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色花丛》 第一章 美女与精怪 公元2005年6月9日,地球上空的某处,正随意飘浮着一个直径为三千米的圆形金球。 当然,肉眼是无法瞧见那金球的;即使是精密的监测仪器,也不能观察到它。因为,它已经被一种人类目前尚未发明的隐形涂料所覆盖,惟有戴上特别配制的眼镜,才能发现。 而发明这种隐形涂料的,正是自称为“疯癫博士”的白开心。 如果看过古龙的《绝代双骄》,相信对“白开心”这个人并不陌生。而疯癫博士正是因为十分喜欢“损人不利己”,才把自己称为白开心。 至于他的来历和真实姓名,即使是已经和他相处一个多月的我,也无法知悉。 玫瑰三姐妹肯定知道,可她们都守口如瓶;就算我主动献身,也无法撬出一点点东西。 其实呢,像她们这么出色的大美人,只要肯到大街上露露脸,保证有不计其数的苍蝇蜂拥而至,七天七夜也赶不走。而像我这么猥亵的家伙,又怎会被她们放在眼里? 此时,隐形金球里,白开心正疯疯癫癫地忙碌着;据说是专门为我创造一套具有多种特殊功能的衣服,且是绝无仅有的。 对这个,我并不看好。哼,又想拿我来做白老鼠?!! 这一个多月,被你折磨得还不够吗?哪一次不是死里逃生?若非我福大命大,又够机警,恐怕早就去阎罗那里报到啦! 现在我是博士的助手,他在忙,我自然也不能闲着。 无非是做些递递工具、查查资料,端端茶水的工作。本来呢,这些东西都归负责博士日常生活的红玫瑰做,可她现在正在厨房里煮饭,抽不开身。虽然,博士是够变态,但无可否认,确实是个天才。这一段时间的耳濡目染,我也学到不少东西。 而他的一系列发明,更是令我咋舌。例如,可以将物体随意放大缩小的“缩放枪”,可以媲美七十二变的“变身头盔”,可以遨游任意时空的“时空穿梭机”,比x光更为奇妙的“无生命透视眼镜”,等等。 当然,他发明这些东西,初衷都是因为一个字:色。 例如,他可以用“缩放枪”将自己变成超级小矮人,偷偷溜到浴室看红玫瑰淋浴;也可以用“变身头盔”将自己变成一条漂亮的项链,戴到黄玫瑰那光洁滑腻的脖子上;又可以乘坐“时空穿梭机”进入虚拟世界,和众多美女风花雪月;再不然,戴上“无生命透视眼镜”,欣赏黑玫瑰那玲珑浮凸的美妙胴体。 但是,红玫瑰、黄玫瑰和黑玫瑰三姐妹,聪明伶俐,且跟随他多年,又怎会不清楚他打的是什么鬼主意?结果呢,当然是被三姐妹反捉弄得灰头土脸。 这些都是往事,暂且不提。只想说明一点,博士绝对不是正常人。 趁着故事还没有正式开始,有必要交代一下我是怎样认识博士的。 我叫李毅,是广东省江门市五邑大学的三年级学生,工商管理专业。记得那一天,恰好是5月1日,我闲着无聊,到常安路溜达,瞧美女。忽然,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说我长得和他很相似,问我有没有意思当他的助手,待遇优厚。 我以为是见鬼了,当然说“不愿意”。可那家伙死缠烂打,还用神秘的金黄光圈将我吸进隐形金球里,要和我详谈。 那家伙童颜鹤发,比老顽童还老顽童;而说的“我和他长得很相似”,仅仅是指后脑勺。虽然我不是段誉,也差点以为自己碰到南海鳄神啦!开什么玩笑! 但我一看到玫瑰三姐妹,就毫不犹豫地要当博士的助手。 尽管我什么都不懂。但只要有美女,水里水里来,火里火里去!难怪认识我的朋友,都说我是只爱美女不爱江山的大混球、大色狼。 可是,他们说错了;我既爱美女,也爱江山。如果没有江山,又怎么可以拥有美女呢?就算能暂时得到,也无法将她紧紧抓牢! 世界是很现实很残酷的。多次的感情挫折,令我深深明白这一点。 不罗嗦啦,言归正传。 大姐红玫瑰,正值二十出头,活泼灵秀,纤眉大眼,既有少女的妩媚,又有成熟女性的风韵。她是博士的管家,细心体贴,擅长烹饪。 二姐黄玫瑰,十九岁,长发披肩,光可鉴人,眉目如画。她是博士的经理人,具有敏锐才辩及过人记忆力,所谓“人间有一言一事,辄先知之。” 三妹黑玫瑰,十八岁,秀发蓬松,明眸皓齿,如三春水蜜桃似的鲜灵;肌肤细嫩,面带红晕,仪态从容,呵气如兰,羞怯中不失果敢,一对大眼睛既写满睿智又充满柔情。 三姐妹中,黑玫瑰是我最喜欢的,可惜很少有机会见面。博士经常躲在金球里搞发明,外面的事一般交给她和黄玫瑰去办。金球里,通常都只有红玫瑰和博士。 期末考试临近,空余时间特别多。我的父母都在外地工作,家里空荡荡的;一放暑假,我肯定会以留校温习为由,既不回家,也不去父母那儿,而是到隐形金球看望红玫瑰。 博士的诸多发明,以今时今日的科技,是不可思议的。而玫瑰三姐妹,也具有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拥有的能力。我曾经怀疑他们是外星人,还想方设法多次试探过;可他们既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而我呢,终于失去寻根究底的耐心和决心,安安分分地当博士的助手。谜底要揭开时,自然会揭开;而之前,就当作是正活在自己的幻觉中吧! 只要这幻觉并不令人讨厌。 已是中午十二点。 “吃饭啦!”红玫瑰端出饭菜,摆放好,亲切地招呼我和博士。凌晨三点就爬起来,到现在早已腰酸背疼,呵欠连连。 博士正紧张地观察着电脑里迅速变化的数据,手中的鼠标亦在不停摆动,对红玫瑰的话是充耳不闻。我伸伸懒腰,走到饭桌边,用力地嗅了嗅:“好香!玫瑰姐姐,你煮的饭菜,和你本人一样香呢!啊,不。你本人更香。” 我今年二十四岁,而红玫瑰看上去才二十出头,依照常理是不应该称呼她为姐姐的。可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博士和她们三姐妹已经存在很久,或许还超过一百年——直觉。 “谢谢夸奖。”红玫瑰摊摊手,指着博士无奈一笑,“看来,又要我俩先吃啦。” “这样也很好啊。如果能一辈子都这样,那更好!”我趁机去拉她的手,可被她巧妙地避开了。真逊!还是捉不住她的手。 不过呢,这丝毫没有影响我的胃口。坐在她的对面,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贪婪地用眼睛搜索;就像苍蝇爱着大便——啊,应该是蜜蜂恋着鲜花。 可餐秀色,再加上美味可口的饭菜,就是给神仙我做,也不干啊! 红玫瑰微微笑着,似乎没感到丝毫不自在。大概已经习惯成自然吧! 饭菜在不知不觉间一点点消灭。忽然,传来博士那兴奋的叫嚷:“我成功啦!我终于成功啦!” 我吓了一跳,正在舌尖打滚的猪头肉,也忘记吞下去:不会这么快又要当白老鼠吧?真的好悲惨!看来,别说得到美女,就连接近,也要付出惨重代价!! 博士露出孩子般的得意笑容,向我招手道:“毅,快过来试试看!这是专门为你创造的风神战衣呢!”——风神战衣?!!这称号好土! 我心情黯淡,丝毫提不起兴致。可博士那么高兴,也不好意思泼他冷水;而且,红玫瑰正笑盈盈地望着我,写满鼓励。算啦,死就死吧!不就是穿一件诡异恐怖的衣服吗?能博得佳人一声称赞,什么都值得啦! 各位,只是穿一件衣服,我为什么也这么害怕呢?这绝对没有矫揉造作。 记得上一次,博士刚刚做出衣服的雏形,就让我试穿。听说是专门为我创造的,我当然是求之不得啦,二话没说,就将那套只有左边袖子和右边裤管的衣服穿到身上。没想到,那套装有电脑系统的衣服忽然漏电,整得我死去活来,躺在床上足足半个月! 你说,能没有后遗症吗? 我牙关打颤,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慢腾腾地挪过去:“呵,呵呵!是,是吗?谢,谢谢``````”该死,双腿怎么抖得这么明显!太没面子啦! 那套衣服是湖蓝色的悠闲装,颜色和造型我都不讨厌。可不知为什么,随着衣服缓缓穿上,我的心也跳得越来越剧烈,几乎蹦出胸膛! 幸好,似乎没什么不妥;柔软舒适,还凉丝丝的,正适合现在的炎热天气。 我暗暗嘘了一口气,仔细打量着衣服上的装置。胸腹位置的正方形部分,藏着微型电脑,是衣服的“神经中枢”。只要拉开正方形上比较隐蔽的上、左、右三处拉链,就可以立即使用微型电脑。而且,绝对低耗能,还没有辐射。 当然,这些东西都来源于博士给我的说明书——已输入微型电脑。至于是不是符合事实,我自然不知道。大概,他也不知道吧!这也是白老鼠存在的价值。 上衣有四个口袋,分别在微型电脑的四侧。 打开说明书的女声系统介绍,可知:左侧上方的口袋,是战衣的语言转换设备。 一经开启,我听到的,是我熟悉的语言——粤语或普通话;而对方听到的,是属于对方的语言——外星人的语言也能转换。不用学外语,真的好方便。 左侧下方的口袋,是战衣的记忆设备。一旦开启,就可以将所调范围内的一切东西记忆;需要时,就可以重新查询或使用。例如,如果我曾经和虚竹打过架,并且已经开启记忆设备,那下次打架时,或许就可以使用生死符的功夫啦! 惟一的不足,就是它比其他设备更耗能。 右侧上下方的口袋,据说是百宝袋。上口袋装着博士的种种发明,包括先前提到的“缩放枪”、“变身头盔”、“时空穿梭机”和“无生命透视眼镜”等东西。 下口袋则用来装我认为有价值的东西——不能和博士的发明混淆,暂时还空着。 最奇妙的是,无论装着多少东西,却没有一点重量,口袋也并不鼓起。不得不承认,博士真是个天才。可天才,往往让人害怕,惟有敬而远之。 裤头配有腰带,里面镶嵌着不少圆珠子按钮。这些都是开启风神战衣种种功能的按钮,宛如桌面的快捷方式。包括有:变身、隐藏身体、无生命透视、穿梭任意时空,缩小或放大身体、调节战衣的温度、变换战衣的颜色及造型,等等。 每个按钮都有特殊的开启方式,即使无意碰触,也没关系——乱按就很难说。 此外,裤子的两侧各有一个口袋。至于有什么功能,说明书上没详细介绍,只是很含糊地说那具有特殊作用,可以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 哇噻!这件风神战衣,岂非是万能的?!!可为什么我总有一种不详预感,半点兴致也提不起呢?大概是“福兮祸之所倚”,好的已说尽,坏的自然会登场! 博士搓着手掌,面泛红光:“毅,你不妨开启变身功能,看看效果如何。变只苍蝇,可不可以?” “当然不可以啦!若要变苍蝇,你自己变去!”我嚷嚷着抗议,但还是依照女声系统介绍的指示,开启变身功能,“变只蜜蜂还说得过去。” 冥想着“蜜蜂”,并用已设定的方式去点击相应按钮。 一分钟后。哇噻,我怎么可以飞啦?!!还长着翅膀!博士和红玫瑰,居然变成巨人了!!!难道,我已经成功? “呵呵!看来,是真的成功了耶!好!!太好啦!!!下次也为自己造一件,做什么都很方便。毅,你可以点击恢复按钮啦!”博士洋洋得意。 红玫瑰一脸崇拜,就差没跪在地上亲吻他的脚趾头:“好棒,好棒!博士,下次也为我们三姐妹做几件吧!” “那,就要看你们怎么报答我啦!”博士色咪咪地望着她。 “这个嘛``````”红玫瑰沉吟着。已经恢复原形的我,连忙帮她解围:“博士,你干脆就大方点啦!她们已经为你做那么多事,怎么可以趁火打劫呢?” 心道:玫瑰三姐妹迟早落进我的安禄山之爪,当然不可以让你这老顽童捷足先登! 红玫瑰对我投过来感激一瞥,暗暗嘘了一口气。 现在,轮到博士沉吟了。 风神战衣穿在身上,确实挺威风的;可总觉得穿的时间越长,安全系数就会越低。我连忙问道:“博士,我可以脱掉这东西了吗?” “脱?脱掉?!!”博士突然脸色吃重,“不舒服吗?多穿几天啦!” 冷意迅速占据身体的每部分,我情不自禁地有点结巴:“舒``````舒服啊!不过,舒服也不能老是穿着。天气这么热,我想洗个澡。” 这衣服其实也具备干洗功能,和淋浴的感觉差不多。可我现在真的好害怕。 “这个啊。这个``````”博士似乎极其认真地思索着,良久才道,“我为这套衣服研究出各种各样的功能,却没想到怎样将它脱下来。风神战衣一旦穿上,如果没有密码,是无法脱掉的。换句话说,它已经和你融为一体啦!” ——不是吧?!!!这是什么歪理?!!我倒! 红玫瑰既愕然又好笑:“哈,哈哈!现在不用考虑了。我们三姐妹,还是不要战衣啦!免得自找麻烦。毅,你自己慢慢享受吧。” “别,别放弃我!”我可怜兮兮地望着她;又像要竭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草,苦瓜着脸对博士道,“不是有密码的吗?博士,你快点解开吧!求你啦!以后,我保证听听话话。” 博士拍拍我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好啦!虽然密码还在研究中,但以我的本事,肯定能够寻找出来的。” “不是吧?!这是哪国的话?博士,你在玩我咩!如果你不知道密码,又怎么可能设置密码呢?”我几乎是歇斯底里。 “是系统自动生成密码的。因为它是专门为你而创造的套装,当然不能被别人盗用。于是我就想,怎样才能够增加安全系数呢?根据这两个多月的相处,我觉得你有两大嗜好。我就依照你这两大嗜好输入相关资料,让系统自动生成密码。” “天方夜谭咩?!你一定是在胡扯!!我的两大嗜好?我自己怎么不知道?!”我竭力反驳。一旦相信他的话,结局通常会很惨。 “这很正常。‘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嘛!你的第一嗜好,是身材特惹火的美女。对不对?”博士笑吟吟的,可眼神充满揶揄。 我嘀咕着:“废话。魔鬼的身材,天使的面孔,只要是正常男人,都喜欢的啦!” “可你老是像欲求不满的公狗,那当然要称为‘嗜好’啦!小心梦遗过度,亏损而亡。嘿嘿!”博士摸着蓬乱的白胡子,“你的第二大嗜好,是喜欢那些古灵精怪的东西,常常胡思乱想,异想天开。对不对?” “算你狠!”我苦笑道,“既然如此,要怎样才能研究出密码呢?” “你先听我说完嘛。要找出密码,必须先研究我输入的资料。当时呢,我正在看车水所著的《中国历代名女》三卷本,包括《名妓传》、《宫女传》和《奇女传》。 此外,还有布衣尚和简贝儿所著的《鬼精灵之书》,以及神秘学书籍中的《西方妖怪大百科》、《奇幻生物》和《精灵与吸血鬼》等文章。 于是,我就将这些东西输入电脑,并且设置让系统自动生成密码。 如果你想研究出密码,就到这些书籍的世界中去找吧。” “到这些书籍中的世界去找?什么意思?” “因为,系统已经将这些知识融会渗透,还自动与网络结合,不断更新资料,重新创造出奇异的虚拟世界。例如,那些精怪会根据它喜欢的气味,自动依附到具有这种气味的美女身上,或者萦绕在她附近,吸取这种气味。一旦气味被吸取干净,那些美女就会死亡。” “那些美女会死亡?也太可惜了吧?会不会改变历史?” “都说是奇异的虚拟世界啦,当然不会改变历史。不过,我要警告你的是,一旦那些美女全部死亡,密码也就永远无法找到。而且,风神战衣会永久地依附着你,一旦系统能源耗尽,就会吸取你的能源;直到你已死亡,它才会自动脱掉,化为灰烬。” 博士的脸色越来越凝重,眉头也渐渐皱起。大概,亦发现事情的严重性了。他就是这样,顽童心性,想到就做,却很少考虑后果。 疯癫博士,白痴天才,恐怕都是这样子的吧。 我现在的心情,已经不能仅用害怕来形容。只觉得赤条条地浸泡于冷森森的冰窖;刚说出半个字,就已在空气中凝结。 良久,我才挤出半句话:“怎、怎么办?” “美女与精怪所共同创造的虚拟世界,我已经将它转移到实验室里的精神时间屋。如果你敢去冒险,可以亲自到虚拟世界寻找答案。要不,就慢慢等吧。或许在你被风神战衣吸干能源之前,我会找到脱掉它的密码。”博士似笑非笑。 “嘿,嘿嘿!还能有其他选择吗?!!”我冷冷一笑。若非博士平时就疯疯癫癫的,我肯定会认为是他做好了陷阱让我踩! 也罢。以后是福是祸,就靠自己啦!命运,始终要由自己去创造。 第二章 奇异俏娇娥 第二天中午,我已经将《中国历代名女》、《鬼精灵之书》、《西方妖怪大百科》等资料粗略地浏览一遍,对风神战衣电脑系统自动生成的虚拟世界,有了大体认识。 至于详细情形,要进入里面才知道。 一旦决定去做某件事,就不应再拖拖拉拉,而是要立即行动。 “管它呢!想做就去做吧!”我总是这样对自己说。 依照疯癫博士的介绍,在虚拟世界里,精怪与美女混合,难免鱼目混珠;若想挽救美女,降伏精怪,单凭我一个,即使穿着几近万能的风神战衣,也很难成功。 我马上说道:“既然如此,就让黑玫瑰做我的帮手吧!要不,红玫瑰或者黄玫瑰也行。”舌尖不禁舔了舔嘴唇。若能与三姐妹同行,即使真会被战衣纠缠一辈子,也无所谓啦! “你想得倒美!她们是我的左右手,缺了谁都不行。”博士笑嘻嘻的拒绝。 “切!那岂不是什么都没说。”我沮丧而又坚决地,“先声明,我对男人和宠物一点兴趣都没有。如果我的帮手不是美女,宁愿一个人去。” “就知道你是这副嘴脸。这不,一下子就露出狐狸尾巴啦!不过呢,也是因为这一点,我才觉得和你特别投缘。不错,不错!”博士嘉许地拍拍我肩膀,“放心好啦!系统随时可以依照你的意愿,创造出人造人美女,和真的女人没什么两样,还具有更多功能。” “人造人美女?!!也太刺激了吧?!你是知道的,我的心理承受能力一向都不怎么好。还是留给你自己享受吧。”我连连摆手。 正在旁边收拾东西的红玫瑰马上反驳:“人造人美女有什么不好?我就是人造人美女啦!其实呢,人造人比正常人更加完美,也更不容易受到伤害。包括生理的和心理的。” “不是吧?玫瑰姐姐,你也是人造人美女啊!难怪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出类拔萃,超尘脱俗。虽然还没测试过你的性能,但我相信你。好吧!如果帮手是人造人美女,我接受。” “你想不接受也不行啦!说实话,我只能为你提供人造人。因为,我也是来自未来世界的人造人。”博士微笑道。 “来自未来世界的人造人?!博士,你在唬我吗?”我这样说着,但心里已有七分信了。依照目前的科技,绝不可能产生疯癫博士这么厉害的人物。除非,是在幻想类的东西。 “确切点说,我是来自未来世界白痴星球的人造人。 因为白痴星球突然遭到不知名特大陨石的撞击,顷刻化为灰烬;而当时我和玫瑰三姐妹恰好驾驶着金球在其他星球搜集资料,得以逃过一劫。 5月1日,来到地球。我发现你的脑电波频率和我的很接近,就忍不住用金黄光圈将你吸进来啦!呵呵!用你们地球人的话,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啷里咯啷,啷里咯啷!”博士洋洋得意。但说到白痴星球星球已毁灭时,居然也有一点点不开心。 这没心没肺的家伙,能有这样的表现,也很不容易啦。 鬼才和你有缘呢!碰到你,就是噩梦的开始! 我偷偷骂着,等到心情平复,才淡淡道:“哦?是吗?怎么我觉得是钻进了你的圈套呢?你该不会是想研究研究地球人是什么样子,才拿我来做实验的吧?请原谅我这么坦白。可是,都这种时候了,我无法不坦白。” “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想当年,我就是这样被别人当作白老鼠的啦!放心吧,我会对你作出补偿的。人造人美女伙伴,会完全按照你的意愿来创造。如何?”博士不再嬉皮笑脸,很认真地道。 “完全按照我的意愿来创造?可以吗?”脑海里立即浮现出玲珑浮凸的尤物,我连些须的矫揉造作也忘记了。看来,还没有吸收“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句名言。 “当然可以啦!followme!你很快就会有特别惊喜!”博士故作潇洒地甩一甩灰白的头发。大概已经很多天没洗头,头发纠结在一起,又脏又乱,根本甩不起。 我强忍住笑:“是!希望你真能给我特别惊喜。但千万不要是风神战衣那样的。” 至于红玫瑰,笑得肚子发疼,肌肉抽筋,已经跑回卧室里了。或许她自己也是人造人美女的关系,对这些东西早已司空见惯,没什么兴趣。 绕过餐厅和诸多娱乐场所,就是总实验室。它在金球的正中央,圆柱形设计,高约五百米,直径五百米,共分一百层;外围是圆环型电梯,方便出入和升降。 人造人美女实验室,在第五十一层。 实验室里空荡荡的,仅是中间有一根透明大圆柱,正翻腾着淡绿色的液体。 我满脸疑惑:“怎么,这些液体,总不会就是人造人美女吧?如果你说是,也太滑稽啦!打死我也不相信。” “那你就让我打死好啦!这些液体,正是人造人美女的雏形。可别小瞧它。只要输入资料,半小时左右,马上就可以给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大美人。刚刚生成时,可是赤条条的哦。”博士露出一副色咪咪的嘴脸。不知道是不是装的。他就是顽童心性。 “这么夸张?!那,这些液体到底是什么东西来的?翻腾得好厉害!” “你先将自己的意愿输入系统吧!迟点,我慢慢再解释给你听。那样,才会更节省时间。我也不想耽搁你太多的学习时间嘛!” 博士走近门口左侧的墙壁,伸出手掌,在离地面约一米处按了按。 那儿立即现出二十寸荧屏,里面居然是笑吟吟的红玫瑰:“这里是人造人美女实验室。如果有什么需要,请戴上头盔,拿起话筒,将你的需要通过语音转换输入电脑。谢谢合作。”刚说完,荧屏下的白色墙壁立即伸出一个抽屉,装着金黄色头盔和粉红色话筒。 那头盔,和摩托车头盔差不多;而那话筒,也和普通的话筒没什么两样。可疯癫博士这家伙,还真不是一般的变态!自己的地方,居然也做得这么隐蔽! 博士笑着对我招手:“过来。现在,你可以将心目中的美女形象输入电脑啦!系统会根据你给出的资料,不断地组合出诸多美女形象;直到你连续按回车键三次,才会正式开始创造。如何,这个发明,是不是很伟大?” “伟大——才怪!非常变态!如果到处都是人造人,地球还成什么地球?”想到以后人类或许要和人造人混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鸡皮疙瘩就起来了。 “放心好啦!绝对不会混淆。除非是在金球里,否则人造人是不能和人类混到一块的。你的担忧,白痴星球的博士早就考虑到啦!我们大脑里的程序,是这样设置的:如果人造人在规定的范围外和人类接触,一小时后,就会自动爆炸。这些程序,即使是我这么高明的人造人博士,也无法改写。”他显得有点无奈。 “那,黄玫瑰和黑玫瑰两姐妹到外面工作,岂不是很危险?”我马上想到这一点。如果他不能自圆其说,肯定是在说谎! “她俩出外办事,都藏在由飞碟转换而成的公司里。现在网络这么发达,即使要购物,也可以叫专人送来呢。只要你有钱。” “算你狠!好像蛮有道理的。” “什么好像!本来就是有道理嘛!我白开心说话,什么时候胡搅蛮缠啦?喂喂,你到底行了没有?我还想早点回去休息呢。好累。”博士伸伸懒腰,呵欠连连。 我戴上头盔,拿起话筒:“好啦!真罗嗦。我还不是一样跟着活受罪!” 荧屏里的红玫瑰忽然说道:“先生,这里没有聊天功能。请迅速进入正题。” 我一愣,心道:红玫瑰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情趣啦? 无意中看到博士在偷笑,仔细一想,才恍然大悟:原来荧屏里的红玫瑰并不是真的,只是博士用她的形象来设置语音系统而已。该死,我怎这么迟钝呢! “对、对不起。”我清了清嗓子,依照脑海里的美女形象缓缓叙述:“唔,这个嘛,我比较喜欢丰满型的,但绝对不能是天使身材,魔鬼面孔。如百合花般清爽脱俗,玉肌滑肤,粉妆玉琢,着体便酥,那就最好啦!摸起来也很舒服。可以吗?” “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辞。本系统绝对禁止带有黄色成分的话语。请稍等。”红玫瑰一脸严肃,吓得我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啦!我马上就改。” “嘻嘻!我平时不是叫你不要乱说话吗?你就是不听。这不,被美女喷了一脸屁。活该。”博士幸灾乐祸。 我怒目而视,暗暗打定主意:在进入虚拟世界之前,要好好整你一下。嘿嘿! 一分钟后。荧屏上现出一系列图片,果然个个都国色天香,看得我眼花缭乱,疑是身在梦境。良久,才好不容易从令人垂涎三尺的诸多图片中,再选出能让我喷鼻血的:“就这个吧!唉,如果能全部都拥有,那该有多好。”连续按下三次回车键。 “程序正式运行。你好,先生,现在可以将头盔和话筒放回原处,到一旁喝茶聊天。请耐心等待二十五分钟。谢谢。”红玫瑰挥手作别,荧屏渐渐进入屏幕保护状态。 就在我筛选美女的这一会儿,博士居然已经弄出一张大理石桌子,两张石凳;一壶美酒,两碟小菜!真是服了他。 我过去坐下,美美地吸了一口酒:“现在,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那些淡绿色液体到底是什么东西了吧?”美酒清醇可口,淡而不烈,流淌于体内,说不出的舒服。 “你还记得啊。好,告诉你也无妨。其实呢,那些液体是生成人造人躯体所必须的营养;而隐藏在其中的细胞,一旦与系统生成的芯片结合,就可以创造出你心目中的女神。” “这么神奇?!那些细胞,由什么构成的?” “四分之三是纯正的人类美女细胞,由金球的动物细胞仓库提供;四分之一是混合着的多种植物细胞,由金球的植物细胞仓库提供。知道吗,你打一拳自己,也会损失很多细胞。而金球的总电脑系统能专门搜集这种损失的细胞,并将其分类贮存。是不是很了不起?”博士越说越得意,还情不自禁地翘起二郎腿。 “郁闷。我一点都不懂。现在我什么都不关心,只想看看,那即将诞生的人造人美女,会不会和我想象的一模一样。”我懒洋洋的。 忽然,想到一些很有趣的东西,又问道:“刚才你是不是说,人造人美女,有四分之一是混合植物细胞?” “是啊!没什么不妥吧?” “那,她可不可以进行光合作用呢?或者,无氧呼吸什么的?” “当然可以啦!为什么不可以?这是最基本的功能。告诉你一点小秘密:当你和她那个时,她还能源源不断地为你提供能量,让你迅速恢复精力,怎么做不累!” “那个?什么那个?不懂。” “汗。你,该不会还是处男吧?大家都是文明人,不必说得那么清楚啦!如果用上敏感词汇,很容易受到惩罚的哦!”博士看我的眼神,好像看着才从刚果翻墙过来的猩猩。 “是处男又怎么样?我也不想啊,可没办法。你爱的人,未必爱你,自然不会与你那个。没有爱,总不能先那个吧?”我凄然一笑。 “真是搞你不懂。有时候像匹看到女人就喜欢的大色狼,有时候又像个稚气未脱乳臭未干的小孩子。等一下,你心目中的女神出来时,要好好享受哦!只要先那个,你自然会爱她的。”博士侃侃而谈,大发谬论。 我没有接口,心道:都二十多岁了,偶然放纵自己,也无妨吧!只是第一次居然是和人造人做的,确实有点悲哀。但刚才博士说她会为我提供能量,怎么做都不累,倒真要研究研究。嘿,嘿嘿,嘿嘿嘿! “嗨,等一下你做归做,但切记不能超过一小时。若超过,她就会倒吸你的能量,直到你虚脱而亡。而且,一天只能做一次。系统就是这样设置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现在爱滋病哪里都流行,即使是有益的运动,也要适可而止吧。”博士古怪一笑。 我喃喃自语:“开什么玩笑!系统不是你设置的吗?” “这系统当然不是我设置的啦!我只是对它进行过改良而已。人造人生成系统,是我最敬爱的白痴博士发明的。我也是他的作品。可惜,他已经和白痴星球一起化为灰烬了。” “原来如此。真希望白痴博士还活蹦乱跳,问清楚他为什么要这样设置。”我看到博士有点黯然,连忙转移话题。 就在这时,荧屏里重新现出红玫瑰的娇艳笑脸:“先生,你好。人造人美女即将生成。为了保护其隐私,将关掉亮光设备三分钟。请稍等。” 实验室内,立即一片漆黑。 不会吧?博士之前不是说,她是赤条条地出来吗?!!该死,又在糊弄我! “别这么猴急。等一下你和她那个,甜甜蜜蜜,难分难解,不就什么都看见了吗?要说可惜的人,应该是我呀!”博士揶揄道。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支吾:“谁、谁说我一定和她那个啦!我倒没关系,人家可是黄花闺女,容不得你诋毁。” “算了吧!脂粉客也假正经呀!你的口水都流到胸口啦,居然还没发觉!她是按照你的意愿创造出来的,会绝对服从你。以你的个性,能不趁机揩油?嘿嘿!” “要是我不趁机揩油,你便怎么样?”我斩钉截铁地道。 “我能怎么样?竖起大拇指,说声‘了不起’啦!”博士见我很认真,也不敢打赌。 我暗暗地拍拍胸口:幸好你没和我打赌。要不,我就不能趁机揩油啦!辣椒还是小的辣! 实验室里,又再一片亮堂堂。而我,也不禁眼前一亮——好闪! 在下才疏学浅,实在无法形容她的美丽;只是深深为之窒息:这样的美女,只能出现在漫画里!改用一句老话:此姝只应梦境有,真实哪得一回见! “哇呵呵!你小子的眼光还真不赖嘛!超级美女耶!来,让叔叔抱抱。”博士张开双臂,向那白衣美女扑去。 “流氓!”美女微嗔薄怒,右手一挥;衣服突然长出尖刺,宛如刺猬之甲,将躲闪不及的博士扎得跌倒在地。 哇噻!不是吧?!!怎么和我心目中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女神截然相反?!!!还抢了我“流氓”的台词。郁闷。不会是程序中途出错吧? 博士躺在地上哼哼唧唧,老半天都起不来:“唉!我怎这么大意!她是只服从你的!如果其他男性想骚扰她,都会受到惩罚。居然将这么重要的东西忘记,活该倒霉。” 哪里会有这么奇怪的事!肯定是你栽了跟头,也想拖我下水!我才不上当。 我冷冷一笑,而那美女已恭恭敬敬地道:“主人,你好。从今天开始,无论你吩咐什么,我都会绝对服从。请主人吩咐。” “哦?!是这样啊。百合,百合,百年好合。我喜欢百合。那,以后就叫你姬百合,可不可以?”我小心翼翼地试探。 “姬百合?好啊,我以后就叫姬百合啦!谢谢主人。”美女淡淡一笑。 我突然有点失望。本以为她会显得很兴奋,满足满足我的虚荣心;要不,反驳几句也好。太顺从了,都不好玩。如果可以再多要一个帮手,肯定选那种活泼开朗,热情如火的。 “无论叫你做什么,你都会做吗?如果是那、那个呢?”我鼓足勇气。 “那个?什么意思?不懂。请主人明示。”姬百合依然恭恭敬敬的。这让我很不习惯。大概,还没有做主人的命吧!我喜欢以朋友的方式与他人交往。无论是什么关系。 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相亲相爱,不是更好吗? “咳、咳。那个嘛,就是两个人一起在休息。当然,另外会附加一些特别的运动。”我看看她,又瞧瞧博士,脸红脖子粗。 “哦。无论主人叫我做什么,我都会无条件服从。是不是现在就开始?” 我赶紧摆手:“不、不用这么急。只是说说而已。还有,你可不可以不叫我主人?怪别扭的。叫我毅哥哥就行啦!” “是。主人。啊,不。请毅哥哥原谅,我刚刚还不习惯。” 天!你这样子,才让我万分的不习惯呢!算啦!顺其自然,无须强求。尊重他人的天性,至关重要——如果想得到别人的尊重。 博士终于爬了起来,拍拍屁股,似乎很无辜又很艳羡地:“好惨。你就慢慢享受啦!我先回去睡觉了。好累。你下午有课吧?逃课不是好孩子。切记,那个不能超过一小时。” 等到博士走远,我才红着脸小声道:“百合妹子,现在,我们开始那个吧!”缓缓伸出右手,去牵她的纤纤玉手。人家说,还没有牵过手就那个,很影响形象。虽然我没什么形象,可最后的防线,还是有的。咦?我怎会发表这样的言论呢?真是白痴! 她还是恭恭敬敬的:“是。毅哥哥。” 握住她的手,又是兴奋,又是惭愧,居然还有一点点羞涩。怀着这种心情,我便和她进卧室那个了——爽到翻! 一小时后,从快乐颠峰回到现实的我,脑海里依然一塌糊涂。 第三章 妖狐苏妲己 星期六,恰好是端午节。 昨天下午,回学校上课前,又恳请博士再多给我一个帮手。姬百合是温顺丰满型,而新的助手,最好是任性苗条型,那才够味道。 昨晚有事,没有回金球;不知道新的帮手,是否生成了呢? 吃完早饭,我便立即赶往隐形金球。一旦离开那里,除了可以自由出入,风神战衣的其他功能都无法使用。所以呢,我是去到学校最偏僻的地方,才悄悄地飞进金球。 一路上静悄悄的,既没看到博士和红玫瑰,也没看到姬百合和新帮手。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不觉已走到第五十一层的人造人美女实验室。 “谁说的,人非要快乐不可?好像快乐由得人选择``````”里面正传出娇脆的歌声,宛如空谷莺鸣。咦?那不正是阿桑的《寂寞在唱歌》吗? 原本凄美的歌曲,却根本感觉不到唱者有丝毫悲伤,越听就越不是滋味。 “谁?谁啊?!!唱得这么难听,一点都不理会别人的感受!”我叫嚷着,深深吸口气,一脚踢开门,准备将唱者臭骂一顿。 当看到她之后,便立即后悔了。如果说出的话可以收回,我会赶紧咽下去,让它烂在肚子里。怎么初次见面,我就做出这么不理智的事呢?太猥亵,太没面子啦! 难怪没女孩子喜欢。 她不是姬百合那种丰满型美女。 但见:窈窕秀美,有翩然欲飞之概;歌声娇脆,舞姿轻盈,若空谷莺鸣,似仙子凌波。细看纤眉如画,秀发如云,尤其是一对流星般的眸子,含情脉脉地回身一瞥,闪烁出无限诱人的风情与醉人的媚力。 可美好的气氛,却被我的鲁莽行为彻底破坏。 歌声戛然而止,她愕然地望着我,有点恼怒:“你是谁啊?大清早就到这里鬼叫!” 我搓着手掌,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你不继续了吗?我叫李毅。请多多指教。”右手在裤子边缘擦了擦,慢慢伸过去。 如果她愿意和我握手,那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难道你不知道,男人不应该先向女人要求握手吗?尤其是那种不受欢迎的男人——大清早就狗公似的到处乱吠。”她冷冷道。 我傻瓜似的僵住,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虽曾碰到不少美女的冷面孔,可并没有现在这么尴尬。自讨没趣,按道理早就应该拂袖走人;可她那诱人的风情,醉人的媚力,几乎令我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但强烈的自尊心,又令我不甘心就此屈服。 “喂!你不会这么小气吧?逗你玩的!”她忽然咯咯地笑起来,一脸的春光明媚,“我叫沈天香,是你新的帮手。请多多指教。”她友好地伸出右手。 “沈天香?我新的帮手?!好混乱。是不是博士给你取的名字?这么难听。” “我自己取的名字呀!你居然敢说它不好听!不理你了!”她噘起樱桃小嘴,气冲冲地拍开我伸过去的手。 “你取的名字?!你刚生成,就会给自己取名字?!!”我赶紧改口,“呵,呵呵!好听,非常好听!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光是听名字,就觉得到处都充满芳香呢!” 女人是千万不能得罪的,尤其是即将陪伴我到虚拟世界冒险的美女。现在得罪她,肯定让我以后吃不了兜着走。 “油腔滑调,讨厌!”沈天香佯嗔道,“博士和百合姐姐,正在精神时间屋等你呢,快点去吧!我等一下就上去,唱熟这首歌先。” 精神时间屋,在第六十层。 如果看过《七龙珠》的人,一定会知道孙悟空、孙悟饭、贝吉塔等人都曾经到那里修炼过。在里面一个月,只是相当于现实世界的一小时。 好像是一小时吧?很早以前看过,记得不是很清楚。而金球里的精神时间屋,就是这样设置的。也就是说,我即使是在它里面的虚拟世界待两年,现实世界也仅是过去二十四小时。这样就不会拉下功课,也不用被学校开除。 博士虽然疯疯癫癫,可想得还挺周到。看在为我生成两位人造人美女的份上,原谅他用风神战衣在我身上种下祸根啦! 精神时间屋,分为外室和内室。 此时,博士舒舒服服地坐在外室门口左侧的椅子上,边挥动着手中的圆珠笔,边对斜靠在门口右侧的姬百合说着什么。 他一看到我,便拉过一把椅子,笑嘻嘻的:“你来啦!坐,坐啊!在进入虚拟空间之前,有些事情要交代清楚。” 姬百合立即站直身子,既恭敬又亲热地道:“毅哥哥,你来了!” 我微笑着点点头,趁博士不注意,向她猛眨眼。她的脸上轻轻泛起两点红晕,说不出的娇媚醉人。视线又离不开她了。 “咳、咳咳。你和新帮手沈天香,已经会过面啦?怎么样?感觉还好吧!满意吗?”博士盯住我,似笑非笑。 “还行。这种类型的美女,挺有挑战性。”突然想到百合就在旁边,说其他美女似乎不太好;便转移话题,问道,“博士,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发?” “只要你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不过,一旦进入虚拟世界,除非找到密码,否则不能再回来。还有,如果两年之内你都无法成功,那就死定了。如何,要不要考虑清楚?” “不用了。既然已做出决定,就按原计划去做。而且,我也不想被这套现实世界用不上的烂衣服纠缠一辈子。”我尽量令自己的语气显得坚定。 有美女在旁边,总要像个男子汉。果然,百合的眼里满是嘉许。 莫非,和她那个后,不知不觉中已拉近距离? “你可别打肿脸充胖子,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时才哭爹喊娘。一旦进入虚拟世界,就只能靠自己。我和玫瑰姐妹除了能给予你们精神鼓励外,一点忙都帮不上。” ‘叫你帮忙?算啦!只会越帮越忙。有什么要注意的,就赶紧说吧!我想快点办完,美美地睡上一觉。就快神经衰弱啦!“我望着百合,故意挺了挺胸膛。她“哧”地笑出声来。 “既然你这么有信心,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你们看着办吧!但有一点你要切记:每五天你至少要降伏一个精怪。低等或高级的都行。当你将那精怪摄取入战衣的精怪贮藏系统后,它就会自动成为战衣的能源,还可以提供一点关于密码的资料。”博士表情很认真。 “用精怪来做战衣的能源?太残忍了吧?并不是所有精怪都坏心肠的啊!” “放心,它们只是回到原来的位置,并不会死亡。而且,你也别那么多妇人之仁啦,自身都难保!” “这是妇人之仁吗?我不清楚。可我总觉得,无论是人还是精怪,只要不头顶生疮,脚底流脓,坏得无可救药,都应该爱惜。生命,谁都仅有一条。” “又说耶稣了,郁闷。不过我要警告你,一旦超过五天,你都没有降伏任何一个精怪,也没有帮任何一位美女解决难题,战衣的能源就会耗尽。后果你很清楚。 如果你被它吸成一具干尸,可别怪我。” “知道啦!就这些了吗?你比罗家英演的唐僧还罗嗦。” “年轻人,不要这么毛躁!不培养出应有的耐心,会很吃亏的。算啦,就知道你是这样。一些要注意的细节,我已经对百合说过,她以后会提醒你的。 她是好女人,你千万不能做负心郎!好啦,叫沈天香上来,我送你们去虚拟世界。”博士用圆珠笔戳了戳墙壁,又现出二十寸的荧屏,里面是依然在练《寂寞在唱歌》的沈天香。 她大概也看到博士了,笑吟吟地招手:“是不是要开始啦?!好,我就上去。” 歌着舞着,缓缓跃到门边,消失于荧屏之中。 与两位美女同行,未必是一件幸运的事;但原本枯燥的旅程,肯定会热热闹闹。 现在的时间,恰好是2005年6月11日星期六,早上九点。 这一分钟,将会成为我、姬百合和沈天香的历史性时刻。我牵着姬百合和沈天香的手,准备向内室的虚拟世界进发。 心中既悲壮又兴奋,似乎命运正等着自己去改造;忍不住认真地望着百合,坚决地点点头。百合报之一笑,握紧我的手。 又望向天香,蓦然愣住:“拜托!我们就要出发啦,不要嚼口香糖好不好?!!!” “出发归出发,和嚼口香糖没什么关系吧?你要不要,我还有。” “可你喷出的泡泡,都粘到我脸啦!那很不雅!难道你不觉得,在这么庄严的时刻,不应该做出如此轻浮的举动吗?”我尽量令自己表情严肃。 “你的表情——好夸张!特像小丑! 不就是去旅行吗?环游世界,何等快活!偶尔捉捉精怪,更有益于身心呢!干嘛弄得上战场似的!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娇颜见白头。爽,爽哇!” 沈天香手舞足蹈,放声大笑。真拿她没办法。 内室的门中央有一十五寸荧屏,开启后,就可以窥见里面的世界。 但见白茫茫一片,飘浮着无数弹珠子般的圆球,变幻出各种颜色。有的特别大,有的特别小;有的光亮润泽,云雾缭绕,疑是仙境;有的黝黑黯淡,毒气翻滚,宛如地狱;有的紧密相连,有的遥遥相望,有的天南地北。 “每个圆球,都代表一定的时空。那些紧密相连的,同时代而不同空间;例如,妲己惑纣和武王伐纣,就是如此。商朝的时空是一个大圆球,里面又包含着无数的小圆球。一旦到了周朝,又换作另一个大圆球了。”博士边调节焦距,边指着不同的圆球做解释。 那浮荡在半空的商朝大圆球,半明媚半阴暗,和代表周朝的大圆球贴得很近。 “那,我应该先到哪里呢?说实话,虽然不至于打退堂鼓,可对于从何处下手,一点头绪都没有。”我拍着脑袋苦恼道。 “这个啊,我也不知道。就让风给你指引吧,飘到哪里算哪里。当你着手去干时,就会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的。如果你们已经准备好,就出发啦!保重。”他拍拍我的肩膀。 眼眶里似乎有种液体在滚动,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博士,虽然你常常拿我当白老鼠,可我真的从你身上学到不少东西。谢谢。” 望望四周,有点失望,“怎么玫瑰三姐妹一个都没出现?也太不够意思了吧?相处这么久,居然也不来送送我。” “离别总是让人感伤的,就是因为和你相处这么久,才不来送你。要理解她们的苦心。”博士邪邪一笑,重重地捶打我的胸膛,“你有两位美女陪伴,就不要再吃着碗里的,盯着桌上的啦!虽然贪心是人类搏杀的原动力,可太贪心,就会噎死。” 见我毫无痛楚,又道,“风神战衣的防御功能还过得去。不过你千万别逞强,和那些精怪硬碰硬。它们的拳头,可不是闹着玩的。” “知道了啦!真罗嗦!不过呢,还是——谢谢。” “啪!”沈天香吹出的泡泡,破裂了。“吐!”口香糖从她嘴里激射而出,划着一道优美的弧线,准确无误地落进十米外的垃圾筒。 “两个大男人,居然也这么婆婆妈妈!说的对白既没感情又没新意,比那些又长又臭的肥皂剧还要差。可以出发了没有? 这小子一手汗,滑滑腻腻的,好讨厌。不知道会不会皮肤过敏。”重新往口里丢进一块口香糖,有点含糊地,“其实呢,红玫瑰姐姐根本就没打算来送你。她对我说,如果不给你留点遗憾,好让你回来找她算帐,或许你会被虚拟世界里的妖精迷住,不想回来了。” “嘘!原来是这样的啊!就说嘛,红玫瑰姐姐怎会这么残忍呢?博士,你帮我转告玫瑰三姐妹,我一定会活着回来,找她们算帐的!要记得哦!” “你比我还罗嗦。走吧!再不走,有人就要骂了!”博士笑嘻嘻地打开内室门。 除了摆在门口的一张约三米的方形地毯,里面一片空白,有若无尽虚空。刚才看到的那些圆球,都到哪里去了呢? 博士让我们站在地毯上,挥手作别:“祝你们好运!拜拜!记得要带礼物回来哦!我要武则天的肚兜,杨贵妃的内裤。”缓缓地关上门,眼角似乎有泪光。是我的错觉吧! 内室里,又再次出现无数飘浮着的圆球。 刚想说点什么,地毯边缘忽然涌出柔和的湖蓝色光,形成方形罩子。脚底翻涌着波浪,且越来越强烈;风在罩子周围呼啸,直至将它抬起,陀螺般旋转。 一阵头晕目眩,不得不闭上眼睛。但我始终紧紧地握住沈天香和姬百合的手,防止在慌乱中失散。虽然战衣具有气味搜索设备,可以准确告诉我她们的位置,但也会增添更多麻烦。初到虚拟世界,人生地不熟,理应小心。 沈天香和姬百合也没有说话。沉寂中,偶然听到口香糖泡泡破裂的声音。 约三分钟后,旋转终于停止。 又过了一分钟,我才能从晕眩中解脱出来,看看周围是什么情况。 夜色清冷,月光如水。 哇噻!我们怎么跑到人家的屋顶啦?还一派皇宫气象?!!谁这么大胆,不怕诛九族吗?那地毯,又到哪里去啦? 我嘀咕着,若不是听到下面飘来的人声,恐怕早已叫嚷起来! 说话的男子言语温柔,声音清朗:“臣子启娘娘!此琴有内外五形,六律五音,吟操勾剔,左手龙睛,右手凤目,按宫商角徵羽。又有八法,乃抹,挑,勾,剔,撇,托,敌,打。有六忌,有七不弹。” 又传来娇滴滴的女声,浓得像一锅化不开的糖水:“何为六忌?” 那男子道:“闻哀恸泣专心事,忿怒情怀戒欲惊。” 那女子问:“何为七不弹?” 那男子道:“疾风骤雨,大悲大哀,衣冠不正,酒醉性狂,无香近亵,不知音近俗,不洁近秽;遇此皆不弹。此琴乃太古遗音,乐而近雅,与诸乐大不相同。其中有八十一大调,五十一小调,三十六等音。有诗为证:‘音无平兮清心目,世上琴声天上曲;尽将千古圣人心,付与三尺梧桐木。” 说完,将琴拨动,其音清越,妙不可言。 咦?这些对白怎这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他们用古文交谈,听起来很不爽;虽然有月光,看得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望见两条模糊的身影。 让我先启动战衣的语言转换设备和视域清晰设备吧。 语言转换设备的功能,之前已提过:启动后,对方用古文交流,我听起来也只是普通话;而我用普通话,对方听起来也只是他那时代的语言。 至于视域清晰的功能,是指:只要在视线范围之内,即使漆黑一片,也看得十分清晰。这对于有青光眼、夜盲症、高度近视等的人,非常有用。 那美女婀娜多姿,既妖且媚;而那男子目秀眉清,风度翩翩。她缓缓地走到男子身旁,薄纱轻拂,呵气如兰:“既然如此,那就先不用谈啦!今晚月色正好,何不好好珍惜?” 那男子既愕然,又欣喜:“娘娘,怎么你对我的态度,前后判若两人?真让我受宠若惊呢!不过,我真的好高兴。”便将那美女的玉手轻轻握住,慢慢揉搓着。 但他的神色有点紧张,惟恐被旁人发现似的。 “先前大王也在旁边,我虽然早已对你芳心暗许,却亦不能流露出来。你也知道,大王可是很残忍的。”美女伸出纤纤食指,在男子的额头轻轻一戳,笑吟吟地,“放心好啦!外面全都是我的心腹,不会出事的。” “哦?!你想得可真周到。”男子立即搂住那妖媚美女,拦腰抱起,“那么,我们就要好好珍惜今晚啦!春宵一刻值千金。过几天,我就要回去了。以后,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想念你,我该怎么办?请让我们留下永久难忘的回忆吧!” 那女子轻轻靠在他的胸膛,微微扬起头,“你说怎样就怎样啦!我听你的。”目光相接,便是一阵狂热的吸吻。男子的脚步,已慢慢移向最近的房间。 等到两人进入房间后,我才长长地嘘了口气,也不禁心猿意马,热切地望望姬百合,又望望沈天香。百合微笑着掉转头,而沈天香则翻起白眼,心不在焉地吹着泡泡。 我不由得想起一天只能做一次的规定,无奈地叹口气,心道:明天再那个吧。 我开启战衣的隐身功能,并将它的外型转换,类似那男子的穿着;又和她俩飞到僻静的地方,才开始查询那美女和男子的资料。 开启战衣的视域清晰功能后,也会自动记录半小时内看到的东西,暂时存进记忆系统。当新的东西录入,旧的就会渐渐被取代。 天香和百合是人造人美女,也具有隐身、飞翔、转换衣服外型等功能;而且她们体内有四分之一是混合植物细胞,能够进行光合作用和无氧呼吸,必要时还可以利用毛孔呼吸或停止呼吸半小时。那都是风神战衣不具备的功能。 系统资料显示,那妖媚女子和风流男子,居然是妲己和伯邑考!天!伯邑考应该不是色狼呀 第四章 千古背骂名 按照《封神演义》里的说法,是狐狸精妲己主动勾引正人君子似的伯邑考,但他不为所动,并义正词严地训斥她,令到妲己恼羞成怒,在纣王那里大吹枕头风;最后,纣王将他剁成肉酱,赐食其父姬昌。 但《宫女传》里的说法,又完全不同。 姬昌的长子伯邑考,曾前往朝歌觐见纣王,竟然惑于妲己美色,展开热烈的追求行动;因而触怒纣王子辛,把他剁成肉酱,赐食姬昌,并把姬昌囚禁在羑里两年。由于周部族的臣子们多方营救,并向帝辛纳贿,才获得释放,种下了深仇大恨。 虚拟世界是风神战衣的电脑系统根据《中国历代名女》和《鬼精灵之书》等资料而生成,这里的伯邑考自然不是柳下惠。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追求喜欢的人,原本无可厚非;但是,既然有胆子追求皇帝的马子,必然要付出惨重代价。 皇帝虽然有千千万万的女人,而且有不少美女,一辈子都没得到宠幸,老死宫中;可皇帝的女人,即使是被皇帝弃之如敝履,也绝不容许他人染指! 伯邑考现在正和纣王最宠爱的美女温存,接下来的故事,会怎样发展呢? 我决定到那房间里,瞧瞧妲己和伯邑考是怎样鬼混的;便叫姬百合和沈天香到附近转悠转悠,看看有没有什么低等妖怪,及时为风神战衣提供能源。 百合微笑着答应:“好,我马上就去。如果是在能力范围内的,我就先捉回来,再让你处置。还有,我想找一间服务比较好的客栈,歇息歇息。总不能一直处于隐身状态,也不能一直不休息。那很损耗能量。” 又望向天香,问道:“天香妹子,你也一起去吗?” 天香歪着头,“波”地吹出一个大泡泡,直到它破裂后才懒洋洋地道:“我为什么要听他的?叫我去我就去,岂不是很没面子?不过呢,我也不想和他待在一起,免得沾染那股酸臭味。百合姐姐,你自己去吧。我到其他地方逛逛,看有什么好吃的东西。预你一份。” 又向我扮个鬼脸,“就是不给你。” 哇噻!这家伙还真不是一般的贪吃,一般的难缠。得!迟点再慢慢炮制你,保证要你服服帖帖。先做正经事要紧。 这样想着,我嘿嘿一笑:“随便你。我也想到处逛逛,顺便拉泡尿。哦,sorry!请原谅我这么低俗。我就是这么低俗,如何?” “懒得理你。无赖!”天香一脸的不屑,向百合挥手作别;并解除隐身功能,朝最多人的大街走去,逛夜市。路过的男子都色咪咪地盯着她看,而她则若无其事地东张西望。 我、百合与天香,即使同时隐身,也能看到对方;但突然从偏僻的地方走出一位大美女,难怪那些男子会大惊小怪。不就是美女吗?哪个时代没有!差。 等到百合与天香的背影完全消失,并且确定附近没有谁在窥探,我才舔着干燥的舌头,飞向妲己和伯邑考鬼混的屋子。 都过去十多分钟啦,不知道他们做完了没有?但干柴遇上烈火,应该不仅是做一次吧?要快点。否则就没戏唱啦! 赶到那屋子,里面依然灯火朦胧,映出两条蠕动着的肉虫。 哇噻,房门居然是虚掩的!两人还真大胆!! 我忍不住打个响指,准备悄悄溜进去,欣赏欣赏旖旎春光,学习学习古人绝技。 “大王驾到!”大门外忽然响起太监那尖锐的喊叫,接着就是一阵咚咚的脚步声,似乎可以将地板踏穿。 我愣住:纣王?!!怎来得这么不是时候! 再透过薄薄的窗纸往屋里一瞧:那两条肉虫早已分开,一条惊惶失措的找地方钻,一条强自镇定的梳理掩饰。 虽然三级镜头已经结束,可捉奸片段又再上演。 到底要不要帮伯邑考逃过此劫呢?看看情况再说。如果他值得帮,那就帮;如果不值得,就由得他被剁成肉酱吧! 反正,这是虚拟世界,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影响真实世界的历史。 大门“砰”的一声被踢开,进来一个六十开外的老人。他身材魁梧,嘴巴阔大,腮帮子短促,眼部突出;用皮毛装饰衣服,看人时视线抬得很高,仿佛睥睨一切的样子。 后面跟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太监,佝偻着身子,亦步亦趋,小心翼翼地道:“娘娘正在歇息,容奴才为大王引路。” “不用了。滚到一边去!”老人不耐烦地挥着手,声音大而嘶哑。 我不禁想起某些相书的介绍,和他的形象特符合:猫头鹰一样的眼睛,老虎一般的嘴巴,豺狼一样的声音,因而容易害人,也容易被别人所害。 纣王生性残忍,害人无数,最终亦没有好下场——自焚于摘星楼。 《封神演义》是这样说的,不知道在虚拟世界,结局如何。 他刚接近那屋子的门口,妲己就已轻摆莲步,款款走出来:“大王,都这么晚了,干嘛还在这里转悠呢!明天你还要上朝,要保重身体。”微嗔薄怒,无限娇媚。 纣王一看到她,脸上的怒容渐渐散去,便搂着她进入屋子。我也趁机闪进去。 那太监识趣地关上门,到外面把风去了。这样说好像不太妥当。 哪里都是主子的地盘,还用得着太监为他把风吗?但在下才学有限,暂时也只能这么形容。正如我的古文知识不过关,惟有启动战衣的语音转换功能。 “大王,是不是有哪个不懂规矩的奴才激恼你啦?告诉臣妾,让我去惩罚他。要小心龙体。你关系到江山社稷的安危呢!”妲己软语低求,轻轻地舔了舔纣王的耳坠子。 “只要能看到爱妃,我的怒气已消去大半。”纣王淫笑着伸出满是黑毛的大手,在妲己高耸的胸脯用力揉搓着。她渐渐呼吸急促,婉转呻吟。 不会吧?!这么快又有a片上演啦? 我紧张得屏住呼吸,不敢移动半步。虽然现在我是处于隐身状态,但纣王征伐多年,久经沙场,如今虽垂垂老矣,但谁敢保证他已经雄风不再? 两人在床上缠绵了大约十分钟,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忽然,纣王恨声道:“姜子牙那家伙,真是太不识趣了!” “姜子牙?莫非就是那个到处招摇撞骗,不务正业的方外术士?大王,何必为这样的家伙气恼呢?派人杀掉他就可以啦!”妲己缓缓抚摸着他浓密的胸毛,柔声道。 “如果让我知道他在哪里,早就杀掉他啦!以前我觉得他是可用之材,才叫他监造鹿台;可他一点都不识相,居然说要十五年才能完成,还说我不关心百姓,只知沉迷酒色。那时就想杀掉他,没料到却让他从九龙桥借水遁逃跑了。 最近来了一个道家高手申公豹,似乎很看不惯姜子牙,还知道他现在到了西岐。我已经派申公豹去捉拿姜老头了。 要是让我查出姬昌有收留他,连那家伙也一并治罪!老匹夫姬昌的势力越来越大,不早点铲除,恐怕会后患无穷。也好,借着这个机会,将西周族连根拔起!” 纣王捏紧拳头,残酷地冷笑着。 就在这时,床对面的梳妆台底下玉柜,传出“当啷”的一声响。 “谁?!!”纣王猛然警觉,推开妲己,走近梳妆台,一脚踢向玉柜。 他的脚法非常漂亮,绝对超过贝克汉姆。我赶紧将这精彩镜头下载,输入战衣左下方口袋处的记忆设备。以后万一要打架,或许能够用上。 “啪嗒!”那一脚竟有千钧之力,将玉柜门踢得粉碎!而藏在里面的伯邑考,也狂喷着鲜血跌出来——已是半死不活了。 纣王捏住他的脖子,捉小鸡般提起来;眼睛里射出两道凶狠至极的光芒,似乎恨不得将他撕成碎片:“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伯邑考“呀呀”地挣扎着,双脚乱蹬,又如何出得了声? 纣王又望住妲己,受到极大侮辱般:“他说不了,你应该有合理解释吧?说!若是有半句让我无法心服,就让你们尝尝炮烙的滋味!” “嘿嘿!有这个必要吗?”妲己慢慢地披上蝉蜕般轻纱,慢慢地走下玉床,慢慢地走到纣王身旁,慢慢地去要他手里的伯邑考。 风姿绰约,娇媚婀娜;每一个动作,都那么柔美,都那么高贵,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使。可就在刚才,这天使般的人物,比普通的淫娃荡妇更为淫荡! 她的脸上,忽然闪烁着银色光辉,有如神话中的精灵。 纣王先是一愣,怒气更盛:“你说什么?!!再多说一次!”捏住伯邑考脖子的手,为之一紧。可伯邑考只是微微抽搐一下。他早已昏迷。 “我说,没有解释的必要。”妲己朝着他的脸吹了口气,喷出一丝淡淡烟雾。味道却十分强烈,连靠在门边的我也闻到了:是狐臭! “你、你、你不是``````人类?!!”纣王愕然,扑通地跌倒在地。虽然已经晕过去,但两只眼睛依然睁得大大的,充满惊恐和愤怒。 妲己踩住他的头,用力搓着:“我让你看,我让你看!要不是暂时你还有利用价值,我早就干掉你了!你真的好讨厌!尤其是那股口臭!” 我为之偷笑:你的狐臭还不是一样?真是五十步笑一百步了。看你怎么办。 她的形象已经被我拍下,输入战衣的资料库;回去再慢慢研究她究竟是什么精怪,到底属于哪种级别。但看样子,肯定不弱。如果按照《封神演义》里的说法,她就是修炼千年的狐狸精,我更不能轻举妄动。 妲己将纣王那庞大的身躯踢到玉床,无限怜爱地扶起伯邑考:“你真的好可怜!那该千刀万剐的家伙,居然将你折磨得这么惨!放心,我会为你报仇的。” 将他紧紧地贴着自己的饱满胸脯,缓缓地向他嘴里输气。 三分钟左右,终于传来伯邑考那急促的咳嗽声。 “我在哪里?!我、我死了吗?不行,不行!我不可以死!!父亲,父亲,你在哪里?我要去见他,要告诉他,纣王要对我们不利!” 伯邑考似乎无法睁开眼睛,正焦急地在妲己怀里挣扎。 “放心。只要时机一到,我会让他永远消失。但我必须听女娲娘娘的命令。她说纣王的寿命还没到尽头,如果现在就杀掉他,便会触犯天规,堕入饿鬼道。”便放下伯邑考,走到梳妆台,从抽屉里取出两根碧油油的六叶草。 我暗暗奇怪:什么东西来的?居然没枯萎。 妲己先捏开纣王嘴巴,塞一根进去。然后又让伯邑考服下一根:“吃了这遗忘草,今晚的事就会彻底忘记。你不会活在梦魇中。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和你快快乐乐地过日子!可惜,这是违反天规的。”幽幽地叹口气,无限感伤。(2005-6-12) 现在的我,一头雾水,越来越搞不懂妲己。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在世人眼里,她即使是淫娃荡妇,也绝对不是纯粹的淫娃荡妇。至少,在虚拟世界是这样。她对于伯邑考的深情,会是装出来的吗?!为什么要装呢!! 我总觉得,在很多时候,这位妲己是身不由己,是值得同情的。生为妖怪,已无法选择;而她又必须听从女娲娘娘的命令,去诱惑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人! 《宫女传》里,是这样评价她的: 周文王和周武王立誓要灭掉商朝,是基于政治发展与私人仇恨所产生的态度,丑化妲己只是一种政治手段。商朝的灭亡是因为大力经营东南,重心已经转往长江下游地区,使得中原一带空虚,周人才得以乘机蹈隙。 硬是把商朝的亡国,推到一个女人身上;就常识的观点看,也很难使人苟同。 顶多只是苏妲己入宫以后,由于争宠而与其他妃嫔引起纷争;而那些失宠的妃子各有氏族背景,因而加深了纣王与诸侯小国之间的冲突。 如果硬要说苏妲己是亡国祸水,未免太高估了她! 纣王服下遗忘草后,依然处于昏迷状态。 妲己将刚才的太监唤入,令其将伯邑考送回他目前暂住的地方。那太监点点头,毫不费力地抱起伯邑考,健步如飞,消失于夜幕之中。 咦?!莫非他也是妖怪?!! 我盯住妲己的魔鬼身材,不断咽着口水;约莫三分钟后,才跺跺脚,溜出皇宫。 开启战衣的气味搜索功能,才发现沈天香如今是在一间名叫“客似云来”的高级客栈。只不过神色憔悴,包扎着左手,渗出血迹。却没看到百合。 她怎么会受伤的?!!!百合呢?!!都怪我,贪色误事! 我心急如焚,依照战衣系统的指示,迅速飞往“客似云来”。 天香所在的房间,门是虚掩的;我刚推开门,就迫不及待地狂吼:“百合在哪里?!百合在哪里?!!快点告诉我,快点告诉我!”一把抓住她的肩膀,用力摇晃着。 “你也知道关心她的吗?!她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到底在哪里?!!”沈天香愤怒地拨开我的双手,“她为了帮你找能源,被妖怪捉去了!你满意了吧?!”眼睛里翻涌一股寒意,令我不由得噔噔噔地倒退几步。 “你骂我也好,打我也好,我都绝不会恨你。但是,请你快点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好不好?!好不好?!!我求你啦!”痛楚流淌于全身,我终于知道心在滴血的滋味。 如果百合出什么事,我会自怨自艾一辈子的!都怪我! 天香愤怒的神色渐渐消退,音量也回复正常:“迟点再和你算帐。现在救百合姐姐要紧。她在异人的后花园里,被水猴与长发女妖捉去了。异人是姜子牙的好朋友。” “该死!又和姜子牙搭上关系!那还等什么,快点出发吧!” “且慢!百合姐叫我交这东西给你。如果你不先研究研究,去了也没用。别说是水猴与长发女妖联手,论打架,你谁都赢不了。要不,百合姐姐在危急之时,也只是请我去帮忙,根本没指望你!既没本事,又毛毛躁躁的,最差劲。” 天香冷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张光盘。 我强忍住怒气,将光盘塞进战衣正中央的微型电脑驱动器。 光盘里的内容,是这样的: 百合与我分别后,便到处闲逛,看看有没有低等妖怪,好捉回来给风神战衣提供能源,延长并挽救我的生命。 当她路过异人的后花园时,突然听到里面传出断断续续的哭声,极其凄惨。心地善良的她,碰上这样的事,当然不会袖手旁观。她便翻过高墙,进去了解情况,看能不能帮上忙。 自从后花园闹鬼后,人迹不至,早已荒芜;但依然是个好去处,和《封神演义》里描述的一模一样:左边有两行金线垂杨,右壁有几株剔牙松树。牡丹亭对玩花楼,芍药圃连秋千架。荷花池内,来来往往锦鳞游;木香蓬下,翩翩翻翻蝴蝶戏。 而那哭声,似乎是从荷花池里传出的。难道,对方是妖怪?!! 荷花池的水面上,似乎坐着一个人; 百合慢慢走近,才看清对方的形态:天!居然是半人半猴的怪物! 她大吃一惊,直觉告诉自己:这个家伙惹不得。可看到他如丧考妣,又忍不住心软了:“你有什么困难吗?不妨说出来,希望我能帮助你。” 那猴子抬起头,可怜兮兮地望着百合:“谢谢。谢谢你的好意。可是,你帮不了我的。”又再呜呜咽咽,凄凄惨惨戚戚。 “你不说清楚是怎么回事,我又怎能帮助你呢?乖啦!说给姐姐听。”百合柔声安慰。 猴子举起双手,带出一阵“啷啷”的响声——粗大闪亮的锁链!原来是被谁绑着。可是,它为什么能够坐于水面,而不沉没呢? “我被这‘蚀骨链’折磨已久,你能帮我解开吗?”猴子的眼睛里露出一丝光亮,但很快便回复黯淡,“没用的。谁也帮不了我。你还是走吧。谢谢。”低下头,眼泪滴答滴答地落到水面,激起层层涟漪。 “不让我试试,又怎么知道不行呢?就让我试试吧。”百合举起右手,并指如剪。她体内含有混合植物细胞,可以自动生成多种植物武器。例如,锋利无比的锯芒。 宛如锯芒的右手,与“蚀骨链”接触后,发出有若突然刹车的刺耳声。链子不断地洒落着粉末,似乎不用多久,就能锯开。百合欣慰地微笑着,锯得更起劲。 可就在这时,那猴子忽然邪邪一笑:“对不起,你上当了!”尾部突然伸出一只怪手,飞快地将百合捉住,将她往水里拖! 我“呀”地惊叫出声,可那该死的荧屏,突然一片雪花,什么也看不到!?! 等到重新出现画面时,却是天香和一只猴子在打架,旁边还有一个长发飘飘,连脸部也覆盖得严严密密的女人,时不时出手捣乱。 “这到底怎么回事?!!快点告诉我!”我再次抓住天香的肩膀。但这一次没有摇晃。 “人造人的身体,具有自动记忆功能,可以记录最近半小时所看到的东西。风神战衣不是也具有这种功能吗?水猴设计捉住她,并拖进他的水底家园。百合姐便立即将部分片段存进光盘,并向我求救。可惜,那两个家伙联手,我打不过。” 第五章 爱情为何物 两小时后,我随着沈天香,飞快地赶往异人的后花园。 此处是朝歌,离南门三十五里,是宋家庄;而宋异人,就是宋家庄的员外。这个时候,大约相当于现实世界的凌晨三点。风神战衣上的电子表,有时间显示。 先前的两小时,前半段时间,我认真地将光盘的内容研究了一遍。 百合之所以将她如何上当受骗的过程贮存,大概是想告诉我,要小心水猴的第三只手。它的尾部位置,并不是尾巴,而是一只怪手。而将后来天香和水猴、长发女妖的打斗过程也贮存,则是要我好好研究他们所运用的打架方式和招数。 天香似乎擅长用毒和放暗器,身体每部分总会射出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色彩斑斓,变化多端。这个我学不了。她是人造人美女,其功能设备以及体内四分之一的混合植物细胞,可以不断为她生产出各种暗器和毒药;正如百合可以将身体每部分都变成锋利的兵器。 与我融为一体的风神战衣,虽然具备诸多令人艳羡的功能,但并不能制造出各种暗器、毒药或兵器——非常损耗能量。我又不能像她们那样可以进行光合作用,及时补充能源。 如果百合与天香是在白昼碰上他们,至少能够全身而退。 不过,水猴以三只手使用的猴拳,长发女妖利用锋利指甲及钢针般长发,作出的迅猛攻击,我却是可以模仿,也是可以预防的。只要有一件称心的武器。 将水猴和长发女妖的打斗方式,输入战衣的记忆系统后,便立即进行随机组合,自动生成可以克制他们的招数。在皇宫里,曾经贮存有纣王的漂亮脚法,干脆也混合进去。不知道等一下与水猴、女妖打架时,会有什么样的怪招数呢? 先不管这些。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快点恢复精力。这个天香可以帮我。只要她和我来一次最亲密的肉体交流,马上就能办到。这个已在百合身上得到最好证明。 问题就是,像她这种如此讨厌我的美女,又怎会和我那个呢?没办法,既要挽救百合,又要解决生理问题,我必须使出浑身解数,逼她“就范”。 虽然到目前为止,这方面并不擅长。但有时候,某些东西,你必须学习并实践。 于是,在我动之以情,晓之以义,甚至有点霸王硬上弓的强烈攻势下,天香终于半推半就极不情愿地和我成全了好事。 奇怪的是,做完之后,她对我的态度有了些须改变,至少没再露出厌恶的表情,偶尔还对我傻笑。莫非,就如疯癫博士所说的,只要你和她做了,爱情自然会产生。只有那些傻瓜,才会痴痴地等待,期盼对方先将心交给自己;至于肉体交流,应顺其自然。 前不久的我,就是这种傻瓜;从知道有爱情存在的那一刻,多年来忍受着禁欲的折磨,最后却只残留满腔落寞,伊人已投他人怀抱。 我一直在怀疑,究竟是对方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还是我在最需要采取行动时,却出现最不应该的犹豫;妄图验证是否能用心维系爱情,而忽略肉体交流的重要性? 不知道。过去始终过去,只要还活着,能够吸取教训,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或许,总需要一些曾给你痛苦的人,跌倒再爬起来,才能慢慢成长。 况且,曾经觉得天就要塌下来的惨事,如今回首,也只是莫名失笑,笑自己的幼稚和冲动而已。面对曾经爱过的人,浓浓的爱意恨意醋意,早已归于平淡。 所有的缠绵悱恻,所有的恩恩怨怨,尽化解于相视一笑间。与其选择去怨恨对方,不如选择去祝福对方。惟有如此,你才能从自设的桎梏中解脱,去寻找真正属于你的爱人。 人生旅途,谁都只是匆匆过客;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多点爱,少点恨呢?你可以选择不去爱别人,那是你的自由;但至少,你要爱自己。 ——咦?!咦?!!我怎么又离题万丈啦?!还要赶去救人呢!诸位读者朋友,真是对不起哇!本人的脑袋老是短路,常常还在夏威夷晒太阳,突然就跑到维也纳听音乐去了。 好,不岔开话题,继续故事。请容许我保留上述的白痴观点。以后回头看看,或许我也会傻傻微笑滴。应该记住的,何必遗忘? 因为时间紧迫,我是如何说服天香与我那个,具体情形又如何,这里就不详细描述了。如果谁有兴趣的话,可以找些相关的东西研究研究,或者实践实践。 当然,要在法律许可的范围内。用卑鄙的手段得到对方,乌龟王八蛋才会那样。即使一时得逞,又有什么意思?大家都是巾帼须眉,不应有狗熊行为。请原谅我的胡说八道。 平日,宋家庄前熙熙攘攘,热闹非常;后花园里却一片死寂,阴森恐怖。 因为人迹不至,虽有锦鳞畅游,蝴蝶翻飞,还偶然响起一两声乌鸦的怪叫,却依然无法掩饰那种荒凉景致。如此美景,居然就被什么水猴和长发女妖糟蹋了。可恶! “你别过去,他们或许正在附近监视着。让我先给点东西他们尝尝。”天香将我拦住,走到荷花池边,咬破左手食指,往里面滴下一滴鲜血。那鲜血迅速蔓延,竟然染红了整个水面,并缓缓生出淡蓝色烟雾,将荷花池笼罩。 “这是我的‘修罗蓝烟瘴’,可以迅速吸干水里的氧气。他们捱不了多久的,百合姐姐则可以停止呼吸半小时。他们一旦冲上来,你就将他们引开,我下去救人。” “明白。”我立即举双手赞成。不过,如果可以像她那样停止呼吸半小时,肯定会选择下去救人。那样才可以显出我英雄救美的光辉形象嘛!打打杀杀没什么意思。 “哈喇!”水面突然涌出两股水柱,蛟龙腾海般,一左一右,分别攻向我和天香。我已预先启动战衣的打斗功能,登时掌影重重,有若千手观音,将两股水柱牵引于旋涡中。 这是战衣记忆功能的功劳。它将水猴、女妖和纣王的打斗方式重新组合,创造出更为犀利的“千影掌”和“旋风腿”。初次使用千影掌,就已显现出它的无穷威力。 天香立即张开湖蓝色保护罩,跃下荷花池。姿态曼妙,美不胜收。 闲暇之余,我趁机赞叹:“赞!真是迷死我了!” 但两股水柱忽然纠缠在一起,绞麻绳般,威力大增。不到三分钟,我便已气喘吁吁,大汗淋漓。战斗会损耗很多能量,而我至今还没有降伏一只妖怪,为战衣提供能源。 天香,你到底在搞什么?!这么久还不上来?!!我快支持不住啦! 我喃喃骂道,当即全力一击,将两股纠缠的水柱分开,轰落地面。但再也支持不住,单膝跪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又咸又腥的汗水飞快地滑进嘴里,忍不住要作呕。 “嘿嘿!原来是个病夫,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嘘!刚刚还吓我一大跳呢!”水柱中响起粗壮如男子的女声。 “就是,就是。可美,用你的利爪招呼招呼他。”另一水柱,也响起细嫩如女子的男声。两条水柱“波”的一声裂开,化作一滩臭水;现出的两条身影,缓缓走过来。 那女妖长发飘飘,直拖至膝盖;白皮肤,黄蜂腰,纤细腿,高约两米。有一条泛起烂肉的刀疤,自左眉划过鼻梁,直延伸至右嘴角,将原本称得上妖媚的脸破坏无遗。 那水猴高约一米,猴头人身,毛发金黄,佝偻行走,愈发显得矮小;而尾部光秃秃的,也看不到那曾经在光盘中出现的第三只手。 两个一左一右,相伴而行,滑稽至极。但每走近一步,寒气便加重一分;我忍不住打个激灵,牙齿也“咯咯”地对撞着。好冷! 这两个家伙,莫非是懂得隐藏妖气的高级妖怪?!!难怪连百合也栽了跟头! 我挣扎着想站起来,但丹田空荡荡的,根本提不起气;跪着的左膝刚刚离地,又跌回原处。风神战衣与我融为一体,它能量不足,我立即就会受影响。 眼睛渐渐模糊。这是在夜里,没有充足的能量,难以支持战衣的视域清晰功能。即使要逃跑,如果无法启动隐身功能和飞翔功能,面对两个高级妖怪,根本办不到。更何况,看不到百合与天香安全回来,我也绝不会逃跑!死就死吧! “不用我出手,这小子也支持不了多久。阿布,你去送他一程吧。”女妖可美回望荷花池,冷冷一笑,“下面机关重重,还有不少食人鱼。那两个可是娇滴滴的,味道肯定不错。我还等着吃尸体上的腐肉呢。可惜,便宜那些食人鱼了。” 被称作阿布的水猴,嘿嘿笑道:“真是搞不懂你。有新鲜的人肉不吃,却偏偏要吃发臭的腐肉!这小子皮粗肉厚,看样子也不会太好吃;我干掉他后,就让给你吧。” 女妖可美深深地吸口气:“你没吃过腐肉,是不能理解那种特殊味道的。尤其是遍布尸斑长满尸虫的腐肉,更加好吃。唔,想想都流口水。” 阿布连连摇头:“你的独特口味,我可不敢恭维。细皮嫩肉的小姑娘,才是我的最爱。不说了,早点干掉这家伙,回去看看那两个小姑娘还在不在。她们能够自动生成保护罩,不会那么容易被吃掉的。”便快步向我走来。 现在的我,话也不能说——那同样会损耗能量,但他俩的一言一语,都听得清清楚楚。我咬咬牙,捏紧拳头,一点点凝聚能量。就算要死,也拿他垫底! “想反击吗?好,就让你打一拳试试。”他左脚踩住我的拳头,右脚狠狠踢中我弯曲着的膝盖,“如果你跪地求饶,我还会考虑要不要放过你。求饶啊!求饶啊!!” 我闷哼一声,痛得泪水四溢;被踢中的右膝盖,“砰”地跪倒。 “你是在求饶吗?哈哈!这么快就求饶啦!可美,你看到没有?他不但是个病夫,还是个懦夫。嘿嘿!叫一声干爸爸,如何?我最喜欢懦夫了。”水猴手舞足蹈。 我强忍着撕裂的痛苦,尽力令左膝盖离地;右膝盖,已经被踢碎了。“呸!乌龟王八蛋!就算你叫我干爸爸,我也不会认你做干儿子的!”断断续续的话语,好不容易才汇成一句。 “哦?!是吗?那就慢慢享受吧。”提起右脚,又连连踢向我的胸口,“我突然改变主意了。不能让你死得这么容易。那太便宜你啦!” 我狂喷着鲜血,但被他踩住拳头,丝毫动弹不得。顷刻,鲜血已将上身染红。 嘴角勾起一丝苦笑,我心道:现在才知道,自己原来有这么多血可以流。不知道还可以流多久呢?如果在临死前能看到百合和天香安然无恙,也就算啦!假如人死后真会变成鬼魂,再慢慢找他们算帐。好累。我快睁不开眼睛了。 水猴先是一愣,接着便恨恨道:“你以为自己是英雄吗?是懦夫!连求饶也不敢的懦夫!我最讨厌逞强好胜自以为是的家伙!”踢得更为起劲。 “玩够了!快点解决他吧!我们还有正经事要办。不快去和申公豹会合,会被主人责怪的。你想尝尝‘万鬼蚀心’的滋味吗?”长发女妖喝道。 水猴左脚立即加重力度,将我的拳头骨踩碎;右脚后扬,做个高难度的蝎子尾踢球式,冷笑着踢出千钧一脚。“死吧!” 宛如离弦之箭,似乎已不属于自己的躯体,向着荷花池方向激射。我只是很模糊地想到一些东西:可以和百合、天香团聚了`````` 但我并没有跌下水,而是落在一个柔软躯体里。好熟悉的感觉,好亲切的味道。我勉强睁开血红的眼睛,看到百合那淌着泪水的脸。旁边,是皱着眉头的天香。 真好。她们没有出事。可惜,我要先走一步了。好累。好痛。 我微微一笑,似乎又回到婴儿时期,想起躺在母亲怀里的日子:没有忧愁,没有痛苦。 “对不起,回来晚了。”百合站在荷花池边,将一颗淡黄色的药丸塞进我嘴,“这是我用食人鱼的妖气制成的能量丸,可以暂时抑制你的痛楚。吃吧。” 药丸慢慢滑进咽喉,翻起一阵腥臭甘凉。 风神战衣所需要的能源,就是妖怪的妖气。当妖怪被吸进战衣的精怪贮存系统后,其妖气就会慢慢消耗。但即使它被吸干妖气,也不会死亡;而是凝聚成一小球,被系统自动送到灵界审判所,让阎罗或判官根据其生前行为,而决定它投往何处。灵界,魔界,或人间界。 而强大的妖怪不但会吞吃人类,也会食用比它弱小的妖怪,增强自身的能量。被吞吃的人类或妖怪,其灵魂也将不复存在。 从某种角度而言,疯癫博士制造风神战衣,其出发点还是仁慈的。 “哦?!!你们居然可以活着回来,还真不简单。但幸运的事,是不会重复出现两次的。”长发女妖甩了甩柔软的头发,突然变得钢针般坚硬。 天香冷冷一笑:“既然能活着回来,自然就不会怕你们。快点洗干净脖子,割起来也痛快些!前次交手,你也应该知道,我的‘血眉飞刀’并不怎么锋利。” 她低垂着的右手缓缓举起,一把十厘米长的眉月飞刀,闪烁着血红光芒。 “空口说大话是没意思的。上次让你侥幸逃脱,这次可没这么幸运。就让我的销魂爪再会会你的血眉飞刀。”长发女妖黝黑的指甲突然伸长,将近二十厘米,散发出阵阵腥臭。 我感到身体已慢慢回复气力,便挣扎着道:“天香,你要小心。它的指甲有剧毒。” 天香不耐烦地点点头:“我知道。你还是想想自己吧。都半死不活了,如果不快点将妖气能量丸消化,下场迟早和它们一样。”眼睛紧紧地盯住长发女妖,眨也不眨。我无奈地笑笑,心道:天香是改不了臭脾气的。我都半只脚踏进棺材啦,居然还给脸色我看。 战衣具有特级疗养功能,若有充足能源,只要还没彻底断气,就可以将我从鬼门关处拉回来。无论之前受到什么伤害,也会变得没事儿。 可食人鱼的妖气实在太小,制成的能量丸只能令我稍减痛楚,将破碎的骨头重新修补。可要再次攻击,实在办不到。 虽然已是早晨,但太阳还躲在被窝里睡觉,天香和百合也不能进行光合作用。 她俩曾经是水猴和女妖的手下败将,又在荷花池里消耗了巨大能量,究竟会用什么样的法子应付呢?会不会只是放放烟雾?!可天香的那股认真劲,又不像是假的。她俩在水里的那段时间,到底做了什么?搞不懂。 “别浪费时间啦,快点动手吧!你们真以为可以用眼睛杀死对方啊!”水猴嘿嘿一笑,跳上女妖的肩膀,缩成一团,“可美,我们联手,赶快干掉她,好去办正经事。” “喂!你们也太没风度了吧?!!咳咳。”我强忍住痛,大声嚷嚷。 “切!风度值多少钱。能干掉对方的妖怪,才是好妖怪。”水猴指着天香,“不过呢,你细皮嫩肉的,损坏了也不好吃。就先让你动手吧。” 天香冷哼一声,血眉飞刀激射而出。“你说的,可别后悔。” 但见黑光一闪,“当啷”一声,飞刀如无头苍蝇,插向后花园左边的一株金线垂杨,直没至柄。女妖用那锋利而黝黑的指甲“销魂爪”轻轻一拨,便化解了血眉飞刀的凌厉攻势。 天香神色漠然,又慢慢举起另一把血眉飞刀。 “你就这点本事?拿出最犀利的武器吧!我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种小玩意。再让你射三次,我就出手。保证一下子搞掂。”女妖傲然道。她的声音粗壮如男子,分外刺耳。 天香并没有立即攻击,只是冷冷地全神贯注地盯着对方。 约莫一分钟,又是红光一闪。但又被黑光拨开。这次更惨,连飞刀的影子也看不到。但是,天香的手里再次出现新的血眉飞刀。 我越看就越不明白:明明是无用的攻击,为什么还要重复再重复呢? 百合凑到我耳边,低声道:“你好点没有?天香是在等待机会。有那猴子从旁协助,即使能击中女妖,也会被水猴的第三只手化解。 无论你现在状态如何,有一件事必须要办。当天香射出第三柄飞刀时,我会变成植物武器‘荆棘伤’;天香感受到我的变化,就会立即射出第四柄飞刀。那才是她真正的力量。当然,对方是高级妖怪,亦会很快感受到。你一看到水猴伸出尾部的第三只手,立即用‘荆棘伤’形成的旋涡气流刺向它。至于如何对付女妖,那是天香的事。”她放下我,并握住我的手。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水猴的第三只手,莫非也是致命之处? 天香望了望百合,第三道红光射出。 我忽然感到手里已多出一柄带刺小灌木。它的叶子有长柄,掌状分裂,还生长着几朵蓝紫色小花。这就是丰满高挑的百合?!变化的速度可真快! 灌木边缘,渐渐形成旋涡般的蓝紫色气流——是由小花发出的。 红光又被黑光拨开,插入右壁的一株剔牙松树。 女妖哈哈笑道:“你也太差了吧?最后一次机会,要好好把握``````哦?!!”它突然望向我,眼里掠过一丝惊疑。 第四道红光,又再射出。这次的速度,是前三次加起来的两倍! “有我阿布在这里,谁也不能伤害可美!”女妖肩膀上的水猴尖叫着,将火红尾部对准飞刀,毛茸茸的第三只怪手立即伸出! 居然接住了?!!!我的“荆棘伤”还没发动进攻呢!按原计划吗?看看再说。 我这样想着,将灌木握得更紧。百合似乎没什么明确指示。例如轻轻颤抖之类的。 “还是这点本事啊?那太可惜了。还以为你能给我什么惊喜呢!好久没痛痛快快地打过架啦!也罢,将就点!我要开始咯!”女妖扭着腰,像是在玩呼啦圈。 天香嘴角勾起一丝残酷笑意:“既然你要惊喜,我就成全你。死吧!”右手并指如剪,向上一挑。垂杨、松树和地下,突然飞出三把飞刀,自动射向长发女妖!好闪! 此时,我感到荆棘伤在颤抖,便想也不想,朝着水猴的第三只怪手一指。 旋涡般的蓝紫色气流激射而出,有若凤凰翱翔!那也混合了我绝大部分的能量。只觉天旋地转,再也支持不住,一屁股跌坐于荷花池前的草地。 “嘶哩!”“哗啦!”“唰!”“砰!”`````` 突然飞出的三柄飞刀,一柄被女妖的销魂爪击落,一柄被它的钢针头发震碎;但第三柄,在它的脖子上滴溜溜一转,便将整个头颅切断!腥臭绿血,喷涌而出! 天香迅速倒退,避过那连钢铁也能腐蚀的绿血。凤凰翱翔般的旋涡气流,将第三只怪手冲得粉碎,并完全吞没水猴。一切,都结束了吗?可为什么,女妖的妖气依然那么浓烈?!! 第六章 娲皇的秘密 天已微亮。 百合恢复原形,手中拿着一颗拳头大的能量丸,呈金黄色。她微笑着对我说:“这家伙的妖气还真不少。你要慢慢消化,一点点地吃。” 我心里感激,却苦瓜着脸:“这么大啊!水猴怪模怪样的,这东西一定很难吃。”接过,掐了一点送进嘴。非但腥臭至极,还翻起阵阵热浪,似乎能将内脏烤熟!勉强咽下,炙热便迅速蔓延。我不敢再胡言乱语,立即盘膝而坐,及时让战衣吸收能量丸中的妖气。 天香一直没有开口,依然全神贯注地盯着倒在地上的女尸。 被绿血覆盖的躯体,且没有头颅,说不出的恐怖。但一会儿后,便慢慢笼罩上一股绿色烟雾。由那些绿血形成的。 “这个样子实在太丑,我真的不想被别人瞧见。”忽然,那无头绿尸缓缓站起,先是摇摇晃晃,但很快便站得笔直。“呀!”它突然狂吼一声,手臂弯曲,拳头紧握,将那股绿色妖雾迅速吸进没有头颅的脖子里。 天香冷眼旁观,不言不语。 百合扶起我,躲到天香背后。“你刚刚服下能量丸,短时间内不能战斗。有什么事,就由我们来解决吧。你也受了不少苦。” 热气越来越盛,我呼吸艰难,汗流如雨,实在无法开口,惟有向她感激一瞥。只是有点奇怪:那妖怪正在变身,天香为什么不趁此良机,加以致命一击?是讲江湖道义吗? 此时,那无头绿尸已发生惊人变化:浑身上下披满毛发,拥有野猪的獠牙,钢铁般坚硬的利爪,眼睛像两团烈火! 如果说先前的它还有点人样,那现在的它,绝对是野兽型妖怪。而且,它的脚下正刮起阵阵阴风,呼啸盘旋,在上空形成无数骷髅,张牙舞爪,状若噬人。 “我曾经发过誓,谁看过我这副模样,一定要他永世不得超生,受尽罡风蚀骨的痛苦!”用獠牙磨了磨利爪,冷冷一笑,“我现在的妖气,是之前的十倍,绝对可以将你们踩扁了又搓圆。不过,时间紧迫,干脆给你们个痛快。首先,就是你。受死吧!” 它指着天香,露出残酷笑意。利爪突然向前一伸,飞扑而至。那些骷髅紧紧地将天香包围着,令她应接不暇。我发现,她连一步也没移动过,只有上半身在躲闪。 “糟糕!她被对方的阴风骷髅封锁住了!”百合惊叫着,扶着我的手突然一紧,指甲也深深地掐进皮肤里。我强忍住痛,没有支声。 “唰啦!”女妖那钢铁般的利爪,已插进天香的左肩,直穿而过。若非天香及时闪了一闪,连心脏也会被击碎。女妖的另一只利爪,又再扬起。 “不要!”百合将我往后一推,飞扑过去。 那闪着妖异之光的利爪,离她的胸脯不到一寸! “旋风腿!”我不知那来的勇气,立即把整颗能量丸吞下,并将身体的热量凝聚于右脚;侧移步加前行步,飞快击出一式“后旋踢”!在危急关头,情不自禁地用上跆拳道的招数。 女妖的利爪被踢偏,但余势尚存,箭一般插入我的右肩。 “你这么喜欢逞英雄,我就成全你!”双脚腾空,连环飞踢,每一脚都重重地踢中我的胸膛;而最后一脚,更是将我踢到十米之外! 刚才我一下子吞下整颗能量丸,登时有如身处太上老君的炼丹炉,比孙悟空更为凄惨;但被女妖连环飞踢后,虽然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却舒服很多。 我挣扎着爬起,抹掉嘴边的血迹,挺着胸膛走过去:“你要打就先打我!” “哦?!你居然还没死。是蟑螂吗?就算你是蟑螂,我也一样可以让你化为灰烬!”双手齐举,准备再次发动攻击。 “你——小心点!”满脸担忧的百合,正在为天香包扎伤口。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为我打气。可我只看到,她眼角不断滴下的泪珠。 我有点鼻塞:“你别这样啦!郁闷。我们不是在演肥皂剧!臭妖怪,来吧!别婆婆妈妈的!!” 女妖两手交叉着挥舞,狞笑道:“放心,我会让你们在黄泉路上团聚的。死吧!”风驰电掣般,卷着阴风骷髅冲过来。 可就在这时,忽然响起一声炸雷,接着又是一阵鬼哭狼嚎。它硬生生地停住,恨声道:“迟点再找你算帐!”跺跺脚,向着声源奔去。几次跳跃,便已消失于晨曦之中。 不会吧?居然有这么便宜的事?!! 脚一软,跌倒在地。看到百合正扶着天香,泪光闪闪地向我走来,我伸出手指刮了刮脸,刚想取笑几句。但再也抵抗不住翻腾着的剧痛,喷出一口鲜血,昏迷过去。 模糊中,只听到百合既焦急又凄凉的惊叫:“毅哥哥!” 当我醒来时,首先想到的就是:爽!我居然没死!还可以和百合那个!爽哇!! 胸口似乎没怎么疼了,便蹬开被子,准备来个鲤鱼打挺,活动活动。 咦?!摸到什么?!!滑滑腻腻的,又软又有弹性,好舒服! 向旁边一看,哇噻!百合就躺在旁边,而我的手,正按住她的胸脯! 她大概太累了,已沉沉睡去。疲倦的脸满是忧愁,还残留着丝丝泪痕。高耸的珠穆朗玛峰,随着她均匀的呼吸而微微起伏,说不出的诱惑。 我看得脸热心跳,忍不住伸出安禄山之爪,在她的内衣裤下四处溜达。刚开始还小心翼翼,但随着兴奋感急速上升,便恣意游走起来。 “你好坏!你好坏!!”百合突然睁开眼睛,喘息也越来越剧烈;双手环抱着我的脖子,微嗔薄怒,“每次都让人那么担心。” 炙热的嘴唇,迅速粘到一块。我心神激荡,一翻身,压了下去。 “尽情享用吧!快点恢复精力。很多事等着你去做。”她蠕动着娇躯,恰到好处地迎合着。 “我爱你。”我凑到她的耳边,低声道。 “我知道。”舔着我的耳坠子,她柔声道。 约莫一小时。纠缠翻滚的肉体,终于缓缓分开。靠着床沿,我和她相依相偎,依然沉浸在美妙的感觉中。她体内为我提供的能量,已令我精神抖擞。可惜,一天只能做一次,意犹未尽。 “嘀,嘀嘀,嘀嘀嘀。”已转换成内衣裤外型的风神战衣,忽然响了起来。 我打开荧屏一看,里面居然是焦急万分的沈天香:“快点,快点来娲皇宫!妲己和伯邑考有危险!咦?你还在睡觉啊!大懒虫,快起来!!” 我尴尬一笑,连忙道:“你等等,我马上就去!” 并立即合上电脑,拉上胸前的拉链。只是有点奇怪:妲己和伯邑考有危险,和她有什么关系呢?而且,还是在什么娲皇宫——莫名其妙。但只要是天香叫的,水里水里来,火里火里去。当然,如果是百合开口,我更会连命也赔上! 在未找到密码之前,战衣是无法脱掉的;和百合进行肉体交流,亦无法做到最彻底的亲密接触——无疑是最大的遗憾。就为这点,我也一定要找到密码!! 我边将战衣转换成最适合战斗的轻便装,边嘟囔着:“那天香也真是的,没什么事,跑去女娲宫干嘛?!若是闲着没事干,帮我找找密码也好啊!” 百合已穿好衣服,听我这么一说,不禁拍了拍额头,有点难为情:“我太大头虾了,忘了告诉你——你已经昏迷三天啦!你伤得太重,又一下子将水猴的妖气能量丸吞掉,几乎没命。战衣需要时间消化,所以即使有特级疗养功能,也花了不少时间。” “可是,这和她去女娲宫没什么关系吧?而且,为什么要去招惹妲己?根据历史的介绍,她是女娲娘娘派去迷惑纣王,断送成汤六百年江山的,日后自会有人处置她。我们都麻烦缠身啦,就不要再去搅局了。” “你忘记了吗?这是在虚拟世界耶!与《封神演义》里描述的有很大出入。而且,要想获得密码,必须从古代最出名的美女身上找线索。至于降伏妖怪,吸取它的妖气,帮它们净化心灵并投胎转世,那只是为风神战衣提供能量,延长你的性命而已。” “真麻烦。古代那么多美女,我怎么知道哪些才是和密码有关的?” “我和天香知道。因为我们是根据你的思想而创造出来的,生存的惟一意义,就是协助你获得密码。”百合忽然搂住我的腰,有点感伤。 “那,找回密码后,你们会怎样?!尤其是你!”我翻转身,紧拥着她,焦急地问。 “我也不知道。博士没有说。不过,我是绝对不能随你到真实世界生活的。至多,也只是能躲在隐形金球里。”泪水从眼眶溢出,她抽噎着靠向我的胸膛。 我为她抹去泪水,安慰道:“没关系的,我可以常常到金球里看你。别哭。你最近太爱哭鼻子了。那不漂亮。”其实,我此时也心乱如麻,只能胡乱说些什么。若非真实世界有太多我所留恋的东西,会甘愿永远伴随着百合:她到哪里,我也到哪里。 “可是,博士迟早要走的。老是停留在地球,总有一天会被人类发现。我们都是人造人,你们会接受吗?”她仰起脸,既期盼,又无奈。 “会的,一定会的!”我吻着她的额头,肯定地道,“谁敢不接受,我就用拳头揍他!” 她破涕为笑,松开抱着我的手:“你好霸道,像一只螃蟹——横着走!好啦,你快点去帮天香妹妹吧!都耽搁这么久了,我怕她会出事。自从把你送回客栈之后,她就显得心事重重,后来便出去了,说是要跟踪那长发女妖。现在还没有回来。” “她那么厉害,不会出事的。那,你去不去?”我说道。心里却在埋怨:天香也太任性了!明明打不过人家,还要去冒险。老是给大家添麻烦! “我不去啦,要出去晒晒太阳,补充补充能量。再说,我不是战斗型的人造人,去了只能给你们添麻烦。你要小心,早点回来。”她深切地望了我一眼,飞快地掉转身。 “你也是。不要让我——我们担心。”我重重地碰了碰她的樱唇,开启战衣的隐身功能和飞翔功能,向着女娲宫赶去。 已赶至女娲宫。 奇怪的是,大门外居然一片寂静,阴风阵阵,看不到半个路人。昔日熙熙攘攘的女娲宫,怎会变成这样子的?莫非,和纣王曾到此降香有关?! 女娲宫,又叫娲皇宫,是人民为了纪念女娲当年制服魔君共工,并炼五色石补天的功劳而建造。关于它的华丽景观,在下才疏学浅,惟有套用《封神演义》里的一首诗: “殿前华丽,五彩金;金童对对执彩幢,玉女双双捧如意。玉钩斜挂,半轮新月悬空;宝帐婆娑,万对彩鸾朝斗。碧落床边,俱是舞鹤翔鸾;沉香宝座,造就走龙飞凤。飘飘奇彩异寻常,金炉瑞霭:袅袅祯祥腾紫雾,银烛辉煌。” 当年,纣王到这里降香,但见殿宇齐整,楼阁丰隆;忽一阵狂风,卷起帐幔,现出女娲圣像:容貌俏丽,瑞彩翩□;国色天姿,宛然如蕊宫仙子临凡,月殿嫦娥下世。 纣王一见,神魂飘荡,陡起淫心,遂在行宫粉壁之上,作诗一首:“凤鸾宝帐景非常,尽是泥金巧样妆,曲曲远山飞翠色,翩翩舞袖映霞裳。梨花带雨争娇艳,芍药笼烟骋媚妆,但得妖娆能举动,取回长乐侍君王。” 虽然,这里是虚拟世界,既不同于真实世界的历史,也不同于《封神演义》里的传说;但它毕竟是风神战衣根据已存在的资料设置而成,应该有着一定的联系。 “不管怎样,小心点就是啦!”我拍了拍胸膛,挺直腰板,大踏步而入。 刚至前殿,便隐约听到一阵呼喝打骂声,是从后殿传来的。虽然已经隐身,但我依然小心翼翼地循声而行。若是遇到能够看穿隐身功能的高级妖怪,那就很麻烦。 目前我只会“千影掌”和“旋风腿”,都是既耗费能量又不怎么实用的招数。倒是以前在校园里学的跆拳道,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只可惜当时我没有好好练习,水平太差。 “如果你还是这么不识趣,我就让你的小情人尝尝‘万蚁噬心’的滋味。你也知道,他不像你那样,有千年道行;普通人,是经不起一捏的。嘿嘿。” 刚到后殿,我便听到长发女妖那粗壮如男子的声音。 又是她!!这家伙,到底是何方妖怪?!!老是出现,不嫌烦的吗?!! 找到一个最适合观察的位置,仔细一看:宽敞的后殿,共有四个人。一个是妲己,此时正跪在长发女妖面前,泪流满面,如梨花带雨,芍药含烟。长发女妖的右手,正捏着已经昏迷的伯邑考的脖子,另一只利爪指着妲己。而站在女妖旁边的老人,却是新面孔。他衣衫褴褛,神情憨厚,一手拄着拐棍,一手提着灯笼—— 蜡烛依然亮着。 我暗暗称奇:大白天的,提着灯笼干什么?这家伙若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妖怪,就一定是神经病!可是,天香在哪里?!她总不会是叫我来凑热闹,自己倒先开溜了吧!也罢,既然来了,看看情况再说。 只听得妲己央求道:“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与他无关。我求求你,放了他,好不好?” “放了他?好啊!如果你说出女娲的真身在哪里,我就放了他。”女妖将伯邑考提起来,闻了闻,皱着眉头道,“这小子虽然细皮嫩肉,却又酸又臭,不合我的胃口。灯笼怪,你喜欢他这种味道吗?” 那老者显得很平淡:“如果不是很饿,我一般不吃人的。上天有好生之德,我虽然是妖怪,但也不能杀生太多,免得堕入饿鬼道,永世不得超生。善哉,善哉。”他闭起眼睛,一副善长仁翁的模样。 女妖“呸”地吐出一口浓痰,骂骂咧咧:“原来酸臭味是从你身上传出的。” 我暗暗道:如果老家伙是假仁假义的,那他的演技还真不赖;女妖就差多了,动作花巧,表情僵硬。吐那口痰,一点都不专业——口水来的! 被晾在一旁的妲己,眼里闪过一丝杀意;但一看到被女妖紧紧捏着的伯邑考,又变得垂头丧气。她又哀求道:“可美姐姐,你轻点。他会很难受的。” “放心,以我多年捏脖子的经验,绝对捏不死他。”女妖桀桀怪笑,“你还真疼她呢!你越是这样,我就越不能放开他。说实话,若是没有他做人质,我的‘销魂爪’,未必敌得过你的‘情天恨海’。毕竟,你是女娲的奴才。” “女娲娘娘和通天教主的恩恩怨怨,那都是神仙之间的事,妖怪为什么要掺和进去呢?自由自在的,不是更好吗?而且,那也和人类无关啊!放了他吧,我保证,以后绝不与你为敌。”妲己跪在地上,几乎要磕头了。 “身为妖怪,就注定永远没有自由。不是被人类厌恶憎恨,就是让神仙赶尽杀绝。妖怪就一定是坏蛋吗?有些人类和神仙,比妖怪更坏上一百倍,一千倍!”长发女妖嗤笑道,“很多年以前,我就明白一件事:妖怪根本就没有自由!如果要快活一点,更有地位一点,那就只能依附最强大的神仙!通天教主有通天彻地之能,而且最看不惯那些迂腐神仙的行为,还接纳异类。我们妖怪去投靠他,绝对是最佳选择! 你跟随女娲娘娘,真是瞎了眼啦!不如,你将女娲真身的收藏地点告诉我,让我好在主人面前有个交代,也能为你引荐啊!如何?不妨考虑考虑。那样,就可以比现在获得更多好处,还可以挽救你的小情人。一举两得,不是很好吗?” 妲己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讥嘲:“听你这么分析,好像处处为我着想,想不接受也不行。可是,我是绝对不会、也不能背叛娘娘的。如果我背叛了她,非但不容于神仙,连其他妖怪也会瞧不起我。我只是恳求你,想想我们是同类,也曾经是朋友,放开他。要不然``````”她咬咬牙,缓缓站起来。 “哦?!你是在威胁我吗?很好,很好!”将手中的伯邑考向上一提,“我差点以为,你会为了这小白脸,连尊严也不要。这才像妖怪嘛!”狞笑着,手一紧。 “不要!!”妲己惊呼着,上前一步。但一看到女妖那决绝的眼神,不由得踉踉跄跄地倒退几步。那老者灯笼怪依然闭着眼睛,诵经般喃喃自语,对周围的一切不闻不问。 我暗暗叫苦:通天教主?!!他不是截教的大哥大吗?截教和阐教,是神仙的两大门派,明争暗斗,已成惯例。只想没想到,截教居然和女娲扯上关系,而妲己又是女娲的手下!这么一来,要从妲己身上获得关于密码的资料,更是难上加难!天!太麻烦了。 根据《封神演义》的介绍,众仙有法术高低和得道深浅之分,其修行方法也大有差别。其中有一派以元始天尊为首,是由人间的凡人谋求造化而修行成,他们称为阐教;而另一派以通天教主为首,是四方的灵物吸日月之精华,汇天地之灵气而修炼成,他们称为截教。 而根据《山海经》的介绍,女娲在未成仙之前,相貌极其难看,牛首蛇身赤发,是懂得七十种变化的异人。她生于承注山——真实世界中的山东省济宁市四十里,是三皇之一伏羲氏的妹子,又叫女希氏。她制定嫁娶之礼,并降服魔君共工,并炼成五色石补天,终于得道成仙,脱胎换骨,变成绝色美人。 女娲的真身,莫非就是她成仙前的那副尸骨?通天教主派手下到处搜寻它,到底有什么阴谋呢?!而且,先前水猴和女妖捉百合到荷花池下,到底是蓄意为之,还是恰好碰上?若是蓄意为之,那我、天香与百合,岂非也在他们的监视之下?! 糟糕,百合会不会有危险?!!! 我不敢再想下去。天香肯定就在附近,既然叫我来救妲己和伯邑考,肯定有她的用意。百合虽然不能战斗,但生成保护罩自保还是可以的。 惟有希望,通天教主还没打算向她下手! 事情怎会变得这么复杂的? 先前博士不是说,只要能降伏妖怪和挽救美女,就可以了吗? 居然又出现了兴风作浪的神仙!比妖怪更厉害也更可怕的家伙——通天教主!! 第七章 往事不可追 好色之徒,当他趁机揩油时,我们会用锥子刺他的脚底,令其昏迷,然后再吸干他的阳气。贪财之人,我们会故意抛下一些金元宝——那是罗刹的骨头。当他去拾取时,同样会昏迷;等我们吸干他的阳气,就把心肝让罗刹吃掉。 我只吸取好色之徒和贪财之人的阳气,而琵琶姐姐与雉鸡妹妹,无论对方是哪种人,如果不上钩,就会用迷烟将其弄昏,再吸干他的阳气。 所以,她们修炼的时间虽然只有七百年,功力却和我不相上下。有时候,我就会想,到底要不要和她俩一样呢?一想,就想了许多年。依然故我。 轩辕坟的附近,有一颗桂花树。那里,住着一只玉兔。她能幻化成绝色美女,同样也吸取男人的阳气。但大多数时间,她都只是吸取日月精华。 慢慢的,我们四个,便成了朋友。而我和她,尤其要好,常常在一起聊天,谈心,淋月光,享受男人的阳气。 每逢这种时候,雉鸡妹妹就有点眼红:小眉姐姐,你也太偏心了吧?!!我和你交往这么多年,你也从来没对我这么好过! 而我,就会立即去哄她,逗她,直到她不再生我的气。那段时间,多么让人留恋! 有一天,玉兔很神秘地笑着对我说,她找到心上人了。 我立即恭喜她,并问道:他,也是妖怪吗?一定很厉害吧?!! 她摇摇头:不是。他是人类。 我很奇怪:人类?!妖怪可以和人类相爱吗?他,知道你是妖怪吗? 她昂着头,微笑道:为什么不可以?只要,永远都不让他知道——我是妖怪。 于是,我就知道了他的名字:伯邑考。 第八章 为爱闯地狱 有一天,我终于看到了他:伯邑考。 当一个人被无限次提起,就算他是猪猡,也肯定会印象深刻。而且,每次玉兔提起他,总是微微地歪着头,双手托着下巴,一脸的陶醉。 我终于忍不住去见他。只想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有这么大的魔力。 那一天,他在西岐山上弹琴。但觉音韵幽扬,真如戛玉鸣球,万壑松涛;清婉欲绝,今人尘襟顿爽,恍如身在瑶池凤阙;而笙簧箫管,檀板讴歌,只觉俗气逼人。 真所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那时,我就躲在他的身后。当悄悄地看清楚他,并接触到那忧伤的眼神,悲痛的笑意,我就知道,自己已经沉沦。 他常常在西岐山上弹琴,而我就常常去那里偷看他。当然,是瞒着玉兔去的。虽然我和她是好朋友,还一起分享许多美好的东西。 可每个人的心里,总有一些不能也不愿与他人分享的秘密。 虽然,我只是一只修炼千年的狐狸精;虽然,我偷看的是好朋友的心上人。 我不敢现身去认识他,也不会用美女的形态去迷惑他。我只是,偷偷地去看他——直到被玉兔发现。有一些东西,你越隐藏得严密,就越容易被自己出卖。 在清醒的时候,我掩饰得毫无破绽;可在做梦的时候,还是出卖了自己。 当我发现玉兔对我的态度越来越冷淡,并且还时时露出厌恶的表情,我就清楚,她知道我也喜欢上伯邑考了。 我想向她道歉,不应该为一个男人而伤害好朋友之间的友情。可是,我又觉得自己没有错。他同样不知道玉兔的存在,正如他不知道我的存在。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可以喜欢他呢? 于是,我终于和玉兔断绝了关系。琵琶姐姐和雉鸡妹妹觉得有点奇怪,可也没有深究。毕竟,她俩关心的,是怎样才能吸取更多男人的阳气,填充自己。 很快,我就知道,为什么他的眼神会那么忧伤。他有一个心上人,叫做妲己。 她是大家闺秀,冀州侯苏护的宝贝女儿,幽闲贞静,艳色天姿;正值青春少艾,骨肉婷匀,充满了几近爆炸性的火热气韵。 他们一见钟情,并且深深相爱。可是,纣王的一道恩旨,就将这对鸳鸯生生拆散。 当我知道妲己必须被送进宫时,欣喜得几乎要对着全世界欢呼;仿佛他已经真正属于我,完全没有想到,他仍然不知道我的存在。 可是,当看到他那忧伤的眼神,悲痛的面容,我就希望自己能够化身为他最爱的人,去抚平他心中的伤痕。那时候,我还没有料到,以后会吃掉妲己的魂魄,取而代之。 我对她有着一种莫名的恨意。尽管,仅仅见过一面。 玉兔居然成了嫦娥的宠物,那让我震惊。不,是奴才。为了他的事,她曾经多次偷袭我,可每次都让我击退。她只有六百年的修行,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只是没有想到,她居然会投靠妖怪们最讨厌的神仙,并借助他们的力量来向妖怪报复。与嫦娥、玉兔同行的,还有一位绝色大美人——女娲。 女娲向我们三姐妹发起攻击,玉兔和嫦娥则冷眼旁观。比起女娲来,我更讨厌她俩。 结果可想而知,我们都成了女娲的俘虏,受尽凌辱。但是,她并没有立即杀掉我们,而是问我们是否愿意选择另一条路:做她的奴才,然后去迷惑纣王,断送成汤六百年江山,以报复他在女娲宫作诗亵渎她的仇恨。 为了生存,琵琶姐姐和雉鸡妹妹,当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另一条路。而我,却有另外的打算。如果我死了,那就没有机会再见到他;如果我借用妲己的躯体去迷惑纣王,会不会也能俘虏他的心呢? 打定主意之后,我便很痛快地答应为女娲办事。其实,我是在为自己办事。 因为父亲得罪了纣王,他必须带着宝贝上朝赎罪。当他看到我时,那种激动的神情,既让我陶醉,也让我心痛。 我知道,他看的并不是我,而是我借用的这副躯壳。 我讨厌它,可又必须依赖它。讨厌这样子。 于是,我故意对他冷淡,让他伤心。是故意的。谁叫他喜欢的不是我? 可当他在皇宫里教我弹琴时,我就知道,一定要把握机会,不能再使小性子。 只要能得到他,至于他所爱的是别人,那又有什么关系?总有一天,我会让他彻底爱上我:我的灵魂,我的躯体。 从那天开始,我就对自己说:我就是妲己,妲己就是我。既然他爱的是妲己,那我,一只修炼千年的狐狸,就会以人类的身份出现。 我可以为他没有自己,只要他永远在我身旁。 如果有一天,他爱的不再是人类身份的妲己,而是一只修炼千年的狐狸,那么,即使要我遭受五雷轰顶,魂飞魄散,也没关系了。 就为了这一点,我要继续努力,继续迷惑纣王,断送成汤的六百年江山,以换取女娲娘娘给我的自由。 惟有得到自由,我才可以天天陪着他,才可以感化他,才可以抹去他心里那个早已被我吃掉的“影子”。我讨厌她。非常。 可是,可恶的长发女妖,居然残忍地将他杀死,将我的所有希望毁灭!而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仇人逍遥! 我好恨! 我怨恨自己,为什么没有能力保护他,为什么要连累他! 我怨恨自己,为什么不是人类,为什么不能真真正正地去博取他的爱! 我怨恨琵琶姐姐和雉鸡妹妹,为什么要出卖我,要出卖娘娘,令到他惨死! 这一切,这可恶的一切,我要将这一切都毁灭! 可是,比毁灭这一切更重要的,是我必须救活他。 我一定要到地狱里,取回他的二魂六魄,救活他!一定!!! ——以上,就是我开启战衣的读心术功能后,从妲己那里得到的心之叙述。 咦?怎么突然涌出一股杀气?!! 我吓了一跳,才发现妲己已经清醒,正疑惑地望着我。妈呀!她的眼神——好吓人! 我赶紧松开点着她太阳穴的食指,讪讪一笑:“啊?哈!!iamsosorry!我看到你的太阳穴附近有一只蚊子,想帮你赶掉!” 假装弹了弹手指,用她最感兴趣的话题转移注意力:“你不是要去地狱取回伯邑考的魂魄吗?什么时候动身啊?!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她果然上当:“是啊!我耽搁太多时间了!!晚上十二点之前,我一定要将他的魂魄取回来。要不然,灵界审判所的鬼差就要来啦!”跳下床,整装待发。 “灵界审判所?就是地府?!” “东方的灵界审判所,就叫地府;而西方的灵界审判所,一般称为地狱,范围比东方的十八层地狱更大。十八层地狱,只是地府的一部分。”妲己望了望窗外:已是黄昏。 “哦。有点明白。在虚拟世界里,是这样划分的啊!”我嘟囔着,“那,你是不是现在就出发?我听说酉时是阳气将弱,阴气将盛的时辰,也就是什么天地交泰。现在,大概是酉时吧?” “不错。一到酉时,地府的防守会渐渐松懈。那是众鬼的吃饭时间。但过了酉时,防守就更加严密。所以呢,我现在必须出发。你去不去?”妲己问。 但从她的眼神可以看出,并不希望我去。 我心道:你大概是瞧我不起,怕我连累你!哼,你想我不去,我就偏要去! 虽然曾经看过一些关于地府的东西,但那都是活人想象出来的;如果让死人来写,大概又是另一种情形吧!反正是在虚拟世界,去看看也好。大不了,有麻烦就夹起尾巴开溜! 打定主意,我便尽量令表情看起来很认真:“好,我也去。多个伴,多个照应。” 妲己很失望地点点头:“好吧。你懂得飞行、隐身和攻击等法术吗?地府里虽然没什么高手,可有太多小鬼。万一你遇到什么危险,我顾不上你。” 妈的,果然是在嫌弃我!谁连累谁还不知道呢!真是恩将仇报! 我赌气道:“没关系!我死也不会拖累你!!” “我也去!”百合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笑吟吟地,“有这种热闹,我怎么可以不去瞧瞧呢?”手里拿着一朵还滴着水珠的红玫瑰。 妲己愕然:“你以为闯地府是去旅游啊!连你都去了,那他怎么办?”指着伯邑考,又道,“那里太危险,不知道能不能回来,是不可以带他去的。你们都去了,谁来保护他?” 我暗暗道:有谁会对一具尸体感兴趣?!!哦,大概她指的是那一魂一魄。 百合微微一笑:“我早有准备。你们先退出去。”等到房间里只剩下伯邑考时,便将那朵红玫瑰往屋子里一抛。顿时,漫天红雨,飘飘洒洒,艳丽至极。 “现在,就很安全啦!只要我们能在凌晨之前赶回来,这层‘漫天花雨’保护罩,就绝对不会出漏洞。可以克制它的,惟有阳光。” “咦?你是从哪里找来这东西的?以前都没见你用过。”我很奇怪。百合只可以将身体的某部分生成植物武器,却不可以生成能独立于身体之外的武器。这东西应该不是她的。 “是天香妹妹给我的。自从上次我被水猴暗算之后,她就将这东西给我防身。” “是她给你的啊!真偏心。怎么不见她给点东西我防身呢?”我故意这么说。 百合笑嘻嘻地,刮着脸道:“羞羞!你吃醋了吗?大男人一个,也会吃醋啊!” 我刚要反驳,突然碰到妲己那冷森森的眼神,不禁打个冷战,赶紧改口:“别说这些啦!还是快点出发吧。要不然,有人就要横身街头了!” 百合吐了吐舌头,扮个鬼脸:“是!” 蹦蹦跳跳地挽住我的手,紧靠过来:“可以出发啦!” 这家伙,怎么变得越来越奇怪?!!一点都不像原先的她。有古怪。 不禁认真地打量起她:衣着暴露,浓妆艳抹,居然还涂眼影!刚才她仍是素面朝天的!平时就算要化妆,也只是轻轻点缀一下,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子;走起路来,更不会蹦蹦跳跳,而是有板有眼,赛过专业模特。只是出去一会儿,就``````莫非,撞邪啦?!!! 她笑嘻嘻地望着我,一点也没感到不自在:“怎么,我脸上有花吗?” “啊?!不,不是!!”我连连摆手。但越想就越害怕,忍不住揭开她的衣襟,往里面瞧瞧。幸好,一点都没改变,依然是独一无二的珠穆朗玛峰。凭我几次深刻的触觉、视觉和嗅觉,这躯体绝对真实。可是,她为什么`````` 头顶突然一阵剧痛,被什么重重地敲了一下。我刚要骂人,但定睛一看,居然是妲己! 她怒气冲冲地喷着唾沫:“如果你不想去,就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我就去,我这就去!”也无暇再理会百合的反常表现,开启战衣的飞翔功能,随着妲己出发。幸好,也没耽搁多少时间,依然是酉时。 只是没想到,那可以通往地府的秘道,居然就在宋家庄后花园的荷花池底!那不是水猴居住的地方吗?它和长发女妖驻扎在那里,会不会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屏住呼吸,随我下去!”妲己吩咐着,掏出一颗圆润发亮的透明珠子,往池里一抛。只听得“唰啦”一声,池水登时分开两半,现出一条十米深一米宽的沟壑。她率先跳下去。 当三人全部落到池底,妲己便将珠子收回。那分开的池水立即汇合,只是在我们周围形成一个直径三米的半圆形罩子,滴水不进。 “这是什么东西?好神奇!”我又惊又奇,忍不住贪婪地舔舔嘴唇:如果可以得到它,那以后到水里去玩,就不怕溺死啦! 妲己似乎能看穿我的心事,淡淡道:“这是我修炼的辟水夜光珠,很普通的东西。如果你可以助我成功取回伯邑考的二魂六魄,我就将它送给你。” “真、真的?!!”我欣喜地叫出声来。突然觉得,这样坦白实在很无良,不禁尴尬一笑,“我帮助你纯粹是出于道义,你别误会。” 妲己的嘴角勾起一丝讥嘲:“随便你。” 这时候,百合倒是安安静静的,在打量环境。那珠子照得四周亮堂堂,左右两边是石壁,后面是水猴和长发女妖的住所,前面则是一条深邃的泥泞小路。 “走吧。”妲己举着珠子,向前飞去。我牵着百合,紧紧追随。那秘道非常暗,但对于有法术的修道之士来说,无异是康庄大道,数十里转瞬即到。出口处,竟是一片大湖。 妲己突然停住,落到地面:“前面不远,就是判官的住所。想要见到阎王,取回伯邑考的二魂六魄,就必须先过他那一关。走吧。”信步而行。 但见一片灰蒙蒙的景象,无边无际,似乎什么都看不到;倒是有不少飘飘荡荡的鬼魂,鬼声啾啾。这样的地方,可不好玩。 我紧紧地拥抱着百合,也不敢四处张望;珠子的光照到那里,便跟到哪里。那些鬼魂一瞧见辟水夜光珠的光芒,便立即躲开。 不知不觉,已走近判官那颇为壮丽的大屋。门是开着的,里面不断地向外冲出阵阵冷风,夹着吐痰声,呼喝声,叫疼声,皮鞭抽在身上发出的噼啪声。 我开启战衣的视域清晰功能,定睛一看:只见里面趴着一条狗,有三个头,狗嘴滴着毒涎,下身长着一条龙尾,头上和背上的毛全是盘缠着的条条毒蛇。 不会吧?!它就是判官?!!我还以为是那种绿面赤须,穿着官服,一手执判官笔,一手拿生死簿,喜欢装模作样的家伙呢! 不过呢,礼多人不怪,进去打声招呼,总没有错。 “hello!你好!”我壮壮胆,走在前面,向那三头狗挥手。百合紧跟着,依然挽着我的手,对那些毒蛇一点也不害怕。 妲己冷冷道:“别不懂装懂。它只是地狱的看门狗。”从怀里掏出一只大肉包子,向那只三头狗抛去。那三头狗嗅了嗅,便津津有味地吃起来。不一会儿,就已沉沉睡去。 我哭笑不得:“不会吧?地狱的看门狗,居然是个笨蛋!” 妲己得意地笑了笑:“它并不是笨蛋。我的‘停不了口’肉包子,鬼挡杀鬼,狗挡杀狗。” “有这么厉害吗?我倒要试试。”后厅忽然传出一把厚重清亮之声,走出一个绿面赤发的大汉,四十开外,身穿官服,背着双手,不怒而威。 刚才听到的那些怪声,就是从后厅传出来的。 “你就是判官?和我想象的一模一样。”我学着古人拱拱手,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诚恳,很友善,“你好,判官大大。” “大人就大人,大大,大什么大!”他眼睛一瞪,猛张飞般的吹着胡子。 看我没什么惧意,有点失望地摸摸下巴,干咳一声,一脚踢向那昏睡的三头狗:“我叫你贪吃,我叫你贪吃!”那狗痛苦地哼了几声,但依然没有醒来。 其实我刚才怕得要命,双脚也抖得很厉害,只是在故作镇定;可现在看到他这副模样,惧意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只是不敢笑出声。强忍住笑,还真不好受。 判官见踢不醒三头狗,既失望,又气恼,便向我大声嚷嚷,像是在审问犯人:“你是活人,为什么要到这里?两位小美眉来观光观光,那还情有可原;毕竟,像我这种风度翩翩玉树临风英俊潇洒风靡万千少女的绝代美男子,人间是找不到的。可你一个臭男人,到这里来干啥?我可对男人没兴趣。” 我倒!!!怎么判官也这么臭美?! 妲己忙道:“他是厚着脸皮悄悄跟来的,我们可没有答应带他。判官大哥,我想求你一件事,可以不可以?”她叫的那一声“大哥”,娇滴滴的,柔腻腻的,甭提多肉麻。 判官果然也是个好色之徒,被妲己这么一叫,连骨头都酥了,满脸堆笑:“哦?什么事呀?!不妨说来听听。不是我吹,有我判官大哥出马,没什么办不成的。”还拍了拍胸膛。 “大哥!”妲己叫得更甜腻,“就是,就是!如果判官大哥肯出马,绝对可以办成。很小事情来的。”还扭扭捏捏地走近判官,掏出香气四溢的手帕,向他挥了挥。 伯邑考一不在身边,她修炼多年的媚功,又情不自禁地用上了。 “妲己这家伙,做事情还真是不择手段。寒。”我嘟囔着扭转头,实在看不过眼——为什么她诱惑的不是我呢? 百合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微笑不语。我总觉得她怪怪的,好像换了一个人。 判官深深地吸了口气,特陶醉:“就冲你这么看得起我,有什么事,尽管说吧。”鼻子四处乱晃,有意无意地往妲己最诱惑的地方钻。 “那,我想取回伯邑考的魂魄,可不可以?啊?”妲己软软地靠在判官身上,小心翼翼地问。仿佛说得大声点,他马上就会跳起来。 “哈?!哈!!”判官打着哈哈,赶紧推开妲己;只是一脸的不舍,时而唉声叹气,时而捶胸跺脚,似乎十分痛苦。 妲己依然不死心,追问道:“不可以吗?连你判官出马,也不可以吗?” 判官搓着手掌,苦笑道:“如果你要的是其他人的魂魄,我还可以通融通融,睁只眼闭只眼。可伯邑考是通天教主指明要的,事情可真不好办。不过,请你放心。地府法规面前,人人平等。只要你能闯过十八层地狱,就有机会向阎王求情,能救回伯邑考也说不定。” 第九章 且行且轻唱 十八层地狱,分别为拔舌地狱、剪刀地狱、铁树地狱、孽镜地狱、蒸笼地狱、铜柱地狱、刀山地狱、冰山地狱、油锅地狱、牛坑地狱、石压地狱、舂臼地狱、血池地狱、枉死地狱、磔刑地狱、火山地狱、石磨地狱和刀锯地狱。 根据鬼魂生前所犯的不同罪过,而决定该下哪一层地狱。以前,我总是以为,越是接近第十八层,鬼魂所犯的罪过就越大。原来,不是这样划分的啊! 判官将我们带到阴风阵阵鬼声啾啾的地狱之门,正色道:“你们考虑好了没有?一旦进去,或许就出不来了。” “死到一边去吧!”妲己一把推开他,昂首而行。 判官不禁叹息:“你可真现实。一看到我没有利用价值,就一脚将我踹开。唉,女人!”背着双手,慢腾腾地往回走。似乎很伤心。 我赶上去,拍拍他的肩膀:“老兄,我对于你的苦衷,绝对举双手双脚赞成!”顿了一顿,又悄悄地问,“判官大哥,根据你在地府工作这么多年的经验,要闯过十八层地狱,到底有没有什么窍门?看在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份上,给点提示吧!拜托!!” “当然有。你想知道吗?”判官斜睇我一眼,淡淡道。 “当然想啦!白痴傻瓜才不想知道。快点说,快点说嘛!”我一脸期待。 判官点点头,很认真地问:“你能保证,绝对不将这秘密泄露出去?” “能!我一定能!”我高兴地猛点头,似乎眼前已现出一条康庄大道。 判官干咳一声,摸摸胡子:“窍门就是——没有窍门!嘿嘿!我现在的心情,真是舒服多了。”踱着步,笑嘻嘻地走了。 我倒!!!什么家伙来的?! 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我怔怔站着,没反应过来。实在太逊啦!还有什么脸见人? “喂!你是白痴啊!还在那里吸阴风,迟早寒死你!”妲己已走近第一层地狱,在门口不耐烦地嚷嚷。百合正尾随着她,东张西望。 我惟有自认倒霉,赶紧跑过去。最近老是做错事,赔了精力和时间,仍旧不讨好。 第一层地狱之门,缓缓打开。哇噻,好多鬼,好热闹! 那些鬼魂都规规矩矩地站着,排成一条长龙;两个执行任务的独角小鬼,一个手执大钳子,舒舒服服地坐着,正一个一个地为那些鬼魂拔舌。它掰开来者的嘴,用铁钳夹住舌头,生生拔下。不是一下就拔掉,而是拉长,慢拽`````` 而另一个独角小鬼,则用盘子去接那些被拔下来的舌头。它神情麻木,不言不语。大概干这一行已经太久,对血淋淋的舌头,早就不敏感。而我、妲己和百合,都情不自禁地皱起眉头,几乎要呕吐起来。 那些鬼魂都龇牙咧嘴,鲜血与冷汗直冒;可被拔掉舌头之后,又绕回后面,继续排队。 据说,凡在世之人,挑拨离间,诽谤害人,油嘴滑舌,巧言相辩,说谎骗人,死后都会被打入拔舌地狱。当他的舌头被拔掉后,很快就会再长出来,继续受那拔舌之苦。除非他诚心悔改,得到十殿阎王或地藏菩萨的许可,才可以重新投胎转世。 可是,我又有疑问:人生在世,怎么可能不犯错?挑拨离间与诽谤害人暂且抛开,那确实很不应该;但油嘴滑舌,巧言相辩,说谎骗人,有时候是免不了。就算是善意的欺骗,也是欺骗啊!如果犯了一点错就要下地狱,那哪里都将会是地狱。 所谓的完人,只能存在于虚幻中。 难怪我做了那么多好事,还是要下地狱。 我可是经常做好事的。例如:扶起被自己撞倒的阿婆,扔几毛钱给纠缠不清的乞丐,分一点点夜宵给苦苦哀求的舍友,捡到破烂得面目全非的一块钱会送去警察局,等等,等等。 正在感叹世事之无常,老天之不公时,那拔着舌头的独角小鬼,指着我大喝道:“你是新来的吧?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看!!快到后面排队!”又继续忙碌。 人在地狱里,不得不低头。 我强忍住气,毕恭毕敬地道:“我是路过的,不是新人。请问,森罗殿怎么走呢?我迷路啦,请指点指点。”打着马虎眼,想蒙混过去。 “森罗殿啊!看你这么有礼貌,不妨告诉你。走到这条长龙的尾端,就是十八层地狱的第二层。再走完第二层、第三层、第四层、第五层``````咦?!你去森罗殿干什么?十殿阎王正在召开紧急会议,没时间理你们。回去吧!这里不是你们能待的地方。” 妲己一直冷眼旁观,这时忽然微微一笑:“如果不回去,又能拿我怎样?” 拿着钳子的小鬼“扑腾”地站起来,冷冷道:“原来,是来砸场子的。那就要先问问我手中的钳子,答应不答应!” 也不见妲己移动双脚,只是轻轻一晃,就已飘到小鬼跟前,一把将钳子夺过。她把玩着手中的钳子,笑吟吟地:“我就知道,它一定会答应的。” 小鬼愣住,还不清楚钳子是怎么落到对方手里的;片刻,才胀着黑红的脸,冲着那些鬼魂嚷嚷:“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干掉她,以后就让你们少受点痛苦!” 那端盘子的独角小鬼置若罔闻,而那些正排着队的鬼魂,一听到可以减轻刑罚,立即摇摇晃晃地蜂拥过来,形成一层又一层的包围圈,密不透风。 拔舌小鬼洋洋得意:“我看你怎么闯我的‘天罗地网鬼魂阵’。天罗地网鬼魂阵?恩,好名字。我真是太聪明啦,这么短的时间,居然能想出这么有意思的名字!嘻嘻。” 妲己和百合背靠着背,严阵以待。 我叹了口气,苦笑道:“没办法,现在只有一条路——我打!”开启风神战衣的战斗功能,尽量用最少的能量使出“千影掌”或“旋风腿”,去攻击周围的那些鬼魂。 至于拔舌小鬼和端盘子小鬼,就交给妲己吧。她可是高级妖怪中的蓝气级,对付两只小鬼,绰绰有余。而风神战衣的能源一旦耗尽,又不能及时补充,我同样会死亡。真麻烦。如果在打架之时可以趁机吸取对方的妖气,那是不是对我更有利?! 对了!战衣系统可以根据我的需要而自动生成新功能,怎么不早点试试? 打定主意,我马上提升能量,用“旋风腿”将周围的鬼魂逼到十米之外;并立即打开胸前的微型电脑,把我的请求用文字输进去。 电脑会将文字编成程序,再自动生成新功能。那需要一定的时间。 “我希望,能够直接吸取对方散放出来的妖气,为己所用。”刚刚将这些文字输入系统,并把电脑放回原位,那些摇摇晃晃的鬼魂又已蜂拥过来。我不得不再次与它们周旋。 渐渐地,已冷汗涔涔,疲惫不堪。战斗功能是最损耗能量的,而那些鬼魂永远都打不倒。当战衣的能量耗尽时,我也不可能再支持下去。这样的打斗,实在不公平。可没办法。 妲己挥舞着那看起来十分笨重的大钳子,依然轻盈潇洒,毫不费力。倒是那拔舌小鬼,被她耍得团团转,狼狈至极。而那端盘子的独角小鬼,依然麻木地坐在原处,不言不语。 我看到妲己身上不断散发出来的妖气,不禁暗暗叹息:多浪费!要是能吸来做战衣的能量,那该有多好! 踢倒几个扑过来的鬼魂,我一跃而起,艰难地从众鬼魂中搜出百合,发现她正在战斗。 她在战斗?!!!她是辅助型人造人美女,只能作为我的兵器而战斗,自身是不具备战斗能力的。而她现在,手里正挥舞着一条长满尖刺的玫瑰鞭,将那些鬼魂扫得落花流水。看她的身手,应该不在妲己之下。而且,她似乎正压抑着一股强大的妖气! 我的人造人美女助手,是不可能散发出妖气的!难道,她不是百合?!!! 就在这时,胸前的电脑系统“嘀嘀嘀”地响起来。我打开一看,原来是已经生成新的功能。我欣喜地凌空跃起,飞到百合身边。如果“妖气吸收系统”有反应,那就说明我的猜测没有错:她不是真的百合,而是妖怪!能将百合的躯体模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妖怪!! 百合一看到我,便笑嘻嘻地:“你是不是关心我啊?谢谢。”长鞭一挥,又将几个扑过来的鬼魂扫出十几米之外。 “鬼才关心你。”我边战斗着,边悄悄地观察战衣系统的反应。 ——哇噻!她、她真的是妖怪!战衣的能源储备,正在慢慢增加!那,真正的百合,到底在哪里?这家伙,居然可以复制百合的躯体! 我心乱如麻,却不敢表现出来;万一被这家伙察觉,我已经发现她的秘密,说不定会杀人灭口的。百合是我的至爱,绝不能让她掉一根头发! “不要浪费时间了!快过来,我们合力冲出去!”妲己大声呼喊。趁着那些鬼魂还没有扑过来,我和假百合凌空跃起,飘至妲己身边。刚刚落下,它们又已包围过来。 “我说一、二、三,大家就一起发功!记住,力量要集中到一点!明白没有?”妲己看到我和百合都点了点头,立即道,“一、二、三!” 一股强大的红色光波射出,将那些家伙冲得七零八落;与此同时,我们已冲至第二层地狱的门口。当然,战衣的“妖气吸收系统”,已经自动将那些残存的妖气吸取,转为能源。 但我依然高兴不起来。 妲己只是蓝气级的高级妖怪,但我们三人联手,却能发出惟有特级妖怪才能发出的红色光波!那,这假百合,至少也是个蓝气级的高级妖怪! 以我目前的本领,是绝对打不过她的!!可我必须去救百合! “你在发什么愣?我们要进去啦!”百合轻轻地碰了碰我,一脸的天真无邪。如果她的妆不是化得太浓,让我意识她不是真百合,还以为是自己眼花呢! 尽量令自己不动声色,我微笑着:“知道啦!”搂住她的腰,深深地吸一口气。味道有点不同。虽然和百合娇躯的百合花香很相似,但依然掩饰不住那淡淡的草莓味。 她娇笑着推推我,佯嗔道:“不要啦!这里不方便。”却没有真的推开。 我松开手,拍拍她的肩膀:“走吧。”加快几步,赶上妲己。 假百合有点气恼,却也没说什么,走到妲己的另一侧。 一番剧战之后,又将会有新的战斗,要快点调匀气息。 十八层地狱的第二层,是剪刀地狱。 在阳间,若妇人的丈夫不幸提前死去,她便守了寡;谁若唆使她再嫁,或是为她牵线搭桥,那么死后就会被打入剪刀地狱,剪断十个手指。更不用说她的丈夫还没死!《水浒传》里那个教唆潘金莲的王婆,绝对要下剪刀地狱!! 当然,在真实世界,以现在的观点,再婚是很正常也很正当的;而牵线搭桥的人,或许只是出于一片好心。可这是在虚拟世界,而且是在古代。在地狱受惩罚的鬼魂,某些是有冤屈的,那说不定。那么,在剪刀地狱里,会是怎样的情形呢? 依然是绿光荧荧,阴风阵阵;却没有长龙般的队伍,而是稀稀疏疏的几个,大都是老太婆,来回地走着,伸出十指,让那拿着剪刀的小鬼剪掉。 大概是生意太差,那小鬼无精打采,打着瞌睡;直到那些伸着双手的鬼魂站得东倒西歪,才不耐烦地拿起剪刀,慢慢地,轻轻地剪下去。刚剪到一半,又继续打瞌睡,欲剪未剪。看那些鬼魂的表情,却比拔舌地狱里的鬼魂更为痛苦! 妲己向我和百合打个眼色,先慢慢地远离小鬼的工作台;趁着它打瞌睡的当儿,便飞快地向着第三层地狱飘去。有几个鬼魂想要通风报信,早被妲己一脚踢到爪哇国去了。 闯这一关,真爽。以前我很讨厌瞌睡虫,现在却很欣赏。尤其是敌方的瞌睡虫。 十八层地狱的第三层,是铁树地狱。 凡在世时离间骨肉,挑唆父子、兄弟、姐妹、夫妻不和的人,死后会进铁树地狱。树上皆利刃,从来者背部的皮下挑入,吊于铁树之上。 受此惩罚后,还要入拔舌地狱,蒸笼地狱。可见地府是多么讨厌这种人。 无论是大陆还是港台的电视剧,不也常常用这种人来做大反派吗? 打开大门,只看到许多在铁树上呻吟挣扎的鬼魂,血淋淋的,却没看到有小鬼在工作。我们悄悄地走着,尽量不去惊动那些鬼魂。万一它们能跳下来,那就惨了! 快到第四层的门口了,我暗暗地舒了一口气。就在这时,那些铁树飞快地移过来,将我们团团围住。居然还长着毛茸茸的脚! “进了我的地盘,不留下点东西就想走,天下间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最前面的那棵铁树,忽然开口了,声音嘶哑而低沉。 “你是人是鬼?”我壮着胆子问。声音却比蚊子的还小。 “废话。在这种地方,当然是鬼啦!”那铁树摇晃不已,冒出一股绿烟。顷刻,便化作一个高大魁梧的双头鬼,黑黝黝的,赛过煤炭。 “你好,我是为楚江王打工的双头鬼阿树。很高兴你们能来到这里。”他友善地伸出右手。我的右手稍稍伸出,不知道该握,还是不握。 心里也是一团糟:他不会是在耍花招吧?可如果不握,又怕它立即翻脸。怎办?!! 妲己喝道:“不要!双头鬼是非常歹毒的!!” 阿树微微一笑:“已经晚了。”飞快地搭上我的右手,朝着那铁树丛全力扔去!那些挂在铁树利刃上的鬼魂,已嗷嗷地挥舞着双手,状欲噬人。 “空中旋转三百六十度,化解你扔力——哎呀!”在危机关头,战衣的防御系统立即作出反应,令我在空中做出漂亮的后空翻。可惜,翻过了头,撞到双头鬼的肚子上! 双头鬼一把揪住我的头发,张开血盆大口,残忍而放肆地哈哈大笑:“很久没吃过活人的肉啦!我要将你生吞!” “且慢!清蒸红烧盐腌会更好吃!”我用力地撑着它的上下颌,不让其合拢。 要尽量拖延时间。若是让我腾出一只手,哼哈,就能开启电击功能,电到它变烧猪! “哦?是吗?没吃过。我一般都是生吞的啦!”双头鬼情不自禁的垂涎三尺。机会来了! 我一脚踹向他的肚子,借着软塌之处暂时停住;然后迅速用腾出来的右手,点击腰带位置的“电击功能”按钮。电流,主要是从头发输出的! 双头鬼惨叫着松开手,倒退十多步,兀自颤抖不已。我想得意地向妲己和百合笑笑,却发现她俩根本没在附近。到哪里去啦?!郁闷。 良久。双头鬼慢慢站直身子,声音冷得像冰块:“是你逼我出绝招的!孩儿们,给我——哎呀!”正准备指挥那些铁树发动攻击,突然怪叫一声,扑通倒地。 百合手里提着一把大锤子,洋洋得意:“还是这个最实用。走吧,已经找到大门了。” 十八层地狱的第四层,是孽镜地狱。 如果在阳世犯了罪,即便不吐真情,或是走通门路,上下打点瞒天过海,还有犯罪在逃的犯人,就算当时逃过了惩罚,也总有死去的那天吧?一旦到地府报到,打入孽镜地狱,照此镜则会显现罪状,然后分别打入不同的地狱受罪。 我自问,平生虽然没奸淫掳掠过,但肯定做了不少坏事。小学之时,放毛毛虫进女同学的文具盒;有人在茅坑里轰炸,就往里面扔鞭炮;有喜欢的小人书、武侠小说,就骗老爸老妈说要交什么钱什么费,等等,等等。不知道那些算不算坏事? 进去看看再说。若是直接将我们打进第十八层,那就太好啦!不用闯得这么麻烦。 刚推开门,就是一阵耀眼强光,睁不开眼。 戴上墨镜,才好不容易看清楚四周的情形。到处都是镜子,显出不同的景象。我以前干过的坏事,包括刚才所说的,都逐一在镜子里显示。但是,妲己和百合无论走到哪里,都没什么特殊的东西出现。 不会吧?!!先不说假百合,因为我并不知道她真实的身份;可就是妲己,靠吸取男人的阳气来修炼,肯定害死过不少年轻力壮的登徒子。我还以为有a级猛片上演呢,竟然没有! “嘿嘿!小时候的你,可真坏!”百合指着镜子里的那些景象,笑嘻嘻地嘲讽我。 “不准笑!”我喝住她,又很奇怪地问,“怎么你们一点事都没有?” “如果没有过去,这几块烂镜子,又怎会有显示?”百合神秘地笑笑。 我越听就越糊涂:没有过去?谁会没有过去?!骗小孩子啊!! “别听她胡说。我们用的是这个。”妲己摊开手掌,躺着一颗闪闪发光的金黄珠子。我好奇地接过,刚要说点什么;忽然发现,镜子里的景象全都不见了。 “什么东西来的?!好神奇!!”我惊叹不已,有点爱不释手。 妲己淡淡一笑:“是不是又想要?那就给你吧。要多少就有多少。其实这是用法术将石头炼成的‘闭目塞听珠’,很普通的东西。” 我立即将珠子紧紧握住:“你都这么说了,我还不收下,就太没礼貌啦!” 管它是不是宝贝,能用得上,就是好东西。 “这东西只能维持半小时。快点走吧。”妲己招招手,向着第五层地狱飞去。 难怪她会这么慷慨。原来是一次性的次品! 手中的金黄珠子,渐渐失去光泽。我很失望地追上妲己和百合,飞近第五层地狱。 十八层地狱的第五层,是蒸笼地狱。 有种人,平日家长里短,胡说八道,以讹传讹,陷害、诽谤他人,就是人们常说的长舌妇。这种人死后,则被打入蒸笼地狱,投入蒸笼里蒸。不但如此,蒸过以后,冷风吹过,重塑人身,再被带入拔舌地狱。 现在既然要闯蒸笼地狱,倒要看看里面有没有美女。伸着长舌头的美女。 第十章 峰回路又转 蒸笼地狱里一片烟雾朦胧,并没有看到所谓的长舌美女。可实在太热,妲己和百合已全身湿透,衣服紧紧地贴着,几处重要部分亦若隐若现,说不出的诱惑。 我只偷偷地瞧了一会,就感到鼻子里涌出一股铁锈味;连忙掉转身,悄悄地擦掉。或许是因为风神战衣能根据环境而自动调节温度吧,我倒没感到什么不适。 可她俩这么难受,要快点想办法冲出去。蒸笼地狱,是针对女性而设置的,就连妲己和假百合这种高级妖怪,也抵挡不住里面的奇特热气。 “蒸笼——蒸笼——蒸笼,应该有盖子的吧?”我喃喃自语,朝着上空望去。只是一片灰蒙蒙,什么也看不到。我开启战衣的视域清晰功能,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奇怪了?!!只要调节好范围,即使漆黑一片,也是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的啊!而我现在,已经将范围调到方圆一百里。难道,这里是没有边际的?上去看看再说。 “你们小心点,有什么情况就大声喊。”看到妲己和百合艰难地点点头,我开启战衣飞翔功能的“火箭式”直射,向着上空冲去。 耳边呼呼声响,片刻间便已没入烟雾中;若不是撞到什么东西,肯定还会继续往上冲。触手处,软绵绵的,似乎陷进了棉花堆里。站又站不起,坐又坐不得,我只能顺其自然。 忽然,左脸凉飕飕的,似乎被一条既腥且臭又滑又腻的东西舔着。 定睛一看,我不禁哑然:好、好长好大的舌头!而所谓的棉花堆,居然是一个女巨人的胸脯!怎、怎会这样的?!! 那女巨人称得上是正方形造型,麻花脸,水桶腰,罗圈腿,身高绝对超过十米;而那条舌头,也有五六米!也太夸张了吧? 她嘿嘿地笑着,比凌晨三点的狼嚎更为恐怖;接着便用舌头将我卷起,送到嘴边,吞了下去。幸好我有战衣形成的透明罩子保护,才没有被她的唾液淹没。万一她的唾液也有强烈的腐蚀作用,那我就死定了。 她的身体里,并没有所谓的五脏六腑,依然白茫茫一片,像是进了看不到边际的棉花田。但经常有一些白色的液体滴下来,刚碰到保护罩,便响起“滋滋”声。连续被滴中三次,罩子会迅速露出一个小洞。有一次闪得不及时,被滴中一滴,登时疼得龇牙咧嘴。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蒸笼地狱,和这家伙到底有什么关系? 难道,为了惩罚那些长舌妇,故意将她们组装成这又丑又胖的女巨人?若是如此,那一定有漏洞。她们是因为太喜欢胡说八道才被打进蒸笼地狱,可刚才,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 我边躲闪着那些由小雨转大雨的液体,边苦苦找寻着出路。可最后的结果就是,除了进来的那条路,别无选择。但那条路是只能进,不能出:超强腐蚀性的液体,正是从那里落下! 无奈之下,我惟有放声大喊:“大姨妈,二舅妈,三叔婆,四表婶,五表姐,六表妹,你们在吗?要是在的话,就答应一声,好不好?”——那么多长舌妇,总有猜中的吧?! 可仍旧没人理睬。那些液体,反而落得更快也更密了。 我又气又恼,干脆胡说一通:“昨日,我菲律宾工人‘冒牌大姨妈’路过街市,听到卖芋头的二舅妈说,有个叫三叔公的家伙,因为偷了四表婶家五表姐和六表妹的一只鞋,居然被送上法庭,最后还判了终身监禁。我听了先是吓一跳,然后就是笑。你说这世界,杀人才要枪毙嘛,可只是偷两只鞋,也要终身监禁!如果让三叔婆知道这件事,还不把她气死?!” 就在这时,周围忽然乱糟糟的,好像泼妇骂街:“我知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一定是三叔公在偷鞋的时候,连人也偷了!” “不是,不是!一定是他因奸不遂,将五表姐和六表妹给杀了!太可怜了,正值豆蔻年华,青春年少哇!老天真是太不公平啦!” “你们的思想不要太灰暗啦!五表姐和六表妹吉人天相,一定没事的!” “就是,就是!照我的看法,一定是三叔婆知道三叔公曾经进过小姑娘的房间,喝起干醋来,要三叔公顶夜壶,跪床板。三叔公一气之下,就将三叔婆杀掉啦!还是灶底藏尸!唉!” “咦?你好像分析得很有道理哦!不过呢,还是听小朋友说说吧。姐妹们,你们同意不同意?”话刚说完,我面前顿时出现无数伸着长长舌头的女人,上至六七十岁的老太婆,下至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密密麻麻地站了一圈又一圈。那棉花堆般的女巨人,自然也就消失了。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谁也说不服谁。最后还是那个年龄最大的老太婆将众鬼魂喝住,说是要听听我的说法。 我耸耸肩,摊摊手,微微一笑:“我是乱说的,根本就没这回事。如果一定要给点答案,那我就``````”故作神秘地突然打住。 “就什么?!就什么?!!说,快说!要是不能让我们个个心服,就让你尝尝‘特三八口水雨阵’的厉害!”众鬼魂张牙舞爪,声音既冰冷又阴森。 “是吗?可惜你们已经没机会了!”立即开启战衣的战斗功能,使出“千影掌”与“旋风腿”。当然,还有假百合用玫瑰鞭使出的那一招“大扫荡”。 战衣的记忆系统与战斗系统,可以自动将对方的招牌动作记忆,并创造出新的招数。至于系统将假百合的鞭法加以改良后所创出的招数,暂时就叫它“秋风扫落叶”吧! 名字虽然土,可很实用。那些鬼魂都不知道飘到哪里去啦! 回到地面,发现妲己和百合正在运功调息。我也不打搅她俩,趁机大饱眼福。 不一会儿,妲己首先恢复元气,嘉许地笑笑:“干得不错。” 我刚想谦虚两句,好显点绅士风度;百合突然一跃而起,笑嘻嘻地:“他是瞎猫碰上死老鼠。你千万不要夸他,一夸就出事。” 妲己很奇怪:“出事?!出什么事?” 百合神秘一笑:“难道你没发现,他的屁股,多了一根东西吗?” “我屁股?我屁股哪有什么东西?!”我赶紧回头一看。 妈呀,什么时候多出一根狐狸尾巴的?!!一定是百合在搞鬼!可是,我怎么一点都没感觉? 妲己淡淡一笑:“这是障眼法。百合妹妹,你就不要再戏弄他啦!虽然他常常将口水滴到你的咪咪里,可那也不是故意的。”并指如剪,向着我的屁股一指。那尾巴登时消失无踪。 我摸摸屁股,依然心有余悸:无论得罪谁,也千万不能得罪女人! 转而又告诫自己:下次偷看大胸美女的胸脯时,记得要将嘴巴捂住。 “走吧。还有很多层要闯呢!”假百合拧着我的耳朵,拉着向前走。 我趁机一把将她搂住,来个柔道的凌空大翻转,将她扔在背后。当然,是我背着她。 先和她混熟,以后要找回真的百合,应该会容易很多。 “呀嗬!你居然也会怜香惜玉?!!不错,不错!”她向着我脖子吹气,痒痒的,可又很舒服。两团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肉球,已紧紧地贴上我的背部。 一股热浪立即袭向全身,令我心神激荡,意马心猿。若不是妲己及时喊一声“以后有的是机会”,恐怕已将假百合摁倒,就地“正法”。 万一她是通天教主派来的卧底,我这么把持不住,真不知道要死多少次。 “知道啦!”抹去一额冷汗,赶上前去。 她幽幽地叹口气,将头靠于我的肩膀,也没说什么。 十八层地狱的第六层,是铜柱地狱。 恶意纵火或为毁灭罪证,报复,而放火害命者,死后会被打入铜柱地狱。小鬼们会扒光他的衣服,让他裸体抱住一根直径一米、高两米的铜柱筒。然后在筒内燃烧炭火,并不停扇风。很快,铜柱筒就变得通红。《封神演义》里,类似这东西的炮烙之刑,好像就是妲己发明的?!! 看了看妲己,依然一脸淡漠;似乎除了伯邑考,她什么都不会放在心上。我便小心翼翼地问:“这个,那个,什么炮烙之刑,是不是你发明的?”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有关系吗?”她眼里闪过一丝讥嘲,“如果纣王不是无道昏君,好色狂徒,区区一个女子,能把他怎样?快走吧。” 昂首而行,向着那些正在执行任务的小鬼走去。 众小鬼一看到我们,立即过来扒衣服。 这次我可学乖了,二话没说就开启战衣的战斗功能,将它们打得落花流水,并迅速飞往第七层地狱。要是等到它们出绝招,那就麻烦了。 百合依然紧紧地缠着我,不愿意下来。但她会冷不防地挥出玫瑰鞭,抽得那些小鬼哭判官喊阎王。其实我也蛮享受肉球撞击背部的舒服感,也就由她啦!她似乎一点重量都没有。 至于那些受惩罚的鬼魂,被烙得焦皮烂额,喊疼尚且来不及,自然不敢多管闲事。 很快地,已走近第七层地狱。门是虚掩的,里面正传出阴风呼啸声,凄惨叫喊声,小鬼怒喝声,皮鞭抽在肉体上的“啪啪”声。 十八层地狱的第七层,是刀山地狱。 神灵者,你可以不相信,但你不应该亵渎他。杀牲者,别提杀人,就是你生前杀过牛呀,马呀,猫呀,狗呀,因为它们也是生命,也许它们的前生同样是人,或许还是你的``````阴司不同于阳间,那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牛,马,猫,狗以及人,统称为生灵。犯以上二罪之一者,死后被打入刀山地狱,脱光衣物,令其赤身裸体地爬上刀山``````视其罪过轻重,也许有的会“常驻”刀山之上。 那屠夫和厨师,岂不是很惨?!!还说什么行行出状元呢——状元个屁!传说始终是传说,不应该与现实等同。如果没有屠夫和厨师,我们将会少很多在饮食方面的乐趣。 不是人人都能吃素的。连济公活佛也这样说呢:“酒肉穿肠过,佛自在心头。” 众小鬼耀武扬威,时不时噼啪地抽动鞭子,将那些鬼魂打得鬼哭狼嚎,踉踉跄跄。 刚开始爬的,那还好点,至多来个懒驴打滚,重新再爬。 爬到山顶的,虽然血肉模糊,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至少已鞭长莫及。 刚爬到一半,就被鞭子抽下来的,那就惨啦!碰到参差锋利的刀刃,不是掉只胳膊,就是掉条大腿;若是在胯间割几下,那就``````不敢想象。 我们实在看不过眼,立即飞扑过去,将小鬼们的鞭子夺下,交给那些鬼魂。 在众鬼魂痛快淋漓地报仇雪恨时,我们已飞往第八层地狱。 十八层地狱的第八层,是冰山地狱。 凡谋害亲夫,与人通奸,恶意堕胎的恶妇,死后会到这里。小鬼们令其脱光衣服,裸体上冰山。另外还有赌博成性,不孝敬父母,不仁不义的人,也是如法炮制。 《水浒传》里的西门庆和潘金莲,会在这里吗?若能碰上,还真要见识见识。 妲己和百合刚进来,立即盘膝而坐,调息运功;并各自形成一个淡蓝色保护罩,在里面吸收弥漫于四周的寒气。在蒸笼地狱时,她俩痛不欲生;但在这里,却如鱼得水。 大概出生于阴寒环境的妖怪,才是这样的吧。一定要查清楚。 如果网络上的资料介绍得没错,那下一层就是油锅地狱。趁现在有空,不妨存点寒气,到那里或许能用上。我便不再打搅妲己和百合,四处转悠,并开启战衣的贮存功能,吸收寒气。因为不想惹麻烦,我亦已开启隐身功能,避开那些小鬼。 咦?我之前怎会那么傻的?!如果一开始就开启隐身功能,还用得着和那些小鬼纠缠不清吗?居然现在才想到,真是太差啦!仔细想想,又不能全怪我。妲己和百合明明也懂得隐身,为什么也不用?莫非,有什么秘密不成?! 正这么想着,胸口突然阵阵发疼,不得不跪倒在地。而隐身功能似乎也无法再正常启用,从脚跟至头顶,将我慢慢显露出来。 莫非是地狱的环境太特殊,不能隐身?难怪她俩没用。 我苦笑着站起,拍拍屁股,又拍拍胸口:幸好没什么人看到。要不然,真是逊毙啦! 那些小鬼都在冰山的另一边,并没有发现我。正准备悄悄回去,忽然听到前面传来低低的呻吟,似乎痛苦至极,却又不敢大声叫喊。 循声而去,发现一个身材姿色都属于中上水平的少妇,赤条条地缩成一团,多处挂着冰霜,冷得面青口唇白。她一看到我,登时如逢救星,颤抖着喊:“救、救我,救我!!” “你是谁?”我不进反退。虽然美色当前,但最近老是上当,不得不保持几分清醒。 “我、我是潘、潘、潘金莲。”她抖得更厉害。 我大吓一跳,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你是潘金莲?那,西门庆呢?” 她的嘴角不由得抽搐几下,眼神充满怨毒,恨恨道:“杀千刀的,不要提他!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落到这种下场!”忍不住咳嗽起来。 “你先别动气。请你告诉我,他到底去哪里啦?”我好言安慰,却依然不敢靠近。 “你、你先扶我起来。”她挣扎着伸出手,露出两团晃悠晃悠的东西。 我迟疑片刻,便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去扶她。刚碰到她的手,一道冷箭立即穿透掌心,向着我的五脏六腑蔓延。情不自禁地打个激灵,想要骂人,却开不了口。 更糟糕的是,两脚已紧紧地粘住地面,丝毫动弹不得!!! “嘻嘻!就算你是鬼灵精,也要喝老娘的洗脚水!” 潘金莲妖媚万千地站起,完全不理会自己正一丝不挂,向着不远处低声叫喊:“出来吧,死鬼!”声音甜腻至极,浪荡非常。 “美人出马,就是不同。嘿嘿。”黑暗中,慢慢踱出一个高大瘦削的鬼魂。如果眼睛不是到处乱瞟,又不是赤条条的,还称得上是帅哥。他,就是西门庆?!! 他一脚将我踢倒,就来剥我的衣服。 可惜风神战衣是与我融为一体的,找不到密码,连我自己也无法脱掉,更不用说他啦!要不是为了甩掉它,也不用跑来这什么虚拟世界,给潘金莲“捉弄”,被西门庆“污辱”。 “奇怪。他的衣服怎么老是脱不掉?”西门庆又踢了我一脚,抓着衣领提起。 潘金莲既有点害怕,又有点不耐烦:“先不要管这些啦,逃命要紧。趁着那些小鬼还没发现,快点想办法逃出去。噢,让我先吸干他的阳气,补充补充能量。小朋友,乖,让姐姐抱抱。”扭扭捏捏地走过来,将我抱得紧紧的,还用舌头舔我的脸。 她的怀抱冰冷僵硬,一点都不舒服。我想要避开她伸过来的舌头,却依然无法动弹。 西门庆酸溜溜的:“你不要让他占便宜嘛!” “算了吧你!女孩子的便宜,你还占得少吗?让我快活快活,也无所谓吧。”潘金莲在我身上左嗅嗅,右闻闻,皱起眉头,“这小子的味道,我不喜欢。可这种时候,将就点啦!” 我暗暗叫苦:我的妈呀,难道是我平时太放浪形骸,上天要惩罚我,因此让我死在千古淫妇潘金莲的怀里?!!!还死得既不销魂,又不潇洒!天理何在哇! 却又突然想到:现在明明身在商朝,而潘金莲不但是宋朝人,还是《水浒传》里虚构的配角,怎么也会在这里呢?!! 莫非,在虚拟世界,只要是鬼魂、妖怪或者懂得法术的家伙,同样可以在任意时空移动?!!如果我得罪了他们中的谁,即使逃到其他时空,仍然会是丧家之犬!天!事情怎会越来越复杂的?照这么发展下去,向‘精神时间屋’索取的两年时间,恐怕也不够用! 先不管这些啦,想办法逃跑才是真的。她的舌头,已经伸进我的嘴里!好冷!! “如果能让我重新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训武松那家伙!我就不相信,两只鬼会斗不过一个人!”西门庆恨声道。大概也觉得自己赤条条的,某些零件老在晃悠,那实在很不雅,已经蹲了下去。看到潘金莲还在舔,又忍不住骂道:“你能不能快点?是不是故意在拖延时间?!” “鬼才拖延时间。”潘金莲将舌头扯出来,啐道,“我找不到可以吸阳气的地方。这小子有点邪门。若不信,你过来瞧瞧。” 西门庆巴不得她这么说,立即飞扑过来,抓住我就是一顿毒打,还骂骂咧咧:“邪门?就算他是天王老子,我也打得他像乌龟王八!居然敢碰我的马子!尿可忍,屎不可忍!!” 如果我能开口,一定会这么说:小子,你要分清黑白!混黑社会也不是了不起的!不是我碰你的马子,而是你的马子碰我! 可惜我现在动弹不得,惟有被他一顿好打;幸好战衣具有自动防御功能,也不觉得如何疼痛。但防御功能会损耗不少能量。随着他的拳头雨点般洒落,疼痛感慢慢出现,并且越来越强烈。恐怕战衣的妖气能源,也消耗得七七八八了。 如果在无力再打之前,战衣的能源就已耗尽,他能将我揍成柿饼,撕成碎片!可又开不了口,无法通知妲己和百合。吸寒气都这么久啦,还不够吗? 我又急又气,喉咙忽然发出“咯咯”的怪叫,手指居然也能微微抖动!!? 西门庆“咦”地掐住我的喉咙,邪邪一笑:“真有点邪门哦!打得我的手都酸了,居然还没死。好,就让我用最后一拳,结束你的罪恶生命。人一出生,就是罪恶的,你更不例外。” “别,别别!”潘金莲赶紧喝止,“打到他半死就好啦!我还要吸他的阳气呢!在这里待了好多天,肚子很饿。而且,要避开那些小鬼,也不是容易的事。” 西门庆对碰拳头,傲然道:“尽量吧!我不知道能不能控制自己。当时若不是武松出阴招,我一拳就能揍扁他!看打!” 为了不让我被轰上半空,他是先用左手抓住我的衣领,然后再重拳出击的。 虽然我没有被打得口吐鲜血,或者口吐白沫,却依然感到五脏六腑翻了几遍,搅成一团。可在剧痛的同时,手脚似乎可以自由活动了!!! 我偷偷地咒骂:小喇叭!也太狠了吧?!!我只是碰巧路过,不小心地被你的马子调戏而已,居然也要取我的性命!不让你尝点苦头,我就不叫李毅! 偷偷开启战衣的战斗功能,准备全力一击。 第十一章 白虎暗杀团 就在这时,一红一白两条身影向这边飞来,正是妲己和百合。 潘金莲脸色大变,立即叫道:“快走,是高级妖怪!”赤裸着身子,几乎是贴着地面逃跑。 西门庆又是一拳向我轰来,臭骂道:“让我先结果他!” “没这么容易!”我倏忽地闪至他身后,朝着背部全力一击。他惨叫一声,断线风筝般,飞出几十米之外。只可惜潘金莲已迅速飞回,堪堪接住。 “迟点再找你算帐!”潘金莲恨恨道,抱着西门庆飘然而去。 我气恼地捶了一下拳头,叹息道:“失败!没干掉他,以后麻烦大了。” 如果不是被冻僵得太久,手脚不灵活;刚才那一重拳,早已结果了西门庆。 妲己和百合飞落到我身边,奇怪地问:“刚才那两个鬼魂是谁?这一小段时间,似乎还发生过一些不寻常的事哦!说来听听。” 我没好气道:“以你们的智商,说出来也不明白。不说啦,走吧!”径自飞向第九层地狱。看到有哪些鬼魂不顺眼,便狠狠地修理一下。 妲己和百合对望一眼,既莫名其妙,又忍俊不禁,大笑着追上来。 看她们的脸色,似乎红润了不少。吸取寒气,也能美容吗?搞不懂。对于妖怪的认识,我知道得还是太少啊! 十八层地狱的第九层,是油锅地狱。 卖淫嫖娼,偷盗抢劫,欺善凌弱,拐骗妇女儿童,诬告诽谤他人,谋占他人财产、妻室的人,死后会被打入油锅地狱,剥光衣服后再投入热油锅内翻炸,“ 啪啪”直响!根据情节轻重,以判定翻炸的次数``````有时罪孽深重的人,刚从冰山地狱里出来,又被小鬼押送到油锅地狱里暖和暖和。 妲己在空中飞舞,对着油锅连连发掌;在锅面形成的那层薄冰,却能将锅里的热气封住,出不来。百合则挥舞着玫瑰鞭,将那些不知好歹的小鬼抽得抱头鼠窜。 我在冰山地狱里吸取的寒气,反而一点都用不上。 “喂,喂!不用赶得那么绝吧!给点机会我表现表现,好不好?!”我对着妲己和百合嚷嚷,可惜她俩充耳不闻,依然故我——妈的,居然敢小瞧我?!! 我愤愤不平地追上一只小鬼,扬着拳头对它道:“我是很能打的,你相信不相信?” 那小鬼惶恐地抱着头,哀求道:“不要,不要打我!我、我、我相信!” “你相信?我还没试过,对自己没什么信心。让我试试吧!”我转着拳头,还吹了吹。 “我、我、我不相信!”小鬼赶紧改口。 “你不相信?那就更要试试啦!”我扬着拳头,向它轰过去。 被轰到半空的小鬼,歇斯底里地叫嚷:“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真卑鄙!唉呀!!” 百合挤眉弄眼,揶揄道:“就知道欺负小鬼。快点走吧。”轻盈地踏上薄冰层,随着妲己向前滑去。我可不敢学她,宁愿继续飞翔。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十八层地狱的第十层,是牛坑地狱。 这是一层为畜生申冤的地狱。凡在世之人随意宰杀牲畜,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它们的痛苦上;那好,死后会打入牛坑地狱。一旦投入坑中,数千只野牛袭来,牛角顶,牛蹄踩`````` 我们三个都懂得飞翔,很轻易就飞了过去。妲己和百合在飞翔之时,同样散发出妖气,及时为风神战衣提供了能源。这就是“妖气吸收功能”的好处。 十八层地狱的第十一层,是石压地狱。 若在世之人,产下一婴儿,无论是何种原因,例如婴儿天生痴呆,残疾;或是因重男轻女的传统观念,将婴儿溺死,抛弃,死后就会被打入石压地狱。它为一方形大石池,半空用绳索吊一块与之大小相同的巨石,将人放入池中,再用斧子砍断绳索`````` 从石压地狱上空飞过时,只听到下面惨叫连连,阴风阵阵,好不吓人。还有不少或痴呆或残疾的婴孩,且大多是女婴,绕着大石池来回走动,如猿猴悲啼。 我暗暗道:如果还有机会回到真实世界,生儿育女,则绝不能偏心——太阳月亮都是宝! 十八层地狱的第十二层,是舂臼地狱。 在世时,如果浪费粮食,糟踏五谷,比如将吃剩的酒席随意倒掉,或是不喜欢吃的东西吃两口就扔掉,死后就会被打入舂臼地狱,放入臼内舂杀。更希奇的是,如果吃饭的时候说话,特别是脏话,秽语,骂街,死后同样打入舂臼地狱受罪。 在网上提供这些资料的人,还特意提醒大家,吃饭时最好不要说话,特别是骂街。 可我却想:如果吃饭时不说话,特别是参加宴席或者朋友聚会,那还有什么意思?人生得意须尽欢,管那么多干嘛!如果谁都有罪,又何必刻意理会?随心吧。 十八层地狱的第十三层,是血池地狱。 凡不尊敬他人,不孝敬父母,不正直,搞歪门邪道的人,死后会被打入血池地狱,投入血池中受苦。那无可厚非。但有一点我想不明白:据说凡是难产,吐血,见红而死的人,死后同样会被投入血池中,受那血蛆攀爬蚕食的痛苦! 这算哪门子的道理?!! 如果黑白不分,那要地狱来干什么? 如果好人下地狱,坏人上天堂,那要老天来干什么?如果天非天,干脆不要天! 十八层地狱的第十四层,是枉死地狱。 要知道,作为人身来到这个世界,是非常不容易的,是阎王爷给的机会。如果不珍惜,去自杀,例如割脉死,服毒死,上吊死,撒泡尿浸死等,会激怒阎王爷,死后被打入枉死地狱,就再也别想为人了。 在这个时候,提供资料的那位仁兄,马上发表高见:劝戒在世的人,无论遇到多大困难,也要顽强地活下去;自杀是懦弱的表现,特别是那些殉情的傻小子们。 不过呢,我虽然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却很清楚自己:能活着,就是一种幸福! 十八层地狱的第十五层,是磔刑地狱。 这种刑罚,现在不多见了,不过此罪过很大。挖坟掘墓的人,死后就会被打入磔刑地狱,处以磔刑。根据《现代汉语词典》的解释,磔刑是一种将肢体分裂的酷刑。 挖坟掘墓,固然不对,但也不能一概否定它的作用。如果不是因为某些挖坟掘墓的人,也无法发现古代的那些珍宝。 某些家伙生前大肆搜刮民脂民膏,死后还要带进棺材,就是要让他加倍吐出来! 不知不觉,已飞近第十六层地狱。从油锅地狱开始,就没遇到什么大的阻碍,实在有点意外。在铁树地狱之时,那双头鬼阿树,可不是好对付的! 十八层地狱的第十六层,是火山地狱。 这一层比较广泛,损公肥私,行贿受贿,偷鸡摸狗,抢劫钱财,纵火等的人,死后会被打入火山地狱,被赶入火山之中活烧而不死。另外犯戒的和尚、道士,也被赶入火山之中。 往下一看,早已人满为患啦! 刚要继续往前飞,下面突然传来一股强大磁力,将我们齐齐吸下去! 妲己和假百合都是高级妖怪,虽然是在毫无防范的情况下遭到暗算,但落到地面时,依然堪堪站住,不至于出丑。 我就惨了!虽然有风神战衣护体,没受什么伤;但毕竟经验尚浅,几乎是像只蟾蜍那样跌落地面,还“扑通”地发出一声巨响,惟恐没人知道。 良久。我挣扎着爬起,恨恨道:“要是让我知道谁这么无良,一定让他吃屎!!啊,不。那好像也挺无良的,喝尿就算啦。” “你马上就可以知道他是谁。啷里咯啷,主角登场!”身后响起一把锯木般的男声,接着便跳出一个高大瘦削笑容可掬的老道士。衣服油迹斑斑,没有哪一处是干净的,老远就闻到一股浓烈臭味;此时正抓着一只鸡腿,嚼得正欢。 我皱着眉头道:“刚才将我们吸下来的,就是你?!确定?”暗中捏紧拳头。 “九九九千足纯金,如假包换。将你们吸下来的,绝对是我啦!”他嘴里塞满鸡肉,有点含糊不清地道,“怎么,有问题吗?” “没问题——才怪!”我冷不防地轰出一拳,冷笑着,“你真的很无聊!”满以为这一拳可以将他轰出几十米之外,没想到居然一点事都没有。是装出来的吧?!! 我既惊且疑:“喂!死撑没好处的喔!快点去买跌打酒吧!”无意中低了低头,不禁大吓一跳:他手里的那根鸡骨,此时正搁着我的拳头;只是轻轻地碰了碰,就能将我的全力一击完全化解!有这么厉害的鬼魂吗?!!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千里迢迢地赶来提点你,还没问清楚就动手动脚,也太不够意思了吧?”那道士抹了抹翘起的八字胡,那表情像是我已经欠下他几千万,“我不管!如果你不请我吃酒酿鳅鱼,爆炒黄鱼,清蒸猪蹄和熏切猪肚,我就不告诉你一些很重要的事。” “随便。”我掉头就走。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妲己和假百合一直都远远地站着,似乎既不敢也不愿过来。 我暗暗道:这臭道士,真有那么厉害吗?还是别管他了,能躲就躲。 “一个叫百合的小姑娘,要我转告你一些东西。若不是她曾经答应我,会请我吃酒酿鳅鱼,爆炒黄鱼,清蒸猪蹄和熏切猪肚,我才懒得理你呢!既然你不爱听,我就回去啦!” “啊?!!别,别!”我立即弹了回去,一把将他扯住,急急道,“快点告诉我,快点告诉我!如果让我知道她在哪里,别说是什么酒酿鳅鱼,爆炒黄鱼,清蒸猪蹄和熏切猪肚,就是佛跳墙,狮子头,金玉满堂,我照样请你吃!” 老道士登时大喜,猛地舔着嘴唇:“真的?!是你说的哦,可不能赖皮。来,先勾手指。”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住我的小指,装模作样地勾了勾。 我哭笑不得:哇噻,随便说说而已,这也当真啊!但话已出口,也不能改了!如果不遵守诺言,以这家伙的贪吃脾性,肯定会干掉我的!算啦,以后学点五鬼搬运术,弄点银子花花。但似乎使用五鬼搬运术,拿别人多少东西,同样要还的,也没什么意思。干脆,去打工。 “有什么就快点说吧!不过,不要说得那么大声。”我悄悄地指了指假百合。 老道士甩了甩能够挤出油来的披肩头发,得意一笑:“放心好啦!她俩已经被我的‘定心咒’困住,既听不到,也走不了。” “哦,是这样啊。难怪假百合会安安静静的呆着。”虽然他的身子实在太脏,但我还是捏住他的肩膀,不停摇晃,“真正的百合,到底在哪里?你是怎么认识她的?有没有对她做过些什么?她现在有没有危险?还有``````” “喂,喂,喂!你不要这么紧张好不好?我只是个送信的!”老道士轻拍我的手臂。 我尴尬地松开,讪笑道:“对不起啦!太久没见到她了,有点担心。” “算你有点良心。我还以为你会‘得了新人忘旧人’呢!”老道士嘉许地拍拍我的肩膀,眯着眼睛道,“她现在很安全,就在我借居的三仙岛,随同云霄、碧霄和琼霄仙子修炼。我也没对她做过什么。她似乎能够产生一种天然反弹力,一米范围内,男人根本无法靠近。不过呢,她还真是美翻啦,赛过我最喜欢吃的麻辣子鸡。” “请不要用这么粗俗的譬喻!在我的心目中,她绝对可以媲美一等一的满汉全席!”我悠然神往,却又暗暗心伤,“三仙岛?有点印象。百合啊百合,你怎么会无缘无故就玩失踪呢!不知道那里的天气如何,会不会冷坏你?热坏你?” “什么无缘无故?如果不是云霄仙子暗中保护,你的什么百合,早就被那甜心鬼吃掉啦!傻呵呵的,谢谢也不说一声,真不懂礼貌。一定要请我们吃大餐,赔罪,道谢。” “甜心鬼?!就是她?!!”我指着假百合惊叫。 “当然就是她啦!”老道士忽然正色道,“你可千万要当心她。通天教主麾下有四大兵团,分别是青龙经营团、白虎暗杀团、朱雀寻宝团和玄武猎艳团。而甜心鬼,是白虎暗杀团中排行第四的高手。因为你们无意中干掉排行第六的水猴阿步,招惹了他们,已经来找麻烦啦。以后,你们的路会很难走。难啊!”似乎怕惊吓程度太低,唬了不我,还故意唉声叹气。 “什么?!!说明白一点好不好?我们是无意中干掉那水猴阿步的?!它不是已经设置好陷阱,等着我们去踩吗?还将百合捉到荷花池里,想想就有气。” “其实,白虎暗杀团的目标,并不是百合,而是云霄仙子。水猴和长发女妖预先探出云霄的行踪,埋伏于宋家庄后花园,想要杀掉她。 没想到那天云霄恰好有事,临时改变行程。水猴正憋着一肚子气,碰到路过的百合,就想拿她出气。可碰到你和沈天香这种高手,玩完。” 我依然不敢相信,极力辩白:“你在唬我咩!别以为我没看过《封神演义》!云霄、碧霄和琼霄三仙子,也是截教中人吧!不都是通天教主的手下吗?怎会窝里斗呢!”如果他的话是真的,那我面对的,不再是一只两只的妖怪,而是一大堆妖仙!打死我也不相信! “你是半桶水,知点不知点。截教中人,共分为两种:一种就是通天教主的手下,必须对他百分百忠心;而另一种,都是一些或独自修炼或三五结伴的散仙,喜欢逍遥自在,不喜欢卷入神、魔、人之间的争斗。通天教主这家伙,无论是谁,只要是不服从他的,一觉得碍眼,马上就会派出白虎暗杀团,用尽各种手段,将其干掉。 通天教主垂涎于琼霄仙子的美色,想叫她做自己的第九千九百九十九房小妾,被云霄仙子婉言拒绝。他一怒之下,便派出水猴和长发女妖,要将她干掉。 可没想到,把你们牵涉进来。云霄仙子觉得事情是由自己引起的,应该对你们做点补偿,所以一直暗中观察你们的行动。因而甜心鬼袭击百合之时,才能及时救了她。” 我又急又怒:“一直在观察我们的行动?!!你们知不知道有隐私权这东西?!我和百合那个的时候,岂不是也``````唉!” 如果不是怕打不过,真想踢他两脚,扇他两巴掌。 老道士笑嘻嘻地:“放心好啦!你那些技巧根本就没入流,我们才懒得看!若是让你见识过我和云霄仙子的逍遥双修功,必定瞠目结舌,羡慕得七天七夜吃不下饭!” “少来!你这鬼样,云霄仙子会看上你?别痴人说梦啦!!一定是你纠缠不清,厚着脸色在三仙岛赖着不走!一定是!绝对是!” 老道士也不动怒,只是微微叹息:“这不是我的本来面目。如果不是长得太帅,云霄仙子怕我在外面勾三搭四,每次出门都要我穿上这一副臭皮囊,肯定会比你英俊一百倍!有‘玉面飞龙女见愁’之称的鬼道士——叶飘零,就是我啦!” “嘿嘿!‘玉面飞龙女见愁’?我呸!‘黑面凶神鬼也怕’还差不多!”我越骂就越解气。 鬼道士倒退几步,又摸摸上翘的八字胡:“你说就说嘛!为啥要吐口水呢!真猥亵。” “我不动手打人,你就应该求神拜佛,多谢上天保佑啦!既然能啃得下这身臭皮囊,区区几滴口水,能吓得了你吗?”我恨恨道,“如果真是一直在暗中观察我们,那为什么水猴揍得我半死不活时,不出手帮忙?!真要我死哇!想起就有气。” “如非必要,我们不方便露面。你也知道,虽然我们看不惯通天教主的所作所为,但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而且,你最喜欢出风头,我们也没理由去阻拦吧?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还想那些事干啥?人,总是要向前看滴。”鬼道士笑道。 “算了吧你!屁放完没有?如果没什么事了,快滚吧。”我故意想激恼他。 可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不管你说什么,大餐是肯定逃不掉的啦!记得哦,酒酿鳅鱼,爆炒黄鱼,清蒸猪蹄,熏切猪肚,佛跳墙,狮子头,金玉满堂。最好就是有满汉全席。后会有期。”刚要离开,突然想起些什么,便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金剪刀,闪闪发光。 “这是三仙子的法宝‘金蛟剪’,既能诛杀神仙,又能斩除妖怪。暂时就借给你,以防白虎暗杀团会对你不利。记住,千万落到他人手里。否则,你会死得很惨。” “这么麻烦啊!我还是不要了。这东西如果敌我不分,连我也杀,那岂不是很亏!我虽然很喜欢宝物,可会伤害自己的东西,还是免啦!”我连连摇头。 “你真的不要?确定?”鬼道士紧追不放。 “真的!”我不耐烦地道。 他如释重负地将金蛟剪放回口袋,微笑道:“那真是太好啦!我还真怕你会要。万一落到通天教主的手里,被他改了驱动口诀,不但是你,我们也很难对付!吁。” “你这家伙!居然跟我玩阴的!!我现在又要啦,快点给我。” “说出的话,泼出的水,是收不回的!你以后醒目点就是。我先回去啦,如果想请我喝茶,可以用这个呼唤我。”递给我一只田螺壳,并告诉我解除定心咒的法子。 “什么东西来的?能行吗?”我半信半疑地接过,吹了吹。 鬼道士立即捂住耳朵,叫嚷着:“不要在这里吹!快耳聋啦!” “不会吧?这么有用?!!”我赶紧多吹几下,直到他疼得想要揍人时,才迅速停止,并且大叫,“我以后一定会请你喝茶的!铁观音?!西湖龙井?!!” 鬼道士扬在半空的拳头硬生生停住,怒容也渐渐消退;很认真地问:“你真会请我喝茶?” “一定,一定!骗你是小狗。”我暗暗地拍拍胸口,心道:差点惹祸。还好,逃过一劫。 “是你说的哦,不是我逼你的。”鬼道士满意地点点头,只微微一闪,就已消失。 我不禁大为懊恼:有这种绝招,怎么不早点露出来?以后碰上,一定要他教我!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打不过就跑,一个字——爽! 走到妲己和假百合身边,依照鬼道士传的法子拍醒她俩。现在,应该叫假百合为甜心鬼啦! 第十二章 邪宝苍魂珠 妲己与甜心鬼醒来,神情茫然:“还是在这里啊!好像发了一场梦,却又不记得梦里的内容。毅,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我摇摇头,微笑不语。心道:这“定心咒”比什么定身咒、点穴法还管用,既看不到,听不到,又动不了。可惜我只懂得解除的法子,却不知道怎么使用。还有,刚才鬼道士的那一闪,和传说中“瞬间转移”很相似,不知道风神战衣的系统,可不可以生成这种功能呢? 想到就做,我立即将这需求输入战衣的神经中枢——微型电脑。可得到的回复却是:“对不起。系统的能源不足,暂时无法生成这种高级功能。请原谅。” 空欢喜一场。算啦,还是脚踏实地,乖乖走下去吧。想要一蹴而就,难啊! 妲己和甜心鬼虽然怕热,但曾经在冰山地狱里吸取足够的寒气,此时也能抵挡住。可在油锅地狱时已损耗不少寒气,而这火山的火势比那油锅不知要强上多少倍,既不敢也不能再形成薄冰层来覆盖它,惟有四处溜达,寻找出口。最终结果,出口是在山的另一边! 那些小鬼早已被“鬼道士”叶飘零用定心咒困住,一时三刻也不怕它们来攻击;可如果不暂时覆盖这火山,也飞不过去。这又不是《西游记》时代,总不能学孙悟空三借芭蕉扇吧! 看到苏妲己焦急万分,“假百合”甜心鬼束手无措,我登时涌出一股豪气:在关键的时候,还是需要男人出马的!好,接下来就该轮到我表现啦! 我启用战衣系统所贮存的寒气,冒着熊熊烈焰飞近火山,连连发掌。不一会儿,火山已被一层厚厚的冰层覆盖。但火势实在太猛,正迅速地融化冰层。 “快走!没时间啦!”我向着妲己和甜心鬼大叫,并率先飞过去。 她俩惊愕地对视一眼,也立即飞上半空,紧紧跟随。 刚飞近第十七层地狱的大门,那火山便已将冰层彻底融化,并“嘶嘶”的卷成一条火龙,张牙舞爪地扑过来,差点就烧着我的头发! “妈的!跟我斗?!!”我将剩余的最后一点寒气凝聚于右脚,一个横踢扫过去。那火龙登时凝结于半空,“啪啦”地跌落地面,变成四分五裂的冰条了。 妲己既惊且喜:“哟嗬,还真看不出来,你居然有两下子哦!如果我当初坚决不带你来,不就少了一个好帮手吗?幸运,幸运!” 我心道:嘿嘿,终于知道我的厉害啦!老虎不发威,你还真当我是病猫!! 刚要自夸几句,突然又觉得在美女面前太嚣张不好,便又竭力想点谦虚的台词。可惜我平时是绝对嚣张,从不谦虚,想要一下子转型,还真做不到。张口结舌,半天吭不出一个屁。 甜心鬼戳了戳我的太阳穴,笑嘻嘻地:“妲己姐姐,你用不着太抬举他!就算是一张卫生纸,或者一条内裤,也有它存在的价值滴!” “是吗?那我就做你的卫生纸吧,你做我的内裤也可以。”这下可不怕没话题了,我立即反唇相讥,“如果我是卫生纸,你不也相当于一条内裤吗?” “你是街边三毛钱就能买到的卫生纸,我是大美人女娲穿过的绝版内裤!”甜心鬼毫不示弱。 妲己缓缓推开大门,头也不回地喊着:“还是省点力气吧!路长着呢!” 十八层地狱的第十七层,是石磨地狱。 糟踏五谷,贼人小偷,贪官污吏,欺压百姓之人,死后会被打入石磨地狱,磨成肉酱,然后重塑人身,再磨!另外,吃荤的和尚、道士,亦如此。 我们很轻盈地从上空飞过,也没受到什么阻碍。可就是太安静,让人慌得透不过气来。我望望妲己,若无其事,一脸漠然;再看看甜心鬼,嘻嘻哈哈,东张西望。 我长长地嘘了口气,苦笑道:“郁闷!比看好几个钟头的超烂电影还惨!” 甜心鬼的表情很认真:“很快就会热闹起来的。我感到,浓烈的杀气,正在慢慢,慢慢飘来。越平静,就越危险。”忽然又咧嘴一笑,“瞧你这紧张样!我是骗你的!”——这家伙!!! 十八层地狱的最后一层,是刀锯地狱。 偷工减料,欺上瞒下,拐诱妇女儿童,买卖不公之人,死后会被打入刀锯地狱。先把来人的衣服脱光,呈“大”字形捆绑于四根木桩之上,由裆部开始至头部,用锯锯毙。 有惊无险,终于来到第十八层地狱。刚才在石磨地狱里看到的种种景象,实在太恶心,不描述也罢。而刀锯地狱,其恶心程度绝对达到五星级,亦不必描述啦! “事实胜于雄辩。你的歪理‘越平静就越危险’,不攻自破。”有机会揶揄甜心鬼,我当然不会错过。趁着暂时还没扯破脸皮,仍是朋友,能笑就笑吧! “未到最后一刻,不要轻易下结论。就算已经盖棺定论,还可以翻案呢!”她微微一笑。 妲己道:“我绝对支持妹子。因为,它们已经开始攻击了——快闪!”身在半空的她,居然还能继续上升,一下子窜高十多米。 “什么?!”我奇怪地问。 突然呼呼风响,似乎能将头颅也刮掉半个。但见一把巨大的利锯,正夹着风雷之势,向着我狠狠劈来。若非甜心鬼及时将我提高几米,早已裂开两半! 那利锯划过,尖端距离我的裤裆仅有零点零零一厘米,差点就让我绝后——更是把我吓出一身冷汗。心有余悸地摸摸裤裆,才长长地嘘了口气:幸好碰到甜心鬼的胸,才让它临时翘起来。还在呢!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我又是感激,又是奇怪:她身为白虎暗杀团的高手,自然是要来杀我的;刚才明明就是大好良机,为什么还要救我?难道她有特殊嗜好,一定要先玩腻我,然后再亲手将我干掉? “喂,你在发什么愣?”甜心鬼拍拍我的肩膀,似笑非笑,“当心哦,那些东西肯定还会发动攻击的。那出口就在下面,要想办法冲过去。” 虽然刚刚袭击我的,只有一把利锯;可下面却有无数巨大而锋利的锯子,宛如有生命的物体,挥起,劈下,挥起,劈下,挥起,劈下``````根本就没有空隙。 如果能让它们暂时停止,或许还有办法;可那是不可能的。怎么办呢? 我苦苦思索着,妲己也是一筹莫展;但甜心鬼却笑嘻嘻的,似乎早已成竹在胸。 “在关键时候,能派上用场的,未必就只有男人。没有我们女人,也是不行的。”甜心鬼扯出缠在腰间的玫瑰鞭,轻轻挥舞,姿态曼妙。 此时我却无暇欣赏美色,而是暗暗心惊:这家伙,莫非懂得“读心术”?!她似乎能知道我在想些什么?!!那么,我已经识穿她的身份,她也知道啦?!!! 情不自禁地望向甜心鬼,发现她也正看着我,明眸里似乎有着淡淡忧伤:“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是怎么回事。如果你还相信我,就先不要问为什么。好不好?” 也不等我开口,立即抽动玫瑰鞭。那鞭子神奇至极,似乎可以无限伸长;一碰到那些锯子,便藤蔓般将其紧紧缠住,动弹不得。 “快点,它支持不了多久!”甜心鬼脸色苍白,牵着我的手,飞落地面,向着出口奔去。妲己当然也迅速跟上。 我扶着摇摇欲坠的甜心鬼,一脚踢开大门,冲了进去。她淡然一笑,捏个指诀,将玫瑰鞭收回。那些锯子又再正常运作,锯得那些鬼魂哭爹喊娘,惨叫连连。 “你、你为什么会这样的?”我感到怀里的甜心鬼,正剧烈颤抖着,好冷,好冷。 “放心,没事的。让我歇歇就好。”甜心鬼微笑着闭上眼睛,“玫瑰鞭是我魂魄的一部分,它受伤,我也受伤。幸好,不是很重。” 我也不再理会她是朋友还是敌人,只是紧紧地将她搂住,希望能传一点热量过去。 妲己一脸淡漠。如果不是细看,也瞧不见她眼里的歉意。 良久,她缓缓道:“对不起。为了我的事,让你们受苦了。若有机会出去,我一定会报答你们的。现在,请再支持支持,帮我取回伯邑考的二魂六魄。谢谢。” “既然陪你来到这里,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也一定会继续支持你的。我也不想前功尽弃。而且,我们都是——朋友。”我腾出右手,和妲己的紧紧握在一起。 很多时候,我想握美女的纤纤玉手,总带有一点揩油的成分;可这一次,却是最真诚的,也最纯净的。或许,是时间的作用吧! 甜心鬼也艰难地伸出手,正色道:“对!我们是——朋友。朋友,真好。” 大厅里亮堂堂的,和十八层地狱里的阴森惨淡截然不同。 一张椭圆形的大桌子,团团围坐着十个形态不一的官员,或高大,或瘦小,或黝黑,或苍白,或粗豪,或斯文,或侃侃而谈,或沉默不语。 桌子的中间,摆放着一个地球仪般的水晶球;而它投影在四面墙壁上的景象,已接近尾声:正是我、妲己和甜心鬼闯十八层地狱的过程! 一看到我们进来,靠近门口的官员便微笑着站起来,要和我握手:“你好,我是秦广王。你们能来到这里,真是不容易。” 其他的官员依然故我,似乎不当一回事。 我惊疑地伸出手,和他握了握。他的手,冰冷而有力。 心道:秦广王?那么其他的九位,一定是十殿阎王中的楚江王、宋帝王、仵官王、阎罗王、平等王、泰山王、都市王、卞城王与转轮王。他们既然已经知道我们的来意,应该等我们一进来,就立即发动攻击的啊!更阴险一点的,就是埋伏在暗处,偷袭我们。可现在又握手又给冷面孔的,到底想怎样?!! 秦广王指着其他的九位阎王,歉意一笑:“你别怪他们。” 我心道:我那敢。不怕小鬼也怕阎王呀! 秦广王接着道:“刚才大家在商议一件很重要的事,到现在还没有确切答案,谁也说服不了谁,都在闹脾气呢!不过,如果你们想要取回伯邑考的二魂六魄,必须答应我们一件事。” 妲己立即道:“只要能取回他的二魂六魄,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秦广王淡淡一笑:“不要答应得这么轻易。如果是叫你去送死呢?” 妲己毫不犹豫:“一命换一命,值得。” 我心道:要死你就自己去。如果我为了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就去送死,也太亏了吧? 当然,只是想想而已。若是表露出来,妲己会恨我一辈子。 秦广王露出一丝嘉许之色:“既然你这么有决心,那我倒没什么好顾虑的了。当然,我们绝不会叫你去送死。但是,如果要地府放魂魄回去,是有同等交换条件的,要不然,人间也早就人满为患啦!” 妲己焦急地道:“这个我知道。有什么就请快点说吧。” 甜心鬼此时已恢复不少精神,脸色却有点不自然:“天快亮了,我的‘漫天花雨’保护罩,一碰上阳光,就会完全消失的。没想到耽搁了这么久。” 秦广王微微一笑:“原来你们担心的是这个啊!放心,在你们闯油锅地狱的时候,我们已经派出牛头和马面,将伯邑考的躯体与一魂一魄,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妲己冷冷一笑,没有吭声。 我心道:安全的地方?!!不同样也是我们找不到的地方?难怪他们会这么有恃无恐,原来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先别误会,我们这么做,并不是想要威胁你们,而是不得不这么做。通天教主麾下,青龙经营团的高手,已经来过这里几次,想要得到伯邑考的魂魄。我们地府的成员虽然不是攻击型的人才,但在防御方面还是不错的,他们暂时也无法冲破我们生成的屏障,无功而返。” 我心道:原来阎王之中也有吹牛大王的。如果真是这么厉害,就不会让我们这么轻易闯进来来啦!事实就摆在眼前,这样还要吹,脸皮真厚。 秦广王似乎能看穿我的心事,微笑道:“怎么,你不相信?” 左手划个圆圈,生成一个直径两米的淡蓝色光圈,又笑着道:“你可以尝试着从中间冲过去。不过,我要提醒你,最好别用头去碰它。” 我半信半疑:有这么厉害吗?我就不信邪! 鼓足气力,向着那像是贴在墙壁上的镜子的光圈冲过去。当然,我也不会傻到真是用头去撞它,而是准备先一脚踢烂它,看看情形再说。 “当啷!”那光圈有如铜墙铁壁,一点事儿都没有;而我的脚,已肿起一大块,又红又紫。 “真邪门!”我强忍着痛,伸手去摸那光圈。只觉得时而身在冰窖,时而身在火炉。 “你现在相信了吧!我们是故意放你们进来的。”秦广王正色道,“如果没有得到天庭的批准,我们十位阎王是不能去人间的;必须坚守地府,防止某些特别厉害的鬼魂逃窜出去,继续作恶。在地府的这种特殊环境,那些鬼魂的力量只剩下一成,也不能兴风作浪;但如果让它们有机会出去,一旦恢复功力,那人间将会腥风血雨,战祸连连。 青龙经营团的高手,正在想方设法攻破我们的防御墙,准备将那些鬼魂放出去,引起天下大乱,好趁机收取渔人之利。截教和阐教的明争暗斗,也会立即白热化。所以,我们必须留在这里,坚守阵地,直到最后一刻。本是我们必须做的那件事,也不得不拜托你们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听你的口气,很严重似的。”我问道。 秦广王叹气道:“原本只是很小的事。可一旦加入通天教主这个游戏角色,就变得很严重了。不但是伯邑考、妲己,连你们也被牵涉进来啦!这都是在我们意料之外的。你们听说过‘苍魂珠’这东西吗?” 妲己点点头:“我听女娲娘娘提起过。它好像是娘娘当年用来对付大魔君共工的宝物。不过听说很邪门,后来也没见娘娘怎么用过。” “不错。苍魂珠,正是女娲娘娘用来对付共工的一颗紫色宝珠。因为吸收了魔君共工的魔性力量,已经变得邪恶。” 我摸摸后脑勺,苦笑道:“怎么一回事?!不懂。可不可以说得详细点?” “当年,女娲娘娘为了消灭共工,采用五色石炼成威力无穷的苍魂珠,并借用鳌鱼和土偶的力量,将共工斩杀。但共工并没有就此死亡,而是化作一条黑龙,蜿蜒逃去。后来又和女娲的部下颟顸在不周山大战,大败后怒触不周山而死。 为了不让共工的怨气继续在人间作恶,女娲用苍魂珠将他的所有怨气封住,并戴在脖子上,以此镇压。苍魂珠,可以说是具有共工三分之二的魔性力量。如果能得到这三分之二的魔性力量,即使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也能变成一等一的高手! 如果让通天教主得到苍魂珠,放眼当今天下,谁还是他的对手?!!”秦广王微现忧愁。 我仔细地想了想:“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真是挺严重的。可这些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以我们的力量,别说是通天教主,连他的那些爪牙,也未必打得过。” 妲己淡淡道:“这些东西和我无关。你只要告诉我,怎样才可以取回伯邑考的二魂六魄就行。请不要再浪费时间。” 甜心鬼一直软绵绵地靠着我的肩膀,没有再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广王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但强忍住,语气依然淡淡的:“现在,这已经不是个人的事,而是关系到‘人间界、魔界与灵界’三界存亡的问题!要是被通天教主的爪牙攻陷地府,那些被困在魔界里的特级妖怪和大魔头,也就能够出来作恶了!” “人间界、魔界与灵界?!特级妖怪和大魔头?!怎么越来越混乱啦?!! 既然有特级妖怪和高级妖怪,那也一定有初级妖怪和中级妖怪吧! 原先就有什么阐教与截教的明争暗斗,现在又蹦出个什么三界,迟点会不会连西天极乐世界的如来佛祖也搬出来?!”我烦乱至极,真想就此离去,什么都不管了。 不就是要找个密码吗,怎么牵扯到这些东西啦?!! “根据我们搜集的资料,你和另外的两个小姑娘,应该不是虚拟世界的人类吧?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谁,但既然牵扯进来,也由不得你们啦!怪就怪,你们的运气太差了。”秦广王左侧的一个白脸大胖子,懒洋洋地道。 “你是在威胁我吗?”我不禁脱口而出,但发觉这样会将局面搅得很僵,便立即改口,“先别管这些。起码,你要将虚拟世界的一些关键东西告诉我吧!” 秦广王道:“好的。这些你不问,我也要说。就是因为你和那两位小姑娘的介入,令到这里的很多东西都发生了变化,情理上也应该负点责任。 按照生死簿上的记录,水猴和长发女妖会将云霄仙子杀死,然后再联合其他高手,去三仙岛将琼霄仙子俘虏,作为通天教主第九千九百九十九房小妾。而琼霄仙子的姐姐碧霄仙子,和她们的好朋友‘鬼道士’叶飘零,也会被杀。 最后,三仙子的另一位好朋友赵公明,为了帮三仙子和叶飘零报仇,将会广邀三山五岳的截教中人,向通天教主发动攻击。到那时,阐教就可以乘虚而入,一统灵界。但事实上,因为你们的介入,将这些东西全盘搞乱。” 我冷冷道:“哼!原来是打乱了你们的如意算盘。什么截教、阐教,都是一丘之貉!” “有些东西,你迟早会明白的。先让我介绍一下虚拟世界的情况吧! 在虚拟世界里,分为灵界、魔界与人间界。 灵界,包括东方的天庭,西方的天堂,众仙佛居住的仙境,以及东西方的地狱。好的神仙维护和平,驱除妖怪;坏的则兴波作浪,助纣为虐。截教和阐教,是最具实力的两大教派。 魔界,是众妖怪的故乡;而进入人间界的通道,就是十八层地狱。十八层地狱,是用来惩罚恶人的地方,是人、妖、神转换角色的三岔口。其通道已被灵界的神仙合力封锁,只有高级妖怪或更低等的妖怪,才能通过。那封锁的屏障,是专门阻拦特级妖怪和大魔头的。 人间界,当然就是人类居住的地方。只可惜,这片人类的乐土,很快就要变得腥风血雨,和十八层地狱没什么分别。如果你们不作点贡献的话。” 第十三章 人熊守护神 我微微冷笑:“你在唬我吗?反正我又不是虚拟世界的人类,出了事,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我虽然打不过你们,但如果要逃走,还是可以做到的。” 秦广王淡然道:“既然进来虚拟世界,你以为还能出去吗?不妨告诉你,当我们知道你和那两位小姑娘改变了这里的历史后,灵界的管理委员会立即联合各方神仙,将沟通虚拟世界与真实世界的桥梁封锁。 虽然我们不知道怎样才能从虚拟世界通往真实世界,也不知道你们是怎样从真实世界来到虚拟世界,但要封锁沟通真实世界与虚拟世界的桥梁,那简直易如反掌。因为,你们的虚拟世界,就是我们的真实世界。在虚拟世界,是由我们做主的。” 我不禁暗暗叫苦:不会吧?也就是说,如果我不和他们合作,不帮他们收拾烂摊子,我就永远也无法回到真实世界啦?!!先不说以前收藏的那些a级光盘和黄色小说,不能再拿出来欣赏,实在太可惜;一想到或许再也没机会见到最最亲爱的父母兄弟,那就真的`````` “说吧!如果是在我们的能力范围内,尽力而为。”我无奈地点点头,又赶紧辩白,“首先声明,我答应帮你们,并不表示我就是害怕你们。只是觉得你们确实挺可怜,也挺麻烦的;而且理论上我也要负那么一点点责任,干脆就答应你们啦。” 秦广王微笑道:“随便你。只要你答应帮我们,那就什么都好说。” 靠在我怀里的甜心鬼淡淡一笑:“你还是这么爱面子,连口头上也不愿意吃亏。” 我搂紧她,吻了吻她的额头,没有说话。 那位懒洋洋的白脸胖子,忽然笑嘻嘻地:“我刚想这么说,你就把我的心声说出啦!看来,我们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呢!我是都市王,请多多指教。小姐,可以请教你的芳名吗?” 甜心鬼扮个鬼脸:“不——可——以!我不认识什么都市王,我只认识——他。”她指着我灿烂一笑。忽然又微微皱着眉头,不再言语。 想是在刀锯地狱时,用玫瑰鞭来暂时牵制利锯,因而大伤元气。 我心道:这家伙的脸皮比我还厚!明明看到她现在就躺在我的怀里,居然还敢当着我面说要和她交朋友!分明是当我不存在嘛!哼!如果战衣的能源充足,一定要好好教训你一顿! 我搂紧甜心鬼,强忍住不发作。虽然我不知道她的庐山真面目,但她现在既然用着百合的模样,在某种意义上,我已经将她当作百合了。 胖子都市王关切地问:“你是不是受了重伤?我有特效药,可以给你。” 甜心鬼对着胖子撇撇嘴:“我——不——要!”又望向我,眼里满是柔情,“我没事的,不用担心。只是``````”幽幽地打住,将头深深埋进我的怀里。 胖子摊摊手,一副很无辜的样子:“我招谁惹谁啦?怎么拿出热面孔,总是贴在冷屁股上?”便又懒洋洋地陷进软绵绵的椅子里,很无聊地盯着自己的指甲。 我尽量让自己语气平静:“不要自作多情啦!你有没有事,和我有什么关系?不过呢,还是快点好起来吧,很多天没那——那个了。” 说到最后,声音有点梗塞,便不再说下去。 ——该死!我的鼻子怎么有点酸酸的?!!她明明是通天教主的走狗,是来杀我的,为什么还要关心她?!为什么还会关心她?!! 我昂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没有再去看她。 秦广王道:“你肯答应帮忙,我们也要给个见面礼。”从怀里掏出一颗乌黑发亮的药丸,递给我,又道,“这是地府特制的‘滋阴养颜大补丸’,对她的伤势或许有帮助。” “谢谢。”我接过,闻了闻。这药丸带着一股刺鼻的辛辣之气,想必很难吃。又将它送到甜心鬼的嘴里,淡淡道,“吃吧。” 甜心鬼认真地看了看我,微笑着将药丸吞下:“谢谢。真好吃。” 很久没有开口的妲己,忽然冷冷道:“有什么要说的,就快点说吧。我想快点办完,快点救回伯邑考。我可以尽全力去帮助你们,但你们一定要答应我:在我完成任务之前,要绝对保证他的安全!如果他掉了一根头发,我就将地府夷为平地!!” 秦广王道:“这个我可以保证。牛头和马面做事一向都很小心,绝对不会损坏伯邑考的躯体和一魂一魄。而另外的二魂六魄就藏在地府的保险柜里,安全得很。” 妲己道:“对于这二魂六魄的安全性,我姑且相信你。但是,如果牛头和马面被通天教主的走狗跟踪呢?你能担保,它俩可以抵挡住对方的攻击?” 秦广王神色微微一变,突然掉转身,向着大厅左侧的第一号房大喝:“黑白无常何在?” 一黑一白两条身影,双脚悬空,轻飘飘地从房里窜出来,恭恭敬敬地道:“主人,有什么事?” 黑的极黑,又高又瘦,神情阴冷,仿佛一年四年都在逃亡;白的极白,又矮又胖,笑眯眯的,似乎能活着就值得开开心心。 秦广王厉声道:“你们立即赶去支援牛头和马面,一定不能让伯邑考出事!” 黑白无常道别后,便又轻飘飘地窜回第一号房。 我暗暗惊奇:他俩已经行动了吗?怎么不用经过十八层地狱的?!莫非,有另外的出路?如果让我知道,以后若不幸要再次来到地府,也更容易逃出去啊! 秦广王又笑着对妲己道:“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吧!” 妲己冷哼一声,淡淡道:“如果只是做做表面工夫,那是没用的。希望他们不是那种只会吃饭不会办事的家伙。” 我干咳一声:“老兄,请你快点告诉我们,到底要做些什么吧!我肚子好饿,要出去找点东西吃。你们地府里的东西,我也不敢吃。” 秦广王歉意地笑了笑:“知道,知道!今天是五月十三,幸好还赶得及。五月十五,也就是月圆之夜,苍魂珠会被月亮的强大精华召唤,显示出女娲真身所在的准确位置。 当年,女娲得道成仙后,苍魂珠依然戴在真身的脖子上;通过真身残存的力量,来镇压苍魂珠蕴涵的魔君共工的魔性力量和怨气。但如果女娲的真身被破坏,将再也无法镇压苍魂珠!修道者与苍魂珠融为一体后,就能得到共工的巨大力量,并成为极其可怕的妖魔。 若是让通天教主得逞,那就麻烦了。” “女娲的真身?是不是就在女娲的故乡——山东承注山?!!”在女娲宫之时,我曾经听长发女妖说过,还有点印象。 秦广王微微一愣:“连你也知道啊!这样的话,要去破坏女娲真身的,恐怕就不是仅有通天教主的人马,或许还会出现其他特别厉害的妖怪和修道者。唉。” 我赶紧道:“我是从长发女妖那里听到的。”免得他更紧张。 “哦,是这样的啊。”秦广王微微松了口气,“那还好一些。” 我问:“既然通天教主已经知道女娲的真身就在承注山,为什么还要等到月圆之夜才动手呢?只要把整个承注山都翻遍,不就可以找出来了?以他的能力,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秦广王道:“如果真是这么容易,那就不用等到今天了。首先,想要知道女娲娘娘的真身在哪里,那就很不容易。当年,她为了防止苍魂珠落进邪魔外道的手里,在飞升之前,就已经为自己选取无数墓地,并设置有种种机关,借此迷惑想要破坏她真身的人。除了几个心腹,谁也不知道真身是藏在哪个墓地。妲己,你应该也是女娲娘娘的心腹吧!” 妲己点点头,黯然道:“我宁愿不是娘娘的心腹。那样,我就不会知道娘娘的秘密,也不会在梦中泄露,让琵琶姐姐和雉鸡妹妹偷听到。是我害了娘娘!” 我腾出一只手,拍拍她的肩,安慰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事情还没演变到无可挽救的地步。不是吗?” 妲己点点头,眼睛水汪汪的,感激地望着我。 我赶紧移开,不敢与她的目光碰触。要我胡说八道还可以,要我抵挡美女的诱惑——难啊! 那什么“滋阴养颜大补丸”似乎有催眠作用;甜心鬼吃下去后,此时已沉沉睡去。我将微微皱着眉头的甜心鬼轻放在一旁,揉揉酸痛的臂膀。抱了这么久,好累。 秦广王道:“说得好。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既然通天教主的爪牙已经知道女娲真身在哪里,我们就要赶在他们的面前,将他们的阴谋粉碎!”扬了扬握紧的拳头,很坚决的样子。 我暗暗好笑:切!大话谁都会说啦!是我们去冒险,又不是你去! 故意要他难受难受:“如果通天教主亲自出马,就凭我们几个,被他一个手指就能揉碎,更别说保护女娲的真身了!老实说,有没有帮手?” 秦广王道:“你不要老是‘长他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放心好啦!虽然苍魂珠蕴涵了巨大的魔性力量,通天教主也早已对它垂涎三尺;但他为了应付八月十五截教与阐教的斗法大会,此时正在碧游宫闭关修炼,要等到六月初一才能够出关。所以呢,我才敢让你们去冒险。如果明知道是去送死,我们也不会这么做的。” 我赶紧道:“你有这份心,我真的很感谢。既然如此,何不好人做到底,放回伯邑考,不用妲己姐姐忧心呢?这样,我们也会更尽力嘛!” 秦广王面有难色:“这个,那个,不是地府不愿意放人,而且我们也不想得罪未来的周朝天子姬发。但这是灵界管理委员会的意思,我们地府也没办法啊!对不起啦!” “灵界管理委员会?哪些家伙啊?!!这么不通情达理。该换届啦!”我很不满地道。 反正我又不是虚拟世界的成员,也不用受他们管束。 秦广王急忙制止:“嘘!小点声!就算你真的不怕,也别砸我的饭碗啊! 灵界管理委员会,首席执行官是昊天上帝。他命仙首十二称臣,故此三教并谈,乃阐教、截教、人道三等,共编成三百六十五位正神;又分八部,上四部雷火瘟斗,下四部群星列宿,三山五岳,步雨兴云善恶之神。 这些东西很复杂的,你慢慢再去查清楚啦!只有一点你必须记住:不能说老大的坏话,一定要拿出你的爱心来,拥护他,尊敬他,偶尔拍拍马屁,那才对你有好处!” 我很不服气:“如果他真是好老大,那我一定会拿出爱心来,拥护他,尊敬他;但如果他说的做的都是错,又不能令人心服,也要盲目跟随吗?” 秦广王笑笑:“只要他还是老大,就不可能说错做错。错的都是我们这些小的。他说你是错,你就错;他说你是对,你就对。就这样。” “怎么听起来这么黑暗的?!我一向都觉得做老大的,应该很民主很开明才对啊!那样才会有越来越多人跟随他。” 秦广王拍拍我的肩膀,微笑道:“如果你是老大,就不会这么想了。小子!” 我暗暗道:哼!总有一天我也要做老大,而且是很民主很开明的老大,气死你! “你们两个臭男人真是无聊,居然能扯到那些东西!”妲己显得极不耐烦,“再这么说下去,不被人扔砖头才怪!快点回到正题吧!哼,臭男人!” 我邪邪一笑:“男人不臭,又怎么叫男人呢?你们女人,不是最喜欢臭男人的吗?” 秦广王道:“对不起啦!好吧,我马上就把你们送到承注山,和守护女娲真身的‘人熊守护神’古雄峰会合。古雄峰是女娲娘娘的好朋友,在战共工之时就已经是娘娘的得力助手兼好朋友。女娲娘娘成仙以后,古雄峰便为她守护真身,直到现在。” “不会吧?!!从女娲战共工之时,直到现在?!那岂不是很久很久啦!那他干嘛不成仙呢?”我不知道那到底有多久,惟有这么说。 秦广王苦笑道:“你以为成仙是小孩子玩泥巴,想成就成啊!我修炼了这么久,还只是地府小仙而已。想要成为天上的神仙——嘿!难!!对于半人类半妖怪的古雄峰来说,那更是难上加难!自古以来,妖怪如果想要修炼成仙,就要比凡人修炼成仙付出更大的努力,而且还不是正道神仙,是妖仙。或许你会觉得这很不公平,但事实就是这样——啊?!!别,别扔砖头,我马上就送你们去承注山!” 看到妲己就快要卷袖子揍人,他赶紧停止发表“猫”论,率先走出大厅。妲己立即跟上。 其他的几位阎王,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依然各做各的事。只有那白脸胖子,有点恋恋不舍地望着甜心鬼;但被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后,便立即掉转头,若无其事地吹起口哨来。 我暗暗道:这些家伙,肯定是非典型的后现代扮酷主义者,早就该送进青山精神病院啦!好,迟点就让你们知道我的厉害!哼,居然当我不存在!!! 抱起依然熟睡的甜心鬼,赶上妲己和秦广王。因为有阎王爷带路,通过十八层地狱简直易如反掌,片刻之间就已回到绿面判官居住的大屋。 和绿面判官告别后,我顺便踢了那三头狗一脚。看到它想要扑过来又不敢的愤怒样,就好像是踢在那白脸胖子都市王的身上,心里舒服多了。 秦广王拱手作别:“我不可以出去,只能送到这里。青山绿水,后会有``````” “停!我可不想和你‘后会有期’。最好是永远都不再见。”我赶紧阻止他,“还有,以后你和别人说‘后会有期’的时候,就不要说什么‘青山绿水’啦,感觉怪怪的。” “好,听你的。哦,差点忘了。”秦广王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块淡黄色宝石,“你将它交给古雄峰,他就会知道你的来意。这块黄宝石乃当年女娲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是古雄峰和她一起挑的。古雄峰一定记得。还有,他有一个怪毛病,就是千万别在他面前说起‘小舔甜’三个字。那是他对女娲的昵称,别人不能用。” “知道啦,罗嗦。”我将黄宝石接过,仔细地瞧了瞧。 怎么看都觉得很普通,心道:原来女娲也是这么吝啬的。啊不,是节俭。可惜啊可惜,要是给点钱,还可以拿去买点好东西吃;可这么一块烂石头,又不能拿去换,有什么用呢? 无奈地叹口气,将宝石放进战衣的右侧下口袋里。 “承注山很出名的,你们到了山东,随便找个人问问,就知道在哪里。拜拜。”秦广王再次拱手作别,返回众阎王聚集的大厅。 我和妲己飞过大湖,穿过黝黑的秘道,再冲出荷花池,终于回到宋家庄后花园。此时已将近中午,阳光洒在身上,说不出的舒服。 “我想先回皇宫看看。”妲己望了望天色,“要收拾一些东西,关键时候或许能够帮上忙。你呢?有什么打算?要不要跟我回皇宫?” 我看着怀里的甜心鬼:“我还是先回客栈吧。你办完事后,就来客栈找我。” 告别后,她回她的皇宫,我去我的客栈。搂着一个美女,可以做点什么呢? 刚回到客栈,我便迫不及待地关上门,将甜心鬼抛在床上,准备——写告辞信。 各位千万不要想歪了,虽然我对美色有着强烈的兴趣,但也绝不会在对方毫无防备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动手动脚。除非,她是百合。在我心里,百合的分量,就相当于妻子吧!所以呢,我总是会无缘无故地想起百合,却很少想到天香。 当初,在隐形金球的人造人美女实验室里,我按照自己的意愿创造人造人美女姬百合时,因为她过于温驯,令我觉得没什么兴致,才又创造出沈天香。 但我最需要的,到底是哪种女性呢? 经过多日的相处,我才知道,能跟自己擦出激情火花的美女或许会很多,但能成为最理想伴侣的,只能有一个——百合。 可惜“狗始终改不了吃屎”,是好色之徒的,永远也成不了柳下惠。可换个角度想想,既然天性就是好色之徒,又何必一定要做柳下惠?还是做回真正的自己吧! 以后呢,看到美女照样挑逗,照样流口水,照样胡思乱想;搂住百合照样疼爱,照样鸳鸯浴,照样胡天胡帝;遇上神仙照样寒暄,照样偷着骂,照样我行我素;碰着妖怪照样打杀,照样吸其妖气为战衣提供能源,照样根据由美女和妖怪组合出来的资料找寻密码。 这就是生活。在虚拟世界里的生活。 望着睡得正香的甜心鬼,我莫名其妙地笑笑,为她盖好被子,匆匆地写了几句话:“很高兴能认识你。虽然你是通天教主的手下,白虎暗杀团的高手,而且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杀我,但无论如何,真的很高兴能认识你。希望我们下一次见面时,是朋友,而不是敌人。” 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便静静地坐在一旁,傻傻地看着她,心道:“甜心鬼,你的庐山真面目,到底是怎样的呢?为什么要借用百合的模样?你最初,应该是想要杀掉我们的。可是,为什么又会临时改变主意呢?百合,我心爱的百合,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 乱七八糟地想了许多东西,直到妲己进来后,才慢慢地从凌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可以出发了吧!要不要叫醒她?”妲己背着一个蓝色小包裹,指着甜心鬼道。 我摇摇头,淡然道:“不用了,让她好好休息吧。走啦!” 开启风神战衣的隐身功能和飞翔功能,向着承注山飞去。妲己追上,和我并肩而飞。 下午三点多,我和妲己终于赶到承注山。 山前莺飞草长,杂花盛开,如同绣过一样;更妙的是,全山笼罩着一片五彩云雾,大风吹而不散,美丽异常。 可惜就是太浓了点,即使是在阳光灿烂的白天,也依然看不到上山的路。而且,半个上下山的人影也没瞧见,安静得让人心寒。 我和妲己也不敢造次,决定先到附近探听清楚情况,再找寻上山的路。 或许是因为此地过于偏僻,根本没什么人烟;我俩绕了很大一个圈子,才在东南方发现一个很简陋的茶摊,只有一个年迈的老头在打瞌睡。 “嗨!老伯,你好。”妲己轻轻呼唤,没反应;又拍拍他的肩膀,还是没反应。 可就是什么反应都没有,那才让人觉得奇怪。我的第一感觉就是:他在装蒜! 根据以前看电视的经验,那些喜欢装模作样的家伙,都这样。 “让我来。”我凑到老头耳边,竭尽全力地大叫,“老头!你死了没有?!!!” 第十四章 月上柳梢头 “大清早的,吵什么吵?!”老头揉着耳朵,睁开惺忪睡眼,很不满地看了看我。 我又好气又好笑:“大清早?!太阳都晒到你老爸的屁股上啦!现在的时间,是下午四点!” 老头愕然:“太阳晒就晒嘛,和我老爸有什么关系?而且,他已经在黄泉路上卖咸鸭蛋啦!” 我笑道:“你老爸是不是葬在山顶?这个时候,是不是有太阳晒?” 老头似乎很认真的想了想,有点茫然:“好像是,又好像不是。自从我离开家乡多年后,已经很久没扫过他的墓了。” “什么‘好像不是’?绝对是!这个时候,太阳晒着你老爸的坟墓,不就是晒在他的屁股上了吗?”我强忍住笑。 老头被我说得迷迷糊糊的,居然还点点头:“你说得很对。” 妲己微微一笑:“这你也能辩。先别说这些啦,让我问问上山的路径。”又对老头道,“老伯,你知道怎样才可以上山吗?我们有急事,要上山一趟。” 老头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上山?!不能,不能啊!碰上那些瘴气,必死无疑。你看。” 指着那些五彩云雾,又道,“我之所以在这里摆茶摊,就是为了要告诉那些不知情的过路者,不要上山。否则,神仙也难救。” “你还蛮好心的。”我半信半疑,“那些云雾瑰丽奇妙,会是瘴气?!骗人的吧。” 老头恼怒道:“我吃盐多过你吃饭,骗你有什么好处?要不是我闲着没事干,才懒得来这里呢!既没有好处,还要受某些人的闲气。” 我忍俊不禁:“你不会这么小气吧?都几十岁人啦,还像个小孩子。乖,别生气了,叔叔请你吃糖。”从口袋里摸出个棒棒糖,递给他。这是前不久我在逛街时买的,准备随时拿出来舔几口,没想到现在却用来哄老头。真是世事难料。 他居然很高兴地接过,立即有滋有味地舔了几下,还一本正经地:“谢谢叔叔。” 倒?!!!又是一个活宝!什么家伙来的!! 如果是按照某些电影的情节,此时我应该眯起双眼,很紧张地盯着他;最好还配合上绕圈子的慢动作,预防他随时出阴招。 可无论如何,我也不能从他身上发现有丝毫杀气;而且,我也不喜欢眯起双眼——特像色狼。真正的色狼,是不应该一眼就被别人看穿的。两眼,三眼也不能。 妲己向我打了个眼色,我会意地向老头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那些瘴气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吗?要是说得好,我下次再请你吃糖。” 老头很认真地望着我:“是真的吗?说大话是会掉大牙的。” “真的!快点说吧。”我笑笑。反正我的大牙是镶的,掉了再换过。 老头又舔了舔棒棒糖,才道:“这里本来是没有瘴气的。可前一阵子,来了几个凶神恶煞的人,老是在附近转悠,好像在寻找什么。此山的守护神很愤怒,就从南疆取来这桃花瘴,将整座山都包围了。” “桃花瘴?什么东西来的?”我终于来了兴致。 “这桃花瘴来自南疆的烂桃山。 那里遍山皆是桃树,结实如盘。可惜远在南疆,山峻涧深,人迹罕到,无人采摘,由它自生自长。年深日久,高处落的桃子,随着风雨山泉滚到低处,越积越多,日久腐烂成为泥浆,把山中心的大平原变成一片沼泽。 每到三四月至八九月,沼泽中的桃泥受了太阳蒸发,幻成一片五彩云雾,大风吹而不散。这些瘴气因为是桃花桃实所化,所以又名桃花瘴,厉害非凡。中者浑身青紫,难以救治。” 我咋舌道:“桃花瘴这么厉害,而此山的守护神居然能将它移来这里,那他岂不是更犀利?”虽然我心中已经认定这守护神就是人熊古雄峰,但依然没说出来。 老头点点头:“他的确很厉害,在用毒和解毒方面有很高的造诣。他叫古雄峰,不但是女娲真身的守护神,也是这承注山的山神。 而且,一直以来他都在为附近的村民做好事。若不是有某些觊觎女娲真身的家伙最近常常来捣乱,他也不会弄来这桃花瘴,让村民搬到更远的地方去。” “终于露出马脚了吧?!”我忽然冷冷一笑,“你到底是谁?普通人不可能知道这么多东西的,而且像你这种模样的老头,也不可能如此思路清晰,口齿伶俐。” 老头嘿嘿地笑了笑:“我也不想和你打马虎眼啦!只是日子实在太无聊了,才和你们开个玩笑。请原谅。”将身一晃,登时变作一个戴着帽子拄着拐棍的老头。但见他:精神抖擞,目光睿智而锐利,没有丝毫的年迈力衰之态。 他拱了拱手,微笑道:“我是本地的土地神,受了一个叫沈天香的小姑娘的托付,来这里接待你们。白虎暗杀团的那些家伙,一直都在附近。但现在你可以放心,暂时他们是无法分身来纠缠你俩的。” 我赶紧道:“天香?她也在这里?!!” 土地神道:“她自然在这里,还和人熊守护神在一块呢!就在山上。不过呢,以我的本事,也不能通过这桃花瘴,惟有让她来接你。她对我说,你知道怎样和她联系。她这两天正在跟随古雄峰学习用毒和解毒,应该颇有收获吧!” 我喃喃道:“这家伙,就是喜欢神出鬼没。一定要给点颜色她看看,别让她太得意了。”忽然又想到百合,不由得幽幽地叹口气。 妲己一直很认真地听着我们的谈话,此时道:“对方究竟来了些什么人?为什么暂时他们无法分身来纠缠我俩?是不是,有谁在牵制住他们?” 土地神点点头:“你很聪明。不错,三仙岛的云霄、碧霄和琼霄仙子都出动了,还有一个满身油污的鬼道士。四人已将白虎暗杀团的高手,牵制在此山西北方向的小镇上。 但白虎暗杀团排行前六名的高手来了四个,以三仙子和鬼道士的能力,恐怕也只能将他们拖到今晚十二点。一过十二点,他们肯定又会来这里找寻上山的法子。 所以呢,你们必须在今晚十二点之前上山去,免得与他们正面冲突。” 我二话没说,立即开启风神战衣的通讯功能,和山上的沈天香联系。 妲己问:“排行前六名的高手?!到底是谁?” 土地神道:“排行第一的,就是阐教中人昆仑山元始天尊门下的叛徒——申公豹;排行第二的,就是看起来天真可爱其实心如蛇蝎的老男孩——风精;排行第三的,就是白天黑夜都照着灯笼,装腔作势假仁假义的灯笼怪;排行第四的,就是将杀人当作一种艺术,杀起人来也笑得很甜的甜心鬼,这次好像没出现;排行第五的,就是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长发女妖可美;排行第六的,就是已经被你们干掉的水猴阿步。” 妲己皱起眉头,没有再说话。 我已经和天香的通讯系统接通,胸前微型电脑的荧屏上,显示出她那久违的嗔怒:“你怎么现在才来?!我还以为你已经翘辫子了呢!!” 我苦笑道:“大姐,我也不想啊!你不知道我在闯地狱之时,是多么凄惨悲凉。先别说这些啦,快带我们上去吧。” 天香噘起小嘴:“鬼才带你呢!有这桃花瘴,进出都很麻烦。你按照我的指示上山,到时候我再去接你们。” 我大叫:“你不是这么不讲情义吧?!!就算你不念在我们曾经同甘共苦同穿一条内裤的份上,起码也想想是谁创造你的啊!千金——大——小姐,拜托!” 天香嘲弄地笑了笑:“如果不是你把我创造出来,我现在也不用活受罪。如果你想早点见到百合姐姐的话,就快点上来啦!别磨磨蹭蹭了。” “什么?百合也在上面?!!”我登时狂喜,“那,快点给我指示,快点!”百合既然在山上,那她现在一定很安全。更重要的是,很久都没有和她那个了,真的好想! 天香有点酸溜溜的:“你也太偏心啦!哼,就是不给你指示。”荧屏突然“啪”地熄灭。 “天香?天香?!天香!!”我拍着荧屏,跺着脚大叫,希望她快点出来,可就是没反应。 土地神笑笑:“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不是战斗型的神仙,打打杀杀的事也帮不上什么忙,以后,就要靠你们的啦!” 我正不爽呢,便一脚踢向他,狠狠道:“滚就滚吧,还这么罗嗦!”当然,是虚踢来的。 土地神“扑腾”地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串爽朗的笑声。 妲己道:“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等下去,等到她消气吧?小女孩就是这样,你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发脾气,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回心转意。时间紧迫,容不得我们再等。” “让我想想。”我踱着步,沉吟片刻,又道,“既然百合也在山上,我可以试着和她联系。就怕天香那小丫头会拦阻。唉,真该好好‘揍’她一顿。” 开启战衣的通讯功能,连接百合的通讯系统。不一会儿,荧屏上果然现出百合那纯净的微笑:“毅哥哥,真是你吗?!好久不见。” 我强忍住狂喜:“是啊,好久不见。你还好吗?你——瘦了。” 她盈盈一笑:“我很好,谢谢关心。毅哥哥,有件事,我想对你说。” 我顿时紧张起来:有事?!难道,她怀孕啦?不会吧?!!每次那个时,我都是很小心的哦!而且,人造人美女,也会怀孕吗?!!! 结结巴巴地问:“什、什么事?” 心里暗暗祈祷:千万别是怀孕,千万别是怀孕!我还没有事业基础,连你也养不起啊! 她继续道:“我,其实我,我``````”脸一红,说不下去。 我的心猛地一抽搐,暗暗叫苦:竟然给我猜中了?!!天!!! 很困难地才令到心情稍稍平复。我舔舔干燥的嘴唇,很认真地道:“放、放心,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无论发、发生什么事,我都会负责的。” 百合显得很奇怪:“负责?负什么责?” 我赶紧道:“没、没什么。” 心里却暗暗奇怪:对于这种事,女孩子不可能会这么开通吧? 百合脸上泛起两朵红云:“很小事来的,不用负责的啊!而且,要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 “什、什么?!!”我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秀逗,听错了。 百合难为情地道:“我,我,我那个我,那个来啦,这几天,不能和你那个了。”很艰难才说完这一句,长长地嘘了一口气,似乎已花光所有勇气。 “什么那个、这个啊?!我不懂。”我一头雾水,丈二摸不着脑袋。 妲己狠狠地赏我一个爆栗子:“你是白痴啊!女人的那个,就是来月经啦!都什么时候了,你们居然还有心情聊天!” 倒?!!!原来是这样的啊!我还以为`````` 以后再也不看那些爱情肥皂剧了。都是它们惹的祸! 我讪笑道:“百合,你知道上山的路吗?”如果她知道,我就不用问天香了。说实话,我真的不想去讨好天香。爱发脾气的小女孩,在关键时候就是麻烦。 百合摇摇头:“我不知道啊!我是昨天晚上才来到此地的。三位仙子带着我来到这里后,就将我交给人熊守护神和天香妹妹,然后就走了。我对这里的一切还不熟悉。”顿了一顿,忽然又小声道:“其实天香妹妹是很喜欢你的,你也应该好好疼爱她啊!我不能和你那个的时候,她也可以和你那个啊!” 我苦笑:“她会喜欢我?!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先不说这些啦,我忍得住。可不可以叫那个什么人熊来说几句?”心道:都忍了这么多年,区区几天,小意思啦! 百合道:“现在不可以。他只有在吃饭的时候才会在屋子里,其他的时间,都守在藏着女娲真身的坟前,一个人傻傻地在发愣。” “不会这么变态吧?!那——算啦!你帮我哄一哄天香,看有没有弯子转。等你好消息。”我做了个放飞吻的手势,看着她笑嘻嘻地熄掉荧屏。 妲己神情怪怪的:“真看不出来,你还挺厉害的,居然能将一个女孩子训练成这样。如果是我,绝不会和其他女人分享我的爱人。” 我淡淡道:“有些事情,你是不明白的。而且,现在我开始怀疑,当初做的决定,是不是错了。齐人之福,不是人人都能享的。”如果我跟妲己说,百合与天香是按照我的意愿创造出来的人造人美女,她一定不会相信的;既然如此,又何必解释呢? 百合越是显示出她的大度,我就越是觉得亏欠她很多东西。为什么会有这种心态,连我也不明白。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吧!是吗?不是吗?不知道。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 我胸前的通讯系统终于“嘀嘀嘀”地响起来,对方有回应了。如果猜得不错,应该是天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好怎样才不会得罪她,才缓缓地打开微型电脑。 她一脸的不耐烦——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装出来的:“你别以为我是原谅你啦,绝对没有!我是给百合姐姐面子,才给你们上山的指示。不说啦,越描越黑。我将地图飞给你。” 她微嗔薄怒的脸又再消失,接着便出现一幅承注山的解构图。画得倒是挺详细的,连哪里有悬崖,哪里有瀑布,哪里有巨石,都逐一标明。 我向妲己点点头:“走吧。”便按照地图的指示,去寻找那可以通往山顶的暗道。 现在的时间,是下午五点半。在山的西南方,我们发现了地图上所指示的瀑布。山的这一面特别陡峭,酷似悬崖;有一巨石孤立在悬崖平顶的上面,从那儿往下,流泉飞瀑,永远不断。水流汇聚处,冲击成一个椭圆形的水池,深不见底。 我笑着对妲己道:“暗道就在这水池里面,你先下去吧!我在后面掩护你。”一想到她即将浑身湿透,美妙身材若隐若现,就忍不住要流口水。 妲己淡淡道:“先下去就先下去,还怕你不成。不过呢,你笑得这么淫,肯定不安好心,还是小心点为妙。”掏出辟水夜光珠,跳了下去。那珠子形成一个直径三米的圆形罩子,将她紧紧包围住,滴水不进。 我懊恼地跺跺脚,开启战衣的防护功能,也将全身紧紧包裹,跟随着跳下去。因为同时亦开启了视域清晰功能,即使是在水里,也看得清清楚楚。 不知道那水池究竟有多深,我们只是缓缓地往下坠,并且尽量向着悬崖壁游去。不多久,便看到一个斜斜向上的山洞。那就是所谓的暗道了吧! 山洞一直向上延伸,可容三人同时经过,还算宽敞。洞内寒气袭人,涛声震耳,到处都是光滑滑的白玉一般的石壁,什么都没有。我和妲己并肩而行,借助辟水夜光珠的光明,慢慢摸索着前行。开始时,山洞里还到处都是水,湿漉漉的;越往上行,便越来越干燥;大约走了半小时,忽然一片亮堂堂的,竟然来到一间石室。四壁光洁如玉,里面石床、石几、石桌、石墩之类,俱如羊脂玉一般细润。但是,只有来时的门,却没有继续前行的路。 我和天香的通讯系统连接上:“天香,我现在来到一间石室,没有路了。该怎么走?” 天香得意一笑:“是求了我吗?是求我了吧?如果你肯求我,我就告诉你该怎么走。” 我无奈道:“好吧,算我求你啦!行不行?”心道:如果让我出去,一定搞大你的肚子!! “你看到那张石床没有?过去躺下,我告诉你接下来该怎么做。”天香微笑着。 我迟疑地走过去,先仔细摸摸那石床。冰凉冰凉的,平滑如镜,根本就没有什么凸出或凹陷的地方。不相信地再摸摸床的四根支柱,依然什么也没发现。 天香嗔道:“喂,你摸够没有?!再不快点,我就不告诉你的啦!” “你不要整我。”我轻轻躺在石床上,绷紧每一根神经。觉得还是不妥,便叫妲己过来,准备一出事,就马上抓住她的手,希望可以逃过此劫。 天香促狭一笑:“就是要整你。慢慢享受吧!”话刚说完,石床突然凌空飞起,向着门口正对面的墙壁猛烈地撞过去! 石床刚开始微微颤动时,我就已经抓住妲己的手,想借助她的力量将我拉下床。 没想到那石床飞得实在太快,而且还生出一股强大的吸力,反而将她也拉上石床,并紧紧地贴着我胸膛,丝毫动弹不得! 那毫无缝隙的石墙,突然从中间裂开,恰好可让石床通过。 石墙的另一面,是黝黑深邃的暗道,斜斜地向上延伸。石床通过石墙后,速度突然变慢,左右摇晃着向前飞,好像是早该送进垃圾站的老爷车,正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颠簸着。 妲己柔软而富有弹性的娇躯,紧紧地贴在我身上;特别是那两团颤抖着的肉弹近在咫尺,熏人欲醉,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即使我极力忍耐,依然起了一些微妙的反应。 “不要乱动!”妲己又羞又怒,挣扎着想要离开;但石床的吸力实在太大,根本动不了。 我强忍住不流鼻血,很无辜地道:“我也没办法啊!如果你再摇晃,我就真的会乱动啦!”勉强移开视线,不去瞧她的胸。心里却暗暗惋惜:如果她是百合,那就好啦! 耳旁忽然响起天香的嗤笑:“怎么样,舒服吧?!快点感谢我啊!” 我怒吼道:“小喇叭,天香,你在搞什么家伙啊?!!” “嘻嘻,我就是要让你能看不能吃,痒死你!慢慢享受吧,这幸福摩天轮,转起来可舒服啦!谁叫你偏心。”天香奸笑道。 石床先是慢慢旋转,渐渐地,速度越来越快,直至将我俩转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并昏迷过去。至于有没有口吐白沫,那就不知道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一轮皎洁的明月正悬挂于树梢,照着百合那关切的微笑,天香那促狭的嗤笑。都这么晚啦!过去的这段时间,到底已发生些什么呢?!! 第十五章 泪洒承注山 百合柔声道:“你终于醒啦!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肚子饿了吗?” 她不说还好,一听到这话,我的肚子就咕噜咕噜地叫起来。我摸摸干瘪的肚子,有点不好意思:“你这么说,是不是有什么好吃的?” 她微微一笑,走回屋子里。我粗略地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虽然是在山顶,却有着一块约三百米的草坪,平整如无风之湖面。人熊古雄峰居住的大屋,就建在草坪的中间,占地大概一百平方米。而我现在,正躺在离门口不远的软榻上。天香就坐在旁边,似笑非笑。既没看到妲己,也没有看到那所谓的人熊守护神。 我暗暗奇怪:既然我之前是昏迷的,为什么要放在屋子外,而不是屋子里呢? 天香咯咯地笑着:“我还以为你一睡就不能再醒了呢!说实话,你口吐白沫的样子,真的很猥亵;这不是我胡说哦!连百合姐姐也这么认为。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她。所以呢,我不得不将你搬到这里,免得弄脏了屋子。” 我冲着她扬了扬拳头,邪邪一笑:“迟点就要你好看!妲己去哪里啦?!怎么没看到她?” 心道:如果我真的口吐白沫,她肯定也好不了多少。换作我是美女,让别人瞧见自己这么难看的样子,一定会将看到的人干掉,以维护自己的美丽形象。她,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 “她跟着古大哥到女娲坟去啦!说是要去帮忙。”百合从屋子里出来,端着一碗小米粥,还有一小碟花生米,“快点趁热吃吧。刚才我猜想你就快醒了,又怕你肚子饿,用厨房里的东西胡乱凑合着弄的。不好吃,别见怪。” 我接过,也顾不上烫嘴,大口大口地喝着,故意咂出声来:“好吃,真好吃!”至于究竟是好吃还是不好吃,还没有弄清楚,就已经全倒进肚子里了。 满意地摸了摸鼓起来的肚皮,我笑着道:“你的厨艺还真不赖嘛!”站起来伸伸胳膊,动动腿,又问:“这一天里,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例如,白虎暗杀团的那些人,有没有出现?”突然想起:我睡了一天?!那明天晚上,不就十五——月圆之夜了吗?!!该死,居然白白浪费了一天时间!可是,以我目前的能力,又可以做些什么? 百合点点头:“今天,申公豹、灯笼怪和长发女妖就在附近转悠了三次。不过那个什么风精却没出现。我听云霄仙子说,他的玄功虽然没有申公豹高强,但却比申公豹更加可怕,又最擅长偷袭,叫我们要特别留心他。” 我点点头:“知道。你可不可以描述一下他的样子?以后若碰上,不去招惹他就是。” 百合摇摇头:“他的易容术很高明,知道他真面目的,没有几个人。但他通常会扮成天真可爱善解人意的小男孩,一旦博取对方的欢心,就悄悄地将对方干掉。不过这还不是他最可怕的地方。据说他不但可以借助风的力量来攻击,即使被更厉害的高手打得奄奄一息,只要吸上几口风,又可以奇迹般地复活。似乎永远都杀不死。” “永远都杀不死?!如果真是这样,那还不是天下无敌?不可能的,肯定有克制他的法子。他叫什么来着?哦——风精,让我先查查他的资料。” 我将“风精”二字输入胸前的微型电脑,从已搜集的资料中查找答案。 不一会儿,荧屏上显出这么几行字:“风精,是生于南海的一种动物,又有风声兽之称。它形如狐狸但小于狐狸,浑身上下长着绚烂的斑纹。因为速度奇快,人们甚至很难目睹它的真容。它往往在眼前刚一闪现,就会掠走一个人的魂魄。传说中,惟有一种名叫菖蒲的植物,才可以制服这种怪物。只要将菖蒲塞进风精的喉咙深处,就能令它窒息而死。” 我赶紧道:“菖蒲,就是菖蒲!快点去找菖蒲!这里有没有,这里有没有?!”一想到那家伙是白虎暗杀团排行第二的高手,就由不得我不紧张。仅是那灯笼怪和长发女妖的手段,就已经够厉害了;如果还加上一只几乎是不死之身的风精,真不知如何是好。 百合点点头:“我去找找看。雄峰大哥经常从别的地方移栽一些植物到这附近,应该有的。”便借着月色,在附近寻找起来。 “我帮你。而且,我还有一些问题要问清楚。”我说着,便跟上去。 天香嗤笑道:“就算让你找到菖蒲,就能塞进风精的喉咙了吗?” 我反唇相讥:“如果我做了,即使仍然无法收服它,但起码还有一线希望;但如果我不做,那就肯定一点机会都没有。如果没有更好的法子,就不要再胡说了。你好烦。” 天香愕然,冷冷道:“你嫌我烦?!我还嫌你猥亵呢!!我自然有更好的法子,可就是不告诉你。哼!”一拧腰,转回屋子里去了。 我冷哼一声,只觉得心乱如麻,机械地向前行,呆滞地望着地面,却根本没去找什么菖蒲。 百合微微叹息:“毅哥哥,你和天香妹子,究竟是怎么回事?一见面就吵架。你是男人,应该大方点嘛!不能闹小孩子脾气。” 我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对着你一点脾气都发不起来,可一看到她就浑身不舒服,必定要顶撞几句;而她呢,一看到我就挑三拣四,怎么都看不顺眼。算啦,虽然我不是什么好男,也不想再跟她斗。听你的,我以后尽量不和她拌嘴就是。” 百合笑笑:“我只是给你一点建议,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我就是喜欢你这一点,不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别人身上。”我搂住她,在胸前高耸之处用力地嗅了嗅,“好香!有时候我就觉得很奇怪,你明明没涂香水,却总是带着一种淡淡的香味。而且,还时时发生微妙的变化,味道和以前的既类似,又有不同。” 百合脸一红:“你总是这样,突然就坏坏的,让人一时适应不过来。你忘啦,我是人造人美女,体内的细胞有四分之一是混合植物细胞,可以根据环境需要而自动生成新的香味。说真的,你最喜欢哪一种味道?百合?丁香?牡丹?玫瑰?郁金香?紫罗兰?” 我吻了吻她的额头,很认真地看着她:“只要是你的味道,哪一种我都喜欢。” 百合避开我炽热的眼神,轻轻挣脱我的怀抱,淡淡道:“我们还是继续找菖蒲吧。” 我一把拉住她,焦急地问:“你怎会突然变得这么快?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惹你伤心啦?” 她扭转头,没有回答。我却仿佛看到,挂在她眼角的两串晶莹泪珠。 我既糊涂,又担忧:我究竟做错什么,让她这么伤心? 也不敢再胡说些什么,只是静静地呆着,等着她给答案。 良久,百合昂起头,深深地吸口气,似乎在做着艰难的决定:说,还是不说。 我轻声道:“请你快点给我答案吧!无论我能不能做到,都一定会去做的。” 她微微抽噎着,声音有点梗塞:“常常的,我不知道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我怕我最信任你的时候,你却是在骗我;我把整颗心都交给你的时候,你却搂着别的女人。 虽然,我是人造人,是异类,是杂种,和你们纯粹的人类不同;可是,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我和天香都是按照你的意愿创造出来的,注入了人类的思想和情感。 既然你当初做出要两个助手的决定,就应该对你的决定负责。或许,你现在真是喜欢我,所以才对我特别好,冷落天香;可是,总有一天,即使我永远都不会人老珠黄,你始终会厌倦我的。那时候,你或许会对天香,甚至对别的女人都特别好,而对我,却故意冷落,将我像扔废品那样晾在旁边。我宁愿你对哪个女人都一样,永远都不偏心,而不是用完了就扔,玩腻了就甩。我真的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此时,她已呜咽着说不出下去。 我没有说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能说些什么。只是紧紧地,紧紧地搂住她微微颤抖的娇躯,轻轻为她吻去脸上的泪水。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自己很了解她;毕竟,她是按照我的意愿而创造出来的人造人美女。 我一直都以为,她是很大方很开朗的女孩,什么都能看得开;无论我做错什么,她都会原谅我;无论有什么困难,她都会陪伴我,鼓励我;无论有什么高兴的或不高兴的,她都可以与我分享。我一个眼神,她就能知道我在想什么;而她的一笑一颦,也同样让我沉迷,陶醉。 可现在才知道,我还是很不了解她,也做得很不够。虽然她是按照我的意愿而创造出来,可因为注入了人类的思想和情感,也就是所谓的人心,这些最麻烦也最易变的东西,令到她也在慢慢改变。她同样会爱,同样会恨,同样会嫉妒,同样会吃醋,同样会歇斯底里,同样会心灰意懒,同样会彻底死心。而我现在最需要做的,是不是让她对我回复信心? 让一个喜欢的人对自己没有信心,是不是很失败? 月光依然温柔,轻轻地洒着紧拥的我俩,在地上投出缠绵的影子,直至将它慢慢拉长`````` 也不知道拥抱了多久;直到百合心情平复,才继续去找菖蒲。 战衣电脑系统搜索到的资料显示出:菖蒲是多年生草本植物,生在水边,地下有淡红色根茎,叶子形状像剑,肉穗花序;根茎可做香料,也可入药。 我俩便专门到水边去寻找,很快就看到长得很茂盛的菖蒲。摘了一大把,并互道晚安,便各自回房休息。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我已经睡了一整天,却依然觉得很累,刚碰到床,便沉沉睡去。直到早上起来,我才突然想到:就算体质真是很差,被那什么“幸福摩天轮”转几下,也没道理昏迷整整一天吧!会不会是天香曾经对我做过什么,才令到我这样子的? 越想就越糊涂,干脆不想了,去找百合。她看起来很平静,笑起来柔柔的,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随她一起去吃早饭。 本来是想在吃早饭的时候问清楚她的,可是去到饭厅,她却不在场;除了我、百合与妲己,还有一位大汉,就是承注山的守护神人熊古雄峰。他的须发浓密而呈黑色,健壮有力,敦厚朴实,进出时像樵夫那样扛着一把斧头。虽说是人熊,却没有丝毫熊的样子。 寒暄几句后,他便匆匆地扒了几碗饭,又很认真地对我们说起一件事:“今晚就是月圆之夜,一旦子时来临,阴气最盛,月之精华也最盛;苍魂珠感应到月之精华的召唤,非但会显示出女娲真身的准确位置,冲破坟墓上的重重禁制,还会连这威力无穷的桃花瘴也破坏无遗。到那时,一直虎视眈眈的申公豹等,就会趁着混乱之际,来抢夺苍魂珠。 单凭我个人的力量,根本无法保护女娲真身;一旦真身破坏,苍魂珠里的魔性力量,就再也无法控制。所以呢,女娲坟开始有反应时,毅和百合,负责阻拦申公豹等;妲己和我,则负责抢夺真身和苍魂珠。拜托你们了。” 我觉得很奇怪:“那,天香呢?她不会是临阵退缩了吧?!!” 古雄峰笑笑:“她当然不会。本来呢,我是想请她和你、百合一起阻拦申公豹那些家伙的,可她说不想和某人合作,也就由她啦!你也知道,小女孩脾气,是最麻烦的。” 我深有同感:“就是,就是!她现在大概也是因为不想见到某人,才故意躲起来的吧?” 古雄峰道:“是不是不想见到某人,那我就不知道了;如果某人想知道,可以亲自去问她。不过呢,她现在倒不是躲起来,而是在帮我设置今晚用来对付申公豹等家伙的机关。说实话,她真的很聪明,也很厉害。我只是随口说一说,她就全记住了。而且,她还时不时拿出一些很奇怪的植物暗器和毒药。或许找遍全世界,也未必能找到这些东西。冒昧地问一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来的?既不是妖怪,又不是神仙,却也不是普通的人类。” “哈?!哈,今天的天气,哈,哈哈。”我打着马虎眼,并没有回答他。 如果我告诉他,我、百合与天香能够穿梭时空,他或许会相信;毕竟,他就是妖怪,只要妖气够强,也能做到这一点。但是,如果我告诉他,我们是来自真实世界的人,根本就不属于这个虚拟世界,他就未必会相信了。因为,对于他来说,虚拟世界才是最真实的世界。如果我再告诉他,百合与天香是人造人美女,他就更不会相信。毕竟,在虚拟世界的古代,还没有人造人这个概念。虽然,战衣具有语言转换设备,沟通已经不成问题;但一想到要解释这么多东西,而且他还未必相信;连自己也头疼的东西,又何必多说呢? 大概是时间太紧迫吧,他也没有追问。 我们匆匆地吃完早饭,便一起赶去女娲真身的所在地。 山的西南面,紧挨着悬崖处,有一大片红桧林。薄雾中的红桧林,枝干森密,株株合抱粗大,少说也长了百余年。枝叶沾上雾气,凝成小水滴,不停的往下掉,就如五月梅雨般,滴得人心也发霉。一大片最少有百丈宽,千万株;原始森林风貌,大概也与此差不了多少吧? 望着阴森森的树林,再加上刺鼻的腐烂枝叶霉气,我不禁苦笑:“哇噻,这是怎么做出来的?好像很不符合自然现象喔!通常呢,我只是以为,在谷底那种比较潮湿阴冷的地方,才比较适合红桧林生长,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瞧见。是怎么弄的?犀利!” 古雄峰淡淡一笑:“只要你懂得法术,无论是神仙还是妖怪,弄这些东西都很容易的啦!先不要进去。这树林就像一座大迷宫,如果没有专人指导,恐怕一辈子都无法出来。特别是中央的竹林和水塘,机关重重,陷阱无数。跟着我,小心点。” 他都这么说了,我们也不敢逞强,都小心翼翼地跟随,踩着他的脚印。一路上,他左一拐,右一弯,猛地向前冲几步,突然又来个三百六十度大转身;弄得我们昏头转向,却连速度和方位都不敢有丝毫差错。约莫半小时,才看到一间简陋而宽敞的茅屋。 郁郁葱葱的竹林,正中央是黄澄澄的水塘,而茅屋又坐落于水塘正中央。此时,天香正悠然地坐在茅屋的门槛上,拿着一片竹叶吹出清脆悦耳的小曲。 一看到她这么悠闲,而我却这么狼狈,心里就很不爽。想也不想,就凌空跃起,向着茅屋飞扑过去。忽然听到“嘶嘶”声响,竹林顶部立即窜出无数竹叶青蛇,犹如离弦之箭,径直向我射来!我大吓一惊,丹田之气也提不起来;风神战衣是与我融为一体的,同时亦受到影响,无法正常启用飞翔功能,令我迅速下坠!就快碰到水面啦! 又听得“哗啦啦”之声,水里突然窜出无数水怪:竟然和人长得一模一样,只是身材较矮,仅高一米,发长及地,双目血红,全身长着黝黑短毛! 它们正张开血盆大口,狞笑着等待我这又酸又臭的早饭! 危急之中,我急忙使出“旋风腿”和“千影掌”,分别攻向那些竹叶青蛇和水怪,希望可以暂时抵挡住它们,并借助反弹之力,飞回岸边。但重重腿影和掌影打在它们身上,却似乎是碰着了空气,起不了丝毫作用。 我的手臂已被十多条竹叶青蛇紧紧缠住,而右脚和左脚,亦分别踩进两只水怪的嘴里! 我苦笑着闭上眼睛:没想到就这么玩完了!才和百合做过几次,真是不甘心哇!! 良久。咦,怎么一点痛楚都没有? 我既惊且疑,忍不住睁开眼睛:那些竹叶青蛇,依然紧紧地缠住我的手臂;而那些水怪,也仍旧含着我的左右脚。可奇怪的是,它们都已全身僵硬,宛如时间突然停止。 天香洋洋得意:“怎么样,犀利吧!想跟我玩?你还嫩了点!先给点苦头你尝尝,好让你以后不要再那么嚣张。”捏个指诀,对着凝结在半空的无数竹叶青蛇一指。 那些竹叶青蛇忽然化作片片竹叶,悠悠地从我的手臂滑过,落进众水怪那张开的血盆大口里。那些水怪又“哗啦啦”地窜进水里,消失不见。 我登时双脚踩空,立即陷进水里。若非百合及时将右手变作一条既长且韧的青藤,迅速地将我卷住,并轻轻拉回岸边,肯定会变成落汤鸡。但膝盖以下的裤管,已经浸湿。 我开启战衣的干洗功能,将裤管烘干,愤然道:“惟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不跟你玩!!” 天香伸伸舌头,扮个鬼脸:“胆小鬼!无胆匪类!懦夫!白痴!色狼!无赖!” 我将头扭过不旁,不去理睬她。对付她这种喜欢胡闹又蛮不讲理的任性小女孩,我是没有办法了;既然如此,由她玩去吧,我就不相信,她会把我怎么样。 天香骂了一会,见我还是没什么反应,大概也觉得无趣,又拿起竹叶,继续吹着小曲。 说实话,虽然她本人我不怎么欣赏,但吹出的小曲我还是蛮喜欢的。听着听着,竟然不由自主地动起来——咦,我怎么会动起来的?!想要停下来,手脚却根本不听自己使唤!! 我苦瓜着脸,扭着霹雳舞,一步步地走向水塘。越是想后退,就越是快快向前走! ——该死,又中招啦! 古雄峰微笑道:“算啦!天香妹子,你也捉弄得他够呛的,还是留点力气,今晚用来对付申公豹那些家伙吧。”往水塘一指,登时出现一条独木桥。 “好,我就看在古大哥的面子上,今天先放过你。”天香将竹叶收起,笑得很无耻,“古大哥已经教会我很多东西,你别想着能欺负我!还有,如果你想玩阴的,后果会更惨!记得哦!” 我缩回差点就踩进水塘里的右脚,揉揉酸痛的胳膊,喃喃骂着:“别以为学了一丁点本事就很了不起!迟早我要找个更厉害的师父,将他的本事全学会,再回来报仇!我已经决定啦,先搞大你的肚子,再把你甩掉!哇哈哈,哇哈哈!”声音小得只有我自己能听见。 天香一脸狐疑:“你吱吱歪歪的,是不是在骂我?!” 我嘻嘻冷笑,没做声。就是要让她不舒服,那我才高兴。 “走吧!”妲己赏我一个爆栗子,随着古雄峰走过独木桥。百合捂着嘴,也笑嘻嘻地跟上。我窝着一肚子气。可又不知道该对谁发作。很无奈地摊摊手——算啦! 茅屋里,顶部悬挂一盏透明灯笼,里面放着一颗鹅卵大的夜明珠,照得四周亮堂堂的,与白昼无异。中间是一张大理石桌子,粘着几张彩色小地图。此外,还有五张玉色椅子。 等我们坐定后,古雄峰正色道:“好,现在让我来为你们介绍会面临的情况。 在苍魂珠还没有感应到月之精华的召唤时,申公豹他们即使能够冲破桃花瘴生成的屏障,也不可能闯过那红桧林。但是,当苍魂珠出现时,它巨大的魔性力量就会将桃花瘴和红桧林彻底毁灭;以申公豹他们的能力,即便会受伤,也肯定不至于死在林中。 苍魂珠出现之时,我们只要不走出这茅屋,绝对是安全的。那爆炸性的力量一旦减弱,我们就必须抢在申公豹那些家伙之前,将女娲真身和苍魂珠夺回屋子里。这茅屋是一个强大的保护罩,混合了我、妲己和天香的灵力,应该可以抵挡任何冲击三小时。而这三小时,足够我们从桌子下的秘道逃走。我们只有五个人,一定要齐心协力,共渡难关。明白没有?!!” 我摸摸后脑勺,奇怪道:“那,三仙子和鬼道士呢?总不会是出来客串一下,又逃回去了吧?” 古雄峰面现忧色:“他们确实是回去了。在牵制申公豹那些家伙时,白虎暗杀团第七名以后的部分高手,正在围攻三仙岛。岛上还有很多法宝、女弟子和珍禽异兽。他们必须回去。” 我点点头,心道:申公豹还是挺聪明的,居然懂得兵法。不可小瞧他。 第十六章 毁灭的力量 阴历五月十五,晚上九点半。 在这一天里,古雄峰已经将那些彩色地图,给我们讲解清楚。其中的一张,是红桧林的迷宫图,按照九宫八卦的方位布置,比东邪黄药师居住的桃花岛更为复杂。我对这些东西知之甚少,看得迷迷糊糊,大喊头疼。心道:反正不走出竹林就是啦! 又有一张,是竹林的陷阱分布图,其中包括有:挂满倒钩刺的玫瑰吊索、可以随时变成竹叶青蛇的竹叶,一粘上便难以挣脱的橡胶网,等等。这些都是天香布置的。她是人造人美女,体内有着四分之一的混合型植物细胞,可以随意生成各种各样的暗器和毒药。 而能够将身体的任何部位变成特殊植物武器的百合,今晚当然是协助我出击——有必要的话。如非万不得已,我实在不想她去冒险。 至于水塘里的水怪,则是妲己召唤出来的。她是蓝妖气级的高级妖怪,可以从魔界里临时召唤出一些低级妖怪。这些水怪虽然只是白妖气级的初级妖怪,但因为数量众多,倏忽一下子窜出来,也是挺可怕的。即使未必能对申公豹那些家伙造成什么伤害,但在关键时候,或许也能拖住他们几分钟。就是这一点点时间,恐怕就会决定整个局面的成败! 水塘里不可以设置太厉害的机关。因为,藏着女娲真身的坟墓,就在茅屋门口正前方五米处的水底。当苍魂珠感应到月之精华的召唤时,就会连带着女娲真身,盘旋升起偌大一股水柱,犹如一条水晶巨龙腾空直起,将桃花瘴和红桧林,以及周围的一切全都毁灭! 苍魂珠首先要吸取月之精华,才可以激发出它蕴涵的魔性力量;所以必定是先升上半空,再缓缓降落;而它开始毁灭周围的事物时,也是由远及近,先毁灭桃花瘴,再毁灭红桧林,然后才是竹林,水塘,茅屋。 而当苍魂珠毁灭红桧林后,由于受到极大的阻碍,其魔性力量会渐渐减弱;一直在虎视眈眈的申公豹等家伙,必定会借着这空隙去夺取苍魂珠。百合、天香和我,则必须利用竹林和水塘的种种布置,去暂时拖住他们,好让妲己和古雄峰有机会去抢夺女娲真身和苍魂珠。 或许,这些事所花费的时间,绝不超过半小时;可就是这半小时,已能决定鹿死谁手! 我和百合还研究出一种新型植物武器,造型与冲锋枪相似,可威力还要强上百倍! 它能够发射出会自动跟踪目标的霹雳草莓珠,直至炸中对方,并令其昏迷,才会罢休。作为发射器的冲锋枪,自然是百合变化而成;而含有烈性迷药的霹雳草莓珠,则是由天香提供。 本来我并不想领天香的情,免得日后要搞她的时候会难以下手;但事态危急,百合又软语轻求,也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算啦,以后对天香好点就是。 此外,百合还告诉我一件事,让我觉得,我是误会天香了。 我之所以会昏迷一天,确实是她做的手脚;可是,她是为了我好。 当初,在我、天香和百合离开隐形金球之时,博士似乎要告诉我一些事,可因为我当时显得极不耐烦,他最后还是没说。依稀记得,他说他已经转告百合,在必要的时候,自然会提醒我。原来,风神战衣具有的休眠式复苏功能,可以在它的主人——也就是我,处于濒临疯狂的昏迷状态时,自动搜集并吸收附近的妖气和灵气,及时为战衣提供充足的能源。 她用那具有巨大吸力的石床“幸福摩天轮”,将我和妲己胸对胸地紧紧贴在一起,又转得我口吐白沫,不可能不处于濒临疯狂的昏迷状态;所以呢,我也很合作很及时地昏迷过去,让战衣补充了充足的能源。 换而言之,现在风神战衣里的能源,应该有一小部分是妲己和古雄峰的,或许也包括那些水怪的妖气;有一小部分则是天香和百合的灵气;更甚者,也含有苍魂珠的魔性力量吧!那些因为要活着而必须消耗的妖气和灵气,对于他们已经是废弃的东西,现在居然会成为战衣的能源。积累了一整天,应该够用一段时间啦!暂时也不用再担心,当战衣的能源耗尽时,我会被它倒吸能量,衰竭而亡。 我仔细想想,觉得天香对我还是蛮不错的。虽然她是刀子嘴,一开口就杀人;还令我口吐白沫,在众人面前出丑,真的很没面子。 但回想起当时的情形,就不由得暗暗懊恼:出丑就先不说了,毕竟也不是第一次;可当时和妲己贴得那么紧,居然没敢趁机揩油,真是太浪费,太失败啦!以后若再碰上这种好事,宁愿冒着挨巴掌的危险,也绝对要好好地享受享受!对!就这么决定!! 越想就越兴奋,忍不住嘿嘿地笑出声来。 百合一脸不解:“毅哥哥,你哪里不舒服吗?怎么突然笑得``````这么傻?还流口水?!!” “啊?!没、没什么。”我赶紧抹去嘴角的口水,尴尬一笑。 战衣系统显示的时间,已经是十点半。子时将近。 圆月渐渐移近苍穹中央,并越来越明亮。 天香坐在门口的左侧,正若无其事地修着指甲;妲己坐在门口的右侧,双手支着下巴,心事重重的样子;古雄峰则坐在门槛上,凝视着竹林,似乎正全神贯注地倾听着什么。 百合紧挨着天香而坐,也不做声;我在屋子里踱来踱去,闷得发慌,可又不敢打搅他们。 忽然,古雄峰微现惊愕之色:“申公豹那些家伙,居然已经进入红桧林了。他们能够冲破桃花瘴的屏障,还真是不简单。各位,苍魂珠即将出现,小心戒备!” 现在的时间,是十点五十五分。距离子时,还有五分钟。 水塘里忽然“汩汩汩”地响起来,声音由小而大,并缓缓升腾起一股淡淡的紫色烟雾,直向四周扩散,令原本皎洁的月亮,仿佛蒙上了一层瑰丽的轻纱。那些水怪也惊惶地纷纷跃出水面,蹦跳着窜进竹林。 刚到十一点,水塘就宛如摆放于烈火上的锅子,将里面的水烧得沸腾起来。茅屋先是轻轻地晃动,接着越来越剧烈,仿佛随时都会沉入水底。 古雄峰向妲己和天香点头示意,齐齐飞到茅屋上空,并举起双掌,“啪啪啪”地击在一块。掌心之中,立即现出一个红色光圈,并越来越大,直至将茅屋完全笼罩。 茅屋迅速脱离水面,直升上十米之处,才缓缓停住。等到他们飞回,茅屋的大门“砰”地一声自动关上。但四周忽然变得透明,可以将外面的情况观察得清清楚楚。 我赞叹道:“好厉害的布置!可惜就是太暴露了点,我们可以观察对方,对方同样也可以观察我们。想做点小动作,也很容易被对方发现。” 古雄峰微微一笑:“这茅屋是用东海龙宫的冰之茅草做成,从里往外看,可以看得清清楚楚;而从外往内看,却是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到。而且,冰之茅草极其坚韧,防御力特强。” 我点点头,心道:如果用这什么冰之茅草来做玻璃,稳赚!干脆平时多搜集点宝贝,等到找出密码,带回真实世界开一家奇宝展览公司,混混日子也好。 忽然,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水塘的正中央突然涌起两道水墙,箭一般向上激射,直冲起五十多米高,再迅速朝着两旁的竹林压下去。 茅屋有红色光圈保护,并没有被水冲入,但仍然被那巨大的冲击力震得摇晃不已。直至水墙压倒一片竹子后,茅屋才慢慢地恢复平稳状态。 水塘已经干涸,约有十米深,露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石坟。躺在里面的女娲真身,牛首蛇身赤发,神情痛苦;而挂在她脖子上的紫色苍魂珠,正散发出令人为之目眩的诡异光芒! 当月光洒上坟墓,苍魂珠立即剧烈地颤抖起来,并发出“嗡嗡嗡”的共鸣,显得极为兴奋!它四周的紫色烟雾越来越盛,将月光紧紧包裹,一点点地吸进珠子里面。渐渐地,原本淡淡的紫色烟雾,已接近紫黑色。 茅屋里,谁都屏住呼吸,紧张而谨慎地盯着,不敢有丝毫松懈。 古雄峰沉声道:“这个时候,大家千万不要轻举妄动!苍魂珠的魔性力量,即将爆发了!”话刚说完,那晶莹石坟便“轰”地一声炸开,碎块四处飞溅。 苍魂珠带动着女娲真身,风驰电掣般向着月亮飘去。被紫黑色烟雾笼罩住的月亮,看上去伤痕累累,诡异而恐怖。 时间一点点消逝,已不知过了多久。上空的苍魂珠似乎吸够了月之精华,在原地缓缓转动,散发出耀眼的紫黑色光华,并夹着不断喷涌的熊熊烈焰,向着四周激射而去! 片刻之间,承注山的边缘地带已窜出无数火蛇,迅速将桃花瘴吞没,并向着红桧林蔓延。照估计,半小时就可以毁灭红桧林,冲进竹林。由苍魂珠之光华而形成的火蛇,并不是普通的火焰,而是来自魔界的魔之烈焰,绝对能够媲美灵界的三昧真火! 古雄峰道:“再等十五分钟,我们就冲出去,按计划行事!”声音似乎有点颤抖。 可就在这时,红桧林上空倏忽升起一股冰柱,裹着三条身影,向着苍魂珠飞扑而去。当中最高大的那条身影,头上青巾一字飘,麻鞋足下生云雾,身穿白色道袍,大袖迎风招展,宝剑光华四耀,潇洒至极,飘逸至极。 临近苍魂珠,那道人突然抛出道袍,直卷过去,将它紧紧裹住。右手掌心同时喷出金色烈焰,与苍魂珠的紫黑色光芒相对抗。 我早已开启战衣的视域清晰功能,将这一切瞧得清清楚楚。心道:难道他们就不怕死?!! 古雄峰大惊:“申公豹居然练成了金焰掌?!!”跺跺脚,冲出茅屋,向着女娲真身飞扑而去。身在半空,却宛如踩着平地,几个起落,便已扑近申公豹。他也不去夺苍魂珠,而是去抢女娲真身。但被申公豹踢出的重重腿影挡住,无法再靠近一步。 从冰柱中冲出的灯笼怪和长发女妖,立即去围攻古雄峰。 那冰柱重重地跌落干涸的水塘底,发出“啪啦”巨响,却没有破裂。 灯笼怪拐棍与灯笼齐施,长发女妖利爪与钢发并用,顷刻间已令到古雄峰伤痕累累。幸得妲己及时解围,才能勉强支持下去。 “都乱套啦!打吧!!”我对着百合无奈苦笑。 她点点头,将身一晃,变作冲锋枪造型的植物武器,牢牢地套住我的左手。我开启战衣的防御功能,在蓝色光圈的保护下,飞至申公豹正上方,向他猛烈地发射霹雳草莓珠。 背后,已飘起天香吹出的清脆悦耳的竹叶小曲。无数的竹叶青蛇又再飘出,纷纷射向申公豹。但一靠近那金色烈焰,立即化为灰烬。至于那些长着黝黑短毛的水怪,根本就不敢出现,只是躲在竹林里怪叫,好像开了个水陆道场。 霹雳草莓珠绕着申公豹转来转去,同样不能靠近。 不一会儿,苍魂珠的紫黑色光华越来越弱,而申公豹发出的金色烈焰却越来越强,给他那微微现出笑意的脸,镀上一层金色。他似乎正在将苍魂珠的魔性力量转化为自己的内力。 “我绝不会让你得逞!”古雄峰怒喝,突然狂吼起来。顷刻之间,就已变成一头高大威猛的黑熊!他张开蒲扇大掌,也不管那熊熊的金色烈焰,一把插进去,将挂着苍魂珠的绳子扯断,并将珠子紧握在手中。只听得“滋滋”声响,立即冲出一股焦臭。 “好家伙!算你狠。”申公豹微微笑着,挥动宝剑,突然向女娲真身刺去。 女娲真身,虽然只是一具没有灵魂,还残存着少许灵力的躯壳;但一旦被毁坏,也会对早已成仙的女娲娘娘有着间接影响。更甚者,如果利用真身来施展巫术,法力强大者,就可以控制女娲娘娘的心志。 古雄峰大惊失色,一掌拍向申公豹的背部。申公豹突然回身一剑,“哧”的一声,穿掌而过,继续向着古雄峰的胸口刺去。尽管古雄峰已极力闪避,还是被削铁如泥的宝剑穿透左肩。 正在合力围攻妲己的灯笼怪和长发女妖,突然扑至古雄峰背后,四掌齐拍! 古雄峰“呀呀”地狂吼着,登时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但奇怪的是,他的背部竟然生出巨大吸力,将灯笼怪和长发女妖紧紧粘住,丝毫动弹不得。 “快点搬娘娘的真身回茅屋!”他向着妲己大叫着,依然被宝剑贯穿着的左掌,猛地向着申公豹一推,隐隐夹着风雷之声。 申公豹迅速抽回宝剑,猛地向后一翻,堪堪避过。 人熊古雄峰的掌风,扫到那些竹林,立即压倒一大片。 妲己立即抢过女娲真身,向着茅屋飞去。刚踏上门槛,便听得古雄峰大声道:“接住!”并向着自己抛来一物。她以为那是苍魂珠,也不敢大意,立即将女娲真身轻轻往屋里一送,并迅速转身,双掌先是一推,又是一拉,希望可以稍稍化解珠子的魔性力量。 那团裹着紫黑色烟雾的东西,并非激射而至,而是缓缓飘来。 我一直在半空中四处乱窜,寻找空隙攻击申公豹、灯笼怪与长发女妖;虽忙得不亦乐乎,却什么忙也帮不上。此时看到这种情形,也不禁暗暗惊奇:这不是分明要将珠子送给对方吗?!!以申公豹的速度,没理由赶不上的!那只人不像人熊不像熊的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 申公豹停在半空中,冷眼旁观;灯笼怪和长发女妖被古雄峰粘住手掌,无法动弹;尽管那东西缓缓飞行,却也有惊无险,即将飘落妲己手里。 可就在此时,那跌落水塘底的冰柱,突然化作一股狂风;内里裹着的那个小男孩,飞快地卷向那团紫黑色东西,一把它抄在手里。 “嘿嘿,这东西是我的啦——哎哟!”风中的小男孩先是笑嘻嘻的,突然惨叫起来!那裹着紫黑色烟雾的东西,渐渐露出原形:竟然是长着尖长吸管、蒲扇般叶子的紫黑色植物!! 它已将吸管插进那小男孩的胸膛,汩汩地吸起血来。 天香放下唇边竹叶,冷冷道:“没有谁能躲得过来自魔界的吸血植物!”又再次吹出清脆悦耳的曲子,指挥那些挂满倒钩刺的玫瑰吊索、可以随时变成竹叶青蛇的竹叶、一粘上便难以挣脱的橡胶网等东西,去围攻申公豹。虽然起不了多大作用,但也能暂时令他脱不开身。 “快回去!”古雄峰向我大叫,声音嘶哑,满嘴是血。我如逢大赦,迅速退回茅屋。 他又是反手两掌,将灯笼怪和长发女妖震退,挣扎着飞回茅屋。申公豹被玫瑰吊索、竹叶青蛇、橡胶网等东西缠住,也来不及追赶。 古雄峰刚踏进门口,便再也支持不住,一交跌倒在地。但那烧焦的右手,依然紧紧地握住苍魂珠。“快点从秘道逃走!对方太强,这红色光圈支持不了多久!!咳,咳。”又吐几口鲜血。 天香掀起桌子,露出一个白茫茫的光圈,可容两人同时通过。她点头示意:“从这秘道可以直接去到瀑布下面的石室,短时间内他们也无法察知。快点走吧。” 我实在想不明白;茅屋下面明明就是已经干涸的水塘,从这白茫茫的光圈跳下去,又怎么可以去到山脚下的瀑布呢?!究竟是哪门子的法术?!!可事态危急,也容不得犹豫——算啦!别人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想那么多干嘛! 妲己抱着女娲真身,我抱着濒临昏迷的古雄峰,而已恢复原形的百合紧跟着,天香殿后,正准备一个个地跳下去。 忽然听得茅屋外的申公豹冷冷道:“如果你们想伯邑考立即死去,那就走吧。”他悬浮于半空,离茅屋约一米之处,神情泰然,露出一丝残酷而得意的笑容,似乎已料定我们绝不会逃走。 妲己愣住,立即放下女娲真身,冲至门口,惊叫道:“你说什么?!是不是真的?!!!” 天香又是着急,又是懊恼:“妲己姐姐,你别听他胡说!快点走吧,秘道就快消失啦!” “胡说?我可没有这种闲情逸致。马上就能够让你们相信。”申公豹笑笑,昂首呼啸起来。片刻之间,随着一阵动听的琵琶声,现出三条身影。 确切点说,应该是两个极其妖艳的美女,正提着一个已昏迷的俊男——伯邑考?!! 妲己又惊又疑,仿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琵琶姐姐,雉鸡妹妹,是你们?!!!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帮助他们来对付我!!” 身材高挑而苗条的女子,无奈地笑笑:“妲己妹子,只要你交出苍魂珠,他们就不会难为你了。我们还是好姐妹。” 另一个女子比她稍矮,而美妙胴体却前呼后拥,丰满胸脯呼之欲出。她微微低着头,小声道:“妲己姐姐,对不起。” “跟她说这些干嘛!我是怎么交代你们的?!”长发女妖一把将伯邑考抢过,用利爪掐住他的脖子,邪邪笑着,“如果你不交出苍魂珠,我可以立即让他死!你是知道我的,说到做到!” 妲己凄然一笑,走近已经昏迷的古雄峰,用力扳开他紧捏着的五根手指,拿起依然散发着紫黑色光华的苍魂珠,缓缓走到门口。 我们都静静地看着她,谁也没有出手拦阻。她蓦然回首,神情悲痛而决绝:“谢——谢谢。这段时间,麻烦你们了。对不起。”掉转身,冲了出去。 “不``````不要。”百合泫然泪下,将头埋进我怀里。我感到似乎会有某些事情发生,心里微微抽搐,没来由地难过。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长发女妖得意地笑着,舞动尖尖利爪:“来!给我。” “哦?好的。”妲己伸出已散发着焦臭味的右手,将苍魂珠递过去。可就在长发女妖去接时,她突然将苍魂珠塞进嘴里,大喝道,“我再也不会被你威胁了!” “呀呀呀”地狂叫着,猛地冲起一股紫黑色的强大妖气;妲己原本粉嫩娇媚的容颜,已变得狰狞恐怖,闪烁着幽幽绿光! 长发女妖先是一脸惊愕,突然咬咬牙,利爪立即插进伯邑考的脖子,滴溜溜地打个转。接着,便将那跌下来的头颅,一脚踢得稀巴烂!!剩下的无头尸,“啪”地跌落水塘底。 妲己鬼魅般飘至长发女妖身边,既尖且长的五指,已深深地插进去。只听得“唰啦”一声,将她的五脏六腑全掏出。长发女妖来不及惨叫,就已报销。 “她已经成魔了!快逃!!”申公豹冷冷地向着琵琶精、雉鸡精和灯笼怪挥挥手,击退吸血植物,抱起已奄奄一息的风精,风驰电掣般向着远方激射。连头儿都跑了,灯笼怪更是不敢耽搁,狼狈逃窜,只恨老娘少生了两条腿。琵琶精和雉鸡跺跺脚,也跟着飞离。 妲己哈哈狂笑着,也不去追赶;忽然掉转身,轻飘飘地向着茅屋飞回。我、天香和百合,都紧握着满是汗水的拳头,静待着事态的变化。 ——如果她真是成了魔,会不会连我们也杀掉?!!真是那样的话,就会自相残杀! 就在这时,她的身体忽然“砰砰砰”地爆炸起来,顷刻间已血肉模糊! 我大惊失色:“怎、怎会这样的?!!” ——如果她真是成了魔,或许我们迫不得已要向她下手;但她变成这样,却不是大家愿意看到的。毕竟,我们是——朋友! 天香掉转头,淡淡道:“苍魂珠蕴涵的魔性力量太大,只能慢慢消化;她一下子就吞下去,根本承受不起。就好像一个只能消化三碗饭的人,突然要他消化一百碗饭,只能是这种结果。身为高级妖怪,不会不明白如此浅显的道理。只是,当她踏出门口的时候,就已经抱定必死的决心。她还没有断气,你去查查关于密码的资料吧。” ——密码?密码?!我居然将这么重要的事忘记了!妲己,就是与风神战衣的密码有关的第一个妖怪美女!可是,为什么要是这种结局?!! 我强忍住悲痛,飞落水塘底,向着妲己走去。 她正挣扎着,爬向已失去头颅的伯邑考;所过之处,拖出一条长长的血路。 我赶紧将伯邑考的尸体抱至她身边,放到她怀里。 心道: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到底是干什么去的?!伯邑考的躯体和一魂一魄,明明是由他们看管,怎么会到了琵琶精和雉鸡精的手里?!!一定要向十殿阎王讨回公道! 血肉模糊不成人形的妲己,紧紧地将伯邑考的无头尸拥在怀里,凄然地向我笑笑:“再见了。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也不怪谁。再也不用被别人威胁,再也不用做妖怪了——真好。希望下辈子,如果我也有下辈子的话,能和他做一对人类的恩爱夫妻。” 安详地闭上眼睛,将头轻轻靠在无头尸的怀里。 怀着复杂的心情,我缓缓站起,环顾四周,希望可以为他俩找到最好的藏身之处。就在此时,风神战衣“嘀嘀嘀”地响起来。打开荧屏一看,里面现出六个字:赵飞燕、赵合德。 我不禁一愣:什么意思?!赵飞燕和赵合德,不正是汉成帝刘骜的两位爱妃——私蓄男宠秽乱后宫的风流荡妇?!!难道,她俩也和战衣的密码有关?!倒!!!算啦!先不管这些,把妲己和伯邑考合葬在一起后,就去找十殿阎王算帐! 在天香和百合的帮助下,很快便将妲己与伯邑考用冰之茅草冷冻,存放于瀑布下面的石室,并设置重重机关。那样可以令到他们的躯体,不受到野兽和怪物的打搅。办妥这件事,便立即赶往地府,找十殿阎王问个明白。 刚到判官的大屋,便远远地望见秦广王,正焦急地来回踱步。他一见到我们,立即歉意地解释,为什么伯邑考会落到申公豹那些家伙的手里。 原来,琵琶精与雉鸡精已加入白虎暗杀团,负责监视与伯邑考有关的一切活动。琵琶精的勾魂之音极其犀利,趁着牛头马面、黑白无常稍不留神,就将他们迷昏,将伯邑考的躯体和一魂一魄盗走,以便在关键之时能够派上用场。 不过,秦广王还告诉我们一个不知道算不算好消息的消息:妲己在临死前的请求,已经得到灵界管理委员会的一致批准。 也就是说,下辈子她再也不是妖怪,而是伯邑考二世最心爱的妻子。 或许,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至于我、百合与天香,依然要继续寻找和密码有关的美女。因为,旅程才刚刚开始! 第一章 唐突俏佳人 某年某月某日,黄昏时分,雕梁画栋富丽堂皇的富平侯府。 西厢前的碎石道上,正款款地走着两位年轻女子。前面的红衣少女,巧为梳裹,打扮得齐齐整整;但见鬓若层云,眉若远山,脸若朝霞,肌若晚雪。紧跟着的绿衣少女,体态轻盈,容颜娇丽,却是一副冷冷淡淡的神情。但她望着红衣少女时,总会不经意地透出一丝感激。 穿过一拱形绿玉门,在碎石道的尽头处,是一间占地甚广的椭圆形豪华大屋,悬挂于正中的牌匾书写着:春风度。 此处正是富平侯府颇具特色的沐浴场所,据说也是张放最为得意的杰作——他亲自设计的。至于是不是事实,却没有谁知道,也没有谁无聊到去追根究底。 京城长安,有谁不知道汉成帝常常在富平侯府出现?有谁敢质疑皇帝的好朋友? 在富平侯府,除了张放和他的一大班姬妾,能到“春风度”里沐浴的,寥寥无几。他的父母兄弟姐妹等另有府邸,并不同住。这也是张放为什么会常常邀请一些猪朋狗友,在府中日夜宣淫,风花雪月。在父母姐妹面前寻欢作乐,总会有点不自在的。 依照惯例,张放与那些姬妾、狐朋狗党通常会在吃饱喝足后,才到“春风度”里集体鸳鸯浴,时间一般是在子时。此时,内里空无一人,红衣少女才趁着这个空隙来洗澡。她的一身肌肤如赛上酥,按照医学的说法是属于油性皮肤,必须经常沐浴,才能保持通体舒泰。 虽然才来到侯府没几天,她就已深深地爱上这地方。若非看不惯张放的荒淫无度,又怕落到他手里,令苦苦保持的处子之身毁于一旦,她真是恨不得时时都浸泡在“春风度”里的大浴池,舒舒服服地享受着药物温泉的特殊功效。 红衣少女望了望四周,低声道:“小绿,你真的确定,附近没人?” 绿衣少女微微一笑:“小姐,放心啦!我已经特别关照看大门的龙嫂,将闲杂人等都‘请’到别的地方去了;一个时辰之内,绝对不会来打搅。若是侯爷来到,反正你迟早都是他的人,无论愿意还是不愿意,也只能认命。而且,还有我这个忠心耿耿的丫鬟为你把风呢!” 她虽然称自己为“丫鬟”,但说话的口吻,反而像是对着自己最好的朋友。 红衣女子捏了捏小绿那细巧的鼻子,盈盈一笑:“知道你能干啦!” 忽又幽幽叹息,“一入侯门深似海,更何况是京城里最荒淫最污秽的富平侯府!我知道,这辈子若想选择自己所心爱的人,将自己完全交给他,是无法做到的了。可我还是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落进张放的魔爪。能拖延一天,就是一天。”眼圈竟有点红了。 小绿拉开虚掩着的大门,将红衣少女往内里轻轻一推,催促道:“小姐,你又在胡思乱想啦!乖乖的,趁着现在没什么人,好好浸泡浸泡,将不开心的东西全部忘掉!”也不管红衣少女有没有话要说,便将门“砰”地关上了。 她斜斜倚靠着大门,神情凝重而坚定,喃喃道:“小姐,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也一定会帮你脱离苦海。只要我能恢复功力。请你再捱一段时间,” 望着天边飘移不定的晚霞,脸上忽然滑落两串晶莹的泪珠。顿时咬牙切齿,恨恨道:“姐姐,就算我会粉身碎骨,也一定要为你报仇!请你在天上保佑我!” `````` 红衣少女刚被推进“春风度”之时,本想佯怒而说点什么;看到大门关上,只得无奈地笑了笑,欣赏着面前的特大椭圆形浴池。 它是仿天然水池而建造,池壁上用岩石堆砌出高高低低的台阶,宽宽的台阶上都有凹陷的印痕,可以方便人坐下来;还按照相同尺度设计有六个巧妙的靠背,可以让人舒服地躺卧着。浴室里兰汤明净,水雾缭绕,水汽氤氲,有如轻纱飘动,让一切的东西看起来都是那么朦胧,那么神秘,有一种让人如登仙境的感觉。水面上漂浮着各色鲜花,混合着淡淡的名贵药材香味,闻之精神一振,烦恼尽消。 少女试了试水温,既不热也不冷,恰到好处。便褪下粉红色衣裳,慢慢步下浴池。 但见她一头乌溜溜泛出光华的黑丝如瀑飘垂,雪白透粉的俏脸上,挂着明媚动人的微笑;一双黑白分明的美眸内,流光四射,闪烁出朦胧如雾似虚似幻的诱人目光。 一身的肌肤柔白细腻,胴体有如明玉雕刻;平滑无骨的双肩下,一双柔腻玉臂正半遮半掩的抱在酥胸前,但挡不住那一双浑圆饱满的突挺玉峰上无限迷人的春光。 曲线如蛇的纤纤细腰下,是一双修长美白的雪玉大腿;随着她的走动之间,胯间微微露出的些许乌黑茸毛忽隐忽现,却渐渐被清澈的水漂浮的花掩盖起来。 她那赤裸的美妙身躯,看似令人血脉贲张,然而却有种令人自惭形秽,不敢亵渎,端庄圣洁的高贵气质,让人感到无限的愉悦和敬慕。 `````` 不知过了多久。 少女缓缓站起,自浴池左侧的一次性物品柜里,拿出一条洁白毛巾,舒展两条雪藕般的玉臂,轻轻擦干娇美的胴体,准备走上池边。 就在此时,屋顶中央的圆形漏空处,落下一个庞然大物——狼狈不堪的青年男子! 虽然他在即将碰触水面之前,连连翻了好几个筋斗,但依然无法完全化解迅猛的下坠之势,“嘭”的一声砸到那少女身上,双双滚落水中。 那少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已在惊恐和疼痛中昏迷过去。她的上半身恰好碰着那设计巧妙的靠背,才没有被水呛着。 而那青年男子亦宛如突然遭到强烈电流的袭击,痛得龇牙咧嘴,露出半个湿漉漉的脑袋。但他的目光一接触到少女那饱满怒放的胸脯,眼珠子登时蹦出,嘴角的口水也哗啦哗啦地流得正欢。至于什么疼痛,早就抛到爪哇国去啦! “真、真美!”青年男子站直身子,将流到肚脐位置的口水“咝呖”地吸回嘴里,不住赞叹着,终于忍不住伸出安禄山之爪,小心翼翼地向着那浑圆饱满的突挺玉峰伸去。 刚碰到那最突出的樱桃,他左手中指戴着的钻戒,突然发出一道耀眼强光,并转换成强烈电流,将他电得死去活来,哭爹喊娘! “妈呀,又来啦!”青年男子痛得一跃而起,落在浴池边,狂跳不已。 刚才他砸到少女的胴体时,也曾遭到强烈电流的袭击。还以为是与美艳少女碰撞而产生的幻觉呢,没想到居然是钻戒在捣鬼! “该死!”他喃喃咒骂着,用力去除那钻戒;但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依然无法动它分毫,气得一拳砸在池壁上。池壁立即凹陷下去,连他的拳头也变得又红又肿,可钻戒仍旧毫发无损。 “小姐,小姐,发生什么事了?!!”一直守在外面的小绿,忽然听到有男子的声音,不禁又惊又奇,立即拉开门,冲了进来。 青年男子大吃一惊,想也不想就缩进水里,并在腰部按了几按,连身体也彻底隐藏。 浴室里水雾缭绕,小绿也看得不是很清楚,只是在朦胧中感到有男人的气息,眨眼便又消失了。一看到依然昏迷的少女,也无暇多想,赶紧抱起湿漉漉的她,走上池边,用毛巾擦干她的娇躯,并轻轻摇晃着,希望可以弄醒她。但少女居然还是昏迷不醒。没办法,只得为她穿上粉红衣裳,抱起她悄悄溜回自己的房间。小绿果然是个练家子,尽管功力还没有恢复,但抱着红衣少女,越过这个时分较少人游玩的府中人造小山,并回到房间后,依然脸不红,气不喘,还没有被谁发现 ——真是不简单。关于她的身份,日后自会揭晓,暂且不提。 且说那青年男子,等到小绿抱着红衣少女走远,才敢从水里走出,斜躺在池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虽然他的头发湿漉漉的,脸上也挂着未干的水珠,可身上的衣服却滴水不沾,干燥而洁净。奇怪! “百合,你可害惨我啦!”青年男子的喘息渐趋平缓,埋怨道,“给我这么一个会漏电的烂钻戒,到嘴的鱼腥也不能尝尝,真是太浪费,太可惜了!” 忽又现出一丝淡淡忧愁:“可是,你和天香究竟去了哪里?好想,真的好想——和你那个啊!”从右侧下口袋里掏出一枝三十厘米长的银箭,奇怪地端详着,“到底是什么家伙来的?!!居然可以发出那么厉害的银光冲击波,将我和天香、百合冲散!” 那口袋至多十厘米,居然可以装下三十厘米的银箭,真是不可思议! 说到这里,各位朋友应该可以猜出,那猥亵好色的青年男子是谁了吧?!不错,他正是《毅花丛》里无赖兼白痴的主角——李毅——就是我啦! 咦?!!在第一卷《情天恨海》里,我不是还在商朝末年,与妲己、天香、百合、古雄峰等,为解救伯邑考而苦战吗?怎么突然又出现在西汉皇朝的汉成帝时代?!!而且,还说什么被银箭的银光冲击波击中,与天香、百合失散了! 到底搞什么家伙嘛?!!分明是作者才思枯竭,因而故弄玄虚,放烟雾弹,糊弄读者! 不行!如果他不解释清楚的话,就让他和世间上最美艳最诱惑的尤物日夜纠缠,直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好,就这么惩罚他! 废话少说,我为什么会从商朝末年来到汉成帝时代,又为什么会与天香、百合她俩失散,还以突然砸到美女身上的方式出场,总要有个交代。事情是这样的: 当我从秦广王口中得知,千年狐狸精妲己和人类伯邑考下辈子会是一对恩爱夫妻,而鬼道士和三仙子也成功击退正在围攻三仙岛的白虎暗杀团其他高手,总算松了一口气。 在虚拟世界里,是有下辈子的;可以将希望寄托在明天,未尝不是不幸中的大幸。 古雄峰伤得挺重,我便将他送到三仙岛疗养。鬼道士拍着胸脯保证,不出一个月,就能让他活蹦乱跳。而且,还叫我有空的时候,多到三仙岛玩玩——不管是在什么时代。 我当然是满口答应。虽然看到又脏又臭的鬼道士实在倒尽胃口,可云霄、碧霄、琼霄三仙子,还有那一班各擅胜场的女弟子,闻闻也能饱三天。若是能吃的话,那就``````嘿嘿! 对于比较犀利的神仙和妖怪而言,时间和空间根本就不是什么障碍。也就是说,无论是在商朝还是在汉朝,三仙子还是三仙子,鬼道士还是鬼道士,没什么变化。而我有风神战衣护体,天香、百合又是特殊的人造人美女,只要有空闲,有能源,任何时候去拜访他们,都不成问题。在虚拟世界里,只要你有本事,没什么做不到。真好。 根据风神战衣目前的指示,我们必须找到赵飞燕和赵合德两姐妹,才能得到更多关于“战衣密码”的资料。而那两姐妹是汉朝有名的秽乱后宫的风流妇人,不知道会是怎样的人物? 管它呢!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心烦也没用。 于是,告别三仙子、鬼道士和古雄峰等,我、百合与天香便准备往汉成帝时代出发。 当然,临出发之前,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就是与百合那个! 很久都没有做过啦,好怀念她的味道。和人造人美女做爱,她会为我源源不断地提供能量,迅速恢复精力,怎么做都不累!遗憾的是,每天至多只能做一小时。 我觉得,这绝对是白痴博士最伟大的发明。如果现实世界能够发明与此功能相似的药物,肯定可以推动历史的发展!不过呢,地球会变成什么光景,那就很难想象了。 幸好,这是在虚拟世界。 天香是不愿意和我“同流合污”的,一听到我俩要做这种事,就皱着眉头出去闲逛了;我与百合当然是求之不得,早早关上门,在“客似云来”客栈里抵死缠绵,共赴巫山。 攀登着快乐颠峰之际,我情难自禁,居然说了一句极度弱智的话:“百合,我爱你,永远只爱你一个!”就是后面的七个字,很快就令我痛苦了好长好长的一段时间。 百合一听到这话,美眸里立即放出光来,挣扎着从旁边凌乱的衣物,掏出一枚极其名贵的钻戒,认真地问:“你确定,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不后悔?!” 我正在她高耸的胸脯上埋头苦战,完全凭本能行动,根本就不愿意多用脑子,只是“唔唔唔”地点着头,继续奋斗。那“不后悔”三个字,也曾让我处于一秒钟的狐疑状态,可她的玉峰实在太诱惑太舒服,已令我彻底沉沦——无药可救。 百合满意地将钻戒戴上我的左手中指,微笑道:“这是博士送我的‘专情钻戒’,要我亲手为最心爱的人戴上,让他一生一世只爱我一个。现在,我亲手为你戴上了。是你自己说的哦!要永远只爱我一个!不许撒谎!那会遭到惩罚的。” 我虽然觉得奇怪,可因为太亢奋,当时也没细细去琢磨她话中的含义。做完以后,登时精神抖擞,便通过风神战衣的通讯系统唤回天香,往汉成帝时代出发。 直到现在才清楚,当我对其他美女动歪念头并付诸行动时,这什么“专情钻戒”,就会发出强烈的电流,将我狠狠来惩罚!行为越过分,惩罚也就越厉害!不知道我和其他美女最亲密接触时,它会不会将我电成又焦又臭的干尸?!!!有机会倒要实践实践——虽然很危险。 拉着天香与百合的纤纤玉手,我开启风神战衣的“穿梭任意时空”功能,很快便来到汉成帝时代。我们是在半空中现身的,刚准备飘落地面,西南方向忽然传出一声巨响,银光缭绕,瑞彩盘旋,风驰电掣般直向我们冲来! 虽然我们都及时张开了保护罩,但依然被那银光冲散。依稀记得,天香掉在西南方向,而百合则飘落一处可以媲美皇宫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皇宫。 那银光似乎特别讨厌我,紧追着不放;无奈之下,我也不管里面是怪兽还是毒物,向着那银光一抓。没想到抓到手里的,居然是一枝三十厘米长的银箭。它竟然还能产生巨大的力量,拖着我直往下坠!若非我勉强将它塞进右侧的下口袋,让战衣来抑制并吸收它的力量,恐怕会被它整得脑浆迸裂!——该死!长得“衰” 也有罪吗?!! 虽然暂时控制住银箭的牵扯之力,但无法迅速作出反应,还是出现了浴池里砸昏红衣少女的一幕。幸亏那浴室顶部的正中央是漏空设计,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越想就越生气,我对着银箭咒骂:“哼!你先别得意!等一下就将你扔进又脏又臭的茅坑,就算你真的有邪灵依附,照样发不了威!” 银箭忽然蠕动起来,并且发出“嗡嗡”之声,似乎还微微弯了弯腰。 我既惊且疑,忍不住紧紧握住它,急切地问:“你真的有邪灵依附?!!不会吧?!又或者,你已经具有灵性,想对我说什么?!是前者的话,就弯一次腰;是后者的话,就弯两次腰;是其他什么的,就弯三次腰,如何?” 它居然真的弯了两次腰,声音由低沉而转清越,银光渐盛。 我苦笑:“就算你真的想对我说什么,我不具有灵力,也无法与你沟通呀!啊?!对了,我可以试试战衣的语言转换设备,看能不能读懂你的语言。” 银箭轻轻地左右摇晃,似乎很高兴。箭身的中部,刻着一个小小的繁体“义”字,不知道代表什么。我打开胸前的战衣微型电脑,将它紧紧地贴着荧屏。 很快地,荧屏上出现两行字:“骷髅山白骨洞。长信宫。” 摸摸后脑勺,我很无奈地:“大哥,给点明确的提示好不好?”可银箭没再作任何表示,连闪烁的银光也消失了。我只得将它塞进右侧的下口袋——百宝袋,以后再解谜。 现在呢,就去找刚才那个红衣少女。既然银箭将我带来这里,总有它的道理。最重要的是,那少女的身材比魔鬼还魔鬼,就算不能上,也应该饱饱眼福嘛! 我看了看微型电脑显示的时间,已经是七点。将电脑放回战衣的胸前位置,拉好拉链,开启隐身功能,慢慢地踱出去。反正有的是时间,先了解了解这陌生的环境再说。 很快地,我就知道这里叫做“富平侯府”,是一个叫做张放的家伙,和大班狐朋狗党寻欢作乐风花雪月的乐园。而且,在不少隐秘或不隐秘的地方,看到不少妖精打架的荒唐画面,令我浪费了不少口水和鼻血,还几乎连内裤也撑破。 快乐而痛苦的时光总是容易流逝的,不知不觉的,已是晚上九点。 趴在某处屋顶,我透过空隙贪婪地研究着下面的男女肉搏战,惟恐漏掉任何细节。就是口太干了,想找点水喝。 突然,忽远忽近的“咯咯”轻笑,直冲破耳膜,在脑海里萦绕,既迷人,又鬼魅。但我还是坚持看完下面的肉搏战,才恋恋不舍地叹息着,环顾四周。 哇噻?!!是我看得a片镜头太多,产生幻觉啦?!! 西南方向不远处的屋顶,正站着一位婀娜多姿的美女,如风摆荷叶般扭动着纤细有力的小蛮腰。但见她一身劲装,满头曲卷金发,戴着金色头箍,隆胸细腰盛臀,诱人曲线毕露。身高绝对超过一米七,似乎还比我高出一二厘米。这实在让我有点自惭形秽。 她盈盈一笑,向我扬了扬手。我刚才为了方便观看精彩肉搏战,早已开启风神战衣的视域清晰功能;因而从她手里飞出的那张卷着的小纸条,看得清清楚楚。 我回想着电视里公认的潇洒动作,自以为很有型地接住小纸条。掌心忽然微微一麻,这才很惊疑地发现,纸条里居然夹着一枝宛如蜜蜂毒刺的小针——真是太大意啦! 我怒目而视,想用眼神杀人。她笑笑,也不说话,指了指纸条。 无奈苦笑,我惟有先打开纸条——迟点再找她算帐。只见上面写着:“你已经中了我的‘炎蜂针’,每天的午时都会受着热毒侵体之苦。若想得到解药,务必在明天清晨之前,到南门附近的‘鸿宾客栈’一聚。切记,切记。田心字。” 我心道:田心?这金发美女叫田心?既然连名字也留了,干嘛用这种方式来约我?怕我会爽约?那是不可能的!!女人办事,有时候就是让人哭笑不得! 我点点头,扬扬手,表示已经清楚。蓦然想到,我明明是隐身的,她怎么可以看到?!!难道,她不是人类,而是功力极高的妖怪或仙子?!!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找上我?!”想也不想,我突然凌空跃起,苍鹰扑兔般向她激射过去。但双手扑住的,只是遗留在空气中的幽幽香气。有点像草莓的味道。 也不见她怎么移动,却早已轻飘飘地落在数十米之外。飘飘忽忽而悦耳动听的娇笑,清清楚楚地传到耳边,令我立即联想到一样东西——床! “明天清晨之前,一定要到哦!” 第二章 戏耍富平侯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我有一种想追上去的冲动。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她摆了一道,真有点不甘心。可她似乎并没有打算现在就给我答案,眨眼之间,就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怔怔地站了一会儿,傻傻的笑笑,准备四处溜达溜达,凌晨三四点再去找她。那时候,客栈里应该没多少夜猫子了吧?大概她也会愿意与我“秉烛夜谈”。 正要离开屋顶,飞进其他房间,以便看得更加仔细。反正现在是隐身的,普通人也看不到我。房屋前的碎石道上,正向着东厢走来的三个人,令我临时改变主意。 确切点说,应该是两位穿着极为暴露的妖艳少妇,一紫一蓝,正搀扶着一位醉眼朦胧的中年大汉。那汉子四十开外,眉高清长,目如凤鸾,鼻耸天庭,口紫而方,身材魁梧,可说是颇为英俊;只可惜眼肚微黑,颧骨发红,想是睡眠不足或酒色过度所致。 医书有云:“肾亏眼肚黑,遗泄颧骨红。”和他现在的症状不谋而合。 那汉子的两只大手一刻也不闲着,搂着两件尤物,不住地摸索,仿佛要从她们身上捏出多余的一丁点脂肪。可那是徒劳的,两位少妇虽然已在二十四五开外,可依然保养得非常好。她俩“咯咯”地嬉笑,边扶着他前行,边挑逗着他最敏感的部位。 我以为马上就要上演三人大战,当然是绝对不能错过,立即紧紧跟随。走到东厢的尽头,紫衣少妇朝着最后那间房轻轻敲了敲。 “谁呀?”里面传出清脆的女声。我感到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蓝衣少妇娇滴滴地:“是侯爷。他听说合德妹妹还没有康复,所以来看看她。” 我不禁一愣:合德?!不会就是赵合德吧?!!应该没多少人叫这样的名字。 里面的女声有点焦急:“先等等。小姐正在睡觉呢!” “睡、睡觉?!”那汉子眼睛里登时放出光来,松开搂着妖艳少妇的双手,用力往房门一推。只听得“啪啦”一声,紧拴着的门居然被他推开了。 我就站在他的身后,顺着大门往里面一瞧,不禁愣住:她、她不就是在浴池里,被我砸昏的红衣少女吗?!!难怪刚才的声音如此熟悉,原来就是那个丫鬟! 想也不想,便立即闪进屋里,找个最适合欣赏美色的位置坐下。 她此时只披着一件薄如蝉蜕的轻纱,白玉凝脂似的肌肤,修长而有力的双腿,充满了质感美感;一双丰润的藕臂雪白秀美,颀长丰腴的娇躯更是透出无穷魅力。虽然正有点慌乱地临时罩上一件紫罗衣,但依然掩饰不住那耀眼春光。 什么侯爷一看到她如此模样,虽然吃惯了美女,也不禁微微一愣。“嘿嘿”地邪邪一笑,反手关上门。两位妖艳少妇笑嘻嘻的,立即识趣地离开。 绿衣丫鬟望着被称作“合德”的少女,悄悄打了个眼色。 少女会意,定了定神,缓缓道:“小绿,快点为侯爷上茶。”丫鬟小绿应了一声,立即到里间屋端出一杯醒酒茶,必恭必敬地递给那什么侯爷。 他将醒酒茶搁在一边,捉住小绿的一双小手,轻轻揉捏着,凑着鼻子闻了闻,赞叹道:“出色的小姐,就要配出色的丫鬟。不错,不错。” “侯爷,她还小呢!”合德轻盈地坐到他的左侧,微微一笑。她的双手,已将罗衣紧紧地裹住美妙的胴体,但那样却显得更诱惑,更性感。 “小点才有意思嘛!不过呢,今天我只要你。”汉子呵呵大笑,松开小绿的手。小绿如蒙大赦,立即退到合德身后,垂手侍立。她比合德小上两三岁,尚未发育成熟。 我心道:既然这里是富平侯府,他应该就是那个张放吧!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典型大色魔。等一下,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谁叫他糟蹋了这么多美女!! 张放向小绿挥了挥手,笑道:“你先到里间屋吧,我有点事要和合德妹子聊聊。不过呢,如果你也想一起玩玩,留在这里也无妨。” 小绿悄悄碰了碰合德的后背,便垂手低眉,款款告退了。 张放立即凑到合德身旁,有意无意地拉扯着她那罩着的罗衣,眼睛却紧紧盯住那无法完全遮掩的骄人胸脯。合德轻轻挪开身子,却被他一把搂住,送到那满是酒气的大嘴前。 刚才他还是醉眼朦胧,现在却显得十分清醒。合德越是微微挣扎,就越能激发起他强烈的欲望。不知不觉间,胯间已经有了明显的反应。 我从怀里掏出一小瓶子晶莹粉末,嘿嘿冷笑:想在我面前风流快活?!没门!!就让你尝尝这“无欲不坚粉”的滋味! “无欲不坚粉”,顾名思义,只要是正常的男性,碰到一点点粉末,欲望特强的禽兽也能变成毫无反应的软皮蛇。医学高手古雄峰有药方,而这一瓶却是我自己配制的,不知效果如何。 ——要快点行动才行!张放的那张臭嘴,已经在合德的身上乱拱啦!!绝不能让他得逞! 拉开瓶塞,倒了一些粉末到合德身上。只有与女子的体香结合,才能发挥出它真正的功效。换话句说,临时混合而成的合德牌“无欲不坚粉”,只对她本人起保护作用。 张放忽然暂停搜索,用力地嗅了嗅,现出古怪笑容:“合德妹子,怎么你的香味突然有点不同啦?!不过呢,好像比刚才的更好闻。你,是不是也想那个了,才会散发出这种味道的?嘿嘿!我马上就可以满足你。”立即加大搜索力度,并扯掉了那件罗衣。 “不``````不要。”合德轻轻推着张放,已是娇喘吁吁,香汗淋漓。 弥漫于空气中的独特香味,愈发浓烈。 “乖,要啦,要啦!”张放笑得越来越放肆,动作也越来越猖狂。可就在此时,他突然“咦”地低嚷着,立即哭笑不得:胯间高高挺起的标枪,宛如泄气的皮球,一下子软了下去! 他不相信地继续摸索一阵,终于不得不在残酷的事实面前低头。悄悄地掉转身,尽量装作若无其事:“妹子,我突然想起还有一些要紧事要做,就先告辞啦。”声音依然有点颤抖。 合德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居然会这么说,无疑是太阳从西边升起。 轻轻嘘了口气,掩上罗衣,将他送到门边,微微一笑:“有要紧事就先去办吧。男人自然要以事业为重。”虽然十分欣喜,可也不能过于表露;万一他恼羞成怒,对自己就很不利。 我恋恋不舍地迅速浏览几次她的美妙胴体,才跟随着张放离开。如果今晚不看到他那惊愕莫名的表情,是绝对睡不着觉的。 张放跌跌撞撞地走到西厢,看到一间大房仍然灯火通明,就一脚踹开,冲了进去。两条雪白的肉虫正纠缠在一块虚鸾假凤,居然正是刚才那两位妖艳少妇! 她俩一看到张放,先是一愣,便立即“胸”涌过来,将他紧紧缠住。张放居然又有了强烈反应,立即和两女在地上翻来覆去,滚成一堆。 在他做得高声吼叫,极度亢奋之际,我又撒了一些“无欲不坚粉”到两个妖艳少妇身上,才得意洋洋地离去。心道:先做着噩梦吧!药力可以持续十天,你既碰不得合德,也碰不得这两件应该是你最喜欢的尤物!嘿嘿! 很快地,房间里立即传出张放那惊恐而绝望的惨叫:“不?!!” 站在屋顶上,清风拂面,说不出的舒服。透过那敞开的房门,我津津有味地欣赏着里面乱成一片的景象,并邪笑着看了看微型电脑显示的时间:晚上十一点。 闲着也是闲着,该去会会那金发美女田心了。 鸿宾客栈就在南门左侧约一百米处,共分五层。一二层的饮食娱乐场所,此时正灯火通明,熙熙攘攘;而三四五层的休息区,却只是稀疏稀疏地亮着几处房间。 为了方便搜索到那金发美女田心,我已开启风神战衣的“无生命透视”功能。一旦开启这功能,便再也看不到没有生命的东西。 举个例子,一个包裹得严严密密的美女,在我的眼里也是赤裸裸的。但我并不经常使用这功能。首先,流得太多鼻血对身体无益;其次,巧妙的遮掩反而更能衬托出女性的形体美。正如拍摄或描绘女性的娇躯,掌握得好的那就是艺术,掌握得不好的,那就叫色情了。最重要的是,开启风神战衣的种种功能,都是需要能量来维持的;而能量源,却是灵气或妖气。一旦能量耗尽,且没有及时补充,风神战衣就会倒吸我的生命能源,直至我彻底死亡。 幸运的是,风神战衣具有的休眠式复苏功能,可以在它的主人——也就是我,处于濒临疯狂的昏迷状态时,自动搜集并吸收附近的妖气和灵气,及时为战衣提供充足的能源。 在商纣王时代,去承注山寻找女娲真身之时,天香用那具有巨大吸力的石床“幸福摩天轮”,将我和妲己胸对胸地紧紧贴在一起,又转得我口吐白沫,不可能不处于濒临疯狂的昏迷状态;所以呢,当时我也很合作很及时地昏迷过去,让战衣补充了充足的能源。 而且,一旦激发战衣的休眠式复苏功能,便会处于不断运转的状态,随时为战衣系统提供能源。只要我不是在极短时间内过量挥霍,令到损耗的能量大于补充的能量,是不会出问题的。而最损耗能量的,只是战斗和特级疗养等高级功能。 打不过就逃。这是我的战斗宗旨。如果连命都没了,那也就没机会东山再起啦! 很无聊地看着客栈里赤裸裸的躯体,在做着各种各样的动作。一旦失去身上的装饰,似乎都已站在同一水平线上:没有高低贵贱,没有职位等级。大家都是人。人人平等。 虽然偶尔也出现一两个身材还可以的漂亮妹妹,稍稍提起我的兴致;但和那红衣少女合德、金发美女田心比起来,还是差了好几个档次。正准备消除“无生命透视”功能,免得生红眼病;忽然不经意地发现,第五层最右侧的第一间房里,居然有一具性感得令人窒息的美妙胴体——正是那金发美女田心!! “嗤!”鼻子里立即射出两道血箭。我赶紧擦掉,消除战衣的“无生命透视功能”。太刺激了,再看下去,迟早高血压,心肌梗塞,肾亏遗泄`````` 屏住呼吸,我飞到那房间的窗口。窗子居然还是向里边敞开的,而她就站在窗边不远处! 但见她:肌肤嫩白胜雪,披着一袭蝉翼似的轻纱罩袍。这样一袭薄薄的轻纱罩袍,根本遮不住那丰满惹火的娇躯,几乎等于没穿。 再看罩袍内,真够瞧的,一件仅能托住丰硕乳峰的红色肚衣,一条勉可遮羞的中衣,那凸起处如奇峰怒突,窄小处不胜盈握,玲珑剔透,令人心荡神摇。 “哗啦!”这次不是血箭,而是血泉了。 我急忙掉转身,不住念叨着:“我爱百合,我爱百合,我爱百合``````”但那根本不管用。姬百合那绝对可以媲美这金发美女的魔鬼身材,又曾与我有着多次的最亲密接触,更是让我狂喷鼻血,加上口水大概也流了好几斤。——惨,这次没命回去见老妈了。 好不容易才止住鼻血和口水。我伸出还算粗大的手掌,对着她那丰硕乳峰虚抓几下,不禁暗暗咋舌:好、好犀利!恐怕只能覆盖一半吧?!!尺码似乎比百合的还大! “既然来了,干嘛还鬼鬼祟祟地偷看?现身吧!”田心轻盈地走到窗边。 每走一步路,那酥胸便跌宕起伏;挂在酥峰之上的肚衣更是随之摇摇欲坠,那白玉凝脂似的粉弯雪股,反射着壁灯的光芒,透出夺魄的晶莹。端的是千娇百媚,绝世风情,即便是铁石心肠,也会为之消融。 春满眉黛,她那湛蓝如海的美眸,也是水汪汪的,令人心跳。 “嗨。”我硬着头皮消除战衣的“隐身”功能,却不敢飞近。 “进来再说吧。我又不会吃了你。”她盈盈一笑,招了招手,某些零件也随之很诱惑地跳跳,几乎令我的鼻血又再喷涌而出。幸好已经流得七七八八,也没什么可以再流。 不知道是不是戴上“专情钻戒”的缘故,只能看不能吃,对性感美女的抵抗力特别差。越是压制我的欲望,反而变得更为强烈。 “有什么事吗?我已经来啦,如果没什么事,就快点给我解药吧!就当作是一次恶作剧,也懒得跟你计较。”从她的头顶飞进屋里,落在一张舒服的靠椅上,尽量装出一副漠不关心的表情。可心还是跳得很厉害。因为刚刚有意无意地,完全瞧见她红色肚衣里的怒突奇峰! “叫你来这里,当然有事啦。”她右手食指一勾,那窗子便无声地自动关上。仪态万千地踩着t型台步,突然伸出雪白秀美的藕臂,搂住我的脖子,温暖柔软的躯体也紧靠过来。 软玉温香,呵气如兰,我只觉一阵头晕目眩,似梦非梦,疑是身在幻境。 “你先不要说话。”她口中喷出的香气,居然也带着草莓的味道,竟然有着一种异常的熟悉感。在商纣王时代,和妲己、假百合勇闯地狱之时,假百合甜心鬼的肉体,就是这种味道。自从“客似云来”客栈一别,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不知道,她现在还好吗? 正胡思乱想着,极力提高自己的抵抗力;她忽然投过来狂热一吻。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送进嘴里的津液,竟然夹着一颗樱桃大小的药丸,甘甜清冽,微微带点腥臭,就溜进了我的肚子。奇怪的是,似乎没什么不良反应。而且,“专情钻戒”也没有对我实施电击惩罚。 她盈盈站起,伸伸懒腰,微笑道:“好啦,大功告成。” 我丈二摸不着头脑,苦笑道:“就算你要亲吻我,也用不着这么麻烦吧!又射毒针又送津液的,普通人很难接受的啦!看你这么漂亮的份上,算啦!下——不——为——例。” 她微微一笑,眼波流转,露出一丝促狭:“你只说对了一半。不错,你身上的‘炎蜂针’之毒已解,但刚刚的那颗药丸``````”忽然打住,笑嘻嘻地望着我。 我立即紧张兮兮的:“那药丸?!!是更厉害的毒药?!” “那倒不是。不过呢,它是我苦心修炼的九颗内丹中的一颗,和我心意相通。无论你什么时候想要找我,或者我什么时候想要找你,都能感应到对方的准确位置。” ——妈呀!那它不就是特殊的监视仪器?!长此以往,我还能有什么自由?!! 赶紧将食指塞进喉咙里乱搅,让自己恶心,希望能将它吐出来。可胆汁和隔夜饭都吐出来了,还是不见什么药丸。 田心得意一笑:“没用的。我的津液含有特快消化酶,将内丹送进你体内后,早已流遍你身体的各个部分。从今往后,你的身体,也含有我的某些成分啦!别想着逃跑。” 我苦瓜着脸,似乎天已经塌下来了:“大姐,我连你的老爸也不知道是谁,又哪里招惹你啦?!你放过我吧,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可我认识你呀!”她微笑着碰了碰我,“而且,有件事还要拜托你呢!” “嘘?!!是不是想要我的贞操?!”我犹豫片刻,觉得应该能抵挡住钻戒的电击,便仰着身子道,“好吧,惟有将我最宝贵的东西,献给你这只变态女禽兽啦!” 田心咯咯轻笑,春葱玉指在我的额头轻轻一戳:“你想到哪里去啦?!我暂时是想让你帮我找两个人。而且,或许以后还有很多事要麻烦你,才不得不牺牲我的一颗内丹。我知道你穿的这件什么风神战衣,需要灵气或妖气作为它的能源。我的内丹,蕴涵的能量可大啦,费了我好多年的工夫。便宜你了!” 我暗暗苦笑:这样的便宜,我可不想捡。 从侧面望去,她那修长的娇躯,丰耸饱满的双峰,纤细有力的蛮腰,滚圆翘挺的丰臀,弹力惊人的长腿,雪白腻滑透出一种润泽光彩的肌肤,闪动着金色光芒的披肩长发,所有的一切一切,构成了一幅难以形容的美丽景象。 我顿时血脉贲张,一时意乱情迷,竟然毫不犹豫地将她拦腰抱住。左手中指的“专情钻戒”,立即发出一道耀眼强光,化作电流在我体内到处乱窜,头发也被电得根根竖直! 躺在靠椅上喘息良久,才慢慢地从剧烈的疼痛中回过神来。 开始有点明白,这钻戒会在什么时候发作了。当我处于被动状态,例如女方投怀送抱,而我当时又没有动歪念头,它是不会发出强烈电流的;但一旦我动了歪念头,哪怕只轻轻碰触对方,也要受到残酷的惩罚。好凄凉!好悲惨! 田心既惊疑,又好笑:“不就是拥抱一下嘛,用得着这么大反应?!来,让姐姐抱抱。”张开双臂,向我缓缓走来。跌宕起伏的酥胸,摇摇欲坠的肚衣,轻盈曼妙的体态,分外诱惑。 我惋惜不已,却不得不连连后退:“你放了我吧!美色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不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算啦,先饶过你,办正经事要紧。”她扬了扬手,也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张画卷,正色道,“我想你帮我找有那种标志的人。” 我狐疑地接过,不禁又是一愣。画卷上只有一个人,而且是个赤裸裸的女子,肤色和形态都堪称一流,却没有细细描出面容,只是象征性地蒙着一层面纱,连眼睛也是紧闭的。奇怪的是,她的肚脐之下,有三颗黄豆大小的玉痣,小正三角形排列。 ——田心所说的标志,不会就是这三颗玉痣吧?!开什么玩笑!叫我怎么找?!!难道是要我一看到肤色和形态都堪称一流的女子,就扒下她的裤子,看看有没有这三颗玉痣?又或者,走到大街上,彬彬有礼地对那些女子说:“美女,可否给你的小腹我看看?”不被她们用石头砸死,用臭袜子熏死,用裹脚布勒死才怪! 强忍住满肚子的疑惑和不快,我问:“怎么只有一个人?你不是说有两个的吗?”话刚出口,马上叫苦不迭。找这样的一个人已经难于上青天,找两个还不是去爬蜀道?!我怎这么笨!!! “这只是一个样板,并不就是那两个人。其实呢,你只要记住那三颗玉痣就行了,其他的部位可以省略。”田心微微一笑,“如果你不想保存这副画卷,就还给我吧。根据可靠消息,那两个人应该是孪生姐妹来的,而且就在附近。我有很多事要忙,就只能拜托你啦!” “去死吧!”我将画卷收起,喃喃咒骂着,“找这样的人,而且还是女子,怎么找?!!” “这不是最适合你的吗?”她咯咯地笑得花枝乱颤,仿佛这是世界上最好笑的事,“你穿的这件风神战衣,有什么‘无生命透视’功能吧!有空的时候多瞧瞧,那就可以啦!不过呢,我要提醒你,最好是在十天之内找到她俩。否则,后果对你对我都很不利。” “不要唬我!我是吓大的!又关我什么事啦?!!还有,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这么多秘密?不说清楚的话,今天就别想离开这里!” “迟点你就会明白的。而且,我根本就没打算离开。这里是我的房间,要离开的是你啦!”她娇笑着走过来,突然将我搂住,并在额上印下深深一吻。 “哦?!是吗?哦。咦?!!”我突然看到她那傲人玉峰上的两粒樱桃,忍不住心猿意马,浮想联翩。钻戒又是射出一道强光,将我电得死去活来! “啊!”“啪啦!” 我惨叫着破窗而出,极度狼狈兼猥亵地消失于夜幕中`````` 第三章 装神又弄鬼 昨夜,我从田心的房间破窗而出,并狼狈逃窜后,又再回到富平侯府的“春风度”大浴池,好好地洗个澡,随便找了一间空房,胡乱地睡了一觉。虽然脑子里闪来闪去的都是那披着一袭轻纱罩袍的美女田心,但经过“专情钻戒”多次的电击洗礼,还是疲劳得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闲着无事,便飞到屋顶欣赏美景。 如果有香艳场面看,我是绝对不会这么无聊的;但那些家伙昨晚大概做得太累,现在应该都躲在被窝里,鬼影也不见一个。我只能很无奈地附庸风雅,学学某些所谓的文人雅士。 这时朗月疏星,犹自隐现云际,东方已现鱼肚色。一会日出天明,四围山色苍翠如染,远处高山尖上的积雪,与朝霞相映,变成浓紫,空山寂寂,到处都是静荡荡的。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看到空山,看到积雪;按照虚拟世界里的时间,今天应该是阴历五月二十。虽然这里是京城长安,但五月二十,会有积雪吗?天文地理历史等知识都不过关,只能胡乱找了一个理由:大概是被电流袭击很多次,眼花了吧! 忽然涌出一个很有趣的念头:左右无事,不如再去捉弄那个富平侯吧!或许,那小腹有三颗玉痣的女子,就在府中也说不定。而且,兴许还能够救合德和小绿脱离苦海呢! 打定主意,我便开始设计捉弄张放的具体方案:需要用到哪些物品或人手,出现错漏时应该怎样处理,府中潜伏着妖怪要怎么对付,等等。事前有计划,行动起来会方便很多。 这得归功于我学的工商管理专业。以前做市场调查,都是先有方案,再去行动。尽管我是如此的懒惰,且只是倾注极少的热情和精力,但不知不觉间,还是学到一些东西。 初步打算,我会以一个中年道士的身份出现,佯言富平侯府里妖气冲天,而且妖怪就依附在合德身上,必须要为她驱除妖怪,否则将会家宅不宁,有血光之灾。即使那什么张放不信邪,他那么多姬妾,总会有迷信的吧! 而且,在虚拟世界里,神仙和妖怪,是与人类同在一屋檐下的。适当时候再制造一点小混乱,不就可以趁机救出合德与小绿了吗?如果还有谁愿意走的,也可以将她们一起带走。反正我有博士送的“缩放枪”,可以先将她们缩小,再放进口袋里带走。 需要的人手嘛,最好能有一个色鬼帮忙。不是人类的色中饿鬼,而是真正的鬼魂。那就要秦广王帮忙了。他是十殿阎王之一,肯定有法子。 至于道具,拂尘,桃木剑,八卦镜等也就可以凑合啦,这些东西大街上就可以买到。如果看到有其他或许能派上用场的物品,再临时购买也不迟。 计划妥当,我便立即赶赴判官的那间大屋,让他帮我联系秦广王。 在破坏白虎暗杀团的阴谋行动之后,为了方便联系,秦广王曾给我一件宝贝,叫“风叶穿心钻”,可以自由到达判官的那间大屋。到那里后,最好不要再继续往下钻。因为接下来的就是十八层地狱,同时也是封锁魔界的屏障。这次是第一次使用,不知道效果如何。 这“风叶穿心钻”,和真实世界的那些悬挂型小风扇差不多,有三块草绿色扇叶,只是下面还多出一个银白色的钻头。 我飘落府中一处隐蔽地方,双手紧握住“风叶穿心钻”的顶部。中间是扇叶,底部是钻头,等一下要头下脚上的,才不会伤到自己。 默默念着秦广王传授的口诀,眨眼间它便发出耀眼亮光,并形成一个银绿相间的保护罩,将我紧紧包裹住;只听得“嘶嘶”的钻地声和“呼呼”的风声,很快便到了判官那间大屋前的空地。依然是一片灰蒙蒙的景象,还有着不少飘飘荡荡的鬼魂,鬼声啾啾。 我和绿面判官是旧相识,表明来意后,他二话没说就立即派出一个独角小鬼,去请秦广王上来一聚。为了安全着想,阎王殿建在十八层地狱之下,十殿阎王一般都在那里办公。 趁着秦广王还没到,我边踢着那越看就越讨厌的三头狗,边向判官请教一些地府里的规章制度。判官很严肃地告诉我,除非是到了投胎转世之日,否则地府里的鬼魂是不可以到人间的;但既然是我开了口,应该有其他法子吧! 我既有点担心,怕自己白来一趟;但又觉得无所谓,这个方法行不通,还可以尝试其他方法。正胡思乱想着,秦广王便到来了。 略略寒暄后,我便立即向他表明来意。 他面有难色,沉吟片刻,才字斟句酌地道:“对不起,我无法满足你的要求。让地府里的鬼魂到人间,尤其是像色鬼这种危害甚大的家伙,是要经过十殿阎王一起通过的。你也知道,胖子都市王那一关,就未必能通过。你当时带来的那位女朋友,也太不给他面子了。” “是女性朋友。”我马上更正。虽然我是很喜欢美女,也很想和她们做朋友;但在我的心里,只有姬百合才是惟一的女朋友兼爱人。 秦广王淡淡一笑:“哦?哦。都是一样的啦。这次无法满足你的要求,对不起呀。” 我拍拍他的肩膀,微笑道:“那就算啦!我理解。”便又再考虑有没有其他法子。 “我不能让你带色鬼上人间,但没说过不帮你啊。我们是朋友嘛!”秦广王拍拍手掌,向着半空呼唤,“花舞语,出来吧。” “是的,主人。”灰蒙蒙的半空中,顿时涌出一团银白色的耀眼光芒,缓缓地飘落一位娇媚俏丽的美少女。但见她:火红的披肩秀发,紫红绸缎的紧身劲装,曲线玲珑的动人胴体完美迷人,恰到好处的酥胸透出令人心荡神摇的魅力,阵阵如兰的肤香更是中人欲醉。 我用力地吞下在舌尖打滚的口水,艰难地问:“这、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秦广王指着我,微笑着对花舞语道,“他叫李毅,从今天开始,就是你的新主人啦!以后,你要全心全意帮助他。” 我连连摇头:“你不说清楚,我不可以接受。”带上如此迷人的红发美女,我肯定常常胡思乱想,难免会动手动脚;一想到钻戒那令人痛不欲生的电流袭击,就不由得毛骨悚然。 美色诚可贵,生命价更高哇!在关键时刻,不知道我会不会“若为百合故,两者皆可抛”呢?!! 秦广王正色道:“她本是生长在天山之巅的一株月见草,吸收月之精华多年,得以变成精灵。当年,在她刚刚能幻化成人形,功力尚浅之时,便遭到申公豹的伏击,想要捉她回去改造并修炼邪术。我碰巧到天庭汇报情况,救了她一命。于是,她便主动跟随我,成为我的助手多年。但地府里小鬼多的是,你现在又这么缺人手,就让她跟了你吧。” 花舞语眼圈有点红红的:“主人,是我常常给你添麻烦,你不要我了吗?” 我揶揄道:“秦广王,你这家伙也太不解温柔了吧?居然弄哭女孩!” 秦广王尴尬一笑,赶紧道:“不是,不是!我并不是嫌弃你。这么多年来,你帮了我很多忙,说感谢的应该是我。不过呢,他比我更适合做你的主人,也更需要你;所以呢,我想请你从今天开始,全心全意去帮助他。” 花舞语掉转头,哽咽着:“是,主人。既然你这么说,我是应该这样做的。” 秦广王摇摇头:“你应该叫他主人了。” 我望望花舞语,又看看秦广王,发现他俩的神情都怪怪的。心道:怎么越描就越黑啦!这小姑娘分明就是对秦广王动春心了,可这家伙为什么偏偏要将她送给我呢?还怕我不要似的,一个劲儿的塞!搞什么嘛!当人家女孩子是什么?!! 脑海里立即联想到一些肥皂剧的情节:男人会将身边的美女送给别人,通常都是三种情况。第一,他早已名草有主,为了避免麻烦,尽量和其他异性划清界线;第二,他是喜欢这美女的,可因为有难言之隐,例如和这美女的某位亲戚朋友是世仇,不得不挥剑斩情丝;第三嘛,他或许是不想拖累对方的性无能,又或者是 ——同性恋者,对异性不感冒。 根据我的推测,秦广王应该不是性无能或者同性恋,也不至于和一个月见草精灵的某亲戚朋友是世仇,既然如此——难道,他已名草有主,心有所属?谁?!一定要揪出来!! 但他既然这样做,肯定有他的苦衷;作为朋友,也应该为他排忧解难。我干咳一声,认真地道:“我绝对不会做她的主人。” 秦广王和花舞语都惊疑地望着我。 只不过秦广王眼里更多的是不解,而花舞语眼里却闪过一丝欣喜,也夹着几分恼怒。 我暗暗好笑,这才一字一顿地道:“我只要她做我的朋友。” 看到花舞语现出淡淡笑意,秦广王也松了一口气,我便轻轻地一拳捶向他的右肩窝,笑嘻嘻地:“你这家伙!还是继续做她的主人吧。不过呢,我暂时要借用她一阵子。”又望想花舞语,微笑着,“可以吗?” 花舞语娇媚一笑,没有说话。但她的表情,分明已经答应了。 秦广王搓搓手掌:“是不是现在就出发?” 我奇怪地望着他,心道:她又不是毒蝎子,你用得着这么害怕吗?也不用表现得这么明显啊!让人家女孩子的脸面往哪里搁?!!以后若有机会,一定要用战衣的读心术功能,揪出你心里的那个她,看是谁这么有魅力! 但花舞语只是轻轻咬着嘴唇,摆弄着衣角,什么也没说。 我有点心疼地拍拍她的肩膀,低声道:“如果可以的话,现在就想请你帮一个忙。可以吗?”又向判官和秦广王挥手作别,顺便再踢多那三头狗一脚。 左手中指的钻戒,并没有对我实施电流袭击的惩罚。 花舞语点点头,也不看秦广王一眼,随我走出判官居住的大屋。在“风叶穿心钻”的帮助下,很快便飞回富平侯府附近。 买好相关物品后,已是九点半。 我开启风神战衣的外型转换功能,变成一套汉成帝时代较为常见的道士装,并在花舞语的帮助下,装扮成一个长袖飘飘仙风道骨的中年道士,才慢条斯理地向富平侯府走去。 至于花舞语,则预先到府中东厢尽头合德的房里埋伏好,再按照我的指示行动。 才到大门口,我就遇到一个小小的麻烦。天底下似乎大多数的看门狗都一个样;我还没开口,凶神恶煞的高瘦家丁就走过来,不耐烦地叫嚷:“去,去!这里不许化缘!” 我也不想多惹麻烦,淡然道:“这个,我想``````” “什么这个那个的,快点滚!看你贼眉鼠眼的,是不是想打府中哪位姨太太的主意?没门!想也别想!”伸手就往我胸口一推。 ——他做得这么过分,就是佛也有火呀!更何况我最不能忍受被别人推胸口! 我冷哼着开启战衣的电流防御功能。 猴子般的爪子刚碰上我的胸口,他立即惨叫着跌倒在地。居然没有口吐白沫。 心道:对付这样的家伙,下次绝不可以手软。 看到他眼里的惊恐,我得意地笑笑:“快点去禀告你的主人,就说是游方道士天山叶子秋求见。近日我观察四方,发现富平侯府妖气冲天,必有妖怪潜伏,不及时驱除,将后患无穷!”还怕他不相信,又多加一句,“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和谁在鬼混?还做了很久?” 其实,他刚刚碰过战衣,便可以根据他留下的指纹,分析出他二十四小时内曾经做过什么。他的手指满是女人的体香,肯定是做完后没洗手。而且,他两眼昏暗神不清,两眉粗压目蒙昧,和夹色病的症状不谋而合。综合诸多因素,就可以得知:他昨晚绝对和谁在鬼混! 那高瘦家丁大吃一惊,情不自禁地道:“昨晚,我和五姨太``````”突然打住,连滚带爬地跑进去向张放禀告了。 我心道:太多老婆也不是好事,迟早戴绿帽。 顷刻之间,那家丁便慌慌张张地跑出来,毕恭毕敬地请我进去。我强忍住不露出得意之色,尽量显现一副颇有修养的道家风范,迈着稳健的步伐跟进去。这样还真累。 一路上,我细细打量府中的摆设和布置,不禁暗暗赞叹:张放这家伙,还真够奢侈的!这样的居住条件,比那些五星级大酒店不知要好上多少倍! 不知不觉间,已走到一处大厅。那家丁垂手道:“法师,到了。”便又屁颠屁颠地跑了出去。至于他的嚣张气焰会不会稍稍收敛,我后来也没去查探。太多这种人了。 高大魁梧的张放,此时就在大厅里,只是双眼浮肿,没精打采,想是昨晚没睡好。一想到用“无欲不坚粉”捉弄他的种种情形,我几乎忍不住笑出声来,赶紧用干咳掩饰。 张放一看到我,不得不强打起精神,但依然哈欠连连:“你好,法师。对不起,昨晚太累了。”又招呼我坐下,并吩咐下人上茶后,才有点不相信地问,“法师,你真的认为,府中潜伏着妖怪?我也认识一些懂法术的朋友,而且还常常来我这里玩,可是什么也没发现啊!” 我不禁一愣:他认识一些懂法术的朋友?!那要快点动手才行。 干咳几声,我微微一笑:“各人的功力不同,他们没发现,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根据我的观察,潜伏在府中的,是一只非常犀利的妖怪。” 张放半信半疑:“哦?那就要请法师帮忙啦,如果能够驱除它,要多少金银都可以。” “咳,咳。修道之人,不讲金银。”我一本正经地,“我想请问一下,府中最近有没有罗致什么新的美女?” “新的美女?几乎天天都有的啦!”张放呵呵大笑,“太多了,我也记不清楚。” ——死色魔!居然糟蹋这么多美女! 我偷偷骂了一句,不得不给他点提示:“那,有没有谁是特别欣赏的?” 他笑得更夸张:“凡是新的美女,我个个都很欣赏!” 真是恨不得一脚踹向他的裤裆,让他断子绝孙!好不容易才让心情平复,我淡淡道:“我是说,特别特别特别欣赏的!有没有?”如果再胡说八道,我就踹他! 他很努力地想想,又摇了摇头:“在我的府中,她是最出色的,可只能看,不能吃,不提也罢。”又舔了舔嘴唇,回味无穷地,“倒是她的姐姐——唔,不错,真不错!” ——终于说到点子上了!如果没猜错,一定是她! 我尽量不让他起疑心:“希望你合作。或许,你刚提到的她,和那个妖怪有关系也说不定。只能看,不能吃,还不奇怪吗?请你将她的资料告诉我。” 被我这么一说,张放也觉得那女子有可疑了,点点头:“还真是有些奇怪的东西。她叫赵合德,姐姐叫赵宜主,也可以叫赵飞燕,是赵翁收养的一对姐妹花,因为精通歌舞,便被我延聘进府里。她俩虽然是孪生姐妹,但姐姐窈窕秀美,而妹妹则体态丰腴,相得益彰。姐姐很正常,妹妹嘛,有点古怪。我能提供的,就只有这些。不知道有没有用?” “方便的话,可不可以带我去她的房间看看?” “当然可以。不过呢,请你小心点,不要吓坏她。” “这个当然。” 很快地,便已来到东厢最尽头的那间雅房。张放敲门后,开门的是小绿。一看到张放,立即恭恭敬敬地道:“侯爷。”望了望旁边道士装束的我,先是一愣,但很快便恢复正常。 张放微笑道:“小绿,你不要多心。我看见合德妹子这么多天还没有完全康复,恰好又碰上这位来自天山的叶子秋大法师,所以想帮她看看。没别的意思。” 我补充道:“你先陪小姐到里间屋回避一下。无论看到什么特殊东西,都不要出来。” “是。”小绿点点头,虚掩着门,到里面布置去了。 不一会儿,便听到她那娇嫩清脆的声音:“行啦,可以进来了。” 我装模作样地拿出八卦乾坤镜,抽起背后的桃木剑,对着张放微微一笑:“侯爷,你是回避呢,还是想进去看看?” 张放沉吟片刻,点点头:“还是进去看看吧,我也想见识一下法师的高招。” 我暗暗笑道:怕我占你合德妹子的便宜吧!不过呢,有你在场,也可以好好捉弄捉弄。 进入屋里,周围都是合德那股熟悉的体香,久久不散。我深深地吸了一口,开启战衣的视域清晰功能和通灵功能,很快便看到飘浮着的花舞语,正笑吟吟地看着我。 我做个ok的手势,向她微笑点头。张放正在享受萦绕着的香味,也没注意我的小动作。 “诸天神佛,急急如律令!天山叶子秋在此,何方妖孽,速速现形!俺把你妈来哄!”我狂舞桃木剑,乱晃八卦镜,含糊地胡说八道。张放丈二摸不着头脑,但也不敢乱说话。 渐渐地,屋里飘出一股烟雾,并夹着嘿嘿冷笑,还闪出一条雪白身影,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地窜来窜去,还时不时捏一捏张放的鼻子,吓得他脸色苍白,毛骨悚然。 如果说他刚才还半信半疑,那现在绝对百分之一百地信服。但侯爷毕竟是侯爷,在外人面前始终要保持那一丁点可怜的自尊;尽管双脚不停地摇晃,就是没躲到我身后。 我冷冷一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挽个剑花,向着花舞语做个加大恐吓力度的手势。花舞语会意,突然窜到他的胸前,伸出冰冷的双手,掐住他的脖子。 “法、法师,救、救命!”张放吐着舌头,艰难地呼喊。 我弄乱头发,手舞足蹈,胡乱蹦跳一阵,觉得再搞下去迟早会要他的命,才用桃木剑在花舞语的手腕轻轻一敲。 花舞语隐藏起来,尖着喉咙叫了几声,慢慢将烟雾收回,再把裹着躯体的白布丢在地上。 我暗暗称赞:她还蛮有演技天分的嘛!有机会的话,要在虚拟世界开一间影视公司,将那些美女网罗于旗下,必定大有发展前途。 我拾起地上的白布,在张放面前晃了晃,微微一笑:“行啦!没事了。” 张放长长地吐口气,也不敢去碰那白布,神情有点恍惚:“哦?这就行了吗?你可真厉害。如果不赶时间,请先在府中逗留几日,让我好好报答你的救命之恩。”还拍着我的肩膀,很诚恳很感激的样子。 我要通过赵飞燕和赵合德来搜集关于“战衣密码”的资料,能够光明正大地在府中盘桓几日,当然是求之不得。“好啊,那就先谢谢啦!我怕那妖怪有同党,短时间会来报复。” 第四章 怪异的来宾 不知不觉,已是中午十二点。 张放不愧为侯爷,很快便恢复常态,吩咐准备午饭。片刻之间,就已满满地摆了几大桌,而花花绿绿的婢女,依然来来往往地穿梭着。 我粗略地看了看那些菜肴,能叫出名字的,就只有鱼翅、燕窝和熊掌,还是以前在饮食杂志上才认识的;不禁张口结舌,心道:张放世袭侯爵,以风流奢侈著称,今日一见,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要好好吃它一顿才行。 “哎呀,我竟然忘啦!法师是出家人,不可以吃荤吧?!”张放拍拍额头,显得有点抱歉,“再稍等一下,我马上叫人换成素菜。” 我摸着粘住下巴的山羊胡子,笑吟吟地:“不用啦,太麻烦,也太浪费。我虽然来自天山,却是自成一派的游方道士,和天山派的臭道士不同,不用遵守那些乱七八糟的戒律。” 心道:要我留着鱼翅燕窝不吃,却去吃什么青菜豆腐,还没笨到那种程度。 闲话休提。稍稍寒暄后,我便开始大快朵颐。花舞语见没什么事,早已返回地府。她是天山之巅的月见草精灵,吸收的能量是月之精华;虽然并不畏惧阳光,却也不喜欢。 张放只是动了一下筷子,皱着眉头道:“来来去去都是这些东西,一点新意都没有。倒是上次在北海之滨‘倚梦轩’吃的那顿春光宴,很有点滋味。那个叫温柔的女孩子,啧啧,赞!” “春光宴?!什么来的?”我不禁一愣。 “也没什么。就是美女躺在特制的玉床上,然后将各种各样的食物摆放在她们的各个部位;而客人呢,则根据自己的需要和习惯去食用。当然,周围还有披着蝉蜕般轻纱的美女,载歌载舞。那种玉房生香的情景,嘿嘿!” 我心道:怎这么像某些a片里的镜头?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到那“倚梦轩”去瞧瞧。不过呢,你有这么多姬妾和婢女,要搞什么“春光宴”,应该不是很难吧?!! 张放似乎看穿我的心思,淡淡一笑:“其实,我也曾经在府中搞过几次春光宴,但总是找不到那种味道。‘倚梦轩’里特制的玉床,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材料,可以根据需要而散发出不同的热量。有些食物刚放上去时还是生的,可稍稍等一下,就熟了。那些美女也绝对不是普通人,居然可以承受水沸腾时的高温。我总不能将府中的美女放在热炉上烤吧!呵呵。” “说的也是。”我摸摸已有七成饱的肚子,满意地点点头,“你这么有钱,也可以从‘倚梦轩’里请几位回来表演啊!” 话刚出口,不禁有点后悔:我怎么总是导人向恶?! 可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像张放这种人,闲着无聊,有什么做不出? 又拿我来说吧,虽然风神战衣能为我的身体提供能量,在能量耗尽之前,即使不吃任何东西,那也没什么关系。但能够尝一尝人间美味,总是不错的。 譬如吃饭和做爱,有时候是不是有着惊人的相似?很多时候,我们吃饭或做爱,是因为生理上的需要;但吃饭或做爱,就只是因为生理上的需要? 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反正我是刚刚吃完饭,就开始“饱暖思淫欲”了。如果没有“专情钻戒”的束缚,还真想在富平侯府中,好好地享受享受他用来招待贵宾的集体鸳鸯浴。百合啊百合,你到底在哪里呢?!!很多天都闻不到你的体香,我快憋疯了啊! 正胡思乱想着,门外突然走进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丁,在张放耳边嘀咕一阵。 张放拍拍我的肩膀,笑嘻嘻地:“法师,托你的鸿福,居然可以在这里一睹温柔小姐的风采。”稍稍整理一下衣服和头发,觉得装扮还可以,便吩咐那家丁,“请她进来吧。” 我含糊地笑笑,心道:又关我什么事啦?! 看到从门口盈盈进入的少女,不禁眼前一亮。 她约莫十五、六岁,着一身淡淡的鹅黄色绸衣,一双大眼睛乌溜溜地荡漾着春风;手执一柄纨扇,半遮着白嫩的脸庞,神情中仿佛还透露着娇羞。 刚看到田心时,如果问我最想和她做什么,我绝对会毫不犹豫地说“做爱”!而第一眼看到这女子,最想和她做的,则是促膝长谈。而对于百合,却想两样同时做。 张放也一改原先那种懒洋洋的神情,正色道:“一路辛苦了。能请到‘倚梦轩’的歌仙温柔,真是富平侯府的荣幸。” 温柔微微一笑:“能够到富平侯府一游,又何尝不是我的福气?可惜明天又要赶去曲阳侯府,不能久留。请侯爷谅解。” 张放道:“那也无妨。曲阳侯王根是我的好朋友,明天我可以亲自送你到他府上,同样也能细细欣赏你的美妙歌喉。” 我心道:原来温柔是个唱歌的。刚才还以为她也是那种用来摆放食物的美女呢!张放这么欣赏她,倒要好好见识见识。 便插口道:“侯爷,方便做个介绍吗?我虽然是出家人,但对于人间绝色,还是很欣赏的。”碰到她那清澈如水的眼神,但觉心旷神怡,无法生出半分亵渎之意。 而且,自从被“专情钻戒”狠狠地惩罚几次后,我也知道胡思乱想动手动脚的恶果,倒也收敛不少。何况我现在的装扮是一位长袖飘飘仙风道骨的出家人,总不能再盯着美女的胸脯,一个劲地流口水喷鼻血吧! “噢!我太高兴,竟然忘了。真不好意思。”张放尴尬一笑,分别为我和温柔作介绍,“这位是来自天山的大法师叶子秋,刚刚帮了我一个大忙。这位是来自‘倚梦轩’的歌仙温柔,最近来长安游玩;有幸能够请她到府中一聚。” “很高兴认识你。”我微笑着伸出右手。握手的礼仪,一般是女性先伸手,或长辈先伸手;我现在既然扮作一位中年道士,也没关系吧? 温柔似乎并不习惯这种礼仪,微微一愣。 我突然想到,这是在虚拟世界的汉成帝时代,开启风神战衣的语言转换功能后,虽然在语言交流方面已不成障碍:她听到的是汉朝的语言,我听到的则是现代的语言;但古代人和现代人,在许多方面还是存在着不少差异。有时间的话,还真要好好研究一下这些东西。 想到这,我似是不经意地将右手收回,再自然地摸了摸头发。 温柔道个万福,淡淡一笑:“能认识你,我也很高兴。” 我赶紧道:“拣日不如撞日。一旦离开侯府,不知何年何日才能再次见到温柔小姐。不如,就请你现在为我们表演一次,如何?” 张放立即拍手赞成:“好啊!请温柔小姐赏脸。如果要伴奏,我有不少擅长舞蹈的姬妾;如果要乐器,府中也收藏着几件,颇为珍贵。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尽管说吧!” “谢谢。先清唱一曲,如何?”温柔缓缓行至中央,露出询问的眼神。我和张放当然是说“没问题”,迫不及待地等着开始。 随着黄莺出谷乳燕归巢般的轻唱,渐渐把我带进一个奇妙幻境。一枝拙笔,实在无法刻画出她美妙歌声的万分之一:如同身在碧波荡漾的湖中央,与百合相依相偎,轻轻舞动船桨。时间仿佛就停留在这一刻。忽然,自四面八方飞来五彩缤纷的鸟儿,围绕着我俩欢快鸣叫,发出从未听过的美妙之声。众鸟拍打着翅膀,齐齐抓牢船的边缘;船儿似乎已变得轻如鸿毛,被众鸟抓着向天边飞去。穿过飘飘荡荡的云雾,忽然看到了金碧辉煌的天宫`````` “有这么好的东西,居然不叫我!嘿嘿!”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怪笑,将我从那奇妙幻境中拉出。心道:这家伙好大的胆子! 张放先是一愣,随即呵呵地笑起来:“还以为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侯府如此放肆,原来是那个家伙!”立即站起,向温柔做个抱歉的姿势,迎出门去。 刚走到门口,便有三条身影先后踏进来。 当先的中年汉子,高大魁梧,四方脸,两耳垂肩;并赤裸着上身,露出一身虬龙般紫青肌肉;披着白色斗篷,穿着白色长裤。他一看到张放,便大笑着拍拍他的两肩:“最近比较忙,好多天没来这里啦!什么时候收藏有这么一件高级货?”刚才的那声怪笑,正是他发出的。 张放歉意地望了望温柔,赶紧解释:“她是北海之滨‘倚梦轩’的歌仙,区区侯府,又怎能‘收藏’得起她呢?可惜啊可惜,飞燕在前几天已被曲阳侯请去表演,否则两女合作,肯定会更加美妙绮丽的。” 中年汉子认真地打量着温柔,啧啧称赞:“不错,不错!” 温柔盈盈一笑:“久闻富平侯府中,赵飞燕姐姐舞姿绝妙,我也很想认识她呢!” 张放点头道:“明天送你去曲阳府,我立即为你俩介绍。” 中年汉子身后,忽然响起抱怨之声:“侯爷心里只有大哥,我这位小弟,是早已忘得一干二净的啦!”我循声望去,但见一青年男子形如竹竿,长方脸,褐色皮肤,双手过膝;穿着草绿色紧身衣,眼光飘忽不定,正滴溜溜地在温柔的身上打转。 不过,我的目光很快便被他旁边的金发美女吸引过去。 那美女丰腴迷人,凹凸有致,艳光四射。穿着的红色紧身衣,细肩带露背设计,显出背部曲线的美丽;前部低开胸,美丽大方,性感优雅。胸围处是细孔透明软纱,用闪光金线与彩色丝线绣成美丽的盛开花朵,更是增添几分浪漫。 我不禁一愣:无论是身高还是模样,竟然和田心有着七八分相似!但她肯定不是田心。 张放这次很自觉,立即为我们介绍。 那高大魁梧的中年大汉,名叫招风,是富平侯府的常客;那形如竹竿的青年男子,名叫常守,半个月来一次富平侯府;那金发美女名叫田蜜,只来过一次富平侯府。 金发美女田蜜对着我笑笑,算是打招呼;竹竿男子常守则是爱理不理的,目光依然绕着温柔打转;招风咧嘴一笑,走过来用力地拍拍我的肩膀:“叶子秋?!” 我点点头,刚想说点什么,好打破这尴尬而被动的局面;肩膀处忽然传来阵阵炙热,宛如刚刚沸腾的开水,直向我的五脏六腑冲去,似乎要来一次翻江倒海。 只觉喉咙一甜,立即涌上铁锈的味道。我将在舌尖打滚的鲜血勉强咽下去,立即开启战衣的外来能量即时吸收功能。无论是人类的内力,神仙的灵气,或是妖怪的妖气,都能吸收。但如果一下子吸收太多能量,并且超过战衣系统的承受能力,就有被外来能量毁灭的危险。 因为太危险,我一般不会使用战衣的这种功能。但如果任由招风的能量冲进我体内,同样会将我毁灭。与其死在他的手里,还不如豁出去拼一拼。 幸运的是,招风一感到能量的快速流失,便立即松开手。他似笑非笑:“天山来的大法师,果然名不虚传。看你的内功修为,和那些牛鼻子臭道士所谓的正宗心法很不同,不知道哪位是你的师父?” 战衣系统已将他输入的能量完全吸收,我也从那种炙热的疼痛感中解脱出来,便淡淡一笑:“无门无派,自成一派。我就是我的师父,我的师父就是我。” “哦?!那倒要好好见识一下。”招风那铜铃般的牛眼,慢慢地眯起来;而那双垂肩大耳,也兴奋地微微摆动着。 我很真切地感受到,他的身上正散发出一股很特别的无形气体,不禁用力地握紧拳头。这,就是所谓的杀气吧?!! 张放走到我俩中间,笑嘻嘻地道:“你们这是怎么啦,刚认识就这么亲热。”他这么一站,便已将那无形气体拦腰截断。 招风耸了耸肩,摊手道:“或许大家都是修道之人,自然生出一种亲切感吧。”那种无形气体,便一点点地消失了。 金发美女田蜜眼波流转,笑靥如花:“大哥就是这样,一碰到高手,耳朵就痒痒的。”莺声呖呖,听起来说不出的舒服。 常守抬起那一直缠着温柔的三角眼,半信半疑地望望我:“这家伙,也算是高手?”见我没什么反应,便又继续围着温柔打转。 被“苍蝇”紧紧盯着的温柔,居然没事儿地摇着纨扇,笑吟吟的。大概在“倚梦轩”之时,早已习惯这种情况。 身为主人的张放,看到场面有点尴尬,便向着温柔点头询问;得到她的默许后,便道:“不如,我们继续听歌,如何?” 我当然是求之不得,招风和常守也显得很期待;至于金发美女田蜜,只是淡淡一笑,不置可否。等各人在自己喜欢的位置坐下后,温柔便再次走到大厅中央,试了试嗓音。 “如果有音乐伴奏,效果或许会更好。《高山流水》,可不可以?”温柔望向张放。 “绝对没问题。”张放点点头,正准备吩咐在厅内伺候的婢女;忽然听得田蜜淡淡道,“我也略懂音乐,如果大家不介意,就让我来伴奏吧。” 招风抚掌大笑:“好,好!很久没听过四妹弹奏啦,这次真要洗干净耳朵,绝对不能错过。”听他的口气,似乎比起温柔来,更欣赏田蜜。 常守懒洋洋地斜靠着椅子,目光不自觉地溜上田蜜那深深的乳沟;但一接触她那似怨似怒的眼神,便立即移开:“音乐这东西,我不懂。你们看着办吧。” 张放道:“那,我立即叫人为你准备乐器。琴?古筝?玉箫?或者``````” “不用了。我用衣服就可以。”田蜜伸出纤纤五指,在小腹处的衣服轻轻滑过,立即发出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动听之声,似琴非琴,似筝非筝,似箫非箫,兼而有之,更胜一筹。 温柔的美眸里,闪着欣喜之光:“好。谢谢。”宛如遇到钟子期的伯牙。 我开启战衣的视域清晰功能,这才看清:她那紧身衣的小腹部位,竟然镶嵌着七条几近透明的细丝,不知是什么材料,似乎十分坚韧。 张放先是一愣,笑道:“田蜜妹子,你每次出现,总会带来惊喜。”缓缓坐下,显出一副用心倾听的模样。 泉水叮咚,潺潺而流,伴随着清脆悦耳的歌声``````温柔忘情地唱着,竟情不自禁地舞动起来,轻快地绕着大厅飘转。 不知不觉,她已移近招风,并有意无意地俯下身子。突然蓝光闪闪,从背上飞出两枝锋利的羽箭,分别射向他的眉心和喉咙! 招风此时正微微闭着眼睛,十只手指在膝盖上有节奏地点击,显得十分惬意,似乎丝毫没注意到危险的迫近。可从不到三米之处射出的两枝羽箭,在距离他的眉心和喉咙只有零点零零一米之时,竟然立即掉头,向着温柔激射而回! 他的垂肩大耳,正如蒲扇般扇动着! 我的目光一直围着温柔和田蜜打转,一看到如此情形,不禁大吃一惊!但接下来所发生的事,给我的感觉,则不仅仅是吃惊了:她,到底是什么人?!!! 温柔并不闪避,任由羽箭射进身体。既没有血淋淋的场面,也没有惊叫。看到如此奇特的景象,也来不及惊叫了:那些羽箭刚碰到她的躯体,就像冰遇到开水,立即融化,消失于其中!那些羽箭,简直就像是她身体的一部分!! 我暗暗咋舌:沈天香是人造人美女,体内含有四分之一的混合植物细胞;只要吸够日之精华,就能够源源不断地生出各种各样的植物暗器和毒药。但那些发射出的植物暗器和毒药,却并不能像温柔这样回收再用!她到底是谁?!是妖怪还是神仙?!! 我还来不及细细推敲,温柔又已发动第二轮攻击。从她的肩膀,胸脯,背部,掌心,大腿,纷纷射出无数蓝光闪闪的羽箭,绕着招风飞来飞去,寻找空隙插进去。 根据许多武侠小说的介绍,蓝光闪闪的暗器,通常都淬了剧毒。她身体内藏有这么多毒药暗器,对自己会不会造成很大的伤害?! 招风的垂肩大耳已变得比芭蕉叶更大,将身体紧紧包裹,扇出一股强烈劲风,与那些飞舞的羽箭对抗,形成一副奇异的景象。 周围的人已被惊动。 张放皱着眉头,而那些婢女则是一脸惊愕;田蜜依然拨动着紧身衣上的七根琴弦,陶醉在自己的演奏中;常守则饶有兴致地盯着温柔那舞动的美妙胴体,眨也不眨眼。 “不和你玩了。”裹在耳朵中的招风,忽然笑嘻嘻地道。形成的劲风更为猛烈,将那些飞舞的羽箭全部反弹回去。再从大厅的半空中,颇为潇洒地飘落。 被那些羽箭一下子插进体内,虽然没出现鲜血飞溅的景象,温柔却已脸色苍白,摇摇晃晃。突然单膝着地,喷出几口鲜血。 招风微微一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原来,你和那一时想不开的红衣小妞,是同一来路的啊!用自己的身体来贮藏有剧毒的暗器,修炼这种不惜伤害自己的武功,天下间除了血手玫瑰和她的三位弟子之外,恐怕没有谁了吧!血手玫瑰在五年前就已销声匿迹,而她的三位弟子,也极少在江湖上走动。 她们叫什么来着? 哦,大弟子叫小红,和三弟子小绿是亲姐妹;至于二弟子嘛,似乎没有谁知道她叫什么,也不知道她的庐山真面目。照今天的情形来看,你应该就是那二弟子。” 常守登时怪叫起来:“小红?!!大哥,她该不会就是上个月被你抓住的美女吧?!也太刚烈啦,不就是玩玩嘛,居然跑去自杀!另外一位穿绿色衣服的小姑娘,一时疏忽,居然被她逃走了``````”碰到招风那冷冰冰的眼神,赶紧住口。 温柔擦去嘴角的血丝,挣扎着站起来,凄然一笑:“小红姐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是你逼死了她!今天居然让我碰上你,我、我、我好恨!多年的苦练,居然还不是你的对手!” 常守惋惜地望着她:“你不是大哥的对手,那绝对正常。他可是我们兵团的第一位高手``````”感到旁边迅速传过来的杀气,立即打住,改口道,“你这么年轻漂亮,可不要学你那师姐去寻死。跟着我们吃香的喝辣的,有什么不好!啊——如何?!”走过去,想要扶起她。 我静静观察着事态的变化,渐渐瞧出端倪:有一个叫小红的姑娘,是血手玫瑰的大弟子,不知为什么会被招风抓住;大概是招风侮辱了她,结果她就跑去自杀了。然后呢,温柔和小绿就跑去找他报仇。小绿?!!不知道和合德的丫鬟小绿,有没有关系? 我揉揉微觉胀痛的太阳穴,想着要不要自找麻烦,找机会去救她。 “不要碰我的姐姐!”大门外忽然射进一条绿色身影,风驰电掣般向着常守撞去! 第五章 疯狂大逃亡 常守被那绿色身影撞中,踉踉跄跄地跌过一旁。但也只是灰头土脸地爬起来,居然一点事儿都没有。一看到那绿色身影,不禁邪邪一笑:“居然是你!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居然自己送上门来啦!” 那绿色身影,正是合德的丫鬟小绿。她冷笑道:“哼!今天就送你去向我姐姐赔罪!”又扶起温柔,关切地问,“二师姐,你还好吧?” 温柔紧紧地握住小绿的手,凄然而坚定地望着她:“三师妹,我们并肩作战!” 我默然:如果再不出手,那就真的很不像个男子汉了。可是——看看再说。 暗中开启战衣的战斗功能与相关辅助功能,准备先制造一点小混乱,希望能趁机带她俩逃出去。但即使能侥幸逃脱,小绿身为合德的丫鬟,即使两人不是同谋,合德也是背定黑锅的。如果可以的话,干脆连她也一起带走。 招风嘿嘿怪笑:“你们两姐妹还真是郎情妾意——啊不,应该是姐妹情深。既然如此,就一起来陪我吧。上次我虽然用特殊法子破除了小红妹妹的‘玫瑰情结’贞操带,可竟然一时疏忽,还没尝上一口,就让她跑去自杀了。这一次,你们两位要赔偿我!谁先谁后都没关系,我绝不会厚此薄彼!” “你居然可以破除‘玫瑰情结’贞操带?!!”温柔和小绿大惊失色,异口同声。 “再简单不过。只是需要花费一点点时间。”招风一脸不屑,“只有你们的师父才会那么无聊,用什么独门心法与身体分泌物相结合,生成一条所谓的贞操带子,自以为能够保护自己。不就是一条玫瑰花形状的带刺内裤嘛,居然还叫什么‘玫瑰情结’,分明是典型的自恋狂,被男人玷污过的心理变态。自己倒霉也就算啦,居然还连累自己的弟子,无法享受人与人之间最原始的乐趣。快点觉悟吧,我会让你们很爽的!” 温柔和小绿咬牙切齿:“不许侮辱我师父!” 招风吹了吹口哨,笑道:“真不好意思,我已经侮辱了。不介意的话,等一下再侮辱你们。”他此时竟变得分外轻佻,和刚才的大哥派头截然不同。 常守苦瓜着脸:“大哥,留一个给我好不好?每次有好货色都是你先上,上完了不是收藏就是送给呼噜怪和蝙蝠精,连二手货都不给我!若是让教主知道的话``````” “你想威胁我吗——吓?!!”招风怒目而视。 常守吓得连舌头也几乎咽下去,结结巴巴地:“不、不敢!除了教主,恐怕就数你最厉害啦,我擦你的鞋还来不及呢!” 招风冷哼一声,缓缓地向温柔和小绿走过去。他每前进一步,两女就后退一步,直至碰到紧靠着墙壁的玉石椅子。张放皱着眉头,想说点什么,可始终还是忍住。 田蜜已将一首《高山流水》弹奏完,满意地吁了口气,淡淡一笑:“五弟,你真是越来越没胆子啦,可擦鞋的工夫又不到家。你不应该用‘恐怕’这个词的,像我这么说会更好些:招风大哥自称第三,就没人敢称第二!” 常守揉着鼻子,苦笑道:“被大哥打怕了,胆子自然会小啦!你又不肯用宽广柔软的胸怀来抚摸我这颗受伤冰冷的心。不过呢,擦鞋是一门很高深的艺术,我会继续将它发扬光大的。” 田蜜啐道:“一有机会就想揩油,我才不理你。” 常守显得很无奈,长嘘短叹的:“唉,可怜我一次也没成功过啊!你对大哥、呼噜怪、蝙蝠精和脱衣女怪他们总是那么好,却为何惟独对我这么残忍?!难道,沐浴在爱河中的恋人,总是相互折磨的吗?真是这样的话,我也就认了。” 田蜜嗔道:“鬼才和你沐浴爱河呢!我宁愿喜欢一只蟑螂,也不会喜欢你。” 常守嗤笑道:“难怪你不喜欢我。原来,你有特殊的癖好啊!明白,明白。” “你去死吧!”恼羞成怒的田蜜,一脚踢向他的裤裆。 看她出脚的力度和方位,似乎是来真的。我暗暗叹息:幸好没有招惹她!以后如果没什么事,还是不要惹恼女人。弄不好,真会断子绝孙。 “四姐,不用这么狠吧?!!”常守那过膝的双手,立即交叉着摆放于胯间,堪堪挡住那雷霆一击。无论是时间还是方位,都掌握得恰到好处,想是两人已玩惯这游戏,非但配合默契,还乐此不疲。他刚抓住田蜜那光滑柔腻的脚踝,立即又爱又怜地抚摸着;还笑眯眯的,嘴里不断发出啧啧的赞叹,“好,好,真好!” “那你就慢慢享受吧。就怕你没有这种福气!”田蜜的另一只脚又已飞起,“唰唰唰”连环三踢,分别攻向他的头部,腰部和膝关节,端的凌厉无比。 常守挥动空着的左手,“啪啪啪”地挡开田蜜右脚的连环三踢。没想到抓住的她的左脚,突然生出一股大力,迅速挣脱他的右手,并狠狠地击中他的下巴! “又是这一招!”常守惨叫着向招风的方向飞去,宛如正被苍鹰追捕的脱兔! 招风头也不回,只是微微冷哼一声。那垂肩的大耳,突然又变得比芭蕉叶还大,而且更为柔软,将激射过来的常守拦住。 还没有等他跌落地面,招风便一把捏住他的脖子,大力地往地上一摔,恨恨道:“你闹够了没有?!!这两个小妮子也不是好对付的!算啦,我玩腻了就送给你,快点滚出来吧。”地上已下陷一个两米深的大坑,沙尘滚滚。 “是不是真的?!!不许耍赖哦!”常守连滚带爬地从大坑里出来,拍拍身上的尘土,一脸欣喜,“谢谢大哥!终于肯让我捡你的二手货啦!那是我毕生的荣幸。” 田蜜伸出纤纤玉手,在鼻子前来回扇动,揶揄道:“怎这么臭?五弟,才几分钟,你的鞋油味是越来越重,擦得也越来越有技巧啦!” “哦?是吗?!”招风又是一脚,将常守踢回大坑里,“太臭了,我不喜欢。” 张放终于忍不住要发发牢骚:“你们两兄弟玩归玩,不要老是搞破坏好不好?这些地板的材料很名贵,很难找到的!” 我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怎么都是一些怪胎! 忽然发现,小绿和温柔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温柔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小绿的脸色却越来越红润。温柔站在小绿身后,掌心紧贴着她的背部,似乎正在传输内力给她。 风神战衣具有的高效窃听功能——和佛教六种神通力的“天耳通”类似,此时恰好能派上用场。而且,当我启动风神战衣的战斗系统后,其他低耗能的辅助功能也会发挥作用。这高效窃听功能,还可以自动贮存对话,等到库存满后再逐一删除旧的,添加新的。 我将小绿和温柔的悄悄话筛选出来,大体上是这样的: 温柔:“小绿,你受了内伤?!!” 小绿:“是的。上一次那大耳怪人和瘦竹竿将我和小红姐姐抓住,要用邪法来对付我俩。我在逃跑的时候,被那瘦竹竿擂了一拳。小红姐姐为了救我,才被他们抓回去的!” 温柔:“刚才被那大耳怪人招风,用内力将羽箭全部逼回我体内,有一些还插在五脏六腑,短时间内无法再使用‘漫天花雨飞羽箭’。不过,我可以将剩余的内力输入你体内,助你使出‘移形换影穿心剑’,找机会逃走。如何?” 小绿:“二师姐,不要!那样你会伤得更重的!!我不想你出事。” 温柔:“如果不这样,我们只能等死!你想死在这两个淫贼的手里吗?!!而且,他们还有不少同党!搞不好,会轮流玩弄我俩!” 小绿:“那——好吧。不过你要答应我,只输一点点内力``````”`````` 于是,才会看到刚刚的微妙变化:温柔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小绿的脸色却越来越红润。 小绿似乎无法挣脱温柔的双掌,焦急地低声道:“够了,够了!”已有点哽咽。 温柔惨笑着松开双手,奄奄一息的:“只要你能够安全出去,我就``````我就放心了。恐怕,恐怕师父就``````就剩下你这一位弟子了,一定要好好``````好好保重。” “不要,不要!不要离开我!!”小绿抱着温柔,痛哭失声。 我飞快地飘到两人身旁,启动战衣的特级疗养功能,按住温柔的胸口,开始为她治疗。 小绿又急又怒,扬起纤纤玉手,照着我左脸狠狠扇来。幸亏我身手敏捷,才免除一巴掌之苦;但胸口还是被她擂中一拳,隐隐发疼。若非有战衣护体,肯定吐血。 我揉着胸口,怒道:“你为什么不问青红皂白,就动手打人?!” “你趁机揩油,也不是好人!是不是和他们一伙的?!!”小绿目露凶光。 我这才醒悟:刚才忙着救人,居然按中女孩子最禁忌的部位。 尴尬一笑:“那,对不起啦!不过,我是想救她。” “鬼才相信``````”小绿正要怒骂,忽然发觉怀里原本渐渐冰凉的温柔,竟然慢慢变得暖和,脸上还现出一丝红润,不禁又惊又喜,歉意地望着我:“对、对不起!谢谢。” 我心道:不用谢,陪我睡一觉就可以了。 左手中指的“专情钻戒”,突然传来一阵酥麻,和我刚才按住温柔胸口时的感觉相似。 这大概是钻戒对我的小小惩罚吧!动歪念头时,如果没碰到对方,虽然没有电流袭击,但酥麻感还是有的;这和碰触对方,而没有动歪念头的惩罚类似。不过呢,这种感觉就像有很多蚂蚁在你的裤裆里钻来钻去,也很不好受。 想到这,我赶紧将邪念压下,正色道:“她的命暂时是保住了,但如果不继续接受治疗,恐怕会变成废人。如果现在方便,我想再帮她看看。”也不等小绿答话,便探手入她的怀中,轻轻扶起温柔,用右掌贴着她的背部。 其实,要通过战衣的特级疗养功能来为温柔疗伤,不一定要按住她的胸口。可那是最明显的部位,而且我一看到它就情不自禁地按下去,绝对是本能动作,丝毫没经过大脑指示。 大概是方才无意中碰到小绿的胸脯,她脸上已涌出两点红晕,又羞又怒,咬着牙,掉头不语。 招风双臂交叉于胸前,冷冷一笑:“真看不出来,你这家伙还有点本事!” 早已爬起来的常守,立即搭腔:“可是,大哥,他好像完全当你不存在耶!”一碰到招风那足以杀死五十头大象的眼神,立即低下头,但依然嘀嘀咕咕的,“我说的是事实嘛。” “反正我现在也不赶时间,就先让你救活她,再慢慢算帐。”招风望了望田蜜,向着我们淡淡一笑,“不过呢,等一下你们要一起上。你也不例外,天山大法师。” 田蜜嫣然一笑:“大哥是越来越有风度了。” 常守从牙缝里挤出怪笑:“嘿嘿!当然啦,有你在场嘛!哼,如果不在?不立刻将他们撕成碎片才怪!记得那次攻打玉女峰,将守护‘忧伤女神’心仪的灵体的低级战士``````啧啧,真残忍。”偷偷地瞧了招风一眼,发现他没在怒视自己,才暗暗地嘘口气。 我心道:你要扮演绅士,对我们无疑是有利的。现在既然已经和温柔、小绿同一阵线,必须要相互扶持,共渡难关。 眼神飘忽,我似乎正在东张西望;其实,是故意扰乱视线,尽量不引起招风他们的怀疑。因为,此时我正在使用战衣的“限制式对话功能”,对小绿说着些什么。 所谓“限制式对话功能”,和传说中的奇特武功“传音入密”类似;也就是我对小绿说话时,只有小绿能听到,而其他人听不到。因为只能是我说她听,所以叫做“限制式对话功能”。 以前看武侠小说时,就觉得那些一流高手好厉害,好像什么都能做到;于是,我早早就将许多关于奇特武功的资料输入电脑,在需要时可以自动生成相应的功能。只要能源充足,就可以使用。不过,奇特武功一般是比较损耗能量的,我也不敢多用。 幸好刚才常守和田蜜打斗时,散发出许多介乎妖气和灵气之间的气体,被战衣的“外来能量即时吸收系统”自动吸收,可以支持一阵子。 因为是外来能量,如果不及时使用,贮存太多在战衣的能量仓库里,而良莠不齐的品种相互纠缠,系统又不能及时将它们融合之时,恐怕会火星撞地球。 现在我也很需要轻轻地打一架,将还没有完全融合的能量挥霍掉! “小绿,我是在用‘传音入密’的法子和你说话,其他人听不到。你现在什么都不要说,听我说就可以了。如果是同意的话,就轻轻地眨一下眼睛;如果不同意,就不要做任何反应。明白吗?”我问。小绿眨了一下眼。 我问:“那好。小姐是不是还在房间里?”小绿没任何反应。 我又问:“是在你才知道的安全地方?”小绿眨眼。 我心道:她还蛮聪明的。自己要去冒险,又不想拖累情同姐妹的小姐,预先将她藏在安全的地方。年纪轻轻的,就有这份心思,真不简单。 我说:“好,你做得很好!温柔小姐的内伤已好得七七八八,但那些插在她五脏六腑的羽箭,必须动手术才能取出来。等一下我会故意制造点小混乱,你就用那什么‘移形换影穿心剑’作掩护,与温柔小姐趁机冲出去。记住,不要和他们正面冲突。要报仇的话,来日方长。而且,你们暂时也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只能智取,不能力敌。 还有,短时间内,最好不要去见合德小姐,以免被人跟踪,拖累了她。不懂武功的她,同样也只会拖累你们。我会尽全力帮助你们的!切记,切记!!” 良久,小绿才缓缓地眨了眨眼,但依然流露出深深的愤恨。 我微微松口气,又对温柔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遍。温柔也是犹豫片刻才眨眼。 招风渐渐变得不耐烦:“你们好了没有?是不是故意在拖延时间?!!” 我缓缓松开贴着温柔背部的双掌,慢慢站起,点点头:“你说可以,那就可以啦!不过呢,请给我一分钟,让我喘一口气。” “让你喘两口气,也耍不出什么花样。有我们顶天立地宇宙无双横行天下独一无二的大哥大大哥在这里,你们快快束手就擒,才是人间正道!大哥,是不是?”常守哈巴狗似的。 招风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常守立即欣喜地问:“大哥,我这次是不是说对啦?!!有什么奖赏呢?!” “奖赏就是``````”招风反手一拳,将他轰到十多米外,“滚到一边去吧!” 又吹了吹拳头,一脸不屑:“我最讨厌毫无新意的台词。尤其是从你这狗嘴里吐出的。都是些蟑螂,苍蝇,蚊子,狗屎!我一听到你说话,火就大了!” 田蜜微笑道:“大哥,你就原谅他吧!他的心思全浪费在女人身上了,可偏偏又一次都没成功过。让他抱着柱子终老好啦!” “你骂我可以,打我也可以,不要老是揭伤疤,好不好?”常守远远的躲在一旁,苦笑道。 “不——行!”田蜜和招风相视一笑,对常守做着要揍人的手势。 张放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你们——我无话可说。走啦,记得要赔我地板,不要搞破坏。还有,最好不要动温柔小姐,否则我很难向曲阳侯交代。他门下多的是奇人异士,万一来这里找茬,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王氏家族的势力连皇上也怕,还是不要招惹他们好。” 招风满不在乎地道:“行啦,行啦!要走就走吧!我发现你是越来越吝啬,越来越斤斤计较,说话越来越像臭婆娘的裹脚布了。出了什么事,我负全责!至于这地板,我会赔偿你更好的。” “有你们这种朋友,如果我再不吝啬点,早就破产啦!”张放长嘘短叹地踱出去。 ——是时候了! 我突然跃到张放身后,低声道:“得罪了!” 便一把抓住他的后衣领,往招风那边狠狠一甩! 招风冷哼一声,垂肩大耳只是微微动了动,便扇出一股清凉风,宛如无形之手,将张放轻轻托住。“这点雕虫小技,居然也拿出来丢人现眼!” 我早已飘到门口,淡淡一笑:“你真的以为,那是雕虫小技?!look!”话刚说完,张放的身上突然冒出一股粉红色烟雾,在清凉风的帮助下,迅速蔓延于大厅的每个角落。 我扔出张放,只是个幌子,目的是想借助招风的清凉风,让粉红烟雾迅速扩散。 这粉红烟雾名叫“问你怕未”,属于女杀手型迷药,只对男性起作用。它是沈天香送我的,连名字也是她起的。这么弱智的名称,我才不会起呢! 招风和常守,已有点摇摇晃晃。我立即对温柔和小绿狂喊:“还不走?!!” 一条黄色身影与一条绿色身影,立即向着屋顶激射而起。只听得“啪啦”声响,温柔和小绿已经破瓦而出。 我张口结舌,哭笑不得:有门口不走,竟然要冲破屋顶?!!那样也展现不了你们的婀娜多姿啊!真是爱胡闹的家伙! 从那空着的地方,突然飞进十多枝蓝湛湛的羽箭,裹着一柄蓝光闪闪的长剑,有如蛟龙出海,形成巨大的龙卷风,齐齐向招风的胸口插去! “来得好!”招风突然放声大笑,垂肩大耳又变得比芭蕉叶还大,扇起一阵狂风! 连玉石桌子也摇摇晃晃的,其他的小物品,早已随着急速掉头的羽箭和长剑,一股脑地从那空着的地方喷涌而去! 我叹息道:“如果一次不奏效,就不要再做愚蠢的事,再用同样的招式!这次,我要大出血啦!”迅速摆动着左臂,形成一股旋风,将那些喷涌而去的东西硬生生拉回,并向着招风和常守一扬拳头! 十多枝羽箭,长剑,以及其他的小物品,似乎已被赋予生命,形成一个椭圆形的包围圈,自四面八方朝着招风和常守射去。但距离他俩还有一米之处,却被无形的气体阻挡,无法再深入。但那“问你怕未”迷药还是有效的,令到他俩暂时无法挣破束缚。 趁着这个机会,我立即飘出大厅,飞上屋顶,拦住还想再冲进屋里刺杀招风的温柔和小绿,正色道:“快点走吧!他们的内功非常深厚,很快就会没事的!” 也不管她们答不答应,左右手各牵着一个,向着那我曾经认为是幻觉的积雪荒山飞去。 此时正是阴历五月二十的黄昏,京城长安里的积雪荒山,肯定是非同一般的;搞不好,还有什么特别厉害的怪兽或鬼魅。但最危险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真的有怪兽或鬼魅,就让招风他们来应付吧! “吼!”富平侯府里,突然爆发出一声惊人巨响!肯定是——招风他们已经恢复常态!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哈哈!”招风疯狂怪笑。 我稍稍转头,远远地瞧见,三个黑点正向着我们追来`````` 第六章 荒山夜惊魂 我叮嘱温柔和小绿千万不要回头,全力往那积雪之山飞去;便在后面不断地发出各种各样的烟雾式迷药,来阻挡招风、常守和田蜜的追赶。 尽管招风的那双芭蕉叶般大耳,所扇出的狂风已将迷烟吹散,对他们无法造成丝毫伤害;但无形中也减慢了飞行速度,得以保持一定的距离。 但是,他们似乎越飞越快,小绿和温柔却越飞越慢,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被赶上。 我暗暗心焦:落到他们手里,还能有好果子吃吗?!!我就无所谓啦,最多是让田蜜侮辱;她们两个,长得这么水灵,不被轮流玷污才怪!要快点想办法才行。 不知不觉,已飞近那积雪之山。它坐落于京城长安的北边,蔓延数百里。我早已开启战衣的“视域清晰功能”,自半空中望去,除了顶部是白雪皑皑,腰部以下居然是山环水抱,岩谷幽奇,遍山都是合抱的梅花树,绿草蒙茸,翠鸟争喧,完全是江南仲春天气! 太古怪了!我正想着要不要下去,小绿和温柔却已在下面大喊着:“这里好美!快点下来吧。” “这种时候还有心情欣赏风景,我真是——无话可说。”无奈苦笑,我只得再次撒出漫天迷雾,暂时遮掩住招风他们的视线,才迅速飞下去。 小绿突然拉着我和温柔,迅速走进梅花林,专门朝着那些比较隐蔽的地方飞去。我虽然觉得奇怪——她为什么会抓我的手,但见她一脸焦急,也就没说什么。况且,被美女的柔荑握住,又软又滑的感觉非常舒服,我又何必做一些焚琴煮鹤的无聊事呢? 多次的拐弯抹角,多次的起伏跳跃,小绿终于停止飞行。但见前面不远,隐隐现出一座庙宇。小绿左右望了望,便带着我和温柔,直往那庙前走去。 我近前一看,这庙并不十分大,庙墙业已东坍西倒。两扇庙门只剩一扇,倒在地下,受那风雨剥蚀,门上面的漆已脱落殆尽。院落内有一塔楼,四扇楼窗也只剩有两扇。楼下面大木架上,悬着一面大鼓,外面的红漆却是鲜艳夺目。隐隐望见殿内停着几具棺木。 这座庙,想是多年无人住持,故而落到这般衰败。因为是藏在梅林之中,且是在山腰位置,若非近前,根本无法发现,端的十分隐蔽。 虽然半空中依然传来招风的怒吼,但一时半刻,除非有人带路,否则是不能赶来这里的。但如果他放火烧山,那就很危险。 我心道:不会这么变态吧?!即使真有那种打算,有美女田蜜在旁边,应该还是要保持一点点绅士风度的。或许,他会以为,我们早就逃到别的地方去了呢! “我数十声,你们再不出来,我就放火烧山!桀桀!看你们能逃到哪里!!”半空中传来招风残酷的怪笑,仿佛能看到他那狰狞的面孔。 我愣住:不会这么倒霉吧?!真是好的不灵验,丑的灵验!! “别管他。就算真的放火烧山,也要好一阵子才能烧到这里。况且,山顶的积雪,会将大火浇灭也说不定。”小绿淡淡一笑,径自往庙里走去,“小姐就藏在里面的塔楼。本来是不想拖累她的,你却偏偏带我们来这里。也好,干脆带她一起走。” “什么?!将她藏在这里?!!荒山野岭的,万一遇到凶猛的野兽,或者好色的妖怪,那该怎么办?你也太大胆了吧!”我惊叫出声。 小绿吃吃地笑着:“哪来这么多的野兽和妖怪!就算是妖怪,也不会像你这么好色啦!” 我依然不依不饶:“就算没有野兽和妖怪,将一个弱女子丢在这种地方,也实在很不应该!她又不是你,身怀绝技!” 小绿现出恼怒之色:“我已经做了,那你想怎么样?!” 温柔微笑道:“这有什么好争吵的。进去看一看,就知道有没有事啦!况且,小绿妹子的‘血玫瑰保护罩’,也蛮厉害的,普通的野兽和妖怪根本无法靠近。” 我尴尬一笑:“对不起啦!那就快点进去看看吧。”率先由正门进去。 才走到塔楼面前,便看见架上那一面大可数抱的大鼓,鼓上面好像贴有字纸。 我暗想:“这座破庙内,处处都是灰尘布满,单单这面大鼓,红漆如新,上面连一星点灰尘都无有,真是奇怪。”见那鼓槌挂在那里,似乎又大又重,便想去取过来看看。 “你想死的话,就去动那大鼓吧。”背后忽然响起冷冰冰的女声,却又十分动听,还有点熟悉。我猛地掉头,不禁愣住:是她?!怎么会在这里的?!! 小绿和温柔刚刚走进来,一看到那女子,也是一愣,既惊且疑。 小绿喝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是敌人还是朋友?!!”拳头紧攥着,一副又紧张又想打人的模样。只是年纪还小,既可爱,又可笑。 我赶紧道:“不要冲动!她,或许是自己人。” 其实,我也不能肯定,她究竟是对头,还是朋友。因为,面前这满头曲卷金发,戴着金色头箍,穿着褐色低开胸紧身衣,隆胸细腰盛臀,诱人曲线毕露,身高绝对超过一米七的年轻美女,正是要我为她寻找两位小腹之处有三颗痣之女子的田心! 她总是说“迟早你就会明白一切的”,令我根本无法知悉她的真实身份。 温柔更是疑惑:“或许是自己人?什么意思?!” 田心淡然道:“是不是自己人,这并不要紧。最重要的是,我可以帮助你们逃离这里。而且,是必须要逃离这里!” 我苦笑道:“逃离?!为什么?这里不是很好吗?就算那家伙真的会放火,山顶有积雪,也不用怕啊!而且,我们以烟火来作掩饰,才更容易离开这里。” 田心笑笑,望向小绿:“你对这座山,了解多少?” 小绿歪着头想了想:“我只知道,这座山名叫‘阴风山’,山顶终年积雪,山腰以下却四季如春。老一辈的人说,大概五百年前,就已经是这样子。因为太诡秘,普通人是不敢进这座山的;可也没听说过有特别厉害的妖怪或怪兽,所以我才敢把小姐藏在这庙里。啊,是了,小姐!在这种地方,她一定会害怕的。”便向塔楼里奔去。 田心脸上现出一丝嘲弄,没有做声。我觉得很奇怪:难道,她对合德小姐做了什么?! “啊,小姐?!!你、你、你怎么啦?”塔楼里突然传出小绿的惊叫。我和温柔刚要冲进去,她已抱着昏迷的合德走了出来,脸上依然挂着泪珠:“小姐,是我太疏忽,害了你。” 又望向田心,咬牙切齿:“是不是你干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她又没有招惹你。” “没有知道真相之前,不要胡乱冤枉别人。你会很吃亏的。”田心走过去,卷起合德左手的袖子,“如果没有我,她早已被毒蜘蛛‘黑寡妇’咬死了。你的保护罩虽然能抵挡普通的野兽和妖怪,但对付‘黑寡妇’这种无孔不入的毒蜘蛛,还是办不到。放心吧,她吃了我的解毒药,不用一炷香的时间,自然会醒来。但要彻底根除她体内的毒素,必须穿过此山,找到小镇上的‘神医’金手指才行。” 我这才发现,合德的左臂,从肘关节至肩膀,又黑又肿。不禁着急地道:“那,就快点去找金手指吧!事不宜迟,马上出发。” 田心似笑非笑地望着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主动的?你不怕那耳朵大大的家伙了吗?放心吧,两三天内,她是死不了的。” 此时,她已不像方才那样冷冰冰的,但和刚认识她时的热情如火,还有一大段距离。女人,忽冷忽热的,有时候真是莫名其妙。 我正要开口,温柔忽然问道:“听你的口气,这座山似乎很诡秘,很危险;却又说要穿过此山,是什么意思?” “我是叫他陪着合德小姐穿过此山,而不是叫你俩——温柔和小绿。等一下,你俩就要和他分别了,跟我到另外的一处地方。”田心微笑着,似乎已经洞悉我们的一切。 小绿不以为然:“和他分别,倒没什么关系;一有机会,我也很想这么做。可是,我连你是敌人还是朋友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你一起走?而且,我还要保护小姐。” 我哭笑不得:我有这么讨厌吗? 田心伸出纤纤玉手,指着我道:“有他在,你的小姐会没事的。但是,如果你俩不跟我走,就会有性命之虞。插在温柔五脏六腑的剧毒羽箭,不尽快取出来的话,恐怕活不到明天;而前不久瘦竹竿擂了你一拳,种在你体内的蛆虫,迟早会将你吞噬。瘦竹竿常守,是懂得将毒蛆虫种植在他人体内的高级妖怪。” 听到这里,小绿已脸色惨白,忍不住干呕起来。 “没事的,不用怕。他种下的毒蛆虫虽然厉害,却是慢性的,没这么快发作。我也知道怎么医治,只是需要点时间。等我交代这家伙一些事情后,就带你们去治疗。” 田心像个大姐姐似的,抚摸着小绿的头发。小绿靠在她的肩膀,轻轻抽噎。合德已交由温柔斜抱着。我又是羡慕,又是妒忌,心道:如果能让我这样趴着,被妖怪吃掉也甘心了。 田心又对我道:“你今晚,就与合德在这里过一夜吧。记住,不要去动那大鼓。” 我吓了一跳:“什、什么?!!你不是说这里很危险,必须要立即离开的吗?!” “这里虽然危险,也总比外面好。这阴风山多的是野兽妖怪,专门在晚上出来活动。再等一下,那些东西便该出来啦!”田心淡淡一笑,“只要你不去动那大鼓,过一夜是不会出事的。大鼓上贴着的,是五百年前天山大法师风尘子的独门灵符,用来克制鼓中那异常犀利的妖物,对野兽和普通妖怪也有着震慑作用。那些东西,是不敢靠近这里的。” “妖物?!”合德恰好醒来,揉了揉惺忪睡眼,离开温柔怀抱,惊疑地问,“你们在说些什么呀,为什么会谈到妖物的?”一看到我,更觉奇怪,“大法师,怎么你也在这里?!” 我这才醒悟,原来自己还是中年道士的造型,难怪女孩子对我不敏感。虽然我不是特帅气,还是挺耐看的。 “你等等。”龇牙咧嘴地扯着下巴的胡子,顺带着将那层薄薄的精巧面膜拉掉。这是花舞语的独门易容术,已能以假乱真;若要恢复本来面目,必须先大力拉扯山羊胡子。 田心是认识我的,自然没多少反应;温柔也只是“咦”了一声,并没有说什么;但合德和小绿,却仿佛发现了新大陆,异口同声道:“你、你、你!好面善!!” 我暗暗叫苦:难道她俩已经发现,在浴池里遇到的青年男子——就是我?!!不要自己吓自己。合德被从天而降的我砸昏,而浴室里又烟雾缭绕,小绿是不可能看清我的。镇定,镇定!! 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所谓‘相逢何必曾相识’呢!世界上相似的人很多,一定是你们认错人啦!要不,你叫他和我当面对质。” 合德黯然道:“他是无法来和你对质的。因为,他已经死了。” “死、死啦?!!”我张大嘴巴,合不拢了。 小绿叹息道:“前一阵子出天花死的。他是小姐在娘家时青梅竹马的邻居大哥哥。说实话,你和他除了有一丁点不像,其他的都很像。” 我暗暗嘘口气:“原来如此。死得好哇!啊——不,我的意思是说,他有合德这么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妹妹,就算是到了九泉之下,也会说‘好’的。小绿,你不是说我和他只有一点点不像吗,是哪一点呢?” 小绿眨眨眼:“你真的想知道?不后悔?!” “这``````”我沉吟片刻,笑嘻嘻的,“听你的口气,大概不是什么好事情。不想说就算啦,落得耳根清净。不用说了。” “你不想我说,我就偏要说。”小绿噘起红嘟嘟的樱桃小嘴,“他望着小姐时,眼睛里全是爱意,还很纯净;而你望着小姐时,眼睛里更多的是欲望,还很猥亵。” “那,你从我的眼睛里,能看到些什么?”我突然贴近她,含情脉脉,深情款款,自以为与梁朝伟的眼神不相上下,甚至更胜一筹。 小绿皱起眉头:“噫?!好大颗眼屎!”——我倒! 我刚想胡乱说点什么,好遮掩过去,忽然发现外面火光冲天,并迅速向这边蔓延过来。先是一愣,这才想起:把招风他们搁在半空太久,真的放起火来啦! 半空中又再传来招风的怪笑:“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看你们能捱多久!” 我望着有点慌乱的温柔和小绿,惊恐的合德,惟有请教田心:“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冲出去?” 田心冷冷一笑:“小把戏而已,让我来对付他。你们先等一等。” 便走出破庙,摘回三朵梅花。又从我、小绿和温柔头上各拔下一根头发,和梅花缠在一起,喃喃自语一会,便将那三朵梅花和三根头发往地上一抛。只听得“唰唰唰”三声,立即冒出三条身影,赫然正是我、小绿和温柔! “这虽然只是障眼法,但混合我的灵气后,也能够一时半刻不露陷。”田心挽个指诀,向着那三位冒牌货虚虚一戳。三条身影立即穿入梅林,飞到山的另一边,才轻盈曼妙地飞上半空,引着招风他们向南面追去。比起正品的我,那冒牌李毅可帅气多了。真逊。 田心向着温柔和小绿道:“我们快点走吧。”又对合德道,“今晚,就委屈你和他过一夜啦!放心,他外表看起来虽然很色狼,但其实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家伙。明天一早,他就会陪你去找金手指解毒。” “不要说得好像很了解我!”我愤愤不平,忽又半开玩笑半哀求地道,“不如,让我俩跟着你们一起走吧!我也会飞,背上她同样没问题,不会拖累你们的。” 小绿也是一脸恳求:“姐姐,你就带小姐走吧!让她留在这里,身边还有这样一个家伙,我真是很不放心。” 田心摇摇头:“不行。她体内含有‘黑寡妇’剧毒,一出去就会被发现。那瘦竹竿常守,在毒虫方面有很深的研究,万一闻到飘荡在风中的‘黑寡妇’味道,马上就会赶回来。到时候,谁也走不了。这梅林可以压抑‘黑寡妇’的味道,我们才没有被发现。快点走吧,迟点就没机会了。记住,你俩一定要听我的指示。 ”越说到最后,神色就越凛然,隐约透出一股威严,宛如统率大军的将领。 温柔和小绿愣住,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合德想说点什么,但碰到田心那决绝的眼神,便没有开口,惟有幽幽叹口气。 我看着有点心酸,柔声道:“放心,我会尽全力保护你的。” 她感激地望了我一眼,将头埋在两臂之间,没有去看泪光莹莹的小绿。 “走吧。”田心一挥手,率先穿入梅林。 小绿鼻子发酸:“小姐,你要``````保重。”还想去摸摸合德,被温柔牵扯着,轻飘飘地穿入梅林,追赶田心而去。 合德这才抬起头,眼睛红红的:“你也``````保重。”忽又无奈苦笑,“为什么,我总被人抛弃?小时候是这样,长大了,还是这样!” 我虽然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此时却很想握住她的手,传送一点温暖。但只是轻轻搓了搓手掌,很认真地道:“我没有抛弃你。也不会。” “谢谢。”合德将头扭过一旁,不再言语。一颗晶莹的泪珠自眼角滑落,不知是因为欣慰,还是因为无奈?或许同样的说话已听得太多,反而麻木了。 良久。破庙里渐渐黑暗起来,也慢慢涌出一股夹着啾啾怪叫的阴风,犹如妇女之幽怨低诉,小孩之受惊夜啼,在那四具棺木和大鼓周围盘旋,令人毛骨悚然。在这荒山古庙之内,听见这种怪声,不由毛发一根根直竖起来。 我扶起坐在地上的合德,轻声道:“我们还是回塔楼里去吧。这儿很邪门。”合德点点头,也不挣脱,靠着我的左臂弯,向着塔楼的扶梯走去。从她体内传出阵阵寒意,只觉得又滑又冷。刚行了六七级楼梯,适才的怪声又起,啾啾两声,便有一个黑东西飞将出来。 我喊了一声:“不好!”不管三七二十一,拦腰抱着合德,只一纵便上了塔楼内部。定睛往下看时,原来飞出来的是一只大蝙蝠,倒把自己吓了一大跳。 不禁“呸”了一声,心神甫定。回身往这塔楼内部一看,只见蜘蛛在户,四壁尘封,当中供的一座佛龛,也是残破不堪。我将佛前蒲团上的灰尘扫净,让合德坐在上面歇息。 与合德相对无言,自觉郁闷,便跑到窗前去远眺瞑色。 这时,一轮明月正从山脚下升起,清光四射,照得庙前千百株梅花树上疏影横斜,暗香浮动,一阵阵幽香,时时由风吹到,不由脱口叫出一声“好”来。 我赶紧向合德招手:“好美!快点过来吧。”合德半信半疑地,犹豫片刻才挪到我身边。一看到如此美景,也是十分欣喜。赏玩一阵,顿觉心旷神怡,百虑皆忘。 “不如,我们下去看看吧。”我提议。 合德这次是没有丝毫犹豫,便由我扶着,自窗口飞出,飘到那梅花林中。这庙外的明月梅花,果然胜景无边,有趣至极。十二点后,渐渐明月千里,清澈如昼,只有十来颗疏星闪动,月光明亮,分外显得皎洁。我与合德在梅花林中穿进穿出,好不高兴。 到了凌晨三点,我渐渐觉着有点夜凉,而臂弯里的合德,更是瑟瑟发抖。 我却又不能将她尽情拥抱,给她传送温暖;便打算先返回塔楼,把她带来的小包裹打开,为她添几件衣服,再作计较。一面心头盘算,便扶着她,举足往庙里走去。 美景当前,早忘了处境危险;此番进庙,因为顺便,便由正门进去。刚靠近那大鼓,又是两声啾啾怪叫,随即随风吹到一阵奇腥,耳旁还微闻一种咻咻的呼吸声。 合德“呀”地惊叫出声,赶紧捂住嘴巴,眼里已尽是惊恐。我圆睁二目,四下观看,并无动静,知道是自己神虚胆怯。我想拥着合德更久一些,也不打算飞行,便由扶梯返回塔楼。刚踏出第一步,忽然听到适才那一种呼吸声就在脑后,越听越近。 猛回头一看,吓了一个胆裂魂飞! 身后正站着一个既长且大的骷髅,两眼通红,浑身绿毛,白骨嶙峋。并且伸出两只鸟爪般的长手,作出欲扑的架势。那庙墙缺口处,只有七八尺的高下,正齐那怪物的胸前。 虽然慌乱,但幸喜颤抖的双脚还听大脑指挥。我抱着合德,将身一纵,堪堪避过那扑过来的骷髅,飞上塔楼。耳朵被那爪风刮中,已是隐隐作痛。 下面殿内的几具棺木,又已发出轧轧之声!!! 第七章 绝色女僵尸 响了一会,接着又是砰砰几声大响,显然是棺盖落地的声音。接着又是三声巨响过去。再看刚才那个绿毛红眼的怪物,已顺着扶梯,一步一步地蹦上来,口中不住地吱吱怪叫。 一会工夫,殿内也蹦出三个同样的怪物,都是绿毛红眼,白骨嶙峋,一个个伸出鸟爪,朝着我和合德乱叫乱蹦,大有欲得之而甘心的神气。 幸喜塔楼离地甚高,那四个怪物虽然凶恶,身体却不灵便,两腿笔直,不能弯转,一个劲儿往前直跳。来到扶梯的拐弯处,便难以前进,互相撞成一团。 我见那些怪物不能往上高纵,不晓得转弯,才稍放宽心。心道:幸亏这些家伙比电影里的僵尸更笨,要不真是很头疼。若是遇到西方的吸血鬼,那就没戏唱啦! 却也不敢迎上前去,一脚将他们踹下楼梯。万一给哪个抓伤,中了尸毒,那就很麻烦。 惊魂乍定后,便想寻一些防身东西在手上,以备万一。拉着合德在塔楼上到处寻觅,忽然看见神龛内的佛肚皮上,破了一个洞穴,内中隐隐发出绿光,好生诧异。 伸手往佛肚皮中一摸,掏出一个好似剑柄一般的东西,上面还有一道符篆,非金非石,制作古雅,绿黝黝发出暗蓝光彩,其长不到二十厘米。 我百忙中也找不到什么防身之物,便把它拿在手里。 忽然听得几声怪叫,八只钢一般的鸟爪,往那扶梯轰击起来。片刻之间,拐弯处的砖石扶手,已被抓得粉碎。那些怪物居然也学聪明了,不再争先恐后,一个紧挨着一个,井然有序地往塔楼内跳了上来。 我张口结舌,心道:也太夸张了吧?!难道它们有自己独特的沟通方式? 望了望惊恐得缩成一团的合德,我油然生出一股豪气,反而不再怎么害怕:不就是四只比较特别的僵尸吗?连水猴阿布那样的高级妖怪也被我干掉,还怕这些不成气候的小喽罗?!!在美女面前,绝对不能丢脸!这是我做人的宗旨! 抱起已软绵绵的合德,我自窗口往梅花林飞去,将她放在一根粗大的树枝上。等她紧紧地抱住树干,我便柔声安慰道:“不用怕。有我在。” 她眼里闪出一丝泪光,低声哀求道:“不要抛弃我。” “我不会。永远都不会。”我摸了摸她的头发,微笑着,“可是,惟有先将那几只讨厌的怪物干掉,我们才可以安心睡觉。你等我。” 她微微低着头,喃喃道:“我等你。”我心神一荡,没敢再去瞧她。 忽听得“哗啦”几声,那些绿毛红眼的僵尸,居然也从窗户跳了下来!踉踉跄跄地爬起,便一蹦一跳的,向着我们这边纵过来。 我皱着眉头:“可恶!”叮嘱合德千万不要乱动,便从梅花林中飞出,掠过四只僵尸的头顶,还顺便踩了几脚,将它们再次带进大殿内。 我绕着墙角四处游走,并利用大鼓来掩护自己。那四只僵尸虽然已散作几处,从各个方向包抄,但苦于行动不便,依然无法伤我分毫。恐惧感全消,心情顿爽,我忍不住得意洋洋地哼起小调来,心道:造型虽恐怖,也不过如此。 这种僵尸最为残忍凶暴,见要吃的生人不能到手,又被大鼓阻拦着,越加愤怒,便齐齐向大鼓抓出,欲撕个四分五裂才甘心。 但那红漆鲜艳夺目的大鼓,却坚固异常,只是发出几声闷响,一点事都没有。 倒是那看似坚硬的鼓架,却不堪折磨,“啪啦”折断,令到那大鼓滚到地上,直滚至东面墙角,这才停止。我大吃一惊,想起田心的话,惟恐从大鼓里滚出什么怪物来,赶紧远远跳到西面,静观其变。幸运的是,没出现什么异常情况。 其中的一只僵尸又要扑过来,忽然“扑通”跌倒在地,来了个饿狗抢屎。那僵尸狼狈爬起,从那破烂鼓架之中,拾起一个约一米长、十厘米宽的白木匣儿,匣儿上面隐隐看出画有符篆。它恼羞成怒,不由分说,便把那木匣拿在手中,只一抓一扯之间,已被分成两半。 还待再动手去粉碎时,木匣破处,滋溜溜一道红光冲起,围着那僵尸腰间只一绕,一声惨叫,便被分成两截,倒在地下。 忽听同伴叫声,三只正在围攻我的僵尸,立即一齐回头观看,只见它们那个同伴已被腰斩在地。月光底下,一团火红烟雾中,现出一个似凤非凤的东西,如飞而至。 那三只僵尸想是知道厉害,顾不得再寻我来吃,一齐拔腿便逃。 那火红凤凰如电闪一般卷将过来,到了三个怪物身旁,只一卷一绕之间,一阵轧轧之声,它们便都变成了一堆白骨骷髅,拆散在地。 那火凤除了四个怪物,昂首往我这边一望,箭也似地蹿了过来。 “妈呀!!好犀利!“我惊叫着,拖着酥软颤抖的双腿,蹦出古庙。只觉一阵奇热透体袭来,知道那火凤已在身后不远,不敢怠慢,亡命一般逃进梅林之中。 猛一回头,才看清那火凤身长十多米,尾巴色彩斑斓,长着一个半米多长的尖嘴,浑身火焰,红烟缭绕,看不出羽毛。 急于逃命,我哪敢细看。因为那火凤身体既长且大,我便寻那树枝较密之处飞逃,并且与合德所在的方向完全相反。 此时已将近凌晨四点,山高月低,分外显得光明。庙前这片梅林约有三里方圆,月光底下,清风阵阵,玉屑朦胧,彩萼交辉,晴雪喷艳。一只火凤,一个蓝衣青年,就在这水晶宫、香雪海中奔逃飞舞,只惊得翠鸟惊鸣,梅雨乱飞。 那火凤的红光过处,梅枝纷纷坠落,咔喳有声。 看到火凤越追越勇,我吓得心胆皆裂,惟有凭本能舍命奔逃。忽见梅林更密,一棵大可数抱的梅树,正在自己面前。便将身一纵,由树杈中纵了过去。 继续狂奔数十步,忽然发现那股奇热已渐渐消失。正自奇怪,只听风声呼呼,一阵阵寒梅幽香,随风透进鼻端。悄悄偷眼看时,只见月光满地,疏星在天,前面的梅花树无风摇动,梅花如雪如雾,纷纷飞舞。定睛往树权中一看,想是蹿得太急的那只火凤,正夹在那大可数抱的梅树中间,进退不得,来回摇摆,急于要脱身的神气。 我不知道该欢喜还是该好笑,怔怔地站在原处,竟然忘记了逃跑。 那火凤摇摆得越加厉害。附近百十株梅树,随着火凤头尾的上下起伏,好似云涛怒涌,有声有色。它忽然尖嘴与两脚同时着地,往上只一拱,这一株大可数抱、荫被亩许的千年老梅,竟被带起空中十余丈高下。 在空中只一个盘旋,便把夹在它身上的梅树摔脱下来。那初放的梅花,怎经得起这般剧烈震撼,纷纷脱离树枝,随风轻飏,宛转坠落,艳丽缤纷,恰似洒了一天花雨。月光下看去,分外显得彩艳夺目。直到树身着地有半盏茶时,花雨才得降完,从此化作春泥。我虽在惊惶失措之间,见了这般奇景,也不禁神移目眩。 那火凤摆脱了树,似有物牵引,头一扭,便直往我身畔飞来。 猛见红光闪闪,它已飞到身旁!命在顷刻,我一时神慌意乱,把手中拿的剑柄,不管三七二十一,朝着那凤头打去。依稀见一道火光,打个正着。 我也顾不上去捡那剑柄,拔腿就逃。在林中穿行数十步,发现那火红凤凰没有再追来,才长长地嘘了口气。猛然想起合德,立即赶往她所在的那棵大梅花树。 渐飞渐近,远远望见漫天花雨中站着的紫衣丰满胴体,迎风而立,说不出的娇艳美丽。我又是欣慰,又是心动,在她身边飘落,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她泪光莹莹,忽然趴着我肩膀,轻轻抽噎起来:“谢谢,谢谢!”语气里充满感激。 我先是一愣,摸着她如瀑飘垂的乌丝,柔声道:“我说过,不会抛弃你的。”正要带着她飞回塔楼,稍稍休息后,等天亮后再去找那什么“神医”金手指,为她解毒。 忽然听得空中传来啾啾怪叫,先是一声,两声,三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很快便出现一大群蝙蝠,黑压压地遮住半个天空!蝙蝠群中,闪出一个长着翅膀的瘦长身影,似人非人,正扇动着翅膀,带着众蝙蝠往破庙大殿内飞去。 合德攥着我的手,没有做声,但牙齿早已咯咯地打架。 我稍稍搂紧她,凑到耳边轻声道:“没关系的。有我在。”忽然想到,风神战衣右侧上方的百宝袋,装着白痴博士给我的“缩放枪”;为何不将合德暂时缩小,放进右侧下方的口袋呢?那口袋里具有空调设备,呆上一两个钟头也没关系,只是有点闷。自隐形金球往虚拟世界进发时,走得太仓促,没顾得上放些杂志、电视机、影碟机等东西。 在虚拟世界呆了一段时间,见到的都是些法宝妖物,差点连从真实世界带来的神奇科学发明也忘记了。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科学发明和那些神仙妖怪修炼的法宝,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甚至更胜一筹。 打定主意,便委婉地向合德说明。 合德虽然觉得奇怪,但此时已对我十分信任,以为只不过是法术而已,便微笑着点点头。 经过刚才的一番惊吓,她已嘴唇发紫,纵使是水晶宫般的美景,也无心再欣赏,只想找个安全的地方呆着,平复心情。 我掏出“缩放枪”,调节好变化范围,对着合德一射。但见红光一闪,她已变得拇指般大小。我将她放进口袋里,便开启战衣的变身功能,化作一只蜜蜂,悄悄地往破庙大殿内飞去。不看清那瘦长身影的庐山真面目,实在不甘心。 飞进大殿,只见那些蝙蝠已排成两列,分别倒悬于大鼓两侧的屋顶,好像是在欢迎谁。 大鼓前面站着一条瘦长身影,人的躯体,古铜皮肤,却长着蝙蝠的翅膀;约莫三十开外,颇为清秀,却眼神阴鸷,顾盼生威。但他望着那红漆鲜艳的大鼓时,眼神却温柔而恭敬。 “天啸宝剑出现之日,僵尸女王复活之时!”他突然振臂高呼。那些蝙蝠齐刷刷地拍打着翅膀,似是十分欣喜。 我暗暗心惊,忽然涌出濒临窒息的感觉,难受至极,仿佛正被重锤狠狠敲打着胸口。可又不甘心就此离开,惟有坚持着继续看下去。 那原本异常坚固的大鼓,“哗啦”一声,裂开一条大缝,从中缓缓走出一位身材高挑体姿丰盈的美丽少妇,纤腰摆动之间透出无穷的诱惑力。说她是少妇,是因为那满头秀丽红发梳成了代表已婚少妇的盘龙髻。她拖着长长的白袍,向着那长着蝙蝠翅膀的男子点头微笑。虽然脸色苍白至极,却丝毫无损那绝世姿容,更增添一股与别不同的味道。 即使是已见过不少美女的我,碰到她那妖异艳绝的眼神,也不禁为之呼吸艰难,跌倒在地。幸亏此时是蜜蜂的体型,从半空中掉落,也发不出什么声响。赶紧绕着墙角悄悄飞起,落到大鼓正对面的墙壁,能完全观察那美少妇的风姿。 男子温柔地拿起少妇的右手,在手背上轻轻亲吻一下,恭恭敬敬地道:“欢迎女王回来。你已经沉睡五百年了。” 少妇微微叹息:“这一觉真是睡了好久。本来,我应该是在一年后才苏醒,可没想到‘天啸剑’提前出世,将我唤醒。五百年前,风尘子联合其他高手,将我赶到这里,非但把我打成重伤,还用名剑山庄七柄魔神剑之一的‘天啸剑’将我镇压,并封锁于这天罡风雷鼓之中,以压制我的阴寒之气。幸亏你忠心耿耿,一直想法子来帮助我对抗天罡风雷鼓的奇热火焰,我才没有被它炼成灰烬。谢谢你,边复。” 那男子边复微微一弯腰,依然毕恭毕敬的:“能为女王效劳,是我毕生的荣幸。我之所以会成为通天教主麾下玄武猎艳团的一分子,完全是为了拯救女王,从来没打算背叛你。” 少妇点点头:“我和通天教主也有一面之缘,对他的感觉还不错。如果能与他联手,共同对付那些所谓名门正派的阐教神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有机会的话,你帮我引见。” 我暗暗心惊:通天教主?!!他不是商朝时代的截教神仙吗?怎么会在汉成帝时代出现? 忽然想起,修为较高的神仙或妖怪,甚至凡人,是能够冲破时间和空间的束缚,任意遨游的。我不也是依靠风神战衣的帮助,从商纣王时代来到汉成帝时代吗?只不过,因为有灵界管理委员会的存在,首席执行官昊天上帝又非常厉害,才能限制人间、灵界、魔界三界生灵的活动,不让某些坏家伙随意到其他时空作恶。我从商朝来到汉朝,也是事先获得灵界管理委员会批准的。而且,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也是在为灵界管理委员会办事。 这么一想,便觉得这僵尸女王的复活,对我“寻找风神战衣密码”的旅程,已设置许多障碍,不由得太为紧张,更用心倾听她和边复的对话,惟恐漏掉半个字。 只听得边复道:“好的,我一定为你引见。不过,教主他老人家,为了应付中秋节月圆之夜截教与阐教的斗法大会,此时正在碧游宫中闭关修炼,要到六月初一才能出来。” “截教与阐教的斗法大会?那一定很有意思,我绝对不可以错过。”少妇微微一笑,忽然皱起眉头,玉手在那高耸胸脯轻轻揉搓着,“五百年来,我用‘假寐大法’与天罡风雷鼓的奇热对抗,无意中悟出一种疗伤圣术,可以将风雷鼓的奇热和我体内的阴寒结合,来治疗内伤,并且已恢复得七七八八。但提前一年苏醒,还没有完全复原,心口偶尔会隐隐作痛。边复,我想请你帮我办一件事。” 边复也不敢正眼去瞧她,依然微弯着腰:“那是我的荣幸。” 少妇淡淡一笑:“你对我还是这么客气。那好,请你在三天之内,帮我找一位三十岁以下的处男,一位二十岁以下的处女,用处男的心脏浇上处子之血。我服用以后,就可以彻底根治心痛之症,内伤也会完全复原。” 边复显得很轻松,挺直腰板:“那很容易,我马上就可以办到。”视线恰好落在少妇那迷人的胸脯上,不禁脸烫耳热,又再弯下腰去。 少妇咯咯轻笑:“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老样子。我还没说完呢!那处男必须是马年马月马日马时降生,极阳之身;而那处女必须是鼠年鼠月鼠日鼠时出世,至阴之体。而且,必须是在第三天的夜晚十二点正,这古庙之中,由你亲手取出那处男的心脏,再浇上处子之血,那才有效。一旦过了十二点半,那就没用了。可以办到吗?不要勉强。我这心痛症虽然麻烦,也不至于丢掉性命。” 边复面有难色,随即道:“可以帮到!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办到。”前一句响亮坚定,后一句却细若蚊叫。 少妇在他额头亲吻了一下,柔声道:“谢谢。我等你好消息。” 边复臊得满脸通红,低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 少妇望着庙外,又再皱起眉头:“我最讨厌白天了。可恶。”便返回鼓中,盘膝而坐。那裂开的大缝,慢慢愈合,竟然一点“伤痕”都没有。 边复恭恭敬敬地在一旁伺候,等到完全看不到那美丽少妇,才一挥手,率先飞出。那些排列整齐的蝙蝠,纷纷跟随着,又再黑压压地遮掩了半个天空。 此时,天边已现鱼肚白。 等到它们飞远,我才飞出古庙,返回梅花林中,恢复原形。本来是想把口袋里的合德放出,但看到她正在熟睡,也不忍惊醒她。反正这两三天,她体内的“黑寡妇”剧毒也不会发作。将她放在口袋里,我飞行起来也更为轻松。 正准备飞离这座古古怪怪的阴风山,无意中望了一眼天空,不禁捶足顿胸,叫苦不迭。 只见半空中覆盖着一个半圆形的罩子,亮光闪闪,腥臭无比。那罩子将近透明,若不细看,根本无法瞧见。我一直开启着战衣的“视域清晰功能”,这才看得清清楚楚。想是那边复怕有人来打搅大鼓中的僵尸女王,故而布下这保护罩,外面的进不得,里面的也出不去。 我不甘心,却也不敢大意,以一棵粗大梅花树作掩护,向着那保护罩投出一颗大石头。只听得“滋滋”声响,那大石头落到地上时,已变得又焦又臭,惨不忍睹。 我无奈苦笑,更不会将合德唤醒,让她与我一起担惊受吓。便启动右侧下口袋里的催眠设备,让她继续睡下去。只要不超过一天,她也不会有事;而且因为她是处于低耗能状态,也不会觉得怎么饿,还对减肥有一定的功效。 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惟有到处闲逛,看有没有特殊通道,例如山洞,瀑布,溪流什么的,可以逃出这个鬼地方。忽然想起,用那剑柄敲打那火凤后,便没见它追来。莫非,它是可以克制妖物的宝贝?!! 眼前顿时现出一丝亮光,尽管微弱,却能照出一条通道。 我不再犹豫,立即按夜里的逃跑路线寻觅。寻来觅去,走到那株卧倒的梅树跟前,忽见一道红光闪耀,疑是火凤尚未逃走,吓得拨转身来,仓皇而逃。跑出去百十步,不见动静,心中难以割舍,仍由来路悄悄地,一步一步挪近那卧倒梅树,只见耀眼红光仍在映日争辉。 大着胆子近前一瞧,原来是一柄长剑。取在手中细看,那长剑的柄竟与夜里所见的一般无二,剑头上刻着“天啸”两个篆字。 我心道:这剑柄怎会变成一口宝剑的?真奇怪。 拿在手中试了试,非常称手,心中大喜。随手一挥,便闪出一道三十多米长的红色光芒。我吓了一大跳,几乎脱手抛去。但见这剑如此神异,忍不住又试了试;果然一舞动,便有三十多米长的红色光芒,映着日光耀眼争辉。越看就越喜爱,若不是害怕惊醒破庙内那僵尸女王,早已欢呼起来。只可惜这样一口干将、莫邪般的至宝,竟无一个剑匣,未免可惜。 这样一想,便情不自禁地顺着那株卧倒梅树绕起圈子,希望有好事情发生。走着走着,忽觉手中的剑不停震动。回头一看,见树隙中似有一物在日光底下闪闪放光。 近前一看,树隙缝中正夹着一个剑匣。 这才恍然大悟,夜里那飞舞的火红凤凰,便是此剑所化。 又是喜欢,又是害怕:喜的是得此神物,带在身旁,无疑增添一得力助手;怕的是万一此剑晚上再来作怪,岂不难以抵御?! 再细看那剑柄,确实与夜里所失之物一般无二。记起曾用此剑柄去打火凤,觉得发出手去,有一道火光,莫非这宝贝便是收伏那火凤之物? 想了一会,毕竟无法割舍,便近前取那剑匣。因已深陷木缝之中,便用手中剑一挥,将树斩断,落下剑匣。将剑插入匣内,恰好天衣无缝,再合适不过!! 第八章 拜访金手指 得到能够化为火红凤凰的天啸宝剑,并找回可以克制它的匣子,心中已是高兴万分。望着天边那腥臭无比的半圆形罩子,忽然想到:用这宝剑,不知可不可以破解它的封锁呢? 便抽出天啸宝剑,对着那罩子一挥。顿时闪出一道三十多米长的红色光芒,将那罩子劈开两半,并发出“滋滋”的响声。似乎正在燃烧,却又并不冒烟。 我心中大喜,正要从缝隙中飞出,却又想起:这罩子破了一个大洞,一旦那边复回来,必然发现。而第三天的夜晚十二点正,他一定要在这古庙之中亲手取下极阳处男的心脏,再浇上至阴处女的处子之血,作为僵尸女王的疗伤药物;发现曾有高人潜伏在附近,到那时必定会布下天罗地网,要救人就会难上加难。 想到着,不禁有点心焦。 本来,我并不打算去救那未曾谋面的极阳处男和至阴处女;但僵尸女王的做法实在太过毒辣,而且她是站在通天教主那边的,专门与阐教神仙作对;如果让她完全复原,必然会对阐教神仙领导的灵界管理委员会造成更大危害。所谓“各为其主”,既然已成为灵界管理委员会诸神仙名义上的朋友,事实上是手下,理论上也要做点事。 最重要的是,为了寻找风神战衣的密码,老是过着废寝忘食担惊受怕的日子,虽然偶尔出现一两位美女,却是能看不能吃,这样的生活,又有什么意思? 好怀念在学校里的时光。虽然平淡,却没有多少烦恼`````` 正胡思乱想着,却发现那破裂的罩子,竟然慢慢修复,变得和原先一模一样。真没想到,它居然还有这样功能! 我不禁又惊又喜。 惊的是,这罩子会自动修复,绝对不是普通的材料。记得以前看的那些古典仙侠小说,惟有那些用身体某一部分,或异常珍贵的宝物修炼而成的法宝,才具有这种功能。而且,它是与心灵相通的。刚才我用天啸宝剑发出的一击,肯定已引起边复的注意。他没有立即赶回来,或许是因为白天不方便行动,或许是因为有要事缠身,一时走不开。不管怎么说,三天后的夜晚十二点正,他一定不会疏忽大意。 喜的是,现场没留下什么痕迹,或许边复会认为,只是一些不知死活的飞禽无意碰到而已。只要快点离开这里,应该没问题的。 打定主意,我准备再次挥动天啸宝剑,破罩而出。 正在这时,天边忽又传来“啾啾”怪叫,很快便出现三个黑点,并且越来越近。 我心道:还真让我猜着了。倒霉。 赶紧开启战衣的“隐身功能”,并跃上一棵梅树,看看那三个家伙想干些什么。但见三个似人非人,长着蝙蝠翅膀的黑大汉,一飞到罩子附近,也不破罩而入,而是分散开来,来来回回地巡查。后来便聚集在一快,嘀嘀咕咕地说些什么。 战衣的“高效窃听功能”早已开启,他们的对话我自然听得清清楚楚。 中间的那个,也是最高的,问:“你们有没有什么发现?” 另外两个道:“没什么发现。” 最高的又道:“我也没什么发现。但公子刚才的强烈痛楚,肯定不是幻觉。我们再仔细巡查,看有什么地方是遗漏的。”看到另外两个答应后立即飞离,他便在附近巡查。 我暗暗叫苦:不是吧?!那我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了一会,已交正午。梅花树上翠鸟喧鸣,空山寂寂,除泉声鸟鸣外,更无别的丝毫动静。遍山梅花盛开,温香馥郁,直透鼻端。有时枝间微一颤动,便有三两朵梅花下坠,格外显出静中佳趣。这白日看梅,另是一番妙境。 我担心合德的伤势,提不起丝毫兴致,白白浪费了这一番美景。越等就越是心焦,便很无聊地照着树干用力一拍。树上的几只翠鸟受到惊吓,冲天而起。一碰到那腥臭无比的保护罩,还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已化作灰烬。 其他的一些翠鸟,看到同伴之死,也惊叫着纷纷飞起,却也不敢再靠近那既腥且臭的剧毒保护罩,只是一个劲儿地在梅林中穿来穿去,乱成一片。 那个最高的蝙蝠人看到如此景象,啐了一口,便叫回另外两个伙伴,回去复命了。 我对着地上已化为灰烬的翠鸟打躬作揖,默念道:“翠鸟啊翠鸟,我是无心之失,你到了阎罗王那里,不要告我的状啊!至多,我以后多烧些纸钱给你,让你在地府里买些虫子补补身子,算是赔罪啦!如果还不满意,烧些纸扎的美女大屋给你也行,就是不要回来找我就可以了。我胆子很小的,托梦也免啦! 嘀嘀咕咕一阵,等到那三个蝙蝠人飞远,便再抽出天啸宝剑,轻轻一挥,破开那腥臭罩子,迅速飞出。回头一看,那罩子又已修复得七七八八。好犀利! 照田心所说的,穿过此山,就是一个小镇,能找到那什么“神医”金手指。我便全力飞行,希望可以及早找到他。拖延得越久,对合德的伤势就越不利。 下午两点,在山的另一边果然现出一个小镇,熙熙攘攘,还挺热闹,挺平和。 自汉成帝登基以来,独宠许皇后,重用王氏外戚,还有断袖分桃之癖,惹得灾异常常。这里居然有一处世外桃源似的地方,还真是不简单。 我心道:或许是,虽然靠近京城,但被阴风山阻隔,没有受到刘骜那股黑气所影响,才会出现这种景象吧!但金手指会出现在这种地方,真是神医也说不定。 便找到一处隐秘地方,并将战衣的造型转换成与当地人的装束无异,才解除“隐身功能”,故作悠闲地往大街上走去。当然,战衣的“语言转换功能”,是早已开启。对方说古文,我虽然也能听懂一些;但如果他们听到我说的普通话,一定会以为是见了妖怪。 找了一会儿,连半间医馆也没看到。 我觉得十分奇怪:如果金手指真是神医,不可能没一间象样的医馆吧?可已经找遍整条大街,却还是没什么发现! 望着身边来来往往的人流,我忽然哑然失笑:有现成的人不去问,居然一处一处地去找,简直就是浪费时间!真是猪头。 想到这,便拦住一位看上去还算慈眉善目,应该不会开口就骂人的老翁,彬彬有礼地问:“老伯,我想拜访‘神医’金手指,可又不认识路,你可以告诉我吗?”这“彬彬有礼”,当然只是我自己的想象;至于现场效果如何,那要看对方的反应。不过呢,我已经尽最大的努力去做。即使没有表演天分,也应该不会挨骂吧?! 老翁狐疑地看着我,忽然露出惊恐之色,掉头就走。 我顿时怔住,张口结舌,半天回不过神。良久,才苦笑道:“就算不想说,也用不着做这种反应吧?很伤自尊心的!幸好我脸皮厚,小小挫折,没问题。” 心道:好!既然男的不行,就问女的。 看到远处盈盈走来一位小姑娘,我用力地揉揉脸,等她走近,便笑眯眯,正要开口。没想到她一看到我,低声骂了一句“色狼”,便急急脚地溜了。 我默然半晌,咬牙切齿道:“既然软的不行,惟有用硬的了!是你们逼我的!”立即拐到一个没多少人经过的小巷,埋伏起来,等待那最不走运的家伙。 不知是我幸运还是对方倒霉,不一会儿,便出现一个穿着极为光鲜的矮胖子,想是喝了些酒,正摇摇晃晃地经过小巷,嘴里还哼着淫秽不堪的小调。 我看看附近没什么人,立即一把将他拖进小巷的最深处,并立即捂住他的嘴,恐吓道:“不要吵!如果你敢大声嚷嚷,我就马上掐断你的脖子!” 心里暗暗好笑:在商纣王时代,看到纣王和长发女妖都喜欢掐伯邑考的脖子;没想到现在自己居然也会做这种事。世事难料啊! 看到胖子惶恐地猛点头,恶作剧般的快意立即充盈全身,刚才的恼怒已消弭于无形。我笑吟吟地松开手,再也装不出狰狞面目。 胖子连连咳嗽几声,求饶道:“英雄,你别这样,我真的好迷茫!只要你放了我,要银子我送你银子,要金子我送你金子,绝不食言!” 我邪邪一笑:“银子、金子我多的是,要来干什么。我只要你的``````”故意打住。 胖子愈发紧张:“你不会是``````?!!虽然当今皇``````十分喜欢这东西,可我没有这种嗜好。就请英雄你高抬贵手——吧!!”要不是我扶着他,早就要磕头了。 我心道:群众的眼睛还是雪亮雪亮的,刘骜男的女的都行,在民间也不再是秘密。以后倒要会会他,看看究竟是怎样的人物。据说他和张放就有一腿,是不是真的呢? 想到这,“啪”地赏他一个爆栗子,冷笑道:“放心,就算我真有那种嗜好,也不会看上你这种货色。之所以拖你进来,是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胖子拍拍胸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幸运,幸运!英雄请说吧,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尽无不``````” “尽你个头哇!再不快点,马上就叫你屁股开花!我虽然没有那种屁好,可我的脚却是痒痒的。说,金手指是谁?” 胖子脸色大变:“金、金手指?!!!”突然翻起白眼,吓昏过去。那表情,比在极度黑暗之中突然碰到异常狰狞的魔鬼还惊恐。 我苦笑不得:不就是问个人嘛?!不至于这种反应吧!没辙,惟有辛苦一点,再亲自去找。 便抛下那胖子,慢腾腾地走出小巷。 忽然看到那胖子一骨碌爬起来,飞快地逃往另一边,并喃喃自语:“你要去送死,我也不拦你。可如果是我告诉你的,你死后也会回来纠缠。我才不做那种傻事呢!”一步三摇,虽然身体臃肿,却闪得很快,片刻间便已消失踪影。 眼睁睁地看着一件庞然大物迅速消失,我居然忘了追赶,只是怔怔地摸着后脑勺,欲哭无泪:金手指,有这么恐怖吗?!! 因为手上有胖子的味道,只要开启战衣的“气味追踪功能”,要找到他并不难。既然胖子这么怕金手指,就偏偏要他亲自带我去! 嘴角勾起一丝促狭,我立即将刚才掐过胖子的左手,按住胸前的微型电脑,让系统自动记忆他的味道。等到系统发出已接收的信号,我立即依照战衣的指示,去追踪那个喝醉了酒还会耍把戏的家伙。不惩罚惩罚他,还真当我是好欺负的呢! 不知不觉,已追踪至一处豪华大宅,于正门的牌匾用金漆书写着:罗宅。 我开启战衣的隐身功能,悄悄地溜进去,发现那胖子正在大厅里喘着粗气,有两位妖冶艳丽的年轻女子为他打扇。 我在旁边的凳子坐下,看他能说些什么。 胖子喘息稍停,便忍不住大发牢骚:“我今天真是出门踩到狗屎,头顶也被乌鸦看中,倒霉到家了!在张老板那里打牌,净是我输;我一赌气就喝了半壶酒,却在行动最不便的时候,碰上那个瘟神!你说我倒霉不倒霉?”又是长嘘短叹一阵,将那剩下的半壶酒喝掉。 这家伙还真行,仓皇逃窜之时,居然还记得带上身外之物。 旁边的那位绿衣女子夺下他的酒壶,另一位红衣女子则笑嘻嘻地问:“我说哪,老爷,是不是你喝得太多,产生幻觉啦?天底下哪来这么多瘟神!” “我发誓,绝对不是幻觉!”胖子拍着胸膛保证,震得那些肥肉也一耸一耸的,“他曾经掐过我的脖子,现在还郁闷郁闷的。肯定有伤痕!你们看看,你们看看!”便指着自己的脖子,让那两位大概是姬妾的女子看。 我心道:哪能有什么伤痕?我只要轻轻一摸,什么痕迹都留不下! 刚才在松开他脖子之时,早已通过战衣的“痕迹消除功能”,将我的指纹与掐出的伤痕抹掉。省得万一遇到高手,可以根据上面的味道来谋害我。虽然这时代没那些指纹检测、dna认证什么的,可据说某些家伙的占卜术和降头术,比现代科学的高级发明还恐怖。 那两位妖冶女子仔细看了看胖子的脖子,都狐疑地望着他:“老爷,没有啊!肯定是你眼花啦!都叫你不要喝那么多酒的,你就是不听!”便递过来一面镜子。 胖子半信半疑地对着镜子照照,也开始怀疑自己了。 “哦,大概真是我眼花吧!”胖子拍拍自己的两腮,笑嘻嘻地,“下次我会少喝点酒的啦!不过呢,酒这家伙,还真是好东西!你们有没有听说过,‘酒是色之媒’呢?!吓!”说罢,就伸出毛茸茸胖乎乎的大手,去抚摸旁边两位女子的骄人胸脯。 两位妖冶女子似作躲闪,却是投怀送抱。绿衣女子坐在他的大腿,上下搜索;红衣女子则贴着他的后背,慢慢磨动。胖子一只手揉搓着绿衣女子的胸脯,另一只手探索着红衣女子的大腿,忙得不亦乐乎。看他的神情,已有七八分“醉意”了。 我冷冷一笑:本来是可以让你多表演一会的,有现场版a片看,毕竟也不赖。可惜大爷我今天心情不爽!快点带我去见那什么金手指吧! 开启战衣的“催眠功能”,对着胖子挥动拳头。所散发出的干扰电波,已可直接影响他的神经中枢,进而指挥他的行动。越聪明的人,就越难控制他的意志;像胖子这种等级的,大概可以控制他一小时吧!算是挺久的了。 胖子“忽”地站起来,将坐在他大腿上的绿衣女子掀翻在地,紧贴着他后背的红衣女子也被迫自动弹开。绿衣女子揉着被捏疼的胸脯和被摔痛的臀部,哼哼唧唧的:“死鬼,你搞什么家伙?!看我以后还理不理你!” 胖子也不理会,只是慢腾腾地向着门口走去,喃喃自语:“我要去找金手指,我要去找金手指,我要去找金手指``````” 红衣女子脸色大变,也顾不上发怒,冲过去一把扯住他:“老爷,不要啊!你去了那里,就回不来的啦!你死了以后,我们两姐妹该怎么办?其他的姐妹该怎么办?” 又冲着那绿衣女子嚷嚷:“你没死吧!还不快点过来帮忙?!!!” 我不禁一愣:去了以后,就回不来?金手指那里,真有这么恐怖?! 心中又是担忧,又是兴奋,更想快点找到那什么“神医”金手指。 现在,大概要叫他“鬼医”了吧! 我加大“催眠功能”的电波干扰,令到胖子突然生出一股大力,将那两位女子推倒在地;接着他便三步并作两步,狂奔而出。 两位女子既惊且愕,连疼痛也已忘记,互望一眼,异口同声道:“老爷一定是撞邪了!” 我也不再继续去理会那两位婆娘的反应,只是紧紧地跟着胖子。反正他刚才的那一推,虽然用力,却肯定摔不死她俩,至多躺在床上哼唧两三天。平时呻吟惯了,多哼唧一会也没关系。 跟着胖子拐弯抹角,终于来到一处还算宽阔的宅子。 只是四周都阴沉沉的,还没进去,就已经冒出鸡皮疙瘩。他专门拣那些少有人出现的小巷穿来穿去,若不是战衣具有“气味追踪功能”,肯定跟丢。 我再赏他一个爆栗子,恶声恶气道:“还不快点去拍门!” 但胖子一看到这宅子,似乎已生出几分清醒;惊恐在眼睛里冲来撞去,又洒落到脸上,还迅速蔓延至全身,并不停地颤抖起来。突然“妈呀”大叫,掉转头,拔腿就跑。 我愣住:有这么恐怖吗?!居然不受催眠功能的控制! 竟也情不自禁地抖了抖,从脚底油然生出一股寒意。但既然来了,无论如何,也总要硬着头皮上。临时打退堂鼓,不是我的风格。尤其是合德还等着金手指去救。 里面不知道有没有人。刚才胖子的那一声鬼哭狼嚎,足以令附近的妖魔鬼怪也惊醒,可里面似乎没什么反应。 我心道:是现出身来,光明正大的敲门进去呢,还是干脆隐起身来,先悄悄进去摸清底细?既然是来求医,当然要光明正大;可对方这么恐怖,如果不先摸清底细,我自己或许又会很危险。怎么办才好? 在门口踱来踱去,犹豫片刻,还是决定敲门进去。便现出身来,准备擂门。 拳头刚要碰到大门,它居然“呀”的一声打开,还探出半张脸,把我吓个半死。 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如果不是神情呆滞,目光无神,脸色苍白,还是挺可爱的。照轮廓来看,长大后或许是位美男子。 “既然来了,就不要鬼鬼祟祟的。主人请你进去。”小男孩掉转身,在前面引路。 我暗暗叫屈:我鬼鬼祟祟?我鬼鬼祟祟?!!没有啊!虽然曾经有这样的想法,可那只是一个构想,并没有成为事实。怎么虚拟世界里的家伙,都喜欢诬陷别人? 穿过一条阴暗的通道,沿途看到不少家伙,都是神情呆滞,目光无神,脸色苍白。有的是农家打扮,有的则是僧人,道士,书生,居然连尼姑也有!年龄不等,都在做着各种各种的事。例如挑水,浇花,煮饭,晾药材什么的。 看到那些五花八门的药材,我心情为之一爽,恐惧感登时减去不少。心道:这什么金手指虽然古怪,或许还真有点真材实料也说不定。“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嘛! 走近大厅,小男孩指着虚掩着房门的内室,淡淡道:“主人就在里面,你自己进去吧。他曾经吩咐过,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搅你们。” 说完,掉头就走。刚刚似乎看到,他呆滞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光芒,令我为之一震。那眼神究竟包含什么,我无暇深虑;可突然出现在一个已机械化般的人身上,确实值得奇怪。原先的呆滞神情,是故意装出来的,还是习惯成自然呢? “如果你还想救她的话,就快点进来吧。我没什么耐性的,那位娇滴滴的小娘子,也等不了多久。”内室传出一把嘶哑低沉的苍老男声,将我从胡思乱想中唤醒。 但立即又陷进更深切的惊疑:娇滴滴的小娘子?!他怎么知道的?!!居然好像什么都知道!天!什么家伙来的? 那苍老之声更不耐烦:“我连你现在想些什么,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不要胡乱揣测啦,快点进来吧。如果不是你有利用价值,我才懒得理你。” 第九章 来龙与去脉 我心道:我有利用价值?!我能有什么利用价值?不就是多给你几个钱,或者帮你到那些比较危险的地方采点药材,仅此而已。要我的贞操那是不可能,你只是个糟老头,又不是美女! “还在那里嘀嘀咕咕的!你是聋子吗?”内室里又开始骂骂咧咧了。 我懒洋洋地应道:“知道啦!”如果不是有求于他,早就动手揍人。 刚进到内室,一股浓烈的药味扑鼻而来,左侧的一个大药炉,烟雾缭绕,盘旋起舞,呛得我咳嗽不已。朦胧之中,但见前面不远处,坐着一个瘦削老人,正冷冰冰地望着我,没看到任何感情。哦,如果硬要说点什么,那就是——厌恶。正如我现在的心情一样。 但仔细看清他的模样,却不由得生出几分怜悯: 他坐在一张造型奇特的轮椅上,六十开外,脸色与头发的颜色相似,都灰白得吓人;但他的双脚——已被谁齐膝砍去!裹着一层又一层的白布,已显得残破不堪。至于他的双手,也好不了多少。左手被齐腕切去,而白骨嶙峋的右手,也只剩下一根手指。 一根又肥又大,闪烁着金黄色光芒的手指! “你、你好!金老前辈。”看到他如此光景,我心也软了,恭恭敬敬地道。 他不耐烦地哼了一声:“好什么好!我一点都不好。如果你再慢点来,我老人家就快给你气死啦!先别说这些,快把那娘子放出来吧。” “哦。知道。我立即去做。”我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他不是小娘子,是小姑娘。” “一样的啦!迟早都是。我说什么你就听什么,不要插嘴。”他的语气也显得很霸道,似乎我和外面那些脸色苍白的家伙没什么两样。 我憋着气转过身,将合德从右侧下方的口袋里取出,再用“缩放枪”把她变回原形。她依然睡得很香,因为残留在体内的那些催眠气体,还没完全失效。 “要不要叫醒她?”我小心翼翼地抱着合德,轻声道。 “不用了。女人很罗嗦的,我也想耳根清净些。你把她抱过来,让我看看。”他不耐烦地挥动那根手指,在阴暗的内室中划出一道美妙的金黄色弧线。 我答应一声,便把合德抱过去。他把那根惟一的金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再慢慢向着肩膀方向滑动,再悄悄移至那娇嫩的胸脯。 “喂!你是在看病,还是在揩油?!如果是在揩油,那我就对你不客气啦!”我忍无可忍,便大声喝止,还扬了扬拳头。 金手指干咳几声,淡淡道:“她是你什么人吗?先别紧张。行医这么多年,我却从来都没有摸过这么爽滑的肌肤,忍不住想仔细研究研究,瞧瞧究竟是什么构造。一副好的躯体,对我们研究人体构造很有帮助。既然你这么喜欢吃醋,那就算啦!” 我低着头,悄悄骂了几句:“老咸虫!明明是想揩油,居然还说得正儿八经的!典型的伪君子,应该拉去打靶!”这才慢慢地抬起头,冷冷道,“那,你有什么发现没有?摸了这么久,可别千万告诉我,什么也不知道!” 他嘿嘿一笑:“我老人家纵横江湖享誉武林的时候,你小子还穿着开裆裤呢!小小年纪,居然也老气横秋,敢来质疑我老人家的权威!” “吱吱歪歪的,说这么多废话干嘛!说!她有救没救?”我没好气道。 金手指神色傲慢:“本来她是绝对有救的,可照你现在的态度,我倒要考虑考虑了。如果你哄得我老人家开心,我就``````” “你别唬我!你刚才不是说,我有利用价值吗?救不救,随便你。”我显得很镇定。 他默然半晌,忽又长长地叹口气,冷冷道:“算你狠。好,我马上就帮她医治。如果是过了今晚,她就没救了。” 我看了看战衣系统显示的时间,已是下午六点四十分。拍拍胸膛,心道:幸亏来得及。 又埋怨道:“你怎么不早说?差点给你害死了。” “你又没问,我为什么要说?”他伸出那只金黄手指,往轮椅上某个地方一按。 只听得“噶啦”一声,右侧的空地,忽然缓缓升起一张白玉大床,并散发出丝丝寒气。片刻之间,原本略嫌闷热的内室,已觉得冰冷刺骨。 “还不快点将她放进去!”金手指命令道。 我半信半疑地摸了摸那大床,立即“唰”地缩回手,一个劲地晃。那白玉大床冰冷至极,刚碰上一丁点,那种刺骨的寒意,已迅速渗进骨髓,几乎连血液也凝结。 抱着合德,我飞快地倒退几步,怒声道:“你想谋财害命吗?!!也不必用这么卑鄙的手段!” 他淡然一笑:“你又不是她,怎知道她受不了?我正是利用万年寒玉的寒气,来冰冻她体内的‘黑寡妇’剧毒,再想办法将毒逼出来。小子,你什么都不懂,就不要再捣乱,好不好?我警告你,再这么拖下去,就是神仙也救不了她。” 看他说得还蛮有道理的,我这才小心翼翼地将合德放在床上,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一股寒意从她的头发直渗进我体内,忍不住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喂,你要看好她!阿嚏!”我捏着鼻子,瓮声瓮气道。 “快点滚开吧,要不连你也冻僵!”金手指恶声恶声道,“你再罗嗦,弄得我老人家心烦,干脆一下子就结果了她!” “别、别!”我赶紧捂住嘴巴,屁也不敢吭半个。 只听得“噶啦”一声,那白玉大床又缓缓地陷进地下,与合德一起消失不见。 我突然打个冷战:如果这是阴谋,那该怎么办?现在合德在他手里,要挟我是易如反掌!天,这次真是太糊涂了! “好啦!我帮了你的忙,现在该是谈条件的时候啦!”金手指得意一笑。 我苦笑:果然不出所料。还来得真快! 有气无力地道:“有屁快放。我听着呢!” “乖!真没想到你有这种嗜好。可惜这几天没怎么吃番薯,很难酝酿。我马上叫小馓子去准备。”他笑嘻嘻的,一点也没有刚才那种不耐烦的表情。这也难怪。我现在已是落进他陷阱里的老鼠,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又怎么有空闲生闷气呢? 刚才的叫小馓子去准备番薯,本以为他是故意找点什么来揶揄我,没想到还真嚷嚷:“小馓子,快点进来!” “小馓子到,主人。有什么吩咐?”身旁突然悄无声息地冒出一个矮小身影,毕恭毕敬地微弯着腰。正是刚才那八九岁的小男孩。 我大吓一跳,不禁向后歪着身子,做出随时都可以逃跑的姿势:一叫就到,也太夸张了吧?! “我想吃番薯,你快点去准备。”金手指吩咐完,又笑眯眯地望着我,“你要不要?要的话,就叫他多准备一份。反正多的是,免得便宜仓库里那些老鼠。” 我淡淡道:“算了吧!我宁愿你便宜那些老鼠。真替他们担心啊,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看到明天的太阳。哦,老鼠是不喜欢看太阳的。那就改为: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看到明晚的月亮。” 他挥挥金手指,叫小馓子出去后,又嗤笑道:“你一个大男人,居然也学那些小娘们唧唧喳喳的,也不知道厌烦。嘿嘿。” 我用鼻子吭声:“哼!你也好不了多少!一时板着面孔,像是谁欠了你几辈子的债;一时又嬉皮笑脸,比刚才那位小馓子还幼稚!老没正经的,想揩人家小姑娘的油呢!” 他怒目圆睁,干瘪的瘦长脸更觉恐怖;忽又嘿嘿地笑起来:“你小子!真不赖!很合我老人家的胃口。喜欢,喜欢!”那怪笑在屋里萦绕,居然久久不散。 我越听就越是心烦,忍不住骂骂咧咧的:“废话少说!你可不合我的胃口。趁着本大爷我现在心情好,有什么就快点说吧。能办到的,我尽力就是。” “哟嗬!还‘本大爷’哪!如果你是大爷,那我就是老老爷啦!”他现在说话也是慢条斯理的,看到我越是心急,他就越高兴,“如果你不是一言九‘顶’,或许我会认你做孙子。” “乌龟王八蛋才做你的孙子。”无数的苍蝇在耳边飞来绕去,我真是忍无可忍,扬着拳头嚷嚷,“你再胡说八道,我就跟你不客气!警告你,爷爷奶奶死得早,我可是不敬老的。” “停!不跟你闹啦!”金手指连连摇头。看到我怒气渐消,才正色道:“你怎么骂我都可以,就是不要侮辱我的孙子。其实,我这次要跟你谈的条件,就是与我的孙子有关。我帮你救那小娘子,你帮我救那苦命的孙子。” “小馓子?”我愣住。可想想又不可能。没理由孙子会称爷爷为“主人”,除非都是变态。 “当然不是。他只是我的鬼奴之一。”他叹息道,“我的两位孙子,男的和你不相上下,二十五岁;另一位则是十七岁,女孩子。” 我小声更正:“我比他小,才二十四岁。”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这么老了还一事无成,近几年来在岁数方面也喜欢斤斤计较。 金手指微微一笑:“随便你。我只是举例而已。其实,我那两位苦命的孙子,男的是极阳之身,女的则是至阴之体。” 听他这么一说,我就什么都明白了。原来,边复和那些蝙蝠人要找的对象,正是他的两位孙子!怎会这么巧的,居然还是兄妹?!! 良久,我才用试探的口吻道:“其实,他们也到了一定的年龄啦,干嘛不早点给哥哥找个妻子,给妹妹找处婆家呢?破了身,对某些家伙来说,也没利用价值啦!” 在古代,十三四岁就可以嫁人,十七岁的妹妹,已经不年轻了。 “如果真像你说的这么轻松,我老人家还用得着请你帮忙?你也太天真啦!”金手指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声音有点颤抖,“他俩一个是极阳之身,一个是至阴之体,天生的天煞孤星命,注定孤独终老。哥哥不碰女人还好好的,一碰女人,马上就会成为性无能;至于妹妹,一碰男人也会变成石女,无法交合。而且,也会克死身边的亲人。 哥哥刚降生,爹娘就已经变得孱弱不堪;妹妹刚出世,爹娘当晚就一命呜呼了。而我也在十五年前,被众多仇家盯上,将我的双脚齐膝砍断,双手也只剩下一根手指。他们本想留着它来侮辱我,可就是这一根手指,却让我死里逃生,也在三年前结束了他们的生命。 如今我大仇已报,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可就是那两个苦命的孙子,让我苟延残喘到现在。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帮我!”突然热切地望着我,却又偶尔流露出恶狠狠的光芒,似乎我不答应他的话,马上就会跟我拼命。 我情不自禁地再打个喷嚏。一定是谁在骂我! 不得不好声好气道:“你先冷静,冷静!究竟想我怎么帮你,也要先说清楚嘛!对方人多势众,我总不能单枪匹马地跑去,跟人家单挑吧?我肯,人家也不肯啊!一窝蜂的涌上来,吐口水也能把我淹死。还有,他俩如今在哪里?” “他俩如今就在京城东门附近的一家妓院打工。那妓院名叫‘樱桃馆’。” 我不禁愕然:“妓院?你不是吧!这么有钱,大多大多的仆人,居然让他俩在妓院打工?刚才我还以为你真疼两位孙子呢,原来也只是说说而已。” 金手指愤然道:“你懂什么!京城是皇帝居住的地方,普通的妖邪不敢在那里撒野。虽然当今皇上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毕竟是真命天子,残存的龙气还是有的。 三年前,我就已经预感到他俩即将会遭受一场大劫难,如能躲过,就可以安然活到老。所以呢,我就早早派出众鬼奴,对京城各处作了一番考察。根据我的测算,那东门附近的樱桃馆虽然是妓院,却是一块宝地,还可以凝聚皇族的龙气。所以我才让两位小孙子屈居在那种地方。你以为,我很想这样做吗?”干涸的眼眶,竟然挤出几滴泪水。 我心里嘀咕:天煞孤星,孤独终老,即使能够安乐死,那又有什么意思?换了是我,不能和美女做爱,早就一头撞墙死了。不知道他是神医呢,还是真神棍,居然三年前就能预测到,两位孙子会遭遇一场劫难,还早早做好准备。真是瞎扯!虽然目前是出现什么僵尸女王,大概也只是巧合吧!没这么犀利的人。 但我最看不得老人小孩或者美艳女郎流泪,也不好意思再揶揄他,轻声道:“你教我怎么做吧!尽力就是。哦,想请教你一个问题。外面那些古古怪怪的家伙,也是你的鬼奴吗?” 心道:有和尚道士就罢了,居然连尼姑也有,真要当心。 他微微一笑,也不答话,忽然大声吆喝:“娜娜,进来。”我一愣,双手交叉于胸,静静瞧着。 顷刻之间,便盈盈走进一位面容娇艳,身材极其惹火的年轻尼姑。虽然表情呆滞,双目无神,脸色苍白,但依然遮掩不住那股飘溢着的青春气息。 尼姑对着他拜了拜,毕恭毕敬地道:“娜娜到。有什么吩咐,主人?” 金手指望了望我,嘴角勾起一丝恶毒的笑意。忽然向着那尼姑道:“这位小哥想欣赏欣赏你的美妙身材,把衣服脱了吧。” 我赶紧连连摇头:“胡说!我没有!”悄悄地将嘴角的口水擦去,一本正经地道。 尼姑也不理我,不动声色地点点头,便去解胸前的纽扣。素衣自丰腴雪白的粉臂滑落,先是露出柔若无骨的双肩,然后是白嫩光滑的酥胸;再滑过平坦柔美的小腹,便是`````` “够了!”我冲过去,将那素衣拉起,把她春光已泄的胴体遮住。她也没任何反应,只是傻傻地站着,似乎发生的一切,完全和她无关。 金手指淡淡一笑:“好啦,你出去吧。有什么要做,我会再叫你的。” “是,主人。”美艳尼姑缓缓地扣好纽扣,又再盈盈地走出去。望着那渐渐消失的背影,我惋惜地叹口气,不禁埋怨自己:不就是脱衣服吗?人体艺术嘛!刚才怎那么冲动?还差一点点就`````` 金手指揶揄道:“怎么,刚才假正经,现在就后悔啦?没关系,我可以再叫她进来,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真、真的?!做什么都可以?!!”我欣喜地脱口而出,忽又感到不妥,赶紧改口,“咳,咳,你想到哪里去啦?我是那种人吗?!即使你要用她来证明众鬼奴对你的忠心,也用不着这样糟蹋人家吧!一个姑娘家,被你这样糟蹋,什么清白也没有啦!如果让我和现在的她做爱,感觉和强奸尸体没什么分别。我可没那种嗜好。” “你说对了,她确实和一具尸体没多少分别。只不过她的体内还残留着一魂一魄,又受到珍奇药物的控制,会听我的指挥而已。否则,我也不会叫他们‘鬼奴’。”他笑笑,眼里射出一丝怨毒,似乎和那些鬼奴仇深似海。 我正视他的双眼,眨也不眨:“你也太狠了吧,居然用活死人来做奴仆!也不怕遭天谴!”虽然眼睛发酸,可依然硬撑着。一眨眼,我就输了。 他微微掉转头,避开我的眼神,愤然道:“如果真是有老天爷,我也不会落到今天如此田地!就算真有那些家伙存在,我也不会再相信他们的!” 我赶紧道:“不要乱说话!老天爷肯定是存在的!前不久,我还和他一起喝茶呢!你也要体谅他的难处。天下这么大,这么多叫苦喊冤的人,也忙不过来呀!有什么事,就告诉我吧,我会尽全力帮你的。” 这一届的老天爷是昊天上帝,听说最近挺忙的,我自然连他的影子也看不到。前不久,倒是和守卫南天门的顺风耳、千里眼一起劈酒,结果被二郎神捉住,将他俩关进天牢,说要好好反省一个月。至于我,因为是灵界管理委员会的特邀嘉宾,拍拍屁股就走人,气得二郎神吹胡子瞪眼睛,好不过瘾。可灵界管理委员会也发出通告:以后不要再勾引天上的神仙,令他们玩忽职守,不务正业了。 居然还用“勾引”一词,说得我很淫荡似的,气个半死。如果不是想到目前势力最大的还是阐教神仙,恐怕一气之下,马上就投到通天教主那边。当然,只是说说而已。自古都是“邪不能胜正”,连电影电视也是这么拍,我投靠反派,只有死路一条。除非是做卧底。 “你知道刚才那尼姑的来头吗?”金手指似笑非笑,根本就不相信我的胡扯。 我不禁有点气馁,懒洋洋地道:“不知道。没关系吧?” “没关系,当然没关系啦!我只是说说而已。你别看她这么年轻,其实,已经是超过一百岁的老巫婆。”他一副厌恶的表情。 我一点也不相信:“不可能!那皮肤多光滑,摸起来肯定比高级绸缎还舒服。” “呵呵!你还瞧得蛮仔细的嘛!有眼光,有前途!不错,不错。”他笑眯眯的。 我深深懊悔,似是一时大意,踏进他布置的陷阱。但口头上依然不肯认输:“没有,没有!你一定要相信,我绝对不是那种人,绝对不是!” 金手指嘻嘻笑着:“我相信,我当然相信啦!你不是那种人——才怪。不跟你辩啦,就让我来揭晓谜底吧。那尼姑名叫金素娜,在七十年前就已艳名四播,威震江湖。她练有一种独门采补术,越活就越年轻。如果不是她暗中算计,我也不会被她所迷惑,让外边那些家伙剁去我的双手双脚!她落到今天这种下场,那是罪有应得!” 我默然:如果你不好色,也不会落到这种田地。也可以说是自作自受吧?!他们虽然害得你够呛,可你也真歹毒,居然将他们变成行尸走肉般的活死人!谁是谁非,还不知道呢! 忽又奇怪道:“小馓子那么小,不会也是你的仇人吧?” 他摇摇头:“他不是。八年前的冬天,我在路边拣到一个几乎被冻僵的婴儿,看他很可怜,自己的孙子又一年都不能见几次,便把他抱回来抚养,可因为冻得太久,他脸部的反应有点问题,身子也不是很好。其实,他是很聪明的。因为很喜欢吃一种叫‘馓子’的油炸面食,所以我便叫他为小馓子。如果不是时时用珍奇药材来帮他维持生命,恐怕早已去见阎罗王。可惜那些药材都很难找,存货也不多了。我最近又要忙救孙子的事,也无暇去管他。” 我恍然大悟,这才明白为什么小馓子虽然表情呆滞,但眼里偶尔会闪烁狡黠光芒。想到他小小年纪就会随时没命,不禁有点鼻塞:“有时间的话,我会帮他采药的。你开张方子给我。” 金手指很认真地看着我,良久才道:“好的。”碰巧看到小馓子正端着一盘热气腾腾已剥了皮的番薯踏进内室,便叫他来到我身边,柔声道,“小馓子,快谢谢叔叔。” 小馓子疑惑地望了他一眼,看到他用力地点点头,便很乖巧地将盘子递向我:“谢谢叔叔。叔叔,吃番薯吧!” 我有点眼红,一手接过番薯,一手摸着他的头发,也点点头;“乖,小馓子。你会没事的。” 他粲然一笑,又将一条番薯慢慢的喂给金手指:“爷爷,你也吃吧。” “好的。” 我将番薯塞进嘴里,虽然又香又甜,可吃着吃着,总是涌出丝丝苦涩`````` 第十章 女王之秘密 吃完番薯,小馓子端着盘子出去后,我便和金手指继续未完的话题。 我认真地想了想:“金老前辈,要我救你的两位孙子也可以,我之前也曾经想过要救他们。可是,对方的来头似乎很不小,我还听那蝙蝠人首领边复,称呼那美妇人为‘女王’。你知道她的来头吗?而且,边复还是通天教主麾下玄武猎艳团的成员。究竟是怎么回事?” 金手指脸色凝重:“这要从商纣王时代说起。也好,给你说清楚,以后也可以多长个心眼,什么人碰得,什么人惹不得。元始天尊领导的阐教,与通天教主领导的截教,从来都是明争暗斗,永无相安之日。除非,可以将两教合并,由一位德高望重的权威人士统一管理。你知道什么是阐教,什么是截教吗?” 我微笑道:“这个难不倒我。所谓的阐教,是人间的凡人谋求造化修行而成;所谓的截教,是四方的灵物吸收日月之精华,汇天地之灵气修炼而成。” “很好。你知道这些,我解释起来也会方便很多。”他赞许地点点头,又道,“无论是凡人还是灵物,若要修炼成仙,都必须依照正规的途径,一步一步地向上攀登。凡人相对容易些,而且还可以修炼成天仙。至于四方的灵物,运气好一点,忍耐力强一些,或许也可以成为天仙,但花费的时间和精力,肯定是凡人的许多倍。因为,他们必须先能幻化为人,才可以继续修炼下去。而且在多数的情况下,它们都是一些三山五岳的散仙、地仙。 散仙和地仙没多少区别,只是散仙比较喜欢云游四海,而地仙则习惯于静心修炼。某些想走捷径而修炼邪门外道的凡人或灵物,没有到处作恶的,或许能够修成魔仙,介于正邪之间;最高层次的,被称为‘魔神’。而那些既修炼邪门外道又到处作恶的,则会堕入魔界。可带有魔性的顶尖高手,只能在魔界横行,无法到人间或灵界作威作福。但是,总会有一些不安分的家伙。僵尸女王雪映红的魔神父亲雪黑,就属于这种类型。” “僵尸女王雪映红?她的父亲是魔神?!”我不禁一愣,心道:来头也太大了吧! 金手指面有忧色:“不错。一千年前,被魔神雪黑玷污的人间公主,所生的女儿就是雪映红。她一出生就已经带有父亲的魔性,母亲的怨恨。那人间公主,具体资料不详,好像是生长于北海中某一小岛国。雪映红刚出世,母亲就已难产而死。 她修炼五百年后,便从蝙蝠洞里出来,拉帮结派,无恶不作。据说她对自己的父亲无比崇拜,并且因此而梳起盘龙髻,发誓终生不嫁``````” 听到这里,我心道:原来她还是处子。那也说不定。不嫁人,也不代表她没有那个啊! 金手指又道:“她为了破坏灵界管理委员会对魔界的封锁,将自己的父亲救出来,曾经多次对魔界之门,也就是十八层地狱发动猛烈进攻。幸好灵界众神仙同仇敌忾,合力抗敌,虽然伤亡惨重,也总算没让魔界里的那些特级妖怪逃出来,酿成大祸``````” 我心道:原来还有这种历史。难怪当时去地府抢夺伯邑考的二魂六魄时,十殿阎王一听到通天教主麾下的青龙经营团高手,正要来攻打十八层地狱,都紧张兮兮的。 金手指道:“``````五百年前,人间界最出名的大法师,就是天山派的风尘子。他联合人间界的各方高手,协助灵界神仙,用名剑山庄的魔神之剑‘天啸’,也就是你口袋里的那把,以及元始天尊赠的灵符,将僵尸女王封锁于天罡雷电鼓,放置于一座无名山的古庙中。但风尘子在大战中也受了重伤,不久便溘然长逝``````” 我忍不住打岔:“无名山?它不是叫‘阴风山’吗?!还有,名剑山庄,又是什么来头?”一堆疑问纠缠在脑子里,不及时理清,迟早会秀逗。 “那是后来才起的名字。僵尸女王的得力助手边复,为了帮助她对抗天罡风雷鼓的奇热,动员手下众蝙蝠人,将天山的冰雪覆盖于那无名山之巅,弄得面貌全非,终于得了个‘阴风山’的称号。至于名剑山庄``````” “且慢。你说什么?将天山的冰雪运到京城附近,并且覆盖于山巅?!天方夜谭咩!就算那些家伙真能做到,可这么大的工程,要损耗多少人力物力?而且,在炎热的夏天,太阳一晒,不就什么都没有了吗?做多少次都不行啊!”我越听就越糊涂了。 金手指苦笑:“这就是它们的厉害之处。其实,只要做一次就行了。” “一、一次就行啦?!!” “不错。据说是边复历尽千辛万苦,从长白山野人手里夺得一颗‘雪魄珠’,乃万年积雪之精华所化,将它埋藏于阴风山,令到山巅的冰雪终年不化。‘雪魄珠’奇寒无比,比起我从东海龙宫得到的万年寒玉,更胜一筹。” “原来如此。那名剑山庄的七柄魔神剑,又是怎么回事?还有,你怎么知道它就在我的口袋里?”此时,天啸宝剑确实是在我右侧下方的百宝袋里。看似一个口袋,里面却是分层的,可以按类放置东西。之前曾把合德装在里面,可和其他东西不会混淆。 金手指淡淡一笑:“我现在虽然不济,但也曾经风光一时;区区占卜算卦,求神役鬼,还是难不倒我的。而且,天啸宝剑是用来炼化昔日威震魔界的‘魔神’火凤之物,灵气与魔气交汇,虽然被匣子克制,但依然无法完全遮掩。以你目前的修行,我劝你还是少用它为妙。弄不好,你反被它控制,那就惨了。” 我愕然:“你说什么呀?!一塌糊涂!晕。” 金手指道:“当今能够克制通天教主的宝物,只有两样。一是名剑山庄的七柄魔神宝剑,一是销魂仙子的欲望销魂珠。某些不甘心在六道中轮回的魔神,若想成为天上的神仙,必须借助人间顶尖高手的力量,用飞剑来炼化自己,将原来的躯体去掉,只剩下魂魄。再艰苦修炼几千年,就有成为天仙的可能。 而魔神之剑,正是那人间顶尖高手,用特殊材料制成的飞剑,用来炼化魔神后所遗留下的宝贝。它既蕴涵着那顶尖高手的灵气,更蕴涵有魔神的惊人魔气和力量,端的是厉害无比。” 我很奇怪:“炼化一个魔神也不容易吧!名剑山庄居然拥有七把魔神宝剑,庄主一定很犀利!有机会的话,倒要去会会他。” 金手指叹息道:“你没机会的啦!他和那七位魔神,无论是魂魄还是力量,都已化作七柄魔神剑的一部分。这七柄魔神宝剑,可以说是当今最犀利也最恐怖的神兵利器。天啸宝剑已经现世,其他的六把,大概也会相继出现的。唉,人间恐怕又将不得安宁!” 我更奇怪:“庄主与七位魔神的魂魄和力量,都已成为魔神宝剑的一部分?!!他不会是逞强,同时炼化七柄宝剑吧?” 金手指点点头:“不错。名剑山庄的庄主田万仞,嗜剑如命,更是远古时代人间界最犀利的炼剑高手,众魔神都想找他帮忙。某一次,不知是幸运还是倒霉,我猜是倒霉多一点,居然有七位魔神同时找上门,要他为他们炼化。不答应的话,名剑山庄会立即化为乌有``````” 我高举右手:“我又有问题。你不是说魔神只能在魔界生存吗?名剑山庄不会也在魔界吧?” 他摇摇头:“在远古时代,是没有界限的,人类、妖怪与神仙,生活在同一片星空下。 自从黄帝打败蚩尤,平定苗民作乱后,有些厌倦上帝这职务,看见曾孙颛顼办事情很能干,便把中央天帝的宝座,一度传让给颛顼,让他代行神权。 颛顼一登了上帝的宝座,果然表现出他统治宇宙的本领高强,远远胜过他的曾祖父。他首先做的第一件大事情,就是派了大神重和大神黎,去把天和地的通路阻隔断,将宇宙划分为三界:人类居住的人间,神灵居住的灵界,和妖怪居住的魔界。 在这以前,天和地虽然是分开的,但还是有道路可以相通,那就是专门为神人、仙人、巫师而设的天梯。神人、仙人当然是利用天梯云游四方,而巫师则是做下宣神旨、上达民情的工作。可也有些勇敢智慧的人民,披荆斩棘,攀登天梯,直达天庭。 但自从天上的恶神蚩尤,利用天梯偷下凡间,煽动下方的人类、妖怪跟他造反,酿成一场惊世之战,颛顼考虑再三,才将通道阻隔断,划分三界。名剑山庄的庄主田万仞,就是黄帝战蚩尤时的得力助手。详细的情形,你可以去参考远古时代的历史,我就不细说了。” 我似懂非懂:“那,为什么会有七位魔神同时找上他呢?其实身为魔神也挺不错的啊,可以在魔界横行,也不用冒险,要再修炼几千年,才或许有机会成为天上的神仙。” 我将“或许”两字说得特别重。换了是我,“宁为鸡口,莫为牛后”。 金手指无奈一笑:“魔神看起来威风,其实是很痛苦的。因为修炼的是邪门外道,每隔一段时间,非但会受到天然雷电阴火的袭击,而体内的邪恶火焰,也会将他们折磨得痛不欲生。惟有修炼成逍遥自在的天仙,才能够得到解脱。要不然,你以为他们真是闲着没事干,有好好的魔界霸主不做,犯贱跑去捱苦啊!” 我歪着脑袋想想,又道:“我开始有点明白了。莫非那七位魔神,一听到即将划分三界,又不想在魔界捱苦,所以才会同一时候跑去找田万仞帮忙?” 金手指微笑道:“孺子可教也。正是如此。炼化魔神之躯是需要一段时间的,而天地通道即将隔断,一旦错过这段时间,他们也将会被赶进魔界。想去人间都难,更别说找田万仞炼化了。所以当时最杰出的那七位魔神,才会争先恐后。” 我搔搔头皮:“但七个一起上,很难吃得消的!田万仞纵使是黄帝的得力助手,人间的顶尖高手,也很难应付吧?” 金手指默然半晌,才接着道:“不错。就是那个时候出事的。在七位魔神的软硬兼施之下,田万仞不得不硬着头皮答应。他嗜剑如命,仓库里也有不少特级炼剑材料,只要准备好,立即就可以开始。于是,在一个月圆之夜,同时炼化七位魔神的特大工程,终于在名剑山庄里的秘密基地拉开序幕。可没想到的是,一直觊觎着七位魔神巨大力量的通天教主,居然能突破时空的束缚,带领麾下众高手,从商朝来到远古时代,伙同山庄的内奸,在即将大功告成的最要紧关头,捣毁炼化炉,刺杀田万仞,抢夺魔神剑。 庄主与七位魔神空有惊世神通,却无法抽身作战,终于惨死在通天教主的手里。但他们在临死之前,将自己的魂魄和躯体灌注于魔神剑中,转化为它的力量,并发出恶毒诅咒:日后得到七柄魔神剑的有缘人,如果不合力将通天教主及其党羽铲除,将会永生永世被魔神的冤魂纠缠,至死不得安宁!” 我大吓一跳,刚才吃下的番薯也几乎吐出来:“我、我也是有缘人?!!” 心里叫苦不迭:有一件要密码才能除掉的风神战衣,已经够麻烦的啦,如果还扯上一柄受到魔神诅咒的宝剑,还能有安乐日子过吗?天!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只想做个平凡人而已! 金手指的表情很古怪,不知是哭还是笑,让得我直心寒:“不错。从你得到天啸宝剑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是‘魔神’火凤的传人。除非你能够修炼到人剑合一,可以自由控制它;否则,最好不要用它。万一被它的魔性入侵,你迟早也会变成魔神的。” 我张口结舌,良久才有气无力道:“鬼才用它。”竟然有种晕眩的厌恶感。 他点点头:“那就最好。七柄魔神宝剑被灌注田万仞与七位魔神的全部力量后,立即四处飞散,埋藏于世界的某些角落。通天教主不甘心无功而返,一气之下,与麾下众高手将山庄里的人畜全部杀光,连那个内奸也没幸免于难。田万仞的两个女儿,恰好在外地游玩,得以逃过此劫。但后来谁也没见过她俩,也没听说曾经找过通天教主报仇。她俩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都这么久了,又不是长生不死的神仙,大概是死了吧。” “田氏姐妹?!”我一愣,突然联想到田心和田蜜。但想想又不可能。 虽然都是姓田,也有七八分相似,可远古时代的人,没理由在汉成帝时代还活着,并且这么年轻漂亮吧?即使她们真的能够突破时间和空间的束缚,亦没道理会成为敌人的。田心帮助我逃脱招风、常守和田蜜的追捕,明摆着就是和他们作对嘛! 我摇摇头,不再去想她们,继续道:“金老前辈,唉,我还是叫你老头子吧,亲切点。其他的六柄魔神宝剑,究竟是什么?” 他微笑道:“我也喜欢你叫‘老头子’多一些。那七位魔神,是盘古开天辟地之时所产生的灵物,经过艰苦折磨而修炼成,分别是:金龙、火凤、蟾蜍、玉兔、乌龟、青蛇和蜈蚣。而由七位魔神炼化的七柄宝剑,金龙名金鼍,火凤名天啸,蟾蜍名水母,玉兔名阳魄,乌龟名玄龟,青蛇名青灵,蜈蚣名赤苏。得一柄已足以傲视天下,倘若汇集七柄的力量,即使是灵界管理委员会的头儿昊天上帝,碰上也要赶紧回避。” “这么厉害?!那,有没有谁是可以同时拥有七柄宝剑的?”我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心道:如果能让我同时得到七柄宝剑,还不是横行无忌,宇宙第一?哇哈哈! 金手指似乎能看穿我的心思,冷笑道:“没想到你的野心还真大。那是不可能的。除非你愿意把自己奉献给它们,或许还有机会将七柄魔神宝剑熔炼为一柄。不过呢,到了那种地步,只剩下魔神宝剑,你却不存在了。愿意那样做吗?” 我当然是连连摇头:“我才不会做那种傻事呢!其实这就像人与钱的关系。有的人是钱的主人,有的人却是钱的奴隶。如果要让我做钱的奴隶,我宁愿清贫一世。” 他点点头:“你能这样想,我也很欣慰。希望你言行一致。即使骨气不能当饭吃,可还是要有的。我虽然就快不久于人世,但还想两位孙子有安乐日子过。乱世人不如盛世狗啊!” 我心道:可惜不少人都认为惟有时逢乱世,才能干一番大事业;明明是清平盛世,偏偏要故意制造混乱,好浑水摸鱼,趁火打劫。 胡思乱想一阵,我又问:“那,天啸宝剑的真身‘魔神’火凤,是雌的,还是雄的?” 金手指道:“魔神的最高境界,就是修炼到已经没有性别之分,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随意变幻出各种形态。你现在既然已是天啸宝剑的主人,如果魔神显灵,也会根据你的所思所想,而变幻出相应的形象吧!” “这样也行啊!”我拍拍胸膛,嘘了口气。心道:幸亏是这样!万一火凤显灵,却是一个面目狰狞,满脸络腮胡子的黑大汉,一定会倒尽胃口的。我时刻都想着各种各种的美女,有穿衣服的,不穿衣服的,有特纯情的,也有特淫荡的,不知道它会以哪种形象出现呢?算啦,只能看不能搞,最好不要显灵。万一变成个人妖,我真是倒八辈子的大霉了。 稍稍整理凌乱的思绪,我又问:“你不是说还有一样叫‘欲望销魂珠’的,是什么销魂仙子的宝贝,也可以克制通天教主,究竟是什么来的?” 他好像知道不少东西,干脆一次问个清楚,免得心烦。 “关于销魂仙子的事,我也知道得不多。据说,她曾经是通天教主的旧情人,还生有一对孪生姐妹,可不知为什么又分开了。后来,便一直居住在骷髅山白骨洞,闭关修炼,极少出门。那里本是石矶娘娘的地盘,后来她被哪吒的师父用九龙神火罩收服,便宜了销魂仙子。 当时,哪吒三太子到陈塘关的城楼上纳凉,无意中看到兵器架上的‘乾坤弓’与忠孝义三枝‘震天箭’。那本是轩辕黄帝大战蚩尤时留下来的神物,至今无人能拿起。 他一时贪玩,便张弓搭箭,往西南方向一箭射去。没想到射中石矶娘娘的门下碧云童子,登时一命呜呼。石矶是出了名的狠毒,当然不肯就此罢休,立即飞往陈塘关,去向李靖问罪。哪吒被父亲捉去认罪后,又再用‘乾坤圈’打伤石矶娘娘的另一门人彩云童子。只可惜石矶法力高强,他自然不是对手,被赶至其师居住的乾元山金光洞。 石矶娘娘与太乙真人争论阐教与截教的孰高孰低,争不过他,便挥动太阿剑,劈头就砍。太乙真人毕竟技高一筹,最终将她诛杀,并炼出其真形,乃是一块顽石。” 我点头道:“这个我知道。《封神演义》里也是这样说的。那什么‘乾坤弓’与三枝忠孝义‘震天箭’,现在究竟在哪里?” 心道:轩辕黄帝的法宝,一定威力无穷;如能得到,无疑是如虎添翼。白痴博士专门为我设计的风神战衣,右侧下方的那个百宝袋,不就是用来装在虚拟世界里得到的宝贝吗? 金手指道:“石矶娘娘去向李靖问罪之时,已将那‘乾坤弓’与‘震天箭’强行没收,用妖法镇压于骷髅山的地下深处,令一条恶龙监守着。前不久,应该是阴历五月十九吧,我看到西南方向银光缭绕,瑞彩盘旋,恐怕是其中最厉害的某枝箭,已能冲破妖术的封锁,重现人间了吧。犀利的灵物都会自动选择新主人,不知谁是幸运者,能够得到它。但没有‘乾坤弓’,也发挥不了它的作用。”他有意无意地瞥了我一眼。 我愣住:阴历五月十九?不正是我刚来到汉成帝时代的日子吗?!难道,那银色小箭,就是“震天箭”之一?!! 便从百宝袋里掏出那枝三十厘米长的银箭,递到金手指面前:“你看看,是不是它?” 他脸现欣喜,细细端详片刻,啧啧赞叹:“你小子的运气还真不赖!居然能得到义箭!可以冲破石矶娘娘的妖法封锁,肯定是最厉害的。它给你什么提示吗?” “提示?让我想想。哦,我记得啦,好像是有提过什么‘骷髅山白骨洞’与‘长信宫’。骷髅山嘛,或许是想我去救它的同伴;至于‘长信宫’,我现在还是弄不明白。” “长信宫?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当今太后居住的地方。有空的话,你可以去瞧瞧。” 我苦笑:“以后再说吧。你不是要我去救你的孙子吗?一件归一件,先办完这事再说。”又对银箭道,“小家伙,惟有先委屈你的同伴一阵子啦!迟早我都会去救它们的。”见银箭没什么反应,便又把它塞回百口袋里。 金手指赞许道:“总算我没有看错你。放心吧,只要你帮我的两位孙子渡过难关,我也能保证你的合德小娘子安然无恙。这三天之内,就要麻烦你啦!只要过了第三天晚上十二点,他俩以后都会没事的。如果能得到岱舆山玉女峰的万年灵芝,非但小馓子的身体能够完全康复,即使是他们两兄妹,也能变得与正常人一般。只可惜``````”摇摇头,没说下去。 我急了:“吞吞吐吐的,怎么你也像个婆娘啦?!快说呀!!只要有希望,就要去试试。” 他沉吟片刻,才慢吞吞地道:“如果有人肯帮忙,或许还有机会。可我一个老弱病残,和一些中看不中用的鬼奴,又能有什么法子?算啦,不说了。” 我“嗤”地一笑:“切!想叫我帮忙就早说嘛,也不必用激将法呀!反正,是你欠我的,又不是我欠你。” “那好,就当是我欠你的吧!北海深处的岱舆山玉女峰,冰封着‘忧伤女神’心仪的灵体,由一班忠心耿耿的女神战士守护着。心仪与南海深处的员峤山魔女峰之‘邪恶女神’风月,就是销魂仙子所生的那对孪生女儿。岱舆山是在海底深处,水中妖怪众多,还常常有不少坏家伙光顾,都想争夺万年灵芝,你是很难得手的。而且,岱舆山还会自动漂移,并且被那些女神战士用仙术封锁,连找到它也不容易。” “其他的我不敢说,要找到它却有办法。” 第十一章 初探樱桃馆 金手指奇怪道:“你有办法?你能有什么办法?” 我笑笑:“不能说,不能说!山人自有妙计。还是说点别的什么吧,你还没告诉我,魔神雪黑究竟是怎样的人物呢!” 刚才突然想起,在富平侯张放府中之时,常守似乎提过,他们曾经去攻打玉女峰,还将守护“忧伤女神”心仪之灵体的低级战士如何如何;如果不是巧合的话,他们一定知道该怎样找到那里。只要悄悄地跟着,不就可以了吗? 金手指神色凝重:“我只能说,如果他可以逃出魔界,三界将会有一场大浩劫。从武王伐纣开始,每年的八月十五月圆之夜,阐教与截教的斗法大会,就是他暗中挑拨而引发的。目的是想趁着两派忙于争斗,对魔界之门疏于防范时,故意制造混乱,找机会冲破灵界管理委员会对魔界之门的封锁,重现人间。我要你救两位孙子,虽然是出于私心;可如果让僵尸女王完全康复,那就很麻烦。你不知道,她有多崇拜自己的父亲。” “不会这么严重吧?!”我屈指一算,现在是阴历五月二十二的凌晨三点,离八月十五也没多少天了。通过风神战衣的帮助,我只能从汉成帝时代的五月二十二,回到商纣王时代的五月二十二,却不可以一下子就跳到八月十五。除了我,其他神仙妖怪也不例外。这是虚拟世界里时空穿梭的游戏规则,谁都必须遵守。 “五百年前,如果不是天山风尘子无意中得到魔神宝剑‘天啸’,与其他高手合力将僵尸女王封锁于天罡风雷鼓,恐怕那场人间大浩劫早已开始。” 我欣喜道:“原来天啸宝剑那么管用啊!我一定要好好疼它。”便要从百宝袋里掏出来赏玩。 金手指脸色大变:“你别乱动!我之前不是一再告诫你,最好不要用它吗?你就是不听!风尘子是当时人间界最顶尖的高手,用完它不久,就翘辫子了,何况是你!” 我不服气:“我怎么啦?!不见得比那什么风尘子差吧?而且,他是过度损耗内力而死,又不是因为天啸宝剑!” 金手指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你还是这么顽固,怎么教都不听!不管你啦,以后出了什么事,可别说我没提醒过你。”长叹一声,神色黯然。 我是天生的吃软不吃硬,还想再顶撞几句;可话溜到舌尖,又滑了回去。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名剑山庄毁灭后,一直到现在,惟有五百年前那一次,天啸宝剑曾经出现在风尘子的手里。其他的六柄,依然不见踪影。七柄魔神剑一旦重现人间,恐怕就是大浩劫来临之时。但无论如何,你一定要联合其他的六位魔神剑主人,力挽狂澜。” 看他说得这么认真,我也不好意思泼他冷水,懒洋洋地道:“知道啦!” 金手指摇头苦笑:“真是想不明白,天啸宝剑怎会选择你这样的主人。要你去拯救苍生,力挽狂澜?嘿嘿,嘿嘿``````”冷笑声时高时低,宛如正在击鼓。 我恼怒道:“不跟你辩!事实会证明一切的!” 金手指笑笑:“看看再说吧。就怕我等不到那一天。快要天亮啦!你要不要先睡一会?” “不用啦!”我没好气道。 在战衣能量耗尽之前,我是不必吃喝拉撒的。纵使是体内的废物,也会自动转化为它的能量。当然,偶尔也会吃点什么,喝点什么。要不然,不是神仙,也是妖怪啦!还是凡人好哪,虽然有忧愁,有烦恼,有悲伤,有痛苦,可就是这些真实的感觉,才让人觉得是活生生的。 他淡然一笑:“随便你。没事啦,你可以出发了。” “我是那种招之即来,挥之则去的人吗?你叫我走,我就偏不走!有没有什么好东西给我?帮你救两位孙子,劳心劳力,很辛苦的!”我厚着脸皮摊开手掌。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金手指古怪一笑,冲着外面大喊,“小馓子,帮我将那盒子拿进来!” “知道。主人。”小馓子答应一声,又鬼魅般地出现在眼前。他手里捧着一个黝黑生锈的长方形铁盒子,长约二十厘米,宽约十厘米,高约五厘米。 我抱怨道:“这么旧!居然还生锈!!不要的东西才给我!” “你错了,不是我不要,而是我打不开,无法使用。要不然,才舍不得给你呢!”他有点惋惜,“五百年前风尘子遗留下来的‘白眉针’,七七四十九枚,专刺人的血穴,见血攻心,非常灵应,厉害无比。要不要?” “要,当然要啦!”我从小馓子手里一把将铁盒子夺过,立即塞进百宝袋,还拍了拍,才又道,“既然你打不开,就让我来吧!我就不信,区区铁盒子,会弄不开它。” 他立即摇动那根金黄手指:“你千万不要来硬的!别说我没预先警告你,里面应该有非常犀利的机关。” 我嘻嘻笑道:“安啦,安啦!我会像对待情人那样对待它的。” 心道:是最想甩掉的那位。可惜,都是别人甩我,我连甩人的机会都没有。 “那就最好。这次,你可以走了吧?”金手指微微一笑,又向着小馓子柔声道,“小馓子啊,你以后不要再叫我主人啦,干脆叫爷爷好了。有时候,你不也是这样叫的吗?” 小馓子泪光莹莹,突然扑到他怀里,哽咽着道:“爷、爷爷!” 金手指温柔地摸着他的头发,也吸了吸鼻子。 我看了看战衣微型电脑显示的时间,已是凌晨三点半,便笑道:“你们爷孙慢慢在这里‘谈情说爱’吧,我先闪啦!老头子,你那两位孙子一定会没事的。” “外面的鬼奴,你需要那几位,随便挑。” 我刚走到内室门口,回头邪邪一笑:“那些怪物,还是留给你慢慢享受吧!带着他们,我怕随时会做噩梦。”倒是有点想要原先那美艳的尼姑,可一想起她是超过一百岁的老巫婆,就不由得打个冷战,不敢再胡思乱想下去。 金手指点点头:“也好。我怕他们在关键时候会突然失去控制,那样反而不利于你。一路顺风,祝你好运!你自己出事没关系,可别损伤我那两位孙子的一根毫毛!” “看着办吧!如果我出事,你那两位孙子就不只是损伤一根毫毛了。”我回敬一句,跃上屋顶,向着京城方向飞去。朦胧中,看到小馓子在向我挥手告别。 飞了一段时间,我突然暗暗叫苦:糟糕,走得太仓促,忘记向老头子拿药方了!算啦,反正只要能得到玉女峰上的万年灵芝,别说小馓子,他的两位孙子也会恢复正常。短时间内,小馓子应该不会出事吧?! 不想再走回头路,便继续往前飞。经过阴风山上空之时,只觉阴风阵阵,寒气逼人,冻得我手脚僵硬,几乎跌落下去。幸亏及时开启战衣的“保暖功能”,才勉强能在半空停留。 飞远点再往下看,那腥臭无比的保护罩依然存在;而古庙之中,时而闪出一道红光,时而闪出一道白光,时而红光与白光纠缠在一块,分外耀眼。 没猜错的话,那红光应该是天罡风雷鼓发出的,而僵尸女王则盘膝坐在鼓中,用她所谓的疗伤圣术,正与红光对抗,并利用它为自己疗伤。我也无心再看,继续往前飞。 飞回京城东门,天边已现鱼肚白。 我从偏僻之处落到地面,在附近溜达,寻找樱桃馆。在大街上走了一阵,居然没发现。心道:东门最出名的妓院,应该很多人知道吧!问问人先。 我随手拉住一个纨绔子弟般的青年男子,笑嘻嘻地:“小哥,请问樱桃馆怎么走?” 他还没开口,周围的人都齐刷刷地望着我,表情古怪,眼神复杂,有惊奇,有鄙夷,有暧昧``````我突然发现原来是自己太大声了,当街问妓院,总不是什么好事。可脸皮太厚,依然不动声色,还故意很“吊”地睥睨众人,大喝道:“看什么看?!还看!没见过帅哥吗?” “切!”暂时停留的人纷纷嗤笑,一哄而散。 青年男子望望四周,见人都走光了,这才轻轻地扯着我的衣袖,悄悄道:“想去樱桃馆,就跟我来吧。这里不方便说话。没见过你这种当街问妓院的。” 我自嘲地笑笑:“这次让你长了见识,应该感谢我啦!请吃饭,如何?” 青年男子也不答话,扯着我的衣袖,一个劲地朝阴暗小巷里窜。不一会儿,便来到一处没半个人影的地方。我渐生疑心,可也有恃无恐,看他想玩什么把戏。 他嘿嘿冷笑几声,突然脱掉上衣,露出一声虬龙纠结般的肌肉。我苦笑不迭,心道:这时代怎这么多性取向有问题的家伙?真看不出来,这纨绔子弟般的人物,还挺结实的。 正要开口,他忽然将拳头捏得“咯嘣”响,圆睁怒目,嚷嚷道:“碰上我‘活阎罗’,只能怪你倒霉!要钱还是要命?!老子我输得眼睛都红了,想找点银子花花。你可别说没有!” 我哭笑不得:“``````” 心道:原来是个赌棍。还不知道谁倒霉呢! 十分钟后。我拍着手掌穿过小巷,忽然听到前方一片莺声燕语,浪荡非常。 抬头一看,但见二、三楼的栏杆上,倚靠着不少花花绿绿的女子,既有年轻貌美的二八娇娃,欢快地挥舞着小手帕;也有人老珠黄的中年妇人,涂着厚厚的脂粉,在那东施效颦。 牌匾上,赫然写着三个金漆大字:樱桃馆。 门前有一条颇为宽阔的通道,虽然是在深巷之中,依然挺热闹的;不时出现一些正猥亵淫笑的男性同胞,在龟公和鸨母的殷勤引领下,或寻旧相好,或另结新欢。 我不禁有点懊悔:早知如此,刚才就不应该下那么重的手。将他打得遍体鳞伤也就算啦,干嘛还踹他的裤裆呢?还那么用力!弄不好,他真会绝后的!唉,造孽。 自怨自艾几句,似乎有一股大力牵引,不由自主地向着樱桃馆走去。在真实世界,政府严厉打击黄色风气,自然不能光明正大地去召妓;而且身在当地还算可以的大学,也要给学校留点面子。最重要的是,口袋没钱,什么都是假的。 现在就不同啦,在虚拟世界,又有风神战衣帮忙,逛妓院只是小儿科;况且,还有一个救金老头子两位宝贝孙子的堂而皇之的理由,更是理直气壮。 那鸨母特眼尖,我还没走近大门,她就已袅袅娜娜地迎出来,娇滴滴地叫唤着:“哎哟,好俊俏的小哥!快请进,快快请进!——大粗,看茶!上等铁观音!” 她虽然已三十好几,却保养得很好,妖艳无比,带有一种独特的成熟韵味。 我心情顿爽:“就冲你一句‘好俊俏的小哥’,有赏!” 右手往怀里一摸,不由得叫起苦来:平时不需要吃喝拉撒,根本就没准备银子! 干咳几声,尴尬一笑:“等一下再赏。” 鸨母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恢复常态,依然娇滴滴的:“那,就先谢谢小哥啦!” 扭转头,冲着正端茶走过来的黑大汉嚷嚷:“大粗,这位小哥说上等铁观音喝不惯,换菊花茶好啦!不用加蜜糖。”黑大汉一愣,老半天才“哦”了一声,站着不动。 她喝骂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去!!”这才望着我,慢吞吞地道,“小哥,这里很多客人,我就不招呼你啦!看到有哪位合胃口,交了银子,随你便。” 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屁股一扭一扭地走了。似乎在嘀咕:“没钱也学人逛妓院,变态!” 我愕然,不禁有点恼怒:也太欺负人了吧?!!好,就教训教训你。 大厅里,脂粉香与汗臭味搅拌在一起,形成一股奇特的味道;居然招来几只黄蜂,盘旋不去。我悄悄地捉了一只,通过战衣的“变身功能”,将它变成一锭黄澄澄沉甸甸的金子,但只可以维持十分钟。 “鸨母,慢走。”我扬起手中的金子,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 “干什么呀?!我可没空招呼你。”鸨母不耐烦地掉转头,突然眼前一亮,顿时满脸堆笑,屁颠屁颠地小跑过来,“小哥,啊不,大爷,有什么吩咐呢?” “这锭金子``````”我用金子在她眼前拉出一条美妙弧线。 她瞧得眼都红了:“怎么,怎么?!有什么需要,大爷尽管吩咐!” 又冲着二楼嚷嚷:“春桃,夏荷,快点下来招呼贵客!大粗,看茶!上等铁观音!”又向我赔着笑脸,“大爷,来一间上等客房,如何?” 很快的,二楼便盈盈走下两位妖妖冶冶的年轻女子,穿粉红色蝉蜕的叫春桃,着草绿色薄纱的叫夏荷,都娇声娇气地挽着我的手臂,还时不时将酥软的胸脯一个劲地送过来,弄得我心神激荡,几乎把持不住。 “赏你的。”我学着电视剧里那些脂粉豪客的样子,很大方地将金子抛给鸨母。“变身功能”就快失效了,我可不想被大黄蜂蜇。 如果是我自己变身,照现在存贮的能量估计,大概可以维持一小时,久了就无法支持;可如果是为其他东西变身,无论能量多少,只能维持十分钟。系统就是这样设置的。 鸨母欣喜万分,捧着金子的双手竟然有点颤抖,连感谢也忘记说了。这也难怪,九九九,千足纯金嘛!不过呢,很快她就会哭的。 “大爷,我也要,我也要!”春桃和夏荷瞧着眼红,摇晃得更厉害,也撞得我更厉害。幸好是棉花堆,否则真会吐血。 “好,好,好!服侍得本大爷我舒舒服服的,别说是金子,珠宝都有!”我摸摸春桃的脸蛋,捏捏夏荷的胸脯,笑得很邪。学好人很难,学坏人嘛,可真是易如反掌。 在两女的“挟持”下,在鸨母的一连串感激声里,在众脂粉客的不忿目光中,我被送进了一间幽香扑鼻的雅房。 我心道:原来在妓院里出风头,感觉是如此飘飘然的哇!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多去几次。当然,要带上真正的金子。不用多久,鸨母肯定会来找我算帐的。管她呢! 不久,几个小厮便满满地摆了一桌子酒菜,退出去时并将房门关上。我边抓挠着春桃,边吮吸着夏荷用樱桃小嘴送过来的美酒。心道:这才是真实的人生。 尽管左手中指的“专情钻戒”,时不时给我电击的惩罚;但我依然强忍住。或许是已经习惯,即使被电得全身痉挛,却还能撑下去。心道:让电击来得更猛烈些吧! 自从百合失踪以后,就再没尝过这种香艳的滋味。虽然只是几天的工夫,却好像过了好多年。有时候,我也会怀疑:究竟是留恋她肉体多一点呢,还是爱着她本人多一点?或许,自己仅是一只欲求不满的狗公,根本就没对谁付出过真感情。管它呢!随心吧。 春桃和夏荷见我偶尔全身发抖,也不禁有点害怕:如果是碰上变态客人,等一下可没好果子吃;又或者是癫痫患者,出了人命就不好。 她俩颤抖着观察良久,看到也没出现太恐怖的情况,况且我又是位大客,得罪不得,这才长长地嘘口气,又再娇声娇气地嬉笑起来。 我搂着两人亲热,各种方式都已用到,就差没抱到床上滚爬。暂时也不敢。照目前承受电流袭击的能力估计,这已经是最大限度的了。如果还进一步戏耍,她俩还没让我死去活来,电流袭击就让我死去活来了。能“活来”还好,最怕就是一“死去”就再也无法“活来”。 为了两个妓女而将小命葬送在“专情钻戒”的电击之下,想想还是不值得。可也奇怪,将黄蜂变金子,早已失效,鸨母怎么还不来找我算帐呢?先不管她啦,多占点便宜再说。 便又搂着两女肆无忌惮,随意摸索。渐渐地,夏荷已春情泛滥,浪声浪语;春桃还好点,可也面泛红晕,几乎能滴出水来。 我又是欢喜,又是叹息。欢喜的是,看了多年的a片,总算学到一招半式;叹息的是,只能摸不能做,越憋就越难受。辛苦啊!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鸨母的声音,令我为之一震:终于来啦! 可外面的她,声音还是娇滴滴的:“大爷,她俩伺候得你舒服吗?不满意的话,还可以换更出色的。樱桃馆还有好多红牌姑娘呢!” 我定定神,开启战衣的“催眠功能”,令春桃和夏荷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宛如喝醉酒一般,这才去开门。 心道:自己一时贪玩,已浪费不少时间。趁着这机会,也可以向鸨母问问关于金手指两位孙子的消息。虽然当时没仔细向他了解两位孙子的特征,可一个是性无能,一个是石女,这么特殊的人物,应该很容易查清楚。 刚推开门,就与鸨母撞个满怀。她换了一套低开胸粉红镶边衣裳,只要微一低头,就能看到两团正轻轻耸动的东西。我赶紧掉转头,将她让进房间。刚才已半饥半饱地“吃”了一顿,对这种挑逗暂时也提不起兴致。办正经事要紧。 鸨母一看到正醉醺醺地趴着桌子的春桃与夏荷,不由得怒喝一声:“哎呀呀!好大的胆子!你俩吃我的,住我的,居然敢偷懒!”见两女没什么反应,脸上更是挂不住,扯着两女的耳朵,用力地拧着,还骂骂咧咧的。 我赶紧阻拦她:“是我的酒量太好,你不要怪罪她们。”心道:这鸨母既势利又恶毒,金手指的两位孙子在这里打工,恐怕也没好日子过。 鸨母这才松开手,歉意道:“真对不起,大爷。我一定换更好的给你。” 我点点头:“那就先谢谢啦!不过的,先不用急。我想问你几个问题,答得好的,重重有赏。希望你不要有任何隐瞒。” “当然,当然!快问,快问!”鸨母登时两眼放光,比哈巴狗还哈巴狗。 我沉吟片刻,觉得还是委婉点好:“哦,我也是听人家说的,你妓院里有一位打工仔是性无能,又有一位打工妹是石女,是不是真的?我很想见识一下。” 鸨母奇怪地望着我,良久才点点头。 “有什么问题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鸨母狐疑道:“我真是搞不懂你们男人。性无能和石女,有什么好看的?从昨天到现在,你已经是第五个这样问的男人啦!” “第五个?!!前四个是什么人?那打工仔和打工妹,还在吗?!”我顿时紧张起来。万一他俩已经出事,我就太对不起金老头子了。 鸨母点点头:“看在金子的份上,我就给你说实话吧!那锭金子可真沉,我也不敢拿去炫耀,早早就放箱子里收藏啦!免得贼人眼红。前四个人嘛,古古怪怪的,大热天气还罩着披风,并且背后鼓起两处,不像是人类。我就骗他们,樱桃馆并没有什么性无能和石女,附近也没有。他们轮流来问了几次,见没什么发现,就走啦。幸好,性无能和石女,是看不出来的。” 第十二章 无心铸大错 我心道:那几个家伙,恐怕就是蝙蝠人了。幸好鸨母没告诉他们。 便问道:“我可以见见他俩吗?” 鸨母显得很为难:“这个,那个,可以是可以的,就是,恩``````” 我暗暗咒骂:该死的臭婆娘,又想要钱!可惜附近没有狗屎,否则一定会变大堆大堆的金子给你,让你一次恶心够本! 惟有故作不知:“算啦!性无能和石女也没什么好看的,只是好奇问问而已。”打定主意,等她一走,就向已被催眠的春桃和夏荷查探。看她俩也不是嫩人,应该知道吧! 鸨母很失望地撇撇嘴:“随便你啦!大爷,要不要换姑娘?还有很正点的哦!” 我摇摇头:“不用了。你先回去吧,有什么我会叫你的。放心!临走前,少不了你的那一份。” 一听到还会有打赏,鸨母的笑脸立即又回来了,猛地点头哈腰:“是,是!” 忽又小心翼翼地问,“大爷,你还要来点更特别的服务吗?那可是独门绝技,京城里只有一个人懂得。”还似是不经意地挺了挺胸脯。 我不知该哭还是该笑:都七老八十了,还跟我玩这一套?就算我想,也不能吃啊! “不用了,今天很累。改天吧。哦,对了,樱桃馆最出色的姑娘——是谁?”不知道该怎么打发她,便随便找点东西说说。 鸨母登时眉飞色舞:“说起我们樱桃馆最出色的红牌姑娘,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其实呢,在樱桃馆里,比她年轻漂亮的姑娘也有不少,可为什么她能独占鳌头呢?说起来哪,还有一段故事呢!你知道是什么故事吗?” 我不耐烦地道:“当然是不知道啦!知道还用问你?有什么就一次性说清楚,我最讨厌别人吱吱歪歪的了。快说吧。” “是,是!”鸨母头点得像小鸡啄米,“樱桃馆有一位舞女,名叫春灯,非但舞姿卓绝,人更是妖淫怪荡,艳丽非常。她一般是为客人表演舞蹈,但客人兴致来了,也不排除会做些其他事情。可就在一个月前,她突然说不想再陪客人,主要是因为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我忍不住打岔:“梦?!!只是因为一个梦,就敢提出这样的要求?那你有没有答应她?” “这么荒谬的理由,我当然是不答应她啦!可是,当她对我说出梦中的景象时,我不得不重新考虑。你也知道,干我们这一行,是很相信神灵妖魔的。你知道她说些什么吗?她居然说,梦见自己无端象服加身,做了正宫娘娘!你说,这荒谬不荒谬?” 我点点头:“确实是挺荒谬的。那你相信她没有?” 鸨母叹了口气:“刚开始时是不相信的,可听得多了,也由不得你不相信。樱桃馆里的人,这个也说,那个也传,最后弄得我晕头转向,竟然要叫她娘娘,很多事都由着她。” 我摇摇头:“说这些话,迟早会出事。万一被官府知道,会拿去问罪的。” 鸨母道:“你说得很对。也曾经有一位熟客这样警告过我们,叫我们不要这般冒昧。若被有司知道,会用造反的罪名来办我们。大家当然是害怕啦,春灯做的梦也不见灵验,后来就没有谁敢再提。不过呢,她的名号倒是打响了。” 我心道:听起来怎这么熟悉?这一招,应该叫“无中生有”好呢,还是叫“做秀”? 本来是想去见见她的,可仔细想想,她或许很忙,而我也应该做正经事啦! 好不容易打发走鸨母,并且仔细检查,确定附近没人监视,我才对春桃喷了少许清醒剂,让她可以回答我的问题。 “春桃,春桃!在樱桃馆里,你知道谁是性无能吗?”我低声道。 春桃眼波朦胧,无力地扬了扬手:“性无能?我、我知道!可就是不告诉你。” 我又是欢喜,又是着急,半哄半逼迫:“说呀!告诉我的话,有赏。” “真的吗?骗我,你就是小狗!呵呵!”她用力地捶了捶我的胸膛。一点也不疼。 “知道啦!骗——你是小狗。” 春桃咯咯娇笑:“你想找性无能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不就是你啦!摸了半炷香,搓了半炷香,居然还是什么都不做。不是性无能,是什么?” ——晕!以后再也不敢来这里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迟早会被她的姐妹笑死的!那什么“专情钻戒”,真是害人不浅啊! 为小弟弟默哀半分钟,才重拾勇气:“不是说我。而且我也不是性无能,迟早会向你证明的。等着瞧!在樱桃馆里打工的,真的没有性无能吗?或者石女?” “让我想想,让我再想想。哦,那个端茶的大粗,看起来很威武,却是中看不中用。我试过他,一碰就不行。春灯姐姐的丫鬟小小,好像也是无法接客的。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那,春灯的香闺,该怎么走呢?” “三楼最大最豪华的那间,就是。有牌子可以看的。啊——哈,好困。”她连连打着哈欠。应该是清醒剂渐渐失效了。 “谢谢。你可以安心睡了。这是我给你的奖赏。”我摸了摸她的头发,又再开启“催眠功能”,令她和夏荷在两小时内无法醒来。 本来就想去见识一下春灯,只可惜找不到正当理由;现在,当然是一定要去见她的。有时候,我们做事,首先考虑的并不是它对或错,而是能不能给自己一个很好的理由。 又再开启战衣的“隐身功能”,悄悄地掩上门,避开来来往往的妓女和脂粉客,到三楼寻找那最大最豪华的房间。因为有牌子,很容易便找到,就是楼梯拐弯处的左侧第三间。 此时,里面灯火通明,时不时传出男女的嬉笑声,打闹声。春灯现在果然很忙。 我轻轻地戳破窗纸,往里面一看,不由得愣住。 里面正搂着四位美女的男子,居然有两位是我认识的。那个紫青肌肉,两耳垂肩的四方脸,正是前天苦苦追赶我的招风;而另一个眼肚微黑,颧骨发红,曾被我认为是酒色过度的“肾亏”,则是富平侯张放。至于另外的两位,一个三十左右,相貌堂堂,却眼神暧昧,正搂着房中最妖艳的年轻女子,旁若无人地搓着,摸着;另一个将近四十,肥胖臃肿,睡眼惺忪,正埋头嗅着怀里的少女,鼻子不停地拱。 招风嘿嘿一笑:“老二,你怎么还是一点都不长进,专门吸人家姑娘的香味呢?记得不要太过分哦!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在两位大人面前,就说不过去了。” 胖子抬起头,长长地吸了一口气,露出一副刚过足毒瘾的满意样:“大哥,你也别‘五十步笑一百步’啦!那些‘恩,噢,也,啊,哎哟’之类的声音,不也是你最喜欢听的吗?不做的时候,也偏偏要人家叫呢!弄不好,会说你变态。” 招风脸色微微一变,那垂肩大耳又再轻轻扇动。但胖子依然埋头苦干,大鼻子拱得怀中少女咯咯地笑个不停。招风看看他,又望望右侧的张放和另一青年男子,忽然呵呵大笑,继续去摆弄搂着的少女。 张放微微一笑:“你们两兄弟啊,怎么一见面就互揭短处?都是我的好朋友,应该要和和睦睦嘛!来,我敬你们的。” 四人碰杯。怀中的少女也显得更为放荡,都像水蛇般蠕动着。惟有门边的那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垂手而立,不敢去正视众人。 张放望了一眼青年男子,又对他怀中的女子道:“春灯姑娘,你可是攀上大贵人啦,要好好服侍他哦,可别摆什么红牌大姐的臭架子。” 我心道:原来她就是春灯!门边那位小姑娘,应该就是她的丫鬟,金手指的孙女——小小了吧!要快点找机会救她走才行! 春灯眼波流转,妖媚至极,也浪荡至极:“有大爷你一句话,我哪敢?而且,这位客人虽然是第一次来,却是樱桃馆开张以来最阔绰的,我巴结还来不及呢,怎会摆什么臭架子?” 青年男子捏着她的下巴,微微一笑:“你很会说话。好,有时间的话,我会常来的。”揉搓了一阵,忽又指着那小姑娘道,“她是谁?好娇嫩的一朵鲜花。” 春灯咯咯娇笑:“大爷,你不会是又看上她了吧?她是我的丫鬟小小,模样和身材还是挺不错的。只可惜``````” “可惜什么?”青年男子饶有兴致地问着,目光只在小小身上打转。 小小被看得满脸通红,似乎恨不得马上找个洞钻进去。 “她是天生的石女,不能陪你的!要不然,以她这种货色,也不至只是个斟茶递水的丫鬟了。小小,还不过来添水!”春灯有点恶作剧地笑笑。 “是。”小小发出蚊子般的声音,慢腾腾地走过去。 我咬咬牙,心道:这春灯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一定要找机会教训教训她。不过呢,看她细皮嫩肉的,模样身材都不赖,略施小惩,也就算了——就打几下屁股吧。 青年男子愕然,语气有点惋惜:“是——石女啊!” 等到小小来到跟前,忽然轻轻捏住她的手,温柔地吻了吻手背。小小惶恐不已,想要挣脱;可一碰到青年男子那炽热的眼神,只觉得一阵脸烫耳热,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去。 但她半眼也不敢去瞧自己的主人。等这些客人走后,肯定又要挨上一顿好打,并且顶痰盂、跪床板直到天亮。接着还不能稍稍休息,要继续服侍主人和招呼客人。 每次客人对她表示好感时,她都会遭受到同样的惩罚,甚至更为悲惨。当她独自一人时,总会莫名其妙地流泪。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爷爷会那么残忍,在多年以前就将哥哥和自己送到这种吃人的地方,受这种非人的折磨。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会有尽头`````` 春灯此时也恨得牙齿痒痒的,趁着青年男子不注意,狠狠地在小小的大腿上拧了一把。小小痛得泪水和冷汗直冒,可也不敢叫出声来,勉强忍住,身子微微颤抖。 我将拳头捏得“咯嘣”响,心道:春灯这个泼妇——悍女!我不会只是打你几下屁股就完事,起码也要几十下,几百下!等着屁股开花吧!我让你骚,我让你毒! 青年男子抬起头,无意中看到小小眼角的泪痕,惊讶道:“你——不是吧?我只是吻了吻你的手背而已,也不用感动得热泪盈眶吧?哦,我明白,我理解。虽然你是石女,就因为你是石女,更需要男人的抚慰。”搓着怀里的春灯,笑嘻嘻的,“春灯妹子,让她一起来陪我,玩个三人同床的游戏,如何?” 我哭笑不得:晕!怎么他比我还自作多情?!! 春灯盈盈地站起来,绕到小小的背后,吻了吻她的耳坠子,娇滴滴地望着青年男子:“既然大爷你喜欢,我当然是赞成啦!——小小,你说呢?” 小小颤抖着点点头,却痛得说不出话来——春灯正用力地拧着她的腰! 张放坏笑道:“大哥,你就好啦,可以享受齐人之福。招风,胡路,我们到别的房间去吧,不要打搅大哥的美事。” 招风微微一笑:“这个当然。不过呢,为了让大人玩得舒舒服服,睡得安安稳稳,那些碍眼的家伙,是必须消失的。”突然飘到窗边,伸手往外边一插! 我正在计划着怎样折磨春灯,让她得到应有的惩罚;没想到突然“唰啦”一声,穿窗伸出两根手指,狠狠地插向我的眼珠子! 本能地将头往左一偏,总算保住两颗眼珠子;但右脸依然被指甲划中,热辣辣的,鲜血淋漓。我大怒:“小喇叭,我还没动手,你居然就敢出招!也好,旧恨新仇,一次算清!” 也不管他是如何发现已隐身的我,也不管能源充足不充足,开启战衣的“战斗功能”,破窗而入,使出“旋风腿”,狂攻招风的头部,胸口,裤裆。 我打架,是极少考虑什么江湖忌讳的。能打赢再说。打不赢,就逃呗! 招风将尚且紧搂住的少女抛出,来阻拦我的“旋风腿”。 那少女早已花容失色,尖叫着在半空飞舞,卷入由“旋风腿”形成的旋涡中。 自得到田心的内丹以来,战衣的能源已增加不少,若全力击出,已有万钧之力;连招风这种高手,亦不敢正面阻挡,与我比拼内力。 我也不愿伤及无辜,硬生生地撤回大半功力,并朝着屋顶一脚踢出。只听得“轰隆”一声,已穿了一个大洞。樱桃馆内,顿时一片骚乱。 那少女跌落地面,早已吓得昏迷过去。春灯立即呼天抢地:“我的房子!它可是花了我大半的积蓄啊!杀千刀的大耳朵,你无端端的对着空气发什么神经?!!” 招风冷哼一声,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春灯打个激灵,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大气也不敢喘,灰溜溜地躲到青年男子身后。小小也是脸色苍白,退到门边。其他的两位女子,那就更不用说了,早已挣脱男人的怀抱,也不管那昏迷的女子,尖叫着跑了出去。 我又和招风打成一团,并略占上风。但他是好整以暇,我却渐渐大汗淋漓。“战斗功能”是最损耗能量的,只能速战速决;可招风似乎已看穿我的弱点,故意只守不攻。 青年男子虽然也脸色苍白,但依然强作镇定,对春灯道:“只要人安全,那就没关系了。这里的一切损失,我会赔偿的。” 一听到有赔偿,春灯立即破涕为笑:“真、真的吗?谢谢,谢谢!” 张放扯了扯青年男子的衣袖,轻声道:“大哥,我们还是走吧!招风老弟真正动起手来,破坏力会非常大的。我怕会弄伤你。你也知道``````”突然打住。 青年男子点点头,拉着春灯的手,又对小小柔声道:“你跟不跟我一起走呢?” 小小刚望了他一眼,忽然碰到春灯那凶狠恶毒的眼神,吓得立即低下头,没敢说半句话。 青年男子叹息道:“我也不勉强你。保重。”由张放在前面引路,拉着春灯走了出去。经过小小身边时,还想拉上她;但手刚抬起,便被春灯有意无意地拨开了。 胖子胡路懒洋洋地站起来,用力嗅了嗅,皱着眉头道:“这家伙身上的酸臭味,真让人受不了!——小子,快点出来吧!就算你会隐身,也掩饰不了本身的味道。何必浪费能量呢?” 招风灵活地躲闪着,嘿嘿冷笑:“他的呼吸声也不是一般的粗浊。大概是刚才看到房里的春光,突然发浪吧!我稍稍一听,就听出来啦!还以为自己藏得很隐秘呢!”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招风的耳朵特别犀利,胡路的鼻子非常灵敏,早就发现我了!所谓的隐身,对他俩来说,是没用的!那只能对付一些小角色! 但我也不解除“隐身功能”,由屋顶的破洞穿出,大喝道:“有种的就跟来!” 春灯的香闺虽然不算小,但施展的空间始终太狭窄;而且小小还傻傻的待着里面,恐怕会伤及她。惟有先引开招风和胡路,才能想办法救她和大粗。现在也不可能带上她。面对招风和胡路两大高手,带上一个弱女子,只会增加负担,也拖累了她。 刚飞出不远,背后已一股劲风袭来,并隐隐夹着雷声。我回头一看,原来是招风的耳朵已变得比芭蕉叶还大,正在不停扇动;而胖子也在猛打呼噜,雷声轰隆!就差没闪电了!! 我把心一横,向着北边的阴风山全速飞去。 那里困着僵尸女王,应该有不少蝙蝠人正在守卫;搞不好边复也在那里。只要能令到招风、胡路与边复、蝙蝠人打起来,我就有机会回去救小小和大粗。 只要不让他们有机会说话,就不会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敌人。 刚飞了一阵子,便看到边复带领着二十多个蝙蝠人,正向着这边飞来。 我心中暗喜:真是天助我也! 便立即引着招风和胡路,向着那些蝙蝠人飞过去。即使边复能够发现我,以那些蝙蝠人的功力,也肯定是无法觉察。只要能把招风和胡路引进他们的包围圈,那就一切搞掂啦! 远远的,我已经瞧见边复脸上的惊讶之色。 他忽然一挥手,大喝道:“停!立即形成包围圈!”那些蝙蝠人马上纷纷散开,将我、招风和胡路包围住。我因为正处于隐身状态,倒也不怎么惊慌,停在半空,等着看好戏。 边复突然向着我的位置一指,冷冷道:“干掉他!”那些蝙蝠人立即蜂拥过来,伸出锋利的十根手指,齐齐插向我。二十多个蝙蝠人,就有两百多根锋利手指了! 我大吃一惊,根本无法反应过来。幸好战衣的自动防御系统,及时张开湖蓝色保护罩,才勉强挡住那两百多根犹如尖刺般的利指。恐怕支持不了多久。 消除“隐身功能”后,我有点愤愤不平:“喂!那边的家伙!我跟你无冤无仇,至多只是曾经看到一些不该看的东西而已,怎么一见面就对我动手动脚?分几个手下去干掉那个大耳朵和大鼻子,也公平点嘛!笑什么笑?很好笑吗?还笑!” 边复嘿嘿地笑了一阵,也不再理会我,飞到招风和胡路跟前,亲切地和两人拥抱。 我愕然:不是吧?!!居然是认识的!还很好交情!这次真是阴沟里翻船了`````` “三弟,你最近在忙些什么?很久没见过你啦!”招风高兴地拍了拍边复的肩膀,“教主他老人家很想念你。六月初一,他出关之后,叫你去见见他。” 我这次真是欲哭无泪了:原来还是兄弟!教主他老人家``````难道,都是通天教主麾下的人马?真是冤家路窄哇!我已经从商朝逃到汉朝啦,怎么还是不放过我! 突然想起边复对僵尸女王说的那些话,再综合以前收集的种种资料,这才有点头绪。 边复曾对女王说,他是通天教主麾下玄武猎艳团的成员,而招风又叫他三弟;照这样推算,招风是大哥,胖子胡路是二哥,边复是三弟,田蜜是四妹,常守是五弟,还有常守曾经提过的脱衣女怪,姑且当她是六妹,莫非,这六位就是玄武猎艳团排行前六名的高手?!! 白虎暗杀团的前六名高手,申公豹、风精、灯笼怪、甜心鬼、长发女妖和水猴子,都同时出现在商纣王时代;其中长发女妖可美已经被妲己诛杀,水猴子阿布也被我消灭。而这玄武猎艳团的六位高手——如果身份确凿的话,为什么会同时在汉成帝时代出现? 莫非,四个团各有自己的任务?那么,青龙经营团和朱雀寻宝团,又究竟在哪个时代呢?他们是怎样瞒过灵界管理委员会,溜到不同的时空——不会是有秘道吧?!!好乱,真的好乱! 此时,二十多个蝙蝠人的利指攻击更为猛烈,战衣的防御系统渐渐承受不住,湖蓝色保护罩变得越来越薄。 边复微微一笑:“大哥,二哥,你俩稍等一下。让我先结果他,再去找那性无能和石女。他俩可是女王的疗伤圣药。六月初一,我一定会去见教主他老人家的。因为,我也想介绍女王给他老人家认识呢!两方联手,定能铲除阐教那些老家伙。”便高举右手,发出一股黑色气体;片刻之间,已凝聚成一个椭圆光球。托在手中,狞笑着向我走来! 第十三章 阴风山闹剧 被二十多个蝙蝠人紧紧包围,我根本无法动弹;眼见边复正托着椭圆光球飞近,不由得暗暗叫苦:没想到我英雄一世,居然会死在这种家伙手里!就算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可十八年也太长啦,我是十八分钟也等不及啊——咦?!我有做过英雄吗? 边复刚飞近,那些蝙蝠人便纷纷散开。但我还来不及舒舒服服地吸口气,便听得他一声大喝:“受死吧!”黑色椭圆光球激射而出,直击向战衣的保护罩。 一碰上保护罩,立即化成无数小球,密密麻麻地沾在保护罩上,并发出“滋滋”的响声。顷刻之间,已能闻到那股腥臭无比的气味——好强烈的腐蚀性! “干你娘的!死就死吧!”我狂吼着将保护罩撕裂,化作无数碎片,并带着那些黑色小球,纷纷溅向在场的所有人。边复、招风和胡路,自然能灵活闪开;而某些蝙蝠人就没那么走运了,一被碎片沾上,立即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 不一会儿,已变成一滩血水,“哗啦”洒落。 我也不禁张口结舌:那黑色光球的腐蚀性,居然达到这种程度! 咬牙切齿,扬起拳头,立即——向着北边的阴风山全速飞去。对方人多势众,此时不逃,更待何时!“留得小命在,就会有钱花。”这是我做人的宗旨,也是毕生的追求。想拥有更多的美女,必须要有充足的金钱做后盾。 “没死的,给我追!”边复冷酷地挥挥手,紧紧追随。剩下的六个蝙蝠人,颤抖着远远跟着。招风扇动大耳朵,借助风力加速飞行;胡路不停地打着呼噜,发出轰隆雷声。那雷声每响一次,我的心就狂跳一下,仿佛就要蹦出来,闷得发慌,疼得发慌。 但生死关头,我也无暇擦去嘴角正不断渗出的鲜血,用尽所有力气,向着那古庙飞去。只要能以装着僵尸女王的天罡风雷鼓来掩护自己,边复投鼠忌器,应该不敢过分攻击。管它呢,这是现在我惟一能想到的逃命方法,先试试再说! 渐渐地,已能看到那片熟悉的梅花林。就在那里,我曾与合德度过难忘的夜晚——被僵尸追杀。遗憾的是,在揩油的时候,居然没趁机亲她的嘴。失败! “是时候给点颜色他们瞧瞧了。” 我停在半空,从百宝袋里掏出天啸宝剑。金手指曾经多次警告我,最好不要用它;但现在是生死关头,必须拼一拼。纵使被魔神火凤之冤魂所控制,也总比横尸阴风山好! 此时,天啸宝剑一感应到迎面传来的那股凛冽杀气,立即兴奋得颤抖起来,并发出清脆的鸣叫声,且越来越响亮。我犹豫片刻,缓缓地抽出匣中之剑。下午的阳光照在宝剑上,立即闪出一片令人为之头晕目眩的红光,连天边也似染上一滩鲜血。 刚刚飞至的招风、胡路、和边复,看到如此奇异的景象,也不禁立即停下来,相互打着眼色。是进还是退,似乎难以决定。 我冷冷一笑,缓缓挥动天啸宝剑。一道三十多米长的火红光芒,犹如凤凰翱翔,直卷向三人。“既然来了,就好好享受享受吧!这是不可多得的机会。” “剑气非常犀利,快闪!”招风狂喊一声,拖着胖子和边复,硬生生地拔高几米。火红光芒从他们的脚底擦过,将刚刚飞近的六个蝙蝠人拦腰斩断。 “算你们走运。可惜幸运女神不会同时眷顾两次的!”我得意地笑笑,想再次挥动天啸宝剑。突然觉得握住它的左手——我是左撇子,开始不停地颤抖,几乎让它脱手飞出! ——糟糕!一定是魔神在捣鬼! 我强作镇定,好不容易才将宝剑插回匣里,但它依然鸣叫不已,似在抗议。“我要再发动攻击啦,你们等着受死吧!”我虚张声势地大叫着,故意扬了扬手中的匣子。 招风、胖子和边复知道它的厉害,立即倒飞几十米。还没等三人回过神来,我立即往古庙中飞去。虽然能暂时吓退他们,但我已从边复那犹豫不决的行动中,看出他的怀疑。而且,僵尸女王就在庙中,他是绝对不会离开的。他不离开,我就逃跑呗! 飞近梅花林,突然看到那层几乎是透明的半圆形保护罩,不由得暗暗叫苦:刚才怎么不仔细瞧瞧呢?原先不也见识过了吗?现在又不敢再用天啸宝剑!烦! 迅速返回的,正是边复。他狞笑着,忽然大声叫喊:“孩儿们,还不快点出来帮忙?” 话音刚落,只听得一片啾啾声,从阴风山里窜出无数黑蝙蝠;迎风一晃,已化作漫天的蝙蝠人,黑压压地将日光罩住。 边复好整以暇,双手交叉于胸,笑着对飞近的招风和胡路道:“大哥,二哥,你们先歇歇吧。让孩儿们好好的乐乐。整天待在这种地方,是很闷的。” 他用力一挥手,做个切脖子的姿势。那些蝙蝠人立即伸着尖尖利爪,疯狂地向我涌来。别说是用利爪攻击,即使是吐口水,也能淹死我啦! 我长叹一声,准备用最后一招:玉石俱焚。那是战衣系统设置的自杀方式。当它的主人处于生死关头而实在无法脱身,却又不愿落入敌人手里受凌辱,便会在开启此功能后的十分钟,将设置范围内的一切东西,毁灭得干干净净`````` 至于我,无论是在虚拟世界还是在真实世界,也不会再存在。 事实证明,我实在是个贪生怕死的懦夫。尽管蝙蝠人的利爪离我的喉咙还不到一米距离,但我依然舍不得去启动那“玉石俱焚”自杀系统。而且,因为怕平时会无意中碰错按钮,我将启动方式设置得极其复杂,没有一小时,大概是——应该是——绝对是——打不开的。 因为,我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会做自杀这种傻事。 生命多么美好哇! 就算是那些在大街上游荡,看到猥亵男就拖拖拉拉的女子;又或者身揣几百块美金,却拿着破碗到处喊大爷的家伙,也尚且知道爱惜自己。例如办事时多戴几个安全套,办完事买点漂亮衣服奖赏奖赏自己;又或者偶尔打扮得衣冠楚楚,下馆子,逛妓院,混赌场`````` 何况是我这种虽然有点好色,却还不至于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家伙呢? 说了这么多废话,终于得出一个结论:我是绝对不会自杀的——既痛苦又没意义。 当我满意地点点头,证明自己不是一个会自杀的傻瓜时,才悲哀的发现:众蝙蝠人锋利的爪子,已距离我的喉咙不到十厘米。 看着那些闪闪发光的利爪,脑海里突然涌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既不是悲伤,也不是害怕,更不可能是兴奋。是一种——很平静的感觉。或许,当避无可避,不得不去面对之时,无论结果会是怎样,都不会有太多想法。最艰难的,是做抉择。 跪着生,还是站着死?是热闹血腥的地狱,还是冷清纯净的天堂? 毋庸置疑,我真是一个白痴。在这种生死关头,居然会说这些比废话还废话的废话。 或许,真是“傻人有傻福”吧;又或者是作者认为,天堂和地狱实在是没有白痴的容身之所,惟有让他继续留在人间作恶。于是,在众蝙蝠人的利爪距离我的喉咙仅有一厘米时,远处突然出现一片乳白色亮光,将那些蝙蝠人统统罩住,一分钟内完全无法动弹。 而我这个白痴,则是利用这一分钟,迅速逃离众蝙蝠人的包围圈,得以死里逃生。 三条玲珑浮凸的倩影,正风驰电掣般向这边赶来。 当先的一女,披肩金发,白色紧身衣,正是面容和身材都美得冒泡的田心;随后两女,穿鹅黄色的正是温柔,着草绿色的则是小绿。 我欣喜若狂,不由得张开双臂,嚷嚷道:“田心妹子!你出现得实在是太及时了!为了表示我对你有如滔滔江水的感激之情,来,拥抱一下!亲个小嘴也行。” “滚到一边去吧!”田心微嗔薄怒,一脚就踹向我的裤裆。 我狼狈地向上一蹿,堪堪避过,依然笑嘻嘻的:“原来你跟我一样,也是这么厚颜无耻,不择手段啊!同道中人——喜欢。” 看到她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都在奸笑,一副“既然你喜欢我就多赏你几下”模样,我赶紧改口:“但喜欢也是有限度的。你怎么知道我有危险,因而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这种美人救英雄的游戏,还是少玩为妙。人家会以为我是窝囊废,吃软饭的。” 田心淡淡一笑:“放心,不是美人救英雄,是美女救白痴。想当英雄,就慢慢捱吧!等全世界的男人差不多都死光了,你或许会有机会的。或许。” 我愤愤不平:“也不用踩得这么尽吧!就算你不念在我们几千几百年的交情,也想想我正在为你奔波劳碌呀!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田心一副心领神会的模样:“知道!差点忘了,我要你找的两位小腹有三颗玉痣的女子,究竟有头绪没有?要不然,我又会‘见高就踩,见低就拜’的啦!我以前不是说过吗?你吃了我的内丹,我俩已经心灵相通,可以感应到彼此的位置。你危险,我心里也难受。” 我搔着头皮:“哦?是这样的啊。可是,为什么我总是感应不到你的位置呢?” 田心嗔道:“那是你不专心,从来都没有认真想过我!” 我坏笑道:“那,你是不是常常专心的想着我呢?” 心道:其实我也是常常想着你。每当看到那些胸脯不是一般大的女子,就忍不住拿来和你的尺码比划比划,可每次都是你赢。真想——嘿嘿! 田心突然给我两个爆栗子,好一顿臭骂:“你这个不务正业的小流氓、大白痴!究竟在想些什么肮脏的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俩可是心灵相通的,你一想那些东西,我就觉得恶心!” “不会吧?!!你居然连自己也恶心?”我装作可怜兮兮的,显得很委屈,“我只是想想你的尺码而已,没关系吧!``````哎呀``````” 可惜她不吃这一套,把我的头都敲得——像极了如来佛祖的发型。 原本杀气腾腾,准备将招风撕成碎片的温柔和小绿,此时都傻了眼,怔怔地看着我和田心斗嘴。实在没有想到,那个救她俩还教她俩绝技的冷艳姐姐,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子——好像还梳着两条辫子向篮球健将要签名的初中妹妹。——哎呀,时空搞混乱了。 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真让人一时难以接受。 不过呢,旁边看着的人更难受。 招风早已一脸大便的颜色,终于忍不住大发雷霆:“作者是哪个时代的白痴?!是不是还吃奶?!!一点规矩都不懂!那小妞一上场就抢了我们的戏,读者会说你不尊重配角的!抗议,强烈抗议!建议读者不要再看这种垃圾小说,免得眉毛罗圈腿,眼睛生痔疮,鼻子胃溃疡!如果出现恶心、呕吐、腹泻等症状,立即向青山精神病院康复中心举报,将他判个终身监禁!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谢谢。支持者可以得到本人亲笔签名cd一张,限量版发行。” 一直冷眼旁观的边复,此时立即“嘘”了几声,低声道:“不要说作者的坏话!要是他突然发飙,立即让你死在那白痴的手里,看你向谁去申诉!教主他老人家还要亲切地叫作者一声‘小兄弟’,让他给自己好一点的造型呢!认命啦!谁叫我们碰上这种烂作者。哎呀,我也说作者的坏话了。对不起啊,作者大大。大人不记小人过。” 招风撇撇嘴:“我是本小说的重要大反派之一,他不会这么大胆吧?没了我,他写什么?” 边复冷笑道:“那很难说。白痴变态的家伙,可是什么都干得出。你没看见吗?他不是常常跑题,就是东拉西扯,废话也能说一箩筐。” 招风悄悄擦去额头的冷汗,装作若无其事:“恩,既然如此,那就——算啦!原谅他吧。其实作者写东西也很辛苦的,每天要早早滚起来,又没有鲜奶喝,只能啃干面包,喝白开水。都二十四五了,连过路的阿婆都不瞅他一眼。有家也等于没家,除了寒假,屋里都是冷冷清清的,还要自己买菜做饭,整天对着电视或电脑发愣。凄凉哪!如今是窝在宿舍码字,连最心爱的a片也没时间看,还要去饭厅排队,怎一个惨字了得!还有呢,宿舍在顶楼,又没有空调,那床一躺下去就像在煎牛排,翻一翻就五成熟啦!所以呢,他写的东西——不错,是很烂,很白痴,很变态。但是,我喜欢!作者,我举五肢支持你!” 边复愕然,顿时一脸崇敬:“大哥,我发现你除了打架犀利,擦鞋——啊不,还文采飞扬哪!我对你的景仰,有如小丈夫遇到母老虎,服服帖帖啊!” 于是,屁股被拍得飘飘然的作者,一时头昏脑胀,还没分清谁是敌人谁是朋友,便重新开始故事。——不要扔香蕉皮!煮熟的鸡蛋还马马虎虎。 言归正传。温柔和小绿一看到招风这个杀姐敌人,早已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他剁成肉酱,拿去喂狗。此时看到田心和我还没有出手的意思,便相互打个眼色,立即向着招风飞扑过去。温柔浑身射出无数蓝光闪闪的羽箭,小绿则双手举着一柄长剑,一左一右,夹攻招风。 招风嘿嘿冷笑:“不知死活的东西,居然还敢来!没上次那么走运的啦!”已恢复原形的垂肩大耳,又变得比芭蕉叶子还大,由慢至快,呼呼扇动,卷起一股狂风。 我望了田心一眼,苦笑道:“上吧!”立即朝着边复扑去。刚才差点就栽在他手里,不给点苦头他尝尝,真是不甘心。 田心无奈一笑:“原本是来救人的,却变成挑衅了。”与胖子战成一块。 温柔和小绿合力攻击招风,暂时略占上风。我本来是比边复更胜一筹,但周围的蝙蝠人时时来捣乱,弄得我有点手忙脚乱。至于那胖子,看起来臃肿不堪,身体却异常灵活,守多攻少,大鼻子一拱一拱的,偶尔发出隆隆的雷声。 他上窜下跳,似乎正在找机会吸食田心的草莓香气;看得我牙齿痒痒的:死色狼! 趁着目前正处于相对均衡的局面,有必要介绍一下现场角色。描写打斗场面实在太闷,来来去去都是那些东西:我拍——我戳——我砍——我劈——我``````完蛋。 温柔,约莫十五、六岁,三围是三十三、二十一、三十二,乃北海之滨玫瑰山庄“血手玫瑰”铁胜男的第二个弟子,擅长使用“漫天花雨飞羽箭”,平时可以将无数淬毒的羽箭收藏在身体内,战斗时能够从各个部位发射出来。倘若对方功力太强,突然将全部羽箭反弹回来,极有可能会插伤自己。在张放府中之时,她就曾经受过重伤,几乎玩完。 但目前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当招风的大耳朵不断扇出狂风,将那些羽箭反弹回来后,刚射到温柔面前一米处,便似乎有一层透明保护罩挡住,无法再插进分毫。她轻轻一挥手,那些羽箭又再掉转头,继续攻击。同样的情形,重复n次。 不知道田心曾经教给她什么绝技,居然犀利了很多。但这种打斗场面,如果细细描述,作者一定会给人扔砖头的;说他不尊重读者,骗吃骗喝。其实他现在是“食自己”。 小绿,是温柔的师妹,尚处于最黄金的发育阶段,三围大有发展前途,暂时不作分析。 擅长使用的绝招,是“移形换影穿心剑”。顾名思义,是以最快的速度飞近对手,一剑刺穿他的心脏。根据她后来的解释,其实是这样的:当达到比较高的层次时,能幻化出无数身影;而藏在其中的真身,则选择最有利的时机,将对手击毙。如果可以达到最高境界,躯体本身就是一柄无坚不摧的利剑,尘世间是没什么刺不中的。 但照现场情况来看,她只是抓着一柄还算锋利的长剑,巫婆作法般的手舞足蹈;并且在招风身边飞来绕去,一趁他不注意,就迅速地刺出几剑;对方反攻时,便立即倒退,由温柔来对付。如此反复n次。 如果她不是我这边的人,真要骂她一声“卑鄙”了。大概田心也没教给她什么绝技。她此时的表现,比在张放府时还差。幸好还有点战术。 田心,谜一般的金发美女。 以前的她,卷曲金发;现在的她,披肩金发。比温柔和小绿高出半个头,应该有一米七二以上。而身上的那股草莓香味,依然令我神魂颠倒,情不自禁。 但她的三围,绝对不是谜——我已经研究过不止上千次。最保守的数据,也有三十八、二十一、三十七。最常用的暗器,应该是“炎蜂针”,那种蜜蜂毒刺般的小针;一旦被刺中,会产生身处一百度开水中的幻觉,并渐渐升高温度。 此时,她正在半空中轻盈地飘舞着,边用“炎蜂针”攻击胖子的各个部位。最频繁的攻击点是:眼睛、耳朵、鼻子、手臂、大腿、裤裆。 据说哪个部位被击中,幻觉就先从那里产生;难以忍受时,就会将被击中的部位毁掉`````` 幸好我没有得罪她。万一她专门攻击我的裤裆,那就——不敢想象。 招风,中年大汉,玄武猎艳团的大哥。传闻中他最喜欢听女子的叫床声,做爱还是其次。这秘密是由他的二弟胖子胡路泄露的,可信度百分之九十九。 最擅长的绝招,就是将垂肩大耳变得比芭蕉叶还大,非但可以保护自己,还能够扇出不同级数的风。功能有点像《西游记》里铁扇公主的芭蕉扇,不知道哪个更有威力。 既然能成为大哥,自然有他过人之处,应该还有更厉害的绝招。但目前尚未使用,无法得到确切资料,暂时不作详细介绍。 胡路,臃肿胖子,玄武猎艳团的二哥。根据狗仔队得到的可靠消息,他最喜欢吸食女子身上的体香——有狐臭者例外,并将其转化为自身的能量。对方被他吸食的体香越多,就会越来越憔悴,即使是二八娇娃,也会变成黄脸婆。 狗仔队某成员曾说,是玄武猎艳团的高层无意透露。这或许是真的。田心已不像刚才那样气定神闲,轻盈飘舞;而是香汗津津,娇喘吁吁。 边复,玄武猎艳团排行第三的高手,更是僵尸女王雪映红最忠心的一条狗。也可以说成,一只最忠心也最痴情的蝙蝠,爱上了一个有严重恋父情结的女僵尸,为了她不怕被钉十字架,还要在太阳底下奔波劳碌,鬼鬼祟祟地寻找金手指的两位孙子。 只不过,现在已近黄昏,他也不必再用黑披风遮掩自己,攻击也更为猛烈。 至于我,出来丢人现眼这么久,就算没人喜欢,也应该记得我的种种猥亵行径。所以呢,就不详细介绍了,继续跟进现场报道。 此时,形势已不利于我方。首先,在招风的大耳扇动下,温柔和小绿虽然发动一次又一次的猛烈攻击,但依然被狂风反弹而回;虽然没受伤,但已显得疲惫不堪。 田心发出的多枚“炎蜂针”,竟然没有一枚刺中死胖子;还被他狂嗅了一阵,变得懒洋洋,软绵绵的,差点就自动投怀送抱。胖子已露出那可恶的淫亵嘴脸,连连喊着“comeon,baby”,张开手臂,抖动着浑身的脂肪。 我被边复和众蝙蝠人夹攻,左支右绌,连开口骂人的心情都没有,免得浪费能量。 更糟糕的是,不远处又已出现十多条身影,还来势汹汹! 章第十四章 月黑风高夜 我做好一副随时准备逃跑的姿势,才仔细观察来者。战衣的“视域清晰功能”早已开启,自然将他们看得清清楚楚。当先的紫衣少女,就把我吓傻了眼: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不是谁,正是曾被毒蜘蛛“黑寡妇”所咬,在死亡线上挣扎的赵合德!而且,一点法术也不懂的她,现在居然在天上飞——才两天的工夫!!即使亲眼所见,也以为是幻觉。 但她身后的那十多条身影,绝对不是幻觉。有书生、和尚、道士、尼姑等,都是表情呆滞,双目无神,脸色苍白,正是金手指大宅中所见的那些鬼奴。看他们的飞行速度,似乎身手还不错。却由合德领队,弄得我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心道:难道是金手指救孙心切,将合德也改造成鬼奴啦?!!真是如此,我一定找他拼命! 众鬼奴飞近,立即与那些蝙蝠人展开厮杀。片刻之间,已经有数十个蝙蝠人直线坠落,但也有三四位鬼奴同往。 合德挥舞着长长的衣袖,一卷上蝙蝠人的脖子,只轻轻一扯,立即身首异处。我看得目瞪口呆,她却越杀就越兴奋,还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 边复又是心疼,又是愤怒,也不再缠着我,立即向她扑过去。我当然不会这么便宜他,马上从他背后发动猛烈攻击。在我与合德的夹攻下,边复虽有蝙蝠人帮忙,已是疲于奔命。只要能再多坚持一阵,就能取下他项上人头。 招风脸色大变,突然双掌连环拍出,将温柔和小绿击退,嚷嚷着:“对方太厉害,以后再找他们算帐!三弟,快打开保护罩。”率先向着阴风山冲去。 边复咬咬牙,一挥手。那些蝙蝠人立即跟随着他追上招风。 胖子垂涎着脸:“美女,你的味道好好耶!我一定会再找你的。”猛地打个喷嚏,响起一声炸雷,暂时阻拦了怒气冲冲的田心。 胖子刚踏进保护罩内,那被边复打开的裂口立即愈合,找不到丝毫缝隙。 合德冷冷一笑:“雕虫小技。”左掌心喷出一股炽热的火焰,烧得那保护罩“滋滋”作响。空气中渐渐弥漫着黑色烟雾,腥臭无比。有几个鬼奴已摇摇晃晃,飞快坠落。幸亏同伴及时拉住,才没让他们摔成肉酱。 温柔和小绿,也是脸色发青,田心亦摇摇欲坠。我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强忍住飞过去,将她扶住。田心一脸焦急:“快、快叫她别再喷火焰,那保护罩有毒!那胖子吸食了我不少体香,我要快点找个安全的地方恢复元气。” “安全的地方?就去金手指那里吧。”我微微想了想,又对合德喊道,“合德妹子,别再喷火焰了,那保护罩有毒!我们先回金老头那里,有什么事迟点再说。” 合德毫不理会,依然故我。那些鬼奴已经东倒西歪,却也不敢离开。他们似乎受合德控制。 我又急又怒,却也没有法子,惟有对温柔和小绿道:“让他们在这里等死吧!你们先跟我来。”便抱着合德,从保护罩上空越过阴风山,向着小镇上金手指的宅子飞去。 突然想起,小小和大粗还留在樱桃馆里,不能丢下他俩不管;便叫温柔抱着田心,先到小镇上找间客栈静养,我迟点再和她们联系。怀里全是田心独有的草莓香味,早已输入微型电脑的气味贮存系统,到时只要开启“气味追踪功能”,自然能找到她们。 分道扬镳后,我启动战衣的“隐身功能”,迅速飞往樱桃馆。晚上八点十五分,终于赶到那里。景物依旧,人情如故,似乎没发生什么惊人变化。 我暗暗地嘘了一口气,才慢慢避过那些搂搂抱抱的男女,上到三楼春灯的豪华香闺。里面正传出春灯的喝骂声,抽动皮鞭声,以及丫鬟的抽噎声。我又是愤怒,又是欢喜。愤怒的是,春灯居然这样对待小小,一定不能轻饶她;欢喜的是,小小虽然受点皮肉之苦,但总算没事。 但戳开窗纸一看,才发现那被打的丫鬟根本就不是小小,而是一个和小小年龄相若的小姑娘。我恼怒地捏着拳头:不会是被她折磨死了吧?不可原谅! 房门是虚掩的,我便悄悄地走进去,再悄悄地关上门。春灯正在兴头上,也没留意细微的响声。那丫鬟捏着自己的耳坠子,裸露在衣袖外边的手臂,早已青一块,红一块。 我一把抢过春灯的鞭子,尖着嗓子嚷嚷:“我——死——得——好——惨——啊!” 春灯吓得脸色苍白,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幸亏及时扶住墙壁,才没有摔倒。牙齿碰撞的频率不下于每秒三次,颤抖着道:“鬼,啊不,大哥,你是谁?!我跟你无冤无仇,不要来找我!至多,我初一十五都烧些纸钱给你!” 那丫鬟看到如此诡异的情景,也吓得抱成一团,大气也不敢喘一口。但听得春灯惊恐的声音,还是忍不住偷偷瞧上一眼,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我看到地上有一盆冷水,便将右手插进去,稍稍降温后,再一把掐住春灯的脖子,阴声阴气,一字一顿道:“我不要纸钱,我只要你的命!” 如果让她感觉到我的手并不是冷冰冰的,那就不够逼真了。做戏要做全套嘛! “不、不要!”她筛糠似的抖动良久,突然一挺胸脯,鼓起勇气道,“只、只要你留着我的小命,要我做什么都可以。真、真的。我绝不会反抗。” 我打量了一下她的面容和身材,也可以说是妓女中的高级货,但之前给我留下的印象,实在是让人倒尽胃口。而且,她的胸脯虽然不小,但无论在尺码还是在造型上,和田心的根本没法比。我刚才就拥抱过田心,享受到那种呼之欲出的压迫感,现在还没完全消化;刚吃完汉堡包,又怎么会对小笼包感兴趣呢? “别放浪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骚样!你只要乖乖地回答我几个问题,再向那位小妹妹赔礼道歉,拿钱帮她赎身,我或许会原谅你。” 即使春灯会向那丫鬟赔礼道歉,但如果还让她留在这里,等我走后,春灯一定会将她往死里打的,搞不好是我害了她。倒不如帮她离开这个吃人的黑窝,来得干脆利索。 春灯一听到有机会逃生,恐惧也去了大半,立即陪着笑脸:“有什么尽管问。我是知``````” “停!这句台词我已听过很多次了。有点创意好不好?”我不耐烦地摇摇头,“算啦,像你这种只懂得用下半身来思考的人,问你要创意,还不如让你脱掉裤子躺在床上来得容易。噢,收回刚才的话。我实在应该积点口德的,免得以后生孩子没屁眼。” 春灯被我说得一愣一愣的,屁也不敢吭半个。但战衣的感应系统被她强烈的脑电波所干扰,可以分析出她心中的愤怒:“你不是生孩子没屁眼,而是根本就不能生!性无能!” 我笑笑,也不想和她拌嘴。毕竟,腹诽是没罪的。松开掐着她脖子的手,在裤子边缘擦了擦。这么炎热的天气,冷水早已变成热汗。 “你原先的丫鬟小小,如今在哪里?你可别想着可以蒙混过去。如果让我知道你是在撒谎,马上就剥掉你的衣服,拉到大街上示众,让你的旧相好的老婆侍妾给你装扮装扮!她们扔鸡蛋吐口水的水平可是一流的。” 春灯惶恐不已:“不敢、绝对不敢!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里。如果让我知道她在哪里,我一定会``````”突然打住。大概是还没弄清我和小小的关系,不敢乱说话。 我冷笑道:“一定会什么?是不是想狠狠地教训教训她,好让她知道喧宾夺主的下场?!” “是——不是!你、你怎么会知道这、这么多东西的?!”她又开始“筛糠”。 “你别管。小小是什么时候不见的?说!” “应该是在下午。当时有几位客人在我房里喝酒,其中的一个突然发疯,还将屋顶开了一个洞!这豪华房间可是花了我大半的积蓄啊,杀千刀的``````” “别岔开话题!快点说,后来怎样?” “后来?那大耳朵和大鼻子居然会飞,有门口不走,要从屋顶的破洞飞出去。我也跟着另外两位贵客,早早就走了。当时小小还留在房间里。我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你饶了我吧!” 我还是不甘心:“你在外面,有没有听到房间里有些不寻常的声音?又或者,古古怪怪的人?长着翅膀的那种。” “长着翅膀,古古怪怪的人?没有啊!”春灯苦苦哀求,眼泪滴在胸脯上,形成极其诱惑的景象,“我真的不知道房间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事啊,不要再问了,好不好?” 我掉转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这热得让人发疯的鬼天气! 那抱成一团的丫鬟,忽然开口了:“我没看到长着翅膀的人,却曾经看过古古怪怪的东西。当时春灯姐姐房间里的打闹声,连外面也听得清清楚楚。当时我正在帮大粗往茶壶里装水,听到那些奇怪的声音,就忍不住去瞧瞧。春灯姐姐出来后不久,便有两个黑大汉突然跑进房间里,还拿着麻包袋子。但速度很快,我还以为是幻觉呢!很多人都看到了。大粗也是。” 我立即追问:“那,大粗呢?”如果这丫鬟说的是事实,小小一定已经落入蝙蝠人的手里。希望大粗没事,让边复无法凑成极阳之身与至阴之体,还可以争取时间去救他俩。 那丫鬟道:“我不知道啊!春灯姐姐叫我进来帮忙以后,就再也没看见过他。我也是担心大粗,才不小心打碎了一只杯子``````”看到春灯那杀人的眼神,不敢再说。 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心里暗暗叫苦:我怎这么大意,这么没用?!!非但在春桃和夏荷身上浪费了宝贵时间,还在这附近被招风发现,差点丢掉性命!现在大粗和小小也失踪了,极有可能是落入边复手里,叫我怎么向老头子交代! “喂,你还在吗?”春灯小心翼翼地问。 我也没心情理会,便不搭理她,顺便整理一下凌乱的思绪。 春灯又喊了几声,见没什么反应,胆子便大了起来,走过去一把拧着那丫鬟的耳朵,恶狠狠地骂道:“谁叫你这么多嘴的?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我又好笑又好气,懒洋洋地道:“你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我还没走呢!刚才对你说的话,都扔到哪里去啦?” 春灯几乎吓昏过去,不敢再拧丫鬟的耳朵,而是尴尬地摸摸那通红得差点流血的耳坠子,轻轻笑道:“多好看的耳坠子啊!我一看到就情不自禁的喜欢,所以才忍不住``````” “别说瞎话了,快点赔礼道歉,拿钱给她赎身!我可没什么时间陪你癫。” “是、是!我这就去办,我这就去吧!”春灯不敢再胡说半句,立即去翻箱倒柜。 当我把那丫鬟安置在京城郊外一户贫苦善良的农家时,已是晚上十点。而她被一个透明人牵着手,居然一点也不害怕,还有说有笑的。 我心道:有时间的话,一定要给你找位师父,好好地教教你。或许,以后真会成为一个纵横江湖的侠女,那也说不定。 在飞向那小镇之前,我还特地问了她的名字——凤梨。 经过阴风山之时,但见梅花林中一片漆黑,既看不到蝙蝠人,也没看见合德和那些鬼奴。我安慰自己:明天晚上十二点,才是他们掏出大粗心脏,并浇上小小处子之血的时刻,还有一天时间,还可以想法子救人。合德他们,大概已经被金手指叫回去了吧! 今夜无月也无星,阴风山又有保护罩包围着,我单枪匹马,也不敢贸然下去冒险,先飞回小镇再说。一路上,总是闻到淡淡的腥臭气味,不禁有点愕然:保护罩的毒气,已飘到这么远?金手指真是害人不浅,居然将合德变成那样子! 飞近小镇时,那股淡淡的腥臭味才渐渐消失。小镇的上空,倒是稀稀落落的挂着几颗星星,不似刚才那样,既无月,也无星。除非是被什么遮住,否则不会出现如此怪异的景象。我心道:明明看的是同一处地方!莫非,刚才所看到的,只是一层厚厚的毒雾?!! 心里涌出一股不详预感,暂时也不去寻找田心、温柔和小绿,立即赶往金手指的大宅。清风在耳边“呼呼”地擦过,也无法平复我烦躁的心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刚飘落金手指的宅子里,便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举目四顾,只见得一片乱糟糟,花圃里的娇花七零八落,晾着的药材则撒满一地,东面墙壁也开了一个大洞,还沿途洒着斑斑血迹,闪着暗红色。而那些原本在忙碌工作的鬼奴,居然一个都看不到——连小馓子也是。 我大急:鬼奴作乱?! 立即加快脚步,穿过那条阴暗的通道,跑进内室,嚷嚷着:“老头子,你死了没有?!还没死的话,就给点反应吧!”呼喊良久,依然毫无动静,只见得一片狼藉,满目疮痍。左侧的那个大药炉,已被砸成碎片,药渣遍地都是。 悲怆之情油然而生,我竟有点鼻塞,捏着拳头道:“老头子,你也太不够朋友了吧?!拍拍屁股就走人,留下烂摊子来让我收拾!你把合德变成那样子,叫我以后怎么办哪!还有你那两位孙子,女的倒没关系,至多带回去当丫鬟,做妾侍也行;可那个男子的,又黑又健壮,一顿能吃二十碗饭的造型,叫我怎么养啊?!!不行!你绝对不可以死的!就算你死了,也快点托梦给我——积蓄在哪里呀?!还有其他的宝物!你不要死哇!” 乱七八糟地骂了一通,但内室里还是没什么动静。 我依然不死心,总觉得像他这种诡计多端天怒人怨的坏蛋,不可能这么容易翘辫子,便四处搜索起来,连墙角也不放过。忽然看到,在东面的墙角,有着一个不起眼的灰白瓶子,颜色和墙壁一模一样;不仔细看,还很难发现。 我心情顿爽,装作不经意地走近那瓶子,喃喃自语:“怎么突然有尿意了呢?咦,这里有个瓶子耶!正好,先放松二两再说。”便去拉裤链。 “别、别!”那瓶子里传出一把苍老之声。又听得“咯吱”一声,它下面一块两平方米的地板缓缓升起来,现出一个正方形透明柜子,里面赫然正是坐着轮椅的金手指,灰头土脸的。 我故作惊讶:“咦?!老头子,怎么你还没死啊!我还以为是秦广王和黑白无常三缺一,拉你去打麻将了呢!能够在撒尿的时候看到你,真是太幸运了。” 金手指没好气道:“我就快让你给气死啦!叫你救我的两位孙子,你办不到;还带来一件女魔头,教唆那些鬼奴犯上作乱!如果不是小馓子,我早就没命了!” 我撇撇嘴:“如果不是你将合德弄成那样子,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她一直都是玉洁冰清,温柔善良的!你究竟对她做过什么?” “我也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咳、咳、咳``````”金手指有点歇斯底里,猛烈地咳嗽起来,好一阵子才停住,喘息着道,“躺在万年寒玉床上疗养时,她还好好的;可帮她解冻后,就好像换了一个人,还冷冰冰地对我说;‘如果你不是刚刚救了我一命,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谁想看我的裸体,谁就要死!’我只是想给她来个详细检查而已,她居然要杀我!你说,这不是恩将仇报吗?天理何在哇!好心没好报啊!” “活该!谁叫你心怀不轨!”我恨恨道,“换作是我,肯定会切了你的小弟弟,让你痛苦一辈子!哦,那是多此一举。现在的你,有也等于没有了。” 金手指愤愤不平:“谁说的?!我老人家有独门秘方,就算是前脚已经踏进棺材,照样生龙活虎,夜夜笙歌!哼,说我不行?那是天大的笑话!” 我眼前一亮:“你有独门秘方?是什么来着?” 金手指洋洋得意:“说穿了,其实一文不值。不就是‘六神丸’加两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要你做的事,一件都没做成,还累得我鸡毛鸭血!” “不要那么小气嘛!”我央求道,“至多,我当天发誓,如果不能救回你的孙子``````” 他冷冷道:“算吧了你!发誓?还不是等于放屁!放完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我无奈一笑:“既然你不相信我,那也没法子。我们把话题岔得太远啦,言归正传。你可不可以详细描述一下,合德解冻后的情形?” 金手指默然半晌,才道:“当我准备为她解冻之时,就已经发现有点不妥。通常躺在万年寒玉床上治疗,不到一小时,就会被厚厚的冰块封住,看不到里面的人。但她却与众不同,只是覆盖着薄薄的冰层,宛如罩着一件蝉蜕纱衣;里面的她,隐约发出一团红光,面容和身材都看得清清楚楚。我犹豫了很久,还是忍不住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便叫小馓子帮忙。解冻后的她,依然处于昏迷状态,那红光是从心口发出的。” 我一把捏住他的脖子,恨恨道:“说!你是不是已经对她做过些什么?要不然,不会知道得这么清楚的!看过她的胸脯,对不对?!!” “她又不是你的女人,你紧张些什么?!老是像一只欲求不满的狗公,似乎所有的美女都和你有关系!太贪心是没有好下场的!”他恼怒地瞥了我一眼,忽又苦笑,“如果已经看过她的胸脯,落到这种田地,对自己还算有点交代,也不至于倒霉透顶。可我才刚刚用惟一的手指拨开她的纽扣,她突然就睁开眼睛,那眼神``````”灰白的脸上掠过一丝惊恐,立即打住。 “你究竟看到什么,快说呀!” “呀、呀!你不要这么用力!捏着我、我的脖子,咳、咳,叫、叫我怎么说啊!” 我尴尬一笑,赶紧松手:“oh,iamsosorry!快说,她当时的眼神怎样?” 金手指喘着粗气,声音嘶哑:“好像有两团火焰,会将你烧成灰烬;又好像是一处深渊,一旦被吸进去,就惟有下坠,下坠,下坠,永远都没有尽头``````我只能描述成这样。如果能亲眼目睹,就会明白是什么感觉的。但我希望,在有生之年,不要再遇到她!”说完,残弱的身躯无风而动。 我笑笑:“听起来倒不觉得恐怖,还真想见识见识。可是,那些鬼奴不是一直都受你控制吗,怎么会全部投靠她的?哦,小馓子在哪里?” 金手指露出一丝欣慰:“小馓子帮我探听消息去了。虽然要用控制鬼奴的药物才能让他活下去,但他始终不是真正的鬼奴,还会思考,还有感情。当时我一发现那小娘子动了杀机,便立即叫外面的鬼奴进来帮忙。可他们一碰上那团红光,便显得十分害怕,掉转头来对付我。若非小馓子及时将我推到这墙角,令我有时间启动机关,与他暂时躲藏起来,逃过此劫,恐怕早已被撕成碎片。” 我“哦”了一声,又问:“破墙的那些血迹,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合德居然带着那些鬼奴来帮我解围,或许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呢!” 金手指冷冷一笑:“她有没有失去理智,我可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的报复心理很强,主要是由她心口的那团红光所激发。既然她曾经中过‘黑寡妇’的剧毒,一定会回去报仇,将那只毒蜘蛛以及周围的一切全部毁灭。至于那些血迹,大概是某些被机关所伤的鬼奴留下的。我的机关虽然不至于致命,但还是很厉害的。” 我心道:原来合德并不是有心来救我的,只是想找一只蜘蛛报仇而已。天大的笑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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