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男个个好过分 - xp1024.com
《美男个个好过分》


一定注意啦有惊喜



01穿越就是个奇迹

接到北方一所大学寄来的录取通知书,我心里松了一大口气,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

两年以前,父母离婚,妈妈带回来一个新的男人,他比我爸有钱,比我爸温柔,比我爸聪明,在她看来,这个男人每一项都比我爸强,可是,他再好也不是我爸。这个男人还带来一个小我十岁的弟弟,他很听话,也很乖巧,脾气很好,还一声一声“姐姐,姐姐”的叫我,我受不了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温馨场面,下决心要考取一所离家越远越好的大学,远远地离开他们,过我自己的生活。

晚上,同寝室的姐妹们相约出去聚餐,大家回想起高中三年相互扶持的日子,嬉笑打闹仿佛还历历在目,一个个的都哭的稀里哗啦。告别了大家,我回到家里,灯还亮着,“你回来啦!”是那个男人,他微笑着想伸手接过我手里的书包,我看了他一眼,拿起书包,径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妈妈把门推开了,“你怎么就不能给你爸爸一个好脸色呢?”

“妈,你错了,他不是我爸。”

“你真的就不能接受他吗?还有弟弟,你看他多听话,多乖,汐荷……”

“我累了,你出去吧,等到我去读大学了,你们就不会再受我影响,你们就可以过上幸福的生活了。”我打断她的话,把她推出门外,心里闷闷地,倒在床上想起了在科研室埋头认真工作,头发有些微白的老爸,眼泪掉了下来,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我惊奇地发现自己身处大雾之中,尽管是在梦中,我还是有些害怕,上苍保佑,继续睡觉,睡醒了就好了,只是个梦而已,我告诉自己。可是,无论我怎么强迫自己睡着,那一团雾还是包围着我,我拼命掐着自己的手臂,好疼!这不是在做梦!天啊,这是哪呀,我四下一望,顿时吓傻了,我……我我,我居然在空中飘浮,突然地,迅速坠落

“这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我乱吼乱叫,也不管有没有人能听见。

这时,耳边突然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林汐荷,现在你即将通过时光隧道进入一千三百七十年前的某个王朝,没有父母在身边,你要学会照顾自己,在这个历史上没有记载的王朝,你得学会生存,学会珍惜,去吧,自有贵人相助!一年以后我会来接你……”

“喂,你谁呀,你跟我开玩笑的吧!”玩穿越?不是吧!

“去吧,去吧,记住,一年之期,莫忘……”

“扑通——”周围溅起巨大的水花,哗哗地,我挣扎着努力把脑袋露出水面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不过一会儿又要往下沉,在扑腾的水花中,我依稀看见一个奋力游向自己的背影。

“救命啊救命,我不会游泳啊——”猛地就又喝了几大口水,这时,一个强有力的臂膀捞着我,把我往岸上拖。

“咳咳”我吐出几口水,好难受啊,老家伙,你害的我好惨,“我要报仇!”

我一声怒吼表明决心,不料背后寒意升起。

“你是来找我报仇的?”

“谁,”一个扭头,哇哇哇,好帅的男人,明亮的双眸深邃的如同一汪清澈的湖水,高挺的鼻梁,凉薄又性感的双唇,裸露的胸膛是那样的健壮结实,肌肤白皙胜雪,光滑如玉,怎么连一颗豆豆都不长啊!正当我在感叹造物主的不公,一双修长的腿渐渐逼近,不公平啊不公平,为毛都是人,偏偏把我生的如此向路人啊!诶,怎么感觉脖子上凉凉的,哇靠,有木有搞错,这个极品大帅哥正拿着一把无比锋利的剑架在我短粗短粗的脖子上。

“还不说,谁派你来的?”看我愣住,帅哥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可是,却让人感到好像掉进了极冰里,寒冷害怕到了极点。

我毫无底气的开始不要脸的吞吞吐吐:“不要以为你长得帅就可以胡作非为哦,我告诉你,我可是有人权的哦”。

美男微微一愣,剑却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不要这样啦,帅哥——虽然你光着身子,人家真的没有一点非分之想啊,你不用这么吓人吧,拜托了,把剑拿远一点,好不好?”。

美男之剑终于移走,不过仍然很警惕的抓起我的手,咦,这是干嘛,号脉吗,好贴心的帅哥啊,“你不会武功,那你到底是谁?”

美男有些疑惑,哇,疑惑的样子也超帅呢,小嘴微微翘起,脑袋呈15度角微微倾斜,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在风中轻轻飘扬,“喂,你口水流出来了”美男好像一脸嫌弃,哎呀,真是失态。

“你太帅了嘛,我有什么办法,真是人间极品”,美男终于释然的笑了,这一笑,连阳光都灿烂几分啊,“快把口水擦擦,再把事情讲清楚”,美男穿上衣服,顺手递过来一张丝巾,有钱人绝对是有钱人,这丝巾...啧啧。

“哦,好好”,我回过神来,发现美男正坐在我身边,丝毫没有刚才那样的戾气,反而很轻松自在,这种温馨的气氛让人心动。

“我叫林汐荷,你呢?”在这种情况下必须要主动一点。

“暮凝澈”,不错,回答够爽快,“你怎么会掉落水中?”暮凝澈继续追问。

“这个嘛,我......其实,真的对不起,我不能说啦,至少现在不能告诉你,反正我不是坏人,更不是你说的什么刺客,你不用担心,”对不起,你救了我,我却不能告诉你我的秘密,如果我说了,你会不会把我当成神经病,还是不说得好。

暮凝澈皱着眉头,看着眼前低着头很愧疚的人,刚想说什么,就听见有人在喊,“王爷,天色不早,要回去了吗?”

神马,王爷?难道这就是我的贵人?不行,眼看贵人要走,我急忙吊住他的袖子,管他呢,不要脸就不要脸吧,解决生计问题最重要,“王爷,你带我走吧,我一个人无依无靠,别丢下我呀!”暮凝澈好像有些为难,不管了,老娘豁出去了,啥形象都不要了,“王爷啊,您堂堂一王爷,就救小女子一命吧,所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带我走,只要给我一口饭吃,我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一饭之恩呀!”

我说着,还拼命挤出几滴眼泪。

“这——”

嘻嘻,动摇了吧,继续继续,打铁趁热,“王爷呀,你那么大的王府,有那么有钱,你就收留我吧,你是我的贵人啊,我发誓,只待一年,一年以后我马不停蹄地离开,绝对不给你添麻烦,我一定乖乖的,求你了,哇——”我大哭起来,抱着他的腿,绝不松手。

“姑娘,你倒是松手啊,先松开再说”,“不松不松就不松,送了等会你就该跑了,”

暮凝澈满脸黑线,“我不会跑的,你把事情说清楚我再做决定”。

那可不行,我又不傻,“求你了,现在时机不到,等时机已成熟,我立马就告诉你,好不好?呜呜,你要是不带我走,我只能饿死街头了,不然,要收让那些坏人看到如花似玉,倾国倾城的我,呜呜,我不活了!”哼,激将法,老娘转身就要往湖里跳,不过,又被华丽丽的抱住了。

“哎,那你”,暮凝澈看着怀中哭的肝肠寸断,梨花带雨的厚脸皮丫头,叹了口气只好说“没法了,走吧,”你不说,我也能查到,暮凝澈暗暗的想,不过,这小丫头倒有些意思,有点像她,带回府里应该还蛮有趣的,必要时还可以拿出来气气她呢,想到这,暮凝澈笑得阳光灿烂,一旁的林汐荷却不知所以。

这丫到底在笑啥,为毛我冷汗直冒,心里发毛,算了,最重要的是有人能收留我,而且这个人是堂堂王爷,真是做梦都想笑呀,另一边,暮凝澈看到在如此颠簸的马车上还能睡得如此香甜的傻女人,又不禁微微一笑,这个小妮子,坐马车都能睡着,而且还顺势靠在自己怀里,她倒舒服,不过自己嘛,似乎也感觉不赖,从这小妮子身上,感到温馨,好笑,还有一些与她相似之处,不知她知道自己带了个陌生女人回家回事什么反应呢,真是越想越有趣啊,自称自己如花似玉,倾国倾城,这丫头还真不害臊,难道她出门都不照镜子的吗?这模样,和我府里的丫鬟相比还略逊一筹呢,嘿嘿,不过她耍宝的样子倒有些可爱......停,自己什么时候对一个陌生丫头感兴趣了,是有些像她的缘故吗,心绪有些不宁了啊。暮凝澈想到这又自顾自地笑了,他没有发觉的是,他因为这莫名其妙出现又死赖着自己的女人在一天之中已经笑了无数次,而这场景只有他对着她才会出现......

02以身相许要不要

直到进入暮王府,我才逐渐知道,原来这个王朝叫云轩王朝,当朝皇上就叫暮云轩,是暮凝澈的表哥,而云轩王朝是最强大的王朝,百姓生活安定,鲜有战乱,暮凝澈的爹,就是当今皇上的亲舅舅——暮砚芝,在朝堂上说一不二,很有威信,但是对小辈却有些宠溺,除了暮云轩以外,因为我总是听到在私底下暮老爹叫暮云轩“小子”,暮云轩也只有听着的分,不过二人感情却好,犹如亲生父子一般,我想,因为暮云轩是皇帝,所以才待他特别严格吧!而暮老爹的亲生儿子——暮凝澈却轻松的多了,我看他除了时不时进宫以外,剩下的时间都是吃喝玩乐,不过,他的吃喝玩乐都与一个人有关——他的心上人——清落。我是在一段时间以后才知道这些的,回想到刚到王府时的场景,其实现在仍有些震惊。

那日,暮凝澈把我领进府,给我安排好住处,我还正在纳闷,难道他就让我这样白吃白喝,也不让我当个丫鬟啥的,如果让我当侍妾,我也愿意啊,每晚抱着个花美男入睡,求之不得呀!不过一会,暮凝澈便带着两个丫鬟过来了,其实暮凝澈一直都笑嘻嘻的,没有丝毫在湖边拿剑指着我的冷酷无情。

“这两个丫鬟是服侍你的,有什么事大可吩咐她们,要是不够,再跟我说”,

“够了够了,两个还不够,我可没那么贪心,不过......”,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怎么了?”暮凝澈一脸关切。

“是这样的啦,我住你的吃你的,还用你的人,整整一年可让我怎么好意思”,我的脸火烧火燎的,暮凝澈看着眼前脸上飞起红霞的女子,不禁感到好笑,当初是谁死皮赖脸要跟来的,这下却不好意思了?

“不用不好意思,你可以以身相许啊,荷荷——”

“啊——?”要我以身相许吗,好啊好啊,真是太激动了,他亲昵的叫我“荷荷”,唉哟,人家都不知该说什么了。

暮凝澈看我张大嘴巴,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好像觉得自己把我吓着了,马上补充道“林姑娘,在下开玩笑的,姑娘就安心在我家住下便是,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好好照顾我,这能当做承诺么”?

“这是我的承诺”。听到这,感动像潮水一样涌来,暮凝澈给我的承诺,暮凝澈给了我承诺,突然好想哭啊,怎么我出现了小鹿乱撞的感觉?

暮凝澈望着这个眼睛红红的,想要哭了的女人,突然觉得手足无措了,这是第一次面对一个女人手足无措,而即使是对着她,也不曾有过这种感觉,是心太软了吗?暮凝澈在心里问自己。

“姑娘啊,你别哭啊,是什么地方不满意吗,我立刻叫下人......”暮凝澈话还没说完,就被我马上打断“没有没有,我只是太感动了,你对我好好哦,既然这样,以后就别姑娘姑娘的叫我了,听着太生疏”。

暮凝澈一愣,原来如此,“好啊,那我以后叫你汐儿可好?”

“汐儿,汐儿,嗯不错,那好,我就叫你凝澈如何,以后咱们就是好哥们儿好兄弟!”所谓出门靠朋友,找个王爷当哥们儿,还怕没有长期饭票吗,哈哈,我林汐荷18年也不是白混的,这个王爷还蛮好说话的嘛,嗯,他怎么愣住了?

“凝澈凝澈!你咋啦,生病了?”这丫不会是在湖边洗澡着凉了吧!我立马表示关心的摸摸他的头,要稳定长期饭票,关心的样子还是要做做的。

“哦,没事,我只是想......没什么,好呀,汐儿爱怎么叫就怎么叫,我带你在王府转转,熟悉一下。”这个女人,也太——豪迈了吧,好哥们好兄弟?亏她想得出来,不过,为什么我会纵容她,她刚才放在我额上的手好柔软啊......我在想什么呀,她不过是认识不到一天的小丫头,还一身的谜,我怎么会对她.......绝不可能!暮凝澈摇摇头,跟上林汐荷乱逛的脚步。清楚了这些扰乱心绪的想法我换下湿透了的衣服,在丫鬟的帮助下穿上了十几年来做梦都想穿的古装,虽然因为身体‘比较圆’的缘故,不像那些人穿上那样好看,不过却另有一番滋味,我照照镜子但觉得还不错,华丽丽的转个圈,暮凝澈的眼波有了小小的浮动,可就一瞬间的事,我以为是自己花了眼。换好衣服,暮凝澈很有风度,大方地带我逛整个王府,亭台楼阁,廊腰缦回,钩心斗角,莲花池,人造小瀑布,给人一种不一样的清凉。

“王府很大,现在我们才看了一半,你要是累了就先歇会儿吧”,暮凝澈看到我好像有些累的样子,贴心的带我到清风亭坐坐,暮凝澈一身深青色的长袍,腰间系着黑色腰带,流苏碧玉,彰显高贵身份和不凡气度,在阳关照耀下,长袍上的花纹不时泛出淡淡光芒,甚是好看,一根玉簪绾住长长的青丝,风*流倜傥,倾国倾城。暮凝澈望着痴痴看着自己的林汐荷,宠溺的用衣袖擦掉她唇边的口水,完全不顾衣服是那么名贵,笑得好温暖。

“汐儿,你又流口水了”

“啊?哦哦”我不好意思的笑笑,“谁叫你长那么好看啊,害的人家流口水,破坏形象啊”!

“那汐儿告诉我,你是什么形象呢?”暮凝澈打趣道,那样大胆的说一个男人好看,还流口水,有什么形象啊。

“哦,凝澈你笑我,看我不......”话还没说完,猛的,我突然想到,刚才他用衣服给我擦口水,啊!我要疯了,那件衣服一看就不便宜啊,“啊,暮凝澈,你怎么可以用你的衣服给我擦口水,你疯了吗!”

暮凝澈看见林汐荷一脸愤怒,想到她也许嫌弃荷排斥自己的亲近,心中突然生出些许悲凉和落寞,牵强的挤出笑容,轻言细语“对不起,我.....冒犯你了,是我不对”。

我看到暮凝澈怎么好端端的有些伤心啊,不会被我强烈的气势吓到了吧,堂堂一王爷,胆子这么小,鄙视!

“什么冒犯啊,别扯这些有的没的,我说的是,你知不知道你这件衣服值多少钱啊,居然给我擦口水,可惜啊可惜,你这个败家子!要是你不要这衣服,也不必如此糟蹋呀,给我吧,还能换好多钱呢!”顺势两丫鬟倒下,口吐白沫,她们的新主子也太那啥了吧!不过暮凝澈听到却是高兴的扬起了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容,原来她不是排斥我,不是!我瞟了一眼暮凝澈,嘿,这人怎么一会哭一会笑,脑子烧糊涂了吧,“王爷呀,你真没事吧?一会哭一会笑的又做啥妖了?”到时候香消玉殒多可惜啊,还不如便宜了我呢,“没事,我愿意用衣服给你擦口水,不觉心疼!”

“我心疼呀!”这个败家子!

03你猜你猜我是谁

暮凝澈以为林汐荷心疼自己,又傻兮兮的笑了,刚刚才爬起来的两丫鬟见状又华丽丽的倒了下去,自家主子什么时候脑袋摔坏了呀,总是望着这个路人长相的姑娘傻笑,这笑容比王爷逗清落小姐时还多。笑够了,暮凝澈想起林汐荷说拿衣服换钱的事,想到她身无分文,暗自骂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一茬,“我明日叫账房给你五百两且先用着,不够再跟我说”,五百两是多少我不知道,不过看身边两丫鬟的表情和中和看过那么多穿越的经验,五百两应该还蛮多,够我用一阵了,殊不知,五百两够寻常百姓用几十年,对贫苦人家来说甚至是一辈子。

“真的吗,凝澈你真是太好了,你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你一定会有好报的,相信我!”我摆出一副‘信我者,得永生’的样子,果不其然,暮凝澈望着我,眼睛亮晶晶的,就像一汪清泉,透亮深邃,他说:“我信,我永远相信你,汐儿!”这诚恳的样子,我的心开始不受控制了......

不一会儿,有一个小厮过来对暮凝澈低语了几句,暮凝澈望望我,好似很抱歉,说:“我有些事情要处理,让丫鬟带你逛逛吧,要是累了就回房休息,我一会儿来看你”,“去吧去吧,大丈夫理应以事业为重,我没关系的,反正也累了,我就回去睡觉了”,暮凝澈听见我这么说,才放心的离开,“一路小心啊,兄弟!”前方挺拔高大的身影突然一个趔趄,慢慢回过身来满脸黑线的说:“我谢谢你啊”!然后消失在我眼前。

目送暮凝澈离开,我想起还不曾知道身边两丫头的名字,便唤她们过来,看她们小心翼翼的样子,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们王府对下人很严格吗?”

两个丫头意识到我是在跟她们说话,互相望了一眼,柔声细语地,生怕闪了舌头似的说“回姑娘,我们王府对下人严格,但却是极好,从不亏待压榨下人们,下人们也循规蹈矩,不敢逾越半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这王府打里的仅仅有条,你们是大功臣啊”!我打趣道,两个丫头听了,倒是不好意思的笑了“奴婢们不敢居功,是王爷把府上管理的很好,王爷聪慧过人,温柔体贴,又俊美非凡,温润如玉,心细如尘,特别是对......”一个丫鬟意识到自己‘真情流露’,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

“哈哈,你们不用害怕,你们王爷是挺好看的,人也不错,你们在我面前不用拘礼,有什么便说什么吧,我只是一个平凡人,既然你们是来照顾我的,以后也不用姑娘姑娘的叫我,叫我小荷吧”

“不行不行,尊卑有别,奴婢......奴婢万万不敢啊!”这样一说,两人就又跪下了,头疼呀,我作势顺手拂上额头,两丫头惊慌的靠近我,扶着我,担心的样子“姑娘,你怎么了,哪不舒服吗,我们马上去叫大夫”,说着一个就往外跑,看着她们担心的样子,心中不免有所触动,忙拉住要跑的那个说:“我没事,只是被你们搞的头痛”,俩丫头听我这么说,吓的又跪着磕起头来,我只得赶忙扶起她们,满脸真诚的表现出一副邻家大姐的形象,用温柔的出水的声音说:“你们跪我,我头疼,你们叫我姑娘,我头疼,你们看不起自己,我头疼,记住,在我面前,没有尊卑,人人平等,大家都是父母手心的宝,没有谁比谁高贵,也没有谁天生就要服侍别人,如果你们当真为我好,就听我的,不然,我可要生气了,我一生气就头痛啊......”我带着一点威胁,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下了很大决心,点了点头,温顺的回答:“我们听你的,小姐”,小姐,干嘛叫小姐啊,这真是......算了算了,以后熟悉了再慢慢改吧,只能说封建思想害死人啊,在此,本人谨代表全中国再次向革命先烈致敬,是千千万万的光荣先辈们铲除了万恶的封建啊。我笑了笑,扶她们起来,她俩倒是一愣,眼睛红红的,“你们怎么了?”

“小姐跟别人不一样,从来没有人告诉我们这些,小姐你扶着我们,叫我们好生感动,以后奴婢,不,我们一定尽力服侍小姐。”

“好了好了,我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名字呢?”“我是巧笑,她是流香”,我看着两丫头长得水灵灵的,比我好看多了,这个,王府怎么连丫鬟都这么好看,唉!“那好,今后的一年就要你们多多照顾了,美女!”顺便吹了个响亮的口哨,她们听见后便咯咯笑了起来,“其实小姐也很可爱,要是稍做打扮也必定会很美,”

“我?算了吧,你们可别说我是一枝梨花压海棠哦,我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嘻嘻”!

“这话说的实在,”“那是,你也不想我是一多么实在的人啊,这是我的优点啊!”等话说完我才回过神,这声音是从哪冒出来的?

“你就是澈儿带回来的奇怪女子?”啥奇怪女子,麻烦你把前面的修饰词拿开好否。

心里这样想但嘴上还是比较礼貌地问声好:“我叫林汐荷,请问老爷爷您是?”

“你猜你猜,猜出来有奖哦!”老顽童的样子顿时浮现在眼前,难道你是金庸笔下的老顽童?杀了我吧!想了想,还是说:“你是老王爷吧?”

“荷荷好觉悟啊!虽然长得像路人,不过你要是想上我们家澈儿我也可以勉为其难的同意,只不过我家澈儿太过优秀,想要上他的人可多了,你这丫头要是没有老头子我帮忙,希望渺茫啊,况且还有一个强劲对手等着你呢,不过,就看在你长得不祸国殃民,让人毫无印象又诚实的份上,老朽挺你哦,上吧,扑倒我家小儿,我等你的好消息哦,亲爱的荷荷”

“呕,成,您悠着点,我连胃都要吐出来了!”没事叫这么亲昵干啥,荷荷,你这个老不休,把你儿子当什么啊,成天把上他挂在嘴上,老不休啊真抽疯!不过,要是我知道以后这老头每次一见到我就把:“荷荷,努力啊!要知道我家澈儿多优秀......”云云,和每当我遇到暮凝澈,和他在一起,老头子就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挤眉弄眼明示暗示要我扑到他家宝贝,甚至送我一瓶叫醉**的春*药,我才知道第一次与老头见面说的话是有多好,那可是他说的最含蓄的一次了。

苍天啊!他是有多么希望自己儿子尽快破身,多么享受感情混乱这些狗血剧情啊!老王爷意味深长的看着我苦瓜似的圆脸,屁股一颠一颠,肩膀一耸一耸的回房间了,笑得个花枝乱颤,临了还说了句人话:“好生照顾荷荷,吃好睡好”,我心中刚有些感动,就听见他补了一句:“别到时生孩子没力气,我的孙子一定要白白胖胖的。”噗,我直接吐血,这老头,身材还不错,40几岁还依旧玉树临风,呸,我在心里小小的唾弃自己,还是得出了一个关键性的结论,那就是——有帅老王爷必有帅小王爷!

04小澈澈

已经到了晚饭时间暮凝澈才回来,不巧的是林汐荷正在蒙头大睡。看见王爷走来,流香马上去房间打算叫醒林汐荷,却还是晚了一步,“这可怎么办才好?”流香和巧笑很是担心,王爷是个很有作息规律的人,小姐这样想睡就睡,还是吃饭的点儿,看王爷一脸的冰块,不禁为自家主子使劲捏了把汗。暮凝澈有些气恼,自己匆匆忙忙解决手中工作想赶快回来陪她,却得知她一点也不惦念自己,居然还在呼呼大睡,心中怒气又加深几分,加快脚步直接冲了进去,不过刚走到门口,暮凝澈却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轻轻地推开门,径直走到床边,然后深吸了一大口气——这睡相,实在不敢恭维——林汐荷整个成一个大字摆在床上,被子被蹬到地上,只留下一角压在屁股底下,还不停的被磨蹭,蹂躏,虽然没有流口水,不过这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了,暮凝澈无奈的叹口气,顿时没了脾气,轻轻地捡起被子,耐心的给林汐荷盖好,坐在床边,就这样呆呆的望着她,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的笑,睡没睡相,这一点倒跟某人很像,不过,为什么你给我一种不同的感觉,真的很特别,很特别......

把思绪拉回,暮凝澈想起还有父亲在等吃饭,也不能再让她睡下去了,只好轻轻地摇醒林汐荷:“汐儿,汐儿,快起来吃饭了,不然肚子会饿哦,”

“睡觉最重要,别来打扰老娘,小心我给你一拳加个白眼,全当买一赠一了”,我仍闭着眼睛,都怪暮凝澈声音太温柔,更有催眠作用,糊里糊涂说了啥我也不清楚。

暮凝澈一愣,摇摇头,说:“那我去跟爹说一声,你身体不适,不用等了”,啥,香蕉你个巴拉,抽疯老王爷等我,靠,那还是去吧,毕竟刚才见过面,我还生龙活虎的,要是现在不去,他这么聪明,肯定知道我在睡觉了,以后日子不得被念叨死啊,我腾地一下坐起来,忙拉住暮凝澈“澈,我马上起来,等着,我觉得,为表尊敬,我应该去和老王爷打声招呼,澈,你说我是不是特知书达理啊?”暮凝澈憋得一脸通红,半天没缓过气,把我吓了一跳,赶紧的,帮他顺顺气,逼问道“是不是特温柔娴淑,知书达理啊?”

暮凝澈闭着眼,心一横,吐出一字“是”,我拍拍手,小样儿!

“澈,你不要到处去跟别人宣扬我这么优秀哦,不然追我的人会从城里排到城外的,再说,谦虚是我的一大优点啊,澈,你干嘛走那么快,等等我呀,人家还没说完呢......”嘻嘻,总算报了我睡觉之仇,不能冲着老头发牢骚,对着你,那就行!俗话说,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瞧这话说得,虽然我不是暮凝澈他媳妇,不过见老王爷而且还要一起吃饭还真有一拼。

我紧赶慢赶到饭厅,还没坐下就听见一声嗲嗲的“小澈澈~~你可把贵客请来了,再不来爹爹我英年就要早逝了!”靠!‘小澈澈’!抽疯要坚持到底是吧,这名儿唤的像青楼里的阿爹招呼小倌卖身一样,你这个老不休,你知道啥是英年早逝吗?我呸,堂堂一老王,用词还不当!封建教育教个啥啊,严重鄙视再鄙视!既然要玩儿就玩大的,“小澈澈儿~~人家饿了啦,老王爷,可不可以吃饭啊,澈澈儿~~”我都被自己嗲得要死,更不要说暮凝澈满脸黑线,身体僵化,看看老王爷,嘿嘿,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只好点头吃饭,可喜可贺的是整个饭局没有一个人说话,除了两位王爷是不是抬起头关注本人“优雅”的吃相然后又浑身抽搐以外,我估摸着老不休一肚子的话都憋着呢!我不管,吃完饭,拍拍屁股走人啊!

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一个俊俏迷人的身影悄悄地潜入老王爷的房里,只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说话声——“爹,不是让你不要叫我那个名字么,恶心,我都已经24岁了,还叫我小,小澈澈!让人家笑话!”

“小澈澈~,啊不,澈儿啊,你老爹我叫了那么多年怎么改的过来吗?你娘死得早,留下我孤苦伶仃一个老家伙,你是我的儿子,还不许我叫你小澈澈,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早早去见你娘好了。呜呜呜.....”

“够了爹,你不要再装模作样抹眼泪了,每次都这样,好了,随你行了吧,你这个老家伙!”什么嘛,明明还有两个姐姐常常回来陪你,干嘛揪着我不放。老王爷见暮凝澈不说话,也不再作妖了,神色严肃起来:“那丫头你查清楚了?”

暮凝澈略有所思“还没有”

“还有你查不到的?其实听暗卫说你对她没有进展,我也派人调查,居然也没有任何关于她的消息,连我都查不到莫非那丫头果真是——”“如果是,你打算怎么办?”老王爷没有回答,只是手中的白玉茶杯碎成粉末,暮凝澈也沉默了,如果你是奸细,我该怎么办?真的让你像茶杯一样吗?但愿你不是,汐儿,求你,不要是奸细,好吗,求你!

“不过小荷荷挺有趣的,要是她不是,也是媳妇的人选啊!我老了,越来越喜欢看别人热闹,就让她和清落公平竞争,你小子再选一个,如何呀?”暮凝澈头痛“我......”“这样甚好,王府也热闹,那丫头虽然长得将就了一点,嗯,准确的说,是实在不咋地,要胸没胸,屁股上倒是蛮多肉,不过总体还是勉强入我的眼的,就看谁先把我儿子扑倒啦!哈哈哈......”老王爷打断了暮凝澈的话,自顾自的说着,丫头,其实我也多么希望你只是个平凡的姑娘啊,我这个老头子不想与你为敌,你真的不错。暮凝澈望着老王爷的背影,走了出去,轻轻关上房门。月亮出来了,夜色通透,爹,你很喜欢汐儿我看得出来,你其实——也不想她受伤吧......而我,又何尝不是。

05心上的人

在王府已经几天了,也把这个大庭院逛完了,却还没有出去过。“好想看看外面是神马样子啊!”古代的街道是怎样的呢?我看电视上演的挺热闹,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你就这么想出去?”暮凝澈边走过来边说。

“你来了”

“嗯,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就这么想出去么?”暮凝澈每日都会来我的小院子坐坐,我这院子很清幽也很舒服。一次我无意说要是在院子里种上各种花,这样一年四季都能闻到花香了。谁知第二日等我睡醒院子里已经种上了几丛翠竹,初春里开的腊梅,夏季飘香的栀子和茉莉,金秋的桂花。流香告诉我,这全是暮凝澈安排的,他让下人悄悄地不能吵醒我,还说冬天一片雪白种几株翠竹,一年四季青绿,我看着或许会高兴,还说他不让人种菊花,因为我说过菊花让人感伤。我真的很感动,有这样的一个人对自己好。虽然听巧笑说暮凝澈对任何人都好,可我还是有心动的感觉,这就是爱吗?我不知道。

这几日暮凝澈已经摸清了我的脾性,早上从不叫醒我,让我睡到自然醒,吃饭还是让我有规律的和他们一起吃,他知道我不喜欢花俏,给我做的衣服首饰也都清新淡雅,好体贴的美男!

我对着澈笑笑,“澈,我真的真的好想出去转转哦,要不你带我出去,好不好?”“好倒是好,带你出去也没问题,只不过嘛——”澈很调皮的一笑,我顿时觉得有种彗星撞地球的感觉,晕晕的,经过几天的了解,澈原来也很幽默风趣,怪不得这么多人迷恋他。

甩甩脑袋,故作镇定“澈,你皮紧哦,不要说你很忙没空哦,我知道的,你是“闲”王!敢不带我出去试试!”澈看见我威逼加微笑的样子,笑得好开心,拉起我的手,对,你没有看错,他一直牵着我的手,“走吧,汐儿。”

“喂,你干嘛,干嘛牵人家手?”人家害羞了,就一直牵着吧,乖乖不要放哦,嘻嘻~“我是担心你走丢了”暮凝澈淡淡地回答,切~我会弄丢?可事实证明我的却会走丢,就在澈遇见自己的心上人之后。我不仅人走丢了,心,好像也不属于自己了。暮凝澈依旧牵着林汐荷,汐儿,你知道我有多紧张吗,我好害怕你挣脱我的手,我只想牵着你,就这样一直牵着。

这就是古代的街道啊,比电视上演的繁华多了,更热闹,更好玩。澈说如果不嫌累就走路逛逛,不然换坐马车,我死活坚持走路,澈就一直陪着我,我不是购物狂,不怎么买东西,倒是澈,看见我多看了什么东西一眼就会毫不犹豫的买下来。

“澈,其实你不用买这么多的,我,我用不了这么多,太浪费了。”

“你不喜欢么?”澈有些疑惑,这个女人真的很特别,喜欢的东西去不买,奇怪,换做别的女人,要是喜欢就全归囊下,她,却不同。

“我是很喜欢,不过喜欢不必据为所有啊。有些东西拿来欣赏就很好,人也一样。再说,人的**无限,不可能喜欢什么就必须拥有什么,所以,谢谢你,不用特意给我买什么了。”暮凝澈愣住了,人果真不可貌相啊,汐儿真的很平凡,但说出来的话却是有些人一辈子都不会明白的。暮凝澈也记不得这是第几次发愣了,自从家里来了个活宝,再加上抽风的老爹,自己好像变得跟以前有些不一样——比如常常发愣,陷入沉思,或者自顾自的笑。不知不觉暮凝澈的心向着林汐荷靠近。

“那好,你要是想买什么我再给你买,出来也有一会了,我们去吃饭吧,也好歇歇”

“你身体也太差了吧,才一会就坚持不了了?”我打趣道,这些古人就知道舞文弄墨,走一会就不行了,看看现代女性,那街逛得,可以从天黑逛到天亮而且穿着恨天高的高跟鞋,强悍啊!暮凝澈只发出了一个“我”字,然后就被打断了,“走吧,我脚也累了,肚子在抗议,我要吃最好的哦,澈~”

暮凝澈抚抚额头,刚才是谁说自己身体差的,现在又要歇息了,无语,“对了”我突然想到“澈啊,你一定要加强锻炼,像你这种养尊处优的公子,命短啊,我衷心希望你长命百岁啊!”暮凝澈扬起阳光般的笑,原来汐儿还是很关心自己的,“你可是一尤物啊,长这么好看,死了多可惜,凭你这姿色,随便当个小倌也赚钱啊!”林汐荷继续没心没肺,“哎哎,澈,你怎么晕了,好端端的像要吐血似的,怎么,想赖账不请吃饭是吧!”暮凝澈彻底晕了,子啊,带我走吧~

澈急匆匆的拉着我进了一间酒楼,一看就很高档,“澈~”“闭嘴!再说一句就马上回府!”哎呦,吓死我了,澈莫非生气了,在这家高档酒楼吃饭一定会花澈很多钱,当然不高兴了,唉,看来一会儿的看脸色点菜了,而且,还不能点贵的。(背景音乐:手里捧个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点菜呀,不是饿了吗!”澈恶狠狠的说,我瘪瘪嘴“不是你让我闭嘴吗?我哪敢说话呀。”这话说得底气不足,“现在可以说话了,点菜,吃饭,快点!”“可以随便点?可以点贵的吗?澈~”“点!”澈头冒青烟,脸黑的跟煤炭似的,难道我又说错话了?“澈,你生气了?还是舍不得花钱啊?”我小心翼翼的问,拿出了珍藏18年的温柔,澈倒吸一大口气“没有,快吃饭,你再说一句,立马走人!”切~明明在生气,有病吧你,一会儿叫人说话,一会儿又不许,王爷了不起啊,我还是堂堂以现代人呢!我会上网,打游戏,你会吗?算了,还是乖乖吃饭,这才重要,不过,生气的澈也好帅啊!

我呆呆的看着澈英俊非凡而此刻又冷若冰霜的侧脸澈察觉到我情意绵绵的注视,回过头来低吼“又作啥妖呢,还不吃饭,口水都滴到盘子上了!”

“哦哦,嘿嘿,澈,你生气都那么好看,迷死我了呢~,要是我能找一个男人像你一样多好!”澈又华丽丽的呆住,脸颊上马上飞起两朵红晕,哟,还不好意思了呢,呵呵!

暮凝澈轻声咳了咳,声音有些颤抖,柔声问:“汐儿,你说的是真的吗?”我真的是你要找的人吗?当然,这句话暮凝澈埋在心里。

“当然了!”好看就是好看,这还要瞎编啊,白痴!暮凝澈听了,心情大好“汐儿,慢慢吃,我会一直陪你,等你尽兴了,我们再回去。”“好!”美男呀美男,夸你一句,还不乖乖就范!暮凝澈望着林汐荷吃得正高兴,略有所思:什么当小倌,这种话是该一个女孩子说的吗?还有,汐儿,你知不知道,当你打如意算盘的时候,你的眼睛有多迷人吗,你整个人都洋溢着青春活泼的气息,你是那样美好,我不想你被别人看到,所以,我有些气恼,当我听你说我是你要找的人,天知道,我有多激动多高兴!我不确定这是不是我爱你,好苦恼!

正吃着呢,抬头发现澈一动不动的望着楼下街道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我心里一阵发毛,有什么热闹吗,我也看看。顺着澈的方向望去,却是一位女子,长得不算倾国倾城,却娇小可爱,清丽脱俗,她的一颦一笑都让人心神荡漾,好像清新的风拂过心头,没有富贵人家的浓妆艳抹,也不是平凡百姓的粗布衣衫,是我喜欢的淡雅和素净,只是一身淡蓝色的纱裙,,瀑布般黑密的长发,简单的法式,就那样气质高雅,与众不同,“好美的女孩儿!”我不禁赞叹道“澈,你看上了?原来你也——不说了,你懂得”我坏坏的笑着,澈也是个色鬼呀!

澈看我满脸坏笑,就猜到我想的什么,无奈的摇摇头转身下了楼,干嘛,不会跑了让我付账吧,“嘿,兄弟,做人要厚道,不带这样弃友而去的呀!”暮凝澈的声音从楼下传来“等我!”呼~我这就放心了,甩开膀子吃啊继续,虽然这样想,心里好难过,就像一块大石头堵着,再也吃不下了,不争气,好想掉眼泪,澈当着我的面去找别的女人,只剩下我一个了,原来我什么都不是。

06遇见寂寞的温柔

“小落,好久不见!”暮凝澈温柔的对着街上淡蓝色衣服的女子笑着,不过那女子好像并不领情,冷哼一声,别过脸去,“什么好久不见,听说你收留了一位姑娘,色狼!你只顾**梦好,哪能记着我呀!”暮凝澈走近她,低声说“我能把这理解成吃醋么?”

那女子回过脸来,羞红了脸:“胡说什么,暮凝澈,你这个登徒子,我...我......”眼见面前可人儿气得直跺脚,暮凝澈忍住再想戏弄她的心思,“清落,去楼上坐坐吧,那位姑娘也在上面。”蓝衣女子一听,更气了“不去不去,我可不想搅了你的好事!”

“难道你不想看看她是什么样的人?”暮凝澈继续利用她的好奇心,看她有所动摇,便不由分说的拉着她上了楼。

我好不容易把眼泪憋回去,回头就看见澈拉着蓝衣女子的手,蓝衣女子一脸娇羞,轻轻地想要挣脱,心里又没来由的一痛,但还是笑了“澈,这位美女是?”

澈望着我的眼睛关心的问:“汐儿,眼睛怎么红红的?”还用手摸摸我的头,旁边的女子脸都青了,我能看出来,她在生气,但她的目光一直在打量我,“没什么,有东西眯了眼,”我还没说完,澈的脸在我眼前放大了,他居然在帮我吹眼睛!

“好了,还有不舒服吗?”澈柔声细语,“没,没了,”好阴险啊,差一点就掉进他的陷阱了,看看他拉着的女人,绝对不能爱上他!暮凝澈牵着蓝衣女子坐下,“这位是清落,她是颜尚书的千金,和我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我立马抢过话,我想,我说出来比澈亲口告诉我好多了吧。

“你好,我是林汐荷,叫我汐荷就好,很高兴认识你!”“嗯。”清落应了一声,接下来的时间三个人都在沉默中度过,倒是澈不停的给我夹菜,倒茶,殷情的很。我硬着头皮对上颜清落热切注视自己的目光,拿出不要命的厚脸皮邀请她:“既然你是澈的青梅竹马”我把青梅竹马四个字咬的很清楚,心痛到无以复加“那我们就是朋友了,一起上街走走吧!”“林姑娘你叫他澈,倒挺亲热,想必关系不错,好啊,做个朋友,出去走走!”清落微微一笑,但是空气中的确有种酸酸的味道。我们仨并排走在街上,清落的丫鬟被她遣回府了。尴尬,还是尴尬!我拉着清落走快一些,用警告的眼神瞥了一眼澈,澈果真放慢脚步,没有跟上来,我放心的凑到清落耳边,低声说:“清落,我和澈只是普通朋友,我在他家住一年,到时间了我便会离开,他喜欢你,我看得出来,你就不要在生气了,不要误会。”清落不好意思的扭过身去,声音小小的说:“汐荷你胡说什么,我哪有误会,什么喜不喜欢的,你就知道戏弄我!”女人果真善变,刚才还在叫林姑娘,现在就叫我汐荷了,“呵呵,只要你不误会就好,咱们是朋友,把话说清楚就行了,以后还要常常见面呢!”“嗯,咱们以后就结伴而行!”我两相视一笑,开始勾肩搭背。“澈!你快来!”我招呼澈过来,“澈,你送清落回家吧,天色也不早了”,“那你呢?”“那你呢?”两人同时出声问道,“我?我没关系啦,我看见刚才一家店有好玩的,我去看看,稍后自己回家,放心啦!”讨厌自己,假装的大方,“汐儿,你认识路吗,我还是——”澈还想说些什么,有些不放心“好啦,就这样,回府见喽!”在澈话还没说完的时候我飞快的跑出他们的视线,澈,清落才是你的幸福,我不会妨碍你们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了。早知道就不逞强了,这儿到底是哪呀,老天爷很不给面子的下起雨,街上连个鬼也没有,问路都困难。走着走着,房子倒是越来越少,树木倒是越来越多,主啊,我真的走到荒郊野外了!好冷啊,我的衣服早就打湿了,在这样下去一定感冒,澈,你在哪,一定和清落聊得很开心吧,她那么美,我这样普通,而且,我是只在这里待一年的过客,哪有什么资格爱谁,只是徒增感伤罢了。就在我倒下的那一刻,身体好像被什么接住,软软的,“好温暖啊!”一袭白衣的男子听着怀中昏迷过去的女子口中呢喃,不免身心一怔,还是抱着那女子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睡得迷迷糊糊的,恍惚中看见红白身影进出的样子,还有几个人在我面前兜兜转转,

“头好痛啊!”

“你醒了?”一个好听的声音,柔柔的,好像是叮叮咚咚的泉水流过全身,在烈日下给人清凉舒适。

“嗯,”我答话,睁开眼,哇靠!这里是——哪里!是哪里啊!我赶忙坐起来,咦?衣服被换过了,干干的,难不成我遭到不测,被拐入青楼,从此就要开始我陪酒卖笑的人生,“不要,我宁死不从!”

霓风望着眼前紧紧抓着被子,满脸惊恐胡言乱语的女人,难得的好笑起来,“姑娘,这里不是青楼,你大可放心。”

我看着眼前这位白衣佳人,心那个狂跳啊!一袭白衣,一尘不染,如水般的青丝只用一支碧玉通透的钗淡淡绾起,其他的随意披在肩上,温润如玉,,要说澈是阳刚,那他就多了几分柔美,典型的极品小受啊,我喜欢!不过喜欢归喜欢,事情还是要问清楚的,免得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关键是自己赚不到啊!

“你是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麻烦你告诉我。”我是一个有礼貌的好孩子,嘻嘻。

“我叫霓风,昨日回城,看见你晕倒了,便救你回来,你的衣服是我让丫鬟帮你换的,你淋了雨,受了寒,我已经给你煎了药,喝了就会好了。”美男小受走过来坐在床边,伸手摸摸我的额头,又帮我把了脉,,他的手凉凉的,好舒服,我很享受这种美男服务“霓风”我认真的轻声念着这两个字,看着眼前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男子,的确,他他给我的感觉就像是风一样,自由来去,无拘无束,对一切又是那样的云淡风轻,虽然他就在眼前,我却觉得我们隔得好远好远,霓风眼底流露出的悲伤让人不自觉地想要紧紧抱住他,给他温暖,许他一世烟火。

07他们的故事

“对了,汐儿,你怎么会在郊外晕倒?”霓风问我,我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他了。

“你住在暮王府?”霓风一脸诧异。

“嗯,可能要住一年呢,你认识暮凝澈吗?”看样子好像认识耶。

“认识,我们是——朋友,”风说朋友时有些犹豫,声音有丝颤抖,看吧,果然不出我所料。

“那你能送我回去吗,我不认识路,”没办法啊,抓住救命稻草绝不放手。

“好”,霓风爽快的点头“正好我和焰要去看看澈,已经大半年没见了,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就回暮府。”好耶!反正有人帮忙,明天回去也不错,就是不知道暮凝澈没见到我会不会着急啊?霓风好像看出我的担忧,安慰我说“放心,我会派人通知凝澈的”“那就好,谢谢!”我是真的很感谢风。

暮王府在暮凝澈回府不见林汐荷之后就笼罩着一层紧张恐怖的气氛,“啪~”桌子又被暮凝澈砸碎了一张,可惜了那些上好的檀木。

“找到了吗?”暮凝澈对着一帮暗卫吼道,带头的暗卫擦了擦冷汗,还从未见到主子如此生气紧张,就连上次清落小姐被敌国奸细掳走来要挟自家主子,也不曾见主子惊慌过,,已经快两天了,主子的脸上永远只有一个表情——阴冷,像一座冰山,散发着危险冷峻的气息,让人不敢靠近,自己的小心肝都快保不住了“回王爷,还,还没有,”“废物!继续找,发动所有人去找,活要见人,死——我不允许她死!”这回书桌上的茶杯碎了,“是,我们马上去!”见过腥风血雨的暗卫居然吓的连滚带爬,跌跌撞撞。

这时,暮砚芝走了进来,看见满地狼藉,叹了口气:“澈儿,你这样紧张,小心让有心人抓住把柄啊!”

“爹,我知道,可是已经一天一夜了,汐儿还没有任何消息,我想发动云宫的人一起去找,”

“什么!云宫可是我们和皇上组建的绝密组织,不到万不得已怎可拿出,也不怕暴露我们的计划,甚至失去整个王朝!不行,我不同意!”老王爷态度坚决,可望着憔悴的爱子,想着林汐荷那丫头给自己带来的快乐,却是心有不忍“澈儿,再等等吧,只要那丫头不是奸细,一切都会清楚的。”

暮凝澈没有说话,只是凝望远方,汐儿,你千万不要有事,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回府,我本来想利用你刺激清落,让她吃醋,可为什么现在却那么后悔,当我看见清落生气的样子,我却没有我想象中那么高兴,反而,当我看见你执意离开,给我们制造独处机会,听见你和她解释我们的关系,听见你说我们只是朋友,我的心却莫名的难过,现在你出事了为什么我会如此紧张,乱了方寸......老王爷看见暮凝澈这个样子,只得负手而去,澈儿啊,希望经过此事,你能看清你要的到底是谁,爹从来没见过你如此慌乱,即使中了敌国圈套,身临险境,也从容应对,看来那丫头影响你很多,而颜清落也不曾做到过。

天空泛起白肚,下人来报已经有林汐荷的消息了,这让暮凝澈激动不已,全府上下就差放鞭炮庆祝了,林汐荷一天不回来,王府就一天阴云密布。“澈~”我向澈打着招呼,突然被澈拥进怀里“澈,好紧,我快不能呼吸了,”澈这才不舍的放开我,转身去大厅找风他们,澈的手一直拉着我不放,好像很害怕我再次消失,不过那个怀抱是啥意思,难不成——?不想了,好烦!到了大厅,老友叙旧,原来大家都是熟人。我跟着风和焰回府,一路上也了解了一些澈和他们的事,当然,其中也包括清落与澈的过去。

一切霓风都跟我说了,我才知道原来暮凝澈对颜清落的喜欢不止一点点,是非常非常爱。暮凝澈和颜清落从小一起长大,在颜清落五岁的时候,她跟着她爹参加暮凝澈十岁的生日宴会,因为人太多,颜尚书和同僚们在一起,无法照看清落,清落便自己跑到王府的荷花池玩,而暮凝澈觉得人多烦得很,也偷偷地跑到荷花池休息,两个人就这样有了交集,因为老王爷的关系,暮凝澈作为世子,,加上他和暮云轩也就是当今皇上感情不是一般二般的好,所有人都对他毕恭毕敬,可是看见在荷花池畔对他不理不睬,只顾看水中鱼儿的清落,粉粉嫩嫩的可爱迷糊样,就对这个小女孩感兴趣,从此以后,暮凝澈喜欢上颜清落,逗她,爱她,宠她,把最珍贵的,最特别,最好的,就连皇上都不舍得赏赐给别人的也都一一要来送给清落,只求她开心,但是如果清落不听话,暮凝澈会打她屁股,一旦颜清落哭了,暮凝澈又会难过,不忍心,他真的好宠她!而老王爷和颜尚书似乎早有默契的要结为亲家,连暮凝澈的姐姐们也常常照顾颜清落,把外国进贡的胭脂水粉送给她,早就把她当成自家人了。

至于风和焰与澈的结识,就说来话长。焰的身份其实是武林盟主,焰小时候身体很弱,他的父亲和神医清尘是八拜之交,便把小月焰送到清溪山让清尘给他调养,学习医术,自然霓风也成了月焰的师兄。在清溪山这个幽静宜人的地方,练武是再好不过了,作为天下第一杀手的月焰的父亲——雾隐,为了过上平静的生活,退出了江湖,经过一番努力经商,富可敌国,而风和焰的武功也是他教的。二十年前,老王爷暮砚芝在清溪山下被敌国奸细谋害,生死悬于一线,刚要上山的雾隐救了他,并把他带上山让清尘治疗,这三个性情中人拜了把子,三人的儿子也成了生死好友。我也曾问过风,清尘是他师傅,那他爹呢?可是霓风只是喝着茶云淡风轻的告诉我,他从小就在山上,一直由师傅照顾,其他的不重要。每个人都有秘密,都有不愿意回忆的过去,所以我也没有再问,只是风看似不在乎的浅笑让我心痛。他们三个是典型的“高富帅”,特别是风,救死扶伤,俘获了众多少女和妇女以及老太婆的心,连皇太后都特别喜爱他,所以要求以身相许来报答救命之恩的女人们天天都堵在他家门口,还有人装病就为了让风给自己号脉,占他便宜。

08斗斗嘴吵吵架

和坐怀不乱的风相比,月焰就有一种让我扁他到死的冲动,月焰这个千年一遇的骚包,没事就在街上晃悠,大冷天的也拿把玉扇,风度翩翩,吸引了无数萝莉御姐和白痴少女的目光,追逐,以至于每次焰去过哪里,摸过什么,多看了哪样东西一眼,那样东西就卖到脱销,而且焰吃饭,买东西都会有女的给他付钱,只为博焰一笑,让焰看她们一眼。唉,暮凝澈嘛。不必我说,他的人气大家都知道了。他们都是妖孽啊妖孽,不过,这种八辈子都难得遇上的好事让猥琐的我很满意。

我常常跑到霓风那去,我喜欢看他照顾那些药草的样子,那么安静美好,不谙世事,看见他在那里我就觉得安心,一切云淡风轻,都不重要。霓风的医庐每天都很“热闹”,但是他在后面修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清风雅静,我又自作主张的在他院子里悉心栽种了各种淡雅的花花草草,霓风负责比我更悉心的照顾它们,我觉得这样真好。

“喂,你该不会喜欢上我家师兄了吧?”月焰在一旁坐着看我们伺弄着那些花花草草,这么多日子相处下来,我发现月焰就是一蹭吃蹭喝的家伙,每天每天都往王府跑,不仅如此,还总喜欢和我抬杠,我还真怀疑他也是穿过来的,说话做事“自成一派”,好在我们已经习惯了,所以霓风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只是手抖了抖,又好像如无其事的继续做事。只是动作更慢了。

“你这个游手好闲的,能麻烦你别这么恶心吗,别总一口一个‘我家我家的’你当你是18岁娇滴滴麻酥酥小姑娘呢!,不知道你这个样子是怎么混上武林盟主的,不说话你会死吗?喝你的茶吧,这可是上好的碧螺丝!”

“噗—”月焰一口茶喷了出来,“碧,碧螺丝?这是碧螺春,碧螺春你都不知道吗!”月焰咆哮中。“不允许口误吗?再说,你那啥表情,没见过美女啊,色胚!”我看着一脸鄙视的月焰,月焰更加鄙视的看着我“就你?也算是美女,18岁得多老啊,还想泡我家师兄,你看看不远方的医庐,随便找一个都比你好看,而且还知道碧螺春!”

“那你把正在排队的村口的田二嫂拉出来看看,她比我好看吗?”满脸麻子,还有口臭,大黄牙争先恐后的想要掀开肥肥厚厚的大红唇,每次把脸涂得跟猴子屁股似的,还能比我好看?月焰脸色一变,咬着牙切着齿

“至少她胸部比你大!”

我“......”这我还真比不上,我下意识低头瞅瞅我的小胸,抬头就撞上月焰明显带着嘲笑的眼睛,他奶奶的,还真笑得滚到地上去了,不行不行,看着那小子一脸得意,我强烈意识到我必须扳回一句,不然颜面何存,只见我盘腿而坐,双手合十,突然间一束亮光打到我头上,天地混沌初开,我一个激灵,胸中气流冲破重重阻碍,霎那间一句话脱口而出“我还就喜欢你家师兄了,爱咋地咋地!”说完我就吓着了,在场的各位也吓着了,包括刚刚走进院子还在门口的暮凝澈,现场很安静,后果很严重,月焰手中的茶杯应声落地,“哐当”一声惊醒了处于休克中的风,然后澈悠悠的瞥了我一眼,掉头就走了,连个背影我都没看到,月焰抽搐了,风望向澈离开的方向,眼底有一丝不明的情愫流动,一瞬间我觉得好像是我花了眼。

“你说真,真的?”月焰的惊讶和质疑达到了我要的效果,本来我想要改口的,这下姑奶奶我还不改了,“怎么?有规定不许我喜欢风吗?风,你说,像你这么好的人,谁不喜欢啊,我喜欢你谁说不可以吗?嗯?”风给我大哥哥的感觉,这种喜欢不是男女之情。

“我也喜欢汐儿,汐儿也很好”风愣住之后,说了这样一句话,很真诚,我就知道他太善良了,这下月焰直接倒地了,“别装死,吓唬谁呢,有神医在此,你还敢造次?”我冲着躺在地上的焰邪恶的说,小样儿,还不乖乖给我爬起来,、。

“不是每种喜欢都是男女之情的,焰”风好心的拉起这骚包,我就知道他懂我,我俩给了彼此一个会心的笑容,有友如此,夫复何求!

“汐儿,焰,你们坐坐,我去做饭了,”风说着正准备向厨房走,“风,我来帮你!”和风在一起的时光是很美好的。

“哟,你还真是当仁不让啊,抓紧时时刻刻勾搭我师兄,哼!”月焰还是忿忿不平的样子,显然他还没从刚才的惊讶中恢复过来。

不过我也不是吃素的,“你不知道不劳动者不得食吗?你这儿蹭吃蹭喝不说,话还这么多,没文化,多可怕呀,关键吧,你还没素质,更可怕,啧啧......”。

“我懒得和你说,你和师兄就去厮混吧,只可惜了我师兄比清水还清,比白雪还白的清白啊!”焰又在装腔作势的哀嚎。“焰”我还没还嘴,风倒是一脸冷峻的轻呵,“汐儿是个姑娘,你怎么能胡说,什么厮混,要是传出去会坏了汐儿的名声,”“师兄,我......”“够了,今天到此为止,以后不许再胡说!”风冷着脸进了厨房,留下了一脸吃瘪的月焰和马上跟上去正在偷笑的我。

09冷战

“汐儿,不要和焰计较,焰心直口快,孩子心性,人其实不坏的,”我看着风白皙的手浸在水里仔仔细细地洗着白菜,动作轻轻地,霞光从窗户照进来,打在他身上,依旧一身白衣的他,煞是好看,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汐儿,汐儿?”听见风的呼唤,我才回过神来,只见霓风好笑的望着我,打趣道“小丫头又在想什么呢?”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顺便吐吐舌头,这动作矫情的啊,“是风你太好看了,我都忍不住想调戏你一把。”

“你呀,”风无奈的摇摇头,“和月焰一个德行,没个正经。”

饭做好了,霓风的确是居家好男人的典型,“喂喂,那个蹭饭的,你的狗鼻子没闻到饭香吗,怎么还不过来?”真是奇怪,一直在那纠结什么,我和霓风就一十分明白的事儿,猪脑袋!

“知道了,你......”月焰一反往常的乖乖过来吃饭,不过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得,这事还真没完了。

“想说什么多别说,想问什么也别问,就是你问了我也不会回答,为什么呢,因为本姑娘累了,吃完饭就要赶快回去,懂了不?”我不想解释,越描越罢了,恍惚间,暮凝澈临走时落寞的背影像投影一样的出现在我眼前,顿时我觉得心烦意乱的。在一片惊讶中,我风雨残卷的吃完饭,便匆匆告辞回了王府,这样的匆忙让我没有注意到霓风的异样,,很久以后我都不曾只一遍的想过,要是当时我能有一点点的发现,那么我们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呢?或许大家就不会这样痛苦了。

王府里静悄悄的,感觉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咦?我有没有去偷情,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太累了,只想睡觉,实在想念我的那张大床,就在我房间门被打开的时候,我刷拉拉的被震得五雷轰顶,暮凝澈极具杀伤力的目光烤的我外焦里嫩的:“终于舍得回来了?”周围的空气骤然下降,怪不得刚才巧笑和流香一直在那挤眉弄眼的,我还以为她们是冲着暮凝澈这丫来的,搞了半天是在给我使眼色啊,技术不好啊,有空的好好调教调教。

“你又在想什么?”

“有时间得好好调教这俩丫头,太不会使眼色了,诶,澈,你说我......”我还没反应过来就随口答道。

“林汐荷!你是不是从来就不把我放在心上过,我说的话你就一句都听不进去吗?”我真的被吓到了,第一次,这是第一次看见暮凝澈发这么大的火。

“澈,我......”我的话在门“嘭”一声被摔后硬是咽到了肚子里,心里更烦了,这都是怎么了,明天等他气消了再说吧。

这个夜晚,我没有看见药庐月色下那个清冷的身影,满地的寂寥,我没有看见他嘴角勉强牵扯的微笑是有多么的苦涩和无奈,我更不知道,这个夜晚,有三个人一夜无眠。

虽然很累,但自从被暮凝澈这样一闹,也睡得不好了,整晚脑海里都是他那张生气的脸。这样的结果就是我盯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和一个鸡窝头去饭厅丢脸,顺便吃了个食之无味的早饭。老王爷见到我这个样子,嘴张的可以塞下鸡蛋了,就像见了鬼一样,根本没有皇家贵族应该有的庄重。“老王爷您就不可以稍微矜持那么一点点?干嘛一副见鬼的表情”。切,要是你儿子天天闹我,以后这种情况会常常发生的。

“荷荷啊,你看看你这个样子,竞争力完全没有啊,老夫现在不得不好好想想当初的赌注到底值不值得,我看啊,还是清落机会比较大啊,唉~我们总算有缘无分。”说罢还装模作样擦擦眼泪,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他儿子一眼就屁颠儿屁颠儿的走了。呸呸呸,大清早的,这幺蛾子差点搞的我饭都吃不下,赶紧吃饭,继续睡觉,然后直接忽略了美妙无双的暮凝澈大帅哥。再然后,对面的碗就这样硬生生的在饭桌上碎掉了,我抬起头就对上了暮凝澈那张气的发青的脸,“澈......”

“林汐荷,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从你进门到现在,你根本就没看过我一眼,”拜托,我怎么敢一大清早的惹怒你啊,那纯粹是找死好不好!

“那个,其实,我......”

“既然你吃得这么高兴,那你就一个人吃吧!”暮凝澈甩手而去,剩我一个在饭桌前发呆,满桌的菜再也勾不起我的食欲了。莫名其妙,但又觉得哪儿好像不对劲,是哪儿不对劲呢?现在正值秋天,早上温度比较低,我起来的时候只是匆匆披了一件单衣,这不,来几阵风我就受不了了。头有些晕晕的,我迷迷糊糊又躺倒床上去了。浑身热热的,意识好模糊,浑身都疼,干脆两眼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醒来已是半夜,额头上凉凉的,我正准备去摸,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别动,你发烧了,”眼前的身影渐渐清晰起来,澈正坐在床前替我掖被角。

“澈......”我的声音有点哑,还带着哭腔,“你不生我气了吗?我以后再也不会晚归了。”

“算了,既然醒了就喝药吧,”而且,我生气根本不关晚归的事好吧,不过,就算说了你也不明白,暮凝澈看着一脸委屈正在吸鼻子的林汐荷,心不知怎的就软了。

“只要你不生气就好”,只要你丫不生气,咱就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好了,快喝药吧,早上记得多穿点,天气越来越凉了,”今天早上要不是自己放心不下到她房间看看,估计这丫头晕死在床上也没人知道吧,大家都当她在睡觉,都没有去打扰她,早上的鸡窝头现在像狗窝了,早上的双眼挂着大大的黑眼圈,现在呢,眼睛又红又肿,果然,生病了就更不入眼了,至少在其他人眼里是这样。

“澈,是风来给我看病的吗?”

“风很忙,再说王府也不缺大夫,发烧还是能治好的。”

“我不是想好得快点嘛,头疼得要命,也不知道风有没有特效药......”

“明天我让他过来,”暮凝澈不带感情冷冰冰的说完,然后又冷冰冰地走了,继续留下一个转瞬而逝的背影,引发人的无限联想,这又咋了,刚刚不还好好的吗,还说不生气了,依现在的表现来看,难道......这丫该不会是在吃醋吧?在我深思熟虑一秒以后,我果断的摇摇头,基于目前及以后颜清落这座大山,这种事绝不可能发生,绝对!

10生病

风如期而至,我还是继续在床上挺尸,其实烧已经退得差不多了,只是没什么精神,浑身软软的。

“唉,想我林汐荷一女中豪杰,素有金刚不坏之躯,也有感冒的一天啊,果真天妒英才,红颜多病啊!”躺在床上正在进行长篇大论的我完全没有注意到在一旁把脉的霓风抖抖手,黑黑脸的一瞬间,“咳”霓风正襟危坐,轻咳一声,“汐儿,以后天凉要注意多穿衣服,不要为了那些有的没的东跑西跑的,就算是吃饭很重要,也不能穿一件单衣就到处跑吧,药,可是很苦的哦。”

“别呀,风,你最好了,我知道你有特效药的对不对?别这么小气嘛,大家朋友一场,要学会分享嘛,药汁儿哪有你的药那么好啊,嗯?”

“只要你乖乖就范,我不会把我的感冒分享给你的,嘿嘿,”我笑得绝对善良无害。

霓风顿时一阵恶寒,纳闷着暮凝澈从哪捡到这个活宝的,明明就是在威胁别人,偏偏还以为自己笑的天真无邪,眼中的狡黠和机灵,还有那些古怪的小想法,总能让人乐一乐,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女孩子的确有趣得能不时地吸引人把目光放在她身上,难怪澈对她——这么特别。霓风看见自己面前摊着的两只手,这两只手的主人正厚着脸皮的剥削他的药,好笑的摇摇头,无奈的从怀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白色药丸轻轻地放在林汐荷的手心,“你呀,呵呵......”

“就知道师兄拿你没办法,小丫头片子,这么快就好了,果真祸害遗千年啊!”这句话欠揍吧,一听就知道是谁说的。

“焰,我说,你就这么看望病人的,嗯?”我望着他空空的两手,这家伙不知礼节!好歹人参鹿茸得带点来啊,要不银票也勉强可以接受嘛。

“哼!就知道你生病也不会放过我——的钱!”月焰冷哼着从衣袖里爽快的抽出几张银票,直接甩到我面前,“你就喜欢这个!没良心的,亏我师兄一听到你病了就急急忙忙的赶过来,我还......”说到这,焰马上闭上嘴,表情极不自然,哈哈,居然闹别扭了。

“谁说的,谁说我只喜欢钱的,我不是也挺喜欢你的吗,焰~你不也急急忙忙的过来看我吗,不用不好意思,我能理解”我打趣道。

“你,你理解什么,别胡说,我才不关心你,”切,那你脸红什么,死鸭子嘴硬!月焰实在是受不了林汐荷一直这样望着他笑,阴森森的太诡异了,还说什么也喜欢自己,水性杨花的女人,偏偏搞得自己心慌意乱的,索性直接把剩下的银票扔给她之后,就逃之夭夭了,逃到暮凝澈跟前,看见暮凝澈一脸寒意,顿时清醒过来,奶奶的,又着了这丫头的道了,他的银票啊!

“小姐,颜清落小姐来看你了!”巧笑带领着颜清落进来,清落今日穿了一身粉色长裙,略施粉黛,到了腰际的青丝用精致的发带淡淡扎起来一部分,一只素雅清新却夺人眼球的银质发钗更是增加了她的娇美可人,待到她走近床前,语气柔柔地问道“汐荷,你可好些了?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我见她的确面带关心之色,心里出现了一个声音“也许,交个朋友也不错呢!”

“嗯,好多了,谢谢你来看我,清落。”

“汐荷,你要是缺什么只管和澈说,府里寻常物品倒是应有尽有的,要是澈小气,你就告诉我,我帮你收拾他!”语罢,空气一滞,在屋里的三人都愣住了,颜清落的脸腾一下红了,双手摆弄着衣裙极不自然,我听到她语气里的暧昧,自己竟有些酸酸的感觉,却无话可说,霓风见我们这样,也不打算呆在只有女人的屋里,只是嘱咐我好好休息多穿衣服便离开了,不过一会儿,暮凝澈进来了,今天这么久了他倒是第一次来,就不只是来看我呢还是看某人......果真,澈一进来便忽视我,笑对床边美人“小落,你来了,怎么”不先派下人通知我一声,我好去接你,”

“汐荷在生病呢!你应该好好照顾她,来接我做什么!”清落娇嗔,却甜蜜的笑了,暮凝澈还是没看我一眼“放心,有风照顾她,没什么大碍。”说完便拉着美人坐下,我心里好难过,却佯装没事“嗯,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用担心,这屋子里一股药味,你们出去聊吧,”澈有了反应,直直的看向我,我被看的心里发毛,颜清落犹豫着要不要和澈出去,“汐荷,这,我还是留下来......”

“不用了,去吧,和王爷去散散步,我要是不舒服会找风的。”这句话的结果就是暮凝澈冷着脸果断拉着娇羞的颜大美女出了房门,只剩下不明就里的呆头鹅林汐荷在被子里难受着。

穿越到古代,免不了的要去皇宫一趟,这不,病刚好没几天暮云轩,就是当今皇上,也就是暮凝澈的表哥,突发奇想的要见见我,命我明日进宫觐见。想到明天可以去万千穿越中所描写的富丽堂皇的皇宫,看到那个女主角千方百计地想逃离的“金丝鸟笼”,心里的振奋那是一阵儿一阵儿的呀!

“呃,澈,你说明天我去看你表哥,不,去觐见皇上要注意些什么啊?什么说不得,什么不能碰?还有还有,我要穿什么,我......”暮凝澈听见林汐荷着重强调“觐见皇上”四个字,又一副紧张中带着惊喜,惊喜中带着激动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打断话多的林汐荷

“汐儿,明日我同你一起进宫,宫中规矩也较繁琐,估计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说了你也记不住,算了吧,我会提点你的,其他的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不用担心。”暮凝澈表示想不通,为何寻常百姓一听到见皇上就吓得半死,就连朝中大臣每日参见也小心翼翼,虽说自己的表哥自己了解,绝不是那种冷血残暴之人,但是毕竟贵为天子,林汐荷这丫头怎么就一点看不出害怕的样子呢?果真是奇人一枚啊。

次日,兴奋了大半夜结果失眠的顶着两个黑眼圈连连打着呵欠的林汐荷起床就看见这般光景:四个貌美如花的侍女乖乖地站在一旁,一个精美的锦盒里是顶级的胭脂水粉,金银挂饰,还有各种珠钗,另一个盒子里小心地放着罗裙,好美!雪白的的长纱裙,从腰间用一根精致的绣花腰带轻轻地打个结,长发自由的披在肩上,只是用一支镂空的珠钗细心地绾起了一个简单却不失优雅的发髻,发带飘扬,缕缕幽香从我身上散发,朱唇微点,略施粉黛,我发现镜子里的自己原来也可以美一点,从眉宇间溢出的兴奋和神采让人眼前一亮,灵动的双眼水汪汪的好似湛蓝的湖水般清澈,当我踏出房门,暮凝澈的眼睛亮了,他那种灼热的目光让素来大大咧咧的我也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而同样是一袭白衣的暮凝澈看着几分娇羞的人儿,竟有些发痴了,“小姐,你真好看呢!”“是啊是啊,奴婢以前都没发现呢!”巧笑和流香开心的称赞道。

“你们啊,就拿我来开玩笑吧,一个个的真是,就爱哄我开心,”我抬起头,又对上了暮凝澈打量的目光,好像......带着些欣赏,搞得我心慌慌的,手足无措,突然间,一只温暖的手牵起我的,俯身在耳边低语:“汐儿,你可是害羞了?”我顿时脸红了一片,却不料身旁温润男子收住了调笑,小心翼翼地捧起我的脸,一字一句的说:“汐儿,你,真的好美!”这个动作,这个姿势,暧昧无比,令下人们都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去,我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支支吾吾的大脑一片空白,暮凝澈看着怀中人儿脸红的像熟透的番茄,眼神愈发的温柔,忍住了想一亲芳泽的冲动,在一阵惊呼中横抱起林汐荷上轿,出发。

11皇上暮云轩

一夜的各种兴奋让我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昏昏欲睡,碰巧头刚好倒在澈的肩上,一会儿就陪周公下棋去了,不过时间也不长,大约半小时我们就抵达了皇宫。“金碧辉煌,庄严肃穆”八个大字顿时浮现在我眼前。

“好一个金丝鸟笼!”我倒是发自内心的感叹道,身旁并列而站的澈眼波一转,有些严肃的告诫我:“汐儿,注意自己的言辞,不该说的话不能说,无论心里想什么,也绝不能轻易脱口而出,记住了吗?你眼前的人毕竟是天子!”他抓着我的手力道渐渐紧了,弄得我有些吃痛,我自然明白了其中的含义,收起了嬉皮笑脸,认真的答应澈我会注意的,澈还是不放心,许久才和我一起进入大殿觐见皇上。待公公宣见之后我一步步小心翼翼仔仔细细的迈进大殿。

“臣暮凝澈参见皇上,”

“民女林汐荷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我装模作样的请了安,想起电视剧里那些跪拜礼节,好像我也要下跪吧,唉,归天跪地跪父母,女子膝下也有黄金的呀!“扑通”一声,我还是毕恭毕敬的跪下来磕了个头,这下可把暮凝澈愣住了,然后半响才从上方传来哈哈大笑,“呵呵,你这丫头,礼节可真周到啊!这是澈新教的叩见方式吗?哈哈哈......!”我抬起头,一个明黄色的身影映入眼帘,修长挺拔,同样的俊逸非凡,却与澈的温暖帅气不同,也没有霓风仙人般的飘逸脱俗,眼前的皇上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就好像拥有征服全天下的雄心和魄力,英气十足,给人安心的力量,笑起来却邪魅无比,果然是帅哥一枚。

“你起来吧,表弟视你如珍宝,这么大的礼我可受不起,不然啊,澈不知道还要怎么整我呢?呵呵~”听见暮云轩的揶揄,暮凝澈自然不甘示弱:“皇兄,是不是想让我爹提议一下与你与安陵国公主的和亲啊?”遭到白眼的暮云轩只得缄口不语,像得不到糖吃委屈的小孩,看到他们可以这样互相打趣,玩闹,一股暖流在心底涌动着,淡淡的,却直击心底最深处,我也忍不住轻声笑了,气氛却莫名的诡异起来。

“你在笑什么?”

“你在笑什么?”两大帅哥同时发问。

“呃,那个,民女发现皇上没有用“朕”来称呼自己,觉得皇上实在是——平易近人。”我故意把“平易近人”四个字咬得清清楚楚,却惹来暮凝澈和暮云轩两兄弟的又一次发笑。

“怪不得澈把你藏着掖着的,原来你真是个宝贝啊!”

“民女顶多算个活宝吧,能够博得皇上一笑,民女深深觉得当一次活宝也十分光荣!”

暮云轩双肩颤抖“哈哈,你这丫头鬼灵精怪,不错,有意思,以后私下不用这么多规矩,你看看人家澈,从来就没有把堂堂“朕”放在眼里过,还常常威胁我,哼,我这个皇上都没一点威严呢!”呃,这个,他是在撒娇吗?天上下红雨了呀,高高在上的天子居然卖萌......我瞟了一眼澈,只见澈回了我一个极其无奈的苦笑,然后目光淡淡的扫过那个撅着嘴巴的身影,幽幽的说了句:“以后你的妃子缠着你,别拿我说事,我会建议她们用各种手段的,皇兄。”依旧淡漠的语气,暮云轩却立马汗毛竖起,正襟危坐,“咳咳,说正事,汐荷呀,我这样叫你不会介意吧?”见我摇摇头,又看见暮凝澈秀眉微蹙,暮云轩心想“表弟呀,你揶揄我这么多年,现在我也可以抓住你的尾巴了”,想到这里,他更高兴了,说到“我与澈有事相商,你暂时先下去休息,晚上准备参加宴会,可好?”我用征求的目光与澈进行交流,澈反握住我的手,暖暖的,点点头,柔声安慰道“你先去休息吧,完事后我来找你,放心”,我安心了不少,正准备在公公的带领下离开,又听见暮凝澈的低声叮嘱“汐儿,不要乱跑”,回眸一笑,了然于心。

待林汐荷离开后,暮云轩的脸色沉重了起来,走到暮凝澈身边,询问道“澈,他们可有什么动静?”暮凝澈坐下,抿了一口茶,淡淡的回到“目前一切尽在掌控之中,”听到自己最信任的人如是回答,暮云轩安心不少,也坐了下来,玩弄着手中的茶杯,恢复了刚才的嬉笑“澈,看得出你对那丫头挺在意的,要不要我帮你一把啊?嗯,不过,那颜家大小姐可怎么办呢?人家可是你的青梅呢?”暮云轩故意装出很为难的的样子,“先管好你的后*宫吧,小心起火!”又是那种与你无关,少管闲事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却让人心底发寒,听见暮凝澈不留余地的话,暮云轩又语塞了,想想自己的后*宫就觉得一阵恶寒,嫔妃不多,但是闹起事来却让人一个头有两个大,说起这个表弟,自己也是招架不住,拿他毫无办法,在人前还会给自己留几分面子,人后不把自己往死里整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偏偏他还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这个表弟自幼与他要好,最为得力,帮他打江山,稳江山,还有他那个抽风的叔父帮助提携,他们对他的好让他在这深宫中感到了温情,让从小见惯了尔虞我诈你争我斗的自己也有了人情味,拥有真心待他的亲人,其实,心里是很感谢的吧!从小他就知道,暮凝澈的志向根本不在权势,他只愿自由自在洒脱的来去,他其实很厌恶这些争斗吧!所以,暮云轩早就暗暗下了决心,等到江山真正稳定,他便会许暮凝澈一个笑傲天下自在人生的承诺,他一定会的。

12哪里来的女疯子

“这位公公,我能不能去御花园走走?”这样干坐着等暮凝澈他们有些无聊啊,去走走应该没什么事吧(小卷:没事?

待会等着瞧吧,谁让你乱跑的!),

“御花园?林姑娘,这与花园是什么地方?奴才在宫中十几载从没听说过。”

“嗯,御花园嘛,呃,就是皇宫里种各种名贵花草的大园子,”

“哦,奴才明白了,姑娘说的是‘清露薇香’吧,宫中最美的花园!”

“嗯?这是什么,清露薇香,还能蛮好听的呢!电视尽唬人,切~”我小声的嘀咕着,

“林姑娘,林姑娘,”公公轻唤着,

“哦,没什么,我可以去看看吗?好好奇呢!”

“当然可以,皇上刚刚特意吩咐过,要是林姑娘有什么要求,奴才要尽力办到。”公公在前面带路,我在后面跟着,偷偷地打量着这位公公,白白嫩嫩,清清秀秀的,长得还不赖嘛,可惜了……

“唉!”我不禁叹了一口气,

“姑娘怎么呢?可有什么地方不适?”

“没有没有,公公放心。”公公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不自在起来,

“这位公公,呃,那个,我可不可以自己走走,不会走远的,一会就回来?”公公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那林姑娘可不要乱跑,奴才就在前面凉亭等候。”我应了一声,自己走了起来,我素来喜欢一个人来去,多了旁人,到不自在了。

盛夏的傍晚,太阳虽然下山,余热去还没有退去,闷闷的,花园里的湖水清澈见底,波光粼粼,离岸边不远开了许多粉色的莲花,煞是可爱!

周围应该没什么人吧!我向四周打量了一圈,脱下鞋子,撩起裙子到膝盖处,慢慢的走到莲花深处,湖水清凉,让整个人舒服透了!

“大胆,是什么人在这里胡来!不想活啦!”身后猛地一声呵斥,吓得我差一点跌倒在水里,转身一看,一个粉嫩的女孩带着一大群宫女浩浩荡荡的站在岸边,

“你是什么东西,这湖水岂是你这样的人随便玷污的,你瞧瞧,水都被你弄脏了!”我不理会她,慢慢的又回到岸边,一只脚刚才在岸上,一双细嫩白皙的手就搭在了我的肩上,用力一推,我

“哗啦”一声跌进了水里,挣扎着站起来,岸上传来喧闹的嬉笑,

“哈哈,落水狗,落水狗啊!”我心中的火一下子爆发了,

“**神经病啊,哪里来的小**,不知礼数的贱蹄子,你爹妈没教过你什么叫做礼貌吗?”少女听见我口不择言的叫骂,气急败坏的直跺脚,

“你,你敢欺负我,我这就告诉皇帝哥哥去!”说罢领着一大帮子人跑了,皇帝哥哥?

难道这个少女是?不想了,还是先爬上岸再说,恰巧那位公公在亭子里听见响动,急急忙忙跑过来,见我一身湿哒哒的还在水里,便把我先扶了起来,关切的询问道:“林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哎哟,万一皇上怪罪下来,奴才,奴才可如何是好啊?”公公急的原地打转,

“这位公公,是我自己不小心跌进湖里的,不关你的事,放心吧!刚刚我正在……”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

“看吧,皇帝哥哥,就是她,那个女人欺负我!”果然不错,刚才的少女正和皇上他们一起朝这边走过来,暮凝澈见我一身狼狈,疾步走来,一脸担心:“汐儿,你出了什么事?为何身上都湿了?小心染上风寒!”不等说完就脱下身上的外衣给我披上,

“澈哥哥你怎么对她这样好!”少女一把拉开我,怒气冲冲的说:“皇帝哥哥,澈哥哥,就是这个女的对我出言不逊,您们可要为我做主啊!”皇上看看我,走进了一步,倒也温和的问到:“汐荷,你来说说怎么回事?”

“皇上,刚刚我在湖里摘莲花,正说要上岸的时候,这位姑娘就一把把我推进水里,我心中生气,就骂了她两句,”

“住嘴!在皇上面前,居然你你我我的,你这刁民找死啊!”那女孩一巴掌向我扇来,幸好我身手敏捷,不等暮凝澈出手护我,一个侧身就让女孩扑了个空,

“你还敢躲!”女孩不依不饶,

“住手!安乐,你胆敢放肆!”皇上一声呵斥,周围的人都吓得跪了下来,暮凝澈紧紧地抱着我,

“汐儿,可有伤到?”我摇摇头表示无碍,

“汐荷,这是朕的亲妹妹,安乐公主,从小就娇惯,喜怒无常,你还要多担待!安乐,还不向林姑娘赔礼!”皇上在一旁发话,

“皇兄,她只不过是一介平民罢了,凭什么要我堂堂公主给她道歉啊!安乐不依啦~”安乐公主拗着不动,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公主,您身份尊贵是事实,可是我又怕什么呢?不能因为您是公主,黑的就变成白的,对的就变成错的,我在皇上面前的称呼是皇上准许的,皇上英明,自有决断!”我回答得不卑不亢,皇上眼里露出赞赏的光芒,厉声训斥:“还不道歉!安乐,你连朕的话都敢不听!越发没规矩了!”安乐公主瞪了我一眼,哭哭啼啼的跑开了,皇上摇头,叹了一口气:“汐荷,安乐这丫头对不住你,朕向你道歉!”这一说,倒是把我吓坏了,

“别别别,皇上,你这是折煞我啊,多大点事儿,我也有错,皇上,就让它过去吧!”皇上点点头,随后笑起来:“不过,我说啊,汐荷你下湖去摘莲花!真是有趣!若你喜欢,赶明儿朕叫人送你两大缸子莲花,如何?”说完,暮凝澈和皇上都哈哈大笑起来,众人也都松了一口气,暮凝澈含笑的盯着我,眼睛里面亮晶晶的,看得我浑身不自在,别过头去望向别处。

“啊——嘁!”我连打了几个喷嚏,他们这才止住笑,

“汐荷,你随澈去换身衣裳吧!待会儿还有晚宴,可别着凉了!”澈向皇上点点头,拉着我向另一个方向走去,我的手被拽得紧紧的,挣脱不开,算了,任由他去吧!

13险胜的即兴表演

华灯初上夜未央,宫中的晚宴已经准备开始了,皇上的一些嫔妃,几个得力的大臣,当然,少不了安乐公主,而且恰巧她就在我对面坐着,一直凶巴巴的盯着我看。

我不禁笑起来,这位公主脾气性格倒是和我有些相像,只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身在皇宫中还能如此率性而为也是不容易的,想到这里觉得好笑,摇摇头,

“怎么,我的汐儿怕了?”暮凝澈见我这副模样打趣到,

“去你的,什么你的我的,我是自己的,不是任何人的,再说了,我怕什么,就因为她是公主?”暮凝澈愣住,不是因为我的不怕死的豪言壮语,我看着他眼里有不好的情绪,可能是刚刚我的话伤到他了吧!

两人也尴尬,一时找不到话来说,

“汐儿,”还是澈先开了口,

“安乐她近来越来越过分了,脾气有增无减,是应该好好教育一翻了,居然把你……哼!”我感到身边的温度骤然下降,闻到了澈身上危险的气息,澈生气了!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澈啊,其实公主也还好啦,她毕竟是皇上的妹妹,你可千万别那什么啊!别让我担心!听见没有?”我在一旁劝说,但似乎都没有起到什么作用,澈还是把玩着手里的酒杯,自顾自地喝着酒,算了,随你便!

我也懒得管了。林汐荷闷闷的吃东西,丝毫没有注意到,在她说了担心后,暮凝澈的嘴角有了弧度。

对面的安乐公主眼见自己喜欢的澈哥哥和那个无礼的女人那么亲热,很不高兴:“呸,狐狸精!”声音虽小,但还是被皇上听见了,龙颜不悦:“安乐,你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了!说话做事没规矩!”安乐今天几次惹得皇上不高兴,自己也害怕了,连忙站起身来认错:“皇帝哥哥,是安乐错了,不如,就让安乐献曲一首,弥补过错?”安乐见皇上没说什么,便开始弹奏起来,听起来不错,不过我确实听不懂,不如花时间好好对付面前的珍馐!

“不错不错,安乐,看来这些年你的琴技果然大有进步,很好!”一国之君都发话了,众人也高兴地祝贺着,

“林汐荷,你也来献一曲吧!”这一声吓得我差点把一颗葡萄卡在嘴里,

“咳咳……”暮凝澈轻拍我的背,帮我顺气,

“皇上,我,我琴技不佳,恐污了您的尊耳,那就是民女的过错了!”什么琴技不佳,老娘压根儿就不会好吧!

“诶,怎么会呢,不要推脱了,朕看好你哟!”这皇上,明显是强人所难嘛,我扭扭捏捏不敢乱动,下意识的向暮凝澈求救,却只得到澈安心的眼神,澈冲我点点头,不知怎么的,我突然心安了,也不怕了,

“是,皇上,既然公主琴弹得如此好,民女也不敢班门弄斧,就唱首家乡的歌曲,博大家一笑吧,唱得不好,还望皇上恕罪!”暮凝澈注视着我,我看着他,我的脑海里闪过一幕幕我们相处的场景,从相识,相知到相处,我闯入他的生命里,他住进我的世界中,

“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顾虑,你就这样出现在我的世界里,带给我惊喜情不自已,可是你偏又这样,在我不知不觉中悄悄的消失,从我的世界里,没有音讯,剩下的只是回忆,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我的梦里,我的心里,我的歌声里,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我的梦里,我的心里,我的歌声里,还记得我们曾经,肩并肩一起走过,那段繁华巷口,尽管你我是陌生人,是过路人,,但彼此还是感觉到了对方的一个眼神,一个心跳,一种意想不到的快乐,好像是一场梦境,命中注定,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我的梦里,我的心里我的歌声里,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我的梦里我的心里我的歌声里,世界之大为何我们相遇,难道是缘分,难道是天意,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我的梦里我的心里我的歌声里,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我的梦里我的心里我的歌声里,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我的梦里我的心里我的歌声里……”唱完了,鸦雀无声,不会吧,我唱的这么差?

悄悄的打量周围的人,全都目瞪口呆,看暮凝澈,更是痴痴的盯着我,好丢脸!

我还是偷偷回到座位上去吧!你看吧,我就说不要让我唱歌,偏不听,现在知道了吧!

正想着,就听见皇上带头鼓起掌来,接着掌声就雷动了,这是什么情况?

我倒没缓过劲儿来,皇上就发话了:“好,这是你家乡的歌?别具一格,朕从来都没听过,与众不同,很好,汐荷,你再来一个如何?”

“对啊,再来一个,再来一个……”我无语,其实是我的虚荣心暴涨,就得意的继续唱了:“命运就算颠沛流离\命运就算曲折离奇\命运就算恐吓着你做人没趣味\别流泪心酸更不应舍弃\我愿能一生永远陪伴你\命运就算颠沛流离\命运就算曲折离奇\命运就算恐吓着你做人没趣味\别流泪心酸更不应舍弃\我愿能一生永远陪伴你\一生之中兜兜转转那会看清楚\彷徨时我也试过独坐一角像是没协助\某年那幼小的我\跌倒过几多几多落泪在雨夜滂沱\一生之中弯弯曲曲我也要走过\从何时有你有你伴我给我热烈地拍和\像红日之火燃点真的我\结伴行千山也定能踏过\让晚风轻轻吹过\伴送着清幽花香像是在祝福你我让晚星轻轻闪过\闪出你每个希冀如浪花快要沾湿我……”第一次参加皇家晚宴,就在我的歌声里结束了,大家都很高兴,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14他的悲伤我不懂

回去的路上我和澈都没有说话,澈的目光一直牢牢地锁住我,看得我不好意思,我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是看过的言情比吃过的饭还多,澈的目光里有一些小小的情愫依稀能够感觉得到,我承认面对他的好,我不是不动心,可是我分不清这是不是爱情?我更不知道,暮凝澈对我是怎样的一种态度?还有颜清落,还有我自己一年的期限,很多很多,让我不得不考虑清楚。

夏夜闷热,我向来都是晚睡,也不过是现代9点过的时间,就让人熄灯就寝,怎么睡得着?开玩笑!穿着自己设计让裁缝做出来的睡衣,我一个人到院子里纳凉,月色如水,微风习习,心静下来倒也不那么燥热了。到这里快3个月了,不知道爸爸妈妈过得好不好,找不到我他们又该怎么办?

“唉……”

“汐儿,好端端的你叹什么气?”

妈呀!见了鬼了!是暮凝澈!“

你来干什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暮凝澈走近,略带玩味的说:“晚?汐儿不也还没睡吗?”

“我向来晚睡的,习惯了,”

“这样啊,那我也是习惯晚睡,长夜漫漫,不如咱们聊聊天如何?”暮凝澈优哉游哉的坐在板凳上,煽起了扇子。

“聊你个头啊,我,我现在不方便!”拜托,我穿着睡衣好不好,露胳膊露腿的睡衣耶!古人不是都很封建吗?这男人,也太不要脸了吧!

澈反而没有不好意思,上下打量着我,站起身来,步步逼近,好危险!正欲想跑,却一把被拉入怀里,紧紧地拥着。

“你放开我,我不习惯这样!”我挣扎,心里有气又羞,澈埋首在我耳边,男性独特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脖颈,痒痒的,热热的,心里像猫抓一样撩人。

“汐儿,你别动,就让我抱一抱好不好?就一小会?嗯?”澈低声的祈求让我不禁心软,任由他抱着,这样的妥协让他更加得寸进尺,“汐儿,你身上好香~今天你唱歌的时候好美,你知道吗,我多么想把那些人的眼睛挖下来,把他们的耳朵割下来,你是我的宝贝,怎么能让他们看了去,听了去!汐儿,你再唱一首给我听,只为我一个人唱!”

暮凝澈把我扳过身去,直直的面向他,他的眼神就这样**裸的盯着我,眉眼含笑,不行!这样太危险了,很容易擦枪走火的,我使劲踩他一脚,趁他吃痛,用力把他推开:“澈,你醉了,回去休息吧!我,我也要睡了!”还没说完,见他又要扑过来,我赶紧跑进房间,把门锁的死死地。

暮凝澈一个人待在院子里,苦笑,到底只是自己自作多情吗?他怎么可能喝醉?还是说,汐儿根本对自己无意?今晚的自己,吓到她了吗?暮凝澈慢慢的走回自己的庭院,沉思着,月光下的背影有几分寂寥……

往后的许多天都没看见暮凝澈的身影,本来经过那一晚我怕大家见面会尴尬,没想到现在连一面都见不到了。王府里也无聊,除了偶尔和老王爷扯扯淡,也没什么了。

“霓风,霓风,小女子又杀回来啦!”老远的,正在侍弄药草的霓风就听见林汐荷的喊声,刚一抬头,林汐荷就站在了他的面前,“风,你今天不问诊吗?”

霓风淡笑:“汐儿,今天病人少,我也休息一会儿,坐吧,我给你泡茶。”

我大大咧咧的坐下,笑他:“风,这些天我天天往你这儿跑,喝了你这么些好茶,心疼不?”

霓风无奈的摇摇头:“你呀,可真没良心,我还没见过像你这样牛饮的!不过,你天天来,我这里倒有了生气了!”

我抿了一口茶,不怀好意的问他:“我来了,找你看病的姑娘们也少了吧!还不感谢我?还是说,你心里怪我呢?嘻嘻……”霓风抬起手在我额上轻轻敲了一下,笑道:“跟月焰学的,没皮没脸的尽说胡话!呵呵,下一次可不放过你!”

我看着霓风的笑容,整个人都像沐浴在春风里,又像是甘冽的泉水流遍我的全身,心里舒服极了。不过,因为我天天往他这里跑,一见那些姑娘大婶趁机吃风的豆腐,我就赶紧阻止,渐渐地,病人也少了,还有人传言我和风是一对的,以至于我走在街上时,还有人在背后议论:“霓大夫怎么和这个姑娘在一起啊?真是可惜了……”

“是啊是啊,像我这样的貌美如花,霓大夫都看不上,这个女人也不知使了什么招数!”

“我家女儿貌若天仙,和霓大夫才是郎才女貌啊!”拜托,你家女儿都30了还没嫁出去,那位大婶,您看看您满脸的褶子,还貌美如花呢!果然如花啊!

“林汐荷,你别天天在这浪费我师兄的好茶了!”月焰走进来,自顾自己的坐下,霓风笑着给他斟了一杯茶。

“管你屁事!你不也是天天来?”我冲着月焰做鬼脸,“他是我亲爱的师兄,我天天来不可以吗?师兄~人家好想你,晚上都要睡不着觉了啦!师兄~”月焰说着作势向霓风贴了上去,霓风一脸无奈,只得苦笑。

“喂喂喂,你恶不恶心?我待会还要吃饭!”我一把拉开月焰,护着风,月焰撇撇嘴,转过身去喝茶了。

“我说,你天天过来影响可不好,没听见街上的人怎么说的?你和师兄是一对?开玩笑呢吧!就你?”

“怎么,不行啊?人家风还没说什么呢?是吧,风,此事你怎么看?”霓风拉着我坐下:“你们俩啊,真是一对活宝!得了,汐儿不要和焰一般见识,清者自清,再说我也不介意被人怎么说”。

说完,风有意悠悠的看了一眼月焰,笑的我胃疼,“师兄,你尽偏袒她!”“焰,我看你和汐儿斗嘴还是很开心的啊!不然怎么天天往我这里跑,以前叫你来看看我你都懒得动呢!”霓风揶揄道。

“对啊,月焰,你是武林盟主耶,怎么这么闲?”月焰吃瘪,不吭气,闷闷的呃喝茶,我给了风一个得意的眼神,风还我会心一笑,呵呵,原来风也有这么调皮的时候。一开始,我以为风就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俊逸少年,超凡出尘,后来接触越深,才发现,原来风也有可爱的一面,他会开玩笑,无伤大雅,他善良,行事果断,睿智冷静,可是,他不是快乐的,但他的悲伤来自哪里,又是什么,我不知道。

15不可思议的记账

天渐渐黑了,我该回去了,夏天的夜晚果然多变,轰隆隆打起雷闪起电,瓢泼大雨就这样直刷刷下起来,“汐儿,月焰,这么大的雨,夜也深了,不如就在我这里休息一晚吧?”霓风开口挽留,月焰还好,只是我,从来都害怕打雷。

月焰看我捂着耳朵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一脸鄙夷:“看你那样,只有在这里睡了,师兄,说起来我们都已经好久没有在一起睡过觉了”。

“焰,我们是分房睡的,别多想”。

“哈哈,月焰你自作多情了吧!”

“那我也不便宜你,别想偷偷爬墙去找我师兄,有我在,没门!”“焰……”

我,霓风,月焰,在这个雨夜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笑着,轻松自在。

奇怪的是,那位貌美心恶的安乐公主常常跑来找我的茬,不是借故跑到王府看他的表哥有没有回来,就是跟着我到霓风的家里来,话说回来,她和霓风,月焰都认识,风对她很好,像哥哥对妹妹一样的无微不至,看得我都嫉妒。

“喂,你这个刁民,又跑来这里做什么?想缠着我的风哥哥吗?”

安乐又在颐指气使的骂我,“啥?你叫他风哥哥?噗……”一口好茶从我嘴里喷出来,“风哥哥,疯哥哥!哈哈哈,说不定霓风还没让你搞疯,就让你喊疯了!风,你说呢?”霓风瞪我一眼,走进里屋去。

“你们这两个妖孽啊!”月焰可惜的摇摇头,感叹:“啧啧啧,又浪费了师兄的好茶了!公主啊,麻烦你下一次来的时候带着好茶来,林汐荷我是不指望了,师兄脸皮薄,心里可惜又不说,只有我来说了!你们看看,最近你们浪费了多少好茶,哦,对了,还有茶杯,公主你摔坏的,就有——”月焰从袖子里掏出一张清单,“我记录了,有五个,所以,下一次还要麻烦您多带五个茶杯来!”

安乐面脸通红,扭扭捏捏的小声说了句:“讨厌!”就羞羞答答的跑开了。

我抢过月焰手里的单子,上面果然清清楚楚的记下被损坏的杯碟,这个家伙!

“月焰,你还真真记下来了啊!哈哈哈……笑死我了!”

“当然,不过你以为,这真是我的主意?”我睁大眼睛望着他,月焰高深莫测的瞧向里屋,难道是……天啊,原来真正的厉害角色在里面。

“怎么,就不许我打一下小算盘?”霓风笑嘻嘻地从里屋出来,“汐儿,你忘了我只是一名大夫了?损坏的东西照价赔偿不是理所应当的?你说呢,焰?”

“是啊是啊,不过,师兄,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可精了,我都自愧不如,哪会安乐公主从宫里带来的不比你的好多少倍啊!啧啧啧,你可真是赚大了!”

“这两天,澈应该要回来了吧?”霓风问,“我怎么会知道,你们都不清楚耶,再说,他走的时候都没有通知我!”想到这里我就气,好歹也是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室友吧!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也不知道人家会担心!”

“你担心他?哟哟,林汐荷,你该不会,该不会——”月焰故弄玄虚的拖着声音说,“不会什么?”我问,“不会爱上澈了吧?”“什么啊,瞎说,你这个王八蛋,你知道爱是什么?我看,安乐公主爱上你了还差不多,难道你就没发觉?不会吧?你这个爱情白痴!哈哈哈……”我不知道心怎么就慌了起来,只有尴尬的大笑来转移这个话题,不小心瞥到了风的表情,略有所思的望着我,嘴角泛起苦笑,转瞬即逝。

月焰好像也不自在了,被我这么一调侃,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气呼呼的飞走了,是的,你没看错,他从来都这么高调的使用顶好的轻功,每一次都搞得逆风和我很头大,这小子就不能低调点吗?听听外面女人的呼声,啧啧啧……

月焰走了,气氛也冷下来,“那,风,我也会去了,改天再来!”“好,随时欢迎”。

我走在回王府的街上,太阳下山了,天也渐渐黑起来,街上商贩们的灯点亮了,像漂浮在人海里的星星,澈走了一个多月了,一点音讯都没有,似乎……有点……想他,虽然每天都去找霓风,每天都和月焰斗嘴,但是,还是觉得心里空空的,少了一块。

16热脸贴了冷屁股

慢慢的走到了王府,老管家急忙跑过来叫我:“林丫头,你可算回来啦!”“怎么了,管家爷爷?”老管家是一位慈祥善良的老人,对我很好,我叫他管家爷爷,他叫我林丫头,约定俗成,“王爷回来了,在书房里,你不去看看?”老管家含笑的看着我,“管家爷爷,你那是什么表情!好像我那什么他一样!”“难道你不那什么他?老头子我活了几十岁了,你的心思我还看不出来,你不是天天都追着我问王爷什么时候回来?哈哈……”“我不跟你说了,哪有的事!”被人戳中了心事,无耻的我飞快地跑掉了,管家的笑声在身后回荡。

澈书房里的灯亮着,我敲了敲门,“进来,”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澈,是我,听说你回来了,在外面还好吗?”我走进书桌,一袭便衣的澈伏案看书,根本就不抬头看我。

“澈……”,我小声的喊他,希望引起他的注意。

“嗯,我还有事,很累,你先回去吧,”不带任何感情的,澈打发我出去。

“……好,”我应着,心里失落。

“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澈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我轻轻地关上房门,有种想流泪的冲动,林汐荷,你哭什么?神经病啊!

“这下高兴了吧!林丫头,你怎么这幅表情?”老管家在路口碰见我,关心的问,“王爷回来,你不是应该高兴地跳起来吗?今儿这是怎么了?”

“爷爷,你就别问了,没什么,只是我们都累了,要好好休息。”我疾步向我的院子走去,不给老管家再多问的余地。

“诶,丫头……”老管家摇头,进了书房。

“王爷,你们怎么了?”这么多年了,暮凝澈就像他的儿子一样,事情不对劲难道他还看不出来?

“没什么,管家,你不必多问,”。

“王爷,其他的老头子我也不多说了,只是,林丫头她几乎天天都问起你什么时候回来,去了哪里,过得怎样,她的确是很关心你的啊!”

“你说的是真的?”暮凝澈显得有些激动,既然这样,那刚才自己对她,岂不是伤了她的心?

“是啊,我骗你做什么!”

“该死!”暮凝澈不等管家把话说完,就出了书房找林汐荷去了。

“叩叩叩”,暮凝澈轻轻地敲门,“汐儿,你开开门好不好?”

“我已经睡了,有事明天再说吧!”林汐荷吹灯,坐在桌旁就是不给他开门。

“你骗我,从来就没见你这么早睡过!你开开门好不好,我想见你!”

唉,我就是心软,刚刚还在生气,现在又忍不住去把门打开了,“你不是累了吗?还来找我做什么?走的时候一句话也没有,回来了又冷言冷语,亏我还这么担心你!我真是傻!

“不是的,”暮凝澈解释到,不是他不想说,只是不能说,这次出去是秘密行动,边疆的势力突然打起来,皇上让他去调查是怎么回事,这件事情是机密,不能怪他!“是因为,因为,”暮凝澈显得有些难以启齿,“我看见你都和风他们说说笑笑的,一点都没有想我的意思,所以我才有些生气,”他回家之前,先去风的药庐去看过,其实他一直都派人保护着林汐荷,自然也就掌握着她的行踪,得知她几乎每天都往霓风那里跑,心里就很不舒服,虽然他知道风他……他不会喜欢上林汐荷,可是,她怎么能在他不在的日子里还这么没心没肺,一点都不想他!

“我是因为无聊嘛!慢着,你刚刚说什么?”我突然缓过神来,他怎么知道我在风的药庐说说笑笑?

“我到王府之前先去看过你”。

“你来过?为什么我不知道?还有,你怎么会知道我每天都在干什么?你派人监视我!”他怎么能这样!气死我了!

“不是的,汐儿,你听我解释……”

“我不想听你说任何话,你这个卑鄙下流无耻的人!我讨厌你!”我砰一声把门关上,暮凝澈死死不放开他抵在门上的手,结果被狠狠夹了一下,“你活该!”我听见暮凝澈吃痛的低呼声,心里还是有些心疼,但死鸭子嘴硬,“你滚!我不想看见你!”

“汐儿,汐儿……”暮凝澈还在门口不肯离去。

“暮凝澈,不要让我恨你,你走吧!我们都要冷静!”这一次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门外的身影很久以后终于消失了,我蹲下去低声哭起来,“暮凝澈,你这个王八蛋,王八蛋……”

其实暮凝澈并没有走远,他一直就在门外,听着林汐荷的哭声,自己心痛的无以复加,汐儿,对不起,原谅我,我有我的苦衷!这一夜,两人都无眠……

17失踪

第二天,林汐荷双眼红红的,大清早的就出去了,暮凝澈一夜没睡,吃早饭时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林汐荷的身影,“巧笑,林姑娘还没起来吗?”“王爷,姐姐她一早就出去了,”“出去了?去了哪里?”暮凝澈站起来,脸色冰冷的吓人,“王,王爷,奴婢不知道啊!”巧笑第一次见暮凝澈生气,吓得要哭了,暮凝澈注意到自己失态,冷静下来,摆摆手让下人退下了。“除了霓风那里,她还能去哪?大不了就去月焰那里罢了!”暮凝澈连早饭也顾不得吃,急忙去找林汐荷。

“风……”

“澈,昨天听说你回来了,没想到今天这么快就过来了,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吗?”霓风向暮凝澈打着招呼,一边疑惑道,暮凝澈有些着急:“什么?汐儿不在你这里!那她会不会在月焰那?”“你们发生什么事了?汐儿怎么了?”霓风有些担忧,一贯冷静的澈,自从遇见林汐荷之后,已经不止一次这样慌乱过了,虽然他在旁人面前掩饰得很好,可是多年的相处,自己怎么会看不出来!“不说了,找到人要紧!”暮凝澈抬脚就要去月焰那里,却不知月焰早就在门口听着他们的谈话,“不用找了,他不在我那,我刚过来,就听见你们在这里说林汐荷失踪了,怎么回事?难道你连我们都要瞒着吗?”暮凝澈很是抱歉:“对不起,我不是想瞒着你们的,只是还来不及说,这些天我去干什么你们都应当很清楚,可是汐儿不知道,误会了,昨晚我们吵架了……”暮凝澈把事情一一道出,霓风月焰都没有说话,久久的,霓风才说:“还是找人要紧,澈你就在这里等着,现在你不适合见她,月焰你和我去找,我可能知道她在哪里,我会把她带回来的,放心!”

“师兄,林汐荷会在哪里?”月焰和霓风驾着轻功,月焰问到,“清流山,”霓风也不确定,但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找找,“你就这么确定?”月焰好奇,“不确定,”霓风明显不想多说。到了山顶了,远远地就有一阵栀子花的香味传来,林汐荷正坐在一块石头上扯花瓣,“汐儿,你果然在这里!”霓风大喜,“林汐荷,你这个笨蛋,知不知道我们都在满世界的找你啊!”

我站起身,不想让他们看到我哭过的样子,无奈还是被发现了,“焰,你先下山去,我和汐儿说会儿话,”霓风的语气不容置喙,月焰欲言又止,转身飞下山去,霓风走近,用手温柔的拭去我的泪水:“好汐儿,不哭了!”我却反而哭的更加厉害:“风,我心里难过……”

“我知道,”霓风拥着我,轻拍我的背。

“澈监视我,我受不了这种不信任的感觉!怎么办,昨晚我们又吵了架,我不想伤害他的,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

“汐儿,你又何尝相信过澈呢?你不是不知道澈的身份,他不仅是皇宫贵族,他还有自己的责任,有些事情他不告诉你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你说他监视你,为什么不想想或许他是在保护你呢?”

我愣住了,心下一紧,抬起头用目光询问。

“汐儿,你没发现最近草庐外面一下子多了很多人吗?为什么月焰天天过来,难道仅仅是为了和你斗嘴吗?别忘了,他是武林盟主。”霓风认真的对我说,一字一句。

“你的意思是?”我好像有些明白,但又大脑一片混乱,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却抓不住。

“以后你就能明白了,我可以向你保证,澈不是那种人,我们不告诉你真相,都是为了保护你,用你的心去看,渐渐地你会明白的。”

我点点头,“风,其实我该相信澈的,对不对?你们大家,我都要相信,是吗?”

“汐儿,这些事只有你自己想通了才真正能够解决,别人帮不了你的,我们更无法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我知道了,我应该去相信你们,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是我的错,至始至终,我都不曾完全信任过他们,想法偏激,一意孤行。

“走吧,澈很着急,正等着我们回去呢!”霓风带着我用轻功下了山。

“月焰……”

“林汐荷,你终于想通了?”月焰冷冷的,我知道他在生气。

“对不起……”我低头忏悔。

月焰见林汐荷这样,心中的气也消了,霓风识时务的给他们一些空间:“你们谈谈吧,快些回来,焰,交给你了!”

霓风走了,剩下我和月焰原地不动,我以为这样的沉默会一直持续,没想到月焰先开口说话:“你没事吧?”

“嗯,现在没事了,”我感激的朝他笑笑。

“现在笑得出来就代表你正常了,这样才对嘛,偷偷躲起来哭的林汐荷不是我认识的林汐荷!我只想告诉你,不要只看到事情的表面,知道了吗?以后有事也不要一个人偷偷躲着了,我……我和师兄在你身边。”说完,月岩的脸及时飞出两大片红晕。

“我们改回去了!林汐荷,抓紧我!”我紧紧地抓着月焰的腰,心里很感动,原来月焰也有一颗温柔的心,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月焰,谢谢你!”我感到他身形一愣,脸偏到一旁,没有答话,呵呵,好可爱啊!我用手戳月焰粉嫩白皙的小脸,皮肤好好地说!

“林汐荷,你不要闹了,想摔死吗?”

“月焰啊,你这样把头扭过去不看路,小心我们都撞在树上!”

“少说废话,你知不知道你有多重啊,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扔下去!”

“不信!哼哼~”

“你……不要脸!”

“再说我就饶你咯吱窝啦!还不乖乖就擒!快叫本姑娘大侠,我就放过你!”

“……林汐荷,你好无聊!”

18不会做饭的男人没老婆

回到药庐,第一个冲出来的人是暮凝澈!他想伸手抱我,却不敢向前一步,“焰,我们进去吧!”霓风月焰进屋,暮凝澈就在离我一步之遥的地方注视着我,我看出他在害怕,他怕我还在生他的气,他怕我再一次跑掉,我鼓起勇气:“澈

,你想让这一步之遥成为我们之间的鸿沟吗?”我微笑,暮凝澈立马冲上来拥我入怀,我有些喘不过气:“澈,太紧了,呼吸困难!”暮凝澈稍微放松了力道,却没有放开我,声音颤抖:“汐儿,对不起,我……”“别说了,都过去了,以后我会相信你,你所做的都是为我好不是吗?”暮凝澈惊喜的望着我:“汐儿,我不会辜负你的心意的,不然叫我天打雷劈,不得……”我赶紧捂住他的嘴,“呸呸呸,说什么胡话呢!傻瓜!”“以后不要再这样了,好吗?不要一个人出走,偷偷躲起来,躲在我找不到的地方,为什么我找不到你!为什么是风找到你!我害怕,害怕你出什么事,好怕你再也不会来了,怕我从此失去你!汐儿,答应我,下不为例!”暮凝澈的眼睛急切地盯着我,眼中的焦急和担忧让我心里难过,“我答应你,除非我不得不离开,否则我不会离开你!”“不会的,我不会让你离开的,一年以后不会,一辈子也不会!”澈再一次紧紧抱着我,这样的话让我有些担忧,他——已经喜欢上我了吗?

“澈,你进来,汐儿,你去做饭好吗?”我点点头,月焰跟着我进了厨房。

“坐下吧,伤到哪儿了?”霓风早就发现暮凝澈的不对劲儿了,只是怕林汐荷担心,也怕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就一直忍着没说,“风,果然瞒不过你!”暮凝澈自嘲的笑了笑,脱下上衣,背上一道狰狞的伤口暴露在眼前。

“谁干的?”霓风声音里充满杀气。

“混进敌营时,不小心被发现了,他们谋划的很好,防御措施滴水不漏,”暮凝澈想起那个冷酷的男人,眼里居然有了些敬佩,英雄惜英雄吧!

“那么,你们打草惊蛇了?”

“嗯,看来等不了这么久了,”一场仗马上就要打起来了,“你们这里情况怎么样?”

“门外的人突然增多,不过我和月焰在这里,他们还不敢做什么,只是……汐儿那边,可能要小心,不要被人抓住把柄!”霓风拿出药粉,“你忍住!”

“嘶……”暮凝澈咬紧牙关,这种痛痛到了骨髓里,难为他还忍得住。

“这一瓶拿回去,每日一粒,药每一日到我这里来换一次,千万不能碰水!”霓风心疼的看着满脸惨白的暮凝澈,细心的嘱咐。

“好,汐儿那边……”

“我不会让她知道的,放心,你,就那么关心她?澈,你忘了还有颜清落了?”

“我自有分寸,”暮凝澈穿上衣服,不去看霓风悲伤的眼睛,“先出去了,你也快出来吧,免得他们生疑,”他何尝不是担心这个?可是感情这东西,太复杂了,他不得不好好想想,他对颜清落到底是什么?

暮凝澈还没走到厨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两人的吵闹声。

“月焰,我让你把黄瓜切成丝,你看看,这是什么?”林汐荷嫌弃的捻起一根粗粗的东西。

“丝啊!不然还会是什么!笨蛋!”月焰一脸鄙夷。

“哟哟哟,你见过这么粗的黄瓜丝啊?还有,你看你煮的饭,上面的熟了,下面的还是生的,算了算了,你还是别给我这儿添乱了!走走走!”

“耶,这话说得好,本少爷就是天生的享福命!咋地,你羡慕嫉妒恨啊?再说,中午我们就先吃熟了的饭,晚上把没熟的再煮一遍,不就熟了吗?”

“嘿,你还有理儿了,我告诉你,不会做饭的男人是不会找到好老婆的!特别是你这种花瓶!”

“老婆?是什么?”

“老婆就是妻子咯!”

“什么乱七八糟的胡话!大爷我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还没想过讨老婆!”

“啧啧啧,只怕是……”

“怕是什么?”

“只怕是焰你想找也找不到吧!哈哈哈……”暮凝澈从门口走进来,接过我的话打趣月焰,“要帮忙吗?汐儿,”“好啊,你来换月焰,他什么都不会,尽给我添麻烦!”“林汐荷,你可别高估澈了,他比我还不会呢,喝茶都是别人递到手里的!”“焰,上一次打的赌,你输了还没兑现承诺了吧?”“好好,你们忙,我去看看师兄!”月焰忙走出厨房,又恨恨的扭头丢下一句:“你们这对狗男女!哼!”

我和澈都笑了,月焰啊,真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汐儿,我要做什么?”澈问我,“澈

,你先告诉我,你会做什么?”我揶揄他,澈发现我在取笑他,好脾气的说:“你教我吧!”我见他一脸认真,也认真起来:“好,你看着!”我手把手的教他,他认认真真的学着,时不时问问我的意见,在这一刻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只是一个平凡的男生,澈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等一下,”我掏出手绢,轻轻地给他擦汗,暮凝澈一愣,随即对我温柔一笑,搞得我十分不好意思,“别笑了,认真做!小心割到手!”“遵命!”

霓风在窗口看着林汐荷和暮凝澈大有岁月静好的样子,苦笑着走开了,月焰在他身后,也看见林汐荷笑嘻嘻地样子,心里居然有些酸酸的,这是怎么了?难道是饿了?

19低调的炫耀

正在吃饭,安乐公主又来了,“风哥哥,我给你带来的茶叶和杯子,你看看!”安乐把上好的茶杯瓷器摆放在桌上,“喂,还要不要人吃饭啊!”我不满的抗议,“安乐,你也坐下来吃吧!”霓风邀请安乐,我也不好说什么,安乐高兴地坐在月焰旁边,我偷偷看月焰一眼,哈哈,月焰的脸色极不自然,自顾自的埋头吃饭也不搭理谁,发现我的目光在他身上,月焰狠狠瞪我一眼,我回瞪,他没辙,又埋头两口把饭扒完,说了一声:“我还有事,先走了!”就飞身离开了,剩下安乐一人,失落的望着月焰离开的方向,“安乐,你怎么了?”暮凝澈似乎察觉到她的心意,问到,“没什么,澈哥哥,我,我也回宫去了,改日再来!”安乐告辞离开,看来,这位公主果然喜欢月焰没错,不如我出马把他们撮合而在一起好了!身边吃饭的澈知道我在想什么,好笑的提醒我:“汐儿,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没有没有,吃饭吃饭!”才不能被你们知道呢!这是秘密!哈哈……

刚到王府,暮凝澈的小情人就走出来了,“汐荷,你终于回来了!”“小落,你怎么来了?”暮凝澈有些惊讶,“我是来找汐荷的,不关你的事!少自作多情了!”暮凝澈回头看我,我才反应过来:“哦,清落找我什么事?进去说吧!”“好,我们走,”颜清落亲热的牵起我的手就往府里走去,把我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情况,姑娘,你这样的态度让我有些惊恐啊!

“汐荷,我有东西要送给你!”颜清落满脸神秘,我看着她的脸上显现出“快问我,快问我”几个字,只好故作惊喜的问她:”是吗?是什么啊?”“你想看吗?”“呃,好想看!”“那好!给你!”颜清落从身后拿出一个锦盒,“汐荷,打开看看!”我乖乖地打开,是一件淡紫色的衣裙,“很漂亮,谢谢!但是我不能要!”“为什么?”颜清落疑惑,这是第一次有人拒绝她吧!“清落,无功不受禄,谢谢你的好意了!”“不行,你一定要收下,这可是我送你的第一件礼物,我想让你穿上和我一起去看花灯!好不好嘛?”颜清落朝我撒起娇来,我有些受不了了:“看花灯?”颜清落见我来了兴趣,高兴的说:“是啊,一个月后是一年一度的灯会,可漂亮了!我们一起去吧!”灯会耶,听起来还蛮不错的,在古代看一回灯会,不知道是怎样的感觉?“好啊,我们一起去!”“好,那你就收下这件衣服咯!这是暮凝澈送我的,我看着还不错,就送给你吧!”“是吗?这样的话我就更不能要了,”颜清落,如果你是在炫耀的话,不必了!我在心里这样想,却没有说出来,“我走了,你不要就扔了吧!”颜清落不管我自己回去了,我看着放在锦盒里的衣服,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汐儿,你们聊完了?”暮凝澈笑嘻嘻地走进来,我见他这幅样子心里很不舒服,“咦,锦盒里是什么?”说着,澈就要去打开,“没什么,清落送我的礼物罢了,说是去看花灯用的,”我急忙把锦盒放在一边,解释到,“这样啊,灯会是不错的,我和你们一起去!”这件衣服,我知道该怎么办了,虽然有些不忍心,但长痛不如短痛,还是早点结束比较好,这样大家也不会多痛苦。

离灯会开始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在这一个月里,颜清落几乎天天都来找我,暮凝澈隔两日便进宫去,回来的时候身边总要跟着安乐。

“清落姐姐!”

“安乐,你来啦!”

“清落姐姐,你今天用的是澈哥哥送你的幽兰香吗?好好闻哦!”安乐在清落身旁撒娇,使劲儿嗅着她身上的香气。

“嗯,你喜欢吗?”清落微笑的问。

“对啊,这是贡品耶,皇帝哥哥给了皇后,我跟他要都只给我一点点,还有的就给你了,澈对你真好,”安乐嘟着嘴不满意的抱怨。

“安乐!”清落娇嗔,“瞎说什么!汐荷还在这里呢!”她不好意思的瞥了我一眼,我笑笑,表示没关系。

“喂,你是不是羡慕得要死啊?”安乐才不会顾虑我的感受。

“公主啊,让你失望了,其实我还好,我不喜欢那些香香的东西。”我淡淡的说。颜清落脸色有些不好看,“安乐,你怎么这么说,不好,”“姐姐,我看她是吃不了葡萄说葡萄酸!”我喝茶,不搭话。

“汐荷,我们出去走走吧,馨香楼的桃酥很好吃,咱们去尝尝可好?”

“好啊!”

“姐姐,我也要去,免得这个女人对你做什么,她对澈哥哥的心思可深了!”安乐在一旁挤眉弄眼的提醒颜清落。

“别胡说,怎么会呢?我们是朋友,”颜清落朝我笑笑,走过来挽着我的手,一同出去了。

20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馨香楼是城里数一数二的高档酒楼,特别是他的点心,很多人慕名而来,当然,价钱也是不便宜的,如果不是跟着他们这些王爷公主小姐来,我可没这个口福。上了三楼,是个雅间,因为澈他们常来,老板就把这个雅间留了下来,推开窗户就看得见江边的美景,凉风习习,真是不错!

“汐荷,快来尝尝啊,最近新推出的点心,我吃着味道还不错呢!”

“切,市井小民懂什么?”

“好,我尝尝。”坐下来拿起一块点心放在嘴里,一股清香就溢满整个口腔,“哇,果然好吃!不过也好贵啊!呵呵……”我和清落相视一笑,“没见识!”安乐还在旁边喋喋不休。

“救命啊,你放手!救命啊……”“放手,老子就不放,看谁敢来救你!哈哈哈……”“小妞儿,今晚上就好好陪大爷玩玩!”“不要,不要,救命啊!爹……爹……”“女儿啊,你这个禽兽!”楼下传来一阵吵闹,“发生什么事了?”我好奇的往地下看,该不会又是强抢民女的狗血情节吧?一个肥头大耳的猥琐男人正拉着一个十四五岁小女孩的手,一边用脚踢躺在血泊中的老人,围观的人不少,出头的却没有,这些人怎么这样啊!看我一脸忿怒,还没离开的店小二在一旁劝道:“这位姑娘,那个人可不是好惹的,地方一霸,还是少惹为妙!”我听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少惹为妙,难道就看着那女孩被玷污吗!王八蛋!”我操起桌上的一个杯子就扔在大汉的头上,把他的头砸破了,“唉哟,疼死老子了!是谁?谁他妈这么不开眼!”大汉四处搜罗着。

“别找了,乖儿子,是你妈我打的!”我从窗口往下喊。

“你,你,有本事你下来!”

“有本事你上来!”

“上来就上来,你给老子等着!”大汉冲进了酒楼。

“汐荷,这可怎么办?”颜清落担心的问我。

“安乐公主,你会武功,就靠你了!”

“放心,我也早看不惯了,今天本公主就好好教训他!”

说完,大汉破门而入,我上去一个巴掌,打得他头昏眼花,趁他还没缓过神,我又猛地向他的命根子踢了几脚,疼得他倒在了地上,后面的小喽啰冲上来,我退后,把颜清落护在身后,安乐上前,不费吹灰之力就搞定了这一波人。安乐一脚踩在大汉的胸口上,踩得他吐血,我和颜清落上去赏了每人重重的几脚,有人起来想还手,奈何被打的没有力气,我随手拎起旁边的凳子就砸到他们身上:“你们给我听清楚了,这位姑娘是堂堂的安乐公主,要是你们再找麻烦,或者在被我们看见有什么猥琐的行为,下一次就不是打得你吐血这么简单了!”“听明白了吗,你们今天冒犯我,赐你们死罪!”一帮男人吓得屁滚尿流,跪地求饶:“公主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为首的大汉头磕的咚咚响,鲜血直流,后面的小喽啰裤子都湿了,我见状暗笑,和安乐交换了眼神,“脱光衣服去街上跪着,不到天黑不准起来,看你们是要命呢还是要衣服?”“小的要命要命,这就脱,这就跪!”“还有,”我继续补充,“把你们身上的钱全部拿给那个老伯,快点!要是我发现有人偷偷藏着,后果……哼哼!”“是,是!”我们看着那几个大男人光着身子跪在门口,所有的人都朝他们吐口水,扔鸡蛋,心里爽的不行。

“林汐荷,没看出来你还蛮仗义的!”安乐公主好不容易说了句人话。

“公主的身手没想到这么好,我也没看出来原来你也是一女中豪杰!”我笑着回她

,这一次的确让我刮目相看。

“开玩笑!这是必须的!”

“很厉害!在下佩服!”

“过奖过奖!”

“好啦,改回去了吧!这事啊,估计也传到他们耳朵里去了!”颜清落打趣道。我和安乐大笑起来,我伸出右手:“安乐公主,不嫌弃的话交个朋友吧!”安乐拉住我的手,爽快的答应了:“不要叫我公主了,就唤我安乐吧!”“那……”我试探的问“过去的就被一笔勾销?”“一笔勾销,汐荷姐姐!”一笑泯恩仇,再好不过了。

“看你们和好,我也就放心了,下次灯会一起来吧!”颜清落趁势邀请,“好啊!”“好啊!”我们一口同声的答应。今天真是高兴,化敌为友乃是人生一大快事之一!我们仨手拉手并排走在回家的路上。然而,在她们身后,一双眼睛饶有兴趣地投射出寻找猎物的目光,但是林汐荷三人正处于兴奋状态,并未察觉。

21遭了,圈套

灯会终于到了,街上好不热闹!河面上花灯摇曳,天上的许愿灯越升越高,最后成为一个个的小亮点,又不知飘到哪里去了。小贩们叫卖着各种小吃,平日里不常出门的女孩们也都纷纷相约出来游玩。

“汐荷,我们去猜灯谜吧!”颜清落提出要去猜灯谜的想法,“听说猜对了还有奖品呢!”

“是吗?我们去吧,快走,快走啦!”安乐显得很兴奋。

“风,咱们也去试试!”暮凝澈邀请霓风也去,大家却奈何一步也动不了,不约而同地把哀怨的目光投向在身后一袭红衣,妖艳妩媚的月焰。

“月焰,你就不能别再搔首弄姿了吗?”三大美男齐聚一堂,可不是常有的事儿,再加上风骚怪月焰的挑逗,越来越的的女人过来,把我们团团围住,我仔细一看,哟,还不止有女人,中年大叔和小正太也不少!

月焰给了我们一个无辜的眼神,意思很明显——唉哟,人家也不想嘛!估计这样娇滴滴麻酥酥的月焰把众人都雷到了,暮凝澈揽过清落飞身离开,霓风也抱着我跟在后面,安乐本来就会武功,气急败坏的瞪了一眼月焰,委屈的走了。“唉,你们倒是等等我啊!”月焰见我们都走了,想跟上来,可是啊,想走都走不了了,“喂,你别扯我衣服啊……你,你快放手……去你妈的,动手动脚的!你这个男人也敢上来摸我的手,老子废了你!”月焰气急,在断了一个猥琐他的男人的手之后,朝着林汐荷他们离开的方向飞去。

“哈哈哈……”狼狈的月焰赶来,被我们一通嘲笑,只有安乐撅起小嘴不看他,眼睛里面闪闪的,我正想说什么,旁边的霓风轻轻捏了捏我的手,摇头示意让我不要多说,我叹了一口气,只好作罢。这回月焰乖了,再加上我们一行人比较低调,一路逛过去,倒也没受什么干扰,猜灯谜的奖品就是漂亮的花灯,开玩笑!我一个现代人,加上他们几个非富即贵的货,还有答不出来的?我们手上都拿满了花灯,人家小贩见状都不愿意让我们猜了。

“冰糖葫芦……新鲜的冰糖葫芦,快来买咯……”冰糖葫芦!古代的冰糖葫芦是很好吃的,听见叫卖声我就忍不住了,“我去买冰糖葫芦了,你们去揽月楼等我!”“汐儿……”暮凝澈想和我一起去,可是我瞧着身边的颜清落好像不太高兴,“澈

,你们不是说要去揽月楼赏月吗?快去啦,我就去买个糖葫芦而已啦!”我一边说一边把他往清落那边推,颜清落不好意思,脸都红了,“可是……”暮凝澈还是担心,“哎呀,卖糖葫芦的都走远了!”我急急忙忙跑开去追卖糖葫芦的小贩,“澈

,这一代我们都安插着人手,应该不会出事的,走吧!”霓风在一旁劝道,暮凝澈想想,跟着大部队往揽月楼方向去了。刚刚才买了两串糖葫芦,付钱的时候发现钱袋不见了!奶奶的,本姑娘从来没有被偷过,今天居然在阴沟里翻了船,“你个小贼,想跑?站住!”我双手还拿着糖葫芦就冲上去追我的钱袋,“不跑才怪,我又不是傻子!”那小贼边跑边喊,我也一边追一边骂,跟泼妇似的,追着追着我发现越跑越远了,周围的人也少了许多,速战速决!我把糖葫芦死命儿的朝小贼扔去,靠!居然没打到!再接再厉,脱下鞋子,继续扔向小贼,咦?那小贼晕过去了!可是我没看到我的鞋打到他了啊?小心翼翼走过去,这小贼,该不会是在装晕吧?就等着我过去,然后把我一网打尽!我做好防备姿势,踢了两脚,发现他是真的晕过去了,这才敢搜他的身,拿回我的钱袋,“小样儿,敢偷你姑奶奶我的钱,现在你的钱也拿过来吧!本姑娘追了这么久,就当身体过度劳累精神赔偿!”搜遍小贼全身,想把值钱的东西都充公,可是好奇怪,这个人身上除了我的钱袋,什么都没有,“切,连个贼都当不好!”我站起来,猛然发现脚硌得慌,低头一看,白痴!刚刚把鞋扔了,只穿了袜子,而且都磨破了,走几步,脚居然崴了,脚腕迅速的肿起来一个大包,我忍着痛四处寻找我的鞋,只找到一只,还有一只不知道去哪了,“唉哟,好痛!”我实在忍不住了,跌坐在地上,无意间撇到地上有黑影,离我越来越近,“去死吧!”身后的人大喝一声,吓得我闭上眼睛,反抗已经来不及了,况且我根本就站不起来,死神离我只有一步之遥,我,要回去了吗?那个本来的世界。在这里,他们呢?会不会还记得我?

22紫眸

等啊等啊,我以为我已经惨遭毒手命丧黄泉了,可是为什么还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得到脚疼?难道说……我没死!大着胆子往后一看,刚刚那个小偷已经倒地身亡,手里还握着匕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死人,吓得我眼泪都出来了,“啊啊啊!”泪眼朦胧,完全看不清眼前的东西,只是模模糊糊的,有一双脚出现在我面前。

“哭什么?这会儿怕了?”一个戏谑的男声响起,寒冷,可怕,拒人于千里之外。

“哇哇哇……死人了,呜呜呜……”我不管,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抱着那人的腿就不放,哭着哭着还用他的衣角擦了鼻涕和眼泪。

“喂,女人!你,你放开,放手!”声音里有一丝慌乱。

“好痛啊,呜呜呜……”我不放,继续哭,脚也痛得要命。

“你先放开再说,别哭了,别……”我紧紧地抱着他的腿,他的声音柔和了下来,“伤到哪了?我看看,”男人蹲下来,用手捣鼓着我的脚,“轻点,疼!”,我也哭够了,意识到刚才的行为失态,怎么能随便就抱着一个陌生人!我仔细打量着眼前蹲着的男人,除了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映入眼帘的一身藏青色衣袍,一头柔顺的青丝,什么信息都没有,因为——他带着银色的面具!

“看够了吗?”他抬头,我来不及收回大量的眼神,目光交汇的一瞬间,我感到内心的极大震撼,那是一双怎样摄人心魄的眼睛!紫眸!我的灵魂我的心,被深深的吸进去。

“你的眼睛……”我情不自禁的说,“怕了?哼!”男人的声音瞬间充满了鄙夷,不屑,还有令人畏惧的寒冷。

“不是啊,我是想说,你的眼睛好漂亮!我每次看见别人的蓝眼睛都会超羡慕的,好深邃的感觉!”

“别人?”

“哦,这个嘛,我家乡有很多这样的人,他们不只有蓝眼睛,还有其他颜色的,因为很漂亮,还有各种人带美瞳……就是一种工具,希望也有这样的眼睛呢!”我解释。

“你家乡也有这样的人?”男子仿佛很好奇。

“嗯,”我看他好像不信,“真的有啦,骗你作甚!”

男人仔仔细细的看了我一会儿,态度才缓和下来,身边的空气慢慢回升。

“我的脚是不是断了?”我害怕的问他。

“没有,这么容易就断了?只是错位了一点。你也知道怕了,刚刚追小偷的狠劲儿去哪了?”男人打趣道,他还是第一次看见一个女人为了追一个小小的钱袋跑了整整三条街,还一边跑一边骂的,毫无形象可言,这女人,真是不可思议!什么身体劳累精神损失赔偿,明明就是讹诈的借口嘛,贪心的女人!

“小心后面!蛇!”

“什么!”我大叫起来,最怕蛇了,“快走开,走开!”

“好了,看看脚还痛吗?”男人扶我站起来,“现在应该没事了。”

我在地上踩了两步,咦?果然好了,都不怎么痛了,全靠眼前的陌生人,要不是他转移我的注意力,我还不知道会怎么痛的叫起来!

“谢谢你了!英雄!”我对着他诚恳的道谢,顺便笑得跟朵花似的,虽然这朵花是狗尾巴花。

“英雄?呵呵,还是第一次这么听人夸奖!”男人似乎在自嘲,转而又坏笑起来,“你该不会觉得自己是美女吧?英雄救美?亏你想的到!”

“切,我是内在美,不行啊!”我坚决不认输,那男人也勾起一抹深意的笑盯着我,心里有些发毛,“反正谢谢你了,我要回去了,再见!”

正欲想走,男人却又蹲下来,撕下刚被我擦过眼泪和鼻涕的衣角——擦我的脚!不会吧!这个,太亲昵了!我拒绝,却被死死按住,直到脏兮兮的脚被擦干净,我愣愣的看着他。

“你,你怎么这样!”

“反正都被你弄脏了,不如干脆给你擦脚好了!”

“你,无耻!”

“英雄救美而已!”

我气急,却被拦腰抱起,在离人群还有一小段距离的地方,男人放下我,“以后不要一个人出来,危险!今天,说不定你就没命了。”

“关你屁事!”我回嘴。

“很好。”他态度冰冷,没有情绪。

“我走了,你自便!”我转身离开。

“我们还会再见的,你不属于王府,你要的是自由,”男人自负的说。

我一愣,没有回答,也没有转身,只是站在原地。

男人见我没动,继续补充:“等你那一天想离开了,就会遇见我了,你不来找我,我也回来找你的。没办法,缘分啊!”

“去你的缘分,一坨屎!”不管他,我急冲冲向人群走去,理智告诉我,快离开这个人,他在的地方我只有被黑的分儿!

男人望着林汐荷离开的方向,不必在担心了吧,前面已经有人等她,会保护她的,暮凝澈,自己从来不相信他是真心对林汐荷的!想到这里,男人有些惊讶,怎么了,担心她?冷笑,今天那个小偷明明就是故意要引她去送死,那些人难道也是来杀她的?女人啊,你到底惹了多少债,要不是他处理了那些埋伏起来的杀手,还有杀了那个小贼,你真是去见阎罗王了,谁都救不了你,暮凝澈,会来救你吗?还是……男人拿出林汐荷遗落的另一只鞋,笑了,她,真的不怕自己的紫眸吗?这双被称为妖孽的眼睛,人人诛之的眼睛,他恨的眼睛,漂亮吗?第一次有人这么说。

23吃醋

“林汐荷,你去哪了?”月焰奔过来,看我一只鞋,衣服上灰尘密布,“出什么事了?”

“月焰……呜呜……刚才,我差一点就死了……呜呜……”我扑到他怀里哭诉。

“快告诉我怎么回事!受伤没有?我看看!”月焰着急的在我身上找伤口,“还是,你中毒了?”没有看见血渍的他怀疑我中毒了。

“没有,只是脚崴了,刚刚有一个小偷……”我一五一十的讲出事情经过,月焰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不过,我忽略了那个男人,闭口不谈,只是说我的脚崴得不厉害,自己揉揉就可以走动了,至于那个小贼,就说是被我砸晕了,不知道死没死。不知道这样说对不对,总隐隐约约觉得今天发生的事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我需要时间好好理清思绪,那个男人,那个小偷,那些话!

“我们先回去!”月焰抱着我飞身去揽月楼,靠,这些人怎么都喜欢抱个女人然后飞身而去,上瘾了吧!虽然感觉还不错,我在想什么啊?呸呸呸……

月焰在林汐荷跑去买糖葫芦之后就一直不放心,这两天真是多事之秋!可是偏偏这个灯会的确是个好时机,只好冒险一试!但林汐荷的安危,自己实在不能置之不理,虽然澈他们已经精心布置,理应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可是万一……越想越怕林汐荷出事,月焰给了霓风一个眼神,就出去找林汐荷了,没想到果然出事了,林汐荷,幸好你没事,不然,我一定会恨死自己,你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你知道了,我……月焰想着刚才第一眼在人群中发现林汐荷,那个样子,像只惊慌失措的小鹿,自己的心都揪紧了,自己明明知道一切,却无可奈何,只有拼命保护她,守护她!

暮凝澈知道霓风叫月焰去找林汐荷了,放心不少,加上身边还有青梅竹马和表妹安乐,一起说说笑笑,赏月,“哐当!”月焰抱着林汐荷踢开了门,一脸怒气,暮凝澈和霓风见林汐荷和月焰深色不对,猜到出事了,“汐儿,你,怎么了?”暮凝澈没有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霓风蹙眉,澈已经把她放在心上了吗?“我……月焰,你先放我下来,”我从月焰身上下来,“风,澈,没事,林汐荷她……遭到小偷了,不过好在没事,”月焰表情不自然,三言两语的说着事情的发生,“汐儿,可有伤着?”霓风站起来,给我检查,“哦,还好,就是摔了一跤,没什么,”我故意笑得很轻松,不想让他们担心,“可恶,就是那个小偷,想偷我的钱,没门,也不看看我是谁!哼!”“林汐荷,到底是命重要,还是钱重要啊!”月焰有些生气,吼我,“焰,冷静点,像什么样子!”霓风轻呵,三人对视,无言,我却把这看在眼里了,“不要担心了,当然命重要啊,但是——”我转身对月焰一笑,“没有钱生不如死啊!”我故意开着玩笑,还是风先反应过来,点了点我的额头,“你啊!”

“汐荷,你真没事吗?我很担心。”清落脸上写着着急。

“汐荷姐姐,我应该和你一起去的,这样就可以帮你抓小偷了,”安乐很后悔,也很愧疚。

“安乐,不关你的事,是那个小偷啦,真该死!”死!对了,那小偷死了!我惊慌,又怕被发现,拉起安乐就提议道:“我们去山上吧,月亮又大又圆,霓风,你说呢?”

“好啊,澈,走吧!”

暮凝澈犹豫,清落看了一眼澈,微笑,“这么多人,不会出事的,走吧!”暮凝澈和月焰跟在后面上山赏月。

月亮似乎伸手可碰,冷清纯洁的月光映在每一个人的身上,浮动着,流动着,在这无形的水中,不快的情绪所剩无几。

“是这里吗?”暮凝澈问我。

“嗯?”我一头雾水。

“上一次你失踪,风就是在这里找到你的对不对?”

哦,原来他在说这个,“嗯,这个地方……也多亏他想到了,”或许说,只有他想到了,想起那天我就想笑,人在脆弱的时候是真的非常想得到别人的关怀吧!即使是一句“不要哭,没事,”哪怕是一个微笑和拥抱,当我看见霓风站在身后,告诉我:“汐儿,不要哭”的时候,就注定了这个男人对我来说很珍贵,很重要。

“为什么……不是我!”暮凝澈有些痛苦,“为什么我不知道这里!不是我找到你!”他怔怔的看着我,问自己,也是在问我,我无法回答,好在现在只有我和他,其他人都在不远处喝酒聊天。

“澈,”我淡淡的说,“你知道吗?这个地方我和风一起来过,你走的那段时间,我们常来山上采药,看风景,你看那里——”我指着左手边的一块空地,“这里栽满了栀子花,你知道这座山上为什么会有栀子花吗?”暮凝澈望着我,没有说话,他抿着嘴,“澈,是我和风种的,因为——你喜欢。”

“风说的?”暮凝澈看过去,一袭白衣的霓风正低着头喝酒,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有淡淡的哀愁,这是一个怎样俊逸出尘的男子,与世间的繁华喧嚣格格不入,那样干净纯粹,就像这孤寂冷清的月光。

“澈,你真幸运!你有这么多真心相待的朋友,还有……”我顿了顿,“还有爱你的清落,真好!”

“那你呢?”

“我?我谢谢你,在我无助的时候在我身边,给了我一个栖身之所,谢谢你让我认识他们这么好的一群人,我也是幸运的,”我微笑,是真的感谢,在我孤立无援,连饭都吃不上的时候,在我就要放弃的时候,你出现了。

“你要知道,我不是给你一个栖身之所,而是……”暮凝澈按着我的肩,可是话还没说完,“你们快过来啊,在那边杵着干嘛!”火堆旁的人在喊,“这就来!”我应着,“澈,过去吧!”暮凝澈看着林汐荷的背影,汐儿,如果你知道,会不会恨我?我想给你的,是一个家的感觉。

“你们在那边干嘛,这么久?”安乐问,又担心的望了望身畔沉默的清落。

“哦,我在给澈看栀子花啊!”我急忙解释,“清落,你不要误会了。”

“我误会什么了,汐荷,你,又不正经了!”颜清落害羞的打我一下,“哪里有栀子花?”

“风,你说!”我把皮球踢给霓风,我不想说话了,我要静一静。

霓风耐心的回答,不时用余光瞥一瞥林汐荷,她,发现不对劲儿了吗?心中想着,怪不忍心的。

24月下闲谈

花灯之行要结束了,暮凝澈理所当然的送颜清落回去,安乐用渴望的眼神告诉大家“我希望月焰哥哥送我回去!”可是月焰装作没看见,强行带我回府了,只好由霓风送公主回去。我和月焰并肩走在路上,没有一如既往的斗嘴和玩笑,只有沉默,彼此都在想心事。

“月焰,”我打断沉默,“我们去喝酒吧!”

“你还要喝?”月焰没有驳回我的要求,只是再一次确定。

“走吧,你陪我!”

“那,澈那边……”澈应该不放心吧,“刚才喝酒的时候没见你动,还以为你不想喝呢!”

“澈……送清落去了,应该顾不上我了,我也不想回去,月焰——”我拉住月焰的袖口,“今晚,我在你家借宿好不好?”

“随时欢迎,”月焰一笑,“这时候酒馆都关门了,去哪儿喝呢?”

“不用去酒馆,就在路上喝,走到哪里喝道哪里,重要的是喝酒的人不是吗?”我反问。

“这次你倒是真说对了,”重要的是喝酒的人,月焰很高兴,“等我,我马上回来!”

“你去哪?别扔下我啊……”

“放心,”月焰的声音从空中传来,自己已经派了几名得力的杀手潜伏在林汐荷周围,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会有人出来保护她,经过刚才的事情,他绝对不会掉以轻心,让她处于险境。

我在原地等待,大概十分钟的样子,那个熟悉的身影就出现了,“你干脆别回来了,就让我曝尸荒野算了,反正也不关你的事!”我很生气,要是又出现坏人怎么办!今天差点就死了一次了,“你怎么可以丢下我!混蛋!”

“生气了?”月焰笑嘻嘻地靠近,“我怎么会丢下你一个人,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我不答话,无意间看见他手里提着两坛子酒,“你,这是从哪里来的?”

“从宫里拿得啊!”他说的理所当然。

“什么?你偷皇上的酒!”天呀,疯了吗他!

“我是正大光明的拿好不好,只是那些人都看不见我而已,”月焰见我满脸疑惑,补充,“我点了他们的睡穴。”

“月焰,看不出来啊,啧啧啧,卑鄙无耻啊,”我开玩笑揶揄他。

“随你怎么说,高兴就好,喝吧!”月焰顺手递一坛给我,自己咕噜咕噜喝起来。

“呵呵……”我大喝了一口,“咳咳,真痛快!”

“哈哈哈,好久都没这么痛快过了!”自从做了武林盟主之后,就好像没有这么轻松过了。

“月焰,原来你也是一个温柔的人呢!虽然你表面上看起来嘻嘻哈哈,不务正业,但作为武林盟主,责任应该不小吧!我不懂武功,也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些日子以来,我都发现并且确认——你,很厉害!”

“那是自然!”

“你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无话不说的朋友,面对风有些话说不出来,在澈面前又要小心翼翼,只有在你面前,”我看着他的眼睛,“我,可以肆无忌惮,做自己想做的,说自己想说的,你给我的包容没有比谁少,或许更多!”

“你干嘛说这么肉麻的话,不像你!”月焰显得有点不自然。

“月焰,谢谢你!”我郑重的道谢。

“啰嗦,再说谢就恶心啦!”月焰转过头去,抱起酒坛喝起来,这个女人干嘛突然说这么感伤的话,讨厌死了!他却没发现自己其实早就高高翘起了嘴角。

“焰,安乐喜欢你,你知道吧?”我试探性的问,聪明如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

“月焰,你早就知道了,对吧?”

“是又怎样!”月焰赌气似得回答我。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不记得了,别问了,烦!”月焰又猛灌了自己一口酒。

“那你对她……”

“没感觉!只当妹妹一样!”

“月焰,爱情本来就是不等价的,我爱你不代表你一定要爱我,可是我还是希望你能跟安乐说清楚,毕竟她这么单纯,我们都不希望她收到伤害!”

“难道我就希望她收到伤害?林汐荷,你什么意思!”月焰生气了,从屋顶上站起来俯视我,“你什么都不知道,别以为自己很伟大,可以决定别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

“月焰,我,我只是希望你们都好,没有别的意思……”我吓得小声说话,“如果我错了,伤害到你,那我道歉,对不起!”

月焰不理我,看着皎洁的月亮,缓缓地说:“颜清落,安乐,都与澈交好,所以我们自小也就认识了,安乐是个好女孩,霓风也很喜欢她,她对我的感觉,我……无法接受!”

“为什么?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听见月焰坦白,我也放松心情问起来。

“我不知道,或许我和她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一点点的感觉都没有吗?”

“没有,”月焰回答得相当干脆,我可以确定他真的不喜欢安乐,只是单纯把她当妹妹罢了。

“焰,你一直都在逃避安乐的感情?”这些天的相处,瞎子都看得出来,月焰面对安乐的主动,除了逃避还是逃避。“这样解决问题了吗?”

“嗯,我会和她说清楚的,长痛不如短痛的好。”月焰点点头,是到了该说清楚的时候了,不然大家都会难受。

“林汐荷,”

“嗯?”

“澈他……对你很好,真是很好,虽然还有颜清落,你不要怪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身不由己更是皇家子弟的常态,”月焰背对我,声音低沉,听得出来,他是很认真说这些话的。

“你和清落,你们关系好吗?”我不想纠结在澈的话题上,急忙转移注意力。

“她是他,我是我,没有谁们!”月焰急于撇开,“要不是澈,连朋友都不是!”颜清落对他来说,还真没什么感觉,有时候会觉得她有些小心眼,装怪吧!所以他不喜欢,可是因为澈的关系,很多时候自己都要关照她,渐渐地,没有不喜欢,也没有喜欢,只是大家常常出来玩玩罢了。

“哦,那月焰,我在你眼里是什么样子的啊?”这个问题我一直都很好奇,“实事求是!注意客观!”

“嗯……呃……还好啦!”月焰想了半天,给我一个吞吞吐吐的答案。

“还好是怎么个好法?”

“相貌不丑,人不笨,”

“就这些?”

“啊,暂时想不到了,等回头发现了再告诉你,”

“去你的!”

“咦,想到了,你很粗鲁,那个女孩子像你这样的!”

“干你屁事!”

“你看吧,说了你又不高兴了!还不如不说呢!切~”

“你找死……”

“……”

25露宿

林汐荷和月焰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胡扯,天高地阔,什么都讲,说道激动地地方,林汐荷就花拳绣腿的打他,月焰象征性的躲闪,他们都没发现,月下的两人就像一对打情骂俏的情侣。

“我的酒坛没,没有了耶,焰,你的给我喝!”我伸手就去抢他的酒,却被挡住了。

“好啦,我的也没了,你醉了,回去吧!”月焰把手里的坛子放下,想把我扶起来回家去。

“你骗我!我才没醉!焰……你不要晃来晃去的,我晕得很!”我一巴掌拍住他的脸,“叫你别晃了,你还晃!哼哼,现在不敢晃了吧,还不是落在本大爷手里,美人儿,乖乖就范吧,只要你乖乖地,大爷不会弄痛你的!”

月焰莫名其妙的挨了巴掌,委屈的看着脸上的双手,还有怀里一脸淫笑的女人,真是要气爆了,这个女人每天都在想些什么啊!月焰一把抓住林汐荷不安分地想去解开自己衣领的手,“够了,别动手动脚的啊,回去了,麻烦!”可是,哪有这么容易的,他怀里的可是林汐荷啊!

“我说让你别动来动去!”

“你干嘛拽我裤子!放手,要掉了!”

“你的嘴在亲哪里!林汐荷,你醒着的吧?啊?故意的是吧!”

“林汐荷,你……”

就这样,可怜的月焰毫无办法的在林汐荷的魔爪的荼毒之下筋疲力尽的回到家里,把林汐荷往床上一扔,自己就回房间睡觉了,因为——太累了,心累啊!

王府,书房。

“她没回来?”

“月焰派人回了话,说汐儿今晚就睡在他家了,不用担心,”

“睡在他家?这个女人,随便一张床都能睡吧!”搞什么,早知道就自己送她回来了,暮凝澈心里闷闷地想。

“澈,你动心了?”暮凝澈没有吭声,霓风见他这样,眼里闪过一抹哀痛,但还是很快就恢复到不动声色,“动了感情,事情就不好办了,你应该比我更清楚,颜清落才是皇家认定的王妃!”

“我知道!”听到霓风这么**裸的提醒,暮凝澈心烦意乱,“我心里明白得很,不用操心了!”

霓风摇摇头,不再说这件事,“今天晚上的事情查清楚了吗?”

“哼!那个小偷根本就是杀手假扮的,他们计划将林汐荷引开,然后等我们自投罗网,那里埋伏着几十号杀手,就是要把我们一网打尽,奈何我们并没有去追汐儿,只是让月焰去找她。不过……”暮凝澈想到这里有些疑惑。

“不过什么?”

“那些杀手武艺高强,那个小偷也是身手不错,他们居然全部毙命,死法奇特,全都是一招毙命,没有大的伤口,除了那个小偷是用石头点了死穴,其他的都是用树叶杀死的。可见此人内里深厚,武功决不再我们之下,甚至,比我们要高。”

“查到是谁了?”

“无从下手。”

霓风倒吸一口凉气,除了林汐荷的由来,第一次有澈查不到的事情,而且是无从下手,没有一点端倪,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月焰那边呢?有没有消息?”

“月焰还没有回话,估计要明天了,武林那边他比较清楚,现在就靠他了。”暮凝澈扶额,有些力不从心。霓风见他一脸疲惫,拍拍他的肩,“休息一下吧!今晚过后,他们不敢有什么大动作了,一切等月焰来了再议。”霓风的温柔如水,却让暮凝澈退后一步,巧妙的避开他搭在自己身上的手,“嗯,不早了,你就在王府睡吧,”霓风怔怔的望着自己被拒绝的手,笑的云淡风轻,“不了,我还是回药庐,我……择床,走了,澈,”霓风轻轻地走去书房,眼底的悲伤转身流逝,那寂寞就像埋藏了几亿年。“对不起……”身后的暮凝澈小声地几乎听不见,可霓风还是听见了,他的背僵直起来,一动不动,随即又立马恢复常态,就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关上房门离开。

躺在床上的月焰闭着眼睛睡不着,今晚和林汐荷对月痛饮不知怎么还是让他兴奋,翻身起来打算去看看那丫头。月焰打开房门,见林汐荷正四仰八叉的睡在床上,被子在地上,“水……”林汐荷闭着眼睛喊,月焰倒了一杯水送到林汐荷嘴边,“水来了,喝吧!”林汐荷乖乖地喝了,从头到尾眼睛就没有睁开过,可以说,她就没有清醒过。月焰笑笑,林汐荷呀林汐荷,早知道你喝醉了睡觉这么听话,我就天天让你喝,谁让你跟我斗嘴来着!嘿嘿!突然,月焰的笑容僵在脸上,天天?自己怎么会想到要天天和她在一起!不会的,不可能的,可是,这些日子和她在一起的确很开心,不管是斗嘴,吵架,还是一起出去玩,赏月喝酒,甚至做饭很差被她骂,他都不生气,作为一个武林盟主,一个手指头都可以捏死她,可是自己却觉得被她欺负或者欺负她是很有趣的事,随着时间的增长,自己越来越放不下了,从来他就不是逃避的人,除了安乐的感情自己不能回应,面对林汐荷,自己的心自己了解,可是她呢?让她动心的——是澈吧?还是风?那自己算什么,朋友?这丫头,心藏得可深了,猜不透!看上去憨憨傻傻的,心思却比谁都敏感细腻,所以,她今天才会提出要求在自己家睡吧!是因为暂时还没有想到如何面对澈吗?林汐荷,我是真的不希望你卷入这个漩涡来,对不起……月焰自责的替林汐荷盖好被子,又倒了一杯水放在床边,吹灭了蜡烛,这才轻轻地关上门出去了。

26另有计谋

月焰负手而立,地上恭恭敬敬的跪着数名暗卫。

“有什么发现?”

“回主子,”一名黑衣人顿了顿,“暂时没有。主子,噗——”一口鲜血喷出来,黑衣人倒地,又颤巍巍地跪起来,单手撑地坚持着,主子这一掌只用了两层力,“谢主子不杀之恩!”

“”我等一定查得水落石出,请主子宽限两日!众暗卫齐声请求。

“后天,我等你们的答复,下去吧!”月焰挥手,整个院子里安安静静,似乎从来没有人来过,也没有发生过任何事。到底是谁救了林汐荷?有什么目的?说不定在灯会的时候已经打过照面了,啊!月焰突然想起,就是那时候,在人群中发现林汐荷的时候,那个人一定就在周围,自己居然没有发觉,可恨!林汐荷跟他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她要故意隐瞒这个人,隐瞒这件事?月焰的目光变得危险,悠悠的闪着猎杀的光芒。

大中午了,我头痛的要死,恍恍惚惚的从床上爬起来,映入眼帘的新环境着实吓了我一小跳,这,这是……我努力回想,昨晚我拉着月焰喝酒,提出要寄宿一晚,然后喝啊喝啊,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唔,头痛……,有人吗?”

“林姑娘,你起来了!”两个貌美如花的丫鬟走进来,毕恭毕敬的说,“林姑娘,主子说你一起来就伺候你梳洗!”

“你们一直守在外面?”不会吧!那我可造大孽了,人家会不会以为我摆谱?

“是的,听见屋里有响动我们就赶紧进来了。姑娘可要起来了?让我们伺候吧!”

我看那两个丫鬟年纪蛮小,面带微笑,也没有等待的埋怨和不满,我心里挺愧疚的,“那个,两位妹妹啊,对不起了。我昨晚喝了酒,睡晚了,不好意思啊,让你们等这么久!”我抱歉的笑笑。

“姑娘说笑了,这是醒酒汤,主子今早就命人备上了,姑娘喝了头痛就会缓解了。”一个年龄少长的丫鬟上前,递给我一碗像凉茶一样的东西,清凉舒爽,我还以为醒酒汤是苦苦的中药呢,没想到还怪好喝的嘛!

“姑娘,已经梳洗好了,出去吃饭吧!”

“好,麻烦你们带路。”她们走在前面,我走在后面,嘿!这个月焰啊,居然金乌藏娇,个个丫鬟都这么漂亮,这个色魔!

“哟,林汐荷,来得巧不如来得好,你可赶上吃午饭了!”月焰坐在饭桌前揶揄我。

“少废话,饭呢?本姑娘饿了!”

月焰点头示意,马上饭菜就上桌了,我望着满桌子的珍馐,惊讶了“月焰,你做武林盟主很赚钱啊?”

“那是,不然我干嘛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

“你就不能低调点?假装客气一下,不要这么直白行吗?”周围的人听见月焰的企图都惊得魂不守舍,脱线了。

“本来就是啊,你们就是喜欢听假话!啧啧啧,这样可不行,社会风气都变差了,不利于下一代成长。”

我“……”,无力的扒着饭。

午饭过后就该回去了,“月焰,我走啦!”

“我送你!”月焰跟上来。

“不用了,”我假装推迟。

“得了吧,你别装了,我还不知道你?”月焰一脸不屑。

“好吧,走,你送我!”我拉着月焰就走,“月焰,我说你贼心不小啊,这么多美女当丫鬟,想干嘛呀你!”

“我想干嘛你还不知道吗?”月焰邪笑看向我。

“我,我怎么知道,你爱干嘛干嘛!神经!”好奇怪,居然我也会脸红心跳,难道是我不好意思了?撞邪了吧!

林汐荷大步向前,留下月焰望着她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很久才追上去。

“林丫头你回来了,吃饭了没有?”管家关心的问,“月焰公子也来了,近来可好?”

“很好,劳管家记挂!澈呢?”月焰笑着回答,一脸正经。

“王爷在用膳”。

这么晚了,澈还在出午饭?“管家爷爷,怎么回事?”不对啊,澈一向收拾,生活作息很规律啊,今天是怎么了?

“这个……王爷心情不好吧!你昨晚一夜未归……”管家吞吞吐吐。

“林汐荷,我们进去看看,”月焰大步跨进王府,我只好硬着头皮跟在他身后。

一进门,就看见暮凝澈默默地坐在饭桌旁,一个人,身边也没有丫鬟奴才伺候,他低着头,很久才动一下筷子,是我疏忽了吗?平时阳光的澈,也有这样落寞的身影,让我心里很难受。

“澈,怎么才吃饭?”我走进,挨着他坐下来。

“有点忙,月焰送你回来的?”暮凝澈望着门口伫立的月焰,点头一笑,“焰,随便坐!”

“我在书房等你,吃完饭再来吧!”月焰意味深长地撇了我一眼,转身向书房走去。

“昨晚可好?”

“昨晚可好?”

我和澈异口同声的问对方,都愣住了,相视一笑,“还好,你呢?汐儿?”

“我很好,可是你,心情不好吗?我都看出来了,”最近总是这样,常常蹙眉,外出,进宫,回来时疲惫不堪,要么躲进书房一待就是很久很久。“压力很大吧?你看你,好疲惫!我……”

“你,怎样?”暮凝澈用急切的眼神盯着我问。

“我,很担心!”一字一句,把我最真的感受告诉他。

“这就够了,汐儿,谢谢!”暮凝澈握了握我的手,“我走了,焰还在书房,回头来看你”。

“好”。我目送澈离开,怅然若失。

“焰,查到了吗?”

“没有。”月焰声音清冷,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恨意,已经出动了大部分势力,还有什么消息都没有,可恶!

“难道——有另一帮势力参与?还是说,是他们的帮手?这样看来,事情就麻烦了,他就汐儿的目的又是什么?”暮凝澈眉头深锁。

“再给我几天时间,三日后给你答复。”月焰信誓旦旦,只有自己知道到底有几分把握。

“好,这几天要小心,风那边……也要多派些人去保护才行。”

“风比你我谨慎,武功不比你我差,又是一个人,来去行动更自由一些,派人去守着反而不当,打草惊蛇,又拖累了他。”

“嗯,那你自己小心!”

月焰想了很久,还是开了口:“澈,你当真要让林汐荷去冒险?”

暮凝澈沉默。

“你可有后悔过?”

“焰,现在……已经来不及了,我们必须赌一把,而且只能赢不能输,汐儿的命我们输不起,整个云轩王朝我们输不起,天下百姓的命我们输不起!”暮凝澈跌坐在椅子上,很痛苦,他又何尝舍得?只是迫不得已,这步棋到底是对,还是错?

长时间的沉默,“澈,趁这段时间对她真心一些吧!没有多少时间了,你……好自为之!我走了!”

“你……也动心了?”

“……三日后,等我的消息。”月焰转眼消失,轻功了得。

汐儿,我到底应该怎么办?

27有一点动心

夜晚,狂风起,怕是要下雨了,趁还没打雷,赶紧的,去洗个澡,最怕打雷了。

我让流香和巧笑退下,她们也熟悉我的规矩,哪有人喜欢自己洗澡的时候有人在旁边看的?就算是女的我也不能忍受。我一个人在浴桶里泡着,水雾氤氲,花香弥漫,我记得上一次在风的药庐向他要来了一个药包,说是放在水里泡澡。可以防止蚊虫叮咬,也可以止痒祛痱,好像被我放在梳妆盒里了,身上湿湿的,泡在水里不想起来,流香应该在门外守着吧!

“流香,流香,你进来一下!”

们被推开了,我是背对着门那边的,听到响动以为是流香进来了,“麻烦你帮我拿一下梳妆盒里的药包,谢谢!”可是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感觉到动静。

“没找到吗?就在第二……”我转过身去看,担心她没有找到,“啊!你,你怎么在这里!”我惊慌失措,暮凝澈就站在我面前,直勾勾的盯着我,像是要把我吃了似的,“出去,我在洗澡!”我心里慌得很,有点生气,看着他的表情,我有些害怕。

“药包,”暮凝澈伸手,药包就在他手里,“放进去吗?我帮你,”他的声音哑哑的,刻意压制着,我能感觉得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个是裸着泡在水里的女人,一个是正常的男人,太危险了!

“你,你先出去!我自己来就好!快走!”尽管我很激动,暮凝澈还是一动不动,“是谁!”我睁大眼睛惊恐的指着窗外,趁暮凝澈转身的一瞬间,手忙脚乱的抓起旁边的衣服就围在身上,可是浴桶很滑,我没有站稳,“啊——”暮凝澈眼疾手快,一手搂过我的腰,一手撑在木桶边,我们两就保持这样暧昧的姿势,衣服是随便搭在身上的,经不住折腾已经滑落了大半,大半个胸部都露出来了,我的手紧紧搂住澈的脖子,深怕跌进水里,却不想澈的手搂得更紧,目光灼灼,烧得我浑身发烫。

“汐儿,汐儿……”暮凝澈只是一声声低声呼唤,极力控制自己,像一只野兽在丛林里低声嚎叫,步步逼近。我们的身体贴在一起,他有反应我怎么会不知道!而且反应巨大!

“你放开!我没事!”我想推开他,却被他钳制,纹丝不动。“我真生气了,”我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又急又羞,“你就知道欺负我,你这个混蛋,混蛋……”我双手捶打澈的肩膀,大哭。

“汐儿,别哭,我……我这就出去,你别哭了,对不起,是我没有控制好自己,对不起!”听见暮凝澈自责,我的心又软了,“算了,你出去吧!以后别这样了!”暮凝澈放开我,走到门口,我们之间隔了一道屏风,澈没有回头:“汐儿,我不是故意的,刚才我说来看你,门外没有人,我也不知道你,你在洗澡,我听见你再喊,所以,所以我就进来了,原谅我!”说完,澈轻轻关上了门。

我松了一口气,好险!刚才差一点就把持不住了,其实就算和他有什么我也不会反抗的,只是不想不明不白的,更何况,中间还有颜清落,还有我在这里的期限,陷得越深,就越难以割舍……澈,对不起!

我呆呆坐在水里,水凉了也不知道,“姐姐,该起来了,水都凉了!”流香进来,小心的温柔的摇着我的手臂,“哦,好,”我站起来,流香背过身去,“你刚才去哪儿呢?”“我去巧笑屋里帮她煎药来着,怎么,姐姐刚才找我了?”

“没有,她病了吗?”

“天气变化多端,染上风寒了,大夫看过了,不是什么大病,姐姐不必担心。”流香整理我换下来的衣服,一边柔声细语的说。

“我现在去看看她?”也不知道她好些了没?

“明天再去吧,这会儿已经睡了吧!”

“好,我也累了,”今晚把我吓坏了,我得补回元气,“我要休息了,你也早点睡!”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雨声,大珠小珠落玉盘,颗颗滴在我心上,坐起来,走到窗边,突然想起一首现代歌曲了:我和你男和女都逃不过爱情

谁愿意有勇气不顾一切付出真心你说的不只你还包括我自己该不该再继续该不该有回忆让爱一步一步靠近我对你有一点动心却如此害怕看你的眼睛有那么一点点动心一点点迟疑

不敢相信我的情不自禁我对你有一点动心不知结果是悲伤还是喜有那么一点点动心一点点迟疑害怕爱过以后还要失去难以抗拒

oh人最怕就是动了情虽然不想不看也不听却陷入爱里

有一点动心,我们都动心了吗?暮凝澈没有睡,常年习武的他自然是听觉灵敏,警惕性高,两人都在窗边观雨,却是不同的心情,暮凝澈听见了林汐荷唱的这首歌,回想着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爱情,果然是一种奇妙的东西,来了也就来了,没有什么原因,有时候你千方百计的设想那个对的人是什么样子,风情万种也好,娇媚可人也罢,一旦遇上了,纵使与幻想中的完全不同,也没有达到符合你要求的条件,可是爱上了就是爱上了,一切都不再重要

28放手

颜清落的生日到了,尚书家的千金,又是独女,生日宴会自然办的盛大体面。我受邀和澈一起去参加清落的生日喜宴,同行的还有月焰,霓风和安乐。今日的颜清落淡粉色长裙,朱唇微点,几缕青丝随意披在美人肩上,让人不自觉的就注视到她鼓鼓的胸部,较好的身材,鹅蛋脸,白皙无瑕,细长的脖颈挂着一串闪亮的宝石项链,小巧的耳垂让人忍不住想要一口含住,靠近她就能闻到一阵淡淡的清香,女儿香,清甜秀美。

“汐荷,你们来了!”颜清落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下,落落大方的走到我们面前。

“清落,生日快乐!小小礼物,希望你喜欢,”我把一个红色的锦盒放在她手里,“打开看看?”我有信心她会喜欢的,这是一枚戒指——钻戒。一个月以前我把图形画出来交给暮凝澈,让他派人去找钻石,结果在一个煤石盛产的地方发现了,那里的人觉得这个东西很漂亮,闪闪的,但是他们以为这就是石头,只不过是透明的,所以我们用很低的价钱买了一些回来,按照我的设计让工匠打造了一枚钻戒,也就是我送给清落的这一枚。

“哇,好漂亮!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戒指。”颜清落惊呼,抑制不住的欣喜,想想也是,那些官员都送来些毫无新意的人参,衣服,手镯,项链什么的,要么是玉,要么就是玛瑙,她家多得是,光暮凝澈送她的就不少,而且随便挑一件都比这些好。今天看见这枚戒指,自然欣喜!

“这上面镶嵌的也是一种宝石,透明的,好看吧?”

“嗯,好看,我很喜欢,谢谢!”

“你喜欢就好,为了这个,澈可是费尽周折呢!”

清落笑着望着暮凝澈,暮凝澈也笑着看她,果然,这世界不是属于我的,你,也不是我的,心里有些不舒服,现实激荡着我的梦,算了,林汐荷,我告诉自己,你始终是要离开的,面对现实吧!我调整好心情,抬头却看见澈身后的霓风,他怔怔的注视着背对他的澈,留露出的悲哀我尽收眼底,我身边的月焰随我的目光望过去,也看见了没能控制好自己情绪的风,不由提醒道:“风,你的礼物呢?”

“哦,对了,”霓风微笑,我甚至怀疑我刚刚看到的是我的错觉,“清落,我没有什么好送你的,这一盒是娇兰香,用它敷在皮肤上,对女子大有好处,特别是对于疤痕,有极强的修复能力。”

“谢谢!风,劳你费心了,”清落知书达理的接过礼物,看起来很开心。

“姐姐,你今天好漂亮啊,真是大美人!”安乐亲昵地挽住清落的胳膊真心赞叹。

“你啊,嘴上跟摸了蜜似的,呵呵……”

“本来就是,不信你问汐荷姐姐,汐荷姐姐,你说!”

“是啊,很漂亮!”我也衷心赞美,却是很美,“你看,澈的眼光一直在你身上,都没有转移过呢!”我取笑道,颜清落脸红扑扑的,娇笑着打我,几个女孩闹在一起,笑声充满尚书府。

入席了,暮凝澈和颜尚书坐在一起,颜尚书显然很高兴,意气风发。这个颜尚书,估计也就三十多岁吧,模样英俊自然不在话下,举手投足之间大气十足,不愧是成功人士啊!再看看和那些贵妇人坐在一起的尚书夫人,年轻貌美,温柔娴淑,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这样的结合,怪不得会有颜清落的出现!一家子都是美人啊!

颜尚书高举酒杯,“各位,今日小女生日,感谢大家前来,一杯薄酒不成敬意,还望大家尽兴!”随后一饮而尽,“王爷,多谢你今日前来,真是令府上蓬荜生辉啊!”

“尚书你客气了,应该来的,”暮凝澈对这位长辈很尊敬。

“颜尚书啊,王爷与令千金一向交好,恐怕不过多久就要喜事临门了吧?哈哈哈,大家觉得呢?”一位官员大声的说。

“是啊,是啊,我们就预先祝贺尚书大人双喜临门了!呵呵呵……”众人附和着。

“哪里哪里,大家说笑了,说笑了!”尚书拱手笑道,眉眼尽是喜悦之情,看着暮凝澈和一旁娇羞的颜清落,心中高兴,又喝了几杯,暮凝澈没有答话,只是淡笑着喝着酒。原来澈和颜清落的事已经是众所周知了,我不自觉的瞥了一眼贵宾席上的暮凝澈,没想到他恰巧也回头望向这边,我两目光交汇在一起,刹那间我猛地回头不敢看他,心里乱糟糟的。有一只手从桌底下伸过来,轻轻地握住了我的手,是月焰!我抬头对他感激地一笑,月焰原来也是一个温柔的人呢!

生日宴会,其实也是官场上官员们互相吹捧,交接,勾搭的契机,座位按照等级安排,奉承,谄媚的话,假惺惺的笑声让人有些受不了。终于,宴会结束,我们也要回府了,颜清落在门口送客。

“清落,你今天累了,好好休息!”

“汐儿,改日我们在一同出去游玩,可好?”清落笑着说,眼神却扫视着我们所有的人。

“好啊,我等你。”

“我也要去,姐姐,我喜欢和你们在一起!”安乐插话,我们都很喜欢这个纯真无邪的小妹妹,不约而同地点头应允。

“好了,小落,我们该回去了,”暮凝澈转身对我说,“走吧!”

霓风和月焰一起,我和澈一起,走的是不同的方向。

“澈,”我看着前面豪华的马车,提出建议,“我们走走吧!走回去好吗?”

“好,散步回去。”澈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其实我只是觉得在马车里太尴尬了,只有我们两个人,这样会让我失控。

已经是晚上了,街上是静谧的,只有星星点点的灯火闪烁。

“澈,你今天已经不止一次打量我身上的这件衣服了,”我停住脚步问他。

“汐儿,衣服——”

“清落送我的,你送清落的,对吗?”我浅笑,不能让他看出我的心酸。

“你穿上很好看!”

“可是,它并不属于我,澈,你应该清楚,你和这衣服都是属于清落的。”是的,今天我是故意穿颜清落送的这套衣服,就是想提醒自己也提醒暮凝澈,不要再这样下去了,和他在一起的只能是颜清落。“澈,你看,对岸的灯火漂亮吧?可是离我们好遥远,所以,就这样远远地欣赏就好,你,对于我来说,就是那灯火,点灯的人不是我,我只是一名水上的过客,把你的光亮看在眼里,映在心里,然后离开,仅此而已。”

“汐儿,你……”

“清落是个好女孩,”我自嘲的笑笑,这种电视剧里的狗血台词居然也会用在我身上,“你要好好对她,其他的,就不要想了。”

“我喜欢你。”暮凝澈一字一句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那不是你心里的真实想法!说啊!”

“不,那就是,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就这样吧,保持距离,好吗?”我忍住不哭,向前走了几步,“澈,我先走,你不要来追上我,我,也不会回头。”

我走在前面,任泪水肆意流淌,暮凝澈慢慢的跟在身后。好几次,我都想回头看他,可是,我说过,只要回头,对我们都不好,只会越陷越深,越陷越深,难以自拔,这又何必呢!

29报复

药庐,密室。

“澈,查到了。”月焰的声音。

“谁干的?”

“魅离,”

“是他?怎么会!”霓风惊讶,“为什么会牵扯到他?”

“不知道,据暗卫来报,那些杀手都死在魅离手下,至于他为什么要帮林汐荷,这……不清楚。”

“那,就直接问他好了!”暮凝澈眼里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澈,不要冲动,”月焰劝道,“魅离是天下第一杀手,除非他主动来找你,否则,任何人都找不到他。”

“是啊,澈,”霓风担忧的说,“他的武功在我们之上,就算我们三人合力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赢他。他的行踪漂浮不定,情绪难以捉摸,我们除了知道他叫魅离,其他的什么都不清楚,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静观其变?风,你要知道,我们……没有时间了”

“那就创造机会让他主动现身。”

“如何?”

“或许,从林汐荷那里下手……”霓风双眼带着狠决。

“一定要这样吗?”月焰不忍。

“澈,”霓风也知道暮凝澈心中的顾忌,无奈的说,“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月焰,汐荷的安全由你负责,如果你觉得对不起她,就尽心尽力保护好她!”

夜已深,整个药庐只剩下一片沉默……

颜清落和安乐如约而至,说好的一起去郊游,已经和暮凝澈摊了牌,就要坦然面对现实。首先,就要坦然的面对颜清落。

“澈哥哥,你不去吗?我们都准备好了!”安乐见澈一直在书房,就跑去找他。

“我就不去了,还有事要忙。”

“这样啊……唉,姐姐肯定很伤心,你就去嘛,去嘛……”安乐拉着澈撒娇,澈无奈被她拉到客厅。

“姐姐,澈哥哥说他不去耶,还好我把他拉来了!”

“不去就不去,谁稀罕!”颜清落撅着嘴闷闷的说,看起来很失落。暮凝澈望着我,我别过头不看他,对安乐说:“安乐,我们走吧!澈他应该很忙,别打扰他了,不然他会熬夜工作的。”

“其实,我可以……”澈小声地说。

“要是澈去了,那我就留在家里好了,我也有事没做完。”暮凝澈听见我这么说,露出一丝苦笑:“算了,我的意思是说我可以以后陪你们去,现在我很忙,你们出去注意安全!”

“哦,”安乐乖乖地放手,“姐姐,那只好我们自己去了!没关系吧?”

“哦,好,好啊!”颜清落很失望,但还是强装没事,“走吧!”

这里相当于郊区,山清水秀,静谧幽远,除了鸟叫和泉水叮咚,没有其他人来打扰。

“清落,这真是个好地方,你怎么找到的?”

“以前澈和霓风他们常来这里打猎,我就在这里等他们回来,风景好吧?”颜清落满脸骄傲。

“嗯,”从清落嘴里听见澈的名字,总觉得酸酸的。

“姐姐,姐姐,那边有好多野果,咱们去看看!”安乐四处瞎跑,兴冲冲地回来告诉我们她的发现。

“野果?”我一惊,“我去看看,有些野果可不能吃!”

“等等,我也去,”清落跟着我们一起去树林那边。没想到过了树林多走几步,别有洞天啊!飞流直下的瀑布甚是壮观,另一边,云海弥漫,竹林青翠,简直就是人间仙境。

“好美啊!”

“是啊,以前我都没发现,原来还有这样一番景色!”

“这可比皇帝哥哥的花园还漂亮!”我笑了,颜清落也笑了,人工的怎么能和自然的相比呢!

“傻安乐!哈哈……”我们打趣道。

“你们嘲笑我,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安乐装模作样地朝我们挥着拳头,我和清落也顺势跑开,少女之间打打闹闹的游戏我们玩的不亦乐乎。

“哟呵,我看你们玩得很高兴啊!”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然插进来。

“你是谁!”安乐大声询问。

“哟,公主这么快就记不得我是谁了!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可是我的兄弟们可都还记得您呢!”

我仔细打量这个人,很眼熟。遭了,这个人不就是那天我们见义勇为制服的混混吗?三个女流之辈,和一群男人,少说也有二十多个,就算安乐的功夫再好,恐怕也难逃险境。毕竟这里不是大街上,而是人迹罕至的荒郊野外。我该怎么办?

颜清落狠快也认出来了,眼里闪过一丝慌乱,看样子。她也在想办法逃脱。我和她交换了眼神,拉过安乐退了一步,“好像我们曾经说过,再让我们遇见你,后果严重!怎么,你倒是记不得了?”

安乐一听,立马就想起来了,“是你!王八蛋,还没被打够吗?果然想人头落地了!”

“人头落地!哈哈哈,笑话!”为首的男人大笑几声,目光凶狠,“这荒郊野外的,谁还管你是不是公主啊!我知道你会武功,难道我二十多个兄弟是吃醋的?老子早就想报仇了,潜伏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今天!看你们长得还有几分姿色,不如先让我们兄弟爽爽,把我们伺候舒坦了,你们死也要死的舒服点!”他身后的小喽啰跟着淫笑起来。

30遇险,他出现了

安乐冲上去就开打,我会一点武术,还是在小学的时候学的,都忘得差不多了,跆拳道也是三脚猫,不过至少比手无缚鸡之力的清落要好。安乐被他们团团围住,我在一旁和两个小喽啰周旋,清落躲在树后面直哭。安乐渐渐力不从心,挨了几下,我也打不过他们,手上和身上都受了伤,我看安乐要坚持不住了,这可如何是好!对了,我想起来,药粉!风给我的药粉!我天天都带在身上,就是为了防身,这下差点给忘了!这药粉是软骨散,人吸入之后就会力气渐失,浑身瘫软,神志不清。我跑向安乐,那些喽啰也跟了过来,好!就趁现在!我抓起药粉就向他们撒去,同时捏住安乐的鼻子。人晕倒了一大半,但是还有几个好好地站着,可是药粉没有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安乐,你带清落先走,我来引开他们!”我低声在她耳边说,“不行,你对付不过来的!”安乐焦急的不得了。

“安乐,你听我说,现在你的体力消耗的太多,根本无法打过他们,先带清落走,去找人来救我,全靠你了!”

“那你怎么办!”

“我会一点武功,”现在时间紧迫,不容多说,只好瞎编来骗她,“你快回去找人,不要拖累我!走啊!”

“安乐,清落,带上药粉,这是化尸散,只要一沾上,哪怕一点就会血肉模糊,痛不欲生!接着!”我把一个空的药包给了她们,故意高声大吼。那些人听了连连退后几步,有些害怕。我使了一个眼色,安乐带着清落急忙跑走了,不好,他们要追上去了!我挡在他们前面,手里玩弄着一个药包,“各位,别急啊,想这么快死?我这里还有很多化尸散呢!”做了一个假动作,把药包扔过去,趁他们乱作一团,我发疯似得跑着,他们回过神来,捡起空的药包,就没命的来追我,这下死定了!

前面没路了!不会吧!穿越的狗血情节又要出现了!不会又要我跳崖,然后又跳崖不死吧!靠!我急忙刹住脚步,“跑啊,你怎么不跑了?”混混们步步逼近,“你不是讲仗义吗?现在自己要命丧黄泉了,滋味怎么样啊!”

“呸,操你祖宗十八代,你生儿子没**生女儿没咪咪,错了,你们全家都生不出来!哈哈哈!”我用大笑来掩饰我的害怕,估计等安乐找到帮手,我已经魂归西天了。

“小丫头嘴还挺硬的,有姿色的都跑了,你就一个人来弥补我们吧!”

妈的,还不如跳崖呢!现在想跳都跳不成了。我被那几个人围住,无法脱身。

“王八蛋,你放手!”

“去你妈的,滚开!”

“放开我,求你了!”

“求求你们,不要这样,不要……求求你们了……”

我义愤填膺的声音很快变成了低三下四的求饶,衣服已经被撕得稀巴烂,喉咙已经哭坏了,沙哑着。

“啊……”就在我的裤子被扯开的一瞬间,眼前的几个王八蛋齐刷刷的倒下了,身首异处!我已经吓得发不出声音了,值得愣愣的发呆,快要窒息了!一个紫衣男人疯狂的用剑分离他们的身体,五马分尸。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让我作呕,连胆汁都吐出来了,好难受。

“怎么样了?”紫衣男子走过来,拍我的背。

“我怕……好怕……”除了哭,除了说怕,我发不出别的声音。

“这些人碰过你,不得好死!剑,都被弄脏了!”说完,他手里握着的剑就这样碎了,“不要污了你的眼!”他一手蒙过我的眼睛,手一挥,那些恶心的尸体就被他深厚的内力弹出几丈远。

我紧紧抱着自己的身体,浑身颤抖,我的身上已经没有衣服了,肚兜也不知道被扔在哪里。“不要看,不要看,求你……”我闭上眼睛祈求,没有任何声响的,一件衣服把我包裹起来,是他的里衣。我睁大眼睛望着他,“沾上脏东西的衣服我已经毁了,这是干净的”。刚才只顾着哭,没有发觉,原来这个男人就是在灯会上救我的紫眸!

“是你!”

“怎么,失望了?你要是等你的澈来救你,恐怕……”紫眸坏笑着打量着我。

“……”我没有回答,眼泪哗哗的流下来,紫眸慌了,单脚跪下来温柔的小心翼翼地给我擦眼泪,“别哭,别哭,对不起,我不该说这样的话的。”

“你混蛋!”

“对,我混蛋,我混蛋!你打我,打我!对不起!”紫眸拿起我的手就往他脸上打去。我吓到了,哪有这样的?

“干什么!别这样,我不怪你就是了。”我稳定好情绪,“谢谢你,救了我两次!”

紫眸站起来,**的上身展现在我眼前,我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去,这样子被他捕捉到了,“不好意思了?哈哈,女人,我把衣服都给你了,我穿什么?只好光着了!”听见他揶揄,我没有恼怒,心里反倒有些感动,“谢谢你,不过,你还真是精壮啊!”

“呃……咳咳……你……”紫眸被我的话呛到了,哼哼,取笑我,看看谁才是老大!

“你……”我正想问他,突然被他捂住了嘴巴。

“别出声,躲起来!”紫眸抱着我藏起来,可是四下没有隐蔽的地方,紫眸毫不犹豫地抱着我跳下悬崖,他用一只手紧紧扣住一块突出的岩石,我们才没有掉下去。

“人呢?”

“找!死要见尸!快!”

“如果她死了,少主就没有把柄了!快找!”

“是!”

我仔细听着上方传来的声音,大气都不敢出。有温热的液体滴在我的脸上,下雨了?我一抹,是血!

“别动!”紫眸小声警告,我看见他的手被石头磨得稀烂,一个人承受两个人的力量,怎么受得住!“再等一下!”紫眸示意我不要出声,等了一会,上面才没有声音了,“抓紧我!”紫眸飞身一跃,我们回到了地面,我是安全了,可是他却倒在了地上,吐了好大一口血!脸色苍白,晕了过去。

“你怎么了?受伤了?”我四处检查,除了手上的擦伤,没有看见其他的伤口,难道?我一下狠心,伸手就去解开他的裤头。

“想占我便宜?”突然醒来的紫眸吓了我一跳,我跌坐在地上。

“谁要占你便宜!我只是在检查你有没有受伤!”我这一次倒是理直气壮。

“内伤,你看不出来的,”开什么玩笑,武功高手都看不出来,更何况一个普通人!

“可是,你都吐血了,会不会有事啊?”我可再也受不了惊吓了,看见他吐血,我的眼泪又出来了。

“你为我哭了?”紫眸很虚弱,但还是弯起了嘴角,“女人果然是水做的,放心,休息一下就没事了。”说完就又晕过去了。什么人啊,说晕就晕,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受不了这种惊吓了。

“喂,你醒醒啊,喂……”

“不要晃了,被你摇晕了,”紫眸努力睁开眼睛。

“你坚持一下,我背你回去,找风,让他给你治病好不好!”

“哼,那你还不如不要管我,你走吧!”紫眸眼一闭,也不知道是装晕还是真晕。

“你……算了,随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都要死了,还这么顽固,可是我又不能一走了之。“就看在你救我的份儿上,照顾你喽!”还好我不是古代那些娇弱的小姐,虽然有些吃力,但还是把紫眸背了起来。

“喂,你要是醒着的就吭一声啊,好重,我要背不动了!”

“你该不会是装晕吧!太精了!”

“你可不要有事啊,我可不想自己背着一个死人……”

“其实你还蛮不错的,你不会死的,对不对?”

“……”

我就这样一路背着他,一路自言自语。奇怪的是这边都没有山洞,言情上不是说只要遇险必然会出现一个山洞避难吗?骗人!

31这次换我救你

算了,还没有找到山洞估计我就累趴下了。还是先把身上这个男人放下来再说。我吃力的把紫眸从身上弄下来,又害怕撞到他,只好慢慢来,结果这样更累!“先找一个隐蔽一点的地方,免得待会儿又有什么怪咖出现,那可就麻烦了!你在这里乖乖地,等我回来!”我也不确定他听不听得见我说的话,但我总觉得应该告诉他我的想法。把紫眸靠在一棵树上,我自己去寻找藏身之地。

就在林汐荷转身离开之际,靠在树上安静的男人眯着眼睛笑了起来,还以为她会置之不理,还以为她会害怕得乱作一团,没想到她居然在照顾他!不过,这女人的话真多,明明自己晕了还在喋喋不休,像只苍蝇!其实自己是有感觉的,能够听见她说什么,只是因为没有力气才会呈现昏迷的状态,可是神智完全清醒。如果继续装晕,不知道又会发生怎样的趣事呢?紫眸好笑的想,闭上了眼睛。

天杀的,姑奶奶的腿都要断了,除了看家几块大石,就没有发现什么好的地方,不过好在这石头不远就是小溪,水是生命之源,干脆就在这里吧!我急冲冲的跑回去,紫眸果然一动不动的靠在树上,“大爷,小的已经找到地方了,麻烦大爷稍微提提脚跟小的走啊!”我可背不动了,只好扶着他走过去,地方不远,坚持一下应该没问题。现代医学告诉我,人在昏迷的时候有时是有意识的,所以我才不断的和他说话,现在紫眸居然能稍微使力了,虽然大部分都是我在用力拖他走。

“到了!终于,呼呼,到了!”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累死老娘了!”地上湿气这么重,紫眸受了伤,可不能就这么睡下去!这人身上有没有带刀之类的,我找找,“喂,虽然你晕着,我还是告诉你一声,免得你又说我占你便宜。我看看你身上有没有可以用的小刀,我要去给你找树叶铺床!明白了吗?同意你就动动手指,”我拿起他动手晃了晃,“哟,手指动了,就代表你同意咯!”我得意的笑笑,开始在他身上摸索起来,哎呀,这男人身材不错啊,长得细皮嫩肉的,手指也比女人的还要白皙纤长,还有腹肌,就是戴了面具,不知道长得帅不帅?要不,偷看一眼?就一眼?我轻手轻脚的碰到他的面具,刚一碰到就立马缩回来了,“我在干什么啊,这是人家的**好不好,八婆!”控制着自己的好奇,终于在他的怀里找到了一把匕首,“你这家伙,还蛮有钱的嘛,匕首上都镶着宝石,等你醒了就好好敲你一笔!嘿嘿!”我拿着这把看上去就价值不菲的匕首去看了几片芭蕉叶,放在地上给他铺了床,捡了些干的树枝堆在一起,可是麻烦来了,怎么生火啊?打火石我不会用,砖木取火?也太难了吧!等会再说,天不是还没黑吗,我看紫眸嘴唇干干的,先给他弄点水来。我用树叶包着溪水喂他,可是紫眸紧闭双唇,水都流到他的胸膛上了,这溪水冰冷,他又光着,怎么受得住啊!看来只有我委屈一下了。喝了一口水,含在嘴里,感到水没有那么沁人的时候,再给紫眸喂下去,初吻也在这场嘴对嘴喂水的行动中结束了。好在紫眸喝了下去,“唉,我的初吻啊,你这个男人,倒占了我大便宜了!看看你身上有没有银子,就算给我的补偿!哼哼!”碎银子没找到,意外的给我找到了火折子,这个我会用!捣鼓了半天,终于把那一堆树枝弄燃了,天就快黑了,树枝明显不够用,得再去多找一点,等我抱着一大捆干树枝回来的时候,紫眸醒了!

“你可终于醒了!”我扔下树枝就像他跑去,“怎么样,感觉难受吗?”

“为什么不走?”他问,语气淡淡的。

“嗯?走去哪?”

“丢下我自己回去!”

“哦,你说这个啊,我是这样的人吗?”我眨巴眨巴眼睛严肃的问他,“明显不是嘛!”自己无耻的给出了回答,还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你救了我的命,我怎么可以没心没肺!”

“我看你倒是没心没肺的!”

“我哪里没心没肺的了?”

“比如……”紫眸瞥了一眼我藏起来的匕首,“偷拿病人的东西。”

“什么偷拿,什么东西……”我越说越小声,“我早就跟你讲了是借是借,而且你也同意了啊!”

“我同意了?好像我一直都在昏迷中吧?”男子若有所思,摸着下巴。

“呃,这个,我猜你心里会同意的,只是不能说出来,就代表你同意啦,大不了现在还给你就是了,别以为我是贪小便宜的人!”我讲的理直气壮,其实我真的好像要这把匕首,它好锋利,好灵活,好适合我!

“唉……看你这样子这么舍不得,送你吧!”紫眸双手交叉,头枕在上面,很大方的表示。

“真的?”我假装不想接受,“这多不好意思啊!”

“哈哈哈,得了,装吧你就,明明高兴地要死!”紫眸翻了个白眼,很鄙视。

“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了,阿三,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了!哈哈哈……”

“阿三?”

“阿三就是我给它取得名字啊!怎么样,好听吧?”我得意的挥了挥匕首,自认为不错,“你,我,它是第三个,所以叫阿三,嘿嘿!”

“白痴!”紫眸翻个身不理我。

32原来紫眸叫魅离

“你叫什么名字啊?”见了两次面,救了我两次,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总觉得过意不去。

“想知道?”紫眸故意拖着个声音。

“嗯”

“如果我不告诉你呢?”

“小气!”

“魅离,我叫魅离,”紫眸吐出俩个让我想笑的字。

“嗯,呵呵,魅离!”我情不自禁的笑出来。

“你不怕?”魅离挑眉。

“为什么要怕?”

“不为什么,”看来她还不知道,那就不让她知道好了,魅离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你这样笑,我心里发毛耶,感觉你在打我主意,”我抗议。

“打你主意?你真自恋!”

“切,我自恋,你才自恋!魅离,魅力,你觉得自己长得很帅对不对!”

“帅?”

“想知道?”

“爱说不说!”

“不要这样嘛,魅离,你再多问一遍,快问我,我就告诉你!”

“不问!”

“问啦,问啦!”我晃着他的胳膊要求他装出好奇的样子。

“好了,别晃了,头晕!”魅离打掉我的手,“什么意思?”

“嘿嘿,就是好看的意思啦!”

“你想知道我长得好看不好看?”魅离坐起来,手撑在下巴上,居然让我产生了一种他很萌的感觉。

“呃,”我回过神来,“你带着面具,应该……不会轻易给别人看吧?”

“所以,你就不要想了。”魅离面无表情的又躺下了。

小气鬼!不理你了!我坐在一旁听着溪水哗哗的流动,起风了,森林里的气温很低,尽管是夏天,但是还是让我感到一丝凉意,他——应该很冷吧?我看着身边光着上身的魅离,这个男人,嘴都发紫了,还一声不吭!

“你等我一下,不要到处乱跑哦!”我起身对闭着眼睛的假寐的魅离说。

“你要去哪?”他坐起来,有些紧张。现在自己内力不足,取暖尚且有问题,森林里如果出现猛兽或者再来一批杀手,两个人都要死!

“我马上回来,不要担心!”

魅离见林汐荷已经跑远,也不能去追,因为就在他起身的那一刻,又吐血了!这一次伤的有些重,刚才为了救林汐荷动了内力,伤势又加重了许多,身上没有带疗伤的药,只有等明天了,现在发信号的话,那些人应该会比自己的组织来得更快!到那时,还没等到援救,自己就已经不得好死了!好冷!魅离又往火堆里添了些树枝,林汐荷,你最好平平安安的回来!

咦,在哪呢?不可能一件都找不到啊?我仔仔细细的查找,地上还残留着血迹,我强忍着想吐的冲动,捂住嘴,身上的衣服映入眼帘。魅离,这个冒着生命危险救我的男人!不管他有什么目的,至少到现在他还没有伤害我,保住了我的清白,脱下自己的衣服给我,宁愿自己发抖,就冲着这个,我也应该感谢他!

终于给我找到了!今天被那几个流氓撕碎的衣服!我捡了几块比较大的拼拼凑凑,围住了胸部,胸小的好处在这一刻体现出来,要是我的上围比较丰满的话,估计也遮不住了。不过,要不要这么讽刺!算了,魅离还在等我,可不能在这里怨天尤人。我慢慢地走回去,深怕胸前的布掉下来,那可全都走光了!

“我回来了!”

“你……”魅离看见我的装扮,瞪大了眼睛,飞快地别过头去,“干嘛穿成这样!”

“你该不会更害羞了吧?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嘛!你以为我想这样暴露啊!我还不知道你会不会对我图谋不轨呢!”我把手里的衣服披在背对我的魅离身上,“穿好了,别着凉了,你可病着呢!”

魅离身体僵硬起来,“你,是为了把衣服给我穿?”声音有些激动,虽然极力控制,但是对于靠他太近的我来说还是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

“不然呢?引诱你?”我开着玩笑,“既然你知道我对你好,就闭上眼睛好好睡觉,别偷看我!”

“你放心!我对你这种——”魅离突然转过来,瞥了一眼我的小胸,幽幽的说,“啧啧啧,真没兴趣!”

“喂!”我护住胸部,“色胚!”

这回魅离没有和我顶嘴,乖乖地躺下了,闭着眼说:“林汐荷,你明天……暮凝澈应该就会找到你了。”

“那你呢?”澈那边我不担心,我相信他已经来找过我了,只是没找到,我现在担心的是魅离,“你这样又吐血,又昏迷,不让我找大夫给你治病,要怎么办?”

“你担心我?”魅离突然睁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一双紫眸紧紧的锁住我,不得不让人说真话,“是,我担心你。”“这就够了。”这话触动了我心里柔软的部分,我轻轻抬起魅离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睡在地上头会痛的,这样或许要好些,”魅离睫毛轻颤,没有说话,也没有拒绝,由我摆布。

“今天的事,你,不好奇?”

“好奇啊,只是你不说,我也就不问了,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为什么不问?”

“我想你会告诉我的。”

“哼,”魅离闭着眼轻哼一声,“你以为你很了解我?”

“直觉罢了,”

魅离沉默,我也沉默,沉默是金。过了好一会,他终于发话了:“以后你要小心,今天的两拨人是不同的组织,意思就是说有两帮势力再找你麻烦!”

“我没有得罪任何人啊,为什么要我的命?除了上一次见义勇为引来今天的那帮混混!”

“事情的真相不是这么简单的,他们今天绝对有人在幕后充当黑手。”

“你知道是谁?”

“猜的,还不能告诉你,”魅离守口如瓶。

“算了,你能告诉我这些,我已经很感谢你了。你的伤,怎么来的?是之前就有的对吗?你知道自己有伤还来救我?”

“我傻。”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谢谢!魅离,谢谢你!”

“哼哼。”魅离哼了两声。伤?不就是上一次在灯会救了林汐荷,杀手找上门来干的!一个人,对付上百人,加上中了毒,魅离想起那天的情景,自己已经杀红了眼,血化作雨飘下来,染红了整个院子,片甲不留,可是自己也受了伤。至于今天,是故意有人要引他出来的吧,故意透露消息说林汐荷今天会遇险,自己明明知道这是一个陷阱,还是往下跳了!魅离啊魅离,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傻了?魅离自嘲的笑笑,想起自己昏迷的时候林汐荷的自言自语,她的小贪心,还有……那个吻,心里有个地方柔软了,多少年了,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33对抗开始1

已经很晚了,倦意袭来,我的眼皮在打架,然后的然后,就没有知觉了。所以,两个人的姿势变成了这样——魅离乖乖地躺在林汐荷的大腿上睡觉,然后林汐荷大大方方地靠在石头上做梦,是的,对于林汐荷来说只要能睡着,做梦就是很平常的事了。

我匆忙的的跑,后面的黑衣人飞快的追,手拿大刀,刀还在滴血,我跑到了悬崖边,脚下一滑就跌了下去……“不要啊……”我猛地惊醒,靠,原来只是在做梦,头因为梦里的激动在石头上撞了一下,“嘶……好疼,”我揉着被撞的地方,迷迷糊糊的好像听见睡着的魅离在低吟着什么,“魅离?你说梦话了?”这小子,看上去酷酷的,居然也会说梦话,哈哈,抓住他的小辫子了吧!让我听听你说什么!我悄悄地低下头去,“冷,冷……”我一看,魅离的脸上挂着密密的汗珠,触碰到他的肌肤,天!这么凉!坏了,他真的感冒了,怎么办?这样下去会死的!都怪我,如果坚持让他去霓风那儿看病就不会这样了,呜呜,都是我害了你,魅离!

火已经熄灭了,温度下降很快,我赶紧再一次把火生起来,烧得旺旺的,病人要多喝水才行,尽管这是凉水!我不停的用嘴把刺骨的溪水含热,然后给魅离灌下去,大概灌了五六口之后,脱掉了魅离的衣服,抱住他,把他的衣服盖在我们俩的身上,我不断地搓着他的手,手臂,背,源源不断地给他传送自己的体温,“魅离,魅离,你快好起来,听见了吗?”我祈求着,拥着他,渐渐的,魅离不再喊冷了,手也自然的环住我,我们就这样相拥,直到我也再度睡着。

不知道睡了多久,好像又做了一个梦,我梦见自己在一片鲜花盛开的草地上,一个蒙着脸的男人走过来,轻轻地吻了我,我又羞又急,推开他,却发现至始至终草地上就只有我一个人。一阵风吹过,热热的,搞得我的脖子痒痒的,我急忙伸手去抓。

“你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唔……”我睁开惺忪的睡眼,魅离单手撑头,卧在我旁边,好近!我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男人气息,这让我想起了刚刚做的春梦,突然脸红起来。

“你脸红了,做春梦了?”魅离坏笑。

“哪有,你又知道了!才不是!”我想坐起来,才发觉魅离的手还环住我的腰,紧紧的,“放手啦!我要起来了!”

“你昨晚用你的体温给我取暖?”

“别多想,只是怕你就这样死了,慎得慌!”

“怎样?和我睡在一起的感觉好吧?你可享福了!”

“呸,不要脸!穿好衣服,”我把衣服裹在他身上,“好些了没?”

“死不了!”

“祸害遗千年嘛!”我站起来,“魅离,既然你好些了,我也该回去了,你,可以自己走吗?”

魅离眼色一变,又恢复成原来淡漠的样子,“你走你的就是。”

“你干嘛这样啊,我还不是担心你吗?”故意转出一副冷漠的样子,好像自己不在乎,嘴硬!“我走了!懒得理你!”

“林汐荷,”他叫住我,“你,没有怀疑过我有什么目的吗?”

“有,”我转过身,“我有想过,但是那又怎样,直到现在你并没有伤害我啊!这就够了,你不会伤害我的,现在,以后,都不会!”

“又是直觉?”

“不,是我的心告诉我的。交个朋友吧,魅离!好好保重!”我见他不吭声,“不说话就当你答应咯!走了!”走了两步,突然觉得什么地方怪怪的,“对了,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不告诉你,不过——你就这样走?”魅离挑眉,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到自己身上,看过人猿泰山么?现在我就是女版人猿泰山。

“唉……我这样回去,还没走到王府,就被街上的人打死了,罪名就是不检点!”我垂头丧气的有走回去坐下来。魅离笑笑,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银色的像烛火一样的东西,一拔,就听见一声巨响,上空出现了极亮的光。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信号?”我感到非常诧异,穿越一回,果然什么都见到了。

“等着吧!”魅离悠悠的说了一句,居然很自然的靠在我的肩上,优哉游哉的闭上了眼睛小憩。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这,这是做什么妖?我试探性的默默魅离的额头。

“你干什么?”魅离蹙眉,很不满意。

“你发烧啦?干嘛这样!”

“我是病人,很累,靠一下不行哦!”

“呃……”好像有点道理,“那,那你靠吧,尽量靠,放心靠!”

“这还差不多。”

我“……”可能就是五六分钟左右的样子,一群蒙着脸的黑衣人就齐刷刷的跪在我们面前,导致我一度怀疑我又出现了幻觉,“什,什么情况?”说话也结结巴巴的,看样子应该不是杀我们的吧!

“全部闭上眼睛!不准抬头!”魅离脱下衣服给我披上。“帝森,要我把你打下来吗?”魅离的语气中带着威胁。

“离,你不是让人家闭上眼睛吗?人家要怎么下来!不过既然你这样要求了,那人家就下来了啦!”转眼间,一个妖娆的男人就站在我们面前,这男的和魅离关系一定不一般,看他站着就知道了。不过,他的语气,还有人家人家的口头禅,实在让我一阵恶寒,我躲在魅离背后小心打量,哟,这个男人长得真像女人!甚至比女人还妖艳诱人几分!难道,魅离和他是……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在我脑海里想放炮似的一个接一个的爆发。“这位美女,不要多想哦!我们是正常的关系啦!”妖娆男直接对着魅离身后的我说,嗲嗲的,“这位……呃,美男,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不告诉你!”你看吧,你看吧,还说关系正常,连说话的语气都一样。

“森,正经点!”魅离皱眉。

帝森走近,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带着奇怪的笑,把一颗绿色的丸子直接塞到魅离嘴里,严肃的命令道:“吞下去!”,伸手在魅离身上点了几下,现在的他和刚才完全不同,一抹关心之色流露眼底,“离,你算是活该!”魅离不答话,可是我见他脸色没有那么苍白了,“魅离,你……”我突然说不出话来,怎么了?我指着喉咙着急的拉着魅离,“森,你干嘛?”帝森慢慢的踱到我身边,低声在我耳边轻吟,虽然面带微笑,却让我跌入万丈寒冰的深渊,“想活命,别出声!离也救不了你,明白了?”在他起身的一瞬间,我的喉咙一动,又可以正常说话了,只是我不敢说了。

“有事回去再说,我先送林汐荷回去。”魅离拉着我想走,却被帝森的一句话拦住了。

“还用你?有人来接她了!呵呵,英雄难过美人关啊,是吧,离?”

就在我们眼前,暮凝澈和月焰,霓风站在那里。

34对抗开始2

“澈,你们来了!”可是暮凝澈的目光并没有望向我,只是盯着魅离拉着我的手。我现在和魅离手拉手,魅离上身**,我衣衫不整,这下误会大了!我赶紧放开,向他跑过去。

“汐儿,你没事吧?”暮凝澈接住我,“对不起,我来晚了!你一定很害怕,对不起,对不起!”暮凝澈很自责的紧紧搂住我,埋首在我的脖颈。

我摇摇头,“澈,不怪你,你昨晚来找过我了,对不对?”

“嗯,但是没有发现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我看着澈的黑眼圈,很心疼,他一定整宿整宿都没有睡着。

“我们回去吧!我想回去了!澈!”

“好!”

“等一下,”我朝魅离走去,“魅离,衣服我可以穿走吗?就当是借的?”

“你就是魅离?”月焰跟过来,魅离不理他,可是他身后的黑衣人全都警戒起来,进入了备战状态。

“不知武林盟主有何贵干啊?”帝森巧妙地站在了月焰和魅离之间,拉开了他们的距离,笑嘻嘻地问。

“那这位就是圣手阎罗——帝森了?”月焰也丝毫没有紧张,笑着问道,可是我确确实实的闻到了浓烈的火药味。

“圣手阎罗?”我发问。

“最好别多问!”

“最好别多问!”

月焰和魅离都猛地来了一句,“哈哈哈,看来这位姑娘倒是个抢手货呢!”帝森话一落,月焰和魅离几乎同时伸手想拉我过去,可是魅离快了一步,等我反应过来,已经落入了一个精壮的怀抱。月焰一掌劈来,魅离躲开,月焰步步逼紧,魅离应付的游刃有余,可是他抱着我,又有内伤,渐渐地有些吃力,我不是不知道月焰的厉害,这样下去魅离估计又要吐血了,那批黑衣人全部上的话,双方都要受伤!“魅离,放开我,你吃不消了!”可是魅离完全不顾及我的话,没有一点放松力道的意思,依旧紧紧把我搂在怀里,“帝森,你快想办法啊!”我焦急的向旁边看好戏的帝森求助,帝森一笑,手一挥,不知弹出个什么来,魅离的手臂放松了,我趁机逃开了,摔到了地上。魅离气急,一掌打向月焰,月焰慌忙躲避,却来不及,头发被削断了,身后的一棵大树轰然倒塌,暮凝澈和霓风见月焰抵挡不住,飞身过来,加入对抗的阵营,结果,黑衣人,帝森,全部对他们发起围攻,“别打了,别打了!”我在一旁根本帮不上忙,也没有人听我的,一个黑衣人的剑从手里滑落,向我这边飞来,暮凝澈为了救我,分心把剑击落了,就在这时,魅离一掌劈来,我冲上去挡在澈面前,澈大惊,随即抱着我一转,自己却受了魅离一掌,“噗——”血从口腔里喷了出来。

“澈!”月焰,霓风,我,三人异口同声,霓风红了眼,发疯似的杀着,“风,快过来看澈!快!”霓风结束面前的几个黑衣人,扶起晕迷的暮凝澈,终于不打了,可是却以澈受伤的方式结束!

“魅离,你混蛋!你居然伤了他!你伤了他!”我冲到魅离面前,抡起拳头就死命的打,魅离就这样默默地受着,激动的我没有注意他的嘴角的血迹,也没有发觉他的脸色比昨晚还要苍白!可是帝森看见了,他一把抓住我的头发向后一扯,露出凶恶的目光,“滚开!”帝森大吼,我重重的跌到地上,“魅离,我怎么能相信你!我真是傻瓜!呵呵……”我自嘲的望着天空,想笑却留下了眼泪,“在此别过,后会无期!”我掏出那把匕首,毫不犹豫地扔到地上,“你的好意我受不起,从今以后谁也不欠谁的了!”我踉跄的起身,走到澈身边,霓风还在给澈疗伤,月焰扶住我,“月焰,我们快走,回去!”我没有回头,冲着身后的魅离说:“你要追就追吧!如果澈死了,我活着也没有意义了!”月焰和霓风都惊讶的看向我,月焰点头,揽起我飞身离去,霓风抱着暮凝澈走在前面。我不想回头,也不敢回头,我怕看见魅离的样子,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魅离呆呆的注视着林汐荷远去的方向,一语不发,终于憋不住吐血,向身后倒去,好在帝森眼疾手快,接住了他,马上拿出药丸给他服下,生气的封住他的血脉,“哼,你死了倒好,我也懒得管了!就你这样,再吃一瓶玉寇丹都没救!”魅离挣扎着站起来,望着满地的死士,挥手让剩下的人先回去了。整个树林就剩下他和帝森。

“你就那么护着那丫头?离,我刚才好几次想动手杀她,你都阻止我,为什么?”

“她救了我。”魅离不带任何感情。

“她救了你?离,你忘了我是和你在一起这么多年的兄弟了?我还会不知道!刚刚要不是你怕伤了她即使收回掌力,她恐怕早就死了,还有可能在我面前叫嚷?反而是你,内力倒灌,大受重创,难道这也是因为她救了你!”帝森有些激动,自从七岁就和魅离在一起,自己怎么会不了解他?“你看看,林汐荷记住你哪点好了,一心一意关心他的王爷!你真是活该!”

“我,心甘情愿!如果你伤害她,我不会放过你!”魅离小心翼翼地捡起被林汐荷扔在地上的匕首,轻轻擦拭着,林汐荷的话重重的打在他心里,他的心在滴血又有谁看见!什么叫“就此别过,后会无期!”林汐荷,你当真只在乎他吗?那我呢?算什么?连朋友都不是了!哈哈哈,真是讽刺!魅离狠心将匕首折断,挫骨扬灰!久久的,魅离盯着自己曾经握住林汐荷的手,在林汐荷看见暮凝澈后毫不犹豫地甩开的手,眼里有着深深的无奈和失落,更多的,是寒冷和悲伤!就在昨天晚上,就在林汐荷用体温给他取暖,就在他们相拥而眠的那一晚,有那么一瞬间,他曾觉得自己的世界有了色彩,有了光,不再是杀人和被杀,不再是黑色,可是今天早上,就在刚才,林汐荷说了那样一番绝情的话,魅离苦笑,这世上,果然只有自己,孤独至死!除了娘亲,没有人爱过他,关心他!

“森,我才是傻瓜,对吗?”魅离问着帝森,又像问自己,慢慢的往死士消失的方向。离去。

帝森望着魅离消逝的背影,这么多年了,他还是这样,从来不肯让人走近他,他的背影让帝森难过,魅离的哀伤林汐荷你看不见!你这样伤害他,我要你几千倍几万倍的偿还!就算魅离恨我,也在所不惜!“不是,不是只有你一人,还有我,离,我愿意和你一起当傻瓜!”帝森握紧拳头,跟了上去。

35我的担心

霓风抱着澈进了房间,“焰,热水!”“马上!”月焰飞快地冲进厨房,我急得团团转,可又不知道能做些什么。

“汐儿,我要把澈的衣服脱下来,你回避一下!”

“好!”我退出房间,这时月焰已经把热水送进去了,“月焰,你也出去!”月焰没说什么,走了出来,把房门轻轻地关上了。

“月焰,”我抬头望着他,“澈,会不会……”

“放心,他不会有事的。”月焰把我凌乱的发丝往后捋捋,满眼都是心疼,“你也应该休息一下,瞧你,衣服都还没换呢,我送你回去换衣服好不好?”

我从未见过如此温柔的月焰,眼眶一红,扑到他怀里就哭了,“月焰,月焰……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月焰的胸膛是温暖的,安心的,月焰轻拍我的背,抱住我,“别怕,别怕,我在,不会有事的。”

“月焰,”我抚摸着他散落的青丝,“你受伤了没有?告诉我,别骗我!”

“没有,”

“真的?”

“真的。”

“那就好,那就好!你要好好的,好好的,”我泣不成声,取下自己头发上的发带,绕道月焰身后,轻柔的给他束起头发。“你去休息好不好?月焰,你一定很累,”月焰的下巴已经冒出来青青的胡茬,面容憔悴。

“好,你不要担心,送你回去以后我就去休息。”

“不要,我要看着澈醒来,确认他没事才回去!”我固执的不肯走。

“那我陪你一起等!”月焰也不肯动。

“月焰……”我妥协,“好吧,我先回去。”

月焰一笑,用一贯的方式送我回去了。回到王府,巧笑、流香就立刻过来,见到我的样子都张大了嘴巴,巧笑担忧的问我:“姐姐,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流香哭红了眼,一直抱着我眼泪哗哗的流。“没事,别担心,我想洗澡。”我安慰着,澈受伤的事越少的人知道越好。“流香,别哭了,快去准备衣服,我去准备热水,姐姐,我们马上就来。”我点头,和月焰进了卧室。

“我先回去了,好好休息!”月焰把我安顿好就想离开了,我死死拉住他的手,“月焰,你就在这里,我看着你睡!”月焰愣住,“待会儿你回去了就不会休息了,所以,我要监督你!”

“我……”月焰犹豫。

“那我也不听你的!”我赌气威胁他。

“算了,怕你了,好,答应你,行了吧?”月焰坐下来,无奈的样子。

“你去床上躺着,快去!”我指挥他,“床上?那你呢?”月焰好气的问我,“我就在旁边看着你!要不,我就躺在小榻上睡,反正你不许走!”

“你呀!”月焰笑笑,乖乖地躺在床上闭起眼睛。

“姐姐,水准备好了!”巧笑在门口轻声喊。

“我到隔壁去洗,马上就来。”

“是。”

我回头望了一眼床上的月焰,关上门。褪下衣服,泡在水里,魅离的衣服就挂在旁边,伸手可触,魅离,这两个字让我的心痛了起来,我今天说了如此伤人的话,你,应该不会见我了吧!我整个人都埋进了水里,这样也好,免得互相伤害!

洗好了,流香和巧笑进来收拾,“姐姐,这件衣服还要吗?”是魅离的里衣,已经脏兮兮的,上面还有血迹,“放在那里吧!”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决定要和他断绝往来的,却连一件衣服都舍不得扔!“算了,扔了吧!”我闭上眼睛不去看,“随便你们处置。”

轻轻地走进房间,月焰静静地躺着,只不过躺在了小榻上,“月焰,你这样会不舒服啦!”

“那你呢?”月焰好笑的反问我,我一时找不到话回答。“怎么,这么小气?小榻也不给睡?要撵我走?”

“随你便啦!”我气呼呼的上床,盖住被子。

“林汐荷,我不走,安心睡吧!”月焰柔声说。渐渐地,我的世界暗了下来。月焰发觉林汐荷睡着了,脸上的笑凝固了,魅离,果真是个厉害的角色!澈那边,应该不会有事,只是……月焰看向床上的林汐荷,我该拿你怎么办?只有拼命保护你。想到林汐荷给他束发,月焰的目光柔和下来,第一次有人给他束发,第一次有人强迫他睡觉,和林汐荷在一起,有太多太多的第一次了。好累,或许自己真该听听她的话,好好睡一觉了!月焰合上眼,这一觉,是他当武林盟主以来最沉最轻松地一觉,多年以后回想起来,月焰觉得这个下午是他这辈子最美好的时光,他在这个下午,做了一回平凡而普通的人,还因为,他和自己最爱的女人靠的那么近,咫尺而已。

35心疼

我醒来的时候月焰已经离开了。“这个月焰,就知道你不会乖乖地睡觉!身体怎么吃得消!”也不知道澈醒了没有?我要过去看看!和管家爷爷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了,药庐里安安静静的,刚进去去遇见风出来。

“风……”我话还没说完,“澈没事了,去看看他吧!”霓风微笑,眼里有了温度。

“嗯!”我冲进房间,暮凝澈就这样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像个精致的瓷娃娃,双眼紧闭,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记忆里的暮凝澈总是在微笑,阳光的,邪魅的,玩味的,坏坏的,不想这样没有表情的躺在这里。我怕打扰他,小心的半跪在床边,澈的手指修长白皙,握住的时候总是那么有力,而现在,它软软的垂在床边,让人心生怜惜!我不由自主的轻轻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怎么又哭了?汐儿,”冰冷的手抚上了我的脸颊,头上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你醒了!”我激动,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哭了。

“我没事了,别哭。”澈牵起嘴角,露出一个笑容。

“嗯,我不哭,你快好起来!”我给澈也掖被角,“你干嘛这么傻呢?如果你不为我挡那一掌,就不会……”澈修长的手指堵上我的嘴,“汐儿,你和我,到底谁傻?你为什么要冲上来想要给我挡住魅离的那一掌,嗯?告诉我,我要知道。”他说的不是我想知道,而是我要知道。我脸红,低下头去,“抬起头,看着我,为什么?”暮凝澈坐起来,捧起我的脸,强迫我和他对视,“我,我,……”我支支吾吾说不清楚,“汐儿,我要知道你心里的感觉!”“我不想你受伤!”虽然看不见自己的样子,但我敢保证现在我的脸一定红的要滴血了,我飞快地跑出去,这里的空气太热了,心慌!

为什么你不承认你喜欢我?汐儿!暮凝澈很无奈,以后的路要怎么走下去?他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林汐荷,你跑什么?做坏事了?”月焰在身后轻唤,对啊,帐还没算呢!

“死月焰,你骗我!”

月焰看林汐荷气鼓鼓的,就知道她在说什么了,“我醒的时候你还在睡,难道要我叫醒你吗?所以我当然一个人走啦,傻瓜!”月焰有些好笑,这女人睡相真是不敢恭维。

“真的?你没有趁我睡着偷偷溜走?”

“你看我的气色这么好,就知道我休息好了,笨!”月焰凑近,让林汐荷看他的脸色。

“我看看再说,”月焰完全没有想到林汐荷真的会这么近这么近的接触他,现在的林汐荷双手捧着他的脸,温热的鼻息喷在他的脸上,大大的眼睛里尽是他的倒影,“嗯,是不错,这次就放过你,”说话的同时才注意到我和月焰的距离如此之近,只要稍微撅一撅嘴,就可以亲到对方的嘴。我放开月焰,“咳咳……”两个人顿时都不好意思起来,“今天天气不错!”“是啊,阳光明媚!”“你白痴吗!笨蛋!”月焰看着满天星辰,鄙视一旁附和的女人,“不要叫我笨蛋!你才是笨蛋!大笨蛋!”

“她睡了?”月焰低声问。

“睡了。”暮凝澈看起来很好,没有受过伤的痕迹。“放心,她?一睡就到大天亮了。”突然想笑,只要提到林汐荷。

“她也累了,我在床上洒了安神粉,会睡个好觉的。”霓风说的风轻云淡,好像根本就不关自己的事。

“我们,会不会太过分了?”月焰双手紧握,有些自责,每一次看林汐荷笑,看她的眼睛,心里都会好痛,太多太多的愧疚了。“她还想救你,澈,你忘了?”暮凝澈不说话,只是望着窗外的月亮。

“这一掌算我们欠她的,”霓风说的不紧不慢,“魅离大概是顾及林汐荷的关系,怕伤了她,才及时收了内力,不然,澈现在也不会站在这里了,不过,以他的武功,那一掌出手重,收的急,他自己也受了不轻的伤吧!”

“这一次引他出来,没想到原来圣手阎罗居然是他的帮手,风,你有几成把握?”暮凝澈带着些恨意,“他救汐儿的目的何在?”

“一半,我只有一半的胜算。”帝森的厉害他是见过的,那是一次偶然,帝森曾亲自在他眼前把一个病入膏肓的人救活,就活活用毒把他折磨死,那个手段和医术,让同样优秀的他为之一振!“若,林汐荷是她的软肋,事情会好办许多,澈,你需要下狠心。”

“……我累了,过几日再说吧,我们也不知道魅离最终的目的,况且……”

“哼,也许以前不是敌人,可是经过这一战,他会放过我们?”霓风提醒,任何时候他是最冷静的。

“可是,那个笨蛋昨晚差一点跌下悬崖,她差一点死了,你们考虑过了没有!”月焰激动,“我后悔了,停手吧!”

“焰,你越来越不像你了,妇人之仁,遇到林汐荷你就全乱了,作为一个武林盟主,你一直都是冷心冷面的,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值得!澈,你做的这一切,难道不是为了颜清落!”月焰反问。

“还有我的国家,这是使命,我,别无选择,”暮凝澈坦然的看着月焰。

“我回去了,你们,保重!”能怎么办?他们是他的兄弟啊!月焰独自离开。就在林汐荷遇险的那一天,他们在悬崖边找到了她的肚兜,夹杂在一片粉碎的血肉中,那些都是尸体,被魅离杀死的尸体!也是,他们派去的尸体。这些混混,是他们派去的,是自己,暮凝澈,霓风精心策划的棋子!目的——就是为了引魅离出来!那日在馨香楼澈就开始注意那群被林汐荷她们惩罚的混混了,也就是说,让林汐荷遇险是在很久以前就布下的一步棋,他们根本不需要出面,只需要提供一个地址和时间,这些混混自然而然就会找上门去报仇。,与此同时,放出消息,如果魅离在乎,他一定会及时出现!可是这些禽兽,居然……这是他们没有料到的,死了也活该!他们的计谋成功了,魅离的出现救了林汐荷,保住了她的清白,林汐荷误会魅离,也是因为他们并没有告诉她——魅离为了不伤害她反而伤了自己!谁能想到,林汐荷会不顾一切去保护暮凝澈!还有她那一句“如果澈死了,活着也没有意义!”

暮凝澈站在窗前,他不曾想过,林汐荷,这个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女人会在危急关头奋不顾身的想要救他!“如果澈死了,我活着也没有意义!”这句话,他听见了,虽然深受重伤,但毕竟是练过武功的人,而且是高手,昏迷之中是能感知周围的一切的,这句话一直在他心里,在他脑海里,他何尝没想过收手?只是,现在敌方已经注意到林汐荷了,他们成功了一半了,若放弃,就真的前功尽弃了!

36差点死了

这件事就这样渐渐淡去了,没有人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也没有人再提起,如果不是因为魅离,我不会知道还有另一批人要杀我,那么我就会相信霓风和澈对我说的:这件事只是那几个混混为了报复我引起的。可是,他们为什么要骗我呢?我想问,但我知道一定问不到真话,我不是傻子,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从灯会开始,我就发现不对劲儿了,只是我没问。至于魅离,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会想到他,不知道他的伤好了吗?那天我这么伤害他,他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点难过?我……不应该扔掉他送的匕首的,还有那件衣服,没有了魅离的体温,但他对我的好我是真的从那件衣服上感觉得到。我很容易相信一个人,但又极容易不相信一个人,对魅离,我还是没法释怀。难道,以后真的形同陌路了吗?

“巧笑,呃,那个,”我犹豫着要不要说,脑海中冷清的紫眸浮现出来,“上一次我让你处理的衣服,不知道你……”

“姐姐,你等一下!”巧笑神秘的跑开,这丫头,怎么都不听我把话说完,唉,要是衣服真的丢了,那我和魅离之间就真的一点关系的都没有。

“姐姐,”巧笑回来,摊开手中的包袱,“你找的,是这个吧?”天!这就是魅离的衣服!只是干净了,还有一股淡淡的兰花香。

“巧笑?”我不可思议的望着她,高兴地笑了出来,“谢谢你!”

“那天我见你那个样子,就知道你不舍得啦!所以,我就自作主张的帮你收起来了,洗干净了,姐姐,既然不舍得不能忘,既不要丢不要忘,何必为难自己呢?”

为难自己?我真是傻,对啊,我不舍得,忘不了,为难自己做什么!“巧笑,你这么能干,又聪明,赶明儿让你家王爷给你找个好人家!”巧笑脸都羞红了,一跺脚,一溜烟儿跑了。呵呵,哪个少女不怀春的。细细抚摸手里的衣服,倒有些想魅离了,我想向他道歉,但在这之前,我必须知道他到底是谁!

“月焰,我有件事想让你帮忙。”我在月焰家里,我知道暮凝澈和霓风是不会告诉我的,只有月焰,能帮我的,只有他。

“林汐荷,有事儿就想起大爷我了?”月焰一脸笑意,我直勾勾的盯着他,月焰发觉不对劲,收起了脸上的笑,看着我的眼睛,“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但是,我只能告诉你关于魅离的事,其他的……”月焰背过去不看我,“对不起,我,无能为力。”

“我知道,月焰,你告诉我魅离的事就好,其他的,我不想为难你,也不想为难任何一个人,总有一天我们都会知道的。”

“林汐荷,我要到哪里才能找到你这样的傻瓜?”月焰低语,“好,我告诉你。”

魅离,天下第一杀手,没有人见过他真正的样子,但凡见过他的,只有死人。他不是别人雇佣的杀手,也不会听取别人的召唤去杀谁,一切都看他自己的心情。行踪飘忽不定,管理着一个神秘的组织——冰寒宫,没有人知道这个组织是干什么的,在哪里,多少人,只是知道这个组织曾在一夜之间灭掉了三大门派,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帝森,外号圣手阎罗,医术高明,善于用毒,一直尾随魅离,又或者说,寒冰宫就是他们两人共同领导的。从来都只有帝森和魅离两个人,有江湖传说他们是断袖,可是事实如何谁也不清楚,只知道令江湖闻风丧胆的寒冰宫和魅离,还有圣手阎罗。

“谢谢你,月焰,也只有你愿意坦然相待了,谢谢!”我打算离开了,月焰提供的信息对我来说,有用但也没用。有用的是我知道了关于魅离的一些事,没用的是,我知道这些有什么用呢?

“其实,”月焰在身后小声地叫住我,我偏过头笑着等他说,“魅离他,没有下重手,为了不伤害你,他……收回掌力,反而伤了自己。我能说的,只有这些了。”

“月焰,这些——就已经足够了,我永远都不会怪你的。”我点头,离开了月焰的家。月焰,真的感谢你,能尽力告诉我我想知道的,真的,够了。

月焰跃上房顶,注视着林汐荷离去的背影。一个憨厚的背影。林汐荷,你比我们想象的要坚强很多很多,你发现了吧!傻里傻气的样子,可我们都知道,你有一颗敏感的心,你很聪明,只是很多事你都不愿意去揭穿,不愿意看着大家难过。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笨的人,明明知道自己被蒙在鼓里,明明就已经发现大家都在瞒着她,明明就知道事情越来越不对,明明……但还是阳光般的笑着,对每个人微笑,对周围的人善良,宁愿沉默,也不愿意去伤害谁,难为谁,真是个笨蛋!可偏偏就是这个笨蛋,让他下不了心骗她,让他动了心,一往而深。

魅离,我要怎么去找你?你,一定不想见到我,对不对?到底,还是我对不起你。我说过相信你,可是我的所作所为却让你伤心,连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不知不觉的,居然走到了那片森林,那条小溪,那些芭蕉叶已经干黄了,那块大石头还在那里一动不动。“魅离……魅离,对不起,对不起……”我靠在石头上,鬼使神差地一声一声唤着,好像这样可以让我的心好受点,又好像这样可以让魅离听见,但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有些错误时不能弥补的,错过了就错过了,没办法。

林汐荷没发现,在她不远处,那双紫眸,一直牢牢地锁住她,听她呢喃,听她说对不起,听她一声声唤着自己的名字,看她无助地流泪,忏悔,愧疚,心痛到无以复加,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感觉?为什么看到她难受自己就想不顾一切冲到她身边?为什么自己对她就是恨不起来?反而越陷越深,越陷越深,越是阻止自己靠近,越是想要靠近,如果相识只是偶然,那以后的事情,是缘分吗?还是因为,她给了自己不曾有过的感觉,和娘亲给自己的不一样,不一样的温暖,不一样的呵护,不一样的——吻。那天晚上,这个女人差一点就要揭开他的面具,这样做的人都要死!好在林汐荷及时收手,不然……自己会杀了她吗?在林汐荷伸手的那一瞬间,自己犹豫了,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其实,给她看见又怎样?就是这一瞬间的念头,让他乱了分寸,纵容她的小贪心,送给她宝贝的匕首,这把匕首是有灵性的,不是所有人都能驾驭,就连帝森,连拔都未曾拔开过,自己刚开始用,也被它伤过几次,可是林汐荷却能驾驭自如,难道命中注定该是她的?魅离不得不承认,自己贪恋她的温度,贪恋她的笑容,那个夜晚,当自己的头枕在林汐荷的腿上,心里想着,其实就这样下去蛮好的,不必再过打打杀杀的生活,不必再报仇,不必在乎别人怎么看,只要——她不介意就好!他差一点就要冲出去抱住她,可是帝森拉住他,帝森,不是个好对付的主,为了不让林汐荷出事,只好默默地躲在树后,听她的哭泣,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林汐荷,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自己是情不自禁,莫名其妙的就来了,那么你呢?

“你对她,果然上了心!魅离,她注定是你的绊脚石!”帝森叫嚣,从未见他如此的激动过。

“你不要伤害她,否则我不会原谅你!”魅离飞身离去,剩下帝森一人,把满身的怒气化作掌力,掌出,那块巨石,灰飞烟灭。林汐荷,就算魅离恨我,我也要你消失在他的世界,永永远远的消失,关于记忆,自己会有办法让他记不得你,哼,办法还少吗?用,或者不用而已。

37再见魅离,相思成疾

好累,从树林里回来都快走不动了,洗洗睡吧!正准备上床,一个黑影闪过,脖子上出现了一只修长但冰冷的手,寒意传达内心深处,深入骨骼,我被掐得喘不过气,面脸通红:“帝森,你,为……什……么……”

“为什么要杀你吗?哼!”帝森没有放松力道,“因为我想!”

“魅离……魅……离……”我挣扎着,每喊出一个字都很艰难,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头昏脑涨,没有叫澈,没有叫风,也没有叫月焰,偏偏,只叫了魅离的名字。

“你的死期到了,魅离为你受了太多痛苦,你死了才能结束!”

如果是这样,如果真的能结束,我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真的,没有知觉了。只是恍惚中记得,一个人冲进来推开帝森,我向后倒去,那人顺势一搂,我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然后就晕了。

啊呀,好疼!疼得我清醒过来。魅离!眼前的人,拥有那双独一无二的眼睛的人,不是魅离又是谁!魅离正用力的掐我的人中。

“别掐了,好疼!”我努力睁开双眼,眼泪不争气的自己流出来了,“魅离,呜呜,魅离,魅离……”

“别哭了,别哭,我在,我在,”魅离抱紧我,不知不觉的,我的双手也环上了他的肩,“没事了,林汐荷,没事了。”

“离,你还是来了,就那么放不下她吗?”帝森在一旁痛心疾首,一掌拍到桌上,“啪嚓”,碎了。

“呃,那个,”我吸吸鼻子,好心的提醒,“动静太大了,会把人招来的。”

“帝森,你先走,我有事要和她说,不想翻脸就快回去!”魅离脸色铁青,看得我都有点害怕,我轻轻地扯扯他的衣袖,魅离低头看我,我的手抚上他的眉心,摇头,让他不要这样,魅离捉住我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无奈的说了一句:“你呀!就拿你没办法!”

我得意的笑了,“那是自然!”就在我们俩浓情蜜意的时候,帝森恨恨的看了我一眼,消失了。

“对不起,对不起!”魅离还是紧紧地把我搂在怀里,我埋首在他胸前一声声的道歉,“为什么你要瞒着我?受了伤也不告诉我?傻瓜!魅离,你这个傻瓜!”

“对,我是傻瓜!”魅离把下巴抵在我的头上,轻轻的摩擦着。

“你的伤好了吗?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受伤了,我才是大笨蛋,总是给你惹麻烦!”窝在魅离的胸口闷闷的责怪自己,却不想他温柔的捧住我的脸,凑近再凑近,然后,唇上一片温热,我的脸烧呼呼的,“呃,这个……那个……”我结巴了,没出息!

魅离坏笑,反问:“哪个?”

“不知道啦!”我把头再次埋进他的胸膛,羞死人了!

“呵呵呵,原来你也有害羞的时候啊!真是难得可见!”魅离打趣道,过了一会儿,见我不说话,又把我硬生生地扳起来,让我面对他,“你想把自己闷死吗?”我低头,不说话,“抬起头看我!”魅离抚上我的脸,认真的样子,“我从未怪过你,遇见你,是我今生最好的事,所以,以后不准再责怪自己,讨厌自己,听见没有?”虽说是疑问句,却有着不能质疑的语气。这样的男人,认真起来会杀死人的啦!你看那眼神,你看那笑容,你看那……唉,在我看来,怎么就越看越顺眼呢?

“觉得我越看越顺眼?”魅离双手环胸,玩味的询问道。

“谁,谁看你顺眼了?切,自恋狂!”这家伙,会读心术么?过分!

“我不会读心术,但我想读懂你!”魅离一字一句的宣布,崩溃了,我心里的防线真的崩溃的不堪一击了,“但我想读懂你!”六个字,就这样大胆的闯进来,在我的心里飘啊飘啊,最后,咚咚咚,全部尘埃落定。

“我,我想问问那个吻,是,是什么意思?”

“你说呢?”

“我,我说?”我抿嘴,管他呢,死就死吧!我迅速进入了董存瑞炸碉堡的状态,眼一闭,心一横,“我可不可以误会你喜欢我?”一句话一口气说完,鸦雀无声,只听得自己的心跳,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隆咚锵!

“其实,”魅离瞥了我一眼,慢悠悠的,又不说下一句,搞什么嘛?我又紧张,有担忧,不用看,现在的我一定是一副像好多天便秘的人,突然想拉屎了的表情。不过,魅离好像很满意我现在这个鬼样子,嘴角的笑意渐渐扩散,终于憋不住了,“哈哈哈,你就这么紧张吗?”

“你到底说不说!”这个人,神经病吗?我就知道,肯定是我会错意了。

“爱情很多都是从误会开始的,所以啊,我偶尔让你误会一次也好!”

“嗯?”这是什么情况?什么意思?我咋感觉自己不在状态捏?

“唉,算了,说这么高深你也不懂,”魅离伸手捏捏我的脸,“林汐荷,你听着,我不喜欢你,”我不喜欢你,我不喜欢你,短短五个字,就让我瞬间枯萎了,心里就像千万根针在扎,然后把千疮百孔的心放进冰窖,冻硬了再拿出来踩得稀碎。知道什么是五雷轰顶吗?老娘现在就是被五雷轰了顶,而且雷的面目全非,轰的不知所措,外酥里嫩,焦黄焦黄的。“哦,这样啊,”除了说这个,真心找不到可以说的了。

“哦,这样啊?这就是你的回答?看来你好像不太满意嘛,”魅离脸上挂着笑,靠,还嘲笑我!我偏过头去,“那这样呢?我不喜欢你,我爱你!”啥?我猛地转过去,“咔嚓”,好了,这下把脖子给闪了。

38魅离害羞了

“你,你说什么?”我抱着脖子痛苦的问。

“怎么样了,快,给我看看脖子!”魅离在我脖子上捏着,“扭到筋了?”

“哎呦,别管脖子了,你刚刚说什么来着?”我打下他的手,忍着痛逼问。

“你还真是——固执啊!乖,先让我给你只好脖子再说,好不好?”

“不好,你要是不说清楚,我就是让它断掉也不给你治!”

“断掉?没那么严重的。”魅离又开始拿出学武之人的常识压我。

“屁话啦,你到底说不说!我……”堵住了,是嘴巴被堵住了,魅离的唇热的烫人,烧红了我的脸,“笨蛋,闭上眼睛,”“嗯,”我用鼻子轻哼一声,乖乖地闭上了眼,好奇怪,脖子也不疼了耶,难道接吻可以治疗跌打损伤?心里想着,笑出声来,“你笑什么?我技术很差吗?”魅离有些生气,这个女人,专门挑选这种时候来破坏!

“没有,没有,很好,好得不得了!天下第一,世界第一!”我急忙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这么说,你接过很多次吻了?”魅离听见我的奉承话,眯起双眼,透出危险的光芒,遭了,这次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没有,,绝对没有,第一次初吻都给你了,这是第二次,我发誓!”真的对天发誓啦,要是魅离生起气,我可吃不了兜着走了。

“真的?”

“真的。”

“嗯,”,魅离上下打量我,“好吧,相信你一次,要是以后你敢……”

“不敢不敢,打死我也不敢!”真心不敢啊!

“对嘛,这才听话啊!”魅离像摸狗一样摸我的头,(可是为什么要用狗来形容自己?还真是自觉啊!)“魅离啊!”“嗯?”我搅着手指,“那句话你还没说清楚,”心里不安。“哪句话?我爱你?”魅离揶揄着,笑着拥我入怀,“我爱你,我爱你!”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冻成冰的心放进微波炉加热,居然开出了小花,上面有蝴蝶飞呀飞呀,还有小鸟欢快地唱着歌,这下,到轮到我哑口无言了,大脑一片空白,嗡嗡嗡的想,“我爱你,我爱你……”三个字,分量好重,那我呢?爱他吗?“我知道你心里很乱,不用急着给我回答,我可以等,等你心意清楚的那一天,”“万一,那一天来得很晚呢?”我不敢看他,“或者,那一天的结果不是你要的呢?”头顶上方一阵沉默,“我,心甘情愿!”“咔嚓!”我惊讶的抬头,脖子又闪到了,居然给我闪回正常了。呀呀呀,这个男人,不得了了啦!“不过,我说,林汐荷,你晚上穿的这么——”魅离目光游离着,“凉爽,引诱谁?”“没有,没有引诱谁,你别想多了,”很明显嘛,他以为的谁就是暮凝澈了,“是因为太热了,热……嘿嘿……”我讨好的笑着,好像哈巴狗!(为嘛又是狗?)“嗯,这样最好,”我松了一口气,“林汐荷,”语调上扬,让我汗毛有齐刷刷的竖起来,随时进入备战状态,“是的,您又有什么指示?”“这样看起来,不小嘛,”不小?什么不小?啊,哇呀呀,这个色狼!“闭上眼睛,信不信我把它挖出来!”“哟,你胆子挺大啊!”魅离眯眼,又眯眼,小心以后睁不开!“不是啦,人家,人家害羞嘛!你,不要看了,好不好,嗯?”我装出一副娇羞的样子,心里怕死了,如果魅离是猫的话,那我连老鼠都算不上,至少老鼠还会跑,我呢?腿都软了,跑个屁啊!“是吗?”魅离贴近我,老天,这个男人的反应好大!抵着我的小腹,隔着一件薄薄的睡衣,完全能感觉到他的火热和……硕大!“我,我困了!睡了!”林汐荷,婚前失贞,人生的一大错误啊,绝对不能发生在我的身上,趁我还能控制自己,用尽全力推开发情中的魅离。“那可不行!”魅离又扑上来,这样下去我怎么弄得过他?“我想看你的脸!”我话一出,勃发中的魅离僵住了,冷静下来,“魅离,你都不让我看你面具下的脸,为什么?”“没有为什么,天晚了,你,睡吧!”魅离说走就走。“喂……”我小声在后面喊着,“以后怎么联系你啊?又丢下我不管了。”我嘟囔着,魅离淡笑,“你想我了,我就来了。”“我是说真的啦!”“用这个,”魅离拿出上次发信号的东西,“遇到危险就打开,记住!无论我在哪里,无论我在干什么,一定会尽快出现在你身边,陪着你,保护你!”那个银色的小东西就放在我手心,带着魅离的独特的温暖,“魅离,我都忘了问你,你到底跟几个女生这样告过白啊?”“没有,你是第一个!”魅离背着我,肯定脸红了,哈哈!“那,我会是最后一个吗?”“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哈哈哈……”我要笑疯了,虽然他背着我,可我明显感到他身上的温度,魅离的脸绝对——红的滴血!“你敢取笑我?女人!”魅离转过来,我笑的更欢了,果然啊,脸红的魅离好可爱!我在床上笑的肚子痛,滚过来滚过去,等我笑够了,人都没影了。哈哈,魅离,我抓到你的把柄喽!

39月焰的生日

事情告一段落了,这些日子都风平浪静的,人的心情都越发好起来了。

“木头,我生日快到了,你都不准备送我什么?”月焰撅着嘴很委屈的样子。我实在是忍不住踢了他两脚,这个家伙,居然在我面前卖萌,受不了了,“兄弟,麻烦你下次说话的时候正常一点,你的嘴是用来吃饭的,不是挂油瓶的,好吗?”

“木头,你怎么知道我的嘴只能用来吃饭,不可以做其他呢?嗯?”月焰撩撩头发。既妩媚又风骚。做其他?月焰的思想越来越**了,就快赶上我了。

“还有,麻烦你不要再叫我木头了!我不要这个名字!”凭什么我要是木头,人家的小名都是什么柔柔啊,晴晴啊,只有我,叫木头,要不要这么心酸?

“怎么,不喜欢?不是你自己选的吗?我征求了你的同意的啊。”月焰表示很无辜,我只能翻翻白眼,“月焰啊,傻瓜,笨蛋,呆子,木头,这四个选项让你选,你会挑哪个?白痴才会选前三个吧!”

“那你也可以不选啊!”月焰继续表示无辜。

“真的吗?可以吗?”好激动的说,我现在简直就像挣脱铁链的饿狼,奔向自由的远方,“可以啊,我直接叫不就得了,随便叫,你选什么无所谓啦。”月焰幽幽的来了一句,我这头还未奔跑的狼被铁链直接箍死了,还晒成了咸狼干,给月焰下酒。

“月焰……月焰……伦家不要啦,嗯,小焰焰,焰……”硬的不行来软的,柔情攻势拿下你!

“你确定要这个样子扑在我身上?”月焰邪魅的玩弄着我的头发,“要是旁人看见,可要毁了我的清白了,唉,可惜了我这如水的清白啊!”

“去死吧!”这家伙太气人了,我都这样了还不放过我,不踹你两脚难解本姑娘心头之恨。

“木头,你还真下的了手啊!”月焰抱脚,“哼,月焰,想要生日礼物就乖乖的,本姑娘心情好了自然就赏你了,你——”我撇了他一眼,笑出声来,“要不要找霓风看看?终身残废了就不能再祸害人间了哦!”

“林汐荷,你这块大木头……”

“不客气,再联系。”我心情爽的跟过年似的,月焰啊月焰,生日礼物绝对让你毕生难忘!

月焰生日,六月初五。武林上的各路英雄都前来祝贺,张灯结彩,好不热闹。生日宴会,也是一场比武大会,借着活跃宴会气氛的理由,分个高低,巩固地位,武林上的事情,霓风和暮凝澈从不参与,所以这个宴会他们是不去的。只有三天后的初八,大家才会聚在一起给月焰过生日,我,澈,霓风,清落,安乐。

“焰,生日快乐!”暮凝澈拿出一个锦盒,“这是你一直想要的,看看。”月焰打开,果然欣喜,“这把好剑你真的送我了!多谢!不过,你那位皇兄也舍得?”

“自然不舍得。”暮凝澈勾起一抹阴笑,全桌的人都起了鸡皮疙瘩,丫太腹黑了,指不定用什么手段威胁他皇兄来着呢。

“嗯,咳咳,反正多谢了,”月焰打破尴尬,“师兄,你的呢?”声音又嗲了起来,靠,装林志玲了,我呸!在一桌人都鄙视无语的时候,在我想暴打月焰一顿的时候,只有角落里红扑扑羞答答的安乐两眼放光的充满了崇拜和爱意,不要怪她,千万不要怪她恶趣味!我控制自己想打人的冲动,安慰自己,林汐荷,要冷静,情人眼里出西施嘛!冷静冷静,冲动是魔鬼!

“自然不会少了你的,焰,生日快乐!”霓风一如既往的微笑,又是一阵和煦的春风吹过我的心头。不过,接下来的对话……

“师兄,你真好!”

“嗯,我好吧?”

“好是好,只是,要不要每年都送我医书啊?送了23年了,今年又送!”

“怎么,不喜欢?”霓风眯眼,我和大家都屏息以待,月焰倒吸一口凉气,堆着笑,“哪有,哪有的事!我很喜欢,特别喜欢!谢谢师兄!”

“嗯,去年的书第二章第八段背来听听。”

“不是吧!”

“不背?背不着?还是没看?”

“没没没,会呢会呢!”月焰像个小学生乖乖坐好,一字一句的背起来,“旋夏花

释名金沸草、金钱花、滴滴金、盗瘐、夏菊、戴椹。气味(花)咸、温、有小毒。

主治1、中风壅滞。用旋复花洗净,焙过,研细,加炼蜜和成丸子,如梧子大。夜卧时以茶汤送下五至十丸……”

趁月焰背书的空档,我捅了捅身边埋头吃饭的澈,好奇怪,这人怎么安安静静的?“澈,这是哪一出啊?为什么月焰他……”心里暗爽,控制不住地小声笑出来。霓风轻飘飘地看了我一眼,暮凝澈急忙往我嘴里塞了一块点心,“汐儿,好好吃饭!”我拉拉他的衣袖,小声地问:“澈,你干嘛也这样啊?”

“我……”暮凝澈正打算解释,接到霓风刀子般凛冽的目光之后,摇摇头,果断选择保持缄默。

“澈啊,”风不紧不慢不愠不火的朝着我们这边说着话,眼睛却一直盯着专心背书的月焰,“要不,你也来背背?我记得我又送你一本制毒秘笈吧?”

“哦,这个,嗯,我……我去楼下看看,好像有些热闹!”一眨眼就没影儿了。清落和安乐都埋头吃饭,静谧又庄严的气氛笼罩着整个饭桌。

“嗯,不错,焰,看来你没有把我的医书用在茅房啊!吃饭吧。”得到特赦的月焰抹抹冷汗,入席。

“汐儿?”霓风笑着望向我,看得我心里一阵发毛,“嗯?有,有事?”

“好奇吗?”我在风带有蛊惑性的眼神下自觉地点了头,“这样啊,”风故作思考,“焰,你说说吧!”

“师兄!”月焰很为难,霓风只是轻哼一声,月焰就立马乖乖地就范了,“师兄,我错了,我不应该把你的医书放在茅厕,我以后都会好好学习,认真背书的,师兄,我错了!”

“嗯,很好,”霓风满意的点头,微笑,“汐儿,如何?”

“呃……很好。”我满头黑线,霓风啊霓风,没想到你也这么……啧啧啧,月焰啊,你惨了!

“那以后的生日礼物,焰,你怎么看?”霓风继续淡笑着喝茶。

“师兄,你送什么我都欣然接受,真的,不送也没关系!”

“不如,送你一瓶‘星火澜灯’吧!好久没用过了,碰巧可以拿你试试效果。”

“不,不必了,师兄,我可以证明,星火澜灯效果绝对很好,不用试了。”月焰看起来很紧张。

“那个,可不可以问一下,星火澜灯是什么?”我听得云里雾里的,不得不问。

“汐儿,你确定要知道?”霓风偏过头温柔一笑,我却从其他三人脸上看见了“你惨了”的表情。

“我,还是不知道比较好。”缩缩脖子,保持缄默。

“咦?这怎么行呢,我可不能瞒你啊,不如,澈,你讲给她听。”暮凝澈刚走进房间,听见风的一句话,像踩空了似的,打了个趔趄。

“这,不好吧?”暮凝澈吞吞吐吐,月焰看起来眼泪汪汪的,“风,好歹今天也是焰的生日啊……”

“嗯,你说得对,好吧,大家吃饭,”霓风一发话,全桌的人都松了口气,“吃晚饭之后挨个儿试试。”不是强调句,不是感叹句,更不是疑问句,但这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陈述句却让刚拿起筷子的在座各位像撞了邪似的,连筷子都拿不稳了。

“好,我说,我来说,”暮凝澈看了月焰一眼,有些于心不忍,“星火澜灯是一种幻药,吃了它的人会出现烟火盛放的幻觉,并且浑身瘫软,毫无力气,整个人轻飘飘的,在这段期间,中毒之人对外界毫无抵抗之力,也就是说,你想让他干什么,他就会干什么。那一次,风,风他发现月焰把他送给他的医书遗落在了茅厕,所以,所以……然后焰就瘫软了三天三夜,满脑子都是砰砰砰烟火的声音,也只能看见夜空中烟火绽放的景象,更恐怖的是——”暮凝澈看了一眼旁边悠闲地喝茶的霓风,面带同情的继续说道:“霓风趁月焰神志不清,让他抄了三天的医书,卖给那些仰慕月焰很久的女孩子,用卖书的钱扩建了药庐……”澈说完,我们都不由自主的抖了三抖,浑身冒冷汗,自发的后退一步,可怜的月焰啊,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用哀怨的小眼神望着我们,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啊!

“呵呵,”霓风看起来心情大好,完全事不关己的样子,对着桌上的美味下手,我偷偷小声询问:“澈,风为什么要这样啊?”

“估计……他今天心情好。”

“心情好?”心情好就爱捉弄人!

“这一向是风的癖好。”暮凝澈像是猜到我内心所想,解释到,“所以,从那时以后,我们就特别注意避开风心情特别好的时候,更不敢得罪他,说起来都是泪啊!”澈45度角仰望天空,好可怜的娃啊,没想到霓风……这么变态!

“注意什么?”正在喝汤的风蓦地甩下一句,吓得我们噤了声,太腹黑太暴力太危险了,“没,没什么,注意鱼刺!”

“没,没什么,注意鱼刺!”

“没,没什么,注意鱼刺!”

剩下五人异口同声,看来除了我大家都遭受过同样的待遇啊,感谢上苍!阿门。

“嗯,不错,”风对我们的表现很满意,“鱼,也不错。”

“是不错,不错。”我们擦擦额上惊起的冷汗,满头黑线,霓风大爷,您才真正是那个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高人啊!

40月焰的礼物

“林汐荷,你的礼物呢?”月焰毫不客气的摊手,“我等着呢!”

“时间还没到,再等一会儿,急什么!”月焰撇撇嘴,不再说什么,倒是霓风开口了,“我很想看看汐儿准备了什么呢,一定与众不同。”暮凝澈但笑不语,同样很期待的样子,让我压力好大,“嘿嘿,待会你们就知道了。”

“那,就拭目以待咯!”

太阳终于滑下了山,就是这个时候,正好!我领着一行人出发,来到了月焰的花园里。

“来这里干什么?”月焰不解,“不会就送我几朵花吧?而且,还是我自己的花!”

“切,没见识,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在此之前,必须把你眼睛给蒙上,待会儿给我瞧好了!”拿出丝巾蒙住月焰的眼睛,“跟我走吧,小家伙!”我很自然的就拉着月焰的袖子向前走,没有注意到身后四人多变的神情,更没有感觉到他们聚焦在我和月焰拉住的手上灼人的目光。

“站在这里不要动,我让你摘下丝巾你才能摘,听见了吗?”月焰点头,站着不动。“很好,看你今天这么听话,也不枉费我为你做的了。”拍拍手,下人们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竹篓,放出了五彩斑斓,翩翩起舞的蝴蝶。“好了,摘下来吧,”月焰轻轻摘下眼前的障碍,看见眼前的场景,有些呆滞。正值盛夏,院子里的花开得极好,那些蝴蝶重获自由,在这个香气袭人的院子里自在的飞着,每一朵花上,每一株枝桠上,都系上了红色的丝带,上面是裹成小卷的金色信纸,落日的余晖尽情的洒在花上,树上,纸上,每一个人,这整座花园,都仿佛披上了一件流金的薄纱,一切的一切,在美丽的晚霞中显得温暖柔和。

“这,是什么?”回过神来的月焰有些激动,轻抚着丝带问到。

“自己打开看看不就知道咯!”我带着鼓励的目光怂恿他探索奥秘。

月焰轻轻地取下丝带,一根一根的打开,愣住了,握着信纸的手有些颤抖,每一张纸他都认真地看,一言不发,看完之后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放得整整齐齐的,虽然他始终埋着头,不愿让我们见到他的样子,但我还是发现他的眼眶红了。因为,那些信纸上的话都是他府里的每一个人想要对他说的,每一个人,从管家到倒马桶的下人,每一个人都说出了自己对月焰的祝福,有的人说了很多,有的人腼腆害羞只有寥寥数语,却是真挚。因为他们大多数人不太会写字,所以他们的话都是请人写在信上的,一笔一划,清秀有力。

“主子,祝愿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主子,好好保重身体,不要再熬夜了。”

“少爷啊,我是管家,这么多年来我看着你长大,是时候找一位温柔体贴的妻子照顾你了,管家我才放心啊……”

“主子,您一向待我们宽容,希望您能天天开心。”

“……”

这些平凡人普通人,并不知道月焰有什么暗卫,也不知道月焰作为一个武林盟主要做些什么,杀人,练功,扬名,通通与他们无关,他们只知道,月焰,是他们的主子,整个月府,就是他们的家。

“月焰,”我把所有的信纸都叠好放进一个特制的盒子里,交到月焰手中,“这次的生日礼物,希望你喜欢,生日快乐,月焰!”

“生日快乐,主子!”府上的家丁丫鬟都站在花园里,规规矩矩的排着队型,一起祝贺着。

“木头,你……”月焰眼眶红红的,“谢谢你。”

“呵呵,谢我做什么,该谢的,是他们呢!”我含笑望着面前站着的一帮人,“他们,可都是你的家人呢,月焰,以后要是我不在了,他们会好好照顾你的,那我也就放心了。”

月焰高高的扬起嘴角,他,真的很高兴吧!

“我很喜欢,”月焰望着我,眉目中波光流转,我低头微笑,“你喜欢就好。”

“汐儿,你果然没让我们失望,这个惊喜真是让人毕生难忘。”霓风走过来,伸出手摸摸我的头,就像一个兄长,温和大方。

“汐儿,月焰他,从来没收过这样的礼物,这一次,真是不同凡响了。”澈在一旁接着说到。蝴蝶飞到清落和安乐身上,兜兜转转,停在她们的指尖,“汐荷姐,好美的景,真好看!”“是啊,汐荷,好美!”两位姑娘都这么说了,我也得意起来,好在提前这么久的准备没有白费,真好。

“晚上还有惊喜呢,诸位,继续拭目以待吧!”

“遵命!”花园里的六人,在这一刻,笑的多欢乐。

终于入夜了,满池的花灯摇曳,红烛从花园的小路一直延伸到湖中的小亭,“月焰,我要送你一片星空。”挥手,孔明灯缓缓升起,成为浩瀚银河中点点的星辰这些年,“接下来,我要送你一首歌,希望我们都记得今年今日,无论以后发生了什么,你们永远在我心里,不变。”

一个人风也过雨也走

有过泪有过错还记得坚持什么

真爱过才会懂会寂寞会回首

终有梦终有你在心中

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

一句话一辈子一生情一杯酒

朋友不曾孤单过一声朋友你会懂

还有伤还有痛还要走还有我

这些年一个人风也过雨也走

有过泪有过错还记得坚持什么

真爱过才会懂会寂寞会回首

终有梦终有你在心中

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

一句话一辈子一生情一杯酒

朋友不曾孤单过一声朋友你会懂

还有伤还有痛还要走还有我

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

一句话一辈子一生情一杯酒。

“月焰,各位,我来到这里快一年了,谢谢大家对我的照顾,你们当中,有人是温柔的,有人脾气火爆,有人温文尔雅却总是那么寂寞,还有暗恋别人的,被人爱着的,遇见你们,我只能说,我是幸运的,月焰,今年你就25岁了,虽然你总爱跟我抬杠,但是你却是一个善良温柔的人,在我无助的时候,难过的时候,失踪的时候,找到我,拉我一把,今天的生日礼物,还有这首歌《朋友》,代表了我所有的心情!”我深深鞠了一躬,在这个陌生的朝代,因为有你们,我才能活的这样好吧,真的,谢谢了。

没有人回答我,在昏暗的灯光里,每一双眼睛里都包含了闪闪的东西,快一年了,大家在一起真是不容易的,清落和安乐上前抱住我,我们三人都哭了,我抬起头,面前的三位男子,笑着,给我安心的力量,永远都是。

41安乐的告白

“汐儿,咱们回去吧!”澈牵起我的手,很温柔,我轻轻地避开,垂下眼睑,“澈,对不起,我和安乐有事要说,你先走吧,好吗?”暮凝澈看看我,再看看一旁眼眶红红的安乐,好像明白了什么,“好,安乐,今晚就在王府休息吧,不用回宫了,我先回去安排,你们小心。”

其实我知道我们不会出事的,暮凝澈一定安排了暗卫保护我们。于是,我,颜清落,安乐,三个女人就慢悠悠的在回王府的路上晃荡着。总有人要先开口的,不如我来好了,“安乐,你没有话要说吗?”这丫头,

眼睛都这样红了,还装着没事呢!看得我有点心疼了。

“是啊,安乐,今天你都很不对劲儿,来,告诉姐姐,发生什么事了?”颜清落搂住安乐的肩膀,哄着。

“有关月焰吧?”我问,“今天你盯了他一整天,他却并不看你,你喜欢月焰吧?”

安乐猛然抬头,双眼嗜泪,“汐荷姐……”

“安乐,月焰是不是拒绝你了,所以你很难过?”我轻抚安乐的发丝,安乐趴在我怀里大哭起来,“今天是他生日,我说,想把我当作生日礼物送给他,说我喜欢他,想和他在一起,可是,可是……”

“月焰不喜欢你?”颜清落有些愤懑不平。

“清落,不要急,先听听安乐怎么说,”我拍着安乐颤抖的背,柔声道:“安乐,后来怎么样了?”

“焰哥哥,焰哥哥说他一直以来都只把我当妹妹,从来没有一点男女之情,而且,他说,他心里已经住着一个女孩了,再也无法装下别人,汐荷姐,我是不是不好,我一定很讨厌,所以焰哥哥才会拒绝我,呜呜呜……”

“安乐,”我怀里的安乐公主哭得很伤心,身旁站着不动的清落也红了眼,抹着眼泪,“过来,坐这里。”我拉着安乐找一个地方坐下,“哭吧,心里难过就应该痛痛快快地哭出来,不要压抑自己,靠在姐姐的肩上,哭累了就闭上眼休息,好吗?什么都不要怕,我们在这里,在你身边呢!”安乐俯首哭泣,渐渐地,声音小了下来,最后只剩下哽咽和抽泣,我们都没说话,等着安乐先开口。

“姐姐,为什么焰哥哥不喜欢我?我知道,我脾气差,性格不好,人又骄纵,可是我就是喜欢他,喜欢他,只喜欢他!”

“那你喜欢他什么呢?”

“我……喜欢他的笑,他的眼,他的鼻,只要是焰哥哥的,一切我都喜欢!”

“你怪他吗?安乐,月焰拒绝了你,你讨厌他吗?”我握住安乐的手问到,清落也给安乐擦着眼泪,“以后见面,你有没有想过会很尴尬?嗯?”

“我想过,但是,我永远不会讨厌焰哥哥的,只怪我自己不好,配不上他……”

我按着安乐的双肩,迫使她看向我,“安乐,有些话我必须要让你知道,我比你大,很多事都比你清楚,所以,你听我说,好吗?”安乐泪眼婆娑的点了点头,我见状微笑继续,“不是你不好,只是月焰不是你的良人。安乐,你善良,聪明,天真可爱,虽然有点小脾气,可是人无完人,你这样很好,因为你就是你,你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安乐,我们大家都很喜欢你,包括月焰。”

“真的吗?那为什么,为什么……”安乐一脸诧异和不解。

“是啊,真的。至于月焰,他拒绝你并不是因为讨厌你的缘故,他真是因为喜欢你,把你当做妹妹,才下狠心拒绝你的示爱啊。你想想,他也是因为不愿意耽误你,怕你受伤害,怕你越陷越深,才这样的。安乐,爱情是没有对与错之分的,更没有一个评判的标准告诉你哪个人该爱,哪个人不值得你去爱。爱情来的时候总是让你措手不及的,你承认自己爱上月焰并且告白,你很勇敢,连我都自愧不如,你哪里错了呢?你很棒!月焰不喜欢你也不关你的事,而是因为,他喜欢别人,你们错过了,不适合在一起罢了。”

“错过了……”安乐怔怔的念着,“难道错过了就错过了吗?”

“安乐,错过了太阳,你还有月亮啊,太阳的光辉照亮过你的风景,月焰也一样,他是你的初恋,他也曾经进入过你的世界,不论结果如何,在你的世界里,月焰都给你添加了一道不可或缺的珍贵的色彩,而月焰,也会记得在人生长河中,有一个叫安乐的女孩,曾经爱过他,你们俩人都是彼此生命中值得回忆并且记住还要深深感谢的人啊!”

“感谢?”

“感谢?”安乐和清落异口同声的问。

我捏捏她们的脸,淡淡一笑,“感谢他们成为自己生命里的过客,感谢自己爱过他们,感谢你们错过了彼此,错过了不合适和不可能,然后,你们才能找到更适合自己的人啊!”

安乐和清落都发呆不说话,我知道,这么大的打击,怎么可能就凭我两三句话给解决了,还是要当事人自己想通才行,充其量我也只是起了个引导作用罢了。

“以后再慢慢想吧,时间会冲淡一切,就把自己放心的交给时间吧!该回去喽,走吧。”

“汐荷姐,”安乐在背后叫住我,“怎么呢?”我转身摸摸她的头,“还不去睡?”

“我……会遇见喜欢自己的并且自己有喜欢的人吗?为什么我感觉除了焰哥哥,这世上再也没有这样的人了呢?”

“傻瓜,不给自己一个机会,只是永远都把眼光放在月焰身上,就算你身边出现了疼你爱你的人,你也注意不到啊!不要勉强自己,安乐,听姐姐一句,慢慢学会把自己的心留出一块,去试着装下更多爱你关心你的人,去发现真正适合你的伴侣,跟随自己的心就好了。”

“嗯,今天谢谢你了,汐荷姐。”

“傻瓜……”如果你们过得好了,那我离开时也会放心了。

42忍痛之爱

安乐回房间去了,只是房里的灯一直亮着,唉,月焰他……应该也没睡吧,其实说清楚了对双方都好吧,暧昧这种事情真的很痛苦,你不确定他是不是喜欢你,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其他喜欢的人,还是说他对你的好仅仅只是因为他很好,对每个人都好罢了。他对你笑,你就觉得天空都晴朗了起来,可是一旦他温柔的对着别人,你的心里就凉透了,世界都昏暗了,我……和暮凝澈,也要说清楚了。

“汐荷,你还没睡吗?”颜清落的房间就在我旁边,走几步就到了,这时的她正穿着一件里衣在庭中赏月。

“嗯,睡不着了,你在赏月?”

“赏月?呵呵,我也睡不着,出来坐坐。”清落笑得像月下仙子,怪不得暮凝澈会对她动心。

“有心事?”

“是啊,你陪我说说话好吗?汐荷,”

颜清落这个脆弱的样子让我不能拒绝,今天有心事的人可真多,我都快成知心大姐了,“好啊,你说说看,我听着呢!”坐在清落身边,她身上有淡淡的少女幽香传来,人间尤物。

“汐荷,你和,你和……”清落吞吞吐吐,很尴尬很不好意思。

“你是想问我和澈吗?”果然,今天日子不太好,啥事都撞到一起了,头疼!“清落,我想,先听听你们的故事,可以吗?”

清落想了一下,点了点头,“我和澈是小时候认识的,那一年我在王府迷了路,没想到看鱼的时候就碰见了出来透气的澈,好笑的是,我根本不知道他就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王爷,所以我只顾看鱼,没有理他,他一直逗我,我还觉得这人好烦啊!真讨厌!那一年我五岁,澈十岁。”

“后来呢?”

“后来,我们接触的机会和次数越来越多,无论到哪里都会遇见他,他对我的好我不是不知道,大家也都说以后……”颜清落不好意思的看了我一眼,低下头羞涩的说,“以后,我会想成为王妃。”

“那很好啊,你还烦恼什么呢?”强忍住心里酸酸的感觉,保持微笑,林汐荷,拿出你的坚强来,没什么的。

“可是,今天发生的事让我有些担心。”颜清落抬起头认真的注视着我,像是在寻找答案,“月焰和安乐的事……我不能确定他,暮凝澈是不是真的爱我,还是……只是像妹妹一样的对我,汐荷,你告诉我,你帮帮我!”

我叹了一口气,为什么是我呢?这不是在我伤口上撒盐吗?“澈,他对你像妹妹一样吗?”

“我也不知道。”

“那他看见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是什么反应?”

“这个,呃,脸色不好,回去会骂我。”

“他亲过你没?告诉你他喜欢你没?”

“有……有亲过我,亲我的嘴,脸,还有,还有耳垂,但是没有说喜欢我,所以我也不确定。”颜清落的脸红的,在月光下格外显眼。

“亲耳垂?”靠,暮凝澈你这王八蛋!变态!色魔!

“嗯,就是骑马的时候,他总是抱着我共乘一匹马,那个时候他就……而且,他还打我屁股。”

“啊?”今天真是极其混乱的一天,八卦也多了,我有些哭笑不得,“做什么打你屁股?”

“就是我不听话,胡闹,他就打我屁股。”

“他后来可是又心疼的不得了?”

“嗯。”

突然有一种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的感觉,“清落,不要怀疑澈,他真的是爱你的,没有一个哥哥会看见自己的妹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而不高兴,没有一个哥哥会亲吻自己的妹妹,更不会和她**,他真是爱惨了你了,把你当宝贝似的捧在手心了,至于他为什么不曾告诉你他喜欢你,我想,他应该是想要你亲自发现他对你的爱,让你明白自己也爱他,不想提前就把你吓跑了吧。”

“真,真的吗?”颜清落有些激动,抓住我的手问,“我干嘛要骗你呢?我也希望你能得到幸福啊,抓住你的良人,不要抱憾终身,你今年18了吧?”

“嗯,”

“那澈不就是23了?我记得再过两个月他好像也到24岁了,对吗?”暮凝澈是三人中最小的一个,霓风已经26岁了,月焰刚刚过了24岁的生日。“你爱他吗?问你自己的心,不要骗自己!”

“我看见他就会紧张,心跳的很快,不喜欢他对着别人笑,也不喜欢他对别人好,虽然他常常坏坏的样子,不正经,可是,我还是不讨厌他,反而,天天想见到他。”

“所以,你爱他?是吗?清落,你难道都没有注意暮凝澈只有在你面前才会假不正经吗?那恰恰是因为他喜欢你,才会在你面前逗你,戏弄你啊!你啊,就乖乖地坐等成为王妃的那一刻吧!”我笑着,拍拍她的肩膀。

“汐荷,那你和他……”颜清落的不安布满了她的双眸,我在她眼里,成为威胁了吗?我自嘲的笑笑,“我和他,根本就没有什么的,况且,我不会爱上任何人,我是注定要离开的,感情这东西太贵重了,我要不起,也不敢要。

“什么意思?”清落不解,疑惑的看着我。

“你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告诉你,我在这里只能待一年的时间,时间一到我就离开,你和澈是青梅竹马,我只是一直寄居蟹,他是王爷啊,我对他没有男女之情,只有感谢!”我转过去,心里难受的厉害,可是事实就是这样,常常把处于幻想中的你打得措手不及,最后只得落荒而逃。

“对不起……”清落低头,带着些哭腔。

“又犯傻啦?哈哈,爱哭鬼,哭丑了澈就不喜欢你了哟!”

“讨厌,又取笑我!”清落破涕为笑,“汐荷,不可以留下来吗?”

我摇头,笑笑,“一年之期,不能反悔,不过话说回来,还没喝到你们的喜酒就走了,好可惜啊!嘿嘿……”

“你!不跟你说了!”清落羞得抬不起头,样子煞是可爱。

“清落,认识你真好,祝你幸福,真的,你一定要幸福。”怎么眼泪就出来了?不争气啊,,抹抹眼泪,颜清落伸出手回抱我,“谢谢,汐荷,认识你真的很高兴,你也要幸福,好吗?”

我伸出小拇指,“好啊,我们拉钩,大家都要好好的,谁说话不算话就是小狗!”

“好!”两个小拇指,在月光之下,结成誓言,多年以后,想起这一幕,我和清落总是感到温暖。

这一切就要结束了呢!还有两个月,我,就要离开了,暮凝澈,我要那你怎么办呢?就这样抱着遗憾离开,还是告诉你,其实,我喜欢你?

43他知道了

第二天了,我起得很晚,清落和安乐都已经吃过早饭了,清落的目光一直牢牢锁定暮凝澈,面带娇羞,以后的每一天,他们都会这样吧!看来,清落已经勇敢的面对自己的感情了,我,应不应该说清楚再走呢?爱情的大道理说给别人听头头是道的,轮到自己的身上,就变得胆小懦弱了。

“汐儿,你又来晚了,好在给你留了早饭,端上来!”澈吩咐着下人端上早饭,热腾腾的,看见他的笑,心里再坚固的冰都融化了,第一次见面时阳光般的笑容,每一次都那么阳光般的笑容,两个月以后我都看不见了。

“呵呵,我一直都这么晚,谢谢了,想得周到。”我赶紧埋头吃饭,不想让他们看见我现在的表情。

“汐荷姐,我要回去了,”安乐站起来,握了握我的手,“嗯,有时间就来找我聊聊天,我……”没多少时间了,这句话还是说不出口,“我想多和你们在一起,很开心呢!”

“好啊,只要你不嫌我烦,姐姐,你答应过,要陪我一起寻找我的月亮的,不许忘哦!”

我笑笑,只要还有时间,我一定尽力!“清落呢?”

“哦,我也要走了,澈,你送送我吧!”颜清落低着头,不好意思的绞着手帕。

暮凝澈看看我,答应了,我笑笑,“路上小心。”

“等我回来,”澈用眼神告诉我,我点头,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们之间已经这么有默契了,可是,我却要离开了,真是讽刺。

吃了饭在王府里转悠。第一次进王府,浑身湿哒哒的狼狈样子,暮凝澈给予的关怀又怎么可能忘记。院子里一年四季开的茂盛的花,每一朵都映衬着澈的笑脸;这个人造瀑布,这一汪湖水,那一次我和澈吵架,心情不好就到这里走走,路有些滑,我不小心就跌进了水里,水浅人也没事,却把赶来的澈吓坏了,那个紧紧地拥抱,强有力的心跳,自责的皱起的眉头,现在还历历在目。还有这个古代的世界,我都没来得及好好欣赏,只有两个月,那就趁这两个月,珍惜没来得及拥有的一切吧!

“汐儿,还好吗?”不知不觉,澈已经站在身后了。

“很好啊,你看,天气也好,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努力仰起头,灿烂的笑,只为了给你留下最美最好的映象。

“没什么,就是想快点回来。”

“呵呵,难得今天清落这么主动,你都不把握好机会,可惜了哦。”我揶揄到,却不想澈向前一步,捉住我的肩,认真的说:“汐儿,连小落都敢于面对自己的感情了,你……为什么还要隐藏自己的心呢?”

“澈,你……喜欢我吗?”我对上他的眼睛,好迷人的清眸,让人深深地就跌进去再也出不来了。

“是,我喜欢你,我爱你,刚开始我是心有所属,因为小落,小落她……我分不清对她的感情是男女之情,还是兄妹之情,毕竟这么多年了,我一直认准了她就是我要找的的那个人,我拼命的对她好,逗她开心,想要让她爱上我,我们之间的关系你也应该清楚,那一层窗户纸一直都没有捅破,我怕吓着她也一直没说,更没有请皇上指婚,不过这个时候你出现了,你是那样的古灵精怪,有些小贪心,但又正直仗义,脾气不太好,可是心地善良,刀子嘴豆腐心,我不知道我喜欢你什么,我只能告诉你——你这个人,你的一切,我都喜欢,所以,我很庆幸,因为你的出现,我明白我对小落只是像月焰对安乐一样,可是汐儿,你昨晚对安乐说的,怎么到自己身上就藏得这么深呢?”

“澈,对不起……”我后退一步,他的手落了下去,“你又想逃吗?你到底要把自己的心藏得好深?躲着我,假装看不见我的心,是吗?”暮凝澈不死心,死死地呃抓着我的手,“唉……”听见他说的那些话,哪个女人会不动心呢?只是,我不可以啊!“澈,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那时我说的一年之期你可还记得?”

“记得,不过那又如何,你以为我会放你离开么?”澈轻哼一声,露出坚定地表情,“无论任何事任何人,都无法把你从我身边夺走,你,也别想逃!”他稍一用力,我就进入了他的怀抱,澈牢牢地环住我,我告诉自己,林汐荷,就这一次,顺着自己的心,就这一次就好!第一次,我将手环上澈的脖颈,把头埋在他的胸口,我的额头抵在他宽厚的肩上,听着彼此的心跳,澈愣住了,但只用了一秒的时间就反应过来,把我抱得更紧,“汐儿,我的汐儿……”

“我不属于这里,你知道吗?”我抬起头,“澈,像你这样的小心谨慎,一定会去调查我的,怎么可能随便带个不知来路的丫头回府,你根本就没有查出任何什么事吧!”

暮凝澈惊异的看着我,等待下文,我脱离了他的怀抱,“澈,你是不会查到关于我的任何消息的,因为——”我顿了顿,我盯着他的眼睛,“我不是你们这里的人。”

“什么意思?”

“我来自一千三百七十年后的另一个世界,机缘巧合,我从我的时代来到了你的时代,时间只有一年,这一年时间到了我就必须离开,无人可以阻挡,也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止我回去,就连我自己……也不能做到。”,暮凝澈脸色有些苍白,没有说话,“我知道,这一切都让人不敢相信,但是只要你想想,我和你们这里的人都不一样,我的行为在你们看来难道不是有些古怪的吗?这不是性格使然,而是因为我和你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们收到的教育方式不同,生活习惯不同,物质上精神上都是不同的,我们那里很繁华,比京城还要繁华,而且,我们那里都是一夫一妻的,如果背叛自己的另一半,去找了其他的爱人,那就要分开!我们那里的人都是平等的,没有丫鬟奴才,更没有皇帝!”

“够了,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不要再说了!你有几条命!”

我知道澈很生气,也不再说什么,长时间的沉默,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至于澈,脸色越来越难看,手攥的紧紧地,修长的手指骨节凸出,我似乎听见了“咔咔”的响声。

“林汐荷,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就算我真的无法查到任何关于你的事,就算你要走,呵呵,我真傻,我不能说那又怎样了,因为我根本毫无办法,是吗?”暮凝澈冷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他,眼里没有一丝的生气,就像个木桩,会说话的木桩,“那你为什么又要来招惹我!为什么!”

“如果我能控制爱情的话,我也不会这么痛苦了,我已经很努力地管好自己的心,可是,没办法,没办法!”

“你痛苦?呵呵,那我的苦你又知道吗?你在意过我的感受吗?说走就走了,留我一个人怎么办,怎么办!”

我哭着蹲下身去,泣不成声,除了说对不起,再也说不出其他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的安稳生活,还是被我打破了……澈,对不起……”

“……”暮凝澈呆呆的站着,一动不动,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又或许他躲在哪里不想见我,等我哭够了站起来,因为脚麻了站不稳跌到地上,没有那双熟悉的手接住我,眼泪又不自觉的出来了,澈,你真的走了吗?我们,真的结束了。

44勇敢说爱你

霓风的药庐一片寂静,在外面根本不会发现有三个人正在讨论着什么。

“风,这件事你怎么看?”今天林汐荷告诉自己的一切,打击也太大了,真的难以置信,所以,暮凝澈到结草庐来问问霓风和月焰的意见。

“你相信么?焰”

“我信,她的行为举止,还有她的眼睛,都告诉我,林汐荷说的是真的。”

“澈,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么我们的计划该怎么办?只有两个月的话,如果他们再不动手,我们就全白费功夫了。”

“风,我……想收手了,其实,我也相信汐儿说的,只是我不敢去面对而已,我不想再把这两个月的时间都浪费在出谋划策上面,我想好好的陪在她身边。”暮凝澈表情痛苦,艰难的说道。

霓风不再说话,垂下头,澈,你果真看不见我对你的心吗?刚开始是颜清落,现在又是林汐荷,在你的心中,我真是一点儿位置都没有吗?

这一晚,不再有皎洁的月亮,有的,是瓢泼似的大雨,哗哗啦啦打在屋檐上,像断了线的珠子流到地面,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这么大的雨,夏天倒是很常见呢!我索性打开门,想看看一夜的雨,却不想最先映入了眼帘的是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暮凝澈。他就这样站在雨中,站在门外的中庭,看向我的屋子,在我推开门的那一刹那,他的目光对上了我,摄人心魄!即使在滂沱的大雨中,我仍然能感受到那到灼人的视线!

“澈!”我不顾一切的向他跑去,站在他面前,却不敢伸手触碰,我怕,这样脆弱的澈被我轻轻一碰就碎了,只有一声声唤着他的名字,“澈,澈……”眼泪和雨水混在一起,也不觉得是咸的了。

“汐儿,我的汐儿!”暮凝澈一把抱住我,死死地抱在怀里,好重的力道,我没有挣脱,这样的拥抱没有多少了,好好珍惜吧!

我们就这样相拥在雨中,不知站了多久,浑身湿透了肯定是不用说的,这一场大雨洗去了白天的不快,同时也带走了我和澈心中的芥蒂,“澈,我们进去,好吗?”话音一落,暮凝澈就横抱起我大步向屋里走去。

“好啦,可以放我下来了,”暮凝澈抱我回屋,却迟迟不放我下来,“不累吗?我很重耶,乖,放我下去,好不好?”暮凝澈一笑,居然把我放在桌上,自己坐在凳子上,这样一来,我就比他高一些了,“呵呵,这是干什么?”

“汐儿,对不起,我……”暮凝澈的话还没说完,我就用手堵上了他的嘴,“不用道歉,澈,你想说的我都知道了,今天的状况换了任何人都是无法接受的,你离开冷静一下对我们都好,所以,不用道歉,反而是我,对不起你!”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低下头不敢看他。他却捧起我的脸,说的无比认真:“汐儿,我不想在错过你了,就算只有两个月,我也要天天和你在一起,我不在乎什么一年之约,我只要你,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每一刻,每一刻!”

“你……说的是真的?”

“嗯,无论多久,最重要的是你!,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只要你!”

眼眶再一次红了,“澈,我决定了,不管还有多久,哪怕还有一天,我都不会在违背自己的心,躲着你,逃离你,相反,我要好好守着你,和你在一起,每一刻,每一刻!”

暮凝澈的吻铺天盖地而来,吻去我的泪,吻上我的唇,“唔……唔……”我只感觉呼吸困难,在这样下去,估计还没回去就升天了,“呵呵,”澈终于舍得离开嘴唇片刻,取笑我:“没想到我的汐儿吻技这么差,那就让我好好教教你吧!”说着又要欺上来,“等一下!”我深吸两口气,“我不会呼吸啦!”不好意思的垂下脑袋,接个吻而已嘛,怎么弄得心都快跳出来似的,“听我的就好!来吧!”澈柔软的唇瓣贴紧,灵巧的舌头长驱直下,不断地搅动着,吮吸着,我全身都像触电似的轻颤着,“汐儿,吸气——呼气——”咦?咋感觉像生孩子?“唔——痛——”暮凝澈轻咬我的嘴唇,我吃痛,奈何又被含住,只有发出吚吚呜呜的抗议声,“谁让你不专心的,这就是惩罚,”暮凝澈放开,挑逗性的轻舔了一下我的嘴唇,也就是刚刚被咬过的地方,“汐儿,真是娇艳欲滴,既美味又可口啊,要不再来一次?”看见澈红肿的嘴唇,就知道自己的是什么样子了,羞死人了!

“你……无耻!”

“哦?那我就再无耻一次,”暮凝澈语调上扬,剑眉一挑,邪恶的作势要上。

“不要了,我,我……”

“怎么,汐儿想主动?”暮凝澈坏笑着,“第一次吻你,都不知道你是这样的甘甜鲜美,你感觉如何?”妈呀,这就像吃过早饭之后问你,觉得今天的粥好喝吗?这丫太贱了!那我要比他更贱咯!既然决定要在一起,好好地度过这两个月的短暂时光,就不要畏畏缩缩,不要留下遗憾,抱憾终身。

“澈,我发现你的味道也不错嘛,是薄荷加上茉莉的味道,甜甜的!”我一脸的娇笑,却发现暮凝澈的目光在我身上打量着,他的喉结动了一下,我再看自己,天!居然给忘了,现在自己处于湿身状态,听说湿身的女人穿着衣服比不穿更加诱惑,更加惹火,虽然我的身材不是很好,可毕竟有屁股有胸,看暮凝澈的小眼神,跟喷火似的,简直就是要把我吃了呀!他也湿透了,所以……所以……那个地方高昂着yu望,一眼就被发现了。

“咳咳……澈,夜深了,衣服都湿哒哒的,不如……”我小声的说话,想引起他的注意,不要再一直盯着我看了。

“哦,哦,好,那我回去,回去换衣服,你,你也休息吧,”话是这么说,可暮凝澈一点想动身离开的意思都没有,“那个,澈,你不走吗?”

“好,我回去了,晚安。”澈转身,却扔过来一个悲哀凄凉孤独寂寞的小眼神儿,顿时我这心里就软了,就知道欺负我心软啊!

“留下来吧!”我跳下桌子,从后面环住澈,“明明不想走,就留下来吧,只有两个月了,我们不要再吵架了,也不要冷战,好好地开开心心的在一起,好吗?”

暮凝澈整个人都僵硬了,捉住我的手,转过身来,眼里透着不敢相信,“你不会后悔?汐儿,你应该不赞成婚前xing行为吧?”

“那,你愿意娶我吗?”我扬起头问他,暮凝澈一笑,这个坚定而安心的笑容深深驻入我心里,根深蒂固,无法抹去,“我,十分愿意!”

45初次亲密(1)

这次,该我主动了!吻上他的唇,软软的,热热的,纠缠着,湿湿的,滑滑的,暮凝澈颤抖着解开我的腰带,褪下我的衣服,一件,一件,最后只剩一件肚兜。“唔,澈,澈……”我双手护在胸前,紧张得不得了,“呵呵,看来我的汐儿不好意思了,既然如此,就让我先来吧!”暮凝澈抱起我放在床上,自己站在床边,一脸的坏笑,“帮我脱,不然你又说我占你便宜,来吧!”他大方的张开双臂,我只好上前去脱他的衣服,哎呀,真麻烦,这些纽扣好难解,我皱着眉头和纽扣作斗争,一双修长有力的手覆盖住我的手,自己脱了起来,“等你解开了,我就yu火焚身啦!”暮凝澈三下五除二的褪去身上的束缚,露出精壮的胸膛,强健有力的小腹,还有……一条短裤遮住的高昂!“快,快帮我灭火!汐儿,我的好汐儿,求你了,我好难受……”暮凝澈拉起我的手放在他的火龙上,烫的撩人,刚一触碰,我的手就飞快的往回缩,却立马被再次捉住,暮凝澈一只手扯下了亵裤,一只手把我的手按了上去,天!这么大!我会承受不住的!可是他的小弟翘得更高了,我害怕的后退,暮凝澈翻身上床箍着我,“现在,到你了!”我的身体颤抖着,肚兜被瞬间扯下来,胸前的小白兔跳动了几下,我看见暮凝澈的喉头滚动,眼神浑浊,就像饿狼捕捉到猎物一样,他的吻落了下来,在小山上戏弄着,惹得我一阵轻颤,“哦,嗯,别,别碰那里啊……”他的手从胸前探到了幽谷,轻轻地揉捏着,我的声音已经变成了让人面红心跳的语调,“不,不要……”我想抗拒,却根本没有一丝力气,整个人都软软的,瘫在澈怀里,“不要?不要用手?还是不要这样?”暮凝澈埋头,用舌头舔弄着,居然,居然伸进去了,“你,你居然用嘴!别,别……嗯,哦……”“汐儿,原来你的身体比你更美,我爱你,我爱你!你叫出来,你的声音让我的骨头都酥了,你舒服吗?嗯?”暮凝澈继续肆弄着,我的身体疯狂的扭动,“哈哈,汐儿,你有反应了呢,看看,都湿了!”暮凝澈举起手在我面前晃悠,上面亮晶晶的,我羞红了脸,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指,又羞又气,没想到更加激发了他的yu望,我手里的他的小老弟更大了,“澈,你怎么……怎么又大了!”“汐儿,我忍不住了,可以进来吗?”暮凝澈面色潮红,眼神迷离,“可是,好大,尺寸不合,我,我会受不了的,”这简直就是火车钻老鼠洞嘛!“汐儿……”暮凝澈又露出哀怨可怜的表情,“你想憋死我吗?真的好难受啊!”看见他一脸的委屈,我又心软了,刚一点头,撕心裂肺的痛感就立马袭来,“啊!好痛,好痛!”暮凝澈温柔地吻去我脸上的泪,心疼又有些愧疚,“对不起,对不起,我轻轻的,轻轻的,汐儿,忍一会就好了,”“不要,快出去,我疼!出去啦!”我举起拳头无力地捶打他的胸膛,“好,我出去,乖,不哭了,”可是澈刚一动,就更疼了,“别动,不要动,更疼了!呜呜……”“我不动,不动了,就在里面呆着,暖和!”暮凝澈吻上我的唇,手轻抚着我的背,从嘴唇移到胸口,指尖揉捏着山间的蓓蕾,幽谷里小溪哗啦啦的流出来,“澈,你,动吧!轻点!”话音一落,伏在我身上的澈就慢慢地律动起来,渐渐地,疼痛消失了,澈越来越快,一**快感也随之而来。

“哦,嗯,不行了,我不行了……”

“快,快,停下来……不要了,不要,停……”

“我不停,不停,停不下来……”

“求你了,嗯,受不了了……”

“啊,你好紧,汐儿,放轻松,你夹得我动不了了,好紧……”

“唔……嗯……啊!”

不知道做了多久,也不知道到底几次,反正我是直接昏睡过去了,尼玛,这个男人精力也太旺盛了,要把老娘榨干才罢休!

醒来天都已经大亮了,暮凝澈正撑着脑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醒了?”

“嗯,什么时候了?”我揉着眼睛问,声音都哑了,可见昨晚战况之猛烈。

暮凝澈笑着刮刮我的鼻子,宠溺地亲亲我的眼睛,柔柔的,像落下的羽毛,“傻瓜,已经中午了。”

“什么?”我坐起身来,下身传来一丝疼痛,不得不让我皱眉。

“怎么了?”暮凝澈关心的问,“昨晚没控制好自己,弄痛你了,对不起。”他自责的低下头,这个样子就像是犯错的小学生。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第一次是这样的。”我捧起他的脸安慰道,什么情况嘛,还要我安慰他?真是的。听我这么一说,暮凝澈又坏笑起来,“我还想要,汐儿……”他的眼神在我身上扫视着,我这才发觉,我的上半身整个都暴露在外面,被子刚好搭在重要部位,露出两条白白的大腿,而偏偏早上正是男人最饥渴的时候,难道又要被吃?

“不……”要字还说说完,嘴又被堵上了,身体在澈的挑逗下燃烧着,胸前的蓓蕾挺立,而澈的,早已经高耸起来,“嗯……”长驱直入,他进入我,我们再一次合二为一。房间里只剩下女人的娇吟和男人野兽般的低吼声,此起彼伏,连绵不断……

46初次亲密(2)

再度醒来已是晚上,“汐儿,我抱你去洗澡,一天都没吃东西,又做了这么剧烈的运动,饿了吧。”从昨晚开始,这家伙脸上就挂着得逞的奸笑,虽然很帅,可是这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的啊,所以,我一巴掌拍到他脸上,“不许笑!”

“怎么呢?干嘛打人家?”暮凝澈抚着脸一脸委屈,眼泪婆娑。

“你听听,我的声音都哑了,你倒是爽了,一整天啊,还不知道别人怎么说呢!你还笑!”我撅着嘴嘟嘟囔囔,暮凝澈亲了我一口,“你以为,他们不知道咱们在干什么?别人还能怎么说,当然是恭喜我了,恭喜澈王爷终于不在孤身一人,漫漫长夜终于有事做了,恭喜王府终于有王妃了,那个王妃就是你!我的好汐儿!你不是也乐在其中吗,哪里是我一个人爽呢?你听你的声音都哑了,就知道我们有多么亢奋了!”

“你……坏!”我不还意思的别过脸,“我哪里坏了?这里?”澈抓着我的手往下移,我大惊,这男人是妖孽吗?一天一夜的疯狂还不够,居然还硬着,真厉害!咳咳,我在想什么啊!

“不要了,真的不行了,我饿了,澈,而且浑身黏糊糊的,不舒服。”我急忙制止,在这样做下去,我会精尽人亡的。

“呵呵,逗你呢,今天就放过你吧,我抱你去洗澡,好吗?”澈抱起我,我搂着他的肩,柔顺的贴在他胸膛,“我们一起洗!”

“不要,我……不好意思!”我红着脸拒绝。

“都被我看光光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么大一桶水,你一个人洗多浪费啊!”靠,平时我也是一个人洗这么多水的好吧?明明就想吃老娘豆腐,还找个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我呸!

我拗不过他,只好和他洗了个鸳鸯浴。我可没力气,那人倒是精神好得很,擦背的任务就全权交给他了,只是澈总是趁替我洗澡的机会乱摸,“喂,谁叫你碰那里了,我自己洗!”

“可是,”澈撇撇嘴,“这里也要洗干净啊!不能厚此薄彼,他们都是你身体的一部分,汐儿,不要偏心啦!”暮凝澈不管我,继续擦洗着我最私密的地方,还有雪白的山丘,粉红的花蕊,热气腾腾的水泡的人脸色绯红,也缓解了我下身的疼痛。

“都怪你啦,害得人家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还到处都是,都是痕迹……”我看着身上的吻痕,烦心该怎么出去见人,“被别人看见怎么办啦,丢脸死了!”

“那就不要被别人看见啊,干脆,我们就一直呆在床上好了!”

“去你的!禽兽!”

“汐儿,我爱你!”暮凝澈温柔地吻着我身上的每一道吻痕,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我的双手环住澈,送上一吻,感受到澈的惊讶与满足,他的双臂紧紧地搂住我的腰,吮吸我的耳垂,“澈,有一件事很重要,我忘了告诉你,”我趴在他的肩上,轻声对着他的耳朵低喃,把他性感的耳朵用舌头挑弄着,惹得他气息不稳。

“什……什么事?”澈身体颤抖,明显又**勃发了。

“就是——我爱你!”我终于勇敢的说出了自己的心,这种感觉真好!暮凝澈怔怔的看着我的眼,眼睛亮起来,“再说一遍!汐儿,再说一遍!”

“我说,我爱你!我爱暮凝澈,林汐荷爱暮凝澈!”

澈的吻落下来,浑身上下都被他亲了个遍,“你呀,太诱人了,我快要管不住自己的了,要不是初夜,我非得让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床!”澈把我牢牢地箍在怀里,他的分身在我小腹以下磨蹭着,“咕咕……”我的肚子在叫嚣,“饿了?”“废话!”澈啄了我一口,“宝贝,好,现在就抱你去吃饭!”

臭美,谁是你的宝贝!不过,我的嘴角上扬的高度已经出卖了我的心,好甜哦!

“乖,张嘴,”暮凝澈用勺子喂我,“拜托,我可以自己吃好不好!不要你喂啦!”好难为情地说,旁边的下人都捂着嘴偷笑,暮凝澈满不在乎,继续坚持喂我吃饭,“你不是浑身都没力气吗?我喂你,张嘴,啊……”“不要,我又不是小孩子,拿筷子的力气都没有!我自己来!你不要叫别人看笑话!”我红着脸推开他的勺子,埋下头吃自己的,“呵呵,我的汐儿害羞了呢!不过,”暮凝澈扫视周围站着的人,拿出王爷的语气,“我就是要让他们看见我对你的好,你是我的王妃,唯一的王妃,什么我都可以为你做,当然——”暮凝澈又不怀好意的在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说,“什么我们都可以做,嗯?”明明一脸的坏笑,转眼又变得严肃起来,下人们都竖起耳朵听着,“奴才们日后必尽心竭力伺候王妃,决不懈怠!”

“怎么样,汐儿,现在,让为夫喂你吧!”暮凝澈得意地抛了个媚眼,又重新拿起了勺子,“我就是想让别人看见我们恩爱的样子!”

我“……”还是乖乖等着喂饭吧。

吃完饭,澈又抱着我回到床上,只不过是他的床上,一个大男人,床上居然这么香,好舒服的香味,“澈,你干嘛抱我到你房间,而且还是你床上,我有房间也有床,我要回去睡自己的!”

“那可不行,你现在是我的王妃,自然要和我睡在一起,再说……”

“再说什么?”

“再说,”暮凝澈笑得一脸暧昧,“你的床那么小,不够我发泄啊!我的能力的不到完全展现,你又怎么会快乐呢?”

“你!不要脸!”他的思想怎么越来越yin荡了,我有些招架不住,对了,“说到能力,我有话问你!”我板起脸,质问他,“你从哪里学来的?技术这么好?老实交代,上过多少女人了?”

“这个,真没有。”

“还想骗我?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快说!”我揪住澈胸前的小草莓,威胁到。暮凝澈疼的龇牙咧嘴,又带着几丝快感,“真的,汐儿,我敢对天发誓,”暮凝澈举手发誓,“我都是从书上看来的,你是第一次,人家,人家也是第一次嘛!”天上下红雨,暮凝澈居然脸红了,“什么?哈哈哈……笑死我了,澈,你也看**?哈哈哈……”我笑的直在床上打滚,上气不接下气,暮凝澈枕着手躺在床上,补充道:“我们这些皇子,到了一定年龄就要接受房事教育,有什么好笑的,切!”

“好,我,我不笑了,”我趴在他的肚子上,用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澈,照你这么说,那我岂不是赚到了?王爷的第一次耶,被我成功地染指了!”

暮凝澈一把捉住我不安分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翻身把我压在身下,“我拥有了你,才是真的赚到了,汐儿,等我几天,我一定给你一个隆重盛大的婚礼!”

“不,我不要!”暮凝澈听到我拒绝,脸色冷了下来,“为什么,你还是不愿意做我的妃?我们都已经行了周公之礼,为什么你还要拒绝我!”他的眼里露出痛苦之色。

“澈,你听我说,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不要什么婚礼,我愿意成为你的王妃,但是,两个月后我离开了,就不会再是你的王妃了,所以,你不用给我什么,只要这两个月陪我,爱我就好!”

“不是的,不是的,我今生只有你以为王妃,不管你在哪里,回到什么地方,变成什么样子,你是我暮凝澈的王妃,唯一的王妃!永远不变!”暮凝澈吻着我的手心,说的很认真。

我心里一阵感动,也觉得有些对不住他,算了,各自退一步,我妥协了,“澈,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婚礼上,你就随了我这一次,好不好?要不,我们就在王府小小的结拜个天地,穿一次喜服,行不行嘛?”我拿出最不擅长的撒娇,果然把澈雷的外酥里嫩,迷迷糊糊的点头答应了。

“汐儿,我的第一次都给你了,又答应了你这么不靠谱的请求,你拿什么回抱我呢?”暮凝澈闭上眼等待我的回应,色胚,就知道你又想着那回事!不过,看你这么性感的小嘴唇,这么精壮的小身板,本姑娘就从了你了!我把嘴凑上去,刚一碰上,就被反吻住,然后吃干抹净,连骨头都不剩了,第二天醒来,只有浑身的酸痛提醒我一夜的欢爱,关键是,那个气人的色王爷还恬不知耻的说:“第一次都没有了的男人,总是很饥渴呢!”靠,暮凝澈你这个天杀的色胚!我这样鄙视他,居然还得到了以下的回应:“汐儿,其实吧,我觉得你更饥渴,爽的人是你才对啊,你一直在喊——快,快,不要停,不要停,我也是为了满足你才这么努力地,嘿嘿,看我对你多好!”我无语,大哥,我说的是——“快,快,不要,停!停!”好吧,标点符号的作用我可算知道了,居然是在床上知道的,真是羞死我娇滴滴嫩兮兮的脸!

47准备

骗子,暮凝澈你这个大骗子!明明说好不大办婚礼的,居然出尔反尔,“暮凝澈,你死定了!”看见一片喜气洋洋张灯结彩的王府,还有各种贺礼纷至沓来,一波接着一波,好不容易上个街,所有的人都跑出来像看猴儿似的看我,这是几个意思,不是说好不大操大办的吗?“王妃,你这是要去找王爷?”管家显得很高兴,满面容光,可他一看我气鼓鼓的样儿,就知道不对劲了,“怎么了,这是?大喜的日子就快到了,怎么还气呼呼的,王爷惹你生气了?”“对,他成功惹到我了,他在哪里,书房?我这就去找他,混蛋!”一路走过去,都是下人们毕恭毕敬的称呼,“王妃!”“不要叫我王妃,谁是你们王妃!讨厌!”我捂着耳朵一脚踹开房门,倒是把暮凝澈吓了一跳,“怎,怎么了?”

“王爷,”跟来的几位下人在后面唯唯诺诺的解释,“王妃她找你,小的跟她说过了,你在忙,等会再见她,可是……”他们看看我,又看看暮凝澈,吞吞吐吐。

“我说了,别叫我王妃,谁叫我跟谁急!”说到这个我就气啊,全京城都知道我要和暮凝澈成亲了,我林汐荷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闹得沸沸扬扬的,一点都不让人心里舒服。

“好了,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暮凝澈站起身,关上门,朝我走来,张开双臂想要抱我,哼,没那么容易!

“去你的,别碰我!”我躲开,怒气冲冲地拍着桌子,“混蛋,你好好给我解释解释,你到底几个意思,啊?都说了让你低调低调,你明明就答应过了,还阳奉阴违,背着我大肆宣扬,铺张浪费,我不会原谅你的!”我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带劲,“我真是命苦,还没成亲呢就受你的骗,还不知道以后会怎么受欺负呢!算了,算了,我就是天生的一小丫头平头老百姓,您是堂堂一王爷,说什么干什么哪能听我的,哼,我还真是不自量力,笑死个人咧!”说到高亢处,口水都把自己给呛着了,“咳咳……哎呦,咳咳……”

“不要激动,放轻松,汐儿,来,坐下说,”暮凝澈好心的帮我拍背顺气,“这件事我瞒着你是我不好,可是我想让你风风光光的嫁给我,我就是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暮凝澈娶了全天下最好的妻子,就是你,林汐荷!”

听见他这么说,我又没骨气的消了一半的气,“可是,你这样多浪费时间啊,要忙着安排喜宴,又要忙着邀请宾客,还要布置王府,我们哪有时间在一起啊!”

“汐儿,”暮凝澈的额抵上我的,“我恨不得天天和你黏在一起,放心,不会耽误多长时间的,很快,三天以后,我们就可以成亲了。”

“三天以后?”我不可思议的看着暮凝澈,他的脸上已经有明显的黑眼圈了,人也憔悴了不少,其实他白天大多数时间都陪着我,晚上也不放松的在嘿咻嘿咻,只是在午夜梦回醒来时发现身旁空空如也,不知道他去干嘛,这种感觉让我不踏实不安心,也是我生气的一个原因。“为什么这么快?”要知道,就是在现代,交给婚庆公司安排一切也没这么快的。

“哦,这个,你不用管,只要安安心心做你的新娘就好了,一切交给我。”

“你熬夜了?我每晚醒过来你都不在身边,难道你都在书房一个人安排着所有的事?”看暮凝澈的表情,我就知道我猜对了,“可是你看你,澈,你都有黑眼圈了,而且人也憔悴了,况且你每晚都要那个,你哪有精力筹划婚礼啦!”我心疼的抚上他的眼,“不急,我们不急,慢慢来好不好?你太累了,为什么不让我和你一起做呢?多个人不就多一份分担吗?”

可是暮凝澈听见我这么说显得很高兴,“我的汐儿心疼我了,这样吧,你亲我一下,我就不累了,保证神采奕奕!”

“去去去,没个正形儿,就想着占我便宜!”

“汐儿,要是你累着我会怪我自己的,就算你不急,可我已经等不及了,我快想疯了,真的!”暮凝澈拉着我的书在嘴边吻着,有轻轻短短的胡渣弄得我痒痒的,我偏过头去,“吧唧”响亮的亲了他一大口,“傻瓜,我怎么会爱上你呢?”我坐在澈的大腿上,给他按摩着他发达的大脑,心里暖暖的,笑着问自己,也像在问他,“是啊,汐儿,你这么美好,怎么会爱上我,我好怕这一切都是假的,”澈睁开眼,从享受中醒来,“告诉我,你不会离开我!也不要再说你不是王妃之类的话伤我的心了,答应我!”

明明知道我们会分开,明明知道还有两个月,明明知道一切的一切会有终止和结束,可是,我们还是固执的在一起,说着让对方安心的情话,“澈,你太好了,我不会离开你,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就算化成风,变成雨,你闻到的每一阵花香,看见的每一棵小草,都是我在你身边的证明!”

“汐儿,我爱你!”澈的唇温柔的落下来,火热而柔软,我愉快的回应着,哪里还有什么气,有的,只是对他慢慢的爱和相信。

不过,为了澈的健康,我还是采取了一系列措施,这极大地引起了澈的不满,比如,请看以下对话:

暮凝澈:“汐儿,为什么要让我睡书房,不要啦,人家要和你睡!”

林汐荷:“不行,为了你的身体,我不能让你纵yu过度,这样你会吃不消的。”

暮凝澈(撒娇中):“我吃得消,吃得消,我还年轻呢,精力旺盛着呢,你知道的啊,你不是每晚都很爽!不要嘛,人家要和你在一起睡嘛!不用担心我会肾虚,嗯?”

林汐荷(吐,鄙视加厌恶):“滚,废话少说。”

暮凝澈(抓狂):“那为什么这几天都不能够见你!我受不了,受不了啊!”

林汐荷:“那是因为,你一见我就会分心,就会想着禽兽做的事,没关系啦,我偷偷看你就好了,你专心工作,这样才可以赶紧完工,早点陪我啊!”

暮凝澈(阴笑,小九九):“哼,我自己想办法……”

林汐荷:“暮凝澈,要是你不遵守我的规定,别说新婚之夜不许碰我,以后都不能碰我,要是你执意如此,拜堂我看都可以算了!”

暮凝澈(害怕):“呃,好吧,可是,最重要的是那个十全大补汤啊!我不要喝,看我的卖力表现,我还需要喝吗?”

林汐荷(不容置疑):“当然要,不喝不行哦,我可都是为了你的健康。”

暮凝澈(妥协):“好吧,可我的鼻血都补出来好多回了,我正值壮年,天天喝这种壮阳大补汤,府里的人们怎么看我?这都不说,府里的人该怎么看你,汐儿,人人都说,说……”

林汐荷(大怒):“说什么?”

暮凝澈(飞快地,贱笑):“呃,你欲求不满!”

林汐荷(吐血):“我!噗……好吧,算我欲求不满,你不喝怎么满足我啊!”

暮凝澈(坏笑):“既然汐儿如此饥渴,寂寞难耐,好,为夫听你的,乖乖喝,务必达到你的要求,嘿嘿……”

林汐荷(满头黑线):“……禽兽!”

48魅离的痛

还有一天就到大婚了,按理来说要把我的东西搬到暮凝澈的房间里去,收拾的时候巧笑拿出了那件我一直藏着的里衣,魅离的里衣,我一直都在回避这个问题,试着去遗忘,可是这件衣服又触及到我内心的痛,而且一碰就疼,可是魅离,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这里的规矩,一对新人举行婚礼前三天是不能见面的,澈为了给我一个像模像样的婚礼,居然一一答应了那些听起来不可思议的要求,每天就呆在书房或者去外面联系婚礼事宜,早上我醒来就看不见他的身影,晚上我睡了他还没回来,全王府的人都在忙上忙下,相比之下只有我最闲了,本来是有宫里的老人来教我婚礼上的礼仪以及作为一个王妃应该做的事情和注意事项,照道理来说,每一位准王妃在婚前都是非常非常忙的,可是暮凝澈说就让我安安心心乖乖做他的新娘就好,做自己就好,不要拿那些条条款款的来束缚我,当一个快乐悠闲的王妃,一切有他呢!他只是让宫里的工人们送来嫁衣的样式,让我随便看看,喜欢的留下,不喜欢的拿走,所以,现在我就悠闲地喝着小茶看着送来的各种嫁衣,挑剔着样式,选着花样,还偶尔自己设计一下,修改一下,最后把花样拿给宫里的人们,这事就成了。只是有一件事让我恨得牙痒痒——成婚之前都有专门的人给新娘新郎教授房中之术,新婚之夜应该如何洞房等等,可是,可是暮凝澈直接就给免了,说,说我不必听这些,无师自通!搞得那些人看我的眼神都别有深意的很,个个脸上有隐隐的藏着笑意,分明就是在笑我!气归气,不过若是真的要我听这些面红耳赤的东西,还真一时无法接受,总感觉是自己的老妈在给自己讲述以前老妈和老爸是怎么洞房的,还有婚后他们的技术是如何提高的,反正怪难为情,免了也好。

“姐姐,王爷又传纸条过来了!”流香笑着急急忙忙从外面进来。

“王妃,王爷对你真好!”巧笑在一旁把我收到的贺礼一一清点,一边说着,“您做了王妃,我们可都打心眼儿里高兴呢!”这丫头,跟她说了几遍不用叫王妃,就按照以前的叫法叫姐姐多好,硬是不听,执意改口,只有流香还“姐姐,姐姐”的叫我。

“是啊是啊,第一次王爷把姐姐从外面带回来,我们下人就在猜测王爷和姐姐的关系肯定不一般,而且啊,王爷还对姐姐这么好,要知道,王爷可从未把任何陌生人带回府里来,到府里来住过的,也只有清落小姐,安乐公主,霓风少爷和月焰少爷而已,我们还以为王爷会娶清落小姐……”

“住嘴!流香,还不去厨房看看王妃的银耳汤好了没,话这么多做什么!”巧笑打断流香的话,流香看懂了巧笑的眼色,不好意思地望了望我,撇撇嘴出去了。“王妃,您别往心里去,流香就是说话没遮没拦的,胡说一通的,没有的事。”

我笑笑,其实有的没有我都清楚,大家都认为清落应该是王妃的,只不过现在换成了我,在我身边了解我认识我的人倒没什么,那些不熟悉我的还指不定要怎么说的难听,其实我心里也很不舒服,清落那边,应该给她一个交代才行啊。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她定是不愿意见我的,就算她肯见我,颜尚书也不会让我进他家吧,我去了又是自取其辱,吃了闭门羹,外面的人又要散发传言了,澈为了婚礼已经很劳累,我不想再让他担心了。

“王妃,王爷的纸条……”巧笑看见我走神,提醒我,“不看看么?”

“估计又是我想你了什么的,没什么好看的,”

“王妃,你脸红了哟,”巧笑揶揄我,都怪暮凝澈啦,不过只有几天就可以见面了嘛,干嘛每天还要派人送纸条来,而且每天都有好多,跟写随笔似的,打开纸条一看,“我想你了,等我。”看了很多遍,却还是有心悸脸红发热的感觉,提起笔回信,“与君心意同,等你。”

“王妃和王爷感情真好啊!”

“送你的信去吧,鬼丫头,就你话多!”

“是,王妃,我这就去!您可别着急啊,呵呵!”巧笑一边打趣一边走出去送信,我的笑容渐渐淡去,越是临近婚期,越是心里不安,我欠下的东西,我欠的人太多了,魅离也好,清落也罢,总是要见上一面的。

终于等到了深夜,我拿出魅离给的信号弹,正准备发出去,魅离就来了。“不要发了,我在这里。”

我抬起头,银色面具下青丝飞扬的魅离就站在朦胧而安静的夜色里,这样的景,这样的人,一下子就闯进了我的心。“嗯。”看着他,我也只能发出个模糊不清的“嗯“,怎么会这样呢?又是长时间的沉默,好吧,沉默是金。

“魅离……”我咬咬嘴唇还是开了口,“相信,我的事你应该知道了。”

“所以呢?”出乎我意料的回答,魅离居然很平静,或许用平淡来形容更好。

“嗯?”什么意思,所以什么?我不明就里。

“林汐荷,你真的要跟他在一起吗?”魅离突然激动起来,按住我的肩,声音低沉,压抑着情绪。

“是的,我要和他在一起,我们要成亲了啊,魅离。”我向后退,却无法动弹。

“你爱他?”

我故意忽略魅离眼里的痛,别过头,“我爱他。”魅离扳过我,扣住我的后脑勺,强迫我面对他,大声的问,“那我算什么!你说啊,我在你心里是什么!”

“魅离,”我盯着他的紫眸,说的很清楚,“我想,我从未给过你任何承诺,更没有说过我爱你,我喜欢你之类的话,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那你的意思是,我一直都在自作多情,一厢情愿了?”魅离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温度瞬间下降到冰点,“林汐荷,你知不知道,这世上最伤人的一句话不是我不爱你,我不喜欢你,而是你说的——我们是朋友。既然这样,你又何必当初给我希望呢?”

“魅离……对不起,这些不是我能控制的,对不起……”

“无论发生什么,无论暮凝澈做过什么,你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和他在一起,对吗?和他在一起,你幸福吗?”

“我想,我很幸福。”这句哈说完,肩上的力度小了,直至消失,就在魅离转身就要离开的一刹那,我拽住了他的衣袖,下意识的,没有丝毫犹豫的拽住了他,魅离身体一僵,“魅离,”我的眼泪又怕“啪啪”的掉下来了,“我很自私,很讨厌,我不希望你恨我,我不想你丢下我,我们真的连朋友都不是了吗?”

魅离拿开我的手,只是冷冷地撂下一句,“你真的好残忍,”短短这一句,就把我打入了万丈深渊里千丈寒冰中,魅离消失了,他消失在夜色里,消失在我的世界里,离开了。我蹲下去,哭累了,干脆坐在地上,任眼泪肆意流淌。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伤他伤得那么深,还妄想和他做朋友,我还真是犯贱!真想狠狠抽自己两耳光!结果,我还真这么干了,脸上有一点火辣辣的疼,心里却疼得刻骨铭心,不敢忘怀。

49道歉

“你想要哭死吗?蠢女人!”一个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是他!是魅离!他一把把我从地上拽起来,“地上凉,对身体不好,”这就是魅离,善良如他,明明应该生我的气,明明可以走掉,明明可以不管我,却还是不舍得离开,不愿意伤害我,而我呢?我不敢看他,“魅离,是我对不起你,我……还有什么资格要求你……我真是罪该万死,我混蛋!你打我,骂我,我都不会怪你的,甚至不理我……”

“好了,不哭,”魅离温柔地替我拭去眼泪,自嘲的笑笑,“你呀,也就是仗着我喜欢你,我说过的,不会离开你,虽然你身边有了他,可是我还是爱你,这是我的事,你不用感到有负担,明知道你爱的不是我,还是舍不得丢下你,我……才是傻子啊!”

不是的,不应该是这样的,“魅离,你不能这样包容我啊,你要打我,骂我,这样我才会好过一点,你刚才说的,只会让我更难过,更自责……”还有,更放不下你!

魅离拥我入怀,低声像是对我说,又像是对自己说着,“我怎么舍得!呵呵,女人,我中了你的蛊了,解药就是你幸福,我要感谢你,第一次爱上一个人,除了母亲,你让我知道了爱着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原来,像我这样的人也可以拥有心跳,拥有一份属于自己的爱情,所以,”魅离看着我,那双紫眸中传递出的温暖和深情像气泡一样包围着我,“你比我的生命还重要,看见你幸福,我的愿意是大于痛苦的,对你来说,我不是唯一,可是对于我,你就是唯一。”

我对你造成伤害,你却要感谢我,外表冷酷无情,内心却如此柔软善良,从来都是孤独的行者,却愿意为了我这样的人停驻,你给我一个港湾,无论我来或不来,你都在那里守候,如果没有暮凝澈,或许,我会爱上你。

“要是我先遇见你,那么新郎就不是暮凝澈了,只是他比你先到。”

“只要你这一句,就够了,下辈子,你一定要先遇见我,如果你找不到我,那我拼了命,也要穿越最汹涌不过的人潮找到你,绝不放手!”

“魅离,我怎么就遇上你这个极品了呢?”我靠着魅离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这个人到底经历了什么,我想帮他,至少,我能给他一点回报。

“走吧,不然就太晚了。”魅离拍拍我的背,

“去哪里?”我抬起头不解的问,“你还是要走吗?”

“不是我走,是你走,去见颜清落啊,你不是发愁进不去颜府吗?”原来他都知道,魅离啊魅离,这样的你让我心疼。“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小心我控制不了自己,”魅离的一句笑话让我垂下了头,好吧,我心虚了,“得了,我有那么可怕?走吧!”

颜府里一片寂静,颜清落的房间灯还亮着,这一次恐怕伤她够深了,到底是我的错。“这不是你的错,只是暮凝澈花了这么久才看清他到底喜欢谁,你不必自责。”魅离看出我的顾虑,低声安慰,“去吧,总是要说清楚的,我就在外面。”

“我怕……”我犹豫了,关键时候我选择退缩,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如何面对清落。

“我陪着你,放心。”魅离安心的眼神传递给我勇气和力量,对啊,怕什么,他就在外面,如果受了委屈,他的肩膀是绝对可以依靠的。这时的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意味着什么,直到后来,在经历很多以后,想起今天的自己,真是可笑。

“谁!”颜清落起身,惊讶的看着站在门口不敢前行的的我,“汐荷,你……怎么进来的?”

“清落,我是来道歉的,我和澈……”我站在门口,刚想走近,就被拒绝了。

“林姑娘,你多虑了,既然王爷选择了你,那就代表你才能做王妃,姑娘何必向我道歉,只怪我自己没福气,夜深了,林姑娘还是请回吧!”颜清落脸色冷冷的下了逐客令。

“清落,你听我说好不好?怎么突然这么生疏了,叫我汐荷啊,不要一口一个姑娘的。”

“呵,算了吧,您是即将成为王妃的人,那么的高高在上,我只是一介尚书之女,怎敢高攀?尊卑有别,林姑娘还是叫我全名比较妥当。”

“清落,”我走近,她的脸色越来越差,几次想张口叫人,却还是忍住了,“我知道你很生气,无论如何,我必须向你说清楚,就算你把所有的人叫过来,把我打死,不然,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都不会就这样离开尚书府!”

颜清落看我的架势,也不是善罢甘休的样子,只有妥协,“好吧,你说。”

“清落,我对不住你,才跟你说了让你大胆去爱,转身却和澈马上要成亲了,我鼓励你,那是因为我以为澈爱的人是你,像我这种人,更没有资格去爱他;可是,这不是爱情,澈对你只是兄妹之情,他能够看清自己的情感,对大家都是好的,虽然伤害了你,还有其他一些人,”我顿了顿,“但是长痛不如短痛,一辈子那么长,谁愿意活在欺骗中呢?而我,也只有这两个月了,剩下的事时间会处理的,他会渐渐忘了我,如果你愿意,请让他真正爱上你,然后,你们好好在一起,好好照顾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炫耀吗?请你搞清楚,我颜清落不是没人要,不是非得暮凝澈不可!还是说,你有事瞒着我?”

到了现在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嗯,我告诉你,其实……”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她,震惊是少不了的,清落脸上的疑惑也很明显,“如果是为了让我宽心,你大可不必!”清落如是说。

“清落,我知道这有些难以置信,我也不是为了安慰你故意编造这样的事,如果你不信,大可看看两个月后我是否还在这里,在澈的身边。”

“真的?”

“清落,你是了解澈的女孩,我走了以后,有你在他身边,逗他开心,让他忘记我,爱上你,你们在一起,我……在我的世界才会获得安心。所以,拜托你了,我知道,你爱的人是他。”

“呵呵,真是笑话!”颜清落嘲讽到,“可是他爱的人是你!他能忘记你吗?不能!不能!”

“会的。清落,真心才是最重要的,时间会解决这些问题,只要你在他身边。”

“所以,你想让我成为你的影子?”

“你觉得你会吗?”我淡笑,“清落,你和我是不同的,谁也不会是谁的影子,更不能取代谁,只是,你需要让澈真的爱上你,我也相信他会爱上你,毕竟……你和他才是青梅竹马啊!”颜清落不语,眉宇间有了一丝动摇,“因为我和澈的婚礼,流言对你的伤害,对府上人的伤害,我感到抱歉,除了说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该做什么,清落,你是我在这个世界重要的朋友,我从未想过伤害你,只是,有些事情我们都控制不了,也改变不了,对不起!你怨我也好,很我也罢,对于你,我可能只是一个过客,可是对于我,你是朋友。”

颜清落有些激动,过了一会儿才恢复了平静,“其实,汐荷你……市井之言你听说了,也应该知道关于你也有不好的流言,你都不计较,我当然也不会放在心上。我承认我是气你,也不会因为今晚你的几句话就立马消气,我需要时间。婚礼,我也不会来了。”

“好,”我笑了笑,“我走了。”清落点头,我走了出去,魅离站在庭中,修长笔直的背影,微风撩动的长发,他转过身来,抓住我的手,眼里却有一丝的慌乱,“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出去再说。”我先发制人,魅离同意了,抱着我飞身出了尚书府,来到了那片树林。

50洞房有趣

“真的不能留下?”刚才听见林汐荷这样说,他是相信的,在他心中这个女人不是会编这种谎话来安慰别人的人,只是……自己不能接受!“我可以接受你不爱我,也可以接受你嫁给暮凝澈,就是不能接受你离开我!汐儿,你答应我,你不走,你快答应我啊!”她没想瞒他,他也不想骗她,他的心告诉自己,不要放手让她离开,所以他一定要阻止她离开。

这样的魅离,今晚的魅离,就像是个梦,本来面无表情的杀手居然有了生气,会发脾气,会不高兴,会那么认真地请求自己留下……“魅离,你,是知道的,那……不可能。”我也想骗他说不会走,我也想答应他不离开,可是欺骗并不能够带来美好的结局,就算我心狠好了,我也不想骗自己。

长时间的沉默,背向我的魅离一动不动,像可在黑夜里的雕像,“好,我尊重你的选择。”好,一个好字道不尽多少情愫,在我面前,这个骄傲,冷酷的男人,仿佛永远说着“好”,他容忍着我的坏情绪,默许着我的小贪心,承受着我给的伤害,却还是选择我的选择,魅离,我欠你的,太多太多了,这辈子还不了,下辈子,请让我遇见你,守护你,好吗?我从身后环着魅离的腰,他的胸腔里,始终有一颗火热而善良的心,“汐儿,给我讲讲你那个世界的故事吧,我想多了解你,只有两个月又怎样,那又怎么样,我还是在你身边。”

“魅离啊,什么时候你也会说这些甜言蜜语了?”

“哦?”魅离挑眉,“这是最后一次了吧,以后,我都不会说了。”我会把这些话和你放在心里。

“切,小气鬼!”明明身后的人在嘟囔,被抱着的男子还是轻扬起嘴角,即使那天终要到来又怎样?那,又怎样!

拜堂,礼成,入洞房。婚礼有条不紊的进行,王爷的婚礼自然是奢华的,气派的,皇上就坐在最高贵的座位上,微笑着目送一对新人步入婚姻的殿堂。

掀起盖头,对上暮凝澈柔情似水的双眼,顿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哟,汐儿也会不好意思了?哈哈哈,不过今晚是洞房花烛夜,不好意思,为夫要努力咯!”

“喂,别……”

“叫我夫君,嗯?”心急的澈早就褪去了上身的衣服,狡猾的舌头在我敏感的部位打着转儿,惹得我一阵一阵轻颤,声音都有些不稳,“夫……夫君……”我头脑迷迷糊糊的,任他摆布着,“怎么停下来了?”突如其来的空虚感让我无所适从,只有委屈的求助在一旁坏笑的暮凝澈。

“怎么,受不了了?汐儿,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来吧,替为夫把裤子脱了,你浑身上下都是为夫脱的,这样才公平嘛!”说罢,他倒是张开双臂等着了。我刚刚褪下他的裤子,巨龙就昂起了头叫嚣,妈妈呀!“不,不行的,这么大,会坏的,我……我不干了!”想退回床上,无奈喝了酒,身上软绵绵的,反而向澈倒去,澈眼疾手快搂住我,身体的某个部分不偏不倚的贴着火龙,更大了!“哦,澈,你,你怎么……又大了!”我面红耳赤,急忙逃脱,“想跑?小东西,为夫今夜就满足你,看你还能跑到哪里去!”暮凝澈一揽,我就被抱到了床上。

“汐儿,快,亲他一下!求你了,好难受!”

亲他?亲那个?“不要,好恐怖!”

“哦,我的好汐儿,快,就亲一下,求你,快点,我难受的要命!”

我看暮凝澈也是眼神迷离,面色潮红,“吧唧”只是轻轻地一碰,他的火龙就放肆的弹上了我的脸,好烫!

“汐儿,我忍不住了,你真是我的宝贝!”饿狼把小绵羊扑倒了,他的手指插了进来,“汐儿,原来你也忍不住了啊!”澈举起手指放在我眼前,啊,好丢人!亮晶晶的一片!

“嗯~不要这样,快……快拿开,好丢脸……”我别过头,暮凝澈的唇立马就覆了上来,“不,汐儿,你这样子真好看,我好喜欢!”我们的舌头纠缠着,身体搅在一起,澈的双手在我的胸口忽轻忽重的揉搓着,把玩着,弄得我娇喘连连,他抬起我的腿,在大腿内侧一摩擦着,不肯进来。

“嗯~难受,澈……”我扭动着,想要更多。

“说你想要我,说,汐儿,只要你说我就给你!”

“我要,我要你,澈,拜托你,快进来!”

“遵命,夫人!”

“噗嗤”一声,澈进来了,进入我的身体,在十足的滋润下,我似乎都能听见欢爱的声音,“啊,你好紧,汐儿,汐儿……”

“啊,啊,哦……太大了,要坏了,坏了……”

“叫出来,宝贝,我喜欢听你的声音,汐儿叫的真好听!”

“不要了,不要用这种姿势,好深……好深啊!我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澈,澈……轻点,轻点……”

“好,为夫更用力,再用力,争取最深,最大!啊——”

“哦,哦,我的天,不要了,好了,你放过我吧,我……哦……啊……嗯……啊……!”

一个小时以后,两个人都爽大了。“好累……”我闭上眼睛不想动弹,澈的吻像羽毛一样落在我的身上,轻轻地,痒痒的。暮凝澈满足地搂着在巅峰中微微颤抖的人儿,又有了新的冲动,要不,再一次把她拆入腹中?不过,她好像很累的样子,好吧,暂且放过你,明早——再继续努力“晨练”咯!轻轻啄了她一口,大汗淋漓的暮凝澈做了个好梦。

可苦了我,奶奶的,为啥我睡着了还是感到阴嗖嗖的呢?

第二天醒来,朦胧的睡眼中就出现了帅气的身影,“早上好,我的王妃!”

“早上好,我的相公!不过,我能不能请问一下,您的咸猪手能别这么早就伸出来么?昨晚那么猛,难道您还没解您身上的那把火?”

“嘿,娘子这话怎么说的,这明明是相公我发觉娘子其实肤白貌美,该凸凸该凹凹,浑身上下还蛮有料的,这不才动了凡尘之心么?心里的火和身体的火又重新燃了,大有燎原之势啊!”

“嘿,娘子这话怎么说的,这明明是相公我发觉娘子其实肤白貌美,该凸凸该凹凹,浑身上下还蛮有料的,这不才动了凡尘之心么?”

“哼,有奶便是娘!”

“娘子,为夫忍得好辛苦,让我进去吧!”

我“……我说,王爷,你这是不请自来啊,明明都已经进来了!”

“嘿嘿,话说娘子昨晚好热情,为夫我可是相当满意的,不知娘子觉得为夫的技术可有长进?是否还满意?”

“嗯——服务很好,值得奖励。”

“好的,现在我就再好好地为汐儿服务!”

于是,一场昏天暗地的欢爱战争又拉开了帷幕,今天一天都别想下床了,这男人太生猛了,虽然女的也很“能干”!

很久很久以后,除了男低音女高音断断续续,此起彼伏,不绝于耳,还传来了如下让人匪夷所思的插曲:

“暮凝澈,你这个禽兽!”

“够了,出去!快出去!”

“啊,要不要我活了,快停下,停——啊!”

最后有气无力的一句,“我服了你了,混蛋,**哪来的力气,老娘恨你!”

外面的人都绕开走,可还是听得见王妃高亢的……唉,都只听见王妃的声音,王爷呢?被榨干了?不是吧,他应该是保留体力,持久作战,王爷啊王爷,向来禽兽!

51甜蜜

早饭直接忽略,让人暖心的是,难得暮凝澈愿意陪我一起赖床,所以,午饭时间,老王爷暧昧不明的眼光就像一挺发射不完的机关枪“嘟嘟嘟”狂射过来。“荷荷啊……”老王爷拖长个声音叫着,我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几根,“昨晚累着了?来来来,多吃点,爹爹等着抱大胖小子!”我靠,为毛古代公公嘴里能说出现代婆婆的话?见我不说话,他又把目光投射到正在给我夹菜的亲儿子身上,“小澈澈啊……”暮凝澈只是把眉毛一抬,饭桌上的气氛就冷到了极点,“哦,我是说,澈,”老王爷立马改了口,“你也别只顾着给自家媳妇儿夹菜啊,瞧你,奋战一宿,还不快喝点鸡汤补补!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一高兴起来就没完没了了,老爷子我可也是年轻过的,嘿嘿,当年我可比你英勇多了!”

“如果你还想再见到你儿子和媳妇,就乖乖吃饭,闭嘴。”暮凝澈头也不抬,喝着自己的粥。

“呃……好,好,吃饭,我不是关心你嘛,你这孩子……”

“嗯,不劳费心,我好得很。再说……”

“再说什么?”

“再说什么?”这一次我和老王爷一同发问。

暮凝澈淡淡地瞥了我们一眼,嘴角带着意味不明又令人发毛的笑:“我——还用补吗?”

半响,几只乌鸦飞过额头。

“今天天气不错,阳关明媚啊!”我抬头,阴风阵阵,乌云密布。

“是啊,百花齐开,百鸟齐鸣,哈哈哈……”老王爷扭过头看向外面的秋叶,还有一只半梦半醒的喜鹊。

我只能表示,这父子俩的智商真心不是我跟得上的,他们的思维的确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他们的对话实在不是普通人能接受的,所以,我真伟大!

我的婚礼,除了颜清落和魅离,其他的人都来了。月焰、霓风、还有安乐。月焰喝了很多酒,看起来蛮高兴的,“木头啊,”他执意要给我取这样的外号,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恭喜你啦。虽然我兄弟可吃了大亏,不过看在他为社会和百姓解决一个祸害的份上,老天爷会保佑他的!”

“喂喂喂,你什么意思!好歹今天我最大耶,闭上你的臭嘴,不然,思想有多远你就滚多远,而且还是马不停蹄地滚,哼哼!”

霓风还是一袭白衣,其实我也不好说,人家结婚穿一身白衣来是不是有点……,算了算了,习惯使然,霓风还是一脸微笑,“恭喜你,汐儿,也恭喜你,澈,不管以后如何,把握现在,珍惜眼前,新婚快乐!”暮凝澈上前,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风,你知道的,我最希望你也能幸福。”霓风不语,淡笑着点头,和澈他们痛饮,把酒言欢。

“澈,”我用手捅了捅旁边削苹果的暮凝澈,“昨天你喝了那么多酒,现在还难受吗?”

“怎么,心疼了?”暮凝澈一脸暧昧的笑。

“切,谁心疼了,我管你!”我接过他递过来的水果,咬了一口,“真没事?”

“我就知道你心疼我,没事,你夫君我应付这几杯酒还是绰绰有余的,你呀,真是嘴硬!”澈揉揉我的发,在我的额头印上一吻,“汐儿,你的脸又红了……”

“呃,有点热,是有点热的缘故。”我狡辩。

“这样啊——”暮凝澈故作思考,然后剑眉一挑,低声在我耳边吐气,“那,要不要脱了衣服凉快凉快?”

去你的,一个苹果砸在他的俊脸上,禽兽!

婚后的日子甜到了心里,我们的蜜月才刚刚开始,也没有结束的那天。

“澈,我们去放风筝吧!”

“好。”

“澈,今天我们去哪里?泉州?我想去烟雨之都。”

“好,都依你。”

“澈,我想吃城头那家桃酥……”

“好,我去买。”

“可是很远耶……”

“没关系,你等我。”一溜烟儿,没影了。剩下我一个人在屋里傻笑。

暮凝澈,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任性又古怪的自己会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时空,和一个像你这样好的男人成亲,感谢上苍,让我在有生之年遇见你,爱上你,你未娶我未嫁,在彼此最美好的时光里,走到一起,结为夫妻,我真的觉得很幸运。我的生命里时时会出现乌云,可是当你一出现,所有的不快和难过就都被驱散了,你一出现就是晴天,谢谢你,我的晴天,不管只有两个月,还是只有两天,两个小时,或者更短,对于我来说,够了,因为,你永远在我心里,扎根了,蔓延了,撤不掉拿不走了,我爱你,我想在你疲惫的时候给你捏捏肩,捶捶腿;想在你高兴的时候分享你的喜悦;想在你难过的时候陪着你,抱着你;想要在早上你出门时给你一个香喷喷的早安吻;在晚上你禽兽的时候多多配合你;在你用下半身思考的时候,狠狠地假装用力的揍你一顿;最重要的,我想,让你成为一个孩子的父亲,享受孩子在你膝下承欢的乐趣,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你,亲爱的王爷夫君!

书桌上的暮凝澈仔仔细细地看完桌上的这一封信,嘴角的笑一直咧到了耳根,他深情地望向床上熟睡的人儿,心里柔软的如同一汪明净而温和的水,温暖在全身流动着,是的,在我最好的年华,遇上你,娶你为妻,这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选择。差一点,我就要错过你,现在想想都觉得心痛,不过还好,至少现在,你在我身边,伸手可触!我爱你,每一刻。

暮凝澈轻轻地走向床,从身后拥住梦中的林汐荷,吻像蝉翼般轻柔的覆盖在她的眼睑上,“汐儿,我爱你。”

“唔……”我翻了个身,缩进了那个温暖而踏实的怀抱。

要进宫了,王爷成了亲,皇上自然是要召见一次的,“汐儿,画好了,你看看。”澈在帮我画眉,他很用心,可苦了我,要坐的端端正正的,而且一坐就是大半天,又不敢催他,看见他那个样子都不忍心,十指都不沾阳春水万事都被伺候的好好的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弟,为了帮爱人画眉,额上都沁出了细细的汗珠,我还有什么好抱怨的?“手酸了吧,来,我给你捏捏。”我握上澈的手,揉着,“汐儿,你真好!”暮凝澈一边表示自己不累,一边用含情脉脉的眼神腐蚀我又小又脆弱的心灵,还好我定力强,没立马扑过去。看着镜中的自己,总觉得好像有点不像我,但那确确实实就是我。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怎么了,不好看?重新画吧。”澈又拿起画笔,作势要重来。

“别别别,很好,我只是觉得……”

“觉得什么?”澈放下笔,把我抱在他的怀里,让我坐在他的腿上。

“澈,你,有没有觉得我好像哪里变了?但我又说不上来。”我对着镜子挤眉弄眼,惹得他一阵轻笑,“傻汐儿,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行了周公之礼了,当然眉宇间别有一番风味了,呵呵……”笑什么笑,什么风味不风味的,你当我是腊肠吗!说是这样说,我看着镜中的人,正笑着,是啊,少妇的风韵居然在我的脸上出现了,成熟中有些稚嫩,娇笑着,躲开身旁人逗弄的在耳边的吻,多么不可思议。

52偶遇

第二次进宫了,本来我还以为皇上又要将我打趣一番,可是结果出乎意料,我们只是闲话家常,几句客套话之后就没有了。然后,我就带着丰厚的赏赐在花园里等澈出来,这几日他都陪我赖床,更没有进宫来,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了,皇上当然不会放过他。恰好,我是那种自得其乐的人,即使一个人也玩得高兴得很。上一次在这里被推落水,都没有好好欣赏美丽的景致,这一次,应该——没有人推我了吧!“呵呵……”想到这里,我笑出声来。

“不知王妃在笑什么?”又是那一位公公,低头含笑着问我,不愧是在天子身边伺候的,胆量都不一样。

“哦,我只是觉得我们很有缘嘛,两次出来逛逛都是你陪着我。”公公笑了笑,“王妃这样说,奴才不敢当。奴才阿德,王妃唤奴才阿德便可。”他说的毕恭毕敬,可是他的神情却没有半点自卑之色,反而坦坦荡荡,落落大方。

“嗯,阿德,咱们去看看花?”

“是,这一次,估计不会再有谁敢推王妃下水了。”明明是笑话,可阿德讲得认认真真,都听不出来戏谑之意。

“哈、哈、哈,阿德,你讲笑话一直都这样么?”我勉强笑了几声,“话说回来,阿德你还真是眉清目秀啊,肯定有很多小宫女追着你跑!”

“王妃……”阿德绯红了脸,不自然的看向旁边的花。不约而同地,我俩同时笑起来。

秋日的花园里还是有了多少的凉意,湖水静的没有一丝波澜,秋高气爽。“王妃,天气凉了,您不会还要下水吧?”阿德好心提醒,我撇撇嘴不好意思的收回刚迈出去的腿,讪笑到:“阿德,你要不要这样了解我!”小样儿,那么得意。我和阿德闲逛过去,闲逛过来,基本上都是菊花了,菊花?“要是配点黄瓜就完美了!”不经意间,我还是冒出了猥琐的想法。

“王妃想要黄瓜?”阿德一本正经的询问,靠,他,应该不懂吧?

“不不不,我不敢,也……也不用,我就是随便说说,随便说说的。呵呵,呵呵……”正尴尬的笑着,突然瞥到了一抹墨色的身影,“那是谁?”我小声的问阿德,“王妃,那是凤阳国的大皇子吕墨阳,也将是未来凤阳国的皇上。”“哦,趁他没看见我们,快走吧!”我拉着阿德就要跑,阿德满头黑线,“王妃,就算他没看见我们,按理来说也是要过去打个招呼的,再说,大皇子已经看见我们了。”我顺着他的眼睛看过去,果然,炯炯有神的双眸乌黑发亮,冲着我们点头微笑,本来就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现在看来还是要和皇室中人打交道了。“算了,我们过去吧。”虽然心里不情愿,还是和阿德一起过去打个招呼。

“见过大皇子。”

“不必拘礼,想必这位就是王妃吧!”我抬头,眼前的男人有一股谦和的气息,眼神很干净,面部线条刚毅却又有几分柔软,身材挺拔修长,说话客气有度,与人保持着一定距离,但没有让人觉得不舒服,与身俱来的王者气息却没有暮云轩那样的霸道,“是的,我叫林汐荷,初次见面,又冒犯之处还请大皇子见谅。”

“王妃客气了,”听听,听听,人家的声音也这么好听,低沉又极富磁性,“王妃和王爷的婚礼如此盛大,墨阳也有所耳闻,晚到的恭喜,希望王妃不要介意。”他脸上一直带着温和而真诚的笑,没办法,我免疫力老低了。

“大皇子这样说,我就不好意思了。”

“王妃尽管叫我墨阳就好。”

“好,墨阳。你也是到这里赏花吗?”我看他一个人在这里,站了许久,我不想多管闲事,只是该有的客套话还是要有的。

吕墨阳淡淡的扯了扯嘴角,“嗯,看风景,天空很美。”我随着他的目光望去,是很美,从我的角度看吕墨阳,还真是45度角仰望天空。这种角度?是巧合,还是,他真有什么伤心事?我张了张嘴,还是决定不问了,一面之缘而已,管这么多干嘛!总觉得在他身边,整个人都静了下来,慢了下来,想走,可还是告诉自己,再等一会儿,就这样,我们三个人看了一会云,望了一会儿天,期间一句话也没有。“墨阳,我该走了,告辞。”安乐公主这会子应该从皇太后那里回来了,婚礼的礼物还没来得及谢她,也答应过要进宫来看她的。墨阳点头,目送我们离开。“王妃……”我刚走几步,身后就传来墨阳的声音,很平静,“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我没有回头,只是在原地等着他发问,“你觉得……我们,像风筝吗?”身边的阿德识趣的先走了一步,我们都沉默了许久,“至少,我不像。”我只能这么说,“我觉得,其实每个人都是风筝吧,到底都被一根线牵引着。”

“呵,无论飞得多高还是有那根线啊!”墨阳语气里的嘲讽清楚可见。

我转身,他还是那个姿势,并不看我,“可是如果没有那根线,它也不会飞的那么高,那根线,即使束缚,也是跳板,再说,那根线是否是握在该握的人手里呢?那只风筝是否是心甘情愿的呢?人真是矛盾的,想要自由,可世上哪有绝对的自由呢?活着,都是有顾虑的,特别是——那些心里有爱的人们。”

吕墨阳慢慢的转身,重复着我的话,“心里有爱的人?心甘情愿?那谁才是该握风筝线的人?”

我说多了,说了太多了,怎么回事!对一个根本不了解的人,为什么我会说这些话!心突然慌起来,快走,我告诉自己,“大皇子,我告辞了。”不再管他,我急忙向前方等待的阿德走去,“王妃,多谢。”这一声道谢,让我身形一滞,不敢回头,跑得更快了,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丫估计是来和亲的,而对象,只可能是……安乐。

53和亲

还没走到安乐的寝宫,她就蹦蹦跳跳地来到你面前,笑的像花一样灿烂,安乐啊,你还不知道你可能会和一个素未谋面,连对方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都不到的人在一起一辈子,还要到一个自己完全陌生的地方生活,没有亲人在身边,也没有朋友,如果你知道你可能会成为国家利益的牺牲品,你的笑,还会在吗?一个人,除了生命,最珍贵的,就是他自由自在的笑容了。我多么想,保护你的笑,那是我在这个世界见过的最纯真的美好。

“姐姐,怎么愁眉苦脸的?”安乐疑惑,“难道澈哥哥欺负你了?我这就去找他!”我急忙拉住就要往前冲的小姑娘,摇摇头,“没有的事,可能是太阳太大了,我有点累了。”“是吗?”安乐抬头看看晴朗的天空,点了点头,“快进去吧,现在是秋天,可日头还是有点大,走,汐荷姐,我们进去说!”我看着安乐拉着我的手,心被刺痛了一下,安乐,我真想把你拉出来,拉出这个皇宫,拉出整个皇家,拉出利益和权利的网,你应该有你的生活,会有人珍惜你的天真,善良。

“汐荷姐,你终于进宫来看我了!你都不知道,这些日子皇兄都不许我出宫,讨厌死了!”安乐撅着嘴都囊,不许她出宫吗?看来这次皇上是动真格的,瞒着当事人,而且瞒的这么好,一点风声都不漏,估计是还没有定下来,知情人不多,至于我,也是因为电视看多了猜出来的,可怜了安乐!

我拍拍她的手,安慰道:“没关系,我进宫来看你不是一样吗?”

“可是宫里规矩多,拘束多,多没意思!”她倒是一脸懊恼,我轻笑起来,打趣到,“规矩多?咱们安乐公主也会嫌规矩多?不知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是谁让我给她请安磕头来着的,哈哈……”

“姐姐……你,怎么还提这件事!”安乐抡着粉拳装模作样地打我,我躲闪着,“对了,汐荷姐,你还没跟我讲成亲之后是什么样的感觉呢!快说说,快说说!”安乐的眼里闪着亮亮的光,“小丫头,想嫁人了?”她的脸红扑扑的,盯着我,“姐姐,不要转移话题!”“好吧,”我投降,“什么感觉?”我仔细想了想,突然一个色色的念头冒了出来,嘻嘻,不知道安乐问的是哪一个的感觉?是两个人在一起生活的,还是在一起那个的?“咳咳……”我正襟危坐,“成了亲以后,两个人就合二为一了。合二为一,你懂么?”

“合二为一?我懂,不就是想天天黏在一起嘛,还有呢?”这丫头,真纯洁,合二为一按照我的理解,不是这个意思吧!

“还有……”我回想我和澈成亲后的点点滴滴,心里柔软起来,暖暖的,燃烧到了整个人,“晚上睡觉不会再害怕,因为你知道会有一个人陪在你身边,不管发生什么他会冲到你前面,保护你;当你醒来,张开眼睛,可以看见他长长的睫毛,透亮干净的双眼,温柔的锁定你,给你一个香喷喷的早安吻,于是,你的心就被填的满满的;他会陪你赖床,陪你吃饭,陪你胡闹,在你惹祸之后,在你逃跑之后,一声不响的默默地替你处理好所有的事情,他的温柔和爱,不是说出来,而是藏在每一件他做的事上。刮风下雨,无边无际的黑暗夜里,他搂着你,抱着你,告诉你别怕,有他在,你愿意和他分享所有的快乐,他会努力地分担你的痛苦,你们彼此信任,有时候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就可以明白对方在想什么,要做什么,夫妻之间,不再是两个不相干的人,而是一个整体,心意相通,彼此相爱,经得起平淡的流年,几十年以后,还是爱着对方的白发,时间的皱纹,依然不变。”不知不觉,我说出这样的话,我从未想过,我和暮凝澈的结合给我的感觉是这样的,果然啊,他的温柔,传递给我,我……好像也变了。

阳光下,林汐荷扬起的嘴角,若是时间定格,这一定是一副绝美的画面。

安乐沉浸在我的描述中,低着头思考着什么。难道,她又想起了月焰?“安乐,你……还想着月焰吗?”我咬咬唇,还是问出了口,都这个时候,必须明白她心里的想法才行。

“汐荷姐,”安乐抬起头,说得很认真,“在你成亲的那一天,我似乎一下子就想通了。”

“嗯?”我不明就里,想通什么?

“我和焰哥哥,真的是不可能的,我知道原因。他一直把我当妹妹,是我误会了他对我的好。直到看见你和澈哥哥成亲,那个时候我突然就明白了,我,安乐,一定会找到属于我的人,他会像澈哥哥对你一样,把我捧在手心,看见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会不高兴,会生气,我们在一起,心跳加速的不仅仅是我一个人,我们也想完全的拥有彼此,一辈子,不分开,也就是你说的——合二为一。所以,我已经放下了,焰哥哥,他是我生命中的风景,再美丽也不能停留,可是,我仍然感激他,没有假装爱我,一辈子能勇敢爱一次,值了!”安乐有些激动,我看得出来,她心里是真的放下了,不过……现学现用也太快了吧!合二为一?以后你就知道了,男人,就是用下半身思考的禽兽。

告别了安乐,我和澈坐在回家的马车上,各有各的心事。这一次进宫,遇见吕墨阳,和安乐谈话,没有一件事能瞒过他们——皇上和暮凝澈,况且,就算我相瞒也是瞒不住的。只是,我和吕墨阳,不知道会不会惹出什么事端来。

“汐儿,”暮凝澈的手抚上我的额头,“在恼什么?”我靠在他的胸膛,“澈,不要瞒我,安乐是吕墨阳和亲的对象,是吗?”

暮凝澈一声轻叹,说出了答案,“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虽然以前猜到皇上有这样的想法,可是毕竟不确定,今天皇上他还是做出了决定,剩下的,就看他们两个人了。”

“什么意思?”我坐起来,“什么叫看他们两个人!你明明就知道,安乐嫁过去不会幸福的!你是他哥哥啊,皇上也是她哥哥啊,安乐她,她是他亲妹妹啊!”说着说着,我的眼泪就出来了,暮凝澈慌了,心疼的楼我入怀,“汐儿,不哭,怪我,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听着他的愧疚,我才发现我多傻,这事怎么能怪他?暮凝澈对安乐严格,也是因为疼她爱他,他对安乐的关爱并不比皇上少,如果说错了,那都是暮云轩的错,他不该牺牲自己的妹妹来换取利益!

“澈,你不要把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你有没有错,你劝过他了,对不对?”暮凝澈拨开我面前的发,“嗯,可是……对不起,我无能为力。”其实他何尝不知道这样做对安乐,对吕墨阳都不公平,只是,大敌当前,国家利益,儿女情长,孰轻孰重,没有人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哼!他暮云轩就舍得?”我起的跳起来,好你个暮云轩,自己没心没肺不说,还害得我家澈伤心难过,什么狗屁皇上!“汐儿,”澈拉我坐下来,“你这样说话没遮没拦的,我怎么放心……”我撇撇嘴,“澈,那安乐怎么办嘛?我看吕墨阳也不是很愿意的样子,要不,我们和他说说?”今天吕墨阳和我说的话,他的表情都透露着一个信息——他不想和亲。

“吕墨阳?你怎么看出来的?”我翻了白眼,得了吧,你还装什么,姑奶奶和他在一起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丫还能不知道?暮凝澈当然了解我的白眼是什么意思,他哭笑不得,“汐儿,你们到底说了什么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吗?我看着他的眼睛,不想在说谎啊,莫非……呵呵,这个阿德可真够意思,仗义!我把今天的事对澈说了一边,“不喜欢!”澈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我不喜欢你和别的男人靠的太近,谁知道他是不是别有居心,反正以后你只能在我身边,和我站在一起,,不要和别人独处!”

“喂喂喂,我有人身自由的好不好……”我抗议。

“抗议无效,不然就让你三天,哦,不,一个月下不了床。”暮凝澈语气阴冷,我似乎遇见了自己有气无力的挺尸在床上,幽怨地看着暮凝澈神清气爽的穿衣服的未来,不要!“好嘛,我知道了,照做就是了,澈,你真是个小气鬼!”

暮凝澈宠溺地捏捏我的鼻子,这才笑了出来,“你呀,我可得小气些,看好咯,唯独你我不能让别人拿去,一点都不行。”这男人,真霸道,他真是爱惨了我,我又花痴的挤进他的怀抱,“好啦,好啦,你也是,我决不允许哪个女人靠近你,”想了想,“男人也不行,你是我的!”暮凝澈笑出了声,“对,我是你的,谁也拿不走。”这个女人,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啊,不过,看见她一脸认真的表情,就觉得,娶了她好幸运。

话说回来,只顾着卿卿我我,安乐的事还没解决呢。“到底怎么办啊,澈……”我没办法,只好求助于他,“按你说的,不如就先让他们先接触接触,认识认识,先不要透露双方身份,其余的,以后再说吧!”澈这个办法可行,如果强行让他们在一起,吕墨阳会怎么样我是不知道,安乐那边估计寻死觅活都是有可能的,如果让安乐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吕墨阳,吕墨阳也能接受安乐,这计策,绝了!

54约会(1)

夜晚,爽够了的澈埋首在气喘吁吁的我的耳边咬着我的耳朵,

“汐儿,一想到我们这么宝贵的时间还要花费在其他人身上,我的心里就难受啊!”靠,你自己的妹妹耶,什么别人,哪有别人!

我身边的这个男人,有时候真像个小孩子,

“澈,我又何尝不想乖乖和你待在一起,可是我不想只有我一个人幸福……”我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吻,有些撒娇

“不要计较了嘛,好不好,好不好……”暮凝澈还是妥协了,轻叹一声,

“你啊,最怕你了,拿你是真没办法……”像我这样,应该就是恃宠而骄吧,嘻嘻!

在我们的精心策划下,第一次的约会开始了。当然,是在安乐和吕墨阳双方都不知情得情况下开始的。

这种事情暮云轩这个皇帝肯定是一万个支持的,他心里有愧,要是安乐和墨阳从心里接受了彼此,他不就解脱了吗,这个腹黑鬼,如意算盘打得可精了!

安乐能够再一次自由进出皇宫,高兴得不得了。今天是星月节,是情人相约出游的日子,更是那些陌生男女想有一个和异性美丽邂逅,拥有一段浪漫爱情和永不分离誓言的日子。

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在梦月湖的玉桥上相会,相遇相知相爱,这些玉桥很有意思,长长的桥身蜿蜒曲折,没有人知道他的另一端在哪里,就像迷宫一样,你走的起点不同,到的地方也就不同,在桥的中间,两人相遇,人们相信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就在你面前。

我们仨一起走着,

“安乐,你选一条路,说不定还能遇上你的真命天子呢!”我在一旁怂恿,暮凝澈笑着附和,

“真的吗?那我试试!”安乐孩子般的笑着,选了一座桥,冲我们挥挥手就向前走去,待她走远,

“澈,你都安排好了?他人在哪?”我踮着脚张望,人来人往,人山人海,找一个吕墨阳谈何容易。

“放心,他们会遇见的。”暮凝澈安抚着面前着急的人,其实他也不知道吕墨阳会从哪里走,在哪里出现,只是隐隐感觉这两个人一定会摩擦出火花。

他一早编了个借口,说皇上国事繁忙,自已愿意陪凤阳国大皇子吕墨阳出宫散散心,顺便了解一下云轩王朝百姓们的生活习惯,风土人情,吕墨阳一口就答应了,现在吕墨阳正在这片土地上自由的晃悠着,说好的正午时在湖边的醉韵阁相聚,时间还早,先让他们两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上再说。

桥上的人真多,安乐跟着人群走,不住的打量着四处的风景,还有各种各样的人。

“你没事吧?”这声音真好听,安乐循声望去,原来是一位姑娘在下阶梯的时候摔到了,一个人把他扶起来,倒是一个善良的人呢!

“多谢公子,我没事。”那位姑娘脸红扑扑的,娇羞的很,无骨般的赖在那人怀里不肯起来,那名男子很有原则的避开,脸上始终带着谦和有礼的微笑,离开了。

安乐没看清他长什么样子,只是觉得他的笑很刺眼,这种感觉不知怎的入了心了。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维持太久,安乐就有些累了,人太多太杂,所幸还有几步就到了桥的那一头,

“什么嘛,真命天子哪有那么容易出现的!”安乐略微的撅起小嘴嘟囔,找了个地方坐下,她望着茫茫的人海发呆,突然有些激动,是他!

这一次她看清楚了,一袭墨色长衣,青丝如瀑,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不知在看湖水,还是在神游,他似乎布下了结界一样的东西,与世隔绝,在人潮中凸现出来,水光氤氲中,他身上有着超凡脱俗,不可染指的气质,那样的干净明亮,一抹最亮的风景,在一瞬间就镌刻在安乐的脑海里,印在她的心上。

安乐就痴痴的看着,桥边的吕墨阳并没有发现有人在关注他,今天出来散散心也好,和亲的事情他还没想清楚,虽然他贵为大皇子,是未来凤阳的皇上,但是从小就没有人能勉强他,要求他做任何他不愿意做的事,唯独这一次,他答应病入膏肓还勉强硬撑的父皇要试一试,父皇即将不久于世,却还是想着让他坐稳皇位,瞒着大臣自己身体的事,有多少人觊觎着这个宝座啊,如果自己一旦登基,没有雄厚的实力,很有可能会马上被自己的兄弟拉下来,死无全尸,而和亲,还是和最强大的云轩王朝和亲,则是最好的办法。

自然,暮云轩得到的好处是不少的,国家之间只有利益没有情义,利益就是两国合作的唯一基础。

可是安乐公主,他从未见过,难道真的要跟一个自己不了解,不喜欢的女人在一起一辈子,就算相敬如宾又如何,没有爱情,没有感情,也只是傀儡罢了。

他想起了见过一次面的暮王妃,这个女人眼底尽是明亮与欢快的颜色,一见到她,只怕在死气沉沉的人也会乐上几分,只是短短的一席谈话,那一个下午,却成了这么久以来最有意思的时光。

今天出来。应暮凝澈的邀约,其实自己还是有私心的——希望再见上她一面,多说说话,本来自己的话是不多的,可暮王妃说话大胆,看似没头没脑,一派胡言,其实洒脱自然,有几分道理,她和别人对待问题的看法完全不同,以至于他很想再和她谈谈,随便什么都行,就连讲笑话也可以。

如果自己处在混沌的黑暗中,那么,头顶的一点光就是她——暮王妃林汐荷。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在醉韵阁等着他们的出现。吕墨阳如约而至,

“又见面了,墨阳,还好吗?”我先打起了招呼,吕墨阳点了点头,看起来很高兴,

“嗯,王妃别来无恙。”啧啧啧,又开始酸唧唧的了,

“得了,就我们几个人,好好说话啊,”我一脸嫌弃,暮凝澈怕他多心,急忙解释,

“汐儿就是这样,说话没遮拦,但是她没有恶意的,还望墨阳你不要介意。”暮凝澈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你们才认识几天啊,就直呼其名了,不行,我也要这样叫,林汐荷啊林汐荷,要是你再给我惹来一个,等着瞧,有你丫后悔的!

另一边,吕墨阳听见暮凝澈也这样叫他,反是一愣,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是,我不会的。暮王妃心直口快,这样很好。”

“嗯,你听见了吧?”我有些得意,

“墨阳,坐吧,我们也算有缘,交个朋友如何?”墨阳微笑着举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从此以后,你就不要唤我暮王妃暮王妃的了,怪难听的,”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故意忽略了暮凝澈阴沉的脸和杀人的目光,吕墨阳好笑的看着我们,肩膀一耸一耸的,好容易才忍住没有笑出来。

“咦,她怎么还不来?”安乐这会儿应该到了啊,

“还有谁要来吗?”墨阳好奇地问,我一时语塞,还好澈在旁边解围,

“是啊,还有一位朋友,刚才偶遇,说好在这里小聚一下的,应该快到了,墨阳你正好也可以认识认识。”吕墨阳笑着答应,和暮凝澈聊起天来。

这两个大男人,从诗词歌赋到漫漫人生,从国家大事到儿女情长,全都讨论了一遍,大有相见恨晚的架势,我说,男人哪有这么多话的,把我放在哪里了,我的地位还要不要了,气人!

后来我问起这件事,暮凝澈沉默了一会儿才闷闷的告诉我答案:“汐儿,要是吕墨阳和你聊天的话,估计我又会多一个情敌了,那我不是得不偿失吗?所以,我宁愿牺牲自己,也不给别人机会,哼哼!”我在风中凌乱了……

55约会(2)

我来晚了吗?”安乐还没进门就听见她的声音,“汐荷姐,你都不知道,我刚刚……”安乐的话在她见到墨阳时戛然而止,硬生生地被吞了进去,我看她憋得难受,一直卡在喉头怪难受的,顺手递了一杯茶过去,“好了,有什么话做下来再说,还有新朋友介绍给你认识呢!”安乐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神仙哥哥……”在场的人都表示受到了惊吓,我见站起来的吕墨阳嘴角好像抽搐了几下,又晃悠悠的坐下,“我叫墨秋,是人,不是神仙。”他的声音有几分清冷,分明写着生人勿近。我们三人面面相觑,默不作声,“怎么,不介绍一下?”还是吕墨阳先开了口,打破了尴尬,“哦,是哦,都忘了,”我打着哈哈,“这位是顾乐,”安乐已经答应过我和澈不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用了顾乐这个假名字,“小乐,打个招呼吧!”安乐慢慢地走到吕墨阳面前,有些紧张,吕墨阳站起来,冲她微微一颔首,“你好,坐吧。”安乐听话地坐下,这一顿饭吃的不瘟不火,四个人各怀心思。安乐和吕墨阳都是用的假名字,男的呢,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仿佛这世界都与他无关,你们要怎样随便;女的呢,好像有什么心事,一直偷偷打量着男的,这样下去会有什么进展嘛!我用求助的眼神吸引暮凝澈的注意,他倒是心领神会,示意我慢慢来,不要着急,这种事,好像也急不来的。

这个时空没有游乐场,也没有电影院,情侣们吃个饭就随便找个湖边啦江边啦走一走,找个青山爬一爬,找个街道逛一逛,然后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以我们四个人目前的状况来看,就属于随便找个湖边,有山有水,风景秀丽,手挽手,心连心的散散步。“王爷,王妃,”墨阳勉强牵起嘴角朝安乐努了努,“出来这么久了,墨秋应该回去了,多谢王爷今日款待。”

“这样就要走了?”今天都没什么进展啊,吕墨阳啊吕墨阳,你怎么就想着跑呢?“墨秋,下一次能再约你出来吗?”我问,“小乐,你觉得如何?”我用手肘碰了碰安乐。

“嗯,墨秋公子,我们这里还有好多地方可好玩了,你,你要是愿意……”安乐低着头抿着嘴,一脸的娇羞。我估计这丫头上了心了,只是墨阳那边,城墙太厚,一时半会攻不下来。

“好,墨秋你一路小心,后会有期。”澈在和墨阳告别,吕墨阳道了一声告辞,消失在夕阳里,一抹颀长的身影渐行渐远,留下呆呆愣神的安乐,眼睛里有几许失落的伤。

“好了,安乐,时间还长呢,会有机会的,嗯?”我搭着她的肩膀,调*戏似地勾住她娇小的尖尖的下巴,嫩嫩的小脸,水汪汪的眼睛,“啧啧啧,你看看,我都要心动了,何况他还是一个大男人,安乐,不要灰心,我手段可多着呢,哼哼!”

安乐一把拍掉我的手,不好意思起来,“谁……谁说我喜欢他的!我只是,只是垂涎他的美色!”

我:“……”

暮凝澈:“……”天空飘过几朵白云,树叶落到地面,乌鸦从头顶飞过,“嘎嘎……”

“好吧,”我叹了口气,“你已经暴露了,安乐。”

“暴,暴露……露什么?”

“澈,你听见了吗?”我转身问一旁冒黑线是的暮凝澈。

“听见了,你喜欢他。”

安乐吓得花容失色,“谁说的!”

“你说的!”

“你说的!”我和澈异口同声,“安乐,你自己说的,我们可没说,但是,”我扳过她的身子,让她正视我,“不管你是垂涎他的美色,贪恋他的身体,还是想交出自己的真心,你必须要勇敢面对自己的感情,努力吧,推到他!”

“我……我可以吗?”安乐小声地反问,激动得眼泪汪汪的。

“怎么,难道你不觉得他的身材很好,你都没有恶羊扑狼的冲动?女人啊,有时候还是要邪恶一点的!”

“你是说,只要我下个狠心就可以?”

“没错,下狠心,扑倒他!”

安乐握紧拳头,浮现出刚毅又坚韧的表情,下定决心,“嗯,我知道了,只要功夫深,就能搞到手!墨秋,你一定是我的,等着吧,咱们床上见!”

就是要这个效果,我满意地回头,正要和澈庆祝胜利的喜悦,却没发现他的身影,哟呵,前面小跑步的男人,屁颠屁颠的,不正是他?猛地见他一回头,看见淫*笑中的我和安乐,跑得更快了。

安乐就住在王府,出去方便了许多,暮凝澈有时进宫和吕墨阳对弈,品茶,更多时候是相约在宫外,大概每个人一开始对生人总是排斥的,随着交往的加深,渐渐对彼此的了解,接触的越多可能就越能放得开了,吕墨阳就是这样的人。起初他对安乐还是不闻不问,冷淡的很,对我们也只是淡陌的,看不出他在乎什么,仿佛对什么事都不太上心,越到后来才发现他的性格就是这样,混熟了也就好了,会笑,会偶尔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会生气,会闹情绪,有小脾气,在他的身上似乎有霓风的影子,但又完全两个不同的人,霓风人如其名,是温柔的风,而墨阳,则是长流的水,安静而柔和,都是内心温暖的人,要是相识,必定相知。

56泡男方案

“汐荷姐,为什么我总感觉墨秋软硬不吃呢?”安乐在一旁皱着小脸发愁。

“唉……”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也觉得,好难搞到手的说……”

“唉……”

“唉……”我和安乐异口同声的叹气,窗外一声惊雷,想起现代偶像剧里的各种狗血情节,顿时计上心来。

“有了!安乐,咱们这样……”安乐附耳过来,一面点头附和,一系列狩猎美男计划正式出炉。

方案一:

花海的诱惑——在一片薰衣草的花海里,微风吹拂着,花儿颤抖着,这时突然响起婉转动听的歌声,安乐从花丛中出现,衣袂飘飘,发丝飞扬,娇笑着,舞动着,倾国倾城,于是,墨阳心动了……

可是,事实是这样……

在一片薰衣草的花海里,微风吹拂着,花儿颤抖着,这时突然响起婉转动听的歌声,刚唱了一句,破音了,然后就“哼哼哈嘿”,像是有一包浓痰卡在喉咙里,吞也吞不下,吐也吐不出,安乐从花丛中出现,衣袂飘飘,发丝飞扬,娇笑着,舞动着,咔嚓一声,脚崴了,然后就摔了个狗吃屎,伤肝伤肺,伤心伤胃,于是,墨阳呆滞了……

方案二:

英雄救美——安乐假装溺水,危在旦夕,吕墨阳立即展开救援,人工呼吸,然后悉心照料,日久生情,顺水推舟,万事如意……

可是,事实是这样……

安乐“不小心”失足掉进水里,我和暮凝澈“碰巧”都不会游泳,吕墨阳下水救人,我和澈坚持要求给安乐人工呼吸,吕墨阳自信的摆摆手,直接反搂住安乐的腰,一箍,一抖,一挤,一压,然后用膝盖一顶,我的亲娘啊,我眼睁睁地看着安乐她憋得小脸惨白惨白的,还硬是没张开眼,“不,不要这样吧,还是来个人工呼吸,呼个吸,呼……个……吸……”在我的极力劝告下,吕墨阳将安乐头上的一根细细的花钿取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尖尖的一头深深地插进了人中里,哦,你存在,我深深的人中里……安乐顿时睁大双眼,痛苦的流下眼泪,“姐,让我去屎吧!去……屎……吧……”我和暮凝澈不约而同地流下了两行清泪,祭奠她悲催的人生,吕公子在风中捋捋秀发,回眸,巧笑嫣然,“发簪,就是这么神奇!”于是,我们呆滞了……

方案三:

苦情剧——暮云轩在大殿和吕墨阳议事,当然是越久越好。安乐苦苦在外面等待,痴心一片,一把纸伞,又怎么抵挡得住鹅毛般簌簌落下的大雪?待墨阳出来,见她这个样子,心生怜惜,快步走去,这时安乐是时候的无力倒在君怀,“小乐,为何大雪天还在殿外久站?”“秋,我只愿你安好,特意给你送伞,对不起,是我没用……”安乐话说的娇软柔弱,楚楚可怜,双眼噙泪,将哭不哭,吕墨阳只觉胸口一热,整个人都融化在这一片温情之中,他温暖的唇轻柔地覆在了她的唇上,深情缠绵,极尽挑逗之后,安乐娇喘连连,吕墨阳一个横抱,安乐小鸟依人般依偎在他宽厚的胸膛,吕墨阳大步向前,直达寝宫,遣退下人,关上门,大手一挥,衣衫褪尽,随后,房间里就传来了男欢女爱,令人面红耳赤的娇吟和低吼……这事儿,成了!

可是,事实是这样……

暮云轩在大殿和吕墨阳议事,暮云轩是我们的同盟者,当然附和我们的要求,时间是拖得越久越好。安乐苦苦在外面等待,痴心一片,还是有一把纸伞,只不过,只不过……这他妈只有艳阳高照,没有鹅毛大雪!你奶奶的,待墨阳出来,见她这个样子,有些吃惊,快步走去,这时安乐是时候的无力倒在君怀,“小乐,你,你不热吗?”安乐真晕了,唯一说的一句话是“叫……叫太医……”,吕墨阳一个横抱,安乐死尸般直挺挺的靠在他宽厚的胸膛,不省人事,吕墨阳大步向前,直达寝宫,太医来了,吓得不轻,安乐像只烤熟的龙虾,皮都晒脱了一层,总体感觉……头发都是焦的,唉……不过,还是能和吕墨阳更亲近了一些,毕竟是他抱她回来的,也应该算有进步了吧!等安乐醒了,欲哭无泪,听见是吕墨阳抱她回来的时候,咧开嘴满意的笑了,白白的牙齿配上黑黑的皮肤,就像被雷劈了似的,让我瘆的慌……

方案四:

遇险记——趁他们俩人单独在的时候,派出一批武士,装成杀手,上去先给安乐一掌,安乐事先吞下霓风给的血丸,在假装中招的那一刻华丽又逼真的吐出一大口鲜血来,墨阳因为中了软骨散,浑身无力,无法使出武功,安乐拼了老命打退敌人,都受伤的俩人惺惺相惜,彼此关心,互相照顾,心生爱慕,互诉衷肠,得了!

可是,事实是这样……

趁他们俩人单独在的时候,派出一批武士,装成杀手,上去先给安乐一掌,本来,我是说本来,安乐事先吞下霓风给的血丸,在假装中招的那一刻华丽又逼真的吐出一大口鲜血来,可是,练武之人在奇怪的条件反射下,居然真刀真枪地和我们派去的人动了手,打得他们鼻青脸肿,落花流水,关键是安乐一点上都没有,还吐了那么一大口血,吕墨阳没想通,安乐在一旁解释,“我……我可以说,我是打累了,才吐血的么……”打……累……了……吐……血……安乐,**真想的出来啊!

方案五:

鉴于前四个方案都惨死在我们手里,最后一个方案,不成功便成仁!

假装男友——我们仔细想了想,能配上安乐的,低调奢华有气质,高贵妖媚上档次,既没有伴侣,又不会对安乐动心的,人选有二:一是月焰,直接排除,有首歌不是这样唱吗?别让昨天在我伤口疯狂的撒盐……;二是霓风,心地好,长相好,有内涵,有气质,俊美飘逸,与墨阳足以媲美。所以,在我们的苦苦哀求下,在安乐以一大车名贵药草的利诱下,在我扬言要放火烧了他的宝贝草药的威逼下,霓风,妥协了。

在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安乐柔顺的靠在霓风的肩上数星星,数一颗亲他一下,数一颗亲他一下,吃完宵夜的我们故意从他们身边走过,吕墨阳见状心生不甘,醋海翻腾,怒气冲冲拉开俩人,强吻过去,抱得美人归。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清晨,星月桥上的一对璧人,恰似神仙眷侣,琴瑟和鸣。霓风吹箫,安乐弹琴,大有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架势。吃过早点的我们故意从他们身边路过,吕墨阳见状心生不甘,醋海翻腾,飞身上桥,抢过安乐,直奔小树林,扒光衣服就开干,霸王硬上弓。

在一个夕阳无限好的黄昏,醉香居有一对情侣,你喂我来我喂你,“来,宝贝,吃一口红枣酥……”“好,小心肝,乖,喝一口鸡汤……”“来……”羡煞旁人,真巧,这对情侣就是安乐和霓风,我们“碰巧也在醉香居享受下午茶”,然后“一个不小心”遇见,吕墨阳见状心生不甘,醋海翻腾,怒气冲冲把桌子一掀,与霓风打个你死我活,最后满脸是血,鼻青脸肿,拖着一只断脚爬也要爬到安乐脚边,死命儿抱着她的大腿,哭着喊着要和她在一起,说什么也不放手,于是,成了!

“汐荷姐,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呀?”安乐有些于心不忍,我幻想中的吕墨阳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是有些不好看,可是为了将来的幸福,就是要不拘小节,注重大局,“残忍嘛,是有那么一点点,不过,这样的爱情才能铭心刻骨,永恒久远!所谓,痛,并快乐着,明白吗?”

“嗯,明白!”

可是,事实是这样……

在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安乐柔顺的靠在霓风的肩上数星星,霓风一直保持僵尸般僵硬的姿势,就在安乐打算亲他一下的一刹那,霓风的手“啪”把安乐的脸拍开了,安乐不死心,再次进攻,这一次连嘴带人一起飞了出去。吃完宵夜的我们故意从他们身边走过,安乐从草丛里晃晃悠悠的爬起来,吕墨阳见状,沉默了一会儿,“其实,姑娘家矜持一点也是极好的。”他看了看石凳上那个僵硬的背影,顿时心生同情,走过去,“这位兄台,你……受累了!”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清晨,星月桥上的一对璧人,恰似神仙眷侣,琴瑟和鸣。霓风吹箫,安乐弹琴,大有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架势。吃过早点的我们故意从他们身边路过,吕墨阳见状,微笑着点头,从怀里掏出一节短短的玉箫,吹起了同样的曲子,惹得霓风拍手叫绝,于是,两人合奏,大有神仙眷侣之态,安乐抱着古琴,想从桥上跳下去的心都有了……

终于,在一个夕阳无限好的黄昏,醉香居有两个神仙般的男人,惺惺相惜,相见恨晚,把酒言欢,从音乐的海洋畅游到医学的领域,“来,风,吃一口红枣酥,益气补血,开胃健脾……”“来,阳,喝一口薏仁汤,美容养颜,排除毒素一身轻松……”“小心烫……”“味道真好……”

在一旁的我们神情呆滞,心拔凉拔凉的,被雷的外焦里嫩。

安乐:“……墨秋,老娘杀了你!”

我:“还是杀了霓风来得快!”

暮凝澈:“算了,他们才是真爱。”

我和安乐:“……”

57喝酒喝出事了

快一个月了,安乐的事情好像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现在看起来两人井水不犯河水,不知道当他们得知对方就是自己和亲的对象的时候,会不会还是彼此排斥?皇上派人来宣澈进宫,有要事相商,我估摸着怕是安乐的事情,就义无返顾大公无私的让他去了,澈临走时流露出几分担忧,“汐儿,不许到处乱跑,听见没有?”“知道啦,知道啦,快去吧,早点回来!”暮凝澈三步一回头的走到门口,见他一副诀别的样子,突然就想逗逗他,我挥着小手帕,抹着眼泪,低声呜咽,“郎君啊……你走了,我一个人在家,好孤独好寂寞好空虚好冷……”

“汐儿……我……”暮凝澈的步子停了下来。

我继续悲怆道:“算了算了,你走吧,我不会怪你抛下我一个人的,只是……这漫漫长夜,亲爱的,你怎么不在我身边……”

暮凝澈的脚步倒了回来,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我跟前,“汐儿,要不,我不去了,我不去了!”

“这可不行!”我收起眼泪,一本正经,“去吧,我在家里等你。”

“不,我不去了,就在家里陪你!”澈执拗。

“我叫你去你就去,哪有那么多废话,快给老娘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不,汐儿,你一定是故意这样说的,就是想让我安心进宫,我决定了,不去了!”

哎呀,这个不争气的,真是!怪我,怪我,玩火**了吧,“不是的,你还真想多了,我就是和你闹着玩呢,快走吧,耽误了时间,皇上怪罪下来就不好了,我可不想陪你一起死,乖,去吧,去找你的皇帝表哥啊。”

“汐儿……”

“走!别废话!”好不容易连拖带拽终于把他弄上了马车,我也松了一口气,嘿嘿,今晚上还不出去玩个天昏地暗,成亲之后都是被那禽兽早早拖到床上嘿咻嘿咻,不许你喝酒,不许你看帅哥,不许这样,不许那样,今天老娘通通全犯,谁敢拦我,爆他菊花,还不许讨价还价!

于是,在我的威逼利诱之下,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让我浑水摸鱼出了王府。叫上吕墨阳和安乐,身无分文的去了醉香居喝酒,怕什么,有人付账!不然我叫他们出来作甚?开玩笑!

“我说,醉香居这个地方就是好,通宵营业,这是什么情操?这就是服务百姓的伟大情操啊!来,今晚咱们不醉不归,不谈其他的,就喝酒,尽兴就好!”

“好!”

“嗯。”

不过三轮的功夫,安乐就趴在桌上摇都摇不醒,嘴里还念念有词:“今儿个老百姓啊,真呀真高兴!高兴……高兴……”我还来不及取笑她,一阵晕眩就袭来了,强打精神,还好,没醉的那么厉害,不过不能再喝了,“墨秋啊,”我瞥了一眼熟睡中的安乐,改了口,“墨阳啊,今天兴也尽了,我可不能再喝了,你也别喝了吧,贪杯伤身。”

吕墨阳不像我脸上早已泛起红晕,反而面不改色心不跳,对我点头笑,“是,不喝了。”他突然这么听话让我一时转不过弯来,只好讪讪的笑着,偏过头去拨开落在安乐脸颊上的青丝。

“其实,你还真多事。”猛地,吕墨阳爆了这一句出来,我心里一紧,难道说我替安乐捋捋头发也算多事?

“搞这么多名堂,一会儿在花海里跳舞,一会儿在大殿外曝晒,一会儿让她找个装扮男友刺激我,花样还真多啊……”他最后一句拖着长长的尾音,但是又像是在感叹,听不出喜怒哀乐,反而是我,像被人一刀准确无误地戳进了心窝子,唯一一点小计谋都被剖析的干干净净,还时不时拿出放大镜显微镜观摩,说实话,我还真无话可说。

“我……唉……是挺多事的。”垂下头红着脸不敢看他,这个人长得像天使,其实是恶魔,哦,不,是恶魔他祖宗!

“我没怪你,毕竟,你的出发点是好的。”吕墨阳的语气还是淡淡的,“如果我没猜错,你是想让我和安乐在婚前就能接受对方,如果两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相爱,自然也就不会排斥和亲了,顺其自然的,两国邦交也顺利了。”

最后这一点我还真没想过,“嘿……嘿嘿,前面的都对了,只是后面的什么两国邦交,我没考虑在内。不是我把自己看得多高尚,安乐就像我亲妹妹,你又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我当然希望你们好了。”想了想,觉得哪里不对,“啊!你是怎么知道安乐就是公主的,不对不对,你是怎么知道她叫安乐的?”我迎向他锐利的眼睛,有几分笑意,我明白了,如此睿智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这样说来,以后都不必再用假名字了,是吧,吕墨阳大皇子?”

听出我语气里的尖利,吕墨阳站起来,走到我身边,躬下身来,“你,生气了?”

清冷的气息逼人,我慌忙站起来,急于逃脱这间屋子,“倒没有,我……有些醉了,如果你愿意,麻烦送安乐回去,如果你不愿意,就劳烦通知府里的下人来接吧!我出去走走,自会回府。”

我走得急,胃里的酒翻涌起来,人有些晕了,下楼梯的时候迷迷糊糊没看清,踩空了,还以为和大地有个痛苦的亲密接触,闭上眼睛等来的却是柔软的触感和随之而来的牙齿疼痛,恍惚间看见眼前有个影子,估计是撞到谁了,“嘿嘿嘿……”讨好的笑了两声,我就什么也看不见了,两眼一闭,世界都黑了,黑魆魆的,我被一团温热包裹着,周公骑着马来,向我招手,“来呀,林汐荷,我们来打会麻将~”我应声而去,整个人都飞起来,随着周公飘走了。

58被掳了,但俘虏也是有尊严的

“呕……”好想吐啊,头晕得很,但不是喝醉酒以后的那种晕,是……是晃晃悠悠剧烈摇晃的那种晕,“唉哟,晕啊,晕……”好不容易把眼睛睁开,妈呀,吓死我了,为什么我的头朝下,而且身体还抖一抖的?地面就离我脸一个手臂长短的距离,飞快的往后退,从侧面看,四只矫健修长的腿分离的奔跑跳跃着,上面还有棕色的毛,等等!棕色的毛?长长的腿?奔跑跳跃?“快,快停下来!我怎么在马背上!”我大呼,“脑充血了快,再跑下去我就没命啦!”

“吁……”马速渐渐地减缓,停了下来,看那只靴子就知道不是吕墨阳,看我在马背上的姿势就知道不是暮凝澈,看我手上反绑住的绳子,就可以排除了魅离,霓风和月焰,还有谁?帝森?不会吧!

“不管你是谁,快把我放下来先,你也太缺德了!”胃里翻江倒海,五脏六腑都被折腾的绞来绞去,“要吐了,真要吐了!”

那人只是轻轻一拽,我就从马背上摔了下去,地上的石块硌得我生疼,“我擦!你……”刚想骂几句,一把冒着寒光的匕首抵在我的脖子上,我感觉已经被割破了皮,好疼!有粘稠的东西顺着脖子留了下来,不多,但我一晃眼,右边衣领处已经被浸红了。

“不想死就闭嘴。”那人说话不带任何感情,早就吓得脸色苍白的我哪里还敢出声,没骨气的大气都不敢出,头都不敢点,动也不敢动,刀剑无眼,要是一下子刺到我的动脉静脉什么的,小命儿就玩完!

我慌张的要哭,魅离给的信号弹也没有戴在身上,怎么办?“汐儿,你记住,镇定自若,方能处变不惊,慌张只会让你更手忙脚乱。”这是霓风说的,对,不要慌,不要慌!我强行让自己镇静下来,可是身体还是瑟瑟发抖,脖子上的疼在高度紧张的情况下已经感觉不到了,我必须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电视里的普法节目说,小朋友们看见坏人需要斗智,不要盲目和歹徒武斗,要记住歹徒的面部特征,身体特征,各种特征。我鼓起勇气打量面前高高站着的歹徒,这是个男人,刚才看他的脚就知道了,可是看他一身打扮,虽然是极力低调,但还是不能掩盖他的英气,面容刚毅俊朗,眸若星辰,眉如青峰,薄唇轻抿,身形矫健,高大挺拔,不像是劫财劫色之徒,莫非是其他什么人?这下完了,喝个酒就出事了,不知道澈他们什么时候能找到我,还是永远也找不到了?

男子吹了一连串奇怪的口哨,一阵风刮过,变魔术般的有出现了两匹马,“见过主子。”一男一女跪在男子跟前,男子并未吭声,但两人好似得到默许,站起身来,我这才看清,那女的长得真好看,瓜子脸,深邃明亮的双眸,皮肤吹弹可破,水灵灵的,形象气质都俱佳,身材也好,凹凸有致,穿了一身便于活动的裤装,有些紧身,更显得她的性感玲珑,加上一脸神圣不可侵犯的表情,对什么都好像不看在眼里,活脱脱一个冰山冷美人,是个男人都要被激起征服的欲*望;男的呢,像个韩国小正太,白白嫩嫩,像是随便一捏都捏的出水来,浓眉大眼,眉清目秀。这两人的出现只能证明这绝非一般的掳人,绝对是有计谋有策划有深度有安排的掳人!这个帅哥靓女的歹徒组合不寻常,极不寻常,非常不寻常,他们到底有何目的,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对我来说,沉默是金。

“她就是暮王妃?”小正太一脸不可置信,“哼,他暮凝澈的品味也不见得多高嘛!”旁边待命的冷美人适时勾起一抹冷笑。

切,你这个眼睛生疮脚底流脓,顿顿吃屎,餐餐喝尿,走路走不稳,跑步跑不快,四肢不发达,头脑够简单的臭香蕉,真瞎了你特么24k纯贱的狗眼!

“怎么?你好像有意见?”小正太凑近,不得不说,他的皮肤真好,呸呸呸,是说这个的时候吗!我拾起满地的节操,很有风骨的扭过头,哼了一声,小正太倒没做什么,可恶的是那女人!恶狠狠地你住我的下巴往回一拉,我都能听见下巴脱臼骨头碎掉的声音,痛的我眼泪啪啪的掉,小正太有些不忍,眼巴巴的望着他的主子。

“够了。”那男人只是轻悠悠的一瞥,女人马上就放开了手,恨恨的望着我,下巴脱臼了,疼得我连哭的力气都没有,小正太看我眼睛通红,疼得难受,还是过来了,“你忍着,很快就好!”我还没有心理准备,“咔嚓”下巴被接回来了,只是余痛还在,说话都吃力。

“你……你这个女人,蛮,蛮不,不讲理……那么恨我做,做什么!我又不是……你杀,杀父……仇人……”

冰山美女一掌向我劈来,被小正太拦住,“清舞,算了吧……”

那女的还是不肯罢休,“所以,你,你是非……非要打,打……死我才……满,满意就是了!”反正横竖一死,倒不如轰轰烈烈的吵一架!这样一想,话居然越说越顺了,“我自问做事问心无愧,从没有害过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哪里惹到你们了!凭什么抓我来又虐待我!我告诉你们,就算是俘虏,也是有尊严的,不是任由你们随意践踏的。你这个女人,蛇蝎心肠,空有一副好皮囊有什么用!这么坏的心眼,哪个男人会要你,白送都不要!老娘跟你有仇吗?是杀了你爹,还是强*奸了你妈?还是抢了你男朋友?你要这么对老娘,没天理!还有你,”我朝着她主子的方向骂过去,“别以为你长得像个人,就可以无法无天,草菅人命!小心报应!我这个人,除了爱贪小便宜,说话做事颠三倒是,脾气有些怪,性子有些直之外,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今天死在你们这些人手上,真是不值,有人说过,死,有重于泰山,轻于鸿毛,至少应该让我为社会,为国家发光发热,贡献自己的绵薄之力,为天下之崛起而死,为百姓只幸福而死,精忠报国,鞠躬尽瘁,才能虽死犹荣!想今天,一代骄子,命丧你手,我心有不甘,心有不甘啊!”

“说完了吗?”男子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毫无表情,冰山美女气的恨不得拿杀猪刀一刀一刀慢慢宰了我泄愤,小正太一会儿看我,一会儿看他的主子,一会儿看他的同伴,他看我时很远,看他们时很近……

“说完了,你要怎样!头可断,血可流,骨气不能丢,有本事来个痛快的!我擦!”

冰山美女妄想继续屠杀我,“住手,还有正事要办。”主子一发话,她只好停了下来,可是眼神已经我凌迟了千百遍,吓得我还是一阵哆嗦,“露晨,带她走。”哦,原来小正太叫露晨,冰山美女叫清舞,啧啧啧,真可惜了这名字!

59路途艰辛

“哼,瞧你们那样,害怕我跑了似的,武功这么高,用得着么?哼,笑死人了!”露晨把我从地上拽起来,往他的马背上推攘,我的手被反绑住,走路跌跌撞撞的,绳子弄的手有些疼,“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东西,有什么了不起的……”

“噔噔”,露晨家的主子顺手在我身上戳了两下,我便发不正出声音了,奶奶的,居然点我哑穴,“不必冷嘲热讽用激将法,不管用。你最好管住嘴,不然,下次直接点死穴。”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个阴狠冷酷的臭男人坑定是小时候缺钙,长大了缺爱,没父母疼,没姥姥爱,被老婆甩,被基友怪,所以说句话,呼口气,“刷拉刷拉”全变成冰块了,谁要是和这种人在一起啊,不死都残,不短命都折寿。

眼看露晨又要把我倒扣挂在马背上,我急忙摇头抗议,头甩的跟拨浪鼓似的,嘴里发不出声音,“唔唔唔……”

“怎么了?又闹哪样?”露晨瘪嘴,很是不满。

“不想趴在马背上就安分一点,否则……就栓你在马后面,拖着走。”露晨家主子果然聪明些,就是这态度,差到了极点。

但不管怎样,舒服一点总是好的,“嗯嗯嗯……”我用眼神示意,慌忙的点头应着,露晨把我往马背上一提,他坐在后面,“嘿,我说,你还真重,不知道这暮凝澈选王妃怎么就非你不可呢?”

你这小子,少瞧不起人了,我愤恨地提起脚,用脚后跟踹他,这一脚不轻,听他闷哼一声就知道了。

“怎么了?”走在前面一些的露晨家主子回过头不带任何感情的询问,哼,真是个冷血怪物。

“哦,没什么,走吧。”露晨装作没事儿的笑笑,露晨家主子意味深长地瞥了我一眼,径直往前走了。

我转过头想知道为什么他不告我的状,从他的角度看过来,我这就是在大大的翻白眼,这回露晨故意把声音压低,“别闹了,”切,谁闹了,还不是你先惹我的!露晨读出了我眼里的不屑,又好气又好笑地叹了一口气,“你看后面……”我瞧,清舞的目光真凛冽,恨不得把我烧死,我头一缩,算了,还是安分点好了,出门在外也不容易啊。

本着男女之间授受不亲的原则,我一直努力坐直,坚决不靠近身后的露晨,可是,这是在马背上,晃啊晃的,总免不了肢体上的碰撞,越是想坐得端正一点,越是不行,不过多久,就已经腰酸背疼腿抽筋了,手上的绳子还绑着,没有手拉着缰绳,整个坐都坐不稳,更别说还坚持做好坐直了,估计走了大半天,我也忍够了,本来昨晚喝了酒没睡好,加上路途艰辛,我的眼皮直打架,上一个小土坡,快要睡着的我迷迷糊糊地就跌撞到了身后露晨的胸口上,“唔……”这次换我闷哼一声,惹得露晨家主子侧目。

他皱眉,抬头望望天,已经是深秋了,不像夏季那样下午七八点钟天还是亮的,现在天色有些晚了,“好了,就在这休息一晚。”

露晨把我从马上扛下来,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露晨家主子走过来,居高临下的样子,让人看了就气,“想说话吗?”

你会这么好?我疑惑的看着他,还是点了头。“主子,解了她的哑穴倒时候她把不该来的人引来了怎么办?”清舞固执的在一旁劝道,坚决不让他给我解穴。

“哼,我们早就走出他们的势力范围,虽然现在还在云轩王朝的地界内,不过他们已经找不到我们了,明天就可以到达朔玥王朝,不必担心。”露晨把我从地上扶起来,那男人飞快地在我身上点了几下,穴就解开了,这个人真是高傲,蹲都不肯蹲下来,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自顾自地找了一块较为干净的地方坐下,想起了暮凝澈,他现在找我都要找疯了吧!也肯定不会好好照顾自己,都怪我,不该任性跑出来喝酒,还这么多人替我担心,再说,也没多少可以在一起的日子了,现在被掳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一面,是否还有相会之期?虽然不清楚这帮子人抓我的目的,但我猜想,这一次被掳,和暮凝澈他们肯定有关,但愿不要拖累他们,“唉……”

“给你解了穴就开始叹气了,装什么!”清舞没好脸色的在我旁边唾骂。

我没吭声,反倒又换来她一阵挖苦,“有什么好得意的!”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你这个疯婆子是怎么一回事?我不惹你,你反倒骂个不停?麻烦你搞清楚,这穴是你家主子自愿给我解的,不是我哭着求着让他解的,再说了,到了一定时间就算你们不给我解穴,这穴位也会自行解开的,所以,你还真不必气成这样,要是你月事来了,我倒可以理解。”

“自行解开?哼,你想再试一次?”露晨家主子眯起眼睛,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清舞,我最后说一次,不要挑起事端。”清舞用她的小眼神把我千刀万剐之后,闷声离开,找了个远一点的地方坐下。

“还有,你不要挑战我的耐性,因为你输不起。”我望着眼前这个发号施令的大男人,瘪瘪嘴,扬扬手上绑的绳子,“我跑不掉的,你放心,我也不会挑战你的耐性。”

男人轻哼一声,“你最好说到做到。”他转过身去,我趁他不注意,做了个鬼脸,谁想到他背后像长了眼睛,猛地转过身来,吓得我差一点咬掉自己的舌头,男人眼里有一丝诧异闪过,一场暴风雪般的,转瞬即逝了,“露晨,给她解开。”

露晨乖乖地给我松绑,终于可以活动了,我抚摸着手腕上的淤青,轻轻揉着,“露晨,你可要小心了,这个女人花样可多了,你啊,应付不过来的!”清舞鬼魅般的声音这么远都能传过来,只不过下一秒就被她家主子一个眼神吓住,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你别得意得太早,以后……有你受的。”露晨坐在我旁边,没头没脑的蹦出这么一句。

“你哪只眼睛看出我得意的?”

“还用看么,就你,给个烧饼都像捧个月亮似的。”

我:“……”好吧,算你狠!

60一只野鸡引发的血战

天已经黑了,燃起了篝火,柴火偶尔发出“噼里啪啦”烧裂的声音,在安静诡异的夜里,显得刺耳,然而,更刺耳的,是时不时传来的一阵“咕噜噜,咕咕噜噜……”的声音,不是鸟叫,也不是人叫,这声音的来源,正是我的肚子。折腾了一天,滴水未进,本来还以为这些人停下来休息后,勉勉强强拿个烧饼什么干粮的充充饥也能凑合着过,可是天都黑了,也没见他们吃东西,全都在闭目养神,靠,都是神仙变得么!

“咕咕噜噜……咕咕……”又来了,你叫唤也没用啊,这荒山野岭的,我上哪去找吃的啊,我抱着肚子,饿的是有些难受,“乖乖地啊,姐姐明天给你买好吃的,听话,别叫了。”

“别告诉我你在和你的肚子说话?”离我不远的露晨像看神经病一样的看我,“你该不是饿疯了吧?有些不正常了?”

“去你的,我这叫自我安慰精神治疗法,说不定这样就不饿了呢!你懂什么,大字都不识一个的小屁孩儿!”

“哦?这么有精神骂我,看来不是很饿嘛,恰好我口袋里还有一个馒头,本来想大发善心给你吃的,既然你不饿,那算了吧。”露晨得意洋洋,又闭上眼睛假寐。切,睡睡睡,你干脆不要醒好了!

“咕咕……”肚子又叫了,我靠着树干翻了个身,一下扑到地上,算了算了,就躺在地上睡吧,睡着了就不饿了,可是,可是……这么饿怎么睡得着啊!

“趴在地上干什么?真有这么饿,连坐的力气都没有了?”一双大脚出现在我眼前,听这声音如此清冷,让人不寒而栗,不用想都知道是露晨他们家主子了。我继续保持趴着的姿势,把头侧向另外一边,没有理他。

“可以起来了,地上湿气重。”说话的声音是露晨的,

“别假情假意的,你不是睡死了,怎么这么多话?”我有些没好气。

他蹲下来,看着我笑,“得了,我知道你饿,只不过我们都是习武之人,再加上明天就要抵达朔玥王朝了,今天就没准备干粮,唉……至于你,馒头什么的,我还真没有,不过要是你求我的话,或许我慈悲为怀,可以给你找点野果野味什么的。”

“我呸!死了倒好,一了百了,你们习武之人真奇怪,饿了都不吃东西的,怪胎!”

“我就知道你死倔!不跟你计较,你起来,我去给你找吃的。”露晨没有因为我的话而生气,反而这样说,我有些感动。

“你……不是开玩笑吧?”还是不敢相信,这是劫匪耶,哪有这么好心的?

“起来吧!”他把我从地上扶起来,“等着。”话一说完,他就准备离开去找东西吃,一只濒临死亡,正在扑腾的山鸡就被他家主子扔在了他的脚下,露晨转过来对我一笑,“哟,看来你待遇不错嘛,这下有吃的了。”

露晨在火堆旁烤鸡,我看着在一旁闭目养神的男人,思维混乱了。这是什么情况?眼前这个男人,软硬不吃,心如铁石,淡漠无情,居然不声不响的抓了一只鸡回来,按照露晨的“习武之人不怕饿”的狗屁理论,那这只鸡……是抓给我的咯?所以,他……是为了我咯?想到这里,我吓了一跳,呸呸呸!林汐荷,你疯了,这种事你都敢想!不想活了是不是!可以说,你现在饿得要死,冷得要命,食不果腹,夜不能寐都是他造成的,要不是以他为首的劫匪,会变成现在这样吗?不会!所以,你一定要坚定自己的立场,不要轻易心软,当真给你个烧饼你就当成个月亮,不就是只山鸡吗,别当个宝似的,没出息!再说,如果你饿死了,他们有什么好处!归根究底,还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他才会给你抓鸡的,别多想!听见没有?“嗯,就是这样的,一定是的!”我一边想一边自言自语。

“你在嘟嘟囔囔些什么?”露晨已经把鸡烤好了,在我眼前晃悠,香的要命。

“露晨啊,我仿佛看见小鸡穿着裙子在我眼前跳舞,它还唱着小曲儿,快来啊,快来吃我啊……”我盯着烤鸡,猛吞口水。

“我看你啊,果然是饿疯了,吃吧!”他把鸡递给我,自己坐在我旁边看着。

“别呀,你看着我,我吃不下。”

“你不是快要饿死了?现在又吃不下了,开玩笑呢吧。”

我看看露晨,又看看坐在远处的清舞,“露晨,要不要也分点给她?”

露晨不可思议的望着我,“我的建议是——最好不要,我可不能保证,你从这里过去,待会儿你和你的鸡可不一定能活着回来,”说完,他又指了指我手里的鸡,“当然,它已经牺牲了,不算,但是,可能会死的很惨,尸骨无存。”

我抖了抖,“呵呵……还是算了,算了。”撕下一个翅膀给他,“还是给你吧,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好东西要和别人分享,你也来一点。”

露晨接过,看了我一会儿,“怎么,我脸上有东西?哦,我知道了,”我故作神秘的笑起来。

“知道什么?”

“你……是不是有点小感动啊?哈哈哈,不要太感谢我,谁叫我就是这种大公无私,舍己为人的大好人呢!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伟大的过分了!”

露晨:“……我还是吃我的鸡翅好了。”

露晨倒是没心没肺的吃着,可我不能没心没肺啊,旁边不是还有一个人闭着眼睛养着神儿么,这位才是**oss,没有他,就没有这只鸡的今天!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谁想他闭着的眼睛一下子睁开了,直勾勾的盯着我,立马捉住我不安分的手,“妈呀,诈尸了!”

他一脸黑线,“你想干什么?”

我拿鸡爪指了指还被他扣住的手,这家伙触电般的马上放开,嘿,没想到他的手还蛮细嫩的,肯定是大户人家的贵公子,十指不沾阳春水,说不定连葡萄都是丫鬟剥好了喂到他嘴里的。

“哦,我是来给你送这个的,”我撕下一块鸡腿递给他,“给你!”

他望着我,皱起了眉头,久久不接,我叹了口气,“算了,你不要就算了,我自己吃。”小样儿,怕我下毒呢,你看隔壁露晨不是吃的好好的,也没见他口吐白沫,七窍流血而死啊!真是心多烂肺的。我刚准备把手收回来,鸡腿就被抢走了,“怎么,不怕我下毒了?”我倒要听听你怎么说。

他把头微微一偏,说实话,真是萌翻了!“也对,不如试试。”

“你想怎么试?”嘿,你这人还真蹬鼻子上脸了,“我告诉你,你爱吃不吃,我……唔……”嘴被突如其来的鸡腿塞住,话都说不全。

“就这样试,不就试出来了。”他把鸡腿从我嘴里扯出来,想从没被我咬过的地方开始吃。

我一把抢过来,趾高气扬的说:“哼,你想吃,我现在还不给了!”我把鸡腿全部舔过一边,得意洋洋的笑着看他,他一脸铁青,不过慢慢的,就眯起双眼,嘴边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极为恐怖,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很好。”他说很好,什么很好?正当我不明就里的一瞬间,他趁我不注意,夺过鸡腿,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了起来!那感觉,不是再吃鸡腿,而是在撕裂咬碎我的肉,妈呀,真惊悚!

我张大嘴吧目瞪口呆的眼睁睁就看着他把那一个肥滋滋的鸡腿拆分下肚,我愣住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还有事?”

我回过神来,“没有了,没有了!”哪还敢有事啊,我可斗不过您老人家,“刚才那只鸡……鸡腿……”我看着只剩一根光骨头的“鸡腿”,心中不胜悲凉,鸡呀,你的仇人在这里,可千万别来找我啊,“反正应该给你说声谢谢的,鉴于你也吃好了,我们就扯平了,您老人家睡好,晚安!”

我夺慌而逃,还没走两步,就被叫回去了,“等等……”

“还……还有事?”

他站起来,眼里的精明一闪而过,“没有,就是……”他的手在我的衣服上蹭了几下,“想擦擦手。”看见自己的手干净了,他很是满意,转身坐下休息了。

我:“……”

我气得浑身颤抖的回去,牙齿咬得咯咯响,把露晨吓得不轻,“你……中邪了?难道是那只鸡报复你了?这报应来得真快!”

“要报复也是你家主子被报复,凭什么是我呀!又不是我猎杀它的,再说,你也有份,你不是拔了它的毛,还把它給烤了吃?嘿,我这就纳了闷儿了,你家主子是恶魔吧!谁斗得过他呀,也不知道他是咋长大的,跟个妖精似的,不是,说他是妖精,人家妖精也不乐意啊,精的跟猴似的!”

露晨想了想,“这你倒猜对了,我家主子……唉,不提也罢!”露晨说的是他家主子的成长环境,我却以为他说的是他家主子的恶魔事迹,不禁对他产生了无限的同情。

“孩子,可苦了你了,你真可怜……”我拍了怕露晨的肩膀,“不怪你,是他太狡诈了,你根本不是他对手啊……”

露晨看看我,又看看他家闭着眼的主子,拿木棍捅了捅燃烧的树枝,“其实……这火也是不必点的,主子在外从来不生火,他说这样会惹人注意,今天例外了,我也没想到,他会去打猎,恐怕……都是为了你吧……”

我给了他一记爆栗,“当然咯,我可是人质耶,要是我死了,你们有什么好处,之前做的功夫及通通白费了,他当然要对我好点,比起那个清舞,恨不得杀我了一样,真想不通,我又没她漂亮,身材也没她好,武功更不用说,你说说,这到底是为什么?”我抓着露晨的肩膀摇晃,“不过,话说回来,你们主子好像也没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冷血哦……难道说,劫匪也有好人?”

露晨点点头,忽然又觉得哪里不对,“什么劫匪?别胡说,我们只是把你掳了,才不是劫匪!”

“那不就是劫匪?”

露晨说不过我,气呼呼的靠在树干上,“我要睡了,别吵!”

我看着他,突然想笑,还是个孩子啊,这么小气!“喂,你把树占了,我睡哪?”露晨没有动,也没有吭声,“我不管,我要抢回来!”我也靠上去,和露晨抢起树干来,其实也有其他的树干的,只是我和露晨都不想退出这场游戏,挤来挤去,我也不知道谁输谁赢,反正我是靠着露晨,露晨靠着树干,一起睡着了。

火光的另一边,一双清澈的眸子目不转睛的盯着睡着的林汐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渐渐地,在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情况下,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入睡了……

61凤潇的温柔

估计是吃坏了东西,从早上开始就这一直在拉肚子,一行人走走停停,这会儿刚要出发,我的肚子又开始痛了。

“停……停一下,我要去上个厕所!”我捂着肚子,有点憋不住。

“我说你是怎么回事,一路上已经上了不下十回厕所了,玩什么花样呢?”露晨抱怨归抱怨,还是服服帖帖的牵我下马。我提着长裙就往丛林深处跑,发泄之后,才撑着一根树干晃悠悠慢吞吞的走出来。

“唉哟……这样下去还没到目的地就先死在半路上了,我都快要虚脱了……”

露晨赶紧过来扶着我,有些担忧,“到底怎么了?拉肚子拉的这么厉害。”

“露晨……”我眼泪汪汪的看着他,“你说,会不会真是那只鸡回来找我报仇啊,为什么你们都好好的,偏偏就是我一个人拉肚子拉的要死……唉哟!”说这话的时候,菊花猛烈地收缩了一下。

“怎么了?”

“菊花疼……”

露晨想了一下,明白我说的是什么了,脸唰一下红起来,走到马前面去,牵着缰绳,用脚扒拉着地上的石头。

“哼,果然是娇生惯养的胚子,受不得一点苦!”顾不得理会清舞的冷嘲热讽,我现在拉的浑身无力,连还嘴的功夫都没有。

我就这样站着靠在在马背上,肚子里哗啦啦的响,“再休息会儿吧,实在不行了……”

恍惚之间,一只细嫩纤长的手抚上了我的肚子,“哗啦啦……”肚子很配合的是时候叫了,“你干嘛……”遇到这种被非礼的情况,我是应该华丽丽的甩他一耳光,然后臭骂他一顿,不过鉴于本人正处于身残体弱的状态,只有弱弱的说一句你干嘛!

“还真拉肚子了,而且不轻,你真没乱吃东西?”露晨家主子问我。

“我发誓,真没有,就算那只鸡要报复,也应该找你啊,怎么轮到我受罪……唉哟……不行了,又来了!”说着说着,又要出来了,再一次义无返顾的奔向丛林深处,两脚发软的走出来,身上的罩裙也已经被撕得差不多了,干脆把它脱下来,省得麻烦。

“走吧,”那男人蹙眉,有好看的眉峰,他看见我这个狼狈的样子,摇摇头,“去找个大夫。”

“真……真的吗?”我眼巴巴的望着他,激动之前溢于言表,“我们不去朔玥王朝了?”

男人一个睥睨,“想得倒美,我只怕,你还没到我们的地界,命就没了。”

“你怎么会这么好心?”真是奇怪。

男人转过身把马牵过来,“我好像记得有人说,俘虏也是有尊严和人权的。”

我瘪瘪嘴,费力地想要上马,爬过去蹬过来都上不去,露晨想来扶我,却被他家主子抢先一步,他一个拦腰抱起我,翻身上马,冷哼一声:“堂堂的暮王妃,暮凝澈的女人,居然连马都上不去,说出去,都没有人相信吧!”

“主子,要是带着这女人去看大夫,恐怕今天就不能抵达我朝了,还望主子三思!”清舞又跳出来阻拦。

“你你你!”我颤抖的手指着这个冷漠的女人,气的牙齿打架,“我拉肚子都要拉死了,你还阻止我去看大夫,你好狠的心啊!”

“你……”清舞还想说什么,被马背上的男人喝住了。

“不必多言,我自有分寸,难道我做事还要你教吗?”他习惯性地眯起眼睛,我们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我冷的打了个哆嗦,肚子又叫了。

清舞愤恨的剜了我一眼,低下头,有些不甘心,“清舞……不敢。”

她家主子没看她,轻哼一声,“清舞,以后做事不要逾越了。”

“清舞明白。”

“露晨,我先带她去前面的镇子,一炷香以后你们再尾随而来,小心。”

“是。”露晨点头应着,担忧的看了我一眼,我给了他一个放宽心的笑容,但是因为肚子太痛了,微笑变成了强挤出来的苦笑,很难看,惹得他也忍俊不禁起来。

“准备好了吗?出发了。”男子问我。

“嗯,走吧。”

“驾……”马蹄声想起,露晨和清舞被甩在身后,“靠着我吧,一会儿就到了。”我浑身瘫软,无力地倒在身后的结实胸膛上,那种感觉如同靠着整个世界。

我们正处于两朝交界的地方,今日之内是完全能够进入朔玥王朝的,只是现在看大夫又要倒回去一大截路,“喂,你……不怀疑我是故意拖延,等待暮凝澈他们来救我的吗?”这个男人做事真让人猜不透,表面上冷漠如霜,可是……好像……貌似……大概……可能也没那么糟,“或许,你也可以绑我到你们国家之后再给我看病,你居然愿意……不知道你是怎么个打算?”

“第一,你的那些小计谋还入不了我的眼;第二,你认为你还等得起吗?第三,我的打算你不必知道。”

“我也只是问问,何必又摆个晚娘脸给我看,像我欠你多少钱似的。”其实不管你是怎样打算的,能够带我来看大夫,就凭这一点,也应该感谢你的。

“反正,还是谢谢你。”

“谢我?”他扯出一丝冷笑,“我做这些事的目的你可清楚?我是什么人你又知道吗?你还真是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蠢女人,不知道暮凝澈从哪里找到你当王妃的。”

“你能够对我说这番话,就证明你应该不是心狠手辣,丧尽天良的人,不过,我还是要警告你,不要骂我蠢女人,不然,休怪我不客气!”我挥着小拳头威胁他,他看了我一眼没说话。上午的小镇还蛮热闹的,看起来还不错。

“你坐好,我下去看看。”他翻身下马,拉着缰绳慢慢向前走,我则趴在马背上,欣赏风景——当地的风土人气,镇容镇貌,还有那抹劲黑色的背影。

“这位大叔,请问镇子里最好的大夫是谁?在哪里?”他拦下一位看似淳朴的大叔,问到。

大叔上下打量着他,又看看虚弱的我,我朝他笑笑,他也朝我笑笑,热心的指着路,“多谢!”他翻身上马,带我扬长而去,很快就找到了大叔说的那间诊所。

这个男人帮我从马上轻轻地抱下来,“能自己走吗?”

“嗯。”他扶着我,慢慢走了进去。

“麻烦大夫帮她看看,她拉肚子,还想吐,肚子疼,已经一天了,很严重,浑身无力。”

大夫皱着眉头替我把了脉,“姑娘最近可有吃坏东西?”

“我……”

“我们一同进食,我并无大碍。”大夫在问我,但他却抢先回答了,这个人,什么时候这么细心了,居然知道我的症状,而且比我还来了解。

“那姑娘进食的分量多吗?”这下大夫直接问他了。

“除了一个鸡翅膀和一只鸡腿,剩下的鸡她全吃了。”我大囧,看他的眼里倒有些戏谑的笑意。

“嗯……”大夫捋捋胡子,“那就对了,奔波劳累,没休息好;加上饮食不善,身体吃不消了,才会上吐下泻,腹胀腹痛,老朽现在给你开个方子,去抓药吧!注意,好好休息,合理膳食。”

“好。”他接过药方,径直去抓药,一旁的大夫笑眯眯的看着我,“小姑娘啊,你可真有福气,虽然面相普通,觅得这样一位好夫婿,也算你几世修来的福气啊!”

“啊?不不不,不是的,我们只是……只是……”说什么好呢,难道说他是劫匪,我是人质?“我们是萍水相逢罢了,他不是我夫婿,我连他叫什么名字都还不知道呢。”

“哦?”大夫有些惊讶,“那就更算你的运气了,萍水相符他也如此关心你,抓住机会就嫁了吧!”

这大夫……思想也忒开放了,我正想辩解,他抓好药回来了,“多谢大夫。”他从怀里掏出分量不轻的银子,放在桌上,对我说,“走吧,去找间客栈住下,把药喝了再说。”

我跟着他走,回头偷看了一眼那位大夫,妈呀,他还是笑嘻嘻地目送我们远去,用嘴型说:“抓住他,嫁了!”

我:“……”

“怎么了?”

“哦,没什么,没什么,走吧!”

我这样说,他还是回头看了一眼,转过脸时,眼睛里满是笑意,没有停住多久就消失了,要不是那么真实,我还以为我眼花了。

他把药放好,抱我到马背上,“我叫凤潇,记住。”他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对哦,这么久了我都不知道你的名字,凤潇?嗯蛮好听的。”想了想,不对,他为什么突然想起自报家门?难道说……“你全都听见了?”刚才我和大夫的对话,他一定都听见了,好丢脸!

凤潇没有否认,那就是承认了。我低头叹了一口气,遇人不淑啊,臭大夫,你害惨我了!我只顾着埋头懊恼,要是马背上有后视镜,我一定可以看到,凤潇见我低头懊恼的神情,脸上有几分笑意。

其实,凤潇他……也算是个温柔的人吧!

62争吵

凤潇找了间干净的客栈,要了三间房,摔了一锭银子给店小二,让他去煎药了,我还是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凤潇不知道出去干什么了,他也放心留我一个人在这里,要是我跑了怎么办?不过,按照我目前的样子,就是想跑也跑不动,算了,还是乖乖地呆着,等着喝药比较稳妥。

“吱呀”,门开了,是凤潇,“你去哪了?”我偏过头问他。

他把手里的东西扔到桌上,转过身说,“换上吧。”然后就出去了,他把门关上,说了句,“我去看看药。”

我打开桌上的包袱,慢慢的笑了起来,这是一件新的罩裙,还有其他换洗的衣服。说不感动是假的,这个面容冷酷的大男人,其实内心是温暖的。

我把衣服换上,冲门外喊了一声,“好了,你可以进来了。”凤潇一直端着药在外面等着,这下他进来,把药放在桌上,坐下来对我说,“喝吧,趁热。”

中药黑乎乎的,还有难闻的气味,他看我一张脸皱的都能挤出水了,黑着脸出门去,“诶,你干嘛去啊?”等我说完,他早就没影了,我继续盯着那碗中药做斗争,捏着鼻子咕噜咕噜灌了下去。好苦!肠胃有些受不了,想吐。

我难受的猛喝着白开水,一串冰糖葫芦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我不可思议的看着黑着脸的凤潇,一脸欣喜,“凤潇,你真好!谢谢!”原来他出去是专门给我买这个的,我一边吃着,嘴里的苦味淡去不少,心里涌出一阵暖流。

“凤潇,我……我想问你个事。”我吞吞吐吐的,但还是想把事情弄明白。

“你想知道为什么我要将你掳了来?”凤潇泡了杯茶,坐在我对面,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

我还没说就被他猜到了,果然,这个人不一般。我用沉默代替回答,等着他的答案。

凤潇把杯子放在桌上,发出轻微细腻的响声,他望着我,慢慢道来:“你应该知道,作为暮凝澈的王妃,肩负的责任。”

“责任?”我懵了,从未听过做一位王妃还要承担什么责任,我又不是皇后,我只是个小王妃啊。

“看来,你还不了解你的夫君。暮凝澈,15岁开始跟随云轩王朝大将征战沙场,16被任命为将帅统领,数年来,屡战屡胜,被称为常胜之王。近年来,云轩王朝势力迅速扩大,已吞并周围大小国十余个,而当今唯一能与之抗衡的,就是我朔玥王朝。”

“那你抓我来干什么?我又不会打仗。”其实我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了些什么,但还是不太清楚,“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早就听传闻说,暮凝澈娶了一位王妃,疼爱有加,把她视作手中宝,心头肉,经过我们的调查,果然不错。你说,如果在战场上,暮凝澈看见你在我们手上,会不会缴械投降呢?”

“拿一个弱女子做人质,你们可真好意思啊!”我气得想掀桌子,“我看,你们的如意算盘怕是要泡汤了,因为——澈不是这样的人,天下苍生和我之间,他一定会选择前者的,大不了,灭了你们之后再来陪我共赴黄泉!”

“你就这么肯定?”凤潇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淡淡的问我。

我冷哼一声,“当然,这种情感是你这样冷酷无情的人所不能理解的,在你心里,只有功利,只有战争,你真可怜,连一个爱你的人都没有,更可悲的是,你也不会爱上一个人,这跟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我冷笑,下一秒,凤潇的手就掐上了我的脖颈。

“找死。”他头上暴起的青筋彰显着他的愤怒。

我呼吸不畅,头开始胀痛,可还是没有屈服,“有本事……你……杀了我……”

凤潇的眼里喷着火,“想死?没这么容易。”他放开我的脖颈,一掌拍在桌子上,刹那间,桌子被击的粉碎,他用力捏著我的下巴,一字一句的说着,没有表情,没有情绪,但让人真正感觉他就是一个恶魔,“林汐荷,你记住,你只是一个人质,你的死活——由我决定。”

“我真是吓了狗眼,才会觉得你是个好人。我还是太单纯了,居然轻易地相信你,像你这种人,活该下地狱!”我一口咬住他的手臂,有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我的口腔,但是他没有挣脱,反而邪魅的笑了。

“好啊,要是我下地狱,无论如何,也要拉上你。”说完,他阴冷着脸,一甩,我狠狠的扑倒在地,身体的疼痛远远比不上心里的悲凉,我的手里还紧握着他给我买的糖葫芦,现在看来却是莫大的讽刺,我用力朝他脸上扔去,他没有躲开,硬生生地挨了一下。糖葫芦砸到他的脸上,又掉到地上,摔碎了,一地的糖渣,久久的,化成了暗红色的水。

“你今晚,和清舞一起睡吧。”凤潇扔下一句,并未看我,面无表情的拉开门,令我吃惊的是,清舞和露晨正站在门外,不知站了多久,我们的谈话也不知被听去了多少,看他们震惊的表情,应该也听得差不多了。呵,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他们是一伙的,只有我,蠢猪一样的,还蹦蒙在鼓里。

暮凝澈啊暮凝澈,你现在在哪里,我多么希望你能找到我,带我走。我好想你!我的呼唤,你,听见了吗?

见凤潇离开,露晨赶忙进来把我从地上扶起来,皱眉问我,“这才一会儿功夫,你们就闹成这样了?”

我没理他,眼泪掉的厉害,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还没碰到我的脸,就被我一巴掌拍开了,“你也不用假惺惺的,我只是个诱饵,用不着把我当回事!”

露晨看着我,眼里透着担忧,内疚,他沉默了。

我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衣服,闭上眼睛不看他,“我累了,想休息,你走吧。”

“可是……”

“我让你走!你走啊!听不懂吗!”我歇斯底里,发疯似的吼叫,“难道我连这点权利都没有?呵呵,还真是生不如死!”我拽起桌上的新衣服,几下扯掉我身上的罩裙,一把扔在露晨的身上,露晨有些震惊的接住,瞪着眼睛望着我,“把这衣服还给你家主子,我无福消受!告诉他,我知道自己只是个人质,会安守本分的。”

露晨看看怀里的包袱,又看看我,叹了一声,“好吧,我知道现在无论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我还是出去了。”露晨走到门口,不放心的回头嘱咐,“别做傻事,有很多事情你不清楚,主子他……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我们才会抓你当人质的……对不起!”

他说的对,现在的我什么也听不进去,什么也不会相信,不敢相信,就连露晨的那一句“对不起”,我也不愿意接受。我倒在床上,蜷缩在被子里,闭上眼睛脑海里尽是澈的笑颜,和他温柔的眼。

我一直蒙头大睡,不知道晨昏昼夜。突然,清舞“刷”一下,拉开我的被子,鄙夷的眼色,冷淡的态度,挖苦道:“哟,还委屈着呢,别装了,饭在桌上,爱吃不吃。”

我见桌上的饭菜已经没了热气儿,天已经全黑了,拉过被子盖住脸继续睡觉,清舞依旧不放过我,她是练武之人,力道很大,一把把我从床上拖下来,我摔倒在床边,头也磕着了,不一会儿的时间,就肿了一小块。凤潇就是故意的,他明明知道清舞不待见我,还只要了三间房,他又不是没钱,你瞧他出手这么阔绰!这个人真小心眼,明摆着报复我嘛!

清舞冷笑,“我告诉你,别给脸不要脸,我们主子抓你做人质,那是看得起你,别装出一副谁对不起你的委屈样子,谁乐意见你!还真把自己当王妃呢,不自量力!”

我揉着脑袋,我都不知道自己会如此的冷静,要是换了平常,估计早就和她打起来了,或许现在我累了,心累了,随便她怎么做,怎么说,都不在意了,“你说完了吗?说完了,我就去睡了。”我慢悠悠的爬上床,盖上被子望着天花板发呆。

清舞故意在房间舞起剑来,好几次,剑锋划过我的脸庞,我的发丝,千钧一发,很险。她故意弄出声响,我干脆坐起来,看她练剑。轻舞的武功真是极好的,一招一式,绝不拖泥带水,招招致命,每一剑都果断坚决,刚毅有力,但又恰如其分的带着几分女性独有的柔美,所以她舞剑,就像是在做艺术展览,而清舞本身就是一件美丽高贵的艺术品。

“有什么好看的?你又不懂。”清舞收剑,坐在桌边喝水。

“就是好看。”

“清舞,你睡里面还是外面?”

她扭过头撇我一眼,从她的眼里我看见自己邋遢的倒影,头发像鸡窝,衣衫不整,脸哭花了,眼睛肿的像核桃,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瞧你这样,我才不和你睡。”

不睡算了,我自己睡还有折腾的地儿!我重新躺下,闹了半天,还真有些困了,打了个呵气,“劝你一句话,水——还是别喝多了,免得起夜。”

“关你屁事!”

“谁管你,我是怕你吵到我睡觉,真是自作多情!”

“你……”床上传出我打呼噜的声音,“装睡!花样多!”

我翻个身,面向墙壁,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走一步算一步吧。

露晨在凤潇的房里,嘴张了几次,还是开不了口,“主子……”

凤潇一直盯着林汐荷让露晨还回来的包袱,眼睛都不眨一下,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主子……”露晨大着胆子又喊了一声。

凤潇站起来,走到窗边,声音冷到了极点,“露晨,你可知道我为何要在此镇逗留?”

露晨抱拳,猜测道:“属下斗胆,张丞相已派杀手在朔玥王朝边境等待我们自投罗网,皇上现在无法与我们里应外合,再加上暮凝澈的人马也已经追来,如果我们只是回去,恐怕是凶多吉少,所以,属下猜测,主子是想先和皇上商量出一个对策后再行动。而这个小镇,虽然地势偏远,但却是我们不错的藏身之地,而且人来人往,见过我们的人也记不住我们。”

“嗯,你有长进了,露晨。”凤潇点点头,同意了他的说法,如果现在贸然前进,只有死路一条,他已经通知皇上所处的位子,不出明早,就会有人传书过来。

“主子,属下还有一事不明。”

“是吗?你说。”

露晨有些犹豫,吞吞吐吐的,“林汐荷她……是不是也是其中一个原因?”主子带她看病,虽然主子嘴上不说,也没有表现出来,但是他知道,凭他跟随主子多年的经验,主子是个外冷内热的人,看起来冷漠得很,对什么事情都是淡淡的,除了国家大事之外,特别是感情上,更没有对谁这么上过心,至于和哪个女人争吵,就更没有了,直接开杀。然而今天,他和清舞站在门外,听见的一切,至今不敢相信。他的主子,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发怒了,生气了,也就是代表……他开始在乎了?

凤潇听见露晨的问题,心里像被插进一把刀,窗外的凉气猛地袭来,“露晨,你逾越了。”

露晨跪倒在地,“请主子恕罪。”

“退下吧。”凤潇没有回过身,他看着窗外的乌云,月亮在乌云的遮蔽下,没有一点光芒,心里有些烦躁,决定出去走走,莫名其妙的,鬼使神差的,走到了林汐荷房间门前,夜晚安静极了,凤潇的武功是数一数二的,这使他能够听见房间里的声音。当林汐荷均匀的鼻息传来,他心中的烦躁奇迹般的少了很多,人也轻松起来,“今天和她说的话,是重了呢。”凤潇在心里想着,他意识到自己把心思放在一个女人身上,而且还是别人的妻子,突然变了脸色,毫不犹豫地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63可爱的露晨

起床的时候,清舞已经不在了,我窸窸窣窣的穿好衣服,叫来店小二打来洗脸水,好好地梳洗一番,终于有了点人样,我是人质,可那又怎样,人质,也是不能被瞧不起的!

“噔噔……”有人敲门。

“谁?”难道是凤潇来道歉的?我被心中冒出的想法一惊,赶紧拍拍胸脯把这个念头压了下去。

“我是露晨,听小二说你起来了,我……我来看看你。”

“进来吧。”露晨推开门,我立刻用尽全身的力气把他按到墙上,拔下头发上的钗子抵在他的脖子上,“露晨,我没有跟你开玩笑,你现在的命就在我手上。”我冷静地说,没有表情,没有情绪,我觉得自己开始渐渐有点明白凤潇为什么会总摆张晚娘脸了,因为这样会让人害怕。

可是,我错了,尽管我装的很认真,很凶恶,但是露晨根本就不怕,他轻轻扳开我的手,说话的语气也很轻柔,“林汐荷,你怎么了?”

“我让你别动!”我挣脱他的手,重新把钗子架在他脖子上,用劲过猛,把他的皮肤划破了,“啊,流血了,露……露晨……”我赶忙扔掉钗子,掏出手帕给他捂住伤口,我都不知道自已说话带着哭腔,“露晨,对不起,我……我就是想吓吓你,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对不起……”

露晨并未怪我,反而笑着安慰我,露出两颗洁白的小虎牙,“别怕,没事的,不哭了啊。”他伸出一只手按住手帕,一只手拉着我坐下。

“吃早饭了没?”

“真的没事吗?”

我们一起说了出来,露晨笑笑,打趣到,“什么时候我们这么有默契了?”

我吸吸鼻子,看着被血染红的手帕,埋怨他,“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快让我看看,肯定疼死了!”

可露晨死死捂住,偏不让我看,“没什么,真的,咱不看了。”

“不行,”我坚持,“给我看看我才放心!”

露晨抿嘴,幽怨地看着我,“看了我的身子就要对人家负责哦!”

我见他一副新媳妇娇羞的模样,我承认自己被雷到了,也没多想,“算……算了,我已经成亲了,那什么,我,我去给你买点药止血!”不等他同意,我就急急忙忙跑出房间。

快下楼梯的时候,一只手拉住了我的胳膊,我跑得快,他拉得急,力道大,由于惯性,我跌进了他的怀抱,未见人,先闻声,耳边响起了熟悉的清冷声音,“去哪?”

我推开凤潇的怀抱,却忘了自己在楼梯上,一个没站稳,就迅速往后面倒去,“啊——”

凤潇眼疾手快,伸出长手臂像猴子捞月一样捞住我,我又再一次的,被他紧紧箍在怀里,“别乱动了。”他的语气,有些无奈。

我也不跟他争执了,“露晨受伤了,我去给他买药。快放开我!”

“谁伤了他?”凤潇的声音又冷了几度,我弱弱地举起手,“是我……”

凤潇额上的青筋“蹭蹭”冒了几根出来,我赶紧捂住他的小心脏,“别生气,别生气,买药最重要,快让我走吧!不然露晨就快死了!”

“你伤他哪了?”凤潇捉住我的手没放,盯着我。

“唉哟,就是脖子啦,我用发钗划伤了他的脖子,流了好多血,把我的手怕都染红了,快点去给他买药才行啊,失血过多会晕过去的!”

“你就这么担心他?”凤潇望着我,“也罢,他死不了的。走吧。”

“你也要去?”我可不想和你一起去,“不用了吧,我又不会跑。”

凤潇一个阴狠的眼神甩过来,我适时地闭上了嘴,心中默念:“我是人质,我是人质……”

凤潇大步向前,我小跑步在后面追,就几条小巷子的路,跑的我大汗淋漓,“唉哟,我说……你走这么快,我不认识路的!”

我气喘吁吁的,凤潇停下来,我赶紧追上去。

“不是你说露晨快死了?”

“可是你也说他死不了啊!”我喘着粗气,不对,瞧凤潇那样,眉宇间都是笑,“哦,你是故意的,你戏弄我!”

凤潇偏过头,轻笑了一下,“是,那又怎样?”

怎样?我还能怎样?随你便呗!不过……我也不是好欺负的。我沉下脸,有些严肃,凤潇见我这样,也笑不起来了,“凤潇……”我靠近他,“你不知道一件事……”凤潇微微低下头,听我讲,谁料我一口咬住他的锁骨处,拼死不放,狠劲咬,终于咬出了一个带血的牙印,“哈哈……你真笨,还是我赢啦!”我看着凤潇吃痛皱眉,心里得意,拍着手大笑,也不顾他脸色铁青,“这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第一次见面,你反绑着我,害我从马背上摔下来,还用刀划伤了我的脖子,我们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他幽幽地看了我一眼,径直去了药店,我尾随其后,“我要一瓶上好的止血药,还有……”他看看我,“一瓶祛疤的。”咦?我有些鄙夷的瞧了他一眼,凤潇好像也脸红了,大男人还在乎什么疤痕不疤痕的,这么爱美做什么。

店家接过银子,效率很快的把药包好送到凤潇手里,“快,给我,我跑回去!”我正想过去抢,凤潇白了我一眼,我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深深地鄙视,他一把搂过我,飞身回了客栈,好吧,我承认,这样是快多了。

“露晨,露晨,我回来了!”我拿出药粉,坐在露晨身边,“取下来吧,我给你上药。”

“只是一道小口子,我自己来,你先出去吧。”露晨还是紧紧捂住脖子,不给我看。

“我来。”凤潇拿过药粉,把我从座位上踢开,露晨担忧的看了我一眼,只好乖乖地拿掉手帕。我的天,这哪里是一条小口子,明明就是一条大大的长长的口子!

“露晨,你骗我,我居然把你伤得这么严重,你干嘛骗我啦……”越说眼泪越掉的厉害,这个笨蛋,怕我担心,怕我内疚,一直不肯给我看伤口!

“你,你别哭呀,我就是怕你哭才不给你看的,你瞧你,又哭了,乖,真没事,一点都不疼。”露晨柔声安慰我。

“放屁!不疼才怪,我给你吹吹,”我走过去,蹲下来,看着凤潇给他上药,“哎呀,凤潇,你轻点,小心点,很疼的。”

凤潇白我一眼,“这点疼都忍不了,就不配跟着我。”

“嘿,你这人,怎么这么冷血无情!露晨,你看看,良禽择木而栖,你跟错人了吧,我劝你啊,早点不干了,自由自在的多好!”

“可是,我记得,闹着自由自在很好的某人现在还在我手里吧。”

“你了不起,行了吧。得意什么!”

露晨眼睁睁看着我们吵架,也毫无办法,“不闹了,咱不闹了啊,再闹我就疼了。”

这句话让我心软了,我瘪瘪嘴,不闹了。药上好了,我给露晨的脖子上打了一个蝴蝶结,露晨的脸黑了一半,凤潇的脸上全是笑意。

“好了,凤潇,我有话要问露晨,可以先出去吗?”

凤潇难得顺从的点头答应,“不许偷听啊!”在他出门的时候,我补上了一句,“麻烦你把门带上,谢谢。”

确定门外没人以后,我端起小板凳,坐在露晨旁边,看着他的大蝴蝶结,忍不住拍着桌子笑起来。

露晨为难的看着我,很委屈,“你能别笑了么?我还是把它扯了。”

“你敢!我和你绝交!”我一拍桌子,把露晨吓了一大跳。“露晨,我有话问你,你要老实告诉我,因为……我会当真的。”

露晨见我没和他嬉皮笑脸,也正经严肃起来,点点头,“你问吧。”

我想了一会儿,抬起头认真的问他,“露晨,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看得出来,你在护着我,可我是一名人质,又是你们仇人的王妃,你应该明白我们是势不两立的。”

露晨沉默了,我没逼她,只是等着他的回答。

“林汐荷,你觉得我们是势不两立的吗?我就问你这一个问题,你回答我,我就告诉你。”露晨看着我,眼睛里是一鸿清澈的水。

“没有,即使我知道我是人质,也从未认为我和你是对立的。我相信你,是一个善良的人,那一天晚上我对你说的话,也只是我一时冲动说的气话。”

“我知道。”露晨微笑,很可爱,很单纯,“其实,我们早就在观察你的一举一动了,你的身边总是有人保护,好不容易我们才抓住空隙。我感觉,你的一举一动都很有意思,你总是能给人带来乐趣,我承认,你不漂亮,做事毫无章法,又冲动,脾气不好,但是,你却能在不知不觉中感染周围的人,让他们都向你靠近,由不得自己。你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你贪生怕死,但很真实,有时候又表现得大义凛然,让人既觉得好笑,又感到有几分佩服。小小的身体里竟然有无穷的力量,所以,我对你,讨厌不起来。”

我愣住了,我凌乱了,我压根没想到是这样的回答。

“怎么?不喜欢这个答案?”露晨笑着问。

“到没有,只是,我以为……”

“以为什么?”

我看着露晨满脸认真,突然就想逗他一下,“我以为……露晨,你该不会喜欢上我了吧?”

“咳咳……你你你,我我我……才没……没有的事!”露晨满脸涨的通红眼睛左看看,右撇撇,手足无措的样子可爱极了。

我大笑起来,“我逗你呢,别当真!”

露晨不理我,转过身去。“生气了?露晨?”我走到他面前,他又不看我,“好露晨,我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气了好吧?”露晨有些想笑,继续绷着脸忍住,“你不理我?那我可走了啊,我也不理你了!”

我作势要走,露晨拉住我,绷着脸,“好了,原谅你了。”

我满意的笑了,“乖乖,我饿了,你和我去吃早饭好么?”

“嗯,我猜你也饿了,一大清早的忙东忙西,肯定饿了,都是因为我。”露晨撅着嘴怪自己。

我搭上他的肩,“好啦,既然这样,就你请客吧,我还要顺便逛逛街,买东西你付钱哦!”

“好,没问题的。”露晨笑的乖乖的,很真诚,很无害,像阳光的天使,这家伙,铁定要迷死一大帮少女的呀!

64关于露晨第一次的话题

我和露晨上街去,正好碰上赶集,热闹得很,街上有很多有趣的小玩意儿,在这个世界待久了,有时候想想,其实离开了电视和电脑,多和人接触,多出去走走,也是好的。

露晨很高兴,一路上笑眯眯的,来来往往的姑娘大婶都双眼冒桃心的看着他,只有这个傻小子没发觉。

我拉拉露晨的袖子,“露晨,你有没有觉得自己最近哪里不对劲儿?”

“是吗?我哪里不对劲儿了?”露晨低下头问我,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围那些女人想立刻把他吃了的眼神。

我一把拍向他的脑袋,“傻瓜,你走桃花运啦!”我指指周围犯花痴的女人们,“瞧瞧,咱们露晨魅力老大了,迷倒姑娘一片一片的!”

露晨后知后觉,躲闪着从四面八方传递来的暧昧讯息,拉着我就走。

“诶,我说你走这么急干嘛呀?害怕别人看似的,早知道你这么受欢迎,我就收门票了,看一眼五文钱,然后咱们就拿赚到的钱去海吃海喝,哈哈……”

“你……你别乱说……”露晨羞红了脸,停了下来,小声的嘟囔,“我不习惯别人这么看我,我……我又不是青楼里的姑娘……”

露晨的样子,活脱脱一个黄花大闺女被欺辱后梨花带雨的模样,我噗嗤一声笑出来,“露晨,你让我我看看,”我扳过露晨的脸,仔仔细细瞧着,露晨有些不自在,挣扎了几下,没用,还是屈服了,“别动,姐姐给你好好看看,嗯,是长得不错,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露晨,问你个事?”

“什么?”

“你还是处男啊?”

露晨听了像火烧了一样,小脸绯红绯红的,连脖子都红了,配上他的蝴蝶结,多诙谐幽默啊!

“你不说啊,不说算了,扫兴!”

我故意装的很失望,露晨有些着急,怕我生气,但又不好意思,嘴都张了好几次,“我……我已经十七了!”

嗯?这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点。”

“朔玥王朝男子二十成年,可是十六就可以成亲了……”露晨低下头不安的绞着手指。

“所以,你已经成亲了?”看不出来啊,这小子,水可够深的。

露晨一听,急忙摆手否认,“没有没有没有!”

“那你有喜欢的人了?”

“不知道,”露晨的语气有点沮丧。

“那你还是没说明白,你到底是不是处男啊?”

露晨幽怨的望我一眼,一个人走在了前面,我拔腿就追,“嘿,还没说清楚呢,来,说吧,姐姐替你保密哟……”

“说嘛……说嘛……”

“露晨?你倒是说啊,光脸红有什么用!”

“傻小子,还害羞了……”

露晨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追,他有时脚步故意放慢,等我快追上去的时候,他又立马抬脚就跑,玩得不亦乐乎。渐渐地,我也就忘记了逼问他的事,和他玩起龟兔赛跑的游戏来。

“唉哟,怎么突然停下来,害我撞到了……”露晨突然驻足,像撞了鬼,我没刹住,一个趔趄撞上了他的背。

“主子……”

“嗯,你们……看起来很高兴。”不会吧,凤潇也出来了,谁放他出来的,怎么不在客栈关着,出来到处咬人!

我躲在露晨背后,才不想见他,露晨拉我出来也不是,护着我也不是,左右为难,我站出来,才发现他是和清舞一起出来的,我也不看他,眼睛定格在前面的一个小摊上,“露晨,我们走我们的阳关道,他们走他们的独木桥,互不干涉,好不容易出来转转,别破坏了心情,走吧。”

我拉着露晨就要走,经过凤潇的身边,我的心“扑通扑通”快要跳出来了,就要成功离开他了,再走一步就远离他了,我心下一惊,就在只有半步之遥就可以离他远远地的一瞬间,凤潇的手拉住了我的手臂,这一下,四个人都沉默了,我没说话,凤潇也没表态。

凤潇,我在等你放手,我想用眼神告诉他,无意间,却瞥到了他锁骨处那个牙印,他也感觉到了我的注视,轻轻地,慢慢的,放开了手。

“走吧。”我拉着露晨,头也不回地往前走,我感到一束火辣辣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炙烤着我的背影,让我心慌难受。露晨不安的回头,“我们……还是回去了吧,主子他,脸色不好。”

“你怕了?”我有些气,干嘛怕他!

“嗯,我怕他再伤害你。”

我愣住了,看向露晨,他的眼里满是担忧,我叹了一口气,“好吧,回去。”就看他要怎样,我……无所谓了。虽然是这样想,但是心里总觉得怪怪的,哪里不太对劲儿,到底问题出在哪了呢?

回了客栈,清舞他们正在吃饭,饭菜还是热气腾腾的,只是我看见凤潇那张脸,就想起他卑鄙无耻抓我当人质的事情,我扭过脸,“露晨,我先上去了。”

“你不吃饭吗?除了早饭,你什么都没吃,现在都快到晚上了呀!”

“我累了,睡觉去。”

我扔下露晨自己上了楼,正想关上门,凤潇用手抵着,他跟着我上楼干什么?

“你想怎么样?我要睡觉了,放手!”我再一次用力关门,还是没能赢过他,我心里一气,使劲儿一推,凤潇可能没料到我后劲儿这么大,他的手夹在门缝里,我听见他闷哼一声,急忙一看,他的手背淤青了好大一块,都破皮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把门打开,“算了,随便你好了,反正我只是一个人质。”我转身,凤潇趁我不备,拽住我的胳膊,把我按到墙上。

“你就这么恨我?你对露晨从来都是微笑,对我,为什么总是冷言冷语?我的存在,破坏了你的心情了?”

“是,我恨你,我讨厌你,露晨善良,干净,你呢?冷血无情,手段残忍,卑鄙下流无耻!”

“住嘴!”凤潇额上的青筋暴起,眼里的火球越烧越大,怒吼着,我的耳朵都要震聋了。

我冷哼一声,“不是你问我答吗?怎么,又让我住嘴了?你可真难伺候。”

凤潇的胸膛剧烈的起伏,气得不轻。

“林汐荷……”

“主子……”是露晨和清舞在外面,他们跟过来了,这下麻烦了。

“滚!”凤潇一掌劈过去,门“嘭”一声碎了。

“你干什么?疯了!你会伤到露晨的!”我想挣开他的束缚去看看在门外的露晨,无奈他却死死扣住我,让我动弹不得。

“露晨,你先离开一下,我没事的,听我的,不然我就生气了!”我朝门外大吼,许久,露晨应了一声,我知道,他们离开了。

“林汐荷,你就这么关心他?”凤潇抓住我的手腕,力道疼得我想哭。

“凤潇,我把他当弟弟,他对我好,我便对他好;而你,”我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的很清楚,“从来你都是冷漠的,永远都是,我如何接近你?我……也不敢,别忘了,我们可是敌人。”

凤潇扣住我的手渐渐松了,他沉默的放开我,他的落寞包围着我,侵袭着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没事……你就先出去吧,给我重开一间房,这里不能睡了。”

“嗖——”一支箭飞过来,凤潇眼疾手快一把拉开我,那支箭射在了刚才我靠着的墙上,箭头深深地插进墙里,要是换了我,估计早就没命了。

“快走!”凤潇抱起我,飞身到了楼下,把我交给露晨,“保护她!先走!”露晨带着我没命的跑,骑上一匹马,往山间小径跑去,身后一帮黑衣人把凤潇和清舞团团包围,夜色弥漫,我在剧烈颠簸的马上,看不清凤潇疯狂杀人的身影。

65杀机四起

马蹄声落,我们已经跑了很远了,露晨快速的把我安顿好,蓄势待发,时刻准备战斗。

“露晨,”我惊魂甫定,“那些是什么人?”一定不是暮凝澈派来的,不然不会对我痛下杀手。

“听我说,林汐荷,这一次我们可能凶多吉少,”露晨紧绷着,不敢有一丝的懈怠,“无论待会儿发生什么,如果我受伤,或者任何人受伤,你记住,一定要救自己,抓住机会躲起来,要是能够逃跑,就跑吧。”

“哒哒哒”的马蹄声又响起了,越来越快,越来越接近我们,露晨把我护在身后,警备着来者,“主子!清舞!”露晨叫了出来,我也松了一口气,他们没事,真是太好了。

凤潇和清舞翻身下马,他们的身上已满是血迹,“受伤了吗?”我跑过去,现在心里还“砰砰”的乱跳,刚才实在是太惊险了,命都差一点没了,现在救命恩人就在眼前,浑身是血,怎能让人不担心?

“你呢?吓到了?”凤潇拉住我的双臂,有些慌乱,我倒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他。

“我……小心后面!”怎么后面有跟来一批黑衣人,大概有十来个,来势汹汹,我们只有三个人,还有一个拖后腿的,难道真如露晨所说,这一次是凶多吉少了?

“躲起来!”露晨和凤潇异口同声的冲我喊,他们激烈的厮杀着,刀光剑影,血肉模糊,空气中充满了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这时的凤潇,就是地狱里的恶魔,没有情感,没有犹豫,没有思想,只是一味疯狂的杀人,出剑!他的脸上毫无表情,没有惊恐,没有害怕,更没有畏惧和退缩,他的冷静,他的武功,让他几乎招招就置人于死地,他在无数个倒下的身影中翻飞,穿行,最后孑然一身,孤独的站立,他会是永恒的胜者。

我躲在一颗大树背后,一把剑刺了过来,还好我反应快,蹲得快,不然脑袋就没了,趁杀手拔剑的时候,我朝他的下体猛地踢过去,他痛苦地捂住自己的命根在地上叫嚷,暴露了我的位置,引来了另外的同伴,就在他们要对我痛下杀手的一瞬间,清舞及时救场,她护着我,奋力和那些身手不凡的杀手打斗,清舞武功高我是见过的,但是我在拖累她,而且那些人也不是吃素的,渐渐地,清舞有些力不从心,身上被划出了好几个口子,“清舞,清舞……”我真没用,除了哭,除了叫,我真没用!

好在凤潇和露晨杀了过来,黑衣人的数量在减少,但是清舞和露晨的动作也变的有些缓慢了,只剩下凤潇一人跟打了鸡血似的,杀了又杀,他杀红眼了!

我被树枝绊倒在地,从我这个方向看,凤潇的背后正有一个杀手朝他放剑,“凤潇!”我想也没想地就朝他跑过去,抱住那个杀手的腰,狠狠地咬了下去,杀手痛的大叫,一剑向我刺来,完了,这下完了,我闭上眼等着死亡,嘴里还咬着他的肉紧紧不放,“哐当”一声,他的剑被凤潇打落,不,是他整个右手臂被砍掉了,我被他甩到树干上,重重的掉到地上,缺了手臂的杀手朝我扑过来,慌忙之中,我使出吃奶的劲儿拔出插进树干的剑,一剑刺进了他的胸口,算我运气好,他死了,我吓得六神无主,手里还握着剑,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林汐荷,林汐荷!”凤潇的声音在耳边回响,“一切都结束了,没事了,没事了。”我看着身旁的凤潇,他的脸上全是血,露晨扶清舞坐在地上,他们的衣服都破了,每个人身上都有好几个口子,鲜血直往外渗。

“你受伤了吗?”凤潇语气很温和,轻轻地替我拿走了手中的剑,我摇摇头,看着满地的尸体,触目惊心,第一次,这样血腥的场景,有魅离在身边;第二次,我遇险了,魅离你在哪里?澈,你又在哪里?

“我们往前面走走,今晚就宿在外面了。”凤潇把我抱上马,“累了,就靠着我,不用担心,我在你身边呢!”像凤潇这种冰山级的人物,能够很温柔的对我说一番话,我都觉得受到了惊吓,更何况他还在一句话后面加了一个“呢”字,语调是上扬的,让人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了不少。我知道,他一直在努力安抚我,尽量用温和平静的语气和我说话,让我不那么慌张和害怕,这个大男人,平时冷冰冰的,其实,他只是把温柔藏得太深了。

下马,疗伤,凤潇拿出在镇上买的止血化瘀的药粉给露晨和清舞敷上,秋意正浓,野外冷得要命,我懂得瑟瑟发抖,火,是不能生起来的,这样会暴露目标,我们好不容易才逃脱困境,再冷也要忍住。看着他忙碌的身影,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露晨和清舞要死心塌地的跟着凤潇了,果然,我还是不够了解他,所以,才没有看见他冷漠严苛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善良的心,真正关心下属的人,把他们当做兄弟的人,内心一定是善良的。

“露晨,你伤的严重吗?”我也看不太清楚他身上的伤,“要是疼,也不要忍着啊!”

“没事的,小伤,习武之人,身上有伤是再常见不过的,你不要担心。”

“嗯,那就好,”我知道露晨不想让我担心,我也装作放下心来的样子,转过身问起了清舞,“清舞,你怎么样了?”

清舞没理我,我继续说到,“今天,谢谢你,要不是你出手相救,我早就去见阎王了。”

“不必谢我,你是我们人质,当然不能死。”清舞冷言冷语,要是在以前,我肯定会相信她的话,可是现在……

“真是这样?”我故作明白的点头,“那如果一个人不顾自己的性命去救一个敌国的人质,你说,这个人是不是傻了呢?”

“你……”清舞气结,找不出话来回答。

“你呀,整天冷冰冰的,和你家主子一模一样,”我瞥了一眼凤潇,他也正在看着我,“不过,心还是挺好的。好吧,既然你们都受了伤,我就给你们止止疼。”

露晨拉过我,低声说,“你又想出什么鬼点子了?”

“你们相信我啦,我给大家讲一个笑话,保证你们忘记疼痛,回归自然!唉哟,清舞啊,你也要常笑笑,微笑使人有亲和力,这样别人才愿意接近你啊,别像凤潇似的,都让人害怕了,哪有姑娘喜欢他呀!你要是常笑笑,会有更多的男人跟在你屁股后头转,瞧我家露晨,笑的多灿烂,把一条街的大婶都迷晕了!对吧,露晨?”

“你又乱说了!谁……谁是你们家的!”露晨低下头,小声的嘟囔,我没见他脸红,不过听声音,看动作,嘿嘿,这小子是害羞了。

“凤潇,你要听不听?”

“但说无妨。”凤潇席地而坐,连坐的姿势都那么潇洒,跟出来春游似的。

“好吧,那我就说了。有一天一个蚂蚁正在晒太阳,突然看见大象慢悠悠的走来,忙起身伸直前腿,旁边的兔子忙问,你在干吗呢?蚂蚁说:“嘘~~~~~~~小声点看我拌他一脚。”

讲完了,看看大家,没反应。

再来!“第二个,听好了,从前有一个人叫阿爽,他死掉了。出殡那天,他的家人哭喊:爽啊……爽啊……路人不解,问道:‘伱们爽什么啊?家人痛哭流涕:‘爽死了……爽死了!”

讲完了,看看大家,还是没反应。

再来!“第三个,仔细听好了,”这回我得给你们来个劲爆的,“一个卖鸡蛋的妇女晚上走在路上,突然蹿出来一个男的,上去欲行不轨,妇女奋勇反抗,结果男的还是得逞了。事毕,妇女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多大事儿啊,不早说,还以为抢鸡蛋呢!”

讲完了,看看大家,怎么还是没反应!

“好吧,最后一个,爱笑不笑!”我深吸一口气,“老师上课说:“儒”就是小的意思,请用“儒”造句。一个学生摸摸头说:我爹爹没钱,我们一家只能住在儒(乳)房里。老师怒道:这个不行,换一个。那学生想了想:我每天早上上学都要经过一条儒(乳)沟。老师抓狂说:这个也不行,再想不到好的,中午没饭吃!这个学生拼命挠头说:老师让我造句,我造的不好,把我的儒头都想痛了!老师当场晕倒。”

“怎么样?怎么样?好笑吗?”现场一阵沉默,“你们倒是说话啊!”

清舞拉拉衣服,“怪冷的,睡觉了。”

露晨看看天空,“夜深了,休息吧。”

“你们……没良心!”我抓住凤潇,“你说!”

凤潇(想了想,勉为其难):“最后一个蛮好的。”

我:“……”

66我是有夫之妇

过了好久,我见大家都睡着了,才轻轻地起身,在这个世界,一个平民百姓杀了人也会害怕的,我是一个平民百姓,还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在我的观念里,“杀人”,只是教科书,法律讲堂里的文字而已,可是就在今天,我亲手结束了一个生命,虽然我是正当防卫,虽然我不反抗就会命丧他手,可是……那毕竟是一条命啊,我没有告诉大家我的害怕,可是这害怕藏在心里,形成了漩涡,把我卷了进去。

凤潇睁开眼,就看见林汐荷呆呆的坐着,眼睛里流露出恐惧,害怕,还有不忍和懊恼。凤潇知道她其实很害怕,她六神无主,她心慌意乱,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从小,自己就是见惯了生死,杀人,对他来说,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可对于林汐荷来说就不同,她的世界是欢乐的,充满爱和友善,她一直被保护着,今天晚上,她亲手杀死了一个生命,可是她怕他们担心,还强颜欢笑,给他们讲笑话,逗他们开心,其实……她的心里比谁都要怕,都要脆弱吧!这个女人,比自己想象中要坚强,暮凝澈,果然不会选错王妃的。

“睡不着吗?”凤潇走过来,轻声说,“现在,换我给你讲一个故事了。”

我点头一笑,“好啊,但是要小声点,别吵醒他们。”我指了指旁边睡着的两人,示意他小声一些。

“我点了他们睡穴。”

“啊?”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也可以啊?“那我睡不着,你也可以点我睡穴?”

“睡穴点多了伤身。”凤潇白我一眼,我顿时明白了,这男人是有话要告诉我,但又不想被他们听见。

“好,你说吧,我听着。”

“林汐荷,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凤潇问我,我摇头,“我是朔玥王朝的大将军,也是当朝皇上君凌的结拜兄弟,我答应过他,要帮他守住江山,打下江山。小时候的君凌是先皇酒后与宫女生下的孩子,先皇的孩子本来是很多的,君凌身份低微,常常受人欺负,他的母亲受不了**嫔妃的欺凌,投井自杀,留下他一个人孤孤单单和奶娘相依为命。我爹是朝廷的一员大将,有一日宫廷宴会,文武百官可携带家眷入宫,我跟随他进宫,在宴会期间偷偷溜出去玩,无意中掉进水里,那时我不会游泳,也不会武功,所有的人都在殿里伺候,没有人救我,说起来也是缘分,听到呼救声的君凌赶了过来,他也不会游泳,身子很弱,但是他还是义无返顾的冒死相救,我们都命不该绝,君凌邀我去他的的寝宫换身干净的衣服,我进去却看见满院子的荒芜,只有他和他的奶娘,他的衣服很少,但是他却把最好的一件给了我,我不接受,君凌却执意要让我穿上,”说到这里,凤潇苦笑起来,我的心也随着他的笑沉重了,他继续说,“君凌说,他的父皇根本就不见他,几乎忘了他的存在,穿再好的衣服也没有用,不如把衣服给我,免得挨我爹的骂,我心里很感激,又对他的遭遇很同情,于是常常找各种借口跟着我爹进宫来,趁我爹不注意,就溜出去找君凌,我给他带了好多好吃的,好玩的,还有衣服,可是他都把这些留给奶娘,而衣服,他坚决不要。”

“为什么?”我很好奇。

“君凌告诉我,他和奶娘在一起生活,虽然清苦,但很快乐,奶娘对他很好,他要报恩,奶娘教过他,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能要,要做一个善良的人,要心怀天下,要乐于助人。”

“他奶娘说的很对,相比,也是一个善良的人。”

“是啊,奶娘她……真的很好。那时我和君凌都才八岁,只是他比我大两个月,于是我们结拜为兄弟,我们一起玩,一起闹,君凌很快乐,很纯真,很善良,和你眼中的露晨一样。就在我们以为会一直这样快乐下去的时候,一切都变了。”凤潇看起来很痛苦,很愤怒。

“有一天,奶娘出去找我们,遇见了一位极为受宠的妃子,那妃子硬要说奶娘冲撞了她,还逼奶娘让她承认是君凌指使的,奶娘为了保护君凌,撞梁自尽。君凌受了巨大的打击,大病一场,没有御医去给他看病,也没有人照顾他,我从宫外偷偷带来了药,逼得他喝下,这才捡回一条命。”

“后来呢?”

“自此以后,君凌就变了。他变得阴沉,冷漠,多疑,可是,我知道,他越来越脆弱,越来越孤独了,我发誓,我要陪着他,我告诉君凌,想要不受人欺负,想要给亲人报仇,必须坚强起来,必须让自己强大,让自己有力量,有资格!于是,君凌一步一步像皇位努力,而我,则做他的左右手,联合我的父亲,辅助他。先皇的孩子越来越少,越来越少,这让先皇不得不注意到角落里的君凌,君凌在成为皇上的途中,受到了多少常人无法想象的煎熬和折磨,这么多的苦难,他都一人默默忍受,从不告诉我,只让我放心,所以,我发誓,要帮他坐稳江山。”

“现在一切都好了起来,你应该高兴啊!君凌做了皇帝,你也是将军,还有什么不好的?”我不解。

“不,苦难远远没有结束。君凌登基后,积蓄力量,报了亲人的仇,杀了该杀的人,但还有一个人,是我们最大的威胁,君凌受了那么多苦,都是因为他!他就是张显。”

“张显?”

“张显是两朝丞相,他的势力庞大,我们不敢轻易动他。”

“他的目的——也是皇位?”权利的游戏,什么时候才会停止。

“是的,而今天的杀手,也是他派来的。除掉你,我们就没有人质了,一方面,暮凝澈以为我们杀了你,必会恨我们入骨,绝地反击;另一方面,皇上在朔玥百姓面前的威望也没有了,这时,他就重拳出击,直捣黄龙,吞并云轩王朝,称王称霸。”

“好一个坐收渔翁之利!这个张显,太奸诈了!不过,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凤潇认真望着我,“林汐荷,我为了变得更强,学武,上战场,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浑身发抖,做梦都会被吓醒,有些事情,是不能忍的,憋在心里很难受,说出来会好些。”

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和我说这么多,是因为他明白我的害怕,我的无助,我的忍耐,他告诉我,他愿意分担我的恐惧,他或许没有直截了当的安慰,也没有好听的话语,可是它有着一颗真诚的心,他难得的温柔和体贴,我是多么幸运可以得到!

“凤潇,谢谢!”谢谢你在我害怕时,在我身边,告诉我该怎么做,让我安心我以为,我是一个人,可当我回头,你陪着我,只是,你常常站在阴影里,我看不见你温柔的身影。

凤潇没有回答我的感谢,相反有些不好意思的微微别过头,“你……应该是恨我的,为什么刚才还救我?”

刚才?哦,他说的是我咬那个杀手的事。“你不也救过我吗?大家扯平了。”我笑笑,表示没什么,让他别放在心上。

“只是这样?”

“不然嘞?”我有些疑惑,“你以为是怎样?”

“我也是这样想的。林汐荷……”

“嗯?”

“抓你做人质,并非我愿意之事,我知道这不光彩,这……也是我平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做的卑鄙事,你恨我,怨我,都是应该的。”

我从凤潇的字里行间感觉到了他的无奈和苦痛,他心里的愧疚和不安,感染到我,他是落寞的,孤独的,我……又怎么忍心怪他!

“你的手还好吗?黑漆漆的,也看不见,我那么大的力气,一定夹得你很痛,那个时候你的手都破皮了,还淤青了那么大一块,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上药?”

“你……在关心我?”凤潇显得很震惊,好像还有点欣喜。

“废话?你不接受啊?那我还是去关心露晨吧。”我算是热脸贴到冷屁股上了。我闭上眼打算睡觉,凤潇却悄悄的生起了火,“你疯了?这样会被发现的!”

“可是,你很冷。”他说的倒是实话,我的嘴唇都冷的颤抖。“这里,会留下疤痕的……”凤潇的手抚上我的脖子,那里是他用刀划伤的。他拿出一盒东西,在火光的照耀下,我看清了,那是我们在药房买的祛疤药粉。

“咦?你都没用吗?我还以为是你自己给自己买的。”当初我还在鄙视他,一个大男人,还在乎什么疤痕。没想到,他居然是给我买的。

凤潇的手很温柔,很轻,生怕弄痛了我,“对不起。”

什么?我没听错吧?我不可思议的望着他,企图从他嘴里再听一遍,可是他偏偏不说,只是抿着嘴笑,“小气!我都怀疑我是出现了幻听。”话是这么说,我还是很满意的,对不起三个字,说出来是需要巨大的勇气的,特别是他,孤傲如他,怎么会轻易说这三个字,不如一剑杀了他!

“其实,我已经不怪你了。只是,好几次你拽着我的胳膊的那一刻,我都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醉酒那一晚发生过。凤潇,你告诉我,我醉酒那一晚,就是你们在醉香居掳我那晚,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凤潇的手抖了抖,有些发愣,“你……不记得了?”

“嗯,我只记得我好想撞到了一个人,还有……牙齿磕到了什么,疼得很,还有,还有一个软软的东西贴上来,热热的,蛮舒服,至于其他的,全忘了。”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酒后乱*性,我应该……没做什么吧?

凤潇沉默了一会儿,“把火灭了吧。”

“等一下!”我突然瞅到他锁骨处的牙印,“这个,你怎么没擦药啊,留下疤怎么好?来,我给你擦药。”

我准备拿过他手里的药给他擦擦,凤潇快速的把药收好,“怎么了?不擦吗?”

我只注意到他的牙印,没有注意到我现在几乎趴在他的胸口上,凤潇一把搂住我,“药很贵。”

“一听就是借口!你又不缺钱!你干嘛抱着我,放开!”

“你不是冷吗?这样会不会好一点?”说实话,是好多了,不过,也不能这样平白让他吃了豆腐啊。

“我没关系的,你先放开再说。”我挣扎,可是凤潇就是不松手,我折腾累了,不动了。

“靠着我睡吧,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这个牙印,我想让它留着。”

我的心好像被虫子咬了一口,不规律地跳得很快,“凤潇啊,那个……我是有夫之妇……”

凤潇的胸膛剧烈的起伏了一下,他埋首在我耳边,笑了,颤抖着肩膀,“我知道。”

“我们是不可能的……”

“嗯,我知道。”

“凤潇啊……”

“你放心睡吧。”凤潇声音柔柔的,像潺潺的溪水,带着甘甜和清冽,流进我的梦里。

凤潇注视着怀抱里熟睡的女人,有些无奈,却又有些好笑,她总是这样毫无防备的相信别人,在哪儿都能睡得着,明知道她成亲了,明知道她爱着另一个人,自己还是想宠着她,护着她,看着她开心的笑,喜欢她的打打闹闹,欣赏她的单纯和善良,这种不想放弃的心情,是二十五年来从未有过的。

67把露晨收了

大清早的一张开眼,就差点被吓的掉了魂,露晨一张大花脸近在咫尺,整个脸上都是干了的血迹,只有黑乎乎的眼睛骨碌骨碌的转动。

“啊,露晨!你吓死我了!大清早的干嘛?”我一巴掌拍到他的脸上。

“你醒了,对不起……”露晨撅着嘴,捂着脸,眼泪汪汪的道歉。

见他一副委屈的小媳妇样子,我挺内疚的,“打疼了么?给我看看。”露晨笑眯眯地把脸凑过来,又被我一巴掌狠狠的拍开了。

露晨(涕泗横流):“你欺负我!”

我(扶额):“露晨啊,麻烦你洗把脸好么?我真是……看不下去。”

露晨(伸出手指了指周围的两个人,又指了指我):“他,她,还有你,麻烦你们也洗把脸好么!”

我也是满脸的血吗?我抱住露晨的头,靠近,在靠近,终于从他的眼眸里隐隐约约大概看清我的模样,妈呀,这个头发乱七八糟像是被雷劈的,满脸血迹的疯女人是谁?我?

“凤潇,我们能不能找个地方洗洗?”凤潇也是一个大花猫,但是他是一个充满血性和男子气概的的大花猫,就像欧美战争大片里走出来的男主角。

“走吧,看来我们要快点回去了。”凤潇摸着马背上的鬃毛没有看我,难道这家伙在不好意思?昨晚上的小粉红就像梦一样,看他那样,又知道是真实的。

我拉过露晨,悄悄问,“今早上你看见的我,是一个人在这里睡着的?”

露晨狐疑,“不然呢?谁抱着你睡?难道是……”他有些惊恐的朝凤潇那边看去,。

“不要回头看!”我急忙抱住他的头,慌张的解释,“你想些什么啊,怎么会?只是……我昨晚做梦梦见了……”我找着借口,一边打量凤潇,他一定是趁他们还在睡把我放开的,幸好,要是被人看见就误会大了,还好。

“你梦见暮凝澈了?”露晨接过去说。

这倒是给了我一个台阶下,“是啊,是啊,他是我夫君,我不梦见他,难道梦见你啊?”

露晨赌气的拿开我放在他头上的手,闷闷的说,“凭什么就不能梦见我了!”

“哟,你还生气了,我还没生气呢!”

“你生什么气?”露晨白了我一眼,没好气。

我暗笑,装着摆起一张冷脸,“露晨,亏我对你这么好,昨晚你说什么了?什么叫‘谁是你们家的’?怎么,你还不满意了?你知道你多伤我的心吗?”

露晨脸一红,“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了……”

我不依不饶,“误会?哼,你就这么不待见我,那我们就老死不相往来好了,从今以后,咱们就当不认识。”

露晨急了,拉着我的袖子有些激动,“不是的,不是的,你别生气啊!大不了以后我都听你的,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扭过脸没理他,露晨转到另一边,继续心急的解释,“你别这样啊,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我眯着眼睛,瞥他一眼,“你说真的?”

露晨下决心狠狠的点头,“真的,真的,我发誓!”他举起右手,“我露晨对天发誓,一定听林汐荷的话,不会再惹她生气了,否则,叫我不得好……”

“别说了!”我急忙捂住他的嘴,“傻小子,别发这种毒誓叫我担心,好了,我不生气了,现在你说,你是谁?”

露晨扯着衣角,很不好意思,相当羞涩的说,“嗯……嗯,我是你们家的露晨……”

我满意的笑了,拍拍他的小脑袋,“乖,叫声姐姐来听听!”

“为什么?”露晨有些抗拒。

“嗯?”我故意板起脸,“露晨,你忘了你刚才说的了?”

露晨垂下头,“没有,只是……为什么我要叫你姐姐?”

“露晨,你今年十七了,我没记错吧?”露晨点头,我嗯了一声,继续说,“我十九了,比你大两岁,你难道不敢叫我一声姐姐?难道,你认为我对你不好,不够资格当你姐姐?还是,我给你丢脸了?”

露晨马上摇摇头,“没有,你对我很好,你很好。”

这下我明白了,这小子再闹别扭,不好意思,“好吧,这样,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是答上来了,就随你,要是答不上来,一日为姐,终生为姐,如何?”

“不要,你鬼主意多,我肯定答不上来,我也要出一个题,这样才公平!”

露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我也没多加考虑,“好吧,你先说。”我扯着嗓子对清舞和凤潇吼,“你们可是证人,给我们作证哦!”

露晨仔细想想,正色道:“一个人死之前说了万七三千六百字,请问这可能吗?”

“可能,这个人死的时候说:‘三万七千六百字!’对吗?”

露晨恨恨的望我一眼,小声的回答,“对了。”

“别泄气,这样,姐姐再给你一个机会,你再来一个?”

“真的?”露晨两眼放光,我点头,“那好,再问,一个人带兵十万去打仗,可还是输了,请问这是为什么?”

我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露晨啊,你就不能问个有技术含量的问题?因为这个兵就叫十万,他一个人打仗,当然输啦。啧啧啧……我深深地为你的智商默哀。”

露晨急了,“那你说!”

“听好了,请问,小明去参加姐姐的葬礼,看见了一个十分漂亮的女人,那个女人总是和他姐夫勾勾搭搭的,但是他非常喜欢那个女人,于是和那个女人攀谈起来,葬礼结束了,小明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女人了。第二天,小明的姐夫死了,凶手就是小明,请问,为什么小明要杀他?”

“因为小明觉得那个女人和他的姐夫有奸情,是他们联手杀害自己的姐姐,所以,小明为姐姐报仇,杀了他姐夫。”露晨回答的一脸笃定。

“你……确定?”

“嗯,不过,看你的表情,我也不知道了。”露晨很为难。

“好吧,你可以现场求助,问问他们。”就放你一马,你也不一定答得出来。

“主子,你最聪明,你帮我想想,”露晨又转身求助清舞,“清舞,你也聪明,帮我想想。”

清舞白了露晨一眼,无奈的摇头,“算了,露晨,你还是乖乖当她弟弟好了,别白费功夫,没用的。”轻舞的眼里有深不见底的鄙夷,这下子,我和凤潇都笑了,露晨气得脸红脖子粗,嘴撅的都可以挂油瓶了。

“凤潇,要不你说说?”

凤潇走过来,爱怜的充满同情的摸摸露晨的头,“露晨,你还是叫她一声姐姐吧,毕竟,我帮得了你一时,帮不了你一世,你……斗不过她的。”

露晨哭了,“主子……”

凤潇收回手,对上我戏谑的眼睛,“小明以为,只要在葬礼上就能见到那个女人,所以,他杀了自己的姐夫。不知道这个答案,对吗?”

“哇哦,你答对了!”凤潇果然聪明,“不愧是领导,就是不一样。”

凤潇听我赞扬,遏制不住的得意。

“来,露晨,”我抓住想逃的他,“叫声姐姐来听听。”

露晨咬着嘴唇,好半天才哆哆嗦嗦的吐出两个字,“姐……姐……”

“什么?鸟叫声太大了,我听不见。”森林里很安静。

“姐姐……”露晨涨红了脸,再一次小声说。

“嗯,乖,慢慢你就习惯了,别害羞,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害羞的。哈哈哈……”我笑得在地上打滚,凤潇笑得肩膀抖一抖的,清舞也努力抿着嘴,背过去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露晨被我们笑得不好意思,飞快地跑掉了,一个人坐在远处生闷气。

“你呀,就知道欺负他。”凤潇坐在我身边,眼里都是笑。

我扬起头,有些狡辩,“有吗?”

凤潇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很自然的,把手……放在了我的头上,揉……了……揉……,然后,我们两个人都瞬间石化了……

几秒钟后,“嗯,呃……天气真好!”

“嗯,挺好,走了,我们不能按照原计划走了,露晨,清舞,准备出发。”

我偷偷瞅了瞅凤潇,他……好像脸红了。今天,下红雨了?

68你说我是破罐?

我习惯性地走到露晨的马匹前,露晨扭扭捏捏的不肯过来,“露晨,你快点,磨蹭个什么劲儿!你以为我们在郊游吗?我们是在逃难啊逃难,逃难你懂吗?快点扶我上马!”

露晨被我一吼,动作迅速起来,也不再像个小媳妇了,“主子,我们要趁天黑之前赶到夕云村吗?”

“嗯,镇上是呆不了了,只有在村庄里过一夜,驾!”凤潇的马蹄哒哒跑在前面,我们随后跟着,风在耳边呼啸而过,我想起了一件事,昨晚问凤潇,他支支吾吾,避重就轻,转移我的注意力,还是没有答案,干脆问露晨,不说也得说。

“露晨,你老实回答我,你们在醉香居发现我的那一晚,我到底做了什么?不要问我还记得什么事,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我撞上了一个人,还碰到了什么东西。现在我问你,你要如实回答。”

露晨默不作声,“嘿,你倒是说啊,你家主子也含糊其辞,你也半天放不出一个屁,什么意思?”

露晨很奇怪的看我一眼,压低声音,“真的要听?”

“废话!”

“可是……”露晨朝前面奔驰的骏马看了一眼,有些担心,“主子恐怕会杀了我……”

“我会保护你的,没关系,一切推到我身上,再说,我们在马背上,隔了这么远,他听不见的。说吧!”听露晨的语气,那天晚上好像发生了很严重的事,而且,和凤潇有关,难道……我趁着醉酒的空档,把凤潇……乱了性了?

“姐,”在我的调*教下,露晨这声“姐”叫的已经比较顺口了,“那天晚上……”露晨乖乖地把事情一一道来,听完之后的我黑着脸将在马背上,露晨喊我我已经听不见了,周围一切的变化我也看不见了,大脑呈现死机状态,一片混沌,直到很久很久以后,直到马蹄停下的时候,直到露晨担心的抱着带之中的我下马的时候……我幡然醒悟:“啊——我居然和凤潇接吻了!”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的!我只是下楼梯的时候有点晕,然后撞到了一个人,然后嘴唇贴上了一个软软的东西,牙齿磕到了,最后在一个温暖的地方睡着了。可是为什么!这个人偏偏就是刚刚上楼的凤潇,我撞到他,抬起头朝他笑笑的时候,不小心四片嘴唇就贴在一起了,不对不对!这不是吻,吻应该是轻轻柔柔的,可我的牙都差一点磕掉了,可是,可是……最后倒在他怀里晕过去的人,就是我啊!

“那个不会是凤潇的初吻吧?”我大惊,大声的质问露晨,丝毫没有注意到我们已经停下来了。周围一片死寂,我仿佛听见了凤潇青筋爆裂的声音,“嗨,凤潇……”我颤微微地向凤潇招手,凤潇死死盯着露晨,露晨惊恐的大眼里,我看见“死定了”三个字。

凤潇像在站军姿一样,一动不动,其他两个人也呆若木鸡,清舞唾弃了一声,“不要脸!”

“不要脸说谁呢?”我走到她面前,远远矮她一截,这姑娘,估计一米七是不会少的。

“不要脸说你!”清舞再一次说,我诡异的笑笑,她知道中计了,愤恨的剁了一脚,走开了。

我壮起胆子大摇大摆的朝凤潇走过去,电视里那些调戏黄花大闺女的流氓都是这样的,“诶,我说,那个真是你的初吻啊?你就说说你打算怎么办我吧!”

凤潇眉毛一挑,脸色铁青,冷冷的声音蕴含着显而易见的怒气,“你这是什么态度!”

“还能是什么态度,破罐子破摔的态度呗!”我装作一副吃干抹尽不负责任的地痞样,却彻底惹怒了他。凤潇一把把我抓住,提着我的领口,飞身进了旁边的小树林,我慌了,不会要把我杀人灭口吧?还是碎尸万段?“露晨,救我……”这下,是完全不可能的了,羊入虎口,我是羊,凤潇是虎,吃人不吐骨头的万年老虎。

“别杀我,别杀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很识时务的承认错误。

“哦?那你说说你错在哪里。破罐子破摔?你说我是破罐?”

我半睁开眼向上看,凤潇正双手抱在胸前,看不出有什么表情,遭了,这个样子的他最可怕!

我跌跌撞撞的往后退,“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对……对不住啊,我喝醉了才……才冒犯你的,你就大发慈悲原谅我,毕竟……你长得的这么好看,又这么优秀,怎么会是破罐嘛!肯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你,你的初吻肯定早没有的了哦?”

我试探性的小心翼翼地拍马屁,这招果然受用,凤潇的神情有了一些缓和,不过马上又黑了,“我记得有谁说过像我这样的冰山是没有女孩子喜欢的,对吧?”

“没有,没有,谁那么不开眼啊,敢说这话,你肯定是听错了,听错了,嘿嘿……”我悻悻的堆着笑,脸都要笑僵了,凤潇动了一下,把我吓尿了,“啊!伸手不打笑脸人!”

“谁说我要打你了?”凤潇换了一个姿势,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不开眼?说的好。”他看起来很满意我这样说自己,“以后,别用那种流氓的态度和我说话,我不喜欢你不在乎的语气,特别是在夺走我的初吻之后。”

“啊?”我真的吓尿了,连退三步,扑通摔进身后的水池里,凤潇跟着跳进来,把我捞起来,尽管这样,我还是喝了几口水,“咦,热的?”

“既然进来了,就好好洗洗。”凤潇已经开始脱衣服了。

我站稳脚跟,他是故意的,他脱的很慢很慢,身后渐渐露出雪白的肌肤,红润有光泽,恰如其分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透亮透亮的,“手感一定很好……”我吞了吞口水,不知不觉的就说出来了。

“你说什么?”凤潇的声音充满笑意,我就知道他是故意的!

“我是有节操的人,不会……不会随随便便偷看别人洗澡的!”不过,你自己光明正大的在我面前脱干净了洗澡,那我也就光明正大的看了,不算偷。

“哦?”凤潇转过来,露出白皙的胸膛,平坦精壮的小腹,我感觉鼻腔里热热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流出来,“你流鼻血了。”他的语气里充满揶揄的笑意。

是吗?我一摸,手上都是血,“啊,温泉泡久了,上火,嘿嘿……上火……”我挣扎着爬上岸,“你慢慢洗,我帮你看着人。”

我装模作样地背过去,不看他,心里却计算着时间,这会子他应该脱裤子了吧,一想到看他光滑的像泥鳅的样子,还真有些不好意思,光想一想都害羞,捂住脸,转头偷看,他正悠闲地泡在水里享受,咦,怎么只脱了上衣?

“想看?”凤潇半眯着眼,不是他杀人时充满威胁让人恐怖的眯着,现在他那双好看有神的丹凤眼正斜斜的瞟着你,眼角上扬,邪魅无比,这就是现实中伊甸园的诱惑嘛!一激动,鼻血又出来了,我慌忙昂起头止血,弄好之后,温泉里空荡荡的,只有水汽氤氲。

“凤潇,凤潇?你不会淹死了吧?”水明明很浅的说。

“你的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吗?”一个声音传来,四下一看,原来他早就穿上衣服起来了,不过衣服湿哒哒的,这样更诱惑,好野性。“看,我现在的脸还脏吗?”不知他什么时候靠近的,只注意到他白皙干净的脸,线条明朗清晰,带着几分刚毅。

“嗯,很干……干净。”我一下紧张起来,靠的这么近,连对方的呼吸都能清楚的感受到,肯定是温泉泡的,我整个人都烧起来了,像只熟透的龙虾。

凤潇终于忍不住笑了,“那么,你也去洗洗吧。”提起我的衣领,在我的惊呼声中,潇洒的一扔,“扑通,”溅起巨大的水花。

我好不容易从水里站起来,这个水真舒服,温度也适中,就这样洗洗泡泡多好啊,出去一身的疲倦,干脆就坐了下来,靠在水中一块大石头上,“凤潇,你怎么知道这儿有温泉?”

“以前路过遇见的,你不是说想洗洗,现在就舒服的洗吧。”凤潇很君子的转过身双腿盘起运功,我只看见他身上有微微地水汽冒起,然后一会儿衣服就干了。

“好神奇!”我在水里拍手叫好,“我要起来了,叫露晨他们也来洗洗。”

凤潇的手递了过来,我会心的拉住,起身,“别动。”他的声音很轻,我感到他的手掌贴在我的背上,一股暖流在我的身体里穿行,好舒服,我摸摸衣服,果然,奇迹般的干了。

“那么,谢啦!”我回报他一个微笑,“让清舞也来洗洗,她这么漂亮,可不能脏兮兮的,身上又有伤,泡泡温泉有好处呢!”

“你……不恨她?”凤潇盯着我,毕竟她对我真的很不一般,不一般的差。

我叹了叹气,“明眼人都看出来啦,她恨我好不好?至今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我有些懊恼。

凤潇察觉到我的情绪,摸摸我的头,倒像在安慰我,“别多想。”

我点点头,“那你还让我和她睡一个房间?你就是故意的,小气鬼!”

凤潇笑得很开心,露出标准的八颗牙,整齐洁白,笑容暖暖的,“谁让你和我闹脾气来的,以后你乖乖听话,我会对你很好的。”我恍惚间看见一只大灰狼笑眯眯的向一只小白兔招手,“快来,快来,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保证不会吃你的。”

我晃晃脑袋,反复思考,我不是人质吗?劫匪和人之间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怎么了,这样看我?”凤潇对我多变的表情感到疑惑。

“我问你,第一次我见到你,你的态度粗暴,极其恶劣,就是因为我夺走了你的初吻,而且我还是你们敌国的王妃,对吗?”

“是有这个因素。”

“那现在,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凤潇仔细想了想,很疑惑,相当疑惑,“你觉得我对你很好?我一直都这样。”

他故作沉思,一脸严肃,我却笑了,“凤潇啊,你有特殊的身份,你不得不摆着脸,竖起自己的威严,这样才能让别人害怕;你让人看不清你的情绪,这样别人就不会抓住你的把柄,不能威胁到你,可是这样的你让我们看了很心疼,你这么累,什么时候才能做内心深处的你自己,那个温柔善良有些好玩的你呢?我觉得,有时候,你也可以说说自己的心事,找一个值得信赖的人替你分担一些,在我眼里,你是那么优秀,我的目光很自然的就随着你去了,但是在茫茫的人海中,你却那么孤独,我希望以后的某一天,能有一个爱你的并且你也爱的人站在你身边,握着你的手,温柔的笑着陪着你。凤潇,你答应我,不要强迫自己容忍,不要逼着自己坚强,至少,在我面前,你不用那么累的,无论是崩溃的你,软弱的你,哭泣的你,一事无成的你,那都是你啊,我希望,你,清舞,露晨,你们都能好好的,好好的,一直幸福下去。”

凤潇的手动了动,保持僵硬的姿势很久很久,他没有给我回答,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微风夹着一声轻轻地“嗯”,若有若无,我不能确定是不是,又好像是我听错了。凤潇终于若无其事的抱起我飞出树林,露晨和清舞去温泉洗洗,我盯着凤潇的眼睛,那里面,好像……有了那么一点点不同。

凤潇,以前,总觉得你是不可接近的,话不多,态度冰冷,性格孤僻,又孤傲,难以相处,现在,我发现,你还是满接地气的。或许,每一个人,在心底的最深处都是柔软的,如果碰到了,这个人,就会变得温柔起来,虽然他在平时会筑一层又一层厚厚的墙,把整个世界都隔离在外,那是因为他怕自己受伤,可是,只要你努力打破这层层封锁的墙,你就会看见他心底深藏着的炙热,和你没什么两样,甚至,比任何人还要多,还要久,还要暖。

69借宿二三事(1)

我们赶在太阳下山之前到了村里,借宿在一户农家,这些村民没有多大的房子,都是刚刚够自家人睡,幸好这户人家出远门,只剩下一位老妪在家中,所以还有两件房借我们休息。两间房,所以……我又要和清舞睡?

“大娘,大娘,我……今晚和你一起睡吧?”我拉着正在铺床的农家大娘眼巴巴的哀求,一想到清舞那张绝世的冰山美人脸,我就不寒而栗。

“姑娘啊,你就别和大娘我开玩笑了,你要是挨着我睡啊,保准一晚上都睡不好,我打呼噜可大声了,你啊,还是好好休息吧!”大娘笑着抱着被子走到隔壁去睡,思前想后,不如,和露晨一起睡?那么,清舞不就和……哇哇哇,太可怕了!

“露晨……”我抱着一个枕头站在门边眼巴巴的缠着露晨,露晨穿着里衣,正准备上床睡觉了,“我不想和清舞在一起睡觉……”

露晨把我拉进屋,把他的衣服披在我身上,“怎么?她又欺负你了?”

“这倒没有,”我激动地握住露晨的手,“晨啊,姐今天不走了,姐回去日子不好过啊,晨啊,姐愿意看着你这张嫩兮兮的小脸睡,也不愿意被那张冰山脸盯着睡啊!晨啊!你可就只有我这一个姐啊!你要想清楚啊!晨啊……”

露晨面部肌肉抖了抖,颤颤巍巍的说:“姐,为什么当我听见你说愿意看着我这张脸睡的时候,我心里就发毛呢?你说这大半夜的,要是万一我醒过来,突然看见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那我……还怎么睡得着啊!”

“晨啊,你现在明白姐的感受了吧!将心比心,你就让姐在这睡吧,姐感谢你全家!”我死死拉着露晨的手不放,露晨看我可怜,也不好赶我走,犹豫不决的。

“姐,可是……主子怎么办?”

“呃,这个……我暂时还没考虑他。”

“那你就可以滚了。”一声惊雷从屋外传来,顺着声音望过去,果然,凤潇已经在门外了,身后还跟着清舞。

“嘿,我说你们大半夜的还出去……哦,我明白了,很有情调嘛,凤潇,我看你也忒有心计了,月黑风高迷情夜,呦呵,你小子,老有一套了!露晨,还不学着点,别总是傻乎乎的,看你家主子,这手段,再漂亮再高傲的姑娘都能搞到手!”我在他们两身边踱过来踱过去,似笑非笑的盯着清舞,她目光闪烁,不敢看我,手足无措,“嗯,我看,清舞就和凤潇一起睡吧,露晨,搞定了,咱们睡觉!”我打了个响指,很自觉地爬上床去躺好,还没躺下去呢,凤潇就杀气腾腾的把我拉起来,他黑着一张脸,我手腕上的力道越来越大,我使劲儿去掰也没把他的手掰开。

“你干嘛呀!疼……”听我这么一说,凤潇的手松了一点,但还是没放,“有什么你说就是,别动手啊,别搞得跟便秘似的,温柔点,这不还有清舞在吗,注意形象!”我朝清舞挤眉弄眼的,清舞不自在的低下头,反常,太反常了,换做平时,她不早和我闹翻不可,说不定还要扑上来辞我几剑以泄心头之恨,可是现在,她居然默不作声,任由我调侃,一个阴暗的想法在我脑海中形成,清舞该不会……喜欢凤潇吧?找死吗她!虽然说真爱可以战胜一切,但是和凤潇这种人谈恋爱,两个大冰山在一起卿卿我我,咦,这个画面好让人难以接受。

我的话一说出口,凤潇立马把我整个人拉下床,“不要胡说,回去睡觉!”

我光着脚站在地上,露晨飞快地帮我穿上鞋,披上外套,向凤霞求情,“主子,要不,你就让姐和我睡一间房吧,我打地铺就行了。”

我拉拉露晨,他倒是自觉,想着打地铺,“露晨,你真好,天气凉,打什么地铺啊,姐相信你,咱姐弟俩就挤一挤,不是有两床被子呢吗?一人盖一床不就得了,就这么说定了啊,小露晨。”露晨冲我笑笑,很贴心的帮我掖掖衣角。

“清舞,带她回去,别瞎闹了。”凤潇有些生气,听语气就知道了,前半句话是说给清舞听的,后半句当然是对我说的。

“我什么时候瞎闹了,你和清舞都这样了,睡在一起又不会有人说什么,再说,我又没让你们睡在一张床上,当然,怎么睡是你们的事,清舞,哦?”我朝清舞坏坏一笑,她懂我的意思,红着脸没说话,没说话不就是不反对了?看来她是真的喜欢凤潇的,居然愿意把自己给他,这么久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清舞还是有表情的,她还是像正常女人一样,会害羞,会脸红。

“什么叫这样?我们哪样了?你别多管闲事,让人生厌。”凤潇拉着我就往门口送,我死命的拽住露晨,露晨为难的抓住我,又不好意思的看着凤潇。

“好了!”我甩开凤潇的手,大声的问他,“我不就是想和你换换房间吗?你干嘛这么不乐意啊,人家清舞还没不乐意和你睡呢,你还别别扭扭的,跟个娘们儿似的!”

“闭嘴。”凤潇冷着脸低吼。

我没管他,继续自顾自地说,“你们当然可以……”

“闭嘴!”这次凤潇真生气了,简直可以用怒发冲冠来形容,他身上散发着令人害怕的戾气,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林汐荷,你到底有几条命敢违抗我?”

露晨把我拉到他身边,摇着头示意我不要顶嘴,我自知理亏,也不敢说话,清舞一声不吭的走了,凤潇背对着她,可我明显的看见清舞的眼眶红了。

“对不起,是我过分了,我不应该擅自做主,还拿你和清舞开玩笑,我错了,你打我吧!”

“姐……”露晨很担心,拉着我不放,“主子,你原谅汐荷姐吧,她不是故意的……”

凤潇胸膛起伏的没那么大了,他看着露晨,压根就没看我一眼,“露晨,你去隔壁睡。”

什么?我和露晨都惊呆了,让露晨和清舞睡?来玩笑吧!

70借宿二三事(2)

“主子,这……不好吧。”露晨站着没动,显然不想去。

“你打地铺就好,去吧。”凤潇说的很平静,但是其中的语气是很有挑战性的,他的意思就是,露晨,不要违抗我。

露晨乖乖地穿上衣服往门外走,三步一回头,三步一回头,“等等!”我叫出声,“还是我过去睡吧,你们好好休息,好好休息。”

“你确定,清舞会给你开门?”凤潇没多说什么,只是一句,就把我一棍子打懵了,清舞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她铁定是不会给我开门的。

“两个选择,一、露晨过去,二、你过去,当然,后果是什么你应该很清楚。”无情的凤潇事不关己的褪下外套,露晨为了不让我整夜被清舞关在门外,委屈的到隔壁打地铺去了。

无情的凤潇无情的逼走了露晨,我气不过,找他理论,他却堂而皇之的舒适的躺在床上,还就是在我刚才躺的位置。

“你你你,你怎么就安心的睡了,你睡床上那我睡哪?”我站在床边抗议,可是抗议无效,凤潇的眼睛闭得好好的,“不行,你打地铺!”

凤潇的眼睛睁开了,透出一丝疲惫,他的声音慵懒而性感,像骄傲的波斯猫,“凭什么呢?”

又来了,又来了,这人总在关键时候,总在我发火的时候说这样俏皮的话,腻到你心里去,你想再次发作,可偏偏有发作不出来,只好忍气吞声。就像现在的我,活活被憋的要吐血,“男女授受不亲,所以,你,下来!”我掀开他的被子,露出他精壮的身体,他的里衣微微敞开,结实的胸膛露出来,饱满光泽,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原来你是想看啊,不早说。”凤潇侧卧着,一只手撑着脑袋,青丝散落在床上,姿势极度的**,他用他性感的小眼神盯着你,说,看吧,我不收你钱。

我吞了吞口水,义正言辞的拒绝了美色的诱惑,“少拿这些糖衣炮弹诱惑我,就算你长得好看,这也不能成为你占我便宜的理由,快点下来!”

凤潇坐起身,换了个姿势,眯着眼好像很困,“不是你说的,天气凉,打什么地铺啊,就挤一挤,不是有两床被子呢吗?一人盖一床不就得了,露晨你心疼,我就要去打地铺,我也很冷,你说说这个道理。”还让我讲道理?我晃了一眼他露出的白皙胸膛,好心替他拉紧衣角。

“露晨是我弟弟,你不一样,你可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不一样不一样。”

“哦?你的意思是,露晨不是男人?不知道露晨听见你这么看他,他会怎么想。”凤潇戏谑的想看好戏。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极力否认,当然不能让露晨知道。

“那么,你是觉得我会对你……”凤潇在我身上扫射几个来回之后,面露可惜,“就你这样的,我会对你有意思?你该不会认为我会对你……上……下……其……手……?”我对上凤潇好笑的目光,想想也有些对,我是有夫之妇,又不漂亮,美女如清舞,他都瞧不上,更何况我这种长得青黄不接的。

“唉,也是,我这么一个平凡的再平凡不过的路人,你也瞧不上眼。不过,我还是有节操的,我睡地上。”

我像模像样的在地上打了地铺,硬硬的,是不舒服,想起露晨也睡在地上,心里有些愧疚,“或许我忍忍就好了,不就是一晚上吗,清舞也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你说得对,我总是瞎闹,给你们带来麻烦。”

正说着,身体突然被人抱起来,“干……干嘛?”

凤潇把我抱到床上,盖上被子,他睡过的地方暖和的很,“还是我睡地上吧,你要是生病了,才是麻烦。”

凤潇睡在地上,我躺在床上,黑灯瞎火的,“其实,这地上,还真冷呢!”

凤潇,你大爷的!我在心里骂了一句,挪了个地方,给他腾出来一个位子,“你上来睡吧,说好了,一人一被,你抱着你的被子睡外面,我裹着我的被子睡里面,互不侵犯。”

话一说完,凤潇就已经在身边躺好了。我心里那个气啊,我就知道他欺负我心软,等着套我的话,可还是上了当。

“奔波了一天,你也累了,不闹了,睡吧。”凤潇也很累了,他的声音传达出他的疲惫。

我叹了一口气,转过身面对墙闭上眼睡觉,要么是直觉,要么是心理作用,总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直勾勾的木头桩子似的盯着你,我冷汗直冒,鼓起勇气一转身,凤潇睡得好好的,果然是我多疑了。

“怎么了?”他一睁眼,眼里一片清澈。

我摇摇头,把被子裹得更紧了一些,凤潇见我的动作,轻轻一笑,“不用这么防备我,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不是因为你,我习惯了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这样我才能觉得安全,才能睡着,这么多年来一直这样。

凤潇沉默了一会儿,他的手伸过来,握住我的,轻轻的说,“不要害怕,没事的。”

我想挣开他的手,却又贪恋他手心的温度,我的手包在他的掌中,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很快倦意袭来,我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我和清舞出去,是去看看附近是否安全,你别多想。”我睡得迷迷糊糊,只听见耳边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说什么,可又听得不清楚,我嘤咛一声,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很好,没有做梦。

凤潇等林汐荷睡着之后才张开眼,他一直都没睡,他很好奇,眼前的女人紧紧地裹着棉被,除了嘴巴以上的部位露出来,其他的全部密不透风的被好好的包裹在棉被里,她没有安全感,就连睡觉也怕受到伤害。难道暮凝澈没有好好对她?凤潇微微一笑,轻轻地替林汐荷拉拉棉被,免得她被捂死在自己的杯套里,别看她平时大大咧咧,说话没心没肺,相处的久了,接触的多了,才发现这个女人心里装着很多事,她总是表现出很快乐的样子,把烦恼都装在心里,口口声声让别人说出自己的心事,自己却闷声一个人,越是没有安全感的人越要伪装的坚强,凤潇心里有些酸,他想叫醒林汐荷,告诉她,在他的面前,她可以软弱,耍无赖都行。但是他没有这么做,凤潇回忆自己今天的举动,有些自嘲,面对林汐荷,自己怎么就失控了呢?她只是一个有夫之妇,又不漂亮,也不能干,不会武功,对自己没有帮助,还常常惹麻烦,可是今晚和她共睡一室是自己提出来的,知道她心软,故意说地上冷,想方设法挨她近一点,还和她解释自己和清舞的事,为什么要向她解释?凤潇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说出来心里才畅快,只是不想让她误会只是……凤潇苦笑,自己不会真上了心吧?

而这一晚,是凤潇答应辅佐君凌之后睡得最好的一个夜晚,因为身边的人,因为握着的手,他没有被一点风吹草动惊醒,也没有像平常一样时时刻刻都绷着弦,连睡觉都剑拔弩张,他睡得很香很甜,很轻松。

71君凌初见

“醒了?”凤潇嘴角都掩藏不住揶揄的笑,我现在就像是一条八爪鱼缠在他身上,怎么会这样呢?昨晚明明睡得好好的,说好一人一被的,怎么,怎么现在我和凤潇挤在同一条被子里。

“你使诈!占我便宜!”我像被开水烫了似的赶紧爬起来,抓起我的被子挡住。

凤潇坐起身,慢慢的穿上衣服,“麻烦你看看被子,是你半夜三更的非要挤过来的,挡都挡不住。”想起昨晚睡着之后的某人寻找身边的热源,迷迷糊糊在睡梦中靠过来,紧紧地挂在他身上,推都推不掉,还大声地说着好笑的梦话,凤潇的笑毫不保留的蔓延到眉梢。

“是吗?”我是觉得昨晚哪里暖呼呼的,就一个劲儿的往那里靠,“那……对不起啊,估计我是半夜太冷了,才……怪我。”

凤潇摇摇头,把我的衣服递过来,“穿上吧,”说完,他就出去了。

我穿好衣服,才把门打开,“好了,”我对站在门外的凤潇说,这时清舞端着一盆水前来,她倒是一直低着头,“主子,水已经准备好了。”

凤潇应了一声,对我说:“你去洗吧。”话音一落,清舞抬头诧异的望了我一眼,我这才隐约发现她的眼睛是肿的,清舞对上我疑惑的眼神,放下脸盆很快离开了。回想起昨晚,傻子都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那是清舞给你准备的,我自己去打水洗脸。”这个凤潇,怎么就这么铁石心肠呢,人家女孩子都这样了,他还不闻不问的,如果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清舞她……岂不是和安乐一样?都出来好几天了,也不知道安乐他们过得怎么样了,暮凝澈,你又在干什么呢,我又开始想你了。

“姐,快来洗脸。”露晨端着一盆热水在门口,笑的好纯良。

“露晨,你起得很早么?”这孩子,昨晚打地铺也没睡好,要起来烧水给我洗脸,真是难为他了,我真是收了一个好弟弟。

露晨把水端进屋,把毛巾放进水里,用再自然不过的语气的回答我,“没关系啦,天气冷了,你肯定受不了井水洗脸的,那么凉。”

我的心里一阵感动,“小露晨啊,你对我真好,必须要送一个贴心的拥抱给你!”我扑在露晨的身上,用力的抱了他一下,露晨红了脸,扭扭捏捏的跑了出去。

我笑容璀璨的向凤潇炫耀,“怎么样,我家露晨好吧?还是热水哦,你可没有这样的待遇。”凤潇没有理我,一个人整理着床铺,叠被子,他很细心,动作有条不紊,房间被他整理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哟,凤潇,不错啊,原来你也是居家好男人,要是你别这么冷冰冰的,迷上你的女人绝对多上好几倍。”

凤潇走到我面前,没有说话,我看见他轻颤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细细的阴影,“该走了。”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收拾好了一切,“今天就可以到达朔玥王朝了。”凤潇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他的话一字一句的打在我心上,我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作为云轩王朝的人质,危险真的来了。

“我……知道了,走吧。”再也笑不出来,没心思再嘻嘻哈哈,不再和露晨吵吵闹闹,一路上,我趴在马背上,很少说话,越接近目的地,我的心情越沉重,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只有迎难而上,别无选择。

不知道走了多久,不知道经过了哪里,只听见凤潇的一声“到了”,高高的城墙印入眼帘,卫兵,通行牌,宫女,奴才,一幕幕幻灯片一般在眼前放映,直到一抹明黄色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我的知觉,我的神经,才有了清晰地明了和跳动。

“皇上,这就是林汐荷,暮凝澈的王妃。”凤潇站在旁边,也只有凤潇站在我旁边,没有别人在场。

“哼,为何不跪!”台阶上高高在上的天子发出蔑视的质问,我抬头,不愧是天子,君临天下的气势,傲视群雄的姿态,仿佛与生俱来的王者风范,明朗俊逸的脸部线条,高大挺拔的身姿,刚正有力的语调,和他的名字很配——君凌。

我不回答,也不做声,只是盯着他,慢慢的,勾起一抹冷笑,“你这皇上当的也太卑鄙了,真是憋屈。”

“啪!”这一耳光是我早就料到的,力道之大,使我跌倒地上,口腔里有淡淡的腥味,“你的狗命对朕还有用,但你不要挑战我的极限,否则……生不如死。”君凌的阴狠超出我的想象。

我吐出嘴里的血,站起来,走近他,“是吗?你错了,没有自由才是生不如死,哈哈……”

下一秒,或许更快,君凌就掐住了我的脖子,我听见喉骨咔咔的声音,快要窒息,就在我闭上眼睛等死的一刻,凤潇冲过来扳开了君凌的手。

“皇上,人我还是带回府去,宫里面顾及不了太多,会很麻烦。”奄奄一息的我,倒在凤潇怀里,任由他带着我去哪里,对我来说,这些都无所谓了,只是,君凌阴狠毒辣的双眼,一直,挥散不去……

马车上,凤潇搂着怀里晕厥过去的林汐荷,眼里有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心疼,早知道她是个倔脾气,却不想她还有这身傲骨,这些年来,君凌的手段他是知道的,只是因为是兄弟,他必须要帮他,这是他的承诺,但是,今天她差点死在他的手上,太危险了,或许,把她安置在将军府,才是对她最好的保护,直到……战争来临的那天。

我被一阵细微的哭声唤醒,露晨坐在床边上,抹着眼泪,我想说话,却发现喉咙疼得要命,好像被掐断了一样,连呼吸都是疼的,我轻轻捏捏露晨的手,露晨欣喜地看见我醒来,立马擦净眼泪,反握住我的手,声音里都带着哭腔,“姐姐,你怎么就不知道服软呢,偏要和皇上顶嘴,差一点……差一点就回不来了……”

我挣扎着要想坐起来,露晨很体贴的把我扶起来坐好,伸手想摸摸我的脖子,却又怕弄痛我,收回手,担忧的问,“一定很疼的,一定很疼的……皇上下手也太狠了!”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抚上他的脸庞,他的泪痕,摇摇头,露晨捉住我的手,低下头,很小声的否认,“我才没有哭。”

我拉拉露晨的衣角,用动作告诉他我要说话,让他拿纸笔来,“镜子”我写出这两个字,露晨有些犹豫,还是慢慢踱过去拿了镜子过来,果然,我的脖子上留下了明显的严重的淤青,脸上也有大大的红印,半边脸都是肿的,露晨一把夺过镜子,把我搂进怀里,轻拍我的背,柔声安慰道,“姐,会好的,别会好的……”我感觉得到露晨的眼泪,它们滴落在我的肩上,由温热变得冰凉。

“疼……”我艰难的发出一个单字,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躲在露晨的怀里哭泣,在露晨面前,在露晨怀里,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累了,心里的痛也少了许多,“凤潇”我继续写道,他把我带回来,希望他能给我一个交代,要杀要剐,至少要我明白。

“你要见他吗?”露晨问,我点点头,脖子上又传来剧烈的疼痛,露晨见我皱眉,急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找他,你别动,别动!”露晨一溜烟儿跑到门口,凤潇已经出现,“主子,你……”

“我知道了,你下去。”凤潇进屋,关上门,走到床边,他的手小心的轻柔地抚上我的脖子,指尖的温度透过肌肤表层传递到全身,他的眼波流转着怜惜和自责,不忍的情绪丝毫没有掩饰,赤*裸*裸的,呈现在我面前。

“我以为,你不想再见到我。”凤潇声音很低沉,沙哑着,满脸疲惫,“谢谢你,还愿意见我,还好,你还愿意见我……”

“交代”我忍着痛,在纸上写下这两个字,凤潇紧抿着唇,良久,“等你好了,我再告诉你,好么?”

我用力的眨眨眼睛,表示同意,凤潇松了一口气,叫下人端了药进来,旁边还有几块薄荷糖,这样暖心的举动,这样温热的人,我根本生不起他的气,他有什么错呢,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无奈,只是,看见凤潇,就想起君凌,心里一阵发寒,“别怕,”我的手被包围在他的手心里,他说,“别怕,”不怕么?我记得,曾经也有人在我耳边说过,“别怕,我在,”那么,就把你们放在心里吧,我什么都不害怕了。

72无形的保护

我一直被囚禁在将军府,露晨每天都来陪我说话,秋意正浓,满眼荒凉萧瑟之景,在这个寒意袭人的秋天,我渐渐冷静下来,话也少了,也不爱闹了,多数情况下都是听露晨一个人说话,偶尔需要的时候才说几句,除了露晨常来,院子冷冷清清,凄凄惨惨,四周重兵把守,连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姐姐,以后的事会怎么样还不知道,你不要这样郁郁寡欢,和以前的你都不一样了,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你的。”露晨坐在我身边,也很难过,“早知道这样,我……就阻止主子劫你当人质,这样,你也不会这么痛苦了……”

我心里很平静,听到露晨的话,也只是淡淡一笑,我轻轻拍拍露晨的头,他的头发柔顺黑亮,“傻瓜,这已经不重要了,无论怎样,你就是我弟弟,不会改变的。只是……露晨,万一我出了什么事,你千万要照顾好自己,自保最重要,不用管我,好吗?”

露晨一把捉住我的肩,有些生气的低吼,“姐,你不要乱说!不会的!”

我摇摇头,很认真的告诉露晨,“你听我说,世事难测,你必须答应我,答应我!”

露晨抿着嘴不说话,我捧住他的脸,逼他只是我的眼睛,露晨一味躲闪,最后怒气冲冲的跑开,看着对面空荡荡的座位,我有些心酸,如果我离开这个世界,事情又会怎么发展呢?

秋夜的星空,点点璀璨,我不愿去想得太多,闭上眼却浮现出不同的身影,在这个异世,我遇见了太多太多各色各样的人,我感受过温暖,也遭到过怨恨,我爱过别人,也被人爱着,这样……就够了吧!

恍惚之间,窗前似乎有个黑影,一向容易惊醒的我因为今日心力交瘁,竟然懒得不想睁开眼睛看清楚,或许是梦呢?我潜意识里安慰自己,脑海里凤潇却不请自来。这么多天他从未来见过我,说好的交代呢?我自嘲的笑笑,“凤潇,我哪里想要什么交代,我都明白,我都明白,只怕你夹在中间一定会两难……”我在睡梦中的呓语,梦里还是那日在夕云村凤潇有条有理的整理房间,折叠被子的场景,“凤潇啊,要是你不是什么大将军,那该多好,多好……”

第二日,露晨没有来我这里,大概是生我的气了吧,善良如他,到了危急时刻,又怎么会弃我于不顾?我那样说,倒是真的伤了他的心了。而我,朝不保夕,跟他撇净关系,对他来说是有些狠心,却是保护他的最好方法。

眼前突然投下一片阴影,“凤潇,”我抬起头,弯起唇角,“好久不见。”举起茶壶,为他斟了一杯茶,淡淡的烟雾袅绕,凤潇白皙纤长的手指握住玲珑的茶杯,轻抿了一口,他喝他的茶,我看我的书,互不干扰,却又不觉得尴尬,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坐下去,凤潇不动声色的拿开我的书,却没有说话。

“有心事?这一仗快要打起来了吧。”我把书合上,试着猜想他的心事,“这几日都未曾见到你,要么,你是不愿意见我,不然,就是你忙于战前的准备,无暇分身。”

凤潇眼里掠过一丝赞赏,马上又被担忧取代,“多事之秋,没有我的准许,你哪里都不要去,不论任何人,都不能随他去,切记。”

我对上凤潇疲惫的双眼,有些心疼,这些日子他是最辛苦的一个,还要抽空来告诫我这番话,可是,他不是神,不能万事都护我周全,我……也不想让他为难,而我们面对的阻碍太多太艰巨,“如果,是他派人传召呢?”我问,君凌是皇上啊,他的命令谁敢不听,难道要让凤潇抗旨吗?

凤潇的眉头从刚才就一直没有舒展过,现在更是紧锁,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字字千金,“我会让露晨保护你,任何人,也不能带你走,任何人。”凤潇加重了语气,他知道君凌,他猜到君凌会对我不利,他在想一个能保护我不受伤害的办法,但事实是不能如他的愿的,凤潇他太累了,他为我做的,已经足够。

我摇摇头,“凤潇,你其实不必为了我和君凌闹僵,我不想你两难。”

“好了,你别说了,我意已决,还有事,好好照顾自己。”凤潇语气生硬,不容反驳和违抗,他像风一样的来,又像风一样的消失,恍然如梦,只剩下桌上那杯有些凉掉的茶。

凤潇并未走远,他静静地伫立在门边,眼中全是院子里林汐荷盯着茶杯发呆的倒影,战争,来了。可是对不起,我不能在你身边,但,我一定会尽我所能护你周全。

皇上君凌和凤潇一同出战,远隔千里,唯有露晨陪在我左右,寸步不离。四周危险的气息勒得我喘不过气,整个将军府都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氛围中,岌岌可危。凤潇每三日一封家书,鲜有提及战事,而多于日常细节中让我注意的事,穿衣,饮食,面面俱到,虽然字字平淡,而字里行间俊逸豪气的笔墨却流露出无微不至的关心,而我,只回过一封,一切安好。凤潇的努力,就是怕我担心,怕我慌乱,我当然不能再让他分心,他一直觉得欠我,实际上,他从未欠过我,就算有,也早就还清了,而我欠他的,却是一辈子都还不清的。

尽管日防夜防,该来的还是来了。入夜,我只觉得颈上一痛,眼前就黑了,再度醒来,已身处异地。后颈上传来的剧痛将我唤醒,一动,才发现我的手脚都被绑得死死的,根本无法动弹,从外面的声音来看,这座小房子应该地处偏远,门外有人把守,是谁抓我来的,张显张丞相?还是……他?

“还请现身,来都来了,躲躲藏藏的算什么好汉!”我朝着这门外用力的大吼,门岿然不动,难道门外没人?我四处搜寻尖锐的物品,想割开绳子逃走,房间里空空荡荡的,一览无余,看来这屋子的主人早就有准备了,用牙齿咬?估计牙都磨光了还没咬断一个小口子,只有静观其变,露晨那小子,要是他发现我不见了,定会急的红了眼吧,想起他那次在我床前偷偷哭红眼,心下就柔软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在我小睡了几回又再次醒来以后,门终于吱呀一声开了。进来的人背着光,可是他那双怨毒的眼睛释放出的阴冷残暴,不用猜,就是他——现在应该正在作战的君凌。

73丧心病狂,命悬一线

“怎么,很惊讶?”君凌邪魅一笑,没有丝毫的温度,反而使周围的气温骤然下降,这个男人的气势太过强大,把我身边的空气统统挤掉,让我呼吸困难。

还是一样的,我直视他,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还好,意料之中,所以,不惊讶。”

“哦?”君凌好看的眉毛一挑,这样帅气的男人,却让我恶心。

“你明知道凤潇不会让我跟你走,你还是一意孤行,你想过凤潇的感受吗?他为你出生入死,你到底懂他多少?”

“够了!”君凌气急,愤怒的朝我吼,衣袖一挥,背过身去。

这就够了?不,我话还没说完,“君凌,你早已经不是小时候的君凌了,但是凤潇,还是小时候那个凤潇,你难道都没有觉得有一丝丝一点点对不起他吗?你都不会愧疚吗?”

“咚——”君凌一脚踹来,把我踢到另一边,在翻滚时,头撞到墙上,顿时剧痛袭来,眼泪都出来了,又硬生生被我憋回去。

“你还敢提他!你有什么资格!”君凌快步走到我面前,高高的俯视我,遏制不住的怒火在他的全身燃烧,“你到底凭什么让他对你这么好?每夜每夜在你睡着后偷偷去看你;你不高兴,你被囚禁,他就在门口静静站着陪你;战事繁忙,他都自顾不暇,还张罗着部署着保护你的安全,为什么,像你这样的女人,不值得凤潇付出这么多!”

“啪——”君凌又狠毒地扇了我一耳光,我的脑袋嗡嗡的响,两眼都在冒金星,第二次,他打了我两次,一次比一次狠,我的嘴角在流血,君凌阴森恐怖的脸还放大在眼前,可是,我顾不了这么多了,刚才他说的话一边又一边的回响在我的耳边,原来,窗前的黑影不是梦,是凤潇,原来每晚他都有来看我;原来,我从未一个人面对,他都在我看不见的地方陪着我忍受一切的痛苦;原来,原来,有太多的事我不知道,凤潇,我欠你的,让我该怎么还!

“你这个贱人,有你在,就会影响他,你是他的绊脚石,是我们朔玥王朝的绊脚石,我绝对不允许凤潇的人生有你的存在,你会毁了他,你会成为他的污点,你就不应该出现,永远不要出现!”君凌一拳打在旁边的墙上,手受了伤,但他仿佛感觉不到一点痛楚,他的眼里,他的身上,散发出的,全是恨意,只有恨意。

我冷笑一声,挣扎着靠在墙上,努力支撑着自己,“所以,你要杀了我,你不想让我干预凤潇的人生,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影响他的判断,哈哈,君凌,你错了,我,林汐荷,早就存在在凤潇的生命力了,同样的,他也在我的人生中,他的绊脚石,是你,不是我,不是我们任何一个人,只是你。你要动手随便你,但你应该明白,我死后,凤潇,就不会再是以前的凤潇了,他会恨你,他会变得跟现在的你一样,冷血无情,狠毒残暴,这样的人,还配叫人吗?”

君凌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他大笑起来,像是很可怜我,“林汐荷,你还真蠢,我现在正在军队指挥作战,而这个点,我正在军营里休息,就算你死了,凤潇也不会怀疑到我头上,杀死你的人,只能是张显那个老东西,凤潇不会恨我,他只会可惜你的死,不过没关系,我会替他安排无数个美人,夜夜笙歌,很快,他就会把你忘得一干二净,连你的名字,他都不记的。”

“那人质呢?我死了,你没了人质,该怎么和暮凝澈交代?”

“你不知道这世上有易容术吗?随便找个死囚,弄成你的样子,只要有七分像就可以了,我们会把那个晕过去的‘你’,吊在城门上,请君入瓮,你就不要担心了。”

君凌的话让我的心“咯噔”坠到了谷底,所有的砝码都输了,唯有一死,这一次没有人再来救我了,再也没有了……

我闭上眼,却迟迟没等到他动手,“还不动手?不是要我死吗?”我冷笑,告诉自己,林汐荷,不要怕,一眨眼就过去了,别怕。

君凌诡异的拍拍手,慢慢走到我身边,蹲下来,用力的捏住我的下巴,很疼,“啧啧啧,瞧你,真丑,杀了你都嫌脏手,真不知道凤潇看上你哪点。”

“是,我很丑,至少我是个人,不像你,心都是黑的,小心报应!凤潇真是不值,他真心对你,你却把他当做一个杀人工具,你连畜生都不如!呸!”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朝他标致的俊脸吐了一口唾沫,又换来一个响亮的耳光。

“贱人,你就在这里自生自灭吧!方圆百里,渺无人烟,神仙,也救不了你,来人,”门外把手的士兵冲了进来,“把她扔到地窖去,就让她在这里好好地长眠吧,哈哈哈……”

君凌丧心病狂的注视着我被关进地窖,像进行国庆阅兵典礼一样高兴,在地窖门被锁上的那一刻,君凌脸上盛开出一朵妖娆冷艳的笑,诡异恐怖,阴森可怕。

而我的世界,一片漆黑……

74为了她不顾一切

我处在黑暗中,不知道这个地窖有多大,也不知道地窖里有些什么,没有一点缝隙,透不进来一点光亮,没有一丝流动的空气,我没有听见老鼠的唧唧声,连蟑螂在地上爬过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也没有,真不知道这算不算幸运。我自嘲的笑笑,手上和脚上还帮着绳子,无法走动,我只能保持一个弯曲的姿势躺在地上,偶尔侧侧身,温度很低,地面冰凉,刚开始的时候我还能感受到自己浑身在发抖,可是越到后来,整个人都失去了知觉。可供呼吸的空气越来越少,每一秒都度日如年。在这个地方,无论时间如何流逝,光阴几何,下雨天晴,我通通都看不见,不清楚。我的气息越来越微弱,没有水,没有食物,连呼吸都挨不过去,胸腔里全都是疼痛,有谁可以来救我,有谁……可以……救……救……我……

军营,帐内。

“君凌,把林汐荷交出来。”凤潇站在君凌面前,丝毫不输他一分的气势。

“凤潇,你怀疑我?我日日与你在一起商量战事,哪有时间去管那女人的事。再说,她是人质,对我们很重要,我怎么会动她?你怎么会怀疑我,任何人都可以,只有你不行。”君凌走到凤潇面前,拍拍他的肩膀,面露认真和诚恳。

凤潇只是看了君凌一眼,退后一步,看似不着痕迹的躲开了他搭在肩上的手,并不理会君凌诧异的目光,声音冷清,却带着坚决和刚毅,“皇上,请交出林汐荷。”

君凌怔怔的望着凤潇后退的方向,脸渐渐黑了,怒气涌现,“都说了不是朕,你就是不能相信我!你要知道,如果人质失踪,坐收渔翁的人是谁!”

“皇上,你我从小一起长大,出生入死,到了现在,你还是要骗我。张显那里,我一直派人监视着,并无异动,就算他们在暗,我们在明,要想有小动作,更何况还是从我的府里掳走一个大活人,还是在露晨的眼皮底下,他们还没有这个本事。而皇上,昨夜根本不在帐内,您,自然有这个能力,还请交出林汐荷。”

君凌一掌劈碎了书桌,额上青筋暴起,目光射出无数把锋利的刀子,刀刀插在凤潇的身上,“你居然派人监视我?凤潇,为了一个女人,你不值得!她哪点好,你说啊,我们是兄弟,除了我登基的那一刻你唤我为皇上,这是第一次,为了一个女人,你我生疏,值得吗,你说啊,你说啊!”

“她在哪里?”凤潇并未回答君凌的问题,他盯着君凌暴怒的双眼,眼里的情愫模糊不清,那里面包含了太多太多的东西,震撼到了君凌的心。

他叹了一口气,还是软了下来,“是,我承认是我谋划已久抓了她,那是因为只要她在你身边,你就会变得不对劲,变得犹豫,变得优柔寡断,变得不像你自己,你是大将军,你有自己的威武和霸气,你必须冷血冷面,不能有一丝儿女私情,凤潇,我的用心良苦,你可明白!”

凤潇沉默,良久,重复刚才的话,声音里没有温度,“她在哪里?”

“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是不明白!”君凌气急,冲上去抓住凤潇的衣襟,“你死心吧,我,绝对,不会,告、诉、你!”

君凌凶狠坚决的表情因为凤潇下一刻的动作在脸上静止,而这一刻,凤潇双膝跪地,右手握住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自己的胸前,泛着冷光,“求你,告诉我,她在哪里?”

君凌猛吸一口气,哈哈大笑起来,他在笑自己,又在笑凤潇,可是这笑声里却是满满的悲凉和痛心,“凤潇,你这样做,值得吗?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在求我,你在求我啊!你从未求过我,这一次你居然为了那个贱人求我!”

凤潇用力对着胸口把匕首插了进去,胸前染湿了一片,成了暗色的花,“她,在哪里!”混含着痛苦,无奈,隐忍,只为了找到她,救她,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她好好的,好好的。

君凌的手动了动,背过身去,“你威胁我,呵呵,凤潇,你是我兄弟,你威胁我!好,好,我告诉你,东去三十里,林中的茅屋,是死是活,全凭她的造化。”

凤潇站起身,把匕首扔在地上,发出“哐当”清脆冰冷的响声,他向前走了几步,在门边停住,留下一句,却犹如坚冰,让人心寒,“君凌,要不是你,只为了那声贱人,我也要杀了他,粉身碎骨。”

帐内一片寂静,匕首上的血迹早已干涸,君凌慢慢将它捡起,弹指一挥间,化为粉末,在粉碎的一瞬间,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滑落,始终,都只是我一个人呢,只剩下,我一个人……

凤潇疾驰而去,猛烈的风咆哮在耳边,风舞长袍,他的心里无时无刻不念着在危险中不知死活的那个女人,林汐荷,你坚持住,我来了,你一定要坚持住,等我,等我!

凤潇把整个茅屋都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有发现林汐荷的身影,女人,你到底在哪里?逃走了吗?不会的,君凌布的陷阱,你怎么逃得出去,一定,一定还在这里,“林汐荷,林汐荷!”

是谁在叫我吗?为什么我会听见凤潇的声音?果然啊,人之将死,幻听都出现了,死在这里,永远,都不会被人发现吧。

“林汐荷,你这个蠢女人,笨蛋……回答我,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不对,呼喊的声音陆续传来,声音里的着急担忧和害怕都告诉我,这是真的,真的是凤潇!我很惊喜,想立马告诉他我在这儿,却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我闭上眼,静下了心,凤潇,如果,你能感觉到我,如果你能听见我,那,我在这里,在你脚下,你知道吗?

75 折磨

“嘭”的一声,门开了,一束强光猛地照射进来,一直处在黑暗中的我无法适应,眼睛就算闭上也被刺激得很疼,“嘶……”凤潇从衣服上撕下一块碎布蒙上了我的眼,“不要张开眼,不要看,我来了,不用再害怕了。”

我坚持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等你,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现在,不用再强撑下去了,我渐渐失去了知觉,头无力地垂下,晕厥过去,最后一刻,我听见了凤霞慌乱的喊声。

“为什么她还是不醒过来?都两天了,还在昏迷中,你是太医,就这点本事吗!”是凤潇的声音,他在低吼,怕吵醒我,故意压抑住胸中的怒气。

“将军息怒,微臣已经尽了最大的力了,只是,只是……林姑娘她长时间滴水未进,所处的地方太过寒冷,阴暗潮湿,再加上之前受过伤,额头上撞伤了,小腿骨头碎裂,寒气倾体,那些尸体散发出的有害物质进入她的身体,带来了不小的毒害,所以,尽管服了药,扎了针,还是高烧不退,气虚体弱,身体功能急剧下降,能不能挺过来……全凭天意,还望将军恕罪。”

什么尸体?高烧?是发现自己浑身滚烫,但周围好像总有寒风灌进被子里,冷的想多加几床厚棉絮都不为过,想喝水张不开嘴,想说话发不出声音,头烧的嗡嗡的,只能听见周围的人说什么,眼皮好重,再怎么努力都无法睁开,胸腔好痛,好像被硬生生的插了一块坚硬的木头,喘口气都是疼的。

“什么叫做全凭天意!你赶紧给我想办法,否则,你们都给她陪葬!”

“是,是,我这就想办法,这就想办法……”唯唯诺诺,听他的声音就知道他急得团团转,“将军,微臣有一个方法倒是可以一试,将林姑娘浸入木桶中,泡药浴,但在这其中,要分时辰,按不同的轻重为林姑娘分别施几次针,重新将她小腿还未碎裂的骨头——捏碎,然后再次给予塑造,复合,也许,可以救她一命。只是……”

“快说。”

“这种方法极为冒险,微臣也从未试过,只是在古书中见过,若不成功,就算保住了命,也是残废,若施针不对,不死则疯,况且,药浴是必须褪尽衣物,浴后身体冰凉,必须保持体温,这需要用人体取暖,这人必须是能保证源源不绝给她输送热量的人,手要稳,心要静,,要对穴位足够精通,才能下针,老臣不敢。”

太医把话说完,一片噤声,一个清冷有熟悉的声音响起,“我来。”凤潇紧锁眉头,“我是习武之人,精通穴位,也符合你提出的要求。”

“可是……林姑娘是云轩王朝的人,又是暮凝澈的王妃,你是我朝的大将军,你们必将坦诚相见,传出去,对将军的声誉……不好!”

去你的,我还没说影响我的清誉呢,他是男人还担心什么,姑奶奶我就快去西天了,你们还有心情在这里讨论有损清誉的问题,靠!

“不用操心这个,你只管下去准备好一切,要快,马上就开始。”

“将军,这要是被皇上知道……”太医还在一旁提醒,毕竟不是件小事啊!

“退下!”

“是,是……我这就去准备,马上就好……”

外面传来急匆匆的声音,水声,瓷器碰到一起的响声,木桶被搁置在地面的声音……手腕上突然有柔软的触觉,轻轻地,柔柔的抚着,心痛透过指尖,进入内心最里面。

“他居然伤你如此之重,我答应过要护你周全,却还是办不到,对不起,对不起……”

“汐儿,你醒过来,快醒过来好吗?等你醒了,我带你去看漫山的雪和梅,只要你喜欢的,我都陪着你,好吗?求你,快醒过来,看我一眼,就一眼……”

“汐儿,你瞧,这里有好多好吃的,你不想尝尝吗?只要你睁眼,我就给你怎么样?”

“汐儿,乖,你醒了,我……就送你回到暮凝澈身边,只要你幸福,不再受伤害……”

“汐儿,你醒醒……我一直都在等你醒来,你醒醒,好不好……”

“对不起,对不起……”

凤霞一句一句在我耳边说着,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我的脸上,我的心里泛滥成灾,凤潇,你不要说对不起,我不怪你,你没有错,最重要的,我,正如君凌所说,不值得你为我如此付出。

“将军,一切都准备好了,可以给林姑娘宽衣入浴了,在水中下针,请一定小心,一针都足以毙命,另外,房间里的人越少越好,最好,不要有人,若是将军施针,就您一人足够。。”

“我知道了,你守在门口,有事我会叫你。”

太医和一干人都退出房间,只剩下凤潇一人留在屋内。我感到身上的衣物被一件件的褪下,刚开始的凉意被木桶中药水的热气取代,整个人都变得暖暖的,疼痛似乎减了不少。

“汐儿,我现在为你施针,不疼的,乖。”凤潇明知道我处于昏迷状态,还是柔声地安慰我。他的手很稳,很仔细,一针,一针,丝毫容不得差错,仿佛是生死抉择,最后一针,也是最重要的最关键的一针,如果稍有差池,前面的一切都白费了,受针的人也没命了。

凤潇倒吸一口凉气,屏住呼吸,最后一针让他的心快跳出了嗓子眼儿,“上穷碧落下黄泉,汐儿,你不用怕。”关键的一针准确无误地刺进穴位,在拔出来的那一刻,我感觉到凤潇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施针要分几次,水一旦稍凉,凤潇就马上命人进来加热水,这也是为什么施针的人也必须泡在水里的原因,只有那样,才能发现水温的变化,从而进行调节,以便药浴功效的发挥。有了第一次下针的经验,接下来的几次凤潇没有那么紧张了,只是每一次下针的穴位都不同,这让他不敢掉以轻心,必须聚精会神,这是很耗费精力的,所以上了年纪的太医不能下针,他们的体力和精力达不到这样的要求。终于,最后的一针结束,凤潇的手才开始发起抖来,不过很快就被克制住,因为,还有更让人胆战心惊的事要做——碎骨。

接下来,就是碎骨了。凤潇把我裹进浴巾里,抱回床上,平躺,唤进太医,“现在,如何了?”

太医把过脉,松了一口气,“将军,施针的问题已经解决,现在,还请将军碎骨。”他抬起我的小腿,在腿上扎了几针,对凤潇说,“现在可以动手了。”这句话,怎么听怎么像黑社会老大说,动手吧,做了他!

凤潇点头,手搭上我的腿,快速捏碎我的腿骨,尽管我闭着眼睛,但还是感到撕心裂肺的疼痛,“啊!”处于昏迷中的我痛苦的叫出声,又在凤潇给我重新塑造腿骨的时候再一次痛昏过去。

这是在梦中吗?白茫茫的一片,我不敢大叫,只好站在原地。

“孩子,你还好吗?”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很熟悉。

“谁?”我大惊。

“我是送你来这里的人啊,你不记得了?”

“啊,原来就是你这个老头,害我吃这么多苦,”我恍然大悟,“我现在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事,你快告诉我啊!”

“等一下,孩子,难道你就不想见见我?”大雾散去,一个白胡子老头出现在我眼前,活脱脱从电视里走出来的演员一样,“怎么样,老头我长得还让你还满意吗?”老头笑嘻嘻的问,倒是很慈爱的样子。

“我说天神老头啊,你就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吧?”我都要急死了!

老头很得意的笑了,大手一挥,我们居然悬浮在半空,眼前出现的是一件屋子,“你看——”

我顺着老头手指的方向看去,那个躺在床上的人,不就是我吗?脸色苍白,有些红肿,额头上全是冷汗,双眼紧闭,脸都皱巴在一起,看起来很痛苦,旁边躺着的是眉头紧锁的凤潇,他抱着我,脸色也不太好,看上去很疲惫,双眼布满血丝,可是那目光却一直在我脸上,不曾一动,他的手摩挲着我的脸,他的手紧握住我的手,他细细的轻轻地吻去我眼角的泪,满是心疼。

“小荷子,心疼了?”天神老头声音里充满笑意,一点都没有悲天悯人的情怀。

“你怎么这样啊?什么人啊!”我不满。

“呵呵,小荷子啊,你昏迷的时候我让你可以感知外界,现在我带你来看,这小子对你真算好的,你听见他在你昏迷的时候说的话了,现在你也看见了,有什么想法?”

我瘪瘪嘴,还能有什么想法,“再有什么想法也没用啊,反正都是要回去的,我只关心我什么时候能好起来,不会真残废吧,你别吓我!”

天神老头意味深长的捋捋胡须,眉开眼笑的,“有我在,还有那小子照顾你,想残废都不肯能啦,好了,既然你没有什么想法,就等着我一个月以后来接你吧,现在,你该回去了,赶快醒来,别再让他担心了,老头子我也看不下去了。”

他衣袖一挥,物换星移,四周的景色全变了,在空中的我眼前一黑,什么老头儿,什么白雾,都消失了。

76 暖心的尴尬

睁开眼是凤潇满是倦意的俊秀面庞,他的嘴角有青青的胡茬冒出,就算是睡着了还皱着眉头,我伸出手想替他抚平,刚一动,他就惊醒了,凤潇的声音沙哑,可带着巨大的喜悦,“汐儿,你醒了?”

我点点头,手触碰到他的眉,“我睡了多久?”

凤潇把我的手从他的脸上拿下来,握在手心里,声音很轻,如释重负,“五天了,汐儿,你昏迷了五天,还好,你醒了。”

五天了吗?眼前这个男人一心一意照顾了我五天,看着他明显瘦了一圈的脸,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五天你肯定没好好吃饭对不对?也没有好好休息?”

凤潇抿着嘴摇摇头,只是把我搂得更紧了。

我蹙眉,“凤潇,你别想骗我,你看,你的黑眼圈比我的还重……”感觉到凤潇肌肤传来的温度,我的话戛然而止,“凤……凤潇,你……你没穿衣服!”

凤潇愣了,大窘,脸“噌”一下红了,不敢看我,我掀起被角一看,两个人都赤*裸裸的坦诚相见,心里紧张起来,气氛突然变得很尴尬。

“我……太医说,要用体温给你取……取暖,所以我,我……”说话从来行云流水,清晰有力的凤潇,难得结结巴巴,不好意思。

我当然明白,那次我不也是用同样的方法给魅离护住体温吗,只是,还是觉得很尴尬,只有转移话题,“那个……我饿了……”

凤潇见我给了他一个台阶,急忙顺着就下了,“好,我马上去准备。”

我闭上眼,凤潇快速地穿好衣服,临了,小声的用我听得见的声音说,“我很快回来。”

“其实,我再给你脱衣服的时候,蒙了眼的……”凤潇走了几步,又弱弱的补充道。

蒙眼扎针?“凤潇啊,好歹我也是一条命,你蒙着眼,我……”想想都不寒而栗,感谢苍天,我还活着,命贱真好!

“不,不是的,扎针的时候没有蒙眼。”凤潇急忙解释,瞧这话说的,那他不是全都看见了?看我在床上白眼乱翻,凤潇额头上都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那个……我光顾着找准穴位下针了,都没有好好看,所以……没看见什么重要的……”

都没好好看?什么叫“没……好……好……看……”,什么叫“没看见什么重要的!”

“凤潇——”凤潇在我爆发的一瞬间巧妙地跑出了房间,“你给我去死!”剩下恐怖的女高音在房间回荡,回荡又回荡……

饭菜随时都是准备好的,凤潇去洗漱了下,看起来精神了些,我在床上躺了五天,浑身都不舒服,感觉脏兮兮的,便央求凤潇要洗澡,可是他不答应。

“凤潇,我要洗澡啦,你干嘛不准!”我赌气不吃他喂到嘴边的饭,好吧,我承认呢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这种行为有点像寄生虫,可是我现在是一个手无力,脚又断了的病号,这也是没办法的。

凤潇无奈,放下饭,重新舀了一口汤,送到我嘴边,态度没那么强硬了,“先吃饭再说,好不好?”

我还是紧闭着嘴,凤潇只好叹气,妥协了,“,行吃完饭就让你洗澡。”我身上有伤,不适合碰太多的水,这我是知道的,但是我全身都散发着一股子馊味儿,连我自己都闻不下去,不知道凤潇是怎么抱着我还能睡着的,怪哉。

断了的小腿一动就钻心的疼,凤潇自然是不许别人碰我的,所以我只有包裹着一张浴巾,由他抱入浴桶中,整个过程都洋溢着窘迫的氛围,尽管水光氤氲,但我们还是能从对方的眼眸中看见自己红红的脸。

我从来没想过,朔玥王朝的的大将军会成为我的代步工具,洗漱,吃饭,去院子里晒太阳,在夜里看星星,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在说,他在听,偶尔拌几句嘴,也是他退几步,忍让包容,可是就连这极少的拌嘴,凤潇都带着笑意。

“凤潇,”我趴在桌上,背后是暖暖的阳光,懒懒的说,“我发现哦,你最近变得好爱笑。”

“哦?”凤潇坐在旁边随意的翻看着书,没有抬头,唇边的笑意不减,语调上扬,拖个长长的尾音。

“嗯,而且……”我转过头,拿下他手里的书,用力地捏捏的他的嫩脸,“你笑起来的时候多好看啊,还以为你真是一个冰山呢!”

捏着他的脸我就发怵了,我在干什么?我正在捏凤潇的脸,是凤潇的脸啊!我真是得寸进尺啊,得寸进尺!

凤潇斜眼盯着我不安分的手,想了想,好笑的挑眉,“怎么,手感还不错?”

我对上他戏谑的笑脸,悻悻的缩回手,埋头喝茶,“嘿嘿,茶不错,不错,嘿嘿……”凤潇笑笑,若无其事的拿起书,继续翻看。

温暖的午后,一壶茶,一本书,还有我们俩个人,慢慢的阳光,闲适的微风,洒满一地的静谧与安宁。

大家都是成年人,君凌的事,凤潇不说,我也不问,他为我做的够多了,以后,我也不怕。

可是凤潇,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日子,想起那时被关在地窖中的林汐荷,还是无法入睡,就算勉强睡着,也会惊醒。那是的她,在黑暗中,是怎样安慰自己的,那是要有多么强大的意念和坚持,才能战胜常人无法忍受的恐惧和孤独。是的,他好像听见她心里的呼唤,破开地窖的门,可那里的场景,却让他都倒吸一口凉气,林汐荷像死尸般一动不动静静躺在地上,周围的温度冷到极点,让他从心底里感到寒冷,最骇人的,在这个偌大的地窖里,在这个常年漆黑的密室,堆积如山的尸体,有的已经变成了皑皑白骨,有的正在腐烂,而那个女人,小小的身影,差一点湮没在这一堆恶心可怕的骨堆里,他突然很害怕,不是怕这些尸体,不是怕死,只是怕林汐荷会看见,于是,他快速地扯下一块衣料,蒙住她的眼睛。这些可怕的东西,是不应该影响她的,这一切他不会允许再发生了。望着怀中遍体鳞伤的人,心里翻滚涌动剧烈的痛,一把火,烧掉了这个地方,翻身上马,紧紧地搂住她,却又害怕弄疼了她,怕她就这样消失了,不见了,再也不在了,于是守了她五天。要照顾好自己才能照顾好爱的人,这个道理他自己是知道的,可是在床上躺着的人随时都有可能离开,叫他如何吃得进饭,又如何安然入睡?也就是在这时,他终于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他爱她,他要她活着,等她醒来,送她到暮凝澈身边,这样,她才会幸福。于是,他和她坦诚相见,他拥着她入眠,不仅是为了救她,也有自己的一点点小心思,他凤潇最终也不是那么豁达的人啊,他也想和自己爱的女人厮守,如若不能,哪怕片刻的相守,之于他,足够了。

77 可不可以不这么好

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可眼前的战事吃紧,哪里等得到我的脚恢复?两国兵戎相见,无论谁败谁胜,都是死伤无数,而两边都有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露晨,这一仗,必须打吗?”我垂下头叹气,露晨望着我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要是我的脚没断啊,我肯定要逃跑,你看现在,就算让我跑都没办法了,嘿嘿……”我故作轻松的耸耸肩,扬扬我的腿,疼得我龇牙咧嘴的。

露晨倒紧张起来,“姐,你别乱动啊!”他围着我的脚转来转去,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嘿嘿,没事,没事,”我本来是想缓和一下低落的气氛,倒是弄巧成拙了。

凤潇从外面走进来,皱眉,“又乱动了,好不了当一辈子瘸子。”听着他的埋怨,我朝露晨吐吐舌头,露晨没好气的瞪我一眼。

“明天……我送你走。”蹲下来检查我的伤势的凤潇声音冷清,但这句话却如同晴天霹雳,震得我脑袋嗡嗡的响。

“……走,走去哪?”我心中猜到七八成,如果真是这样,那他怎么办?

凤潇抬起头,半跪着没有起身,他和我平视,眼里有太多的东西,被掩饰着,躲躲闪闪,偶尔被我捕捉到一丁点,就让我心如刀割般的难受,“回到他身边,不好吗?”

好,回到暮凝澈身边很好,这是我一直都想要的,可一旦面对凤潇,无穷无尽的愧疚能把人淹没,千言万语到了嘴边,还是一句最普通最伤人的“谢谢。”

“君凌那边,不用担心,你顾好自己。”呵,聪慧如他,他知道,我的担心他都知道,“不要沾水,按时擦药,切忌……”说到这里凤潇自嘲的轻笑了两声,“这些……暮凝澈应该都知道,他会好好照顾你的。”

听到他的笑,我的心一酸,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儿,我不傻,就算一开始不明白他的情感,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也应该感觉到了他的心,如果我对他来说只是一个人质,或许我们是朋友,那一个人会为了一个普通朋友付出那么多,会为了一个普通朋友和自己最好的兄弟翻脸,甚至以死相逼?这些种种,若不是我逼露晨说,恐怕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凤潇是要把他们都带进坟墓的人,他担心我知道了会内疚,会觉得对不起他,而他做的这些,都是因为——他把我放在了心里。就算是这样,他还是放我走,送我走,绝对不禁锢我,尊重我的选择,明明知道不能在一起,明明知道我还是要离开,还是会担心,会害怕,会不舍,会……继续爱着,可是他强忍着,一个字都不说,不愿我产生心理包袱,不想让我对他怀有愧疚,他不想听到我的“对不起”,就如同他不愿听到我对他说“谢谢”,凤潇,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好,至少对我不要这么好!

“不要动不动就哭,”因为你哭起来的样子,会让男人想保护你,我会心痛,会难过,要哭就在我的怀里,只要在我怀里,做什么都可以。

“也不要对着谁都笑,”当你笑的璀璨,让人感到无限的温暖,世界上最美好的就是你的笑容,所以我不放心。

“要有防人之心,多长个心眼,”要是暮凝澈不在你身边,你遇到危险了,我又无法及时赶到,你该怎么办呢?不是每个人都是好人,像你这样的女人,很容易受骗。

……

“不能再任性了,不要耍小姐脾气,到时候暮凝澈就不要你了。”

“如果他不要你了,如果你在他身边累了,我就在原地,你只要往回走几步,就看见我了,如果你累得不愿意走,走不动了,都没关系,我来接你就好。”

凤潇破天荒的说了好多话,多到我听不清,不想听,记不住,我抱住凤潇的腰哭的稀里哗啦的,所有的情绪都倾泻出来,他的衣服湿了,咸咸的,我还是止不住眼泪。

“你啊,还是像个孩子,不说告诉你不许哭了吗?”凤潇浅笑着,嘴里责怪道,手却放在我的背上轻轻的拍着,最后一次了,你在我怀里,你放肆的笑,或是毫无形象的哭,一把鼻涕一把泪,都没关系,你在我眼里就是个孩子,一辈子都是。

“露晨,”凤潇拍着我的背,叫露晨的名字。

“主子……”露晨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有些慌乱。

“今天你好好陪陪她吧,明天我送她走,你不用来。”

“……”露晨眼眶红了,“是。”

“好了,我要去处理公事了,”凤潇拿开我抱住他腰间的手,笑着离开了。

你始终笑着,都是为了我,这让我更难过,凤潇,你很好,只是,我已经有暮凝澈了。

我望着凤潇离去的方向发呆,露晨突然冲过来一把抱住我,小声的啜泣,“姐,我送你,明天我也想送你啊……”

在我心里,露晨就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小弟弟,他对你好是不需要理由的,他对你的喜欢是纯粹的,不含男女之情,他干净的如同山间的泉水,并且他的干净会影响到他周围的人。露晨纵然心中万般不愿,但他还是说他要送我,这一别不知什么时候能够相见,他还是没有阻止我,没有要求我留下,只是说——他想送我离开。

“露晨,”我反抱住他,“好好照顾自己,等下一次我见到你,姐姐还是想看到你开心地笑容,好吗?”

露晨在我的期待中听话的点头,在这个秋日的午后,我的身边,有一位纯净如水,心地美好的少年,暖入人心。

凤潇躲在林汐荷和露晨都看不见的角落里收起了笑,眼里千般万般的不舍,眷恋,心痛,终于毫无掩饰的释放出来,汐儿,今天的时间我把它让给露晨,明天,我想和你单独在一起,临别之前,最后那一点时光,留给我,就让我自私一次,一个人占用你,此后,我们,就没有关系了……

时间过得飞快,仿佛一眨眼就到了夜晚,“露晨,你抱我去找凤潇好吗?清舞也应该和他在一起。”

露晨抱着我往凤潇的书房走去,灯火通明,在我看不见的无数个夜晚,他都是这样度过的吗?

“凤潇,我可以进来吗?”我在门外喊,凤潇打开门,从露晨的手上接过我,抱我坐在凳子上,“我睡不着,来看看你。”四处张望,却没发现清舞的影子,“清舞呢?”

“有事?”清舞闻声踏进房门,用眼神向凤潇示意。

“哦,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想法,”我望着凤潇,凤潇挑眉,表示洗耳恭听,“我们一起去喝酒,不醉不归,好不好?”

“要喝酒何必去外面,府里就有上好的酒。”凤潇的眼睛水汪汪的闪烁着,好看得不得了。

“露晨,清舞,你们也一起来!”清舞难得答应了,露晨欢呼着去准备。我们就在花园里的凉亭里举杯共饮,没有其他人打扰,就我们四个,渐渐地,大家也喝开了,说话嗓门变大,舌头有些打卷儿,思维有些混乱,都吐出了真言。

“清舞啊,你长得真好看,知道我第一眼见你的时候给你取得什么绰号吗?”我大笑着狂拍清舞的美人肩,有些微醺的清舞迷离着双眼也不躲闪.

“嗯……说说看。”

“冰山美人,怎么样,好听吧?哈哈哈……”

可爱的露晨听见这个绰号一口酒喷出来,笑弯了腰,“冰……冰山美人,哈哈哈,清舞,好配你哦!”

清舞白了一眼喝高了的露晨,一巴掌把他拍昏在桌上,“白痴。”

我一把搂住在一旁笑得正欢的凤潇,“将军,我怕,你要保护我……”

凤潇顺势把我抱到清舞面前,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说道:“任君处置。”

清舞朝我得意地笑笑,撩撩她的秀发,笑的一脸奸诈,“小样儿,还想跑,快叫女大王,本女王就考虑饶了你!哼哼!”

“女大王饶命,女大王饶命!”我作揖,清舞得逞的笑的很放肆,露晨从桌山爬起来,又笑趴在桌上,凤潇继续斟了一杯酒,笑着一饮而尽。

很久很久以后,我们都喝趴了,我伏在清舞的肩上,挽着她的秀臂,虽然话都说不清楚了,还是慢吞吞的告诉她关于我的秘密,“清舞啊,以前我,我觉得你都是冷,冷心……冷面,没心没肺,没肺……可是现,现在……我还是觉得你……没心没肺……哈哈哈……”

“哈哈哈……是吗?”清舞也大笑起来,醉醺醺的说,“其实……我也这么觉的……哈哈哈……”她笑起来用力捶打着桌面,又转过来拍我的背。

“再打我就要吐……吐血啦……”我无力的抗议,却笑出了眼泪,“露晨……”露晨趴在我对面,脸红扑扑的,微眯着眼,像只慵懒的小猫,“你好乖哦……你真好!”

露晨捏住我的手,揉啊揉,搓啊搓,最后把我的手放在他绯红发烫的脸颊上,甜蜜的睡过去了。

“嘿嘿,这个傻……傻小子!”我偏过头对着清舞吹吹气,清舞摇摇头,嘟囔了一声,“嗯,臭酒鬼!”还是把手搭在我的肩上,我们就勾肩搭背的醉倒在桌上。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在凤潇宽厚的背上,一颠一颠地慢慢走着,他没醉吗?酒量真好,我闭着眼安心趴在他的身上,“凤潇,凤潇……”

“嗯?”前面传来他浑厚的声音,这声音真配得上他的长相。

“你太好了,太好了……”

“我知道。”他一定是在笑,不然我怎么会从他的声音里感觉到温暖?

“好不舍得……不舍得……凤潇!”我猛地抬头捶了一下他的肩膀,使出大力气喊了一声,他站住,没动,也没出声,“凤潇……我舍不得你啊……我舍不得你们啊……”大声地喊完,我的头又无力地埋在他的肩上,睡晕过去。

凤潇背着林汐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很久,才牵起嘴角,有些苦涩,肩上已经湿了一片,这女人,喝醉了也要哭,真的是水做的!我当然要对你好,为什么不对你好呢?我会不对你好吗?不会,当然不会,因为我爱你。所以,不用舍不得,也不必感到抱歉你无法回应我的感情,只要你幸福,这样就好。

78哭笑不得的真相

骑在马上,身后是凤潇厚实的胸膛,看着渐行渐远的皇城,想到马上就可以看见暮凝澈,心里还是一阵欢呼。但是这样的顺利让我有点不安,君凌他……应该不是善罢甘休的人。

前面出现一片黑影,凤潇轻呵一声,马蹄声落,“凤潇,把她留下。”君凌负手而立,言语中的怒气刺破苍穹,平淡又尖锐,不带任何感情的话充满威胁和杀气。

“没有她我一样可以助你夺下江山,江山从来不是靠女人打下的。”凤潇淡淡地说,手却不由得护住我。

君凌转过身,凤潇下马,两人面对面站着,谁也不输谁半丝气魄,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君凌朝我这边走来,凤潇反射性的挡住他,君凌冷笑,勾起嘴角,“怕什么,我会吃了她?”话是对凤潇说的,眼里的杀气却直直的逼向我,“林汐荷,这一次有人护着你,下一次,不见得还有这样的好运,但愿,你的夫君会把你保护好。”君临的冷嘲热讽让他整个人都扭曲了,原本帅气的俊脸寒气袭人,宛如阴天。。

我要说什么?骂他一顿,狠狠地歇斯底里地骂他一顿?还是给他一碗心灵鸡汤,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对不起,我不是电视里善良的女主角,更不是博爱的大圣人,我没有什么好说的,因为无论我说的再多,他也只会更加恨我,我也只会更加厌恶他罢了。

凤潇看了我一眼,我略微摇头,他这才安心上马,君凌手一扬,那身后的一片黑影迅速散开,出现了一条广阔的路,君凌的身影不断地变小变小,成为一个小黑点,然后看不见了。

奔波了大半日,前面就是暮凝澈他们的军营,“穿过这片小树林就到了,”凤潇抱我下马,“我送你去。”

我当然明白他为何不骑马,还是打趣的说,“我这么重,到时候你手都酸了可别怪我,呵呵……”

虽然我极力堆着笑,虽然凤潇的俊脸一直淡笑着,虽然他抱着我,可我……还是感觉我们之间的距离好远,好远……心下不舍,可这样的距离不正是适合我们吗?

“凤潇,你以后不要再熬夜了,我找露晨监督你!听见没?”凤潇但笑不语,点头算是答应。

“还有,不要和君凌再对着干了,别让我……我的意思是,别人会担心的。”

“不要总是自己一个人,天冷了要多穿衣服,别以为自己练过武就不怕,病来如山倒知道么?”

“按时吃饭,你看你,都有胃病了。”

“还有……”

……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呀,要是有喜欢的人……”我突然觉得这样说不太合适,连忙改口,“呃,就是合适的女孩子,可不能还是这样冷冰冰的把人家姑娘给吓跑了,一个人太孤单了,找个人陪你,嗯?”

……我列出的条条框框凤潇都一一点头答应,唯有最后一条他默不作声,我也不好再说什么。

眼看小树林要走到尽头了,我示意凤潇把我放下来,“你快走吧,要是被他们发现了,你就走不了,双拳难敌四手!”

“难道就放你在这荒郊野外?”凤潇打趣地反问,见我窘迫的样子,轻笑出声,揉揉我的头发,“好啦,我会想办法通知他的,等他来接你了我就走了。”

“不行,我待会儿随便找一个路人,让他去捎个信儿就行,你留下太危险了,我不同意!”我想尽一切办法和执拗的凤潇据理力争,凤潇忽然“嘘”一声,“有人。”我噤声,大气都不敢喘,随着他躲在一个隐蔽的地方。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走近,“接下来的,都安排好了吗?”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咦,好熟悉,我有些疑惑,是谁呢?看凤潇,他也很仔细地听着。

“掌握之中。”啊,这是暮凝澈的声音,我心中一喜,可顾着凤潇,还不敢表露出来。

“你们觉得这样真的好吗?”是月焰,哦,我明白了,这三个人再商量大事来着,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他们以为幽静安全的小树林居然藏着两个大活人,而其中一个还是敌人,这下好了,说不定凤潇还会听到什么重要情报呢!我心中忙着感叹,凤潇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我的想法,在我的手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以示惩罚,这几个人都是高手,一旦有风吹草动他们肯定会有所察觉,凤潇再厉害也打不过他们的,所以我还是决定等他们走了再让凤潇离开,万万没想到的是,因为我这一个舍己为人的决定,让我得到了一个让自己哭笑不得的真相。

“澈,现在君凌果真把林汐荷当做暮王妃抓去做人质,清落的安全保证了,那她呢?真的不管不顾了?”这是什么意思?月焰说的话,重重落在我的心上,一字一句。

“从一开始她只是一个诱饵,我们只是用她来转移君凌的注意力而已,等到战争结束,皇上自会给她一个好的交代。”以前我从来不觉得霓风的声音是这么的锋利,像一把尖刀,把我的心割开一个又一个口子,疼一下又一下的袭来,永无休止,循环往复。

“她会死的!那么危险的事情,你们有没有考虑过她的安危!”月焰低声的轻吼。

“危险?换了是清落,岂不更危险?月焰,现在你不忍心了?当初你也不是参与其中吗,别忘了你也是这个计划中的一分子。澈,你接下的计划是怎样?”

“我和皇上商量好了,表面上顾忌林汐荷不敢出兵,假意投降,实际上突袭君凌,杀他个措手不及,胜利之后在将她救出来,她喜欢到处走走看看,就给她一笔钱让她去旅游好了,如果……”暮凝澈顿了顿,“林汐荷没命享福,就算我们欠她的。至于清落,会成为我暮凝澈真正的王妃。”

“那林汐荷呢?你们……你们已经……要抛下她不管吗?”月焰不死心。

“君凌大败之后,林汐荷也将不存在于世上,皇上会对外宣称她通敌叛国,死于战乱,这样一来,我和清落成亲也就名正言顺了,二来,如果她说的一年之期是真的,她的结果是怎样的也没有什么关系,不是吗?”

……

……

……

79崩溃的边缘

我不知道他们后来还说了什么,他们什么时候离开的,我的脑袋嗡嗡的响,什么也没有,一片空白,四周静悄悄,我忘了自己在哪里,在干什么,只觉得心里好像有一个很深很深的洞,吞噬着一切,整个人都浮起来,飘在空中,。是我太胆小了,我不敢相信刚才我亲耳听到的一切是真的,我被吓住了,我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反应,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汐儿……”

“不要!不要说这两个字!不要,不要!”我疯了似的咆哮,这是暮凝澈唤我的名字,现在听来却是莫大的羞辱,“不要说,求你了,求你了……”我的指尖抓破了凤潇的衣服,挖进他的肉里,渗出了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开始精神恍惚,不知所谓,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求你,求求你……”

“林汐荷,你清醒一点,林汐荷,女人,你看看我,看看我!”凤潇的影子在我眼前晃悠,看不清楚,他的手拍在我的脸上却丝毫没有知觉,我整个人已经痴傻了,心死了。

“林汐荷!”凤潇大吼一声,我从恍惚中清醒过来,怔怔的望着他,凤潇收了怒气,眼里全是不忍和心疼,柔声说,“哭出来吧,我在呢。”

“我在”,这两个字,呵呵,多么珍贵!曾经暮凝澈也是这样说的,曾经他也是这样温柔的护着我,爱着我,曾经,我以为我们会好好的幸福在一起的,我以为的曾经,只是我以为而已。心里的阀门一下子全部打开,“凤潇,你走开,好吗?你走远一点,越远越好,我不想让你看见我这个样子,求你了!”

凤潇担忧的看着我,踌躇着,还是迈着步子走到我身后的地方。

明明我的心里是那么痛,明明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明明想拿起一把刀冲上去问那个人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明明……为什么还是哭不出来!

直到,凤潇手心的温度传到我的手掌,我的眼泪却是再也收不住了,“凤潇,我上辈子一定是做了太多的坏事,我啊,一定是一个特别讨厌的人,所以,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报应,哈哈!哈哈哈!咳咳……”我边哭边笑,撕心裂肺的痛,被人欺骗的委屈和羞辱,全部涌上来,“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在这个世界我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凭什么,我以为我是谁,我什么都不是,我就是一颗用完就扔的棋子,怎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凤潇用力的把我搂进怀里,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紧紧抱着,生怕我下一秒就不见了,消失了,我的眼泪滴到腿上,温热的感觉刺痛了我的心,我疯狂地用力捶打我的腿,,大吼大叫,“就算康复了又有什么用!没有人会在乎,没有人会关心,没有人,没有人!没有人啊……”从一开始,我以为的爱情,只是为了保护清落而已,我以为暮凝澈是真心爱我,结果呢,她只是为了保护另外一个女人,我以为我是王妃,结果呢,我只是精心策划下一场棋局里的棋子,我的使命从刚到这个异世的那天起就已经决定了,那就是帮助云轩王朝吞并朔玥王朝的,帮助暮凝澈保护颜清落,仅此而已,然后呢,就被丢掉,还要被扣上通敌叛国的帽子,在没有比这还要狗血的剧情了,不是吗?

拳头落在脚上,一点痛楚都没有,或许是心里的痛早已超越了极限,身体上的痛算什么!

“够了!”凤潇制住我,他很气愤,终于还是低下声音,“想哭就哭吧,只是不要再伤害自己了,我会在乎,我会关心,你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都不是,你还有我,还有露晨,还有你自己。”

我扑进凤潇的怀里,眼泪啪啪的掉,打湿了他胸膛一大片衣裳,他没有再多说话,只是把手放在我的背上,轻轻地拍着,我哭累了闭上眼,小时候爸爸手掌的温度传递到全身,那时的我也是这样的,受了伤,就躲在爸爸的怀里,无论怎么哭闹都没关系。

再一次睁开眼,天色不早了,我还是被凤潇紧紧箍在怀里,不曾放开,他一直保持一个姿势,眉头紧锁。

“凤潇,你走吧,我该回去了。”我挣脱他的怀抱,仰起头对他说。

“跟我走,我照顾你。”凤潇认真严肃的对我说,“我杀了他!”

我摇摇头,掰开凤潇的手,“无论怎样,都要见一面,我想要一个说法,你不要担心我,更不要去冒险做什么,我不希望你为了我受伤。”

凤潇没有动,显然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我生气的推开他,威胁,“你觉得我需要你照顾吗?我不需要,我还有我自己的事要做,你不要在这里妨碍我,这是我和暮凝澈之间的事情,你不要来插手,不要让我讨厌你,如果你想让我哭死在这里的话,你大可在这里长住!”

凤潇叹了一口气,拭去我还未风干的眼泪,有些无奈,说出来的话却让我心酸,他说,“笨蛋,为什么故意说这些话让我离开呢?”

笨蛋,你才是笨蛋,你选择留在我身边,你才是笨蛋啊!我望着凤潇,久久不能言语,四周静的可怕,可是有他在,刚才狂乱不安的心,慢慢平静下来,“凤潇,我希望自己能去解决这些事,三天以后,我还需要你帮忙,所以,麻烦你三天以后再来,好吗?”

凤潇只是疑惑的看着我,又不解,有不安,有不舍,有爱怜,更多的是心疼。

“相信我。”我朝凤潇肯定的点头,良久,他才答应,飞身而去。

我坐在树下,心里很乱,很乱……

军营里,暮凝澈接住了从帐外飞来的一张纸条,打开,寥寥几个字,让他们大吃一斤,“林汐荷在树林。”

当所有人赶到树林,发现昏迷的林汐荷倒在地上,四周并未发现有任何人。而在暗处,凤潇眼见暮凝澈将林汐荷抱走,理智提醒着他不要冲动,只要一想到哭成个泪人的林汐荷,他的心就像被撕裂了一般,再也拼凑不上,整个人都是痛的,连呼吸都牵扯到心里的痛。

80再放纵一次就好

“汐儿,汐儿……”暮凝澈低头在我耳边呼唤,睁开眼还是那张英气逼人的脸,只是更憔悴了。

“澈,我回来了。”张着嘴只能说出这短短五个字,没有喜悦,没有激动,没有逃过劫难之后的庆幸,只是淡淡的小声地说一句“我回来了”,心里却是在发笑的,原以为只要有他的地方就是家,现在终于不再那么愚蠢,他不属于我,再也没有漂泊后可以安心归去的地方了。

大概是发现了我什么地方不对劲,我看见暮凝澈开始担忧起来,而这种担忧,在我看来,实在是假的让人恶心,“汐儿,你怎么不高兴?脚上的伤是怎么弄的?”他愠怒着,“是谁把你伤得如此之重,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碎尸万段么?暮凝澈,伤我的人不是别人,就是你啊,这一切的一切,不都是你们安排好的,现在如你所愿,我输了,输了我的心,输了我的人,输了我在这里的人生。

我摇摇头,既然要演戏,我可以好好陪你演一场,就当你欺骗我的报答,“是君凌伤的,他怕我死了不能要挟你们,让太医保住我这条命”,霓风医术了得,一看就知道我的伤是人为的,并且被治疗过,不能撒谎,但也不能暴露凤潇。

“你……怎么逃出来的?”

守卫这么严的宫墙,我怎么可能会逃出来?“我也不知道,一个带着面具的人救我出来,把我扔在树林里,就不见了。”他们是知道魅离的,我只能够把这一切推到魅离身上。

“魅离?”霓风问,眉宇间藏有一丝疑虑,他的目光审视着我,我有些心虚。

“我不知道,或许不是他,我晕过去了,没看清。”

“那在树林……你有听见什么吗?”一直没说话的月焰突然插进来一句,霓风和暮凝澈似有若无的轻轻看了他一眼。

果然,还是担心东窗事发吧,可是我已经听见了,表面上还是要装出不明就里的样子,眼前的三个人绝顶聪明,一个小表情,小动作,即使是细枝末节,他们也能怀疑起来。“不是说了吗,我晕过去了,醒来就看见你们三个站在床前,嘶——”我龇牙咧嘴的吸了一口气。

“怎么了?”

“好疼,腿好疼!”我叫着,霓风拿出针包来给我扎针。

“汐儿,忍着,可能会很疼。”我点点头,霓风一针一针扎在我的腿上,澈握住我的手,我的指甲掐进他的肉里,他却连吭都不肯吭一声,我多么希望我在树林里听见的不是真的,那么现在我还可以相信你是真的爱我,可是现实总是残忍的,眼前的人我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

不久,霓风的额头已沁出密密的汗珠,我疼得眼泪直掉,暮凝澈也很紧张,一直抓着我的手不放,月焰在帐外守着,不敢出声,但我看他的身影晃来晃去,关心则乱。

夜已深,除了守夜的将士,其他人都已休息了,暮凝澈守在我身边,这个营帐是我和他的房间,“汐儿,休息吧,不用害怕了,在我身边你可以安心睡觉了。”

我点点头,闭上眼,感觉澈的唇柔柔的覆了上来,在我的唇上吮吸辗转,我一动不动,没有给予回应,面对我的冷淡,暮凝澈终于停了下来,亲吻了一下我的耳垂,叹了一口气,柔声地说:“你累了,是我太心急了,这些日子我有多么着急找不到你,不能救你,好不容易重新拥有你,我好高兴!”

“澈,我真的好累,让我休息好吗?”我翻了个身,背对他。

暮凝澈伸手环住我的腰,轻轻在我耳边调笑一句,“好,今天就放过你,等你好了,再好好补上。”说罢在我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才躺下身睡去。

这一刻的我,好想哭。

一夜没合眼,天亮时才昏昏沉沉的睡去,暮凝澈也没有叫我,估计是看我实在太累了,这一觉睡到中午才起来,试着下地走走,还是不能够,疼得直冒冷汗,这样下去可不行,恢复的速度太慢了,连一个健全的身体都没有,还剩下什么!挣扎着继续练习慢走,每走一步疼的撕心裂肺,每走一步心里的伤口就再一次裂开,好不容易才走到门口,看外面一片苍凉的黄土,肃杀的气氛,严整的军队,这些将士出生入死,另一边还有好多人断手断脚,瞎了眼睛,缺了胳膊,有军医急匆匆的走过,手里抱着一大堆被血染红的纱布,透亮的刺痛了我的眼睛。

“你怎么出来了,还伤着呢!”月焰快步走来,一把抱起我往帐内走去。

“我没事,躺在床上就真成了废人一个了。”我不敢看月焰,我怕了,这个性格倔强,脾气火爆,冲动率性又毒舌但内心却是温柔的人,我怕了,我怕看他那双眼睛,我怕他发现我知道了一切,我怕……面对他也参与这一次的阴谋。

“什么废人不废人的,乖乖给我躺着,别任性,我可不像风那么好脾气,直接把你打晕扔在床上也是可以的。”

我笑了笑,没说话,换了是平常,估计斗嘴斗到掀桌子砸板凳吧。月焰叹了口气,低着头说:“木头,你这次受苦了。”

我一时想不到什么话来回答,沉默着,半晌,月焰还是保持一样的姿势不知道在看哪里,“月焰,你过来,”月焰走近,望着我,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你坐,背对着我,不许看!”

“你要……”

“不许问,不要反抗,听话!”我打断疑惑不已的月焰,他只有撇撇嘴乖乖坐在床边。月焰宽厚的背面对着我,曾经我们一起喝酒,一起胡闹,互相开导,也互相打压欺负对方,想到这些,还是忍不住无声地勾起嘴角。轻轻地,慢慢地,我靠在月焰的背上,我感觉到倚靠的背一下子僵硬了,但渐渐的,又变得柔软起来,让我靠的更舒服。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但彼此心里都明了,我们都沉浸在这种自然舒心的氛围里,心意相通。

良久,就到这种舒适的气氛渗透到我的生命里不想醒来,“月焰,”我在心里对自己的说,“这个午后,谢谢你给了我一段美丽的时光。”

我放开月焰的背,使劲儿捶了他一下,“哈哈,月焰,是不是开始酸酸痛痛的了,难得哦,欺负你这么久都没吭声,也没反抗。”

月焰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盯着我,皱着眉头,其实他心里也很烦恼吧!

“月焰,我想出去走走,我想去看看湖水,这里太干燥了,心里面都干涸了,把人的弄得浮躁起来,你可以带我去吗?”

月焰没有犹豫的答应了,骑了一匹马,带着我就出去了。还是走了一段不短的时间,果然有波光粼粼的东西映入眼帘,好一片幽幽的湖水,“美极了,你怎么会发现的?”

月焰得意地笑了两声,“和你一样啊,我也是离不开水的。”是了,这就是了,月焰和我都是一样的习惯,走到一个地方习惯性地先寻找有水的地方,不论是大江大河还是小溪流,甚至是沟渠,只要水质比较干净,是流动的,都能让人安心不少,冷静不少。

“喜欢水的人,都是温柔的人呢!”我说,月焰点点头,我们都笑起来,看着深邃的湖水,心也是静的,人也是静的。

身后传来哒哒的马蹄声,暮凝澈来了。

“脚不方便还到处跑,月焰你也由着她,两个小孩子!”暮凝澈嘴上责怪着,把我从马背上接过来,“还痛吗?要不要回去了?”语气还是低了下来,问道。

“不痛了,就是想出来透透气,不用担心的,”我回答道。

“月焰,我和澈说会儿话,好吗?”月焰很自觉地骑着马走开,确定他听不见了我才和暮凝澈交谈起来。

“怎么了?想我了?”暮凝澈打趣,笑吟吟的问我。

林汐荷,我告诉自己,就现在,这一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回到过去,当做眼前的男人还是以前那个一心一意爱着自己的暮凝澈,就让这短短的时刻停住,再最后一次拥有片刻的爱情,好吗?

“对啊,我好想你。”我环上暮凝澈的肩,送上浅浅的一吻,“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嗯,”暮凝澈对我的主动感到很高兴,吻着我的发柔声说,“那个时候我还以为你是来杀我的,后来发现你根本不会武功,行为举止都很奇怪,觉得还蛮有趣的,就收留你了。”

“只是觉得很有趣?”

暮凝澈想了想,“其实,那时候还有别的想法,那时候看你神神秘秘的,就想着一定要查清楚,天底下还没有我暮凝澈查不到的,呵呵,只是没想到,你居然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你呢,第一次见我,什么感觉?”

“澈,其实第一眼看见你我就已经心动了。”暮凝澈目光闪闪的望着我,期待着下文,“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在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当你把剑架在我脖子上的时候,我心里是不相信你真的会伤害我的,那时候我无路可去,你是我的贵人啊,所以便死皮赖脸的缠着你,这也是我平生第一次。现在想想,还是很感谢上苍,让我在那时候遇见你。”

“在我孤独无助的时候,没有一技之长,不知道未来的路在哪里,我很有可能会饿死,会被欺负,会有很多很多的可能发生,你出现在我面前,在我身边,那个时候你就是我的救命稻草。”

“你知道我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吗?没有清澈见底的溪流,没有眼前这么美丽的景色,没有如此清新的空气,太多太多美好的东西我的世界都没有,而最重要的,是没有你们,没有你。所以,感谢你,这一切,阳光,空气,水,开心,快乐,还有……爱情,谢谢你,让我拥有这么多。无论怎样,我还是爱你。”

我爱你这三个字说的人需要很大的勇气,听的人会全身战栗,心情激荡,这一种震撼是所有的文字所无法媲美的,它的力量足以摧毁一个人,无论是再强势的人,听到这三个字,内心也会柔软的如同蔚蓝清冽的湖水那么美丽。

“我也爱你,我爱你,不管以后你在不在我身边,我都要告诉你,我爱你。”暮凝澈的铮铮誓言混着火热的唇欺压下来,每落到一寸肌肤,都是一阵滚烫,辗转吮吸挑逗,醉人的吻铺天盖地而来,来势汹汹,无数的情话刻在吻里,这一刻,不设防。

81战场上的篝火旁

军营里已经燃起了熊熊的篝火,换班后的将士们围坐一团,唱军歌,讲战事,都是些爽朗的汉子,夹杂着粗话,却是最朴实的语言。一位年轻的小兵发现了在不远处同样坐在地上被他们深深吸引的我,回过头和旁边的几个人说了几句就快活的跑过来,“你在这里看有什么意思,不如过来一起坐!”这位小兵还很青涩,大男孩般的语气和开朗,细绒绒刚冒出来一点的胡渣,闪闪亮亮的眼睛带着不属于战场的笑,我一下子就想起了露晨。

“可以吗?你们……”我扬扬下巴示意他身后那一帮将士们,“不介意我只是一介女流吗?”

小兵回头,哈哈笑起来,“不会啦,没有女人,哪来的男人!”

“对啊,小妹妹,过来一起坐啊,那边怪冷的。”

一位年长的大叔应和着,他们都不知道我是暮王妃,这一点我们都是保密的。“好啊,不过,可能要麻烦你,”我指指自己的脚。

小兵爽快的扶起我向那边慢慢走过去,旁边一位大叔还有好的吹吹地上的土,拍拍后才让我坐下去,我冲他们点点头,坐在火堆旁,听他们讲故事。

“冷吧?”那位叫我的大叔问。

我点点头,“军营里好像更冷呢!”

话一说完,围坐的人都笑起来,“多大啦?”一位大叔问。

我报出自己的年龄,大叔说:“我闺女和你也差不多大,也不知道这时候她在干啥……”他说着怔怔地盯着远方的天空,刚才还闹哄哄的地方突然被这感伤的话影响,大家都沉默了。

“我也好想我娘,她身体一直不好,我不孝啊,都没在她身边……”说着说着,小兵悄悄抹了几下眼睛。

一位老兵拍拍他的肩,安慰道:“孩子,不怪你啊,不怪你……”可是我依旧看见他眼里也有闪闪的东西。

大家心里都明白,也不多说。我心里也是一阵愧疚,“大叔,您女儿在家给您唱歌吗?”

大叔有些诧异,愣了一会儿才回答:“唱啊,唱的可好了!”一提起他女儿,大叔笑得很开心。

“我媳妇儿唱的也好听!”

“我娘也给我唱!”

“我……”

大家一言一语的说起来,都争着说自己家里人唱歌好听。

“要不,我也给大家唱首歌儿好了。”无论在这个军营里可以结交多少兄弟,妻子,父母,儿女,永远都是在无人时候最最想念的,那么,就让我暂且充当一下他们的亲人,给他们唱一曲吧。

“狼烟起江山北望

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

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恨欲狂长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

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

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

堂堂我朝要让四方来贺”

一首《精忠报国》,我把“中国”两个字改成了“我朝”,唱了一遍又一遍,有人开始跟着哼了起来,还有的人眼睛里都噙着泪水,低声的呜咽,到了最后大家都会了,都高声唱了起来,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兴奋地讨论着等战争结束之后要做什么。

“俺要回家去,俺家那几口好田再不管就要荒啦!”

“那太可惜了,得好好管管!”

“是啊,还有那些鸡呀鸭鸭,也得好好养着,卖个好价钱,赶明个儿养猪养牛,卖了钱就可以给孩子和他娘买几件新衣裳,嘿嘿……”

“我家小香还等着我回去娶她呢,等我立了战功,就可以风风光光的娶她过门了!”

“嗨,还等什么立战功,人家姑娘耗不起!赶紧娶了,别辜负人家,再说……”那个实诚的兵没有再说了,发觉自己说错了话,低着头去添柴火。

大家也没有再说了,因为后面的话太残忍了,就散开了去,只剩下几个人各怀心事的干坐着。

“你要回去休息了吗?我送你回去。”那个小兵说,没有多高兴,刚才的话使他一时半会儿还没有从悲凉的情绪中转移出来。

他把我送到帐房门口,转身就走了,我急忙叫住他。

“有什么事吗?”

我想了想,只是想着和他说点什么,可现在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他还是静静等着,没有半点不耐。

“等结束了,能带我去看看你娘吗?像你这么好的孩子,那她也一定是一个了不起的母亲,我想见见她,可以吗?”我尽量把语气放的很轻很柔,言语中带着祈求。

他听到一下子欣喜起来,露出得意自豪的神色,“当然可以,到时候还可以让娘给你做好吃的面疙瘩,真的好吃,不骗你!”

我赞同的重重点着头,“嗯,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小兵满意的小跑着离开,我梦见一个热闹和睦的小村庄,互相串门的朴实善良的村们,勤劳慈祥的大娘,端着一大碗面疙瘩,笑着向我们走过来,香气逼人,让我们流口水。

暮凝澈和他们商量完战事已经很晚了,回来时我半合着眼,“困了就睡啊,不必等我,傻瓜。”

暮凝澈脱衣上床,拥着我,嘴上轻声怪罪,脸上还是满意的微笑,“汐儿,我以前一直都希望,在我忙完一天的事情之后,回到家,就有一个我爱的也爱我的妻子,等着我。”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看见他长长的眼睫毛像两片美丽的云翳平铺在眼睛下面,好看的凤眼犹如深潭,一圈一圈的涟漪,有点点星光。

“那不打仗了,好吗?”我问,这个可笑的请求让我自己都觉得无厘头,于是屈辱的自嘲轻笑出来,“我真傻,是不是,这种问题!”

暮凝澈没有笑,我看见他的恻然,“睡觉吧。”我转过身,他轻叹,从背后抱住我。

82等我带你回家

当初订好的三日之约已到,我正愁凤潇要怎么来,一个纸团就飞到桌上,我来不及看急忙跑到帐外去,再好武功的人也不可能光天化日之下大模大样地混进来,还传递讯息,他一定还在附近,而且还伪装成士兵的样子,不管是谁,我都不能再让他,再让凤潇冒险。

我装模作样地在外面看看,“嗯,天气还不错!”然后笑笑,进入房内。

赶紧的,打开纸团,“必相见。”凤潇已经来了,他在等待合适的时机来见我!这两日戒防的厉害,我都后悔死当初那个什么破约定了。这时候他还守约,疯了!不要命了吗!不行,不行!

销毁纸条之后,一路哼着歌一跳一跳地围着帐房“散步”。

“哇,天气好好!”

“哇,有风耶!舒服!”

“哇,蚂蚁搬家!”

我坐下来,若无其事有兴致勃勃的看蚂蚁搬家,只有天知道,这玩意儿只会让我头皮发麻,凤潇是知道的,如果他在附近偷偷注视我,他一定可以看出其中的端倪。

“小蚂蚁啊小蚂蚁,你们这时候出来干什么呢?不知道很危险吗?这些人来来往往的,一不小心就把你们踩死了。就算你们要出来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搬回去,也不是今天啊,快回家去,乖乖地啊,要是有吃的,我会通知你们的,不要再跑出来了,小心点,知道了吗?”

说完,我伸了一个懒腰,“太阳晒得好舒服啊,回去睡午觉咯!”聪明如他,应该直到我的含沙射影,意思就是让他先回去,这里太危险,有事我会联系他。

果然,桌上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现了一个纸团,“好。”

我会心一笑,这个凤潇啊……

前方激战,死伤无数,一批又一批的伤员被抬回来,我哪里见过这么惨烈的场面,远远比那一次凤潇和魅离杀人残酷的多得多。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猛烈地撞击了我,像有一条千斤重的鞭子重重地狠狠抽打我的身体我的心,是那个小兵!

我发疯似得扑过去,顾不得脚上的伤,什么疼不疼的,半点知觉也没有,我的嘴唇发抖,牙齿紧紧地咬着,还是在打颤,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身上的血快要流干了吗!他的脸色苍白的像一个死人,可是明明他的眼睛还睁着,他的嘴张着还在哆哆嗦嗦想要说什么啊,他的手还在抽搐啊!

有几个士兵也负了伤,围在他身边,“小喜,小喜,你振作点,你想想你娘,小喜!”

军医摇摇头,对这种事情已经司空见惯,他冷漠地留下一句:“还有什么话抓紧说吧!”就走开去医治下一位伤员。时间就是生命,他也没错,就算我恨不得一刀捅死他,他也没错,因为还有更多更多的伤员等着他去救。

“你不是说要带我去看大娘吗?还要吃面疙瘩的,你怎么说话不算话!你不是还要娶媳妇儿,我还要去看你成亲呢,我还要抱你的孩子呢!你快起来!快起来!快起来……”原本吼出来的话到了最后混着眼泪变成了哭泣,“你说话不算话,不算话……”

我哭得歇斯底里,旁边几个大汉也“嗒嗒”掉眼泪,小兵虚弱的想牵起嘴角,可是他哪里有力气,他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的手动了动,眼睛一直在拼命眨,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心里一直牢牢抓住一样东西,是一个已经被鲜血浸透的平安袋,他把平安袋放在我的手里,使劲捏捏我的手,但在我感觉,却和棉花一样无力,我知道他什么意思。

“我会的,一定会替你回家看望大娘,我会照顾好她的,你放心,若我做不到,必不得好死!”

我紧握平安袋对天发誓,小兵终于抽动了一下嘴角,猛地瞳孔放大,张着嘴,我握着的手突然之间就垂了下去,永远的垂了下去。

前一晚,我们还在篝火旁唱军歌,他答应要带我去看他了不起的母亲啊,他还说他娘做的面疙瘩好吃,昨晚上他还笑得那么单纯,爽朗,就在这一瞬间,这个世界不会再有这个名叫“小喜”的小兵了,永远都不会了。

他还张着嘴,睁着眼,他想说什么?是对他娘亲说一声对不起,还是像等他回去娶她的小香说一声对不起,还是对我这个萍水相逢的人说一声“对不起,不能带你去吃天底下最好吃的面疙瘩了……”

直到他死我才知道他的名字,因为他出生时庄稼大丰收,所以取名叫“小喜”,父亲死了,只有母亲一个人种点小庄稼,做点针线活儿把他养大,现在母亲眼睛也不好,他来当兵也是为了把当兵的钱留给母亲用,没想到一辈子都回不去了。这些都是他的军中的兄弟告诉我的,我小心翼翼地拿着小喜临死前交托给我的平安袋,独自坐了好久,忘了时间,忘了地点,我只能感应到那个被他鲜血浸透染红的平安袋,这是他娘在他临去打仗前连夜给他做的平安袋,我总觉得并且相信小喜的灵魂住在里面,等着我带他回家。

我的世界受到了这样的刺激变得天昏地暗,山地里的寒风吹的猛烈,使我不得不我清醒过来,是的,小喜,我答应过你的,要带你回家,我们还要一起去看大娘,吃她做的天底下最最好吃的面疙瘩汤,你说话不算数,我不会。

连夜,我把小喜火葬了,把他的骨灰仔仔细细地装进混着他的血的平安袋里,一点都不剩,小喜,等着我,我带你回家。

脚上剧痛袭来,我倒吸一口凉气,想要回去却发现一步都走不得,脚上的伤好像比以前更严重了。

“你当真不要命了!”暮凝澈气得想杀人,霓风皱着眉头弄着我的脚,表情很沉重。

“我的脚是不是好不了了?”我问。

霓风看我这么平静,闪过一丝惊诧,“比以前更严重了,好好治疗的话可以正常走路,但是想要跑跳,恐怕是再也不能够了,而且,每逢天气变化就会出现钻心的疼痛,碰到凉水也不行,只有泡泡热水才能有所缓解。”

暮凝澈和月焰一脸的悲戚,“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这样严重……”

我倒是没什么特别大的感触了,挥挥手,“我累得很,你们出去吧,只要还可以走路就可以了,”我还要靠着两条腿把小喜带回家,“你们走吧,不用太过担心了,我没事的。”

说完也不管他们,掀开被子蒙过头自顾自地睡了。

是时候了,是时候反击了。

83千钧一发

几天过去了,裂开的伤口又开始愈合,我盘算着要怎么才能够实行我的计划。势单力薄,最重要的是,我根本无法从这里逃出去,而且也无法联络到凤潇,暮凝澈的人把我看守的死死的,在这种监视下,一举一动都暴露无遗。

正在发愁,就听见了暮凝澈的声音,“汐儿,你看谁来了?”

“姐姐!”

我一看,是安乐。她还是一身粉红色的可爱装扮,在单调孤寂的军队里显得格明亮鲜艳。真是个粉雕玉琢的美人儿!我在心底赞叹,对上她的笑颜,“你怎么来了?”

安乐欢快地跑到我身边,抱住我,“听澈哥哥说你回来了,我担心你又很想你,就求着皇帝哥哥让他答应我来看看你,姐姐你的脚好些了吗?”

我拍拍她的手,安慰道:“嗯,好多了,倒是你,看我是其次,想出来玩儿才是真的吧,这地方怎么是你来的,澈也真是的。”

暮凝澈对着安乐做出一个委屈的表情,“唉,都是我的错啊,得了,你们姐妹好好聊着,我就不打扰了。”

见他离开,我这才收起笑,严肃得对安乐说着:“安乐,听我说,这个地方你不能呆太久,这是战场,太残酷了,你会受不了的。”

安乐难过的盯着我,有点想哭的样子,眼眶红红的,“姐姐,那你呢,跟我回去吗?”

我摇头,“不行,现在我还不能回去。”

“我真羡慕你和澈哥哥。”听她这么说,我就知道她误会了,她以为我不离开的原因是想陪着暮凝澈。

“那你呢?最近可好?和墨阳怎么样了?”我一连串的问题把她惹哭了,眼泪直掉。

“到底怎么了?别哭,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

“姐姐……”安乐扑到我怀里哭诉,“皇帝哥哥说,等战争结束就让我们成亲,可是,可是我还没有心理准备,吕墨阳也没有接受我,我不想和一个我不爱他他也不爱我的人在一起相敬如宾,虚情假意的生活一辈子!”

这么快吗?暮云轩,好一个急功近利的皇上!我恨恨的样子仿佛吓到了安乐,她止住哭声,反过来宽慰我,“姐姐,我没关系的,这在皇家很正常的,我也就是哭一会儿,没关系的。”

安乐梨花带雨的小脸因为激动变得红扑扑的,我擦擦她的泪,淡笑:“安乐,帮我一个忙,好吗?”

“是什么?”安乐问。

我拉住她的手,认真的说:“这件事你要保密,谁也不能说,包括澈,包括任何人,如果你做不到,那就不用帮我了。”

安乐仔细想了想,坚定地点了点头。我俯首在她耳边,一个计划正在实行。

“这丫头怎么刚来两天就走了?”暮凝澈嘟囔着。

安乐今早上回去了,“我让她回去帮我带几件衣服,还有一些女孩子用的东西。”我淡淡的解释。

暮凝澈的脸上好像飞上了两片红晕,“是哦,到是我没想这么多,疏忽了。”

“打仗的事情就够得你忙的,不用操心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暮凝澈,我不是小孩子了,你应该知道的,接下来,你就会知道了。

隔了一天安乐就急忙赶回来了,旅途奔波让她灰头土脸的,满是疲惫。

“多谢,辛苦你了。”为了我,安乐确实受累了。

“别说这些了,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我去休息会儿。”安乐打着哈欠直直冲向身后的床,三下两下脱了鞋和着衣服就睡着了,看来真是累坏了。

我清理着她带来的东西,换洗的衣服,除了一套女装,剩下的都是男装,一把匕首,还有一叠银票,一包碎银,这些都是我在暮王府存的钱,还有几瓶必备的伤药,用霓风给的药来治疗他赐予的伤,真是极大的讽刺。全部清出来之后,终于找到了被藏得很隐秘的那个信号弹——我和魅离之间唯一可以联系的工具。

“东西都拿来了?”月焰他们的声音传来,我赶紧把信号弹压在衣服下面。

“嘘,”我指指睡着的安乐,小声地说,“有事吗?别把她吵醒了,安乐累坏了。”

月焰撇嘴,有点委屈,“不就是几件衣服嘛,做什么着急。”

我顺手把包袱推到他面前,“要检查检查吗?”

月焰吃瘪,瞪了我一眼出去了。我松了一口气,亏的是月焰站在前面,要是换了其他俩人,估计还真得看看。胜的好险!

我被监视着,就算他们三人不在身边,做什么事情还是会被知道,而且我相信安乐也是被监视的,我没有办法,拿着信号弹发愁,想到小喜的死,想到那晚在篝火旁的畅谈,对了!我一个激灵,还有一个人可以帮我!就是那天晚上招呼我的那位大叔!

我找了一个在外面巡逻的小兵,央求他告诉我那位大叔在哪里,那位小兵想了想,才通过我的描述猜到我说的是谁。他爽快地搀扶着我去找那位赵姓大叔。

大叔在做些军中杂务,看见我来了,显得很激动。

那位小兵把我放下来,笑着对赵大叔说:“这位姑娘找你呢,我在外面等着,等你们说完了我再把她搀回去。”说完就自顾自地到外面去了。

赵大叔搓搓手,找了张板凳扶我坐下,“丫头,找我啥事儿?”

“赵大叔,说来很惭愧,我连您的名字都不知道,但是我现在真的没有办法了,只有您才能帮我,所以我求求您……”

大叔急了,“啥事啊,说吧,只要不伤天害理,能帮的大叔一定帮忙!”

我拿出小喜的平安袋,里面是他的骨灰,大叔颤抖的手接过去,老泪纵横。

“赵大叔,”我跪下来,惹得他慌乱地手足无措,赶紧要拉我起来,“赵大叔,你先听我说完,不然我是不会起来的。”

我坚定地跪着,继续说道:“我答应过小喜,要代替他回去看看大娘,可是眼前战事不断,所以我一定要做些什么。”

“丫头,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赵大叔盯着我,很认真的问,眼前这位老汉,看似平凡朴实,其实内心明智。

我默认,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打开,“大叔,我求您帮我把这个信号弹发出去,我的处境艰难,太容易被发现了,只有您不会被注意。你放心,我不是奸细,也不是坏人,我所做的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情,也不会害人,或许,还可以救人。”

大叔沉思了一会儿,严肃的接过布包,“丫头,你起来,我活了几十年了,什么人什么心我还是看得出来的,你不是有害人之心的孩子,我就算拼了老命也一定帮你。”

我规规矩矩地给他磕了一个头,这才从地上爬起来,“赵大叔,你一定要活着,我不像您像小喜一样……”想到小喜心里就猛地一痛,“好好的,一定好好的!”

赵大叔点着头,扶我到门口,大声地说:“丫头,我替小喜谢谢你,等你去看小喜他娘的时候,我赵牛和你一块儿去!”

“好!”我答应着,刚才的小兵走过来,搀着我向自己的帐房走去,回头时,赵牛大叔的身影在落日的余晖下围上一圈淡淡的光,小喜,你看见了吗?我们都在为你而努力。

84用情太深(1)

“王爷,王妃近几日没有异常情况,偶尔出去看看透透风,其他时间基本上都和安乐公主呆在房内。还有一次,是去找了一位叫赵牛的老兵,属下听见他们在聊小喜的事情。”一位穿着普通士兵服装的暗卫回报。

“只是这样?”房间里只有霓风和暮凝澈,霓风问到,眼神却和暮凝澈交流着。

“下去吧,继续盯着。”

暗卫告退,一眨眼就不见了人影。

“虽然不知道她在被掳走后发生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林汐荷这一回变得不太一样了。”霓风走到暮凝澈面前,声音低沉又柔和,“澈,她一个人,又被我们看的死死的,还会有什么事呢?”

暮凝澈看似不经意地避开,“我也不知道,但总觉得不对劲,静观其变吧。”

霓风望着暮凝澈故意空出来的距离,竟呆呆的笑了,目光空空的,“好,我先走了。”出了帐房的霓风,两鬓微拂的青丝,绝美清冷的容颜,挺拔修长的身姿,可偏偏就是这样美得无法无天的男人,拥有着不可言说的寂寥,还有永无休止的痛。

月光剪碎了他的背影,仿佛只要看他一眼,都会被他的悲伤感染,他的孤独太强大了,以至于没有人有勇气向他靠近。

安乐和我睡在一起,暮凝澈他们太忙了,总是通宵达旦,要是太累,就在临时搭建的书房内盖上张毯子眯一会儿。这下安乐刚睡着,我坐在椅子上看书,看着看着打起盹儿来,一个恍惚,面前就投下了一片黑影。我猛地张开眼,“是我。”来人一双紫眸,天底下有这么好看的眼睛的人只有一个,就是他了。

心里一下子激动起来,又担心睡在床上的安乐,“我点了她的睡穴,”魅离说,“谁伤的你!”

魅离的目光紧紧锁住我,慢慢的,他开始蹲下来,查看我的腿伤,可是下一秒,就让我措不及防,他居然在我的脚背上落下轻轻的却如此火热的一吻!

“魅离……”我慌乱地急忙抽开脚,他也不放,这样一扯,腿又开始痛了。我皱了一下眉头,强忍着不喊出来,可还是被他发现了。

“动到伤口了?”他忧心的问,一张嘴全是浓得化不开的愧疚和自责。

我只好点头承认,魅离把我抱起,让我坐在他的腿上,“我带你走,无论如何都要医好你,帝森一定可以的。”

“现在还不行,我找你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我知道打死他也不会把我放下来,也只有安分的呆在他腿上,“我想让你帮我带话给凤潇,我要见君凌一面。”

魅离面色凝重起来,阴鹜漫上他的眼,“你到底搭上了几个男人!”

我心里一气,推开他挣扎着就要下来,魅离死死地箍住我,让我无法动弹,无奈之下我只有把满心的怒气全部发泄在他身上,一下狠心咬住他的肩膀,魅离闷哼一声,也没有反抗,我死命儿咬着,直到牙齿没劲了,眼泪顺着脸流下来,嘴上放松了力道,魅离的手也渐渐放松了,只是抱着我。

“你混蛋!你们男人全都是混蛋!”我任凭眼泪留着,下巴还搁在魅离的肩上,低声骂他,又怕给外面的人听见,“我遇险的时候你在哪里,我被欺负的时候你又在哪里!现在就知道来指责我,我快疯了你知不知道!既然你觉得我是这种不三不四的女人,那好,放我下来,你给我滚!”

魅离猛地又紧抱住我,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每一句的对不起都如同在剜我的心。

“不要说了,你放我下来,今天就当我没求过你,你赶紧走,我们还是此生不复相见的好!”我还在气头上,重重的捶打他的背,就像一个泼妇。

魅离任由我打他也不抵抗躲闪,一下一下的挨着受着,这回连吭都不吭一声,我发完疯,也停了下来。

“手疼吗?”魅离轻声问。

我一下憋不住了,“魅离你混蛋!”

“是,我混蛋!”

“你不得好死!”

“是,我不得好死!”

“我讨厌你!”

“是,可是我爱你!”

我愣住,“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这么对我!”

魅离把我扶起来,隐忍、不舍、难过……种种情绪让他俊美的脸呈现出纠结而复杂的表情,“我该死,就一个暮凝澈已经让我抓狂,好不容易才勉强说服自己不把你抢过来,可是一下子又蹦出来一个凤潇,一个君凌,我怎么受得了!”

他这一下让我说不出话来,回想自己刚才的举动,好像太冲动的,只是他说那样的话我不能接受,“你把我说成那样,我很生气。”我不去看他,闷闷地说。

他轻叹一声,“是我的不对,是我气惨了才胡说的。只是,你也不许再说那种话了,否则我真的会气死!”

“啊?”我说什么了?

魅离看我一脸茫然,冷着脸提醒我:“忘了?你说你要和谁死生不复相见的?装糊涂呢?”

“呃……”我无话可说。

“女人啊,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魅离无奈的苦笑,我刚要抬头,谁知他一下子喊住我的耳垂,时而吮吸,时而轻咬,像逗小猫似的挑逗我,“以后还敢再说这种话吗?嗯?”他的声音慵懒散漫,温热的鼻息喷在我的脖子上,痒痒的,心里像被挠着,这个性感邪魅的坏家伙!

“不……不敢了……”我烧红了脸,气息不稳,声音有些颤抖。

魅离轻笑出声,停下来,似笑非笑的盯着我,“很好,以后你再犯,要么我把你杀了,要么……”魅离的眼睛发出危险的光芒,饿狼似的直勾勾的盯着我的胸部,扫视一圈坏笑道:“咬死你!”

我:“……”

“魅离,你忘了我已经成亲了。”

魅离的眼突然暗了一下,脸上的表情黯淡下来,怎么好端端的又绷起脸了?

“你幸福吗?”他问。

在我不知道自己被利用之前应该是傻的幸福吧,现在一切都变了,我反问道:“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魅离垂下眼睑,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认真的回答我:“汐儿,我要带你走,你跟我走,好吗?”

“话不说清楚,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魅离面露痛苦之色,我这才发觉他的脸色比刚才差多了,变得很苍白,“魅离,你不对劲!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还是你受了伤?”

他今日穿的一席黑衣劲装,我记得有人说,习武之人最爱黑色,因为这样即使你受了伤别人也看不见。如果他真的受了伤,再加上我刚才用力的打他,怪不得他的脸色变成现在这样!

“没有的事,是赶来耗费了内力,才会这样的。”魅离扯开嘴角,额头上却是冷汗直冒。

“你到底还要骗她到几时!”一个饱含愠怒的声音压抑着火气传来。

85用情太深(2)

不知什么时候,帝森也来了。他快步走上来,封住魅离的穴,恶毒的目光恨不得我立刻消失,“还赖着不走?想让他死吗?”

我正打算从魅离的身上下去,奈何魅离不放,冷言冷语地告诫帝森:“好好说话。”

帝森气的脸都变了形,“魅离,你当真为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发了疯了!今晚我要不来,你准备抱着她死吗!”

我从帝森的话中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板起脸让魅离放手,魅离这才放开我,我刚一离开,帝森用力一扯,我差点站不稳。

“她脚上有伤!”魅离含着怒气稳住我。

“是吗?那你岂不是要让我帮你治好咯?”帝森鄙夷的嘲笑,又带着得意骄傲地神色,“霓风都没有办法的伤,普天之下也只有求我了。”

“你不做会死吗!我宁愿瘸了也不受你半点儿恩惠。”我啐了一口,惹得帝森发了狂。

“是,你不求我,可是他要求我!”帝森扭曲的脸怒火中烧,指着魅离痛斥我,“他为了你被暮凝澈设计,中了圈套,差点死了,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又为了你,在朔玥王朝身陷险境,被君凌追杀,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而现在,一得到你的消息他还是不顾死活的马上赶来找你,你看看你的手!”

帝森的话犹如芒刺在背,我的手上还有血迹,帝森冷笑着上前,“撕拉”一身扯开魅离的衣服,我心惊肉跳,魅离他……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他的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长短不一的伤口,有些已经愈合,而刚刚愈合的伤口又因为刚才和我的拉扯裂开来,渗出了血,新的伤口用绷带缠着,已经浸透了。

“满意吗?这只是外伤,还有的伤你看不见的,”我明白,他说的是内伤,帝森继续挖苦,“总有一天他死了你才高兴吧。”

魅离变得不安,慌乱,他惊恐的注视着我,害怕我做出什么举动,又害怕我哭的一塌糊涂。

“做什么瞒着我?我伤你伤的更重了。”我镇定替魅离穿好衣服,眼睛已经蒙上了一层水汽,热热的,涨的发酸。

“对不起。”魅离张张嘴,只说了三个字,这三个字,却包含了太多太多,他受伤是为了我,害我担心他说对不起,怕我难过他说对不起,不得已瞒着我他说对不起,我除了会惹事,还会做什么!

“魅离,你这样让我喘不过气来了,”他给的爱我怎么还得起!“我要如何回报你呢,你做了这么多,我无法回应啊!”

魅离伸出手抚上我的脸,把我耳侧散落的发丝别到后面,就问了一句话,他说:“那你怪我吗?”

怪你?怪你瞒着我你为我受了伤?怪你四处打探我的消息?还是怪你快要死了没有办法来救我?我怎么会,怎么会怪你!

我摇头,泣不成声。

“这就够了,这样的回报再好不过了。”魅离淡淡的笑起来,温暖醉心,微微一侧,对着发怒的帝森说:“帝森,算我求你,给汐儿看看脚。”

帝森狠瞪我一眼,恨不得把我吃了,“求我?你什么时候求过我?自己伤的要死了都没吭一声,现在又为了这个女人低三下四的求我。当初要不是我强行把你的力道封住,守着你不让你出去,凭着你找她的决心,早就死了千百回了!要我救她,就等于日后把你推向坟墓,你就死了这条心。”

魅离站起来,“好,既然这样也不强求,我带她走,伤也不治了,我的命也无所谓了,只要和她在一起,足矣。”

“你怎么可以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儿!”我气急,“你的爱太重了,我承担不起,也受不了,你走,我不想再看见你了。”我下了逐客令,对不起,魅离,如果你继续爱我,会把你自己推向黑暗的深渊,就像帝森说的,总有一天,我会害死你。所以,不如让我来了解我们之间的关系,坏人我来做就好。

“汐儿,你……”魅离万万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气不打一处来,被刺激的吐了一大口血。

帝森赶忙扶住倒下的他,冲我吼:“你真的要害死他!”

我不知所措,拿衣袖胡乱抹着他流出来的血,一声声叫着:“魅离,魅离,你不要有事,不要……”

魅离艰难的张开眼,虚弱的问我:“你刚才说的……是真心话吗……”

我猛烈地摇头,“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是想让你离开我,像我这样的祸害,只会给你带来麻烦……”

魅离用尽力气举起手为我拭泪,脸色越来越难看,声音越来越微弱:“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不然……我真的要被气死……”

“不会了,不会了,只要你好起来,你让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真的!”我胡乱的应着,帝森拿出随身带的小针包,给魅离施起针来。我充当了一回临时助手,倒水给魅离擦去血迹,又找来被子给他保暖,时不时要喂他喝温水补充水分和体力,弄了大半夜,魅离的脸色才有所恢复,血也止住了,人终于清醒过来。他现在躺在床上,可怜的安乐被帝森搬到案桌上,我只好给安乐垫了一个枕头,毕竟病人最重要,对不住了。

“暮凝澈对你有这么好吗?你真觉得他是爱你的吗?你这个蠢货!”帝森口不择言,魅离皱眉,喝止住他。

“我难道说错了?反正她早晚得知道。”帝森还是继续说。

“我已经知道了,”我告诉帝森,“你说的我已经知道了。”

魅离惊异:“你……什么时候?”

“那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我反问。

魅离有些犹豫,“那时你被抓走,我立马来寻你,暮凝澈他们却阻拦我,那时我就觉得事有蹊跷,但查了这么久都没查出来什么,后来去朔玥王朝打探你的消息,总是有人暗中阻拦,我这才猜测,可能……”魅离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接过话,“我只是一枚棋子,对吗?”

我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所以今天我找你来就是有关这件事的,本来没打算告诉你,没想到你已经知道了。”

我若无其事的耸耸肩,魅离难过起来,“汐儿,你别这样。”

我摆摆手,阻止他说下去,“我这么傻的人,你不嫌弃我吗?”

“我会珍惜你。”魅离说,在他的眼里,我清楚地看见我的倒影,只有我,唯一的倒影。魅离,对不起,现在的我还不能接受你,因为我会害了你。

86关心则乱

帝森双眸发出怨毒的光,直盯着我,扭曲的容貌让他变得难看起来,也让我有些害怕。我可以忽略他,不想和魅离继续刚才的话题。

“魅离,我原本打算让你带我去见凤潇的,现在你有伤,我只请求你,无论如何都要帮我送一封信给他,我必须要解决这件事。”

魅离很笃定的答应,我立刻写了一封信,交给他,走到帝森面前,扬起头对他说:“我知道你恨我入骨,等这些事结束,我们再来算总账如何?”

帝森没有料到我会这么说,但还是很快回过神来,轻蔑地对我哼一声,算是答应了。

“那好,那么就请你不要从中作梗。”我补充道。

“那也请你记住你所说的话。”

“当然。”我抓过帝森的手,趁他呆滞的时候,“啪”击掌为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魅离还是要麻烦你照顾。”

帝森嫌恶的急忙甩开我的手,对我的举动相当不满,“谁让你碰我的!”

“哦,”我语调轻扬,“你不喜欢人家碰你啊,那我就是故意的。”我故意气他,魅离对他来说这么重要,就算我不求他他也会好好保护他的。

“你!”帝森的火腾一下冒起来,又无处发泄,把魅离一拽两个人就不见了。仿佛只是一场梦,但我手上的血迹却真实的残留。魅离啊,你怎么这么傻?你这样让我压力好大,恐怕这一辈子都还不清欠你的情。

凤潇打量着眼前负手而立的男子,银色面具下盛气凌人不可一世的姿态,上一次他夜闯皇宫,君凌的人那么多也没有把他抓住,不过也伤了他,现在他潜入府中,堂而皇之的站在他面前,一点都没有害怕的样子,看来这人真是不简单。

“看信。”简短有力的两个字,魅离把信扔给坐在书桌前镇定自若静观其变的凤潇,心里也是一阵赞赏,自己出现在他房里,眼前的男人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慌乱,安安静静的坐在原地看着自己,也没有惊动其他人。果然,还是一块做将军的料,处变不惊方能镇定自若,很好。

凤潇准确无误地接住飞来的信封,瞥了魅离一眼,纤长的手指打开信封,拿出信纸,只是一眼,便坐不住了,“她现在怎么样了?”刚一说完,凤潇就在心里笑自己,凤潇啊凤潇,在一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面前这么快就暴露自己了,还以为这些年渐渐把自己收敛起来,喜怒不形于色,好不容易才隐藏的这么好,一遇到林汐荷的事,就又乱了套了。

魅离见他的反应,心中有了几分了然,神色一暗,突然有一些不快的感觉,这个女人,到底惹了多少桃花!

“她现在被监视,根本无法与外界联系。”

“那她的伤呢?”

“更严重了。”

凤潇心里猛地痛了一下,早知道她过得不好,就算是死也要把她留在身边,那一次去看她,那个傻女人还让自己注意安全,不要被抓住,要是那个时候他再敏锐一点,就可以发现她过得并不好了,那样的话,她也不会……

魅离有些惊诧,凤潇居然在他面前流露出自己的情感,看见他眼里的懊悔,他手里的信早就被捏烂了,这个男人,已经失态了,若是其他人,早就抓住他的把柄了。魅离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还在等你的消息,如果有需要,我会帮忙。”

凤潇抬起头,有紫色眼睛的人,武功又如此之高,世上怕只有一个了,魅离他是听过的,只不过林汐荷怎么会认识这号人物,还有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凤潇对着魅离微微点头,转眼间,屋子里就剩下他一个人了。

别捏皱了的信纸上赫然写了几个字:“我要见君凌,越快越好。”

凤潇感觉像被什么扯住,胸中一痛,挥手间那张纸被火烧成了灰烬。

皇宫,大殿。

“她要见我?理由呢?”一道明黄色的身影,高高坐在龙椅上,君凌起初听见凤潇说起还是震惊的,再加上凤潇连夜赶来,他对林汐荷的憎恨又多了几分。以前再十万火急的事情都不曾见凤潇如此慌乱过,尽管凤潇刻意压抑住自己的在意,急迫,可是经过这么多年的相处,他还是能够从点滴中察觉得到。

再说,林汐荷差一点命丧他手,现如今竟然主动来找他,要见他?

“凤潇,连你都不知道何事吗?”

凤潇沉默,君凌幸灾乐祸的笑起来,颇有挑拨离间的味道,“我还以为你对她有多重要,原来并没有啊,哼!”

凤潇浑身都散发出危险的气息,乌黑明亮的眼像深潭的水,是静的,但也是恐怖的,感受到他愠怒的君凌适时地闭上了嘴,勾起一抹冷笑,“看来,事情变得越来越好玩了。我不去见见她,且不是错过了精彩部分?”

凤潇没有理会一脸诡异的君凌,心里很乱,恨不得立刻奔到林汐荷身边,再一次掳了她来,再也不放,又想将暮凝澈他们千刀万剐,以解心头之恨。他们怎么能如此无情地对她!连他都舍不得,他们怎么可以!

87身后有一匹狼

第二夜,安乐实在受不了她来这个黄沙漫天的地方还不能洗澡,皱着小脸连晚饭都没有吃进去。我想想也是,女生爱干净,差不多一个星期了,浑身都脏兮兮的,睡觉都不太舒服。他们男人糙就糙点,可是女生就不行。我也好想洗一洗。

和安乐一合计,找了几个小兵,去湖边提了好大几桶水靠马匹托运回来,让赵大叔给我们烧热,好在暮凝澈和霓风他们是爱干净的人,特别是霓风,有点小洁癖,趁他们不在,把霓风和暮凝澈的浴桶搬过来,我就和安乐躲在帐内舒舒服服的泡起澡来。安乐这丫头身材居然这么好,纤腰肥臀丰乳,再加上一张天使的面孔,我这个女人都要流鼻血了,更别提男人见了会怎么样。

“姐姐,你别这样色眯眯的看我啦,我……我不好意思……”安乐在一片氤氲中,像瑶池里的仙子,脸上有淡淡的红晕,看上去更加粉嫩可爱。

我哈哈笑起来,和她开起了玩笑,“安乐,要不你嫁给我吧,我真是太喜欢你了!”

安乐娇嗔着掬起一把水就像我泼过来,我和她打闹着,水洒了一地,玩累了,就泡在还没冷的浴桶里聊天。

“姐姐,你觉得吕墨阳会喜欢上我吗?”安乐垂头丧气地拨弄着洗澡水,问我。

看来她是真的喜欢上吕墨阳了,“你先说说他是怎么样的性子?”

安乐认认真真想了一会儿,“他对任何事任何人都总是淡淡的,不争不抢,也不会太表明自己的情绪,总是客气有礼,看不见她开心,也感觉不到他生气。我觉得好无力。”

“这就是了。安乐,吕墨阳就是这样的人,你要他大声告诉你他喜欢你,一时半会可能不太容易实现。他那么腼腆,又安静,你要给他时间,或许他已经喜欢上你了,只是欠缺了说爱你的勇气。”

安乐仔细回味着我的话,甩甩头,“不想了,泡泡澡舒服多了,好困啊,姐姐,你闭上眼睛,我要起来了。”安乐娇羞的要求我,我也不再逗她,闭上眼缩在浴桶里,听见安乐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姐姐,我要去睡了,你也快起来吧,小心着凉。”

我嗯了一声,在水里呆得舒服,不愿意起来。突然有人闯了进来,吓了我一跳,“你们……”刚要骂人,抬起来的两张脸正是我期望见到的,他们穿着小兵的衣服进来,可是身上的气势一点也没有弱下去的样子。

我回过神才意识到自己没穿衣服,慌乱地用手挡住自己,努力地沉到水里,“先转过去,我,我穿上衣服再说。”

君凌带着看好戏的笑双手抱在胸前就是不转过去,我窘迫的只好向凤潇求助,凤潇红了眼,有些迷离,喉头滚动了一下,这才拉过君凌背过去,向门口走了几步。

我穿好衣服,靠着浴桶站着,“可以了”,我现在就像一只煮熟的虾,红透了。

凤潇快步过来,抱起我走到床边,扯过被子把我裹得厚厚实实的,他的脸上飘起良多可疑的红晕,声音沙哑,“别被人看见了。”

我偷偷地瞥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君凌,他好像也有些吃瘪,不自然的左顾右盼。

“腿伤的这么严重还要沾水,忘了我跟你说的了?”凤潇恢复正常,小声的骂我。

“不舒服,才忍不住要洗洗的,对不起……”

凤潇见我低头乖乖认错,也不再追究,只是可怜的安乐又再一次被扔到书案上趴着睡着了,准确的说,是被点了睡穴之后睡着的。

“找我什么事?”君凌走到我面前,一样的盛气凌人,“哟,脚还没好呢,我还以为你恨我入骨,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是啊,托您的福,恐怕这辈子都得落下残疾了。”我反唇相讥,身边的凤潇捏捏我的手,摇头示意我不要再继续说下去。我给了他一个明白的表情,和君凌说起正事来。

“君凌,我不想和你吵架,我找你来是有很重要的事商量。”

“万一我没兴趣呢?”君凌不买账。

我笑不起来,声音高了几度,“你会感兴趣的,你必须感兴趣。”

君凌见我这么严肃,也收起了满不在乎的神态,坐了下来,“你说。”

凤潇起身,我拉住他,“你不用走,你也听着。”

见凤潇和君凌都安静的坐着,我开始在进入正题,“先听我讲个故事吧。”

“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在一次大型的长跑比赛中意外地夺冠。有人问他:“你是如何取得这样好的成绩的?”

“因为我身后有一只狼。”他的回答干脆而出人意料。

就在人们为他的话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年轻人的教练走了过来,解释道:“两年前,他开始练习长跑,但很长一段时间成绩都得不到提高。有一天,在他训练的途中,我躲在隐蔽处,学狼嚎叫了几声,没想到,他听到狼的嚎叫声,就一个劲地向前狂奔。那天的训练成绩出人意料地好。”

“那天,当我跑完全程,惊恐不安地告诉教练我遇到了狼时,教练说了一段令人意味深长的话,至今回响在我的脑海里。”年轻人接过教练的话说道。

“记得当时,教练告诉我:“其实根本就没有狼,是我在你身后学着叫的,没想到你这么怕狼。依我看,你是有潜力的,你长期以来之所以取不到好成绩,不是你不行,现在看来,是因为你身后的的确确缺少了一只狼。”

“从那以后,每次训练,我都想像着身后有一只狼。于是,我只能一个劲地快跑、再快跑。我的成绩也因此突飞猛进。这就是我今天胜利的理由。”年轻人自豪地说。”

“故事讲完了”,我说,君凌和凤潇表情凝重起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君凌盯着我,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斩钉截铁地告诉他,“君凌,我希望你能考虑停战。”

这句话说完,空气一滞,四周死一般的寂静,君凌身上已经传来肃杀的强大气场

88权衡利弊

“我知道一旦我说出这样的话,你们一定觉得非常的可笑,认为我在不自量力,自取其辱,痴心妄想,我一定糊涂了,要么就是愚蠢到了极点。对吗?”

在场的人不置可否。

猜到他们是这个反应了,“战争是一件复杂的事情,也绝对是严肃的。绝对不可能凭我的力量左右,在大家看来我只是一介女流,无才无德,我说这些无疑使蚍蜉撼树,我深知这件事情的重要性,所以,我可以发誓,我今天所说的,所做的,都是通过深思熟虑,认真考虑的,还请听我一言。”

我往往他们俩,没有反对的意思,很好,我继续说:“我恳求停战,原因有如下极点。第一,俗话说: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一场仗无论谁败谁胜,我敢肯定的是,这个王朝以后的发展必定不如现在。就拿朔玥王朝来说,现在百姓们衣食富足,安居乐业,国库充盈,文化,政治,经济各个方面都处于繁荣阶段,并且在不断地进步和发展之中。你们都知道原因,因为朔玥王朝面临着云轩王朝这个强劲的对手,所以每一个方面都不能忽略,不得不发展,才能让自己的国力雄厚,不被击败,甚至于吞并它。你看着它发展,看着他繁荣,你心里不安,紧张,处于忧患中,便奋力追赶,不甘落后,于是朔玥也成为了云轩最强劲的对手,没有之一。看看周围的小国,哪一个不是因为不如你们而被你们两个王朝所吞并的。现在就剩下你们两个,又较劲了多少年呢?”

“整整十个春秋了。”君凌若有所思的回答。

“十年,在这十年间,朔玥的发展如何?国力如何?百姓如何?”

“如你所说,甚快,可以说到达了顶峰。”

“顶峰?君凌,顶峰之后就会跌到低谷,而且摔得粉身碎骨。我相信你的雄心壮志不会让你想看到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拱手让人吧,而这样的结果还是由你一手造成。故事里的年轻人,因为想象身后有一匹狼追赶,才拼了命向前跑,根本不敢停下来。有句话说得好,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现在云轩王朝就是你身后的一匹虎视眈眈的狼。”

“在狼的追逐下,如果你不想成为狼的口中之食,惟一可以选择的就是飞快地向前跑,不犹豫,不回头。可能这一仗你赢了,然后呢?没有再可以激发你斗志,让你不断去进步,要去超越的对手了。渐渐地,就想偷懒耍滑、骄傲自满、故步自封。就算你刚开始会抵抗,越到后来越无力抗拒了,这一点你不能否认吧。”

“何不把云轩王朝当做踏板,可以让朔玥永远向前,不会只满足于这一刻停留在顶峰下一刻就跌入悬崖的成功。虽然朔玥的疆土没有得到扩大,但是锅里的强盛绝对是前所未有的。而战争的目的是什么?现在百姓们并没有生活在水生火热中,国家的政权也没有受到云轩王朝的威胁,唯一的目的就是利益。停战和议,不费一兵一卒,保留自己的原则,互不干涉内政,互不侵犯领土,本国的利益最大化,这叫做共赢。”

“相反的,就算你赢了,吞并掉了所有的国家,使自己的王朝所向披靡,强盛的不得了。等你安于现状,倦怠松懈的时候,觊觎你皇位的人,觊觎权利的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轻松地夺取你拥有的一切。那时候真正苦的人是百姓,你就甘心辛苦打下的江山落入奸人之手?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你比我更明白。”

“朕不会像你说的有半点松懈之处。”君凌否决了我的猜测。

“是吗?你贵为天子,难道不是高高在上的人为全天下的人都不如你?你扪心自问,现在的你和当初一心一意要夺取皇位费尽心思去努力的你有什么不同?”

我这一问使君凌微微一愣,许久没有说话。

“凤潇,”我不去打扰沉思的君凌,把注意力转到凤潇身上,而这些话也是说给君凌听的,“百姓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在敌国侵犯的时候,他们迫不得已拿起武器,是为了以求自保,保家卫国,他们只是想活下来,吃得饱,穿得暖,不会再有亲人惨死。而现在,他们安居乐业,他们不会期望要扩大疆土,要拥有多大的权力,要多有钱,只需要足够富余的土地,妻子孩子其乐融融的欢聚一堂,共享天伦之乐,这就是他们最大的梦想。”

“如果统治者为了一己私欲强行发动战争,无数的家庭再一次被拆散,母亲失去孩子,妻子失去丈夫,孩子失去父亲,原本安静美好的生活被彻底破坏,民不聊生,尸横遍野,民怨之大,难道不害怕人民倒戈相向吗?”

“你认为我只是为了自己?”君凌大怒,不认可我对他的评价。

我冷笑一声,毫不留情的揭穿他,“难道不是吗?现在的你完全忘记了顺服天下,子民和睦,上下无怨的初衷,只是一味地穷兵黩武来巩固自己的地位,显示自己的威武得意,不顾百姓死活,不顾兄弟死活,你这不是自私是什么?”

“我杀了你!”君凌一掌劈来,凤潇眼疾手快抱着我避开了这一掌。

“哼,原来天子也是这样啊,没有道理说不过别人干脆就来个杀人灭口,和地痞流氓有什么区别!昏君!”

君凌青筋暴起,拳头握得咯咯响,满身都是戾气,凤潇不敢松懈,紧张地抱住我,保护我,怕我有什么闪失。没想到,暴怒的君凌居然渐渐冷静下来,收敛了他的戾气,用怀疑的目光锁定我:“是暮云轩派你来的?还是……”他突然狂妄的笑起来,轻视我,“你怕你的夫君死在我的剑下才特意来求我?”

我翻了个白眼,“这位皇上,麻烦你猖狂的时候把下巴托住。你应该还不知道吧,你费尽心思掳我去做人质,根本就是徒劳,因为我只是暮凝澈的一枚棋子而已,在成功转移你的注意力之后,趁你不备,全军突袭,事成之后我就会被冠上通敌叛国的罪名,然后‘咔嚓’一下,这个世界再也不会有我的存在了。所以,我不是任何人的说客。”

君凌震惊了,不可思议的询问凤潇,凤潇看着我眼底尽是痛苦之色,默认我所说的话,君凌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信,竟疯了似的笑了,很是恐怖,“没想到暮凝澈还是技高一筹,哈哈哈,反正有你做陪,他一定没想到口口声声说爱他的枕边人也会向他报仇,林汐荷,你也是个可怜人啊,被心爱之人背叛的滋味如何?哈哈哈……”

眼前的君凌进入癫狂的状态,我不想再听他说这个,只好如实相告:“我不是为了报仇,我也不觉得自己可怜,充其量也只是傻罢了。”

君凌不信,“那你为什么冒着这么大的危险谋划这些事?”

为什么吗?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忘不了那一晚篝火旁亲切朴实的士兵们对平淡静好生活的畅想与渴望,忘不了血淋淋的尸体,接受不了前一秒还在说说笑笑的人下一秒就永远离开这个世界。

“因为,我答应过小喜,要带他回家,要把他的骨灰交到大娘手里,仅此而已。”

或许是我眼里的坚定触动了眼前的两个男人,或许他们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来考虑这件事,没有人再说话,只剩下良久的沉默。

89初恋,再见了

“既然来了,不如再坐会儿?”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我们三人大惊失色,我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落下,暮云轩来了!

君凌和凤潇从震惊中缓过来,反而从容地坐下来,“好啊,就坐下来谈谈。”君凌慢慢地斟茶,送到嘴边吹着。

暮云轩也走进帐内,坐在他对面,身后的暮凝澈和凤潇对峙而站,我被夹在中间,紧张地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你说我这算不算是瓮中捉鳖?”暮云轩大笑起来,他一直都监视着我,等到君凌和凤潇进来,他就一举拿下。外面重兵把守,任凭武功再高,也插翅难逃。

“没想到堂堂云轩王朝的皇帝也热衷于占嘴上便宜,有这个闲心,还不如想想你们所偷听到的事。”君凌淡定的讥讽,我倒是对他刮目相看,作为一位帝王,他的魄力,他处于压力之下还能保持应有的风范,确实是一块好材料。

暮云轩对君凌的态度有些惊诧,没想到君凌居然能够认真考虑这个问题,暮云轩微微一颔首,“今日就谈谈议和之事。”暮云轩在听见林汐荷提出议和这个问题的时候,心里是闪过一丝动容的,她所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是值得考虑的,只是存蓄了如此久的力量,说放弃就放弃还是有点不甘心。而现在,连君凌也在考虑这个问题,那不如就好好谈谈,能够不费一兵一卒当然最好。

“那我先出去。”我站起来准备往外面走,却被制止。

“不必,谁提出的问题,还是要谁来解决。你说呢?”君凌反问暮云轩,暮云轩一笑,“当然,你现在可是军师啊!”

暮凝澈和凤潇都严肃的看着我,皱着眉头,我心里叫苦不迭,也只得坐下听他们说,气氛相当的诡异。

在剩下来的时间里,我只是像一个哑巴一样的在旁边听他们四人商量议和对策,列出各种条件,并被不停的否决或者修改,他们心里早就有谱了,留我在这里听军事机密,难道只是为了好玩?

天已经破晓,安乐迷迷糊糊地醒过来,被眼前还在激烈讨论的四个人吓傻了,差一点就惊声尖叫起来,好在我赶紧捂住她的嘴。

“这,这是……”安乐瞪大眼睛惊恐万分。

“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以后你自然会知道的。”我小声的告诫她,“你先出去好了。”

安乐乖乖地悄悄出了营帐,留我一个人在床边干坐着,国家大事,我还是自觉一点比较好,毕竟只有一个脑袋。

“后续的工作还需要时间,若无异议,十日之后,签订议和书。在这十天内,双方都要仔细考虑议和内容。”暮云轩精神抖擞,对君凌和凤潇说着。

他们几个都没有显露出疲惫之色,“十日之后,收兵议和,还望信守协议。”君凌起身,对凤潇说,“天亮了,回去了。”

凤潇朝我走来,蹲下身,不语,我很担忧,又怕他误会,“凤潇,你相信我,我不是故意骗你们来的,我……”

“我知道。”凤潇给我了一个肯定的眼神,我宽了心,只要不误会我就好。

“他们会为难你和君凌吗?会不会在你们走后对你们下毒手?”

凤潇扯扯我的脸,安慰道:“不要想这么多,好好养病。”

君凌在一旁怪声怪气的,“对哦,不知道暮云轩皇上您要如何处置我们呢?”

暮云轩的嘴角貌似抽搐了一下,随后传令下去:“准备两匹快马,任何人不得为难他们。”

暮云轩轻悠悠的一瞥,君凌给了他一个满意的笑容。

“不过,还有一件事……”君凌不怀好意地朝我们这边看来。

“说。”

“这个女人我要带走,直到签议和书的那天才能归还。”

“不行!”暮凝澈不等暮云轩发话,率先反对,“她是我的王妃,怎可由你带回去!”

“是吗?那敢问暮王爷,当初利用她时,可想过她是你的结发?”君凌面不改色的说得振振有词,暮凝澈痛苦地看着我,不再说话。

气氛尴尬,凤潇一揽我的腰,作势要带我走,“等等,”暮云轩发话,“明日我会命人将她送来,今日你们先回去吧。”

凤潇和君临对视一眼,凤潇轻手轻脚地放我下来,对我点点头,用嘴型说“不怕”,和君凌离开了。

我瘫软在床上,整个人都仿佛被抽干了,暮云轩拍了拍暮凝澈的肩,叹了一口气也出去了。

暮凝澈渐渐走近,我浑身战栗,他每离我近一步,我就越发的紧张和难过,我感到呼吸不畅,浑身发抖。

“汐儿……”暮凝澈捉住我的双肩,“你在怕我?”他惨然一笑,“你居然在怕我?”

奇怪的是,在面对面的接触之后,我平静了下来,我避开他的手,说道,“不要再装了,暮凝澈,你从未爱过我,以后,不要再叫我汐儿了,对于一颗棋子,用完就丢是很正常的,你现在这样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暮凝澈浑身一颤,万万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也收起眼底的情绪,问我:“是在小树林听见的吧。是,我只是为了保护小落,从一开始,你就是这个布局里的棋子。”

听见他坦然相告,我反而没有激动,只是觉得心里松了一口气似的,没有恨他,只是觉得遗憾,“只是,为什么……是我呢?”

“暮凝澈,为什么要选择我……做这枚棋子?”

“因为你没有背景,来历不明,让人无从查起。”

呵,原来早就注定了,从我跌入湖里被他救起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了我是颜清落在他身边的替代品,为他的小落挡刀挡剑。

“我现在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明天,你会把我送到君凌那边吧?”我不知道我所期望暮凝澈回答什么答案,可是当他点头的那一瞬间,我的心崩塌了,差一点给他一耳光,就算我傻吧,是我沦陷在他假意的温柔和爱里,才奋不顾身不顾一切的爱他,这一切,就在今天,结束吧。

“暮凝澈,如果……我是说如果,没有这些事情,你还会不会救我?”

暮凝澈别过脸,沉闷了半响,“你恨我吧!”

“你恨我吧!”这就是他的回答,我倒宁愿你不要救我,从未相识该有多好!

在爱情面前,我终究还是舍不得这个男人,以前我无法理解为什么有的女人会如此卑微地去求得一个男人的爱,现在我明白了,因为我也是卑微的,“暮凝澈,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不要再骗我了,这一次,我会当真的。”

得到他的肯定后,我才问出了我一想问却害怕去触及的问题。

“你……有没有,曾经对我动心过?”

暮凝澈深深地盯着我,仿佛要将我看穿看透,最后,才一字一句机械地回答。

“我没有对你动心过。”

我望着他的眼睛,笑的流下了泪。

“我没有对你动心过。”他又重复了一遍,不带任何感情。

“我没有对你动心过。”他表情木讷,眼神空洞,我看不见自己在他的眼睛里有半点明媚的身影。。

“好,我明白了。”我抹去眼泪,扬起笑,“暮凝澈,这是你最后一次看见我流泪了。”

你没有对我动心过。

可是我对你动心了。

“你不要在意了,我也不会在意了。我哭,是为了祭奠我们在一起的那些时光。虽然是假的,但也是我们努力呈现的,不论真假,在那段日子里,我是真的感觉到幸福和快乐的。我没有谈过恋爱,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纵然你不曾爱过我,但你还是给了我恋爱的感觉。可能一开始知道真相,会恨不得杀了你,到了现在,却一点也恨你不起来了,只是觉得遗憾,不对,其实也没什么好遗憾的,对吧。如果你对我有一点愧疚,那么以后我们就是相见两不识,再也没关系了,你不必再记挂我,即使看见了,也不必认出我,因为我会装作不认识你的,错了,我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你,记住,我不会祝你和颜清落幸福的,至少现在不会,等以后,很久很久以后,我释怀了,不难过了,想起你来觉得没什么了,到那时候,我就会祝福你们了。”

暮凝澈沉默了很久,久到我完全冷静下来,久到我忽视了他的存在,嘴唇翕合:“好。”

好,好,这样很好,就这样吧,我的……初恋。

90没有父爱的孩子

暮凝澈走了,这间曾经属于我和他的房子,只剩下我一个人,裹着被子,发呆。

“呕……”胃里突然很难受,吐了一地,本来吃也没吃多少,连酸水都吐出来了。

“姐姐,你怎么了!”安乐刚进来就看见我匍匐在床上吐得天昏地暗,赶忙慌乱地帮我拍背。

“我……没什么,可能是吃错东西了,没事,呕……”说着说着又吐了,满地都是秽物,散发出难闻又让人觉得恶心的味道,“安乐,你出去吧,出去……”

安乐手忙脚乱的把我扶来躺好,“姐姐,我现在去找军医来,你忍一会儿!”

安乐一溜烟儿跑得没了影,我心里愁云密布,没有吃什么,吐出这么厉害,细想一下生理期,猜到了七八分,唉,千万不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呀……

“大夫,我姐姐她怎么样了?”安乐围着军医团团转,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老军医捋捋胡子,眉开眼笑地对我说:“恭喜恭喜,这是喜脉,你要当娘了啊!”

我心里“咯噔”一下,真的怀孕了,这个孩子,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来呢?

军医以为我高兴地呆住,也不计较的笑着告辞了,安乐笑咪咪地亲自动手收拾被我弄脏的房间,一面开心的笑出声,一面恭喜我,好像是她要当娘了一样,高兴地手舞足蹈。但我却高兴不起来,这个时候不合适,这个孩子来到这个世界,没有父亲疼爱。

“哈哈,澈哥哥要当爹了,我要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去!”

我一下惊醒过来,“不要去!”

安乐疑惑的看着我,“为什么?”随后她又明白似的坏笑起来,“哦,姐姐是想自己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对吧?”

安乐,她应该还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吧,“安乐,我……暂时还不想让暮凝澈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我下意思的把手伸向肚子,不可思议的,这里居然悄无声息的孕育着一个小小的生命,可是,“他会给我们带来困扰的……”

“那你要把他怎么办?”我抬头,暮凝澈冷峻的脸就在眼前,“这孩子……确定是我的?”暮凝澈颤微微地把手放在我的肚子上,我火大,一把拍开他,“啪”给了他一耳光。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空气凝滞,暮凝澈气急,宽阔的肩膀急剧的起伏,我也气得要死,“暮凝澈,你混蛋!”

暮凝澈捉着我的手,逼问道:“你和凤潇在我眼前亲亲我我的,算算时间,你和他在一起也不过是和我成亲后没多久,怎么,我不可以怀疑吗?还是说,这是魅离的?”

我愣住了,这个恐怖的男人,真的是陪伴我那么久的人吗?他现在说的一切,他怎么说得出口!他是用毒箭一箭一箭地射我的心啊!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把我推向深渊去!

心里的痛覆盖了一切,麻痹了我的思想,我呆呆的坐着,任由他质问我,羞辱我,这时,一抹红色掠过眼前,拉开了暮凝澈紧扣住我的手,咆哮道:“暮凝澈,你在说什么!你竟然怀疑她,林汐荷是你的妻子啊!”

暮凝澈被月焰一掌扫到地上,霓风护住他,制止了狂躁的月焰,月焰抱起我,大步向门口走去。

“焰,你要去哪?”霓风在身后呵斥。

“送她走。”月焰头也不回的说,紧紧抱住我,我沉浸在悲痛和绝望中,顾不上周围的一切。

“我不准!”暮凝澈快速地挡在门口,“事情没弄清楚,谁也不准走。”

暮凝澈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让我从恍惚中脱离出来,我朝他大吼眼睛都急的通红:“混蛋,你混蛋!你不要他就算了,这是我的孩子,与你无关!你听好了,与你无关!现在你满意了吧,你大可以安安心心地去和你的小落妹妹花天酒地,翻云覆雨,你去死!”

暮凝澈还是不让开,和月焰争抢起来,我胃里一翻滚,又吐了他们一身。

“快把她放下来。”霓风接过我,我躲开,不愿意他碰我,他知道我的抗拒,便把手里的药交给月焰,月焰拿过来让我吞下,我一下子把它扔到地上,“不必假惺惺,死不了。”

霓风面无表情地把地上的药丸踩了个稀巴烂。

“月焰,我求你了,带我走,我不要留在这里,求你,快带我走!”我死抓住月焰的手臂不放,月焰不忍,用袖子擦干净我的嘴角,柔声说:“放心,我带你走,我保护你。”

暮凝澈拦着,又不敢再和月焰动手,两人僵持,“汐儿……”

“别叫我,恶心!”

“好,我不叫你,你留下来,我要我的孩子。”

“不是你的孩子,是我的,他姓林,不姓暮,如果你强行把我留下来,我拼了命也不会要他,就算他出世了,我也会让他恨你入骨!”

暮凝澈僵住了,不能接受我的话:“你当真……如此恨我……”

“对,我恨不得你去死!”我咬牙切齿,整个人都激动地发抖,暮凝澈的手垂了下去,月焰匆匆看了他一眼,抱着我离开了。

92对不起,你不能照顾我

夜凉如水,月焰的身体是温热的,我的心却寒冷到了极点,我趴在月焰的背上无视飞一般闪过眼前的景象,呆若木鸡。

月焰犹如一匹骏马飞驰着,并未和我多说话,就在要靠近凤潇将军府的前一段路上,月焰缓慢了脚步。

“对不起。”月焰放在我腰上的手紧了紧,我没有说话。

“害你变成现在这样,我们三个……一个也逃脱不了责任。”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这些计谋,并且参与其中,你真心对我们,但我们却负了你。”

“现在你怀上澈的孩子,你要怎么办……你一个女人,要怎么活下去……”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伤害已经造成,不是几句道歉愧疚的话就可以挽回和弥补的。

“月焰,君凌给我的伤,在脚上,而你们给我的伤,却藏在心里,脚上的伤可以修复,可是在心里的伤,已经成为一道道刻痕,抹不去了,不能愈合了。”

“是,我现在不是只有自己,我还有一份母亲的使命,我知道活着不容易,也知道一个人养大这个孩子有多难,可无论如何,我都会拼命拼命活下去,我要让我的孩子,不再活在暮凝澈和你们的阴影下。”

“这个孩子还未出世,就已经遭受到可耻的质疑和轻视,从今以后,他不再是暮凝澈的孩子,而是我林汐荷的,他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他——只是我的,只属于我。”

我挣开月焰搂住我的手,踉跄着像将军府走去。

“让我照顾你。”

我愣住。

“让我做孩子的父亲好不好?”

我努力支撑自己不要回头,不要流泪,举步维艰。

我一步一步挪动,月焰温顺的跟在后面移动,他长长的影子把我的覆盖住。

“你一定恨极了我,恨不得我们都滚得远远的,这辈子,下辈子,都不要再相见了。我没有骗过你,唯独暮王妃这件事。”

“凤潇是个不错的人,把你交给他……会比在我身边好吧!”

为什么要把我像个皮球一样的推来推去呢?我定住脚,转过去,冷笑着看他,月焰没想到我会突然间转身,眼里有些欣喜,不过很快就是愤怒,隐忍,和悲哀。

因为,我用力地给了他一巴掌。

“月焰,请你记住,也劳烦你转告给其他人,我,林汐荷,从来都不是一件物品,你们喜欢就拿到手里看看,供你们玩弄,用不着了就随手把我扔给路边的乞丐,或者说好听点,你们是为了我,关心我,认为你们帮我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最正确的,最完美的,所以我就要按照你们说的做,这样显得你们很高尚很伟大,是吗?我告诉你,我拜托你,我求求你,收起你们自以为是的好心和假情假意的善举吧,我是我自己的,不用交给谁,也不用谁管,更不需要谁操控我的人生,不要再理所当然的打着为我好的幌子设定我的生活,我的人生,这只会让人恶心,我会更加讨厌你!”

月焰震惊了,双手握着拳头藏进衣袖,依然能够发觉他在颤抖,他……在生气,我告诉自己,要头也不回坚定地离开月焰,不管他伤心也好,生气也罢,都不要回头,我不愿意再招惹他们,所以,我和月焰,再也不是朋友,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月焰,你真心相待,我又岂会没有感觉?你怕君凌伤我,便把我送到凤潇的府上,你怕暮凝澈为难我,给我难堪,硬生生和他翻脸护我周全,我感谢你,我感激你,纵然你曾经骗过我,和你的用心相比,为什么不可以原谅你呢?我不怪你,亦不恨你,只是我想结束那些痛苦,所以,我必须忘记你,对不起。

我的影子终于走出了月焰高大的身影,摇摇曳曳地离开,越来越远,离月焰,离过去,离他们,离那段时光,那些回忆,越来越远了,月焰终于没有跟上来,我心里痛,却不能说。

“木头……”

不是汐儿,不是林汐荷,不是蠢女人,是“木头”,也翩翩只有月焰,猜想得到这样的名字叫我吧,以前千方百计地让他改口,现在却庆幸他唤我独一无二的“木头”。

“如果,是我先遇上你,该有多好,这辈子,你可以尽情的恨我,怨我,把下辈子,下下辈子的恨都集中到这一辈子来,只是,到了下辈子,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不要遇见别人,一定一定要先遇见我?”

月焰的话带着卑微地乞求,他很少在我面前柔情蜜意过,我们争吵,我们打闹,一起疯过,一起玩过,一起哭过,也一起笑过,此刻在我身后的他,八尺男儿,面容俊美,是多少女人心中的佳偶伴侣,竟孩子似的要我许诺,没有防备,没有界限,有的只是低声下气的温柔和脆弱。月焰,这样的你,要我怎么办?

下辈子,下下辈子,如果还能遇见你,才当真是上天赐予的福分。那是我该庆幸,不需要你来祈求啊!

可是,“如果,是不存在的,至少,在我的世界里,没有它的存在。”

我的坚决伤了他,月焰的悲伤弥漫,沁进我的骨髓,寒冰似的冻住我每一根血管,凝固了我每一次呼吸,他一定很痛,痛到被感染的我,连呼吸都是揪心的痛。

天空飘起来柳絮一般的飞雪,还没有落到地面,就化成了雨水,小小的初雪,透彻心扉的心境,今年的初雪,来的好早好早……

93因为你们都太好

“何人在此?”门外看守人警惕的防备我,虽说在这将军府里带过几天,但也是隐居深闺,眼前两把寒光凛凛的剑没有丝毫人情味儿,这将军府连保安都是用剑的,正想着如何回答,门吱呀一声开了,来的人一把将我揽抱起,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有黑影一闪,月焰,我安全了,不要再守护我了,我受不起。

眼前的人察觉到我的异样,询问的目光看我,雪越来越大了,落在凤潇轻扬的发丝上,我伸出手去想把它捉在手心,冰冰凉凉中,一片晶莹的雪花早就化成泪滴般大小的水珠,“凤潇,”我扬起头对他说,“你们家果然够高雅!”

凤潇认真的看着我,忽略我玩笑的话,反而忧心忡忡的说道:“你累了就在我怀里安心睡吧,你难过就在我怀里放心哭吧,不是只有他才可以给你,我也可以。”

“凤潇,你干嘛这么难过的样子,你看,我在笑哦,我赢了,我都没有哭”,我将头埋进他的胸膛上,声音闷闷的,他低沉的话语在胸膛震动,“林汐荷,你让我不必在你面前假装坚强,那么你呢,在我面前伤心难过,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在我怀里,你做什么都可以。”

谢谢你,凤潇。

很快,露晨就来了,这个小子一来就拉着我的腿看过来看过去,急得不得了。

我好笑的问他,“露晨,我的脚好多了啦,不要太担心。过来,让姐姐好好看看你,有没有变得更帅?”

露晨乖乖地把脸凑到我面前,水灵水灵的,浓眉大眼,多可爱的小弟弟!我忍不住赞叹:“我们家露晨长得就是好看,以后谁也别想轻易把你娶回家!”

露晨听了脸涨的通红通红的,娇羞又腼腆,一旁看热闹的凤潇更是眉眼里都含着笑,把手环在胸前盯着露晨,露晨被我们看得不好意思,又不想走,只好低着头脸红。

“露晨,我明天就要去君凌那儿了,你还不好好看看我,记住我的样子,你可只有我这么一个姐姐啊!”

我这一话一出来,露晨猛地抬头,不过不是看我,而是把目光都投向凤潇。

凤潇眼底淡出阴鹜,说话都没有温度的:“你再说一遍。”

我重申一遍:“我说,明天我就要去君凌的皇宫。”

“不行。”

“不行!”

两个大男人难得异口同声的拒绝,我叹了一口气,“你们拦也没用,我迟早要去的。与其等到他派人来抓我回去,倒不如自己送上门,毕竟议和的事情是我提出来的,这个过程,形式上我还是要参加的。”

“可是,姐姐,皇上他……”露晨很担心,一脸不安的阻止我。

我打断他的话,安慰道:“不怕,他不会再把我怎么样了,再说了,不是还有你们吗,你们不会让我出事的,对吗,凤潇?”

凤潇是了解君凌的,我相信他也是料到君凌这一次不会再对我下什么狠手的,虽然我们还是水火不相容,但是我隐隐约约可以感觉到,君凌从心底里对我的恨,好像没有以前那么深。

凤潇颔首,说:“露晨,去准备吧,明日就进宫。”

露晨的表情相当的纠结,踌躇半会儿,还是出去了。

我的胃里又翻江倒海起来,“呕……”吐了一地,刚走出房门的露晨箭一般的飞奔回来,忙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怀孕了。”

轻拍在背上的手僵住,停滞在空中。

他果然……还是介意的。

想到这里,便觉得天下男子到底都是一样的薄情寡义,心下一凉,下了逐客令:“你们都回了吧,我不太舒服,要休息了。”

处在惊讶中的两人,怀着不同的心情出了房门,我这才把头从被子里伸出来透口气,房间里一盏孤灯摇曳,辗转反侧,只觉得头晕无力,想睡却睡不着。对于腹中的孩子,并没有过多的喜悦,已经为人母亲了,还是没有一点激动地心情,上天赐予我和这孩子一段缘分,喜忧参半,顺其自然。

敲门声“叩叩”的响。

“谁?”

“我。”再熟悉不过了,凤潇这时候来想干嘛?

“我已经睡下了,有事吗?”对于他的介意,我还在介怀,不想让他进来。

门外的人没有回答,只是他高大的身影投射在窗户上,一动不动,外面好像还在下雪吧,他刚才抱我的时候把衣服都披在我身上了,这会儿也不知道穿没穿厚点……想着这些,不自觉又开口答应他进来了。

凤潇推开门,手里端着一碗东西,冒着热气,“酸梅汤,喝喝看看。”

原来他是去给我弄酸梅汤了,不过,这些交代下人去做就好,但是凤潇还是穿着单薄的衣服,他都没有衣服可以穿了吗?

“下雪了,怎么不多穿点?”我拿起他留在床上的狐裘,披在他的身上,责问道。

凤潇任由我摆布,漫不经心地回答:“刚刚在厨房看他们煮汤,忘了加衣服了。”

看煮汤?我好奇,“你看这个做什么?你也喜欢喝酸梅汤?”难道他肠胃不好?

凤潇猜出我心中所想,扶额,满头黑线,“不是我要喝,是你要喝。”

“哦,这样啊,呵呵,呵呵……”我打着哈哈,“让他们去做不就行了,你不用麻烦的,应该不会有人下毒吧。”

凤潇摸摸我的头,轻声说:“嗯,只是我想以后可以做给你喝。”

我愣住,“凤潇,你……不介意吗?他毕竟是暮凝澈的孩子……”

这句话问出来又好像不对,为什么我要担心他介不介意,我们明明不存在让对方会因为这个孩子而介意的关系啊,现在的我暂时还不想去考虑这些问题,谁爱谁,谁恨谁,太复杂了。

凤潇想了一会儿,才缓缓地开口:“只是暮凝澈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所以我也喜欢。可是,我也嫉妒,他不配有你的孩子。”凤潇柔软的手温柔地抚上我的小腹,眼里闪着慈爱的光。

“够了,凤潇,我谢谢你,不过我还不想考虑这些问题,你知道的,暮凝澈也好,魅离也好,月焰也好,或者……是你,现在我……还暂时无法接受。”我牵过被子盖住自己,“晚安。”

我闭上了眼,不知道凤潇在我看不到的时候是怎么走出这个房间的,又或者,他在床边默默地停留了多久。凤潇,你们都太好了,好到我不能够成为你们的拖累。恨我吧,没关系的,不要再喜欢我了,我……受之有愧。

94假装不爱你

折腾了大半宿,等到天微亮的时候就开始催着他们送我进宫去。

凤潇恢复了那副冷若冰霜的样子,也应了我的要求,刻意和我保持一定的距离,我心里很是感激。我们好似回到刚认识的时候,一路上半句话都没有多说。

露晨好奇的大眼睛水汪汪的时不时悄悄盯着我的肚子看,被我发现了,急忙别过脸很不好意思。

“露晨,你在干嘛?”我好笑的问他,“神神秘秘的看什么?嗯?”

露晨扭捏一番,终于鼓起勇气央求:“姐姐,等宝宝出来,我和你一起照顾他,你说好不好?”

“哦?可是还要等十个月呢!”

露晨摆手,“没关系,我可以等的,正好有时间给他做几件衣服,不过还不知道是女孩还是男孩,嘻嘻,先一样做几套好了!”

露晨满意地自言自语,我揶揄他:“我们家露晨会做衣服?这不是女人家的事吗?”

露晨吞吞吐吐,“姐姐……”

我捏捏他嫩嫩的小脸,说:“好啦,逗你的,谢谢你,我的好弟弟,这个宝宝将来知道有你疼他,爱他,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露晨郑重的点头,充满期待的畅想在他和宝宝的世界里。

简单可爱的露晨让我心情大好,偶然间抬头刚好就撞上凤潇看过来的眼神,他眼底的神色在遇见我的一刻立马被压制住,瞬间恢复到目空一切的神态,干净深邃的眼眸下起了冷寂的雪。

林汐荷,我以为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我以为我可以陪在你身边,弥补他给你带来的伤害,但我的以为自始至终也只是我以为而已,现在的我,不得不把对你的爱埋在心里,因为你说你不要,你说你你要不起,那么,好,我绝不会让你为难,只是……这时的我,在别人眼里高高在上的我,非常非常羡慕那个可以在你身边自由的笑,令你开心,照顾你,关心你,还有……光明正大的爱你的露晨。

进了皇宫,畅通无阻,眼前所见,皆可为低调的奢华,暮云轩的宫殿是明艳亮丽之色,而君凌的,完全不是同一种风格,典雅高贵,这是给人的第一映像,仔细一看,细节之处精心雕琢,处处彰显皇家风范,难怪人家说帝王都是会享受的。

“你倒是来得快。”君凌坐在龙椅上俯视我,也没强迫我跪下,单看我一只脚蹒跚,他应当也是乐开花儿了吧。潇和露晨他们并未留下,在我进殿后就离开了,君凌很满意凤潇冷酷的表现,高兴地眼睛都眯着笑成一条缝儿。

“我希望事情早日完结,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没工夫哄你开心,想看笑话别找我。”凤面对我的死鸭子嘴硬,君凌居然一反常态的没有暴跳如雷,反而细细打量起我来,“你和凤潇,好像吵架了?”

无聊的皇帝!我在心中骂了一句,“遂了你的心愿了,你可以欢天喜地了。”

君凌拍手称快,“哈哈,我就说像你这样的,根本算不得上一个女人,凤潇怎么会喜欢你,这下好了,朕今晚就给他送十个八个美女去!”

他故意拿话气我,一双邪魅的眼睛发出贼贼的精光,笑地花枝乱颤的,“一副欠抽像”,我说的小声,可还是被他听见了。

“你敢再说一遍?”殊不知,君凌已运起轻功,来到我跟前。

哎呀妈呀,吓我一跳,“你这人,神出鬼没的,你爱送什么送什么,我管你去死。”

君凌瞪了我一眼,难得没有计较,并差遣了奴才带我下去,“林汐荷,这几日,就好好享受我给你的招待吧。”

“恭敬不如从命。”

话是这么说,不过当我看见眼前的房子,还是感到一阵儿悲凉,不禁抖了三抖,唯一一间瓦房快要被杂草遮掩住了,在寒风中,几篇枯叶瑟瑟落下,光从瓦缝里投下来,稀稀松松在地面射出各种大小参差的斑点,小太监憋住笑退下复命去了,我听天由命的找到了唯一可以坐下的地方——床,这张掉了漆的床是房间里一目了然的家具,“还好,还有地方睡”,一边说着一边坐下去,“哐当”,床塌了!

君凌,你大爷!我问候你祖宗!

另一边,大殿里的人听着小太监的汇报,面无表情地遣退所有人,闷声咬住嘴唇笑弯了腰。待笑够了,才继续摆出一张晚娘脸,带了个贴身太监,步伐轻快地向让他得意忘形的源泉走去,这下,他可得好好戏弄她了。君凌心里不知怎么冒出这个想法,感到前所未有的愉快。

话说回来,好不容易在院子的草丛里找了块石头敲敲打打把床勉强修好,虽然还是会硌吱咯吱的响。刚一弄好,又要马不停蹄地打扫房间,瘸着脚一拐一拐地去打水,又一拐一拐地回房间,幸好家具少,地上简单弄一弄,整个住的地方就差不多了,现在只剩下外面,外面……啧啧啧,这个地方到底是荒废了好几百年,鸟叫声都没有,君凌,你丫真是绝了!

“皇上驾到——”尖尖细细的声音拖得老长,不仔细一听,还以为是“皇上驾崩——”,我顾着弄自己的住所,没有理他。

泛着光泽的靴子在眼前放大,从语调都听得出说话之人的洋洋得意了,“怎么,朕看你不太满意啊,你说说意见,当然,我肯定是不会采取的,我主要的任务就是来幸灾乐祸的。”

这人!我顺手端起脚边的水盆,泼了他一脚的污水,“唉哟,你好死不死杵在这儿做什么,没看见我忙着嘛,真是没眼力见的,还不如小二聪明!”

君凌怒了,火气忒大的问:“谁是小二,叫来我看看!”

我叉着腰,费解的望着他,回答道:“你想见他啊,不过他不在耶,刚刚被我一脚踩死了,喏——”我指着脚底一只黑色的蜘蛛说,“看吧,他在这里安息了,虽然他是比你聪明太多了,但还是没有逃过我的脚底板,好歹你们也相识一场,你送他一程好了!”

君凌的脸全黑了,嘴角抽搐了好几下,大甩衣袖逃似的走得飞快。

“嘿,干嘛走得这么急,小二不在了,不是还有小三,小四,小五吗?”这个人,真是叫也叫不住啊!

君凌当然猜到此刻的林汐荷正笑得满地打滚,本来应该是他去羞辱她的,他已经做好了嘲讽她的准备了,结果刚迈进那个破小院,就看见一个满身是灰的丑女人任劳任怨一声不吭的埋头苦干,再一看,哟,这烂房子还真被收拾得有模有样,至少住人是可以了。惊讶之余,君凌提醒自己,不行,嘲笑还是要有的,可是,她居然敢泼他!哼,还敢耻笑他,女人,你给朕等着,等着!

愤懑不平的君凌大步流星,跟在身后的小太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就纳了闷儿了,皇上今儿是怎么了,那个疯女人泼了皇上一身脏水,他原本等着皇上下令杀无赦的,等了半天回过神来发现,他居然跟在怒气冲冲的天子身后——跑得差点断了气!好不容易才跟上皇上的脚步,匆忙间瞥了一眼,差点没把自己给吓尿了,皇上这,这是什么表情?见鬼了吗?还是自己见鬼了?小太监惊吓得连翻了好几个白眼,忙着英姿飒爽帅气逼人的君凌都没有注意到自己二十几年来居然多出了一种表情,那就是愤怒暴起的青筋下嘴角挑起了诡异又好看的弧度。

95发现一个奇怪的小孩

这个小院子挺偏僻,很少看见有人从附近走动,连人声都鲜有听闻。我一个人住在这里,反正君凌是铁定要我自生自灭的,好在一个人也饿不死,每天早上跟着在门口守着的人一声不吭地去御膳房拿点豆腐白菜,然后一声不吭地回来,就在院子里捡两块石头,搭个灶台,一日三餐就解决了。话说回来,君凌派在门口看守我的人从来都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我们两个默契程度极高,我自觉地走到门口,他就自觉的带我去御膳房,拿到食材后,自觉地跟在他身后默默地回来。到御膳房的路估摸着要三四十分钟,他总是走到我的前面,落下好大一段距离,就等我要赶上去了才又迈开脚步继续走,来来回回这么久的时间,我们两个人居然连嗯都不嗯一声,他是标准的扑克脸,毫无表情,我呢,沉默是金。

当然,我也尝试过和他套套近乎,有一次做好午饭已经不早了,碰巧这一天给他送饭的人不知道为什么迟迟未来。我在院子里吃我的豆腐青菜,他就在寒风中挺拔着身姿萧瑟。

我想到这个地方偏僻的要死,到了晚上一点儿人味儿都没有,也太吓人了,要不是他坚守岗位,昼夜都在门口守着,估计我是一定整夜整夜都不能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忽略他看守我的动机,请他吃顿饭不为过吧。

我端着一个缺了口子的碗,这已经是御膳房给我的最好的碗了,装了些白菜,豆腐,米饭,走到他面前,说:“这位……壮士,”我真不知道他叫什么,看他的反应,貌似没有抵触这个称谓,“时候不早了,要不你先将就吃点?我这个豆腐青菜,虽然是简单了点,不过味道还不错,你要是不嫌弃就先吃点儿垫着?”

他没有动,也没有回话。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端回去?不太好吧。“人是铁饭是钢,你要是怕我下毒,我可以先吃给你看”,我把碗塞到他的手里,走到锅面前,添了一碗饭吃了一口,扬了扬筷子,“看吧,没有死人吧,你可以放心吃了。”

那位壮士收回了目光,竟然端着碗走了进来,干嘛呀这是,要还给我吗?我有点难堪,好心好意给你吃的,你还不赏脸!心里正气着,他却安静的坐下来,和我隔着大锅,静静地一口一口吃起来,我有些紧张,直到他把青菜豆腐都吃得差不多了,也没有皱眉头,也没有露出难看的苦瓜脸,我这才松了一口气,看来我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那男人等我吃完,乖乖自觉地受了碗筷,到井边打了水耐心地洗洗刷刷,又把院子的炊具收拾了一番,动作之迅速敏捷,行为之干净利落,让我眼前一亮,“哟,不错嘛,这么干净!谢谢咯!”我满意地向他表示赞赏,他还是一副面瘫的样子,只是破天荒地回了我一句,“不用客气。”我错愕,他已经去坚守岗位了。

地处偏远,人烟稀少,那人只是负责看守我,并未让我禁足,今天天气不错,难得有太阳,想把被子搭在树枝上,奈何身高有限,跳上跳下都不行,守门人实在看不下去,为了报一饭之恩,默默地走过来帮我把被子晒好,又摸摸地回到门口神游。

我抱拳,“壮士,在下想出去走走,壮士可要跟着?”

他点头。

“那就好了,我不认识路。”我散漫地走在前面,左看看右望望,他始终和我保持着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跟在身后。其实这人还蛮好的,我这样想着,不知道走到哪里了,回过头问他,“这是哪里呀?想找个地方坐坐,有草坪就可以了。”

“左边。”他淡淡的回答,走到前面带路。

才走几步,就豁然开朗,这里果然是个好地方,没有富丽堂皇的艳俗奢靡,却是冬日里别具一格的清新明朗,空气的寒冷渗入呼吸,透进鼻腔,胸腔,浓重的凉意居然让人感到舒服。

沿着石板路走,就可以看见一大片的草坪,已经枯黄了,还剩下干净整洁,看来这里是人迹稀少,才不至于受到污染的。周围是静谧的,我毫不顾形象的坐在草坪上,那人竟然没有一点惊讶,好像我这样做他早就习惯了。

我漫无目的四处张望,突然发现了什么,“那是什么?”我指了指远处的一棵树,仔细一看,一个小小的黑影藏在背后,走近才发现,果然是一个小孩子,在偷偷抹眼泪,不哭不闹,我蹲下身去打量他,是个小男孩儿,虽然穿的是粗布衣服,可是掩盖不了他的粉雕玉琢,好漂亮的小孩子!不过两三岁的样子,哭的眼睛红红好的,脸都花了,他也发现我在看他,有些害怕,泪眼婆娑的盯着我,好像在防备我,却又没有跑开。

我试探性的伸出手轻轻擦掉他的眼泪,他居然没有抗拒,我对他笑了笑,把他抱起来,亲了一口,他羞涩地低下头弯起了嘴角,这一笑让我想到了君凌,这孩子的眉眼和君凌真的是太像了,只是……他的穿着,还有他孤身一人,好像没有人管他,这又是怎么回事?

“宝贝,告诉姐姐为什么哭好不好?是不是有人欺负你?”我轻声问,怕吓着他。

小宝贝摇摇头,什么都不肯说。

“那……姐姐送你回去,你住在哪里?”

小男孩突然抓住我的衣服,紧紧地不放手,我对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感到奇怪,猜测道:“你是不是不愿意回去?”

他点头,泪眼汪汪的用乞求的眼光盯着我看,看得我心都碎了,“那好,你告诉姐姐你为什么要哭,姐姐就不送你回去,好不好?”

小男孩出乎我意料的顺从地趴在我的肩头,奶声奶气地说:“我饿了,奶娘不在。”

这时我才发现,小男孩身上的衣服有好几处都破了线,衣服都好旧的样子,“你叫什么名字?”

“天赐。”小奶声乖乖回答。

“好,”我拍着他的背,“天赐乖乖的,姐姐带你去我住的地方吃饭好吗?很安全的,不用怕。”

天赐把手环在我的肩膀上,头伏在我的肩上,任由我带他回去吃饭。

“喂,麻烦你带路。”我朝身后一直看戏的人说,他侧身,走到前面去了。

我把天赐放到椅子上,自己找了块石头坐下,给他热了热饭菜,“天赐啊,姐姐这里没有什么好吃的,只有白菜豆腐,你可以将就吃点吗?”

天赐看起来很满意,开心的大口吃的很香,我心里一酸,这孩子是多久没吃饭了,如果真是君凌的孩子,为什么会这样可怜?

96可怜的孩子

等到他吃完,我才问他,“天赐,你是不是君凌的儿子?”

天赐听到君凌的名字,浑身一颤,不愿意看我,也不愿意和我交谈,小手绞着衣服,脸憋得通红,我于心不忍,叹了一口气说,“算了,不问这些了,姐姐得把你送回去了。”

天赐猛地抬头,我从他的眼里读出了不愿意。

“天赐,你不能留在这里的,你不会去,奶娘找不到你会着急的。”我解释道。

天赐不停地摇头,小奶声瓮声瓮气的说,带着哭腔,“是不是……因为父王不喜欢我,你也不喜欢我……奶娘不喜欢我,也不会找我的……”

是这样的吗?君凌不喜欢他?所以大家都不重视他,奶娘也对他爱理不理的。

“天赐,”我把他抱到自己的怀里,柔声说:“奶娘对你不好吗?”

“嗯。”天赐委屈的往我怀里躲,“父王他也讨厌我,都不来看我。”

我不知道要不要把他送回去,把他留在我这里又算怎么回事,犯难的很。这时,门口的那位一把把天赐抱起来,转身就走了出去。

“你要把他带去哪?”我急得喊道。

“送他回去。”

天赐流着眼泪挣扎着向我伸出手,渐渐地看不见了。

就这样过了两天,这两天我总是想着天赐,以至于晚上做梦都好像听见他的声音。迷迷糊糊中我又再一次听见天赐在唤我,这一次他一遍一遍的喊我,叫得我心绪不宁,有些难过。睁开眼,我意识到不对,好像真的是天赐的声音,就在门外!

披了件外衣出门一看,果然是他!小小的身影,颤颤巍巍的在大门口,这么冷的天,穿的这么单薄,在冬夜里瑟瑟发抖。门口守着的那位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求助的目光投向我,我急忙走过去,“天赐……”

天赐向我扑过来,身体烫的吓人,衣服都是湿的,“怎么回事?天赐!”

天赐烧得迷迷糊糊,怪不得门口那位没有强制性的再把他送回去,也是于心不忍了吧!

“能不能麻烦你烧点热水?再打一盆凉水来?”我抱起天赐,请求道。

他径直去点火烧水,又打来一盆凉水。

我把天赐的衣服脱了,拿被子把他裹得密不透风,给他贴上湿毛巾,“有酒吗?”看样子光用毛巾冷敷是不行的,门口那位递过来一瓶酒,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哪来的,我一遍一遍地给天赐擦拭,喂他喝了热水,大天亮了,烧终于退得差不多了。

天赐的声音都烧哑了,我强迫他喝了好些热水,他又睡了过去。

“我得去请太医过来,这样不行!”门口那位同意了,正和我走到遇见天赐的地方,就碰见一位四十多岁的妇女慌慌张张的,不停的喊着“天赐。”

“你是天赐的奶娘?”我问。

她防备的看我,语气不善,“是又怎么样?”

怎么样,现在孩子发高烧,她还在满不在乎!我火大,吼她:“怎么样?昨晚他跑来找我,全身湿透了,发了一夜高烧,你做奶娘的,在照看些什么!”

这个奶娘听见天赐出事不但没有表现出丝毫担心,自责,反而冷漠的嘲讽我,“你管得到是宽,我是他奶娘,你是谁,有你什么事!皇上都不管,你发什么疯!”

什么!君凌就是这样对他孩子的!

“我警告你,无论君凌怎样对天赐,他们毕竟是父子,而你呢,只是个奴婢,天赐再不受宠,他也是个皇子,真的出了事,你认为你能逃脱得了干系,哼!到时候怕是没了嚣张,也没有现在的盛气凌人,还不让你人头落地!”

奶娘结结巴巴的不可思议,“你,你居然敢直呼皇上名讳!”

“如何?我向来如此,君凌也没把我怎么样,可见,我地位比你高很多了,你说,要是我现在到他面前告你一状,就说你蓄意谋害皇子,结果会怎么样呢?”

听了我的话吓得脸色都变了,一屁股跌坐到地上,呆住了,忽然大哭起来,抱着我的大腿跪求我:“不要啊,求求你不要去告发我,我以后会改的,绝对不会再有差池了,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照顾小皇子的,求求你,放我一马……”

她抱得死,我挣脱不了,亏得那位壮士帮忙,一把把她扯开,弹出老远,奶娘滚到地上,放声大哭

“好了!”我喝止她,“去请太医来,我不告发你,要快!出了事谁都担待不起。”

奶娘立马收住了哭声,见了鬼似的跑得飞快,不一会儿领着太医来了。

我见这位太医好像有点面熟,是那位给我治脚的大夫,他也认出我来,对我微微颔首。

“劳烦太医看诊,天赐是皇子,希望太医能认真一些,不要敷衍了事。”认识是认识,但还是要把话说清楚。

这位太医对我的话有点不满,好像我侮辱了他,“老夫自然会尽心尽力,只要是病人,不论身份,治好他都是大夫应尽的职责,不需要姑娘提醒。”

“那就好,有劳了。”

太医开了药方,吩咐奶娘煎了药,喂天赐喝下,又吩咐了几句离开了,奶娘抱起床上穿着我的衣服的天赐,“你要干嘛?”我厉声呵斥。

奶娘吓了一跳,说:“奴婢要带小皇子回去照顾。”

“不用了,你回去收拾几件天赐的衣服送过来,这几日就留他在我这里,我来照看他。”

奶娘犹豫,“这……”

“后果我会负责,你不用管,照我的吩咐做就可以了”,跟着你,天赐不得病上加病,说不定被你折磨死。

奶娘就等这一句话,欢天喜地的走了,神一般的速度送来了天赐的衣物。

97和我一起生活吧

“姐姐……”天赐醒了,看见我在,眼里都是欣喜。

“乖天赐,好些了吗?”我问。

天赐乖巧的点头,我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好好休息,这几天姐姐照顾你,你就在这里生活哦。”

天赐高兴起来,沙哑着激动地问我:“真的吗?我和姐姐一起?”

“对呀,天赐觉得这样好吗?”我笑着问。

天赐好像一下子充满了力量,开心的笑起来,好可爱的宝贝。

等天赐好多了,能够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的时候,我才问他为什么那晚上回来找我,原来是他洗衣服弄湿了,有没有衣服换,结果和着湿衣服睡觉,半夜里很难受,奶娘又不在身边,凭着仅存的记忆,就跑过来找我了。

难以想象,一个三岁的小孩,是怎么在漆黑的夜晚摸索着走那么远的路,还必须忍受病痛的折磨,还有被忽视别抛弃的难过伤心?君凌到底是不是他亲爹!

因为天赐的原因,我每顿饭都向御膳房要了肉,天赐吃的好满足。

“阿亮叔叔,今天也要带天赐飞飞吗?”天赐粘在门口那位壮士身上,他也蹲下来,平视天赐,这几日,他们两已经很要好了,尽管他仍然不爱说话,但他愿意和我们亲近了,每天都和天赐玩在一起,天赐很开心。也托天赐的福,这才知道他的名字叫“阿亮”。

“现在不许飞,乖乖吃饭。”我招呼他们过来,阿亮拍拍天赐的头,牵着他过来吃饭。

晚上给天赐洗了澡,抱着他睡觉,天赐就安静的躺在你的怀里,只要你给他讲故事,他就会带着天真的微笑沉沉的安稳的睡去,这样的孩子,君凌怎么会不喜欢他啊!

“天赐,你怎么洗起衣服来了!快放下,我来洗。”趁我做饭的空档,天赐已经一点一点地打好水,慢腾腾地仔仔细细洗起衣服来,不仅仅是他的,还有我的。

看他小手冻得通红,我心疼得要死,急忙拉他起来,让他去烤火,“以后别做这些事了,你一个小孩子,这些事让大人来做,你还太小了。”

“可是……”天赐抿着嘴,歪着头说,“我以前都是自己洗衣服的呀,有时还要帮奶娘洗的”。

“啊?”我很惊讶,“天赐,君凌他多久来看你一次?”

天赐埋着头,嗫喏道:“我也不记得了……很久,很久了……”

“那……你娘亲呢?”

“我……没有娘亲,天赐是个没有爹娘疼爱的孩子,姐姐……”天赐抹起眼泪,“姐姐,父王为什不喜欢我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君凌这个王八蛋!

“天赐,你要相信姐姐,你是一个好孩子,姐姐非常非常爱你,你父王肯定也会非常非常爱你的,只是他太忙了,可能就忽略了你,他怎么会不喜欢咱们小天赐呢,不会的,每一个人都爱你,每一个人都喜欢天赐。”

天赐仰起头,怀疑的问:“真的吗?”

“当然啊!不信你问阿亮。”

天赐转过身看着阿亮,阿亮第一次肆无忌惮的笑着抱起天赐,“对,我们都爱你。”

天赐亲昵地抱住阿亮的脖颈,亲了他一下,咯咯的笑出声来。

看着天赐,我感觉到肚子里那个小生命的强烈存在,第一次我也感到了为人母的喜悦,我的孩子,也会像天赐那样可爱吧!

门外响起了啪啪拍手的声音,循声而去,熟悉的明黄*色锦袍似笑非笑的在鼓掌,活脱脱享受了刺激不正常,“看来你们还真是其乐融融啊!”

君凌大步走近,阿亮和天赐都严肃起来,他把天赐放在地上,两个人都站得笔直,刚才和乐的气氛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天赐时不时偷偷注视君凌,既带着许久不见父亲的欣喜激动,也带着不被疼爱的恐惧。

君凌也发现天赐渴望他关爱的目光,但是他却直接忽略了他,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刻意划出距离,淡漠的责问我:“谁允许你这样做的?”

我被他这种冷漠无情的态度彻底激怒,朝他吼去:“我哪样做错了?是不该让没吃饱的天赐吃一顿饭,还是不该把生病发烧的他带回来照顾,而是让他继续呆在那个对他不管不顾,阳奉阴违的奶娘身边,让他去死?没有谁允许,是我坚持要这么做的。”

“你多事。”君凌傲视我如是说。

“对,我多事,要不是他亲爹任由他自生自灭,对他不闻不问,就算人在面前也连看都不看一眼,我又何苦惹一身骚!我不是大善人,也不想参与这些个破事儿,我只知道虎毒还不食子,那么你呢?君凌,你真的太过分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事,但毕竟天赐是个三岁的孩子,能犯多大的错?你不至于……”

“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教训朕!”君凌发狂,手高高扬起。

一旁的天赐突然大哭着抱住君凌的腿,嘶喊:“父王不要,父王不要……天赐错了,天赐认罚了……”

我意识到我和君凌同时给天赐带来了伤害,心里后悔不迭,忙拉过天赐安慰道:“天赐没有错,天赐不哭,乖乖的,让阿亮带你去飞飞”,君凌没有阻拦,阿亮聪明地接过抽泣的天赐,转身出了院子。

“你非要在天赐面前和我吵架么?”等到他们走远,我盯着平静了许多的君凌问,“作为一位帝王,就不能克制自己的情绪一定要把自己的喜怒哀乐全部毫不遮拦的显露在别人面前吗?好吧,我承认,我不应该对你吼,把天赐接过来也应该先跟你说一声,这是我不对,我可以道歉。”

君凌没有想到我会主动道歉,有些尴尬的背过身去,对我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总是自以为是。”

我走上去,面对他,“好,我不知道,那就请你说清楚,为什么要对天赐这样冷漠”。

君凌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可是也没有拒绝回答我的问题。

“君凌,我第一次见到天赐,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躲在树背后偷偷地抹眼泪,他才三岁啊,一个三岁的孩子,就算是跌倒了摔疼了也会哭闹的,可是天赐不哭不闹,他只是把自己藏起来偷偷地哭,我当时心里很不好受,就把他抱起来,出乎意料的,他没有对陌生人的抗拒,一点都没有,你知道为什么吗?”

君凌不吭声。

我继续说:“刚开始我也不知道,还以为是我长得面善的缘故,才会讨小孩子喜欢”,这话说完,君凌给了我一个鄙视的眼光。

“想的真多,脸皮真厚。”

我重重踩了他一脚,把他干净华贵的鞋面踩上了一个脏兮兮的脚印,“不许多话,听我说!”

君凌不在诋毁我,难得安静的听我说,“后来,我知道为什么了。君凌,我不太了解你,但通过议和这件事,我总觉得你不是心如寒冰的人,或许是你太忙,忘记了天赐,天赐没有父爱,没有母爱,没有人保护他,关心他,而我,是这么久了第一个愿意接近他,抱住他,给他一个吻的人,他还是个孩子啊,他比任何大人更渴望被爱,被关注,被温柔地对待,所以,他不抗拒我。君凌,你知不知道天赐和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什么?他说,姐姐,为什么父王不喜欢我,不来看我?而我呢,只能骗他说,你太忙了,等再过一阵子你不那么忙了,就会来看他。”

“君凌,天赐就在你面前,为什么你都不愿意看他一眼?你明明就很在意他不是吗?”

君凌被我的话惊住,愣了会儿神,“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君凌,你明白的,没有人比你更清楚,如果不是顾及到天赐的感受,你不会同意阿亮把天赐带出去,更不会和我停止争吵,说不定那一巴掌就会狠狠地落在我的脸上,你是爱天赐的,至于什么原因导致你孤立他,排斥他,还是你在回避什么,我没有权利知道,只是无论如何,天赐这么小,我们当然希望他快乐地度过每一天,所以,不管你有什么决定,请你千万不要忘了他,你的儿子。”

我说完,就去到房间里收拾天赐的东西,只是几件衣服,很快就拾掇好了,君凌一人在不大却荒凉的院子里伫立,是从什么时候起,我也注意到他的背影不是盛气凌人的,不说话的君凌,一个人的君凌,孤单的陪伴他沉重的自己。

我将手里的小包袱递给他,“这是天赐的衣服,只有这么多,你不让他在这里,就把他带走吧,如果你还是不愿意让他在你身边,就重新给他找一个奶娘,好好照顾他。”

君凌没有接过包袱,推回我的手,仔仔细细地看着我,仿佛要把我看穿,半响,才平淡的说:“就让他留在你这儿吧,反正没有几天了”。

君凌说完就要走,刚走了两步就停下了,但没有回头,“你……好好照顾他,这几天,天赐很快乐。”

君凌回去了,阿亮抱着还在他怀里啜泣的天赐回来,天赐扑到我怀里嘤嘤哭泣,很好,天赐不会再偷偷躲起来不敢哭了,他也会撒娇,会寻求安慰的怀抱,这才是一个三岁的小孩子,“天赐,不伤心了好吗?姐姐刚才和你父王没有吵架,只是姐姐性子急,说话声音大,你父王同意让你继续留在姐姐身边了哦,他还说希望你快乐。”

君凌的话让天赐瞬间心情好起来,拉着我的手抱住我,天赐身上带着孩子特有的奶香,让我很舒服。

不久,阿亮有意无意的提起,照顾天赐的那位奶娘意外溺死,丫鬟奴才也暴毙了好几个,没有人敢在那个房子继续住下去,君凌重新安排了一位奶娘,是宫里的老嬷嬷了,为人和睦,认真负责,不爱与人争吵,也换了一批下人,是新进宫的,乖巧听话,君凌替他们重新分配了住所,等到我十日之期一满,就立刻接天赐过去。

种种事情,都让我更加认定君凌对天赐,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不在乎,反而……是相当的在意。但一切都是我的猜测,况且宫里的人都不重视这个小皇子,人人谣传皇上不待见天赐,这让我疑惑不已。

98馨妃登场

我和天赐正在屋子里看书,听见屋外有女人吵吵的声音,有谁会到这里来?

门口站着一大帮人,簇拥着一位衣着华丽的女子,白皙通透的瓜子脸只是略施粉黛,眉黛之中极显女人家的娇态,纤腰盈盈不堪一握,美目顾盼如同一汪秋水,衣服虽华美,但细节处却十分用心,巧夺天工的将她曼妙的身姿包裹的完美无缺,凹凸有致,确实是人间尤物。

只是她一开口,就失了身份,“本宫要去哪就去哪,你一个小小的侍卫,竟敢拦我!”

“馨妃恕罪,没有皇上的允许,任何人也不得入内。”阿亮拱手,毫无惧怕之意。

“你!”这个被称为馨妃的人,指着阿亮的鼻尖尖酸刻薄的辱骂,“好,等我爹爹一进宫,让他给你好看!一个小侍卫都敢欺负到我的头上,哼,看我不把你满门抄斩!”

“看来这位馨妃娘娘是打算要篡夺皇位啊!”我走出去,天赐好像特别害怕这个馨妃,畏惧的躲在我身后。

“哟,你就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馨妃趾高气扬的用鼻孔对着我,这么漂亮的美人儿,一旦暴露心性,就比任何人都来的丑陋。

我摇摇头,馨妃看出我的嫌恶,气的高扬起手就想扇我一耳光,被我死捏住手腕,进退不是,“怎么,娘娘这是想动手了?不如把事情闹大点,最好是闹到皇上那儿去,顺便把你图谋不轨的话说一遍,如何?”

馨妃脸都气绿了,使劲把手一扯,抽离了我的手,我用的劲儿大,她那柔弱的手腕都被我捏红了,她一面揉着,一面嚣张地谩骂:“你竟敢对本宫动手,看本宫去皇上那参你一本,让你人头落地!贱人!”

“好啊,娘娘尽管去吧,要是皇上问起,我就说,娘娘对皇位有觊觎之心。”

馨妃眼瞪得老大,气势汹汹的说:“你诬蔑本宫!”

我冷笑,“有吗?娘娘不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了?你不是要把谁满门抄斩来着。娘娘忘了?满门抄斩这种事情,貌似只有当今皇上才可以下旨吧,娘娘随口都可以这么一说,不得不叫人……是吧,馨妃娘娘?”

馨妃浑身一震,她身后的奴才把头埋得比任何时候都低,个个都脸色惨白,馨妃的脸色更加难看,随手打了身边的宫女一巴掌,对我说,“天赐这个祸害你也敢收留,与本宫作对,没有一个是好下场的!”这番杀鸡给猴看之后,她便扭着小腰急匆匆走了。

“阿亮,这个馨妃是谁?”人虽然离开了,空气中还残留着浓烈的熏香味,我故意嫌恶的用手扇扇空气,向阿亮打听。

“馨妃是丞相张显的掌上明珠,也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本名张馨湄。十五岁进宫,在皇上身边三年,宫中嫔妃一年比一年少,全都是暴毙而亡,如今也只剩寥寥数人,只是剩下的两位,一位是盟国的公主,而另一位是皇后,这才得以保全。”

“怪不得这么嚣张,原来是重臣之女,心狠手辣到这种地步。”我啧啧声,牵住天赐的手,我可不想参与君凌的家务事,有一个天赐操心就已经足够了,再来一个馨妃斗来斗去,想想都头晕!

“天赐,你手怎么这么凉?”我摸到天赐的手,发现冰的像石头,“不舒服吗?”

天赐还是很害怕的样子,哆哆嗦嗦。

“到底怎么了?告诉姐姐,姐姐和阿亮都在,会保护你的,不要怕。”我把天赐搂进怀里,抚慰他。

“姐姐,馨妃娘娘,馨妃娘娘把我推进水里,好难受,好难受……”

“什么!”她居然对一个三岁的小孩儿下毒手!阿亮听了也握紧了拳头,愤恨不平。

爹不管,娘死了,奶娘呢,又是那边有权有势就往那边倒的人,当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天赐被欺负,只要没有死,自然也由得他们去折磨他,可怜这个孩子还这么小,就要遭罪。

“天赐,以后谁都不会欺负你了,要是谁敢伤害你,姐姐和阿亮都不会放过他的!”

我一边安慰他,一边在心里咒骂君凌和这个馨妃,蛇蝎心肠的女人啊,和君凌真相配,都一样狠毒,哼,看你们都得你死我活。

昨天君凌才到这边闹了一番,今天馨妃就过来了,“阿亮,你说馨妃来这里是做什么?”

阿亮目不斜视,从我怀里抱起天赐送回房间,才返回回答我的问题,“现在皇上只有天赐一个儿子,皇后和惠妃各生了一位公主,唯独馨妃三年都无子嗣”,阿亮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我们都明白了,张显觊觎皇位颇久,安插心爱之女在君凌身边,就像一个监视器,时时掌握他的行踪,虽然眼前没有孩子,如有一天怀孕,必然会和天赐争夺皇位。

“皇后好静寡言,久居深宫,对后*宫之事都是淡然处理,皇后无过,陪伴皇上约有十载,又育有一女,所以暂时馨妃还不能取而代之。”阿亮补充,看来他对这个馨妃没啥好印象啊,他是君凌身边的人,知道的肯定比我还多,从他的态度来看,君凌和这个馨妃,恐怕也只是逢场作戏罢了,君凌这个阴险狡诈的人,要是看不出来馨妃是张显的耳目,这个皇帝怕也是做不了这么久的。什么皇宫官场政治果然复杂,还是赶快离开为好。

99又要见面了

给天赐讲完三只小猪的故事后,天赐安然入睡,望着他可爱的带着红晕的小脸,我从心底溢出一种满足感。

“阿亮,是你在外面吗?”门外投射出一个高高的黑影,除了阿亮还会是谁呢?我披了件衣服去开门,“这么晚了还不睡……”

一打开门,不是阿亮,是一身便衣的君凌,我下意识的拢拢衣服,惹得君凌一阵侧目,一贯的嘲讽我:“就你这样的,有什么好看。”

“是,我不入您的法眼,你哪,还是回去抱着您丰*乳*肥*臀手感极佳的馨妃温香软玉醉生梦死吧!不送。”说罢,我就要阖门。

君凌用手一挡,大半个身子已经进了屋,我打开门,让他进来,示意他小声一些,轻声问:“有事?”

君凌径直走到床边坐下,床很给力的发出嘎吱的声响,他有些慌乱地连忙站起,眼睛直瞟睡着的天赐。

“他没被你吵醒,放心吧。“我抬过一条凳子放在他面前,拍了拍让他坐下,自己坐在另外一条凳子上,“就知道你不是狠心的父亲,不然也不会这么紧张了。”

君凌被我一说竟然有点不自在,装模作样地握着拳头放在嘴边小声地哼哼了两声,才说:“今天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这个君凌,现在心情不坏,不然他就该称呼自己为“朕”了。

还能有什么事,不就是馨妃大闹一通的事情。

“所以呢?”我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的说,“你要和她冷战么?还是不翻她的牌子,让她在漫漫长夜感到无限的空虚寂寞冷?”

君凌呛到,不知道该说什么,破天荒的露出窘迫的脸红样子。尽管只是一瞬间,还是被我捕捉到了,他略微别过脸去,昏暗的烛光在他瘦削的俊脸上摇晃,刻出深浅不一的光影。其实安静下来的君凌真的很好看,没有了飞扬跋扈,没有了盛气凌人,也没有阴狠残暴。

“你这个女人,简直是口无遮拦,什么话都说,不害臊。”他又在诋毁我,但是没有以前水火不容的锋利。

我顺着他的话说:“对呀,不过你今天是发烧了吗,居然把我看成女人,真好笑。”

“你!”他刚要出声,我扬起嘴角指了指床那边,天赐居然还有轻微的呼噜声,好可爱。鉴于此,君凌不得不忍气吞声,看他想要发作又不能发作的憋气,我心中暗爽,手撑住脸颊得意地眉开眼笑,她没好气的狠瞪我,竟然像个孩子般微微撅起嘴来,不仔细观察是看不出来的。

“明天你得和我一起去签订盟约,十日之期已到,这是草拟的议和书,你看看。”他闷声闷气地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工整有力的写着条约,我仔仔细细的琢磨,好在现代的父亲是研究古代文学的,多少也受了熏陶,识得几个常用古代汉字,看起来不算太吃力。这些条约面面俱到,君凌真是下了心思的,这几日他最操心了,付出了如此大的心血,虽然强打精神,疲倦之色还是偶尔会从那张傲气的脸上调皮的跑出来给人看到。

“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妥了,只是人都要活在当下,而且世事变化之快是人所料不及的。若这份盟约能定期审核,根据不同发展时期的不同情况,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如有异议,再提出修改,或补充,这样会不会好一些?”我说出自己的想法,君凌有些吃惊,“不是你让我看看的,现在我说了自己的意见,仅供参考,你们比我厉害的多了,自己决定吧,就当我乱说好了。”

“你的想法不错,是应该再加上这一条。”君凌深思,也不知道是处于什么心理,就是觉得草拟好盟约之后还是要给林汐荷看一眼,可能她毕竟是引渡者的缘故,现在看来,来是来对了,她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等等,君凌错愕,这些想法跳出来,难道自己对她抱有过什么希望,才庆幸她没有让自己失望,想到这里,君凌被自己的想法吓住,心猛跳一拍,快速地把折子收好,若无其事的吩咐:“明日之事我会安排,走了。”

“好,等事情结束了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我看起来很累吗?”君凌极力否认,还故意装出一脸的不高兴。

我瘪嘴,明明就很累,此地无银三百两,“你和凤潇一样,都是不肯说累的人,有时候看你们这样都替你们心疼。”

他没有料到我会这样说,我也有点尴尬,“呵呵,”我努力缓和气氛,“回去吧,路上小心,晚安。”

君凌走到门口,身形一震,隐隐约约似有若无的“嗯”了一声,关上门离开了。

我重新躺会床上,天赐嘟了嘟嘴像只八爪鱼挂在我身上,我情不自禁地摸摸他的嫩脸,光滑都犹如剥了壳的鸡蛋,天赐,姐姐明天就要走了,你爹爹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你要加油,快乐的度过每一天。

只是,明天,又要见到他了,想起来,还是会让我心痛的人。

深夜的皇宫还是灯火通明,“小准子,灭几盏灯吧,朕……有些累了。”君凌坐在龙椅上,放下手里的折子,微低着头轻按揉着太阳穴,以前每夜都是要在殿里呆上大半夜,看完奏折才会就寝,就算再累再困,也得喝浓茶提神熬下去。今晚上听了那女人的鬼话,竟有点想偷个懒破个例早点休息,真是不可思议的事。不是一向最讨厌最反感她了,是从什么时候起的,这个厌恶的感觉,想置她于死地的念头,淡去了,而且连自己都没有发觉这种变化。君凌扶额,在心里自嘲。

小准子又差点吓尿了,他怎么感觉今晚的皇上有点不一样了,哦,不是,是太不一样了,皇上有什么烦心事吗?小准子偷偷地瞎猜,不动声色的观察过后,又否认了自己的荒谬想法,不对,皇上整个人都洋溢着轻松地气息,连他身边的空气都比平时好闻,吸进肺里都不再是压抑的,绝对不是遇见烦心的问题。那是怎么回事呢?可是每一次从林姑娘的小院回来,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皇上要么吃瘪,要么就是像现在这样中邪似的不正常,要不要宣个太医什么的。

“皇上,要不奴才宣太医给皇上瞧瞧,是不是哪儿抱恙?”

君凌起身摆手,“不用了,朕没事,只是累了,今儿就在这儿睡了,熄灯吧。”

小准子第一晚睡得这么早,不过一晚上都提心吊胆的,皇上还是第一次说累,真不正常。

100不再爱你

天赐抱着我不放,泪眼汪汪的,新奶娘站在一旁恭候,看样子规规矩矩,没有丝毫不耐烦的神色。

“天赐,”我抱住他柔声说,“这个世上有好多的坏人,他们啊就像馨妃那样坏,有好多孩子都像你一样被欺负呢,姐姐现在要去打坏人,你呢,就乖乖跟着这位新来的奶娘,她会悉心照顾你的,不会像以前的那个奶娘一样的。而且,阿亮叔叔也会保护你哦!”

“不要,我不要……”天赐躲在我怀里不肯出来,泪眼朦胧。

我叹了一口气,“天赐你不乖哦,你要相信姐姐啊,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你要是不听话,姐姐就不喜欢你了哦。”

我连哄带骗,天赐抬头抽抽搭搭的问我:“那姐姐还会回来看我吗?我想要跟你在一起……”

回来?我想到这个词就心情沉重,这深宫里日子枯燥无味,谁还愿意回来!可是天赐却真的让人放不下,“天赐,你要是和姐姐一起走了,就看不见你父皇了,你舍得你父皇吗?”

天赐摇头,“可是我还是想和你一起”。

唉,这孩子,咋这么死心眼儿呢?我勾勾手指,天赐聪明的把脑袋凑过来,我趴在他耳边小声地用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嘀咕,很快的,天赐破涕为笑,顺从地跟着奶娘走了。

我松了一口气,对阿亮说:“走吧。”

阿亮领着我去见君凌。

“出发吧。”君凌上马,我骑着马跟在后面,老实说我不会骑马,只好死死抱着马匹不放,凤潇和露晨在皇宫门口等待,凤潇没有看我,只是和君凌相视一眼,并排向前行进,唯有露晨跟在我旁边,一路上小心翼翼,生怕我摔下来。

终于到了和暮云轩相约的地点,双方仔细斟酌之后,没有多言便签下盟约,各执一份,这事就算完成了。

两个都不是爱虚情假意寒暄的人,事情办好就分道扬镳准备回国,暮凝澈追上来拦住我,凤潇的马向前几步,还是收住了脚,没有动。

“有事吗?王爷。”我冷下脸来问他。

“肚子里的孩子可好?”

张口就是孩子,这让我心寒,轻哼一声,说:“不老王爷挂心,民女的孩子民女自会照顾,王爷请回。”

面对我的无情拒绝,暮凝澈也没有表现出丝毫在意,只是依旧停在我面前,“你当真要走?一个人带个孩子要如何过下去?”

不走?留下了看你和颜清落浓情蜜意亲亲我我吗?

“王爷比我更明白,我留下来不过是承受更大的屈辱罢了,请王爷放民女和孩子一条生路,不要派人跟踪,也请王爷自重,和一个毫不相关的人是不应该说这些不合适的话的。”

我驾马越过他,月焰跟了上来,叫住我。

“你们就是不肯放过我吗?”我愠怒,我知道月焰不会怪我,所以面对他我才能够表露自己的真实情绪。

月焰走近,“木头,你……好好照顾自己,暮凝澈这边我会处理,不会有人再跟着你,监视你了。想去哪儿就去吧,想做什么就尽量去做,只要不伤害自己和孩子。”

月焰的话顿时浇灭了我所有的火气,心里有些愧疚和不忍,还有感谢,他一直都知道我渴望的东西是什么,便一直鼓励我支持我。

“嗯,你……也保重。”我点头,随着君凌的部队前进回了朔玥王朝。因为君凌的眼神告诉我,他想让我再回去看天赐一眼,更重要的是,我和天赐之间还有一个约定。

回到皇宫,君凌和凤潇还在殿内商讨事情,露晨和我前往之前住的院子,我的屁股被马被颠得生疼,一边走一边揉着,露晨看得直发笑。

天赐知道我回来,早早就在院子里等着,阿亮守着他,见我和露晨进来,阿亮识大体的出去了。

天赐朝我飞奔过来,抱住我的腿,我半跪在地上,他笑眯眯地把脸凑过来亲了我一下,用稚嫩的小奶声说:“姐姐真的回来了,太好了!”

我回吻了他一下,拉过露晨介绍,“天赐,这个是露晨哥哥,天赐乖,叫人哦!”

天赐甜甜的叫了一声:“晓晨哥哥”,呵呵,这个孩子,自作主张的给改名了,不过还蛮好听的。

露晨很喜欢可爱懂事的天赐,不一会儿就和他玩闹在一起。

我走到门口和阿亮交谈起来,他本来话就不多,基本上是我问一句才答一句,有时候还是连问好多次他才会回句话表示他在听。

“阿亮,以后你陪在君凌身边,能不能抽空来看看天赐,毕竟我是不可能了,你还在宫里。我们相识一场,也算是缘分,就当帮我个忙,”我从怀里掏出一块檀香木雕刻的小牌子,上面刻了平安两个字,“这是我这些日子刻的,你晚上在外面守夜,我就在里面刻字,送给你,希望你平安。”

我把木牌递给阿亮,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感到很抱歉:“那什么,我手艺不好,第一次刻着种东西,你别嫌弃啊,意头是好的,呵呵……”

阿亮接过木牌,翻来覆去的看,最后抿着嘴把它放进怀里。

“对了,君凌这个人啊,不是我批评你主子,主要是他真的有问题,”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告诫他,“你呀,一定要争取早日逃离他的魔掌,重获自由,浪迹天涯,四海为家,或者取个媳妇,我看你长得还不错,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和和美美的和娇妻一起过甜蜜小日子也蛮不错。”

阿亮轻笑出声来,越来越收不住,演变成大笑,肩膀耸一耸的,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笑的这么毫无负担,也跟着笑起来。

突然间,阿亮止住,警戒地朝我身后看去,我扭头一望,凤潇来了,只有他一人,所幸君凌没有跟着。

“你来了,要不要进来坐?”我心平气和的问,反正明日一别,估计此生是再也见不到了,我要开始我的生活,他还是他权倾天下英勇无畏的大将军。

凤潇和阿亮对望,气氛变得相当诡异,严肃。

我带头走进小院,凤潇这才跟着进来。

“没有好茶给你喝了,不好意思。”我招呼正玩得开心的两人过来,“天赐,知道他是谁吗?”

“知道,凤潇叔叔,天赐好久都没有见到你了,天赐想你。”天赐撒娇的在凤潇膝下承欢,原来天赐和凤潇的感情这么好啊,我心里又踏实了几分。

“天赐,叔叔最近很忙,来不及看你,天赐乖,去和露晨玩。”凤潇捏捏天赐的脸,天赐呼唤着晓晨哥哥,和阿亮跑到外面去了。

“我有话要和你说。”

当他把他们支开,我就猜到他是有话要说,“嗯。”

君凌忍了许久的情绪爆发,眼底刮起一场风暴,神色严峻,“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和我在一起就让你这么难受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凤潇,你很好,再好不过了,我记得我曾对你说过,我现在无法接受任何人,我曾经用尽全力不顾一切的去爱,结果却输得一败涂地,我的自尊,我的人生,被践踏的体无完肤,这样的我,再也不会奋不顾身的去爱了。”

101醉后发疯

凤潇擎着我的头,把我微微往后仰,疯狂的吻了上来,他的吻是那么霸道,落下来却是那么温柔,带着一团火热烈的燃烧,每一个吻都在诉说“留下来”。

“留下了好不好,呆在我身边好不好……”凤潇辗转,不停地呢喃。

我动了心,这样优秀的男人,遇上了也就遇上了,我不可以自私的占有他,他应该有属于他的更美好的人生。

“对不起”,差一点我就要答应了,差一点那个“好”字就要从我的嘴里脱口而出了,可到了最后,我能给的,还是这句说了上万次的“对不起”。

凤潇的吻戛然而止,空气凝结,我们身边的温度骤然下降,凤霞整个人都变得冰冷,不可亲近。

他后退,放开我,满是绝望和受伤,而下一秒,他武装起自己,没有任何表情的对我说:“林汐荷,我也有我的骄傲,我放你走。你不要再说那些你认为的什么‘你离开对任何人都好’的话,你真正伤人的地方,就是你的自以为是。”

凤潇是受伤的野兽,总是躲在山洞里自己疗伤,他现在装出若无其事,我的内心越发难受,不可以,我对自己说,既然决定了,坏人就要做到底,我开心的仰起头,对凤潇笑着,“是啊,像我这样的人,没心没肺,所以啊,你还是把我忘了吧。”

凤潇,我求你,忘了我吧,若是以后有缘再见,等那时候心境不同了,你还爱着我,我一定,一定不会离开你。

凤潇头也不回的走了,我的笑容渐渐僵在脸上,请你不要爱我,请你忘记我,请你恨我吧。

等到今天结束,明天到来,这个小院又将继续荒无人居的模样。阿亮今夜不再守候在门口,他也许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了吧,我猜想,心里有些害怕,漫漫长夜在这个凄凉的地方,还是让人毛骨悚然,偏偏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小声地呼唤……

“姐姐……”

唉呀妈呀,吓了我一大跳,“天赐,”我叫了一声,一个小小的声音蹦蹦跳跳地跑进来,抱住我的大腿,愉快地宣布道:“姐姐,我已经收拾好了,咱们什么时候走啊?”

“天赐你怎么和奶娘说的?”

“我说我要和你一起睡,奶娘同意了就让我过来了。”天赐背着个小包袱,这样不会被怀疑吗?

我拿下他的包袱,打开一看,哟呵,也不过只有两套干净衣服而已,“天赐,这些都是你自己弄得?”

“对呀,”天赐很自豪,“我趁奶娘出去做饭整理的啊,姐姐,我们要去哪里?”

呃,这个,当初一时冲动跟天赐约定要带他出宫看看,我要怎么和君凌说呢?

“天赐你现在去睡觉,明天才有力气和姐姐出去,去吧!”我招呼天赐脱了衣服上*床睡觉,等到他睡着了,这才坐到院子里费力思考接下来要面临的严峻问题。

“你看起来很烦恼。在想什么?”

“想你啊!”我随口答道,回过神来才发现不对,我在和谁说话?

我停止手上正画的圈圈,惊讶地看着来人,君凌提着一壶酒偏着头也有一丝发愣。

“呵呵……呵呵,我随便乱说的,你别往心里去。”

听我的解释,君凌孩子气的撇撇嘴,随意的坐下,没有身为天子的顾虑,骄矜,只是和平常人一样。

“做什么这么看我,撞邪了?”君凌伸出手在我眼前晃晃,对于我的惊讶他感到莫名其妙。

“君凌,第一次看你这么接地气耶!”

“接地气?”

“嗯,就是像个人。”

君凌有点不高兴,我赶紧向他说明,“我的意思是,你今天变得平易近人多了,我已经感觉不到你浑身散发出来的戾气”,以前的你,没有当上皇上的你,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吧。

君凌勾起一抹笑,扬扬手里的酒瓶,说:“你明天就要走了,打算去哪?”

这家伙,难道是来给我践行的?

“君凌,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你——”我努力想想,“对哦,你害我残废了一条腿,我谢你什么呢?”我拍了拍我的腿,一脸惋惜。

君凌喝了一大口酒,看看我的腿,没有说话。

“唉,算啦,我们扯平好了,要不是你坚持,我现在已经是暮云轩的刀下亡魂,就算没死,也得背上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遭万人臭骂,无处容身。”

当初全靠君凌让我参与议和之事,连签盟约书的那天我也在旁,天下之人以为我是有功之人,而暮凝澈也无法公然将我抛弃在短时间内另娶新欢。

“所以啊,我得谢你。”

君凌又喝了一口酒,问我:“如果像你说的那样,你会怎么办?”

倘若真的像那样,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其实,我不在乎被全天下的人误会,也不在乎会被所有人抛弃,我在意的,只是一个人而已,连他都不要我了,那才是输了全世界。”

“你把凤潇伤透了心,他这么好。”君凌望着我认真的陈述这个事实。

我承认,“就是因为他太好了,我才不能耽误他。”我想起君凌抓我那天说的话,有些好笑的反问他,“你不是要送他一打美女吗?我离开了不正遂了你的心愿,明天我走了,就麻烦你给他物色才貌兼得的女子,好好照顾他。”

君凌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也看不出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他往房间里看了眼,“天赐过来了?”

“嗯,已经睡下了。那个……额……我有件事……”我支支吾吾,该怎么开口?

“关于天赐的?”

“是,那什么,我,我……”挣扎了好久还是没有勇气告诉他我要把天赐带出去的事情。

君凌也不急,慢悠悠的喝着酒等着我说。

对了,喝酒壮下胆好了,我一把夺过君凌手里的酒,也大喝了一口,火辣辣的味道充斥着口腔,整个人都燃烧了一把。

君凌被我的举动吓到,一动不动地盯着我,“干……干嘛?”

“君凌啊,”我使劲儿的摇他,“我心里苦啊!”

君凌被我摇的头晕,轻轻挣扎了几下,居然没有挣脱,便由得我去发疯了。

“君凌,你说我苦吗?”

“嗯,苦。”

“就是啊,”我痛心疾首,捶胸顿足,“所以,我有一个决定!”

我突然大声,吓得君凌一抖,“君凌,我要把天赐带走,你不能干涉!听见了没有!”

102他其实很辛苦

“你,再说一遍。”君凌的脸彻底冷下来。

“那个,呃……”我顿时间没有了刚才装疯的气势,“我就是带他出去透透气,会把他送回来的,他一个人在皇宫里,你又不管他,好可怜。想带他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你不要太激动,有什么气冲着我来就好。”

我完全奴性的帮他顺气,他似乎气得不轻,胸膛急剧起伏。

君凌平静下来,像看白痴一样的看我,瞥了眼我的肚子,慢悠悠的吐出一句话:“你一个孕妇怎么照顾他?”

啊,这个,我还没想好,确实是欠缺考虑,我真是自己打自己耳光。

君凌看我头低的跟鸵鸟似的,居然不和我计较了,不像我想象中的暴跳如雷,反而陷入了沉思。

“林汐荷,”

“嗯?”我闷闷的应了一声。

“你想知道天赐的事吗?”君凌自顾自的说,表面上是在问我,实际上,不管我想不想知道,他也会说的。

“在我还未登基之前,认识了一个女子,她不是官宦人家的掌上之宝,只是一个平凡的普通女孩,她很漂亮,很善良,她理解我,包容我,我便把她带进了宫,我们的感情一直很好,她拥有我全部的爱,她就是天赐的母亲——兰儿。争夺皇位是多么冒险的事,处处都是危机,那时候我让她出宫去,我给她找了一处避难所,没有人会发现的地方,如果我成功了,再把她接回来,如果我死了,那么她也能够保全性命,这个傻女人,她执意要留下来,她说她要和我共生死,好在最后我当上了皇上,初,为了巩固势力,不得不听从张显那老匹夫的,娶了他的女儿张馨湄,我心里非常愧疚,觉得自己负了兰儿,相反兰儿却宽慰我,开解我,她说,只要两个人的心还连在一起,她就不觉得有什么委屈。”

“不久,兰儿怀孕了,我欣喜万分,一面又暗暗隐忧,宫中的妃嫔要么暴毙,要么发疯,现在只有兰儿一人在我身旁,况且还怀了我的孩子,张馨湄和张显定不会饶她!兰儿自然也是担心的,只是从不在我面前表现出来。尽管我日防夜防,处处小心,还是……”

君凌很痛苦,手握成拳头,紧紧地攥住酒瓶,“嘭”的一声,上好的瓷器就在他手里碎成了粉末。

“兰儿……她临死的时候告诉我,孩子是上苍赐予的宝贝,就是她在这世上生命的延续,她让我发誓要好好照顾孩子,好好活下去,做一个好皇帝,不要意气用事为她报仇。兰儿临盆的那天,就是她离开我的那天,如果不是张馨湄那贱妇下毒,如果不是张显那个老东西机关算尽,我的兰儿,怎么会中毒而死!她完全可以将平安孩子生下来的!天赐还那么小,躺在虚弱的兰儿旁边,嘤嘤的哭泣,不知道他的母亲已经撒手人寰……”

这些情节我在电视上看过不少,然而当身边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还是于心不忍。

“天赐,上天赐予的宝贝,你爱的人,天赐的母亲定是爱极了天赐的,虽然她就见过他一眼,或许一眼都没见过,可是她的母爱,却深深地渗透进天赐的生命里,跟着他一辈子。”

“是,兰儿这么善良,她怎么舍得离开我们?是我的爱,让她失去了生命,让她不能见证天赐的成长,我不能再用我的爱,让我和兰儿的孩子再一次受到伤害。”

“所以,”我猜测道,“你故意疏远天赐,冷落天赐,目的就是让大家以为你恨他,恨他的出生夺走了你心爱之人的命,这样一来,馨妃和张显一伙人,也不会这么快对天赐下手,同时,你为了不被进一步掌控,便册立了皇后,又娶了邻国的公主,皇后贤淑,多年来并无过错,虽只有一位公主,但比起未有子嗣的馨妃,已经绰绰有余,那么,只要皇后尚在,馨妃就无法谋得母仪天下的位子。”

君凌渐渐从痛苦中走出来,淡然的点头,“这些年来,我的势力不断扩大,但还不可以与之抗衡,也总不是时候。”

这些年,君凌他过得很辛苦吧,在朝堂上,在人前,他是君临天下,他是说一不二,他就是天,而人们不知道的是,他的霸道残酷,心狠手辣,原来都是为了保护他要保护的人,皇后如此,邻国公主如此,天赐更是如此。

那么,从前我一直都误会他了。

“君凌,我得为了我对你的误会道歉,我不了解事情的真相就对你乱发脾气,是我错了。但是天赐还小,他不像我们成年人,懂得了这么多,你有没有想过,你认为你保护他的方式,其实也无形中伤害了他呢?他还是孩子,已经没有了母亲,更需要父亲的爱啊,不管奶娘对他多么好,也不能弥补你给他带来的温暖,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

君凌小时候也曾渴望不注意他的父皇偶尔兴致来了也会到他在的偏僻小院里看他一眼,问问他功课如何,睡得好吗,他也曾渴望被爱,被关怀,那么他怎么会不懂天赐的感觉呢?他一定懂的。

君凌从怀里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酒壶,沉闷地一口一口的喝酒,我的情绪也不大好,抢过他的酒,没有想那么多也喝了一些。

“给我留点,”君凌夺过去,呷了一口,晃晃手中的酒壶,说:“没想到你酒量还不错。”

我站起来,牵了牵罗裙,行了一个现代人的谢礼,“多谢夸奖。”

君凌被我的动作逗得发笑,也晃悠悠的起身,月光把他的脸映的清美绝伦,我只听见他说:“林汐荷,我现在大概了解凤潇为什么会为了你不顾一切了。”

趁我恍惚的瞬间,凤潇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不省人事的倒在我身上,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站住脚,不会吧,他这就醉了?

“君凌,君凌……”喊他也不应,我无奈,只好作罢,“你今晚就在这里睡吧,我扶你进屋去,小心台阶。”

你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同样的,你也无法叫醒一个装醉的人,君凌躺在床上,天赐习惯性地向身边的热源靠近,两父子依偎在一起,一个俊美,一个稚气。

“好好享受和孩子在一起的时光吧,兰儿在天上看着,也会很高兴的。”

说完,我在君凌的脸上狠狠捏了几把,叫你平时总欺负我来着,此仇不报,更待何时!

“要是你以后找我麻烦,就证明你现在是装的,看你还敢不敢欺负我,天赐他爹!”我把君凌的脸揉搓成各种形状,他的皮肤细腻丝滑,让人停不下来。直到脸都被我揉红了,我才心满意足的收手。

“晚安,做个好梦。”我吹了灯,到奶娘那里去借宿。

黑暗中,君凌的双眸清澈透明,在夜里闪着光,他的怀里正搂着熟睡的天赐,三年了,正如那女人所说,他亏欠了天赐太多,他无法见证他的成长,而这一晚,就当小小的弥补这个遗憾。

凤潇他为了林汐荷付出了那么多,现在自己好像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女人很聪明,就像一块玉,必须要花时间把它外面包裹的石头打磨掉,才可以拥有它的美。如果没有她,也不会有今晚和天赐在一起的时光了。只不过……

她竟敢趁机报复他!这个女人好大的胆!可是……

自己呢,居然任由她在他脸上吃豆腐,不仅仅是装醉,他不否认,也有一点纵容的因素在里面,莫名其妙的不愿意制止她的胡作非为,也想听她对他说“晚安”。面对林汐荷的无礼,君凌为自己的不懊恼而感到一阵苦笑,自己……当真是疯了。

103新的开始,结伴而行

“林姑娘,这个是皇上赐您的玉牌,方便您出宫,皇上吩咐了,请林姑娘大可放心。”小准子是君凌的心腹,他毕恭毕敬的把玉牌交给我,又递过来一个钱袋,说:“皇上说了,在宫外多带点钱要安心点。”

我打开钱袋,是不少的碎银子,“我知道了,劳烦公公替我谢过皇上。”公公行了一个礼消失在通往大殿的路上。

君凌心确实够细的,在宫外用银票可能会招来祸患,说不定就被哪个小偷给盯上,这些碎银子会派上用场的。经过商量,君凌同意我带天赐出宫去看看,玩几天就得回来,我也觉得这样挺好,君凌对天赐的爱其实浓的化不开,我相信天赐在宫里会得到很好地保护。

我和天赐终于如愿以偿的出宫了,一路上畅通无阻,顺利平安,君凌派了暗卫一路上都跟着我们,再加上这件事只有我们知道,所以我和天赐暂时是安全的。

这一路走来,天赐都很开心,露出孩子的童真和可爱,对于那些从未在宫里见过的东西,他都十分欣喜,可是这孩子很乖,从来不闹着要你给他买这个买那个,听话懂事的天赐,好讨人喜欢。

“对嘛,天赐,这才是一个小孩子该有的天真嘛,三岁的小孩儿在宫里都失去了童趣了,天性都磨灭了,没意思。”我冲着天赐嘀咕,天赐一头雾水,也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姐姐,我想喝水。”天赐抿抿嘴唇,好半天在街上晃悠,把这一茬给忘了。

“天赐等等,姐姐这就带你去喝水啊。”我四处打量,我和天赐从热闹的大街外郊外走,想要带他去看看大自然,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景色固然很好,可是哪有水给他喝?

“天赐,我们往前走走看,说不定能找到一户人家。”这么小的孩子,不敢给他喝溪水,怕闹肚子。

天赐乖巧地跟着慢慢走,终于看见有炊烟升起,我们快步跑过去,果然发现了一户人家,虽然极其简陋,但干净整洁,在山清水秀的地方,还颇有一番闲适幽静的美感。

“请问,有人吗?”我朝门里喊。

“是谁啊?”一个清越的声音回答,这声音很好听,莫非是个隐士?没想到这回出游还能遇见一个雅士,真是幸运。正暗自高兴,一个衣着朴素的男人从屋内走了出来,高高瘦瘦的身躯,可惜脸上有一块很大的阴影,像是胎记,差不多霸占了半张脸,而另外半张脸却是相当的精致漂亮。

天赐有点被吓住,往我身后缩,那男子见天赐被吓到,有些尴尬,“抱歉,吓到你们了”,他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急忙背过去不我们看见他的脸。

“天赐,”我把天赐拉到前面,这个男人乍一看是有些吓人,不能怪天赐没礼貌,我柔声说,“你去道歉好吗?那个人不是坏人,去找他拿水喝,听话。”

天赐磨磨蹭蹭,还是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小声地询问:“对不起,我没有嘲笑你,请问你能给我一碗水吗?”天赐望望我,改口说,“是两碗水,因为姐姐还要喝。”

那男人低垂着头,一直没有抬起来,害怕再吓到我们。

我走上前去,很抱歉,“对不起,我们没有恶意的,只是这孩子口渴了,请你给我们一点干净的水,好吗?”

“嗯,请坐吧。”我们坐在院子里的竹椅上,这院子是竹子围好的栅栏做成的,主人家设了一套桌椅在一旁,还蛮有情趣的,有句话说得好,人不可貌相,这一点我非常的认同。

他很快提了一个水壶过来,我看那杯子干干净净的,“我来吧,”见我起身,他表示不用,安静平和的替我们倒好水,他的手光滑白皙,指甲圆润透亮,指甲缝里都是一尘不染的干净,这个男人一定不是一般的乡野之人。

我道了声谢,他微笑点头接受,转身回到屋内。

“那个……”天赐突然叫了一声,撅着屁股跑过去,那男人侧身立在门外,耐心的等着天赐,“不是我没有礼貌哦,只是我不知道该叫你叔叔还是哥哥。”

男人好脾气的蹲下,温和的回答天赐,“叫叔叔吧。”

“嗯,”天赐抱了他一下,“谢谢叔叔。”

男人被天赐的举动惊诧到,稍微愣了一会神儿,随后温柔的对着天赐笑笑,说:“不用客气。”就回屋了。

天赐跑回来,问我,“姐姐,我们要回去了吗?”

出来了两三天,是时候回去了。

“好,天赐,咱们现在回客栈去,明天就回去了。”我拉过天赐的小手,对他说,“去跟叔叔告别,说我们要走了。”

天赐又朝着屋内跑去,出来的时候还牵着那男人的手。

对于他的友善招待,我非常感谢,“谢谢你,我们要回去了,麻烦你了。”我指了指桌上的杯子,不好意思的笑笑。

男人摇摇头,心平气和的牵着天赐走过来,他的眼睛很清澈,很纯洁,虽然模样不好,甚至有些吓人,但人却是温和无害的。

“不用客气,早些回去吧,山路不好走,当心一些。”他嘱咐道。

我和天赐再一次道了谢,一前一后的告别了竹屋的主人,回了客栈。

晚上做梦的时候,一个飘逸仙尘,清朗俊美的男子坐在我们坐过的竹椅上,一抹茶香,一卷书墨,还有一个明朗的下午。这男人身形和我们遇见的都一样,可偏偏是相貌超凡脱俗,非一般人能及,可以说,比我所见过的任何人还有俊美几分。

把天赐交还回宫,依依不舍了一番,终究还是要离去的。君凌和天赐站在高高的城墙上,我朝他们挥挥手,离别是伤感的,骑上一匹马,头也不回的朝我要去的地方奔去。

而我要去的地方,就是小喜的家乡。

小喜,我带你回家了,你开心吗?承诺你的,我就要做到了。

虽然这样说,也有小喜家的地址,可是路在何方?我对这个朝代的版图一点都不熟悉,现在连马车也找不到一辆,唉……

“好端端的做什么叹气?”

咦?这不是阿亮吗,他怎么跟来了?

我的疑惑不出他的意料之外,他神气的一笑,“我不再是君凌的侍卫了,就像你说的,四海为家,笑傲天涯,娶个媳妇说不定还真是一个好策略。”

“那你为啥跟着我?”你要浪迹天涯你尽管去啊,干嘛跟在我后面,难道有阴谋?

“别一脸戒备,我不是跟着你,只是还没想好第一站去哪里”,阿亮一面说,一面鄙夷的扔给我一个白眼,“碰巧顺路而已,你想的真多。”

是吗?我思索着,反正也找不到路,“那行吧,既然你也没有目的地,我又不认识路,那你能帮帮忙吗?”我递过去小喜家的地址,“这里就当你的第一站吧。”

阿亮偏过头看了一眼地址,瘪了瘪嘴嫌弃的说,“这字真丑。”

我:“……”

“到底要不要去?”

他悠闲地叼了根草,驾着马慢慢走在前面,“去啊,干吗不去,浪迹天涯,闲云野鹤的生活或许还不错呢。”

听见他这么爽快的答应,我的心情一下子大好,追上去大叫:“那么,就请多多关照咯,我的同行小伙伴!”

阿亮明朗的一笑,我们的身后,有秀丽的风景,和温暖的阳光。

那么,出发咯!小喜,咱们回家。

104做你的妻子

最近害喜有点厉害,在马背上颠簸一阵,就哇啦啦的吐。

“歇一会儿再走吧。”阿亮递过来一包酸梅建议。

我赶紧含了几颗在嘴里,舒服多了,“不行,小喜等不了了,我也快要没时间了。”这段日子纷繁复杂,我差一点就要忘了我马上就要回到现代的时间快到了,所以必须赶在这之前做完该做的事。

听我这样说,阿亮的眼睛黯淡了几下,眼睑低垂下来。

“你怎么了?”我问。

“我以为……你不回去了。”阿亮低声一笑,竟然有种失望的悲凉。我和他相识不过十来日,就算感情深厚,倒也不至于此。

“你怎么会有酸梅啊?”

他漫不经心地回答:“在街上顺手买的。”刚说完,就好像发现了什么错误,立马闭住了嘴。

可是我还是察觉到了。

因为,我们一直走的都是郊外小路,根本没有街市。

我厉声端坐:“你到底是谁?”

他绝对不是君凌身边的侍卫,虽然他伪装的很好,我几乎看不出来。

“说吧,谁派你来跟踪我的,有什么目的?”

我冷眼望他,这一群人,终究还是不放过我。

阿亮凝视了我好久,悠悠地开口:“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就凭这几颗酸梅?”

回顾以往的点滴,再加上今日的蹊跷,“你很机敏,伪装的非常好,但你还是百密一疏。”我后退几步,“第一,我这个人行为举止有些古怪,不认识我的人或多或少会表现出诧异,而你,在这十多天的相处中,仿佛是见怪不怪早已习惯了;第二,怀孕的人喜欢吃酸的东西,无可非议,但是你偏偏给我酸梅,因为我最喜欢的就是酸梅,而且,我们根本没有经过任何街市,那么这东西是你一早就准备好了的;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和我不仅仅认识了十来天这么简单,应该是早就见过彼此了,你好像知道我的事,关于我从何处来要回何处去,你一点都不怀疑。”

阿亮勾起一抹诡异的笑,让我毛骨悚然,他慢慢的举起手,就在我以为他要对我下毒手的一瞬间,一张人皮面具被撕下,暴露在眼前的,是一张和魅离一模一样的脸,只是眼睛不是紫色,反而是淡淡的茶灰色。

“还是被你看出来了。”眼前的阿亮恢复了本来的声音,失落的情绪夹杂在其中。

“魅离?”我手里捏紧的酸梅一下子调到地上,头脑空白的吐出几个字,“你……是魅离吗?”

魅离有些怅然,淡淡道:“你竟连我都认不出了。”

他是魅离,他就是魅离,可是,“为何你的眼睛……”

“药物控制”,魅离一笔带过,这种药可以改变眼睛的颜色,但是对身体的伤害极大,每到深夜全身疼痛,服药期间内力消失一半,这些种种,他不愿对林汐荷提起。

我控制不住,眼泪好像不属于自己管辖,倾盆大雨似的落下,在黄土地上渲染开去。

魅离温柔地走近,用温热的指尖拭去我的泪水,“汐儿,再也不必担惊受怕了,我现在就在你面前,一个你可以触碰的真实的我。”

魅离签过我的手,我感觉到他也在微微战栗,他把我的手放在他的脸上,真实的触感传来,我才相信眼前的一切不是在做梦。

突然间,魅离拥我入怀,发生了太多事,现在的我第一次在他的怀抱里安下心来哭泣。

“魅离,魅离……”除了呼唤他的名字,我没办法说出其他的话。

魅离一声一声耐心的应答,紧紧地抱住我,许久。

我伏在他的胸膛抽噎,已经平静了不少,“你的伤完全好了吗?不许骗我。”

“已经好了,不要担心了。你现在怀着宝宝,不能操心太多事,也不能再像刚才那样大哭大脑,听见了吗?”

我乖巧的点点头,又窝进他的怀里,“魅离,”我叫着他的名字。

“嗯?”魅力的声音极富磁性,低沉迷离的嗓音好听极了,让人只想待在他身边,他就是有这种魔力。

可是我不能拖累他,我不可以放任自己沉醉在他温暖的怀抱,这样会给他带来更大的伤害。

我推开他,侧过头去,“好了,也温存完了,你该走了。谢谢你为我做的,从此刻起,你回去做你的天下第一杀手,我还是去我该去的地方,此生……”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魅离狂躁的打断了,“此生不复相见吗?”他在冷笑,寒气透骨,这样愤怒的魅离我从未见过,他的愤怒,他的痛苦,席卷着他的悲伤,他从来没有对我发过这么大脾气,就算是得知我要和暮凝澈成亲,得知我要回到自己的时代,也不曾像现在这样生起气来叫人害怕我被他的气势惊骇得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连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林汐荷,我已经告诫过你不许再说‘死生不复相见’这种话”,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就在我错愕的一刹那,一把闪亮的匕首抵在我的胸膛。

魅离变得阴狠,“女人,我快被你折磨疯了!你要是硬逼我走,那我只有先杀了你,然后再自杀,这样你永远都不可以再丢下我了。”

我一点都不害怕,魅离他,怎么舍得伤我一分一毫!

“可是,我怀了别人的孩子,我已经是身心残缺的人了,这样破败不堪的我,你还要吗?”

“为什么不要?”魅离反问,我语塞,“这个孩子是你的,只要是你的孩子,我都喜欢,我爱他自然会像爱你一样,而我爱你多过于我的生命。”

我的心口堵得慌,魅离的爱太重了。

见我沉默不语,魅离的匕首从我的胸口移开,“你曾说我的爱太重,你承受不了,可我想告诉你,你可以不接收,只要你允许我留在你身边。”

“你和凤潇在院子里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汐儿,我必须告诉你,你才不是我的包袱,你和孩子都不会成为我的拖累,我想你们给我一个家,等我们把小喜送回去,你就答应我做我的妻子好不好?”

我泪眼婆娑的扑进他的怀里哭的泣不成声,“我讨厌你!”

“是,我不好。”

“你总是说这些话让我哭!”

“对不起,我以后都不会让你哭。”

“那你不能再说爱我多过你的生命这种话!你必须发誓你要好好爱自己,比爱任何人都爱,你要照顾好自己,特别是当我不在!”

魅离沉默不语。

我气急,吼他:“一个连自己都不爱的人,又怎么去爱我!你要怎么让我相信你,我在你身边一点安全感都没有!我看我们一点都不适合!你走吧!”

我赌气转身就要离开,魅离一下子从后面抱住我,任凭我死死挣扎也不放手。

“放开,你这个骗子!让我走!”

魅离不理会我的咒骂,紧紧抱住我,“不要乱动,小心孩子。”

我吓到,立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等到我安分下来,魅离才长叹一声,在我耳边认真笃定的轻声发誓:“好,我答应你,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不让自己受伤。”

“还有呢?”我抓住他的痛处,“如果我不在,你会怎么样?”

魅离瘦削的下巴搁在我的头上,缓缓地一字一句说得非常清晰:“你不在,我便孤独终老,此生不娶。我魅离的妻,只能是你林汐荷一个。”

他的话如千斤巨石字字砸在我心头,带给我无法言说的震撼,我痴痴的注视他,魅力的眉眼,他的轮廓,深深的清楚明白的映入我的脑海,刻在我生命的年轮上,成为不可抹去的记忆。

云淡风轻,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说:“魅离,我答应你,做你的妻,从此刻起。”

魅离的笑容胜过和煦的清风,美过一切一切,他再一次拥我入怀,而这一次,我们的身份——是妻子与丈夫。

105不忍心开口

“魅离,我看我们还是不要这样了……”魅离死活都坚持要和我共骑一匹马,我实在拗不过他,结果我们身下的马累的奄奄一息,身后牵着的那匹,正精神抖擞的慢慢散步赏风景。

魅离晃晃悠悠地瞥了一眼被我们压迫的马先生,沉思了一会儿,说:“好吧。”我欢天喜地的下马,爬上我原来骑的那匹,可是为什么魅离他又跟着翻身上来?

“你怎么……”

“换一匹骑一段路,这叫物尽其用。”魅离的手环上我的腰,“你是我的妻子,当然要和我在一起啊。”他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我:“……”

走着走着。

我:“魅离,你喜欢小孩子吗?”

魅离:“喜欢啊。”

我:“那这个孩子要跟谁姓?”

魅离:“……你不是说他姓林?”

我:“那他跟你姓好不好?”

魅离:(毫不犹豫,满心欢喜)“好啊!”

我(装作没听见):“哦,那算了,他还是姓林。”

魅离(黑脸):“那你干嘛问我?”

我(委屈):“我也就是随便问问,你干嘛放在心上!还凶我哦!”

魅离(一脸内疚):“我错了。”

我(得意):“嗯,原谅你。”

魅离(突然,大声的高呼):“那你下次帮我生!我要女孩儿,白白的,嫩嫩的,眼睛大大的,小酒窝圆圆的那种!”

我(扶额,这不是在挑白菜好吗!):“要是是男孩儿呢?”

魅离(嘟嘴):“不要。”

我(气愤):“你重女轻男!”

魅离(委屈):“我才不想让我的儿子和我抢你!”

我:“……”(心里偷笑。)

然后,走着走着。

我:“魅离,给我亲一个。”

魅离(高高兴兴地把脸迅速凑过来):“嗯。”

我(舔舔嘴唇):“这下擦干净了,刚才的烧饼太油。”

魅离:“……”(满头黑线,冻死人的冰山脸)

我(抱歉):“好啦,不要生气了。”

魅离(不理我,幽怨):“我感觉你一点都不爱我。”

我(吃惊):“怎么会呢?我当然爱你。”

魅离(突然激动):“那你给我亲个够!”(手已经开始不安分)

我“啪”拍上他的小脸,“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就这样一路闹腾,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小喜出生成长的地方。这个水光氤氲的静谧小村,一派祥和的田园气息,也只有大自然纯洁的山水才能够养育像小喜一样朴实的人。

魅离握住我的手,我对他笑笑,让他安下心不用担心我的情绪,他把我抱下马,拥着我像小喜家走去。

简朴的农家小院,干净整洁,一位年轻的农家女正在院子里洗衣服,双手被冻的红彤彤的,身后一位上了年纪头发花白的大娘端着一盆热水走出来,满脸都是对女孩子的心疼:“小香啊,来,用热水洗,瞧你手冻的,这大冬天的,衣服放几天不洗也没关系,大娘看着你心疼啊!”

这个姑娘原来就是小喜的心上人啊!

我打量着她,长相很清秀,此刻的她正笑容甜美的安慰着老人,手里的活一点也没落下,确实是个勤劳善良的好姑娘。

兴许是我在外面站的久了引起了她们的注意,小香擦擦手,疑惑的向我们走来,轻声细语的问:“你们……找谁啊?”

小喜,我看见你的小香了,她真的不错,你没有看错人。

我很激动,说不出话来,小香见我这样,眼底的疑惑加深了许多,好在魅离即使接上话:“姑娘,我们夫妻二人今晚没有住宿的地方,天气冷,我家娘子有孕在身,不知可否方便让我们借宿一晚?”

小香看了我们几眼,说:“请等一下。”然后跑进院子和大娘说了几句话,大娘和她一起出来,笑呵呵地邀请我们进去。

“这位姑娘怀孕两三个月了吧?吐得厉害吗?”大娘一面给我们铺床,一面和气的询问。

“我……”我正要回答,一旁帮着收拾的魅离抢在我前面先回了大娘的话。

“我娘子已经怀孕两个月了,吐得挺厉害的,很难受。”

“是啊,女人怀孩子就是遭罪啊,你们男人可得好好疼着她,护着她,再苦再累也得受着。”大娘和魅离聊起了天,魅离恭敬的仔细听着大娘的话,一面点头。

“我们后山有一棵野生的青果树,那地方不算冷,还在结果子,酸酸甜甜的,兴许你媳妇儿爱吃!”

大娘说着,魅离认真的记下地点,顺从的听着大娘作为过来人的经验。

我看着眼前如火如荼聊的正欢的两人,不去打扰他们,便轻手轻脚地出门去了。

小香这时候在厨房做饭,我进去和她打了个招呼。

“小香,你和大娘生活在一起吗?”

小香一面回答我的话,一面熟练地忙活,“嗯,自从小喜哥哥,哦,就是大娘的儿子参了军,我就搬过来和大娘一起住了。她老了,眼睛不太好,我得帮着小喜哥哥照看她。”

小香说这话的时候带着心甘情愿的微笑,特别是当她说“小喜哥哥”这几个字时,声音变得更柔,更美。

我站在原地注视她的一举一动,是那么高洁,美好,我怎么忍心把小喜已经离开的消息告诉她们,她们这些善良淳朴的人们!

魅离也进来了,朝着小香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手怎么这么冰?”魅离冷着脸责怪我,心疼地把我的手捧在手心哈着气,“回房间去吧,加件衣服。”

我随他出去,刚走了几步,我忍不住扑到魅离的怀里掉眼泪,“魅离,我该怎么办……”

魅离轻拍我的背,安慰道:“没关系的,你说不出口,就让我来好了。迟早她们会知道的。”

我抬起头,近乎乞求的问:“不要,可不可以不要说?就让她们蒙在鼓里,一辈子都不知道,好不好,好不好……”

魅离哀痛的怜惜我,拥我入怀。

“这位姑娘不要再哭了,对腹中孩子不好的。”大娘从房间里走出来,慈祥的关心我,“你的夫婿很好,有个小吵小闹的,原谅他吧!”

魅离带着我走到大娘跟前,他上前一步,被我制止了。

“大娘,”我挽过大娘的手臂,“我有话要和你说,咱们进屋去。”

魅离待在原地,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是在我回头时,发现他还来不及收回的心疼的目光。

106魅离的身世

我们离开了村子,在夕阳的映照下慢悠悠地骑在马背上。稍作休息时分,魅离不知道是从哪里采来的一大把野花,在身后拥住我,柔声道:“汐儿,事情已经过去了,不要再难过了,好吗?”

我低下头猛地吸了一大口花香,扭过脸在魅离的俊脸上亲了一下,魅离对我突如其来的亲昵居然有点羞涩,想想也是,一直以来,我从来都没有主动过,在两人的关系中,一直都是他在默默为我付出,除了说谢谢和对不起,我没有对他有任何表示。

“还发呆呢,不喜欢?”我抱着一大捧花问他。

魅离回过神来否认道,“我只是……很惊喜。”

他这个傻样子惹得我发笑,又很感动,只好把花暂时放在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才腾出双手环住魅离的肩,贴近他的耳朵,口吐香兰,“有你陪着我,又怎么会难过?相公,娘子以后会尽心尽力好好爱你的。”

趁魅离惊诧的瞬间,我覆上了魅离的唇,摩擦着,魅离被挑动起来,抱紧我的腰,撬开我的贝齿,顺势攻城略地,便与我纠缠在一起。知道我面红耳赤,呼吸不畅,他这才恋恋不舍的放开我的唇。

我大口大口的喘气,他在一旁看得直笑,“好汐儿,还要多和为夫练习哟,为夫可是很厉害的。”说罢,又一把搂过我。

“不要了……”我惊呼,魅离坏坏一笑,在我红肿的唇瓣上烙下一吻,埋首在我颈窝,一股温热的鼻息弄得我好痒。

“不知道下一站娘子想要去哪儿?”

“回家吧。”

魅离抱着我的身子突然僵住,“家?你要去哪里?又要丢下我吗!”

看他的反应多半是误会了,我急忙解释:“我们已经是夫妻了,当然要有一个家了。我也曾想过就在这青山绿水中造一个竹屋和你厮守,看云卷云舒,可是我知道你还有很多事没有完成,你还有冰寒宫,还有帝森,我们得给他一个交代,毕竟他是你出生入死的兄弟。我们应该回冰寒宫去。”

魅离听我这么一说,面色有些凝重。

“怎么了?你不想吗?”我觉得不对劲,握上他的手,却发现他的手凉的刺骨。

“汐儿,你愿意听听我的故事吗?”

魅离一脸悲伤,娓娓道来。

原来魅离也曾经是个快乐单纯的孩子,被父母细心呵护,捧在手心里,至少在七岁前是这样的。他的母亲是一个部落的女子,这个部落隐逸在自然之中,过着不问世事不被外界打扰的生活。而他的父亲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在一次经商途中被窃贼伤害,家仆惨死,自己虽然保住半条命逃到山林,却因为体力不支晕倒。机缘巧合,魅离的母亲上山采药,救了他。她带他回到族里医治,族人都是善良的人,对于这个异客十分宽容。女人为了替男人寻药,误食了一种毒草,眼睛改变了颜色,变成深邃神秘的紫色。也许是命吧,朝夕相处中,郎才女貌,又都是秉性纯良的人,互相吸引,不久便结合在一起,生下了魅离,而魅离,受母亲影响,也拥有了一双紫色的眸子。夫妻二人感情要好,如胶似漆,只是在族中七年,男人从未见过自己的亲人,他也想让自己的妻儿见见自己的爹娘,便告别族人出了山林。祸患也由此而来。

族中人知道他们拥有紫色眼睛的缘故,可是外面的人不知道。他们把男人的妻儿当做妖怪,男人的父母也不肯接受这样的媳妇和孙子。无奈之下,男人只好带着妻儿离开。好不容易才落下脚,男人出去赚钱,偏偏是这一天,一群暴徒闯进家门,母亲为了保护魅离,把他藏了起来,而自己却被当做妖怪活活烧死。他一直哭一直哭,等到父亲从外地回来,找到哭晕过去的他,父子二人悲痛万分。魅离的父亲责怪自己不该把他们带出来,不该执意要回到以前的家,是他害死了自己的妻子,就这样内疚难过,郁郁寡欢,不多久,便因为心生郁结而死。魅离没有父母的照顾,没有了家,又找不到**的路,只有在街上飘荡,受到莫大的屈辱,人们打他,欺负他,他觉得自己就快要死了。

这个时候,帝森出现了。帝森带他离开这里,教他习武,让他报仇,很快,魅离的武功变得极高,也建立了杀手组织——冰寒宫,他再也不用忍饥挨饿,受人欺凌,相反的,他将以前欺负过他的人,害死他父母的人都手刃了,唯独自己的爷爷奶奶,还是下不去手。而帝森,为了惩罚他的妇人之仁,亲自动手让这个家族灭亡。从此,没有一个亲人的魅离彻底的变成了一个冷酷无情的杀手,也是天下第一的杀手。冰寒宫也成为了令人闻风丧胆的组织。

我心如刀绞,魅离他受了这么多苦,这些年,他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汐儿,你知道吗?我每天晚上都不敢睡着,只要我一闭眼,我娘的面孔就会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渐渐地,她会变成一具焦黑的尸体,向我哭诉。我的娘亲,曾经是那么美丽善良的女人,她对任何人都好,她是那么温柔,可是,她却被一群刁民活活给……”

魅离痛苦的流下一行清泪,从未见过魅离流泪,这是第一次。我扑上去反抱住他,好像就在下一秒他就要消失一样,我不敢放手,不敢懈怠,我能做的,只有紧紧地抱住他,陪着他。

“魅离,以后,我都会陪着你,每个夜晚我都会握着你的手入眠,早上你一睁开眼就可以看到我在你身边。”

我跪下去,朝着天空大声的呼喊:“魅离的爹娘,如今,也是我的爹娘,今日,我林汐荷在此发誓,此生必和魅离共渡,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不离不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用尽我生命的全部力量去爱他,请二位放心!”

我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魅离一动不动的凝视着我,也走过来,跪下,磕头。

他颤抖着,抚摸我的面颊,呻吟哽咽:“汐儿,汐儿……”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魅离,夫妻之间是不用感谢的。我曾经问过你,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你说,因为我值得。如今,我也告诉你,我爱你,因为你是一个值得被爱,被认真对待的男人,你是我的丈夫,我的依靠。”

魅离久久不能言语,痴痴的望着我,仿佛要将我的眼,我的鼻,我的模样我的一切一圈一圈地仔细刻在心里。

“汐儿,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是在哪里吗?”

我疑惑:“不是在灯会吗?你救了我。”

魅离摇头,“是在暮云轩的皇宫里。那一夜,你在宴会上唱歌,我在暗处,认真投入的你,一下子就留在了我的脑海里。后来,我才开始注意你,越来越发现你的好,你的美,便越来越无法自拔。直到我确定自己的心意,确定我爱你。我松了一口气。我曾被无边的黑夜笼罩,陪伴我的,只有无尽的孤寂还有噩梦般的回忆。你的出现,无疑是我生命中弥漫着的无边黑夜里的亮光,让我不由自主地向你靠近。”

“现在,你就在我的怀里,那么真实,我所受的苦难,我所有的等待,也就值得了。”

魅离轻轻地取下面具,面具下是一张俊逸出尘,美得惊人的脸庞。

我惊呆了,魅离怎么可以好看的如此过分!如果他不戴面具,真的会被人当做妖孽的,因为只有妖孽才会拥有常人不可及的美丽。

“你会讨厌我吗?我这张脸,这双眼睛,还有我的双手,沾满了血,如何配得上你?”魅离的话语有着深深的无力和自卑。

“傻瓜。”我捧住他的脸,献上一吻,“这就是我的回答。”

魅离笑了,摄住我的唇,缠绵深入,时而轻柔,时而疯狂。

“汐儿,你第一次见我时,夸我眼睛漂亮,你还记得吗?”魅离温柔地抚摸我的发,问我。

我从刚才的激吻中缓过气,回想第一次在灯会遇见,不禁笑出声来,“是啊,遇见你真好呢!”

我躺在他的大腿上,拨弄着身旁的花,对魅离说:“既然决定和你在一起,就要接受你的一切。魅离,你这么优秀这么好,不管你是紫眼睛还是绿眼睛,不管你是杀手还是小偷,不管你是美男还是癞蛤蟆,我爱的,是你这个人,是你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真心和美好。”

魅离俯下身,把他的脸贴在我的脸上,在我耳边低吟:“汐儿,我爱你。”

魅离,你的爱,我感觉到了,即使你不说,我也知道。

“汐儿,我一直都想像我爹一样经商,我赚钱,你呢,就负责在家里安乐无忧,等到日落黄昏,我回到家里,你和孩子永远都在等着我一起吃饭。”

我坐起来,“那,我们还是回冰寒宫去,等你把事情处理完,我们就去过属于我们的小日子,我呢,微笑着早上送你出门,晚上等着你归来,好不好?”

魅离欣然点头:“好,只要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和孩子的家。”

魅离温柔的目光看向我,像一个疼爱孩子的父亲,把手放在我的小腹上,带着期待的微笑,我的手覆上他的,早已经不似从前那般冰凉。

107夫妻还要分房睡?

回冰寒宫的路还很远,这一夜不得不在客栈里休息。

我们赶在天黑前抵达途中的一个小镇,魅离找了一间看起来还蛮干净整洁的客栈,今晚就在这里落脚了。

店小二很热情的招呼我们,魅离出手阔绰,那店家两眼都在放光。

“不知二位贵客要几间房?我们这儿的上房包您满意!”

“两间。”魅离掏出一锭银子说。

“一间就够了。”我对掌柜的说,魅离不可思议的看着我,脸上飘起可疑的两朵红云。

掌柜的瞬间明白过来,可能是我让他少赚了一间房费,他挂起一副了然于心的猥琐的笑,我对他的鄙视感到无奈,就知道这种脑满肠肥的奸商满脑子都不会有什么正经的想法,“还不叫小二带路,看什么看,不想要小费了?”

说起钱他们就亲热了,赶忙招来小二殷勤地帮我们拿过包袱,带我们去房间。走之前,我心里还是怪不舒服,甩了一锭银子在柜台,“这是定金,”掌柜欢天喜地的接过,“等一下,”我收回拿着银子的手,掌柜的表情霎时晴转多云,让我心里乐翻了天,“告诉你,我们是夫妻,我肚子里还有孩子,你们给我小心点,否则……哼哼!”我故意板起一张脸威胁道,吓得他们一愣一愣的,魅离站在我身边,光凭他的气势,就能把这些人给吓死。

我拉过魅离回到房间,吩咐小二准备热水,我们要洗澡,小二知道我们是阔主,心甘情愿地跑去烧水,不一会儿就提进来了。魅离给他的小费,让他对我们服务得更加热情。

“这个店家真是的,以为我是什么人!”我洗完澡嘟囔着走出来,魅离规规矩矩的坐在凳子上,见我出来,像是屁股被针扎了,“噌”一下弹起来,我对他的反应感到好笑,“你去洗澡吧,有干净的水,还挺烫的。”房间里烧了碳,所以还很温暖,“咦,魅离,你很热吗?”他的脸红通通的,看他那样,显得坐立不安。

“不……呃,我是说我现在就去洗澡!”话还没说完,魅离风一般躲进屏风后。这时我才反应过来,他……不会是以为我要对他……

开玩笑,我是孕妇耶,怎么可能和他ooxx!再欲*火焚身也不至于啊!

我哭笑不得的上床去,魅离的确是个好男人,在我舒舒服服洗澡的时候就乖乖地自觉把床铺好了。

“嗯,真不错。”我心满意足的躺上去,倦意袭来,便微微闭上眼睛想小憩一会儿。

屏风后,泡在热水里的魅离,满脸通红,刚才林汐荷恐吓店家的场景还在他脑海里放映,让他想笑。可是……魅离犯了难,虽然是夫妻,但是第一次要真的睡在一起,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啊……

感觉到床边有响动,我睁开眼,魅离搬过一张凳子坐在床边,安静的注视我,见我突然醒过来,吓得瞳孔都放大了。

“你怎么了?”魅离的额头上居然有一层细密的汗珠,这屋子里的炭火也没有旺到让人热得大汗淋漓的地步,“好啦,快上来吧,待会儿身上的热气没有了很容易着凉。”我往里面挪了一个位,拍拍床上空出来的地方说:“睡觉吧,刚给你把这地儿给捂暖和了。”

魅离不安地坐在床边上,手足无措,我好笑的问他:“我说,相公啊,你干嘛如此紧张?夫妻难道还要分房睡?”

“我……你……”魅离的脸涨得红扑扑,可爱极了,结结巴巴的样子萌翻了天。

完全不能想象,一个冷酷的杀手会因为要和妻子第一次睡在一起而害羞得连话都说不清楚。这样子的魅离让我乐开了花儿,既然他不敢主动,那就让我来打破这一层尴尬吧。

我笑着双手环上魅离的肩,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你怕我会吃了你?”

魅离像个犯错的小孩低着头,小声地认错:“我……我……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伤了你和孩子……”

原来是这样,我拉过被子死死盖住我和他,不让一点冷空气进来,趴在他的胸膛上安慰他:“魅离,我是你的妻,是你睡觉时被你搂在臂弯里,清晨一张开眼睛就可以看见的人,我在你身旁,陪着你,你就不会再孤单了,早在我告诉掌柜只要一间房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

“决定什么?”魅离放松下来,搂住我柔声问。

“决定——”我坏笑,故意拖长声音,用指尖勾起魅离的下巴,“吃了你!”其实我只是想逗逗他,没有料到这次真的惹火烧身,魅离开始有了一个正常男人该有的反应。

魅离惊了一秒,随后,缠绵的吻落在我的脸上,耳垂,唇上,脖子上,然后再往下,往下,灵巧的解开我的纽扣。

“魅离,我可是孕妇……”我颤抖着小声提醒。

“我会很小心的,不会伤到孩子。”魅离认真地对付我的亵衣,很快,我的衣衫被温柔的脱落,露出雪白无痕的裸*身,魅离贪婪地一路吻下,在锁骨处打着璇儿,指尖却调皮的在雪峰尖上揉捏着两点粉嫩,惹得我一阵嘤咛,我被挑*逗得意乱情迷,面红耳赤,气息不稳,他来到小腹,像抚摸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宝,小心翼翼倍加怜惜的分开我的腿。一股凉意袭来,让我清醒了几分。

“不要看……”我已经完全瘫软,无力地说着。

魅离腾出一只手在我的草莓上一捏,我“啊”的一声叫出来,趁我转移了注意力,他竟然用嘴……

软绵的舌头滑入花蕊,不停的进进出出,弄得我娇喘连连,而魅离的呼吸也早已经变得粗重。

“汐儿,你好美……”魅离把我的腿高高架起,撤下舌头,取而代之的光滑柔嫩的手指,“汐儿的反应……还真大呢!”魅离的手指在内壁不轻不重的刮着,又变着花样的打圈,我感觉下身不断有液体流出,虽然不好意思,但也无法控制。

“嗯……啊……魅离……魅离……”我胡乱的喊叫呻*吟,手在魅离的背上乱抓,完全失去了自己,沉醉在魅离给的欢乐里。魅离受到这种刺激,反而更加卖力了。

魅离把我放下,让我平躺在床上,又埋首在我的私密花园,那里溪水潺潺,他认真忘情的舔着,双手还不忘把我的胸部肆意地揉弄成各种形状。

我情不自禁地弓起身子,忍不住叫出声,既快乐又痛苦,完全不像自己的声音,突然,花心出涌出一股暖流,我大叫一声,整个人都崩溃了。

“汐儿,”魅离在我耳边亲吻,调*笑道:“你刚才……高*潮了哦……”

他的小伙伴抵着我的小腹,高昂着骄傲地身躯,烫的吓人,“魅离……”我被他顶得难受,可是他看起来更难受。

“相公,奴家来伺候你……”我握住他的分身,这才发现一只手根本就握不住,一条条凸起的青筋延伸着,我惊呼:“天啊……也太大了……”

魅离因为我对他的赞美而洋洋得意,似乎又大了一圈。他的手覆上我的高耸,稍许用力,“好娘子,为夫等着你大显身手哦,否则,会有惩罚哦!”

“惩罚?”

魅离的眼睛喷出火,贝齿一口咬住我的乳*尖,或重或轻地磨着,吮吸着,我被弄得浑身无力,这时他果然开始了他的惩罚,他咬住我已经肿胀发红如枣的乳*头,往下狠狠一扯,放开,那一只肥硕的白兔弹回去颤抖着,山间绽放的蓓蕾清晰的留下小小的牙印,“汐儿,为夫等不及了……”

我颤栗着不停地在他的分身处来回摩擦,魅离的手放在我的手上面,耐心的教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他舒服,“好了,现在该出师了,汐儿,看你的表现咯!”

魅离躺下,满意地闭上眼接受我的伺候,渐渐地,他的喘气声越来越重,“啊……”魅离一声低吼,我的手上,身上,都是他白色的浑浊。

“汐儿……”魅离接住无力瘫软倒下的我,一次又一次地嬉戏在我的雪峰之中,“我就说嘛,我魅离的女人,是不会小的,至少,我很满意。”

我瞥了一眼他好不容易才缴械投降的小伙伴,如今又有了卷土重来的趋势,可怜兮兮地哀求:“魅离,我的手没有力气了……”

魅离轻轻揉着我的手,坏笑,“那……为夫就自己动手了,娘子累了就休息吧,为夫看着你就很满足了。”

说罢,魅离对着我的裸*身,竟然自己动手慰藉起来,而另一只手,尽情地在我的**里进进出出,深深浅浅,两个人都眼神迷离,不能自拔,沉醉在这场鱼*水之欢里。

干净舒爽的床单早已狼藉一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欢*爱过后淫*靡的特殊气味。我和魅离相拥而眠,两人的身子紧贴在一起,我有气无力的嗔怪他:“都是你啦,害得人家……被小二看见会怎么想!”

“呵呵……”魅离笑出声,宠溺地刮刮我的鼻子,“我的好汐儿,我想刚才你叫的时候,不只是小二,应该都听见了。”

那我还怎么见人!我大窘,缩头乌龟般躲进被子里。

“别捂着自己。”魅离好笑地把我拉出来,“放心,大不了我把他们全部杀了。”

“不要!”我大惊,魅离笑得更加开心,在我嘴上亲了一下,“傻瓜,为了你,为了孩子,我以后都不会在大开杀戒了,你相信我,嗯?”

我恍然大悟,魅离这家伙,在开我的玩笑,我故意板起脸生气,魅离也收起了笑,“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拿开他的手,赌气:“你以后再说这样的话,我就不理你了,你要是再说什么打打杀杀的吓我,我就离开你!”

魅离脸色变得铁青,很不好看,抱住我发誓:“好汐儿,不要生气了,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是我不对,吓到你和孩子,对不起。你答应过我要一辈子陪在我身边的,不可以说话不算话!”

我没想到魅离会如此紧张自责,赶紧为我的恶作剧道歉,“不会的,魅离,我也是在吓你,我怎么会离开你,不会的!”

为了安抚他,我主动抱住他,抚摸着他柔亮的黑发,“我爱你啊,怎么舍得离开你!”

魅离伸手握住我胸前的两团柔软,温柔的亲吻我:“我也爱你,我爱你,汐儿,我好爱你……”

“汐儿,你该休息了,已经很晚了。”我以为魅离要继续下去,没想到他居然浅尝辄止,替我掖好被角。

我沉沉睡去,眼睑上落下了一个轻似羽毛的吻,魅离俯身在我的耳边呢喃:“汐儿,你的体力——还有待提高哦。”

我羞怯的赶紧睡死过去。

一旁的魅离带着激*情过后的惬意,柔情脉脉的凝视着仍旧满面潮红的睡着的林汐荷,一只手流连在她的小白兔上,带着满足的微笑闭上了眼睛。在梦里面,他仍然是抱着她的,而他的手还捉住她的小白兔不放。

108夫君的责任

终于见到传说中的杀手组织阵地——冰寒宫,正所谓大隐隐于市,用来形容冰寒宫的地理位置再恰当不过了。毕竟,有谁会猜到快意恩仇腥风血雨的杀手们会把老巢安置在一个繁华热闹的中心地段?

“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地方,魅离,你还真聪明,要是你是一个商人,一定会富可敌国!”我不禁赞叹道。

这一招对魅离很受用,一夸他他就飞上天去,“少得意,你说说,”我指着来来往往的丫鬟逼问他,“这些女的个个长得貌美如花,青春靓丽,你这个色胚想干什么!”

魅离任由我揪住他的衣领,好脾气地赔不是:“好汐儿,为夫现在就让她们走,只是还要留几个下来伺候你才行。”

听他这么说,我满意地点头,“我看你认错态度还不错,就原谅你这一回,要是让我发现你跟哪个女人亲亲我我,暧昧不明,我就一剪刀把你的罪恶之根给‘咔嚓’了!”

魅离下意识地捂住他的小兄弟,后退一步,“不是吧,汐儿,这可是维系着你一辈子的‘性’福啊,你就忍心?”他故意把那两个字咬得很重很清楚,分明就是在调*笑我,一想到在客栈的香*艳场面,就面红耳赤。

我轻啐一声:“下流!”

魅离坏笑着揽住我,往我脸上吹气:“汐儿难道不喜欢?我倒是蛮喜欢汐儿不正经的时候……”

“你!”我羞得说不出话来,索性不去理他。

魅离一把将我抱起,大步向他的房间走去。

“你,你,你想做什么!这可是大白天!”我惊呼,手下意识地勾住他的脖子。

“你说我想做什么?我是你夫君,当然要……”魅离故意不怀好意地拖长着语音,脚步却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我挣扎,捶打他的胸膛,他这么结实,又哪里是我可以战胜的,无奈,我只好以柔克刚,“魅离,昨晚……已经够了,不要了好不好?”

魅离不为所动,只是说:“乖哦,宝宝还在肚子里。”亏你还知道是个孕妇!

“那你还这么对我!”说是这么说,但我还是顺从地窝在他的怀抱里随着他的脚步起伏。

“到了。”魅离把我放下来,“端进来吧。”他朝门外吩咐,很快,几个模样清秀的丫鬟端着各色开胃的佳肴走进来,摆弄好之后,悄无声息地退下,这一切进行的寂静无声,我怀疑她们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发什么呆?一路上也没吃好,先吃点东西吧,孩子也该饿了。”魅离端起一碗鸡汤,用小勺子舀起,吹了吹,送到我的嘴边,一双眼睛充满期待的盯着我。

我还以为他要兽*性大发,看我的样子,魅离猜到了我心中所想,一脸暧昧的笑,“怎么,汐儿好像有点失望?为夫不过是要好好照顾你,你真以为我是‘精虫上脑’?”

我窘迫,不好意思的小声拒绝他伸到嘴边的汤匙,“我……可以自己来的……”魅离一动不动,坚持刚才的动作,我只得张开嘴,他这才高兴地把汤匙送入我的嘴里。

这一顿饭就表演我张口他伸手的戏了,反正他是乐在其中,不喜欢和别人这么甜腻的我,倒是苦不堪言,发誓再也不要和魅离一起吃饭。

午饭过后,魅离有事要去处理,嘱咐我不要乱跑,我午睡了很久,头都睡得有点晕晕沉沉的,外面虽然冷,但是下雪天却是我的最爱,起身披了一件狐裘,出门赏雪去。

红梅飘雪,分外冷艳,此刻我的心中竟是满满的快乐,以至于没有发现墙角处那一双阴鹜的眼睛。

“你倒是自在。”帝森的出现,让我的愉快瞬间烟消云散。

“许久不见。”我淡淡的说,没给他什么好脸色。

帝森哼了一声,对我的问候嗤之以鼻,“魅离果然还是把你带回来了。”

“我知道你不高兴,可是我和魅离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我自然要和他在一起。”

“那解散冰寒宫也是你让他做的?”帝森的瞳孔蓦然急剧的收缩,带着狠毒的味道。

“帝森,魅离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很感谢你救他与水深火热中,让他可以活下来,但是这些年他过得并不快乐,他差一点成为你杀人的工具,他只是想做一个普通的商人,养家糊口,让自己的妻儿过上好日子。关于寒冰宫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的决定。这么多年来,你难道不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吗?”

“胡说!”帝森一甩手,地面上的积雪立马扬起,落了好多在我身上,“你不过是与他相处不过数月的路人,我与他是十几年朝夕相处的兄弟,你不会有我了解他,魅离的梦想才不是做什么商人,他有他毕生的使命,就是报仇,就是成为无人可以超越的杀手!”

我对这种丧心病狂不可一世的疯子没什么好说的,骂了一句:“神经病!”转身就要离开,,末了,却因为帝森的一句话愣在原地。

“林汐荷,你大概是忘记你答应过我的事了。”帝森在我身后不紧不慢地提醒,字字珠玑,句句刻骨。

“不是说好要算总账的?时间到了。”帝森说着,放肆的笑着,大有报复我的快感,他并没有立刻说出后面的话,笑声渐渐消弭,我紧咬着嘴唇,颤抖的身躯,脸色苍白。

帝森他,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我的。换做以前,大不了和他拼命,可是现如今……我抚上小腹,涌起一阵难过和担忧,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呢?还有魅离,要是我出了事,他怕是不会苟活的。

身后传来脚步声,沉积在地面的雪,被踩出嘎吱嘎吱的响声,我以为是帝森又回来了,没好气地转过去呵责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汐儿……”来人不是帝森,是魅离。我的话引起他的思考,很快他就从猜出来其中的端倪,有些气愤,赶紧上前检查我有没有受伤,“帝森有没有伤你?”

我摇头,不想让他担心,若是魅离再插一脚,帝森只会变本加厉的想法子整我,“没事,只是和他吵了几句,他没有动手。”

魅离皱眉,眼睑沉沉的垂下,我抚上他的眉心,安慰道:“烦恼什么呢,我不是好好的吗?放心,我不会和帝森正面交锋的,我会保护我自己的。不要皱眉,这样就不好看了。”

我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魅离这才恢复了笑容,只是笑得很勉强,我明白他只是想要我宽心。

“汐儿,我会尽快解决这些事情,到那时,我们就去过安定的日子,你说好不好?”魅离搂着我,耳鬓厮磨,我反抱住他,轻声答应。

“外面冷,回去吧。”魅离牵住我的手,小心地往屋内走。

暗处隐藏的帝森,目光越加凶狠,一掌拍下,墙上便陷下一个手掌的凹印。

109小新年很忙

待林汐荷睡下,魅离来到了帝森的住处。

“帝森,我知道你对汐儿一直有偏见,现在我想和她归隐山林,做一对平凡普通的夫妻,至于冰寒宫,若你也不愿意接管,那么,我只好散了它。还希望你不要阻拦,也不要再为难她。”

魅离斩钉截铁的表明了态度,帝森的脸被长长的青丝遮住,看不到脸上的表情,只见他摆摆手淡然,,也听不出什么情绪:“你要她,是势在必行的。我要休息了,随你的便吧。”

魅离以为帝森默认了他和林汐荷的关系,舒了一口气,关上房门回到自己的房间。昏暗的烛光中,帝森的双眸闪着幽幽的寒光。

林汐荷在床上睡得正香,魅离忍不住亲了她一口,尽管很小心翼翼,还是把她弄醒了。这几天和她呆在一起,也知道了她想来睡眠浅,即使怀了孩子嗜睡,但也很容易惊醒。

“对不起,把你吵醒了。”我一睁开眼,就看见魅离满是懊悔的脸放大在眼前。

我不怪他,双手挂在他脖子上,缩进他的怀抱寻求温暖,“你去哪儿了?半夜不见你,我很怕。”自从客栈那一晚缠*绵,他就不再对我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只是常常趴在我耳边叹气,可怜兮兮的感叹:“宝贝啊,你快点出来好不好,你爹我实在是忍不住了,你娘近在眼前却不能碰,你还没出生,你爹我就要欲*火焚身啦!”每一次他这么说,我都满头黑线,心底还是被他一副哀怨的表情逗得乐翻了天。

魅离抱住我,柔声安慰:“我去和帝森说清楚了,他没有反对我离开冰寒宫的事。”

“真的?”我惊喜,一下子坐起来,“他会这么好心?”

魅离揉揉我的发,把我拉进被窝,“躺好,小心着凉”,他替我掖好被角,继续道,“我和帝森这么多年,亲如兄弟,他不会骗我的。”

魅离一脸的笃定,可我的心里还是隐隐感到不安。

“魅离,帝森多大了?”他看上去和魅离差不多的年岁,当初是他救了魅离,推算下来,帝森那时候应该也是个半大的孩子呀。

魅离陷入沉思,“这个……他不曾说过,我也没有过问,只是多年前见到他,他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

“什么!”我大惊,“你确定没有在开玩笑?”这么些年的岁月,都没能在他脸上可惜痕迹。

魅离摇头,也很困惑:“可能是因为他医术了得吧,兴许自己有一套延年益寿保持青春的方法。”

魅离这样一说,我也觉得似乎有点道理,不是他青春常驻,只是老得比较慢而已,又不是妖怪,反应这么大干什么!

“汐儿感兴趣吗?我去向帝森讨个秘方。”魅离以为我动心了。

我连忙摆手,帝森的东西还是少沾染的好,“不必了,生老病死本是自然,不要违背规律。”

魅离拥紧我,吻了吻我的额头,“那好,我就陪伊人到老,不分离。”

魅离的话却让那种莫名的担忧更加浓厚了。

连续的几天都平安无事,好几次和帝森偶遇,也不见他刁难我,只当做没见到过一样。这样对我真是莫大的好事,难道帝森真如魅离所说,不再为难我了?

听冰寒宫的丫鬟们说,再过两天就是小新年了,这里的小新年是指比真正过年早两个月的日子,这一天人们会举行盛大的宴会,放烟火,点冰灯,还有各种好玩好看的小玩意儿从四面八方而来,一一陈列在人们眼前,更吸引人的,还要数各式各样天南地北的小吃零食。这样的盛会,不得不让人好奇。

魅离在百忙中还是抽出时间来陪我去逛小新年,我为了表示感激,吧唧吧唧亲了他好几口,等到他心满意足笑眯眯的时候,才挽着他的手买这买那。

“咦,前面是什么,这么热闹?”我坐在酒楼靠窗的位置,吃着魅离买的小吃,好奇地盯着楼下前方,那里围了一大群人,水泄不通,呼声笑声一片。

“你先休息会儿,常常忘了你自己是孕妇。”魅离无奈的责怪,“我去看看,很快回来。”

我点头,送了他一个甜蜜的飞吻,“魅离,你真是好人。”

魅离一副“你知道就好”的表情,嘱咐一句:“乖乖吃东西,不许到处乱跑。”便飞身下楼。

我对他的紧张有些好笑,大庭广众之下,谁敢出手害我?可是我猜错了,魅离离去不到半分钟,后颈剧痛袭来,我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了。

穿越人海归来的魅离,不见了林汐荷的身影,只剩下一大堆刚才买的东西放在桌上,堆成一座小山,魅离以为她去如厕,便坐下来等候。可是等了很久,也不见林汐荷现身。这才意识到出事了!他发疯似的寻找她,整条街,相邻的几条街,这座城,出动了冰寒宫所有的人力,把地皮都要先过来了,也没有找到林汐荷的身影。

“帝森,是帝森!”魅离发狂地奔向帝森,红着眼逼问:“是不是你做的!你说啊,你说啊!她现在在哪儿!”

帝森推开魅离,很生气,“魅离,你们的事我怎么会知道,只怪她林汐荷树敌太多,你跑到这里来逼问我也没有用!”

魅离崩溃的瘫坐在地上,六神无主,无力地抱头,喃喃道:“都怪我,都怪我,要是我不带她出去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不会了……”

帝森背过身去,魅离沉浸在痛苦中,没有察觉到帝森诡异得意的笑。

110清落的春毒,暮凝澈来解

后颈的剧痛让我清醒,这是在哪里,我浑身无力,以前听霓风提过,中了软骨香的人就应当是这种反应。嘴里被塞住了,不能发出一点声音,吐出嘴里的布条,没想到竟然被点了哑穴,连“嗯”都不能“嗯”一声。我静下来,努力不让自己慌乱,自乱阵脚是最可怕最愚蠢的举动。

我发现自己是蜷缩的,好像是被禁锢在一个柜子里,有一条小缝打开着,刚好可以隐隐约约看到外面的场景。正对着我的,是一张床,走几步就有一张桌子,视野狭窄,只能看到这么多。屋子里好像没有人,也没有声音,那是什么人,为什么将我囚禁在此?

这个时候,有脚步声渐渐走近,推开门,在柜子面前站了站,好像是故意的,仿佛就是就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我发现这是一双女人的脚,看鞋面、做工,都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女子。

那双脚离开柜子,向床前走去,这背影,好熟悉。只见她又坐在桌前,背对着我,头一仰,不知道吃了什么,总是看不见她的脸。

不一会儿,又有脚步声响起,十分的急促,破门而入,“小落,你怎么样了!”

是暮凝澈和颜清落!是他们将我绑来的?那他们有什么企图?我心中气急,越来越觉得自己从前爱错了人。

颜清落瘫软在桌上,满面桃红,神志不清的样子,可是眼神却是迷醉的,眉目含春,她不停的撕扯自己的衣服,忍不住往暮凝澈身上蹭,显得饥*渴难耐。

暮凝澈制止颜清落不安分游离在他胸膛的双手,言辞正色的问:“小落,你醒醒,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接到匿名信,说你在这里有危险,尚书府和其他地方也不见你的身影,带我赶到,你却变成这样!”

说着,暮凝澈突然拿起桌上的茶杯,问了一下,气愤的摔碎在地上,“卑鄙,竟然下春*药!”

“澈,我……我好难受,快给我,快救我……”颜清落疯狂地拉扯自己的衣服,酥胸半露,面色潮红,像只发*情的野猫,浪荡妩媚,没了往日的清纯可人,反而更能激起男人的欲*望。

暮凝澈替她拉好衣服,想把她抱起,“小落,你再坚持一下,我带你去找霓风拿解药。”暮凝澈刚站起,就一下子跌坐下去,他晃晃脑袋,“怎么会……”渐渐地,暮凝澈的脸上也开始浮现不自在的红晕,“熏香有问题!”他踉跄着一把将释放出香气的香炉打翻在地,原来香炉里也加了春*药!

暮凝澈也失去了神智,他的眼里燃起两团熊熊欲*火,胸膛剧烈的剧烈的起伏着,饿狼扑羊般扑向同样迷失自我沉醉在情*欲中的颜清落。

清落的衣服猛地被撕裂,散落一地,姣好的身材,雪白的**,高耸丰满的柔软被捏入暮凝澈的双手,被他疯狂的揉搓成各种形状,很快,雪峰之巅就耸立坚挺的发胀,暮凝澈不满足的撕咬,吮吸,拉扯,清落一声高过一声的尖叫出来,浑身都在发抖,这声音更是刺激到不满足的暮凝澈,让他变本加厉的加重了力道。

他把清落扔在床上,掰开她修长白嫩的大腿,成了一字型,当清落的幽谷完全呈现在他眼前时,暮凝澈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放进一个手指逗弄着,在内壁轻抠,不停的有滑溜的液体从花蕊流出,这时,暮凝澈又加进去一个手指,在穴里画圈,转悠。

“快……快给我,我受不了了!”清落的**猛地喷出来一股液体,暮凝澈三下两下扒掉自己的裤子,叱咤风云的巨龙顿时跳了出来。暮凝澈故意让火龙在洞口外面磨蹭,惹得清落难受的哀求,带着哭声的颤抖,终于,“噗嗤”一声,借着淫溢的液体,清落尖叫起来,一丝暗红从她的幽穴出流出。

暮凝澈红了眼,并未怜香惜玉的放慢速度,反而是受了刺激,快速地律动起来,经历过被撕裂的痛苦后,清落很快感受到了快乐。

她的腿紧紧地盘在暮凝澈的腰上,随着暮凝澈的律动,颜清落高亢的呻*吟,喊叫,那硕大的男根每一次的进出,都牟足了劲儿,每一次都带出一片浑浊的淫*水,而每一次的狠狠插入,都让身下的女人狠狠战栗,完全进入的男根,被紧致的幽谷毫不客气的吞没。

“好……好舒服,好舒服……还要……继续……”颜清落闭上眼睛浪荡的乱叫,暮凝澈的屁股在她的身上不断地耸动。

“小落,我要你,我要你!”暮凝澈将颜清落的腿举起,架到自己的肩上,发起了猛烈的冲刺,弄得清落欲*仙欲死。

“好棒,要飞上天了!”颜清落主动献上诱人的红唇,自己揉捏着自己的粉嫩乳*头,发出爽快的娇喘,“还要……更深,澈,狠狠插我,用力干我,用力……”

暮凝澈让颜清落骑在自己的巨龙上,扶着她的纤腰,清落上下运动,双手支撑在暮凝澈的胸膛,一会儿又俯下身来舔弄他胸前的小红豆,清落的轻咬挑*逗让暮凝澈兴奋,放开她的小蛮腰,一把抓住她的高耸,用力的揉捏,搓挤,仿佛要将它们捏爆了一般。

颜清落香汗淋漓,一滴滴落在暮凝澈的身上,暮凝澈低吼一声,突然抱紧发颤的颜清落,面部扭曲,痉挛了几下,而颜清落呢,还抽动着,颤抖着,这一场高*潮让她的白眼都翻了出来。

很快的,暮凝澈的分身又瞬间硕大无比,他将颜清落翻了个身,此时的颜清落,双膝跪在床上,双手撑住,暮凝澈就这样猛地从后面进入,白色的浊物从两人的交合处流下,狂妄地滴在被褥上,打湿了好大一片。

颜清落美丽的乳*房垂下,显得更加诱人丰满,在她身后奋力耕耘的暮凝澈,手也不停歇地按在她的两团柔软上,玩弄着,挤压着。

这还不满足!暮凝澈忽然抽出分身,颜清落感到一阵空虚,双目含情可怜兮兮地企盼地望着暮凝澈,转过去,跪在暮凝澈脚下,双手握住他的分身,张开自己的香兰小嘴,一口一口,舔着暮凝澈的蛋蛋,然后,将他的巨大含入口中,吧唧吧唧的抽动着,吮吸着,暮凝澈舒服的闭上眼,享受人间尤*物带给他的独特伺候,他抓住她的头发,往后一扯,自己加快了抽动的速度。

颜清落的小嘴包不住那么多的精华,嘴角流出了一丝白浊,“给我咽下去!”暮凝澈捏住她的**发号施令,颜清落哀怨地顺从地吞下他的精*液,就连嘴角的那几滴,都舔进了嘴里。

暮凝澈很满意颜清落的表现,坏笑着抱起她,“现在,我就要奖励你。”

说着,暮凝澈将她放在桌上,颜清落的上半身躺在圆桌上,而屁股却悬在半空中,这突如其来的悬空让她不得不小鸟依人地搂紧暮凝澈的脖子。

“澈……”

暮凝澈将颜清落的大腿往上一提,尽力分开到最大,俯首在她的幽穴出,伸出灵巧的舌头,卖力地舔弄,他一口咬住穴口处的小豆豆,颜清落一下子大叫了出来。

“啊——那里……好舒服……不要!”

暮凝澈狠狠咬了一口,报复性的惩罚:“口是心非,既然舒服为何不要?小骚*货!”

天啊,暮凝澈他怎么能说出这么下流的话!我躲在衣柜里观摩着这香*艳的场面,闭上眼,不堪入耳的淫语还是不断地传来……

暮凝澈疯狂的插入,颜清落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精壮的身上,狂烈地抖动,两个赤*裸的身躯紧紧地纠缠在一起,恨不得合二为一。颜清落伸出香舌,像暮凝澈索吻,暮凝澈咬住她的小舌头,交合着,缠绵着,桌上,地上,都留下一大滩欢乐淫*靡的液体。

111蹊跷

完全释放激*情过后的二人,拥抱着彼此的裸*身瘫倒在痕迹斑斑的床上,暮凝澈的分身尽管已经疲软,却仍然停留在颜清落的身体内不愿意拔出来,他们两人的腿还紧紧地绞在一起,如瀑的青丝交织在一起,这画面,凌乱不堪,却也香*艳无比。

这一场持久的欢*爱,让他们都累极了,双双疲惫的睡着,我呆呆地困在柜子里,心里一团乱麻,脑袋嗡嗡乱响,又什么都想不到,腹中孩子的亲生父亲竟然在我和孩子面前与别的女人翻云覆雨,醉生梦死,即使知道他是中了春毒,还是倍感恶心,恨不得冲上去扇他两耳光!可是明明就决定不爱了,他们做什么我也无权过问,冲出去指着他的鼻子骂,双方……都会尴尬的。

我祈求,不要被他们发现,就让我静静呆着,直到他们醒来,直到他们离开。

我身上的穴已经自行解开了,但我必须像一个死人一般不出声不活动。这时,暮凝澈醒来,沉默着穿好衣服,面色已经由纵*欲的通红转为黑夜般的凝重。

“澈……”

颜清落颤巍巍的起身,虚弱无力地可怜样子,泪眼朦胧的她几分委屈的裹着被单,身上遍布青一块紫一块的吻痕,床单上盛开的几朵暗红的花显得触目惊心。

“小落,对不起……”

暮凝澈并没有转过身去看她,反而是走到窗前,心神疲惫,身后的颜清落轻声的哭着,我见犹怜的小女子被侵犯过后变得更加让人想保护她。

“我……还要如何做人……澈,我不怪你,真的,”颜清落哀怨的眼神,嘴里却无比委屈的自怨自艾,“我不知道为何会中毒……我不怨你,不怨你……”

话没说完,颜清落趴在床上呜呜大哭,哭得男人都会心碎。暮凝澈自然也是不例外的,相比以前的冷漠疏离,此刻的他果然无比的自责和愧疚,不得不说,颜清落这一招以退为进用的十分巧妙,一针见血。

暮凝澈走到床边,眉头打皱,“小落,我即可进宫让皇上下旨,明日就去尚书府提亲,三日后,便来娶你为妻!”

颜清落蓦然止住了哭声,泪眼婆娑地抬头,不可思议的注视着暮凝澈,“那汐荷姐怎么办……外面都在传,她是有功之人,你若是娶我,就是堂而皇之的将她抛弃,流言蜚语,势必如洪水猛兽,我怕你会被误会,我怕他们会以为你是一个始乱终弃的王爷……”

暮凝澈低声轻叹,“误不误会已经不重要了,那时我只因觉得对不住她,才久久未下定决心娶你,现如今不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你是清白之身,我必定要对你负责。我已经伤了她,不能再伤害你。”

颜清落扑进暮凝澈怀里啜泣,被单从胸前滑落,再一次露出酥软高耸的丰满,暮凝澈略微别过脸去,说道:“先把衣服穿上吧。”

“可是……”颜清落望着满地被撕碎的衣物,小声地说,“都没有办法穿了……”

暮凝澈回想起自己的粗暴,脸上出现一抹痛色,随即说道:“我吩咐人给你送来。”

“澈,你不要走,我怕!”颜清落一下子从床上跑下来,从身后抱住暮凝澈的腰,整个洁白光滑的身子呈现在我的眼前,“不要离开我,不要……”

暮凝澈不为所动,但也没有再继续往前走。

“我痛……”颜清落掉着眼泪扑在暮凝澈的背上哭泣。

暮凝澈这才转过身去,脱下自己的衣服包住颜清落的裸*身,心疼的问:“对不起,第一次是很痛的”,说着,他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这是霓风给我的药粉,止痛消肿,你那里……”说到这里,暮凝澈顿了顿,有些尴尬,“应该都肿了,去上点药吧。”

清落并未接过药瓶,只是低着头扭捏的羞涩道:“我……看不到……”

暮凝澈蹙了眉,还是轻轻将她抱起,平躺在床上,温柔地分开她的腿,不带一丝情*欲的,仔细小心地替颜清落上药。只不过每一次手指与阴*部的接触,都会惹得颜清落情不自禁的呻*吟。

“嗯……啊……”

颜清落红着脸捂住自己的樱桃小嘴,暮凝澈因为听见颜清落的声音而顿了顿手,“还是回去让丫鬟们弄吧。”

颜清落点了点头,眼里很快的闪过一丝失落和怨恨。

她为什么会是这个表情?躲在柜子里的我,即使是透过那一条小缝,也清清楚楚地看见了颜清落诡异奇怪的神色变化,并且我可以确定我没有看错!

从一开始到现在,事情越来越蹊跷。仔细想来,一件一件的细数,一切都像是被人为安排好了的,等着我和暮凝澈上钩。可是让我看这场激情表演有何目的?这整件事,无外乎就是暮凝澈要娶颜清落罢了。

等一下!我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暮凝澈要娶颜清落!对,就是这个!早先我就知道,天下百姓因为我督促战事的解决或多或少以为我是功臣,尽管我和暮凝澈之间早就了断,我也写了休书,可是这件事只有几人知晓。战后不久,若是暮凝澈要另娶他人,就是公然的抛弃糟糠之妻,喜新厌旧,是有辱皇家颜面的,抛弃对云轩王朝有功之妻,绝对会令人心寒,甚至于朝中大臣会以为皇上也会如同他的兄弟一样,对于有功之臣,也会如弃敝履。如此一来,各有各的顾虑,暮凝澈和颜清落早就打算好的婚事便一拖再拖。现如今发生了这档子事,就算是皇上,也不得不顾及颜清落的清白,暮凝澈娶她,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那么,这背后的人,会不会就是这件事最大的受益者呢?可是,颜清落是这样的人吗?让我看见她赤身裸*体和暮凝澈缠绵,除了让我生气,我再也想不到其他的目的。

112祝福你娘的狗屁

“澈,我去看看柜子里有没有可以穿的衣服?”颜清落忍着下半身撕裂的痛红晕着脸慢慢下床,暮凝澈示意让她不要走动,自己起身向我的藏身之处走过来。

这下是逃不掉了,我要怎么做!颜清落是故意让暮凝澈注意到这个柜子的,如此一来,我们就不得不撞破这一层尴尬,既然我知晓了这件事,那么他也就不用再顾虑我,可以光明正大毫无对我的愧疚而娶颜清落了!事情若果真如我所猜,那这个颜清落绝对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样简单!

柜子空隙间的小缝渐渐被拉开,我的心跳漏了好几拍,就在和暮凝澈四目相对的一刻,差一点停止了跳动。呼吸开始变得难过起来,连空气都停滞了。

暮凝澈不可思议的瞪着眼,许久说不出话,我躲在这里看了一场关于他和她的好戏,而这种事,当初我和他也是做过的,并且常常乐此不疲。不知道现在的他心里是何滋味,是碍于情面的尴尬,还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就像是日本动作片里的男*优?

他冷言,整个人透出一种苍白的颜色,虽然极力扼制,还是微微颤抖着,“为什么……你会在这里!”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他在生气!

“你冲着我吼什么!”面对他的怒气,我觉得不可理喻,一气之下从衣柜里钻出来,手脚因为长时间的禁锢已经发麻,没有站稳,柜子前石像般伫立的暮凝澈条件反射地接住了我,“你中了软骨香?”软骨香的药力褪去,依旧留下了一抹独特的香味在身上,被暮凝澈察觉到了。

我一个巴掌扇过去,急于逃离他的怀抱,后退了好几步,“别碰我!”

我这一掌下手不轻,颜清落顾不上赤身裸*体春光乍*泄跑了过来,心疼的抚上,暮凝澈发红的面颊,上面印着我的五指,颜清落“吧嗒吧嗒”掉着眼泪,“噗通”一下跪在我面前,“姐姐,是我不好,是我不对,要不是我中了春毒,澈也不会和我……你要怪就怪我好了,是我对不起你……”

颜清落哭得梨花带雨,柔弱无助,见她那可怜模样,暮凝澈怜惜地把她拉起来,安慰:“小落,不是你的错,不要自责了。”

颜清落拉过暮凝澈的手,哽咽着对我乞求,一个女人对爱情的卑微被展现的淋漓尽致,“姐姐,澈已经决定要娶我了,你……会祝福我们吗?”

听见颜清落这样说,暮凝澈皱了眉头,不对,他的眉头一直就没有舒展过,只是现在皱的更深了,他拂下颜清落的手,看上去这个动作是不经意地,可是颜清落感到自己被忽略,还是向我投来了两道怨毒的目光,虽然稍纵即逝,她在暮凝澈的身后,自然只有我看见了。

“汐儿,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还需要解释吗?暮凝澈,我已经亲耳听见亲眼看见了,你还有什么好辩驳的!就算你中了春毒又怎么样,我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听凭嫁娶!”我看了一眼白花花的颜清落,鄙夷的建议道,“你还是遮着重要部位比较好,要是你想继续引*诱你的心上人,我也不打扰你们,好心提醒,记得把门关好。”

颜清落认为我羞辱了她,气得嘴唇发抖,牙齿打颤,暮凝澈见了对我很不满意,“你非要这么绝情吗!为什么不听我解释!”

“你够了!”我气不打一处来,好不容易憋住的眼泪重新回到眼眶,“暮凝澈,你凭什么指责我!我莫名其妙地被绑到这里来,看着腹中孩子的亲爹和别的女人翻云覆雨卿卿我我,你要娶她便娶她好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肚子忽然抽动了几下,疼得我冷汗直冒。

“肚子不舒服?”暮凝澈走上前,我疼得直不起腰,“我带你去找风!”

“不要你管!”我忍住,严词厉色的告诫他,“暮凝澈,我最后一次警告你,我现在是魅离的妻子,与你再无关系,你要做什么,我也不再过问!”

暮凝澈瞬间呆在原地,一语不发,面如死灰,我转身就要离开,颜清落跑到前面挡住我的去路,“姐姐”,她再一次跪下,“既然你已经和别人成亲了,就再也和澈没有半点关系,我希望得到你的祝福,不然我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娇滴滴泪汪汪的颜清落早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单纯善良的女孩,以前我一直被她的假象欺骗,虽然现在知道了,但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也没有证据揭穿她的伪装。看见她就心烦,我啐了一口,骂道:“祝福你娘个狗屁!少在这儿恶心人,滚!”

颜清落始终不肯放手,死死抱住我的腿,我一个趔趄差一点摔到地上,地面上是被暮凝澈砸碎的香炉,如果我真的摔下去,刚好会磕到肚子,那腹中的孩子就……

这个女人竟然如此心狠!我用力一推,跪着的颜清落顺势倒了下去,趴在地上嘤嘤哭泣,倒像是我欺负了她一样,我冷哼一声,暮凝澈把她从地上扶起来,怪罪我:“林汐荷,你也太狠心了!小落有什么错!”

在他怀里的颜清落故意朝我抛来一个得意的笑眼,下一秒却恢复到楚楚可怜的委屈样,仿佛刚才装腔作势见好就收的人不是她。

“哼,一对狗男女,真让人恶心,去你妈的*逼,算我瞎了眼才遇见了你们这两个虚伪的东西!我呸!”

狠狠地吐了一下口水,忍着腹中剧痛骄傲地离开,越来越坚持不住的自己并没有看见身后的颜清落得逞的诡笑,还有她眼中放射出的恶毒……

113最后的温存

真的要支撑不下去了,肚子好痛,翻滚的绞痛折磨着我,直到远远地看见魅离的身影,我所有的支撑倾然崩塌,魅离朝我飞奔过来,只是我愈发看不清他的模样,他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我的眼皮好重,我好累,好像睡觉。

“魅离,救我……”我合上了眼,终于,没有感觉了。

我的灵魂脱离了我的身体,在半空中我看见魅离痛心地抱着昏迷过去的我疯狂地回到冰寒宫,我看见自己的身下有暗红的血流出。我的灵魂被一阵奇怪的风席卷而去,完全由不得我控制。

“孩子,你来了。”白发老头盘坐在巨石上,泰然自若。

我打量着四周,发现这是一个山谷,云雾缭绕,溪水潺潺,又有飞流瀑布,百花竞相盛开,空气中弥漫着清新舒缓的幽香。

“老头,你找我何事?”

白发老头微微一笑,手指一勾,我就浮起来飘了过去。

“孩子,你在这里的时间到了,该回去了。”

“这么快?”我有些怅然若失。

“舍不得?”老头问。

我诚实的点头,老头会心一笑,手一挥,说:“先看看你的父母吧。”

天空中出现了一面镜子,映射出二十一世界的景象。

“妈妈!”我惊呼,眼泪夺眶而出,镜中的妈妈拿着我的衣服在哭,叔叔在阳台上抽烟,地上全是烟蒂,他的眼睛红红的,人憔悴了好多,弟弟在房间画画,画的不是别的,正是我。

“妈妈……”我呼唤着,可是她一点也没有反应。

“孩子,你只能看见他们,不能和他们沟通的。”老头叹气,“再看看你爸爸。”

灵光一闪,爸爸的白发出现在眼前。何时爸爸的头发白的这样厉害了!他不在研究所,而是躺在沙发上,抱着我的相片,睡着了。桌上的酒瓶子东倒西歪,爸爸喝酒了?他可是从来不沾酒的啊!

天空中的镜子渐渐淡去,恢复了几片云彩,我失声痛苦,“爸爸,妈妈……”

白发老头静静地打坐,等我情绪稳定了,才慢悠悠的问我:“孩子,要回去吗?”

“要,我要回去,快送我回去!”我拉住他的胳膊哭着喊着要回到现代,可是老头的表情很是凝重,我有点担心。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老头看着我,难以启齿,嘴张了几下还是断断续续的说了:“孩子,本来到了时间我就可以送你回去,可如今……”他的眼光掠过我的小腹,“你怀孕了,腹中的宝贝不属于你来的时空,他和你是连在一起的,有了他你便不能回去了。”

什么?“我不信!不可能的,你再想想办法,求你了!”我拽着他的衣袖求他,“我在这里好痛苦,我不要待在这里,我要回去,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求求你……”

“没有办法,除非……”

“除非什么?”我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激动万分。

“除非你不要腹中的胎儿,那么,你便可以回到你父母身边,如何?”

我摇头,退后,紧紧护着我的小腹,“怎么可以!我怎么可以不要他!他是一条小生命,没有人有权利决定他的生死!不可以的!”

见我如此激动,老头继续说:“你回去的机会仅此一次,以后,就算你把腹中的孩子生下来,也不可能再回去了,你要想好!”

“孩子,有得必有失,你应该庆幸,两个世界都有爱你的人,珍惜眼前拥有的,不要再重蹈覆辙。”

以前我有疼爱关心自己的父母,亲人,却不曾在意过他们,而今失去了才明白自己有多蠢!现在,我若是留在异世,还有魅离,还有腹中骨肉,还有朋友。

“我决定了,我留下来。”

老头像是早料到我的决定,也不再劝我,“你真的想好了?”我点头,老头舒心的微笑,“好,我尊重你的决定。”

“天神爷爷,你能不能……让我见见我的父母,让我亲自向他们说明一切?”

老头沉思,好半天才开口说话:“老头儿我答应你,只是,你只能在梦中与他们相见,机会只有一次,好好把握。”

“嗯。”我答应了,老头手一挥,道了声:“去吧,”我便在茫茫白雾中隐去,进入到了父母的梦里。

梦中的妈妈爸爸哭着跑过来抱住我,泣不成声,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告知他们,并嘱咐他们彼此好生照顾,也理解了妈妈再婚,我再三说明这个梦里发生的事情我所说的话都是真的,并且留下随身带的一支发钗和一个手镯给他们作为证明,也当是个纪念。尽管不舍,再三让他们放心,千万次叮咛他们要好好保重自己,无奈梦总是要醒的,道别之后,我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我醒过来的第一件事是摸摸自己的头发和手,发钗和手镯果真不见了。魅离趴在被子上睡着了,我的动静让他惊醒过来。

“汐儿,你醒了!你终于醒了!你睡了两天了,以后,可不能再和我开这种玩笑一睡不醒,知道了吗!”魅离抱住我,我感觉肩头有液体滴落渗入衣料的湿润,魅离哭了。

“对不起。”我理解魅离的担心,我失踪的那天,他一定急坏了,掘地三尺拼命地找我。

突然,我惊慌起来,抚上我的小腹,“魅离,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有没有事?”我的灵魂不是看见我的下身出了血吗?那我的孩子……

魅离急忙安抚我,“没事,没事的,帝森他保住了孩子。”

“真的?”

“真的,孩子他娘。”魅离扶我躺下,我松了一口气,问到,“帝森会救我?好奇怪。”

魅离的动作停了一下,很快面不改色地接过话去:“嗯。”

“汐儿,我现在去给你热药,有什么事等你把药喝了再说。”魅离嘱咐道,很不舍得看了我好几眼。

我笑他,“你怎么了?我好好的在这里,又不会跑,怎么一副要离别的样子?”

魅离笑了笑,有些牵强,看得我心酸,“别胡说,我只是害怕你再一次消失不见让我好找!”

“好啦,以后都不会了,我以后一定乖乖待在你身边,不离开你半步,我发誓。”我哄他,魅离这才放心的出去。我躺在床上,等着魅离归来,却不知道,现在的我,竟然天真的以为,会和魅离就这样在一起一辈子,到了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我才发现,这时的我,想法是多么的简单可笑!

114伤心情难断,自古月难圆

“药在这里,端去给她喝了吧。”帝森稳稳地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冒着热气的浑浊的药汁,灰黑灰黑的,发出难闻刺鼻的味道,就连魅离也皱了皱眉头,这样的药,闻起来都满是苦涩,她一定喝不下去。

“哟,你还嫌弃?”帝森冷嘲热讽,随手一扔,连盘带碗全部撒手不管。

魅离动作迅速地在这些个物什摔碎之前接住,好在只是洒了一点出来,魅离的脸色越发难看,沉下声:“你何必如此,答应你的我定会做到,若是汐儿有事,你什么也不会得到。”

帝森鼻腔一哼,“最好说到做到。”

魅离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端着药走了。帝森心情大好,院子里的红梅在他看来也没有以前那般碍眼,他掐下一朵,在鼻尖嗅嗅,“红梅傲雪,林汐荷啊林汐荷,你如此傲娇的人到底还是要败在我的手上,哈哈……”

只需片刻,那朵娇艳的红梅便在他的指尖陨落,跌进脚下的雪里,这时的帝森已经是丧心病狂的恶魔,胸中只有恨。

魅离在床边走神,我把空碗拿在他眼前晃晃,“魅离,我喝完啦,在想什么呢?”

“嗯……”魅离空洞的眼神有了色彩,笑笑,“没什么”,他接过碗放在桌上,问道,“汐儿,你还记得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吗?”

我很抱歉地摇头,“我只记得我在酒楼被人打晕了,然后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在柜子里,不能动弹。”

“然后呢?”魅离听我说到这里就戛然而止,有些奇怪。

“我……”想起来心里就气,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我把脸埋在魅离的胸膛,闷声闷气地说,“我在柜子里看了一场旷世持久的欢爱场面……而主角,就是暮凝澈和颜清落……”

魅离放在我腰间的手猛地收紧,我继续说,“魅离,他们两个人都中了春毒,所以才……不过没关系了,和我们都没关系了,我现在和你是夫妻,别人的事咱们不管。”

魅离没有多话,只是吻了吻我的耳侧,“他们怎么样我不管,可是有人要害你,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当他见到她倒下的那一霎那,整个人就像块木头没有思想,没有行动,心里脑里都空了,想要救她,却是自己鞭长莫及无能为力的事,就算武功独步天下,那又怎么样!到头来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救不了!他只有去求帝森,他知道帝森是会见死不救的人,特别是林汐荷,帝森巴不得她死,但是没办法,只有他,只有帝森,才能保住她的命!明知道不会这么简单,帝森一定会提出让他想不到的条件,可是为了救她,就算让他去死,也心甘情愿。

然而,他太低估帝森了。帝森的条件不是让他去死,而是让他彻彻底底的和林汐荷断绝往来,斩断情丝!这岂不是让他生不如死!可是他没有时间考虑,林汐荷快要死了,腹中的孩子也保不住了,要保孩子,如果没了孩子,她会发疯的!于是,就在林汐荷昏迷之际,他答应了帝森的要求。

“你先救她。”魅离要求帝森,躺在床上的女人面色苍白的如同死人,下身不断有血渗出,看的魅离撕心裂肺的疼。

“救她?”帝森把玩大拇指上戴着的玉扳指漫不经心的说,“魅离,你说得轻巧。这个女人的命马上就要被阎罗王收去了,我看还是不要白费力气的好。”

“怎么会!”魅离大吼,“汐儿好好的,身上也没有伤口,不会死的,不会死的!”魅离从激动到喃喃自语,神志恍惚。

帝森阴鹜地收住了幸灾乐祸的笑,清楚明白的道来:“魅离,林汐荷此前一直都受麝香侵袭,并且是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至于原因恐怕她也不清楚。麝香是什么东西你我应该非常清楚,她也不会不知道的。你去勘察过林汐荷被囚禁的那间屋子,发现有摔碎的香炉,我告诉你,那香炉里藏有大量的麝香,和春毒的香混在一起,对胎儿来说无疑是要命的剧毒。”

“是你?”魅离双眸微眯。

“不是我。”帝森一脸坦然,“我承认,我是说过要林汐荷付出代价,尽管你日防夜防,事无巨细都一一亲自照顾,但我还是给她下了毒。慢性毒药,不会死,但是痛起来却是生不如死。我只是想折磨她,可是酒楼的事情,还有接下来的一系列事情,我并无参与。而这些事,非精通药理的人是做不到的。”帝森没有说完,但是魅离也猜到了七八分。

“帝森,你的毒是雪上加霜,和其他的毒混起来,才会置人于死地,我说的没错,对吗?”魅离冰霜一样的脸毫无血色,机械式的吐出这句话,这样的魅离让帝森感到异常的陌生遥远,还有些……莫名的害怕。

“是又怎样?”帝森镇住心神,“你本来就不应该和她在一起!你是一个杀手,你怎么可以被男女之情牵绊,你忘了你背负的仇恨了?”

“仇恨?”魅离冷笑,“我的仇恨早就该结束了,只是你,一直将你自己的仇恨强加于我!我要做的,我想做的,你根本不明白不清楚!杀手?够了,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合格的杀手,你——帝森,才是合格的。因为,你没有心,没有爱。”

帝森没有听过魅离对他说这种话,要不是林汐荷,魅离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帝森把一切都怪罪到林汐荷身上,恨得她咬牙切齿,目露凶光:“好啊,那你的心上人是不打算让我这个冷血无情的空心人救了?”

他就知道魅离没有办法,他帝森下的毒,从来只有他帝森一人可解,就算是十个霓风出马也没门。

魅离的手垂下,背过身去,修长的身影投下无力地黑暗,声音里是无边无际的绝望和隐忍,“你到底……想怎样……”

帝森轻笑,像是庆贺他成功地把魅离的自尊和骄傲通通踩在脚下,践踏的体无完肤,支离破碎,“我要你离开她,从今以后,不闻不问,毫无瓜葛。”

“吃了这药,你们将不会再记得彼此,你的世界里不会再有林汐荷这个名字,而她,你的存在也终将是空白。此药,无解。我可以先救她半条命,等你们按我说的做了,我自然会让她安然无忧,当然,还有她腹中的孩子。如何?”

魅离也不知道那一声“好”是如何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他只觉得胸口一痛,边有腥甜的气味涌到喉头,嘴角流下一缕鲜红,从帝森的房间里出来,每一步都走得好艰辛,如同千万把尖刀刀刀准确无误地插进他的足心,浑身都在痛,帝森是个魔鬼,他抽走了他所有的力气和思想,让他虚弱无力,让他筋疲力尽,让他毫无招架的能力,只能被动的任由处置,无可奈何。魅离朝林汐荷房间走去,短短百米不到的距离,却是走向了地狱,再次相见,恍如隔世。

帝森还在房里嗤笑,目光猛地锁定到了地板上的一处,那里……是魅离滴落的泪吗?已经干了,晕开了去,魅离,哭了?帝森的笑逐渐隐去,报复的快感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如期而至,反而心里更加的烦闷。顷刻间,屋内的杯椅化为了碎片。

115因为爱你,所以忘记

“汐儿,”魅离从脖颈上取下一条项链,眷念的目光浓的化不开,“这条链子是我娘亲留给我的,你戴着好么?”

我受宠若惊,不敢接受,“不行不行,这么贵重的纪念物我不可以接受的!说什么也不行!”

魅离坚持,不顾我的反对自己动手将项链戴在了我的脖子上,“汐儿,你戴着这条项链,要是以后我把你弄丢了,不记得你了,只要看见它,我一定会认出你,如果我忘了你,我也会重新爱上你!”

魅离今天怎么怪怪的?“魅离,是不是有什么事?你说的话我怎么有点不太明白。”我心里很是不安,近日来内心的隐忧更是严重。

魅离摸摸我的头,安慰:“没有的事。”他把手转移到我的脖子,抚摸那条还带着他体温的链子,“汐儿,这条链子,除非是我,任何人都不能将他拿下来,也拿不下来。如果有一天你忘了我,当你看见这条链子的时候,会不会偶尔也想起我?”

“忘记你?”我不解,“为什么我会忘记你啊?我是你的妻,哪有妻子忘记丈夫的,真好笑!”我打趣道,“魅离,你什么时候也变得伤春悲秋酸溜溜的了,还挺文艺!”

魅离没有回答我,只是将我抱得更紧,我们脸贴着脸靠在一起,“汐儿,唱首歌给我听吧,别人都没听过的,只有我一个人听的歌。”

“嗯”我想了想,“就唱这首歌,叫做‘最浪漫的事’。”

“背靠着背坐在地毯上,听听音乐聊聊愿望,你希望我越来越温柔,我希望你放我在心上,你说想送我个浪漫的梦想,谢谢我带你找到天堂,哪怕用一辈子才能完成,只要我讲你就记住不忘;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我们老得哪儿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魅离,你听见我的心了吗?我想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我们老得哪儿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你是老头子,我是老婆婆,我还要让你背着我叫苦连天地去环游天下。你说好不好?”

魅离重重得点头,点着点着停下来,吻住了我的唇,我感觉到他情绪的激动,“汐儿,没有我在身边的日子,要好好的,好好的照顾自己。你在我心里,永远不会被忘记。”

我沉睡在黑夜的寂静里,还不知道当太阳从天边升起的那一刻,我将不再记得魅离——我的夫君,不再欣赏那双夺人心魄的紫眸,不再爱着他,关于他的一切一切,还有关于我的一切一切,不仅是我,还有魅离,在我们的脑海中,这些——都会成为记忆的空白片段……

帝森在床边凝视熟睡的两人,一切的目的都达到了。不错,是他和颜清落联手搞出来这些事的。各有各的目的,只不过他是为了让林汐荷离开魅离,而颜清落则是让暮凝澈娶她,于是她来找他,她知道他痛恨林汐荷,而她也因为林汐荷的存在,阻碍了她成为暮王妃的路。所以,她必须让暮凝澈不得不娶她,并且,还要林汐荷亲眼见证!这样残忍的事情,帝森是会答应联手的,这就是他给林汐荷的报复。

所以,软骨香是他下的,但是后续的事情完全和他不相干。只是……

暮凝澈眯起了眼,这个颜清落绝对不简单!外表一副清纯可人的样子,心计却如此之重,心地竟如此狠毒,不可小觑。春毒加上麝香,这种要人命而且是一尸两命的下毒方法她竟然知道!是霓风告诉他的?帝森猜测,但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会!霓风虽然是个冷性子,但绝对不会去害暮凝澈的孩子。再说,如果是霓风的意思,那么,颜清落也不会来找自己帮忙了。也就是说,在大家眼前,颜清落还是那个简简单单善良单纯的颜清落,关于这件事,她瞒住了所有人。

他也曾问过她,难道就不怕自己说出一切?

颜清落笑弯了腰,指着帝森的鼻尖娇滴滴的说,“得了吧,帝森,我还不知道你,你呀,巴不得林汐荷死,我和你没仇,但你和林汐荷有仇,我帮你报了仇,你不会感谢我,但你也不会暴露我。毕竟你也是帮凶。”

颜清落说这话的时候大眼睛眨巴眨巴的,亮晶晶水汪汪,煞是可爱!只是帝森却是心里一阵恶心,蛇蝎美人,形容颜清落都还略逊好几筹。

这个女人,不得不防。

帝森的手指关节捏的“咔咔响”,颜清落那张纯情的俏脸在眼前一闪而过。而床上,正躺着魅离拼命救过来的林汐荷。有一瞬间,帝森觉得,睡着的林汐荷,竟然没有颜清落那般让人厌恶。

不讨厌并不代表喜欢,只要她在魅离身边一天,就会给魅离和自己带来无限的灾难和痛苦。过了今晚,他和她都不会记得彼此了,很好。不过,要把林汐荷送到哪里去?扔她到荒郊野岭自生自灭?还是把她送回暮凝澈身边?

帝森想了想,颜清落三个字不知不觉的又冒了出来,这个女人定不会放过林汐荷的,毕竟是自己辛辛苦苦救回来的一条命,怎么可以让她随随便便拿了去!自己是恨她,可是恨归恨,林汐荷她……帝森心里莫名的烦躁起来,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原本清醒的头绪也有点乱了,不知道后面要想什么说什么。帝森甩甩头,轻叹一声,算了算了,自己本来也没想过要取她性命,也罢。于是,把林汐荷扔回府的念头被扼杀在摇篮里。

天之破晓,一切命途,都将改变;或者,一切冥冥中早已注定,只待发生。

116长生,常乐安生

这个……是什么情况?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这荒郊野岭没有牛羊,风是挺大的,到处一片枯黄,天色阴暗的很,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你醒了?”

有一个男声响起,循声而去,这人好奇怪,大冬天的拿把扇子,本来长得挺俊朗,不对,俊朗这个词不够形容他,应该是漂亮,妖娆邪魅的漂亮,特别是他微微勾起的嘴角,但是你能感觉到这不是笑,反而更多的,是不屑和轻视,还有他的眼睛,泛着狡黠的精光,打量着你,仿佛要看穿你,把你吃干抹尽拆入腹中连骨头都不剩。

“我不认识你,你是谁?”第一次见面,我对他莫名的没有好印象,但心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虽然不曾见过他,但总觉得我们是认识的。看他戏谑的双眸毫无顾忌地彰显的**裸,身上清冷勿近的气质逼人,他,到底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个男人扬起一抹笑,让人感觉到距离,心里很不舒服,他的声音像一个漩涡,超富有磁性的将你吸进去,“唉哟,姑娘可真是好记性!你晕倒在草丛中,我路过好意救了你,可是姑娘看上去怎么有点嫌恶我的意思呀?”

晕倒?我动了动,身上不痛不痒,显然没有受伤,怎么会晕倒?

见我疑惑,那男子说道:“姑娘有孕在身,可能是长途奔波劳累导致晕厥,只要多多休息便可无碍。”

原来是这样,我道了声谢,“敢问,阁下是名大夫?”

男人轻哼一声,“在下只是略懂药理罢了。”话虽这么说,但他的语气,一点都不谦虚,完全能听出他对大夫这个职业的轻视。

我从内心深处产生了不要再和眼前这个人打交道的想法,便迅速结束此次的谈话:“谢谢你救了我,我已经没事了,还要赶路,阁下也早些回去,天快要下雨了。”

男人唇边的笑意更加明显,不语,他的目光他的笑让我不舒服,不安心。我胸中一恼,有些不快,但还是有礼貌的朝他点点头,随便找了一个方向离去。

很快的,新的疑云替代了刚才貌似陌生的男子给我带来的不安,我近乎忘记了他的身影。只是觉得越发奇怪,我晕倒在路旁,若真是因为怀孕不能奔波,还可以说通,那之前呢,又发生了什么?我只记得暮凝澈利用了我,又看见他和颜清落发生关系,想到这里,头一下被撕裂针扎般痛起来,记忆里出现了空白的断章,有些零星的碎片一闪而过,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拼凑。还是说,我一心希望四处走走,能够去看看这个世界,便和暮凝澈脱离了关系,怀着孩子浪迹天涯,走到哪儿算哪儿。检查了一下,包袱收拾得很充分,银两和银票也带的妥妥的,看样子是早有准备的,只差行动了。真是这样的话,是完全说得通的。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还不等我来回推敲,天真的下起小雨来,渐渐地小雨变成大雨,寒气袭人,我四处搜寻,得找一个地方避雨才行。

山林里树多,一旦到了冬季,好些树都落了叶,不蔽风雨。幸运的是,还是有少部分树没有掉光,树下有几块斑驳的干燥的土地,我躲在树下,庆幸不是在夏天,否则得要给雷劈死。雨不见停,雨水还是渗过枝叶漏下来,脚下的土地也开始湿润了。

实在没有办法,我只好冒着稀稀细雨在山路上慢慢走,怕一个不小心摔个正着。走着走着,突然发觉自己好像并未淋到雨,雨停了?抬头一看,呵,一把伞没过头顶,正挡住寒雨的侵袭。握住伞柄的手修长有力,撑伞的人脸上有很大一块阴影,就像一块胎记,穿着粗布褐衣,却难掩与生俱来的超凡气质,与众不同的人,不用去张扬炫耀,把他放在茫茫人海中,也不会被淹没。

“是你!”我惊喜地叫出声,这个男人,不就是那次我和天赐在竹屋讨水喝的那个人吗!

那男人微笑着点点头,“下雨了,你要去哪里?你没有伞我送你吧。”

我沉默,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眼前的人衣衫都湿了,雨水顺着他的青丝滴落,他的伞大部分都挡在我的头上,自己几乎完全暴露在雨中。

我摇摇头,闷闷地说:“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男人笑了笑,他很聪明也很细心,看出了我的失落,安慰我似的说:“没关系,不介意的话先去我家避避雨吧。不远。等雨停了,也就想清楚你要去哪里了。”

他让人很安心,不强势,也不让人觉得他不在乎,他是极其自然的人,“好,谢谢。”我答应,跟着他向竹屋走去。

竹屋干净整洁,布置极为简洁,他拿来一块干布让我擦头发,自己进到另一间小屋去,一会出来时已经换上了干的衣服。原来这条路是他回家的必经之路,所以我们才能遇到,“难道是缘分?”我笑着打趣,“我们见了两次,两次都要你帮忙。”

男人淡笑不语,烧了热水泡茶。

“你叫什么名字?”我停下手里的动作问,“我叫林汐荷。”

“长生。”

“长生,”我重复地念了一遍他的名字,“常乐安生,好名字。那么……”我挥挥手,“长生,很高兴认识你!”

“嗯,我也很高兴认识你,林汐荷。”长生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递到我面前,柔和的问道:“想到要去哪儿了吗?”

“唉!”我无力地垂下头,有深深的挫败感,“还没有,肚子里怀着孩子呢,想要去看看这个世界也不能够。”

长生没有多话,只是让我尝尝他泡的茶,“这是今年的新茶,我一直存着,你喝喝看。”

我抿了一口,好清新的香味,长生见我的表情一下子雀跃起来,这才领我去看屋后的景致。

“哇,好美!”被翠竹包围的小屋,后院多多少少栽种了一片茶树,我惊讶:“难道那些茶?”

“还不错吧。”说这话的时候,长生恬淡的样子打动了我,他的眼里全是自豪和骄傲,从第一眼见他,我就觉得他是一个宠辱不惊,任由云卷云舒的人,再看他的住处,也是远离笙箫,隔离喧闹的地方,他就是那种坐看庭前花开花落的男子,永远都是心平气和,不争不抢。

我感叹:“长生,你真好。有一间舒适宁静的屋子,享受田园之乐,也不被人打扰。我也想要不就在哪儿置一间屋,安安稳稳地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在去环游天下好了。”

“如此甚好。”长身鼓励我,看看天色,有些担忧,“这雨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停了,山路不好走,下了雨更滑,你怀着孩子,很危险。”

我瞅着这天渐渐要黑了,现在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就是要找房子,也不可能马上就找得到。想到这些,有些烦闷。

“林姑娘,要是你不介意,就在我家休息一晚如何?”

“可以吗?”我的眼睛都在放光,“你不介意吗?”

长生好笑的摇摇头,“我介意什么,我是怕姑娘的名声受辱。”

我摆摆手,“什么名声不名声的!只要你肯收留我,我就很感激了。就怕给你添麻烦。”

长生进屋去,过了一会儿抱了一床棉被出来,“屋子我已经给你收拾好了,姑娘今晚睡里屋,我睡外面。”

我看他有条不紊地铺好床,再看里屋,天,这是一个单身男人住的地方吗?一尘不染,东西摆放得相当整齐有序,“长生,你让我自愧不如啊!”

长生听到我的话,竟笑出了声,“林姑娘说笑了。”

“我是很认真的在夸奖你!”我强调,“长生,你以后别再姑娘姑娘的叫我了,听着怪生疏的,我可当你是朋友。”

长生头一偏,像在认真的思考,“那我该叫你什么?”

“随你的便,名字嘛,只是个代号,反正你不要再那么客气的叫我‘林姑娘’我就给你磕头了!”

长生被我一脸苦相逗笑了,连连说:“好,好,不叫了,不叫了。”

“对了,长生,”我盯着他的一床被子,再看看我的床上铺着的厚厚的被子和毯子,很不好意思,“一床被子不够御寒吧?你会很冷的。”

“没事,男人生来体质就比较强,你不必担心。”长生端来一盆热水,“你先洗漱吧,早些休息,要是有事就叫我,我就在外面。”

我有些感动,心怀愧疚的收拾好自己,躺上床睡觉。就这么一会儿工夫,长生把床单被套都换过了,他真的是一个非常贴心温柔的人。

听见里屋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睡在屋外的长生温暖的笑笑,裹紧了自己身上的棉被,也闭上了眼睛。

自从在山路上看见那个孤单的身影,还有她迷茫的眼神,懊恼的表情,自己就已经不忍心让她再继续流浪了吧!虽然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但是,如果能够尽力去帮她,也是很好的。所以,他允许她留宿在这里,一晚,或者两晚,知道她想离开为止。

第一次,她来讨水喝,带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大人很可爱,小孩也很可爱。就是那一次,他就对她讨厌不起来。他也在失笑,问自己,为什么对一个陌生人也会上心?直到这一次再次遇见他,他有了答案,这个女人,让他很温暖。

所以,能够成为她的朋友,自己是乐意的。照顾她,让她睡好一些,长生已经默默地将这些当成了自己的责任,并且义不容辞的去履行。只是,外屋漏雨,自己生活窘迫,这些还是不要让她知道,免得她会更加自责和愧疚。

117有你在一起的田园生活

第一天下雨,没走……

第二天下雨,没走……

第三天,路还滑,没走……

连续好几天,我都在长生家里借宿,我呆了这么久他也不说什么,整日还是笑脸相对,反而是我越来越不好意思。

今天没下雨,路也干了,是时候不得不走了。我望着明朗的天空愁眉苦脸,说实话,在长生这里的几天真的蛮好的,空气干净,环境幽静,长生是个老实人,行为举止规规矩矩的,并无半分逾越。和他相处很自然,很简单,所以很舒适。

“长生,谢谢你这些天对我的照顾,今日一别,不知何时能见,你保重。”我收拾好包袱,向他道了谢,就打算离开。

长生没有说什么挽留的话,反而是送我到门口,这个人,果然是嫌我烦了巴不得我早点走,又碍于情面不好说出口,现在我主动走了,他转身就要去放鞭炮庆贺了吧!

我赌气让他止步,“不用再送了,这些天给你添了麻烦,对不起,以后你就轻松了。”

长生心思细腻,又是个敏感的人,他怎么可能听不出我语气里的不快?

长生看了我一会儿,竟然开心的笑了起来,笑的我心里发毛,“你,你不至于这么高兴吧!”

长生的眉眼带着笑意根本止不住,却叹了一口气拿过我的包袱,“汐儿,你要是不想走,就不用勉强自己。”

我的心思被一语道破,顿时红了大半边脸,语塞:“谁、谁说我不想走的!我只是、只是担心路滑……”越说到后来,越发没了底气。心里暗暗骂自己,找的什么烂借口啊,明眼人都看见山路干的可以跑步了。

“那你找到住所了?”

当然没有,我低低地气着回他:“明知故问!”

长生和我都沉默了,两个人都没有动。他没有把包袱还给我,我也没有再继续往前走。

“汐儿,我有话和你说。”长生叫我‘汐儿’已经很顺口了,这些日子他渐渐习惯了这样的称呼。

我默不作声,等着他的下文。

“汐儿,其实……”长生向前一步,略微吸了一口气,“我……是想让你留下来的。”

啊?我吃惊,跌进他深深的眼眸里。

“我想让你留下来,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一是怕你不愿意,双方都会尴尬,二呢,是担心你的名节。”

我哭笑不得,“我不是告诉过你我不在乎这些个东西的吗?”这个迂腐的男人!

“那你就留下来吧。你怀着孩子要去哪里呢?我还可以照顾你,”长生意识到自己的不妥,立马涨红了脸补充解释,“我、我的意思是,把你当做妹妹一样对待,直到孩子出生,到那时你要去浪迹天涯环游世界都随你。”

长生满脸诚恳,我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四个月了,已经有些显怀了,一丝愁云爬上眉梢:“长生,你不知道我的来历,我的底细你也完全不清楚吧?”

我这样严肃的问他,让他不得不严肃认真的承认。

我皱眉,“那你不怀疑我?我是好人还是坏人?我孩子的父亲是谁?为什么我会孤身一人,是被抛弃,还是离家出走?你为什么统统不问?”

我的一连串问题把长生镇住了,见他不说话,我夺过了他手里的包袱,“你这么善良的人,再见。”

本想潇洒地转身离开,无奈听见他的“等等”,我还是不由的驻住脚步。

“还有事?”我没有回头,冷冷地问他。

“汐儿,我不问你刚才你说的那些问题,是因为我想着,如果你愿意,你会告诉我,如果你不愿意,就算我逼问你,你也不会说。我当你是妹妹一样对待,只是因为你这个人,和其他无关。至于你是好人还是坏人这个问题……”长生顿了顿,“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或坏人,但是你,我可以明确地肯定,那一次你来讨水喝,你对那小孩子说的话,还有你的眼睛你的笑,都能够看到你的心。如果你讨厌我,不愿意和我这个面容丑陋的人一起生活,我不怪你,可是如果是你赌气要离开,那就不值得,你得为你肚子里的宝宝考虑考虑,你有没有钱,一个女人要怎么活下去!”

我包袱里的银票他没有见过,我的穿着也不是大富大贵的模样,我厉声逼问,而他却依然关心我是否能够在这个女子地位低微不得不依附男人的社会生存下去。

我转过身,“你认为我会嫌恶你的容貌?”拜托,我长得也很路人好不好!

长生摇头。

我把包袱一把丢进他的怀里,扯了扯他的头发,痛得他龇牙咧嘴,“不许喊痛!”我威胁,长生只好闭上嘴可怜巴巴的忍受,我放过他,得意洋洋,“谁让你侮辱我来着?我林汐荷的人格是不能被轻视的。我是那种以貌取人的人吗?是吗!虽然我承认,我喜欢看美男,可是这是人之常情啊,正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你长得不好看,这是事实,可是你认为我轻视你,那就是对你和对我的侮辱,这才是最大的作死,你明白吗?”

长生赶紧点头,我嗯了一声,两人都笑出声来,我笑得差点岔气,长生呢,靠在门边笑得合不拢嘴,身体一抽一抽的,哪里还有那个风轻云淡不是人家烟火的神仙模样!

“这么说,你决定留下来了?”长生波光流转,再一次向我确定,他很人真很笃定,“留下来,好吗?”他一个人,有时候也会寂寞的。

“嗯,”我也很认真,“不过……”我眼珠一转,“你以后得听我的话,不能欺负我,既然你当我是妹妹,那你就不能把我当外人,事事瞒着我,怕我吃苦,怕我受罪,怕我难过!”

长生怔怔地望着我,我只好全盘托出,“家里漏雨,你就睡在漏雨的那间屋子里,棉被不厚,你就每晚冻得手脚冰凉,生活窘迫,可是你还是一日三餐尽量做好的给我,你怕我心里愧疚,一直瞒着我。我说的这些,有没有错?”

长生愣住,她知道,原来她都知道!一方面,他为她的细心所打动,另一方面,这样**裸的揭露让他很尴尬。

我说完这些话我就觉得不应该,我这么直接的说,一定是让长生难堪了。

“对不起,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解释道,“我不想让你迁就我,我想和你不那么遥远,对不起……”

长生点头,拉着我向屋内走去,“我没有怪你,我以后不会再瞒你了。”再明白了她的心迹之后,尴尬和难堪都烟消雾散了,心里满满的情绪激荡,留下她真的是没错的。

见长生没有生气,我愉快的提议:“那我们先把房子修好行不?”

长生应着,拿出一个木盒子,打开,里面只有几锭碎银子,很少,“这些钱应该够了,要是不够……”长生抿抿嘴,“再想办法吧,我多去找几份工,维持生活没问题。”

“我有钱!”我打开包袱,拿出一张银票,“这些钱你拿着,修房子,买棉被,你看着办吧。”

我是好心,可是长生突然沉下脸来,这次是真的生气了,“拿走!”

“长生,我是这个家的一份子,我只是想帮忙,你……”

“我让你拿走!”长生站起来,提高音量吼我,吓了我一跳,“你这样做,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我呆住,猛地意识到我的错误,我只顾着让自己的内心好受,却不曾想过我自以为是的好心,我的善意举动,伤害到了长生!他是那么骄傲那么自尊的一个人,再苦再累也不说自己扛着的人,努力想给我安定生活的人,我竟然在侮辱他,践踏他,剥夺他的尊严!

“对不起,我……”我想道歉,被长生打断。

“我要冷静一下,不要来打扰我,好吗?”这话说得斩钉截铁,不容辩驳。

眼看着他向竹林深处走去,我却毫无办法。

118该死的掌柜竟敢虐待他

天已经黑了,我在屋里左等右等,竹林都要被我望穿了,也不见长生的影子。他会不会担心和我照面尴尬,所以故意躲我?我吹了灯,进到里屋去。不一会儿,就有开门的声音。长生的脚步很轻,走到我门前,停下了,并没有进来。

“长生,”我在屋内喊,长生脚步又响起,我急忙叫住他,“不要走,我不出来,你不要走了好不好?”

脚步声停下了,我松了一口气,轻声说:“长生,我很抱歉,是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只顾着自己心安,但是我想你明白,我想和你一起把这个家打理的好好的。我想得很清楚,我不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我要靠我自己的努力生活,我不会去逼你接受我的钱,我知道那对你来说是一种施舍,但是,我也不会像寄生虫一样完全依赖你,你在努力,我也在努力,在我怀孕期间,你照顾我,一旦我有能力了,请你允许我也加入养家的行列中去,行吗?”

门外是一阵沉默,我这种想法在这个时代无疑是一种冲击,甚至是天方夜谭,但是长生却没有嗤笑我。门外的脚步是静止的,我的心也是静止的,我想得到支持和赞同。

“不管我同不同意,你都会去做吗?”长生终于和我说话了,还是那样,不悲不喜。

“是,我会坚持我要做的,不管你同意,或者是不同意。但是我不想伤害你,这是真的。”我心里难过,长生他一定对我很失望。

“长生,你怪我吧!”我倒有些乞求的意味对他说。

“我……想见见你,汐儿。”

天知道,我等长生这句话等得有多艰难!我急切的打开门,因为太用力而不小心撞到了自己。

“小心!”长生借着透进窗户的月光打量着我,“幸好没有流鼻血。额头呢,撞到没?”

“没有没有,”我揉了揉额头,“长生,你还生我的气吗?”

长生笑得有些苦涩,“我不是在气你,我在气自己,不能给你好的生活。”

“才不是!”我立马反对他的话,“能让我安心的生活就是好生活,你已经给我了,你要是自责,我就走了,免得给你带来困扰!”

长生拉住我,颇显无奈,“好了,你刚才说的话我同意,而且我会支持你。天色不早,你快些休息,明早我要去做工,不能陪你了。”

“嗯,你放心好了,我饿不死。晚上回来吃饭吧,我给你做哦!”

“好吃吗?”

“那是必须的!”

我们约定好,清辉下,长生的侧脸有立体的阴影,清美绝伦,月光是柔和的,正如他一样,虽然冷,却包裹着无限的温柔。

早上起来,长生已经出门去了。饭菜都在锅里热着,能够被细心的照顾,能够被人放在心上,是一件非常让人感动的事。

生火煮饭,烧热水洗衣服,打扫房屋,在现代用电饭煲,吸尘器,天燃气的我,也做起了村妇,并且乐在其中。

中午长生不回家吃饭,我就做的很简单。到了傍晚,菜就比较丰富了。虽然只是素菜,不过色香味也是俱全的。

远远的,就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长生!”我到门口迎接,他风尘仆仆的样子,“一路跑回来的?”我问,他的头上有细密的汗珠。

“怕你等久了。”长生淡淡说,我笑他傻,拉他进屋吃饭。

长生细嚼慢咽,连吃饭都这么优雅!我偷偷笑起来,他奇怪的停下筷子,不好意思:“怎么,我吃饭的样子很狼狈吗?”

我夹了一筷子菜到他碗里,憋住笑说:倒没有,只是……”我不禁笑出声来,“长生啊,你咋吃个饭都那么迷人呢?呵呵呵……”

长生见我笑他,脸“腾”一下红了,闷着头吃饭一声不吭,饭吃完了,脸还是红的。

我笑的四仰八叉,“我的手艺还不错吧!”

“挺好的,谢谢你给我做晚饭。”长生恢复正常,把碗收到了厨房。

“我来吧,你忙了一天了,我来洗。”我舀了一瓢锅里留着的热水,刚拿到抹布就被长生夺过去了。他把我推到厨房外面,“说好了,以后你做饭我洗碗,不许和我抢。”

长生卷起袖子,熟练地收拾厨房餐具,他回来时是疲惫的,但他强打精神不让我操心,现在在厨房忙活的他,却是一脸的满足和幸福。

我在长生家的小坐变成了小住,小住又变成了长住,这不就跟乾隆和十九年前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一样咯?每每想到这里,都感慨琼瑶奶奶深得人心。

院子里有些空,我想着去集市买点菜种子回家种,顺便去看看长生工作时是怎么样的。晚上的饭他吃的很香,那就给他送一顿午饭去好了。

按着记忆中模糊的方向走,虽然时间有点长,不过也是顺利的到达。到市集买了菜种,也没有和长生说,想给他一个惊喜。长生在一家客栈记账,这间客栈生意挺好的,车水马龙热闹的很。我在外面坐了一会儿,等客人吃饭的点过去了,人少了一些才准备进去。我刚要进去,就听见有滔滔不绝的骂声传出来

“长生啊长生,你是猪脑子!你说说,每天这么多人吃饭,你算账的时候多收他们一点钱,他们这些人知道个屁!哼,你也不看看你这个样子,要不是我好心收留你,给你一口饭吃,还不饿死你!像你这么丑的人,除了我,谁家敢请你!今天中午的饭没你的份,吃我的,拿我的,还不为老子着想,叫你做假账都不肯!蠢东西!”

“掌柜的,长生他忙活了大半天,你不叫他吃饭,他怎么受得了啊!上一次……”另一个人帮长生求情,看他那样子,应该是在后院洗碗打扫的老工人。

“再说连你也不许吃饭!”掌柜的吐了一下口水,盛气凌人的搂着一个丫鬟的小腰上楼了。

长生没有愤恨的表情,反倒是安慰起帮他说话的那个老工人,自己继续在柜台算账。

我真想冲进去指着那个掌柜一阵痛骂,可是我不能,长生看见我,会觉得难堪的。我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篮子里的饭菜已经凉了,这个掌柜真可恶,连饭也不给长生吃!长生一定受了很多委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忍受着旁人的嘲笑和鄙夷,他该是怎样的心境!

回到家里,心里堵着一口气,想到那个死掌柜就火大,肚子有点痛痛的。我赶紧深呼吸,不要生气,为了一个烂人伤了孩子可不值得。可是,可是……长生的状况让我如坐针毡,心急如焚。我不能眼看着他受侮辱还心安理得死皮赖脸的让他养着我。如果没有我和孩子,他也不至于累成这样!我必须要帮他,也是帮自己!

心里有这种想法,但具体要怎么做还没有头绪。收拾了一堆衣服,坐在院子里洗,又把菜种撒在地里,抬个小板凳坐在太阳下,晾在竹杆上的衣服有点微微的拂动,看到眼前祥和的一切,我突然灵光一闪,计上心来。有办法了,我一个现代人做这个生意,还有不成功的?

119创业大计开始

终于等到长生下工回家,我一直都笑眯眯的盯着他,想着我的赚钱计划,长生是做财务工作的,有他帮忙一定行啦!

长生不停地用眼睛瞟我,好几次放到嘴边的饭都没有吃,“汐儿,你到底有什么事啊?还是先告诉我吧,你这么看着我,我……我忐忑得很……”

“是好事,有什么忐忑的。我本来想等你吃完饭再和你商量的,既然你紧张地连饭都吃不下,那我就先告诉你好了。”

长生犹如获得大赦,高兴地差一点手舞足蹈。

“长生,我要做生意。”

长生瞳孔放大,书上说,极度兴奋、极度惊吓或对某些事物感兴趣时会出现瞳孔放大的现象,我看长生就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什么生意?”

“女人的生意。”我笑得神秘,打算故弄玄虚卖个关子。

没想到长生的脸都绿了,好一会儿才断断续续地喘了口气,“汐儿,你、你不会是要开……青、青……”长生“青”了几次都没有说清楚,最后他鼓起勇气心一横才说明白,“青楼!汐儿,青楼这种生意,你还是不要去,我不许你去!”

什么呀!哪儿跟哪儿!我翻了个白眼,“不是青楼,”青楼这桩生意,我倒是想做来着,当个老鸨有什么不好的,还可以偷偷看现场直播,不过得有本钱才行,而且看长生那样,暂时还是抛开青楼这个主意比较好,也只能偷偷想想,不敢告诉长生,不然又得被他絮叨了,“长生,我说的女人生意,是把女人变得美丽,然后赚她们的钱。”

长生正襟危坐,耐心仔细地听着。

“我已经想好了。第一,我要设计女人穿的衣服,不同风格,不同类型,每一个女人,每一个女孩,都有着属于她的独特的美丽,平时展现不出来,就可以借着衣装来彰显。我设计的衣服,既要体现女人和女孩的不同,又要体现各种气质各种身份的差别。”

“第二,化妆。妆容的种类是很多的,可是我看街上的女人画的妆并没有什么区别,因为不适合让本来还长得不错的人看起来不好看,那些长得难看的人就更不忍直视了。我可以帮她们化妆。”

“至于这第三嘛,”长生体贴地递过来一杯热水,我润了润喉,舒服多了,继续说,“等到我的名气大了,就考虑和卖首饰卖金银的商家合作,他们可以把他们的首饰放在我们的店里卖,我们搭配衣服向顾客推荐,也可以自己设计款式,让他们给我们做好,然后拿到店里卖。要知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女为悦己者容的道理是千古不衰的。”

我说完了,询问长生的意见。

长生想了一会儿,若有所思:“汐儿,你的想法不错,可行度也高,当初我说过,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现在你这个计划很好,值得一试。”

“真的吗?”我欢呼雀跃,“那你来帮我!”

“嗯?”长生不解,“我不会设计女装啊!”

我摇头,“不是这个,我是要你帮我处理关于财务方面的一切事情。这方面我真的很弱,没有你帮忙,我的生意……唉!”一想到算账就头疼,我颓废地跌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气叫苦不迭,长生见我脸都皱成一团愁眉不展的样子,心软答应了。

“客栈的工作只有辞掉了,只是以后的路,刚开始会很艰难,汐儿,你做好准备了吗?”

“时刻准备着!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我高兴地跳起来,惹得长生一阵紧张。

“麻烦你注意一下,你怀着孩子!”长生板着脸呵责我,我吐吐舌头,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以后长生再也不用受那个死掌柜的气了。

“那第一步要做什么?找店铺吗?”我激动地问,一想到要自己创业,血脉就开始喷张。

长生从房间拿出一沓纸,唰唰规划着流程:“汐儿,”他递过来一张纸,上面写着创业初期要做的事,我看呆了,傻了眼,长生好笑的和我解释,“首先要做的,找一件店铺,位置要好,人流量大,目标要显眼。”

“好。这个交给我。”

“交给你?”长生不可思议的拿着纸在风中颤抖。

我拍拍胸脯,一脸笃定:“是,我来办这件事,你放心好了。”

长生倒吸了一口凉气,反复看了我几眼,不予置评。“好吧,下面我们来说第二步,设计宣传方面。设计得靠你,至于宣传……”

“我来!”我自告奋勇,长生的眼珠都要掉出来了。

“汐儿,你、你一个孕妇,做得了这么多事吗?”

“不用担心,我会合理安排时间,不会让自己太劳累、毕竟是我的心血,还加上你的努力,我怎么可以袖手旁观!”我拿过桌上的纸,继续研究。长生见我坚持,也不再阻挠,详细的与我分起工来。

“就靠你我二人之力肯定不行,招工方面得麻烦你了,长生。”

长生同意,我补充道:“不过,在这之前,我得看看,还有,仅限女性,模样清秀,身材匀称,如果能找到前凸后翘的美女更好。”说完我就想起掌柜的辱骂长生的话,急忙解释,怕他心里难受,“长生,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们的生意性质,必须要求长相……”

“我明白的,”长生一脸坦然,不是很在意我说的可能会伤及他自尊的话,“我是担心,要做帐我必须要到店里去,那里都是女人,会不会因为我影响了生意?毕竟,我是一个男人,而且……”长生没有再说下去,我知道,虽然他一直不说,绝对不代表他心里释然,反而是更加在意自己的容貌,他心里苦呀。

“我有办法,”我以前缠着霓风和月焰叫我易容术,虽然学的不精,马马虎虎还是够用的,“我可以将你的脸修饰一下,让那半边阴影不那么明显,如何?至于要你一个大男人混在女人堆里,这个问题好解决,店铺装修的时候隔离出多个房间,各个房间有不同的职能,给你一个专门的房间作为工作的地方,也就是办公室,一般客人是不会进去的,只有工作人员能进去。你看这样可以吗?”

长生眼中透出欣喜,“如此,甚好。”

长生的态度让我发自内心的愉快喜悦,我感觉我离他更近了一步。

忙活到天明,要不是鸡打鸣了,我们还沉浸在工作的讨论中无法自拔。

我伸了一个懒腰,“目前就先做完这些吧,”我指着桌上的一大堆计划,连连打着呵欠,“慢慢来,一步一步走踏实了再往高处走。”

长生也有些疲惫,眼底隐约有细微不明的阴影,仔细一看还真是黑眼圈。

“长生,你去睡睡吧,看你都有黑眼圈了。”

长生整理好桌上的文件,洗了一把脸振奋精神,说:“不了,我还要去客栈和掌柜的说一声,你好好睡觉,等我回来给你做饭。”

我太困了,趴在桌上骂了句掌柜的就昏昏沉沉地睡过去,连长生把我抱回到床上也都丝毫没有察觉。

120全部都是为了他

哪个店铺的风水好?就是那个死掌柜的店铺!那个店铺的人流量大?也是那个死展柜的店铺!哪个店铺目标明显,一眼就看得见?还是那个死掌柜的店铺!无论怎样,我就是敲定那个死掌柜的店铺不放就对了!之所以不让长生帮忙找店铺,是因为我早就下了决心要让那个死掌柜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谁让他欺负我们长生的!不过不能让长生知道,所以一切还得悄悄进行。

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也能买下这间店!只是,我得让这个掌柜自己哭着喊着求我买他的店铺,而且是以相当低的价钱卖给我。

大街上什么不多,就是混混多。我要做的事情,还非这些涎皮赖脸天不怕地不怕的混混才做的到。

“我刚才说的,你们都明白了?”我蒙着脸,又换了男装,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是的,我们都知道该怎么做了,这些对我们来说,都是轻车熟路的东西,这位公子大可以放心。至于这价钱嘛……”

“价钱你们不用担心,”我掏出一锭银子,“这是定金,事成之后,这张银票就是你们的了。”我把银票拿在他们眼前晃晃,“看清楚了,这可是货真价实的。”

“是是是,我们一定给您把这事儿办好了,您放一百二十心吧!”领头的混混欢天喜地地接过银子招呼着一群小弟离开,目标就是客栈。

不一会儿,就听见客栈传来一阵吵闹,食客和过路的人都围上前去观看这场好戏。

“掌柜的,掌柜的!”一个男人大声嚷嚷,没错,这个人就是混混头目,这场戏他是一个主角,而我,就是这场戏的总导演加编剧。

“这位客官有什么吩咐?”掌柜点头哈腰的过来赔笑,混混指着菜里面的一团东西很是气愤地质问他。

“你就是掌柜的?”见来人点头,混混大怒,一筷子夹出那团黑乎乎的东西扔到掌柜面前,“你那眼睛好好瞧瞧,给我瞧仔细了,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众人也很好奇,伸头一看,这一看可不得了,这哪是什么菜啊,分明就是只死了的老鼠!有两个客人已经吐了出来,大家议论纷纷。

掌柜收住了职业式的赔笑,伸手就像招呼伙计把闹事的人赶出去:“我呸,你算什么东西,想吃霸王餐啊,别以为你放了只老鼠在菜里就可以从我这里得到半点好处!来人啊,把他赶出去!”

双方的人都你推我打的动起手,这是另一张桌子吃饭的人发出一阵尖叫,“汤里怎么会有抹布!”

邻座的客人也拿起筷子在菜里翻来覆去的检查,随后把筷子一扔,破口大骂:“我的菜里也有蟑螂,还怎么吃啊!”

店里吵得不可开交,店门口又麻烦不断。

几个大汉抬着一个睡在担架上的女人堵在门口不让人进出,说是要讨个公道。

“我家媳妇前几天来你这里吃饭,回来半夜直叫唤肚子疼,大夫说了,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造成的,我家媳妇还怀着娃呢,现在也没有了,你这个黑心的掌柜,你赔我的娃,还我的媳妇!”

担架上的妇女脸色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看上去果真一副气若游丝的虚弱病态,怕是要不久于人世了。

看好戏的人越来越多,把客栈围得是水泄不通,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声讨掌柜,民愤难平!

“可怜那女人腹中的孩子哦!”

“这个黑店啊,再也不来了!”

“报官去抓他,这个天杀的王八蛋!”

“是啊,没良心啊!”

……

众说纷纭让掌柜招架不住,就在这个档口,有人从厨房里冲出来,大喊:“大家听着,我刚才好奇偷偷跑到厨房去看看,这些个耗子蟑螂是不是确有其事,没想到啊,厨房是一团脏乱,乌漆吗黑的,什么耗子蟑螂是到处乱爬,横行霸道啊!我看见有一大缸子鱼,全是死的,都发臭了。敢情好,我们花钱吃的就是这些东西啊!吃坏了身体谁赔!谁赔啊!”

这厨房的事情不是编的,是那个老工人见不惯掌柜的所作所为才告诉我的。大家一拥而上,全部都向厨房涌去,不一会儿,一个两个都捂着口鼻跑了出来,好多人都蹲在路边吐了。

很快的,有官兵过来,报案的不是别人,正是混混中的一个,混混胆大,也不怕官兵,毕竟犯事的不是他,他们闹这一出,就是根导火索,真正炸了的,是那个黑了心的掌柜!

见官府都惊动了,掌柜的也吓尿了,拖进公堂一审,啥都招了:白酒兑水啊,卖死鸡死鸭死鱼啊,做假账啊,竟然还有强占身边丫鬟的龌蹉事情,也暴露了!

于是乎,打了他一百大板,丢去了半条命,游街示众又被扔了满身的臭鸡蛋烂菜叶,封了他的店,断了他的经济来源,这下子他成了名符其实的过街老鼠,人人追着打。

“怎么样,您对我们的表现还满意吗?”混混头搓着手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手里的银票献媚。

“嗯,”我哼了一声,“不过事情还没有结束,这张银票你们暂时还得不到。”

混混急了,赶紧说:“还有什么要我们效劳的您尽管说,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们也做得到!”

“那好,”我收起银票,勾勾手指,混混附耳过来,连连点头,一切计划将有条不紊的进行。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否则,你们一分钱也拿不到!”

混混们信誓旦旦地去了,这一战漂亮,我的店铺很快就要到手了。

不就,已经弹尽粮绝的掌柜走到了绝路,官府不允许他做生意,但是铺子还是他的。他要把铺子卖出去,也有很多生意人打起了这铺子的主意,互相竞争中,价格一路飙高。就在掌柜得意忘形的时候,人人都在传这间店铺风水不好的消息,还说半夜铺子闹鬼,是那个死了孩子的妇女和她冤死的孩子来寻仇了!城中人闻其色变,连路过都不愿意,渐渐地,门前车马稀,优势没有了,生意人也不要这件铺子了。有人放出话去,唯有我还对这间商铺有兴趣,掌柜的果然哭着喊着求我买下它,价钱还远不及我给那几个混混的钱多。

“您现在买了铺子了,钱……应该可以给我们了吧?”混混再一次聚首,两眼泛光。

“这次的事还要多谢你们帮忙,钱拿去吧。江湖道义你们也是懂得,我就不多说了。”我把银票给他,道了谢。

“我们也算是做了一回好人!要不是您说啊,我们还真不知道这真是家黑店!得了,下回有事需要帮忙的,您尽管吩咐就是。走了!”混混头也道了声谢,领着小弟们庆贺去。

店铺到手了,我高兴地想立刻把这个消息告诉长生,一路小跑回家。长生正在算账,这几天他忙得很,店铺往后的开销都要有个估算。

“长生,长生……”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猜猜?”

“店铺买到了?”长生一下子就猜了出来。

我泄气的瘪瘪嘴,“什么嘛,猜到就没意思了!你怎么猜到的?”

“我听说这个恶贯满盈的掌柜的穷途末路了,为了生计,便把店铺卖给了一个年轻的公子。你天天穿一身男装出门,这个真心不难猜到。”

“切,”真没意思,“那你就不能假装不知道,哄哄我啊?”

长生发现我有点不高兴,挠挠脑袋,讨好道:“要不,再来一次?”

我被他认错的举动逗笑了,把地契塞到他怀里,“这个你帮我保管吧,我记性不好,指不定明儿就丢了。”

长生收了地契,把账本给我看,“我解释给你听”,长生知道我对记账是一头雾水,所以从来都是耐心的比划着账本给我解释,直到我完全弄懂收支明细为止。

“汐儿,”长生放下讲解清楚了的账本问我,“掌柜家的铺子为什么偏偏是你买到了?”

“呃,这个嘛……”我还没想好要怎么搪塞他呢!“可能是我运气好呗,运气好,呵呵……”

长生还是疑惑的望着我,张了张嘴没有再继续问下去,我偷偷抹了一把冷汗,幸好及时住嘴啊,否则我就该穿帮了。

“林公子,林公子……”那个正义的老工人从小路上跑来,一手捉着一只鸡,大声喊着,不一会儿就到了门口。

“周伯,你怎么来了?”长生到门外去接他。

“哎呀,长生啊,我今天来是来找林公子的。林公子说他是你的朋友,我就来你这里看看,还真是!”

“找我?”为了安全和方便,我在外面的代号都是“林公子。”

长生幽幽的盯着我,大有日后算账的味道。他对周伯说:“林公子在这里,你有什么事?”

我朝长生眨巴了一下眼睛,够意思,没有拆穿我。

周伯把手里的鸡塞到我怀里,豪气的道谢:“林公子啊,我要感谢你做的好事,要不是你啊,店铺也不会被封,我们这些签了契约的人,也不会被释放,三年了啊,那个黑心的掌柜让我们做牛做马干坏事已经三年了!我的良心真的不安啊!”

“长生,长生!”鸡在我怀里扑腾,我最怕这些活物了,长生见状赶紧过来解救我,没了鸡啄我,这下大口喘气也可以了,“周伯啊,您也不富裕,鸡还是拿回去,不用谢我。”

“不行的!你要是不收,就是瞧不起我,我知道,我穷,和你们比不上,我唯一可以报答的,也只有这只鸡了,这还是孩儿他娘让我拿来的!你就收下吧!”

我手忙脚乱的,“周伯,收了你的鸡,我才会内心不安啊!”

“安,安,有啥不安的,就这样吧,我要回去了!”周伯又小跑着消失在山路上。长生抱着鸡,我看着长生欲哭无泪。

周伯啊周伯,你可把我害惨了,原本瞒的好好的事,你一来就露馅了。

“咯咯咯……”鸡叫了,我的心也扑通扑通的跳得七上八下。

还是主动坦白的好,我鼓起勇气坦白:“长生,我承认,一切都是我的主意,谁让那掌柜欺负你来着,我气不过,就……”

长生把鸡用绳子套好,这才和我说话,“我的落魄样,全让你看见了。”

“长生……”

“算了,你也是好心,这鸡养着吧,还可以给你煮鸡蛋吃。”长生盯着母鸡说,看样子还蛮高兴的。

这样……就算没事了?我心中大喜,回屋做饭去。

屋外的长生,唇角笑意明显,说不感动是假的,林汐荷这么一闹搞了半天是为了他!长生心中暖暖的,怎么舍得责怪她!

121山高水长,终究难忘

店铺的问题解决了,这下就可以安心的设计我的衣服图稿了。我竭尽所能的将现代的女性款式回想了一遍,再结合这个世界的具体情况,综合的画出了一系列的女装款式。这是第一批设计,找到裁缝赶制出来,离开张就不远了。

“汐儿,还没有睡?”长生敲敲门进来,端了几个馒头,“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你真好!花了一晚上时间弄这些,好饿!”白天出门装潢店铺,晚上回来设计服装,挺着个肚子,还真有些累。

长生很是心疼的劝我:“汐儿,现在店铺已经买到了,你的具体想法我也知道,那装修这方面就让我去盯着吧。你就负责设计这个版块好不好?你太操劳了,你这个人一忙起来就控制不住自己。”

我咬了几口馒头,含混不清的问他:“那你人找好了没?”

“找好了,明天上午我带你去看看。”长生递过来一杯热水,“都按你的要求找的,应该差不了。”

我点点头,舒了一口气,“那好,我就负责设计我的服装,剩下的你来弄,多亏有你,否则我得累得像狗一样了!”

都已经是当娘的人了,说话还是这么没遮没拦的。长生因为林汐荷的孩子气在心里偷笑,收拾了一下书桌,捡干净地上的废纸,嘱咐了一句“早点休息”,轻轻关上门出去了。

我挨个儿面试了长生招来的女工人,确实不错,看来长生是费了一番功夫的。这批女工是要经过培训才能上岗的,培训这方面得花不少时间,不是简简单单的招呼客人而已。还有,待遇和福利要适当,时不时丰厚一点,才能够收买人心,让工人踏踏实实诚诚恳恳的努力工作。

我和长生商量过后,决定采取奖金制的办法,营业额多,那么酬劳就在原来的基础上增加,增加幅度以营业额为准,反之不然。其次,是个人奖惩制度,这就要看个人表现,考核个人的服务态度,产品推销情况,客人回头率等等。做生意免不了底下的人偷工减料,甚至有拿公家钱财的情况,既然这样,那么也要制定一个规定,如果店铺里账目不清,缺了东西或丢了饰品,衣服等等,每一个工人都要被扣钱,并且实行问责制。

“个得其所,各属其职,赏罚分明,汐儿,你的管理办法很好。”长生如实赞扬,在财政方面,其实林汐荷不是一窍不通,只是因为她没有把心思放在这上面,而是她觉得麻烦,所以才全权交给自己打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长生发觉,林汐荷头脑清晰,想法丰富,她善于揣摩人的内心,根据每个人的不同情况做出不同的计划。长生想起林汐荷常常自夸说的一句话叫“谁说女子不如男,女人也顶半点天”就忍俊不禁,这话不错,她的确是不输任何一个男人的。

“汐儿,我教你做账,你这么聪明,很快就可以运用自如了……”

“千万不要!”做账?有没有搞错,在现代被数学折磨疯了,好不容易穿越过来还要跟数学打交道!我摆手都来不及,“长生,你放过我吧,千万不要逼我,我一看账本就头疼,你说说,我怀着孩子,又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你就忍心……”

“好好好,你别再说了,我不逼你学,不逼你学……”说要教她财务方面的事也不只提过一次,每一次她都叫苦连天,搬出种种借口和理由逃避,又假装嚎啕大哭地骗取他的同情和心软,所以每一次都不了了之。长生揉了揉额角,叹了一口气,也罢,自己在她身边,能帮她自然是好,她倒也不用操心,只是,作为一个生意人,若是不懂管账,还是不行的。不过……长生温柔的朝林汐荷所在的方向望去,她正在埋首苦干,专心致志的想着画着,偶尔抬起头看着屋顶皱眉思考,咬着笔头一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样子,别看她平时嬉笑吵闹好似不正经,当她安静下来认真起来,那一股子冲劲儿,踏实努力负责任的态度,已经完完全全的吸引住了他的所有目光。长生不忍心逼她做她不愿意的事情,想着算了,既然她这么排斥,那就以后慢慢教她好了,一点一点的教,慢慢的在经验中渗透,相信总有一天她会学会的。

“长生,这几天我都有要去给女工们培训,店里就交给你了。”

“好。裁缝那边呢?我再找找看吗?”

我盯着一沓设计稿发愁,“我也不知道啊,这些个裁缝铺子,要么手艺达不到我的要求,要么是根本曲解了我的设计,做出来的衣服和图稿完全是天壤之别,差距太大了。真不知道是他们理解有问题,还是我画的太抽象?”

长生拿着我的图稿一张张仔细翻看,一边看一边说:“你的图我都看得懂,那就是他们出的问题。不要担心,我们换几家试试。”

还能有什么办法,也只有再找找看。

“咦,汐儿,这些衣服好像有点怪。”长生指着其中几张图稿给我看,呀!这是我特意为青楼女子量身打造的服装,布料够少,情趣够好,被长生知道,再好也会被反对的。

“啊呀,这个……呃,是还没有画完的,所以看起来裙子有些短,缺个袖子领口什么的,很正常,等我画完了就不奇怪了,呵呵,呵呵……”

我打着马虎眼儿,长生也没有再多疑,把画稿收了起来,“店铺的名字你想好了吗?”

“‘美人天下’,这个名字你觉得如何?”

长生想了想,摇头否定,“不可,‘天下’二字恐招来祸患,要是被有心之人利用就不好了。”

我想也是,商场如战场,同行眼红是常有的事,小心为妙,“那你想一个,要好听的,不能粗鄙低俗。”

“美人何世……美人何世如何?”

“美人何世,美人何世……”我反复念了几遍,不由地惊喜,“可以呀,既文雅又好听,好,就叫‘美人何世’!”我把我的计划告诉给长生,“长生,你记住,我们在外面的招牌就是‘美人何世’,我们的衣服有两个主题,一个是大家闺秀的风格,温柔婉约,另一个是女侠风范,清新灵动,衣服分别在店铺两边销售,一个就叫淑女坊,另一个就叫红俏阁。这两间屋子要有不同的装修风格,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知道了。”长生记下我的要求,问到关于宣传的事。

宣传这方面,因为服装设计里面包括了情侣装,而且,单单只有美女做广告效果不见得有多好,反而是一男一女搭配,俊男靓女的组合才能吸引众人的目光。那些女人为了让好看的男人爱上自己,才会进我们的店里买东西,才会到我们这里来消费。找漂亮的女的还比较容易,可是男的,要想找个俊俏的,就难了。

“这个就不忙想,今天天气好,我先把衣服洗了。”

“还是我来洗吧”,长生说,基本上我换下来的衣服都是他洗的,我还在蒙头大睡的时候他就在院子里洗衣服了。我不好意思麻烦他,就把衣服藏起来,还是被他找出来洗的干干净净,长生怕我尴尬,好心的留下亵衣亵裤给我自己洗。好几次趁他不在家,我抓紧机会争着洗衣服,还到处去找他的换洗衣服,愣是没有找到,长生每一次换下来的衣服都及时洗了,生怕我找到帮他洗了!长生爱干净,一只臭袜子都没有。

“长生,不是连亵衣亵裤你都要帮我洗吧?”我逗他,长生一时语塞,好看的红色从面部一直绵延到耳根,只好憋着脸羞涩地坐在一边算他的账本。

真是纯情少男啊!我心中感叹,这年头,能遇到一个处*男就算你运气好了,长生不仅是处*男,还是个极品纯情处*男,你说我运气有多好!

咦?我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长生是不是处*男我至于这么高兴吗?关我屁事!

“长生,你有没有喜欢的人?从前到现在,有没有?”心里想的和嘴里说的南辕北辙,话到嘴边一点都收不住。

长生娇羞的嗔我一眼,脸比原先更加红,娇艳欲滴。

我猛地吞了一下口头,不是吧,有喜欢的人了?像是有人在我心里捶了一拳,有些闷闷的沉重,说不上来这突如其来的感觉,失落吗?别开玩笑了,我喝止自己,我又不爱他,失落什么,我情绪突然低落只是因为、因为长生没能和他心爱的人在一起而惋惜遗憾,对,就是这样的!

上下打量着长生,目光落在他的某一处地方,“长生,你……难道已经……”

长生被我瞧得浑身不自在,随着我的目光而去,终于猜到了我的邪恶想法,他一下子跳起来,整个人像只煮熟的虾子红得透亮,低声骂了我一句:“你……女流氓!”

长生飞快地跑进屋子把门关得死死的,我坐在小板凳上笑得四仰八叉,弯腰勾背,一下子没收住,从板凳上坐到了地上,索性笑趴在地上打滚。

“长生,长生,我肚子都笑痛了!救命啊!”我在屋外叫嚣,无限畅想长生在屋里羞涩的模样。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长生一米八几的大高个赌气的站在门口,叉着腰吼:“你再笑,你再笑我就不理你了!”

好纯真的少年啊!我笑得更欢乐,长生拿我没办法,急得直跺脚,“你欺负人!”他又把门“嘭”一下关上。

我乐不可支,手一下一下往地上捶,笑岔了气就走到院子里的竹桌上倒了一杯水喝。

“露晨?”手里的茶杯差点握不住,院子外面站的人,尽管光影重重,终是念念不忘,恍若隔世,一眼万年。

122我想你,我很想你

“姐……”露晨扑过来抱住我。

我拍拍他的背,自己也哽咽了,喉咙酸胀得难受,说话声音有点沙哑,“露晨,多大了还哭?”

“才没有!”露晨放开我,用手背抹抹眼睛,眼睛红得跟兔子眼睛似的,还说没有哭。

还有一个人站在院子外面,负手而立,惊为天人。一身劲装,霸气侧漏。刚毅明朗的俊脸,挺拔修长的英姿,雕塑一般的伫立着,黑得发亮的双眸是深不见底的静静流淌的潭水,凝视着我,不言不语,一动不动。

“凤潇,好久不见。”我走到他面前,胸中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来,因为当他真的站在我面前,我反而不知道要说什么。

“你过得不好?”凤潇面露怒色,“回来了为什么不来找我?就这么厌恶我吗?”

这三个问题问得我心里发酸,苦笑地问他:“凤潇,你来找我,就是为了问这些吗?我过得很好,没有饿死,也没有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我不来找你,是因为我发生了很多事,这些事情疑点很多,我甚至怀疑自己遗忘了什么,我晕倒在路边,毫无头绪,迷茫失措,我不想麻烦你,也不愿意打扰你。”

“呵呵,”凤潇冷笑两声,讽刺我,“你还是这么伟大,真会为我着想。”

他的讥讽让我更加苦涩,但他眼里的心痛和纠结更让我不忍,“凤潇,我不想和你吵架,我们不要吵架好不好?”

我的话令凤潇身形一震,脸部紧绷的线条变得柔和起来,“我想你,我很想你。你有没有一点点的……想过我?”

怎么会不想?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不管我是否爱他,能不能接受他,那段时间以来他对我的好,他在我身边的守候,让我心怀愧疚,就是这份愧疚,也让我对他放不下忘不了。

“有的,我也有想你,想露晨。”

凤潇的眼神充溢着温婉和柔情,手臂动了动,最后还是放下了,能听到这句话已经很好了,那天她和他争吵后决绝离开,他赌气当真没有派人跟着,可是欺人不自欺,一段时间以后,手下的人来报,说在城里发现有一个村妇模样的女人身形动作和林汐荷神似,暗暗调查之后证明果然是她。露晨吵着要来看她,凤潇尽管生气,恨她的诀别和狠心,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心里对她的在乎,来看她一眼,看她过得好不好!质问她为什么宁愿过粗茶淡饭的生活也不肯来找他!自从离别后,难道她真的那么狠心把他完全忘记了!

当她说想他,当她说不要吵架,当她掉眼泪一脸委屈,他还在气什么呢?什么气都没有了。凤潇笑自己,对林汐荷真是一点招架能力都没有,再一次见到她,自己才发现原来他一直未曾生过她的气,只是拉不下脸再去找她,跟着她,他在气自己的胆小懦弱,他一直很介意,介意林汐荷的排斥,她的狠心,她的不接纳。

“不哭了,我在这里还哭什么?”凤潇伸手给我抹眼泪,问到,“你离开之后,都发生了什么,慢慢告诉我。”

我沮丧的摇头,“不知道啊,我只记得我离开你们就去了小喜的家乡,然后,然后……”脑海里一片空白闪过,为什么接下来的事情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我头好痛!然后发生了什么啊!谁来告诉我,我到底发生了什么……”脑袋要炸开了似的,我抱着头蹲在地上,“不记得了,一点也不记得,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汐儿……”

“姐姐……”

凤潇和露晨把我抱住,不让我再乱动,因为头痛让我发狂,院子里的茶杯、衣服全部被我拽了一地。

“我好痛苦,我头好疼,想不起来了,想不起来了!我要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不要想了,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汐儿,汐儿!”凤潇扶住崩溃得快要倒下的我安慰道,“没关系的,不要再想了。”

“姐,你冷静一点,你忘了你跟我说过,过去的事情既然已经过去,就不要再放不下,就应该让它过去,姐,你想不起来也没关系,你只要记得我们还在你身边就好!”

院子里的吵闹惊动了屋内的长生,长生快步上前,把哭得满脸是泪的我扶进房间,凤潇和露晨也跟着进来。

长生打来一盆热水给我擦脸,一面擦一面羞我,“都这样大的人了还哭成大花猫,不怕叫人笑话!”

我知道他是故意在逗我,勉强笑笑,“对不起,刚才是我失态了。长生,这两位是我的朋友。”我对着凤潇和露晨说,“这位就是和我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的人。”

“我叫长生,你们坐吧,我去泡茶。”

“凤潇。”凤潇吐出自己的名字,一贯的冷酷。长生心中一惊,将军?汐儿竟和这些人是朋友!虽然心里有些吃惊,但是长生还是维持着淡淡的笑容,从容地烧水泡茶。

我没敢擅自做主曝出凤潇的身份,名字,他自己说了我也就不顾及了,把露晨拉到身边问话,“小子,近来过得好吗?有没有看上谁家姑娘啊?姐姐给你做主!”

露晨的嫩脸被我一阵蹂*躏又躲避不过,凤潇看着我们打闹也不管,长生端着茶走过来,笑着解救了露晨,顺便递了一杯茶到我手里,“姐姐欺负弟弟?”

我嘬了一口茶,顺势放回长生手心,又捏了一下露晨的小脸蛋,坏笑着说:“周瑜打黄盖,晨啊,你说说下一句是什么?”

露晨好不容易躲开我的辣手,一边揉着脸,一边抿了抿嘴低头很不争气的轻声说了句:“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露晨是被你给吃定了。”凤潇放下茶杯双眼含笑的看我,我吐吐舌头,瞪了露晨一眼,露晨瞬间脸红透了半边天。

凤潇郑重的向长生道了声谢,“汐儿这些日子麻烦你照顾了,茶很不错。”

长生微微点头,带着宠辱不惊的淡笑,“谢谢。”

两人并无过多的交集,都在默默的品着自己那杯茶,看来凤潇对长生的印象很好呢,换做平常,他一定会拿出几锭银子作为答谢,虽然他是第一次见到长生,但也和我一样,感觉到长生那种人,所以他诚恳真挚的向他道谢,要知道,论地位,论权利,还是论声望论财富,在这个三六九等分得清清楚楚古代,一位叱咤风云战功赫赫的大将军,能够向一位名不见经传的普通小老百姓道谢,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大概是我的事让凤潇真心真意感谢长生为我所做的一切,所以凤潇才放下身段去说那两个十分珍贵的字。只不过凤潇比我细心,他没有大模大样地拿出银子施舍,像我一样的伤了长生的自尊。

“好了,汐儿我们该回去了。”凤潇起身,走到我面前蹲下,柔声说,“孩子怎么样了?”

“挺好的。”

“那就好。走吧。”

凤潇牵起我的手,我这才反应过来,“凤潇,你是打算让我和你回去?”

凤潇不置可否,“你还是不愿意?你还是讨厌我?”

“我没有”,天啊,好不容易平息了他的怒气,怎么又有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趋势了!“凤潇,我在这里生活的很好,有长生照顾我,他将我像妹妹一样对待,我已经决定要留在这里了。”

“我的府里环境要好得多,也有更多的人照顾你。”凤潇没有放开牵住我的手,只是声音冷了几度。露晨在一旁很焦急,“姐,你别犟了,和我们回去吧,我没有一天不想你,主子也是,你走了之后,他就没什么好脸色,书房的灯总是亮一整晚。”

凤潇听见露晨无意间暴露的讯息,不自在的微微别开脸轻咳了两声,露晨显然是没有说完,也只好憋住不再说下去。

凤潇瘦了一圈,下巴的棱角更加明显,他身上穿的衣服都有些撑不起来,空荡荡的,露晨呢,大大的眼睛下面有不浅的黑眼圈,人看上去憔悴了好多,这个嫩兮兮的小正太正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祈求我,我这心里也不好受啊。

“对不起,我不能和你们回去。这里就是我的家,我的家人在这里,我还要去哪里呢?”我回过头望长生,发现长生也在注视着我,眼波流转,放出温柔的光。我们的眼里是对彼此的期许和关爱彼此,静静地遥望,不被打扰。

凤潇选择放开我的手,没有生气,淡淡地说道:“好,汐儿,你做你想做的,我不强迫你。”凤潇沉默不语,长生冲着露晨点了点头,两人有默契的关上房门出去。

“汐儿,我不会再逼你接受我了。但是我也希望你能正视我对你的感情,不要逃避,不要放弃,也不要拒绝我对你的好,这是我心甘情愿的,与你无关。我不知道你是否真的忘记了暮凝澈,也不清楚你还有没有爱着他,或是其他某一个人,这些都不妨碍我继续待在你身边,我希望你幸福,更希望这份幸福是我亲手给你的。你知道我话不多,性子冷,对人对事总是淡淡的,以后我都不会再说这些话了。就这一次,仅此一次,说多了,就不珍贵了。”

“我爱你,”凤潇在我唇上落下滚烫的一吻,经历错愕过后的我,心里有一块地方柔软了,崩塌了,可是立马另一块地方又揪心般的疼,像在提醒我,不要忘记,不要忘记……

“汐儿,不要忘记我!”

突然有个声音在耳边恍惚响起,我忘记了谁吗?掏出胸前挂着的项链,脑海中隐隐约约闪过一张模糊不清的脸,转瞬间就消失殆尽。

今日和凤潇的见面,提醒了我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如果我是离开暮凝澈之后再去的小喜的家乡,无论怎么走,在短短十多天里,也应该还是处在云轩王朝的地界范围内,仅凭脚力是不可能越过边境,来到朔玥王朝的最繁华最热闹的中心城市。一切都太可疑了,还有那个男人,在大冬天还手持画扇的男人,尤其可疑。

123女人也得腹黑一回

差不多快一个月了,长生忙着装修店铺的事,又要抽出时间找裁缝做衣服,我培训女工,又忙着筹备开张宣传方面的问题,两人都忙得不可开交,很多时候连饭都顾不上吃。于是乎,露晨充分发扬好人做到底的可贵品质,准时准点给我和长生送饭。

今天露晨刚来,正好长生也从外面回到店里,风尘仆仆的,应该是才从裁缝铺回来。

“先吃饭,长生,饭吃了再说。”

“对,长生哥,你忙进忙出的也该饿了。”露晨在我的指导下,已经很顺口的叫起“长生哥”这个称呼来,长生很喜欢露晨,也把他当做弟弟一样的疼爱。

“小晨,你吃了吗?”长生接过饭碗问。

“还没呢,我就是等着和你们一起吃。”露晨乖乖地坐下,添了一碗饭,“姐,多吃虾,对孩子好。”露晨剥虾的手艺一流,他把剥好的虾仁放进我碗里,又对肚子里的小宝宝说,“宝宝乖,吃了虾仁就会长得粉嫩嫩的。”

“和你一样吗?”我笑他,露晨羞涩的咬着筷子头脸红。

长生好脾气地在我碗边敲了一下,柔声说:“汐儿,别逗他了,好好吃饭,下午不许你再去培训那些女工了,回去休息,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女工那边已经差不多了,只是宣传方面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不行,现在裁缝也没有找到称心的,宣传也没有找到如意的人,全部交给你,你还不得累死!不行,不行!”

长生叹气,放下筷子担忧:“可是你看你,这么些天累成什么样了?你忘了自己已经快有六个月的身孕了?”

“是啊,姐,大着肚子就不要东跑西跑的,太危险了!”露晨也劝我。

我撅嘴,翻了个白眼,只好妥协:“你们可真齐心,我这边停下来,手里的工作怎么办?让你一个人忙,怎么忙得过来!”

长生不急,反复打量着露晨,露出满意又轻松的笑,我也朝旁边的正太看过去,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

“汐儿,你觉得如何?”

“很好,很好,你眼光不错。”

我和长生一唱一和,把露晨吓得不轻,哆哆嗦嗦地后退:“你们……不会是对我有什么企图吧?我可是清白之躯,别……”

“就是对你有企图!”我一把抓住露晨,把他往凳子上一摁,“长生,你说。”

长生点头,拉过露晨的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苦口婆心的说,小眼神温柔地能溺死人:“小晨啊,你说你见哥和你姐这样,就不想帮帮忙?”

“想、想帮啊!”露晨结结巴巴,“长生哥,你直说吧,别这样吓我,我胆小……”

露晨快哭出来了,长生和我笑到不行,“不逗你了,我直说,”长生好不容易止住笑,“是这样的,你很符合我们宣传人员所需要的形象气质,这些天你也一直在我们身边帮忙,我们的计划你也差不多清楚,我想让你来参与宣传活动。小晨,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我?”露晨瞪大眼睛,“我行吗?”

“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就一定没问题!”我信誓旦旦,大力的拍拍露晨的肩膀,“还有啊,露晨,上一次听你说你会做衣服,你要不要先拿一张图去做一件衣服给我看看?”

露晨在花样图里找了一张,“这件衣服花的时间不是很多,半个月后就可以给你看成品了。”

“半个月?”我算了算时间,“不行,露晨,我们等不了这么久,这批衣服都要做出样品,你必须在短时间内让我看见你的手艺才行。”

露晨仔细想想,又在花样里翻来覆去的查看,询问我的意见:“姐,要不我先做一半给你瞧瞧?如果可以,那么就由我来负责所有衣服的制作,我可以联系能够长期和我们合作的裁缝铺,让我去指导他们,出来的效果应该能达标。”

这个我同意,要是露晨真有好手艺,这一方面完全可以放心交给他。

“好,那你可能会很累的,你要做好准备哦。等到我找到了合适的女伴,宣传表演就要开始着手进行了。”

说干就干,注定是辛苦的一个月,既然付出了努力,就一定要有回报。几天后,露晨的表现果然不负众望,衣料,款式,还有细节以及给人的感觉,都和我的想法要求如出一辙。

“露晨,没想到你的手这么巧,可算帮了我大忙了。我担心,如果你来帮我,凤潇那边会不会不方便?”

“不会的,”露晨比划着图稿一边回答我的问题,“主子还有清舞可以帮忙,再说,将军身边不会只有一两个武功好的护卫,我来帮你,主子也会很高兴的。”

露晨一见到衣服的花样就兴奋,恨不得针线剪刀不离手,只要在做衣服,他就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和外界隔绝了似的,任何人的一举一动都不会影响到他。

我好奇:“露晨,你最大的爱好,该不会是做衣服吧?”

露晨诚实地点点头,手不离图,指不离针,飞快地穿梭,看也不看我一眼的说:“是啊,小时候我娘给我做衣服,穿在身上很温暖,那时候我就很喜欢看我娘做衣服,后来长大了,我身上的衣服都是自己做的。”

怪不得上一次他的衣服被树枝划破他心疼了好几天!还记得我又一次和他打闹不小心把他的衣服给扯破了,他硬是一个星期黑着脸不理我!露晨竟然对做衣服痴迷沉醉到如此地步,也难怪他做出来的衣服这么好看精致,每一件都是他的心血啊!

“那……你比较喜欢做衣服还是喜欢在凤潇身边出生入死?”我试探性的问道,要是他更喜欢做衣服,那我死皮赖脸的也要让凤潇割爱!

“做衣服!”露晨丝毫不犹豫地给出答案,“而且,姐,我想和你在一起的时间多些。”

“露晨,你真好!”我冲上去给了露晨一个大大的拥抱,“露晨,咱们现在就去见凤潇,我要挖他墙角!而且一挖就是两个!”

“两个?”露晨偏着头大惑不解,萌翻了的可爱样。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本姑娘势在必行,视死如归!”

正在和君凌谈论要事的凤潇,突然觉得背脊一阵发凉,阴嗖嗖的,不禁打了个寒噤。

“怎么了,看你的样子有些冷,来人,把炭烧得旺点。”君凌吩咐下去,凤潇看看外面的天,晴空万里,太阳高挂,心里一阵发虚,该不会那女人又弄出什么幺蛾子了吧?这些日子自己忙,抽不出时间,就派露晨盯着她,免得她为了工作伤了自己,这个女人想法多,很难猜到她接下来要做什么,本来是让露晨去管着她,偏偏露晨也脱离了原来的阵线,和她混成了一伙儿。唉,家教不严,防范疏漏啊,早就该料到了,露晨是谁啊,露晨哪一次不是乖乖听林汐荷话的?哪一次都是!

凤潇悔不当初,却不知还有更大的幺蛾子等着他。

124费尽心机挖墙脚,不挖墙脚心不倒

“将军您回来了,林姑娘等您有好些时候了!”凤潇刚一进府就听见下人来报,心里一惊,果然啊果然,就知道是那丫头搞出来的事,不然自己怎么会冷汗一阵一阵得冒!

快步来到大厅,还没有进去,就听见厅内传来林汐荷和露晨交流谈话的声音,哟呵,两人还聊的正欢!有没有考虑到他的感受!他一天到晚在外面忙活,连见她一面都艰难,心里想的不得了,她呢,跟个没事人似的,和自己的侍卫打得火热,气死人了!

凤潇心里气得暴走,听见屋内林汐荷说道:“露晨,我觉得,干脆我们自己组织一批人,你来指导她们,我们自己设计的衣服自己做,赚到的钱也多一些,一想到要把辛苦赚来的银子分给那些个手艺不佳的裁缝,就像在剜我心头的肉一样啊!”

不用看也才得到林汐荷一脸苦大仇深痛心疾首的表情了。凤潇扶额,满头黑线。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正想和你说来着。我发现招进来的女工中有好几个针线活很不错,我们再继续招,女红做得好的,心思细腻的,大可以招她十多二十个人,要是以后生意好了,估计还得连夜赶制才行。其实,我还想招些男工人进来的,这样我设计了男装,男工人做出来的衣服可能会更大气一些,毕竟男人和女人做出来的衣服,穿上身的感觉和气质都是不同的。”

“你能找到针线活好的男人?”不是吧,我以为像露晨这种已经算是珍稀动物了。

“当然可以,只是比较少,花费的时间多一些。姐,你放心交给我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好,就等凤潇同意放人了。”

哦哟,他说呢,死活都不愿意踏进将军府半步的林汐荷今儿个怎么转了性子主动来找他?搞了半天是来挖墙脚的!亏得他还以为她想他了来看看他,不过是自作多情,一厢情愿!这个露晨,一放出府就叛变了,到底谁是主子啊,完全不把他这个将军放在眼里了有没有!

凤潇哼了几声,大步迈进厅内,想挖墙脚?没那么简单!

“怎么,找我有事?”凤潇端坐在正中央的椅子上,瞟都不瞟林汐荷和露晨一眼,一口一口对着茶吹气。

露晨感觉气氛不对,规规矩矩地站到一旁。

今天凤潇好像不太对劲儿啊,君凌欺负他了?给他脸色瞧了?唉,这种男人,在朝堂上受了气,就回家来撒气,不能要啊不能要。

“嗯嗯……”我也咳了两声,凤潇还是一眼也不望。

“嗯嗯嗯嗯……”再继续咳,总有咳到他注意的一天,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嘛。

“嗯嗯嗯嗯嗯嗯……”

“别咳了,也不怕嗓子咳破了,本来声音就不好听。”凤潇放下茶杯,慢悠悠轻飘飘地看了我一眼,“挖墙脚来了?”

好吧,你说我声音不好听也就算了,谁叫我有求于你。你这个人,既然知道我是来干嘛的,你还故弄玄虚给我脸色瞧!好吧,好吧,只要能把墙角挖了,我能忍,我能忍。我深呼吸好几口,肺胀的跟个鼓风机似的。

“瞧你说的,什么挖墙脚啊,不是不是。主要是吧,人家露晨喜欢做些针线活啊,喜欢做做衣服,设计设计样式什么的,你说,一个人能够做他自己喜欢做的事,能够坚持他兴趣所在的事儿多好啊!是吧,露晨?”

我赶紧给露晨使眼色,露晨心领神会,“是啊,是啊!”

“哦?”凤潇提高了语调,眉毛一挑,“露晨,你这意思是……在我身边一直以来你都没兴趣,不喜欢,甚至很讨厌咯?”

露晨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连声辩解,凤潇英挺的鼻子哼哼气,眼中分明闪过一丝狡黠偷乐的精光,这丫故意在刁难我!

“凤潇,”我没好气,也不绕圈子,直说,“我告诉你,不仅是露晨,还有清舞,这两个墙角,我挖定了!”

“清舞?”凤潇被自己呛到,“清舞你也要?人家答应吗?”凤潇傲娇,他是料准了清舞和我不可能会友好相处,可是他忘了,美丽对一个人的吸引力有多么巨大,特别是越漂亮的人,越是想保住青春不放,抓住美丽一生,再加上露晨从中调和,还承诺送她两套新款女装,清舞想不答应都难。

我朝露晨一挥手,露晨出门就把清舞带了来,“人就在这里,你自己问她。”

“主子,我想……人应该要互相帮助,所以……”清舞娇羞扭捏,绞着手指说,“不过主子你放心,我不会背叛你的,只要宣传一结束,我立马就回来!”

凤潇一口茶差点喷出来,手颤微微地指着我们气得发慌:“你们,你们……哼!”凤潇捋捋衣袖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神气颇为得意,“要是我不放呢?”

“那你要怎么样才肯放人!”

凤潇饿狼般的眼神在我身上扫来扫去,打量得我汗毛一根一根的竖起,凤潇突然一勾嘴角,用他低沉迷醉的声音说:“这个情你可记得,以后慢慢还我。”

凤潇的眼睛像探照灯一样的闪烁,我莫名的心虚,手心微微沁出了汗,“好……好吧,这个……天色也不早了,我就回去了,再见。”

“姐,我送你。”

“不用了,露晨你回房间做你的衣服。”话不是我说的,是已经从座位上起身准备出发的凤潇说的,就在一晃眼的空档,他已经站在身边。

“不、不用了吧?”要是你送我,这条路才不安全啊。

凤潇直接忽略我的话,“是你自己走,还是我抱你?”

“我自己来,自己来!”我频频回头用眼神和露晨交流,露晨也饱含热泪的目送我远去。

“这么舍不得?”凤潇问。

我连忙点头,您还是大发慈悲让露晨送我吧,要不,别找人送我也行,反正不是你就谢天谢地了!

“明天还会见面的,不用舍不得。”凤潇手一挥,身后的大门就关得严严实实的,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凤潇始终维持和我相同的速度走在我的旁边,一路上两人都没有怎么说话,反而是内心舒坦的慢慢散步,没有一方为了打破沉默故意没话找话,我们之间是安静的,并未觉得尴尬。走到了狭窄的山路,凤潇走在前面,递给我他的手,“拉着我,路不好走。”

我拉住他,他厚实的手掌因为常年握剑隐约触摸到一些细茧,温热的手心紧贴,不仅是手,连整个人都萌发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你在紧张?”凤潇带着笑意的语气。

“呵呵,有点热,有点热……”我只好打哈哈掩饰自己的心慌意乱。

“汐儿,你看。”凤潇停下,抬起头盯着天空,浩瀚无垠的星空,颗颗黯淡微光的星辰,汇在一起,竟成了广袤银河中点点滴滴的希望,看着星空,自己像灵魂出窍了一般,痴痴的什么也不去想,任由自己放空,任由自己发傻。

“我希望自己能够帮到你,可是我不能,近日都在宫里,抽不开身。”凤潇垂下眼睑看我,漆黑深邃的眸,抱歉和愧疚月光般泻下。

“我都明白,谢谢你能让露晨和清舞来帮我。”

凤潇握住我的手微微用力,月光洒下清辉,照耀在玉带似的小路上,路上的两个人,一前一后,手牵着手慢慢走着,向来冷清的皎月,也似乎没有那么孤单和寂寞。

125你要不要对我负下责?

远远的就看见竹屋的灯光亮着,纵使这是一个偏僻的清静的荒野山林,但每天晚上都有一盏灯亮着,照着,有人等着你回家,挂念你,担心你,那么回家的路就不会害怕了。

“长生?”院子门口有人提着一盏灯笼,不是长生还会是谁,“你在等我吗?”一阵温暖涌上心头,“天这么冷,快进去快进去!”

长生衣服少,穿着单薄,看见我平安回来,长生的紧张得到舒缓,清浅的笑了笑,和凤潇互相点头示意,算是打招呼。

凤潇没说什么就独自离开了,我和长生站在门口目送他,直到山路上没有了凤潇挺拔俊逸的身影。

“进屋吧。”长生提着灯笼扶着我,他的手冰冷,刺得我一下子缩了缩手。长生把手藏进袖子,向我道歉,“对不起……”

“是我对不起你!”我使劲拽出他的手紧紧捂在自己的手心,对着他的手一口一口地哈热气,“以后不要等我了好不好?要是你生病了我该多难过!”

会在寒风中静静耐心等待的男人,会为了牵住你的手诚心道歉的男人,会用暖心的笑容掩盖自己内心落寞孤单的男人——长生,对不起,我让你等待,我让你担心。

长生反捂住我的手,已经没有了方才的落寞神色,“汐儿,我不冷,很温暖。”

我懂他说的是什么,彼此会心一笑,回到屋内。

长生打来热水,我的肚子大了好多,弯腰变得很费劲。长生半跪在地上,给我脱下了鞋袜。

“长生,不可以……”我惊呼,他给我洗脚我不能接受啊,除了小时候父母给我洗过脚,从来没有其他人做过这样的事,这和去洗浴中心做足疗洗脚不同,太亲昵了!

“长生,我自己来……”我缩回脚,又被他拉住脚踝,浸在热水里,温度很适合,不是太烫,但温热却传遍了全身,每一条血管都在沸腾。

“还冷吗?”长生埋着头温柔地把盆里的热水掬起一捧淋在脚踝上方,轻声问。

“嗯,”我非常不好意思,手指在床上抠来抠去,“谢谢!”

长生没有抬头,我悄悄偷看了一下他的侧脸,好像有点红。

哈哈!长生也在害羞,所以才不敢抬头看我,没了羞涩厚脸皮的我,心底又冒出想要戏弄他的想法。

“长生,我们这样算不算肌肤之亲啊?我身体的一部分都被你看了,还摸来摸去,你要不要对我负一下责?”

长生弯下的身子瞬间僵住,放在我脚上的手也立即转移到水中的空地,“汐儿,我、我……”

我一把捧住长生的脸,强迫他面对我,果不其然,长生的脸红的已经没法看了,烫烫的,热热的,远远高过了洗脚水的温度。我“噗嗤”一声哈哈大笑,长生又羞又气,又气又急,三下两下帮我把脚擦干,端了水盆慌忙地跑了出去。

我在床上笑得收不住,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只是迷迷糊糊中,床前长生似乎来过,第二天醒来,被子盖得好好的。

我和露晨又盘下了一个院子,安静,人少,正合适让女工在这里制衣。店铺的装潢也差不多了,叮叮当当吵得没法,长生不让我去,说是对孕妇不好。露晨白天要在分院指导女工,为了保持神秘,我只有在傍晚时分到凤潇府上去和清舞露晨汇合,排练宣传表演。

紧赶慢赶总算是做好了第一批女装的样式,终于有了空闲时间能够和露晨在早上轻轻松松不慌不忙的吃个早点。

“姐,你尝尝这个山楂酥,酸酸甜甜的味道很不错。”露晨贴心的夹过来一块点心,发现我不在状态,“姐,你在看什么?”

露晨随着我探究的目光望去,前桌也坐着一个男人,儒雅不凡,旁边还有一个女人,俏皮可爱,“姐,你认识他们吗?”

认识?可不仅仅是认识而已啊!

“安乐!墨阳!”我大喊出声,俩个人回头,不相信眼前的一切,不可思议的望着我。

还是安乐冲过来,一下子扑在我怀里,我凸起的肚子顶着她,安乐慌忙的摸摸我的肚子,小心翼翼地祈祷:“小宝宝,不疼不疼哦,姑姑只是太激动了,你要乖哦!”

“没事。”我拉过安乐也很高兴,吕墨阳也走过来,看着我的肚子略有所思。

“墨阳,你这个样子盯着我的孩子看,是想让我孩子认你做干爹吗?”我揶揄他,吕墨阳笑了,坐在我旁边,安乐不愿意坐到对面去,在我身边站着。

“你们怎么会来?”

“皇上决定将我和安乐的婚事缓一缓,大概是澈在皇上面前说了什么吧,皇上答应让我和安乐相处一段时间,或许我们会爱上对方,接受对方,这样和亲也不会伤了对方,也算得上是两全其美。我父皇那边也比较稳定,所以我打算出来走走看看,了解各地的风俗民情,比较一下不同国家的经济发展文化繁荣等情况,也可以作为我们国家的参照吧。”

“那很好啊,”我由衷赞同,“你们两人一起来的?怎么着,培养感情?”

安乐听了我这话,撅起小嘴低头不语,吕墨阳也不说话。

看起来情况不太理想,我看看安乐,这丫头眼眶都红了,我挠挠她的掌心,安乐吸吸鼻子,对着我努了努嘴角。

“好了,不说这个了。我给你们介绍一下,他是露晨,屈服在我的淫威之下,成为了本人的弟弟。”

我这一介绍,刚才还沉默不作声的两人不约而同地笑起来,露晨脸上一红,还是礼貌的和大家打招呼。

“吕墨阳,暮王……汐儿的朋友。”吕墨阳适时改口,那他是知道我的事了,我很感激他带我的眼神依旧如初,清澈透明,没有参杂半点同情和怜悯。

“你好,我叫安乐。”安乐大方的介绍自己,她现在改变了好多,不再到处吵吵嚷嚷她贵为公主的事了。

“你是云轩王朝的公主?”露晨一惊,“那你就是……”露晨一会儿看看安乐,一会儿看看吕墨阳,最后把目光停在我身上,“姐……”

我笑笑,对露晨说:“不用拘谨,他们都不是摆架子的人,大家做朋友就好。”

露晨收到两人肯定和真诚鼓励的眼神,不再紧张。他跟在凤潇身边这么久,多多少少是知道一些事的,突然有一天让他见到人们话题中的人物,还是很震惊的。

“对了,你们住在哪里?下一站要去哪?还是说,马上又要走了?”

“我……我们,我们刚到这里,还没有找到落脚的地方。下一站要去哪也还没有决定。”吕墨阳耐心的回答我提出的一连串问题,难怪安乐会喜欢他了,文质彬彬,玉树临风,风度和气质,真不是一般人比得上的。

“姐姐,我能不能和你一起住?我好想你,也有好多话要和你说。”安乐挽着我的手臂,趴在我耳边说,痒痒的,像只慵懒的小猫。

“当然可以,只是我住的地方比较简陋,你可能会住不惯。”

“不会的,再破再烂的地方我都住过!”安乐幽怨地看了吕墨阳一眼,吕墨阳不自在地别过脸去,轻咳了一声,微微掩饰自己的尴尬。

“墨阳,你也到我家坐坐吧,别嫌弃。”我邀请到,从安乐的眼神不难看出,她是希望和吕墨阳在一起的。

吕墨阳同意了,我让露晨付完帐就带领着一大帮子人准备回去竹屋。露晨一句话点醒了我:“姐,不是说今天全天排练吗?清舞在府里等着呢。”

看我这记性!我一拍脑门,歉疚地向他俩解释:“墨阳,安乐,真对不起,今天我有事,不能陪你们,对不起,我疏忽了。不如你们先去找客栈,晚些时候我再来找你们。”

“刚才我听你们说什么排练?是有节目吗?”墨阳问。

我点头,向他们讲诉了一切,“事情就是这样,今天太巧了。”

“那我和你一起去,我想去看看!”安乐抱着我撒娇非去不可,我拿她没办法,只好求助于墨阳,希望能够通过他的魅力管管安乐,没想到吕墨阳也叛变了,“我也很好奇,可以去看看吗?”既然他都开口了,那我也只有同意了。

于是乎,一帮子人改变了方向,浩浩荡荡地向将军府进军,为了征询凤潇的意见,我让露晨赶在前面向凤潇汇报,幸好凤潇今日没进宫待在书房看他的兵书。

126只能帮到这里

门口已经有下人在迎接我们,到了会客厅,凤潇坐在椅子上喝茶。大家都不是喜欢寒暄的人,简单的打过招呼之后,便开始切入主题。

“墨阳,安乐,你们跟我来,”露晨和清舞已经在准备了,我特地跟凤潇说过,不让他看,等到开张那天给他一个惊喜。

露晨和清舞都是极聪明的人,一讲就通,加上他们练过武,肢体协调也没有问题,进行起来可谓是顺风顺水。相信加上音乐,现场布局,服装搭配,效果一定惊人。

排练完毕,吕墨阳和安乐不由自主的鼓掌赞叹,“怎么样,没有令你们失望吧?”我满是得意的神气问道。

“你何曾让我们失望过?”吕墨阳反问,神色中含着欣赏的笑意,看上去是真的喜欢这个表演。

“这样的话,你从来都没有对我说过……”安乐呢喃,抹着眼泪跑开,吕墨阳向她离开的方向张望,终究没有追上去,倒是露晨热心,怕她迷了路,跟了上去。

吕墨阳盯着天空的一角像在沉思,背对着我,我虽然心中疑虑,也不好贸然前去追问,倒是他先同我讲话。

“汐儿,你带我去看看你住的地方,好吗?”

我叫府里的下人给凤潇留了话,拜托他好好照顾安乐,就领着吕墨阳往竹屋走去。六个月的身子还不是很笨重,只是走路慢吞吞,吕墨阳也走得慢,为了配合我的步伐,尽管如此,他还是得走走停停等我,甚至干脆扶着我走。

长生在外面忙活,家里空荡荡的的没有人,其实按照长生的说法,在我还没有住进来之前,他在家里安安静静一个人生活,家里也想没有人似的清静冷寂。

“汐儿,这就是你要的生活?”吕墨阳上下打量着这间简陋的竹屋不禁问道,“你怀着澈的孩子离开他,在这样的环境里过得好吗?”

我指着院子里的小菜让他看,“墨阳,你看,那只母鸡生蛋可厉害了,只是常常踩坏我的菜,”我带他去了后山,看了长生中的茶树,“尝尝这茶,我泡的不好,有机会让长生泡给你喝。”

吕墨阳轻轻笑了,苦涩、凄婉,初遇他时,便觉得他是有一点阴郁的人,可如今竟愈发艰涩伤感,我离开之后,到底发生了多少事,时过境迁,人也不复从前,总是在变化的。

“我已经知道你的答案了。汐儿,知道你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

我喟然长叹,不得不问,吕墨阳故意避开安乐,是有话对我说,“你们到底怎么了?和我说说吧。”

吕墨阳放下茶杯,娓娓道来。

“汐儿,其实我来,第一是为了游历,第二,也是为了你。”

“为我?”我不解,“你不会喜欢我吧?”话一出口才觉失言,连忙捂住多话冒失的嘴。

吕墨阳被我逗笑,无奈的说了我一句,“你呀!想得可真多。”他在我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算是作为我胡说的惩罚,“我把你当知心朋友,你出了事,我自然担心,想着说不定可以遇见你,天随人愿,真的见到你了,老天保佑,你很平安,而且,你还很幸福。”

“谢谢!”我心里感动,得知了他的心意反而轻松惬意,“那你呢,和安乐闹矛盾了?”

吕墨阳不置可否,“我出来,安乐也跟着来。她对我的心意对我的好,我不是不知晓。只是,我不爱她,无法接收她。汐儿,你是明白我的,更是懂得爱的,如果我勉强接受了安乐,只会给她带来无穷无尽的伤害,对于彼此,都是痛苦。”

“这一路上,我睡过破庙,也露宿在荒郊野外,安乐跟着我,野兽的叫吼让她害怕,我没有去安慰她,她哭泣,我也没有去哄她,因为我想让她知难而退,可是她倒是越来越勇敢,一直跟着我来到了这里,遇见了你。好在终于遇见了你,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承认,安乐很好,真的很好,她在改变,也没有公主娇生惯养的惺惺作态,很真实很可爱。但是……我不爱她,我不想伤了她。”

一个人再好,再完美,可是你不爱他,那么一切都不重要。一旦你爱他,不管他再不好,有再多的缺点,你也会开心的接受他,爱他,他的一切对你来说都是让你在乎的,值得你去爱的。

“墨阳,你有没有想过,你和安乐,你们之间的问题出现在哪里?”

吕墨阳摇头,自己一向是冷静地人,可是再冷静的人,遇到情感问题,也会不冷静的。他想不到,不愿意去想,静不下心去想这些答案。

“墨阳,我不是情感专家,我是局外人,可能看得要比你们清楚一些吧。是不是一开始你就在排斥安乐呢?你爱自由,不愿意让任何人规划你的人生,你更不愿意别人包括你的父皇替你选择未来的路。政治联姻,没有人会喜欢,对于你,更是如此。你讨厌被安排,所以抱着排斥的心态,排斥继承皇位,排斥和亲,排斥别人强加给你的一切,而安乐,恰好就是这被强加于你的一切中的一部分,所以,你也排斥她,认为自己根本不会爱上她。”

“我的感情也一团糟,不敢给你提什么要求和建议。我只是说说自己的一些见解,希望可以帮到你们。墨阳,你要不要试一下,用一颗平常心去对待安乐?她是公主没错,是要和你联姻的女人没错,可是她也是被安排的呀。为什么偏偏是她呢?或许缘分已经注定了。你就当她是萍水相逢的一个女子,试着和她接触,和她相处,再问问自己的心,你究竟爱不爱她?还是说,其实你早就爱上了她,只是一直不肯承认呢?没有人会相信自己会爱上自己排斥的东西,只有问你的心,你才会有真实的答案。”

“如果你愿意试试,我可以帮你们。嗯?”

吕墨阳沉思良久,点头答应。安乐啊,姐姐只能帮到这里,剩下的就靠你了。

127开张大吉

吕墨阳和安乐都在将军府里住下了,我邀请他们两人也来参加宣传表演,排练如火如荼地进行,还剩下两天时间就到了开张的大好日子,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大家都在积极排练,时间越来越晚,我累得眼皮都在打架。

凤潇把我抱到床上休息,我是在太困了,也没有多想,合上眼就睡着了,早上醒来才察觉昨夜留宿在凤潇家里,还不知道长生是不是又在门口焦急的等了一夜。

我急急忙忙就要走,凤潇拉住我,宽慰:“别急,我昨夜已经派人和长生说了,他知道的。”昨夜下人回来禀报,长生果然站在院子门口等待,知道林汐荷不回去以后,长生没有说什么,对着来人道了声谢,就回屋去了。这个男人对林汐荷的好,绝对不止于兄妹之情。凤潇心中暗想,没有让林汐荷知道。

“那就好,那就好,谢谢你凤潇。明天的表演你一定要来哦!到时候你会很惊喜的。”

凤潇笑而不语,点头答应,我接过露晨拿来的狐裘披在身上,凤潇自发的上前帮我系好,我的身高刚好到了他的胸口,贴得近,我听见他强有力的心跳声。

“不在府里吃午饭?”

我摇头,“算了,我要去看看长生,”我委婉的拒绝了凤潇的邀请,露晨扶着我坐上马车,向“美人何世”前去。

长生对你这么重要吗?凤潇有些酸涩,撤下了早饭,人走了,剩下他一个人,吃与不吃也无所谓了。

安乐和墨阳已经到了“美人何世”,他们比我和露晨早到,长生和他们两个正和和气气的说着话,墨阳和长生都是温润如玉的人,所以也是极好相处的。

“你们看起来都认识了,那我也就不介绍了。”我走进铺子坐下,长生帮我抖露身上的雪,一边轻声责怪,“这么大的雪,怎么不多睡会,从马车上下来也不打把伞,着凉了看你怎么办!”

我嘻嘻一笑,逗他:“我着凉了还不得你心疼啊!”

长生叹了一气,在我鼻头上一刮,柔声说:“你呀,从来不让人省心。”长生眉眼下的宠溺温柔让我看呆了眼。何时开始,我和长生竟这般亲近了?我习惯了他的温柔他的体贴,他包容我的胡闹我的淘气,甚至纵容我,宠着我,护着我。他真是拿我当亲妹妹在疼爱。

长生,我拉了拉他的手,趁着周围的人不注意靠在他耳边悄悄问:“我在凤潇家里借宿了一晚,你不会生气吧?天太晚了,我累得不行就睡下了。”

我小心翼翼,长生昨夜会不会多想,他一个人太寂寞了,昨夜我没有回去,天冷,心更冷。

长生的嘴微微往上一撮,给我理了理头发,“你就是担心这个才这么慌忙火燎的过来?”

“我怕你生气……”

“傻瓜。”长生扬起笑,柔顺地垂下眉角,目光倾泻在我身上,我快要被他融化了。

“明天开业,都准备好了吗?”脸上一阵热乎,我慌乱地别开眼找个话题。怎么会这样,差点陷进去,心砰砰跳得好快。

“嗯,我们争取一鸣惊人。”长生心中了然,手贴上我的脸颊,故意打趣,“汐儿,你的脸怎么这么烫?”

“烫、烫吗?呵呵……太热了,呵呵……”我捂住自己烧红的脸走开,“这里面太热了,我出去透口气!”

长生随我去,我站在门口,欣赏那些鹅毛般的大雪纷纷落下,伸出手,一片雪花刚好落在掌心,晶莹透明的美丽纯净,不一会儿就化成了水滴。长生看我时的眼神,我和他说话时的心跳,我们站在一起,我的脸会发红发热,这些都可以证明,我和长生之间,什么东西在悄悄改变。是我太敏感想多了,还是事实本是如此?长生若单纯的将我看做妹妹呵护备至,我的想法岂不是自作多情,让两人都很尴尬?

张灯结彩,鞭炮锣鼓震天响。我站在大号的小舞台上,开始介绍我们的“美人天下”。

围观的群众很多,前面几乎都是不同年龄阶段的女性,这为我们的宣传大大创造了有利的条件。

“各位爱美的女性朋友们,真所谓‘女为悦己者容’,哪一个女人不想找到又帅又多金,对自己体贴万分的如意郎君呢?可是啊,有好多的女性都遇到过这个情况,你爱的人他不爱你。你伤心,你难过,你寻死觅活,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他的心思全都放在其他女人身上,无论你怎么痛苦他也不会怜悯你,回头来找你。”

我的话让一些女性面露苦色,显然是触动到她们的内心,勾起了她们伤心的往事。看来有效果!我心中大喜,继续:”姑娘们啊,我们女人的青春太短暂了,你们想想,结婚,生子,然后就在家相夫教子,慢慢的,我们变成了黄脸婆,男人嫌弃了,就在外面勾勾搭搭,要么就是娶小妾,逛青楼,哪个男人不好色!我们要变得漂亮,不仅是为了抓住男人的心,更是为了自己,女人,也要活出精彩的自己,要扬眉吐气!让丈夫捧在手心里,让他们天天想着你念着你粘着你,不再夜不归宿,他的一颗心啊,都会放在你一个人身上!我们的女装店,各式各样的女装,首饰,帮您化妆,为您搭配,只要您来,我们都会竭尽所能让您更漂亮更美丽!从门口进来,您可能长得不太好看,身材不够完美,但是您放心,从这里出去,你将是最美的自己!您要有信心,我们和您共同努力,一定会恢复您的青春貌美,保持您的迷人曲线。你可以做大家闺秀,袅袅婷婷,也可以活泼俏皮,有英姿飒爽的女侠风范,你想要的,我们都会给你!请记住,您的美丽人生,夫妻之间的和谐生活,尽在‘美人何世’!进来看看,还有更多惊喜等待着您!开业前三天,衣服饰品全部优惠,多买多赠,买的越多越划算!大家站在门口这么久,也辛苦了,下面给大家献上一个节目,掌声有请我们的呃俊男靓女带来表演!”

清舞和露晨上场,一个美艳动人,宛如雪峰之巅绽放的莲花,一个阳光帅气,像冬日里的暖阳,衣袂飘飘,轻歌曼舞,柔纱飞扬。

“春暖的花开带走冬天的感伤,微风吹来浪漫的气息,每一首情歌忽然充满意义,我就在此刻突然见到你。春暖的花香带走冬天的饥寒,微风吹来意外的爱情,鸟儿的高歌拉近我们距离,我就在此刻突然爱上你。听我说,手牵手,跟我一起走,创造幸福的生活。昨天你来不及,明天就会可惜。今天嫁给我好吗……”

一首《今天你要嫁给我》浪漫柔情,旋律轻快充盈,再加上台上二人精彩的演绎,台下很多人也开始慢慢跟着挑动起来。

接下来是安乐和墨阳登场,他们要表演的,是《爱的华尔兹》。

“踮起脚尖提起裙边,让我的手轻轻搭在你的肩。舞步偏偏,呼吸浅浅,爱的华尔兹多甜。一步一步向你靠近,一圈一圈贴我的心,就像夜空舞蹈的流星。一步一步抱我更近,一圈一圈更确定,要陪你旋转不停。没有谁能比你更合我的拍,没有谁能代替你给我依赖,

甜蜜呀,幸福啊,圈圈圆圆转出来。没有谁能比你更合我的拍,没有谁能给我你给过的爱,

我们的未来是最美好的存在……”希望安乐和墨阳能在这一次的亲密中,互相了解,彼此接受。

华尔兹是什么对于人们来说并不重要,歌词偶尔不清楚也没关系,最重要的,是旋律好听,朗朗上口,欢快活泼的音乐,台上一对璧人,不断地旋转,优雅又迷人,墨阳的儒雅俊逸,让台下的女人心碎了一地,安乐的可爱灵动,让色眯眯的男人口水流了一地。女人见了男人一副满眼桃心的模样,下决心要把自己变漂亮,一个劲儿地往店里冲,开张第一天非常让人满意,我和长生看着熙熙攘攘人山人海的“美人何世”,恨不得放礼花庆祝我们的旗开得胜。

128凌乱在风中

客人们都是看了衣服款式比着自己的身材下订单做衣服,看着一批一批的女性同胞化好妆面带微笑自信满满的走出“美人何世”,我心里的自豪感和满足感油然而生,能够帮助别人,能够被别人需要是多么幸福!虽说,是从这些人口袋里赚了那么一点点钱,这可不是为了生计嘛!

“姐姐,这衣服好好看,可不可以留给我做个纪念?”安乐跑过来挽住我的胳膊,可爱迷人。

“怎么样啊?”我坏笑,勾起她小巧的下巴,“姐姐替你安排的,还满意吗?”

安乐羞涩地在我手上假意打了一下,嗔怪道:“讨厌,你就知道取笑人家!”

我乐得哈哈笑,恐吓她:“我是孕妇你还敢打?小心我以后不给你安排机会和墨阳亲近了!”

安乐嘟嘴,对着我就是一阵撒娇,“姐姐……”

我发誓,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墨阳也走过来,安乐脸上一红,低着头脚在地上蹭来蹭去,我拍拍她的手,示意她退避一下,我有话和墨阳说。

“墨阳,感觉怎么样?”看他的神色,没有先前和安乐接触时的抵触排斥,为了刚才的一段舞蹈,他们两人反复练习,不知不觉中,墨阳对安乐的态度改变了许多。

“感情的事,哪是一时半会弄得清楚的?只不过,我倒应该重新和安乐试着相处,这是真的。至少,我已经不排斥她了,虽然,仅限于此。”

“又没有人逼你赶快爱上她!慢慢来就好了啊。”我打了他一拳,“墨阳,你在台上还真挺像回事,风度翩翩,玉树临风,迷死人了。”

“那是必须的。你才发现吗?”哟,这个吕墨阳,给他三分颜色就开起染房来了。

墨阳自己也笑了,笑得轻松愉快,温柔如风。

“凤潇在等你,去看看吧。”墨阳往我身后把头一点,就算和凤潇打过招呼。

凤潇竟然和君凌一起来了!

“林汐荷,没想到你还有这能力,我还真是小瞧了你!”君凌一袭便服,站在人群中,光凭那一身强势的气质,也不会低调。

难得被他赞美一次,“那是,你小瞧我的地方还多着了,日后管好你的眼睛,小心他因为太惊讶掉出来!”

“一定注意。”君凌勾着嘴角,肆意而笑,“不过话说回来,你的事业心还真重啊,挺着个大肚子忙活。”

“没办法,男人靠不住嘛!”我耸耸肩,宠他抛了个媚眼,把君凌吓了一跳。

“你想干嘛?”君凌后退一步,硬是在我和他之间留出了一大片空间。

“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想,只是想……”我步步逼近,君凌难得紧张到无语轮次,手脚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我只是想和你谈谈生意而已,你做什么这么忐忑不安!”我很是无辜,瞪着眼睛望他。

君凌尴尬,拉拉衣襟气呼呼盯着我:“你说就说啊,靠这么近干嘛!”

“难道你以为我会对你做什么!笑死人了!”我挖挖耳朵,“放心啦,我只是觉得,要不要也给你的女人做个十几二十套衣服,让她们也争奇斗艳百花齐放一回,你能够天天欣赏美女,岂不是一件乐事?”

君凌嗤之以鼻,“我宫里的裁缝多得很,不需要。”

切!我反笑,挥着小手帕招呼,“这位爷,这你就不懂了吧,我们这儿的衣服都是别具一格的,各有各的特色,别有一番情趣,你注意,是情趣哟!这么暧昧的词语,你懂得哦?温香软玉,**一刻,你的和谐生活我们可以帮你创造!”

君凌已经不是金童了,瞬间秒懂我的意思,没想到这个在龙床上和无数个嫔妃激战数夜的男人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凤潇拉过我重重地捏了我的手一下,“好了,说话一点都不、不含蓄。”凤潇本来想给君凌后台下,结果自己也放不开,看样子估计还是个金童。

“嗯嗯……”君凌打破尴尬,“天赐很想你,问我你什么时候能去看看他?”

天赐!我母性又泛滥了,不由地激动:“我也好想他,这阵子忙过了就去看他。”转念一想,不对啊,“咦?怎么说也应该是你带他出来看我吧,你住的地方哪是我一个平民老百姓可以大摇大摆地进去的。”

君凌瘪嘴,“好像你没有大摇大摆进去过一样,你还大摇大摆地出去又回来!”

“那是狐假虎威,你都给了玉牌了,那些个士兵还敢不放人?”

我话一说完,君凌就从身上掏出一个玉牌扔进我怀里,我天,这可是玉做的,价值连城,这个败家子,说扔就扔啊!

“玉牌已经给你了,相进相出随你。”君凌酷酷的摆张晚娘脸说道。

“我还不想进去呢!”我把玉牌还给他,君凌满脸不高兴,“看吧,看吧,动不动就黑着一张脸,吓着我的宝宝可不好,我还是不去了,你有空带天赐来看我就行,要不就让凤潇把他带出来。”

“你!”君凌气急,“爱去不去,我没空,爱见不见!”

“那可是你儿子耶!”君凌甩手大步流星的走了,我在后面吼,玉牌还在手里,“你的东西……”他头也没回地径直消失在街角。

“怎么办?”我苦着脸问凤潇。

“还能怎么办”凤潇捏捏我的鼻子,“收着呗,价值连城哟!”

还是凤潇懂我!看在金钱的份上,玉牌成了我的囊中物。

君凌气得在小巷子里踢墙,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没有把天赐带出来就是不想让她只顾着天赐完全忽视自己的存在,这下可好,她竟然说不愿意进宫!不进就不进,谁还求她进啊!君凌喘了好几口粗气,矛盾心烦,他介意天赐抢了她?他想见她?不是不是不可能宫中任何一个宫女都比那个女人长得漂亮好几倍,不会的,他怎么会想见她!那……为什么他死活都要把玉牌给她?又为什么他会生气她的不愿意?

自己一定是发烧了,中邪了,被从未见过的表演惊住了才会心绪不宁一反常态!不过……这一场表演却是不错,她很聪明!该死,君凌骂了一声怪自己,怎么又在夸她,太反常了,他凌乱了……

129我不嫌弃你,只是嫌弃你的口水

“各位,这可是全城最好最贵的酒楼,你们悠着点儿吃啊!”

长生哭笑不得地在桌下扯扯我的衣袖,低声轻唤:“汐儿……”

我耸耸肩,好吧,既然是请客,可怜我的血汗钱,从白花花的银子变成珍羞经过几个小时的消化又变成臭烘烘的黄金,茅坑才是它的最终归宿。“好吧,我的意思是,大家吃好、喝好、喝好、吃好啊!咱们不差钱,不差钱!”屁的不差钱,谁还会嫌钱多的!没看见我和长生还在夏天漏雨冬天漏风的竹屋里住着么!

我,长生,安乐,墨阳,露晨,清舞,凤潇,还有一位——君凌,该来的人都来了,不该来的也来了,我说的不该来的,就是那位气宇轩昂天下为尊的九五之尊,现在正吃得欢,边吃还一边拿着绣着金丝线的菜单点菜,这满满一大桌子,还要点?

我没收了他手里的菜单,给他加了一个鸡屁股,“吃饭要专心,就不要看菜单了,对身体不好。”

君凌夹起碗里金灿灿亮锃锃的鸡屁股一脸嫌弃:“吃这个对身体就好了?”

我看大家都正在专心致志的吃着,这才放下筷子语重心长的和君凌讨论起关于鸡屁股的问题来。

“呵,你说说啊,君凌,你摸摸你自己的良心,你说说,你倒是说说。”

君凌咋舌:“说了半天,到底你要我摸着良心说什么?”

“哈,我问你,我请他们吃饭是为了表示感谢,为什么我要表示感谢,是因为他们帮了我大忙,那么请问你。你凭什么有勇气来蹭饭!”我故意把“蹭饭”两个字咬得很重很清楚,“关键是,你吃了这么多就不说了。你还孜孜不倦的点菜,宫里的厨子是死光了吗?”

君凌略有所思。点头,我以为他诚心悔过,万万没想到啊!

“嗯,我觉得‘孜孜不倦’这个成语你用的不对,还有,难得吃你一回,当然得尽心尽力,唉……”君凌仰天长叹一声。相当凄惨,“宫里吃饭好孤独好寂寞,都不像现在这样,那些个嫔妃,如狼似虎,榨得我筋疲力尽,汐儿……”

“难道你认为你这个皇帝坐在这里他们会吃得好?”

“那你看他们拘谨吗?”君凌撅嘴朝海吃海喝的人群动动,个个满面红光,把酒言欢,时不时还跑来和君凌敬酒。尽情地玩他们闹他们的,丝毫没有天子在场神色严谨的样子。我瞠目结舌,君凌笑得越发灿烂。

“等等!”我突然觉得哪里不对。“你、你刚刚叫我什么来着?”我没听错的话,好像是……

“汐儿……”君凌双唇翕合,又唤了一声。

对,就是这个!我吓了一跳,“干、干嘛突然这、这样叫我,好不、不习惯!”我的小心脏超负荷了好吗!承受不住好吗!

君凌一脸好笑的表情盯着我:“你紧张什么,他们不是都这么叫?那我为什么就不可以。”

不是你不可以,只是你叫起来特别变态!特别失常!特别恶心!特别害怕!我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那……麻烦您以后还是恢复正常直呼我的名字,拜托了!我每天给您烧高香还不成吗?”你叫一声我就短命一年啊!

君凌双眼一眯。淡淡的言语:“你觉得我的声音不好听?”

我急忙摇头,“您的声音好听极了。宛如天籁。”

君凌满意的点头,道了句“很好。”

“那你是觉得我的身份不配叫这个名字?”

我拼命摇头。“配,配,是我不配,我不配!”我呸!

君凌似有若无的哼了一下,“你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的。”

“那是谁说了算?”当我茫然地问出这个问题以后,我就知道自己有多么可笑了。还能有谁说了算,皇上说了还能不算?

“知道谁说了算了?”

这次换我点头,“知道知道,您咧!”

君凌高兴地举起一只酒杯,慢慢斟酌,“回到原来的问题,你是觉得不习惯?”

啊?这思维,跳跃的我都跟不上了,简直是飞上月球的节奏啊!

“好吧,我承认是有点不习惯。”不是有点,是非常、非常、非常不习惯!

“嗯,是这样啊。”君凌晃晃脑袋,似在思考。

可不是嘛,不就是这样嘛,我就一小农民阶级,哪能攀上统治阶级的高枝儿,安守本分,有口饭吃就行了。

我正满心欢喜的等待他改口称呼,又是万万没想到啊!

“习惯习惯就好了,汐儿。”

君凌玩味的笑对上我呆滞的眼,此时此刻,我准备着随时吐血身亡。

君凌,大哥,您这招无敌杀真是绝了,绝了!

“来,今天汐儿做东,我们再把菜点一遍。”君凌还嫌不够,招呼着拿过菜单开始他丧心病狂的研究。

所有吃着喝着的伙伴们都惊呆了,眼珠子掉了一地,敢情君凌这一声“汐儿”比杀无赦还来的震撼。我已经石化,眼巴巴看着银子流水般消失,心里咒骂一百遍,君凌你这个天杀的王八蛋,吃我的喝我的,心情好了还拿我来开涮,我怎么就好端端遇见你这么个极品!

“长生……”我带着低迷的情绪呼叫长生,长生从桌下伸过他的手,握住我的。

“长生,你把钱带够了没?我们会不会脱衣服抵账啊……”

长生:“……”

小二来来回回马不停蹄地上菜,每上一道菜我的心就紧一下,露晨见我脸上不好,关心的问到:“姐,是不是我们菜点多了,还是别点了吧。”

你这个熊孩子,心里知道行动做到不就得了,非要说出来,你要我的面子往哪儿放!

我堆起笑,爽快地摆摆手坚决否认:“不是不是!当然不是!是我太高兴吃多了。吃多了,呵呵……”

“我看你的确是撑着了,”君凌好死不死插上话。示意大家注意我面前的一堆残骸,“你一个人都吃了这么多。这桌菜肯定不够,再点!”

“够了够了,我吃不了了,我不吃了还不行吗,你们慢慢享用,用得开心,用得高兴……”我急忙拉住君凌再一次伸向菜单的毒手苦苦哀求,还要继续堆着笑。我苦啊!

君凌眼里精光一闪,竟然在我手心轻轻挠了一下,我像是被两万伏的高压电蛰了,七窍生烟,神志不清,浑身不畅快。这个人分明实在戏弄我!笑得跟个偷香的贼没两样!

等等!

偷香?

偷谁的香?

我一定是搞错了,这个比喻十分不恰当,我发誓这是我二十年来最大的一次语法错误,没有之一。君凌他是什么人啊,一天不嘲笑我就要死的人。佳丽云云,我这朵胡乱开在田埂上的野花他怎么看得上。一定是最近被长生闹的,我才会胡想乱想。“幸好,幸好!”

“幸好什么?”

“幸好……”我转头随口一答,差一点,就差一点点,我的唇就要碰上君凌的唇了。感觉到彼此的呼吸小心翼翼,这个男人身上的龙涎香弥漫过来,他长得还挺好看,剑眉星目,肤若凝脂。光滑水嫩,养尊处优的皮肤比女人还女人。

“看够了吗?”气氛微微尴尬。君凌很快恢复正常,勾起一抹戏笑故意问我。

我扭过头。故作镇定,轻咳了两声,“嗯嗯……有什么好看的,还不是两只眼睛一张嘴,还有,”我把凳子往旁边挪了挪,“麻烦你以后说话不要靠得那么近,容易把你的口水喷在我脸上,不卫生。”

“你嫌弃我?”君凌还是保持侧身低头靠近我的姿势追问。

“我没有嫌弃你,只是嫌弃你的口水而已。”露晨乖巧地剥好龙虾放在我碗里,我有滋有味地边吃边说,没有注意到君凌深不可测的眼神。

嫌弃我的口水?这可不行,吃对方的口水可是必须的。君凌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冒出这个想法,更没有察觉自己的目光在林汐荷身上越发深邃。这样的想法让他略微有些惊慌,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只好找理由东拉西扯。可是这一切,一点一滴丝毫不差地落入某人和某人眼里。

君凌从我的碗里夹走了一只龙虾,放在嘴里轻咬,很是享受的表情,“爱心龙虾真不错啊,我可没有这样的好福气,唉……”

“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我护住碗里的虾肉,没好气地鄙视他,“你一个皇帝跟我一个女人抢肉吃,你好意思吗!”

君凌扁扁嘴满脸委屈:“人家本来打算和你商量一下合作的事情,可是你连一块虾肉都不舍得给我,我的心好痛好难过……”

“去你……”本来想骂他的,突然止住了,他说合作?“君凌,你说什么合作?”

“不说了,没心情。”他不理我。

“说吧说吧,怎么会没心情呢,你拿我开心的时候心情不是蛮好的吗?”

“嗯?”君凌眼一眯,鼻子一哼,我就知道我说错话了,这马屁拍的,拍在马腿上了。

“不是,我是说,你不是一直很高兴吗,吃我的喝我的……”

“很好。这下说出你的心里话了,很好。”君凌一句阴沉的“很好”,吓得我心惊胆战。

“君凌,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就说吧,你要怎么样才心情好?”就差没给你跪下了。

君凌挑眉,瞅瞅我碗里粉嫩嫩的虾肉,我在心里哀叹,顶着露晨哀怨的小眼神儿主动狗腿的把虾肉夹到君凌的碗里。

君凌张张嘴,手没动。

他这意思还想让我喂?

“你别太过分了!爱讲不讲!”我都做到这份上了,不能为了钱没了尊严,旁边这么多人看着,就算是夫妻,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密成这样,况且我和你还什么关系都没有。

君凌见我真生气了,也不再矜持,难得也低声下气一回。

“我讲,我这就讲,你别气了。”

“本姑娘不听了,耳朵疼。”

“那……虾肉拿回去就不疼了?”君凌自觉地又把虾肉夹到我碗里。

我嫌恶的推开碗,鄙视他:“你筷子夹过的,我不要。”

“好好好,你筷子夹过的我就不嫌弃。”君凌低笑,出乎我意料的满脸愉快地直接端过我的碗吃起了虾。

“我想了想,你帮我设计一套衣服,我给你的店赐匾题字,如何?”

当然好!这样一来,不仅是女人,连男客户也会源源不断。他们的皇帝都穿我们设计的衣服,他们还不花重金一求?

“太好了,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这笔生意成了,吃饭也香了,头也不昏了,心里也畅快了,不知不觉又吃了两碗。就是结账的时候惊讶得差点连整个胃都吐出来。

“长生,我难受……”

长生扶着我,着急担忧:“哪里难受?我们现在去找大夫!”

“不用了,”我拉住他,痛心疾首,捶胸顿足,“人活着,钱没了,难受!”

长生:“……”

“汐儿,皇上和我们那一笔生意,赚的钱是今天的很多很多倍。”无奈之下,长生只有那这个振奋人心,效果非同凡响。

心不痛了,人舒服了,不难受了,朝君凌笑得一脸灿烂,笑得他瘆得慌。(未完待续)

130你愿不愿意和我住在一起

一个多月过去了,“美人何世”的生意兴隆,再加上君凌帮忙做的广告,现在的“美人何世”经营女装,也涉及男装,到月底的时候,我们和城里不同档次的金铺洽谈过,可以让他们的首饰放在我们的店里搭配我们的服装出售,我也设计了各种饰品,反映还不错。两个月以后,我们赚的钱已经超出了预期。

“墨阳,你们下一站要去哪想好了吗?”吕墨阳和安乐自从开张那天忙完之后,就一直到处游历,朔玥王朝的疆土广袤,而这城中的景色,城外的风光,他们差不多也欣赏够了。

吕墨阳像是难以启齿的样子,顾左右而言他,兜兜转转才说到正题:“汐儿,我们要回去参加澈和颜清落的婚礼。”墨阳的目光闪烁,不敢看我。

婚礼?

是啊,凤潇、露晨……他们怕我伤心,总是瞒着我关于云轩王朝那边发生的事,可是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该知道的还是要知道。心里忽然沉重起来,不是因为还爱着,而是说不清楚的苦闷。我故作轻松的笑笑,墨阳担忧的看着我,不忍又难过。

“你不要这样愁眉苦脸啦,他们成亲是他们的事,我没什么的。”我拍了他一下,想要缓和略显低沉的气氛,“为什么要拖到这个时候才成亲?”我上一次明明听见暮凝澈承诺三日之后娶颜清落的呀。

墨阳按住我的肩膀,认真的逼问我,眉头紧锁道:“你当真没事?我看得出来,我总觉得还是不要瞒着你,迟早你会知道。”

“真的没事,毕竟爱过。也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但也不再会爱了。墨阳,你还没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呢?”

墨阳叹了一声。解释:“颜尚书坚持要求自己的千金风光出嫁,所以筹备也花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

我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已经快九个月了,孩子啊,你出生的时候,不会正是你亲爹再娶的时候吧。

“我们再过半个月就要回去参加婚礼,这半个月,我和安乐都还想再陪陪你。以后见面的机会可就少了。”

“好呀,珍惜眼前时光,我也很想和你们待在一起。这样多好。不过凤潇那里你们就不要再继续住下去了,我置了一间屋子,地方不错,远离闹市,干净舒适,院子挺大,可以喝喝茶晒晒太阳,种花种菜都是可以的。已经收拾出来了,你们搬过去吧,我和长生也要搬过来的。大家住在一起多有意思!”

墨阳不是习惯寄人篱下的人。就算和凤潇是朋友,但关系一般,而且将军府始终不是自己的家。不好意思长期打扰。长生和墨阳情趣相投,如同手足,安乐也粘着我,墨阳和我认识时间比较长,又是知道彼此心思的真心朋友,住在一起,其乐融融。

“长生愿意搬出竹屋?”墨阳扬起一抹笑,明摆着在挑战我的说服能力。

“长生那边……还没告诉他……”我也不相信自己的两片嘴皮子能把执拗的长生劝得动,要知道。他对竹屋的眷恋深的超出我的想象,“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才行。长生他……唉!”

墨阳收起了笑,给我分析了一下:“汐儿。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长生宁愿一个人孤寂冷清的住在偏僻的竹屋里,和空气一起生活,也不太愿意和陌生人打交道?”

我洗耳恭听,墨阳继续说:“长生心地善良,比你我还要敏感,他的内心脆弱,表面上温柔坚强,可是他比任何人都要害怕一个人,因为他的外貌,他自卑,即使他不说,可他不愿意和别人多打交道,宁愿把自己藏得很深,心里的伤痛就越重,而你,就是那个抹去他伤痕的人。”

“我?”我错愕地指指自己,“你说的是我?怎么会,长生只是把我当妹妹!”

“是吗?”墨阳清浅一笑,有种洞悉一切高深莫测的味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看得清楚,你是当事人,还得你自己看清楚。既然你已经放下暮凝澈了,何不去寻求自己的幸福,汐儿,长生他绝对是值得托付终身的人,我也放心把你交给他。”

唉哟,难道我的那点小心思也被他发现了?

墨阳见我脸红,又贱贱的补了一句:“汐儿,你对长生有想法我早就看出来了,长生对你也是一样的,只是他不敢说明白讲清楚,你们两人都不知道对方的心思,盲目的说出来自己的情感又怕伤了对方,破坏了原有的关系,你叫我勇敢,现在轮到自己,还不是一样胆小。”

“你这只狐狸!”我跳上去扯扯墨阳的头发,拉拉他的耳朵,“拿一个孕妇开玩笑,墨阳,你胆子不小!”

墨阳灵巧的避开我的辣手摧花,笑得叫一个欢,“不要太谢我,你幸福就好。”

说得很伟大,“要是我表错情怎么办,还不得羞死!”

墨阳轻轻给了我一记爆栗,点在额头,嗔怪:“傻瓜,不说清楚留下遗憾才是最折磨人的。你好好想想吧,长生比你更需要时间,接受他自己。”

长生,常乐安生。他没有好看的容貌,甚至是丑陋的吓人的,他像是巴黎圣母院院里的敲钟人,面丑心善,其实在不知不觉中,我已经习惯了他的温柔,习惯了他的贴心,他对我的柔情似水,把我当做孩子一般宠着,爱着,尊重我的决定和我的每一句话,并且无怨无悔的支持我,苦痛从来不和我坦诚,快乐第一个和我分享。我无法确定他的心意,因为他太善良了,对每一个人都好,我没有自信他对我的好,是与众不同的。

“长生,我有事想要和你商量。”我撑着下巴趴在桌上注视着长生安静的侧脸,他的睫毛像两把扇子,扑闪扑闪地,他在背光处坐着,宁静安详,淡淡的光圈打在他好看的没有胎记的侧脸上,隐约可以见到皮肤上细细的绒毛,晶莹透亮。

“嗯?”长生放下书,目光从书本上转移,投向我,我一下子紧张地说不出话来。

“我、我……你、你……”

“汐儿,你怎么了?”长生笑呵呵地靠近我,一如既往的耐心温和,“什么事让你这么紧张?说来听听。”

“我……我想问问你,愿不愿意,愿不愿意……”

“愿意什么?”

“愿意和我在一起!”我脱口而出,瞬间两人都愣住了,“不是不是,我是说和我住在一起,你愿意吗?”唉呀妈呀,吓死我了,再看长生的反应,他的脸上也飘起两团可疑的红晕,他想到那方面去了?

长生四处看了看,扫除了尴尬,不解的问我:“我们现在不就是住在一起吗?”

“是这样的……”我像做了错事,把自己独自决定偷偷买房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坦白,长生没说什么,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一个人想着事。

“你希望我搬?”长生侧头凝视我。

我被盯得心慌,小鸡啄米的点头。

“那要是我不同意怎么办?”长生没有生气,只是淡漠的追问,我没了底气,面对长生,我是最没有底气的。

“你要是不愿意,唉……我只好,只好……”我唉声叹气,一个人径直朝房间走去。

“汐儿,”长生叫住我,于心不忍,“你不高兴了?”

我摇摇头,留个他一个背影,长生走到前面,颇为无奈,“你要走了吗?扔下我一个人?”

“有什么办法,你又不愿意和我一起搬去住!我只好扩建竹屋,让安乐他们搬过来啦!”

长生傻了一秒,随后笑出声来,“我还以为……傻汐儿,我跟你走就是了,我愿意和你搬去住。”

“真的?”我惊喜,“唉,还是算了吧,你这么喜欢竹屋,我不应该勉强你。就让墨阳和安乐住在新房子里,等我们这边建好了,再让他们过来。”

长生轻拥住我,我心跳得厉害,手心里疯狂地冒汗。

“汐儿,谢谢你。你决定好了,我都随你。”

长生身上有幽幽的梅香,清新扑鼻,沁人心脾,我靠在他胸膛,无限安心。(未完待续)

131你就说你做不做

和长生商量过后,还是决定将竹屋修葺一番,至于新买的宅院,我和长生还是要搬进去住的,开玩笑,我花了大价钱买下的豪宅耶,依山傍水,清静雅致,不住进去岂不是浪费!

和长生说好了,竹屋就偶尔回来小住几日。搬进新家没几日,长生很快适应了从家里到店里两点一线的日子,早出晚归全靠他,我的身子越发笨重,去哪里都不方便,索性让墨阳去给长生搭把手,安乐陪我在家里闲坐。

凤潇从他府里挑了个丫鬟给我,我推脱不过,眼见孩子就要出世,也需要个人帮忙,也就接受了。这个丫鬟名叫蝶儿,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容貌清丽,做事很仔细,很谨慎,照顾我也很细心,这姑娘性子好,单纯善良,一逗她就脸红。我挺满意,工钱也不让凤潇付,我自己按月一分不少的给她。我,安乐,蝶儿,三个女人常常围坐在一起嬉笑闲聊,好不惬意。

安乐想要等我腹中孩子出生之后再走,我问她暮凝澈的婚礼不去参加了?安乐犯难,虽说暮凝澈对不住我,但是颜清落和安乐情如姐妹,暮凝澈又是她的表哥,素日里对她照顾有加,不去是不行的。安乐的孩子心性让我感到好笑,便让她参加完婚礼后再来看我,那时吕墨阳也会来的,我的孩子出世,他敢不来?夫唱妇随,安乐愉快的答应了。经过长时间的相处,安乐和墨阳的关系在无形中近了好大一步,有说有笑,墨阳看安乐的眼神,也不复冷淡无情,取而代之的。是柔情和微笑。

门口传来说话的声音,渐渐地,脚步声也近了。“他们回来了!”安乐高兴地跑出去迎接,我吩咐蝶儿摆上碗筷吃饭。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等他们。

“怎么去了这么久,吃饭吧。”感觉身后有人站着,我以为是安乐跑回来了,身后的人不说话,我有些奇怪,转过身去看他,不是安乐,是故人。一袭红衣,分外妖娆,只是没了初遇时胜似女儿家的风情,眉宇间的沧桑落寞隐约可见,憔悴了许多,也变了许多,给人的感觉不一样了。

他是月焰,火一样的男子。

月焰不言,我也不语,他逆光而站。我抬头仰视,随着他蹲下的动作,我的目光和他的平行。摩擦碰撞中,千言万语,不忍言说。

“我来看看你。”

“一切都好,谢谢。”

我笑着对上月焰的眼,月焰成熟了,从玩世不恭蜕变成沉静睿智,他眼里闪过悲痛,虽然不想被我看到,极力掩饰。微颤的睫毛,躲闪的眼神。还是泄露了他心底的情绪。

我伸手倒了一杯茶递给他,月焰愣了愣。接过了没有喝。

我笑笑:“月焰,我已经放下了,你怎么还放不下呢?”

“那……你不讨厌我的出现?”月焰痛苦的闭上眼,这段时间,他一直活在内疚和自责中,睡梦里都是林汐荷哭红肿的双眼,和他划清界限转身离开时的脆弱、坚决,暮凝澈和颜清落要成亲了,不知道她会不会哭死,他想来看看她,又怕她恨他更深,更讨厌他,直到墨阳传来消息,林汐荷并没有对澈再娶的事情过于关心,他才敢来看她一眼,他告诉自己,只是偷偷看一眼,天知道,他有多想她!可是当他真的见到她,安静的闭上眼睛在阳光下小憩,在她的身上,一切都是岁月静好的模样。月焰忍不住,控制不了自己的脚步,走向躺在摇椅里的女人,渴求把她的样子记在心里。

“月焰,我很高兴你能来看我,朋友相聚是值得开心的事情。坐下来吃饭吧,给我讲讲你们还好吗?”

月焰扶我起身,他的手心全是汗,他在紧张,害怕我不愿意见到他,不愿意搭理他,我拿出手帕小心的给他擦着手,笑他:“看你,要是没扶住我,摔了你可要负全部责任!”我抓住机会向他讹诈,“月焰,肚子里的这块肉还得叫你一声叔叔呢,红包什么时候给啊?”

听我这么一说,月焰的神情缓和下来,终于轻松了,嘟嘟囔囔从胸前掏出一个红包,塞进我手里,“早知道你就爱这个,来的时候就准备好了。你都是老板了,还这么财迷!”

“做老板更不容易啊,不剥削你剥削谁!”

我和月焰又恢复了斗嘴抬杠的架势,这时候的月焰又变成了从前的样子,我们在一起没有压力,轻松自在。

“听到你们的笑声,我们才敢进来。”墨阳他们也进来了,围坐在饭桌上,“汐儿,我们在外面都做好万一你们吵架我们就跑的准备,结果喜闻乐见,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跑?你太贱了墨阳,亏我还不遗余力的帮你,你没良心啊!”

“要不是墨阳,我还不知道你在哪里呢,来,墨阳,我敬你一杯。”月焰举杯道谢。

“好说,好说。”墨阳回敬,两人畅饮。

“狐朋狗友,蛇鼠一窝!”我低头咬了一口丸子,鄙视的骂了一句,月焰和墨阳都笑了起来,异口同声地问我,“那你呢?”

我语塞,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在月焰的胳膊上用力拧了一下,看他痛的龇牙咧嘴,这才舒心解气的喝了一大碗鸡汤。

“月焰,我待会要去店里,你去看看吗?顺便给你做件衣服,我设计的哦,算你便宜点,友情价。”

月焰瞪着大眼,“友情价?还以为你免费送我!抠门。”

“生活艰难,我这不是还要养家糊口吗?”我晃晃手里的空碗,蝶儿又给我盛了一碗鸡汤,“看见没,肚子里这个,吃得不少啊!”

月焰结舌,“那我给你的红包也够了!”

“红包是红包,个算个的,你就说你做不做吧?”

“做,做还不行吗!出门带点钱,就全给你敲诈光了,没心没肺!”月焰也喝了一大碗汤,弥补自己的损失,嘴里嘟嘟囔囔,我收好他给的银票,好心的给他夹了一块肉,月焰不屑一顾,还是放进了嘴里。

“得了吧,明明高兴地要死!”我打击他。

“谁高兴了,我还不知道你的把戏,俘获人心,多挣银票!卑鄙!”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才知道?”

“你也算女人?”

我挺挺肚子,挑衅:“那敢情你也怀一个试试!”

月焰:“……算你狠!”俯身帖耳在我的肚子上对着孩子说话,“乖啊,出来可不能像你娘一样,多学学月焰叔叔,聪明机智,风流倜傥,迷死万千少女……”

“还有少男!”我接过话,补充一句,月焰顿时黑了脸,一旁的墨阳和安乐笑得合不拢嘴,蝶儿也捂着嘴笑得满脸通红。(未完待续)

132谢谢你,曾经那么用力的爱过我

我和长生一回到家里就看见颜清落和暮凝澈的身影,女工将记录颜清落各种要求的本子拿给我,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不禁让我皱了皱眉头,这些要求真是花了心思故意刁难我。

“汐荷姐,你能按照我的要求做这样的喜服吗?”颜清落眉眼弯弯,面向我,她的得意挑性之态,只有我一人看得到。

“颜小姐请放心,‘美人何世’会尽力达到客人的要求,让客人满意。还有,请颜小姐和暮王爷注意,这里是我的家,不是谈生意的地方,以后有事还请在‘美人何世’商谈,不要私闯民宅,扰人清静。蝶儿,送客吧。”

“汐儿……”

“还请暮王爷移步。”暮凝澈想要和我说什么,长生及时制止,不卑不亢。

暮凝澈沉了脸,看向月焰,“走吧。”

月焰沉默,探寻的目光追问我的答案,一步不移。

“月焰,客房有余,随便你吧。”我懒得再和他们纠缠不清,进到屋里去。过了好一会儿出来时,月焰和墨阳正坐在院子里优哉游哉的下棋。

我和月焰心照不宣,互相笑笑,抱着肚子坐在太阳下看书,书一页没翻动,收敛眉眼盯着一旁的记录本出神,婚期将至,安乐提出的要求苛刻,露晨怕是忙不过来。

“某人三心二意的,看的什么书?”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院子里的人都回首,两个美男并排走来,不分上下。

“凤潇,你来了。”

我笑着招呼他,君凌跳脚,“你这个笨蛋。我这么大一堆,你是看不见吗!”

话一说出口,君凌似乎觉得不对。在场的人都憋着笑,君凌气呼呼的坐到一边不理我们。凤潇弯弯嘴角走过来半跪着蹲下,手贴上我的肚子问道:“孩子还好吗?”

我点头,“中午在这儿吃饭吧,我让蝶儿多做几个菜。”我故意说的大声,那抹蓝色的身影动了动,我和凤潇都笑了,凤潇显得颇为无奈,“你呀。总是气他。”

“为什么不?他害得我阴雨天腿一阵一阵钻心的痛,难不成还要给他笑脸?”我瘪嘴,“就算他给我的‘美人何世’题再多的字,也无法弥补我身体和心理上的伤痛。”

“你说真的?”君凌一下子站起来,面色严肃的问我,“你的脚……”

“当然咯,”我伸出手,“拿来吧,每月赔偿我一笔身体精神损失费,这个月的就今天交!”

君凌强忍着怒气。厉声追问:“林汐荷,你好好回答我,你的脚一辈子都落下这毛病了是不是?”

君凌的王者气息强有力的散发出来。周围的人都感受到了他带来的霸道,纷纷瞩目,我弱弱的笑了笑,安慰他:“已经好多了,好多了,平时没什么要紧……”

“不能跑,不能跳,阴雨天就疼得厉害,还说好。你这个蠢女人!”

“我又没有怪你,刚才和凤潇说的话都是开玩笑的。你别当真,我……”

“怎么可以不当真!若不是我。你也不会如此。”君凌不怒反笑,扔下一句,拂袖而去。我和凤潇面面相觑,墨阳和月焰的棋局乱七八糟,月焰一拍桌子,恨得牙痒痒:“原来是他!我杀了他!”

凤潇瞬间防备起来,站在月眼面前堵住他的去路,墨阳也没有好脸色,和月焰同仇敌忾。

“够了,你们想窝里反啊!”我抱着肚子大吼,“全部给我坐下,事情已经过去了,不要再追究了!谁要是再纠结,我就把他赶出去!”

由于太激动,肚子猛地疼了一阵,三个大男人看见我面色发青,冷汗直冒,也慌了神,手足无措。

“汐儿,我这就去找大夫,你等等!”

“我和你一起去!”

“快点!”

他们手忙脚乱,蝶儿和安乐也急的得红了眼,大夫和产婆一起来了,月焰和凤潇一人抓着一个用轻功赶回来的,落地了大夫和产婆还吓得哆哆嗦嗦。

等他们哆哆嗦嗦战战兢兢给我看了看,才心悸气短地说:“这位夫人只是动了胎气没什么大碍,孩子还不到时间出生,只是一定要注意情绪不可大有起伏。”

蝶儿送客的时候,两个人跑的像撞了鬼似的,一溜烟没影了。

那三人规规矩矩排成一排低着头站在我面前忏悔,我鼻子一哼,安乐就跳出来指着他们的鼻尖骂,才不管谁是皇子,谁是将军,谁是武林盟主,三个大男人竟一声不吭,乖乖听训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是夜,院子里安静下来。我睡眠一向很浅,怀孕之后并没有多么大的改变,当那一道黑影潜入房内我便惊醒了,还来不及害怕,只听得来人熟悉的声音——

“别怕,是我。”

我心里发凉,一股情绪憋得难受,但话到嘴边终究成了嘲讽:“怎么,暮王爷放着王爷不做,跑来当梁上君子,还是采花大盗?夜深露重,金屋藏娇怕是孤单的很,王爷玩够了就回去吧。”我仍然躺在床上没有起身,我与暮凝澈之间,隔着一层薄薄的床帘,然而眼前的人,却早已不是心上的人了。

“汐儿……”暮凝澈音似凄婉,隐忍道,“事已至此,我也无话好说,可是……”他轻叹,有几分痛心,“我始终放不下你。”

“哈哈哈!够了,暮王爷,请你自重。”暮凝澈没有看见,我的眼角有泪滑落,“若你是对我感到抱歉,大可不必,昨日之事随流水,你和颜清落对我而言,充其量只能算是认识,至于我肚子里的孩子,等他懂事,我便会告诉他一切,但绝不会让他恨你,我会让他快乐成长,而你,会有千千万万的女人给你生孩子,还请王爷不要为难民妇;若你是有其他意图,还请王爷就此打住,‘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王爷既得佳偶,就不要处处留情,处处放不下。”

暮凝澈向我走近,“不要过来!”我急呼,我不要让他看见我脆弱流泪的样子,我更不要他同情我,可怜我。

暮凝澈的脚步停下,身子怔了怔,喃喃道:“你……竟厌恶我到这种地步,连见一面都不愿,那你为何还答应为我和小落做喜服,难道不是你心里还爱着我才逞能的表现?为了证明你的不在乎!”

暮凝澈的话让我讶异,我没有思考过这件事是我一时冲动,并非为了证明什么,或者可以说,我的确是只是单纯的想做好这一笔生意。这一次见到暮凝澈,回想起来,除了最初的惊讶,再没有其他情绪,抛开做衣服的荒谬要求,我的内心对于他的出现,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平淡如水,来去自然。

“暮王爷是故意拿喜服一事来试探民妇的?可是民妇真的不在乎王爷与王妃之间的事了,若王爷执意误会,民妇也没有办法,唯有避而远之。”

暮凝澈,你一次一次的试探我,利用我,你好自私,你怎么可以!

“避而远之?汐儿,喜服的事情不是我的主意,更谈不上试探一说,你不用是视我为洪水猛兽,我且问你一句,就此一句,我便不再打扰。”

“如果答案不是你要的呢?”暮凝澈,有些事情的答案会让人害怕,也就永远不敢去问,比如,没有颜清落,没有阴谋与战争,你……会不会喜欢我?我不敢问,也不想问,因为已经不重要了。

“汐儿,”暮凝澈柔声,带着小心翼翼,带着不可企及的期待,“曾经的你,是那么那么的爱我吗?”

曾经的我,爱你就像爱生命。

“我把一颗真心毫无保留毫无顾忌地交给你,却被你踩在脚下践踏,如今,再也没有了。那时的我,曾经以为,你就是我一辈子的依靠是我的天,然而我可笑的发现,我从来就没有拥有过你,你只属于颜清落。”

“我不怪你,不恨你,也不爱你,成亲的喜服,是我唯一能给你的东西,从此,再无牵挂。”

正视自己,正视我们之间还未能解决的问题,苍茫天涯,各在一方,不闻也不问。

暮凝澈沉默良久,用最轻最轻的话语,传到我耳边,一阵揪心的疼,月光凝结成霜,飘渺又极易幻灭的美丽,冷透心扉,祭奠我们那一场夹杂着政治与利用的荒诞爱情。

他说:“谢谢你,曾经那么用力的爱过我。”

恍惚间,床前屋内,再无暮凝澈的身影。我捂住脸,泪水从指缝中滑落。(未完待续)

133这就是结发吗

等到大中午才慢悠悠的起来出房门见人,几乎一夜没睡,两个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遮遮掩掩生怕他们看出来。这下子院子里没什么人,墨阳和长生、露晨都去店里,只有安乐和蝶儿在家,和她们说是落枕,她们也就信了。

“姐姐,清落姐姐和澈哥哥已经回云轩王朝了,今早上走的,清落姐姐说等你醒来他们再走也不迟,但是澈哥哥好像有急事的样子,清落姐只好留了一封信给你。”安乐递给我一封信,我没有接。

“安乐,你来念吧。”话说清楚了,也该走了,走了好,走了好。暮凝澈,你我今生不过如此,缘尽于此。

“汐荷姐,我和澈走得匆忙,只好托安乐将信交与你。我和澈还有半月不到的时间就要成亲,事务繁忙,一一等待处理,还劳烦你将喜服制成之后亲自送到暮王府,若是我有什么地方不满意,还可以立马告诉你让你修改。汐荷姐,你说我们是你店里的客人,客人的要求你会尽量做到,所以,还希望你尽快制好衣服,提前几日来府。清落敬上。”安乐念完信,有点不知所措,问我:“姐姐,你要去吗?”

还是算不过颜清落,没有给我寄请柬,倒是换了个理由让我去见证他们两结合的时刻。

“我不知道,以后再说吧。”说实话,颜清落的信,抽走了我身上的力气,我的大脑也停下来不知道如何去思考。

“姐姐,你又不会改衣服,露晨也是会画设计图的,况且他一直都在负责服装缝制这方面,我记得凤潇和君凌也是接到了请柬的人。露晨可以跟着凤潇去,你就不用去了。我也不去,就在这里陪着你。我不去参加婚礼对清落姐姐和澈哥哥来说没有关系。但是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忍受,我必须留下来!”

内心暖流涌动。安乐温顺乖巧的趴在我的手臂上低喃,我靠着她,柔声道:“谢谢你,安乐。你这么好的姑娘,墨阳他没有理由不喜欢你的。”

安乐在我身上蹭蹭,脸上一红没有搭话。

蝶儿慌忙跑来,气喘吁吁地说:“夫人,皇、皇上派人来接你进宫了!”

“进宫?君凌呢?”我惊讶。这个男人昨日拂袖而去,今天又派人来接我进宫,莫非是我惹恼了他,要将我……

“姐姐,他会不会报复你啊?你先不要去,蝶儿,你快去店里找他们回来!快去!”

我来不及阻止蝶儿,她就消失在眼前,安乐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防备的守在我面前,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就知道了。我缓缓起身,拉着安乐向门外走去。

“参见夫人。”来人不多,一辆马车。两三个奴仆,看样子是身手敏捷功夫不低的人,恭恭敬敬的行着礼。

咦,这样子不像是来兴师问罪的呀,“呃,你们主子说了找我进宫是为何吗?不说清楚我是不会跟你们走的,我可是孕妇,你们要是敢用强,我警告你们。这可是一尸两命!”

为首的那一位肩膀颤抖了一下,极力用平稳地声音回答我:“夫人。主子料到你不会乖乖……”

“嗯?”

“哦,不是。”那人马上改口,“你不会在搞不清楚状况之下进宫,特意让我们向你解释,天赐皇子最近身体不太好,主子让你进宫去看看。”

原来是天赐,“他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看大夫了没有?”这个孩子挺让人心疼的。

“属下也不清楚,夫人还是和属下一起进宫去看看吧。”

话都说到这儿了,我也怪想念天赐的,不管我和他爹有什么过节,还是去看看他吧。我让安乐呆在家里,自己上了马车,一路驶向皇宫深处。

“公公,我不是要去见天赐吗?你带我到这里来干什么?”没有径直去找天赐,反而把我安置在这间房里,这个房间……有点奇怪,看这床,看这装饰,看这种种,有点像,非常像,等等!“这、这该不会是君凌的房间吧?”有没有搞错,我才不想看见君凌好吗!

公公欠了欠身道,“夫人叫奴才小准子就是。皇上说了,先带夫人到寝宫,皇上马上就到。”

“别别别!”我一急,拉住正要离开的小准子,“不行,你先带我去看天赐,我待会儿还要回家,没时间等皇上!”

“夫人,你这不是让小的为难吗?皇上的话,谁敢违抗啊……”

“不行,你不带我去我就自己去,要是我一不小心把孩子生在这寝宫里,你想想,这可是你们皇上的寝宫啊,到时候变成了我的产房,你更是吃不了兜着走!”

“好啊,只要你生下来,朕就给他一个名分。”

“奴才见过皇上,要是没什么事,奴才就退下了。”不等君凌点头,小准子急急忙忙退出房间,如获大赦。

君凌一阵轻笑,“看你,把小准子吓成什么样了。”

“我哪有吓他,我只是……只是在和他讲道理罢了。你、你走过来干什么,靠这么近干什么!”我步步退让,君凌越发得意的步步逼近,眼里透出不怀好意的邪气,笑得**不明,肆无忌惮,靠,敢情他的妃子们就爱上他的坏笑了!

“怎么,对我的寝宫不太满意?”我跌坐在他华丽又的龙床上,他才饶有兴趣的收住脚,也坐了上来,我咽咽口水把屁股往旁边挪了挪,他竟然也跟着坐过来。“汐儿,你还没回答我,嗯?”

太近了,挨得太近了,君凌身上好闻的龙涎香让人迷醉,我摇摇头清醒,推开他保持一定距离正色道:“你、你的寝宫太香了,我不习惯。”不是你的寝宫香,是你,是你啊!

“哦?”君凌一本正紧的思索,“嗯,那你也得习惯才行啊。”

“为什么我要习惯你的寝宫?”莫名其妙!

君凌突然靠近,吓了我一跳,他勾起一抹惯性的邪笑,轻轻地说道:“因为……这里是你的产房啊。”

我就知道他在戏弄我!心里一气,用力推了他一下,他是习武之人,我哪动得了他呀,结果自己反而向后面仰去,倒在一个软软的东西上,枕头吗?侧脸一看,呀,明黄色衣袍包裹着的手臂,露出来的一届肌肤白皙光滑有弹性。

“看够了没有?”上方响起君凌带着笑意的声音,他为了接住我,俯身下来,只要我头一偏,一定会凑到他的嘴唇上。我的半边脸红的发烫,而他,不用看,一定满脸揶揄,看到我的窘迫样子还不得笑死!

“你、你先起来!”我抵着他的胸口,却感觉双手无力似的,推他不动。

“我的床这么舒服,多躺一会,延年益寿。”君凌死皮赖脸地文丝未动,故意寻我开心,慢吞吞的刺激我,“还是说,你……以为我会对你这个大肚子的女人……啧啧啧。”

“去你的,猪才这么以为。不知道你和多少女人在这张床上翻云覆雨,想想都觉得恶心,起开,不要压着我,我要去吐!”

君凌一愣,收敛了弯弯的眉眼,也敛去逼人的气势,没有任何表情,低声告诫我:“这样的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次。”君凌的声音好冷,像是往我身上浇了一瓢冰水。

我从床上爬起来,理了理衣服,故作镇定,“皇上……”

“不要改口。”

“啊?”

“叫我的名字。”君凌转过身,盯着我,又来了,气势逼人的犀利眼神,外加无人能及的强大气场,霸气的外在,侧漏的高贵,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好吧,我承认我败了。

“君凌……”

君凌,满意的点头,“说吧。”

天,再被他折磨我就要疯了!“君凌,你不是说天赐生病了,快带我去看看他吧。御医给看了吗?怎么说的?好些了没啊?”

“天赐很好,只是很想你。”

我看着君凌一脸淡然,突然想一个巴掌给他抽过去,“你骗我?还编织这种谎话!”我气得咬牙,抬脚就要走。还没反应过来,一下子猛地被君凌抱起,“不要乱蹬了,当心摔下去。要不是我内力深厚,哪能抱得动你,乖点。”

我下意识的停止了反抗,紧张地揪住君凌的衣衫。君凌把我放回床上,按住我,我看不到他的眼,只看见他卷曲如浪的睫毛,和他散落在肩上的青丝,有几缕搭在我的肩上,和我的头发混在一起,心底竟然升起一种一样的感觉。

“结发?”这就是传闻中的结发吗?我沉浸在自己的好奇中,口无遮拦下意识的就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两人均是一怔,我更是下不了台。

“不不不、我、我不是……”我结结巴巴,找不到话来解释,“君凌,我……”

“汐儿,这张床,你是第一个。”君凌低吟半响,缓缓在我耳边轻声说,“没有别人,我没有和别人在这间房里做过你说的那种事,你是第一个上床的人,也是唯一一个。”

上床?不必说得这么**吧!

我抬起头,对上君凌的眸,大脑一片空白。不好意思的别开脸,问道:“你到底有什么事?”(未完待续)

134小心阴盛阳衰啊皇上

君凌不语,蹲下身子半跪在床边,褪去我的鞋子,我惊呼:“你要干嘛!”

君凌捉住我往后缩的脚,双手揉捏着,力道恰如其分的好,“小准子,宣太医。”

“君凌,不用了,我看看天赐就要回去了,我的脚真的好多了,不用看了!”

君凌不理我,自顾自的保持半跪的姿势给我按摩着受过伤的腿,我紧张地大气不敢出一声。

他……脑子烧糊涂了?突然对我这么好?

太医来了,在君凌一刻也不放松的注视下,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给我看了脚,回了话,君凌脸色沉下去,黑的难看,吓坏了小准子和太医。

“那个……你们先下去吧,小准子。”我朝着他挤眉弄眼,小准子立马心领神会,拉着不敢妄自行动的太医告退,偌大的房间只有君凌和我,气氛沉重的要命。

“呃,君凌啊,你……先坐会儿?我给你倒杯茶。”我才是受伤害的那个人好不好,凭什么我要百般讨好啊?这世界完全乱套了。

“别动,”君凌沉着脸走近,恢复半跪的姿势,“一辈子……都要落下残疾,你还说自己已经好多了?”君凌苦笑,我心里一阵酸楚,他的笑容苦涩,难过自责的情绪让我感同身受,“我竟然伤你这么深,我竟然下得了这么狠的手!”

“事情已经过去,就不要怪自己了,反正我也没有怪你啊!”现在我才明白,君凌他故意引我进宫,他利用天赐骗我,都是为了让太医给我治疗,他知道我不会进宫。所以他编造了借口。

君凌沉默,替我穿上鞋袜,“汐儿。暮凝澈的大婚,我要去。颜清落给你难堪,我会替你挡着。”

他知道,原来他都知道。他是皇上,一国之君,日理万机,让他屈尊降贵参加一个王爷的婚礼是万万不能的事情,而今全是为了我。

“汐儿,我起先说的都是是真的。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孩子名分。”

我心下一紧,定定的望着他,君凌脸上写满了认真,“谢谢你的好意,不必了,不必因为对我感到抱歉就做出这样的决定。以后,也别再说这样的话了。”我深吸一口气,故作轻松的笑笑,“好了。去看看天赐吧,不是说他很想我吗?我也好想他。”

我让小准子带路,脸上的笑渐渐挂不住了。心里莫名有些闷闷的。

君凌跟在后面慢慢走,始终和林汐荷保持一段距离。他知道她尴尬,所以他也只好收敛住自己的心情,不去逼她。还有一句话他没有告诉她,那就是——不是只有天赐才想她,还有自己,也好想她。

“天赐,有没有乖乖吃饭?”

看见是我,天赐笑眯眯的跑过来。本来是想抱住我,可他看了看我的肚子。还是缠上了我的手臂。

“天赐,”君凌走过来把天赐抱起来。天赐在他怀里乖乖的,笑得可开心了,丝毫没有以前的胆怯和畏惧,“姐姐肚子大成这样,你要小心一些,知道了吗?”

天赐乖巧的点头,从君凌的身上下来,拉过我的手让我坐到椅子上,奶声奶气的说:“姐姐,你会变成我的娘亲吗?”

啊?我的嘴里可以塞进一个鸡蛋了!

天赐指了指我的肚子,天真地问:“那他是我的弟弟吗?还是妹妹?我想要一个妹妹,眼睛大大的,说话甜甜的!”

啊?我的嘴里已经可以塞进两个鸡蛋了!

君凌笑得微微弯下了腰,伸手在天赐的嫩脸上轻轻捏了一下,“姐姐,我以后要叫你娘亲吗?父皇每次见到你都会很高兴!”

君凌怔住,不好意思的侧过脸。

“有吗?”我玩味的追问,“你父皇他好像一点也不待见我,每次都欺负我,气得我跳脚。”

“你!”君凌语塞,想说又说不出来,只好生自己的闷气。

“天赐,等姐姐生了孩子,身体恢复了,就接你出宫来玩,你可以住我家,好不好?”

“好!”天赐笑得甜,跑到屋里拿出他的功课给我看,一笔一划写得认真有力,稚气中带着难得的稳重。“姐姐,你让我好好用功,我都有努力,天赐有乖乖的!”

我踢了君凌一脚,君凌挑眉,“你看过你儿子的功课没?”

“看过,还需努力。”

“你就不能夸他一下啊,总是一副别人欠你钱的样子,有鼓励才有动力,你这个父亲也太严格了。”我取下腰间的香囊,挂在天赐的衣服上,“天赐,这是我前几天做的,现在送给你,你的功课做得很好,姐姐要奖励你。”我在天赐粉嫩的小脸山亲了一口,天赐顺势扑在我怀里,君凌在一旁瘪嘴。

“你嫉妒?”我笑着惹毛他。

“才没有!”君凌狡辩,下一刻换了脸,又笑得阴森森的,“汐儿,你和天赐还真像一对母子……”

我瞪他一眼,君凌笑意更深。

和天赐玩了好一会有些累了,看看天色也不早了,该回家去了。

“君凌,我要回去了,好好照顾天赐。”

“今晚就在宫里歇息,明天再走好不好?”君凌开口挽留,随后解释道,“我……只是想让你多陪陪天赐罢了,我忙的很,没有多少时间陪他。”

“那你就抽出时间来啊,比如说吃饭在一起,晚上少和你的嫔妃办事,多陪陪你儿子。”

办事?君凌满头黑线,能别用办事这个词吗?

“好了,我真的得走了,你注意身体,小心阴盛阳衰。”

“林汐荷!”

君凌跳脚,亏她说得出来,好像他很那个啥似的,其实他是很节制的好吗!不是每天晚上都欲*求不满,**一夕的好吗!这个女人,怎么能把她想成是纵*欲过度的男人!

宫门外,凤潇的脸上结了一层冰霜,守在门口的士兵面面相觑,心惊胆战,尽管如此,还是不敢让这位大将军通行。皇上吩咐了,今日将军不可入宫,就算有玉牌也不可放行。他们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一向自由出入的大将军,怎么会突然有一天被“禁足”?

“将军,”小准子恭敬地行了礼,“皇上吩咐了,让将军回去休息,将军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夫人好好的,皇上会派人送她回来,还请大将军放心。还有,皇上说了,若将军要强行入宫,不管是用轻功还是其他什么,请先考虑一下夫人的感受,免得惹出事端。”

也罢,他都这么说了,本来是有这样的想法,区区这个宫门还困得住他?只是不愿意见到她不高兴。

“汐儿什么时候回来?”都已经天黑了,君凌还不打算放人?

凤潇冷言冷语,冻得小准子一哆嗦,“将军不用担心,夫人就要出宫了。”这大将军和皇上都是怎么了,撞邪了?看来这个林夫人的魅力不容小觑啊,这两兄弟大有你争我夺的架势,没给对方一个好脸色啊。

凤潇冷哼一声,吓了小准子一跳,“好,那我等着。”

君凌不就是怕自己进宫去打扰他吗?他了解他,只是如今有些事情还不清楚,等到一切都清楚了,君凌也就再也瞒不住了。

“将军,夫人的马车来了。”小准子又高兴地扔下这句话逃似的跑开,妈呀,这气氛太诡异了,再待下去要出人命的呀,奴才不好当,聪明的奴才更不好当啊!

马车停下,我拂开帘子一看,“凤潇!”

凤潇上了马车,严肃的问我:“汐儿,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我摇头,拉拉凤潇的袖子,“看你,又皱了眉头,我不喜欢。”

凤潇颇为无奈的揉揉我的发,放松了表情,“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我只是去看看天赐,不用担心的。”我突然想起来,“凤潇,你等了我多久?没吃饭对不对?”

凤潇不语,他就是这样,有什么事不会说,真的遇见难事,也最多皱皱眉,缄口不语。

我埋怨他,“笨蛋,饭也不吃要得胃病的!你真是要气死我!”

凤潇眼里闪过一丝慌乱,自责的埋下头,我心里一软,骂自己,“对不起啊,是我不好,我只是气你不顾自己,没有别的意思,你以后不能这样了,对身体不好。”

凤潇抬头,眼里闪着光,嘴角弯了弯,点头答应。

回到家里。所有人都坐立不安,一见到我都涌上来问长问短,我原地转了一圈,笑道:“你们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月焰冲上来把我按在椅子上坐好,气呼呼的说:“以后不许你乱跑。”

“我有人身自由的!”我抗议。

“抗议无效。”墨阳和安乐异口同声。

我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长生,长生也没有给我好脸色,站在他们一边,说:“汐儿,这个权利暂时没收,乖乖在家。”

“凤潇……”

“我同意,不许乱跑,否则我只好不吃饭来找你。”

你、你、你这个寡廉鲜耻的人!(未完待续)

135我想要的,不过是你

“汐儿,你要做什么我都随你,但这件事我不同意。”我和长生说了要去云轩王朝送喜服的事,长生沉吟片刻,坚决不许我去。

“长生,我和君凌、凤潇一起,安全得很。”

“不行,你就快要生了,我不许你去!”

“长生……”

“撒娇胡闹上吊也没有用!”

我败下阵,赌气不和长生说话,长生也没有理我,我知道他是我为我好,也明白自己生气是无理取闹,可就是拉不下脸来,只好一直僵着。

门外有轻咳的声音,“你们……闹完了吗?要是不吵了我就进来了。”

墨阳进屋,我和长生僵持着,谁也没有先说话,墨阳叹气,拍拍长生的肩,“长生兄,自古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个道理你难道不知道?再说,你眼前的这个女子,她还绝非是一般的女子,你就忍着,消消气。汐儿,你也别和长生闹了,他还不是担心你?”

“谁和他闹了!”我死鸭子嘴硬,坐在一边生闷气。

墨阳对长生说了几句悄悄话,长生脸色略有疲惫的走了,我心上一紧,愧疚和自责涌上来。

“把他气走了你就后悔了?”墨阳故意把话说得酸溜溜的,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唉,长生这么好的男人,汐儿你怎么就想着气人家呢?好在他脾气好,不和你计较,要是换了我……”

“你怎么样!”

“我呀,定是跑得远远的,免得被你骂!”墨阳在我额头上轻轻一点,大有朽木不可雕的意思。

切,我撇嘴,漫不经心地斜斜看了他一眼。讽刺道:“哟呵,吕大皇子现如今怎么还坐在我这样的小女子身边喝茶聊天啊,当心被我骂!”

墨阳无声的笑笑。摇摇头:“好了,不和你瞎扯。你们的事你们自己看着办,我来,是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说。”

墨阳顿了顿,神色变得严肃,应该是经过慎重思考之后才决定告诉我的,“汐儿,我发觉这个颜清落很不对劲,你要当心。而且,我估计长生也察觉了,所以才死活不让你去参加婚宴。这件事我不太确定,只是凭直觉,相信长生也是。只不过他不想让你操心,让你忧虑,所以没说,我反复想来,觉得还是要告诉你,让你长个心眼。”

不止我。,墨阳也察觉到了,还有长生。他是想弄清楚之后再告诉我吧。

我沉吟半响,也把心中的想法和发生在颜清落身上的事情告诉了墨阳,“我一直怀疑,但苦于没有证据,再加上她在大家面前一向都是乖乖女,大家闺秀,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的。幸好有你和长生,不过……”我疑惑的很,墨阳是怎么看出来的?“墨阳。你为什么会说颜清落有问题啊?连和她最亲密的暮凝澈都看不出来。”

墨阳面色凝重,我刚才和他说的话使他深思了很久。半晌,他才缓缓道:“正因为我和她不亲近。旁观者清,所以我才看得比他们清楚。照你这么说,我的猜测是对的。颜清落绝对不简单。”

“可是他们都不知道啊!”这下要怎么办,我根本就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目的是什么!

墨阳比我镇定,皱着眉头学究一样的分析:“先别急,目前还不知道她到底要对付谁,还是有更重大的目标。如果目标仅仅是你,这还好办,怕就怕……”

墨阳看向我,浮出一丝担忧,“只怕她还有其他目的,而这背后,有谁撑腰,还不清楚。”

我承认我吓得脸色发白,我没有朝这么深的一层想过,现在听墨阳这么说,倒真是有些害怕了。

墨阳瞧出我的忧虑,安慰道:“汐儿,要不,婚宴就别去了。”

不去就更不可能知道她到底有何目的了,与其担惊受怕的生活,成天猜测,还不如去面对,去揭露,去弄清楚搞明白。

我拒绝了墨阳的提议,“婚宴还是要去,而且是必须去,今晚的事,千万不能被其他人知道,安乐,凤潇,露晨……一个都不能说,事情没有得到证实,我们还是不要让他们担心。”

墨阳想了想,点头答应:“汐儿,一定要小心,有事和我商量,不要一个人扛。”

我冲他感激地笑笑,送走墨阳之后,良心发现,敲开长生的房门道歉。

“门没关。”长生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我就猜到这个男人在等我忏悔呢!

鉴于是我的错,我只好蹑手蹑脚的进屋,大气都不敢出,长生坐在书桌前,连抬头看我一眼都不肯。

“长生,我错了……”

悄悄看一眼,咦,没反应?

“是我把好心当成驴肝肺,是我不识好歹,是我缺心眼,是我……呃……”

“怎么不继续说了,没词了?”长生终于慢悠悠的抬眼,“你不是挺有理的吗?错在哪了?”

看这架势,他是不会轻易心软的了。长生这个人,脾气是好,又温柔,又有礼,一般不会发脾气,但发了脾气就不一般。有一次我没有听他的话,大夏天为了解暑偷偷洗了个凉水澡,被他发现了,结果整整半个月不见我,天不亮就走了,天黑了才回来。我为了见他一面,守株待兔,他干脆就睡在店里,就是不肯见我一面。非得我可怜巴巴泪眼汪汪写了一封十页纸的检讨书和保证书,诚心诚意在他面前悔过,这才原谅我。一句话,长生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啊!

那我也只有拿出我的杀手锏了,死皮赖脸,苦口婆心,泪眼朦胧,痛心疾首,痛哭流涕,总之,也要自贱一回,才能求得原谅啊,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自贱套不到长生!

“长生,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对我多好啊,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出门上街怕被人拐骗了,呆在家里怕闷坏了,我呢,狼心狗肺,没心没肺,恃宠而骄,竟敢不听你的话,我真是罪过!我发誓,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说往东我绝对不敢往西,你说往左我绝不敢往右,我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好,我错了,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你要是不理我,我今晚上还怎么好眠啊,那我肚子里的宝宝,还怎么健康成长啊,你这一生气,可是一尸两命啊!”

“呸呸呸,说什么呢!”长生怨怪地瞪我一眼,冷着声音低声骂我,“你这张嘴,死人都被你说活了,我还能怎么办,孩子和大人都得好好的,以后还敢再说这些丧气话!”

“不说了,不说了,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你不让我做的,就是把刀架自我脖子上我也纹丝不动,你不生我气了好不好?”

我拽着长生的袖子摇啊摇晃啊晃,长生绷住的脸终于憋不住微微弯了弯嘴角,感叹道:“你呀,你可是有孩子的人,我哪敢生你的气,只要你不去婚宴就好。”

我包邮的放开了长生的手,埋下头不敢正视他,虽然底气不足,还是实话实说:“长生,我还是要去,不得不去……”

“你!”长生怒了,一甩手背对我,冷哼一声,“随你的便,爱去不去,我要休息了,你走吧!”

“不是的,长生,你听我解释!”

“没什么好说的,你都决定好了还来问我做什么!可笑。”我上前去使劲儿抱着床上的胳膊不放,长生挣扎摆脱不掉,渐渐停下了反抗的动作,我意识到机会来了。

“长生,你对我很重要,我必须要告诉你我的决定。这也是我来找你的原因。我不会去赴宴,我会提前将喜服送到王爷府,然后离开。你的担忧我都知道了,并且我一早就有这种担忧,只是没有你和墨阳想得那么远,那么深。我和凤潇、君凌一起,还有露晨、墨阳他们,你该相信墨阳会好好保护我的。我不想瞒你,也不愿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以后都会听你的,大步唯此一件事我不能,我必须去面对,畏畏缩缩的我就不是我了,你说对吗?你对我而言,绝不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长生似乎微微颤抖了一下,怔怔的盯着我,他的线条有些僵硬,破天荒地,带着期待和恐惧小心翼翼地问我:“汐儿,我对你……真的很重要吗?”

他的恐惧,是怕我的否定,他的期待,是希望我说肯定。

“长生,我在乎你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决定,每一个想法,你对我来说,很重要,非常重要,已经是我生命中不可磨灭,不可抹去,也是我不能够失去的人。”

我以为我看错了,长生的眼眶里竟有些亮晶晶的东西,待我一眨眼,又恢复到平时的清朗柔和,一回首,我已在他怀里,软软的,暖暖的,他拥着我。

“好,我让你去面对,我希望看到的你,是没有委屈的快乐的你。”

谢谢你,长生,无论我到了哪里,面对了什么,只要回头,就可以看见你在守候的身影,和那双清亮的温柔的眼眸,我想要的,不过是能够握着你温暖的手,走到以后。(未完待续)

136找到回忆却找不回你

再一次踏上云轩王朝的土地,心中竟有了情怯的感觉。

宫里已有官员来迎接,君凌看了我一眼,淡然地坐上马车。

“汐儿,等我回来。”凤潇临了嘱咐一句,也上了马车。我和露晨清舞找了间客栈,休息了一会儿。

“露晨,我们现在就去暮王爷府上把衣服交给他们吧。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还有时间改进。”

露晨应着,唤来一辆马车,和我一同进了王府。

一样的场景,一样的人,不一样的是,明天以后,这府前将会挂上大红灯笼,贴上热闹的喜字。

“丫头,你来啦!”府里一向待我如亲人的老管家站在门前微微红了眼,“快进来快进来,怀着孩子呢!”

“管家爷爷,我好想你,你身体还好吗?”还是像以前一样,我搀着他的手,路过的下人们见了我很是惊讶,错愕之余张嘴就是“王妃”,话从口出又觉不妥,个个一脸尴尬地福了福身忙不迭溜走。我只有苦笑,“管家爷爷,物是人非,也唯有你还叫我丫头。”

管家拍拍我的手背,叹了一口气道:“丫头,你和王爷之间啊,我是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老头子我走了几十年的人生路,多多少少也看得出来一些。无论如何,你呀,永远是我的丫头,老头子我希望你一辈子都能快乐幸福!”

“管家爷爷……”我有些哽咽,扑在他的肩头,久违的长辈带来的温暖,淡去了我走进王府的阴郁和烦躁。

“好了,去吧,王爷还是在书房等你。”老管家独自离去。留我一人在悠长弯曲的走廊。顺着这条走廊,那一间宽敞明亮的书房,曾经常常灯火通明。彻夜不灭,有一个女孩。也常常气呼呼的毫不客气一脚踢开门,强制性的耳提面命让那一个在桌上伏案的男孩休息。男孩说,那件书房从来都是寂寞的,因为有了女孩的呼吸和爱,看书的人安静的时候心里也是满满的。

那么,现在呢?暮凝澈,你在书房是不是依然忙起来就忘了时间?你的那个她,会敲开你的门心疼你的劳累吗?你还是王爷。我却只是一个来送喜服的商人。沧海桑田,斗转星移,唯有那段记忆永存。

抬起手动了动,还是放下来没有去敲门,说不清是为什么,没有力气?还是没有勇气?或许,我只是想呆呆的站在这里,感受那些愉快的最终变得悲伤的旧时光。

“为什么不进来?门没关。”屋里的人轻声问,任凭我再怎么努力,也听不出情绪。

还是……不进去了。若不是习俗规定新人的喜服由男方负责。我又怎么会硬着头皮来到这个让人思绪万千百般滋味尽在心头的地方,接受人们投来的不明目光。新娘子的喜服要男方亲自送去,我已经勉强将喜服送来。至于见面……

“王爷日理万机,民女不敢打扰。喜服我已经让露晨送到客厅,劳烦王爷抽空过目,交予新娘,若是有问题,还请王爷尽早通知我。没什么事,民女就告辞了。”

屋内并无响动,那就是默许了。我扯出一抹笑,抬脚离开。

“我找到了。”

门后面有声音传来。好近,他一直都站在门后面吗?

“你给我的。新年礼物。”暮凝澈顿了顿,“我找到了。汐儿,就在第二个书架第五层第三格,夹在书中间。是你写给我的信,还有一本你画的画,串在一起,就是你说的连环画,对不对?”

他的汐儿,在信里千叮咛万嘱咐要他好好休息,细数他的毛病,比如一忙就躲在书房搞得天昏地暗,比如生气了就不吃饭,比如睡觉时间太晚起得太早导致睡眠不足,比如在她面前嬉皮笑脸没个正经,却常常在她睡着之后想心事,一个人烦恼却不告诉她……她感谢他的好,陪她赖床,由她胡闹,纵容她的坏脾气,还有她的小贪心,记挂着她的感受,陪在她的身边,当然,她也含蓄的抱怨他欲求不满,劝他节制一点,不要每晚上都勾引她,还有好多好多……

她给他画画,讲得是一个一个的小故事,他没有母亲从小在身边疼爱,他一出生母亲就死了,是难产。那些只有母亲才会夜夜抱着孩子绘声绘色讲得睡前故事,他从来没有听过。于是,她就给他补上,画出来,这些画和画师们画的不同,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画风,但是很温暖,因为特别,所以可爱。

无数个夜里,他抱着这本画册痴痴傻傻地回想她在的日子,酒喝了一瓶又一瓶,哪还有什么意气风发,帅气潇洒,自从她离开,那一封休书,就被他藏在了书架的某一个角落,不敢触及。连撕碎、烧毁的勇气都没有,因为一碰,就会钻心的痛。

那时候,他的汐儿会气呼呼地跑进书房揪住他的耳朵让他休息,他呢,逗弄她,咬她的唇瓣,惹得她脸红嗔怪,只有他的汐儿才可以肆无忌惮地在他的书房任意妄为,只有他的汐儿才可以逼着他从浩如烟海的藏书中、忙得不可开交的公务中抽出时间休息,只有他的汐儿……而今,再也没有了。

“王爷,那些东西已经没什么意义了,还是烧了吧,免得王妃生气。”我记不得那是什么时候藏起来的礼物了,大概还是初秋的时候,躺在床上的两人相拥而眠,暮凝澈百般挑逗我又怎么睡得着!一急之下就找了个话题引开他的注意,那就是把给他的新年礼物提前准备好,藏在王府的某一处,要是找得到,新年就有礼物,要是到了过年那天还找不到,哼哼,不但没糖吃,还罚他一个月不能碰我!那个时候,我瞧着暮凝澈一张皱成一团的俊脸笑得屁颠屁颠不知东西南北。又怎么会料到如今的我们会变成陌生人,还真是应了那句歌词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已经找到了,怎么会没有意义!还是说,对你没有意义?”暮凝澈的话语压制着的激动。

不仅仅是对我,这份礼物是建立在两人的爱上,爱都没有了,那这些东西也就跟着崩塌了,没有意义了,即使是存在又能怎么样?

“王爷,这里的一切对我都没有意义,我知道自己的身份,绝不敢逾越。王爷即将娶妻,也要时刻注意得好。露晨还在等我,告退。”

至始至终,我和他,一个在门外,一个在门后,只是一道房门,却犹如鸿沟,硬生生将我们拉扯得好远,划分得好清楚。

门外的人走了,暮凝澈无力地靠住门背,虚弱的躬下身子,他好累,好疲惫。如果刚才他不顾她的感受,冲出书房,打开着扇门,抱住她不让她走,结果会怎么样?暮凝澈不敢去想,他没有把握,心里发虚,二十几年来,每一件事,每一个人,他自认为都是胜券在握,全在掌控之中,只有汐儿,他无法捉摸。他的汐儿,不愿见他,那么,他也只好隔着门板坚持着他作为一个男人的骄傲。到头来,他才明白自己有多傻,什么骄傲,只是他不愿意林汐荷更恨他!不要失了身份,做出逾越的事情,这是那个女人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暮凝澈手里攥着信,有液体滴落在上面,发出“滴答”的微响,汐儿,你给我的礼物,我找到了,那被我弄丢了的你,还能找回来吗?找到了回忆,找不回你,存在就真的没有意义了。(未完待续)

137**的惩罚

我和露晨回到客栈,两个赫然显目的身影堂堂正正的端坐在房内,他们俩不是应该在皇宫被热情款待吗?

“凤潇。”

“他可有为难你?”凤潇问道。

“没有。你……”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君凌满是不快的打断。

“我一个大活人坐在这里你就是看不见吗!你眼里就只有凤潇!”

啊?语出惊人,平地一声雷啊!

我们都看向君凌,他略有尴尬的别过头去,凤潇的脸上居然露出一种高深莫测的深情,似笑非笑。

“不是,你误会了。我常常听人说‘尊者为先’,你这么尊贵的人,我想着应该是你先主动和我打招呼才符合礼数。”我一本正经的解释,君凌怪声怪气地哼了一声,“强词夺理,穿凿附会。”

我耸耸肩,恭恭敬敬地倒了一杯茶给他:“好啦,你消消气,我以后都不会再惹你生了气。”

君凌甩了一个鄙夷的目光过来,斜斜地看我一眼,还是接过了茶说道:“算了,这句话我就当没听过。”开什么玩笑,她不再惹他生气?根本不可能好不好!这个女人,天生就有让他气死又气活的本事。

“你们不是应该在皇宫被好酒好菜的招待着,时不时赐个美女什么的,温香暖玉,夜夜笙歌吗,怎么跑回来了?”

“暮云轩的皇宫太没有格调,我不喜欢。至于美女嘛……”君凌挑眉,略有深意地笑吟吟望着我的方向,难道他觉得我也算一个美女?唉哟,人家有点不好意思啦!

正当我捂脸羞涩之际,君凌的一句话让我形神俱灭:“清舞就是顶尖的美女。宫里的那些连她一个脚趾头都比不上。诶,我说,你脸红什么。难不成你以为……”

“什么什么我以为,我什么什么都没有以为。你别胡说!”对上君凌得逞的笑意,我气得牙痒痒,你特么是喝墨水长大的吧,不然怎么会如此腹黑!

等等!我忽然又想到了,嚷嚷:“君凌你不可以这么做,你好无耻,清舞是凤潇的!”话一出口,全场都愣了。都怪我口不择言,忘了上次清舞因为这件事红了眼,凤潇还骂了我来着。看吧,清舞果然又找了个借口出去,凤潇黑着一张脸瞪着我,君凌得意的脸上写了“你完蛋了”四个大字,慢悠悠地晃出了房间。凤潇目光一扫,原本还伫立在我身侧的露晨也不得不在担忧不安中离去,留我在风中瑟瑟发抖,岌岌可危。

“呃。那什么,你累了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再见!”一口气说完,不带停顿的。赶紧冲到门口,就在手碰到门栓的那一秒,身体被人扳过来,嘴就被一团温热的东西堵住了。

凤潇扣住我的头,把我轻压在门背上,不知道他是怎么站的,也没有压到我的肚子。他时而温柔时而狂野的吮吸和轻咬,强行地撬开那一层坚硬的防护搅弄着我的舌头,突然咬了我的舌尖。我吃痛,又不能说话。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音拍打他的胸膛,我被吻得迷迷糊糊。晕头转向,凤潇心满意足的放开我,辗转到我的耳侧,沙哑地问道:“以后再说这种话,可就不是这么简单的惩罚了,记住了吗?”

我面色潮红,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管他说什么反正应下来就对了。

“你要去哪?”

“回、回房间。”大哥,我回房间没错吧,你步步逼近是几个意思,难道还要再来一次?

我紧紧护住嘴唇的样子逗笑了凤潇,“这是你的房间,你还要去哪?”凤潇好笑地叹了一声,在我脸上不痛不痒地捏了一下,咧着嘴出了房门。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不想下楼,就让小二把饭菜送到房里来了。君凌也跟着上来,非常自觉地坐在桌饭旁吃起了我的饭。

“你……是饿疯了吗?”居然和一个孕妇抢饭吃!“还说皇宫没格调,这个客栈也好不到哪去吧,比起你的皇宫差远了,那你还住?”关键是,还和我抢饭吃!

无奈,我重新拿了碗筷,君凌和我在房间里吃饭,露晨和清舞在楼下用餐,凤潇在占了我便宜之后心情畅快地带了一群手下不知道去了哪里。

“君凌,谢谢你哦,”我夹了根青菜放进他的碗里,君凌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住,竟有些不好意思,偏过头不敢看我,“谢什么?”

还装呢!我心里偷笑,还是一本正经的回答他的问题:“你呢,自己心里清楚,反正就是谢谢你啦,吃饭吧。”

要不是我,你和凤潇岂会拒绝暮云轩的邀请下榻这件普通的客栈?你又怎会屈尊参加一个王爷的婚宴?一路上你挑我毛病,寻我不是,但每一件事你都细心照顾,虽然嘴上不说,脸上又绷得紧紧的,再霸道的男人也有温柔的一面呢。

“后天我和凤潇在婚宴上露个脸就可以了,你在客栈等我们。”你不喜欢这里,那我们就早点离开。君凌心里想着,却没有说出口。这种话他一生都没说过几次,柔情蜜意,卿卿我我,也是逢场作戏时的伪装,真正到了林汐荷面前,说这些话比打仗还难开口。

“嗯。”

明天过后,在这里发生过的一切,就真的结束了。

大婚的日子,终于来了。

可是麻烦事也随之而来。颜清落的丫鬟慌慌张张地跑来,说是新娘的喜服不小心被刮了一道口子,已经送到暮王府了。婚礼习俗规定,新娘先要被接到新郎府中,等待拜堂成亲。现在颜清落已经在暮王府了,我们必须立马赶过去。而新娘的房间是不许男人进去的,所以我不得不和露晨一起去。

“汐荷姐,怎么办啊,还有三个时辰就要拜堂了,可是喜服……”颜清落焦急地把喜服拿给我看,好大一条口子!凭露晨的手艺,虽然做不到天衣无缝,但是远远看上去没有什么碍眼的瑕疵还是能够的。

“你先别急,我和露晨会尽快赶出来,不会耽误拜堂的。”我和露晨就在不远处的一间房里缝补这件衣服,露晨忙得满头大汗,时间紧迫,我也急的不得了。丫鬟过来一遍一遍的催促,更是火上添油。

“好了!再催一次我就把这件衣服给撕了!滚出去!”我脸色不好,吼得那丫鬟跌跌撞撞地抽泣着跑出去,不敢再来打扰。露晨根本无暇分神,一心一意专注在缝补上。我觉得有点不太舒服,不想扰到他,就自己安安静静地出去透透气。

这个湖边是我最喜欢的地方,第一次来暮王府的时候就被深深吸引住,时过境迁,再一次来到这里,心情还是平复了不少。只是腹痛还是偶尔感觉得到。深呼吸之后,好像舒服了许多,心情也平静了许多。就在我沉浸在湖水带来的宁静安详时,丝毫没有好察觉到身后渐渐逼近满是狠毒的那个人。

“小心!”

“啊——”身后有人狠狠地推了我一下,眼看着就要跌进湖里,快要腾空的那瞬间,一抹亮色飞过,将我捞起,稳稳地站在岸边。

“汐儿,有没有事?”君凌的脸放大在眼前,凤潇抓住正欲逃跑的那个黑手,却在逼问时被一只暗箭射中,当场毒发身亡。

“这个丫鬟……是颜清落的贴身婢女!就因为我刚才吼了她,对我下毒手?”湖水还很冷,此刻掉下去,周围也没有人,我更不会游泳,后果不堪设想。

凤潇朝暗箭射出的方向追去,君凌还在身边,原本担忧惊恐的脸霎时冰霜一片。“事情,绝对不简单。要不是我和凤潇派去暗中保护你的人前来报信,我们也不会得知你在府里。如果我们没有及时出现……”君凌眼眸中闪过一丝狠绝,他承诺过的会保护好她,差一点就出事了,“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君凌紧紧地箍住我,怕我再有一个闪失,然而经过刚才一吓,剧痛袭来,我承受不住,冷汗直冒:“君凌,我、我肚子好痛……”(未完待续)

138现任成亲,前任生娃

君凌抓狂,什么突发事件他没有经历过,什么难题他没有处理过,偏偏是生孩子,他可没有办法!他宫里的嫔妃是生过几个孩子,那他也只是一边批阅奏则一边听着小准子上报的消息,说不出什么喜忧,赐几个封号,给重重的奖赏就算了事。唯一有一次,就是天赐的娘亲生产的时候,他痛心难过。时隔多年,现在的他急得满头大汗,手足无措,慌乱之中除了紧紧地拽住林汐荷的手,脑海里一片空白。

“汐儿,汐儿,你坚持住,我带你去找霓风!”对了,霓风也在宴会上,不管怎样,先找到他再说!

君凌发疯一样抱着林汐荷冲进人群,冲着正在和月焰对饮的霓风急冲冲地吼道:“汐儿要生了,快救她!”

月焰手里的酒杯瞬间落地,霓风脸色变了变,立马反应过来,和君凌一起把林汐荷抱近了房间。

月焰飞奔而去,遇见了赶回来的凤潇,两人一人抓着一个产婆使着轻功回府。

人潮涌动,婚宴乱了套,还在敬酒的暮凝澈慌慌张张地跑来,只见君凌铁青着脸伫立在门口,“难产。”

暮凝澈心里“咯噔”一下没有知觉。呆呆愣愣站在原地,后一秒心如撕裂般绞痛,难产!他的娘亲就是因为难产才……不会的,他的汐儿不会也离他而去,不会的!他想进去看看她,却发现连一步都不能动。

凤潇和月焰两人提着产婆的衣领冲进房间,霓风和林汐荷的脸色是一样的苍白。林汐荷的冷汗已经将枕头打湿了一大片,口中痛苦的喊叫,就像是在剜他们每一个人的心。

产婆好不容易缓过气,将几个男人请出房间,吩咐准备热水等等。一群大男人揪心紧张的站在门口等待。月焰出门的时候,暮凝澈痴痴地瘫软在地上,失去了理智。

“澈。澈,没事的。木头她不会有事的!”

凤潇有些站不住,林汐荷惨白的脸一直在他脑海里挥散不去,他也害怕了,难产——她会不会,想到这里,凤潇失了神,一向冷静淡然的他,也心痛地呼吸不畅。

暮凝澈喃喃自语。像是疯了,瘫坐在地上:“难产,难产!我娘就是难产去世的!汐儿,我的汐儿……”话一出口,所有的人呼吸一滞,难产的后果他们都知道,然而前科就在眼前,屋内的人会不会也……不敢想,也不敢去想,浑身的力气都仿佛被抽干。只剩下窒息的痛。

君凌气得想杀人!

冲上前去一把揪住暮凝澈的衣领大吼:“暮凝澈,你到底在做什么!如果不是你,没有你的颜清落。汐儿她怎么会在惊吓之后难产!”

“你……什么意思?”暮凝澈清醒了几分,追问凶神恶煞的君凌,在场的人也都愣住,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君凌狠绝一掌,暮凝澈没有躲避,倒是霓风即使划开他的掌力,“汐儿在里面生死未卜,你们在外面还有心情吵闹!”

“你知不知道。原本汐儿是不用来的,要不是颜清落的喜服突然划了一道口子。她怎么会来这里,又怎么会在湖边差一点被推进湖中!凤潇一点线索都查不到。这一切的一切,暮凝澈,你敢说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内情的人身形一震,是什么人竟敢在王爷府下手!还在这几个高手的眼皮底下!剪不断理还乱,原本睿智的男人们,也毫无头绪,只有一片静默和沉思。

房间里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男人们站成一排规规矩矩地守在门口,产婆笑盈盈地抱着皱巴巴的孩子朝门外喊道:“孩子他爹可以进来看看了!”

于是,一窝蜂的男人冲进去,把产婆又吓了一大跳。

“大人怎么样了?”几个男人异口同声,竟无一人注意到啼哭着的宝宝。

“母子平安。恭喜……”产婆也糊涂了,搞不清楚谁是孩子他爹,“恭喜恭喜,是个男孩,只是夫人身体有些虚弱,多休息,多补补,就没有问题了。”

霓风上前替昏睡过去的人儿把脉,半响,才扭头对紧张注视的人轻松一笑,“放心,一切安好。”

产婆发誓,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美男子齐刷刷露出那么美好暖心的笑容。

婚宴,老王爷接到喜报,临时就把婚宴改成了喜宴,庆祝孙子出生的喜宴。

于是,议论纷纷……

“小世子出生了,婚宴都给取消了!”

“是啊是啊,新年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什么啊,孙子当然比媳妇重要了!”

“听说……这个孙子是被暮王爷的抛弃的那位前任王妃生下来的……”

……

婚房内,颜清落将露晨送来的缝补好的喜服撕得稀巴烂,怨毒狠辣,扭曲了她原本漂亮迷人的脸。

毁了她的婚礼,让她再次被抛弃,被参加宴席的文武百官当做笑柄,成为全天下人的饭后谈资,林汐荷,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外面好吵,轻轻动一动都感觉像是被谁狠狠揍了一顿般浑身疼的快散架了。

“木头你醒了!”

“要不要吃点东西,还是要再睡会?”

“汐儿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还疼吗?”

“汐儿……”

我刚醒过来,眼前一排男人争先恐后地问长问短,着实吓了我一跳,“你们……一直守着我?”

个个的眼睛下面都有黑黑重重的阴影,胡茬都有青青的一层,眼睛通红的,要不是彻夜不休的守在床前,他们怎么会憔悴成这样?

“你们都回去休息好不好?我没事的,只是累了。你们去睡觉,不要让我操心。”

“不要,姐,都怪我没有陪着你,这下说什么我都不会再离开你半步!”露晨歉疚的趴在床前,眼眶红红的撅着嘴。明明很累的样子,还要固执的坚持。

刚生完孩子,没有什么力气和他争辩,“我饿了,等我吃了东西,你们都回去好好休息再来看我好不好?”

顾及到我的担心,在场的男人也只好点头答应。

一碗粥,一把勺,却不止一双手伸过来喂到我嘴边。孩子的哭声让大家都悻悻的缩回手,奶娘将小家伙抱过来,这孩子出世后我还没看过呢!

“咦,怎么邹巴巴的?”

“夫人,小孩子刚生下来都是这样,过几天就白嫩嫩水灵灵的了,到了满月,就真的是个大胖小子了!”

“哦,你小子终于出来了,看老娘以后不好好收拾你!”我抱着小家伙随口问道,“你们看他长得像我吗?”

众人缄口不语,默默地低着头。

“你们……难道还没看过我儿子!搞什么,我辛辛苦苦生出来的一条人命耶,你们、你们竟然不管不顾!”

“不是的不是的,”露晨站出来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我们、我们还没有注意到,你一直都没醒,所以……姐,不是你想得那样的,你不要生气。”

我抬头目光一扫,平时英挺的七尺男儿也会不好意思的偏过头不敢看我。

这群男人啊,真是闷骚的要死。

“谁来抱抱小家伙,我要吃饭。”

一双双修长有力的臂膀伸过来,我把孩子随便放在一双手上,端过鸡粥慢慢喝着。这一放竟放到了月焰手里,月焰手忙脚乱地抱不住,孩子也要哭,大人也苦着一张脸,最后还是霓风从月焰手里抱过孩子,淡笑着对月焰说:“你的姿势不对他不舒服,你看,要像这样。”不仅仅是月焰,站着的男人都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跟着霓风学起来。果然,小家伙安安静静地在霓风怀里弯着嘴角睡得甜甜的。(未完待续)

139喝奶喝出双下巴

“王爷,夫人,老王爷说,让人把小世子抱过去给他看看。”下人来报,我对“小世子”这个称呼有点闹心,站在一旁的暮凝澈也盯着我没发话。他初为人父,欣喜激动是掩盖不了的,而事实上,小家伙和他毕竟是血脉相连的父子。

“暮凝澈,你把孩子抱过去吧。”暮凝澈眼里亮亮的,欢喜地抱过孩子,百般疼爱怜惜地凝望着他的睡脸,不时低头亲吻他粉嫩的面颊。

“好了,我累了,你们也回了吧。”我拉过被角盖住自己下了逐客令。

奶娘说的真没错,才不过几天的光景,小家伙完全变了样子,不再是刚出生时邹巴巴的那样,反而白白嫩嫩胖乎乎水灵灵的,一双黑不溜秋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偶尔睁开看看这世界的一切,但很快又闭上眼睛进入梦乡,小家伙爱笑,就连梦中也带着笑。

“小世子还可爱,和王爷好像!”

“我倒是觉得眼睛和夫人的一模一样,都是大眼睛亮汪汪的,真好看!”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流香和巧笑才终于改口唤我为“夫人”,只是老王爷打定主意这孩子是小世子,也没有人敢违背,我也扭不过来。这几日身体还没复原,只好在府里暂住着,反正等我回去是一定会将孩子带走的。

“汐儿,宫里发生了一些事,我和君凌必须马上赶回去。”可是他不放心她!凤潇蹙眉,左右为难。她生完了孩子需要调养,回去一路奔波,身体会吃不消的,可是把她留下来,更危险!

露晨抱着小家伙逗弄着。他太喜欢他了,整天不离手,十足奶爸。细心谨慎。谁能料到一个十七岁的男孩子能有这么强的耐心和爱心照顾一个婴儿。

“国不可一日无君,你和君凌放心去吧。反正我也要坐月子,就在暮王府坐完这一个月的月子好了,不用担心我。”若不是十万火急,他们也不会来和我说这些话了,我更不愿意他们为了我为难。

“我可以保证,护汐儿周全。”暮凝澈走来,“我不会再让上一次的事情再发生,暮王府绝不容他人造次。”

“那。希望暮王爷说到做到,否则,拿命相见。”一直背着我负手而立的君凌狠决地说了一句,朝我看了一眼,他一直都没有和我说话,要走的消息也是凤潇告诉我的,是说不出口吧!君凌的眼神已经说明一切,隐忍、不安、愧疚和担忧。

“我很快来接你,别怕。”他到底还是放不下我,。

我点头。迎向他的不舍,凤潇和君凌消失在转角。露晨和清舞留下来保护我,安乐和墨阳也没有走。和月焰轮流带孩子。月焰现在吃住都在王府里面,带孩子也得心应手,还常常为了孩子和露晨吵吵闹闹,一个月焰,一个露晨,再加上小家伙,宛如三个孩子。

“暮凝澈,我有话要和你说。”自从小家伙出生以后,我倒没有过分注重我和暮凝澈之间那条界线了。也不再刻意称他为“暮王爷”,我们的关系有所缓和。但是彼此都明白,有些事情是永远不可能的。

“孩子我会带走。坐月子也是无奈之举。至于老王爷那边,还请你和他说清楚。暮凝澈,以后你会有自己的孩子,你和颜清落的孩子才是世子。”

“可是他就不是我的孩子吗?汐儿……”暮凝澈挽留,“留下来吧,留在我身边,我不是出于愧疚想要弥补你,也不是为了这个孩子才挽留你,是我真的……爱上你了。很久以前,我就已经爱上你了。可惜,我发现得太晚,伤你太深。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不要离开我,一直都在王府住下去,不只是一个月,而是一辈子,好不好?”

坐月子不能洗澡不能洗头,浑身发痒,这样的我他也能抱在怀中,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忍受住的,连我自己都无法忍受自己身上的味道。

我轻轻推开暮凝澈,明知不可能,就不要留下希望,“以后,这样的话就不要再说了。这一次,我会当做没听到过。孩子的名字我已经想好了,就叫“嘉懿”,希望他能够拥有美好的德行,做一个正直善良的人。”

暮凝澈动动嘴还想说什么,我别开脸让露晨把孩子抱来:“嘉懿该吃奶了!”

“名字都想好了?”露晨笑眯眯的问。

“对啊,林嘉懿。”好听吗?

露晨赞同的点头,略有所思:“姐,要不再取个小名儿?我看小家伙肉嘟嘟的,取个小名儿喊着好听!”

“肉嘟嘟的,就叫肉肉好了!多符合。”

露晨:“……”

于是乎,林嘉懿的小名儿就如此草率而简单得被决定了。多么喜庆的小名啊!

大半个月过去了,肉肉长得更加饱满粉嫩,简直是和暮凝澈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唉哟,我们肉肉长大了也是个美男子呐!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像小荷子一样的好姑娘啊!”

老王爷抱着肉肉左亲亲右亲亲,在我面前已经说了不下十遍的同一句话。我已经被炮火攻击的坚强如铁。老王爷见我没什么反应,拉下脸来苦口婆心的又开始劝道;“小荷子啊,我的儿子我最清楚,他是真心的,你们年轻人之间的情情爱爱我也是经历过的,想当初我和小澈澈他娘……”

又来了又来了!您老人家到底还要回忆当年多少遍!可不可以不要再说给我听了,我都可以背下来了!

埋头,桌上全是大补的鸡汤鱼汤各种汤,抬头,老王爷深情回忆感动世界的脸看了好想吐。补补补,肉肉的奶水足得要爆了!每天都喝不完,还要费力挤到碗里,扔了怪可惜,暮凝澈就把它们都喝了,结果原本俊俏的脸竟然有了些婴儿肥,整个人白嫩嫩了好多,浑身奶香四溢!

“您老人家要是还想再抱几次孙子,就麻烦您赶紧的闭嘴,否则,别怪我不承认您是他爷爷。”

老王爷仰天长叹,孙子不离手,“我的爱孙啊,我胖乎乎乖咪咪的爱孙啊,今天吃饱了吗?你看你爹,喝奶都喝出双下巴了!”

一旁正端着碗准备继续喝奶的暮凝澈,都抖了抖,差点把碗摔了。(未完待续)

140迟来的对不起

婚礼泡了汤,颜尚书脸上挂不住,也不再盼着颜清落嫁到王爷府去的事情。只是,已经坏了名声的颜清落,也无人敢问津了。毕竟是我的原因,才导致他们的婚礼中断,处于负责的心态,我还是问过暮凝澈打算怎么办。他只是对我说了两个字:“搁浅”,后来我一细下心琢磨,敢情这人是要抛弃人家啊!后来月焰解释了,暮凝澈只是想过段时间等风波平静之后再让颜清落过门,并没有始乱终弃的意思,现在时机不对,事情也多。

月子也坐得差不多了,按时间来算,凤潇应该来接我回去了才对。可是久等不见消息。连君凌也没有捎个信来,莫非碰到了棘手的问题?

“清舞,你们家主子最近两天还是没有捎信来啊?”我心中隐隐有些担忧,我也曾怀疑过,会不会有人中途截获了信函什么的,阻止我回去。后来再三逼问,月焰、暮凝澈、霓风,包括老王爷一干人等都坚决否认,可是凤潇绝对不是会放人鸽子的人,无论何事,他都会有个交代,左等右等一个多月了,他和君凌音信全无。

“要不,我们自己回去?”快要过年了,长生一个人在家一定很冷清的,我好想他。说好的回去陪他过年,贴春联,放鞭炮,再不回去就要食言了。

想不到清舞拒绝了我的提议,她不是日日夜夜都想陪在凤潇身边的,怎么这下倒不同意我们自己先回去了?

“主子交代过,除非他亲自来接,任何人都不能够将你接走,我们也不能够离开你半步,更不能擅自离开去任何地方。”

“可是我们是回家啊!”这也不可以?

“不行。”

清舞斩钉截铁。露晨也同流合污,暮凝澈最近好像很忙,都是在夜里才能够过来看看孩子。好几次我都午夜梦回半梦半醒,他就站在摇篮前凝视着肉肉熟睡的小身影。灯光昏暗不明,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那种柔和的慈爱,不如母亲的爱展露无遗,惟有父亲独有,坚忍而深沉。

这一次的等待,持续到新年之后。整整两个月,我在暮王府跨越了交替的新旧两年。肉肉长得好结实。小胳膊小腿儿像莲藕般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不得不说,小家伙真的很可爱,和暮凝澈越来越像,还有那股子精灵劲儿,府中上下无一不爱,成了大家放在心尖上的宝。

“汐儿,朔玥王朝那边,可能出事了。”暮凝澈迟疑了几次,还是说出了口。“这些天我和皇上都在打探那边的消息,但都是断断续续的不清不楚。皇宫之内的情况更不了解,两个月了。那边太平得很不正常。”这样是不是意味着不太平呢?他不敢再说下去,原本怕她担心,又不愿瞒她,见她日日都愁眉苦脸,唉,还是于心不忍将这几天忙活的事情告诉了她。

什么!暮凝澈是谨慎之人,如果不是经过深思熟虑他是不会这样说的。君凌和凤潇……我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现在要怎么办!

“暮凝澈,你们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我焦急。“卧底?间谍?奸细?你们派到那边的人都没有捎什么消息回来?”

“城门封锁,皇城紧闭。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搜查太过紧密,所以消息一直都是断断续续,模糊不清。”

怎么会这样!君凌在做什么!“关城门?君凌问什么要这样做,他急急忙忙回去……”一个可怕的念头冲击着我的脑海,“回去?万一君凌和凤潇根本就没有回去呢?”

暮凝澈一惊,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汐儿,你在家里等我,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王府里至少是安全的。不要乱跑,我进宫去一趟,很快回来。”

暮凝澈马不停蹄地进宫,我心绪不宁,不能坐以待毙,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在哪里出了什么事,万一他们正处在水深火热中等待救援,那等我们得到确切的消息,恐怕就是白骨一堆了!

“清舞,你熟悉朔玥王朝,我想让你去探看。但是露晨和你都太过眼熟,很容易被发现,得派一个功夫好又面生的人和你去。月焰,你行不行?”

月焰点头,“只有我去才可以。霓风心思比我缜密,他留下来,澈他们就犹如虎添翼,墨阳在朔玥王朝呆过较长一段时间,说不定已经别人注意到了。”

我倒是没想过这么多,第一是顾虑到安乐没有让墨阳去,第二是我和霓风关系太僵,他性子冷淡,清高孤傲,也不主动和我说话,我拉不下脸也没有话题和他聊,所以两人就一直不冷不热,不言不语,最多在府中碰见点头示意,更多的时候能避开就避开。他来看孩子,也都是挑我休息的时候,面都见不上几次。

“我和月焰一起去,多个人多个照应。”墨吕阳看了一眼安乐,安乐欲言又止,墨阳摇头,安乐垂下头低沉。

“不行。”

“不行。”

其中一句是我说的,还有一句……霓风已经来了,那句“不行”就是出自他的口。

“墨阳,这边事情复杂,人心险恶,自从汐儿难产之后,我就一直很怀疑,”霓风说到这里皱了皱眉止住下文,随后岔开了话题,“墨阳你看事情清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留下来能帮他不少忙,你和露晨留下,安乐也会武功,暮王府就目前来说还是比较安全的。”

帮他?这个他是指谁?我,还是暮凝澈?

吕墨阳心中有几分了然,应下。

事不宜迟,刻不容缓,霓风,月焰,清舞三人即刻启程。临走时,霓风给了我一块精致圆润的玉佩,戴在肉肉的胸前。

“汐儿,这是我送给肉肉的礼物,保佑他平安长大。很多事情,对不起。”

我惊诧,还来不及回答他,霓风已经消失了。而这个时候的我,幡然醒悟,过去的纠葛,我对霓风的怨,早就消失怠旦,不复存焉。

霓风,你一定要平安归来,不只是你,还有月焰,还有清舞。我都欠你们一句抱歉,我不希望自己来不及说。(未完待续)

141多事之秋

三个武功卓绝的高手,竟然花费了大半个月的时间才带回来消息——凤潇、君凌不知所踪,而丞相张显编造出皇上大病不理朝政的谎话,全权控制了整个朔玥王朝。

不知所踪?皇上大病不愈?张显摆明了是要篡位了。糟糕,天赐还在宫里,要是他们对他不利,馨妃狠毒刁钻,恨极了那孩子,一定要想法子进宫去!

“皇宫现在守卫甚严,根本进不去。城中的军队和侍卫,应是被换过了。”霓风和暮凝澈在一起这么多年,哪一次打仗不是给他出谋划策,这些事情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清舞接过话补充:“张显手中握有一半兵权,和城中部队抗衡是绰绰有余。其他散布在各地的兵力得不到集中,而皇上手里的兵权只有一小部分,现在又了无踪迹。”

“宫里接应的人呢?一个都没有吗?”小准子会不会出事了,他是君凌的贴身太监,也是心腹,怕是凶多吉少。

“看样子,皇宫里面被安插了很多张显的人,我们的人受到限制,并且,一些持怀疑态度的大臣也被张显限制了行动,更有甚者,被扣上莫须有的罪名,贬官,禁足,甚至惨死黑手。现在朝中一片噤声,张显指鹿为马也没有人敢说不是。”

“好端端的人绝不会凭空消失。如果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君凌和凤潇势单力薄,有可能在回去的途中中了埋伏,张显打算挟天子以令诸侯,那么,他们会不会被关在丞相府里?毕竟,有谁会想到,丞相府了会囚禁住一国之君。”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巧了。”吕墨阳如霓风所说。冷静而又大胆,否则他的猜想也不会正中下盘。“起先,汐儿不得不来云轩王朝。君凌和凤潇大可以不来,”说这话的时候墨阳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被我瞪了回去,他继续分析,“山中没了老虎,猴子就逮着机会称霸王,这次出门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们并没有带太多人手,于是张显故意放出风声打草惊蛇,让君凌和凤潇带着几个手下赶回皇宫。然而他们在路上布下了埋伏,将君凌等人一网打尽。囚禁于丞相府,等待时间成熟,就让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皇上亮个相,证明他是真的患有重病,无法医治,凭借自己的护国之功,成为天赐继位之后的辅佐大臣,久而久之顺理成章适时让他的心腹谏言上书让他继位,民意不可违。那么张显登基也就是名正言顺的了。”

“照你这么说,凤潇他们在丞相府,还不快去救人!”我这么一说。忘了清舞和露晨是凤潇的下属,比我还心急,早已经冲出房门,却被霓风、月焰生生拦下。

“不可意气用事。”霓风点住他们的穴位,两人一动也不能动,愤恨的要吃人,“墨阳说的没错,我们确实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最安全的地方也就是最危险的地方。丞相府守备并未增多,很难引起人们的注意。张显敢这样。说明他一定做好了十足的准备,我们贸然行动。反而会把自己搭进去,到时候一个也救不回来。现在要做的,是找一个可信的人在宫里接应我们,不能让野心之人乘虚而入。”霓风这话是对清舞和露晨说的,这话在理,清舞和露晨渐渐平静下来,霓风给他们解了穴道。

穴道刚解,两人就不约而同地跪在地上:“还请各位救我家主子一命!”

“暮王爷,你手握兵权,可否出兵救我们圣上于水火?”露晨拱手,暮凝澈暗了暗眸子,说道;“此事本王需同皇上商量,不可儿戏。”

“什么儿戏!人命关天,怎么会是儿戏!”我气得跳脚,大声嚷道,“暮凝澈,你和暮云轩一样,都不顾别人死活吗?张显老谋深算,阴狠毒辣,就是小人一个,你们不帮君凌,就等于给自己造成威胁,这叫养虎为患!养虎为患懂不懂!看着吧,迟早有一天,张显也会把你们云轩王朝给灭了,自作孽不可活!”

“汐儿,不能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小心隔墙有……”

“我管他!我算是看透了,大逆不道怎么了,有本事杀了我!”

暮凝澈被我逼急了也气得胸膛一起一伏,月焰赶紧抱住气势汹汹的我,怕我一下子冲上去给暮凝澈一巴掌,“你放手,我走,我自己去!”

“木头,你冷静点,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又跳又闹,幸好肉肉被奶娘抱下去了,不然非给我吵得直哭。

霓风按住我的肩膀,他一盯着我,我就不敢再瞎嚷嚷了,月焰说的对,事情哪有我想得简单,无非只是我太过激动无理取闹罢了,兵权的重要性我也不是不知道,暮凝澈和暮云轩商量又有什么错,是我说话过分了。

“汐儿,你听我说。张显是什么人我们都知道,相信皇上也不会养虎为患,唇亡齿寒的道理他是明白的。更重要的,一旦我们出兵,要在短时间内召集兵力,唯有城中的军队。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浑身一震,说不出话来。城中的军队抽掉了,皇宫就没了保护,那么暮云轩也就处于危险之中。万一给有心之人占了便宜,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怕就怕有心之人盯着这个机会,现在冲动,结果只会更加后悔。”霓风的笃定让我清醒,也平静下来,墨阳安慰我,他的想法和霓风是一样的,不对,应该说,霓风和墨阳都知道了什么,或者猜测到什么,才会想到一处去。

“汐儿,这一切似乎是算计好的。我们何不趁这个机会,将那个有心之人揪出来?”

“你是说……”

“将计就计。”霓风接过我的话,暮凝澈也皱着眉深思,脸上怒气未消,我该不该去道个歉呢?

“暮凝澈,对不起,我刚才说话没头脑太冲动,是我不对。”

暮凝澈心一软,虽然嘴里还是一哼,满是不屑,可是脸上的神情已经缓和了许多,“我要进宫去一趟,看看皇上的意思。”

暮凝澈走了,霓风和墨阳对看了一眼,好生奇怪。他们之间,一定有问题。(未完待续)

142你是最美的风景

等到人群散去,我回到房间等待,果不其然,他们两人又半路折回来,再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

“你们两个倒是想到了什么,连月焰也要瞒?”

“月焰性子急,不怕他说漏嘴,就怕他表现出来被人怀疑。”霓风淡然,怀里抱着肉肉,这样一来,他就有理由进到我的房间,而不被其他人怀疑。

“到底什么事?”被他这么一说,我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难不成还有更可怕的?

墨阳显得很沉重,轻声说:“汐儿,我和霓风,已经注意到颜清落了。”

我大惊,不可思议地目瞪口呆,张着嘴却说不出话,不能让暮凝澈知道,因为他和颜清落关系匪浅,也不能让月焰知道,因为他的憎恨会引起她的怀疑。

“但是,”霓风把孩子放在摇篮里,轻轻晃动了几下,“我们还不能确定,只是这些事情发生的太过巧合,让人不得不想到有人和张显内外牵线。其实从澈突然不顾一切反对要娶颜清落过门的时候起,我就在暗中调查,很多事情都太蹊跷了。颜清落很可疑,至于她的目的,也不可能仅仅是为了报复你这么简单。或许,还牵扯到更大的一层。如今破釜沉舟,不把这头隐藏在暗处的狼引出来,这个天下,这把龙椅,暮云轩他也坐不稳。”

吕墨阳明显颤了颤,我心里也十分诧异,霓风竟敢直呼皇上名字,说的话更是直接,完全不是平时那个稳重淡雅的他。霓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很快恢复到平淡如水的样子。

气氛尴尬,这个肉肉睡得香香的。也不哭一哭破坏一下气氛,真是的!

“好,我知道了。现在宫里是馨妃在兴风作浪。和她爹串通一气。我们要怎么才能联络到宫里的人?”

霓风和墨阳均是摇头叹气,我的头脑里飞快地闪过和君凌接触的每一个画面。尽可能不丢失其中任何一个细节。晃眼不经意一瞥,肉肉胸前的玉佩点醒了我。“对了,有这个!”我掏出君凌硬塞给我的那个玉牌,大喜:“君凌说过,有了这个玉牌,进出皇宫都没有人敢拦我!”

墨阳接过玉牌,蓦地放大了瞳孔。

“怎么了?不行吗?”不会啊,君凌说的。不会错吧,难道连最后一丝希望也不给我?

“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怀疑。这样的玉牌,我父皇也有一个,”墨阳从衣间取出一个物什,果真和我的玉牌有几分相似,“汐儿,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不就是进出宫门的证件?”只不过是玉做的,比较值钱嘛,至于这么大惊小怪?

墨阳摇头。一本正经道:“不是,它不仅仅是一块令牌,有了它。所有的人都要听命于你,任你差遣。包括,张显的那一部分。汐儿,这么重要的东西你竟然毫不知情的带在身边这么久!”吕墨阳惊诧,既然是君凌给的,那证明他也是相信她的,只是这也太贵重了,父皇也是铁定确定自己是继承皇位的人才会把这个权利的象征给他,可是君凌……到底为什么。会不会太冒险了!

“这么重要?我天,我还想着哪天没钱把它卖了。幸好没冲动啊!”

吕墨阳目瞪口呆,其他人也差不多挂了一脸黑线。。这个女人,是想钱想疯了吗!

“好吧好吧,我不卖了就是”,看你们一个个的,我哪还敢打它的主意,“既然这玩意儿那么有用,我们岂不是赢定了,直接命令那些士兵倒戈相向不就得了?”君凌竟然把这么贵重东西交给我,又不说清楚。呵,他是料到打死我也不会接受这么珍贵的东西吧。

墨阳翻了个白眼,顿时无语:“汐儿,这个玉牌只能制约,是权利的约束和制衡,你只能限制他们的行动,否决他们的提议,并不能调动军队,指挥兵力,懂么?”

“所以……意思就是说,我要做什么都没有人敢违背我的意愿对不对?没有人敢拦我,任何人都不能阻止我对不对?”

吕墨阳确切的点头,我心里有了主意,“那我要进宫。”

“找暮云轩?”霓风已经第二次直呼他的名字了。想起刚来这里的时候,每一次和他说起皇宫,他极力掩饰的落寞和悲戚,都让我心里一紧。

霓风的事情……唉,算了,还是少管闲事,我摇头:“我要进另一个皇宫。”带着你给的玉牌,君凌,你对我的好我不能只是接受不去回报,你的江山我一定会拼了命为你守住!

“不可以,太危险了!”众人一惊,毫不犹豫否定了我的提议。

“你想过肉肉吗?才两个月的孩子还嗷嗷待哺,你舍得?要是你……”暮凝澈紧抿双唇,不敢再说下去,我知道他的下文是什么,他怕我出事,连那两个字他都无法说出口。

“可是除了我,谁还可以进去呢?肉肉他在王府,和他爷爷在一起,我很放心。那些对不起就留到以后再来弥补吧。我不会有事的,我发誓,我一定不会让自己出事,你们都相信我,好不好?暮凝澈,你让我去好不好,我一定会回来的,我们以前不是说好了吗?”

一回首,我和暮凝澈还是如胶似漆,他总是不放心我一个人出门,我便对他说:“你是云轩王朝骁勇善战的暮王爷,有你在,我怎会不安全,你是我的夫啊!”

暮凝澈记起,闪亮的眸直勾勾地盯着我,终于轻轻地点头。这是不是代表过去的一切,你都没有忘记,汐儿,你还是承认我的,你还是愿意和我在一起的,是不是?

暮凝澈燃起希望,暗自欣喜,凝视着眼前还在喋喋不休的女子,有种失而复得的激动。

“那好,月焰和我去救打探君凌他们的消息,露晨和清舞你们跟着汐儿一起进宫,一定要保证她平安无事。霓风和澈等我们的消息,霓风说的很对,皇上不可能不出兵,只是时机还不到。”

“墨阳,那我呢?”安乐缠住墨阳,一脸不舍。

吕墨阳的深情已经不再遮掩,他看向安乐的眼,早已是浓浓的一汪秋水,轻柔地哄她:“我只想让你好好的,不要让我担心,好吗?”

“可是,我怕……”

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吕墨阳自然不会表现得有多亲昵和依恋,还是紧紧拉过安乐的手,他说:“等我回来娶你可好?等这些事情都结束,我们便成亲可好?”

众人识趣的退下,安乐的那一句回答,轻轻淡淡地散落在空气中,满是甜蜜和期待。房里紧紧相拥的情侣,是这多事之秋里最美的风景。(未完待续)

143见红

城门紧闭,玉牌一出,畅通无阻。一路进了皇宫,见到我的人满是惊骇,行色匆匆,这些奴才宫女想要在宫中生存,早就学会了察言观色,有了见微知著的本事,他们隐隐约约也感觉到大事不妙,这宫里也快要不太平了。所以个个更是小心翼翼仔仔细细,不多言不多语,多说多错,一个眼神说不定都能变成催命符。

我径直来到君凌的寝宫,无人敢拦我,宫里宫外布满了张显的人手,宫中的丫鬟奴才也仗着馨妃的权势作威作福,对于我,尽管他们不情不愿,貌恭心不服,还是任由我自由出入。只是这寝宫,他们死活不敢让我进去。

“皇上身体抱恙,任何人也不能进去打扰。”这个“太监”身材高大,穿着太监衣服,却没个太监样子,说话声音雄厚粗犷,显然不是被切掉命根子的货,这堂堂皇帝寝宫,竟然有三四个侍卫重重把守,不是有猫腻才怪!

“如果我偏要进去呢?”我掏掏袖子,正准备拿出玉牌,一声娇笑放肆地传来,除了我,一干人等齐刷刷恭恭敬敬地跪成一排。

“馨妃娘娘吉祥。”

哟,馨妃来得到是快,正好,也省得我跑一趟去找她。

“呵呵,我说你倒是有办法,这皇宫怕是要改改规矩了,什么瞎猫烂耗子都能进来!”馨妃捻起小手帕嫌恶地捂住口鼻,斜了好几个白眼讥讽道。

“娘娘说得是,眼前不就站着好多嘛,真是臭气熏天,就算是涂脂抹粉也是白搭,娘娘你说是不是!”

我话一说完,馨妃气得脸色惨白。扬起手就要给我一耳光,清舞扣住她高扬起的手腕,馨妃挣脱不得。恶恨恨地辱骂道:“你算什么东西,敢阻止本宫。这个小贱人是什么身份,本宫又是什么身份,你胆敢……”

“娘娘,清舞是皇上特意安排在我身边保护我的人,不受任何人的威胁和压迫,还有,我说的是那些个怪模怪样的太监,不知娘娘生这么大气做什么。难道我哪里说错了?”

我示意清舞放手,馨妃揉捏着自己有些发青的手腕,恨恨地冷笑:“好,好,林汐荷,你等着,本宫不会放过你,别以为你有玉牌就了不起,本宫一样可以让你生不如死,痛不欲生!”不就是一个玉牌。哪一天丢了不就什么都没有了。想到这里,馨妃的笑容更加狠毒阴冷。

“至少现在玉牌还在我手里,”哼。你在想什么我会不知道?宫斗剧看了这么多,可不是白看的,“好了,我现在要进去看看皇上,馨妃娘娘要一起吗?”

馨妃脸色微微变了,很快又恢复到盛气凌人的笑,“这恐怕不行,皇上身体欠佳,确实不能被打扰。除了太医,其他闲杂人等都不能进去。这可是皇上吩咐的。”馨妃笑得妩媚妖娆。就算她编造了这么多理由罪犯欺君又怎样,这天下马上就是她爹爹张显的了。到那时候君凌还不是什么都不是,念在多年的情份上,让爹爹给他一个全尸吧。

馨妃啊馨妃,你如此猖狂,你爹爹张显知道吗?拿出玉牌现在进去,最多就是发现房间里空荡荡,然后呢,下一步要怎么办?不如就遂了馨妃的意愿,不进就不进吧,路这么长,这个寝宫,皇上抱恙的理由,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

“馨妃娘娘说得对,我就这样贸然闯进去,万一皇上怪罪下来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我在回来的路上一直听见皇上抱病的事,沸沸扬扬的,皇上对我有恩,我本是打算来看看他,现在听娘娘这么说,还是算了吧。我就告退了。”

馨妃得意地笑,我施了个礼,转身向皇后的寝宫走去。在暗处,露晨现身,“姐,我刚才去看了,天赐皇子并不在他的宫殿里,奶娘也不知所踪。我估计,是被害了。”

天杀的,小孩子和老人都不放过!天赐在哪里,也被囚禁了,还是……要是天赐出事,馨妃,我和你没完!

“皇后娘娘,你怎么了!”我见过皇后一次,个性温婉贤淑,性子平静淡然,举手投足之间雅致大方,款款有礼,可见是心胸宽阔之人,是难怪君凌一直和她相敬如宾。从她的眼里我能看出她并不是爱君凌的,只是命该如此,只能无奈。而这一次,皇后面带病容憔悴虚弱的躺在床上,气息微弱,仿佛风一吹就散了。

“皇后娘娘,汐儿来看你了,你这是怎么了?”她一直气色很好,没有听过生病不舒服的事啊,“怎么只有一个丫鬟伺候着,其他人呢?”

床边上跪着一个奴婢,哭红了眼,想必也是个忠心耿耿的人,皇后听见我的呼喊,努力抬抬眼,说话很艰难,那奴婢边磕头便恳求:“娘娘,您休息吧,别说了,好好休息,其他事都交给碧莲,碧莲拼死会保护娘娘的!”

这皇后寝宫门口也有人死死把守,角落那一处,不就还有一个太监模样的人偷听着吗?我冲这个叫碧莲的丫鬟使了个眼色,大家都噤了声,我从靴子里拔出匕首,这一招还是我从鹿鼎记上学来的,韦小宝好聪明,这一招不知道救了他好多回。

放低身子,放轻脚步,溜到角落,一刀下去,只听见那小太监惨叫一声,晕了过去。门外守着的人急急忙忙跑进来看,被这个景象吓住了。小太监身上的鲜血蹭蹭往外冒,来人脸色都变了,我把匕首在小太监身上擦了擦,很平静的说道:“我还以为是只大耗子,一刀下去才看见是个人,不过没事,皮外伤不要命,你们把他抬出去吧,别扰了皇后娘娘休息。”

来人面面相觑,战战兢兢地抬了晕过去的小太监出去,这一摊血迹触目惊心,我有些后怕,什么时候起,我也变得心狠手辣了?可是,特殊时期,我还是心软犹豫,那么仁慈也只会害了更多的人!

“好了,碧莲,你把事情说来我听听,这会儿他们不敢再偷听了。”这一招杀鸡给猴看不会没有效果的,我有玉牌在手,他们能奈我何,套一句馨妃的话说,也不看看身份!

碧莲也吓得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赶紧去打了一盆水来让我洗洗,我道了谢,重新坐在床边,皇后娘娘已经醒了。(未完待续)

145珍惜她的胡闹

一片宁静的丞相府,揭开这层虚伪的面纱之后,月焰和墨阳潜入了暗无天日的地牢。沉重坚实的铁链紧紧地锁住地牢中的人,那两人均是血迹斑驳,身上的衣服早已经被蘸了盐水的鞭子抽打成碎片,原本俊俏的面容,此刻血污一片,炼狱般的折磨,撕心裂肺的拷打,若是一般人,早就溃不成军,妥协求饶,而他们,偏偏不屈,因为他们是人中之龙,君凌和凤潇。

听见脚步声,其中一人艰难地抬起头讥笑,短短的一句话,他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老家伙,今天还要使什么招数,朕等着!”

“是我们。”墨阳点燃火折子,借着微光打探,月焰擅于夜间探路,为了避免招来麻烦,所以他们都是一路摸黑而来,此番已经是深夜,终于见到了想见的人,守卫也没有太过防备,这才敢点火照明。

凤潇和君凌虽危在旦夕,两人仍是满脸平静,毫无波澜,墨阳和凤潇不禁有些敬佩。

“话不多说,现在张显已经控制了全城,情况大致你们都猜到了,汐儿拿着你给的玉牌进了宫,皇后被控制了,暮云轩已经同意出兵,皇后那边也已经传去消息,不多时邻国也会出兵。你们可还撑得住?”墨阳有些担心,这两人伤得不轻,今日宫里传出来消息,情况远远超乎他们预料,好在有皇后的亲笔信,如此一来,暮云轩那边也不会捉襟见肘,兵力紧张。

“汐儿进宫去你们怎么不拦着!任由她胡闹!”君凌喘着粗气低吼,却是阵阵痛心。当初把玉牌给她,也只是一时冲动,并未想这么多,只是希望她能常常进宫看看他。其次是那玉牌有太多的人打着鬼主意,与其成天想着要藏在哪儿倒不如交给一不会被会怀疑到的人。奈何林汐荷对皇宫可以说是敬而远之,能不去就不去。没想到如今。她竟利用这玉牌进了宫,只是这一次非比寻常。早知如此,他是断断不会将玉牌硬塞到林汐荷手里的。

“君凌,木头都是为了你和凤潇,她说了,要帮你稳住江山。所以你和凤潇都要好好的,不要辜负了她。”月焰隐忍得难过,难道他愿意让她去冒险?只是她太过重情义,对别人的好多过了自己。

“那……她现在可好?”凤潇一向冷酷镇静。而这句再简单不过的问候,竟断断续续胆怯不已,他怕,他害怕听到不好的回答,更害怕江山依旧,而她却不在了。

月焰点头,若是林汐荷出了事,他也只怕是要疯了,怎会在到这里来相救!月焰低声,长话短说。“一切按计划行事。”

月焰从袖中拿出两颗药丸,点了被囚禁的两人的穴道,让他们服下。“这是好药,保你们无事。只是皮外伤,还是装装样子。”

得到应允,墨阳和月焰打算离开,君凌轻唤,两人停下了脚步,君凌的话一出口,就连凤潇也惊住了,君凌的决定无疑是保护汐儿的好方法。然而,却也会让她处于风口浪尖上。危险重重。

“不要让她知道,君凌和我伤成这样。”凤潇牵扯到伤口。强忍住,汐儿肯定是知道他们会受伤的,这瞒不住,就不要再让她知道得更多,她最怕听见谁受伤流血,到时候哭成个泪人儿,就让他更心痛了。

皇宫里,馨妃和林汐荷双方对峙,剑拔弩张。

“馨妃娘娘,天赐和玉敏在你这儿也有一段时间了,想必也麻烦了你不少,我今儿来就是要领他们回去的。”

“呵呵,回去?去皇后身边吗?林汐荷你还真是爱开玩笑。”馨妃冷笑,吹吹指甲,“皇后身体不好,没有精力照顾他们,你啊,就别瞎操这份心,该回哪回哪去,这皇宫不是茶馆酒肆,不是你想住多久就能住多久的。”

“是吗?可是皇上貌似没有下旨赶我走啊,况且,皇后娘娘更愿意将孩子交给我照顾。”

“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

“这个嘛,让小准子宣个旨不就清楚了。小准子,进来吧,馨妃要见你。

馨妃变了脸色,看着小准子站在她眼前,她站不住脚,旁边的宫女眼尖,赶紧的扶住了腿软的馨妃娘娘,小声在她耳边嘀咕了一句,馨妃这才硬起头皮,然而处在震惊中的她,还没有意识到稍后会有更加震惊的事情等待着她。

“小准子,圣旨在你手上,你宣旨吧,我们洗耳恭听。”我笑着提醒馨妃,“娘娘,您可要仔细听着,不要听差了。”

小准子拉开手中的卷轴,念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林汐荷聪慧有加,心地纯良,深得朕心,即日起,封为汐妃,协助皇后处理后*宫等事宜,钦此。”

“娘娘听清楚了?从即日起,我倒是要唤你一声‘姐姐’了。”

馨妃不敢相信这一切,勃然大怒狂躁不安,绝世倾城的脸扭曲变形,竟是怨毒的丑恶,不忍直视。桌上的茶杯噼里啪啦碎了一地,上去劝阻她的宫女反被一耳光扇倒在地,嘴角血流不止。

“不会的,不可能的,林汐荷你竟敢假传圣旨,皇上他明明……”馨妃的声音戛然而止,下意识地捂住嘴,脸上的神情变化万千。

皇上他明明被关在丞相府是不是啊?我心里接过馨妃的话冷笑,小准子他被你们折磨的浑身是伤,除了一张脸上没有伤痕,其他地方那还能看!小准子被关在废弃的冷宫里,谁能想到?所有的人都以为他在全心全意伺候皇上,哪知道他每夜的痛苦!若不是要让他每天早上在朝堂上露个面,小准子这条命早就没有了!露晨将他救回来的那一刻,我见到他身上的血差点晕过去,就连在腥风血雨中厮杀了无数次的清舞,也偏过头不忍看他。我把小准子藏起来,等他身体好了许多才让他出来,和馨妃光明正大的见面。我就是要让馨妃知道我所知道的,又不和她开门见山。小准子消失的这几天,馨妃表面上风平浪静,背地里四处寻找他的踪影,她在监视我,却不知我也在监视她。

只是……月焰传来的消息让我难以接受。君凌他,要封我为妃!我大概猜到了他的打算,虽然这只是逢场作戏,权宜之计,可是我心里还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倒也不是欣喜激动,什么妃不妃后不后的我并不在乎,就是觉得怪怪的。情况紧急,也容不得我说不,反正事情结束之后这个汐妃的名号就撤消了,到时候我让君凌随便找个理由放我出宫,不就又自由了?凭着月焰传来的消息找到君凌藏好的玉玺,人家皇帝都随身把玉玺带在身边,他倒聪明,藏得这么好,谁会想得到啊!我估摸着,他些许是嫌这玉玺太大太重太麻烦,才放在宫里的。拟了圣旨,盖了玉玺,也就出现了今天这一幕了。

“姐姐,你说什么不可能啊?皇上的玉玺盖着呢,我还能造假不成?你死活不信,莫不是皇上那边出了什么事……”馨妃铁定是不敢承认皇上被囚的事实,即使现在小准子好端端在她眼前,可是我不捅破这层窗户纸,她就更不敢先贸然行事!

馨妃咬牙,恨恨地瞪我一眼,留下一句“等着瞧!”就带着一大帮**女奴才气冲冲地走了。见她走远,我忙扶过小准子坐下,他身体还没好,强忍了这么久,脸色苍白:“小准子,你先休息会儿,放心,这里是安全的。”

小准子听我的话休息,清舞从外面回来,身后跟着碧莲。

“林姑娘,哦不,奴婢该死,是汐妃娘娘!”

唉,这下要解释得多了,即便是皇后不介意君凌纳妃,可是我才跟她强调过我绝不会贪恋这些的,这下子她还不把我看扁了。

“碧莲,你来有什么事?皇后娘娘不好吗?”

“不是的,娘娘很好。”

“那是什么事?对了,那个宫女有每天按时到你们那里喝药吗?”

碧莲欠了欠身:“碧莲来是就为了告诉汐妃娘娘,那个宫女已经投井身亡了。听说,是馨妃抓住她偷窃,所以她就畏罪自杀了。”

哈,好个馨妃!明摆着杀人灭口嘛,“嗯,我知道了,由她去吧,你好生照顾娘娘,替我带句话,就说孩子们安全了,让她不要担心。”

碧莲行了礼告退,不久时,天赐和玉敏被带了过来。

两个小不点一下子扑到我怀里,哭得稀里哗啦。

“玉敏,让这个姐姐带你去找母后好吗?”玉敏像极了皇后,娇嫩可爱,我让清舞领着她去了皇后的寝宫。

“姐姐,天赐好怕啊!”天赐瘦了好多,这个馨妃,三岁的孩子都忍心下毒手,最毒妇人心,真是可恶!

我抱起天赐,让下人们端来饭菜,柔声安慰:“天赐乖,不用怕了,姐姐保护你,还有那个哥哥,”我指了指露晨,露晨挠挠头不好意思腼腆的笑,“这个哥哥很厉害哦,坏人都怕他。”

“那我父皇呢?病好些了没有?”天赐喝了一口汤问道。

“嗯,天赐乖乖跟着我,很快就可以和父皇见面了。”

天赐乖乖地吃完了饭,躺在床上睡觉,露晨在他旁边讲故事,小准子在靠椅上闭着眼休息,清舞和我,各练个的剑,个看个的书,互不干扰。这便是皇宫里,难得的安详。(未完待续)

146为何如此**

“娘娘,皇上、皇上他回来了!”小准子慌慌张张地跑回来,激动地不得了。

他回来了,君凌回来了!我振奋精神,心中难掩欣喜之情,随之而来的担忧也让我不安。张显把他放回皇宫,这是要走到最后一步了呀。

满朝文武都跪在君凌的殿内,床前跪着位高权重的大臣,躺在床上的君凌面容苍白,双眸紧闭,在场的人小心翼翼,不敢乱说话。馨妃唏嘘不已,捏着小手绢抽泣:“皇上啊,你不要抛下臣妾,你快点好起来啊!”

哭着哭着,馨妃一扶额晕厥过去,众人都以为是伤心过度的原因,馨妃哭得悲痛,在场的人也受到感染。

张显站出来,凛然一身正气的模样:“太医方才宣布,皇上已经无力回天,油尽灯枯,诸位也都亲耳听到了。如今,皇子天赐是唯一能继承大统的人选,不知诸位可有异议?”

跪着的官员心中都明白几分,有的人附和,有的人沉默,面面相觑不敢多言。这时候其中一位大臣提议道:“天赐皇子年幼,尚且不能够治理国家,张丞相是两朝元老,一生为国为民,还请张丞相担任辅国大臣,辅助皇子!”

“这……老夫怕是不敢当啊!”张显推脱,以退为进,带头的几位臣子齐声高呼,剩下的人见风使舵也跟着唯唯诺诺,张显捋捋胡子,一副很是为难的样子:“好吧,老夫不才,就勉为其难的临危受命了,老夫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报答皇上的恩惠!”张显抱拳,倒是忠肝义胆。耿耿忠心的模样。

“张丞相,朕还没有同意,你就不问问朕的意见?”原本昏迷不醒即将驾崩的君凌蓦地从床上坐起。勾唇反笑,冷彻心扉。“诸位爱卿倒是挺会替朕打算,不枉费朕平日待你们不薄啊……”

被宫女扶住的馨妃仓皇醒来,下得花容失色,地下跪着的一片全都傻了眼,甚至有人真的晕了过去。

“你、你……”张显不可思议地盯着君凌,外面传来厮杀的喊叫,火光冲天,兵戎相见。刀剑无眼,戳破了多少士兵的铠甲。

“张丞相是不是很好奇啊?朕现在不是应该不能说话不能动吗?”不一会儿功夫,君凌的气色和以前大不相同,哪还有病人的样子!“张显,你在我的皇宫布满了兵力,万一东窗事发你就打算逼宫,朕说的对吗?嗯?”

此刻的君凌笑得深沉,比任何时候都要可怕,张显之前给他吃下一种毒药,是让人不会说话不能行动的毒药。可是张显那个老匹夫万万没想到,药被换过了。这时候,暮凝澈他们正率领大军攻破城门冲了进来。张显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宫里宫外都是一片混乱,死伤无数,暮凝澈带来的军队和皇后的父皇相助的兵力配合,所向披靡,越战越勇,张显的军队缴械投降,听凭处置。大势所趋,成王败寇,“想不到我谋划了这么久。还是被你这个毛头小子算计了,哈哈哈……”张显死期已到。反而没有半丝恐惧,笑得猖狂无比。“君凌啊君凌,我的心血白费,功亏一篑,你也跑不掉,黄泉路上好生寂寞,我就是死也要拉着你一起!”

张显腾空而起,向君凌一掌劈去,招招致命,君凌没想到这老家伙竟深藏不露,武功如此之高,躲闪不及,中了一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馨妃混在仓皇逃窜的人群中溜走,也不管她的爹爹正在和别人进行殊死搏斗。

身后突然出现的人,乱了张显的阵脚,露晨和君凌联手,张显颇为吃力,终于败下阵来,君凌一剑取了他的首级。

“皇上!”君凌连连吐血,张显给的那一掌让他有些吃不消,露晨冲过来扶住摇摇欲坠的他,“皇上,把这个吃了!”露晨往君凌口中送入一颗药丸,“这是姐姐给的,她让我过来帮你,哼,真没想到张显这个老家伙竟然有这么高的武功!”

“汐儿怎么样了?”君凌胸口一痛,晕了过去。

外面的喊叫声吓坏了天赐和玉敏,皇后抱着两个孩子安慰,她也吓得不轻,身子微微发抖,碧莲更是急得眼泪直掉。

“不知道皇上那边是怎么个情况,上天保佑,皇上他千万不能出事啊!”小准子跪在地上磕头,口中念念有词,无非都是求菩萨保佑君凌的话语。

“好啦好啦,你们不用这样,这不还有清舞嘛!”我差遣露晨到君凌身边帮忙,就是怕张显那个老家伙又使出什么阴招,凤潇和暮凝澈等人都在外面厮杀,君凌在殿内面对这些蛇虫鼠蚁,难免顾不上这么多,多一个露晨就多一分安全。我们这边有清舞就够了。

“清舞啊,对不起哦,此时此刻,你应该很想去帮凤潇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一屋子人不会武功,万一贼人丧心病狂,要和我们同归于尽怎么办!

“主子吩咐过的事情,我自然要做到。你不必多说。”清舞好像不太自然,故意错开我的眼光,她本来就是性子冷的人,只有和凤潇在一起,才会有温柔。如今并没有再和我争锋相对,反而心甘情愿留下来护我周全,我心中小小的窃喜了一番。

清舞白了一眼旁边不知道高兴个什么劲儿的林汐荷,对自己很无语。怎么会在不经意中着了她的道儿呢?这些天这个女人一直都表现得很勇敢,有胆识有谋略,绝不单单只是外表上看上去的那样,大大咧咧没头脑。有些方面,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无法和林汐荷相比的。或许,这就是主子喜欢她的原因吧。这样一想,林汐似乎也没有从前那样让人讨厌心烦了。

门“哐嘡”一下被踢开,落魄的馨妃闯了进来,“把这几个人给我碎尸万段!”

等了一会儿,没有人上前行动,馨妃一回头,空荡荡的,哪有什么随从啊!

“哈哈,馨妃啊,你说你现在不赶紧逃命,跑到我这儿来送死,莫非是舍不得我?那好,我就成全你,清舞,把她捆了交给君凌处置。”

“来人啊,快来人啊!”馨妃边退边喊,清舞只需一个飞身就拦住了她的去路。

“啧啧啧,你看你,树倒猢狲散,你的虾兵蟹将全跑光了,有什么好耀武扬威的!”

我啧啧感叹,清舞手一劈,馨妃两眼一黑就昏了过去,被清舞死猪似的捆住往墙角一扔就算完事。

“不好!”清舞的脸色变了变,“快躲起来!”

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听她的总没错。我们带着孩子躲起来,一群叛军攻进来,清舞武功再好也是以一敌百,寡不敌总,贱贱地处于下风,应付起来越来越吃力了。清舞身上被刀划伤了好几道口子,跌落在地上。

“清舞!”我冲上去护住她,眼看着那一剑就要刺进我体内,剑光一闪偏离了方向。

“杀!”

倏尔之间,那些张显的余党全部丧命在凤潇等人的剑下。

“汐儿,你有没有哪里受伤?”凤潇扔下剑冲过来抱住我,上看下看,瞧得仔细,见我完好无损,他才放心,紧紧地揽我入怀,一点也不敢松开,“汐儿,我的汐儿……”凤潇从来不擅长说动人的情话,此刻的激动已经最大限度的表达出他的情感,我感到他的颤抖,他的后怕,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

“凤潇,我差一点就见不到你了,要是你没有及时赶来,我要怎么办,我要怎么办……”多日来的恐惧和担忧得到释放,全然却没有顾及到我的痛哭给凤潇带去了多大的震撼。

凤潇发疯了一般摄住我的双唇狠狠吮吸咬弄,在我口腔里攻城略地,肆无忌惮地霸占属于我的空气,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呆,不知所措,痴痴傻傻。大脑因为缺少氧气而无法正常思考,慌忙间撇到天赐的小脸,啊!还有人在呢!

“唔……”我想推开凤潇,却发现自己在他的掠夺下早已没了力气,我又羞又急,使出吃奶的劲儿拍打着他,吻得忘乎所以的凤潇嗯哼一声,这声音怎么听上去不对劲!

“凤潇,你受伤了?给我看看!”凤潇抓着我的手就是不让我动,我拼死强行拉开他的衣服,一道道血淋淋的口子触目惊心,浸红了他的里衣。

“王八蛋,下手这么狠!”我急忙抹去眼泪,努力忍住不哭,眼泪掉在他伤口上他会更疼的。“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下手没轻重,对不起……”

凤潇没有说什么,含住我的唇继续深吻,他这是怎么了,饥渴成这样?

我不敢挣扎,怕再一次弄到他的伤口,又不好意思再继续和他情深意长,还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我可不想现场直播。

我用鼻子哼气,凤潇这才停下了动作。

“凤潇你……莫不是中了春*药?”

凤潇苦笑摇头,贴上我的侧脸:“汐儿,只有这样,我才能感觉到你存在我身边,并不是下一刻就消失不见,你答应我,不要离开我,永远不要离开我!”

“我答应你,永远不离开你。”(未完待续)

147敢离开我,诛你九族

“汐儿……”凤潇靠近,站在我身边,安慰的话他向来说不习惯。

我笑笑,“没事啊,你去休息好不好?好好治伤,明天我来看你。”殿里还站着月焰,墨阳和露晨,都没有动,“你们不累吗?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明天再处理。”

我让宫女带他们去休息,派了御医去给凤潇治伤,因为暮凝澈的离去,我心里不大好过,翻来覆去也睡不着,折腾了大半夜,天不亮就起来了。反正没事,不如去看看君凌。

小准子守在门口半梦半醒,见我来了张嘴就要招呼,我止住他,“嘘……我来看看,别把他吵醒了。”

小准子连连点头,我走了几步,突然想起,回头道:“你去歇会儿,我来照顾他。”

君凌的脸轮廓分明,昏迷过去的他王者之气收敛的一干二净,流水般的月光打在他的脸上尽是淡淡的温柔,让人怜惜沉溺。他一直都是强势的,霸道的,难得有温柔如水的时候,除了上一次,也是在这里吧,他的态度好像软了那么一点。

“皇上在乎你……”皇后说过的话猛地在我耳边响起,疯了疯了,想这些来做什么!我甩甩头,我都已经惹到了一把桃花了,那几个都还没解决,这个就算了吧,想都不能像!

君凌的脸变得越来越模糊,我的眼皮好重,脖子不能撑起脑袋的重量,君凌的床看起来好软好舒服,整个人不知不觉地就靠了过去,趴在床边睡得不省人事。

醒过来的时候天已大亮,我摸摸身上盖着的衣服正疑惑,一张俊脸忽闪忽闪的清眸放大在眼前。语笑盈盈:“醒了?”君凌一睁开眼就看见床头趴着一个人,这样睡都可以睡得香甜,除了她再没有其他人了。听着林汐荷传出的微微地鼾声。君凌心情大好,本来想抱她上床。顺便逗逗她,可又怕吵到她,便只有作罢。

“你好些了么?还晕不晕?我去叫太医。”我起身就要出去,君凌扣住我的手腕。

“让小准子去。”君凌朝门外喊了一声,只听见一句“喳”,不一会儿太医就来了。开了方子吩咐下去,趁着煎药的时候君凌问我:“你守了我一夜?”

“不是,我天快亮的时候来的。”

君凌勾唇。“汐儿,不要不好意思嘛,你关心我,我高兴还来不及。”

“真的没有,我……哎呀,和你说不清,你问小准子!”

小准子红了脸,一言不发,皇上难得如此高兴,身体又受了伤。让他多高兴几天也是做奴才的责任啊!君凌看看小准子,又把目光锁定在我身上,笑得**:“朕明白。朕全都明白。”

你明白个毛啊!

“不和你瞎扯,你心情怎么样?”要是你心情好,我就可以继续行动了。

君凌一直咧着嘴,“我心情很好啊!”有你在身边守着,晴空万里。

那就好了,我拿出玉牌递给他:“这个要还给你了,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收好,别放在我身上,万一给丢了就完了。”

“你这是做什么?”君凌不解。没有接过玉牌。

“我要回去了,玉牌当然要还给你。以后应该都没有用得到它的地方。倒是你用得会比较多。”出来这么久,好想念肉肉。去暮王府把他接回来,长生看到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呵呵。

“回去?你是朕的妃子,你要回哪去?”君凌坐起,又来了又来了,又开始霸道无理了。

“我不是你的妃子,那只是权宜之计而已。你自己都糊涂了。”我强行把玉牌塞到他怀里,“反正我不要这个,我可不想在发生一次这样的事情。”光是一次就差点丢了小命,还来!

“我也不会再让这件事发生的。”他也不愿意再让她以身犯险了,“可是你不许离开,你是我的妃,肉肉也是我的孩子,我会把他接回宫的。”

“你疯了!”靠,当初要不是为了帮你,我会答应?“君凌,你不能勉强我做我不愿意的事,既然你已经脱险,就应该让我走,你要是拦着我,我爬也要爬出去!”

“汐儿,纳你为妃并不是一时兴起,虽然是权宜之计,但也是我想了很久的。就算你不愿意,我也不让你走。”

“那我就让凤潇带我走!”

“他敢!我诛他九族。”

“你……无赖!”亏我好心好意玩命帮你,你竟然威胁我,不可原谅!我挣扎着甩开君凌的手,他紧拉着不放,力道大得让我的手腕发麻,“你放手,疼……”

想一想我受的委屈,真是不值得,啪嗒啪嗒往下掉的眼泪刺痛了君凌的心,他终于放手,我赶紧推开他一溜烟跑到门口,不经意间晃眼一看,君凌脸色发白,憋着痛喘着粗气。不行,不能信他,他是装的!

我狠下心打开门,心中不安地又回头看了一眼,这家伙万一不是装的怎么办,这个小准子也不知道跑去哪儿了,是故意留出空间给我和君凌的吗?靠,谁让你多事的!

偷偷溜掉躲在墙角看蚂蚁搬家的小准子打了好几个喷嚏,吸吸鼻子想想,他做了好事谁还骂他,真是没天理!

明明是抗拒的,也猜测君凌可能是骗我的,脚还是不由自主地收回去,一步一步挪到床边,试探性地问道:“你怎么了?”

君凌摇头,紧抿双唇不语。

“到底哪里不舒服,说话啊!”我刚一靠近,他就一把抱住我不放。

看吧,还是中计了,就说不能心软吧,“混蛋,你装病!”我挣开一只手气得想打人,就在手落在他脸庞的那一瞬间,瞥见君凌额头上如雨的冷汗,他是真的不舒服!

“君凌,你先放开我,你身上有伤!”我推他,“快啊,不要命了吗!”真是急死个人,这些男人都一样,没事哼哼唧唧博取同情,真遇上事儿了反倒是一声不吭,脸都憋成这样了还不放手。

“行行行,要离宫的事等你好了再说,你先疗伤好吗?你先放我下来。”你特么都二十六了,还特么像个孩子要哄的,我亲身儿子都不带这么哄的。

“汐儿,你让我抱抱你,多陪我一会儿。”君凌并没有像刚才一样死死箍住我,他放松了力道,只是轻轻柔柔地抱住我,低声祈求,这样的他让人心疼,我心软,对这些美男招数毫无招架之力。

让你犯险,对不起;让你担心,对不起;你拼了命替我打下的江山,谢谢你。汐儿,我知道你的不情愿,这皇宫太寂寞太冷清了,你离开,我……舍不得放手。(未完待续)

148风骚的茅厕

心烦意乱地回到住的地方,露晨跑出来接我,“姐,主子等了你好久了。”

凤潇?啊呀,被君凌一闹,忘了答应过他去看他的事了。

“凤潇,我回来了。”

“君凌怎么样了?”你根本就是想问君凌有没有把我怎么样吧!

“挺好的,挺好的。”我心虚地喝了一口茶,烫得我“哇啦”一声叫出来,“呜呜,凤潇,你看我的舌头是不是被烫了一个泡儿,呜呜……”

凤潇一边仔细瞧着,一边板着脸训斥:“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孩子!幸好只是有点红。”

我悻悻地闭上嘴,再也不敢喝茶。

“如果,我是说如果……”凤潇啊,君凌真的把我当成他的嫔妃了,如果是这样,你会不会不顾一切的地带我走?

我吞吞吐吐说不出口,凤潇的答案我猜得**不离十,当初他为了我和君凌反目,今日也会如此。这些事情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怎么不说了?如果什么?”

“哦,没什么,”凤潇眯着眼质疑我的回答,我心里一虚,弱弱地说道,“我是说,如果你身体好了可不可以陪我去接肉肉?”

“嗯。”

我松了一口气,凤潇在坐了一会儿就走了,说谎话把我憋得慌,肚子憋的痛,上个厕所先。

“恩啊恩啊”排除毒素之后,一身轻松。这皇宫,连茅厕都这么,真是……

“舒服吗?”

“当然了,就是脚麻了……”我漫不经心的答话,之后才意识到,这声音让我蓦地瞪大了眼。“谁!”

“姐姐好差的记性,小落不过是穿了一身宫女装,你就认不出来了?”颜清落从身后靠近。敢情她一直都在宫里!“姐姐可真是好福气,日日夜夜都有人护着。小落想单独见见你都不行呢!”妈啊,你就一直在茅厕候着?

“好容易见着姐姐孤单一人,小落不放心就跟着来了,姐姐,小落这么想你,你要如何报答我呢?不如……和我出宫可好?”

我来不及呼救,颜清落身手敏捷地将一块棉布捂在我脸上,我便失去了意识。闭上眼之前。犹记得她狰狞的笑。

凤潇浑身散发出的寒气凝结成霜,字字透着肃杀:“不见了?一个大活人难道凭空消失不成?露晨、清舞,你们的差事越发当得好了。”

他他刚离开一会儿,就听见露晨急急忙忙地来报,林汐荷不见了。她会去的地方都找遍了,还是人影都没看见。这段时间事情太多太复杂,一丝隐忧不禁暗暗浮上心头。

“主子,会不会是姐姐私自出宫了?”

露晨的话点醒了凤潇,对啊,今天早上汐儿从君凌那儿回来就怪怪的。莫非是君凌和她说了什么?凤潇二话不说,提交就朝君凌的寝宫方向走去。林汐荷天不亮就守着君凌,这让他很吃味。现在肚子里一团火,导致他见到君凌的时候也没有好脸色。

“你这是吃了火药了?”君凌好笑,他知道定是林汐荷来看他的事情让凤潇不舒服,偏偏故意逗他,往他伤口上又散了一把盐。

“你和汐儿说了什么?她不见了。”凤潇气得想打人,奈何君凌是帝皇,自己和他感情再好也不能太放肆。

“不见了?”他不过就是强迫她做他的妃,她就逃出宫去?君凌又气又怒,“朕纳她为妃。她竟敢逃跑!”

“你逼她?”凤潇捏紧了拳,哼。他怎么没想到这件事,“她既然不愿意。你就不应该逼她!”凤潇激动,一碰见林汐荷的事他的冷静就要大打折扣,他都从未勉强过她,君凌竟然把她逼走了,现在还很危险,张显的余党并未扫清,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让他怎么办?“我去找她。”

“等等。”君凌纳闷,事情不太对,“汐儿根本不可能出宫,她的玉牌在我这里。”宫里守卫森严,没有牌子根本无法通行,“去看看她的东西还在不在?”

两人急忙往回赶,林汐荷的几件便服都还在,若是她要出宫,穿着嫔妃珠光宝气的衣服算怎么一回事,“露晨,去问问宫门口的侍卫,有没有可疑的人进出。”在场的人都意识到出事了,凤潇吩咐道,“如果汐儿是被人挟持,要么是抓紧时间出宫,要不然,就是藏在宫里,伺机行动。”

连着搜查了一天一夜,毫无结果。殿内的茶杯翻飞,把小准子的心肝吓得一阵一阵地揪着疼。

“皇上息怒,息怒啊,汐妃娘娘她吉人自有天相……”

“滚!”

一本奏折大力地砸到小准子清秀的脸上,立刻就现出红红的痕迹,小准子心中叫苦不迭,忍着痛退下,汐妃娘娘啊,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否则皇上怕是要疯了!

“主子,姐姐出恭我和清舞便没有跟着,谁知……我一定会将姐姐找到的,豁出命去也要找到她!”露晨垂着头禀报,到底会是谁,潜伏了这么久,瞅着这个时机抓了他姐姐去,要是出恭也跟着,姐姐就不会出事了。

凤潇看也不看露晨一眼,冷酷又绝决:“她不见了,你死也不足惜。”宫门口的侍卫禀报说,没有可疑的人出入过,马车更是没见过。可是宫里掘地三尺都找不见人,是漏了哪里?

凤潇困惑不已,这时天赐小小的身子飞奔扑进他怀里,奶声奶气地微微啜泣:“凤潇叔叔,姐姐怎么还不回来,天赐想她想得连饭都吃不下!”

汐儿对这个孩子疼爱有加,自己的孩子两个多月就舍得抛下!凤潇苦笑,把天赐抱起,放在腿上,正愁怎么和他解释,猛地一惊,有了主意,该死,还有个地方没有想到!

“露晨,快,快去御膳房!”御膳房每日采买新鲜的蔬菜,必定会有车辆进出,只是从来不从宫门经过,都是从御膳房后面的小门进出,汐儿很有可能就是被藏在这些菜堆里混出皇宫的!

不多时,露晨来报证实一切,还带来了一名太监。负责监督的太监说,今日刚有几批车马进出,而且采买的东西似乎比往日要多,车上的菜堆得有些高。他好奇就前去询问,负责采买的宫女面生,说是新来的。

“可有记清楚样子?”

“回将军,奴才该死,记不清楚了。只是那宫女面容姣好,身段婀娜,不像是寻常宫女的模样。”天知道,当时他自己还纳闷,这么漂亮的姑娘好端端做起采买宫女,真是可惜!

“那你也留不得了,玩忽职守,拉下去砍了。”君凌一身黄袍摆手下令,全然不顾磕头求饶的小太监绝望的心情。他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这回事,这些人是留不得了。

小准子偷偷瞥了一眼磕得头破血流仍然被像鸭子一样架着出去砍头的同伴,在心里为他默哀,你说要是换了平时最多打顿板子了事,可偏偏是遇上了汐妃娘娘出了事,那是谁啊,那可是皇上放在心尖上的人儿,没诛你九族就算运气好了。兄弟,回头清明会记得给你上柱香的。

要是她在,必然会帮着求情,还会骂自己残忍吧!君凌呆呆地想,不自觉愣了神。(未完待续)

149姐姐好单纯

刺骨的寒冷激醒了我,浑身都湿了,发梢还不断的滴落着水珠。

颜清落扔下手里的水盆,娇笑道:“姐姐睡得可真沉,妹妹想和姐姐说说话,只好狠下心泼你一盆凉水,姐姐不要怪罪妹妹才好!”

正值初春时节,乍暖还寒时候,偶尔一阵风吹过,我便冷得发颤,手脚都被绑住,颜清落见我冻得直哆嗦,上前慢慢地将绳子解开。

“为何将我放了?”

“因为……”颜清落笑得调皮,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刺耳的难听,“就是放了你,姐姐也跑不掉啊!”

果然,没了绳子的束缚,我还是动弹不得,浑身瘫软。这感觉好像……

“姐姐是不是觉得似曾相识啊?那日我和澈哥哥亲热,你不就是这样无法动弹吗么?呵呵……”

“真的是你,一切都是你!”软骨香是她下的,春*药也是她下的,“为什么啊?就和暮凝澈成亲?”不得不说,颜清落的牺牲也太大了。

“姐姐不用震惊,看你,衣服都湿透了,妹妹替你脱下来……”

“别碰我!”我哪有什么力气,喊出来的话都是飘渺虚无的,眼看着颜清落褪下我的衣服,冷地鸡皮疙瘩布满全身。

“哟,都是我不好,忘了姐姐冷,姐姐等着。”颜清落诡异地燃起篝火,这里是一件破败的小木屋,我仔细听也没有听见鸡鸣狗吠,看来这地方是远离人烟,实在荒僻。

“啊……”我惊叫出声,被颜清落的举动吓得惊慌失措。她正伸出小手捉住我的乳*房揉捏把玩,“你疯了!”被女人这样子戏弄,我的头里像是灌满了浆糊。

“姐姐脸红了。呵呵,娇艳欲滴的样子可真是好看!”颜清落并未放手,反而嫣然一笑。低头含住了手中把玩的一团柔软,点住我的哑穴。她会武功,我早该想到!

“姐姐生过宝宝,愈发的丰满了,妹妹真是爱不释手,姐姐的奶涨的疼么,我来帮你吸吸……”颜清落流连在我的胸口,竟真的用小嘴吮吸起来,伴着“吧唧吧唧”的滋滋声。她面色绯红,渐渐脱下自己的衣服,一只手覆盖在自己的一方柔软上,圆润小巧的指尖或重或轻地捏住她的乳*尖,一边吸着我的,另一只手缓缓向自己的下身移去,只听得她嘤咛一声,那只手便快速律动起来,嘴上也更加用力。

她这是……在自*慰!我羞愧难当,死了的心都有了!这个女人真的疯了。我一个穿越来的现代人都无法接受这种限制级的画面,她怎么……还做得出来!

“唔……”颜清落的嘴放开我的胸,却咬上了我的唇。我天,我心里一阵恶寒,胃里有东西翻滚,好想吐!颜清落的舌头在我的口腔里肆意的游动,强行搅动我的舌头,我用力一咬,她吃痛,退了出来。

“姐姐可真倔,难得妹妹如此忘情。”颜清落绞着自己的头发。,故作娇羞的说。

“我呸。你竟然做这种事!”

“哈哈哈……”颜清落拍拍我的脸大笑,“姐姐好单纯。我可不止和姐姐做过这样的事,还有更多的更爽的更舒服的,姐姐要不要尝试一下?”

这样的事?女人和女人?这是要逆天啊!

“姐姐还不知道吧,在女人身上游离,这种感觉和跟男人行鱼水之欢是完全不同的,各有各的滋味,姐姐要是有兴趣……”

“变态才有兴趣!”颜清落让我不可思议,她竟然会是男女通吃的双性恋,要死了!她藏得这么好,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

颜清落脸色一变,撕下我的衣服,又扯下自己身上的几块碎片,嗅嗅空气,满意地说道:“他们马上就要追来了,你说,他们看见这满地狼藉,会不会误会什么呢?”

满地狼藉,真的是满地狼藉!颜清落出宫后就换了男装,现在地上都是衣服被碎裂的碎片,空气中隐隐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我不是少不经事的女孩,自然明白这种味道代表什么。还不容我多想,颜清落就带着我策马而去。

木屋的门被一脚踹开,重重地摔在地上,上一秒林汐荷和颜清落离开,下一秒凤潇等人就赶到这里,去发现还是晚了一步,空无一人的木屋,只有地上的碎片。

“这是姐姐的衣服!”露晨紧张地捡起一块衣服的碎片,“怎么还有男人的!”

空气中还残留着欢爱的味道,几个男人全都想到一块去了,这还能代表什么!

“混账!我要把他碎尸万段!”月焰发狂,自从他接到凤霞传来的消息,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暮凝澈回了云轩王朝,他还留在朔玥王朝,踌躇着要不要再见她一面告个别。结果第二天就接到凤潇的信,她出事了。让他抓到那个糟蹋她的男人,就让他受尽折磨而死!

“快追,他们还没有走远。”墨阳的冷静唤醒了痴傻中的众人,疾驰着向山巅奔去。

寒风习习,山巅之处站着两名女子,一位娇美可爱,一位清秀灵动,她被匕首抵住脖子还一脸平静,为她平凡的脸增添了几分说不清的韵味。

“呵呵,姐姐你的心上人们来了。”

他们来了,凤潇,君凌,月焰,墨阳,露晨,身后尾随一群骑兵,可是颜清落这边,也有不少杀手,个个阴狠毒辣,下手残忍。

“我劝你们还是别过来了,要是我一紧张,就容易手滑,万一伤到汐荷姐可不好,心疼的还不是你们。”颜清落手中的匕首寒光凛凛,锋利无比,微微一动,白皙的脖颈就渗出丝丝血迹,我“嘶”的哼了一声,他们全都不敢再往前一步。

“看吧,不怪我哦,是你们偏要一意孤行,姐姐的皮肤这么好。吹弹可破,要是留下疤就不好看了,摸上去也不滑嫩了。哦?”颜清落在我耳边吹气,只有我明白她话中的深意。脸上一红,惹来她的轻笑,“姐姐脸红了,是当着大家的面不好意思了呢!”

“放手!”来人不是暮凝澈还是谁!“颜清落,汐儿待你的好,你都忘了?”

“她待我好?”颜清落仰天长笑,屈辱不甘的目光投向在场的每一个人,“她待我好就不会把你抢走。她待我好,就不会破坏我的婚礼,她待我好,就不该和你藕断丝连!你说她待我好,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

“小落,你放了她,我和你走,再也没有其他人可以来拆散你的幸福!你放了她!”暮凝澈渐渐靠近,颜清落一扬匕首。逼退了蠢蠢欲动的众人。

“暮凝澈,你认为我还会信你?‘小落’,你不愿意叫我这个名字。为了她,也破了例了,”颜清落冷笑,眼里起了雾,“我已经家破人亡,爹爹功败垂成,未能夺得大业,我本想随他一起去,可是还没报仇呢!这个女人。要不是她,我们的计划天衣无缝又怎么会输!黄泉路上好寂寞。汐荷姐,有你陪着我。爹爹会很高兴的。”

“不要!”眼前紧张对峙的男人们异口同声。

“颜清落,你要报仇大可以拿了我的命去,你爹觊觎皇位,罪该万死,和木头没有半点关系!”

“颜清落,我早该料到是你!早我就怀疑你了,月焰说得对,你和你爹是死不足惜,快放了汐儿!”墨阳看向我,眼中惭愧,当日暮凝澈说颜清落不见踪影,他就应该想到要对林汐荷严加保护,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样,让她再一次身陷险境。

“哈!吕墨阳啊吕墨阳,你不是也爱上她了吧?好好的安乐冰清玉洁你不要,竟然为了一个不知被多少个男人玩弄过的烂货拼命。你眼前这个荡妇,夜夜被不同的男人压在身下承欢,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啧啧啧,你也不嫌弃!”

“你闭嘴!”不只是墨阳,其他几人燃起熊熊的怒火,愤恨地盯着颜清落,却又不敢上前,怕这个已经疯狂的女人伤了他们心上最重要的人。

“暮凝澈啊暮凝澈,我费了多大的劲儿,牺牲了自己的清白,才让你下决心娶我,林汐荷你这蠢货,你大概还不知道吧,那一次酒楼里遇见的混混,还有暗算魅离的杀手,通通都是我派去的,你竟还以为是别人做的,你和月焰霓风之间的隔阂,要不是你自己蠢,又怎么会出现!”

月焰和暮凝澈惊诧,原来,原来这些事都是她所为。我听不见进去任何话,只是那个名字在我脑中一遍又一遍的回想,什么也想不起,一片空白。魅离……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颜清落,你为什么会变成像现在这样,我记忆中的你,是单纯善良,天真烂漫的,看你现在,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暮凝澈痛心,他们青梅竹马,这么多年,竟不知道他以为他爱着的人居然是如此狠心歹毒的女人,他就连她什么时候会的武功都一概不知,那个清纯的小落呢,被他微微一抖就会脸红心跳的小落呢,从此死去了吗?

“是,你们都觉得林汐荷好,我和她比起来什么都不是。暮凝澈,你每次看她的眼睛,都是发光的,而对我呢,你有没有想过,你从来都没有把我当成爱人,就连行了周公之礼以后,你也不曾有过像看她那样看我的火热目光!你永远都只是在哄我,就像哄着一个得不到糖吃的小孩,我要的,你给过我吗?”

从小如此。她要的,他都给,大家都说他对她好,可是长大了她才渐渐发觉,两个人之间似乎少了一点什么。直到林汐荷的出现。这个女人还不及她一半的漂亮,脾气又不好,言谈举止和文雅温柔扯不上一点关系,可是她让她明白了,那种东西,她和暮凝澈之间缺乏的那一点是什么——激情。爱人之间才有的激情。暮凝澈可以给自己所有,唯独一样,他给不了,就是爱情。(未完待续)

150我来守着你

颜清落撕下了伪装,目露凶光,在我脸上一划,鲜血顺着下巴滴落在柔嫩的春芽上。我却丝毫感觉不到痛,闭上眼,放下所有的自尊,卑微地祈求:“不要说了,求你,不要再说了……”

“汐儿!”凤潇是最见不得我流泪的,此刻的他想必也是痛不欲生。我闭着眼不敢去看,怕自己忍不住放声大哭。

“颜清落,这你和暮凝澈之间的事,放了她。”爱情本来就是不可控制的,君凌再清楚不过,想当初他恨极了林汐荷,可如今,竟舍不得放手,是从何时萌发的爱意,他也不清楚。“你要什么朕可以给你,金银珠宝,你拿去,朕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如果是你的皇位呢?”君凌愣住,“君凌啊,你是一国之君,你好不容易才坐稳了江山,当真肯为了这个不一定会和你在一起的女人弃之?你可别忘了,她可不是你真正的妃子。我爹爹一生为了皇位,如今我能了了他的心愿,也算尽孝了。”

“朕……”

“不要!”我歇斯底里嚷道,就怕他答应,“君凌,你的江山是我用命换来的,你怎么可以不要!我不许!”

“是,我不敢,你拿命给我的,我不敢不要。”君凌凄惨一笑,下一刻双膝跪地,“我求你,放了汐儿。”

他是帝王啊,他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天子啊!被人顶撞一句都会勃然大怒的君主,竟为了我宁愿舍下尊严和身份,抛开一切任人践踏。君凌,你给我的情,要我如何还!

“那你就先去死吧。”颜清落眼里的诧异很快被愤怒取代,身后的一名杀手一剑刺去。凤潇眼疾手快护住君凌,但还是躲避不及,君凌的胸口被刺伤。胸前鲜艳的红湿了明黄色的衣袍,好刺眼。

明枪暗箭。疯狂厮杀,颜清落的人渐渐处于下风,那些个杀手倒地一片,温热的血染红了新春的草地,也让凤潇杀红了眼。解决了挡在颜清落前面的杀手后,凤潇趁势一剑向颜清落刺来,颜清落自顾不暇,伧忙中将我往前一推。凤潇猛地收剑,但是剑锋还是没入了我的左肩。凤潇的剑“哐当”一声掉落在地,讷讷地不敢相信他会伤了我,就在这时,颜清落的匕首准确无误地飞向了凤潇的胸膛,在离心脏最近的那个地方,深深地插入。

“凤潇!”我大喊,眼泪像断线的珠子,“够了,不要再打了。够了……”

既然一切由我开始,那么,也就从我这里结束吧。凡是有因必有果。黄泉路上好寂寞,颜清落,我要你陪我。

我奋力抱住颜清落,在她不明就里,还来不及挣扎之前,纵身跃下了这万丈深渊。

“不……”崖上悲痛的哀嚎划破长空,凤潇也尾随着赴崖,吕墨阳噙着泪控制住他,月焰和暮凝澈瘫坐在地。浑然痴傻,空旷险峻的山峰之巅。长久地想起恸人的吼叫,久久不息。闻声泣泪……

半月之后,崖下始终没有停止过搜寻的身影。

“皇上,汐妃娘娘,汐妃娘娘她……”小准子唯唯诺诺,还没说完话已经两腿发软,冷汗直冒。

“汐儿找到了是不是?快说!”一下子冲到小准子面前的君凌把小准子吓得不轻,这种消息要他怎么说得出口啊!连日来的禀报,每一回皇上都是满心期待,结果咧,还不是受到失望的打击,今天是有新突破,可是这新突破连自己都无法接受。

“皇上,今日搜寻的人禀报说,发现山脚下有……有两所新坟,挖开一开,人体已经腐烂看不出容貌,但是从衣服上可是确定是……估摸着是、是路过的山野村人怕野狗野狼吃了尸体,才好心将两位埋葬……”

“滚!不会的,不会的!我的汐儿不会这么容易死的!”君凌突然扇了自己一耳光,惊了的小准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磕头,“朕怎么可以咒她死,她不会有事的,是你们弄错了,一定是!宣旨,凡是说汐儿已经遇害的人,通通处死!”

“皇上使不得啊,使不得……”

“滚,都给朕滚!”

君凌正在气头上,现在说什么他也不会听进去的。小准子磕了头,带领着一帮子奴才宫女灰溜溜地出了大殿。“你们在外面候着,杂家去去就回。仔细着皇上的动静,要是有什么不测,小心你们的脑袋!”

夜深人静,殿内灯火通明,殿外后者的一干人等心中暗暗叫苦。已经过了四更天了,皇上还在看折子,半个月来都是如此,也不休息,直接上朝,眼看着人瘦了好大一圈。毕竟跟了皇上这么多年,小准子心疼,自己不睡觉就算了反正是奴才命,可是皇上要是熬出了病,这国家不又得乱了?

咬咬牙,小准子豁出小命还是弓着身子进殿提醒:“皇上,夜已深,您歇会吧,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啊!”

“出去。”君凌头也不抬,提笔在一本奏折上批阅,这是她拿命换来的江山,他也要为他守住。只有忘情于政事,他才可以暂且不去想她的笑脸,她的吵闹,还有跳崖时的狠心决绝。

小准子一连劝过半月,这一次也跟前很多次一样,是劝不出结果的。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退了出去。干一出门,就碰上凤潇向殿内走来,小准子福了福身,摸摸胸口揣着的信,定了定神。

“大将军吉祥。奴才这就去通传。”小准子还未起身,凤潇已经走在前方,进了殿去。

“我来只是告诉你一声,我要去守着她。”说好的,汐儿,你同我说好的,不离开我,你好顽皮,又一次骗我自己离开。崖脚的新坟孤寂,我来为你添一掊土。

“你去守着她,陪着她,我去在这皇宫中受尽孤苦的折磨,午夜梦回想着她念着她无法入眠。也罢。小准子,传朕旨意,馨妃张馨湄勾结其父图谋不轨,觊觎皇位,贬为军妓。其他人等,凡是和张显有染,一律处斩,诛九族,杀无赦。”你们逼死了她,汐儿,朕为你报仇了!

小准子并未马上传旨,从怀中小心地拿出信,呈上去:“皇上,将军。这是汐妃娘娘在宫内时交与奴才的信,并吩咐奴才在适当的时机拿出来给皇上和将军看。(未完待续)

151只怪我没有珍惜你的泪

汐儿的信?君凌仔细接过,动作轻轻地,生怕弄坏了一点她最后留给自己的东西。。凤潇屏息,在打开信封的一瞬间,错愕了眼。

她的字,什么时候写得如此娟秀清丽?

“哼哼,有没有被我的字惊艳到啊?哈哈,君凌,你老是骂我字写得丑,现在又如何,好看得让你惊呆了吧!”君凌轻笑,心里酸涩,她为了他的话,能够手心练字,练到这种程度,一定是花了不少功夫下了认真的决心。不知不觉浮现出林汐荷得意的笑,这个女人骄傲地时候,黑亮亮的大眼睛从下往上咕噜一转,然后咧开嘴,笑得小脑袋晃啊晃的,当时觉得她就是活脱脱一傻帽,却不知早在心中埋下她明媚的影子,竟如此好看灵动。

“君凌,和你说正事。我现在给你写信,你还在丞相府受苦,他们心狠手辣,一定折磨你很惨。这些个挨千刀的,就算你很讨厌,嘴有毒,死了还是蛮可惜的。哈哈,开个玩笑,不要生气。”君凌挑眉,继续往下看,“我隐约知道此次进宫,凶多吉少。便想着留下一些话给你和凤潇。先说你吧,毕竟你是皇上,我还是要尊敬你的。”君凌憋气,哪一次她真的把自己当皇帝看过!无非都是讥讽他,和他作对。“很多事情我不是故意要气你的。只是你太霸道了,当着你的面我不敢说,写出来我就不怕了。你是一个好皇帝,我一直都相信你,所以,这一次你一定赢,这一点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只是,我怕你冲动会误了事。朝中的大臣并不全是真心实意和张显同流合污。多半是逼迫,有些是为了家人。他们是你的臣子,你比我清楚。哪些人是断然不会忍辱偷生,不忠不义。但是一旦有人拿他们的家人性命威胁,那顶天立地的大丈夫,铮铮铁骨的好男儿,也会为了保护自己最爱的人而受屈辱。国家没有贤臣辅助,就像是没有清水的鱼,若你恩威并施,放过他们,并善待他们的家人。他们定会感恩戴德,为你鞍前马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比起以前来,更是抛开生死为你效力,岂不是两全其美?这些道理你肯定知道,你这么聪明机智,我不过是怕你日理万机忘记了才多嘴的。”

原来她一早就想好了,她预料到自己可能会遭到不测,可是这个傻女人,这信里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为了他!

“君凌,我接受你要纳我为妃的旨意。因为我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我不是傻子,你对我,绝非是简单的朋友之情。你很好,可是身份悬殊,我来去自由惯了,并不愿意一辈子和皇宫拴在一起。我的意思你明白的,那我就点到为止。时间会让一切重要的人,一切放不下的事变得不重要,若我真的遭逢不测。请不要自责,也莫要怪罪任何人。你是帝王。必须薄情。不要说什么不要江山的傻话,百姓需要你。天下的责任重大,做个好皇帝吧,我会在你身后一直支持你。”

“此时此刻,小准子应该是瞅准了时机才将这封信交给你的。凤潇应该也在旁边看吧。接下来的话,是我对凤潇说的,你不许偷看。”

“凤潇,谢谢你一直以来的付出。我一直不敢接受你,一是怕拖累你,二是和君凌一样,你是将军,一生戎马,战功赫赫。若是我的出现,让流言四起,我便会觉得对不住你。为今,我只愿你重新开始,一定会有配得上你的姑娘让你幸福。还有,记得好好吃饭多休息。你的胃病没法治,只能靠养着。哈哈,现在我提醒你,等你成亲了,就该是你的妻子让你努力加餐饭了。最后求你一件事,帮我把孩子接回来交给长生,我倒愿意他长大后是一个平凡人。多谢。保重。”

落款是“林汐荷,绝笔”,凤潇埋首在纸间,信纸上星星点点的泪痕模糊了字迹。

“转过身去。”君凌吩咐道,小准子也红着眼面向大门,背对着殿内的两人。他不知道信的内容是什么,仍记得林汐荷将此信交与他时视死如归的平静神情。多么好的娘娘啊,亲和可爱,平易近人,有她在宫里,皇上就是变了一个人,虽然常常脸上生着气,可是眼里心里都是笑的,宫里是寂寞的,娘娘一来,就有意思了。这么好的人,为何上苍偏偏不肯留她在人世间多一会儿呢?

君凌只觉得眼睛酸胀得厉害,眼帘被一层水汽蒙住,抬手一擦,那些湿润的水汽落在手背上,一如她,也是个爱哭鬼,每一次哭都让他毫无招架之力,比千军万马还要厉害得多。早知如此,那是我便该珍惜你的眼泪,不让它轻易落下。

我在山间一跛一跛地慢走,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后福我就不想了,一生平安就是我最大的心愿了。

从山巅跌落,本是必死无疑。颜清落施展轻功迫降,也终究是于事无补。直到最后,她笑得美丽,将我反抱住托在上面,自己做了人肉垫子,才救了我的命。还记得她在坠落前问我的最后一句话:“姐姐还记得那个夜晚吗?多美。”

那个月光下结成的誓言,两个对彼此袒露心事的女孩,就是那一夜的温暖,让颜清落穷途末路时放下了恨。

我虽没死,但也昏迷。恍惚中有人在脱我的衣服,从高处落下,摔得鼻青脸肿,不成人样,再加上四处有伤,脸上还有一道常常的刀痕,这样子比鬼还难看。

“你们在做什么?”

我阴嗖嗖的声音让眼前背对着我捣鼓的人吓得抱头鼠窜,惊声尖叫,“啊,姑娘啊,我们不是坏人,不是我们害你的,冤有头债有主……”

“我是人,不是鬼,别怕。”这两人应该是附近的村民吧,看样子也不是奸恶之人,一副朴实样。

两人面面相觑,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你……没死啊?”

我翻了个白眼,死了还能说话?

那两名村人松了好大一口气,解释道:“姑娘,实不相瞒,我们今日来安葬女儿,到了这里却发现你和另一个姑娘在这里,我和老伴想着,你们摔成这样,定是没有命了。试探了一下,那位姑娘果然已经断气,你也没有气息。我和老伴便打算将你们埋了,免得叫那野狗野狼吃了去。埋了那姑娘,正准备埋你,都怪我心生歹念,瞧着你的衣服虽然破了,但还过得去,便脱下来给我闺女穿上。我们家穷,我闺女死了连一件完整的衣服都没有啊!姑娘,还请你念在着爱女的情分上,不要怪罪!老婆子对不住你!”

他们两位老人齐刷刷磕头,我也没有怪他们,他们老了,我摔下山崖气息弱,他们没有探到我的呼吸很正常。“快别磕头了,我不怪你们。”幸好这两人只脱了我外面的衣服,剩下的衣服还能穿出去。我向来有藏钱的习惯,这回还真是派上了用场。

“劳烦二位指明出路,我得回家了。”

“姑娘能走吗?要不要在我家歇两天?”

我看看满身的伤,这张脸也太丑了,猪头脸出门去会吓着人的。手上的镯子碎了,可是头上的钗是摔不碎的,索性还在,我将钗取下,递给二位老人,“劳烦大叔大娘照顾林曦几日,这支钗值不少钱,拿去当了贴补家用,剩下的,为这两座坟装点一下,也算表明我的心意。”

老人换了钱,留足了伙食费,说什么也要把剩下的给我。我在他们家休养了几天,差不多能走动了就告辞了。临走时,放了一些钱在枕头下面,算是感谢他们的照顾。

这里太偏远了,走了大半天还是在山中。脚隐隐的痛,只好坐下来休息。林中静静的,好像有人说话!我惊喜,若是有人,和他结伴而行岂不是更好!说实话,我已经不记得路了。

循着声音前去,眼前的景象让我进退维谷。(未完待续)

152你晕了我怎么办

我在山间一跛一跛地慢走,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后福我就不想了,一生平安就是我最大的心愿了。

从山巅跌落,本是必死无疑。颜清落施展轻功迫降,也终究是于事无补。直到最后,她笑得美丽,将我反抱住托在上面,自己做了人肉垫子,才救了我的命。还记得她在坠落前问我的最后一句话:“姐姐还记得那个夜晚吗?多美。”

那个月光下结成的誓言,两个对彼此袒露心事的女孩,就是那一夜的温暖,让颜清落穷途末路时放下了恨。

我虽没死,但也昏迷。恍惚中有人在脱我的衣服,从高处落下,摔得鼻青脸肿,不成人样,再加上四处有伤,脸上还有一道常常的刀痕,这样子比鬼还难看。

“你们在做什么?”

我阴嗖嗖的声音让眼前背对着我捣鼓的人吓得抱头鼠窜,惊声尖叫,“啊,姑娘啊,我们不是坏人,不是我们害你的,冤有头债有主……”

“我是人,不是鬼,别怕。”这两人应该是附近的村民吧,看样子也不是奸恶之人,一副朴实样。

两人面面相觑,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你……没死啊?”

我翻了个白眼,死了还能说话?

那两名村人松了好大一口气,解释道:“姑娘,实不相瞒,我们今日来安葬女儿,到了这里却发现你和另一个姑娘在这里,我和老伴想着,你们摔成这样,定是没有命了。试探了一下,那位姑娘果然已经断气,你也没有气息。我和老伴便打算将你们埋了。免得叫那野狗野狼吃了去。埋了那姑娘,正准备埋你,都怪我心生歹念。瞧着你的衣服虽然破了,但还过得去。便脱下来给我闺女穿上。我们家穷,我闺女死了连一件完整的衣服都没有啊!姑娘,还请你念在着爱女的情分上,不要怪罪!老婆子对不住你!”

他们两位老人齐刷刷磕头,我也没有怪他们,他们老了,我摔下山崖气息弱,他们没有探到我的呼吸很正常。“快别磕头了。我不怪你们。”幸好这两人只脱了我外面的衣服,剩下的衣服还能穿出去。我向来有藏钱的习惯,这回还真是派上了用场。

“劳烦二位指明出路,我得回家了。”

“姑娘能走吗?要不要在我家歇两天?”

我看看满身的伤,这张脸也太丑了,猪头脸出门去会吓着人的。手上的镯子碎了,可是头上的钗是摔不碎的,索性还在,我将钗取下,递给二位老人。“劳烦大叔大娘照顾林曦几日,这支钗值不少钱,拿去当了贴补家用。剩下的,为这两座坟装点一下,也算表明我的心意。”

老人换了钱,留足了伙食费,说什么也要把剩下的给我。我在他们家休养了几天,差不多能走动了就告辞了。临走时,放了一些钱在枕头下面,算是感谢他们的照顾。

这里太偏远了,走了大半天还是在山中。脚隐隐的痛。只好坐下来休息。林中静静的,好像有人说话!我惊喜。若是有人,和他结伴而行岂不是更好!说实话。我已经不记得路了。

循着声音前去,眼前的景象让我进退维谷。

这一群人,做什么不好,偏偏学人家打架斗殴,哟呵,还是以多欺少。少管闲事赶紧跑,我偷偷看了几眼正欲溜走,但是那被围困的人我好生面熟,在哪见过?那人穿得花里胡哨,嘴角都流血了,还笑得不正经,透着一股子浓重的邪气。是他,就是那个在荒郊野岭救了我的人,那个时候我晕倒了,醒过来的时候他就在眼前,也是笑成这个样子。

救还是不救啊?我又不会武功,那么多人肯定打不过。可是那个人……看上去也打不赢他们吧。那群人个个凶神恶煞,要是救人不成,反倒是搭上了自己的命,哎呀,成不成试试就知道了。

这林子里马蜂窝多得很,脱下外面的衣服,快速地包裹一个,远远地大喝一声,那群人的目光齐刷刷转向我这里。

“请你们吃蜜糖!”我将蜂窝使劲儿一甩,那群人下意识用到一劈,那些马蜂“嗡嗡嗡”愤怒地飞出来,朝着罪魁祸首一个劲儿的猛盯,几个大男人拿刀砍拿剑刺都没有用,被蛰得满头包,那个人不知道撒了一把什么粉末,马蜂暂时没有往他那里飞去,可是渐渐的往我这边飞过来了一些。

“马蜂回巢了!”我大叫一声,那男人抓过我就跑,后面的人一边躲闪马蜂狂热的攻击,一面追赶我们,很快落下好长一段路,他们的人影儿都看不到了。那男人将我往旁边的草丛一推,两人顺势滚下山坳,我刚坠了崖,如今又摔了这么一下,吃痛地叫了一声,就立刻被捂住了嘴:“别出声。”

上面有嚷嚷的人声,听音色能辨别出来就是刚才的那一群歹人。我屏息以待,害怕被发现,到时候可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好了,他们走了。”帝森暗自发笑,好生鄙夷,看她刚才一副怕得要死的样子,怎么有勇气冒死救她,真是可笑。若不是为了魅离的事情烦心,怎会中了他们的奸计,这一次伤得不轻,尽管知道自己是死不了的,但胸口冒出来的剧痛还是让他吃不消。

我恍然发觉自己是趴在这男人身上的,不好意思地急坐起身,身下人一动不动,像是晕死了过去。

“喂,喂!”我把他的脸都拍红了还是没见他苏醒,“真晕了,不是吧,这下子要怎么办!”拜托,谁能想到这个麻烦这么大,还要等他醒了才走得开身。

荒郊野岭,风餐露宿,时不时还有豺狼猛兽什么的亮个相,得,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这男人看上去身材蛮标准,背在背上却重得要死。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背男人了。嗯?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第一次?背过谁啊?

没有办法,偌大的山林我找不到人家,只得往回走。到了那对老村民家里,我已经筋疲力尽,趴在地上大喘气。

“林曦姑娘,这又是咋了?”他们也吓得不轻,赶紧地把人扶回屋里去。

“我在路上遇见一个朋友,被山贼抢了,又受了伤,就把他带回来了。”我在这户人家养病的时候就很麻烦人家了,屋子小,他们夫妇挤在小床上,把大床让给我睡,现在多了一个大男人,还是个病号,要睡在哪里?打地铺是不可能的,他不可能,我更不可能。我的腿疾经过跳崖的折腾后更加厉害了,地上太潮湿,这时节不烤火就冻得骨子里发疼。

“大娘,你能不能想想办法?或者我和你睡小床,大叔和他睡大床?”

大娘一笑,对我说道:“我们要出一趟远门,估摸着一两个个月之后才能回来呢,”大娘指指桌上收拾好的包袱,“正说着要出门,就看见你回来了。这下行了,你啊就安心住下,我和你大叔就先走了。在磨蹭啊,天就要黑了。”

我听大娘说过,她有一个大女儿嫁到邻国去了,这一次**不离十是去看女儿去了。这一天累得很,天还没黑,我就倒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

躺在另一张床上的人睁开了眼,没想到这女人竟然把自己背回来了,他确实昏迷了一会儿,但是在途中跌跌撞撞,摇摇晃晃,就是晕着也被弄醒了。他只不过是想看看这个女人到底要把他怎么样。若是让她记起他是谁,她恐怕会气急了她自己的多管闲事。

黑暗中,帝森勾唇一笑,十分诡异,邪魅之气飘散在屋子里,让睡着了的林汐荷打了个寒噤,嘟嘟囔囔又翻过身睡得天昏地暗。(未完待续)

153变得很奇怪

“不好意思啊,起来太晚了。”我起床的时候,他已经醒了,休息了一夜他的脸色还是没有好转,大娘家只有几颗白菜,我熬了菜粥给他,“将就一下,这地方真没什么吃的。”

男人端过粥失神了片刻,“你不会是怀疑有毒吧?”靠,我辛辛苦苦就你回来,你别不识好人心,“小狗!”

“你骂我?”男人挑眉,这么小声都听见了,我心中不爽,就要端回碗,他立马送到唇边,吹了吹,慢悠悠地喝起粥来,不愧是文明人,喝个粥都这么优雅。

我坐回椅子上,吧唧吧唧喝自己的粥,“狗咬吕洞兵,不识好人心,你刚才就是这样在心里骂我的,是吧?”他半晌轻悠悠吐出来的一句,让我的一口热粥卡在喉咙里,咽也不是,吐也不成。

帝森见林汐荷纠结的表情,笑得很得意,他是江湖上人人闻风丧胆的“圣手阎罗”,会怕她下毒?只是刚才的片刻失神到底是为了什么,想不通吗?帝森嗤笑,林汐荷,你现在就扮好人吧,等我哪天心情好,一五一十地告诉你,是我亲手拆散了你和魅离,是我逼魅离和你吃下忘情的药,你会怎样?戏,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真是让人期待啊。

“你……你老是盯着我做什么?”这男人看得我心慌,救了他到底对不对啊,怎么有一种摊上大事儿的不安感。

“本来就丑,还破了相,你是不打算见人了么?”男人笑得揶揄,我脸上这道划痕还没有愈合,狰狞可怖,我自己见了都害怕。不过这男人也太毒舌了。

我找不到话回他,气氛很沉默,那男人轻咳一声。问道:“你救我,不担心我是坏人?”坏人?帝森头一次从自个儿嘴里说出这个词。非常不自在。

“人哪有绝对的好坏之分,只不过是你救过我,我不愿欠你人情罢了。我又没惹到你,要是你像东郭先生和狼故事里的狼一样,倒是一只禽兽了。”

东郭先生和狼?这是什么?帝森难得好奇,想发问,林汐荷去出门去了。自己刚才故意说来羞辱她的话起作用了?哪个女人不会介意被人谈论容貌,往别人伤口上撒盐。是他一贯的作风。

“对了!”

门外突然伸出一个脑袋,小小地让沉思中的帝森惊诧了一下。

“你中午要吃什么?我现在去镇上买菜。顺便给你请个大夫回来瞧瞧。”

帝森一愣,她……要给自己去请大夫?还要去买菜?在经过自己一番毫不吝情的打击之后,不是应该夺门而去吗?

“问你话呢!”这人傻了?可怜我白花花的银子,又要流水的飘走了。

帝森回过神,“哦,不必了。我自己的病自己治。”这些个庸医懂什么,“你按照我的方子抓几副药回来就行。”

是哦,我都忘了他通医术的,也好。省去了请大夫的钱。没有纸,也没有笔,我死记硬背了好几遍。才把他的药方背下来,一路上嘀嘀咕咕,就怕忘了哪一种,到时候吃出命来。

帝森终于写了一口气,这女人是年纪大了吗,几个草药的名字也反反复复背了这么多遍,他耳提面命地重复,口水都说干了。要是她再记不住,他失了耐心。真想一巴掌拍死她。

“先吃饭吧。我去给你看看药好了没。”

帝森坐在饭桌前,盯着那一碗鸡汤和几碟蔬菜。有几分恍惚。自嘲的笑笑,不客气的吃起来。并且像故意似的,全部吃完,一点都不给林汐荷剩下。

我从厨房出来就惊呆了,这个人是饿死了投胎的吗?

“不好意思哦,”帝森捂嘴偷笑,“你不会没有吃的了吧?”

当然没有了,废话!

不过他昏迷了这么久,多吃点也无可厚非。好吧,原谅你,“没关系了,明天多买点菜。”话说完肚子就“咕咕”响,“呃……我去煮点粥喝,你还要吗?”

帝森上下将我打量了一番,眼神很奇怪,然后邪魅的一勾唇说道:“要啊,当然要。”

果然啊,这男人还真没吃饱。

用剩下的鸡肉煮了鸡粥,满满一大锅,我们两人慢悠悠地喝,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多半都是我在问话。

屋外阴雨绵绵,下了好几天了。我的腿疾越发严重,疼得钻心,少点热水泡泡脚要好一些。

“你的腿疾怎么变得这么严重?”帝森喝着药漫不经心地问我,话一出口,帝森心里一惊,这种话……他是怎么说出来的?

“可能是坠崖之后又补了一下,反正是医不好了。”诶,他知道我患有腿疾?

“你……”

“你……”

两人几乎同时张嘴。

“你先说。”那男人难得谦让。

“我们应该只是见过两次面吧,我患有腿疾的事情,你如何清楚的?我甚至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可是这个男人,他表现出来的,绝非是只是我萍水相逢。

“林汐荷,我是帝森。你记住了。”

帝森?这名字好熟,就是想不起来。

“想起什么了?”

“完全没有,”我摇摇头,“你这名字太普遍了吧,不然我也不会觉得熟悉。”

帝森没有答话,只是问道:“你坠崖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林汐荷离开魅离之后,他也跟踪过她一段时间,她身边的男人个个不简单,难道没有保护好她?帝森懊恼,怎么会,又在想这些和自己无关的事了。

我的事情,啧啧,还是少拿出去宣传的好。我轻松地耸耸肩道:“就是不小心跌下来而已。和你还真是有缘。”

不小心跌下?帝森冷笑:“莫非你脸上的划痕也是跌下来弄到的?”那明明就是被利刃划出来的,帝森隐隐愠怒,他平生最厌恶的,就是别人骗他。

“对啊对啊,就是这样的。”还没想到要怎么解释这道伤痕,他这么一说,就顺着他的话解释好了。可是看他的表情,一点都不相信我说的。

“帝森,你就别问了,事情很复杂。不过好在已经过去,我不想再去想了。”

帝森被林汐荷不自觉露出的哀伤,原本平静的心竟起了点点波澜,有些动容,不再多问。

“又是这些!”帝森望着桌上的菜叹气,一连几天是雨天,没去买菜就不怪她,可是也不至于顿顿都吃一样的啊,白菜除了炒,还可以煮汤嘛,豆腐除了煮汤,还可以煎嘛,还有林子里蘑菇这么多,去采回来随便弄个汤什么的,也好啊。

“不好吃吗?”我觉得挺好的啊,“我本来也想去采采蘑菇的,可是不认识,万一有毒,你岂不是怨我害了你?”想想都可怕。

“好,很好。”好得他都快要吃人了!帝森再一次叹气,“我估计明天不就下雨了,我和你一起去镇上。”

“你伤好了?”来来回回得两个小时呢,我可不想背你回来。

帝森看穿林汐荷的心思,哀怨怎么遇上这么个人,还是解释道:“我明天想出去走走,顺便和你去买菜。”天知道,他已经腻了,顿顿豆腐白菜!

“好啊,明天给你买好吃的。”

帝森听了我的话竟然笑了,是像一个普通人一样的那种笑,没有丝毫邪气的算计的笑,小时候得到大人买礼物的应允时,孩子般的满足的笑。

我的片刻失神,让帝森不自然的沉了沉脸。

越来越不对劲了呢。帝森冷哼一声,都是因为受了伤才会变得行为古怪,绝对不是因为别的什么。(未完待续)

154耐心又温柔

天气果真如帝森所说,下过雨的天空空气好了太多,山林中混着土木的清新,让人心情大好。

“东郭先生和狼是什么?”好心情的帝森突然问起来。一路上他左顾右盼,不知道在找什么。

“啊,这个啊,你没听过?”这家伙,是没有童年吗?

帝森被我脸上的偷笑刺激到,脾气上来就干脆扭过头不问了,真小气!“好啦,这是我们家乡的故事,你没听过很正常。说的是故事说,有一位书生东郭先生赶着一头毛驴,背着一口袋书,到一个地方去谋求官职。突然,一只带伤的狼窜到他的面前,哀求说:“先生,我现在正被一位猎人追赶,猎人用箭射中了我,差点要了我的命。求求您把我藏在您的口袋里,将来我会好好报答您的。”东郭先生当然知道狼是害人的,但他看到这只受伤的狼很可怜,考虑了一下说:“我这样做会得罪猎人的。不过,既然你求我,我就一定想办法救你。”说着,东郭先生让狼蜷曲了四肢,然后用绳子把狼捆住,尽可能让它的身体变得小些,以便装进放书的口袋中去。不一会儿,猎人追了上来,发现狼不见了,就问东郭先生:“你看见一只狼没有?它往哪里跑了?”东郭先生说:“我没有看见狼,这里岔路多,狼也许从别的路上逃走了。”猎人相信了东郭先生的话,朝别的方向追去了。狼在书袋里听得猎人的骑马声远去之后,就央求东郭先生说:“求求先生,把我放出去,让我逃生吧。”仁慈的东郭先生,经不起狼的花言巧语,把狼放了出来。不料。狼却嗥叫着对东郭先生说:“先生既然做好事救了我的命,现在我饿极了,你就再做一次好事。让我吃掉你吧。”说着,狼就张牙舞爪地扑向东郭先生。东郭先生徒手同狼博斗。嘴里不断对狼喊着“忘恩负义”。正在这时,有一位农民扛着锄头路过,东郭先生急忙拉住他,向他讲述自己如何救了狼,狼忘恩负义要伤害自己的事,请农民评理。可是狼却一口否定东郭先生救过它的命。老农想了想说:“你们的话,我都不相信,这只口袋这么小。怎么可能装下一只大狼呢。请再装一下,让我亲眼看一看。”狼同意了,它又躺在地上,蜷作一团,让东郭先生重新用绳子捆起来,装进了口袋里。老农立即把口袋扎紧,对东郭先生说:“这种伤害人的野兽是不会改变本性的,你对狼讲仁慈,简直太糊涂了。”说罢,抡起锄头。把狼打死了。东郭先生恍然大悟,非常感谢农民及时救了他的命。”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是故事里的东郭先生。我是那匹狼?”帝森眯眼,敢说他忘恩负义,这女人真是不要命。

我吐吐舌头,“我可没说,是你自己说的,故事里的东郭先生迂腐的很,我可不他像那样。至于你嘛,”我晃晃脑袋,“那我就不知道了!”

“你拿我寻开心?”

“怎么敢。你自己不是也乐呵着么?”

“我这是调节心情!”

“我这也是帮助你调节心情!忘了告诉你,这故事我们都是讲给小孩子听得。帝森。你是小孩子么?”

“你……”面对林汐荷的伶牙俐齿,一向毒舌的帝森居然语塞。

两个人时而并排走。时而一前一后,但两人的距离始终保持着不远,一个有腿伤,走不了好快,一个有内伤,也慢慢走着,奇迹般的,林汐荷的小短腿和长腿欧巴的步调有默契的一致。

到了镇上,林汐荷就嚷着要买这买那。直到背篓都放不下了才罢休。

“我去趟药铺,你付钱。”帝森走在前面,身后的人一定是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表情,让她花钱,就好比在她身上割肉。帝森不是没钱,他就是偏要逗她、气她。

林汐荷嘟嘟囔囔付了钱,屁颠屁颠跟着帝森后面,以龟速回到家里。已经是过了吃午饭的时候,只能早一点吃晚饭了。

帝森把药炉子搬到外面,一个人也不知道在捣鼓什么。厨房里呢,林汐荷也在埋头苦干,总之是各干各的活。

“吃饭了!”我挠挠头,“呃,这个,糖醋排骨,我第一次做,你先尝尝?”

帝森想起,某一次他似乎偶然提前过糖醋排骨,林汐荷还真的去做了。他的话,被放在她心上,这桌上的菜,都是她给他做的,是他抱怨每日吃得单调,她特意做的。心底荡漾出微微异样的感觉,说不好是什么。

帝森夹筷,“好吃么?”

这味道说实话,毕竟是第一次做,还不够火候,破天荒的,帝森能够不毒舌,淡淡应了声。

林汐荷顿时放轻松,才敢做下来大快朵颐。帝森看她紧张期待的神情,本来想逗她一下,莫名地还是放弃了,从来都是扮演坏人的角色,这一次,偶尔做回好人,换换风格。

“嗯,还真不错。”

林汐荷自卖自夸,帝森咋舌,还真是啊,啧啧啧……

脑海中闪过在镇上的场景,林汐荷路过买镜子的店铺,有意无意偷看镜面的失落,帝森不明白自己这是中了什么毒,对她的事,渐渐上了心。

“吃完饭,我有东西给你。”

我一阵激动,莫非这人良心发现,预备把买药的钱还给我?

“放心,不是钱。”帝森白了林汐荷一眼,咬了一口味道偏淡的糖醋排骨,嗯,还要多加培训啊。

“把这个涂在脸上的伤痕处,早晚一次。”

帝森手里端着的黑乎乎黏稠稠的东西,像是芝麻糊,但是味道难闻的要命。

“治疤的?”院外还有一小堆药材,其中几株草药不就是今早上他在路上东张西望采的?还以为他是给自己的病找的药,搞了半天是给我治脸啊!

“你这人,嘴是毒得很,心还是不坏嘛,本姑娘很是感动,也不枉费我做了那一盘糖醋排骨。”

还敢再提糖醋排骨!帝森无语,把碗塞到自我陶醉的林汐荷手里,躺上床睡觉。刚一闭眼,就被“哎呦哎呦”叫痛的声音吵醒。林汐荷哆哆嗦嗦,涂了一点药膏就不敢再涂了。

“好痛!帝森,这个药抹上去好痛!”我是在无法忍受。

“你的伤口还没有愈合,当然痛。”

“那……我等一会儿再涂。”

帝森看着林汐荷飞快逃跑的影子,不禁叹气,明摆着不想涂,还说什么等一会儿。

等啊等,星星都在天上眨眼了,林汐荷才现身。

“药涂了没?”帝森问。

“啊,这个……我忙得很,忘了。我这就、这就涂……”真是生不如死。一团黑泥一样的药膏,黏糊糊的,臭烘烘的,还硬要往脸上敷。

帝森无奈,林汐荷苦着脸视死如归,懊恼沮丧都写在她的脸上,帝森冷冷道:“过来。”

我乖乖端着药过去,“躺着,闭上眼。”帝森命令道,睁着眼,他会不自在。

“嘶,好痛……”我手一抖,掐在帝森的腿,他闷哼一声。

“痛也忍着。”涂了这药,虽然痛,伤口愈合得会很快,而且不留疤。

这痛楚帝森感同身受,他的大腿被掐得有多疼,躺着的林汐荷就得有多疼。身下的人紧咬着双唇,脸色憋得苍白,让他不禁放柔了动作。不,不应该这样,他不能对她心软怜惜!帝森眼里闪过一丝阴鹜狠决,故意加重了力道。身下的人忍不住喊了出来,眼角滑落的泪,浸湿了枕头。

还是……放过她吧。

“我轻点,你忍着,一会儿就好了。”帝森用自己都意想不到的语气哄着,轻轻的软软的,耐心又温柔。(未完待续)

155别人碰过的,我就不要了

坠下山崖快半个月了,眼看着帝森的病有点起色,自己的腿也能够正常的行走,不会一跛一跛地慢走,脸上的伤愈合的差不多,帝森的药真有效,疤痕渐渐淡去,不仔细看是看不出脸上还残留的那一条新肉长出来的鲜红痕迹。相信再过一段时间,就能够完全看不见疤痕了。

不得不走了,走之前去颜清落的坟头拜拜,对她,我到了今天,只剩下怜悯。芳草萋萋,杂草蔓生,一所坟前香烛纸钱并不少。这所坟,是大娘大叔女儿的坟,他们真是很疼爱她的,天涯父母心。肉肉,娘就快回来了。

我上前,蓦地看清了碑上的字:爱妻林汐荷之墓——夫凤潇。

他们寻我来了!还误以为这黄土里掩埋着的是我。爱妻,爱妻!凤潇,你的情深意重,到了我死也不变么?

相比之下,颜清落的坟甚是凄凉,没有碑,也没有烛火。坟头上,放着一个花环,是谁呢?暮凝澈么?

颜清落,希望你下一世能够找到一个真正爱你的你爱的人,能够幸福,不要再陷入这些勾心斗角里。

“你去哪了?”一踏进家门,帝森就板着脸问。一声不吭就走了,他差一点就要出去找她,隐隐忧患是她遇到危险。

“我去拜祭一位朋友。”我放下篮子,缓和气氛,“怎么,有点担心了哦?”

帝森嗤笑,别过脸去。

“帝森……”

帝森不理我。我笑了笑,从钱袋了拿出一些银子放在桌上,“我……要走了。你有没有什么朋友的可以来接你?我帮你通知他们,另外,这些银子……”

“要滚就滚。不必好心管我。”帝森还是一样,背着我。

我叹了一口气,“不管你我早就走了。又何必在这里呆上这么久呢?你不要气了,我是非走不可。他们还不知道我活着,我要回去了。”

帝森的背影一僵,愣愣没有说什么。

“保重。”我说。

“再给我做一次饭吧。明天再走。”

这个大别扭!我笑了,答应:“好。”

夜幕来临,我在门外倒洗脚水,一把寒剑出神入化地抵在我的脖子上。

“帝森在哪里?”

“啊?”我着实被吓了一跳,经过这么多事,胆子渐大。也平静下来,问道,“你在说什么啊?我就是个山野村妇,什么帝什么的,没听说过。”

来人只道了声“找死”,我胸口一痛,胸前一朵鲜艳的红快速地绽放开来。

“你在干什么!”帝森出掌,那一剑退出,刺得不深,帝森扶住倒下的我。朝那人大吼,“魅离,你伤了她你会后悔的。你知不知道!”

“先……先别吵了,我、我痛……”你能先给我止个血吗,我好痛啊!这个王八蛋是神经病吗!

“忍一下。”帝森安抚道,手碰上我胸前,嗫喏道:“要……要扒开才看得到伤口,我、我……”

“你快点,扒啊!”都这个时候了,还在这些地方啰啰嗦嗦,我在流血也诶!你眼睛是瞎了吗?

可能是我失血过多。痛到眼花,居然看见帝森脸上快速地的闪过一抹绯红。他扒开我胸前的衣服,手颤抖着解开肚兜。往下轻轻一拉。

“别拉了……”能看见伤口就可以了,再往下拉可就不只是酥*胸半露的问题了。

帝森倒吸一口凉气,不知道从哪里弄出来的瓶子,倒出细细白白的药粉将伤口整个覆盖住。

那个刺伤我的男人,在帝森扒开我衣服的一瞬间就立刻转过身去,直到帝森弄好了才转过身来。

帝森将我抱起,胸前滑落的项链引起了那个人的注意,“这是你从哪里得来的?”

“嘶……”那男人一激动拽住项链,碰到了我的伤口,疼得我不由惊呼。

帝森怒了,呵责那人:“放手,她有伤!”

男人还是死死拽住,帝森眼里噌噌冒着火,局面僵持,“你先放手,我也跑不了,放手再说。”

我这么一说,男人才放手,随我和帝森进屋去。

“帝森,我这下还真没办法走了,唉哟……”一不注意扯到伤口,火辣辣的疼,帝森瞪我一眼,训斥道:“别说话,歇着别动!”

“快说,项链哪里来的。”那人追问,脸上不耐烦的表情。

“可是帝森让我别说话来着……”

男人手轻轻一动,剑光一闪,“好好好,我说。”再补一剑,怕真是要了要了我的命去,“这个链子一直都挂在我脖子上的,从哪里来的,谁送的,我也不知道。”

“是真的,我没骗你!”那人不相信,我急忙解释,“我骗你做什么?倒是你,青红不分,胡乱给我一剑,什么人啊!”

“他是魅离。”帝森看我一眼,欲言又止,很烦心的样子,“是我叫他来的。这个东西,你有印象吗?”

帝森掏出一个信号弹一样的东西问,“有啊,”我在电视上见过,不过这话我倒是不敢说,怕吓着他们。

“那他呢?”帝森的瞳孔突然闪了一下,望了望魅离继续问我。

“魅离?”我摇摇头,“听过这个名字,没见过。你朋友啊?”

魅离皱着眉仿佛在疑虑什么,帝森让我躺在睡觉:“睡着就不会那么疼了,你闻闻这个会睡得好些。”他拿出一个小瓶子在我鼻尖晃晃,一股香气沁入鼻孔,困意袭来,我闭上眼睡着了。

“她是谁?”为什么会有他的项链?这项链若不是他亲手解开,没有人可以将它取下。这个女人戴着,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给她的。

“魅离,你终究还是来了。”帝森笑容苦涩无奈,包含了太多太多的东西,自从让他喝了忘情药。魅离不但忘记了林汐荷,更是变了一个人,冷血残酷。不问情长,不错。这正是帝森要的,可是渐渐的,帝森发现自己错了,魅离犹如行尸走肉,不会笑不会哭,也不会讲话,除了“嗯”以外,几乎就是个哑巴。没有情绪没有表情。连生气都没有。就连帝森受伤,他也丝毫不关心不在乎。帝森不得不去想,是他错了吗?欺人不自欺,林汐荷是对的。和她在一起的魅离,比现在好太多了。

“我只问你,她是谁。”魅离从来就没有说过这么多个字的话,从他看见林汐荷颈上的项链开始,他的触动和震惊,就落在了帝森的眼里。这一次,自己是对的。通知他来这里,和她见上一面,也许是自己心软。也许……帝森回头远远地瞥见躺在床上的人,心情微荡。

“林汐荷。”帝森一笑,万种风情,天生媚骨。“你一定会想起她的。”

魅离口中轻轻念道,随着帝森的目光看去,好看的眉从未舒展。

“加点水加点水,要烧糊啦!”

“火太小了,大点再大点!”

“放盐没有?哎呀,你放太多了!”

“魅离你……”

“再多话就杀了你!”魅离抹了一把汗。做个饭把他忙得晕头转向,偏偏旁边那个死女人还指手画脚。更让他手忙脚乱。

切,要不是我胸口痛。那用得着你来做饭!厨房的墙都熏黑了。

“帝森,吃饭吧。”我悄悄附耳在他耳边,“吃少点,说不定会拉肚子。”

“你再说一遍!”魅离脸色不好,杀气腾腾。

“本、本来就是嘛,要不是我在旁边提点着,这饭根本不能吃……”我越说越气虚,魅离的脸色越说越发黑,我像只鸵鸟弓着背坐在帝森身边,慢慢扒着饭。

帝森摇头叹气:“好了,你也原谅他,毕竟是第一次做饭,已经很不错了。帝森,你也要检讨一下。”

“还有!”

魅离一眼瞪来,吓得我顿时语塞。

“大胆说。帝森拍拍我的背打气。

“厨房弄成这样,是要赔钱的……”

魅离气得胸膛起伏不定,从袖子里掏出一叠银票往桌上一扔,夺门而去。

“其实也不用这么多的。”我捡起其中一张,放在枕头下面,其他的,塞进自己的腰包。

帝森已经见怪不怪了,给了我一个鄙夷的眼神儿之后,伸手到我胸前。

“你要干嘛!”我惊呼,光天化日之,朗朗乾坤,胆敢做这等有碍观瞻为人唾弃的事情!

“帮你上药啊,不然还能干嘛?莫不是你想我……”帝森笑得贼眉鼠眼。

“当然没有,我只是警惕性比较高。”我放开手,帝森拉下我的衣服,抖一抖药粉,“帝森,你的脸好像有点红。”

帝森的手剧烈一抖,被口水呛到:“咳咳……有、有吗?可能是空气得不到流、流通才会这样。”他不是没见过女人,也不是没碰过女人,虽然眼前的人衣襟大开,酥胸半露,因为疼痛紧咬嘴唇,大眼睛由于泪水有些朦胧,这样子的她楚楚可人,惹人怜爱,可是绝不代表他会动情!要知道,比她身材好又漂亮的女人多了去了,而且还没有生过孩子!

“哦,我就是随便一说。”逗你呢!

帝森:“……”

门外魅离见屋内两人如此亲密,闷闷有些不快。感觉好奇怪,他和她之间难道不是初次见面吗?不会短短几天,他就会因为她乱了心绪?在厨房也是,和她拌嘴,她和他抬杠,他居然没有一剑了结了她,这个女人话真多,让他心烦,但是她不说话,也太安静了。让他不习惯。等一下,这么一想,仿佛他以前是习惯这个女人唠叨的咯?至于为什么隐忍不杀她,嗯,看帝森对她的好,魅离告诉自己,是因为帝森的关系,一定是这样的。

“魅离,这链子对你很重要?”魅离已经在我的链子上打量了无数个回合,我的手伸向脖子边解边说,“不是我不还给你,是真的拿不下来。唉,就是解不开。你有办法么?”

魅离看看林汐荷,颈上的皮肤都被强行的解项链的动作磨红了,烦躁不耐地摆手:“不必还了。”

“为什么不还,这是你的东西啊!”

虽然这链子很漂亮的说,但是不是自己的东西还是少拿的好。

“别人碰过了,我就不要了。”

魅离的话让我莫名难过,人,也是这样吗?突然有几分懊恼,怎么想到这儿去?明明……就与我无关。(未完待续)

156那根硬硬的可不是腰牌

由于治伤耽搁了好几天,回到真正的家里,已经是一月之后了。

从街上走过,‘美人何世’关着门,长生以为我死了,没有心情做生意么?

家门口白色的灯笼挂起,凄凄惨惨。院子里空荡荡,没有生气。往日的欢歌笑语,吵吵闹闹,成为了昨日光景,让我唏嘘。

长生抱着孩子,痴痴地凝视,他怎么瘦成那样!

“长生……”我张嘴,喊出来的名字,细小而轻微,我怕吓到他。

长生一笑,竟是神色平静淡然,“汐儿,你来了。”

我奇怪,他……为何是这样的反应?不高兴我没死吗?

我走近,想要问清楚。却听得他摇头制止不让我靠近:“不要过来,不要让我碰到你,不要……”

“为什么?”

“你总是在我伸手时就消失不见了,多留一会儿,我再多看你一眼,远远的就好。”

原来长生以为我是梦,这样的我,这样的梦,在他的幻想中已经出现了无数次,他知道是假的,所以才害怕去触碰,去感知。

“不是的,”我走近,“我是真的,我没有死,你摸摸我的手我的脸。”长生步步后退,脸上的泪从未停止,嘴里句句“不要”,我一着急,冲上去抱住他,把他的脸贴在我脸上,“感觉到了吗?我还活着,你感觉到我的温度了吗?”

长生惊恐不已,将孩子放回摇篮,双手颤抖,再一次抚上我的脸,激动地笑起来,眼泪却大颗大颗地滴落:“是真的。是真的,汐儿,我的汐儿!”

“我好想你。长生,我好想你。”

“我也是。如果不是有肉肉,我就……”长生没有继续说,我却猜到了。

“你是不是打算随我而去?不要骗我说实话!”

长生本不想说,被我一逼,点头承认。

“你傻!你是天下第一大傻瓜!”可是就是你这个傻瓜,让我放不下忘不了。

我扑进长生怀里大哭,长生反笑道:“汐儿,我是傻。可是也有人和我一样傻。”长生顿了顿,“你知道吗?凤潇每日都要来院子里站上好几个时辰,一言不语,露晨哭得眼睛发红,不能睁开,也拒绝让大夫给他治病。现在你回来了,他们会高兴得发疯的。”

“我不想听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无力偿还,只有抱歉。“长生,明天再告诉他们好不好?我只想和你待一会儿,单独的两个人在一起。”

长生的温柔滴得出水。款款一笑,将我抱得更紧。

肉肉已经四个月大了,粉雕玉琢,机灵可爱,我抱着肉肉,长生搂着我,脸上微红,看向天边的云彩。肉肉正享受地吃奶,他已经可以喝牛乳了。只是我想弥补一下我对他的亏欠,才又撩起衣服。让他满足一回,长生果真是个处*男。这种小场面就已经让他吃不消很是羞赧。

“你喜欢他吗?”我问。

“喜欢。”长生捏捏小家伙的脸,满是疼爱。

我一笑,逗他:“长生,我问得是,你喜欢他妈?”

长生一想,忽然明白我的意思,脸红得滴血,羞涩地瞪我一眼跑开:“我去做饭。”

哈哈,这个纯情的处*男!

那些白花花晦气的东西我一把火全烧了,长生在旁边一直笑一直笑。

“长生,我有这么好笑吗?”

长生摇头又点头,说:“汐儿,不是你好笑,是你真的回来了,你烧这些东西,你气鼓鼓地神情,确确实实告诉我,我不是在做梦,你真的回到我身边了。”

这话说得,把我感动的热泪盈眶。

“长生……”我正要问他愿不愿意娶我,做孩子他爹,一只长手把我揽进怀里。没有言语,我的肩头却湿了一片。

“凤潇,我回来了。”

“凤潇,对不起。”

“凤潇,谢谢你。”

“凤潇……”

凤潇一吻,堵住我的话,长生不知何时离去,我被吻得五味杂陈,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还要再离开我吗?”凤潇咬我的唇,我的腰快要被他折断了,“再这样让我担心,我就绑着你。”

“嗯。”凤潇的手不曾松一点,我只好往他身上靠一些,才使得腰没那么疼。我的举动在他看来,是大有亲近的意思,凤潇很是满意,竟把我搂得更紧了。身下一处火热,坚挺的抵着我,“凤潇,你的腰牌弄得我不舒服……”

凤潇坏坏在我耳边吐气:“可是汐儿,我更不舒服,那可不是腰牌……”

不是腰牌,那是……啊!

“汐儿现在知道是什么了吗?”

“你、你先放开我,我身上有伤。”

这样一说,就快要崩溃的凤潇才立马放开我,黑脸严肃,杀气弥漫:“伤在哪里?”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轻轻推推他,表示不用在意。

凤潇哪是那么容易忽悠的人,板着脸不放过我:“你还没说清楚,坠崖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受伤,那两所坟又是怎么一回事?别想敷衍我。”

凤潇不愧是凤潇,连长生都不过问的事,他必要问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长生是因为我觉得事情已经过去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经平安回来,所以才不发问。而凤潇呢,却是因为担心事无了结,怕再生事端,才不断发问。

我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清楚。凤潇的脸阴转多云,当然,我把遇见魅离和帝森的事情瞒下来没说,“除了脚之外,其他的都没有什么了。”

“肩上呢?”凤潇痛心,肩上那一剑,还是拜他所赐,说着,凤潇的手就抚上我的肩,在我错愕的情况下。解开我的衣襟摸了上去。

“胸口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凤潇的脸一沉,“你瞒我。”

他已经确定了,我再狡辩也是找死。“对不起,我是怕你担心。是我遇见了……”我将帝森和魅离的事情全盘托出,凤潇的神色变化无常。

“你认得他们?”好像也是认识的样子啊。

凤潇疑惑地看看我,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目光转移到我的胸口,“伤口好了吗?”

“嗯。”凤潇的目光如狼,我拉拉衣服想遮住,他扣住我的手腕,反而将肚兜也解下褪到一半。大半个乳*房展露无遗。

“我要确定你没有说谎。”凤潇的喉头动了动,声音沙哑,我还在哺乳期,胸部丰满了不少,再加上这样要露不露半遮半掩的效果,更是让他浮想联翩,欲*火旺燥。

“听说露晨眼睛不舒服我们去看看他吧现在就走。”一口气说完,都不喘气的将凤潇从欲*望中拉回来,他满脸不悦的地跟着我回到王府。

“露晨,你病了不治。是想让我心里不安吗?”我招招手,让大夫过来,“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没有你这个弟弟。”

“姐……”露晨眼睛红红的,远比长生说的严重许多。

大夫在旁边及时劝阻:“公子现在可不能哭,否则这眼睛就治不好了,稍有差错导致失明啊!”

失明!我一急,训他:“不许哭,不许哭了!”

这一招完全没有用,我败下阵来,唉声叹气的祈求:“好露晨,你乖。不要哭了好不好?姐姐以后都不会凶你,你乖乖地听大夫的话好不好。难道你都不想好好看看我吗?”

露晨被我一哄,笑起来露出两颗小巧可爱的虎牙。弯弯的唇,如此偏偏美少年,让大夫都愣了神。

露晨在里面治眼睛,我和凤潇在花园里随便走走。

有下人恭谨来禀报:“将军,皇上有一封信,交与夫人。”

这个称呼我表示无奈,这是府中的下人们自行取的,这个凤潇又是采取默许的认可态度,我尽管抗议多次,也不能纠正。

我接过信,凤潇识趣的走开。打开一看,君凌写给我的,那是什么信啊,明明就是催泪弹!

“汐儿,我知道你已经平安归来。我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想飞奔过来看你,抱一抱你,证明这不是梦,可是我不能。我无法眼看着你就在我面前,却不占有你,你不愿意成为我的妃子,你说你不是因为讨厌我,而是不想被这皇宫捆住一生。在这一方面,我和凤潇,都是失败者。可是他比我好,至少。他还可以常常看看你,抱抱你,而我呢,在这深宫里,只有与永远也批阅不完的奏折相伴。我曾经想折断你的翅膀要把你留在身边,可是经过这一次的危险,我明白了你,也明白了凤潇对你的付出。只要你快乐,你要做什么我都会放手。所以这一次,我也选择放你走。没有汐妃娘娘了,只有这世上独一无二的你。我想你,我……会是一个好皇帝。谢谢你,为我原本单一的生命增添了如此厚重的色彩。凤潇说的对,拥有不一定是幸福的,或许放手才会让你记住我吧。还有一件事,如果我不说,你永远也不会知道。那一日我们以为你死了,凤潇向我辞行要去陪你。他不会在乎你在信上说的那些,我可以保证。”

君凌写信的模样,在我的脑海里生成,是我负了他,我常说爱情很自私,可是我忘了,除了我,他们都是宽容的,我只是在接受他们的爱,没有付出过,没有舍弃过,那我凭什么应该得到他们的爱呢?爱是相互的付出,是理解对方,包容对方,信赖对方,还有,回报对方。

“还好吗?”凤潇不知何时靠近,拭去我的泪水,柔声问。

“凤潇,你还记得我给你写的信吗?”我写得清楚明白,我和他不可能。尽管如此,他还是把我当做他的妻子,一心一意。

“别提什么信,你回来的时候我就烧掉了。”本想留着做个纪念,她回来了,那这封绝决的信还留着干嘛,让他伤心吗?时时刻刻提醒他,他和她不可能吗?

我苦笑不得,凤潇也有孩子气的一面啊!

“你当真不在乎吗?我、肉肉,还有好多好多,你都不在乎吗?”

凤潇圈住我,一字一句沉稳有力:“是,我不管,也不在乎。我怕的是,你会在乎。”

“可是……”我自嘲,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我要求你们对我一心一意,我说爱情要专一,可我自己,心里却不只是装着一个人,这样的我,如此龌蹉不堪,不配你们待我认真从一。”

我挣开凤潇的禁锢,思绪纷繁,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美人何世’的门口。因为关了一个月的大门,露晨也不在,生意清淡了好多。

“长生哥哥,这是我绣的荷包,送给你!”

一位面容清秀甜美可爱的女工将一个绣好的荷包硬塞进长生怀里,我靠着墙偷看,这长生,拿着荷包进退两难,气死我了,我生死未卜,他竟然和小姑娘卿卿我我!

“柔儿,这……”柔儿?叫得这么亲热!

“长生哥哥是看不上眼吗?”那位叫柔儿的小女孩儿面如桃花,双眸噙泪,楚楚动人。

“不是的,不是的。只是我不能要。”长生连忙摆手,呵,还怕伤了她的心么!

“长生哥哥可有娶妻?或者已经有了心上人?”

“没有。”没有?你敢说没有?那我呢?自作多情吗?

“那为何不能收下,柔儿让你讨厌吗?”

“没有,柔儿很好。”

“长生哥哥好讨厌,柔儿不好意思啦!”

要死啦,当着我的面甜蜜蜜,以为我真的死了吗!柔儿,柔儿,左一个柔儿,右一个柔儿,长生,你也不是个东西!(未完待续)

157挑逗什么的也太累人了

久久不能够入眠,响动惊醒了长生,他推门而入,轻声问:“汐儿,可是哪里不舒服?腿又痛了?”

一想起他和那个柔儿卿卿我我的样子我就心里堵得慌,“别管我,把你吵醒了,明天你的柔儿不得怪我!”

“柔儿?”

“还装傻,就是你觉得很好的那个柔儿啊!人家还送你荷包呢,这么快就忘了?”

长生笑出了声,解释道:“不是的,汐儿,你想错了,柔儿她……”

“柔儿,柔儿,你叫得真亲热,怎么不娶她啊?我还可以帮你们设计喜服!”

长生一僵,厉声道:“不要闹了,我们没什么。”

我心里的火一下子腾腾腾冒出来:“我胡闹?对,我就是无理取闹,你的柔儿多好,温柔如水,贴心可爱,你去找她,去找她,,不要来烦我!”

空气似乎一滞,“汐儿……是嫌我烦了吗?”我在气头上,没有注意到长生的话有多痛心。反而是故意气他。

“对,我就是嫌你烦,你们男人没有个好东西,全是见一个爱一个,你的柔儿多好啊,我多讨厌啊,还不会绣荷包,去吧,人家等着你呢!”

我把被子蒙住头,屋子里静静的,只听见关门的声音。呵呵,长生你混蛋!

我抱着膝盖哭,心里骂自己窝囊,人家又没说喜欢你,你哭个什么劲!

门轻轻地被推开,长生从后面拥住我,我哭得浑身颤抖,嘴上依依不饶:“你不是走了吗?回来做什么?你的柔儿不要你了?”

“是我的汐儿不要我了。”

我愣住,心脏像被人捏住,不敢呼吸。

长生在后面轻轻拍着我的背。难以压制的激动,还有痛苦:“汐儿,我知道我很烦。比不上凤潇,君凌。月焰,甚至于暮凝澈,对不起,我回来就是为了和你说清楚,我和柔儿真的没什么,那荷包,我明天就会还给她。”

“既然走了,干嘛回来?”我鼻子哭来不通气。声音嗡嗡的,明知道答案,还是想听他亲自说出来。

“我放心不下你。汐儿,我知道我不配,所以从不敢表明。你那么好,就像天上的月亮,可望而不可即,我怎么敢奢求呢?今日我知道了你对我的感觉,放心,明天过后我交代了一切就会离开了。”

“你刚才……是想要离开我吗?因为我说你烦?”

长生不语。脱下衣服给我披上,“对不起,抱了你。”

“笨蛋!长生你这个笨蛋!”我抓住他要逃离的手。环住他的腰死活不放手,哭得语无伦次,“你喜欢我为什么不说!你这个闷骚!你不许走,不许走!”

“可是,我以为你讨厌我。”

“没有没有没有!我那是气话,我以为、以为……我以为你喜欢柔儿,才无理取闹的,长生,你不烦。一点都不,不要离开我。我早就想问你了,可是怕你不愿意。又怕自己是一厢情愿,”我抬起头,定定地凝视着他,“你愿不愿娶我,你愿不愿意做肉肉的爹?”

长生笑着将他的下巴抵在我的头上,一贯的坚定温暖:“你愿意要我吗?你愿意,我就愿意。”

我顺着长生爬起来,半跪在床上,和他差不多高,吻上他颤抖的唇,情不自禁地环上了他的肩。长生气喘吁吁,推开我,因为他身体的某一处已经发生了改变,“我会忍不住的。”

“我又没说不同意。”我又吻上他的唇,长生的味道好好,清纯甘甜。

长生是个好徒弟,第二次的吻技好了很多,也会回应了。只是他再一次推开我,让我很不满,“怎么,送上门的你都不要?”

长生笑笑,拉拉我赌气的脸,“汐儿,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有一个问题,你还没回答我。”

“快说!”别耽误老娘办事!

“你是在吃我和柔儿的醋吗?”

“你还敢叫她柔儿!哦,我想起来了,”当某人被问到有没有心上人的时候,貌似是回答没有吧,“长生,你混蛋,你为什么告诉她你没有心上人,你当我死了吗!”

长生颇感无奈,对于林汐荷这种听话只听半句的行为表示无语:“汐儿可还记得上一句是什么?”

什么上一句?“别打岔,给我解释清楚!”

长生叹气扶额:“柔儿问我可有娶妻,我自然回答没有。至于心上人,我还没有回答她。”

“是吗?”我半信半疑,猛地掐住长生的脖子吼,“那你还叫她柔儿!不许叫,不许叫!”

长生任由我放肆耍泼,有些纠结:“汐儿啊,那个女工的名字就叫柔儿,难道我要叫她‘喂’吗?”

这样啊,怪只能怪她名字取得太,不能怪我疑心重。我又重新环上长生的肩,长生刮刮我的鼻子道:“汐儿,我承诺你,今生今世,只爱你一人,也只娶你一人,别无他念。那你也给我承诺可好?”

只爱你一人吗?我心里发虚,沉默。

长生不怒反笑,啄啄我的嘴唇,自从他鼓起勇气表白后,变得胆大了许多,“汐儿,我知道你心里不止我一个,他们先遇上你,爱上你,这是谁也无法阻止的。而且他们的爱并不比我少。你心里有他们,是人之常情。”

“等一下,”我忽然不安,“你的意思是,要是有人对你比我对你好,你就要抛弃我,是吗?”

长生苦笑不得,真是无法沟通啊!

“汐儿,你在我们心里是天下最好的珍宝,除非你抛弃我不要我,我怎么会离你而去呢?你能够接受我,我已经很开心很满足了。可是我也想让你真正的快乐。所以,你的心里不完全装着我也装着他们,我没有怨言。只要你心里有我就好。而我要你的承诺,是你永远不再把‘死’挂在嘴边,我不怕你不要我。最怕你永远离开我。”

“好,我答应你,长生大傻瓜。我林汐荷不会再离开你,不会把那个你不喜欢的字挂在嘴边。”长生。你这么好,要我如何回报?

“长生,你知道要如何让我真正的开心么?”

长生偏过头仔细想,微微撅嘴道:“我会帮你赚很多钱的!”

白痴!当然不是!“赚钱远不如这个让我高兴,长生,我吃醋了,所以,你要弥补我……”

我含住长生的耳垂。趁着他迷醉之际,顺势往下,咬住了他胸前的一颗红豆,长生倒吸一口凉气,我褪下衣物,只剩下春光半露的肚兜,趴在长生的肩头喘气,唉呀妈呀,挑*逗什么的,也太累了!

等了半天。长生也没个动静,睡着了?

“你给点反应行不行啊?我脱光衣服很冷耶!”

面对我的不满,长生头一次舌头打架。头脑发热,试探性小心翼翼地问道:“汐儿,你确定今晚上是洞房花烛吗?不后悔?”

我将他的手拉向我的肚兜带子,在他唇上一舔,“你……想要吗?”

长生眼神迷醉,喘着粗气点头。

“长生,我确定,我不后悔。”

长生再也不受控制吻住我,先是浅尝辄止。后来渐渐痴缠不休,他的手颤抖着解下我的肚兜。在他的震惊中,我将一对白兔送到他唇边。长生温柔的含住。或重或轻地吮吸,咬弄,突然不合时宜地笑了出来:“汐儿,我这算不算在和肉肉抢奶吃?”

“你破坏气氛!”他在想什么啊,难道我还不够吸引他?

我翻身将长生压倒在床,咬牙往下一坐,我和长生都“啊”了一声,满足的呻吟溢出口中,随着我的律动,长生扶着我的腰也配合起来。第一次,他在下面得到了满足。

而这一夜,长生都没有停止过索要。只是都是轻轻地怕我累着。我担心他忍得难受,处*男的第一次要是没尽兴,后患无穷啊!长生受到我的顾虑,抛开一切顾虑,辛勤耕耘,在我身上挥汗如雨,除了第一次,他都是在上面策马奔腾,我被压在身下娇喘盈溢。

“醒了?”一睁眼,一张胜似仙人的俊脸赫然出现在我眼前,吓我一跳,“你是谁啊!敢占我便宜!”我一个耳光摑去,那人很是委屈。

“汐儿不认得我了,我是长生啊!”

“长生?你蒙谁呢?”眼前的人超凡脱俗,宛如仙人,好看的没话说,是我来这里看到的最好看的一个,没有之一。其他人统统都有靠边站。“你别以为你长得好看就可以为非作歹,长生!”我四处张望,“长生你在哪里!”

“我真的是长生!我可以证明!”那人急了,张口即来,“昨晚是你先吻得我对不对?第一次是你把我压在下面的对不对?还有我还亲了你那里……”

“够了够了!”我脸上发烫,“长生,你、你、你的胎记呢?”一夜之间就不见了?

长生也面红耳赤,不可思议地摸摸脸,“什么?汐儿你什么意思?”

我把镜子给他,“喏,你自己看。”

长生看着镜中的自己,不敢相信,可仔细一看,好像也没有不对劲儿的地方。

和我比起来,长生平静多了:“汐儿,你有没有发现,我的另一半边脸毫无变化,只是有胎记的那一边消除了胎记而已。”

“我看看。”我仔仔细细端详,发现还真是,“好神奇啊!长生你好好看!可是为什么啊?”

长生回忆,半响低吟道:“其实我小时候,脸上是没有这块黑影的。只是七岁那年经历了一场病,才渐渐出现了那个黑影。我想,会不会是因为时隔多年,那块黑影自己淡去也不一定。”

“那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长生摇头:“神清气爽,心情畅快,手腕也不疼了。”

“什么?你手疼也不说?”他常常算账,定是用算盘落下了手痛的毛病。

“没事了,现在不是都好了么。汐儿……”长生靠近,我嗅到了欲求不满的味道,只顾着说话没注意到我们俩都光溜溜的坐在床上聊天,我的胸部随着我说话的节奏小幅度的微微颤动,长生的眼里喷火,“汐儿,帮我灭火……”

长生轻柔地掰开我的腿,像是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然后挺入,我满足地呻*吟,长生野兽般的低吼,一室的春色旖旎。

“不喜欢。”我嘟嘴,长生和我相拥在床上,男人无论是什么性格,到了床上特么都是一样的腹黑,现在某人不安分的手还放在我的胸上为非作歹不消停。

“不喜欢我这样?”长生愧疚,放开了手。

“不是,”我扳过他的脸很认真地说,“你太好看了,出门太危险,那么多女人我不放心。我不喜欢你这么好看。”

长生闷了闷,仿佛下了决心,起身穿衣。

“你去干嘛?”

“既然汐儿不喜欢,我就把这张脸毁了。”

“别别别,我就是说说,你要是真敢伤害自己我就、我就……”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干什么才能威胁他,又不能说自己要去死,“你对你自己做的,我就会在我的身上讨回来!”

长生眼底风云乍起,揽我入怀,“汐儿,我去烧水给你洗澡。”

我趴在他耳边,咬了一下轻笑:“这么乖,为了奖励你,我们一起洗吧!”

长生红了脸,眷恋地吻了一下我的额头,穿好衣服烧水去。于是乎,这一个澡,洗了将近两个时辰。(未完待续)

158都怪你害我腰痛

“长生哥哥,柔儿看你今天一直笑着,有什么高兴的事吗?”

哈,这个柔儿又贴上去了,我的男人岂容你觊觎!我亲热地挽上长生的手,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长生嗔我一眼,羞中带涩,脸上飞起两朵红云。

“长生,我腰痛,都怪你……”

长生心疼,伸出细手在我腰上爱怜地揉揉,只要不是傻子,都看出这是怎么回事了,柔儿眼眶一红,失落的跑开。

“等一下!”长生叫住她,柔儿欣喜地站住脚,却在下一刻羞愧难当,长生将柔儿送给她的荷包交回她手里,看看我满足地说道,“谢谢你的好意,以后我的汐儿会给我绣荷包的。”

柔儿咬牙接回荷包,一跺脚委屈地跑远了。

我走向去靠在长生怀里,打趣:“你看你,人家姑娘都哭了。”

长生好气又好笑地捏捏我的鼻子,对我很无奈。

“长生,”我环住他的腰,“我会努力学女工的,给你绣一个最好的荷包。”

长生温柔地抚摸我的发,我贴着他的胸膛,感到他胸膛发出的笑,“还笑?店里的生意不景气,还不快想办法!”几个月不开门,竟有些门可罗雀的凄凉。我得想想办法,还等着吃放呢!

太阳刚一下山,我就躲进了房间。长生以为我这段日子太累,加上昨晚他的放纵,还满心愧疚地吩咐蝶儿将肉肉交给他照顾,为了不吵到我,长生和肉肉还是睡到原来长生的房间。

天一黑我就开始准备行动。换上男装,揣几张银票,拿把折扇摇一摇,还真是个翩翩公子。

趁着看门的阿福不注意。偷偷溜了出去。这个阿福是长生请回来的年轻小伙子,我们出门坐马车,院子里的落叶什么的杂事都交给他。人挺老实憨厚。长得清秀,每一次见到蝶儿。就会脸红,只敢低头。要是阿福看见我这么晚出门去,一说给长生听,这笔大生意就没法做了。

不过,逃开了长生,不代表就能逃开其他人。

“汐儿这是要去哪里?为何偷偷摸摸?”要说我这打扮是翩翩少年,那君凌则是翩翩少年中的极品,光是人往那儿一站。就引得驻足无数。

“姐,你做什么还要瞒着长生哥哥?”露晨的眼睛已经好了,目光闪闪地问。

唯有凤潇闭口不谈,只是看得你心慌。

唉,这三个男人已经完全将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形象比下去,绝不能让他们跟着。

“我就是随便走走,随便走走,呵呵,呵呵……”

“那好,我们也陪汐儿走走。正好消消食。”君凌笑得奸诈。消你妈个头啊的食啊,来来回回走了三条街,再这样耗下去。青楼的姑娘都不接客了!

“唉哟,你们回去洗洗睡吧,跟着我走了大半天不累?”

三人不语。笑得诡异。

我要被逼疯了!

“好吧,我要去青楼谈点事情,你们知道了,现在可以回去了吧!”一个头两个大,但是我忽略了,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都是不会让我去逛青楼的货色。

“危险。”这是凤潇的理由。

“恶心。”这是露晨的理由。

“我也要去。”这是君凌的理由。

扶额……

“露晨你不许去!”

“为什么?”露晨撅嘴。可爱中带着可怜,可怜中带着好看。真是……让人招架不住。

没办法。为了他的身心健康,绝不能被色相蒙蔽了我纯真正直的本心。

“我说不许就不许。你还这么小,去青楼会影响你身心健康的全面发展,会扭曲你的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会让你对这个世界抱有偏见,从而限制你自身的良好进步。最重要的一点,你要是不听话,我就不要你!”

露晨委屈,捂脸跑开。

“凤潇你也不许去!”

“为什么?我二十四,我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都没有偏离,自身也得到了良好的发展。”

你们是十万个为什么吗?靠!

不得不说,凤潇这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我一时想不出理由回绝他。君凌适时打破沉默,笑得:“汐儿,我可以去吗?”

对了对了,就是这个,我想到了!

“君凌你可以去,凤潇不可以!”

君凌朝黑着脸的凤潇抛去一个得意的眼神,凤潇捏紧拳头,低吼:“理由!”

“你还是个处男吧?”

凤潇脸一红,不吭声。

我疑惑,莫非我猜错了?

凤潇见我蹙眉,以为我误会他而不高兴,忙涨红着脸木讷慌张解释:“汐儿,我、我、我没有碰过……我还是、是……”凤潇吞吞吐吐,死活羞涩地说不出那两个字。

对嘛,我就说我的推测不会错嘛!

“所以你就不能去咯!那里不干净,我不想让你去。”关键是像你这种没碰过女人的男人,万一被那花花世界迷得不知人间何世,我岂不是罪过大了!

我的好心凤潇明显搞错了,只见他满脸羞怯,含情脉脉地凝望我,那样子……是要为我守身如玉么?

“至于你,君凌,你阅人无数,什么桃色场面都见过的哦!”我的话让笑弯了腰的君凌气得跳脚。

“林汐荷你说什么!我不去了我偏不去了!”凭什么啊,哪里不干净就不要凤潇去,嫌他不干净吗?气死人了!

“真不去?”

“不去!”

“好嘞,你老慢回,我去谈生意去了。”

要的就是这效果,带着你们不太方便,有些话题不适合在男人面前敞开了说。

花街柳巷,笑语吟吟,女人的香气弥漫,让我都醉心了。特别是那些面如桃花,美目顾盼,酥胸撩人的女人,有的纤细窈窕,有的圆润丰腴,有的娇滴滴腻歪歪的萝莉,有的是丰*乳*肥*臀的美艳少妇,都让人心里痒得难受。

“哎呦,三位公子一看就是大富人家,来来来,我们这里什么样的姑娘都有,包你们满意!”半老徐娘、风韵犹存的老鸨热情招呼,满眼放光。我一回神,三个?不是只有我一个吗?哪来三个?

一回头,凤潇板着脸,君凌对这奢靡的景象倒是颇为满意。

“果然不错。”

凤潇一把拉过我警告:“汐儿,赶紧谈完回家。不许……”他没有再说,脸已经红了一半,这个未经人事的处子啊,真是纯情的可爱。

“好啦,我知道了。你先放手。否则人家会以为你有龙阳之癖哦!”两个男人拉拉扯扯的,还在这种美女如云的地方。

凤潇听了,像丢开烫手山芋一样丢开我的手,很不自在。学学人家君凌,已经泰然自若地坐下来喝酒了。

“公子……”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扭着腰肢万种风情地坐到我腿上,酥胸半露,天,我的鼻血!

“公子,今晚上要奴家吗?”

“先让本公子摸摸这里是真是假再说!”我伸手在她肥硕饱满的玉峰上狠狠抓了一把,哇,这手感真不错!

“公子好坏,奴家不依……”

“咔嚓”杯子碎掉一个,凤潇手里紧拽着粉末,双眼冒火地盯着我,我识趣地放开那位柔若无骨靠在我身上的美女,另一位美女见凤潇不高兴,笑得妩媚地靠要靠上去,我一把拉住她,天呀,你要是敢靠近凤潇会杀人的!

“好了,今个儿爷有事要说,你们拿着钱去买自己喜欢的玩意儿吧!”我拿出几锭银子打发她们走,君凌一直坐在旁边看好戏,左拥右抱倒没有,一直喝着小酒。

“有人是被乱花迷了眼吧!”我讥讽,君凌也不气,抬眼戏谑看着凤潇,咧着嘴笑了好久。

我倒忘了还有这一茬,解决凤潇才是关键。

“凤潇,你先回去好不好,这里真的不适合你。”我想好好玩玩都不行!捏碎的杯子还要赔钱呢!

“你跟我走!”凤潇怒了,刚才林汐荷那样,跟风尘女子**,也太过分了!她刚才那样,竟也惹得他小腹一阵燥热,不行不行,这女人勾人的本事太大了,要把她看牢了才行!

“不走,我真的有事要和老鸨说。很重要的。”凤潇在介意什么我知道,我向他保证,又放下身子撒娇,“凤潇,我保证不会再贪玩了,要不你等等我,或者你先回去?凤潇……”

回去?不看着她他更不放心!凤潇冷着脸,重新坐下。(未完待续)

158兔子装最子有爱了

招来老鸨,移步到雅间,我的打算就是通过帮她青楼里的姑娘设计什么情趣内衣啊,兔子装,镂空装什么的,再来几个别开生面的晚会吸引客人的眼球,在她们赚了大把大把的银子的同时,我们也可以得到一部分酬劳。若是效果很好,那老鸨说不定会长期和我合作,一家不成有两家,赚钱的机会多得很。

“不知花妈妈意下如何?”我话虽说到这里,这个花妈妈还是半信半疑。“我知道花妈妈是有所顾忌,不过没有关系,还请花妈妈看一看我所说的,就能切身体会到其中的妙处了。”

花妈妈唤进来几名姑娘,我让她们将我带来的衣服穿上,花妈妈瞠目结舌:“乖乖,我还从没有见过用料这么少、如此暴露惹火的衣服,看得我都火烧火燎的,更别提男人了!”

那是自然,想当初露晨还问我这些衣服怎么会是这个样子,我解释了好半天才把他搪塞了过去。我得意地笑了笑,提议道:“花妈妈不如叫个男人进来看看,倒是个什么感受?”

花妈妈同意,想了想道:“可别让他们知道了,否则我的姑娘就没有惊喜,也没有银子了。”

花妈妈这一说,我就知道这笔生意是谈成了,“这样吧,让我的朋友来看看,如何?”

花妈妈点头,娇声娇气地笑我:“姑娘艳福不浅,身边有如此美人相陪。”

果然是经历丰富的老人,早看出我是个女的,我冲她一笑。“哪里哪里。还谢花妈妈不揭穿之恩。”

“好说。”

我们相视一笑。下楼去找君凌上来。

“君凌,你来一下。”

君凌起身,凤潇也跟着来。

“凤潇你不能跟着来,看了会长针眼的!”

凤潇哀怨地望我一眼,明白我说的意思,不情愿的乖乖坐在位子上。君凌摇曳着他的小身板跟着我屁颠屁颠炫耀似的进了房间。

“君凌大官人,有没有感觉小腹燥热,声音沙哑。气喘吁吁啊?”我指挥那几个穿着我设计的情趣内衣的美人摆足各种撩人姿势,君凌竟然也脸红了几分,随后逐渐平静下来,伏在我耳边低吟:“如是汐儿穿上,更是撩人惹火。”

“你!”我重重地踩上他的脚,君凌这个变态,居然衣服痛苦中带着享受的快乐神情。

老鸨扬起小手绢笑得开心,见君凌的表情也知道这事真的有效果,像君凌公子这样的贵人也情不自禁,那日日夜夜来这青楼寻欢作乐的普通男人。哪个不会一掷千金啊!

老鸨付了订金,这笔生意算是旗开得胜。我们三人悠哉悠哉地回家。“凤潇,不要老是板着脸嘛,长得挺好看的,板着脸……”

凤潇一个冷眼甩过来,吓得我小心肝一颤:“板着脸也好看,更好看,呵呵,挺好的,挺好的!”

“君凌,你也早点回宫休息,皇家还等着你开枝散叶呢!”

君凌避过我的话,站住脚说道:“过几日我朕要宴请大臣,你也一起来。”

君凌的语气不容拒绝,特别是当他使用了“朕”这个自称后,就是相当严肃认真不可反抗的事。

“切,明明说好不勉强我的,骗子。”我小声嘟囔,这话还是落进他敏锐地耳朵里。君凌伸手在我额头上轻轻一拍,给了我一记爆栗,“那日是天赐的生日,你要来吗?”

“你说真的?”可别像上次那样用天赐做借口骗我。

君凌抬手再给我一记爆栗,威逼道:“你说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是真的,比真金还真。”我护着头谄媚。

“那你去不去?”君凌华丽带笑,追问。

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去去去,一定去。”

君凌露出“这才乖嘛”的表情,笑眯眯地替我揉着发红的额头,我浑身汗毛四起,屈服在淫威之下不敢出声。

其实这样挺好的,我不是他的妃子,他在面前也不是掌握着生杀予夺大权的帝皇,彼此说说笑笑,倒是比朋友还亲近几分。

溜进家门正要上床,就被长生捉住了。

“汐儿去青楼也不和我说?”

“哎呀,长生……”我扬起标志性的微笑解释,“我不过是想多赚钱嘛,你那么辛苦,做妻子的为相公分担,是天经地义的啊!莫非你反悔了,不要我了?”我摆出悍妇的模样,叉腰逼问,自己做错了事,就更要壮起胆子大喉咙,这不,本来该生气的床上反而心虚气弱了。

“没有,汐儿,我只是怕你受欺负……”长生担忧的样子让我自责,我搂住他,重重一吻。

“我很安全。以后我都会和你说,任何事,除了一些我自己的小秘密,好不好?”

长生点头,捧住我的脸柔声:“汐儿,我欠你一个婚礼。”

我摇头,“我从不在乎这些形式,也不愿意举行什么婚礼。只要你陪着我我就心满意足了。要是你想要一个婚礼,那我可以……”

“不,”长生按住我的唇,“若非是你,我根本不会爱上任何人,也不会举行婚礼。汐儿愿意的事我就愿意,汐儿不愿意的事我也不愿意。”

又被这些糖衣炮弹俘获了心!

“长生……”我挂在长生身上蹭啊蹭磨啊磨,还上下其手吃着长生的豆腐,“肉肉睡了?”

“嗯,”长生哑着嗓子动情,手指翻飞已经悄无声息地滑进我的衣内,捉住那跃动的白兔,“给我,汐儿……”

我轻咬他的唇,顺着他的身子往下,长生看上去是偏向瘦弱的,其实脱了衣服精装得很,我一路往下,到了他的小腹处,含住了他的坚挺。长生低吼,双手扣住我的头,我的举动让他疯狂,也让他震惊喜悦,我的太亲昵让他由起初的害羞到彻底放开“给我,汐儿,不要折磨我了,求你给我……”

我放开他的分身,用指尖一掐,长生吃痛,面色绯红,媚眼如丝,醉眸微醺,整个人化作一汪春水,将我拦腰抱起,报复式的逗弄我,却并不进入,直到我待着难受的哭腔哀求,长生也忍不住了,奋力一挺,两人真正融为一体,品尝着男女之事的奇妙愉悦滋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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