璃的光芒。雪白的肌肤,温润得如沐春风。俊挺的鼻梁,远若青山之黛,薄薄的唇角微微勾起,更显得男子风流自在,优雅极致。

就这么看着看着,我竟入了迷…

不知不觉地,正对上了他的眸。

男子锐利的双瞳宛如测透了她的想法,在优雅的俊容上漾起淡淡笑意。

“噢,对了。突然想起来我有件东西忘了拿,你既是奉了皇上之进宫被安置在这儿,你就安安心心秉公办事,专心管书。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一双逸动的眸子闪耀着灵动的光芒,我欠身便推门而出。

侧身的瞬间,我微微探过头来瞟了他一眼。他的半张脸掩盖在颀长的发际边,流泻出一抹淡雅幽魅的轻虹。

一路上,我只是跌跌撞撞的回到了莫离阁。

279. V 去看夜儿(亲们过节愉快)

一路上,我只是跌跌撞撞的回到了莫离阁。

刚进了门,便撞上了没头没脑的环儿。

“你怎么比本宫还着急?”我没好气的说,“对了,花御医有没有来过?”

我直接问了,想来,我上次因为仙人掌的事情走得急,还没来得及问他一些重yào

的事。今天突然想起来,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安,便赶紧回来了。

环儿却是长大了嘴巴道:“娘娘,您怎么知dào

花御医来过了?”

“本宫……本宫……本宫当然知dào

了,因为……因为花御医前些天受了伤,是本宫把他送回了药署。”

这个解释最为妙,相比说起是因为我让花潇白受伤,倒是不如说是我把他送了回去好听。而且回到药署胡太医和王太医都看到了,也好追溯。

环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娘娘,花御医刚才才回去,说是娘娘回来了,要环儿稍一句话给娘娘。”

花潇白果然是十分聪明的人,更是能够猜透人的心思。

楚离想到了的事,花潇白比她更先想到。

“说了什么?”楚离皱了皱眉问道:“如果是说他的身子好了,不用本宫担心这件事就算了。”

“不是……不是……”环儿倒是显得比自己还要急迫了。

楚离只好问了一句,“那是什么话,赶紧说了。待会儿本宫还要去看夜儿呢,都好几天没见他了,不知dào

他有没有想本宫。”

环儿从衣袖里取出了一方帕子道:“娘娘,花御医说您见了这帕子便知dào

了。不过……这帕子里边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分明说要捎来一句话给皇后娘娘,但是却送了一方帕子,帕子上什么都没有,只是一朵小小的红花。

任凭环儿怎么瞧都没有看出任何的话语的意思。

怪不得环儿才是接到了手帕,比楚离自己还要着急了。

她满心好奇,楚离却是一手指间刚刚触碰到了帕子面儿就闻到了帕子画心儿里头的气味。

这个气味腥甜淡雅,倒是楚离再也熟悉不过的味道了。

环儿住在深宫之中,哪里听说过民间的传说血煞?就算是听宫里的老人们说过,也怕是不会相信,更是没有亲眼看到过,对于血煞的了解也不多,不会知dào

血煞之血的气味就是这般的腥甜淡雅。

但是孕妇可是不能近前去闻的,血煞毕竟是灵气和煞气并存的灵物。

“好了,本宫知dào

了。他这次来是说谢谢本宫前些天扶着他回去的事情,还十分客气的把帕子还了回来。你就把帕子放在锦盒子里,让曲卿陪着本宫去看太子罢。”

楚离拗不过环儿从眉梢眼底露出来的好奇心,只好编了这么个谎话,说这帕子是楚离自己的。

可是她这下,心里头这颗大石头才算是放下了。

这五年来,原来花潇白不是不肯用血煞之血和血灵芝,而是还没有钻研出来怎么将血煞之血纯粹的提取出来,把其中的灵气和煞气完完全全的提取出来,保留着最精贵的气血的方法。

今天,花潇白敢于把血煞之血洒在了帕子上一个完全没有武功的环儿拿在手里。想必现在的血煞之血已经完完全全是安全的了,至少是不会在使用的时候使得受伤的人反受其害。

千年血煞之血,更是历经了好几代人的保管已经丧失了一些灵气和煞气,但是现在却能够经花潇白之手提取精粹,现在已经可以随时和千年血灵芝合体研磨成药剂,给龙回使用了。

深秋的清晨,风飒飒地吹拂着枯枝,颓败着一阵荒凉的檀木香。

雕栏玉砌的华美府邸错落在眼中,朝阳下映照着楚离整个人像极了寒冬里的薄雪。

凌冽而妖娆。

靡夜殿里,轻挽起房内帘帐,唤道,“太子殿下快别贪玩了,皇后娘娘来看你了。”

看着镜中的婉目柔唇,双眸玷染了秋风。

-

“绯儿姐姐,我娘亲来了?”太子一手便拿住了绯儿的手腕,抬眼微笑道。

眉眼淡默间,绯儿拿着轻如薄云的小手颤抖起来。

“噢……对不起绯儿姐姐,夜儿只是太过开心了。”

铜镜中,温和荣婉的脸庞勾着一抹淡淡的浅笑。

那笑容,像是春日里的一抹柔和的微风,抚平翩翩折皱。

是啊,他何曾想现在这样过,半个月才见了娘亲三次面。身边陪伴的都是自己不认识的人,吃的穿的用的,都是皇上叔叔的赏赐,自己被花容月貌的女子们尊称为太子殿下,她们分明是大好的豆蔻年华,却是总是围在自己的身旁打转,还自称着奴婢。

他不习惯,总是看到了娘亲就皱着眉头喊不习惯。可是娘亲总会微笑着为他抚平眉头道:“慢慢就会习惯的,娘亲的夜儿是能够担当起荣辱的好孩子。”

于是,龙琼夜也就渐渐地不再埋怨,开始慢慢承shòu。

她浓浓的大眼睛明亮清澈,弯弯的一蹙眉角如一勾弦月,莺莺小嘴轻启薄唇总像要说些什么。

这个自然标志的机灵鬼,出落的简直巧夺天工。

靡夜殿的门白天都是敞开着的,可是鲜有外边的人敢进来。

这里总是不缺人手。

“娘亲,”

楚离刚刚踏进了门,小琼夜便飞快的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楚离的腰身。

那小嘴儿嘟着,小孩子气十足。

“才几天没见,娘亲教你的就都忘记了?”楚离看着一旁的奶娘已经皱起了眉头,她当然要做出一番皇后的样子。

礼仪总是不能忘记的,至少在外人面前,还是要做起后宫之主的样子,夜儿也要做起太子殿下的样子。

小琼夜侧着脸顺着楚离的目光看去,看到了绯儿的脸有些冰冷的红,看到了奶娘也有些不快,便连忙对着楚离行礼。

“母后好,儿臣非常想念母后。”

虽然这么说着,行礼了。楚离的脸上也随着身后的侍女和奶娘的眉头的褶皱渐渐平坦了些,但是她还是看到了五岁的小琼夜脸上的难看。

他才五岁啊。

在自己和阿耶逸言的身边的时候,他不曾见过什么外人,也不曾对自己的母亲这么拘束的行礼。

280. V 赫连城

在自己和阿耶逸言的身边的时候,他不曾见过什么外人,也不曾对自己的母亲这么拘束的行礼。时时刻刻都要被礼教约束着,五岁就不能够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就算是自己的母亲,都要约束着见面的次数,多抽出时间用功学习书本和礼数规矩。

楚离遣散了那些侍女们和奶娘,只是把夜儿慢慢的轻轻地揽进了怀中。

看着小琼夜满是疑惑的问着自己,“夜儿已经听了娘亲和绯儿姐姐的话,好好用功学习礼教和规矩,但是唯独有一点不懂。娘亲为什么不经常来看夜儿?还有爹爹……为什么那么多人说夜儿是皇上叔叔的孩子?”

“虽然……虽然夜儿很喜欢皇上叔叔,但是夜儿的爹爹不是皇上叔叔,是不是啊娘亲?”

看着小琼夜摇晃着自己的身子,楚离仿佛脆弱的一瞬间心就碎了。

“夜儿啊……娘亲不是不想要常来看你。只是娘亲希望每一次来看夜儿,都能够看到越长越大,越长越高,越来越懂事爱学习的夜儿。如果娘亲每天都来看你,那娘亲就察觉不到夜儿的改变了,还有啊……你爹爹去了很远的地方,要皇上叔叔来照顾你和娘亲,你既然喜欢皇上叔叔,皇上叔叔又是那么的喜欢你,对你那么好,你也要好好对皇上叔叔,不要让皇上叔叔失望,好么?”

楚离这么安慰着小琼夜,可是她自己的心里却在滴血。

她何尝不想日日夜夜都陪在小琼夜的身边,看着他长大。但是她还要承shòu这皇家必须要承shòu的规矩和宫人的口舌。她是三宫六院之主的皇后,更是母仪天下的千金之躯;而她的孩子是柳国惟一的皇子,更是娇贵的太子殿下;她能够做的就是为他铺平了道路,不让闲言碎语流尽五岁的小琼夜的耳里。

她不想让别人说,一个皇后生母是如何如何溺爱她的孩子。如果不能承shòu住生命之中不能承shòu之重,便不能够得到生命之中最为璀璨的美好。

阳光透着稀松的针叶松懒懒散散地倾泻在青石板地上,沐阳郡公坐在一旁的亭子内品茶。

那摘掉铁色面具的脸,异常的澄明。

白皙光滑如凝脂般的肌肤,似是吹弹即破。一双明净空灵的茶色眸子在幽蓝色的针叶松摆动下散发出魅惑动人的气息。他细细地品着杯中的茗茶,手中紧紧握住那苏绣。

突然,眉眼微蹙,折射出万丈晨光。

妖娆得近乎柔美,那精致地无可挑剔的五官全然夺目地搭配在他那张脸。

一身傲然飘逸。

他是南邦国战功赫赫的沐阳郡公赫连扬,亦是前朝遗孤。绝配骁战的坐骑夜眼马,披风斩月所向披靡。

他,是敌人口中的狼狮将军,长胜不败。

是南邦国之所以能够不被其他国力强dà

的国家所吞并的王牌,人人称道。相对于那个邵阳王,他比他高出的是气度和武功,获得的封赐万千都是凭借自己的武功。

没有人不对他俯首,没有人不对他敬畏。他是除了穆扬帝之外,南邦国人人翘首惊叹的人。

他的拳头紧紧握住那苏绣,细嗅过,上面还留有美人的体香。

淡雅如菊,丝丝入扣。

寻了七年的女子,还是不能够寻得。

嗬,他冷笑。

嘴角扬起的那抹复杂的弧度,忧郁地令人心疼。

他的笑容,惊天动地。散发出耀世,无可比拟的光芒。

望着他那高高在上的头颅,一副铁色面具下隐藏着邪魅柔壮。

可以骇人至极,在战场,他一笑卷起万丈烟尘。

可以俯仰八达,在殿上,他一笑谢绝穆扬帝恩赐万千。

唯独,当他想起那女子时,微波粼粼。

她,确实是个特别的女子。让他能够一眼就记住她,从此七年间寻她不断。

只因,那掌间特殊的味道。

只因,那眉宇无瑕温存。

她冷骇,她惊眉,她坚毅,她温柔,她眼神里寸寸柔波又寒情熠熠。

当他再一次冷眼看世,戴上那铁色面具。他默然挥剑,只有她。

只有她!

她,不怕!

那么清脆干净的一巴掌,那么温存美好的温度,坚定失望的眼神他夜夜都想要留住。

悱恻徘徊间,他无数次忆起。每每都浸湿了床榻。

他俯仰之间,方轨八达。可是有谁,能够给他一个温存的眼神,让他在怀中肆意嫣柔。只为寻她,七年间,从未间断。

他不肯摘下那本自寒冷至极的铁色面具,也同样令他骸骨。

但是,他为了寻她,为了当再一次与她相见时能够让她记起。

毕竟,他是那么那么深刻的记着,从不曾忘记。

他沉静如姣水的脸庞微微一沉,纤长冷冰的手指拂过梦中千百次回眸的地方。那里,有着她手掌的温度。

“报!郡公,您吩咐的卑职终于查到了!”一位满面风尘的将军不知从何处回来,半跪着说道。

“查到了什么?”他一脸淡然,但是心中却激起层层涟漪,瞬时落下。

脸上仍然是柔美无瑕,没有多大的起伏。但是那琥珀色的眼眸却闪烁着星辰一般魅惑的光芒。

他不想这次再一次失去她的行踪,但是也不想抱着更大的希望,因为,他不想再一次希望落空。

他的拳头里,紧紧握着那苏绣。那是她七年前留下的,自从他见了她一面,受了她一巴掌便恋恋不忘。

那将士微微抬头,心里一震。

他还从没有见过呼风唤雨,威震敌国的沐阳郡公如此着急的样子。只有每每当有那女子的消息时。

-

“郡公,那女子确实来头不小!”说起这话时,那将士的眼睛微微发亮。“属下查出,她很有可能是远自柳国的一位妃子。”

听及此,赫连城眉眼微蹙,心中一紧。

是啊!他那次被她打了后,查人底细就被报是柳国的妃子!

他紧握着苏绣的那只拳头握的更紧了,他懊悔。

自己为什么七年前没有抓住她的袖子不让她走?他愤恨,自己当时明明就看着她近在咫尺,自己的心明明有了颤动,可是为什么能够让她轻易离开?

他轻叹一声,闭上了眼眸。“说下去!”

-

“据属下查报,那名女子很有可能就是柳国的妃子,因为七年前柳国的皇上曾经微服私访过南邦国。其中跟随着的,一定是有一位妃子,好像是离贵妃。生性爱玩闹,豪迈不羁活泼开朗。面目俊秀可人,十分符合郡公所说的。”

那将士随着薄野沐霖眼角的颤动,音色越加敞亮。

若是这次他所查属实,那么,他定会被封赏。

“离贵妃”沐阳郡公凉唇轻启,她是贵妃!

他早就知dào

,她定不是南邦国的人。但是,他也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是别国的贵妃。

那么,他的心略微颤动了。

那位将士却好似上前一步,想要说些什么却看着赫连城的面孔,迟迟不敢开口。

若是告sù

沐阳郡公,这个离妃是楚国的公主,柳国前朝的遗孤,现在是柳国的皇后。那么……他会不会一怒之下处斩自己?

这一层,是他必须想到的,沐阳郡公寻找了这女子七年之久,必定是把她放在了心底。而且,这名女子身世和赫连扬如此相似,他不得不小心警惕。

“下去吧,领赏!”

他眉眼紧闭着,一只手缓缓抚上眉头,他很累,很累。

那将士只好委身告退,默默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不知dào

,他还会否再次见到她。更不知dào

,他再次见到她的时候,还能否认得出她。又或者,那会是另一番情景。

只有,当夜寒更凉的时候,他再一次拿出那苏绣,暗自回想着她的面孔。

如春水一潭,澄澈清明。

只是心中一念,却是他凝固七年来不解的心结。

他对她的感觉不一样,只因,那一个眼神,一个冰冷袭来的巴掌,令他这个冰冷之人都猝不及防。他以为,他这个当年被戏之为庶出的三殿下,将此生都孤独一人,直到他遇到了她。

没想到,这一次见面竟注定了他要用七年的时间去寻找。七年啊,人生,能有多少个七年。

他骁勇善战,金戈铁马气吞万里江河。虽是前朝遗孤,本该处斩,但是穆扬帝登基之后却重用他,看他军功赫赫又待他不薄,恩赐有加,连连封号,又赐予无数良田佳人。

但是,他的心里总是住着一个人。

他还记得前些天赫连扬让他准bèi

好,这次陪他和邵阳王一起微服去柳国巡查。虽未说明缘故,但是赫连城心里倒是十分清楚。

此行,无非是寻觅美人儿或是探探柳国国力,亦或是两者兼有。

而此时已疼痛地失去感觉的楚离,自从见了夜儿一面之后回到了莫离阁便是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

见此状的白太医早已是束手无策,一旁的侍女也只是不停的给楚离的额头上换热毛巾。

龙回早已经被环儿从龙回大殿上拉到了莫离阁陪伴着楚离,额上也是渗出了惊吓的汗珠。

他蓝色的眸子微微地睨着,猛地抬眼对着白太医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281. V 楚离突患重病

他蓝色的眸子微微地睨着,猛地抬眼对着白太医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是去了趟靡夜殿,见了太子一面,怎么回来就烧成了这副样子?

“这…微臣实难捉摸皇后娘娘的脉象,只能先开出此单药方。”胡太医跟白太医早已替楚离把过脉象,但是两人都不敢说出实情。

一个柳国的皇帝十分宠爱的皇后娘娘,脉络却混乱无法令人琢磨。

-

“胡太医是在跟朕开玩笑吗?难道你们没看到朕的皇后正在床上躺着不能起身吗?”

“竟然,哼,只是开出这些补品来搪塞朕?”龙回一脸冷峻,霎时间房里空寂如灵。

“这…”这教几位医术高明的太医都十分棘手。

-

“重新开药,”冷冷地道出这几个字,龙回便转首又怜惜地抚上楚离的额头。“怎会这么烫……越来越烫……”

窗外乌云四合,霎时电闪雷鸣…

“啊…”楚离周身好似猛地被电击一般,疼痛袭满周身。

无力睁开双眼,更无法从三界之外游离出来。

“离儿,你到底怎么了,这叫朕如何是好?”龙回凝眸躬身对流连于梦中的楚离说道,尽管她根本听不到。

此时,本该呆在莲荷斋的清河贵妃也走进了莫离阁站在龙回的身边。

-

“离儿,离儿…皇后,你起来看看朕。”龙回一直在身边叫着楚离的名字。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您快醒醒啊…”

“姐姐,姐姐这是怎么了?姐姐…”

莫离阁上下侍女,皇上,清河贵妃,无不顿首相望,呼唤着楚离。

-

“…没来由的,怎么会这样?”龙回俯身看着病重中的楚离心疼地说。

这病症确实棘手,来时就这么迅疾,教几位太医都无从下手。

“皇上,姐姐吉人自有天相,莫要太担心了。”清河见龙回如此焦虑连忙凑近了身边安慰道。

-

“噢,贵妃也来了…”龙回想说些什么也捉摸不透,只得长长叹息一声。

此时,环儿凑近了道:“这病生的太无端了,回到了莫离阁皇后娘娘便满脸通红,说是累了倦了就躺下了,环儿见势不对才一手测了温度是高烧。”

“也许,姐姐只是身子虚荣和最近天气变冷的原因呢?皇上不要多想了。”清河宽慰道。

这个淡妆缟素的女子,心思好不细腻!

-

“皇上,花御医正在莫离阁外等候…”一位侍女凑近了龙回的耳边道。

他转首间望了一眼病榻上的楚离,眼神里满是宠溺。

-

“哼…”拖着沉重的鼻音,舒了长长的一口气缓缓起身。“快叫他进来。”

“但是花御医说这里只能留下他和环儿姑娘…”那侍女言语间十分小心,生怕惹得面色凝重的龙回不悦。

声音虽是细小如蚊,但是却被清河听得清清楚楚。

“大胆,难道皇上也不许呆在这儿看诊?皇上可是一心关心着皇后娘娘的安危!”清河大怒道。

可是龙回却是一脸转眸,对着她狠狠地一剜道:“退下,都退下。莫离阁内只留下环儿伺候着皇后,听从花御医的吩咐。”

他不愿离开重病之中的楚离,但权衡之后龙回又不能不听花潇白的话,他自然是有他的道理,想必是不能太多人惊扰到楚离。

门外嘎吱一声,片片落叶随风而起。

风起了,云骤聚…

楚离只觉得单薄如雾的身子倏尔被一阵清风吹到了一片荒芜之地,野地空旷,辽远无际。

是现实,还是梦境,难分难辨。

转瞬背脊后面感到一丝丝凉意,她转首回望之间。

只见一个身影似清风潇洒的男子伫立在前方,半掩着的俊美脸庞上戴着一块铁色面具。

“你是谁?”长袖随风飘动,她淡然问道。

冷峻而又无言,只见他嘴角勾起邪魅的弧度,楚离便如沧海之一粟,沦陷在他深邃无底的茶色瞳…

他淡漠,只挥一挥衣袖,她便腾空而起。旋入无尽狂风…

七年前深秋的皖州,秋水朦朦。

客馆文桌锦绣,一怀愁绪却一饮难尽。

“你不过只是一个无名妃子所出的皇子,虽然穆扬帝即位后没有把你怎么样,但是人人都知dào

你几斤几两。怎么,还想与我等争斗?你们说,是不是啊?”

北面客桌前,一片嬉笑声哗然浸人。

“哈哈…”

“太自不量力了,这不,就连父王都被人刺杀谋帝了,怎么还有脸活在世上?

霎时,喵的一声,一道黑色从我眼前扑过。

待楚离定睛一看,一只深褐色狸猫身上已是满浸鲜血一动不动地躺在了地上。

一道白隙倏尔一闪,接着只听见利剑回鞘。

北面桌前一片死寂,无人再敢喧哗。

是谁,究竟是谁如此残忍冷血?

原本还在嘲笑声中的他们面面相觑,丝毫不敢多留只言片语。

楚离登前而上,眼神里充满了萧杀。那时的她是离妃娘娘,那时的他沐阳郡公,但是却是失去了自己的父皇的庇佑的沐阳郡公。

被自己的兄弟谋取了帝位,杀了自己的父王,可是自己只是一个庶出的皇子,虽然被父皇宠爱,只能够眼睁睁看着父王死去,赫连扬即位成为穆扬帝。

黯淡,失望,血色从狸猫身上弥漫到楚离的眼角。

“啪!”干脆而又厉狠的一巴掌已经落到那带着铁色面具的冷峻少年脸上。

他在那客楼上,立显苍白。

是那么的孤独和冷漠。

楚离冷冷地直视着他,一句话也没有说,狠狠地看着他,没有一丝动摇。

那少年淡然地立在那里,右手里提着的是那把血腥屠猫的利剑。充血的眼神里充斥着无边的仇恨,愤nù

,萧索,空寂,荒芜。

“娘娘,快走吧,我的姑奶奶。怎么又闯祸了,快走吧。”

正当楚离迷蒙于与他相对峙,贴身丫鬟却已推搡着使她远离。

转首间,她的眼神还是无法从那少年身上挪开。

那该是怎样的一种心绪,那该是怎样一个少年,那时候的楚离并不知dào



她只知dào

,他冷血,残忍,无情地屠杀了一个鲜活的生命。它本可以快活地存于世间的,如人类一样的资格,而他却将它的权利生硬地夺走了,毫无保留地夺走了。

突然额头一阵晕眩,耳边一个温婉女声道,“回去吧。”

“啊…”偶感指尖一阵钻心的痛,楚离便大叫出声音。

张开像是紧闭了冗长年代的双眸,一张放大了的纹络满布的脸映在楚离的瞳孔。

他手里拿着长长的银针,眼看就又要再次扎到楚离的指尖。

“啊…你要扎死我吗?”楚离没了命的大叫。

这死命的花潇白,楚离看到了他的面孔便大声嚷嚷着:“花潇白,你再敢动我一根毫毛,自有你的好果子吃!”

天知dào

楚离天不怕地不怕,却是最怕扎针的!

“看来你的病已经好了…顿时间生龙活虎。”花潇白丝毫不肯低下头来,只是与我逞口舌之快。

只是一声推门的声音,龙回便站在了我的身边:“你醒了,看来还是潇白医术最为高明。”

我瞪着核桃般大的眼睛愣着花太医,一脸生气。“皇上,你怎么总是夸他。”

“哎呦,我的手,疼死我了…”

“谢天谢地,皇后娘娘终于醒来了。”伫在一旁的环儿见我醒来,欢喜之色溢于言表。

各太医刚刚走了进来,便又纷纷低着头出了莲荷斋。

有几位太医还低语道,“真是奇了怪了,二郡主这病来得快去的也快。”

胡太医忙上前打断,“哎,莫要多言了,还是我们技艺不精不如花御医啊。”

话虽这么说,但资深年迈常年行医的太医们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这病,绝非一般病症,只是血块淤积脑部血液不畅通造成。可是太医们都知dào

皇上宠爱皇后娘娘,况且这皇后娘娘好好地怎么会有严重的脑部重创?他们自然也不敢说些什么。

暮霭沉沉,各太医皆拂袖哀声息气地远了。

-

“皇后娘娘,您可好些了?方才真教环儿吓坏了”环儿见楚离从昏迷中醒来,忙递上热毛巾,十分关切道。

那没有血色的脸上失惊之色还未消退。

“本宫没事了,”正是对着环儿的眸子,却看到了站在龙回一旁的清河。“妹妹也来了,没有吓着妹妹和腹中的孩子吧?”楚离转面看着俯在床榻边上的清河。

她,仍是一副冷静的样子。冷静的让人心发慌。

清河还未开口,龙回便握紧了楚离的双手。

“你是自己吓自己,谁也没有吓到。”龙回分明脸上还是憔悴的样子,但却是装的什么都不在乎。

身边的花潇白已经远远地息声离开了,龙回还未来得及给他封赏。

却是环儿又开了口,“皇后娘娘,您真是不知dào

,皇上在殿上听到了您突患重病,急的一下子打翻了花御医给皇上煎了七个小时的汤药!”

说完,环儿还做出嘘声的手势,立显惊讶之态。

“可见……皇上对姐姐是如此的在乎。”清河听了环儿多嘴的话,也是开了口羡慕道。

282. V 楚离乞求花潇白

“可见……皇上对姐姐是如此的在乎。”清河听了环儿多嘴的话,也是开了口羡慕道。

楚离勉强的扯出了一个微弱的笑容道:“对不起皇上,臣妾错了,或许只是这阵子天寒受了一些风寒才这样。下次不会了。”

“没有下次了。”龙回扶起了低身道歉的楚离,双眼狠狠的剜了楚离一眼。

清河站在一旁,额迹的青丝飘忽,眼底凉意阵阵。

“皇上,姐姐刚回宫这半个多月,执掌凤印一直忙着后宫大小事宜,又要照顾太子殿下。已经是十分辛苦,心力交瘁,怕是需yào

多加休息。”

龙回听了,只是默默地看着楚离憔悴的脸庞点点头。

许久,才缓缓地道了一句:“是啊,以后你就和皇后一起处理后宫之事罢,这样也可以减轻皇后身上的重担。”

“是皇上。”清河微微一笑,却是侧着眉目对准了病榻之上的楚离。

看着楚离只是安心的躺在床榻上,她便欠了身子退出了莫离阁。

她病了,可以有皇宫上下的宫人们关心,皇上心疼,太医们着急…

而自己始终都是个局外人。

而此时静卧在病榻的楚离只是双手捧着姣美的脸儿静静地看着身边坐着的龙回,“能够掌握着后宫的一部分权力,她就真的那么开心么?”

他眉宇间镶着一寸坚冷,透彻心扉的寒,拳拳紧握…

他虽面冷如铁,但对楚离总是顷刻间便化作绕指柔。

龙回所在乎的,从来就只有楚离,所以他才不管不顾后宫之事。就算他知dào

清河刚才的话里含义是什么,他顺了清河的意思又如何。

“如果这样就能够让你多陪在朕的身边,好好地不生病不受伤害,那么把你身上的担子多给她分担又如何?”

龙回这么说着,原来他只是把清河当做了一个能够为他和楚离之间的感情牺牲的物品。可以为楚离分忧,让她安安静静呆在自己的身边。

楚离顷刻之间才明白了。

原来自己是那么的重yào



只是,清河离开了,楚离才知dào

自己病了这一场倒不是很严重。但是却有两件事,楚离是一定要弄清楚的。

第一,环儿口中所说的花潇白给龙回煎了七个小时的汤药,因为自己而打翻了,是不是自己拼了命得来的血煞之血和血灵芝煎的汤药。第二,自己昏迷时候梦境之中的情景,是不是真实的出现过的,那个梦境之中的冷血无情的男子究竟是谁?

“环儿,过来。”直到皇上和众侍女们都走远了,楚离才勾着手指朝站在一旁的环儿招呼道。

-

“皇后娘娘,”环儿看楚离这个样子,以为是什么秘密事情,忙凑过耳朵听。

“环儿,你说过你会尽心服侍我,那是不是什么都听我的?”楚离扬起脸装作十分正式的样子。

-

“这…皇后娘娘,您……”

楚离闷哼一声,打断了环儿的神思。

她连忙颤栗一声:“环儿一定听皇后娘娘的吩咐!”

虽说她也考lǜ

到了楚离曾经的玩闹家家脾气,但是归根结底她只是个侍女还是要听命于主子。

“那好,你现在去帮我备一辆马车,两身男子下人便服,越快越好。”楚离脑子机灵一转,自己是皇后的身份还是要趁着深夜出宫才是不易被人发xiàn

,东西越少越好,就这些东西足够了。

环儿一听便连连退后,她十分清楚楚离要的下人的便服和马车是要出宫的意思。

-

“皇后娘娘,这可不行。您的病才刚刚好转,还未痊愈。万一要是被皇上发xiàn

了,可是又会被皇上责罚的。”环儿露出一脸难为的表情,十分不情愿。

“放心,有本宫在,皇上自然不会怪罪于你。而且,上次你都帮本宫了,不是没有出事吗?相信本宫,一定会安全返回。”楚离带着自信的神气道。

虽说这样做是有些有恃无恐,但是楚离也就仗着皇上的宠爱和自己的一身武功又怎么了?

她出宫是真的有事,才必须要出宫。如果她没有弄清楚她梦境之中的人是谁,她怕是死都不知dào

怎么死的。

既然是梦境之中那么清晰的真实片段,那么那梦境之中的人一定是有迹可循。

-

“皇后娘娘千万不要这么说了,环儿生为皇后娘娘的奴才就会一生尽心服侍,甘做牛马效劳。绝无任何怨言,哪有怕皇后娘娘连累奴才,皇上怪罪之理?只是环儿是担心皇后娘娘,凤体微恙还未痊愈就又深夜出宫。”

好一个心巧的侍女,不但人长得机灵,作为侍女应有的本分也算具备了。

“本宫身子无碍,快去准bèi

吧。”

自从这次楚离回来,发xiàn

环儿和身边的人都变了许多。环儿虽说还是自己的贴身侍女,但是变得成熟而有耐性了,倒不是不为自己多考lǜ

了,而是有些事情太过于谨慎再也没有了当初天真略带傻傻的性子。

-

“是,”说罢,环儿便缓缓退下了。

“慢着,记得不要走漏消息。”

小心使得万年船。

-

“是,皇后娘娘。”环儿应答一声后,这才缓缓双手合门而出。

良久。

环儿打点好了一切,推开门走了进来。

她将怀中的被包裹着的男子便服轻放在桌上,一脸心事凝重的样子。

楚离心想,这丫头办事挺利落的。楚离起身开始换便衣,“你要是害pà

,你就回你的屋子里静静地呆着别出声就行了,本宫一个人也是可以出宫的。”

怔立着默然了一会儿,她抬起头说,“皇后娘娘,这样做,不好吧?奴婢不是怕,只是担心…”

“不怕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有我在你不必担心。”楚离冷静地回答她,没有放下手中的便衣带。

这种小事还难不倒楚离。

-

“是,”她微微地低下了头,应声道。

片刻,楚离已经换好了便衣。忽听得门外几个声音。本以为是侍女们来伺候,却听到屋外传来几声急促的脚步声,不像是侍女的步子。

见情况不妙,我连忙对着身边还未换衣服的环儿使了个眼色。

环儿会了意,便推开了门出去立即道了一声:“花御医,皇后娘娘身体不适,已经睡下了。”

“是皇上不放心,叫潇白前来探望皇后娘娘,顺便再开一些退烧的药。以便病情好的更快些。”

听到环儿和花潇白的声音,楚离的心里先是一惊,接着她看了看身上一身男子便服。

可是此时的环儿好像根本拦不住花潇白,转眼间花潇白就会推门而入,这该怎么办才好?

“花御医,皇后娘娘已经入睡了。您问诊还是明日清晨再来罢,今晚实在是不妥。”环儿拼了命的劝告,可是楚离却听到花潇白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无奈之下,楚离只得翻起大庭前的大木箱一跃而入。

-

“花御医,花御医您别进去……”环儿见花潇白推开门,十分着急。

可是花潇白此时进门已经看到大庭前木箱子外面露出的便衣料子,缓缓走到木箱前。

-

“咳…出来罢,休要再躲躲藏藏了。”

冷冷一声,如同雷霆千钧。

“皇后娘娘……”环儿虽是挡在了花潇白的身前,可是根本是无力回天。

楚离只好狼狈的用双手支开木箱子,从箱中跳了出来。

看着花潇白眼中严厉的光芒,楚离撒娇似的软了声音轻唤一声:“花御医,你来了?”

-

“是,皇上不放心皇后娘娘,所以才命微臣深夜来再次为皇后娘娘诊脉。”他神色不改地看着楚离,对于楚离的羞愧完全不为所动。

楚离低着头看着自己一身男子的便衣,又缓缓地抬起头来用十分微弱的眼神看着花潇白。

“皇后娘娘这是要去哪儿?这么晚了,还是凤体微恙……”花潇白转眼间又换了另一种口吻,看了看怔怔的立在原地不再说话的环儿问道:“环儿姑娘,皇后娘娘这身行头是要去哪儿?你可知dào

?”

楚离看着花潇白对着环儿眼中充满了锐利的光芒,像是要一瞬间将环儿单薄的身子都穿透。

她一把将环儿揽在身后道:“这不关环儿的事,是本宫的主意。”说着,便拉着环儿示意她先退下。

“花潇白,我希望你别告sù

皇上这件事。我实在是有事情急着要出宫,我保证明天早上天亮之前一定回来。你可不可以帮我一次,就这一次!”

楚离对花潇白一个人,在这个偌大又空旷的莫离阁内,已经只称你我,不分君臣了。

此刻的花潇白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轻笑一声。

转过脸来对着楚离道:“我奉劝你一声,若是你要出宫搜寻些什么的话,那就算了。几个时辰的功夫,你什么都找不到。梦境之中的人和物,那么久远的事情,不是你一朝一夕就能够拾起来的。”

一语被花潇白戳破的感觉十分奇妙,甚至是有些震惊,讶异。

楚离睨着紫色的眸子,发出盈亮的光芒,熠熠闪烁。

“你怎么知dào

我要出宫是因为梦境之中的人和物?”楚离上前一步问道,眼神里是无尽的光芒闪烁。

283. V 一夜谈话

“你怎么知dào

我要出宫是因为梦境之中的人和物?”楚离上前一步问道,眼神里是无尽的光芒闪烁。“难道你早就知dào

了我要出宫?”

花潇白眼中的光芒更加的耀眼了。

他邪魅的一笑道:“皇后娘娘不会是真的以为,深夜了皇上还会要微臣来莫离阁给皇后娘娘问诊吧?”

看着花潇白眼中迷离的笑容,楚离一下子明白了花潇白来这里的用意。

是他在自己沉在梦境之时,用针灸将自己从梦境之中拉了回来。他一定对于自己的病情最为清楚。

“那我也不跟你绕圈子了,本宫确实是要出宫。为的是查到本宫梦境之中出现的人,一位戴着铁色面具的冰冷之人。”楚离直言不讳道。

或许,花潇白认得此人也不一定。楚离此时只能够死马当成了活马医。

身边站着的男子却是俯身坐在了桌几边,抬眼之间微微一笑。

“你现在其实最应该问花潇白的,其实不该是皇后娘娘昏迷之时脑海中出现的人。是梦境还是曾经的现实,是确有其人还是虚幻迷离,这些都不是最重yào

的。”

花潇白好像是故yì

扯开了话题,有意让楚离引向了另一个谜团之中。

“那你告sù

本宫,本宫最应该关心的是什么?”楚离问道,“其实我准bèi

去找你,你却来了。”

楚离想到了刚才还在困扰着她的问题,“你煎了七个小时的汤药,听环儿说就在我重病昏迷的时候,皇上把汤药打碎了?”

她现在的脑海里,是这件事最为重yào



花潇白是有意今晚不能够轻易地就这么放楚离出宫,楚离只好做了最坏的打算。也是听了花潇白的话有些道理,查清事情的真相,不能急于一朝一夕,还是要从长计议。

“皇后娘娘,难道你的心里除了别人,就真的没有自己了?你真的以为,你这次重病发烧昏迷,以至于脑海里出现了真实又虚幻的景象,真的就只是过度劳累,发烧所致?”

那楚离此时的眼里,只有看不透一切的迷离和冰冷。

“你的意思是……”楚离用极为微弱的声音问道。

-

“你的病,不仅仅是过度劳累,也不仅仅是受了风寒。而是因为你的脑部早就受了重创,淤血一直没有散去,倒像是长久的伤口了血块已经堆积到了你脑部的血管,血液流通不畅,导致你的……”

轻纱缱卷,苍白的薄唇上印染着点点嗔红。

楚离听着听着花潇白的话,已经迷离了眼眶。

“你是说,我的脑部受了重创?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但是却迟迟没有得到治疗?所以现在……已经没有办法治疗了,是吗?”

对着铜镜之中对过眼的那人,迟迟不再说话,她的泪眼模糊。

“可是……可是为什么?若是早早脑部就受了重创,为何之前从来都没有发xiàn

过?从来没有人对我提起过此事。”楚离问道。

花潇白起身,走到了楚离的身后道:“也许是怕皇上责怪,也许是太医们自知无力医治,才只得这样拖延不说。皇后娘娘还是否记得……失忆的事情?”

“难道失忆也是因为脑部重创?可是……我已经记起来了,是因为五年前我自己服下了药剂选择了失去记忆。不……不……你是说那药剂已经被人掉了包?”楚离回想起来当年自己为什么小产还能够生下夜儿,只是失去了记忆。

原来,原来那药剂的剂量减少了许多。

自己失忆不是因为药剂,而是因为自己脑部的淤血堆积压迫了血管。所以刚才自己昏迷了,众多太医都束手无策,而且也都不敢说明是什么原因。

蓦然间,楚离恍然大悟。

“潇白,如果我告sù

你,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早晚都是要离开你身处的这个年代,你会不会觉得我在跟你开玩笑,在吓唬你?”楚离闭上了眼睛问道。

因为她好像瞬间脑海里回想起来了那触目惊心的一幕。

那段早就遗失了的记忆,自从她到了这个年代就已经被剥夺了的尘封已久的记忆,终于被唤醒。

“我的脑部,确实曾经受到了重创。就在我本来应该存zài

的那个年代,那是二十一世纪。我在本该是别人结婚的那一天,我却选择了一纸协议代人出嫁,可是我出嫁的当天晚上……那个我深爱了很久很久的男人,却揭开了我的红盖头,死在了我的面前。”

楚离和花潇白,在那一晚上,说了很多很多。

很多很多。

“皇后娘娘,发髻梳好了。”

转眼,门被推开。“皇后娘娘,您的早饭已经备好了。”

楚离只是扬起了憔悴不堪的脸,对身边站着的环儿说。“嗬,这么快啊。本宫本来是想要去龙回大殿与皇上一起用餐的。”

-

“这…”环儿一听,将手中的梳子放在梳妆台上不知如何是好。

-

“那奴婢,这就把饭菜端走。”景儿不敢多在这里停留一刻,尤其当看着楚离那张惨白的脸时。

“慢着!”环儿却自作主张吩咐道,“先放这里吧。”

楚离心头一惊,她是个有点分寸的人。

见楚离再没其他的动作,景儿就停下手把饭菜原封不动的放在饭桌上。

-

“你下去吧,我来伺候皇后娘娘用餐。”环儿轻声道。

都是女人,她也是伺候了楚离如此久的侍女了,大风大浪陪着她度过,宠辱不惊。她想,再没有谁会比她更了解楚离了。

这个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被身边宫人们万千尊崇的楚国公主,而后一场宫廷变故将她从天堂拉紧了地狱之门,成了楚国遗孤后又再次被当年的龙回叔叔放在了身边封为了柳国的公主,改变了名号,却被赠给了西域首领之子。而后,又是一场因她的政变,但是五年之后她在皇上的心里却还是那般无可替代的地位。

而今,她成了母仪天下,后宫之主的皇后,自己的孩子也成了太子。好像一切都渐渐好转起来,皇上宠爱,麓阳王保护着她,斛律王爷也如此。她好像什么都拥有,却好像什么都抓不紧。一切的一切,在外人看来是那么的尊崇,但是她知dào

,她知dào

一切都并非那么简单。

因为她的眉眼,从来都不曾舒展开来,她好像生来就是活泼爱动的性子。这个皇宫里,因为有了她而变了色彩,因为有了她而有了生气,她时常喜欢出宫,环儿也知dào

她是真的有事情,好像永远都是那么忙碌。

-

“皇后娘娘,环儿伺候您用餐。”她淡若缟素,端起一碗米饭喂到那朱唇边。

楚离惊疑地看着她,又再次扭转过头去。

“倘若您执意要去大殿上与皇上一同用餐,也请您先吃几口这饭菜。”说着,环儿又于心不忍地看着楚离苍白的脸色。

即使上了妆,反而更加显得苍白无力。

她知dào

昨晚,莫离阁内灯火通明,皇后娘娘和花御医聊了很久。

“本宫自己会用餐,”她接过环儿手中的米饭,“不用你喂。”

没有歇斯底里的怒喝,没有故作尊宠的娇柔,只有冷若冰霜的言语。

她的薄唇微微颤动着,眼眶里折射出令人怜惜的泪光,泪水旋旋转转却不肯落下。

这些,在环儿看来。眼前高贵骄傲的皇后娘娘,顶多还只是个孩子。

一个需yào

人疼,需yào

人呵护的孩子。虽然,这个孩子内心有点冷,虽然这个孩子内心默默承shòu着不平。

其实,她多么希望楚离能够在遇到什么事情的时候和自己说一声,哪怕是大哭一场也好。

“陪我,去后园走走。”

环儿微微附着身子,看着楚离只是吃了两口。

-

“这…”她显然有些不知所措,她的身子还虚弱经过一夜的折腾,又没吃多少东西怎么能就这样迎着冬寒去外面?

“扶我起来,”她丝毫不理会身旁环儿的一脸难为,扶着她的手便起身。

她的手,好冰凉!

环儿默不作声,只是脸色越发的凝重起来。

一路战战兢兢地扶着她走到了后园,除了还有几棵外朝引进的树外,其他的早已经是枯枝落叶,凋败不堪了。

她,为何还要执意来此?

望了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丝微妙的期许的楚离,环儿的心里泛起了一丝复杂的滋味。

“娘娘,回去罢。天气寒冷,您的病才刚刚好了些,要是再冻着了……”环儿心疼的将手中的披风为楚离披上,但是却被楚离止住了话语。

可是,她还是甘心就这么站在这里等。任冬日的寒风一阵阵呼啸而过,任从她心底散发出来的失望的寒彻一点点渗透她的身躯。

环儿看得出来,楚离这是在等待着什么。

但是眼神里空洞的期盼,好像是知dào

这等待和希望根本是渺小的不可期盼的,但是她还是要执意等着。

-

“大郡主,请回去吧!这里风大,您身子还娇弱,这样怎么承shòu的住!”环儿忍不住再次劝楚离回莫离阁。

楚离抬眼看了一眼双眸都被初冬的寒风吹得眼泪都流出来的环儿,低下头来从袖口里取出了一方苏绣的锦帕子递到了环儿的手心里。

284. V 寒星阁赏雪景

楚离抬眼看了一眼双眸都被初冬的寒风吹得眼泪都流出来的环儿,低下头来从袖口里取出了一方苏绣的锦帕子递到了环儿的手心里。

“本宫只是想在这里呆上几分钟,只是想静静的看看这里的风,这里的云,这里的花草树木,顺着这一路的鹅卵石望去,好像直直的就能够看到了最为华美的宫殿。”

可是这里的风实在是太冷了。

楚离推了推身边站着被冷风吹得直哆嗦的环儿道:“你还是先回去罢,这里太冷。”

“洛华殷胭醉芙蓉,皎月妘泄舞辰星。”说的就是楚离的美貌罢。

可是她现在却是一脸的憔悴面容。

这几日的心境荒芜,使原本就颠沛流离纠结矛盾的楚离考lǜ

了很多。

这个自己毫不知晓的朝代,究竟会以它自身怎么样的方式轮转。在自己恍然踏入命运的车轮之时,它又会因自己的哪一步变动而秋毫引发变革。这些,自己都无从印证。

而自己已然在楚王朝、以及柳国和同时存zài

的外部疆域,南邦国,还有许许多多她从未听过的王朝里,所扮演的楚国公主,离妃,贵妃,甚至皇后的角色,却道该何去何从。

这个心思都千般万般碎了的女子抱着脑袋缓缓地蹲了下去,就像是一个被时光都遗弃了的孩子一般,是那么的孤单,无助,绝望……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环儿连忙为楚离披上了披风,抱着她为她裹紧了身上的衣物道。

楚离却是恍惚的抬眼,两行清泪缓缓地流淌过面颊,声音十分渺小,脆弱:“环儿……本宫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说着,她感觉到周身的一切都静止了一般。什么都在缓缓地从她的身边移动而过,从她的身边离去,没有一丝眷恋地。

“皇后娘娘,不会的,您还有皇上,还有麓阳王……还有环儿……就算,就算您什么都没有了。可是您还有太子殿下啊!”环儿看着抱紧了双臂,双目含泪的楚离安慰道。

此刻的楚离,蹲在地上,在这个偌大的皇宫之中,空旷萧索的御花园里,是那么的娇小孤单。

楚离跟着环儿的声音仿佛被带入了一个渺远的梦境之中,她幻想着,可是还是那么的虚无不可触摸。

因为她害pà

,辗转难安。这么久了,她虽然已经知dào

自己离不开龙回,当她决定了再次回到他的身边,即使等待着楚离的还是万丈深渊,这个尊荣无比的宫殿之中还会有许许多多的纷扰争斗和女子同她一起分享,争夺她的男人,但是她还是义无返顾的回来了。

但是千千万万的原因都抵不过她想要陪他一起度过他剩下的日子,可是当她回到皇宫,好像一切都顺心如意。楚离成为了皇后,夜儿是封为太子,好像她可以无拘无束和龙回在一起,谁都不用再去顾忌。

可是……可是。

可是她才恍然之间发xiàn

,自己好像并不能够长久的呆在这个年代里,陪着龙回走完剩下的日子了。

“太子会陪着本宫吗?”她浅浅的笑着,扬起惨白的脸问环儿。“太子会陪着我吗?”

如果……有一天自己都离开了这里,那么夜儿又该如何是好?若是自己先一步离开这时空,只留下了龙回和夜儿。可是她明明知dào

龙回的时间也不多了,那么夜儿该怎么办?

时间仿佛一瞬间只剩下一个庞大的黑漆漆的无底洞,她挣扎着嘶吼着,声音都沙哑了,喉咙都咳出血来了,却还是唤不回一个转身的人,那个站在无底洞口的历史的推手是那么无情,那么冷血的将自己狠狠地推下了悬崖,转身后便再也不回头看楚离,这个被历史遗弃被所有人都放qì

了的女子。

“皇后娘娘,您脸色不太好,还是早些回去罢。”

环儿看到楚离的脸色变得煞白,怕是病情还未痊愈,再多吹一会儿冷风受了风寒病情再加重,便是扶着楚离走回了莫离阁。

一路上,楚离战战巍巍的被环儿扶着身子,将这初冬里细细的干枯的柳条都数了个遍。

初冬的早晨,薄雾轻启。

一个人的远望,一代人的哀愁。

龙回很早就伺在了楚离的榻边,静静地看着她醒来。

待到她睁开了迷蒙的双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龙回湛蓝若海的深色瞳子。

“皇上,您来了?”楚离正要起身,却被龙回一把揽在了怀中。

他用大拇指堵住了楚离的嘴巴,侧过脸吩咐莫离阁的侍女们都退下。

许久,他才盯着楚离的眼睛道:“占星师夜观星象,说今晚就会有瑞雪来临。皇后可否陪朕今夜去寒星殿的阁楼上看星辰?”

楚离望着龙回满眼深情,默默地点点头。

其他的,龙回什么都不说,好像其他的多说一句,不论是安危还是他自己的身体状况一天不如一天,这些事情好像从来都不值得在楚离面前提起。好像说一个字都会显得苍白无力,只是浪费她和他在一起的,所剩无几的时间。

女子此刻只是依偎在龙回的怀中,一手覆在他的眉头,轻轻地为他抚平褶皱。恍然之间,紫眸眼睫的飞羽轻轻闪动,像是要说些什么。

龙回蓦地握住她的手指停在眉头上。

“朕比你自己,还要了解皇后。所以……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说,就只是陪着朕好好度过这剩下的时间好么?”

这次楚离回宫,他好像什么都顺着她,可是她最终要依附的,还是龙回。

只是初冬的北方,便下起了寒雪,这一派萧索的景象,白雪皑皑,满眼的高墙宫顶都被白雪覆盖。

“娘娘,皇上说邀您一起在寒星殿赏雪。”一位侍女忽的从莫离阁外跑了进来。

在莫离阁内昏黄的烛光下,她发髻上的雪映出耀眼的光。

环儿招呼着那位侍女出了莫离阁,当她再次站在了楚离的身边时,楚离已经传好了厚氅裹好了披风,白皙无暇的脸蛋被寒风吹得散发出了通红的色彩,竟比那胭脂色还要多几分自然羞涩。

“既是皇上要娘娘去了,那奴婢也不好说些什么了。今晚寒星殿,娘娘就与皇上一起赏星辰赏白雪罢。”环儿看着楚离虽是冬日却是满面春|光,她的脸上也是掩饰不住的欢喜。

楚离捂着嘴巴笑了笑,“好了好了,就你会说话。本宫知dào

,病还未痊愈,会早些回来的,放心罢。”

说着,就踏着欢快的脚步离开了莫离阁。

待到转过身来看向身后矗立在雪中的烛光昏黄的莫离阁,自己身后却已经是被厚厚的积雪覆盖了的叠叠的脚印。

终于走到寒星殿,踏上了高阁的阶梯,楚离抬起眼来四处张望着搜寻着龙回的身影。许久,才在高阁的栏杆旁看到了倚着栏杆的男子,看他黑发如缎,一身紫衣袍子在白雪的映照下,显得更加的清冷孤鹜。

“阿回。”楚离扬声便叫道。

见那人正是缓缓地转过头来,她才低下头来拍打披风上的雪花。埋怨道:“为什么非要在这里等我,我们一起来这里不好么?”

女子拍打完身上的雪花,踱着步子缓缓地走到了高阁的亭子下面,将手中的纸伞放在了一旁。再次抬眼之时,却看到了一个黑魆魆的眸子。

“本宫……走错了地方了。”蓦地,她转过身去,拾起了倒在地上的纸伞。

身后被一双手握住了手腕,“别走……”

她知dào

被自己放置在身后的男子不是龙回,而是龙宸,可是她还是再次转过脸来。

漫天的雪花被高阁的亭子挡在了外头,只有无尽吹来的冷风瑟瑟。

“今天,不适合赏星星,本宫确实是病了。”楚离嘴角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原来爱一个人真的可以变傻。

傻到,连下雪的天气晚上是没有星星都会忘记。竟然还能够开开心心的答yīng

了龙回在雪夜出来赏星星……

“王爷,难道麓阳王也是变得傻了,所以才来到了这寒星殿想要和冰凝一起看今年冬天的第一场大雪吗?”身边手拿着轻若蝉翼的纸伞的女子,由于太过开心,竟然连脸颊留下了温热的泪水都没有察觉。

龙宸将她手中的纸伞丢在了地上,强行扭过她的脸颊道:“楚离,你看着我,这里没有龙回,没有皇上,没有麓阳王,没有八福晋。只有你和我……”

她清浅的笑容,笑得淡雅若雪。

“我知dào

,我知dào

啊,我怎么不知dào

呢?”她的声音越来越大,胜过了亭外簌簌飞落的叠雪。“我知dào

,我又不是傻子……龙回没有来,他骗了我,是他让你来的,我怎么会不明白?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不是吗?”

终于,她歇斯底里的叫喊着,却被龙宸一手揽在了肩头,怀抱的更紧。

“楚离,你听我说……”

“不,你放开我,他不要我了,龙回他不要我了,他不能骗我,是他让我回来的,为什么他现在又要这样……”

285. V 偶遇绪炜

“不,你放开我,他不要我了,龙回他不要我了,他不能骗我,是他让我回来的,为什么他现在又要这样……”

“楚离,你听我说,别这样,你别这样好么!”龙宸用力的摇晃着她的肩膀,终于将她从心碎的边缘拉了回来。

她双眸如星,眉目若尘的看着龙宸,企图从他坚毅的眉梢眼底寻得一丝安谧。

眸子里是若有若无的空寂。

“楚离你听我说,皇上……皇上他说今晚有重yào

的折子要修改。但是他不想你错过今晚的雪景,所以才找了我来这里陪你看雪。他知dào

你呆在后宫烦闷,一直也想出去走走看看,所以他让我今晚来告sù

你以后你可以每季度都出宫一次,随便叫上妃子和贴身侍女,只当出宫散散心。”龙宸握着楚离的肩膀道。

他双眸里是那么的坚定,终于在他的强力说服下,理智站了上风。

楚离这才定了定神气,嘴角弯出一个温婉浅浅的弧度道:“谢麓阳王,本宫知dào

了。寒夜萧瑟,风大雪大,还是早些回去罢,八福晋在王府等着王爷呢。”

紫色的眉眼里,有的只是淡淡的憔悴,没有了刚刚来时的期盼和抑制不住的欢喜。

眼底流露出的,是无尽的失落和冷漠。

龙宸心有不甘。

从第一眼,她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他是第一个眼中只有她,第一眼看到她的男子。从她是楚离,到她是连氏,龙宸至少都先于龙回一步看到她。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的眼中却一直都只有龙回?

这不公平!

“离儿还有病在身,先行回去了。”说着,楚离已经拾起了倒在地上的纸伞。

踏着沉重的步子,身后被一只手紧紧地拉住不放。

她再次开口执意离开,怔怔道:“王爷,请放开手,离儿要走了。”

楚离重力向前,一个反身勾回被龙宸搂住了腰身,紧紧地勾在了自己的腰恰。

一吻霸道的锁住,他冷冷的唇强硬的深入索吻。

如冰冻三尺的极寒,内心却是狂热似火的浓烈。让楚离只是一个目不暇接之时就被龙宸深深地攫住。

她的右手被龙宸紧紧地夹在了臂弯里,那颀长削尖的指甲深深地嵌进了男子的肌肤之中。

隔着凉薄的衣衫,狠狠地嵌入肌肤血液里,即使被剜的生疼,被掐的渗血,他仍然不放口。

不知不觉,当亭子外的大雪渐渐地不知是因了此情此景而黯然失色,还是因了楚离脸上的白皙而淡了光泽,一点一点的,雪停了。

亭子内的男子也停下了双手,松开了她。

楚离全身都被吻得失去了力qì

,看着眼前身形高大的男子,却是感到那么的陌生。他,还是那个温文尔雅,温润如玉的麓阳王么?

哪怕自己都不能站定,还是退了半步扶住了身后冷冷的大理石柱子。

地上如楚离一般单薄的纸伞被龙宸拾起,轻缓地温柔的举在楚离的头顶,将纸伞放进了楚离的手心里。手指的温度,还是那般冰凉若雪。

“雪虽然停了,可风依然寒冷。”

龙宸一字一句的说着,看着倔强的双眼。

那冰冷的颤抖的右手,狠狠地直直的将那纸伞摔在了地上,脆弱的纸伞一刹那便零落破碎。

就像是此时的楚离的心,落寞的再也无法修补。

她只是再也没有回头,身上的披风都已经散开,也再也没有去裹紧,只身走进了茫茫的风雪中。

“启程…”

轿幌子撩下,步子轻颠着。

一份感情,倘若拿不起,就该要放得下。

这次苏州之行,楚离该是要忘掉昨晚的事重新开始的时候吧?

龙宸,希望你也能够忘记楚离。

“嗯,”

环儿一个眼色,轿子便挨着楚离的更近了些。

-

“娘娘,”环儿笑脸盈盈,轻唤道。

“嗯,”楚离轻启轿帘,喃喃道。“怎么?”

她一个侧脸,顿时芳草失色。

-

“皇后娘娘去苏州游玩,皇上准许环儿陪同。皇后娘娘本该高兴的不是么,一路上却为何这般脸色?”

环儿慰问道,她一向都是这么直率。一路上看得楚离都是郁郁寡欢,她再也忍不住向她盘问。

“…没什么,也许是想到一直想要出宫自从昨晚回来一切都变得那么容易了,不免心生感慨罢了。”这样说,总是最好的答案吧。

确实是因为昨晚过后,皇上已经准许楚离每季度都能够出宫,这是之前楚离多么奢求都求之不得的。

-

“原来是这样,”环儿微笑道。

如果能够像旁人一样,什么都不知dào

,会不会好过一些?

五日的颠簸,楚离和环儿一众人终于到达了苏州。

-

“姑娘,这几晚我们就暂住在这个客栈。”下了轿子,环儿附在楚离耳边说道。

环儿倒是很明眼,知dào

到了苏州就要改了口不叫楚离的封号。

苏州不堪比皇宫,这里是临近南邦国边界的地方。这里的人安然若素,这里的风景旖旎,而且没有围绕着京城都城的那繁乱状态。

这让楚离很安心。

“嗯,”楚离迈着轻盈的步子进了客栈。

这里的装潢,还算整洁。

没有想象中的喧闹和沉寂,一定是素迁交代下去的缘故。

这次来苏州,龙回吩咐了把素迁安排在楚离的身边一路跟随,也是为了楚离的安全。

-

“姑娘,我们上去吧?”环儿说着便挽住了楚离的手拉着上楼。

“你们,都随意。”楚离伸出一只手对一路跟随的宫人们招呼道。

推开客房的门窗,这里的一切都渗透着古朴气息。

古木,古香…

房内没有其他人,楚离自在的卸下发髻。

环儿看着镜中的人儿出了神,“娘娘好生俊俏,怪不得让皇上都为之倾倒。”

楚离望着铜镜中日渐憔悴的面容,只是默默地笑了笑。

“说什么呢,你这小丫头。”楚离转过头来,轻轻刮过她的鼻梁。“你都跟了我这么久了,还是这么油嘴滑舌。”

-

“环儿说的是实话啊,娘娘怎么就成了这幅俊模样。”环儿故作正式地说道。“娘娘这五年来,究竟是被那贼人藏在了哪里,这么美的美人儿,竟然没有被人认出来?”

“嗬,”瞧她这副稚嫩模样,还真叫楚离止不住笑了起来。

是啊,江山代有美人出,只要是一朵仙葩任谁都是掩盖不住的。

可是逸言,逸言并不是贼人。

楚离还记得回宫的前一个晚上,阿耶逸言拉着楚离的手,告sù

她如果想要离开,就离开罢。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他不愿禁锢着她,因为他知dào

这五年来,虽然把她放在自己的身边,可是却看着楚离并不快乐,好像行尸走肉一般,这根本就不是楚离。

他所认识的楚离,记忆里的楚离不是五年里安静的那个连氏,即使被自己安全的藏在一个谁都不知dào

的地方。但是他知dào

,她的一生不该是如此风平浪静。

刚走出了客栈,懵然间,一个不小心就撞到了人。

-

“对不起姑娘,您没事吧?”

一个清秀的侧脸映入我眼帘,来不及仔细看楚离便一手扶着脑袋生硬地回道。“没事。”

环儿闻声便凑到了楚离的跟前,看着楚离满脸是疼痛难堪的样子,一脚踏在了那男子的鞋面上道:“你说有没有事?我们家姑娘刚一出客栈,就被你没头没脑的撞上来,你以为这是身强力壮的男子,怎么撞都没事啊?”

那位眉目清秀,器宇不凡的男子衣着翩翩。看着环儿分明是有些无理取闹的样子,他白皙的脸上竟不觉笑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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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这位姑娘……明明是我家公子走这条路先,你带着你家小姐摇摇晃晃…”环儿仰起脸,却看到他身旁好像是一位家丁不满道。

-

“休得无礼。嗬,姑娘……我家家丁没有礼貌,小生绪炜给姑娘道歉了,真是对不起。”

那男子长长的衣摆随清风而舞,眼神里映射出青山绿水。

转瞬,他薄唇轻启:“噢,这是小生随身…”说着,这男子敞开衣袖将一把折扇递到楚离手里。

楚离抬眼只是浅浅的看了他身后的一众人,便知dào

了是大户人家。

“这折扇也不像是一个平常之物,小女子只是与公子一面之缘,无端的拿了公子的东西实在受之不起。绪公子的好意小女子心领了,侍女有些说话不得当的地方还请公子莫要介怀,实在是并没有什么地方被撞坏的,这东西还是请公子收回去罢。”

楚离说着,便把手中的折扇又递给了那位公子。

许久,绪炜嗤的一下便笑了。

那笑容,能映衬着春日里的桃花展露芳姿。

-

“唉你怎么不知好歹……”旁边的侍者想要辩解些什么,但又硬生生被他塞了回去。

“小姐,小生并没有要昭示些什么。只是,这把折扇是家父生前所赠,十七年来小生一直戴在身边。今日与姑娘相识,不说有缘,也是误打误撞。暂且留与姑娘,上有小生名字若有不便即可来找小生。”

听男子这么一说,楚离这才定睛一看,这男子生的一张俊朗温润的脸。谈笑间,恬淡如雪脂般的肌肤寸寸欲滴。

286. V 收拾东西回宫

听男子这么一说,楚离这才定睛一看,这男子生的一张俊朗温润的脸。谈笑间,恬淡如雪脂般的肌肤寸寸欲滴。

“绪炜?”楚离展开折扇,窥得男子美名。

心中暗自一喜,绪炜,好名字。

但是看这男子周身的气派和身后的一众人却不像是普通人家。

“苏州不但美人儿多,美男子也多啊。好罢,既然公子盛情难却,小女子便收下了。”楚离一笑激起千层浪,身边的男子眼中画满了问号。

这时,环儿已经在身后拉着楚离的衣袖来回的摇晃。

“姑娘,该回去了。素迁已经是在找我们了……还有,这些人,怕是来历不明,还是不要跟他们瞎掺和了。”环儿凑到楚离的耳边提醒道。

原来环儿的警惕性也是很高的。

楚离转过脸来冲着她微微一笑,只是把折扇合上。

看着她焦急的两颊气的涨了起来,楚离却是丝毫不在乎的对着身前的男子欠了身道:“绪公子,小女子有事情要先行一步了。若是有缘,定会再见!”

“绪公子,这扇子……我拿了啊。”

紧握住手中的折扇,心中激起万波涟漪。

这个清秀俊美的男子,他叫绪炜。

可是他身后的一众人里,眼神里频频射到楚离脸颊的光芒,却是怎么都无法使楚离忽略掉的。

他们,难道是苏州的名门大户?

转过身去,楚离被环儿拉着从人群里走开。

她在很远的拐角处瞥了一眼那人群,却看到人群还在原地站着不动,似乎……是在商量着什么。

五日以来的苏州一游,令楚离深思在外。

虽然她带着环儿到了各处游玩,也看到了不少好玩的东西,但是心里头还是空落落的。

“环儿……我们是不是来过苏州?”当她拿着手中的苏绣时,想起来的却是那个梦境之中熟悉的脸孔。

带着铁色面具的冰冷之人。

侍人们匆忙收拾东西的时候,楚离却呆呆地看着帮不上忙。

环儿也是没有听到恍惚之中的楚离刚才说了些什么,只是一心收拾包袱,手忙脚乱道:“娘娘,我们马上就要启程回宫了,您快看看有什么东西是留作纪念的,这些东西总是不能都把它们带回宫的啊。”

见楚离许久不出声,她抬眼只是看到楚离愣着眼睛呆呆的看着手中的苏绣。

“娘娘,您在想些什么呢?为什么您总是对苏绣情有独钟呢?”环儿凑近了,放下了手中的包袱道。

楚离疑惑不解。

“你说……我对苏绣情有独钟?”

可是这是自己记忆中第一次来苏州看到了漂亮精致的苏绣,不是么?

环儿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像是说错了什么话一样转过身去。

楚离马上便看出了端倪,强硬的拉着她的手腕将她转过身来,质问道:“难道本宫这不是第一次来苏州?你说本宫对苏绣情有独钟,又是怎么回事?”

这当然不是楚离第一次来到苏州,亦不是第一次看到苏绣。

实jì

上,七年前,环儿就曾陪着楚离来过苏州一趟。当时,皇上也在。

只是那次短暂的停留,楚离遭遇了脑部的重伤,虽然一路上十分欢喜,最后是因为楚离受了重伤而快马赶回宫,这件事便不曾再被人提起。

皇上一直是封口了下人们,令他们都绝口不提。而楚离脑部受了重伤的事情,只有很少人知dào

,环儿便是其中之一。

环儿愣了楞,从身后伸出一只手来。“娘娘,这是…”

那略带些许冰红的手,握着一把折扇。

“这可是苏州的折扇么?好生精致啊,却比苏绣还要……”

环儿问着,已经转移了楚离的视线。

下意识地,楚离却慌忙从她手中将折扇夺了过来。“不要乱碰!”

-

“是,娘娘。环儿并不是故yì

的,只是收拾行李时不小心看到的,以为是没用的。真的不知dào

是娘娘您珍藏的,也不知dào

这对您如此重yào

。环儿,罪该万死。”

转身后,看着环儿大惊失色的跪在了地上。

楚离看到这种情景,也是惊呆了。

“算了算了,哪有那么重yào

啊,快起来快起来。不要动不动就跪地啊,死了的,你是本宫的贴身侍女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死了的?”

楚离原本只是想告sù

环儿不要让她轻易地碰这东西,却没有想到引得环儿这般花容失色。

何况,自己有说过这把折扇对楚离很重yào

么?

想必刚才楚离的眼睛里寒冷的神色一定不好kàn

,才让环儿都吓到了。

楚离微欠着身子,扶她起来。柔和道:“要记住,你是本宫的贴身侍女但并不代表你就低我一级。刚才是本宫不好,说话是有些重了,但是只是想要告sù

你这折扇不要随便乱动。”

还没等楚离说完,那环儿就急了。“不不不,尊卑有别。您是皇后娘娘,是奴才的柱子,环儿只是个宫女。”

“不许这么划分等级尊卑,要善待自己,难道之前我告sù

你的,你都忘记了?五年了,是不是要我再重新说一遍,或许你觉得你呆在我身边委屈了你,若是不想听本宫的话觉得不自在随时都可以离开。”楚离变了一副冷峻的脸色,转眼间使环儿有些害pà



环儿看着楚离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只得表示真诚,乖乖的点头。

“这就对了,好了。继xù

你的活儿吧。”

楚离展开折扇,清秀明丽的字迹映入眼中,正如那日所见之人。

绪炜。

这个名字,清新雅致,大方却又不失洒脱,是个大家门第吧?

就这么想着,回想起那日环儿的无理取闹,再想想他不予计较,着急解释的样子。他身后的一众人,分明无不显示着他身份的尊贵,而他却好像是一点都没有那种公子哥的心胸狭隘和小肚鸡肠。

他,还真是翩翩君子。

-

“嘿,想什么呢?”

环儿从背后跳跃,一声惊喝,把楚离从回想中拉了回来。

“呀!”猛地吓了楚离一条,使她手中的折扇也掉在了地上。

-

“嗬嗬……”环儿见楚离被自己吓了一条,笑了起来。“娘娘刚才看着这扇子,神思都好似飞到了九天云外,到底在想些什么呢?那么出神?”

“别…”

环儿好像想起来了刚才楚离大发雷霆,只是因为这把折扇,只是把它捡了起来放在了桌子上。

楚离惧怕着连忙从桌子上拿起了那把折扇。

还好环儿没有打开来看。

“这折扇没什么了不起的,只是本宫那日在街上随意捡到的。你快别怵在这儿了,快去收拾东西罢。马上就要回去了。”言语间委婉,双手轻合折扇按在楚离的胸口。

见环儿好像对于这把折扇丝毫没有印象,可能是那天撞到了人,绪炜递给楚离折扇的事情她并不知情。

索性,楚离就撒了谎瞒着她。

-

“是,娘娘。”环儿见楚离如此看重这把折扇,也就没再追问下去。

直到看见她转身离开了客房,楚离的心这才平静了下来。

好一会儿,环儿才蹑着脚步上楼来,轻悄悄地伏在楚离耳边唤道。“东西都收拾好了,娘娘您,没事吧?”

环儿十分乖巧机灵,一下子就看穿了楚离的心事。

“没事,”楚离婉转避开她的眼神,生怕她看出什么端倪。

不动声色地,楚离把手中的折扇放在茶桌上,委身坐了下来。“收拾完东西你们就先下去罢,本宫待会儿就来。还有……你让素迁上来一趟,本宫有事情要问他。”

-

“是,皇后娘娘。”环儿的眼睛里,分明显露出一丝疑虑的神色,但很快又被灵敏的感官所代替。

看着她缓缓挪动着的步子,楚离转过脸问道:“慢着,这折扇漂亮吗?”

话音刚刚落下,只见楚离那白皙无暇的粉面上便荡起层层涟漪。她一手展开了扇面,将那名字的地方遮挡住,只留下满目的山水墨画。

话一出口,她便是有些后悔了,可是还是满心的期待。

-

“漂亮,漂亮极了。虽然环儿不懂得画,但是看得出来是一副好画作,精致无比。怪不得皇后娘娘这么喜欢,把它看得这么重yào

呢。”环儿转面看着慢慢合着的折扇,抬眼一喜道。

“就你这张嘴巧,下去吧。”嘴上说着,但心里却是美滋滋的。“不过……你怎么知dào

这折扇对我很重yào

?本宫,说过吗?”

手中紧握折扇,一脸明媚醉芙蓉。

-

“嗬,环儿先下去了。”说罢,这丫头一脸欢喜地就跑下了楼。

“唉,这丫头。”嘴里喃喃道,这不过就是把折扇嘛。

语罢,楚离伸手从锦缎中撕扯下一块缎子。铺张在茶桌上,刚好包裹着手中的折扇。

“这样才匹配嘛。”她扬起脸顺着窗子映进来的阳光举着手中包裹的折扇道。

正当楚离沉浸在自己给的喜悦的想象之中时,素迁一声轻咳,已经站在了门口。

楚离缓缓地转身,轻巧的将手中的小包裹放在了桌子上。

“娘娘找素迁来,是要问何事?”素迁直言不讳道。

向来,素迁只是作为一个侍卫和贴身的守卫一般的存zài

,他没有想到楚离今天会特意找来自己问话。

287. V 看来你已经忘了我

向来,素迁只是作为一个侍卫和贴身的守卫一般的存zài

,他没有想到楚离今天会特意找来自己问话。

楚离冲着素迁微微一笑道:“你别紧张,本宫让你来只是想问问你以前的事情。你知dào

……本宫五年来失去了记忆流落在外,大致的记忆都恢复了,但是还有一些细节的东西时常萦绕在脑海挥洒不去,想要用力的拼凑却衔接不起来,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受。”

素迁只是觉得自己在被楚离一步步的拉进她事先就给他设计好的圈套里,一步步的走近,但是他从内心也在默默地认同楚离说的话。

毕竟,他也是个男人。

同样的抵挡不住楚离作为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姣柔的声音和貌美的脸孔,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柔弱。

“素迁能够想象的出来,娘娘想要问素迁什么?只是……别人不知dào

的,素迁可能也不知情。”素迁还是十分理智的,“倘若娘娘问的是一些素迁不知dào

的事情,那可能要让皇后娘娘失望了。”

楚离知dào

自己无法从环儿那里套出苏绣之事的真zhèng

说辞,只好决定从正直的素迁这里套出真相来。

她从衣袖里取出一方苏绣来,递给了素迁道:“素迁可知dào

,这是苏州刺绣?”

“娘娘说了,素迁才知晓。素迁不是什么舞文弄墨、文雅之人,只是一个会舞刀弄剑的粗人,这些苏绣什么的绣艺,对于素迁来说一点都不懂。”

楚离听了素迁这么说,便干笑一声。

看来自己还要在素迁的身上另寻突pò

口,苏绣这个突pò

口看来是不管用了。

“素迁,本宫想要问的是……几年前,本宫来苏州,都做了些什么?”楚离这一步棋,走的很险。

她并不确定自己曾经来过这里,只是觉得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那么亲切。

而今天环儿无意间提起,说自己对苏绣情有独钟,那么她便直接问素迁,若是他能够回答出来而不否认自己来过苏州,那么……

“娘娘,您不曾来过苏州。”素迁直直道。

言辞里容不得半分质疑。

可是楚离还是不肯相信。

“你说本宫不曾来过这里?可是……环儿告sù

本宫,这是本宫第二次来这里了,还说本宫对苏绣情有独钟。”

楚离揪住了这点不放,若是素迁能够给自己一个足以令她相信的解释,她就安心的相信他。

素迁眼中倏然闪过一丝平淡的光芒,被楚离轻巧的觉察到了。

可能这是经过了龙回的安排要封口,所以自己无论问谁,都不能够查出个究竟。若是这样,自己想要知dào

自己梦境之中的男子和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记忆而迷惑不解了。

她看到素迁那么为难,顿时间楚离好像有些豁然开朗了。

只是一个挥手,她开口道:“好了,你可以下去了。准bèi

好启程回宫罢,本宫心里有数了。”

素迁只好默默地退下了,只是希望自己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他还记得那次苏州之行,是他和久景陪伴着皇上和楚离一起来苏州,本是皇上和楚离都玩的开心,但是最后却是不知dào

怎么的就慌忙的了结了,听说是楚离在回宫之前受了重伤,但是素迁对于此事一点都不知情。

皇上要封锁了这个消息,素迁当然不会轻易的告sù

楚离她曾经来过这里的真相。

刚走出了客栈,楚离一脚踏进了轿门,便被一个慌张的小厮撞上。

她被环儿一把扶住胳膊,一个踉跄却是差点摔倒。

“总是有这些走路不长眼睛的,慌慌张张是要赶去投胎么?也不看看撞到的人是谁?”环儿这次便是抬起了眼张口就骂。

自从上次楚离被无端的撞到,这次再被人撞到她就按捺不住了。

好像这号人根本就是有心的一般。

环儿一点一点地走进那小厮,一点一点的把嘴角那股透彻心扉的寒意刺进那小厮的心里。

那小厮只是低着头,低垂的帽檐遮挡着他的双眼,只是从里面透露出一丝丝幽若的光芒。

楚离一手拉扯着环儿的衣襟道:“罢了,你忘了咱们要早些回去吗?别闹事了。

她并不想要节外生枝,虽然这次被这小厮撞到只要是有些心思的人都能够看得出来,这是有意的。

楚离也并不想要看清楚那带着帽子的小厮长得是什么样子,只是扶着环儿的手便倾了身子要坐进了轿子里。

却听闻那小厮开了口,拉住了楚离的衣袖道:“姑娘,请问您这是要走了么?”

霎时,楚离身边一众人都静默了。

就连楚离都发觉有些可笑。

环儿瞧了那小厮一眼,嘴角微微勾起轻蔑的弧度道:“我们小姐是要走了,你是谁?管的着么你?”

说着,环儿便扶着楚离上轿子。

身后,那小厮却是拉着楚离的衣袖不放手。

“姑娘,我家公子说那日与你一见,希望在您离开苏州之前再见您一面,他有话要对姑娘说。”那小厮慌慌忙忙道。

楚离转过脸来,正是看中那小厮出了奇之时,却看到身后策马而来的男子。

“绪炜?”楚离震惊道。

“是的,是的……看来姑娘还记得我家公子。”那小厮高兴道。

一边点着头,一边顺着楚离的目光看过去。

绪炜的身后却赶来了另一个人,马背上的男子是那么的熟悉。

就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

冰冷,沉默,面无表情。

楚离只是一时间看得出了神,竟然没有发xiàn

绪炜已经跳下马来走到了自己的身边。

“姑娘,你这是要去哪儿?”绪炜走进了楚离的身边道。

一只眼睛轻轻地瞟过了那小厮,一手将那小厮排在了身后。

这一动作却是被楚离悉数察觉,她无声的笑了笑。“环儿……”

“是,姑娘。”环儿应声道。

声音刚落,便将手中被锦缎包裹的东西递给了楚离。

楚离嘴角轻扬:“绪公子。”

“这是……”绪炜看到被锦缎包裹的东西退后了半步道,他想到了会是什么,但是他没有想到竟是这样的场景下还给他。

倒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既然你家公子不收下,还是你帮他收下了罢。”说着,楚离便顺着绪炜的手递给了他身后的那小厮。

只见那小厮还是垂眸低眼的,还是畏畏缩缩的接过了楚离递来的东西。

“既然是这样,那么……后会有期。”楚离说着,便踏进了轿门。

想必,他本来就没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而最多,无非就是些问长问短,姑娘年芳几何,家主哪里,姓甚名谁。

楚离又何必再多纠葛。

轿子被抬起,素迁一挥手,一众人便启程回宫。

“慢着……吁……”

只听到轿子外长嘶一声,轿身乱晃,坐在里边的楚离也是来回摇摆不定。

她轻轻地拨弄起了轿帘,问了身边骑着马的素迁:“外边怎么了?”

“请姑娘下轿。”抬起眼,楚离看到的却是带着冰冷的铁色面具的男子。

她吃惊,“你……是……”

她本以为在自己轿子身边的是素迁,现在她拨弄开帘子看到的却是另一个人。

这个男子,马术和武功,都是如此之好。

“既然想要拦着轿子,那公子肯定是有办法将小女子请下轿子的,罢了。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罢,小女子有事在身,还要早些回去。”楚离不紧不慢的说道。

能够在几步之间就跻开了皇宫侍卫素迁,占据了他的位置近了楚离的轿身的,不仅这苏州,怕是整个柳国都难以找出来几个这样身手的男子了。

“但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男子一双琥珀色的眼眸,怔怔道。

眼看着他就这么清浅的看着她,紧紧地贴近她的脸庞。她不由得心口一紧,身体便向后倾了倾。

楚离明明知dào

自己在轿子里面坐着,那带着铁色面具的男子坐在轿子外的马背上,根本奈何不了自己,可是为何自己还是那么害pà



她一时间慌乱了手脚,不明所以地眼神四处逃窜。

“罢了,你进来罢。有什么话,进来说。”

她这么说,是要把这个来历不明,武功又十分高强的男子请到自己的轿子里。她分明心里对他充满了害pà

,可是却还是选择了相信他。

那面色冰冷之人颓然下马,走进了轿子里坐在了她的身边。

本就是一个人做的位置,因为拥挤,他紧紧地抵着她的身体,暧昧的气息瞬间将一切都凝固了。

她只是感觉到他的凝重的脸越来越近,他紧促的寒冷刺骨的呼吸也越来越近。她想要说些什么话来引开这浓重而尴尬的氛围,可是好像很难再次开口。

“你认得我?”楚离问道。

因为她看着这铁色的面具是那么的熟悉……但是一时之间又急于想起来,反倒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了。

男子听了楚离的疑问,反倒是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看来你已经忘记了我,原来我是那么不容易被人记得的那种人。”

之后,便是若有所思的怅惘,眼底流露出一丝丝难以察觉的失落感。

288. V 我们见过面么

“看来你已经忘记了我,原来我是那么不容易被人记得的那种人。”之后,便是若有所思的怅惘,眼底流露出一丝丝难以察觉的失落感。

“不……应该是会被人用心的记得的那种人。只是,只是我的记忆是残缺的,所以忘记了很多本该记得的东西。如果你愿意告sù

我,我会很开心去记得你,并且很感激你告sù

我那些我遗忘了的人和事。”

楚离不知dào

自己怎么会对这个自己不认识的男子说出这些话,但是他所带给楚离的感觉就是一种神mì

的气息,好像对于自己失去的一部分记忆有所帮zhù



赫连城用冰冷的铁色面具渐渐地靠近楚离的额迹,“你就这么相信我?”

他带着面具的脸被半边遮挡住,但嘴角影影绰绰的浅淡温度却是好像在勾勒出些许的温暖笑容。

“可是我,确实不认得你。”赫连城擎着身上的披风一挥,掀开了轿帘走了出去。

身后的女子愣住,一手拉住赫连城的披风质问道:“我们,真的不认识?”

几乎是完全不敢相信。

赫连城转过脸来正对着楚离疑问的双眼,“不认识。”

“你刚才话语间的意思分明在说,我们是认识的,至少……我们曾经有过一面之缘。”楚离紧紧地抓住赫连城的披风不放手,眼神痴痴的望着他。

带着铁色面具的男子俯着身子回望着楚离,却是变得更加冰寒而不可碰触。

他披风一挥,铠甲上的重力使得楚离一个踉跄跌倒在轿子上。

“好强的内力!”

这无疑使得楚离震住了。

可见这个男子并非平常之人,能够在几招之内就让素迁让路的人这世界上没有多少人。能够让内力非凡的楚离一瞬间跌倒的男子,更是寥寥无几。

从这个带着冰冷面具的男子出现在楚离的视线里的时候,她就没有对他放松过警惕,可是这一次他冷绝地将自己推到,虽是无心,但是却足以让楚离对他的身份更加充满了好奇。

“一面之缘么?”男子嘴角抹出冰冷却又平静异常的笑,转过脸去他道一声:“可是姑娘不是已经忘记了?又何必再提起?皇后娘娘。”

楚离顿时大惊失色。

脸色煞白,愣在原地,她的双手变得冰冷而苍白,如一具浸泡在河水里许久的死尸一般,许久都没有发出一句响声。

待到那男子倾着身子离开了轿子,她才慢慢的回过神来。

掀开了右边的轿帘子,兀自扶了扶胸前突兀的起伏,寒噤道:“你是……你如何知dào

我是柳国的皇后?”

她的声音极为细小,小的只有对着口型,让身边坐在马上的素迁听得到。

“娘娘,您在说什么?”素迁低眉问道。“刚才那男子并没有伤害娘娘罢?”

楚离故作镇静地抬眼看了看身边坐在马背上的男子,早已经换了另一张脸。

是没有带着那副铁色面具的,素迁的脸。

许久,她才缓缓道:“没事,走罢。”

楚离将帘子轻轻地放置下来,双手耷拉在双膝上,那双寒颤的手许久都无法停止颤抖。

轿子外的素迁这才右手一挥道:“启程。”

轿子随着宫人门的步子颠簸而左右轻轻地摇晃。

楚离的心情却是无法随着抬轿人的步伐而摇摆,她的心一直牵系在那男子的身上。他眉宇间透露出的如同冰蟾一般的严寒霜冷,那嘴角浅淡若霜雪红梅一般的凌冽妖娆,还有他身上不觉间散发出的气度和内力,都能够在一个动作一个招式之间夺得楚离惊世骇俗的眼眸流转。

“原来……他就是赫连城。”

蓦地,楚离嘴角微微颤动。双手握紧了玫红色的衣袍,袖子间散落在鞋面上明媚可见的苏绣。

抬轿人脚下被一个石子绊到,身子微微一倾,轿身便来回的摇晃不定。

楚离还未来的及拾起鞋面上的苏绣,脑袋便被轿子撞到。

环儿连忙掀开了轿帘急切道:“娘娘,您没事吧?”

“无碍,继xù

前行。”楚离定了定慌张的神色道,她不想让环儿察觉到自己的异样。

因为她根本不在乎刚才自己脑袋磕到,只是在想刚才自己口中说的男子的名字。

他是南邦国的沐阳郡公,他叫赫连城。

记忆,一下子就都明朗了。

只是自己,没有早一点认出他来,没有在拉着他的衣襟的那一瞬告sù

他,她还记得他。

素迁快马加鞭,抬轿子的宫人也是十分紧张。

终于在第二天的早晨,楚离回宫了。

但是在踏进宫门的那一瞬,环儿分明看到了楚离眼神里的失落。

“走罢。”楚离扶着环儿的手步履沉重的走着。

依稀能够看得到楚离眼角被冷风吹得流出的一滴泪水。

环儿还是小心翼翼的扶着楚离,却是微微地侧过脸来:“娘娘别伤心,可能皇上今天不知娘娘要回宫所以没有准bèi

罢。又或者是……皇上还有紧急的折子要处理,待会皇上就会来莫离阁看皇后娘娘也是说不准。”

楚离只是一手停在了空中,什么话都没有说。

环儿刚刚把东西都收拾好了放进了柜子里,正要走出门迎面就撞上一个侍女。

慌慌张张的样子,让环儿很是气恼。

“大胆侍女,进门都不知dào

敲门吗?”

那侍女近看了一眼环儿,眼睛盯着了她怀中有些褶皱的玫红色缎子。

那样鲜红,那样耀眼,任谁都会一眼看出那是皇后娘娘出宫的时候穿的。

那侍女愣了半天,硬是没咳出一句话来。

“怎么……你喜欢这玫红色缎子?”楚离扬起了脸看着那慌慌张张低着头此时连大气都不敢粗喘的侍女道。

那侍女瞧了一眼坐在桌几旁的楚离,只是退后了半步道:“皇后娘娘,奴婢是刚来的,对不起,奴婢一不小心走错了屋子,希望娘娘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怪罪奴婢。”

楚离还未再次发话,环儿便扬了手挥舞道:“既是走错了屋子,也不是娘娘阁里的人,就快些离开罢,省的看了叫人闹心。”

既是环儿这样吩咐了,那侍女也是欠了身子道了歉,楚离也不是那种小心眼狠心毒辣之人,就什么话也没有说放了那侍女走了。

却是环儿在那侍女走了之后还是不停的嘀咕着:“现在的宫女们,个个都是干什么吃的,行事动作一点都不用心,难道皇后娘娘的屋子都不认得,横冲直撞的像个什么样子?”

楚离只是笑了笑,独自倒了一杯茶默默地品着。

“你啊,得饶人处且饶人罢。五年了,你聪慧还是那么聪慧,脾气倒是长了不少啊,像是个宫里的长辈的样子了。”

那环儿只当楚离是说了这些话来取笑她,掩了帕子捂着嘴巴羞起来了。

这情景,好像环儿压根对于几天前在苏州街道上发生的事情全然忘记了。

可是楚离却是不会忘记,那个叫绪炜的男子,那个叫赫连城的男子。

手里的茶杯悄然放下,楚离对着心思在外的环儿道了一声:“环儿,本宫要你去查一个人,此事事关重大,谁都不许提起,皇上也不许。只是查到了这个人,立即告知本宫,不得有半点疏漏。”

环儿听了连忙抱紧了怀中的衣物。

抬眼便问道:“皇后娘娘,您要环儿调查的人是谁?”

楚离看了一眼她放置在桌子上的苏绣,眉眼舒展道:“绪炜,本宫要你查的这个人,不论国籍,身份,样样你都要给本宫查的清楚明白。此事不需yào

你亲自动手,你在宫里呆了这么久一定是有些熟人的,你可以动用你的关系去查明,但是务必保证消息不会外传。”

楚离滴水不漏的吩咐着,环儿都谨记在心。

只是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回到了皇宫之后,楚离要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查这个叫绪炜的人。

但是环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答案了便抱着怀中的衣物退下了。

虽然楚离她并没有说些什么,但是回到宫里第一眼看到的不是龙回她还是有些失落难以抑制。

如果没有雪夜那晚,龙宸代替了龙回来寒星阁,那么楚离一定还能够在回宫之前去一趟麓阳王府看看龙宸和司徒瑾若。

“最近可真是烦心!”楚离叹了一口气,发出了感喟的声音。

正巧被刚要敲门的司徒瑾若听到了,连忙凑近了门问道:“堂堂的后宫之主皇后娘娘,到底是什么事情叫娘娘如此烦心,不如说给管书司徒瑾若听听,看看可否帮皇后娘娘一解忧愁?”

楚离听到了“管书司徒瑾若”这个名讳,便扬声笑开了。

“好啊,管书进来罢。”楚离起身推开了门道。

一时间,她看到了司徒瑾若头戴着官帽,一反常态的样子倒是有些惊讶了。

“皇后娘娘,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如此烦心,可否说来听听?”司徒瑾若走进门来,坐在了桌几旁。

女子双眼里微微露出倏尔闪过的光华。

令司徒瑾若都有些冷不禁的寒颤。

“到底是什么?”司徒瑾若问道。“还有……娘娘刚才看瑾若的眼神的意思是?”

289. V 调查绪炜

“到底是什么?”司徒瑾若问道。“还有……娘娘刚才看瑾若的眼神的意思是?”

楚离的紫眸中闪过一丝诡异,“管书是不是有关于史书的记载和人物的生平之类的,包括各国的地理风土之类的都有所涉及?”

司徒瑾若的眼睛里渐渐地充满了不安和疑惑。

因为他每次看到楚离的眼中散发着这种光芒之时,他就知dào

一定有什么事情要来临了。

就像是她来到司徒府上,求自己告sù

她千年血煞之血和血灵芝藏身之处的时候。她眼中散发出来的光芒一样……

“你想知dào

些什么?”司徒瑾若问道,“不会是你要调查什么人罢?”

楚离听到了司徒瑾若几乎是一句话就猜透了自己的心思,一手抚上自己的侧脸微笑道:“难道本宫脸上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么?叫你一下子就猜透了。”

看来,五年了,司徒瑾若这个男子在有些事情上第六感还是那么敏锐啊。

“既然你都猜到了,本宫就告sù

你罢。这里也没有外人,你我打开了天窗说亮话。我确实是要调查一个人,他叫是南邦国惟一一位战功卓越的男子,时常带着一副铁色面具示人,身形魁梧面容阴柔……你可知dào

,这男子是谁?”

楚离只是想要考考司徒瑾若,毕竟她对于赫连城这个男子,若是有意调查他并不是什么难事。

更何况,相对于从书中的记载,她作为一个和赫连城有着同样悲惨的身世和肩上扛着同样的重担的楚离来说,她是感同身受的。

司徒瑾若眼中流离之际,却是侧着脸疑惑。

“莫非……娘娘说的是……”

楚离嘴角轻轻勾起一抹浅笑,“没错,就是他,赫连城。”

其实楚离说的很明显了,南邦国惟一一个战功赫赫的男子,还戴着一副铁色面具,便是沐阳郡公赫连城无疑了。

这无疑使得司徒瑾若更加的疑惑不解,他起身盯着眼前这个笑容里满是神mì

的女子。

“你在苏州碰到了他?”司徒瑾若迟疑道,“听说……皇上允许素迁陪着你出宫,你去了苏州还遇到了武功十分高强的人。”

一瞬间,司徒瑾若的思维便很开阔了。

“你有没有受伤?”

司徒瑾若眼中抑制不住的焦虑之色,双手紧紧地握住楚离的肩膀道。

楚离原本以为眼前这个本来是面如止水的男子经过了岁月的磨砺,开始变得有些沉得住气了。但是没想到,一想到自己可能受了伤,遭遇了危险,就还是按捺不住容易动气的性子。

女子看着司徒瑾若,嘴角微微一瞥摇了摇头道:“没有,没有。我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受伤呢?你忘了,我可是曾经四次闯进了戒备森严的斛律府,那武功高强的斛律梵光都没能把我怎么样。若是我不想受伤,谁还能伤了我不成?”

话虽如此,其实楚离只是逞强罢了。

相比斛律梵光和素迁,虽然他们都是武功高强内力也十分强劲的高手,五年前楚离能够和斛律梵光过招胜出是因为斛律梵光受了自己的十香软筋散,即使五年后的楚离内力也是强dà

了,武功也有了突飞猛进,但是她看到了身手不凡的赫连城,知dào

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真的没有受伤么?听了你刚才说的话,我倒是有些相信你在苏州遇到的高手就是赫连城了。如果你真的是遇到了他,只能说明他是无心伤你,若不是这样,你根本无法从他手逃脱。”司徒瑾若说着,叹息了一声。

这话在楚离的耳朵里听来倒是有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

但是她还是不得不服,赫连城确实能够敌过两个楚离。

女子微微皱了皱眉头道:“既然瞒不住你这个小诸葛,索性就告sù

你,那天我们正准bèi

离开苏州返程回宫,不料我刚出了门就被一个毛头小子撞到。不过……那个毛头小子倒是挺奇怪的,环儿对她很不礼貌,但是她却是毕恭毕敬的要让我见她家公子。”

“噢?叫你见谁?”司徒瑾若问道。

楚离一手抚上了眉头,“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毛头小子一眼就被我识破了是女扮男装。长得一脸的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怎么看都不像是小厮的样子。所以啊,我只好等着他家公子来了,果然不出我所料,他家公子就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男子。”

楚离说着,便开怀大笑。

司徒瑾若看着楚离大笑的样子,只是轻咳了两声问道:“那个与你有过一面之缘的男子就是赫连城?”

“当然不是!你想象力也未免太丰富了罢?”

这下子倒是更让司徒瑾若疑惑了。

“那你说,那位公子是谁?你这一趟去了苏州,到底在苏州做了多少风|流事?”司徒瑾若脸色顿时变得青绿一片。

从这话语中,楚离就能够闻出来酸味十足。

“好了好了,不掉你的胃口了。绪炜,这个人你可曾听说过?”楚离最后还是选择了告sù

司徒瑾若这件事。

这个绪炜,她虽然已经派了环儿开始着手对他进行调查,可是司徒瑾若此人口风倒是很严。又是十分在意自己,最起码他是不会加害自己,就像是上次她选择了相信他,才告sù

他要偷血煞之血和千年血灵芝的事。

“绪炜……绪炜……”司徒瑾若面露疑容,“这个人,想必也是南邦国一众罢?”

果不其然,司徒瑾若心思缜密,反应灵敏,第六感又十分准确。

楚离双眸直视司徒瑾若,“跟我想的一样,但是这个名字,确实是没什么印象。此人,行事低调,做事沉稳,行动又是翩翩君子,礼貌礼节样样都照顾得到。很是神mì

啊!”

莫离阁内,楚离和司徒瑾若开始了对于绪炜的猜测。

冬日的阳光,在他的和煦的脸上投射下冷峻的阴影。一抹青眉下掩藏着一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用寂寥和一股悠远的神mì

感装扮着周身弥漫的贵族气息。

就这么形单影只着,宁静着,淡泊着,辽远着,一抹淡淡的忧郁却不自觉得使人明媚的心疼。

赫连城的眼角滑过一丝落寞,他的不屑,他的无所谓,他的在乎,他的所有。其实在一个女子紧闭的双眸里,早已深深烙印。

他的手中紧紧握住那个苏绣,眼神却是绵长不尽的望着远方。就在刚才,他还在站在大殿上同穆扬帝一同谈起那女子。

虽然依旧言情从容,可却完全谈不上是畅谈不讳了。不知dào

从什么时候,他们之间就已经缺少了之前的那种真实纯粹而又难能可贵的东西。可不可置疑的是,他现在还必须要维持这种君臣关系。

真的没有想到过,或者说,他没有想到这一次去苏州,竟然会瞧见她。可是现在的她,已经作为一个皇后了。

嗬嗬。

他不自觉冷冷的浅笑。

但是他更加没有想到的竟是:这个女子竟然已经被赫连扬看中了,原来在自己寻找到了楚离的身份和踪迹之时,同时的,赫连扬已经派了人准bèi

好了去苏州。

这个世上真的有命中注定?

也许吧。

他长大了,他开始发觉,第一次是如此明确的发xiàn

。赫连扬长大了,当一个人真的开始长大且明显强dà

的时候,他的言行举止,所做的考lǜ

和一切看似细小的事。都不在只明显的表露在关系自己的表象之下。

只是他没料到的是,赫连扬变了。

或者是时间让他变得能够为皇帝这个座位多考lǜ

了。他的一些想法已经渐趋深刻,有时候连赫连扬也琢磨不那么透彻。尽管,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他们也骄傲的认为自己是那么的了解对方。

也许,正因为这样,那种极为趋近完美的苛求,可怕的神mì

默契,让他们彼此欣赏也敌对。他们的关系很特别,甚至特别到赫连扬宁愿将赫连城他这只佯装睡着的狮子半冷半热的放在身边。

是啊,七年的陪伴。赫连扬把他安排在自己身边,伴君如伴虎。与其说这是对赫连城的磨砺,倒不如是说磨砺造就了两个强者。

只是,强者和强者不同。

赫连扬有的是雄心勃勃;而赫连城,多的则是一份坚忍。

他会在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继xù

这份坚忍,完善这份坚忍。一如当他知dào

这次的苏州之行也可能不仅仅只是看一看楚离,或许有可能是赫连扬在试探自己。

所以……他才没有告sù

楚离一切啊,那个七年前当赫连城还是十五岁的时候,被她打了一巴掌的男子啊。在苏州,她打了他一巴掌后在他的身侧留下了一个苏绣。他不会忘记,这个苏绣里面的刺字。

“复国”

在他看来,他,赫连城。二十二岁,在外征战不胜数。皇帝赏赐不断,侍女,府邸,官田都不缺,封号至沐阳郡公。

他也早就知dào

,自己身上所流淌的血液,以及身上所具有的能够耀眼也被垢言的,他会身不由己。所有外人会强加给他的,他毫无选择,他必须承shòu。

290. V 去找绪炜

他也早就知dào

,自己身上所流淌的血液,以及身上所具有的能够耀眼也被垢言的,他会身不由己。所有外人会强加给他的,他毫无选择,他必须承shòu。

他永远忘不了小时候即便被贵族王宫子弟们戏之为庶出,可阿玛对自己的特殊的宠爱已经超过了所有。那时候,被侮辱后看着额娘手中的针线活,似乎还能闻到那时空气中散发的清香。洋洋洒洒的,伴着一股股微笑的清凉。

我们曾经都贪恋着,都默默的以为简单纯粹的人都会拥有想要的幸福结局。

可是现实,往往是差强人意且残酷的。

同样年纪的他,却俨然是一位高高在上的皇帝。赫连扬,这个名字。是每个深夜里,就连从梦中醒来赫连城脑海里第一个充斥着的人。

他们该是如何的了解,那更多的默契和敌对却不仅仅是能够用相伴时间的长久来衡量的。

这七年来,赫连城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自己要变得强dà

,告sù

自己要为父亲报仇,要复国。这七年来,他无时无刻不调查这那名女子的下落。但是当他终于在前几日,苏州的街道上看到了楚离。可是绪炜已经先行一步看到了她了。那就表明赫连扬已经知dào

了这件事,这就表明赫连扬已经看到了楚离了。

他该要怎么办?

“郡公,”烛影摇曳,女子踏着曼妙的步子越走越慢。

一手端着茶壶安稳,走到了赫连城的身边站定。

还未抬眼看到人,已经嗅到了一阵阵馥郁的香气,顺着抠鼻迅速的萦绕至心田。轻轻浅浅的氤氲开去,身体也渐渐地随着那浓郁的不知和着多少种花香和熏香的气体而渐渐的沉迷下去……

昏黄的烛光明明晃晃的,赫连城用力地睁开眼瞧着那女子道:“宁芷。”

女子怔了怔,含糊道:“是,郡公。”

“芷儿给您沏了一壶茶,夜已深了,若是郡公还要看书便喝些淡茶罢。”

那双亮若宝石的双眼睁得明眸善睐,像是寒凉的黑夜中一抹暖人心脾的光亮照进了赫连城的心里。

他接过宁芷手中递来的茶壶,放在了一旁。

“既是深夜了,你身子单薄,还是早些睡下罢。”赫连城略带关切的口吻道,转过身去便是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送至唇边。“恩……清甜适宜。宁芷,你泡茶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听到赫连扬抬眼的夸赞,宁芷淡若白芷地浅浅一笑道:“郡公不嫌弃,芷儿才能够一直为郡公奉茶,时间长了但凡有两分用心的人都是能够泡出来茶水的。”

赫连城对着宁芷点点头。

“你总是这么谦虚和善。”说着,赫连城便又转过脸去慢慢的品茶。

他从来不喜让下人侍奉茶水,不是厌恶只是不喜欢那种连茶水都需yào

别人侍奉的感觉。所以,在府中的时候他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一个人品茶。

若真是有一天他能够心甘情愿的乐意看着有一个人能够伺在自己的身侧,深夜伴读,清风朗月,那便是只有一人,楚离。

要说现在这个时辰了,他刚刚让宁芷出了房间去,赫连城只是想起了一个男子。

绪炜。

这个之前从未曾听过的宫廷画师,只是因为那三百张美人图就被赫连扬封为了御林三品画官。竟连这次出宫去苏州一行,都是带着绪炜。

可见这个绪炜所知dào

的关于楚离的事情并非一点点。

第二天早晨。

赫连城早早的就进了宫。

他并没有先去上金銮殿回复赫连扬的召见,倒先是去了一趟御林画院,他想要见一见绪炜。

虽然在苏州的时候,他已经见了他一次。

刚走到了画院里头,赫连城抬眼便瞧见了那个前些天在苏州街道上双手拦住了楚离的轿子的那小厮。

其实倒是好不眼熟。

好像经常出入皇宫都是这副样子,今日一见倒是发觉更加的熟悉,只是叫不出来名字,样貌倒是出奇的灵秀干净。

赫连城衣袖挥舞着,走上前去招呼了一声:“你。”

“我……我么?”岩冽画愣了一愣,站在原地瞪大了眼睛,食指指着自己的嘴巴问道。

她再顽皮倔强也总该知dào

刚才唤住她的是南邦国战功赫赫的赫连城,她几乎是经常这身打扮在皇宫里招摇,见到的除了画院里安心作画的绪炜最多次之外的人,就是经常进入皇宫拜见皇上的赫连城了。

“就是你,过来。”赫连城双眸里闪烁着与平日里不太相同的光华,一手招呼道。

这使得本就有些天真不怕虎又有些傻兮兮的岩冽画有些搞不清楚了。

但是她还是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自己周身的装扮,恩,应该没有被发xiàn

出来什么。堂堂的一个沐阳郡公,总不会多事到找一个小画师的麻烦吧。

“不知沐阳郡公找微臣是有何事?”岩冽画张口问道,毕恭毕敬。

她现在身穿打扮都是宫廷一个小小画师的模样,虽然她老爹的官服穿着是有些宽大,但是由于她经常这般打扮面对赫连城也还算是气定神闲。

赫连城嘴角微扬,只是觉得此人熟悉,但是叫不出来名字。仔细一瞧,倒像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他瞧了瞧那身熟悉的宫廷画师的官服道:“你也是这里的画师?怎么不经常看到你?”

其实赫连城倒是经常看到她,但是只是为了探听一下口风。

“沐阳郡公事物繁忙,怎么会知dào

微臣一个小小的画官。”说着,岩冽画便赔笑道。“沐阳郡公今天来画院所为何事?莫不是……是沐阳郡公也带来了什么美人图之类的图画要我们绪炜画师来画?”

话音刚落,绪炜便从身后赶来。

赫连城一笑映出千万般明媚。

“这倒没有,只是这次来,是来看看这个叫皇上赞不绝口的御林三品画官的。”赫连城借过岩冽画的身侧,走到了绪炜的身前。

走进了才看到是战功赫赫,威风八面的沐阳郡公。绪炜连忙对赫连城行礼:“沐阳郡公谬赞了,请郡公到里面坐。”

291. V 郡公心中是否有想守护的人

右手做出了请的手势,赫连城却之不恭只好跟着绪炜走进了画院里边。

绪炜却是在走向里头的拐角处对着岩冽画挤了挤眉眼:就你顽皮。

那岩冽画倒是一点都没有动容之意,转过身去便是蹦跳着离开了画院走到了别处玩去了。

“见绪画师也是行事明朗之人,赫连城便也就直说了。”赫连城丝毫没有半点端着架子的意味。

他向来行事光明磊落,为人谦和没有一点高傲的样子。

绪炜对于赫连扬,不论是战功还是为人,都很是敬佩。

赫连城坐下,抬眼问道:“上次在苏州,刚才那位拦着轿子的,就是刚才离开的那位罢?”

本以为赫连城要问的是苏州一行,绪炜是不是早已知情。

原来只是问刚才走开了的岩冽画。

莫非……

“不瞒沐阳郡公,刚才走的正是当日拦着轿子的。她只是一位……”绪炜生怕赫连城已经看透了岩冽画的真面目,担心岩冽画会被怪罪。

连忙是为她求情。

赫连城却是笑了笑,“一个小小的画师,竟有如此的魄力,倒是让朝中许多身居高位的大臣们,都惭愧了。”

他的一番夸赞,叫绪炜怔在桌旁。许久,脸上还僵硬着一抹冷冷的弧度。

“是……啊。”绪炜回应道。

既是赫连城没有看出来岩冽画是个女儿身,绪炜也是只好硬着头皮揽下话去。

“你们一定是很要好的朋友罢?既是好朋友,才会那日帮zhù

绪画师拦下了轿子,使得楚离离开苏州之前再见了绪画师一面,可是不知dào

……楚离给了绪画师的包裹,里面是何物?”

果然,赫连城还是问了关于楚离的事。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赫连城竟然如此在意一个包裹,可见这个堂堂的沐阳郡公也是一个男子。

作为一个天下间的男子,看到一个如此凌艳照人,闲花冷水的女子都是会不得不动心的吧?

可是绪炜却是不知dào

,其实赫连城比绪炜,比赫连扬都要早了七年见到楚离。

绪炜不想要瞒着赫连城,他敬重他,更是钦佩他如此坦然地说出自己想要问的话。在绪炜的心里,他对于这样行事光明磊落的男子的敬佩之情远远要高于对一个君王的敬重。

远远胜过于皇权的威慑力。

“在沐阳郡公那日再次拦下轿子之前,绪炜就已经陪着皇上在苏州的街道上碰到了楚离姑娘。只是……那时候,沐阳郡公您没有陪同圣驾。”虽然绪炜不知dào

在楚离还给了自己折扇之后,赫连城坐上了楚离的轿子与她说了些什么,但是他觉得赫连城的心里仍然是坦坦荡荡。

他也完全没有告sù

皇上,那天绪炜秉承了赫连扬的旨意去见了楚离的最后一面,那日不巧沐阳郡公也在。但是那天,赫连扬却没有在场。

这原本一切都是赫连扬的安排,他们得知了楚离要去苏州一趟,原本是要去柳国皇城的一众人,最后辗转去了苏州。那天,绪炜是经过了赫连扬有心的安排才撞到了楚离。那日,赫连城没有在场,赫连扬却在场。

“原来如此……想必是楚离姑娘还给了绪画师原本送给她的信物罢?”说罢,赫连扬便独自品了一杯清茶笑了。

他本该想到的,绪炜是一位宫廷画师,才气定然不会输与任何一位风|流文人。只是,这样一番意思怕是赫连扬要绪炜生生的想出来的法子。为的,只是让楚离记住这个绪炜。

“可是……城不懂的是,皇上既然让画师画了三百张美人图,已经透露了相思之意,为何不去亲自……”偏偏,却是让绪炜有心的去接近楚离。

这点,赫连城不明白。

腰间白玉摇摇欲坠,赫连城拇指上温凉扳指被白皙的手指轻抚。

绪炜再次开口道:“这便是圣上的高明之处了,一时之间微臣也是猜度不透,但是想必跟皇上想要给楚离留下一个好的印象有关系罢?当皇上真心准bèi

好了要见楚离姑娘一面的时候,一定是作为南邦国的君主去见楚离姑娘的罢?”

仿若一语惊醒梦中人一般,赫连城抬眼对着绪炜相视一笑。

如果说,赫连城当年是因为楚离的勇敢和气魄,比自己还要坚韧而注意到她,四处追查她的下落。但是当七年之后,他再次看到楚离,再次被她惊艳到,他才得知她的一颦一语都已经深深地雕刻在自己的脑海心头。

赫连扬也是如此罢?

所以他才会有所畏惧,他才能够放下了一国之君的架子去了苏州只为看她一面。却始终不曾对楚离表明自己的身份,他开始畏畏缩缩了,让赫连城都有些不敢相信他还是那个呼风唤雨的南邦国皇帝赫连扬。

他是真的喜欢上了楚离么?

“我这是在问他还是问我自己?”他嘴角微微扬起,一杯清茶入喉。

绪炜摇摇头疑惑:“沐阳郡公在说什么?”

“没什么……”赫连城眉宇间巍峨着淡淡的青色,“绪画师能够画出如此美妙的图画,又能够亲身为皇上分忧解难,实在是忠心可鉴。赫连城佩服!”

赫连城的内心虽然对于绪炜为何会做出此画,以及他是如何做出此画都是还心存疑虑。但是他今日看到绪炜,与他谈话一番便能够从中得知绪炜不是贪慕权财之人。

想必,画出美人图之事,也是另有原因。

“郡公今日来了,绪炜也是有一些话想要一问沐阳郡公。”绪炜脸色瞬时变得凝重起来,像是脸上挂满了心系天下苍生的愁雾。

那样惨淡,那样哀愁。

赫连城好久都没有看到过与他凝眸相似的那样的目光了。

遥遥的望着远处,像是要穿透了薄雾,穿过了北国,穿透了断壁残垣,凝望着孤坟独墓。

“你问。”赫连扬道。

“沐阳郡公有没有心爱之人,或者……想要用自己的性命去守护的人?”绪炜眼眸一亮,却是氤冷无比。“噢……绪炜的意思是相问一问,一个战功赫赫,能够在外杀敌成为敌军口中的狼狮将军,常胜不败的沐阳郡公,令万千敌人闻风丧胆的您,是否也会有您一心想要守护的人。”

292. V 赫连城被怀疑

“噢……绪炜的意思是相问一问,一个战功赫赫,能够在外杀敌成为敌军口中的狼狮将军,常胜不败的沐阳郡公。令万千敌人闻风丧胆的您,是否也会有您一心想要守护的人。”

赫连城闻声心中一震。

自己也曾这么问过自己,自己杀了那么多人,究竟谁在自己的心中是要值得一生去守护的人。倘若一个人的手里只是沾满了鲜血,这一生都是为了别人而活,为了名利和天下,为了权势和财富,那么这一生什么时候才是为了自己所爱,所珍惜的人呢?

他今天没有身穿盔甲,没有戴着冰冷的面具,只是以一个普通的男子样貌示人。

赫连城面色沉闷,发出轻轻地噫叹:“或许,应该是有的罢。只是……只是现在她还未曾出现在自己的身边。绪画师,身边可有这样让你一心牵挂的人?即使是磕破了头颅,卸去了这一身的官职和富贵都要守护的人。”

长舒一气,话音未落。绪炜已经点头笑意盈盈:“在下心中有这样的人,相信郡公有天不论身边还是心中都会有这样的人。”

无疑,绪炜说的是楚离。

楚离是绪炜心中的人,但不是绪炜身边的人。

“绪画师是一个喜欢把心事藏在心底里的人,出其不意,然后一举惊人。”赫连城嘴角挽起了一个温柔的弧度,笑开了。“罢了,今天就说到了这里,现在我要去大殿拜见皇上了。绪画师,我们改日再聊。”

本来,绪炜是该对于这宫廷之中权势大族唯恐避之不及,但是现在他却对于沐阳郡公更多了几分知己一般的情怀,倒是想要多留他在画院停泊谈心了。

只是时间并不赶巧,绪炜起身送道:“改日再聊也是好的,在下不敢让郡公耽搁了皇上。”

绪炜果真是十分温文有礼的,赫连城起身告谢后便离开了。

虽然绪炜并没有一五一十的告sù

自己去苏州和见到楚离的前因后果,但是大概的情况绪炜已经对赫连城说的清楚明白了,其他的,赫连城也大致能够猜透。

金銮殿上,赫连城微微欠着身子。

这是赫连扬给他下的特例,从来不曾跪着答话。

“阿城,听人说楚离离开苏州前见了你?”赫连扬一语便问起了那天发生的事,“你可是在绪炜见了楚离之后,拦下了楚离的轿子?”

赫连城其实有些不想道破,若是他自己的话,一定不会这么算计楚离。

一定会是光明正大的让她知dào

自己喜欢她。

但是赫连扬就不同了,他不是君子,即使作为一代君主。他明明知dào

自己喜欢的是有夫之妇,但是还是让自己继xù

喜欢下去,即使知dào

楚离是柳国的皇后,甚至还不假思索想要借着国与国之间的战争来夺取女人。

虽然这点赫连扬从未对赫连城说过,但是赫连城却是早已猜想到了。

赫连城起身,双眸直视着赫连扬:“皇上,您都知dào

了。”

“知dào

了,绪炜身边那么多人,朕不想知dào

也会被人告知的。听说,你那天还上了楚离的轿子,你没有做出什么不妥的事情罢?”赫连扬一身黄|色衣袍,嘴角微微抽动。

看来,他还是不相信自己。

殿下站着的男子浅笑:“皇上是担心臣伤害离皇后么?臣自知皇上此行一去苏州定是有皇上的想法,又怎能破坏皇上的计划?臣只是受了离皇后之邀,上了轿子同离皇后交谈了几句话而已。其他的,臣不敢逾矩。”

这句话本是解释之意,该使得赫连扬放心。但是显然话说出口,丝毫没有让赫连扬安心,却是更加声声都入了骨髓。

“朕也听说了,阿城并没有对楚离出手,反而是楚离诚信邀请了你上了轿子。”赫连扬对于他们在轿子上说了些什么很是好奇,但是并没有过问。

因为他不知dào

该怎样开口。

赫连城向来都是光明磊落之人,他不想对于赫连扬有什么隐瞒,更是因为是楚离的事,他更加的不想让赫连扬以为自己是存心有所隐瞒或是说谎。

他直言不讳道:“其实臣,早在很久之前就见过楚离。但是……几年前第一次见到楚离之时,并不知dào

这个女子的身份,名字,只是曾经猜想过她是柳国人。对于她现在会成为柳国的皇后,以及皇上会为她微服苏州一行,丝毫不知情。”

这一步棋走的险,但是却能够在险中博得赫连扬对自己的信赖。

赫连扬从来都是不相信任何人,他疑心重,但是却装作什么都不在乎,甚至有时候可以装作万事不知,但是其实早已经在暗处把怀疑的人都调查了个遍。赫连城在想,或许自己追寻了七年楚离的下落的事情,早已经被赫连扬知dào

了。

身着黄袍的男子坐在龙椅上,微微起身,矗立在原地。双眸如寒星一般凝望着殿下的赫连城。

“你说的是实话,朕不怪你。只是……你那日能够受了楚离的诚心邀请,朕也可以当做是你功夫了得,楚离因为受了你的威慑力才不得已放你进了轿子,还好你懂得分寸没有伤了她。”赫连扬道。

赫连城也是不好意思驳了赫连扬的意思,却是低了低额道:“皇上猜的不错,想必离皇后定是此意。看来以后臣也应该要多学一学皇上的恩威并施,学一学绪画师的温文尔雅,这样才能够真zhèng

的服众,亦能得到人心。”

“你能这样想便是好,看来你是去见过了绪炜了?”赫连扬好像自从苏州之行后,便对于赫连城的行踪多加警惕一般。

竟然连刚才赫连城去了画院里与绪炜谈话的事情他都知dào

了。

所以,现在赫连城是要将自己的心更加的悬吊在了半空中吗?脚下如履薄冰一般,但是他能够做的就只有忍耐,坚毅。

他几乎没有想到,自己熬了这七年,会因为自己的一个疏漏而让一个女子顷刻之间丧失了赫连扬对自己的底线之外的看守。

293. V 大殿谈话

他几乎没有想到,自己熬了这七年,会因为自己的一个疏漏而让一个女子顷刻之间丧失了赫连扬对自己的底线之外的看守。

赫连扬竟然会因为一个女子而开始怀疑自己,不,他早就开始怀疑自己,甚至从来都没有相信过一个亡国之子,本来是受尽了万人尊崇,是被尊奉为接替皇位最有把握的人选的赫连城。他一定是不会忘记亡国之恨的,一定会伺机报仇复国的。

“臣刚才路过画院,便去见了见绪炜画师,果然看到的是温文有礼的人,难怪能够使得皇上对他如此喜爱。”赫连城眉头紧蹙,似是说的每一句话都从心口发出。

万般艰难。

琥珀色的眸子轻轻地睨着,半晌才笑出声来。

“阿城啊,你觉得楚离此人怎样?你有什么看法尽管说明,朕想要听听你的意见。毕竟……你也是见过楚离的人,比起朕只是见了她一面,你已经跟她同坐一个轿子,还说了一些话。”

大殿上顿时清寒一片,金纹饰器具再多华美,仍然无法掩抑赫连扬内心的空虚。

沐阳郡公委身退后一步,“微臣觉得,楚离为人诚恳朴实,即使是一个陌生人,她都能够平易近人的对待。就像是看到微臣的那一刻,她根本不知dào

微臣是谁,但是她还是让臣上了马车,这就说明楚离内心是朴实的,没有盛气凌人的高傲。”

赫连城确实是这么想楚离的,因为在七年之前,她就是如此。只是七年之前的那一巴掌,那冷冷的一眼剜过,留下的是无尽的怅惘和凝思。好让他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自己要变得更加的强dà

,要像她眼中存留的些许期盼一样活下去。

“其实朕真的很好奇,好奇楚离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如此平淡无奇的对话,赫连城也不想要隐瞒什么。

他高挺如玉的鼻梁骨如此突兀地挺立着,正如身上的一身傲骨。赫连城嘴角弯了弯道:“楚离失忆了,她以为微臣是她的朋友,或者她以为微臣是有备而来所以她想要问问臣一些她之前忘记了的事情。可是……臣却对她无可奉告。”

这言辞间显然透露出了些许的遗憾。

赫连城言罢,叹息着摇摇头。

“哈哈……”赫连扬蓦然便开怀笑了起来,“原来楚离失去了记忆?朕派了那么多人去调查她,身份地位,背景,之前的种种,甚至朕还得知楚离的身世与阿城有些相似,但是唯独没有人告sù

朕,楚离失忆了这件事。”

不知是好还是坏,赫连城竟然这么坦白的告sù

了他。

“微臣也是在苏州见了楚离一面才得知的,这并没有什么稀奇的。作为一个前朝遗孤,更是经lì

了九死一生,还能够保全性命已是不易,何况她现在身居皇后高位,一举一动都是后宫的典范。失忆了,未尝不是件好事,以前的沉重的记忆,忘记了也许会让人的心境都变得纯粹一些,不那么复杂。”赫连城感叹道。

294. V 龙回来莫离阁

这一番话真情实感,好像不止是楚离,赫连城又何尝没有想过如果自己也失忆了,把亡国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是不是就会活得轻松一些?

已经入冬了的天气,莫离阁内生起了炉火。

环儿帮着楚离搓动着冰冷的手指头,抬眼问道:“娘娘,您是不是想皇上了?”

楚离好像什么都不曾听到耳朵里,只是蹙了蹙眉道:“皇上最近好像很忙的样子,身居帝位当然要以皇室为重,国家大事为先,儿女情长的不算什么。”

“话虽这么说,可是我看娘娘和皇上都是性情中人,环儿虽然没有读过什么书,但是知dào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娘娘从离开了苏州到回宫已经好些日子了,这都多少个秋了,转眼就已经寒冬入骨了这还没有见到皇上的影子,难道娘娘真的不想?”

楚离狠狠地剜了环儿一眼,埋怨道:真是多嘴,要你管。”

“自是想了又怎样,你怎么不去问问他有没想本宫,本宫是想了他了,可是总不至于再去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她自然是想到了那天寒星殿龙回并没有出现的事。

他没有来,但是龙宸却来了。这件事就像是一块大石头重重地压在了楚离的心口,时常隐隐作痛。

她又怎么能够轻易的忘记。

环儿只是握紧了楚离的双手,试图给她温暖的力量。

窗外,一阵寒风呼啸而过。

“下雪了下雪了……”莫离阁外一位侍女扬声道。

环儿听了连忙打开了一扇窗子探了探头,转过脸儿来眼睛滴溜溜的转:“皇后娘娘,果真又下雪了,还是挺大的呢!”

楚离裹紧了大氅,息声道:“是啊,第二场大雪了。那晚在寒星殿,也是下了这么大的雪。”

“皇上!”

楚离正是裹紧了大氅要起身卧床之时,却听到环儿一声惊呼。

她连忙转过身来静静地站着,等着,那扇门被推开。

男子轻轻地推开了门,身着黄袍像是刚刚才从朝堂上下来。

她只是愣在原地,与他默默对望着:“快进来吧,门口冷风寒凉,还下着大雪呢。”

虽是话语间没有什么温度,声音也是极没有血色的,但是他还是默默地走了进来坐在了楚离的身边。

“你也坐吧。”他扶着她缓缓坐了下来。又问道:“听素迁说你去了苏州,可怎么不带上龙宸?或是带上逸言也是可以的。他那便管书一职,不怎么忙人了。”

女子浅浅一笑,勾勒出万般优雅之姿态。

“楚离还没有问过皇上,那日寒星殿皇上为何没有来?”楚离知dào

环儿还在身边,但是她却是故yì

对着环儿的面问龙回个究竟。

她知dào

龙回是不会说出实情,但是她还是想问一问,看他会怎么说。

谁知龙回却一把将她抱紧,直直的奔向了床沿。侧着冰冷的棱角,环儿便轻声的退了下去双手阖门。

女子挣扎着,刚才还是冷若冰霜,她又怎会明白龙回这是在淹了哪一出戏。

“皇上放了楚离下来,皇上还未告sù

楚离寒星殿一事是因为什么。”楚离坚持道。

295. V 太子染上天花

女子挣扎着,刚才还是冷若冰霜,她又怎会明白龙回这是在演了哪一出戏。

“皇上放了楚离下来,皇上还未告sù

楚离寒星殿一事是因为什么。”楚离坚持道。

龙回一言不发,嘴角露出阴鸷一笑将她放在了床榻之上拥入心口,极致的贴紧,像是要把她顷刻间揉入内心最深处。

楚离见他这般脸色冰冷,身子却又是这么火热,只好选择了温暖的顺从,任凭他在她的身上狂妄的索|取。

于是,芙蓉帐暖,片刻承欢。

到了晌午,楚离才睨着眸子缓缓起身,看着身边双眸冰寒的男子正是睁着双眼望着帘帐。

“如果有一天,朕要亲手把你送给了别人,不……不是别人,是一个爱你之深不亚于朕的人,你会怎么想朕?”龙回睁着双眼,直直的问。

楚离掩了锦被在胸前,只是露出微微弥香的一肩。“皇上是在说麓阳王罢?这世界上没有人能够替代皇上,哪怕是逸言都不能够代替。”

这句话她埋藏在心里很久了,今天她是这么直白的当着他的面告sù

他。

她不怕他离他而去,也不怕她在他的心目中早已经没有五年前重yào

,但是她却只想告sù

他。“即使负了天下人,楚离也不想要离开你,即使全天下人都离我而去,你也不能够这么做。倘使你是因为天下人而负了楚离,楚离将会为你倾尽天下。”

倾尽天下。

当年的他,也是这么告sù

楚离的。

是否现在他爱她,却并没有她爱他之深了。

他冷冷的笑着,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

许久,在她的耳际呢喃着重复着同样的话语:“你放心,即使朕倾尽天下,依然会为你留下一颗完整的心。”

其实楚离从来都不懂,那天他分明可以喝掉那汤药,但是他却当着众多人的面打碎了汤药。

“你知dào

吗,那碗汤药是用来救命的,用来延长你的生命的汤药。”为此,楚离惹了天大的祸端。

为此,她惹到了斛律梵光,求了花潇白和司徒瑾若。

正当龙回扶着楚离的肩膀将她安放在一旁时,屋外却传来一阵脚步声。

急促,杂乱,无法掩饰的恐慌。

楚离不禁撑起了身子问道:“屋外怎么了,何事如此惊慌?”

“娘娘,皇上,太子他……太子……”像是环儿的声音,又像是太子的贴身侍女的声音。

楚离不由分说地起身只披上了外衣便推开了屋门,“环儿,太子怎么了?”

“太子他……”环儿着急却是十分惊惧的样子,无疑更是加重了楚离的紧张。

她看着环儿满眼含泪,却像是嘴巴里衔了一根枯草一般迟迟不肯说话。

楚离知dào

,一定是夜儿出了什么事。

她还未敢妄加猜测,只听黄袍展折的声音。龙回起身,双眸射过来两道寒光:“太子到底怎么了?”

环儿像是顿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斟酌片刻,扑通一声跪在了楚离的面前。

声泪俱下,“皇上,皇后娘娘,太子他染上了天花!”

“什……什么?”楚离瞬间感到眼前一阵晕眩,倒在了身后一个有力的怀抱中。“天花……皇上,环儿说夜儿染上了天花!”

296. V 夜儿病情

“什……什么?”楚离瞬间感到眼前一阵晕眩,倒在了身后一个有力的怀抱中。“天花……皇上,环儿说夜儿染上了天花!”

楚离甚至都不敢相信刚才从环儿的口中听到了什么。

她伸出手,冰凉的覆在男子坚实的胸膛,从衣袍中散发的温暖的体温却在告sù

她,这是真的。

“环儿你在这里照顾好皇后,我先陪着宓娘去看看太子怎么了。”龙回强行抑制住胸前的不安,快步离开了莫离阁。

环儿安抚着紧张恐慌的身子都颤抖的楚离,“娘娘,太子会没事的,太医们都去看了,皇上也正在路上,我们为太子祈福好不好?太子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楚离紧紧地抱住环儿,像一个小孩子一样依偎在她的怀里。

“花御医,花御医,你别管我,快去找花潇白!”只是一刹那,楚离竟然像疯了一般的推开了怀中的环儿。

环儿只好离开了莫离阁,直奔医药署。

楚离只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希望花潇白不会给自己一个坏消息,如果真是自己所想到的那样,她宁可花潇白不去看夜儿,也不要他告sù

她事实。

自己曾经对花潇白说过,对龙回说过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但是他们好像都不相信。但是现在,她却发xiàn

当她真zhèng

开始拥有幸福,拥有一些来之不易的东西的时候,他们却在慢慢的不可抗拒的离自己远去……

逸言是如此,龙回是如此,就连夜儿……

当龙回俯身贴在夜儿的额头上,已经是高烧了。

“皇上,花御医来了……”一声通传,龙回早已经顾不得太多的礼数。

“治病要紧,快请花潇白进来。”

花潇白给夜儿把了脉,随即掀开了被褥看了看夜儿身上的水泡。

“怎么会这样?”龙回凝滞着一脸的愁雾,剜向身边的宫人们。“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叫你们好好照顾着太子,好端端的怎么会生了这种病?”

龙回早已经是不知所措,夜儿是楚离和他惟一的孩子,更是他膝下惟一的皇子。他爱他甚至胜过爱自己,龙回在心里暗暗发誓,守护好楚离和夜儿他们母子是他惟一的心愿。

这样即便他死后,夜儿登上皇位,楚离还能够有活下去的理由。

花潇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手拍在了龙回的肩上。“皇上,现在不是怪罪的时候。太子确是染上了天花,生命岌岌可危,你可还记得之前宫里人就有染上天花的公主死于不治?所以,先让太子殿里这些人好好尽心服侍太子,戴罪立功,等到太子病好了之后再行处置也不迟。”

“好,就按花御医的话照办。”龙回知dào

天花是耽误不得的,对于治病的事他只能完完全全的信赖花潇白。

花潇白伸手去触碰夜儿滚烫的额头,对着龙回满脸的疑虑:“皇上,您一国之君尊贵之躯还是回宫罢。若是您真不放心的话,就让皇后娘娘来这里帮忙照看,皇后娘娘毕竟是太子的亲娘,不论是照顾的细致和体贴来说都比那些手脚粗笨的宫女们强。”

297. V 夜儿病情有救

正是准bèi

踏出门时,他才想起来天花是会传染的。所以花潇白才会那么注重封锁太子宫殿的人口出入罢?

“还是不要让皇后来了,她身子本就虚弱。”龙回转过脸来对着花潇白说,“若是人手不够,你尽管问人事房去要人,人不够问朕宫里的人去要。一定要不惜一切力量,治好太子!”

花潇白听了只是点了点头,一心放在了夜儿的身上。

其实他还是觉得应该让楚离在夜儿的身边,因为如果治不好,也许她能看到他的日子已经不多了。

身着淡绿色衣裳的女子发髻高挽缓缓踱步走来,脸上呈现出一派郁郁之色。

“皇后娘娘!”花潇白身后的侍女惊叫,“娘娘,皇上说了这里不让人再进来……”

女子薄唇轻启,温柔的声音旋即而出:“嘘,噤声。本宫是来看我的孩子的,太子是本宫的孩子,亲生孩子……”

“让她进来。”花潇白微微抬起眉眼,看到她温柔的眉高挂。

他现在只想作为一个大夫,作为她的朋友的身份,她在他的心中只是一个女人,只是一个母亲。

楚离盯着病榻上的太子,只是错愕了一下子,随后愣了一愣,沉默下来。一手想要触碰他的额头,看着他昏迷不醒面色难受的样子,她只想自己替他承担所有的苦痛。

“别碰他,太子现在很危险。天花是会传染的,这么说不止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整个后宫的人。太子宫殿里的人以后每服侍过太子一次都要消毒一次,宫殿都要全部封锁,以免散播污染的气息。”花潇白浅显地对楚离说明了原因。

楚离听着眼圈一红,面上泛起一丝淡淡的微笑。

连连点头后别过了脸去啜泣道:“我知dào

,我知dào

……花御医,本宫知dào

太子的病情严重,不好医治。请花御医务必尽心尽lì

医治,遇到棘手的病况仅凭花御医的治病经验,皇上和本宫完完全全的信赖你。此之后,不管治好治不好夜儿,本宫和皇上都不会怪花御医。”

说完,楚离缓缓转过脸来,面色平静。

花潇白心疼的看着她满脸只有两个发红的眼圈,满脸发白,十分憔悴。

“皇后请放心,花潇白必定尽心尽lì

。皇后不要多想,虽然天花难治,但也并非是不治之症。您只听说天花发病迅疾,宫里曾有染上天花的公主病死,但是也有被根治的现在还在宫中生活的人。”

花潇白这么一说,楚离的心中仿佛郁积着千言万语。

她与花潇白四目相对,许久说不出一句话来,一双手猛地抓紧了花潇白的手腕。“谢谢你,谢谢你,谢谢……”

楚离的声音喑哑,脸色黯淡,只是默默的看着病痛中的夜儿,再看看认真严肃的花潇白。

“医者父母心,这边有很多侍女照顾太子。娘娘脸色不太好,你们扶着皇后娘娘进去休息罢。对了,先去打了些煮好的热水来。”花潇白对着身后的侍女说。

“是,”

“是,”

很快,水打来了。

“先放在我手边,你们站着干嘛?快扶着皇后娘娘进去休息。”

298. V 臣妾服侍皇上

“先放在我手边,你们站着干嘛?快扶着皇后娘娘进去休息。”花潇白黑亮的眸子蓦然瞥向楚离,眸子里幽深的雾霭氤氲缭绕,渐渐姻染成一座城池的茉莉悄然绽放。

“是,花御医。”

宫女侍者的嗓音横插进来,恍如一抹疾风吹散了氤氲在花潇白与楚离之间的迷离。

待到楚离再次回过神来,花潇白已经是认真宁静的垂下了眸子俯下身子伸手拧了拧温软的毛巾轻柔地搭在夜儿的额头。

他会是一个好大夫。

不,他一直都是个好大夫。

华丽的宫殿内,男子的身前摆放着清香的茗茶,他却无言问津。横横地阴鸷着蓝色的眸子,眉眼处处张扬着危险的气息。

“皇上别太担心了,太子会没事的。花御医不是已经照顾在旁了么?而且……听说皇后也已经搬进了太子的宫殿里。”清河温言道。

金碧摇摆的钗头凤,周身一派清丽的华贵气质。

男子抬眸凝滞着一抹晦涩的深情,恰恰撞进那堇色花纹衣裙女子空茫殷切的眼神中。

“她已经搬进太子的宫殿去了?”虽然是有些不太适合此时的情景,但是他还是不禁地从心底里萌生了一股醋意。

他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要和自己的太子,他和楚离的孩子争风吃醋么?

这也未免可笑。但是他竟真的是因为太子的缘故,即使太子此时染上了天花危在旦夕,但是龙回竟然会因为楚离搬去了太子的宫殿,无法侍寝的事情心口有些酸涩。

清河有些惊慌失措,看着龙回顷刻之间嘴角凝重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那分明是有些生气的神色。

可是他现在不是应该担心太子,担心照顾太子的楚离么?

“皇上是在意姐姐照顾太子的事情么?只要好好听花御医的话,每天消毒应该就不会传染的。等到太子病好了之后,皇上还是可以回到姐姐那里去。”清河这么说,无疑是在给龙回提示。

提示太子染上天花的这些天,楚离都不可能侍寝了。

说罢,清河竟不顾整个宫殿里身边太监宫女的眼光,直直将整个上身几乎覆盖住龙回的胸膛。伸出指尖柔柔点住男子殷红的唇瓣,耳畔传来清河勾魂摄魄般的轻喃:“皇上……好久都没有让臣妾侍寝了。”

一杯清茶淡饮缓缓地随着纤细的手指倾倒在男子的唇齿之间,分明是清淡的茗茶,却好似倏然之间迷醉了几分。龙回不由得将眸子更近地望住压在他滚烫的胸膛之上的女子,凝眸一睨,恍惚之间唇角微微咧开:“朕,也要陪着皇后。不……是陪着太子。”

“现在天色都晚了……皇后和太子也都睡下了。皇上……您也该睡下了。”忽地清河将纤细柔白的手指轻轻竖起,贴在他的唇边,做出噤声的动作。“臣妾服侍皇上睡下罢?”

不等龙回回答,女子已经扶着半倾倒的男子双臂搭在她的肩上。

只是一眨眼之间,女子娇媚的神色和弱风扶柳的体态尽失。凌厉的双眸狠狠地剜过身边的宫女和太监一眼:“还不快些过来扶住皇上!皇上累了困了,要睡下了。”

299. V 龙宸与清河争执

只是一眨眼之间,女子娇媚的神色和弱风扶柳的体态尽失。凌厉的双眸狠狠地剜过身边的宫女和太监一眼:“还不快些过来扶住皇上!皇上累了困了,要睡下了。”

“朕不困……朕不困……”

宫殿之中,轻纱帷幔交错着,只看得到眼前的女子俏媚的脸儿。

清河柔然一笑,抬起柔软的玉臂一手覆在龙回的额头上轻抚:“皇上,您困了,快些睡吧……睡了就不累了,不要再想太多事情了。太子的病会有皇后和花御医照看的……您还是照顾好自己的身子罢。”

如墨玉一般的眸子微微的闭合,男子终于躺在清河的怀中沉沉的睡去,美如娇莲的她望着他颀长而浓密的眼睫,静静地笑了。

第二天的早晨。

寒风呼啸而过,天边凝滞着层层浓重化不开的乌云,即使面对着面人与人的脸前都是萦绕着一种压抑的沉重气息。

静如暗夜的眸子不动声色地闪过一丝寒光,龙宸已经候在宫殿门前半个时辰了。清一阵凉风吹来,他的身子显得有些吃力,正看清从殿内缓缓走来一位女子素衣翩然,步履生风。

他投射在女子身上的凝视仓惶而寒冷,还未等她开口龙宸便沉声问道:“为何你从殿内走出来,皇上呢?”

许是因为心思太过焦急,他竟然忘了宫里的规矩和礼仪。直直的这么质问清河,女子娇柔道:“麓阳王此问倒是好笑了,昨晚皇上留本宫在殿内侍寝,当然是本宫从殿内出来,难不成……是王爷从殿内出来?”

“你……”龙宸竟顿时被噎住,许久答不上话来。

清河樱红的唇瓣轻启:“王爷也不必担心,皇上只是昨晚太过疲乏,这会儿怕是还在睡梦中。王爷如果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就先回去吧,等到皇上醒来之后再进宫拜见皇上。”

女子一手抚眉微微而笑,迷蒙的笑容宛若清浅的河流下潋滟的水波,缓缓荡漾。

“不行,本王现在就要见皇上。麻烦清河贵妃进去通报一下,说麓阳王有重yào

的事情要和皇上商议,是皇上之前和臣提起过的。”麓阳王凝望着清河脸颊急促闪过的盈亮,他的心里暗暗衍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必须要现在就见到皇上。

可是……好像整个偌大的皇宫之中,只剩他自己一个人。楚离是皇后,但是她也是太子的娘,太子染上了天花,她照顾在旁悉心照料无暇他顾。花潇白是知dào

皇上的病情的,但是他现在也是被封锁在太子的宫殿里替太子诊治,现在清河突然将皇上禁锢在宫殿之中,那么整个后宫都是清河的了。

龙宸不敢想象,清河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到底在策划着什么阴谋。但是他知dào

,五年了,清河等了楚离五年,也陪伴着龙回了整整五年,她想要的远远不是一个贵妃甚至于皇后这个名号这么简单。

清河唇角微微一笑,倒退一步道:“麓阳王,请恕本宫不能帮王爷传话。皇上最近因为太子之事整日愁眉深锁郁郁寡欢,好不容易睡下了本宫作为皇上的妃子当然要为皇上的龙体着想。麓阳王还是请回罢……”

300. V 他后悔了

清河唇角微微一笑,倒退一步道:“麓阳王,请恕本宫不能帮王爷传话。皇上最近因为太子之事整日愁眉深锁郁郁寡欢,好不容易睡下了。本宫作为皇上的妃子当然要为皇上的龙体着想,麓阳王还是请回罢……”

龙宸如墨玉一般的眸子定定笼罩在清河的脸上,邪魅如月影稀疏,摇摇晃晃,上上下下,仔仔细细……蓦地周身一颤,双手抽出将清河袖中的手紧紧地握住。嘴角倏尔冷笑,轻描淡写一句:“你最好不要玩什么花样。”

温凉的双手紧紧地被龙宸攥住,指尖冰凉传到了男子的掌心。女子的眼中似是望住杳远的夜色,轻轻的低吟一声:“麓阳王这是在关心本宫,还是在关心皇上?又或是在担心皇后娘娘?”

寒冰似得眸子里波光闪动。

龙宸索然一笑,“随你如何想。”

话音刚落,偌大的宫殿之中仅剩下清河一人,白色的裙袂如微风中颤颤盛放的花瓣,散落了一地的心碎。

可是,她回不去了。

麓阳王府。

冰凝刚刚踏进了龙宸的屋子,只听得屋内传来一阵豪迈而苍凉的大笑,待到冰凝走到了屋内,龙宸纤长的手指掠起琉璃酒杯,转瞬间酒杯中的琼浆便已经倾入了龙宸的口中。

忽而又是仰头大笑,冰凝上前一步抱紧了长发散落在肩的男子。

“王爷,你怎么了?”自从他从皇宫里觐见皇上回来就变成了这幅样子,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不用饭菜,只是要酒喝。

龙宸恍惚着神色凝望着冰凝,嘴角倏然勾起一抹浅笑:“冰凝……怎么是你?不是说了,谁都不许进来的么?”

不由分说,纤长的指节紧紧扣住龙宸的指尖,拉住他向屋内的铜镜处走去。

她细长的手指指着那镜中的男子,散发待束,面容桀骜,丝毫不像是往日那个温润如玉的麓阳王。

“你看看,这铜镜中的人是你么?是那个皇城之中所有少女心中那个衣冠楚楚,风度翩然的麓阳王么?”

有些人,有些事情真的回不去了。

就像是那时候的天若,那时候的清河,还不是现在的贵妃的她的那个时候,一心里只有他,只有龙宸,没有王爷。他只是她一心倾慕的男子,她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单纯善良的小女孩。

但是现在,即便是他后悔了,他害pà

了,还是不能够挽回了。

“今日,她问本王,是关心她还是皇上,或是楚离。我想说,是本王对不起她。”声音清雅若莲,寒眸澄澈如泓,飘飞的发丝犹如幽深的古潭、

冰凝轻轻摇头,“王爷说的什么话,冰凝不懂。但是王爷几时曾后悔过?”

“这一生,只后悔两件事。却是负了许多人……”龙宸伸出了纤细的手指,拂过冰凝柔嫩的脸颊,沉声道:“冰凝啊……你要好好活着。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不管相不相信眼前所看到的,听到的,不管得失荣辱,你都要好好活着。知dào

么?”

言罢,他伸出纤长的手指,轻轻捏住冰凝的下颌,强迫她回眸迎住他的目光。“答yīng

我。”

301. V 龙宸昏倒

“冰凝答yīng

王爷。”冰凝乌黑如墨色的眸子里渗出浅浅的哀伤,但是转瞬之间便以龙宸嘴角安然的笑意所取代。“冰凝给王爷准bèi

了清甜可口的莲子粥,待会冰凝就让下人热一热端上来。好么?”

低眉的瞬间,男子腰间那翠绿色的璎珞坠子微微炫白,缓缓轻摇,就像冰凝此刻那一颗摇曳的心,迟疑着担心着,不安的摇摆……

柔如莲瓣的眼神轻轻飘向身边的冰凝,只觉得再这么瞧着她,便会从她的眸子里溢出泪水来,龙宸恍着眸子幽然而笑:“去吧,我也有些饿了。”

“冰凝这就去吩咐厨房。”冰凝的嘴角蓦然挽起了一个明媚的笑容。

言罢,转身离去。

夜色清凉如水,女子仰望藏身云朵背后的银白月色,轻轻地叹息一声。不知dào

王爷还会为楚离忧心多久,不知dào

还会为她伤自己的身子多深。

既然王爷有些事无法说出口,那么冰凝愿意为王爷去说。如果王爷有些事无法去做,那冰凝愿意代替王爷去做。

身后潆儿已经端着清甜的莲子粥走到了冰凝跟前,只软糯糯一声:“福晋,莲子粥已经热好了,您看……”

“潆儿,你把莲子粥端进王爷的屋子里罢。王爷若是再问了我,你就说我已经睡下,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冰凝的眸子里闪着坚决,却在唇角缓缓地扯开一丝笃定的微笑,姣美的面容在夜空中银白色皎洁的月光照耀下显得更加的寒凉薄冷,却带着几分安然地妖娆。

潆儿的目光忽的一凝滞,嘴角带着惧怕。惊恐的问道:“福晋,您要做什么?”

黑如墨玉的眸子也静静地笼罩在潆儿的脸颊,柔柔道:“你跟了我这么久,有些事该问,有些事不该问,即便是问了或许我也不会跟你说,说了也亦是无济于事。王爷几日来未曾进食,刚答yīng

了吃些清粥你快些送进去罢,待会就又凉了。”

潆儿一听,只好低头答yīng

了一声,缓缓迈着步子进了屋子。

“王爷……王爷,你怎么了?王爷……快来人呐,王爷昏倒了!”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潆儿前脚刚刚阖上了门,后脚便听见了王爷的屋内有瓷碗摔落在地的声响。慌乱的推开门一看,麓阳王竟然直直的倒在了地上!桌上的莲子粥已经被喝了半碗,盛着清茶的白玉杯盏却被龙宸衣袖轻拂落地。

摔了个粉碎!

在看着昏迷之中的王爷,怎么摇晃都没有一点动弹。潆儿壮着胆子用寒凉的指尖轻触麓阳王的脖颈处,还是那般的温暖。潆儿这才稍稍缓下了心来,不那么害pà



等到那些下人们都来了,才都七手八脚的围了过来。

商量道:“潆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王爷怎么会昏倒?”

“会不会是王爷这些天来都未曾进食,身子虚弱的缘故?”

又一位侍女道:“那赶忙叫了八福晋来看看吧,现在三更半夜的也是不好惊动大福晋,更是不好找大夫。”

302. V 雨中闯宫门

潆儿细细一想,眼睛里渗着猜疑:“我想起来了,王爷刚刚喝下莲子粥就说脑袋有些昏沉沉的。怕是真的是太累了,身子又太虚弱了,干脆我们就把王爷放在这里罢。说不定明天早上就醒过来了,我们别太兴师动众了。距离天亮也还有几个小时,等到大福晋醒了再说也不迟。”

身边的侍女们也都不敢多加猜疑,只好听了潆儿的话都回去了。

潆儿这才定了定恍惚的神色,想起来适才八福晋的异于寻常,这莲子粥又是八福晋煮的,说不定这一却都是八福晋安排。潆儿是个明眼又机灵的侍女,她只好先按住下人们等着八福晋的回来。

但潆儿毕竟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她再伶俐也只是个见识短浅的下人,见麓阳王这副模样一点知觉都没有躺在榻上,她不觉得喉头干哑,身子微微地颤抖。只希望八福晋只是给王爷下了迷药,希望等到明天早上一起来,什么事都过去。

在初秋一片寒意的皇城之中,一名身着水粉色衣裙的女子踏马飞奔,翩然而至。在红墙砖瓦上空飘洒着毛毛细雨,守门的人见状立即拦下冰凝。

抬手便问道:“马上何人?”

冰凝从腰间掏出一块腰牌,“麓阳王八福晋。”

“原来是八福晋啊,”那守门人看到冰凝的腰牌立即声音都变得温柔和善了一些,但是瞧着这天还未亮空中飘散着细细密密的小雨。他又道:“八福晋,这天色还早,尚且还下着细雨,到底是有何事必须现在就要进宫?”

闻言,冰凝瞧了一眼头顶昏暗的天色,乌云满布,密雨倾斜,颇有愈下愈急的意思。冰凝心下颤颤地犹疑,才忽而抬眼对着那守门之人,微微一笑:“既然都尉已经认出了是冰凝,就放冰凝进去罢。冰凝自然不是不知规矩之人,由于事出有因急事相逼冰凝必须现在就进宫。”

“若是都尉不放心,也可把冰凝和这腰牌一齐压下。但是若真是急事,都尉和这一众兄弟的命可都被抵上了。到时候,皇上若是龙威震怒……”

冰凝这一番话尽,便横瞥那守门的都尉一眼。

那守门的见状也显出迟疑,正是拿不定主意之时,身边的守门便一声吩咐:“开城门,开城门。”

城门即开,那守门之人走进了冰凝的身旁,轻拍潇都尉的肩膀道:“潇都尉,既然知dào

是麓阳王八福晋,当然要让八福晋进去了。这雨势有加急的趋势,我们长年累月地守在这里是寒湿禁受得住,可八福晋呢?”

“那就谢谢了。”冰凝瞧了一眼那不熟悉的都尉,却也将他的模样记载了脑海中。

总算是还有个明眼之人。

冰凝前脚刚刚踏进了宫门,便听见了幽门殿外一个女音幽幽的笑了起来,随风隐隐地飘至她的耳边,加上身子单薄细雨加急,冰凝不由得一个哆嗦。

“是谁?”她只是觉得那笑声有些耳熟,但是有些害pà

却没有分的清楚。

303. V 巧遇清河

“是谁?”她只是觉得那笑声有些耳熟,但是有些害pà

却没有分的清楚。

黑色如墨潋滟的眸子轻轻抬起,悄然地笼罩住冰凝的脸颊,女子的嘴角扯开一抹妖魅的微笑。再次开口,冰凝却在朦胧的夜色中看清了女子的面容。

“贵妃娘娘,冰凝失礼了。”

她陡然俯下身子来,脸上显出几分惶恐和紧张。

冰凝不知dào

清河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就好像她一直在等着谁的来临一般。或许……是龙宸?

她在等待龙宸么?

清河的眉眼微微地醺然,走上前去拉住了冰凝的衣袖,轻声如微风拂面,道:“八福晋这是来做什么?该是紧急之事罢……才会,天还未亮就进宫来。”

冰凝一时语迟,清河纤细的手指微微扶着发髻上的钗头凤。瞧了瞧她身后,又怅然道:“麓阳王好像没有来?”

“回贵妃娘娘的话,这次是冰凝自己来的。王爷……并不知dào

冰凝擅自来皇宫。”冰凝轻声细语,被清河拉着的衣袖里头指尖却在颤抖。在黎明之中对上了清河的双眸,“听说……太子染病,不知现在病情如何?”

趁着天色还未放明,清河拉着冰凝的手腕一路走向了自己的阁内。

她轻轻地揉着额头,做出几分难言的忧郁之态。眼色朦胧,几欲从那眼角流出泪滴。终于走到了阁内,冰凝却发xiàn

堂堂贵妃的阁内却没有伺候的宫女。

她不禁疑问道:“娘娘,您……”

“你是在想本宫的阁内为何没有一个侍女是么?因为太子的病情很重,重到……整个皇宫里的宫女,几乎都被派遣到了太子的殿内。就连皇后娘娘,也日夜守候。却仍旧不见病情的好转!”

在弥漫着淡淡熏香的房间里,冰凝甚至有些不敢相信眼前之人所说的话。即便是太子病重,也不可能使得整个皇宫里的宫女都派遣到身边。

她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拉住了清河的手:“贵妃娘娘,花御医……花御医呢?”

冰凝听说过,花潇白的医术高明。她立即想到了花潇白,随后又想到了司徒瑾若。连忙道:“司徒公子也是在宫里头的,他也是会帮上忙的!”

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冰凝虽然不知dào

这皇宫之中到底暗藏着什么秘密和阴谋。但是她知dào

王爷担心的事情就是她担心的事情,而王爷担心的事情无非是楚离的事情。

而她只要帮楚离度过这次难关,也就是帮zhù

王爷度过了难关。她并不是很喜欢楚离,这世界上又会有哪个女人会真心的喜欢一个自己的男人喜欢的女人?但是冰凝却不得不帮楚离,甚至是做好了牺牲一切的准bèi

。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王爷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

更没有听到龙宸像昨晚那样郑重的话,就像是他将不再存zài

了一般。

这让冰凝感到害pà



冰凝越是紧张,清河却是纤纤玉手掠起了手边的酒壶。肆意在琉璃杯盏中倾倒,直到斟满了碧绿的液体。朱唇蓦然轻启:“花御医早已经在了,关于司徒公子……这个本宫倒是不知dào

,也许司徒公子已经在皇后娘娘那边了。”

304. V 司徒瑾若带来好消息

朱唇蓦然轻启:“花御医早已经在了,关于司徒公子……这个本宫倒是不知dào

,也许司徒公子已经在皇后娘娘那边了。”

望着清河凸起的唇,望着她面色微微绯红的面颊,冰凝的心中似被沉重的一块大石撞倒,“嘭”地一声。

正在这时,天色微微亮,微微凉。

和着凉风微微拂面,冰凝轻轻地裹紧了衣领。转过脸来一阵风轻柔地吹过她的衣裙百褶,男子微微仰着头,推门而进。

他颈部与头部勾勒出的曲线,似乎飘溢着一种妙不可言的风情。清河正是一手纤细地掠过大理石桌面上的一壶温凉的茗茶,兀自低下头来缓缓地斟满。男子只是停滞一下,然后行至清河的身后。

闻见身后的脚步声骤然停止,而背后的温度又渐渐地腾起一丝丝暖意。周身被莫名的感觉笼罩着,不是轻柔凉薄的月色,却又胜过月色的弥凉。

清河皓腕雪凝转过脸来一手举起白玉杯盏,里边斟满了香茗。散发着层层叠叠的幽香气息,司徒瑾若优雅的接过去缓缓地抿一口至唇边,而后悠然自得的望着她。

“谢谢贵妃娘娘,”只是转身便迎着清河的手坐在了冰凝和清河之间的位置,又面色一柔,道:“真是不好意思了,适才瑾若见娘娘这房里灯还亮着,就走进了看看,瞧见了熟人就直接进来了。贵妃娘娘不会怪罪瑾若罢?”

话说完,司徒瑾若对着冰凝瞧了一眼,使了使眼色。

冰凝连忙挽起了袖子,慌张地正要准bèi

站起来却被清河一把拦下来按在了凳子上。轻声细语道:“你急什么,本宫又没说要怪罪书官大人。何况,书官大人和王爷,福晋的关系非比寻常这点本宫又不是不知dào

。”

“本宫这里也不是什么稀罕的地方,就是随便来串串门又有何不可?就算是没有八福晋在,书官大人也是可以来的。”

清河这么一说,冰凝才安下心来,默默地低头品茶。

“对了,适才八福晋还在提起司徒公子,还有花御医。不知dào

司徒公子有没有去太子殿下那里看过皇后娘娘?”清河斜着狭长的眸子,望住冰凝忽明忽暗的脸色。

一个不小心,清河的眸子对上了司徒瑾若的眸光,男子如墨色的眸子柔如轻纱,似是绵绵不尽的月光笼罩住清河。不禁令她心神一荡!

他嘴角蓦然勾起一丝柔柔绵绵的笑容,如同浅潭的柔波,浅浅的在波心晕染荡涤开来。这笑容里的含义,冰凝一时间琢磨不透,却是让清河心底里渗出了一丝丝难言的恐惧。

“这茗茶里边似乎是掺杂了白玉佳酿,才品了一杯就有些熏熏然了。”言罢,司徒瑾若豪迈一笑。“是啊,适才瑾若去见过了太子殿下,哦不……是去过了太子殿下的阁外。毕竟那里现在是被封锁着的,谁人都不能轻易进出。”

冰凝一听司徒瑾若刚才经过了太子殿下那里,面色又是如此轻松,心下的石头仿佛突然落下。心想:看来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是安然无恙了,那么这次来了知dào

这么个消息也算是能够安了王爷的心了。

305. V 司徒瑾若昏迷

喉头咽下一口口水,便起身:“司徒公子,不知太子现在病情如何?”

司徒瑾若不紧不慢,一手紧紧地握住手中的白玉酒杯,压抑着胸前不断翻涌上来的酒意。脸上的邪魅狂狷,却还压低了声音柔然道:“太子无碍了,听侍者们说经过了这七日来的诊治,花御医说只要安然度过了今晚,明日一早放晴就可开窗通风换气了。太子的病也算是好了六成!”

说完,只见冰凝脸上释然一笑。再次抬头双手执袖却见身边的白衣男子竟然醉然一笑,索性直接地跌坐在贵妃娘娘的身畔,轻轻用自己的头靠著清河的肩头。

可是奇怪的是:清河却丝毫没有嫌弃和退却的模样!

“贵妃娘娘……”冰凝瞧着这有些行为癫狂的司徒瑾若,只是觉得有些不妥,但是贵妃娘娘也没说什么,她的脸便刷的一下子变红了。

清河展面一笑,丝毫没有小家子气,反而是十分端庄得体地将司徒瑾若扶在身边的椅子上。又对着冰凝说:“其实适才司徒瑾若喝得茶水之中,有浓郁的酒香。”

话音刚落,清河那莹白如雪的肌肤之上盈盈两个梨涡。

司徒瑾若纤白如玉的手指已经轻轻地执起,正要伸向清河的手臂,却被身边的冰凝一把拦下来。虽是对于醉酒中的司徒瑾若表示无奈的安抚,却是有些不太耐烦。调整好心思,又面带惊异的对向清河:“那么……冰凝不会也……”

冰凝也喝下了那茶水。

冰凝一时间在心底里对于清河产生了一种从脚底渗透了的冰寒之气,她知dào

楚离会施毒,但是她却从来不曾这么害pà

过。但是当她知dào

了清河将茶水变成了酒水,她却是这么地恐惧。

她终于知dào

,尽管自己对于楚离是多么的嫉妒,多么的厌烦,在她的心里却从不曾对于她有种意wài

的防备。只因楚离的为人,她十分清楚。

清河望着冰凝此刻有些煞白而没有血色的脸,瞬间化作十分心疼的模样。迈着轻盈的莲步缓缓而来,纤细雪白的五指向着冰凝的脸颊伸过来,冰凝的内心十分想要退却,但看着此刻安静地趴在桌上的司徒瑾若,她却变得更加的不敢轻举妄动。

冷冷的木讷地呆滞在原地,双眸死死地盯着清河的双手。

只听温柔又渗入心脾的森冷声音气若游丝般袭来,“放心,八福晋喝得茶水就是普通的茶水而已。”

“那司徒瑾若喝下的呢?”冰凝再也顾不得自己的安全,“司徒瑾若喝下的是普通的酒水吗?”

她此刻的生命和司徒瑾若的生命,就仿佛是两粒渺小的沙子一般,就握在清河的手里。楚离不在,皇上又是冰凝不可能见到的,现在又是在清河的宫里……冰凝越想越害pà



一步步的靠近,直到那尖利的手指甲几近嵌入冰凝柔嫩的脸颊。清河的双眼渗出两道寒光,刺进冰凝的眼中。

她笑着说:“或许八福晋听说过,皇后娘娘是会施毒的,当然也是会解毒的。八福晋也许也听过,本宫差点就会成为皇后,但是本宫只会施毒,不会解毒。至于司徒公子,可以算是酒水里没有毒,也可以算是有毒,不知dào

本宫这么说八福晋懂不懂本宫的意思?”

306. V 要挟冰凝

她笑着说:“或许八福晋听说过,皇后娘娘是会施毒的,当然也是会解毒的。八福晋也许也听过,本宫差点就会成为皇后,但是本宫只会施毒,不会解毒。至于司徒公子,可以算是酒水里没有毒,也可以算是有毒,不知dào

本宫这么说八福晋懂不懂本宫的意思?”

说着,清河忽然伸出自己的手指,柔柔地插进了冰凝的两鬓的发丝里,又颓然间轻轻地扬手,看着丝缎一般的头发从她的指尖滑落,浅浅道:“八福晋,你可要好好地想想清楚。”

踏着醉意,在她的眼眸里渐渐地肆意姻染开来。

原来清河也有些醉了,可是冰凝此刻却一点都没有醉意。她多么希望适才喝下那杯毒酒的不是司徒南瑾若,而是自己,那样自己就可以像司徒瑾若一样昏迷不醒,不用面对清河这般的可怕模样,不用两难地做出选择。

“贵妃娘娘,您想要冰凝做什么,就直说吧。冰凝不懂这皇宫里的是是非非,冰凝这一生和性命都是麓阳王的,只希望娘娘放过王爷,也放过司徒公子。司徒公子是王爷的心头肉,若是司徒公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王爷定然不会心安。”

或许,冰凝想到了清河话语中的含义。她或许并没有给司徒瑾若服下毒酒,若是真想要她和司徒瑾若的命,清河完全可以直接取走。但是清河却没有那么做,显然冰凝和司徒瑾若的性命还有转机。

冰凝心惊胆战地微微抬起眼,望着清河微微发亮的双眸。

清河眼中的眸光一闪而过,似乎在颇为认真的想些什么。“罢了,冰凝啊,你不用那么害pà

。本宫只不过是在跟你开个玩笑,酒里并没有下毒。也只是普普通通的酒酿而已……”

“真的吗?”冰凝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天真,可是下一刻她便又转为了惊疑。“贵妃娘娘要冰凝做什么,直说吧,冰凝一定照办。”

清河此时,定定盯着冰凝微微垂目的侧面,微微地笑了笑,道:“今天的事情,你可还记得几分?”

说着,清河便兀自挽起了冰凝冰凉的如同干冰的手。竟然是那般的枯黄而没有血色,还微微的颤抖着。

“今天,冰凝本不该进宫的。天色已不早了,王爷也该醒了,冰凝现在也该马上回麓阳王府了。片刻不见,王爷定会想冰凝的。”冰凝也是个明眼之人,此刻当然是要忘记了所有才能保自己和王爷的安全。

但是言辞之间,她对于清河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她甚至有种自信,清河即便是会对任何人下手,也不会害王爷,这种感觉模模糊糊,却愈发的强烈。但是她却不敢因为自己的一个感觉,铤而走险。

“既然是这样,八福晋便早些回去罢。八福晋现在看到除了本宫之外,还有什么人么?”清河言辞之间,分明是指向身后的昏迷之中的男子。

女子心下忧然一颤,蓦地用颀长的指甲嵌入了自己的掌心。定定道:“冰凝,今天谁人都没有见过。”

307. V 冰凝回府见龙宸(最近考试更新较少)

女子心下忧然一颤,蓦地用颀长的指甲嵌入了自己的掌心。定定道:“冰凝,今天谁人都没有见过。”

清河脸边红云悄然闪过,唇边悠然一笑:“好,很好。那么用不用本宫给八福晋一辆马车,送八福晋回府?”

“不必了,冰凝来时自备马车。”冰凝断然地回绝道。

即使她没有马车,要自己步行回麓阳王府;即使天色已经蒙蒙亮,王爷也可能已经醒过来;她回去可能会晚,但是冰凝却不愿意接受清河的任何施舍。不仅仅是骨子里透露出的对她的恐惧感,更是因为她对清河愈加深邃的厌恶感。

冰凝只知dào

,从那一刻,她在清河和楚离之间做出了直接的选择。如果能够帮到王爷,即便是站在楚离那边冰凝以后也会义无返顾的站过去。

乘着快马,冰凝一路上头也没有回地赶回了麓阳王府。

已经是天亮了。

当她定了定黯然的神色,仰起头缓缓地走进王府的时候,发丝上还残留着昨晚虚惊一场惊魂未定的雨水,那般的清凉动人。

冰凝只是一个抬眼,便看到了如墨色晕染的眸子浅浅淡淡的入画。纤细的指甲在她的眼前徐然一晃,便掠起了白玉石板上的梨花酿,轻描淡写的挪至唇边。冰凝正是看得入了迷,竟然一时间忘记了自己这般窘迫的处境。

龙宸正是要细细抿着梨花酿的甘醇,却是猛地抬头瞧见了发髻凌乱,眼中分明还夹杂着惊惶失措的冰凝。

那一刻,他眼中的温柔似水。

“我……我……”冰凝实在是想不出来该用什么谎话和理由来搪塞龙宸,却又不能够告sù

他是去了皇宫。

更不能告sù

他,此行冰凝去了皇宫所亲眼目睹的事情。

那会让他更加无法心安,甚至会大发雷霆。

想及此,一股从胸前的气血突然翻涌上心头,冰凝两只袖子蓦地一甩便要转身离去。

也许龙宸根本没有想到冰凝的反应会是如此的冷漠,他一时间竟然也不知dào

该作什么,只好陡然直起身来,宽大而零落的白色袖口卷起了石板上的梨花酿,酒瓶就这么连带着一桌子的琉璃杯盏打翻在了地上,碧色的浆液顺着石板滴落在龙宸清洁无染的湛蓝色鞋面上,绣花的补子都被打湿。

冰凝听到了声响,却抑制着自己胸口的难言之痛,直直的朝着自己的屋子走着。身后,一阵轻风将她的发丝吹得高扬。一双冰凉的手忽然触碰到自己的腰间,在她那双温凉的手指间悄然划过……

温柔的眷恋声在耳边响起,宛若天籁:“你去哪儿了呢?不说就不说罢,我担心的只是你……而已。”

冰凝的心忽然被什么东西给触动,仿佛连周身的毛孔都竖立了起来。她强忍着苦涩,微微转过侧脸来,一只手如同捧着珍宝般地覆在龙宸的侧脸上。用颤颤的声音说:“我没事,我……没事。”

冰凝担心的,也始终只有你,龙宸而已。

“可是你为什么手这般凉,脸色……也这么不好?”龙宸继xù

问道,眼睫毛深深地嵌入她愈发扩大的瞳孔里。

308. V 司徒瑾若出宫

“可是你为什么手这般凉,脸色……也这么不好?”龙宸继xù

问道,眼睫毛深深地嵌入她愈发扩大的瞳孔里。

正当冰凝的手指浅浅的画在龙宸的脸畔,身后却是想起一声清脆的男音——

“不知桑落酒,今岁谁与倾。色比凉浆犹嫩,香同甘露永春。”

这个声音本该是龙宸最为熟悉的声音,但却是冰凝先转过身来,脸上绽放出最为柔嫩的颜色。

她笑着眼泪都要流出来,一手拉住司徒瑾若的衣袖,转过脸来对着身后的龙宸。一双颠倒众生的如泼墨的眼眸正好映入冰凝的眼帘,在看到她的瞬间,龙宸眼中的颜色十分温柔。

被龙宸打撒了的是梨花酿,而非桑落酒。但是此刻的冰凝却是满心欢喜的面对着龙宸说:“我这就去拿桑落酒。”

转眼之间,龙宸却没有看到当冰凝走过他的身边时,脸颊忽然划过的一滴泪。

冰凝走后,司徒瑾若的脸色微变,径直的朝着石板凳走过去。微微的俯下身子拾起地上打翻了的琉璃杯盏。一个不经意间,细长的食指被那破碎的杯口刮开了一道细长的伤口,鲜红的血液顺着指尖滴落在袖口处。

惹得龙宸心底隐隐作痛。

“阿宸,你既不问我怎么回来了也不问我何时回宫。倒是看着我受了伤,还是装作无动于衷。”司徒瑾若说着,嘴角无端的勾起一丝冷意十足的笑。

不过很快,男子的唇角又被一层淡淡的怒意所代替。

龙宸直接问道:“冰凝进宫是不是见到你了?”他的唇边依旧是挂着那抹永远不变的笑容:“其实我不是不想问,只是我怕我问了之后你会不知dào

该怎么回答我。”

说完,他便又是浅浅的一笑。

“你……唉,算了。如果你想问就问我吧,虽然会很难回答,但至少比你问……”

身后的满袖盈香的女子已经伫立不动,静静地等着他转过身看到她。

龙宸抬眼迟疑道:“至少比我什么?”

冰凝的手已经挽住龙宸的臂弯,拉着他离开了司徒瑾若的身边,将他扶到了石板边。一手将碧色的桑落酒倾倒入新的琉璃杯盏里,一手将杯盏递给了龙宸。一个笑容,龙宸接过了杯盏。

司徒瑾若不等冰凝叫他便走过来,直直的坐在了龙宸的身侧。接过手边的桑落酒酒壶,仰脸便是喝开了。冰凝正是要伸手去阻止他,却看到龙宸拉住了冰凝的手腕将她的手收了回去。

“八福晋,其实我们才见过面不是吗?”司徒瑾若笑了笑躲过脸去:“在皇宫里,这也是为什么下了一整夜的雨你现在才回王府的原因,不是么?”

冰凝微微一愣,直觉让她转身望着龙宸此刻的反应。却看见龙宸脸上波澜不惊的模样,轻轻地咳嗽两声道:“可是我想知dào

的不是为什么下了一整夜的雨冰凝现在才回来,而是为什么你出宫的原因。至于冰凝去了皇宫里,我自然是知dào

的。”

“所以,也不必问了。”

309. V 冰凝被质问

却看见龙宸脸上波澜不惊的模样,轻轻地咳嗽两声道:“可是我想知dào

的不是为什么下了一整夜的雨冰凝现在才回来,而是为什么你出宫的原因。至于冰凝去了皇宫里,我自然是知dào

的。”

“所以,也不必问了。”

初秋的晌午已经有些清冷,空气里和着些许桑落酒的甘醇,冰凝抿着嘴唇浅浅的笑了笑。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模样,一手揽过龙宸的肩膀就着杯唇便喝下了桑落酒。

气急了的司徒瑾若连忙凑上前去,拉着龙宸的手腕就开始大吼道:“你知dào

你的福晋昨晚进宫了?但是你肯定不知dào

她还见了贵妃娘娘罢?我就不相信你能一直坐得住!”

也许龙宸见到过发脾气的司徒瑾若的样子,但是现在如此像发了疯似的司徒瑾若却是第一次被冰凝见到。她止不住的抽搐了一下,试图要起身逃开龙宸的质问,却被龙宸用手握住她的手腕,一个温柔的眼神使她坐回原地。

“我现在想问我的八福晋,让她自己告sù

我是不是昨晚进了宫,是不是见到了贵妃娘娘。”龙宸用墨色的眸子紧紧地盯住冰凝的眼,一道犀利的目光刺去她丝毫无法躲闪。

冰凝此时却是十分害pà

的,甚至有点想要向司徒瑾若求救了。

可是司徒瑾若一点都不想要帮冰凝逃脱的样子,冰凝只好低下脸去说:“王爷,冰凝无论作什么事,你知dào

的,都是为了王爷好,为了整个王府好。”

“那么,你去进宫确实是去见了贵妃娘娘对吗?”龙宸继xù

问道。

司徒瑾若此时忽地一笑,一股紫色的邪魅缭绕在他眉梢眼角,他柔柔的望住龙宸,话语轻柔道:“我说的话,原来王爷就是如此的不相信。那你只好去叫你的八福晋亲口对你说她昨晚见了贵妃娘娘之后,我是如何醉倒。而她又是如何同贵妃娘娘达成了协议的!”

说到这时,龙宸的眼光不自觉地望向垂下脸去的冰凝。

冰凝再也无法躲闪,只好抬起脸道:“是,我昨晚是去了皇宫。但并不是我要见贵妃娘娘,我要见的……与其说是皇上倒不如说是楚离。但是,贵妃娘娘却突然出现,这是我所始料未及的。”

“但是你却和她达成了协议!”司徒瑾若还是不肯轻易放过冰凝,说道。

冰凝蓦的抬眸,眼中已经带上了一丝决断狠毒的神色,一字一句道:“她要我不要告sù

任何人昨天发生的事,不要告sù

任何人我见过了她,忘掉昨天我进宫的事。包括她给你下了迷药,让你醉倒。”

这时,冰凝的眼中泛起了泪花。龙宸察觉到之后,心里衍生出了一丝丝怜惜,突然温柔地抱住了冰凝,顾不得身边的司徒瑾若还言辞相逼,哄着冰凝说:“没事了,没事了,我知dào

你也不想瑾若受伤的……没事了……”

冰凝感动的把脸埋到了龙宸的肩膀上,再也不抬头看司徒瑾若。

城外的溯风吹得冷冽,天色一片昏暗沉谧,隐隐带着几分萧条。龙宸转过脸来剜了一眼身边的司徒瑾若,若有若无的带着几分寒冷,直直的扶着低声哭泣的冰凝走进了房里。

310. V 两人互诉衷肠

城外的溯风吹得冷冽,天色一片昏暗沉谧,隐隐带着几分萧条。龙宸转过脸来剜了一眼身边的司徒瑾若,若有若无的带着几分寒冷,直直的扶着低声哭泣的冰凝走进了房里。

秋日余辉笼罩下的麓阳王府,红砖青瓦被染成了一层淡淡的金色,青草的清香夹杂着桂花的芬芳轻轻弥漫着,满院子的红叶烂漫,炽烈艳丽的让人失神。

司徒瑾若看着龙宸和冰凝这对儿恩爱似璧人的夫妻一起走进了屋子,顿时觉得自己被嫌弃了。他的心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烦恼和忧郁,他实在是越来越弄不懂楚离和龙宸了。

先是楚离让自己离开皇宫,后又是龙宸这样的态度。莫非是楚离和龙宸都嫌弃自己,所以才纷纷让自己离开?

屋子里,冰凝一个滑步整个身子如一朵盛极妖娆的莲,静静地飘落在麓阳王龙宸的身畔……

“王爷……”冰凝的唇瓣被龙宸赌注,双眼银色潋滟却带着微微的薄凉,直勾勾地盯着龙宸的双眸。“冰凝真的不是有心要瞒着王爷的,请王爷相信冰凝,冰凝不是像妲己那样坏心眼的女人!”

龙宸与冰凝四目相望处,双眼之中仿佛只看得到彼此眼中放出的光芒。龙宸止不住轻声温柔地笑了起来,唇边还是哄着冰凝的小孩子口吻:“你怎么会是妲己呢?本王又不是商纣王,你当然不会是妲己。”

冰凝听着,不禁咬紧了嘴唇,努力地仰着头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王爷,冰凝确实答yīng

了贵妃娘娘不告sù

你和所有人一些事情。也许这些事很重yào

,但在冰凝的心里看来所有的事情都抵不过王爷的生命和全府人的性命重yào

,大抵冰凝觉得最害pà

的时候不是看到司徒瑾若昏倒在贵妃的屋子里,而是贵妃娘娘拿着王爷的性命相威胁的时候。”

屋子里此时沉寂如水,静谧之中却氤氲着丝丝可怕的危险气息。冰凝只听得见自己汩汩的心跳,而她却不知dào

她那一番话,不轻不重,娓娓道来,似恐还媚,却一下子地敲入了失落却温柔的龙宸的心中……

她是第一次,如此完整的,完完整整的走进他的心里。

龙宸此时周身环绕着的紫色流光氤氲璀璨,正是他胸膛中鲜明的怒意,和着心底里对着冰凝的浅浅的爱意渐渐地弥漫开来。龙宸微微一愣,精致的五官无与伦比,眸中的目光澄澈如虹。

“即使是现在,我可能会失去所有,可能会将你也失去,那么你也愿意全心全意的把心交给我吗?愿意全心全意地帮我度过未知的灾难么?”龙宸问。

所有的一切都也许不可怕,但可怕的是连他自己都不知dào

这即将来临的灾难是什么,他完全没有做准bèi

的可能。

“我只知dào

,清河这次是真的要动手了。可是我却完全没有办法去阻止她,我该怎么办,你说我该怎么办冰凝?”龙宸绝望的像个小孩子一般的把脑袋深深地埋在冰凝的怀里。

311. V 龙宸逗冰凝

“我只知dào

,清河这次是真的要动手了。可是我却完全没有办法去阻止她,我该怎么办,你说我该怎么办冰凝?”龙宸绝望的像个小孩子一般的把脑袋深深地埋在冰凝的怀里。

望进他那一双比幽深的泥潭还要幽邃的眸子之中,仿佛被龙宸给施展了神奇的魔法一般,冰凝睁着眼睛只能定定盯着龙宸那深褐色的眸子,忽然之间柔软的肩膀被龙宸紧紧地拥着,在她颤抖的眼神之中之中一抹浅浅却挥之不去的光芒隐隐漂浮着。

随即,冰凝淡淡开了口,唇齿之间的浓浓的化不开的情意却是无法抹去。

龙宸的眉宇间瞬间便笼上了一层薄薄的沉重,看着冰凝说出“我愿意”三个字时,她眼中的光芒霎时便隐去了。

她的胸口一热,眼中忽然泛起了一丝感动的酸涩。忽的拥bào

紧了龙宸,将侧脸紧紧地贴紧了他的肩膀,似是细雨轻点的语气娓娓道来:“王爷,冰凝自从十七岁那天起在宴会上遇见了你,便不后悔一直爱着你。冰凝知dào

王爷的心时而很大,大到足以装下这京城里所有的女人不止;冰凝也知dào

王爷的心其实很小,狭窄到心里的位置只能放得下楚离一个女人,其他的女人虽然有名或是有份,但她们始终都不是王爷的心上人……”

“心上人,王爷的心上人,冰凝何止一次的想过,奢望过,冰凝会成为王爷心上担忧的女子,时时刻刻王爷心中会惦记挂念的人,可惜的是冰凝虽然傻但我不笨,冰凝知dào

那个人只能是楚离。”

她喋喋不休的在那里埋怨着,薄薄的嘴唇一张一合,龙宸就这么似是十分认真的听着,却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他时不时的似是而非的轻点着头,又时而抬起眼睫用手掌支着脸颊看着她。

冰凝突然起身,然后眼波一转,视线依然落在龙宸身上,带着那种迷人的轻淡微笑,就像是春风忽而吹皱水面泛起了清浅的阵阵涟漪,那么美丽却像是在下一刻就要哭出声来。龙宸此时看着冰凝的眼神,温柔的让人心疼。

深褐色的眸子忽然微微的笑了起来,宠溺的用拇指帮她拭去脸颊的泪,道:“原来本王的八福晋对本王有着如此之深的怨怼,看来本王真的是冷落了你了。”

这略带些许调戏的话语叫冰凝听了去,脸颊不觉得已经泛起了一丝丝红晕。她猛地推开了龙宸,带着怒气道:“不敢,冰凝不敢对王爷心存怨气。”

“那……你是对皇后心存怨气了?”

暗黄的烛光之下,他却仍是如此温柔的笑着,眼中灼灼燃烧着的温暖的清华和精致的华美的五官流露出的柔美气息令冰凝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逃避却发觉越陷越深。

冰凝听了一下子变得更急了,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实在是不妥当,一是对夫君抱怨,儿是对当今的皇后生气,三可就是对皇上的大不敬了!

她此时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能生了一肚子气憋在自己心里闷着只看着对着自己发笑的龙宸干瞪着眼睛。

312. V 楚离意外出现

“好了好了,我知dào

你不是想要说你的埋怨,但是我也知dào

这些年里你受了很多的委屈,生了很多的闷气,但是我想说的是谢谢你一直的陪伴,你既然知dào

我的心是那么的大又是那么的小……那么……你可不可以继xù

包容我?也许……我不能做到像你看到的像爱楚离那样的爱你,但我想跟你保证,我龙宸以后一定会努力好好对你,你还愿意相信我吗?”

身着紫袍的男子忽然声音极轻地开口,仿似在无言之中说给风听。

窗外簇拥着的绿叶把落霞的余晖轻轻地泼洒进屋子里,把冰凝极为白皙的脸颊映照得带上了几分促狭的红晕,顺着她那如雪一般白嫩的颈部的曲线延伸下去,摇曳着微妙的阴影。

龙宸微微的倾斜着身子,轻轻地让冰凝倚靠在他的肩上,静静地等着她的回答。

不知为什么,他觉得有种仿若重生的浅浅的温暖的感觉在四肢百骸里缓慢地延展开来,而他此时就像是孤独的站在深邃幽深的黑洞之中,虽然没有光明的照耀,这黑洞又是那么的深邃不可触碰,但是他自己却丝毫不觉得可怕。

冰凝忽然转过脸来,轻轻地用手指抿过她脸颊的泪痕,一双美丽的桃花眼含笑薇薇却带着几分流过泪的光洁轻轻道:“王爷永远都是冰凝的天,即便王爷不能够给冰凝什么,哪怕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承诺,冰凝都始终会跟随王爷,天涯海角,沧海桑田,至死不渝!”

这个女子,她没有楚离的倾城绝色,没有清河的聪颖心机,甚至没有麓阳王府上的丫鬟们的眼明手快……她发髻微微垂坠着,因为惶恐慌乱衣衫也略显单薄凌乱,但是她的悄然一笑,却让身边的龙宸觉得陪着他这半生颠簸的人,或许不该也许不像,但却已是这般的女子了。

而在两人相拥着哽噎地不能言语之时,虚掩着的门却被忽然的推开了来,疾步踱来的女子白裙曳地,满面尘埃眼中带着异样的朴素,却始终掩盖不住她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阵阵清辉的皎洁。

她丝毫不像是为人母的女人,那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那个喜欢唤着龙宸叫阿宸叔叔的小女孩儿。

冰凝转过身去,霎时呆住。

哽噎道:“皇后……娘娘,您怎么……”说到了这里,她下意识的垂下脸去,似是低头酝酿了许久,却始终再也开不了口。

龙宸一手握紧了冰凝的手腕,不动声色地却已经把她推至自己的身后,自己直着身子已经挡到了她的身前,缓缓地走进了风尘仆仆的楚离面前,却听到了楚离身后熟悉的男子的声音——

“皇上现在很危险,我们一点时间都耽误不得了。现在,我们必须即刻出发!”

司徒瑾若的声音从来都带着些许的云淡风轻的从容,就像是飘渺于尘世的匆匆过客一般,看不穿百花丛中的艳丽芬芳,却还是显得轻巧的有些让人脑。但是这次,他的声音里却是那么的浑厚苍凉。

就像是被动而又无奈被岁月涂抹上了昏暗的悲伤色彩。

313. V 楚离生病

司徒瑾若的声音从来都带着些许的云淡风轻的从容,就像是飘渺于尘世的匆匆过客一般,看不穿百花丛中的艳丽芬芳,却还是显得轻巧的有些让人脑。但是这次,他的声音里却是那么的浑厚苍凉。

就像是被动而又无奈被岁月涂抹上了昏暗的悲伤色彩。

闪着浅褐色的光亮的眸子静静地目送着楚离转身就离开了的背影,她竟然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就直接离开了。

见那白色的单薄的身影渐渐地走远,而龙宸则是转身从昏暗的烛光笼罩的屋子里走出来,一身亮紫的袍子重新被银色的月光照耀着,他的双眸微微睨着,长长的羽睫轻轻地颤动着,细听耳后是一声细长的女音:

“带着这衣服,”

说着,冰凝手里厚厚的披风已经送入了龙宸的手中。一湾清泓一般的眉梢下,映入的是龙宸那双精湛的墨色眼眸,却仿佛海水一般的深不见底。

白色长裙的女子颓然转过身来,定定地凝望着龙宸如玉般的的背影,只见她闪亮的眸子盈满了星月,秋波般的眼眸随之被拉得悠长,悠长……

没错,楚离她看到龙宸他在笑,幽深的眸子宁静地沉如黑夜,他那一头长发披散在他紫色衣衫的肩头,只用一根白玉簪在头顶松松一绾,他的颊边映满琥珀色的流光。楚离看到后,先是一怔,随后眼角微微垂下低低地笑开了。

不觉间冰凉的手指已经被身边的男子紧紧相握,将她洒脱之间带离了甜蜜而又危险的月光之下。

转身后,楚离从麓阳王府外的大街小巷的灯光疏影里漏进几丝明月光渗透进去,在她的位置朝着麓阳王府那儿望去,虽然看不到月亮,尽管是是非之秋,不知为何却能感觉到今夜的月光格外温柔。

待到入宫后,当楚离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最先映入眼底的是两泓却已经不是司徒瑾若的眼睛,而是龙宸直直的望着自己。在这样静的暗夜,这样近的距离,这样怦然心动的凝视着。

楚离猛然的从竹椅上起身,白色的裙摆却被龙宸的手掌按压住,她的身子只好又被抵触回到了座位上,但是她的惶恐的眼神里却像是揣着两只小白兔,朦胧又恍惚间仿佛在四下里寻找些什么,却又好似是无从找起。

龙宸一下子便笑开了,抽回了他原本按压在她的裙摆上的宽厚的手掌。不急不慢地向楚离解释着:“他刚出去了,去给你打水。你有点发烧的样子,知dào

你虽然着急,但是身子总是最为紧要。”

说着,他的眸子渐渐迷离,微微俯身,就像是一片片花瓣轻轻地吻上了她的唇。根本就是毫无征兆的,轻柔而有力的,温柔而细致的那么蜻蜓点水似得吻了上去。

楚离的双眼似蝴蝶般扑腾地忽闪着,身子却丝毫没有反抗的意识,虽然她知dào

了自己是发烧了但是却总不至于一个会武功且懂得施毒的女子就这般被一个不懂武功的王爷这般强制欺负。

除非——她是心甘情愿。

但是,适才在麓阳王府,她不还是有些难过的么,或者说也为阿宸感到高兴的么?因为他的心里终于有了出了楚离之外的女子的位置了。

314. V 龙宸告白

当龙宸如饥似渴的唇在一片潮湿的气氛之中缓缓地从她的唇上移开,楚离那被气的铁青一片的脸上才微微泛红,嘴角略带着点不自然的抽动了一下,浓密的远山黛有点不安地皱在了一起,一双乌黑如墨的眸子紧紧地瞪着龙宸的双眼,她一时又急又怒,却咬紧了牙口不知该对他使出什么坏脾气……

楚离低下了脸,双手不自然的箍在一起,却察觉到龙宸的手指忽然微微一顿,她不明就里地抬起头来,只见龙宸的脸上已敛去了笑意,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她,却也是不说话。她起初还是也有些恼怒他对她用强,但是现在她却也觉得自己没有吃亏。

“算了,刚才……不算你的错,我们扯平。”这话刚说出口,楚离的脸上红晕便更深了。

等到身后听到“咣当”一声铜盆落地的声音,脚踝处被热水喷溅地烫到了皮肤,楚离这才意识到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以及自己所说的那句可恶的话竟全数被司徒瑾若这个傻瓜给听了去!

尽管如此,楚离还是平复了一下心情,只微微地侧过去头用怯怯的眼神望住在她身前左侧的少年,只见他一身薄衫若玉,五官光华依旧,华灯初上他却还是那般宁静。无暇的皎月一般的脸上,却沾染了丝丝缕缕的忐忑不安。

“刚才……”楚离分明想要解释些什么,可是却迟迟说不出口来。“既是你都全数看到了,我又该作何解释呢?你要误会就误会好了,我确实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希望你不要到处去说,冰凝和王爷始终是要过日子的,他们……他们才是要一起……好好过日子的人呢……”

说完,她喉咙哽噎,眼眶里一涟涟的泪花儿止不住的打圈儿,可是却始终没有从眼睛里掉落下来。

这时,龙宸从楚离的身后走过来,缓缓握住楚离冰凉似薄铁的手,宛如静夜一般的眸子低低笼罩住楚离。一身素白的楚离蓦然地惊诧着回身,眨眼之间眼睛里的泪珠终于掉落下来,颤抖着说:“王爷,你和冰凝才是要一起好好过日子的人。”

楚离说完,竟语无伦次。

夜色微光之中,银白月光之下,高高低低掩映在月色星光之下,楚离一袭白衣清雅若莲,眉目之间身段之仙却又自成一派妖娆姣柔,叫人不禁被吸引痴迷而心生醉意与怜惜。

她的脑袋被一双温暖的大手猛地支撑起来,当她的目光被陡转支撑着,那黑如墨玉一般的眸子竟直直的看着自己,薄凉的唇上却仍旧带满了柔和的笑容。

是龙宸!

他的薄唇微启:“如果你愿意放下皇后的身份,愿意从此不计较你的夫君娶你疼你之外的女子,愿意抛弃享用不尽的富贵荣华来做我的十福晋。我知dào

这已经如此之难,可是我更知dào

更难的是还要你放下那个九重天之上孤独一身一生的他,单单如此你就已经难以做到,如芒刺在背,心如刀割……”

315. V 司徒瑾若吃醋

“如果你愿意放下皇后的身份,愿意从此不计较你的夫君娶你疼你之外的女子,愿意抛弃享用不尽的富贵荣华……来做我龙宸的十福晋。可我知dào

这已经如此之难,但是我知dào

更难的是这需yào

你放下那个九重天之上孤独一身一生的他,因为单单如此你就已经难以做到,要你楚离放qì

他龙回之痛,如芒刺在背,心如刀割……”

他的唇边依旧是勾着浅浅的弧线,似笑非笑的感觉,他的声音很轻很柔,又是那般的安静,声音里完全没有流露出任何怪罪她的意思。反而满是心疼,仿佛他看穿了她的心,体会了她的苦。

满目扑天盖地的墨色,如不经意间挥洒在桌案之上的墨汁两三滴,滴滴滴落在苍白荒凉的妖娆,尽数枯竭而干涸。

最后,龙宸只是望了一眼身边的楚离,只见她双眉如冷烟,两目似寒星,苍白的脸色削尖的下颌非但没有折损她的美,反而更增添了几分安逸出尘的灵动。

此时,楚离不禁抬头望了龙宸一眼,却见到他的眼中闪动着复杂的神色。她不禁心里一惊,掩饰着内心的波澜起伏,她还是勉强从唇角勾出一抹烟花一般疏离而温暖的笑容:

“麓阳王,你说的很对。我楚离是放不下你,但是我更放不下的是麟儿,而我最最惦念,牵肠挂肚,始终无法忘怀,乃至可能今后的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直到我老,到我死去,我还是无法放下的人却只有他一个……”

“始终都是他龙回。”

她还记得那一年塞外的寒冬如霜雪,满面黄沙随风卷,随着怒吼的北风散漫的朔飞,龙回为她楚离千万里征战,怒发冲冠为她中毒,禁锢她在铁骑营帐里,她早就知dào

自己的心已经属于他,可是逃不开的只有命运。

那一年他穿了一身铁色铠甲,衣服上却沾染了鲜血的殷红,他曾策马而立,却为她孤独站立在黄沙之中,而她一身红衣薄如蝉翼,衣如烈火人如美玉,黑发红衣翩跹曼舞,可到了最后却是她毒死不成反害了龙回。

象春风吹皱水面的涟漪,楚离的胸口一热,眼中忽然泛起了一丝感动的酸涩。这时候,只有司徒瑾若什么都不懂的站在原地,傻傻的望着打翻在地上的热水,忽而眼圈一阵泛红,一阵酸酸的意味一股脑地窜了出来,他只好拾起了铜盆又跑出了屋子。

“这一段感情,也真是难为了龙回,难为了你,也难为了这傻孩子。”楚离默默地感叹道。

不知不觉间白雾已经漫漫地泛起,身边的女子一身曳地长裙微微被风漾起裙角。龙宸浅浅道:“都怪你太美丽,美得又太美好,瑾若是真的喜欢上了你。”

说着,淡淡的雾霭白光从窗子间倾斜了进来,缓缓地流淌过他那双墨色的眼眸,温柔的不染一丝杂质。

“得了得了,什么都别说了,你快些去看看那傻孩子又去了哪里。”楚离十分无奈的摇了摇头道。

316. V 清河身世

“得了得了,什么都别说了,你快些去看看那傻孩子又去了哪里。”楚离十分无奈的摇了摇头道。

烛光下,她仿佛略带微微地笑着,却又带着几分埋怨的神色。龙宸辩她不过,而且他也有点担心司徒瑾若那傻瓜会不会因为看到刚才他们的举动而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傻事。

龙宸很快便追了出去,当他四处张望着还在担心这个偌大的皇宫里司徒瑾若会不会一时间迷了路该如何是好,站在无光的幽深之处,闪着墨色的眸子却静静地迎上了龙宸的眼眸。

还未等龙宸开口唤他,他便一身穿行在银白的月光里,纯白的衣袂飘飞如瓣瓣清莲,朵朵盛放着迈着莹然的步子走到了龙宸的面前,道:“这是我去药司膳取的药,我这就去煎好了拿给她吃。”随后,他便悄然一笑,墨色而纯洁的流光从他眸底缓缓飞出。

龙宸看得仿佛一时入了魔,怔了一会儿唇角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点了点头说:“刚才的事……你……”

司徒瑾若上前一步,握紧了手中的药对着龙宸一笑,然后微闭双眸,长长的羽睫柔柔颤动。“好了,什么都不用说,我这就去煎药。你们哪儿也不许去,什么也不要想,如果你们还当我是朋友,就一切等我回来了再一起商量。我想……做一件能够帮zhù

你和楚离的事,不要再把我当做你们之间隔着的那个人。”

紫袍的龙宸定定地凝望着那如玉的背影,司徒瑾若只是说完便走开了,而龙宸却久久的呆在原地回想着之前的种种……是不是,或许,他们真的欠了这孩子太多太多……瑾若甚至不知dào

清河原名叫天若,而就在昨晚他的亲姐姐却想要对他下毒手。

他显然已经迈进了这场宫廷和深情的争斗之中,可是他本不该夹杂进来的。楚离或许只是为了司徒瑾若而心疼,而龙宸看似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其实却是掌握着这一切的主宰。当初他救了天若,成就了如今的清河,虽说他不是推着她一步步成为与楚离争斗的人,却也是他的原因使清河甘愿一步步走向沦陷。

缓缓地走进了屋子里,龙宸甚至第一次开始浑身都颤抖。见他如此脸色惨白,楚离不自觉地走到他的身边,纤长的指节柔柔的扣住他的五指。隐隐约约间,她却看到他低垂的眸子里在笑,那么幽深的冷笑着,身子还略带微微的颤抖着,如此冰冷的笑意渗透到楚离的心底里,无形中一丝丝寒意渐渐弥漫开来……

屋子里渐渐升起炉火的暖意,楚离帮他将紫袍脱去,一头长发披散在他白衣的肩头,只用一根白玉簪在头顶松松地一绾。微微蹙起两道眉,楚离问道:“你不是去找瑾若了么,怎么没看到他回来,你却回来了垂头丧气成了这幅模样?”

听着她的柔软的声音,望着她紧紧箍住的五指,她的温柔脸庞,他的心底微微一颤,好象有什么东西在心里面抽枝吐芽,他先是一怔,随后低低地回道“瑾若已经回来了,刚才看到他手里拿着药,说是去后厨房给你煎药去了。”

317. V 楚离感动喝药

龙宸先是一怔,随后低低地回道“瑾若已经回来了,刚才看到他手里拿着药,说是去后厨房给你煎药去了。”

楚离转过脸望向后厨的方向看了一眼,叹息着:“我没事,只是他……”

从屋内窗子的缝隙里漏进了几丝明月光,在地上形成了淡淡的光斑。就在手指和龙宸的肌肤相触的一刹那,她的心又莫名的颤动起来,微微地低下了头,墨色的瞳中缓缓地荡起了微澜。

龙宸一手环绕着楚离微微耸着的细肩,轻声安慰着她:“别再多想,瑾若他也没那么脆弱的。”

渐渐地,晨起明媚的阳光穿透过了白雾,洒满了窗子的间隙。

龙宸一夜未眠,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她还靠在他的肩膀上,双手还紧紧地抓住龙宸的衣襟。她最先映入眼底的是两泓是那么的近在咫尺,龙宸那双映着明朗的晨曦的眼眸仿佛汇集了整个冬日的寸寸米色阳光。

楚离看到自己的脸如此的紧贴着龙宸的胸口,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龙宸却也不说话,只是笑着,直到司徒瑾若端着汤药站在门口杵着久久不动,楚离才猛地起身转过脸来,双手十分不妥的朝着裙摆处揪着,道:“瑾若,你去帮我熬药啦?”

语气是略带无味的尴尬,却显出楚离的小心翼翼。司徒瑾若只是缓缓地走了进来,楚离见他还是不说话,便拉住他的袖口轻轻地摇晃着:“瑾若……还生我的气么?”

司徒瑾若的眉宇间瞬间笼上了一层薄怒,却是直盯着楚离拉住他袖口的手,说道:“别晃了,再晃这我一晚上没合眼,手都烧了水泡为你熬好的药就要洒出来了,你是要让我的心血白费么?”

话语刚落地,楚离只是觉得在她的内心深处长着一处茶山,茶山上长满了绵延一片的花树,高高低低满是的,盛放着浅浅淡淡的雅致芬芳的粉色花朵,甜蜜而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直叫她散去了周身的疲乏和慵懒,渗透了满身的清甜。

楚离的拉住司徒瑾若袖口的手猛然抽离,手指忽然微微一顿,抬起头来,只见司徒瑾若的脸上已经挂满了嫌弃的意蕴,她不觉得心头暖暖的一颤,随即便双手接过了司徒瑾若手中的汤药碗。

“哎……你慢点喝!”龙宸的话刚落地,楚离已经笑嘻嘻地接过了瑾若贴心递到唇边的手帕,轻轻地关怀的帮楚离擦去了唇角的汤汁。司徒瑾若略带宠溺的温柔眼神密密匝匝地瞧过去,“苦吗?”

见楚离含着笑容脑袋却像拨浪鼓一样的来回摇晃着,“不苦不苦……”

司徒瑾若暗自在心下犹疑,本是苦的,他自己都是先尝过了的,又怎会是不苦的呢?看着楚离脸上纯真而信赖的笑容,司徒瑾若的脸上却已渐渐地敛去了笑意,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她,带着一种半明半昧的神色,仿若一腔浓密筹措的湖水,温柔地将她包围。

微微侧过头,龙宸那无暇玉石般的脸上缓缓地绽出了一丝迟疑。他先是走到了楚离和司徒瑾若之间,将楚离手中的碗接了过来放置在桌子上,便拉起了司徒瑾若的胳膊叫他围着桌子坐下。

318. V 龙宸自伤

微微侧过头,龙宸那无暇玉石般的脸上缓缓地绽出了一丝迟疑。他先是走到了楚离和司徒瑾若之间,将楚离手中的碗接了过来放置在桌子上,便拉起了司徒瑾若的胳膊叫他围着桌子坐下。

窗外,一阵风恍惚的吹过,正好吹落了一树的红花,一瞬间满地的清香夹带着脆弱的

凉风席卷而来。

楚离垂下了眼睑,走到司徒瑾若的身前,伸出双手,十指缓缓地握住他比女子还要细长白皙的十指。瑾若宛如静夜一般的眸子惊诧着望住楚离,比女子还要美还要媚的五官平平淡淡的错落在脸颊,温和而又突兀的精致。

“你能原谅我么?”他黑如墨玉一般的眸子瞥向楚离,唇角还挂着邪邪的笑容。

虽然他脸上带着的是笑容,但楚离这么被他温柔的眼神笼罩着却丝毫感觉不到安全感,分明是有丝丝缕缕的牵绊和难过在脑海和心底深处肆意的蔓延着,游动着……

楚离不觉得眼角滑落一串泪滴,猛然间心底一震,将司徒瑾若的脑袋深深地埋在她的脖颈间。“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是我……是姐一直对不起你。”

她此刻将这个由开始的朦胧美好安静的喜欢着她的,到现在经过了时间的沉淀累积成了纯纯的爱恋和沉痛的感受的男子当做了自己的弟弟一般的,将他抱紧在怀中。

“即便是你做了任何一件对不起我的事,大抵都不比我楚离对你造成了伤害。就像是对于龙宸的歉意,楚离这一生怕也是要对不起你。”

待到天完全亮了,龙宸才面带困意的走了进来。楚离猛然转头,看着他身边的这两个深爱着她的男子,只是觉得在这个陌生的时空里,她谁都不用艳羡,她自己是那么的幸运和幸福,她只是失去了老爸和顾逸言,却拥有了那么多疼惜她的人。

此时,龙宸的眸子里寒光忽现,那薄凉的袖间暗藏的银光一闪便从中抽出了一把锋利的出鞘的刀。

“你的身边不缺他的呵护和疼惜,我相信这次龙回会好好的保护你。说真的,我丝毫不担心清河会对龙回做什么,哪怕他被夺去了皇位,哪怕清河的目的是当上皇后,甚至当女皇帝。可是我都不害pà

啊……我担心的只是你,只是你和麟儿的安全。”说着,龙宸举起了尖刀直直的朝着他的胸口刺了过去。

不偏不倚。

直直的,刺向了心脏的位置。

楚离还未反应过来,直直的竟愣在了那里,还斜着身子,唇角那略带凝滞着干涩的微笑却久久的无法抹去。眼睁睁地看着在龙宸的胸口处位置,染透了紫色袍子的黑色血液,宛若一段又一段殷红的缨络,像是此刻楚离和司徒瑾若的心,一股股的摇摆不停息……

等到楚离回过神来,已经发直了的眼睛丝毫没有眨过一下,却直勾勾的划过了两行泪。她像一只受了伤的白狐看到了小伙伴一样向着龙宸毫不犹豫地扑|了过去,紧紧地搂住他,将脸紧紧地贴在他还在向外冒血的伤口上。

319. V 正面交锋

她像一只受了伤的白狐看到了小伙伴一样向着龙宸毫不犹豫地扑|了过去,紧紧地搂住他,将脸紧紧地贴在他还在向外冒血的伤口上。

龙宸黑如墨玉一般的眸子低低地望着怀中抽搐着,不知所措的像一只白狐一般的楚离,没有了血色的薄唇微启,勾起浅浅的弧线,似笑非笑,右手略带勉强地抬起,伤口被挣开的时候他的脸会狰狞一下子,然后装作无事,轻轻地抚摸着楚离凌乱的发丝。声音轻轻地说:“别怕,瑾若都知dào

的,只要还有本王在,就不会允许你受伤。这点,我相信皇上比我更明白。”

“所以,我不可能放下你不管。不然,我又该怎么向皇兄交代?”龙宸知dào

,龙回从不曾把他当做弟弟,也许龙宸自己也只有在今天才把他当做自己的哥哥。

龙回的秘密,他早就是知dào

的。

可皇位的秘密,他却选择今天去揭穿。

龙宸的眉宇间潜藏着一股剑qì

,可受了伤的他脸上却仍然柔和而安静……他眼神中的光芒在与沉默的司徒瑾若交汇之时,眸中微光一闪,温和的笑容稍稍停滞。

白衣的男子眼中按捺住杀意,声音沉沉:“麓阳王,皇后娘娘也累了,瑾若和你也该出去了。”

楚离此时像是着了急,瞬间从龙宸的怀中清醒过来,眼神从衣袖间一晃而过,随手撕扯下袖口处的衣裳碎步,帮龙宸擦拭嘴角的血液,似是有些凝固的血痕可她仍旧眼中只有他,擦得很认真很认真……

仿佛根本没有听到身后司徒瑾若的话。

龙宸低下头望着楚离,她的身材总是那么娇小纤细而略显柔弱,这么望着她认真的脸,心中忽然一动,他一手握住她的手腕使她停止。微闭双眸,长长的羽睫柔柔颤动,再回头便已经是行至门外,道:“快回屋去,本王不会死,本王还要还给你一个完完整整的阿宸,还有完完整整的阿回。”

“在这之前,我不会死,所以……楚离,你也不许有半点差池。”

他褐色的双瞳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中微微地泛起了深蓝色的光芒,仿佛翻涌着的海水一般深不见底。紫袍的男子定定地凝望着那如玉的背影,看着她转过身去,微微耸动的肩分明有所抑制,却让他看的心疼。

他知dào

,那不是因为心上那一道口子。

“其实,我多希望那一刀是她给我的。这样她就不再欠我,我也好有理由不再念她。”龙宸转过头来对依旧沉默无言的司徒瑾若说,“你……给楚离喝了什么?”

晨风徐徐略带凉涩,白衣男子衣着裙裾轻轻飞扬。他忽的止住了沉默干脆的脚步声,顿了一下仿若无事又继xù

地向前走着,以至于将倦怠疲累的龙宸远远地落在了身后。

司徒瑾若纤长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拳间的纹络之中,龙宸望着他的背影在缓缓地低垂下去,佝偻着的腰身还在颤抖着向前走,那漫无目的,偌大的宫墙,一望无涯没有尽头的走着。

没有人会发xiàn

他的唇角向外渗着黑色的液体,可他的嘴角却在用力地笑,幽深的眸子宁如黑夜。只有此刻的司徒瑾若才是那般的随意,那般妖娆无限。

一头长发被他抽去了发带,秀丽的长发散乱地披散在他白衣的肩头,在他映满琥珀色的流光的眼眸之中在向着身后的男子微微地召唤:“快来陪我,和我一起,我怕孤单。”

“好像最后,我们谁都不曾拥有幸福,可幸福本身我们却曾见过。”司徒瑾若声音沉沉道。

龙宸缓缓地走上前扶住他,这才发xiàn

他已经中毒很深。他那从未见到过的深深的笑容,使龙宸的心底微微一颤。却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dào

也不懂的玩笑着:“现在我们都受了伤,莫非瑾若你是认为你心里的伤比本王的重一些,所以还是需yào

本王来伺候你么?”

司徒瑾若先是一怔,随后低低地笑开,唇角的笑容又冷冷的僵在了那里,凝滞成一抹化不开的晦涩。仿佛是无意识的,他那修长的手指想要轻轻地抚上龙宸的发丝,却使右手停止在了半空中,隔着白色的雾气和微光从指间的缝隙中漏进了细细密密的光。

顺着司徒瑾若残留着血液的指缝中望去,龙宸仿佛看见一片雾气皑皑的白雪山,山上有着常年不融化的冰雪,皑皑一片绵延不绝,淡淡的云雾,虚无缥缈,皑皑的冰雪,一望无垠。

龙宸就这样和司徒瑾若相互搀扶着,一路就走向了流岚殿。太子现在就安然住在那里,仿佛是最危险的安全一般,暴风雨来临之前却总是那么的悄无声息。

丝毫不肯给人一点征兆。

花潇白还是安然地坐在那里,陪着麟儿。当久违的推开门的声音传至耳边,他还在迟疑着惊诧着转过头来,仿佛看见在白茫茫一片的雾气光华之中,一身素白与一身紫衣的男子,正从雾霭中走来。

是熟悉的模样,带着熟悉的声音。龙宸说:“好久不见……”

潇白身边的男孩儿微微支起身子,语气中带着一点干涩:“是阿宸叔叔和瑾若哥哥。”

虽然声音不大,却足以响彻整个清冷的流岚殿。花潇白蓦然起身,还未走到门前,龙宸便已经力不透支地倒在了地上,他的身上,还压|着司徒瑾若。

龙宸的身后,忽地传来了几声清脆的击掌声,让整个流岚殿的空寂死沉都划破,空气中瞬间弥漫了几分杀气和嚣张的嘲讽意味。

此刻,却只有花潇白在龙宸的身后,凛然而立。问道:“贵妃娘娘,无事不登流岚殿。”

“听说,贵妃娘娘身怀有孕,虽然说还未把喜脉确诊,喜事总还是要早一步说了贺词比较好。同样的,坏事还是早一步绝了可能比较好。”

花潇白一身素白,胸前却不知何时缝上了几条浅色鹅|黄的细条带子,穿上了铜钱大小的玉钏儿,显得比平日里的玩笑多了几份肃穆严重。

320. V 质问清河

花潇白一身素白,胸前却不知何时缝上了几条浅色鹅|黄的细条带子,穿上了铜钱大小的玉钏儿,显得比平日里的玩笑多了几份肃穆严重。

忽而往事泛起一阵涟漪,凤冠加及的清河忽地一笑,一股紫色的妖娆缭绕在她眉梢眼角,她邪邪的望住司徒瑾若,一只手像是一朵盛放的妖娆的紫色妖姬朝着他缓缓地绕着过来。

似乎是根本没有听到花潇白的警告。

素白衣着的花潇白朝着司徒瑾若一瞧,暗暗一愣,回身望向清河,却望进她那一双比深潭还要幽邃的眸子之中,定定盯着微微绽开一朵白莲一般的清朗笑容,道:“贵妃娘娘,这里可是太子的寝宫,即便是潇白的医术高明治好了太子的天花之症,可贵妃娘娘若真是身怀龙种还是要万事小心,皇室体大!”

如此长裙曳地发带金黄的清河此时此刻此地见到如此素白衣着,唇角却露出血痕的司徒瑾若,心里也是一惊。听到花潇白的劝阻,她便慌忙收手。

顾盼之间,眼底的流转风光无限,她的唇边还挂着那抹高傲的笑容,让司徒瑾若和花潇白都不禁一寒。

“司徒公子受了伤,既是如此花御医可否帮司徒公子看看,伤的重否?”

一踏进流岚殿的门,清河的目光就留意到了一身素白光洁的司徒瑾若的脸上。

司徒瑾若神色微微一愣,黑眸中微光一闪,似是有些怀疑又发出略带轻蔑的笑容。

此时的花潇白,显然安心孤独治疗太子,而与世无争与外界隔绝太久,显然不知dào

这是怎样的情况,就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了司徒瑾若的身前,俯身蹲了下去。

花潇白欲伸手触碰司徒瑾若,却被司徒瑾若蓦的一个抬眸,眼中已经带上了一丝决绝而狠毒的神色,转过脸来对着清河,一字一句道:“谢贵妃担心,瑾若很好,只是有些疲累,想早些完结了一些事情就好好地闭上眼睛休息。”

言及此,清河也听得惊诧,眼中突然掠过一丝心疼的神色,她娇媚的笑容在阳光下格外的耀眼和可怕。

“司徒公子想要早些完结了的事情,想必是司徒公子心上十分关紧的事了。”清河问道,眼中带着灼灼的怒意。

龙宸此刻已经被花潇白搀扶着起身,看着这时四人成行冰冷的境况,他只好一掌捂住胸前的伤口,道:“贵妃娘娘,瑾若喝醉了,说出了这些胡话,你定是不必去管他。”

“任我说了什么都是不用去管的,对了,王爷倒是真有话要对贵妃娘娘你说的。麓阳王,倒真是没有喝醉的。”

不知怎的,司徒瑾若本是没有碰酒,脸上却沾染了红晕的光泽,真真的像是喝醉了酒似得脸上通红一片。|

龙宸的心下潺潺犹疑着,却还是推开了扶住他手臂的花潇白的手,对着清河说:“请你放过楚离,好么?”

温柔而卑微的如同清洁的白莲花瓣一般的眼神中的光芒,如此微弱的扶住清河的双眸。龙宸再次问道:“可以么?”

321. V 龙宸的挽留

“不要再让我多说什么,我真的很累了。不要说我说的这些话你不懂,你总是懂得的,不是么?只要你放过楚离,你要什么都可以,我,或是你的身份,让我们回到开始,你还是天……”

清河双眦怒琤着,斩钉截铁打断龙宸的话:“早已是不可能了!你或许还是那个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依然隐藏的很好的麓阳王,可我却早已经不是那个受到凌辱和嘲笑却不敢做声的小女孩儿了。”

龙宸的眸中恍然间一股压力穿透了清河的眼底,唇角抿起了一抹隐晦的微笑:“我知dào

你还是天若,你一直都是的……只是我对不起你,你没有对不起我,也没有对不起别人,那么……可不可以请你原谅我?”

温柔的可以溺出水花的眼神笼罩住清河,司徒瑾若的眼神忽然一晃神,似乎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低下了头没有再开口。因为他知dào

,或许太多他还不知dào

的事,但是他惟一知dào

的就是他需yào

时间,给楚离和清河时间,他希望最后的结果是幸福。

惟一能够让少数人感到不幸福的幸福,他称之为记忆里的幸福。

龙宸的眸子里依旧闪着坚决,像是无形中对清河施加了一种压力,是她瞬间无法呼吸愣在原地,忐忑道:“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

她或许真的没有想到,原来自己心心念念的男子他竟然早就原原本本的明白自己的心意。多少午夜梦回,她几乎梦里都想要和他在一起,即便是毁了一切毁了自己,她都愿意的,但是……现在龙宸却这样站在自己面前,好似全心全意又带着卑微的面孔请求自己去接纳他。

清河以为自己在做梦,或者,这场孤独的梦从来都没有醒过,可是当她终于愿意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却一把拉住了自己的手,对她说对不起,坚定地告sù

她,不要走,不要醒来。

“可以的,可以的,请相信你自己的心,请听听你心里的声音好吗?”龙宸一只手捂住胸口的伤口,眼神沉溺着却一直看着眼神恍惚的清河。

直到清河的手掌伸开,试图去触碰龙宸的伤口,却停留在了半空中久久不动,终是无可奈何又绝望的笑出了声音:“哈……要我相信自己的心吗?我的心早已经不属于我自己了,在无数个属于了你的日日夜夜里,你在哪里,那么我现在已经无法相信自己了,可是……我还可以相信你么?”

即便深爱着几度奢求的人的心理都是个傻瓜似的小孩,她们只想要被疼爱,一直疼爱着她想要去深爱的那个人,忘了自己,忘了初衷是想要同样的爱与回应。可是到最后,心被刺痛,被遍体鳞伤,即便她还会傻瓜似得不可理喻的想要相信,可还是会怀疑了,她怀疑的是自己。

自己已经配不上他了,配不上自己深爱的那个人了,无论如何。

无论她是否知dào

他为何选择了自己,无论她是否分得清是爱还是同情,无论她是否坚信伤后会安然无恙。

322. V 结局前篇

无论她是否知dào

他为何选择了自己,无论她是否分得清是爱还是同情,无论她是否坚信伤后会安然无恙。

“算了不要再说了,来到流岚殿我只是想要看看麟儿。别挡着我……”清河道出了自己的想法,她是诚实的,也是善良的。

至少现在她不需yào

再虚假,也不需yào

再狠毒。

一步一步,踏着轻风一般的颀长的指甲刚刚触碰到麟儿的发丝,便被麟儿一手掌拍开她的手。吼着:“我不要你当我的母妃,我要见我的娘妃,我要见皇后和阿玛!”

小孩子总是会一句话说出实情,一句话就断掉所有大人们千方百计想要隐瞒或掩盖掉的残忍和丑陋。

斩钉截铁。

因为他不怕,或者说,麟儿更怕他会失去楚离。

只见清河唇角的笑容瞬间停止,脸上一下子变得十分晦涩难看,几乎是没有了半点的血色,可最终还是看着麟儿眨了眨眼睛,勉强地在唇角扯开一个笑容。说:“麟儿,麟儿待会就去见你阿玛和皇后娘娘好么?”

“不要待会,我现在就要见。还有,请贵妃娘娘叫我太子殿下!”麟儿瞪大了眼睛的时候,特别像那个孩子,那个回到了现代的孩子。

龙宸和花潇白站着,似乎根本没有想到麟儿会对着清河说出这样的话。他是那么的勇敢和坚强,是那样决绝和不可置疑的程度。

最后还是花潇白走上前去,一把抱住了手都有些颤抖的麟儿,在他的耳边轻轻的说:“麟儿,你很勇敢。”

他澄澈的双眸顿时变得可怕了起来,狠狠地怒视着清河,说:“太子殿下还小,即便是有什么变故他都始终是太子,我说的这些话……贵妃娘娘明白么?”

花潇白没有说微臣,而是说的他自己。

他从来都不算是乖巧,甚至算不上听话的臣子,即便是做一个治病救人的太医,他都显得那么不一样。

“花太医,你逾矩了你知dào

么?”清河震怒反问。

花潇白丝毫不去理会清河,却看向躺在地上的司徒瑾若。他好像无形之中怀疑着什么,思考着什么,但是却不敢妄加揣测。

直到司徒瑾若被龙宸搀扶着起身,与清河站在一起,花潇白才无意的玩笑似得说了一句:“贵妃娘娘没有失散多年的弟弟吗?为什么我觉得司徒公子的眼神和举止都和贵妃娘娘那般相像?是今天我才突然发xiàn

,原来以前都是不曾发觉的么?”

“如果他是我弟弟……那终不会是这样的。”清河的眼神默默,声音是那般微弱的。

司徒瑾若咬着唇瓣,吞下了最后一口鲜血。接着清河的话:“如果我是贵妃的弟弟,我会在龙宸对她使坏之前对她好,让她根本没有力qì

和一丝丝想法去变得与现在相同。”

也许,如果清河知dào

这是事实,司徒瑾若也根本不会是现在这幅模样吧?

顿时,龙宸听了司徒瑾若的话看着他此刻脸上的神情,觉得司徒瑾若是那么可怜。他想要去同情他,却不想要使他显得更加卑微。

323. V 结局中篇

顿时,龙宸听了司徒瑾若的话看着他此刻脸上的神情,觉得司徒瑾若是那么可怜。他想要去同情他,却不想要使他显得更加卑微。

正在龙宸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外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吹过一阵阵无名的风,惹得他心烦意乱。

“太子殿下,皇上……皇上……”一位侍女脸色青紫一片,眼珠满布血丝,似乎是刚从惨案的当场逃离出来,魂魄都还无处安放。

龙宸一把握住司徒瑾若有些颤抖的手,这足以给他些许安定的力量。上前一步挡住他的视线,问那位面色青白色的侍女。“你慢些说,别紧张,皇上如何?”

似乎是已经下了最坏的决心,他准bèi

好了迎接最坏的打算。

“皇上,皇……”

侍女正说着,外边便传开了哀声的钟鸣声。一声声沉重地敲入人的耳孔里,几乎要将鼓膜震破,一声声悲凉的传达着:皇上驾崩

龙宸并没有看到楚离一身雪白绣茉莉的长裙曳地朝着他缓缓而来,却从远远地空气中嗅到了茉莉的香气,丝丝沁入心脾。

“皇后……”

“皇后一定也知dào

了此事。”花潇白看似十分冷静,却还是无法当做完全旁观人的眼光看待。

而这么多人站在这里,唯独司徒瑾若才是最糊涂的聪明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声声断断续续却嘹亮而悲伤地笑声纷至沓来。

当龙宸转过身去看中毒至深的司徒瑾若时,司徒瑾若却早已经起身向前走去,迎接着一身破碎地残缺的比飞花红白相间还要艳冽的身着嫁衣者。

他早已分不清那一声声融化在血液深处的大笑是楚离发出,还是她和司徒瑾若一起发出的。只感觉脑海中,那些放过了还倒映着翻滚着的那些可能会变成温暖的真实的相濡以沫的梦,都在纷纷白色茉莉香气,飞花红冽而妖娆的嫁衣的火红之中一片片一点点幻灭着。

“几成追忆……几成痴。”她红白相间的嫁衣映照得楚离红颜魅惑勾人心魄的脸更加如同美梦,如同清晨朝露,如同来自清澈灵魂,她笑了:“他没死,他真的没死,你……你……还有你……凭什么说他死了?”

“你,凭什么,凭什么对他下毒?他对你那么好……可你……你怎么那么狠?”所有的悲欢离合仿佛在此刻都凝滞在楚离似笑非笑的脸上,她的眼角带着凝固着血迹的斑斓星点,像是她的,又像是龙回的。

他们此刻全都沉默,却不敢垂下头去,他们都死死地盯着楚离,他们害pà

她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却始终好像什么都没有做,没有阻止,无动于衷,无能为力。

清河踏着步子走到楚离的身边,似是凝眸片刻看着她眼角的血痕,忽然不动声色地伸出手去触碰。楚离丝毫没有躲闪,凝眸在原地,浅浅道的声音好似心死之人:“作甚。”

竟是没有疑问,丝毫。

清河也是浅浅一笑,下一个动作确实如此自然而然一般的将手指放进了唇上。像是吸吮着甘霖一般,还笑着说:“果然是你的血。”

“不,是阿回的,可是我要去陪他了。或许你以为我和你才是真爱,可是我总不能一直和你争斗,不能再继xù

陪着你。”说罢,她伸出手来抬起,睥睨一切的眼神朝着她身边的人低望片刻,将发带抽去丢在地上,长发垂坠,裙带摇曳,潇洒的转身,顿时七窍流血。

即使是花潇白都丝毫没有察觉到楚离已经中毒至深,他想要去拉扯住她,却没有任何的理由。

只有司徒瑾若看得出来,楚离转身离开那一刻,眼中可怜他,悲悯着万物的那一刻的深邃和可怕。“那分明是看穿了一切,看轻了所有,绝望的眼神!”

尽管司徒瑾若给楚离先行服下了解药,可是他却远远没有料到楚离的坚烈和忠贞。她对于药的毒性是那般的明白啊!尽管司徒瑾若害pà

她受伤先为她煎好了解药,可是她一旦有了求死的念头,她便可顷刻之间调制出千百种无人能解的毒药。

即便是深谙毒性的人强行去解,也只能解三分毒性,甚至还有可能早些发挥毒药的作用。

司徒瑾若不敢继xù

想下去,身后一只手已经扶住他摇晃不定的身子。他却冷漠而固执的一把推开了身后龙宸的手,漠然道:“其实你早就知dào

了对不对,你一定觉得我很可笑对不对,一定是这样,哪怕是我想最后一次为楚离做点什么,都无法被成全,可是尽管如此是无能为力,你却眼睁睁的看我的笑话!”

他的话句句地刺痛了龙宸的心,他将龙宸的手甩的远远地,然后头也不回的向前。

随着他的心意,龙宸果然没有再跟来。

可是司徒瑾若却觉得自己的心口是那么的绞痛,就好像被胸口上直直的插了一刀的人不是龙宸,而是他自己。

一番气血从肺部上涌,从喉咙处翻滚了出来,吐了一地的鲜血。司徒瑾若却面色不变继xù

向前走着,他根本追不上楚离似飞离一般的矫捷步伐,他甚至都有些轻笑怀疑楚离是不是已经成了仙人,即便是中了她调制的七星之毒却还是像好好的。

无声的默默饮下眼中之泪,心中之毒,口中之血,在掌中默默孕育出一朵血蔷薇的傲慢和孤傲。

她曾一刀一剑,似将心爱之人与自己分割成银河两畔,可是如果给她重来的机会,她一定不会再想要追求那么艰难的幸福。如果可以爱的简单,她只想跌落这个年代之时,就像是那天她醒来的第一眼遇到的那个扎着马尾辫子的男子,便是她心头之肉,之痛,从此不会制毒,也从不必用解毒之术。

“楚离,楚离,你可以慢下来吗?这样我会追不上你,这样我会追的更急,毒性会发作的更厉害,更快,我会更痛,难道你不会吗?”直到此时,司徒瑾若却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看着楚离慢慢降下来的脚步,他无声的在唇角勾起一轮弯月的弧度。

324. V 结局中篇1

“楚离,楚离,你可以慢下来吗?这样我会追不上你,这样我会追的更急,毒性会发作的更厉害,更快,我会更痛,难道你不会吗?”直到此时,司徒瑾若却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看着楚离慢慢降下来的脚步,他无声的在唇角勾起一轮弯月的弧度。

楚离却只是停下来了一秒钟而已,看了看脸色发白如同一具死尸的司徒瑾若。她的脸上丝毫没有半点表情,就算是怜悯都没有。随即转过身去继xù

行走:“心死之人,何谓痛,如果你害pà

毒发,便不会追我,若我同你所说,便不会服下自毒。劝你还是早些回流岚殿,或许麟儿比我需yào

你,而你比我更需yào

花潇白。”

听到这里,司徒瑾若又低下头咳嗽两三声,或许是被楚离冷漠如此的话冷笑了,才不断地咳出了血来,可嘴角还是抹着凉凉的笑容,声音渐渐的弱下来,步子也不知何时已经缓到落下楚离一大截也不自知。

“你还是那般的冷漠,对我。可我还是要追着你,这便是你存zài

的好,也是我存zài

意义。”

终于,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双膝跪倒在地上,直到……他的双手也都没了知觉,肩膀像是被抽去了骨头,没了半点的支撑。一个膝盖还是那般固执地支撑在地上,半身都斜着躺在地上。

在那眼眸中,分明有一条风筝一样的白线断了,缥缈着向着远处飞走了,他就那样的看着她走了,无论如何想要伸出手去抓却怎么也抬不起手,没有丝毫的力qì



他知dào

,清楚地知dào

,她是这样失去了她。失去了所有想要,能够去爱她的力qì

。他从来都不觉得有任何时候比此时更加的难过,更加的没有意义。即便是他从来都知dào

他不论作什么都不能让她看到自己,可他还是那样坚持着,可现在……再也不能。

他无法为她像龙回那样一念执迷为她烽火连城颠倒乾坤,金戈铁马踏破西域。甚至也不能为她像龙宸那样风动看破红尘万丈,放下九重灵霄的重量。也无法为她像花潇白那样一代一双人,与她执手相看抓药花草。

可司徒瑾若他只是他呀,他真的是用尽了全部的力qì

去爱楚离。

黄昏的天似乎在夹带着漫天的血滴落下来,像是片片弥漫的彼岸花烂漫恐怖,却显得那般温柔荼蘼。楚离一步一步走到了龙回倒下的地方,可当她离他只剩下十步之遥,她的脚步却渐渐地慢下来慢下来……

似乎走了那么久,距离他还在十步那般遥远。

我们疏离,又亲密。

“嘶嘶……”那是锦缎薄纱被片片段段被撕碎的声音,清脆而缠|绵,纠葛着不肯离开身子。

她将整个仅仅能够蔽体的嫁衣撕碎,洒落在面前紧紧地闭上眼的男子的身上,她的筋脉似乎全部都充斥了肮脏的黑色的血液,顷刻间在喉咙的脉络上突兀出青筋。血液在渐渐的倒流,加快,可她却是面如止水的宁静依然。

她轻轻地抚摸着他面颊上每一块发白却带着红润如同孩提般的肌肤,虽然他冷漠,但是他对她却好似惟一而不可替代。楚离丝毫不想要说些什么,甚至就这么再次冷冰冰的看着他脸上没有一点疼惜的表情,更是没有想要开口的模样。

一举一动她知dào

如果他还在,他血液还在流动,假使他心脏还在跳动,他的黑色眼睛还在注视着她……那么……他终究会完全理解她的心。

可是唯独现在,只是现在,他没有死,她希望他没有死去,尽管他心脏已经停止跳动,可他手心还残留着一丝丝余温,她希望是他留下的最后一丝丝气息。

毕竟,尽管全世界,他是她的全部啊,都离她而去了,她却还是要抱着他惟一的一点念想活下去,抱着希望活下去的残忍胜过借以爱人之手杀死自己,胜过万念俱焚。

她没有想到的是,当清河再度出现在她的身后的时候,她却没有动。那么静静的看着她,眼中没有丝毫的怨恨,她真的放下了一切么?

“放下他,你爱的是江山。”清河的话像是一种魔咒,她无法化解,却戳在心里的痛处。

她不想去辩驳,也无从去辩驳。

纤纤细手,如葱段,洁白一挥,在楚离和清河之间的天地之中飘落了腾起片片段段的大红嫁衣。

渐渐地飘落,遮挡住清河的视线。

当清河再次回过神来,龙回和楚离却像仙人一般空灵的消失不见了!

似乎楚离没有留给她一点点能够迂回着寻觅到的斑驳痕迹,清河就那般呆滞地站在原地,只是紧咬着牙关不说话,唇齿间被咬出了血来,才知dào

这是真的,不是幻境,他们是真的走了。

是楚离带着龙回走了么?

不……不……你怎么可以怀疑自己,是你下的毒药,你是看着龙回在楚离的怀里死去的啊!你又怎么可以怀疑是龙回带走了楚离?

清河,你总不会那么善良,即便是他们在一起,他们幸福,也要是结局天人一方。不然凭什么,为什么他们能够那么幸福,而自己和龙宸却永远不能在一起了……

但是她惟一没有去确认的是,他的体温。

可是此刻,她累了,真的累了。

累到,还没有看到龙宸登临皇位,她就睡了。

两年后。

景春,满园茉莉未开。

龙宸和冰凝的第一个孩子降生了,皇宫上下皆欢喜,龙宸喜不自禁。

是公主。

“如果皇后娘娘……”冰凝欢喜看着龙宸怀中的磬儿的时候,她不禁想起了楚离,却看着龙宸的表情变得可怕,便止住了口:“臣妾错了,不该提的。”

于是再也不开口,只是眼中不觉已充盈了泪,只盯着初生的磬儿不语。

龙宸一身绣锦色龙螭袍,却将它脱了下去,太监将它挂在了高处,瞧着眼色便退了下去。

这才肯温柔一语:“前皇后早已经死了,既是今日磬儿降生,希望贵妃能够每年近日在为公主庆生的时候也教导她要崇敬前皇后。”

前皇后。

是指前皇帝的皇后,还是龙宸的皇后?

冰凝低垂着眼睑,激动着点头。

325. V 结局中篇2

前皇后。

是指前皇帝的皇后,还是龙宸的皇后?

冰凝低垂着眼睑,虽然她分不太清楚,但仍激动着点头。

但是能够清楚的知dào

的是,两年了,他的心中还是忘不了放不下楚离,虽然他总是不去提起她。但是冰凝知dào

龙宸的心中,楚离的位置是如此的她到了现在,陪伴着他那般宁静,为他生下生命中的第一个公主,也始终无法代替的。

但是冰凝也变了,变得不再那么计较。

并不是真的不计较,只是心胸试着去变得开阔,试着去以温暖的目光看待楚离。她会明白,楚离是个很美好的女子,她会去试着欣赏楚离,她是龙宸的红颜知己。

就像龙宸对自己说的那么一句话,“你才是我要走完这一生的妻子,凝儿。”

他是第一次那么对她说出那么动情的话,但是她清楚的明白前提是在无法和楚离携手的情况之下,但是她很知足了,至少她已经明白龙宸已经明白……冰凝才是他要走完这一生的女人。

看着眼前的男子,他浑身金碧辉煌,似是要比这偌大的宫殿还要闪闪发光,透出金黄色的光环。这两年他也变了很多,虽然权利更大了,但是他却没有再因为地位而花心,妃子还是那八个,心里的位置除了多出一个冰凝,却也好像再也没有容纳下其他的女子。

即便是那其他的七个,也没有再接受。

“萦烟,把磬儿抱走罢。”冰凝道。

说着,萦烟便从龙宸的怀中抱走了磬儿。看着那精致的五官,像是磨合了冰凝和龙宸所有的优点,特别是冰凝那双含情脉脉无辜的眼睛,任谁瞧了去,哪怕是世间最为冰冷的心都要被融化了,想要去呵护她。

磬儿,虽然还是初生的小女孩儿,但是她就是有那样的魔力。

与生俱来的。

“很累了吧?要我陪着,还是早点休息呢?”龙宸对冰凝怀着一种感激和抱歉的心情,看着冰凝的眼睛说:“可以满足你一个心愿,想要什么,告sù

朕。”

他们之间很少再去提你我,但也尽量的少提起“朕,孤”这些冰冷的字眼。

但是每一次提起,都命中注定似的让他们之间产生些许微妙的变化。

冰凝的脸上似乎透露出些许早已料到的神情,可是眼中还是流露着深深地诧异。她不禁忙问:“真的可以吗?任何心愿?”

“嗯,任何心愿。”龙宸一手拢住冰凝柔弱的肩,一手轻轻地撩起她额迹的发丝。

当看到她脸颊的汗滴时,他还是不自禁地吻了她的额头。“谢谢你为朕做的一切,谢谢你给朕一个家。”

这恐怕是最为珍贵的答谢了,让冰凝有些措手不及。

受宠若惊。

她连忙垂下身子,低着头:“承蒙陛下错爱,臣妾没有什么胜过其他几个姐姐的。这些,都是臣妾为人妻妾……应该做的事。”

龙宸的唇线已经抿成了一条曲线,随即将她心疼的搂在怀里,执起她的额紧紧地贴合在他的侧脸。“这样,你可以说有什么心愿了吗?”

冰凝定定的看着龙宸的眼睛,似是思忖再三,还是拿不定主意。想到适才自己提到楚离时,龙宸脸上的表情,她懂得两年之久是不足以揭开这道伤疤的。那么她选择楚离的事情先搁置不提,顿了顿道:“瑾若的生日……似乎快到了。”

“臣妾,想为他置办一场好一些的宴会。但是臣妾知dào

,瑾若似是不喜热闹的,家里去年又办了丧事,也不想他再回去,触景生情平添了一些伤心的事,倒不如在宫里,只有皇上,臣妾,还有……”

说到这里,冰凝似是有意要提起些什么,却如鱼刺在喉,噎着也掖着,半天迟疑却挑着眼珠子向上看着龙宸脸上的表情。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继xù

说:“臣妾,皇上,还有瑾若的姐姐……天若。”

一言说出,心里虽然放下了一块压着胸口的大石头,但是似乎头顶上黑压压又顶着一大片的乌云了。她始终还是欠着龙宸一个交代,如今她又主动说出这样一个心愿,到底是有意,还是无心?

龙宸和冰凝的隔阂,是早就有的。

但是她却始终不知dào

该如何去化解,虽然天若和瑾若的姐弟之情还是一个芥蒂,她无非是外人一个,根本不需yào

去操心这些,但是说来,她也是有些自私的。

如果天若的事情有了好的结果,她甚至也会奢求龙宸和她之间会守得云开见月明。

“只是……冰凝这样的请求,陛下会同意吗?”冰凝怀着十分忐忑的心问道。

她不敢想象龙宸的脸上会突然变幻出怎样的浓重和乌云密布,但是她还是选择勇敢,只因她希望他们能够幸福。“至少,在我们之中,要有一部分人是要幸福下去的,不是吗陛下!”

最后的请求,语气几乎是歇斯底里了。

龙宸忽然一下子抬起头来,直直的望着热泪盈眶的冰凝。颀长的眼睫毛骇人般的乌黑浓密,轻轻道:“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虽然君无戏言,但也有伴君如伴虎一说。你就不怕,朕赐你一死?”

自从楚离无端的消失,带着毒死的龙回消失的那一天起。天若,也就是清河,也已经如同死去了一般的,像个尸体沉沉地睡去。

“臣妾相信陛下不会的,而且磬儿已经出生,臣妾已经有了依靠不是么?臣妾真的有些庆幸臣妾和陛下的第一个孩子是公主而不是皇子呢,因为这样就有人体贴臣妾,保护臣妾了。”冰凝似乎有些贪心地说。

龙宸忽然笑了起来,无形之间竟将冰凝搂得更紧。温柔的怜惜道:“这次,朕准了。可是下次除非你为朕诞下皇子,否则你不会再有第二次免死金牌的机会。”

冰凝虽然忐忑的心就这么平静了下来,而真实的自己靠在温暖宽大的怀中的男子也是真实无比的,这点,冰凝比谁都清楚。她不再感到害pà

,虽然龙宸似乎是有意无意地吓唬自己,但是她知dào

,他在顺着自己,包容自己,甚至让着自己。

326. V 结局下篇1

冰凝虽然忐忑的心就这么平静了下来,而真实的自己靠在温暖宽大的怀中的男子也是真实无比的,这点,冰凝比谁都清楚。她不再感到害pà

,虽然龙宸似乎是有意无意地吓唬自己,但是她知dào

,他在顺着自己,包容自己,甚至让着自己。

而在锦溪之畔,清水出莲蕊的小旁落,有一女子常年采集茉莉和以多种植物及雨露霜雪食之。一年唯独以秋日歇息,春夏冬都种植和呵护花草用以收集药水。

她要研制两种药,以自己作为试药者。

她每天都穿着两种颜色的衣服,白日穿红色妖娆,夜晚着白色纯净。

许是因为常年只自己一个人看着一个不会说话没有反应的人,她似乎也渐渐地沉默冷漠,丧失了与人欢笑沟通的能力。但这些都不足以使她平静而安然的生活起一丝丝的变化,心情也都还是一样。

这两年来,她不曾想起除了她,龙回,逸言,龙宸之外的任何人。哪怕是麟儿也不曾……

她或许很狠心,说她冷漠也似乎并无什么。虽然麟儿是她亲生的,是她和龙回亲生的,她也有了母亲的本分,那是一个生命。但是他很顽强,她很相信,她完全信赖龙宸坐在那个本就该属于他的位置上,她留给了龙宸的是无尽的冰冷。那个掌握着权利的无上尊严的位置上,她还留给了他一个孩子。

麟儿,她相信龙宸替她照顾,远远比她去照顾要好百倍万倍。

“是吗,你是不是也是这般认为呢?”这是黑夜,所以她身着白衣,纯净似深夜冉冉绽放的茉莉。

她一手轻抚他的额,看着他泛白的脸颊好像涌起了一丝丝红晕。就好像他在对着自己微笑,又好像在感谢她这两年来如一日的陪伴。

“阿回,就算是你会生气,那我也不怕。我不怕你冰冷的站起来,站在我面前,对着我吼,可是你从来都不会这样做的啊,你那么冷,却从来不肯那么对我。”

她本自沙漠一株茉莉,缘劫三生魂穿异世。她一念之差作为人嫁,缱绻纠缠一纸画皮,三生情债。

她曾许他红烛之下芙蓉帐暖,日夜承|欢…他也曾许她龙椅独卧十年等待,万里江山如画…

他毒入心上三寸之时,她笑拥男子入怀,厥冷弃他而去。待她乘凤归来,“茉离只爱江山,不爱美男。”可当他再次说出口他只爱她一人的真心时,她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他,她带走了他,丢下了所有。

冷峻帝王几度浮沉甘之如饴:“即使朕顷刻间死去,花毒之蕊你是朕的皇后。”

多情王爷柔肠百转温润如玉:“无论如何,龙宸此生此世就只有你一个麓阳王妃。”一个江山错谋只道至死不渝的柔情驸马,一个令她深爱入骨髓说着情深不寿的九五之尊,一个她永无法允诺他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王爷……

“这是楚离最后一次为你试药,离儿老了,你还是那般美丽。离儿不想再等下去了,与其守候着一具有着微薄脉息的尸体,离儿更希望陪你一起在另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世界在一起守护着彼此。”楚离浅浅道,声音显得如同安然躺在冰冷的石床上的龙回掌上微弱的脉息一般。

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心跳和说话声。

自从他闭上了眼睛,楚离只穿那两种颜色的衣服。如同这单薄的黑夜和白昼一般,她的世界只剩下了黑白两种色彩。

她曾经一曲歌舞倾城,再回眸之时,踏遍漫卷黄沙。鲜血染朱唇:“茉莉,性凉,味甘苦,久食之,则茶寐不思,疲弱…”

谁说是楚离只是一个人守着龙回?这两年里,那八年里,还有那草原的三年里,在另外一个世界的那么长长久久的岁月里,龙回才是最为寂寞的人,而即便是此刻没有知觉的他还在长长久久地守着她。

他才是她活下去的惟一支撑。

现在的楚离样貌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龙回也没有。就好像时间停格在了他们初次见面时,可是唯独有他们深爱过的记忆没有失去,他们更加珍惜彼此,更加信赖彼此。

“阿回,离儿曾经想过,假使我们没有经过离别,没有在一起过,没有过恐惧,慌乱,悲伤,愤nù

,亲吻,贴心……我们会不会比现在过得更好?但是终究是没有结果的,我们无法比命运更加坚强,尽管如此,我们已经如此艰难地在一起,哪怕是生与死的分离,我还是要感谢命运,给我了你。”楚离没有一刻比现在还要温柔地看着闭着眼睛的龙回,像是回忆般的讲着他们过往的故事,就像如在昨日那样。

楚离经常在梦里这样惊醒过来,她时常会做这样一个真实的梦。在那样一个深夜里,她已经半梦半醒的睡得香甜,唇角依稀还带着微笑。那夜她不曾守候在他如自己身体般冰冷的石床边上,在她另一个石室的一端,那般熟悉的声音,石洞的门突然被打开。睡着的她像是全身都被禁锢着,丝毫不得动弹,就连眼睛都模模糊糊的想要睁开却始终无法睁开全部。

她想要发出求救的呼声,却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无法发出明亮的声音。她想象那是他,他终于被自己感动,或是终究太过想念他们的孩子而发怒,想要丢下楚离去找麟儿,那即便是她要抛弃她,她也是会开心到死去的。但那个人终究望不见他的面容,用力地去擦掉模糊,只看到他高大的冷冰冰的背影,走到石门前的时候他似乎转过身来对着自己笑了一笑,却是那般吃力的。

今夜,她又做了这个相同的梦。

梦醒了,一切如常。

有时候她会就这样看着眼前的安然闭着眼睛的男子,他的睫毛还是那般纤长,浓密。几十年来永远不会更改的模样,几十年永远不会改变的脾气。她在他陈旧而美丽的脸上搜索些什么,这是她服下她亲手研制的毒药亦是解药的第四天。

327. V 结局下篇2

她想过,真实的真切的明确的想过,她很清楚如果梦里那个人,不,万一呢?万一那不是梦,因为那个梦是如此的真实却又可怕地令人难以接受。可如果他是有知觉的,那么他不可能那么冰冷地安然无恙地躺在那里,因为这是第四天了。

“茉莉,性凉,味甘苦,久食之,则茶寐不思,疲弱……”她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这两年间,她几乎成了比花潇白还重视药性的人。原来,她和她身边的人,都是因为太过喜欢茉莉而成为了一个疲弱的人。

她曾想过,也许会再次遇见他,那时候她却无法想象花潇白看到她第一眼的表情如何如何的千头万绪无以言表。

可能她真的真的觉得对不起他罢。

她没有成为所有人所期望的那个皇后,可她不难过。但是唯独,她没有成为花潇白心中那个幸福快乐的女子,她感到很抱歉。她欠他的最为珍贵的东西,是他尽了全力去帮她制成的解药,也是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斛律梵光那里求得的药,可是她却没有好好保护好它。

想来,斛律梵光早已经是王爷了,现在的地位应该会是更加稳固。可是他那个千年不改的急脾气,还是要收敛一些的,真是想起来就叫人害pà

。楚离倒也不是真的怕他,她如今的御敌之术早已经是人上之人,但是斛律梵光那缠人的功夫倒也是数一数二的。

他有的是蛮力和倔脾气,许是安静的日子过的久了,也没有去见识外界人的兴致。如今和龙回一般模样了,总是会忍不住回想着过往的人和事,徒增伤感。

渐渐地,今天第五次发作再一次来袭。她的全身都从毛孔里冒出了寒气,逼着她双手抱紧了肩膀,本想要依附着什么东西,却发xiàn

自己始终离龙回最近,离冰冷的石床更近。可是此刻的身体,毒素越积越多,好似身体的温度早已经无法被肉体所承shòu,但她还是坚强的坚持着。

楚离的额上汗涔涔地,一滴汗水落在龙回的额。她早已经紧紧地贴在龙回的胸膛之上,好似全身的重量也只是轻飘飘一朵云。是服用了太多毒和茉莉的缘故,又或许她自己都不知dào

这两年是如何仅仅依靠着雨露霜雪和药草存活下来的,并未进食过一粒米,好像她不是人,而是仙。

她还记得上一次遇见一个容貌同自己一般的男子时,那男子还浅笑自己茉莉和药草怎可当饭吃。“许是高雅,许是孤独。”可她却觉得不然。

那离现在已经有半年了,这两年来一日三餐都是如此,她不觉得孤独,也不觉得自己如何如何高雅,可就是这样过来的,只觉得自己飘飘欲仙,好不自在。

许是自己身子难受的时候就会想更多的东西,现在只觉得连在冰寒石床上的龙回的胸膛都有了温度。她笑:“你现在比我要暖和一些了,现在要你去照顾我了。可如果,等到你自觉醒来,而我却已经冰冷成城,这样要你怎么办呢?你又会不会想我一样每日每日地这样守着我,或是只这样看着我三天两夜就要把我埋了就离我而去?”

像是幼稚如孩提的玩笑话,分明是玩笑话,楚离却已经三言两语至此将自己哄哭。

若是龙回还是有思想的,想必此刻他一定会说:果然孤独太久的人总是这般敏感,更容易被惹哭的。

是的,最近的楚离总是无缘无故就被自己的坏想法惹得难过的不能自已。最可怕的始终都是自己!

这么哭着哭着,她好像再一次在极度的悲伤之中入梦。恍惚之中她又再次看到那幅画面……

四月的艳阳春果然是像极了初夏的。

皇宫里各处开满了樱花和梨花,满迟的荷还残留着去年的藕,干瘪,纤细,弯曲,易折。

“花御医,你想她了么?”龙宸自从当上了皇帝,也像是变了一个人

似的。总是比较容易脾气变得古怪一些,许是原本就有这样的一面,但是以前比较难得去彰显。他怕尽心赏花的花潇白没有听到,故yì

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花御医,你是否又想到了楚离。”

花潇白显出有些不耐烦的表情,声音却慵懒:“

最近皇上总是这样呢!为什么皇上自己想到了皇后,又非要要求潇白说是潇白想到了她呢?”

那口吻,就好像是在说这两年间本是不该想到楚离任何任何的,哪怕是一次,都是有罪的。那罪过不亚于被凌迟……

但是似乎龙宸应该被凌迟的次数最多。

“可是在贵妃的面前,皇上却是不喜欢提到皇后的,不是么?”花潇白早就发xiàn

了这一点,但是他却性格脾性一点都没变,似乎总是喜欢揭人伤疤,以此为乐。“其实贵妃早已经释怀了,或许就算还没有,总有一天会真zhèng

释怀。潇白看到贵妃的努力,皇上也该公平一些,试着去看到吧,去承认吧。”

偶尔有些感性的花潇白的话总是深入龙宸的心坎儿。

龙宸显得有些慌张,忙回复:“你知dào

的太多了,但是你知dào

人心的伤疤总是很难治愈的。朕知dào

朕那些年给贵妃带来的心理上的痛处,到了如今她还能如此陪伴着这样的朕,朕已经感到弥足珍贵,才更加的不想失去。”

他仿佛在站在他那个极高的位置上向下面俯瞰,试图说着最为卑微的话:我站在这里,这高处,他们都恐惧向下看,只有我羡慕下面的人,但是下面的人上不来,我也下不去。我很孤单,没有人懂我,更不会有人陪我。

花潇白望着劲风斩落的樱花叹息一声,“虽然我可能是这里最为懂你的人,但是我不能再陪着你了。我要去寻找我的小幸福了,哪怕她真的很难很难找到。”

毕竟她已经离开我,离开我们那么久,那么久了。

“你的身边已经有了贵妃,你既已知dào

该珍惜,就该慢慢学会怎么珍惜。也许潇白懂,但是那个人却不在身边,这是件令人想起来就感觉悲伤疼痛无比的事情。”

328. V 结局下篇1

“你的身边已经有了贵妃,你既已知dào

该珍惜,就该慢慢学会怎么珍惜。也许潇白懂,但是那个人却不在身边,这是件令人想起来就感觉悲伤疼痛无比的事情。”

今天是第五天了,毒发的次数缩少到几个时辰一次,还是隐隐约约的痛。几乎是从毛孔里的十分微小的疼痛了,她有时候集中注意力去想事情的时候会丝毫察觉不到又一次的疼痛来袭。

她甚至觉得这次完全不一样,或许自己的知觉因为总是试药都变得逐渐麻木,或许这次真的是能够让她下定决心不再等下去。她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转过头对龙回说:“你要么现在就睁开眼看我一眼,要么可能过了今晚你再醒来就是另一个世界了。虽然我们可能会在一起在地|狱,或是在天堂。但是也极有可能我会回到我的那个世界,而你死去或是醒来。”

就这么说着,楚离脸上的笑容变得十分僵硬。好像是,每次自己提及这样的话题没有看到龙回脸上的反应,自己却十分在意这种玩笑。

说完,楚离转过身低下头,任凭眼角流出滚烫的泪水,泪水划过脸颊的感觉特别地温热,是她这两年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还真实的活着,没有死去的理由。

“就知dào

你在这里。”一声清脆的男音,似乎带着些许的哽噎,但是更多的是温柔。像是晶莹的雨水拍打着崖石,下一秒就要穿洞:“你不认识我了么?”

有点惊慌失措的声音,她舍不得转身。

根本就没有看到脸,她就已经猜出久违的声音,因为太过于熟悉。转过身来,轻柔地笑了笑,抬起眼:“潇白啊。”|

“你……怎么来了。”轻描淡写地,就好像他总是要找到这里来的。

就好像他应该是要找到这里来的。

花潇白站在原地,任崖石上滴下来的水珠一滴滴地打湿他的衣襟,发丝。

眼神里流转的是不可置疑的光芒,“为什么不问我是怎么找来的。不要看到我还是一如往常的风|流模样,就忽略了我所有的努力。”

她无声的停止了几秒钟的呼吸,面对面地看着花潇白,沉默着沉默着,眼睛里有着像花一样的泪花,唇角却渐渐地勾勒出花一样的坚强:“因为,就是知dào

你会来啊。”

她给了他那么多的暗示,这两年她换了不知dào

有多少地方,因为龙回的伤和她的毒,才决定不再换地方,找一个安定的地方生活。她真的经不起太多的变换了,她很清楚龙回的伤也不再允许她这么任性。

“你终于来了。”她只是浅浅的说了一句,就转过身去轻轻地拭去泪痕。“快进来吧,衣服都被打湿了。”

她不动声色地从石床后的门板上取出了一件白衣衫,转过身丢给了花潇白,她故yì

装作没有看到他没有丝毫见外露出的结实的米黄|色胸膛。

“又不是没有见过。”说完,男子仰头看到楚离莫名地垂下了脸颊,红了脸。

花潇白很快换掉了湿衣服,从背后一把抱住了楚离,右手握住左手腕。|

楚离没有反抗,只是眼神望着龙回,努了努嘴巴:“如果我捱不过今晚就死掉,那是最好。可如果龙回明天醒过来,你就为你准bèi

好棺材罢。”

说完,她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笑容,还是那般冰冷。

“看来是两年没见,你把我当成有贼心没贼胆的司徒瑾若了。我可是有贼心就有贼胆的花潇白啊,你怎么可以这么吓唬我,我可不是被吓大的。”说着,花潇白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哀悯的光芒。

转瞬即逝。

他不想被楚离发xiàn

他在可怜她同情她,甚至是一丝一毫的错觉的怜惜他都给不起。

楚离轻轻地闭上了眼睛,说:“别当我给你开玩笑,今天是第五天,你不是天下第一御医么?应该知dào

我说的是什么意思,所以谁教你现在才来,如果早一天大概我还不用这么吓唬你。”

楚离面部表情虽然显得很自然,但是口气确是掩饰不住的严重。

花潇白双手忽然摊开,自觉地走到了石床上龙回的身边。伸出手去摸他的脉搏,眼睛里忽然露出了模糊不清的色彩。莫名地眉毛轻轻挑起:“喔,看来你说的很正确。如果你能挨过今晚,但是他却成了一具完完全全的死尸,你要不要考lǜ

考lǜ

跟我走?”

“你这段时间是不是经常哭?脸色都变得那么不好,没有一点血色,太丑了。”花潇白说,“索性我现在就带你走,这里没有你研制的毒药的解药,不是么?”

他不自觉地看了看崖石上的滴水,虽然语气有点不自信,但是足以告sù

楚离事情的严重性。

楚离莫名的垂下了眼睑,唇角抽动了一下:“你是个御医,治病救人的,怎么可以就这么不重视事实说话?这里有解药的,有的,只是拿到解药和研制解药有些难。”

花潇白望着石床上安然躺着的男子,嘴唇突然翘起一个微妙的弧度。艰难的,一字一顿的说:“只是有些难么?我是该说你是变得更加的可爱天真了,还是该试着去夸奖你现在的医术已经胜过我了呢?”说着,他唇角的弧度略微向着石床|上的龙回努了努。

“只是有点难度而已,”楚离有点介yì

花潇白这样露骨的话,上前几步走到花潇白的面前,挡住他那可以刺穿一切的视线:“别这么看着他,别这样在他面前说。”

花潇白转过身去,背对着楚离,当眼泪流下来的那一瞬间,他似乎看见了另一个自己。那个自己在崖石中的雨滴,瀑布中映照出来:“怎么办,两年了,我不仅没有忘了你,今天再次看到你,好像更加喜欢你了。”

他努力的微笑着,却没有再转过身来。

“谢谢你没有在他面前说,”说着,楚离笑了。“好了,你一定饿了,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她的心情的确很好,两年来,第一次她感觉到肚子饿了的感觉。

329. V 结局下篇2

“谢谢你没有在他面前说,”说着,楚离笑了。“好了,走了这么久你一定饿了,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她的心情的确很好,两年来,第一次她感觉到肚子饿了的感觉。

楚离说完便一身轻快地走开了,她不知dào

自己要去哪里做饭。自己根本就不知dào

从哪里要来炊事的器具和食材,或许她只是想要表达一种开心的感觉。那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过了,久到现在想要抓住都不知dào

该如何是好。

“你还不醒么?她把你养得这么好,却已经忘记了告sù

你应该第一时间让她看到你的眼睛。”花潇白一手已经伸进了石床下他的背脊处的督脉,唇角一瞥:“你骗得了她,却骗不了我。或许我肯相信她的医术已经胜过我许多,也许她都还没有做好迎接你醒过来的准bèi

,但你又是在想些什么?”

说这话的时候,花潇白的眼睛直直的看着闭着双眼的龙回。他做了他半生的御医,或许龙回都不清楚自己,但没有人会比花潇白更理解自己的心意。

龙回安然闭着的眼皮,两只眼珠子咕噜噜的转了转。他没有转过身,却终于开了口:“你就真的那么了解朕么,就真的那么相信她么?两年,还有你不知dào

的那些日子,我们都变了不是么?”

可唯一不变的还是自己深爱着那个人的那种心意。

是无论如何都骗不了人的不是么?

“你是眼睛瞎了,还是毒侵入你心脏肺腑?可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在,你的腿还没有费,就站起来跟她好好过。”白衣男子说,眼睛邪邪的看向远方。“看来我这次又是白来了。”

说完,轻悄悄地叹了一口气。

龙回并没有睁开双眼,甚至他已经习惯了麻木的动作,一动不动地躺在原地,只是声音似机械的没有任何的感情和柔和,略带干涩的沙哑:“我很庆幸我还能讲话,但或许我已经不能再看到她每日每日温柔,美丽,生气,微笑,哭泣的脸。这样你也可以接受吗?她不能够拥有完美的幸福,这样也可以吗?”

远处,是一地的茉莉散落地面上的香气,和着春夏秋冬的雨露霜雪的芬芳,和着泥土的真实的气息,一点一滴,一片一霓,渐渐地从她冰凉的脚底渗透至她怀抱中的红色嫁衣,直至每一个呼吸都静止的毛孔里。

“原来,原来……我每日每夜的梦里,不,那都不是梦幻似真的梦里,而是真实的,完全真实的!他,早就已经醒过来了,她不曾看到那个背影之后的模样,可他背对着她,那么狠心的,为什么不去看着她。为什么不告sù

她,不去叫醒她……”楚离就那么杵在原地,看着散落一地似飞花的茉莉和雨露,心里有一种隐隐被刺痛的感觉。

那疼痛,仿佛早已经胜过那七百三十个日日夜夜里毒发的钻心蚀骨,也早已经敌过那七百三十个日日夜夜每时每刻她想起他面容的莫名伤悲。

“你有没有闻到一种熟悉的温柔的气味?”龙回的眼睛仍在眼皮底下咕噜噜的转着,似乎就这么安静的看着他躺着的模样,永远都不会想到他还是一个拥有着活着的人的生气。

花潇白转过眼睑,笑了笑。“什么气味?原来瞎子确实会比平常人多一点嗅觉的敏感。”说着,他不觉得闭上了眼睛,细细地嗅了一嗅:“茉莉的香气,还有……那是什么味道?”

他似乎学医了这么久,都没有见识过那样的味道。那是雨雪霜露和着百十种药草的气味,他以为采集这些,酝酿这些,研制成功是一件极为困难乃至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可是今天他却亲眼所见!

当他睁开双眼的那一瞬,只看见一滴清泪从楚离的脸颊缓缓滑落。

花潇白很清楚,她是真的生气了。

像是一个调皮的孩子,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像是有点幸灾乐祸,但是他很清楚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花潇白唇角抽动着,努向石床上冰冷的脸颊,凑至他耳边:“大概你死了也不想要看到她现在的模样,如果你双手没有失去知觉,那么……去抱紧她。”

当花潇白的唇角停止了动作,虽然没有看到龙回脸上的表情,但他已经可以想象他冰冷的脸一定苍白如雪。

龙回似乎有那么片刻,眼睛停止了转动,但是他却睁开了眼睛,从石床上起身。径直的,就好像是完完全全的正常人一样向着楚离所在的方向走去。

“好好解释。”花潇白在龙回的身后小声说。

此刻的楚离就好像一个受了伤的跋扈的白狐,她那么骄傲,却受了致命的伤。她想要寻求一点点的帮zhù

,哪怕只是片刻的温暖,但是她却知dào

自己的骄傲早已经把自己伤透了,这一切的一切的乞求都是可笑的。

“你……别过来。我……我不认识你,你这个怪物!”楚离的双眼看得清楚,她知dào

那是龙回。

但是那只是龙回的肉体,拥有着的龙回的模样的男子,但是那个深爱着自己也被自己深深的爱着的那个龙回呢?他又在哪里?她不知dào



她感到面前的这个人很陌生,就像一只怪物,她心里的那只叫做骄傲的怪物,她打败不了她。

龙回没有停止脚步,他的眼睛看不看得到只有他自己知dào

。但是那个眼前似乎留着眼泪的女子,她怀中的红色的嫁衣已经灼红了他的双眼,他此刻只想要抓紧她,抱紧她。

“潇白让我解释些什么,但是我不想解释什么。你懂我么?”龙回似乎还是在试图做些无力的解释,但是他一步一步还是在靠近楚离。“是,每日每夜,每时每刻的你,我不知dào

我是何时醒过来,出现在你似真似幻的梦里,不,出现在你忽明忽暗的眼中。我开始怀疑,到底是我的眼睛看不见你的面容,还是你选择了忘记,选择了不去看见我,我已经站起来。”

似乎还是五天之前的那一夜,她选择服下了这个时空里,甚至于那个本属于她的时空里,除了她自己都无人可解的毒。只为了为他试毒,生命里的最后一次博弈。

3 30. V 结局下篇 完

似乎还是五天之前的那一夜,她选择服下了这个时空里,甚至于那个本属于她的时空里,除了她自己都无人可解的毒。只为了为他试毒,生命里的最后一次博弈。

“那么……我是否服下了你给的解药?”楚离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胸口,试着让眼泪不掉下来。“你别过来!别再过来!”她不禁的退后了几步,脑袋撞在坚硬的崖石上。

不过,他还是醒过来了啊。

这句话她很想面对面对那些伤害了她的人说,譬如清河,又譬如……但是这些最后都不重yào

了。她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呆着,以至于她现在已经头破血流却仍不自知。

“你流血了,”龙回一步步走向她,他终于相信自己是看得见的,不止是因为他看得到她头上往外渗出的血液。

在那一瞬间,楚离显得很害pà

,原来他很清楚的看得到自己。可为什么,花潇白却说他看不到,他失明了。这让她慌张失措,或许,那些日夜里,不是因为别人,而是自己的问题,所以才看不到那个背影下龙回的面容。

“龙宸,花潇白,司徒瑾若……”她此刻最想要呼喊的是麟儿的名字,“就当我这两年来照顾了一个死人,守候着一个死人两年。”

就像是最美丽的花朵,受尽了所有孕育危险和困难的委屈,为了一个人而开放,但是开放的那天,当她看到那个人的笑容时,却后悔了。她不知dào

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自己受这种委屈,她难道是不喜欢他了么?

当她发xiàn

自己被紧紧地拥入他的怀中,还试图去用体温和微弱的脉搏去感受他真实的存zài

。“我真的好想,好想有片刻的时间去拥bào

你,就这样看着你,只是这样而已。但是现在我拥有了,我却感觉不到一点点的快乐,我不知dào

这种感觉是真是假,又或许,片刻之后我醒来,发xiàn

花潇白根本没有找到这里。”

这里是个如同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本是那么困难被人找到,可花潇白却不费吹灰之力。

“而我,更加害pà

。我醒来,你也想长久以来那个一直困扰着我的梦,那个梦就像现在你拥bào

着我,还能感受到你的体温那般的真实,让我不想醒来,也不敢醒来。”

她就这么被他抱着,闭上了眼睛,直到她真的失去了眼前的阳光,雨露,透明的光线,白昼和黑夜……

就像她人生的色彩,白色和红色的嫁衣。她再也不需yào

去选择,她的人生尽管好像什么都失去了,但是她黑白的世界终究永远都不会失去他一人。

就这么被他紧紧地拥bào

着,“那就永远都不要醒过来。”

花潇白终于看着他们离开,他知dào

她不再需yào

他,不需yào

那些无关紧要的生命的法则。什么花毒,什么七星之毒,她都不在乎,她是一个专注于此刻自己的幸福的女人。他离开了,回到了他原本应该存zài

的皇宫,日复一日的照顾着她应该照顾着的两个男人——麟儿,还有龙宸。

这两个男人,也是他们这个时代的最为重yào

的支撑。

一个是皇帝,一个是太子殿下。

而她,也就真的除了龙回,在她的那个只有黑白的世界里,就真的再也没有看见过其他人。在这场怎样都不会醒来的他为她所建造的梦里,他是那么清楚她热烈地性子,又怎么肯舍得让她最后的一次博弈都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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