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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矛与盾与罗马帝国》


序章:赴约

这是什么时候了,让我想一想,嗯,这是圣耶稣诞生第454年,三月第二个礼拜日,本来这并没有什么可以值得纪念的日子,但是对于我来说,这可能是我最后的“审判日”吧。

黄昏,残阳如血,染红了这西边的天空,将整个西罗马帝国,淹没在这冲天的血光之中。说来可笑,这天空就像是一面镜子,映射着陆地上东西两个帝国,一个安宁中蒸蒸日上,一个混乱中坠入尘埃。

我赴约,孤身一人来到一处城外的小木屋前,此地距离身后的罗马不到半里地,跟罗马那灰色岩石的城墙仅仅隔着一条宽阔的护城河。为的是去拜访一位曾给我留下一张信息的人,为了此次造访,我特意带了满满一大壶葡萄酒。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隐士愿意选择这么孤独地待在这里呢?”

我的内心充满了疑问,但是还是轻轻地敲了敲门。

“吱嘎!”破旧的木门被缓缓打开了。

“奥里乌斯弗拉维斯卢迦阁下。”

令我万万没有的是,呼唤我的竟然不是什么世外高人,而是一个青年人,他颤颤巍巍地站在我的面前,二十出头地模样,纵然衣衫褴褛发型更像是长时间不去清理地油光邋遢,可是他还是把自己的脸收拾地很干净,灰头土脸的面对来客才是最大的不敬。他非常紧张,只见他的手中拿着着一个木制的凳子站在门口,这凳子有些陈旧了,但是被擦拭的看上去没有一点灰尘,这可能就是他家里唯一值钱的东西吧。他抱着凳子,不知所措的站在我的面前。

“你这里真的很简陋。”

我微笑着,上下打量着他的屋子“就像我当时逃命时候住的屋子一般,不,比那个屋子还要破旧。”

这个年轻人,嘴角颤抖,都不会微笑了一般,想点头,可是又怕在哪里出了差错,不敢点头,整个人都陷入了矛盾当中,他可能是在内心拼命揣测我说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含义,只不过我确实没有别的意思。

“怎么了,勇敢的小家伙。”我微笑着,望着这个孩子,为了缓解尴尬,我伸手指了指他身后的屋内问他道:“怎么,你打算就这么将你的客人拒之门外?”

“哦,天呐,我很抱歉,先生!”恍然大悟的年轻人赶紧让开一条路,我扶着身上厚重的胸甲,挽着长长的红色的披风,侧身进了这个破旧的小木屋。

里面的光线一下暗了下来,只有一个油灯,在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就这样把门开着吧。”

我感觉到这里面的气味并不是那么的友好,随后将那葡萄酒放在正对着屋门的木桌上。揭开盖子,一瞬间,浓郁的酒香填满了这间矮小狭窄的木屋。惹得那个年轻人都不住地深吸了一口气,贪婪地去吸那弥漫在空气中的葡萄酒的香味,没错,这就是罗马人的天性,嗜葡萄酒如命。

“怎么样,想喝吗?”

我微笑着,朝着他摇了摇酒壶,故意让那葡萄酒水撞击壶壁清脆的伶伶声。这个青年人吞咽了口口水,微微点了点头。

我将酒壶递到他的手中“喝吧,这是埃德萨的葡萄酒,东帝国的珍品。”

年轻人鼻子凑近壶口,嗅了一嗅,并没有张口哪怕是抿上一下。

“怎么?不合你的口味?”

“不,不是这样的,卢迦阁下。”

青年人说着,匆忙地将酒壶放在桌子上,转身在桌子下一阵嘈杂,不一会儿,桌子上布满了空白的羊皮纸,这个小子忙碌着,还不忘往灯里添上一点油,让灯烧得更亮一些。

“请坐吧,卢迦阁下,这件事可比喝酒重要!”

这个年轻人指了指刚刚放在我身边的那个木凳子,费着力气,从桌子下捧出一大摞卷好的大块羊皮纸。

“真的没想到,你家里还有这么多算得上值钱的东西。”

这羊皮纸的数量令我震惊,这个年轻人一定是花了不少的钱。我想我大致知道这个家伙有什么意图了,随即将那小木板凳抬过来,坐在他的对面。

不知在什么时候,这个年轻人不知从哪里找来的芦苇管跟墨水,铺开一张羊皮纸,沾着墨水,一笔一划的开始书写起来。

这个年轻人的举动让我有些好奇,我身体微微前倾张望着,看看这个家伙到底在写些什么。

“奥里乌斯,弗拉维斯,卢迦?你写我的名字干什么?”

“抱歉,卢迦阁下。”这个年轻人停下了手中的活,抬起头看着我说道:“您知道吗,您是一个传奇的人物,你为帝国征战多年,立下赫赫战功,可是却没有人来记录你的功绩与生平,所以”

“所以你打算邀请我过来,然后记录下来我的生平,并且借此大发横财是吗?”

戳穿了他的意图,可是我并没有多么的开心,相反,我也没有多么气愤。只是感觉面对着眼前这个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年轻人,他紧咬着下嘴唇似乎是一个试图撒谎却被戳穿的孩子一时间不知所措,我想现在他的心脏这会儿一定跳到了嗓子眼里。

“阁下,我只是无意冒犯。”

年轻人很紧张,他为自己辩解,嘴唇颤抖,话都说不利索,我透过火光清楚地看见了他额头上的丝丝汗迹。抓着那沾着墨水的芦苇管的手微微颤抖,管里的墨水滴落在下面的羊皮纸上。

“把你的纸和笔收起来吧,孩子。”

他此时一定是在后悔自己太急于掏出纸跟笔来记录吧,我这么说着,他握着芦苇管,在内心里做了充足的斗争。他想了解我的生平事迹,但是他舍不得放下他手中的笔,因为这将是他能够证明自己的一大机会。

“孩子,证明自己,根本不需要这么着急。”

我说着,伸出手来将他两指之间的那根芦苇管抽出缓缓放在手中折断。

“我想要的不过是个耐心的聆听者,而不是一个奋笔疾书的抄写员。”

年轻人的喉结动了一下,目光从我手心里折断的芦苇管移动到自己手中的羊皮纸,深呼吸了一口气,像是做出了忍痛割爱一般的决定在我的面前依依不舍地将那大堆的羊皮纸又重新捧着放回了桌子下,并朝我点了点头。

“很好!”

我浑身都放送下来,半辈子都在奔波,根本没有时间去向人诉说我的故事,闭上双眼,细细回想起自己的过去,最后他说道:“如果你真的愿意相信我的故事,那么就请你一定要完完整整地听下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章:故事的开始

同样的,这也是一个黄昏。

“分手吧。”

手机里那平日里温柔的声音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极度平淡现实的冷漠,这三个字说出口冰冷的就像是漠河的寒冬,是对我与她这三年感情画上的所谓圆满的句号。

“小雅,你听我说,我会努力的,我明天再去找找,说不定会有录取我的”我不甘,哪怕仅仅剩下一丝丝挽回地余地,我都不会放弃。眼下我跟小雅之间的矛盾无非于此,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我却没车没房,哪怕是连一个稳定的工作,我都找不到,很多时候我都在自问着自己,我到底是不是个男人,为什么不能给小雅想要的生活?

“嘟,嘟,嘟。”

她还是这么倔强,不肯给我任何的机会,诚然,她不肯将她大好的青春年华,浪费在一个不能给她安定的未来的我的身上。挂断电话的忙音,应和着我的心跳,一下一下,这就是她的回答,终究还是放手了,再甜蜜的誓言跟温柔相待都抵不过残酷现实的考验。她铁下的心就像是一个会跳动的秤砣,我苦笑着,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我是这么的懦弱,都没有勇气让眼泪流下来。

忘了介绍自己,我叫刘恩德,一个大学毕业了整整三年的无业青年,恩德恩德,父母为我取的名字就是希望我们会得到上天的眷顾,可是当下的不断就业不断失业来看,这不过是两位老人家的一厢情愿吧,我真是辜负了他们的期望。

收起手机入兜,在此之前我还刻意地将铃声调到最大,万一小雅回心转意了呢?我多么希望这手机铃声再此响起,可是过了很久,直到西方地平线上的落日沉没在城市的钢筋水泥当中,天空都黑了,一并黑暗的,是我心里最后一点希望的火苗。

起风了,手指间紧捏着的纸张脱手,任凭风的推动使得它们在这处我多次走过的十字路口处随意纷飞,上面写满了我的简历,我曾寄希望于它们,不曾想对于他人来说这只不过是写满字的废纸罢了。

“什么人啊,这是!”

周围的行人无不投来厌恶的目光,从我的身边快步走过,仿佛我就是一个瘟神一般,巴不得躲我远远地。路人报以厌恶,更多的则是冷漠,对于陌生人,没人有义务去安慰,况且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的烦恼,偌大的城市,宽容的接纳了所有人的欢笑跟泪水,可是它没有对这些“蝼蚁”们的喜怒哀乐做出任何地回应,到底还是要靠人们自己来消化。

红灯亮起,宽阔的道路上的车辆遵守秩序地停下,为行人腾出了一条画着斑马线的人行道。待到周围一同等待的路人们已经快到了对面了,我这才拭去眼角即将流出的泪水,告诉自己“没事的,回家去,睡上一觉就好了!”

我苦笑着,认为老天并不会这么尖酸刻薄,试试等待明天吧,明天一定会好起来的,说不定就在回家的那一刻起,小雅就来了电话呢,我多么渴望她笑着对我说刚刚只不过是句玩笑话呢?

“一定会这样的,一定会这样的!”

我的心里重新燃起希望的火焰,没准呢?三年的感情,曾经的海誓山盟,怎么说断,救断掉了呢!

“嘀,滴滴滴滴!”

这突如其来的鸣笛声吓得我一哆嗦,我这才发现我挡在了侧过头来,是一辆宝马车,具体是什么型号的,我没有任何的研究。

“喂!滚蛋!你想死吗?”

鸣笛的宝马车主将头探出车外,左手指着我怒骂着,我这才发现已经绿灯了,而我正站在人行道上挡住了他的去路。

“对不起,对不起!”

我赶忙对他连连鞠躬道歉,在求职的过程中谦卑惯了,到现在还真的有点直不起自己的腰来。

“那还傻站着干什么?滚啊!”

我的道歉并没有得到那个宝马车主的体谅,他怒骂着,我赶忙为他让出道路。

“今天真是遇到傻逼了!”

宝马车重新发动,还没来得及关闭的车窗传来这么一句话传入我的耳朵,我还看见了他瞪着我,对我竖起了中指。我就这么目送那辆宝马车远去直到消失在前方闪着红光的尾灯群中。

“如果我也能够开上宝马车,那么小雅一定不会离开我吧。可是我没有那个本事。”我自嘲着自己,站在马路中静静等待着红灯再次亮起。

家就在不远处的小小平民区中,中间要经过一个闹市,在没有周围那些高楼大厦的时候就有了,爸爸妈妈常带我来,大人们总说这东西不卫生,可是小小我总是经不住美味的诱惑,常常吃到闹肚子都不罢休。到后来,结识到小雅之后,我经常带她来这里,一起牵手走过不同的摊位,一起吃小贩现做的美味,哪怕是一块拉肚子抢厕所,我俩都是无比的开心。只不过这样的场面,可能不再会出现了。

这不,还没有进场,仅仅就是从那门口经过,里面的香味加上那人群的喧闹就搅得我的肚子咕咕直叫。我摸了摸口袋里那仅有的几张皱皱巴巴地票子,到底还是止住了前进的脚步。

“抱歉了,肚子,我们回家吧!”

我揉着不住抗议地肚皮,忍着饥饿摇了摇头,禁闭上双眼,一咬牙猛地向前跑去,一头扎进无人的胡同,直到远离了闹市里的喧嚣,直到自己的鼻孔中不再闻到那诱人的味道。

“解脱了。”

我苦笑,就像是立了一件大功一样,把饥肠辘辘的自己从美食的魔爪当中拯救出来,可现在的我大口喘着粗气,到底是该庆幸呢?还是憎恨自己。

“啊!!!”

一声女人的尖叫,惊得我立马屏住了呼吸。我机警地抬头四处张望,这里冷冷清清地没有半个人影。

“求求你们,不要伤害我!”

昏暗当中有传来女人颤抖带着哭腔的声音。

打劫!

我的脑海中立马闪过这么一个词,一瞬间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很明显,声音是从前面传来的,我猫着腰,贴着墙壁,缓缓向那女人的啜泣声处走去。很快,我来到了一处墙角,这里那女子的哭泣声越来越清晰,我还听到了另一个人的声音,微微探出脑袋,我看到的是两个男人,他俩正背对着我。

“快!老实点!钱包,钱包在哪里呢?”

一个男人正在提着一个皮包在里面翻找着。

那女人只是在哭泣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一定是吓坏了。

“喂,没听到再问你话吗?”

身旁那个拿刀的显然是不耐烦了,他用刀身狠狠地拍打着那女人的脸,发出清脆地啪啪声,并用威胁的口气说道:“如果你不老老实实地说实话,我会狠狠地在你的漂亮的脸蛋上刻上一个你喜欢的小动物!”

“求求你们,不要伤害我!”

我在那两个男人的肩膀中间隐隐约约地看到了那个女人。皮肤白皙,哭成了泪人,可是光线太暗,我看不清那两个劫匪的脸。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章:死去

“给我闭嘴!”

那劫匪可没有丝毫地怜香惜玉之心,只见他抡起巴掌,重重地留给那女人脸上一掌。那女人都没来得及尖叫一声,便坐倒在地,捂着脸,披头散发,又不敢哭出声来,所以紧咬着嘴唇。

“喂!问你话呢!钱包呢?”

再次翻找仍是没有任何的结果,气急败坏的劫匪将包里的化妆品与小物件通通倒在地上,钱包,钱包,这包里面除了一些零碎的物件根本没有他们想要的钱包。

“我们俩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你这个贱人!”

拿包的劫匪气急败坏地将那皮包扔在地上,一把抓扯住那女人的头发,不顾那女人的惨叫狠狠地将她提起。

“你这是在玩火自焚,我可爱又美丽的小姐。”

那劫匪抓着那女人的头发,猛地将她提起。

可怜的女人,不,应该说是一个女孩,她真的吓坏了,完全没有敢于反抗的胆量,在如此痛苦地撕扯之下,她疼得呻吟了一声。

“啪!”

一记重重地耳光狠狠地落在她的脸上,这下她再也不敢哪怕是轻轻地呻吟一声了。

“现在,我要你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你的钱包,到底在哪里!”劫匪看来真的没有耐心了,他一字一字狠狠地说道:“你的钱包,到底在哪里!”

“手机里,手机里!”

女孩带着哭腔回答道。

“什么?”

劫匪的嗓音提高了八度。

“老大,这姑娘的意思是,她的钱全在手机里,也就是什么微信跟支付宝里,所以就没有带钱包。”站在一旁的看似小弟的那个拿刀的劫匪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啪”

劫匪老大给那小弟一个大嘴巴子,怒斥道:“蠢货!我早就知道这么一回事,你以为我像你那样傻吗?”

完全是掩饰自己的说辞,听得我差点笑出声来,我赶忙把嘴捂紧,免得引起他们俩的注意,不然到时候就麻烦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该怎么救这个女孩,我陷入了沉思。

话说每个男孩都有一个英雄梦,同样的,我也有,可是面对拿着明晃晃地刀的劫匪,我这么冲上去伸张所谓的正义,不仅现实不允许,而且我也没那个胆子,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悄无声息地出去报警。

正想到这里,心脏已经咚咚咚直跳,我紧张地浑身都在冒虚汗,嘴唇都不知不觉的颤抖着。一想到要惩恶扬善了,想想就激动。

“就这么办,赶快!”

说着,我赶忙转过身来,准备以最块的速度跑出去报警,可是真的所谓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我一起身,因为是急转身,左右脚根本转换不过来。

“卧槽!”

我发誓我一定不是故意的,就这么一下来了个左脚绊右脚栽了个狗啃泥,顿时我的内心也是万念俱灰,见自己都有一种想打死自己的冲动。

“谁!”

我这么大的动静惊动了这两个劫匪,我只听见一连串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这种紧要关头怎么能呆在原地?我从小就不是个容易被惊呆的孩子,爹妈也教导有方,遇见危险首要的的就是跑!我狼狈地趴在地上,手脚并用,慌忙爬起身来。

突然间,就感觉后背被猛地一击,一股不可抗拒地巨大的力量将我狠狠地按倒在地,我的心头一紧,一股绝望之感涌上心头,完蛋了!

“往哪里跑呢?你这个畏畏缩缩地偷窥者!”

那劫匪的右脚一用力,狠狠地将我踩在地面上动弹不得。他身后的小弟一把扯着那个姑娘头发,将她带到劫匪老大的身边来。

“呦,大哥,这是买一送一吗?这都不需要我们去找,这小子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这个没出息的滚蛋一幅非常庆幸得意地口吻,这可悔得我肠子都青了,千不该万不该振奋不该趟这趟浑水,这下好了,不仅所谓的无名英雄的没梦没有做成,这一下倒是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喂,”背后那脚动了一下,这劫匪老大是在叫我,“这个女人没有钱包,那么你呢?把你的钱包掏出来!”

“我也没有钱包!”我挣扎着,嘴里好不容易挤出这么一句话来“大哥,我真的没有钱!真的,我不值得你这么耗费力气,求求你放过我吧!”

“你闭嘴!”

我的哀求使得那劫匪老大恼羞成怒,他对女人都不会做到怜香惜玉更何况是我这样一个长相平庸的男人。他恶狠狠地将脚踩在我的脸上,还左右用力地拧上两下,我就感觉我脸上的肉都快要被硬扯下来了一般。我怕那劫匪还会有更加变本加厉地报复,我不敢轻举妄动,斜着眼睛,我看到那个可怜的姑娘,她抱着脑袋,满脸泪痕,脸上的妆扮完全变了颜色。

“喂,你去掏掏他的口袋,这个混蛋,虽然看上去穷酸,但总会有点油水可以敲诈的!”

那劫匪老二怎敢不从,他伸脚就把那女人绊倒,那姑娘闷哼了一声,就趴在我的身旁,我定睛一看,呦,可是一身的名牌,也难怪那俩劫匪会对这姑娘不依不饶地。

劫匪老二单膝抵住这姑娘的脊椎,使得她动弹不得,这下可腾出手来搜我的身了,他两手摸索着,搜完了我浑身上下的口袋,就这么掏出了一把子零碎的钞票跟硬币,还有我的手机。

“给,老大,我就找到了这么多。”

劫匪老二将这一把零碎钱跟那个手机捧着递到他老大的面前。

“一块,两块,三块……”

这个劫匪老大先开始一个一个硬币开始数,直到数完纸币。

“你一共就这么十六块五!”

劫匪老大捧着这一把子纸币,瞪大眼珠子一脸惊讶地看着我“再来看看这个手机。”说着就打开我的手机仔细端详着“不过是一部过时的破机器,你怎么活得这么没有本事!”

“既然大哥你看不上我的手机,那么钱你可以拿走,请你把手机还给我!”我要等小雅的电话,我哀求他们不能就这么拿走我的手机!

“嘿呦喝,还给你?”

说着他狠狠地将拿手机砸在我的脸旁的地面上,“啪”地一声,我浑身上下唯一值钱的东西,就这样在我的眼前破碎裂开来。我的心都碎了,我唯一的通信工具,这个能够挽回小雅的最后的希望,真的破灭了!

“姑娘,你走!”

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狠劲,一伸手一把抓住那劫匪老大的脚踝整个身体猛地向一遍滚动!

“啊,卧槽!”

劫匪老大惊叫一声,重心不稳地跌倒在一旁,我顾不得脸上的疼痛,猛然暴起,一把将那劫匪老二推倒在地。

“跑!跑!”

我扶起那姑娘,正准备带她向前跑去,可就在这时,就感觉后背剧烈的疼痛,逼得我再一次跌倒在地。我抬起头,看到那姑娘在前面回头。

“不要发呆啊!跑!”

这一个跑字吼得我的嗓子都哑了,那姑娘猛地回过神来,连连点头然后加速向出口跑去,我试图爬起身来,可是背上的冰凉跟那一阵阵撕裂般地疼痛让我真的没有力气再爬起来了,我知道劫匪的刀已经扎在我的背部,我跑不掉了。

“抓住那个贱人!别让她跑了!”

劫匪老大大吼着,猛地将刀拔出,说着就要冲向那姑娘!我忍着剧痛,猛地抱住那劫匪老大的大腿,再一次将他摔倒在地。

“你这个该死的畜牲!”

劫匪老大叫骂着,用他另一只脚狠狠地踹我的脸,一脚,两脚,三脚,我的鼻血都喷了出来,可是我不放手,死死地抱着他的腿,我既然跑不掉了,那么我就必须给那个姑娘争取足够的时间!

“你他妈的!死去吧!”

劫匪老大终于爆发了!他抄起刀来,对着我的背部狠狠捅了下来,一刀,两刀……

意识渐渐模糊,我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我的眼前就看到那个劫匪跟疯了一般捅下来,再拔出去,带出大片的鲜血。黑暗,渐渐吞噬了我的视线,我再也没有力气了,那劫匪的轮廓渐渐模糊,浮现出来的却是以前跟父母在一起地快乐时光,当然,还有已经失去的小雅。

我想这就是死亡吧,我的大脑总是比我更早知道这么不幸的事实,所以它就随了我的愿望,让我最后看了一眼小雅的脸,那张如同真实相片一样浅笑迷人的脸庞,可是为什么,小雅的眼角划过一丝泪痕,我想问问为什么,可是,就在那一瞬间,我仿佛被无尽地黑暗吞噬,像是进去了沉睡当中,彻底失去了意识,不能思考,不能回想,不能,什么都不能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章:活着

死亡,对于活着的人永远都是个未知的存在,没有人知道将死之人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后两会看到什么或是听到什么。可能这死亡的世界就真的跟前人所描述的那样未知有趣,可是没有人愿意去面对并为之保持着深深地恐惧。

同样地,我也非常地恐惧,因为我看到的是无尽地黑暗,更加恐怖的是我没有办法去思考,去回想,这可能就是死亡后所带来的真正的恐惧吧。

小雅,我再也没有机会去挽回她了,我再也没有机会向她证明自己能够给她想要的生活,可是真的很可悲,她在我这里看不到任何的希望了,以后也不会看到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流逝,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还要沉睡多久,直到在冥冥之中,我的手好像触碰到一块锋利的铁片,它就在我的右手旁,这铁片就好像是给了我知觉一般,使我能够操使我的右手一点点地往上摸索,这并不是一块单纯地铁片才对,我摸到了一个缠着布的圆柄。

就在这时,就好像是出现了奇迹一般,只看到一束微弱的光芒从我的正上方照射下来,虽然只是一条细小的光线,在这一片漆黑当中根本不能照亮一切。

我感觉的我的眼皮动了一下,紧接着缓缓挣开了双眼,伴随着眼睛睁开,那光线也越来越明亮,甚至有一些刺眼了。

“难道我还活着?”

我问着自己,面对那刺眼的光,我才不去拿手遮挡呢,受够了黑暗所带来的痛苦,好不容易看见光明了,这点刺眼的不舒服又算得了什么呢?

光芒从一个小小的点,渐渐扩大到如井口一般,继续扩大直到填满了我眼前的全部黑暗的角落。蓝色,这是天空中淡淡的蓝色,还有稀薄的浮云点缀,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我不禁身子了一口气,这空气虽然味道有些不太友好,可是我竟然能够呼吸,这让我惊讶不已,如果能回去,我一定要把这么稀奇的事告诉小雅,我发誓那时候小雅一定会惊讶到长大嘴巴撒娇着往我的怀里钻,就像以前那样!

“难道,这就是,死后的世界吗?”

我低声说着,可是我惊讶的发现我的嗓音变了,这也不奇怪,一定是那个浑蛋过于气急败坏,所以划开了我的喉咙吧,但是希望警察能将他们俩绳之以法,不然我这个死掉的英雄可就真的这么默默无闻了。

“真希望那个姑娘能够活下来跑出去!”

我自言自语地说着,可是内心里却苦笑着摇了摇头,明明都是一个死人了,还在乎那个活着的人的安危。我试着动了动四肢,只感觉一股剧烈的疼痛从我的腹部传来,我一个机灵,真的可以说是这一股剧痛让我清醒了过来,我用左手捂着肚子疼痛的部位。

“咦?奇了怪了!这里怎么有一道大口子!”

我的一个手指都扣了进去,这一下疼得我都有些痉挛了。再看看自己的左手,嚯,满手的鲜血,低头看下去,我竟然被厚重的锁子甲包裹得严严实实。那些在阳光下闪着银光的铁环的光芒已经被那暗红色的血迹给掩盖,再看腹部疼痛处,那里赫然一道巨大的伤口,是被刀剑劈开的,这处的锁子甲都没狠狠地切开,里面是一道巨大的伤口,多亏有锁子甲的保护,切开的是肌肉不至于让我的肠子给流出来。

可是这么严重的伤势让我一下慌了神,心想这是什么理由?做鬼都不能作一个正常的鬼,眼看着血会流干的模样。我捂着肚子的伤口,右手臂撑着地,一点一点的往身后爬去,刚爬了两下,右手摸到了一个冰凉的肉,我一看,

“哇!”

这一嗓子叫得我整个肚子都麻了,因为我竟然摸到了一只断手!这时再抬起头来,眼前的景色让我大吃了一惊!

我躺在一个小山坡上,四周布满了破碎的尸体,抬头向下看去,下方是一处面积不小的平原,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尸体,还有大量的食腐的乌鸦与野狗,这么多肉对于他们来说接下来的一个月都不会挨饿跟四处觅食了。

虽然距离很远,但是我还是不敢出声,怕是让那高度警觉的野狗听到了,不知道它们吃惯了死人的肉,会不会对活人的感兴趣。

我咬紧牙关,使尽全身的力气爬起身来,实在是太疼了,腹部的伤口传来一阵一阵撕裂般地疼痛让我的额头很快布满了汗珠,才就这么爬了几下就已经气喘吁吁,可是面前还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死尸地。如果再这么耗下去,哪怕不会惹得那些野狗的注意,我自己流血都会死掉的!

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柄遗落在地上的铁剑,这是一把给人感觉非常古老的东西,对于我对历史的涉猎来看,这并不属于中国的武器,严格的来说这有点像是日耳曼剑,可是又不是那么相同。不管了,感觉这玩意使着还算顺手,这么一出来就靠它来抵挡那些发现我的野狗了,这么想着,我将这柄铁剑收剑入鞘,可能是标配的武器吧这剑跟剑鞘就像是原配一般,或许,这是我的武器我也不晓得。走路总得用一个拐杖,我四下寻找,竟然幸运的在一具已经冰凉地尸体下面找到了一根非常独特的罗马军团旗帜,一根镶嵌着六个铁盘的矛头旗帜,我可不知道这是哪一只罗马军团的。

“真的没有想到,地狱里面竟然有罗马人的部队,看来死人的世界是非常包容的,至少每一个死去的人都能在这里再死一次!”我自嘲地摇了摇头,死人的世界,我真的是越来越不明白了,说不定还能看见我过世很久的爷爷奶奶呢,我都想死他们了!

我用这旗帜抵住地面,把它当做一根拐杖,支撑着自己站起身来。再看看这如同地狱一般的四周,不,我猜想这里是地狱的第一层,我不知道该怎么出去,总之,走一步,算一步吧!

直起身子,我强忍着疼痛四处张望,这处尸横遍野的战场上没有一点儿生气,除了在尸体堆中穿行的野狗。它们只是负责从那些死去的人身上索取跟填饱它们那容易饥饿的肚子。我现在在一处有利的地形上,至少我隐藏的很好,那些沉醉在尸体的肉上的畜牲们根本不会抬头环顾四周,我现在必须开始思考我该怎么走出这片死亡之地。

直到我的视线下移到那地形最低处,我被那里传来的水流声。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恩,忘川河吧!”

我自言自语着,捂着肚子拄着旗帜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下这处小小的高地!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章:另一个生还者

这个该死的鬼地方,地面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各种尸体,他们的铠甲跟颜色显然是分为两种阵营,如果不是这十分显眼的旗帜,我都不会相信地上躺着的尸体有相当一部分是罗马人的,因为他们根本没有穿罗马特有的链子板甲相反更多的都是简易的锁子甲,头顶的头盔更是没有了原先罗马军团的高卢式头盔,真的无法想象这些早在几千年前的鬼魂们再一次死在了了地狱,那么他的灵魂的灵魂又会漂泊到什么地方去呢?

这样的世界给我留下了太多的不可思议,不过唯一一点我可以确信地是,我在这里的所见,大概就是地狱第一层或者说,管他第几层的,我不相信我死前明明干了一件救人命的大好事,俗话说得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难道说我这么做什么都不算?再说了我这一辈子没做过什么恶事,阎王爷怎么算,这账也不能到我的头上来!

“喂,阎王!我可是有七级浮屠的!你不能也不许拿我怎么样!”

嘿,就这么仰天一吼,惊得周围的乌鸦一阵乱飞,这会儿整个人的心情都舒畅了许多,我还神气地挺起了胸膛,一幅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的模样。可是腹部的创口再一次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就像是冷不丁地一盆冷水,浇灭了我的神气。

“好吧好吧,你赢了,我认输还不行吗!”

我苦笑着拄着旗杆拐杖,真的不敢想象如果我遇见了正好路过的罗马士兵,他们看到我这个家伙拿着在他们看来神圣的军团旗帜当拐杖来使的话,会不会冲上来将我大卸八块?这样我就真的知道鬼死了后是个什么感觉了。会不会是再到另一个空间呢,或是说这就是往下一层地狱前进的唯一办法!

“救命啊!有人吗?救救我!救救我!”

突如其来的尖叫将我拉回了现实,用的还是非常奇特的语言,说英语也不是英语,可能是拉丁语吧,讽刺的是我还能听得懂他说些什么。我赶忙四处张望,在山坡位于左侧下方的尸体堆中,那里聚集着不少野狗,它们围成一个半圆,虎视眈眈地盯着那对尸体就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一般,声音是从那里传来的。

这么说,还有活人,呸,活鬼?

这声音听得我心里一阵小激动,如果我能救下他的话,说不定我就能从他的嘴里得知这里的情况,可是他那处野狗实在是太多了,我怕我要这么冒冒失失地冲了上去,依我俩那身上的肉,足够让那群该死的畜牲饱餐一顿了。可是又把那个可怜虫扔在这里不闻不问,是不是又太过残忍?

不行不行,正义的热血在沸腾,说不定这就是我的考验呢?

我拄着旗杆,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往下挪,向那人靠近,双眼这时正四处搜寻有利地形,脑海里拼命转动着,必须要想出一个能救他又能够逃出生天的方法。很快,我就发现那人就距离那条河,忘川河吧,距离不远,大概只有十来米的距离。

“看来只有试着铤而走险了!”

这个时候的心脏砰砰直跳,在一切还没有结束之前是生是死都没有定数,对于才经历过死亡痛苦的我,我实在不知道我还有没有勇气再在这刀尖上起舞了,毕竟这畜牲可要比人凶残地多。

那群野狗压低了身体,看过动物世界的都知道这是进攻前的准备。只见野狗们面前的那人坐在原地,他拼命挥舞着手中的铁剑试图恐吓那些野狗,使得它们因为忌惮而不敢向前!野狗,这是个非常狡猾且残忍的肉食者,这样破绽百出的防御,狡猾的猎食者早就抓住了他的破绽,完全不会去在乎在来回挥舞闪着银光的铁剑,至少那剑的杀伤力可比它们的尖牙利爪锋利的多。

“啊!啊!救救我!救救我!”

这个可怜虫显然是慌了神,他左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像是一条蠕虫一样不停地向后蠕动,右手挥动铁剑疯狂地挥砍着眼前的空气,这是愚蠢的做法,因为他这是在无谓的浪费自己的体力。

“喂!你给我闭嘴!省点力气吧。”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猛地高喊着,试图让那个慌了神的蠢货稍稍安静下来。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能够流利的说他们的语言,这难道是我在阴间自带的功能吗?

这都来不及去好奇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厉害了,因为我很快发现我这一嗓子为我带来了麻烦,那些野狗很快竖起耳朵,一并朝我这望来。

看来这一下是吧我自己的退路给封住了,我赶忙抽出铁剑,左手拄着旗杆缓缓来到那个蠢货的身后。

“哦,哦,感谢上帝,你真的是耶稣派遣下来拯救我的天使吧!”

那人没有回头,可是从他的语气中我听出了他此时是无比激动的,都开始抽噎起来了。

“哦,你可闭嘴吧,都是死过一会的人了,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可慌神的?”

因为我的出现,让那群野狗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可能是多了一大块肥美的肉,一下惊讶到不知道该怎么划分了。这倒是为我争取了不少的时间。

“哈,确实,能够在这如同炼狱一般的战场上活下来,真的跟死了一回没什么区别。”这个陌生人坐在原地停止了后退,大口喘着粗气,看来不停地挥动铁剑确实耗费了他不少的力气。现在内心终于找到了依靠,也不再像刚才那样愚蠢了。

可是真实的情况真的像这么陌生的可怜虫那样吗?显然不是,一大群健壮的野狗,俩个算是还留有一口气的野鬼,如果让那野狗看出我们已经不堪一击后,恐怕不过日落我俩就成了骨架子。我想活动,但是一用力腹部就穿来极其剧烈地疼痛,几乎让我使不上力气。

“你拿好铁剑,等等我!”

我对他说着,从身边的一具尸体上撕下一个细长的布条,伤口来不及去缝合,我也没有那个技术,不如先扎紧外面的锁子甲,至少能稍稍起到止血的作用。

那人这时回过头来,他这才看到我肚子上那恐怖的伤口,本来眼里燃起的希望的火焰很快就熄灭了大半。我将那布条一点一点的穿进锁子甲的空挡中,就像是缝合袜子上的破洞一般,来回穿插,那收紧后所带来的疼痛让我的额头上都布满了汗珠。

“如果我真的不行了,你就把我留下吧,我的腿受伤了,我不想拖累你!”

那人说着,动了下他的腿示意给我看,原来他中箭了,锋利的箭头刺穿了他的大腿,可能是没有伤到血管,我并没有看到他的腿有大出血的症状。

“闭嘴吧,我都过来了,你要是不想拖累我,那你喊什么?”

忍着剧痛,我终于扎好了腹部的那处破损,再一次抓紧旗杆,支撑着自己站起身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章:逃出升天(上)

就听见其中一只像是首领的野狗一声低吼,其他的野狗们似乎听懂了其中的意思,它们缓缓移动起来,在它们首领的命令下重新聚集在一起,机警地盯着我们俩。

“坏了!”

我突然感觉情况不妙,莫非这群野狗是铁了心要吃新鲜的?这可吓得我有点慌神了。眼看着十来只吃人的野狗越围越近,我不由得握紧手中的铁剑,心想着这些家伙不会是地狱之犬吧,专门吃无辜鬼魂的那种,死了竟然成为伤痕累累的罗马鬼,这点我是不能接受的!

“必须想上一个能够逃脱的办法!”

我对那个坏了腿的可怜虫提醒道,可是我没想到的是,这瘸腿的家伙一定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只见他抬起头来望着我,目光真可谓是无比的坚定,紧接着他一脸悲壮地说道:“我的朋友,我知道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你不用管我了,我的战友都已经为了罗马光荣的牺牲了自己,我也打算随着他们的步伐上路了!”说着说着,这个大男人竟然不争气的哭了出来,我的表情更是可想而知的窘态。

“呜呜呜……朋友,如果你能活着回去,请一定要去纳尔旁城,去找到一个叫昆塔的女孩,她就在城外的小渔村当中,如果你能或者出去,拜托了请一定要找到她,并且告诉她,我,奥里乌斯安德鲁,非常非常地爱她!”

“够了,我亲爱的小兄弟!”

我实在是没有心情听他那悲壮地演讲跟所谓的让我达成的委托,因为我实在是理解不了连鬼都可以谈情说爱了,那么这家伙死了又跟活着有什么区别?再说了,面对如此众多的野狗,这个蠢货竟然还想指望我能够活着逃出去,它们可是地狱之犬!

“朋友。如果你是野狗老大,你会让我俩选择一个送死吗?”

“为,罗马的兄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个家伙不解得问道。

“哦,上帝啊,我的意思是,咱们俩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也跑不掉的!这群野狗的态度你还不明白吗?它们吃了一个,要是没吃饱呢?不就盯上我了嘛!”虽说是这么说着,但是我并没有放弃生存的希望,脑子里拼命的思考着该怎么解脱这样的困境,也不知道这些狗怕什么,我以前读过很多故事,大体上是知道野兽都是惧怕火焰的,也不知道这些幽灵狗会不会害怕火焰。

“喂,那个,嗯,安,安德鲁是吧,嗯,你有没有什么火种,哦,就是能点燃火焰的东西?”

“什么,我的罗马兄弟?”这个灰头土脸的家伙一脸疑惑的看着我,“这么稀有的东西我怎么可能带在身上?再说了,你要火种点什么?”

我没有说话,只是朝他摇了摇我手里的那个旗杆。

“什么!”

我真的没想到在我给他示意我要点燃旗杆的同时,这个瘸子差点跳了起来,他瞪着通红的双眼,那一股字狠劲可当真不比那一群步步紧逼的野狗差上半点,只见他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道:“哦,你这个恶魔派来的恶人,本来我以为你是为了救我才扛着军团的旗帜,万万没有想到你竟然是为了当着我的面而破坏我们军团的旗帜,你这个哥特人派来的恶魔,快快现出原型吧!我到要看看哥特人派来的恶魔到底长什么模样,这样我也能够在天堂之上告诉我的战友们,说恶毒的哥特人派来那杀千刀的恶魔试图当着我的面破坏我们军团的精神!我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说着,这家伙就像是一头发狂的野兽,猛地向我扑来。说得也是无可奈何,我让这个瘸子用极度无知且无法理解的语言给骂懵了,这明明就是一条生存之道,没想到竟然受到了如此强烈的抵触!这样我就不理解了,你说这都没了退路了,眼下这十几只野狗一言不合就要扑上来把我俩开膛破肚了,你这还在给我纠结一根烂木棍子烧还是不烧,值得吗?

可是这个瘸子一股子倔驴脾气上来了,一幅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气势,拖着他那条瘸腿就扑了上来一把抓住那根旗杆,眼看着就要被他夺了去。

“嘿!你这个腿瘸了脑子也瘸了的野鬼!小爷含辛茹苦地帮助你为了死里逃生我可是绞尽了脑汁,没想到事情还没成呢,你这白眼狼就要窝里斗?”这么想着,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反正都是鬼,谁他妈的知道鬼死了以后会是个什么样的境地,既然你这个小畜生一心求死,那小爷也不得不成全你了!

我强忍着腹部的剧痛,抄起铁剑,低头见那一具尸体上抱着一面盾牌,这可是个好东西!我想着,一把将那旗杆忍到那瘸子的怀里,这可是个精贵玩意,瞧那瘸子竟然结果旗帜第一时间不是继续向我发起攻击而是细细擦拭着旗杆上面的血迹,真的不能理解这家伙跟这旗杆子到底有什么样的感情渊源。可是正处于气头上的小爷怎么可能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以前打人打不过,这会打一只鬼,你瞧我不给你牙打飞!

猛地从那具尸体上拔出盾牌,虽然没有真正使用过这玩意,但是玩这类游戏可不少,对于盾牌跟铁剑也是有一定涉猎的,也不要怪我欺负残疾人士!本来心中还有一股隐隐不安,可是肚子部位一疼,顿时那仅存的同情心也是不复存在。反正都是鬼了,谁还怕死?

说着收起挺起盾牌忍着肚子上的剧痛就向那个叫安德鲁的衰仔撞了过去,临死前要不给这个洋鬼子给揍服了,我再进下一层地狱可就没脸见国人了!

“嘭!”

我真可谓是压上了整个人的重量,说是撞上去的,不如说是整个人压到安德鲁那个衰仔的身上。

“哦,你这个哥特人的间谍!我真是瞎了眼,没有认出你在罗马铠甲后面丑陋的灵魂!”安德鲁这个衰仔被我压在地上拼命挣扎并叫骂着!

“够了!你这个没读过书的蠢货!”

这一下我可是占尽了上风,翻身骑在他的身上,左手用盾牌按住他半边身子,右手高举挥动起正义的铁拳,狠狠地揍在这衰仔的脸上,这家伙现在只有招架之功,却没有反击之力!

令人惊讶的是,周围的野狗给看呆了,它们可能是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它们眼前的猎物竟然完全无视它们自己打起架来了。它们甚至是忘记了攻击,一个二个歪着脑袋疑惑的看着我们俩!

五六拳下去,我的手都疼得受不了,相应的,腹部裂口处的疼痛更是无法想象,我几乎是边流着眼泪边揍他的!身下这个叫安德鲁的衰仔,脸上全是泥土跟灰尘,完全看不出哪里被揍得淤青。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章:逃出升天(下)

“哦,你这个该死的哥特人间谍!你就是打死我,我都不会屈服的!”

这个叫安德鲁的衰仔大吼大叫着,用着这足足有他一个半长的军团旗帜,笨拙地抵挡着我挥来的拳头,结果可想而知,他怎么都抵挡不住,直到后面自己那笨脑袋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我都累得气喘吁吁的了。

周围的野狗一看可乐了,你说就担心到嘴里的猎物会挣扎反抗呢,这下倒好,自己打了起来把力气挥霍得所剩无几了,再去捕食不就是一石二鸟的好事嘛!透过余光,我清楚地看到了野狗们的所做为,它们就在不远处卧下,舔舐着自己的尖牙利爪,就像是观众一般,看着我们俩精彩的真人表演。一个个慵懒的,就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我目测了,我俩与河道的距离,这么跑过去的话一定是会被途经的野狗截住并且被咬倒的,况且这个叫安德鲁的家伙还伤了一条腿,拖着他一块就算是对面是十几只乌龟都能追上我们俩。

这可能是我演得最逼真的戏了,先不说有没有骗上人,动物,我是骗了,连那个安德鲁自己到现在还蒙在鼓里。也罢,也不求他能不能理解了,总之按照我自己的计划执行!

接着猛扇安德鲁俩大嘴巴子,这可气得这个瘸腿的罗马士兵嗷嗷大叫!

“我发誓!我一定要把你撕碎!”

安德鲁怒吼着,猛然起身一把抓住我的两只胳膊,只见他右手发力,我很清楚地感觉到了左臂有十分强烈地拉扯的力量,安德鲁这个瘸子试图将我从他的身上扯倒以改变当下所处的下风。我侧过头去,惊喜的发现那条河流就处在我的左侧,我左手握紧了盾牌,猛地贴下身去跟安德鲁紧紧抱在一起,借助着安德鲁拉扯的力量,我们俩人就像是一根高处滚落的圆木一般,在这布满尸体的斜坡上一路叮铃咣当地带起一路的尘土,眼看着那河岸越来越近,这一路上可是把我给疼坏了,到处都是断掉的兵器跟旗杆,还有碎石,要不是我这一身锁子甲能多多少少给点防护我这么滚落下去早就让那利刃跟断矛戳成了成了筛子,眼看离河岸还有那么两三米的距离了。我就感觉天旋地转地,走路都有点打飘可是梦寐以求的河岸,这个逃命的天堂之处啊,就在眼前!

“跑!”

根本来不及迟疑,我猛地松开安德鲁站起身来,右手一把扯住他的腿,左手将盾牌牢牢拴紧在手臂上,在捂住腹部的伤口,心里暗暗祈祷着进了河可别碰着水鬼什么的,同样是鬼,天知道他们会不会就让我留下投不了胎。

身后小山坡上的野狗们一下感觉到了事态地不妙,这才在骗局当中清醒过来,哪还有等着送上门来的肉呢,这猎物要跑了!只听那野狗首领起身一声长啸,四下十余条野狗起身就像是一阵阵旋风一般向我俩飞来。

“我的老天爷啊!”

不仅是身负重伤,而且还拖着这个全副武装的安德鲁,这个蠢货就躺在那里不动估计是刚刚滚落的时候给转晕了,可就算是晕得站不起来,这个混蛋还是紧紧抱着那根旗帜(我不得不佩服这旗杆的质量,滚落过程中这么剧烈的撞击一轮接一轮地还能坚挺下来!)我竟然能迈开大步飞奔。

“哗哗哗!”

这野狗跑得再快,也比不上我距离近的优势,这不,它们一路飞奔到河岸旁我已经拉着安德鲁跑到河道的接近中央的部位,这里我都够不着下面的淤泥,这也是我非要拿盾牌的理由,因为这面大盾是完完全全用木头制成的,在水中有很好的浮力,这也避开了我因为严重的伤势跟蹩脚的泳技而会面临的危险。

这一大群野狗,我能理解它们那小小的脑袋经受不住我这等低智商的欺骗,眼睁睁地看着到嘴前的新鲜美味在湍急的河流当中渐渐远去,它们仰天长啸,事到如今也不得如此。

“都去见鬼去吧,你们这群傻狗!”

我上半身就侧躺在盾牌上,回过头来聆听着野狗的哀鸣,不由得嘲讽地对他们竖起了中指!呵呵,跟影帝级别的人斗,也不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不过这么一折腾,我实在是精疲力尽了,况且肚子上的伤口没有愈合,更是让我虚弱不堪。不过好在这貌似都结束了,我放松的长舒了一口气!

“哦!去死吧,你这个该死的哥特间谍!”

正当我得意洋洋地欣赏这群傻狗呢,安德鲁突然扑到我的面前,那种感觉就像是突然间的眼前一黑。吓得我浑身都抽搐了一下。这个该死的瘸子,用他那近乎九十公斤的身体(加上十几公斤的锁子甲)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一般砸在我的身上,近乎一人大的盾牌支撑起我还算可以,可是加上这个混蛋就是在一条小船上,那船也得沉!

“咕噜噜,咕噜噜!”

我还来不及尖叫,张大的嘴巴里已经灌了不止一口河水。我赶忙将木盾顶在我的背部,自己在水中正躺在盾牌上,这才使得我上半身能够从水里浮起来,不然就凭我身上的锁子甲足以让我再一次沉进水里。

“该死的哥特间谍!在陆地上打我还不够!你还想把我拖进水里试图淹死我!”

安德鲁叫骂着,现在他这股狠劲可比陆上的那群野狗凶残地多,容不得我有一句解释的话,他挥起拳头就往我的脸上砸来。

“梆梆梆!”

安德鲁出手就是三拳都落在我的头盔的护额跟护颊上,这可都是货真价实的铁,不知道这瘸子的手感觉怎么样了。

我也火烧到心头上,在任凭这个混蛋玩意这么胡闹下去,喝上几口水是没啥大事,这要是把水里面的水鬼大大们惊动了,非要邀请我下去跟他们做朋友,这麻烦可就大了!这可是死都投不了胎的结局,我可不愿意轻易尝试!再看安德鲁这个该死的瘸子,你说我好心救你于水火当中,这可好了,好人没当成,倒是惹着这个难缠的麻烦,早知道给他丢那喂狗,真是错怪了它们,这可是一件为鬼除害的功劳。

这个该死的流氓瘸子挥起拳头又要揍我,我就算是再虚弱也怎么能够任由这祸害欺负。二话不说,右手入水中,在慌乱当中从我的右侧抽出那把铁剑。这铁剑也是奇特,正常武侠剧当中都是将剑鞘别在左侧的,可是我竟然把剑鞘别在右侧,一下拔还没能顺利拔出来,这可给我急坏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章:互不相欠

“淹死你!淹死你这个哥特间谍!”

这个瘸子跟疯了一般,要不是我躺在盾牌上,左手死死扣在那盾牌上的皮带不至于让我沉下去,可是就这样都让我不停地受淹那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地河水,我真的喝了不少,安德鲁就跟一条浑身都披满铠甲的落水狗一般死死地抱着我,自己喝着水也不忘了我。

“够了!你这个该死的瘸子!”

在水里憋屈了这么久,我怒吼一声,猛地是把剑给抽了出来!手里有了家伙,那么气势上就立马提了上来,有了家伙就有了胆子。我也不由分说,直接挥剑架在他的肩膀上,真应了万千的言语不如直接行动来的实在。安德鲁这下可冷静了,这个一根筋没有脑子的家伙,真的不敢去想象是不是当鬼当久了脑袋就不好使了!好在这家伙算是个识货的主,到底还是知道我手里的玩意不好惹,到现在他老实了,就抱着他的宝贝的军团旗帜一刻不肯松开。

“听着,你这个该死的瘸子!”

我将剑狠狠地架在他的肩膀上,那剑刃都陷入他的脖颈上的皮肤,只要他再像刚才那样胡闹,我可不敢保证这不算锋利得剑刃到底能对这个瘸子造成多大的伤害,或是说直接要了他的鬼命,这个我倒是有点好奇,你说人死了就是一蹬腿,鬼死了,那又是什么样的呢?我不知道,同样也没有活着的人知道。这一会儿我都有种想试上一下的冲动,我赶紧压制住了内心邪恶的念头,我们二人就这么在水面上漂着,顺着那湍急的水流一路向下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一处河流的交汇口。这突然之间河水的流向的猛地向右偏移,我只感觉撞上了什么硬物一下就感觉天旋地转,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咦?这个叫安德鲁的瘸子呢?就看我的眼前的那剑刃所指的地方空空如也。

“不会这家伙松了手,跟着他的宝贝旗杆沉下去了吧。”

我正说着呢,侧头看来,就看见一根跟个棺材一般粗大的树木顺着河流以惊人的速度向我扑来。

“卧槽,这下坏了!”

眼看着这巨大的木头顺着河面的越来越近,我赶忙用右手上的剑作桨试图让自己漂流的速度加快或者说是让自己变上一处方向,可是面对这宽阔湍急的河流,我就像是一片浮在水面上无力的树叶,在这河面之上完全没有任何自主的余地,眼看着这根巨大的木头越漂越近,心里的一股子绝望之感油然而生。

万万没有想到我这等从野狗嘴里死里逃生,还救下了个瘸子,这会儿竟然那瘸子找不见了(那么中的金属锁子甲,就算是游泳的高手也得沉下这河里上不来)也不知道死在了何处,眼下这木头要是撞上我,我也差不多就跟那个臭瘸子一道死去了。

“刘恩德啊刘恩德,可怜你做人生来没得到上天的眷顾,做鬼了也同样不自在!”

我苦笑着,不过这样也好,反正同样是鬼,都是死过一次的人,我这么想着,不由得闭上了双眼静静等待那木头撞碎我的头颅。现在的脑袋里想得尽是下一层地狱又会是什么模样,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够投胎了,一定是碌碌无为是同等的罪恶,不然我也不会下地狱。

这么想着,突然就感觉肩膀上被猛地提起,很快上半个身子被提起来,悬在半空中,我这下睁开双眼,看见刚刚那处木头从我的身边擦身而过,我不禁长舒了一口气,这下看来倒是有惊无险了。回过头,就想看看到底是谁救得我好答谢了,哪曾想到这一回头就看见安德鲁这个瘸子的衰相,顿时心里的感激就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留下的就是警惕,心想着这家伙不会有什么歪心眼,就怕这家伙认定了个死理,像是那些武侠小说里面的死脑筋一样,不死在他的手里头他都不罢休。安德鲁没有说什么,只是将我放在吗木头上,因为腹部的伤口都没有做处理,我自己费力的坐了上来,没想到这家伙自己去找了一根浮木,到现在他跟我面对面坐在浮木的两头,他紧握着那装饰着黄金的军团旗帜,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喜欢这旗帜,还是单独的想贪图上面那不大不小的黄金。我则拿着盾牌跟铁剑,二人面面相觑,一言不发,互相机警地注视着对方:。

周围的浮木越来越多,看样子都是从上游漂流下来的,看来下游某一处将会收集这些浮木,不过不是在这里。

“喂,我说。”

我试图打破寂静,直到安德鲁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在向我表明他在听我说的话,那么我就不必拘谨了。我清了下嗓子,接着说道:“这个,我还是要好好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就……”

“你不必谢我,”安德鲁倒也是直接了当地回绝了我的感谢,只听他说道:“我认为这跟你把我从野狗的嘴里救出来耗费的体力跟脑力要小的多,不过一命换一命,咱俩就算是扯平了。”

我靠,原来是指望着这么轻松如意地把那救命之恩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还清了,这个罗马鬼的做事当时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了,我无奈的耸了耸肩,算了,这个家伙怎么说就算怎么回事吧,毕竟在他看来该欠的都已经还清了。重新收剑入鞘,经过一段时间水的浸泡,现在再出水面让河面上的冷风一吹,我不禁浑身都颤抖起来,头也昏昏沉沉的,肚子那股疼痛可丝毫没有减退半分,暗红色的血液正从那被布条封住的锁子甲的空隙中流出,那种能让人痉挛的痛感跟头部要炸裂般的难受折磨地我痛不欲生,我甚至有点埋怨安德鲁为什么要救我,这样一下给我一个痛快也比我坐在这木头上遭罪来得舒坦。可是越这么像,我的头越疼,费力的伸出手触摸额头,那烫得我感觉都能煮熟一个鸡蛋,可能是伤口感染了吧,在看着这根浮木就这么一直顺着河流而下,这条河流似乎没了个头,也不奇怪,忘川河就是没有尽头的嘛,不过这么下去也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这也算是长了见识,知道这家伙在阴间做鬼也会有生不如死地痛苦。

“喂,你怎么样了?”

对面的安德鲁看出了我的不适,他脸色有点担心,问我道,我没有回答,眼前都已经冒金星了,眼皮子也越来越沉重,渐渐的我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了,眼看着就要侧倒下去,最后一万看到的是安德鲁伸过来的右手,但愿他扶住了我,不然我就真的要跟这河里的水鬼做朋友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章:一个承诺

如果说这是睡眠的话,我情愿认为我是被昏迷绑架了全身,我不知道我现在是活着还是死了,还是在熊熊火焰的包裹当中痛苦的挣扎着,想睁开眼睛却怎么都睁不开,脑袋里面一片空白失去了意识,留下的只有挣扎反抗的本能。腹部的那撕裂般地剧痛每时每刻都在折磨我的全身,我想,那被绑在山上的普罗米修斯每一天被鹰撕去肝脏的痛苦也就这般令人绝望。

也许这就是地狱的模样,无时无刻不带给有罪的人从肉体到精神再到灵魂的折磨,可能经历过这些所谓赎罪的痛苦之后连自认为无罪的人本身也不再明白跟清楚地认识到赎罪本身的意义。最终在地狱的折磨中泯灭了最后一丝人性,彻彻底底的变成了鬼。

可能吧,我就是在这种折磨当中渐渐变得精神错乱,这样恨不得立马就死去的感觉,我一直在期盼下一秒钟赶紧死掉好结束这么让人生不如死的痛苦。

“呲呲呲……”

冥冥之中听到那烧焦的声音,随后腹部猛地出现一阵剧烈地疼痛,这种感觉就像是肚子上放了一排的火炭在不停地燃烧着我的腹部上的那道裂口。一股焦糊味直冲我的脑门,真的可谓是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硬生生的把我从昏迷当中唤醒。睁开双眼,就看到一个看上去跟西方的江湖土郎中一般模样的人,褐色的头发,有些苍老的面容,他正熟练地将那已经退了红色的火炭用特制的金属夹子从我的肚子上取下放在一旁燃烧的火盆当中。

“卢迦,你感觉怎么样?”

见我醒过来,这个医生一脸慈爱地笑容望着我,关切地问道。

“我?卢迦?”

这我不就奇了怪了,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可是叫刘恩德啊,怎么在这里我就叫什么卢迦了?

“老先生你一定是认错人了吧。”我赶忙解释道:“我承认这个世界上包括阴间也是有长相相同的人的,这会让人一时半会分辨不出来,可是我真的不叫卢迦。”

“嗨!你可别蒙我!”我也不知道这句话的笑点在哪,可是我话音刚落,那老者就被逗的哈哈大笑起来。这是几个意思呢,我被他的笑声整蒙了,话说这老家伙我可跟他是没有任何交际的,他可能是我亲眼见过的第一个穿着古装地外国老人了吧。可是他为什么能够一下说出我是谁呢?

他指着我,笑得脸上皱纹又多了两条,只听老人接着说道:“小卢迦,你可别跟我装傻,你这才走了两年的时间就不认得我了?”

我只是摇头,这可真的是实话实说的,我当真不认识这个老外。他说的话也是莫名其妙的不行。

“好啊!你这个小子!”

老人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原先的笑容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怒气冲冲地模样,“好啊,没有想到参军后对人的改变会有如此的令人不可思议,卢迦,我看你在战场上不仅是肚子让人给划开了,连脑袋都让人给打坏了吧!”说着,这老人家还动起手来,挥动着拳头对着我的脑袋狠狠地来了一个下。疼得我哎呦哎呦地直喊疼!

“怎么了?怎么了?”

这时,不远处的木门“吱嘎”一声打开了,只见一个衣着这非常简陋地粗麻布,头发花白凌乱的老妇人大步加小步慌慌张张地跑进屋来,一定是听到了我的惨叫。

“哦,贝拉,你这是干什么?”

只见老妇人瞪着那老医生,一副责备的口吻接着说道:“你一定是弄疼了小卢迦,真是的,这么大年纪了脾气还不好,难怪现在村里头没人找你看病!”

“够了,你这个拿汤勺都不利索的老婆娘!”贝拉老医生此时正在气头上,面对他妻子的责备他可是毫不犹豫地反击道:“这个小混蛋现在连我都不认识了,我现在怀疑他的脑袋一定是出了问题,不然就这么任由他装傻下去,那他小时候偷了我的草药钱这该找谁算?”

“喂喂喂!”

这下我可就不是很高兴了,心想道,嘿,这个老家伙,我可是阳间人,那还在你们阴间待过,莫非是我在阴间的灵魂投了胎没告诉他们一声,现在等我死了,又回来了?也不算算这都多少年了,为了这点小钱,至于吗?这里的一切我是充满了太多的疑惑,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安慰好这个发飙的老先生!

“老先生,我真的是初来乍到,也不懂得阴间有什么规矩,不过你放心,既然我曾欠你了一笔不小的钱财,那么我一定会如数奉还的。”

“如数奉还?”贝拉老医生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我,大概是看出了我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我听到他的语气都不太好了“你这穷小子,当年参军的时候可告诉我你可是要干上一番大事业的,可是现在看来,哼,参了军就是去骗吃骗喝顺便整了一套军备吧!”

“老头子,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一旁的老妇人看不下去了,张口欲制止。可是这么一来更是激怒了这个老医生,只见他起身把刚坐着的凳子一把推倒,冷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小木屋。

“这个老不死的东西!”

老妇人有些生气了,但还是小声地抱怨了几句,见我肚子伤口上面还布满了黑色的木炭渣,连忙迈步走上前来端来早已准备好的铜盆,里面是清水,她随手抽来一块麻布,沾水轻轻地为我将那已经被强行愈合的伤口上清除那没用的碎屑。到底还是上了年纪,手脚并不如以前那么地灵活,捏着那块被打湿的布,我都能清楚地看到她颤抖地手,好几次都不小心触碰到了我的伤口,那被烫伤愈合的伤口还是持续不断地通过皮肤的神经将痛感传输到我的大脑,经历感觉有整整一年的那般痛苦折磨的我已经心力憔悴了。

再细细端详这个老妇人,不难看出虽然是上了年纪,岁月掩盖了她年轻时的容貌,可还是能大致地看出这个老妇人在几十年前算是个大美人,只恨时间匆匆,花白了头发,苍老了容颜。对于这对夫妇我心存感激,他们俩对我有救命之恩,不知道这个在这完全陌生的阴间该怎么回报,他们俩真的能等到我报答他们的时候吗,难道是去挣一些天地银行的冥币?国外的老夫妇真的认可大中国的金钱成果吗?

“小卢迦,”只听那老妇人边忙着边对我说道:“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在渔村外面,我跟其他妇人们洗衣经常看到你一个人在小河边上捕鱼,可是年幼,又笨手笨脚的,怎么也捉不上鱼,可你就是不死心,我身边的婆娘们都笑你傻。”

原来我从小就生活在这里,我在心里暗暗地奇怪,便问老妇人道:“我实在是记不起来以前发生的故事了,只是我现在很好奇,我想知道我到底欠贝拉医生什么?”

老妇人停下了手头的工作,抬起头来,直勾勾地盯着我的双眼,态度非常认真。

“一个承诺。”

她竖起了一根指头,“这并不算多,可是也不算少!”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章:不属于我的故乡

真是一个奇怪的债务,仅仅是一个承诺,可能这个承诺就是海量的冥币吧,不然我实在想不出到底有什么能让这个老人这般大动肝火。

看着我一幅疑惑的表情,老妇人的眼里闪过一丝失落但是很快就像是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焰一般,望着我,轻声问道:“难道,你真的,忘记了吗?”

“哎呀,老奶奶,你就别跟我打哈哈了,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我初来乍到,都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认识我的。”

看那老人家一脸的认真劲,我真的开始怀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在脑海中开始思考这个复杂的问题,明明死掉了,一个普通的人是不可能在挨了这么多刀之后还能够坚持下来,当然等我醒过来的时候身体已经不再是自己的身体了。这就能很好的佐证我真真切切的死掉了,而且真的回不去了。

这么想着,我对那老妇人问道:“您能帮我找一面镜子吗?”

老妇人听后赶忙转身从身后的柜子里取出一个装饰精致的铜镜,接过镜子的那一刹那我不禁深吸了一口冷气,因为这镜中的自己完全是另一副面孔。一个陌生的,欧洲人的面孔,一点都没有原先我自己本人的半点特色。

“难道做鬼就是开始另一段生活吗?”我低头呢喃着,这剧本就像是《你的名字》一般,沉睡的时候是你自己,而醒来后,就会是另一个人,只不过动漫里的是在同一个国度的男女他们相爱,而我呢,完全是阴阳两隔而且都是男的,不能够搞基吧,我在这里发誓,我真的没有这方面独特的口味。

可能是看到了我一脸的迟疑跟像是在内心里暗暗挣扎艰苦抉择的样子,老妇人眼里闪烁的光芒也一点一点的黯淡下来,她失落地摇了摇头叹息道:“看来你是真的忘记了,你曾经可是对我们发誓你是不会忘记的,可怜那女孩儿,到现在还蒙在鼓里,痴痴地祈祷上帝能够保佑你回来。”

发誓?女孩?这个老妇人说有个女孩儿在等我,这么一说我的精神一下就振奋起来了,这真是做鬼也风流,或者遭遇种种不如意,可到死了,最想得到的活着得不到,死了倒是送上了门来!

“不,老奶奶!”

顾不得苍白的脸色,我忍着剧痛坐起身,义正言辞地对她说道:“我曾经发过的誓言,我怎么可能忘记?只不过是我的身体不便,还望依靠您地帮助,待到我恢复的差不多了,就去小那姑娘,承诺?我鲁,不,我卢迦向来都是信守承诺的人!”

老妇人的眼里就像是重新闪烁起光芒了一般,她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竟然高兴到笑出了声,连忙说道:“好,好,好。也不负那姑娘的苦等,这样那老不死的也就不再责怪你了。”

说完,抱来了一个薄毯子,轻轻地盖在我的身上,笑着对我说道:“我这就叫那老不死的为你上药,哎呀,苦命的孩子,年纪轻轻就受了这么重的伤。”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勤快地老妇人一阵大步加小步地跑出了门,只留下我独自一人。门刚关上,我脸上用来陪笑的笑容凝固住了,心里头开始出现隐隐不安的感觉。

真的不明白这态度转变的速度也太快了吧,就是围绕着这一个莫名其妙的誓言,这两人的意思非常明确,就是非要让我完成我的誓言不可,难道说这个被发誓的姑娘真的是那个,传说中的杜尔西内亚,那我是啥?堂吉可德?

“不行不行!”

拼命的摇着脑袋,试图甩掉那看似不切实际但是又是我真正恐惧的所在,试问到底是什么样的姑娘这么愁嫁,我可不相信什么长的漂亮,看来我只有面对那个跟男人一样粗壮,胸前还长着胸毛的杜尔西内亚了,不知道这尊大神生甚名谁。以后去参拜的时候好真诚地祈求她的原谅,让我掏出她的魔爪吧!

正在这么想着,就听见木门“吱嘎”一声被打开了,就看见那老医生走了进来,表情可没有出去的时候那么臭了。他的身后跟着一个人,这人脸上还有不少的淤青,一看就是长时间打架的主,这不,走路都不利索。身着着一身还算不陈旧的白色的粗麻布衬衣,这衣服可能是小了一号,还是那人太过健壮,撑的那衣服绷得紧紧地,就感觉他只要一用力就能把这身衣服给撑破。

这算什么,逼迫着我履行承诺?我警惕地望着贝拉医生身后的那位,苦笑,深知这一次真的是躲不掉了!

“卢迦,你的战友来看你了。”

“我的战友?”

经贝拉医生这么介绍,我疑惑的望着那个人高马大的壮汉,这壮汉恶狠狠的盯着我,望着他脸上的大块加小块的淤青,我好像一下想起了什么,这特么不就是那瘸子安德鲁嘛!把脸洗干净了还真认不出来。我长舒了一口气,贝拉医生掏出一个布包来到我的身边,拆开,里面的捣碎的草药,敷在我的腹部,顿时一股清凉从那伤口处传遍我的全身,让我放松了不少。

“好了!”

贝拉医生拍了拍手,回过头对安德鲁说道:“你们商量你们的事情吧,我出去了。”

说着,贝拉医生转身出了门,屋内就留下我跟安德鲁。

安德鲁面无表情地来到我的床前,搬来一个凳子坐下,还不及我给他打招呼呢他就切入主题“什么时候回去?”

“什么?回去?”

“对!”安德鲁点了点头,一脸认真的看着我,接着说道:“我感觉你不属于这里,好像你让上帝夺去了你该有的记忆。你就这样留在这里,迟早会让他们当做不祥人杀死的?”

安德鲁的意思是我会变成不祥人,这我就呵呵了,我不是人啊,我是鬼!

“你们阴间当鬼还有这么一个奇怪的规矩?”我不解得问道。

“什么鬼?”

我这么一问安德鲁竟然莫名其妙的看着我,就好像我真的是一个疯子!

“卢迦,虽然我是第一天认识的你,不过听我一句劝,我认识一个好的巫医,他兴许能治你这个病!”

“哦,拜托,你一定是搞错了,安德鲁,我真的没有病!难道”

不会吧,我猛然醒悟,脑海中出现了我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这么一说,我没有到阴间,而是去了另一个时代,科学的解释是穿越,不科学的就是重生,说难听的就是妈卖批这都是啥?

靠,要不要这样,这个剧本烂透了好吗。我在心里面默默抗争着,小时候穿越剧看多了,我连对自家的马桶都有了非分之想,可到了不相信这玩意的年龄了给我整这一套,算个啥?但是我不能表现出我穿越而来不,重生而来的喜悦或者说是不安,不然这家伙吓坏了安德鲁,硬要说我是恶魔,这下我可得被活活烧死!不行,我必须得表现得是失忆,不能让其他人看出一点儿端倪,在这个不属于我的时代跟土地。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章:投身军旅

“那么,你有什么打算?”

我问安德鲁道。

安德鲁在一旁沉思了良久,缓缓说道:“我打算重新参军!”

“重新参军。”

我诧异地看着他,我虽不是说认为他参不上军,我的身体原来的主人那个叫卢迦的小子,原先是跟他一道在一个军团的,可是这样回去真的可以吗,先不说是谁能收留我们俩,先说的是我们能够投奔谁,再说了,最主要的是我们该投奔谁?

安德鲁似乎看出了我的疑虑,只见他笑了笑说道:“我本来对你的身份还是存在质疑的,认为你是个隐藏在军团内部的哥特间谍。”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再次听到哥特间谍这个词,我从开始就意识到这并不是一个褒义词。前面就为了这个我差点杀了他,现在能够心平气和的坐下来了,我到要问问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只见安德鲁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要不是因为那军团之中充斥了太多的蛮族人,我们内部根本不会出现了奸细!”

“什么意思,你是说因为哥特的奸细,所以导致你们失败了?”

“算了。”安德鲁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你一定是受了什么诅咒,所以才导致你现在怪异的行为,不过你放心,根据贝拉医生跟她的妻子的证实,我现在相信了你是个真正的罗马人,更是跟我在一个军团里面的战友,所以,作为盖米纳军团可能是唯一留下的士兵,我将跟你一道,我的朋友,等你我的伤养好了,我就拿着盖米纳军团的旗帜带着你去找高卢诸行省军团的元帅埃提乌斯阁下,我想他念在盖米纳军团英勇的表现上一定会同意我俩的追随!”

埃提乌斯,这不是西罗马末代的罗马名将吗?那么就是说我是在西罗马帝国的末期,既然是要去投奔埃提乌斯,那么这就是在征战的年代那就是在公元430年到公元455年之间。

“我靠!”

我扶着额头小声说道:“怎么就不能重生个好一点的年代,最起码能免于战乱的时候,就不能让我平平安安的活着吗?”为了逃避这样这样的生活,我都恨不得再死上一回,这兵荒马乱的年代,人人都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天知道什么时候就不知不觉的死掉了呢。反正我是不想在这个时代待下去,可是又有什么办法逃避呢?难道是现在就自尽吗?玩一这么一下就再也醒不来了怎么办。我的内心是苦苦挣扎的,安德鲁后面说的话我也没有听到,直到安德鲁起身向我道别我这才回过神来。

直到安德鲁走出了门,这稍稍有点人气的小屋子又重新归于平静,只留下了我独自一人,一定是前面的伤口导致我失血过多的缘故,很快困顿便充斥了我的全身,闭上双眼,脑袋里再一次回想起小雅的模样,当然还有我的父母,真的不知道这么一别还要经过多少时光才能够重逢,或是说永远都不能再相见,那么在睡梦中能够见上一面,不用说话,看上一眼就行!想着想着,我的腰间不知不觉的划过一滴眼泪,但是很快我便进入沉睡当中,令人惋惜的事,我没有做梦,当然,相见的梦想就这么落空了。

经过贝拉医生的悉心照顾,我腹部的伤口以可视的速度快速地愈合,才一个礼拜我就能够在不用人搀扶的情况下下地走路了,贝拉的妻子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才知道她的名字“普拉斯维娅”,普拉斯维娅跟每每提到要让那个女孩来照顾我时,我都笑着回绝了,虽然对她说明的理由是因为怕她见到我的狼狈而伤心,其实真正的原因不过是害怕这个姑娘真的是“杜尔西内亚”,要这样一个“姑娘”照顾,恐怕我可能是真的站不起来了,因为吓得腿软!

不知不觉地半个月的光景在每日重复地换药当中度过,这里我不得不说我每天吃的饭,贝拉医生一家的日子过得虽然清贫,但是那伙食除了没有肉以外其他都还能够接受,毕竟算是一个美食国度(意大利)的前身,让我真正体验到了来自千年之前的西餐,卷心菜汤加烤面包,因为是渔村,有幸还能吃上烤鱼,虽然没有什么调料,吃起来口感并不是很好,有总比没有强!哦,忘了说了,在他们的眼中,鱼算是素菜,而不算是荤菜,可能是口感没有肉来得实在吧。

腹部的伤口愈合地差不多了,没有了疼痛,那神经末梢生长过程中的瘙痒倒是成了眼下最大的麻烦!

哦,忘了说,这会儿的安德鲁再也不需要冠上瘸子的名号了,因为他腿上的的伤口恢复了,走路再也不是那么一瘸一拐的。这样我反而没有那么开心,因为这也预示着重返军队的日子越来越近!他天天都在盯着那杆军团旗帜,就算是睡觉都要抱着,生怕有人给他偷走断掉了他回归军团的道路。

这天一大早,我被轻微的摇晃惊醒,一睁开眼睛,发现是安德鲁,透过窗外照进来并不算明亮的朝阳的光芒,我看到安德鲁竟然全副武装,左手抱着头盔右手持着军团旗帜,对我沉声说道:“卢迦,该上路了!”

我迷迷糊糊的爬起来,见他这身打扮,不用问都知道他的意思,起身下床,打开在床头的大箱子,里面放着我的锁子甲跟头盔还有漂流时装在身上的盾牌跟铁剑。我将那锁子甲拿出撑起来,仔细打量着,寻找那腹部的破损处,可是我翻来覆去怎么也找不到。

“不用找了。”

安德鲁在我的身后说道:“在你昏迷的时候,普拉斯维娅特地抱着这一套锁子甲去找村里的铁匠修补好并且清洗了一遍,你现在不可能再看出有任何破损的痕迹的!”

“修补好了。”

我看着这完好,不,应该说是崭新的锁子甲呢喃着,这一下我的心就软了,就不想离开,真的想不到这么短短的两个礼拜,我就能跟贝拉夫妇结下如此深厚的感情,贝拉夫妇的热情招待让我想起了原来的家,只不过我回不去了。

有亲在,不远征。

我动摇了,哪怕是在离开时给他们道个别也好,可是这个小小的请求被安德鲁坚定的拒绝了,他的理由很简单,我们是帝国的军人,不应该出现这样的软肋,因为很多人在参军的时候都失去了家人,军队就成了他们的家,所以到死他们都不曾走过亲人甚至是爱人。

这个理由算是把我劝服了,我在他的帮助下穿上了锁子甲,这身铠甲足够有十五公斤重,真的很难想象普拉斯维娅这么上岁数的老妇人抱着这么重的铁环去找铁匠,并且再从那里抱回来。

“别再留念了,奥里乌斯卢迦。”安德鲁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必须知道你不属于这里!”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一章:纳尔旁

“奥里乌斯?”

这又是一个新名词,我知道这是近两百年前罗马皇帝卡拉卡拉大赦一批奴隶,而这些被解放的奴隶们没有姓氏,所以绝大多数都将奥里乌斯作为他们自己的姓氏,这也一度让这个姓氏倍受歧视,因为谁都知道姓了这个姓氏,祖辈就一定是个奴隶,这样的地位立马就低人一等,虽说贝拉夫妇认识我,村上的很多人同样认识我,但是没有人告诉我我身体的亲生父母身在何处,那么毋庸置疑的,我在这个世界上是一个孤儿。而且去参军是因为实在是走投无路了不去吃军饷都没有办法养活自己,不然谁会去闲的无聊跟高大粗壮的日耳曼人就像是安德鲁,抢饭碗。

“我可不清楚,是其他人给我说的。”安德鲁耸了耸肩,从表情上不难看出他并没有丝毫看不起我的姓氏的样子,跟在他的身后一路北上,走过弯弯曲曲的土路,没有想到的是这里的渔村竟然跟城镇相连,严格的说就是处在城镇的城墙外围,这天一大早我俩就来了,城门刚刚打开,门外有三名站岗的士兵,身着咖啡色的皮甲头戴蛮族化的罗马铜盔,左右两旁的士兵看上去是没睡醒的模样,这会儿正倚靠着城门的灯火下打瞌睡,见到我俩,为首的那人高声呼喊了一声,那俩人被惊醒,赶紧抄出家伙,可是定睛一看,我俩二人身上的铠甲跟头盔那可都是帝国野战军团的标配装备,为首的安德鲁更是扛着十分显眼的军团旗帜。

“说出你们的意图,陌生人!”

守城门的为首卫兵举手挡住了我们俩的去路。

“我是第七盖米纳军团第三联队第五步兵队的士兵安德鲁。”随后安德鲁指着我说道:“这是第一联队的士兵奥里乌斯卢迦,他在战斗中头部受了伤,脑袋有点不太好使。”

谁脑袋不好使?你脑袋才不好使呢,你全家脑袋都不好使!

我也不敢声张,为了能够跟着安德鲁重回这个陌生的部队我也是尽了我最大的努力保持微笑,但是在心里还是毫不客气的把安德鲁用他爷爷的爷爷开始问候了个遍。

“盖米纳军团?”

守城士兵复述了一遍接着反问道:“盖米纳军团不都在半个月前在哥特人围攻之下覆灭了吗?”

安德鲁看来是早就知道这守城的侍卫会这么说,所以他大手一挥,将那军团旗帜几乎都要贴到那士兵的脸前,厉声说道:“你来验验货,看看这是不是货真价实的盖米纳军团旗帜。”

那士兵还是仔细看了一眼,话说这旗帜说要是高仿的可以以假乱真,但是用货真价实的黄金制成的徽章那绝对不可能掺有任何的水份,那士兵的眼神很快就变了,看来他还是识货的,看到这军团的旗帜他也不敢怠慢,这可算是他们救命恩人一般的军团,就算是任何人在判决之前至少还要思考一番。

“这样还是不能证明你们的身份。”

为了安全的考虑,守城的士兵们经过短暂的讨论还是决定不允许我们进入。

“那该怎么证明?”安德鲁有些不太高兴。

“除非你们军团最高指挥官出面证明。”

“证明?”

安德鲁这个一向认死理的日耳曼人,听到要他的军团长出面脾气一下就上来了,一把抓住那士兵的那士兵的皮甲护肩,用的力气是如此巨大,竟把那士兵架到墙上提了起来。

“入侵!入侵!”

那余下的两个士兵呼喊着,让那城门上的士兵拉响警报,对于才脱离险境的纳尔旁城,每个士兵紧绷的神经这时还没有松懈多少,只听城门上警报铃声响起,城墙上人头涌动,一眨眼的功夫,城墙上几十只搭弦的箭就对准了我,因为安德鲁在城门洞里,他们弓箭手射不上,所以就瞄准了一脸懵逼的我。

就算是打群架,我都没有见识过这么大的阵势,吓得我都忘了我还有盾牌,赶紧把别在腰间的铁剑跟左手上的那面大盾牌丢到地上,高举起双手,向他们表示我已经缴械了,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看懂我投降的手势。

安德鲁倒也是硬气,他身后的那两个守城的卫兵就是拿着铁剑,这个大汉就是背对着他们,他俩都不敢上前一步,只不过是拉开自认为安全的距离大吼大叫,让安德鲁把他们的同行松开。那被抓住的可怜虫双脚都离开地面了,在半空中脸都红了。

“我跟着军团长利托略前来拯救你们,利托略为你们带来了你们渴求的粮食,为了你们!我们盖米纳军团只剩下我们两个,现在还要利托略出来证明?那我只好送你去天堂见他去了!”越说越激动,安德鲁都抽出剑来架在那人的脖子上,吓得那身后两人直叫唤。

“喂,安德鲁,克制一下,我,我貌似有点麻烦了。”

这场面我一看都慌了,赶紧呼喊着他试图制止他让他不要意气用事,也不能说我镇定上面可是几十支箭对着我,他万一动手,我就成刺猬了。

这下场面陷入了僵持阶段,他们害怕安德鲁杀掉了那个守城的卫兵,所以他们用弓箭劫持了我,安德鲁也不敢轻举妄动。

“求求你了,我不过是一个种地的,城镇是在没有守卫的人了,求求你,我不想死!”

那个被按在墙上的家伙吓得涕泗横流,说话都有些不利索,这句看起来特别软弱的话对于我来说可是晴天霹雳啊,守门的都是新来的,那么那城墙上的弓箭手我抬起头咽了口口水,看着那一支支还有些颤抖的手握着弓,上面的箭只要小手一抖,我的重生之我在罗马就可以结束了,越往下想越心虚,这个时候正好来了尿意,不知道这个时候被吓的尿裤子了,他们会不会原谅我?

“是谁在这里肆无忌惮地胡闹!”

一声怒吼从城门处传来,我目光下移定睛一看,只见一个人高马大的(就比安德鲁矮了那么一点)肩膀上还搭着狼皮的类似军官的人,他的身后是整整一支百人队的士兵。手头有资本,走起路来头都向上昂起不少,这是这名军官给我的第一印象。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二章:讨价还价

话说这对面又来了百十多号人了,这么一比下来就是项羽附体也难争得上风。不曾想这个一根筋的家伙还是不松手,我可愁坏了,连连乞求那城门上的弓箭手们可有点耐心,他们一个小小的冲动,我失去的可是鲜活的生命啊。

“滚蛋,你敢威胁守门士兵!”

那军官不由分说,抽出铁剑就做好了备战的状态,怒视着安德鲁,问道:“你们穿着帝国军团的甲胄,很好,那么,你们是哪支军团的,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将领才能带的出这么无法无天的士兵!”

“第七盖米纳军团!”

安德鲁倒是没有一点儿的畏惧,挺起胸脯,来自那军官的恐吓可并没有撼动他分毫。

“盖米纳!”

军官冷笑着看着我们俩,“我们这里可唯独不缺撒谎的人,你能拿出证明吗?”

“这个就是证明!”

安德鲁收起剑,并晃了晃他手中的旗帜示意给那个军官看。

“拿来。”

那军官伸手就要从安德鲁的手中拿过那旗杆,看样子是想验一下真伪,可是安德鲁一挥手将那旗帜揽入怀中,就是不让那军官碰上一下。这东西我都不让碰,那军官又怎么可能得逞?眼看着那军官的脸上是一阵青一阵白的,看来是使唤人使唤惯了,一下让这一个士兵穿着的“滚蛋”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大概是头一遭。这家伙还真有点吃不消的模样!

“你的这一身铠甲看起来很合身,念你是罗马的子民,还很有勇气的去战场上拾荒,说吧,你手里的东西,多少钱?”

“阁下,我可不是什么拾荒者!”

“那你是什么?盖米纳军团的士兵?”

安德鲁点了点头,“哈!”没有想到那军官竟然干笑起来,俨然一幅我们天真的以为他是个被耍的猴子一般。“盖米纳军团覆灭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时光,可你们的穿着的铠甲明显是新的,根本证明不了你们是盖米纳军团的身份!”

“我靠!”

我差点骂出声来,是不是必须要穿的跟个乞丐一样才能证明我们的身份?可是碍于面子(那几十支箭还在对着我呢!)因为我不是一个拥有什么超长特技的异类,而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普普通通的,连最起码的生病都很难熬过去的普通人,我选择保持沉默!

“难道这个,还不够吗?”安德鲁松开了那个卫兵,卫兵落地,手脚并用的逃跑了。

“都撤下吧!”

那军官朝城墙上喊了一嗓子,“刷刷刷”几十个弓箭手这才收起了弓箭立定,但是并没有离去,而是瞪着眼睛死死地注视着我跟安德鲁,我知道他们会再一次拉弓搭箭毫不留情地把我们插成刺猬!

“这两位先生,我现在姑且认为你们俩是十分识货的拾荒者,你们到此我知道你们的意图,无非是想卖一个好价钱罢了,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开一个令你们满意的价钱,你们这一身铠甲跟兵器,我准许你们保留。”

说着,又要伸手去拿那军团的旗帜,但是这一次安德鲁再一次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

“我不能给你!”安德鲁后退几步“如果给你了,就没有什么能够证明我俩的身份了!”

“你们有什么身份?”那军官鄙夷地扫了我们俩一眼“说吧,开出价格吧,这样吧,五百亚斯怎么样?”

“五百亚斯?”

这家伙能值这么多钱我一下懵了,赶紧跑到安德鲁的身边小声问道:“喂,这东西,五百亚斯呢,这又是多少钱?”

“哼,不值钱,能让我俩好吃好喝一个月差不多。”

“才这么点!”

我有点不满意了,这可是一个军团的旗帜,再怎么说也不能这么掉价不值钱,我们这样把这旗杆带来了,你们竟然开了这么低的价格,少说也得让我们俩个好吃好喝下半辈子不发愁是吧,就五百亚斯,能干个啥?

不过话我可不敢这么明说出来,因为我这要明着喊钱少,这不就拆掉了安德鲁的台?到时候都不用那罗马的军官动手,安德鲁都会亲手宰了我!我不想这么英年早逝,所以接下来耐心看看吧,看看那军官跟安德鲁又有什么话要说。

“我不是为了钱,长官!”

安德鲁现在看上去非常着急,我清楚的看见他眼里含着泪光,可是又碍于面子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这模样让人心疼,可是那军官并不为此所动容,目光依旧寒冷,就像是一双结了冰的眼珠,根本不会为温情所融化。

“长官,我,第七盖米纳军团第二联队第五步兵队的前排士兵安德鲁亲求见我们的主帅埃提乌斯一面!伟大的埃提乌斯元帅会为我证明的!”

“哼,”那军官冷哼了一声,表情满是不屑“就凭你?也想见埃提乌斯?你以为埃提乌斯元帅是上帝吗?是你们这样随随便便称自己为罗马军人的拾荒者就能见到的是吧!”越说越生气,那军官刷的一声抽出了他的铁剑指着安德鲁威胁道:“现在,你这个臭乞丐我也不想在这里跟你浪费太多的时间,这样吧,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把旗帜给我,我再出更高的价格打发你滚蛋;二,这个就更加轻松了,我,现在,杀了你还有你的朋友,然后把这旗帜夺过来,你放心,我下手很快的保证不会让你跟你的朋友有太多的痛苦,我可杀了不少哥特人,经验丰富!”

“长官,我们都是罗马的军人,我不想将这件事尴尬到如此的地步!”安德鲁虽然口口声声说着不想惹事,但是手还是诚实的按在剑柄上,眼睛死死地盯着那穿着华丽的军官,四周的温度几乎降至到冰点,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静静看着这两个人高马大有着日耳曼血统的战士相对峙着。

我这个身体的血统就大概属于罗马拉丁人血统了,黑色的头发,白皙的皮肤,最近是因为营养跟上了让我还是有些许的红润,黑色的眸子就跟我生前一样,充满了亚洲人的特性,主要是身高没有日耳曼人那样恨不得把头顶的天顶出一个大洞不可的样子。

城门楼上那几十个弓箭手已经在掂量着自己手里的弓了,他们不打算让他们的长官在陷入决斗。

我赶紧拾起丢到地上的盾牌跟铁剑,心里咚咚咚的直打鼓,不知道安德鲁能不能沉得住他那本来就急躁的脾气。在看那军官,他已经将那披在肩上的狼皮取下仔细地叠好交到随从士兵的手中,并从那士兵的手里接过盾牌。

“喂,卢迦!”安德鲁这时回过头来看着我呼唤道:“把你手里的盾牌给我!”

我赶紧把盾牌上系紧的皮带松开,向安德鲁掷去,安德鲁一把接过左手握紧,右手不是很利索地抽出铁剑,看样子这一场是躲不掉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三章:夺旗

“我本来跟你了一个很好的选择的,拾荒者先生。”

这军官将剑搭在盾牌之上,裸露的手臂上粗大的血管宛如一条条青色的长蛇围绕,给那本已经布满肌肉的手臂更是凸显了壮硕,代表着他力量十足。

太阳从东方缓缓升起,驱散了清晨地面上若隐若现的混沌,不愧是太阳啊,时间把持的刚刚到位,可能是不想错过这样精彩的决斗吧。

那罗马军官身着铜制的肌肉胸甲,在日光的照耀下反射出耀眼的金光,在金光的包裹中那人宛如天人一般。“战神玛尔斯?”这是我脑袋里的第一反应,金闪闪的铠甲配上强壮的肌肉,这是真正男人的标志。安德鲁怎么可能甘于落后,日耳曼人那特有的高大强壮的身躯是他的优势,加上被清洗的焕然一新的锁子甲在日光中闪着点点银光,虽然没有想那军官的铜甲看上去那么刺眼,但是阔盾跟利刃在没有相交之前,胜负可不是在说穿的甲胄上体现出来的!

“安德鲁加油啊!”

我着实为他捏了一把汗,看着他们弓起身体,挺盾向前,一副格斗的模样,殊不知在什么时候其中的一方猛地发力,对对方所暴露出来的弱点发起致命的一击。可是现在双方没有人这么做,因为他们在试图寻找弱点,毕竟机会有限,没有人敢去先手出招。

“怎么了,拾荒者。”那军官冷笑着看着安德鲁“真的不知道你在拾荒的过程中学到了什么本事,竟然敢在我的面前叫嚣!”

“我过来是重新入伍的,不是来打架的!”安德鲁为自己解释道:“我真的是第七盖米纳军团的士兵!”

“你再说一遍?”

“我是!第七盖米纳军团的士兵!”

“盖米纳军团已经完蛋了!”那军官咆哮着,如同一只发了狂的野兽,一跃而起,半空中挥剑劈下,安德鲁不由分说,举盾就挡。

“咔!”

锋利的铁剑撞击在盾牌上,顷刻间就陷进去大半,周围的士兵连声喝彩。没错,一杆普普通通的铁剑砍进了厚重的盾牌,这大阔盾可是厚木板拼接成的,能够抵挡重型标枪跟弓箭刺穿的,面对敌人迎面而来的长矛都能够有效抵挡,要没想到这较为细长的铁剑既然能够在那军官的手中竟然能发挥如此巨大的威力。

“喝!”

那军官大吼一声,猛地发力将那砍进盾牌中的铁剑猛地拔出。好一个安德鲁,如果换作是我,那拔出剑的力道足以盾牌从我的手中生生扯下,可是安德鲁并未受此影响,他强壮的身体跟常年积累出的军事素质让他在这样的场面下异常的冷静,就在那罗马军官拔出铁剑的那一刻露出半个身体的空挡安德鲁抓住机会猛地暴起,挺起盾牌狠狠地撞在那罗马军官的身上!

“该死!”

那军官被撞的重心不稳连连后退,最后摔了个大大的跟头,这会可没士兵喝彩了,哼哼,这下可要轮到我喝彩了吧!我高举起手来“打”不,下一秒钟我到底是没有吧打得好喊出口,不是因为太激动了而把嗓子喊哑了,而是我一不小心看见了我正对面城墙上那几十号弓箭手正摩擦着他们手里的木弓,眯着眼睛瞪着我。在我的眼里,他们就像是一排关公一般,俗话说得好,关公那么一眯眼,就要那个啥来着。嗯嗯,正好大早上出门有点着急,这个每日该摄取的水份啊,没跟上,这么一喊对嗓子不是很好,我清了清嗓子,啥也别说了,看决斗吧。

在这罗马军官倒地的过程中,安德鲁倒是挺遵守对决默认的规定,他没有选择直接扑上去结果了那个罗马的军官,而是后退几步保持着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哈,没想到啊!”

那个罗马军官抚着自己胸口的铠甲,说话还上气不接下气的,看来安德鲁给他撞疼了,一时间喘不上气来。安德鲁没有说什么,只是重新做好待战的状态,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挣扎着爬起身来的罗马军官。

“好,好啊,”

那军官干咳嗽了几下,好不容易喘上气来了,接着说道:“真的没想到啊,我想我一定是看错你了,战技丰富的拾荒者。”

“那么,现在,长官,你应该能认定我的身份了吧!”

安德鲁说着,但是姿势依旧没有改变,依然是机警的盯着这个不安定的罗马军官。

“不,你只不过是一个不知道从那里学来的这点格斗技巧的农民,你不可能是盖米纳军团的战士!”

罗马军官站直了身体,盯着安德鲁说道:“利托略和他的第七盖米纳军团被数倍的敌人围攻,一路且战且退,最终覆灭,根本不可能有生还者,有的也不过是在战斗过程中抛弃了利托略自己逃命还不忘把军旗偷走的小偷吧!”说着,这个军官再一次伸出手这一次是对着我因为我正拿着盖米纳军团的旗帜,“来,把它给我,我发誓,这一次你们这么粗暴的行为我不会追究,更何况我还会给你们一笔不菲的金额。你们可以挥霍很久!来吧,你们不就是为了钱吗?”

“卢迦,别给他!”

安德鲁急忙对我喊到,他就怕我经不住诱惑,做出了愚蠢的事。

“卢迦,恩,好名字,你看上去是意大利人吧,或是说血统纯正的罗马人。能有幸知道你的全名吗?”这个军官这会看上去但是彬彬有礼了!

“奥里乌斯卢迦。”

我淡淡地回答道。

“哦,奥里乌斯,这个真的是一个古老的姓氏,真的,非常传统,我手下就有不少的士兵有这么个姓氏。”

罗马军官微笑着,边说着边朝他身后招了招手,那捧着狼皮的士兵会意一路小跑过来将狼皮递到那军官的手中。

“给!”

那军官手起铁剑右手接过狼皮一点迟疑都没有的就向我丢了过来,我赶忙接住。

“嚯!这料子!”

理了理这柔顺的皮毛,真的不添加任何的杂质,原始落后也是有好处的,你看,这皮草都是真的,要放在我生前的时代,那可真的让我发了大财!激动的我干净把这狼皮披风披在身上。

“卢迦!你”

“唉,既然你都收了我的礼物了。”这个罗马军官赶紧打断了安德鲁的话,伸手对我说道:“那么都是堂堂正正的罗马人,把盖米纳军团的旗帜给我吧!”

“哦,谢谢你的皮草啊。”

我正欲迈开步子,可是仔细一想,不对啊,他确实给了我这狼皮披风,可是他没说拿这个换啊!

“卢迦!”

安德鲁这可气坏了,他紧握住铁剑,怒视着我,我知道,我只要再往前一步将那旗帜交给那个罗马军官,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杀了我!

“你说把这个送给我了!”我拍了拍肩膀上的披风,一脸无奈的接着说道:“可是你并没有说拿这个跟我换旗帜啊?”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四章:艳遇

“什么?”

只见那罗马军官的手僵在了半空中,那张脸,真的不说什么过分的话,就像是吃了那个啥一样的五官都拧在了一起,想爆粗口,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憋在心里,是有苦说不出,脸都憋红了。

太阳越升越高,这城门的周围开始零零散散出现很多平民,他们被堵在城门外,看着城门洞下僵持的局面,很快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人们聚集在一起,看着眼前那个脸色发紫的罗马军官,跟两个陌生的穿着铠甲的人,似乎在争论着什么。这可是新的一天的头条,止步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私底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下可好了,长官。”

我摊开手对他说道:“恐怕很快所有人就知道了你私自利用职权来抢两个死里逃生的老兵心中无比珍贵的旗帜。这将会造成负面影响可不是你这样一个非常需要提升的军官所能承受的吧。”

“呵呵,奥里乌斯卢迦。”军官露出极为阴险的笑容恶狠狠的看着我说道:“我前面还以为你真的脑子不好使,看来是我错怪你了,你这个低劣的奴隶!”

“呵呵,原形毕露了不是吗?”

事后每每想起这件事,我都不会惊讶于我当时竟然会如此的镇定,当然我十分坚定的相信我的做法是完全正确的,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死过一次的经历对于我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成长吧,死亡让我褪尽了年少所带来的莫名的冲动,更多的是老陈的冷静,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件坏事。

“蠢货,下贱的奴隶的后代。你丢尽了你祖先的颜面,也难怪,毕竟你是奴隶的孩子”这个军官可是看到了如此众多的人,这可找到了能够让我下不来台面的办法,我想他是绞尽了脑汁思考出了所有能够侮辱我的词语,迫使我一怒之下向他发起挑战什么的,这样他都有杀了我的理由。

可是我前面都说过了,我不再像以前那样无脑发飙冲动了。我回头环顾众人,看到他们脸上的表情,竟是惊讶跟不满的神色,虽然有相当一部分人因为不知道原因而表情茫然,但是我大致明白了,这里可没有人喜欢一个喜欢爆粗口的高贵者。

“大家都看过来啊!”

只见那军官似乎看出了效果的不明显,所以他高举起双手大声呼喊着,这下了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立即抓住机会

“这个小偷,他偷走了我的狼皮披风,所以,你们在场的所有人,如果你们能够杀了这个小偷,那么这个价格不菲的狼皮披风就属于他了!”

“我靠,这个主意我真的要给你一个大大的赞!”我在内心里暗暗想着,这下我的处境就变得非常危险了,虽然罗马讲究法律,可是谁都知道法不责众,我到时候死在了人民的手里,那么法官处理起来只能判这些人为民除害。

这个消息一传出,我明显感觉到身后的人群开始出现了明显的骚动,重金之下必有勇士,为了安全起见我抽出了我的铁剑,机警的望着身后这些人,不,应该说是这群饥饿的野兽,他们瞪着一双双饿狼一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刚刚披在肩膀上还没有捂热的狼皮披风。这真的非常值钱,从他们贪婪的目光中,我知道了我现在到底有多值钱。

“卢迦。”

安德鲁跑到我的身边来,紧握着铁剑跟盾牌,愤怒的注视着眼前同样虎视眈眈的人群,“真的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如此狡猾,当时你就不该那这个狼皮的!”

“现在说有什么用,我都穿身上了。”

现在我真的恨不得时光倒流,倒流到那罗马军官用好听话诱惑我的时候,当时我要是坚定一点,不耍那没用的小聪明,这会儿就绝对不会跟人民为敌!可怜天底下没有后悔药,看来这一次不得不忍痛割爱了!

很舍不得这珍贵的狼皮披风,这可是由两只成年的狼的皮缝制在一块的。我咬了咬牙,看着这一大群随时会扑上来的人群,我有了个新的决定。

“给,我可不是什么小偷!”

说着,我一把扯下那狼皮披风,将它猛地甩到人群的上方“去抢吧,这可值你们一家子好几个月的粮食!”

“卢迦,你!”

那军官都来不及制止,狼皮落下,顷刻间就淹没在几十双贪婪地手中,价格不菲的狼皮在贪婪地手掌撕扯中破碎而变得一文不值。我没有什么损失,不过可把那罗马军官给心疼坏了,舍不得了孩子更没有套着狼,这身狼皮披风算是彻底的报废了。

好啊,这下连威胁我的东西都没有了,本来想要给我好看的阴险招数变成了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买卖,气得他浑身发抖。

“喂,安德鲁。”

我轻声呼唤着安德鲁说道:“这次咱们重新参军可就真的没戏了,现在你看看那军官的脸色,在你这里吃了瘪,又在我这里受到了侮辱,连让人看着都眼红的狼皮披风都没了,这股子怨气足以杀死我们俩,我想我们还是快走吧,趁现在有机会!”

安德鲁听后还是迟疑了一下,他望着城门,长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他现在很不甘,为了这次重新入伍他可是废了很大的力气。结果就连那神圣的军团旗帜都不能给我们俩个证明自己的身份。

“也罢!”

安德鲁摇了摇头,又重新抬起头来,最后望了一眼那有些破败的纳尔旁城门,从我的手中接过旗杆,转身离去,消失在混乱的人群当中。我想我也该离开了,这可是个是非之地。

我转身跟随挤进混乱的人群当中,真的不能理解了,这狼皮都被撕碎了,已经不值钱了,这些人还在抢,甚至是为了一块巴掌大的狼皮打了起来。

“真是掉进了钱眼里!”

我一脸嫌弃的从他们身边走过,好不容易挤出来了,我长舒了一口气,可就在这个时候,我的左臂被一只手紧紧挽住。

“谁啊,我说了,狼皮在那群人手里呢”

我不耐烦的回过头来说道,可是见到那人之后,我瞬间闭上了嘴,嗯,可能是我忘记了下面的台词了吧,因为我没有想到的是,挽住我胳膊的竟然是一个年轻的姑娘。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五章:特奈娅

我赶紧揉了揉眼睛,怕是早上起床的眼屎糊住了眼睛导致我看不清楚东西一般,揉了老半天,再一次瞪大眼睛仔仔细细地把眼前这个姑娘上上下下打量个遍。

靠,我真的没有花眼,这姑娘真的很年轻,真的非常漂亮!

“请问,我们认识吗?”

我的心脏咚咚咚地跳个不停,导致我的呼吸都急促了不少。高挺的鼻梁,称托的脸型很有立体感,欧洲人典型的白皙的皮肤,在眼眶中那迷人的蓝色眼眸就像是经过大师细细雕琢的蓝宝石一般清澈明亮,如果说有人问我罗马的爱神厄洛斯是什么模样,那么我可能就有一个现成的答案了。只不过我现在还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会这样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

“卢迦,你不认识我了吗?”

这声音,真的是十足的治愈系,听得我的心都化了,

说道这里,我知道我的表情有些怪异,可能是脸红了吧,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久过去了,每每提起她我都会脸红。面前这个听故事的年轻人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卢迦阁下,真的没想象到,我还以为你很高冷,都是很多女孩梦中的英雄,可是你竟然会害羞!”

“嗨!这话说的。”

我尴尬的笑了笑,随手拿起那桌子上的葡萄酒,抿了一口,然后把它递给那年轻人。

“好了,那么我们接着说下去”

这么漂亮的西方姑娘,我真的是第一次见到,虽然她将身体隐藏在被称为佩奴拉的宽松长袍之中(这都是下层女子经常穿戴的用来御寒的衣物)我只能看见她的脸,粗细适中的胳膊挎着一个空木篮,大概是打算进城购物吧,衣服上的补丁,证明这个姑娘并不是富裕人家地孩子,但是只要漂亮就足够了,毕竟被这么漂亮的女孩搭讪我从小到大还是头一回!

这女孩倒也是有意思,只听她轻声呼唤道:“卢迦?”

“怎么,你认识我?”

我惊讶极了,心里头暗暗窃喜道:“真想不到我刘恩德竟然还能走这样的桃花运,说到这里还真该谢谢这个叫卢迦的家伙,这算什么,这可是给我这个臭屌丝的日后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不是吗?”这个机会我怎么可能就这么任由它白白溜走?

“你不记得了?”

这姑娘瞪着她那灵动地眼珠,有些嗔怒地看着我,“难道真的不记得了,还是故意要躲着我!”

“我为什么会躲着你呢,我的美,呸,我的姑娘!”

你看我,我这人虽然谈过几年的恋爱,但是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地腼腆,哎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是那种羞涩知道吗?对,就是那种遇上姑娘主动找我聊天我都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些时候啊,我真的很羡慕那些能说会道的(在勾搭妹子这方面的)人,因为我感觉很多时候什么爱你不变,什么细心体贴的照顾都赶不上能说会道者的几句甜言蜜语。别给我说什么长的丑是硬伤,我知道,可是我没有那么丑好吗,我也算是个外貌协会的,就是嘴笨了点而已。

我做足了心理准备,再一次看向这个姑娘,轻声问道:“姑娘,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什么名字?”

这姑娘听后一下变得非常气愤,她不由分说,抄起手臂上挎着的木篮就往我的头上砸,疼得我连连后退,嘴上还哎呦哎呦地叫个不停,可是这姑娘可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意思。听着我的惨叫不仅没有赶紧收手,反而越打越起劲!

“你这是哪里来的姑娘?”

此时的我被打的急眼了,原先对这姑娘存在的好感顿时荡然无存,现在留下来的就是不解跟气愤。你说我认识你吗?一上来是你厚脸皮的挽着我的手臂的,我本来就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好好的,心平气和的自我介绍一下,这不皆大欢喜吗?你到好,就知道打我!

可是这么大庭广众之下,我也不敢还手,毕竟是这么漂亮的姑娘,我还手了,很可能会引起公愤的。喂,那几个大哥,你们看着就算了,为什么这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呢?

这情节就像是我的野蛮女友那般,也不知道这个姑娘到底哪里来的怨气,仅仅是因为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吗?总让人感觉没有那么简单。

“喂,小姐,够了!”

这一声洪亮嗓音在我的身旁响起,我顿时感觉到救星来了!连忙睁开双眼,就看见安德鲁一把抓住了那女孩挥来的巴掌,女孩挣扎着,试图挣脱出自己的手臂,可是那浑身是肌肉的日耳曼大汉的手就像是鹰爪一般,死死地钳着女孩瘦弱的手臂,哪怕这女孩就是使出全身的力气,也不能挣脱半分。

“好啊,卢迦,你这个负心汉,自己参军之时口口声声告诉我要等你,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我真的不相信你就这么快得把我给忘了!”

女孩的手臂上都挣出了点点红印,她的眼里满含着泪水,就这么在眼眶里打转,摇摇欲坠。

“小姐,你听我解释”

“什么解释,这就是解释吗?”女孩眼睛都红了,她给我示意那被抓住的手,我不敢怠慢,赶紧催促安德鲁松开了手。

“啪!”

这一松开不要紧,连安德鲁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间,我的脸上就印上了红红的巴掌印,这火辣辣的疼痛,我发誓就连小雅都没有如此对待过我。周围的人倒是把目光聚集到了我的身上,谁都知道被人指指点点的感觉是非常不舒服的,可是这一回落到了我的头上,本来还以为说人家的闲话是国人的专利,可是这群千百年前的老外真的是让我开了眼。这一句接着一句,都把我下半辈子的生活剧本都给写好了,真是一千个人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这话真的不假,你瞧,他们竟然为了争论我会不会受到上帝的惩罚而争吵起来。令人兴奋的是,他们不是在讨论我该不该受到惩罚,而是我是该被雷劈死,还是被火烧死。这群可恶的家伙!!!

“安德鲁,你来解释吧,我想我是跟她说不通了!”

我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承受着我这个年龄不该有的非议,我都默默忍下来了,而对于这个美丽又暴力的女孩,我想我是说不通了,只好搬出安德鲁来为我解围。

“嘿嘿嘿,听着,小姐。”

安德鲁会意,挡在了我跟那女孩只见,对她说道:“恕我冒犯,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难道卢迦没跟你提起过我吗?好吧,我叫特奈娅。”

这个叫特奈娅的漂亮女孩说得很随意,从口气里甚至能听出一丝不耐烦来。

“好吧,特奈娅小姐。”安德鲁环顾了一下四周的“观众们”,接着说道:“这里实在不是方便探讨问题的地方,能方便去一个人少的地方我们一起把问题解决了,您说这样好吗?”

特奈娅沉思了良久,还不忘恶狠狠地瞪上我一眼,看得我心里发毛,恨不得跟安德鲁说:也罢了,要不然就在这里把问题解决吧!如果说这么多人她还留了后手,那么到没人的地方,那可就真的能给我揍到归位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六章:中计了

“去一个人少的地方也是可以的,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特奈娅边整理着自己的,恩,佩奴拉,对,这个称呼实在是有些麻烦,所以接下来我都用长袍代替,她接着说道:“地点就必须是我来选,而且路也必须是我来带!”

“好!”

都不给我回答地机会,安德鲁这个没脑子的货二话不说,点头就答应了,我刚想张口,可是就看到特奈娅冷笑着看着我,摩拳擦掌的,我只好闭嘴,那么接下来的一切,我就交给命运吧!

就像求学的时候犯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错误然后被老师叫去办公室一般,我似乎是重新找回了那种深深根植于内心深处的莫名的恐惧。行走,更是举步维艰,望着前面这个叫特奈娅的姑娘,天呐,她到底想干什么,难道是我那个私定终身女孩的闺蜜?她这样该不会是将我带到那个女孩的地方吧,哦,该来的总会来的!内心里涌出一股不可抗拒的绝望。

不知不觉中,我们三人重新来到早上我跟安德鲁来时的土路,沿着这条路继续往下走,越走我越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这都是我俩来时的路线,除了天变亮了,来来往往的有了几个陌生的行人外一点都没有变。我在后面连忙对安德鲁小声地说道:“我怎么感觉越来越奇怪了,为什么她带的路是我们来时的路,会不会是把我往贝拉医生的住所带啊。”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安德鲁摇了摇头“你放心,到时候这姑娘要有什么歹心,我这体格,怎么样都能把你从她的魔掌当中救出来的!”

这真的是迷之自信,安德鲁竟然还不以为意,不是我对安德鲁的体格不相信,我怕要是进了这姑娘设下的圈套里,别说就凭安德鲁这体格,就算是施瓦辛格在我身边都够呛脱险。也可能是我想得太多了吧,总之要是到了贝拉夫妇家的门前,劈头盖脸地一顿骂也是躲不掉的,或者是说突然有了什么艳遇?我的脑海里不禁幻想起来。

这时候的太阳刚刚到天空的正中央,正在我经受住了贝拉老医生的一顿臭骂,正在那老医生气的气喘吁吁地时候,他身旁的妻子,老妇人普拉斯维娅轻抚着额头长叹了口气说道:“这个女孩啊,就是你发誓许下终生的人!”哦天呐,那个时候我的心一定都化掉了,说不定再严重一点的话我会晕过去的。特奈娅,这么漂亮的女孩,虽然有一点暴力倾向,但是我发誓我会用我炙热的爱情的火焰暖化她内心的坚冰,从此过上神雕侠侣一般的生活!哦,没想到啊,她就是我昨日担心的“小龙女”,我这个“杨过”啊,等得太辛苦了!什么,小雅?抱歉朋友,这个人我不认识,她伤透了我的心!

“喂,喂!”

安德鲁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才醒悟过来,原来都是不切实际的幻想,现在我们三人还在路上走呢。

“靠,原来是幻想啊,我都陷进去了!”

扶着脑袋呢喃着,我无奈的摇了摇头。眼看着贝拉医生的家越来越近了,我不禁屏住了呼吸,心脏砰砰直跳,上帝,你可算是开眼了!我的天哪,刚刚根本不是我的幻想嘛,这是我遇见的事实,是上帝给我的指引啊。我的天呐,我快不行了,脑袋在飞速旋转,我跟特奈娅生下来的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就叫唉?你怎么转路了?

只见就距离贝拉医生家附近也就隔着一间屋子那么远的距离,特奈娅直接转身走了别的路,这是一条通往村外的小道。树林阴下,这条路除了有明显的车辙印外杂草丛生,一看就不是人常走的路,我们三人又沿着这条路往里头走了不下半个小时,我有点不解,为什么,特奈娅要选择这个地方?我的心里充满了疑惑,再看看安德鲁,这个大块头还是像前面那样一副很随意的表情,真的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还是说他根本没有对这个前面的陌生女人产生任何的防备,唉,这孩子,都是戏剧看少了,单纯,不像是我,电视看多了,就总感觉这世界上充满了阴谋。就像是这个姑娘,带着我们俩男的走这么偏僻的小道,你难道就不害怕

“刷!”

就感觉脚下一空,我跟安德鲁都来不及“啊!!!”上一声就栽到了这个足足有我们俩叠在一起那么高的大洞里,这一跤摔得我屁股都已经麻了,都感觉肚子上刚刚愈合的伤口像是猛地崩裂开了一般,疼得我脸刷得一下就白了,顾不得其他,赶紧挽起锁子甲,透过上面照射下来微弱的亮光我看了眼肚子上的疤痕,还好还好,没有破,没有破。我长舒了一口气,在转头看看一旁的安德鲁,他也摔得不轻,捂着屁股指着上方的洞口大声怒吼道:“哦,你这个比沙漠里的蝎子还要恶毒百倍的女人啊!我们俩这么真心实意的想跟你解决刚刚的问题,没想到你竟然出手暗算!恶毒,恶毒,太恶毒了!”

安德鲁叫骂着,只见洞口那个叫特奈娅的家伙探出了脑袋来,漂亮的面孔,但是上面满是奸邪气,只听她得意地说道:“两个愚蠢的先生啊,真是不明白,这当兵的脑袋都这么简单吗?哦,天呐,希望我那参了军的莫名的丈夫可别像你们俩一样这般愚蠢就好。”

“你!”

安德鲁气得脸颊通红,同样的,我吃了蹩怎么还能心平气和的说话,但我还是耐着性子说道:“姑娘,我们俩可没有什么钱财,浑身值钱的也不过是这一身锁子甲,要不然你就放过我们俩吧。”说着,我低头悄悄跟安德鲁说道:“你快把旗帜藏起来!”

“哦。”

安德鲁低头在地上找了半天,“呀”得一声把我都给吓了一大跳,我忙问怎么了。

“旗帜,旗帜!”

安德鲁看着空空如也的地面,一脸惊慌地对我说道:“刚刚掉下来的时候把旗帜给扔到上面了!”

“我丢!!!”

万念俱灰有木有!这下可真的是啥都没有了!再抬头,只见特奈娅这个家伙正当着我俩的面挥舞着手里的旗帜,得意洋洋的说道:“喂,先生们,你们好像忘了这个。”

“姑娘!你听我说,这玩意你可拿不得啊,这可是我们俩的命,你要是这么拿走了,还不如直接把我俩宰掉算了!求求你,求求你把这旗帜还给我们俩吧!”眼看旗帜已经到了特奈娅的手中,现在我俩的损失可就大了,我着急了,声泪俱下,大打感情牌,不知道这个鸡贼的女孩吃不吃这一套。

“可是你们俩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特奈娅一脸无辜地看着我们,紧紧地抱着这旗帜“刚那个守城的军官可说了,这家伙非常值钱,我去换了,说不定就能把我那丈夫从军队里赎出来,嘿嘿,我妈说他可是个好男人!”

“哦,姑娘,听我一句劝,千万不要上当啊!”我压着性子正想好好劝她呢,谁知身旁的安德鲁竟然大喊起来:“救命啊,有人吗,快来救救我!”

“我靠,老兄,你要不要这么着急出去!”

我在一旁捂紧耳朵,上面的特奈娅脸上倒是写满了气愤。

“二位,”特奈娅单手插着腰站在上面说道:“你们俩就喊吧,不知道人跟丛林里面的野兽哪个来得更快一些。好了,我走了,你们俩要照顾好自己哟,还有,谢谢你们的宝贝!”特奈娅摇了摇那旗帜,俏皮地对我俩亲了个飞吻,然后就消失在洞口顶部。

“我呸!你这个臭娘们!”

看不到她那奸诈的脸,我终于爆发了,大江大浪都过来了,竟然在阴沟里翻船,我不禁仰天长啸。

“特奈娅,我出去一定要杀了你!!!”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七章:逃出地洞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这都到了中午,我也是吼得口干舌燥。不论是叫骂,还是呼救,我们像是被与世隔绝了一般,完全没有任何的回复从洞口传来,哪怕是野兽。

安德鲁自从失去了盖米纳军团的旗帜,直到现在都变得郁郁不振的,仿佛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依附在那旗帜上,现在旗帜被那个特奈娅的女贼拿跑了,也把安德鲁的灵魂拿走了一半。

“听着,安德鲁。”

我一把抓住瘫坐在地上的安德鲁的锁子甲,猛地将他提起来,扯起有点沙哑的嗓子:“我们待在这里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必须想办法出去!”

“你不懂,卢迦。”

安德鲁推开了我的手,说道:“你还没看明白吗?那个可恶的,恶毒的女人拿走了我们的旗帜,刚才听她的话差不多就就代表她这个时候已经把军团的旗帜交给了那个可恶的军官提升他的军功了!同样的,这个女人也得到了她想要的金钱,完了,我们将不会被理解了!没人再相信我们是盖米纳军团的人了,完蛋了,完蛋了!”

说着说着,安德鲁竟然涕泗横流,这短短的十几天的相处,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安德鲁哭,绝望的就像是恨不得在下一秒痛快地死掉那般!可能是才来并不知道其中的深奥,安德鲁对于军人跟军团的荣耀所表达出的忠诚感确实是让我大吃一惊。可能我现在还不能明白荣耀所能给人表达出来的含义。但是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出去,而不是在这里等死!

“安德鲁。”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如果说,他她还没有卖掉呢?”

“什么?”

安德鲁抬起头来,惊讶地问我道:“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不确定。”我耸了耸肩,向他表示我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只是接着说道:“对于这个问题,我想我们现在不能单独解决的。如果这个蠢女人真的把旗帜卖给了那个罗马军官,我们现在单枪匹马的,就算是死上一百次都不会抢回来的,。”

“那么,你的意思是?”

“我们需要帮助!”我很镇定的对他说道:“我们需必须出去,并且先找到一切能帮助我们的资源,可能有点少,只有贝拉医生夫妇,但是根据贝拉医生的阅历,我们应该能知道那个女贼到底是什么来头!”

“那么,我们该怎么出去呢?”

是啊,怎么出去?这倒是一件难题,因为这个高度就是我们俩叠在一起还要高出不少。我不禁想到了小时候的一个故事,是关于麦克阿瑟的,说他通过自己的办法通过西点军校的深桶考核的,大致的情况是这样的。

我环顾四周,这洞中满是泥土跟碎石,而我俩的手中有又没有工具,看看头顶的洞口,再看看自己的双手,我不禁苦笑,看来接下来是力气活的时间了。

我跟安德鲁徒手挖洞中一边的泥土,并一捧一捧地将这泥土从一边的将其堆在另一处,并且踩实就这么一点一点的,真的很难想象我跟安德鲁当时的工作量。以前的义务劳动,打扫个马路什么的跟这个比起来完全不值得一提。那样还能够抱怨几句,喊累不是一件稀奇跟羞耻的事情,可是这就不同了,不仅更苦更累不说,连喊累的勇气都没有,休息,也就是在踩土的片刻,原地跳跃的时候能够稍稍放松一下自己罢了。

“该死的女人,恶毒的女人!”安德鲁一边干着,一边不住地叫骂,这下可给我俩累坏了,现在我俩所受的罪可都是拜那个该死的臭女人所赐,将她扒皮拆骨是我俩心里暗暗定下的一致的决定,纵然她是有超出常人一大截的美貌,我要义正言辞的告诉她美貌是不能救你一条狗命的!眼看着眼前的泥土堆这才仅仅只到了我的膝盖这么高的部位,靠,我这脾气一下就上来了,可是再望望那洞口,那么高的距离,这还差得远呢。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压住自己那急躁的性子,扣掉指甲缝里的泥土,默不作声的低头干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洞口外的阳光越来越亮,我俩还在干活,知道光线暗淡下来夕阳染红了半边天空,我俩还在干活,此时的嗓子已经干的快要冒火,可是什么都没有,就连尿都没有可以撒的。这么艰苦的条件,我含着泪水,咬紧牙关接着干。

很快,夕阳收起了最后的一抹余晖,这时的天空彻底的黑了下来。终于,这用泥土铸成的台阶足足有我一个人那么高,这样的高度应该足够了!

“那么,我们谁先上去呢?”

我开始征求安德鲁的意见,“你吧,卢迦,你比我瘦小些。”安德鲁说着,示意我爬上这足足有我一人高的泥土台阶,前面我可是说过,这个洞足足有我们俩个人叠加在一起那么高,我即使是站在那台阶上伸出手来也仅仅是探出那洞口一个指节的距离罢了。

“安德鲁,帮帮我,我的身高不太够!”

虽然说是欧洲人,一定是营养摄入的不足,这样的身高我感觉跟我生前比起来还是矮上那么一些。幸好有安德鲁的帮助,他一把抓住我两个脚踝,并且向上抬起,这下缓缓向上我就能够抓住洞外的土地了,我酸疼的手臂猛地发力,一把将我整个上半身给支撑起来出了洞。我不敢休息,赶紧接住下面安德鲁伸出来的手,将他拖拽上来。

“那么,卢迦,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咕咕咕”

刚刚听了安德鲁的话,我的肚子竟然就这样不争气的抗议起来,我只好厚着脸皮说道:“要不然我们再厚着脸皮去贝拉医生家里拜访一下?”

“说得也是。”安德鲁揉了揉自己的肚子,看来他也是饥肠辘辘了。既然就已经下好了决定,那么还是立刻动身吧。

经过了半个小时的路程,好在这条路我还是里记得该怎么走,很快,就看到了一处火光,那是一个村外的小小的火把,旁边正有两个身穿皮甲的士兵正瞪着眼睛惊恐的看着我们俩。我也不敢搭话因为身上的锁子甲现在满是泥土,脸上更是都看不出原来的模样,把我整个人妆扮的跟个乞丐一般。同样的,安德鲁也差不多,没有在乎那卫兵投来的怪异的目光。只是底下脑袋加快了赶路的步伐。

贝拉医生家的住宅就在前方,我看到了里面还亮起的灯光,还好,这家人还没有入睡!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八章:冤家路窄

“等一下!”

正当我准备敲响木门之际,安德鲁小声叫住了我,我回过头来望着他。只见他有些不安的说道:“咱们今天早上连一句再见都没有说,现在在狼狈的回来,他们还会接纳咱们俩吗?”

“顾不了那么多了,安德鲁,再说了,谁让你大清早这么着急忙慌的就嚷嚷着要去参军的。”我的肚子已经饿得疼得不行,揉着肚子,权且就当安德鲁这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家伙放了个屁。

“当当当”

我轻轻地扣响了贝拉夫妇家那有些陈旧的木门,我听到了一连串的脚步声,我想那是贝拉医生的妻子普拉斯维娅的,因为因为这样急促的脚步声我这段时间是在熟悉不过的了。

“吱嘎”

“谁啊?”

门被打开了,看到了普拉斯维娅,这个老妇人探出了头,瞪着大眼睛,惊恐的望着我们俩,“你们都是谁啊?”那说不出来话的表情都把我俩给逗乐了,我们笑出了声,但是出于羞涩,我们还是很快收敛了笑声。

不过就这么短暂的小笑声还让老妇人普拉斯维娅听了出来,“啊,原来是你们俩个小家伙。”普拉斯维娅笑着上下打量着我们接着说道:“真的没想到你们这么一大早就出去还以为是干些啥呢,原来是去泥地里面打滚去了吧!”面对普拉斯维娅的责备,我们俩真的就像是犯了错误的孩子一般低头受罚。

“咕噜噜”

正当普拉斯维娅严厉的训我们时,我的肚子发出“震耳欲聋”的抗议硬生生地打断了她的的话。

“哦,我的上帝啊,”普拉斯维娅都笑出了声来,“瞧你俩饿得!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吧。”我跟安德鲁揉了揉肚子连连点头,“我就说嘛,奔波一天了,就算是头健壮的公牛都会感到饥饿不堪的。”说着,普拉斯维娅侧过身为我们让出了道路“进来吧,我早就有准备了!”

“啊,有吃的!”

一听到普拉斯维娅这么一说,我俩的两眼放光,根本来不及搭上更多的话也不那么客气了,我俩径直地冲进了屋子。

“喂,你们俩轻点声,别吵着了别人。”

“哦,普拉斯维娅,你就放心吧,贝拉医生不会跟我们计较的!”

说着。我们找到了餐桌,从灶台那里端出了储藏的食物,“哦,感谢上帝,卢迦,你看那,芝士蛋糕!”安德鲁说着赶紧拿上一块就往他嘴里面送,把我给丢下了,我不能像他那样,至少我还能图个干净去洗了下手,也不知道他嘴里的土味口感咋样?

“叮铃咣当。”

我们俩吃的那可是津津有味,完全没有在乎那有点吵的声音。

“哦,我的天呐,完全是没完没了了!妈妈,妈妈,家里进老鼠了!”

一声清脆年轻地声音从我的身后响起,我一时间没有来得及回头,因为我在拼了命地往嘴里塞蛋糕吃,这味,真香!倒是机警的安德鲁吃着吃着就停了下来,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身后。放在嘴里面的蛋糕都忘了嚼。

“哦,妈妈,厨房到底怎么了?”

见没有人回复,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这回只听见一连串的脚步声由远到近。我也放下了手中还有俩口的蛋糕,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心想到莫非普拉斯维娅一再提醒的别吵醒的那个人就是她吧!

“嗨,只是你不在这段时间来了俩孩。”普拉斯维娅的声音终于响起,只听她接着说道:“他们俩看样子一定是饿坏了,对了,当初给你找的小丈夫也在其中呢。”

“我的丈夫?”

我一听这话心脏就跳的厉害,赶紧放下手中的面包,现在我跟外面的距离只不过间隔着一堵薄薄的墙壁。坏了,千万别是杜尔西内亚来了啊!

“还有俩个人,真巧,今天我还捉弄了俩个人呢,不知道那俩蠢货是死是活。”说着,只听那语气明显的喜悦起来“嘿嘿,这又来了俩个,怎么这么巧!”

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响起,很快就来到了厨房的木门前停下,那么接下来那个女人就要开门了,这可能是我未来的妻子,按道理说我应该是满怀期待的才是,可是一想到《唐吉可德》,我就颤抖不已。心里不停地默念着“阿弥陀多”手却在身上不停画着十字。

“吱嘎”

门被打开了,眼前的一面,让我跟安德鲁都惊呆了,同样,站门口那姑娘也惊呆了。这张脸,现在虽然发型是凌乱了点显得有些邋遢,但是这脸,我的天呐,就是化成灰都认得!特奈娅!哦,这个该死的女人!

“卢迦,”安德鲁沉声道:“你还饿吗?”

“不,我不仅不饿了,”我缓缓站起身,从腰间抽出了一整天都没有抽出的铁剑“我现在只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刷!”

安德鲁扔下手中的面包,猛地站起身来,“那还等什么,杀了她!”

“哇!”

这个鸡贼的女人,反应极为迅速,一看到我们俩抄家伙了,一声尖叫拔腿就跑!

现在还不是感谢上帝的时候,现在上帝把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交到我们面前,我们必须看看把握住。

“你跑不掉的啦,小绵羊!唔哈哈哈!”

我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把挡住正要合上的木门,此时特奈娅就在我的面前,我抖了抖身上还没来得及脱下的锁子甲,洒落了一地的土渣子,哼,这些都是拜你这个女人所赐!

迈开步子,一路追赶,这身体不愧是经受过军事训练的,即使背负着这么沉重的锁子甲,我也能够健步如飞。

特奈娅还在前面飞奔,可是这么不大的屋子里还有很多椅子阻挡,她只能绕行,所以也跑不了多快,我则不同,凭借着身体的优势,我直接撞开那些挡路的障碍,眼看着前面的特奈娅打开屋门想跑。

“别跑!”

我扔掉铁剑,纵身一跃而起,一把抱住她的腰,哼,这个可怜的女人,还来不及尖叫一声就被我狠狠按倒在地摔了个狗啃泥,但愿别在她那美丽的脸上划出一道丑陋的伤疤。呸呸呸,我在想什么呢!

“真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我按住她的脑袋,她在苦苦挣扎,可是这么柔弱的女子怎么能挣脱出我的手掌心。紧随其后赶来的安德鲁见这女子不老实,也是不由分说,直接把剑抵在特奈娅的脖颈上,呼,这下就老实多了。

“说吧,我们的旗帜,你给我藏哪了?”我大声质问道。

“哦,我的上帝,你们在干什么?”

还不及听到特奈娅的回答,身后便响起了普拉斯维娅的惊呼,我跟安德鲁赶紧回头,见贝拉夫妇正站在身后。此时可能是太过激动,老妇人普拉斯维娅都昏了过去,贝拉医生赶忙接住,这下可好了,看医生看来又要生气了。

“喂,你们俩个在干什么?”贝拉医生怒吼道:“卢迦,她可是你未来的妻子,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妻子吗?”

“什么?”

我本来想装傻的,但是仔细一想这也装不下去,便实话实说道:“哦,老医生,你听我说,这个家伙,”我使劲按了按特奈娅的脑袋,疼的她直哼哼。然后我才接着说道:“她偷了我跟安德鲁的军团旗帜,还把我们关在一个陷阱里整整一天!”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九章:得罪

“特奈娅,我的女儿,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

贝拉医生一脸严肃,自己的女儿差点把她未来的夫婿给害死,这可真的不是一件小事。

“爸爸,我真的不知道这个问题这么严重,”特奈娅挣扎着探出头来说道:“今天就看见这俩个家伙在城镇里面跟那个军官决斗。那军官说他俩就是那木棍骗军衔,还开出了很大的一笔钱。所以我就打算把那木棍骗过来换钱去,等到我丈夫回来咱们买好地再也不去干那卖命的活了!”

“我他娘的谢谢你的好意啊!”

我叫骂着,狠狠在她的脑袋上扇了一巴掌,疼得她哎哟哎呦直叫唤。

“快说!把我们的军旗放在哪里了!”

我骑在她的背上掐住她的后脖子,现在只需要一用力就能让她痛苦不堪。

“我放到我的房间里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特奈娅这时看上去真的非常痛苦,她紧闭着双眼,五官都扭曲到了一起,这种惨状就连一向行医开药的贝拉老医生都看不下去了。

“卢迦,看在上帝的份上,女孩子不懂事,你就原谅她一回吧。”

求原谅是贝拉医生,可是原不原谅她那可就是我跟安德鲁的事情了。我现在打算继续按着她并对安德鲁说道:“安德鲁,去她的房间找找旗帜在哪!”

安德鲁会意,转身进了屋子,在贝拉医生的指点下他进去不大一会儿就出来了。这会他脸上的凝重一扫而光,手里面拿着的,正是那魂牵梦绕的军团旗帜。我也长舒了一口气,可是怕这姑娘一时想不开松手后跑了怎么办,黑灯瞎火的可不好找,所以我一把抓住她两个手腕,猛地将她提了起来。

“疼吧,”我得意的说道:“这跟我当时掉下去摔得比起来那可轻多了!”

“对不起。”

特奈娅的这一声道歉让我一下子懵了,再看她的脸,满是灰尘的漂亮脸蛋上划过一滴晶莹的泪珠。这眼泪让我冷静了下来,难道是我做错了吗?我自问着我自己,可是自己怎么能够给自己答案呢?我有点慌了赶紧抬头抬头试图向安德鲁求助,可是他只顾着自己那旗帜失而复得的欣喜,根本无暇顾及我。

松手,还是不松手,我知道我弄疼了特奈娅,可是这本身就该是她的不对不是吗,可是为什么,她这一声对不起,我反而觉得是我自己做错了什么一般。赶忙松开了手,特奈娅猛地挣扎几下,回头就给我狠狠地来了一记耳光。

转眼间我的脸上就传来一股火辣辣的剧痛,与此同时,我的心脏就像是被狠狠地揍上了一拳一般,内心的自责就像是一座山一样压的我喘不过来气,我看着她转身向屋子跑去,可是追还是不追到是让我犯了难。

只见特奈娅在门口一把抓住贝拉医生,也就是他的父亲的衣角,凌乱的头发丝毫遮挡不住她的泪眼,可是那双眼睛从中迸射而出的竟是愤怒跟不解,就是这么看着她的父亲。

“这就是你给我找的丈夫?”

说完她并没有更多过激的行动,而是一把松开了贝拉医生,转身啜泣着进了屋子。

贝拉医生扶着已经昏过去的普拉斯维娅,没有说什么,只是自己一人吃力的抱着老妇人往屋子里面走。真的是上了年纪,体力是大不如前,这么瘦弱的老妇人,贝拉医生还是三步一停,三步一停的不时大口喘着粗气。

“我来帮你吧。”

回过神来的我赶紧上前试图帮助贝拉医生,但是就在即将接近普拉斯维娅时他猛地一把打开了我要伸过来的手,抬头怒视着我,对,瞪着通红的双眼,怒视着我。我知道我刚刚的举动不仅冒犯了特奈娅,也同样冒犯了他。

“你们俩走吧,我觉得我收留你们就是个错误!”

贝拉医生克制住了自己,说完吃力的将那老妇人扶进了屋子,还不忘把我刚丢到房子里的剑丢了出来,正好落在我的脚底下,“咣当”一声,贝拉医生关紧了木门,只留下我跟安德鲁,默默承受着来自周围值夜的侍卫跟来来往往稀疏的行人怪异的目光,傻傻地站在门外。

“看来我们是激怒了我们唯一的朋友啊,卢迦。”

安德鲁拿着军旗现在我的身后,同时他也不解得抱怨道:“这明明是他们家女儿先犯的错误,不仅差点让我们丢了旗帜,还差点让我们死!”

“是我的错,安德鲁,”我小声说道:“因为我动手了,我动手打了特奈娅。”

“那又怎么了,”安德鲁听完顿时感觉不可思议“婆娘嘛,不打怎么能够听话呢?这贝拉医生也是,他也不想想我们在洞里面挖泥巴的时候她女儿正在家里面大吃大喝,哦,这下好了,打了一巴掌就不愿意了,这是他妈的什么规矩!”

“够了,安德鲁,”我打断了他的话“现在不是在门口骂街的时候,更何况贝拉医生无条件地为我们疗伤治病,还供我们食宿了半个月,按理来说已经是仁至义尽了。现在又当着二老的面打了特奈娅,换作是我,我也不会原谅那样的做法的。”

安德鲁听后默不作声,看来是感觉我说的还是有那么几分道理的,可是这对于我自己来说,这套说辞颇有一丝事后诸葛亮的意味,后面一句我也不想说出来。

“那么我们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长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事已至此,那我们只好露宿街头了。”

说着,我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领着安德鲁快步离开。

这蜿蜒的小道,虽然看上错有些错落,但是经过我这半个多月的走动我大致熟悉了这里的方位,一路向南,很快就来到了海边,眼前的大海就是地中海了,海水有规律地拍打着海岸的沙滩,沙滩上错落的停靠着各样的渔船,守夜的侍卫机警的盯着我们。天空中一轮明月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照耀在海面还有我俩的锁子甲上,闪着点点的银光。

“看来我们就在这里将就一夜吧。”

我苦笑着,指了指村外头的一处草地,征求着安德鲁的意见。

“恩,这里听好。”想不到安德鲁是一口就答应了,透过明亮的月光,我看出他对此还是十分的满意“我参军数年,什么样的环境我没有经历过,卢迦,我们可是罗马的军人,我们不怕吃苦!”

“哈!为了罗马,你一定会愿意吃虫子的!”我打趣的说道。

并排躺下,海面上吹来的海风轻轻拂过我的脸颊,一股困顿之意涌上心头,很快,眼皮就像是挂了个铅锤渐渐合上“爸爸妈妈”脑海中拂过他们俩慈爱的笑容,伴随着我进入梦乡。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章:抢

这一次我睡得并不舒服,这并不是因为睡在外面的草地上还要经受海风吹的痛苦,只不过是内心里开始有一股隐隐不安的感觉,折磨地我不能安心入睡。坐起身来,此时安德鲁已经躺在草地上打起了呼噜,这个家伙,不愧是参过几年军的,真的是能够在任何环境下都能安然入睡,似乎,他还是有点太过放松戒备了吧。

我缓缓起身,此时正值深夜,四下空无一人,连那个不远处守夜的卫兵都依靠在房屋的石墙上呼呼大睡,不知怎么的,心里就是非常地愧疚,以至于睡不着觉,“还是回去看看吧,毕竟特奈娅当时看上去真的很疼。”自言自语着,我在看了眼还在熟睡的安德鲁。心想也就是回去看看,这不到两百多米的距离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再说了,我只是去看看特奈娅还有贝拉医生他们一家,就算是知道他们此时已经入睡了,我的冒犯还是惹得他们不愉快,哪怕是在门口看上一眼也是好的。

主意就这么拿定了,我小心翼翼地爬起身来,尽量不发出一点儿声音,可是身上的锁子甲却哗啦啦地响了起来,我赶紧保持静默,回头看了眼安德鲁。呼,安德鲁睡得真沉啊,我暗自窃喜这小小的动静并没有将他惊醒。遂轻轻地起身,准备进村了!

“干什么去?”

凭空一句问,吓得我差点栽了一个跟头。我赶忙回头,发现安德鲁已经坐起身来看着我,瞪着冒着寒气的大眼珠子望着我。“怎么,良心不安?感觉愧对于那个恶毒的女人吗?”安德鲁看上去生气极了“你要去我可不陪你,我虽然感激贝拉夫妇的照顾,但是对于那个披着美人皮的蛇蝎女人我是怎么都不会原谅她的!”

面对安德鲁的不满,我选择沉默,因为这不是吵架的时候。从他的角度看来凡是要染指那杆军旗的人都是他的敌人,但是我不能这么认为,我曾答应过贝拉夫妇要如约完成这个承诺,现在看来好像是面前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山峰硬生生地阻挡在我的面前,这座山峰叫冲动。而我现在必须要做的是攀爬过这座山峰,知道过着这座山完成我所应该做到的承诺我才甘心。

“只要中间的过程不像是当时去拯救那个被劫匪劫持的姑娘那么艰难要命就好!”

心里默念着,迈开脚步,朝着村子走去。路上,经过那熟睡的卫兵,透过挂在一旁的火把所传来温暖的火光,我能够看清他的脸,他看起来年轻极了,仅仅才不过十来周岁的豆蔻年华,真的不知道让这小的孩子担当保卫一个村子的重任真的好吗?那么成年人又都去了哪里?这孩子睡得太过香甜,我不忍也不敢去打扰,踮起脚尖,匆匆地从他的身旁走过。就这样,这孩子都没有任何的反应,我都有些替他担心如果出现了劫掠的匪徒,那又会怎么样?

没有任何的阻拦,我进了村子,曲折的道路上除了沿途上几个闪着微弱火光的火把以外竟然没有一个值夜的卫兵。这也太不像话了吧。不过这样也好,我走在路上也不用躲躲藏藏的了,我想着,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没有跑多远的路,那贝拉医生的家就在前方不远处。

“奇怪,都到深夜了,为什么贝拉医生的屋子里面还在亮着火光呢?”

特别是深夜四下一片漆黑之时,在这片黑暗当中唯独贝拉医生家的窗户透出的火光格外的耀眼,就像是在一片漆黑当中突然燃起的火焰,吸引着我,上前一探究竟。渐渐地,我走近了贝拉医生的房屋前,轻轻地弓着腰,整个人贴在窗户下的墙壁上,仔细地聆听,我倒是想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最好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这是我听到的第一句话,陌生的口气,对于罗马人所使用的的拉丁语说起来十分的生硬,“抢劫!”我的脑海里一下闪过这样的一个行为,对于抢劫我是再熟悉不过的了,也不算太难理解,这么连个守卫都没有的街道上怎么可能不收到外地劫匪的青睐。可是为什么,这么多家住户,独独就要抢贝拉医生他们一家呢?我带着疑惑,调节自己的呼吸,继续听下去。

“我说过了。”这是贝拉医生在说话“我们这里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你们说的那玩意根本不在我们这里!”

“放屁!”

“啪!”

我听到那劫匪的怒吼,紧接着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接下来我听到了贝拉医生的妻子普拉斯维娅,这个可怜的老妇人的哭泣,从上面的对话里我能听出来,这伙劫匪一定是在寻找什么东西,而且我敢确定的是,这东西应该在贝拉医生这里。就听到那劫匪用生硬的拉丁语接着说道:“我现在非常心平气和地跟你说话,老东西。你的这个可爱的女儿,哦,她的美貌实在是迷得我神魂颠倒,如果不是你们出身卑微,恐怕这个姑娘早就嫁给了罗马的皇帝,那个叫瓦伦提尼安的废物吧!”接下来是一连串的脚步声,“这么漂亮的姑娘,想不到也是个狡猾的主。”

我悄悄地将窗户打开一点点,就看见特奈娅跪在地上,一只粗糙的大手正抵着她的下巴,特奈娅的表情十分抗拒,可是又不敢轻举妄动。我接着往旁边看,只见普拉斯维娅正不住地哭泣,她的肩膀上正架着一柄铁剑。我还隐隐约约看见了贝拉医生,他正坐在椅子上,一个身着类似丘尼卡衬衣的异邦人(我也不知道这算是哪里的人种)正把他按在椅子上不得动弹,脸上早已遍布淤青。看到这里就听见那人再度说话:“我最后一次给你个机会,你这个该死的老东西,告诉我,那东西在哪?”

“我不知道,它已经被拿走了!”

“哈,嘴硬。”那粗糙的大手转而开始抚摸特奈娅那美丽的脸颊“真是个尤物啊,”语气里满是贪婪跟享受,特奈娅猛地转过头去,她并不想让这肮脏的手继续玷污她的脸。

“真是个烈女子啊,不过我喜欢!”

说着,那手猛地抓住特奈娅的衣领,特奈娅一声尖叫。

“刺啦!”

那衣服被猛地撕开,露出了她那诱人的胴体,特奈娅尖叫着赶忙用手遮挡住她裸露在外的身体。

“特奈娅,不!”

贝拉医生大吼道:“住手!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求求你放过我的女儿吧!”语气带有明显的哀求,跪在一旁的普拉斯维娅也是顾不得肩膀上的利刃,过来捡起地上破碎的衣服为特奈娅披上。

一股无名的火焰在我的胸腔里燃烧,我能够明显的感觉到,我的呼吸渐渐开始急促,眼前这个女孩,这个虽有一面之缘却本应该是我在这个时代未来的妻子的女孩,就这样被无名的匪徒侵犯。我将手渐渐按在剑柄上,“上,还是不上?”这个疑问出现在我的脑海当中,我害怕再一次出现差错,如果这一次我又死去了呢?那么眼前的一切都不会再跟我相干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一章:杀

“爸爸!爸爸”

特奈娅的哭喊把我拉回了现实,我回过神来,那劫匪已经对特奈娅上下其手了。普拉斯维娅,这个可怜的老妇人,拼了命的拉住那欲施暴的劫匪,用自己那瘦弱的身躯去阻挡劫匪的进一步行动。

“该死的,给我抓住她!”

那粗旷的嗓音响起,那附近的劫匪立即扑了上来一把扯住普拉斯维娅的头发,狠狠地向上扯,普拉斯维娅,这个可怜的老妇人,疼的她五官都拧成了一团,但就是这样她还在拼命挣扎。自身难保了,还在试图阻止那个劫匪。

“怎么办,怎么办!”

我在外面都有些乱了分寸,是去找安德鲁吗?可是这么远的距离回来什么都晚了,那么外面守夜的士兵呢?我探出头看了眼路面,依旧是空无一人,连只狗都看不见更何况是人了。

“妈的,大不了再死一次跟他们拼了!”

我一咬牙,右手狠狠地按在剑柄上抓紧,手臂的肌肉绷紧,带动着铁剑缓缓抽出,虽然说是做好了以命相搏的准备,但是剑越往外抽,我的内心就越空洞,我根本没有坚守过任何的正规训练,我真的能行吗?这么想着,手指间紧握住的剑柄不由得松了松。

“啊!!!救我!救我!!!”

特奈娅在里面的惨叫声传入我的耳朵,吓得我整个人都一哆嗦,算是震耳欲聋地尖叫了,可是这声音很快被四周死一般的寂静所淹没。

“特奈娅!呜”

贝拉医生在呼唤着特奈娅的名字,但是这么做只能让他的脸上多挨上几拳之外没有了任何的意义。四周的邻居们,竟然没有一个人家开灯,我相信他们都醒了,但是我现在能可相信他们还在睡觉。

到了这时我才猛然醒悟,什么狗屁侍卫都不会出现了,这么大的声音周围竟然没有一点回应。本来还想在外面大吼大叫引得村里面所有人的注意,但是我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周围的邻居们都在装睡,是叫不醒的。看来接下来的一切都必须靠我自己一个!

“啪!”

我重重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顿时整个人清醒了不少,这一巴掌也把我内心所有的畏惧心理一并扇去。

“特奈娅,我来了!”

我自言自语着,一把抽出铁剑,深呼吸了一口气,看来接下来全部凭借着自己原来在游戏里面的格斗动作,看看能杀几个人!在我倒下后的事情都交给上帝来裁决!

我大步来到正门,这里既然有一个劫匪,看样子是他来守门,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倚靠在门旁的石墙上,算是因为被他的老大支出来却没有办法进去一睹美人的姿色而在作无声的抗议吧。贴着墙壁,他也在细细听着里面的动静,意淫着里面那不堪入目的画面。

“谁!”

直到我走到他的面前时他这才回过神来,不由得惊呼,可是一切都晚了,我一把将左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右手持剑狠狠地刺进他的胸口“刺!”锋利的剑尖直接穿透了这个家伙的身体。

“唔,啊,啊!!!”

他想呼喊试图引起里面劫匪的注意,但是与此同时我也猛地抱住他,将他的脸狠狠地按在我肩膀上的锁子甲上迫使他想喊但是发不出多大的响声。屋子里特奈娅的尖叫声完全盖住了外面的一切动静,可是又像是一个无声的大罩子包裹住了这间屋子,使得声音不能传出去。所以整个渔村安静的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他既然想挣扎,那么我只好快点结束他的痛苦!我心里想着,握紧剑柄,猛地向右转动了大约九十度,一个巨大的创口出现在他的胸前,汹涌而出的血液打湿了剑柄,也打湿了我的右手。我的心脏砰砰直跳,我杀人了,这是我心里第一反应出来的有些慌乱。但是我很快克制住了内心的不安,杀人,我在电脑上见多了,可是真正自己动起手来,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害怕的。这个劫匪在我的怀里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我不敢松手,而是用剑外一旁一别,将那家伙的创口暴露在空气中,血流如注,我刺穿了他的心脏。地面上在极短的时间内流出了一大滩的血液,直到那人不再挣扎。我抽出了铁剑,将他丢在血泊当中。

真是一个好的开始,我在内心安慰着自己道:“但愿从这一次之后,贝拉夫妇跟特奈娅能够原谅我的不敬。”

缓步走上台阶,我伸手轻轻地推开了木门,里面一片狼藉,那个特奈娅赤裸的躺在地上被两个劫匪死死摁住,而那个为首的劫匪正在着急忙慌地脱自己的衣服。普拉斯维娅被另一个劫匪扯着头发后退。贝拉医生,则被打倒在地,那劫匪正踩在他的脸上哈哈大笑。

“畜生啊。”

我缓步走进屋内,那群劫匪竟然还在沉醉于其中完全不知道我的存在。只有特奈娅注意到了我来了,直到这时,我这才清楚地看见她红肿的眼眶里重新流出泪水来,原先的痛苦在她的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微笑,淡淡的微笑。特奈娅竟然对我笑了,我的内心浮动起阵阵波澜,但终归于平静,这种感觉就像是已经得心应手的屠夫,将要再次拿起屠刀去砍杀待宰的肥猪。

“嘿,你这个蠢货,不是让你出去看门吗?”

我一步一步靠近,那个个头并不算高大的劫匪头子意识到了我的接近,只不过他还以为是他的那个已经被我杀掉的下属。他面前的俩个同伙也抬起了头,只不过他们俩好像并不欢迎我,而是瞪着大眼睛脸上写满了恐惧,真的不好意思,我身上的血吓着你们了。

“你们俩这是什么表情?”

这个劫匪头子扯着生硬的拉丁语说着,转过头来,不过他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我的脸,而是我直直劈砍下来的剑的银光。

“咔!”

我的剑刃斜着砍进了他的肩膀并且卡在了他的骨头中,这个残暴的家伙可能是吓坏了吧,竟然在这样的剧痛之中都没有叫哪怕是哼上一声。我猛踹他的小腿,迫使他跪倒在我的面前,猛地从他的肩膀上拔出铁剑,带起一片鲜血,然后不慌不忙的抵在他的脖颈上,剑刃深陷入他的皮肉。

“你?我见过你!”

这是他临终的遗言,我没有开口,而是直接拉动剑柄,猛地划开了他的脖颈。

“嗤啦!”

暗红色的血液从他的脖颈处、嘴里、还有那肩膀上的伤口处喷涌而出他开口想说什么,他的两眼通红,我眼睁睁的看着他被自己的血液给活活溺死。可是我的心里竟然没有丝毫的罪恶感,今晚上帝睡着了。

“他杀了我们老大!”

回过神来的劫匪喽啰们这才大声地呼喊,松开了他们手中的受害者,手忙脚乱的在地上寻找自己的武器。

“晚了!晚了!”

我大笑着,意识一片模糊,就像是激发了深藏在心底那股最原始的嗜血的欲望,杀戮让我沉醉其中我面露笑容像一只饥饿的豺狼一般扑向他们,如果说那一夜月亮还是无比的明亮,那么我敢说那夜的月光是血红色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二章:逃

安静了,这该死的尖叫,坏笑和哀嚎,我闭上双眼,一把擦去脸上沾满的血迹,说起来真的是一个奇迹,我杀人了,还不止一个,这几个劫匪太过沉醉于所谓的美梦,直到砍向他们的带血的铁剑无情地夺去他们生命之时才从美梦中惊醒,我重新把安宁还给了黑夜,只不过是要以几个人的生命为代价罢了。血液如同一层地毯,铺满了这不大不小的地面,我缓缓从桌子上拾起一块抹布,细细地擦去剑上的血液,心里就像是打翻的厨台,五味杂陈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自己。

整个屋子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地面上早已被那尸体流出的血液给染红,踩在上面黏糊糊的。不过我并不在意,随手从地上拾起一面铜镜,透过油灯的火光我看见镜子里的自己,不再是本来的我而是一头彻彻底底地嗜血的野兽。赶紧收起镜子,迫使着我自己不再看那恐怖的模样。

特奈娅,她已经停止了哭泣,躲在一处没有被血液染指的地面上,扯紧自己身上的普拉斯维娅刚刚为她披上的长袍,坐在那里,盯着一地的鲜血,瑟瑟发抖,完全没有了白天捉弄我们时的古灵精怪。她的母亲,普拉斯维娅,正与她紧紧相拥,母女俩已经平静了下来,只不过是血腥味让这个老女人感到微微的不适。

“卢迦,该怎么说呢,我为我前面的失礼而像你道歉。”贝拉医生说着,双手捧起我的左手轻轻拿起也不在乎上面的血污重重地亲了一口,“我跟我的妻子还有特奈娅必须要谢谢你,谢谢你能来。”

我没有说什么,只是侧过头去看向特奈娅,令我始料未及的是,特奈娅这个时候也在看着我,那红肿的眼眶,如同天空那样清澈纯净的蓝色眸子,就感觉像是一道没有踪迹的电流打进了我的身体,惹得我一个机灵。这个小妖精,快要把我这个本来没有欧美控的人的魂都要勾了去。原先莫名的嗜血的冲动在此时都消散的差不多了,我想我是能体会到霸王项羽执意要带虞姬远征的缘故吧,只不过拿我来跟项羽比较还是太过卑微了。

“不知我那将要履行的誓言一事。”

我小声寻问道,其实我在内心里是生怕贝拉医生反悔这个不是由我而定下的决定的。

“哦,这你看,我都给忘记了。”贝拉医生一边笑着,一边拍了拍脑袋“没错,正是我的女儿特奈娅,”说着,贝拉医生就指着特奈娅对我说道,这件我早就知道的事情自然是不奇怪,可能是贝拉医生并没有懂我的意思,还是以为我连这个都已经忘记了。“现在,卢迦。”贝拉医生再次拉起我的手走到特奈娅的面前,此时贝拉医生的妻子顾不上收拾自己凌乱的头发,赶忙将特奈娅扶起,站在我的面前。西方的姑娘就是不一般,她并没有多少像东方姑娘那样羞涩,而是昂着脑袋,丝毫没有任何畏惧地望着我,眼睛里闪着光芒,盯得我都害羞了。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暗自呢喃着,心想着这么漂亮的姑娘,本不该将年轻貌美浪费在我这等人的身上,到这里我又想起了小雅,那个虽没有特奈娅这般惊艳,但是相处久了也是渐渐越发的美丽,虽不能说是才貌兼备,却也能称得上是知书达理的,在我的眼中她就是美女,只不过我俩的距离在现实的撕扯下越来越远。现在眼前的特奈娅,完全是小雅的一个翻版,小雅耐看她惊艳,小雅内敛她外向,而且又是一肚子坏水的。越想越远,我都开始有点飘飘然起来,刚刚杀了人的不适此刻被抛到脑后。

“卢迦,真的很抱歉,在我家女儿还未出嫁之前身体让那几个贼人看去了,还望你不要嫌弃。”

“怎么会呢?”我笑着说道:“他们看去了,这辈子子不也就这么过去了嘛,既然是我曾经宣誓而要娶特奈娅为妻的,自然是跑不掉的。”

我很快就从刚刚飘飘然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眼下这一屋子的尸体的来源还没有弄清楚呢就开始扯这些不太适合场合的实属不应该。

“他们来这里,是要什么?”

我问贝拉医生道,贝拉医生听后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起来,只见他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这点我也就不再隐瞒你了,他们要的就是你们手中的军旗。”

“原来是这样。”这下看来,这伙劫匪的来头就跟早上所阻挡我们的那个罗马军官脱不了关系了,这么说来不仅是我跟安德鲁处境有些危险,就连收留过我们的贝拉医生一家也会随时冒着生命危险。

“我就不明白了,只不过是一杆镀金的军旗。”贝拉医生不解得问我道:“这东西到底有什么奇妙的地方吗?”

“并没有什么奇妙的地方。”我解释道:“这杆军旗据安德鲁所说是属于第七盖米纳军团所有的,这我也就能知道这么多。”

“嗯,”贝拉医生若有所思的接着说道:“你知道这些也就足够了,我想安德鲁那小子也是知道这么多,多的原因我也不能告诉你,只是我要提醒你,不管军旗在不在你们的手上,这里都不能够在待下去了。”

“你的意思是,离开纳尔滂?”

“对!”

贝拉医生看了眼普拉斯维娅跟特奈娅点了点头接着问我道:“你跟安德鲁有什么打算吗?”

“打算?当然是找个机会参军了!”

我不暇思索的回答道。

“那么我们只有分道扬镳了。”贝拉医生看着我面色沉重的对我说道:“我在热那亚有一个远房的亲戚,我可以带着我的妻子去投奔,可是特奈娅”

“就让她跟着你们吧!”我知道贝拉医生想让特奈娅跟着我,但是我义正言辞的拒绝了“我跟安德鲁即将参军,特奈娅跟着我们危险多。还是让她跟着你们,你把你们确切的地址给我,到时候如果我还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去找你们的!”

“那也好。”贝拉医生随手从桌子上拿来一张羊皮纸,找了个芦管笔正打算写呢,可是站上墨水抵在纸上后他迟疑了。

“怎么,怕让我们拿上不安全是吗?”

“没错,只不过我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贝拉医生将笔放下说道:“如果你能去热那亚,就问奴隶医生就行,别问为什么。”

“奴隶医生。”我复述了一遍,向他表示我已经记住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三章:阿克韦-塞克斯提亚

事不宜迟,贝拉医生一家必须立即动身了,我帮着他们将屋后的小马房里的那匹拉车的老马牵来,四下冷清,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贝拉医生三人匆匆收拾好行李,各种羊皮纸与大小皮箱被一件一件地运上了车。这个时候并没有出现多大的动静,可是周围的邻里的窗户里都陆陆续续地点起了油灯。还有人此时探出头来朝这里张望,揉着稀松的睡眼,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神情,不得不说,这群所谓的邻居们,上帝欠他们一个影帝奖杯。

“喂,卢迦。”

我听到身后一声呼唤,回过头来,发现是安德鲁,他还是原先那样,紧紧地握着那杆军团旗帜,安德鲁看着我的眼神明显就不对,我想他可能是被我这一身血红的锁子甲给吓住了吧。

“卢迦,刚刚发生了什么?”

安德鲁进屋看了眼里面的情况,然后再出来问我道。

“安德鲁,这个很明显的嘛。”我指着屋里的那些尸体对他说道:“这些劫匪大概是早上见到的那个非要我们手里军旗的那个军官指使来抢夺军旗的。”

“所以,你就把他们都杀掉了?”

“他们要对特奈娅下手,你知道的,我别无选择。”我摊开手,非常淡定的跟他说道。

安德鲁长叹了一口气,一脸无奈的对我说道:“卢迦,这样你可就犯法了!这不是关键,关键的是我们没有钱,请不起“保证人”(罗马法律中的公职一种,相当于现在律师的始祖)!”

“这点不重要的,安德鲁。”我向他接着抱怨他道:“现在你看看那一地的劫匪,没有人是目击者,别看周围那些才开灯的家伙们了,这群胆小鬼,在劫匪抢劫的时候那么大的动静没人敢出声,现在倒好,什么动静都没有的时候就醒过来了!”

说完,我帮着普拉斯维娅将一个沉重的包裹装上了马车,前前后后用了大概半个小时之久,贝拉医生一家三口登上了马车,临走前,贝拉医生递给我一个小布袋,我打开,透过微弱的火光,我看见里面满满的都是被称为亚斯的银币,上面雕刻着当今的皇帝瓦伦提尼安三世。皇帝的头像对于我来说我可并不感冒,我只是关心这钱袋的分量,掂量了几下,还别说,真的挺沉。

“收下吧,这是我们一家的全部积蓄,这算是对于你的答谢。”他就是知道我可能会推辞,所以他的口气不容质疑,并郑重地递交到我的手中,接着说道:“那么你跟特奈娅的婚事,我早在两年前就答应下来了,只可惜我家的特奈娅出身不好,算是下层贱民的孩子,也希望你不要嫌弃。”

“老医生,这个时候谈论这样的问题我认为还是有些早了。”当下的情形来看,我选择理智而不是纵容一味的拿下半身思考的天性。“你们先走,远远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而我跟安德鲁仰仗你的资助会生活上很长的一段时间,完全不用你们太过操心的。”

“那好吧,我只能最后说,你们小心。”贝拉医生说完,登上了马车,拉动缰绳,老马缓缓拉动马车往东边村子的出口处走去,临别之时特奈娅竟然对我挥了挥手向我告别。我微笑着回礼,直到目送着马车消失在夜幕当中。

收敛起有些僵硬的笑容,再回过头来看周围那些出了门观察这房子的邻居们,一双双眼睛瞪得溜圆,惊恐的望着我,仿佛我就是撒旦派来降临在世间的恶魔。

“他们怎么办,卢迦,现在你眼前的每一个人都是目击者。”

安德鲁将军团旗帜插在地面上,右手按住剑柄,看着我,像是在等待什么。

“你这是干什么,安德鲁。”我读懂了他的意思,他这么做无非是认为这几个围观的邻居会向城内的部队指认出我们是杀人凶手。

“既然你已经把人杀了,那么我们就有可能陷入那个罗马人事先给我们设计好的圈套当中,我的意见是,能少一个目击者就对我俩来说是多了一份保障。”

“那么这样就会使得那个罗马人通缉贝拉医生一家的。”

我说着,一把按住了他正欲拔出的铁剑,“走吧,反正我们还有贝拉医生留给我们的钱,先脱身再说其他。”

安德鲁看来是认同了我的想法,将手离开了那铁剑,从土里拔出军旗,最后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的邻里,跟在我的身后消失在黑暗当中。

同样的,我们一路也向东跑,因为西边属于帝国的沦陷区,那里是哥特人的地盘,夜里我们一路也不敢停留,沿着那长长的道路根据安德鲁所说这条路是通往阿克韦-塞克斯提亚(今马赛地区)的主路,生怕后面有官兵追赶(到后来才知道哪里来的官兵,兵荒马乱的,士兵都在忙着应付着从北方边境处大肆进犯的勃艮第人,根本没有功夫来嘉奖我们这俩个剿匪英雄),跑啊跑,直到我跟安德鲁再也跑不动为止,一下倒在路旁的树丛当中大口喘气,喘着喘着就睡着了,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天亮了。

我浑身都疼得不行,大概是肌肉拉伸过度了吧。挣扎着站起身来,再看看身上,那满是血迹的锁子甲上面的血液已经凝固,散发着难闻的血腥味,恐怕到时候都不需要那些官兵将我们逮住了,就是再往前走到了没人烟的地方,野狼都得禁不住血腥味的诱惑把我给吃个干净。

“走吧,我们还没有脱离危险呢。”安德鲁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抿了一下干裂的嘴唇。

“我们没有水。”我担心的说道,“我们现在不解决这么严峻的问题,那么我们俩还不如在野外喂狼算了。”

“就在前面,”安德鲁指了指前方对我说道:“那里有我们上次漂流过来的河我们能在那里喝饱了再走!”

“好吧,那吃的呢,怎么解决,不会是晚上装死等野狼决一死战吗?”

“哈,”安德鲁笑了一声,“这点你不用担心,这一路上可有不少的村子,放心吧,这些亚斯足够

我们好吃好喝的到阿克韦-塞克斯提亚了。”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在那个地方参军?”我有些疲倦了,真的报国无门更何况我还不想报这个国家,因为我不曾亏欠她什么。

爬起身来,跟在安德鲁的身后,有一步没一步得向着阿克韦-塞克斯提亚前进,我现在非常困惑,因为我不知道我到底是在干些什么,为了帮忙完成眼前这个日耳曼人的报国理想?还是实现自己都不太确定的所谓的价值。为什么让我活在这样的世界当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四章:进城

安德鲁果然没有说错,我们这一路上,经过了不少的村落,虽然并不算富裕,可是能够支撑我们前行的面包就会足够了,大概是因为我们这一身的锁子甲看上去凶神恶煞的缘故使得那些农夫们忌惮不已。使得这些加了盐的面包更是便宜了不少,(因为是帝国垄断了整个盐的生产与销售,所以盐的价格非常的便宜,同样也给帝国带来了大量的财富)我还花了几个安敦尼铜币购买了两个简陋的大皮水袋,这样后面的路就不至于非要沿着河流走了。

来到村中的那口水井前,我打上一桶井水先清洗那锁子甲上的血迹,顺便装满了两个水壶。就是这样所谓“怪异”的举动都引来了不少玩耍的孩子们的围观,他们一个个瞪着眼睛惊奇地上下打量着我,像一只只惹人烦的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

“快看,这人手里的铁环衣服真酷。”

“那有什么的,我告诉你,我爸爸的哥哥听说参军的时候我爸爸还不认识我妈妈呢,他也有这样一身的衣服,真的,我没有说谎,到现在他还压在箱子里呢,我只看过一眼,比这帅多了!”

“都是胡说,我爸爸的最帅,听我爸爸说,那铠甲上面可是沾满了野蛮人的血液!”

“我爸爸厉害”

“我爸爸的哥哥厉害!!!”

为了争论一件本跟自己没有关系的事情,可是为了自己心里那小小的虚荣,一群小孩竟然为此争吵起来,大有不分出一个高低不罢休的气势。看着他们打成了一片,我只能苦笑地摇了摇头,随口说了句“值得吗?”便重新套上锁子甲,远远绕开这群还没有停下争吵的孩子们。三两步就来到了村头,那里安德鲁左手捧着装满面包的大布兜,右手则拿着那杆旗帜。从他那不耐烦的神情看来,我已经让他久等了。

我快步上前去,帮他将那装满的水袋别在他的腰间的皮带上,他也没说什么,只是赶路。

“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到什么阿克韦-塞克斯提亚那个地方?”

“不会要多久的,”安德鲁在前面只顾着赶路,头也不回地说道:“差不多走走停停之间就到了。”

走走停停,那就是要不了多长的时间嘛,我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这么想着,倒是让我放松了不少。但是接下来让我不得不绝望的明白心想的注定是心想的,跟现实的差距真的不是一星半点,是走走停停的,就这样一下走到了第二天的黄昏,脚下的土路也变成了铺石的道路。

正当我喝下水壶里面的最后一口水之后,这么小小的一口水根本解决不了我现在因为口渴所带来的痛苦,正想抬头问问前面的安德鲁还有没有水了。可是一抬头,就看见安德鲁站在前面的那足有一个多高的土坡上,手指前方回过头来对我说道:“卢迦,我们到了!”

“到了!”

我差点喊出来,真正的,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走过这么长的路,整整两天两夜的赶路,我的感觉就是坐下睡一会儿,然后起来走路,走累了就坐下吃面包喝水然后再睡一会儿。这样的重复真的是应了安德鲁所说的走走停停。直到这么一听安德鲁说我们到了的时候,我真的感觉整个人丢了的魂儿又一次回到了本体,那时间就连那干渴得冒烟的喉咙都没有那么难受了。我三步作两步地跑上了那一人高的土坡,哦,是的,是的,安德鲁说的没错。

我的眼前是一个比纳尔滂还要大上很多的城市,高大的城墙,红色瓦片为屋顶的典型意大利式建筑如同热带雨林一般簇拥在城墙之后,大量的马车跟行人在城门前排起了两道长队(一道是出城,一道是进城的)。此时还没有到夜晚,守城的士兵还没有封闭那巨大的木质的城门,现在还有机会。我赶忙催促安德鲁赶紧行动起来,因为我不想再睡在外面。

仗着自己人高马大,更是有盔甲的威慑,我们很蛮横地插进了进城的队伍。我不敢回头,因为我已经听到身后那个受气的平民在低声诅咒我跟安德鲁不得好死,哈,谁信呢,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呢?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城市的戒备完全要比纳尔滂的戒备高了不止一个档次,每一个平民跟马车都要接受搜查。

“注意啊,到时候要是拦住了我们俩,就说是中午外出巡逻的。”

安德鲁小声对我说着,他的表情非常的紧张,可能是在纳尔滂城外经历过被阻挡的事情之后他开始变得谨慎起来,特别是看到这么森严的戒备。

“没这个必要吧,安德鲁。”

难不成我们的消息已经让这里的守军知道了?看着那些人高马大的士兵,我不禁咽了口口水,心想这可比纳尔滂的那群娃娃兵强多了,这要是被发现了,我想我跟安德鲁是要折在这里的。

“安德鲁,咱们要是实在没有什么把握,那么我们还是走吧,要是被抓着了,那可真的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什么河?”

“哦,你看,我都慌得说胡话了。”我赶紧掩饰着自己,不然安德鲁这个家伙又要说我是中了邪,带我去看神父的话,我觉得迎接我的只有一个十字架和一地的柴火,不知道这个时候的罗马拿不拿火刑当成宗教的时尚。

穿着罗马的铠甲与军服,我们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来到守城卫兵的面前,本来是要经过搜查的环节的,可是卫兵见我们俩的一身打扮二话不说,马上为我们让开了一条路,后面更是一路的绿灯。不时还有士兵小声对我们说:”巡逻辛苦了。”

我靠,这是什么?鸿门宴?我的表情都不太自然了,两个手心里早已布满了汗水,跟安德鲁昂着头一副像是那么一回事大不相同,我一路上耷拉着脑袋,生怕周围的人给我认出来,然后大喊:“来啊,他就是卢迦,抓住他!”哎呀,想想就肉疼,。我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珠,可曾想这一路进来都没人看我一眼。直到我跟安德鲁站在阿克韦-塞克斯提亚的大街上时我都以为这不是真的,这是梦!

“喂!”

安德鲁拍了拍我的肩膀,这样都吓得我一哆嗦。

“嘿,卢迦!”

安德鲁看着我笑着说道:“我看你是不是因为杀了那几个劫匪而吓坏了吧。”

“不,不是这样的。”我赶紧一把擦去头上的汗,为自己辩解道:“我只是饿坏了,你有所不知,我一饿啊,就浑身难受,额头冒汗。咱们快去找个地方吃饭吧!”

不等安德鲁说些什么,我拍了拍腰间的钱袋子,拉住他就往距离城门最近的旅馆走去,一进门,首先迎接我们的是吵杂的音乐,在定睛一看,嚯,真热闹,里面挤满了各样的壮汉,他们坐在木桌前捧着盘子大块朵颐。穿着暴露的姑娘在人群中穿梭,她们走到哪里,哪里就会想起轻浮地口哨跟贱笑。可是她们并不会逗留太久,因为找不到能拿出钱来的顾客,说得再多也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

我随手给了前来招待的侍者十几个安敦尼,具体我也没有细细去数,总觉得应该足够了,就这样带着安德鲁找了两个空位坐下,桌子上满满都是食物,我也不客气,抓上就吃。

“嘿,听说了吗?明天总督马提尼乌斯要花大价钱雇佣强壮的人为他工作!”身边的人在议论着,可他们不像是合格的秘密守护者,因为我跟安德鲁在一旁就算是音乐再嘈杂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工作?什么工作?”

“嗨,就是雇佣军!听说元帅埃提乌斯下的命令,需要一大批士兵发往前线,听说要给正在南下的勃艮第人一点颜色看看!”

“啪!”

安德鲁一拍桌子猛地站起来,我赶紧捂上脸去,心里绝望道:“看来跑不掉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五章:雇佣军

“什么?你们再说什么?”

安德鲁就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把那旗帜往我怀里一丢就走了过去。见一个全副武装的壮汉朝他们扑来但是把那俩个讨论的人吓坏了,还以为安德鲁是去打架的呢。

我抱着旗帜赶紧往旁边挪了挪,就看见安德鲁一只手搭在一个人的肩膀上,就像是十万个为什么一样,大有一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气势。没过多少时候,安德鲁一脸满意的回来对我说道:“卢迦,我们终于有机会了!”

“机会?什么机会?”

“嗨,就是以雇佣军的名义重返战场啊!”

安德鲁内心的激动在脸上表露无遗,这股子迫不及待的劲头,就像是现在让他上战场,他准会二话不说的!“你等好,过会啊,就有一个记录员招人,咱们报上名就可以在明天上午去城中的广场上集合,到时候一定会见到埃提乌斯元帅的!”

“哦,安德鲁,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啊。”

原谅我这么一说,因为一听要上战场我就想到了那日醒来后肚子上那道恐怖的伤疤还有用来止血的火炭,真的没有理解那贝拉医生为什么梅总烧红的烙铁?对于战争,我真的是有一种刻在骨头上的恐惧,缺胳膊少腿还好,要是折在上面了,特奈娅,唉

“喂喂喂!安静,安静!”

只见不远处的一声呼喊,虽然声音不大,但是话音刚落,所有的音乐全部停了下来,在其中享乐的人们也停下当前的话题,一瞬间整个旅店一楼鸦鹊无声,所有人的目光汇集在现在人群中一个衣着较为华丽的人身上,只见那人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我是文官马可,奉弗拉维斯埃提乌斯阁下的命令,前来雇佣勇士,现在,无知愚蠢的勃艮第人在北方肆意蚕食罗马的领土,这可是让我们这些忠诚的罗马人所不能忍受的,来吧,勇士们,为了帝国,为了罗马!起来,战斗!”

“为帝国而战!!!”

安德鲁激动地站起来大吼大叫,可是周围每一个人回应,“你赶紧坐下吧。”我一把把他给拉回来,免得引起不必要的尴尬。

马可高举着拳头吼得两个脸颊通红,一副大无畏的精神加上激情澎湃的演讲,本应该得到人们的一致的欢呼,但是悲惨的是,台下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像是再看那个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事实上他并没有感染到台下的观众们,也不是他的错误,因为台下在座的大多是日耳曼人、汪达尔人、还有来自西班牙的伊比利亚人,没有几个算是真正的罗马人,同样,他们来此的目的可不是来欢呼什么“罗马万岁”的,很显然,这个衣着光鲜的家伙并没有抓到问题的关键。

可能是自己也尴尬到了吧,马可不由得收起了高举起的手,沉思了片刻,他紧接着又昂起了头来,大声呼喊道:“凡是今天在我这里登记入伍的勇士,明天会场上将会领到七十五第纳瑞斯!”

“罗马万岁!!!”

一声欢呼,刹那间带动起整个旅馆都沸腾了,所有人,几乎是所有人都站起身来挥动着双手给木质的酒杯大声欢呼,那沉寂的乐师们赶紧拿起乐器,配合着喜悦的人群吹奏起同样欢快的音乐。更多的壮汉甚至是丢下还搂在怀中的姑娘为了能够挣上马可得一个签名。这同样是他们来此的目的,成为雇佣军,拿着大把的第纳尔斯,玩着来自帝国各地的女人,死了也无所谓,反正这一身就没有打算老去。

“这些该死的蛮子!”

安德鲁右手握拳重重地击打在桌面上,可是他的愤怒的辱骂很快就淹没在大片的欢呼之中,没有人听他宣泄自己内心的不满。

“他们在帝国的庇护之下能够纵情享乐,可是到了为帝国,为军团奉献的时候一个二个鸦雀无声,这些该死的东西,他们都是蛀虫,只有钱跟女人能让他们兴奋!”

“别生气了,安德鲁。”我拍拍他的肩膀,对他说道:“虽然雇佣军这样的职业并不光彩,可是你想想看,刚那个在上面鼓动的马克不就是来征召雇佣军的吗?安德鲁我问你,你认为我们俩现在以士兵的身份进入军团有希望吗?”

安德鲁沉默了,过了良久他才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回答道:“没有可能了,我们手里的旗帜目标太大。”

“那好,”我指着那个站在不远处的马克,接着对安德鲁说道:“现在这就是一个机会,而且人人都能行,同样是报国,正规参军的路已经被堵死了,那么这个,你为什么不去考虑一下呢?”

“卢迦,你的意思是参加雇佣军,跟这些见钱眼开的蛮族人?”

安德鲁现在还是非常的抗拒,他指着前面那拥挤的人群,一脸的嫌弃。可是这样并不能改变什么,至少没有人会羞耻一个能有足够金钱支撑的工作,哪怕被披上不爱国的名声。

“来吧,安德鲁,事情往好点想,并不是每一个雇佣军都不爱国不是吗?至少还有你跟我。”

我一再劝阻,安德鲁到底还是妥协了,他长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好吧,看在上帝的份上,我可不是冲着钱去的。”

才没有什么闲心去听安德鲁在那里自我安慰,我趁着人群渐渐散去了不少,带着安德鲁凑了上去,拨开前面的人,终于看到了在簇拥当中的马可,他在用他那芦苇管吃力的在羊皮纸上一笔一划地记录着每一个人的名字。我在他的面前站了好久他都没有注意到。

“你叫什么名字?”

马可头也不抬地问道。

“奥里乌斯卢迦,我身边的是唉,你姓什么?安德鲁。”

“奥里乌斯啊。”

“靠,原来你也信奥里乌斯。那么麻烦记录一下,奥里乌斯安德鲁。”

“奥里乌斯。”马克复述了一遍抬起头来看着我们俩,眼神中满是惊讶。“我还以为参加雇佣军的都是那些蛮族人呢,没想到还有罗马人,不错,像你们这样愿意报国的,哪怕是参加雇佣军的罗马人都找不到几个了,像你们这样全副武装的更是屈指可数,我发誓只要你们俩能活下来必定是前途无量的。”

“是啊,到处都是人高马大的日耳曼人,谁还闲的无聊去参军呢。”我笑着说道。

马可只是干笑了几声,并不做回答,用笔一笔一划地将我俩的名字写好之后提醒道:“别忘了,明天早上的时候来城中的会场,带上你们的武器,缺什么总督会给你们发的。”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登记后,我跟安德鲁就算是帝国的雇佣军人了,没有什么考核跟训练,只需要按时报到即可。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六章:最后的集合

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参了军,还是不算正规编制的雇佣军,这是个出生入死没人见证而且还是时时刻刻准备着拿钱走人的活。

晚上花了两个第纳瑞斯住上了一间不错的屋子,因为没有窗户所以空气中总是散发着一股非常不友好的味道,躺在床上,隔壁的呼噜声吵得我不得安眠,因为跟安德鲁没有住在一块,大晚上也没有人聊天。睁着眼睛盯着那缓缓燃烧并散发着猥琐火焰的油灯,心里头是一片空白。

第一个想到的是使命吧,这是一个没有办法回答的问题,也是我现在十分纠结的所在。可能是上天早已经安排好的吧,让我逃离了死亡,睁开眼睛见到的第一个活人就是使命感爆棚的安德鲁。他到现在所做的一切无不是为了能够重新回到军团的行列当中,而我呢,我都不知道在这个时代是图了个啥,好不容易捡了个漏遇见了美女特奈娅,可是因为那个该死的旗帜我到底是不能跟特奈娅在一块,至少现在是这样的。不,我并没有抱怨安德鲁死心眼的意思,只不过我现在就像是一个无头的苍蝇,完全没有目标的活着。

夜已经深了,谢天谢地那个打呼噜的家伙像是有了自知之明一般很令人意外的停止住了他那令人感到绝望的呼吸,我赶紧抓紧时间闭上双眼,很快,我便睡着了。可是个人感觉并没有睡多久,大概也就是一闭眼一睁眼的功夫吧,我就被剧烈的摇晃惊醒。睁开眼,黑乎乎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就是看到一个人影在抓着我的胳膊使劲摇着。

“快,卢迦,咱们现在去广场。”

那声音浑厚有力,一听就是安德鲁,今天的安德鲁倒是一改昨日的嫌弃跟不满,那有些颤抖的声音更是掩盖不住他现在隐隐的激动之情。总之我是不知道他激动什么,揉着稀松的睡眼,我挣扎着爬起身来,打着瞌睡,这时安德鲁已经点亮了油灯“快准备一下走吧。”他看上去都迫不及待了。

“行了,知道了。”

我心里非常不舒服,因为这家伙实在是让人搞不懂,不知道参军对于他来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意义,使得他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证明自己?更多的问题我也没有细细去问,只是出去打了点水洗把脸跟漱了漱口,重新穿上锁子甲,待到一切都收拾利索了,我跟安德鲁下了楼。来到一层的就餐区,不得不说的是,这旅店的的老板真的是个有钱的主,还是罗马人的就餐习俗就是这样,此时穿着简单的奴隶们已经撤下了昨日的满桌狼藉,重新换上了新的食物。我随手拿起一个芝士蛋糕,几口塞到嘴里,就上那用水稀释的葡萄酒(在罗马人看来,喝那不用水稀释的葡萄酒是野蛮人的行为,这是从共和时代就流传下来的规矩,天知道制定这规矩的人是怎么想的,一定是不胜酒力)。

临走前我还偷偷拿了串葡萄,走在路上刚好也不让自己的嘴闲着,沿着并不算宽阔的街道,我们俩一路朝着城市的中心走去,每每经过一个十字路口都要去研究一下竖立在那里的路牌,这样慢是慢了点,但总比走丢了的好。秉承着条条大路通罗马的传统吧,四通八达的道路最终的目的地就是总督府前的那处宽阔的广场。

这里原先是有非常多的小贩在这里贩卖自己所囤积的商品,我站在会场上看到了他们正在被那身着皮甲的士兵们驱赶着收拾着自己那不大的摊位,看来都在为这些雇佣军而坐准备。

很快,在为数众多的卫兵们的驱赶下,小贩们都已经离开,这时候的会场上的人并没有减少多少,反而越聚越多。

“都是相应号召而来的雇佣军吗?”

一个嗓门大的士兵朝我们喊着:“如果是雇佣军,并且都登记了的,那么就跟我来!”

说完他转身就走,身后跟着黑压压的大片人群,我也是没有想到原来雇佣军会有这么多人,而且大多都是各个民族的强壮男子,他们虽然来自各个不同的民族,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放荡不羁。在这些身着着皮甲的士兵们维持稳定的情况下,他们仍然吵闹不止,像是一大群麻雀,多嘴多舌的,当然话题无非就是怎么吹嘘自己有多厉害,曾经把谁谁谁或是哪里的人给打的屁滚尿流。

“哦,这些完全没有规矩的渣滓!”

安德鲁低声不满道:“我就说参加雇佣军是一个不小的错误,卢迦,现在你看,我说的没错吧,到时候上了战场,这群家伙都不见得能闭上他们的臭嘴!”

“安德鲁,别说话。”

我手指着前方对他说道:“你看那!”

顺着我的手指望去,在那人群前方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大理石讲台,只见一个穿着红色托加外袍,里面是叫丘尼卡的衬衣,丘尼卡加托加,这是罗马贵族典型的衣袍,身穿这衣服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者,他缓步上台,面对着台下这些不守规矩的野蛮人,他还是很注意自己的礼仪,丝毫不会在野蛮人面前掉了贵族的价。

“好的先生们!”这个罗马贵族开始了,不过接下来的话我倒是没有仔细听,因为这大致是告诉我们既然当了帝国雇佣军,拿了帝国的金钱就应该为帝国而战,当然雇佣军待遇非常好,就是唯一的缺点是要自买装备,不过好在仰仗着帝国的荣光照耀,在场所有人所缺乏的装备都由帝国军械库负责配齐。

就这样的主题这个博学多才的老家伙滔滔不绝地说了一个钟头之久,接下来就是划分方阵的时候了。负责这件事的士兵开始依次询问,把不同的雇佣兵划分成不同的阵列。不过看那些汉子对自己大吹特吹,那士兵竟然能耐心的听进去,当然分配的阵列也是十分靠前的,不知道这属于好还是属于坏。

“那么你们俩呢?”一个士兵来到我俩的面前,直截了当的提出了他的问题:“参过军,打过仗吗?”

“参过!”

安德鲁说道:“我俩曾经属于第七盖米纳军团的!”

“盖米纳?”

那士兵表情看起来非常不可思议,“盖米纳军团不是在最近的一场战斗中被哥特人全歼了吗?连军团长官的尸首都没有找到。”

“不是这样的,先生!”

安德鲁解释道:“我亲眼看到我们的主帅利托略的尸体被哥特人带走了,他是个勇敢的将领,战斗到最后一刻!”

“那么你能证明自己?”

士兵从脖子上拿出一个铅牌,上面刻着很多字,这是罗马士兵的军牌。

“我丢了!但是这个旗帜能证明!”安德鲁不得不使出自己的最后一招了,把盖米纳军团的旗帜递给那士兵让他看,满怀期待的望着那士兵,

“抱歉,我看不明白这东西,我只是一个士兵,这些我并不清楚,我只认军牌。”

那士兵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动,就像是没有感情的动物一般,还是听了太多的谎言整个人都麻木了,只见他低头记录着,并冷冷地说道:“你们两个,第一联队第四方阵,第一阵列。”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七章:行军

这么草率的划分,我跟安德鲁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划分到第一阵列。我不知道是该开心呢,还是应该难过,怨天尤人还是怎的,总之安德鲁是很不开心的,因为自己又一次无法证实他自己。明明拿着盖米纳军团的旗帜,但是到现在连自己都不太相信这是真的了吧。

捧着这旗帜无力的耷拉在自己的面前,我想此时安德鲁的内心也是百感交集,到底怎样才证明他自己呢?恐怕在底层的军官和士兵都无能为力。

我估计这里的雇佣兵足足有一千余人,在那些士兵们粗略的划分下,我们很快聚集成了一个个临时的方阵。接下来是散发武器装备的环节了,只见几辆容量巨大的马车出现在我们的身后,车门敞开,里面的士兵将马车里的铁剑跟盾牌随意的丢到地上。

“抢啊!”

那些手无寸铁的雇佣兵们见到武器就两眼发光,一个个如同恶狼一般前赴后继,拼了命地去争抢那明明数量很多但是总觉得不够的装备。

“嘿,我说长官!”只见一个人挥动着手里的大圆盾向那车上往下扔武器的士兵不满的抱怨道:“怎么都是武器,当时保证好的盔甲呢?”

“什么盔甲?”

马车上那士兵冷哼道:“对不起,我们只负责你们的武器,你们不是还会给你们七十五第纳瑞斯嘛,试着那那些看看能不能买个好点的甲胄吧!再说了,你们不是帝国正规的军人,凭什么要盔甲!”

哈,那发问的雇佣兵的脸一阵青一阵紫的,左右见周围的人只顾自己拿武器,根本不去响应他的看法,算了,只好吃了这个瘪,垂头丧气地拿上自己抢上的装备退出了人群。

“卢迦,给。”

正当我看戏的时候,安德鲁冷不丁的从前面的人群中挤了出来,他的手里可有不少好家伙。他把其中一面大圆盾跟一把铁剑递到我的手中。

“瞧瞧,这可是斯帕达铁剑,帝国军团的标配。”安德鲁得意洋洋地说道:“我特地找了几个锋利的,这里的武器都是放了很久的,你看看上面的锈迹!”

“安德鲁,可是我们有一把剑了,没有必要拿这样的残次货吧。”

“卢迦,多一把家伙可是多一点活着的机会,你就拿上吧!”

听从了安德鲁建议,我把这把剑别在右侧。

“好了,你们这些没有规矩的野蛮人,都回来排列好!”

讲台上的那个衣着华丽的总督马提尼乌斯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上了年纪但是整个人的精神气都是很高的老军官。花白的头发,有些瘦弱的身体外撑着一个没有其他装饰的黄铜肌肉胸甲,头顶着的是一顶铁质的角盔,红色的披风代表着这个老兵的身份并不一般。同样的处境,这老家伙的衣装就撑起了他的傲气,只见他对着我们高昂起头来,配着那角盔活像一只神气的公鸡。

这个不知是何方来的神圣,他这么一吼还是吓住了不少人,台下的“野蛮人”们瞪着大眼睛打量着这个老家伙,一言不发,静静等待着那老家伙接下来的发言。

“现在,每个人七十五第纳瑞斯,接下来的每个礼拜都有二十五第纳瑞斯的薪水,拿完后就出发吧!”

这就算是所有人都很期待的情节了,很快,就有抬着巨大的木箱的士兵走出,一袋一袋的第纳瑞斯交到了我们每一个雇佣兵的手里。这些拿钱的壮汉掂量着这沉甸甸的钱袋子,无不露出喜悦的表情。

“这工资也太高了吧。”

安德鲁捧着这钱袋子,有些不满的说道:“我们正规军都没有这么优厚的待遇,倒是换成雇佣军就这么赚,卢迦,我保证,当上一年的雇佣军,我俩都能买一个贵族头衔了!”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嘛。”

我随口说着,也没去细细清点那钱袋子里面的第纳瑞斯,就把它别到腰间的皮带上,因为没有那个必要,到了战场上也花不出去,到时候说不定平时看起来无比贵重的银币会成为自身的累赘。

“赞美罗马!赞美陛下!”

这些拿了钱的雇佣军们大声欢呼着,当然他们的赞美跟欢呼全都是建立在那满满一口袋的第纳瑞斯为基础的。

面对台下这上千“野蛮人”的欢呼喝彩,台上的那个老人并没有任何喜悦或是说其他的表情,冷着一张脸,我甚至是怀疑他是不是一个面瘫,还是经历过太多的生离死别而变得麻木。

“出发吧!”

那老人大手一挥,台下的号角手立马吹响起号角,伴随着号角声,那些身着皮甲的士兵们吹响挂在胸前的口哨,带动起一支支临时组成的方阵,缓缓向城门走去。

一路上,围观的民众挤满了街道两旁的路面。一个个面无表情地目送着我们经过,只有向往军旅生活的孩子们面露笑容,伴随着我们沿街奔跑欢呼,或是说嫌弃我们当中大多数人没有他们想象当中那帅气的盔甲,而是一些再常见不过的粗布衣服,甚至有的人还赤裸着上身,这算是什么威武的军队呢?

要说吸睛的还是安德鲁,孩子们的赞叹主要还是汇集在他那光鲜靓丽的旗帜,同样这旗帜也得到不少路人的赞叹,不过他们的话题都汇集在那纯金的矛头还有那六个银色的圆盘。这可是真正的军团旗帜啊,可是伴随着盖米纳军团的覆灭这东西也就成了名副其实的仿制品。

走出了城门,沿着那宽阔的道路前进,一路上还有拿着大圆号的号角手,跟随着我们吹着十分有节奏的号子,我看了看左右也就我跟安德鲁知道这是规范步伐的,但是看那些随意的人们,他们一路上只顾着欣赏沿途的风景,对于那规范步伐的号子充耳不闻。这仿佛不是行军,而是一场大型的令人振奋的履行。

“保持队列!你们既然拿了帝国的佣金那么就是帝国的军人!现在,拿出军人的样子!”

我回过头来,原来是一个骑兵,他骑着一匹花色毛的战马来回奔跑在队伍周围,时不时提醒着各个方阵保持自己队列的完整。当然他们的作用可不是这么简单,手中的长矛,就是为那些拿了钱就想跑的家伙们准备的!

“喂!你们俩个。”

正在前行时,只听到周围一声呼唤。我回过头来,就看见左手后边的一个赤身壮汉看着我跟安德鲁一个劲地傻笑,常年未洗的油头跟两块破布一样披在他的脑袋两侧,跟海绵一样的鼻头让人看着作呕,更有特点的是他一笑起来露出他那被虫蛀得破败不堪的黄牙,哦,我的天呐,这世界怎么有长成这样的人!

“我说你们的这一身铁皮是从哪里整的?”

那壮汉开口了,那声音,就像是嘴里含了一口浓痰吐不出来一样,听得我都不敢回头,生怕他说着说着就把痰吐到我的脸上。

“拾荒的,”

我把头转回来敷衍的说道:“就在纳尔旁城外,沿着河往上走,那里尸体上的盔甲足够装备我们所有人。”

“哈,原来是个捡破烂的啊,我说这一身怎么这么整齐!我还以为是在部队里监视我们的人呢!什么时候也带我去看看,也不知道你们这帮捡破烂的还捡到了什么样的宝贝,哦,瞧瞧这一身死人气,都给我熏的说话都不利索了。”

“哈哈哈”

痰嗓子不仅嗓子难听,说话也恶心的要死,我索性不予理会他那并不好笑的挖苦。可是一旁的安德鲁倒是低着头,右手紧紧按在剑柄上。我拍了拍他,就是害怕那痰嗓子要是说起了那军旗,我想安德鲁就要开杀戒了。

“喂,你这个邋遢的野蛮人,走路都堵不住你的嘴巴吗?”

“哦,是的长官。”

谢天谢地,那个巡逻的骑兵被笑声吸引而来,他怒骂那个痰嗓子,迫使他闭上了那张臭嘴。那家伙似乎不以为意的吐了吐舌头,这教训确实让他安静了下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八章:第一场战争

这一路上我跟安德鲁走的并不容易,安德鲁甚至是因为那个痰嗓子的一番看似随口的言论给恐吓地惶惶不可终日,生怕那痰嗓子把他的旗帜给偷走了。所以我跟安德鲁就多了个守夜的活,我值上半夜,安德鲁值下半夜。前两天倒也没什么,可是白天行军晚上不能得到很好的休息,问题到了第三天就开始显现出来,安德鲁就开始自言自语,大致的内容就是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干脆把那个痰嗓子给宰掉。

对于这种情况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阻安德鲁,毕竟谁要打他这旗帜的主意,就是当今皇帝瓦伦提尼安三世来了,他也要给皇帝从他的马车上给揍下来。

这不,到了晚上,安德鲁吃过饭后气冲冲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磨着自己的那柄斯帕达铁剑,两眼通红,一看就是因为内有得到足够的休息的缘故,嘴里还不时说道:“这都两天过去了,那个丑东西还没有动手,看来就快是要到今天的了。”

“哦,你想开一点,安德鲁,或许人家真的没这个意思呢?”我劝阻道。

“什么没这个意思,我先以防万一,把剑磨利了,到时候一刀砍了那个丑东西!”安德鲁边磨刀接着说道:“不管是谁,动一下,哪怕是多看一眼我的军旗都不行!”

这个无药可救的安德鲁,我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去劝阻他了,正看着时候也不早了,可是出于担心。我并不敢就这么倒头就睡,虽然每天都会有士兵被负责安排守夜,但是安德鲁那可不是善茬,这些经验欠缺的守卫怎么可能挡住这个熟练的老兵。

可是经受睡眠不足的不止只有安德鲁一个,我也在疲惫不堪中躺在临时用布毯铺的地面上,说是奇怪,那毯子就像长了手一般,牢牢地抓着我,我疲惫的动弹不得,很快就陷入到睡眠当中。

“大概过去了多久了?”

在朦胧的睡眠当中,突然间一声轻声细语的提问在我的耳旁响起,这不是我在无意识间学会的拉丁语,而是我的母语,提问的声音是女声,严格来说是小雅的声音。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我都快忘记了她的声音,但是我没有忘记她的脸,那张让我朝思暮想,无时无刻都想挽回的脸。

“谁?”

我下意识地轻声呼唤,可是眼前仍是一片朦胧,没有一点儿提示,没有一点儿影子。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死去了一般,我试着往前走动,伸手拨开了眼前的朦胧,那黑暗就像是一层薄薄的纱,轻动手指,那纱向两侧轻轻打开,终于露出一个婀娜的身影。

“小雅。”

我在内心挣扎了良久,终于还是说出了口,看着小雅,她穿着跟我第一次见面时的衣服,那举动,像极了我当初爱她时的模样。

蹴罢秋千,

起来慵整纤纤手。

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

见有人来,袜刬金钗溜。

和羞走,倚门回首,

却把青梅嗅。

那可是最宝贵的大学时光,我爱她的微笑,在这里她同样对我微笑相待,那笑容是那样纯洁,不夹杂任何多余的感情。这不就是我渴望看到的模样吗?我哽咽了,缓缓伸出右手,接近她,接近她,用指尖触碰她的脸颊,“小雅啊。”不知不觉中,我的眼角划过一滴泪珠,可我无暇去擦拭,只怪那涌上眼眶的泪水,模糊了那绝美的笑颜。

摸到了,摸到了!

我竟然摸到了她的脸,她没有任何抗拒,只是闭上双眼,这是我们三年来达成共识的举动,我喜欢这样抚摸她,她就像是一只猫一样,同样喜欢,并享受我的轻抚。我的指尖在她的那细腻的皮肤上轻轻滑动,她笑得更甜了,就像是从前一样。

“小雅,你原谅我了吗?”

我鼓起勇气,心脏在这时开始紧张的跳动,就像是当初第一次牵手时那样让人脸红。我渴望,渴望小雅能够主动伸出双手抱住我,我们就跟从前一样,彼此宣誓不离不弃。

难到是仅仅梦吗?

我的指尖划过她的脸庞,纵然内心是无比的喜悦,但是手上却没有半点感觉。而且指尖划过的肌肤,裂开出一道道恐怖的深可见骨的伤口。

我被吓住了,赶紧抽回了手,小雅就站在我的面前,一动不动,就连笑容都没有改变一点,但是那几道恐怖的伤口使得她的微笑变得格外的狰狞。

“不,不!”我连连后退,“小雅,这不是我,小雅,这不是我干的!”

小雅脸上的伤口开始流血,起先是一滴一滴,直到连成一条直线,掩盖住了她的半张脸。我低下头来看我的刚刚触摸她的右手,上面已满是鲜血。

“哗!”

面前的小雅顷刻间变成了一摊血水,“咯咯咯”眼前重归于黑暗,混沌中只听见一阵凄惨的笑容。

剧烈的晃动,迫使我猛地睁开双眼,囚禁在眼眶中的泪水一瞬间像是决了堤的洪水,汹涌而出。泪眼模糊当中,我看到了火光,四面八方,全是火光,我仿佛置身在火海当中。

“哦,上帝,我还以为你又中邪了呢!”

安德鲁将斯帕达铁剑狠狠地拍在我的胸前,转手抽出别在他腰间的铁剑。

“安德鲁,这是怎么回事?”

我感觉到了一丝不安,赶忙拿起剑爬起来,并捡起放在一旁的盾牌,来到安德鲁的身边。眼前的雇佣军们乱做了一团,他们像是一群无头苍蝇一样在那燃烧的火焰当中无目的地逃窜。

“大概是勃艮第人来了,跟在我的身旁!”

安德鲁说完,弯腰拾起盖米纳军团军旗,朝着雇佣军人数多的地方跑去,我紧随其后,一路上见到不少衣着粗麻衣,手持圆盾跟战斧,成群结队的,他们当中有男人,也有女人,这些剽悍的女人同样有些不逊色与男人的战斗技巧跟残忍,不少到底挣扎的雇佣军们就是让这些女人给活活砍死,一路上也有雇佣军在抵抗,但终究还是两手敌不过四脚,很快淹没在勃艮第人的人群当中。

我不敢停留,一路小跑,直到在一片混乱当中听到那尖锐的哨声。

“军团各部!集合!吁吁!吁吁!不要乱,集合!集合!”

寻声望去,那不就是那天在台上的老督军嘛。(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官衔,随口就喊他督军算了,反正他也是干这一行的。)

那老督军扯着嗓子声嘶力竭的呐喊着,可是那些基本没有受过训练的雇佣军们怎么可能听从他的命令?他的四周除了那些随军的骑兵们,也就只有我跟安德鲁加入到他们当中。

“非常好,你们俩个。”老督军虽然在夸奖我俩,但是脸上可没有露出半点喜悦的神色。“你们有军人的素质,这才是真正的帝国士兵!”

说着,那老督军重新踮起脚尖,又拿起他的口哨“吁吁,吁吁”地吹起来。

“哦,先生,省省力气吧!”

我感觉到了他的做法有些不妥,这也不奇怪,毕竟他是指挥受过训练的士兵的,对于这乱作一团的家伙们,他一时间没了对策。

“什么?士兵?”

老督军停下手中的活,疑惑的看着我。

“这么吹口哨对于这些没纪律的雇佣军是没有作用的!”我说着,拍了拍手中的盾牌,“他们现在不需要命令,需要气势!气势在哪,就在我们手中的武器上!”

“那么你的意见是?”

“打!让没纪律的人们知道是我们在进攻,我们还没输呢!”我说着,挥剑指向不远处渐渐逼近的勃艮第人,他们在肆意的杀戮,完全是目中无人。

老督军深吸了一口气,欢呼着身边这几十号士兵,也只有他们,才是这支部队的中坚。“好吧,就让我们给这些只知道拿钱的野蛮人上上一课!号角手,吹响进攻号角!”

“呜!!!”

混乱当中,罗马人特有的洪亮的号角声响起,在这片战场上久久回荡,使得那不顾一切推进的勃艮第人停下了脚步,机警地环顾四周,寻找着号角的方向。

“罗马的勇士们!”老督军抽出他的铁剑,他身边的骑兵们纷纷挺起长矛架盾,狠狠地拍打着盾牌,如同一只只怒吼的战獒,就等着松开那羁绊的锁链。

“杀了他们!”

“吼!!!”

罗马的士兵们怒吼着,挺盾向前,朝着面前的勃艮第人疯狂的扑了过去!我跟安德鲁首当其冲,安德鲁挥舞着他手中的军团旗帜,那金色的矛头在火焰当中闪着耀眼的金光!

“die!die!!!”

士兵们咆哮,我感觉身后不再是我们几十个人,而是成千上万的军队,整整一个军团!跟随着军旗所指向前平推而去!那些勃艮第人惊呆了,火光中人头攒动,根本分不清罗马人到底来了多少。可是都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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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惨胜

“砰砰砰”

我们跟那群勃艮第人狠狠撞在一起,因为身处第一线,我甚至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左手持盾也不做防御,盾牌也是武器,我手臂都抡圆了,照着眼前那个可怜虫的脸上就是狠狠一下。

“呜!”

那勃艮第人捂着脸倒地,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流出,我丝毫没有给他挣扎的机会,举剑就捅进他的胸腔。可怜的家伙,连基本的护甲都没有,刺进拔出一气呵成,带动的也就是那如同喷泉一般的鲜血。

如果说我不害怕那是假的,就跟当时救贝拉医生一家时一样,我挥剑杀人,完全没有任何的意识一般,每每结果一个生命,我的脑海中就会出现稀奇古怪的画面。那是在一处战场上,四面八方都是敌人,把我们团团围住,我看不清其他人的脸,只看见那面旗帜,对,就是盖米纳军团军旗,在我头顶上空飘扬。

眼前又一个勃艮第人冲了上来,透过火光,我看到了她那单薄的身体,那声冲锋时的怒吼,是个女人,没错,一个那盾跟长矛的女人,正向我扑来。不急不忙的,我左手蓄力,眼看那矛头就要刺中我的头盔之时,反手一挥。

“当!”

挥起的盾牌弹开了矛头,那股力量带动起那个女人的右手张开,胸膛弱点全部暴露出来。

“死!”

我并没有举剑刺她的胸膛,只是脑海中出现了一个更加残忍的想法,猛地侧身挥剑断了她的腿筋。

“汉娜!”

这女人身后有一个男的大声呼喊着,那双眼睛都快要飞出他的眼眶了,这男人跟这女人的关系可不一般。

女人惨叫一声跪倒在地,死定了,她死定了!只见她抬起头来望着我,眼里竟是绝望的泪水,她这是在向我祈求怜悯吗?不,我才不会心软!

正当她想回头看那男人之时,我右手持剑高举,半空中切反手剑锋朝下,狠狠地刺进那女人的脊椎。使劲一扭,我清楚的看见那女人满是泪水的瞳孔渐渐放大,整个身体因为脊椎被插进铁剑而倒不下去。

“嗤。”

一把拔出带血的铁剑,那女人就像是断了线的傀儡,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我杀了她,用了及其残忍的方式,我在心里面早就吓得大声尖叫,可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那男人疯狂了,他扔掉盾牌,双手紧握斧头向我冲来!

“又来了一个?哈哈,来啊!”

我挥动起已满是鲜血跟碎肉的铁剑,跟一头嗜血的野兽一般,朝着那男人疯狂地咆哮着,“来啊,勃艮第人,报仇吧!来啊,你这个懦夫!”我霎那间也失去了理智,杀人杀红眼了吧,没有半点的内疚跟负罪感,这反而让我更加兴奋!

“啊!!!”

那男人的眼眶中满是泪水,他已经不打算活下去了,他现在的念头就是冲上来,活活砍死我!

“嗤!”

他的咆哮嘎然而止,盖米纳军团军旗无情的挡住了他的去路,那巨大的金质矛头全部捅进了他的腹部直到抵在了那矛头突出的底座,他目光转移,看着在我身边的安德鲁,安德鲁单手持军旗,全身上下被血染红,在红色装饰下他的脸看起来更加狰狞了。绝望,在那勃艮第男人的脸上我看到了绝望,他闭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的到来。当然,我要成全他,挥剑侧砍,他便身首异处。

“进攻!进攻!!!”

老督军声嘶力竭的咆哮着,我们在短短几分钟就打垮了阻拦我们的那群勃艮第人。这时号令手再一次吹响进攻的号角,稳住了,部队被稳住了!那些逃跑的雇佣军人停下了脚步,纷纷回头望着我们,看到我们一路势如破竹,再也没有别的激励能够比看到希望更能鼓动人心的了。

“看,是那帮该死的罗马混蛋!”

“嗨!罗马人,狠狠地揍这帮狗娘养的!”

我们的呐喊终于感染了大多数溃退的雇佣军,使得他们重新捡起被曾被他们丢弃一地的武器,怒吼着,跟随着我们矛头所指的方向,冲锋!

勃艮第人怎么可能就这么甘心白白将快要到手的胜利拱手让出。他们当然不愿意,原先四散开来的队伍在他们的呼喊声中聚集到一起,盾牌朝前面向我们组成了一个巨大的盾墙。而我们的雇佣军人无异于一群散乱的蚂蚁,从四面八方向勃艮第人的军阵扑来。

勃艮第人是属于野蛮人的,可是从他们的排兵布阵看来我们更像是野蛮人或是说一伙那些刀剑长矛的暴民。

“咚咚咚咚”

这些壮汉仗着自己强壮的身体,一句冲刺使尽权全力试图撞到盾牌后面的勃艮第人。可是勃艮第人的军阵一共有四层,就算是撞倒了第一个,后面迎面而来的就是锋利的矛头,更何况绝大多数连第一层都撞不破。

不要说那些一股脑就在那里硬撞的雇佣军了,就我跟安德鲁跟随的这些历战老兵面对这盾墙都有点不知所措。

“命令各部,迂回过去,从两侧与后方进攻!”

老督军是个明眼人,一眼就知道这个阵型的弱点,更何况那夜间偷袭的勃艮第人并没有多少,与一同反攻的雇佣军一起我们很快地形成了数量上的优势。

“呜,呜!”

号角手又吹响号角,这次的节奏不一样,大概是有指挥的手段吧,可是就在这时,最关键与最核心的问题来了。这群家伙完全不知道这号角是什么意思,还以为那勃艮第人支撑不住了,进攻也变得更加疯狂。可是耗费了大把的力气全用在砍勃艮第人的盾牌去了,而那些勃艮第人倒也不惊慌,在他们不知道哪里来的头头命令下严守阵线慢慢聚集成了一个圆形阵,开始缓缓后退,这一下就显得无懈可击了。本来就听不懂军令的雇佣军们这下的处境就更加艰难了。

“唉,这群该死的蠢货!”老督军怒骂道:“早知道就在城里面的时候就开始训练算了,非要到战场上,这一群炮灰,没有觉悟的野蛮人!”

可是干骂人却得不到什么好的成效,就算是骂哑了嗓子,那些士兵也不能完全理解督军的意思。正在踌躇当中,只见督军的目光聚焦在了那燃烧的帐篷上。

“士兵们!”

老督军挥手示意我们后退,并指着那周围燃烧的木头,对我们说道:“把这些木头捡起来就往他们中间扔,我他妈的不信这帮狗娘养的不怕疼!”

听从命令,我们忙散开去捡那些烧的正旺盛的木头。

“fire!”

一声令下,我们几十号人一齐发力,几十根燃着熊熊烈火的木棍便飞到了勃艮第人的军阵当中。顷刻间勃艮第人的军阵最内部开始出现混乱伴随这多人的惨叫跟哀嚎。原先层层叠叠的阵型内部乱做一团,里面的勃艮第人捂着被烧伤的部位,有的干脆让那烈火点燃。

“好的,孩子们!”

这就是我们想要的结果!老督军此时看起来两眼放光,“我们再来一次,来吧,孩子们,再来一次!”

“fire!”

这一次我们卯足了力气,猛地一掷,那火棍跟雨点一样落入勃艮第人的军阵,这下勃艮第人再也撑不住气了,他们有的人忍受不了燃烧的痛苦冲出了军阵,但是很快当在外面的雇佣军们乱剑杀死。勃艮第人的刺猬阵彻底的乱了,越来越多的雇佣军穿插进去,交锋很快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

“罗马万岁!”

胜利就在眼前,老督军大声呼喊着,带头冲了出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十章:目的地

战斗持续了整整一个晚上,知道第二天的朝阳探出半边脑袋,我们才停下杀伐。

我呆立在原地冷静了很久,这才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我都干了些什么?”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回想起昨夜那残忍的模样,算了算了,不要在往下想了。回头望去,原来的营地已经被一夜的大火烧的干干净净,留下的不过是一地的尸体,这一次偷袭对于我们来说是一次重创。

“真该死!”

老督军一脚踢开脚下的一面挡着他脚的盾牌,明明胜利了,可是老督军看起来却是怒气冲天的。这样的举动把刚刚在他的耳边低语的士兵吓得不敢说话。

“一场战斗,勃艮第人才来了三百号人,我们呢,一千多人!结果呢?我们折了一半之多,这群笨拙的家伙们连敌人和自己人都分不清,你们打仗就是闭眼乱挥剑吗!”任由着老家伙在这里大发雷霆,所有人都为此充耳不闻,余下的幸存者,除了还有两百来个伤兵以外,没有人顾得上休息,都行动起来搬运死者的尸体。这么乍得一看还真不怪砍错人的人,因为这勃艮第人的穿着跟很多雇佣军士兵的服饰太像了,都是不穿铠甲,搬运尸体的时候都容易看错,更不用说在晚上那么暗的光线中,丢下尸体,一抬头就看见了那个令人心烦的痰嗓子,他的脸色苍白,不知道是昨晚用力过度了,还是吓得不轻,弓腰驼背地,那个铁锹都抖个不停,再也没有原先那嚣张的模样。

“昨天晚上我们大概死了三百多人,还有两百个倒霉鬼可能他的雇佣兵生涯就终结于此了。”

安德鲁拖着一具尸体(因为他一只手要拿旗帜,所以对待尸体我们都扛,就他拖着。)跟我一起来到那临时挖好的大坑中,将那仅仅当了三天的战友的尸体丢到坑中,这里还有士兵负责掩埋。

“我看到那些随军的骑兵按照那老督军的吩咐把那些尸体身上的钱袋子给收走了,难道不用把这些东西寄回给他们的家属吗?”

我不解得问道。

“哈,卢迦,你听说哪个地方的国王跟将军在乎这些为钱卖命的家伙。”安德鲁指着那坑中的尸体说道:“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吗?我们这些雇佣军的命只值那七十五第纳瑞斯。看看昨天夜里那些人的表现,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我们当中没几个人能拿到第一周的薪水。”

“可是现在我们还活着,不是吗?”

“到但是这样下去我们一定会死的!”安德鲁看上去十分激动,这点我有些不太理解,可能他是知道些什么,所以才让他这般惶恐。

“安德鲁,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我们好像,是炮灰啊。”安德鲁吞吞吐吐地说道:“我以前见过的,成群的炮灰部队,作先锋和敌人正面肉搏,用来消耗敌人体力跟数量的炮灰。”安德鲁抚摸着那被鲜血染红得旗杆,喃喃道:“上帝啊,我祈求你,在决战之时能够降临,拯救我等于危难之中!”

不知道这家伙在祈祷什么,为什么祈祷,但是从他那忧虑的表情当中我还是看出了一些不自然,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太阳渐渐升高,那些忙着埋葬那些尸体的士兵也忙活完了(本来是说要火葬的,可是木材准备太浪费时间,我觉得可能是那个老督军头头是心疼那陪葬的第纳瑞斯)收集好那些死者的钱袋,老督军吩咐了拨出一些来分发给那些伤残者,打发他们离开。就这样,整支部队从一千人仅仅剩下五百余人。跟随老督军的罗马骑兵们重新将余下的五百人分成了五个方阵,列队,继续前进。现在督军的骑兵的人数占据的比例大了不少,虽然有一定的损失,折了那一两个倒霉鬼,对于这些老兵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损失。

这一路上可是少了很多该有的欢乐,我想这一次夜袭给了在场的所有幸存者的内心一记沉重的一击,再也没有一路上跟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吹牛皮的人了。现在对于战争的恐惧倒是每一个人的心头的心病,哪怕是安德鲁,“卢迦,”安德鲁边走边对我说道:“要不然找个机会,我们走了吧。”

“安德鲁?你为什么会这么不安?”

我不解得问道,只是眼看着安德鲁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的心也开始慌乱了,顿时没了主见,眼看着跟着部队越走越远。

“喂!都打起点精神来!”

老督军策马从我们身边飞奔而过,大声呼喊着:“我们既然受到了勃艮第人的袭击,那么我们就离真正的战场不远了!都加把劲,埃提乌斯元帅就在前面等着我们呢!”

“哦,你听到了吗?”

安德鲁小声对我说道:“我们没有更多的时间了,我们必须离开!”

“安德鲁,我们走了,能去哪?”

“管他的呢,想去哪就去哪!只要我们死了,那这军旗就会被别人拿走,然后拆开,然后拿去卖钱,然后第七盖米纳军团的荣耀就再也没有人能够知道了!”

“喂!你们两个!”

督军的骑兵注意到了我俩的动静,他大声制止我俩不让我俩说话。策马来到我俩的身边,他那般满头大汗的模样可不比我们这些走路的轻松,因为没有马蹬,他骑马不得不大腿内侧发力夹紧马腹才不会摔下来。这可不是一件轻松的活,就看那骑兵摸了一把汗接着说道:“别以为你们昨天出了个主意就可以不守规矩了!”

我跟安德鲁点头应和,可是那骑兵看来并没有打算就此罢休,他一定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所以接下来的路程都是由他伴随着我们走完,这下安德鲁的逃跑计划可就落空了。

此时已经到了下午,眼前的土路上出现了扬起的尘土,还能听见马蹄声由远到近。不大一会儿,就看见五个骑马的平民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是斥候。”

安德鲁小声说道。

“报上部队的番号!”

为首的斥候挥手问道。

“我们是阿克韦-塞克斯提亚的支援雇佣军,”为首的老督军沉声说道:“路上碰到了点流窜的勃艮第人,花费太多时间去围剿了,所以耽搁了一些时间。”

“能来就行,现在很多支援的雇佣军都遭到了勃艮第人的袭击,跟我们来吧,埃提乌斯元帅正等着呢!”说完,斥候策马转身,作为向导为我们引路。

也就是经过了一片小树林那么短短的距离,巨大的军营赫然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临时搭建的高耸的木制城墙,每隔上百米就会有一个塔楼,上面的站岗的士兵被我们的到来而吸引。

斥候来到城下,朝门楼上的士兵大声喊到:“开门吧,是阿克韦-塞克斯提亚的雇佣军!”

话音刚落没多久,那巨大的木制的营门缓缓打开,出来两队全副武装的罗马士兵,他们整齐的排列在营门的两边,守护着我们依次进入。

是的,确切的来说,我们已经到了所要到达的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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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埃提乌斯

“完了,跑不掉了。”

安德鲁在身边不安地说着,更是让我在同样的不安中好奇,我真的很想知道安德鲁所说的炮灰到底会是怎样的境地,难道是说向后来的苏联红军那样,一声“乌拉”就冒着枪林弹雨盲目冲锋?

“米底乌斯,你来的太慢了!”

一声不满地抱怨从前方传来,我正好奇在脾气这么火爆的老督军面前,究竟是谁能够抱怨。正想看好戏,就看见老督军笑着脸迎了上去说道:“真是抱歉,阁下,昨天夜里出了点事,所以耽搁了。”

“哦,就是那两百多个勃艮第的臭乞丐?”

我踮起脚尖张望了一眼,就看见那老督军面前那人的确切模样,身着黄铜肌肉胸甲,上面有各色的雕刻,看上去十分立体,红色的披风。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人,可是跟老督军这个叫米底乌斯的家伙比起来还是年轻不少,带有雕刻的黄铜胸甲就已经展现出了他的地位的不一般,最不及也是个军团长。

“喂,安德鲁,”我小声问他道:“你在军队里待的久,你知不知道门口那人是什么来头?”

“你跟我在一支部队里面服役,你不知道吗?”安德鲁竟然反问起我来了。

“哎呀,我忘了嘛,”好吧,说句实话我真的不知道我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都做了些什么,“你不知道吗,战场上脑袋让人给揍了,现在想不起来也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安德鲁一脸无奈地望着我说道:“你们第一阵列的兵可是埃提乌斯的忠实的追随者,我想你哪怕是把特奈娅给忘掉了也不会忘掉你们的光辉的大太阳埃提乌斯元帅吧。”

“光辉的大太阳?”

这个称呼倒是吓得我直吐舌头,过现在我倒是知道了这个家伙就是后世所说的大名鼎鼎的“最后的罗马人”埃提乌斯。也难怪,那老督军米底乌斯在我们面前高傲的像一只公鸡,到了埃提乌斯的面前倒像是一条摇尾巴的狗了。

继续听他们的对话,只见埃提乌斯说完那两百个臭乞丐的同时,老督军米底乌斯的脸刷的一下全白了。只听他吞吞吐吐地说道:“原,原来,原来您都知道了。”

“哈,从你们出了阿克韦-塞克斯提亚的时候我就派斥候跟着,你们的一举一动我了如指掌。”

埃提乌斯十分得意,不过他说着说着立马拉下脸来严肃地看着米底乌斯道:“我还知道就在今天凌晨你让那两百号勃艮第乞丐给打得险些溃败。”

“抱歉,埃提乌斯阁下。”

这一下戳到了痛处,米底乌斯也是有些不安起来,他低着头,根本不敢去看一眼埃提乌斯,颤颤巍巍地说道:“阁下,其实勃艮第人有三百多人。”

“哦,我亲爱的米底乌斯,你手里可有一千多人啊。”埃提乌斯微笑着看着老督军,伸手指着他面前的我们厉声说道:“可是现在呢?你跟我带来了一半的人,我先不追究那些死了的人是不是因为你的错误指挥,我更感兴趣的是那些死者身上的钱袋子到哪里去了!都到了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这么贪,得亏你还不是贵族但是你现在把买头衔的钱凑得差不多了吧!”

这给老督军给骂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原先的神气劲到了现在可是消失地无影无踪,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让一个比自己小很多的上司给骂的狗血淋头。这样也不行,毕竟是上司,也不好发脾气,为了这一官半职他是点头哈腰连连道歉。

“算了,我看道歉就免了,你那贪污的死人钱我也不再追究!”

看来埃提乌斯是发完了脾气,现在的心情好了不少,大手一挥,老督军米底乌斯暗暗松了口气,可能这个时候他是在心想着埃提乌斯算是饶过了自己吧。可是那凝重的面色来看,其实事情被没有想的那么简单,因为埃提乌斯还没有把话说完。

“那么你来了,正好填补我今天主攻位置上的空缺。”

“阁下,您的意思是让我把现在所剩下的五个方阵都安排到第一线攻城队列吗?”看样子是到了说正事的时候。

“没错。”

埃提乌斯点了点头。

“该死的!”

安德鲁听到这里气得手心紧攥,咬牙切齿地瞪着老督军米底乌斯。

“怎么了?”我问道。

安德鲁听后对我小声解释道:“你没看见这是官官相护吗?那个米底乌斯只要把我们安排到战场上就没有他什么事了,那么接下来。”

“接下来我们就可以去浪费敌人的弓箭了是吗?”我说道。

“对,你说的没错,卢迦。”安德鲁挤出了一个很勉强的笑容来,可是我知道他此时的心里并不开心。可是我们只能站在这里,就像是一个个完全无法自理的棋子,而我们面前的则是持棋子布局的人,我们任其摆布,甚至是将自己的生命都交到埃提乌斯的手中,不知道他是选择保留,还是选择挥霍。

“时候不早了,我的前线部队都已经等着急了,米底乌斯先生。”

埃提乌斯说着,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红色披风,转身走去,老督军米底乌斯赶紧回过头来冲我们招手,那随从的督军骑兵会意,策马指使着我们跟着埃提乌斯的步伐前进。棋子就是棋子,既然选择了,就怎么样都逃脱不了持棋者的双手,迈开步子跟随着前进,都没有给予我们任何的休息时间,穿过这建的跟堡垒一样的军营,里面的帐篷排列的整整齐齐,可是一路上看不到有多少士兵,大概都在战场上等着我们吧。

“惨了,惨了。”

安德鲁说着,还不忘深情的看上一眼自己手里的军旗,对我说道:“如果我们现在不赶快告诉真相,那么我们这一去可是生还的几率几乎渺茫。”

九死一生,到底是什么样的战斗能称得上九死一生呢?满怀着疑问,前方的士兵已经打开了军营的另一面大门,门前听着一架装饰华丽的马车。埃提乌斯在卫队的护送下登上马车,回头扫了我们一眼,幸运地把目光落在安德鲁手里的盖米纳军团的军旗上,可能对于这军旗,他是再熟悉不过的吧,因为这可是他麾下的军团,并且刚刚覆灭。这么幸运地一眼也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他就转头坐下,马车缓缓开动,光是步行的我都已经看到了前方那乌黑的硝烟正飘荡在半空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十二章:动员

越往前走,身边经过的罗马士兵就越来越多,他们忙碌着,有的搬石头,有的在抬巨大的陶罐,里面装满了油。再往前走,那是一个个整齐的方阵,里面的士兵装备齐全,目视前方,

看到那高耸的攻城塔,还有临时建造的简陋的攻城锥,队伍里就开始出现了骚动,所有人到了目的地还没来的及喘上一口气,现在就要面对真正的考研了,他们也看出来了,自己没办法逃避的命运,做埃提乌斯的炮灰。

“米底乌斯!”

埃提乌斯的车马停住了脚步,他坐车上回头望着跟在车后的老督军,那慵懒的眼神,仿佛老督军米底乌斯也不过是他手里的一枚棋子,在他精神世界的大手中很随意地把玩着。

“是的,阁下,您有什么吩咐?”

老督军米底乌斯赶忙应和,站在我们的面前,他虽然埋着脑袋,但是那从额头上渗出的汗珠一滴滴滴落下来这画面还是非常显眼的。

“米底乌斯,你年纪大了,也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当面跟随伯尼法斯伯爵(曾经的帝国的中流砥柱,并且击败了埃提乌斯,但是伤重逝世,这才使得埃提乌斯重返帝国的权利巅峰)时候的勇气?”

“有!我有!”米底乌斯挺起了胸膛,面色通红的,瞪大的双眼里倒是颇有几分骄傲跟傲气。

“很好!”埃提乌斯鼓掌,随后说道:“那么第一阵列,就有由你来带头了,我倒是希望能把你跟随伯尼法斯的狠劲也拿出来对付那些勃艮第的杂种!”

这话里面的意思就明显的多了,老督军米底乌斯必须带头冲锋,面对着卢迪南城墙上的箭雨。老督军听完后整个人的愣了一下,可是已经向埃提乌斯证明了自己还能行,那么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沉思了良久,老督军的右手搭在剑柄上,就像是做了一个非常重大的决定一般,回过头来看着我们。

“那么,小伙子们,你们准备好了吗?”

誓死追随你,或者是与你同在!这可能是现在老督军最想听到的话了吧,可是他不得不失望,眼前仅存的五百人气喘吁吁的,都不能称之为雇佣军,严格的说就是贪图那七十五第纳瑞斯的平民。他们站在原地一言不发,这里是通向卢迪南的必经之路,他们的目光看着的不是老督军米底乌斯,而是周围不断运送着石头上去还有运送伤兵跟死者的士兵们。

残缺的身体,死伤者的鲜血已经染红了脚下的土地,哀嚎从四周传来,经过鼓膜,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内心。是的,每个人都在发抖,都明白,只要走上前去下场可不比这些哭喊者好到哪里去。

“你们腰间的钱袋子里可是揣满了帝国给予你们的第纳瑞斯,当初你们也宣誓了为帝国而战,怎么,想要食言吗?”

老督军大吼着抽出铁剑,五个方阵的雇佣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去拿个主意。

“我们走吧,安德鲁。”

我小声对他说道。

“什么?卢迦,你疯了吧!”

安德鲁看上去十分的不可思议,他瞪大眼睛望着我,“这真的要命,卢迦,我是说真的,上去了都回不来的!”

“难道我们要在这里等着那埃提乌斯动刀子杀了几个才上去吗?”

我点了点头,示意着安德鲁看上一眼埃提乌斯,埃提乌斯此时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这么一个帝国军队的统帅,又是曾经跟匈奴人生活在一起的狠角色,他动刀子,那不是再正常不过的小事嘛。

终于,我不顾安德鲁的劝阻,走出了军阵,来到了老督军米底乌斯的身边。要问我此时怕不怕,怕!那是当然怕,谁不怕疼,谁又不怕死?可是真的没了主意,俗话说得好: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就是在收下那七十五第纳瑞斯的那一刻起,我们这一千多人就注定是凶多吉少了。

“你做了个明智的决定,年轻人。”

老督军微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再看向其他人,这时安德鲁看来是劝服了自己,轻声骂了句“该死!”就抱着军旗走了上来。

“喔,米底乌斯,还没想到你还做了一面军旗出来,”埃提乌斯突然饶有兴趣的看着安德鲁手上的军旗“这东西真的很熟悉,我曾经也有这么一杆,只不过是在纳尔旁战役中遗失了,说起来真是可惜。”

“没错的,埃提乌斯元帅!”安德鲁再也克制不住自己了,他向埃提乌斯所坐的战车跑去,要不是前面的护卫用长矛挡住了他的去路,他甚至会抱住埃提乌斯都不一定。“是的,是的是的是的,埃提乌斯元帅。”安德鲁在安全距离以外拼命的挥动着手中的旗帜,“元帅,它就是你丢失的军旗,第七盖米纳军团的旗帜!”

“喔喔,孩子,你冷静点。”

安德鲁这么激动可把埃提乌斯给吓得不轻,他连忙伸手示意安德鲁冷静,只见他起身身体微微前倾,一副像是要把这军旗上上下下给看个仔细的样子。

“哦,是的,这确实是盖米纳军团的军旗,孩子,你能告诉我这是从那里得来的吗?”

“我本来就是盖米纳军团的士兵,我很幸运是纳尔旁会战的幸存者!”安德鲁看上去认真极了,看他打算赌上一切来换的埃提乌斯的认可。

“那么孩子,你的军牌能拿来让我看看吗?”

“抱歉,阁下,我把它弄丢了。”

“啊,这可是一件非常不幸的消息啊,我的孩子。”埃提乌斯微笑着,看起来平易近人,可是事实并非如此。

“但是元帅,我知道我们的军团长叫利托略!他可是您的心腹!”安德鲁还是不肯甘心,他如此迫切的希望证明他自己。“还有,埃提乌斯元帅,我叫安德鲁,奥里乌斯安德鲁,我真的属于盖米纳军团的,元帅,我说的都是真的!”

“够了。”埃提乌斯张开手向安德鲁示意他不想再听下去了“奥里乌斯,安德鲁,”他缓缓开口“你所说的我会去核实的,真的,你可以相信我。”埃提乌斯的微笑真的很和善,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安德鲁的双眼。

“是的,元帅,我相信你!”安德鲁的两眼冒光,他可真的事寄希望于埃提乌斯一个人的身上。

“但是我们现在有一个麻烦,安德鲁先生。”埃提乌斯指着不远处的卢迪南对所有士兵喊到:“看到那城市了吗,攻下来!活下来的每个人都会得到我承认的帝国军人的军衔!享受帝国给予军人的优厚待遇,退役后,你们会得到属于你们的土地,屋子,女人,再也不需要拼命,再也不需要提心吊胆的活着!而现在,你们需要的,只是征服这座小小的城市,告诉我,你们有信心吗?”

“罗马万岁!!!”

安德鲁就跟被洗了脑一般,高举着旗帜大吼大叫,我想他现在的脑袋里满满的都是荣耀。

“愣着干什么?走啊!!!那些东西都是你们站着看到的吗?”

老督军大吼着,对着下面的所有人。

“上吧!拼了!”

各个方阵的士兵们在私底下相互打气,很快,不管是有胆子的还是没有胆子的,都迈开步子,缓缓地向着卢迪南那坚固的城墙挺进!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十三章:卢迪南

卢迪南,西罗马帝国卢杜格高卢行省的首府,在两年前由勃艮第人建立的勃艮第王国乘着高卢各行省的巴高达运动与西哥特人在南高卢大举入侵之际乘机攻占的。前面跟西哥特人的战事吃紧,埃提乌斯的军队腾不出手来,现在纳尔旁战役伤了哥特人的元气,挫败了哥特人对帝国领土的蚕食停止了,现在就以卢迪南为开头,开始了对勃艮第人的战争。

这座城市已经承受了罗马军团的投石机连续不断的进攻下破败不堪。那屹立了几百年的城墙,原来是罗马人用来防御野蛮人入侵的,现在的进攻者是罗马人自己。

我们五个方阵在前进,路过了那一整排巨大的投石机,投石机下面成群的士兵在忙碌着,为投石机装填石头。每个人都累得满头大汗,没有人有心情跟即将赴死的陌生的我们作道别。继续往前走,眼看距离卢迪南的城墙不足百米了,这里整齐的左右排列着头戴高卢式头盔衣着各色的弓箭手们。他们每个人的脚底下都插着数支木箭,而他们的前面则有一道小小的土沟,里面填满了油脂。他们不约而同的回头望着我们走来,眼神极为冷漠,对于他们来说我们不过是又一批攻城的炮灰。

“看呐,又来了一批。”

“是啊,这些可怜的家伙,连像样的铠甲都没有。”

弓箭手们议论纷纷,对于陌生的我们来说,他们嘴里的怜悯也算是对我们心里的一丝慰藉吧。

“还是我们好,站在后面不会”

“嗤!”

那个说话者还没有说完,他的胸口就被一箭贯穿倒地。

“预备!预备!”

弓箭手们赶紧伸手去拿插在地上的箭,可是更多的箭矢顷刻间就从天上落了下来,毫无盾牌格挡的弓箭手中箭倒在脚下的土沟当中,试图救他们的也纷纷中箭。弓箭手们开始出现了混乱,所有人都弓起身体,并抽出箭搭上便射,也不在乎能不能射中。

“点火!反击!”

指挥官大声命令着,手持火把的士兵完全不顾正在土沟里挣扎的伤兵,直接将火把扔进满是油的土沟当中。燃烧声,惨叫声充斥着我们所有人的耳膜。我与在场所有人一道,将盾牌高举过头顶抵挡城墙上飞来的箭矢,跨过燃着熊熊烈火的土沟,里面的伤兵已经停止了挣扎。我能清楚的听到隐隐的哭泣声,是在我们的方阵当中,没错,有人已经动摇了。

“你们几个推攻城锥!”

老督军米底乌斯指了几个人大声命令着,并且开始试图鼓动我们仅存的勇气跟战意。“罗马人们!(他以前可都是叫我们野蛮人)不要害怕!不要退缩!前进!前进!”

“前进!前进!”

身边的士兵们纷纷闭上双眼,表情狰狞,看上去万分痛苦,可是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冒着箭雨前进。

“当当当”

卢迪南城墙上的勃艮第人弓箭手给予我们的第一次齐射,被我们手里的盾牌挡住。

“保护攻城锥!你们死可以,但是攻城锥不能停下!”

一个方阵在老督军的命令下簇拥在攻城锥的四周,保护着推动攻城锥的士兵的安全。我们继续推进,勃艮第人也一刻没有放松,持续不断的给予我们一轮又一轮的射击。随着距离的越来越近,前进的路上不断有人中箭倒下,雇佣兵们仍然在咬牙坚持着。这城墙就在眼前,可是真走起来,感觉就像是从罗马到这里这般遥远。

“后退者,杀无赦!”

身后跟随的是那几十个督军的随从骑兵,他们手持骑枪,紧紧地跟在我们的身后,用脚趾头都知道他们不是攻城的,是专门负责屠杀那些逃兵的。

“不要回头呜”

一名督军骑兵中箭落马,但是他的空位很快就由身后的补上,继续执行监督的任务。

“罗马!罗马”

安德鲁看起来战意高昂,原因是得到了埃提乌斯的许诺吧,他现在队伍的最前方,左手高举着盾牌,右手则持着军旗。似乎那如雨一般的箭雨根本阻挡不住他的步伐,他成了队伍的先锋,带领着队伍前进。

“呜呜呜”

一连串的号角声响起,身后那些攻城塔开始缓缓起步,那弓箭兵的身后扬起了大片尘土,黑色的旗帜在尘土中飘扬。黑色的旗帜,黑色骑兵,大批的骑兵在集结,是匈人,匈人来了!

“加快步伐!不要害怕!继续前进!!!”

老督军带领着我们小跑起来,他迫不及待地一样一眨眼的功夫我们就能到城门下。撞开城门,完成任务,结束这样活生生的噩梦。

“咔!”

巨大的弦带绷弹声从前方响起,惊得我心头一颤。

“咚!”

巨大的弩矢就直直地砸在我的身边,侧身后的那士兵被弩矢贯穿,还没来得及叫上一声就被死死地钉在了地上。弩矢那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周围一片人都跪倒在地,紧接着又是一阵箭雨,更多的士兵中箭倒地,顷刻间一个方阵就死伤过半,很多伤兵在地上挣扎嚎啕大哭,可是那也无济于事,根本没有人去在乎他们。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血液流干死掉。

“咔咔咔”

一连串的巨大的弓弦绷弹声再一次响起,不可阻挡的弩矢将一个个方阵撕裂的七零八落,大批的士兵不是被弩矢定死就是中箭倒下。终于,士兵们仅存的勇气失去了。

“跑吧,不想死的就跑啊!”

那一声沙哑的呼喊,我一听就知道是那个痰嗓子开的头,我倒是惊讶这家伙怎么能活这么久。溃败的情绪如同传染性极强的病毒感染了一个又一个士兵,“跑,跑,跑!”他们改词了,不少人已经开始崩溃了,大量的伤亡使得他们不堪再战,他们要活着,所以就跟着那个带头的痰嗓子往回跑。

“不许后退!”

督军骑兵提枪直指那些溃逃的士兵大声呵斥,可是完全没有作用,他们之想让自己活下去。

“嗤!”

一名督军骑兵毫不留情地挺起骑枪就刺进了一名逃兵的腹部,剩余的骑兵拉成一条直线,无情的屠杀每一个回头的士兵。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十四章:破城

“看到了吧!这就是下场!”

督军的随从骑兵用骑枪指着那躺在地上的死者,对着面前还想试图逃跑的逃兵怒吼道:“往前,你们还有生还的希望,往后,迎接你们的只有死亡!”

逃兵们纷纷停下了脚步,望着那一地的尸体他们迟疑了,他们逃命就是想活下来,但是现在看来这愚蠢的行为是无法实现了的,现在他们得好好考虑一下战场上是否应该违抗军令了。

“你们这群没用的野蛮人!都给我回头!进攻!”

老督军朝着身后大吼着,退回来的士兵们咬着牙坚持着,没人知道下一秒钟会是谁中箭倒下,卢迪南那巨大的木制大门就在眼前,同样的,勃艮第人的箭矢就像是不会用完的一样源源不断的从我们的头顶落下。其中还有大大小小的碎石,这可比那些弓箭危险多了,不少人在不经意间就被头顶上落下的石头开了瓢。

“拼了!拼了!”

几近绝望的士兵们怒吼着,一齐发力,将这攻城锥猛地推到了卢迪南的城门下。推车的士兵转而拿起插在攻城锥上的木把手,用力向后拉动。

“砰!”

这是第一次撞击,卢迪南的城门在震荡。

“不要泄气!继续,孩子们,继续!”老督军都吼哑了嗓子,不顾上面的碎石跟乱矢,跑到攻城锥的最前端,也就是卢迪南的城门前,挥手亲自指挥操动攻城锥的士兵。

“来,孩子们,拉!拉到最后面,好,好的,放!”

“砰!”

攻城锥那锐利的尖头又一次落下,卢迪南的城门再一次剧烈的晃动,被撞击出已经出现了明显的裂口,不堪一击了,卢迪南的城门不堪一击了。不少士兵甚至欢呼起来,他们纷纷主动上来帮助拉动攻城锥,在老督军米底乌斯统一的指挥下,士兵们鼓起了勇气,他们呼喊着拉动这沉重的攻城锥。

“咕噜,咕噜”

卢迪南上的门楼上传来水流的翻滚声。

“哈,卢迦,你可看好了,勃艮第人现在肯定在城墙的另一边瑟瑟发抖呢!就等着我们扑过去将他们狠狠撕碎!”安德鲁挥动着军旗如同一个极端的狂热份子,不顾一切的呐喊,完全无视头顶上的碎石,说来也奇怪,那碎石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躲着他。

“为了伟大的埃提乌斯元帅,冲啊!”

安德鲁这样还不知足,他还要拨开眼前的士兵,冲到城门下,就想第一个冲进城去。

“危险!你这个疯子!”我一把将他拉回来,这还不够,我三步作两步扑上去,一把抓住老督军米底乌斯的胳膊,把他猛地往回拉。

“哗啦!”

就在这时,门楼上的拉起一个巨大的瀑布,只不过这瀑布的组成不是水,而是烧滚的滚油。

光天化日之下,灭绝人性的酷刑毫无保留地展现在我们的面前,恕我无能为力,根本拯救不了其他的人了。瀑布一般的滚油直直浇了下来,顷刻间淹没了还没来得及后退的士兵。

他们在滚油的浇灌下挣扎着,但是很快便被滚油按倒在地,那拍打在地面上溅起的油芯子落在我的手上,我就感觉像是被针狠狠地扎了一下,那被油整个浇灌的士兵,就算是被救出来,恐怕也已经奄奄一息了。

门楼上的滚油很快倒空了,城门下还有几个士兵在油水中蠕动着(抱歉我只能拿蠕动来形容了,因为他们被烫的失去了人形,表面的皮肤都化了),更多的是直接死亡,空气中飘浮着一股煎肉一般的味道,那些士兵的肉都烫熟了。

“呜哇”

身边的几个都跪地吐了出来,所有人的傻站在原地,没人敢去救这么狰狞恐怖的东西。

“谢谢你,孩子,你又救了我一次?!”

老督军米底乌斯拍了拍我的肩膀,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感激之情,因为他也明白,如果我没有把他拉回来,那么他的下场,就跟被烫化了的倒霉鬼一样吧。

“什么都别再说了,长官,下令攻城吧!”

我说着,赶紧捂住自己的口鼻,这么让人恶心的气味搅得我的肚子里也是翻江倒海的,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离开这么恐怖的地方了。

“如你所愿。”

老督军沙哑的嗓子已经再也喊不出来了,他拿起戴在胸前的木哨,呢喃着说道:“但愿这东西能够管用。”

“吁吁,吁吁!”

米底乌斯吹响木哨,这一次好歹是有了点起色,周围的士兵纷纷把目光投向了米底乌斯。

“我们已经没有路可以退了!”

米底乌斯小声说道,亲自走上前去抓住了攻城锥位置最前面的把手,“来啊,最后一次,干活啊!”士兵们不敢怠慢,赶紧跟在米底乌斯的身后抓住一个又一个把手,卯足了力气,缓缓向后拉动。

“当当当”

巨大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抬起头,就看见数十个巨大的火石从头顶掠过。

“轰轰轰!”

带火的巨石撞击在卢迪南那高大的城墙上,门楼上面的防御塔被带火的巨石击穿倒塌,大量的碎石在我们的头顶上方落下。

“退后,退后!”

落下的巨大碎石砸在攻城锥上,好在那攻城锥上覆盖铁皮,把那巨石弹开,滚落到一边。

“shit!他们不知道我们还在下面吗?”

“别想了,我们不过是用来打开城门的。”

“别在多说废话了,快去使攻城锥,如果再不抓紧时间,我们都得被埋起来!”

“快,往后拉,拉!!!”

士兵们拉动攻城锥,一直拉到底,所有人都憋红了脸,这攻城锥已经牵扯到了我们攻城的所有士兵的生命。

“放!!!”

“喝!!”

士兵们公开了手,那攻城锥就像是一道褐色的影子,直直撞向卢迪南的城门。

“呵咔!”

就听见那木头碎裂的声音,攻城锥硬生生地将那城门撕裂了一个大洞,本来就不堪一击的城门这下“轰”的一声洞开。

“开了!开了!”

士兵们举手欢呼,可是他们还没有高兴多久,就停了下来。城门洞开,里面的景色一览无余,只不过那些铁质的矛头跟头盔,在阳光的反射下闪着耀眼的银光。

勃艮第人的军队,他们整齐的排列在城门的另一边,一双双眼睛里迸发出愤怒的火焰。他们排列在一起,组成了一道人墙。看来,他们是要做这城市的另一道防线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十五章:匈人

“看来我们惹怒了非法入住的居民们了。”

老督军米底乌斯说着,从腰间抽出他的铁剑,勃艮第人挺盾架枪,看上去装备整齐,可是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些不过是让装备好的站在前面罢了,他们后面尽是高低不一,性别不同的杂牌,男女老少齐上阵,看来是为了卢迪南要拼尽最后的家底。

安德鲁,又是安德鲁,这家伙从跟埃提乌斯聊过天以后就再也没有正常过。“嘿!长官,他们就在我们的面前!”安德鲁用旗杆拍打着盾牌,一副跃跃欲试的举动。

“呵咔!”

只见眼前一暗,我抬起头来,就看到两旁高耸的攻城塔贴到了卢迪南那摇摇欲坠的墙壁,踏板落下,大批的罗马士兵冲上了城墙,那城墙上的勃艮第弓箭手们了有的忙了,这么一忙起来,都顾不得朝我们扔石头。

“哈哈!看看这帮狗娘养的勃艮第杂种。”米底乌斯用剑指着他们对我们说道:“他们想尽了一切办法阻止我们,可是他们失败了!瞧瞧,都来瞧瞧他们表情,他们在害怕,因为他们找不到阻挡我们的方法!”

“都去死吧,勃艮第杂种!”

士兵们承受了如此巨大的身体跟精神上的伤痛,现在他们终于找到仇人了,这群勃艮第人簇拥在一起除了那排头的士兵,身后的男女老少都在瑟瑟发抖。

“看到了吗?他们害怕我们!”

老督军米底乌斯用剑拍打着盾牌,身旁的安德鲁也一同应和。

“当,当,当”

有节奏的拍打声响起,这可算是没有战鼓的时代最好的使人振奋的东西吧。这样拍打着盾牌,士兵们很快一传十十传百的响应。

“die!die!die!”

一声一声有节奏的盾牌声,疲惫不堪的士兵们重新振奋起来,我们一起大声呼喊,鼓起勇气,迎着城门另一边的勃艮第人,大步走去。

“啊!!!”

突然间,勃艮第人的面前的城门上坠落下来,就落在我们两方人中间,他们是从门楼上被扔下来的,这代表勃艮第人已经失去了卢迪南的城墙。同时,这也成了我们城门下进攻的号角。

“进攻!!!”

安德鲁大声咆哮着,挥动着军旗率先冲了上去,老督军米底乌斯带领着我们紧随其后。安德鲁此刻就像是发疯的公牛一般,面对着一排尖锐的长矛,他挺盾向前,在不到一米的距离内一跃而起,像一颗被投石机带动的巨石一般猛地砸进了勃艮第人的方阵当中。用自己的身体硬生生在勃艮第人的队列里砸出一个缺口,我紧随其后,跳进那缺口,挥剑猛砍身边的勃艮第人。杀得勃艮第人连连招架着后退,原先紧凑的阵型被冲开,在这样的近身肉搏当中,他们手中的长矛没有了勇武之地。

“打倒他们!杀了他们!”

老督军米底乌斯再也不顾及已经沙哑的嗓子,他身先士卒,带动着这些毫无训练经验的士兵们勇猛的冲杀,勃艮第人连连后退,丢下了一地的尸体。

“前进!打退他们,我们就有正规部队的头衔!接下来是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罗马万岁!”

士兵们高举着武器欢呼,勃艮第人节节败退,很快便溃不成军,向城中心跑去。

“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根本不需要老督军的提醒,我还有更多的士兵早已追了上去。此时的卢迪南早已经是火海,但是罗马人并没有就此罢休,天上仍不时飞过那带火的飞石从我们头顶掠过,如同一颗颗陨石落下予以这已经脆弱不堪的城市一次又一次的重击。而我们,正冒着四周那几乎要把人点燃的炙热,还有随时可能落下来要了一片人命的火石。

“不要停下来!继续前进!继续前进!”

老督军喊着,扶起一个被飞石震倒的士兵,跟着部队继续向前。

我完全不敢相信我看到的眼前的一切还是不是真的,我真的不敢相信我自己的眼睛。我们虽然是在不停地追杀敌人,可是越往深处走,里面熊熊燃烧的火焰就如同从地狱里面迸发的到人间的。街道上,那些毫无抵抗能力的妇孺弱者被火焰赶出屋子,可是迎接他们的又是什么吗?是剑,染血的铁剑,正被自认为即将成为罗马人,为罗马而战的士兵的剑,用宰杀敌人的手法去杀了这些毫无抵抗的能力的人。

“杀!杀光这些该死的蛮子!”

残存下来的雇佣军此时终于释放了自己的野蛮,他们肆无忌惮地追杀那些没有抵抗力的女人,孩子,劫掠她们手里身上的财物,那勃艮第人也不傻,看雇佣军追上来的时候,将随身的珠宝首饰通通扔到了。

“这群该死的蠢货!死性不改!”老督军米底乌斯破口大骂道:“勃艮第的男人们还没有死完呢,你们现在就想着欺负女人,过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可是没人听他的了,整个城市都烧了起来,逃命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抵抗?

“卢迦,你跟着我!我们把勃艮第人的头领杀了,接下来的功劳就都算是我们的了!”

安德鲁对于散落在路边的财物丝毫不感兴趣,他所在乎的,无非就是那看似远在天边,其实近在眼前的总督府,因为他相信,勃艮第人的首领或者说是这支守城部队的最高长官的位置就在那里。他才不在乎仅仅只有我们两个人,他只看到的,是那鹤立鸡群一般屹立在城镇中央的那座总督府。

穿过那笔直的街道,我俩来到了一处十字路口,就在我累得气喘吁吁的感觉快要跑不动时,前面的安德鲁猛地停下,幸好我反应快,不然我就撞到他被锁子甲裹得严严实实的背上,那我的脸就不是那么舒服了。

“你可停下了。”

我捂着“砰砰砰”直跳的心脏,胸部的疼痛迫使我大口喘着粗气,抬头正想问安德鲁怎么停下了呢,可是定睛一看,我想我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通往城市中心的必经的大路上,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人,这不再像是守护城门一般,绝大多数是平民,而这一次,是全副武装的士兵,他们在火海当中无处可藏,只好聚集在一起组成了一道火海当中的盾墙。

“哈哈,看看这些罗马人,他们已经没有任何的战斗力了!”

勃艮第人们嬉笑我们仅仅只来了两个,而他们却有数个方阵。

“该死的勃艮第人!”

安德鲁咬牙切齿,可是在这样的场面当中他纵然有三头六臂也是无能为力。回头看去,那来时的路上除了布满了烟尘还有燃烧的熊熊火焰,却没有其他人的踪影。

“卢迦!”安德鲁回过头来问我道:“你知不知道那个米底乌斯的老混蛋还有他手里的雇佣军在哪?”

“安德鲁,你没看到他们正在忙着捡宝贝呢!”我正说着,突然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在微微颤动,身后传来了非常粗旷与罗马军团截然不同的号角声响起,匈人,匈人来了!

“安德鲁,你感觉到了吗?”

“感觉?感觉什么?”

“躲开啊!”我上前一把抱住他就往一旁躲开,霎那间,就看见身后的浓烟跟火光涌出大片的黑色,前方勃艮第人的脸色变得铁青。

马鸣声,马蹄声,“轰隆隆”的如同黑色的洪流,朝着勃艮第人的人墙涌入。我拉着安德鲁往一旁退,就看那成群的匈人骑兵黑衣黑甲,手持骑枪。

“咚咚咚”

黑色的洪流冲击之下,勃艮第人的盾墙不堪一击,被生生冲垮,无数装备精良的勃艮第士兵成了匈人的马下鬼。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十六章:战斗结束

“他妈的!”

安德鲁再也不能淡定下来了,满城的大火,使得残存的勃艮第人不得不离开房屋在宽阔的街道上,十字路口处作战,他们本想利用这不算多么宽阔的区域与罗马人的步兵决一死战反正罗马人攻城时已经死伤惨重,士气动摇。可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罗马人付出了这么惨痛的代价却是在为一个更加疯狂地角色的登场作铺垫,那就是匈人。

勃艮第人组成的盾墙被撕碎,我看到一个年仅十五六岁的孩子,他持矛持盾在匈人骑兵的黑色洪流旁不知所措,跟他在一个方阵的战友我想已经死伤殆尽了吧。他看起来害怕极了,不住后退,直到被身后燃烧的房屋挡住了退路。

这么明显的目标自然会被如同恶狼一般的匈人发现,很快,那洪流当中就缓缓走出一匹高头大马,上面全副铠甲的骑手右手持长长的骑枪,左手持缰绳,双腿紧夹马腹,一脸狞笑的向那少年策马缓缓走来。

少年害怕极了,他紧握着手中的盾牌跟长矛不住地颤抖,想后退,身后就是火海,他无路可退。匈人向前,左手抓住骑枪,挺枪向前,这个勃艮第少年深知自己已经不可能再逃出生天了,他高举长矛,迎着那匈人大步上前。匈人猛踹马腹,向那勃艮第少年直扑而去,勃艮第少年挺矛向前,呼喊着向那匈人冲去。这无疑是自寻死路,可是他还是决定这么做了。这也许就是死前最后一点战士的尊严吧。

几乎是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双方已经分出了胜负,匈人不愧是马背上的民族,也是出色的骑兵,还稚嫩不已勃艮第少年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这一回合没有什么新仇旧恨,有的只是你死我活。

“嗤!”

匈人骑兵双手持骑枪,枪尖从那勃艮第少年前面的椭圆形盾牌的空挡中刺击,猛地贯穿了那少年的胸膛,那少年尖叫着没有任何反击的可能,就被那匈人猛地提起至半空中,匈人骑兵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坏笑着将那被提至半空中的少年连同那骑枪一道,扔进正燃烧着的房屋当中,任由那火焰吞噬那个可怜的勃艮第少年。

那匈人骑兵回头看了我俩一眼,很显然,他是认得我俩的穿着还有那面属于罗马人的旗帜,不然就连我们俩都会招来杀身之祸。他沉默不语,抽出腰间的弯刀,策马重新加入那攻城的洪流当中。

“他们都是谁?”

望着那骑兵远去的背影,安德鲁心有余悸地问我道。

“匈人。”我回答道:“他们是埃提乌斯请来的。”

“我的天呐,这真他娘的凶狠。”

安德鲁终于冷静了下来,我想他是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了吧。

不仅是这一处,同样城市中心总督府的所有道路上勃艮第人所设置的障碍全部被匈人的骑兵粉碎,幸存下来的勃艮第人在总督府前俯首投降。但是匈人并没有就此罢休,屠杀跟掠夺是他们的强项,在这里,卢迪南刚刚被罗马人收复就陷入到了另一个无底的黑暗当中。

一个比勃艮第人要残暴十倍不止的民族进驻到这城市当中,被解放的罗马人根本来不及唱赞歌,因为匈人的所做所为会让他们感觉到这样的生活还不如回到被勃艮第人占领的时代。掠夺,不分罗马人还是蛮族人,匈人一概不管,他们的眼中只有那些金银珠宝,还有长相靓丽的女人。通通都是这些人的目标,城外还专门有为匈人备好的马车,甚至埃提乌斯还派罗马士兵帮助他们运这些珠宝跟女人,直到夜幕降临,匈人才罢手撤军,望着他们扬长而去的背影,我们一大群士兵却只能呆立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

“结束了!”

老督军米底乌斯长叹了一口气,回过头来苦笑着望着我们。我跟安德鲁现在现在队伍的最前排,安德鲁还是像原先那样,死死地抱着那军团旗帜,因为这东西也差点让贪婪的匈人给抢去。

“我们还有多少人了?”

老督军侧头问他身边仅剩下的最后一名随从骑兵。

“长官,除去重伤的,我们还剩下不到一百个人。”那随从骑兵小声回答道。

“哈,不到一百个,三天前还有一千个脑袋呢!”

老督军吸了下鼻子,回过头来望着仅存的我们,“长官!他们把我们身上全部值钱的东西都抢走了,你要为我们评评理啊!”

这么沙哑的嗓音,如果不出我的所料那就是痰嗓子!哦,这个该死的家伙,当初攻城时喊跑的是他,这会抱怨的还是他。

“这小子到底有几条命啊?”

我这么小声地说,可是身旁的安德鲁倒是充耳不闻,也没有搭理我。只是低头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们在这里站了大概也就那么半个小时的时间,就看见不远处骑马赶来一个斥候,那斥候带着我们来到城内的一处严格的来说就算是被火烧完之后的遗迹的地方。那里有些木头跟布,是用来让我们搭帐篷的,还有半车面包跟水,他们倒是不在乎我们够不够用,领到了地方后那斥候就转身走了,让我们待命。

一整天的搏杀,幸存下来的人不能再说什么佼佼者,只能说是上帝能够给予足够的怜悯保证每个人得意幸存。每个人的眼睛瞳孔都收缩的只剩下一个点,所有人都围在一圈坐下,老督军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火种,用着用来搭帐篷的木头升了一团篝火。所有人面朝篝火席地而坐,那车上的面包确实一个未碰,没人有胃口去吃饭,除了喝上一口水以外所有人都围在一起坐下,看看左右仅仅相处三天陌生人一言不发。我也是,我都忘记了当时是什么情况,只是觉得脑子里面一片混乱,这一整天度过的太过浑浑噩噩,浑噩到我都不记得自己到底干了些什么。安德鲁,这个身经百战的老兵一样沉默不语,可能是才从白天的狂热当中挣脱出来吧,现在身体正承受着抽离后的虚弱,伸腿坐在地上,捧着那盖米纳军旗,细细地擦拭那金色矛尖上的血渍,仿佛那蛮族人的血是对那旗帜的侮辱。

疲惫,很快传染到每一个人的身上,同样的,我的眼皮越来越沉重,眼前的景色越来越模糊,倒地,很快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十七章:李维

直到再睁开双眼,这时的太阳都已经探出了半个脑袋,地面上还有些许的朦胧。我挣扎着起身,揉了揉酸疼不已的肩膀,血渍都在我的锁子甲上凝固,我也懒得去收拾了。

起身环顾四周,那些坐在一起的现在算是能称得上战友的雇佣军们都睡倒了一片。老督军米底乌斯也算是个特权阶级吧,我想他大概是嫌地上脏,便到那装帐篷布的车上睡觉去了。低下头看安德鲁,这家伙真的是把这旗帜当自己的媳妇了,这么细的旗杆,还这么硬,你说抱上是怎么睡着的?

正思考的呢,一股子屎意从我的下面那个门沿着脊椎的神经直冲脑门,激得我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哎呀,不行了,不行了。

这家伙憋的我都有点冷汗了,我抱着屁股急得团团转,放眼望去,这四周全是烧光的废墟,去那里面吧,也无从下脚。

“厕所,厕所,厕所”

我小声呼喊着,可是在这劫后余生的地方,实可谓是能看到除了总督府以外一处完好的屋子都是奢望,那厕所就更不可能了,我快绝望了,抱着屁股都不敢迈开步子,因为害怕一不留神就泄了一裤裆。

“怎么办,怎么办!”

我的脑袋飞速运转着,虽然我不介意露天解决,可是我也得考虑一下这周围的环境,不需要太好也不能太坏,那就找总督府附近吧,那里也不远,抬头就能望见。

这么想着,我赶紧是一路小跑,沿途还不忘捡上几块石子,我知道我将会用上他们的。咬紧牙关,转过一个街口发现有两个焚毁的屋子中间有一处完好的缝隙,这可是一处风水宝地啊,我看的眼睛都直了。提着裤子赶紧过去,先左右看看有没有人,还好,还好,这四周空无一人,这不就到了我发挥的时候了嘛!

再也没有任何拘谨的意思了,我盘起锁子甲(到大腿了,太长了)脱下裤子往那一蹲!

那声音我就不形容了,我都不知道我到底吃了些啥,还是因为太过紧张使得那一声巨响吓得我蹲那都一哆嗦。

“谁?谁在那!”

冷不丁的一声从外面传来,吓得我赶紧屏住了呼吸,可是下面就管不住了。那气势,真可谓是一泻千里,我想控制都是控制不住的。

“完了,完了。”

我绝望的闭上眼睛,现在只求那个察觉到不对劲的卫兵别先动手再说话吧。那么这样,我解决大号这期间,是完全没有还手的能力的,也不知道是因为人种的体质吧,我蹲上那么不到几秒钟的时间就有些难受了,大腿跟腰更是感觉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现在就希望那个看守的家伙是个胆小鬼,不会到处找人。

那墙壁角探出一顶角盔,看到那个竖铁角的时候,我已心如死灰了。探出的头盔下面是一双黑色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我。

“哦,哦我的上帝啊!”

那人的眼神看我就像是看个怪物一样,他从墙角跳出来,我这才看清楚他的全身,铁制的禁卫军角盔,铜制的半身鳞甲,身着红色披风。这一身妆扮绝对不是一般的士兵,多半都得是个职位不低的军官。我跟个傻子一样跟那个军官四目相对,说不出的尴尬跟恶心在心头说不出口。

“士兵,你这是干什么?”

那军官指着我,一只手捂住自己的鼻子,一手指着我一副明知故问的样子。

这个东西,我低着脑袋,拿手遮着脸,这下虽说都是爷们,但是也太羞涩了。我依旧蹲在原地,因为那个啥还没有拉完呢。

见我不作回答,那军官的注意力有下移,看到了我的脚旁边的几个石子,他捡起来其中一颗,在眼前仔细端详。

“这东西,你拿来干什么?”

这该死的老外,就像个十万个为什么一样,看着我大号不说,你就不能回避一下吗?现在又拿我的石头说事,我又该怎么回答呢?

“呃,这个,啊,就是用来,用来结束的时候擦的。”我这可是如实回答了。

“这个?擦那个?”

那军官的眼珠子瞪得更大了,他看了看石头,又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屁股,一副就像是感觉我像是从天上来的一样稀奇。

“你,你是罗马人吗?”

“昂,是啊。”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那个该死的军官颤颤巍巍地将那石头递还给我,就这样还不走,你这也让我上完了都没脸擦,我看这货就是想看我怎么擦屁股的。

“喂,长官,你能回避一下吗?”

我实在是不好意思了,可是内心真的是想拔剑宰了这个浑身上下都是好奇心的滚蛋。

“哦,士兵啊,我就是想说,军营里面那公共厕所就在前面那个路口拐进去就是,你这实在是有点影响不好!”

“哎呀,长官,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嘛!”

我实在是不耐烦了,我蹲着两条腿都麻了,真不知道这个混蛋要站到什么时候,我已经不确定我还能不能站起来了。“我说,长官,你能不能先回避一下!”

“哦,抱歉,抱歉!”

那军官可算是回过神来了,赶紧退到了墙角的另一边,让我看不到的地方。我长松了一口气,事不宜迟,赶紧捡起石头凑合着擦了擦,说句实话,那么凉的石头,我以前也不怎么用,使起来也不是那么熟练。我三下五除二解决掉了自己的不适,提起裤子起来,我还赶紧从身后整了一些烧焦的木炭凑在一起,盖住了那一滩污秽。拍了拍手,大步走了出来,一出来就看见了那军官,不过这一次他的后面跟着不少的士兵,他们都穿着鳞甲身着披风,凶神恶煞地盯着我。

“什,什么情况?”

我突然感觉问题有点不对,这家伙出去叫人去了!坏了,会不会当我是一个蛮族人抓去问斩掉了怎么办。

我第一个念头是想跑,可是双腿蹲得疼,能站直都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唉,关键时刻掉链子。

“你,你是哪个部队的?”

那军官指着我问道。

“我啊,哪个部队都不是,我是雇佣军!”

想着赶紧撇清关系,也许这个罗马军官不会拿我一个雇佣军怎么办吧。

“哦,那行,你现在知道你的部队位置在哪吗?”

这个军官问着,看上去和颜悦色的,但是他身后的士兵倒是没有那么和善了,一个二个瞪着我,右手不约而同的按在剑柄上,看来他们是铁了心认定我是勃艮第人的间谍,只不过是为了确定这个猜测而做的保险方法。

“嘿,长官,我能知道你叫什么吗?”

为了保险起见,我也要知道这个家伙的底细。

“茱莉亚克劳狄李维!”那军官说的倒是很直接,而且还是一大长串。

“吼吼,克劳狄家族的,可以啊,世家!”

我不禁暗暗赞叹,这下子可是遇见贵族了,好家伙,我不禁多瞧了几眼这个军官。不过这家伙可有个小算盘,现在就是想着该怎么整死我这个勃艮第间谍吧。

“那么,你叫什么?”那个叫李维的家伙又开始问我了。

“哦,奥里乌斯,卢迦。”我倒是有些不太满意,你说我怎么不重生在一个贵族人家的身体上,现在倒好了,给这家伙出尽了风头。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十八章:掠城(上)

那个叫李维的家伙倒是没说什么,我左右各一个士兵拽着我的胳膊,压着我,这完全不像是说要送我回去的节奏,怎么看怎么像是要问我的罪。可怜了我那两条腿,刚刚起来都已经麻的走不动路,现在强迫着更是疼得我眼泪都掉了下来。

“说吧,你们部队的位置。”

李维在前面,他的口气明显不像刚刚那般和善了,我看了看左右那士兵,从他们的表情来看我差不多知道了他们准备收拾我了。我在心中暗叫不妙,现在只有回到自己的队伍里,看看安德鲁还有老督军米底乌斯能不能保我了。

“好吧,往前走,向左转,到一片空地就是了。”

我这算是实话实说,也不知道这个叫李维的家伙能不能明白。

“好!”

同样是头也不回的,倒也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他们加快了脚步,我想偷点懒,就乘机把脚抬了起来。想不到这左右俩个家伙真有劲,我本身不胖,但是加上锁子甲跟一把斯帕达铁剑的近十六七公斤的重量,俩个人掂起来我一路小跑。几乎是刚起步的那么短的时间,李维和他的士兵们就领着我到了我们部队被划分的地方。

“嘿,卢迦,你去哪了,我们还以为你跑了呢!”

还没抬起头来,就听到了安德鲁的责备声,我当时就像是看到救星了一般赶紧抬起头来。看到安德鲁,不,还有起来的所有人都瞪着差异的目光看着我。

“卢迦,你又惹什么事了?”安德鲁看了眼我身边的那几个士兵,眼里满是戒备,随后又一脸严肃地问我道:“卢迦,你到底去干什么了?”

“没干什么,”我摊开手接着道:“就是找不到厕所随便去了块干净的地方方便一下,结果你看,这不就被逮着了嘛。”

看样子安德鲁并不是太过相信我的话,他转而看向在我前面的李维,问道:“长官,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们发现了他可疑的地方了?”

“哦,是的,非常可疑!”

李维回头看了我一眼,随即又说道:“我感觉他不像是罗马人,因为他上厕所是蹲着方便的。”

我靠,要不要这么直接!我赶紧把脸给捂上,心里面都把这个该死的李维从他的开国老祖宗到他老爷子这一代问候了便。结果呢,果然不出我的所料,所有的,对,我是说听到他说的所有人都为了上来,一个个看着我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外星人一样的奇特。

“天呐,真的不可思议。”

“上帝啊,蹲着方便,哦,太可怕了!”

“我的天呐,他到底是哪里来的人?匈人吗?”

“别胡说,匈人可是在马背上方便的!”

很好,议论纷纷,就好像我在他们看来真的是一个十足的另类。或者是说,是另一种人了。我现在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实在是气不过,一把抓住李维的披风,与此同时,李维身后的士兵立即抽出铁剑架在我的脖颈上。

“喔喔,冷静,冷静,卢迦。”

李维看我有点不爽,摊开手试图让我冷静下来,他背对着我,我也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只是从举动中我能感觉到,他没有一丁点的慌乱,给人的感觉是惊人的镇定。那士兵的剑刃仅仅扣在我的脖颈的皮肤上,我明显感受到那丝丝地寒气,这迫使我不得不冷静下来,因为我一冲动,那持剑的家伙也会冲动,到时候我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可没人给我出这个头。

像是做了一个十分艰苦的抉择,我松开了手,李维拍了拍他的披风,就像是我给他弄脏了似的。面对这样的奇耻大辱,我只能在心里狠狠地咒骂之外别无他法,深吸了一口气,在那士兵的挟持下后退到他们认为安全的地方为止。

“长官,我见过你,你是埃提乌斯元帅的卫队长!”安德鲁可能是回想起了什么,对李维说道:“我是第七盖米纳军团的士兵。”

“哈,可算是有一个有见识的了。”李维的嘴角微微上扬:“不过话又说回来,第七盖米纳军团不是全军覆没了吗?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昨天希望那个恢复军籍的士兵吗?”

一看到李维竟然知道这件事,安德鲁激动的两眼放光,他点头如捣蒜“是的,是的是的,长官,我就是那个士兵。”

李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有回过头来看了看我,“这个也跟你是一道的?”

“对,是他救的我。”

好个安德鲁,这话说得还算是有良心!

“哈,原来罗马的士兵还有这样的癖好?”这个该死的畜牲又想着挖苦我,我现在是拳脚难伸,不得不低头。

“呵呵,蹲着拉健康!”我小声反驳道,也不知道这个滚蛋听到了没有。

李维没有回头,看来是没有听清楚,他伸手摇了摇,我两旁的士兵会意松开了我。

“既然你们曾经是罗马军团的士兵,那么帝国肯定是不能忘记你们的!”那李维接着说道:“我既然来了,就长话短说,昨天埃提乌斯元帅允诺过你们的事,我”

正说到最关键的着,只听一大串急促的马蹄声传来,由远到近,我们所有人都朝着马蹄声看去,看看究竟是谁这么没有眼色,再这么紧要的关头打岔子。只见一身穿黄铜鳞甲,头戴铁质闪银光的角盔,(这完全是跟我身边那几个一模一样)策马前来,都来不及下马,在马背上就喊:“卫队长,匈人又来了!”

“什么?匈人,他们来干什么?”

一提到匈人,李维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

“他们嫌昨天的战利品少,今天赶着马车又来了!埃提乌斯元帅让你去城门外迎接呢。”

“这群该死的滚蛋!”

李维在这里气得两眼通红,可是他也无可奈何,被打断的话他也没说了,领着那几个士兵就远远跑开了,这是着急迎他的匈人主子吧!我愤愤的想着。

回过头来,这群人的眼神让我差点抄了家伙,什么玩意这是,蹲着拉怎么了?至于把我当怪物一样看吗?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十九章:掠城(下)

“终于走了!”

望着那个滚蛋远去的背影,我长舒了一口气,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犯罪的人在公共场所遭受重人的指责后,那个公然戏弄者放弃戏弄后的那么一种快感。我也解释不清楚,只是感觉如释重负,整个人都好了不少。剩下人的目光,算了,也不在乎了,如释重负的背后留下的就是一种说不出来的仇恨才是最重要的所在。

“卢迦,你没事吧?”

安德鲁问我道。

“没事。”

我朝他摆了摆手,表现自己现在还很好,虽然说面带笑容,但是我在心里暗暗发誓,我要让他好看!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的功夫,原本就空旷的街道上(这街道上布满了碎石跟烧黑的木头,才遭受劫掠的居民们根本没有几个有胆量的出来游荡。)匈人又来了,为首的匈人骑兵胯下骑着高头大马,大白天的,这么亮的环境下他们还打着火把,看来铁定的是来者不善,虽然说他们现在是罗马人的盟友,但是更合理的来说他们是黄金白银的忠实的盟友才是。

“卢迪南的居民们!现在,把你们家中的还有的珠宝首饰以及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即可保护你们的安全!匈人解放了你们,而你们只需要付出轻微的代价来满足你们的恩人!来吧,把你们的财富都拿出来!”

喊话的是一个罗马士兵,他正站在匈人骑兵后面的马车上,是因为匈人不会说拉丁语,他们就不得不找了他们认为可靠的翻译。

我们一行人来到街边,目送着这支骑兵部队的缓缓前行,他们趾高气昂,目中无人,街边那破败不堪的防御当中不时走出衣衫褴褛的平民。他们手里捧着仅有的那些算得上值钱的首饰,站在路边,目光中满是恐惧。匈人的马车从他们身边经过,根本不会停下来从他们手中接过,而是让他们自己自觉地将手中的首饰珠宝扔在车上。

这支车队匈人并不是很多,也就那么十几个当头和断后的匈人骑兵,其余护送的全部都是罗马士兵,当头的想都不用想就是那个李维。他也骑马伴随着一个装甲配备华丽的匈人,一路上有说有笑的,毕竟是匈人,没人知道那个装备华丽的匈人是谁,只是看着他们一路畅通无阻的前进。平民哭泣着,不断将手头那仅有的值钱的东西抛到那辆马车上,在我身旁不远处,一个身穿长袍的年轻的女孩在她母亲的陪同下抱着手中的首饰盒,那里面一定是有非常珍贵的东西,兴许是她心上的男孩送给她的礼物。她紧咬着嘴唇,抱着那个首饰盒,似乎并不愿意将它进贡给匈人。

马车从她的面前经过,她并没有将那首饰盒抛进马车上,这并没有引起昂着脑袋前行的匈人的注意,反而

引起了随行的罗马士兵的注意。

“把你手里的东西给我。”那个罗马士兵径直地走到了那个女孩的面前,伸出手向她索要。

“给她吧,孩子,说不定我们以后还会有更好的。”

女孩的母亲轻声说道,可就是这样女孩把那首饰盒抱得更紧了,她十分抗拒地摇了摇头,不忍那怀里的首饰盒就这么离她而去。

罗马士兵的脸色一下就阴沉了下来,马车就快过去了,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喂,把它给我!”

罗马士兵的再一次说道。

就在这时那女孩小声问道:“先生,我能不能留下一点,就一个戒指,求您了,看在都是罗马人的份上。”

“不行!”

那士兵果断的拒绝了,并且伸手就来抢那个首饰盒。女孩被吓住了,她赶紧俯下身子,死死地抱住那首饰盒,阻止那个罗马士兵继续抢夺。

“给我拿来!你这个贱人!”

罗马士兵终于露出了本来的面目,他一把推倒那女孩,再也不顾及什么形象了,当着所有人的面挥起拳头对那女孩拳打脚踢,就是为了抢走那个首饰盒。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放过我吧,这是我那死去的男友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

那女孩蜷缩在地上,死死地保护着那个首饰盒,她的母亲跪地哭号着抱着那罗马士兵的腿苦苦哀求!可是那人已心如铁石“滚开,你这个老东西!”说着就朝那妇人的胸口狠踹两脚。

“狗娘养的!”

我实在是气不过,正想上前,没想到安德鲁将我拦住了,他冲我摇了摇头,我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看来一个人的能力毕竟有限,那是回头又叫来了两人低下头恶狠狠地骂道:“听着你这个该死的biaozi!你今天要是不拿出你的首饰盒,那么你,还有你的父母都逃不掉!”

“求求你,求求你!”

那女孩哭的凄惨,但是就这样那三个罗马士兵并不为之所动,他们一个人抽出剑来抵在女孩母亲的脖颈上,一人抓住那女孩,一人伸手抢那首饰盒!

“呵咔?”

木制的首饰盒被那士兵从女孩的手中抢过来,失手落在了地上摔开,一个其貌不扬的银制的戒指从首饰盒中滚落而出,落在那士兵的脚下,首饰盒中空空如也,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

那个罗马士兵从地上捏起那玫戒指,抬至眼前细细端详,这确实不值钱,就看见他的脸渐渐变红,就像是被欺骗了一样。

“好啊,你这个穷鬼!”

那罗马士兵站起来,朝女人的肚子猛地一脚,女人发出那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传遍了整条街道,她蜷缩在地上不住颤抖,大腿根处的衣袍被打湿,里面缓缓流出殷红的血液。

“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啊!!!”

那女孩的母亲再也不受那铁剑的的威胁,她一把推开那士兵,扑倒在女孩的身边,女孩脸色惨白,失去了意识。那可怜的母亲更是有冤屈而无人诉说,只能抱着她的女儿不住地哭泣,没人敢上前帮忙,所有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样的惨状,咬牙切齿。

“真是倒霉!”

那士兵拍了拍手,朝路边吐了口唾沫,捡起那首饰盒转身就走,那么大的动静,前行的车队的其他人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继续前进。

我的心脏这时砰砰砰地直跳,整个人的呼吸更加急促了,愤怒,愤怒!眼睁睁地看着惨状就这么不了了之,我一把推开了安德鲁,抽出斯帕达铁剑上前几步来到路中间望着那快步赶路的凶手的背影。

“喂,那个浑蛋!把你手里的东西放下!”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怒吼着,手中的铁剑也在不住地颤抖。

“你疯了,卢迦,你这样会害死我们的!”

安德鲁在路边朝我大喊,他身后的一道的雇佣军们也是相同的表情,我不知道,他们是在怕什么?

“我才不管!”我冲他们吼道:“我们是罗马的军人!罗马的军人就是要保卫罗马的子民而不是压迫他们!”

“喂,前面的一群狗娘养的!你们给我停下来啊!”

他们终于停下了脚步,李维,那个匈人,以及他们的随从,都停了下来,不约而同的回头望着孤身一人的我。

愤怒,满腔的怒火让我根本不去畏惧他们人多势众,我提起剑来指着他们,一个词一个词地大吼道:“吧,那,女孩,的,首饰,还回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十章:军人是什么

他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倒是李维旁边那个匈人对我感了兴趣策马从对于当中走出来到我的面前,狞笑着,张嘴叽哩哇啦地说了一堆听不懂地话后,抽出了他腰间的弯刀。

我身边的平民们纷纷后退,并用极为畏惧的眼神看那匈人手中明晃晃地弯刀。

“卢迦,别再捣乱了,快回来吧!”

安德鲁在人群中朝我招手,“快回来吧,你这样无非是在送死!卢迦,快回来!”

面对着安德鲁不停地催促声在我的耳边溜走,我再看看那昏厥在路边的那个女孩,她下体的血液已经汇成了一滩小小的血泊。她的母亲就这么抱着她,不住地哭喊。

“她还是个孩子,她有身孕啊!我的孩子,你睁开眼睛看看妈妈,看看我,看看我”

女孩依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那母亲声嘶力竭的哭声让所有人都为之动容,甚至有的人会在人群中掩面而泣,但是所有人又看起来无可奈何。

“安德鲁,如果这个女孩是你的亲人呢?”

我指着那个昏厥的女孩问安德鲁道:“如果她是你的妹妹,或者说你的女孩,你还在这么无动于衷吗?”

“卢迦,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还有什么意思?安德鲁,第七盖米纳军团的士兵,罗马帝国的战士!你难道没有宣誓包围帝国的臣民吗?”

安德鲁低下了头,他被我骂的理屈词穷,现在路边,他陷入了两难,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奥里乌斯卢迦!”我猛地回过头来,提剑直指那面前骑马的匈人,“要求你们向这个女孩儿道歉,并且把抢她的东西还给她!”

好吧,我知道这话说出来就像是一只羊羔向一群饿狼怒吼让他们放下嘴边的羊肉一般可笑,但是开了弓就没有回头的箭,眼看着那匈人身后随同一道前来的骑兵们策马上前排成一排,一杆杆锋利的骑枪向下,枪尖直指着我。他们在停在原地,静静等待着那个持马刀的匈人下令,然后一并向前。

看着那挺枪的匈人骑兵,我仿佛又回到了昨日攻城时候的那一刻,那个勃艮第少年的脸又一次浮现在我的面前,他现在恐怕已经被那烈火烧成了灰。而他当时那举动,跟我现在又是何其的相似,颤抖着,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恐惧。我已经说不清楚,可能刚刚不该踏上这一摊子浑水,但是总的来说,我就是气不过,现在也不会为我刚刚说的话而后悔!

“等一下!”

就在那一排匈人骑兵挺枪正欲冲锋的时候,一声呼喊让他们停了下来。我循着声音看去,没想到是李维那个混蛋,只见他策马来到那匈人的身边对他低声耳语了几句,这匈人听得喜笑颜开的连连点头。看来是征求到了他匈人主子的同意,在那匈人的命令下,他随同的骑兵收起了挺立好的骑枪,策马后退。只见那匈人朝李维点了点头,李维会意,翻身下马走到了我的面前。

“奥里乌斯卢迦。”李维缓缓说道:“是谁指使你前来挑衅的?”

“挑衅?”

这个词我看来十分的可笑,我都笑出了声来,“为了一个银戒指,你手下的士兵把这个女孩打成了这样,你一个带头的都没有一点表示吗?还有你,你带着匈人进城搜刮民财,你有考虑过你是罗马的军人了吗?”

“考虑过,”李维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缓缓说道:“当然考虑过,不然我不会站在这里。”

“所以你就这么头也不回地走吗?你就这样看着你宣誓保卫的帝国子民在被你们活活打死吗?”

“我别无选择。”李维摇了摇头。

“那你来干什么?哦,我知道了,你是要替你的主人好好教训一下我是吗?”我说着,持剑上前,昂首挺胸面对着李维,看着这个欺软怕硬的罗马人的叛徒,我实在是说不出该怎么形容现在的自己。就感觉面对他,我能够挺起胸膛做人一般的自信!

“什么是是,什么又是不是呢?”

李维抽出他的剑来同样指着我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因为这件事而愤愤不平,但是没有办法,这些不过是你看到的在平常不过的小事,既然你气不过,那么我就来试着让你闭嘴吧!”

话音刚落,只见李维俯身,一瞬间就普通一阵旋风一般向我扑来。

我暗叫一声该死,挥剑仓促迎战。

“梆!”

两剑相击,震得我虎口发麻,本以为这家伙只不过是一个跟在埃提乌斯身后摇尾巴的狗,就该是好吃懒做的模样,但是现在我发现我错了,这个家伙在这么沉重的一击把我震得疼痛不已,可在他感觉就像是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一般。

“这么一下只是我给你做得热身运动,小伙计,那么你确定还要继续吗?”

李维掂量着手中的铁剑,一副跃跃欲试的举动,他身后的匈人主子们更是拍手叫好,在李维的身后连连为他欢呼。这也不奇怪,罗马人打罗马人,这不就是他们想看到的局面吗?可是这个李维却乐在其中,他的举动不得不让我感到无可奈何。既然他心甘情愿的想当罗马人的叛徒,那么我现在身为一个罗马人,就有理由为罗马除掉这个害虫!

“怎么?”李维看我有些迟疑,直起身来用剑指着我,一脸嘲讽地说道:“怎么了,你这浑身都是正义感的家伙?就这么一个不足为道的下马威,就把你刚刚的锐气给消磨没了?”

“你给我闭嘴!你这个罗马人的叛徒!你不配作罗马的军人!”

“天呐,卢迦,你再说什么!”安德鲁倒是开了口,他那惊讶的表情,看起来是被我的出言不逊给吓坏了,他赶忙对我说道:“卢迦,放手吧,你已经做得够多了!”

“我?”李维指着自己看着我,眼神中满是嘲讽“说我不配做军人,那么你配吗?雇佣兵!”

“你这个滚蛋!”

万万没有想到这家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匈人装孙子还这般恬不知耻,我实在是无法忍受!我怒吼着,举起手中的斯帕达铁剑,朝着那个罗马人的叛徒猛扑过去!

“这还不够!”

李维喊着,一下躲闪开我刺去的剑,第一下空了,我不甘心,猛地提剑,朝他躲闪的方向劈去。

“當!”

将剑再一次对撞在一起,这么大的力道都让剑刃上崩出了火花,这个叛徒因为格挡地太过着急,被连击退好几步。

“嚯,你这家伙!”

这叛徒长舒了一口气,看来这一下硬接下来并不轻松。“看来你是打算跟我玩真的了不是吗?”

“不!我只是教教你该怎么做一个合格的罗马军人?”

“哈,罗马军人!”李维微笑着,摆弄着手中的铁剑,上面已经被砍出了不少裂痕“就算再不济,也轮不到你这个雇佣军来说我。”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十一章:夺回

“你知道吗?像你这样正义感爆棚的家伙,我倒是见了不少。”李维掂量着手中的铁剑,接着说道:“可惜啊,也不知道他们信奉什么,是上帝呢?还是奥林匹斯的诸神,总之他们都去见他们渴望的神明了,我还以为,我真的不会再见到这样的人,没想到,倒是你这个蹲着方便的怪胎,成了新的令我倒胃口的家伙,行了,我也厌倦了,你也别瞎掺和了,滚。”

“够了!收起你那套自以为是的把戏吧!”我也掂量着手中的斯帕达铁剑,怒气冲冲地看着他说道:“这不论属不属于正规军的问题,这是一个国家的军人的气节的问题!”

“哈,好一个气节问题。”这个词让李维笑了起来:“真的,奥里乌斯卢迦,你应该庆幸,庆幸那匈人听不懂我们的语言,不然,他们早就把你给撕碎了!”

“就是死了,那也比你卑躬屈膝的活着自在!”

“嘿,李,维!”李维身后那个匈人用着生硬的拉丁语喊了起来:“为什么,站着,打!打!打!”

“打!打!打!”

随同的匈人骑兵一同呼喊着,逼迫着李维出手。

“看吧,你的主人让你跟我打!动起来,小狗,千万别让你的主人失望啊!”这下终于轮到我来嘲讽他了,我都迫不及待了,对着他吹起口哨,像是唤狗一般:“吁~来,来啊,小狗!吁~!”

“哦,你真是惹毛我了!”

这样的侮辱使得他的脸憋的通红,他怒气冲冲地大吼了一声朝我扑来,我俯身掂量着手中的铁剑,嘴里默念着:“来吧,你这个小狗!”

“喝!”

李维大吼了一声朝我猛地扑来,高举起铁剑径直地向我砍来,我猛地侧身,那剑就顺着我的前胸的锁子甲劈下,带出大片的火花。

“好险!”

看那铁剑虽然砍在了我的铠甲上,并没有给我的铠甲造成明显的伤害。正当我庆幸的同时,只觉得眼前一黑,就感觉胸口被猛地一击,打得我差点没有喘上气来,这叛徒见机猛地撞我的胸口,迫使我连连后退。

“好!”

李维身后的匈人跟他的部下在大声叫好,拿着生硬的拉丁语大吼着,看来这个叛徒对于匈人来说地位可不一般!他们在李维的身后越吼,我就越生气。这个狗腿子打就打,气势还这么足,他的脸到底是往哪里搁的,屁股上吗?

李维并没有死咬住我不放,而是快速后退,双手持剑向我右边一点点靠近,警惕的看着我,试图找到我身上的破绽。我也警惕着,一直沿着他相反的方向走动,以求跟他拉开足够的距离。

“你现在还有机会,放弃吧,跑吧,他们不会去追你的!”

李维小声地对我说道,并且自主地后退。看来他是希望我远远地走来,他求上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怎么?你怕了?”

我还是很好奇,一想到这家伙竟然服软了,倒是让我心里一阵窃喜,想着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现在是不是逼上他一下他就认个倒霉,把那女孩的东西还给他。既然他给我这个台阶了,我不下,也不会给他逼到一个特定的份上。

李维只是摇头,并对我说道:“我不会怕你,只不过我不想因为你而耽误我们宝贵的时间!”

“那也行,你只要把那女孩的戒指还给她就好!”

李维听后沉思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对我说道:“抱歉,我可能做不到,因为这是给匈人他们的贡品,既然进贡了,哪还有要回来的道理?”

“那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我重新举剑指向李维,口气变得不容商量一般的坚决:“必须把戒指还给她,天知道你这么随手夺去了这么一个普通的戒指,那么你说不定夺去了她的生命了呢?”我再看向那个女孩,她的脸色惨白,在她哭泣的母亲的怀中一动不动,她现在的状况极差,那裙子下的血泊越积越大。不能再等了!

“你把戒指还给她,我把我身上所有的军饷一共七十五第纳瑞斯,给你,算是做一个交换!”

“凭什么?”

这个叛徒再这样的情况下冷静的让人发指,他冷冷的看了那女孩一眼,那女孩母亲的泪水丝毫没有博得他半点的同情!“匈人要的无非是卢迪南的财富,可不是罗马士兵包括雇佣军的第纳瑞斯!如果要是正义感泛滥,留着那钱给那姑娘治吧!”

“你,你这个名副其实的叛徒!”

再也不顾什么破绽了,我现在就是想狠狠地教训这个吃里扒外的混蛋,挺剑向前,我盯死了他的胸口,举剑便刺。李维没有丝毫的迟疑,挥剑就挡。

“当!”

我的剑被挡开,抬头眼前一黑,李维那一拳头砸的我眼冒金星。

“畜牲!”

这一拳头真的让我怒不可遏,稍稍回过神来,我又一次暴起,举剑,这一次我直砍他的脖子,死!对,我要让他死!

这样不计后果的进攻自然是破绽百出,这不,这个李维就抓住了我的破绽,只见他不紧不慢的后退两步,猛地挥剑!

“呵咔!”

一声脆响,我手中的斯帕达铁剑被生生砍断。

“该死!”我一怔,顿时整个脑袋一片空白。就在这一瞬间的空挡当中,李维猛扑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脖颈,这下我就成了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

“虽说有些事你还不明白!但是这也不是你该明白的事情!”李维把脸凑近轻声说完,出脚绊我的脚脖,一下将我撂倒在地。怕我再一次起身反抗,他快步过来一脚将落在我右手旁的那柄折断的斯帕达铁剑踹到了路边。不仅如此,他弯腰下啦拿走了我腰间的钱袋,当着我的面,打开钱袋,快速清点起来。

“还真的没有骗我,你还真有七十五第纳瑞斯。”李维掂量我的钱袋,一脸得意地对我说道:“我前面还怕你没这个钱呢,不过现在好了,我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那么你的钱我就收下了。”

说着,他收剑入鞘,转身回到匈人的身旁,将我的钱袋递给了那匈人,并说了几句,见那匈人掂量着钱袋连连点头,李维会意,到那马车上找到那个首饰盒连同那枚普普通通的银戒指,重新来到我的面前,端起来示意给我看。

“银戒指,首饰盒,一个没少,物归原主。”李维将戒指放进首饰盒当中,放在我的身旁,转而回到了他的对于当中。我挣扎着支撑起自己来,揉着脖颈上那刚刚被掐的地方,这个混蛋用了这么大的力气,疼得我一时半会都喘不上气来。不过好在那首饰盒回来了,这也是我能为这个可怜的姑娘挣到的唯一一点微不足道的权益。

站起来,捡起首饰盒,我把它轻轻放在那姑娘的手中,姑娘的母亲眼睛斗哭肿了,她抬头望着我,眼睛里满是感激。

“谢谢你,这是阿奈他未婚夫送她的唯一的礼物。”这个可怜的母亲擦干了她的眼泪,尽量微笑着对我。

我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只是帮助这个可怜的老妇人将她的女儿,这个叫阿奈的高卢人,背回了她们那破败不堪的屋子。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十二章:军籍

趾高气昂的匈人就这么带着马车在李维等一干罗马士兵的陪同下在卢迪南的每一条街道都走了一遍。今天对于胜利的掠夺者来说注定是一个巨大的收获日,黄昏降临,在城门停靠满载的民众钱财的马车,足足拉出去十五辆,我想那里面算是全城仅存的平民唯一剩下的财富了吧。

就算是民众怨言极深,匈人不在乎,因为这不属于他们的领土。罗马人呢,我看他们也不在乎,恐怕他们现在认为卢迪南的百姓才经历过杀伐而敢怒不敢言。我站在城门前,看着那匈人站在车上,一把一把抓起那些首饰珠宝,摊开手掌,任由那值钱的珠宝首饰从自己的指甲划过落下。他笑着,五官都拧成了一团,在黄昏的残阳染红了他的半边脸,将他的面孔衬托的更加夸张,因为上面写满了贪婪。我远远地看着,并不是为那满载的珠宝所动,而是恶心那匈人贪婪的表情与他身边的罗马人的卑躬屈膝的奴隶像。

“嘿,卢迦。”

正在发呆之中,突然的一声呼唤吓了我一跳,回过头来,原来是安德鲁。

“如你所愿,卢迦,”安德鲁长叹了一口气就像是失去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语气沉重地说着,缓步走到我的身边,看着我说道:“我把我的那一笔雇佣金为那个叫阿奈的女孩请了城里面算是最好的医生。”

“那么医生是怎么说的?”

“啊,”安德鲁迟疑了一下,接着说道:“人是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只不过是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听说是那个阿奈的未婚夫的,但是现在,我觉得他的未婚夫和属于他们的孩子这会已经相见了吧。”

“唉,可怜的女人。”我倚靠在残缺不堪的城墙拿着那已经断掉的斯帕达铁剑,不时地敲打着铸成城墙的坚硬的岩石,发出一声声清脆地有节奏的响声。现在,我除了身上的这一套锁子甲,还有头顶的那个蛮族头盔外,一文不值了。这就是声张自认为正义的代价吧,好在没有让自己受到什么伤害。

“嘿,卢迦,别这么丧气!”

安德鲁但是一脸轻松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看来今天他的运气并不差。

“怎么了安德鲁?”我疑惑地问道:“难道是路上有什么性感的高卢女郎向你大献殷勤?还是什么别的能惹得你开心的事情?”

安德鲁没有说话,一脸认真地看着我,他的脸上真的很难掩盖住那一脸的欣喜之色。

“哦,安德鲁,我可真的想不出来除了恢复你那该死的军籍以外还有什么能让你这么欣喜若狂的……”等等,我一下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道:“安德鲁,军旗呢?”

“嗯,我把它送人了!”安德鲁摊开手,话倒是说的很轻巧,这个蠢货!我在心里暗暗骂道,这个安德鲁,还以为我被蒙在鼓里,其实我一看没有军旗的那一刻就知道了大致的情况,得不到他想要的东西,他是怎么样都不会跟那杆军旗分开的。他虽然自我感觉洋洋得意的,可是军旗不见了,我的心一下就变得空落落的,现在正拼命思考着安德鲁这样的做法到底对还是不对。

“你难道拿它去换军籍牌了?”我试探性地问他道,到现在我宁可相信他偷偷地将那军旗给藏了起来乘机捉弄我也不相信他竟然吧那军旗给了埃提乌斯!不过令我大失所望的是,他点头了。

“哦,安德鲁,这样一点都不好玩!”我还是不死心,万一这混蛋还在挑战我的心跳呢?不行,我必须打破砂锅,问到底。

“哦,卢迦,这是怎么了,我本来还想吓唬一下你呢,给吧!”安德鲁说着,从裤兜里探出了一个用绳栓住的铅牌递到了我的向上摊开的手掌心说道:“这是你的军籍牌,我们终于熬出头了!”

安德鲁把他的手拿来,那块不大不小的铅牌就静静地躺在我的手心,透过夕阳的光芒,上面粗略地雕刻着我的名字:奥里乌斯卢迦,铅牌的另一面雕刻着另一串拉丁字母:第十四,双子军团,代表着现在我从雇佣军变成了双子军团的士兵。

“发军牌的长官说了,我们明天就去双子军团报道。”安德鲁看起来激动极了,我真的不能明白他到底在高兴什么,只不过是一个军籍的证明。

“那么,那杆旗帜呢?”

我在此问他道。

“哦,卢迦,我怀疑是不是上帝遮住了你的耳朵,我不是跟你说了嘛,那军官说拿这军籍牌跟我换,我就把它给那军官了!”

“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我看着他,嗓音提高了不止八度:“你是说,你吧那军团的旗帜,给了那个发军牌的罗马军官了?”

“哦,卢迦,你干嘛这么紧张!”安德鲁倒是不解得看着我说道:“我们这么千辛万苦地,不就是为了拿那军旗来换回属于我们的军籍不是吗?你看!”安德鲁向我亮出了他的军牌“我们的军籍恢复了,那还要那玩意干什么?”

“这东西,”我举着那属于我的军牌,轻声问他道:“到底能值几个钱让你这么渴望想得到?”

“房子,金钱,土地!”安德鲁似乎看出了我的不满,他原本微笑的脸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严肃,并且一个词一个词的说道:“我原先在盖米纳军团,就靠军功为自己积累了足够大的土地跟房子,你知道在哪吗?在米兰!在帝国的首都米兰!那里足够的安全,哪怕是负伤了退役我也能回到那里种麦子,能够养活自己,但是这里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我必须恢复我的军籍!这样我才能得到我的土地而不是让它白白落空!去他妈的战争,去他妈的保卫国家,卢迦,罗马大着呢!帝国不会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垮塌的!”

“呵,原来你口中所谓的荣耀,就是保卫你的那片庄稼地是吗?”我苦笑着摇了摇头,真的感觉就像是在梦中一样,没想到原先满嘴都是荣耀跟军团的安德鲁这回变得这么陌生。

罢了,我撇过头来,就看到那十五辆马车完成了交接,在匈人的护送下,沿着那杂草丛生的道路面朝着缓缓落下的残阳渐渐远去。

难道罗马帝国真正的卫国的士兵已经流尽了最后一滴鲜血了吗?这个帝国到底怎么了?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将来所考虑,没有人肯为焕发帝国的逝去的荣光而考虑,奋斗竟然是为了能让自己活得更好一些。那么这个国家,这个国家的平民,到底要谁来保护?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十三章:双子军团(上)

不知怎么的,这天晚上的月亮格外的明亮,照得我们那一批雇佣军所处的营地都不需要生篝火照明,待到我跟安德鲁回到营地的时候,看见他们已经搭好了帐篷。

“明天就要换地方了,为什么今天晚上倒是把帐篷搭了起来。”

我看着他们,不解得问道。

“因为是最后在一起睡觉了。”安德鲁在一旁语重心长地说道:“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毕竟都是在一起战斗过,或多或少都是有一些感情的。”

“你是说,他们都不是双子军团的?”

“只有你我二人被分配到了主力双子军团,他们都被分到了双子的辅助军团里面去了。”安德鲁笑着说道:“要不是我把那旗帜给了那个发军牌的军官,恐怕我们也只有这样的分配了。”

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觉得安德鲁的话有些道理,我们付出的要比他们多,至少是安德鲁把一个军团的旗帜给让出去了。而那些人什么都没有给,自然而然地我跟安德鲁就被那腐败的军官破天荒的调到了主力军团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跟安德鲁一道草草地随手拾起木棍跟布,三两下就搭建了一个简易的帐篷,正准备躺进去呢。

“等等,卢迦。”

安德鲁又叫住了我。

“又怎么了,安德鲁!”

我一脸不耐烦的望着他,只见他递过来一把剑,那剑的剑柄上雕刻的十分精细,倒是跟今天早上那个叛徒李维手机的剑颇有几分相像。

安德鲁捧着这剑递到我的面前对我说道:“给,卢迦,这个是属于你的!”

“我?”我惊讶地指着自己,再看那柄剑,难道是双子军团士兵的标配?可我看安德鲁的腰间别的依旧是那在阿克韦-塞克斯提亚会场上抢来的那柄不起眼的斯帕达铁剑。

“这东西你从哪里得来的?”

“李维托我送给你的,这可是上等的骑兵剑。”安德鲁说道:“其实吧他还把今天上午抢你的佣金全部退回来了,只不过我把你的钱拿去请医生去了。”

“什么玩意?”

正想着我该怎么收拾他呢,只见他拿出一大块面包来,还有我的水壶,里面可灌满了水。我这才回过神来,原来昨天一天都在奔波,满脑子都是国家大事,倒是把吃饭这一天不可或缺的事给忘记了,都怪这肚子,今天怎么这么听话地不叫也不闹,看来是破天荒的支持了我一回。

二话不说,推开那剑,这个罗马人的叛徒送的东西我得好好考虑一下他到底使了什么小心思。不过那面包倒是无害的,接过那面包跟水壶,大快朵颐,这个词形容现在的我再也恰当不过了。

我躺在帐篷里是一夜未眠,面包吃多了,撑得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四周早已是鼾声如雷,这样虽说是嘈杂但是又十分安静的环境当中,我还是觉得能够让我独自一人冷静下来。

费力的脱下穿了很久的锁子甲,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又想起了小雅,这个我现在拼了命试图忘记的女人,回想起和她点点滴滴的往事,她的一颦一笑,我狠狠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强迫着让自己忘掉她,忘掉这点点滴滴的过去。

“刘恩德啊刘恩德!”

我自怨自艾,捶胸顿足,为什么当时没有好好珍惜,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才后悔不已,如果我当时再努力一点不至于丢掉工作呢?我是不是又可以见到她了,我是不是不用和她分手了,我是不是就不会那么心灰意冷地遇上打劫,是不是就不会这么死去,就不会重生在这样一个令人绝望的世界,一切都源于我当时丢掉了工作,然后我的命运,就这么随之改变了。

直到第二天一大早,我揉着黑眼圈起身,此时已经有叫不上名字的士兵起身走出了帐篷,背起包裹,没有任何告别的话语,只是尽量的压低自己的声响,走出营地,消失在我的视线当中。

“看来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我自言自语着,从我的帐篷当中抽出身来。

“嘿,卢迦,你干什么去?”

安德鲁躺在另一头呢喃着揉了揉眼睛,看来是我的举动吵醒了他。

“走吧,安德鲁,我们也该去报道了!”

拿起一直就没有打开的包裹,在安德鲁的帮助下套上锁子甲,我的锁子甲已经出现锈迹了,是时候在新的军营当中清洗一下。我是这么想的,要不是隔着一层衬衣,恐怕的健康都会被这套生锈的锁子甲给害了。

收拾利索,也不必跟陌生的战友打招呼就走,可能这就算是罗马人的惯例吧,虽然在一起经历过生死,但是彼此并不算是朋友。

今天没有送来面包,看来负责后勤的单位已经知道我们这支部队已经不复存在了。所以也图个省事,把我们固定的伙食也给省了。

“我们快走吧,安德鲁,至少能在到达双子军团的营地的时候能够吃上一顿像样的饭。”

说走就走,草草收拾完手头上的不必要的零碎,伸展了自身的筋骨,那沾染着血迹的衬衣让我的身上的皮肤十分不舒服,再回过头来找背包里,这才苦笑地发现自己的手中并没有哪怕是一件像样的衬衣。

不能再等了,我背上背包跟着安德鲁快步走出这处根本算不上营地的废墟。

“请问,是卢迦先生跟安德鲁先生吗?”

刚走没几步,就被一个女人拦住。那女人打扮的完全跟那街上游荡的无家可归者不一样,那一身淡蓝色的连衣裙虽说有些旧了被反反复复的清洗都有些发白,这也算是这个姑娘最好的衣服了吧。瘦弱的姑娘,挎着一个木制的篮子。她把自己的脸洗得非常干净,加上白皙的皮肤看上去确实不错,但是还是掩盖不住那无血而苍白的嘴唇。

“阿奈?”

我不是很确定,因为昨天那女孩灰头土脸的,没有记得住那相貌,倒是那五官有那么几分相似。

“是,我是阿奈。”

这女孩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并不像是亚洲的女孩那低着头半天一句话不说,她看着我,可能是没有组织好语言吧,说起来吞吞吐吐的。

“嗯,好的,我这次主要是前来,为你昨天的所作所为而向你道谢的,嗯,真的,非常感谢,我很感激你,当然还有安德鲁先生,谢谢你的探望。”

说着,她从篮子中拿出一块烤得焦黄的面包,递给了我,我本能地想要回绝,该死,这个从小养成的习惯到现在是起了作用了。我沉住气,努力克制住自己那回绝的冲动,结果阿奈手中的面包,这时我看到了她无名指上套着的那枚银色的戒指。

“谢谢你。”

我咽了口口水,接过刚刚到完谢就狠狠咬上一口,真的非常不错。

阿奈接着又递给了安德鲁一个面包,并对我俩说道:“真的很感谢你们的挺身而出,可惜是我们家再也没有其他的能够回报你们的东西了,所以只好拿剩下来的面粉为你们做了这两个面包,希望你们不要介意。”可怜的女人,刚刚失去了孩子本来就是该修养的时候却来报恩。

我三口两口吃掉了手中的那块面包,心想到底有什么能够回报这可怜的女人呢,从背包中拿出那陈旧的斯帕达铁剑(那个断了的我已经扔掉了,反正不值钱了),交给阿奈。

“收下吧,与其被欺负,还不如拔剑反抗!”

阿奈看着我手中的剑,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时候不早了,我安德鲁匆匆向她道别,继续赶路。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十四章:双子军团(下)

城外,负责打扫战场的士兵将那一地的尸体堆成一个个尸堆,并铺木板层层隔开点燃。荒地上停着大大小小的马车,上面装满了大大小小的尸体,都是在卢迪南攻城战当中战死的士兵。而守城的勃艮第人倒是没有那么轻松了,在周围聚集地狼群就是最好的证明,勃艮第人的尸体从城中拉出丢到荒地上任由那饥肠辘辘的狼群野狗大快朵颐。

罗马的尸体被焚烧并就地掩埋,勃艮第人遗体的血肉成为了狼跟野狗的食物,留下的依旧是累累白骨。这也算是殊途同归吧。

“快走吧,卢迦,我们可没有这么多的时间来欣赏这样的圣举。”安德鲁在前面催促我道,“我们得快些去军营报道,听说部队还要开拔!”

“我靠,都不带休整吗?”

“没时间了,听说巴高达那群叛乱的奴隶又闹了起来,不赶紧把勃艮第人打败打开道路,汇集在一块就难啃了!”

沿着那挂满尸体是土路往下走了数百米,我们再一次站在了那军营的门前,这军营这是倒是热闹了不少,不过出入的尽是携带着五花八门的铠甲的。他们三三两两地坐在营门外的道路两旁,彼此说笑攀谈。奇怪的是营门口确实站着几个全副武装的守门士兵,面对这样的杂乱的情况他们是熟视无睹,任由他们来回走动。

“这长相?哥特人!”

安德鲁站在我的身旁惊呼,只见他咬紧牙关,怒视着眼前来来往往的人,不知道是有多大的仇恨,就好像要不是人多他真的能扑上去杀人一般。我这才猛然想起几个月前正是在哥特人围攻下覆灭的,旧时的仇恨还没有抹去,现在倒是眼前出现了不少哥特人,大致是这个原故吧。

“他们是雇佣军吧。”

从他们身边经过,他们身上的装备真的可谓是万国牌,但是谈论当中的举手投足只见又夹杂着隐隐的一股狠劲。跟我们当时在阿克韦-塞克斯提亚那些临时拿钱骗来的只会吹牛的那些人强上百倍。

在路上缓步前行,不知不觉中来到了军营的营门前。

“停下,通报你们的身份。”

安德鲁摘下他胸前的那个铅牌,递到了那守门士兵的手中,我也效仿他一道,将那标记着身份的铅牌取了下来,递给了那士兵。

“恩,新来的吧?”

那士兵正反面打量着我俩的铅牌,然后递还给我们说道:“这个时候来报道,我没猜错的话你们是昨天攻城的那支雇佣军吧。”

“对,没错。”

“好,进入左转一直走,找到最大的营帐进去报道就是了。”

进了营门,里面更是乱成了一片,士兵们正忙着收拾那些军营的帐篷与其他行军所使用的东西,场面拥挤不堪,看来安德鲁说的没错,部队确实是要开拔了。我跟安德鲁更是不敢再怠慢了,加快步伐好不容易找到了那守门士兵所说的最大的营帐,那里戒备的士兵也不少。

我们匆匆亮出军牌,那守营帐的士兵没有过多的阻拦,而是直接将我们放过,进了营帐。

这营帐其实并没有多么巨大,但是没有多少东西使得这里面看上去但是显得空旷不少,我们首先看到的是一个内穿红色衬衣外裹皮甲的中年人,他有着金色的头发,正拿着一封羊皮纸躺在床上读着,床旁正站着五个年迈的老人,也是一身戎装,他们六人在我们面前仿佛像是个雕像一般,一言不发。

“喂,你过会可得把态度表现地恭敬一些!”

安德鲁小声对我说着,并伸手指了指我们俩的右边,那是一杆军团的旗帜,两个金质的小孩手牵着手,双子,这个寓意倒是明显的很。最主要的还是那旗帜下面的金牌。

“spqr”

罗马元老院的标志,这点倒是让我惊讶不已,因为在我的所知中元老院的终结应该是在罗马帝国建立的时期,没想到的是,竟然在这个帝国晚年还有如此巨大的影响力。

“哦,你们,你们俩也是新来报道的吗?”

那人发现了我俩,从床上坐起来,这时他站了起来,床头那五个老者,不,该说是五个老军人,他们同时转过头来看着我们,面无表情。

“我听说过你们。”

还不等我俩自我介绍呢,那人就从床上起身,缓缓走了过来,看着我们俩接着说道:“你们,是护送盖米纳军团军旗的士兵吧,这么远的距离,从纳尔旁到卢迪南,这一路上可没有少吃苦吧。”

“哦,呃…是……”

“只要为帝国服务!身为帝国军人的我,就是吃虫子我也愿意!”

还没等我说话呢,身边的安德鲁但是来了劲,只见他郑重地行了个“纳粹军礼”,呸,罗马军礼,同样是抬手礼,这原先就是属于罗马人的军礼,好了,废话不多说,就看见那安德鲁昂首挺胸的,以前可没有这么认真过。

“忠于罗马,忠于元老院!”

我靠,我在一旁看呆了好嘛,这家伙说的面前那长官面露喜色,连连点头。

“很好,士兵,你的忠诚我看到了。”那军官面露淡淡的微笑,这种笑容让我感觉非常地不自然,总让我感觉他是在隐藏什么秘密一样。只听他接着说道:“那我们长话短说,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格奈乌斯福尔为乌斯安东尼。现在是罗马第十四双子军团的副军团长,那么我身后的五人是我们军团的骑士军官。”介绍完,那五个老者,骑士军官对我们微微点点头。

“那么,欢迎你们,新加入双子军团的成员。”

说着,这个叫安东尼的副军团长与我们依次握手,虽然是象征性的一握,确实是对于我俩一个不小的肯定。同样伴随我现在内心的是疑惑,你说我俩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士兵,竟然让副军团长,还是元老院的人这么单独会见。“那么。”安东尼扶着我俩的背,低声跟我们说道:“我们跟高兴你们的加入,对于你们俩这个本应该满载军功的士兵我们经过商讨,我们认为应该给你们一满意的职位才行。”

说着,安东尼低头沉思了一会,接着说道:“那么给你们先分配个十夫长吧,安排在第一大队,怎么样?”

一听到有官职了,安德鲁的两眼发光,一脸没出息的模样,这么一看起来那心理的防线就已经沦陷了。但是我知道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虽然说这是一个几乎是微不足道的小官,可是那后面一定是有一定的利益关系的。

“无功不受禄,安东尼先生,”我冷静的对他说道:“你一定是找我们有什么事,说吧!”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十五章:军职

安东尼倒是一脸的惊讶,他看着我,我好像超出了他所预料的情形,以为我们像是无知的小孩一般,只需要高兴就好。但是真实的情况但是第一时间让他不知所措。

“事实上,卢迦。”

这个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我没想到在我们还没有自我介绍之前安东尼竟然能清楚地叫出我的名字,这样看来他在身后没有少做功课。他注视着我的眼睛,倒是让我有些不自在,他轻声说道:“我这么做并没有别的意思,卢迦,还有安德鲁,我只是很单纯的认为你们前面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而这受到待遇的施压方是军方,属于军方的我心里还是很愧疚的,所以提拔你们为十夫长,只不过是个补偿罢了。”

这么一说,安德鲁拿胳膊肘子使劲打了我一下,偷偷瞪了我一眼,意思是让我不要再废话了。这个家伙,况且安东尼的话说得是有那么一丝道理的,十夫长,这个芝麻大的小官说破了天也没有什么卵用,这么一说是补偿也是不无道理的。安德鲁已经着急着接受官职了,我只好闭上了嘴,静静等待安东尼接下来该说些什么了。

安东尼只是转身走到一张木桌前,上面摆放着两顶头盔,他取过回头面带微笑的向我们走来,并将手中的头盔递给我俩。这头盔不能说是多么的华丽,倒是去掉了那头顶黄色的竖冠(私下里说,那几根黄色的羽毛这特么难看!)外跟我俩现在头盔不无区别。

安德鲁两眼放光,双手接过就像是如获至宝一般,捧在手心里小心翼翼地,生怕它掉下去。不知为什么,我总感觉这东西并不一般,接过这顶头盔,在手中把玩着,心里但是在思考这个安东尼的葫芦里是卖的什么药?

“好了,”安东尼长舒了一口气,看来我们没有过多的问题使得这件事情进展顺利让他轻松不少。“既然你们都接受了补偿,那么想必是没有什么怨言的了。”

安德鲁点头如捣蒜,不得不说这么个补偿倒是让他心满意足了,我这会倒是跟个傻子一样,这是个不疼不痒的职位,能封上来确实看不到什么别的用途,倒不如想着就当捡了个便宜这事就算过去了吧。

见我俩都没有其他的表示,安东尼便朝军帐外喊到:“卫队!”

话音刚落,门口进来了一个壮士的侍卫,朝着安东尼立定行了个军礼,然后等待着安东尼的下一步命令。

“把他们俩安排到第一大队去吧,离那些营外的野蛮人远一点。”

侍卫点头会意,对我们俩招了招手示意我们跟上。

向副军团长安东尼道别后,我俩跟在那侍卫的身后,向着营门的右边前进,将原来的头盔取下,转而将那丑陋的十夫长鸡毛盔戴上,自己倒是感觉没有什么,不过一路上周围人看我们俩的目光不再像刚来时的冷漠了。既然是军团的一个小小的军官了,士兵们大多都是认同的。

“既然来了,还被分配到如此高的官职上,那么接下来,必须要看你们的表现了。”那带路的侍卫在前面说着,安德鲁在我的身旁听得仔细。

“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努力的!”

前面带路的侍卫听后点了点头,“你们俩是安东尼阁下提拔上来的,安东尼阁下是元老院的人,这会在无意当中提高你们在所处的军队中的地位,那么接下来就要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说着,那侍卫带着我俩来到了右边军营的一处巨大的营地,这里面的士兵不像外面那忙碌的那般衣着不整,负责打杂的一般邋遢,而是装备整齐,虽然说没有了帝国初期那代表罗马的链子甲,仍然不容小窥。

现在应该是晨训的时间,他们整齐地排列在营地中心的空地上,一个个方阵的前方站的是身穿半身锁子甲前半身挂满了铁牌,头戴红缨的铜盔,那是每个方阵的百夫长。而与他们相对的是头戴角盔,身着鳞甲,配有红色披风的中年人。我们三人的到来吸引了那中年人的注意,他侧头望向我们。

“长官!”

侍卫站定行了个军礼,而得到的回礼不过是那中年人的微微点头。想必是个不小的官职,我跟安德鲁不敢怠慢,赶紧随着那侍卫一道,郑重地向那中年人行礼。

“那两个是干什么的?我看他们带着十夫长的头盔。”

那中年人抬头给那侍卫示意我和安德鲁,侍卫连忙解释道:“他们是原先第七盖米纳军团的幸存者,也是卢迪南攻城战中的先锋,副军团长安东尼为了表彰他们的功绩特地批示他们俩为十夫长,加入第一大队。”

“盖米纳军团的幸存者?”那中年人上下打量着我们俩“这么说昨天那盖米纳军团的军旗,就是他俩送还的是吗?”

“没错。”

“哈哈哈……”没想到那中年人竟然笑了起来,他边笑边摇头道:“这么赫赫的战功,本可以到其他大队当个百夫长什么的都绰绰有余,为什么还来我们这憋屈的当个十夫长?”

“阁下,这可是副军团长安东尼的意思,安东尼阁下将这二人托付给阁下,是对这二人的肯定也是对阁下的肯定,我是负责将他们二人带来的,是去是留,全凭阁下的决断!”

“呦,这算是是在威胁我吗?”

那中年人笑着看了眼那侍卫,有看了看我俩,脸上的笑容都收敛了不少,“既然是安东尼阁下亲自嘱托,那么我拒绝的话那算是公然违抗命令。那么我的回答是可以,你就把这两个人留下吧。”

侍卫会意,倒也是长舒了一口气:“那就麻烦阁下了,真不知道要是阁下回绝了,我该怎么回去交差。”说着,那侍卫回头向我们道别,匆匆离开了。

“这么说,我们就这样随随便便地安置好了?”

望着那侍卫远去的背影,我满脑子疑问,在回过头来,只见那中年人一脸严肃地看着我跟安德鲁。

“那么长话短说。”

哦,拜托,又是这一套。我在心里暗自叹息,接着就听他开始自我介绍起来:“我是第十四双子军团第一大队的首席百夫长,具体的名字我也不想多说,你们就管我叫盖伊吧。”

“是,长官!”

我跟安德鲁同时回答道。

那个叫盖伊的首席百夫长点了点头,指了下最近的这个方阵,对我们俩说道:“这个还缺人,你们就加入到这里面吧。”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十六章:方阵

根据那盖伊所指的方向,我安德鲁插队进了距离我们最近的方阵,那里面的黄毛(跟我们一样头戴黄色羽毛的十夫长)可不少,相反那头顶啥都没有的士兵倒是成了稀有的物种。

“喂,安德鲁。”我私底下小声对他说道:“咱们是不是被那个安东尼的家伙给骗了,我咋一看这到处都是十夫长!”

“唉,卢迦,你这就不懂了吧!”安德鲁朝我摆了摆手说道:“我们啊,虽说人多,但是待遇有,十夫长组成的队伍,那战斗力高,这足以说明安东尼阁下对于我们的重视!”他一个人倒是说得绘声绘色的,天知道这其中是不是这么一个道理,还是安德鲁这家伙纯粹是在安慰自己所说的谎话。

本来还想着是不是有什么训话的环节,但是令我失望的是身为首席的百夫长,现在我们的面前倒是什么话都没说,伸手朝着自己的左边挥了挥手,说道:“你们差不多都是历战的老兵,说些什么振奋士气的话也很难打动你们,那我也不多说什么,走吧,看看你们能不能走整齐!”

很快,每个方阵中跑出了一个手持圆号的号令员,他们站在百夫长的身边。

“方阵,右转!”

所有人向右转,紧接着那圆号手吹起了有节奏的号子,那就是士兵的脚步点,第一排的士兵迈开步子,接下来所有人紧随其后跟紧号子的节拍,一步一步前进,每个士兵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因为每个人都拿着盾牌跟长矛,也就我跟安德鲁除了腰间别了个铁剑外什么都没有。保持一致的步伐,那是我小时候在军训时都能够熟练掌握的技能,这样的基本功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简直就像是骑自行车一样,一旦学会了,就永远都忘不掉。

“保持住现在的步伐,在心里牢牢记住这个节拍,不仅是在这里,就算是在战场上,你们身边的战友中箭倒下了,你们也得按着这样的节奏前进!听到了吗!”

“呼哈!”

我站在人群中是懵逼的,这真的是一种我并不熟悉的训练方式,但是我还是紧跟着号子的步伐,跟身边的所有人一道,围绕着这个不大的会场中兜着圈子前进。这走步倒是比军训的时候轻松不少,因为军训为了美观,所以都是刻意要求近乎是一条直线的排面,而这里并没有这么多要求,只不过需要走整齐就好。

没那么多的条条框框,那么这种训练对于我来说实在是轻松不过了。走着走着,我心中那担心挨批的那种担忧渐渐的消失的无影无踪,如果可能的话,我甚至能哼起小曲来。

“方阵准备!进攻龟甲阵!”

“呼哈!”

冷不丁的一声命令,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我没反应过来“梆”的一声撞在了前面那人的身上。

“该死的!你没有受过训练吗?”就听见前面那人暗骂道。

我飞快地揉了两下被撞的红肿的鼻子,在方阵当中立定站好,只见所有人汇集在一块,第一排的士兵与他们的百夫长一道,挺盾向前,其后的士兵依次将盾牌举过头顶,组成了一个巨大的盾阵。我现在中间懵了,因为我没有盾牌,同样安德鲁也是,很难想象一个巨大的整体当中独独空出我们俩张脸,让那现在盾阵前方的首席百夫长一眼就看了出来。

“喂,卢卡斯!给你方阵的那两个新人找两面盾牌去,这么训练的,没有盾牌可不像话!”

最前面的百夫长站起身来走出方阵,回头扫了我俩一眼,那眼神可是极度的幽怨,仿佛是责备我俩没有规矩一般,瞪得我俩赶紧底下了头,现在就感觉周围所有人都在用这个眼神注视着我俩。这个几百人组成的大方阵,所有人都停滞在自己的位置上,等着那个百夫长一路小跑到军械库中取出了两面盾牌来,再一路小跑回来,隔着两面盾牌那么远的距离,吃力的将那盾牌递交到我跟安德鲁的手中。

“这盾牌以后就属于你们俩的了,我倒是不希望你们俩有丢三落四的习惯,这在战场上可是致命的。”首席百夫长提醒着,随后立即发号了新的命令。

“现在!前进!”

“嗒,嗒,嗒,”

一步一个脚印的,士兵们迈开步伐整个方阵都在缓缓向前推移,因为要保持着阵型的完整,每一步都走地格外小心,生怕因为一时的疏忽而使得整个方阵出现了漏洞,我身边的所有人都在咬紧牙关默默坚持着,到就是这样,在我们前方监督的首席百夫长还是不满意。他拾起地上的石子,猛地朝我们掷来。

“啊!”

石头穿过盾牌之间的缝隙,猛地砸中了我身边的一个反应慢了半拍的倒霉鬼。那倒霉鬼惨叫一声,随即捂着自己的鼻子,从他的指缝间,渗出了暗红色的血液,这一下真的下了狠手。

“还呆着干什么?跟上队列别乱了阵型啊!”

首席百夫长盖伊大声咆哮着,说着就从脚下捡起另一个石子,在手头来回的掂量着,一脸凶神恶煞地望着我们,“走起来!你们应该庆幸这只不过是一块石头,用手扔过来的并不能对你们造成什么太大的伤害,如果这个要是敌人的弓箭呢?那么它将直接贯穿你的脸,让你虽说不能致死,但是足以让你痛不欲生!想想看如果你倒下了,你身边的战友或多或少都要倒霉!所以在这里,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推进!对!推进!”

我们这个巨大的龟甲阵,在首席百夫长的指挥下再一次迈开脚步,缓缓向前。

“梆!”

这次也是一点暗示都没有,盖伊直接出手,这次砸的是我,因为从来没有接受过训练的我对于这种龟甲阵的生疏那可算是有目共睹的,这次是因为跟不上前进的队伍,总是要么往前一点,要么往后一点。这个本来就没有耐心的首席百夫长自然是不会放过我的,这石头飞来的一瞬间,我下意识地低下了头,那石头就砸在了我的头盔上,随后落地,这不得不说算是帮助我避免了鼻血直流的惨境。

“哈,这算你运气好!”盖伊看到我拿头盔挡住了他的石子,立马从地上捡了个更大了,在手中把玩着,一脸得意的看着我说道:“这一次,我看你怎么躲!”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十七章:首席百夫长

刚刚那一记飞石打得我是眼冒金星,虽然说有铁头盔保护,但是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透过盾牌当中的缝隙,我清楚地看到这个叫盖伊的家伙一脸冷笑着抛着手中的石头,而像鹰一样的眼睛则是一刻不停的死死地盯着我。

“注意好你的位置!操!难道第七军团这么倍受埃提乌斯重视的军团出来的士兵连最基本的阵型都摆不好吗?”首席百夫长盖伊怒斥着,紧接着就是一记飞石砸了过来,得亏我眼疾手快,盾牌猛地下挡,将那记飞石挡住。

“当!”

只感觉手里的盾牌一沉,就看见那石头应声落在了我的脚下,我咬着牙,心里暗骂了一句妈卖批,可身子却不敢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只能跟着那号手吹响的号声一步一步地向前推进!

“哈,挡得好!”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石头砸空了,那家伙竟然没有什么泄气跟不满的反应,反而鼓掌喝彩,听他接着说道:“好啊,新来的小伙子,你凭借着你的反应,成功的挽救了你的宝贵的生命!”

这么一说,也算是个肯定了吧,我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透过盾牌,就看那混蛋右弯下腰去捡石头了!我刚刚放松一点儿的神经又一次紧绷起来,这家伙还看着我呢,完了完了,这家伙点子这么准,再给我来一次爆头恐怕我也跟我旁边那正流着鼻血的可怜虫一样了!我这么想着,赶忙将整个身体躲在盾牌的后面,做好了再一次承受那石头的打击的准备了!

“当!”

又是一声,不过这次这块飞石的目标不是我,而是另一头的士兵,我还纳闷究竟是哪个倒霉鬼摊上了这个家伙的注意。不过好在那士兵机智,挡住了他的那一记凶残地飞石,不过这时就再一次听见那首席百夫长盖伊扯着嗓子骂了起来。

“嘿!蠢货,就是在看我的举动吗?还敢探出头来看!你怎么不出军阵来我面前看个明白!蠢东西!”盖伊越说越来气,刚开始惦着石头是在那来回踱步,到处寻找我们这个龟甲阵的弱点,比如说有松懈的士兵。可是他毕竟只有一个人,而我们是几个小的方阵汇集在一起组成的大方阵,密密麻麻地盾牌让人乍得一看就有些应接不暇了,不是每个人在阵型中的动作就能够在运动当中做到百分百的规范,纠正起来那更是困难重重。就好比是砸地鼠,十几个坑就已经让人有些应接不暇,更何况是几百个人组成在一起的巨大方阵呢?

盖伊探着头张望着,他往左看,右边的人稍稍松懈一些,往右看,左边的人又懈了下来。这等的无组织无纪律,我也算是看明白了,也能解释为什么这十夫长会有这么多了,完全是东拼西凑出来的队伍嘛!

“你们,哦,狗娘养的!”

盖伊在那是暴跳如雷,指着我们破口大骂道:“要不是部队里面没有人加上我又嫌弃那些野蛮人,我要把你们的腿给打断了!哦,我的上帝啊,你们这群懒鬼是怎么在战场上活下来的!”干说没有用,他拾起脚底下所有的石子,完全不管砸没砸到人,闭上眼睛只管扔,这是军阵当中更是“乒乒乓乓”地响成了一片。很快,一怀里的石头都扔光了,这么监督的范围还是那么不高也不低。

盖伊陷入了沉思,我能清楚地看见他低着头忘我的抠着自己下巴上刚剃的胡须,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抠的。可是就算是这样,我也不敢放松,生怕中了这家伙的疑兵之计。到时候吃了他一石头,就真的明白了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哈!我想到收拾你们的办法了,你们这群兔崽子!”

这才不过片刻的时间,就听到那堂堂首席百夫长在那张大嘴巴发出了非常,非常夸张的笑声,听得我的脊背都凉到了底。只见他回头跟那号手的耳朵让耳语了几句,到底是什么事情说的是那样的精彩,听得那号手乐的红光满面的,更是坏笑着扫了我们一眼。说完了,那号手连连点头,一路小跑地出了营门。

“坏了,这家伙不会想到了什么馊主意吧!”

安德鲁在我的身后隐隐不安道,周围的其他人也在私下里交头接耳地,我想主要的话题那都是在猜测这个家伙葫芦里到底装着什么药。

“好了好了!”

就看到那盖伊一扫原先的阴沉脸,这时可是笑嘻嘻的看着我们,伸手示意我们放松,并接着说道:“都把盾牌放下来吧,我现在宣布,休息的时间到!”

可是这命令一下来,没有一个人响应,所有人都举着盾牌一动不动,谁都不愿意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怎么?”

盖伊一脸疑惑的看着我们“我让你们休息你们怎么不听我的呢?”这么一问,方阵中可没人响应,就连那几个站在前面领队的都没有胆量动上一下。

“对嘛。”盖伊又笑了起来,“你们现在的表现要放到刚刚那般我也没有什么太多的不满了,不过现在,哼,告诉你们晚了!”盖伊拍了拍手,转身找到了一个凳子坐下,看着我们再一次问道:“我说,你们到底休不休息了?”

既然人都坐下了,看来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威胁了,那几个带头的百夫长率先起身走出了队伍,回过头来朝着我们大声命令道:“方阵,原地休息!”

“呼!”

所有人都长舒了一口气,陆陆续续得将盾牌放下,我揉着已经有些酸疼的肩膀,心里还是好奇那个出去的号令手干什么去了。

队伍当中有不少人都坐下了,大多数人应该是和我的想法一致的,就是在思考这个没人性的家伙到底在私下里整了什么幺蛾子,刚刚还气得暴跳如雷的,转眼间就嬉皮笑脸起来。换句话说,这个家伙,真小人!

这不,才休息了不过几分钟的功夫,门外轰隆隆地就响起了滚滚的车轮声,这声音震得人心里都微微的发怵。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营门处,看来是时候见证那个盖伊到底布了什么局。

“这下可有的看了,卢迦,你得小心啊。”

安德鲁这时还不忘在身后提醒我一嘴,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总之先看看,看看盖伊这个家伙给我们送了什么大礼?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十八章:龟甲阵

听这隆隆声,跟我们反应不相同的是,盖伊这家伙现在更是神气了起来。就看他大手一挥,吆喝道:“快去把门打开!”

其余几个号令手会意,连忙跑去合力打开了营门。嚯,好家伙,这门还没开到低呢,那高头大马就冲了进来!那马拉着一辆车,上面盖着油布,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个啥,在马夫熟练地驱使下,马车停在了盖伊的面前,这还不止一辆马车,足足有两辆。

“shit!这可比匈人掠城的时候那马车大了去了。”安德鲁在身后惊呼,那顾着休息的士兵们更是坐不下去了,纷纷起身踮起脚尖,瞪着一双双好奇的大眼珠子就想看看那马车里到底是什么。

这两辆马车只不过是个前奏,我们随后就看到那跟着跑进来的那个“阴险狡诈”的号令手,他可不孤独,身后跟着一大群就跟坐在那营门外面的哥特人一样或是说压根就是他们一点儿都没变。好家伙,都能整列队前进呢,那号令手拿着圆号,在最前面吹着有节奏的号子,身后那帮子野蛮人更是排列整齐,脚步紧压号声,很快就跑到了盖伊的身后。

“这家伙,是给我们找架打?”

“不知道,他找这些野蛮人干什么?”

“那个马车上拉着的是什么?还拿布盖着,好诡异!”

“…”

士兵们议论纷纷,首当其冲的百夫长们更是高举起铁剑回头朝我们大喊:“方阵!备战!”

“呼哈!”

百夫长们缓缓后退回方阵中来,面对着眼前的一大群的野蛮人,没有人不紧张。

“该死的,我的梭镖呢?”

我身边这位才擦干鼻血,又在身上翻找着他口口声声说着的梭镖,“该死的,放在营帐里面了!”看样子是没有找到,他气愤的拍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被清理地锃亮锃亮的锁子甲,一脸丧气样,我再低头看看自己那一身都生锈了的锁子甲,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是那么好了(就是那种不好意思的羞耻心)。抬头,就看见眼前那被叫来的一对野蛮人分开站成了两排,面对着我们。

首席百夫长盖伊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一根节杖,沿着这些野蛮人的面前走着,手里攥着那根节杖在地上画出了一道长长的直线,并且大声地对他们说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就站在这条线的后面,我在这里监督,谁都不能越线。”说完,他朝那车夫挥了挥手,马车夫会意,一把扯开那盖在车上的油布。

“wtf?”

所有人,对,我是说包括我的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惊讶地看着那马车,整整一马车的石子,天知道是从那里捡来的。就看那马夫不紧不慢地牵着马,将那两车石子很均匀的铺到了那些野蛮人的面前。那石子堆都已经到了那人的腿那么高,如同一座绵延的小山一样。看这群野蛮人跃跃欲试地模样,我想没有人不清楚现在盖伊的阴谋诡计了。

“好的!勇敢的野蛮人们!”

盖伊用节杖指着我们并对他们大喊道:“看到你们眼前这些家伙了吗?对!过会我让他们排好阵型,你们就捡起那石子往他们脸上扔!听好了,谁给我撂倒一个,加一倍的赏金,撂倒俩个,接着翻倍,利滚利!”

如此巨大的诱惑使得这群野蛮人都快要迷失自我了,他们举手欢呼着,有的都开始弯腰捡石头了!

这么紧急的情况下该怎么能够迟疑了!我们阵前的百夫长们一同大声呼喊道:“方阵!龟甲阵,布阵!”

“呼哈!”

士兵们聚集到一块,“刷刷刷”,后面的士兵一同将盾牌高举过头顶,一个个椭圆形的大盾,聚集成了这个所谓的龟甲阵。这下可没有人敢再这么偷懒了,就是稍稍懈怠都不行,透过盾牌中间的空挡,就看见每个野蛮人的手中都抓着两到三个石子,他们都看向盖伊,现在就等他一声令下呢!

“开始!”

盖伊一声大吼,那群野蛮人就跟触了电一般,拼了命地朝我们扔石头,那石头跟雨点一样,就听“当当当……”根本停不下来。石头砸在我的盾牌上,我的手臂就感觉一沉一沉的,不仅是我,周围的其他人也都一样,但是没人敢说受不了了,这个时候就算是真正的利箭,也要这么受着。

“不要害怕!坚持住!”

百夫长算是这几个方阵当中资历最老的角色,他们一边防御,一边还要试着振奋我们的士气,虽说他们第一排的最倒霉。

因为是椭圆的盾牌,不像是凯撒奥古斯都时期的方形大盾,椭圆并椭圆,中间那么大的空档总会有石头飞进来,砸在肩上,腿上。我的腿上就是被砸的布满了淤青,可是那石头根本停不下来,没有办法,我们只能在承受着石头击打盾牌的同时,所有人越靠越近,使得那盾牌层层叠叠在一块以掩盖住那些巨大的空隙。

“哦,这些该死的畜牲!如果可能的话,我会冲上去杀了他们的!”

安德鲁在我的身后怒骂着,我低头向下看,就光从那缝隙中落进来的石子都铺了一层,因为是斜面,那石子打中盾牌叮叮当当之后还会从那盾牌上滚落下来,我们所有人都在苦苦支撑。每个人的肩膀跟腿上那是一定会布满淤青的,因为那石头,每个人心里也都憋着一股气,只不过是无处发泄罢了。

我抬手顶着这盾牌,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头顶的盾牌真的是足足有千斤沉。发酸的胳膊,不住打颤的双腿,还有额头上那涌出的汗珠,这不就是我忍受的成果嘛。层层叠叠的盾牌掩盖住了空隙,也遮挡住了每个人的视线,现在恐怕除了第一排的倒霉蛋,他们还要担心随时砸在肩膀上的石头外,是唯一能够看到眼前情况的家伙了,不过不指是士兵,就连百夫长都缩在盾牌后面连头都不敢抬。

这样的姿势我们几百号人足足摆了一个多小时,直到那群滚蛋野蛮人实在是找不到石头可以扔的了。我们这才一边警惕地盯着他们,一边缓缓撤下举在头顶的盾牌,环顾四周,每个人都是汗流浃背的,在看手上,那在皮带上勒得深深地血痕,身上的淤青更是不用说,被衣服遮挡着看不出来,可是那疼痛真的是让我疲惫但精神着。

“好!有意思,有意思!”

盖伊拍着手,一脸微笑的缓缓走到我们的面前,面对着这几百双恨不得杀掉他的目光,他也是毫不避讳,直面我们每个人。

“不愧是老兵,看来对于布龟甲阵这点事情,相比你们每个人都熟能生巧了。那么,接下来的搏杀训练,对于你们这些历战的老兵看来,我想就不必了。”盖伊一脚踢开滚落到他脚下的石子,再看我们,那石子在我们方阵的第一排都汇成了一座半人多高的小山。不过幸运的是,没有一个人被飞石打倒。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十九章:羊皮纸

没有一个人被干倒,眼前这群野蛮人们脸上失望的表情丝毫不需要掩盖,全都写在脸上。刚刚说好的翻倍的薪水这会什么都没有了。

“哈!这就是历战的正规军跟野路子来的雇佣军就是不一样!”盖伊回头朝他们挥手示意他们离开,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活脱脱地吃了败仗一般。门口那个号角手倒是没有任何的挽留,一人一个第纳瑞斯挨个发,这么一算也不少,只能说这个叫盖伊的家伙十足的富家子弟,地主家的孩子不差钱。

“呸,他妈的!”

目送着这一群野蛮人从眼前拿了钱溜走,我们这个巨大的方阵中的士兵们倒是不愿意了。不仅是士兵,就连站在第一排的百夫长都咬牙切齿地,收起手中的剑,捡起地上的石头,虽然在人群当中,但还是逃不过如眼睛跟鹰一样锐利的盖伊。盖伊快步走去,一把抓住了那百夫长的手腕,大骂道:“蠢货,这人是我叫来的,有什么怨气你冲我来!”说着,一把打落了那百夫长手中的石子。

直到那最后一个野蛮人的背影消失在营门外,首席百夫长盖伊这才松开了手,只看那百夫长一脸不快地回到了方阵当中,士兵们揉捏着自己肩膀跟脖子,我也一样,长时间的抓举几乎是让我的双手麻木了,放下来就感觉一股暖流缓缓涌入我的手臂上的血管,一点点地由上而下,直到我的手指指尖。

拉开裤腿,两条大腿的外侧到小腿都是一块块大大小小的淤青,就像是那斑点狗身上的斑点一样,只要稍稍迈动脚步,两条腿就像是正有一万根针扎地一般疼痛,本想着都已经成了这般模样,遭了天大的罪,那高高在上的首席百夫长在这样紧要的关头当中也总该放过我们了吧。不!这个勇敢的首席百夫长盖伊在士兵们迫切渴望休息的时候对所有人说不!全是因为在营门关上之前,跑进了一个衣着普通的士兵,他手里有一卷羊皮书信,他气喘吁吁,一路小跑来到了盖伊的身旁,将那封羊皮纸递给盖伊。盖伊接过打开,并没有仔细阅读,只是大致的扫了几眼,从他那口中念念有词的模样来看,他已经大致了解了信中的意思。

“喂,罗马的勇士们!”

这个该死的首席百夫长,在这个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寻来的一面我们手中的那种椭圆形的阔盾。只见他将盾牌高举过头顶,抽出别在他腰间的铁剑用力的拍打着,发出剧烈地声响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士兵们一边揉捏着身上红肿的部位,一边看着面前首席百夫长盖伊,一些士兵的口中念念有词地,那一定是在祷告上帝让那盖伊高抬贵手停止训练。过了一阵,盖伊感觉到他已经吸引了所有人注意的时候,拎着铁剑跟阔盾,缓步走到我们面前的石堆上,环顾着我们。石堆下面每一个人都捏了一把汗,当然也包括我,天知道这一肚子坏水的家伙又想出了什么鬼点子折磨我们,大家都是历战的老兵,能不能放一条生路?

“方阵,列队!”

见盖伊这么一来,那么训练就没有结束,至少每个士兵心中绝望的想法就是如此。百夫长们也是一样,训练还没有停止,那么队伍绝对不能懒懒散散的,既然首席百夫长盖伊都来了,唯一的办法就是重新列队,接受盖伊的新的训练任务。

“哼哼哼…”

像是什么阴谋诡计得逞了一般,盖伊看着我们,一边坏笑着,一边在我们面前的石头堆上来回踱步。我都懒得计算有多少人巴不得看他从那石头堆上摔个狗啃泥来,但是盖伊没有。只见他挺起胸膛站在石头堆上,俯视着我们沉声说道:“罗马的勇士们啊!(这称号我光听着就想吐,但是这个家伙一喊,根本停不下来!)你们,是经历了一场场战斗后幸存下来的老兵,我不敢说你们在战场上是否表现得足够的勇敢,足够的果断,但是不得不提地是,你们足够的幸运!当然些许你们平时的训练是密不可分的!”

说着说着,阴险狡诈且猥琐的表情从盖伊的脸上慢慢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严肃,凝重,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忧伤(真的不是我诗情画意,那表情给人的感觉就真的像那么一回事!)他接着说道:“纳尔旁会战,我们第十四军团后到,但是这样都让凶残的哥特人重创,就光阵亡的士兵就占了整个军团编制的一半!连我们尚且如此,那么作为先锋的第七盖米纳军团呢?跟着它的辅助军团一起折戟,现在维二幸存下来的两个人就在你们中间。”

这个是不言而喻的,身边的人都看了我俩一眼,我知道他们对于我跟安德鲁的事迹都是心知肚明的,只不过是没有人崇拜我们,这个我就不知道是为什么了。

“卢迪南!卢迪南攻城战!”盖伊还着重的强调了两遍这个名字“大家都知道我们是怎么拿下这座城市的!虽然说我们在后方休整并没有参加战斗!但是你们都知道,我们攻了几次城?”

“八次!”

石堆下有士兵回答道。

“对!八次!这场战斗光攻城的士兵无论是临时征召的也好,还是雇佣兵也罢,他们的尸体累在一起足足能组成一堵比卢迪南还要高大的墙壁!大家想想这八次进攻我们到底死了多少人?”

士兵们沉默了,他们放下了正在揉捏淤青部位的手,一言不发地,默默注视着眼前的首席百夫长盖伊。

“为了表彰为帝国流尽鲜血的人们,埃提乌斯兑现了他的允诺,让参与战斗的每一个士兵都被提拔到主力军团或者辅助军团当中去,因为他们配得上军团,配得上那么丰厚的待遇,而厌倦战争的,都发放了足够的第纳瑞斯让他们能够回去过上体面的日子,因为那是他们应得的。”

盖伊紧接着长叹了一口气,面色凝重地俯视着台下的每一个人。

“战争,战争并没有停止!卢迪南只是一个开头!而真正的目标是勃艮第叛军的首都沃姆斯,是莱茵河以南属于帝国的土地!所以我们不能休息,要继续北上!继续战争!战争!野蛮的勃艮第人带给我们的,我们也要加倍奉还!”盖伊在石头堆上几乎是吼着说出的口,下方的每一个士兵仍然是默默注视他,不过眼睛通红,里面写满了愤怒与仇恨。

我本想是士兵们会跟盖伊一道高喊复仇,可是我错了,这几百人距离的地方安静地出奇,没有一个人随着盖伊的咆哮而怒吼,他们只是沉默。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但是我相信他们都选择了前者,勇气不需要说出口,只需要做出行动!

冷静了许久,盖伊这才缓缓张口:“当你们在面临生与死的抉择的时候,我希望你们仍然记得罗马与你们同在!”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十章:安德鲁的秘密

我不知道为什么给人第一反应就是这人一肚子坏水而且十分有趣的盖伊的态度猛然间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这着实让人一时间无法接受,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样的刺激才让这个爱使坏的家伙变得多愁善感起来。那么问题就是出现在那羊皮纸上吧,我知道那上面写着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随着夜幕的降临,也到了该休息的时候,我去外面打了一桶冷水,并且打湿手掌来轻轻地拍拍遍布淤青的腿,这样能让我感觉好一些。

安德鲁这个家伙,从训完话之后就神神叨叨地,吃过晚饭后(不得不说这晚饭,跟那平时吃的东西都不是一个灶的,那么大一碗肉,让我那寒酸惯了的胃都有些不适应了!那面包上面都涂着蜂蜜,在原来的雇佣军部队相比,这才知道谁才是亲生的!)安德鲁就不知道哪里去了,简单的做了个冷敷,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赶紧穿上衣服,说也是奇怪,这都到了睡觉的时间了,还是没有见着安德鲁的踪影。

莫非是那家伙害怕丢了那得来不易的产业,乘着吃饱有力气,连夜跑了不成?不行,我必须去找找看!

这么想着,我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带上了我的剑,忘了说了,我决定向恶势力低头,收下了李维那个二世祖送给我的剑,嘿嘿,没办法,那东西实在太好看了!

话说这营地是封闭式的,也没见那群野蛮人走之后营门再打开过,难道说是翻墙跑了,我疑惑的望了眼那由高大的顶部削尖的木头铸成的城墙。不!安德鲁不可能这么灵活!

那么他逃跑的问题就已经得出结论了,那就是没有跑,这么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营地,我上哪找他去呢?我沿路摸黑来到白天盖伊训话的石头堆上,透过月光,我模模糊糊地看到那石头堆上坐着个人影,在哪里一动不动的。因为夜色太暗,我不能确定那个黑影是不是安德鲁,要是个野鬼呢?我这么冒冒失失地上前去,会不会把我的灵魂给勾走!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看过的杀戮太多,那个心理多多少少是会衰弱的。

“安德鲁?”

我试探性的叫了他一声,可是他没有回应。

“安德鲁?”

我把声音提高了八度,甚至是抽出了剑,好歹那鬼要是突然扑过来我也能给他点颜色看看!

“我要是再不答应,你是不是就会直接刺过来?”

是安德鲁的声音,看来他没事,这下我就放心了,也没有多想,收剑入鞘,缓步来到他的身边。

“怎么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难道说那个首席百夫长勾起了你不愿提起的回忆?”

“唉!”

安德鲁在黑夜中长叹了一口气,接着他摇了摇头,说道:“失忆了真好,不是吗,卢迦?”

“失忆?”

我一下懵了,不知道安德鲁说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没有感觉到吗?卢迦。”安德鲁好像是知道什么一样,“我就说嘛,失忆真好。”

“安德鲁,”我不解得说道:“你把我说糊涂了!”

“你难道从今天的盖伊那口吻当中没有听出来什么吗?”安德鲁转过头来在一片漆黑当中我凭感觉知道他是在盯着我:“你难道没有意识到他现在的这番言论跟当初我们在去纳尔旁的路上时我们的首席百夫长对我们说的那些话,是何其的相似!”

“你的意思是,我们将会面临战争?”

“哈,那将是一场真正的大会战!呵呵呵呵……”安德鲁垂下头去,捏着嗓子发出那类似于自暴自弃般地笑声。

“安德鲁!”我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对他说道:“我知道你还在惦记着你打拼出来的土地。但是安德鲁,这跟你当初所跟我讲的荣耀并不相符!”

“不,你不懂,卢迦!”安德鲁只是摇头“你不懂土地跟安逸的生活对于我来说的重要性!你想到过特奈娅吗?虽然看起来你并没有那么喜欢她。”

一提起特奈娅,倒是让我在脑海中闪过了那已经远在热那亚过上平静的生活的那个奸诈的小女人。她让我想到了被她算计落入陷阱当中囧样,我都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蠢货,你笑什么?”

“不,我只是突然感觉自己怎么会那么傻,在这个姑娘这么白痴的骗术下独独是我受骗,虽说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许下诺言要娶她为妻,但是总得来说,这个家伙虽然可恨但是还是有很多令人快乐的回忆。”

“哈,卢迦,我就说嘛,你对她还是心动了!”安德鲁在一旁笑着说道。

“喂,什么?心动?”

我赶忙掩饰,此时的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些什么,这段时间没有想起过她也算是我对她没有感觉的一个有力的证据吧。可是这么解释怎么总感觉语言是那么的苍白呢?

我又想起了小雅,那个令我心碎的姑娘,虽然我现在跟她相隔着十几个世纪,但是我仍知道她是存在的,只不过不是现在,而是在我的梦中。只不过每梦见她一次,那令我爱慕的脸庞上就泷上了一层薄薄的纱,我不敢去触碰她的脸颊为她拂去那层细细地纱,生怕再一次在她的白皙的皮肤上留下恐怖的伤痕。

这让我想起了古罗马的诗人奥维德曾说过的:每个人的心田都住着一个神仙。也许小雅就是我心中的那个神仙吧,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那么你呢?安德鲁。”回味过后,我还不忘再问问他:“到底是什么,让你如此的畏惧,当时你在攻城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失去”安德鲁就说出了这个词,“我怕再一次失去身边的人,得来的一切,还有内心的所爱。你知道吗,卢迦,我并不害怕野狗!”

“并不害怕野狗?”

这让我一下想起了当初在战场上第一次看见那家伙时的可怜地模样,他挥动铁剑试图威胁向他逼近的野狗。而这个时候他却说他当时并不是害怕野狗。

安德鲁在一旁沉默了良久这才吞吞吐吐地对我说道:“卢迦,其实,其实我对你有所隐瞒,我有一个妻子。”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枚金色的戒指,虽然四下里光线暗淡,但是反射月光我能看见那戒指闪烁的点点金光。

“这是我散尽全部家财为我的妻子打造的,一共有两枚。”安德鲁说着,呆呆地望着那戒指,“一枚在她的手中,一枚在我这,你无法想象当时她看到那戒指时都哭了,可是还是那么的美!”

“原来你是为了这个而害怕死亡?”

“不,不仅如此。”安德鲁摇了摇头“我不能死,因为我们没有钱,我没有能力养活她,我必须获得土地,所以我只能参军。”安德鲁将那戒指收起来,接着说道:“我参军了,所以我的妻子就分得了土地,她能种地,能够养活自己还有孩子”说着说着,安德鲁笑出了声,就跟刚刚的我一样。

“安德鲁,”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心动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十一章:锁子甲

心动?我才不会心动。

我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说着,手里闲得无聊地拿起一颗石子在一片漆黑当中不住地把玩着,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我都习惯了风餐露宿的生活,这可是以前都不敢想象的。躺在石头堆上,除了那一身的淤青所带来的伤痛以外,我基本上感觉不出来其他的不适,倒是圆鼓鼓的肚子让我隐隐难受了好久。

“走吧,安德鲁,回去睡觉,明天才有个好精神!”

我本想转移安德鲁的注意力,不想让他去思考那么多,以至于寝食难安的,经历过这么多在生死边境上挣扎,或多或少的都该麻木了吧。可是他看上去并没有这样,这次我的话并没有给予他任何的触动,他呆呆地躺在石头堆上,仰望着天空,“不!”他轻声说道:“我怕闭上眼睛,时间就流逝了,那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我不想让那时间就这么溜走,我想把它牢牢抓住,这样我就有更多的时间来回忆了。”

安德鲁现在看起来难受极了,虽然作为朋友,但是我并不知道该如何劝他摆脱这样的不适,重新回到那勇敢的一面来。

好好思考吧,我也把视线投向了天空,可能是太久没有这么安静的看了吧,对于我来说这虽然处在的地域不同,但是天上的星星倒是还是在原来的位置上。并且还跟以前那样,叫不上哪怕是一个星星的名字来。

今天是十五吗?我不清楚,日子过得浑浑噩噩的,对于一些基本的判断早已用鲜血在我的脑袋里冲刷了个干净。天上的一轮圆月,就这么静静地在夜空当中散发着苍白的光芒,又像是一艘孤独地船,在夜空这个深邃的海洋中漂泊。很快,那漫天的星星让我眼花缭乱,我赶紧闭上眼睛,有意思的是知道再一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侧过头来,安德鲁就躺在不远处的石堆上,睁着眼睛,呆呆地仰望天空。

穿戴整齐的圆号手跑到会场的中央,隔着一座小小的石头山,他没有看见我跟安德鲁,只不过是照例吹响了那圆号。很快那号声就传到了四面八方,将这不大的营地包裹其中。原先安静就像是空无一人的营地里,号声吹响后就有士兵从帐篷当中探出了头,这下可算是有了生气。

“起来了。”

我坐起身来,就听见安德鲁在一旁对我说道。

“嗯。”

我伸了个懒腰,揉了揉腿上的淤青,咬着牙,挣扎的站起身来。低头看向还躺在那儿的安德鲁:“走吧,安德鲁,我们是时候上路了。”

安德鲁的双眼通红,一看就知道是一夜未眠,他闭上眼睛长舒了一口气,看来一夜的回想让他的内心得到了莫大的满足。他爬起身来,与我一道,回到了临时分配的帐篷当中。

该出发了,临走前要收拾行礼,可是除了那顶跟随我来到这里但是已经没什么用的头盔以外,确实是没有了其他的物品是多余的了。

“安德鲁,还没有到吃饭的时间,我们要不然先准备一下,去吃饭吧!”

一想起昨天晚上的肉汤,还有涂了蜂蜜的面包,我就馋的把持不住自己。可是安德鲁现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收拾的时候就没有动一下,只是坐在地铺上手里捧着我跟他的锁子甲,手指在上面一点一点地摩擦着,就好像是这样能把上面的锈迹擦掉一样。

“别浪费力气了,安德鲁,咱们先去吃饭吧!”我一再催促,可他就是不为所动,这时就听他声音混浊,就像是从嗓子深处发出的声音一样说道:“我还不饿,早上的饭就不吃了吧,这锁子甲在脏了,穿在身上不仅邋遢,对皮肤还是有损伤的!”

我靠,有没有搞错,这个时候了,还在思考这样的没有意义的问题,我没好气地说道:“那你这样用手一点点地,整干净不知到了哪个岁月了,话说回来,你这样不吃早饭,到时候那个尊敬的首席百夫长大人又想出了什么坏点子来,你能受得了?”

“不,卢迦,你不懂!”安德鲁低着头接着说道:“我感觉我们把锁子甲穿成了这样实在是太过邋遢,不仅是出去丢了面子,可能到死了的时候敌人也会狠狠地嘲笑我们的尸体。”

说着,安德鲁抱着我俩的锁子甲起身,走出了帐篷。那两件锁子甲足足有三十公斤沉,安德鲁就这么抱着,低着头,无精打采地往前走着,直到来到了营地里一处小小的土坑当中。这土坑像是无人问津很久了,里面填满了细细的沙子,土坑的四周横七竖八地的木棍散落一地。

“哗啦!”

安德鲁松手,将那两件锁子甲丢进这沙子当中,随后弯腰捡起一根木棍,在手中掂量着,试了试它的重量。

“卢迦。”安德鲁轻声呼唤我道:“虽然你失忆了,但是你还记得这门必修的课程吗?”

“必修的课程?”对于他的问题我十分地不解。

“对,像爱护自己的女人一般,爱护自己的铠甲。呵呵呵呵”安德鲁苦笑着,那笑声不知为什么总感觉是那么的凄苦。他将木棍刺击沙子当中,抵在那锁子甲的上面,开始用劲来回的搅动着。“看来你是把所有的一切都忘记了,可能当初你最亲密的战友也不记得了吧。不过这样也好,整个人生就像是重新开始了不是吗?”

安德鲁搅动地频率越来越快,那两件锁子甲就在他的棍棒底下飞速旋转着。

“安德鲁,你慢点,你这样会把它弄破的!”我吃惊于这么快的速度,我怕安德鲁用劲过猛把锁子甲戳个洞出来,但是手伸到了一般猛然停住,因为我惊讶的发现,在沙土搅动当中的锁子甲,正在以眼睛可视的速度中褪去上面覆盖的锈迹,重新出现那微微闪光的银色。就这么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锁子甲就被清理地跟新的一样。

“拿去。”

安德鲁从沙子里拿出一件锁子甲,抖落上面的沙粒,那锁子甲在我的眼中真的跟新的一样。我接过,有些吃力地套在了身上,抚摸着这告别了有段时日的银色,我不由得心中暗喜,就好像除去了这斑斑地锈迹,铠甲的防护就上了一个档次一样!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十二章:北上(上)

今天的早餐格外的丰盛,芝士蛋糕,蜂蜜面包,还有听说是从日耳曼人那里得来的黑科技:酸黄瓜。汤还是像作天那般多肉且浓郁,却不知是为什么,所有人坐在餐桌上,却听不到什么餐具碰撞还有就餐的声音,所有人包括安德鲁都把头撇向一边,尽量不去看那丰盛的食物。

我四处看了看,也就只有我像是一个没事的人一般,左手捧着块蜂蜜面包,右手握着根酸黄瓜,一口甜加一口酸,酸酸甜甜可能真的就是我了吧,因为其他人心里都是苦痛的。

破天荒了头一遭,身为首席百夫长的盖伊倒是没有去吃他的小灶,坐到了我们的中间,今天他依旧穿着昨天的鳞甲,只不过外面重新包裹了一层铁圆盘,上面遍布凹痕,这也是他历战的象征。他坐在餐桌上,拿起面包,端起汤碗,一口面包,一口浓汤,当他发觉身边的百夫长跟士兵们都没有动手吃饭,他停下了咀嚼,望着他们,问道:“吃啊,后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不吃饭哪里来的力气走路呢?”

“长官,你昨天给我们讲的那些话,我们都或多或少听出了些许的意思。”他身旁的一位百夫长直接问他道:“你给我们说实话,你昨天看了那羊皮纸,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对!到底写了什么!”

看来是说到了每个士兵最想了解的问题上来了,他们都把目光投向盖伊,渴望从他这儿得到他们想要的答案。

盖伊吞咽下口中的食物,将那碗缓缓放下说道:“既然你们非常迫切的想知道答案,那么就告诉你们。”只见他站起身来,从腰间小背包的口袋当中抽出了那封羊皮纸高举过头顶,大声说道:“上面的命令很简单!就是到了战场上,我们是第一阵列,冲锋陷阵的活,我们来干!”

沉默,在盖伊话音刚落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在保持沉默,很电视剧里不同的是,他们没有欢呼雀跃地以为是捡到了多大的便宜一般,相反,羊皮纸上的命令更像是地狱在向他们召唤,几乎没人认为这是个立功的好机会。

“打头阵。”

身边的人呢喃着,似乎这个命令像是勾起了他们不愿意回想起的回忆。首席百夫长盖伊,他宣布完后就重新回到座位上,将羊皮纸收回到腰间的小皮包中,拿起汤勺,一口一口的喝着碗里的汤。

“快喝吧,可能就真的再也品尝不到这样的美味了!”

不知是谁说的这句话,士兵们似乎想通了,纷纷埋头用木制的汤勺往嘴里送着肉块跟汤水,贪婪地品尝着这早餐的像是提供给死刑犯的餐食,是时候准备出发了。

太阳升出了东方的地平线,军营在吹响了悠长的号角声,这代表着军营里的其他部队已经开始出发了。

“快!集合!集合!”

百夫长们呼喊着吹响哨声,士兵们从帐篷当中背着自己的行囊一路小跑,集合在各自的百夫长的面前列队。

“看来一切都已经就绪了。”盖伊望着一个个整齐的方阵,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大手一挥,大喊了一声:“出发!”

营地的大门缓缓打开,所有人迈开步子,就像是昨天训练时候的一样,迈动着整齐的步伐,缓缓走出了这个才住了一天的营地。外面的军营不再像昨天那样士兵们来回乱窜造成的摩肩接踵,脚下的道路被清理出来,他们在他们自己的百夫长带领下整齐的罗列在道路的两旁。距离我们最近的是一辆战车,上面站着的人是安东尼,他身着黄铜的肌肉胸甲,一身华丽的战衣,红色的披风,手持着双子军团特有的佩戴元老院文书的旗帜,见到我们走出,他还象征性地朝首席百夫长盖伊点头微微的行礼。这是对首席百夫长身份的肯定,盖伊只不过是点头回礼,并来到安东尼的战车前,双手接过安东尼递下来的旗帜,缓缓走到队伍的正前方。

“看,这是我们军团的旗帜,”盖伊将他高举过头顶,以求让我们所有人都看到,他接着说道:“我们是属于第一大队的,也理所应当的肩负起守卫军旗的职责,旗进,人进,旗不退,人也不得后退!”

“呼哈!”

我们只能用平时训练时的呼喊来向他表达我们的决心,不过这简简单单的一声呐喊对于他来说倒是挺受用的。他微笑着,转过身去高举着军旗,身后的号角手吹响起有节奏的号声,我们踏着节拍,一步一步,整整齐齐地前行。

全副武装的军士为我们打开了营地的主大门,大门一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骑兵。大批的骑兵,列队在营门在,可是丝毫没有为我们让路的举动,他们头戴镶铜的蛮族带缨的头盔,身披全身的锁子甲,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们肩扛着的近三米长的长枪。从他们的面须来看,很明显他们都是蛮族人,也只有蛮族人,才有这么好的骑兵了吧。不过令人不爽的是,他们高昂着脑袋,似乎完全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呜~呜~”

粗旷的号角声响起,只见一辆由四匹高头大马拉着的华丽的马车从这些骑兵的面前进过,沿着脚下的土路向北前进,这些蛮族骑兵策马前行紧随其后,留给我们的只是齐腰高的扬尘跟一路上的马粪。

“嚯!瞧瞧,都瞧瞧!”

站在最前面的首席百夫长盖伊,遭罪的话没人比他更惨,扬尘散去,这才露出他的人影,他狼狈地用袖子捂住口鼻,身上可铺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看来这群骑兵不仅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连这么地位高贵的首席百夫长都吃了瘪。

“没错,这就是埃提乌斯!地位显赫,目中无人!“

盖伊变拍着身上的尘土,边尴尬的笑着跟在那队伍的身后。“我看到时候发败了勃艮第人,他恐怕连当今的皇帝陛下都不放在眼里了!”当然这话也是他在背后说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十三章:北上(下)阿奈!

一路上,除了忍受那浓重的灰尘夹杂尸体腐烂的臭味,还要躲避着脚下不知道何时出现的马粪,这可真的让人够的了!眼看着身边的战友们渐渐从对于死亡的畏惧当中转移到对于前方埃提乌斯车队的无礼的不满中来。顿时就感觉周围那沉重的气氛轻松了不少,我说的不是那在热气中上浮的臭味!

士兵们敢怒而不敢言,每个人都捂着鼻子,怒视着,前方的那车队,与他们不太一样的是,我反而对这种事见怪不怪,不能这么说,主要是我特别向往那前面坐在马车里面的埃提乌斯,虽然在背后尽是大片的不满跟白眼,可是他舒舒服服地坐在马车中,而对他翻白眼的,则是在步行,还要忍受着马蹄跟车轮所带起的尘土。到底是谁在看不起谁,我想这一点路旁的观众们都能一下看个明白。

“愿上帝怜悯你们,我的孩子们,”走着走着,就听见一声苍老的声音在路旁响起,抬起头望去,那是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老人,严格地来说应该是一位神父。他左手捧着一本厚厚的书我想那是圣经吧,也不知道这时候的基督教能不能保证罗马境内的每一位神父都能有一本属于他自己的圣经,他胸前佩戴着金色的十字架,右手拿着一根橄榄枝,他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的,不知在叨念着圣经上面的哪一段文字。身旁站着一位孩童,稚嫩的脸庞倒是看上去可爱不少,用后来的话说就是小鲜肉,不过这个小鲜肉端着一个铜盘,里面满是清水,那老者用橄榄枝沾着水,不断挥洒到从他面前进过的士兵身上。同样的,我的身上也沾上了那如同雨点一样的水珠。溅得我脸上,手上都是那该死的水珠。

你说这行军呢,无缘无故的往身上洒水,有这股弥漫在空气当中的臭味已经够让人恶心的了,谁知道这水又是个井里取来的圣水?

我小声抱怨着,伸手想擦去那脸上的水珠,到就在这时,安德鲁一把抓住我的手。看样子他是在阻止我擦脸。

“这可是罗马城中的圣水,你这么擦去了,也就吧神父给予你的祝福给一并擦去了。”

哦,合着这水珠子还有祝福呢!作为一个典型的,立场坚决的唯物主义者还有无神论者,我要是反驳起来安德鲁,那可一定是滔滔不绝地,说得他哑口无言,不过想回来,还是算了吧,这个不开化的家伙,说破了天都不能撼动上帝在他内心地位的分毫。我还是顺从了安德鲁,放下了手,不过这水珠子在脸上真的很痒,像我这样极度怕痒的人也只能默默承受着。

“我知道我的救赎主活着,末了必站在地上。我这皮肉灭绝之后,我必在肉体之外得见上帝”老神父又开始神神叨叨起来,他打开手中的书本,逐字逐句地大声朗诵着。

“他说的是什么?”我不解得问在身旁的安德鲁道,可是安德鲁只是摇头,对于圣经,他这个莽夫怎么可能读得懂。

“旧约约伯记。”倒是另一边一个声音回答了我,只听那声音接着说道:“这是在讲约伯的信念。无论承受多么巨大的打击、多么绝望的境遇,都不可放弃希望、放弃信仰。”寻声看去,我看到了一个清秀的脸庞,就在我的另一边紧挨着,我走了一段时间了,我都没有主意到他。

“奥里乌斯卢迦”我主动伸出手,他盯着我的手,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跟我握了一下,开口道:“博西乌斯弗米欧!”

“你不是贵族?”我听他的名字,里面少了个贵族姓。

“嗯,”他点了点头。

“那你是怎么知道圣经里面的文字的?”我但是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在我的映像中平民怎么可能接触到这所谓神的语录。

“家里有点钱,所以做过一段时间图书抄写员。”弗米欧低着头,回答地很腼腆,看来是不太擅长跟人打交道。

“好吧,可算是遇到了一个有文化的青年人!”我打趣地说道,逗的安德鲁都哈哈大笑起来。安德鲁这个家伙也算是主动,直接伸手向弗米欧自我介绍,看在我俩的热情下,弗米欧还是尴尬的笑了笑,至少一路上能够唠唠家常什么的这会让时间过得快一些。

“嘿!卢迦,你看!”

正当我准备问问弗米欧他说的图书馆在哪里时,安德鲁好像是遇到了什么事一样拍了拍我的肩膀,指着前方不远处。我顺着安德鲁的指尖所指的方向望去,那路边的身影,穿着。

“阿奈?”我不敢确定,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眼,对,就是阿奈,她还穿着那天淡蓝色的裙子,手挎着一个木篮,倒是她面前的那个男的,怎么那么像那个浑蛋家伙李维!

阿奈就像是犯了什么错一样,低着头,一言不发,只不过那李维但是滔滔不绝地,也没听清他说了什么。不,李维这个混蛋在那,准没有好事!他一定是觉得不舒服又去找阿奈的麻烦了!一想到这里,我就恨这个卖国贼恨得咬牙切齿的。

“喂!”

感觉情况不妙,我可不管什么队形了,直接冲出了队伍,我们方阵的百夫长看我如此不守规矩,急忙前来阻拦,但是这个蠢货壮汉能跑得过我吗?我一路大步加小步地跑到了阿奈的身边,紧随其后的百夫长一把拉住我,但是让李维的眼神给逼退了,他很知趣地站在一旁待命。

“阿奈,他又欺负你了?”

我也懒得废话,直接问阿奈。阿奈缓缓转过身,顿时她一脸的愁云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淡淡地微笑,相比李维,这微笑倒是成了针对于我的专属表情。

“给,愿上帝保佑你平安。”

阿奈浅笑着,可是脸上还是那么苍白,一天过去了,她的身体看起来并没有好转。

“阿奈,你不必这么做。”

我轻轻推开了她递过来的木篮,我知道里面有满是面包,我知道这篮中的面包对于她们母女俩意味着什么。在这样吃喝不愁的情况下,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接受她的回报。我接着对她说道:“你快回去吧,这里可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说着,我扫了李维一眼。阿奈的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但她很快又抬起头来,一把拉住我的手,声音细小地就跟蚊子一般:“这个给你。”

只感觉手心一凉,我赶紧攥紧了拳头,生怕阿奈给我的东西掉了。李维这时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有说,转身上马离开,我不知道他为何逗留。

再看阿奈,她轻抚过散落的一缕头发,双眼直勾勾地注视着我的眼睛,“卢迦阁下,我会为你不停地祷告上帝,直到你回来为止!”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十四章:树林遇袭

我是不是太过花心了,这个疑问浮现在我的脑海当中,因为阿奈的笑容跟言语就像是一滴水滴,滴落在我内心平静的湖面,泛起了阵阵涟漪。心动,就这么表现在不经意间的一颦一笑,或是一句感人肺腑的言语。这个脸色苍白的高卢姑娘,竟然让我有些失神了。

阿奈依旧微笑着,缓缓靠近我,我呆住了,就这么看着她一步一步向我靠近,在不足半米的距离当中,她踮起脚尖,轻轻吻了我的额头。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就在这一瞬间仿佛所有的记忆都变成了空白,五感消失,呼吸都在不自觉当中屏住了,全身上下只能感觉到心脏在砰砰地跳动,这个高卢小妖精,难怪都说法国的女人都是多情的种子,这在几千年前都是能够印证的。

“喂,该上路了!”

身后的百夫长看不下去了,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这才回过神来,发现面前的阿奈不见了,我赶紧四处张望,这才在身后的不远处看到她孤独的背影。这个可怜的女人,大老远来只是为了给我送面包,还有这个。我想着,摊开手心,不仅轻声惊呼,原来那静静躺在我手心的是那枚银色的戒指,她当初拼死保护的戒指,现在正躺在我的手心中。

我长叹了一口气,这种感觉不知道是喜还是悲,或者是没有表情吧!我将戒指戴在我的中指上,心想但愿能够归来,重新把戒指还给她吧,这个可怜的女孩。我使劲摇了摇头,让自己不要多想。

重新回到队伍里,还不等到安德鲁先开口,那个刚刚认识的叫弗米欧的小子先发话了:“喂,那个,那个是你的情妇?”

我摸着手上的那枚银戒指,不知道还说什么好,索性就不说话了,料他也问不出个一二三来。

“卢迦,那个李维,找那姑娘,到底是为了什么?”安德鲁在一旁问我道。

“不知道,我一走过去的时候他就已经停下了,倒是阿奈给我东西的时候他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会不会是打什么小算盘呢?”这倒是让我苦苦思索起来,眼看着越走越远,空气中的尸臭味都减轻了不少。

一路上非常的无聊,如果说把行军当作是一场振奋人心的旅行,当明白这么大队的人马将小树林当中的飞禽走兽吓得逃的无影无踪之时,那么这场旅行的意义一定是非常无趣的。四周除了树木连鸟叫声都没有,可能是声势太过浩大了,早在几百米以外的鸟们都弃巢而去。余下的只有沿着那破败的土路一路前行的大批部队,这道路凹凸不平,完全没有了我认知当中的石路,可能算是踏入了被野蛮人占领的土地了,无知的他们对于道路完全不懂得怎么修缮。

“我们这一次大概有多少人?”

沉默了良久,我觉得最应该问的的问题还是这个,我可不想以一个士兵的身份步入了瓦鲁斯(条顿堡森林战役)的后尘。

“仅仅只有三只军团,如果数量乐观的话,那么我们这一次可能带了两万人。”弗米欧回答地很快,这让我惊讶不已,连忙问他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哈,不给你说过了嘛,我原先在帝国的图书馆工作过,一个小小的抄写员而已。”弗米欧的脸上扬起了微笑,真是秀才不出门,尽知天下事。

“这么无聊,还不如说说你的故事吧。”

对于弗米欧,我是充满了好奇心,这家伙不像是那些一问三不知的白丁,反倒是在帝国图书馆抄写员的身份让这个身穿铠甲的年轻人内在透露着一股文化人的气息。

这个年头文化人可不多,有志向的更是屈指可数,也不知道这个看似啥都知道的弗米欧,他又算是哪一波呢?

“我的故事?”弗米欧指着自己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什么有意思的故事。”

“说说吧,这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问题。”在我的一再哀求下,弗米欧实在是受不了我的死缠烂打,不住点头,一旁的安德鲁一言不发地,不过我可察觉到了他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好好好”

弗米欧冲我摆了摆手,一张口却说:“那么你先来!”

秉着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思想,我思考了一阵决定就说醒来后的那时候,前面的我不能说,不然会对他的世界观造成几乎是崩塌了一般的影响。

可是这么一张口,就到了下午休息的时候,此时已经距离卢迪南很远了,我揉着干的冒火地喉咙,身上早已经被汗水打湿了。水壶中的水被喝的一滴不剩,再抬头看看那如日中天的骄阳,顿时感觉再这么说下去我会渴死的。可是弗米欧瞪着眼睛听得津津有味的,反倒是让我不好意思停下来,这可真的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终于,在一声悠长的号角声中,前方的车队停了下来。

“原地休息!原地休息!”

督军的骑兵在路旁策马而过,留下了一个命令。二话不说赶紧坐下,这时补给水的马车停靠在了队伍旁,因为我们是第一大队,所以优先补给。这可是个天大的好事,我抱着水壶,跟着一群人在一块左推右搡的好不容易抢到了一个木制的水桶,木水瓢一瓢下去,都没来得及往水壶里装水,就开喝,几口下去,顿时感觉视力都好了不少。环顾四周,这正是到了一处还未开发的树林当中,这里灌木丛生,更何况道路的海拔是最低的,以前看过的电影中的场景在我的脑海中一一浮现。

“太安静了。”

我不禁说道,手持着水瓢呆立在原地。

“喂,你还喝不喝了,不喝我还渴着呢!”

身后的士兵粗暴地夺去了我手中的水瓢,我并不为之所动,而是环顾这周围实在是太危险了,不知道埃提乌斯为什么要选择在这里停留。

捧着空水壶,一步步走回方阵当中。

“卢迦?”安德鲁呼唤着我,不过他把视线转移到我手中的空水壶当中,不解得问我道:“你没有打水啊?”

“啊,哦,”我这才缓过神来,在回过头去,补水的马车已经走了。唉,不知这一瓢水够不够我支撑一个下午的。

“也真是奇怪,我们的副军团长安东尼应该跟在埃提乌斯的座驾后面啊,为什么今天他没有来?”

这时只见首席百夫长盖伊带着那几个方阵百夫长从我们的身边经过,百夫长对盖伊的疑问内容我听得一清二楚。

“没有来!”我在心里惊呼着,赶忙抬头看前方埃提乌斯的车驾,那些全副武装的骑兵们此时下了马,尽管是休息,他们也紧握骑枪,团团围绕在埃提乌斯的座驾四周。并没有什么地方不对啊,那有为什么要呆在这里呢?

疑问越来越多,压的我都喘不过气来。看周围的士兵们坐在原地有说有笑的,一切都像是正常的,怎么可能?周围真的太安静了!

“哒哒哒”

一连串急促的马蹄声从后面传来,看样子是斥候。他们从我的身边飞驰而过,到埃提乌斯的座驾旁翻身下马,手持着一封卷起的羊皮纸,把它递进了座驾中的窗子,低着头,好像是在接受训话一般。不一会儿,那斥候像是接到什么命令一样,翻身上马,从腰间的背包中掏出了一个号角,来到我们的阵前。前方座驾旁警戒的士兵也匆匆上马,像是收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一般。

“这又唱哪一出喜剧?”

安德鲁坐在原地盯着那斥候说道。

那斥候显然是没有听到安德鲁的话,举起号角抵在嘴边,猛地吸气!

“呜~嗤!”

那号声刚要响起,不远处的灌木从当中就飞出一只利箭,贯穿了那斥候的喉咙。

“遇敌!遇敌!!!”

面对突发的变故!百夫长们高喊着跑回自己的方阵,士兵们赶紧起身。看来这平静的四周注定是泼涛汹涌的,这跟我刚刚的担忧一点都没有偏差!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十五章:战獒

“方阵!防御阵列!”

“呼哈!”

百夫长匆匆跑回我们的方阵前,再回头望向那安静的灌木从,没有,什么都没有,那里安静地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但是那斥候的尸体就躺在我们的面前。

士兵们立即组成了一个长方形的框形防御阵列,列盾向前,警惕的注视着前方那安静的树林。

“让开!给主帅的车驾让路!”

策马而来大声命令我们的正是李维这个卖国贼,卫队长怎么书名也是个不小的官职,这么一声令下,我们的百夫长们哪敢不从?赶紧挥手让我们向路的两旁散开,为埃提乌斯的座驾让路。无论到了多么危险的境地,主帅的安全永远是在第一位的。

埃提乌斯的马车开始在蛮族骑兵的护送下调转车头,骑兵们肩扛着长达三米的骑枪,从我们身后经过,紧随其后的是埃提乌斯的座驾。

这个时候的灌木从就不是那么平静了,在我们目视的前方,灌木枝在无风的情况下来回摆动,谁知道下面有多少人穿过。

“有敌人!备战!”

百夫长一声怒吼,就看见身边的士兵纷纷冲背包中抽出了一根梭镖,高举在肩头,(因为随着后来蛮族化跟国力下降的日益严重,软头重标枪已经不能列装而退役,取而代之的是简化的标枪,不过更多的是这产量有保证的梭镖。)

“不要恐惧,瞄准了打!他们其实比我们更加害怕,因为我们是罗马军团!”百夫长在军阵后大声呼喊着,一遍又一遍地鼓动着士兵们的勇气。谁都不知道接下来会遇到什么,我左顾右盼,看到周围的人都有梭镖,唯独我连装梭镖的布带都没有,只好抽出那把拉风的长剑,紧紧攥在手中。

“安静,实在是太安静了,什么动静都没有。”

我身旁的弗米欧的声音颤抖不已,两只眼睛在眼前的灌木丛中无目的地搜寻着,此时的灌木从有没了动静。

“难道敌人只有那么几个,或者是说他们在故意拖延我们的时间?”安德鲁在一旁分析着,抽出铁剑“梆梆梆”连敲了三下盾牌,接着大喊道:“eoneon!你们这些勃艮第虫子!出来吧,真正地对决!”可是灌木从中仍然没有任何的动静。

“快,保护车驾!”

一骑兵策马来到我们的身后,他是在为那车驾疏通道路的。眼看那埃提乌斯的车驾就要转过头来了。

“有人!”

只听弗米欧一声尖叫,抬头望去,只听见“嗖!”地一声,一支箭冲头顶飞过,直直扎进了那骑兵的腰部,骑兵惨叫了一声从马上跌落下来。

“掷!掷!”

百夫长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士兵们朝着那箭矢飞来的方向猛地发力,“刷刷刷!”一片梭镖飞了过去很快消失在灌木丛当中,随后便是寂静,灌木丛中一点声响都没再发出了。

“保持阵型!不要害怕!”

百夫长高举着剑呐喊着,士兵们重新在背包中取出新的梭镖,架在肩头。

“轰隆!轰隆!轰隆!!!”

隆隆的响声打破了灌木从当中的寂静,只见不远处被灌木遮挡的后方燃起了烟,而且是一股一股的。

“什么东西?”

“那是什么东西?”

这声音就像是飞驰而来的战车,可是只能听见声音却看不见实物,这声音越来越大,表明那东西越来越近。

“火石吗?”

我的脑海中闪过了那从高处滚落下来的石头,专门用来对付罗马人的方阵的。

“保持阵型,不要乱!”

“让马车跑起来!快!离开这里!”

李维在那里快速调度着,好不容易这么巨大华丽的座驾调转了方向,可是已经晚了!

道路两旁的灌木丛中飞出数个燃火的巨石,“躲开!躲开!”百夫长这才尖叫起来,可是都已经晚了,带火的巨石发出的轰鸣掩盖住了士兵们尖叫,朝着列队的方阵径直地撞来。

“咚咚咚”

巨石在军阵中横扫,砸倒了大片的士兵,当然我也在内,被那滚落的巨石擦了个边,这样都给我放倒在地,更不用说那些直直碾压过去的倒霉蛋了!

“呜!!!呜!!!”

极度粗旷的号角声响起,这不是我们的号角声,而是从灌木丛中响起的。

“他们来了!他们来了!备战!备战!”

顾不得去扶起那在地上挣扎的伤兵了,因为道路两旁的号角声大作,灌木丛中风起云涌地。

“准备梭镖!稳住,只要他们敢冲出来!梭镖伺候!”

百夫长进一步下达作战指令,士兵们架着梭镖,挺盾向前,大口喘着粗气,看上去十分紧张地注视着灌木丛的一举一动。

“哗啦!”

令我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大片的黑影冲出灌木丛,这不是人,而是狗,獒犬!

“fire!fire!!!”

百夫长显然是慌了神,他呼喊着,士兵们更是不用说,闭上眼睛就胡乱的将手中的梭镖投掷出去,几只獒犬中标倒下,但是更多的獒犬涌了上来,就像是一股黑色的洪流!

“狗娘养的!这回要折在这啦!”

安德鲁呼喊着,压低身体,一只獒犬就扑到了他的身前,撞在了盾牌上。灵活的獒犬根本没有太多的办法阻挡,他们轻易地一跃而上,以盾牌为跳板,跃入我们的方阵当中,很快,第一排的士兵就被那黑色的“洪流”给冲垮。他们在獒犬无情的撕咬下挣扎,尖叫,又很快停止。

“后退!后退!”

眼看着前面的第二排死伤过半,安德鲁立即招呼着我跟弗米欧后退,可是身后,也就是道路的另一面,大批的野蛮人冲了出来,高举着各色的武器,装备也是良莠不齐。

“咚咚咚”两军碰撞在一起,我们很戏剧性地被夹击了!

“汪!汪!汪!”

一只黑色战獒迎面扑来,安德鲁趁势挥起盾牌猛地扇去,将那战獒打倒,战獒挣扎着,以惊人的速度起身,可是安德鲁的利刃随后而至,猛地捅入了那战獒的胸腔。

“聚拢在一起,不然我们三个都得死!”

安德鲁果然是有经验,很快就想出了还算奏效的对策,我们三人立马背靠着背,架着盾牌抵住地面,以防止被那强壮的战獒扑倒。然后在盾牌的空隙当中出剑刺死扑抓的獒犬。

“稳住,稳住!”那百夫长还在声嘶力竭地呐喊,很快就被那扑来的三只獒犬扑倒,训练有素的战獒丝毫不给他反抗的机会,张口露出那四颗锐利的牙刀,撕开了百夫长的喉管。鲜血溅起了三米高,百夫长这下彻底闭上了嘴巴,只剩下不住抽搐的力气了。

李维与他的骑兵就更难了,他们的座驾受惊,快到了不受控制的边缘,而他们骑在马上,用近三米长的骑枪笨拙地刺那灵活的战獒,很快他们便一个个地被战獒拖下马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十六章:野兽

“我们被围死了,跑不出去了!跑不出去了!”

弗米欧的声音在颤抖,手握着剑更是抖得像打摆子。方阵的左面被蜂拥而上的勃艮第人死死咬住,右边也就是我所处在的位置,这成群的战獒扑倒一个又一个落单的士兵,他们的死法几乎是一模一样,都是脖颈处的大动脉被撕裂,涌出的血液将地面染红。

百夫长死了,发号施令稳固军心的人没有了,士兵们被打的连连后退,眼看就要溃败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士兵内心的士气崩溃了,那么我们距离死亡的时间无疑是上了加速器,飞快地读秒起来。

“百夫长!”我的脑海里闪过一个想法,可是百夫长已经死了,在不找到顶替百夫长的,方阵崩溃是迟早的事情,正着急中我把目光投向了那百夫长的尸体胸前的那个木制的口哨。口哨,对!士兵们都听得懂口哨!就像是他们需要百夫长!

“安德鲁!”我回过头来大声呼唤他道:“咱们必须稳住方阵!”

就在这时,还活着的马夫驱动着马车,开始往回缓缓移动,看来埃提乌斯还是不甘心,丝毫不放弃一刻逃命的希望。

“保护马车,保护马车!”

李维舍弃了被战獒缠住的骑兵,大手挥动着,招呼着道路内侧的骑兵们回头。“喂!李维!”我大声呼喊他的名字,心里存着侥幸的心理想这家伙能带我们出去,哪怕是让我们三个步行也好。可是李维这个家伙扫了我们一眼,我本想他要是有情有义最起码对我们三个挥挥手,哪怕是说句“跟上”也行。可是他呢,扭头就跑,实在是太过分了!不过李维的所作所为还是让我明白了我还是太过自作多情,这家伙完全无视我的存在。

“操!本来就不该寄希望于这个卖国贼的!”

我破口大骂,可是盾牌外面的战獒正无时无刻都在寻找我的弱点,整的我根本腾不开手哪怕是对那卖国贼竖个中指的时间都没有。我紧握着手中那个家伙送给我的骑兵剑,看起来颇为讽刺,因为我在向我一直防备的看不起的家伙求救。

算了,既然他不救我,我也拉不下这脸来求他第二次!

就在这时,一条战獒怒吼着朝我扑来。我顺势挺盾一挡,这狗好生厉害,一口下来给我那椭圆形的阔盾啃掉了一块。正当它吐掉那木屑而迟疑的那一秒钟的时间,我抄起骑兵剑,从下往上来了个直砍,一瞬间就削掉了那战獒连同它的狗嘴一道半个脑袋。

这畜牲,连呜咽一声都打不出来,站在原地摇摇欲坠地,我可没有起一丝的怜悯之心,手起剑落,送这畜牲见它的神去了!可是光干掉这一个管不了什么用,因为,我发现我们三个被整整一大群战獒围住了!

身后的马车走走停停,因为勃艮第人实在是太多了,说句实话我在电影里都没有见到这么大的场面,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全是脑袋,把我们这些带头盔的包在中间,李维带领着他手下已经折损过半的蛮族骑兵,在混乱当中龟速前行,那粗长的笨重的骑枪早就丢掉了,他们双腿紧夹马腹,手持骑兵剑疯狂地砍杀着,试图为后面的马车杀出一条血路。

勃艮第人进攻的目的似乎就是这辆马车,擒贼先擒王是他们的战术中心,又是一声号角声响起,大批的勃艮第人从那道路两旁的灌木丛中源源不断地涌出,像一群饿狼一般扑向马车。

“卢迦,我们还是跑了吧!根本没有胜算的!”

弗米欧打摆子的情况更严重了,那程度在他身边都把我给带动抖了起来,可想而知那该害怕成啥样?我倒是奇了怪了,这家伙是怎么进第一大队的,又是怎么戴上十夫长的鸟毛头盔的?

“安德鲁!”我决定还是征求历战老兵的意见“这种情形了,你打算怎么办,我们俩听你的!”

“怎么办?”安德鲁冷哼了一声“还能怎么办?等死啦!”

“卢迦,你可得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弗米欧抖得更厉害了,他面如死灰,额头上的铁片处还一滴一滴地滴汗。逃不出去了,四面八方除了那足以秒杀一个强壮的士兵的战獒,更令人绝望的还要数那源源不断的勃艮第人。

“嗖!”

“嗤!”

就听见一身尖叫,我赶忙回头,就看见那马车夫的胸口赫然插着一支箭,顿时他就像失了力气一般,从马车上跌落下来。瞬间被那群战獒围住,拼了命地撕咬,那鲜血四溅很快染红了那围上来的战獒的嘴跟脸,被鲜血刺激,它们更加疯狂了,大力撕扯着,将那马车夫顷刻间四分五裂。

我靠,看得我额头都冒出了冷汗,我被吓坏了,我可不想成为那车夫那样的下场!不自觉的,我的两条腿都有点发软,裤裆间就感觉湿了一大片,对!我尿裤子了!

不行,我不能这么怂下去了,一想到还湿着的裤裆,我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这一巴掌下去可让我整个人都清醒不少,只是腿软这个毛病还是要点时间恢复。

“卢迦,卢迦”

我听到身后有人在呼唤我,声音幽幽地,还带有点哭腔。我赶忙回过头来,一看是弗米欧,他看了我一眼,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捂着下体,不知道在遮挡什么。我顺着他的手看下去,啊,原来也尿裤子了啊,还尿得不少,这不,往下淌水呢!不,淌尿呢!

“卢迦,我求求你了,请一定要把我带出去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行了行了!”我朝他摆了摆手,故意背对着他不让他看到我的窘态,要说逃跑,我特么的也想跑啊,可你当这周围一群狗都是白痴吗?

“卢迦,我们上马车吧,至少能挡住这群畜牲,说不定还能再看一眼尊敬的埃提乌斯元帅呢!”安德鲁这个提议就非常好,我连连点头表示认同,事不宜迟,我们三人猫着腰贴着那车驾,绕过那大快朵颐的獒犬。

“该死!”

突然间,在前面安德鲁一声惊呼,我定睛一看,就看到他拿剑的右手被一只战獒狠狠咬住,那畜牲摇着头拼命撕扯着,顿时安德鲁的手臂被鲜血染红。

“我他妈的要杀了你,你这个狗娘养的!”

安德鲁被激怒了,他大声咆哮着,右手一把抓住那狗脖颈上的皮,左手抄起那面巨大的阔盾,照着那畜牲的脑袋狠狠砸去。

“砰!”

那狗哼唧了一声,并没有要松口的自私。安德鲁更是怒不可遏,再一次举起那面沉重的盾牌。

“砰砰砰!”

连砸了三下,那狗的四条腿都瘫软得卧下,殷红的血液从它的鼻子跟眼睛中流了出来。

“还不松口!还不松口!”

安德鲁彻底地疯狂了,他瞪着通红的眼睛,左手丢掉盾牌一把把住那狗嘴,硬生生的掰开,不,是整个吧那战獒的嘴撕开了。

“来吧,来咬我啊!!!”

安德鲁已经失去了理智,他咆哮着,张口一口咬住了那战獒的脖颈,也像那战獒一样,拼命撕扯着。那战獒连哀嚎的力气都没有了,它的嘴被扯地合不回去,双眼流着眼泪,完全没了刚刚那般凶神恶煞地模样,现在,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像是个猎物一样被安德鲁这头发狂地野兽撕扯。

“好啊,畜牲!我看看你里面是什么?”

安德鲁疯了,他发出渗人的笑声,松开了嘴,那战獒的皮被撕开了大块,安德鲁并没有善罢甘休,伸出左手扣住那被撕开的皮,张嘴猛地咬住裸露在外的肉,大口吞咽着那战獒脖颈上涌出的鲜血,左手发力,狠狠地将那战獒的皮剥离了一大块。

“安德鲁?”

我看他那如同野兽一般的举动,就像是美国大片里面的丧尸一样,我咽了口口水,轻声呼唤他了一声,可是安德鲁不为所动。

四周欲扑上来的战獒被安德鲁的举动吓坏了,它们眼睁睁地看那个人类正生吞活剥它们的同类,而且是极为残忍的方式。

“吼!!!”

安德鲁如同野兽一般仰天长啸,此时他满脸鲜血,无论是鼻子还是嘴里,都在不住停的往外冒血,看上去就像是地狱来的嗜血恶魔,或是说,丧尸!

“杀了你,杀了你!”

他猛地转过头来怒视着面前的战獒,真的不敢相信的是战獒被安德鲁给吓得不敢上前,远远地退到自认为安全的距离上朝着安德鲁吼叫着。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十七章:上马车

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赶紧抖了抖正在滴水的裤裆,拾起安德鲁掉落的剑,领着弗米欧先上了马车。

安德鲁手中抓着刚从那战獒的身上撕下的一块肉,狠狠地攥在手中。

“安德鲁!”

再一次呼唤他,可是他好像真的傻了一般,光恶狠狠地盯着那群战獒。看来这家伙的兽性已经到了自己无法遏制的地步了,眼看着那群战獒已经在步步紧逼,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我用盾牌挡住我身体的大半部分,为的是用来抵挡那勃艮第人的冷箭,我才不想向那马夫一样,成了一堆散了架的白骨。

“安德鲁!把手给我,咱们去见埃提乌斯去!”

我努力伸出了手朝着安德鲁,安德鲁就蹲在马车前,回过头来,通红的双眼瞪着我,就好像的不认识我了一样。我的手在那里荡了半天,他都不为所动,瞪着眼睛,搞得就像是一头真正的嗜血野兽一般。唉,我的火爆脾气一下就上来了,你说你不就撕了一头畜牲!现在顾不得那一裤裆子的湿了。

“啪!”

我上去就给了这个混蛋一个大嘴巴子,这一下给那家伙给扇懵了,他瞪着眼睛惊奇的望着我。

“他妈的,还在装什么呢?”

我破口大骂,一把扯住安德鲁的锁子甲,也不管这家伙什么反应了,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这个家伙会不会在我把他拉上来的第一时间给我咬了。咬了是轻的,就怕这个失去理智的混蛋把我向那畜牲一般撕掉了。

好在这家伙好像是被我给一巴掌扇傻逼了,就这么一动不动的被我拉上来了,安德鲁的身后一只战獒猛地咬了上来,这畜牲是盯准了安德鲁背后的弱点,要从背后袭击他。这么情急当中,我猛地用我的身体撞击那个正准备扑上来咬安德鲁屁股的畜牲。

就感觉我的身体猛地一震,这么强壮的狗,几乎是跟我差不多大的家伙,撞击在一起我被撞的人仰马翻,要不是弗米欧扶着我,我可能就翻身到马车的另一边掉下去了。

“现在我们在车上了,怎么样,进去不?”

我直截了当的问他们俩,安德鲁可能是还没有在刚刚的杀戮当中回过神来,所以一言不发,可是弗米欧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还说到:“不行,不行,不行!里面可坐着埃提乌斯元帅,我们这么下级的士兵进了这马车是大不敬!”

马车还在前进,我看了看前方,李维还带着骑兵们在不停地放倒扑上来的勃艮第人,可是源源不断地勃艮第人就像是海浪一样一股一股地涌来,不仅是李维等骑兵渐渐力不从心,下方的第一大队的各个方阵士兵,他们的数量也是在直线下降。

“看,看到了吗?”

我指着前方,拉住弗米欧的锁子甲将他提到我的面前,说道:“这里面才是最安全的,我才不管什么埃提乌斯呢,我想多活一会就行!”弗米欧呆在了原地,傻傻地看着我,吞吞吐吐地说道:“埃提乌斯元帅会杀了你的!”

“梆!”

就感觉盾牌像是被打了一拳头一样,我赶忙回过头来,只看见一根木箭贯穿了我的盾牌,那金属制的箭头就这么死死地指着我,我猛地咽了口口水,心里暗暗窃喜那盾牌足够的厚实,不然就真的去拜访全能的上帝了。

“够了!我不跟你废话了,我要进去!”

弗米欧根本劝阻不了我了,我一把推开他,掀开帘子探头进去,刚开始还不敢睁眼看,心想要是这个埃提乌斯是个淫棍怎么办,里面要是有七八个裸体的女人,这样我都不知道该不该待在里面了。要是个暴力狂呢?满满一车真家伙,我进去了给我千刀万剐了,要不然是个基佬?咦~真恶心!

顾不了那么多了,我自以为做足了充分的心理准备,缓缓睁开双眼。

“wtf!!!”

我这么一声喊,就连宁可在外面吃暗箭的弗米欧和安德鲁探头进来,我现在的表情同样是印刻在了他们俩的脸上。这马车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除了华丽的丝绸布匹,还有装酒的容器,用来阅读的羊皮纸,躺着的床旁边还有装饰的花,虽然空间看上去挤了点,可还是不失华丽“这才是人住的地方啊!”我不禁想起了几百年前尼禄皇帝的名言。

“这装饰,恐怕也只有当今的皇帝瓦伦提尼安陛下的座驾有的一比了吧。”

安德鲁跟弗米欧上下打量着这不大的车厢,像是完全忘掉了外面正杀声震天。

“喂!卢迦,你看!”

安德鲁指着那中间摆放的小木桌子上的银制酒壶,还不等我张口呢,他就径直地扑了上去,一把抓起酒壶当着我们的面将酒壶放在耳朵旁摇晃着。可能是听到了他想要听到的酒水在壶中叮铃咣当地响声,顿时他的两眼冒光。

“酒!上等的葡萄酒!”

安德鲁抱着这个银制酒壶,就像是捡到了一块金子一样,紧紧抱在胸前,生怕我跟弗米欧给他抢走了。

“哦,安德鲁,我们不过是来躲避的,你可别啥都拿啊!再说了,我们要是活着回去,葡萄酒都是喝不完的!”

“不不不不”

正当我急忙上前想去劝阻他,可是安德鲁冲我俩摆了摆手,一脸不屑的挺起胸脯指着那酒壶说道:“你们俩个村子里来的泥腿子,知道什么?”说着他捧着那银制的酒壶贪婪地在鼻子前狠狠地吸了一口,这一下足足吸了三十多秒,这家伙的肺活量是真大。

“哦,我的主啊,我赞美你!”

安德鲁抱着酒壶,狠狠得亲了一下,满眼的通红这下变成了葡萄紫,他撅起嘴来,对着壶口吸溜吸溜地嘬进去一小口。

“哦,天呐,让我尝尝!”

这家伙一定是病了,他自言自语起来,又嘬了一口,这口比上口大多了。

“哦,天呐,埃德萨的葡萄酒,东帝国的珍品!”

我看这家伙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十八章:埃提乌斯的阴谋

马车摇晃着,缓缓向前,外面已经乱成了一团,罗马第十四双子军团第一大队的士兵与勃艮第人在车外拼命地搏杀,不停有肉体撞击在车外的木板上。看来勃艮第人已经到了马车下面了。

李维在前方拼了命地为马车开路,可是这车厢里连埃提乌斯的影子都没有,那么李维这么拼命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他也被骗了吗?还是这本身就是一部成本颇高的闹剧?那么那个汇报的斥候又是怎么回事?

“卢迦,难道埃提乌斯元帅真的不在这里面吗?”

弗米欧心有余悸地四下张望着,没问题啊,这里面除了我们三个确实没有其他人了,难道埃提乌斯当时在混乱之中化妆逃跑了吗?

“这个我还不能确定。”我回答他,就在这时我的脑袋里突然闪过那个被贯穿脖颈的斥候,他曾向马车里递交了羊皮纸。

“羊皮纸,羊皮纸!”

我嘴里念念有词的,低头四下张望,竟然在马车的窗口处发现了那封落在地毯上的卷好的羊皮纸。甚至连封都没有拆开,我赶紧过去捡起它,心想着这既然是递交上来的文书,四下里也没见埃提乌斯的踪影,那么是不是可以拆开看上一眼呢?

来不及再迟疑,我直接打开了那封羊皮纸,我倒要看看这里面写了什么!

三两下除去了上面的粘着的蜜蜡,打开了羊皮纸,接下来的结果是出乎我的意料了呢,还是内心本来就这么想的我也说不清楚,这羊皮纸上空空如也,上面真的是什么都没有写。

“会不会是光太暗了。”

我说着,想到了列宁在狱中用牛奶写信的事迹,便试探着偷偷打开窗户想透过阳光看看这羊皮纸上到底有什么神奇的我还不知道的事情。可是窗户一打开,外面刚好有个倒霉蛋被斩首了,溅了我一脸的血,吓得我赶紧盖上窗户。

看来验证的机会没有了,倒是我为我刚刚那作死的举动差点笑出了声音来,既然可以断定这羊皮纸上面什么都没有那么以此类推,埃提乌斯根本不在这车上。那么首席百夫长盖伊呢?他应该不是站在方阵最前排吗?可是那个斥候被杀死的时候,我们的百夫长是回来了,可是他在哪里呢?看着手中的这封空白的羊皮纸,我不禁想起了当时在营地里面那传令兵交给盖伊的那封羊皮纸,恐怕那上面才是这个事件真正的答案所在吧!

“唉,我们被骗了!”

我长叹了一口气,我说怎么到休息的时候见不到首席百夫长了呢,原来那厮早就扛着旗帜跑远了吧,现在说不定已经跟他那个奸诈的主子见面了。

“什么?什么被骗了?”

安德鲁这时才从他的酒神梦中回过神来,一脸惊讶地看着我。

“我的意思是,我们成了埃提乌斯这个混蛋手中舍弃的棋子。不过现在我们正在燃烧着自己,为埃提乌斯下一步的计划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他们两个听呆了,瞪着眼睛望着我,我知道他们没我听懂我的意思,通俗的来说这辆马车就是故意放置的一块掉在饿狼面前的肥肉,而我们三个就正好在这肥肉当中。

“呜呜呜~~早知道就不来了!什么军职,什么元老院的部队不会上战场,都是骗人的!”

弗米欧听懂了我的意思,无非就是我们是掉出勃艮第伏兵的诱饵,知道了这样的噩耗他倒是什么都不管了,坐在地上放声大哭,原来这个家伙是走后门来的啊。

“那我们该怎么办,卢迦,这会出去也是死,在这里待着,起码死的晚一些。”安德鲁随手拿了块丝绸抹去了他脸上的血迹,丝绸,这可是真正的宝贝,我想卖了那一个的价格都有可能让我们接下来的一两年好吃好喝的,这么让他一擦,分文不值!

“我想我们还是赶紧出去吧,这样子的话,只要外面的各个方阵一被击垮,那么我们这么做不就是作茧自缚嘛,现在在这里面带着还不如出去装死!”我的话立即引开了安德鲁的点头赞同,而弗米欧这小子,一看就是文员的料,现在只求这家伙不要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就好。

我过去一把抓住弗米欧的锁子甲将他猛地提了起来,“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我们必须逃出去!”说完,我冲安德鲁点了下头,安德鲁会意,一口喝光了壶中的葡萄酒,把酒壶一丢,拾起弗米欧的盾牌,大喊一声“拼了!”随后就冲了出去!还不等弗米欧摇头,我已经拉着他跟在安德鲁的身后一起。

一出马车,四下望去尽是勃艮第人,他们手里的武器更是五花八门的,难道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就没有一丁点的进步吗?

李维带着他的骑兵,这会只剩下四五个人了,他们干脆下马,让那四五个士兵在前面开路,自己一人拉着拉车的四匹马的缰绳,一点一点前行。四周已经乱成了一团,各个方阵整齐严密的阵型早已经不复存在,现在每个士兵都各自为战。罗马人跟勃艮第人交织厮杀在一起,场面十分混乱。

“喂!你们三个,干什么呢!”

刚出来脚还没站稳,就看见李维那个卖国贼,指着我们三个大声质问。

“特么的关你什么事!”

我毫不客气地反驳回去,抓住弗米欧下马车,安德鲁一马当先,见一勃艮第人手持着伐木的斧头呐喊着向我们扑来,安德鲁没有半点迟疑,挥起盾牌一下将那个勃艮第人砸倒。还不等他起身反抗呢,我已经一件刺进了他的胸口。

“卢迦,我们往哪里跑?”

安德鲁回头问我,我将他的剑递还给他,说道:“不知道,就沿着回去的方向跑吧,你没看李维那个卖国贼也往那跑嘛!”

“好的!卢迦,你可跟紧我了!”

安德鲁架剑在腰间,挺盾向前,一路平推,前方是罗马人,就用盾牌推开,如果是勃艮第人,那就乱剑砍倒。现在必须要让仅存的罗马人集合到一块,有足够的力量才能冲出去!

“罗马人!”我举剑大喊:“现在想活着离开这里的,跟着我!”

“奥里乌斯卢迦!”

就在我们不断前进的同时,我听见有人在呼喊我的名字,我回过头来就看见那个卖国贼李维,他不断拉扯着马车,只不过马车周围的罗马士兵死伤殆尽,不知好歹的勃艮第人已经冲上了马车。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十九章:反攻(上)

再这么随时都可能命丧黄泉的时刻,见到一个人振臂高呼说是能带领大家集合在一块,有生还的可能,那么谁不愿意试上一把,哪怕是赌上自己的性命!这不,没有多少时间,我的身边就聚集了二十多号人,组成了一个临时的小方阵。

“为,卖国贼!”

出于慈悲为怀的考虑,我还是回头望着在混战当中苦苦拉着缰绳的李维,“你想不想活了,想活就赶快过来啊!”

看李维还是对那马车依依不舍的模样,憋红了整张脸去拉着那四匹马,马车旁的勃艮第人干脆马车都不上了,挥动起手中的板斧跟木棍,如同一伙暴民一样劈砍着那价值不菲的马车。

他们一个个人的眼中迸发着愤怒的火焰,“埃提乌斯!埃提乌斯!埃提乌斯!”他们一遍遍咆哮着,击打着这个他们眼中不共戴天的仇人的车驾,蛮族人的眼中,这座价值连城的座驾只不过是他们用来发泄的玩具。珍贵的木材,被他们砍坏,那车里面稀有的布匹丝绸,被他们狠狠抽出随意的扔到地上践踏。殊不知那随意的一匹布跟丝绸都能让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埃提乌斯!埃提乌斯!”

大概是没有见到里面的人吧,他们这才醒悟自己已经上当,大声呼喊着那人的姓名,四处寻找。

“你这个蠢货!”

看着李维还是在那里执迷不悟,我冲出小方阵,一下撞倒前来挡路的蛮族骑兵,他已经气喘吁吁,疲惫不堪了,在我的面前自然是不堪一击。来不及扶他起来,我径直冲向李维,一把将他抓住,用剑打落了他手中的缰绳,这时受了惊的四匹马连连后退,拉动着破败不堪的马车在勃艮第人的人群当中横冲直撞,造成了不小的混乱!

“你他妈不要命了!里面根本没有埃提乌斯!”

说着我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拉扯着将他往我们的小方阵里面走。

“我知道。”

我一下顿住了,回过头来看着李维,同样他也看着我。我问他道:“你刚刚,说什么?”

“我知道,埃提乌斯元帅不再马车里面!”

李维直勾勾地盯着我的眼睛,并且复述了一遍他刚说的话:“我说,我知道他不在里面!从我们出发的时候他就没有上车,这点我都知道。”他倒是大言不惭,在这么危机的关头下还能保持如此的镇定。让我一下仿佛知道了什么一般,眼前这个家伙,一定是知道这个阴谋的全部内容。

“所以说,”这次我的心态镇定了不少,语气也相应地缓和了,因为在这么大一群几乎是嗜血野兽一般的勃艮第人围堵的情况下这个李维还能保持这么惊人的镇定,甚至是连一滴冷汗都没有。我又有什么资格冲他发脾气,这时候但是希望他没有看见我已经湿透的裤裆。“所以说,你从出发的时候就知道这是一个局?”

“对!”

李维回答地直截了当,再这么混乱的情况当中仍是镇定地摊开手对我说道:“我们此行不就是为了如此吗?”

“你的意思是,埃提乌斯打算牺牲我们,完成他现在的计划?”

“没错!”

李维的话更是简短,多一个词都不肯说。

我的手都开始抖了起来,这么大的一件事,你埃提乌斯不为我们第一大队的五百多人负责,你连自己忠心耿耿的卫队都不放过吗?回过头来,我看到了那如同鹤立鸡群一般的双子军团的旗帜在人群中来回的摆动,就像是黑夜当中的强光灯,吸引了所有勃艮第人的目光。

旗帜下,是首席百夫长盖伊,他带领着仅存的四五方阵,两百号人,一字排开,不知那盖伊说了什么,士兵们的士气大振,振臂高呼不停地拍打着盾牌,让围攻马车的勃艮第人调转了矛头直指这两百人的方阵。盖伊挥旗向前,其身后的二百名士兵挺盾,抽出梭镖,迎着那如同潮水一般的勃艮第人迎面扑去。

勃艮第人三五成群地,根本不管了我们余下的难堪一战的残兵,高举着手中的武器,向那旗帜扑去。

“这是哪个傻缺,这不是给那群勃艮第人挥手招呼,说来打我嘛!”

我虽然是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一看就明白了那是我们带队的首席百夫长盖伊,他举着旗子向着勃艮第人的红潮扑来。

“这完全是自杀性进攻!”

我的手头一紧,拉着李维走到了我们方阵的前面,这时聚集了死里逃生的士兵,数量差不多五十多人。

“前面开头的三个方阵算是全完了,第一大队的最后一点香火,也算是全完了!”我苦笑着,找了块破布,擦干净了剑刃上面的血迹。

“也不算是全完了。”李维在我的身后冷笑着说道:“现在都没有结束,怎么可能这么早的下定义?”到了这样的地步,他还是这么的镇定,仿佛像是一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顿时心里的火是越烧越旺了,眼看着勃艮第人将那仅存的两个百人队团团围住。

“方阵,防御龟甲阵!”

首席百夫长盖伊举剑高呼,士兵们立即围成了一个圆形阵列,抵抗着来自四面八方勃艮第人的围攻。

“我们的首席百夫长陷入困境了!”

我对着身后被鲜血地通红,不少人已经伤痕累累,身上用来防护的锁子甲更是被砍得像是乞丐的衬衫(因为勃艮第人手中的武器大多是粗制的所以对防护性能良好的锁子甲造不成过多的伤害,可是那锁子甲现在已经不能具备任何防护了)。“我们现在还没有休息的资格!”

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这个时候竟然强出头,是不是我区区一个十夫长在这里命令我的同行不应该。更是在这个元帅卫队长这样的大官在这里,有这样的话还是有些反客为主了点。我必须及时改正这个错误,也不知道在罗马有没有向国内那样的规矩?

“那么,李维卫队长,你打算说些什么吗?”

我看向他。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十章:反攻(下)

李维只是耸了耸肩膀,就好像没什么意思可以去表示的。

“那么,尊敬的埃提乌斯元帅的卫队长,你确定没有什么话要说吗?”

此时我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准备,他确实没超出我的预料,面对罗马人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不闻不问,甚至无动于衷。这本身就是他自保的态度,只怪我太过于把希望寄托给他了。

虽然说那个该死的首席百夫长盖伊仅仅当了我们不足两天的上司,可是他为我们吸引了足够的敌人,我们不能弃他于不顾。我把目光投向安德鲁,他同样回敬以坚定的目光。

“我的朋友,你不为你的那点家产担心了吗?”我故意这么问他道:“如果我们死在了这里,那么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除了那几个姑娘,恐怕所有人都会忘记我们!”

“哈,卢迦,如果我们成功了,那么回报可不止是那么一点家产了!”安德鲁回答地非常乐观,虽说我还是不太确定他真的做好了献身的准备,但是有他这句话,就足够了!

“还有其他人愿意与我一同前往吗?”

我把目光投向安德鲁身后的其他士兵,弗米欧就算了,我看到他的裤子又滴水了,整个人现在看上去更加憔悴。我实在是不忍心点他的名,我很自然的将盾牌挡住我的下半身,不想让在出头的时候让人家揪住我的小辫子不放。

士兵们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像是被禁锢了一般,呆滞的目光当中尽是不可掩饰地疲惫,手中的剑柄滑不可握,无力地垂在身边,刚刚从死里逃生出来的他们真的不堪再战了。

“狗!战獒!”

身后士兵的一声惊呼,所有人连忙回头,不错,是战獒,一大群战獒。它们张着血盆大口,通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我们。

“列阵!列阵!!!”

幸存的士兵聚拢在一块,轻伤的在前,重伤的在后,他们手中紧紧地握着铁剑。

“这下好了,刚刚从那斧头中逃出来,现在又进了战獒的嘴里。”

我苦笑着,心中陷入了绝望,人跟人打或许还有一丝生还的希望,可是极度疲惫的人面对那饥肠辘辘的野兽呢?身上的锁子甲不会再起其他的作用了,唯一的作用,就是提醒那群野兽,吃前摇一摇吧!

不知为什么,每每我做好准备死亡的觉悟的时候,总感觉自己已经准备好了,可是面对死亡时,身体却不自主地颤抖起来。我知道我害怕了,我怕死,虽然我死过一回。不知什么时候使得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我竟然不争气地哭了出来,大概是害怕被这群战獒四分五裂吧。

“上帝啊,我是您忠实的信徒啊,求求你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弗米欧在一旁颤抖着,口中念念有词,还不停地在胸口画十字。这感觉我见过很多,一直以为那很可笑,因为上帝显灵的概率还不如当上皇帝的概率高呢。不过看到弗米欧在颤抖中祈祷,我的心也跟着一块颤抖起来,在内心里真的是下跪了,“上帝啊,求求你,救救我吧!”

那群战獒被绳子栓住,二十多个勃艮第人一脸冷笑地看着我们。他们手中的战獒在嘶吼着,向前猛扑,试图挣脱那些勃艮第人的双手。

“别松手,我求求你了,别松手!”

弗米欧甚至朝勃艮第人跪下了,他涕泗横流,张开双手不住哀求,那仅存下的士兵们何尝又不是像弗米欧那般恐惧。

“安德鲁?”

我在安德鲁的背后,看到安德鲁伸手在脸上擦拭着什么。

“嗯?”

安德鲁回过头来,微笑着看着我,我清楚的看见他红肿的眼眶。

“你哭了?”

“不,我没有!没什么关系的,卢迦。”

他还在嘴硬,匆忙地回过头去,试图在回避,不让我看见他即将要汹涌而出的泪水吧。这点我能理解,平时都是以硬汉示人的安德鲁,不想让我和其他人看见他软弱的一面。

“卫队长,”我再一次把目光投向李维,他在四个没有马的蛮族骑兵簇拥下站在原地,冷着一张脸,就好像是根本没有让那群战獒的尖牙利齿给吓倒,长剑支地,给人一种波澜不惊的模样,像是内心就如同一片无风的湖面,平静地恐怖!

“你怕了?”

李维问我道。口气中带有疑问的调调,这样的问法更像是在嘲笑我胆小一般。

我不知该如何反驳,只能点头。

“哈,奥里乌斯卢迦!”他笑出声来,“你原先向匈人举剑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不知畏惧呢。怎么,现在又要问我,该怎么办了吗?”

“对,卫队长。”

我低着头,像是打了败仗而失去勇气的懦夫,正尽量放低自己的姿态,恳求得到那波澜不惊地埃提乌斯卫队长的指引。“卫队长,难道说,你也做好了为国捐躯的准备了吗?”

“为什么不呢?卢迦。”

李维微笑的看着我说道:“贺拉斯说过:为祖国捐躯是光荣而甜蜜的。你这么一个满怀正义感的家伙,会因为为国而死变得畏惧?”

“不,我只是不甘心!我不想就这么死掉了,而且是狗的嘴里!”

“很好的逻辑!”李维鼓鼓掌接着对我说道:“我也一样,不想死在这里,但是我们能做什么吗?”

我说:“不能,什么都做不了!”

“那就什么都不用做!”李维说着,将他手中的长剑狠狠地插在泥土当中,原地坐下,看着我,指着天空对我说道:“祈祷吧,上帝正看着我们!”

“祈祷?”我不知道他何来的自信,不过我还是学着他一样,收剑入鞘,原地盘腿坐下,闭上双眼,祈祷嘛,我祈祷就是了!

“上帝啊”

就在我说完那个词的一瞬间,我听到了号角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冲进我的耳朵,我赶忙睁开眼睛,生怕是自己听错了,再看看众人的反应。

“号角?进攻的号角!”

“哈哈,罗马人!埃提乌斯来救我们了!”

原本即将奔溃的士兵们振臂高呼,他们将盾牌跟斯帕达铁剑高举过头顶,呐喊欢呼,那号角不是响了一下就消失了,而是一直在吹,顷刻间,地面的石子都在不住地颤抖,就感觉有一大股力量从四面八方朝着我们平推而来!

“奥里乌斯卢迦,我说过,上帝在看着呢!”李维冷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我赶忙站起身来,看到那群战獒,这群畜牲吓坏了,闭上了它们的狗嘴低头呜咽着,前面挣脱绳索是为了进攻,现在是为了逃跑。

“轰!”

一个黑影冲出了灌木丛,那是个勃艮第人,他的右手拿着木弓,他应该就是在丛林中当暗箭的勃艮第人的弓箭手!只见他飞到半空中,胸膛上赫然出现一只带血的枪尖。是一个身着锁子甲,手持长枪的骑兵,他脱手将那贯穿了勃艮第弓箭手的骑枪丢掉,随即抽出长剑,如同不畏死亡的战神一般,冲进了战獒狗群。

“哗啦啦”

成群的骑兵从灌木丛中杀出,他们如同一股海啸的浪潮一般,眨眼的功夫就将那战獒群吞噬,绕过我们,架起骑枪,正对着出现了混乱的勃艮第人。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十一章:又见埃提乌斯

勃艮第人顷刻间失去了所有的主动权,连盾牌都没有肉体的根本不可能与飞驰而来的骑兵冲击,紧密的人墙被击垮,勃艮第人溃败了。

这样的胜利来的太过突然,让我都始料未及,紧随其后的竟然是第十四双子军团的第二第三阵列等两千多人这才在安东尼的带领下姗姗来迟。

“得了,奥里乌斯卢迦,你现在不必害怕了,我们赢了!还有,过会埃提乌斯元帅要来,你赶快把你裤裆上面不雅清理掉!”

李维起身从地上抽出了他刚插在地上的铁剑,在地上的尸体身上的衣服擦干了剑刃上血迹。在仅存的四个骑兵跟随下朝着那已经完完全全被拆毁的马车走去。

我这才回过神来,赶紧用手挡住我的裤裆,心想着刚刚一定是太过于悲愤,没有顾及到个人的形象,最最关键的是这个不光彩的事迹让这个歹毒的李维知道了,日后混起来都在他的面前抬不起头!

“嗨!”

现在才猛然醒悟,悔得我重重地拍了下腿,得了,小命是保住了,但是老脸都给丢光了!

“嘿,奥里乌斯卢迦!”

正在尴尬当中,我听到有人在呼唤我的名字,回过头来,发现竟然是安东尼这个贼人!只见安东尼站在马车上朝我们招手,不知道这个堂堂的副军团长在想些什么,朝我们这俩十夫长打招呼。咧着个大嘴,满脸堆笑地看着我还有安德鲁,对我俩说道:“呦,可以啊,不愧是我认准的人,你们俩的表现真的是有目共睹啊!”

有目共睹,我在心里暗笑着,不知道这家伙是在夸我俩有勇有谋还是狡猾无比,打仗全靠运气。心里这么想着,可是咱嘴上不能那么说,我也满脸堆笑地望着他,连连点头称是。

本以为这家伙不过是打声招呼就走,没想到他竟然招呼着他的车夫停下,下马车来到我俩的身边,

“辛苦了,辛苦了。”

他说话十分客气,边安慰着我们俩,还不忘递上两块白净的布,让我们擦血用的。我也懒得管那点血,毕竟整场战斗躲完狗之后无非就是打酱油到底,安德鲁倒是跟我不一样,一身的鲜血把他染地红通通地。手臂上还有两个大洞,是那个倒霉的野狗留给安德鲁爱的记号。我想这家伙到死都不会忘记他曾活活咬死一条战獒的光荣事迹!

与我俩不同的是,明明是带队的副军团长,安东尼这一身华丽的战袍与铠甲可是没有染上一点儿血迹。下了马车立马变成了一个爱兵如子的好领导,这扶扶,那扶扶,还笨拙的给人家包扎,疼得那士兵整个战场上其他被救治者就数他喊得最惨。

“不愧是人见人爱的元老啊,虽然年纪轻轻地,可是这官,真的不小!”

看着这个安东尼,我虽有些鄙视他,但是更多的我还是挺羡慕他的。可能是他的出身为他造就了良好的条件,最起码有着高官厚禄,还不需要亲自上战场。

“哦,卢迦,快帮帮我!”

安德鲁蹲在一处空地上,那被咬的胳膊肿得跟一块大鸡腿一样。我赶紧过去,帮他将手臂里面的瘀血挤出,又在路上拦了个军医,整了点草药敷在他的手臂上。

“呵,这狗牙可真毒啊。”

我开始庆幸被咬的不是我。

“可不是嘛,那该死的勃艮第蛮子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自打生下来就没有洗过澡。野蛮落后的畜牲,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人都那样,那还指望狗干净?哈!”安德鲁一提到这就气不打一处来,他认为没什么,我倒有点担心他会不会染病。

“安德鲁,你听说过狗身上带一种可怕的疾病吗?”

“疾病?”

安德鲁看着我,一脸的疑惑。

“对,”我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十分致命的疾病,名字叫狂犬病,(因为没有那个单词,我就说是能让狗变得疯狂的疾病)”

“能让狗变得疯狂?”安德鲁看我就跟看一个傻子一般:“哦,卢迦,把你绑住饿上三天,我当着上帝的面发誓,你会比那群后疯狂多了!”

“哦,我不是那个意思,安德鲁!”

知识匮乏的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这个问题,因为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使得这个正生闷气的安德鲁成为了一个不确定的定时炸弹,天知道他哪时候发病,到时候我也得防着,可别把我给咬了。

战场上一地的尸体,横七竖八地铺满了地面,那被划开的肉体汹涌而出的血液早已汇成了一条小河将这处道路淹没。在其中行走,一脚下去都能听到很响的“哒哒”声,那是踩在血上的声音。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早已经吧几公里之外的野狼吸引而来,奈何是战场上的士兵太多,它们就徘徊在战场的边缘,瞪着眼睛,耐心的等待着,他们是不会放过如此得来不易地饕餮大餐的。

过了将近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过去了,埃提乌斯元帅这才骑马不紧不慢地从来时的小路上赶来。这个时候前来突袭的骑兵已经结束了战斗,现在更是一个个的马前挂满了勃艮第人的头颅,像是在邀功,更像是在向被打败的勃艮第人示威。勃艮第的俘虏让绳索拴上,排着队站在路边,是在等待大人物的莅临。

埃提乌斯,西罗马帝国高卢集团军统帅,就这么骑着马,趾高气昂的从他们面前走过,也不知那些勃艮第人是不是气得恨不得咬舌自尽。倾尽全力地搞了一次偷袭,为的就是这个主要目标,结果战斗没胜利,他们自己到成了俘虏然后让他们的目标观摩。

号角手吹起集合的号声,匆忙集合的士兵们在道路的两旁排开,还不忘抬开堆积在路上的尸体,生怕碍着了元帅坐骑的马蹄。

埃提乌斯身穿金色的铜制肌肉胸甲,头戴金色桂花冠,俨然一幅胜利者的姿态。所到之处,他的骑兵一对一来到俘虏的身后,迫使那些俘虏下跪,像埃提乌斯低头。

埃提乌斯至始至终都是高昂着脑袋,不会为任何的事物吸引注意力,相反,他的经过,道路两旁的士兵纷纷低下了头去。直到停在了那被毁掉的马车前,才使得埃提乌斯停下了脚步,驻足在李维的面前。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十二章:屠杀

“阁下,抱歉,车驾我没能保住。”

李维底下了头,紧接着屈身行礼,像是在认错,我倒是准备好看看埃提乌斯该怎么批他,让这个该死的家伙以后在我面前还怎么傲起来?

“没,没什么关系的,不必拘礼,李维!”

埃提乌斯缓缓张口,并翻身下马,映入他的眼帘的,是满地的狼藉,马车的车厢已经被熟练于破坏的勃艮第野蛮人糟蹋地只剩下底板,里面的贵重的丝绸布匹散落一地,让那些愤怒的勃艮第人撕地残破不堪。拉车的四匹马被杀死了,并且让那饥饿的战獒掏空了肚子,埃提乌斯的脸色铁青,紧握着拳头像是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愤怒。

“阁下。”

李维轻声呼唤道,倒是让我惊讶的是,正在气头上的埃提乌斯,他李维还不让人家好好缓解一下,这么一打扰,到时候爆发起来就麻烦了!坏了坏了,我已经做好了看李维这家伙笑话的准备。

可结局却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埃提乌斯仅仅是长叹了一口气,朝着李维摆了摆手,笑着说说道:“罢了,罢了,权且就当给这些野蛮人陪葬了!”

“元帅,你的意思是,不留俘虏吗?”

“对!”埃提乌斯回答地很果断,“这些人对于军团没有任何的作用,养着,也不过是浪费我们的面包!”

说着,他回过头去看向那正在压着俘虏的士兵,大手一挥。负责处刑的士兵们随即会意,左手抓住那勃艮第俘虏的头发猛地向上提,迫使他们抬起头露出脖子,右手紧接着抄起长剑架在俘虏的脖子上,剑刃陷入肉中快速拉动。

“嗤!”

大股的鲜血从这些挣扎的俘虏脖颈出喷涌而出,他们绝望的看向天空,张口想说什么,可是已经发不出声音了,那血液从动脉当中溅射出来。

士兵们松开了手,那这俘虏失去了意识就像是沙袋一样“咚!”得一声倒在了尸堆当中。第一批杀光,紧接着第二批,这时候后面的俘虏哭声响了一片,他们在不住地颤抖,原先为我们带来恐惧的勃艮第人这个时候害怕了。他们放声大哭,甚至有人挣扎着想逃出去,可是周围的罗马士兵了乐不打算这么任由他们逃跑,当然,更多的人打算让那些试图逃跑者彻底打消这个没有意义的念头。

逃跑的人的下场就是按在地上一顿毒打,直到爬不起来为之。但是这样并不能让他们免去被杀的下场,罗马的士兵叫骂着,拖着俘虏的腿,向道路旁的树木下面拖去,因为那里有早已准备好的绳索,只需要将那环套进被打得不省人事的俘虏的脖颈上,然后众人一同用力将那个倒霉鬼提到半空中,看着那垂死挣扎的勃艮第人在半空中不住地蹬腿,慢慢翻白眼,下面的罗马人更是哈哈大笑到合不拢嘴。

可以拿残暴来形容的处刑士兵们,他们现在以杀人为乐,为了加快进度,他们把俘虏分成了两批,一批割喉,一批上吊,两头不耽误。

如果说我以前还不知道地狱到底是什么样子,那么现在我就看得明白多了,地狱,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恶魔在挥动屠刀疯狂地宰杀毫无反抗能力的人,可是这些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割喉的长剑,喷涌的鲜血让那空气中的血腥味又浓了不少,我实在忍受不了这股难忍的臭味,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呜,哇!!”

弗米欧更是受不了这视觉、嗅觉、听觉上的三重打击,他跪倒在地,污秽物更是像开了闸的大坝一般。他就这么跪着双手抵着大腿,这个动作很奇怪,他宁可这么累得呕吐也不把手抵在地面,可能手不敢接触吧,因为地上满是鲜血。

“喂,我说,弗米欧。”

我抖了抖裤裆,缓缓来到他的身旁蹲下,哦,这股子酸味,地上尽是消化地差不多了的食物,被胃酸侵蚀地问上去都有那令人作呕的酸味,我赶紧后退两步,免得这给我刺激地我也吐了。得了,你吐你的吧,我回避一下!

屠杀整整进行了一个下午,地面的鲜血真的是把盾牌给浮了起来,道路两旁的树木上挂满了尸体。

“集合!集合!”

“吁吁!吁吁!”

急促的哨声吹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我回过头望去,吹哨的竟然是首席百夫长盖伊,那鲜血如同一个面具一样将他的脸完全遮挡住,要不是那十分显眼的鳞甲,我还真的认不出他来。在他的身边,原先是有五个百夫长的,只不过这一次,他的左右只有两个百夫长,他持着同样沾满鲜血的军团旗帜。

“安德鲁,我们过去吧,那个狡猾的家伙让我们集合了。”

安德鲁会意,把他绑在手臂上的布又紧了紧,跟在我的身后,一脚深一脚浅的在这被鲜血浸泡的泥土当中艰难前行,跟随并汇入到集合的残兵败将的队伍当中。夸过一具又一具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第十四双子军团仅存的士兵互相搀扶着聚集到首席百夫长盖伊的军团旗帜之下。

盖伊环顾着我们,当然,他的眼中尽是铠甲破烂,浑身鲜血,完全没有了上午行军时模样。盖伊一言不发,我知道他不敢说话,因为他欺骗了我们,虽然说他带领仅有的两个百人队勇敢的向勃艮第人发起进攻,但是他弃我们于不顾。可是他就这么沉默着,一言不发,到底是没有给我们讲清楚哪怕是提上那么一嘴。

“长官!”我才不想让这个混蛋就这么糊弄过去,所以我直接站出来,面对着他。

盖伊把目光投向我,他看出来了我有话问他,他吞咽了口口水,满是鲜血的脸上看不出是期待,还是惊讶。

“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们真相?”

我厉声质问他,此时此刻,我才不管什么等级的差距,虽然他算是我上司的上司,可是这才死里逃生出来,我才不顾及给不给他面子的问题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十三章:调停

“哈哈,哈哈哈”

那少年的笑声,打断了我的回忆,我赶忙看向他,此时的这个小伙子,都差点笑到了桌子底下。

“喂,你笑什么?”

我一脸好奇的看着他,倒是想知道一下这个该死的家伙到底是从我的话中找到了什么乐子。

“唉,真的没有想到,阁下,一直以为你是一个英雄,想不到的是,你竟然还会因为战斗而尿裤子。”

看着那捂着肚子笑得不能自已的青年,我真的不知道该笑话他不懂战争呢,还是该指责他太过年轻什么都不懂。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笑着摇了摇头,冲他摆了摆手。

“真的没有想到,你这家伙,尽会找我的乐子。”

我的嗓子有点干了,拿过那壶酒,倒了一杯,喝下去,埃德萨的葡萄酒就是不同于西西里什么的,味道非常的浓郁,因为有些干旱的气候,反倒是让这酿出的酒还有些甜味。

“那么,还想听吗?”我问道。

“想!想!”

那少年连连点头,赶紧接过了我手中的酒壶,为我那已经空了的杯子斟满了酒。“阁下,我不是在笑你的在战场上尿裤子的不良行为,而是好奇你为什么这么快就有了敢于顶撞首席百夫长的勇气?”

“哈,要不是那首席百夫长这么知情不报,我至于这么狼狈,甚至是差点丧命,这样不明不白地在地狱的边缘走了一遭,换作是谁都不会乐意的吧。”

“那么接下来又发生什么呢?”我看那青年人已经迫不及待了。

我轻抚着杯子,渐渐回想起当时当时的情景。

在我的厉声质问下,首席百夫长盖伊脸色铁青,欲言又止。不知怎么的,我的一番疑问引起了周围所有第一大队残存的士兵们的注意,他们不顾自己的疼痛纷纷围了上来,瞪着一双双眼睛盯着盖伊。

“为什么,为什么!”

同样的疑问,在士兵们的口中炸开,是啊,为什么,为什么埃提乌斯本来就知道这次的埋伏却打算牺牲我们第十四双子军团的第一大队五百号人的生命当他埃提乌斯的诱饵,这算什么。

“长官,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我们在这里死里逃生,可是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现在我们又得到了什么?”

“百夫长,我们需要一个解释!”

“对,解释!”

士兵们炸开了锅,纷纷扑了上来,每一个人都想直面首席百夫长盖伊,盖伊只有两个身上还带伤的百夫长挡在前面,根本无济于事。

士兵们拉着盖伊的衣领,怒吼着,撕扯着盖伊身上的鳞甲,前来阻拦的百夫长也是很快被淹没在愤怒的潮水当中。盖伊就站在受众人指责的中心,右手紧紧攥着双子军团的旗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任凭他们在那伸手撕扯,低头接受着士兵们的指责。

“卢迦,你这么做是不是太过了!”

安德鲁一把拉住了我,一脸严肃地盯着我,当时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在我的心中,那就是一定要知道这件事的答案。

我直勾勾地盯着安德鲁的眼睛说道:“我只想知道答案,到底是为什么,拿我们这些人来挥霍生命!”

“那你不去,帝国出钱养你干什么!”

安德鲁的这句话让我着实惊讶不已,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要为这些完全不爱惜士兵生命的人开脱,我惊讶道:“安德鲁,难道你忘了你也刚刚从那死亡的边缘逃脱出来!现在就这么堂而皇之的为要置你于死地的家伙开脱吗?”

“你是士兵!”安德鲁说出了这三个词,那声调提高了八个分贝几乎是吼了出来,他接着对我说道:“士兵就是服从命令的!”

“可是连告诉我们甚至给我们个心理准备不好吗?”我也是爆发了,一把打开他的手,“看看你,看看你的右手,你忘了当时那狗咬你的疼了吗?你忘了方阵中有多少人被那战獒突袭而被当做食物,他们知道这件事吗?可是这些军官呢,他们明明知道这件事这么严重却事前不通知”

“怎么通知?”安德鲁一下打断了我的话冲我大吼道:“是让你害怕是吗?提前告诉你明天你会被喂狗是吗?那你为什么要来参军!你以为这军饷开这么高就是国家钱多没处花吗!”

“安德鲁,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解得反驳道:“难道说我参军是为了钱吗?我本可以去热那亚平平静静地当一个农民,还不是想想该怎么改变这个国家的国运不是吗?”

“这就是你带头给我们长官难堪的理由?”

安德鲁的这么一番话让我愣住了,我无法回答他的提问,他的提问倒是让我开始怀疑起了自己,难道我真的做错了吗?我不得而知,就在我苦苦思索的时候,安德鲁用左手抽出挂在腰间的斯帕达铁剑,走过来用肩膀一下撞开了我,随即大步走向那拼命往前挤想要向盖伊讨一个说法的士兵们。

“你这个滚蛋!”

“无能的败类!”

“杀人凶手!”

士兵们叫骂着,就像是要把所有积攒下来的怒气全部发泄到首席百夫长盖伊的身上,他们渐渐开始肆无忌惮起来,完全忘记了他们发泄的对象是整整压他们数级的军团首席百夫长!

“都给我闭嘴!”

安德鲁的怒吼如同洪钟,一下盖过了还在那里叫骂的所有士兵。他们纷纷回头看向安德鲁,安德鲁丝毫不在乎右臂上的伤,举剑便指着他眼前的所有人,说道:“首席百夫长在危难当中没有放弃我们你们不去感激,这个时候因为为什么没有通知你们会遇袭而大骂他,难道勃艮第人偷袭你们的时候事先告诉过你们吗?”

“你是哪里来的家伙?”

士兵当中走出一个浑身是血的壮汉,那人身上的锁子甲破裂出好几个大口,裂口处是同样恐怖的伤口,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找军医来为他包扎。他提着沾满鲜血的斯帕达铁剑,迎面来到安德鲁的面前。瞪着通红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安德鲁,冷笑着说道:“你都废了一个胳膊了,还这么猖狂,难道是我们的首席百夫长提前给了你什么好处吗?”

“没有!”

安德鲁回答地斩钉截铁,他不由得挺起胸脯,面对着这血色的壮汉毫不畏惧,反而还迎面向前,与那人对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十四章:单挑

“呦,都瞧瞧,来看看这个正义的斗士!”

那伤痕累累的壮汉指着安德鲁那条包扎好的右臂,跟身后的人哈哈大笑起来。更是有人指着安德鲁,捂着肚子笑道:“喂,你这个都伤了一条手臂了,怎的说话还这么硬气?”

安德鲁真的是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左手紧握着斯帕达铁剑不住颤抖。他现在这个模样我不知道他是因为右臂受伤而隐忍还是因为别的,总之我隐隐感觉到他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站在他的身后,我赶忙劝阻道:“安德鲁,他们都是战友,我们没有必要这么一般见识!”

“不,卢迦,我并不这么认为!”

安德鲁头也不回地弓下身子,做出了进攻的姿态,只不过右手完全派不上任何的用处,只有左手持剑,看上去别扭极了。

“哇,哦,哦,这个家伙要来真的了!”

周围哄笑的士兵们连忙提醒站在他们前面的壮汉,很显然,那壮汉看出了这一点,他后退了两步,可能是向安德鲁示意他无意争斗吧,但那安德鲁倒是蹬鼻子上脸起来,那人退俩步,安德鲁就前进两步,并且步步紧逼。

“很好,那就如你所愿了!”

说着,那壮汉的笑容在脸上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阴沉的面孔,渐渐转向狰狞的表情,看得出来,安德鲁所面对的壮汉是起了杀心了,这也可能是还没有从刚刚的战斗中自拔出来,经过这么挑拨使得那壮汉重新激发起了斗志。面对着垂着一条手臂的安德鲁,这个家伙并没有任何的让步,俯下身子,挺盾向前,右手握剑一下下拍打着盾牌,发出“当当当”的声响。这举动让那些本就浮躁不堪的士兵们举手欢呼,两个伤痕累累的决斗者,脚下是一地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血腥,还有什么能比这更加真实?更加能调动起观众的胃口?没错,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安德鲁,”见情况不妙,我赶忙呼唤他“收手吧,内斗并不会有好下场的!”

也不知道安德鲁缺了根弦还是怎的,我的劝阻换来的是坚决的摇头,他没有任何想要退步的意思,难道说他真的自信自己能靠左手就能战胜眼前的壮汉吗?还是说因为那点小小的摩擦非要挣这一口气不可?我在心里拼命揣摩安德鲁内心的想法,可我毕竟不是安德鲁,根本猜不透他现在心里所想。

两个人摆好了进攻的姿态缓缓靠近,周围围观士兵更是瞎起哄不嫌事大的主,在这两个火药桶即将爆炸的那一刻,他们还不忘往上面添火加油。

“嘿,大块头!把那个断了膀子的滚蛋狠狠地修理一顿!”

“打啊,大块头!”

围观者更是一边倒的支持那个与安德鲁决斗的壮汉,那壮汉并不为之所动,他身上累累的伤痕已经使得他不能够为所欲为的格斗,也预示着他如果与安德鲁决斗那么他盾牌后面的肉体满是弱点。

安德鲁也一样,我不认为他的伤了的右手能派多大的用场,一个翅膀使得他不能拿盾牌,那么接下来的对抗将只能靠灵活敏捷了。可是看看安德鲁的块头跟垂这的手臂,我倒是感觉他不大可能。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尽快处理两人的情绪,必须避免对抗的发生。

“安德鲁,我希望你保持理智,没有必要因为口角的不满而上升至肢体的对抗!”

我说着,这也是我对于他俩的最后的通碟,随后我缓缓抽出骑兵剑,握在手中时刻准备着上去改变局势。

“啪!”

就感觉肩头让人一拍,专心致志的我一下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原地都跳了起来,怒气冲冲地回过头来一看,呀,这不是那个卖国贼李维嘛。

“嗨,尿裤子的卢迦。”李维微笑着看着我。

等等,这是什么意思,尿裤子的卢迦?你是在说我吗?我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赶忙看周围人的反应,还好,他们都把视线的重心投入到安德鲁跟那大块头的对抗当中,根本无暇顾及我这边丢人的称号。

“嘿,李维,你可别怪我没警告你,”我惦着手中的骑兵剑威胁他道:“虽然这剑以前是你的,但是现在我跟不介意捅”

“尿!”

李维张大嘴巴,眼看就要出声了,这个不怕死的家伙,幸好我眼疾手快,趁他还没有把词说完我已经捂住了他的嘴。

“喝!”

想不到伤痕累累的壮汉率先发难,助跑两步一跃而起,在半空中挺剑便朝着安德鲁刺来。好在安德鲁早就做好了准备,往他的右边一闪,这样那壮汉的右半边身体就暴露在安德鲁面前。

正当安德鲁左手挺剑将刺的同时,那壮汉的脚尖落地,随即带动右手向右横扫,眼看机会失去的安德鲁一惊,连忙后退,那剑尖就从安德鲁的腹部前划过。

“喂,大兄弟。”我满脸堆笑地看着李维,求饶道:“你看,我的兄弟都陷入危难当中你说我能忍心见死不救嘛。”李维看着我眨了眨眼睛,这又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也认同?

“那么我就松手了?”我试探性的一问,看李维有啥反应,谁知这混蛋还是眨了眨眼睛,难道真的是认同?我在心里思考着,这混蛋卖国贼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我这是想松手都没有那个胆子。

此时那壮汉是占尽了上风,看样子一身的皮外伤根本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实质性的形象。他连连出手,打得安德鲁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哈,你这个该死的独臂怪!”壮汉甚至边打边唱起了歌来,安德鲁则是为了躲避挥砍的剑刃而不停地跳跃后退的,这对于他的体力来说也是个巨大的消耗。虽说可以找弱点,抓住破绽,可是那对于狡猾壮汉来说都是屁话,只见他将大半个身子都隐藏在阔盾的后面,仅仅是伸出右手,刺击安德鲁而盾牌的正面永远是朝着安德鲁的,安德鲁完全处于被动,根本找不到机会。

“不行,我必须阻止他们!”

说着,我松开了李维,挤进了围观的人群当中,周围的士兵为那壮汉的精彩表现连连欢呼,这是那壮汉十分受用的方式。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十五章:死里逃生

“来吧,断了翅膀的小鸡!”

那壮汉嘲笑的口吻说安德鲁并且着拍打着盾牌,像是再给他自己打气。尽管是伤痕累累的,所剩下的力气也差不多所剩无几,可是他还是这么有自信,认为自己能够战胜伤了个胳膊的安德鲁。

安德鲁机警地注视着这个壮汉,弓起身子一言不发,缓缓后退两步,左手拿着斯帕达铁剑,剑尖直指那壮汉。丝毫没有任何退缩的样子,看来安德鲁真的是要把命放在这里了。

“很好!”

那壮汉的表情更加狰狞了,他攥紧了手中的剑柄,握得咔咔作响,他咬紧牙关,步步紧逼,安德鲁在后退,显然一只左手还是不能够让他占据主动的进攻。

我就是搞不明白安德鲁到底哪里来的面子感,这明摆着没有胜算的决斗为什么还要打?

“喝!”

那壮汉率先发难,直接扑了上来,提剑便砍,安德鲁及时发现了这个情况,立即后退回避。

“刷!”

剑落砍空了,但是壮汉的攻势丝毫没有任何的停止进攻的步伐,立即提起斯帕达铁剑步步紧逼。安德鲁仍然只是不住后退躲闪,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纵然是伤痕累累,但是他的进攻步伐丝毫没有任何的慌乱,一步步推进,将整个身体隐藏在盾牌后面根本不让安德鲁抓住任何的机会,使得进攻毫无破绽。

“去死吧!”

在安德鲁后退的时候,那壮汉猛地向前一刺。

“就是现在!”

安德鲁猛地向一旁一闪,提起剑向下猛地从下往上刺上去,直捅那壮汉的腋下。

赢了?那一刻我一下感觉到胜负已分,因为安德鲁抓住那壮汉的弱点,我看安德鲁已经抓住了胜利的那第一缕光芒了。

“咚!”

安德鲁猛地下坠,重重地砸在地上,因为那个壮汉在安德鲁挥剑的一瞬间抓住了安德鲁的弱点,右臂猛地弯曲,用胳膊肘猛地砸到了安德鲁右脸。这么一下的力让安德鲁的剑刃刺空了,还致使安德鲁重心不稳跌倒在地,安德鲁想挣扎起身,但是紧随其后的是那壮汉的一面盾牌。

“砰!”

安德鲁再一次被重重地击倒在地,那鼻孔上面的血一下就喷了出来。遭受这样的重击使得安德鲁几乎是快要昏厥过去了一般。

“你真的让我动了杀人的念头,一个翅膀的小鸡!”

那壮汉抬起头,让他脖颈后面的关节发出“咔咔”的响声,他的两个脸颊通红,同样通红的是那一双眼睛,突兀的像是要冲出眼眶了一般。他伸腿一脚踢的安德鲁仰面在地,并且踩在他的胸口,反手持剑,那剑锋就抵在安德鲁的心脏上方。

“安德鲁!”

我看那壮汉要动手了,安德鲁此时有生命危险,我不能视而不见,我在拥挤的人堆中不停地往里挤,但是那堵在前面的混蛋们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我在后面往前越挤,他们反而挡得越死,一丁点谦让的道理都不懂。

“死吧!死吧!”

那壮汉露出狰狞地微笑,右手缓缓按在那剑柄的最顶端。

“杀了他!杀了他!”

不知道是为什么,安德鲁击起了众人的愤怒,他们紧握着拳头,丝毫不顾及安德鲁是罗马军团的人,他们怒吼着,巴不得下一秒钟就动手杀死这个不该唱反调的残废!

“听听,”壮汉这个时候竟然笑了出来,随即对安德鲁说道:“这不是你我死人的恩怨,而是你死我活的争斗,可是很不幸,所有人,对,就是所有人,都想让你死,所以你不是死在我的手里,而是死在我们大家的怒火当中!”

安德鲁从头到尾没有多说一句话,哪怕是现在躺在地上也是一样的,一言不发,缓缓闭上眼睛,像是接受了命运的安排一般。大概是害怕安德鲁还有其他的鬼心思吧,那个壮汉还是在动手前一脚踢开了那安德鲁手中的斯帕达铁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抵着安德鲁心脏的剑尖,就卡在安德鲁的锁子甲的铁环当中,过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刺进去。

“快啊,你在等什么?”

“阿莫尔,你在等什么?干掉这个混蛋!”

这个叫阿莫尔的壮汉迟迟不肯动手的行为惹得士兵们的不满,他们指着阿莫尔叫骂着,甚至有的还想冲上去帮他动手,要不是周围的人阻拦,安德鲁恐怕就成了他人手下的亡魂!

“别杀他!”

我在人群后面扯着嗓子大喊着,努力挤进了圈子当中。

“你别过来!”

阿莫尔抬头两只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我闻声赶紧止住脚步,生怕这家伙会一激动把剑按下去。

“阿,阿莫尔,我想我们一定有什么误会!”

我解释道。

“不,你跟我并没有什么误会,只不过是跟这个家伙。”他说着低下头看了安德鲁一眼“他的做法真的让人很不爽!”

“对!”

他的口气看上去很平静,可是很快就让其他人的呼喊声盖住,不过我发现那个阿莫尔迟疑了,他显然是意识到了杀死战友所要背负的罪过。

“为什么不动手?”

周围不嫌事大的家伙们大声质问阿莫尔,我明显看到了他从额头渗出的汗水顺着护颊低落下来,虽说是秉承着士兵们的名义,但是他并没有动手的底气。

“够了!”

一声呐喊如同闷雷一般在人群中炸开,就在阿莫尔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银光一闪。

“当!”

阿莫尔尖叫了一声,手里的斯帕达铁剑被击飞,落到了我的脚下。

我定睛一看,是盖伊,他在后面沉默了许久,这会终于出面了!

“首席百夫长!”

阿莫尔低声惊呼道,盖伊一言不发,向前大夸一步,左侧身体前倾,一下撞倒了阿莫尔。这时的盖伊立足于士兵当中,目光中是根本不可遏制的愤怒的火焰,他提起剑来环顾着四周的每一个人。

“你们是不知道谁才是老大了吧?”

一声怒斥,训得周围的士兵们鸦雀无声,盖伊提着剑指着士兵走了一圈,那剑尖就正对着每个士兵的喉咙。

“怎么,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就这么不想活下去了吗?”可能大家都忘记了盖伊的身份吧。

“你们给我记住!”

盖伊说着,将他左手的双子军团旗帜狠狠地插在地上,爱你伸出食指指向自己,缓缓说道:“在这里,我才是老大,我有着处决你们每一个人的权利,而你们,卑微的士兵,你们根本没有权利彼此杀戮甚至是动手的机会都没有!”

正说着,只见盖伊猛地转身,带动这右手挥剑。

“刷!”

阿莫尔呆呆地站在原地,他被惊呆了瞪着一双巨大的眼睛,那汹涌而出的血液从他的脖颈出喷射出来,他开口想说什么,但是嘴唇分离,血液就涌了出来。他跪倒在地,壮硕的身体如同一座巨树一般轰然倒地。

盖伊疯了!这是我心中浮现的第一个念头,我乘此机会赶紧跑过去扶起安德鲁。

“哦,还有你!”

盖伊这么一说,让我的心咯噔一下,抬起头就发现他的两只血色的眼珠死死地锁定了我。

“完了!”我在心里惊呼,左手扶住安德鲁的右臂,而右手,则背过身去按住我腰间的剑柄,我可不想向那个阿莫尔一样,毫无反抗的死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今天就到这,想说两句话:因为中国男人配不上中国女人

本来是想写两章的,只不过出了点问题,前天,我在微博上反驳了一个混蛋的中国男人配不上中国女人的言论,我不知道为什么,仅仅是中国男人在厕所抽烟吐口水就这么侮辱。我反驳了,仅仅是说这天下是我们男人打下来的,没想到我被骂了整整两天,那个混蛋(男的)仗着秀自己的孩子得来的一万多粉丝转发了我的言论,故意招那些已为人母的妇女转发并且对我人身攻击。

我真的不明白一个女人说我是被男人大号拉出来的时候她的心肠到底是什么模样了,先是骂我们男人割地赔款,再说中国的男人邋遢本来就不配中国的女人,我也是微微一笑,只不过是让她们说出了她们内心本来就想知道的东西,我不过是替罪羊罢了。

我忍了整整两天,现在悟出来了当一个国家的女人都敢挺起胸膛堂而皇之的嫌弃她们所依靠的男人同时,我已经不明白了中国的男人在他们的心中到底处于什么样的地位。一味强调她们为母亲,就公然诋毁我,以我的名义编造我都不敢想的话,我可没有任何一句话诋毁了她们,反倒是她们问我那一块土地是我打下来的。

我他妈的是兵团的后裔,祖辈为国家收复了新疆,现在居住在国门旁,难道我的爷爷会让我的奶奶去带头打土匪吗?

现在好了,土匪消灭了,地方并没有安宁,恐怖分子就潜伏在身边,当那些暴乱的时候来了,现在最前面的哪个是女人?男人能让女人站在那里吗?

我不能参军,因为是平足,我即将要考辅警,辅警,在新疆,懂我的意思了吧。

骂我是狗生的,然后转发让更多自以为彪悍的妇女,来触动她们本已经蠢蠢欲动的正义感爆棚的内心!都来骂我,我的微博这两天可不亚于一个二线网红了吧,骂完我,就发微博说宝宝气坏了,说完中国男人都是失败者,我想去看看这家伙到底是什么,进了她空间,哦,一个哈日哈韩的脑残粉,我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以前我不知道也不理解肉猪为什么会挂在中国人的头上,甚至因为一个叫海柳无忌的牲口大骂国人是支那肉猪的时候我报过警,我当时做梦都想让那家伙不得好死,因为他戳到了我的痛处,我不是支那肉猪!!!可我让不理解的是,看到这么一个牲口玩意,还有女的一口一个海柳老师叫的亲切。

我不禁问我自己,国人怎么了?这些女人到底怎么了,一边痛骂男人配不上他们,一边扳着指头要房要车,怎么不看男人在外面打拼的样子?中国男人承受的压力谁他妈懂?你们女人第一个不懂!

记得一个帖子,我狠狠地骂了她,因为她吧中国男人恶搞的图片跟欧洲男人对比,说中国男人邋遢,不知道锻炼,一无是处。

生存嘛,不就是接不完的应酬喝不完的酒,你们女人可以说不能喝,但是男人能吗?我就是不能,所以喝到吐血,直到现在啤酒白酒我看到就恶心。

我一直是一个平权主义者,主张男女平等,可是这一次我见识了女权的厉害,所以我的信仰动摇了,总有那么一小撮女人在拿实际行动来证明一句话: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抱歉,我不是说所有女人,我知道全天下的母亲都是伟大的,可是我让这些母亲跟女人们骂服了,我本来不喜欢发动态就可以从微博中判定我精神有问题也是拜她们所赐,呵呵,女人啊,看不懂。

我只是希望无论到了什么时候,中国的女孩们啊,我真的求求你们不要对男孩失望好吗?每个男孩都像星爷那样有一个梦,他们为了自己的梦想努力奋斗。

都在这么说,男孩的世界是理性的,女孩的世界是感性的。男孩,关注的是史诗一样的传奇,争斗,天下!女孩呢,爱情,除此以外别无他的,世间最难是爱情,其他与之相比都容易不少,一个体贴的,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男人是完美的,可是自问一下,整个世界,又能出多少这样的男人?

抱歉,中国的女人,中国的男人的并没过活出你们想要的模样,但是我敢说我们中国的男人跟世界其他国家比起来根本不差!如果你们因为我们不完美而怒斥我们嫌弃我们,可是你们看到我们被生活压迫的喘不过气来的时候的疲惫了吗?有一句话说得不错:女人很多不是因为拜金,而是害怕在男人那里看不到希望。

这句话我想是很多男人心中对于女人的完美定义吧,可是女人们,有多少做到了呢?太多的女人屈服于所谓的现实,嫁给了金钱,因为那是温饱,那是虚荣,那是所谓的安全!连我妈都告诉我,梦想挣不上钱那就是狗屁!每每说到这,我都选择沉默,为什么?因为那是个抉择,是不顾及一切的拥抱梦想还是将梦想丢掉开始那让人痛苦的两点一线的生活?

坚持梦想吧,我会遭到数不清的嘲笑奚落,当然最主要的是饥饿;丢掉梦想吧,我能解决温饱,可是每每睡前问自己:你的梦想呢,你把他丢了吗?他还会回来吗?不,再也不会了!这个想到时候恐怕我已经泪湿了枕巾。

这就是我,也是千千万万中国男人面临的抉择,有的人认命了,选择了自己觉得能够活下去方式,消耗着接下来的生命,有的人干脆放弃了,去他妈的工作,去他妈的生活,去他妈的梦想!开始在自暴自弃当中挥霍自己的生命,还有的,是咬着牙,认了死理一般不肯放手,纵然是伤痕累累,郁郁不得志,还是在每一天睁开眼时一遍遍欺骗自己,今天能够成功!可是幸福却从没有敲过门。放弃吧,于心不忍,拾起吧,又看不到希望。

也许这就是梦想吧,只有梦跟想,却可望而不可及。

中国的男人啊,无论受到了多少非议与嘲笑,希望你,不要放弃自己的梦想,上帝应该不会亏欠每一个坚持梦想的人,有努力,我想是会有回报的,虽然我的梦想已经开始动摇。

我不想让那些女人骂我了,因为我不该挨骂!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十六章:劝和

“你带头反驳了我。”盖伊的语气十分冷静,整个人的表情真的可以拿冷酷来形容。他一步步向我靠近,身上的鳞片滴落着刚刚溅上去的阿莫尔的血液,染红的黄铜鳞甲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盖伊整个人都狰狞不少。

是要来杀了我吗?我沉下心,也许是经历了太多的大风大浪了,一直在砰砰直跳的心脏是蹦哒累了,心力憔悴的都不能让我紧张起来,按住剑柄的右手缓缓落在剑柄上握紧,心里已经做好了拉他垫背的觉悟。

“奥里乌斯卢迦,你无纪律性的问题真的超出了我的预料,真的,就连那副军团长安东尼都没有这样的口吻质疑过我。”盖伊走到了我的面前,那双眼睛从没有从我的身上离开。

“长官,这不关他的事。”

安德鲁挣扎着将我拉到他的身后,为了以防万一,我的骑兵剑已经抽出了一半。我们三个就在众目睽睽之下陷入了对峙。

“奥里乌斯卢迦!”首席百夫长盖伊死死地盯着我,那声音都像是冒着冷气地说道:“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理由?我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合理的理由来向他解释什么我为什么不该杀。眼看着盖伊步步紧逼,那在我腰间末入剑鞘的剑终于抽了出来,我紧紧盯着他,密切关注他右手的剑的动态,生怕成了向阿莫尔一样不知不觉死掉的家伙。

“那么,你是无话可说是吗?”

盖伊冷笑着,缓缓举起他手中的铁剑,他现在是迫不及待的要重新树立起他在第一大队中的威信,建立在杀戮和恐惧之上的权威。而我,这个公然带头反驳他,质疑他权威的绊脚石,所以,我看得出来,他打算在所有人的面前除掉我。

“安德鲁,你躲到一边去。”

我轻声对挡在我面前的安德鲁说道,“看来这个红了眼的家伙,跟我在这里只有一个能够站起来了!”

“卢迦,你疯了?他可是我们的首席百夫长,你不管赢不赢,都是要死的!”安德鲁回过头来惊呼道。

“那有什么办法,我们躲不掉的!”

我有些心急了,既然这个混蛋巴不得杀了我,那么我也不能束手待毙,挺起剑来就迎着上去。

“住手!”

一声呵斥在围成一团的士兵身后响起,

“他妈的谁啊!”

盖伊倒是直接抬起头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敢这么大胆的打断他的事情。后面的士兵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连连后退,直到让出了一条足够宽敞的道路。

盖伊张开嘴正想骂人,但是看到了另一边的人他竟然把话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军团长,您怎么来了!”

盖伊的语气瞬间放缓了不少,他低着头,恨不得把整个脑袋都埋在他自己的胸口。这引起了我的好奇,循着那让开的缺口望去,我看到了一个身影,红色的披风,金色的桂冠,也许就是他才能让这个盖伊低头吧,我在心里暗暗想着,没错,他就是埃提乌斯,只不过我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是这个军团的军团长。四周的士兵不管自身方不方便,立马挺起胸膛面对着埃提乌斯,以示他们的礼仪。

“哦,盖伊,我的老朋友。”

埃提乌斯微笑着,并没有把目光放在周围士兵的身上哪怕是一秒钟的时间,他快步走来,张开双臂,紧紧跟盖伊来了个拥抱。盖伊瞪着眼睛,脸上的表情更是定格在惊讶当中,明显是没有缓过神来。短暂的拥抱过后,埃提乌斯用余光扫了我跟安德鲁一眼,对盖伊说道:“怎么,教训士兵呢?”再看看盖伊手里带血的剑,恐怕事情也立马明白了十有八九。

“遭了,这个埃提乌斯看来和这个盖伊是一条道上的。”

我顿时心里没了底,心想这俩个腹黑鬼混到了一块去了,我该怎么办,安德鲁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他们要拿我开刀来树立威信的话,我这也跑不掉啊!正想着,我还左右看了看,根本没有别的办法了,四周都围死了,再说一路砍出去了,那埃提乌斯的骑兵也不是吃素的,人也跑不过马啊,这么粗略的一估计,我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一次我可能要栽在这里了。

“盖伊,这两个家伙是怎么回事?”

埃提乌斯指着我俩对问盖伊道。

“哦,那个伤了胳膊的后面那个,带头顶撞我,动摇了我在军中的威信,我必须杀了他。”

看来盖伊已经是铁了心要干掉我,这个时候就算是狡辩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我咽了口口水,心里暗暗起了狠劲,要是这家伙非要要了我的命,他也活不了!我咬紧牙关,掂量着手中的骑兵剑。

“唉,话不能这么说,我的朋友!”

谁知这个时候,埃提乌斯竟然微笑的看着盖伊,指着我跟安德鲁说道:“这两个人我认识,他们是护送第七盖米纳军团旗帜的士兵,这确实是个不小的功劳,我的朋友,你应该明白,送还一个覆灭的军团旗帜如果是一个百夫长,那么他就能直接担任这个军团的重组后的军团长,了他们俩现在是俩个士兵,这么大的功劳还没有记上呢,你看现在,他们俩又经历了卢迪南攻城,我是看着他们俩上去的,然后这一次被偷袭,又是他们俩”

“喂。”

正当埃提乌斯滔滔不绝地给首席百夫长盖伊说话的时候,安德鲁转过头来小声对我说道:“我怎么看,这个埃提乌斯像是在替你说情?”

“替我说情?”我心中那是一万个不理解,你说我跟他非亲非故的,他为什么要,或者是说怎么可能替我说情呢?难道是我想太多了?我在内心里纠结起来,现在真的开始分不清这个埃提乌斯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的意思是,”盖伊一脸疑惑的看着埃提乌斯说道:“让我放过他?”

“他可算是一个历战的老兵了,你看,刚刚加入新的队伍,现在又受到的这么大的损失,发发牢骚也是合情合理的,你可好,杀了一个了,还想杀第二个,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兵可比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新兵价值大多了吧!”不一会儿,埃提乌斯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段,我越看越不明白,你说我撑死了不过是个光杆司令般的十夫长,怎么可能入的了统帅埃提乌斯的法眼。不过是一面之缘,他却为保我这么费尽心机,到底是什么意思?

“既然埃提乌斯元帅都发话了,”盖伊的眉头舒展,随后看着我说道:“那么,我就饶恕你顶撞我的罪行。”说着,盖伊扭头就想走。

“唉,等等,”埃提乌斯叫住了他“我说老朋友,你这么点表示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他们俩可是个功臣!”

“那么,阁下你的意思是?”盖伊一脸疑惑的望着埃提乌斯。

“提拔!”

埃提乌斯说得直接了当。

“什么?”

不仅是盖伊,还有周围一片第一军团的士兵们,他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顶撞了首席百夫长的重罪就这么一笔勾销也罢了,这在过错之后还要提拔,这是闻所未闻的事情。同样的,我跟安德鲁也惊呆了。

“我靠,安德鲁,你是真的不知道那杆旗帜值多少钱啊!”

盖伊脸色铁青,看着埃提乌斯一言不发,埃提乌斯只是微笑着,拍了拍盖伊的肩膀。随后对在场的所有人大声宣布道:“现在,第十四军团第一大队听令!现在封奥里乌斯卢迦还有奥里乌斯安德鲁为第一军团第一第二百人队百夫长!”

四周一片安静,没有人欢呼,我跟安德鲁也是一样,不知怎么的就呆立在原地听着埃提乌斯宣判,这可能就是幸福来的太突然了吧。

“卢迦,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吧!”

安德鲁瞪大眼睛,不时地捏了捏自己的脸,生怕这是一个不真实的梦。

“没错!”

这话让埃提乌斯听到了,他同样微笑着看着我们俩,说道:“欢迎,新晋的百夫长们!”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十七章:部队重组

“盖伊,给你的士兵们安排一个像样的位置休息吧,”埃提乌斯指着不远处的一片小树林当中,并说道:“这烈日炎炎的,士兵们需要找到一个凉快的地方歇息,还有,后续补充的队伍自会来到你们的大队当中报道的。”盖伊领命退去,临走时还不忘狠狠地瞪上我一眼,随后领着他的余下的两个方阵的士兵朝埃提乌斯所指的那处小树林走去。

“哦,忘了一个重要的问题,这个给你们!”

埃提乌斯在临走前突然像是想到了一件事了一般,摊开手,向李维示意。

李维会意,从背上的背包中拿出了两顶铁质的角盔,递到了埃提乌斯的手前。

“拿上吧,我送给你们的头盔。”

我跟安德鲁对视了一眼,思虑了良久,本来就不过是个小喽喽,不会这么样得到这么在帝国之内首屈一指的大人物的青睐吧,说不定会有更多的人还在他的备胎当中呢。抱着这样的心态,我接过头盔,取下我的十夫长鸟毛头盔,带上百夫长的角盔。

“哦,我的上帝啊!”安德鲁如获至宝般地双手接过头盔,捧在手中,生怕它会掉地上摔坏了一般。“谢谢,真的,阁下”安德鲁捧着那角盔,说着说着声音就开始颤抖整个人都开始抽搐起来,我转过头看着他,此时的安德鲁已经哭的止不住,因为右手不能动弹,所以左手捧着那头盔,任那涕泗横流。

“别哭了,快戴上吧!”

埃提乌斯笑着,将手搭在安德鲁的肩膀上,安慰他道:“别哭了,这都是你应得的!”

“卢迦,帮帮我。”

安德鲁抽噎着,都没有多余的手来擦拭他的眼泪,我想他现在是激动的说不出话来,我帮他解开系在下巴的皮绳,为他取下了那个鸟毛头盔,并帮助他戴上百夫长的角盔。

“阁下,卢迦,你们知道吗。”安德鲁边哭边说道:“我这一生长到这么大,都没有想过会当百夫长,真的,真的谢谢元帅阁下!”说着,安德鲁就要向埃提乌斯跪下,埃提乌斯并没有阻拦,只不过是收敛了他平时的微笑,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严肃。语气十分认真地对我跟安德鲁说道:“你们,必定是前途无量的,好好干!”

“哦,对了,”埃提乌斯又指着我手中的两顶鸟毛头盔,对我问我道:“这个,是不是安东尼给你们的?”

“是的,阁下。”我实话实说。

“哈,这个家伙,真的是太抠门了,不过也不奇怪,这就是元老院的风格。”

说着,埃提乌斯伸手拿过我手中的两顶十夫长的鸟毛头盔,转过身随手一抛,丢到了地上。

“这”我刚想说什么,只见埃提乌斯回头笑着看着我跟安德鲁,接着说道:“这已经是过去了,往前看吧,光辉将与你们同在。”

说完,他右手托着那长长的衣袍,生怕地上的血污脏了那一身鲜红。在卫兵的引导下上了马,策马回头,走出了战场。

“喂,奥里乌斯卢迦!”

我正望着埃提乌斯的背影发呆的时候,被一声呼唤惊醒,抬头一看,原来是李维。

“干的不错,伙计。”李维终于对着我跟安德鲁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因为这笑容不参杂任何的其他想法比如鄙夷,小看,什么的。只是笑,很放松的笑,对我来说,他对我笑,也是对我的一种肯定吧!

待到李维转身,策马跟随在埃提乌斯的身后消失在前方路口的拐角处时,我都没有再回过神来。百夫长,这个几乎是所有历战老兵都梦寐以求的职位,以前,都是皇帝开口才能随意晋升的职位。在埃提乌斯的三两句话中,就这么落在了我跟安德鲁的头上,说真的,不止是安德鲁,连我都开始飘飘然了。

至于那两顶安东尼送给我们的十夫长鸟毛头盔,拜托这个时候了谁还戴这个,不掉价吗?

安德鲁还在哭着,唯一的左手在不停地抹着眼泪,喜极而泣的滋味安德鲁这一次是尝得香甜。

“走吧,安德鲁!”我扶起他来,摸遍了全身也找不到一块干净的布给他擦眼泪,算了,先找找队伍集合的位置在哪,到时候过去了,就能解决很多问题了吧?反正我是这么想的。

队伍驻扎的位置,很显眼,我透过那阳光反射在双子军团旗帜上的金光一下就看到了第一大队的位置。

“安德鲁,我们这样过去,会不会被盖伊那个家伙乘机结果了?”我还是有些担心,对安德鲁接着说道:“因为盖伊本来就想杀了我,结果现在没杀成,反而让我升了官,这不是在间接的打他的脸嘛!”

“你放心,卢迦!”安德鲁止住了哭泣,声音倒是镇定许多,他吸溜一声将刚刚流出的鼻涕一下吸了进入,沉声说道:“原先我们是十夫长,卑微,他想杀就杀了,更何况你质疑他在先。现在同了,卢迦,我们是百夫长,百夫长!”他把这个称呼说的非常沉重,还用左手狠狠地拍了下他头顶的角盔。

“卢迦,你知道什么了吗?我们是百夫长!是军团的基本军官!先不说他想杀你,撤你的职都要经过军团长的同意,他副军团长都没这个资格!更不用说杀你了,那是敌人还有我们帝国皇帝的权力!”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完全不需要过多的畏惧盖伊了,因为他现在已经约束不了我们了是吗?”我好像懂了,埃提乌斯封我们百夫长,不仅是打了盖伊的脸,甚至是在我们的身上安了一个护身符!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便是新的问题。

先不想这么多,因为想也想不出任何的头绪来,我俩就这么互相搀扶着来到了部队驻扎的地方。

面对我们俩的到来,大队中上至百夫长,下至每一个士兵都低着脑袋,就当我们俩不存在一般。我知道这是心生嫉妒,从而产生的不满。

“安德鲁,我们坐在这吧!”

我搀扶着他,来到了一处算是在角落的空地上,坐下。

“奥里乌斯卢迦!”

刚刚坐定,就听见有人叫我,我回过头来,发现这个叫我的人正是首席百夫长盖伊,他阴沉着脸,恶狠狠地威胁我道:“你最好给我小心点,不要让我抓到你的任何把柄!”

“请问是第十四双子军团第一大队首席百夫长盖伊阁下吗?”

不知道是谁,竟然敢打断首席百夫长的话,盖伊一脸疑惑的转过头去,看到的是一个满脸堆笑的士兵,从他手中的圆号来看,他不过是一个号角手。

“什么事?”盖伊见那不过是一个地微的号角手,便挺起了胸脯,长舒了一口气。

“哦,我们奉埃提乌斯元帅的命令,特来补充阁下的第一大队所空缺的位置的。”号角手说着,让开身让我们看他的身后,那是整编齐全的两个百人队。

“好好好!”盖伊看到这倒是乐开了花,他赶紧拉着那号手说道:“我这刚好缺人,你们这样,把人补充到那两个百人队中去!”他所指的方向,正是那坐在另一边休息的方阵。

“不,长官,不是这样的。”盖伊的要求被那士兵一口回绝了,紧接着那士兵对盖伊说道:“我们是专门被派来听从奥里乌斯卢迦和奥里乌斯安德鲁两个百夫长的差遣的,我们是属于他们两个的!”

盖伊顿时哑口无言,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沉默了良久,这才说道:“那你们待在这吧!”话说完,回头瞪了我一眼,拂袖而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十八章:行军

“那么,你们俩就是奥里乌斯卢迦还有奥里乌斯安德鲁两位百夫长吗?”

那号角手还是再用试探性的武器问着我俩,尽管我俩头顶戴着十分明显的百夫长角盔。

“是啊,我们俩就是。”

“哦,那很好,非常抱歉!”号角手一脸赔笑地向我们连连致歉并解释道:“我们是被埃提乌斯元帅嘱托一定要找到你们二位,所以我只不过是为了保险起见,并没有冒犯的意思。”

当了百夫长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就连人跟我俩说话的语气都变得缓和不少。

看着那号角手现在原地一幅不知所措的模样,甚至连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搁,得亏了还没有口袋这个玩意。看把这个号角手紧张的,像是还没说上两句话就已经慌了神似的。

“快让他们过来坐下吧。”

这会儿该我发号施令了,我虽然面带微笑,看上去是一脸的镇定,其实在心里我早已经乐开了花,就差一下跳起来手舞足蹈了。

“哦,好!好!”

这个号角手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回头连连招呼那两个百人队的士兵,他们在我跟安德鲁的四周围成了一个大圆坐下,这让我感觉安全多了,也得意多了。

不大一会儿,一辆马车来到了我们营地当中,那马车夫下车朝对盖伊说道:“长官,我是来负责送伤兵的,请问有伤兵吗?”

“有!”首席百夫长盖伊应和着,随手指了指身后那些坐着的经过见到包扎的失去战斗力的士兵。马夫会意,上前两步大喊道:“喂,伤员,上马车,我带你们去医疗的地方。”

因为缺胳膊少腿的大都已经被荣誉处决了,剩下的都是那些伤肉没伤骨头的伤员,他们被依次扶上马车,一切看上去井然有序。

“孩子们!”

首席百夫长盖伊微笑着看着他们众人,说道:“回去好好养伤,我在新的战场上等你们!”这话说的倒是让车上的听众人十分受用,他们热泪盈眶的向首席百夫长盖伊挥手告别。

“安德鲁,要不然我也扶你去吧?”看着那马车要走,而那盖伊却没有注意到安德鲁的样子,或者是说他就根本是故意而为之的。乘着现在马车还没有走,我赶紧试着扶安德鲁起身。

“不,不必了,卢迦。”安德鲁拒绝了我的好意,只是接着坐下,对我说道:“我不知道这样一去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总之好不容易得到的百夫长军衔,我没过把瘾怎么就这么随随便便的走了呢?”

我靠!我在心里面尖叫了一声。你都伤成这样了,也不需要这么硬撑着吧,权力的欲望真的是能吞噬你的内心啊,也不是我关心你,你说你天天跟我一块,这家伙你要被传染了狂犬病,给我咬了,我找谁说理去?

“唉,安德鲁,你还是去吧,没关系的,你的头盔都带上了!”

“不!”安德鲁一脸正气的看着我,“卢迦,我这点伤根本没有什么大碍,你就不用担心我了!”

我真的没有担心你啊,我是在担心我自己!我在心里面一遍又一遍地解释道,可是就是不敢说出口。只能隐忍着,将话憋回到肚子里。

安德鲁重新站起身来,试着动了动他的受伤的右臂,向我展示,并得意地说道:“看,卢迦,我说吧,我根本没有什么事情!”

我当然知道你没什么事情,只不过我,我怕你隐疾啊。

“好了,卢迦,你不知道,自从有了这顶头盔,”安德鲁指着自己头顶的角盔,一脸神秘的看着我说道:“我现在手臂也不疼了,身上在刚刚打斗中受到创伤的淤青,在这个时候,我不疼了!”看着安德鲁红光满面,要不是那伤着的手臂层层扎紧的绷带还在往外渗血,我真的信了这个家伙。

“吁吁!吁吁!”

急促的哨声,就在运送伤兵的马车刚刚走远的时候,由首席百夫长盖伊吹响的。

“好了,休息了足够的时间了!”

其实这段时间根本并没有过多久,最多也就是半个多小时吧!这么着急忙慌地叫大伙起身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怀着这样的疑问,我缓缓站了起来,倒是要看看这个盖伊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起来了!”

盖伊是感觉自己的招呼还不够,他扯着嗓子再一次吼了一声,连连招呼周围的士兵起来。士兵们因为阿莫尔的下场而对于这个原先认为一肚子坏水的首席百夫长是十分的忌惮,他的命令谁敢不从?

“来,起来吧。”

我也招呼着周围坐着的士兵们,待到众人起身重新列队,这点我感到非常地庆幸,因为这至少能表明,他们都是接受过训练的,不像是一群新兵一般还要煞费苦心地训练他们。

“你们,是从哪里掉来的?”我小声问我的号角手。

“长官,我们是从第八战友军团调来的。”号角手回答地非常仔细,生怕有半点遗漏。

“哦,那么,你们的军团长一定非常不满吧,还有你们原来的百夫长。哦,我忘了。”我笑着挠了挠头“埃提乌斯就是你们的军团长,内部调动这很正常。”

“不,不是这样的!”那号角手连连摆手,对我说道:“我们的军团长是利托略,刚刚调过来的。”

“什么?你刚刚说是谁?”

“利托略,埃提乌斯元帅最得意的将领之一。”号角手更详细的给我介绍了一下。

利托略,这不是那个第七盖米纳军团的军团长吗?怎么会,他怎么没有死!

为了保险起见,我接着问道:“你们那个利托略,是怎么调过来的?”

“哈哈”这个号角手倒是笑了起来对我说道:“那就是原先盖米纳军团的军团长啊!亏你还是盖米纳军团的人,原来的长官这一会倒是不记得了!”

原来这个家伙没有死,我赶紧回过头来看看安德鲁在哪,哦,还好,这家伙因为当上了百夫长,迫不及待的使唤他的百人队去了。所以这话安德鲁没有听到,好,不让他知道是最好的!

“那么接下来你听好!”我压低声音对那号角手说道:“这个话题,你谁都不要告诉,特别是那个安德鲁百夫长。”

“怎么了,长官?”号角手一脸惊讶的望着我“出了什么问题了吗?”

“不不不,”我不能说让他闭嘴,这样反而更是激起了他的好奇心反而会让情况适得其反。我必须重新找一个借口,一个让他信服的借口。

“呃”我的脑袋里飞速运转起来“就是利托略看上了他家的一块地,给占了,现在安德鲁百夫长恨他恨得不行,你要是提起来,他收拾你了,你可别怪我!”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十九章:鹰旗

也不知是该夸首席百夫长盖伊是有先见之明呢,还是该说他的眼睛是十分敏锐的,就在队伍集合完毕之后,一连串急促的马蹄声从不远处传来。

只见一胯下骑着花斑军马,手中持着一杆龙头旗帜的骑兵策马而来,知道停在首席百夫长盖伊的面前。那骑兵翻身滚落下马,从胸前的背包当中抽出一卷羊皮纸,当着盖伊的面打开。

“帝国第十四双子军团第一护旗大队首席百夫长及其麾下的所有士兵听令!”

那骑兵的嗓音非常浑厚,打来的羊皮纸不像是昨天那个传令兵那样故作神秘的交给盖伊,而是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宣读。

“嗯”

那骑兵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这是帝国北部高卢,罗马诸军团统帅埃提乌斯的军令:第十四双子军团是经过元老院认可的高卢方面军的主力军团,现以先锋军团为名与其麾下的第十四辅助军团一并位于阵前,予以勃艮第人以重击,若能胜之,彰显帝国实力的强大,则授予鹰旗!”

“鹰旗!!!”

几乎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授予鹰旗的军团,那就是名副其实的鹰旗军团,帝国真正的宠儿。士兵们可是乐坏了,他们振臂高呼,这气势就像是恨不得现在就上战场,因为能在授予鹰旗的军团中服役,是每个士兵心中莫大的荣幸,这是荣耀的体现!最主要的,授予鹰旗的军团,出战基本是不可能的,不到万不得已才不会派出鹰旗的。

“这必然将是一场旷日持久的硬仗。”安德鲁在我的身边低声呢喃道。

“嗯?安德鲁,为什么这么说?”我不解得问他道。

“哦,卢迦,鹰旗军团可不是这么容易就授予的。”安德鲁把我往一旁拉了拉,低声对我说道:“这一定不是埃提乌斯元帅的名义!”

“不是埃提乌斯的?那是谁的?”说的我更加疑惑了,可是这个骑兵明明声称自己是埃提乌斯派来的。更何况这可是埃提乌斯的部队所占据的领地里,你说这个是个骗子,这么可能随随便便传达埃提乌斯的命令?话又说回来,这个家伙应该没有这个胆子这么欺骗众人吧。

“我想,是皇帝的!”安德鲁沉声说道,可能是怕我没有理解,他又重新给我复述了一遍:“罗马帝国的皇帝,瓦伦提尼安三世!”

“这又跟瓦伦提尼安扯上什么关系了?”

越说让我越糊涂,只不过是一个军令,竟然会扯出这么多东西来。

“没有,只是疑惑,因为鹰旗是皇帝才能行使的职权,不过埃提乌斯元帅也是一个对于帝国和皇帝来说举足轻重的人,他授权鹰旗也不算什么太难的事情吧。”

就这么说着说着,安德鲁就这么自圆了他自己的说法,听得我在一旁是哭笑不得。心想着这家伙必须是被埃提乌斯的好处给收买了,现在内心里不管是别人还是他自己,都容不得其他人说埃提乌斯半句不好。

首席百夫长盖伊伸手接过那羊皮纸,摊开粗略的浏览了一般,自己确定消息准确无误的后,这才招手叫来他随行的号角手,接着对那骑兵说道:“军团里其他的部队都收到了这个消息了吗?”

“收到了,辅助军团已经上路了,因为你们刚刚经历了战斗,所以埃提乌斯元帅特地让我迟些通知你们让你们多休息一会儿。”

“不用了,我们可以上路了。”

盖伊挥手告别了那骑兵,转身对号角手点了点头,号角手会意吹响了集合的号声。

“走吧,卢迦,我们该上路了!”

安德鲁说着,用左臂朝着他的百人队挥了挥手,那支队伍很快就跟了上来。我回过头来,咦,指了指那个号角手,招了招手。

重新来到那片战场上,此时附近的游民,饥肠辘辘的狼群,在这里掠夺死者还剩下的资源。游民在尸体堆中进进出出,为的是寻找值钱的首饰物件,卖了号补贴家用,而狼群,不过是单纯地填饱肚子罢了。

主路上,碍事的尸体都已经被搬到了路边,成建制的部队在上面前进。他们穿着简陋的锁子甲,头戴着没有护颊的头盔,手持椭圆大盾跟长矛,人种更是各异。

“想必,这就是我们的辅助军团了。”

这支部队里面的年龄的两极分化十分严重,有看上去十分稚嫩的少年,还有看上去已经衰老到满脸皱纹的老者,他们虽说都不是壮年,可是昂首挺胸的,双眼目视前方,丝毫没有罗列在道路两旁的我们影响。这些孩子跟老者,给人带来了一种不可小瞧的气势。

我们一行人列队现在道路的一旁,同样默不作声地目送着他们一队一队地经过。

“跟上,都快跟上!”

盖伊吹响了哨声,大声命令着我,我因为是第一百人队的百夫长,所以就必须起到带头的作用。

“百人队!前进!”

我扯着嗓子大喊着,自己在脑袋里也在拼命回响着以前那些百夫长是怎么训练部队的,自己则是在卖力地模仿。虽说百夫长也不过是一个基层的军官,可是对于一个在军队中毫无管理经验的人来说,管理这一百号人实在是太难了。百人队前几排走了起来,可是刚走上两步就看着我一脸迟疑地停了下来。这,这是几个意思?我挠着头傻傻站在跟他们对视。

“呜!”

这时,现在百人队旁的号角手吹响了号角,士兵们就像是听懂了其中的意思一般,排列着还算是整齐的队伍来到道路上。紧接着,号角手手持着圆号,一声一声吹起有节奏的号声,士兵们立马响应,一步一步地压着那号声的节奏,紧跟着前面辅助军团的百人队前进。

看到这我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因为对于指挥百人队我实在是不在行,好在有一个这么有眼色的号角手,一眼就看出了我的难处,并不动声色地解决了这个问题。

直到队伍走了一段时间,号角手这才停下号声,因为此时的士兵们离开了号声也能够走得很好了。

“喂!”

我赶上前去,一把叫住了那个号角手,等他回过头来,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布里斯,长官,我叫布里斯,高卢人。”

那号角手笑着对我说。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十章:掠夺村庄(上)

这样的行军并不顺利,因为一路上还要奉命搜寻可能会有勃艮第人的村庄,与其说是搜寻,更不如说是直接进入掠夺一番。不过这样的脏活累活都不会让我们野战军团干,都让辅助军团们包揽去了,待到我们来的时候,此时那个被劫掠的村庄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

整整十天过去了,适逢秋季,这个连天下雨,土质的道路本来就泥泞不堪,加上长途跋涉这鞋子支撑不住早早的破了,使得这前行的道路更是困难重重。

皮带编织而成的罗马凉鞋,这本开始春夏季穿的军备,虽说在现在的军团当中已经很少见了,只不过在这个时候,面对这么严重的寒冷与潮湿当中,负责后勤的军官竟然给我们发了这个玩意。穿着它,走上一阵子都要停下暖暖脚,每到坐下烤火的时候我都稍稍庆幸自己属于正规的野战军团,就算是物资再紧张,也会有凉鞋穿。那些走在前面的百人队,说句实话我都开始埋怨安德鲁了,要不是他交了军旗,我们也不会到野战军团来,去辅助军团多好啊,看看他们脚上掠夺来的毛皮靴子再看看我脚上的皮带凉鞋,我想我已经知道谁特么的才是后妈生的!

潮湿的空气,很多士兵身上的锁子甲已经锈迹斑斑,就这样让人根本无暇顾及。因为越往北走,文明化的程度就越低,放眼望着四周,除了脚下泥泞的道路,基本上没有了什么文明的痕迹,道路的两旁除了丛林就是满是荒草的平原。真的很难想象这里曾经是罗马统治了数百年的地区。

“安德鲁百夫长。”我朝身后的带头百夫长安德鲁(这可不是我故意这么称呼的,安德鲁这个家伙自从当了百夫长之后就开始让我这么叫他的)大声问道:“我们到哪了?”

“大塞夸诺伦行省,至少以前是!”

安德鲁说着,不断活动着他的手臂,不得不说,这段时间的修养让安德鲁的手臂恢复的很快,这应该归功于百夫长的头衔,至少吃的都是小灶,丝毫没有跟士兵同甘共苦的意思,让我更不能理解的是,士兵们也乐意。

“真的快要受不了了!”

望着自己脚上的已经裹了一层泥的凉鞋,那股从脚背一直传到脑袋的那股子寒气使得我整个头皮都开始发麻。太冷了,再这么下去,风湿病都是小意思,截肢才是真正的大麻烦!虽说心里是这么想的,再回头看看身后随行的士兵,因为气候寒冷,况且他们有自己的准备,使得在衣服的保暖方面没有大碍,只不过是鞋子,甚至都有人打光脚了。

“喂,我说安德鲁。”

我从百人队当中出来,来到了身后的安德鲁的百人队当中。

“唉,错了,你应该叫我安德鲁百夫长!”

安德鲁挺着胸脯,又跟我复述了一遍。

“我靠,好好好!”我连忙点头,短短十天下来,看来安德鲁这个家伙已经对百夫长这个官职走火入魔了。“好的,安德鲁百夫长!”我特意把那百夫长一词着重说了出来,心想着,靠,你是百夫长,我也是百夫长,咱们平级的好吧。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我哪里敢明着说啊,只好接着说道:“百夫长,你看看士兵们的装备这么破烂了,在这么下去别说到沃姆斯了,就是上了战场,恐怕冲到一半就窟通一声倒下去一片!”

“真的?”安德鲁瞪着眼睛看着我,一脸不相信的模样,这时他出了队伍,低下头仔仔细细地把经过的士兵的脚好好看了一遍。正如我所说,很多士兵的鞋子都裂开了。

“卢迦,你还真别说,真的有打光脚的!”安德鲁说着,脸上的神色凝重,看着我,说道:“那你有什么办法吗?”

我低头沉思了一下,心想着现在都到了这种时候了,也不要再管什么正规军还是什么其他野路子了。要是遇上下一个村庄的话,一定要抢在辅助军团的前面,不然的话真的要死人了!

“那么,安德鲁。”

“安德鲁百夫长!”

“好好好,安德鲁百夫长,哎呀,你看我又忘了嘛。”我唠叨了两句,紧接着步入正题说道:“你看,咱们想个办法,抢在辅助军团前面强行占领下一个村庄,这样才走衣服跟鞋子穿!”

“你是说抢劫?”安德鲁一脸疑惑的看着我,并义正言辞的说道:“我可提醒米啊,卢迦,那些村子里的村民再怎么说也曾是罗马的子民,你这样冲上去抢了他们,说不定在一发生争斗打起来了,死人了你说让不让人寒心?你当初为了救阿奈时候的正义哪去了?”

“好了好了,我没说要抢,你现在带着你的队伍跟着我就成!”

“那好吧,卢迦,不过我还的提醒你,不能抢啊,名声本来就够臭的了!”

“知道了,知道了”

真的是受不了安德鲁这样滔滔不绝地,我赶紧远远跑开回到了自己的对于当中去。见到号角手布里斯,我对他说道:“快,吹号,让队伍跑起来,咱们到前面去改善生活!”

布里斯立即拿出他的圆号,吹响起快速地有节奏的号声,“快,跑起来!改善生活去!”

一听到要改善生活了,士兵们原先倾颓的精神现在一下子又重新鼓动起来,他们也不估计是不是凉鞋还是光脚的,跟在我的身后沿着路边一路飞奔。将一个个辅助军团的百人队甩在了身后,那些老人跟少年也是一脸疑惑的目送着我们从他们的面前经过,我想他们现在一定是在想我们这支部队到底在想些什么吧。

“喂!前面的第一大队,还有第二大队,你们干什么?”

大老远的后面就传来了首席百夫长盖伊的吼声,但是他吼归他吼,开弓哪里来的回头箭。好在安德鲁这个家伙带着他的队伍紧随其后。一路上,不仅是缓慢前进的百人队,还是在道路两旁前进的骑兵,都被我们一路超越了,直到看见了辅助军团开头的几个蛮族雇佣长矛方阵!被超越的部队跟他们的长官只顾着继续往前走,丝毫不敢来阻拦甚至过问我们的行动,这可能就是正规军团的好处吧。

就到这里,又出了一片树林,来到了一处草原一样的空地当中,道路继续向前,我远远看到一处不小的村落。

“喂,安德鲁,”我朝后面喊到:“我看到村庄了!我们的鞋子有着落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十一章:掠夺村庄(下)

“前进!不要停下,继续前进!”

“冲啊!!!”

我带领着我的百人队,就像是一群饿狼一般,也不顾及脚下的石头搁得脸掌生疼,也不在乎那是不是有损罗马军团的名声。我带头,安德鲁紧随其后,我们挥舞着盾牌还有给我们百人队专门配的一面小布旗,颇有千年以后日本鬼子进村的气势,不过我们这一使出来,那毋庸置疑,我们是日本鬼子的祖宗。

说也奇怪,这么大的村子,人倒是没有几个,每家每户都有一个小菜园子,里面竟是些卷心菜、萝卜,莴苣什么的。村子的南边还有整整齐齐地土地,那里应该是种着麦子,只不过是被抢收了,所以那看似荒凉的土地中就布满了散落一地的麦杆,不过我们可不为这些而来。

“来来来!给你们官老爷我把你们的皮靴子都给我拿出来!”

我扛着我们百人队的破布旗,大摇大摆地走在村中泥泞的小路上。不间断的用着拉丁语朝着路两旁的村落大喊着,这时候才出来三三两两个一脸呆滞地汉子,他们的手中都紧握着小刀,这些玩意平时都是用来切菜的吧,但是能够伤人或者说杀死人就成,这也就成了他们唯一能够拿的出手的武器。这些人都是蛮族,严格地来说,是被罗马稍稍文明化后的蛮族,身穿破旧宽大的衬衣,上面打满了补丁,不知道他们本来就这么穷该是在我们面前故意打的可怜牌。

一双双眼睛十分警惕地看着我,倒是盯得我浑身不自在,为了防备,我的右手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别在我右边的剑柄。

“喂,你们的村长是谁?站出来!”

我朝他们喊道,可是结果令我十分惊讶,他们竟然现在原地,面面相觑,无动于衷。

“我靠,你们这群刁民!”我刚想骂出来,可是回头一想,这里也靠近莱茵河了,也算是帝国的边界位置,这里住着的都是日耳曼人,听不懂拉丁语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现在先摸清这个村子到底有多少东西,这一点上沟通显得尤为重要!

“喂!安德鲁!不,安德鲁百夫长!”这个时候我就想起了这个日耳曼汉子,这家伙能够流利的说罗马的拉丁语,倒是不知道这家伙对于他的母语闪米特语了解多少?

“怎么了?卢迦百夫长?”

安德鲁大步过来,还不等我开口,他就先说了:“哦,卢迦百夫长,我就知道你有难处,所以我现在已经安排了我的人将这个村子的路都给封住了,哼,卢迦百夫长,你就放开胆子问,这群乡巴佬要是反抗你的询问,咱们不杀人,但是可没说不打人!”

安德鲁这家伙让我刮目相看,前面还千叮咛万嘱咐地说不要劫掠,这不,我还没发话呢,他就已经准备好了,不愧是打家劫舍的老手,今天倒是让我开了眼。

“不,安德鲁百夫长。”我笑着给他解释道:“我可没有这个意思,只不过是想问问你会不会你的家乡话了,我发现他们好像听不懂我的话。”

“这帮泥腿子!”安德鲁骂着,双手抱肩看着眼前的这帮贫穷的村民,一脸所有思索的对我说:“卢迦百夫长,说句实话,我也不会我的家乡话了,这都从小就活在罗马人的环境下,谁还会说这个泥腿子的语言。”

好吧,生活环境不同,对于人的影响也确实是非常深刻的。

“喂,你们有会闪米特语的吗?”

我问身后的士兵道。

身后的士兵们在私底下交头接耳地,还向我表示只会那么一点点,这一点点能有什么用呢,这帮家伙,看得我直摇头。

“长官,我会一点。”

人群当中伸出一只手来,因为位置有点靠后,我不得不踮起脚尖来看,并指着那只手喊道:“喂,那个举手的,快上来吧!”

士兵们停止了交头接耳,他们自发的向两旁让出了一条道路,渐渐的,那个举手的家伙便显露了出来。我定睛一看,“咦,这不是?”我指着那家伙看着安德鲁道:“这不是弗米欧嘛!”

“嗯,对!”安德鲁连连点头,看上去一点也不吃惊。

“不是,”我指着那个弗米欧“他不是在后面的百人队吗?”

“哦,卢迦百夫长,你听我说。”安德鲁把头伸过来对我小声耳语道:“弗米欧因为在上次战斗中尿裤子了嘛,所以他在那百人队里受人笑话了,给了他一个外号“尿裤子的弗米欧”。”

尿裤子的弗米欧!

我想着,赶紧用盾牌挡了挡自己的裤裆,因为长时间跋涉,也没有别的衣物可以换,那尿迹都已经成了个画像,印在了我的裤裆上。好在这么多天好像是没有人看到,不然尿裤子的卢迦,那名声可就响得多了。

“所以说,他就跑到你的方阵了?”我问道。

“对,那都是三天前的事情了。”安德鲁回答道。

“那,那个首席百夫长盖伊,没有找他?”我接着问道。

“没有,可能是也跟弗米欧的百人队一样嫌弃他吧。”安德鲁小声回答道。

“也是,这个家伙根本不适合打仗。”我叹了口气说道:“说不定能够成为以后的军需官也好,不过前线的士兵也太难为他了。”

“喂,弗米欧,快过来吧。”我向他招了招手,并对号角手布里斯说道:“你带着三十个人去那村外的道路上堵着,就是上帝来了也不让他进!”

“是,长官!”

布里斯点头称是,转身便带着圆号与自己亲点的三十个人去路口。

“安德鲁百夫长,你也派你的士兵去帮帮忙,我觉得三十个人挡不住那群土匪。”

“那我直接去吧。”安德鲁正想走又回头提醒我道:“到时候你可别净想着你自己了啊!我的一百号人可不能亏了!”

“哎呀,知道了!”

待到安德鲁走远,我看着弗米欧,说道:“来吧,该你发挥的时候了。”

弗米欧点了点头,上前来,我对他说道:“你就问村长是谁,还有,我们买毛皮靴子,两个第纳瑞斯一双。”说着,我丢给他一个第纳瑞斯银币,让他过会去给那个村长看看,证明是真的。

弗米欧接过第纳瑞斯银币,走到那群持刀的村民面前,用流利语言与那些村民交谈,因为说的是闪米特语,村民能够听懂。所以过程很快,他们一人讲几句,弗米欧就在那耐心地听着。

就在这时村子外面响起一阵嘈杂,我回头望去,就看见那些才走来的辅助军团想要进村子掠夺,但是被安德鲁带领着数十个士兵挡住,他们吵成了一片,那声音大概就是安德鲁对他们说这里被我们占领了,所以是我们的地盘,他们无权进来,而那些辅助军团的人则在倚老卖老,耍无赖。

眼看着这村子里面站满了我们的人,更何况我们是野战军团的比他们辅助军团要高上一级,更有安德鲁这个软硬不吃的家伙阻拦。所以他们只能站在外面往里面张望,不知道我们在这村子里既不劫掠,也不杀人,到底是在干什么?

良久,弗米欧像是跟他们交流完了,回来跟我汇报道:“村民说他们有足够的靴子。”

“多少双?”

“能满足我们这两百多号人呢。”

“那太好了,”我看了看脚底下的凉鞋,是时候给它收拾起来了,又想到了价钱,连忙问弗米欧道:“那么价钱?”

“一个第纳瑞斯!”弗米欧得意的抛着他手中的第纳瑞斯银币,看着我说道。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十二章:沃姆斯的第一次接触战争

经过弗米欧的仔细讲解,这个不知名的村落中的居民终于放下了对军团的戒备,开始发动他们躲藏起来的妇女出来帮助我们缝制皮靴,只不过我们必须先付一半的订金。

这并不算是一个大数目,虽然价格便宜,但是我们也是有工作的,那就是在他们在我们准备靴子时我们必须负责他们的保卫工作,这不算多大的难事,只不过是这在里过夜罢了。因为加上他们过冬准备的靴子全部拿出来也才一百多双,剩下的还要他们自己重新缝制。因为只有短短一天的时间,他们是老少爷们齐上阵,到处为我们收集制作皮靴所需要的材料。很快,我们队伍里一半人都穿上了皮靴子。

村外面,那些专门打着帝国旗号来掠夺的辅助军团被我们挡在的门外。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盖伊出现了。

“奥里乌斯卢迦!”

那个首席百夫长盖伊,拿着旗帜带着他手下的两个百人队气势汹汹地前来兴师问罪。不用猜都知道,他是来向我展示他首席百夫长的尊严的。

“怎么了,长官?”

我赶忙迎了上去,这个家伙也是无礼,一把推开了我,大步走进了村子四处张望。待到我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刷”地一声抽出了他腰间的斯帕达铁剑,剑尖直指我的眼睛。

“这回,你告诉我,我到底要怎样才不杀了你?”

盖伊拿着剑,步步紧逼。

“嘿,长官,我真的不是故意违抗你的命令的。”

我见到问题好像严重了,连忙摆手向首席百夫长盖伊道歉。并慌忙解释道:“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咱们第一大队不是吗!”

“哦?”

盖伊突然来了兴趣,他的眉头都舒展开来了。只听他缓缓说道:“那说说吧,你是怎么在我们第一大队做事的?难道就是你带头领着奥里乌斯安德鲁逃跑的理由吗?”

“不是不是!长官,”我一脸赔笑地对盖伊说道:“你看我这不是因为这么冷的天,士兵们的脚上都没有像样的鞋子,我这不是着急嘛。”

盖伊看了看我脚上的皮带凉鞋,再看看我身后的士兵脚上的草皮靴子,那悬在半空中指着我的铁剑,缓缓放下了。

“这是你,强迫他们干的?”

“不不不,我们都付钱了,一个第纳瑞斯一双鞋子。”

“这么便宜!”

这下子勾起了盖伊的注意,他又瞧了瞧自己的脸上的靴子,又看了看我身后士兵脚上的靴子。不用他说,我都已经猜出了他的想法。

“二十双靴子。”

我对他伸出了两个指头,向他表示会免费送给他二十双御寒的皮靴。

“不,”盖伊连连摇头,伸出了三个手指对我说道:“三十双。”

本想跟他讨价还价一番,可是看盖伊这家伙又要动家伙我就知道了没有理由可以讲,我只好点头,看来这三十个第纳瑞斯的报帐,我可得要去找安德鲁百夫长了。

好吧,在权威的威胁下我低下了头,朝首席百夫长盖伊点了点头。

“这样才对嘛。”盖伊笑着,收剑入鞘,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扬长而去。

“唉,这个贪得无厌的家伙。”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现在看来只有破财免灾了。

一天半的功夫,忙碌的村民们为我们准备好了两百三十多双皮草鞋,这下可就告别了那令人痛苦的凉鞋折磨了,接下来的行程更是好了不少。我们将一面旗帜挂在那村子的门口,为的是让后来的军团看出这是一个良民村,而不去劫掠和杀戮。

又过了两日,我们穿过了大塞夸诺伦行省,这一路的行进没有遇到任何的抵抗,就好像是勃艮第人凭空消失了一般。但是很快,莱茵河西岸的沃姆斯城,就在我们的面前。

那么这一路上遇不见勃艮第人也就非常好解释了,因为勃艮第人都在这里,他们围绕在他们国王的身边,在这里是为了与我们决战。

这天大早,急促的号声吹响,我们起身穿戴整齐,跟随在首席百夫长盖伊的身后,出了营门,不出意外的又见到了那个老神父,他仍旧是那身穿着,这次手捧着圣经,面朝着我们不断默念着,这无非就是安慰士兵的内心吧。

在盖伊的带领下,我们四个百人队一字排开,现在辅助军团步兵的身后。因为是百夫长,我现在队伍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当时还以为是攻城呢,可是上了战场却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些勃艮第人竟然完全没有畏惧我们的意思,他们装备整齐划一,手持圆盾长矛,立足于沃姆斯的城门之前。

军团的队伍列阵向前,好在我们的前面还有四个辅助军团的百人队,他们手持长矛跟阔盾,督战的骑兵策马在我们部队中间的空隙处来回穿梭。

“跟上!前进!”

看着那辅助军团的百人队在不间断的往前推进,首席百夫长盖伊现在我们的前方也不甘落后,命令我们紧随其后。

“呜~~~呜~~~”

来回穿梭的骑兵手持着号角,吹响起起来,那隆隆地号声震荡着每一个人的耳膜。

“罗马的敌人就在我们面前,走上去,面对他们,让他们瞧瞧到底是谁有种!”

首席百夫长盖伊抽出他的剑来在半空中来回舞动着,我也与身边的士兵们一道,抽出剑来紧握着垂在身体的右侧,跟着号角手圆号的声音,一步一步往前走。

勃艮第人同样没有畏惧的意思,而是迎着我们一步一步向前。

“停!”

一声命令,那吹响的号角嘎然而止,我赶紧挥手示意士兵们停下脚步,此时就距离对面的勃艮第人不足一百米的距离。非常意外的是,他们的指挥官在这个时候也下令让他们停了下来。

随着一连串的鼓轮转动的声音响起,一辆战车从我们的身边经过,车上除了马夫还有军团的副指挥官安东尼。他屹立于站车上,快速来到的军阵之前。勃艮第人也派出了军官,同样是在战车之上,与安东尼在两军阵中会面。

双方军队一言不发,几千双眼睛都注视这安东尼跟那个勃艮第军官,他们现在的一言一行,都关乎到数百人的生命。不过他们四目相对,神情严肃,看来谈得并不愉快,只是距离太远,很不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会谈仅仅持续了几分钟的时间,安东尼就跟那个勃艮第军官分别了。他们的车夫驾驶着战车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军阵当中,安东尼一直低头思索着什么。我们这群人没人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只不过知道的是,谈不拢的问题,只有拿打来解决。

“看来他们并没有解决自己的问题,”首席百夫长盖伊高举起手中的军团旗帜,大声呼喊道:“第一大队,备战!”

“呼哈!”

我们挺盾向前,与对面的勃艮第人相对,战斗,一触即发!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十三章:沃姆斯的第一次接触战争

这天一大早起来就开始乌云密布,晴朗的日子根本没有坚持几天。头顶阴云密布,加上两军对峙,再也没有比这场景更好的了。

沃姆斯灰色的高墙之下,大批列队的勃艮第人排列着整齐的方阵,他们已经不能再拿蛮族来形容了,那城墙上架起了足足有七个投石机,想必这些野蛮人已经能够熟练运用这么杀伤力巨大的器械了吧。

眼下,就这一百米不到的距离,双方都挺盾向前,保持静默,都不知道对方的底细,谁也不敢先下达进攻的指令。

“勃艮第人可能为了这一次把全部的实力都压了上来,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首席百夫长盖伊在前方回过头来朝我们大声说道:“别忘了我说的话,我们已经到了勃艮第人的大本营,当你们在面对生与死的抉择之时,我希望你们仍然记得罗马与你们同在!”

“哈!罗马!”

士兵们将盾牌高举过头顶用力拍打着,我想他们的士气在盖伊的鼓动下能够稍稍得到提升。

面前的勃艮第人,他们看似严阵以待,不过这样的一动不动更像是在拖延时间,我不知道位于我们身后的指挥官们能否看清楚这一点,还是他们现在正在积极地商讨对策这一切不得而知。现在我们只有静静等待着,到底是进攻还是等待勃艮第人的进攻,一切都不得而知。

“轰轰轰!”

勃艮第人城墙上的七个投石机同时发射,天空中那七个带火的巨石如同从外太空坠落的流星,拖着长长的黑色的尾巴,在半空中划过一条弧线,向我们直直地砸来。

“咚咚咚”

根本没有防御的能力,七块巨大的碎石落入我军密集的军阵当中,把地面都砸出一个大坑。被砸中的倒霉鬼更是只剩下一摊血水跟碎肉。

“稳住!稳住!”

看到部队因为承受了石头的轰击而出现了骚动,首席百夫长盖伊摇动着手中的军团旗帜大声呼喊着试图稳住军心。但是没有意义,因为勃艮第人的第二轮轰击来了。

“咚!”

一块大石头落在我前面的辅助军团的百人队当中,因为是斜着砸了过来,一下子撂倒了而视多个,甚至还有人因为那冲击力飞了起来,落在我的脚下。

“稳住!稳住!不要害怕!不要害怕!”

首席百夫长盖伊的嗓子都快吼哑了,士兵们将盾牌顶在前方,还妄图拿这薄薄的盾牌阻挡那飞来的石头。

又是一轮,那飞来的石块就落在我的身后,我能明显感觉到那从我头顶掠过时所带动的气流,这一发不仅砸翻了四五个士兵,连那刚好经过的督战骑兵连人带马地砸成了一滩血水。

“呜!!!”

就在我们因为石头而变得一片混乱之时,勃艮第人的军阵中响起了进攻的号角。只见他们两排变一排,中间露出巨大的空隙,成群的勃艮第骑兵,他们手持着骑枪,双腿紧夹马腹,带动着被马蹄扬起的大片尘土,如同一阵海啸一般,朝着我们席卷而来。

“防御!盾墙!盾墙!”

辅助军团的百夫长们见到情况不妙,赶紧呼喊着士兵们结阵,可是士兵们刚刚紧贴在一起时,那怒吼的勃艮第骑兵已经杀到了眼前。

“砰砰砰”

几乎前面加两排的士兵被飞奔来的战马撞倒,后续的步兵赶紧涌了上去,手持长矛欲捅那停下的勃艮第骑兵,可是紧随其后源源不断的战马冲撞了过来,打得那一个个方阵只有不住后退招架,哪里还能反抗。

“梭镖!梭镖准备!”

首席百夫长盖伊扯着都有些沙哑的嗓子大声命令道。我与其他的士兵一道,抽出那梭镖高举过头顶,停在原地,等待着盖伊的下一步命令。

“稳住!”

不断冲杀的勃艮第骑兵们挥动着他们手中的骑枪,连刺带挑地,试图击穿辅助军团的百人方阵,手持长矛的步兵自然是不甘示弱的,他们遮挡住自己的上半身,因为处在高处的骑兵根本达不到他的腿部,右手挺枪随时抓住机会将那锋利的枪头捅进勃艮第骑兵的腹部。

“稳住!”

纵然是那老人跟孩子们苦苦支撑,顽强抵抗,怎奈那勃艮第的骑兵的越来越多,他们汇集在一块,像是一堵城墙一般平推过来。人数在不断锐减的辅助军团步兵渐渐支持不住了。有的人试图趁他人不注意逃之夭夭,可是一回头第一眼看到的是我们手中紧握着的百十只梭镖,他还以为是我们专门为他们准备的呢,做足了思想斗争这才回过头去继续厮杀。

“稳住!快了!”

首席百夫长盖伊察觉到前方的长矛军阵已经开始动摇了,他大喊着,命令士兵千万不要着急投掷,免得伤到了无辜的士兵。他匆忙后退,直到退到了我们第一大队的四个方阵的背后。

终于,勃艮第骑兵还是硬生生的撕开了辅助军团四个方阵所组成的防线,在在一波波如同浪潮一般冲击的勃艮第骑兵。那些本身体力就跟一般的老人很孩子们已经支撑不住了。他们城签地倒下,渐渐裂开了口子,让成群的勃艮第骑兵冲了过来!

“掷!”首席百度天猛吼了一声,不少人都吓了一大跳,但是听到命令后我跟他们还是条件反射一般猛地将手中的梭镖冲着那成群的勃艮第骑兵投掷了过去。顷刻间,大片的骑兵和他的沾满中標倒下,后面的骑兵赶紧“”勒马害怕让那骑兵的尸体把自己绊倒,再一次的冲锋被瓦解。面对着站在眼前的勃艮第骑兵,盖伊拔出斯帕达铁剑来直指前方,张大嘴巴大吼了一声:“杀了他们!”

“die ! die!”

士兵们大声呼喊着,高举这手里的铁剑,正朝着那勃艮第人的骑兵猛扑了过去。

面对那突如其来的冲锋,勃艮第人吓坏了他们想走但是后面已经挤成了一团,根本没有什么灵活可言。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十四章:沃姆斯的第一次接触战争

“进攻!进攻!!!”

首席百夫长盖伊终于吼哑了嗓子,我们不再顾及什么阵型了,一拥而上,面对那些拿着骑枪的勃艮第骑兵,我们紧紧地贴了上去,挥剑砍马。

我快步冲上前去,正对面那个勃艮第骑兵发现了我。

“呀!!!”

他大吼一声,挺起骑枪正对着我,猛地刺了下来,我往一侧猛地躲闪,那染血的枪尖就从我的鼻尖划过,趁他还没来得及收枪回去的时候,我已经扑了上去。挺起骑兵剑,快准狠地刺进了那个勃艮第骑兵的腹部。他都没有来得及捂住肚子,我已经抽出了我的骑兵剑。剑刃抽出的瞬间,那勃艮第骑兵腹部的伤口因为突然间暴露出来而让那鲜血喷涌而出。

勃艮第骑兵丢掉了手中的骑枪转而捂住肚子跌落下马。我没有任何的迟疑,直接反手持剑,捅进了那人的心脏,顺势一扭外拔出,那人瞬间就成了我的剑下亡魂。

我赶忙擦干剑上的血渍,收剑入鞘转而从地上拾起了前面辅助军团步兵丢下的长矛,说是长矛,也就是比我高上半米的样子,也不管那么多了,抄起长矛大喊一声:“杀马!”

说着,抄起那血红的长矛,倒是不知道上面染地血是属于谁的,是勃艮第人的,还是罗马人的。现在顾不得这么多,挺起长矛就对着面前的战马捅了上去。

战马哀鸣着,被我生生撂倒,那坐在上面的骑兵也是一声尖叫地被涌上来的士兵乱剑杀死。

这群就光顶着个头盔,身上穿着皮制的夹克外套的骑兵面对着那银晃晃的长矛铁剑,靠那个裹皮的小圆盾根本抵挡不住我们的进攻。很快,勃艮第人的骑兵自乱了阵脚,也不是他们马背上的士兵自己胆怯了,是因为空气中那浓重地血腥味让战马从心里产生了恐惧,进而不停使唤地四处逃窜。越来越多的勃艮第人和他的战马倒在了我们脚下的血泊当中。

“哈,勃艮第人逃跑了!”

“看,他们跑的样子活像个娘们!”

士兵们高举起盾牌和长矛与铁剑,振臂高呼,还指着那勃艮第骑兵逃跑所带起的烟尘肆无忌惮地嘲笑。

“嗖嗖嗖”

烟尘当中传来这十分怪异的声音,那声音十分尖锐就像是划破空气一般。

“防御!防御!”

我呼喊着,拉扯着身边还在欢呼的士兵,因为没那么多时间,我扯了一下就赶紧将整个人躲藏在盾牌后面。

“刷刷刷”

烟尘当中飞出大片的弓箭那尖锐的呼啸声从我的头顶上方掠过,这呼啸声打断了所有人的欢呼,取而代之的是尖叫跟倒地不住地呻吟。不少人中箭倒下,后面上来的士兵这才想起来躲在盾牌后面。

一阵箭雨而过,幸存下来的士兵纷纷从盾牌后面探出头来,此时的烟雾已经散去了大半,但是从烟雾当中渐渐浮现出来的,是黑压压的一大片的勃艮第步兵,他们挺盾持矛,缓缓地一步一步向我们推进过来。

“军团!归位!”

首席百夫长盖伊高举着手中的斯帕达铁剑在半空中挥动,大声命令着,四个百人队的士兵在盖伊的命令下紧紧靠在一起。

“军团,防御龟甲阵!”

士兵们聚集到一块,包括我们两个方阵的士兵,他们是原先正规军团出身的士兵,所以在布阵的方面他们也能做得很好。

很快,一个密集的阵型很快组成了,我们紧紧靠在一起,眼睛里面一刻不停地盯着那一大群称建制的勃艮第步兵缓缓向我们推进。

“该死的,我们的弓箭手呢!”

首席百夫长盖伊大声质问着,只不过这里的所有人都不能给出答案来。

勃艮第人的进攻的号角再次吹响,勃艮第人加快了进攻的步伐,他们朝着我们快步跑了起来,并且挺起了长矛。

“他们要攻过来了,长官!是进攻还是防守!”

所有人都在等着盖伊的命令,眼看着勃艮第人越来越近,所有士兵包括我把目光投向了盖伊,盖伊低着头,就看见他的汗水顺着他的头盔的前护额上低落下来。他在拼命思索着,可是那成群的勃艮第人大军压进,可是身后的指挥官们没有任何发指令的号角声。士兵们只能选择听从身边最高的指挥官,可是首席百夫长盖伊却迟迟拿不出一个可行的方案来。

“打吧!”

我实在是按耐不住自己的性子了,眼看那个首席百夫长陷入纠结当中我心里就着急。可是刚刚张口,身旁的安德鲁就一下子按住了我的肩膀,我望向他,他冲我摇了摇头,意思大概是让我不要说话。我闭上了嘴,只能接着忍耐着,等待着,这个愚蠢的家伙还能想出什么对策来。

勃艮第人已经距离我们不到五十米了,在原地,我都能非常清楚地听到他们冲锋时的喊杀声,可是首席百夫长盖伊在原地一动不动。

“为什么!”

盖伊终于说话了,他抬起头来,脸上布满了汗水,颤抖的嘴唇不住喃喃道:“为什么还不给我们下达指令?”合着都到站在了,他还在指望着埃提乌斯。

还有不足三十米,勃艮第人尽管穿着厚重的铠甲,但是他们跑起来飞快,怒吼着,喊杀着,那声音震耳欲聋,一阵阵传来,震颤着我们每一个人的鼓膜。

“长官!我们需要你的命令!”

刚刚还在劝我稳住的安德鲁这是也有些站不住了,他转过头来大声朝盖伊呼喊着,首席百夫长盖伊这才抬起头来,他回头看了眼方阵的后面,回过头来,喃喃道:“打!打!”

“进攻!”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我挥剑指向迎面扑来的勃艮第人,怒吼着,紧接着,军阵当中的号角手立马吹响了进攻的号角。

“杀了他们!”

士兵们收回了盾牌,咆哮着,抽出梭镖面对着勃艮第人迎了上去。

“刷!”

军阵中飞出一片梭镖雨,但是大多都落在了勃艮第人那巨大的盾牌上。只不过梭镖只是问候,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咚咚咚”

双方的部队撞在一起,人高马大的安德鲁一马当先,一头撞进了勃艮第人的军阵当中,一下砸倒了两三个,我就没那么大的力气,让对面而来的勃艮第人差点撞倒。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十五章:到此为止

“die!die!die!”

士兵们在怒吼,就像是两拨发狂的野兽,拼了命的试图制对方于死地。鲜血四溅,连那一双双眼白都染地通红,失去了理智,前线搏杀的士兵已经失去了理智,只知道运用自己所熟悉的杀人招式,杀死眼前的所有敌人。

这里面,面对的两拨人并没有什么个人的恩怨,有的只是你死我活的厮杀,安德鲁,这个高大的日耳曼壮汉,他就像是一个力气使不完的大力士一样,双手挥舞着阔盾跟斯帕达铁剑,来回的在半空中舞动,每一个试图接近他的勃艮第人无一例外的被砍到在血泊当中。安德鲁就像是一个嗜血的猛兽一般,他的怒吼足以震慑住周围一切试图向他发起进攻的敌人。

“刷!”

只看到眼前银光一闪,我赶忙猛地扬起头来。

“挡!”

我的脸上的护颊上溅起大片的火星,我后退两步,就看见那锋利的矛尖从我的眼前收了回去,我立即抓住机会,右手紧握长矛,从腰间发力,猛地向那个勃艮第士兵的腹部刺去。

尖锐的长矛刺穿了那人的腰部的锁子甲,可是他面部表情看上去并没有多么痛苦,难道是没有伤到他的身子?我在内心里正思索着,只见那勃艮第士兵二话不说,左手持盾牌猛地下压,一把按住我的长矛柄,迫使我根本将那长矛拔不出来。右手高举着他的长矛至半空中,那锐利的矛尖指着我。

“遭了!”

我在内心里惊呼,赶紧松开了那被钳制住的长矛,眼看那举在半空中的长矛正对着我直刺下来,我猛地抬起左手的盾牌。

“呵咔!”

长矛的木柄出被我的盾牌猛地这么一撞击被生生折断,那矛尖差点就划破了我的手,只不过是落在了地上。事不宜迟,我立即收回了盾牌,转而从腰间费力地抽出了骑兵剑,而那个勃艮第人则拿着那跟折断了的木棍不知所措。此时他腰间锁子甲里插着的长矛已经不再是限制我的优势,相反,到成了他现在所不得不去面对的劣势。

我根本就没有打算给他留有任何反应的时间,猛地向前助跑两步,左手高举起盾牌正对着他猛地砸了下去。

“砰!”

这一下打得他连连后退,甚至一个跟头栽倒在地,我挺起骑兵剑准备给那挣扎着起身的滚蛋最后一击,但是从右侧猛地刺来的一根长矛彻底打消了我的念头,这一下就从我的胸前刺过,要不是被锁子甲弹开,恐怕已经要了我的命,或是说在我的胸口画上一个血红的大口子。我赶紧退回了方阵当中,此时那个被我打倒在地的那个勃艮第士兵,就这么让他随后补充上来的后续士兵阻挡在我的视线之内,就这么放过他了,我不得不应付着新补充上来的勃艮第人。摸了下护颊上面那被差点刺穿的凹槽,我恨恨地朝面前吐了口唾沫来表达我的不满。

随着太阳的渐渐升高,四周很快就闪烁起来耀眼的银光。我们跟勃艮第人依然在没命地厮杀,就像是双方当中有一条无形的线,谁也别想从那线上越过,因为越过的得到的将是无情地反击,最终血溅沙场。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么长时间的格斗就连在那能够大吼大叫一人就能独当一面的安德鲁也体力不支,他喘气的声音粗重,就像是刚刚犁地回来的公牛一样。我也一样,手中的骑兵剑经过了连续的挥砍此时已经是让人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沉重感。

“换列,换列!”

此时首席百夫长盖伊吹响了他的哨子,安德鲁一把拉住了我,接着就往后面拽,我的位置让我身后的士兵补上。

我擦了一把脸上的血迹,手中握着的骑兵剑抵在地上不住地颤抖。

“咕噜噜”

安德鲁从自己身后拿出一个水壶,猛咽了几大口,剩下的全部倒在了自己的脸上。我也是喉咙干的冒火,从身后腰带上取出那个水壶,拧开盖子喝上了几口。

“卢迦!”安德鲁弓着身子,气喘吁吁的,身边一道退下来的士兵所有人都满身的血污,站都快站不起来。

“咱们好好休息一下,到时候给那群狗娘养的杀得片甲不留!”

安德鲁恨恨地说着,瞪着通红的双眼看着那不断厮杀的勃艮第人。我看向我的身后,那第十四双子军团的其他部队就这么现在我们的后面,他们就像是木头一样,呆呆地看着我们在不顾一切地厮杀而不来帮任何的忙。

“为什么?他们不来帮忙!”

我问安德鲁道。

“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

安德鲁用他的袖口擦干净,再回头看第十四双子军团的第二阵列,他们只是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地看着身处前线搏命的我们。

接着,又一波士兵从最前面撤了下来,他们的状态更差,有几个甚至是少了一个胳膊退了下来。

“卢迦,”安德鲁看着那断了手臂的士兵真捂着还在不断淌血的断臂连连后退,跑向那后面的第二阵列,好在他们还是能够接济这些伤兵,让开了一条路让这这人得以经过。这时,又撤下来了批士兵。

“还有一波,你害怕吗?”

对于安德鲁的问题,我摇了摇头,安德鲁笑了,他挽起袖子,露出了他右臂上巨大的伤疤。

“那么,我们上吧!”

最后一队士兵撤了下来,我跟安德鲁相视一笑,高举起那手中的剑,呼喊着,怒吼着向面前的勃艮第人扑去。

“停!!!停!!!”

一声令下让我们,还有面前满身鲜血提着盾牌准备抵挡我们的勃艮第人同时愣住了,不仅是正在厮杀的,还是准备厮杀的,都停了下来。

那声音是从两个地方传来的,一个是我们身后,一个是勃艮第人的身后,一片寂静当中,只听见两个车驾前行发出的声响从两头传来,我们跟勃艮第人纷纷回头望去,是安东尼,还有勃艮第人刚刚前来谈判的长官。

士兵们为他们俩让开了一条路,使得他们得以在那隐藏的线的两头见面,站在战车上。

“今天就到这吧。”安东尼回答地很随意,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与他平行的勃艮第指挥官。

勃艮第的指挥官看样子是同意安东尼的观点,他只是微微点头,并便身下的士兵们呼喊了几句不知道哪里地语言,勃艮第的士兵们这才收了武器,缓缓回头。

“回去吧,今天到此为止。”

安东尼便马车旁的首席百夫长盖伊简单的吩咐了一句后,拍了拍车夫的肩膀,策马回头。

“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

首席百夫长盖伊不甘心的看了远去的勃艮第人一眼,回头带领着余下的士兵跟在了安东尼的车驾后。我闷与勃艮第人在沃姆斯的第一次接触战争就在双方指挥官的两句话的调停下草草结束了。

这很不可思议不是吗?战斗,说停就停,而我们就像是一个个战斗的机器一般,不是在战斗,就是在战斗的路上。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十六章:质疑

我发誓这要是按以前来算的话,今天是我最累的一天。跟其他第一大队的士兵一样,我们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缓缓经过那原先站在我们身后无动于衷的其他方阵。我不知道他们是在用,恩,什么样的眼神看我们的,只是我实在是太疲惫了,甚至是不能够抬起头来直视他们的双眼,我希望从他们的双眼当中看到内疚,惭愧,羞耻。

他们这上千人竟然能保持的鸦鹊无声,这着实让我惊讶不已,他们分成了两排,让我们从中间的缝隙通过。此时我的两条腿就像是灌了铅一样的沉重不堪,每走上一步都要耗费我巨大的体力。身上的铁甲就像是一座大山一般,紧紧地压在我的身上。

穿过那双子军团的第二阵列,我听到了鞭子抽打还有人哀嚎惨叫的声音,抬头望去,是几十个赤裸上身的大汉,他们挥动着皮鞭在半空中来回甩动,“啪啪啪”地打在被绑在柱子上的每一个人的身上,抽的他们皮开肉绽,这些受苦者有老人,也有少年。

“这群懦夫,根本没有想过逃跑会得到这种下场。”

从他们身边经过,聆听他们痛苦的哀嚎,安德鲁并没有半点的怜悯之心对于他们,这群人是位于我们前面的四个辅助军团方阵的残存者,数量有两百多人。

“这么痛打他们完全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因为他们的意志已经被勃艮第人完全打垮了。”安德鲁望着他们,目光中流露着无法隐藏的鄙视,他接着说道:“难怪他们会当不成正规的巡防军(戴克里先时代将罗马的军队划分为边防军与巡防军,巡防军就是内部平叛还有对外扩张的进攻性军队)”

我们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好不容易走了将近一公里多的路这才回到了军营,营地门前,我们听到了比那挨打的逃兵叫的更加凄惨的声音。那些提前撤退下来的伤兵已经在这里接受治疗了,因为医疗条件的落后,士兵身上的伤口都是用烧红的铁块强行愈合止血的,因为没有麻醉的方法,很多士兵都疼晕甚至疼死过去了。

刚打开营门,迎面而来的就是一辆马车,上面运送的就是治疗失败的士兵的尸体。他们很可能就是经历了治疗的失败而痛苦的死去的,不过对于他们的生命,我也无能为力。

“布里斯!”我回过头来,看到我那满身血污的号角手,他冲我笑了笑,这家伙一身被鲜血染红,身上的锁子甲有五六个破洞,只不过都是被砍开的所幸伤口并不深。

“我们的伤亡如何?”我问他道。

“长官,是我们队伍的,还是全部?”

“怎么?”我转过头惊讶地望着他问道:“你还知道其他的?”

“不不不,长官,我并不知道。”布里斯摇了摇头,他回头暗暗点了点跟随在我身后士兵的人头数,良久才回过头来对我说道:“长官,我们这一次丢了二十多个脑袋受伤的更是不少,大概占了全队的一半以上吧,当然,包括我。”

“好吧,至少,我还不至于才当百夫长没几天就成了光杆司令的好。”我耸了耸肩膀,拖着我的盾牌继续前行。

“卢迦,卢迦。”

身后是安德鲁的声音,他跑了过来叫住了我,我回过头来,问道:“安德鲁,怎么了?”

“上面来命令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安东尼在后面给我们的首席百夫长盖伊说的,我经过的时候不小心听到的。”安德鲁看着我的眼睛那神态不像是说谎。

“哦,”我的兴趣一下子就来了,我想那大概是说为什么在战斗当中没有下达命令的解释吗?还是其他的,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安德鲁,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听着,卢迦,我们今天的进攻,不,应该说是勃艮第人的进攻是在试探。”

“试探?”我重复着,心中想到了那带动这大量烟尘冲锋的勃艮第骑兵,还有随后蜂拥而至的勃艮第步兵,这算是哪门子试探,要是说全面进攻也不为过。这东西到了安东尼的嘴里竟然成了试探性进攻?

“哦,卢迦,你可别这么皱着眉头看着我。”安德鲁看出我的表情所传达出来那种不可思议的意思。他随即对我解释道:“我听安东尼说,埃提乌斯元帅又招募了不少日耳曼雇佣军,意图在冬季来临之前结束跟勃艮第人的战争。”

我接着抬头看了看天空,对安德鲁说出了我的想法:“这所谓秋高气爽的,眼看着到冬季也没有几天了,这勃艮第人又不是那么一些士兵。那么大一座城市一天的时间吃掉,还要我们上吗?”

“不不不,三天之后,我们不上,只不过是在后面观望。”

安德鲁的话让我长舒了一口气,至少让我知道下一次不需要在走上那个如同噩梦一般的战场上。

回到自己的营地处,几个受伤的士兵正坐在营地门口,缺胳膊少腿的残缺躯体使得他们即便是完全恢复了,他们也再也不可能重新回到军营里,所以就这么负伤并且提前退役。我从他们面前走过,他们抬头看着我,那满是血污的脸上面有两道清晰的泪痕。一个军医在一个一个地为他们包扎,就算是这样,危险期还远远没有到此为止,接下来,伤口感染还是会要了他们的命。

“布里斯,”我轻声叫我的号角手道:“这些人,他们有退役后的安排吗?”

“这个,应该会给他们在他们的家乡处寻得一块地用来耕种,这也就是他们唯一的归宿了吧。”布里斯在我的身后说道。

“他们已经伤残了,怎么能够再种地呢?”我不解。

“这就是实行了几百年的规定,”布里斯回答地十分冷静,就好像这就是一个惯例,一个习惯,一个文化吧,“长官,你要知道土地,也不是是个罗马公民就能够得到的,帝国的法律也会保障他们所得到的土地神圣不可侵犯。”

“这也算是个好的归宿了吧。”我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但愿他们能够依靠那点土地,靠他们那残缺的躯体生存下去,最好能讨到一个老婆伺候,而不是去酒馆拿土地换酒喝。”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十七章:日耳曼雇佣军

回到营地的篝火处还没有坐定,不远处就传来了“踏踏踏”的盔甲撞动地声音,我放下拿起还没有喝的水壶,坐起身来只看见那一整排一整排的士兵从我们的面前经过。他们头带着蛮族特有的镶铁的皮头盔,身着锁子甲或者是披着动物的毛皮,腰间的皮带上挂着一把看上去是用来伐木的斧头,可是那染着血迹的斧头柄使得那斧头看上去让人不寒而栗,配上那野蛮人特有的大胡须,给人的第一映像就是这个家伙不好惹。

“这些人就是日耳曼的雇佣军吗?”

我问身边的布里斯,布里斯扫了一眼经过的人,冲我点了点头说道:“是的,长官,毕竟斧头是野蛮人的专利嘛。”

这支日耳曼雇佣军的所有人低着头一言不发地,浩浩荡荡的从我们第一大队的几百双眼睛前经过。坐在营帐前休息的士兵们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目送着他们走过了一排又一排。

“日耳曼人,真正的狠角色。”我听到了身后士兵的的赞叹,那语气当中,多多少少还是夹杂着些许的畏惧。

这队伍不仅仅是那么几个方阵的步兵,紧跟在后面的是整整八台巨大的投石机还有若干蝎弩,都是由马匹拉动,负责操作的机械师与他的随从跟在投石机之后,他身着硬皮甲,腰间挂着用来自卫的匕首。那镶着铜片的头盔看上去金光闪闪的,这么耀眼的头盔使他们看上去更加地高贵,当然如果他要能把自己的下巴稍稍放下一些不拿鼻孔对人就会好上很多。他的随从穿着倒是随意许多,随便在一座城市当中随处可见的市民衣服。

“帝都米兰来的工程师,他们一个人的命,抵得上我们一个百人队。”号角手布里斯偷偷指着那个工程师对我小声说道。

原来这个家伙的身份这么厉害,难怪他走路的架势都跟一般人不一样,这也不奇怪,毕竟身怀一项不可多得的技术,无论是在任何一个国家,哪怕是野蛮人的部落当中都是非常抢手。这也就是帝国不得不去善待他的原因吧。

“这么强力的角色都来了,看来拿下沃姆斯是势在必得了。”

我笑着,重新坐下来,拿起水壶,那么三天之后,就是证明这支新来的军队到底有多少实力的时候了。

沃姆斯,这是一个建立在依靠地势险要地区的城市,城中那高高的山坡作为一个不会倒下的投石机塔楼配备曾经在罗马人的多年的努力之下建立起来的高耸的城墙,只不过这的罗马人的城墙用来阻挡的是罗马人。咦?我好像在哪里说过这句话,哦,可能是罗马人已经丢失了太多的东西吧,土地,城市,荣耀,接下来正是残存的罗马名将们来夺回土地的时候,不过,到底用什么样的办法,那就不得而知了。

三天之后,这是一个晴朗的日子,只不过是纬度有点偏高的地方,这里的温度已经有了明显的偏冷。我跟安德鲁一道,因为今天不是主角,所以我们选择旁观。

今天一大早,那巨大的投石机就已经被缓缓推上了一处平地,如此巨大的投石器,因为它们远远领先了勃艮第人在沃姆斯城中的那普通的投石器,所以它们可以放置在相对安全的位置。

勃艮第人似乎并不愿意躲在那坚固的城墙之后,沃姆斯的城门被缓缓打开成群的勃艮第士兵涌出了沃姆斯,并且在号角声中整齐的排列在沃姆斯的城墙之外。

“这群蠢货,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坚固的城墙不善加利用,非要出来与我们厮杀,到底是为什么呢?”安德鲁对于勃艮第人的行为非常不解,“在卢迪南的时候,勃艮第人也没有冲出城门来跟我们决战,而是躲在城墙之后,为什么现在,会这么做?难道士兵就可以这么挥霍吗?”

“安德鲁,”我看着他说道:“如果他们是为了保护城墙呢?或者说是他们有足够的士兵,相比之下,城墙显得更加重要,还有一点。”我伸出指头表示这是一个重点:“如果认为他们是在等待什么的,所以要在保持城墙坚固的情况下最大限度地拖延时间,为了援军的到来。”

安德鲁没有说些什么,他只是摇了摇头,看来并不是很赞同我的分析。那么接下来,我们就站在一个视野开阔的山头静静的看着,看看那些日耳曼的雇佣军到底能有什么样的作为。

那个穿戴显得高贵的家伙,他那几乎是鹤立鸡群的模样使得我跟安德鲁在大老远的山头上都能看到他的一举一动。他手持着一个节杖,在来回挥动着,指挥那些随从操动着这巨大的投石机,那巨大的投石器缓缓下降,直到最低的位置,几个随从抬着那巨大的石头弹丸放置其上。还有一个随从手持着火把,将那巨大的石头弹丸给点燃,一切都看上去像是准备就绪了一样。

日耳曼人的雇佣军在勃艮第军队方阵的对面站定,他们也结成一个个方阵,缓缓将挂在腰间的斧头抽出紧紧地握在手中,狠狠地拍打盾牌,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呼喝!”

“呼喝!”

日耳曼人在自己的怒吼当中缓缓向前,他们挺着盾牌,手持着战斧一步一步向前,迎着那勃艮第人的方阵,勃艮第人面对着这么杀气腾腾地日耳曼人的方阵,他们挺盾向前,将长矛架在那盾牌上,面朝这日耳曼人。

“咚!咚!咚”

八台投石机同时发力,在巨大的呼啸声中,八发巨大的带火的火石同时飞向半空当中,它们的目标不是那排列在沃姆斯城前的勃艮第方阵,而是他们身后的沃姆斯城本身。

“轰轰轰”

巨大的火石带动起来的巨大的破坏力顷刻之间在沃姆斯的一幢幢建筑当中肆无忌惮地滚动,巨石本身所携带的火焰很快就使得这巨大的城市燃起了熊熊烈火。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十八章:攻城,攻心

熊熊大火在城中疯狂地蔓延,那冲天的火焰燃烧所形成的烟柱就像是支撑着天空的黑色的石柱,直指向上到数百米的高空。

立足于城外的勃艮第士兵此时出现了骚动,他们不知是城中燃烧的火焰所动摇,还是震慑于眼前正缓缓逼近的日耳曼大军。

作为进攻方的日耳曼人,那大火不是他们所畏惧的,相反,这倒是成了鼓舞他们进攻的旗帜,他们振臂欢呼,就好像已经赢下了这场战斗。一声粗旷的号角声响起,原本缓缓前行的日耳曼方阵渐渐加快了速度,他们怒吼着,怪叫着,朝着面前的勃艮第人直扑而去。

“这排场真不小。”我不住赞叹着,因为我看见了埃提乌斯的车驾,恩,不是那个被摧毁的,而是一个崭新的,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车驾,我想这军队当中除了埃提乌斯,再也没有人能坐上这么华丽的车驾了。“埃提乌斯都来了,想必是他是今天的最高指挥官吧。”

“嗯。”

安德鲁点了点头,小声对我说道:“你可别太过伸张,因为我们可是应该待在军营里面的,这么偷偷跑出来,被抓住了,咱们俩的百夫长位置都保不住一顿皮肉之苦。”

“唉,我知道了!”我随口应和着,又把目光投向了下方的战场。

太阳渐渐爬高,眼下的一切都变得清晰明亮起来。勃艮第人的军阵因为配备着整齐的锁子甲,所以在太阳的照耀下银光闪闪的,日耳曼的雇佣军却因为毛皮装备大老远看起来是黑色的,成百上千人集团冲锋,就汇集成了一片黑色的海洋一般。汹涌地向着那一片长方形的银色“堤坝”扑去。

勃艮第人的军阵位于第一排的士兵开始有些动摇了,我想他们也知道日耳曼人的恐怖所在,同样日耳曼人也有着不一样的秉性,罗马军团当中就有很大一部分的日耳曼人,但是他们因为接受了文明的洗礼所以变得不是那么凶狠好斗,相反这些从事雇佣军方面的日耳曼人则是帝国莱茵河边界北方的野蛮人。他们野蛮到一言不合就会大打出手,好在三天前晚上我手下疲惫不堪的士兵没有做出过多的冲动举动,或者是说对于眼前的日耳曼人做出不敬的举动,不然现在我可能还在军营的帐篷当中躺着呢。

日耳曼人的咆哮声就算是远在高地处的我跟安德鲁都感觉到心颤,那就不用说正面对的勃艮第人。真的不敢想象我要是站在勃艮第人的军阵当中的话,恐怕现在都已经腿软了吧。

那奔腾呼啸地“黑色洪流”撞击在那银色的“堤坝”之上,发出震耳欲聋地巨响,就在那黑色跟银色的分界线上,银光闪烁,身体撞击在盾牌上的撞击声,被击倒的士兵倒地地尖叫声,兵器相互击打在一起的叮当声,汇集成那黑色洪流撞击堤坝的合奏。无数条生命在这里以惊人的速度在那一具具残破流血的躯体当中被无情的拉扯出来。同样,每个人彼此都不认识,无怨无仇,有的,就是你死我活,就这么简单。

“当当当”

那声音响起,眼前又是数个带火的飞石在天空中划过,带着长长的黑烟。

“轰轰轰!!!”

这次飞石的目标不再是燃着熊熊烈火的沃姆斯,而是针对起沃姆斯城的那坚固的城墙,巨石砸在那石墙上被弹开,落在城墙下的银色方块当中,血液,碎块。铺满了那落地的巨石滚落过的路途上,这并不能够阻止他们在城下厮杀。沃姆斯城中山顶的投石机不甘示弱,它们也在怒吼着,因为远没有新式巨型投石机的射程,只能将那一块块石头投向那进攻的日耳曼人。

头顶上是碎石跟火焰,面前是嗜血的像野兽一般的日耳曼人,火焰,还有血液与自身近在咫尺,而那死亡,就在他们每个人的头顶上方,就像那阳光一样,像是一个无形的乌云一般笼罩在每一个士兵的头顶在那乌云的背后,预示着死亡的无形的利剑会无时无刻地从天而降,夺走一个个人的宝贵的生命。但是他们根本不会顾及那些,只会红着双眼怒吼着,将自己手中的武器划开并杀死敌人的肉体。

不断有人倒下,在血泊当中死去,就这么所谓的了无牵挂的离开这个世界,去到那没有人接触过得天堂。可能他们也会像是我一样,去了另一个时间段当中,或者是像电影里那样,死去了,就能脱掉那沉重的铠甲,放下手中的武器,回到自己最想回到的地方,永远的沉醉其中,再也不出来了。

看着那光天化日之下的杀戮,我不禁开始恐惧起来,我的心在颤抖,可又不知道为什么而畏惧,大概是死亡吧,那被杀戮的疼痛再一次在我的脑海中回想着。话说这个时代又会不会是我的内心所期望的时代,自己脑海当中的时代。

“安德鲁,今年是几年?”我问他。

“怎么了卢迦?”安德鲁转过头来,瞪着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我,问我道:“卢迦,你为什么这么问。”

“哦,不。”我抚着脑袋,看看自己是不是发烧了,可是,我的额头是冰凉的,我说:“我只是感觉这一切为什么这么不真实。”

“哈,卢迦,你的老毛病又开始犯了!”安德鲁对我笑着,那笑容却是那样的真实,完全没有梦境当中的那种浮夸。我沉默了,脑袋里一片空白,眼睛当中,那些黑色的洪流,银色的堤坝,在互相摩擦并吞噬着。这些黑色跟银色的组成者,那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那极短的时间当中飞快地流逝着。

“呜!呜!呜!”

粗旷地号角声再次响起,但是很快,那日耳曼人的咆哮盖过了那号角的声音。疯狂了,彻底地疯狂了,那些日耳曼人被鲜血所刺激而变得失去了理智一般,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战斧,如同疯子一样不顾一切地劈开了眼前勃艮第人手中的盾牌,失去了盾牌防护的勃艮第人,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斧头一次又一次地砍向他们本已经血肉模糊的躯体,而没有半点反抗的能力。一排倒下了,后继者紧接着就上来,他们闭着眼睛,朝着面前的黑暗一阵猛捅,不过这每刺出去一下,带回来的不仅仅是湿滑的矛杆,还有大股的鲜血。

那银色很快就摇摇欲坠,就像他们身后灰色的城墙一般,在巨石跟日耳曼人的一股又一股地强攻之下那股银色在不断后退,渐渐被那黑色包围。

我想明白了为什么埃提乌斯这么愿意指挥日耳曼人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十九章:雨

赢了吗?

我问着,眼下日耳曼人呼喊着,那黑色的浪潮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手掌,一点点地捏碎那一团团的银。

大火蔓延地很快,因为没有足够的防火措施,沃姆斯城完全陷入火焰当中。灰色的城墙,在火石的撞击下由灰转黑,不愧是罗马人的杰作,在这样的进攻下城墙仍然屹立。

勃艮第人的投石机在不停地反击,一个个带火的巨石如同坠落的流星砸在那黑色的洪流当中,溅起大片“红色的浪花”,但是很快就被黑色吞噬。日耳曼人前赴后继,不顾一切的怒吼,冲锋,死亡。勃艮第人也一样,他们无路可退,也不能放下手中的武器,因为同样是死亡。

可能是那黑烟的缘故吧,原先晴朗蓝色的天空,被那黑烟熏的转变了颜色,现在头顶乌云密布,连那阳光都已经见不到了。

“大概是上帝不忍心亲眼看那死亡,用云遮挡住了吧。”安德鲁在一旁笑着,并摇了摇头,对我说道:“看来勃艮第人,今天遇到麻烦了。”

真的吗?我没有说话,只是在心中疑问,眼看那头顶的乌云渐渐低沉,与那地面上黑色的皮甲相互呼应。日耳曼人渐渐逼近了沃姆斯的城下,城墙上面勃艮第的弓箭手终于派上用场了,他们疯狂地在城墙上用弓箭投向城墙底下的日耳曼人。

进攻的日耳曼人的雇佣部队根本不会去在乎那迎面而来的箭矢毫不畏惧,将盾牌高举过头顶,手持着战斧也没有闲着,挥动斧头不断砍伐着勃艮第人的盾牌。

“看,卢迦,攻城塔!”

安德鲁指着进攻的日耳曼人后方,六座木制的攻城塔在日耳曼士兵的推动下缓缓向前。在一声声号角当中,那攻城塔就像是在海洋当中乘风破浪的战船一样缓缓向前推动,在攻城塔上雇佣过来的弓箭手居高临下地攻击勃艮第人。压制地城抢上的勃艮第人根本无法抬头,组成黑色洪流的日耳曼士兵呼喊着,他们攀爬上攻城塔后面的云梯,怒吼着,那攻城塔缓缓推进到战场的最前端,完全无视面前的勃艮第人,直直地撞了上去。

“日耳曼人要比我想象地顽强。”我忍不住赞叹道:“难怪日耳曼雇佣军会成为埃提乌斯的宠儿,他们的价格一定不便宜吧?”

“当然,卢迦,当然。”安德鲁说着将手伸出来张开,五个指头向上展示给我说道:“五百奥伦。”

我问道:“总共五百奥伦?”

“不,一个百人队的日耳曼雇佣军五百奥伦。”安德鲁很认真的看着我,我不禁深吸了一口气,奥伦币,那不就是帝国的金币单位嘛,这东西我都没有见过呢。可是眼前的这群日耳曼雇佣军,那么这群部队当中的每一个人都是一个个行动的钱袋子。一个方阵价值五百奥伦,那么他们每一个人就价值五个奥伦币。

“啧啧啧,真是一个黄金铸就的军队啊。”我不禁摇了摇头,再看看自己的钱袋子,除了第纳瑞斯就剩下亚斯了,奥伦这个玩意根本没有见过呢。一个堂堂的百夫长连一个奥伦金币都没有,这可真的是一件可笑的事情。

“是的,卢迦。”安德鲁看似对于我的想法的一个肯定,但是他很认真地对我说道:“其中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看看他们的所作所为吧,这群日耳曼人,他们值这个价格!”

“嘀嗒,嘀嗒”

四周响起那声音微弱的响声,我摊开手掌向前,只感觉手中一阵冰凉,低头下来,就看见一滴晶莹的水珠正躺在我的手掌心当中。很快,四周的滴嗒声渐渐放大,聚集成大片的嘈杂。

“下雨了。”

我跟安德鲁不约而同道。

这并不是一场小雨,只不过是嘀嗒了几下便瞬间汇集成了倾盆大雨,雨水哗啦啦的直下,瞬间将我跟安德鲁浇成了落汤鸡,可是眼下的进攻并没有停止,所以我跟安德鲁还是决定留下来继续观战而不是找个地方避雨。

大雨成了良好的灭火器,只见燃烧着熊熊大火的沃姆斯城中那冲天的火焰渐渐变小,直到全部熄灭,因为怕被打湿而影响攻城器的寿命,那个机械师的随从们匆匆将那投石机推了回去,可是勃艮第人并没有将他们的投石机推回去,而是冒着雨水继续发射。

没有投石机掩护的日耳曼雇佣军不得不忍受着勃艮第人源源不断的飞石攻击而不停地前进。这本来就不是一个好的进攻的时刻,但是罗马军阵的指挥地区并没有响起示意着撤退的号角声。

“这个时候也应该收手了,为什么还不撤退,这样的进攻会死更多人的!”安德鲁看得有些焦急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开始为这些毫不相干的人而担忧,可能同是日耳曼人吧。

当然这样的疑问我也有,只不过我好像是理解埃提乌斯的意图,便对安德鲁解释道:“安德鲁,你看看最前面的日耳曼雇佣军已经到哪里了?”

“嗯,快到沃姆斯的城墙之下了。”安德鲁回答很快,几乎是不暇思索的回答了。

“那么都快摸到沃姆斯的城墙,那么为什么要退兵呢?”我接着问道。

“可是。”安德鲁更加急躁了,他指着那沃姆斯城中不断发射出石块的投石机对我说道:“那东西,才是真正的威胁。”

“安德鲁,我懂,我又何尝不知道那东西的威力?”我接着说道:“士兵懂得那石块的威力,因为它能轻易地夺去一个人甚至几个,十几个人的生命,可是远在大后方的指挥官可不会把那小小的石块放在眼里,他看到的是大群的士兵快要摸到那沃姆斯的城墙,那么换作是你,你还会愿意命令士兵停下来吗?”

“愿意!”安德鲁更坚定了。

“好吧,只不过你所爱戴的埃提乌斯元帅并不愿意。”我无奈地耸了耸肩对安德鲁接着说道:“安德鲁,我们继续看看吧,只有结果证明你跟埃提乌斯,到底谁才是正确的。”

“咚!”

就在我的话音刚落的时候,只见一块石头击穿了攻城塔那裹皮的木板,在下面众人的尖叫声中落下砸倒了下方的日耳曼人,“轰隆隆”紧接着,那失去了平衡的攻城塔碎片四飞,失去了支柱的攻城塔缓缓垮塌,在上面的日耳曼人的失去了踩踏的支柱在十几米的高空之上随着那雨点落下。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十章:败

“轰!”

另一座攻城塔被勃艮第人的投石机所抛出的石头削去了顶部,碎木板夹杂着被击飞的士兵尖叫着从攻城塔上如同石头一般砸到下面的人群当中。那个残破的攻城塔并没有停止,而是在下面日耳曼人的推动下继续前进。

日耳曼人的军队像是一个巨大的铁锤一般狠狠地将那勃艮第人的最后一团银碾碎在那被染黑的沃姆斯城墙之下。

“砰!”

第一座攻城塔对接在城墙之上,怒吼的日耳曼人推开了他们前面的挡板,以挡板为桥梁冲上城墙,那些位于城墙上没有及时撤退的勃艮第弓箭手,面对呼啸而来的日耳曼人手中的弓箭跟匕首毫无反抗的能力。瞬间,单方面的屠杀在沃姆斯的城墙上拉开了序幕,雨水混着血水,从沃姆斯的城墙上流下。

“看来埃提乌斯是要抓住决胜点了。”我笑着对安德鲁说道:“只要拿下城墙,沃姆斯就沦陷了一半。至少现在看来是这样的。”

“哦,是的,卢迦。”安德鲁拍了拍手,像是在给埃提乌斯鼓掌,他随后说道:“我本来以为勃艮第人还留有什么后手呢,结果现在看来他们最后一道屏障就要被撕开了!不得不说,埃提乌斯元帅还是非常冒险的。”

“呜!!!”

日耳曼人的身后,几十个号角同时响起,这寓意着全面进攻的开始,现在局势太过顺利。前面的日耳曼雇佣军继续推进,越来越多的士兵爬上攻城塔,跳上城墙。同样,他们走过的地方留下了一地的尸体,铺满了这城外的土地,军阵后方,上百名手持骑枪盾牌的骑兵列成一排缓缓前进。

“埃提乌斯元帅的督战骑兵,现在日耳曼的雇佣军们除了进攻可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安德鲁似乎对这些东西非常了解。

上百个督战骑兵停在了日耳曼人身后不到两百米的地方停下,他们掂量着手中的骑枪,严阵以待着,日耳曼人的军队攻下了城墙,标志就是沃姆斯的城门被缓缓打开。大片的日耳曼人涌进了城中,这么看上去,埃提乌斯的这一次已经打算不择手段了。

“卢迦,看来我们赢了。”安德鲁拍落锁子甲上的水珠,转身对我说道:“我们回去吧,等着集合部队进城了,这一次,埃提乌斯元帅的功劳上面又多了一个。”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那成群的日耳曼雇佣军冲进城中,沃姆斯城内杀喊声震天。

“没有那么简单的,安德鲁。”我叫住了安德鲁,并对他说道:“我私自认为,勃艮第人既然敢出动这么精锐的士兵出城迎战,那么他们手中应该有更多的底牌才是,眼下日耳曼人刚刚击败了勃艮第人出城的军队,现在正是疲惫不堪的时候,这个时候不顾一切的进攻,或许会出现意想不到的差错吧。”

再看向那沃姆斯城,那黑色的洪流停在了那城门之下,像是遇见了什么不可突破的阻力一般。那山头的投石机继续轰击着,丝毫不留给那日耳曼人片刻喘息的机会。

“哗!!!”

我听到了类似于洪水流出的声音,只不过那声音从城门上传来,就看见那大量黄色的液体从城门上如同瀑布一样汹涌而出。

“又是老方法。”我朝安德鲁耸了耸肩,看着那黄色的滚油直直地浇了下来,在城门处的日耳曼人的惨叫声在我这里都能听得非常清楚。

这些滚油顷刻之间就烫倒了一片日耳曼雇佣军,紧接着,城门楼上落下一个火把,“轰”的一声,那一地的滚油全部被点燃,那些被滚油浇倒的日耳曼人彻底被火焰包围,几十个人在火海当中挣扎着,外面的人根本不敢搭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痛苦当中死去。

那燃烧的火焰完全没有被那雨水浇灭,反而因为地面上的滚油而越烧越旺。

“完蛋了,里面彻底成了围城,他们出不来了。”外面的日耳曼人缓缓后退,那城门口的火焰就普通一堵无法逾越的墙壁一样,里面不是冲出一个个被火焰包裹的士兵,他们刚出那火墙没有几步就到底而死。

再看那城墙,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勃艮第军队此时已经遍布城墙的每一个角落,疲惫不堪的日耳曼人很不不能承受住勃艮第人几乎是人海一样的战术,不停有日耳曼士兵被勃艮第人打倒并推下城墙,重新占领城墙的勃艮第人再一次拿起了弓箭,对准下方的日耳曼人。

日耳曼雇佣军节节败退,几乎就在那一瞬间的功夫,他们想要后退,可是那一百多个督战的骑兵正在后面紧紧地盯着,手中的骑枪也在指着他们,这些雇佣军傻眼了,也许是他们现在终于明白了他们每一个人口袋里面的五个奥伦币其实并没有那么容易就得来的。现在前面是坚固的城墙还有大量的弓箭手,后面则是他们的老板,埃提乌斯麾下的督战骑兵,他们处在中间,那是一个非常尴尬的位置。

“很显然,埃提乌斯失败了。”我回头看向安德鲁,安德鲁此时瞪大了双眼,就好像这件事情变化的超出了他本身的预料。

“真的没有想到,埃提乌斯元帅与他最最喜爱的日耳曼雇佣军,都没有办法攻克沃姆斯。”安德鲁的语气当中充满了不可思议的意味,可能是在他看来埃提乌斯这个赫赫有名的帝国名将是不可能失败的,当然,他可能并不知道埃提乌斯曾经败给过一个叫伯尼法斯的将领。

眼下,埃提乌斯正站在马车前,望着那缓缓后退的日耳曼雇佣军,他一言不发,只是往回挥了挥手。

他身后的传令官立即会意,朝前面大喊:“后退!后退!”

督战的骑兵策马回身,被放开束缚的日耳曼雇佣军赶紧抓住了这个机会往回逃跑,留下的只是一地的尸体跟勃艮第人在城墙上的欢呼与嘲讽。

“真的不可思议。”安德鲁站在原地伫立了许久,望着那日耳曼人逃离时狼狈的身影。说道:“我还以为他们真的是世界上最顽强的战士。”到现在安德鲁还是不肯相信那么杀气腾腾地雇佣军会这么随随便便的失败了。

“只不过是指挥的问题吧。”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道:“快回去吧,日耳曼人被打残了,埃提乌斯会很快想起我们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十一章:到底是谁胜谁败

我跟安德鲁顺着那稍稍平缓的坡道上一路小跑而下,这场战役确实让我获益匪浅,至少我能知道战争就是这样,时时刻刻都要做到适可而止的。

一路跑回了原来所属的营地,士兵们正在营地里打磨刀具,有的士兵还自发的做俯卧撑锻炼身体。

“喂!你们两个!”

我俩还没有站定呢,就听见一声呵斥,回过头来,就看见首席百夫长盖伊惦着一把剑杀气腾腾地向我俩走来。

“我靠,安德鲁,这家伙会不会是来杀我的。”一看到首席百夫长盖伊手上拿剑,我就感觉到他要来杀我,我的心里都有阴影了。话不多说,赶紧躲在安德鲁的身后,心想着这安德鲁原先为他说过话,想必他也不会拿安德鲁怎么样。

“你们俩个干什么去了?”

首席百夫长盖伊来到我俩的面前,阴沉着脸,厉声质问我们。

“没,没干什么。”

可能是畏惧于盖伊的气势吧,安德鲁在我的前面说话都不利索。

“什么?”

盖伊提起剑来指着安德鲁,随即偏移剑尖指着我,问道:“你呢,说,哪去了?”

“长官,还要鞋子吗?”

握一脸赔笑地看着他,并指了指他脚上的那双满是血污的毛皮靴子。

“卢迦,别给我转移话题。”看来我的办法并没有奏效,盖伊还是一脸阴沉地看着我,沉声说道:“我在问你们,刚刚去哪了?”

“好吧,事实上。”我真的不敢如实答复,因为擅离职守本来就算是严重的罪行了,这要说是跑去看战斗了,那这个首席百夫长很可能会宰掉我的,所以我必须像一个能开脱的办法。

“我跟安德鲁,因为闹肚子,所以上厕所去了。”这个理由不过分吧,都是坐便的,长时间也不会累。“对,顺便还谈了下人生,交流了一下理想。”我随即补充道,还碰了下安德鲁,示意他。

“哦,是的是的,长官,卢迦说得没错!”安德鲁面部表情僵硬,那笑容都凝固在脸上了,他是如此的羞涩跟不会撒谎,以至于说出的话都带有颤音还有不敢直视首席百夫长盖伊的眼睛。

盖伊看了眼身后不远处的那个临时的厕所,再看了看我跟安德鲁身后来时的路,这条路直通营门外面。盖伊阴沉着脸对我说道:“怎么?难道说外面有更好的厕所还是,你们俩,”盖伊瞬间表情变得极度猥琐,不怀好意的看着我跟安德鲁,都不用多猜,我就已经想到了他误认为我跟安德鲁是gay的关系。这可是一顶大帽子,换作是谁都不能背的,虽然在罗马的军队当中这玩意是见怪不怪的。

见情况不妙,我跟安德鲁这会儿是彻底没有借口可以找了,因为越找就越说不清楚,还不如实话实说的好。我俩只好点了点头,小声对首席百夫长盖伊说道:“长官,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俩只是跑到一处高地上,偷偷看那些日耳曼雇佣军攻城了。”

盖伊一定会责罚我们吧,不过那样也比传出去诬陷我俩是gay的好。

哪曾想,首席百夫长盖伊竟然完全没有责备我俩的意思,他缓缓将剑放下,一脸惊奇地望着我俩问道:“谁赢了?”

这个问题着实让我吓了一跳,没想到盖伊竟然问了这个问题,刚刚擅离职守的罪过此刻竟然一概不提。

“如果我说了出来,那么你还会责罚我们吗?”不管怎么说,还是保有一个心安理得才行,就生怕傻傻地将谁赢谁输说了出去,这个盖伊立马翻脸不认人。

“嗯,说吧,说出来了,我就不会难为你们俩了!”盖伊此时看上去一脸不耐烦的模样。

“那么,你保证?”

我还想试探的问上盖伊一下,真的生怕这个家伙变卦,可是我的话音刚落,盖伊就立马提起了剑来。吓得我赶紧道出了实情。“赢了,赢了赢了赢了!”

盖伊的脸上闪过一丝的失落,他看上去好像不甘心,便接着问我道:“谁赢了?”

“勃艮第人!”

听到了这个答案,首席百夫长盖伊竟然眉头舒展开来,整个人看上去都轻松了不少。说起来也是奇怪,勃艮第人是我们的敌人,敌人胜利了本该是一件不幸的消息,可是盖伊现在看上去就像是胜利了一样激动万分。

“好!好!好!”

盖伊高兴得在原地来回踱步,面露红光,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又问我俩道:“你们俩的消息当真?”

“是的,我俩亲眼所见!”我跟安德鲁不约而同的回答道。

“哈!他们的日耳曼雇佣军也不过如此嘛,看谁还敢看不起我们!”

首席百夫长盖伊放声大笑,可是也就哈哈了两声立马停了下来,重新变成冷酷脸对我俩说道:“这件事你们俩其他人谁都不要再说了,元帅回来一定不会把这失败的消息传出来的,所以你们也不要说出去,当心你们俩自己的脑袋吧。”说完,首席百夫长盖伊转身收剑入鞘双手一背就像是个没事的人一样,哼着小曲走远了,留下了我跟安德鲁不知情况的面面相觑。

大概又过了将近一个小时,营门外响起了阵阵马蹄声,还有车轮的声音,在守营门的士兵呼喊下,营门被缓缓打开,首先进来的是埃提乌斯的车驾,被那些全副武装的骑兵护卫,缓缓进来。随后便是那些残存下来的日耳曼雇佣军了,他们有气无力地跟在骑兵的后面,一身的血污走在路上垂头丧气的。从我们的面前经过竟然完全没有了三天以前那股杀气腾腾地气势,原先偷偷赞叹他们的士兵这会儿也闭上了嘴,绝口不提他们曾经有多么的勇敢。

日耳曼的雇佣军这次回来都不足出去时的一半,想必非常盲目的进攻对于他们确实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我想没有人敢去责备身为指挥官的埃提乌斯吧。

埃提乌斯的车驾停在了我们军团的营地当中,负责护卫的卫队长李维策马前来大声呼喊道:“第十四双子军团首席百夫长盖伊!”

盖伊连忙上前去,立在路边,低着头,一脸的严肃。

“埃提乌斯元帅命令你以及你麾下的部队打扫战场!”简短的命令,完全没有过多的细节可言,想必是吃了败仗的埃提乌斯也不愿意多说一句废话。下达完军令,队伍又开始缓缓开动向前。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十二章:拾荒

待到埃提乌斯的车队走远,首席百夫长盖伊这才回过头来,此时他脸上的严肃表情顷刻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轻松的模样。

“哈,这个抠门的老东西说话不算话,不想给我们鹰旗!”

首席百夫长盖伊笑着说道,整个人的神色都好了不少,随即他吹响口哨,并大声呼喊道:“集合!集合了!”

原先懒散地士兵们立即打起了精神,丢下自己手中还在打磨的武器,锻炼的士兵也赶忙起身拍拍手就排到了百夫长的身后。除了些还在恢复的伤兵以外,话说也是奇怪,打扫战场可是个力气活,况且还在勃艮第人的眼皮子底下,就那群伤兵仍然不怕辛苦的嚷嚷着要去。胳膊受伤的也就算了,腿受伤的瞎凑什么热闹?

“他们都这么不怕死?”我就不明白了,只好问安德鲁,哪曾想安德鲁也是红光面满的,若不是那首席百夫长盖伊在这里坐镇压着,恐怕安德鲁早就出发了!

“安德鲁,”我接着问道:“你为什么也这么开心。”

“唉,卢迦,你不知道。”安德鲁边说边找来了一个口袋,他正忙着清理那布口袋当中的杂物并随手丢到地上,直到他清理干净了布袋才抬起头啦搭理我道:“我们要发财了!卢迦,你为什么不去准备一个布袋,还是你有更好的主意?”

“发财?”一听到这个词,我的脑海里就立马闪出了奥伦币这个我还没有见过的东西,对呀,那些日耳曼雇佣军前几天不是刚发了工资嘛,整整五个奥伦币,一个人是五个,一百人是五百个,一千人哦,这真的代表财富,最起码要比那点第纳瑞斯值钱多了。事不宜迟,我赶忙回去把我那装面包的布袋子拿了出来,抖落里面积累了不少的面包屑,这本来是我用来解馋用的,可是在奥伦币面前,面包屑带给我的欲望变得索然无味。

回来还没有站定的功夫,队伍就已经开始跟着首席百夫长盖伊的脚步快步走出了营门,留下了那些在原地鬼哭狼嚎的伤兵。

这一路上简直就是小跑,沿着早已经踏平的道路上,所有人开心的就像是能够回家了一般,大队的人马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刚刚才结束的战场之上,沃姆斯的城墙底下。

城墙上的勃艮第人正瞪着一双双大眼睛,警惕的盯着我们,对于打扫尸体这项工作,其工作者双方都有一个共识,那就是在休战的时候允许双方派遣没有武装的人员搬运尸体。

这里拿尸横遍野来形容真的是在确切不过了的,我们在勃艮第人的监视之下先当着城门上勃艮第人的面解下拴在腰间的斯帕达铁剑。在那城门上勃艮第人的点头默许之下进入了战场当中。空气当中遍布血腥味还有硝烟的味道,我不禁拿那拿来的布口袋遮住口鼻,一只手还必须在那一地的尸体堆当中摸索着。

“真是奇怪。”安德鲁在我的前面边摸索着边疑惑的说道:“作为胜利方的人,他们不但没有打扫战场上这一地勃艮第同胞的尸体,反而就这么任由我们摸索?”

“怎么?你还怕人家在你收拾的时候突然放冷箭杀了你?”我抬头看了眼那沃姆斯的城墙,上面被那巨石给撞击的布满了裂纹,还被燃烧的火焰熏的漆黑。已经没有了原先那种壮丽之感更多的是那有些破败的落魄,三三两两个勃艮第人在上面来回走动着,紧盯着我们这几百号人。

“他们现在就像是那在荒野中的鹿,惧怕着周围所能看到的一切,包括我们!”

首席百夫长盖伊在战场外指着那城墙上的勃艮第人大声嘲笑着,他根本不用畏惧,看那勃艮第人并不搭理他的举动就说明了勃艮第人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盖伊并没有进来干活的打算,是除了身份以外更多的还是嫌弃那肮脏的尸体。

我跟这安德鲁倒是没那么多的讲究,两人一道,搬起一具日耳曼人的尸体,这可怜的家伙已经少了一条腿了,看那一地的鲜血,我敢断定这家伙是失血过多而死的。

“看!卢迦!”

还没回过神来,就听见了安德鲁的欣喜的声音,我看着他,只见他手中拿着一枚金光闪闪的钱币,可能是工艺并没有想象当中那么高,这金币只是被压成不规则的圆形,上面雕刻着一个头像,头戴桂花冠,那个大鼻子倒是令人印象深刻。

“这是谁?”我问道。

“瓦伦提尼安陛下。”安德鲁说着,吹去上面的泥土,又擦了擦,直到确定不脏了这才放到口袋当中,并对我说道:“这就是这帮日耳曼人的工资,整整有五个!该死的狗娘养的,这下都归我们啦!”安德鲁坏笑着,伸手在那尸体的怀中摸索着,又拿出一枚金币不过这枚金币的一面上满是血迹。安德鲁把它在那个日耳曼人的尸体上擦干净递给我,笑着说道:“拿着,卢迦,你的第一个金币!”

我从安德鲁的手中将其接过,转而在掌心当中掂量了一下,其实说是金币,可是这份量甚至还不如第纳瑞斯,而且这成色还有些发暗,想必是添加了太多杂乱金属的缘故了吧。

没有再多想,我赶紧将那金币放入口袋当中,跟安德鲁一起将那剩下三个金币全部从那日耳曼人的尸体当中搜刮了出来,这才抬着他出了战场,随意的摆放在路边,等着收尸的马车。这时行动迅速的士兵早已经搬了好几个了,他们手中的布袋这时都开始下沉,想必是分到了不少的好处。

我跟安德鲁赶忙加快了速度,这样挣钱的大事我们两个堂堂的军团百夫长怎么能落在士兵的身后呢,安德鲁在前面负责拉动尸体,我则边走边搜那尸体的身,这钱啊,人跟人的藏法都是不一样的,有的人藏在胸口,有的人藏在鞋子里,最过分的还是藏裤裆里的,别问我是怎么找到的!

忙碌了整整一个下午,我跟安德鲁早已经是赚的盆满体满的,可是丝毫没有感觉到一丝丝疲惫感,这可能就是奥伦给予我们的力量吧。我坐在路边,一只手抓着那鼓鼓囊囊地布带,一只手不断把玩着一枚奥伦金币,这个时候应该做个打算了,我不断将那奥伦币上下抛掷着,其实脑袋里却是一片空白。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十三章:贝拉来了

“怎么,大财主卢迦,发什么呆?难道说这几十个奥伦都满足不了你吗?”安德鲁笑着坐到我的身旁,将那装得满满的金币袋子系在他的腰间,看那一脸欣喜的模样,想必是满足了。

我从怀里掏出了那枚阿奈给我的戒指,这个普通的毫不起眼的银戒指。这是阿奈跟另一个人爱情的象征,但是她却把这个给了我,这让我在这么多日子过去之后才陷入沉思,思考着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小雅已经够伤我的了,所以我不敢胡思乱想,毕竟在这个不现实的世界当中,独善其身,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怎么,又想起那个高卢女人了?”

安德鲁注意到了我手中的戒指,他笑着问我,而我不知该怎么回答,是吧,又好似不是,不是吧,又那么像是。

见我没有说话,安德鲁又笑了,他说道:“这也并不奇怪,卢迦,分别久了的,自然是会想念的,那个可怜的女人。”

我长叹了一口气,心想着在这个该死的时代,除了战争,就是在去往战争的路上,没有一刻停止,我这才发现这么多美丽的姑娘,我甚至连跟她们相互了解的机会都没有。够了,不能再去多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了,我收起了那枚戒指而不是将其戴在手上,可能就连我也不知道我在逃避什么。

此时已是黄昏,那沃姆斯城下遍布的尸体除了勃艮第人的以外,其余的日耳曼人的尸体被我们悉数拾出,我的意思是除了那被石头砸成了碎块的忽略不计以外的所有能能找到尸体的士兵。

勃艮第人很配合,他们在这个时候体现出了非常高的文明素质,并不像原始的野蛮人一样只要见到罗马人就大开杀戒,我还是感谢他们所能保持的克制。不然那一口袋明晃晃的金币就算是文明的人也很难保持克制,更不用说半辈子都穷苦的野蛮人了。

夜幕渐渐降临,那近千具日耳曼人的尸体都已经被马车运送出去,能够侥幸活下来的日耳曼人纷纷从营地里出来送他们的战友最后一程,这群野蛮人,他们一言不发,现在道路的两旁,因为刚刚下了战场,每个人看上去不仅是疲惫,更多的是狼狈。他们零零散散地目送着这一车车的尸体离开了,冷着一张张脸,面无表情地,可能这就算是对于他们死去的战友最好的告别仪式吧。

营地外面有一处地势平缓的空地,这里摆放着成堆的木材,赤裸的上半身的壮汉们将那残破的尸体一个一个地垒成像是一座京观一样的塔,有人在上面泼油,随后丢上一个火把。

一座座“宝塔”被大火所吞噬,很快那空气当中就充斥出那一股让人难忍的焦糊味都让那看客们都忍不住捂住口鼻。这个场面我早就忍受不住,提前离开了,这是属于他们日耳曼人的告别,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

跟着满载而归的士兵们一同回到营地,看那一个个眼神幽怨的伤兵们,我们还是每个人掏出一两个奥伦金币凑在一起给他们。我负责凑钱,并且将这些奥伦金币平分给这些伤兵,虽然说这不算是公平,但是足够的公正。

“是奥里乌斯卢迦百夫长吗?”

就在我将平分的金币递到一个伤兵的手中之时,那伤兵竟然抬起头来问起了我,神色有些焦虑,可能是因为在原地等了我很久了吧。我回答道:“是,我是卢迦。”

“那太好了。”那人长舒了一口气,低下头思索了一阵对我说道:“今天就在你们走了的时候来了一个士兵,告诉我在你回来的时候给你带句话,让你在营门外那里的市场上去正数第三个摊铺上找一个商人。”

“一个商人?”我心里就是奇了怪了,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家伙怎么可能有人,还是一个商人来指名道姓地找我?或者是说,这个眼前这个伤兵,是故意骗我的。

可能是看出了我的疑惑,那伤兵紧接着说道:“长官,那士兵给我说,那个商人早就料到你不会相信,所以让我给你传达一个口令。”

“口令?”我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奴隶医生。”那两个词从那伤兵的口中说出时我差点尖叫出来。

难道是贝拉医生?我在脑海里想起了这个老医生,这个称呼是当时在纳尔旁时给我说的让我在热那亚去找他时候的口令,怎么可能,这个时候竟然找上了门来了。

不能够多想,我赶紧将那钱交给那伤兵,草草交代了一下,就出了营门。

根据伤兵所说的正处在营地外面的商人所建立的流动的摊铺,我几乎是穿过了大半个营地才走到这处地方,还没有到营门就闻到了浓厚的酒香。这里来来往往的都是士兵,他们每个人的手中都拿着一个木杯,里面装满了颜色鲜艳的葡萄酒,在用来照明的火把的火光映射下倒是十分诱人,特别是针对那喜爱葡萄酒的罗马人。

他们三五成群的从营门进进出出,大口喝着那杯中的葡萄酒,这是我在营地另一头的都十分渴望的东西。

走出营门,那在火光当中声声地叫卖声很快就传入我的耳朵当中,放眼望去,这何止是一波摊铺啊,完完全全是在军营以外的一个市场,这些商人一定是算好了出征的士兵需要吃喝玩乐来消遣,特地不顾危险,不远千里而来。小小的摊铺上放满了葡萄酒的酒壶,里面想必是装满了来自西西里的葡萄酒。

再往里面走,甚至是还有衣着暴露的女人,她们摆弄着自己那诱人的姿色向每一个从她们面前经过的士兵大献殷勤,让这些多日不近女色的男人怎么能够把持住自己的下半身,还不是赶紧交钱去那些女人身后的帐篷当中解决自己所需要的。

“第一,第二,第三。”

我可没有别的心思去看那些诱惑人的东西,尽管自己下面早已经顶起了小帐篷。我还是忍住一个一个摊铺寻找,终于在那几乎是那交易地区的尽头倒数的第三个摊铺前看到了看医生贝拉,贝拉医生依旧做着他的草药买卖,来他这交易的士兵也是络绎不绝,毕竟把钱花费在享乐当中,更多的不如花点钱总在保命的草药上。

“贝拉。”我呼唤着老医生的名字,贝拉这时才抬起头来,透过火光,他好不容易才认出了我,看到我的第一眼,他就喜笑颜开。

“这不就是我的未来的女婿嘛!”贝拉医生哈哈大笑,赶紧将我拉至身前。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十四章:生活

“你怎么来了?”

我惊喜的看着贝拉,多日不见,他除了脸颊上的胡须被刮过以外,其他并没有什么变化。再看看他的药铺,好家伙,上上下下好几层,都是我不认得的草药,贝拉老医生没有搭话,只是笑呵呵的,从桌子下的布袋当中掏出了一个小木盒,接着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银制的项链,这项链用细绳栓住,是一个银制的吊坠,做工还说的过去并不算是什么名贵的饰品,只不过对于普通的家庭来说,这真的是价值不菲了。小木盒跟项链一起,递交到我的手中。

“这是干什么?”我没有接过,只是不解得问道。

“这个项链是特奈娅给你的,因为上次有的太过匆忙,没有来得及记起这件事。”贝拉医生指着那银制项链,随后又指着那项链下面的小木盒对我说道:“这个木盒里面是我给你准备的药,战场上难免负伤,所以用药及时,多多少少是能救人的性命的。”

既然贝拉医生这么好意的给予我帮助,我哪敢还有什么推辞之理,我连连道谢,并双手接过。心里面真的是有些不好意思,总感觉贝拉医生待我视如己出,现在的自己什么都没有,也无以回报。

既然贝拉医生都来了,那么正好我就可以去问问特奈娅的情况了,不过贝拉医生这出行的打扮,还有摊铺后面的树干上拴着的老马,恐怕贝拉医生出行的时间并不比我短多久。

“特奈娅呢?”我故意这么问,因为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将这个话题上,我就直截了当的问了。

“嗯,特奈娅。”贝拉医生抚摸着下巴,眼神看天的思考了很久说道:“那天我们到了热那亚,也找到了远方的亲戚,也就是我的弟弟恩佐,他的生活也不怎么好,但是还是为我们一家安排了个住处,因为没有什么收入,我只好将普拉斯维娅与特奈娅留在热那亚,自己独自出来,刚好听说埃提乌斯要北伐收复失地,战争必然会出现伤亡,所以我就跟了上来,这不,还真的赚了不少!听,第纳瑞斯的声音!”贝拉医生说着,兴奋地拍了拍腰间系着的小布口袋,里面满满的装满的钱币,摇了摇还能发出清脆的撞击声音。我知道那代表着希望,是一个人内心的希望与快乐在那小小的布口袋当中叮当作响,让人听了就安心。

望着这个老家伙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要为生活所奔波,我确实有些余心不忍,孤家寡人一个,都没有一个雇佣兵来保护,在无人的道路上遇到土匪先不说,遇到了饥饿的野狼都会非常危险。我问他道:“这段时间一路上没少吃苦吧?”

“嗨,没啥大事,这些药材都是一路上采来的,所以不值什么钱。”贝拉医生摇了摇头“也不过是就在快到卢迪南的路上遇到了土匪,他们是罗马的逃兵,拿剑抵着我的脖子让我给钱,只不过当时身上啥都没有,我只好给他们配了点药,好歹是放过了我。”他说的这么惊心动魄的大事,那可是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遭,现在的土匪烧杀掳掠无恶不作,尤其是受过训练的逃兵要比一般的土匪更加残暴,也更难对付。没想到贝拉医生还能够用这么平静的口气说下来,想必他也是经历了太多,早已习惯了这么混乱的时代了吧。

这么草草的收下了贝拉医生的礼物,我还是不忍心这个一把年纪的老家伙再这么奔波下去。来时什么都没有,可是去时那可有满满的一身钱财,每多一枚第纳瑞斯,他的处境危险就多了一分,我毫不犹豫地将别在腰间的口袋打开,抓了一把奥伦币递交到贝拉医生的手中。

“哦,卢迦,你这是干什么!”

贝拉医生见我手中满是金币,紧握的手指缓缓张开那一手的金币就要落了下来,他赶忙双手一并作捧状接住了那一把。

“收下吧,回去买上一个好点的房子。”

我将那一大把奥伦币交给了贝拉医生,并看周围来来往往的士兵没有注意的情况下示意他收好,免得让那不小心看到的家伙心生罪恶之心。“我去想想办法找上几个雇佣兵,明天一大早,你就赶紧回到热那亚吧。”

“哦,小卢迦,这可是一笔很大的钱!”贝拉医生像是捧着价值连城的宝物一般捧着自己手中的我刚刚给他的钱币所装进的袋子。身体在不住颤抖,眼神中含着泪光,表情当中满是惊喜还有惊讶。他问我道:“这些,都是你的军饷?”说着,他就想把钱还给我。

“不,只不过是打扫了一次战场。”我摊开手,拒绝接他递来的钱袋,笑着对他说道:“看医生,你也不要推脱,这就算是你为我送银项链还有这盒药材的钱吧。”

“这笔钱也太大了。”贝拉医生的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就算是把这摊上的全部药材都卖给你,也不足这些金币当中的一两枚。”

“收下吧。”我轻轻地将钱袋推回到他的怀中,贝拉医生双手紧紧地捧住钱袋,十指收紧,就好像是身边拂过的微风都会偷走他怀中的奥伦币。

老人家嘴唇颤抖着,张开口却没有发声,想必是没有想到该说些什么吧。良久,他才小声地对我说道:“那银项链你一定要收好,这可是特奈娅送给你的。”

我攥紧手中的银项链,当着他的面,将那银项链戴在自己的脖颈上,让那银制的吊坠垂在我的胸前。贝拉医生这才看上去安心了不少,脸上那稍稍紧张的神色也缓和了许多。

“就这样。”我见时候也不早了,匆匆朝他挥手告别,捧着木盒转身头也不回地走远,因为我生怕这个老家伙忍不住已经堵在眼眶里的泪水,一个老人在年轻人面前痛哭流涕怎么样都会让人指指点点的。

我快步走进了营门,贝拉医生的摊铺早已消失在来来往往的行人当中,我找来一块破布,将那小木盒里面的药材取出包好,径直地朝那日耳曼雇佣军的营地里走去。此时很多受伤的日耳曼雇佣军正在收拾自己的营地,我想他们是要卷铺盖走人了,我找到他们的领队,表示愿意支付五个奥伦为报酬,雇佣五个受轻伤要离队的雇佣士兵护送贝拉医生回去。

为了不让贝拉医生怀疑,我将手中空的木盒交给那个队长,并给了贝拉医生的位置,让他指派的士兵找到那个老人,将木盒交给他让他不去怀疑这些雇佣来的护卫。

因为伤兵非常掉价,还能拿奥伦出来的已是非常奢侈,所以这个生意就非常愉快的决定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十五章:雪

回来的路上,我特地从那路边的摊位花了几个第纳瑞斯买了满满的一壶葡萄酒,大概是受够了天天喝那河水的苦吧,怎么想的都要换个口味,比如这葡萄酒。

回去了,招呼着布里斯还有我麾下的方阵所有的士兵,我挥手招呼着他们前来。闻到酒香,他们一拥而上,围在我的周围。瞪着一双双饥渴的眼睛,就像是没有见过这葡萄酒一样,我在众人的目光当中揭开盖子,瞬间那淡淡的酒香就扑鼻而来。就连我都有些按耐不住自己胃中的馋虫,更何况是在场的所有人。

“一个一个来,把自己的杯子准备好!”

在我的命令下,所有人都跑回去那他们自己喝水用的木杯,在我的面前列成一队,所有人的眼睛全部投向那打开的酒壶,就好像那酒香像是一个无形的手,抓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人多酒少,我一个一个地倒上半杯,这满满一大壶葡萄酒每个人只能分上一小杯,虽然这根本不能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喝得痛快甚至是连最起码的瘾都没过那酒就已经喝完了。待到分完之后,我摇着那几乎见底的酒壶,晃荡着里面没有两口的葡萄酒,我并没有什么后悔的情绪,只不过是喝上两口解馋罢了,完全没有必要非要喝的站不起来才痛快。

早早的睡下,心想贝拉这个老家伙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麻烦吧,自己给他奥伦币的时候动作是很隐秘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吧,怀着忐忑的心理,我昏昏沉沉的睡去,深夜,我被一股刺骨的寒风激醒,睁开眼睛走出帐篷。一股寒气袭来,我不禁打了个冷战。

眼前的一切变成了另外的一番天地,月光之下天地一片白银,往来裹着毛皮毯子的巡逻士兵从我的面前经过,就连他们的哈气我借着那昏暗的月光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也不知道贝拉那个老家伙怎么样了。”一想到那个老人在冰天雪地当中躲在自己的小摊铺中瑟瑟发抖的模样,我就开始担心起来。从帐篷当中找了两块毛毯,一块裹在自己的身上,一块拿在手中,就这么走出帐篷了。

沿着那被鹅毛般的大雪铺满的路面,我一路向南行走,裹着毛毯的行为并不算怪异,只不过是让身旁往来擦肩而过的巡夜士兵们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可是再看看我头顶着的角盔,他们想张口,但是欲言又止,完全打消了质问我来去的念头。

南门内,又回到了我几个小时之前才走过的路面,这里确实安静了下来,不过还是有偷偷寻欢作乐的士兵。他们一定是抓住了深夜没有人的时候出来,这样空间也足够的充裕。守门的士兵并没有阻拦我,他大概也是觉得我跟那偷偷找乐子的家伙们一样,直奔那营地外面的临时妓院了吧。

我出了营门,这时外面的摊铺中间的道路上还是有些巡夜的士兵,他们手持着火把。因为四周太过安静,那闪着火光的帐篷当中那女人一声声的喘息倒是像那战场上的号角一样响彻在耳旁。我没有太过在意,只是一路小跑过去,直到快到那摊铺的尽头,那个闪着微弱火光的,小小草药铺。不知为什么,草药铺前升起了一堆篝火,有五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坐在篝火的四周。

这是怎么回事?我心中疑惑着,右手下意识般按在剑柄之上,左手那那毛毯做遮挡,一步一步缓缓靠近那扎堆坐在一起的士兵。

透过火光,我能清楚地看见他们身上的铠甲,都是那日耳曼人的毛皮甲还有有些破旧的锁子甲。

“不会吧,难道这才雇佣来的士兵,这一会儿已经到位了?”

怀着疑问,我渐渐走上前去。

“谁!”

我的举动惊起了昏昏欲睡的士兵,他们猛地从原地一跃而起,瞬间抄起身边的长剑战斧,并很快地发现了我。

“你是谁?”距离我最近的那个士兵问我道,他们几个紧握着武器,凶神恶煞的,就好像是随时都要向我进攻。

我不慌不忙的,心想这一定就是那几个被指派的士兵了吧,不由得放下了戒备,捧着毛皮毯子向他们走去。

“停下!不要再往前靠近了!”

为首的士兵用着生硬的拉丁语厉声制止我,他身后的士兵还在用我不懂的闪米特语呼喊着,一副将要向我进攻的模样。我缓缓走近到篝火旁,让他们看清我的脸。那几个雇佣士兵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为首的更是赶忙收起了握在手中的铁剑,回头还打落了身后的雇佣兵手里的家伙小声说道:“这可是我们的雇主,别这样不成敬意。”

“唉?那个老人呢?”

我在他们当中没有见到贝拉医生的影子,不免问他们道。

“哦,那个,医生,睡了。”

为首的士兵用生硬的语言跟我交流着,还指了指那摊铺旁边,我走近一看,没错,贝拉医生就躺铺在地上的垫子上,盖在身上的毯子非常薄,也不知道这么冷是怎么睡过去的。

我还是不放心,俯下身,直到听到了贝拉医生在睡眠时发出的呼吸声才甘心,那此起彼伏很有规律的呼吸声,至少代表了这个老家伙现在是非常健康的。我将手里捧着的毛毯轻轻给他盖上,这样也暖和一些。

起身,回过头来,那几个雇佣的士兵还站在我的身后,可能因为我是东家吧,他们看我的眼神由刚才的戒备变成现在的拘谨。有人身上还有伤,用布缠着,那雇佣兵的领队诚不欺我,说伤兵就是伤兵,一点不含糊。

“保护好这个老家伙,一定要确保他安全的到达热那亚。”

我嘱咐给那五个伤兵,并从口袋里探出两个金币递到那为首的士兵手中,对他说道:“这是你们出发的一半报酬,到了之后,这个老家伙会给你们余下的三个金币的。况且这一路上他还能给你们疗伤,我想你们会尽快恢复的。”

那为首士兵接过奥伦币,冲我点头,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放下这颗心了,不得已的情况下这才选择信任他们,我不想打扰这个老家伙的睡眠,所以在他的口袋中悄悄放了三个奥伦币,作为到了地方的报酬,接下来就祈祷这个老家伙能够找到吧。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十六章:安德鲁的情书(上)

重新回到营地之时,此时的太阳都已经在亚细亚的地方探出了半张脸。

雪,整整下了一夜,直到太阳把一切都点亮的时候,眼前的一切包括帐篷地面都被白色的雪所覆盖,最早起来的是号角手,他吹着有节奏的号子,唤醒所有还在沉睡当中的士兵。紧随其后的是铁匠们,他们早早的起来烧火冶炼,为军团铸造兵器,也不过是梭镖之类的,毕竟所有的武器当中,也就数梭镖的消耗最快了。

我披着那都有点硬了的毛皮毯子,哆哆嗦嗦的回到自己的帐篷当中。在床上坐定,从自己腰间取出那个布袋,看着那已经干瘪的布袋不由得苦笑。心想着好不容易搜刮到不少的死人钱,这下好了,在自己的怀里还没能揣热乎呢,已经花出去了大半,从那口袋当中探出了所有的奥伦金币,放在手中一掂量,仔细数了起来。

“八个,还剩下八个了。”

掂量着手中那仅剩下八个的奥伦金币,我的心里不知道是开心还是难过。毕竟在十二个小时之前,我手中的奥伦可不止那么多,也罢也罢,我不再多想,将那八枚奥伦金币收入口袋当中转身出了营帐。

营外,那出来训练的士兵早已经在雪地当中清理出了一处空地,运动来说也就是做做俯卧撑什么的,或者在一块扎堆跑步。强健的身体才能够在那战场上为自己多搏得一丝生还的希望,我看到了安德鲁,他正坐在那帐篷外的一块突出的石头前,手中竟然有张羊皮纸,他握在手中手臂不住地颤抖,大概是天气太冷了吧。

我将身上的皮毛毯子又紧了紧,快步走了上去,来到安德鲁的面前,就这么不大不小的动静,没想到一向警觉的安德鲁竟然丝毫没有任何察觉。

“怎么了,安德鲁?”

我轻声呼唤他道,可哪曾想安德鲁还是没有动静,两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封羊皮纸,好像那羊皮纸里有着一个吸魂的法器,吸去了安德鲁的三魂七魄我呼唤的不再是什么安德鲁,而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安德鲁!”

我可不迷信那什么虚无的法器,伸出手来狠狠地拍了拍安德鲁的肩膀。

“哦!谁啊!”

这用力的几下显然是打疼了安德鲁,他呼痛连连,一脸怒气地抬头看了过来。

“哦,卢迦?”

直到认出我为止,他脸上的蕴色才散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疑惑,他问我道:“这么冷的天,你不去暖暖身子,跑我这来干什么?”说着他回过头去又聚精会神的抱着那羊皮纸细细读起来。

嘿,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头一遭,在安德鲁看这羊皮纸之前我都不知道这家伙还识得几个单词。我悄悄的来到他的身后,偷偷地看他那羊皮纸上到底写了什么。

“哦,尽是些肉麻的情话,原来英雄还是难过美人关啊!”我可能是高兴过头了,一不小心在安德鲁的身后笑出了声来,安德鲁猛地回头,那一双本来眼泪汪汪的大眼睛此时已被怒气填满,吓得我连连后退,心里不停地想着该怎么和这个家伙道歉来着。哪曾想,安德鲁也就是瞪了我一眼又回过头去不作言语,继续捧着他手中的羊皮纸一言不发。

“你这是什么?”

刚说出这句话,我就后悔了,自己在内心里连连扇自己的耳光,本来偷看他的羊皮纸就是不应该了,现在又嘴贱问了这么一嘴,我只好祈求上天能够稍稍吸走安德鲁此时内心的怒火了吧。

“信!”

安德鲁头也不回地就给我撂下了一个单词。

看来安德鲁此时是不愿意跟我搭话,我也不想这么自讨没趣,连一声招呼也不敢打,我又紧了紧身上的毛皮毯子,转身准备回去,心里盘算着去买点厚衣服穿穿。

“喂,卢迦,你等等!”

可就在我转身准备离开的那一刹那,安德鲁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不会吧!我在心里想着,不会安德鲁反应弧太长,这个时候打算跟我算账?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我回过头来,就看见安德鲁手里捧着那羊皮纸,双腿叉开看着我,见我回过头来便问我道:“你会写信吗?”

“什么?”

“写信!就是那种”安德鲁看样子是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他的手在我的面前摆动了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单词来,说实话,这么内敛的欧洲人我倒是第一次见。

“哎呀,反正就是,反正就是你也懂得的!”说着说着,安德鲁说不出话来,脸刷的一下变得通红。

“我的上帝,我没有看错吧,安德鲁,你竟然也会害羞?”看到他那窘迫的模样,我实打实是忍住没有笑出声来,不过就算他没有表达清楚,我也能从那封羊皮纸的书信当中猜出个八九不离十来。一定是原先安德鲁说的那个昆塔,这个让安德鲁魂牵梦绕的女人给他来信了,不过我不知道安德鲁这么跟我颠沛流离的,昆塔的送信人是怎么找到。既然能够把信送到,那确实是下了不少的功夫吧。

我披着毛皮毯子坐到安德鲁的身边直截了当的问他道:“说吧,你想怎么写?”

“嗯,嘿,卢迦,你这,嗯”这个家伙,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真没想到这个昆塔到底是有什么样的魅力,勾引的这个粗糙的汉子这么羞涩。他用手托着下巴,就像是在很努力的思考着,随即说道:“嘿,卢迦,如果是特奈娅,或者是阿奈给你写了这信。”安德鲁将那羊皮纸摊开给我看,里面的内容我早已读完了,所以也不怎么看他给我摊开的羊皮纸,安德鲁接着说道:“就是倾诉相思之苦的,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我在脑袋里苦苦思索,说实话,写情书我真的不在行,纵然脑袋里是什么单词都有,可是我不了解现在人的口味,要不然,这么做我随即指着这羊皮纸对安德鲁说道:“这玩意,我写不了,不过咱们可有文化人!”

“文化人?”安德鲁白眼朝天,苦苦思索了一阵,缓缓说道:“你是说,弗米欧,那个尿裤子的家伙?”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十七章:安德鲁的情书(下)

“那你看还有谁,在这里除了他还有谁识得字呢?”

大概是感觉我说的有道理,安德鲁连连点头,转而起身四处张望,嘴里叨念着:“咦,弗米欧这个家伙到哪里去了?”

看来这件事对于安德鲁来说可是头号大事,只见他很小心地将那羊皮纸收好卷在一起塞进自己胸前的衣服里,那可是距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弗米欧!”安德鲁匆忙起身呼喊弗米欧,可是迟迟没有听到回复。

“咦?奇怪了,这个家伙到哪里偷懒去了?”安德鲁惦着脚尖四处寻找,“无论如何,”安德鲁接着说道:“弗米欧今天必须给我把这玩意给我写了!”

所以,在营地内所有的士兵们众目睽睽之下喊着弗米欧的名字,四处寻找着弗米欧的踪影。

看着安德鲁的背影,我不由得想起了特奈娅还有阿奈,是不是应该给她们写上一封信了,不需要太多华丽的辞藻,只需要问候一声,在道个平安什么的?

算了吧,我打算放弃了,对自己摇了摇头,毕竟我连她们具体的位置都不知道,更不用说送信了,没有具体的位置,咋样都是无用功的。可是,这样真的好吗?我又陷入了纠结当中。

“嗨,你这个胆小鬼!”这时,我大老远的就听见了安德鲁的声音,抬起头来,就看见安德鲁掐着弗米欧的后脖子快步向我走来。

“哦,安德鲁,你就放过我吧,我只不过是偷了会儿懒!”一定是安德鲁用的劲太大了,以至于疼得那弗米欧就像是那狒狒一样呲牙咧嘴的,弓着个身子一路鸭步快走,模样十分滑稽。

“喔!安德鲁。”我顾不得哈哈大笑,赶紧上前拦住他,并对他说道:“安德鲁,你这是干什么,你可要求他帮助你啊,你这样更像是在威胁战俘。”

“哼,这个懒货!”安德鲁说着,一把把他丢到了地上,弗米欧在地上摔了个跟头,手脚并用的爬起身来躲到了一边,安德鲁继续对我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这家伙竟然还敢躲到盾牌后面睡觉去了,要不是我听到呼噜声,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他!”

没想到安德鲁会这么生气原来是因为这个问题,我脸憋的通红,差点笑出声来。再看看弗米欧,这家伙揉着自己的脖颈,躲在一旁一言不发。

“好了,安德鲁,你跟他好好说,毕竟这个知识分子还要给你写上一封令你满意的东西呢,千万不要给他太大的压力,不然写不出来可不怪他。”

安德鲁一听感觉在理,赶紧裂开了大嘴,整个人看上去更狰狞了,他扶着弗米欧的肩膀,哈哈大笑着就把弗米欧往自己的营帐里,弗米欧那小小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看上去为什么这么辛酸落魄呢?

弗米欧给安德鲁代写情书去了,那么我去干些什么呢?我紧了紧身上的皮毛毯子,转身往自己的百人队那小营地里走去。

此时正是早饭的时间,那小小的营地内升起了白色的炊烟,走进一看,原来是号角手布里斯,只见他站在一口大锅前,双手持着一个大大的铁木勺,在那锅中来回搅动着。这可不是一件省力气的活,他搭在肩膀上的白色毛巾已经湿透了,再加上空气当中的寒冷使得那毛巾很快变硬,沉沉的耷拉在他的肩头。

“嘿,布里斯。”我笑着走到了他的身边,看了看那锅里面,里面什么都有,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锅汤。只是问他道:“你这都煮了什么?”

“嘿,原来是长官您啊。”布里斯看了眼我,这才停下手中的活,站直起身子来用那冰冷的毛巾擦了下自己额头上的汗,长舒了口气对我说道:“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只不过是些卷心菜还有一些从营地外那些商人们的摊铺当中买的肉。”

“肉?”

我倒是没有注意营地外面还有买生肉的小贩,大概是那些失足女们太容易遮蔽我的视线了吧,我还是有些好奇,接着问他道:“这肉是什么肉,你问过没有?”

“应该是树林当中打来的鹿肉或者是牛肉吧,这个不好说,因为他们是混在一块卖的,大概是为了图个多挣钱吧,士兵们很久没吃过肉了,所以也没有在乎多少。”说着,他又搅动起来手中的木勺,继续忙活起来。

再看看其他人,那群该死的家伙懒懒散散的坐在自己营地的门口,就好像是没有什么事情一般,甚至有人已经开始了赌博,这可是唯一的乐子了。这样松散怎么能行,我这才发现我身为百夫长所应该肩负起来的职责可不是领着他们上战场就完了的。这几十个人里只有我能够发号施令,不过现在肚子也在咕咕直叫,也没有什么力气训戒他们,索性不说。

“卢迦,卢迦!”

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了呼唤我的声音,那是安德鲁的声音,我回过头去,发现安德鲁正大步向我走来,右手高举着一张羊皮纸,脸上是难以掩盖的喜悦。

“卢迦,卢迦你看!”

安德鲁开心的就像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一般,一路上蹦蹦跳跳的来到了我的面前。笑嘻嘻的将那羊皮纸展示给我看还说道:“看,弗米欧那小子果然是个知识分子,你看,三下五除二就给我写好了!”

这可是真的迅速,我可在这刚刚站定,怀着好奇的心理,我伸手就要拿那羊皮纸说道:“来,给我看看。”

可是安德鲁并不想这么做,他“刷”的一下将羊皮纸躲过了我的手掌,一脸得意的对我说道:“你不会是想给你的那几个小情人写东西却无从下手吧,告诉你,卢迦,我是不会让你抄袭上面的一个字母的!”

哼,我还需要你来给我抄袭?我在心里面不禁暗暗发笑,可是再看安德鲁那得意洋洋的表情,我可是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安德鲁摇了摇手中的羊皮纸,看着我说道:“我还是给你念上两句,好让你这个泥腿子长长见识!”

“泥腿子?”哦,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形容词!我双手叉腰,那皮毛毯子很自然的搭在我的肩头,我看着安德鲁,点头示意道:“来吧,看看那个弗米欧到底有什么本事?”

“哈,卢迦,你可听好了!”安德鲁清了清嗓子,接着摊开了手中的羊皮纸,用着只有我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读道:“哦,昆塔,我的爱,你就像那夜晚独自漂泊在夜空当中的月亮,那银白的光芒照进我的心房”接着就没有声音了,就看那安德鲁抱着那羊皮纸,一脸的陶醉模样。

“我靠!”我由衷的发出这一句感叹,因为这个家伙没想到这么快就陷入到那情书的意境当中,拜托这才两句话!可能是外国电影看得太多,所以对那情书当中的言语感觉还是太过老套,了对于安德鲁来说,这情书,不仅时髦,而且独一无二!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十八章:奇怪的肉

“哦,得了,安德鲁,肉麻死了!”我嘲笑安德鲁,因为他捧着那羊皮纸情书的表情实在是太有意思了,可安德鲁这个家伙不仅不脸红,反而堂而皇之的对我炫耀起来。

“哎呀呀!”安德鲁感叹着,还从怀中探出那封昆塔写给他的信,刻意得凑到他的鼻子前狠狠地嗅了嗅,可能是那股送信员的汗臭味让他陶醉于其中吧,这个该死的家伙,我能忍住那恶心之物本身,可就是忍受不住一个人那深深陶醉的表情跟举动。

“唔!”

我就感觉整个胃像抽筋了一般,想往外吐可又吐不出来什么玩意,只好痛苦的忍受着。

“哼,无趣的家伙!”可能是看出了我有点伸手不住的样子了吧,安德鲁可不这么认为,他一定是一口咬定我嫉妒他所拥有的。他很仔细的将那羊皮纸重新放回自己的胸口,将那弗米欧写好的也非常小心的保管了起来。

“哦,那个叫昆塔的姑娘一定非常漂亮吧。”

说到这里,这个年轻人又一次打断了我的回忆,我回过头来看着他,他看上去对我的故事非常感兴趣,或是说,对安德鲁这段感情的道路非常感兴趣。

“哦,哦。”

我连连回应着,并笑着对他说道:“这个叫昆塔的姑娘可是比你大了将近二十多岁了吧。”

“但她仍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不是吗?”

眼前这个年轻人较真起来了,他瞪着眼睛,毫不回避的直视着我的双眼,“当时安德鲁并没有确切的位置不是吗?她还能想尽方法将信送到,至少忠贞如一,不是吗?”

“忠贞如一。”这个词就像是一道电流一般,一下击打在我的心脏的位置,并通过血管传遍我的全身,我低下了头,不知为什么,只是小声呢喃道:“是啊,这个忠贞如一的罗马女人,完全不像那些沉迷在花花世界天真浪漫的贵妇。”我不禁想起了罗马的斗兽场里面,那些卑微的只能靠搏斗取悦观众们的角斗士,他们赢得比赛就能成为那些女人们的心中英雄,无数贵妇拜倒在他们的胯下,关押他们的牢房成为了私会的场所,为了完成自己的英雄美人梦,不惜背叛自己的丈夫所以有了无数的私生子。当然,身为贵族的男人们也一样,私会美丽的女奴或者是其他贵族小姐非要在私生子这一方面跟他们的妻子打个平手。

“可是,年轻人啊。”我接着对他报以微笑,反驳他道:“其实男人们,也好不到哪里去啊。”

“不一样!”

他坚定的摇了摇头,并对我说道:“现在兵荒马乱的,男人全部为了保护国家而上了战场,你是一个多年的军人,你应该知道这些男人们去了什么地方,遇到了什么,长眠在哪里。可你再看看罗马城!那些男人离家远征的家庭,男人出走了两年以上,贵族女人不敢声张,可是那平民女人呢?竟然怀上了孩子!现在你看看那些街上的孕妇,你去问问她们丈夫回来了吗?到底是谁对谁的不忠诚,所以,向安德鲁阁下的妻子昆塔,这样的女人更是显得尤为珍贵!”

他的话,我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摸着我胸前的铠甲,上面雕刻着的有两个女人,我的手指缓缓划过她们俩的脸颊,闭上眼睛,感觉就真的像是摸到了她们本人的面容一样。

异地,这是一个考验,也是一个诅咒!一方感情淡了,或者永远离开了,就说明缘分断了,另一方再找心灵上的寄托也并不是什么不能被容忍是事情。只是看能走出来,还是永远的陷入其中无法自拔了吧。

“这就是战争啊,不是吗?这就是战争,踏上战场的那一刹那间,生与死就看似平等了,因为每一个人都会面临死亡,这可不会区分你现在最前面,还是最后面。”我轻拍着铠甲,把头仰起来看着那黑暗的屋顶,对那年轻人说道:“安德鲁的情书我们告一段落,接下来,我们就聊聊那布里斯煮的汤吧,这可能是我吃过的他做的,第一顿,也是最后一顿饭”

“汤好了!汤好了!”布里斯兴奋的吆喝着,身边那些无精打采的士兵们在那一瞬间就好像是触电了一般顿时来了精神,放下手头用来消磨时间的活儿,一个个捧着碗在布里斯的面前列成一队,等待着布里斯的分配。

“来,一人一碗,这一次肉管饱!”

布里斯看上去开心极了,他小心翼翼地结果那士兵递来的空碗,用那大汤勺乘了满满一碗汤递交回去,见碗里除了胡萝卜卷心菜还有不少的肉块,那士兵开心极了,从那大锅让的桌子上拿走一块面包,自己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大快朵颐起来。

饥肠辘辘的士兵更是忍受不住,他们纷纷将碗伸过来咋乎着要布里斯给他们满上,布里斯也是费了不少的力气,一碗一碗的接过,一碗一碗地递回。

十分钟过去了,直到最后一个士兵捧着满满一碗的汤面露喜色的离开后,布里斯才长呼了一口气,用毛巾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转过头来对我笑道:“长官,这还有一些,要不然,我俩分了吧!”

“好啊!”

揉了揉已经开始咕咕直叫的肚子,我点头答应了,赶紧跑回自己的帐篷里将那平时吃饭的木碗拿出递交给布里斯,布里斯也是给力,他给我乘了满满一大碗,上面的肉还在冒油呢!

我接过碗,只听见布里斯探过身来对我小声说道:“怎么样,长官,满意吗?我特意吧最肥美的肉留下来,让你尝尝,觉得好吃,那我以后还做!”

这个家伙,真的会拍马屁!我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那碗里的肥肉实在是让我欲罢不能,我不理会布里斯了,赶紧拿起一个汤勺,挖出一块肉放入口中细细咀嚼。这口感,不能说是什么山珍海味吧,只是这肉真的不错,甚至要比那带油的猪肉牛肉都要好吃,可是我并没有吃过这样的肉。

“布里斯,”我停下了咀嚼,问他道:“你说这是什么肉?”

“鹿肉,是鹿肉,长官!”布里斯回答地非常干脆,想必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肉吧,他还接着问我道:“长官,怎么样,好吃吗?”

“嗯,不错!”

我点头作为回应,背过身来疑惑的看着碗里的肉,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啊,我再试着嚼了两下,终于恍然大悟,我乘着布里斯不注意,赶紧将口中的肉吐了出来。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一遍遍小声说着,“鹿肉不是这个喂,那会是什么肉?”

就在这时,我突然想起那一地的尸体,我们只是将那丢在了路边,难道说?

我立即强忍住自己,使得不再继续想下去,将碗递给一个士兵,对他说道:“你帮我吃了吧,我没有胃口。”

那士兵如获至宝一般双手接过,大口大口吃了起来,我不敢多看一眼,赶紧逃出了营地。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十九章:第八战友军团

其他人并不知道这个肉到底是什么,或许是说,他们本来就知道,只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知道的,他狠的下心来,不知道的,索性让他继续糊涂下去,对他也没有坏处。

自从吃出那从来没有吃过的味道,我不知该怎么形容那种口感,可能是太快了并没有细细品尝,我也不会再这么为那滋味而再尝一口。唯一的好处就是,我现在的一点胃口都没有,怀疑是不是得了急性厌食症什么的(杜撰出来的)。

这一会儿,士兵们都吃完了肉汤,一个个心满意足的模样,我怕突然没了力气,还是拿了块面包,至少这玩意看上去没什么不能吃地地方。

“好了,布里斯,吩咐他们集合吧!”

强迫着自己啃着面包,看着布里斯听从我的吩咐吹响号角集合了所有的士兵(伤兵除外的)列成方阵的队伍。

“长官。”布里斯对我行了个军礼问道:“有什么指令吗?”

“先待上一阵吧,等消化的差不多了的时候跑跑步,别到时候派上前线了,穿着这么厚重的铠甲,到时候跑不动,那就闹笑话了!”我啃着面包,吩咐了几句就回去了,说是回去,也不过是来回走走。

走出了那小营地,不远处那“踏踏踏”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我抬头望去,只见一个个方阵从不远处缓缓走来,为首的军官手持着金色的旗帜,上面雕刻的是一座类似于堡垒一样的金色雕塑,紧随其后的士兵,他们全副武装的,身上的锁子甲也是洗得在太阳光的映照下闪闪发光。他们高昂着头,阔步从我的面前经过。

“哈,第八战友军团,这帮该死的家伙跑来捡便宜,算什么本事!”

身后就传来不满的抱怨声,我倒是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家伙这么大的胆子,眼看这支军团这么几千号人呢,没有想到的是还敢这么大的胆子指着他们骂街。这个官职绝对不会小的,我想是这样的。

我回过头来,果然不出我的所料,首席百夫长盖伊,这个趾高气昂的家伙,他双手抱胸,眼神当中丝毫没有任何的畏惧之意。

“你们这群混蛋!我就看着你们,你们要敢攻城什么的,我可就不客气!该死的窃贼,你们休想抢夺我们军团的鹰旗!”越骂越起劲,首席百夫长盖伊更是冲了上去跟着战友军团的持旗军官,走了一路骂了一路。

“这个家伙。”看着那首席百夫长盖伊滑稽的模样,我差点笑出声来,不过好在那战友军团领队的他们的首席百夫长没有搭理他,可能是因为平级的军官,谁也不敢动谁吧。

直到持旗的首席百夫长走出了营地大门,那个骂街的首席百夫长盖伊这才回来,看着他那连连点头,表情中满意了不少。

“怎么了,长官。”我一脸赔笑着,迎了上去问道:“长官啊,他们那是干啥去了呢?”

“嗨!那可是件体力活!”首席百夫长盖伊长舒了一口:气,并且一脸轻松的看了我一眼,脸色一下就变的不好了,他对我说道:“怎么又是你?你这个家伙,怎么我一出来就遇见了你?”

“唉,这不就是有缘人嘛!”

我一脸陪笑,就看那该死的家伙白了我一眼,头也不回地走回了他的营帐。

我倒是没有介意那个趾高气昂的家伙这么无礼的举动,毕竟这么大的官衔摆在这里。

体力活?我望着这从我面前源源不断经过的罗马士兵,怀着好奇的心理,我还是跟了上去,看看这些家伙干些什么,毕竟是一整支军团在这里呢。

我紧了紧身上的毛皮毯子,想着还往外面偷偷出去呢,可是刚踏出第一步,我就迟疑了,因为这要是让人诬陷说我是一个勃艮第人的间谍,我这跟谁说理去?

我这么怪异的举动顿时惹来了不少人的侧目,他们边走着,边拿疑惑的眼神盯着我,要不是我头顶的角盔显示了我的身份,恐怕他们就嘲笑我了吧。

奈何实在是忍不住那好奇的心理,我就感觉他们的行为太过可疑了。更何况前面首席百夫长盖伊还提到了那鹰旗,不会在卢迪南下达的命令并不是我们一个军团的吧,这可是一件大事啊!

我赶紧去找安德鲁,这个时候我需要安德鲁跟我一起劝说首席百夫长盖伊,让他带着我们出去一探究竟。

“嗯?”

这个该死的年轻人,他又一次打断了我的回忆。

他伸出了手让我停了下来,并问我道:“阁下,你这段好像有点问题啊。”

“嗯?”我顿时来了好奇心,问他道:“什么问题?”

“这么说,”他思考了一阵,接着对我说道:“你说刚刚你的首席百夫长盖伊,他去骂第八战友军团的街,可是在人家出了营门的时候,你的首席百夫长又一脸轻松的回来了,想必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东西,否则依照他的脾气,绝对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

“知道,我当然知道!”我也意识到了前面并没有跟他说清楚的原因吧,喝上一口葡萄酒,我接着向他解释道:“这个问题我也意识到了,可是那家伙因为那几日前的大不敬使得他怀恨在心,那可不是那几十双毛皮靴子就能解决的问题。这不,我就找安德鲁嘛,谁让安德鲁原来替他说话呢?”

年轻人不再说话,而是继续听我说了起来,我梳理了一下思路,继续开始接下来的回想。

我跟着安德鲁来到首席百夫长盖伊的营帐前,安德鲁负责在外面叫盖伊,我俩就这么静静地站在营门外等待。

好不容易的,首席百夫长盖伊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一脚不悦的,看到我之后更是臭着一张脸,口气一点都不客气的问我俩道:“怎么了,怎么就你们俩个百人队长事情最多?”

“不,不是这样的,长官。”

我渐渐摆手,对他说道:“就是对于刚刚出去的那个军团,对,第八战友军团。”

“怎么了!”盖伊依旧是臭着一张脸,没好气的说道。

“不是。”我连忙解释道:“我只是担心,长官你得到的情报好像不属实。”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十章:真相

“不可能的!”盖伊粗暴地打断了我的话,他指着营帐外面,对我大声吼道:“刚刚他们的首席百夫长也告诉我了,他们只是去建造工事,如果说他都敢欺骗我,我一定会杀了他的!”

“建造工事?”我是头一次见只带着武器去建造工事的军队,他们就连最基本的原材料都没有携带,难道说是勃艮第人都给他们准备好了吗?

“长官,我好像并没有看出他们有什么修建工事的准备。”

我这么一说,让盖伊这个家伙陷入了沉思,他在我俩的面前来回的踱步,好像是我的一番言论激起了他现在内心所担心的问题。

“喂,卢迦!”就在盖伊在不住沉思的时候,安德鲁把头伸过来小声问我道:“你确定吗,你可是把我给拉过来的,等到时候出事了,我也跑不掉!”

“谁知道呢?”我耸了耸肩,其实这点我也不太确定,只是感觉那个战友军团的士兵装备真的不像是修建工事那般。我着重提醒安德鲁道:“嘿,你可别忘了,修建工事的啥都不带,打仗用的家伙什么都齐全的,那是干什么?用剑挖坑吗?”

在我的一番怂恿之下,安德鲁都开始动摇了,他不住地点头,看来是要坚定的现在我这一方。

“该死的畜牲!”盖伊攥紧拳头狠狠地敲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他非常着急,我想一定是和鹰旗有关。

“走,去看看去!”只见盖伊冲我俩吼了一声,随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披风披在自己的肩头,大跨步地从我俩中间插过走出了营帐。我跟安德鲁不敢怠慢,赶紧追了上去,跟在盖伊的身后,快步踏上了第八战友军团刚刚走过的道路。

“喂,长官,现在这里不让出去了!”

首席百夫长盖伊走到了主营们前,负责看守的士兵赶忙来阻拦。

“让开!”

首席百夫长盖伊可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推倒了那个前来阻拦的士兵。

“长官,这里不能出去!”

又来了个拦路的家伙,不过根据他脑袋上的黄色竖马综看来,这个家伙是个十夫长。

“怎么!这营门上面指名道姓的说不让我过去吗?”刚放倒一个,这下又来了一个,首席百夫长盖伊这下看上去更加地气急败坏,他朝那守营门的十夫长大吼道:“告诉我,谁下的命令说不让从这个营门过的?”

“是,是”那十夫长可能是被盖伊给吼懵了,他吞吞吐吐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也不知道是受了命令可以隐瞒,还是真的被盖伊的质问惊得说不出话来。

“快说!到底是谁!”

见那十夫长一言不发,呆若木鸡的模样,首席百夫长盖伊的急脾气立马就上来了,总所周知的,这个家伙的脾气一上来就喜欢抄家伙,这一次也不例外。说着说着手就按在了剑柄上,这可吓得那几个守门士兵嗷嗷直叫。

多亏了安德鲁眼疾手快,冲了上去一把抓住盖伊手中的剑柄,狠狠地往下压,好不容易才遏制住盖伊的怒火。

“利托略!第八军团军团长利托略!”

那个十夫长显然是慌了神,他哆哆嗦嗦的说着那个人的名字。我听完都有些慌了神,因为这个我虽然早就知道,可是就是不敢给安德鲁说,没想到这个十夫长倒是说了出来。就在这个时候,安德鲁顿住了,他呆立在原地,想必是因为听到了这个不该听到的名字吧。

“快啊!快把门给打开!”我抓紧了这次得来不易的机会,乘着那几个士兵还在懵逼的状态当中,我赶紧添油加醋一下“你看看给我们的首席百夫长给气得这个百夫长也快控制不住了啊,我给你讲到时候砍到你身上,你就是给埃提乌斯元帅告状也没有用!”

听到了我的一番言论,这些本来还有些迟疑的士兵们哪里再敢这么不明事理下去,他们连连点头,招呼着其他人手一同,合力将那木门推开。

“好了好了,长官啊!”我扶着盖伊的背,给他指着打开的营门说道:“你看,门开啦!我们快出去吧!”

这句话还真的有作用,这不,刚刚还在嚷嚷着要给那个十夫长好看的盖伊瞬间安静了下来。他大口喘着气,看来是耗费了不少的力气。他推开了安德鲁,安德鲁只是很顺从的松开了手,低着头,还是对于那个十夫长的话耿耿于怀吧。

刚出了营门,还没有有几步。

“卢迦。”

安德鲁在我的身后叫住了我,我回过头来,看着他严肃的表情,想必是知道了怎么回事了吧。我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无论安德鲁这个家伙问什么,在这个时候我都会如实回答他的。

“刚刚那个十夫长是利托略,是吗?”安德鲁问着我,他的语气非常地阴沉,想必是内心非常地认真还有,我接下来所说的必须是实话吧。

我回过头来,注视着他,不去多说一句话,就这么静静地等待着他提问,并点了点头。

“他说的那个利托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叫利托略的家伙,就是我们的第七盖米纳军团的军团长。”安德鲁语气看上去十分平缓,他抬起头来直直地注视着我的眼睛。

相对于这个我早就知道答案的问题,我并没有什么太过惊讶的神色,相反,我的镇定让我从安德鲁的眼中看出了些许的惊讶。

“你早就知道了这个答案是吗?”他瞪着眼睛问我道。

“是的!”我没有回避,而是直接回答,我看到他的表情更加的惊讶,那瞪大的眼睛里面的眼神当中透露出些许的不可思议。

“你一直在隐瞒这件事情的事实?”安德鲁厉声质问我,他的表情看上去代表他非常地生气,对,他在生我的气。

“喔,喔,瞧瞧你们。”

盖伊走到我的身旁,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安德鲁,笑着说道:“两个出生入死的老战友现在开始争论起来你们俩的上司到底死没有死,不过现在你们给我感觉是,你们巴不得他死掉。”

“可是!可是我明明看到他死了,被哥特人抬走,成为了他们的战利品!”安德鲁失去了控制,他指着沃姆斯的方向冲着我跟盖伊歇斯底里地咆哮着:“可是现在他又回来了,他没有死,然后又去了另一个军团,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他当然没有死!”盖伊摊开手,饶有耐心的讲道:“那个家伙是埃提乌斯的得力干将,他没那么容易就死了的,当然埃提乌斯为了赎回他,也是花费了不少的力气,好像,”盖伊抚着下巴思索了一阵,说道:“好像是,接近上万奥伦了,真是个不小的买卖,足够组建半个军团了的。”

没想到这个利托略竟然这么值钱,这一点确实让我吃惊不少,想必这个家伙,他也值这个价钱。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十一章:围城

安德鲁像是被说动了,他一言不发,安安静静地听盖伊把话说完,难得见到他变得这么有耐心过,也许是因为盖伊是他的上司吧。

“好了,你们这两个讨人厌的家伙。”首席百夫长盖伊冲着我俩摆了摆手,语气明显的缓和了不少,说道:“你们俩浪费了我太多的时间了,我现在要去看看利托略那个家伙给了埃提乌斯什么好处,他们今天的任务又是什么?”他把话说完,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干咳嗽了两声就踏着雪,向前走去。

毕竟是首席百夫长,他的命令我跟安德鲁哪有不听从的道理,我紧了紧身旁的毛皮毯子,安德鲁本身就穿的极厚,不需要其他御寒的东西。

我们来到了那处原先我跟安德鲁一块来的位置,这一路上积雪加上枯萎的叶子,导致这路面变得非常的湿滑,所以我们三个人不得不相互搀扶的,小心翼翼地踏上路面,一路向上。

这么磕磕绊绊的走到这山坡的最高处,眼下那沃姆斯的城市与城墙,还有城外的第八战友军团的军阵一览无余。

“哦,看看,这家伙,卢迦,你真的没骗我,利托略这个家伙,看来是想赌一把吧。”盖伊俯瞰那第八军团的分布,若有所思的说道。

只见那第八战友军团三千余人,他们全副武装罗列成一个个整齐的方阵。

“真的很难想象,”我喃喃道:“我们的大部分士兵都是从他们军团当中抽调而来的,他们为什么仍然有着满编的队伍?”

“因为大塞夸诺伦。”盖伊还真的是个万事通,问他什么,他都知道,只见他接着对我说道:“奥克图隆,那个在阿尔卑斯山以北的城镇,距离卢迪南的路程并不远,因为盛产铁矿,勃艮第人也盯上了那块宝地,奈何啊,那里的罗马士兵恐怕多得连勃艮第人把他们的女人一块算上都不够,帝国源源不断地往哪里输送新兵,出来的都是训练有素,全副武装的战士。”

“也就是说,采出的矿石就地冶炼打造出装甲兵器,然后武装士兵,接下来就沿着修好的道路先是不断供应卢迪南,然后是沃姆斯,我说的对吗?”我问他道。

“哦,奥里乌斯,卢迦,你要知道。”盖伊伸出食指表示这话非常重要,对我说道:“帝国的士兵不像你见过的那些酒馆里面几十个第纳瑞斯骗来的的蠢货,他们虽然没有凯撒与奥古斯都时代那么强度的训练,可是日耳曼人的血统至少让他们赢在先天的优势上。”

“这么说来,你说的这些家伙反倒是稀有品了?”

“当然,卢迦,从来没有过,从罗马建立的时候就从来没有过这样大的混乱的局面,你知道的,我们只有半个帝国,应付的,确是比以前那些苏维汇人凯尔特人还要棘手的混蛋。”

可能是太冷了吧,一阵寒风吹过,首席百夫长盖伊打了个冷战,不由得将那身上的披风紧了紧,不由得小声抱怨道:“真该死,应该多穿点的。”

我将我身上披着的毛皮毯子取下将其披在盖伊的身上。

“哦,谢谢你,你这家伙竟然还有这等好心?”盖伊并没有推辞,只是挖苦我了几句,我并没有任何对他的挖苦而感到不满的意思,因为他挖苦人已经是一个习惯了。他习惯了,我差不多也习惯了。

沃姆斯城墙上满是火把,上面人头攒动,面对突如其来的压力,勃艮第人想必也是措手不及吧。第八军团就像是一块块巨大拼凑到一块的积木一样,在那被雪染白的白色土地上踩出了一块黑色的区域,长剑出鞘,梭镖搭肩,却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静静地等待着勃艮第人在积极的准备战斗。

等待着,勃艮第人将一排排弓箭搭好对准第八军团,他们不在所动;沃姆斯城中的山坡上,那一架架投石机拉下,勃艮第人正紧锣密鼓的为那石块点火,可是利托略的第八军团全体仍然不为所动,他们静静地站在原地。我就奇怪了,他们不进攻,也不退回来,站在那稍稍安全的位置上一动不动,到底是为什么呢?

“他们错过了最佳攻城的机会,真的想不明白这个利托略脑袋里面在想什么,让哥特人给打傻了吧!”

首席百夫长盖伊也看不懂了,他骂骂咧咧的指着在沃姆斯城下的第八军团,他们就站在原地,就像是站军姿一般展示给勃艮第人,双方的军队大眼瞪小眼的一言不发。

“他们也不冷?”没了毯子的我现在心里是崩溃的,大早上寒风刺骨,头顶上乌云密布,眼看着又要下雪,可是只要罗马人不走,勃艮第人绝对不会放松戒备,而利托略,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利托略这个蠢货,攻城连什么云梯啊,攻城锥啊什么的都没有带,他这是想干什么?祈祷上帝让勃艮第人的城墙塌掉吗?”时间慢慢地推移,盖伊也渐渐没有了耐心,双方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罗马人不进攻,勃艮第人的弓箭的杀伤范围就不够可苦了那弓箭手,不仅是手中的弓紧绷着弦,精神上的弦也紧绷着一刻不敢放心。

“或许,或许他们本来就不想攻城呢?”我都冻地快没意识了,内心不停地打着退堂鼓,想哀求盖伊说咱们回去,可是都知道盖伊这个家伙的脾气,我怕我这么一说他一脚给我蹬下山去了怎么办。

“唉,有道理!”盖伊连连点头,也就是连连点头,啥事都没有一般蹲在原地外面披着毛皮毯子,里面又披着一个披风,那可不是一般的暖和,我都后悔当时的慈悲心理就应该让这杀千刀的冻着,只要这玩意不开口,谁都特么走不了!

“不对!这个利托略一定有什么诡计!”

哦!又是这个盖伊,我的眼泪都给冻住了,盖伊这个家伙又来了精神,不知道他到底是发现了什么,整个人都站了起来。

可是,画风并没有任何变化啊,第八战友军团的三千多号人仍然是一动不动的,没有任何命令下达,因为号角都是静默的。

“利托略这个混蛋!”我吸溜着快要流到嘴里的鼻涕,在心里暗暗地骂着利托略,“这个混蛋完全不考虑他的士兵们,这么冷的天,还有这个盖伊!”

“阿嚏!”

我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喷嚏!好在距离远,好像是在远处的利托略军团没人听到,不然就麻烦了。

“该死!你在干什么!”他们没有听到,盖伊倒是给吓了一大跳,他赶紧俯下身子怒视着我。

“抱歉,抱歉。”我连连陪不是。盖伊没说什么,瞪了我一眼,继续盯着第八军团的一举一动。

中午,一声长空的号角终于响起,可是那调子并不像是进攻,只见那第八军团的三千多人集体回头,往营地的方向走去。

“怎,怎么?”盖伊给惊呆了!他吞吞吐吐地疑惑道:“这就,没事了?”

“没事好,没事好啊!”我真的快冻死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十二章:疲劳战术

真的,真的没错,第八军团就这么跟勃艮第人对视了一个上午后就在勃艮第人的目送下大摇大摆地回到了营地。

“哦,这帮该死的,这算什么体力活?”首席百夫长盖伊一路咒骂着那个给他传递了虚假信息的第八军团的首席百夫长,“狗娘养的,狗娘养的!”盖伊越骂越生气,直接把我心爱的皮毛毯子扔到了地上,头也不回地进了自己的营帐当中。

“哎呦,我的心肝!”

我顾不着哆哆嗦嗦,赶紧扑了上去一把抱住我的毛皮毯子,抱在胸口那是亲了又亲,摸了又摸。

“毯子啊,毯子,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捧着那还有点余温的皮毛毯子,我赶紧将它披在肩膀上,好一些了,好一些了,我哆哆嗦嗦的也来不及跟安德鲁多说一句废话,径直回到自己的营帐。

坐在营帐的行军床上,披得里三层外三层,我麻木的身体这才出现了一点暖意,只不过这股暖流在我冰凉的身上就像是千万根针一样,这样痛苦的折磨仅仅持续了几秒钟。我的身体中午开始接受这股暖流,我试着站起来,简单的做了几个热身运动,这样就感觉更加舒服了。

“吁吁~”

这才不大会的时间,就听见帐篷外面想起了尖锐的哨声。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

这一下,逼得我都说出了很久没用的母语抱怨,可是帐篷外随即听见了盖伊的声音。

“他妈的!都给老子出来集合!”

呦?我的好奇心立马就上来了,究竟是啥事让这个家伙这么大的脾气?可就在这时,我的肚子立马开始不争气的叫唤了起来,哦,拜托,不是吧!我揉着饥肠辘辘的肚子,一想起今天一天了,什么都没有吃,这下怎么办,我陷入了沉思。

“吁吁!!!”

盖伊又开始吹了起来,这家伙的肺活量真的不错,一吹坚持了十几秒钟。

快快快!我赶紧吸溜掉挂在嘴边的鼻涕,一手捧着毛皮毯子,一手拿着还没有来得及穿的锁子甲,快步跑了出去。

下雪了,四周除了盖伊在营地中间大声骂骂咧咧的声音还有脚踩在雪地上发出的咯咯声以外,其他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出声响。

我忍着寒冷,将毛皮毯子递给布里斯让他给我拿着,然后取下挂在腰间的斯帕达铁剑递给他,醍醐灌顶的将那锁子甲套在身上,这并不是件省力气的活,其间还要小心翼翼地,不然夹上了头发就麻烦了。

“快,都穿厚点集合!”

盖伊继续大吼着,士兵们赶紧拿起武器盾牌排列在自己的方阵当中。

“真特么冷!”

我将那毛皮毯子披在身上,这天气冻的我头顶的角盔都在不住地摇摆。该不会是换我们“站岗”了吧,因为是在第一排,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盖伊他的那张臭脸,在心里不由的产生了这个疑问。

“现在,上面下来军令,说我们要去沃姆斯城下!”盖伊板着一章面孔,紧了紧身上的毛皮披风,等等这家伙真的是啥都有啊,咋样都冻不死这才是真的!

看来这下没得跑,我在心里哀叹着,紧了紧身上的毛皮毯子,在首席百夫长盖伊带路的情况下,与我的百人队一起,依次走出了我们那小小的营地。

我们此行并不孤独,因为第十四双子军团的其他大队已经在外面准备好了,前行的道路上我更是看到了辅助军团,这些持矛持盾的家伙们依旧是在前面开路,踏着脚下的雪,摸索着向沃姆斯开进。

此时早上第八军团来时的脚印已经被那飞舞的鹅毛大雪给覆盖,接着是我们重新踏上去的,这一次我们并不是走到战斗岗位就结束了,而是大张旗鼓的吹着号角,生怕那勃艮第人听不到,看不到似的。

随着我们那声势浩大的举动,沃姆斯地城墙上也是人头攒动,勃艮第人还没来得及松上一口气,这下脑袋里的那根弦又让我们拉紧了。

“第一大队,停下!”

到了接近勃艮第弓箭手的射程当中,盖伊一定是算好了这么远的距离,他手持着军旗,左手伸出作止步状,不仅仅是我们,身后的第二第三大队都停了下来。

“一线拉开!”

又是一道命令,我们听从指令赶紧从原来的竖列拉成横列,站在盖伊的身后。

“长官,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难道要攻城?”布里斯在我的身边担心的问道:“我不敢侧过头去看着他,因为他的嘴里有一股人肉味。”

“不不不。”我回答道:“只不过,接下来,我们要站很久。”

也许是不清楚我说的意思吧,布里斯小声嘟囔了几句,我也没听清楚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勃艮第人准备好了,他们捻弓搭弦,死死地注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不过劳他们多心了,我们除了站在原地数他们在城墙上的人头以外,完全没有任何值得他们怀疑的举动。

时间慢慢推移,可能是他们也疲倦了吧,不少人都松开了弓箭,擦落城墙上覆盖的积雪,用手搭在上面,一脸无趣的看着我们。

“军团!”

首席百夫长盖伊看出了他们的松懈,只见他猛地抽出铁剑,高举至半空当中冲着沃姆斯的城墙上大吼了一声。我的心咯噔一下,坏了,会不会这个脾气暴躁的家伙不会这么自大的发起进攻吧!

盖伊的举动可把勃艮第人给吓坏了,他们的弓箭手们差点在城墙上跌了个跟头,又是一阵骚动,他们重新拈弓搭箭对准我们。

可笑的是,盖伊这么一吼,就再也没了下文,他扛着那军旗,紧了紧身上的毛皮披风,还开始搓起手来了。

勃艮第人一定是蒙逼了,我远远地就看见他们在城墙上不停地争论着,那声音在百米以外的距离都能听个一清二楚。我想他们一定是在争论,到底罗马人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吧。

“坚持一下啊。”盖伊在我们的眼前来回走动,我们也可以在队伍当中随意的摇摆,这就是驱寒全靠抖吧。

只要城墙上的勃艮第人只要稍稍一松懈,盖伊就立马吼了起来,惹得他们不得不一直保持着箭在弦上的姿势。在城下的我们倒是放松不少,只要不坐着,我们甚至能够聚在一起聊天。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十三章:十字信仰

疲惫,不仅仅是勃艮第人疲惫,我们站在冰天雪地当中除了瑟瑟发抖以外,疲惫占据着我们每一个人的身体。

“该死的勃艮第人,我真的不想再这么耗下去了!”

士兵们开始抱怨,我知道这真的很熬人,最起码,我一个披着毛皮毯子的都在不住颤抖。

我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因为注意力被转移了,兴许就不再那么寒冷。

就在这时,我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我们的首席百夫长盖伊的身上。本来就脾气看上去暴躁的他不知道为什么表现的如此镇定,他双手交叉扯紧身上的披风,除了时刻提醒着勃艮第人让他们打起精神来其余的时间都是无所事事的踱步。我发现我越来越读不懂这个家伙了,他的右手指缝之间露出一个金色的链子,我不知道链子头那个首饰是什么。

我的目光上移,从盖伊的手臂移到了他的披风,金色的黄铜鳞片甲就在他那披风合拢的空隙当中若隐若现,再向上看,我看到了灰白色的狼皮,这应该是北欧丛林当中的狼,价值不菲。灰白的狼毫随着那微风来回的浮动,再向上看,是他那角盔,丝毫没有任何的马综装饰。

只不过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那就是雕刻在他头盔侧面,有一个雕刻在上面,是一个十字架,特别像现在德国军队的铁十字一样,头盔的两侧都有。就像是徽章一样,这一定是有寓意的吧!我想着,伸出手,试着摸了摸的头盔两侧,什么都没有,只是受了太多冻而变得有些粘手的铁面。

这一定是个人的爱好吧,我看了看身边的布里斯以及其他的士兵,他们的头盔上都没有的。

安德鲁与他的方阵在我的左侧,而我的右侧是盖伊他本部的方阵,奇怪的是他们不管是士兵还是百夫长,所有人的头盔上也有着与首席百夫长盖伊一样的雕刻,铁十字。

莫非他们都是基督徒?我在心里问着自己,我疑惑的目光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我看到身旁方阵那个百夫长侧过头来眼神就如同鹰的目光一样,看了我一眼,盯得我浑身发毛。我赶紧低下了头,不与他对视。

这家伙,自从我被授予百夫长以来,除了自己方阵的士兵与安德鲁,盖伊麾下的两个方阵百人队的人就从来没有搭理过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虽然在同一个军团大队当中,可就是不在一条心上。

首席百夫长盖伊闲来无事,也不过是踱步走到我右侧的那个方阵当中,小声聊天,通过他们彼此的表情不难看出,他们彼此非常友善。相反,对于我跟安德鲁的两个方阵,首席百夫长盖伊是能少来,就尽量不来的,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或许是因为我们被埃提乌斯临时提拔上来的吧,这一直让首席百夫长盖伊怀恨在心,然后呢,我再也想不出还有别的问题了。

那整整一个下午的对视,终于听到了寓意着撤退的号角声,再回来时的道路上,我低头沉思,回想着在今天的冰天雪地当中所看到的一切,十字架,雕刻在头盔上的十字架,为什么只有他们有,而我们方阵跟安德鲁方阵过了这么久都没有任何的通知或提醒我们要在头盔上雕刻这个铁十字。

问一下布里斯吗?算了,这个家伙还没有我来的时间长,知道的绝对没有我多,恐怕就连这样的差异他都没有看出来吧!

回到营地当中,所有人就地解散,我也回到了自己的帐篷当中,身体上的寒冷并没有缓和过来,不过我还是为我当时所看见的那事惶惶不安,所以我打算去找找安德鲁,看看他有什么办法。

走在路上,我看到的是更多的士兵,他们站在营地的道路两旁不住攀谈着,无一例外的是,他们的头顶上,都有着刻意雕刻上去的铁十字。以前他们也这样,不过我并没有过多的关注,只不过这一次,他们深深吸引了我,他们一言一行,虽然并没有对我构成任何的威胁,可是从他们的表情不难看出,我们并不是一条道上的。

“卢迦!”

正当我思索着要跟安德鲁怎么说这个情况的时候,很赶巧的是这时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我回过头去,见到的竟然是李维。

李维大步朝我走来,高昂着脑袋,挺着个肚子,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家伙这么的嚣张。

“呦,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我准想着没什么好事,机警地看着他,这次到要看看他到底要来搞什么样的麻烦。

“不不不,没什么,只不过是根据埃提乌斯元帅的吩咐来看看你跟安德鲁,怎么,不欢迎我吗?”李维摊开了手,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这个家伙。

“真没有想到高高在上的埃提乌斯元帅,竟然会关心起我们这俩个小角色。”我故意挖苦他。

“哦,卢迦,我可没时间跟你耍嘴皮子,我一个人都没有带,我们快进入说话。”李维说着就要走。

他一定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我虽然心里不情愿,但是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将他带到了安德鲁的营帐当中。

一进帐篷,就看见安德鲁正在用毛皮毯子包裹自己的脚,这家伙,在雪地里一定是冻坏了。看到我俩进来,他同样报以惊讶,特别是面对李维,他是说不出的兴奋。只见他扑了上来,一把抓住李维的手,李维的脸上是难以遏制的惊讶与嫌弃。

“快,快告诉我,埃提乌斯元帅还好吗?”安德鲁抱着李维的肩膀拼命的摇晃着,这恐怕不是李维想要的吧,我看他的脸上满是痛苦。

“够了,够了,安德鲁!”

李维拼了老命的从安德鲁的怀抱当中挣脱出来,连连的大口喘气。

“好了,李维,你就说说来到这里为了什么,不是要传达埃提乌斯元帅的命令吗?”

“哦,是的,你瞧,你朋友的热情都快让我忘记了这件事情了。”李维在笑着,揉了揉被安德鲁抱得酸疼的手臂,转而一脸严肃的看着我们俩小声问道:“这段时间,你们有没有看到你们所处的部队有一些不太友好的动静?”

“不太友好的动静?”

我有些疑惑,不知道李维所说的动静到底是哪个方面的。李维看看我,我一言不发,又看了看安德鲁,安德鲁是直摇头。

“哦,不会吧,你们难道只在帐篷里活动吗?”李维显得有些不耐烦。

“如果说他们头盔上面的铁十字雕刻算是一个问题的话。”我立马想到了我一直疑惑的问题所在,我提了出来,希望李维能够给我解释清楚。

“铁十字。”

李维复述了一边,看样子他有些不安。

“就是那种雕刻在头盔两侧的十字。”为了让他能够明白,我可以用手在我自己的头盔上比划了具体的位置。

“哦!那只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信仰问题,卢迦。”李维此时长舒了一口气,脸上原先的不安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么,为什么!”我的问题又来了“为什么他们有,而我们两个外来的方阵却没有呢?着我以前从来没有注意到过!”

“卢迦!”

李维打断了我。

“这不是你需要讨论的问题,这不,你们的百人队不是经历些伤亡嘛,我现在回去向埃提乌斯元帅请示给你们补充。”

这完完全全是在敷衍了事,李维将这不痛不痒的补给说完就走了,连道别的招呼都没有打,我实在是搞不懂他们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如果说铁十字这是一个信仰,那么首席百夫长盖伊和他的那两个百人队,他们到底是信仰什么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十四章:火

李维走了,但是晚上还是过来了四十多名士兵,他们自称是从第八战友军团调度过来的,还是当着首席百夫长盖伊及所有人的面就这么在营地的中间向我跟安德鲁报道。

我很尴尬,不知道为什么,我究竟何德何能,埃提乌斯说给我跟安德鲁补充士兵就给我补充。就像是生怕我跟安德鲁的百人队缺一个人,看着这四十个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四处张望,我看到了周围那些盖伊麾下两个百人队的士兵出现在我的四周,他们望着那四十个士兵,又看了看我,眼神当中满是疑惑,我想他们是在疑惑为什么我能够这样随随便便得到上头的青睐吧。

我透过火光,明显看到了不远处首席百夫长盖伊那张铁青的脸,他在他的帐篷口坐着,一言不发地,四目对视,也就是那短短的一秒钟的时间吧。盖伊从眼神当中迸射而出的那种莫名的怒火,可是那眼神仅仅就持续了一秒钟的时间,盖伊就很快低下了头,起身转身进了自己的帐篷当中。

我的心里莫名的涌上了一股危机感,我似乎读懂了那双眼睛在那一秒钟的时间当中给我传达出来的意思,与其说是一种愤怒,不如说是一种警觉,一种警告。这四十个支援士兵的出现,基本上是让我与安德鲁跟首席百夫长盖伊明确的划清了界限。

我反而在心里开始对埃提乌斯不满起来,我跟他素不相识,反而在他的手中,我道是节节高升。不过这样的所带来的坏处就是让我越发的感到不安。

我随手指了指,示意他们自己去找缺人或者说是没人的帐篷自行住下,同样是第八战友军团的士兵,他们的到来受到了我手下士兵们热烈的欢迎。他们欢呼着,吹着口哨与新来的相互拥抱在一起,我想这是盖伊与他手下的百夫长更不愿意看到的。

我失神的坐在营地中间升起的篝火旁,这里总比帐篷里暖和,我烤着火取暖,一边在脑海里拼命揣测埃提乌斯或者说是李维对于此事的意图。是我太过愚笨与平凡吧,我真的想不出来埃提乌斯的脑袋里对于我到底有什么样的打算。

“卢迦!”

这一声呼唤,声音不大,但是就像是一道晴天霹雳一样,吓得我浑身抖了一下,差点让我跳了起来。我赶紧抬起头来看,竟然是安德鲁,我松了口气,对他抱怨了一句:“你差点把我吓得去见了上帝。”

“怎么了,卢迦,这个无忧无虑的时候,为什么你看上去这么闷闷不乐的呢?”

看着安德鲁这个单纯到有点愚蠢的样子,我笑了笑,实在是不知道该骂他,还是该夸他。

我摇了摇头,撒谎告诉他我只不过是想特奈娅跟阿奈了。

“哈,卢迦,你这个家伙,真的是维纳斯的宠儿啊,思念一个姑娘也就算了,你一下想两个,丘比特也是无知一下给你射了两只支箭。哈哈哈哈!”

安德鲁这个家伙,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这么开心,难道说这又多了二十多个人就让他这么满足了?

“怎么了?卢迦,你为什么这么闷闷不乐的,我想你一定不是在思念那娘个姑娘吧!”

“唉,你这个家伙,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不该聪明的时候,你倒是机灵不少,真的是让我没有任何办法说你。”

“卢迦,你一定是在疑惑埃提乌斯元帅为什么要给你补充这些部队吧?”安德鲁沉声问我道。

“对,我为此也充满了疑惑。”我说着,看着眼前燃烧的足以把我跟吞噬的篝火,目光当中全部都是那微微跳动的火焰,说道:“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嗨,卢迦,你别一直往坏里面想啊!”安德鲁转而安慰我道:“说不定我们是因为在纳尔旁侥幸存活下来的原因,埃提乌斯元帅认为我们算是一个可塑之才呢?”

“哦,够了,安德鲁,真的没有想到还有什么比你现在所找的借口更加合适了的。”我笑着,冲他摆了摆手,示意我实在是不想再把这样的沟通进行下去了。

现在恐怕不仅仅是首席百夫长盖伊,还有他麾下的所有士兵都会对我跟安德鲁产生隔阂,甚至是敌对,这可能就是埃提乌斯的想法吧。不过这点只不过是我内心的想法,算是一个人的看法吧,我现在不能给安德鲁说出我的想法。我不敢想象这么坚持认为埃提乌斯是个正义化身的安德鲁,会怎么去看待我说出这番大逆不道的言论。

这么一晚上也就不了了之了,感觉身上是彻底暖和了,我将那皮毛毯子披在身上,回到了帐篷里。与外面的篝火附近有些天差地别的温度,寒冷使我不得不披上全部能够盖上的衣服跟披风将身体裹得严严实实的,在眼前一片黑暗静谧当中,我只感觉眼皮是越来越沉重,不大一会儿,我就沉沉睡了过去。

朦胧当中,只感觉我就躺在原地,那是一处地面,更确切的来说,是躺在一片焦土当中。

火,眼前到处都是火,火焰就在我的四周烧焦的土地上看上去就像是没有任何的柴薪一般不断燃烧,我也说不出为什么,我躺在地上,胳膊上,腿上也布满了在燃烧的火焰。我慌神了,赶紧用手扑灭。

再起身,顷刻之间,四周响起了撕心裂肺的惨叫。那声音实在是太过凄惨,不止是一个人,而是成千上万的人在同时惨叫。我再抬起头来,看到是无数的人,他们在火海当中挣扎,就像是在烈火的地狱一般,被火焰缓缓吞噬的人在不停地挣扎着,在火焰当中拼了命的寻找可能的出路。

“我是在做梦吗?”

我站起身来,问着自己,摊开双手,我看到我的手中沾满了鲜血,还有指甲缝当中的焦土。

“我怎么了!”

我站在火海当中,眼看着四周火焰在不断蚕食脚下的土地,火海当中,被烧焦的人在挣扎当中失去了最后的一丝力气,惨叫声渐渐熄灭了。

此时,四周火焰在燃烧,可是我听不见燃烧的声音。可是我听见了一声马蹄响,就在我的背后传来。

“谁!”

我赶忙回过头来,看到了火焰之外有一个人影,他挎着一匹高头大马,如同天神一般。可是在火焰的浓烟当中,只能看见人影,然后是一片模糊,只能看见的不过是淡淡的轮廓。

“你是谁?”

我问他,他却没有回答,就像是个雕塑一般,静静地,一动不动。

火焰越烧越旺,越来越近,将我团团围在一处不足一平米的位置。

那火焰步步紧逼,我就感觉我的毛发,身上的铠甲,衣服,血肉,都在被那火焰感染,一道燃烧起来。

那骑士回头了,他策马回头,留给了我熊熊的火焰让我在其中一并燃烧。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十五章:度过冬季

我在火焰当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炙热,这样痛苦真实的感觉不断提醒着我,是的,这是真的,这不是梦!

我痛苦的挣扎,可是感觉浑身上下像是被铁链禁锢了一般动弹不得。

“唔!!!唔!!!”

我不断挣扎着,想吼出声音,逼着自己清醒过来,可是我动不了,感觉身上就是被烧焦了一般,燃烧的火焰将四周的空气都给抽走,我几乎停止了呼吸。

就在那一瞬间,我猛地睁开眼睛,眼前所看见的,束缚着我的火焰此刻全部熄灭了,眼前是一片漆黑,唯一能看见的,是那帐篷外照进的一束暗淡的月光。

“原来这真的是一场梦!”我抚着脑袋起身,这才感觉到我的浑身已经被那汗水给打湿,我推开盖在我身上那几层重叠厚厚的毯子,因为它们盖在我的身上实在是太热了,这一定是导致我做噩梦的元凶。

我再也没有任何的睡意了,起身穿好衣服与毛皮靴子,头盔就这么静静地摆放在我的床头,在月光下反射出幽幽的银光。

披着被捂得发热的毛皮毯子,我知道外面的温度并不友好,所以刻意双手紧了紧那毛皮毯子,起身走出了营帐。

此时营地外除了站岗巡逻的士兵以外,所有人都还在睡梦当中,我来到篝火旁坐下,用手轻轻拨开那柴火上面的积雪,取出几块木头放进篝火当中,这样使得那火焰能够燃烧的更旺一些。

新的一天开始了,这仅仅只是初冬,因为严寒,大雪阻挡了我们进攻勃艮第人驻守的沃姆斯城,不过也让他们龟缩在城中寸步难行。每一天的探望是必不可少的,每一天的花样都不相同,比如今天什么都没带,明天一定要扛着云梯上去,后天推投石机,不过这都是威慑,不会有任何实质性的攻击。但是勃艮第人从来没有一次松懈过,因为他们不知道我们会在哪一次来真的,久而久之,他们都算准了我们到来的时间,提前站在城头与我们大眼瞪小眼的。

埃提乌斯并没有松懈,他乘着冬天大雪阻挡所空余出来的大把时间,运用着从米兰请来的机械大师,昼夜不停地制造攻城地器械。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朝南面大开的营门就没有关上过,那里会源源不断的往营地当中输送着木材,覆盖着铁皮的攻城锥,勃艮第人喜欢用火与滚油的奸诈计量在这个铁家伙面前可是不堪一击的;高耸的攻城塔,同样覆盖着铁片与牛皮,我想那高大的攻城塔即便是在沃姆斯,他们都能清楚地看见这么雄伟的攻城建筑。攻城只不过是一方面,震慑才是最主要的目的吧。

这么每天重复的时光日复一日,我这时候对于“光阴似箭,日月如梭”的名句深有体会,长时间不清洗我的头发,我的头发都开始变长,并且变得油腻,肮脏,还有虱子在上面居住,我一般会用我那锋利的骑兵剑,将那头发割断。胡子长了,也是用着相同的办法。

每天的食物并不会变量,我有时盯着手里的面包,甚至会无聊的思考沃姆斯城中的勃艮第人会吃些什么,也不知道他们囤积的粮食能不能够让他们支撑住这日复一日的围堵,因为是外来入侵的种族,不管是这里,还是莱茵河以北的其他民族,没人会帮他们解围。现在他们就像是埃提乌斯的盘中肥肉,只不过外面有一层坚硬的甲壳罢了。

高纬度地区,特别是接近罗马人口中所说的已知的文明世界的尽头,环境的恶劣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想象的,这里冬季要比罗马其他地方来的更早,当然,去的也更晚。直到埃提乌斯做好了一切的准备,他存放在营地当中的攻城器械足以支持着他麾下的军队将那沃姆斯的城墙踏平,可是深达大腿根部的积雪仍然是阻挡他最大的阻碍,这一定是上帝的意思吧,不希望他过早的征服他眼前的一切,他只有选择等待。

一个月,两个月,除了完成每天必须要完成的工作以外,就是每个周末都会领取属于我的那份薪水,一点不少,十个奥伦。这样的日子时间久的,几乎让我忘记了特奈娅还有阿奈的模样,小雅的模样在我的记忆当中也越发的模糊,我每天在沃姆斯城下在想,回到营地帐篷当中躺下也在想,我不想忘记她们,这可能是我生活中仅存的一点乐趣了吧。

篝火的周围不时能听见士兵们小声的抱怨,因为寒冷,小贩们早已离开,他们思念的皮肉姑娘们也不知去哪里做生意了吧,可能是像在意大利行省地区,那里还算暖和。可苦了这些“饿狼”真的是有钱没处使,有的不得不把贪婪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战友,说句实话,这样的行为我都非常唾弃、总之是在心理中无法接受。但是我不去阻止或者是惩罚那些有这样行为的人,这可能是罗马军队几百年传承下来的传统吧,没有什么军规禁止,如果说以前有,那么现在一定失效了。

没有一点乐趣的活着,我实在是不想过多活动,现在最费力气的,也就是捉自己身上的虱子吧。不是我不洗澡,而是在外征战。真的不是什么都有,最主要的就是水,平时熬汤还有喝的水都不够充足,更别想着洗澡了,拿雪水擦擦身体还行。拿那雪水融化烧水洗澡,第一消耗的时间长,工作量也不少,劈柴,烧火,在我们一出去就站一天的劳苦大众来说,谁有力气回来干这件事,再说了,把水烧好,一群人凑上来,你一杯我一杯,三下五除二的就把你的洗澡水全喝光了,如果你是百夫长还好,可是身为百夫长的我才懒得干这件事。如果你一个士兵,先不说炊事兵给不给你锅,你就是有抱怨,晚上睡觉可要保护好你的菊花,真的不是什么都能由着你的性子来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十六章:决战沃姆斯(上)

第三个月,这样的时光要不是眼看着四周那么多同样忍受这样折磨的士兵,我早就疯了。

“快融化,快融化!”

这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愿望,也是在场上万人的愿望。

雪,三天两头的下,终于熬过了这么久的漫长严寒。感觉到了积雪融化的时刻。

这天一大早,长空的号角震荡着每一个士兵的鼓膜,我也不例外,睁开眼睛,起身拉开帐篷的门帘,我就看到了一双腿,缓缓走到营地中央那熄灭的篝火处。紧接着,就听见:“吁吁~吁吁!”

又是这熟悉的木哨声响,紧接着就听见首席百夫长盖伊那粗旷的嗓门:“都特么的给我出来集合!”

这天一大早,比其他时候要来的都早,我知道这一次是有紧急情况,或许是我梦寐以求的解脱吧。撩了一下油腻的长发,我重新将那百夫长的头盔郑重地戴在我的头顶,将那放在箱子上的锁子甲重新取来,一口气吹去上面的灰。

门外,那号角不间断,并从中央的营帐当中传到四周整个营地。我穿戴整齐走出营帐,那大队的士兵已经在首席百夫长盖伊的面前列队整齐。他看到了我,只是扫了一眼而已,因为是上次士兵补充的事情所以激发的矛盾,整整三个月过去了,这个家伙对我是熟视无睹。

我对于这样的冷漠也习以为常,这个家伙三个月过去了一直用着同样的办法对待我,想必我已经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了吧。不过因为我身后的靠山是埃提乌斯,他不敢触动我的分毫。

雪化了,这样白天的温度就更加寒冷了,我紧了紧肩膀上的披风,回到自己的队列的前排,接过布里斯递给我的盾牌。我将盾牌上的皮带死死地卡在我的左臂上,左看看,安德鲁现在他的方阵前对我点头,再看看右边,那些头带着雕刻着十字架的头盔的百夫长与盖伊麾下的士兵抬头目视前方。他们的阵营意识还是非常坚定的,对于没有铁十字头盔的我们,不刀剑相向就非常不错了。

“好的,第十四双子军团第一大队的所有士兵们。”首席百夫长盖伊挺着肚子站立在我们的面前,环顾着我们这几百号人,大声说道:“等待了整整三个多月,我们从精神的小伙子,几乎成了连我们自己都嫌弃的乞丐。”

所有人都低头看了看身边人彼此的一脸胡子拉碴,不由得算是会心一笑了。

“但是!”盖伊话风直转“我们将结束这一切,终于,上帝终于垂怜了我们的等待,为我们清除了沃姆斯城墙下所有的等待,所以我们必须在感恩上帝之余,抓住这一次宝贵的机会,结束这一切。”

士兵们都笑了,不像是我想象的那样振臂欢呼,首席百夫长盖伊扛起双子军团的双子军旗,大手一挥,第一大队所有人转身朝着营门走出去。

沿着泥泞的道路,我们一路前行,哪曾想埃提乌斯已经准备妥当了。大老远的距离上,就已经听到了“隆隆”的轰击声响。

“放!”

还没有到战场,眼前就出现大股的火光,只见十几个带火的飞石在巨大的投石机上飞出,那沃姆斯的城墙已经破败不堪,上面布满了被巨石轰击的缺口。

“哈!现在勃艮第人日子一定不好过,因为,我们来啦!”

“罗马!”

“呼哈!”

不知道是谁按耐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一呼百应引的所有人都振臂高呼,我们一道踏着泥泞上前,每一块巨石砸中沃姆斯的城墙,那震荡的隆隆声我们都会为之欢呼,像是解了心头之怒一般。走上战场,这里更是泥泞的让人行走困难,我们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面前是大量的攻城器械,正如我每天看到的一样,攻城塔,攻城锥。埃提乌斯准备了整整三个月的家当全部在这里,看到它们悉数被摆放上来,我就明白了埃提乌斯的意图,拿不下城市,我们真的没有退路的。

“第十四双子军团,第一大队听令!”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串急促的马蹄声,抬头望去,看到的是一个骑兵,骑兵由远到近,我看清了他的脸,埃提乌斯的禁卫队长,李维。他策马来到我们的面前,大手一指,朝那攻城塔。

“上攻城塔!”

这明显是埃提乌斯本人的意思,盖伊不敢违背,只能听从安排,我领着我的方阵一路小跑,爬上了距离我们的位置最近的攻城塔,百人队将近一半人沿着攻城塔的梯子爬上,下面将近四十个人,在号角手布里斯的带动下,齐力推动巨大的攻城塔。

“咳咳咔咔”

攻城塔行进的,就像是生锈的机械一般,完全靠人力,行进的速度可想而知。

“第二大队,听令,”

背后听到了李维大声的调度,想必这一次,是全面进攻了!

“嗖嗖嗖”

“当当当”

沃姆斯城墙上不甘放弃的勃艮第人疯狂地向攻城塔发起猛烈的进攻,无数弩矢被攻城塔外部的铁板弹开,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弓箭是无法阻挡我们的脚步的!

“哈,勃艮第人也就这点能耐了!”

“那么今天,我就可以去勃艮第人贵族的家里大发横财了!”

见到勃艮第人的攻势对于这坚固的攻城塔来说完全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在塔里面的士兵们开始为攻城塔欢呼。我站在活动木板的最前方,看着自己的部下们没心没肺的模样我可不这么样,主要是因为我在担心,担心勃艮第人的投石机锁定我们。

“咚!”

果不其然,一声剧烈的撞击声在攻城塔的正面响起,巨大的冲击力让整座塔都在摇动,我跟其他士兵站在当中差点因为重心不稳跌倒。

真是个乌鸦嘴,我乘着别人不注意的情况下轻轻地扇了自己两个耳光,骂了自己一句。透过那木板的缝隙,我看到了沃姆斯的城墙近在咫尺。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十七章:决战沃姆斯(中)

面前的铁板上叮叮当当响成了一片,勃艮第人为了阻止我们,点起了火把,接着用火焰点燃箭矢,试图将我们的攻城塔烧毁。

这算是死马当成活马医的紧急措施了吧,他们还妄想以那箭矢上微弱的火焰来烧毁那厚重的铁板。

“咚!”

沃姆斯城中那块高地上勃艮第人的投石器所发射出的石块再一次砸在了我我们的攻城塔上,剧烈的摇晃又一次使我们跌倒在地。

“攻城塔破了,攻城塔破了!”

我听到了下方一层的士兵的惊呼,透过那有缝隙的木板,我清楚的看到了我脚下那一层被飞石砸出了跟一人大小的空洞,冷风丝丝地往里灌,一同进来的,还有大片箭矢,顷刻间距离那洞最近的几个士兵身上插满了箭矢倒下。

“稳住!稳住!”

我拍了拍身后神色有些慌张的士兵的肩膀,话说是安慰,其实我自己的心里也没有底,谁知道接下来这个足有一人多大的缺口会不会成为毁灭这个攻城塔的致命点呢?

“火!火!”

我再一次听到了脚下士兵的惊呼,低下头,就看见下面那层燃起了火焰,并且呈现蔓延的趋势。在那洞口,源源不断的带火的箭矢射了进来,不仅加剧了火焰的燃烧,更让那附近的士兵没有办法去灭火。

“勃艮第人打算烧死我们!”我身后的几个士兵更加慌乱了,最后面的人甚至抓住了那爬上来时的梯子,准备随时从梯子处逃跑。

“该死的,布里斯他们太慢了!”

我知道身披重甲的代价,那就是牺牲机动速度,下方的部队不仅要冒着密集的箭矢,还要不停地推动这数吨重的大家伙前进,绝非易事,我必须压制住准备烧死我们的弓箭手。

“喂,位于顶端的士兵!”我朝头顶的木板喊道。

“怎么了,百夫长?”我得到了回应。

“用梭镖,压制勃艮第人!”说着,我将我装梭镖的布袋取了下来,里面有两支梭镖,我递给那最后一个士兵,告诉他:“把梭镖递上去,我需要他们源源不断的保持压制,不然这个攻城塔就是我们的坟墓!”

“快,把你们的梭镖都拿出来,你,给我把它们都送上去!”

在我的命令下,士兵们纷纷解下自己装梭镖的布袋,把它聚集在一块,交给那个士兵,那人紧咬着下嘴唇,一定是刚刚想好的逃生计划落空了吧,但是命令就是命令,必须执行。他猛吸了一口气,像是卯足了力气,背上这几十只梭镖爬上了往上的云梯。

与此同时,从那破洞当中飞入的箭矢明显少了跟多,士兵们赶紧扯布抓紧时间扑灭那还没有烧到不可遏制的火焰。

“马上就对接到城墙了!”上面的士兵大声提醒着,我顿时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透过那缝隙,我能清楚地看见那城墙上来回跑动的勃艮第弓箭手,他们相互吆喝着,不断有人被梭镖击中,倒下,惨叫。

“到达足够的距离了!”那士兵再次提醒着。

“好吧。”我右手紧紧握住在一旁的杠杆,我现在只要拉动一下,面前的挡板就会被打开,那么挡板的另一面是什么,我就不得而知。恐怕除了死亡,也没别的了。

“对接!对接!”

那呼喊仅仅间隔了几秒钟,遵从那指令,我一咬牙,右手握住杠杆猛地向下压去。

“呵咔!”

面前的挡板猛地落下,那冒着黑烟的城市,破败的城墙,还有数十个将弓拉圆对准我们的勃艮第士兵。他们紧捏在指间的不是弓箭,而是死亡,画面几乎停止了,我被吓得跌倒在地。

“防御!防御!”

我扯着嗓子,大声地嘶吼,可是晚了,我身后的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那数十支利箭就呼啸将至,那站在前排的几个都没来得及尖叫,刺穿他们的箭矢已经让他们永远的闭上了嘴。

“咚”

尸体倒地,发出沉闷的声响,我来不及在惋惜他们的死亡了,站起身来,手执盾牌向前,此时此刻,我必须带头进攻,因为我是百夫长!

“听我的命令!”

我回头朝那迟疑的士兵大吼道:“跟随我的步伐,进攻!”

我不知道他们接下来有什么反应,我已经踩着落下的挡板纵身一跃跳上了城墙,面对着我的到来,勃艮第人显然是没有准备好接待像我这样的“贵客”。我“刷”的一声抽出骑兵剑,在距离我最近的勃艮第人面前,他只有一个木弓,还有没有上弦的箭,就在那一瞬间,我在他的的眼中看到了绝望,既然是命运的选择,我又有什么理由怜悯呢?

我沉下心来,举手挥剑,在他脖颈与肩膀相连处猛地劈砍进去,整个剑身都末入那人的肩膀当中。他的五官都拧成了一团,一定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剑刃转动平移,紧接着我右手猛地用力将那骑兵剑直直地抽了出来,银光一闪过后,那血液就像是井喷,瞬间染红那人的半边身体。他捂着伤口,试图堵住那涌出的鲜血,但是无济于事,我没有片刻的迟疑,抬脚就将他踹倒,并在口中默念:“第一个!”

这个碍眼的障碍物倒下,我立马就看到了一个慌慌张张的勃艮第人,他丢到了手中的弓箭,正忙着拔出腰间的匕首。

“去死吧!”

我并不打算给他抽出武器的机会,我猛地暴起,一下夸过那刚刚被我踹倒还在地上不断抽搐,等待死亡的家伙的身体,一下来到了那人的面前。

“砰!”

我左手猛地向上抬,带动着沉重的阔盾,砸中那勃艮第人的下巴。我是不知道那家伙掉了几颗牙齿,我也没有时间去仔细观察,在他倒地捂脸的那一刻,我用盾牌猛地砸他的胸脯。

“呜!”

他都快发不出声音来了,我立即挺剑,倾斜四十五度,刺进了那勃艮第人的胸膛。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样的手法熟能生巧,并且我坚信我刺穿了他的心脏。右手向右转动九十度,伤口再次扩大,在抽出,那创口就像是一个喷泉一样,将殷红的血液,浇遍了我的全身。

此时我呢喃道:“第二个!”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十八章:决战沃姆斯(下)

紧随其后的士兵陆续跳下挡板,来到我的身旁,他们也像我一样,挥剑砍倒那毫无抵抗之力的勃艮第弓箭手。

“聚集在一起!”我大声命令他们。

越来越多的士兵顺着那挡板冲上沃姆斯的城墙,攻城塔也接二连三的对接上,其他百人队一道冲上了城墙。原先势均力敌的对抗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只会操动弓箭的勃艮第弓箭手在擅长近战的罗马步兵面前只有哀嚎跟逃跑的份,接二连三的勃艮第人被我们推下城墙,他们尖叫着,摔死在高大的城墙脚下。

“往城门前进,往城门前进!”我挥剑直指那沃姆斯的城门楼,知道攻占了那里打开城门,并且保证下方的士兵不会被那门口上面的滚油所阻挡,那么沃姆斯城,我们就拿下了一半!

“呼哈!”士兵们响应了我的号招,紧紧跟随着我的步伐,一路丢下城墙上大量勃艮第人的尸体,不断向前。

但是与此同时,勃艮第人并不打算就这么束手就擒,他们与赶上来支援的步兵汇集在一起,层层叠叠地阻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两军在那城墙上对撞在一起,我首当其冲,挥动着盾牌,砸倒眼前阻挡我们的每一个人。

勃艮第人自发的组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墙壁,使得我们在进攻的道路上每走一步都会死伤惨重。正一筹莫展之际,就听见城外半空中传来轰鸣声。我抬头看去,只见火光一闪,数块巨大的火石迎面扑来。

“后退!后退!”

我用背抵着那身后士兵的盾牌,倾尽全力的往后退,该死的家伙们,攻城塔挡住了他们的视线使得他们完全不知道前面的情况,任凭我怎么往后退,他们以为我被勃艮第人打倒了,自发的成为了我的后盾,让我倒下去的机会都没有,更不用说往后退了。

“轰!”

瞬间,那带火的巨石如同一道从天而降的流星,在我的面前瞬间击穿了本已经摇摇欲坠的城墙。

“轰隆隆!”

失去了支柱的墙壁瞬间垮塌,其上站满的勃艮第人的尖叫被那倒塌的轰鸣声给淹没,一瞬间几十个人被那碎石吞噬,随着他们脚下的石块一并坠落到那冲天的尘埃当中。

那碎裂的地方仅仅跟我的脚趾尖距离不过五厘米,我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正准备向我扑来的勃艮第人在跌落下去是惊恐的表情,不得不承认他试图向我求助,可是我可没有多余的手。对面还有残存的勃艮第人,他们不蹲后退,眼神被恐惧所充斥,一瞬间就死掉了几十个人,换做是谁不胆战心惊?他们与我们隔沟相望,彼此再也没有能够杀死对方的办法。

慢慢的,烟雾灰尘散去,我探出头去往下看,之间那碎石夹杂着尸体,从尸体上流出的鲜血就像是一层红地毯一样覆盖在碎石上,就像是一条路,一条,进攻的道路。

“投石机停止攻击了!”

身后的士兵大喊道并指着那营地的方向,我顺着他的指甲望去,就在那遥远的战场边缘,那十几座巨大的投石机缓缓后退,他们的使命已经完成,接下来是属于步兵的时间了!

“呜!!!”

城墙下,几十只号角一同吹响,真的不能去形容当时的震撼,那号角发出雄壮的声音甚至让那地面都在微微颤抖。可是这不是号角造成的,而是,成千上万的士兵。

“呼哈!呼哈!呼哈!!!”

士兵们的咆哮就像是隆隆的战鼓,真的很可惜他们并不知道这个早已被世界的另一边那个强大帝国所熟练运用的东西,有的就是他们的嗓门,成千上万人一同咆哮。那气势其实感觉一样的震慑人心,虽然比那隆隆的战鼓差上那么一些。

“哈!罗马!”

“勃艮第人完蛋了,喂!对面的,听到了吗?你们完蛋了!”

我身后的士兵们拍打着盾牌欢呼着,指着对面的勃艮第人大声的嘲笑,他们并没有为之愤怒,显然他们看上去另有打算,就这样在我们的嘲讽当中,他们依次退出了门楼,转而跑下城墙。

“踏踏踏”

那成千上万的脚步声汇集在一起所发出的轰鸣出现在城墙下,低下头看去,只看见第八战友军团的壁垒气质在军阵前挥动着。

“进攻!进攻!!!”

他们的首席百夫长挥剑向前。

“呼哈呼哈”

士兵们在怒吼,他们抽出了梭镖,紧紧地攥在手中。现在我知道那些勃艮第人的去向了,他们被紧急调度到城墙被击穿的缺口处。为首全副武装的像是指挥官一样的勃艮第人挥舞着日耳曼剑来回调动着,大量的全副武装的勃艮第人汇集到缺口处。只见那指挥官大声呼喊着听不懂的话,勃艮第士兵们一鼓作气,迎着直扑过来的罗马怒吼着扑了上去。

“咚咚咚”

双方部队撞在一起,一瞬间,那惨叫声、厮杀声、咆哮声、刀剑撞击声充斥着我们在城墙上每一个人的鼓膜。瞬间,那被剑划开的肉体喷涌出来的血液彻底的染红了这处缺口,不断有人扑上来,死者跟伤者滚落下去源源不断的,不管是罗马人还是勃艮第人,他们都杀红眼了,一个是不顾一切的要进城,另一个是不计一切代价的阻挡。死去的人在不断上涨,滚落下去的尸体跟伤者被随意的抬开丢到一边,因为他们太碍事了!

“弟兄们,打!杀了他们!”

“die!die!die!!!”

因为都是原来第八军团的成员,我身后的士兵们在不断的为下面的罗马人加油打气,可是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他们试图用身体堵住这个缺口。”我对我身后的百人队士兵们说道:“我们必须为下面的罗马人做点什么。”我提醒着他们,竟然在无意之间看到了那个在勃艮第人身后来回调度的那个勃艮第军官。在他的指挥下,勃艮第人进攻的井井有条,我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杀了他,杀了他!”

心里就有这种奇怪的声音在不断提醒着我,这可不是我的想法!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十九章:巷战(上)

“梭镖!谁还有梭镖!”

我朝身后的士兵呼喊着,问他们索要梭镖,对,这就是我心中大胆的想法,俗话说: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瓦解勃艮第人的斗志,就必须杀死他们当中的军官。

见身后的士兵面面相觑,装模作样的在自己的身后翻找着,这能找到吗?刚刚在攻城塔上我都收走了。

“尸体!尸体!”

我一拍自己的脑袋,兴许那地上勃艮第人的尸体上还插着能用的梭镖也不一定呢。我低头四下寻找,不得不说,刚刚这么混乱的场面,人多脚杂,就连那落在地上的弓箭都被硬生生踩断好几节。

我拨开眼前的腿,到处翻找着,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我在一个勃艮第人的尸体下面看到了一个沾满鲜血的梭镖。我将它用袖口擦干上面的血迹并攥在手中,只有这一次机会,如果成功了,那么我将改变战局,说不定头功就是我的。

这玩意想想就激动,我赶紧劝告自己说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那个即将死在我手里头的滚蛋还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活蹦乱跳呢!

我抚摸着自己的胸膛,长长虚了一口气,试着让自己全身心的放松下来,双眼死死地盯着那在人群当中十分显眼的那个勃艮第指挥官。他显然没有发现我,而是把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那城墙缺口那源源不断扑上来的罗马人身上。

身后的士兵们都安静了下来,他们明白了我的意思,也知道我只有这一次机会,所以都屏住了呼吸。我架起梭镖,微微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着:一定能成的,一定能成的!

时间过去了良久,就真的感觉时间在这一刻都静止了,我猛地睁开眼睛,身体后倾,蓄足力气,双眼在此睁开后,只感觉那个勃艮第军官像是一个显示标一样在那一大群人当中闪闪发光。

“中!”

我大吼一声,右手猛地发力,手中的梭镖猛地掷出,那梭镖后面的尾羽上沾上的血液被那一瞬间的力给震动脱落,在空中划过一道血红色的弧线,那是梭镖的轨迹,从大批勃艮第人的头顶掠过,他们根本没有注意到那即将夺去他们指挥官的梭镖,直到那梭镖上所洒下的血滴落在他们的头顶,就像是一个力道微弱的如同微不足道的敲击一样,不被所有人注意。

“当!”

“中了!”

士兵们听到声音大声欢呼,我也正想乐呢,可是刚刚咧开嘴就凝固在脸上,因为我看到那个勃艮第指挥官应声倒下后,又站了起来!

“咦?怎么回事?”

还不及我张口呢,身后的士兵就提前问了起来,只见那勃艮第指挥官在勃艮第人的军阵当中缓缓起身,他现在的样子看上去什么事都没有。

“这个家伙,会不会是学刘邦那样装逼吧!”

我在心里抱有一丝侥幸心理,这梭镖可跟那弓箭不同,就那拔出来都能要了那狗娘养的命!咦,慢着,那个勃艮第军官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我打死都不敢相信我自己的眼睛,那个勃艮第军官弯腰从地上拾起一个梭镖,那不就是我刚刚掷过去的嘛。他用手握着那梭镖,上下打量着,一抬头,正好看见我。瞪大的双眼,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态。

“该死的,那梭镖从他的头顶弹开了!”

我在心里大骂了一句该死,怒视着那在城墙下同样仰望着我的勃艮第军官。

“梭镖呢!还有梭镖吗?快找!”我朝身后的士兵大声地催促。他们赶紧翻找身下的尸体,试图找到另一支梭镖。

我们一大群人的举动立马就让那注意到我们的勃艮第军官看见了,他大声招呼着身边的随从,躲藏在他随从的盾牌后面,他的随从士兵护送着他缓缓后退。

“跑了,他妈的,他跑了!”

我站在断裂的城墙上直跺脚,就在那一片喊杀声中,我听到身后有人在呼唤我的名字。

“卢迦!卢迦!”

我赶忙回过头来,就看见安德鲁站在不远处的城墙上朝我招手,并对我大声呼喊道:“快,盖伊叫我们下城墙!”正说着,他手指这他身后的城墙下面,那里我看见了那一团罗马士兵,他们中间那杆金色的双子军徽,一路砍到那正往那缺口赶来的零散的勃艮第士兵,看来盖伊比所有人都着急。

“走,下去吧!”

我不甘心,望着那远去的盾牌影子,我长叹了一口气,可不是嘛,到手的鸭子飞掉了,换作是谁都不可能开心的。

跟着安德鲁队伍的百人队的后面,我们一路艰难的在一地的尸体当中涉足,不断前进,来到了那堆满尸体的箭楼,标准的罗马风格的城墙,勃艮第人占领这里都没有作任何的改变。走过那狭窄的,仅能通过一个人的楼梯,过了几分钟后我才第一次踏上了沃姆斯城中的土地。

踏上那同样泥泞的沃姆斯城中的街道,都来不及抖落脚上的泥土。

“好了!都集合,集合!”

首席百夫长盖伊将他的铁剑高举过头顶,在半空中来回挥动着,我与安德鲁与其他两个百夫长召集了余下的士兵。

“长官!”

号角手布里斯跑到了我的身边,他不忘轻声给我打个招呼,我点头回礼,并低声问他:“我们还剩下多少人?”

“没多少了,就刚刚在推攻城塔的时候,勃艮第人的弓箭放倒了我们二十多个,城墙上进攻死了四五个,没什么重伤的,轻伤还是有战斗力的。总之,我们百人队的规模并没有被破坏。”

“那就好!”我点了点头,掂量着手中的铁剑,静静地等待着首席百夫长盖伊的下一步指令。

“好了,小伙子们!”

首席百夫长盖伊高举着手中的旗帜,他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指着那还在忘我厮杀的第八军团。对我们说道:“第八军团的人还在拼命的想往里面挤,瞧瞧吧,他们巴不得得到梦寐以求的鹰旗,可是我们进来了,所以说,鹰旗!”盖伊挥剑指向那沃姆斯城中的那处高地,对我们吼道:“拿下那里,我们就得到了鹰旗!让那第八军团的蠢货们后悔的在床上打滚吧!胜利是属于我们的!”

“呼哈!呼哈!呼哈!”

他麾下的两支百人队看上去斗志高昂,只不过我跟安德鲁身后的士兵们倒是颇有微词,因为他们曾经日第八军团的人。

“好了!”盖伊扛着军旗有进一条街道,头也不回地对我们说:“不要在乎那些勃艮第人,我们势不可挡!”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章:巷战(下)

太阳渐渐高升,可是地面上的积雪融化,吸收热量使得这街道上更冷了,身后不断传来震天的喊杀声,与之相反的是,前方是空旷的街道,一个人影都没有。

首席百夫长盖伊在前面带路,可是他渐渐放缓了脚步,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

“嘿,卢迦!”安德鲁站在我的身边,他在我的耳旁小声说道:“为什么,我感觉这一切都那么的似曾相识?”

听了安德鲁的这句警告,再看看那四周破败了很久的石头屋子,不可否认的是我想起了上次在卢迪南的森林,那吃人的战獒在吃一具尸体时露出那沾满鲜血跟碎肉的獠牙,那阴森的模样瞬间让我不寒而栗,左右看着那空无一人安静的诡异的房屋,上面还有那火焰早已熄灭的巨石,因为燃烧了受了潮的木头所以那黑烟在随风飘散。

“保持队列,只要一有动静,立马集结防御龟甲阵!”

首席百夫长盖伊不断提醒着身后的我们,他自己本人早已经躲进了一个方阵的最中央,那高高扬起的双子军旗也被他收了起来,隐藏在百人队的人群当中,生怕被那不知道在何处的勃艮第人给暗算了。

越往前走,身后从城墙那传来的杀喊声随着距离的越走越远而渐渐变得小,现在四周只剩下我们的这三百余人的“踏踏踏”的脚步声。

“鹰旗!鹰旗!鹰旗!”

士兵们在不断呼喊着自己的信仰,这一次我们的身后谁也没有,没有罗马人的后援,有的只有那隐藏在暗处或者说是不存在的勃艮第人。

真的很难想象,再这么刺骨的寒冷当中,我竟然汗流浃背,这是不是非常滑稽?不,我不认为这很滑稽,因为我这时发现我所恐惧的不再是那嗜血的猛兽跟猎头的勃艮第人,而是那未知的存在,比如说,那一幢幢空洞的房间里面是什么?

四个百人队渐渐放慢了脚步,看着那士兵们的神色,我知道心怀恐惧的不仅仅是我一个人。他们四处张望,就像是一只只受了惊吓的火鸡,仿佛身边的每一点的风吹草动都会让他们不寒而栗。

“我的上帝,你与我同在,你的荣光,将照亮我,你的国,是我最终的归宿!”

“阿门!”

“阿门!”

士兵们在祈祷,他们都在颤抖,我看到我身旁的布里斯,他半张着嘴巴,背着一面阔盾,腰挎着一柄日耳曼铁剑。看上去像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可是他手中的号角已经颤抖的不行。他也是没有经历过当时勃艮第人的那次偷袭,不然他现在应该会有心理准备吧!我斗胆小声问他一个非常白痴的问题,对,我自认为非常白痴的问题:“布里斯,你为什么害怕?”

“为什么?”还没有让我来的及后悔的时候,他看上去一脸惊讶的望着我,压低声音回答道:“长官,难道你不害怕吗?”

“怕,只不过不是害怕勃艮第人。”我沉声回答道。

“那是什么?”

我看着布里斯的双眼,缓缓回答道:“我不害怕直面我的敌人,而是害怕连到底是谁杀了我,那才是最恐怖的。”

“长官!”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士兵从后面一路小跑到我的身边,他递交给我一顶头盔,那是属于蛮族的皮盔。

“这是从哪里来的?”

我问着,接过那顶头盔,细细端详了起来,这头盔像极了当时埃提乌斯麾下的日耳曼雇佣军的,兴许是所有的作着为金钱卖命的日耳曼人都用着这顶头盔吧。对于日耳曼人我是一无所知,唯一知道的也就是他们战斗力爆表吧!再仔细摸摸这顶皮盔,应该是离它的主人分别并没有过去多久,还是温的,只不过这里面的味道实在是有点上头,没有洗头膏的时代绝对黑暗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在一处墙缝当中拾到的,应该是无意之间掉落的,”那士兵憨笑着,像是给我汇报了一个不得了的情况一样。

听到了这个消息的那一刻,我整个人都嗡的一声懵了,这家伙代表着什么?代表着带着日耳曼头盔的家伙从我们的附近经过,所以,我们现在的处境就像是和当时卢迪南的森林一样。

“给!”我将那皮盔递还给那士兵,按到他的怀中对他说道:“去告诉盖伊,我们有麻烦了?”

“好!”

这个年轻的家伙接过那皮盔,就要往前跑。

“咔!”

那是骨头碎裂的碎裂的声音,就看见那负责去传递我警告的士兵猛地跌倒在地,并不停地抽搐,那一定很疼!

“这家伙,这么不小心?”我本以为他只是不小心摔断了腿,哪曾想,那家伙倒地的一瞬间,我看到了他背上赫然插着一把锋利的飞斧,那飞斧的力道是如此的巨大,以至于直接穿透了那士兵身上的锁子甲,半个斧头刃都末入到那士兵的背部。

“防御!!!”

我吓坏了!整个心脏就像是提到了嗓子眼,我呆立在原地,扯着嗓子大声的嘶吼,警告着还在前进的所有人。可是,都晚了!

一瞬间,无数飞斧从四面八方被摧毁的房屋当中飞出,就像是雨点一般朝我们砸来!

“小心!”

我完全愣住了,还好有布里斯,他眼疾手快的扑上来一把将我推倒在地,霎那间,四周尖叫声汇成了一片,四周的士兵们在还不晓得任何情况之下中斧到底,无数的人在血泊当中挣扎,痛苦的嚎叫。

我感觉像是死掉了几秒钟一样,那短短的几秒钟,我什么都不知道,布里斯就压在我的身上,他的背上那面阔盾上早已经镶嵌了七八个斧头。

“长官!长官!”

布里斯见我失神地望着天空,他不停地拍打着我的脸,试图让我清醒,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为我所做的一切,可是我就是动不了,耳边充斥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惨叫,仿佛我置身于阿鼻地狱。

久久的,我终于回过神来,就像是视线重叠在一起那般,我坐起身。

“长官!”

布里斯再次喊我,我看向他,谁知他看得并不是我,而是我的胸脯,我低下头,看到一杆斧头就卡在我的胸口。我当时,当时一点痛觉都没有,就像是什么感觉都没有,我不知何来的勇气,伸出右手,一把抓住那斧柄,一用力。

“嗤咔!”

那斧头带出一片血花,此时我的胸前留下了一个显眼的伤口。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零一章:重伤

血,那嫣红的血液正顺着我的锁子甲往下缓缓地流淌着,直到看到这鲜血,伤口处传来的剧痛这才让我清醒过来。说起来真是奇怪,我真的不知道这斧头是什么时候砍到我的胸口的,可能是在布里斯扑倒我的前几秒,我竟然完全没有任何的痛觉感应。

我在胸口抓住两个断裂的铁环,将其重新扣在那锁子甲上,算是系紧了伤口,可是这么一动反而更疼了,我没有任何的方法来止住不断流出的鲜血,只能期望着能够自己结痂愈合吧。

还没有来得及喊出进一步的指令,只听见四周嚎叫声震天,无数赤头散发,手持利斧皮盾的日耳曼人从那四周废弃的房屋当中扑向我们,本已经凌乱的方阵更是被那成群冲进来的日耳曼人彻底地撕碎,就像是当时在卢迪南的森林一样,我们被完全的包围了。

“集合!集合!”

布里斯一边扶着我,一边嘶吼着,连连吹响象征着集结的号角。

“长官!”布里斯随即又对我说道:“我们退出去!”

听了他这话,我苦笑着,放眼望去,四面八方算是日耳曼人,鬼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或者是说,勃艮第的国王在雇佣军这方面确实下了不少的功夫!

“往哪里跑啊!”我用着感叹的语气,右手搭在布里斯的肩膀上,左手臂上套着那面盾牌,不过手掌是捂着那受伤的胸口。

“布里斯。”我叫他。

“怎么了,长官!”他看着我。

“叫还能动的人集合,我们试试能不能打退他们!”这伤口与不断流逝的血液不仅没有让我崩溃,反倒是让我原本骚动不安的心在这一刻冷静了下来。

还没有让我给布里斯安排问题呢,前方想起了示意集结的号角,那是首席百夫长盖伊所在的百人队方向吹响的!

“看来不仅仅是我们,就连首席百夫长麾下的百人队都被冲散了!”

我再次扣紧一枚铁索环,将那断裂开来的锁子甲重新修补到还能保持完整的状态,这样腾出了一只手来,我松开了布里斯,忍着疼痛抽出骑兵剑,拍打着盾牌,告诉布里斯:“吹响进攻号角,让我们的首席百夫长知道,我们还没有垮呢!”

“可是,长官!”布里斯指着身边混乱的方阵:“我们现在连自己都顾不了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吸引日耳曼人的进攻呢!”

“没什么好解释的!”我笑着摇了摇头,从怀里抽出一块布,将其塞在我胸口那被临时缝合的锁子甲上,这样能够稍稍起到止血的作用吧。

“我们跑不出去了,同样是死,早死晚死都是一样的,还不如在临死前做出一点贡献吧,哪怕是打乱日耳曼人进攻的步伐也好!”

毕竟我是百夫长,布里斯还是选择听从我的指挥,只见他捧着号角,嘴角对准那口,可是迟迟没有吹响,他的眼神十分游离,像是漫不经心的,其实我感觉到了他现在是忧心忡忡的。放眼四周,其实被冲散的百人队已经失去了控制,所有人都在为自己能够活下来而拼命的搏斗着,所有被传授出来防御致胜的阵法已经被自己平时习得的格斗招式所取代。就算是进攻号角吹响,也不可能将他们拉回重新组成方阵。

“布里斯,没有时间了,吹吧!”

我的心里本来就没有底,现在的进攻无异于赌博。

“那么长官!”布里斯的嘴离开了号角口,看向我,问我道:“我们该怎么进攻?向哪里进攻?”

“向着我的剑锋所指的方向!”面对布里斯所提问的一连串的问题,不知怎的,我就在此刻充满了信心一般,手中骑兵剑的剑柄被我紧紧攥住,当时我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既然跑不掉了,那就凭着自己还有那么几分力气,拉几个垫背也值得了!

“那么将召集多少人?”布里斯再一次提问。

“就我们两个!”我的身体下俯,面对着正前方被迫扬起的双子军旗,再看着布里斯,像是在等待着他的那迟迟没有响起的号角声。

布里斯为之动容,他停顿了片刻,不作言语。

“怎么?”我问他:“你是怕我跑不动吗?”再把视线下移至胸前,此时那鲜血已经染红了我胸前的银首饰,那是贝拉医生为我带来的属于特奈娅的礼物。我端详着这个银色的首饰,就像是在那粗糙的银色面中看到了特奈娅的脸一样,虽然模糊了。可是当时她的骗术,我现在想想,还是要折服在这女孩的机灵之中。。

“特奈娅,希望我要是一不小心出事了,可别让那该死的日耳曼人抢走!”我喃喃着,将这首饰收入怀中。

再抬起左手,我看到的是那个染了血的银戒指,那嫣红当中的一抹银色确实让我心安下来不少。

“哦,阿奈,原来你在这里。”

我一定是有心理疾病了吧,看着那戒指竟然浮想联翩起来,透过那戒指,我看到的是我当时挺身而出保护阿奈的那一次,不知道为什么会变得那么勇敢,到现在也不能给一个合理的回答,只能归为正义的内心在颤动吧!我接着想到了在离开卢迪南的路口,阿奈吻了我的额头,这一抹冰凉的感觉让我过去了这么久的时间依然感觉就像是刚刚发生一样。

“吹吧!”

我微笑着,鼓起了最后一股勇气,在内心里时时刻刻地提醒着自己,我做好准备了!

布里斯紧紧咬着牙关,像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一般,深吸了一口气,将那号角高举过头顶,用力猛地一吹。

“呜!!!”

那洪亮的号角声响起,我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么恢宏嘹亮的号角,那震天的声音一下下的响彻在沃姆斯的每一条街道直到冲上半空当中。

日耳曼人被那突如其来的进攻之声惊得停顿了片刻,此时我鼓起勇气发力,像一支离弦的弓箭一样猛地冲了出去,迎面的是个日耳曼雇佣军,他看到了我,因为严格的训练方式使得他立即挺起了盾牌。

我再一次加快了速度,微微俯下身子,用肩膀猛地撞了上去。

“砰!”

这巨大力量的撞击让这个日耳曼人重心不稳跌倒在地,我忍着胸口的疼痛,将骑兵剑高举过半空中反手向下,猛地刺进他的心脏。

鲜血溅射到我的脸上,那个日耳曼人的神色狰狞,那一定很疼吧,不过我也一样,疼痛难忍。

我咬牙忍受,“刷”的一声将那骑兵剑抽出,那鲜血如同喷泉一样冲上了几米的高空。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零二章:驱逐

“妈的!”

我忍受着疼痛,那种撕裂般的痛苦几乎让我昏厥过去,双腿逼兜沉重如同灌铅了一般,不住颤抖,甚至差点跪倒在地。

“长官!你没事吧!”

就在我即将倒下地那一刻,紧随其后的布里斯赶到,一把扶住我的胳膊并将我扶起。

我朝他苦笑了几下,事后他曾告诉我当时我的脸白的就跟那堆放在一起的盐一样。

“布里斯,不要管我。”

我还是坚信我仍有足够的力气去战斗,所以我站起身来一把推开布里斯,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道:“不管怎么,集结被打乱的所有士兵,我们只要紧紧抱在一起,日耳曼人是打不过我们的!”

布里斯紧咬着嘴唇,重重地点了点头,收起号角,抽出铁剑向前冲去,留下我。我也想过就这么躺下吧,余下的一切听天由命,可是我现在清醒的意识在告诉我不能停下不能就这么错过了还能活下去的机会。我再度起身,咬紧牙关,再次发力跑了起来。

面前,在一片混乱当中,一个刚刚打倒我方罗马士兵的残暴的日耳曼雇佣兵,这个家伙残暴至极,力气大的惊人,他用蛮力硬生生靠劈砍盾牌就砍倒了在他面前挡路的罗马士兵。在那可怜的士兵倒地还没有来得及尖叫一声或者是向他人求助的机会,那日耳曼人便手起斧落,砍下了他的头颅。

再收回斧头,他抬起头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我,我赶紧停下了脚步,不得不提到的是,我当时在他的眼中分明看到的先是一丝丝的惊讶紧接着的是惊喜,万分的惊喜。想必他也知道我头顶的角盔代表着是个军官,而他又看到了我胸前的伤口,那伤口还在往外缓慢的渗出血液,那么就代表着在他的眼中,我,不堪一击。

“你一定在想,又是一颗等你来取的人头是吗?”

我故作嘲讽的表情,俯下身子,挺盾向前,不间断的拍打着我手中的盾牌,意图是向他表示,我并不害怕他。

似乎是读懂了我的意思吧,那个日耳曼雇佣兵挺起胸膛,右手来回摆弄着那染血的斧头,同样在用嘲讽的举动回应着我。我自知无路可退,所以做好进攻的举动缓缓向前,心里默念着,希望那个身经百战的卢迦为我留下的这宝贵的格斗技巧能够为我接下来的战斗提供帮助!

我缓缓向他靠近,他却不紧不慢地收起斧头,右手对我作过来状,示意着让我先进攻。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他以为我受了这么重的伤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战斗力。可是我并不这么认为。

我试探着向前两步,做出即将要攻击的状态,我就要试试这个家伙是不是真的把我不放在眼里。果不其然,我的这一次试探性的动作确实让他吓了一跳,他赶紧抽出斧头,挺盾向前,神色由刚刚的不屑转为凝重。诚然,在搏命的状况当中,没有一个人敢轻易的掉以轻心。

我后退两步,跟这个日耳曼人保持着足够让我缓冲的距离,日耳曼人也在同样试探着向我靠近,他来回摆弄着他手中的斧头,步步紧逼过来。这么寒冷的天气,他的两个胳膊手臂出裸露在外,露出条纹清晰的肌肉,真是个不怕冷的汉子!

“别怕,别怕!”

我一边移动着,一边在心里暗暗地安慰自己,掂量着手中的骑兵剑,大口呼吸着,因为伤口在胸口,在此起彼伏的状况下更是像火上浇油一般,那种痛苦是我表面上都很难克制的住的。

这不,这个日耳曼人看出了我难以遏制的痛苦,他狞笑着,挥动着手中的斧头越来越近。嘴里还在说着叽哩哇啦的尽是一堆听不懂的闪米特语,从他的表情当中不难看出,他认为自己赢定了。

“来吧,你这个蠢货!”

我在此拍打着盾牌,朝他怒吼着,并挥剑指着他,又做了我唯一能明白的抹脖子状。

这一次我彻底的激怒了那个日耳曼人,他咆哮着,弓下身子如同一头熊一样朝我猛扑过来,我见势不妙,赶紧挺盾,将整个身体都抵在盾牌上,妄图用我现有的体力抗住日耳曼人这一次进攻。

“咚!”

事实证明我还是想的太过天真,在完全的身体优势下,我被那日耳曼人撞飞出去好几米落地,那种摔倒在地撞击的痛苦还有胸口上猛地被扯了一下那般疼得让人无法形容,我当时两眼冒金星,几乎失去了站起来的力气。

我在地上不断挣扎着,也在自嘲自己刚刚做出的决定是多么的幼稚可笑。

我右手撑地,因为左手刚刚经受了撞击全麻了,动弹不得,角盔都不知道摔到哪去了。

像是看到胜利女神在向他挥手吧,日耳曼人兴奋的手舞足蹈,大声呼喊着一堆听不懂的话语,一步一步向我靠近。

“草,真倒霉!”我转过身躺在地上,完全不服气让那个日耳曼人轻轻松松的取得胜利。他走得很慢,大概是认为我已经没有实力在跟他战斗了吧。

感觉身体微微能动弹了,我挣扎着爬起身来,我的举动让这个日耳曼人惊讶的瞪大眼睛。

这一次我不打算再试探什么了,我一咬牙,直接挥剑朝他扑了上去。

不愧是身经百战的雇佣军,我在突然间猛地向他扑来,可他在惊讶的同时立即挺盾将正对着我的身体躲藏在盾牌后面。

“当!”

骑兵剑砍到了他的盾牌上,震得我虎口发麻,就在这一瞬间,那日耳曼人猛地挥动盾牌,将我的骑兵剑弹开。

我暗叫不妙,赶紧侧身,就在这时,日耳曼人手中的斧头就在我的眼前劈砍了下去。

我忍着胸口的疼痛,左手发力,带动着盾牌朝那日耳曼人落下还没有收回的斧头的手臂猛地砸了下去。

“啊!”

那惨叫震得我耳朵都快要聋掉了,看那日耳曼人仰天长啸,可是被击打的手臂完全没有收回去的意思。

这个壮汉,他足足有我小腿那么粗的手臂我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去打断。

那么,接下来,就有意思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零三章:驱逐

这个日耳曼人就像是一头受伤并且发飙的公牛,他两只鼻孔冒着粗厚的白烟,通红的双眼死死地注视着我,受伤的右手不断抖动着,试图通过甩动来缓解他现在的痛苦。

我的状态也并没有那么的理想,胸口的伤口呈现着再次扩大的态势,那缓缓流逝的血液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我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如果我再不速战速决,那么结果是我将倒下。

“没有时间了!”

感觉着越来越虚弱的身体,我吃力的挺起骑兵剑,真不知道我现在还有没有足够的力气去劈开那日耳曼人身上厚重的皮甲。

我快步上前,对准那人的肩膀挥剑砍下,一定是力道不够,导致速度太慢的缘故吧,骑兵剑落下,被那日耳曼人轻松躲开。

我看到那日耳曼人举起了盾牌,立马就明白这个家伙要用跟我同样的招式,就在他高举的盾牌即将落下的那一刹那,我立即剑锋一转,横着朝日耳曼人的腿部砍去。

“当!”

日耳曼人猛地将手中的盾牌向下,挡下了我这一击。在右手猛地脱力那一瞬间,我赶紧挺起盾牌,原本就是料到了这个日耳曼人要反击了。我此时在这么极速的时刻我做好了准备。

“咚!”

就像是一块从天而降的巨石一般,狠狠地砸在我的盾牌上。打得我盾牌猛地向下一沉,这力道打得我连连后退,最终跌倒在地,我不甘心,还在认为自己能够继续战斗,可是身体里面有骨子里流露出来的疲惫跟乏力让我的精神都开始对自己产生了质疑。应该是血流过多的缘故吧,我出现了头晕目眩的症状,昏昏沉沉的,这表明我真的是不堪再战了。

这个日耳曼壮汉站在我的对面,张开嘴巴哇啦哇啦说了半天,我是没有听懂他到底想表达个什么意思,不过从他那越发狰狞的脸上,我大概能猜出他是要把我碎尸万段吧。

经过刚刚激烈的搏斗,我的体力已经所剩无几,此时双臂双腿就像是灌了铅一样沉痛不堪,举步维艰。那看上去跃跃欲试的日耳曼人几乎让我的斗志瓦解。

我不停的后退,那用作保护的锁子甲现在就像是束缚住我全身的藤蔓,让我每走一步都格外的吃力。我拖着这覆盖在全身重达几十公斤的累赘,不断后退,最终因为筋疲力尽而停了下来。

“d!die!”

日耳曼人生硬的说出这个词汇,他看来是手臂恢复过来了,纵身一跃,大踏步地扑到我的面前,我完全没有反抗的力气。就像一只无力挣扎的猫一样,被这日耳曼人沾满鲜血的大手一把抓住领口的锁子甲,他右手用力,将那锁子甲拧成了一团。

锁子甲收紧,触碰到我的伤口,那种稍稍愈合又再次撕裂的痛苦疼得我眼泪都要掉了出来。可是我不能喊,只有咬紧牙关默默忍受着。

“罗马人!”

这个日耳曼壮汉生硬的武器说道:“die!”

“嗤!”

话音刚落,只感觉我的腹部被尖锐的铁片所抵住,刺得我腹部传来一阵疼痛,只不过这一次竟然只是刺穿了我的锁子甲并停止在我的表皮,并没有,更多的力量刺穿我的腹部。

我想一定是这个该死的滚蛋想折磨我的法子之一吧,作为失败者,我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力气。索性等死吧,我闭上眼睛,静静地等待死亡的降临。

可是几秒钟过去了,那时间就像是停止了一般,剑尖就抵在我的腹部一动不动,这是什么意思?我睁开眼睛,可是第一眼看到的是那日耳曼人苍白的脸,瞪大的双眼已经没有了一丝生气,可是仍然死死地注视着我。

“怎么回事?”我在心里暗暗问着自己,与此同时,只听见“刷”的一声,那铁剑被抽出,原来剑柄并不在那日耳曼人的手中,而是穿过了他的胸部,抵在了我的腹部。

“咚!”

那日耳曼人的右手终于失去了力气,我与他一道重重地跌倒在地。

“呵,是哪个不知好歹的家伙,连这个魁梧的壮汉都敢偷袭!”

我躺在地上,几乎是失去了知觉,可是颤抖的嘴唇还是不知好歹的嘲讽那个背刺日耳曼人的家伙,我的救命恩人吧。这一次又是死里逃生,朦胧当中,我看到了一个壮实的身影。

“卢迦,你没事吧!”

那人俯下身子抓住我的胳膊,随即用力将我扶了起来,我依托着模糊的视线,看清了那人满是鲜血的侧脸,哦,安德鲁,原来是你这个家伙!我安心了,全身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也放松了下来。

“长官,下令吧。”

隐隐当中,我听到了一个士兵的在请求指令,那是布里斯的声音。

“退,退回城墙!”

安德鲁说着,并搀扶着我不断往开始的路上走,一路上杀喊声并没有停止。

“百人队,还有能够战斗的士兵,集合!集合!”

布里斯在前面不停地吹着号角,只听到杂乱的脚步声与铠甲碰撞的声音在四周响起,足足将我们围成了一道围墙将我跟安德鲁与外界的日耳曼人隔离开来。

“安德鲁,盖伊呢?”

我低声招呼着安德鲁,询问盖伊的情况。

“嗨,那个浑蛋,到时候等我们出去再说,现在我也找不到他!”

从安德鲁的语气当中,我感觉他现在因为盖伊也是一肚子火。索性不问,让安德鲁搀扶着,还有四周士兵的护送下继续往后退。可是明明感觉已经走了很久,但是那杀喊声仍然不绝于耳。

“哦,这帮该死的拜金狗!没有想到为了钱他们能够这么忠诚!”安德鲁一边破口大骂,一边大声呼喊道:“进攻龟甲阵,给我摆起来,如果你们还想活着出去的话!谁要是给我跑了,别怪我没有提醒,就那四周的蛮子都能剁碎你!”

接着听到了盾牌碰撞的声音,那是在摆阵的声音,短短的不足一分钟的时间,军阵再一次缓缓开动,只不过这一次要缓慢很多。

日耳曼人并不就此罢休,他们拼命的挥斧劈砍在盾牌上,大有要将我们全部杀光的气势!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零四章:驱逐

有时,在那那闲置在营地里的时间我的遐想之余,特别是现在奄奄一息之时,我无不渴望着我能够有一个超能力,哪怕是随时入睡已解决我常常因为思乡而失眠的毛病。

可是凡人终究是凡人,我像是在场的所有罗马人跟日耳曼人一样,会生病,会受伤,甚至会死去。

“吁!稳住!吁!稳住,百人队稳住!”

安德鲁拼命的吹响那个挂在胸前的木哨,吃力的搀扶着我不断后退,日耳曼人的追打使得我们就像是丧家之犬一般,我感觉到了冷,那是种由内向外散发出来的寒冷,是因为血液流逝过多吧!紧接着眼皮越来越沉重,一股近乎无法抗拒的困顿之意涌上心头,这个感觉我非常熟悉,曾经我在被那个凶神恶煞的劫匪用刀将我的背部扎成蜂窝的时候也有这样的感觉。

我可能是要死了,在精神上,我渐渐支撑不住,上下眼皮在不自主的情况下像是相互呈负极的磁铁以不可抗拒的力量合拢。

“卢迦!卢迦!”

朦胧当中,我听到了安德鲁的呼唤,“不要睡!不要闭上眼睛!”他在拼命摇晃着我,试图让我保持清醒。

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寒冷让我不住颤抖,我越发的虚弱,甚至在安德鲁的搀扶下都不能走路。

“卢迦!卢迦!”安德鲁继续呼唤着我的名字,用手不断拉扯着我的眼皮,迫使我不能闭上双眼。

“你别睡,卢迦!你要想好你这么一闭眼就再也睁不开了!”安德鲁的语气听上去心急如焚,他不停地拍打着我的脸,还招呼身后的士兵:“喂!你们三个,来,把他抬起来!”

就这样,我被四个人抬着,耳边回想起来的是杀喊声,还有奔跑当中的喘息声。

“卢迦,想想那个送你戒指的阿奈,还有特奈娅,别这么容易就去见上帝!”

安德鲁安慰着我,还在不停用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布盖在我的伤口上按压。

“快!我们必须加快速度。”

“不要停!不要停!继续前进!继续前进!”

我四肢被抬着不停地摇晃,在朦胧当中第六感的直觉告诉我我一直在前进,并没有停止。

包裹着铁甲的肉体在撞击,兵刃相接发出的清脆的叮当声、发狂的人愤怒的咆哮、战败者被杀之前痛苦的尖叫。战场上的一切声音就像是汇集成了一条奔腾的河流,涌进了我的耳朵当中,这可比那耳光跟支着我的眼皮不让闭合那样的动作有用多了,吵得我不得安眠。

“卢迦,你再坚持一下,我们就要出去了!”在这一片混乱当中,我再一次听到了安德鲁的声音,伴随着让我无法忍受的寒冷,再一次向我袭来,全身上下的无力感无时无刻不要告诉我,我真的要支撑不住了。

“该死的!看在上帝的份上!卢迦,支撑住!我们出不去了,我们出不去了!”安德鲁的声音明显带有哭腔,他开始绝望了,我看着天空,静静地聆听四周的吵杂,现在被困住了,那么是死战到底,还是放弃抵抗呢?

“钱!”

我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我希望这个时候我想到的这个主意能够帮助我们脱离困境。

“什么?卢迦你说什么?”听到我的喉咙发声了,他听到了,惊喜万分,将耳朵凑到我的嘴边仔细地听。

“钱!撒钱!”

我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发出的声音还是那么微弱,自此之后我就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了,只有这短短的一次机会,只能希望这个家伙能够听明白。

“钱?对,对,钱!”

太好了,安德鲁听明白了,他欣喜的大叫道:“喂,所有人,将你们自己口袋里面的钱往这些野蛮人的身上撒或者是往他们的身后丢!”随后他压低声音,暗暗祈祷道:“就希望这群滚蛋能够接受我们的贿赂,放我们一条生路!”

“给!都给你们,该死的畜牲!”

“给你们,野蛮人!给你们!”

听到命令的士兵也是明白了安德鲁的命令,在金钱跟生命的面前,他们还是做出了正确的决定。所有人都在辱骂面前的日耳曼人,还要将自己口袋里面的奥伦金币或者是第纳瑞斯银币一股脑的全部朝那日耳曼的雇佣兵们的脸上丢去。

不愧是为钱卖命的主,也不知道这群该死的野蛮人,该死的无国界者把那拜金主义发挥到了什么样的高度层面,他们竟然真的放弃了战斗,纷纷去捡起那散落一地的奥伦跟第纳瑞斯。他们果然是为这个而战斗的,不会去过问敌人是谁。

“前进,放弃阵型,放弃阵型!”安德鲁就像是看见了希望,他此时欣喜若狂,在向前奔跑的同时不时回过头来看着我道:“卢迦,卢迦你听到了吗?日耳曼人给我们让出了一条路,你的办法奏效了,我们出去了!哈哈,我们出去了!”

真的是这样,虽然我看到的只有渐渐模糊的天空,耳边除了那数十双脚快速跑动的声音以外,还有的,是那野蛮人特有的放肆的狂笑,想必他们已经得到了他们所梦寐以求的东西,所以战斗也就变得无可必要。

曾经大摇大摆的走进沃姆斯,可是到现在恢恢如同丧家之犬一般逃到了城墙之下。

“罗马人?”

前方的一句疑问,让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原来在这里城墙底下那处破洞之中,勃艮第人终于支撑不住,节节败退,现在街道口所出现的全部都是罗马人的百人队还有一同前来的日耳曼雇佣军。

“友军!友军!”

安德鲁连忙挥手招呼着,在其余三个人的一同帮助下将我抬出方阵,并冲着前方堵住道路的罗马人挥手。

“我们是第十四双子军团第一大队的士兵,我是其中的百夫长奥里乌斯安德鲁,我这里有另一个百夫长奥里乌斯卢迦,他受了很严重的伤,需要治疗!”

“让路!让路!”

好在罗马人并没有起疑,他们自发的为安德鲁让出一条路来。我从他们的中间经过,看到两旁尽是一张张遍布血迹的脸,还有瞳孔颜色各异的眸子,无不在惊讶的看着我。

“我能活下来的!”

我安慰着自己,在那一双双眼睛的注视之下,我缓缓合上眼睛,感觉到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片黑暗当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零五章:翻脸

混沌,就跟当时死了一样,眼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混沌,我就这么悬浮在其中没有意识,就跟植物人一样。

这样的感觉太过于似曾相识了,以至于身处于其中全然没有了以前的不知所措。在我的内心里,对于死亡,我已然接受,只是更多的是在期盼我还能够回去,回到我最初来时的地方。

“也许这一次,我就能回去了吧!”我安慰着自己,在那一片混沌当中任由那时光缓缓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只是感觉到一股刺痛,就像是在自己的胸口燃烧的一般。

“我靠!又来了!”疼得我几乎破口大骂了出来,再睁开眼睛,得,回去的痴心妄想这一次是落空了,我现在身处一个巨大的帐篷当中,我的眼前那可真是壮观,这座不大不小的帐篷当中站满了身着不同铠甲的人,有将军,也有士兵。

距离我最近的,是个年龄较大的医生,他正在我裸露的胸口上用铜夹子一块一块的取下放在上面已经褪红的木炭。

腹部上那因为被烫而留下的恐怖的伤口已经够让人无法接受了,可是现在胸口上又多了一大块,这种感觉更是让人苦不言堪。

这个老军医在他助手的帮助下一切都准备完毕,这才草草的为我敷好草药并包扎完毕,这才向身后微微行礼。

他像是得到了许可一样,只见他微微低头示意,紧接着便带着他的助手走出了营帐。他的背影闪过,我看到了军队当中各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是的,我是说,他们大多都是铠甲华丽的高级军官,与此同时,只看见两名士兵走来,将我的床立了起来,使得我能够看到他们所有人的脸。

场面一度严肃极了,几十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我,所有人都一言不发,我在心中莫名的出现了一点恐惧,我不知道他们会对我做什么,总之他们现在并不想让我过早的死去。

“说吧,奥里乌斯卢迦!”

那冰冷的声音在我所面对的军官当中响起,我寻声看去,没想到的是那个发声的人竟然是原先一直对我跟安德鲁嘻嘻哈哈的安东尼。此时他正百无聊赖的清理着自己的指甲,头也不抬得,跟原先的态度更是有着近乎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他坐在装饰华丽的座椅上,这样的座椅还有两个,分别坐着埃提乌斯,他的身后站着不少身着华丽甲胄的将军。还有一个大胡子,他穿着宗教长袍,手持着十字架,一定是个神父吧,他的身后站着几个穿长袍的随从。这样的场面不像是对于我死里逃生的慰问,更像是审判,审判我的罪过一样。

“说什么?”

我觉得这个安东尼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我这伤还没有好呢,这么兴师动众的来找我,又是什么意思呢?

“我希望你不要跟我装傻,奥里乌斯卢迦!”安东尼的语气冰冷到几乎快要冒出寒气了一般,他的双眼死死地注视着我,那双眼睛所射出的寒光几乎把我上下打量了个遍。如此戒备的眼神我从来没有在他的脸上看到过,我甚至分不清楚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特别是最后对于我的名字,他更是一个一个如同崩豆子一样念了出来,颇有警告的意味。

“我不明白你再说什么!”

我真的不明白安东尼的意思,我直截了当的说出了口,就是想在埃提乌斯还有那个神父面前让安东尼不要跟我拐弯抹角。胸口上的疼痛并没有消除,失血过多更是让我此时虚弱不堪,所以我说话的声音并不大。

“奥里乌斯卢迦!”安东尼缓缓起身,走到我的面前,俯下身来,跟我面对面,他的表情冰冷,隐隐之中还透露着一丝丝的狠劲,像是在告诉我,他这不是在开玩笑。

“告诉我,你们的首席百夫长,盖伊,哪去了!”

“我不知道!”

我实话实说道:“在他失踪之前我已经受重伤倒下,我没有看见盖伊的去处!”

“哦~原来是这样。”安东尼的语气当中透露着无法隐藏的质疑,他朝身后招了招手,那站在他座位后面的士兵会意,取来一个长杆,递到安东尼的手中。安东尼将那长杆猛地砸在我面前的地面上。

“来,看看吧,这是什么?”

我顺着安德鲁的指尖向上,看到的是金色的双子军旗,上面布满了血污。

“奥里乌斯卢迦!”安东尼仰着头,几乎是用鼻孔朝着我,对我说道:“身为首席百夫长,更是第十四双子军团的持旗手,你们有理由和使命确保你们的最高长官的安全,可是呢?就连这杆军旗都是从那一帮野蛮人的手里夺回来的!”

“你是说,盖伊的失踪,我们幸存下来的人要付全部的责任?”

荒唐,安东尼所要表达的意思此时听上去格外的荒唐与可笑。

“对,我正有此意!”安东尼回答地非常随意,就好像是一切都在他的掌控当中一般。

接下来,只见他手持染血的双子军旗,挥袍转身,大步来到了埃提乌斯跟那神父的面前。

“好的,先生们。”安东尼对着埃提乌斯还有那个神父的指着我说道:“我现在可以宣布,奥里乌斯卢迦因为临阵脱逃,导致第十四双子军团失去了首席百夫长盖伊。这是一个高阶军官,这算是背叛也不足为过吧!”说着,他背对着我,面向那个手持金十字的神父。

神父连连点头,就好像他们彼此串通一气一般,相反,安东尼却有些无视了埃提乌斯。埃提乌斯一言不发,慵懒的坐在座位上,默默地注视着安东尼。

“很好,既然埃提乌斯大元帅与加尔巴主教没有任何的异议,那么我们将以元老院的名义,处死奥里乌斯卢迦!”

说着,他将军旗右手转左手,空出的右手随即在腰间的剑鞘当中抽出铁剑对准我的脖颈,架在我的肩膀上,那锋利的剑刃几乎要末入我的肉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零六章:杀害与保护

好疼啊,因为神经紧张,我感觉那脖颈上的疼痛一瞬间扩大了数十倍,几乎到了不可容忍那种态势。

“虽然我们费尽心思来拯救你那本该死掉的命,可是他们为了所谓的真相而不允许!”安东尼站直身体,这使得他看待我就像是居高临下那般,仿佛我就真的像那引颈待宰的羔羊,而他则是刽子手。在我的眼中,他头上金质的桂冠上面那黑色的十字十分显眼,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比那金色闪光的桂冠还要耀眼。

难怪盖伊现在的生气不明会让他如此的暴跳如雷,原来他们是一伙的!我虽然看上去虚弱不堪,可是心里还没有迷失意志,还能够自主的思考。

“怎么?不向我求饶吗?一个已经失去作用的家伙!”安东尼狞笑着,右手搭在我肩膀上的铁剑渐渐用力陷入到我的肉中。

我的内心此时波澜不惊,缓缓闭上眼睛,留下的只不过用余下的时间仰天长叹,嘲笑我自己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没有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原先信任的家伙手中。

“还有遗言吗?”安东尼的语气满是不屑:“我想你也没有必要再多说废话了,留着力气跟上帝诉苦去吧!”

说着,安东尼挥剑将剑刃抵在我的喉咙,就在他正准备用力拉动的同时。

“够了!”

在安东尼身后传来的巨大的呼喊吓得安东尼本人手都抖了一下,他赶紧回过头去,看到的是埃提乌斯,只见他站起身来,盯着安东尼,面无表情,可是那眼神所传达出来的,无一不是在向安东尼透露出警告的意味。

“阁下?”

安东尼见情况不妙,赶紧收回了铁剑,转过头来看着埃提乌斯。声音立马放的非常缓和,看来他对于埃提乌斯还是十分忌惮的。只见安东尼战战兢兢的,慌慌张张的收剑入鞘,退到一边,把与我面对最好的位置留给了埃提乌斯。

我太虚弱了,昏迷了我也不知道多久了,现在嘴唇干裂,可是还要面对的,是埃提乌斯那张阴沉的脸。

“给我杯水喝吧!”

我的喉咙都快要冒烟了,张开嘴,发出的嗓音都沙哑了,我承认我此时的声音细小的就像是蚊子一样。埃提乌斯凑过耳朵来,随即朝身后招呼了一句:“拿杯水来。”

随从的军官,没错,就是李维那个家伙,他赶紧递上来一个精致的酒杯,里面装着满满一杯清澈的水。

埃提乌斯结果杯子,亲自喂我喝水。这倒也是远远超出我的意料,口渴难耐,我因为手脚被绑无法动弹,只有伸长脖子撅嘴去喝那杯中的水。那水也不过就是那最基本的河水,我就那么一点一点的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说句实话那水给我的感觉真的有点甜。

“问吧!”

虽然我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可是那水也就这么多,稍稍结束了我现在的痛苦也足以让我万分感激了。我直截了当的说道:“你想问些什么,我都会实话实说的!”

“我不需要问你什么,奥里乌斯卢迦!”埃提乌斯依旧是那样板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吐露出来的一字一词都不能听出他此时是保持着什么样的感情。

四目相对,也就短短几秒钟之后,埃提乌斯转身,看向身后的众人,摊开手大声说道:“我不认为奥里乌斯卢迦应该为盖伊的失踪而负责,正如大家所看到的,撤退下来的两百多人一致供述是受到了偷袭。”

“可是,埃提乌斯阁下!”安东尼对于埃提乌斯的所说第一个持反对的意见,他上前一步,指着我沉声说道:“我们完全有理由认为他是知道盖伊的去处,正相反,如果这胸口的伤是他故意为之的呢?”

好一个诡辩,安东尼不愧是一个资深的元老院政客,经过了他的嘴巴,白的都说成了黑的。我没有力气去反驳他的诡辩论点,我想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的谎言吧!

“这个解释非常牵强,安东尼阁下!”

果不其然,埃提乌斯第一个发出质疑,他指着安东尼说道:“你在还没有经过我同意的情况下私自要给奥里乌斯卢迦行刑,已经是对我的不敬了,现在我倒是怀疑你到底有什么胆量无视我的存在。”

安东尼吃了瘪,应该是屈服于埃提乌斯的权利之下吧,说得他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不过这点挫折对于这个资深的政客来说并不算什么!

“那么,让我们好好来畅想一下。”

一看是说服不了埃提乌斯,安东尼就把目标转移到在场所有人的身上,他伸出右手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接着说道:“一个百夫长,按道理讲是最不容易负伤的角色,除了战死的第一百人队的百夫长以外,一同后退下来的百夫长都没有负伤,可是为什么只有奥里乌斯卢迦受重伤?”

“如果说他们是混战中不小心负伤的呢?”

人群中又传来质疑。

“好问题!”安东尼看上去非常兴奋,就好像这个问题在无意识当中为他开始新的论述而做好了铺垫。这个滔滔不绝的家伙,此时正面带微笑,昂首挺胸给人以自信相对的,声如洪钟的说道:“先生们!众所周知,我们的军团百人队编制,百夫长是士兵们重点保护的对象,如果说证据,那么此时正站在营帐外面毫发无损的两个百夫长就是最好的例子。可是我们再看看奥里乌斯卢迦。”他指着我胸口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借题发挥道:“他,为什么会受到无缘无故的伤,难道真的是日耳曼人所为?刚刚那位先生说的很好,混战,可是撤退下来的士兵有相当一部分据调查都是奥里乌斯卢迦的麾下,这又怎么解释?”

不愧是元老院的议员,我环顾着四周频频点头称是的众人,心里倒是五味杂陈,不知道该夸安东尼的善辩,还是该骂众人的愚蠢!

“埃提乌斯阁下!”

苍老的声音在呼唤他的名字,埃提乌斯转过头去,我也一道随之望去,看到的是那身着长袍的神父,那个老神父,手里颤颤巍巍地举着那金色的十字架坐台,苍老的都需要随从来服侍,可是岁月这并没有改变他的那深邃的目光。他轻声咳嗽,用手空抱拳遮挡在嘴前,看上去是接受了非常系统的礼仪。

“哦?加尔巴神父!”埃提乌斯的语气明显缓和了不少,他面向加尔巴神父,可是高昂的胸膛依旧掩盖不住他的不可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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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争辩

“埃提乌斯阁下。”加尔巴神父在自己的座位上坐直并稍稍前倾,显得他对于这件事情不可或缺的话语权,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埃提乌斯,摊开手掌,缓缓说道:“尊敬的埃提乌斯阁下,我虽然不是军人,但是对于您麾下的首席百夫长盖伊,是的,埃提乌斯阁下,他可是一个忠实的信徒,并得到了教宗的赏识,可如今他是死是活还不得而知,我来到此地,也就是为了这个可怜的孩子。”

“加尔巴神父,你的心情我能够理解,毕竟盖伊不仅仅是教会忠实的信徒,还是元老院预备的议员。”埃提乌斯背对着我,我看不出他的表情,想必也是似笑非笑的模样吧。原来首席百夫长盖伊对于我来说是非常神秘的存在,不过经过埃提乌斯这么一抖落,原来是个来军营当中蹭功劳的元老院预备议员。

“像是安东尼阁下那般的焦急,把卢迦换作是我,我也拒绝回答地,所以我请求!”埃提乌斯说着目不转睛的看着神父加尔巴,也不知道这个神父到底是有多么巨大的权利?

神父加尔巴微微点了点头,默许了埃提乌斯的请求。

副军团长安东尼在一旁一言不发,随即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显然他还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还没有足够的实力来抗衡埃提乌斯,更不用提当面顶撞了,因为他这么做,不仅仅是得罪埃提乌斯,更是不给神父加尔巴的面子。他坐下,抬起手来遮住他的嘴巴,像是在仔细的聆听,五个年长的骑士立于身后。想必他现在吧话语的主动权让给埃提乌斯,不过是为了更好的抓住机会反驳吧。

“那么,卢迦!”

埃提乌斯转过头来沉思了一会儿,问我道:“当时你在沃姆斯城中,处于什么位置?”

“第三百人队。”

我实话实说道:“首席百夫长盖伊处在第一百人队带头前进,其次的奥里乌斯安德鲁,然后是我。”

“嗯,很好!”

埃提乌斯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么勃艮第人所雇佣的日耳曼人,是怎么偷袭你们的?”

“能再给我一杯水吗?”这一杯水显然是不足够的,我抿了下嘴唇,厚着脸皮问道。

还以为这样做会招致埃提乌斯的不悦,谁知道他只是点头爽快的答应了,朝身后招手,卫队长李维快步上前端上一杯水。

还是像刚刚那样,埃提乌斯亲自喂我,我将那杯中的清水一饮而尽之后,顿时感觉舒畅无比。与此同时,那稍稍有些混浊的思路变得清晰起来。

“说吧。”

埃提乌斯的话依旧是不悲不喜,冷冷地毫无感情可言,他将那空了的水杯放回李维手中的银盘上。继续看着我,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我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让我整个人都很不自在。

“最先,是我们在向沃姆斯城中心的街道上前进,因为元帅你的命令,最先拿下沃姆斯的授予鹰旗,所以我们下了城墙,首席百夫长盖伊就并不打算让我们去协助强攻城墙的第八军团”

“等等!”

我正说着,埃提乌斯伸手打断了我,说道:“你是说,你们挺进沃姆斯,是首席百夫长盖伊的命令?”

“是!”

“如果照着奥里乌斯卢迦所说的。”埃提乌斯回头分析道:“是盖伊选择孤军深入,那么作为当时的指挥官,他应该肩负起全部的责任。”说完,他回过头来伸手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但是街道两旁全是废弃的屋子”

说到这儿,我再一次被埃提乌斯打断,他问道:“为什么不去搜索那些屋子?”

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情,只是回答道:“盖伊并没有下达这样的命令,我认为,只是我认为,他认为防御那断裂的城墙勃艮第人已经倾尽全力了,所以我们这算是偷袭,根本不可能遇到伏兵。”

“那么,你们就没有发现什么征兆吗?”

“有!”我立马就想到了那个士兵。

“一个士兵,我的百人队当中的一个士兵。他发现了一个被遗失的日耳曼皮盔!”我整理思绪,我发现埃提乌斯能够救我于不死,我都被抓住了,他们这么对待我,那么救我回来的安德鲁以及其他士兵一定也好不到哪里去。我死了不算是大事,只不过那些人有极大的概率被拉着陪葬,这是我不想看到的,我算是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了埃提乌斯的身上,就盼望埃提乌斯是成心反对安东尼的。

“那皮盔的温的,在废弃的房屋中间的空地中被拾到。我当时就起疑心了,所以让那拾到皮盔的士兵警告首席百夫长盖伊!”

“那么,那个士兵呢?”

我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日耳曼人一直在暗处监视着我们,那士兵刚刚跑了几步就被飞斧砍倒,死了!”

“那么你的伤口?”埃提乌斯真的是问人问题都不愿意多说一句话。在场的所有人都一言不发,连安东尼也一样,他与所有人一道,静静地听我接下来的回答。

我接着说道:“当时看到那士兵背上的斧头,我都惊呆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直到四面日耳曼人从那废弃的房屋当中扑了出来,而我的胸口也受了一斧头。只不过这斧头的力道并不大,要不然我早就死了!”

“那么!”埃提乌斯一边低头沉思,一边缓缓对我说道:“你们事先发现了这一切,可是监视你们的日耳曼人同样发现了你们的所作所为,所以,他们提前发起了进攻!”

“可以这么说吧。”我点头表示同意。“可是在前面的首席百夫长盖伊所处的百人队太深入了。”

“所以,你被你的朋友抬出了战场。”埃提乌斯双手叉腰,脸上的表情稍稍舒缓了,貌似他已经知道了答案一样。

“阁下!我认为他在说谎!”还不等他人的动静,早已经坐不住的安东尼一下从他的椅子上蹦了起来,大声说道:“他这完全是一套脱离干系的推辞,所以我自认为这套说辞是完全不可信的!”

“可是我相信了!”埃提乌斯回过头去,他的嗓音分贝提高了整整八度,硬是把安东尼给怼了回去。

“盖伊一向是一个沉不住气的家伙,所以他的所作所为根据奥里乌斯卢迦的叙述是完全吻合的!”不愧是埃提乌斯,他把一切都看的那么明白,我心中不由一阵窃喜,也为了我能够活下来充满了信心!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零八章:强权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

就在安东尼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埃提乌斯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可见埃提乌斯并不打算给安东尼借题发挥的机会。更不可能让他通过狡辩,来随随便便除掉我吧。

安东尼的脸都气紫了,想必是刚刚想好的一堆话此时被一下噎了回去使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吧。他紧紧地抓着椅子上的扶手,是个指头按在木板上都发白了,可是他仍然是面不改色的,坐在座位上,面露微笑,真的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似的。

“也许,奥里乌斯卢迦该死!但是不是现在!”

埃提乌斯说得直截了当,更像是警告安东尼等人,只见他紧了紧肩上的缓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朝身后摆了摆手,两个士兵会意,快步跑了上来,将我从那束缚住我的床上解放出来。

我双脚落地,就立马两腿发软,好在有那两个士兵的搀扶,我才不至于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这不是我故意作秀,而是失血过多导致身体虚弱不堪,

“扶下去吧,嘱咐军营整点草药,毕竟是百夫长!”

埃提乌斯朝那士兵摆了摆手,我的左右两个士兵点头会意,就在他们正要将我抬下去的同时,安东尼做不不住了!

“等一下!”

安东尼直接从他的椅子上跳了起来,一把拦住了那两个士兵。他再看向埃提乌斯,严肃的表情显得特别认真,他对埃提乌斯说道:“元帅阁下,盖伊现在还下落不明呢!”

“安东尼,那么你还打算这么问一个重伤的百夫长?”埃提乌斯反问道。

“这一点我并不在乎,你知道的,埃提乌斯阁下。”安东尼现在就站在埃提乌斯的面前,他丝毫不去在乎彼此地位的悬殊,直面埃提乌斯,没有半分退让的意思。

“怎么?”

埃提乌斯看着他,目光当中满是好奇,好奇当中又满是警惕,眼神就像是一只鹰一样与安东尼对视。声音压抑的让人感觉杀气腾腾地说道:“你是想违背我的意志吗?”

“阁下。”

安东尼同样压低的声音缓缓说道:“首席百夫长盖伊的事不可能就这么随随便便的过去了!至少,奥里乌斯卢迦,跑不掉!”

“格奈乌斯福尔为乌斯安东尼!”埃提乌斯直呼他的全名,他狠狠地盯着安东尼,双方几乎是鼻子碰鼻子的距离,那话就像是从牙齿缝隙当中挤出来的一样。“你可别忘了,我才是这个军团的军团长!而对于这支军团的百夫长的刑罚,也只有我!弗拉维斯埃提乌斯来决断!”这短短的几句话,让人感觉气势十足,不愧是帝国的元帅。

“埃提乌斯阁下,我想你是知道这么公然违背的代价!”安东尼似乎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原先对于埃提乌斯那般敬畏的模样在此刻之间消失全无,现在的安东尼,他现在看上去就像是埃提乌斯的平级甚至是上级一般。

“我可提醒你,埃提乌斯!”失去耐心的安东尼对于“阁下”的尊称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他竟然毫无畏惧的指着埃提乌斯的鼻子,这一瞬间让我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真的,我甚至不敢想象安东尼为啥会有这么大的勇气。

埃提乌斯紧紧盯着安东尼,一言不发,整个画面就像是被禁锢住了一般,所有人都一动不动地。埃提乌斯麾下的卫队长李维与他身后的卫队士兵,他们右手紧按着剑柄,他在忍耐着,可能是没有得到埃提乌斯元帅的命令吧,或者说,安东尼还没有触及到他的底线。与李维一样的,安东尼的五位骑士也是紧紧盯着埃提乌斯,虽然他是军团长,不过在这方面,这五个老家伙已经做好了自己的选择。

“你最好不要跟我过不去,你是知道的!”

“对,我知道,不就是元老院嘛。”埃提乌斯似笑非笑地看着安东尼,这应该是对于他的回应吧。

“安东尼!”在一旁沉默许久的加尔巴神父终于不甘沉默,他叫住了安东尼,直到安东尼回过头来看着他为止。这些基督教的神棍,调停是他们除了阅读圣经以外最擅长的工作了。

“终止吧,终止吧,争吵与反目是我们现在所面对的最大的敌人!”

好一个调停的能手,他伸出右手,左手捧着那金色的十字架,乍得一看上去,还真的有十二使徒的模样。这也难怪,毕竟是从事了几十年的神职人员,用未来的眼光看,这可是名副其实的高知识份子。

既然神父都发话了,对于还在争吵地不依不饶以至于即将剑拔弩张的场面看似稍稍缓和,不过就是双方彼此各退后一步。

“埃提乌斯阁下!”加尔巴神父把脸转向埃提乌斯,不慌不忙的说道:“首席百夫长盖伊,这个孩子是教皇的养子,本来就是在第十四双子军团服役锻炼,可是这次人都没有了,至少让我知道该怎么向教皇交代吧!”

“那就告诉你的教皇,说盖伊是被自己的愚蠢给害死的,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埃提乌斯的这一席话搏得加尔巴神父哑口无言,一个神父,也没有生气的办法,看他那吃瘪的模样,只能坐在座位上摇头叹息。

“你知道你这样不仅仅是把教皇教会不放在眼里,更是把元老院不放在眼里!埃提乌斯,阁,下!”安东尼故意把阁下一词着重说了出来,像是在向埃提乌斯示威,试图用这教会跟元老院来向埃提乌斯施压。

“我手中有三个军团!”

埃提乌斯高昂着头,极为不尊重的用鼻孔朝着安东尼,那副模样像极了市侩。就像是对于绅士的安东尼反击。只听他接着说道:“如果你能让你身后那群只会磨嘴皮子的老家伙从他们那该死的座椅上下来组成军团,我想我能够与你们来上一场!”

嘲讽,赤裸裸的嘲讽,这几乎是无赖的样子竟然让安东尼哑口无言,他手里没有筹码,就没有跟埃提乌斯继续讲条件的权利。所以苦果只有他一人吃下,吃瘪的他只好瞪了一眼埃提乌斯,接着带领他身后的五位骑士离开了帐篷。

“有权利者,既有理!”

望着安东尼消失在帐篷外,我呢喃着,悟出了这么一个道理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零九章:感激

我被那两个士兵搀扶着,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了营帐,就在接触到那阳光的一瞬间,我还是忍受不了这么算不上强烈的光芒照耀,用手稍稍遮挡在我额头的上方。

就在此时,搀扶我的两个士兵停下了脚步。

“不会吧,安东尼真的这么倔强,不依不饶?”

我难怪疑问,直到再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大批衣着肮脏的人,他们凌乱的现在帐篷外,围成一个半圆,他们身高不一,穿着更是各异。灰头土脸的,唯一相同的是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着我。

“卢迦。”

他们当中站在最前面的壮汉,他撸起袖子,右手手臂上有一道显眼的伤疤,是他在呼唤我。

“安德鲁?”

我试探性的叫了他的名字,因为我就感觉是他,不过他灰头土脸的模样,辨不清灰烬之下是什么样的一张脸。

“卢迦!”

这确定是安德鲁,只见他快步上前,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缓缓地,将我扶下阶梯。来到这群灰头土脸的人们当中。

“怎么了?安德鲁?”

我环顾四周,看着那些皮肤肮脏,穿着邋遢的士兵们。终于在那右边的几个人后面,我看到了那个熟悉的模样。

“布里斯,过来!”

我招呼着他,布里斯躲在人群之后,不敢上前。

“为什么他要躲着我?”

我问道身边的安德鲁,安德鲁把布鲁斯看都没有看一眼的对我说道:“这个家伙,当时安东尼的人问我们盖伊的下落,没人知道,就说你的百人队吹响了进攻号角,所以安东尼的人抓住了他,还没动手呢他就点头称是。这不,所以他们就去找你的麻烦了。”

原来是这点小事,我本以为布里斯随便编了个借口给我卖了呢。

“确有其事,安德鲁,不需要这么排挤他!”

我对安德鲁笑着摆了摆手,又朝布里斯招了招手,只见布里斯指了指自己,示意我是不是在叫他,见我点头以后,他又心有余悸的看了眼安德鲁。想必脾气不好的安德鲁一定是在安东尼的走狗走了以后狠狠地教训了布里斯吧。

布里斯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从另一边士兵的手中接过我架在他的肩膀上,整要走上两步呢,安德鲁停了下来。

“不对,卢迦!”安德鲁问我道:“我就想问一下你在里面都发生了什么?”

“怎么?”我看着他反问道:“你站在门口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吗?”

安德鲁摇了摇头说道:“安东尼的人走后,就来了一批士兵以我们是危险份子的理由解除了我们的武装。”

“看来安东尼这一次是有备而来!”听过了安德鲁话,我低头沉思,此时的内心里油然而生出一股危机感,现在为了一个下落不明的盖伊,致使他现在疯狂地想将我跟安德鲁等人赶尽杀绝。

“怎么了,卢迦?”安德鲁疑惑的看着我问道:“安东尼,就是那个将我们封为十夫长并且安排到第一大队里面的安东尼吗?为什么他现在就变成了这样,难道是你或者是我冒犯了他吗?”

随后他又补充道:“是不是因为其他的原因,不然的话问题不会这么严重的,卢迦,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因为那个盖伊,那个该死的家伙!”

我随后在他们俩的搀扶下缓缓向营地走去,一路上我把当时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了他们一干众人。

一路上,我明显感觉到四周的景色不像是原先那般,仔细一看才知道,原来军营已经设立在沃姆斯的城市当中。经历了太多时间的战乱,此时的沃姆斯被破坏的处处都是断臂残骸,石板铺制的道路上布满了碎砖碎石,城中的干涸的喷泉里面不是水,而是挤满的尸体,还有尸体顺着那渠道当中冰冷的水流流出城外。空气中仍旧弥漫着硝烟跟腐烂的味道,一路上随处都能看见有衣着随意的士兵在将那一句句冰冷的尸体抬上在一旁等候的马车,一车一车的运出城外掩埋。

至于那被摧残成废墟的房屋,这就不是军队所管辖的问题了,他们依旧自私,仅仅需要防止瘟疫等传染疾病蔓延损害士兵的战斗力,至于那些平民,军团有非罗马人和曾经屈服与勃艮第人等充足的理由对于他们赶尽杀绝,不过现在埃提乌斯并不打算这样,只不过是放任他们自生自灭。

可能是因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缘故吧,我到现在还是非常恐惧那道路两旁早已经破败无人的房屋,生怕当中会飞出一把斧头。可是我的担心现在完全成了徒劳,来回穿梭于其间的罗马人挨家挨户的搜刮可能还会有的财宝。

空旷的街道上不是传来女人的尖叫,其间还夹杂着男人坏笑跟辱骂。很显然,一看就知道有不知是哪个编制的士兵因为长时间的寂寞没有发泄而管不住自己的裤裆下三寸而将教会所传授的爱己爱人的道理抛到九霄云外,肆无忌惮的侵犯无辜的女人。不过这些士兵这般放肆,并不会有什么法律制裁他们,心地善良的人只能默默祈祷不要有更多的人加入到对这个女人侵犯的行列当中。

“这么说,是埃提乌斯元帅救了我们?”埃提乌斯问我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到了现在,我才突然发现埃提乌斯这个家伙还真的不错,因为我们这一群微不足道的属下而去得罪元老院的人,不管怎么说,他给我们加官到百夫长,现在又为了保护我们的生命而跟安东尼与加尔巴神父为首的教会对抗,真的算是我跟在场的所有人特别是我欠他的。

“我就说!我就说嘛!”

安德鲁看上去十分激动,他太高兴了,以至于完全忘记了我还有伤在身,一把重重地拍在我的肩膀上,差点让我吐出一口老血来。

“看吧,卢迦!我就知道埃提乌斯元帅是爱护自己的部下的,这样的统帅是值得我们为之效力并付出生命的代价的!只有他才能拯救罗马!”

安德鲁这个埃提乌斯的死忠粉,一提到埃提乌斯他就激动万分,不过还真的让他说中了,埃提乌斯真的不错。我在内心里原来对于他的防备也放低了不少,说句实话,我真的像安德鲁一样,感激埃提乌斯吧,虽然他有些方式我不认同,可是今天他的所作所为真的是震撼到了我的内心。

“埃提乌斯这个家伙,还真的很有意思,一定是历史上说错了吧!”我自己在心里暗暗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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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厌倦

穿过那如同地狱一般的街道,我在安德鲁与布里斯的搀扶下,一行人终于来到了那一处类似于广场的地方,这里完全没有了原先的摊位,甚至空无一人,只有新搭建好的帐篷与还没有来得及升起的篝火,上面架着一口黑色的大锅。

“好的,就像是在卢迪南那时一样!”

尽管所有人都饿着肚子,可是安德鲁还是乐观的笑出了声,我被他们搀扶着坐进了距离篝火最近的帐篷。这些脸色疲态,衣着肮脏布满血污士兵们忙碌起来,有的生火有的开始准备蔬菜。军营里面的伙食真的很简单,我觉得我这样一个连切菜都不行的人都能够做一个熟练的厨子。

士兵们从附近的营地里借来了火种,他们抽出铁剑,擦去上面的血渍然后非常随意的在那刚刚升起的篝火上烤了烤,这就算是消毒了。

接下来,他们就做起了十分传统的名字叫做迈尔斯的麦片粥,这种给人感觉是啥都加的粥可以追述到共和国时代。负责做饭的厨师姗姗来迟,但是并不影响他的发挥,只见他看着那铁锅当中滚动的沸水,往里面倒了一布袋麦片,还有鹰嘴豆,顺手用那刚刚经历消毒处理的铁剑并拿出一个甘蓝,把甘蓝切成碎块一股脑的投入到锅中,当然,这么出色的厨师怎么可能让这锅中的食物看上去那么单调,他还加入了洋葱,青菜,还有大把的粗盐。

至于那调味的香料,这可是上层人才能够享受的美味,像我们这样的底层士兵根本没有资格吃上这样调味的东西。盐,有盐就足够了。

饥肠辘辘的士兵怎么能就这么眼巴巴地等着,他的借着火,烤起了大葱,这样的吃法给我的感觉还好。

结果安德鲁递给我的一节烤大葱,看着这被烧黑的葱身,我嗅了嗅,嗯,并没有什么令人反胃的味道,试着吃了一口。主要是没有了原来大葱的脆感,剩下的真的不错,一定是我太饿了吧。

这真的算是一顿美味的大餐,因为战争带来的人口锐减,原先只能够分得一碗的浓汤这一次能喝两碗。看着那三三两两坐在地上大快朵颐的“乞丐”们,我不知道是为他们能够吃饱而高兴,还是为他们在战斗中流尽鲜血而叹息。

“这一次我们两个百人队都折损了一半,没有伤者,伤者都被我们遗弃了。”安德鲁坐在我身旁,他的语气十分沉重,像是对于那死难者充满了愧对与内疚。

“不必自责,安德鲁。”我忍着伤痛还是要安慰他,让他重新振作起来。

“这就是战争,高层的决策只要稍稍失误,我们这些底层的士兵将付出无谓的血的代价。”我说出这句话,间接的将全部的责任跟恨意转移给了那个现在还不知道下落的首席百夫长盖伊。在我现在看来,这个混蛋死有余辜,还有他的那个该死的申冤者安东尼,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在不经意间得罪他们,而他们也想尽了办法置我于死地。

聚餐结束,疼痛让我完全没有困顿之意,在我的执意要求下,安德鲁搀扶着我缓缓地来到了街道上,他将我放在墙角,让我靠在墙上支撑,随后又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两个椅子,我一把他一把,这下好了,我俩可以坐在路边看着绝景,破天荒的头一次在一起促膝长谈。

“就这样?”我看着从面前经过的一队队士兵方阵,他们是从城外开赴进来的。我摊开手,朝安德鲁笑了笑,说道:“就这么随随便便的,像是个毒瘤的勃艮第人就被铲除了?”

“并不是这样的,卢迦!”

安德鲁的脸上流露着难以掩盖的疲惫之态,他几乎是整个人都瘫在椅子上的一样。有气无力的接着说道:“这一次战斗,我们付出了巨大的伤亡,听说就第八战友军团减员了三分之一,其他的辅助雇佣军更不用说,他们冲在最前头。”

“那还不够?”我有些不解,随即问道:“我们付出了这么大的伤亡,以至于原来还对我们笑脸相迎的安东尼这个混蛋变脸成了要恨不得将我们千刀万剐,怎么?现在难道勃艮第人还没有灭亡?”

“我想这是应该的,卢迦。”安德鲁看着我,接着说道:“根据传达指令的斥候说道:在我们攻城之前,斥候就发现了有大批的勃艮第军队带着不少平民从北门出走,应该是想过莱茵河,逃出我们的边界吧。”

“这样也好,跑了至少有段时间回不来。”我长舒了一口气,这几个月来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舒展了。

“不,我们的元帅并不打算就这么了结了!”

安德鲁的这句话无疑是一盆冷水,给我的小安逸浇了个透心凉。

“什么?”

我这一声惊呼,不仅惊动了不少人侧目,还挣得我胸口一阵剧痛。我这一身影响美观的伤口全部都是拜战争所赐,为了那点仅仅能够糊口的军饷,我们不是在战斗就是在战斗的路上。无缘无故的投入到战争当中,被煽动仇视素未平生另一个人,并想方设法的置他们于死地。

“杀人,直到被人杀死。这可能就是我们的宿命吧。”

我无力的抚着那属于我的骑兵剑的剑柄,经过我临时学来的保养方法,三个多月过去了,这把剑还能保养的足够锋利,对于我来说,没有锈迹,锋利到足够杀死人的武器,就是好武器吧。不过现在我对于战争有着说不出来的厌倦,我宁可说是回去为人家种地,忍受着风吹日晒的平凡生活也不在这里搏命。可能是我怕死吧,还是退缩了吧。

“怎么,卢迦?你怕了。”安德鲁看着我,表情似笑非笑的,仅仅是嘴角上扬,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难道你不害怕吗?”我反问道。

“害怕?”他仰头看向天空,目光就像是那蓝天一样深邃。呢喃道:“我无时无刻都在恐惧,对于战争,我也是,极度的厌倦。”

“可能是我们真的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而战!所以被这些不知珍惜的指挥官随意挥霍着我们仅仅只有一次的生命。”

“咦?卢迦?我们不能上天堂吗?”

“好吧,安德鲁,天堂再美也比不上我们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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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帝国边疆(上)

短短的休整了三天,这天一大早,集合的号角吹响下,寓意着又将集合奔赴战场。

我实在是说不清楚对于这该死的号角声我是有多么的厌恶,缓缓起身,肌肉的拉动下使得我胸口的那块伤口表面上看上去被强行愈合了,可是里面还是隐隐作痛的。

用一根木棍作为拐杖,我缓缓走出营帐,第一眼看到的是布里斯,他的手中捧着一套锁子甲,应该是我的那副,不过被清洗地干干净净。

“穿上吧,长官,我们要行动了!”

布里斯低声说道,我听从了他的话,张开手臂,他也在与此同时将锁子甲小心翼翼地套在我的身上。身体上传来的束缚感一开始还让我的伤口传来的阵痛,不过咬咬牙就过去了。

安德鲁不愧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军人,至少比我要强上一大截,原来在我手下懒懒散散的士兵在他的手中不过三天就变得井井有条。我去一看,好吧,罗马人并不注重大小个整齐排列的意识他们的队列可以用“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来形容实在是在恰当不过的。他们在各自忙碌着,用布袋包裹住自己手中的盾牌并背在后背,这是在为远征作准备啊。

“卢迦。”

待到我在布里斯的搀扶下,我来到了安德鲁的身旁,安德鲁侧过头来,呼唤我的名字道:“我们马上就要出发了,不过你还负伤。”

“所以我就可以不用去了是吗?”

我一听到还知道我是个伤兵的话我就激动不已。

“不!”

安德鲁幽幽地回答道:“我给你找来一辆马车,你坐在上面跟着我们走!”

只见一辆小小的马车一摇一摆地出现在我的面前,上面的满嘴白色胡须的老车夫看向我还不忘脱帽微微向我致敬一番,随后哈哈大笑,露出了仅仅只有几颗牙的嘴。我再顺着他手中的缰绳向下看,哦,那可怜的老马,瘦的勒巴骨都明显地在皮毛之下,皱巴巴的看上去都没有力气,真的搞不明白安德鲁这个家伙是从哪里整来的。我也懒得去细问,还不如直接面对这恐怖的事实。

“好吧,但愿这个老家伙能看得见眼前的路。”

我悲伤的在布里斯的搀扶下爬上了马车,但是这样还没有结束,紧接着跟我上来的是一袋袋甘蓝,大葱,还有麦片,靠!我这时才猛然醒悟,这特么的是装食物的车,安德鲁给我找了个装食物的破车!

眼看一个个木桶与麻布袋越积越多,我很快就被挤到了车头坐在了那个老马车夫的身旁。

“早上好,我的大人!”

这个老马车夫又露出了他那几颗摇摇欲坠的黄牙,那牙齿就跟他架的老马一样又黄又长,他对我笑,还不忘把破草帽取下来对我。他一说话,一股气,那股味道简直能够让我窒息。我只能赔笑着朝他点了点头,然后把头撇到了一边去,如果我再跟他寒暄几句,恐怕我就从车上掉下去了。

“好了,卢迦,你怎么用这种表情看着我,给!”

安德鲁在一旁说着,递上来一顶百夫长角盔。

“安德鲁,我问你,前面有树林吗?”

“有啊?”安德鲁一边回答,一边疑惑的看着我,问道:“怎么了?卢迦。”

“那你是不是感觉我死的太晚了!”

我一把将那角盔推开,朝着安德鲁训斥道:“我已经坐在车上,这么大的目标你再给我一顶角盔,如果树林里埋伏着勃艮第人他们会怎么想?我要戴上是不是再向他们喊:来啊,打我啊,我是百夫长!”

安德鲁若有所思的收回了那顶角盔,回头看了看,又转过头来问我道:“要不然,我把它给弗米欧?”

“弗米欧!”

我的脑袋里立马想起了这个尿裤子的家伙,不禁反问道:“难道这个家伙还没死?我靠,这小子命可真大!”

说着说着,我就在人群当中看到了弗米欧那个小子,这家伙全然不知我跟安德鲁的谈话内容,正在茫然的四处张望,可想而知这次出发的消息对于他也可谓是晴天霹雳吧。

“那好!就是他了!”

一想到这家伙遇到真事也是个撒丫子胡跑的主,所以我放心的将我的头盔交给他,反正我心疼的是我的头盔,这个家伙,我想这么多大风大浪都过来了,也不至于小阴沟里翻船。

一切貌似都准备就绪了,我在车上稳了稳身子,队伍在安德鲁的指令下缓缓出发,我也一样,在那马车上摇摇晃晃的跟在部队的后方。

眼前,算是第十四双子军团的第一大队吧,因为我们失去了军旗。所剩下的两个百人队(刻着铁十字的一支,我跟安德鲁的一支)就这样跟在双子军团大部队的后面。

这确实是憋屈的事,因为首席百夫长盖伊这个死衰仔还在的时候,我们一直是这支军团的领队,可现在,恐怕提鞋子都不配了。

这说来奇怪,自从盖伊下落不明之后,像我跟安德鲁这样两只百人队折损了一半的人员以后三天过去了还是迟迟没有补充上来的士兵。这跟他往日的作风一点也不一样,会不会是因为安东尼的压力?我自问着我自己,一个人坐在摇晃地像是随时要散架的马车上拼命的揣测埃提乌斯等这些高层人员的心思。毕竟是居于庙堂之上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在不同的位置上,有着不同的思考,不同的忧虑,并不能够同步,所以才使得我这般毫无头绪吧。

揣测他人的想法不仅疲惫,而且根本是无从想起,胸口的伤已经够折磨我的了,我不想头再疼起来,那样疼痛会让我应接不暇的。我双手抱头依靠在身后的一车布袋上,身旁的老马车夫默不作声,低头静静地驱使着他的老朋友,那匹不知经历了多少苦力的老马。在这蜿蜒曲折且崎岖的土路上不紧不慢地前行,与前面行进的士兵保持着相同的速度。

“咕咕咕……”

号角手布里斯吹响行进时规范步伐地号子,安德鲁与身旁的百人队听到号声不禁紧了紧身上的行囊杂物,加快了步伐。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一十二章:帝国边疆(下)

这里是帝国常年沦陷于蛮族的地区,他们的不开化,造就了这里荒凉,毫无文明可言。肥沃的土地上面只有齐腰高的野草,这里的人更是少得比不上丛林当中的野兽。

除了中间被碾压而出的勉强能被称得上是路的足迹,这是勃艮第人为我们留下的,让我们去追赶的唯一足迹。他们真的非常慌张,毕竟是跟一个还算称得上是超级大国的的西罗马帝国对抗,打不过就跑是他们一贯的做法。

“卢迦!真的是很难想象!”安德鲁在前面显得无聊,退到后方来跟我闲聊道:“你不知道勃艮第人走的到底有多么匆忙,他们甚至连最起码的路障啊,陷阱什么的,都没有留下来难倒我们。”

“哦,安德鲁,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留下来陷阱?”我一定是被埋伏爬了,就算是坐在最后面的马车上,我还是要不时地来回看看周围的草丛,要知道,这草丛足足有半个人那么高,而且连成一片。怎么不埋伏下一整支部队都算是浪费了这么好的地形,这个想法我只敢随便想象,绝对不敢随口说说,要是突然乌鸦嘴了,恐怕这一次再跑就真的难了!

“你看看前面的部队,昂着脑袋一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安德鲁指着前面行进的部队对我说道:“你看看我们啥时候这么嚣张过?绝对有大批的斥候在前面开路,不然他们不会这样的。”

“哦,你可闭嘴吧,安德鲁,我就怕你把话说的这么满。”我想笑,可是奈何胸口的伤口光呼吸都疼,也只能这么强忍着,就当安德鲁刚刚放了个屁。看他这么走的气喘吁吁的,坚持着爱护战友的思想,我伸手将他一把提了上来,见那马车夫也不说什么担心车驾超重散架的抱怨。我俩这算是心安理得得三个人一同坐在马车上。

身边的这个老马车夫,他一脸沧桑的模样倒是吸引了我,虽然他身上的味道确实让人很难靠近,不过我捂住口鼻我想还是能够与他交谈几句吧,连他目不旁侧,专心致志的驾车,这一路上确实没有什么趣味可言了。

“喂,你,我没有见过你!”

我用一块布捂住口鼻,闷声问着他。

“哈!大人,我是沦陷区的人,大人是军团的,怎么能够见过呢?”

老马车夫咧开大嘴呵呵直笑,那股口臭不出我所料的扑面而来,好在我早有准备。不然真的晕倒翻身跌下了马车,成为了帝国史上第一个被口臭熏死的百夫长吧。

“你们处在沦陷区的帝国子民,能得到他们的善待吗?”

这是我最最想问的问题,我想知道这个看样子是经历过很多时代的老人给出的回答。

“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吧。”

老马车夫嘿嘿直笑,说完这句话他就很快闭上了嘴,想必是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吧。不知是因为紧张所以用微笑来掩饰,还是有其他担心的东西,他虽然笑,可是表情并不自然。

只见他转过头来看着我,可是他不敢直视我的眼睛,因为卑微的他认为这样一定会激怒身为官员的我。他摇了摇头,小声对我说道:“这些都不过是一个卑微的下人的一面之词,还希望大人不要生气!”

“你就直接说吧,我不是探口风的。”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尽量告诉他我足够的友善,并且能够值得他的信任。

可是这样还远远不够,见他犹豫不决的样子,我当着他的面,总之是装模作样的在胸口画起了十字,并且对他说道:“我向上帝发誓,如果我把今天我俩的对话说出去半个字,我就不得进入天堂。”

这在那个时候可是天打五雷轰的毒誓,毕竟知道上帝或者是基督教忠实的信徒,他们都是将天堂当做自己毕生的最求,无论是王公显贵还是卑贱的平民。

可是这个老马车夫还是有些不信任,他忧心忡忡地看着坐在我身旁的安德鲁,原来他是担心这个家伙。

为了让他安心,我也强迫着安德鲁把我刚刚说出的话再复述了一遍,这个家伙还蛮不情愿的,毕竟是基督教忠实的信徒,他怕成真,而我,拜托,我已经死过一次了,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个老马车夫终于相信了,他又咯咯直笑起来,并且说道:“不瞒两位大人,在我看来,无论是咱们帝国的军队,还是他们勃艮第人,都没有太大的区别!”

“哦?为什么这么说?”老马车夫的话让我惊讶不已,我们毕竟是来解放他们的军队,无论怎么说也算是仁义之师,虽然做的事情是畜牲了一些,可能就是因为这样的问题吧。我便问道:“是不是因为那些士兵烧杀掳掠?”

“这仅仅是一个问题。”老马车夫摇了摇头,随即伸出他的右手,我清楚的看见他的手上仅仅只有三根手指。

“你的食指跟中指哪里去了?”

看了他的手,我十分惊讶,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个沧桑的老人还会有那么多不堪回首的往事,我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

“这是几十年前,因为种地没有打理好,被雇主给切掉了。”老马车夫用左手指了指他的右手食指,接着他又指了指那断掉的中指继续说道:“这根是嘿勃艮第人运粮食,本来还以为他们能够让我的生活有点起色呢,可是啊,因为晚了一些,这不,这根也给切掉了。”

说着,他收起了右手,只是不住的叹息,说道:“可能这就是命运吧,野蛮人仍旧是野蛮人,我现在对谁都不报希望了,只要能活着,他们让干啥就干啥。苦一点也足够,只希望死了能够得到主的解脱。”

真是个绝望的家伙,就这么说着说着,他的语气开始哽咽,再看向他的脸,老泪纵横。真的是受过巨大痛苦的事情才会让人想着想着就想哭泣。

“到底怎么了?”

我追问道!

“不,不,没什么。”

他想回避,只是左手捂住脸右手朝我摆了摆。

“到底是什么?”

我继续追问,可能当时我的做法实在是太过残忍,不过当时的我就感觉这能够让我好好的了解一下帝国失去的边疆,那里的人们到底生活在一个怎样的境地当中。

“不,别说了,别说了!”

我听到了这个老马车夫在抽噎,他真的哭了,目光在不停地回闪。他越是这样,我就越愤怒,我总是感觉胸怀正义的我应该去做些什么,而不是仅仅听他的痛苦而无动于衷。

“告诉我!”

我压低声音,沉声问他道:“是罗马人,还是勃艮第人!”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一十三章:悲惨的回忆

这个老家伙什么都不说,只是摇头,一言不发,他打算逃避我的质问,我可能当时太过分了,揪着他的痛处不依不饶,这样不仅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反而会让他更加的痛苦和对于我的厌恶。

我也不再逼问,这简短的对话就这样以及其尴尬的方式草草收场,马车继续前行很快就走进了那片原始森林。

这样的森林在这个时代十分常见,恰巧是荒野,这里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狩猎场,而嗜血的猎手仿佛就隐藏在这大片的灌木从中。高大的树木很快就把阳光给遮挡住,这个时候脚下的道路就变得非常难走。队伍放慢了速度前进,坐在马车上,四周的压抑气氛确实让我非常的不适应。我四处张望着,手掌心紧紧地按在剑柄上,为的是能够随时拔出剑进入战斗状态。

队伍缓慢的前行,士兵前进所带动的灌木沙沙声惊动了丛林当中的飞鸟,它们在枝头鸣叫着,并机警地注视着我们这些“入侵者”。

这一次不再是像曾经那样冒失,我看到从身后跑出数十个策马的斥候,他们头戴羊毛帽子,身穿长袖宽松的衣袍。腰间挎着剑,左手紧紧地攥着号角,以便在紧急的情况之下及时吹响使得在中间前进的队伍第一时间得到警报。他们散开策马进入丛林,很快就消失在这高大的灌木丛中。

“真希望他们没有任何大碍。”

目送着他们远去后还在微微抖动的灌木枝,我没有想到的是说出这话的竟然是那个老马车夫。他仅仅是看了他们一眼,便回过头来,眼神当中充斥的满是说不出来的神情,让人捉摸不透。

“你一定有心事。”

我对他说道:“你是害怕这灌木丛中有勃艮第人的伏兵,然后怕他们有去无回。”

“这就是个危险的差事,不是吗,大人?”老马车夫看着我,勉强从他的脸上挤出一丝不自然的笑容,可是这一点都不好笑。

“这本身就是他们的差事,如果他们用生命发出了宝贵的警告,这样的话我们就会及时做出准备以免被偷袭而使得更多人死去。”

我向他解释斥候的作用,在我看来斥候非常的光荣,虽然没有坚甲利剑,可是他们做的是最危险的活,不得不让人肃然起敬。

“哦,那只是你看来,我的大人。”

老马车夫看上去并不认同我的观点,他斜着眼睛,瞥了眼身边的灌木,我想他是在确定那些年轻的孩子现在依然存活吧。

也许是我的话语勾起了他的兴趣,只见这个老家伙倚靠在身后坚硬的木板上,拿出放在身边的小水壶并非常客气的朝我示意愿意与我分享。

“尝尝吧,我自己酿的酒。”

虽然他的口气与老马牙给了我非常不舒服的印象,可是出于礼貌更多的是好奇,我还是接过了那个小壶,张开嘴,仰头倒上一口。

“咳咳咳……”

那一口酒我几乎吐出去一半多,因为那味道简直就像是那泔水一般,如果非要形容味道,我想那就是这个老马车夫嘴里地味道了。没有任何的办法去形容我嘴里现在是什么恶心的味道,反正我是拒绝用酒来称呼这东西的。

“怎么样?”老马车夫看到了我的囧样竟然丝毫不畏惧我会为此大发雷霆,反而没心没肺的笑出了声,更是让我身旁的安德鲁看得一头雾水。我赶紧拿出我挂在腰间的水壶,猛灌了几口并漱口吐出,这味道实在是不敢恭维。我尚不清楚这个老家伙是故意整我还是他真的好这口?

这个老家伙接过酒壶哈哈大笑,并对着我喝了一大口,令我惊讶的是,这么恶心的东西他喝下之后的表情就像是在品茶一样,(虽然现在并没有茶这么高大上的东西)放下酒壶,他这才缓缓开口。

“我的大人,”他长舒了一口气,我也顺势拉起我的披风盖住我的口鼻。听他接着说道:“你有所不知,我酿的酒正因为味道非常不友好,所以能够喝下去的也只有我一个人吧。”

“哈,那么你酿造的技术一定非常不到位啊!”

我对他打着哈哈,刻意的去嘲讽他,因为他是我见过最烂的酿酒师了。

“不,还不至于像你想的那么糟糕。”老马车夫摇着脑袋像极了拨浪鼓,他闭目沉思了一下,缓缓说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以前的沃姆斯最好的酿酒师。”

“那一定是很久以前吧!”

“对,久远到勃艮第人还没有来,我还在街道上见到过斯提利科,当时他正要去跟法兰克人谈判。”

“那真的非常久远了。”我在一旁应和,斯提利科,那可是帝国还没有分裂时的传奇将领,汪达尔的王子,他见证了这个帝国重新统一到再次分裂的历史。非常讽刺的是正是这个汪达尔人的王子,差点就将他的族人屠杀殆尽。我猜测他当时的心中只有罗马吧,虽然这算是个致命的丑闻,可是丝毫不影响他在我心中的高大地位。

“斯提利科喝过我酿过的酒,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成年,还有他身后的匈人,那帮矮小的,生长在马背上的家伙。”

这个老家伙又开始回忆起来,真的没有想到他也有这么光辉并值得骄傲的历史。

“当时你的酒,就是这个味道?”我问他。

“不,不不不。”老马车夫再次摇头并接着说道:“我酿造的葡萄酒非常甜美,因为不像是那些自认为文明的家伙往酒里面添水,天呐,那算是什么酒?”他说着,又喝了一口。

“就在得知斯提利科将军去天国的几年后,我因为酿酒而娶到了我的妻子,她可是个城中出了名的美人!”说着说着,老马车夫竟然笑了出来,那笑容非常美好,完全没有面对我时的做作而是发自肺腑的,幸福的微笑。可是就这么美好笑容仅仅坚持了几秒钟便被收回,只听到老马车夫继续说道:“我与我的妻子很快就有了一个孩子,看着他一天天长大我非常快乐,可是渐渐,蛮族人来了,截断了商队,所以没有了葡萄,没有了葡萄,我就无法酿酒。我只好为城中的贵族工作,所以。”他再次向我展示了他的右手。接着说道:“我当时恨不得他们立马死光,就在几年前,勃艮第人来了,他们残忍的将屠杀殆尽,得到所谓自由的我可是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我静静地听下去。

“后来勃艮第人占领了卢迪南,因为需要士兵,他们大肆在城中抓捕成年的孩子并将他们训练成战士,我的孩子也在其中。”像是勾起了痛苦的回忆,老人的眼角又流出了一滴混浊的泪水“这群野蛮人为了战士,他们根本不在乎男女,我的孩子,还有他最最喜爱的姑娘,汉娜。”

“汉娜!”

听到这个名字,我差点叫出声来,可是我忍住了,我不敢出声。在我的眼里,我仿佛又回到了当时那个夜晚,那个可怜的女人,我用铁剑砍断了她的腿筋,迫使她跪在我的面前,然后,我看到了她的泪水,可能是因为痛苦吧。

“但愿不是她,当然还有他!”

“汉娜!”

那个男人在尖叫,随后是彻底的愤怒与失去理智,他向我扑来,最后被安德鲁手中的军旗贯穿。他临死前的眼神我差不多快忘记了,可是为什么我竟然对杀死他和她的细节记得那么明白?

“嗯?你怎么了,我的大人?”这个老人察觉到了我在闪躲,所以问我。

“哦,没有什么。”我笑着,赶紧用手按了下胸口,并回头看了眼安德鲁,他只是在仔细聆听,恐怕他已经忘记了那时的杀戮吧,我赶紧对老人解释道:“胸口的伤又疼了,只不过是阵痛,不碍事的,我们继续吧!”

“哦。”老人点了点头,随后说道:“我知道他死了,在卢迪南。”

“卢迪南?”

“对,我不知道他到底死在哪里,只知道去卢迪南的人没有一个回来,包括那个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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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逃避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就好像我是一个犯罪的人,对于这个老人,汉娜,这个名字从那个男人的口中喊出,一遍遍地在我的耳朵里回响。

“汉娜,汉娜,汉娜!!!”

声音越来越沙哑,越来越凄惨,像是一个个耳光,打响在我的左右脸颊。我看到我自己,低下头那个女人就跪在我的面前,她被迫昂起头来,早已经没有了生命,我反手握剑,将剑身狠狠地钉进她的脊椎。随后我就看见那个男人,含着泪光,怒吼着向我扑来,可是,就在他即将接近我的一瞬间。

“嗤!”

第七盖米纳军团的矛头旗帜贯穿了他的腹部,眼角的泪水,口中的鲜血,缓缓流下。

我不禁抱住头,将其埋在我的胸口,紧紧地闭上双眼。

“无论如何,不要再讲下去了。”

老马车夫投来诧异的目光,可我一直在躲避他的眼睛,因为他的眼睛跟那日向我扑来地并死在我面前的家伙的双眼简直一模一样。我甚至怀疑这一切都是巧合,这个老马车夫就是让我为他冤死的孩子讨债的。

“大人怎么了?不舒服吗?还是,你也是在这个悲剧当中失去了什么亲人?”

老马车夫问着我,我猛地抬起头狠狠地看着他,他赶忙低下头去不与我对视。涌到嘴角的怒骂让我硬生生地憋了回去,面对着这个老人,我竟然怎么也发不起火来,大概是不敢吧,一定是心里的良知在控制着自己。

“没,没什么。”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解释道:“我只不过是那场战争的幸存者,也是个可怜的父亲的孩子。”我选择继续隐瞒下去。

“哦?”

当听到我参加过对卢迪南的攻城战,老人的那有些混浊的眼睛一下就闪亮了起来,他凑近过来,语气当中满是期望带有丝丝的欣喜。“大人,你听说过那两个孩子吗?我的儿子,他叫卢卡!还有他的情人,汉娜,我刚刚提到过的汉娜!”

“不,我不认识!”

我在摇头,嘴上说着不认识,可是心里早已经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这个名字,“卢卡,卢卡,卢卡”他确定死掉了,被第七盖米纳军团的军旗贯穿,也算是光荣的死去。

老马车夫眼里那点闪光渐渐熄灭,他那期盼渴望的表情渐渐被失落所取代。

“也是,这么兵荒马乱的。一个人杀了人与被人杀,施害者与受害者都是陌生人,自然是不认识的。”

“不,我没有杀他们!”

可能是老马车夫无意之间的话语让我刚刚松弛一点的神经又一次紧绷了起来,心想着,这个老家伙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他已经知道了我的所做作为,所以说出这样的话来故意试探我?

我不敢看这个老马车夫,是不是他看出了我的恐惧,并且知道了我当时的所作所为?那他会怎样的方式看待我?

老马车夫还是用那疑惑的眼神望着我,就好像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隐藏?你是不是在隐藏!我看着这个老家伙,他好像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不敢再往下多想,可能是看出了我的厌倦与回避,老马车夫也知趣的不再说话,这么尴尬的场面一直到了太阳几乎落山,四周的树林再也看不清前方的道路为止。

真是个安静的旅程,这是我第一次行军以来头一次没有受到野蛮人的袭击吧,这样竟然让我感觉到不适应。

我在安德鲁跟布里斯的搀扶下跳下了马车,那个老马车夫微笑的对我脱帽行礼,并说道:“祝你愉快,大人!”

透过火光,我看到他的微笑十分轻松,完全没有了原来的拘谨。可是,我的心里有鬼,这样的心里驱使着我,看着他的笑容我都感觉分外狰狞,像是隐藏什么。我勉强的对他笑着挥了挥手做道别,一转身,匆匆的一路小跑,我想赶紧离开他,越远越好。

今天的食物非常简单,只不过是咸面包跟凉水,根据斥候传来的指令,所有的队伍不允许升火做饭。晚上这么寒冷潮气重的环境之中,唯一能取暖的也就是所有人坐在一起,在披上毯子。

我坐在安德鲁跟布里斯,当然还有弗米欧,坐在这么树木丛生的灌木当中,明明知道四周都坐满了人,可是听不到任何的风吹草动的迹象,确实让人感到惶惶不可终日。

因为赶路了一天所以人非常疲惫,以至于站着都能睡着,布里斯跟弗米欧早已经打起了呼噜。

“安德鲁。”

我毫无困顿之意,现在再听着那两个家伙的呼噜声更睡不着了,一定是被那个老马车夫给逼得神经衰弱了,我呼唤安德鲁,并且向跟他聊聊。

“怎么了?卢迦?”

安德鲁侧过头来,很显然,他也没有睡着。

“今天那个老马车夫的话,你也听到了吧。”

我说着,又紧了紧身上的锁子甲,这样的晚上是铠甲不能离身,说不定遇见了突发状况呢。

“嗯,那个可怜的老头。”

安德鲁说着,轻笑了两声,我听不出来他对于这个老马车夫是怜悯,还是嘲讽。

“他有个孩子,叫卢卡,他的孩子还有个爱人,叫汉娜。”

“嗯,我都知道,卢迦,你说这些是想表达什么?”

安德鲁问着我,他真的是对于那天我们俩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

我长叹了一口气,安德鲁这副模样反而更加让我感觉到内疚了,杀了一个人,竟然连些许的内疚都没有,这样的人不是英雄,那就是恶魔。

“安德鲁,”我接着问他道:“我们在一块参军以来,我们到底杀掉了多少人?”

“到底杀了多少人?哈,有趣。”安德鲁干笑了两声,又接着说道:“卢迦,你今天很奇怪,是不是胸口的伤感染了?把你的脑袋也给搅得感受不到上帝给予你的理智与清醒?”

“不,我只是。”

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心里一直在纠结着要不要跟安德鲁说这件事,毕竟我俩是凶手。

“卢卡与汉娜,你知道的吧!”

我终于鼓起勇气,说了出来,安德鲁不做声,他在静静地聆听。这让我内心的紧张缓和了不少,不得不承认安德鲁是一个好的听众。

“这两个人,嗯,你还记得当时我们在赶往卢迪南的路上遇到的袭击吗?”

“哈!那一次!”

一说到那一次,安德鲁就兴奋的喊出声来,要不是布里斯跟弗米欧太过疲惫,早就被吵醒了,安德鲁感觉到了他的失礼,所以压低了声音接着对我说道:“我们当时太他娘的爷们了,不是吗,卢迦,我们好好给那帮只认钱的泥腿子好好上了一节课!”

“你还记得,你拿军旗刺死的那个勃艮第人吗?”

“就是那个,不要命的傻瓜?”安德鲁说着,并摇了摇头。“这个家伙,真的是一心求死!”

“嗯,给你说实话,那个人如果不出我所料,就是那个老马车夫的儿子。”我是下了最大的决心,告诉他实情!

“他?”

安德鲁的声音完全超出了我的意料,我还以为他会很惊讶,可是他听到之后镇定的让人害怕。我在他的语气当中听到的是处事不惊的感觉,这么令人震惊的消息在他这里甚至还不如一颗小石子,都不能在他平静如湖面的心境里泛起一点点地涟漪。

“确实非常遗憾。”

安德鲁笑了,只是轻声的笑了两声。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觉得有些后悔吗?”我问他。不敢相信,难道他经过了这么多杀戮已经将自己心里那仅存的一点点人性都扼杀掉了吗?我不相信,所以我想问出个真相来,我想听听他的答案。

“如果你当时思考这么多,你就不会在此得到这个你所不能接受的真相!”安德鲁的语气依旧平静。“每个走上战场的人,都是某人的孩子,或者某人的父亲与丈夫。但是这并不是我们可以怜悯他们的理由,因为没有私人的恩怨,只有你死我活的厮杀。”

安德鲁说的有道理,他们可能是个好父亲,好丈夫,好孩子!可是我们也是,在拿起武器相互面对时,这些理由都不成立了,再也没有人是好父亲,好丈夫,好孩子,余下的只有敌人。剑与长矛不会在乎这些苍白的理由,不会给人片刻留恋的机会,有的只有杀与被杀!

“死者拭去,把痛苦与折磨留给生者!”我低头呢喃,感觉再也没有这个理由更能开导现在的我。

“那个叫汉娜的女人,失去理智的我用了及其残忍的方式杀了她。”

“如果你迟疑片刻,那么死掉的就是你!那么你会指望那个杀了你的人内疚吗?”

“也是,好死不如赖活着!”

我想到了那个将我连刺数刀的匪徒,那么现在的他,会不会内疚呢?恐怕答案,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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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无路可退

第二天大早,嘈杂的呼喊声与刺耳的号角声在丛林当中回像,吓得我赶紧睁开双眼。

给我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受到了袭击,我猛地站起身来,挣得我胸口上的伤口疼得我彻底清醒了。顾不得疼痛,我四处张望,看到的是四周起来忙碌的士兵,还有斥候策马在我们中间来回穿梭,大声呼喊着:“起来!起来了!”

我伸手拦住了一个斥候,询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发现勃艮第人了,就在前面,他们被法兰克人看在莱茵河以南,是时候了结一切了!”斥候似乎非常忙碌,他刚刚说完就策马离开,继续去叫那些还躺在地上不肯动弹的士兵。

了结了!

我在心里暗暗重复,不知该重新紧绷神经还是还舒缓感觉解脱。

“起来!起来!起来!!!”

斥候们不惜吼哑自己的嗓子。

“die!die!die!”

身边的士兵一同怒吼着,他们接二连三的站起身来,很快,灌木从当中站起来了成千上万的人,他们缓缓地将盾牌从包裹的布袋中取出,那剑鞘中的铁剑被“刷”地一声抽出,当一切没有了结之前,是不会重新入鞘的。

“哒哒,哒哒,哒哒!”

马蹄声在身后由远到近,回过头来,见数百名身披鳞甲,手持骑枪的铁甲骑兵快策马跑过,留给我们溅起的烟尘。

“跟在他们的身后,继续前进!继续前进!”

斥候驱赶着我们,在场的所有人,无论是百夫长还是最下级的士兵,所有人都迈开了步伐,跟随着那呛人的尘土,拨开眼前碍事的灌木枝。霎那间,就听见原本安静的丛林当中众鸟齐鸣,成群的野鸟尖叫着从树枝上落荒而逃,飞上上百米的高空。树木之下,盾牌撞击声、马蹄声、锁子甲因为抖动而发出的响声。

“呼哈,呼哈,呼哈”

“踏踏踏”

士兵们在咆哮,不知道他们何来的力气?上万人硬是踏平了前方遮挡的所有灌木,野兽没有了躲藏的地方,在最高等最强大的人类面前落荒而逃。没有什么敢挡住我们的去路,哪怕是上帝,或者是野蛮人所信奉的邪神,都不能!

“为什么!”

本来就在恢复期的我,身负着将近二十公斤的重的锁子甲,不出意料的仅仅跑了几十步就气喘吁吁。我大声问着我身边的安德鲁:“为什么要跑,到时候打起来,谁还有力气?”

“这样只能说敌人近在眼前!”安德鲁又加快了步伐,这个家伙,身上挎着两面厚重的阔盾,长袖过膝的锁子甲,外加一顶百夫长角盔,如此沉重的装备并没有影响他的速度。跟在这么一行杀气腾腾地人们当中,我也感觉我同样变得杀气腾腾,开始由不得自己。

因为我们在进攻,所以我没有任何的必要再隐藏自己的身份,我跟弗米欧重新互换了头盔。安德鲁在奔跑中为我披上披风,就在这一刻,我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胸口那伤痛也变得不那么影响我。

我听到了河水流淌的声音,越往前奔跑那声音就越发的明显。仅仅过去了几分钟的时间,那丛林的尽头就在眼前,那一刻就仿佛看见了光明一般,而那刺眼的光芒也就是一闪而过,一眨眼的功夫前方豁然开朗。

以前广阔的草地,这里是河水冲击而成平原,这是一处缓坡,我们在坡上方,他们在坡下方。莱茵河就在其中静静地流淌而过,这里太过开阔了,随随便便都能够容纳上万人,毫不夸张地说在这里甚至能建立一座不小的城市。

我看到了勃艮第人,他们就在河岸边上。整整三天过去了,他们竟然渡不过这条宽阔的河流,不同于他们当初来时的那样。

这里的勃艮第人拥挤地足足有数万人之多,他们看到了从身后丛林里杀出的我们,顿时乱了阵脚。女人的尖叫、男人的吼叫、家畜的哀鸣、孩子的哭泣。在数百米之外的我都能够清楚地听见,眼下,他们乱做了一团,根本算不上是所谓的军队,况且,他们也不是军队,只不过是一大群逃跑的平民罢了。

“如果你在战场上,遇见了毫无反抗能力的老人,女人,孩子的时候,我请求你,放过他们吧,他们无罪!”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脑袋里回响的竟然是昨天夜里那个老马车夫语重心长的话语。这话在此刻就像是一剂镇定剂一般,顷刻之间就让我那原本骚动的杀戮之心安静了下来。

“是的,只剩下步兵了,可怜的乞丐啊!”

不知道是谁怪声怪气的说出了这句话,这是希腊喜剧家普劳固斯的名言,现在用来嘲讽眼前这帮还在匆忙列阵的勃艮第人。这样的话语竟然能够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去死吧,你们这帮杂种!”

“滚进河里去,勃艮第的野狗!”

“死吧!死吧!”

怒吼的士兵们不住拍打着盾牌,并且向对面的勃艮第人用剑在自己的脖颈上拉动,意味着这将是他们的下场。

自知无路可退的勃艮第人在此时并没有任何投降的意思,他们知道放下武器的后果是什么,除了奴役,也就只有屠杀了。

“停!”

身后传来一声命令,呵斥地使得我们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原本汇集了上万人并且吵闹的战场上顷刻之间没了声音,安静地只能听到人在晃动时身上锁子甲的玲玲作响。

“结束了!”

身后那雄壮的声音再度响起,我与其他人一道回过头去,看见了一架马车,上面站立着一位身穿肌肉胸甲头戴蛮族化制式的全副头盔,防护太好了,我甚至看不清他的脸。他高昂起头颅,像极了一座雕像,太阳的映照下他身上使得那黄铜的胸甲闪闪发光。他右手持着一把军旗,两个天使手拉手,同样在太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这不就是我们双子军团的旗帜吗?那么这个人,一定是安东尼!

“曾经让我们不得安眠的野兽,只会趁火打劫的强盗,勃艮第人,他们此时在我们的眼前正在苟延残喘!”

不愧是元老院的议员,安东尼真的是一个演说的天才,他发声洪亮,吐词清晰,使得在最前方战线上的我都能够清晰的听清他说的每一句话。

“结束了,这些卑劣者最终还是败在了帝国的荣耀与力量也就是你们的手上!”

“呼!呼!呼!”

真的是振奋人心的话,让我身后的士兵们都在高举着手中的长矛铁剑不住欢呼三声,随后继续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静静聆听安东尼的话。

“可是他们仍然有着一战之力。”安东尼指着前方,所有人顺着他的指尖看去,那是勃艮第人的方向,他们已经布好了防御的阵型,只不过他们再也没有了整齐划一的银色锁子甲,锋利的长矛,只剩下穿着粗布衣服的平民,他们自发的来到了我们的对面,与那形如乞丐的军队汇集在一块。

“不用担心他们会有神明相助!”安东尼冷笑着,将那头颅高高昂起,大喊道:“因为河对面的法兰克人在我们这里,你们手中的利箭长矛在我们这里,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脏在我们这里,当然,上帝,也在我们这里!”

“呼哈!呼哈!呼哈!”

士兵们快要按耐不住了,他们拍打着盾牌,发出“当当当”震耳欲聋的响声。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不少激进分子已经开始了咆哮,所有人都在迫切希望指挥官下达进攻的命令。可是安东尼并没有这么做,我想他认为这点,还远远不够吧!

“放手去进攻吧!罗马的子民!上帝在天上注视你们,你们死在他们手中的兄弟们也在看着你们!他们也希望看见你们奋勇向前!去吧,把他们推进河里,彻底的,杀了他们!!!”

“呜!!!”

几十把号角将安东尼的咆哮淹没,士兵们已经不再需要这个元老院的混蛋再鼓动下去,他们彻底的失去了理智,就连我身后的那些士兵们也在咆哮。

“die!die!die!!!”

他们不惜吼哑自己的嗓子,并且不再在乎那方阵的队形,而是想那恐怖的洪水一般,朝着勃艮第人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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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血染莱茵

“不要慢了,前进!前进!”

安德鲁在我的身旁不断朝我身边及其身后的士兵。

“踏踏踏”

沉重的脚步声如同跳动的鼓点,击打在脚下的土地上。勃艮第人让他们当中最为强壮的士兵站在第一排,他们围成了一个半圆,像是一个蛋壳,将里面的老弱病残紧紧保护起来。

“梆梆梆”

我在奔跑当中听见了前方响亮的弓弦声,抬起头来,看见从勃艮第人的军阵当中飞出如同密集的雨点一样的箭矢。

“防御!防御!”

我高喊着,将盾牌举过头顶,可是这个时候很多人都在低头猛冲,我的命令很快就淹没在他们怒吼声中。

“嗤嗤嗤”

身边不断有人中箭倒下,他们甚至连哼都没有哼上一声就被淹没在身后涌上来的人群当中。这点微乎其微的伤亡对于这么汹涌的洪流基本上是微不足道的,勃艮第人组成的防线就在眼前,奔跑中的士兵们抽出梭镖,架在肩头,一场血战即将发生!

“进攻!进攻!撕裂他们!撕裂他们!”

安德鲁怒吼着,带领着身后的士兵再一次加快了速度。进了,仅仅不足十米的距离,勃艮第人将他们的身体隐藏在盾牌之后,他们层层叠叠的挤在一起,试图顶住我们冲锋所带来的冲击力!

“刷!”

数百只标枪从我的头顶飞出,落在勃艮第人的队伍当中,只见红色的血花在勃艮第人的军阵当中层层绽放,尖叫声充斥着每一个人的耳朵。

“砰砰砰”

冲锋的罗马士兵顶着盾牌狠狠地撞在勃艮第人的盾牌上,可是结果正如勃艮第人所希望看到的一样,血肉之躯根本不可能撼动眼前这支军队分毫。

“卢迦!”

安德鲁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回过头来,正对着的就是他的眼睛,他紧紧盯着我,一脸严肃的说道:“无论发生什么,不要对任何勃艮第人报以怜悯,知道嘛!你必须活着!”

说完,安德鲁一把松开了我,经过一段助跑,猛地一跃而起,这个家伙真的不知道是有多大的力气。负载着这么沉重的装甲,这个壮汉一下跨过那几乎有一个人的盾牌,向一颗从天而降的巨石。

“咚!”

一片人被安德鲁砸倒,包括那个持盾的混蛋,一瞬间貌似坚不可摧的勃艮第盾阵就出现了一个仅仅一人那么大的缺口,但是足够了,不断涌入的罗马士兵让勃艮第人不能封住这个缺口,牵一发而动全身,这小小的缺口瞬间造成了勃艮第人的军阵坍塌式垮塌。

我忍住胸口的暗痛,挥动着手中的骑兵剑,大喊道:“集合!集合!”这样,我原来麾下的士兵才能够紧紧跟在我的身后。

再次抬头,我本想看一眼安德鲁到底怎么样了,可是我并没有看到安德鲁,因为我的面前已经让一群群的罗马士兵遮挡住。根本看不到安德鲁是什么情况,勃艮第人的军阵当中的缺口越撕越大,更多的勃艮第人被冲散,原本依靠阵型的勃艮第士兵现在不得不各异奋战。

“布里斯!布里斯!”

我回头呼唤布里斯,他快步跑上前来。我一把抓住他的衣口的锁子甲,将他扯到我的面前。

“长官!”他喊着我,不知道我要干什么。

“跟着我,我们谁都不能死!”

我说着,松开了他的锁子甲,左手持盾,右手持剑跟随着众人的步伐冲进了混乱的战场当中。

用盾牌撞倒在地上还想爬起的勃艮第人,我带领着身后五十多号士兵不断前进,四周罗马人与勃艮第人扭打在一起,不管是罗马方面,还是勃艮第方面,阵型已经不复存在,只有我的方阵还在紧紧靠在一起不断推进。

“勃艮第人的气数已尽了!”

我大声告诉着自己身后的士兵,提醒着他们,让他们知道此时的胜利就在眼前。因为我首当其冲,看到的所有试图反抗的勃艮第人,他们剑最基本的铠甲都没有,手中的武器更是五花八门的工具,大多都是草插,那应该是他们唯一能拿的出手的武器了吧。

再看他们的眼神,瞳孔当中流露出来的全部都是恐惧,他们在全副武装的我们面前瑟瑟发抖,可是他们走不想这么放下武器像猪一样等待着我们的屠杀。他们大多是十几岁的孩子与头发花白的老人,甚至连手中的草插都拿不稳,我甚至在他们当中看见了不少女人,她们穿着长连衣裙,紧紧地握着一根木头棍子,虽说她们有勇气来反抗我们,可是眼神是躲闪的,说明她们并没有多少勇气,恐惧是她们发自内心的。

我与我麾下五十余人与他们对峙着,此时你一定想问我们本来就占据着绝对的优势为什么不进攻呢?我想当时仅仅是因为我心软了吧。我紧紧握着手中的骑兵剑现在人群当中,士兵们抽出了梭镖,他们在等待着我的命令。

“die!die!die!”

身边的士兵怒吼着拍打着盾牌,就像是一只只饥饿的战獒,而我就是栓住他们的无形锁链。

“他们只不过是毫无抵抗能力的平民,为什么?我到底应不应该杀死他们!”

这成了我现在内心的羁绊。

“长官!下命令吧,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布里斯地右手紧紧攥着那号角,一遍遍催促着我,并不停地提醒我道:“他们手里拿着武器,凡是拿起了武器,就是我们的敌人!”

“我们的敌人?”我呢喃着,像是在自问着我自己。到这里,我的眼前又想到了昨夜的老马车夫,因为我的失去理智,沉迷杀戮,让他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孩子与儿媳。

我本来以为自己经过了昨日安德鲁的劝告,自己对于杀戮来说已经豁然开朗了,可是,不知怎么的,看到眼前的这些衣着破烂,还在用木草插反抗的平民,我却怎么也狠不下心,驱使着我麾下的士兵肆意杀戮。

“那么这群人,又是谁的孩子,谁的丈夫呢?”

那种负罪感再一次涌上心头,我的手开始不住颤抖,我根本就没有想通,我又想起了那日那个女人的眼神,我深知只要我下达命令,这样绝望的眼睁睁地看见自己的生命流逝殆尽的眼神就会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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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冲击骑兵

“进攻!”

还不等我发话,身后就穿来那一声粗旷的怒吼,只看见一道黑影闪过。那黑影从我的身边掠过毫不留情地将我撞到一边,那长长的披风被风带起,像是一个响亮的耳光一样,狠狠地抽打在我的脸上。

我睁大眼睛,想看清那人是谁,眼前这些勃艮第人的平民们被这个家伙吓坏了,他们最前面的家伙连连后退,但是被身后的人挡住去路。

那个全副铠甲的勇士已经冲到了他们的面前,左手猛地提盾,拨开了向前的草插,对着那再无防备能力只能干瞪眼的平民,手起剑落,在尖叫声中又一具尸体倒地。

“die!die!die!”

大群的士兵从我们身边的空当中杀出,他们满身鲜血,可是这丝毫不影响他们杀敌的热情,很快,这临时组建的阵型很快显示出了它不堪一击的特性,所有勃艮第人都被杀气腾腾地罗马士兵冲散。

“安德鲁!”

我认出了那个背影,此时的安德鲁再次挥剑砍进一个勃艮第人的肩膀,巨大的痛苦迫使那人跪在了安德鲁的面前,他的五官扭曲在了一起,满是鲜血的双手紧紧抓住安德鲁的右手腕,笨拙的试图阻止这个身经百战的百夫长!可是安德鲁已经疯了,杀戮已经遮蔽了他的双眼,他左手提起盾牌,朝着那可怜的勃艮第人的头部,猛地砸下,一下,又一下!

“砰!砰!砰!”

直到那个勃艮第人失去意识松开了双手,但是安德鲁并不相信他已经死了一般,继续高举起盾牌。

“喝!!!”

一个不顾一切的年轻的勃艮第人双手持草叉,怒吼着朝着安德鲁的右侧扑来,这样冒冒失失的进攻早就被安德鲁察觉,只见安德鲁猛地向后一仰,那锋利的木草叉就从安德鲁的胸前刺过。根本不给那孩子半点反应的机会,右臂猛地将那草叉的木柄夹住,这个身强体壮的家伙,安德鲁大吼一声竟然将那木柄硬生生地折断!

失去武器的勃艮第少年赶忙挥动着手中的断棍试图后退,可是已经晚了。安德鲁猛地向前一步,整个身体带动着左手猛地砸了下来。

“砰!”

那个勃艮第少年应声倒地,红色的血液从他的脑袋的创口处缓缓流出,这个少年已经倒地一动不动了。

“死了?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死了!”

安德鲁随手抖落左手盾牌上的血迹,起身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发现我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他大步走了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衣领。

“你这个混蛋到底怎么回事!”他对怒吼着,我能清楚地看见他通红的双眼里布满了血丝。他见我不作回答,猛地一把将我推倒在地,并且用他那沾满鲜血的铁剑指着我的鼻子。

“真的不知道那个该死的老混蛋对你施了什么异端的巫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他们只是一帮几乎没有反抗能力的人啊!我在心里反驳着安德鲁,但是我不敢说,当时的我纯属一个不折不扣的懦夫!我害怕,太害怕了,我怕以后会面对那些失去了孩子的老人,还有失去父母的孩子。他们在问我他们的亲人去哪之时,我这个杀人凶手该怎么去回答?是欺骗?还是坦诚?

“你给我起来!”

安德鲁一把抓住我的披风,猛地将我提起来,通红的满是杀气的双眼死死地注视着我!

“记住你的身份!奥里乌斯卢迦!”他咬紧牙关,一个词一个词地对我说道:“我知道你是在为那两个本该死掉的混蛋忏悔,但是你不必这么做!因为上帝都不在乎,你为什么要在乎?”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我不停地回避。

“听着!”安德鲁掂量着他手中的铁剑,说道:“我知道你是被那个该死的老畜牲给施了法术!那个狗娘养的一定知道我们杀了他的宝贝儿子还有儿媳,不过没关系,等到一切都结束了,我会杀了那个老东西,看看你什么时候才能清醒!”

“砰!”

我只感觉我的背还有我的胸口那处伤口猛地一痛,安德鲁将我重重地扔在地上!

“如果你不杀了他们,奥里乌斯卢迦!”安德鲁将剑在自己的披风上把血擦去,他接着说道:“仇恨的种子将会在他们的心中生根发芽,他们迟早有一天会卷土重来!到时候,我不相信你这个懦夫会为你现在的愚蠢而负责!”

说完,他转身,走进了混乱的战场。

内心的纠结让我不知所措,虽说我也经历了这么多,内心理因足够的强大才是,可是懦弱与后怕还是让我迟疑。这可能就是我失去小雅的原因吧,这件事情谁都不会被责怪,全部都是我的错!

只感觉肩头被轻轻拍了拍,我回过头来,看到的是布里斯。

“长官!”布里斯缓缓说道:“我们已经死了够多的人了,如果你认为放过他们是对的,那么以后就会有更多的无辜者因为你的一丝慈悲而死去,你为他们负责了吗?”

“啪!啪!”

我狠狠地扇了自己两个耳光,让那从脸颊上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感驱散了当时所有不忍杀戮的念想。

“杀!对,杀!”

我自言自语地说着,用剑支撑着自己缓缓起身,并对身后的布里斯说道:“跟随我的步伐!”

布里斯与众士兵们的脸上分明是欣喜,我快步向前,从身后听到的是那久违的进攻号角!我大跨步地穿过厮杀的混乱战场。越过安德鲁,此时的他正想回头看看到底是谁敢超越他呢。

“咚!”

我挺盾狠狠地撞在一个瘦弱少年的身上,他手中的草叉被我盾牌硬生生的顶开。我直接挺剑刺进了他的胸口,他此时一定是瞪大了双眼看着我吧,我把目光移向别处,刻意不去与这个将死的少年对视。右手向右侧旋转了九十度,撕裂的伤口喷涌而出的大股鲜血打湿了我的右臂,那少年呻吟着渐渐身体发软,我用盾牌抵住那少年脖颈,猛地一推,锋利的剑刃从他那胸口退出。

好熟悉的感觉,神经渐渐麻痹,我想我这样下去一定会下地狱吧。

“干得好!卢迦!”

安德鲁在我的身后为我欢呼,我回过头去,僵硬地朝他笑了笑,算是回礼了吧。

“骑兵!骑兵!”

就在这时,只听到身后的士兵惊呼,我回过头来,只见身后黑压压的一片,飞驰的战马旁下压的一排排银色的枪尖闪着耀眼的光芒,顺着枪杆向上看去,那是身着身着全身金色铜鳞甲双手持骑枪的重甲骑兵,沿途的罗马士兵纷纷避让,他们将是撕碎勃艮第人的最后铁锥!

“避让,卢迦,避让!”

安德鲁慌忙退开,并且挥手让我让开,我不敢迟疑,赶紧退至一旁。

“轰隆隆!”

那大队的冲击骑兵从我的面前经过,强烈的风都让我的披风随之扬起,他们呈菱形进攻阵型,向着勃艮第人直扑过去。

勃艮第人完蛋了,他们剩下的只是一帮乌合之众,而他们将面对的,是重达两百公斤,时速达四十五公里每小时的战马横扫,没有人将能够在这样的冲击下幸存!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一十八章:围困

冲击勃艮第人的骑兵呼啸着,如同浪潮当中一股势不可挡的劲流,现在正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向着本来就已经混乱不堪的勃艮第人压了过来。

这些完全没有接受过正规的训练,没有装甲,没有像样的武器,完全算不上军人的勃艮第人,这群孩子在刚刚经历了罗马步兵的冲击后在这横扫而来的骑兵面前终于丧失了最后一丝反抗的勇气,他们尖叫着,哭喊着丢下唯一能称得上武器的草叉,不顾一切的朝莱茵河的方向逃命。

进攻的号角再次吹响,冲击骑兵的速度再一次加快,在这股汹涌的劲流面前本来就嘶鸣的战马群才其背上骑兵双手持骑枪压低枪尖至人的胸膛那么的高度,骑兵们怒吼着,他们将给予这群不屈服的勃艮第人最后一击!

一杆杆锋利的骑枪在那战场上的混乱当中刺穿了一个个瘦弱的身体。由不得他们尖叫,飞驰的战马已经将他们撞飞。

“进攻!进攻!”

不甘落后的安德鲁更是按耐不住自己,他大手一挥,带动着麾下的士兵尾随前方破阵的骑兵。勃艮第人一层层的防线被生生撕毁,被围在莱茵河沿岸的勃艮第人的妇孺们,她们在罗马骑兵的冲击之下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只能尖叫,哭泣,逃跑。

冲击骑兵所到之处生命被收割的几乎干干净净地,我们后续跑上来的步兵所能看到的,只不过是一地破碎的尸体,还有侥幸活下来只是躺在血泊当中的垂死者。

现在无谓的怜悯已经成了罪恶,反而杀戮,成为了解救他们最大的慈悲。我们随后而来的所有人没有一个是闲着的,一路向前,一路不停地用剑刺向那还在蠕动的残破躯体的胸口。地面上的草地被鲜血染地通红,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惹得我不禁用手遮住了口鼻,这么令人作呕的味道,不能习惯这味道的肯定会控制不住自己而呕吐,好在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历经战争的狠角色,但是被这气味熏的仍有一些头晕。

前面不足一百五十米的距离就是莱茵河,多亏了冲击骑兵的帮助,我们面前实可谓是一览无余,除了那散乱的骑兵,他们再来回驱赶着尖叫的女人,这场战争,就好像是一场奔跑,一路向前,直到跑到了莱茵河畔。

“结束了?”

我对身旁的安德鲁小声说着并大口喘着粗气,这一路真的不轻松,特别是负载了如此沉重的铠甲。

安德鲁,这个壮汉也真的是卖足了力气,他俯下身子,收剑入鞘,将头顶的百夫长角盔摘下,他头上的汗水正顺着他长长的油腻的头发滴滴落下。他气喘如牛,头顶上还冒着白色的热气呢。

“是的,结束了,卢迦。”

安德鲁,笑了笑,他现在太累了,就连笑,也笑得断断续续。再直起身子来,环顾四周,除了还在顽抗的勃艮第士兵以外,基本上我们已经将他们全部击溃。继续前进,四周掠过的受了惊吓的妇女完全不需要理会,她们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只能四散奔逃。很快,我们来到了莱茵河畔,也就是我们最终要到达地地方。

在莱茵河的河面上,无数落水的平民在挣扎,看似平静的河面上,其实下方是暗流涌动。他们在河面上来回挥手挣扎,不是他们不会游泳,而是被那水中的漩涡死死吸住,他们濒临死亡,可是没有人去救他们,所有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河流带向远方。

“看!卢迦!”安德鲁指着莱茵河的对岸,就在那同样的一片平原草地当中,站满了大群手持圆盾利斧的蛮族人。他们披头散发的,静静地注视着我们这里所发生的一切。

“法兰克人!是法兰克人!”

安德鲁欣喜的大叫,并朝着那群野蛮人不住挥手,“看呐,卢迦,我们的盟友!嘿!!!”

他这么兴奋的举动同样得到了河对岸法兰克人的响应,那些野蛮人们拍打着盾牌,对着安德鲁欢呼,像是在祝贺我们击败了勃艮第人这么一个劲敌。

“罗马万岁!”

“天佑罗马!”

士兵们纷纷加入到安德鲁的行列,真的,一切就像是结束了一般,这么旷日持久的战争,终于以一方的彻底失败而告终。

我长舒了一口气,也不是因为那胜利而喜悦吧,我开心的是,我能够在这场战争当中活下来,也许我能够被宽恕并有相当长一段时间的假期让我好好放松一下,或者是我主动辞去这个百夫长的职位,带着那仅存的几个奥伦,去到那神秘的热那亚,特奈娅还在那里等我吗?我不得而知,总之,先回卢迪南,看看阿奈吧,这个可怜的姑娘,与她的母亲相依为命,日子一定过的艰难吧,我一定要领着她一起回热那亚,虽说不敢有过多非分之想,可是让她能在我的保护下活下去也总比每天都提心吊胆的好,毕竟是这么漂亮的姑娘。

哦,真的,这么短短的时间之内,我甚至把我接下来几个月的打算都想好了,我虽然不表现在脸上,可是心里早已经的美上了天去。

上帝总是爱捉弄那善于计划的家伙,所以有了计划赶不上变化这么一说,可不是嘛,飘飘然当中,我一回头,眼前的景象让我的心头一紧。

“安德鲁!安德鲁!”

我赶紧拉住那还在忘我挥手,纵情沉迷在胜利喜悦当中的蠢蛋。

“怎么了,卢迦?”安德鲁回过头来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看,骑兵!骑兵不见了!”

在我的惊呼声中,包括安德鲁在内的所有人都回过头来,与此同时所有人都被惊呆的张大了嘴巴,原先还在横冲直撞的冲击骑兵此时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不仅仅是骑兵,就连那一同进攻的步兵也在我们可视的斜坡上缓缓后退,甚至退到了几乎是我们当时冲锋的位置。留下了一地的尸体,还有那零零散散不过在慢慢聚拢的勃艮第人。

“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意思!”

眼前的这一幕让安德鲁急坏了,他推开身前的士兵,紧盯着那缓缓后退的军阵。

“怎么回事?”

安德鲁回头看向我,他现在迫切的想知道答案,为什么?为什么胜利就在眼前而安东尼或者说是埃提乌斯要下令撤军?

“难道说”我吧目光投向那远在丛林边上的战车,那上面站着的人已经小到剩下一个红色的影子。

“安东尼,你要乘机杀了我们吗!”

前方,是缓缓聚拢并且靠近的勃艮第人,他们手持着地上拾来的武器,瞪着愤怒的双眼,踏着他们同伴的尸体一步步聚拢来。

这一切都是拜我们所赐,所以,我们这些不足一百多人的两个方阵,将成为他们复仇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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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故友

四周的欢呼声此时全部停下,整个战场上除了垂死者悠长的哀嚎与那莱茵河静静地流水声,整个世界就像是死掉了一般。

空气中的温度不升反降,甚至哈出一口气都会有白烟的出现,勃艮第人越来越近,他们像一匹匹饿狼一般,杀戮让他们的眼睛都有些发绿。一个个嘴巴微咧,露出森森白牙。战斗与杀戮让他们几乎失去了原来的理智,他们三五成群的将我们团团围在河边,如果不是他们口中冒出的寒气,我甚至不相信这一个个被鲜血染红的家伙是个活人。

“列阵!列阵!”

我高举起手中的骑兵剑,再半空中来回舞动着,士兵们纷纷靠拢在我和安德鲁的周围。

“防御龟甲阵!防御龟甲阵!”

安德鲁在我的身旁一遍遍提醒着士兵们,他们不愧是身经百战的,在层层包围之下仍然能够保持住稳定,士兵与我俩并成一排,后方的士兵更是紧紧地与我们相聚拢并把那椭圆形的阔盾架在我们的头顶,这样就能抵挡勃艮第人随时会投掷过来的暗器。

“稳住!稳住,我们能够出去的!”

安德鲁还在一遍遍的安慰着士兵们的士气,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他们会如此匆忙的撤退而丢下我们。

起风了,从河面上刮来的寒冷的风不禁让我打了个冷颤,我这才明白这时候冬天才刚刚过去,可是寒冷并不算彻底的离开。这一百人紧紧地相互搀扶着,抱在一起的热量不至于让人忍受不了。不知不觉中,我手中的盾牌因为手酸而稍稍松懈了。

“咚!”

我只感觉我手中的盾牌像是被一个坚硬的东西砸中了一样猛地向下一沉,我赶紧恢复姿势,透过盾牌当中的空挡,我朝外面看去。

“这个时候也敢松懈啊,奥里乌斯卢迦。”

谁,这是谁在说话?那声音从龟甲阵的外面传来,真不敢相信勃艮第人当中还有能够叫上我名字的人,而且那声音,为什么这么耳熟,难道!

我的心头一紧,赶紧向前看去,只见那密集的勃艮第人当中缓缓走出一个人,他全副武装的,穿的是金色的鳞甲,这是罗马军队当中才会有的装备,手中掂量着一块染血的石头,只不过肩头披着的不是军官喜欢使用的披风,而是动物的毛皮。他缓缓向我走来,只不过因为视线的遮挡,我看不清他胸口以上的模样。

与其说看不见,不如说我不敢去看,这走路的姿势我很眼熟,这说话的声音我更是熟悉的很。

“盖伊!”

不用我来说,我身旁的安德鲁也是一样惊呼道:“难道他没有死?”

“不仅仅是没有死。”

我缩在盾牌后面,生怕这个家伙再一次用他手中的石头砸过来,他的技术我还是领教过的,我可不想无辜受伤。

“盖伊?”

我认定了逃避不是个办法,所以我鼓起勇气大声问道。

“呵!”那人冷笑道:“想不到遇到了自己的老上司,你们还是将信将疑嘛,不过好在你们还能记得我。”

“你不是死了吗?”我越发地感觉事情并不像我想象的那般简单,首先,首席百夫长盖伊并没有死,那么我就有机会说服他,然后跟他一起冲出去然后跟安东尼讲清楚,万一得到安东尼的谅解了呢?

“长官!”我试着放松了语气,可是我不敢轻易地解散龟甲阵,既然盖伊站在勃艮第人的一方,那么谁能知道他接下来又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呢?可是我决定劝说他,不管成功与否,我总要试一试!

“跟我回去吧,安东尼找你找疯了!如果他现在知道你会在这里,那么一定会非常开心的,我们也能够回到从前,你还是我们的首席百夫长”

“咚!”

一提到首席百夫长这个字眼,一块飞石又一次落到了我的盾牌上,震得我闭上了嘴。

“你住口,该死的东西!”

盖伊朝着我怒吼着,可能是见到我时他已经愤怒不已,听了我的这番言论更是怒不可遏了吧。

我并没有说话了,就在接下来,可是盖伊并不是这样,他怒气冲冲的,在那不远处的尸体堆上来回踱步,嘴巴里更是骂骂咧咧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全部是因为你们,你们这群该死的混蛋!”盖伊指着我们破口大骂道:“哦,上帝啊,你们为什么不去死!难道让你们活着是上帝在惩罚我吗!”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发如此大的脾气来,我看向安德鲁,他也看向我,我们俩彼此都摇了摇头,表示对于盖伊此时的情况是一无所知的。

“叛徒!叛徒!你们背叛了我!”

盖伊依旧不依不饶地,他身后的勃艮第人看着他在他们的面前暴跳如雷的而面面相觑,恐怕这个脾气暴躁的家伙确实没有人能够制得住他。

“你们这帮胆小鬼!临阵脱逃本来就是死罪,为什么你们还能够站在这里!哦,卢迦,一定是你,你这个异端,你一定会法术是吗,你一定迷惑了所有人!哈,哈哈哈哈。”

盖伊彻底的疯狂了,他指着我放声大笑,这也难为他了,看来这仅仅三天的时间也让他变化了不少,嗯,越来越疯狂了。

“可是啊,你们终究是骗不过安东尼的!”

放肆的狂笑过后,盖伊终于安静了下来,这句话他说得无比镇定,跟刚刚那个疯狂谩骂的盖伊想必简直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我缓缓站起身来,不顾安德鲁的阻挠而走出了军阵,与他对峙。他斜眼看着我,面露出诡异的微笑,并说道:“我还是没有看错你嘛,原以为你不过是一个只会躲在别人身后的小丑。”

“那也比你委曲求全的好!”

面对盖伊的挖苦,我毫不犹豫地反驳了回去,为了以防万一,我的双手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的松懈,因为彼此的矛盾太深了,我生怕不知何时眼前的这个疯子就会大吼一声扑了上来。

“呵,也是,毕竟是我有错在先。”

盖伊微微点头,他此时的话语更是轻细,变化之快差点让我错误的认为刚刚那个疯子是我眼睛里的错觉。

“那么,长官,跟我回去吧。”

我看着他的脸,静静地等待他的答复,这确实是一场豪赌,毕竟每个人考虑的问题是多方面的,盖伊也不例外,堂堂首席百夫长在敌人的军队里被发现,就算回去,恐怕那安东尼也保不住他。

“回去?你的意思是让安东尼亲手杀了我是吗?”

盖伊的这番话着实让我吃惊不小,安东尼,他们明明是一条战线上的,因为盖伊安东尼还要杀我呢。可是为什么,盖伊此时会对安东尼做出这样的一番评价。

“怎么可能!”

我一口回绝了他,爱你说道:“安东尼为了找到你的下落,差点杀了我。”

“哈,那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盖伊狞笑着,拔出挎在腰间的铁剑,举起上下打量着说道:“他生怕你们对于我的行踪知道什么,这个狡猾的狐狸心里想的瞒得过你,可瞒不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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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屠杀(上)

盖伊仰天大笑,那笑声却显得无比凄惨。

“安东尼是在成全我,奥里乌斯卢迦!”盖伊收敛了他的笑声,他低下头,将目光聚焦在他手中的那柄剑上。这柄铁剑的剑身上布满了血迹,因为战斗中与其他武器的对拼而在剑刃上留下不少的裂痕。他用力甩动,将那剑上的血污抖落,使得那剑身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耀眼的银光。

“他想让把一切的过错都推到你的身上,同样也为我最后寻得一个陪葬者!”盖伊似笑非笑的抬起头来,扫视着我身后的这一百多人。欣喜的说道:“哦,不,真是个大礼,看来你们除了上次死掉了,都来齐了!”说着,他挥动手中的铁剑,只见他身后的勃艮第人也立即挺起武器对着我们。

“冷静点!盖伊!”

我大声地朝他呼喊,想必他一定知道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你一定知道什么,盖伊,如果你想执意杀了我,那么,能让我在临死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死的可以吗?”

我已经将姿态放低到了足够的高度,也不知道这个即将失去理智的家伙能否赏我这个面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越来越不受控制,手中的铁剑也在不住地抖动,那双通红的眼睛死死地注视着我。咬紧的牙关,几乎是将话一点一点地挤出来。

“告诉你?呵,好啊,不过,等我们在通往地狱的道路上时,我在仔细地给你讲个明白!”

话音刚落,只见他大吼一声,稍稍弓起身子,整个人就如同一只猎豹一般猛地扑了上来。如此迅猛的姿势让我着实吃惊不小,我下意识的挺盾向前迈开战斗的步伐。

“咚!”

就感觉像是被一头公牛撞上了一般,那股突如其来的疼痛感从我的左手手臂一直传到我的脑袋,疼得我感觉左半个身体都麻痹了一般。

“想当初,带头质疑我权威的人是你!”盾牌上猛地闪出了他那狰狞的面孔,嘴巴一张一合,就跟魔鬼一样。

“刷!”

他挥动手中的铁剑从侧面砍来,我暗叫不妙,猛地带动疼痛的左半身侧挡。

“当!”

铁剑狠狠地砍进了木制的盾牌当中,盖伊还在总持剑的右手来回抽动,试图将那铁剑拔出。我抓住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稍稍缓解的左手猛地向一旁挥动,这样也带动盖伊重心不稳地松开了手。

他的全部弱点在这一刻之间全部暴露在我的面前,只不过我并没有想杀了他的意思。我右腿在后猛地一蹬,带动我整个身体,肩膀向前朝着盖伊的胸膛冲撞过去。

“啊!”

盖伊惨叫着,连连后退几步并摔倒在一地的尸体堆上。我用力抖动左手,让砍在我的盾牌上的那柄铁剑,因为刚刚盖伊用力而变得松动,在我的抖动下落地。我一脸严肃地看着盖伊,冷冷地对他道:“我不想杀你,或许,我们还能够合作,不是吗?”

“哈,哈哈!”

我的这一下着实不轻,撞的盖伊躺在尸体上捂住胸口,一时间大气都喘不出来,可就是这样,他还能够没心没肺的笑出来,真的不知道勃艮第人这三天的时间内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真是讽刺啊,奥里乌斯卢迦!”

盖伊用手臂支撑着自己躺在尸体上,看着我,脸上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你,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夫长,我不知道你,奥里乌斯卢迦,你给了那个埃提乌斯,那个卑鄙地臭虫了什么好处,以至于这个混蛋处处与我们作对,处处维护你,你这个无名小卒!”

“那是因为我看上去比你们正义!”

我发誓我的这句话根本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就出来了,就在我说出这句话的几秒钟以后反应过来时,我都差点笑出声,而那个盖伊,更是瞪大眼睛瞪着我,那样子真的就是目瞪口呆的最好案例。

“我的上帝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能存在这个世界上!”盖伊呢喃着,并挣扎着从尸体上爬起来,看着我,神情从惊讶,立马变回了原来的嘲讽。只听他缓缓开口道:“好啊,那么,就让我看看上帝,会不会为你的正义,而让你在复仇的人们手中侥幸地活下去。”

说完,只见他大手一挥。其身后的早就按耐不住的勃艮第人立马怒吼起来,他们呼啸着,挥舞着手中五花八门的兵器。径直地向我与我身后的方阵扑了过来。

“卢迦,回来!”

我听到了安德鲁的声音,他在招呼我,我不敢怠慢,猛地往回跑,三两步,我回到了我的方阵当中,此时他们已经在这里站立了许久,恐怕身子都有些麻木了吧。容不得我有片刻喘息的时间,我赶紧回过头来蹲下,补充上龟甲阵中的最后一处空缺。

就在刚刚准备完毕的那一刻,黑压压的勃艮第人已经扑到了我的面前。

“咚咚咚”

两军撞击在一起,就在那一瞬间,我顿时就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推动力冲击着我手中的盾牌,并且带动着我整个身体缓缓向后移动。身后的士兵乘机用他的肩膀抵住了我的背部,他的身后也是用同样的方法抵住,这样整个军阵就算是固定住了,不然的话我们这一百余人早就被那杀气腾腾的勃艮第人给推下冰冷的莱茵河当中。

“当当当”

勃艮第人不依不饶地,他们挥动手中的武器,拼命的击打我们手中的盾牌,甚至有人伸手抓在那盾牌的边上,试图用力促使我们脱手。

在这样的情形下,盾牌所起到的防护作用对于在场的每一个人来说是不言而喻的,这就像是一堵薄薄的墙壁,把我们与野兽间隔开来。所以遇到有勃艮第人伸手去抓盾牌扯动,最好的方法就是,切掉他的手指!

我就遇到了这种情况,一个不知死活的勃艮第人用他那粗糙并布满血污的手指紧紧地扣在我的盾牌上延,我没有迟疑,挥动起手中的骑兵剑,从盾牌中的空隙处猛地刺出,直到感觉刺进了人的身体当中时,我就顺势扭动骑兵剑,再一次重创他的躯体。

只听见一声惨叫,那手缓缓松开,又一个人,死在了我的剑下。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二十一章:屠杀(下)

疯了,勃艮第人这一次是彻底的疯了,面对我们所组成的龟甲阵,他们围成一个半圆,像是一张血盆大口,试图将我们生生吞下。

进攻,这完全就是自杀式的进攻,一个接一个的勃艮第人在我们的盾牌阵前倒下,可是源源不断的人又补充了上来,似乎对于死亡来说,这不再是一个令人恐惧而畏步不前的问题,对于他们来说竟成为了一种解脱。

女人,又是一个女人,她披头散发,犹如那骂街的泼妇一般,她怒吼着,声音尖锐地就好像那尖叫的土拨鼠。她就像是被恶魔附身了一般,嘴巴里不停地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话语,这个女人不断拍打着我们手里的盾牌,甚至踩着她脚下堆积起来的尸体爬上了龟甲阵,捏紧拳头,不知疲倦不知疼痛的往下砸。

“咚!咚!咚!”

毕竟是一个弱不经风的女人,她使出全部力气并不能撼动那盾牌分毫。她的存在只不过是给予了举盾的士兵几十公斤的负担,她就在我的头顶,我用角盔抵在盾牌的另一面,在不住击杀扑上来的勃艮第人的同时,我也要负担这个疯婆娘的重量。

她试图意识到了自己力量的薄弱,捶打盾牌是徒劳的无用功,她收手了,接下来注意力开始聚焦在那椭圆形盾牌层层叠叠当中的空挡,她看到了一张张布满鲜血的脸与染红的铠甲。她想她有办法了,只见她猛地伸手插进了那空当,用她那尖锐的手指甲拼命地抓挠着她所能触碰到的每一张脸。

“杀了她!上面,杀了她!”

在我的身后,被她伤害的士兵不住摇头躲闪她锋利的指甲,抵在我头顶的盾牌也因为那士兵的骚动而变得不稳定,似乎随时要撤开一样。我回过头来,看到他的脸被那个女人抓得满是鲜血,我的心也随之沉了下来心想无论如何,再也不能让这个女人如此造次了。

“放下盾牌!把这个女人丢下来!”

我抖了抖已经布满鲜血的骑兵剑,朝身后的士兵大喊,只见他是终于不堪忍受那女人的利爪还是什么,猛地抽开了搭在我头顶的盾牌。瞬间失去了平衡的勃艮第女人,就在她还来不及尖叫一声时整个身体重重地砸在我的右肩头并滚落下地。四仰八叉地躺倒在地,看来这一下是给她摔懵了。

勃艮第人再一次扑了上来,我左手持盾猛地向前一推,推倒了还在试图扯我盾牌的勃艮第人,腾出右脚猛地踏在这个女人的胸口。

这女人哼唧了一声,我没有迟疑,反手握剑,剑尖朝下,就在我举剑即将刺下去的时候,我却迟疑了。因为我低下头,第一眼看见的竟然是那个勃艮第女人不住流泪的双眼,还有那被泪水打湿的苍白的脸。她同样看着我,颤抖的嘴唇不住吐露出哼哼唧唧地话语,我听不懂那是代表着什么意思,只是她说着说着,眼泪又来了。

我的脚狠狠地踏在她的胸口,力量是如此巨大以至于让她都喘不上一口大气。她应该是放弃了抵抗吧,空出来的双手竟然没有试图抓挠我的右腿迫使我松脚。她将右手轻轻抚在胸口,我脚踩的地方,就好像我踩疼了她一般。凌乱的头发,布满雀斑的苍白的脸,可是五官却是那么精致,连皱纹都没有。

“你的年龄还没有我大,为什么!”我问着,缓缓将脚向下移动,并将那剑尖抵在她的胸口心脏的位置。不知道是做了多少内心的斗争,手握着剑柄不住颤抖,过了良久也没有发力的勇气。

战争让女人走开,可是这个傻姑娘,为什么不逃命,反而见到了矛头偏偏要撞上来呢?我不能理解,心里面有一句话,只是在心里说道:“求饶吧,哪怕是缓缓摇一下头也好,我会原谅你的,我会放过你的!”

可是这个姑娘只是闭上双眼,一滴泪珠从她的眼角滑落,流淌过她那布满了泥土与血污的脸,消失在她身下的泥土当中。她已经对生活失去了希望了,这个勇敢的女孩已经准备好了面对死亡。

真的,这一次,真的不是我心里软弱,嗯,说软弱,也是那么一回事吧。这个女孩,我是在没有勇气夺去她的生命,最终,还是我服了软。

我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做足了心理准备,我考虑到了这个女孩会突然暴起像一个野兽一般对我又脑又咬。可是她现在躺在地上安静地就像一个可爱的天使,我到底是移开了剑尖。在心里告诉自己,如果这个女孩会像刚刚那样胡闹,我一定会杀了她的,一定会!

正如我所期望的那样,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她这才缓缓睁开眼睛,湿润的眼眶又流出了两行眼泪,一定是强忍很久了。此时她神情惊讶,可能是万万没有想到我没有动手杀了她吧。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眼神当中满是不解,我也看着她,四目相对,谁都没有开口。

“卢迦小心!”

正失神中,就听见安德鲁的惊呼,我忙回过头来,就看见一张狰狞的面孔迎面而来,双手握紧一根长矛用木柄那端狠狠地向我砸开。

“砰!”

出于下意识的躲闪,我猛一低头,那棍子就直直地捣在我的头盔上,这力道就像是一记重拳打在了我的头部一般。一瞬间我就两腿不稳,后退两步跌倒在地。

“哈!原来你也会心软?”

听到那句嘲笑,我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原来是盖伊这个家伙。

他调转矛头,指挥着身后的勃艮第人再次进攻,因为我的后退使得龟甲阵出现了一处缺口,愤怒的勃艮第人也同样使用我们当初撕裂他们的手段,硬生生地撞开想要去填补空缺的那个士兵,挤进了这处漏洞。

“不好!”

我的心头一紧,扶正刚刚被打歪的头盔。此时的情况是越发不可收拾,眼看着气势汹汹的勃艮第人已经快要将龟甲阵撕成两截。

“哈哈哈哈,好好享受吧,奥里乌斯卢迦!”

盖伊的声音从勃艮第人的身后传来,容不得我思考,勃艮第人已经扑了上来,我不得不挥动起手中的盾牌,挡住迎面而来的勃艮第人。

被冲散的方阵,士兵们不得不各自为战,勃艮第人有着压倒性的优势,很快就演变成一个罗马士兵要对抗三个甚至更多的勃艮第人。我与安德鲁麾下的罗马士兵接二连三地倒下,安德鲁不断后退,甚至拉着我往莱茵河的河滩上逃跑。勃艮第人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过我们,他们边追边打,不依不饶。

“咔咔咔”

一阵巨大的撞击声从勃艮第人身后几百米远的地方传来,那是罗马军团所处的方向,这么大的声音以至于在河滩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与此同时,所有人都停下了厮杀,他们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来。只见头顶处数十道如同从天而降的陨石一般,在空中燃烧,拖着细长的黑烟,目标正是在河滩上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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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清理门户

“跑!”

不知是谁大吼了一声,这么一声吼叫让附近大部分人猛然惊醒,控制不住了,所有人都控制不住了。他们尖叫着,丢下手中的武器,四散逃跑,可是现在都晚了。

“轰轰轰”

这冒烟的,不是原先攻城的火石,而是一个个燃烧的油桶,里面不知道装着什么奇特的爆炸物,这油桶接二连三地在我们的四周炸开。火花四溅,火焰吞噬了一个又一个人的躯体,霎那间,整个战场上除了火焰,那就是不断挣扎的人。

“安东尼!”

我站在火焰当中,四周滚烫的热浪驱散了身上的寒气,可是这样炙烤的痛苦让人陷入了另一个极端当中。我默默忍受着,透过火光,我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那远处的马车,还有马车上面的那个仅仅只有火柴棍那么大的人。

“安东尼啊,你终于,终于找到了机会,杀了我吗!”

盖伊张开双手,朝着那罗马军团的方向,放声大笑,我不认为他还留有任何的理智。熊熊的火焰很快包围了他的身体,他一动不动,任凭那熊熊大火在他的身上肆意的燃烧,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臭味,我打算去拉住他,可是那火焰让我不得靠近他半步,首席百夫长盖伊,这个家伙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被火焰慢慢吞噬,直到火焰当中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

“地狱啊,我看到了地狱!”

这是盖伊留下来的最后一句话,对,他说的没错,这就像是地狱,无边的火海,还有再火海当中挣扎的众人。

勃艮第人四散奔逃,原先视死如归的气魄此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们被那火焰与烧焦的尸体吓破了胆!躲闪着四周燃烧的火焰,他们的惨叫声甚至盖过了那火焰燃烧的声音。

“卢迦,我们无路可退了!”

安德鲁就站在我的身旁,他的声音在颤抖,从来没有见到他会如此的害怕。这么炎热的环境中,他在不住地颤抖,他茫然的看着四周,这四周不仅仅只有那勃艮第人,就连我们的士兵,他们也一样,四处逃跑,可是被火焰堵住了去路。被火焰燃烧的士兵,他们尖叫着,跑过河滩,跳进了缓缓流淌的莱茵河,被看似平静的河水带到了远方。

“弗米欧!布里斯!”

我又想到了那两个家伙,这两个陪着我一直走到现在的士兵,他们都是不可多得人才,不能够就这样随随便便的死在这里。我不停的呼喊,可是四周除了那震天的惨叫声以外,完全听不到任何的回应。我不甘心,一遍遍地呼喊,哪怕是嗓子喊哑也在所不惜。

“够了,卢迦!”

安德鲁拍着我的肩膀,他叫我停下。

“别喊他们了,顶多是一起死去!”

我目视前方,就看见零零散散的一些勃艮第人,他们放弃了对我们的进攻,转而调转矛头直指在树林的罗马军团。他们不顾一切的冲锋,足够靠近了,仅仅不到五十米的距离。

但是,梭镖跟箭矢如同雨点一样倾泻下来,直到最后一个勃艮第人满身都是箭矢地倒下之后,再也没有敢反抗的人了。

“咔咔咔”

又是一阵木头撞击的声音,我下意识地抬起了头,半空中再一次飞起那翻滚的油桶,我看向四周,不禁苦笑,因为再也没有能够躲避的地方。

“卢迦!”

安德鲁大喊着,一把朝我扑了过来,就在这时,一个油桶就在我的脚下炸开。

“轰!”

我的眼前瞬间被那火光闪的睁不开,身边的温度瞬间升高到一种无法忍受的炎热,我感觉我的浑身上下的衣服都在燃烧,朦胧当中只见安德鲁挡在了我的身前。

“砰!”

我与安德鲁摔倒在潮湿的河滩上,安德鲁一动不动,他的背上因为替我挡下了爆炸所以沾上了油而燃烧起来。

我不敢迟疑,可以说整个战斗下来只有这一次我是表现的无比清醒。

我慌忙拍去两臂上燃烧的火焰,立马去检查安德鲁的情况,只是用手指触碰他的人中,嗯,还有呼吸!

他背上的火焰肆无忌惮地燃烧,四周那惨叫声越来越少,那火焰并没有丝毫熄灭的迹象,反而顺着地面上的油腻蔓延过来。

现在整个世界就好像只有我跟安德鲁,安德鲁昏厥了过去,也就是说,差不多周围,只剩下我一个人。

绝望,那股从心底涌上来的绝望在此刻占据了我整个人的躯体,我蜷缩在火焰当中,那火焰就像是要吞噬我地野兽。只不过在它猎杀前,它要先试探我这个瑟瑟发抖的猎物。

我含着泪水,不停地拍打着安德鲁背上的火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火焰怎么也拍不灭。我这才明白我不能再这么干耗下去了,必须有一个可行的办法让我俩出去,哪怕就只有安德鲁一个人。

慌乱中,我看到了我还有安德鲁手臂上的盾牌,在触碰它们的一瞬间我的眼前就立马涌现出当时第一次与安德鲁相遇时的场景。野狗,嗜血的野狗,这一次是吃人的火焰。我渐渐明白了我该怎么做!

“安德鲁,我们走!”

我迅速解开了我与他系在身上的盾牌皮带,右手抓住安德鲁身上的锁子甲,虽然这样的感觉真的很痛苦,左手拖着那两面盾牌,两腿蹬着泥土,就像一只蠕虫一旁,一点点地朝着莱茵河蠕动。

近了,我的背部被瞬间打湿,那河水的浪花就像是无数只冰凉的手,温柔的抚摸着我的脊背,这跟我被热浪拍打的干涩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就迫使我加快了速度。

渐渐的,我的上半身浸泡在水中,我卖力的扭动身体,将趴着的安德鲁也拉进了莱茵河当中。

“咳咳咳”

安德鲁呛了口水,引发了剧烈的咳嗽,我赶忙将他翻了个身,不然以他现在的状态,不呛死那是不可能的。

因为身上锁子甲的重量,一进入水中就立马下沉,这时阔盾就派上了用场,我拉住皮带,将阔盾拖了过来,安德鲁一个,我一个。

死里逃生的感觉真的是让人感觉到爽快,可是这并不能让我露出笑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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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逃跑

就算是进入水中,我的脸还是有一股刺痛感,我确信,我脸上的毛都被烧光了。

不仅是脸上,我的的喉咙因为干渴也像是快要冒烟了一般。我屏住呼吸,将脸沉在那水中,也不管这水是否干净,我大口吞咽,直到那种痛苦的感觉缓解为之。

“卢迦,卢迦。”

安德鲁躺在盾牌上,因为太重了,盾牌只能托住他一张脸浮上来。他张着嘴巴呼唤我,可是就在那一张一合的情况下,河水就一股一股的从他的口中灌入。

我的左手紧紧地抓住我跟安德鲁身下那两个盾牌上的皮带,并用右手抓紧安德鲁身上的锁子甲,硬是将他往上提起来几厘米,这样就不需要他这样不停地喝水了。

“卢迦,疼!卢迦,我的背好疼!”

安德鲁呻吟着,禁闭双眼,眉头紧皱,看上去真的非常痛苦。我抚着他的胸脯,自己也明白这样的做法并不能减轻他背上所带来的痛苦。他喘着气,可是呼吸越来越微弱,他的呻吟着,眼睛缓缓地就要闭上。

“忍一忍,安德鲁,我们一定会出去的!”

我卖力的摇晃着他的身子,为的就是阻止他睡着,谁知道这么睡下去了,还能不能再次醒来。我俩就这样,躺在盾牌上,顺着流水,缓缓飘离了那片火海。

“快看,他们在那里!”

就在这时,我听见了河岸上传来一声惊呼。这是拉丁语,我就像是发现了救命稻草一般抬起头来,看到的是两个罗马骑兵,一个人正指着我跟另一个呼喊。

我刚想给他们打个招呼,希望他们能够给予帮助,可是手伸到一半,我停下来了。

“他们一定不是来帮我们两个的。”

我自言自语道,眼中,他们两人的所作所为确实印证了我的说法。

他们反手持那短骑枪,冲我招手并大声呼喊道:“喂,百夫长,我们是来帮你们的,快划过来!”

我才不会上当呢,虽然他们远远地看上去真有那么想帮助我跟安德鲁的样子,可是反手持枪代表着什么,我想也不言而喻,用惯梭镖的咋样都知道。他们俩只不过是想让我靠近点用那骑枪掷过来杀了我吧。

还没有等我做出任何的反应,他们两个却着急起来,只见他们翻身下马,一路小跑地来到河岸边,跟着我俩一路小跑,还不停地挥手道:“喂,百夫长,快过来啊,快过来啊,我们是来救你们的。”

这一声声招呼听得我都心虚,本在火海当中时你们见死不救,现在死里逃生的我怎么可能再一次信任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打着罗马军团旗号的人。

在他们的呼唤下,我并不为所动,只是冷眼旁观,静静地看着他们一路小跑。

“他妈的,你们两个该死的东西!”

眼看我们越来越远,完全没有任何听他们话的意思。气喘吁吁的二人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出来,对!骂的对,这才是你们两个本来的模样!我冷笑着,卖力地伸出右手朝他俩挥了挥手并大喊道:“两个蠢才,回去告诉安东尼,fuck you!”骂完之后,我的心里那口恶气出了不少,顿时感觉那股疼痛都缓和了。

那两个骑兵显然是被我的一番羞辱给激怒了,他们反手抓住的骑枪这会儿终于派上了用场,只见他们将骑枪架在肩头,也不在乎能不能投掷多远。

“呼!”

就看见他俩朝着我跟安德鲁的方向猛地掷了过来。

“啪啪!”

那骑枪在半空中划过了一道弧线,“窟通”一声落在了我身前几米的距离,还是木棍先着水的。就算是击中了我们俩,也不过是多上一块淤青而已。因为矛头的质量重,密度大,所以木柄浮了上来,矛头沉了下去,我顺势抓住一根骑枪,右手握紧木柄,拉到身旁。

那两个站在河岸边上的骑兵伫立在原地良久,大概是即将到手的功劳就这么眼睁睁地远去而叹气吧。他们放弃了的追逐,不知道为什么,放着马不用,非要跑。

河流就这么静静的流淌,将我俩越带越远,那两个骑兵渐渐的只有火柴棍那么小,他们回头了,看样子是回去汇报情况去了。此时四周再也没有一个人影,霎那间就像是回到了史前时代一般。空洞的森林里不时传来鸟叫,那声音在莱茵河的两边不住回响反而更加幽静了。

“卢迦,我冷。”

安德鲁在一旁呻吟,我赶紧拉扯皮带,将他拖到我的身边,我俩就像是两片树叶一样静静地漂流,方向只有一个,那就是大海吧。

我试着用手里的骑枪作木桨那样划了划,试图让我们两人靠岸,但是这个细长的棍子完全没有任何的阻力,对于我们改变方向没有任何的帮助。我只有一只手,那力量更是微不足道,试了几下,我终于放弃了。放下骑枪,我左手扯住皮带,右手试着做游泳状向着南边的河岸游去。没有作用,仅仅是划了三两下就让我气喘吁吁的。

“不能死,我不能死!”

我哼唧着,再次张开酸痛的右臂,没有用的,就算是我再用力,那河中的水浪总是能把我推回中间的位置,我不甘,再一次,再一次!我在心里默默地为自己打气,可是现实总是给我以响亮的耳光,一次又一次,我的心里那为自己打气的声音也越来小直至听不清楚。

我再也没有更多的力气了,仰躺在阔盾上,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就连那火焰燃烧起来飘浮在半空中的黑烟都被那层层叠叠的密林阻挡而看不见丁点。我想我已经漂到足够远的距离了。冰凉的水让我不禁颤抖不已,身体里热量以惊人的速度流逝,而且还在不停地加快。

我不再挣扎,不住微微颤抖的右手从安德鲁的脖颈后面伸过,搭在他的另一边肩膀上。就这么轻微的动作我都没有更多的力气了,安德鲁呼吸微弱,渐渐闭上了双眼。

“喂,我的朋友。”

我也没有力气了,说话的声音更像是蚊子一般,眼皮子越来越重,四周的事物也在我的视线当中越来越模糊。

“跑不掉了!”

我放弃了最后一点求生的欲望,因为寒冷跟体力透支让我没有任何的办法。

在还余下那点意识之余,我这才冷静下来,在睡去之前我想还不算太晚。

我在内心里苦笑,想本来自己有天大的本事,都是百夫长了,更是有埃提乌斯罩着,想那也不能够随随便便遭人暗算。但是我以为总是我以为的,我最终还是败在了安东尼的手段下,现在就在这河面上一点点地流逝着生命,这就算是我的归宿吧,我缓缓闭上眼睛,将那眼前一片朦胧彻底阻断。

认命了,我认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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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活下来

黑暗,混沌,这是闭上眼睛就感觉到被包裹上的感觉,我一度以为我的生命力已经流逝殆尽,进入了死亡。

只不过这一次我再一次错了,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上帝想折磨我,并不像让我这么痛痛快快地死掉。

整个过程就像是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等到我再次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木制的帐篷顶,上面铺满了羊皮,低下头发现我躺在一张羊皮毯子上,身边燃烧的是一处不小的篝火。身上的衣服还有锁子甲还是潮湿的,我起身,不禁打了个冷战。

我抚摸着还有些寒冷的锁子甲,心想既然是这样,那么就是说,我刚刚从河里出来没有多久,那么这里是哪?安德鲁呢?一系列的问题使得我隐隐不安。

伸手再摸腰间,那骑兵剑仅仅剩下剑鞘,我这才回过神来,这才想到我把剑丢到了战场上地那片火海当中。然后呢,盾牌,骑枪,这些玩意也没有了,想必这救我的家伙也不是傻子,现在我除了放在床头的百夫长角盔以外,真的没有给我留下一点放身的家伙。

我挣扎着起身,用手揉了揉早已经烧光了的眉毛,戴上头盔,跌跌撞撞地走到帐篷前,这个帐篷没有门帘,所以外面的一切我都能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一处密林,中间的空地中有一处空地与几个帐篷,这是一处小小的聚集地吧,中间坐着几个女人,她们穿着粗布衣服,甚至连我在卢迪南等地沦陷区看到的穿的都有些破烂,这给我的第一映像就是他们都是蛮族。这五个(我仔细数了)女人年龄都差不多,可以从黑色或的发色看出来正值豆蔻年华,并且背对着我,叽叽喳喳的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我扯紧身上的锁子甲,尽量不让自己在前行的路上发出声音,我咽了口口水,踮起脚尖,静悄悄地走上去。那些女人们实在是不可多得的话唠,她们有说有笑的,完全不知道我在缓缓靠近。我鼓起勇气,继续接近,直到看到她们手中用着骨针缝补着一个个巨大的毛皮,可能又要做帐篷了吧。

她们是如此的忘我,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还有姑娘低头羞涩,想必是在谈论那个男人强壮使得这些情窦初开的少女为之倾心吧。

距离她们不足三米的距离中,我停下了脚步,我还是害怕她们发现我并且尖叫出了声会发生什么事,恐怕我会让陷入不利的位置。

“喂,我说,你们几个!”

我开口说道,声音引得她们停止了讨论,五个女孩,一同回过头来,可能是看到我距离她们如此近吧,吓得她们伸手捂住嘴巴,差点尖叫出声来,这五个姑娘甚至有三个都站起来了,一看就知道要去找人。

见情况不妙,我赶紧摊开双手朝她们示意我并没有任何的威胁可言。

“人,我找一个人,我的同伴!”

我手嘴并用,一边说着,一边忙着比划这告诉她们有一个跟我穿着一样的人她们见过没有。

可是这些女人皱着眉头,显然是看不懂我的比划,她们呆立在原地,从她们的表情来看,一定是在问我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吧。说话又听不懂,我只好使尽全身的演技,手舞足蹈的也就是告诉她们我在找人,我又抬腿,有吐舌头的,她们傻傻地看着我,竟然笑出声来。

“喂,别笑啊,姐姐们!”

逼得我都说母语了,这张臭嘴,僵硬的舌头,让我连正常地母语都不能清楚地发音。这下她们更是笑得前俯后仰,这时就看见不远处的灌木从中一阵抖动,随后就钻出来几个身穿毛皮衣服的汉子。

“哦,这下好了。”

我长叹了一口气,并且第一次对自己的演技产生了巨大的怀疑,真的,我以前还以为我是被埋没的演员呢!不过我现在醒悟了,这几个小妹妹,谢谢你们啊!

那几个壮汉径直地扑了过来,我后退几步,伸手作投降状,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看懂。

这几个壮汉也是话唠,为首的更是哇啦哇啦地对我说了半天,特么的我能听懂你们的屁话嘛!可是我不敢说出口,他们一定是在试探我,所以我不说话,愣愣地看着他说得一大堆。

这期间我最大的发现就是这个滚蛋手里拿着的是我从河里捞出来的骑枪,“好家伙,原来在这里!”我呵呵一笑,接下来就是听这小偷滔滔不绝。

也许是他说累了,他接着回过头去跟那五个姑娘轻声细语了几句,那五个臭娘们,看着这个灰头土脸的臭小子那迷妹的模样,两眼发光,还不忘不约而同地回答上几句。跟我原来所在的地方那些追星的粉丝没有任何的区别,就是除了一部智能手机吧。原来追星是遗传的,这个我懂了!

就看见他大手一挥,身后那几个持铜矛的喽啰走上前来一把抓住我就往灌木从里走去。他们左一个右一个架着我,我没有什么力气反抗,也不知道他们是要对我干什么,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原始的丛林,没有啥像样的道路,也就走了十多步的距离,过了这处灌木从,我看到了一处更大聚集地,这里面围着一堆穿着落后的人还不时听到惨叫声,那声音真像安德鲁。

“什么情况!”

我立马机警起来,不用那喽啰的推搡,我自己都加快了步伐,一路小跑上前。也不管他们是怎么想我的,我听到了安德鲁的声音。

“让一让,让一让!”

我推开了前面拥挤的人,直到挤进了第一排,眼前的一幕让我顿时目瞪口呆。

一个像是萨满祭司的老女人,她跳着奇怪的舞蹈,奇怪的就像是她身上的穿着一般。安德鲁躺在一个木架子上,他的四肢被紧紧绑住,还有几个赤裸着上半身的壮汉压着他,不让他轻举妄动。

一个同样苍老的老男人,他颤抖的双手捏着那锁子甲,缓缓向后拉动,每拉动一点点都能听到安德鲁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再看安德鲁的背,天呐,我发誓当时我真的差点吐了,他背上已经没有了衣服,锁子甲更是跟他被烧的血肉模糊的背部皮肤混成了一块,他的锁子甲已经被切割地只剩下背上的那一大块,如果不除去会危及生命,这个老者只能一点点地将锁子甲与他的肉剥离。

那鲜血就顺着背流了下来,也没有人去擦拭,安德鲁脸色苍白,疼得五官都拧成了一团。

感觉到再也不能这样无动于衷,我赶忙上前,找了一块麻布,轻轻地擦去他背上流出的鲜血。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二十五章:疗伤

这个负责疗伤的老人很小心翼翼地,他们好像统一听从那个老巫婆的指挥,这个神经大条的老女人,完全不像以后的医生那样处理伤口那么小心翼翼,她在治疗上很完美的发挥了萨满教的粗旷。

只见她一把抓过身旁侍女捧着的木碗里面的被捣成泥巴状的草药。先是一阵祷告,后用随意的当时,对,非常随意的方式将那草药丢到安德鲁的背上。安德鲁哼了两声,想必这样治疗的方法是不舒服的。

就算是这样,安德鲁背上的锁子甲那也仅仅揭去了一半,还有另一半仍然跟他背上被烧伤的皮肤粘成一块。

“罗马人,退后。”

冷不丁的,在我的身后传来熟悉的拉丁语,我回过头来,看到的是一个衣着与长相,他们并没有太大区别,但是发型并不像他们那般粗旷的人。与身边的野蛮人相比,他更像是罗马的公民。

“你,罗马人?”

我指着他,问道。他听后只是摇头,冷冷地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通俗的话来讲就是这个家伙一看就是面瘫脸。

“你还是让开些,毕竟这么近的距离妨碍了我们的祭祀治疗你的同伴。”

他的嘴唇一张一合,令我惊讶的是在这看似这么原始的部落当中,竟然还有像他这样能够流利说拉丁语的,真的是让我大开眼界。

所以我听从了他的话,放下为安德鲁擦血的麻布,缓缓后退到他的身旁。

此时安德鲁的脸色极度苍白,看来揭锁子甲所带来的痛苦是难以忍受的,对于历经磨难本来就虚弱不堪的安德鲁,如果再这么下去的话,我害怕真的会发生意外。但是那个巫婆跟她的手下并没有任何停止的意思,她像那个手捏锁子甲的人微微点头,又开始吚吚哑哑地唱了起来。

“她在说什么呢?”

我侧过头去问那个懂拉丁语的人,毕竟他们如此的落后,又治疗安德鲁背上那重度烧伤基本上覆盖了整个背部的伤口,真的可以吗?

“她在为你的同伴祈福呢。”

这个家伙回答地直截了当,这么大的事情在他看来似乎是不以为意的。

“什么?祈福!”

我差点叫出声来,救人的这么一件大事,你求神?那还不如去刷脸呢!哦,这群落后的家伙,真的没有办法去跟他们沟通什么!这些都是我心里的想法,我嘴上是不敢这么说的,万一这家伙用他们的语言给他身边的人一翻译我刚才的话,那么完美了,今天的晚餐就是我跑不掉了!

说是祈福,一定还会有别的办法吧!我在心里欺骗着自己,两眼仅仅注视着安德鲁四周那几个家伙的一举一动,生怕他们一个神经大条,猛地将那锁子甲扯了下来,那么我打赌,安德鲁一定会被活活疼死的。

“怎么办,怎么办!”

我更是急得满头大汗,真的恨自己没有去报医学专业,要不然我怎么可能在安德鲁处在死亡的边缘而束手无策呢!

开始了,又开始了,那个巫婆又跳起了奇怪的舞蹈,并且绕着安德鲁一圈又一圈。更加奇怪的事,这个老巫婆唱一句,我身边的这些野蛮人就接一句,他们一唱一和的,把我给唱糊涂了,你说你们这是开歌舞大会啊,还是救人?

那个老者又开始缓缓拉动那血淋淋的锁子甲,安德鲁那刚刚恢复一点血色的脸刷的一下又白了。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看似在忍受着那非同一般地痛苦,他在忍受,强忍着不让自己在喊出来。他这般狼狈模样可并不会招致那个老者的半分怜悯之心,老者那干瘦的脸上的咬合肌渐渐绷紧,他开始用力了。

“咳咳咔咔!”

那锁子甲一层一层地从安德鲁背上的血肉当中剥离出来,鲜血跟碎肉一点点拉出,因为在河水当中浸泡了太久,他背上的皮肉开始发白。安德鲁终于坚持不住了,豆大的汗珠如同雨点一样落下。我看见他的眼角间甚至流出了泪水,太惨了,太惨了。

看着他的这般痛苦模样,我实在是于心不忍,安德鲁毕竟是因为我才受了这么重的伤。我想再次上去,哪怕是拉住他的手,可是那个野蛮人阻止了我,并小声对我说道:“巫女正在请神明,你要这时间打断她,会激怒神明的,到时候不仅你的同伴救不回来,连我们也要受到牵连!”

“什么?神明,刚刚还在祈福呢!”

去你妈的神明,作为无神论的坚定支持者,他所说的这一套根本骗不了我,可是这个野蛮人却深以为然。看在时代巨大的差别下,我容忍了下来,耐着性子,作了在非常,非常巨大的勇气下的决定,那就是选择认同这些野蛮人,毕竟,治疗安德鲁的唯一的办法,就在他们手中了。

那个巫婆就像是一个半大的孩子一般,蹦蹦跳跳地到侍女前面,一把从那木碗当中抓出一把草药,拍在安德鲁那血淋淋的背上。

“啊!!!”

安德鲁惨叫到嗓子都沙哑了,很快他四肢无力,垂在台子上。这惨叫声叫得我的心也扭成了一团,这特么的哪里是治疗,这明明是又一次酷刑!

“够了!喂,给我停下来,够了!”

我终于忍受不住了,一把推开我身旁的那个会说拉丁语的野蛮人,大步冲了上去,一把抓住那老者的手臂。冲他怒吼道:“够了!你没有看见他有多痛苦吗!”

那个老者被我突如其来的怒吼给吓住了,他呆呆地望着我,不仅是他,就连那呜呜哇哇的老巫婆也停下了脚步与嚎叫,在场的所有人都在瞪着眼睛盯着我。

“罗马人,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呢!”

那个被我推开的野蛮人迎了上来,冲我发火道。

“你没看见我的同伴已经疼晕过去了嘛!”

我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怒火,再也不去畏惧这群野蛮人的人多势众了,我反吼道:“听着,我不知道你们到底在耍什么把戏,但是我知道你们这样一定会害死我的同伴的!”

那个站在后方的老巫婆瞪着我,用她那尖锐的嗓门吚吚哑哑地说了几句,那个懂拉丁语的混蛋立马翻译道:“我们的祭祀说,你现在无礼的举动已经吓走了神明,所以你的同伴,只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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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治疗

神明,这东西队伍我这样根正苗红的共产主义接班人,虽然重生在这么古老的社会当中,但是我怎么可能被这些虚无的牛鬼蛇神给欺骗?

我三两步过去,一把夺过那个侍女手中的草药碗,再让这个老东西这么跳下去,安德鲁非得被他们活活折磨死。现在谁也靠不住,只有靠自己了。

尽管对那个老巫婆的蹦蹦跳跳不甚满意甚至是有些厌恶,可是她制作的药我说不出质疑来,我捧着药碗,轻轻地拍了拍安德鲁的脸,并呼唤道:“安德鲁,安德鲁。”

“嗯?”

安德鲁发出了十分微弱的回应,我不禁长舒了一口气,心里暗暗想着还好还好,至少还没事。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我盯着安德鲁那血淋淋的背,却束手无策,那个老者松开了那粘在皮肤上的锁子甲。我伸手捏住那锁子甲的一边,是放下来也不是,直接扯掉也不是。

“怎么办,怎么办!”

我顿时慌了神,我这时才后悔了,都怪我自己当时太过冲动,阻挡了一个老巫婆,也许他们会有更好的办法。我把目光投向他们,可是他们双唇紧闭,与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们是在冷眼旁观,像是在看我的笑话一样。

“你们一定是想看看你们口中的神明是怎么惩罚我的吧!”我想我是有些服软了,但是我说着,还是希望得到他们这群人的原谅。

“很抱歉,罗马人。”

那个野蛮人很无奈的耸了耸肩,做出了一副非常无所谓的模样,并缓缓说道:“我们祭祀的治疗是从来没有也没有人敢打断的,你是第一个,你激怒了我们的祭祀,所以,你现在必须为你的朋友负责。”

“我早就料到你们会这么说。”

我冷笑着,心里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没有了任何可以去奢望的了。我左手捧着草药,右手捏着那血淋淋地锁子甲,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轻声呼唤道:“安德鲁?你能听到我的话吗?”

安德鲁听到我的声音,他微微抬起了头,这家伙现在太虚弱了,惨白的脸一点血色也没有,感觉现在他的生命力就想是一个小小的嫩芽,经不起任何的风吹雨打。

“该死!”

我的内心现在是又急又气,一直在抱怨着着要是有百度就好了,这样也不会让这群该死的野蛮人用他们的虚无神明来恐吓我,同样我也不必在他们面前这般出丑。

我这时才回过神来,发现我已经很久没有使用我原先一直沉迷的智能手机,我要是有那玩意还能上网,顺便还有个太阳能充电宝什么的,这不就是无敌于这个世界嘛,遇到什么问题,只要找度娘,一切都是so easy!

苦笑吧,这些都是幻想,上帝让我重生过来,留给我的只有一脑袋的浆糊,一天天啥都不知道跟个傻子似的。眼睁睁地看着安德鲁的呼吸越来越微弱,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甚至快哭了,看着那一背的血肉模糊,我的肚子甚至是不停地翻腾搅动,不由分说,我赶紧用那手里的草药一点点地,轻轻地涂在安德鲁的背部。安德鲁轻哼了两下,想必是我那小心翼翼得举动并没有让他感受到太多的痛苦。也不知道他的肉体还有精神到底能够支撑多久,毕竟他已经受过了太多的苦难,特别是为我挡下这致命的一击,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够再让他这样经受折磨而痛苦的死去,我一定要让他活下来!

“安德鲁,你稳住,我救你了,我试着救你,你别慌,你别慌!”

我要救安德鲁,时间是刻不容缓的,我赶紧拿药,不知道为什么,双手竟然会不自主地颤抖起来。我一定能行的,我一定能行的!我在心里默默的鼓舞着自己,扯着那完全变了颜色的锁子甲,我缓缓拉动,那锁子甲的红色铁环跟那安德鲁背上的皮肉撕拉撕拉地被扯开,铁索环上更是挂上了不少的碎肉。

“呜啊!!!”

安德鲁疼得将脸埋在那台下,他知道是我在治疗他,他太疼了,我右手捏着锁子甲都能感受到他再强忍而痛苦的颤抖。

“安德鲁,你忍一忍,忍一忍!”

我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右手也抖地更是厉害了,有几次甚至是差点没有捏住那锁子甲,我再一次试着呼吸,缓缓地朝那安德鲁的背上刚刚被剥离的伤口填草药。

我目测了安德鲁背上的锁子甲,仍然有将近二十厘米的锁子甲粘在安德鲁的背上,就我刚刚扯出那一点都已经让他不能忍受了,那么接下来的二十厘米该怎么办?

看着那铁索环上挂着的一条一条细小的碎肉,我都能隐隐感觉到安德鲁现在的痛苦。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能够怎么做!我现在脑袋里面一片迷茫,我害怕除了任何问题,我什么都不知道,对于烧伤的医疗我一无所知,所以我恐惧意外,我不能让安德鲁就这么死在我的无知当中。

“卢迦。”

安德鲁还想说什么,但是他仅仅叫出了我的名字,便开始喘气,再也说不上话来。

“算了!”

我放弃了逞能,再次看向那面前的巫女,她依旧在那里,在她子民的前面,因为傲慢,她看都不看我一眼,只管自己紧闭双眼,吚吚哑哑地说着奇怪的语言。她的随从们坐在她的身边,双手交叉成奇怪的形状,一同附和着那个老巫女唱起来。我不信任他们,可是现在看来也许只有他们有治疗安德鲁地方法,只不过被我的无知给打断。

“喂,你!”

我强忍住心中的不快,指着那懂拉丁语的野蛮人呼喊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想我做好被羞辱的准备了!

他抬起头来,用着疑惑的目光看着我,又吞了口口水,接着说道:“我想跟你们的祭祀说话,我希望你能帮我翻译一下。”

说句实话,我是不信任这个家伙的,他从头到尾没有向我展现出任何的热心所言。我甚至还有些担心这个家伙会不会把我的话传递给那个巫婆的时候变了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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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屈服

这个打扮稍显文明的野蛮人不自主地挺起了胸膛,他是看出了我现在正处于窘迫的境地,正是有求助于他的时候。

瞧他那神气的模样,活像那昂首的高卢雄鸡,我不做声,默默地等待着他,看看这个家伙要开什么样的条件。

想必他的地位并不是那么的高上,虽说他现在对于我是得意洋洋的,但是对于他身前的那位老巫婆,他立马表现出毕恭毕敬的态度来。想必是高低立见,他俯下身去,在那老巫婆的身边耳语了几句。

这个老巫婆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她甚至还稍显得意地微微抬起下巴,尽情的享受着胜利的快感又不能露出丁点喜悦的表情。她身旁坐着的那帮孙子更是像没事人似的,闭上眼睛仿佛睡着了一样。

良久,这个老巫婆有动静了,她昂起下巴,嘴巴一张一合的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串,那个假“文明”小伙子(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个家伙,说他是野蛮人吧,他的发型又不是那么野蛮,况且还懂拉丁语。说他是文明人吧,他又是野蛮人的一员,除了发型以外没有别的不同)就那么静静地听着,表情看上去非常地认真。

“我们尊贵的祭祀说了,”这个“假文明”小伙子挺起胸膛,几乎就是拿鼻孔子朝着我那般,此时他们现在是占尽了上风。

“你现在激怒了我们的神明,如果化解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你为了你的同伴能活着,必须要赎罪。”

“赎罪?”

我还以为赎罪仅仅是那高大上的基督教的专利,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竟然这个土生土长的萨满教还有赎罪这么一说。

“对,这就是模仿你们信仰的异端所说的术语,也就是为了得到神明的原谅,你必须付出代价!”

代价,我虽然说表面上默不作声,可是在心里我早已经笑得前俯后仰,得到神明的原谅,还不所说去取悦这个该死的傲慢的巫婆。

我很轻地将那被揭开的锁子甲放在安德鲁的背上,为了不让再受到伤害,我还不忘在他的背上在涂上一层草药。安德鲁只是喘气,却没有其他的声响,想必是没有任何的痛苦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对自己暗暗说道:让我来看看这群该死的家伙到底要什么样的好处,只要不吃了我,我确实想不出他们有什么羞辱人的方式,不过我想我还能够忍受吧!只要不涉及到基情四射的问题。

我来到他们的面前,那个“假文明”小子,还有巫婆身后的一大票野蛮人,其间还包括那五个刚刚在缝合毛皮的少女,他们都瞪着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说吧!”

我摊开了双手,心里面也算是一种释怀,对着那巫婆以及所有人。

“哇啦哇啦,嘎嘎!”

老巫婆还没有发话呢,那个手持着我的骑枪的那个“少女杀手”倒是先发话了。我听不懂这奇怪的语言,转而将目光锁定在那个“假文明”小子的身上。

“嗯嗯,我们的战神(战神,我靠,就这个小偷?)说了,在向神明祈求原谅的话,必须下跪做出屈服的姿态!”

屈服的姿态?

这个东西对于我来说是不能被理解的,想必是看到了我不解的眼神吧,那个“假文明”的小子立即给我做了示范。

原来他们所说的屈服并不像是我们东方文明那样双膝下跪,并对着那个老巫婆磕响头。而是整个人四肢舒张,脸朝下趴在地上,这在蛮族人的文化当中是屈辱的投降与示弱,那是他们严重所谓的勇士所不齿的行为。

这是在原来在凯撒时代,高卢诸行省野蛮人的传统,他们也向尤利乌斯盖乌斯凯撒做出这样的举动投降。几百年过去了,原来的野蛮人被同化成了罗马人那般的“文明人”,而拒绝同化的,只有退到了莱茵河以北被罗马人视为世界边缘的贫瘠之地生存,对于罗马人,他们仍然有着染指的意图。

这些野蛮人显然是对这样不齿的历史耿耿于怀,他们想给我一个下马威,让罗马人在他们的面前低头求饶,出了那口几百年前被羞辱的恶气罢了!但是对于我来说,为了安德鲁,这并不算什么,我很轻松的学着那“假文明”小子的做法,四肢张开趴在了地上。

因为脸朝下,土地遮挡住了我的全部视线,可是我的耳朵听到了这帮野蛮人出现了些许的骚动,想必他们此时的虚荣心是的到了巨大地满足吧。

“哈姆哭大,比萨无图鲁德姆!”

我有听到了那个小偷“少女杀手”,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缓慢的脚步声在我的面前响起。

“呵咔!”

我顿时感觉到我的头盔压上了一个重物,那是这个该死的滚蛋的脚!

这个混蛋,竟然踩在我的头顶,我咬紧牙关,双拳紧握,此时恨不得有了一种将他们全部屠杀的想法。可是安德鲁还躺在那里,如果我不讨好他们,他们就不会救安德鲁,那么安德鲁就会死去。

想到这里,我紧握着的双拳这时也舒展开了,我在心里不停地告诫自己:忍住!忍住!忍住!

“喂!吁~”

头顶上就听到了这个混蛋吹着口哨,我再一次听到了脚步声,那脚步声来到他的身旁,就听到他呜哩哇啦地说上几句。我又听到了那个“假文明”小子的声音。

“嗯,我们的战神说了。”那个“假文明”小子清了清嗓子,像是这句话难以开口,只听他接着说道:“他认为你的行为还不够虔诚!你这身打扮也像是个罗马人的军官,所以,羞辱一个罗马人的军官一定很有趣!”

“那么,你还想干什么!”

我咬紧了牙关,是的,是再次咬紧了牙关,我觉得我越来越控制不住内心杀人的冲动!可是安德鲁还在死亡的边缘,行,既然是这样,我忍。

只听见他们又开始交头接耳了,想必是在思考着该怎么折磨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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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羞辱

果不其然,我听到了那个被称为“战神”的家伙说着说着就坏笑了起来,紧接着,踩在我头顶上面的脚缓缓移开了。

我麻木地将头抬起,看到的是那个所谓的“战神”,他摊开双手两头打直面朝着围观的众人,那些野蛮人像是受到了鼓动一般,举手欢呼,这个所谓的“战神”高举偷来的骑枪,宛如一个胜利者一般。

“罗马!罗马!罗马!”

这些野蛮人攥紧拳头高喊着,还不时朝我吐口水,我不明白罗马是如何得罪他们,还是说,我刚刚的举动就应该受到这样的羞辱?

那个所谓的“战神”回过头来,他低头看着我,而我,抬头望着他,他的表情中有着不可一世的高傲,还有对我发自内心的鄙夷,这也算是我因为让他把脚踩在我头上的原因吧。

我双手撑地,将自己支撑着跪起来,我何尝不想现在就将这个远远没有我强壮还敢自称自己为“战神”的家伙杀掉。但是在这时我回头看到安德鲁,我内心沸腾地冲动在那一瞬间冷静下来。

他现在虚弱的面无血色,奄奄一息地,再这么寒冷潮湿的情况下,如果再不接受治疗,他很可能会被感染而死去。我不敢自己动手,因为我害怕让我唯一的朋友死在我自己的手里。

我仅剩下他这么一个同伴了,我发誓如果我的百人队还在的话,我一定会把这个部落给杀个底朝天,让他们的血将这地面染红,就像是埃提乌斯对待勃艮第人那样,可是我什么都没有了,不过一个孤家寡人,说白了除了那一声百夫长的行头以外,什么也没有。

“为了安德鲁,我别无选择。”

我缓缓站起身来,收敛起自己那不可一世的狂傲,自言自语地,紧攥这的拳头又一次松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也许是对于自己的错误而将要承担的代价付出牺牲吧。

“喂。”我朝那“假文明”的小子招呼道:“告诉我,你们的战神还想干什么?”

“咳咳!”

这个逼人还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日他的还以为不清一下这个逼嗓子他就说不出来话。

到底这个瘪犊子是开口了,一开口就说道:“哦,也没有什么的,不过是我们的战神想让你亲一下他的脚,我想这个要求并不算过分吧!”

“啥!”

我特么的差点没有控制住自己嘛,我在心里想,我日他的登鼻子上脸是不是这个意思,要不是我的兄弟在这不省人事,你们不救他他就熄火的话,我特么的不给你剁碎了喂狗!

我的嗓音提高了八度,这一下子把那个“战神”都给吓了一跳,这逼养的还知道害怕,肩膀还一耸一耸的,就跟得了小儿麻痹症一样。一个回头看都不看我一眼就直接找那个就会掉拉丁语的呆逼。这呆逼看上去也并不比那个战神瘦弱到哪里去,我就不明白了这个猪头为啥就这么怕这个小偷,还有那几个窈窕淑女,要是吧脸上的麻子去掉就完美不少了,可是上帝总是不想让人完美,不仅长了个麻子脸,还给了个跟猪一样的脑子还有跟瞎了一样的双眼,怎么就看上这个逼崽子,等我眉毛想出来的,不然现在美男子的形象完全得不到任何展示的余地嘛!

心里想着总是归咎于心里想,我嘴上总不能这么说吧,要不是这个懂拉丁语的二球在这当翻译,我特么的随口骂的他们团团转他们还哈哈大笑以为老子在夸他们呢。

“狗日的!”

我都气出来母语了嘛,这么时间天天说拉丁语,一开始还感觉神奇的很,现在用的时间长了,连说起来母语都有一种土狗放羊屁的感觉。这句话我发誓,那个二球是绞尽脑汁都不会翻译出来的,哼,对,就这就是特么的文化压制!

“什么?”

嘿,这二球听不懂还邹眉头,仗着他的战神在身后胆肥了,都敢竖着耳朵凑上来,我就是说十遍你是能听懂还是咋的。

“没什么,夸你的呢,咱们还是讨论一下亲你们战神的脚的问题,毕竟是战神,这脚也是镀了金的,亲上一下也算是我修来的福气!”

唉,卧槽,这逼听完之后眼睛里面都在发光嘛,那水汪汪的大眼珠子盯着我,那眼睛真的会说话,仿佛是在告诉我:哎呀,行啊,终于开窍了哈。

一点都不耽误,真的,这个二球是一点功夫都不耽误,就看他一个急转身踮起脚尖三步作两步地就像是跳芭蕾舞那般飞到他的“战神”身边,凑近那耳朵这么一说。嚯,那“战神”不愧是“战神”嘛,话都没说完的功夫那手就扣在那破皮鞋子上就已经开脱了,我也不知道他猴急啥。

“给我一个吻,哦,可以不可以~”

抱歉,实在忍不住想起了这么一句歌词来,因为这货跑来的姿势如同蜻蜓点水一般,我甚至忍不住为了他的步子哼起了那首歌,哦,原来这就是意境吗?我瞬间感觉我比那个偷偷在河边解大号,看着自己的翔随波逐流飘向远方,这个时候都能诗兴大发的蠢货高明不少。

就在这个“战神”距离我还有那么四五步的距离,人还未到,气味先至。

“哦,卧槽,尼玛的你是烂掉了吗?”

这么远的距离啊,一股死尸味,这还是一只脚的力量。

随着他一步步缓缓靠近,我的眼泪流了出来,尼玛实在是太臭了,我用手捏住鼻子,心里还不断骂道:“滚开,你这个臭东西!”

这个**一脸淫笑,我瞬间明白了“战神”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哦,我的天呐,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恶臭就像是海浪一样一股一股打来,捶地我连连后退,要不是我训练有素,马步扎得稳,早被掀翻了!

“喂,罗马人,你该兑现你刚刚的承诺了!”

那个二球翻译早就躲得远远地,想必他是见识过如此巨大的威力,好呀,狗老子!

那恶臭地脚缓缓伸到我的面前,那背泡的发白还脱皮的臭脚,哦,这家伙缺乏维生素。我在心里都给他推荐好维生素药片了。

咦,他的脚趾头还在动,哦,这股死尸味激得我连连作干呕,我看着那只脚,迟迟不敢下口,我怕我这么一亲下去,第二天口腔溃疡得长满一嘴。

“喂,罗马人,你为什么不亲啊?”

唉,这个“战神”还没有发话呢,那个狗翻译倒是按耐不住了,与他一样的,一大群人都在瞪着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就不理解了,这个味道你们的眼睛是怎么坚持住的,唉,那个老巫婆,你不好好念经睁开眼睛干嘛?

我真想给这个狗篮子一脚,可是偏偏在这个紧要关头安德鲁哼唧了一声,看来他也问到了这么不友好的味道。

事已至此,要怪只能怪虎落平阳被犬欺了,我吞了口口水,缓缓俯下身去,眼看那脚是越来越近,味道也越来越浓郁,我都睁不开眼睛了。

我做了极大的工作说服自己缓缓松开手,撅起嘴巴。我的嘴巴随着下移,明显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力场,好家伙,臭都有保护层了。

我几度哽咽,嘴唇还是突破了那层保护触碰到了下面的烂肉。

算了,写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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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威胁

那股子骚味直冲我的脑门,像是对我的一记上勾拳,给我“一拳”揍得猛地向后仰头跌倒在地。

我想如果给我一个镜头的话,当时这块区域当中的时间都静止了。

“呜哇!”

我早上没有吃饭,现在竟然给我恶心的连胃酸都吐了出来。

“哈,哈哈哈…”

那个所谓的“战神”先是一愣,随后竟然不知廉耻地放声大笑起来,他的猖狂带动了其身后的那群野蛮人,使得他们跟着这个蠢货一块,笑得前俯后仰。

也许这就是野蛮人对待我的态度吧,我清楚的看到那个老巫女睁开了眼睛,她在注视着我,密切关注我的一举一动。

“这是救安德鲁的唯一一次机会了吧!”

我受了这么多苦,完完全全是因为一次不信任的冲动!我站起身,盯着那翻译,大声问道:“足够了吧,我想你们的神明见到他的子民欢笑,也会稍稍露出喜色吧。问你们的祭祀,什么时候治疗我的朋友?”

“什么?”

这个作翻译的“假文明”小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应该是我刚刚屈辱的表现使他放下了最后一点对我的担忧与戒备。他竟然有胆量挺起了胸膛,就和他口中的“战神”一般,他将耳朵凑过来,故意试探我说道:“我并没有说这算是对于神明的赎罪啊?”

“你,说什么?”

我沉下心来,整个脑袋都“嗡”的一声全沦为空白,心里原来不住鼓舞自己的言语在此刻一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留下的,仅仅是一句疑问:“这句话,你说的这句话,是真的吗?”

“我的朋友现在需要治疗,我求求你们了,你们在这样捉弄我,我的同伴会死掉的!”

他们一定是开玩笑的是吗,一定是开玩笑,他们一定是喜欢捉弄人,这样的屈辱我都默默忍受下来了,你们到现在竟然告诉我不算?

“哼哼。”我竟然在这时候笑出声来了,我不信,看着他们那戏弄的表情,我真的不相信他们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不是野蛮人都很朴实没有心机而言的吗?为什么我这么真心实意的忍耐羞辱,换来的却活像一个小丑一样的可怜,让这群衣不遮体的野蛮人糊弄!

“哈哈,罗马人,哈哈,蠢货,蠢货!”

这个时候,他们的“战神”指着我大笑,还用那生硬的拉丁语辱骂着我,到后来,不仅仅是他一人了,所有人都在嘲笑我,他们用着我听不懂的语言,指着我,欢呼着,捂着肚子放声大笑。我在他们的面前就是活脱脱的一个小丑,是他们取乐地对象,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他们不在乎安德鲁的死活,而是把全部的精力放在奚落我的方面上。

我从来没有感受到如此的痛苦,就像是自己的肚子让人狠狠地揍了一拳一样,内心里的疼痛让我连话都说不出来。那种常人难以忍耐的那种想哭的感觉让我毫无保留地体现在脸部。

他们并不因为我现在痛苦的而收敛自己那过分的表情,相反,他们甚至将我脸上所表现出狰狞的表情看成了故意讨好他们而故意摆弄出的。

他们的笑声越来越放肆,甚至开始一同伸出手来朝我大喊:“罗马,奴隶!罗马,奴隶!”

越来越放肆,生硬的拉丁语从他们的口中说出就像是一记记响亮的耳光,毫不留情地抽打在我的脸上。原来他们根本没有把我当人看,而是一个被抓来的奴隶。

我并不算是罗马人,严格的来说,我只不过是一个隐藏在罗马人躯壳内的一个东方人,我熟练的说着罗马人的拉丁语,一举一动,甚至杀人的姿势,就像是真的罗马人那样。可是那不是真正的我,我是一个东方人,虽然对于他们出言不逊地讽刺罗马本来就对于我无关紧要,可是我仍然保有着东方人内心的特色,就是归属感,我此时认定我归属于罗马,就算是罗马的所谓“英雄”们将我背叛跟想尽方法想杀我灭口,可是这并不代表罗马!

这是国仇,下面就是戏弄我而让我无地自容,这是家恨!

仅仅是这一帮,几十号不等的人,我就算是再过于不济,也是堂堂帝国的百夫长,而他们,仅仅是打着根本不知道哪里而来的神明的旗号。虽然救了我,但是现在我对他们的感激之情已经荡然无存。我甚至已经猜测到了如果安德鲁被医治好的下场,如此健壮的身体,去哪当奴隶都能够卖一个好价钱。

不!

我连忙摇了摇头,内心里不断告诉着自己,不,这样的事情不能发生。现在安德鲁命悬一线,根本没有丁点自保的能力,只有我,我虽然会因为四周寒冷的环境与自己那还有些微微潮湿的衣服和锁子甲。

渐渐的,我冷静下来,被捉弄的屈辱感在此时转变成了一股莫名的愤怒,那火焰就在我的心里燃烧着。不知道何来的柴薪,也许是那群人的嘲笑吧。

我把目光锁定在距离我最近的那个野蛮人身上,也就是那个他们眼里跟口中的“战神”,这个烂脚的腐烂玩意。他根本不像是一个训练有素的战士,随手拎着手中那杆短骑枪,他自顾自地起哄,带领着其他人取笑我以外,甚至根本不去思考我会不会突然袭击他,事实证明他并没有如此的警觉。

此时一个大胆的念头在我的脑海中油然而生,而我的身体也在这第一时间选择听从大脑的指令,一步步,缓缓地朝着那背对着我的烂脚仔靠去。

他背对着我,那吵闹的笑声掩盖住了我的脚步声与身上锁子甲的沙沙作响。不仅仅是他完全没有在乎我,那些面对着我的人们也不在乎。我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了他们“战神”的身后。

“嘿!”

最终还是有人保持了清醒并发现了我的举动,可是距离太远了,他不能够上来帮助并阻止我,所以他急中生智地大声呼喊试图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方法是不错的,可是使用的时间太晚了,就在他的一声惊呼使得在场包括那个即将被我偷袭的烂脚仔都不由得一愣。

我趁势抓住机会,挥掌直劈这个烂脚仔的喉咙,这个家伙完全没有躲闪跟招架的机会,喉咙被砍,整个人的面部瞬间憋紫。

他现在一定非常痛苦,只见他双手捂着脖子跪倒在地,连那手中的短骑枪都失手落下。在那枪杆落地之前,我乘机伸手将那还未落地的短骑枪紧紧地握在手中。

“别动!”

这一套动作几乎是一气呵成,没有半点多余的动作浪费时间,我左手一把抓住这烂脚仔的后脑勺,右手翻转枪头,是枪尖向上抵住他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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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复仇

我突然的挟持,几乎是在一瞬间将他们口中的“战神”击败,所有人都瞪大眼珠傻愣愣的看着我,这下,换作是他们,不知所措了。

这个混蛋双手捂着脖子,他满脸通红,大口试着呼吸,可是受到击打的喉咙一时半会喘不上气,所以他看上去像是拼尽全力地呼吸可是能进去的空气却少得可怜。处于缺氧的他,只能眼睁睁的成为我的俘虏,我一把打落了他捂着脖子的双手,使得他现在最薄弱的脖颈部位完完全全的暴露在我的手中。

“告诉你的祭祀!”

我挺起短骑枪,直指那群惊讶的野蛮人。为了保险起见,毕竟是害怕这个家伙缓过劲来趁我不注意反击。我左臂向前,紧紧地勒住他的脖颈,让他不得动弹。这家伙大口出气,哼唧着,几番试图挣扎,妄图从我的手中挣脱出来,可是身体的素质摆在那里,就算他忍住那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反抗,他也无法从我的手中挣脱。

“让你们的祭祀出来,给我的同伴治病,否则,我将杀了这个畜牲!来啊!翻译!”

我就像训斥一个奴隶一般朝着那个刚才还那么神气的翻译,他现在缩着脖子,宛然一幅奴隶模样。卑微地祈求着我,生怕我伤害手里的那个“战神”一般。不仅仅是他一个,就连那身后一帮子看热闹的混蛋都赶忙朝我摆手,那几个没心没肺的瞎眼的姑娘惊讶的捂上了嘴巴躲男人的身后。那情况就好像我手重挟持的,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能够将我们在场所有人都能够杀死的超自然东西。

瞧瞧,瞧瞧他这副没出息的模样!

我在心里面不禁摇了摇头,暗自感叹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想着想着,我越发地感觉到手里面的这个烂脚仔一定是头肥猪。

“哈,我还以为你们能一直那么神气呢!”

我反过来嘲讽着他们所有人,仿佛是得了失心疯一样放肆狂笑,就如同他们奚落我一般。我想现在就算是笑点满满他们也不敢喘上一口大气!

“还愣着干什么?”

现在那个翻译的呆滞让我非常不爽,我厉声质问他,他站在原地,双眼死死地注视着我手中的那个“战神”。这是奇怪的人,这个要死不活的衰仔我就搞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有这么大的吸引力?我看了看他的脸,恩,除了被憋红了,其他确实没什么可说,反正对照我来说还是不够英俊!

呸,我想到哪里去了!见那翻译竟然不听我的花一动不动,我顺势挺矛就对着那烂脚仔的脖子扎了上去,我很讲究分寸,仅仅是矛尖刺破了他的表皮,可是这样也会让人非常痛苦。

“啊!!!吧啦吧啦,涂涂搭搭!”

嫣红的血缓缓从那被刺破的小洞中缓缓流出,这个烂脚仔这才被疼痛刺激的回过了神来,他朝着那翻译说了半天,又想伸手去捂这处伤口,但是我立即阻止了他这样的想法,用枪杆猛地砸开了他的手。

瞧瞧这个虽然会说拉丁语但是又没有见过世面的蠢货,他哆哆嗦嗦的两腿几乎站不稳了,游离地目光看看我又看看那个被我挟持的“战神”,显然是不知所措了。

“这个蠢货说了些什么?快给老子翻译!”

我朝他怒吼着,再次用枪尖抵在那烂脚仔的脖颈上,向他们展示着我即将再一次刺击他。

“他说,他说”

这家伙心理素质真的是太差了,我挟持的又不是他,可是他慌乱的连话都说不清楚。

“他说只要你肯放过他一马,我们的神明就会立马放过你,并且会因为向你表达感谢而全力治疗你的同伴!并且以后都会把你们当做最尊贵的友人来看待。”

“哈!放屁!”

这番话看上去是十分诱人的条件我一条都不相信,这群鸡贼的野蛮人,刚刚就上过一次当了,这一次还想骗我?没门!

我才不吃这一套,转而提起短骑枪指着那翻译的鼻子喊到:“现在,现在就告诉你们的祭祀,对,就是这个丑陋愚蠢的婆娘,赶紧过来给我朋友治病!”

“哦!哦!”

这家伙一幅奴隶嘴脸,连连对我点头哈腰地,并一路小跑来到那个老巫婆的身旁。此刻不仅仅是这个翻译不淡定,这个老巫婆也开始有些坐不住了,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这婆娘坐在原地,眼睛是一会睁开,一会闭上,屁股更是一扭一扭地,远远看上去给人感觉就是很久没有洗澡了身上都长虫子了那般。

可是她还要保持淡定,看来是怎么样都不能亏了她一个祭祀的尊严。

那个如同哈巴狗一般的翻译一路小跑到她的身边,一边下跪行礼,一边向她倾诉着,真是个沉得住气的老女人,这个时候了还在摇头并且一脸严肃地训斥那个翻译。

“好嘛,看来我必须给你打上一针了!”

说着,我再一次调转枪头,对着那烂脚仔血淋淋的脖子上又是一下!

“啊!!!”

又是一声惨叫,突如其来地,吓得所有人都猛地一哆嗦,急忙再一次将目光投来看着我俩。这个烂脚仔的嗓门真的让我非常满意,这也算是我唯一能够看得上他的地方吧。

血液流个不停,顺着他的脖颈缓缓流下,被刺破的那一边上半身都让血给染红了。

“我就是想让你感受一下这样的痛苦,你这个没用的野蛮人!”

我凑近他的耳朵,小声说道。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不过这时候我发誓,他现在怕我怕到了骨子里。

“呜呜,呜呜”

这家伙竟然哭了出来,想必是感觉到自己鲜血一点点流逝而带来的恐惧让他越来越胆怯。我正好相反,现在我的工作,不过就是用骑枪的枪尖在他的肮脏的脖颈上开一个又一个洞,直到那群狡猾的野蛮人全部服软为止!这个方法是有效的,因为我在听这个胆小鬼的哭声当中看到了那个老巫婆的眼神明显是畏惧了,想必他们有着不一样的关系,可是不知为什么,这个婆娘还是放不下她那不该存在的脸皮,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现在,你们每迟疑一次,我就让他痛哭一回!”

还不服软?好嘛,我就要看看他们能够坚持多久,我边说着,边用手捏住烂脚仔也就是他们口中“战神”的喉咙,迫使他抬起头,露出全部脖颈。然后提枪,枪尖再一次抵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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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逃离(上)

“等!等等!”

这个翻译慌神了,他不停地摇着那个老巫婆的肩膀,不住地哀求,那老巫婆的双眼紧闭,一幅像是不为所动的模样,实则不然。她强忍着为了保持着自己的尊严,毕竟她曾经亲口说过我触怒了神明,不让我付出代价她是不会原谅的,可是现在我不仅没有做出让他满意的忏悔,还变本加厉的威胁他们,这个巫婆如果服软了,那么她嘴里的神明还算不算数了呢?

当然算数了,至少她现在的坚持是这么回答的。她睁开眼睛,混浊的目光紧盯着我,同样紧闭着的,还有她那干瘪的薄薄的嘴唇。她身旁的随从们早就如坐针毡,不是转过头去望着这个顽固的老女人,希望在这个时候她能够为在场迷茫的人们指出一条明确的选择!

“看来你是不打算让步的,老巫婆!”

我感觉到主动权已经尽数掌握在我的手中,这群滚蛋,只要我一点点地折磨这个烂脚仔,疼得不仅仅是这个烂脚仔的皮肉,还有眼下这群混蛋的心!

“嗤!”

右手又一次猛地发力刺击,我手中这个烂脚仔的脖颈上走多出了一个血洞。

烂脚仔哭的就像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又想伸手摸那伤口。

“嗤!”

对于这个烂脚仔的不老实,我给予的答复非常明确,那就是他脖颈上的第四个血洞。

好了,这下这个烂脚仔终于老实了,他现在只能站在原地让我提着脖子,哭,那就随他去吧,哭能把我哭死吗?我还巴不得他吧嗓子哭哑,我就看看这个老巫婆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这个烂脚仔的哭声终于触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他们开始集体哀求这个老巫婆,甚至这个烂脚仔血淋淋的脖子,痛苦的表情,惹得那年轻姑娘也泪水涟涟。老巫婆端坐在中间,原来睁开的眼睛再一次紧闭,原因是杜绝那些打扰她判断的人们吧。

“闭嘴!你们这帮不开化的野蛮人!”

我受够了他们的吵闹,他们真的就像是一群麻雀一般,叨叨叨,叨叨叨的,不仅影响了那个老巫婆,还影响到了我!这帮蠢货!

我再一次将染血的枪头抵在烂脚仔的脖子上,大概的位置也就是他那几个血洞的下面一点,上面我怕一下给他戳死了。不过就在枪尖末入皮肉时,那烂脚仔的尖叫确实比我的恐吓有用多了,这不这群烂仔一会儿就闭上了他们的臭嘴!

“看来你并没有想好,我说的对吗?”

我质问着这个老巫婆,我知道她不可能听得懂,但是她应该能听得懂我的意思,明白我想表达什么吧。

可是最奇怪的现象发生了,这个该死的老太婆依然不为所动,看来我喝止让所有人安静下来还是个错误的决定?

“嘿呦喝,还特么的给我装傻?”

说着,我再一次将枪杆提起来,当着所有人的面,这一下可给这帮狗娘养的吓坏了,他们一同对我点头哈腰的像是在道歉。他们说破了天,我也不会机会他们,毕竟人微言轻的,好话把人夸的飘飘欲仙的,也不能够给予我任何实质性的帮助。

“喂,你!”

我看着那个翻译吆喝道:“现在给你们的这个混蛋老不死的说,问问她到底什么态度,看看我的同伴,他现在再不接受治疗,他妈的你们在场的谁都得死!”

“冷静!冷静罗马人,我劝你冷静,我祈求你们的耐心!”

这个翻译在不停的低三下四地安抚着我,伸手希望我能够保持冷静,于此响应的,他再一次俯下身在那老巫婆的耳朵旁说着。

这个老家伙,也不知这个翻译的言语里是添加了迷药还是说了其他,这老不死的的脸上的皱纹都在他的言语当中缓缓舒展开来,紧接着她的表情开始变得凝重。

是不是她终于放下了心里地那个坎,还是听了那个翻译说出来地威胁而开始动摇了。她缓缓睁开了双眼,在众目睽睽之下起身,转身走进了位于她身后的一间草屋。没有过多久,就看见她拿着一个木碗,那里面装满了各种我都叫不上名字的药来。

她捧着这药,对我说了几句。那翻译立即开始复述说道:“这木碗里面的草药都是非常珍贵的,兴许能够对你的同伴有疗效。”

“嗯,这就完了?”

“嗯,对!”

嘿,这小子也是足够的胆大,他这个没眼色的家伙当我是傻子吗?这药难道是我来用,然后给这个烂脚仔放了是吗?

“那么,你,你们现在!”

我用短骑枪指着他们,接着说道:“给我把药准备好,然后!”我又指着那躲在人群后面偷偷抹眼泪的姑娘们说道:“你们来给我的同伴疗伤!”

姑娘们一定是被我给吓坏了,她们眼神空洞的望着我,手还指着自己,显然是不敢相信这样一个事实。

“还磨蹭干什么!快啊!”

随着我的呵斥,这几个姑娘先是被吓了一大跳,后面又赶紧一路小跑。

只见她们几个凑到老巫婆的身边,老巫婆不紧不慢地将那草药捏碎并放在嘴里嚼了嚼,忙活了半天可算是吐满了满满一个木碗。

“切,合着治疗的全是口水啊!不过也好,可算是拿出了真家伙来。”

我的心里有些许的恶心,还不忘用那抓过药的手在这个烂脚仔的衣服上蹭了蹭。

那几个姑娘捧着碗,战战兢兢地从我的面前经过,她们低着脑袋大气都不敢处一口,我将骑枪地枪尖抵在烂脚仔的下颚,就是怕这几个姑娘有不怕死的扑了上来。她们五个被我拦下了三个,剩下的两个看上去瘦弱的也是表现出最惊恐的才准许靠近安德鲁,因为她们胆小,所以我才放心她们为安德鲁医治。

只见这两个姑娘捧着碗一步一步来到安德鲁的面前,稍作分工,随后一个扯锁子甲,一个开始涂药。

她们太害怕了,捏着锁子甲的手指在不住地颤抖,整个人的脸都苍白的跟一张白纸一样。这怎么能够为安德鲁治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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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逃离(下)

“如果你们想让你们的战神活下去,那就赶紧为我的同伴疗伤!”

我拉着这个烂脚仔,迅速靠近到安德鲁的身旁,为的是防止这两个姑娘会生出对于安德鲁产生谋杀或者是挟持的心理或者行动。

只见这两个姑娘小心翼翼地重新掀开安德鲁背上的锁子甲,再一次一点点,一点点地揭下。安德鲁再一次握紧了拳头,此时的疼痛一定是传遍了他的全身。

只见这两个姑娘眼里满含泪光,紧咬着嘴唇,仿佛非常用力地在治疗。可是最有趣的是,就算是看到那个捏锁子甲的女孩非常努力,可是他就是那粘在安德鲁背上的锁子甲硬是没有动分毫。

“这是怎么回事?”

眼看着安德鲁疼得额头上再一次布满了汗珠,我再也站不住了,丢下短骑枪并将其踩在脚下,以免让心里有歹念的夺去。

当我凑近安德鲁时,这家伙早已经没有了原来的那种壮实的模样,疼痛与失血让他白皙的脸上看上去更加的苍白了。他紧闭着双眼,嘴唇时不时地颤抖着,他的状态看上去真的很差。我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此时如同白痴一样的我完全没有一个好的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我现在恨啊,恨自己的束手无策。

“啪!”

我猛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并且在心里暗暗骂道:“刘恩德,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天天就知道把注意力放在自己那白痴的工作还有那根本得不到的女友上面,什么都不学!什么都不做!该死!该死!”

“啪!啪!啪!”

耳光接二连三的扇在自己的脸上,我一边哭,一边扇着自己,这可能就是废物最后所能做得吧,自暴自弃!

“卢迦!”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安德鲁那微弱的声音,我赶紧停了下来,拉着那个烂脚仔一起俯下身去凑近安德鲁的耳朵,仔细聆听。

安德鲁这个时候也微微抬起了头,他很努力地将嘴唇凑近我的耳朵,用着几乎像蚊子那么细小的声音说道:“卢迦,你帮我把最后的锁子甲一同揭下来。”

“什么?”

我大惊,再看那足足还有二十厘米的粘在他背上的锁子甲,我实在是不敢想象这么一用力地揭开,先不说会不会扯下他一块肉来,就说那种疼痛,对于如此虚弱的他来说,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想必安德鲁是感觉到了我的纠结与不安,他只是点头,并接着说道:“我实在是太疼了,太疼了,那种感觉就像是在地狱里不停地忍受着火焰的炙烤。我忍不住了卢迦,快,一次性将这该死的东西扯下来,解脱我吧,卢迦,解脱我吧!”

我的眼泪又来了,我知道这种感觉,都怪我,当时耗费了大量的时间,以至于现在安德鲁疼到一心求死。

可是,现在又该怎么办呢?到底是尊重安德鲁的选择,还是执意让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接着揭开那锁子甲,持续的给安德鲁源源不断地痛苦。反正两个选择最后只要让安德鲁出现了意外,那所有的责任都在我的身上。

我还是很难做出选择,毕竟冲动是魔鬼,安德鲁那番话一定是疼到失去理智了!不,我不能就这样随随便便的听从他的胡言乱语。我必须保持理智,必须保持理智。

我扶着脑袋,明明说好要保持理智的,可是为什么,我的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出来。甚至出现了一点想要听从安德鲁的想法。

“卢迦!你在等什么”

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巨大的力气,安德鲁猛地抬起头来,一把抓住我的领口提到他的脸前,他通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那凶狠的模样指令想起来还会让我颤抖不已。

“我让你听我的!”

他狠狠地压低嗓音,接着说道:“你是故意这么想折磨我是吗?”

“我没有!”

“那就给我快点!”

安德鲁大吼着,像是用尽了最后的一丝体力,他猛地将我推开,那只手终于像是如同灌铅了一样沉沉的摔打在台子上。接下来的,就是短暂的沉默,我不知道该如何决定,这仿佛成为了抉择。每一种选择都会让安德鲁丧命,而我,也会失去这最后一个朋友。

“如果安德鲁你这么认为的,那么我尊重你的选择!”

直到最后,我还是妥协了,我一把摔倒那个烂脚仔,并将他踩在地上,使得他动弹不得。我右手从那个姑娘手中接过沾满碎肉跟鲜血的破碎锁子甲。含着眼泪,咬紧牙关,似乎一切都做好了准备。

在场的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他们投来目光,注视着我跟安德鲁。

我低头看向安德鲁,发现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那微笑十分诡异,想必是选择了解脱吧,痛苦已经让他对这个世界没有了任何的眷恋。而对于我即将所做的,他不但没有什么怨恨,反而是感激。都怪我,如果不让他为我挡住那油桶,那么他也不会这般痛苦的做出选择。

“接下来就由上帝来决定你的去留吧,我的朋友!”

我缓缓说道,现在没得选择了,我随即紧咬嘴唇,右手肌肉收缩,猛地向后扯动!

“嗤咔!”

随着一声清脆的撕裂声,我硬是将安德鲁背上的锁子甲给撕扯了下来。

“哼!!!”

安德鲁这一次出人意料地没有喊出声来,他把头埋在台子上,双手紧紧地把着台子下的木支柱。青色的血管如同一条条长虫一样缠绕在安德鲁的手臂上,他浑身颤抖,肌肉暴起,整个人都要弓起身来那般。一定是太疼了,疼得都让人喊不出声来。我赶紧使了个眼色看向那身旁捧药碗的女人,这女人快要被吓傻了,但是她在呆滞当中还是按照我的眼色行事,立即上去在安德鲁那裸露在外的伤口上涂药。

“安德鲁,你一定要坚持住啊!”

我说着,一把提起被我踩在脚下的烂脚仔,现在这个烂脚仔一定是让我给收拾的怀疑人生了,他的目光呆滞,看着我一言不发地。

“又给老子装傻!”

我二话不说,随即抄起那地上的短骑枪,再次抵在他的脖颈处。

此地不宜久留!虽然说安德鲁还在忍受着这么非人能忍受的痛苦,一时半会是不能够随意走动,可是就在这里迟早会遭到报复。

“喂,翻译,赶紧给我找一艘船!”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三十三章:漂流

这个翻译是迟疑了,他意识到我要坐船离开,可是他害怕我把这个烂脚仔也给带走。毕竟从我劫持这个烂脚仔以后他们的反应来看,谁都能推测出这个人地位的不一般。

其实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我才不要闻这个烂脚仔的臭脚味呢!就算他是个野蛮人尊贵的王子,对于我现在这么一个一无所有的人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

“如果你给我们船跟足够的食物,我保证会放掉这个混蛋!”

为了安抚这个忧虑的翻译,我向他保证,没人知道,包括我自己也不知道这样的誓言到底有多少的可信成分在里面。但是面对着相互不信任的双方,到底是谁选择相信谁就成了彼此最后的挣扎。

这个烂脚仔的脖子还在不断的流淌着暗红色的血液,心理所带来的压力迫使这个自大的年轻人脸色煞白。在我的手中不住地颤抖着,这个翻译,紧闭着嘴唇,眼睁睁地看着那两个哭泣的女孩为安德鲁的背敷上最后的一团药。

安德鲁试着动了几下,并用双手支撑着自己缓缓挪下了这个木台。

“呵咔!”

安德鲁挪到了木台的一边,随着重心的移动,这木台终于支撑不住安德鲁的重量木头支柱折断,导致安德鲁失去重心,就连闷哼一声都没有就跌倒在地。我赶紧用骑枪的木柄末端伸向他,安德鲁也懂我的意思,他伸出手来抓住这骑枪的末端,在双方一同发力下,我扶安德鲁再次站起身来。

“呼!好吧,罗马人,只要你不伤害他,你的一切要求我们只要力所能及都会满足你的。”

就跟我最终所想的那样,这个怕事的翻译还是退缩了,他长叹了一口气,朝身后招了招手,让那挡路的平民们退后。这个翻译回头示意我们跟上,随着一连串的脚步声退散开来,一条被踩出的土路展现在我们几个人的面前。

“他们妥协了,安德鲁!”

我在心里真的是长舒了一口气,用短骑枪的末端支撑着安德鲁,我们二人在劫持着这个烂脚仔并且沿着那粗糙的土路一路向前,经过两旁的人群时,我不禁握紧了骑枪,左手则扣死了烂脚仔的喉咙,只要两旁的人群当中一个不知好歹的滚蛋扑了上来,我就立即扭断这个烂脚仔的喉咙杀了他。

毕竟他们还算朴实,没有任何歪心思可言还是因为打心眼里害怕我伤害或者杀死这个可怜的烂脚仔。所有人都大眼瞪小眼地目送着我们三个从他们的面前经过,甚至是视我们如同瘟疫一般连连头退躲避。

走过他们,我顺便从一个小帐篷前的脚架上拾来一大块羊皮,并将其披在安德鲁的背上。跟在那翻译的身后,再向前十几步,那流水声越来越大,拨开眼前遮挡的最后一丛灌木。我看到了那静静流淌的莱茵河,它仍旧波澜不惊地缓缓流淌。

河边,有一个小船靠岸,小船前面还摆放着两面被打湿的盾牌。

“这船,现在就是你们的了。”

这个翻译的语气看上去非常地沮丧,他还是说道:“好了,现在我们已经兑现了承诺,那么,请你们将这个人还给我们。”

这盾牌对于我来说那是在熟悉不过了的,上面的涂纹我一看就知道那是我跟安德鲁的,那么这就是他们救我俩靠岸的地方。有了船,那么这两个盾牌就没有其他的必要了,我先扶着安德鲁上了船,并且将骑枪递给他。

再回过头来,身后的那处灌木从被推开,那些野蛮人原来一直紧随在我们的身后。

我转过身来,卡死在那个烂脚仔的喉头处的左手松开了,我右手推在他的后背。猛地用力,让他来不及尖叫一声就扑倒在他们的人群当中。

“哦,我还是忘掉了要给你们一点回报的。”

我对他们说着,在安德鲁的帮助下脱下了身上的锁子甲,这不在能够给予我保护,相反,这么精致的铠甲反倒会让我的身份难以掩饰。算了,这些累赘,就当礼物给他们了!

一套完整的锁子甲,还有一顶百夫长的头盔,对于这些拿羊皮做衣服的野蛮人来说,这一定是极度稀有的甚至是不敢想象的装具吧。

那锁子甲跟百夫长角盔就在他们的脚下,没有一个人去拾取。我随即弯腰拿出船上的一个木桨,抵在岸上的泥土使船离开岸边缓缓漂流进了莱茵河。

我们俩与岸上的那群人最后一次彼此相视,就像是当时落水一样与罗马士兵的相视一般,不少人追逐到岸边,目视着我们远去的方向,他们沿岸追逐了几十步,直到明白再也不可能追上为止,他们目送着小船渐渐远去,直到再也看不到彼此。

原来的喧闹再也没有了,我不知道他们此时会如何看待我,是仇恨,还是心满意足?

“我想他们算是个好人,卢迦。”

沉默了良久的安德鲁终于发声了,他坐在小船上,嘴唇苍白,整个人像是一团泥巴一样瘫软在木板上。看着我,再看看那已经没有踪影的那群人。

“我知道!”

我说着,停下了手中划动的船桨,擦去额头上的汗珠,坐在安德鲁的对面。问他道:“怎么,难道是我做错了吗?”

这是个刁钻的问题,我承认,如果回答地人是我自己,我也可能会沉默,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安德鲁也是低头,我问住了他,这并不算是什么值得骄傲的。

话被我说死了,留下来的就是良久的沉默。

好吧,在这冷战当中,我开始清点手头余下的东西。

“一根骑枪,一个小桶,装鱼的吧,还有两块鱼肉。这点东西还能干什么呢?”

看着这寒酸的场面,我开始后悔当时急着上船忘记了问他们要足够的食物,现在怎么办?拿鱼桶抓鱼?靠,这还不如拿骑枪叉鱼来的实在。

从安德鲁的手中拿过短骑枪,细细的擦拭着铁质的枪尖,这可是我们俩最后放身的武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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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靠岸

驾一叶扁舟,船桨拨弄着这缓缓流淌的河水,不知走过了多远的距离,而现在又在何处?

渴了,用安德鲁的头盔舀上满满的河水喝上几口,饿了,那两块鱼片勉强支撑一下。更多的时间也就是用来冥想吧,二人相对视不作任何的言语,也许是彼此了解的太多,说了太多了吧,才导致现在的无话可说。

我坐在船头,他坐在船尾,河面上有潮气,他缩在船尾,不时紧了紧披在身上的羊皮,因为流血过多跟伤痛的折磨,他的嘴唇都是失去血色的青。

我不能让他挨饿,至少伤者必须要及时补充营养。我将鱼肉留给了安德鲁,可是这点东西根本满足不了一个成年的男子的胃口。更何况安德鲁是大难不死,幸存下来已经是上帝给予的无限宽容了,我不能再让安德鲁因为随随便便的这个疏忽跟失误而面临着离我而去的风险。

“咕咕咕…”

在那出奇的安静当中,我听到了那如同闷雷一样的肚子抗议声,我确信那不是我的,因为我的肚子早在几个小时以前就没有力气再叫唤了!

“安德鲁,我们靠岸吧!”

我笑着问他,不等他回应,我已经操起船桨开始卖力地划动,这无非是个提醒,而不是个疑问。在河流中央的小船开始缓缓偏移它的航向,开始逐渐的朝着河岸边靠近。

慢慢地,那水流慢慢放缓,靠岸了,

“吱嘎!”

小船靠岸了,我跳下小船,留安德鲁在船上。没有能够栓住小船的绳索,我只能把住船头,将其拖上了岸。岸边空旷,眼前层层地树林阻挡住了我的视线,这是蛮荒地,没有被文明涉足开发的土地,留给我的只有满腔的迷茫。也就只有那树丛当中若隐若现的光,暗示着我前方的道路并没有想象当中的那么糟糕。

我该去哪?我该怎么做?一个个问题摆在我的面前,我不禁握紧了手中的短骑枪,这是我唯一放身还有捕猎的武器,我真的找不到和想不到有什么生活在树林里的生物能够被我追上然后用骑枪刺死。

要是遇见狼了呢,成群结队的狼群,在这样的森林当中并不奇怪,如果遇见了,那么我一定会合他们的胃口的。

再往前几步,我回过头来看了眼安德鲁,他也在看我,只不过是躺在船上,他把头摆放在船边让木板支撑着自己。

“趴好,别让药都掉了!等我回来。”

我嘱咐着他,看到他点头后,我这才忧心忡忡的走进了这片树林。

现在的时间已经是下午了,尽管衣着单薄,我也感觉不到丝毫寒冷之意。我提起骑枪,将它紧紧地攥在手中,用枪尖拨开眼前阻挡我视线的灌木,每每落脚都会响起踩在枯烂树叶的沙沙声。

周围的一切诡异的出奇,空气中呢漫着一股淡淡的臭味,我想一定是那树叶腐化的味道吧。我并没有那么在意,腹中的饥饿让我很难集中心思去思考其他,我到处张望,试图找到合适的猎物。

可是这空旷的森林里,没有一丁点的声响,哪怕是一声鸟叫都没有,本来在心里以为那生机勃勃地树林里,会有很多动物可是现在一切都像死了一般。

为什么?正如所有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发问一般,我也在心里暗暗问着我自己,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上帝认为我命里该绝了,故意驱散了树林中的鸟兽让我忍受无尽的饥饿?

“又在多想了!”

我抚着自己的额头不住抱怨着,不知道从何时起,我内心当中的无神论渐渐动摇了。现在一言一行,所遇到的困难阻碍只要让我感受到了一丝丝的不适应跟痛苦,我就会变得抱怨,然后开始感觉是上帝对我不公平,然后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上帝的意思。

“你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刘恩德!”

我开始提醒起自己来,一定是太孤单了吧,我开始自言自语了。继续向前,空气中不愉快的气味也随之越来越浓厚,此时已经进入了密林的深处。

“吧嗒吧嗒…”

猛然间,我听到了前方一阵剧烈的晃动声,就像是一个庞然大物在奔跑当中从那灌木枝中擦过发出的声音。这么突如其来地声音着实吓了我一大跳,我赶紧挺起短骑枪四处巡视,生怕自己刚刚乌鸦嘴了,要是在这树林中出现一匹狼,那么我就可以宣布我的死亡了。

可是事实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糟糕,因为我看见了一头健壮的雄鹿距离我近五十米,它在丛林当中觅食。只是被我的探索惊动了而已,它一直试图与我保持着安全的距离,不时低下头去吃草跟树叶。还要用一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不管是别人遇到这种情况会想些什么,反正这家伙在我的眼里就是一大块会移动的烤肉。瞧瞧,瞧瞧那健壮的身体,哦,我真的很想扑到它的大腿上狠狠地咬上一口。

这头雄鹿还在原地低头吃草,它的耳朵不时的摇摆着,一定是在监视着我吧。

如此美味我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的放弃?这是我见到的唯一一个猎物了,我俯下身子,缓缓向那头雄鹿靠近,踮起脚尖,轻拿轻放地行进,生怕惊动这个即将到嘴的美味。

被捕食者一向机警,就在我距离他不到二十米的距离时,我几乎听不到的那丁点的声响远在二十米以外的雄鹿已经听得一清二楚。它猛地抬起头来,双眼死死地盯着我,我立马僵硬在原地,一动不敢动,要去一座雕像。

一人,一鹿,就在这密林当中对峙,全然没有任何捕猎经验的我,除了发呆别无他法。

这鹿似乎对我放弃了戒备,它又低下头去,可是树地高高的耳朵依然没有放下。到底是什么样的美味让它如此的流连忘返?它不打算离开,也许我还有一丝丝成功的机会。

我憋了一口气,继续向前,在这丛林当中寻找一处没有其他树枝树叶的小道,用着几乎龟速缓缓向前。它就在眼前,就在眼前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三十五章:残局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我在心里暗自默念着,我是个蹩脚的猎手,众所周知,我别无选择。我把整个身体压低在那些树枝树叶以下,继续靠近。

十五米、十四米、十三米。

这头雄鹿吃得真香啊,我都靠的这么近,它都没有任何的反应,我的心里一阵暗喜,甚至都开始盘算起来这么大一头鹿腿肉该怎么吃,肚子上的肉该怎么吃,鹿鞭,唉,给安德鲁算了,他正需要大补。不过有没有效果跟我没有关系,我的目标也是那饱满的雄鹿大腿。

十二米,十一米,十米!

“刷!”

不知是我踩到了地上的树枝还是发出了其他的声响,这头雄鹿猛地抬起头来,黑洞洞地双眼死死地盯着我,整个过程吓了我一大跳,差一点让手中的短骑枪脱手落地。

“咕噜噜”

该死!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这个最为关键的时候,我的肚子竟然叫唤了起来。整个场面瞬间就尴尬了,一定是我太久没有吃饭了吧,脆弱的胃部经受了胃酸的折磨不仅让我本人的精神有些萎靡,身体也没有太多的力气,可是这也不能说你在关键时刻掉链子找借口啊!

“哗啦哗啦……”

我靠得太近了,这么如同一记闷雷般的轰鸣引起了雄鹿的戒备,它猛地抬头再一次看向我,没有想到我会靠近到如此近的距离吧。受到惊吓的雄鹿一跃而起夸过了四五棵树的距离转眼间就消失在了丛林之中。

“别跑!”

明明就要到嘴里的肥肉就这么逃跑了,再说了,这么一大片树林,仅仅只有这一个活物了,如果它在跑掉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我朝它大喊着,明知道这喊声没有任何的意义,可是我忘记了饥肠辘辘的肠胃,卯足了力气尾随而去。

不愧是四条腿的生物,跑起来就如同一阵风一般,我也不赖,因为卸去了身上笨重的装甲,一迈开步子也是轻便不已。我尽我的全力追击,撞开面前遮挡的灌木,那头雄鹿就在前方,它在逃跑,我在追逐。

说来也奇怪,这雄鹿浑身的肌肉,可是跑起来并不是那么飞快,我跟它彼此在前后相距十余米的距离。它就像是在时不时地等我一般,跑跑停停,像是在捉弄我。中间不停地变换着方向,这是被捕猎者学来的逃跑方法,不知道对于野狼或者老虎什么的有效否,反正是给我这样两条腿的生物折磨的痛苦不堪。

我奔跑着,并大口地喘着粗气,可是空气中那股败坏的味道越来越浓郁几乎让我窒息,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闻着这并不正常的味道,我的内心里出现了些许的疑惑,可是就算是再多的疑惑也赶不上眼前这头雄鹿给人带来的诱惑而让人感到实在。

我不能停下来,因为我还不肯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放弃了,这头雄鹿就在我的前方,我拼命地追赶,只感觉那空气中吸入的让人感到非常不舒服的臭味我也习惯了。

渐渐向前,这味道哼刺鼻了,对于我这个才从战场上下来没有过多久的人来说,这股腐臭的味道立马让我想到了腐败地尸体,我想这是战场上所有的幸存者所能联想到的。

“有尸体,而且很多,非常多!”

我一边奔跑着,一边在脑袋里不住回想,这里是哪我不得而知,在莱茵河漂流太久了,恐怕已经过了罗马的控制地区。我唯一能够确信地是,我再也不会遇见勃艮第人了,不知道这是件好事还是坏事。

在我前面奔跑的雄鹿一刻不停,只见它猛地一跃而起,强大的蹬力让它在这一瞬间仿佛像是长了翅膀一般腾空,越过那足足有我整个人那么高的灌木。转眼间就消失了,留给我的只有那还在不停晃动的灌木树枝。

“该死的!”

我沮丧极了,因为是饥肠辘辘,然后又经历了这么耗费体力的奔跑,使得我疲惫不堪,我再也跑不动了。肚子里面那种饥饿的感觉再次袭来。我承认我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再也跑不动了,再也跑不动了。

“我尽力了,安德鲁!”

莫名的失落感从我的心里溢出,在这一瞬间,整个人就像是被不知道什么东西抽干了所有的血液一般跪倒在地。嗓子里满是让人作呕的腥臭味,我随手摘下身旁的一片树叶,也不在乎会不会有毒,直接放进了嘴巴里咀嚼。

苦味,瞬间驱散了原先占据着我嘴巴里面的腥臭,虽然这个过程让人感觉非常痛苦,而且嗓子眼里的腥味根本驱散不掉。我吐出了被嚼碎的树叶,用短骑枪当拐杖,一点点地站起身来。

再回过头去,我已经看不见来时的道路,深吸一口气,那股让人无法忍受的臭味使得我恨不得将肺里的所有空气都吐出来,我不禁遮挡住了口鼻。

“到底是什么,怎么这么臭!”

这味道确实让我有些不安,不过好处是有一个,那就是让我不停抗议的肚子这个时候老实了下来。我拍了拍肚皮,右手提着短骑枪,左手用袖口捂住口鼻,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朝着面前自己认为是臭味飘来的方向走去。

破开眼前的碍事的灌木,前面重重叠叠的是更多的灌木,只不过那腐败的味道更让人不能忍受了。

我擦了擦被熏的流泪的眼睛,咬咬牙继续向前走去,我甚至听见了苍蝇那吵闹的“嗡嗡”声,看来我的联想即将得到证实了!

果不其然,在我再一次用短骑枪抵开一处灌木时,看到了在前面的灌木的树叶上沾满了血。这血液已经发黑了,一定是过去了很久的原因,我在灌木丛下看到了一只手,这并没有给我吓一跳,真的。也是经历过血战的人,对于这尸体我倒是能够保持一个良好的心理素质的。

这只手是一只断手,断裂处露出森森白骨,上面的肌肉组织已经腐败到发黑了,上面不时爬动着巨大的苍蝇,天呐,真大,比我在原来室外厕所里面见到的大多了。还有那苍蝇生出来白色的蛆虫在那高度腐败的肉中蠕动,真胖啊!

我继续前进,拨开了那处染血的灌木,终于,我看到了这处恶臭的源头。

我摇了摇头,努力不去看这么恶心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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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巡视战场

又是一处战场,一地的尸体没有人去清理,想必作战的双方都已经无暇顾及这些可怜的死者。

恐怕这一次的时间过去了一个星期那么久吧,这些死难者的尸体平铺满了这处丛林的地面,灌木被他们压垮,尸体已经发紫,出现了尸斑。我忍着恶臭走进这处已经结束了很久的战场,看着这些高度腐败的尸体,有的甚至已经露出了森森白骨,这一定是饥饿的野狼的杰作。

苍蝇肆无忌惮地在这些尸体上飞行,甚至还往我的身上钻,该死的,我虽然有段时间没有洗澡了,可是比起那一地的碎肉,我可是清新多了吧!难道这苍蝇就喜欢新鲜的?

地上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它们的肉体虽然败坏了,可是身上的装甲跟武器并没有那么容易失去原有的形态,这不,我驱散就在一堆粘糊糊的碎肉当中拾出一把剑。

这剑身已经锈迹斑斑了,如果用它来放身,那将是一个非常考验勇气的事,所以我把这把剑丢掉了。

与此同时,我还发现了地上折断的长矛,破碎的盾牌,盾牌上面的标识我已经看不出那是什么了,很可能是就算给我原封不动的,我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再从这些还依稀留下躯体的尸体上看来,如果说现在罗马的士兵看上去破破烂烂,那么我脚下的他们完完全全就是一群乞丐。他们有男人也有女人,这么多人基本上没有任何保护的铠甲与头盔,仅有那么几个会穿锁子甲想必也是职位不小的军官吧,不过这锁子甲已经锈迹斑斑的很难再重复利用了。这算哪门子战争,连个像模像样的军人都没有。

我还是好奇,虽然他们死去腐烂的模样非常恐怖还有让人有呕吐的冲动,但是我还是决定探索一番,目的是找到这群人到底是属于哪个部分的。不过这仅仅是开始,这么大的战场上有着成百上千具尸体,总有一个能给我答案。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这上面我有了一个重大的发现,好吧,我是说,我发现了一顶头盔,对,仅仅是一顶头盔。不过令我惊讶的是,这顶头盔跟我在罗马军队里面的时候他们步兵所用的头盔及其相似,蛮族化的护脸,简陋的几乎是由几块铁片拼凑而成的。

我不敢凭借着一顶头盔就断定这场战役一定跟罗马人有关系,我不是很相信埃提乌斯能够比我更快的来到这里,虽然说我不知道这是哪里。

“如果说这里是沿着莱茵河向西走,又有罗马人的踪迹,那么我可以肯定的是,这里到了巴高达运动者的地盘了。”

我暗自推测,对于巴高达运动,我个人认为这不过是一群无法无天的奴隶在为了他们的“自由”而闹事,暴动罢了,而且时间还那么持久,基本上是有奴隶制度的存在,就会有反抗的奴隶加入巴高达运动。然后,然后我就对他们一无所知了。

我继续寻找着足够能证明我猜想的证据。

扶着经历了刀劈血染的树干,我继续向前,竟然走到了一处稍显空旷的地方,因为这里没有树木,应该是一天蜿蜒的小路吧,因为被尸体遮挡,所以看不出那条道路。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一个足以证明我猜想的,那就是树立在尸体堆当中的一面旗帜。这旗帜是插在地面上的,下面还有一只僵硬的手紧紧地握着,其周围的尸体身上穿着的都是发黑的皮甲。

这面旗帜,无论是旗杆还是那面已经变了颜色的破烂旗帜上爬满了苍蝇,我走过去,惊动了它们,这铺天盖地的苍蝇四散而逃,惹得我连连后退。

待到这苍蝇散去的差不多了,我这才敢往前走几步。好不容易摸到了这面放置了很久的旗帜,经历了风吹雨打的,现在已经烂的跟布条一般,可是上面的那个大写的p字还是那么显眼,没有任何破损的痕迹。

“p”这是罗马的标识,那么就很好解释了,这里的作战双方有一方是罗马人的军队,但是具体是哪一只我就不知道了。

“到底是谁的部队呢?”

这里可是巴高达运动的活跃地区,在这里与罗马人的部队爆发战争,可是埃提乌斯在如此短的时间之下又不可能不给他麾下的部队一点喘息的时间而急于收复被巴高达运动祸及行省。

那么再看看这地上躺着的横七竖八的尸体,他们几乎没有人穿铠甲,这么说来,没有正规士兵的铠甲,又没有像样的武器,仅仅有这一面象征着属于罗马的旗帜,这么说来这应该算是一支自卫军队或者是罗马的雇佣军。

那么这应该很好解释了,奴隶打着解放的旗号四处进攻罗马人的城镇跟在这片地区的贵族,那么必然会遭到反击,这么说来,罗马的贵族们在这个时候是得不到帝国军团的救助,而现在又面临着威胁所以必然不会束手待毙。所以他们雇佣跟招募了一帮装备简陋的士兵用来防卫巴高达运动的参与者对于他们的进攻,反正彼此都跟乞丐一般,所以不会在乎有什么太大差距的缘故吧。至于这些贵族为什么在这么混乱的地区不走,那么一定是因为对于罗马还是抱有一丝侥幸的心理,这里满是他们利益所在的地区,失去了这里他们就失去了金钱的来源,没有金钱的贵族算什么贵族?所以他们就死守这看似沦陷的地区,等待着埃提乌斯的军团前来打垮这帮暴民。

我一下推测出来这么多东西,虽然不知道这是对还是错,总之心里面确实感觉到十分的得意。我重新将这面旗帜放回那个尸体堆上,因为这玩意对我来说真的没有什么作用。

“别动!”

身后冷不丁的传来了一声警告,让我猝不及防,吓得我整个人都一个哆嗦,我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把你手里的武器放下。”

身后的声音再次响起,关键还是用的我孰知的拉丁语,我不知道对方的底细,在这方面我只能选择顺从。

我将手里的骑枪扔到了地上,然后站直身子,十指交叉于脑后,给人一种我确实投降了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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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巡逻兵

“很好!很好!”

身后的那人的语气明显放缓了,毕竟所有人都喜欢听话的。只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我摸不清对方的底细,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只感觉一个人就在我的身后,他拿走了我丢在脚下的骑枪。

“好的,现在你转过身来吧。”

看我已经没有什么危险可言了,那声音招呼着我,连我的唯一的武器都被拿走了,我的心里更是没有了底。没有办法,既然他都说话了,我也只好照做。我完全不知道对方的底细,我双手抱头,转过身来。

没错,他们的人确实不少,至少有二十多人吧,他们穿着并不华丽,至少连一副像样的锁子甲都没有。他们每个人穿着非常平常的布衣,身披披风,头戴着咖啡色的毛皮脑子。每个人的手中都持着一面小圆盾,右手要么是拿着短矛,要么是拿着铁剑,每个人的脸上都用布遮住口鼻,想必是知道这臭味的难忍吧。这二十多人身后停着一辆马车,他们一定是在运送什么东西,他们为首的那人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人,他手持着我的那杆骑枪,还不住上下打量着这骑枪,真不知道这简陋的骑枪到底有什么特点?

“你,这骑枪是从哪里来的?”

这人完全没有看我一眼,他的注意力全部被这骑枪上,真是稀奇了,这个看上去不入编制的土包子既然还知道我的骑枪的出处?不!他还没有说出来这骑枪的出处呢,一定是在试探我,不,我不能这么快就告诉他真相!

“哦!呃,我在路上捡来的!”

虽然说是在说谎,可是也有那么一分道理,确实是捡来的。不过我就要看看我说完之后这个家伙有什么反应。

“捡来的?”

这人捧着骑枪不住端详着,用手指触碰那锋利的枪尖,再抬头看着我,那双眼睛就在我的身上上下游离着,给人感觉就是恨不得把我身上的全部底细都知道个一清二楚。

“你说你是捡来的,可是我感觉不像啊。”

他一脸疑惑的看着我,手持着那骑枪缓缓走到我的身旁,继续不住打量着我,接着说道:“你,怎么懂拉丁语的?这里会拉丁语的人可不多。”

“我……”

这问的我可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不行,我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的露馅了,我拼命在自己的脑海中整理着思绪,这个家伙一定是想从我的口中套话,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家伙到底是哪一个部分的,如果我说我是罗马人,他要是巴高达的那我不就惨了嘛。如果我说我是巴高达的,他要是罗马的,我更是跳进莱茵河也洗不清了!不行,我一定要找到一个好的办法,能敷衍过去,就敷衍过去!

“小时候上过学,所以会说拉丁语!”我像他解释,我实在是脑子愚笨,短时间里根本想不出来什么好的话,只好撒谎了!

“哦。”

这家伙“哦”了一声,还连连点头,像是赞同我的解释,我暗暗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想着可算是过去了!

“那么,你是在哪里上的学呢?”

嗯!这个问题非常好,我在心里都必须要给你点个赞!为什么?因为真的给我问住了,在哪里上学的,我不能把我上小学,初中,或者高中的地址告诉他吧,先不说他能不能听懂,他当然不知道在哪里,可是说出来他也不可能相信的!

“呃,纳尔旁,对,纳尔旁高卢行省的纳尔旁,我在那里上的学!”

我说完,就能从这个家伙的眼中看出了一丝端倪来,他有些不太相信我所说的,想必这个家伙不知道纳尔旁在哪里吧!

“怎么?”我抓住了机会反问他道:“你不知道纳尔旁在哪里吗?”

话说我确实有些小欣喜,这个消息闭塞的地区怎么可能知道远在千里之外的情况跟地区?这个家伙一定是被我给问懵了,不然他不会瞪着眼睛看着我而说不出话来。

“怎么样,这下你该信了吧!”

我得意洋洋的,真的有些忘乎所以了,心想着:哼,这个小样,还想摸清我的底细,怎么样,吃瘪了吧!这就是文化人跟大老粗的区别,今天小爷就给你好好上一课,到底要看看你这个家伙是姓蒋还是姓汪!

“据我所知,纳尔旁不是被哥特人围攻了嘛,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靠,这个家伙的消息果然闭塞,这都是一年前的烂梗了,他还不知道情况,也难怪,巴高达跟本地的罗马人都忙着争强这块土地,谁会在乎其他的没有意义的消息?

这里我就能够跟他好好说了,也不怕他到底是哪一边的,如果是巴高达的奴隶,这个消息无异于敲山震虎。如果是罗马人,他应该会高兴的。

“哥特人早就在一年前被埃提乌斯打败了,我也是在那个时候从纳尔旁出去的!”

“哥特人被打败了!”

听到这个消息,这个家伙的眉头一下就舒展开了,因为是有布遮挡住他的口鼻,所以我单丛他的眼睛里看不出他是高兴,还是疑虑。我决定直接问他!

“怎么?你是怎么看待这个消息的?比如说,高兴,还是有些疑虑,毕竟现在看上去罗马人是占尽了上风!”

“高兴?哈,我当然高兴了,我早就盼望着战争能够快点结束!”

这个家伙干笑着,回过头去将我的骑枪丢给了他身后随从的士兵。

“这么看来,你知道的消息还真的不少呢!”

我一听到这话,再看这个家伙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我,我就有一些不太舒服了,心想着这个混蛋一定是在心里对我有了如何处置的方法了!现在我生怕他对我会有所企图,最主要的就是动了杀心。我手中和身旁没有一件像样的武器,总不能拿双拳去反抗吧,再说了我现在饥肠辘辘的,哪里来的力气呢?

“你想怎么样!”

我后退两步,与他保持着能够缓冲的距离,随时随机应变!

“怎样?不不不,我不会拿你怎么样的,只不过,你这样知道不少消息的人,我想有人会对你有兴趣的!”

这个家伙说完嘿嘿笑了两声,听得我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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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又见安德鲁

不等我开口,这人就回头朝他身后的武装者点头示意,那些武装者立即会意,三个人立马跑了上来,用着绳子将我的双手紧紧地绑在一起,然后一个稍显强壮的家伙用他的右手一把抓住这绳子的中间,也就是抓住了我的双手,这其间可容不得我说一个“不”字。

“喂喂喂,你们这是要带我到哪里去,我很忙的!”

都遇到这种情况了,你说我能不挣扎嘛。我立马想到了安德鲁,这个可怜的孩子还在傻傻地等着我给他找吃的呢。我这一被带走了,我那可怜的小兄弟那还不得活活饿死?

我刚想开口,可是我内心的理智告诉我我不能如此的盲目的跟这帮家伙坦白安德鲁的存在,不然他们把安德鲁找到了,不知道会做些什么,如果他们是巴高达的奴隶,照着安德鲁的脾气,那么我跟他就得死在船上,很可能还容不得我们解释的机会,他们只要看到了安德鲁那百夫长的头盔,呵呵,那就玩大了。

眼看着这个家伙扛着我的骑枪,绕过那树立在原地的罗马军旗,一言不发地向前走去。身后的武装人员,特别是抓着绳子的那家伙又拖又拽地把我往前拉。

他们到底是谁?将去往何处?又有什么目的?一个个疑问出现在我的脑海当中。

“喂,哥们,你也要回答完我的问题才行啊!”

我挣扎着,冲他们喊到,我真的不能这么随随便便的被牵走啊!

“又怎么了?”

前面那个为首的人回过头来,从他的语气不难听出,他现在非常不耐烦。

我慌忙解释道:“呃,我向来都是独来独往的,你这么随随便便的把我抓走,你这是完全没有把罗马的律法放在眼里啊!”

“法律?哈!”

这个家伙看上去十分不屑,他接着对我说道:“这个地方?法律?这东西能够约束那些无法无天的野蛮人吗?法律这个东西只不过是约束文明人的手段,对于野蛮人,哼,只不过是一纸空文!”

“那你是属于哪一边的呢?”

我问他道。

他稍稍迟钝了一下,接着说道:“我是谁,这个答案重要吗?”

“当然重要!你到底是罗马人?还是巴高达?”

我直截了当的问了他,就看看他是什么反应!我知道这个举动非常的大胆,可是再这么被他牵着走下去,我真的可能连安德鲁到底在什么位置都不知道了。安德鲁丢了,那我死了就真的不重要了!我现在要知道这个混蛋是哪一边的,这样我就能够分析该反抗还是告诉他我还有一个同伴!

受制于人的感觉真的非常令人不爽!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埋头赶路,一定是懒得再搭理我了,这样也么能行!这明明是在给我消耗时间。我不住回头,眼看着这支小小的队伍即将走出这处战场了,再往前走我就真的没有办法找到安德鲁了。

“不行!我必须想出一个对策!”

现在双手被紧紧地绑在一起,要说反抗我还真的是力不从心,眼看着眼前的道路已经没有了尸体,他们又一次加快了速度。卧槽,他们真的没有停下的意思!

“等一下!等一下!”

我算是彻底地服了,现在可不管什么思考别的,我必须坦白,而且是越快越好!

“哦,你这个该死的家伙!”

这家伙看上去真的生气了,他猛地回过头来,扯掉脸上的布,我可算是把他的整张脸全部看了个清楚。他是典型的欧洲人脸型,不过脸上有一道明显的疤痕,那是被剑刃割开的。胡须稀稀拉拉地,整张嘴巴跟一周的胡须被那道疤痕切成两半,看来是一个历战的老兵!

他快步走上前来一把抓住我的衣领并将我猛地提了起来。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真的说不明白他现在的心情,感觉就是跟我有着深仇大恨一般。

只见他咬紧牙关,那话语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丛他的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说道:“你到底想干什么,陌生人,你一个人鬼鬼祟祟地在战场上游荡我就有足够的理由视你为异端而杀了你!看你懂拉丁语而且还受到过教育,我现在有充足的理由认为你是一个危险的巴高达份子。”

“我?巴高达份子?”

这家伙不能够早点说出来嘛,我长舒了一口气,心里那悬起来的石头可是彻底的落了下来。

“你这个滚蛋,这是什么表情?”

看到我被诬陷为巴高达份子还一幅悠然自得的模样,轮到这个家伙一头雾水了。

“这么说来,你,还有你们,都是罗马人是吗?”

“罗马人?”

这家伙又笑了,一提到罗马人他的脸上是难以掩饰的鄙夷在此刻浮现了出来。

“请不要将我跟罗马人相提并论,巴高达份子!”这个家伙说着,将我缓缓放下并接着说道:“真的,我了解你们的苦衷,当奴隶确实不是一个有尊严的人所愿意干的,巴高达份子,我欣赏你们的勇气,不过这仍然改变不了你们是失败者的命运。”说着他拍了拍我的脑袋,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唉,也不知道你的脑袋能给我带来多少钱呢?”

“哈,恐怕你想错了吧,雇佣兵!”

他的一番话语向我透露了不少讯息,虽然不能说出他确切的身份,可是大致这么一说也八九不离十了。既然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了,那么我就有办法说服他们了!这种感觉,我从来没有这么自信过!

“你什么意思?”

这家伙还是有些疑虑的,你瞧,我这么一说他立即松开了手,这家伙一定压抑坏了,正无处找人发泄,可是遇见了发泄的对象,他又有些矛盾,问自己是还对这个神秘人发泄呢,还是忍住等等。

“我现在的穿着你是看不出来的,雇佣兵。”

我沉声说道,并指了指他手中的骑枪,接着说道:“我是埃提乌斯元帅麾下的一名百夫长,只不过在战斗中掉到河里了,你不必怀疑我的身份,因为我有一个同伴,他也是百夫长,你们跟我来将他找到,他手中有一个东西能够证明至少我们其中一人的身份!”

“那你说,他在哪?”

“在河边上的一艘小船里。”

“哦,那你说的是,我们车上的那个人吗?”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沿途雇佣兵为我让开一条路,我看到了那辆马车,虽然那护栏让我看不到具体的情况,可是那突出来的百夫长竖铁角让我心里一沉。

我急忙快步走上前去,就看到车内蒙着一块粗布,突出了一个人形。那顶我在熟悉不过的角盔就放在那布的旁边。

“不可能吧!”

我的心脏砰砰砰直跳,我不知道他们把这个人蒙上是何用意,这一定不是什么好的兆头。我伸手抓住那粗布的一角,却没有拉开的勇气,我知道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拉开吧,并不需要多大的力气!”

我咬紧牙关,猛地用力一扯,粗布下面那人瞬间出现在我的面前。

“安德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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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阿格里披那

安德鲁竟然缓缓挣开了双眼,他看着我,虽然说是一言不发的,这真是一件振奋人心的举动!证明他还活着,他没有事。

此时的安德鲁看上去脸色更加苍白了,看来让他在船上受冷是我做出最最愚蠢的决定。

“怎么样,确定是他吗?”

马车旁边的士兵问我,还从我的手中接过了那块粗布。我点头,与此同时,只见他赶忙将那块粗布蒙在安德鲁的背上,并不满地抱怨道:“他是个重伤者,这里的空气随时可能会让他的伤口感染。”

他的话语我深表认同,只不过我还是有些感到不可思议,因为没有想到我会在这个地方跟安德鲁相见。

“那么,现在你不该再有其他的敷衍吧。”

那个雇佣兵头头来到我的身后,问我,我回过头来,一点不发,只是点头。只见雇佣兵偷偷的嘴角微微上扬,招了招手,身后那个本来负责押送我的士兵立即会意,上前抓住我双手中间的绳索。

现在再被他们牵起来走我也没有怨言了,我很顺从的跟在他们的身后,虽然被束缚着,可是走起路来反到踏实许多。

一行人沉默不语,一路上除了马蹄声跟车轮声,就剩下人的脚步声了,没有一个人愿意扯开一个话题让在场的所有人讨论一番,或者说,他们在一块待了太久了,已经没有什么好说了的。

沿着那凹凸不平的小路前行,不出四五百米就走出了这片给人感觉很大的树林。阳光下,就沿着这条小路一直望到尽头的位置,那里有袅袅炊烟,再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座城镇,座落在树林的包裹之中。

“就要到了,阿格里披那,帝国比利时高卢行省之中,最后一处还没有沦陷的城镇。”

站在那一处突兀的土堆上,这个雇佣兵看着那在视线之内的城镇,口中的话都变得沉重了不少。这里已经距离那战场足够远了,也可能是逆风而行,所以让那臭味不至于飘过来。他也得意将那遮挡住口鼻的布拉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

“你们把守多久了?”

我站在他的身后问他,真的很难想象在这样一个孤立无援的地方,没有人来救援,可能国家都已经忘记了他们吧,不过这些都没有关系,他们只为钱卖命,所以无论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多久了?很久了吧。”

这个家伙跟丢了魂一般,特别是听到了我的疑问以后,他用短骑枪抵在地面支撑着自己,抚着自己的额头,失神了片刻,接着扶正自己头顶那圆顶的皮帽子。

“走吧,外面不安全,随时都会有巴高达份子袭击我们。”

这个雇佣兵头头似乎并不愿意跟我多说一句关于他们的言语,他扛起我的骑枪,让那负责牵我的士兵跟着。这队伍仅仅是短暂的停留立马上路了,脚下的土路疙得我的双脚生疼,好在那城镇并不是像海市蜃楼一般一直远在天边的。

随着距离的越来越近,那座落在帝国边疆的阿格里披那越来越大,随之的细节也越来越清晰。

不愧是帝国在比利时高卢行省的最后一座堡垒,经历了巴高达份子的轮番进攻,那城墙上的被火烧过的痕迹、被石块摧毁的残破毫无保留地展现在我的面前。

“没人知道我们能够支撑多久,也没有人知道巴高达份子对我们还有多少的耐心。”

上了年纪的雇佣兵头头,总是在我还没有提问的时候自己说了出来,可能是仅仅是想找一个人倾诉吧,可是又不想听人向他发问。人就是一个矛盾体,讨厌回答什么,可是又想去倾诉。

这一次我放聪明了,不再自觉地向他提问,而是静静地听,听他接下来想说什么。

“那么,陌生人,我问你一个问题。”

破天荒的头一遭,这家伙明明不想跟我说话的,可是他竟然回过头来问我,更是还不等我点头答应道:“你说你是帝国的军官,那么,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曾经你们那个埃提乌斯元帅声称要收复一切帝国在高卢地区丢失的土地,那么为什么,他们到现在还没有来?”

“你害怕了?我说的对吗?”

“回答我的问题!”

眼看这家伙又要生气了,我只好伸出手来试着安抚这个爱发脾气的家伙,真的搞不明白了,这个家伙都快成了爷爷,我别无他法,只好顺从。

“好的好的,我回答,我回答!”

我低头整理一下思路,缓缓回答道:“第一,我的来历,说句实话可能你可能不相信,我跟我的同伴是被打到河里的,然后就漂到这里。第二,埃提乌斯元帅确实在努力,不过你也明白,敌人并不是像你想象的那般不过是一群什么都不懂的野蛮人,他们比我们想象的要棘手,也就在几天前我们才打败了阻挡在我们面前的勃艮第人。”

“什么?打败了勃艮第人!”

雇佣兵头头听完以后双眼发光,就像是一个深陷绝望泥潭当中的人猛然间看到了一只向他伸来的手。此时他就是这般模样凑近我,因为激动,他的声音都开始有些颤抖了:“你是说,挡在我们中间的勃艮第人,真的被埃提乌斯击败了吗?你发誓?”

“不是埃提乌斯击败的!”我义正言辞地说道:“是千千万万的罗马士兵击败的,而且我也参与其中,我与我麾下的士兵一起将那群该死的勃艮第人一脚踢进河里的。”

“太好了!太好了!”

这个上了年纪的家伙此刻高兴地就像一个孩子一般,他一边高兴地原地踱步,嘴里像是个复读机一样不停地叨念着:“有救了,有救了,有救了!”

“你害怕了!”

他并没有再理会我了,听到了这看似天大的好消息后,他招呼着队伍前进的速度都加快了。

走近阿格里披那这破败的大门,那守城的士兵就跟那城墙一般破烂,且疲惫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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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权贵

想必守城的士兵,他们是认得这一队人马的,这不,走近了,就听见“吱嘎”一声,那破败的城门缓缓打开了。

第一个探出头来的,是一个蓬头垢面的人,若不是他那肮脏凌乱的金黄色头发,我还真不能从他那被全部染黑的脸上分辨出他算是个什么人种。

跟随着这支小队缓缓走进城门,在那街道上,道路两旁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他们无一不是蓬头垢面,全身上下唯一白的也就是那眼白了吧。

走在街道上,那空气中弥漫的味道虽说是跟那战场上面的腐尸没法比,可是那味道却让人没有办法恭维。我想遮住我的口鼻,可是双手被束缚住了,没有办法遮挡,没招,只能默默忍受着。

就算是道路的两旁都站满了衣着破烂的平民,可是冷清的宛然如同一座鬼城。这群身披着破布遮挡自己身体的人们,他们目光呆滞的望着我们,对于那些雇佣兵是没有什么新意的,但是我就不一样了。我就像是一块磁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每个人看我的那种眼神,很难去形容,也就是现在地球人第一眼看到外星人的那种表情跟眼神吧。

“跟着我们,我们的头一定会对你有兴趣的。”

他在前面结果那士兵手中栓住我的绳索,可能是早已厌倦了四周而来想法各异的目光,这个雇佣兵头头连转头的欲望都没有。

“我想说的是,能不能在这么多人的面前给我留一点面子?”

这家伙又对我的话不搭理,拉扯着束缚我双手的绳头沿着那条稍显破败的道路径直的走向城中心那一处恢宏的建筑。这应该是总督府吧,整个建筑所用的建筑材料明显就跟周围的民居不同,建筑的前面还有一处喷泉,周围种植着很多不知名的花草。

“嗯,腐败的味道。”

空气确实让这花花草草给染得清新了不少,可是这样跟四周不搭调的景色,确实不能搏得人们,最起码是我的好感。

这里有着全副武装的士兵把手,一身锁子甲,头顶头盔,手持盾牌,这才像个正规的军人模样,不过在这座城市当中,算是个稀有的种类了吧。

我们的靠近引起了他们的警觉,为首的那类似于军官模样的不出所料地阻挡住了我们的去路。这个雇佣兵头头急忙走上前去与之交涉一番,而我在远远地张望,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样的善于言辞,说的那守门的军官连连点头,甚至还主动让开位置放行。脸上的表情更是像开出了一朵花来,不仅是看着那个雇佣兵的头头,更是看着我,怎么?我是你们的摇钱树吗?

“这开出的筹码一定不少吧,不然不会让这个混蛋这么满足的!”

看着他们完成了一笔邪恶的交易,我不禁露出了鄙夷的神情,当然了,他们是不会计较的,天知道我在他们的心里正处在那交易当中的什么样的地位筹码。

“吱嘎~”

守门的士兵推开了总督府的大门,这个雇佣兵头头也是不客气,直接牵着我往里面走。

进入这两扇大木门后,里面的光线就立马暗了下来,只有一个油灯,在我们俩面前的木桌上,它散发着暗淡的光,使得这个本来就安静的房间当中更显得诡异了。

“来者,是谁?”

冷不丁地响起一这么一句问,这声音空旷的大厅当中回响,在这空洞的黑暗当中,微弱的火焰就如同火苗一样,在这片黑暗当中仅仅能够自保,根本没有照亮眼前黑暗的能力。

我望着那火苗出神,殊不知这火苗确实与我现在的处境是如此的相像。透过这暗淡的火光,更能够凸现出这里黑暗的浓重,压抑着整个人的内心,都喘不过气来。我不禁抚摸自己地胸口,大口的呼吸,不至于缺氧窒息。

究竟是何种人,能够在这样的环境当中安然自若并久久逗留呢?我对那声音的主人充满了好奇,因为他一直躲避在黑暗中,只能闻其声,未能见其人。

我身边的这个雇佣兵头头像是懂得这里的规矩,只见他低着头,缓步来到那暗淡的火光前,似乎那样能够让那躲避在黑暗当中的人看到他的面孔。他身体微微前倾,像是在行礼,他开口了,声音同样的沉闷:“阁下,我在城外带来了一个人,说是埃提乌斯的人。”

“哦~”

那人的语气听上去非常的好奇,我一定是勾起了他的兴趣。

“带上来。”

遵从那人的吩咐,这个雇佣兵头头急忙回过头来朝我招手,我稍稍迟疑,但是还是走上前去,在那火光的前面站定。

“哦,你?”

那声音在那黑暗的幽冥当中稍显惊讶,但是随后又是一阵阴森森地冷笑。听得我整个背部脊梁骨都冒着寒气。

“敢问你是谁!”

我鼓起勇气,大声质问这个躲在黑暗中的滚蛋,都是人,大白天的装神弄鬼算什么本事!我不服,非要看看这家伙的真容。

“我…”

那声音稍稍停顿,像是在调换一下坐姿,只听那黑暗中的声音接着传来:“你应该识得我的姓名,吾乃罗马帝国驻比利时高卢行省的总督,弗拉维斯阿雷西欧,你又是谁?”

弗拉维斯!不愧是帝国总督,还是贵族姓氏,我在心里暗暗称奇,他跟埃提乌斯一个姓氏,如果说他们是同样被授予姓氏的,那么这个躲在黑暗当中的家伙,也是个狠角色!

“奥里乌斯卢迦!埃提乌斯麾下第十四双子军团第一大队第三百人队百夫长!”

虽说这是个军官,不过在那躲避在黑暗当中的显贵,是多么的微不足道,我说出来,也是有些底气不足。

“嗤~奥里乌斯,哼,哈哈,哈哈哈。”

那个躲在黑暗当中的阿雷西欧一听到我的姓氏更是难以掩盖的露出了鄙夷的笑声,我知道他知道这姓氏的地位卑微,却完全没有料到反而就是这个成为了他的笑柄。

“那么…”这人说来也奇怪,仅仅是笑了那么两声就立马收敛了他的笑容,沉声说道:“埃提乌斯派你来,到底有何用意?是带话,还是来看看我是不是让那群野蛮人撕碎吃了去?”

埃提乌斯的意图,这家伙的问题真的是把我给难住了,我从来没说我是被埃提乌斯派来的啊。怎么办,我的心脏此刻紧张得砰砰直跳,脑袋里不停地思考着合理的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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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哪个才是谎言

这里的气氛一下子陷入了冰点,我沉默不语,在那油灯暗淡的光芒下,想必那坐在暗处的阿雷西欧早已从我那略显尴尬的目光中看出了答案,可是他迟迟不肯说话,这又是代表了什么?难道说,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为什么不作言语?”

想必是忍受不住沉默带来的急躁,阿雷西欧还是忍受不住,他想知道一个答案,是由我给他的一个合理的答案。

“我还没有见过你本来的面目,尊敬的阿雷西欧阁下。”

我这是在拖延,此时的心脏早已经挤到了嗓子眼,我不知道这个谎言是怎么去说的,因为就算我自己也没有那个保证,对于埃提乌斯的下一步行动我是一无所知的,我只有拖延时间,让我有充足的时间好好想想该怎么应付这个家伙。

“看我,哼哼哼……”

眼前的黑暗当中传来了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接着就听见那声音轻声地说道:“点火吧。”

“呼!”

一声火焰腾起时燃烧的声音后,眼前十余米的距离外燃起了两团火焰,接下来眼前的黑暗被完全驱散了。我看见整个屋子里那片被隐藏的黑暗当中人渐渐出现了,他穿着的是一身白色的长袍,整个人慵懒的躺在一个装饰华丽的床上,一个放着金光的黄铜面具将他的脸全部遮挡住。在他的面前不足三米的距离,那两个火盆旁各站着年轻的少女,少女长得年轻貌美,头戴用树枝编织成的头冠,身穿白色麻布衣,低着头,一言不发。原来那个用面具遮挡住自己面孔的家伙,那就是比利时高卢行省的总督,弗拉维斯阿雷西欧。

“怎么,现在,还不够清楚吗?”

那声音从那黄铜面具的后面传出的,他打断了我的呆滞,只见他从那华丽的床上缓缓起身,摇摇晃晃地一步一步地走下台阶。他的腰间挂着一柄装饰华丽的铁剑,他的右手,紧紧地握着剑柄,一刻都没有松开。透过那黄铜的面具,那双天蓝色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我的双眼,看得我都不敢与他对峙。

“告诉我,埃提乌斯,下一步的行动,是什么!”

阿雷西欧的脚步沉重,他一步一步地走到我的面前,看着我,我开始回避他的双眼。

“刷!”

他猛地抽出了铁剑,并将其架在我的脖子上,我的皮肉感受到了那股刺骨的冰冷。是不是每一个贵族都喜欢拿夺去他人的生命为之相要挟,他们真的认为这一招能让被威胁者说出他们想要听到的消息吗?反正我是太害怕了,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天知道他此刻是愤怒,还是喜悦,还是故意开玩笑什么的。那剑刃深陷到我的皮肉当中,他的眼神当中流露出凶狠之气,想必那脸部的表情更是凶神恶煞的。

“为什么不说话?”

阿雷西欧大声质问我,还不及我畏惧呢,我身旁的那个雇佣兵头头早已退后了一步,低着头,不敢有半句言语。

好吧,我拼命地思索着该怎么应付,要不然说他这么着急问我的话,那么他一定什么都不知道,如果说他什么都不知道,那么我编一个谎话糊弄他,他应该能信我吧。我立即整理了思路,开始思考着当时的处境,所以我接下来将埃提乌斯攻克卢迪南跟打败勃艮第人的详细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他,并向他允诺埃提乌斯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这里,他们将重新收复这全部曾经属于罗马的土地。不过我把我跟安德鲁被那个该死的政客安东尼暗算的那一节给忽略不说,因为天知道这个家伙是不是跟安东尼一伙的,因为元老院以前在我看来是从罗马从共和转为帝国时代以后就不再拥有那么巨大的权利,可是现在我错了,我见识到了,并深深记住了,元老院一定有些非常巨大的权利,至少是隐藏在那表面权利后面的,他们如同一根根触手,伸向帝国的每一个行省,每一只军团。

“总之我知道的,大体上就是这样。”

阿雷西欧听得津津有味,我更是讲得有些失神了,都不知道将那架在我脖子上铁剑在什么时候被放下了。

在我话音停下良久,阿雷西欧这才迟迟回过神来。

“啊,讲完了是吗?”

这个家伙这才回过神来,他还有些不好意思的干笑了两声,以掩饰他刚刚的失态。他摇着头,尴尬地笑着并自言自语地说道:“没想到啊,真的没有想到,就凭这个只会作墙头草的混蛋,竟然能够做出这么了不起的事情。哼,真是讽刺。”

阿雷西欧缓缓地收剑入鞘,没有任何的理由,明明意识到了埃提乌斯的军队即将到来,挽救阿雷西欧的地位与生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并不为此而感到开心。难道是他另有办法,还是说,埃提乌斯的到来,成为了他的一个羁绊,或者是打乱了他所谓的什么远大“计划”?还是因为嫉妒,他在这个被暴走的奴隶们包围,碌碌无为,而埃提乌斯,同样是弗拉维斯的贵族,埃提乌斯披荆斩棘,为帝国立下赫赫战功,他嫉妒自己不能跟埃提乌斯那样,不能被人们记住,更不能被皇帝跟摄政女王记住。

“这些话,都是真的吗?”

这个时候了,这家伙感慨以后竟然又开始怀疑起真伪来,我只好伸出右手朝天,告诉他我用上帝的名义起誓,他这才打消了疑虑。

“好的,我的朋友。”

这家伙又笑了,那笑声透过黄铜面具,有些沉闷,更多的是让人琢磨不透的那种感觉。我不知道此时的他在想些什么,我只知道从他现在的这种举动来看,他不再会对我构成什么致命的威胁了吧,他信任我,至少在这件事上是肯定的。

他不再说话了,重新回到了原来的那张华丽的床上,躺在床上,又恢复了他原来那慵懒的模样。

“够了,我累了,弗里德(原来这个雇佣兵头头名叫弗雷德),给他点金钱,让他跟他的朋友去镇上的酒店入住。”

“那么我朋友的抢呢?”我赶忙问道。

“我会安排的。”

阿雷西欧说着,转过身去,朝着我们俩摆了摆手,“去吧,足够了。”

这个叫弗雷德的雇佣兵头头不敢多做言语,他拉着我向门外退去,在我俩出门的那一刻,阿雷西欧前面的两团火焰被那侍女熄灭,整个屋子重新恢复到那仅仅只有一盏小油灯的模样,漆黑,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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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鄙视(上)

“想必你也是懂得了总督阁下的意思。”

弗雷德提醒着我,我点头,表示我明白其中的含义,这无非是个安身的地方,虽然摇摇欲坠。

我们俩退出了这处总督府,这个佣兵头头弗雷德,他先是跟那守门的卫兵点头示意,卫兵会意关上了大门。此时总督府门外仍然是一片苍凉破败的景象,街市上零零散散地坐满了饥饿的平民,他们衣衫褴褛,瘦弱且营养不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家可以回去的缘故,他们更喜欢坐在街道上,对那来来往往的行人投以可怜的眼神,那是希望能从他们的手中得到丁点的施舍吧。路上来来回回走动的,除了行人,最多的还是那肮脏破烂的士兵,他们是维持这座城市治安的唯一支柱,可是依旧瘦弱。这支队伍中甚至还有相当一部分是孩子,

早就没有叫卖货物的商人了,留下的只有还赶不上难民的乞丐。

“那么,总督阁下已经做了安排吗?”

我这才意识到刚刚退出之后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非常憔悴地躺在那华丽的床上,整个人就跟这座城市一般,疲惫,羸弱。

“嗯,这是早就规定好的规矩了。”弗雷德呵呵直笑,我不禁侧过头去看了眼那蜷缩在路旁的贫民,他们有大人也有孩子。他们都如此了,更何况是我跟安德鲁?

弗雷德一定是看出了我现在的担忧,没想到他竟然为此哈哈大笑起来,引来了旁人的侧目。

“你笑什么?”

我问他,他随即收敛了他那放肆的笑容,停下脚步对我说道:“放心吧,卢迦先生,你可是给我们的总督阁下提供了非常重要的情报,所以我们并不会也不能亏待你。”

“那我的朋友呢?”

“你的朋友已经在你们入住的地方等你了,随我来,奥里乌斯卢迦阁下。”

弗雷德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动作,然后就变换了前进的道路,我对于此地不熟,只有跟随。

大老远的,我就听到了“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在这条路上,道路两旁已经没有了坐着的贫民,不知是为什么,这里充斥着数量庞大的士兵,他的长得凶神恶煞的,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他们与那外面街道上的贫民和巡逻的士兵不同。他们看上去更加高大、强壮、精力充沛,还有野蛮。

他们有的在磨斧子,有的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块讲着混账话,他们的语言我听不懂。

就算是我这样的老兵身躯,走在他们当中,我倒是显得有些矮小。同样的,我用惊奇的目光看着他们,他们也在用着奇异的目光看着我。稍显的低调的,他们仅仅是扫了我一眼就不再理会,可是那高调张扬的,放肆地对我吹着口哨,与他们身后的同伴指着我大笑。非常的不尊重,也不懂得尊重,反正他们生来野蛮,很难让我把他们跟日后那些西装革履,站在讲台上大谈民主自由高尚的人相提并论。

我对他们有着说不出口的厌恶,我毫不畏惧他们身上发达的肌肉与那锋利板斧跟铁剑。

“不必理会他们,卢迦阁下。”

就在这时一只手横放在我的身前,阻挡住我,迫使我不要向前,我抬起头来,要看看这挡住我的是谁。

“弗雷德?”

我看到弗雷德伸手挡住了我,他看着我,压低声音向我解释道:“不必理会他们,只是憋屈太久了,他们只不过是想找一个陌生人挑衅,然后殴打陌生人以发泄自己的情绪罢了。”

“好的,我明白了。”

强压住内心的怒火,点了点头,随后跟随着弗雷德,穿过那拥挤的人群,来到了一个三角路口。这不,还没有见到那旅馆,大老远的就听见了那嘈杂的音乐声。走进了,那音乐更是让人无法忍受。

一群袒胸漏乳的家伙,他们高举着酒杯不住地欢呼,围成一个圆环状,面对着一个石制的建筑前,那建筑有上下两层,大理石石柱上长满了像是爬山虎的植物,配合着那明亮的火把与艳丽的花瓣,将这里装饰地丝毫不输于那大城市当中的纸醉金迷。也与外面那股肃杀的感觉成为截然相反的两个世界。还有那衣着暴露的女人,她们都是罗马的女人,当中有中年妇女,也有正值妙龄的少女。这些女人背对着那华丽的建筑,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展现那婀娜的舞姿,也许她们只会这两三个动作,不过足够了,这足以能勾引的那群没有见过世面的野蛮人精虫上脑。

这群可怜的女人,她们端着酒杯,在那臭烘烘的野蛮人当中算是“强颜欢笑”吧,也许这就是唯一能够填饱她们饥饿的肚子唯一的办法。这些被欲望充斥的男人,他们搂着这些花枝招展的女人的,嗯,不算是细腰,眼神跟手指都不老实,在那女人的身体上下游离。这丝毫不会惹得那姑娘有任何不满的表情跟厌恶,反而是享受,是快乐。

“我们到了,卢迦阁下,这里是城里最好的旅馆了。”

弗雷德在那人群的后面驻足,伸手指着那华丽的建筑,对我说道。

这外面都有这么额头混蛋了,那这里面不是更多!我不禁咽了口口水,看看那面前的嘈杂,在看着那后面的建筑,二楼的护栏上,那些妙龄少女头戴花冠,她们端着酒杯,不断的向着下方的野蛮人献着飞吻。是那么的动人,令人流连,可是在我看来,怎么就有些恶心呢?不解释不出来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的朋友也在里面吗?”

“对,他就在二楼,可惜了,有伤在身,不能够快活。”

弗雷德哈哈大笑,并撇了一眼那二楼上面的女人们,目光中是难以掩饰的贪婪。

拨开阻挡在去路的野蛮人跟那些女人,终于到了这个旅馆的门口,这稍显老旧的木门敞开,左右各站着全副武装的士兵。不必理会这些家伙,弗雷德领着我走进了这家旅店。

果不其然,这里面更是拥挤,脚臭,狐臭,汗臭,还有那花粉味,香料喂,和女人身上的体香,汇集成了一种说不上来的味道。

“快,快进来!”

还不等我回过神来,就感觉我的手臂被人拉扯住,整个人更是被连拉带扯地进了这混乱的旅店。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四十三章:鄙视(下)

我低头往下看,挽着我手臂的那双手是女人的手,尽管有些粗糙。但是拉着我从那拥挤的人群中试图找到一条能够通过的小路,摩肩接踵的,这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顺着那白皙的手臂向上看去,我看到的是一个女人的侧脸。

这个女人仅仅让我看见了她的侧脸,眼角的皱纹,显示出了她的年龄,岁数也不小了,她并没有看我一眼。可是能职业的习惯吧,见到每一个进门的客人都会非常主动地往里面拉,不管他们愿不愿意,这帮女人们总是有办法让她们的客人们破败的。

“尊敬的先生,也不知道您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同样是头也不回地提问,我甚至开始怀疑起来这个老女人到底有没有看我一眼,可能是到现在都没能看清我的相貌吧。

“哦,抱歉,我是来找人的。”

我的肚子又叫了,我连忙伸手拒绝,不是我非要模仿那些真侠义,不近女色的英雄,而是我急于找到安德鲁,并且找点食物填饱我早已空空如也的肚皮。饥饿让我很难在思考其他,太饿了,正如古罗马的哲学家所说过的,肚子是不听劝告的。在还没有解决填饱肚子那最基本的欲望面前,其他的,都是可以忽略。

听到了我的拒绝,这个老女人表情惊讶的回过头来,我想她这才看清我吧。

只见这个老女人看了我一眼,那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反感的表情在她的脸上油然而生。

“罗马人!”

不知道为什么,正因为是看到了我的脸,明白了我是什么人,而态度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转变了一百八十度。

“怎么了,女士?”

对于她突然转变的表情,我非常不能理解,她是个罗马女人,而我也是个罗马人,为什么她对待别人的态度跟我的截然相反?

我赶忙伸出手来,向她示意我并没有做什么不应该的事,哪怕是碰都没有碰她一下。为什么,她会以这样的表情看待我呢?

这个老女人冷哼了一声,二话不说直接甩开了我的手臂,还不忘拍了拍手,嘴里呢喃道:“真是倒霉!”喂,当时可是你吧我的手臂拉住不放的。

现在就算我再怎么辩解也无济于事,我真的不明白这个老女人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怎么翻脸比翻书还要快呢?

“妇人,请问,我在哪个地方,冒犯你了吗?”

毕竟是出来初来乍到,不懂得这里的规矩,那是必然的,可是我敢于提问,就是想知道一下是我哪里做得不对,还是说这个老女人本身就不喜欢我的这张嘲讽脸?

这个老女人冷哼了一声,还白了我一眼,真是高傲,她的眼白快跟她的脸上的脂粉一个颜色了。只见她转过身去,在她的面前是一帮衣着暴露的,眼神还不时挑逗着那些坐在座位上的野蛮人。真的不知道这些臭烘烘的家伙到底在哪里有魅力?命根吗?更加值得一提的是,这些姑娘们,她们当中绝大多数都是罗马血统的女人,在者就是日耳曼人。与城镇的另一边不同的是,她们看上去丰满,美丽,轻浮。

“好的姑娘们,往这里看。”

这个老女人对着她们拍了拍手,直到这些妙龄的少女们收起了她们那轻浮的目光,转而向那个老女人聚焦。

“姑娘们,这里来了一个罗马人。”

这个老女人伸手搭肩,向后指着我,说话的声音里面不夹杂着任何的感情。

“哦,罗马人!”

不仅是这个老女人,就连那些给钱办事的姑娘们也纷纷惊讶地捂住嘴巴,就真的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人或者事情。但是为什么,她们的脸上跟那个老女人一般呢,瞪着眼睛看着我,那神情难看的,就像是我全身爬满了鼻涕虫。还不禁后退了两步,难道真的是我的问题吗?

“哦,天呐,还有罗马人!”

“哦,你瞧瞧他,真恶心。”

面对着这帮女人的低声讽刺,我强忍着,咬了咬牙,这些女人的举动已经深深地伤害到我了,我不能说些什么,她们是女人。我握紧了拳头,咬紧牙关,试着离她们远远地去找安德鲁。

“喂,罗马人!”

这个时候,那个老女人在我的身后叫住了我,她还想说什么?难道是认错吗?我回过头来,看到的依然是她那傲慢的脸,由此可见,她完全没有一丁点为她那失礼的举动道歉的意思。她高昂着脑袋,一副我就该被如此对待的样子。

“我怎么就搞不明白了,到底是因为什么,让你们对我抱有如此的偏见?”

我确实是忍受不了这群女人这般对待,我还是尽量保持自己心平气和的。

“罗马人,这里并不欢迎你,你出去吧。”

这个女人用着难以想象的傲慢,说出来的话更是让我无法接受。

“什么?这不是罗马人的地盘吗?”

“罗马人?哈!”

这个老女人就连她的笑声都是鄙夷的,她高昂着脑袋,几乎是用着鼻孔朝着我,说道:“就算是罗马人的地盘,还有这里就算是罗马人建起来的,你们也没有资格进来吃喝,甚至是入住,更不用说来玩弄我们的姑娘们了。”

老女人说着,她身后的姑娘们还不住应和,更是扭动起她们的身体来,表现得洋洋得意。

“罗马人都是软蛋!他们只会逃跑。”

一个姑娘发话了,如果不是用那肮脏的词汇,她的声音一定是我听过最动听的,如同银铃一般。

“对!罗马那些萎靡不振的男人们,怎么能够匹配的上我们这样的女人?”

又是一个罗马姑娘,她不知廉耻地裸露着上半身,慵懒的躺在一个金发壮汉的肩头,还不忘抚摸那野蛮人邋遢的胡须,真的不知道魅力在哪?

“怎么样,舒服吗?”

那个野蛮人兴奋地抚摸着罗马少女的胸,她毫不反抗,竟然沉迷在其中,还不忘用那温柔的语气问着那个肆意妄为的野蛮人。

“你是我的英雄,比那罗马的男人强多了,他们配不上我们的美丽。”

她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我顿时感觉到我的肚子被狠狠地揍了一拳。

“罗马的男人配不上罗马的女人、罗马的男人配不上罗马的女人、罗马的男人配不上罗马的女人!”

这话一遍遍的传进我的耳朵,像是一声声恶毒的咒语一般,我的心脏在此刻就像是被一只巨大且力气十足的手紧紧抓住并使劲地紧握。那种窒息一般地疼痛让我几乎站不稳,眼里看到的,是那一个个年轻的罗马少女一脸享受的任由那肮脏邋遢的野蛮人肆意玷污,还不知廉耻地发出淫荡地笑声。

“为什么!为什么罗马的男人在你们的口中那么的不堪?”

我捂着自己的胸口,疼痛让我几乎看不见眼前的景象,我仿佛看见了一把剑,对,我需要一把剑,一把能够将这帮可恶的人通通杀光的剑!

我伸手向前抓着,可是除了空气,那什么都没有!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四十四章:疼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很难想象那种气愤到极点是什么样的感觉,我的胸口紧缩,那感觉几乎要将我窒息在原地。我的身体本能试图让我活下去,所以拼命地喘息,呼吸!但是总是入不敷出。

此刻我从来没有感受到如此的孤独,那些罗马的少女,她们坐在野蛮人的腿上,努力大献殷勤,并与那野蛮人一道,指着我放肆地狂笑。我是个什么?小丑?

我恨不得将他们全部杀死,可是我势单力薄,哪怕是率先挥起拳头,那也没有反抗的余地。只有我一个,对,整个旅店只有我一个罗马人!我挥拳了,那他们就有充足的理由置我于死地,不行,我必须克制住自己!

乐极生悲吧,相反的,悲极也会生乐。面对着他,她们的嘲笑,我竟然笑出了声来,想必是让她们有些诧异,是的,这一回我可能是被逼疯了,真是自相矛盾。我不是罗马人,我是汉人,虽然有着一副罗马人的皮囊,可是为什么,他们的这番言论仍然能刺痛我的内心。

“该死的!你这个下贱的女人!”

身后,就在这个时候,我听见了弗雷德的一声怒骂,接下来只听到“啪”的一声。弗雷德结结实实地赏给了那个可恶的罗马女人一个耳光,打得她重心不稳,差点跌倒在地。

那些忙着玩弄“少女”的野蛮人正想猛地站起来,可是看清了弗雷德,他们还是停下了,压抑住了自己要打我的冲动。

“下贱的东西!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可是总督阿雷西欧的贵客!”

这个老女人捂着脸,在弗雷德的面前立马变得低三下四,不仅向弗雷德道歉,还向我弯腰道歉。虽然她看上去并不甘心,可是迫于压力,她低头了,不是向我,而是向弗雷德这个雇佣兵的头头。我想这个罗马女人,她可以向任何野蛮人低头,唯独会鄙视跟嘲笑罗马的同胞,这就是她劣等的所在吧,我改变不了什么。

“随我上楼吧,卢迦阁下,我知道你的同伴在哪。”

弗雷德朝我做了个请的举动,我点头示意以后就不再理会这帮狗娘养的。对于弗雷德,我也说不上感谢,我不知道是他带的路,为什么就在这个时候,在我受辱的最关键的时候他并不在此地,这室内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我也不想去过问,恐怕问他了,他也说不出一个令我满意的理由。

我跟随着弗雷德,走上了通往二楼的楼梯,这里比一楼明显安静和冷清了许多。可是糟糕的隔音措施依然阻挡不了那外面吵闹的音乐跟人们的呐喊,楼上的姑娘们端着酒杯让开了一条路,她们同样是对我报以奇怪的目光,不过她们没有得到恶毒卑贱的老妇人的鼓动,我想是这样的。

道路被让开了,弗雷德带着我,他就像是清楚地知道路一般,打开了一个木门,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知道,也许是他曾在这里接待过其他人吧。

进门,我看到了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类似于一个医生那般模样的中年人,他还有一个年轻的随从,他们面对着一张床,床上的正是安德鲁。医生与他的随从在为安德鲁疗伤,安德鲁趴在床上,非常地顺从。我们进门的动静打断了他们,这时医生也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此时的他

“那么,卢迦阁下,我就不打扰了。”

弗雷德这个时候倒是显得格外彬彬有礼,我冲他点了点头,他会意,朝那医生招了招手,待到医生点头,并收拾好自己的工具与背包,在随从的跟随下与弗雷德一道走出了房间,现在这个不大不小的房间中只剩下我跟安德鲁了。

“哈,卢迦,你可回来了!”

安德鲁招呼着我,他现在看上去气色好了很多,至少脸不是那么的苍白,还有了些许的血色,他因为背上有伤,不能够躺下,只能趴在床上,不过这样也好,总比死在野外强上百倍。

“哦,是,有吃的吗?”

我揉了揉饿扁的肚子,转过身找了一个木凳坐下。

“有的,你吃吧,我吃过了。”

安德鲁笑着说道,并指了指我身后的桌子,我回过头来,看到上面放着一个大木盘,上面竟然有面包,还有水果(苹果,葡萄,真没有想到在这里竟然还有葡萄)!这我怎么能够忍受的了?面对着这样的诱惑。我赶紧上前将那盘子捧过来放在腿上,也不管手掌干不干净的,直接抓起来面包跟一串葡萄大口地往嘴里塞。

可是越吃,我越想笑,因为我脑海中浮现出来的是那满是饥饿的平民的街道。他们可是真的什么都没有,饿得都站不起来,可是为什么,仅仅是相距不到一百米的距离,在这里,有着喝不完的葡萄酒,还有吃不完的水果跟面包,男男女女过着几乎跟帝国首都的贵族那样奢侈糜烂的生活。这里不是被巴高达份子包围了吗?为什么我在他们的脸上丝毫看不出任何大难临头的感觉?

“怎么了,卢迦,你笑得怎么那么诡异?”

安德鲁的话打断了我,我回过神来,看着他那瞪得圆圆的眼睛,心想恐怕是这家伙又要想我是被哪个恶魔附体了吧。

我冲他摇了摇头,很快收敛了自己尴尬的笑容,说道:“没,没什么,只是饿了这么长的时间,再吃上这么好吃的食物,开心,满足。”

安德鲁这才放下的戒备,他看来是相信了我的一番没头没尾的借口。我在心里暗暗长舒了一口气,心想恐怕只有这个家伙能够相信我刚刚说的吧。

接下来是短暂的沉默时间,我跟安德鲁像是没有话题一般,其实是我太累了,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感觉整个人都被抽干了一般。我并不想将我刚刚在一楼所发生的告诉安德鲁,我不说,也不去想,这样能使得我的内心稍稍平复一些。

“对了,刚刚你被带走,去了哪里?”

安德鲁向来是不喜欢沉默的,他先开了口。

“哦,只不过是去见比利时高卢的总督,你认识他吗?他叫阿雷西欧,跟埃提乌斯一个姓。”

“阿雷西欧…”

安德鲁复述了他的名字,不过从他那凝重的神情来看,他并不认识这个高高在上的行省总督,毕竟,消息闭塞,还有贵族,怎么可能让我们平民随随便便的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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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确定目标

“那,他到底问了你什么?”

安德鲁紧接着问我道。

“没什么,他只是被包围的太久,整个人都有些急躁了,还有问了一下你的情况。”

我敷衍着安德鲁,一边往自己的嘴巴里塞着面包,这面包的做工并不是那么的美味,不过对于饥肠辘辘的我来说,已经是难得的珍馐了。其实我也不知道阿雷西欧现在是什么样的打算,在这个时候我不禁猛然发现,我竟然在不经意间习惯了说谎,哪怕对方是我最好的朋友。

安德鲁对于我说的阿雷西欧的意外关怀感觉还是十分受用的,给我感觉就是,安德鲁对于每一个长官都非常重视。

三下五除二的,一个面包就这么下肚了,我提着一串葡萄,也不去吐里面的葡萄籽,尽情地大快朵颐。这真是化悲愤为食量,不过几分钟的时间,那盘中的食物就被我一扫而空。

桌子上还有一个精致的酒壶,我伸手握住那酒壶的把柄,一提,还挺沉。拿过一个酒杯,满上满满一杯葡萄酒,当着安德鲁的面仰头一饮而尽。

“卢迦,我也想喝。”

安德鲁趴在床上,闻着那酒香,再看着我喝酒,那胃中的馋虫怎么能够按耐得住?就算是他再怎么哀求跟渴望,我仅仅是撇了他一眼,随口说道:“这葡萄酒啊,对人的恢复那是不好的,所以啊,安德鲁,我也是为了你好,你就忍一忍,过段时间伤口好了,我就找酒让你喝个痛快!”

“不,卢迦!”

安德鲁坚定的摇了摇头,并说道:“恢复不恢复那是上帝的安排,可是现在这酒就在我的面前,那就连上帝都不能阻拦,快快快,我都有些时间没有喝上葡萄酒了,忍受不住,你就快让我喝一口吧!”

这家伙,也不管背上疼不疼,上半截身子都支起来了,非要喝酒。真不知道这酒就真的像那烟跟毒品那样有这么十足的诱惑力吗?我感觉门外那年轻的姑娘在安德鲁的眼里都比不上美酒。再说了,喝酒,喝这种纯天然的葡萄酒,并没有什么副作用吧,这么想着,我将自己手中的被子重新斟满酒,递给了安德鲁。

“今朝有酒今朝醉,卢迦!这可是上帝赐给我们的礼物。”

尽是磨嘴皮子,安德鲁说着从我的手中接过那杯葡萄酒,直接一饮而尽,中间连气都不喘一下。

“啧啧啧,无上的美味。”

安德鲁喝完泯着嘴,感觉整个人都得到了满足,不知道这杯葡萄酒到底有什么魔力,让安德鲁喝完以后眼睛看上去都明亮不少。

“还要吗?”

我问他,他只是摇了摇头,随后便递过来那个空酒杯,我接过,把这杯子随手放回到桌子上。回过头来再看安德鲁,这个家伙现在看上去冷静多了,天呐,我真的不知道这葡萄酒有着能够让人冷静下来的功效。

“卢迦,现在我感觉我们的处境并不算安全了!”

安德鲁用双臂支撑着自己的上半身在床上,表情看上起严肃极了,给我的感觉是他在非常认真地跟我谈论这个问题。

“哦,是的,我的朋友,是的。”

我说着,还是起身,模仿着以前看那谍战片那样狗血的剧情,来到屋门前打开门探头出去左右张望了一番,确定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后(都在纵情的喝酒听音乐还有玩弄女人,谁会在乎我这样一个没有地位的罗马人?)进屋重新将这房门关严。回来坐在椅子上,为了防止隔墙有耳(说句实话,外面这么吵,我在屋子里说话都要提高那么几个分贝才能够正常跟安德鲁交流,别再说隔上一堵墙了,不过还是要以防万一,这么大的世界,什么样的奇人都有。)我凑过来对着安德鲁的耳朵,小声说道:“现在我们还不清楚埃提乌斯下一步的打算,毕竟我们是从我们自己人的魔掌当中逃脱出来的!”

“你说什么呢!卢迦。”

还没等我说完,安德鲁就趴不住了,他立即打断了我,义正言辞道:“这下黑手的,是安东尼那个该死的元老院议员,我们的埃提乌斯元帅一定不会这么做的,没准他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

“我知道,我知道!”

哦,这个不开划的安德鲁,他现在彻底成为了埃提乌斯的脑残粉,我连忙向他解释道:“安德鲁,你也是知道的,安东尼现在在军队当中,他的地位有多高你也是清楚的。如果埃提乌斯调转矛头直指这里,那么先锋的必然是安东尼或者那个利托略,你想想看,到时候如果他们高层会面让安东尼知道了我们俩的存在,那个时候你想跑,还有机会吗?”

我的这番言论句句在理,想那安德鲁也不是个傻子,其中的黑白曲折还是能够理得清楚,我看他连连点头的样子,就知道他在这个方面还是跟我站在一块的。

“唉,可惜了!”

安德鲁重重地锤了一下床单,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埃提乌斯元帅一定不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他一向是善待对他忠心耿耿的部下的,元帅要是知道安东尼这个奸诈的小人,那么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家伙的。”

“哦,是的,安德鲁,是的。”

安德鲁现在看上去有些冲动,我深知现在不是劝他大度的时候,所以我现在只能顺着他来。

我接着说道:“现在安东尼的实力还在蒸蒸日上的过程中,我们现在是啥,说好听点是没了兵的百夫长,说难听点狗皮不是。我们拿什么跟他们斗?所以说啊,惹不起,咱们要躲得起!”

“可是,我们的士兵分配的那些土地”

都到这个时候了,安德鲁这家伙还把他当兵所能得到的分配还是念念不忘,我真是太佩服这个家伙了。

“你就别再妄想了,安德鲁,这些东西跟你的命比起来,哪个重要?”

反正我现在是心如死灰了,对于军旅生活已经是彻底没了希望,所以我现在只是想回到热那亚找到贝拉医生还有特奈娅,在一起过着平静的生活。我受够了纷争,本以为当上一个百夫长就能够稍稍放松一些,不至于那么提心吊胆了,可是我才发现,小小的百夫长仍然是卑鄙者随时都能抹杀的对象,惶惶如丧家之犬还不如隐藏起来安安静静地度过下半生的时光。

“命重要,我想回去见昆塔。”

安德鲁看来还是有些理智的,那么现在,我就要等着他,待到他的伤好了的时候,就是我俩出发回家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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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巴高达来了

因为是总督的特许,我们得以在这个城镇里面唯一华丽的且食物充足的旅馆,可是昼夜不停地吵闹严重影响了我跟安德鲁的休息。

不过每一次,我都是拿有总比没有的强来安慰自己跟安德鲁,那就是,有,总比没有要强上太多。虽然说这样是一个软禁吧,这帮该死的野蛮人,他们似乎并不知道什么叫做疲倦,或者说是他们是被派来专门折磨我们不让我们睡觉的,同样的是,他们也实在监视着我们俩的一举一动,每当我要接近那旅馆地大门时,总是有人上前将我挡住并带回。没日没夜的吵闹跟纵情欲海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承受住的,特别是那些女人们,她们真的不知疲倦吗?还是为了生活不得不这么如此。

这样的吵闹但是磨砺了我,嗯,在睡眠的能力,就是你再怎么唱,再怎么吼叫,我都能够睡得很死,也不知道这是个好事还是坏事。

那个一直游荡在一楼,口口声声说着罗马男人配不上罗马女人的那个该死的老女人,她还是顺顺从从地听从着罗马的总督为她下达的命令,每天都要亲自为我跟安德鲁送饭。

别问我这是怎么知道的,我偶尔也会去偷听那帮碎嘴的女人们抱怨她们本就是一个悲剧的生活。

这样也能够理解了,这个该死的老女人,天天让我忍受着她送来的食物跟白眼,食物的种类是每天都在改变,可是那对我翻白眼的冷酷表情可是一点也没有改变。

“哦,看看今天又送来了什么,这个该死的女人。”

我嘴里不停地骂着,可是身体还是很诚实地捧着那一盘食物回到餐桌上。

“哦,这个臭脸的女人,真希望她没有在这食物里面投毒,哦,卢迦,你瞧瞧,这样的臭脸她可是每一天都这样!”

这样的举动就连天天躺在床上的安德鲁都看不下去了。

我笑着对他说道:“哦,安德鲁,你就省点力气吧,你天天喊着这个老女人如何陷害你,可是她送来的食物你可是一顿都没有落下。”

“嘿,你懂什么,卢迦。”安德鲁指着他满是疤的背,冲我不满地抗议道:“我这是需要恢复,如果我不吃饭,我怎么有力气接受上帝的帮助?又怎么能够让我的身体复原?”

“哦,好的好的,我知道了,安德鲁。”

我赶紧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这将近十天的时间让这个家伙悠闲的有力气没处使,不得不靠自己的嘴皮子来发泄自己的情绪跟力气。

“好的,好的,安德鲁,我决定了,这一顿我多让给你一个面包,好吧!”

食物永远是最好贿赂人的东西,我说是在关键的时候,这不,安德鲁很快顺从的停下了他的滔滔不绝,也不管我同不同意,自己直接下床,一扭一扭地跑过来一把从我手中的盘子中夺过一块面包,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张大嘴巴一口塞进了嘴里。

整个嘴巴都被塞满了,这个家伙还是不满足,我真是担心他被自己给噎死。

“嗯,卢迦,这是你欠我的!”

安德鲁的鼓着嘴,还支支吾吾的发出这样的话来。

“哦,是的,我欠你的。”

我拿上一个酒杯,斟满酒,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屋子里出现了剧烈的晃动,虽然不说是剧烈的,而是那种非常轻微地,仅仅能够感觉到,我是怎么发现的?哦,我注意到了我的杯中的葡萄酒还是有些震动的圆圈。

这并不是问题最关键的,而是那外面的喧闹在与此同时竟然安静了下来,这是非常诡异的,因为这么长时间这是头一回,全部安静了下来。

“卢迦,怎么了?”

我停滞在原地的举动让安德鲁警觉起来,他也停下了手中的面包,看着我,瞪大了眼睛。

“没事,安德鲁,我出去看看。”

我端着酒杯,转身打开木门,走了出去。门外,我看到所有人都在,他们呆立在原地。

“哦,非常好,我还以为你们都消失了呢,没完没了的虫子们!”

我小声骂着他们,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

可是接下来我的讽刺跟挖苦全部停了下来,因为我看到他们并没有理会我,而是将目光看向别的位置,那是城墙的方向。

“呼呼呼……”

那高大的城墙上,就在那半空中,飞出了数十个带火的巨大飞石,那飞石呼啸着,如同流星一般,对,拖着长长的尾巴,落进了那阿格里披那的房屋上。

“轰轰轰……”

那带火的石头无情地摧毁了那本已经破败不堪的房屋,使得那火焰重新在这城镇中燃烧起来。

顿时,那尖叫声从飞石落下的地方一直传递到这里,每一个姑娘的嗓门当中,现在彻底乱成了一团,刚刚还在享受着美酒的女人们顿时花容失色,她们拖着长裙四散而逃。那些喝得醉醺醺地野蛮人们,他们到没有出现像这群姑娘们那般的畏惧,酒精给予了他们胆量,这群无所畏惧的野蛮人抽出他们别在腰间的铁剑跟战斧。

“杂种!杂种!杂种!”

他们大声地叫骂着,高举着自己手中的武器,现在正是体现他们每天胡吃海喝的权利之下所应该尽到的义务了。大群的野蛮人雇佣军汇集成一条黑色的洪流,向着那飞石来的方向涌去。

“真的很难想象,他会选择依靠这样一群亡命徒。”

顿时这下面被更加混乱的情况所把持,有的人想逃跑,有的人要拼命。所以接下来的场面更是扭曲在了一起。

“怎么了!卢迦!”

听到动静的安德鲁跑出了屋子,来到我的身边。

“我想是巴高达的奴隶们控制不住想知道这城里面到底有什么了吧。”

我有了一个想法,甚至是感觉到这是一个机会。

“安德鲁,准备一下,我们出去!”

我赶紧回屋,收拾了一下,找了个袋子装了不少面包,这足够我们吃上几顿了。

安德鲁找了件衣服穿上了身,背上行囊,一道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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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逃跑

推开挡路的那群女人,这帮花容失色的美丽姑娘,她们当初的神气模样早就丢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女人们手无寸铁,还远在城墙之外的巴高达份子就已经让她们就已经乱作一团了,这么没日没夜的挥霍倒是更像为了死亡来临时做得最后的狂欢吧。

我推开挡在我面前的一切障碍,这些女人在我的眼里看来根本不值得怜香惜玉,她们既然认为罗马的男人配不上,那么就应该做好受到粗暴对待的觉悟。

“卢迦,我们去哪?”

安德鲁跟在我的身后,问我。

我一把推开了眼前挡路的女人,就看见她尖叫一声倒在地上,我了没有时间怜悯他。

“快,安德鲁,我觉得这城市这一次守不住,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就在这时,门口出现了两个身穿毛皮衣服的壮汉。他们俩如同两座大山一样赫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吓得我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赶紧停了下来。

“哦,你要去哪里,罗马的小绵羊?”

这两个壮汉似笑非笑的低头看着我,用着那生硬的拉丁语对我说着。

“哦,我的上帝啊,你们没有听见巴高达那些奴隶打上门来了吗?”

我急中生智地坐在地上,手指着外面反问着他俩,并接着说道:“这里可是罗马的土地,而我们俩更是罗马的军人,罗马的军人去保护罗马的土地到底有什么错?哪跟你们这帮只会在乎钱的野蛮人一般!”

我说得他们俩一头雾水,可是他们并没有一点退后的一起,两个人并在一起,如同这旅馆的大门一般。

“怎么办,怎么办!”

这两个家伙一看就是派来盯着我跟安德鲁的,可是现在他们又把门给挡住了,我们根本出不去的好嘛。

“看来,只有使用武力了!”

我的心理一沉,不禁攥紧了拳头,目光从他们的脸上渐渐滑落到他们的腰间,那里可挂着铁剑。拿拳头打我很难有胜算,可是他们还有武器,这么一来就更难了!

我正为如何击败他们俩而冥思苦想之时,就在这个时候,只听见外面“轰”得一声,一个巨大的火石在旅馆的门前落下,剧烈的震动让那两个没有防备的野蛮人重心不稳地跌倒在地,本来被堵住的门此刻敞开了!

“就是现在!”

我暗暗叫了一声,猛地爬起身来,大喊道:“安德鲁,跟上!”说着猛地一跃,夸过那两个还在挣扎着起身的野蛮人,终于来到了我阔别了十天之久的街道上。

根本来不及深吸一口早晨清新的空气,我加快了奔跑的速度。安德鲁还在后面,我回头一看,只见安德鲁也跳出了旅馆大门,还不忘给那两个想起身的野蛮人补上一脚。这两个蠢货怪叫了一声再一次跌倒在地,安德鲁不敢在原地逗留,背上行囊朝着我飞奔而来。

“对,安德鲁,就是这样!”

能够出来,就说明这个计划已经完成了一半了,我可没有时间来跟安德鲁击掌庆贺。两个人冒着头顶不断掠过的飞石跟身边燃烧起来的熊熊大火,沿着当时记忆的路径,一路狂奔。

看来那些杀气腾腾地野蛮人真的是憋坏了,在女人身上发泄自己的**跟无时无刻都会让自己上瘾的残酷战斗比较起来他们还是一致的认为战斗才是最最吸引人的。街道上根本看不见野蛮人雇佣军的影子,只有那些平时在街道上静坐讨饭吃的平民们。十多天过去了,他们依旧没有改变他们的命运,他们彼此相互搀扶,用着近乎走路的那种速度逃命。

再回过头来,我没有看见那两个蠢货的踪影,想必是跟丢了吧,毕竟是大众脸,怎么也不容易分辨出来的。我在心里暗自想着,再回头,此时已经到了城镇的主路上。

“快!快让开!快让开!”

一群身穿皮甲的家伙,他们是用来巡逻的民兵吧,这都集合起来了。这一大堆人正排列着还算整齐的队伍,只不过那脚步实在是乱的让人听不出一个实在的节奏声。

哦,他们需要队列训练!我是这么想的!不过现在不是这么想的时间,我可不想让他们当中一个人认出来,不然被抓住了,再出来就难了!

我拉着安德鲁躲进了街道当中,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从我俩的面前跑过。他们的目的地一定是城门,那块破木头也该被打坏了,这帮奴隶们的攻城效率真的不高,也不知道是他们笨还是因为其他。

“卢迦,我希望你知道一个合理的方案,我们不能像是两只老鼠一般,告诉我,我们还往哪里走!”

“哦,闭嘴,安德鲁,我怎么知道,我只想到了我们该怎么出门!”

“哦,我的上帝啊,你这十天都把心思放在如何欣赏那帮女人的屁股上去了吧,我说的是吗,卢迦!”

面对安德鲁的不满,我实在拿不出什么合理的解释来反驳他,因为他说的太特么的对了。我也是个男人,我怎么就不能把我的注意力放在那满满都是诱惑的少女身上,哦,天呐,我可是个正常的男人,你说我有多久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们了!

“安德鲁,你听我说!”

我抚摸着自己的下巴,一副沉思的模样,缓缓开口说道:“在我看来吧,这光明正大的地方比如说城门我们是跑不掉了,不如我们找个并不算是出众的地方。”

“废话,卢迦,我也知道逃跑是要去一个没人的地方,如果让所有人看着,那还叫哪门子逃跑?”

又挨了安德鲁的一顿训,我也只能不停地点头称是,要找到一个没人发现还不会被伤到的地方,到底从哪里跑呢?

我怀着这样的问题四处张望着,终于将目光锁定在了那街道旁的下水道。

“听我说,安德鲁,我知道这不是一个好的主意,真的!”

我走过去,靠近那下水道的口,试探的闻了闻,也就是闻了闻,哦,真臭,你要知道,这里面可是什么都有。反正我就这么决定了,顾不得一身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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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又见面了

“什么!”

安德鲁看了眼那散发着恶臭的排水口,那里的水都是黑的。

安德鲁的脸上浮现出一股难以掩饰的恶心状来,他对于这东西可是无比嫌弃的。

“如果是这样,我情愿被那该死的巴高达奴隶们活活吊死!”

哦,这家伙,就看着安德鲁紧紧地抱着那装满食物的包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真不知道他是真的嫌弃这下水道,还是舍不得这食物。

“哦,快点,安德鲁,这东西可以顶在头顶。”

在我的一再哀求下,安德鲁这个死脑筋可终于有了些许的开窍。不过他还是有些不太情愿,在我的再三催促下终于挪动了脚步。

“轰!”

又是一声巨响,只见一块飞石从天而降,击穿了身旁的房屋。

“我靠,不要在磨蹭了,安德鲁!”

我大喊着,一把拉住安德鲁的手臂,就要往那下水道跳下去。

“哪里去?奥里乌斯卢迦。”

这冷不丁地一声吓得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为什么!为什么总是在那最关键的时刻,我听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不,那不是弗雷德,是那躲在黄铜面具后面的那个可怕的,阿雷西欧!

我正想着,回过头来,没错,果然是这个家伙,他还是戴着那黄铜面具,实在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还是那件睡袍,不,长袍,穿了这么多天了都没有脏的痕迹,关键是这么关键的时候你穿着这一身真的好吗?

不过他现在身后不再是那两个美丽的少女了,而是整整一队身披坚甲利剑的士兵,银晃晃的铠甲在阳光下都闪眼睛。

“嗨呦,你这家伙,没想到竟然还留着这么好的东西!”

我故意打着哈哈撇开话题,还不忘凑上去摸了摸那士兵身上的铠甲,哦,真是久违的感觉。这铠甲一定是非常乐意跟我交朋友的,只不过穿着它的人可并没有那么友善了,这个家伙,他硬是拿他那恶狠狠地眼光将我逼退。

“哦,卢迦先生,你不好好的在我们安排的旅馆里面待着,跑到这里来,是干什么?”

这个阿雷西欧,他的那双鸡贼的眼睛正扫视着我跟安德鲁,那双眼睛渐渐注意到了安德鲁背上的那个行囊。

“呦,卢迦先生。”阿雷西欧走过来笑着拍了拍安德鲁的肩膀,并问我道:“你们这是,,嗯,下水道,需要帮助吗?有东西落在这里了吗?”

“哦,不不不,阿雷西欧先生,并没有这么一回事!”

我朝他摇了摇手,满脸堆笑地看着他,看着他那金光闪闪的黄铜面具,这家伙就像是看穿了一切那般,把玩着自己手中的一把装饰华丽的匕首。哦,这个腐败的家伙,瞧瞧他的匕首,上面可满满都是宝石,在这么偏远落后贫穷的地方。

“没有?那就非常奇怪了,卢迦先生。”

此时在不远处的城墙上,双方的喊杀声已经汇集成了一团,吵闹的都让人忍不住捂住耳朵。

可是阿雷西欧非常的镇定,他在我的身旁来回的走动,不住把玩着自己手中的匕首,吓得我一身冷汗,天知道他啥时候一言不合地给我宰掉了不完蛋了嘛!

“那你们是干什么的?”阿雷西欧凑在我的耳朵旁,低声补充道:“莫非,你们是想跑掉了事吗?”

“这,这怎么回事,总督阁下,我们怎么可能这么随随便便的,呸,我们怎么可能逃跑!”

我摊开手,忍住自己的心慌,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么一个烂借口。也不知道这个家伙会不会像当初那样再相信我一回呢?

这个家伙眼丁丁地看着我,我反而像是一个表演的小丑,看不清他的表情,谁知道他是笑还是怒。

“哦,是的,是的卢迦先生,我知道,我知道。”阿雷西欧这个家伙点头如捣蒜,手中把玩的匕首在这个时候攥紧了,再加上他的那冷冷地目光,看得我更是脊梁骨发麻,都忘记了接下来该怎么说敷衍的台词了。

“那么,”阿雷西欧将那匕首刃在自己的手掌心中不住拍打着,看着我的眼神更冷了,鬼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冷不丁地给我一下,嗨爆我的蛋。他接着说道:“你们俩也是埃提乌斯麾下的勇士,那么战场,想必是你们在熟悉不过了吧。毕竟,你们也不会逃跑!”特别是那逃跑的词语,他说得咬牙切齿的,听得我心惊胆颤的。

“逃跑,当然不会,我的总督阁下。”

我冲着阿雷西欧拍了拍胸脯,郑重地说道:“总督阁下,我跟安德鲁出来,本来就是想啊,啊,跟着那群勇敢的野蛮,呸,勇敢的守城士兵们一起防御这城市。这不,刚刚走到这里来,就看到了总督阁下您了,您说这巧不巧?”

“那么说来,你,还有安德鲁先生,真的有这样的决心为了我们这座城市,坚持到这个城市的解脱或者毁灭吗?你,会为我们而战吗?”阿雷西欧看着我,他的语气真的很严肃。

“当然!”这么严肃的问题我也只好严肃对待了“我们当然会义不容辞地履行我们的职责,因为我们是罗马的军人,这点你可以放心。”

放心,放心个狗屁啊,我都慌死了,阿雷西欧身后的士兵们已经围成了一个半圆,鬼知道我要是说半个“不”字,他们会不会一拥而上给我俩剁碎了扔到下水道里去。唯一我可以确定的是,他根本就不信任我,也罢,只要他不杀了我跟安德鲁,什么都好说。“怎么?你不相信我,喂,那个把剑都抽出来了,怎么回事?”

“当然,当然,我相信你,卢迦先生。”阿雷西欧的声音听上去似笑非笑的,他收起了那装饰华丽的匕首,接着对我说道:“刚好我们缺乏人手,像你们两个这样的直接训练有素的人真的特别少了,来吧,我给你们安排位置。”

我还能怎么办,只有点头了,也不知道身后的安德鲁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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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城防最前线

“哦,我的天呐,我的上帝。”

安德鲁有一步没一步得走着,整个人萎靡不振的,看上去十分沮丧,嘴里还不停叨念着。我也差不多是这种状态吧,瞧瞧我现在,身上是个老旧的还油光发亮的黑皮甲,手里是个满是缺口的日耳曼剑,上面还有包裹地满满一层的铁锈。这是啥?掂量着手中这把剑,我已经有段时间没有使用过武器了,真的很难想象这东西应该有我的岁数这么大了吧。

“行了,你们别再多嘴了!”

前面带路的混蛋回过头来恶狠狠地瞪了我们俩一眼,又扯了扯他手中的绳子。哦,忘了说了,阿雷西欧害怕我俩跑掉,还用绳子给我两个的胳膊栓在一起然后让前面那家伙牵着。

这个家伙是个罗马人,为了保险起见他竟然跟我保持这近五米远的距离。喂,我真的没有杀你的冲动好吗?再说了你防着我为什么给我武器嘛?更何况我后面还栓了个安德鲁,要在这个距离里面保持同步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这个死胖子他一直是跟着阿雷西欧混的吧我想,毕竟跟哪些在大街上巡逻瘦弱的家伙比起来他非常健康,甚至还有些发福,被围困这么久还能够保持如此身材的,没点官职是不可能如此。

你一定会问我们俩手中有家伙没什么不反抗。哦,我也有这思想,可是两只手都被栓住,最关键的是特么的身边左右各两个人,他们可是随时都会因为我俩当中一个出现异动而结果我俩的。

“唉,自认倒霉吧!”我不得不丧气的表示,天知道我有没有主角光环,如果有,我根本不可能被这么随随便便地抓住,瞧瞧,栓得跟条狗一样,这是什么事嘛!

“轰!”

一块巨大的飞石从那城墙上擦边而过,将那城墙上十余人给撞飞至半空中。

“轰!”

那飞石失去了力量,被重击吸引这伴随着那十余个如同飘落的树叶一般的士兵轰然落地。溅射起的烟尘直扑过来如同一阵无形的浪拍打过来。

“当!当!当!”

巨大的敲门声,巴高达的奴隶们登门采访了,

四周的野蛮人乱作一团,这可能就是防御时的模样吧,他们携带着一捆捆箭矢往城墙上搬运。还有一整队的持盾持矛的雇佣兵,他们正绕过前面的碎石跟尸体,向着那城门跑去。

领路的那人停下了脚步,想必是被那巴高达份子的敲门声给惊住了吧。

“快!支援城门!支援城门!”

越来越多的雇佣兵在那招呼声中三五成群地零零散散的朝着那扬尘组成的烟雾弥漫的城门。朦胧当中人头涌动,那里一定是汇集了不少人吧。

“咚!呵咔!!!”

那一声碎裂的声音,只见那渐渐散去的烟雾,猛地被那一股强风给吹散。

汇集在城门后的雇佣兵足足有两百余人,他们紧紧地簇拥在一块,一言不发,静静地等待着。

就在那城门被撞碎并打开的一瞬间,城外的喊杀声震天,只见那成群的巴高达士兵如同一股洪水一般涌了进来。

“咚咚咚……”

真的不知道这群奴隶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战的,自由吗?他们不是已经得到了!看看他们,用身体撞击盾牌,完全不去估计那是否会伤到自己。

日耳曼的雇佣军确实是以强壮跟无所畏惧驰名于西欧各个民族。面对如此凶残的敌人,这两百号人完全没有退缩,面对他们不顾一切地撞击,日耳曼雇佣军紧紧依靠着自己的方阵保持这固定。如同大坝一般,将如同如此洪水一般的攻势死死地挡在城门中。让那些奴隶们一时间都没有任何前进的办法。

“看来阿雷西欧如此厚待日耳曼雇佣军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对于早就见识到日耳曼雇佣军威力的我来说,日耳曼的雇佣军虽然有些不可靠,但是在面对真正的战斗时他们绝对能够独当一面的。

“那么,我们又安排到哪个位置呢?”

日耳曼雇佣军,这帮野蛮人英勇的表现确实鼓动着我有了战斗的欲望,当然是保证我绝对的安全之下的战斗欲望。我看着那不停厮杀的战士,内心也是热血沸腾的,毕竟近在咫尺,只要松开锁链是绝对能够带着安德鲁一同投入战斗的!

可是,我的话完全没有人应答,我低下头来一看,咦?那个刚刚牵着我的罗马人呢?我的面前空空如也,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再回过头来,除了安德鲁,这家伙身旁的那四个卫兵都没有影子了!

“安德鲁,他们人呢?”我问他道。

“早就跑了,估计这一会都见到他们的老大了吧!”安德鲁耸了耸肩,接着说道:“卢迦,那么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手上被绑得紧紧地绳子,双手试着挣扎了两下,发现这绳头竟然完全没有一点松动的痕迹。

“该死的,都特么把吃饭的力气用来绑住我了吧!”我不断挣扎着,急躁地破口大骂,现在还谈什么热血跟抱负,却特么的吧!这绳子到底是怎么解开的!

“快,安德鲁!”我朝他呼喊着,一下伸出双手来将绳头展示给他,并对他说道:“挥剑,砍断这绳子,放我出来!”

安德鲁看了看自己的手中的铁剑,又看了看我的双手中间的那段绳索,吞了口口水,他的剑跟我手里的没什么区别。

“卢迦,这样真的能行吗?我是说,这剑已经很钝了。”安德鲁嘴上是这么说,可是身体很诚实地双手紧紧握住剑柄,用那粗糙的剑刃对准绳头,在考虑到万无一失的前提下,只见他猛地提剑,又猛地落剑!

“咔!”

铁剑劈砍在绳索上,仅仅是给了那粗粗的绳索一个表皮伤,离那切断还早着呢!

“我靠!要不要这么钝!”

我看在眼里,那可是急在心里,这都是什么玩意?就这把铁剑连绳子都砍不动,还给我让我上阵杀敌?特么的真的以为我有主角光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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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奴隶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这帮巴高达份子全然不顾及自己的死活,他们完全不需要盾牌防御自己。在面对这两百人的盾阵,他们硬生生地用自己的身体将那盾阵撕开,要知道那可是日耳曼人,这帮嗜血的壮汉。就算是在强壮的家伙,只要他是血肉之躯,那么他一定会疲惫。

在巴高达的奴隶源源不断的进攻下,这帮日耳曼人渐渐体力不支,节节败退。可是战斗的热忱跟他们民族的荣耀迫使他们不能后退,所以他们还在苦苦支撑着,纵使不断有人被杀倒下。

“快,安德鲁!”

我不时回头看着那不远处的厮杀,料定了他们就要支撑不了多长的时间了。我心急如焚,带动着自己的双手都不自主地颤抖起来。再看安德鲁,他同样是心急如焚的,被束缚住的双手紧紧地抓着剑柄,那剑刃就是在那眼睛可视的情况下晃动。

“安德鲁,你别怕,现在我们还有时间,深呼吸,来,深呼吸,我们再试一次,再试一次!”

明明我自己都已经慌的不行了,可是我还是耐着性子安慰着安德鲁,虽然我的手抖得比他还要厉害。

“我再试一次,这剑实在是太钝了!”

安德鲁有些抱怨,可是他还是听从了我的话,他深呼吸着,表现出了一个历战老兵所能体现出镇定的心理素质。只见他再一次提剑,将那铁剑高举过他的头顶。

“刷!”

安德鲁低吼了一声,想必是卯足了力气,他手起剑落,那驽钝的剑刃径直落下,再一次砍在了我两手之间的绳子上。剑刃再次滑落,只不过这一次砍去了这绳子的一半,我用力试了试,依然没有任何办法挣脱出来。我沮丧极了,扔掉了手中的铁剑,大骂那个发福的押送者是个没用的废物!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这才不过短短几十秒钟的时间,这两百多人再也支撑不住巴高达的奴隶们的猛攻,最后一个日耳曼人浑身是血地倒下了。此时展现在我们眼前的,是成群的士兵,不,不能够说是士兵,而是一群拿着武器的普通人,他们相当一部分甚至赤裸着上半身,很少看见有人穿着铠甲,最多也是毛皮衣服,手中的武器也是各种各样,有伐木的斧头,也有削尖的木棍,还有从那尸体堆中捡来的沾满鲜血的武器。但是这不是问题,因为这样五花八门的家伙也让他们攻破了这属于罗马在比利时高卢的最后一座城镇。

“跑!跑,安德鲁!”

他们如同洪水野兽一般,来不及再拾起掉落在地上那个烂铁片了,我拉着安德鲁就往来时的街道上狂奔。

一定要记住的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如果说那个该死的胆小鬼撇下我俩逃跑算是一个倒霉的话,那么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让我的心都颤了一下!

因为光顾着逃跑了根本没有在乎脚下的路面,就感觉我的脚尖撞倒了一个坚硬的东西,我当时就暗叫不妙,可是已经晚了,此刻我瞬间重心不稳,整个人直直地跌倒在地。因为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安德鲁跟我一样我倒地了,那股拉扯的力也让他没有及时反应过来跌倒在地。

“卢迦,你干什么!”

安德鲁急坏了,他躺在地上不停地挣扎着想再次爬起身来,我也想跟他一样,可是怎么可能,双手被束缚住,爬起来也是个费力气的活。

但是在生气面前这点力气又算得了什么!我一咬牙,双腿猛地用力向前一蹬,顷刻之间我就整个人腾到了半空中。好的,接下来只需要脚尖触地,保持住自己的重心,立刻就可以让自己站起来!哼,我实在是太聪明了!

可是,我脚尖落地时,就踩到了一个软绵绵的,像是一块肉的东西,这不是重点。如果说还要按照这个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的原理来的话,那么我真的会感觉到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上帝在跟我开一个天大的玩笑。

伴随着安德鲁的惨叫,我再一次重心不稳,摔了一个狗啃泥。

“安德鲁!”

我确信我是踩在他的腿上,我额头点地,回头就看见了他疼得通红的脸,现在没有任何的必要道歉了,安德鲁的这条狗腿彻底葬送了我这个种子选手起身带他逃出生天的最后机会,两人此刻就真的彻底没有仇恨了。

我趴在地上,脸朝下就这么趴着,彻底放弃了抵抗,我想这算是一个舒服的死法。够了,求生的欲望已经显得不那么强烈了,接下来就让我痛痛快快的见上帝吧,我要好好问问他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来吧,来吧!”

我闭上双眼大声呼喊着,就听见那成百上千个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到了我的身边。我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了,我就这么趴在地上,被绑住的双手放在一边,这样会舒服一些。就这么静静地趴着,就听见那脚步声从我的身边经过。

奇怪,他们好像并没有人愿意杀了我们两个该死的罗马仇人一样,只是从我的身边跑过去,还自动躲避的。

“难道是我撞死骗住他们了?”

我没有装死啊,他们跑到的身后的时候我还在大喊呢,他们也不是个傻子。我是他们的敌人,加上他们是巴高达份子,一定会对罗马人恨之入骨的,貌似,并没有这么一回事。

我就更加奇怪了,这时就感觉到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的心脏又咯噔了一下,不过那慌张的感觉很快就恢复平静了。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长叹了一口气,挣扎着翻过身来,缓缓睁开双眼。

“兄弟!”

兄弟?听听,这一声粗旷沙哑的嗓音,惊得我干净瞪大双眼,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那一只沾满泥土灰尘的手,说着那手臂向上看,我看见了一个面相算是比较和善,不过脸上的胡须这挡住了他的下半张脸。

兄弟正是出自这个大胡子的口中,只见这个大胡子目光坚定,整个人如同上帝的雕像那般,如果加点光芒的特效那就更加逼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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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两面派

“呃,嗨,你好!”

我迟疑了片刻,聪明的脑回路立马让我明白了眼前这个大胡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哦,原来是把我跟安德鲁当做被压迫的奴隶了,看看我跟安德鲁的这一身打扮,换作是谁都会感觉这哪算是个为保卫城市的士兵,罗马帝国的走狗。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让我俩费劲力气想扯断的绳子,到成了救命的稻草。

“非常抱歉,我的朋友,我来迟了!”

这个大胡子给人感觉还是非常彬彬有礼的,真的跟我内心里对于巴高达的认同产生了冲突。让我不禁开始思考起来,到底这个巴高达算是个什么样的组织?

只见这个大胡子的视线从我们俩的脸部下移到被绑住的手上。他二话没说,立即右手挥起他手中刚刚缴获的锋利地铁剑,。

就听见“刷”的一声,我的双手猛地失去了力向两旁一张,中间束缚住我的绳索被那锋利地铁剑给砍断了。重返自由的感觉让我满足极了,我揉了揉那红肿的手腕,又看那大胡子绑着安德鲁切断了绑住他的绳子。

“谢谢你。”我说道。

“不必感谢我,我们都曾经是同样的人。”大胡子笑着回复道。

“曾经?”我不解。

“对,我们曾经都是奴隶,但是从你们解开绳索的那一刻,你们不是了!”大胡子的语气沉重,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又看了眼安德鲁,安德鲁也在看着他。安德鲁现在难得理智了一回,不然的话他要是一下想不开给这孙子砍了,先不说他手里的烂铁片子能不能砍死他,这样一下下去我们三个谁都跑不掉。

“怎么!”这个大胡子好奇的看着我们俩,可能是因为我俩现在跟个木头一样一动不动让他感觉到非常地奇怪吧,他接着问我们俩道:“难道你们不打算加入我们,一同去打倒这个腐败残忍的统治?”

“哦,是的,先生!”我尴尬地笑着,不停地搓着手,心想着这到底是什么事,我们明明是罗马人的一方,可是阴差阳错的被巴高达份子拯救被他们强制加入到了他们的队伍当中。那么接下来怎么办?身在曹营心在汉?放屁,谁相信我们这两个想逃跑却没能成功的逃兵呢?

再说了,这个阿雷西欧,是你让你的狗腿子把我跟安德鲁逼上梁山的,到时候这帮巴高达份子拎着你的衣领狠狠地踢你屁股时你可别想起我们!

“无论如何!”我笑着拉住了这个大胡子的手,缓缓但是语气坚定地说道:“让我们去干死这帮狗娘养的吧!”

“好,我们就需要像你们这样坚决的战士!”我的两句话说得这家伙真可谓是两眼冒光,他从地上拾起了我刚刚丢下的锈铁片,将它郑重地放在我的手中。语重心长地对我说道:“走吧,我的朋友,让我们一起跟上前面那些勇士们的步伐,在众神的眼下,释放你心中的怒火,挥动起手中的武器,砍掉这帮吃人肉喝人血的奴隶主们头颅,将他们杀得片甲不留!”

“哦,是,是的,我的朋友,不过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面对他那并没有多少说服力的鼓动,我才不会上当而失去淡定呢,我问他的名字,那是故意转移话题。

“哦,哦,抱歉,我叫于尔根,约翰于尔根!”

“哦,那么,很高兴认识你,于尔根。”我再次跟他握手,此时的他表现的非常着急,像是我的身后有不得了的事情必须要他来处理。“嗯,我叫……”

“好的,我的朋友,咱们现在虽然是战友,但是这样紧急的时候我们并不需要这么急于了解彼此,真的!”这个家伙,他直接打断了我的话,拍了拍我的肩膀,“来,跟着我,让我们带给那帮只会吃喝玩乐的废物以死亡的恐惧把!”

刚说完他就绕过我跟安德鲁,看来是准备去跟那些亡命徒一同进攻阿格里披那城镇的街道。

“哦,对了!”于尔根刚走两步又回来,只见他从腰间取出两个白色的布带分别给我跟安德鲁一人一个并在我们还没有来得及发问的情况下解释道:“这个你们绑在胳膊上,这样遇到了我们的战友他们就不会因为辨别不出来你们而误伤了。”

好啊,不愧是热心的奴隶解放者大兄弟,连我们俩的安全问题都考虑地如此周到。我还能说什么呢?除了感动别的什么都没有!

从于尔根的手中接过那白色的布带,二话不说就绑在自己的胳膊上。

“好的,那么就让我们一起,跟那帮狗娘养的奴隶主们,打成一片吧!”

于尔根这个家伙振臂一呼,我随即响应,他在前面狂奔,我偷偷拍了拍安德鲁的肩膀,安德鲁也不知道从我的举动中看出了什么端倪,立即点了点头。卧槽,这算是什么思想,我不得而知,也没时间发问了。为了不让于尔根怀疑我们俩个,我只有拉住安德鲁紧紧地跟在于尔根的身后。

巴高达组织这一次一定是尽全力进攻了,因为他们进城是一大批一大批的,因为我跟安德鲁手臂上有白布的缘故,所以他们看到我俩只是投来疑惑的眼光,并没有说上前盘问我们什么。

如此庞大的军队我还是第一次见,现在的耳朵里面充斥地满满的都是那“踏踏踏”的脚步声,现在我是安全了,我甚至开始担心起来阿雷西欧这个家伙,别说是他,就连埃提乌斯也未必能一下能够挡住如此多的敌人吧。真惨,这么多人扑了进来,也不知道阿雷西欧这个假面小王子怎么招架呢?

“嗯,嗯,于尔根。”看着他稍稍放缓了步伐,我立即边跑边问道:“我能够问一下,你们,哦,不,我们一共来了多少人吗?”

“哦,我们一共来了三万多人,这才是我们庞大队伍的一部分!”

于尔根在前面边跑边哈哈大笑,并接着说道:“我的朋友,你知道嘛,我们前所未有的庞大与强大!这座城市的城主,就是那个小白脸阿雷西欧。”

“阿雷西欧是个小白脸?”

“哈,那个没用的混蛋,我迟早要狠狠地踢他的屁股,很久没有见过他了。”于尔根说着,狠狠地拍了下自己的胸脯,大吼一声:“阿雷西欧,我来了!狗娘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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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两面派

如此巨大的人数优势,在这本来就经历战火多次摧残的阿格里披那,城中无论是罗马军队还是雇佣来的日耳曼雇佣军,他们都不可能阻挡住如此庞大的力量。

黑压压一片的巴高达士兵,他们挥舞着各色武器在沿着那并不算是曲折的街道上不停前进,他们身穿的装备是如此的繁杂以至于我跟随在他们当中跑了很多路都没有发现这堆人当中的指挥是谁。于尔根?这个家伙就在我的前面,他也是跟着队伍行动的。

“跑起来!跑起来!报仇的时候到了!”

终于,位于他们人群当中的于尔根高举起手中的铁剑振臂高呼,身旁的士兵们无一不响应。他们的战斗欲望非常强烈,真的很难想象我的身旁竟然跟着一个瘦弱的女人。我看着她,她跑着跑着也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

“你好,兄弟。”

这是我跟她唯一的对话,仅仅只有两个单词,她因为奔跑喘气喘得非常厉害,但是她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是跟我打完招呼后又加快了脚步,转眼间就跑到我的前面去了。

这里正处在被飞石和火焰完全破坏掉的前线区域,这一路上完全没有任何的阻挡,甚至连逃命的平民都没有,可是眼前有一座桥,散发着恶臭的排水道里的污水就从这几座桥的下方缓缓流淌出城镇。这桥的另一边就是有人居住的区域了,我看到了很多衣衫褴褛的平民在四处逃跑,试图在这拥挤的房屋当中找到自己的一处躲藏之地。

“看!那帮该死的蛮子!杀了他们!”

“呼哈!!”

这支气喘吁吁的队伍在咆哮声中再一次加快了速度,他们高举着手中的武器,喊杀着,目标竟然是眼前那些手无寸铁的平民。更关键的是,他们竟然叫那帮平民,蛮子。

“当当当……”

在上千人的践踏下,这座石桥在不住地颤抖着,没有什么,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挡他们的脚步。在他们的眼前,是数十个尖叫奔逃的平民。

只见一个拿锄头的稍显强壮的男人,他袒胸露乳地,手持着一个粗糙的大镰刀,他追上了一个瘦弱不堪根本跑不快的妇女,二话不说直接一跃而起,在半空中挥动起他那巨大的沾满鲜血的镰刀。

那女人回头了,我看到的是她那布满泪花的双眼,她吓坏了,一个浪呛她重心不稳地跌倒在地。在她的身后,有个同样瘦弱的男人,他发觉到了这个女人的掉队,他想回头救她,可是他的朋友组织了他的这一疯狂举动。

这女人死了,她死了!虽然她现在还活着,但是她已经死定了!那男人在哭喊,伸出手来在如此遥远的距离上对着她的背影不住抓握,根本无济于事。

在这不远的距离上,我看到那布满灰尘的脸,恐惧是遮挡不住地,她坐在地上看着那个失去理智的奴隶一跃而起在半空中对她挥动起杀戮的镰刀。这姑娘伸出右手在她的脸前试图阻挡,可是这东西怎么能够有任何的作用?

“呵咔!”

手起镰刀落,这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女人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流出最后的一滴眼泪,就连同她那伸出的右手一并身首异处。那滚落的头颅随即就像是皮球一般让那紧随而来的人群踢来踢去。整个街道上只留下了那个男人的哭嚎。

“喂,于尔根!”出身于平民跟奴隶的军队,竟然将屠刀伸向了平民,这算是什么?就在这紧急的时刻,我立马叫住正在前面奔跑的于尔根。

“怎么了,我的朋友!”于尔根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着我。

“为什么!”我指着前方,那个女人的尸体,问他道:“她也是被压迫者,为什么,你们要杀她!”

“啊,那个女人是吧!”于尔根顺着我的手指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了那个女人,可怜的女人竟然成为第一个被屠杀者而被忽略。只见于尔根“嗤”得一声笑了出来,他竟然觉得这很搞笑,他指着这个女人的尸体对我解释道:“哦,我的朋友,这仅仅是场战争,再说了,谁知道那个女人是不是隐藏在平民当中的罗马人。”

“所以你就认为所有人都应该死掉是吗?”

面对着我的紧追不舍,于尔根也收敛了他本不该有的笑容,面对着我,是严肃的表情,对,就是这个表情,这个问题必须要严肃对待。

“那么,我的朋友。”于尔根指着那具尸体问我道:“这个女人,是你的朋友吗?”

“不是。”

“是你的亲人吗?”

“不是,我根本不认识她。”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问我?”于尔根终于没有了耐心,他开始大声呵斥我道:“你最好在我们的手下不要有那么多地异议,这就是我们的做事方式,这也是他们罗马人如此对待我们的回应!别忘了是我解放的你!你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当时的疼痛跟被抛弃吧!”

“没有,”他的话让我无法反驳,我只有低头。

“那么最好。”于尔根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所以接下来,我希望你不要再有任何一点不满,这件事你现在可能不舒服,但是以后你就习惯跟谅解了!”

习惯,谅解?

这个词用的非常地有水平,杀人者口口声声为自己辩护,杀了一个无辜的人竟然还需要他人的谅解,我真的无法接受。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咬了咬牙,心里告诉自己死的不是我。用这样荒唐的言论搪塞住自己恐怕这是唯一一个能够劝说我屈服的理由吧。

身旁的安德鲁拍拍我的肩膀,当着那于尔根的面,对我说道:“行了,这样的事情,我们也做过,不是吗?”

“原来你们曾是军人?”安德鲁的这番话让于尔根眼前一亮,倒是让我有些慌了,我该怎么解释我跟安德鲁从哪里来的呢。

我暗暗骂了安德鲁一句“蠢货”,接下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眼前这个两眼放光的于尔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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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招募军人

“军人!哈,我们最缺乏军人了!”

于尔根看上去开心极了,但是很快他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想必是对于我跟安德鲁的身份产生了怀疑。只听他问道:“你们,曾经在哪里服役?”

在哪里服役?呵,这个蠢货,不是在明显套我俩的话嘛,这么露骨的问题是傻子才实话实说。

“嗯,我们,原来是干雇佣军的,对,在大塞夸诺伦。”

“大塞夸诺伦?”于尔根伸手扶着下巴。此时的他看起来像是没有了刚才进攻时的那么着急了,现在反而是知道我俩的身份最为重要。

身旁那经过的大部队太过显眼,所以他拉着我俩来到了一个并不容易让人看见的角落里。就仿佛这是一个秘密,谁都不能说,特别是他的战友。

他不时向外张望了几下,在确定了没有其他人的前提下回过头来,用一种极为欣喜的眼神看着我俩。

“好了!这里绝对的安全,先生们。”

于尔根抚摸着下巴,看着我俩眼睛里都在闪光。

“于尔根先生。”我先说了“我不清楚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最关键的是,我真的不知道我俩的军人关系跟你们的行动起到了什么无比作用吗?”

“阻碍?不不不,这位先生,这点你错了!”于尔根冲我俩连连摆手,并接着说道:“军人,你们是军人,这点就足够了!”

“什么足够了?”这个于尔根说出来的话把我跟安德鲁一起都绕糊涂了。“喂,于尔根,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唉,我的意思是你们俩是军人,那么想必是受过了非常严格的训练,我说的对吗?”于尔根的语气就显得非常地缓和,他的脸上更是洋溢着毕恭毕敬地微笑。“如果你们俩是军人,对我来说那就太过于荣幸了。”

“你们要雇佣军人?”于尔根的表现让我就不理解了“军人,这不遍地都是,你们只要肯花钱,那么一整只装备精良的日耳曼雇佣军甚至是罗马退伍的老兵都是可以的。我们这两个你看看,如此狼狈的军人,不值得你这样如此毕恭毕敬地对待。”

“不不不,这位先生,你不能这么说。”于尔根的这副嘴脸,活脱脱的像是一个有些丰富的经验的奴隶。“哦,真是冒犯,先生,我还不知道你们俩的名字呢。”于尔根说着,身体稍稍前倾。

“卢迦,你就叫我卢迦,还有我旁边的,他叫安德鲁。”我将我和安德鲁一并向他介绍,听得他连连点头。

“好的,尊敬的,卢迦先生,还有安德鲁先生。”于尔根改口的速度超出了我的想象,这个家伙,真是会用嘴皮子磨人。只听他面带微笑,接着说道:“我斗胆邀请二位加入到我们的对于当中,成为我们的教官。如果可能的话,成立起来一两只军队,二位晋升为将军也不是不可能的。”

“将军!”

这东西听得我跟安德鲁都快要把下巴颏掉到地上去了,这实在是太随意了。可是从于尔根的表情上看,只见他微微一笑,脸上尽是一幅胸有成竹地模样。也不像是个撒谎的人,可是这么巨大的诱惑,除非他是个非常隐秘的大人物,否则,就是个疯子!

我看看他身上的破旧衣服,再看看他那凌乱地头发,还有这可悲的出身。真的,不是我瞧不起他,虽说人不可貌相,可是我宁可相信他是个疯子。这跟千百年以后地孙中山还活着的诈骗短信有什么区别?

“将军?我们是将军,那你是什么?集团军元帅?皇帝?国王?哈。”我实在时忍不住的想挖苦他,我摇了摇头,拉住安德鲁就想往外走。

“唉,二位,等等!”

于尔根看来并不打算让我俩这么随随便便走了,他还没有放弃劝说我俩。他伸手将我跟安德鲁拦住,匆忙说道:“二位可能不信我,但是我带你俩去找我们的统帅,到时候看你信不信。”

“得了吧,我的朋友。”我懒得再听他的废话了,跟身后的安德鲁说道:“我们走。”。随后伸出右手,用手搭在他伸出的手臂上,往下一按,嘿,还真有劲,我轻轻的一下还没有把他按动。我抬起头来,迎面看到的是他那坚定的脸。

就算他的表情再怎么坚定,我还是不会相信他的,毕竟都是奴隶出身的,巴高达历史上就没有什么有脑子的家伙。说不定他是个演技突破飙上天际的民间奥斯卡影帝呢,这表情给我骗了,到时候我找谁说理去?

这么想着,我就更加坚定了我不相信他的决心。我暗暗使劲,右手缓缓发力,毕竟是有着受过正规训练的身体,跟他那常年当奴隶的体制相比根本就处在压倒性的优势上。就看他咬牙苦苦坚持着,可是仍旧改变不了他的手臂在颤抖中缓缓被我按下去的结局。

“请你们俩一定要相信我。”这个家伙还在坚持,我真的不明白了,为了骗我们,他真的是费了不少的力气。

“说吧,你到底是想要什么?”我真的是快要对他失去耐心了,就算他手里有一把锋利的铁剑,可是身体素质加上我跟的安德鲁两个经验丰富的老兵,他怎么都没有胜算的。

“只想让你们加入我们,到时候最好吃的面包跟水果,还有最甜美的葡萄酒都是你们的。”于尔根这个家伙说的让他自己都激动不已,可是呢,他越这么说,越让我无法相信他。你说都有最好吃的食物了,你还穿这么破烂,再看看那攻城的巴高达份子,一个个还赶不上那街头的乞丐,就这样的,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想要训练有素的士兵,那么你就去找日耳曼的雇佣军去,他们都很强,你说你在我这里浪费什么时间?”

“唉,尊敬的卢迦先生,你有所不知。”于尔根长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他们是出色,是训练有素,可是他们无情,他们只识得那冷冷的奥伦跟第纳瑞斯,完全不会在乎我们所能提供的温暖可口的牛奶还有面包。”

“所以说,我们就是多情的种子?”我反问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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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选择

“哦,卢迦先生,你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于尔根见他自己说错了话,面对我俩几乎能掐死他的眼神赶紧摆手连连摇头。

我失去了跟他纠缠的耐心,直截了当的戳穿了他:“于尔根先生,你并不是一个历经事故的人,最起码,你连隐藏自己的意图都不能做好,下面,我就说说你的意图吧,第一,我问你为什么不去找雇佣军你却抱怨他们只爱钱就能够看出,你们这么庞大的部队一点钱都没有,很难想象你们在攻占了如此多的城市掠夺来的财富去了哪里?第二,你们没钱就想开出优厚的官职来吸引我们俩,这么说来你们这样的伎俩不仅仅是对我们实施过吧,看来一定有不少人被你们骗了去,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干些什么。”

全凭我自己的猜测,这都让眼前的于尔根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也不知道我说的是对的还是错的。我的回答让他无比的难堪,他低头不语,就算是这样,他也不让开一点出去的道路。

“你这又是何苦,于尔根先生?”我不解得问他道。

“卢迦先生,情况并非是你所想象的那样。”于尔根紧咬着嘴唇,继续解释道:“正如你所知的,我们是奴隶,还有被欺压的平民,我们被压迫的太久了,这帮狗娘养的贵族根本不把我们当人看,与其这么生不如死还不如对他们说,去你们的,我要自由!”

说着,他摊开双手,向我俩展示他现在身上一身肮脏的,破旧不堪的衣服。

“这是跟随了我十几年的老朋友,看看,这就是我的衣服,十几年从来没有换过,来,再看看我的身体。”于尔根说着,当着我俩的面脱下了他那件破旧的衣服,背过身去,向我俩露出了他那满是疤痕的脊背。

这一条条早已愈合的伤疤现在就如同寄生在于尔根背上丑陋的长虫,趴在他的背上,这一定是一个心狠的人留下的杰作。

“请看看吧,卢迦先生,安德鲁先生。这就是我以前的生活,那是在杜洛克而托兰姆的城外一个农场当中,因为些许的怠慢我那狠心的主人所给予的工作,所以就抽了我四十鞭子,你知道吗,就是那种抽打圣耶稣的,那么粗大的皮鞭,狠狠地抽打了我四十鞭子,打得我整整十多天下不了床。那床是在马舍里面,用一堆杂草铺成,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说着说着,于尔根的声音哽咽了,虽然他背对着我,可是我能够清楚地看见他的肩膀在微微的抖动,像是在啜泣那般。再看身旁的安德鲁,这个家伙已经有些动容了,想必他是让于尔根这么悲惨的经历给说动了心,先不说动心,最起码那内心里面的防线已经动摇了。

“我从小父亲母亲就因为贫困将我卖给了那个狠心的罗马贵族,具体的价格我并不清楚,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于尔根转过身来,让我看到了他那张早已被泪水打湿了的脸,他看了我俩一眼,又赶紧将目光回避,低头拭去他眼角即将流出的泪水。抽噎着,缓缓说道:“就在床上躺着的时候,我就有一个梦想……”

等等!我有一个梦想!

这个我总感觉在哪里听过,对,这是一个哽!那是非常久远的时候了,好几个月以前,久远到,我几乎都忘记了那个说话人的脸。不过那个家伙到底有没有实现他的梦想我不得而知,现在也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了,只不过现在那人当时所说的悲惨情况与现在于尔根所说的悲惨经历想必简直不值得一提,可是就算是那样还是感动了不少心地善良的人,也不知道他们流下的眼泪是真诚的,还是做作而来的。

“我有一个梦想,真的,二位先生,这可是我在那寒冷的马舍当中冥思苦想了整整十天所要坚定不移地走下去的梦想!”于尔根说着说着,就攥紧了拳头放在自己的胸前,并大声呼喊道:“我曾经在那马舍当中发誓,我要让所有的跟我一样处境的可怜的奴隶们得到解放!再也不会,永远都不会在重新落入那残暴的罗马贵族的手中。我发誓,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永远的解放那些可怜的人们。让他们,让所有人都能够生活在自由当中,沐浴在众神所播撒的爱的光芒之下。”

经过了他这番鼓动人心的言辞,我都感觉他这样看上去光芒万丈一般。真的就跟千百年以后的革命者门那般,树立了一个远大的目标,然后作引路人,为那些参与者们指出一条所谓的路,然后一起沿着这条路向着那目标走去。

这真的是他的理想吗?看上去真的那么光辉远大,可是呢,那个被砍头的无辜的女人,就能够因为他的这番言论而得到重生吗?还是那不安的灵魂会在此刻就能宽恕他的一切罪过!

“听上去真的不错,卢迦。”

安德鲁的话冷不丁的从我的身后响起,打断了我的沉思,我回过头来看着安德鲁,这家伙一脸呆滞,一看就知道被那言论给说动心了。

“哦,醒醒,安德鲁,这不可能是你我就这么模糊的时候。”

“还要怎么样才能够清醒?卢迦!”我本想劝说一下安德鲁,可谁知,安德鲁竟然直截了当的反问起我来了。这时他就学着于尔根一样,脱下了他的那件穿在身上的外套,怒气冲冲地冲我展示了他那同样伤痕累累的脊背,不过他的背,上面的伤口还有大块的疤。

“哦,天呐。”

现在我身后的于尔根在低声惊叹,我回头,看见他默默地穿上了他的破烂衣服。

“看看吧,这就是那帮该死的蠢货所带来的,给我们这些忠心耿耿的士兵的回报。卢迦,该不会是那么多的耻辱在此刻都被你一一忘却了吧!”安德鲁直视着我的眼睛,狠狠地说道。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本想直接说,可是奈何身后有一个外人,只好闭嘴,静静地看着安德鲁,听着他继续下去,一点可以承认,感同身受是最容易被洗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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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阿雷西欧

“安德鲁,你要保持理智。”

我劝说他,因为我发现了他现在体内那股愤怒,那是种被出卖,被算计后却又无力反击的憋屈压抑而成的怒火。我的话,他怎么可能去听?

好啊,于尔根同样悲惨的经历跟他那复仇的勇气跟方向为安德鲁指了一条前进的道路。我不知道他从何时积累起来这样的仇恨,他竟然对我有所隐瞒,这样也好,我曾对他也有所隐瞒。

“我加入你!”安德鲁走到了于尔根的面前,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对他沉声说道。

“什么?”于尔根分明是受宠若惊,想必是安德鲁这么迅速地答应让他有些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

“啊,啊,好的好的,哎呀,真的是吓了我一跳,尊敬的安德鲁先生,我真的,真的是有些不知所措,失礼失礼!抱歉抱歉!”于尔根连连道歉,瞬间就收敛了他的一脸眼泪,取而代之的,是微笑,很诡异的微笑。

“卢迦,跟我一起吧!”

安德鲁回过头来看着我,目光坚定,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更不知道他现在的脑袋里是怎么想的。

“安德鲁,你到底是在想些什么?”我问着他,猜测着他应该是想起了当时安东尼的背叛跟陷害导致仅存下来的一百余人全部被屠杀,那毫无人情味可言的油桶更是在他的背上留下了难以抹去的伤痕,到现在都没有恢复。

我想他最无法忍受的,还是这么多天过去了,那个杀人的恶魔可能还在不知何处品味着美酒,向那前来拜访的元老院的元老们洋洋得意地炫耀自己的赫赫战功。并用这个用来勾引那些喜欢英雄的贵族少女们,这不就是吗?**的罗马精英贵族们,纵欲就是他们生活的一部分,并引以为荣。

看来他真的打算抛弃一切了,想必这个国家已经伤害了他太多次,以至于他现在发现了新的出路才不顾一切的想要跟自己的过去与祖国决裂,在此之间的过程我竟然没有察觉到分毫。

“回答我,卢迦,跟我一起,还是说坚持与这个该死的,无药可救的国家一同存亡?”安德鲁目不转睛地瞪着我,说话的字里行间无不透露出一种决绝的态度,就是逼着我,让我在其中做出一个选择。

我也同样对于安东尼的背叛而愤怒过,更是因为那酒馆里面毫无廉耻并且抛弃了尊严的罗马女人的驻足当中痛苦过,可是我悟出了一个道理,愤怒是无能者的权利。愤怒会让人失去理智而去做一些不计后果的事情,这样是非常危险的。

安德鲁一定是愤怒过头才会选择跟随这帮巴高达份子,参与他们的所谓正义的运动当中。可是不得不说的是,如果因为愤怒,我们参与了这个巴高达运动,跟随并协助他们去进攻跟占领罗马人的土地,我们这样的行为算什么?叛徒,而且是完全没有任何反驳机会,要知道如果埃提乌斯挥师西进,那么首当其冲就是这帮无法无天的巴高达份子,想想这帮装备简陋而且不堪一击仅靠着数量就妄图暴动的蠢货们。

如果埃提乌斯知道我跟安德鲁帮助巴高达份子训练军队,那么他又会怎么对待我们俩呢,我不敢想象一个掌握着生杀大权的人会怎么对待叛徒。可是现在,如果我不加入,那么这个于尔根会怎么做,选择那个失去理智的安德鲁,还是继续劝说一个似乎并不对他的言论有任何兴趣的我。这个问题换作是谁都会做出一个自己满足的选择吧,他会杀了我,当然,在试图让我跟安德鲁反目的前提下。

“喂,于尔根,你们几个在这里干什么呢?鬼鬼祟祟的,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吗?”

就在这个左右为难的时候,突然的一声呼唤打断了我们所有人,只见一个赤裸着上半身,左脸还有一处明显的刀疤的人,他看着于尔根,面露凶色,并且在一群同样如同乞丐那般的所谓士兵的跟随下,在那巷道口紧盯着我们。

“哦,没有,大人,我只是跟这两个新来的奴隶交谈,告诉他们我们这里的规矩。”

想必这一定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因为于尔根见到他都毕恭毕敬地,只是解释不了他为什么还要赤裸上身的原因。

“新来的?”

这个刀疤脸一脸疑惑的望着我们俩,想必是被我们俩身上的皮甲给吸引了吧。

“哦,是的,我的大人。”于尔根满脸堆笑,将我俩一把拦到身后,并对那刀疤脸说道:“他们是被阿雷西欧挟持来守城的奴隶,哦,这两个可怜的家伙在我们英勇的士兵攻破城门的时候连手上的绳索都没有解开,现在谁也不认识他们俩,倒是新来的让自己人杀了,这也是个损失。”

“哦,这么一回事。”刀疤脸点了点头,他的两眼一刻都没有从我俩身上的皮甲离开过,虽然我跟安德鲁身上的皮甲已经破旧不堪了。那也比他这么赤身裸体的好。

“等等,看来他们是冲着阿雷西欧来的!”

正当于尔根在跟那个刀疤脸交涉的时候,我小声冲着安德鲁说道。

“那又怎么样,谁知道这个阿雷西欧跟那个安东尼到底是不是一路货色!”安德鲁到现在还是愤愤不平,我知道他是怕被第二次出卖,更何况现在城破了,也不知道巴高达份子进攻到了什么位置,阿雷西欧现在真的是日薄西山了。

“安德鲁,我祈求你冷静一点。”

在这时,我还是决定跟随阿雷西欧,毕竟这支鱼龙混杂的部队动机本来就不纯。

“卢迦,那么你的意思是……”

“我们去找阿雷西欧,我想这个时候他最需要的是我们!至于加不加入这个队伍,我们到时候再商量可以吗?”

安德鲁盯着我,脸上流露出来的不情愿是并不打算这么白白跟我走。

“跟着我吧,安德鲁,说不定我们可以利用阿雷西欧逃走,或者回去也不一定,可是在这里,加入他们,我们不仅仅是叛军那么简单,最关键的是,我们真的彻底回不去了!安德鲁,想想昆塔吧。”

一提到昆塔,安德鲁的表情开始动容了,他为了给昆塔一个好的生活才参军的,可是现在只要加入巴高达,什么都没有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五十五章:出逃

“好吧,姑且就这么一回,如果阿雷西欧也像那个可恶的安东尼一样呢?”安德鲁问我,他攥紧了拳头,仿佛相信我也是下了不小的勇气。

“好的,安德鲁,谢谢你相信我。”

安德鲁现在暂时答应将和我一起,可是又有谁知道他会不会因为什么不快乐而改变他现在的想法。

“你要知道的,卢迦,我对所有的罗马贵族都不报太大的希望了。”安德鲁看上去很沮丧,他说的都是真的。

“相信我,安德鲁,相信我,看到这帮家伙看我们俩的神情了吗?他们太穷了,根本自保都无能为力,你还想在这里吗?”

“喂!二位先生!”

就在这个时候,于尔根招呼我俩,只见他现在那个刀疤脸的身前,低着头,刻意不去跟我俩对视,只听他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这是你们的新长官,他提醒着你们这里有一个规矩,那就是加入到巴高达当中,一切都要上交,为了战斗作准备。”

战斗作准备,还有什么都要上交,这不明摆着看上了我俩身上的皮甲嘛,他们倒是聪明,想着以为了战斗需要的借口迫使我们必须脱下我们俩身上仅有的皮甲。

“如果这样下去,安德鲁,我俩会被这帮赤身裸体的混蛋抢个精光的!”

“该死的混蛋,根本没想到他们会这样!卢迦,你也别太过分,毕竟我们没有去处!”

这还没有沉迷其中无法自拔呢,现实跟这帮狗娘养的贪婪就展现了出来,现实给了安德鲁一记重重地耳光,原来他们可能根本不在乎我俩,只不过是在乎那一身的皮甲。可惜的是,安德鲁还想着要跟他们沟通。

“哦,你们应该知道的,二位先生,我们这是新组建的军队,所有我们迫切的需要这些像样的装甲。至少我们的军官看上去要有些模样,而不是士兵。”于尔根说着,就看见他身后的那帮人已经将双手紧紧地握在那手中的武器,这是暗示,告诉我们如果不从,那么他们将会毫不留情地将我们俩杀死并且将那皮甲给扒下来。

“这就是你想让我们加入你的原因?于尔根?”

我看他低头不语,所以故意发问。

“其实,卢迦先生,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于尔根还想向我解释,但是我伸手让他闭嘴。“你已经没有任何的可信度了,于尔根先生。”

我懒得再看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一眼,转而看向那个躲在于尔根身后的刀疤脸,直截了当地问他道:“你实话实说,是不是看上了我俩的这一身皮甲?”

我还以为这个家伙会因为顾及面子而头也不回的离开,哪曾想他竟然当着我的面点了点头,还真的是想要我身上的皮甲。我咬了咬牙,心想就剩下这么一件护甲了,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这个家伙给夺走!

“如果说,我要是不给你们呢!”

“哈,那你就永远留在这里腐烂吧!”

刀疤脸大笑着,“刷”得一声抽出了别在他腰间的铁剑。有一把满是血污的铁剑在手,刀疤脸感觉自己好像变强大了不少,就如同那肌肉发达,目空一切的野蛮人那样。他抖擞着自己那稍稍干瘪的身躯,一脸冷笑着向我跟安德鲁炫耀着他手中的铁剑。

“这是你们的最后一次机会!”

那个刀疤脸恶狠狠地看着我俩,冷笑着,缓缓向我俩靠近。

“等等,有话还是能够商量的,我们并不是单单吝啬我俩身旁的护甲!”安德鲁说着,手忙脚乱的试图脱下身上的铠甲,并且小声提醒我说道:“卢迦,他们这么多人,又有武器,我们不是对手的!”

“如果我选择反抗,安德鲁。”我将身体稍稍下沉,双拳攥紧“你会不会跟我一块上!”

“什么?你疯了,卢迦!”

正当安德鲁还在废话的同时,我已经一个箭步扑了上去。

“我靠,卢迦,有时好商量的!”安德鲁匆忙地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可是已经完了,我已经扑到了那个精瘦的刀疤脸面前。

那个刀疤脸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就看见他的双眼瞪得巨大,几乎是要突破他的眼眶。他因为身体没有那么速度的反应,导致他在我冲到他的面前时他都没有任何格挡的举动。

“砰!”

我挥动拳头,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唔!”

这个刀疤脸闷哼了一声,重心不稳地跌倒在地,随着他重重地砸在地面上的声音,他身后的那帮“乞丐”们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自己的长官挨了揍,换作是个普通的士兵怎么样也要一拥而上,只不过他们暂时愣住了。在这短短几秒的空挡当中,我可不打算错过这么一个好的时机,一步跨上,左手手臂勾住那刀疤脸的脖子。

“啊啊啊……”

刀疤脸这时可没有了原先那种不可一世的模样,现在的他就像是一个被抓住脖子的小鸡,几度想挣脱我的手臂,可是他毕竟瘦弱,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都给我站在原地!”

我拾起了被那刀疤脸掉落在地面上的铁剑,直指这帮“乞丐”,威胁这他们。“现在,都给我退后。”

这帮“乞丐”面面相觑,失去了长官让他们不知所措,我决定给他们指明一条方向。我立即挥剑,在我左手卡住的那个刀疤脸的右侧胸脯上划出了一道巨大的伤口,并且涌出了大股的血液。

“啊!!!”

刀疤脸尖叫着,因为害怕我伤害到了他的生命,所以他只敢尖叫跟颤抖,完全不敢反抗。

“退后!我叫你们都退后啊!!!”

用不着我说,那个疼得哇哇大叫的刀疤脸已经按耐不住,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死死怒视着他们,并且高声命令他们。

见到自己的长官亲自下令了,这帮狗娘养的“乞丐”哪有敢不听从的意思。他们缓缓后退,渐渐的将那堵死的出口让开了一条路来。

“你!”

我随即挥剑直指于尔根。

“啊,啊,卢迦先生,您有何吩咐?”于尔根颤颤巍巍地看着我,他显得更加毕恭毕敬了,生怕我一下控制不住自己而挥剑杀了我手中的刀疤脸。

“把你的剑给安德鲁!”

在我的命令下,于尔根虽然心有不甘,可是他还是收剑入鞘,反手递给了上前来的安德鲁。

“你这是玩火自焚!”刀疤脸都疼得脑门子上直冒汗,但是他还是强忍着,并且冷笑着威胁着我:“你就算是杀了我,你们俩也不可能逃出去的!听我的,乖乖投降吧!”

“哦,是吗?我不让你死不就完了!”我就喜欢收拾这种嘴硬的家伙,刚刚说完,我立马反手持剑,狠狠地将剑刃刺进了刀疤脸的大腿上!

“啊!!!”

这个小巷当中又传出了刀疤脸那声嘶力竭的惨叫,被我刺破的大腿顷刻间血流如柱,顺着剑刃疯狂地流出。

“该死的,该死的,啊,疼死我了……”

这个刀疤脸都快要哭出来了,我猛地抽出铁剑,他不得不哭喊着赶紧用手捂住那流血的伤口。在我们面前的那些士兵们更是加快了速度,分分钟清理出了一条可以让四五个人并排走的大道。

“好了,我们走,你这个丑八怪!”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五十五章:最后的防线

现在这个刀疤脸嗓子呜咽着,他是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并且在我的挟持下一瘸一拐地朝着那巷道的出口走去。

我俩来到了于尔根的身旁,他就像是犯了错误一般低着头,令我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开口说话了,不过那话音非常小,只有我们三个能够听见。他说:“卢迦先生,安德鲁先生,这件事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

“可是他发生了,于尔根。”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本来就没有对他抱有太大的期望,更何况我根本没有打算去加入他们这一穷二白的阵营,他没有什么欠我跟安德鲁的。反而是我们俩,算了,本来还想着可能是欠他一条命,但是仔细想来,这并不是他的慷慨与见义勇为。

“我们走,安德鲁。”

我不再机会于尔根了,我们并不算是一路人,在某些方面还是你死我活的敌人。所以没有共同的语言,安德鲁没有说话,他收敛了自己当时的愚蠢,乖乖的跟在我的身后,抽出铁剑,警惕的注视着身边那些根本不敢轻举妄动的“乞丐”们。他们双手紧握这手中的各色算是武器的家伙吧,瞪着一双双圆溜溜地大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地望着我们俩,不,我跟安德鲁还有那个被挟持的刀疤脸,难不成他们想用那看似吓人实则不过是纸老虎的眼神来吓死我们俩?

从他们的面前经过,看着他们那一双双狰狞的面孔,我的内心反倒是平静了许多。我知道他们一拥而上的话我俩的下场无非就是被这五花八门的武器活活打死,不过他们并没有一个带头的,谁都不希望看到他们的长官刀疤脸出事的缘故吧。

“长官!”

呦!这个刀疤脸难得一回说出这样的尊称对我,我还以为他就是个石头嘴,怎么样都不会屈服。不过缓缓流淌的鲜血确实让他有些害怕了,他一边一瘸一拐地有着,咬着牙,是在忍受着那股一下一下地疼痛,还不忘跟我们商量道:“如果我带你们到一个安全地方,你能保证我的生命吗?”

“嗯?怎么,你怕死?”

可能是心里的那种爱让人下不了台的性格驱使着我,我故作讽刺的挖苦他,并用着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他。

谁知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认下了自己是个怕死的家伙。也难怪,这是人之常情,痛痛快快地死去了还好,就怕被折磨地半死不活,那种感觉想想都让人痛苦不已。

走出巷道,眼前的大片“乞丐”密密麻麻地拥挤在这并不算宽阔的石道上,他们都是刀疤脸的手下吧,我猜,因为他们看着我们三个,谁都没有勇气上前一步。这种场面让我着实对这个刀疤脸开始刮目相看了,我说他刚刚怎么这么硬气,原来身后的士兵还真特么的多!这么里三层外三层的,让我很压抑,心里还是有些隐隐不安。

“现在!”我说着,重新将铁剑架在刀疤脸的脖子上,惹得他连连惊呼,生怕我下一秒结果了他的生命!“我要你解散你的部队,让他们有多远滚多远!”

早就吓破了胆子的刀疤脸怎么不敢不听从我的话,就看见他冲着周围的“乞丐们”大喊:“喂,这位长官的话你们还没有听明白吗?让你们滚!有多远滚多远!”

刀疤脸的一声令下,周围的乞丐士兵们听得是面面相觑,他们在犹豫,想必是琢磨不透他们的长官为什么会让他们离开吧。

“还没听清楚吗?滚!!!”

嘿,这刀疤脸可是卯足了力气,拿出了他原本该有地无赖的威严,那猛地一吼把我都给吓了一跳,手中铁剑猛地抖了一下,差点就给这家伙的脖子给抹了。

这下可把命令给听明白了,那么还有什么怠慢的理由,这帮“乞丐”士兵们忙着连连点头,“哗啦啦”地如同鸟兽一般一哄而散,根本没有用到一分钟,也就短短的三十秒,他们就在街道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望着眼前通往总督府的开阔路面,活人算是退去了,可是留下了一地的死人,空气中呢喃着各种气味混合在一起的恶臭。我都不敢大口地呼吸,因为这味道实在是让我无法忍受,路面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他们当中有老也有少,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些尸体当中没有一个是巴高达份子的一员,他们也不过是屠杀者罢了。我实在找不到他们杀戮的理由,出生贫民跟奴隶,可是干的却是有着深仇大恨的事情。

“长官,我们去哪?”

“你现在老实回答我,现在你们的军队到了哪里了?”我问他,现在我最担心的就是阿雷西欧与他麾下的军队抵挡不住这如同洪水一般源源不断的“乞丐”们。所以我现在有两个计划,这第一个,那就是找到阿雷西欧,他一定有办法逃出去,就是不知道他肯不肯带我俩走了,反正管不了那么多,敢不带我们走,大不了给他们出卖了,反正一起死,黄泉路上见!这第二个,那就是如果阿雷西欧死了或者已经逃之夭夭了,那么只好麻烦这个刀疤脸了,我们要挟持着他一直出城,直到我们自认为时安全的地方才会把他放下。

现在,就是按照第一个计划开始的!

我,安德鲁,刀疤脸,于尔根(我不知道这个家伙是怎么跟上来的,反正看他那模样,他应该不是安德鲁的对手,我也没太过在意。)一路向着城中心走去,这里已经能够非常清楚地听见前线的喊杀声,而且沿途有更多的尸体,地面的石板被鲜血染红,石板间的缝隙中都被鲜血灌满。每到一个十字路口,我们都能看见被蛮力冲毁的路障,与堆积地如同一座小山般的尸体,有日耳曼雇佣军的,大多都是巴高达这一边的。

“看来他们知道阿雷西欧在总督府,并且孰知那个方位。”我看着那堆积如山的尸体,说道:“只不过,伤亡,确实太大了。”

好不用意地跨过一道路障,最艰难的是跨过那成堆的尸体。转过一个十字路口这里的喊杀声震耳欲聋,我们一行人终于看见了巴高达部队的先锋,他们正在强攻一处路障,这木制的足有一人高的坚固平台上,挤满了全副武装的的罗马士兵,他们怒吼着,手持梭镖,不断的向着脚下的人群掷去,不断有巴高达份子中标倒下,巴高达士兵也在挺着长矛反击,那木台早已经被鲜血染红。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五十六章:困兽犹斗

天色渐渐阴沉下来,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头顶上的天空乌云密布,黑压压的云层悬浮在空中不停地翻涌,一场大雨即将倾盆而下。那城市上空一道道燃烧当中所产生的黑色的烟柱扶摇而上到数百米的高空,像是在给那云层注入力量。

想必是上帝也不忍这般杀戮吧,所以用乌云遮挡住自己的双眼。这云层如同一个巨大的盖子,刚好将这座城市包裹起来。

在乌云笼罩下的阿格里披那城,在那条条如同血管的街道中如同蝼蚁一般密集的人群,他们才不会在乎这头顶的云层,一方为了进攻,一方为了防御,都是在不停地彼此杀戮着,不依不饶。

震天的喊杀声为更多进城的巴高达士兵指明了进攻的方向,他们真的可以拿源源不断来形容从四通八达的街道中扑出来,加入到围攻总督府的洪流当中。

我拉住那个刀疤脸,将他拖进一处不大不小的房屋当中,这里的巴高达“乞丐”太多了,喊杀声不断吸引着越来越多的巴高达士兵源源不断地汇集于此。我这样的举动太过明显,分明是告诉他们我是罗马他们一边的,我还挟持了你们的一个军官,这不是找着挨揍嘛!

这个刀疤脸本来就是个不安定的份子,看到前面密密麻麻全部都是他们自己的人,这家伙就按耐不住了,张嘴就想向他们呼救。

我这么迅速,怎么可能给他片刻想要耍心眼的机会?

“啊!”

就在他刚要张口的那一瞬间,我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这该死的畜牲的嘴,紧接着就往地上一按,挥剑刺在地面上,下压,将剑刃死死地砸在

“喂,你给我老实点,别以为外面有你的战友我就不敢弄死你!”

这个刀疤脸,在我的威胁下这个刀疤脸终于闭上了他的那张臭嘴,可是我还是不信任他,这家伙总是在我不注意的时候就想通知其他人救他,本来还想发慈悲放了他,不过他现在的表现让我根本没有任何的理由对他施以怜悯了!

“卢迦,现在正门是进不去了,那么我们现在去哪里?”安德鲁问我。

“不管了,主路进不去,我们绕小路,这样也行,总之不管用什么样的方法,我都要进去找到阿雷西欧!”我紧紧地握着拳头说道。转而提着那该死的刀疤脸往屋里面走,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出路。

可别说,这样的道路还真有,不过是个窗户,打开窗户,那里是一条满是垃圾的臭水道。就算是捂住鼻子,这一股直冲脑门的臭气也是阻挡不住地往鼻孔里面钻。

我忍着恶臭,从窗户里面探出头去,这一家,不,是这一排的家室里面都有这样一个窗户,专门扔垃圾的。这条渠道里面的流水源头,是从那高大的总督府里的下水道中排出。这里面不仅有一些发霉的腐烂的菜叶,还有粪便。就这样的恶臭跟脏乱,也不知道在这里居住的市民是怎么活下来的?

现在这个总督府就像是一个堡垒一般,真的没想到的是,在我这被软禁的短短十天之内,阿雷西欧就将这个总督府外用木头跟石头堆积成了一面巨大的城墙。

不过这城墙上面坑坑洼洼的,完全可以让人徒手攀登上去。

看着那恶臭渠道的尽头的那面城墙,我心里暗喜,这简直是天助我也!

“喂,你!”

我回头用剑指着于尔根,对他说道:“现在你可以离开了,在我改变主意之前,有多远,走多远。”

于尔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手里还在挣扎的刀疤脸,呆立在原地,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仅仅是动了动,根本没有要走出去的意思。

“好吧,竟然你这么想的话。”

我说着,挥剑刺到了刀疤脸的屁股上,瞬间,刀疤脸的叫声把这个不大不小的屋子里给填满了,天知道外面的人听没听到。

“滚啊!”

我朝着于尔根怒吼,这个时候我的心里都已经准备好杀了这个不知道脑子里怎么想的混蛋!

于尔根显然是被吓傻了,我的这一声怒吼吓得他一个哆嗦,他二话不说,调头就往外夺门而逃。

“两位,两位大人!”

就在那于尔根出门以后,刀疤脸的声音在颤抖,此时他的脸上鼻涕跟眼泪都混成了一块,非常地恶心,他还在哼唧哼唧地抽噎着。颤抖的嘴唇缓缓说道:“现在,我想我已经跟随两位大人来到了你们想要到达的地方,放了我吧,看在上帝的份上!”

他在不住求饶,哭的就像个孩子,不知怎的,我感觉我的心如铁石那般没有丝毫地怜悯,就连那一点点的颤抖跟迟疑都没有。

“起来,我们还没到!”

我一把将他提起来,连拉带扯地将他从窗台上拖了出去,一块来到了那条发臭的水渠中。

这散发着恶臭并且满是粪便的水渠在四面八方的厮杀当中如无其事地缓缓流淌着。回头看,那身后仅有一个人那么宽阔的出口。

“卢迦。”安德鲁叫住我“如果那个于尔根出去叫人了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忍着恶臭,用力提起想要坐倒在地的刀疤脸,“那就乘着他还没把人叫来前,我们加快速度!”

可是话音刚落,我俩身后的那水渠口就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回头一看,这真是个乌鸦嘴,就看见那于尔根站在那水渠口,用手指着我们俩,并大喊道:“他们在这里!”

刚说完,就看见十几个脑袋在于尔根左右两边墙角探出来。

“抓住他们!”

“哗啦啦……”

这帮“乞丐”可没有被这脚下的屎尿给吓住,他们一个接着一个的跳下水渠,挥舞着斧头,砍刀等狭窄空间里面的利器朝我俩扑来。

“跑!”

这个时候可顾不得发愣了,我提着那个瘦弱的刀疤脸,就像是提着一条狗一般,也不顾那脏水溅了一身,朝着那城墙飞奔而去。安德鲁紧紧地跟在我的身后,我俩一前一后,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就到了那城墙下。

“安德鲁,你快爬!”我招呼着他。

“那你呢?”安德鲁收剑双手扒在突兀出来的石头上,转头问我。

“我先挡住他们!”

不等安德鲁反应,我转身,看见身后的水渠当中已经挤满了人,他们贴着墙,大有要讲我俩杀死的趋势!

“啪!”

我伸脚踢在刀疤脸的膝盖后,迫使他跪倒在我的面前,和我一样面向着眼前正扑来的巴高达士兵。

“再往前一点,我就杀了他!”

我朝他们大喊着,并且猛地将那铁剑架在刀疤脸的脖子上,刀疤脸也没有刚刚使唤他部下的勇气了。跪在我的面前,尽管身上满是粪便,可是他就是哭,一直哭。

那帮家伙只是停下了一阵,待到他们仔细一看,又迈开了步伐向我扑了上来!

“喂!”我朝那刀疤脸问道:“你他妈的,为什么他们都不在乎你的死活?”

“我哪知道,他们不认识我啊!”刀疤脸这个一个狰狞的汉子都哭成了泪人,我真的没有办法在动手杀他了。

“去你妈的!”

我一脚将这个跪在地上的刀疤脸踹飞出去,那家伙哀嚎了一声,向前扑了过去,撞在了最前方的士兵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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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又见阿雷西欧(上)

“哎呦……”

刀疤脸大叫着,一个浪呛,扑倒了三四个巴高达士兵,嘿,真好使,这么狭小的空间里面他们施展不开自己,爬起来都成了问题。

这不给我留下了非常充足的时间,我不敢迟疑,转身就爬上了这有着数不清突兀的城墙。此时安德鲁早已经爬到了顶端,只见他一个翻身进了总督府,并且在上面对我招手呼喊道:“卢迦!快!”

我猛地憋上一口气,手脚并用的,往上爬。

“快!别让他跑了!”

身下就听见那个刀疤脸的怪叫,我回头看了一眼。嘿,这个吃里扒外的畜牲,刚刚还哭鼻子呢,现在,他刚刚没有的神气突然之间又回来了!他也顾不得身旁又是血又是粪便的,招呼着身边的巴高达士兵,那帮臭乞丐都跑到了我的脚下的城墙边。

“当!”

说时迟那时快,就看见下方不远处一个士兵向我丢出一杆飞斧,我猛地闪开,那斧头就狠狠的砍在我脑袋旁边的木头上。

“卧槽!卧槽!”

这帮家伙要玩真的了,这架势,完全不打算活捉我嘛!我一咬牙,“蹭蹭蹭”地爬上了这本来就余下来的两三米的高度,在一把抓住安德鲁的手,安德鲁一个用力,我就被他轻轻松松地拉扯上去。

“快快快,他们要爬上来了!”

追兵就在下面,我抽出铁剑,看到那正爬上来的巴高达士兵,我第一个意识就是找石头,给这帮该死的混蛋砸下去!

“石头,石头!”

我叨念着,猛地一回头,我突然感觉我还是太单纯。现在我的面前,是整整一个百人队的罗马士兵,我真的不知道阿雷西欧到底藏了多少好东西,十天前我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罗马士兵。不过这都不再是问题了,他们冷冷地看着我跟安德鲁,那种眼神,就像是面对着敌人那般。

“喂,你们听我解释,那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的!”我急忙冲着他们摆手,并指着身后的下方对他们喊到:“你们听我说,巴高达份子就在下面,他们把我俩赶上来的,我们是罗马人,罗马人!”

这时,就看见一个巴高达士兵从我俩的身后探出头来,这不就是一个极好的证据嘛!我高兴都来不及,想着给这家伙一把拉扯上来,对,完美的证据。

可谁知,这家伙看了眼不远处的一整队罗马士兵,又看了我们俩一眼,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冲我点了点头,那表情,就像是依依惜别那般,好像我们对于他来说就是烈士!然后,他就下去了。

“卢迦,这是几个意思!”

安德鲁不解地问我,场面一度十分尴尬,目送着这个“奥斯卡影帝”缓缓爬下去,我觉得他们已经不再是麻烦了。

再回过头来,就看见一个头戴角盔,满脸横肉的家伙,他高举起拳头来,对着我猛砸了下来。

“砰!”

我的双眼一黑,重心不稳地跌倒在地。朦朦胧胧之间,就看见安德鲁,他想要跑过来将我扶起,可是紧接着三五个全副武装的的罗马士兵将他狠狠地按在地上。安德鲁不停地反抗,不愧是个身强体壮的老兵,这么一挣扎,这五个罗马士兵都一下没能按住。不过那是无济于事的,双腿终究是难敌四手,安德鲁大病初愈就算是再有力气,也不是那五个人的对手,很快他就被死死地按在地上。

挨了这么一记重拳,打得我整个脑袋都是懵得,完蛋了,完蛋了。我的脑袋中一遍遍地重复这三个字,不得不暗自感叹那个临走之前的巴高达士兵是个多么机智的存在,现在这些罗马士兵彻底把我俩当成了巴高达份子来看待,那么下场,恐怕不会有多么好吧。

我的鼻腔当中涌出一股暖流,从鼻孔中流出到了我的上嘴唇,我张嘴伸出舌头舔了一口。嗯,腥味,那是血。这个罗马百夫长下手真的重啊!

“派几个士兵去把这个口子给看住,这狡猾的巴高达“乞丐”就像是老鼠一样无孔不入!”

那百夫长就站在我倒下的身旁,他朝身后的士兵招手,瞬间就有十余个手持梭镖的士兵快步跑上前去。

那么料理好了这处缺口,接下来就是我跟安德鲁了,见那些士兵们到位了,他低下头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这是张陌生的面孔,我想我跟他彼此都是陌生的。

“刷!”

他抽出腰间的铁剑,再看向我,面色如同瘫痪了一般,紧闭着嘴唇一言不发地,蹲下身,一把抓住我的衣领将我上半身提起来。

他完全没有半点畏惧,一看就是个杀人如麻的主,结果一条人命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动动刀子罢了。(虽然说我现在也差不多是他这么的模样,杀人的时候,就如同生命当中非常正常的事,这非常奇怪,就像是我来到这个时代第一次杀人那般,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内心没有波澜,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平常,这一定不正常。)

那剑刃抵在我的喉咙处,狠狠地压了下去。我整个身体都像是一根被拉长的皮筋一般紧绷起来,害怕了吗?我不知道,形容不出来现在的内心是怎么想的,不甘吧,为罗马军团服务,最后死在了罗马人的剑下,这就是我的归宿吗?

这个百夫长,他蹲下,双眼与我平视,他的眼神就跟他的表情一样,如同那极北之地的冰雪那般冰冷。

“卢迦!卢迦!”

安德鲁看到了那家伙要干什么,他被五个人死死地摁在地上,纵然让他拼了命地挣扎,试图挣脱这十只手的束缚,可是无济于事。

“我们都是罗马人,我们是罗马人,我们是双子军团第一大队的百夫长!你不能杀死我们,你没有资格!喂,你听到了吗,你只是个百夫长!你没有资格杀了我们!”

安德鲁大吼着,那力量几乎让他的嗓子变得沙哑。

“双子军团,那是什么?”这个百夫长的嘴脸泛起一丝冷笑,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此时的我的做法并不算是说像那原来书本当中的英雄人物那般。什么不屈服,什么嘲笑我的对手,告诉他你可以杀死我的肉体,但是你杀不掉我的精神!不,那不是我,我只是想记住他的脸,一张完全没有名字来对号入座的陌生的脸。

那剑刃动了,任凭那安德鲁再怎么解释,他还是给出了一个答案,他是不会相信安德鲁的,那个巴高达士兵的举动让他一口咬定我就是个叛军。他的动作很慢,恐怕是想让我尝尝那种肉体有痛苦,心头有恐惧的感觉吧!我的喉头传来一阵满意忍受的疼痛,他在划开我的脖颈。这不算是令人绝望的,最最绝望的是,我想动,却动不了,这可能就是身体里面的一种保护机能吧,我对此深恶痛绝,因为这看似保护的机能,却让我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保护却成了致死。

“喂,停下!”

就在这时,只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怒斥,我的眼前银光一闪。

“当!!”

正在切割我脖颈的那把铁剑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猛地挣开,就看见一只脚从我的肩膀上伸出,猛地踹在那百夫长的脸上。

那百夫长一声闷哼,一个后仰躺在地上。

死亡停止了,我却迟迟无法自拔,知道我的面前出现了一张人脸,唯一熟悉的,认识的脸。

“弗雷德?”

我僵硬的嘴唇沉闷地哼出了那张脸的名字,弗雷德看着我,面色凝重。

“卢迦,阿雷西欧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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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又见阿雷西欧(下)

总督府位于阿格里披那城恩正中心,也是这座城市的的最高点,四周条条大路如同一条条血管一样,与这个心脏相连接。

此时正是战乱,外部的城墙与总督府在的所有街坊都被巴高达份子攻破,冲天的喊杀声似乎一道声音的屏障,将这里死死地包裹住。巴高达士兵如同那一个个黑色染有剧毒的分子,他们汇集在一起变成一股股黑色的血液,通过那如同血管地街道,不顾一切地想要突破那外围的壁垒,将这颗还在跳动的“心脏”,彻底地杀死。

这处高地上有大片的平地,都是用磨平的石板铺成的,总督府就在其正中央,白色的大理石石柱,这恐怕是唯一完好的建筑了吧。

“起来,卢迦!”

弗雷德一把将我扶起,并用手轻轻触碰了一下我脖颈上的伤口。那么轻轻地一碰,一股突如其来的刺痛感顿时像是一记强心针一样让我感觉到这具躯体终于又回到了我的掌控之中。

“疼,疼!”

我捂着那脖颈出的伤口,还好不深,不然我早就死掉了。再看身后那个想要杀死我的百夫长,这家伙,依旧是面不改色的看着我跟弗雷德,好像在这里他对我并没有半点的内疚。恐怕是铁定认为弗雷德甚至是阿雷西欧都不能拿他怎么样吧,对,就是这么自信!

“喂,放开安德鲁!”

弗雷德伸手指了指那被按倒在地这时已经停止挣扎的安德鲁,冲着那百夫长招呼道:“他们是总督阿雷西欧的客人。”

“呵。”那百夫长冷笑了一声,他看上去完全没有把安德鲁放在眼里,不过总督阿雷西欧的命令,他在怎么说都是要遵循的。

他不服气,狠狠地白了弗雷德一眼,转过身来,对着那五个士兵吩咐道:“放了他吧。”

士兵会意,松开了安德鲁,安德鲁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他拍打着身上的尘土,还不忘瞪上那百夫长一眼。

不过弗雷德并没有对于他多么地看中,或者是说根本就不计较这么非常失礼的举动。他朝我尴尬的笑了笑,并摇头说道:“走吧,总督大人可是没有什么耐心的。”

他没有理会那个百夫长,带着我跟安德鲁一道,朝着那总督府的大门缓缓走去。

在那战争正发生的眼前,昔日平静的总督府门前那石板平地早已来来往往奔跑的士兵,有穿装甲的重装士兵,还有只穿着宽松的衬衫加长裤的弓箭手。他们忙碌着,奔赴向自己的战斗岗位。

“首先非常抱歉,卢迦先生,我是总督大人阿雷西欧阁下的命令,他其实早就料到了最近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防患于未然。”

尽管路上的士兵们匆匆忙忙,可是遇见我们,不,应该说是遇见弗雷德之后都会避让,以便让我们正常的通行。

也就那么几十步的距离,我和安德鲁跟随在弗雷德的身后,转眼间就来到了这总督府的门前。

就算是情况再危机,这总督府的前门还是有全副武装的士兵把守,他们看见弗雷德来了,二话不说立即打开这总督府的大门。这门确实笨重,想必也是考虑到了防御的问题,守外门的士兵朝里面大喊了几句,像是在对暗号。只听见门内叮铃咣当的响作一团,这木门在六个身强力壮的大汉推动下缓缓被拉开。

“好吧,你们进去,我还有事,就不进去了。”

弗雷德在我的身前止步,回过头来,看着我们两个。

此时我的内心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反正就是责怪阿雷西欧,要不是这个家伙发现我俩逃跑并抓回来让我们去把守外城墙,我们就不会落入巴高达份子的手中。要不是他给的皮甲让我们看上去跟他们的差别太大,所以才让我们差点被杀死。感觉到这一切都是阿雷西欧的过错,都是他的陷害,真的想不到他们现在又会怎么样想出什么过分的点子。

“那行吧,我们进去吧!”我冲这弗雷德点了点头,朝着安德鲁招手,我们俩人一道准备走进这个我阔别了十天之久的总督府。

“喂,卢迦先生。”

就在我即将入门的时候,弗雷德在身后叫住了我,我回过头来,疑惑的望着他。他低头沉思了片刻,双手的十个指头绞在一起,一脸愧疚地对我说道:“卢迦先生,其实你并不要对,嗯,就是责怪总督阁下什么不是,或者是让你们深陷困境,其实他也是有苦衷的,毕竟他还是不太,不太……”

“不太相信我们的身份是吗?”

我嫌他说话太过磨蹭,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是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对我摊开手掌,像是终于对我坦诚了。

“好吧,大概是这样的想法,要知道到处都是巴高达份子,天知道隐藏在城中的间谍有多少,更不用说是从外面带来的了。总之,卢迦阁下,总督大人是个好人,我认为是这样的!”

说完,他冲我点了点头,随后后退两步,转身离开了,他一定是被安排到一个防御的队伍当中为阿雷西欧抵挡巴高达士兵吧。

目送他走到足够远的距离上,我才带着。安德鲁走进了总督府,不出我的所料,一进屋子,光线瞬间暗了下来。给人的感觉极度安静,还有一些诡异,这很阿雷西欧,他本人就跟这总督府一样神秘。暗淡的火光,在我们的面前不慌不慌地燃烧着。

“咚!”

身后的木门被猛地关闭了,一同关闭了的,还有那屋外嘈杂的杀喊声。

四周彻底黑了下来,就好像整个世界都一同安静了下来。整个世界只有那眼前的桌子上缓缓燃烧的油灯跟那油灯上不断跳动的火焰。

“来了。”

熟悉的声音猛然响起,就在我俩的正前方,安德鲁吓得整个人都抖了一下,不过我并没有他那么大的反应,想必是熟悉了这个家伙的手段了吧。那话语简短,就再也没有下文了一般,整个室内重新回到了平静当中。

“来了。”

我回答他,抬起头来,在那眼前的黑暗当中,缓缓闭上双眼,忘却脖颈上面的疼痛,静静得聆听,那片黑暗当中,我听到了呼吸声,不止是一个人的呼吸,阿雷西欧早有准备。

“点火吧,我知道你在那!”

我冷静的看着眼前的黑暗,虽然除了那微弱的火光其他什么都看不见。

“哼,呵呵呵呵……”

黑暗中传来一声声诡异地笑声,如同鬼魅一般。笑声随即停止,只听见“哄”的一声,那黑暗当中瞬间燃烧起数个火把,把这宽敞的大厅点亮。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躲在黑暗当中的不仅仅只有阿雷西欧,还有大队全副武装的士兵。阿雷西欧还是那一身宽松的白色长袍,依旧是那么慵懒的躺在位于最高处的坐台上面的装饰华丽地床上,那全副武装的士兵们面无表情,罗列在阿雷西欧左右的台下。如同阿雷西欧一道,紧紧地盯着我跟安德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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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面具下的那张脸(上)

“卢迦。”安德鲁在我的身旁低声呼唤着我,我能从他的声音中听出颤抖的感觉,他害怕了,面对着眼前身披坚甲手持利箭的家伙们,压抑的气息不仅仅只有他,就连我都有些喘不上气来。我想我也有些畏惧了吧,面对着那一双双眼睛里所投来的凶狠的目光。

人最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在死亡后面的未知。就像我不是害怕他们会将我杀死,而是害怕对于他们的下一步举动一无所知。

“怎么?”我尽力保持着镇定,面不改色的与阿雷西欧对视,殊不知此时的内心已经砰砰砰直跳,我也解释不了我究竟从何而来的勇气。“总督阁下,这就是你迎接我的方式吗?”

我的话音刚落,阿雷西欧在床上抬起了下巴,距离太远了,我看不清他的眼睛,也不知道那黄铜面具下面的究竟是什么样的表情。不过从他的举动上看来,我勾起了他的兴趣。

“哦,当然不是这样的卢迦先生。”

阿雷西欧的声音完全是带着笑腔的,他发出“咯咯咯”地笑声,缓缓从那张华丽的床铺上坐起。

“哦,卢迦先生,也不知你们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怎么身上会有这么一股,嗯,奴隶的臭味?”阿雷西欧说话地字里行间之中无不透露出一股轻蔑。

我低头看了眼我的身上,确实,刚刚在那排污的水道里行走,身上不免沾满了不可言状的污秽,还有那让人难以忍受的恶臭。在前面我没有仔细的注意到这个问题,可是注意力回来之后,顿时那股味道让我痛不欲生,实在是太臭了。可是,阿雷西欧说,这是奴隶的味道?

“我们可是从下水道上来的,阿雷西欧阁下,我想那股臭味是从你们的肚子里出来的。”对于他的羞辱,我怎么可能就这么一笑了之?我必须反击,所以我接着说道:“说不定我的身上的污秽就有阁下的杰作呢?这也是说不准的,奉劝阁下饮食一定要注意,不然真的有一股奴隶的味道!”

“呵,傲慢的家伙。”

阿雷西欧坐在床上笑着对我摇了摇头,他是不是真的这么懒,慵懒到面对我的无礼反击他都不会去生气。

只见他缓缓下床,穿上那在床下摆放的整齐的拖鞋,同样是慵懒地穿在脚上,缓缓地走下台阶。

“好的,卢迦先生,正如你所看到的。”阿雷西欧说着,缓步走到那大厅中央的木桌之前,一名士兵快步跑来帮他拉开桌前摆放的椅子。“我们的处境,非常,对,非常地不乐观。”阿雷西欧的声音还是那么的不紧不慢,如果换作别人早就乱作一团开始思考该怎么逃跑的问题,可是阿雷西欧并没有这么慌张,他非常镇定,镇定到,就好像这件事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外面进攻总督府的巴高达士兵不像是冲着他来的一样。或者是说,他早就有了第二手的准备,要么投降,要么,逃跑!

你这不是说的废话嘛,我可是从外面跑回来的,外面的情况我也是在熟悉不过了的。不过这样的话我也不好这么随随便便的说出口,不然如此的失礼对于这贵族身份的阿雷西欧看来,这可是一件教养的问题。

这个时候,也没有等我跟安德鲁回答他,他就招了招手,只见两名士兵搬着椅子来到我俩身后,轻轻地放下。这时也不必拘礼什么的,我跟安德鲁一道扶着凳子坐下,就在那油灯的两侧,正对面的就是阿雷西欧,不过这桌子实在是太长了,足足有六七米的长度,阿雷西欧坐在桌子的另一头,我跟安德鲁坐在桌子的这一头。

就当我俩坐定时,那立于身后的士兵问我俩索要铁剑。

“是,是。”

刚刚坐定被缴了械,我就连声附和这阿雷西欧,紧接着问他道:“难道,大敌当前,你不惊慌吗?”

“惊慌?”阿雷西欧慵懒的用右手扶着脸颊并支在桌面上,那口吻像是在反问。

“那么,你是想到了什么好的克敌制胜之法了?”我接着问。

“不,没有,嗯,暂时没有。”阿雷西欧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嘴里尽说些敷衍的话。

我闭嘴了,实在是找不到能够接他的话题来,紧接着,整个大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当中。

也许是不甘这么沉默吧,本来看上去敷衍了事的阿雷西欧坐直了身子,首先打破寂静,只听到他说道:“正是因为没有任何的主意,所以就响起了你们俩来,这不,感谢上帝,你们不请自来了。”

“哦,那么总督阁下的意思是,并不打算让我俩回来是吗?不然总督阁下不会让我们两个安排到根本没有可能回来最外围。”

“嗯?既然是根本不可能回来,那么你们又是怎么回来的?难道是我安排的那个蠢货在路上被你们俩说服了,放过了你们?”

“哈,你说你最得意的那个胖子吗?哦,也不知道你会招这么一个饭桶。”

“哦?那就让我们聊聊那个,恩,胖子吧。”阿雷西欧像是突然来了性质一般,他坐直了身体,这就让我有些疑惑了,因为他在这个时刻最起码也要跟我聊聊在外面敌人到底有多少,还有敌人的重点进攻路口什么的,他总是超出我的想象,竟然跟我聊那个胆小的胖子?

“总督阁下。”我一脸严肃地看着他“我也是为你还有在场的所有人负责,这个时候聊这些没用的有些不妥吧!巴高达人随时都会打进来!”

“不,不可能的,卢迦先生。”阿雷西欧笑着对我摇了摇头,言语当中充满了自信。“总督府里是我最最精锐的士兵,就凭那些臭乞丐,还不至于随随便便地就打垮他们。”

“那么投石机呢?巴高达的军队可有投石机呢,你就不害怕一发石头下来给你埋起来吗?”

“哈,哈哈哈……”对于我的问题,阿雷西欧竟然笑起来,那声音十分地不屑一顾那般。“这点你可以放心,我的朋友,这帮穷光蛋料定我这里满是财宝,他们正是在最缺钱的时候,他们用投石机破坏总督府?那么他们一定不想去改善生活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不解得问他,难道说这就是他如此淡定的原因吗?

“这是个秘密,卢迦先生。”阿雷西欧服了服脸上的黄铜面具,继续用右手支撑着自己的脸,慵懒的举动,看着我俩。“说吧,那个胖子,他是怎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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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面具下的那张脸(下)

就像是一个孩子在仔细的听他从来没有听过的故事一般,阿雷西欧一言不发地,像是在暗示我接下来就是我讲故事的时候了。我真的不明白阿雷西欧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我还是沉默,因为这个时候我还在怀疑讲故事是不是一个疯狂的选择,对,这太疯狂了。虽然这个屋内的隔音效果之好让我不由得为之惊讶,外面明明是在发生着你死我活的战斗,可是在里面却听不到那令人无法安心的杀喊声。

“怎么,为什么不说了?”

阿雷西欧的语气听上去明显感到不耐烦了。

“刷!”

只见一把铁剑通过那灯光的折射,重重地架在了我的肩头,那股力道让我整个上半身都为之一沉。

又是这么一招,这股力道打得我是呲牙咧嘴的,为什么?为什么阿雷西欧就必须要听听那个逃跑的胖子到底干了什么?

“说吧,那个胖子,到底做了什么?”

阿雷西欧的语气一下子阴沉了下来,他开始自顾自地玩弄着自己的手指,像是在等待,“哦,你可以不说,不过你不说……”阿雷西欧说着,右手伸出来摆了摆。

“刷!”

安德鲁身后的士兵猛地抽出铁剑架在的安德鲁的脖颈上,那剑刃甚至末入到他的肉中。安德鲁想挣扎,可是那锋利的剑刃就在他的脖颈处,他的下巴微微向上抬,紧闭的嘴唇,鼻孔张大,呼吸沉重。

“不说,你的同伴就必须死!”

阿雷西欧突然间语气又变得缓和了,他仍然在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安静地等待着。

“好吧,总督阁下。”

我长舒了一口气,既然他真的这么不在乎近在眼前的敌人,那么我就一五一十地将那胖子的问题解释给他听。

“哦,对了!”就在我即将开口说的时候,阿雷西欧猛地伸出一根指头,表明这是一个重点。“把你怎么过来的,中间遇到了什么人,还有那些巴高达奴隶的装备怎么样,我们有的是时间,现在,你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好吧,好吧,好吧好吧好吧…”

我迅速整理着思路,开始从那个胖子是怎么将我们丢下开始,一点点地往下讲述着,阿雷西欧端坐在我正对面的座位上,一改刚才的慵懒,取而代之的是非常认真的聆听。都快让我认不出这跟我刚刚看见的是不是一个人。

这个大厅当中站着数十位全副武装的士兵,这数十个人一言不发地听着我将事情的经过一点点地复述。

我一边说着,一边在自己的心里称托着,心想这个家伙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药,为什么不去作战斗布局或者研究如何逃跑,偏要听我在这里讲我的历险记。不,他一定是想从我的口中套出什么,或者是说我的这些消息里面有他能够抓住的的战略重点。哦,得了,我这一路上除了找到了一个无人防守的垃圾渠道以外还找到了什么?什么都没有,他又怎么能在我这里找到其他有价值的情报呢?

不过他非要听,我也不得不这么一直说下去。渐渐地,说到了那赤身裸体的一大帮巴高达士兵的时候,阿雷西欧突然打断了我。问我道:“你说,他们巴高达的士兵,基本上没有重装的铠甲?”阿雷西欧很不可思议地望着我。“早知道,进攻我们街道防御部队的都是看上去装备精良且棘手的敌人,不然向你说的那帮乌合之众不可能一下子就将我的防御部队打得溃不成军!”

“你是听谁说的,我这一路上根本没有看见有一个穿的像样的士兵,顶多他们手里的武器是从战死的雇佣军那里捡来的,从何谈起他们身披重甲?”我确实是在实话实说,不过阿雷西欧看上去并不相信我的言语。

“你撒谎!”

阿雷西欧猛地站起身来怒视着我,透过火光,在他面前黄铜面具的下面那双蓝色的眼睛狠狠地盯着我,好像我就是个骗子。

“我完全没有必要去骗你的,总督大人。”我此时反而显得非常的平静,与阿雷西欧呈截然相反的心理。我深知我没有半句是谎言,我也不会屈服他会因为认定我撒谎而威胁我。我丝毫不去避让地直视他的眼睛,早知道心里不够坦诚的人与他人对视都是需要非常大的勇气的,更何况大多数人也是不具备这样的勇气,我知道,想必这个阅历丰富的总督大人阿雷西欧也知道。

“难道是我错了?”阿雷西欧与我对视了一阵,发现我并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他软了下来,自言自语得开始怀疑起自己来。“难不成给我的情报有错误?”

“你也可以不相信我,总督大人。”

我从阿雷西欧的举动之中看出了他有一丝隐隐的不安,我知道他一定是内部出现了问题,大量的重装士兵,想想也是不可能的,不过这让我说服他看起来变得非常地容易。

渐渐的,我感觉到阿雷西欧开始怀疑,至少是动摇了,他会听我并且相信我的。

“如果你还是相信你的情报,总督大人,我敢打赌,你从巴高达奴隶进攻的开始就没有离开过这里,我说的对吗?”我这么问着他,让他听得坐在桌子上一动也不动。

“你是怎么知道的!”阿雷西欧惊问着我。

“那么,你又是怎么知道我的位置,并且能第一时间让弗雷德救我?”我并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问这个问题,我是忍了很久了,也疑惑了很久,我就想听听,他阿雷西欧会说什么?

“呵呵,哦,好吧,卢迦先生,如果不是现在的情况紧急,像你这样的语气与质问我的态度,我发誓我会将你大卸八块!”阿雷西欧笑着缓缓起身,来到我俩的身旁。重重地拍了我的肩膀两下,并俯下身子在我的脸旁问我道:“你怎么这么自信,或者说是天真的以为我能够随随便便的回答你,你要知道,这里,我才是主宰者!”

“因为,我知道你们当中出现了叛徒!”我侧过头来,与他躲藏在黄铜面具后面的眼睛对视。不出我的所料,我分明从他的眼睛当中看到了不安,恐惧,这可能是他最害怕的问题吧。

“那么,你拿什么来保证?”阿雷西欧先是环顾了一下四周的士兵们,然后不顾那臭味跟污秽猛地抓住我的皮甲,死死地盯着我“你应该能想象出欺骗我的代价!”

“我的生命。比利时高卢的总督,阿雷西欧阁下。”我的态度非常地决绝“那你拿什么保证?”我反问他。

“我?保证什么?”阿雷西欧问我道。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动向的?”阿雷西欧明显在装傻,我再一次问他,渐渐也变得不耐烦。我知道,我虽然什么都没有,但是我占尽了优势。

“如果我拒绝回答呢?”阿雷西欧看着我,“如果,还有其他的条件,并不算是难为的。”这明显是服软了,他现在需要我给他一个台阶!

“那么我要看你的脸。”我知道这个条件有些过分,不过我当时并没有思考那么多“我要看看隐藏在这黄铜面具下面的,究竟是一张什么样的脸。”

“好吧,奥里乌斯卢迦。”阿雷西欧笑着直起了身子,伸出左手将摆放在我俩面前的油灯拿起凑近他的脸前。右手缓缓伸向他脸上的黄铜面具,五根手指紧紧地捏住,就差用力拉开了。

我不由得屏住呼吸,跟安德鲁一道,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注视着阿雷西欧,我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恐怕阿雷西欧就像是后世的铁面王那样有着麻风病,不过他肯为了守住那个秘密而显露自己的真面目,看来他已经决定好了!

面具被缓缓拉开,我看着他的脸,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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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对峙

大厅里面重新归于平静,因为所有人都在目不转睛地盯着阿雷西欧,看着他那张在火光旁的脸。

光线暗淡,朦朦胧胧的火焰光芒并不影响我们看他的脸。

“我的上帝!”

时间就像是静止了一般,沉默当中我听到了安德鲁的赞叹。是的,惊为天人。如果说把他放在一个哈韩的女人面前,那姑娘一定会尖叫着晕倒,不是恐惧,而是兴奋,真的是绝世神颜。抱歉,我真的无法形容他的相貌,真的用语言描述不出来,总感觉语言描述会有缺陷。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赞美的话,我不敢在多说,只是静静地望着他,不敢多想,不然我会极度他的盛世美颜并且抱怨上帝的不公,不能给予我跟他一样的模样。

不过美中不足的是,他那完美无缺的脸颊不仅因为长时间没有出去见阳光而呈现出有些病态的苍白,更重要的是他的脸上有一道非常显眼的刀口,正居于他脸颊的右侧,那疤痕非常地明显,而且丑陋,如同一条长且粗的肉色虫子趴在他的脸上。这严重影响了他的容貌,这也许就是他为什么要戴面具的原因吧。

仅仅过了短短的十几秒钟,阿雷西欧就立即将那黄铜面具重新戴上。

“好了,如你所愿,奥里乌斯卢迦。”阿雷西欧重新将那面具戴回到他自己的脸上,此时他说话的声音也再次受到吗黄铜面具的影响而变得沉闷。“谢谢你的夸奖,不过你仅仅是奉承的话,我想说我并不受用。”阿雷西欧干笑了两声,转身重新回到了属于他的座位上。

“不得不跟你们说的是,卢迦先生,还有安德鲁先生。”阿雷西欧的语气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他重新坐下,恢复了那慵懒的模样。“押送你们的那个胖子,确实是我的部下,只不过他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他明明要比你们要早离开很久,至少其中的时间足够让他跑到安全的距离之内。可是,连你们都回来了,他却没有回来,他的身份,我们不得不开始重新去定义。”

这个时候了,还在不慌不忙的分析谁是卧底,恐怕这么大个世界里面也只有阿雷西欧这个家伙能够静得下心来。

“总督大人,恐怕现在,并不是讨论这件事情的时候吧。”我提醒着他,或者是说,我在间接性的警告他,因为现在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了解外面的情况。或许是好的,或许是坏的,没人说的准,也说不定就在下一秒,巴高达的士兵们就用他们手里的斧头跟石头开始敲打总不服那沉重的木门。

“不不不,非常有必要,奥里乌斯卢迦先生!”阿雷西欧慵懒的用他的右手臂支撑着自己的脸,侧着脑袋,那目光就从我俩的身上离开,渐渐转向那位于木桌两旁的全副武装的士兵。“这是我最最精锐的勇士,我相信在危难来临之时他们每一个人都愿意挺身而出阻挡跟杀死一切来犯之敌,直到力竭倒地。”

他伸手介绍着立足于木桌两旁这几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这帮士兵也是有反应,他们在阿雷西欧的夸奖下不由得挺起了胸膛。

“我渴望他们的忠诚,你懂的,卢迦先生,还有安德鲁先生,就像是你们忠诚与埃提乌斯。”一提到埃提乌斯,阿雷西欧不由得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语气中透露着抱怨地说道:“真不知道那个家伙现在死在了何处,我已经给了他整整十天的时间,就算是依着他那娇贵的身体,也不至于如此长的时间都还没有任何的动静。”

“如果说他不来呢。”我紧接着随口说出的,这话也让我顿时惊讶不已。

“什么?你说什么?”阿雷西欧显然是没有听清楚,他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猛地站起身来,几乎是要爬上那桌子了。“卢迦先生,你刚刚说什么?”

见实在逃不过去了,我咬了咬牙,心想这个毁了容的美男子也不应该是个小心眼的人,我这么说了,我想他也能够理解的吧。

随后,我就将声音的分贝提高对他说道:“或许是埃提乌斯并没有要来的意思呢?换句话说,他根本就没有帮你的想法!”

“嘿,卢迦,你在说什么呢,埃提乌斯元帅不可能是那样的人!”还不等阿雷西欧有反应呢,安德鲁最先开始抗议起来,不过他也是压低了声音,小声地对我表达着他的不满。

“我只是说出了我的想法,安德鲁,埃提乌斯剿灭勃艮第人的叛乱已经可以让他名利双收,现在再突出一个失败者不就更加衬托出他的伟大跟不可替代了嘛!”

“不,卢迦,你撒谎!”安德鲁说着,瞪了我一眼,不过为了顾全大局,他很快恢复了原来的模样,转过头去,不再跟我对话。

“哼,非常地有理有据,卢迦先生。”

阿雷西欧迟钝了几秒钟,终于再次开口说话了,不过不难从他那微微叹气的口吻中发现,他对于埃提乌斯的援军,已经不报有任何的期望了。

“不过我有一个问题,二位。”阿雷西欧重新站直身体,问我俩道:“既然你们料定你们的长官埃提乌斯不会来增援了,那么埃提乌斯派你们俩来又是什么意思,还是说,你们,根本就不是他派来的!”

这些话让我不禁倒吸了口凉气,没想到我的这一句话让我俩的身份暴露了,在故作镇定至于我在心里连连骂自己,“刘恩德啊刘恩德,你怎么就是管不住你自己的嘴呢,这下好了,把柄让这美男子抓住了,怎么办,怎么办。”

我微笑着面对着眼前的众人跟阿雷西欧,也许只有我知道这是在掩饰我此时心里的不安跟恐惧,如果让阿雷西欧继续揣测下去,这将对我跟安德鲁产生极大的不利,甚至不仅是让我们俩前功尽弃,更会让我跟安德鲁成为刀下亡魂。

不行,我长舒了一口气,在脑海中瞬间理清了思虑,我继续微笑着看着阿雷西欧,缓缓说道:“众所周知,哦,不,应该说是只有第十四双子军团的人知道,我们俩经常因为军令的下达抱有怀疑的态度而顶撞埃提乌斯,你也知道的,埃提乌斯是个小心眼的人,长长因为一些违背他的命令而怀恨在心,我想一定是的。所以我跟安德鲁,一直在作战的最前线,想必是埃提乌斯巴不得我俩死掉的好。但是很可惜,好在有上天的眷顾让我俩每次都能死里逃生,埃提乌斯根本不可能随随便便处决我们二人,所以就把我们二人派来到这里,这一切一定是有这样的意图,只是埃提乌斯在很久以前就布好了,借巴高达奴隶们的武器,将他最不喜欢的混蛋铲除!”

“哦,你是说,我跟你们一样,深受埃提乌斯的厌恶?”阿雷西欧指着自己,饶有兴趣的问我道。那犀利的眼神渐渐放的缓和,我在心里不禁长舒了一口气,心想着终于糊弄过去了。

“哦,不,总督大人,我只是说,埃提乌斯是讨厌我俩而派来的。”我连忙解释。

“那么你的意思就是,我本就是个活不长的人?”

我靠,哪里来的这么多的问题,我一下懵了,阿雷西欧这个家伙就像是个蛮横不讲理的泼妇一样,怎么都能找到理由,怎么样都能为难到我,让我一时间不知所措!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六十二章:沦陷

“也许吧,或者是说,埃提乌斯元帅已然将阁下忘记了。”我面不改色,尽量保持着镇定,既然是错了,那么就错的彻底一些,反正外面巴高达将这里围的水泄不通,如果他有二手准备的话,那么我一定会被他们戴上。他们可是有一肚子的问题想要问我,而我,则需要在确保安全以后,尽全力地欺骗他们。

可能就是这么卑鄙吧,这曾经是我所不齿的做法,可是我想正派,正派的结果就是被抛弃,被丢下,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他,让阿雷西欧活在我的谎言当中。

“他可能真的忘记了,或者说是真的打算抛弃了。”阿雷西欧的眼神当中闪过一丝失落,不过他又很快地抬起头来,语气自嘲地说道:“本来也就该那样,我本该料到他的为人。”说着,他理了理自己身上那宽松的白色衣袍,有些失神地站了起来,口中叨念着:“该走了!”

“走?”

听着阿雷西欧嘴里说的话,我猛地感觉他都要走的话,那么问题就有些严重了。只见他缓缓起身,朝着那木桌前面两旁的士兵点头示意。

“总督!总督!”

就在这时,只看见阿雷西欧的身后响起了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就看见一个从阴影当中跑出的一个士兵,他应该是从那黑暗当中的楼梯里面跑出来的。

我们所有人都把目光转移到那个慌慌张张地士兵身上,只见那士兵大口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巴高达,巴高达奴隶来了!他们突破了城墙防线!”

“那弗雷德与守外围的卫兵呢?”阿雷西欧问道,他看上去自然是那般不慌不忙的,对于我来说,这可是真正的火烧眉毛了!

“余下的卫兵退到了门外,他们现在乱作一团,巴高达奴隶如同洪水一样涌过来了!”这士兵显然是大敌当前而不知所措了,所以在等待着,他们的总督阿雷西欧给他们指明方向。

敌人真的打到了门前了,我离开座位,来到那紧闭的总督府门前,侧过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地聆听。没错,那杀喊声就近在咫尺,而且越来越激烈,恐怕除了随时传令的士兵以外,其他人都不清楚外面到底发生着怎样的厮杀。

“外面的守卫部队应该能撑住一段时间,就算他们被打垮了,还有这坚固的城门,我想我们的时间是足够的!”阿雷西欧说着,对身边的一名士兵吩咐道:“叫上还在楼上的斥候,我们出发了。”

果然有暗道!难怪阿雷西欧能够这样地不紧不慢,只见他转身来到他那装饰华丽的床前,招呼着两个侍卫和他一起将那床向后推去。我跟其他的士兵一块拥了上去,所有人都有好奇心,想看看阿雷西欧的床底下究竟有什么神秘的东西。

果不其然,阿雷西欧那装饰华丽的床下面有着一个活动的木板,阿雷西欧招呼着一个士兵拿来一根火把照亮。伸手拉住那布满灰尘的皮把手,口中念念有词地说道:“已经准备了很久很久了,到了今天终于派上了用场。”

“吱嘎!”

阿雷西欧猛地一用力,那活动的木板被拉开,瞬间一股非常潮湿就好像是遮掩很久的味道随着一股气浪猛地扑面而来。

这是一个黑压压的洞穴,一点光亮都没有,透过本来就有些昏暗的大厅,里面基本上是什么都看不到。

下去的工具是个木制的长梯子,可能是过了很久很久了吧,谁也不知道这梯子还能不能像当年那般结实。

“先下去几个,每个人都要带火把。”

阿雷西欧吩咐着,很快就有几个自告奋勇地士兵手持火把沿着那梯子爬了下去。他们是开路的,更是用来测试这个梯子到底结不结实的,谁也不知道他们会有怎样的下场。

第一个一手持着火把,他在众人的搀扶下一点一点地踩在那梯子上,第一脚就踩得那梯子“吱吱嘎嘎”地乱响,他顿时整个身体都绷紧了,紧接着是第二脚,缓缓爬了下去。他在那梯子“吱吱嘎嘎”地哀嚎声中一点点地往下,直到走到了最底部,那距离我们所处的位置足足有近十米的高度。

“怎么样,里面能走吗?”

看到他下去,为这漆黑的洞穴增添了一束光明,阿雷西欧随即对洞里面呼喊道,他想确认一下安全与否。

“可以,我的大人。”

洞内的回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长舒了一口气,透过火光,我看见了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泛起了笑容。终于可以离开这个杀伐之地了,没有人不为能保住自己的生命而兴奋。

紧接着是第二个,这个士兵是个斥候,他系紧肩头的披风,口中叼着一根木头火把,背着一面盾牌跟长剑,就顺着梯子缓缓往下爬。

直到这个斥候下去了,阿雷西欧这才在士兵们的扶持下缓缓将脚踩在了那看似摇摇欲坠的梯子上。

临走之前,他盯着我跟安德鲁说道:“二位先生,我下去之后希望你们能够跟上来,当然,前提条件是,你们把你们身上的皮甲跟衣服都扔了,这股味道我实在不能接受!”

说完,阿雷西欧下去了,所有士兵都将目光投入到我俩的身上,像是在催促我俩速度要快!

这怎么能够迟疑?我连拉带扯地脱下了身上的皮甲,就在这时。

“咚!咚!咚!”

沉重地砸门声在我们众人的身后响起,这预示着,总督府外围防御的卫兵算是彻底地失败了!

“快!你们快点!”

这个时候身后的这帮士兵当中已经出现了骚动,谁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突然夺路而逃,让我俩连接近那梯子的机会都没有。我不敢拖后腿,从刚刚缴械的士兵手中拿回铁剑,我和安德鲁就匆匆爬下了梯子。

在“吱吱嘎嘎”的呻吟声中,我一步步都小心翼翼,生怕出现了什么不该有的差错。

“咚!咚!”

砸门声在头顶上方越来越响,原本在等候的士兵们终于按耐不住了!他们猛地推开了在维持秩序的士兵,你推我搡地挤在我上方的头顶,他们都想第一时间爬上梯子下去。

“安德鲁,快!”

我招呼着下面的安德鲁,四肢也不由得加快了速度。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六十三章:逃命

就在我俩刚刚落地的同时,“咔嚓!”就听见头顶上传来了巨大的声响,伴随着破碎声,完全将那士兵们的嘈杂声跟呼喊声淹没。那口上士兵们仅仅是短短的一愣,又跟发了疯似的拼命往那不大的洞口中拥挤。

“呵咔!”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那本就摇摇欲坠的梯子此时更是因为那蜂拥而上的人向下攀爬,所以这梯子终于不堪重负的折断。

“退后!”

安德鲁惊呼着,连忙将我拉扯后退。

“咚!”

一声声沉闷地声响,我的脚下就多出了几具应该说算得上尸体的士兵吧,因为他们有的奄奄一息,有的摔断了腿。

“快,快扶我一下!”

我看见躺在那堆上面的一个士兵,透过火把的光线我看到了他那血肉模糊的腿。

扶他,还是弃他而去,我的内心陷入到纠结当中,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距离我头顶十余米的位置,我听到了上面的尖叫声跟搏斗声,巴高达的士兵们打进来了,他们如同饿狼一般朝着那几十个还没有来得及逃跑的士兵扑去,顿时厮杀在了一起。

“如果你们不想让巴高达的那帮奴隶发现或者说是想要逃出去,那么就谁也别救,走!”

阿雷西欧的语气听上去严肃极了,他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那还在不住挣扎着想要从那尸体堆上下来的士兵。“带上他,只会拖累我们。”

“总督大人,求您了,看在我对你忠心耿耿地份上!”这个看上去坚强的士兵此时也泪如雨下,他将手伸向阿雷西欧,带着哭腔的乞求阿雷西欧能够带他走。“求您了,我不想死在这里,我的大人!哪怕是让我跟在后面爬也行,我能爬,我能爬的!”说完他咬着牙翻身跌落下来,在其余的人目视下咬紧牙关拖着两条血淋淋的腿阿雷西欧的脚下爬去。

面对着这个可怜的士兵,他根本走不了路了,可是他还是咬紧牙关爬到了阿雷西欧的脚旁。他抬起头来,湿润的眼眶当中还在不住往外淌着眼泪,阿雷西欧会心软吗?还是他跟埃提乌斯一样,心如铁石。

只见阿雷西欧缓缓蹲下,令我惊讶的是他竟然伸出手来一把紧紧握住那伤兵的手。我真的万万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做,看来他不会将其丢下。这么有良心的举动倒也是让我始料未及,不由得我到是感觉他跟埃提乌斯确实有着天壤之别,或许是这样吧,虽然埃提乌斯视人命如同草芥,可是他带我跟安德鲁不薄。这一次阿雷西欧逃跑也没有忘记我俩,也是让我对于这个国家产生了些许的希望。

在高层贵族还没有投降之前,至少这个帝国还能够支撑住不至于瞬间分崩离析。

“这个人带不得。”

什么?身旁传出这么弱弱的一句,却猛地让我一惊,我赶忙回过头来看那是谁在说这样冷血的话,可是哪曾想到,说出这话的人竟然是我的战友与朋友,安德鲁。

“你再说什么呢,安德鲁。”我赶紧一把拉住他,生怕他的声音让阿雷西欧听见从而改变主意将这个可怜的士兵无情的丢下。并且小声地对他说道:“他受伤了,需要帮助,我们不能就这么冷血的见死不救!”

“可是……”

就在安德鲁正要反驳的时候,就听见身后的阿雷西欧开口说道:“安德鲁先生说的没错,带上他必然是个累赘!”

没想到让阿雷西欧听到了,当我再次回过头来时,就看见那个伤兵靠在阿雷西欧的肩膀上一动不动,还没有闭上的双眼已经失去了生机。

“嗤!”

阿雷西欧右手转动,猛地后拔,抽出了一把鲜血淋漓地铁剑,这不就是他一直随身携带的那把吗?

只见他一把将那已经成为尸体的士兵推倒在地,将那染满鲜血的剑刃在那尸体的衣服上擦拭干净,随即收剑入鞘。

“你把他给杀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阿雷西欧竟然还是跟我原先设想的一样,几乎没有任何怜悯地将那可怜的士兵无情的杀死,完全不去在乎这个士兵曾经对他是忠心耿耿的。

“如果我们带上他,他能给予我们的只有不幸!”阿雷西欧冷冷地说着,随即起身与我擦肩而过,“走吧,乘着他们还没有注意到这里。”

“咚!”

又是一声坠落到地面的撞击声,我回头看见了一个浑身是血已经死去的士兵。

“这就是忠诚的代价吗?”

阿雷西欧听到了我的这句话,我这样的说话当时看似感慨万千,其实那是一个问句,是质问阿雷西欧,他停顿了一下,没有回话,继续向前走了。那两个全副武装的士兵一言不发,冷冷地看了我俩一眼,紧跟着阿雷西欧向着那径直地出口走去。

“走吧,卢迦,一路上千万别有这么多话。如果你想安全的离开这里的话。”

安德鲁像是在不知不觉当中跟阿雷西欧产生了共鸣,他根本不去回头看上一眼那具正在渐渐流逝温度的尸体,就好像是那具尸体的死亡跟他没有半点的关系。不过在我看来他参与了,阿雷西欧杀了这个士兵也有他的份!可是安德鲁并没有在意,而是直接跟随者前面一行人的火把,扶着这狭窄的墙壁,一点点地往外面前进。

我还能说什么,我什么都说不了,看着他们远去,我突然发现我自己并没有原来那么的圣母了。

长叹了一口气,望着那尸体不由得感叹自己是那么的人微言轻,左右自己生死的能力都没有还想着去拯救别人,荒唐至极!

不说了,他们走远了,我要跟上他们,免得掉队!天知道阿雷西欧会不会像舍弃这个倒霉的士兵一样丢下我。

拾起一根遗落在地上的火把,此时上面的厮杀并没有停止,还是有不甘的人,只不过那个已经断裂的梯子不会再给他任何的希望了!

这隧道潮湿,像是很久都没有使用过一样,原来的几十号人,也只剩下这两个士兵,阿雷西欧,还有我跟安德鲁,五个人排成一条直线,沿着那湿润的墙壁,摸索着前进。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六十四章:归乡

如果说光看那不起眼的入口就随随便便去评价这个逃生的路口一定是不起眼的,那就太过草率了!

这里说是靠摸索,还真的是配得上摸索这个词,因为这里面真的如一路俗话说的那样,狡兔有三窟。别看这不过是一个通道,可是里面有四通八达的路,就像那引路的斥候所说的那样,只要有错了一条路,那么接下来通向的就是死亡。

不知是有的足够远了,还是说上面的战斗已经结束了,那杀喊声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想必那一大群巴高达起义的奴隶们正在讨论着怎么从这个隧道的入口下来吧,真担心他们进来之后没有轻车熟路的向导的话会是怎么样的一番下场,我没有试过,也不想去尝试。

我们一行人靠着火把的光亮,在这狭长的隧道当中摸索了将近十分钟的时间,这还是有一个熟路的向导,真的不敢想象要是什么都没有的话,不仅很难出去,基本上能不能活着也就不一定了。

“快,前面就是出口了!”

带路的斥候招呼着,脚下的步伐不禁又加快了不少。不过这里的曲折就更多了,就看那斥候一会儿向左转,一会儿向右转。要不是紧紧跟着,恐怕还真的出不去了呢。

斥候说的没错,出口就是在前面,只不过饶了不少的弯道罢了,不过是短短的一分钟的时间,斥候就带着我们一行人走到了有亮光的洞**,那一定就是出口了。

怀着激动的心情,跟着斥候小心的熄灭了手中的火把并将其携带在身上。一只手遮挡住眼睛,一手扶着那湿滑的墙壁。斥候拨开了那洞口长满的灌木,眼前的一切映入眼帘,再也没有遮挡住我们视线的障碍了。

走出洞穴,我发现这是个矮坡,回过头来,那浓烟滚滚地阿格里披那就在我们的身后,这里在巴高达士兵进攻的另一边。

“呵,阳光!”

很久都没有出门的阿雷西欧抬头,毫不在乎长时间隐蔽在黑暗当中猛地看太阳会伤害到自己的眼睛,直对着太阳,反而不感觉那是痛苦,反而是一种享受那般。摊开手掌,让他那沾满鲜血的白色长袍显现出来,没错,那是那个被杀的可怜的士兵的血。

“那么,总督大人。”我来到他的身后招呼着他,可是他的那两个护卫犀利地眼神让我不得不跟他保持着一定安全的距离。“我们现在该去哪?”

“去哪?”

阿雷西欧还是张开双手,沉默了良久,随后他收手,低下头,转过身来,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们俩个,有什么打算呢?”

“打算?”这问得我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看了眼安德鲁,一下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如果说实话实说地说我们俩要回家,这不就会让这个家伙想我们不过是临阵脱逃地懦夫,要是说去找埃提乌斯,如果真的正中阿雷西欧的下怀,去了那可不就是给安东尼说我们还没死,你再来试试杀我们。

“那当然是跟随总督大人你了。”我将选择权重新交给了阿雷西欧。

“跟随我?哈,有意思!”

阿雷西欧笑着摇了摇头,随后他来到那位斥候的身旁,伸出手来对着那斥候说道:“地图。”

斥候赶紧从腰间的挎包当中掏出一卷看上去挺大的羊皮纸,毕恭毕敬地递到了阿雷西欧的手中。

“刷!”

阿雷西欧打开了羊皮纸,同时向我俩招手道:“你们俩过来!”

我跟安德鲁赶忙上前,与那斥候跟侍卫一起围到了阿雷西欧的身边。

“看这里!”

阿雷西欧指着地图,那上面画着西罗马帝国刚刚沦陷的比利时高卢行省还有与之相邻的大塞夸诺伦行省,地图记载着两个行省中喝酒的位置还有城市的位置,不过比利时高卢已经在刚刚全部沦陷了,那么上面标记地城市,差不多没有一个是靠谱的了!只听阿雷西欧缓缓说道:“我们就沿着莱茵河附近的那条路向东南前进,那里有比利时高卢的原有主要城市奥古斯塔-特雷维尔,不过那已经沦陷了,是在几年前。我们得绕过这座城市,目标是……”阿雷西欧的手指划动,一直朝着那标记的道路向下,指到了那沃姆斯的南,卢迪南的北中间这么一座城市,名字叫维桑提奥,也是一座刚刚收复的城市。

“总督大人。”不对于他的选择有些不解,“你为什么不直接沿着莱茵河一直走到沃姆斯,却要贴着巴高达的领地去距离遥远的维桑提奥?”

“哦,这是个好问题。”阿雷西欧将地图收起来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们两个是不愿意看见埃提乌斯的,至少现在是这样的,当然我跟你们的想法一样,我也不想看见那个家伙,受到他的款待无异于是给自己找羞辱!”

说完,阿雷西欧将地图还给斥候,随后就像是知道该往哪里走一样的拨开眼前的草丛向前走去。

“快点些,乘着巴高达奴隶们还没有开始四处搜寻我们的踪迹。”

出了草丛,阿雷西欧一路小跑起来,我们紧随其后,不时看看身后有没有什么异动。

好在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里远离战场安静地不曾有其他人打扰。这里有一条土路,阿雷西欧的体力并没有那么好,他跑着跑着就气喘吁吁起来,可是脚步依然没有停下,真的难为他了,这么长的衣袍。

跑啊跑,直到路边出现了一个木棍,那木棍插在道路旁的泥土当中,上面还系着一块红色的布。

“我们到了!”阿雷西欧快步跑过去一把扯掉那块红色的布,随后站在那木棍旁静静地等待。

“原来真的是早有的准备。”我不由得想起了他当时不紧不慢地模样,看来他真的是有原因的!

果然,不出一分钟的时间,道路旁边的树林当中出现了动静,只见探出一个脑袋来。那脑袋戴着个兜帽,一出来就问道:“是大人吗?”

“没错,快出来吧!”

阿雷西欧朝着那个脑袋指了指自己脸上的黄铜面具,随后招呼着。

“喂,都出来,我们要上路了!”

看到总督大人,那个脑袋赶紧回头呼喊,并且迫不及待地爬出了树林,来到阿雷西欧的面前,扯下兜帽,我和安德鲁都惊呆了!

“这不是,弗雷德?你不是在守城吗?”我跟安德鲁不约而同的惊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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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回忆

根本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弗雷德,我以为他跟那个可怜的士兵一样被心阿雷西欧给无情地抛弃。

“嘿,先生们。”弗雷德非常愉快地跟我们俩打招呼,他看上去非常地健康,并没有受到一丁点的伤害,看来他在外围防御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

“好的,弗雷德,我的朋友。”阿雷西欧环顾四周,问弗雷德道:“怎么,我们的马车呢?”

“哦,大人,在这呢!”弗雷德说着,朝着那树林里面吹了几声有节奏的口哨,哪曾想那灌木从里面瞬间就有了回应。不大一会儿,就看见两辆并不算很大,也不显眼的马车,在两匹老马的拉动下缓缓从灌木丛中走出,随行的,还有四五个衣着简陋的大汉,这就是阿雷西欧最后的家当了吧。

“大人,请!”

弗雷德伸手牵引着阿雷西欧来到第一架马车前,一个士兵赶忙跑来跪倒在地,阿雷西欧伸脚踩在他的背上,以此为支点,猛地发力,登上了马车。前面的马车是用来拉阿雷西欧,属于他的专属座驾,而后面的则是用来装载货物的,都是些食物,武器什么的,不能坐人。

没有办法,只有低着头跟随行的普通士兵一样一步一个脚印。

“给吧!这些留着,吃过之后才有力气上路。”

弗雷德递给我俩人手一个水壶,还有两块面包,烤得有些干。接过这面包跟水壶,我感觉这一路上有我的好受的。

“快点,巴高达的奴隶们见不到我,必然会四处寻找”阿雷西欧慵懒的坐在马车上,理了理上面的毛皮毯子,可能是那毯子并不是名贵动物的,皮毛并没有那么的舒服,所以让阿雷西欧躺在上面看上去并没有那么的愉快。

“十分抱歉,让大人你受委屈了,为了安全的起见,还是请总督大人能够见谅。”弗雷德站在车架旁,对阿雷西欧低着头,表现得毕恭毕敬。

他阿雷西欧也不算是个蛮横不讲理的人物,他得知这是为了保险起见原因也不再追究什么,只是轻轻地躺下,嘴里嘟囔着:“这可比我的那张床差远了,早知道逃跑前把它带上了,真是可惜!”

弗雷德都听到了,他只是笑笑,他是知道总督大人说的那都是气话,并不会追究什么,他赶忙吩咐着车夫,催促他赶紧上路。

车夫熟练的吹着口哨,想必那是那匹老马唯一能够听懂的“语言”吧,瞧,根本不需要那车夫挥动手中的皮鞭,那老马已经开始拉着车不停向前了。

“但愿我们能够顺利地到达我们的目的地。”

弗雷德来到我俩的身旁,冲着我俩笑了笑,很快就小跑起来,跟上前面的马车。

巴高达的军队看来是为了攻打阿格里披那,所以他们在这一路上根本没有看见任何的斥候还是巡逻的士兵。这条路总感觉十分熟悉,直到过了一片树林,那里面堆积着累累白骨,我顿时明白了这条道路了,这不就是我十天前来到的地方嘛,也是我跟弗雷德在这里相识的。

“我们曾经试图在这里冲出去的。”弗雷德指着一地的白骨,(一定是附近的狼群将这尸体吃得一干二净,不然这不可能腐化出如此多的白骨。)面色凝重地接着说道:“可是巴高达的奴隶们实在是太多了,他们围成了层层的人墙,如同一张不可挣脱的大网。我们人太少,就算装备再精讲,也无法从那张网中撕开一个口子。”

“所以说,你们失败了?”我问他,看出了他此时有些情绪不平,想必是对那次的失败耿耿于怀吧。

“所以说,总督大人脸上的伤……”我还是好奇阿雷西欧,毕竟他真的可谓是长着一张让妙龄的少女都会心生嫉妒的脸,如此神颜必然会让其主人分外爱惜才是。

“不,总督大人脸上的伤,嗯……”弗雷德迟疑了,看来他对于我的这个问题还是有些不好开口,想必是有难言之隐吧。

“是拜埃提乌斯所赐!”这个时候,回答我的,不再是弗雷德,而是慵懒地躺在马车上的阿雷西欧。“没错,是你们的元帅大人,摄政女王普拉茜蒂亚身边的大红人埃提乌斯!”阿雷西欧说着,那声音都有些变化了,字里行间之中透露出对于埃提乌斯的怨恨跟愤怒。

不会吧,难道我们的埃提乌斯大元帅也会嫉妒这个绝世神颜?我在心里暗暗思考着,莫非他们还是有其他的渊源,同样是封为弗拉维斯的贵族,同室操戈,换作是皇帝陛下本人在这里也是不允许的吧。

“如果可能的话。”我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侧躺着的阿雷西欧,他用一件羊皮盖在胸口上,用来遮挡住那沾染的鲜血。是耳朵听见了我在招呼他吧,他缓缓地睁开双眼,瞪着那蓝色的眼珠,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像是在非常仔细地听我接下来的问题:“我能知道你,为什么会因为埃提乌斯而弄伤脸的,毕竟,这,实在是非常让人无法接受的损失。”

这话说完就让我有点不知所措了,我的心脏在“咚咚咚”地狂跳,完蛋了,完蛋了,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早知道这样的美人儿会对自己的容貌无比看中,甚至是高过他的生命。我低下头,不敢去看阿雷西欧的双眼,生怕他会因为我的无礼而发怒。会不会戳到他的痛处了呢,这么个失去美丽的贵族,又到了如此偏远的地区,换作是个性格再坚强人也会偷偷哭泣吧。想到这里,我反而对于他在总督府大厅之内不点火照明的举动,并且成天宅在那张床上有了一个好的答案了。不不不,这不是现在所要面对的最主要的问题,哦,我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大概是看出了我的表情有些微微的不适,想必深谙世故的阿雷西欧能够读懂我的纠结跟愧疚吧。

他长叹了一口气,随后有扯了扯身上的羊皮毯子,看着我,缓缓说道:“这么长的道路,光这么一言不发地走着,确实是无趣,好吧,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你的故事!”

我惊讶地瞪大了双眼望着他,万万没有想到他没有生气,那真的是太好了!

我笑着望着阿雷西欧,他也看着我不住连连点头,并说道:“那么,我们就开始吧,就从我发迹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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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浮华世界

“兄弟们啊,如果尘世中的罗马城都有如此美丽,那么天上的耶路撒冷圣城将会有多么的光彩夺目啊!如果尘世间的显要人物都能得到那爱慕虚荣的人们如此追捧,那些专注于默想真理的圣人们将会获得多么伟大的赞颂、荣耀与安宁啊!”

非洲传教士福尔根提乌斯的传记,他可能是许多个世纪当中最后一个能够如此坚定的蔑视罗马的浮华与辉煌的人了。因为此后,罗马城将不会再有那么值得被蔑视的浮华景象。

历代靠着武力攀登上权力之巅的罗马皇帝们,他们放弃了这个永恒之城,因为各种的原因。罗马的已经不再适合后继的皇帝们居住,所以他们离开了。

可是失去了政治中心能力的罗马,依旧是一个可以去旅游,朝拜的城市,因为文化,因为宗教。

斗兽场,罗马的野蛮信仰唯一能够最直接体现的地方,因为温和的基督教会的不允许这么残忍血腥的活动如此泛滥地举行,尽管守旧的民众抗议从来没有停止,可是皇帝的命令是最高的法律。所以斗兽表演渐渐的就变得不那么平常。

可是斗兽并没有为此停止,早知道这个血腥的表演已经不再是单单让罗马的平民们为之疯狂的真实表演,能够坐在哪里看这斗兽的表演就是关系到元老院那些贵族们自认为所应当拥有的地位。无论是如日中天,还是日渐落寞的贵族们,无不渴望着能够在那偌大的斗兽场中有一处属于自己家族的席位。

偌大的斗兽场里,一年一度的斗兽表演如期举行,曾经习惯于每月一次甚至每日都有的斗兽表演的人们,对于当初那一去不复返的爱好此时却无比地珍惜。刚刚入场并没有经过多久,这里面就已经人山人海了,不过他们大多数人在斗兽场的最高层,那里连座位都没有,是给女人跟平民准备的,视线也不好。不过这没有关系,因为这样阻挡不了他们对于斗兽的喜爱。

弗拉维斯阿雷西欧并没有这么紧张迫切的需要,他慵懒地躺在用动物的皮毛编制成的柔软的毯子上,身上穿着的,是来自遥远地东方所引进的紫色丝绸长袍。别小看这件衣服,它可是对一个贵族所持有财富的象征,更是证明这位贵族与其身后的家族如日中天的体现。

他当然有属于自己的位置,与其他没落贵族们不相同的是,他有足够大的空间去躺下,还有遮阳的布盖,而那些没落的贵族们,他们有的不过是屁股下面那冰凉的石头。阿雷西欧才不会对那些即将连自己尊贵姓名都要保不住的贵族们交谈与结识。他拥有着那些人嫉妒的一切,神颜、财富还有女人!

“尊敬的阿雷西欧阁下!”阿雷西欧听到这战战兢兢地呼唤,那声音发出非常地小心。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个身穿长袍,头戴桂冠的贵族,那用桂树枝编织而成的桂冠跟阿雷西欧头顶上面的纯金桂冠想比,简直不值得一提。

那个贵族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原本他并没有犯什么错误,可是从他那紧张的神情中,倒是不知为什么有那么一丝可疑。阿雷西欧纵使在懒惰,可是他那锐利的双眼是他无比骄傲的法宝,因为他的眼睛能够很轻易地从一个人的衣着打扮上看出那人到底处在什么样的社会地位当中。

“哦,天呐,天呐,我的上帝!”

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抬起头来看那神颜一眼,却不曾想到与他对视上了。那贵族赶紧低下了头,面色苍白,不住颤抖地嘴唇一张一合地,发出地声音更是像是个口吃的病人那般:“尊,尊敬的阿雷西欧阁下,我,我……”

“这位先生。”阿雷西欧微笑着,却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那吞吞吐吐地演讲,不是他如此地狂妄无礼,而是他透过他那锐利地双眼,对眼前,不,是脚下的那位贵族的地位跟身份做出了一个大概的分析:也就是个没落到空有贵族头衔的穷鬼,根本不值得我去搭理。只是因为贵族的礼仪让他不得不装模作样的面具微笑,和颜悦色地看着那个中年的贵族说道:“请问,阁下找我,有什么事吗?”

“啊,啊,有,有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拜托你……”那贵族依旧是这般口吃,本就没有多少耐心的阿雷西欧更是对这个家伙厌恶至极。

“那就等我看完演出再说吧,现在,没有比这场来之不易地比赛更能让我重视了的,你说是吧,尊贵的客人!”阿雷西欧尽量让自己的的语气变得缓和,他虽然面具微笑,可是无力地放在身上的手却伸出朝那贵族摆了摆,示意离开。

那贵族并没有明白其中的含义,好吧,这并没有关系,因为现在他身后的那些负责守卫阿雷西欧的侍卫们明白了,他们走上前来,十分粗鲁地架起那贵族的左右胳膊,不懂那贵族要说什么,那强壮的士兵已经将他连拖带拉的带了下去。

“看在上帝的份上,终于安静了!”阿雷西欧不禁长叹了一口气,就在这时,观众席位上密密麻麻地人群传来了震耳欲聋地欢呼。终于,一年一度地斗兽表演开始了!

“好的!罗马的公民们,还有尊敬的元老院的诸位贵族们!非常荣幸,能够在这吉祥的时刻与你们在这里,这个屹立了几百年的巨大斗兽场中一同观看激动人心的表演!”

主席台上,一位大腹便便,可是声音却无比洪亮的主持人,他身穿白色的长袍,头戴桂冠,站在一处石台上,那是属于他的舞台,而此刻,整个斗兽场数千民观众停止了欢呼,几千双眼睛从四面八方一起汇集在他的身上。

他挺了挺他那肥圆的肚皮,高昂着脑袋,活像是一只神气的公鸡。如此洪亮的声音,在整个斗兽场中回响。

但是他的神气还是要看显贵的面子,说到这里,他不得不将身体微微前倾,把目光投向了不远处观众席中间一个巨大的平台上,那里聚集着许多衣着华丽的人,他们像是一片片地绿叶簇拥着两个端坐其中的显贵。

一个是上了年纪的女人,一个是还未成年的少年,没错,那少年就是当今罗马的皇帝瓦伦提尼安三世,而那女人,则是西罗马帝国最有权势的人,摄政女王:普拉茜蒂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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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会面

如此盛大的表演,就必须要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名义,放眼这整个会场,恐怕只有两个人有资格获得这如此巨大的殊荣,瓦伦提尼安三世,还有他的母亲,摄政女王普拉茜蒂亚。

皇帝年幼,根本没有什么独挑大梁的能力,他无非就是个身份显贵的看客,与其他的观众们一道,满怀期待的等候着节目开场的那一刻。他为那血腥的表演着迷,而对节目的主导权力就放在了他的母亲身上。

普拉茜蒂亚,这个衣着华丽头发同样编织精致的女王,她有着其他女人不可能超越的魄力。眼神也不像其他的女人那般满目柔情,她的眼神是冰冷的,像是看透了世态炎凉那般,还是故作威严,来向周围的人宣誓她的地位。身旁的臣子们,无一不是对于她的命令言听计从,一个女人,竟然将这个偌大的帝国,紧紧地把持在自己的手中,也不是没有本事的。

主持人在静静等待着她的指令,毕竟她也算是首席公民,只见普拉茜蒂亚微微点头,主持人立马俯身行礼,并沉声宣布,斗兽表演正式开始!

“看!是我们勇敢的尤尼斯索命者!”主持人下台,紧接着上来的,是四位面带黄铜面具的并用白色的衣袍将自己全身包裹地严严实实地。他们一同伸出手,指向那空旷的斗兽场!此时四下安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静静地等待着。

只见那斗兽场当中正对着皇帝与摄政女王对面的下方的一个大木门缓缓打开。一位身披着肩甲头戴着十分夸张的竖冠头盔,上面那黑色的马综在太阳的照耀下反射这黑色的光,黄铜色的护脸将他的脸全部遮住。他裸露着自己的身体,除了肩甲,只有用来遮羞的白色短裙。一定是刻意为之的穿着,他暴露自己一身的肌肉,专门有人在他的身上涂上橄榄油,让他的身体看上去闪闪发光而使得整个肉体更有立体感。走出大门的那一刻,迎面而来的就是那经久不息,震耳欲聋地欢呼。

“嗯?终于来了!”

阿雷西欧从自己的毯子上坐起身来,双眼紧紧锁定在那个全身肌肉暴露的勇士尤尼斯。阿雷西欧其实并不是很喜欢这样无聊的搏斗,可是他又十分喜欢眼下这个角斗士,因为他总能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精彩演出。

那个角斗士尤尼斯,他左手持盾,右手吃那宽刃的伊比利亚短剑。他缓步来到角斗场的中间,高举起手中的武器,朝着那四周欢呼雀跃的人们致意。

“尤尼斯!尤尼斯!尤尼斯!”

人们齐声叫着他的名字,他现在在罗马人心中的地位,可是丝毫不落后于现在那些巨星,这样的欢呼持续了整整五分钟之久。可是还是在主持人出面的情况下好不容易的压制下来,这才让台下的角斗士尤尼斯能够继续表演。

“尤尼斯索命者,他来到了一处森林,可是就在这时,他发现了前面的灌木丛有动静!”四个蒙面说客画风一转,角斗场地中的尤尼斯也十分入戏地配合那说客,俯下身子,做出防范的举动,两眼看向面前的一览无余,面色凝重,就好像真的有那一片灌木丛。

“哦!”

观众席上的看客们不由得发出了一阵惊呼,女士们甚至捂上嘴巴遮挡她们那不优雅还有些失礼的惊讶表情,没有想到他们比台下的尤尼斯更加入戏。

阿雷西欧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他也在跟周围一圈场地上所有的看客们一样,生怕在自己的不经意之间错过了精彩的时刻。

“突然间,那灌木丛中窜出了一只饿狼!不,是三只!”

话音刚落,尤尼斯面前的大门猛地被打开,从那门的里面冲出了三只灰色皮毛,肌肉强健的饿狼!它们一定是被饿了很久,所以看见眼前的尤尼斯它们不顾一切的扑了上去,并且拖着身下那长长的铁链。

在座的观众当中有人开始尖叫起来,不过那零星的尖叫声很快就被如同海浪一般一阵一阵地欢呼声给掩盖。罗马人等待着一刻已经过去太久了,他们就是需要这样的狂野跟血腥,为什么要作秀?要来就来真的!

“呵咔!”

在距离尤尼斯五米的时候,那铁链到了尽头,并且猛地将那三匹饿狼拉倒在地。

“哦,瞧瞧,那从北部遥远的世界尽头被送来的凶兽,它们是如此的饥饿跟残暴!”

说客介绍着,就看那野狼低吼着,一次次用力试图挣脱束缚着自己的铁链!而在它们面前的尤尼斯,此时的他面色凝重。

“再看我们勇敢的尤尼斯索命者!”说客们将手一同指向那个裸露肌肉的尤尼斯,并沉声说道:“他无所畏惧,且技艺高超,他给我们带来了一场又一场精彩的演出,那么希望这一次,上帝能够眷顾他,让他取得胜利!”

说客们说着,台上又爆发出雷鸣般地欢呼声,观众们已经迫不及待了,作为礼仪需要,尤尼斯不得不再次高举起双手,向他的观众们再次致意。

在此时,野狼的身后那敞开的门中出现了三个全副武装的士兵,他们缓缓走出,来到那铁索旁,距离那身后的木门不过三米的距离。抽出挎在腰间的铁剑将剑刃缓缓放在身旁的铁链上,他们同时将目光看向那坐在主要观台上面的皇帝瓦伦提尼安三世,还有摄政女王普拉茜蒂亚。这时摄政女王普拉茜蒂亚缓缓站起身,一手牵着年幼的瓦伦提尼安三世,来到看台的最前端。

现在是由皇帝陛下或者摄政女王来决定这场表演的进攻方,这样的决定非常的简单,如果说尤尼斯是进攻方,那么士兵就收剑入鞘,回到自己来时的位置,接下来由那尤尼斯进攻被铁链限制了自由的野狼。如果说是野狼进攻,那么士兵将砍断铁链三只野狼一同进攻尤尼斯。

摄政女王普拉茜蒂亚,她优雅的牵着瓦伦提尼安三世的手,让他看着台下的一切,并且俯下身,低声对他说道:“我的孩子,这一次,由你来决定!”

“接下来由我们的凯撒,瓦伦提尼安三世来决定进攻方!”

不知是怎么得到的这一消息,还是说客们看见了普拉茜蒂亚那小小的举动并且敏锐的猜测出权力地走向,第一时间宣布了这一消息。

“看来他凶多吉少了!”

就在这时,阿雷西欧的身旁冷不丁想起了这样的一声,这引起了阿雷西欧的好奇,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他的席位旁边大呼小叫。

他好奇的转过头来,看到的是个中年人,他穿着一身黄铜的肌肉胸甲,红色鲜艳的披风,俨然一幅军人的模样,因为是在隆重唱歌,那梳理地整齐的头发,让阿雷西欧看上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的不堪。这人面对阿雷西欧竟然毫不畏惧地与阿雷西欧对视,并且面露微笑。

“埃提乌斯?”阿雷西欧看着那军人,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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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会面

“既然是从灌木丛里钻出来的野狼,怎么可能会有栓住的狼!”瓦伦提尼安三世笑着跟他母亲说着,直接跳过那四个说客,朝着那等候的士兵喊到:“砍,把铁链砍掉,砍掉!”

皇帝的命令,那卑微的士兵怎么敢不听从。

“咔!”

士兵手起刀落,那被束缚着的野狼此时再也没有任何的阻力。它们仰天长啸,那嚎叫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心里暗暗盘算着,这下尤尼斯要有大麻烦了!

“究竟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对于我来说,我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招待你,埃提乌斯阁下。”

本来阿雷西欧是非常期待尤尼斯斗兽的表演,可是埃提乌斯的到来不仅让他十分以外,而且那本来大好的看表演的心情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不不,你并不需要招待我,阿雷西欧阁下。”埃提乌斯面露微笑,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种。随后他只是把目光投向了对面中心看台上的那对母子,显然,那精彩的表演并不能够吸引他的兴趣。“小凯撒实在是太喜欢斗兽表演了,你看他都看得入迷了。”

此时看见皇帝瓦伦提尼安三世红光满面的,他看上去真的非常开心,可是位于角斗场当中的尤尼斯可就没有那么的高兴了。那三只饿狼在松开了锁链的那一刹那就不那么着急地要扑上去咬他,而是不紧不慢地将他围住,拖着那很长很长的锁链,不得不说那沉重的锁链还是影响了野狼的速度。

它们呈圆形围绕着尤尼斯,虽然饥肠辘辘,可是它们并不急于进攻,而是像是在自己内部有个神秘的沟通一般,低吼就是它们的语言吧。他们一定在商量着如何在不损失自己的情况下得到眼前的这块美味。面对这三只野狼的包围,尤尼斯并不敢有丝毫地懈怠,时刻紧绷着自己的肌肉跟神经,提防着随时可能从三百六十度扑上来的野狼。

“哈,确实,埃提乌斯阁下。”阿雷西欧赔笑着,虽然眼前的埃提乌斯并不是贵族。而且,没人承认这个有些蛮族的血统,甚至在蛮族的军队里面服役,上半辈子都是在帝国边境以外度过的人,怎么能够承认他是个罗马人呢?可是他有资本,不单单是他手下那上万匈人的军队,还有普拉茜蒂亚的信任与庇护。这让阿雷西欧不得不谨慎对待这个其貌不扬的家伙,毕竟是埃提乌斯主动找上门来的,他这一来最主要的问题肯定不是这么随口一说并且谈论小皇帝这么的简单,他一定有件事情要处理,而这件事跟阿雷西欧有些脱不干净的关系。“不过我有个疑惑,就是凯撒陛下的喜好,你为什么如此的放在心上?我认为,这是话里有话吧,但说无妨。”

“看来你是看出我来我是有意图的,但是财政官大人,你并不知道我的意图到底是什么,我说的没错吧。”

阿雷西欧没说什么,只是点头,随后就从身旁的一张小木桌上取来一个葡萄酒杯,斟满酒递给埃提乌斯说道:“来喝一口润润嗓子,我想这一定是一个非常有趣的且长的话题。”阿雷西欧并不常给人斟酒,可以说埃提乌斯是唯一一个。不是阿雷西欧心甘情愿的这么放下身段,而是他意识到埃提乌斯一定有些关系到他官职甚至是贵族地位的东西,否则不会主动前来招惹他。

“哦,谢谢,这是我的荣幸,财政官大人。”埃提乌斯还是保持着他那特有的微笑,伸手接过那葡萄酒杯,也没有任何的猜疑将嘴凑近那杯延抿了一口。

“来吧,来吧,你们这群畜牲!”

尤尼斯现在顶着如同一座山那般沉重的压力,他便那不断围着他转圈的野狼们怒吼着,野狼那不厌其烦地转圈使得他几乎失去了耐心。况且那来回拖动地锁链在那地面的土上扬起,极大的阻碍了他的视线,在他的视线当中只有扬起的尘土跟尘土下面来回窜动的影子。

面对尤尼斯的咆哮,那三只野狼似乎并没有被其干扰,而是在扬尘中继续跑动着,三双眼睛死死地锁定在尤尼斯的身上。

“说吧,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我们之中并没有任何的交际,也不清楚我们当中有什么瓜葛……”

“哦,不不不,阿雷西欧阁下,我们当中并没有什么瓜葛,我想你一定是误会了。”埃提乌斯打断了阿雷西欧的话,只见他伸出手来回摆动,配合他的话语。“只不过,跟你的伙伴,或者说是朋友有瓜葛吧,我想是的!”

“谁?”阿雷西欧的心里咯噔一下,他此时心里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阿非利加行省的总督伯尼法斯。阿非利加行省是帝国重要的产粮区,几乎亚平宁半岛上面的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他们都吃过产自阿非利加行省的粮食。作为伯尼法斯的朋友还在伯尼法斯的坚定支持下,年轻有为还有这帅气神颜的阿雷西欧必然是步步高升,成为西罗马帝国的财政官,负责的,就是亚平宁半岛诸行省与阿非利加行省的贸易,这可是坐着就能源源不断敛财的工作。也是因为这个工作,阿雷西欧才会有如此的地位跟富裕,伯尼法斯出事了,这将会是对阿雷西欧的重创!

“伯尼法斯阁下,那可是你的挚友,或者说是,互相敛财的合作者。抱歉,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埃提乌斯扶着脑袋,又抿了口葡萄酒,表情放松,微闭双眼,不知道是因为葡萄酒的美味,还是看到了阿雷西欧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而油然而生的满足感。

“吼!”

终于到了进攻的时机了吧,扬尘当中,一只野狼咆哮着猛地从烟雾当中扑出,向着尤尼斯的后背扑来。

“他只是我普通的朋友。”阿雷西欧不知为何,也许是有些慌乱了吧。随后他将目光下移,投在了在战斗的尤尼斯身上。

只见尤尼斯听到了那扑来的动静,猛地弯腰,那扑来的野狼就从他的头顶掠过,这一下扑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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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恐吓

那扑空的野狼刚刚落地,正在其还没有来得及转身的时候,尤尼斯抓住机会猛地挺剑扑了上去!

“怎么。”阿雷西欧的嘴角微微扬起一丝微笑,他转换头来看了眼身旁的埃提乌斯,说道:“不会说,你来找我是想让我当个中间人,调停你与伯尼法斯阁下之间的矛盾吧。”

“die!die!”

尤尼斯怒吼着,挺剑欲刺,那重心不稳地野狼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看来尤尼斯要得逞了。

突然,就在那一瞬间,周围的浓烟当中猛地扑出一道黑影,拖着在地上长长的“尾巴”,如同一阵狂风一般,径直地朝着尤尼斯的身子扑来。

“不好!”

阿雷西欧暗叫不妙猛地侧身用盾牌挡在身前。

“咚!”

那野狼坚硬的头部狠狠地撞击在尤尼斯的盾牌上,那股力气真大,撞的尤尼斯连连后退。扬尘当中的最后一匹狼也抓住了机会低吼了一声猛地扑上来。尤尼斯猛地回头,甩动起左手,带动左手上面梆地紧紧地盾牌,就在那野狼即将扑倒他的那一刻。

“砰!”

沉重的盾牌狠狠地砸在那狼的头上,能够抓住这么千钧一发地机会,不仅是因为尤尼斯那过人的格斗技巧,还有那上帝的眷顾,或者说是玩弄吧。

“正如你所不甘心的,埃提乌斯。”阿雷西欧边说着,边把玩着他手中的银色酒杯,他在心里盘算着,无论用什么样的方法,他都想要让埃提乌斯这个丧门星快快的离开他自己的视线。“我知道你嫉妒伯尼法斯,他有如此的成就,还有过人的军事才能,他不会背地里使诈,也不会像投机客一般威胁他人。最主要的是,他是罗马人!”这个罗马人的字眼,阿雷西欧说的非常地沉重,他不是无意而为之,而是刻意的,说给埃提乌斯来听。他想激怒埃提乌斯,全然不顾后果地激怒他,他盼望着眼前的这个连贵族头衔都不配的家伙趁早离开他的视线。

但是埃提乌斯的举动远远超出了他的意料,埃提乌斯只是看着他微笑,一副波澜不惊地模样,完全没有被阿雷西欧那有着明显针对的话语所激怒或者说是被影响。

这个家伙究竟是经历了什么?埃提乌斯所表现出来惊人的镇定让阿雷西欧在心里暗暗吃惊:“是在隐忍吗?”阿雷西欧暗自思考着,看着埃提乌斯并没有愤怒哪怕是一点蕴色都没有。

“确实,伯尼法斯阁下确实优秀,正直。”埃提乌斯说着,举杯将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随后将空了的杯子递还给阿雷西欧。说道:“就算是他有些无数的优点,对于你来说,财政官阁下。可是就是这么一个罗马人,他对于他的国家与人民,竟然没有保持他的忠诚!”

“啊!!!”

埃提乌斯的话音刚落,就听见角斗场里面传来了尤尼斯的尖叫!那尖叫声让台上在座的所有观众们不禁暗暗惊呼,一个个表情中满是不可思议。

在击退了直扑过来的野狼时,尤尼斯实在是无暇顾及那从背后而来的那只刚刚扑空的野狼,此时凶狠的狼扑上了尤尼斯的后背。那冲击力让他向前一个浪呛,差点跌倒在地。

观众们发出了第一阵惊呼,他们看来这比赛才刚刚开始就已经让尤尼斯陷入到了鏖战当中。那些迷恋尤尼斯的姑娘们更是不甘看见自己心爱的英雄如此狼狈,更是一同起身为他鼓劲。天知道她们当中有多少人偷偷跟这个角斗士,所谓的索命者私会献身。他死了,那么不知有多少私生子会失去了他们亲生的父亲。

“你说什么?”阿雷西欧看埃提乌斯的眼神一下沉了下来,他把声音的分贝提高了不少,惹得周围的其他贵族还有家臣们的侧目。阿雷西欧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他赶忙压低了分贝,可是事情并没有得到解决,他必须要问个明白!

“你知道你这么说会招来杀身之祸吗?”阿雷西欧狠狠地盯着眼前还在保持微笑的埃提乌斯。他渐渐感觉到一丝丝地恐惧,这是眼前的埃提乌斯,这个连罗马人都不算的蛮族人带给他的。“你知道说谎会招致的后果吗,埃提乌斯。你这是在玩火自焚!别认为你手里掌握着自认为足够的野战军团跟匈人就可以为所欲为!”

埃提乌斯看出了阿雷西欧的隐隐不安,开始意识到自己的恐吓已经奏了成效。他冷笑着对阿雷西欧说道:“财政官阁下,对于你的不信任,我能够理解,因为我得到的是最新的情报,不仅仅是你,整个角斗场中包括普拉茜蒂亚都为此一无所知。”

埃提乌斯脸上的笑容依旧是那么的自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难道是真的吗?阿雷西欧的心里开始打起了鼓,要知道如果伯尼法斯的叛国行为坐实,那么作为高卢的骑兵总督,埃提乌斯必然会得到摄政女王普拉茜蒂亚的准许讨伐或者说防御伯尼法斯,那么自己跟伯尼法斯的勾结又是有目共睹的,差点就会让人认为是有些同性方面的恋情关系,这样下来,自己就真的性命难保。

尤尼斯毕竟是个历经生死危难的角斗士,在这样受到攻击的情况下并不可能就这样束手待毙。他立即稳住重心,猛地向后一蹬,使得整个身体都腾空而起重重地砸在地面,他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身后的那只正欲撕咬他的野狼疼得“嗷嗷”直叫。

“去死吧!”

已经红了眼的尤尼斯猛地起身回头,挥起手中的剑,看上去是要将这个该死的畜牲拦腰斩断!

“嗤!”

短暂的得势让他忘记了这只野狼还有两个同伴,就在尤尼斯挥起剑的那一刻,又有一匹野狼猛地扑了上来,这一次它不咬尤尼斯的后背,而是直接咬他持剑的手臂!

“啊!!!”

尤尼斯顿时感觉到右手臂上传来了难以忍受地疼痛正撕裂他的肌肉,并且有一股力量在不断拉扯着他的右手向下。

观众们发出阵阵惊呼,他们看到尤尼斯已经受伤了,那么胜利的机会就越发地渺茫,那迷恋尤尼斯的少女跟贵妇们更是泣不成声,现在看上去胜负已定了。

“该死的畜牲!”

尤尼斯并不甘心就这么输了,他怒吼着受伤的右臂猛地发力,就看见那咬住尤尼斯右臂的狼嘴当中喷出嫣红的血液。尤尼斯猛地将那野狼狠狠地摔在地上,并立即挺起盾牌朝那狼的眼睛跟脑部砸去。

“咔咔啦…”

接二连三的攻击让那躺在地上的野狼很快放弃了反抗,成为了一具血泊中的尸体。这时清楚地看清这一切的观众们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看来尤尼斯找回了状态,那么他能不能再接再厉呢?

“你真的确定伯尼法斯反叛了?”阿雷西欧还是不信任埃提乌斯,毕竟在面对没有任何交际的人的离间,阿雷西欧还是不肯相信伯尼法斯就这么背叛了。

“恐怕在这场比赛结束后,你就真的没有选择的余地了,财政官大人!”埃提乌斯笑着,随后指向对面的皇帝跟摄政女王的荣誉席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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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抉择

阿雷西欧顺着埃提乌斯的指尖望去,就看见那荣誉席位上坐着的摄政女王普拉茜蒂亚,她端坐在属于她的席位上,身旁有一个侍者正凑近她的耳朵,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普拉茜蒂亚听着听着,像是听到了一个足以令她震惊地消息,导致她手中端着银制酒杯脱手落地,引起了身边侍者们一阵小小的骚动。

难道普拉茜蒂亚这个时候已经知道了伯尼法斯背叛的事了?阿雷西欧此时更加不淡定了,对于伯尼法斯的信任也开始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动摇。阿雷西欧不敢妄下决断,因为这关系着他的前途跟财富,如果埃提乌斯欺骗他,让他跟伯尼法斯决裂,那么到时候他就会失去以后所有的来自阿非利加的粮食所带来的财富,还有失去伯尼法斯的友谊。如果伯尼法斯的叛变坐实,他又没有迟迟做出决裂的行为,那么元老院和普拉茜蒂亚怪罪下来,那他失去的不仅仅是伯尼法斯的友谊还有阿非利加的财富,甚至是自己的官职,财产,贵族地位都将不保。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思索着,又将那目光投向了那还在苦苦支撑地尤尼斯索命者。

“来吧!来吧!”尤尼斯怒吼着,将那按倒的野狼的头砸成了饼状。鲜血和脑浆将他的上半身染红,被鲜血沐浴的他如同嗜血的战神那般,阳光下,鼓起的肌肉有棱有角,向在场的所有人宣誓着他的力量跟实力。

观众们的掌声经久不息,就像是尤尼斯已经取得了胜利一样。可是尽管享受着那如同胜利者一般的荣誉,可是他怎么都开心不起来,因为还有两只野狼活着,它们仍将是他生命里最大的威胁。

“好好想想吧,财政官阁下。”埃提乌斯根本没有在意下面精彩的搏斗,而是再次指了指那已经看上去没有心思看表演的并且忧心忡忡地普拉茜蒂亚。“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你现在必须做出一个抉择,是选择伯尼法斯,还是自己的前途。”

“你这是在威胁我?”

“不不不,我怎么敢威胁如此富有的财政官大人你呢?”埃提乌斯冷笑着,虽然是嘴上口口声声说着不敢,可是身体上的行为还是让阿雷西欧有些不寒而栗。

不愧是能够得到摄政女王信任的人,可能他也用这样的手段胁迫了普拉茜蒂亚吧,真是可怜了那对孤儿寡母。阿雷西欧思索着,一向谨慎的他还是不敢轻易妄下定论。

“吼!”

同伴的死亡彻底激怒了本保持谨慎的野狼,它不顾一切,或者说是抓住了进攻的最佳时机,在尤尼斯还没有站稳之前猛地扑上去一下将尤尼斯按倒在地。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尤尼斯一时间不知所措,可是面对直接向着喉咙处袭来的锋利的狼牙,尤尼斯还是迅速松开盾牌,一把抓住狼的上颚,迫使那野狼没有办法去咬断尤尼斯的脖颈。

这样精彩的表现并没有得到观众们的掌声跟欢呼,因为处在高台上面的观众们不得不悲伤地发现,尤尼斯这么做,也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所有人脸上都透着一丝丝悲情,因为他们即将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所谓的“英雄”陨落。全场,也只有一个人能够保持着非常愉悦的心情看着尤尼斯被杀,那就是瓦伦提尼安三世了,这个下达命令的孩子。

这个时候,另一只野狼看到自己的同伴占了上分,便赶忙拖着长长的锁链跑来,这个时候,受伤的尤尼斯再也没有能够阻挡第二只。尤尼斯不甘心,他伸出满是鲜血的右手,来回挥动着,试图在那野狼进攻的第一时间用牺牲手臂的代价来保护住自己的生命。

“裁决!裁决!裁决!”

这么残忍的角斗引起的观众们的不适,不是罗马人都喜爱鲜血,喜爱角斗吗?可是为什么就要再分出胜负的时候心软了呢?喜爱看所谓的英雄角斗,愿意为他所取得的胜利欢呼,却不愿意眼睁睁地看到他失败而丢掉生命。眼看着那“英雄”要死了,观众们自发的意识到需要做些什么来,无论如何先要就下尤尼斯,不管是不是喜欢他,到底也是要求个心安理得,为上天堂的功勋册上记下一笔。

可是就算是四面八方的平民们再怎么抗议,再怎样要求裁决来决定眼下尤尼斯的生死,所有希望尤尼斯活下来的人们都将渴望的目光投向坐在座位上的瓦伦提尼安三世。可是他却在那里傻笑,对于观众们的意愿无动于衷。

“看看吧,这就是我们的皇帝陛下。”埃提乌斯看着那傻笑的瓦伦提尼安三世,脸上闪过一丝鄙夷的神情来。不过就是一闪而过,埃提乌斯同样很谨慎,丝毫不想让其他人看出他此时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还小,不过是个孩子。”阿雷西欧认为这不过是理所当然,可能是认为谁的青春不混蛋吧。

“不,他不是普通的孩子。”埃提乌斯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你忘了他现在是罗马的皇帝,帝国的凯撒。这是千载难逢地拉拢民心的机会,可是并没有珍惜。”

“他只是需要指引。”阿雷西欧还是想为小皇帝瓦伦提尼安三世辩护。

“不,他无药可救,就跟他的母亲一样,哦,都忘记了,普拉茜蒂亚可是你口中蛮族的王后,那个小杂种,更是蛮族王后跟伊比利亚那边的谋逆者的野种,这说出来是不是很讽刺?”埃提乌斯这么说,就是故意要让阿雷西欧难堪。阿雷西欧还是拥护皇室的,不知道是拥护早已经去世的狄奥多西皇帝,或者说是懦弱的霍诺留,总之他现在已经不能言语了。

小皇帝的无动于衷让一再坚持的尤尼斯再也坚持不住了,他酸痛的双手最终脱力,那见到可趁之机的野狼抓住机会猛地向尤尼斯的脖颈咬去。这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当着几千人面的无声的谋杀,尤尼斯放弃了抵抗,在所有热爱他的观众的眼前被野狼撕开喉咙,大出血而死,全程没有发出一点儿声响,恐怕他是无法发出了吧。野狼饿坏了,面对这样肥美的午餐,它们怎么可能再淡定,所以在没人阻拦的情况下大快朵颐,伴随着贵妇们的哭声。

“哦!”

数千观众难以掩饰自己的失落之情,他们将这发生的全部怪罪在瓦伦提尼安三世的身上。可是出乎他们的意料,皇帝瓦伦提尼安三世竟然为了观看野狼是如何进食的,所以他跑下座位,来到看台的最前端,瞪着惊喜的眼睛,指着那尤尼斯的尸体哈哈大笑。

“结束了!”

埃提乌斯说着,就看见全场安静地出奇,只能听见小皇帝的笑声。

“所以,你决定好了吗?”埃提乌斯再一次问阿雷西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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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妥协

埃提乌斯并没有将那对母子放在眼里,他背对着皇帝跟摄政女王陛下,看着阿雷西欧,与他那四处躲闪的目光对视。

整个场面太过尴尬了,主持人根本没有宣布表演的结束,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尤尼斯索命者的尸体就这么躺在一地的血泊当中,任由那野狼啃食。观众当中已经有不少女性昏迷了,也不知道是因为悲伤,还是恐惧。

普拉茜蒂亚很快意识到了自己孩子的失礼,她赶忙起身,快步过来一把拉住还在狂笑的瓦伦提尼安三世,连拉带扯地将其带出场观众席。

皇帝陛下与摄政女王去的匆匆,也让那处境尴尬的主持人长舒了一口气。

“收尸!收尸!”

在主持人的招呼下,就看见那主持台上的四个说客匆忙退下,换上来的,是穿着闪着金色光芒的黄铜鳞甲的弓箭手,他们个头挺拔,双腿修长,专门是用来应付这样隆重场合的。他们头戴同样是黄铜制的头盔,再披上那红色的外袍。那是被称之为托加的服饰,托加原本是罗马贵族们象征的服饰,同样**的女人也会被要求穿上,这是一种标记,也是一种侮辱。不过在公元二世纪后托加的地位就渐渐下降。红色的托加配合上黄色的铠甲,将那几个弓箭手装饰地如同太阳神阿波罗那般。只见他们张弓搭箭,在没有口令的情况下一同将手中的弓箭拉圆,对准那还在不停撕咬尤尼斯尸体的两只野狼。

“杀了它们,杀了这两个畜牲!”

看到弓箭手准备就绪,一度迷茫跟失落的观众们此时就像是找到了方向一样,他们激动得站起身来,指着那两只野狼对弓箭手们呼喊着,生怕那弓箭手射偏了。

“放箭!放箭!!!”

一个军官模样的军人,他身穿金色鳞甲,背上披着红色的披风,头戴装饰着红色马综的角盔,手指那两只野狼,大声命令着。

“咔咔咔……”

四名弓箭手同时松手,那离弦的箭矢“嗖”得一声朝着那两只还在大快朵颐地野狼射去。饿坏的野狼完全没有在乎那四周观众们的怒吼以及从天而降地死亡,几乎是在弓箭手放箭的同一时刻,那两只野狼各身中两箭惨叫着倒下。

随后,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一路小跑地冲出来,在那纷纷站起身张望的观众们的注视下来到了已经躺着四具尸体的角斗场中央,他们分工明确,各司其职地将那三只死掉的野狼抬走,露出了下面尤尼斯的尸体。

尤尼斯走的还算安详吧,他整个肚子都被饥饿的野狼掏空,肠子散落一地,心脏跟肝脏这样美味的东西早就入了野狼的肚子。可以说这两只吃饱的野狼死在如同太阳神一般的弓箭手们的箭下,一点也不吃亏。

看着那狼狈的尤尼斯,他生前如此的风光,还获得了不知多少少女们的心,可是他就是一点儿尊严都没有地死在了角斗场上。当着曾经爱慕他的女人们,被撕咬地体无完肤。

对于喜爱他的观众们,他是伟大的,可是在统治者还有表演的主持人看来,他不过是用来赚取人眼球跟钱袋里面的第纳瑞斯的小丑。

两个士兵拿来一块粗布,将尤尼斯的尸体包裹其中,抬起来快步朝出口跑去。天知道他们将会怎么处理这个可怜的家伙,不过他现在已经严重影响了接下来的节目的进行时间。这就是角斗士的命运吧,生着就是为了娱乐大众,死了就是被草草处理解决掉。

“他到底还是这么死掉了,可怜的人啊。”埃提乌斯微笑着,这才低下头看了一眼那被装在袋子里面的尤尼斯。这是他整个表演里面唯一一次看了一眼尤尼斯这个可怜角斗士,再看着阿雷西欧,阿雷西欧现在的内心真的是打翻了的调料台,五味杂陈全部汇集在自己的心里。毕竟他挺喜欢这个喜欢在观众们的面前表演自己搏斗野兽的技巧的肌肉发达的角斗士。可是这一次不仅没有好好看一场他的表演,结果还被这个讨厌的埃提乌斯给破坏了兴致,可是最可惜的是这是他最后一次看尤尼斯的表演了。谁知这个埃提乌斯竟然没心没肺的继续问他道:“这个家伙死掉了你没有一点不舒服,或者说是难过吗?”

“难过?为什么难过!”阿雷西欧很快就收敛了自己脸上的阴沉,很快取而代之的是不屑与冷笑,他不愿意让埃提乌斯看见自己脆弱的一面。因为身为政客他要极力掩饰自己,不能够让他的敌人或者其他人看见自己的软弱,他害怕埃提乌斯会利用这个作为武器,来要挟他,束缚他的手脚。“他不过就是一个只会利用自己的花花把戏跟无用的肌肉来骗取那无知女人的心跟身体罢了,不折不扣的人渣。”阿雷西欧用着极度侮辱人的话语来形容尤尼斯,话语间还不忘偷看埃提乌斯两眼,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变化,猜测他此时是不是会因为自己的表现而开始怀疑动摇。

可是埃提乌斯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微笑,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越看他越心虚,阿雷西欧索性直接撇过头去不去看他。

“哦,我们可怜的尤尼斯,但愿上帝能够在他的国度里面让他的灵魂安息。”这时姗姗来迟的主持人来到台上用着悲痛的语气说着,可是他的表情看上去痛苦悲伤,可是他的眼里却没有一滴眼泪。

“好的,罗马的公民们,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话风一转,主持人的语气立马变得就像当初那般,“美好的时光就在当下,我们没有理由去白白浪费这本就不多的时间,那么让我们来迎接下一个勇士!”短短的悲痛瞬间就被新的欢呼冲散,罗马人是健忘的,至少对于这些角斗士来说是这样的。

“想好了吗?”埃提乌斯再次问道阿雷西欧。

“你想让我怎么做?”阿雷西欧像是让步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绝这个手握重兵极度危险的野蛮人。

“好!”埃提乌斯笑得更加灿烂了,他上前一步拍了拍阿雷西欧的肩膀,对他说道:“伯尼法斯一定会回到这里来夺回他的尊严,我希望到时候你能够知道该站在哪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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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伯尼法斯的特使

埃提乌斯说完就匆匆道别了,留下阿雷西欧,接下来的节目他也没有心情再看下去了。

“不过是个连贵族头衔都没有的野蛮人,这都欺负到我的头上来了!”

他气不过,端起酒杯猛地仰头将杯中那被稀释的葡萄酒一饮而尽,随后将杯子随手丢给在一旁等候的奴隶。那奴隶看上去战战兢兢地,这引起了阿雷西欧的注意,莫非,他在一旁听到了所有并不该是他有资格听到的一切?一想到这里,长时间在政界,所给予了他一种莫名的危机意识还有一股子狠劲。一看到那个战战兢兢地奴隶,他的心里暗暗出现了一股杀戮之意。

“切,那又怎样!”

阿雷西欧的嘴角闪过一丝不屑,因为那毕竟是个奴隶,就算是他传出去说破了天,对于这个即将不是秘密的秘密,阿雷西欧他自己又何必这样忠实地遵守呢?想到这里,他很快压抑住自己内心的那种恐怖的冲动,阴沉着脸,冲着那奴隶摆了摆手。那奴隶不敢怠慢,捧着空了的酒杯就匆匆退下没有一点儿迟疑。

“我想他应该是忠实的吧,至少现在是,毕竟这是笔肮脏的交易。”阿雷西欧自言自语着,再次将目光投向了下方的角斗场。不得不说,为了挣公民们的钱,他们努力提高一切能够提高的待遇问题。这不,才短短的几句话的时间,那角斗场中尤尼斯地血迹被清理地干干净净,不仅是血迹,就连打斗时留下的痕迹都被清理完毕,整个角斗场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不禁给阿雷西欧一个错觉,那就是尤尼斯他到底有没有来过。

新上场的是个新面孔,他看上去更强壮,也更年轻。他跟尤尼斯一样,刻意露出他那强壮的肌肉,虽然没有以后那种依靠大量蛋白粉所助长出的肌肉,但是他们也足够的强壮,并有丰富地搏斗技巧,能够满足观众们挑剔的目光。

谁都不知道这个家伙到底有多大的能耐,不过这对于阿雷西欧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他看节目的心情,已经随着尤尼斯被残忍地撕碎以后荡然无存,况且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去思考,去处理。只见他优雅的理了理身上的长袍,在那数位贵族小姐们迷恋的目光下,他带领着随从们,匆匆离开了。

比赛还在继续,刚刚走出悲痛的观众们被那新上场的角斗士吸引,这个初来乍到的家伙跃跃欲试,看来他一定会在他的有生之年为罗马的公民们献出一场又一场地精彩演出,并且取代刚刚死去的尤尼斯的位置,不过这对于阿雷西欧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走出角斗场,那里已经有专门的奴隶等候多时了。

“日安,我的大人!”那奴隶俯身行礼,对阿雷西欧表现得是毕恭毕敬地。阿雷西欧只是微微点头回应,对于人分为三六九等,位于高处的阿雷西欧深以为然,他跟享受这种被服侍的感觉。

随着阿雷西欧的靠近,那奴隶不敢怠慢,急忙跪下身去伏在地上,为阿雷西欧作马凳。阿雷西欧习以为常,他的右脚熟练地踩在那奴隶的背上,左脚蹬地猛地发力,一气呵成地挎在马背上。随行的士兵与那作马凳的奴隶一起,在阿雷西欧的身后排成两路,跟随着阿雷西欧,在街道上缓缓地打道回府。

来到自己的家门前,阿雷西欧发现自己的门前竟然停着一架马车,这马车非常普通,不起眼到阿雷西欧自己都不太相信到底有哪个贵族会放下自己的身段来乘坐这样的马车。马车上没有人,想必马车的主人早已经进入等候了。

“有客人?怎么没有通知我?”

再看这马车,阿雷西欧的脸上不禁浮出了一丝丝愤怒,心想着到底是哪个皮痒的混蛋将这么一个不入流的家伙放进了自己的家里?我进去倒要好好看看到底是哪个胆大包天的野蛮人将我不放在眼里,哦,忘记了,还有哪个不想活的奴隶!

越想越气,这还距离自己家门口还有二三十米的距离,心浮气躁地阿雷西欧已经等不及要好好发泄一下了。

顾不得身后奴隶的呼喊,也不在乎这样做会不会一不小心让自己受伤,还有什么能够比得上夺回自己的尊严跟贵族的荣耀更重要的事情呢?阿雷西欧一个翻身下马,才不在乎那薄薄地鞋底让自己的双脚猛地生疼,快步地就朝自己的家门小跑去。

“让开让开!”

守在门口那两个侍卫还想行礼,因为有“客人”阿雷西欧还有时间浪费在他们的身上吗?很显然是没有的。都不用侍卫开门,阿雷西欧猛地冲上去一下把门给推开,完全不会在乎身后那侍卫跟随从们诧异的眼光。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

阿雷西欧感觉自己距离答案又进了一步,他着急坏了。庭院里面,除了那平时打水的池塘,还有两个穿着白色亚麻布有说有笑取水的女奴,再也没有其他的人影。

“好啊,胆子越来越大了,我到要看看这究竟是何方神圣!”

阿雷西欧这时的脑袋里满满的算是埃提乌斯的容貌,那个手握重兵,却连罗马人都算不上的家伙!有意无意地把他给狠狠羞辱了一番,现在又有一个连贵族马车都坐不起的混蛋又旁若无人地在他的住宅中随便进出。如此的羞辱怎能不让他怒火中烧?

“下贱的畜牲,给我出来!”

阿雷西欧怒吼着猛地撞开房门,阿雷西欧扑进去!却不料跟里面一个正要往外出去的家伙撞了个满怀。

“该死的!”

阿雷西欧惊呼了一声,遂跟那人一同跌倒在地,阿雷西欧在倒地的那一瞬间几乎有了想死的冲动,这下好了,在那个混蛋面前丢尽了脸面。但是又起了杀心,这下是真的了,他要将这个不长眼地混蛋碎尸万段!

“来啊!把这个贱种拉出去!”阿雷西欧失去理智,他猛地将那面前撞倒的家伙再次推倒,猛地起身指着那人招呼身后的侍卫。

可是,回过头来,阿雷西欧愣住了,不是因为其他,正是因为这个被他撞倒的“混蛋”正是他的老朋友,嗯,严格地来说是他与伯尼法斯的联系人,名字叫热米提乌斯。热米提乌斯上了年纪,算是伯尼法斯忠实的仆人。

上了年纪地热米提乌斯可受不了这么结实地一下,躺在地上,老半天愣是大气没出半口。

“呦,这下坏了!”

阿雷西欧一看是撞倒了熟人,这怎么能行,赶忙蹲下身去顾不得自己的面子,给热米提乌斯拍背顺气。

“这个家伙,怎么在这个关键时刻出现了!”阿雷西欧边给热米提乌斯拍背,一边思索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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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伯尼法斯的特使

“你怎么来了,热米提乌斯先生。”望着这看起来稍稍舒缓过来的热米提乌斯,阿雷西欧扶着他缓缓起身,这个人物可不能随随便便地怠慢,阿雷西欧能从伯尼法斯那里得到如此丰厚的好处,与眼前的这位老人家是分不开的。

连这么个老家伙都来了,阿雷西欧这才意识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他是站在伯尼法斯的那一方。

“那么外面的那架马车,也是你的吗?”

“哦,是的,阿雷西欧阁下。”热米提乌斯上半身微微前倾,右手扶着他自己的腰,看来刚刚那一下让他到现在都没有缓过神来。他接着说道:“阁下可能有所不知,现在的外面风声跟紧,就在刚刚举行斗兽表演的时候,有大批的士兵闯进了一个又一个元老院议员们的宅邸当中,说是奉高卢行省骑兵总督的命令搜查一切跟伯尼法斯有关系的贵族。我这么过来,也怕外面的搜查士兵,顺便来跟你商量点事。”

“我,跟我商量?”阿雷西欧指着自己问热米提乌斯,其实这个时候他已经大致猜出了接下来热米提乌斯所要说的内容。

“是来找我商量,迎接伯尼法斯吗,或者是说,迎接他的军团?”

还不等热米提乌斯开口,阿雷西欧直截了当的说出了他们的意图,这也让热米提乌斯吓坏了。他干净拉住阿雷西欧,制止他开口说下面越来越过分的话。四下张望,发现除了阿雷西欧还有他身后的侍卫们,就那么几个打扫房屋的奴隶。似乎没有什么能够让他起疑心的人。他这才稍稍放松了戒备,缓缓收手。

“财政官大人,麻烦您让其他人回避一下可以吗?这件事,我只能跟你一个人说!”热米提乌斯看着阿雷西欧的眼睛,这一次他表现得不是一般地严肃,看上去就像是这一次谈话不仅仅是决定某个人的生死,更是决定了眼下这个帝国命脉与未来的走向。

阿雷西欧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眼前的热米提乌斯他的心脏“砰砰砰”直跳,他不得不面对抉择了。

阿雷西欧回头冲他的侍卫们摆了摆手,侍卫们会意,转而领着那些打扫卫生的侍女们退出了屋子。

关上门,瞬间整个屋子都安静了下来,透过屋内通明的火光,只剩下阿雷西欧跟热米提乌斯二人了。

“说吧,老伙计!”

阿雷西欧缓步来到餐桌的座位前,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同时他也示意热米提乌斯坐在他的身旁。“到底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故事,非要拉住我只让我一个人知道?”

热米提乌斯这个老家伙也并不推辞阿雷西欧的好意,直接坐下,攥着拳头,思索着,像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那般。

“阿雷西欧阁下,”过了几秒钟,他终于开口了“我想问的是,您,是怎么看待伯尼法斯阁下的。”

“伯尼法斯?呵,他是个好人!还有,跟他做生意非常地愉快!”阿雷西欧回答地非常敷衍,因为他知道这不过是热米提乌斯的开场白,他现在只需要顺着他的话继续下去,不然谈话会随随便便地终止!

“好!好!”热米提乌斯连连点头,脸上绷得紧绷绷地表情这个时候也稍稍舒展开来。“那么,你是怎么看待凯撒与他的母亲,普拉茜蒂亚女士的呢,哦,我忘记了,还有那个走狗埃提乌斯!”

“他们……”阿雷西欧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想必热米提乌斯还不知道早在斗兽场的时候埃提乌斯就已经亲自来找过他了。热米提乌斯这么问,那么接下来一定会让他表明自己的立场,是站在哪一边的,对于这个问题他一直选择慎重,不敢轻易谈及自己的立场。

“我是由普拉茜蒂亚女士册封的贵族,并且赐姓弗拉维斯,这是我无上的荣耀,你应该明白,我的朋友。”

“可是阁下千万别忘了,你的官职跟财富,可是跟伯尼法斯紧紧地联系在一起的!”热米提乌斯的话就像是一把锋利地匕首,直刺阿雷西欧心理最最致命的部位。像是一瞬间就让阿雷西欧压抑的喘不过气来,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接下来的对话,这看似是长谈,实则是审问。

“那么,你想要什么?”阿雷西欧沉下心来,看着眼前的热米提乌斯,他现在已经变得不再像阿雷西欧原先想象的那般友善,取而代之的是咄咄逼人,毫无感情与怜悯可言,这就是权力的欲望吗?

“姓氏是是可以重新更改的,阿雷西欧阁下。可是站错了队伍,那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热米提乌斯微笑着,他的笑容看上去像是一层表皮,包裹着很多说不清楚的东西,让阿雷西欧不寒而栗。

“看来你的来意非常地明显,热米提乌斯阁下,你是在不遗余力地试图帮助你的主人,为了他打通一切关系是吗?”是的,又是抉择,怎么躲都躲不掉,这让阿雷西欧心烦意乱。到底是站在哪一方?伯尼法斯?还是埃提乌斯!双方看上去彼此都势均力敌,而且都在是为了战争而积极准备,现在他们双方都把目光投向了阿雷西欧,这是什么意思!他们想要什么!帝国的金钱吗?

阿雷西欧此时才感觉到自己所处在的位置的重要性,他原本只是单纯地认为只不过就是他用来敛财的职务,没想到在这样关键的时刻却将他置于进退维谷的境地。他这才发现自己不过像个提线木偶,自认为近乎天下无敌,可其实不堪一击!

“伯尼法斯阁下的舰队已经抵达了大西西里行省,阿雷西欧阁下!”热米提乌斯像是看懂了此时的阿雷西欧陷入到了两难的境地,这很简单,正是动摇他最佳的时刻!热米提乌斯举起手臂用袖口遮挡住自己嘴角的那一丝冰冷的如同初春融雪般寒冷地微笑。他明白,自己在这场谈话当中占据了上风,是时候让阿雷西欧束手就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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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战争阴云

“伯尼法斯的北阿非利加集团军的数十个野战军团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到达罗马,接下来就是拉文纳,财政官阁下!”热米提乌斯微笑着,用他那粗糙的手指不断敲打着桌面,发出“当当当”地声响。

“那么,你的意思是,伯尼法斯,想要通过他手上的军队,强迫凯撒跟普拉茜蒂亚退位,然后要求元老院加封他为帝国新的皇帝吗?”阿雷西欧质问热米提乌斯,“你不觉得这样太不切合实际了不是吗?你们不仅仅是面对埃提乌斯,相信用不了多久东帝国的远征大军就会在你们都来不及后悔的时候将你们灭亡!”

“哦哦哦,不不不,你曲解我的意思了,阿雷西欧阁下!”热米提乌斯连连摆手,接着说道:“我们出兵名正言顺,那可是普拉茜蒂亚的意思!”

“普拉茜蒂亚!”阿雷西欧听到这个名字差点背过气去,他怎么都不可能相信就在他回来之前还清楚地看到普拉茜蒂亚似乎刚刚得知伯尼法斯进军的消息,怎么可能在热米提乌斯的口中变成了摄政女王的命令?

“你撒谎!”阿雷西欧狠狠地对他说道。

“那么,你有怎么能够证明我说的是谎言呢?阿雷西欧阁下!”面对阿雷西欧的恐吓,热米提乌斯镇定地让阿雷西欧本人都暗暗吃了一惊。他回头望着还在来回踱步的阿雷西欧,淡定的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模样,像是再等待,等待着阿雷西欧如何自圆其说。

阿雷西欧欲言又止,是啊,该怎么证明这不是普拉茜蒂亚女士的命令,直截了当的告诉他自己在角斗场的所见所闻?那不就是告诉他自己已经跟埃提乌斯见过面了嘛!不行,阿雷西欧自认自己不是个傻子,不可能就这样认人摆布!

“啊,可能是我多虑了,因为埃提乌斯那个野蛮人注定该死!”我只是不曾想就连当今的摄政女王阁下都能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真的是有些不可思议!”急中生智的回答让热米提乌斯看上去并没有刚刚那么注意力集中,阿雷西欧不由得在心里暗暗长舒了一口气。看来这么个劫难是硬生生的闯过去了,那么新的问题来了,为什么热米提乌斯会这么执意地要不停的试探他呢?他到底在担心在什么?

“说吧,我的朋友!”

阿雷西欧现在热米提乌斯的身后,沉声问道:“你来这里,到底是想要得到什么,还是像让我口头表达个什么?”

“奥伦!”

热米提乌斯回答地非常果断,他回过头来抬头直视着阿雷西欧的双眼,接着说道:“帝国国库当中的财富,还有足够的支持者,当然如果能够提供雇佣军更好,因为我们要清君侧!”

这就是伯尼法斯的意图!阿雷西欧这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真正得到两大巨头的青睐,他管理着国库,而两大巨头的双方,都迫切需要国库中的金钱维持他们的军队,能够战胜和彻底毁灭对方!

“埃提乌斯是意大利行省中央野战军的指挥官,不仅是罗马还是拉文纳,或者说那不勒斯和佛罗伦萨,所有地区的军队都听从于埃提乌斯的调度!再说了,我去哪里给你们找雇佣军,难道让我去跟海盗谈判吗?”

“不,不必如此,阿雷西欧阁下,伯尼法斯阁下正是考虑到了你的忧虑,所以他让我给你带来了这个!”热米提乌斯说着,从他的口袋中掏出一封装裱的华丽地羊皮纸,他将这封羊皮纸递给阿雷西欧。阿雷西欧接过羊皮纸,缓缓打开,这是一封委任状,那上面用羽毛笔一笔一划勾出地拉丁文字上的内容让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

“谎言!一定是谎言!”

阿雷西欧看着那封羊皮纸,还将其来回观察,试图找出里面的破绽。

“不必费力了,阿雷西欧阁下!”热米提乌斯微笑着,一把从阿雷西欧的手中夺过那封委任状,并小心翼翼地将其卷好放入口袋当中,在看向瞪大双眼直勾勾望着他的阿雷西欧。冷笑了一声说道:“怎么样,财政官阁下,你这总该相信了吧!”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阿雷西欧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嘴里还在喋喋不休地说道:“不可能,不可能的,这难道真的是普拉茜蒂亚的决定?这个疯女人到底在想些什么?真的跟她那该死的哥哥(弗拉维斯霍诺留)一样地疯狂!”

“认清现实吧,财政官阁下!”热米提乌斯微笑着,缓缓站起身来,看着瘫软在椅子上的阿雷西欧。“这是货真价实的委任状,来自摄政女王普拉茜蒂亚阁下,另外,权杖已经到了伯尼法斯阁下的手中,他现在才是真正的中央野战军的指挥官!意大利行省的所有野战军团都不是你推脱的理由了,财政官阁下。”

“难道你就不害怕埃提乌斯反咬一口吗?”

“不,摄政女王普拉茜蒂亚女士已经向我们保证了,埃提乌斯即将动身返回高卢,平定那里没完没了的叛乱与骚动,那里是一块让神都无法挣脱出来的泥潭。试问这个野蛮人又怎么可能轻易挣脱?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被宣布为两个罗马帝国共同的敌人。”热米提乌斯说得凶狠,一幅胸有成竹的模样。

“财政官阁下,顺者昌,逆者亡!”

如果假设阿雷西欧此时在现代,并且他读过关于罗马的史书,就会了解到伯尼法斯跟埃提乌斯这斗争的双方谁能最终取胜,可是他不过是一个长相绝美的普通人,没有远见之明,更没有意识到埃提乌斯这个他小瞧的野蛮人身体里所包涵的巨大的潜能!眼下,他看到的是他所在的罗马,还是罗马周围的那不勒斯、佛罗伦萨,还是帝国的首都拉文纳。那里所有的野战军团都将打起伯尼法斯的旗号,更不用说那还在乘风破浪,昼夜不停地向罗马奔来的阿非利加大军。

“那么,你吩咐的事情,我都会照做的,热米提乌斯先生!”阿雷西欧终究是妥协了,他已经对埃提乌斯不报有任何的期望,眼下伯尼法斯的实力让他惊讶,这么几乎掌握着帝国一半军队的将军,等到他踏上罗马的土地之时,就算是直接造反称帝,都没有谁能够阻拦他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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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伯尼法斯的阿非利加军团

“伯尼法斯阁下很快就会来的,你只需要在此期间凑足足够的军饷,因为伯尼法斯远道而来的军队有上万人,我知道这不是笔小数目,不过对于你,帝国的财政官来说,这并不算是什么大问题吧?”

面对热米提乌斯地疑问,阿雷西欧只是点头,这是热米提乌斯笑了,他一笑,脸上的皱纹瞬间皱成了一团。这是让阿雷西欧内心非常抵触地,他可不愿意看到自己老成这般模样,要知道对于容貌,阿雷西欧对其的珍视不亚于喜爱打扮的女性,他非常挑剔,只爱自己,以至于到现在都没有成婚。因为他总感觉,这些平凡世俗的姑娘,根本配不上他的神颜!以至于成群的追求者里,有男人,也有女人。

“好了,我要赶紧离开了,总之,你放心吧,街上那些有眼无珠地士兵很快就会意识到他们犯下了多么恶劣的错误。等待吧,等到整个罗马城充满了战斗的号角时,就是伯尼法斯阁下驾到的时刻!”

热米提乌斯走了,留下了阿雷西欧一个人失神地坐在空无一人的大厅当中。他不由得苦笑,他到底还是选择了那个与他相互勾结的伯尼法斯,那么接下来,热米提乌斯就迫不及待的给他分配了任务,那就是为伯尼法斯麾下的十余个野战军团收集足够的军饷。

这不是一笔小数目,具体是多少也许只有阿雷西欧自己一个人清楚,这实在是太多了,足够他忙活好一阵子。

“那么,就从欺骗那些元老们开始吧,我倒要看看这帮元老们的口袋里有多少奥伦!”阿雷西欧想着,开始记录自己的想法,他想他的美貌,是时候能够派上用场了!

一个礼拜以后,这天大早,阿雷西欧伴随着那清晨的长空的号角声睁开双眼,这天,号角声绵延不绝,就像是一个倒扣地碗,将整个罗马城包裹在其中。

“来了!”阿雷西欧在口中喃喃着,也不需要服侍起居地奴隶的提醒,他自己就匆忙爬起身来,草草地梳洗打扮,手忙脚乱的将衣服套上,临走前还不忘让两个女奴上上下下检查一番是否有一些不尽人意的地方。

不过从女奴的表情上与点头的举动来看,阿雷西欧的这一身上下还算满意。

阿雷西欧的脚跨出门前的那一刻,他迟疑了一下,见到伯尼法斯,他应该说些什么呢?他的脑袋里面空空如也,不知道加入到伯尼法斯的阵营当中到底是对是错。他以前参加过宫廷斗争没错,但是都是些弹劾方面的嘴皮子上的斗争,可是这一次已经牵扯到了流血的战争,他不得不慎重。

走出自家的府邸,此时早已经准备好的满载奥伦与第纳瑞斯钱币的车队与元老院特派的禁卫军早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

“怎么,元老院的人比我还能早得到消息?”阿雷西欧自问着自己,对于眼前的景象让他不能够理解。不过这已经不是他最为担心的问题了,他必须找到自己的马车,然后,然后去哪里?这个问题把他给难住了。不仅仅是没有方向,而且自己的马车此时也不知到哪里去了。

“阁下!”

正在阿雷西欧左右为难时,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沉声地呼唤,阿雷西欧回过头来,看见的是一个穿着全身有护肩的锁子甲,头戴红色竖马综的角盔的禁卫军长官。他跟郑重地对行了个礼,并对他说道:“根据阁下当时的吩咐,我们已经将这些准备好了!”

“我的吩咐?”阿雷西欧被说得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我可从来没有下达这样的命令啊,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那个禁卫军军官愣了一下,他看了眼阿雷西欧的表情,那呆滞地,不像是在说谎。只见那军官接着说道:“这是元老院热米提乌斯阁下的意思,他告诉去我们将你凑足的钱运到你这来,并且你来负责做到指定的位置。”

“我来负责?”阿雷西欧隐隐感觉到一股不好的预感,他不敢确定热米提乌斯的意图是什么。虽然说口口声声让他自己负责,可是不仅仅是这几车金钱,还有他本人一起,都是不自由的,是听从热米提乌斯的指示行事。

“对,毕竟你有着神颜。”那位禁军军官两眼直勾勾地望着阿雷西欧,虽然说罗马帝国内开放程度举起闻名,更是拜希腊文化所赐,罗马人根本不介意同性基友,使得帝国从共和时代就搞基成风,甚至很多军官在外作战都要随身带着**,那些美丽的男孩子只需要完成他们自己的使命就行,其他的,没人会在意齐生死的。阿雷西欧的过去到底是什么样的,他不说,我也不知道,也没有勇气去问,毕竟这样英俊的人,不可惜隐藏自己,还真的躲不过那将军们色咪咪地眼神。

“我可是帝国的财政官,不是你随意使唤的奴隶!”阿雷西欧咬紧牙关,可是事已至此,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算了,索性去看一看,瞧瞧这个老东西耍的什么花招。料定自己没有生命危险的阿雷西欧,唯一担心的就是伯尼法斯这个混蛋有没有搞基的冲动吧,在罗马,男子长的帅未必是一件好事。

“请上车!”

这个禁卫军军官指着队伍最前面的那辆马车,看着阿雷西欧,他的眼神中可没有任何迷恋或者其他的东西,想必是个直男,阿雷西欧没有过多的疑虑,直接上车。

马车在那军官的命令下缓缓开动。“喂,我能知道我们这是去哪里吗?”阿雷西欧在车内探出头询问,可是前进的士兵没有一个人回头看他一眼更不用说理会他了。倒是沿途中不少姑娘看到阿雷西欧激动得尖叫,这不只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了,对于阿雷西欧来说那是见怪不怪。

不过为了回避,阿雷西欧还是闭上嘴巴将头收回。

这对人马一路前进了近十来分钟,此时外面的声响的越来越嘈杂,就好像是上了战场一般,不仅仅有着喧闹的人群还有那各色的乐器演奏出来勉强算是音乐的噪音。不是阿雷西欧不懂得欣赏,是实在是无法想象好几种音乐融合在一起究竟算是个什么东西。

马车停下了,车门外那个禁卫军军官探进头来看着阿雷西欧,说道:“阁下,我们到了,请下车。”

“哦,好,好!”

阿雷西欧应和着,重新理了理自己的着装,确定没有什么难看的地方,他这才起身拉着那禁卫军军官伸来的手,缓缓走下马车。

出了马车,阿雷西欧这才看清自己所在的位置。这里是从罗马城中直穿而过的台伯河,这是一处码头,此时已经是人山人海。

台伯河河面上满是各种战船,上面密密麻麻地站满全副武装的士兵。看来他们提前到达了,阿雷西欧来到河岸边,与那数万罗马公民一样,纷纷把目光投向河面上的战船,静静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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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入城仪式

“看看吧,伯尼法斯阁下的实力!”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这声音是在熟悉不过的对于阿雷西欧来说。他回过头来,果然是他,热米提乌斯。

热米提乌斯不再像原先那样隐藏自己显得鬼鬼祟祟,反倒是因为伯尼法斯的到来,让热米提乌斯也不再畏惧会有埃提乌斯的手下将他逮捕关押。他穿着一身红白色的礼服,看上去庄重且张扬。在热米提乌斯的身后,阿雷西欧不知看见了多少表达爱慕的目光,无论男女,这让他非常地厌倦,不过这不必担心,因为地位差距的悬殊,这些满怀爱慕之心的男女们只能远远张望,不敢靠近一步。

“怎么,这么短短的时间之内,你从一个普通的家臣,一跃成为元老院的元老,这样的差距让我都有些始料未及呢!”阿雷西欧无视那些目光,故意说着讽刺热米提乌斯的话,虽然说这话里面有三分是讽刺,七分是不满。

“哈,财政官又在说笑了!”阿雷西欧微笑着,他脸上的皱纹几乎要将他的双眼盖住。“元老院的这帮老家伙们也不是傻子,现在到底是谁占据上风,他们不可能看不出来!”

关于热米提乌斯那么狗仗人势的模样,阿雷西欧不禁露出鄙夷地神色,可是他没有任何的资格嘲笑热米提乌斯,因为他,现在就站在这里。

“看,俊美的阿雷西欧。”

“哦,天呐,他也现在伯尼法斯这一边的。”

“这不奇怪,看看他从伯尼法斯那里捞到了多少好处,换作是我,我也会站在伯尼法斯的阵营当中。”

“伯尼法斯是罗马人,埃提乌斯是野蛮人!”

身后的罗马公民们议论纷纷,但是他们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河面上,关注着那缓缓靠近的船只。

“呵咔!”

一声撞击声,就看见一艘不大的战船直冲上了河岸,这引起了公民们的一阵惊呼,他们纷纷开始猜测起来伯尼法斯这样到底是和用意。

“从来没有听说过,进入罗马城不走道路,非要让战船逆流而上,从河面上进入罗马城。”阿雷西欧感叹着,将那注意力放在随后下船的士兵们身上。

这上岸的第一批士兵非常奇特,因为他们的皮肤黝黑,紧闭着的双唇只能看清那双转动的眼珠。他们的装备也是满满的异族特色,锁子甲,还有应付沙漠当中炎热地带的包头巾。

他们很整齐地排列在河岸旁,就像是罗马军团训练的那样,迈着整齐的步伐,从所有人的面前踏上主路,昂首挺胸地朝着前往元老院议事堂走去。

像是早就排列好的那样,紧接着是第二个百人队,第三个百人队,他们跟前面的那队一样,黝黑的皮肤,沙漠中的装束,惹得那围观的罗马人议论纷纷。

“这一定是伯尼法斯刻意为之的。”阿雷西欧不屑地说道:“他就是想向罗马人炫耀自己的实力,告诉他们他有足够的能力解决现在罗马人所面临的所谓困扰!”

“伯尼法斯阁下已经孤注一掷了,财政官阁下!”热米提乌斯站在阿雷西欧的身后说道:“他不要求其他,女王的信赖,还有死敌的灭亡!”

黑人部队整整走过去十个百人队,一艘华丽的战船这才在其他战船的离开时缓缓靠岸。

“伯尼法斯!”安静的人群中不知是哪个狂热的追随者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字,紧接着,就像是一石激起千层浪,顷刻间,在场的所有人一起振臂高呼。

“伯尼法斯!伯尼法斯!伯尼法斯!”

这样的气势,完全不属于数百年前凯撒,更加证明了在罗马,军事实力就是决定一切的。就在所有人的欢呼声中,伯尼法斯这才在侍卫们的层层防护下缓缓下船。

他穿着金色的胸甲与红色的披风,头戴金色的桂冠,加上他挺拔地身高,将那铠甲的英武气质发挥的淋漓尽致。刚刚下地,他把头昂的几乎上了天,俨然一幅胜利者的姿态,毫不心虚地享受着来自罗马公民们的致敬。

“他现在完全就跟皇帝一般,真的不知道他这么做是给罗马公民们看得,还是给皇帝与元老院看得!”阿雷西欧在心里暗暗地想着,他不敢说出口。

伯尼法斯缓步走到了主路上,路两旁的罗马市民们就像是发疯了一般。如不是道路边上的禁卫军的阻拦,他们一定去扑倒伯尼法斯,拼命地,亲吻他的脸颊。可是伯尼法斯根本不为所动,依旧是高昂着脑袋,摆着一副高傲的姿态。渐渐的,他的目光被站在路旁不断向后躲闪的阿雷西欧吸引。

阿雷西欧不知道是为什么,面对他昔日共同发家致富的伙伴,他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哪怕是伪装。

“阿雷西欧!”伯尼法斯微笑着,向着阿雷西欧伸出了手,“这么久没有见面,难道不像你的老朋友一路吗?”伯尼法斯的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把目光投向阿雷西欧,面对如此众多又不知道有着什么心态的目光,阿雷西欧站在原地,双手紧紧抓着衣角,咬紧牙关,不知所措!

该死的,明明都是男人!竟然会有些羞涩,在众目睽睽之下,阿雷西欧低着头,心里暗暗叫苦。

反倒是伯尼法斯在这一点上显得落落大方,他径直走上前来,一把抓住阿雷西欧的左臂。

“什么情况?”

直到自己的左臂被紧紧抓住时,阿雷西欧才猛地回过神来,他惊讶地望着自己的左臂,想挣脱但是他怎么可能挣脱得了伯尼法斯那如同鹰爪一般的手掌?

伯尼法斯没有迟疑,一把将阿雷西欧拉到身旁,阿雷西欧吓坏了,他是一个男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脏“砰砰砰”地几乎要跳出他的胸腔。现在完全没有躲闪的空间,他低着头,躲闪着周围数百人的目光!这举动,真的像是一个处女,惹人心疼。

“罗马的公民们!”伯尼法斯拉着阿雷西欧,落落大方地朝着四周的人们大声说道:“这就是我们帝国的财政官,整个罗马最美丽的人!非常高兴地是,他与我们处在同一战线上,坚决反对那个只会迷惑与冒犯皇帝与大众的野蛮人!”说着,伯尼法斯拉住阿雷西欧的左臂猛地举起。

“打倒埃提乌斯!”与此同时,狂热的罗马市民们怒吼着,声嘶力竭地向伯尼法斯,

这是什么意思!阿雷西欧抬起头来,望着四周狂热的人群,再看伯尼法斯,伯尼法斯只是高举起他的左臂,环顾着四周怒吼的人群!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七十六章:宣战

“你这是在利用我!”阿雷西欧猛地抬起头来怒视着伯尼法斯。

“你也不是在利用我而试图保住你的地位还有财富吗?”伯尼法斯冷笑地反问让阿雷西欧瞬间哑口无言,是,这就是阿雷西欧的选择。他不说话,只能默认了伯尼法斯所说的,并且在这绝对的实力面前选择了屈服。

“好的,伯尼法斯大人,我们可以上路了!”

热米提乌斯来到伯尼法斯的面前庄重的行了个礼,并且,用着他能够吼出最大的声音来向伯尼法斯汇报道:“帝国财政官阿雷西欧阁下为了庆祝阁下地到来,特地献上自己的绵薄之力,为了阁下的军团!”

说着,禁卫军们让出道路,让伯尼法斯,还有在场所有的罗马市民看见这几车金币。

“原来你拿这钱是这个意思!”阿雷西欧这才猛然醒悟热米提乌斯的意图,可是,他缓过神来已经太晚了!

“财政官阁下,我知道埃提乌斯那个野蛮人曾找过你,更何况,在场如此众多的市民,当然少不了埃提乌斯的眼线,我这么做,也就是让埃提乌斯知道,帝国的国库,是站在我们伯尼法斯阁下这一边的!”热米提乌斯微笑着,凑近阿雷西欧的耳朵,用着只有阿雷西欧一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对他说道。

如此尴尬又露骨的联盟,就在阿雷西欧的不情愿,与周围成千上万个罗马市民的见证下就这么达成了。尽管罗马的市民们为此议论纷纷,可是没有人质疑这个事情的最终结论。

“我知道,我就知道,我的朋友!”伯尼法斯大笑着,一把将手搭在阿雷西欧的肩膀上,像是收到意外惊喜时的那般喜悦。很显然,对于这么一大笔钱,伯尼法斯可是从来都没有说过的。

时候不早了,伯尼法斯拉着阿雷西欧上了一辆专门准备好的,装饰华丽地马车。在一路罗马市民的目送下沿着主路一路前行,穿过君士坦丁凯旋门,来到了元老院的议事大厅。

元老们身着盛装打扮,早已在大厅门前等待多时了,面对如此强大且尊贵的客人,他们必须谨慎对待,万万不能让伯尼法斯有任何不满的地方。

马车在大厅的门前的台阶下听止,伯尼法斯下车,来到元老们的面前。

“欢迎,整个意大利的最高军事长官,兼任阿非利加行省总督的伯尼法斯阁下。”为首的元老微微俯身,他手持着一根铜制的拐杖,继续赞美伯尼法斯道:“你就像是五百年前的凯撒一般,是我们真正力量的中坚,帝国的脊梁……”

这样不痛不痒地敬语伯尼法斯早就听烦了,“够了!”他毫不留情面地打断了那元老的话,摆了摆手,并从身后的随从士兵的手中接过那根象征着掌握了整个意大利的野战军团的黄金权杖,元老们看见那权杖,再一次俯身行礼,向伯尼法斯表示自己对于他权力的服从。

这不就是伯尼法斯最想看到的局面吗?一根能让自己瞬间就拥有了整个帝国一半的军力调度的权杖,再加上自己从北非带来的军队,他基本上控制了西罗马帝国三分之二的军团。

“现在我有元老院,军队,皇帝,人民!他埃提乌斯拿什么跟我斗?”伯尼法斯有些飘飘然起来,但是不仅仅是他一人,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他有这自负的能力。

望着得意的伯尼法斯跟一干看上去俯首称臣的元老院的元老们,阿雷西欧不知道这么高调到底能不能一直到最后。总之被热米提乌斯这么摆了一道之后,他现在跟伯尼法斯紧紧地拴在一起,他别无选择,只能跟伯尼法斯共进退。

“众所周知,我来此地的原因!”就在一片喧闹当中,伯尼法斯高举起手中的权杖,朝着面前的元老,周围的市民大声呼喊道:“为了保护罗马的土地不被外帮人蚕食,为了捍卫帝国的荣耀与财富不被野蛮人所窃取,以及保卫在场所有正义善良的罗马人不会再一次受到二十年前的灾难!(西哥特人洗劫罗马城)。”

“伯尼法斯!伯尼法斯!伯尼法斯!”四周罗马的市民们疯狂地欢呼呐喊着,他们就好像是认定了伯尼法斯是他们的救世主,挽救帝国,挽救罗马。其实那真实的意图是什么,恐怕连伯尼法斯自己都不能够说清楚。

欢呼声持续了半分钟,最终在伯尼法斯举手示意下停止,整个世界仿佛再一次安静下来。

“正如你们所认同的,埃提乌斯是个野蛮人,同时他又是一个精明地欺骗者,他用谎言蒙蔽了我们的摄政女王还有尚处年幼的凯撒,他这么做,无非是想控制我们所有人,并且向那盘踞在东北方潘诺尼亚行省的匈人敬献数不清的黄金跟女人。大家不要忘了他本来就是个蛮族人,他从来没有在我们的身边生活过,大把的时间是来跟他的野蛮人朋友们厮混。他排挤所有帝国的忠良,扶持着一个又一个野蛮人,他嫉妒我们的文明与优雅,所以他是个恶魔,他不遗余力地试图让我们堕落,沦为野蛮人!”

“杀了埃提乌斯!驱逐一切野蛮人!”

伯尼法斯的言论激怒了在场的所有人,他们就像是明白了真相一般愤怒,顺着伯尼法斯的想法一样一口咬定埃提乌斯就是恶魔,就是想让他们堕落的野蛮人恶魔。可是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呢?除了怒吼,他们没有武器,不能够反抗。当然在一切都没有结论之前,谁也不能够分明到底哪一方是正义,哪一方是邪恶。

伯尼法斯在此时猛地举起手中的权杖,“可是上天眷顾,我们还有睿智的女王!她识破了埃提乌斯的奸计,但是这个可怜的女人啊,她在埃提乌斯的威胁下几乎不能开口向我们诉说她的不幸,所以她把这个给了我!并且我也向她保证我能够解决这一切!”

罗马的市民们几乎看见了希望一般,被伯尼法斯的花言巧语所欺骗,真的意识到罗马正处在生死存亡的危难当中。

“我们的财政官阿雷西欧阁下为我准备了大量的钱财用来供养军队,可是对此我要说不,因为我知道在场的你们,罗马的公民们更加需要这钱。所以我打算拿出一半的钱来,分发给你们,还有,我带来了足够的面包与美酒,我将免费分发给你们,罗马的公民们!”

伯尼法斯的话音刚落,罗马的市民们几乎跳了起来,那欢呼声几乎要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震聋。

“这不就是你们想要的吗?罗马的公民们!”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七十七章:战争边缘

伯尼法斯来到罗马后并没有说非常着急地北上攻打还在高卢行省镇压蛮族人的埃提乌斯。因为埃提乌斯迟早会回来与他决战,一山不容二虎。他现在要做的是尽可能地用普拉茜蒂亚赐予他的权杖,整合罗马意大利行省境内大大小小三十余个野战团。

虽然说皇帝瓦伦提尼安三世与摄政女王普拉茜蒂亚正在并不算遥远的拉文纳,可是伯尼法斯完全没有任何要去拜见的意思。

从伯尼法斯来到罗马开始,就将大量的钱财与粮草用于资助罗马市民的狂欢,整整一个礼拜过去了,狂欢并没有停止地意思,原先每年一度的角斗比赛变成了每天都会举行,阿雷西欧所能给伯尼法斯提供的金钱在伯尼法斯的手中无度地挥霍。就好像是所有的罗马人都已经忘记了战争,包括伯尼法斯他本人。此时的伯尼法斯就跟历代皇帝一样,完全不在乎金钱,为了取悦罗马人民,不惜挥金如土。

夜晚,阿雷西欧早已经厌倦了这样的喧闹,他站在楼顶的平台上,望着下面街道上沸腾地人群。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狂欢中遗忘了,那远在高卢的巨大威胁。

“呵,自取灭亡!”阿雷西欧的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丝冷笑,面对下方狂欢地平民与士兵。他曾试图去劝阻伯尼法斯停下来重组军队,准备迎击随时会回来的埃提乌斯,可是他太了解罗马的市民了,这个时候让他们停止免费地狂欢,无异于公然与罗马人作对,成为他们讨厌跟诅咒的对象。

阿雷西欧自认为不过是一介区区财政官,除了掌管帝国的国库以外,完全没有任何说不的权利。对于伯尼法斯无休止的索取,他也是一味地满足,毕竟国库里面本来就所剩无几。

“日安,阁下。”

苍老沙哑地声音在阿雷西欧的身后响起,阿雷西欧回过头来,看见的是热米提乌斯。这个老人,长时间的娱乐也让他有些力不从心,浓重地黑眼圈更是让这个老人看起来极度需要休息,不过他还是坚持着,来到阿雷西欧的面前。

“什么事,快说,我可没有多余的耐心跟你消耗。”阿雷西欧对于热米提乌斯已经没有敬重可言,他厌恶这个会耍心机的老人。

“别别别,阿雷西欧阁下,我当时那么做也是迫不得已的。”热米提乌斯赔笑着连连摆手,“只是伯尼法斯阁下将你凑来的军饷全部用于供给市民狂欢了,所以这才让我厚着脸皮来求财政官大人再多支付一些奥伦。”

热米提乌斯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下来,他知道,如果换作是个普通人,早就要大发雷霆了。可是令他惊讶地是,阿雷西欧站在原地,并没有任何要表达愤怒的举动。这让热米提乌斯着实惊讶不已,他迟疑了一阵,随后缓缓问道:“怎么,财政官阁下,你真的不为此而感到愤怒吗?”

“我为什么要愤怒呢?”阿雷西欧反问:“这笔钱,我就算是再生气,也得出,不生气,也要出,那我何必为此生气呢?”阿雷西欧说着,长叹了一口气,再问道:“说吧,你们想要多少?我还忙着要回去好好睡上一觉。”

狂欢持续了两个星期,终于在伯尼法斯的叫停下草草结束。原先整天喧闹的罗马城终于归于平静,参与狂欢的人们终于老老实实地回家睡觉,一瞬间,整个罗马城中的行人骤减,就好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大的逃难一般。

一架马车,在空无一人但是满是垃圾的街道上缓缓前行。不远处的路旁,站着一个身穿褐色长衫,身形瘦弱,其貌不扬的年轻人。

马车缓缓来到那年轻人的面前,那车夫对那年轻人点头示意。年轻人没有任何的迟疑,下肢用力,一下登上了马车。马车夫在年轻人进车之后,四处张望着,确定再也没有看到其他行人后驱车前进。

“来了!”

这年轻人进车听到的第一句话,是那有些苍老沙哑地声音。年轻人回过头来,看到的是一个身穿白色长袍托加的老人,没错,这个老人就是热米提乌斯。

“嗯!”

年轻人点头回应,并来到距离热米提乌斯一米远的对面坐下,借助暗淡地光线,一老一少,彼此对望。沉静了许久,终于,热米提乌斯开口了。

“消息呢?”

“埃提乌斯挥师回来了!”

“到哪了?”

“米兰!”

“有多少人?”

“潘诺尼亚来的匈人足足有六万,加上他自己在高卢行省的野战军团,人数不下十万人。”

“看来,双方几乎是势均力敌的,这也是他埃提乌斯所能调度出最大限度的军队了吧。不得不说匈人是他坚定的盟友!”热米提乌斯的脸色凝重,“还真的不能小看埃提乌斯,毕竟他的身后,可是有野蛮的匈人作支撑。”伯尼法斯有胆子呼呼大睡,他可没有胆子,对于双方谁能赢,这是一场豪赌,赌的不仅仅是整个西罗马帝国的国运,还有他自己的生命。

“他们俩无论是谁能够胜出,对于罗马来说,都将是一次难以恢复地重创!”热米提乌斯用手抵住自己的脸,若有思索地说道。

“就像是瓦鲁斯一样?(条顿堡森林之战)”年轻人问道。

“不,更加严重,他们俩都是当世名将,但是因为私心,他们当中只有一个能够活下来。”

“那么大人认为谁能够活下来呢?”

“谁都一样,只要能够捍卫住罗马,不让其崩溃,留谁都是一样的!”

热米提乌斯说完,便打了个瞌睡,随后慵懒的躺倒。他太疲惫了,所以需要足够的休息才行。

“过会到了足够安全的地方,我的车夫就会给你示意,到时候你就迅速离开,直到一切都结束之前,不要回到罗马!”热米提乌斯说完,就沉沉地睡去了。

透过那暗淡的光线,那个年轻人在热米提乌斯的身后那面木墙壁上看到了四个金色的字母。

“!”

年轻人小声复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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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战争

三天后……

“埃提乌斯的军队已经从维罗纳越过了波瓦河,他们南下的目标是拉文纳。”

伯尼法斯坐在元老院议会大厅的最中央,默不作声地,聆听来自元老们的汇报。

“他们来了多少人?”

“不下十万!”

听到这个数字,伯尼法斯的脸色更加阴沉了,毕竟完全不依靠权杖就能拉起一支跟他旗鼓相当的军队,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听说他跟匈人走的非常近,那么他的匈人盟友为他支援了多少?”

“六万人!”

听到这么一个数字,伯尼法斯不禁猛咽了口口水,向后一仰靠在椅背上。他的两眼失神,嘴唇颤抖着,缓缓呢喃道:“看来匈王真的给他面子啊,我们,罗马遇到了从来没有遇见过的强大的蛮族入侵!”但是伯尼法斯还是很快恢复镇定,他再次坐起身来,理了理身上那白色的长袍华服与戴在头顶的金色桂冠。环顾着台上上百位元老院的元老,同样的,那些元老们也在望着他,希望能够从他这里看到一丝希望,或者说是,他有主意能够改变现在处于劣势的局面。

“那么诸位,又有什么好的主意呢?”伯尼法斯抬起头来,似乎像是再向元老们求助,或者只是单纯地听听他们的意见。当然元老们的表现也是让他感到欣慰,他们开始自由发言起来。

“匈人的部队越过波瓦河,那么接下来罗马再无屏障可以阻挡!”

“从维罗纳渡河,那么往南就是拉文纳,我们可以认为埃提乌斯此举是在挟持凯撒,试图逼迫伯尼法斯出兵救主。”

“可是依靠匈人的速度,他们会在不出三四天的时间到达罗马城下,我们在佛罗伦萨的野战军团根本不可能回援,那不勒斯的军队根本不是匈人的对手,现在我们非常被动!要知道匈人是长在马背上的,他们不需要休息!”

面对着元老议员们喋喋不休地争论,热米提乌斯身居其中,却面具微笑,不作任何的言语。

“停,停下!”

这时,像是听够了元老们的喋喋不休却没有一点有营养的东西,伯尼法斯不厌其烦地伸手示意让他们停止。并不满地说道:“本来以为你们会有什么好主意呢,可是现在才发现让你们讨论这么复杂的军事,也真是为难你们了。”

做了无用功的伯尼法斯失落地摇了摇头,随后起身,面对着眼前数百名元老,沉声宣布道:“诸位,我打算,放弃罗马!”

“放弃罗马?”

这个决定在这刚刚安定下来的元老们中炸开了锅,这是开什么玩笑,罗马城的公民与元老竭尽全力地讨好伯尼法斯,并且凯撒授予了他如此巨大的权利,这个最关键时候身负无限希望的伯尼法斯竟然要放弃罗马城,那么他要去哪?回他的阿非利加吗?他是害怕了吗?一系列地疑问在元老议员们的心里考虑着,他们拼命猜测着伯尼法斯的内心到底在想些什么,可是没有人能给出一个合理地答案。

伯尼法斯没有在浪费口舌,他转身离开了还在不停争吵地元老议员们,走出议事大厅,街道上已经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伯尼法斯麾下的野战军。他们戎装整齐,纷纷抬起头,仰视着站在元老院议事大厅门口的伯尼法斯。想必这次伯尼法斯是早有准备,放弃罗马城不是他一时冲动而想出的,也许是经过深思熟虑,因为他想掌握战争地主动权!

“佛罗伦萨的野战军到哪了?”伯尼法斯缓缓走下那长长的台阶,来到士兵的中间。

“经过两个礼拜地跋涉,已经到达坎尼。”

“那么,南部亚平宁的野战团到位了吗?”

“已经在那不勒斯集结,距离坎尼也不过一天的路程。”

“非常好!”听到这个消息后,伯尼法斯凝重的面部才稍稍舒缓开来,“既然他们都已经到位了,我们就动身,在坎尼,等待埃提乌斯的到来!”

说完,只听见一声号角,并且依次传递,很快号角声就传遍了罗马的大街小巷。充斥在罗马街道上的所有士兵,从这号角声中收到了指令,他们同时转身,沿着街道,从罗马不同的城门出城向着南部的坎尼进发。

阿雷西欧早就发现了这次军队的异动,所以他来到城墙上,目送着伯尼法斯麾下的阿非利加行省的野战军从罗马那宽阔高大的城门中通过,向南挺进。

伯尼法斯的麾下不仅仅是步兵与骑兵,他还从阿非利加本地招募了人数上千的骆驼部队。对于从来没有见识过骆驼这么丑陋的动物的人们根本不知道骆驼到底有多少战斗力,对于这场战争到底能够起到什么推动的作用。

“伯尼法斯其实早就准备好了,不过他准备地充不充分,就不得而知了!”

不知是什么时候,要不是因为这冷不丁地一句话,阿雷西欧几乎不知道热米提乌斯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此时伯尼法斯的军队的最后一个百人队已经距离罗马城数百米之遥了,用不了多久,他们便会消失在地平线上。

对于热米提乌斯的一惊一乍,阿雷西欧都已经习惯并做足了心理准备。他不慌不忙地回过头来,看着热米提乌斯,热米提乌斯还是向原先那样面露微笑,颇有一副无论是多大的风浪都不能将他撼动的气势。

“真是奇怪。”阿雷西欧故作挖苦地说道:“你怎么不随着你的主子一同去坎尼,那样你可以亲眼看见伯尼法斯是怎么打败埃提乌斯的,或者说是,怎么被埃提乌斯打败的。留在这里,你不怕埃提乌斯来了将你碎尸万段吗?”

热米提乌斯笑着摇了摇头,并说道:“迎合伯尼法斯只不过是我的职责罢了,我可以迎合伯尼法斯,当然我也可以迎合埃提乌斯,所以我为什么要逃跑?再说了,逃跑,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所以呢?你打算留下来,用尽你的一切手段讨好埃提乌斯,是吗?”

“如果他有这个实力的话!”热米提乌斯说完,转身离开了,留下阿雷西欧一人,独自站在罗马的城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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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终点

又过了三天,埃提乌斯的大军来了,可是他们的目标并不是罗马,而是绕过罗马,继续往南。

埃提乌斯像是跟伯尼法斯做好了约定,沿着伯尼法斯曾走过的路,前往他们最终将得到答案的地方——坎尼。

阿雷西欧站在城墙上,不远处的下方是黑压压大片的军队,有匈人,有罗马人,有蛮族雇佣军。他们很容易就能从那持旗手上的旗帜分辨他们属于什么队伍。

“决定罗马命运的内战,战争的主角竟然不再是有罗马人为主导,我不知道这将意味着什么!”阿雷西欧看着那绵延不绝直到北方尽头的队伍,心中却不清楚到底该怎么做出选择。也许,他谁也不想选之想就像是一个月之前那样,平平淡淡地走完一生,可是,他现在没得选了!

“对于埃提乌斯军队的规模,看来元老院的消息不假,或许,这是最后一场罗马帝国境内的内战。不过这一次不再是黎明,而是黄昏!”

阿雷西欧这句总结将那战争的细节一笔带过,他只不过是一个间接的参与者,并没有随着伯尼法斯一同走上战场,共同面对埃提乌斯带来的,浩浩荡荡地匈人大军。

“这就是我最后一次看见伯尼法斯了,不得不承认,他算是个真正的罗马人!”阿雷西欧躺在车上,他的双眼看向天空,久久的,不能往一旁偏离。

“他最终赢下了这场战争,只不过他本人的运气不好罢了!”我在一旁不知道该怎么说,现在安慰他吧,毕竟他是个不幸的人。

“所以说,伯尼法斯的死亡,也意味着这场看似胜利的战役成为了导致一切终结的败笔。”

“伯尼法斯对于战争太过投入以至于忘记了自己的安危,这是他的缺点,他一直迷信着只有自己亲自出现在战场的最前方就能够让他麾下的野战军团们为之狂热,不过他确实做到了。”阿雷西欧说着,不禁冷笑了一声。“匈人骑兵根本不算是多么巨大的威胁,因为他们的战马看见那丑陋的骆驼都不敢向前。这也是埃提乌斯失败的一个原因。”

“可是埃提乌斯知道如何全身而退,伯尼法斯不知道!”阿雷西欧抚摸着自己脸上的黄铜面具,他可能,很久都没有触碰自己的脸,是无法忍受吗道丑陋地伤疤的触感吗?他接着说道:“伯尼法斯死后,他麾下的阿非利加的十几个野战军团回到了自己的故乡,而意大利行省的中央野战军也失去了效忠的领袖,就地解散回到自己的城镇。而他本人,也被元老院很快就认定为叛国者,罗马的敌人。接下来,总所周知,伯尼法斯这一次远征带来的后果立即应验了。”

“远征让阿非利加行省的军力空虚,这招来了伊比利亚的汪达尔人,他们很快打败了刚刚到位却还没有站住脚跟的军团。至此整个阿非利加行省沦陷。元老院将这一切的后果都推到了伯尼法斯的头上。”

“埃提乌斯差不多也就在这个时候,再也没有任何阻挡他的敌人了是吗?”

“对。”阿雷西欧点了点头,紧接着坐起身,看着我“我不知道你跟埃提乌斯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可是现在我们的处境相同,我才将这些告知于你。他埃提乌斯诚然可恶,但是也只有他能够扶持住凯撒,扶持住罗马。”

“大厦将倾,独木难支,如果埃提乌斯能跟伯尼法斯和谐相处的话……”

“那么埃提乌斯永远都不会有如此地步,哪怕是那个贵族的头衔,他都不可能拥有!”阿雷西欧打断了我的话,他似乎看得非常透彻,毕竟是亲身经历的人。“在摄政女王普拉茜蒂亚将意大利中央野战军的指挥权杖交给伯尼法斯的那一刻起,整个罗马帝国就必须要在高卢跟阿非利加两块都不能失去的土地上做出选择,但是事情是不可逆转的,这也不能怪那个可怜的女人,她只是习惯了跟强者合作,但是谁才是强者,还要他们自己放手一搏。”

“那么热米提乌斯呢?”我接着问道:“他现在在哪?”

“他是元老院的人。”阿雷西欧说到这里,不由得攥紧了拳头“他欺骗了伯尼法斯,也欺骗了我,在他的诱骗之下我与埃提乌斯之间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他非常狡猾,总会有自己的善后措施。”

“比如?”

“比如汪达尔人占领阿非利加,元老院越过凯撒直接与汪达尔人建立了宗主国的关系。用大量的黄金来让汪达尔人俯首称臣,并试图达到一定的控制,把伯尼法斯死后所带来的影响降低到他们认为最低的限度。”

“那么埃提乌斯呢,他应该知道热米提乌斯呜伯尼法斯的联系,他应该会去清算这笔旧帐才是。”

“所以说这就是热米提乌斯的过人之处,”阿雷西欧接着说道:“总所周知,我公然送给了伯尼法斯足够多的奥伦作为军饷,和他这个打下手的没人知道他为了伯尼法斯做什么贡献的家伙比起来,谁更可恨?”

“所以,你连跟埃提乌斯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换作是你,奥里乌斯卢迦,你会给我机会吗?”阿雷西欧问我,他低下头来看着我的双眼,想要从我这里得到答案。

“不,我会杀了你。”我料定他不会为此生气,毕竟他经历了让人难以承受的大风大浪。

“你跟埃提乌斯一样,但是你没有他那么残忍!”阿雷西欧笑了笑,“埃提乌斯知道他的对手最珍视什么,所以他不会轻易杀死他的对手,而是折磨他,剥夺他的一切,让他心如死灰。”说着,阿雷西欧又开始抚摸他的黄铜面具,像是在惋惜自己已经失去再也不可能回来的东西。

“你恨他吗?”我问道。

“恨?”阿雷西欧撇过头来,语气带有一丝无奈。“如果恨能恨死他,我为什么不这么做呢?但是他太强了,如日中天,而我,不过是苟延残喘。那么,这样的恨,除了折磨自己,又有什么其他好的作用呢?”

他的话让我哑口无言,我低头赶路,总之让我知道这些,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意义了。因为我能够高感觉到,自己每走一步,都是距离特奈娅近了一步,我不想再这么搏命下去了,至少这辈子是这样的。至于什么优厚的条件,够了,那才是最大的谎言,一辈子普普通通地,才是我现在真实的想法,但愿上天能够成全。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八十章:归乡

接下来走了三天的路程,可能是因为攻占阿格里披那使用了太多的军力,导致现在我们一路上都没有遇到巴高达运动的士兵。

不过这一条路走得并不轻松,为了避免被巡逻的士兵发现,我们马不停蹄地前进,鞋子都磨烂了都没有机会去修补。到后面索性赤脚。好在路上算是平坦,除了磨的脚疼,没有受伤。

直到到了维桑提奥,我们才遇到了第一股阻力,那不是巴高达份子,而是守城的罗马士兵。

可能是一开始并没有思考那么多,还有因为好不容易看到了罗马人占领的城市,那就算是自己的家园了,换做谁都会激动不已。我们这一行人加快了脚步,因为路上也没有其他的行人跟车马,所以畅通无阻地,三两下就来到了维桑提奥的城外。

维桑提奥严格的来说是一座城镇,所以没有城墙,不过是大片的民居簇拥着一个如同堡垒一样的市政中心。

“安全了,安全了!”

连同阿雷西欧在内,我们所有人心中悬着的那颗心脏,终于落地了。与之相应地,是我们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眼前的城镇,也越来越近。

“站住!”

冷不丁地一声呼唤,让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吓得我更是一个机灵。回过头来,看到的是几个身穿粗布衬衫,头顶着有裂痕地铁头盔,天知道那是从哪个死人的头上取下来的。手中拖着一根木杆的长矛,这几个人给我们的第一感觉就是看上去有气无力地,这样的人都能来当兵,还是在城镇外面放哨的那种,不可思议。

为首的那个士兵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大摇大摆地走到我们的面前,可能是从穿着上就认定我们不过是一介平民罢了。这不就就是他们欺压的目标吗?

就像是饿狼看见了迷途的羔羊那般,兵痞们扛着那长矛大摇大摆地来到我们的面前。虽然阿雷西欧麾下这几个侍卫人长的高大强壮,可是有家伙在手的兵痞可不怕这些。面对他们的接近,作为这支队伍头头的的弗雷德乘着他们还远所以在他们的视线盲区里将阿雷西欧用粗布包裹住,藏在车中,然后迎着那几个士兵走了上去。

“这几位大人!”弗雷德一脸赔笑地对着他们点头哈腰:“我们不过是从北方来的商人,也不知道在哪里得罪了几位。”

“商人?”为首的那人冷哼了一声,眼神中露出明显的不信任“商人,从哪来?”

“阿格里披那。”弗雷德直接说了,没有任何的犹豫,想必是因为消息的闭塞,这几个兵痞一定还不知道阿格里披那已经沦陷于巴高达运动当中。

“阿格里披那?那可真是遥远!”

为首的兵痞的嘴巴都没有张开,那声音几乎是从鼻孔里面发出来的。足以看出他的趾高气昂,完全不把弗雷德身后那几个高大的壮汉放在眼里。

他绕着那马车走了一圈,一边抚着自己的下巴,看样子他是非常好奇这两辆马车上盖着的厚厚的布下面到底是什么。

“这里面装得是什么?”那个兵痞回过头来问弗雷德。

“哦,回我的大人。”弗雷德显得毕恭毕敬。虽然论职位,他完全有权利将这一个,不,是这几个拦路的兵痞全部处死。可是这么做就是把阿雷西欧暴露了,他如此地低三下四,一定是在维护阿雷西欧,因为这是埃提乌斯的地盘。“只不过是点随随便便的货物,然后这一路上确实辛苦,你看,我们一行人的鞋子都走破了。”

这张感情牌对于这个兵痞来说可是没有任何的作用的,他们已经在这个社会的低层已经存在了太久太久,所以说“同情”二字,他们再看我们这些人的眼神当中,是丝毫没有的。

“仅仅是破了鞋而已,我相信你们的这一车货物,一定能让你们买更好的鞋子的。”那个为首的士兵说着,来到那第一辆车前,用长矛杆,挑起了盖在马车上面的粗布。粗布下面掩盖的,正是阿雷西欧本人,没人知道如果那个士兵看见了阿雷西欧的黄铜面具会有什么感想,不,他应该不知道阿雷西欧,不过要是把这消息传出去了,那么要不了多久,埃提乌斯就会知道阿雷西欧的存在。

“大人!”

就在那士兵即将掀起那粗布的一霎那,弗雷德猛地扑上去一把抓住了那士兵的矛杆。这一下可不要紧,弗雷德过激的举动让那兵痞身后的其他士兵感觉到了威胁,他们猛地挺起手中的长矛,锈迹斑斑的矛尖就这么对准身上一点护甲都没有的弗雷德。早知道,就这么看似肮脏驽钝的矛尖,如果刺破了人的皮肤或者接触了伤口,那么就让伤者非常容易感染破伤风而死。

弗雷德不敢轻举妄动,那个为首的士兵更是仗着自己手下有兵器而更加趾高气昂。他高昂起头来,几乎是用鼻孔朝着弗雷德,这是非常不尊重的举动,当然,面对占据绝对优势的兵痞来说,没有扑上来照着弗雷德的脸上狠狠地来一记重拳已经是非常大的恩赐了。

“看在弟兄们日子过得紧巴巴地模样!”弗雷德笑嘻嘻的,从自己的裤带中探出一个小布袋,轻轻地放在那兵痞的手中。“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还望大人能够通融一下,让我们过去了。”

那布袋真的有些沉重,放在那兵痞皮包骨头的手上时还往下一沉。紧接着就看见那兵痞的眼神由刚刚的轻蔑猛地转变成闪闪发光。他完全不去在乎会不会让其他人看到,而是直接丢了他手中的长矛,当着我们一干人的面,打开了那布袋。

“哦,哦,我的上帝!”

这是他打开布袋的那一刹那发出的感叹,因为那里面之所以沉甸,是因为装满了奥伦金币。他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中,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别的,那袋奥伦金币在他的双手中不住抖动。他用两个大拇指来回拨动,一枚一枚地数手中的金币。珍贵的,生怕落地摔坏了那般。

同样是兵痞,同样是见钱眼开的货色,在那为首的身后,看见黄金的其他士兵们更是按耐不住,他们也不机会我们,直接扑上去围在那为首的面前,是时候分赃了。

“那么大人!”弗雷德还是像刚才那样毕恭毕敬“请问,我们可以走了吗?”

“嗯嗯嗯,滚,快滚!”拿到好处的兵痞头子现在要面临更大的问题了,那就是如何分配,这是个伤脑筋的活,他自然顾不得其他。

就这样,我们一行人有惊无险地进到了维桑提奥,阿雷西欧因为保密的原因暂时不能出来。所以由他的副手弗雷德与我们商讨。

“这么说来,你,是执意回家的。”弗雷德的眼神当中有些失落“本以为你们要回去找埃提乌斯。”

“我太厌倦这样的生活了。”我笑着解释道:“我还有未婚妻,还有很多执念,我觉得自己并不适合当军人,反而平民更加适合我。”

“那么安德鲁先生呢?”弗雷德又看向安德鲁。

“我,我。”安德鲁支支吾吾地,我立马就看出来这个蠢货对于他的官职还有埃提乌斯的好意还是有些念念不忘!

“嘿,你可别忘了昆塔,女人啊,太久单着也是要春心荡漾的!”我小声提醒这个混蛋。

“我要跟卢迦一起回家!”安德鲁听罢立马表达了自己的态度,这一次倒是无比地坚决。

“好吧,先生们!”弗雷德同样笑了笑,“看来我是挽留不住你们了,那么,我们就此分别,别忘了,如果生活上出现了什么不如意的情况,那就去米兰,多拜访几家酒馆,我想你会找到我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八十一章:迟到的爱

1 我知道曾经花费了太多的时间追求那看似充满希望实际又那么不切实际的事情,而让我错过了太多的温暖且美好的东西。

就比如说特奈娅,她,在我看来一定是上天在我失去小雅之后对我做出的补偿。也许她只是喜欢那个叫奥里乌斯卢迦的小子而不是我,而我呢,存在于奥里乌斯卢迦的体内,支配着他的身体,意志。我不能确定的是我就是他,而他,也就是我。到底该以怎样认清现在的自己,恐怕是最重中之重的事情。

在告别了弗雷德与阿雷西欧一行人之后,我带着安德鲁,不,应该说是安德鲁带着我,因为我忘记了这路该怎么走。

安德鲁告诉我,这条路最先到达的是卢迪南,然后还要走上很久才能到达传说中的热那亚,这才能找到特奈娅。

说道卢迪南,这让我想到了另一个女人,那个可怜的,善良的阿奈。

“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我暗自嘀咕着,脑袋里想到了她递给我们的面包,那可真是美味,虽然这可能会让这对可怜的母女忍受饥饿。“是时候去拜访她了,如果可以,我想也把她一起带上。本来就没有救世主的命运,也不是所谓的天选者,那么总能够尽自己的所能让一个女人不再吃苦也是能够做到的。”

嗯,就这么下定了决心,这个时候的我,感觉像是原先迷茫的人生当中抓住了曙光,然后瞬间就有了前进的方向。在我看来,这就是我重生于此的意义吧。

搜刮完全身上下所有的口袋,我跟安德鲁两个人才凑够了不到五个第纳瑞斯,还有福立铜币若干,除了面包,真的没有其他能够挥霍的钱财。

“本来说我们还可以雇一架马车载我们去,可是现在,我们只有靠脚了!”

用着这仅存不多的钱,我跟安德鲁花了点福立买了两双皮鞋。再配上水壶,买了点面包,就这样匆匆上路了。手中的武器早就丢掉了,要那玩意在这个时候不过是给自己增加没有必要的麻烦。

“好的,我的朋友。”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囊,望了眼脚下的路,这到了歇脚的地方,还没有好好休息呢,又要上路了。

不过这一次,比起从阿格里披那的那条路来看,确实要轻松与安全不少。

因为勃艮第人的溃败与臣服,埃提乌斯的高卢远征也算是告一段落了,本就失去了战争作用,所以那成千上万的士兵就地成为了戍边部队,负责收复地区的维稳工作。

这一路上行人甚少,遇到最多的就是在那纵横的土路上来回巡逻的士兵,土匪这家伙,真的没人去当那危险程度甚至超过叛军的行当。

毕竟只算是个小角色,远不像阿雷西欧那般有着一定的名气,一路上根本不用担心会有人认出来我们俩,更不用提及那高高在上的元老院了。

又过了五天,风餐露宿的生活虽然说折磨的我苦不堪言。我不禁开始对我现在的身体素质有了极大的自信,因为这么久过去了,我依然能保持健康,要知道再这么个医学条件落后的时代,说不定一次小小的感冒都足以夺去一个人的生命。

最先到达的,是那曾经被埋伏的树林,这条路看样子早已经荒废了,地面上长出了稀疏的小草。没有了人的踪迹,那躲藏在树枝上的野鸟们也敢探出头来鸣叫,那深邃地声音在这无人的密林当中回响。

这鸣叫声更是让人感觉到一种渗人的感觉,加上这一地累累的白骨。这一地的尸体完全没有人去理会,没有人去哪怕是埋葬这些尸骨,而是选择遗忘跟抛弃。踏在这块曾经满是杀戮的土地上,我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因为眼中看到的还是那天的杀戮与鲜血。太过残忍了,到现在想起来还是会让人不寒而栗。

我不知道另一条路在哪里,所以只有踏过这一地的白骨继续向前,不过半日的时间,我与安德鲁就到达了卢迪南,这座阔别了近半年的城市。此时居于卢迪南头顶的,是一望无际的阴云,看来一场大雨就要降临了。

卢迪南的城墙此时已经修缮地完全看不出任何经过战火涂炭的痕迹。唯一能够证明那场战争真的存在过的,是那通往卢迪南主路上面的十字架,上面被钉死的勃艮第人早已经腐烂化作了白骨,可是惩罚并没有因此结束,这些白骨也是无时无刻不再告诉着进出于卢迪南的平民们:这就是跟罗马作对的下场!

穿过那尸体树立成的树林,卢迪南的城门就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回想一下,在踏过这座城门的时候,死掉了上百人。”我说着,心有余悸地抬头望向那城门上那黑洞洞的出油口,那里泼出的滚油曾经夺走了十几条人命。好在至少,没有夺走我的。

忍受着压抑的内心与守城门士兵投来的怪异的目光,我和安德鲁还是走进了这个稍稍显得热闹一些的城市。

经过埃提乌斯的攻城还有匈人掠夺后的卢迪南,经过了半年的恢复,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恢复,被摧毁而被遗弃的房屋仍然是占据着大多数。

路上的行人稀少,地面上布满了垃圾,没有人去打扫,荒凉的,战争的洗礼造成的创伤。恐怕这需要很多个月或者说是很多年的时间才能够重新恢复。

转而天色已晚,头顶上的那片乌云越来越低,一道闪电在那一瞬间照亮了这片空旷近乎死寂的城市,一场大雨渐渐临近了。

“走吧,我们去一家酒店,明天再去寻找阿奈。”

我的提议得到了安德鲁的点头赞成,我俩随即就就近找了一家算是大的酒店,花了两个第纳瑞斯买了一间算是最小的屋子,两个人挤在一起,勉强算是入住了。酒店老板看见我俩狼狈的模样,自然是知道我们并没有钱的,所以对于我俩的服务态度,自然是没的说。

“只剩下最后三个第纳瑞斯了!”安德鲁捧着手中的三枚银币,心疼地说道。

“这点钱留着,到时候看看有没有便宜的面包,我们坚持一下,就能够回家的!”

“咕咕咕…”

正在打气呢,谁知道肚子最先不争气地抗议了起来。

“唉,果然肚子是不听劝告的。”我揉着肚子,长叹了一口气,拉着同样饥肠辘辘的安德鲁,来到了吧台前。

“老板,再来一杯!”

还不等我们俩发话呢,就听见“当”得一声响,整个木制的台面被猛地一震。可是就是这样极度不礼貌的举动,都让这酒店老板点头哈腰,不敢有半句不是。

“到底是谁呢?”

怀着好奇,我跟安德鲁一同侧过头来,然后我们一同惊呼道:“李维!”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八十二章:迟到的爱

面对我俩的惊呼,李维似乎并没有听到,他喝得烂醉,几乎站不稳,整个上半身趴在桌子上。

“怎么会在这里看到他,而且,根据我对他的了解,他不可能这么随随便便的喝得烂醉如泥。”

在心里分析着,更是因为现在这么特殊的情况之下,我拉着安德鲁缓缓后退!

“我真的想不明白,他到底哪里好,那个早就连尸骨都没有的混蛋!只不过是一个爱出风头的可怜虫,你怎么会喜欢这样的人,怎么会!”就在我俩准备后退的时候,李维突然吼叫了起来,吓得我俩猛地一哆嗦。

他哭了,他竟然哭了!揉着红肿地双眼,看来他不止一次这样哭过了。坐在那里,用手支撑着自己的脸,那眼泪就像是源源不断涌出的山泉,把他整张脸都已经打湿了。

可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流,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他真的太伤心了。完全不顾及他现在的身份与地位,在这几十民卑微的平民面前嚎啕大哭。

“他到底怎么了?”安德鲁凑过来小声问我道。

这点我根本不可能给他留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天知道这个曾经趾高气扬,仕途顺风顺水的,使得他甚至还会有些目中无人的埃提乌斯的近卫队长会有这么伤心的时候。

也许是他的情人跟别人跑了吧,然而那个家伙的运气还不怎么好,活人还比不上死人,看来是真的弱爆了!对于这个家伙悲惨的下场我可是没有半点的同情可言,因为这个家伙是让阿奈受到巨大痛苦的罪魁祸首,至少我认为是这样的,所以他现在落得这般下场是上天给他的惩罚,换句话说就是活该!

此时外面已经淅淅琳琳的下起了大雨,看样子今天晚上是跟这个瘟神躲闪不过了。

“走吧,安德鲁!”我拉住安德鲁的衣服,将他扯离了桌面,就是想躲这个家伙远远的。

“你!”

就在我即将离开的时候,我的手臂被一只手猛地把住,随后就听到了李维那晕晕乎乎地声音。

“完了!”我整个人都愣住了,心里想的是莫非这个看上去要不省人事的家伙这个时候灵机一动给我认出来了,这可是一件欢呼我生气的大事!

我整个人就像是木头一样固定在原地不敢动,现在就想着让这个混蛋赶快酒精上头然后一下栽在地上,然后我就拉着安德鲁闪人。

可是李维并没有说酒精上头,他也跟我一样,固定在原地,那只手就死死地搭在我的手臂上,看来他是想看我的脸。

虽然他醉醺醺地,可是我还是害怕他留有一丝意识,认出我来那可就麻烦了,所以我不敢回头,只能背着头伸手试图将他的手臂的拨掉。可是他的手就像是鹰爪一样,死死地扣在我的手臂上,无论我怎么用力都不能将其掰开。

“你!”

李维说着,紧接着他的手握得更紧了。

“我听到你叫我了!”

李维这时候的语气听上去极为镇定,怎么回事,难道他顿时清醒了?那么我就真的跑不了了。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根本不用等我开口,李维倒是自顾自地说起了话来,“你太熟悉了,我真的见过你,是在哪里呢?又好像记得不那么真切了。到底是谁呢?”李维像是陷入了沉思,他在苦苦思索着,可是被酒精麻痹的大脑似乎迟迟给不了他合理的答案。“不对,你一定出现过,至少我记得你,你的背影,太熟悉了,可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你把脸转过来吧,我一定记得你的脸。”

“你一定是认错人了,我们并没有见过面,而且,我也不认识你。”我仍旧转过头去不让他看见我的脸,如果他认出了我,一定会告诉埃提乌斯,虽然不知道埃提乌斯对于我还活着保持的是什么样的态度,可是我能保证,如果这消息传到了安东尼的耳朵里,我铁定是要遭殃的。

“先生,我能向你保证,你一定是认错人了,而且,你这么抓得我这么紧,你这样非常不尊重人知道吗?”

“尊重?哈,有趣!”李维干笑了两声,转而那手上的力量更大了,不仅是更加用力,还是在把我往他的方向拉。“你不转过头来让我看清你的脸,已经是你对我最大的不尊重。”

李维这个家伙,喝醉了酒就开始耍起了无赖,不过这下我可真的麻烦了。

“安德鲁,我们遇到麻烦了!”我朝着安德鲁使了眼色,看看他能不能想到一个好的办法来解决掉这场风波,可是就在这时,只听见“当”地一声。

在场的所有人甚至包括旅馆的老板都不禁低声惊呼了一声。原来气急败坏的李维直接将他挎在腰间的铁剑猛地拍在桌子上,而他的另一只手则是紧紧地握着剑柄,随时都有可能拔出。

“你知道我的意思,朋友。”李维恶狠狠地盯着我,像是随时都要扑上来,拔剑将我杀死。

看来现在的情况是无法回头了的,我深吸了一口气,在众目睽睽之下回过头来与李维那通红无神的双眼对视。

“啊,你,你。”

李维看清了我的脸,他看上去惊呆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还闭上眼睛猛地用眼皮抿了一下再次睁开看着我。直到确认无误的时候,他那惊讶地双眼才渐渐下沉,取而代之的是凶狠的双眼,就好像我跟他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那般。

“你,为什么,你,你不是死了吗?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我明明看见你被火焰吞噬!”

“那是我命大!”

我我说着,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他的手拍开,从他的口气可以听出,我和安德鲁还有我们手下的百人队的覆灭,他也是知道的!那么,他说不定也是阴谋的参与者呢!

乘着他不注意,我猛地反手一把抓住他的领口,将他按在桌子上!

“说吧,沃姆斯的那场战役,你到底知道什么!”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八十三章:迟到的爱

“你凭什么知道,可怜虫!”

李维看上去像是清醒了大半,他看着我,冷笑着,表情十分轻蔑。随后,满是酒气的他又发出了“咯咯咯”渗人的笑。

趁我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下的李维猛地发力将我顶起,头后仰,猛地向我的额头怼了过来。

“咚!”

这一击让我整个头都懵了,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后退,再回回过神来的时候,李维手中的铁剑,已经架在我的脖子上。

“别过来,你懂我从不吓唬人的!”

身经百战的李维注意到了此时想从一旁扑上来的安德鲁,可是安德鲁慢了一步,所以让他有机可乘。安德鲁停下了脚步,他摊开手,掌心朝着李维向他示意自己完全没有任何的威胁,并且当着他的面缓缓后退。

“接下来就是我跟你了,你这个怎么都死不了的臭虫!”李维恶狠狠地看着我,紧咬地牙关就好像我与他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

“好吧,奥里乌斯卢迦!”李维脸上的表情越发得狰狞,那话语从他的牙缝当中挤出来的一样“也好,就算是安东尼引以为傲的火海没有夺去你的命,我发誓我的剑,绝对不会错过这次机会。”

“好像,我们并没有什么巨大的仇恨吧!”

我不知道他现在为什么会对我有着这么巨大的恨,不过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他刚刚哭泣时说出的那些话,如果不是我多想,那么他说的那个人,一定是我!

“当然,你不过是个只会说大话的臭虫,卑贱的平民。”李维打破了他那高高在上的所谓贵族形象,转而对我完全不在乎礼仪的破口大骂,说出来的尽是那极度侮辱人的词汇。他完全不在乎那周围人投来怪异的目光,他把他全部的精力都投在了我的身上,现在我必须要付出什么代价一般。

他应该是故意在激怒我吧,或许说我现在渐渐的顺了他的心意。

他喝得晕晕乎乎地,搭在我肩头的铁剑也在不住地颤抖,通红的双眼中眼泪又涌了上来,他此时一定心如死灰,但是紧咬的牙关还是在迫使自己坚持。当然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好吧,李维。”

我伸出手来向他示意我束手就擒,大概是看到我这样不去反抗,让他有些一时间回不过神来,他瞪大双眼,对我的行为像是不能理解。“怎么,你就是靠着示弱与卑躬屈膝而活到现在吗?你这个蠢货!”李维说着,脸上的惊讶表情转而出现了些许的得意,“是啊,如果让她看见了你现在这般懦夫的模样,她会不会因此而伤心呢?反正你也不配得到她,你这个懦夫!”

李维又破涕为笑,此时我服软的模样让他格外满足,他不但没有杀了我,反而是收回了架在我肩膀上的铁剑,不过他出于挑衅,划开了我胸前的衣服。“说真的,奥里乌斯卢迦,”他缓缓收剑入鞘,接着说道:“你真的很讨厌,不仅仅是你总是步步高升,短短几天,几个月的时间达成了同龄人要好几年才能达到的位置,当然你也应该明白这其间是怎么一回事。”

他果然知道什么,不过说到这里他接下来的话题却嘎然而止,“也难怪,这个世界能够活下去有时并不是依靠勇气与熟练的格斗技巧,也需要懦夫比如你。”

说着说着,他的目光下移到我的胸前,他愣住了,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我也低下头来,看到我被划破的衣服下面有两条被汗水跟污水染黑的细绳。

“坏了!”

我突然想到这根细绳上面还系着阿奈送给我的银戒指,那是她唯一宝贵的东西。我承认,因为我的疏忽,我经常将这个挂在脖子上的小玩意给遗忘,没想到透过李维的眼神我这才回忆过来我曾拥有过这个东西。

“你还留着,啊?你有什么资格留着,你不配拥有它!”说完,李维就扑了上来,为的就是抢夺我系在脖子上的银戒指。

“果然,你是为了阿奈!”知道了他的意图,不由得想到了当时从卢迪南出发时他看阿奈与阿奈给我那枚银色戒指时他的神情。恐怕他对于阿奈,可能是从那时开始他可能对阿奈就动心了,也有可能在阿奈受难的时刻,迫于工作与所谓联盟的压力,他对于阿奈不能够起到任何保护的作用而羞愧。我向一旁一闪,非常敏捷地躲过了他直面而来的那只手。

“该死的东西,那个戒指是我的!”

李维见扑空了,转而像是一个发飙的孩子一样气得在原地又蹦又跳,大声呼喊着,转而张牙舞爪地再次向我扑来。他喝醉了,动作又能保持多快?我再一次躲过了他的一次扑击。

“咚!”他一个踉跄跌落到了满是人的座位当中。

“该死的,你不会躲过下一次!”

李维怒吼着,挣扎着从混乱的人群中站起,瞪着他那通红的双眼,怒视着我,“这东西本来就不属于你,那是属于我的!我的!”

李维几乎失去了理智,他怪叫着,不顾一切的扑将上来,天知道他到底喝了多少,他跑起来的姿势一摇一摆地就像是一个玩偶一般滑稽。那动作的灵敏程度更是跟那当初与我单挑时的李维有着天壤之别。

“我会抓住你,然后把你碎尸万段!”

李维怒吼着,在我躲过他又一次之后彻底失去了理智,他驱散了所有在这旅馆里所有的顾客,然后抽出铁剑挥舞着,怪叫着再一次向我扑来。

“够了李维,这一定是个误会!”

他根本不听我的任何解释,他现在只是想夺过阿奈给我的银戒指!

“你这个小偷!你偷了我的最爱之人的心,你是个骗子!这个人是个骗子!”

他怒吼着,再一次扑了上来。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他只是为了那枚戒指而且我也不会给他的。

“把阿奈还给我!你这个混蛋!”李维再一次扑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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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迟到的爱

“都是你,你让阿奈如此伤心。”李维怒吼着,一摇一摆地扑了上来,挺剑欲刺。

不过这一下我并没有躲闪,而是侧身一把抓住他刺过来握剑的手臂。根本不能给他下一步的反应,我终于狠下心来挥拳重重地砸在他的脸上。

“呜…”

受了这一击的李维再一次后仰跌倒在地,可是心里的那一股子倔强劲让他挣扎着再次爬起来。

“清醒点,清醒点!”

李维从地上爬起来,颤抖地右手紧紧攥着同样因为手而颤抖不已的铁剑,左手扶着桌子。站直了身体还不忘拍拍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地嘟囔了几句,抬起头来,那双迷离的双眼死死地瞪着我。都这样了,看到我一定都是重影的吧,但是倔强的他还是认为自己还能够战斗,并且不认为自己会失败。

他能够这样,一定是因为阿奈出了什么情况!对于这个混蛋的生死我真的不会在乎他,反正他也不曾在乎过我或者说对于我的死正是他喜闻乐见的。我不是什么圣人,并没有那么的博爱,我只要阿奈!

“说,阿奈在哪!”

我走上去一把抓住他,安德鲁紧随其后上来强行夺下了李维手中的铁剑递给我。我接过直接挥剑架在他的肩膀上,让那锋利的剑刃深深陷入他脖颈上的皮肤当中。我质问他,威胁是死亡。满是酒气的他看了看我手中的铁剑,再看了看我的双眼。

“嗤呵,哈哈哈哈…”

他竟然不怕死活地笑了出来,躺在地上,边笑边摇头,随后说道:“怎么?你还以为伤得她不够吗?”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我希望你走得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回来了,你的存在只会让阿奈更加可怜。”

“所以…”

“所以她已经死了!”李维直视我的双眼,给我展示他的果断。

“死了?”对于这样随随便便的回答我是怎么都不可能相信的,可是听到这样的消息还是让我在心里不由得大吃了一惊。

不可能的,阿奈在我走的时候还是健康的,怎么可能,难道是饥饿?一定是我跟安德鲁吃光了她们母女俩的面包吧……呸呸呸,你看看我都在想些什么?

自认为差点就着了李维故意设下的道,我赶忙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李维,镇定道:“你撒谎!”

“嗤,这不就是你内心中不肯面对的东西吗?”李维冷笑着“阿奈死了,是因为你!你让她丢了孩子导致身体的极度虚弱。然后你还不知廉耻地享受着她能够给予你的仅存的救命的面包,这个时候还在质疑我撒谎,你这个吃人的恶魔!”

喂,拜托!我现在真的是一头的黑线。不是说酒后吐真言嘛,你这酒喝得都能够让你自己分不清是非黑白,那件事明明是你的不作为才导致的阿奈会有这样的下场。

“你为什么不说话,是心虚了吗?”李维看着我,大声地质问“哦,对了,你不仅是个欺骗少女的负心汉,你还是个小偷,你偷走了我的剑。我的剑呢?你把它藏在了哪里?”

“哦,你这个混蛋!”

李维的信口雌黄几乎让我快对他失去了理智,我现在并不像杀了他,而是将他暴打一顿出了这口恶气才能够缓和现在的内心。

“来,你给我起来!”

我才不耐着性子听他废话,我一把抓住他将他提起来,拉着就往门外走。

“老板,记住这个人,到时候要帐的话你就直接找他要,他不缺钱!”

不等那呆若木鸡的旅馆老板回过神来,我已经拉着李维来到了门前,猛地打开木门。外面的暴雨打在地上的水花毫不留情地打在我的脸上与身上。

我完全不会在意这点小小的挫折的阻拦,也不管李维愿不愿意,我拉着他直接走进了这正遭受狂风暴雨肆虐的街道。踏出去那一步的时间之内,大雨就已经把我的全身给浸透,雨水在那一瞬间就开始顺着我油腻地头发往下流,不过我才不管那么多。

“现在,不管阿奈是死是活,我要你给我带路,把她给我站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深吸了一口气,冒着大雨,踏着脚下泥泞的路面,拉着醉醺醺的李维沿着那笔直的街道,继续向前。

“哦,哦,你这个疯子!我是不会告诉你阿奈在哪的!”李维在我的身后有气无力的说着,他走起路来踉踉跄跄地,被雨水淋湿的滋味看起来真的不舒服。

“无所谓,我只要看到阿奈,而且你,是唯一知道她所在位置的人,如果你不从也没有关系,我们就冒着大雨挨家挨户地找。”

料定他喝醉了走路是件痛苦的事情,我偏要拉着他冒着雨走路。同样的,他也是能够坚持的家伙,就在路上他痛苦的不停地哀嚎,可是一提到阿奈,他就好像有了足够阻止我的力气。有好几次他想耍赖坐倒在地,可是我就是不让他休息,他也只好跟我冒着暴雨在漆黑的街道上穿行,他也只能哼唧着,跟在我的身后。

“够了!够了,我受够了!我向你投降,我向你投降,奥里乌斯卢迦!”终于,在淋了一个小时的大雨之后,醉酒的李维就再也忍受不住内外双重地痛苦挣脱了我的手,也不在乎积水的地面上满是肮脏的泥土。他直接坐倒在地,四仰八叉地躺在地面上,任凭那一地黑色的泥水将他整个人染地变了颜色。

“我真的不知道阿奈喜欢你哪一点,你这个混蛋!”李维躺在地上,张大嘴巴大口喘气,雨水就从天而降,落在他的嘴里,他也不在乎,直接喝下去。好像这样的无根之水让他清醒了不少,说话的口气也镇定多了。

“那是你在她最需要保护的时候选择了沉默,或者是说,选择站在了伤害她的那一边!”

我回答他,这时不由得想起了当时那个殴打阿奈的罗马士兵,还有冷眼旁观的李维。还是同一座城市,不过不是同一个时间,他没有了当时华丽的铠甲与红色披风还有同样颜色的竖马综头盔装饰,有的只是一个躺在大雨与积水当中的落水狗,一个看上去一无所有的李维。

“那他妈的是我没有办法!”李维的躺在地上带着哭腔对我怒吼着,他的颤抖的声音中还带着哭腔,像是承受了天大的委屈。“匈人是埃提乌斯元帅最强力的盟友,如果没有匈人就没有埃提乌斯先生的今天,当然对于匈人,埃提乌斯先生是小心翼翼地,同样也要求我们要小心翼翼对待。他们贪婪,需要黄金白银,我们能反对吗?只能满足!”

“那你纵容你的手下士兵殴打阿奈呢?你的冷眼旁观还有帮着……”

“我那是看你快死了,我当时看你是个人才,是个勇士我才想着救你的!”李维还在狡辩。

“当然,我知道你的目的,从你站出来要跟我单挑把我打败放过我之后,我知道你是为了救我。这点我感激你,可是你这么做也再次伤了阿奈的心。这也是她不可能原谅你与接受你的原因吧,别忘了是你的不作为让她失去了肚子里的孩子!”

“我真的希望当时我一直冷眼相待直到这件事结束!”李维还是嘴硬,不过我能感觉到他有些心软了。

“告诉我,阿奈怎么样了,她现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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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再见,逃跑

说着说着,李维没了动静,话语一落,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他响亮的呼噜声,这家伙这么快就睡着了还在这么大的雨里,我不禁对他佩服至深。

“卢迦,卢迦!”

这时安德鲁从不远处冒雨跑来,他拿着两把硬皮制成简易的伞。一把递给我,一把他自己留着。

“安德鲁,你花钱了?”

看着这把伞,我感觉如果要买的话,我跟安德鲁手中的第纳瑞斯是一定不够的,我害怕安德鲁这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干了这么一件不可饶恕的事情。

“没,没有。”安德鲁解释道:“这是旅店的老板交给我的,嘱咐我说武夫之间的矛盾他难以调和,不过不能让李维受了委屈。”

“呵,这个家伙,这个时候还不忘巴结!”

想着这个烂醉如泥的混蛋有人照顾,我在极度不满的前提下还是不得不承认有个一官半职是有着多么巨大的好处。

算了算了,我摇了摇头,好不容易重新劝服自己,想开了,这些不过都是一些过眼云烟,都是假的,不真实。

“返璞归真,返璞归真!”我在心里一遍遍默念着,并且希望自己能够真的听从自己脑袋的安排。可是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是有种莫名的不安,像是不服气那般,认为自己不可能就这么随随便便地回去。

不不不,我要回去的,我抚着脑袋,试着让自己的脑袋放空,这样就能够让我重新遵从原来就决定好的东西。出于自己内心的善良,我还是打伞为这个还不知死活淋雨的混蛋打伞,不然他真的死在外面了,那么我可就真的不能跟我想要的生活与特奈娅见面了。

“我真恨不得让这里的雨水给你活活淹死。”再怎么说气话,身体还是很自觉的为他挡雨,并且伸手将他扶起。

“走吧,李维大人,阿奈还在等你呢。”我扶起他,让他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搀扶着,回过头来摸着漆黑泥泞的道路往回走。

“对,对,阿奈还在等我,他一定会回心转意地,才不可能看上奥里乌斯卢迦那个混蛋!”李维醒了过来,他低声嘟囔着,可能是酒劲又一次上来了,他几乎没有力气走路,我也只好叫安德鲁来帮我。

听了他的醉话我想笑但是忍住不笑出声来,虽然这么迷迷糊糊地还要说我的坏话,可是至少我能从里面听出来,阿奈的还在,活得好好的,这就是我唯一关心的问题。

“哦,上帝,闻闻这一身酒气!”安德鲁捏着鼻子嫌弃道。扶着李维的半边身子,可是苦了安德鲁,不过这也只能坚持。

李维虽然光说醉话,可是一提到要去见阿奈,黑暗之中都能够看见他那双发光的眼睛。

“那还等什么,快带我去找我的爱,奥里乌斯卢迦那个小子一定去摸黑找了,哼,那个臭小子只能是个无头的苍蝇,他这么挨家挨户地寻找,想要找到阿奈,哼,那就只有参加我跟阿奈的婚礼去吧!”越说我越想揍他,可是为了找到阿奈,我只好忍住了,也不知道他喝得是啥酒,这后劲也太大了,刚刚看上去还有些清醒呢,这会又要不省人事了。

我就装作他手下的一个士兵,顺着他的话连声说“是啊是啊。”接着又跟安德鲁扶着他跟随他的指引摸黑穿过大街小巷,这家伙真的是其他地都不记得,就是记得该怎么找到阿奈家的门。

“原来外国人都是这么追求女孩子的,那么我更不能让他得逞,这个混蛋,指不定啥时候对阿奈失去兴趣了呢,再说了,他资本这么好,怎么可能会看上这个刚刚失去了孩子的可怜女人?”

对于李维的不信任,使得我更加坚定了要尽快逃跑的决定。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在李维这个混蛋的指引下,我跟安德鲁非常轻松地找到了一个紧紧掩盖住的屋门。这时候的雨也渐渐停下了,突然间的寂静让我感觉整个世界就剩下了我们三个一般。

“当当当……”

我试探着敲了敲这木门,过去了良久,里面都没有传来任何的动静。

“你好……”

“喂,阿奈,我的宝贝,我来了!”

还不等我开口,这个刚刚一言不发地李维但是扯着嗓子咋呼了起来。

还别说真管用,这个时候里面响起了脚步声,门旁边的窗户的缝隙当中有些许油灯的亮光从屋内逃出。透过那缝隙,我能清楚地看到一个消瘦的身影站在放置油灯的木桌前,那身影,一定是阿奈!

“李维先生,我已经向你表示过了,就算是卢迦现在已经死了,我也不会答应你!你这么晚了还来这里,我希望你还是尽快离开吧,不要想着进门,那是不可能的,如果你乱来,我会大叫招来巡逻的卫兵。”

沙哑地女声,我都快记不住这声音了。虽然我左右看了看根本没有守夜卫兵的身影,可是我还是相信她会闭门不见。

“阿,阿奈。”我想呼唤她,可是砰砰直跳的心脏让我几乎说不出话来。就算是我直接叫她的名字,她能够反应过来是我吗?或者说李维都已经说的那么绝对,她会相信我吗?如果我说我是卢迦,她刚刚听到了李维的声音,她会认为这是李维的诡计,一定会这样的!

想到这里,呼喊出她的名字的嗓音让我憋了回去。我不想这么快地刺激她。但是我现在必须带她离开。

我取下了那个我戴了很久的戒指,透过那窗户的缝隙塞进去。我在心里默念着“但愿你能够明白。”

“叮当!”

地面上想起了一声清脆的声响,戒指落地了。

“谁?”

这细小的声音在如此安静的环境下都能够震耳欲聋,这也引起了阿奈的警惕。

“李维,我警告你,不要有任何野蛮的心思,你知道我是不会回心转意的。”

阿奈说着,终于迈开了步伐缓缓朝那窗户走来,我则在门外仔细的听她的脚步。

“哒,哒。”

脚步声嘎然而止,停留在窗户的另一面,与我仅仅只间隔着一扇窗户。

“这是什么?”

阿奈自问着,蹲下身去拾起了那枚戒指。

“啊,这,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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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再见,逃跑

“坏人,你为什么会有这个!”

阿奈的语气有些激动,大概是看到了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小东西,勾起了她当时的回忆。她紧靠在窗户旁的墙壁,透过那窗户中的缝隙,我隐约看到她正透过微弱的灯光盯着那枚戒指发呆。

“我回来了。”

我鼓起了勇气,好不容易说出了这一句,哪曾想到这几个词的说出口几乎用尽了我全部的力气。

什么嘛,过去这么久了,我还是一个感情上的白痴,胆小鬼。只会默默无闻在远处张望,心里幻想着自己成功后所期望看到的模样,不敢付出行动,久而久之,终于让我幻想的一切都化作了泡影。

总以为有了对象之后,哪怕是曾经拥有过的,也会让自己在以后的生活中更有勇气。可是我感觉这都是谎言,我还是这么的,羞涩,不敢去表达。也不知道这一次,阿奈能听到吗?或者是,能分辨出来吗?

“你?你不是李维!”

屋内传来了阿奈诧异地声音,“这声音……”她开始思考,“这声音太熟悉了,卢迦,是你吗?”

“对,是我,阿奈,天呐,能够再次遇到你真好。”在听到她的回应时,我开心极了,可是过了一段时间,那门依然没有被打开。

“可是,为什么我听到了李维的声音,那是怎么回事?”

“李维确实在外面,不过他喝得烂醉如泥,恐怕这一下要到明天早上才能醒过来!”

在听完我说的,阿奈在里面迟疑了片刻,还是走上前来来到了门前。

“吱嘎!”

门被打开了,透过那暗淡的火光,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瘦弱的身影。

“阿奈!”

我咽了口口水,吞吞吐吐的叫出了她的名字。

阿奈站在门后愣住了,看到了我们三个人,可能是光线太暗了,所以她看不清我们的脸。

“喂,前面的,站住!”

还没来得及发呆相互对视呢,就听见不远处的一声呵斥,转过头来,看见四五个拿火把的士兵正在不远处朝着我们跑来!

“靠,快!”

事不宜迟,我招呼着安德鲁提上李维的裤子,侧过身去好不容易将这个酒鬼给抬了进来。

阿奈“咣当”一声将那门给关上,将那快跑扑过来的巡夜士兵给无情的拒之门外。

“开门,开门!”

那一串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那紧闭的门前。很快那就传来了那急促地敲门声,还夹杂着气喘吁吁的士兵的呵斥。

“怎么办,怎么办……”

阿奈在慌忙当中顿时失了分寸,她将门用木板扣住,我与安德鲁把李维扶上了床,这个酒醉的老流氓,迷糊之间还在不停地叨念着阿奈的名字。

阿奈扑过来,一把搂住我的胳膊,紧紧地贴在她的胸口。她的嘴里不停地叨念着“卢迦,怎么办,官兵在外面,如果他们闯进来了,我们会被抓走的!”

她是如此的慌张,纤细的双手紧紧地抓着我的手臂,还在不住地颤抖。

我也慌,当然比她还要慌,我根本静不下心来,因为我嘛,碰到了那一处柔软的地方,阿奈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我感觉我的鼻血都要流出来了,胯下那根不知不觉都顶起了小帐篷,这么紧要的关头我竟然出现了这种情况真的是有点不好意思。我赶紧用她抓住的手捂住那胯下的小帐篷,遮挡着,不让阿奈看见。

“你别慌,你别慌。”我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臂,用轻声细语安慰她道:“别怕,你忘了我们还有杀手锏!”

“杀手锏?”

阿奈复述着,从她那惊讶的表情不难看出,杀手锏这个词可是个新颖的词汇,就是像是“绝密武器”那么一说。她还是紧紧地挨着我,迟迟不肯松手。

“我的天呐,我内心的邪火都快要按耐不住了!”我强忍着,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可是又不能明说,唉,太痛苦了。

“当!当!当!”

门外的士兵认定了这屋里面有着不可告人的猫腻,他们在门外叫骂着,竟然砸起了门来。

“卢迦,怎么办,要不然,把这几个不开眼的给做了!”安德鲁刚刚安置好睡着了李维,这么一刺激逼得他又想用最直接的方法解决这个问题。

“别慌,安德鲁,先不说能不能打过他们,就是真打过了,我们也会自损八百的!”

我赶忙深呼吸,试着压制住自己这么非常,非常不良的想法,这不是不可以有,只是现在不是时候。并对阿奈说道:“你快松开我,我有办法了!快!”

阿奈这个时候脑子倒是灵活了起来,她也注意到了刚刚的失礼,慌忙松开了手,可是脸上慌张的神色自然难以掩盖。

我突然有了一种错觉,就好像眼前这个女人,真的跟小雅神似,那个曾抛弃我导致我到现在这番境地的女人。我真的不知道是该恨她,还是该感谢她。阿奈现在紧张地举动,像极了小雅,每到这个时候,我总是会宠溺地伸出手来抚摸她的头。这一次,我还是下意识地伸出手来,轻轻地,抚摸她的头。

“卢迦。”

阿奈抬头望着我,眼里满是惊讶,不过那惊讶的目光当中,更多的,是一种满含期待的柔情。

“你不用害怕,他们并不算是什么问题。”我对她保持着微笑。轻声地安慰着她,你不要说话,静静地看着就好。

说罢,我扶着阿奈来到屋内的椅子上。就这时,就听见“当”地一声巨响,那木门再也支撑不住壮汉的轮流撞击,“嗤咔”一声敞开了。

“那帮野蛮人在这里面,抓住他!”

那手持火把的守夜卫兵骂骂咧咧的冲了进来,这个时候,我立马迎了上去,照着那第一个冲进来的士兵的脸上就是“啪”地一个大嘴巴子。

“哎呦!”

那为首的士兵挨了一嘴巴子竟然没站稳,怪叫了一声跌倒在地,看自己人被打倒了,说啥也不能愿意啊,“刷刷刷”地就抽出了自己的铁剑,上来就想砍人!

“混蛋!你知道你们惹了多大的事吗?”

说时迟,那时快,我立马扯着嗓子冲他们大吼道。

嘿,这一次还别说,真的有了作用,这一吼让那紧随其后的士兵们顿时停下了脚步,惹麻烦,谁都不敢惹麻烦。

所以他们采取稳妥的办法,就是停下来,先分清楚我是不是在说谎。

“安德鲁,把他给我抬上来!”

“好嘞!”

安德鲁立即将那还在熟睡的李维给抬了上来,李维睡得死死地,还在打着呼噜,这就是我最想要的状态嘛!

“你们知道他是谁吗?”我问他们。

“不知道!”

真是耿直,几个人看着李维一同摇头。

我靠,不行啊。我赶忙回过头来,看看是不是安德鲁没照我的意思行动。

这果然不怪他们,因为雨水跟泥土染地李维都已经没有了本来的模样,透过那暗淡地火光,我都很难分辨出这个家伙就是李维。

李维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歪头扯呼,根本不知道我们在无耻地利用他。

“安德鲁,你快找找他还有没有能够证明他生份的证件什么的。”剧本根本不是这么写的,我也开始慌了,这下咋办。

安德鲁赶忙搜查他湿漉漉的衣服,可是除了那把剑跟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剩下什么都没有。

“嘿嘿,这位大人!”见一计不成,我赶紧换了一幅模样,笑嘻嘻的看着他们,然后说道:“刚才是跟你们开玩笑的,你们万不得当真,我们的朋友喝醉了,这不,作为道歉,我把这个送给你们!”

就当借花献佛了,我赶忙取来李维的剑,交到为首士兵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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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再见,逃跑

这样的举动让这几个士兵的脸上掩盖不住地诧异,为首的士兵瞪大了双眼,伸出那颤颤巍巍地双手接过我递来的剑。

1李维是埃提乌斯的卫队长,地位与身份自然不是那随随便便士兵就能够相比拟的。地位的尊贵自然要展现在生活中的方方面面,这把剑,装饰华丽,这可是那雨水跟泥土都不能玷污的了的。

“这东西!”为首的士兵的脸上看上去是那么的惊讶与不可思议,他双手捧着,后退了两步,让身后的士兵们用火把照明。他就像是如获至宝一般,颤抖的手,一遍遍地摩擦着那被泥土与雨水玷污的剑柄。抹去上面的泥土,露出了银色的装饰着宝石的剑。

我也曾有过这种剑,看清楚了那把,我不禁想到了当初李维送给我的那把,可是被那燃烧在莱茵河畔的大火给融化了。

“这可不是一般人就能拿到的武器!”为首的士兵捧着李维的剑,一脸严肃的看着我与安德鲁,“我现在就想知道这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我说过了,就是尊贵的李维卫队长的。”我说着,让开了一条路,让他们能够再一次看清那个醉的不省人事的李维。他们开始动摇了,我要抓住这个机会添油加醋。“你知道他手下的士兵吗?杀人嗜血的野蛮人,对于他跟埃提乌斯绝对的忠诚!对于冒犯他们的人…”我伸手指着这几个士兵,

“那么,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放肆!”

我挺起胸膛,似乎找回了刚刚失去的气势。正是他们现在的犹豫不决,所以让我想到了可以胁迫他们的办法。

“就光这把剑染了点泥土你们都能够认得出来,难道说这高高在上的卫队长受了点风吹雨打就认不出来了?”我质问着他们,“你们现在是真的这般有眼无珠吗?难道连一个高高在上的卫队长乘着夜色出来消遣一番都要你们管,你说你,是不是要等李维卫队长酒醒了把剑给你们腰斩了才知道后悔?”

我说得一套一套的,他们是听得一愣一愣的,瞪大的双眼无时无刻不再向我反馈着这样一个信息: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得了,我也不求你们的信任!”我大手一挥,转身背过手去,迟疑了片刻,用着极为深沉的话语重心长的问他们道:“刚来的吧?”

“嗯!”

士兵们点头,随后默不作声,看来他们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那么你们不知道李维卫队长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他长时间在外征战,刚刚随埃提乌斯元帅征服了勃艮第人。回来休息一下是可以理解的,再说了,你们能够领着薪水在这城市里面工作不至于饿死,那也有他的功劳,怎么,就连这么一个小小的消遣,你们敢说不允许吗?”

“但是…”

“停!”我完全不给他们任何说话的机会,“我知道你们是想问我俩是什么身份吧,实话告诉你,我是李维卫队长的随从,名字叫奥丁,你也看到了,尊敬的卫队长喝醉了,特让我们俩扶着来此地消遣,你要是坏了他的性质,唉……自求多福吧。”

他们真的被我的话给蒙住了,五个人五双眼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还在打着呼噜的李维,神色中满是忌惮。他们人微言轻,不敢去擅自做主去决定一件事情。要是因为这件事得罪了一个大官,那可是杀头的重罪,他们必须小心再小心才是。

“既然是卫队长大人,那么消遣的娱乐是必不可少,而且我们也是无权干涉的。”那为首的士兵回过头来跟他们商量了几句,像是终于得出了一个好的结论,“既然是卫队长想要消遣,那么我们是没什么可以说的,抱歉,打扰了!”

这一次倒是干净利索,那为首的士兵说完就带着那四个手持火把的士兵退出了这间不大的房间当中,连那剑都没有带走,并留下了我们四人。

我靠,这也太快了!

他们的如此速度让我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不过受过了如此多套路的我,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事情可能并没有这么简单,可能是直觉吧,直觉告诉我这帮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我赶忙招呼着安德鲁将李维扶回床上,拿上李维的钱包,转头对阿奈说道:“你收拾一下,我们走!”

“走?”阿奈满脸通红地看着我,像是还没有从刚刚发生的事情中回过神来。“去哪?”

“离开这里,去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我说着,过去拿起那被士兵小心翼翼放好的铁剑,并来到窗户前打开窗户,四下看了看,外面漆黑一片,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动静。

“卢迦。”

安德鲁跑来,问我道:“那这个李维怎么办?扔在这里吗?”

“嗯!”我点头,安德鲁立即会意,没有任何的拖沓。

我帮着阿奈草草收拾了些衣物跟面包,我很惊讶的是阿奈这一过程中什么都没有说,哪怕是问一下我的动机是什么都没有,只是埋头收拾,然后随着我上路。我想问她难道这样的举动不可疑吗?可是话到了嘴边,我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李维依旧是鼾声震天,像是对这件事一无所知那般。我事先熄灭了屋内的油灯,带着阿奈与安德鲁,打开房门,在夜色的掩护下偷偷走上这漆黑泥泞的街道。

好吧,我承认这一次我又失算了,因为正是宵禁的时候,卢迪南的城门是打不开的,总不能冒险登上那满是卫兵的城墙从城墙上出去,带着阿奈并不现实。

回旅馆?那个老板一看就是跟李维是一伙的,天知道回去了他会不会偷偷报官。没办法,领着阿奈来到了靠近卢迪南城门的一间废弃的房屋中。

地面上全是积水,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处较为干燥的房檐下。这里空间狭小,碎石木屑不少,因为废弃了很久。我稍稍打扫了一下,然后与安德鲁阿奈三人挤在这狭小的空间当中。

大雨早已经停止了,头顶上的天空此时繁星点点,阴沉的乌云不见了踪影,难得一见的好天气。安德鲁已经是是哈切连天,不一会就缩在一边沉沉睡去,留下我跟阿奈两人,不知为什么,刚刚还非常疲惫的,怎么跟阿奈一接近,任何不舒服的感觉顷刻间一扫而光了。我俩相互依偎,虽然相处并不算长,可是总是感觉已经彼此孰知了一般。这种感觉,真的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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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似曾相识

阿奈紧靠在我的肩头,不知道她舒不舒服,她紧紧地贴着我,双手挽着我的手臂,其中右手还攥着我方才递给她的,那枚她赠予我的银戒指。失而复得的戒指,仿佛有了更加隆重的寓意。

是不是进展的太快了些,我心里想着,可不知为什么,心里还是非常开心。这是种,久违的感觉,真的,就像是小雅在我的身旁一样,可是我又不得不承认,阿奈不是小雅,但是她跟小雅一样的温柔,就像是小猫一样。粘着我,抱着我,因为怕失去我而不肯离开我。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有一种错觉,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当中,她是小雅,我,不是卢迦,而是刘恩德,我们俩就这么依偎着,虽然说没有一句对话,可是心却紧紧地贴在一起。

“小雅,如果,你当初没有那么绝情的话,我们,是不是还能像这样依偎,相濡以沫。”

我失神地用我的额头紧贴着她的额头,就像是以前一样。闭上眼睛,屏住呼吸,静静地感觉着她的呼吸在我的脸上就像是温柔的手掌一样,一下一下,不停地抚摸。紧紧抱住她,感受着这个生命的个体的心脏跳动,一下一下,捶打在我的胸口。

“卢迦,你再说什么?”

她抬起头来,望着我,我这才回过神来发现我说了一句很久都没有说过的母语了。望着那漆黑当中闪着亮光的眸子,再听到那熟悉且又陌生的拉丁语言。我再次从那遥远的梦中惊醒过来,眼下的一切都归于现实。

“没,没什么。”

我慌忙摇头,伸手抚摸阿奈的脑袋,用手指梳理她有些凌乱的头发。

“我只是说,我失去了太多,不想再失去你……”

阿奈突然将脸凑上来,用她的嘴牢牢地堵住了我的嘴唇,让我说不出话来。

这算是强吻吗?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在那一瞬间就像是被下了定身咒语一般动弹不得。

双唇接触,仅仅过去了十几秒钟的时间,可是我感觉就像是那微光一闪而过的那样短暂,让我都没有反应过来。

“别说出来。”

黑暗里,阿奈那含情脉脉地双眼就像是那夜空中的星星一样闪着若隐若现的光。她看着我,伸出食指轻轻地压在我的嘴唇上。“别说出来,”她再次重复“说出来了,就不准了,上帝在偷听呢,千万别让他听见,因为,他最爱捉弄人了,如果你想什么,无论好的也好,坏的也好,都不要说出来,别让别人听到,更不要让上帝听到,你能答应我吗?”

“嗯,我答应你!”

我摸黑摸索着,握住她的手,将其狠狠地按在我的心脏的位置。这句话,就像是个人生信条一样,牢牢地刻在了我的心头。

“那,你发誓?”

“我发誓!”

“你拿什么发誓?”

“拿……”我一时语塞,我是那么的嘴笨,平常骗骗别人的本事有的是,可是一遇到阿奈,便嘴笨的不知该说些什么。

让我想想,我抬起头来,看到的是那头顶上的高空中与阿奈的眼眸相映衬的星光。

刚下过雨,此时的天空无比的干净,就感觉整个世界都焕然一新了。星星也比以前变得更加明亮,好一个崭新的世界,其他人都睡去了,无人来欣赏跟拥有这么一个干净的天空,好在那天空现在暂时是属于我跟阿奈的。

“那么,就用那天上的星星吧。”我伸手指向天空,向阿奈展示,手指比划着,一点一点,勾勒出天空中银河的轮廓以及我能够认得的星座。并且指给她看,她很听话,依偎在我的肩头,不管我说了什么,她总是静静的听着,不去打扰我。她一定听不懂我说的是什么,因为当时的他们怎么会有如此丰富的知识,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出厌烦的感觉,这才是我想要的结果,不如说,我想要一个完美的听众,阿奈便是。

就这样,我说了很久,侃大山地说了大半夜,直到口干舌燥了才发现阿奈早已经熟睡。

“好吧,看来你原本是要听的。”

我笑着对她说,她呼吸均匀,仍然在熟睡当中,我便不去打扰。抬头再次望向天空,望着头顶的星星,我感觉是时候要睡一觉了,可是,佳人在侧,我怎么都睡不着,那种感觉真的是太痛苦了。我只好抬头望着天空,在那呼噜声中,默默忍受到天亮。

清晨,在东方亚细亚的地平线上传来了第一缕阳光驱散了头顶半边的黑暗,随后教堂传来了悠长地钟声,让这个沉睡中的城市重新复苏。

我轻声叫醒了身边的阿奈还有安德鲁,告诉他们我们要上路了。他们俩揉着稀松的睡眼,一副不情愿醒来的样子,看来是对昨晚的睡眠不够满意啊,那么我的两个黑眼圈找谁说理去?我是强忍着心中的不满默不作声。

这个时候到了开城门的时间,城外早已经有成百上千的来自四周村庄的平民,他们急着进城交易,赚点福立铜币,来买点粮食什么的补贴家用,这正是我们出去的最好时刻。

洞开的城门下已经有十几个负责盘查的士兵,他们只是感觉无所事事的那般站在城门两侧,私下交谈着,并不时目送着来往的行人。

“跟着我,只要出了这座城门,那么我们就自由了!”我嘱咐着他们,不禁加快了脚步。就快到城门口了,我的心砰砰直跳,这种感觉真像是做贼似的。马上到城门下了,再偷偷看一眼靠在墙上的士兵,他们才没有关注我们呢。

“还好还好!”我长舒了一口气,一想到那个李维醒过来发现我早就带着阿奈跑掉了,他会不会气得在床上打滚还不一定呢,哈哈,想向就激动!

“喂,停下,停下!”

猛地身后传来一声呼唤,吓得我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我都不敢回头看,生怕是来抓我们的。

“踏踏踏…”

一连串地脚步从身后传来,完了完了,我的内心涌出了一股绝望,抓着阿奈的手不由握紧,掌心满是汗水。

就看见三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来到城门口,他们推开眼前所有挡路的行人,包括我们三个。

“军队有令,现在要盘查每一个路人!”

那士兵回头看了所有人一眼,并且下达命令,能够确定的是,他们并不认识我们。

“你们不要心存侥幸,因为军队里面埃提乌斯元帅的卫队长李维阁下要亲自前来。”

李维,哈,那家伙的酒醒的真快!面对拥挤的人群,我想到了一个好的办法!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八十九章:意外

“安德鲁,安德鲁。”

我小声招呼着身后的安德鲁,安德鲁听到后凑过来,仔细的聆听我说道:“你把李维的钱包拿出来。”

安德鲁意会,从他的背上的口袋中掏出那装满钱的布袋,递到了我的手中。我接过,打开钱袋,里面满满都是质地良好的奥伦金币。

我没来得及数,从中掏出几个金币,在密集的人群当中与距离那士兵最近的距离里直接朝半空中抛洒出去,并且大喊道:“啊,我的钱!”

冷不丁地一身大喊自然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可是他们怎么可能会四处寻找这声音的来源,当然是要把注意放在那砸在头顶的金币上!

“看,金币!”

一些人开始惊呼,语气中夹杂着欣喜,更多的人则是低下头去四处寻找那散落在地面的奥伦金币。对于这些穷苦人来说,能够见到奥伦金币都是非常不容易的,更不用说是摸到与拥有了。

面对这几个质地非常良好的奥伦金币,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拥有它哪怕是一枚都要意味着什么,所以贪婪的思想开始在每个人的心中蔓延。

“钱!有钱!”

为了那几个奥伦金币,所有人都要发狂了,他们扑了上去,去捡拾那散落在地上的奥伦金币,没有捡到的,看到捡到的分外眼红,所以趁乱要去抢夺,这么一来场面就一发不可收拾。

“喂,稳住,不要乱!”

那全副武装的士兵试着稳定那逐渐失控的局面,不过这怎么能够让平民们打消对于奥伦金币的渴望。

我拉住阿奈的手,从那拥挤的人群当中进过,就这么在那焦头烂额的士兵们的眼皮子底下走出了卢迪南。

“快,快点,以免让他们回过神来!”

我说着,边帮阿奈将头巾盖住了她的头,三个人一道飞奔出了卢迪南。

“卢迦,下一步,该怎么打算?”安德鲁问我道。

“我们去附近的一个村庄,必须要抓紧时间,因为李维到了知道这个骚乱,他必然会知道出了什么事。”

除了卢迪南,一路向南奔,不出两里路就发现了一个村庄。用第纳瑞斯买了点面包、干肉跟水果,并花了两个奥伦的代价买通了一位上了年纪并且对于去热那亚道路轻车熟路的老马车夫,老马车夫也是不曾见到过如此金灿灿地奥伦,在接过金币的同时便一口答应了我们三人的请求,这期间几乎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一切准备就绪。

事不宜迟,我们三个赶忙上车,催促着老马车夫驾车离开了村庄。

刚刚出发没有多久,我这才感觉到我犯了一个非常致命的错误,阿奈,她的母亲在哪?从昨晚到现在我的精神一直处于绷紧地状态,所以也没有去过多地思考这么多,自从出了卢迪南,我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一下,这不,有绷紧到了极点。

“阿奈!”

我急忙回头问她:“你的母亲呢?我怎么没有见到过她?”

一提及母亲,阿奈的眼神当中闪过一丝失落,她低下了头,沉默了良久,终于小声说道:“我的母亲,她已经死了。”

“什么!死了?”

我是怎么不能相信,当时阿奈的母亲看上去状态要比阿奈还要好,可是现在怎么说死就死了呢?我赶忙追问“怎么回事?那罗马人还是匈人找你的麻烦了吗?”

“不,不是的。”阿奈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是疾病,人们说卢迪南的背叛激怒了神明,就算是罗马人屠杀完后的幸存者,神明还是不肯原谅,所以散播疾病,让更多的人死亡。”

“疾病…”这让我想起了瘟疫,这是由腐败的尸体滋生出来的细菌和病毒产生的,在我们的时代这算是常识,可是在这样久远的时代他们无法解释只能将其一股脑的推给天神,说这是神明的愤怒。

“可是这疾病并没有持续多久,也就是下雪的时候吧,奇迹般地神罚停止了,可是这时我的母亲她再也回不来了。”

阿奈的声音越来越小,我知道我这么一问让她重新回到了不堪回首的痛苦当中。

“呃,非常抱歉,阿奈,我不是有意的。”我赶忙道歉,希望她能够原谅并且不再回忆,也不再痛苦。我将手轻轻地搭在她的肩膀上,掌心感受着她那因为啜泣而颤抖的身体。

“我会好好对待你的,阿奈。”我说出口的话声音很沉,但是我内心的想法还是非常坚决的,眼前这个可怜的女人,她看上去已经失去了一切,可是她选择信任我,所以我想对她好,我要对她好,我必须对她好。可是这终究是我的一厢情愿,因为,总是会有意外降临。

“喂,停下,我命令你们停下!”

就在马车在那没有人的道路上前行时,身后忽然传来那粗旷地呵斥,伴随着急促的马蹄声。我回过头来,看见的竟然是李维,还有他带领地一队骑兵,正风尘仆仆地向我们跑来。

“快,老人家,快跑!”

我赶忙催促驾车的老马车夫,眼看他们越来越近,我是万万没有想到,他们会如此迅速地跟了上来,看来李维实在是一个不容小觑的角色。

老马车夫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自然是要小心翼翼才好,所以在我催促下这个老马车夫回过头来,看到大队的骑兵杀气腾腾地向他扑来,心里自然是知道了车上载得这三个人。

“哗啦啦。”

这个老马车夫看到骑兵可就不管那么多了,直接将马车给停了下来。

“怎,怎么回事?”

还不用我来的及去质问那个老马车夫呢,只见他身手矫健地跳下马车,微微身体前倾一副卑躬屈膝地模样,跪俯在路边,瑟瑟发抖。

现在是没有办法了,李维带着骑兵快速来到这里,停在我们马车的后面。其他骑兵快速上来将我们团团围住,他们是动真格的。手里的武器在太阳光下闪着银光,一瞬间,几十双眼睛就这么死死地瞪着我们。

“还好醒来不算太晚,奥里乌斯卢迦。”李维坐在马上,半眯着双眼,注视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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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夺走

我曾想过他会追来,只不过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会这么快就追来了。我环顾四周,那些骑兵都着轻装,看样子都是斥候,不过对付我,绰绰有余。

“大人,大人!”那个老马车夫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他都不敢抬起头来。“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大人,他们用金币诱惑了我。”

“哦。”李维从口袋中掏出一枚奥伦金币,展示给那老马车夫看,并问道:“是这样的金币吗?”

老马车夫这才从地上抬起头来看了眼那奥伦金币,连忙点头回答道:“是,是的,我的大人,都怪我见了钱动起了非分之想,我错了,我错了,还望大人饶我一命!”

“起来吧,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李维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推下,老马车夫此时会意,低着头缓缓后退到一旁,默不作声。

“那么,就来算算咱们俩个的账了,你这个卑贱的贼!”李维说着,再次展示出那枚奥伦金币对着阿奈说道:“看到了吗?难道你还没有看出来吗?他根本不是什么英雄,他不过就是个偷钱的贼!”

“我不许你这么侮辱他!”阿奈从马车上站起来怒视着李维,她的挺身而出并没有吓住李维,包括在场的所有人,反倒是让李维更加地趾高气昂。他昂起头来,看着我,目光中是不可掩饰地鄙夷。

“所谓的大英雄,不过是躲在女人身后的懦夫,奥里乌斯卢迦,我说的是吗?”

“你胡说……”

阿奈还要为我辩护,我一把拉住她,沉声说道:“阿奈,别说了,他说得对。”

“可是卢迦,他是在故意刺激你的!”阿奈回过头来,一脸焦急地看着我,她猛地捧起我的脸,“看着我,你看着我!告诉我你并没有被他所刺激到,告诉我你并没有!”

“可是他说得对!”我低头看着阿奈的双眼,表情非常认真。李维说得对,我不应该躲到女人的身后,我应当扮演着保护的角色,而不是像现在被保护一样。

我弯腰从马车中拾起那把李维的铁剑,“刷”得一声抽出,直指李维。

四周的骑兵们猛地挺枪直指我,仿佛我下一秒就会伤害到李维一样,不过能不能伤害到他,我也不清楚,也许在场的所有人只有李维能够知道吧。

“怎么?奥里乌斯卢迦。”李维坐在马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看着我“你这是想像在卢迪南城里那样跟我决斗吗?”李维说着,又指了指我手中的剑,问我道:“你打算用这个?用我的武器,不,是你偷来的我的武器跟我决斗?”

“怎么?一个堂堂卫队长,手中就只有这样一把武器了吗?”我反问他。

“哦,当然,还有一把,不过那把不是给你了吗?怎么,不满足,还是卖掉了留下的钱挥霍掉了?”李维一本正经地说,可是那有些阴阳怪气的语调让周围的斥候们哈哈大笑,他们所有人都在取笑我,让我难堪,并且坐实了一个一无是处的小贼的身份。

我顿时哑口无言,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我确实非常难堪。四周满是那粗野汉子阴声怪气地嘲笑,我手持着剑,正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气愤不已。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这可能就是平凡带来的悲哀,面对困难时往往展现出来的是无能为力。

“这样,你还打算跟我决斗吗?”李维再一次质问我,我思索了片刻,感觉到这是不可能避免的场面,虽然我并没有能够绝对战胜他的把握,可是为了阿奈,我还是要去试一试。

“李维,我,奥里乌斯卢迦,正式向你发起挑战!”我忍受着周围嘲讽与奚落,提起剑来指着李维,并说道:“如果我赢了,那么我就要带有阿奈,并且你不能再干涉我们的生活!”

“那么你输了呢?”李维双手继续抱胸,一副不屑地神情看着我。

“我根本就没有想到我会失败!”我说着,双手紧紧攥着剑柄,目视着李维。

“哈,有趣!”

李维大声嘲笑着,脸上的神色是越来越嚣张跋扈。“决斗?奥里乌斯卢迦,你看看你的四周,你有什么资格来向我挑战,这是完全没有必要的,要死,方法有很多种!”

“那么,你的意思是?”

“我根本不打算跟你决斗的,卢迦,你没有资格跟我决斗,而我,从最初并没有打算跟你这个窃贼讲道理,你是个窃贼,并且堂而皇之的挥霍着我的金币,所以我不介意当一个强盗,拿回那本不该属于你的人!”

“你敢!”

我挡在阿奈的身前,可就在这时,只感觉左腿膝盖后面肌腱处被硬物狠狠一击。我被偷袭了,来不及反应的我整个人顿时失去了重心猛地跪倒在马车上!

“卢迦!”阿奈一声惊呼,可是接下来她的声音嘎然而止,我赶紧回头,发现一个斥候已经跳上马车一把抓住阿奈捂住她的嘴连拉带扯地试图将其拖下马车!

“李维,你这个卑鄙的家伙!”

安德鲁怒吼着,一把推开了试图劫持阿奈的斥候,他怒吼着,像是一头愤怒的棕熊一般将那斥候整个举起扔下了马车。

“砰!”

从安德鲁身后扑上来的斥候挥动自己手中的骑枪,猛地对安德鲁的背上砸去,安德鲁向前踉跄了两步,迎接他的是劈头盖脸地一顿棍雨。他们试图是接到了命令不能杀害我们俩吧,所以他们避免用锋利地枪头而用枪杆向我们发起进攻。

“阿奈!”

我忍着腿部抽了筋地疼痛挣扎着起来一把拉住阿奈,可就在这时我的右腿被另一边来的骑枪狠狠地打了一下,那中抽搐地疼痛让我再一次跪倒在地。

“卢迦!”

这时,又有斥候爬上了马车,他一把抓住阿奈的头发,连拉带扯的往马车下面拉。

“把阿奈给我留下!”

我强忍着腿上的疼痛,再次站起身来。

“砰!”

又是一棍,砸在我的后脑上,我就感觉“嗡”的一声,顿时眼冒金星,然后眼前一黑,重重地跌倒在地,然后,我就不知道然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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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英雄

浑浑噩噩的黑暗,我在其中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等我再睁开眼睛时,后脑传来剧烈地疼痛这才让我彻底地清醒过来。我伸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那痛到发麻的部位,肿了好大一个包。

“靠,疼死老子了!”

稍稍触碰一下都给我疼得像是被割了一刀子那样,我挣扎地站起身来,四处张望。

“阿奈!”

我突然想起李维正带着他的爪牙要夺走阿奈,我当时在反抗,结果被人给打昏了。我昏迷了,在路边的一处草地上,想必阿奈已经被李维给夺走了吧。

“这个混蛋!”

我咬紧牙关,心里暗暗说道要与这个杀千刀的势不两立。低下头,四下无人,除了那路面上大片的马蹄印能够证明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其余什么都没有。

“你醒了,卢迦。”

安德鲁的声音,从我的身后传来,我回过头去,看到了衣服破烂,满身伤痕的安德鲁。他瘫坐在我身后依靠在一棵树下,看着我,满脸鲜血。

“你怎么样,安德鲁!”

他这般模样把我吓坏了,我没有想到李维跟他的手下会下这么狠的手。我走起路来一摇一摆地,那一棍子带给我的后遗症让我晕晕乎乎地走路都不稳。

我手脚并用地爬到了安德鲁的面前,脱下上衣为安德鲁擦拭去他脸上的血迹。安德鲁咬着牙,我擦拭他脸上的伤口时我能清楚地看到他的面部伤口处一抽一抽地,他很疼,可是他忍着不出声。非常坚强,可是他越是这样,就越让我感觉到内疚与难过,如果不是我故意要找阿奈,他就一定不会落得跟我一样这般狼狈。

“抱歉,安德鲁。”我低下头,小声对他说道:“如果不是我来找阿奈……”

“啪!”

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打在我的脸上,一瞬间,我感觉到我的左脸颊火辣辣的疼。

“你这个懦夫!”

安德鲁强忍着浑身的伤痛,朝我怒吼着,他气极了,一把推开了我为他擦血的手。通红的双眼怒视着我,我低下头,知道他是因为我刚刚那懦弱地道歉而大发雷霆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说出这样的话。

“本来李维是要杀了你跟我的!”安德鲁盯着我,缓缓说道:“结果阿奈以死相逼才保下我俩的命,但是前提是,你跟阿奈将永远不能相见!”

“永远不能相见!”我复述着,细细感受着脸上的疼痛,不禁笑了起来,因为我弱小到连一个柔弱的女子都不能保护,到现在却要阿奈来保护我的生命。“那么说,李维把阿奈带走了……”

我失神,感觉头部的创口也不想当初那么疼,因为是失神的缘故吧。我站起身来,远远眺望着马蹄印远去的方向,那个地平线的位置是卢迪南,我知道阿奈一定在那里。她被李维名正言顺地囚禁了,而我,只不过是一个无能为力的普通人吧。

“那个马车夫呢?”

“他?呵!”安德鲁冷笑了一声,随后说道:“那个老东西卑躬屈膝的模样你还能指望他吗?”我回过头来,看到安德鲁摊开的手掌心中躺着两块奥伦金币。他接着说道:“那个老家伙在李维他们一走就把我给痛骂了一顿,还诅咒我不得好死。呵呵,如果我还有站起来的力气话我一定会杀了他,好在他也是个怕是的角色,所以在他临行前把我们交给他的奥伦金币全部还给了我。”

“这很憋屈,太憋屈了,我发现在我们从百夫长的位置上下来之后,我们竟然连最宝贵的东西都守不住。”安德鲁狠狠地拍着自己的大腿说着:“我们现在什么都不是,今天是你,明天说不定是我了呢?我跟昆塔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如果我回去,发现一些不该发现的呢?我连捍卫自己尊严的权力都没有。这就是平凡吗?无能为力,碌碌无为,任人宰割?”

“不,不是这样的!”我咬紧牙关,强忍着自己不让眼泪流出来,这一刻,我突然感觉到自己跟阿雷西欧的灵魂像是链接在了一起,当时他躺在马车上,细细抚摸那黄铜面具时的心情,又是怎样地悲愤呢?平凡,让我失去了反抗的权利,像是阿雷西欧被埃提乌斯夺去他的神颜跟财富一样,李维不仅夺去了阿奈,他更是无情地摧毁了我的梦,我的那个甘于平凡,试图与世无争的梦。

“卢迦!”安德鲁看着我,他的表情非常地认真。“你想救回阿奈吗?哪怕是她发过了永远不再与你相见的誓言。”

“誓言?空口无凭罢了!”

我心里有着一丝复仇地欲望,它就像是一束火苗,在我的心里缓缓燃烧,并且开始提醒着我,我要复仇,我要夺回阿奈。

“那么你要怎么做?现在不顾一切的杀回去?你知道你什么都做不了,哪怕是连那卢迪南城门里守城的小兵,你都打不过!”

“所以,我要变强,不过不是身体变强,就算是身体再强,也不能改变什么!”说着,我握紧了手中那沾满鲜血的衣服,仿佛那衣服此时成了一把锋利地宝剑。“我要成为凌驾于整个帝国之上的军阀,像埃提乌斯那样统领着一支足够强大的军队,让皇帝心甘情愿的与我为盟,并且让李维像我那样被屈辱对待却无能为力!这样,我才能夺回阿奈,实现我所有想要实现的愿望!”

我高举起衣服,朝着卢迪南狠狠地劈了下去,感觉就像是能够将远在天边的卢迪南给劈成两半,可是那不过是发出了空气摩擦出来的“呼呼”声,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卢迦。”安德鲁迟疑了一下,接着对我说道:“其实阿奈在临走之前曾让我带话给你,不知道现在的你听的话,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说吧,安德鲁!”我攥紧拳头,“是告诉我她会等我吗?”

“不!”安德鲁摇头,“她让我告诉你,忘了她吧,总之昨天一晚上虽然短暂,但是她很开心,她让我告诉你不管别人怎么说,你永远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至少在她的心里,你,永远是个英雄!”

“英雄,”不知为什么,一提到这个词,我的眼泪就不争气地落了下来,阿奈还认为我是个英雄,我是她的骑士,她是我的公主,可是在危难之前我却无能为力,空有在原地跺脚叫骂的力气,却没有能够挽救自己所爱的女人的能力!这样的英雄,到底算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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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热那亚

我到底能做什么?

这是我彻底发泄了自己的怒火之后的冷静,我深知那些豪言壮语必须要切合于实际。

“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至少现在是。”

我不得不悲观的承认自己现在的处境无能为力,我只有强忍着李维带给我的伤痛,一摇一摆地走过去,吃力地将安德鲁扶起来。

“我们走,安德鲁。”我将他的手臂扛在我的肩膀上,二人身上一无所有,除了李维的那个钱袋还有钱袋里所剩不多的奥伦金币。我们就这样踏上了所谓归乡的旅途,这完全不像是我曾想象回家的模样,足够的狼狈,更关键的是,我不清楚那里,算不算我的家。

我买了一件粗布衣服,又买了一些食物与草药敷在安德鲁的伤口上,不知道为什么,那些村子里的村民们渐渐不用草药了,转而开始说生病去礼拜堂祈求上帝会得到庇护。

我怎么可能会相信这样的话,虽然他们将医生称之为巫师,不详的人,可是我还是乐意拜访。同样,他们所要求的代价也是极高的,我花费了一个奥伦在安德鲁的身上,这也一定是村民们不喜欢巫医的理由吧。

赶路,继续赶路,我感觉我就像是一具尸体一样,这次打击让我成为了几乎不怎么说话的尸体,除了走路还有吃饭,其他的时间就是用来盘算接下来该怎么办。

在新的村子里,我找到了另一位马车夫,以为健康的年轻的马车夫。他瞪着一双褐色的眸子,上下打量着我跟安德鲁。“敢问先生们这是遇到了土匪吗?”

“算是吧。”我苦笑着接着说道:“他们夺走了我的一切,不过好在我偷偷藏起来了一袋钱这才让我能够归乡。”

“那先生这是要去哪?”

“热那亚,那里有我们的亲人,嗯,算是亲人吧。”

“热那亚…”马车夫扶着下巴思索了片刻,“那么说先生是个商人了,热那亚可是以贸易出名的。”

“啊。”我迟疑了片刻,“算是吧,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

“哈,先生,千万不要灰心!”马车夫笑着,他伸出手来想要拍拍我的肩膀,可是就在靠近我肩膀的那一刻他迟疑了,他想到了我是东家,也考虑到了我可能不会喜欢这样,所以他尴尬的冲我笑了笑收回了他伸出的右手。

“那么,我们,走吧!”马车夫重新笑了起来,他指了指他身后的马车,我点头,然后新的旅程开始了,只不过少了阿奈。还有我最初的愿望,与我想要回归山野纯真的心理与未来的所有畅想。

热那亚,这是我跟安德鲁重新雇佣了一辆马车赶了三天的路程后得到的结果。马上就到了,时候还算早,所以我让马车夫停在一处高地上,看着眼前的景色,还能让我的心情稍稍好上一些。我知道我再这么郁郁不振下去一定会生病的,所以我想看看风景,试着驱散内心的阴霾。

这是一处沿海的城市,因为有港口,来来往往的商船络绎不绝,从大老远的高地土路上就发现了,这是我第一次见热那亚,兴许是跟那马车夫一样。一座繁华的城市,对面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勇敢的商人们坐在船上,他们从海上来,也从海上去。只留下一地的货物或者足够的第纳瑞斯。

“先生,我曾经有一个梦想就是能作一个水手,当然不是划船的那种,就在那海上,去帝国的其他地方!”年轻地马车夫指着那一望无际的大海,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是无穷的渴望。

“那么,你的父母或者妻子,你不在乎吗?”

“我的父母他们能够照顾自己,不过他们并不希望我有这种想法!”马车夫熟练地驾驭着那匹并不算强壮的马,他接着说道:“可是谁愿意在那个动不动就发生战争的地方,日子隔三差五地就会有野蛮人定居进来,他们都长着小偷一样的眼睛,还有武器,一张口就是奇怪的语言,谁知道他们在密谋着什么,说不定是推翻村里长老呢?”

“那你可以参军啊!”我看着他,虽说我对军队的感觉是失望的,可是我还是推荐他去,至少他不会像我一样只不过是权贵利用的棋子。“你向往大海,那你可以去当个海军啊,随着罗马人的舰队在海洋上,平时拜访一座又一座帝国境内的城市,或者去驱逐那些威胁商人们的海盗。”

“海军?”

哪曾想年轻地马车夫瞪大眼睛看着我,就好像我是一个外来客那样。

“先生,你一定很久没有回来了吧。”

“嗯,你为什么要这么问?”他的模样让我一时理解不了,就好像我的推荐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个指明的出路,而是一双手,将他往他知道的火坑里推一样。

“那你一定是很久没有回来了。”马车夫看着我,他脸上的表情显得非常确定。

“嗯,对,我很久没回来了,久远到我对于这里所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那我就告诉你吧,先生。”马车夫重新看向那海面,缓缓说道:“那是去年了,听说从高卢逃难的汪达尔人到了我们对面的那处海岸,他们很快变得非常强大,很快打败了我们的海军,嗯,应该算是唯一一支吧,听说他们的规模非常大,几乎调去了我们沿海城市全部的军舰,水兵更是多得数不完,可是他们一个都没有回来。”

“所以说嘛,谁当海军谁倒霉啊。”

“去年的事。”我复述着,不由得想到了阿雷西欧说得,元老院私自与汪达尔人建立了附属的关系,只不过元老院这一步走错了,汪达尔人虽然缕受挫折,可他们终究不是一只听话的小绵羊,而是一只嗜血的狼。

汪达尔本意就是流浪者的意思,同时他们也是破坏者,彻彻底底的野蛮人,那场海战开始,就是他们即将脱离罗马的最真实的证据。到时候,罗马,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我不想再让那一幕重演了,我才发现,所谓平凡地生活就是苟且偷生,想要守住自己的爱人就必须让自己强大起来,而强大的证明,就是按照罗马的方式,建立功业做起。

“李维,你等着吧,我会找到让我飞黄腾达的方式,到时候,你将会把从我这里夺走的,乖乖双手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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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进城

进了热那亚,就在城门口的一处就近的空地上,我带着安德鲁下了马车。

“那么,先生,我就送到这里了。”马车夫对着我俩露出和善的微笑,并且在我与安德鲁的目送下缓缓走出城门。

“那么接下来,只有我们自己了。”我跟安德鲁相视一笑,显然他并没有对这件事抱有太大的兴趣,因为昆塔并不在这座城市。

“不不不。”安德鲁连连摇头,“卢迦,我们也要在这里分别了。”

“什么?”我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没有想到安德鲁提出了现在要离开的说法。

“是的,千真万确,卢迦。”安德鲁的脸色非常严肃,他接着对我解释道:“我想我必须要离开了,因为你已经距离贝拉医生他们足够近了,那么接下来就要靠你自己了,我的朋友。”

“那你呢,安德鲁。”我问他,其实心里已经知道他要去的目的地。

“米兰,卢迦,你知道的。”安德鲁耸了耸肩“昆塔在那里,我要去找她,天呐我真的,真的很久没有见过她了,我害怕这个时候她已经忘记我了吧。所以我要去看看,可以吗?我的朋友。”

“好吧,安德鲁。”我不得不面对并接受这场分别,我有我的幸福,安德鲁也有他的幸福,我不能去强求什么,我只是有些失落,面对我最好也算是唯一的朋友的道别。“但愿你能够愿望成真,跟昆塔在一起平平安安的。”我僵硬地朝他露出了微笑,并伸手向他道别。安德鲁点头回应,转而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城门,留给我了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这一别,天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再见。

安德鲁越走越远,他竟然什么都没有带走,那钱包在我的手心里,我敢打赌他现在全身上下加起来全部的积蓄只有几个福立。

“该死的,我怎么把这个忘记了。”

手里捧着那一袋沉甸甸的钱袋,我的心里十分不是个滋味,我虽然没有见到贝拉医生他们一家,可是我还是快步跑了上去一路狂奔,直到抓住还在前行的安德鲁。

“给!”

顾不得去看安德鲁回过头来的那惊讶的双眼,我大口喘着粗气,将那钱袋重重地拍在他的手中。

“卢迦,你这是干什么?”安德鲁捧着手中我递给他的钱袋一时间不知所措。

“我已经到家了,你还没有呢!”我冲他笑了笑,调整自己的呼吸,直起身来,朝他摆了摆手,说道:“去吧,这一路上没有钱怎么能行呢?那是要饿肚子的!再说了,你要回家去找昆塔,参军归乡,却没有带给那个女孩想要的财富跟地位,怎么说都不能够空手而归,要不然就算是与那姑娘相见了,她也不一定能够认可你啊,拿着这钱买上件体面的衣服,再怎么样也不能让姑娘看见你灰头土脸的,要不然她一定会后悔自己当初对你的等待。”

安德鲁听完,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钱袋,又抬头看了看我。颤抖地嘴唇一张一合,想说什么可是欲言又止,只能点头承认,举起手来重重地拍打在我的肩膀上,抓紧狠狠地摇了两下。

分别是没有言语的,安德鲁走上几步都要回头看我两眼,就这么直到走出到他成为那远远地一个点,直到我再也看不清他的脸。

“安德鲁,再见。”

直到再也看不见安德鲁的踪影为止,这句话,才从我的口中缓缓说出,这一刻我终于流下了眼泪,不知道为什么,我陷入了迷茫,彻彻底底的迷茫当中。到底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我能够容身的地方我不得而知,我只是知道,就在刚刚,我我唯一要好的朋友离我而去了,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站在原地发呆了很久,终于迈开步子,重新回到那热那亚繁华的街道上来。因为商业的繁华,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有罗马人,有蛮族人,甚至还有东方客,但是没有一个是我认识的人。

“请问,你知道一个叫奴隶医生的人吗?”我抓住了一个看似是罗马人的人,(现在因为数百年的民族融合,罗马人不再是那种单一的拉丁血统,而是像汉族那样极为复杂的文化民族,所以要认出是一个罗马人,单纯地看他的面相已经不能够决定一切,而是只要受到了罗马法律的庇护,那么他就是罗马人。)我不知道贝拉医生的位置,只能根据那分别前给我提供的唯一一个可称得上是线索的称谓在这偌大的城市中展开了如同大海捞针那样的搜索。

“没,没听说过!”

那个被提问者冷漠地看着我,并且摇了摇头,随后便在我还没有来得及道谢之前离开了。

我不能放弃,接着问道下一个人,摇头否认,不甘心,接着第三个,还是没有线索,那就第四个!

一条街的人都问了个遍,可是被问及的人只是淡淡的说自己不是本地人,并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奴隶医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如果是本地人的,他也摇头,说自己根本不知道有这个家伙。

“这到底是怎么了?”直至精疲力竭的我终于坐倒在这城市无数房屋当中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面前来来往往的人们没有人向我投来善意的,表示愿意帮忙的眼神,在他们眼里,我无非就是个到处寻找一个有着怪名声的陌生人的乞丐。不过正如他们所想的那样,我衣着破烂,真的是一无所有了。

“咕……”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太阳渐渐落山了。肚子开始了新一轮的抗议,饥饿像是一道诅咒那般,让我动弹不得,身体里的力气也在随着那一声声的抗议中缓缓流逝。

我没有力气了,可是贝拉医生还没有找到,我不能就这么流落街头!我扶着墙壁再次站起身来,望着眼前在夕阳下渐渐稀少的行人,我抿了抿干裂的嘴唇,不行,一定会有人知道的!

“难道说贝拉医生骗了我,热那亚根本没有叫奴隶医生这个人物。”

向前一步,心里出现的这个疑问让我停在了原地,是啊,说让我去打听一个叫奴隶医生的人,可是呢?我找了无数人,无论是外地的还是本地的,都没有人听说过,反倒是“奴隶医生”这个词,更像是一个新鲜的词汇。这不得不让我开始怀疑贝拉医生话的可信度。

“我知道我的救赎主活着,末了必站在地上。我的皮肉灭绝之后,我必将在肉体之外看见上帝!……”身穿白色长袍的神父站在路边的小台子上声情并茂地朗诵着《圣经》名言,他们的行为披着神圣的外衣,自然会有忠实的信徒簇拥在他的四周,低下头不停地祈祷,并且仔细聆听那神父口中来自上帝与使徒的教诲。

“相信上帝,愿意异端跟巫术,你们的疾病只有上帝的光芒与仁爱才能得到救治!”我从他们身边经过,听到的竟然是这样的一番话。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九十四章:好久不见

这样的话对我来说真的是,无稽之谈,可是再看看那围绕在那神父四周,就像是听从神的指引那样,静静地听着神父的滔滔不绝。

这是天主教教义刚刚起步的时候,正是需要罗马境内甚至是边境周围的野蛮人们都要渐渐从自己原始的多神信仰中解脱出来,在神父油嘴滑舌的蛊惑下,认清自己一出生就有的原罪,并且在这一生都是为了给上帝赎罪而虔诚地活着。

我没有其他的想法了,仅仅是想填饱肚子。可是我看眼前这帮听神父圣经的家伙们,他们一个个衣衫褴褛,瘦弱不堪的模样,料定也是些食不果腹的穷人。本来还想着厚着脸皮来乞求这些善男信女们的帮助,接济一下我的饥肠辘辘的肚皮,可是现在我不得不承认,信这套的都特么是穷人。

“唉,算了,算了!”

捂着肚子,我无奈的回过头来,低头走了两步,猛地撞到了一人。

“啊!抱歉抱歉。”

我发现我撞上了一个路人,并且听到了一个女人的低声惊呼,我赶忙向她道歉。并且连连后退,生怕那个姑娘责怪。

那个瘦弱地身体站在我的面前停下,她被粗布包裹得严严实实,就像是那中亚的穆斯林妇女那样,让我低着头看不清她的模样。这女人一言不发,静静地站在我的面前。我不敢看那女人的脸,如果她讹我的钱,那我真的要折在这里了。

“抱歉,十分抱歉。”

我要跑路了,就是现在。我猛地转头,可就在这时,我的手被紧紧地抓住,让我跑不掉。

“坏了!”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莫非这姑娘真的赖上我了,我可真的没有钱。真的没有想到在这么久远的古代还有这么先进的碰瓷理念!

“卢,卢迦!”

那声音非常细小,我回过头来,看到的是那隐藏在厚重麻布下面的露出的紧抿的薄薄的嘴唇。

“怎么?你,认得我?”

我望着眼前这个被包裹地紧实的女人,一时间分辨不出她到底是谁,不过看着她,在我的内心里竟有一丝丝的激动与期待。

“你,你是……”

虽然她将自己的外貌紧紧地藏在那外衣当中,可是我感觉已经知道她是谁了。正在我即将要说出她的名字之时,谁知这女人就像是害怕我认出她一样猛地扑过来伸手捂住了我的嘴,将我推至墙角。

“嘘…别说话。”

这女人低声跟我说,拉着我从那听教的人群的身后穿过,一直向前走,穿过人群,来到一处无人的街道这才停下脚步。

这女人就站在我的面前,她不再捂我的嘴,面对着我,缓缓掀开遮挡在她头上的头巾。终于将她的全脸展现在我的面前。

所有的疑问顷刻之间都找到了答案,我看着她的脸,长舒了一口气,砸在心头的巨石终于落地了。我终于笑出声来,望着眼前这熟悉地脸。

“好久不见,特奈娅。”

她还是没有变,只是看我的眼神有那么一些惊讶跟不可思议。

一定是没有想到我会落魄到这种模样吧,我在心里不禁哑然失笑,面对着特奈娅上下打量着我的,还不时扯扯我的袖子,看我的胳膊跟腿。

一定是我没有活出她想要的模样吧,可能我让她失望了,这不能怪她现实,只能说我自己无能!明明约定好婚约,可是我却不能带给她好的生活。

“罢了!”特奈娅看我的举动让我实在是让我的内心如同那海浪一样此起彼伏,隐隐不安,我讨厌这种感觉!我开始在心里暗暗说丧气话“不过是没本事,你还是快走吧,留我一个人!”我将头偏到一旁去,不去看她打量我的眼睛。

该有个结果了,我自认为是不受上天眷顾的家伙,按他们的话说,我不过是个上帝的弃子,厄运女神的宠儿。我已经受到了足够的坎坷与打击了,也不差这一回!我在心里暗暗咬牙,没好气的回过头来看着特奈娅。“喂,还没有看够我这副狼狈的模样吗?”

“狼狈?”特奈娅瞪着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偏着头,非常好奇地看着我,就像是我发明了一个新的词语那样。这把我给整迷糊了,我开始疑惑起来,你这不是嫌弃我,那是什么意思呢?

“可以可以!”

奇了怪了,特奈娅上下打量着我,不仅是说着,还不住点头,一脸满意的模样。她还是没变,大大咧咧活泼的模样。

“你哪里狼狈了嘛?”

特奈娅不再打量着我,她直直看着我的双眼,水灵灵的眼睛里好像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故事。那是看恋人的眼神,这么前后巨大的反差让我一时间不知所措,心里还在思考着这个小妮子是不是吃错药了?

“你看你!”特奈娅的声音就像是责备与抱怨,她伸手一把抓住我的双手,捧在她的掌心。我低头看到了我长时间没有清洗而脏得发黑的双手。“这一路一定辛苦了吧?再看看你的脸上!”特奈娅说着,伸出手来,完全不会去在乎我的脸上的厚厚的灰尘。

“我…”

还不等我询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态度会有如此巨大的转变呢,特奈娅已经将手全部放在我的脸上,她轻轻地抚摸着我,再看她的表情,真的没有一丝狡黠的神色。这还是我当初认识的女魔头吗?还是当初那个把我骗进陷阱当中的特奈娅吗?

“这一路,辛苦了!”

特奈娅用她的拇指轻轻拂过我有着黑眼圈的眼眶,眼里流露出来的是难过。她竟然会为我心疼,我是不是产生错觉了!我在心里问着我自己,渐渐的,心中的戒备也放下了,留下的,是很奇怪的感觉。我跟特奈娅彼此对视,仿佛一切回到了上帝创世的时候,我是亚当,她是夏娃。在哪一瞬间整个世界就只有我们两人,因为我们的眼中只有彼此,在那一刻,彼此的眼睛里就再也容不得其他。我的内心不知怎么,所有悲观荣辱都被忘却在脑后,整个内心就像是一滩平静的荷塘,是特奈娅为我拂去了所有让我心神不宁的事物,而她就像是那阵阵微风,带给我的,是那微小的涟漪。

这个小妖精,真是个毒药,让我心中的仇恨放下了不少,还让我的不争气涌上了心来。我拼命压抑着这种奇怪的感觉,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对视,我感觉我在脑袋里已经跟她走完了一生。使我我不得不承认,我有着渣男的潜质。

“回家吧!”

她的声音如同那悦耳的铃,一下一下扣动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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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家

我被她牵着手,她在前面,我在后面。她竟然完全不是因为我这副狼狈的模样而对我产生嫌弃与不满,反倒是担心我的健康与四肢的健全。就算我健康,我带给不了她什么,她为何又会这样呢?

“真是个奇怪的女人。”我不禁暗自称托,难道是我想太多了?还是说,剧本才刚刚开始?

渐渐的,特奈娅拉着我远离了那繁华的街市,走到了那类似于贫民窟的地方。那里一地的垃圾,空气中弥漫的都是垃圾长时间堆积所散发出来的臭味,地面上是泥巴跟腐烂的垃圾混合而成的道路的两旁,衣着破烂的平民们在处理着那味道怪异的食物。

特奈娅在这里倒是显得轻车熟路了,她拉着我熟练的躲避着那街道路面上的泥巴,没有用多久时间,她带我来到了一处破旧的门前。

很难想象,在特奈娅拉开那吱吱喳喳的木门,里面的破败让我大吃一惊。

首先我看见的,是一个苍老的妇人,她穿着满是补丁的衣服,正站在壁炉旁双手握着木勺,粗糙干瘪的双手青筋暴起,像是用尽了力气。那老妇人从侧脸看上去非常熟悉,加上特奈娅,我就知道那一定是特奈娅的妈妈——普拉斯维娅。

“为什么,你们会住在这样一处破烂的地方。”

我不能理解,因为我记得我曾经给老医生贝拉一堆足够让这一家过着富裕生活的奥伦金币,可是他们竟然住在这个,这个满是垃圾,只有老鼠跟社会底层人士的贫民窟。

我站在那门口迟迟不肯进门,因为,我现在突然明白了特奈娅为什么不嫌弃我了,因为现在他们的现在生活的状态完全没有向我所想像的那样。

“卢迦?”

特奈娅在前面拉扯了我几下,发现完全拉不动我,这才回过头来好奇的看着我,她不知道我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我不肯进去,因为我是不肯接受这个事实,不对,一定是特奈娅在试探我吧,可是我都如此狼狈了,却还要这样试探是不是多此一举。我的心里一直泛着嘀咕,我到底要看看特奈娅是在想些什么。不是我不信任特奈娅,我只是感觉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信任这个词对于我来说,真的是一个十分渴望但是又不能实现的词。

“卢迦,你怎么了?”

特奈娅的眼睛当中流露出一丝丝失落,可能是聪明的她明白了我现在的心里所想。我看出了她的失落,可是我不想让她如此难堪,这是给我自己的一次机会。

“哦,哦,没什么。”我面露微笑,抬头望着她的脸,跟随着她一同走进了这个破败的房屋当中。这时,笑容才重新回到特奈娅的脸上。她迫不及待带我回家了,真的不知道她是想象这一幕有多久了,这样的举动她有练了多久。

一进门,首先迎接我的便是那满满的浓汤的味道,老妇人普拉斯维娅非常努力的搅动着木勺,让那滚滚地浓汤的香气占满那不大的阴暗的小屋。

“妈妈,看看谁回来了!”

特奈娅松开我的手,一路小跑地来到老妇人普拉斯维娅的身后,一把抱住这个还在卖力煮汤的老妇人。话语当中满是欣喜,像是真的来了不得了的人物一样。

老妇人这时才抬起头来,用那粗布的袖口擦去额头上的汗珠,这才抬头看到我。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九十六章:家

“哦,谢谢上帝,你终于回来了!”3

普拉斯维娅开心极了,她看着我面露微笑,就像是重新看到希望了一样。因为屋内不透风,所以光线也一样无法进入,整个屋子阴暗,若不是那煮汤的火焰与昏暗的油灯,我真的会在里面伸手不见五指。所以接下来我的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生怕踩到了什么不该踩到的东西。

“喂,妈妈,汤好了吗?我快要饿死了!”

特奈娅捂着自己的的肚子,不满地向老妇人普拉斯维娅抗议,那奶声奶气的,完全就是在撒娇嘛。

“食物,好了,马上就好了!”虽然嘴上说着,手中搅动食物的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食物的香气加上那木勺在汤中搅动的声音早就让我按耐不住了,可是碍于面子,我实在是不好意思向他们展现出我如此饥饿的一面。

“特奈娅,快给卢迦找个椅子,大老远回来了,也快休息一下,卢迦,你快休息休息吧,熬的汤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特奈娅听从她母亲的指挥,整个人轻快地就像是一只燕子一样,轻飘飘的跑到我的身边,一把搀扶住

“我的丈夫,快快坐下吧。”

这个时候的特奈娅又变得像是一个兢兢业业的侍女,只不过一张口可没有只见她小心翼翼地扶住我的手臂,将我扶到那餐桌旁的椅子上坐下。

“咦?贝拉医生呢?”

我刚刚坐定,四处张望,都没有发现贝拉医生的踪影,我不禁开始问特奈娅。

一提到贝拉医生,特奈娅脸上的微笑立马就消失了,她坐在我的身边,貌似是藏着什么秘密一样,她想说出来,可是回头看了看她的母亲,到底是没有开口。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老妇人仍然在卖力的搅动着锅里的汤,只不过不时还要抹上一把脸。汤勺在锅中搅动发出的声音,还伴随着老妇人微小的抽泣。她一定是隐瞒了什么,难道说贝拉医生没有回来吗?

我怎么能再坐的住了,难道真的是我想的那样贝拉医生是因为那口袋中的奥伦金币让那些为钱卖命的日耳曼雇佣军见钱眼开,他们将那可怜的老人给……我不敢再多想下去,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我真的是犯下了一个本来是好心但是不可饶恕的错误。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这消息我是不能接受的,可是再看看沉默的特奈娅,还有偷偷抹眼泪的老妇人普拉斯维娅,好像是真的,真的是这么一回事。

“来,喝汤吧,你一定饿坏了吧,可怜的孩子。”

老妇人普拉斯维娅捧来了满满一大碗的菜汤还有一块有些干硬的面包。这面包硬的都快要掉渣子了,我真的没有想到他们这个时候竟然吃的是这样的食物。难道这就是贝拉医生没有回来的缘故吗?

将那面包放在碗里,看着它如同一艘船一样在那稀的如同湖水的汤中沉浮。伴随着面包的,是吗少的可怜的蔬菜,这怎么能吃饱呢?难怪特奈娅看起来脸色苍白。我看向那个可怜的老女人,她紧接着又将另一碗汤端给特奈娅,那汤里的更是布满了烂菜叶子,可是特奈娅看上去非常开心。

“哦,谢谢妈妈,这是我这段时间吃过的最好的一顿饭。”特奈娅双手合十,眼神中充满感激,望着她的母亲普拉斯维娅。再看碗里的汤,哦,天呐,非常地,非常地“朴素”。可是特奈娅还是很开心,她取来一只木勺递给我,在我接过之后她很快拾起属于自己的汤勺,抱着盛满汤的木碗,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可怜的女人,老妇人普拉斯维娅也端来属于她自己的那碗汤,就坐在我与特奈娅的对面,借助着昏暗的灯光,我能看见她看特奈娅狼吞虎咽地喝汤吃面包完全没有淑女形象,再看看我,我虽然很饿,可是这时竟然被特奈娅的吃相给吓得够呛,一时间忘了开动。老妇人普拉斯维娅竟然欣慰地笑了,脸上的皱纹在灯光下显得更加明显。她并不着急使用木勺喝汤,而是看着我,难道是非要看着我尝尝她的手艺才行。

我低头,看着碗里的绿色的汤水,那飘浮在汤上面的干面包渐渐吸足了水沉了下去。那菜叶,就像是屋外地中海上的船只,而那面包就像是一块大陆,或者说是一处岛屿,渐渐沉入碗底坐实。

我重新拾起汤勺,舀起一汤勺绿水汤水,放在嘴边抿上一口,让那汤汁进入我的口中,我尝了尝,味道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那么美味,甚至都没有超过那蹩脚的军队厨子。不过对于饥肠辘辘的我来说,这仍然不失为一顿美味的珍馐。可是不知为什么,我总是有一种负罪的感觉,因为贝拉医生,到现在他都没有出现,难道是真的出现了危险?而这一对母女俩,就是在强忍着伤痛不对我说出这样的发生的噩耗。

我立即起身,如果真的就像我想的那样,就算是再饿,这饭我也不可能吃下去。我饿,但是在这样的时候,我必须稳住我的立场。

“我要见贝拉医生,我一定要见到他,不管怎样。”

我的语气显得无比坚决,看着那停下手中汤勺的两位。特奈娅这时停下了手中的碗筷,呆呆地看着我,那眼神中像是不舍,就好像是我为难她们两个一样。

“卢迦,你才刚刚回家,咱们不能回避一下这样的事情吗?”普拉斯维娅看着我,眼神中透露出诚恳,还有一些不可触碰禁忌的戒备。

不对,她一定隐藏了什么,不然她不会这么刻意隐瞒,我渐渐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还是忍受不住我的一再要求,老妇人普拉斯维娅最终还是屈服了,她长叹了一口气,表情失落地,坐起身来,对我说道:“来吧,跟我来。”

说完,她起身来到了房屋的另一处,那里有一个禁闭的屋门,她站在门前,看着我,沉默了良久,眼睛当中像是在问我,真的要打开吗?

“打开吧!”我心意已决,就算是八匹高头大马都拉不回来的决断。

怕是拗不过我的执着,普拉斯维娅还是打开了房门。

“难道贝拉医生就在这里面?”

怀着这样的疑问,我大踏步地走了房门。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九十七章:贝拉医生

在这没有火光,甚至连窗户都没有的阴暗房间当中,空气中呢喃着陈腐潮湿的味道,就在这样跟地牢那样恶劣的房间当中。我终于看见我所担心的贝拉医生了,他的出现也非常及时地推翻了我刚刚所有的猜想。透过那昏暗的光,我能隐隐约约看见他消瘦的脸。这里没人发出声音,屋子里面安静地可怕,闭上眼安静地听,还能够听出来贝拉医生躺在那里微弱地呼吸。

“是谁送他回来的?”

“谁?什么时候?”

“就是他从外面卖药治病时,当时我遇见他了,我曾经委托几个受伤的雇佣兵护送他回家的。”

“啊,那件事啊,也是难为你了。”普拉斯维娅捧着那冒着小火苗的油灯,在我的身旁向我微微行礼,接着说道:“你的事贝拉已经跟我们说了,听说你花费了不少的钱,贝拉带回来的奥伦甚至多到我们上半辈子都不曾见到这么多呢。”老妇人普拉斯维娅微笑着,红肿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隙,我这个时候才发现她的眼角还有泪痕,红肿的眼眶一定是哭过很多回吧,可是她看到我仍旧是面露笑容,真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还是忍住很多事情不跟我透露。

“那么,跟哪些不知名的雇佣兵,真的没有关系啊。”

那些日耳曼雇佣兵确实是忠实地完成了任务,那么贝拉医生这般确实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我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心中的担忧被一种自我的嘲讽给取代,我也真是个傻瓜,如果那帮日耳曼人真的是见钱眼开的货色,那么贝拉完全没有可能回到自己的家里来。

“那么,他又是发生了什么呢?”

我问普拉斯维娅,放轻脚步,慢慢地来到贝拉医生的床头,他像是在熟睡,可是呼吸并不像是正常人那般浑厚有力。反倒是安静不少,看来此时的他一定非常虚弱。

我凑近,在昏暗当中,静静地感受他的呼吸,感受他的胸口一起一伏。这个时候,老妇人普拉斯维娅将大房间里面的油灯端了过来,就在我的身后,虽然火光微弱,但还是给这阴暗的房间带来了些许的光明,也让我更加清楚地看清了贝拉医生的脸。

可怜的老人,就光透过那并不明亮的火光都能看出他脸上那非常明显的伤痕,那是惨遭毒打留下来的。视线下移到他露出被子上面的手臂,他的手腕处有着很深很深的勒痕,那是被粗麻绳造成的。这可以证明这个可怜的老人曾经遭受过卢迪南城外那些垂死的俘虏一样的待遇,幸运的是那些俘虏死了,而这个老人还活着。

“怎么回事?”我问老妇人普拉斯维娅“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贝拉医生伤得这么重是谁干的。”我接着问道。

可是普拉斯维娅并没有回答我,我等候了良久听到的却是低声的抽泣。回过头来,我看到那端着油灯的普拉斯维娅,她端着油灯,眼泪又一次从她那红肿的眼眶中涌出。

“别哭,别哭!”

我赶紧过去帮这老妇人拭去她脸上混浊的泪水。可是只要见到伤痕累累的贝拉,哪怕就是简简单单的看上一眼,老妇人普拉斯维娅的眼泪又来了。

不对,一定有原因,老妇人的反应引起了我的兴趣,我现在就是想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嗯……”

一定是我们发出的声响吵着了这个可怜的老人,贝拉医生躺在床上哼了一声,到底是没有睁开眼睛。

“嘘…”

我示意老妇人小声些,我俩转身出去,将门轻轻闭上,然后才重新回到餐桌上。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直接问老妇人“难道说这里有恶霸?因为什么矛盾或者是因为特奈娅?”

“不不不,都不是。”普拉斯维娅继续抽泣着,她强忍着不让自己的泪水涌出,恐怕这样她不止哭过这一回吧。坐在一旁的特奈娅这时也停下了手中汤勺,低着头不敢看我,像是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那样。

“说说吧,难道还有你们难以启齿的?还是因为你们收到了他们的威胁?”我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答案了。

“是教会!”

老妇人普拉斯维娅咬了咬牙,到底还是说了出来。

“教会?”

等等,教会,难道是说罗马的天主教会吗?我很不理解,也很难想象,他们现在可没有几百年以后那么强大的实力,可是现在却如此猖狂?

“你确定吗?”这才几几年,罗马的皇帝们纵容罗马教会才多少年?这么短短的时间,他们真的就有了这么强大的实力了吗?我保持怀疑!所以我再次问老妇人普拉斯维娅。

“哦,天呐,卢迦,你当时并不在场!”一提到当时的场景,老妇人普拉斯维娅就像是有着说不完的话来。“那是一个星期以前,我记得是……”

“别说了,妈妈,那是我的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

还不等普拉斯维娅说话,特奈娅突然间就按耐不住张口打断了她的母亲。还不等老妇人普拉斯维娅惊讶之余,特奈娅随后转头看着我,她一脸严肃,而且语气也变得非常地认真。“我目睹了这一过程,所以就让我来给你讲述吧。”

我点头,特奈娅随后思考了片刻,慢慢回忆起来。

原来,因为老医生贝拉带着我给的奥伦金币回来之后,就立马盘算着用这些金币买了一处房产,做起了药店的买卖。贝拉医生自认为医术还是有限的,因为有很多当时的情况完全不能够理解的病症总是能让他束手无策,他也就是能医治一些皮外伤等小疾病。

看病的都是贫民,平日里也就是小磕小碰的皮外伤,就来找贝拉,贝拉医生开的药总是能够在很快的时间里恢复,再加上这么机灵的特奈娅这么一说,名声就传开了。街坊里的贫民们都来看病,甚至还有守城的士兵,这跟那要价很高,去了就是祈求神明的天主教堂自然是格格不入的。

贝拉医生收费很低,而且药到病除,在思想落后的贫民口中一下就神了。热那亚出了个活神仙,那把上帝跟他的仆人们放在了何处?当初受尽迫害的天主教徒们自然知道怎么加害于人。但是他们先是警告贝拉,让他停止现在医疗的行为,否则会让他见识到背叛上帝的下场。

胆小的贝拉自然是不敢惹事生非,所以赶紧响应教会的命令,关门了。

虽然贝拉胆小,但是他善良,他的善良也遗传给了她的女儿特奈娅,一个多月过去了,眼看事情平息了。一个星期以前特奈娅遇见了一个躺在大街上奄奄一息的奴隶。她怜悯那个可怜的家伙,所以带他回到了家里,哀求贝拉医治。经不起女儿哀求的贝拉自然是重操旧业,开始医治这个可怜的奴隶。

这可怜的奴隶浑身伤痕累累,自然是遇见了极度残忍的主人,可是这就是他的宿命,逃避不了。

因为歇业太久,所以贝拉让特奈娅出城采药,自己则做应急处理。

就在贝拉治疗那奴隶之时,他们家的门前聚集了大量手持棍棒的暴徒。他们为首的是一个衣着华丽的贵族,他大骂贝拉是个劫匪抢走了属于他的财产。

根本不等贝拉医生还有他的妻子普拉斯维娅的解释,他们冲进了贝拉医生的店铺,抱走了那躺在床上的奴隶,那贵族向外面围观的贫民宣称贝拉是个可怕的巫师,而这奴隶便是他施展巫术的祭品!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九十八章:贫贱

可怜的老医生,他难道是真的没有看出来这是一个针对他的圈套还是他不忍心看到这帮蛮横不讲理的壮汉们在他的面前带有他那奄奄一息的病人。

他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三步做两步,竟然跑上去一把拦住那几个壮汉。

“住手,你们不能带他走!”老医生贝拉呼喊着,突然之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一把推倒了扛着那奴隶的壮汉。那壮汉怪叫一声跌倒在地,他的眼睛里满是惊恐,看着贝拉医生

一个老人,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竟然在不经意之间推倒了一个人高马大的壮汉。很可能认为这个壮汉存在着表演的成分,但是在那众目睽睽之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现在好了,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

“喂喂喂!看看,都快来看看,上帝忠实的信徒们!”像是抓住了这一次来之不易的机会,那贵族用他洪亮的嗓门,向着四周围观的平民们庄严宣布,医生贝拉,这个隐藏在瘦弱皮囊下面力大无穷的巫师或者说是异端。

相信啊,还有什么理由不去相信呢?那壮汉此时还在地上瑟瑟发抖,而那个始作俑者的老头还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又看了看四周。

“原来他是异端。”人群中出现了这样的声音,并且就像是一石激起千层浪的那般,渐渐的,三个人,六个人,十二个人……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对贝拉医生张口闭口说他是异端,巫师。他们数十个人的声音汇集成了一块。

“异端,巫师,异端,巫师!”

贝拉医生在那一瞬间就成为了众矢之地,这么一咋呼,四周来来往往的市民们也加入到这个指正贝拉医生为异端的行列中来。

“看看吧,看看吧,上帝忠实的信徒,罗马帝国聪慧的臣民,敢于向异端发起进攻的勇士们!”正是在人民群众呼声正高的情况下,那位贵族乘机用他那熟练的煽动性语言“我可怜的小随从,他现在正在那凶残的巫师眼下瑟瑟发抖,哦,你们看见了吗?看看他那恐惧的眼神,巫师将梦魇植入他的脑袋深处,他想动摇他对上帝的信仰,将他的灵魂从他的国当中抽离出来用堕深渊,看看吧,这个邪恶的家伙!”说罢,他将目光又看向那个说不出话来的奴隶,那奴隶不敢看他,因为恐惧吧,他四处躲闪贵族的目光。可是这并不影响这个经过多次磨练早已经伶牙俐齿的贵族,只见他面露焦急,望着那个躺在地上的奴隶“再看看我的仆人,哦,天呐,你看看我,你说说话啊,他对你做了什么?”见那奴隶不回答他,那奴隶怎么回答他?他都说不出话来,可是这个贵族立马下定了结论,这个可怜的家伙,是被这巫师用来做了实验,那邪恶的贝拉诅咒了他,抽取了他的上帝之灵,让他不能跟上帝的子民对话。

“打倒异端!消灭巫师!”

众人是最容易煽动的,特别是很多无知的人汇集在一起的时候,就像是一大堆杨絮,只需要一点点地火,就能够让其瞬间燃烧。

市民们疯狂了,他们完全不会去在乎他们当中有多少人被医治过,只知道现在眼前的这位不再是他们心中所想的神明,而是所谓不折不扣的异端巫师之后,曾经的受恩惠者却指着他们的恩人破口大骂,当然,没有人敢冲上前去,因为他们害怕跟那躺在地上的“可怜虫”。

“我,不,不是这样的。”事态越发的恶化,眼看火药味越来越重,贝拉医生环顾四周,他想要跟他们解释,可是一个人的嘴巴怎么可能堵住上百人的嘴巴。就算是他再怎么解释,也没有办法证明自己不是面前人们口中异端的“事实”。贝拉医生急得都要哭出来了,可就在这时,他就感觉到后脑被猛地一击,然后整个人重心不稳跌倒在地,紧接着四五个大汉一拥而上,三下五除二的就将贝拉医生五花大绑。这么恶劣的行为不仅是没有让四周的市民们反应过来,他们竟然齐声叫好,为那砸店的恶徒。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恶徒将早就准备好的绳索套在那毫无反抗之力奄奄一息的奴隶身上。他们已经找到了一个好的支撑点,就在门上放招牌的木柱子上,并且他们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要处死这个可怜的说不出话来的奴隶了。

“吱咔咔…”

下方一个壮汉抓住绳索的另一头,猛地用力拉动绳索,然后那可怜的奴隶就被那贝拉医生门外的缓缓吊了起来。那奴隶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哪怕是发出哀嚎哭喊的力气都没有,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缓缓吊起来,然后在绳索上渐渐勒断脖颈,痛苦的死去。这么残忍的死法非但没有得到市民们一丝丝的怜悯,反而他们还更加地放肆,呐喊着欢呼着,注视着眼前这个可怜的家伙一点点死去。

“这个异端就该有这样的下场!”

“哦,可怜的家伙,被异端折磨地成了这般模样!”

他们非但没有上前,更是强烈要求这个被上吊的无辜着快点结束生命,因为他的灵魂已经被“玷污”了,是不纯净的人,罪孽已经无法赎清。

对于贝拉医生,这个可怜的老头怎么可能被那贵族的妖言迷惑的市民们轻易放过,他们对着这个老人拳打脚踢,直到他奄奄一息为止。并不是市民们为此怜悯他的痛苦,而是那掌控一切的贵族此时并不想让这个可怜的老头就这么轻易地死去。

所以他要赎罪。

就像是耶稣受难时候的那样,贝拉医生被绑在木头制成的十字架上,因为他是异端,没有资格享受到圣耶稣死前的待遇。所以没有被残忍的钉在上面而选择用捆绑,这算是最好的怜悯了。然后他被立在城门口,整整两天两夜。当然来来往往的所谓忠实的信徒们无一不是对其唾骂,巴不得让他痛苦地死去。

说到这里,特奈娅早已经是泣不成声,可是她还是强忍着捂住嘴巴,似乎是害怕自己的哭声吵醒了还在休息的贝拉医生吧。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九十九章:开车

“那么,贝拉医生,是怎么被救下的?”

“是我卖掉了了店铺以及所有的一切换来的钱这才勉强平息了那贵族的怒火。”老妇人普拉斯维娅一边说,一边偷偷擦眼泪。“但是他们并没有就这么善罢甘休。”普拉斯维娅接着说道:“就在我们刚刚把可怜的贝拉从那十字架上扶下来的时候,教会的神职们来了,他们说贝拉所犯下的罪孽太过深重,所以必须要去教堂赎罪!”

“赎罪?不会又是一顿毒打吧。”

“不,不,至少他们看上去还算斯文。”老妇人普拉斯维娅抹去一把眼角的泪水,继续说道:“我就是担心他们会因此变本加厉,所以我用我前面偷偷藏起来的奥伦金币塞给了神职人员,希望他们高抬贵手。”

“然后呢?”

“他们对于金钱照收不误,只是说虽然你表达出了你足够的诚意与证明了你信仰的虔诚,但是贝拉的异端罪孽必须要受到净化或者说是惩罚!还说这不是私人的恩怨而是上帝的旨意。”

“上帝的旨意……”我苦笑着,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东西我是不可能相信的,就算是绑在十字架上两天两夜不吃不喝也不可能相信。这完完全全是神职人员欺骗大众的把戏,可是就是这样拙劣的把戏在这个民智未开的世界欺骗大众屡试不爽。不过我对他们折磨人的手段更加有兴趣,我想知道这从语言当中看上去文质彬彬的神职人员们,做起事情来又是何种方式呢?“那么贝拉医生去了教堂之后,就变成了这般模样了吗?”

“对,我听说,我只是听说。”说着说着,老妇人普拉斯维娅的眼泪又来了,她再次擦干了眼泪“他们让两天两夜没有进食的贝拉在教堂内面对着上帝的雕像跪了一天一夜,中间我的贝拉甚至不止一次昏倒在地,可是他们竟然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怜悯。上帝啊,都怪我,当初如果劝劝他不让他做卖药的,老老实实地买上几块田地种上些葡萄不好吗?”老妇人的眼泪又止不住了。

“妈妈,这件事不怪你。”

“你闭嘴,特奈娅!”虽然是在哭泣,满是普拉斯维娅还是一脸严肃的堵住了特奈娅的嘴。“这事都怪你,如果你要没有大发慈悲的将那个该死的奴隶带回家里让你的父亲治疗他,你的父亲也不会落得如此田地。”普拉斯维娅怒视着特奈娅,就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因她而起的。

“我……”特奈娅想说什么,可是她又能说什么呢?越是想反驳,可是心中的那份内疚就让她更加感觉罪孽深重。她没有什么好反驳的,只能猛地站起来准备向屋外跑去。不过我及时发现了她的意图,就在她跑到我的身后时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就像是曾经电视里面霸道总裁那样一把将她给拉到我的怀里。

好吧,我承认这样做非常地欠妥当,但是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办法呢,我只有装作若无其事的演下去。让她坐在我的腿上,非常自然,就好像我们彼此已经熟悉了这种姿势。特奈娅在自己母亲面前羞红了脸,她这时候哪里来的脾气呢?留下的只有害羞了吧。我若无其事,一脸严肃地望着普拉斯维娅,让她知道贝拉医生这件事比什么都重要。

“这都是谁告诉你的!”

我气不过,果然不出我的所料,他们跟那个迫害贝拉的贵族没有任何的区别,甚至可以说神职人员跟那贵族在暗中勾结,指不定就是一伙的呢。可是老妇人普拉斯维娅他们一家似乎并没有察觉,而是在一味地诉说自己的不幸。这恰恰是他们,嗯,算是统治阶级跟神职人员最希望看到的,面对迫害不是想到迫害方,第一时间去责备受害人自己,这才是帝国与上帝需要的人民和信徒。不需要反抗,乖乖做一个温顺的绵羊。

“啊,啊。”

普拉斯维娅迟疑了片刻,她可能还是没有从我搂着特奈娅的举动当中回过神来,不过还好,她很快恢复了原有的镇定。只不过她的声音变小了很多,她说道:“也就是,我给钱的那个神职大人。啊,够了,足够了!”她开始失去了耐心,她举起一只手来,掌心对我,示意着对于我的质问她不想再回答下去。

“好吧。”我轻轻地点头,表示顺从她的意思。

“唉,为什么没有看见安德鲁。”老妇人普拉斯维娅故意转移话题,“他不是当初跟你一块来并且形影不离的吗?为什么没有见到他来做客呢?”

“因为。”我长叹了一口气,不得不说老妇人找的借口实在是让人没有办法去接,我思考了片刻,还是如实说道:“他去寻找属于自己的生活去了,要知道每个人都有属于他自己的幸福,这本来就是上帝安排好的,赋予每个人的权利。”

老妇人沉默了,看来她是没有了可以叉开话题的说辞,特别是看见我跟她的女儿举动如此的亲密。可能这个举动在曾经有过,不过只是年轻的男女之间的约会什么的,特奈娅坐在我的大腿上,低着头,小脸通红,一抹红艳青垄上满面桃花笑春风,说得就是现在的特奈娅吧,这个满是西欧特点的女人,举手投足之间都有着别样的美,这不同于东亚女人的那中内涵。她深深地吸引了我的目光,就像是黑洞,对,就是连光都逃不出去的黑洞,紧紧地抓住了我的双眼,使我不能从她的身上离开分毫。

“我想我有些累了。”老妇人普拉斯维娅故意找了个借口,她抹去眼角的泪水,默许了我俩这么放肆的举动。她跟下意识地回避,起身进了她身后的另一扇门,只留下我跟特奈娅。

我的心脏砰砰直跳,那种感觉就像是第一次与小雅发生关系的时候那样,血脉喷张,血液里有夹杂着激动和紧张。

四下安静地像是冰封了那般,只有那微弱的火光跟映射到的两人,两个紧紧相拥的男女。

我抬头望着她,她低头看着我,彼此沉默不语,只有目光中的对视。我的脸静静感受着她轻微地呼吸,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手也渐渐开始不受控制地在她的身上游离,先是腿部,再是腰间,再到胸部,直到抓住那藏在布衣下的那处柔软,让我的手掌深陷其中。

她没有反抗,只是紧咬着下嘴唇用她那含着泪光的眼睛看着我,真是让人心疼啊,可是这个时候我又怎么能怜悯得了呢?我感觉这不是楚楚动人,简直是在故意勾引让我欲火焚身。

她的呼吸渐渐粗重,我的另一只手也开始抱住她的臀部,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反抗。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章:克制,失去

火光,体香,所有那看似平常的事物在这一刻变得那么诱人,我下体的邪火是越来越克制不住。

特奈娅口中呼出的空气就像是上百只细小微弱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那种酥麻的感觉几乎让我欲罢不能。

我双手情不自禁地伸进了她的衣服里面,抚摸到她躲在衣袍下面的细腻的肌肤,听着她渐渐加粗的呼吸。

“啊~”特奈娅惊叹了一声,那声音无比的温柔,就像是银铃“叮当”一响,清脆,悦耳。她的呻吟与呼出的空气就像是一种奇怪的迷魂药那般。我的眼前出现了一片朦胧,就像是一层又一层的薄纱层层叠叠地蒙住了我的双眼,模糊让我渐渐失去了意识。时间在游离的双手之间流逝,在亲吻当中偷偷溜走。鬼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不过唯一能够感觉到的是两颗疯狂跳动的心脏在近在咫尺的距离上激烈的涌动着。疯狂地血液让脑袋里面塞满了兴奋与渴望,就感觉时间在这一刻几乎停止。全世界只剩下两团交织在一起,炙热的火焰。

“你爱我吗?”

很温柔的话语,但传入我的耳朵里就像是一记闷雷,把脑袋里云里雾里的混沌一瞬间重返清醒,有如同一阵狂风呼啸而过,无情的将蒙住我双眼的朦胧给吹散。

特奈娅,她和她那在暗淡火光下面照射出的诱人的胴体,毫无遮拦的展现在我的面前。我惊呆了,曾自认为是老司机的我在第一次看见特奈娅裸露的胴体时竟然不知所措,我不知道该用语言怎么形容我眼前所看见的,美景。太完美了,整个躯体没有半点瑕疵,她就像那从天堂下凡折翼的天使,失去了翅膀,但是那绝美的容颜被保留,一同被保留的,是她与外在容貌一样美好的容颜。这样下凡的天使,她现在将她从天上带来的最最美好的东西完完全全展现在我的眼前。

怎么会!我竟然在这个时候清醒过来,没错,我迟疑了,我现在的脑袋里面一片空白,微抬起头,望见的竟是特奈娅那满含泪光的亮蓝色眸子。

“我是,第一次。”她这话说得就像是蚊子一样细小,可是我却听得清清楚楚,可不知道为什么,当知道她是第一次的时候,我却不敢再这么放肆下去了。

女人是水做的,这点我不可否认,特奈娅的眼眶终于承受不住那积累的厚重的泪水,终于,一滴反射这油灯上微弱的火光而变得火红的泪珠缓缓从她的那无暇的脸颊上滑落,并留下了晶莹地能够反射光芒的轨迹。哭泣的眼睛,加上吗完美的胴体,此时的特奈娅宛如那出水的芙蓉,再也容不下任何的自认为鬼斧神工的巧匠来雕饰。

怎么可以这么美!

我由衷地赞叹,她就像是一座雕像,坐在我的腿上。眼泪充斥着她的双眼,虽然她在暗暗哭泣,可是看着我的眼神依旧是那么的炙热。

“我爱你爱的足以让我疯狂,我的宝贝。”特奈娅看着我,极为认真地说道:“那么,这么久过去了,你曾经让我等你,我也等了,这时候,你也回来了,那么我就想要你的一个答案,你,爱我吗?”

特奈娅的朱唇微启,问出的话虽然看不见只能听得见,但是却让我感觉到像那雷神的锤子那样沉重,也像极北之地的气候那样寒冷,一瞬间冰住了我的心。这是在让我自己叩问我自己,我真的爱她吗,还是因为她的美丽让我一时间失了神?我给不出答案,只能呆呆地看着特奈娅,与她那美丽的眸子对视。

“卢迦。”特奈娅看我的目光渐渐从狂热中挣脱出来,取而代之的是疑惑,是难过,失落,太多的负面情绪,一股脑的全部填满了这一双美丽动人的眼睛。“你变了,你变得不再像以前那样,几乎就是完完全全换了一个人。”

我想解释,可是一张口却欲言又止。对,我本来就不是卢迦。但是又有什么用呢?说出来她不可能相信的。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出这种感觉,因为特奈娅活泼,火热,是我在曾经的未来社会当中不敢想象的女神,可是她现在偏偏坐在我的腿上,而我,搂着如此美丽的人儿,心里自然是说不出的快乐跟满足。可是,我又想起了阿奈,这个跟小雅像极了的女人。

我曾向她允诺说要带她一起来,不管发生什么,就这么跟特奈娅一起平平淡淡地生活下去。可是她却为了我被李维给带走,我的命是被保住了,可是她呢,她又被带去了哪里?难道说我就这么丢下她不管了吗?

“卢迦,你看着我!”特奈娅见我这副支支吾吾地样子,她着急了,伸出双手一把捧住我的脸,迫使我不得不跟她的双眼对视。

终于,那泪水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漱漱落下伴随着特奈娅的抽泣。那泪水如同雨点一样落在我敞开的胸膛上,我想伸手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但是被她粗暴地一巴掌打开了。

“够了,别碰我!”

特奈娅一定失望极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样无动于衷,一定是内心的纠结吧。它折磨的我喘不上气来,就像是有一个不知名的声音一遍遍质问着我“阿奈为了你下落不明,你就这么打算丢下她苟且偷生吗?阿奈怎么办,阿奈怎么办!”

“呵,我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懦夫!”

我只有苦笑,因为这不是我想要的甚至是以前考虑的过程中也从来没有想到过的狼狈。我一定是个人渣吧,同时喜欢着两个女人,却又说不出喜欢哪个多一些。

特奈娅,她喜欢的是卢迦,是那个陪伴她从小到大的那个卢迦,她的未过门就参军的丈夫。而我,是刘恩德,寄宿在卢迦体内的一个不属于这里的灵魂。阿奈,我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她喜欢的是曾经为保护她勇敢站出来的卢迦,也就是我支配的卢迦,就是现在的我。

难道要做出选择吗?还是逃避?这样的问题在我的心里折磨的我苦不堪言。

“没,没什么,只是突然回过神来,感觉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向她微笑,随便找了个敷衍的话来搪塞她。从她那将信将疑的神情上,我感觉她又一次相信了我。

“好吧,咱们现在要讨论讨论这段时间遇到的挫折,我们必须要面对并且克服它。”我说着,帮助特奈娅拉紧衣服,盖住了那几乎能让我失控的胴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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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一章:贫贱夫妻百事哀

房间里传来了贝拉医生沉重的咳嗽声,那声音沙哑虚弱,一定是我们俩个人的动静吵醒了他吧。这个可怜的老人,受了这么多的折磨,再也不能这样吵醒他了,我知道那真的是痛不欲生。

我赶紧闭上嘴吧,同时也用手捂住特奈娅的嘴,食指放在嘴前发出“吁”的声音,示意她安静下来。

“你都睡在哪里?”我问特奈娅。

特奈娅因为被我捂着嘴说不出话来,所以她指了指壁炉,在那简陋的壁炉旁边有一处严格意义上讲算是杂草从吧,上面铺着一个不大的毯子。

“这就是,你的床?”这场面都让我惊呆了,我本以为再不济还能够像我当初行军时候那样,有个简陋的兽皮垫子也算是好的。本来那就是我感觉非常不能适应的极限了,可是直到我看到特奈娅的床,我这才发现要能够睡那兽皮确实是甜美的回忆。

“条件真的很艰苦,难道你这么一个细皮嫩肉的女子,真的能承受的了吗?”怀着疑问,我松开了特奈娅,来到那简陋的床旁,我伸手试了试这所谓的床,粗糙的草,本来就非常杂乱的堆在一起,为了防止伤害皮肤,所以铺了一层薄薄的布垫。用力一按,那吱吱嘎嘎的草声听上去非常刺耳。再试着躺上去,一下整个人都陷了下去,说软还真的是有那么一些意思,不过那仅仅隔着一层布又怎么可能阻隔地了那粗糙的不舒适感。

“你在这样的环境下面生活多久了?”我回过头来问特奈娅。

“五天?”特奈娅伸出五个手指,好像不对,她抬头望向屋顶又思考了一阵,紧接着她又伸出一个指头与前面五个加在一起,“六天,六天,没错!”她完全不会一只手作六的数字,但是还是很认真的在思考,那含着眼泪的大眼睛看上去可爱极了。

“好吧,也真难为你了。”我从那一堆草堆上面爬起身来,一定是太疲惫了,特奈娅紧跟着我的脚步躺了上去。

“哦,我的上帝!”

特奈娅的脸上满是满足的表情,这似乎一瞬间就跟我摒弃了所有的不愉快,她躺在那草垛上,整个陷了进去。她还非常快乐的在里面打了个滚,就好像里面干枯的草枝给人的不适并没有影响她。

“卢迦,快躺上来!”

特奈娅从草堆里探出头来,十分兴奋地朝我招了招手,她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是我能听到。

“天呐,仅仅才六天的时间!”

我抚摸着脑袋,要睡在这样的“床”上,确实有些心理上面的障碍让我不能够过去。特奈娅完全没有受到影响,她还是非常快乐的。

“怎么了,我的丈夫?”特奈娅瞪着眼睛望着我,像是在对我等待,她很无奈的摆了摆手,嘟着嘴,摆出一幅很无辜的样子,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接着对我说道:“真的只能这样了!还希望你不要嫌弃。”

“嫌弃?哈,怎么会?”

我说完,一屁股坐了上去,就这么跟特奈娅躺在一起,特奈娅的眼神重新充满了炙热,她到底是有多么的喜欢卢迦,难道就真的不会多想吗?我在心里问着,怎么能张口问她?我不敢,怕再次伤害她。

“我亲爱的丈夫。”特奈娅望着我,这个时候她看上去并没有那么快乐了。

“怎么了,亲,亲爱的。”我望着她,感觉她的心里好像猛地想到了什么,所以变得有些失落,难道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吗?我的心不由得绷紧在了一块,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从来没有感受到这种感觉,就像是被抓奸了一般,那种隐藏怕发现的感觉让我惶惶。我尽力保持着淡然自若的神情看着特奈娅,毫不避讳的跟她的双眼对视。非常紧张,非常紧张的等待着,看看她接下来会说什么。

“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呢?”她看我的眼神仅仅停留了片刻,又避开,整个人又仔细的思考着,说道:“可是去结婚必须要去教堂,让神父见证我们之间的爱,可是你也知道他们对我的父亲做了什么,那么教堂我们是怎么都不可能去的。”

“我们在一起,为什么要让那些愚蠢的老家伙见证呢?”我反驳她,此时我的心里的那块石头提起又猛然落地,整个人顿时轻松了不少。

“可是,这必须要上帝的见证,我们才能够名正言顺的在一起!”特奈娅一脸认真地看着我,仿佛这就是一个铁打的规定,任何人都不能更改的。

“那么,我问你。”我看着她,凑近到她的面前,轻嗅着她身上那特有的体香(不知道为什么,听他们说两个深爱彼此的人会嗅到对方身上特有的香味,很奇怪的是,我在特奈娅的身上闻到了,可是在阿奈的身上并没有嗅见这么奇怪的体香。不过我当时并没有在意这一点,而是全心全意地回答她的问题)“你说上帝,他是万能的吗?”

“对,是啊!”特奈娅连连点头“我是说,教堂里面的传教士们都这么说,渐渐的,人们都这么说了。”

“那就是啊!”我看着特奈娅,继续说道:“他就在天上看着我们所有人,他是万能的,也是正直的。他就在天上看着我们,他也是无所不知的,对吗?”

“对!”特奈娅都听的出神了。

“那么,他必然知道我们彼此相爱,那么,我们既然知道彼此相爱,又为什么还要让那些迂腐的神父们知道呢?”

“对啊,上帝是知道的……”特奈娅思索了片刻,又非常惊喜地望着我,说道:“哦天呐,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么多的,你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神父是吗?哦天呐,太不可思议了,亲爱的,你可比那住在教堂里的那帮老家伙们厉害多了!”

我只是笑,并没有说什么,说白了,像我这样所受到的教育,欺骗别人不太好使,可是骗傻乎乎的特奈娅那真是顺手捏来。

“咳咳咳……”

就在我俩还在有说有笑的时候,贝拉医生的房子里突然传来了剧烈的咳嗽,这次不同于刚刚,非常剧烈,也非常严重。

“怎么回事?”

我跟特奈娅停止了讨论,赶忙爬起来跑向贝拉医生所在的屋子内。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零二章:贫贱夫妻百事哀

贝拉完全没有好转的迹象,反而是越咳越厉害。我跟特奈娅匆忙推门而进,拿来油灯,靠着那微弱的火光这才照亮了这阴暗的房间。

“父亲!”

特奈娅的面色凝重,她快步跑去蹲下一把握住贝拉医生伤痕累累的右手。凑近看贝拉,看着他那张倍受折磨,早已没了人样的脸,惨白的嘴唇泛起死皮,苍白的脸上就如同那刚刚制成的羊皮纸张,见不到半点血色,紧闭着双眼,任凭怎么呼唤都不能使他清醒,就像是深陷梦魇而无法自拔。

他还在咳嗽,甚至嘴角流出了些许血沫。

“父亲前些日子还没有这般不适,这会是怎么了,病情好像是加重了不少。”

特奈娅见了血,也慌了神,她浑身颤抖,只能抓着贝拉的手不知所措。医生,现在需要的就是医生,可是这屋子里面的三个人,除了饱受病痛折磨的贝拉,没有人懂医术。我甚至连葱跟韭菜都分不清,更不用说那高深莫测的西方古医术了。

我端着油灯,不敢进前,一是怕是那咳嗽吹灭了本就弱小经不得摧残的火苗;二是怕贝拉这副羸弱,一睁眼看到他女儿的身后竟隐隐约约站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臭乞丐,一时气冲脑门,这不就在不经意间铸成大错。

“爸爸,爸爸你睁眼看看我,哦,我可怜的爸爸!”看着贝拉还在痛苦中挣扎,特奈娅在心急如焚却又束手无策,看着她的父亲只能嘤嘤哭泣。可是这样根本缓解不了贝拉医生此时的痛苦,相反这样的无动于衷跟间接伤害又有什么区别?与其这样干站着,还不如行动起来做一些有用的事。

“怎么会,明明说的是外伤的吗?”

贝拉医生这样剧烈的反应让我心生疑惑,我不顾特奈娅所想,上前准备一把掀开了盖在贝拉医生身上的被褥。

“你干什么?”特奈娅见我过来要掀他父亲的被子,顿时来了火气,说我父亲都成了这般模样,你怎么还能这么捉弄他,这不是戏弄。

我说“特奈娅这事你别生气,我感觉事情确实有些蹊跷,既然是去教堂洗礼跪拜上帝,那自然不会伤得这么重。”

“都说了,那是上帝给予的惩罚!”特奈娅还是不依不饶,她还是一口咬定我是在儿戏。

我也懒得解释,因为也她虽然表面上与那教士们不共戴天,可是心里还是对那上帝深信不疑。也难怪,这样封闭的时代,不信上帝,又能够信谁呢?我才不会在乎她的阻拦,再说她被她父亲抓住一时间动弹不得,我要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掀开,先是一股恶臭迎面扑来,熏的我几乎睁不开眼。我一手握着油灯,连忙将脸侧过隐藏在肩膀上的衣物当中,否则还真的受不了这样的恶臭。万万没有想到这可怜的老人生活已经不能自理,床上满是他在不自觉的情况下排出的污秽。

我睁开眼睛,仔细观察,发现这污秽是最新排泄出来的,也没有其他宿便的迹象,看来定是那老妇人在特奈娅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偷偷换洗这裤子而不告诉我们。这个可怜的老女人,到了这个时候还在刻意隐瞒,这么消耗下去会让老贝拉白白丢掉性命那也是不一定的事情。

“不不不,这不是重点!”

我又多想了,我赶紧让自己回过神来,弯腰忍着恶臭一把抓住他的上衣,我到要看看仅仅是几天的风吹日晒就能让一个身体健康的医生受到如此巨大的折磨?

“刷!”

贝拉医生身上那同样肮脏的上衣被我掀开,那浑身上下密密麻麻地瘀血几乎让我同时患上了密集恐惧症。

“怎么会!”

我猛地抬头看向那禁闭双眼的贝拉,他依旧咳嗽不止,嘴角的鲜血不停向外流出,特奈娅匆忙拿自己的袖口为他擦拭。

“我们需要现在找医生,不然你的父亲真的会有生命危险。”

“没用的!”就在我的话音刚落,身后冷不丁地传来了老妇人普拉斯维娅叹息。我回过头来,看见她也捧着一盏油灯,她无力地靠在屋门旁的墙壁上,透过那暗淡的火光,此时的她看上去一下苍老不少,面容憔悴,红肿的双眼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哀莫大于心死,她这么做,也一定有她自己的苦衷吧。

看到她,我却怎么都激动不起来,反而是让我自己整个人都冷静了不少,我想我能够体谅她。因为医生,这恐怕是这座城市里面唯一的一个医生正躺在床上受尽折磨奄奄一息,如果说还有其他的医生,那么贝拉的下场谁人不知?这个时候冒险去治疗这可怜的老头,那么搭上的可不止是老头一个人的性命。

“你知道贝拉没救了,所以你就故意隐瞒实情是吗?”我将被子放下,重新盖在贝拉的身上。回过头来,望着那苍老,又在痛苦中挣扎的女人。“现在这件事已经瞒不住了,话说回来,在贝拉被带进教堂的那一刻,他本是不可能回来的我说的对吗?”

老妇人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地点头,她的目光向下,尽量不去看我,也不去看她那命途多舛的丈夫与早已哭成泪人的女儿。我想她现在一定是在纠结自己对于这件事情她在纠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结果这么一纠结就纠结了整整一个礼拜,普拉斯维娅应该不是那样的女人,她这么做是受人指使还是为何,这点需要我去问问才能真相大白。

“他被送出来的时候,你就知道了是吗?”我心平气和地问老妇人普拉斯维娅,我想事已至此,她也完全没有必要在对我对特奈娅隐瞒自己的意图了。

“他被送出来时,就已经奄奄一息了。”老妇人此时表现得极为镇定,只是她说话时的语气还有一些微微地颤抖,那一定是因为哭泣导致的短暂缺氧。“我话掉了全部的金钱,换来的确实一个奄奄一息的贝拉,这点我怎么都想不通。”说着,老妇人的目光又投向了贝拉,眼神当中透露着内疚,还有深深地自责。

“那你为什么骗我说父亲他很好,并没有别的大碍?”在贝拉身边嘤嘤哭泣的特奈娅终究是忍受不了这样所谓的欺骗,她猛地回过头来冲着她的母亲怒吼,通红的眼神当中充斥的是愤怒跟绝望。

“抱歉我的孩子,我我并不想这样!”老妇人的语气中带着哭腔可是她红肿的双眼已经挤不出一滴眼泪,没有眼泪的哭泣怎么能够得到特奈娅的谅解,更何况特奈娅也不在乎这些,她只在乎她的母亲欺骗并隐瞒了父亲病重的事实。

“特奈娅并不在,所以她对于此事并不知情是吗?”我接着问,仿佛事情的真相我已经知晓了大半。

“那天我借事支开了特奈娅,然后去城外的一所教堂里见到了贝拉,他被打的遍体鳞伤,见到我时已经快要说不出话来。”老妇人磨砂着自己手中油灯的木柄,抽噎了一下接着说道:“这是贝拉的意思,他不想让我们的孩子特奈娅看见,因为这样说不定这仅有的女儿会因此而痛恨跟诅咒上帝。要知道贝拉本身就是个虔诚的信徒,他告诉我这是他在赎罪,也是时候回到他的国了(上帝之城)。”

“他的国,真荒谬!”我苦笑着摇头,可是事已至此,又有什么解救的办法呢,现在做什么,都不可能挽回了。

“所以我带着贝拉在城外的河边用水洗净了他身上的血污,幸好那些教士们信守了诺言,没有打脸!”

“信守诺言?”这个我不能理解,莫非是这顿毒打他们早已知晓。再仔细思索,这件事也并不是那么的复杂,可是里面却充斥着暴力跟金钱。

贝拉行医行善,早就触动了天主教会的禁忌,那就是渐渐否定了上帝的存在。所以暗中指使城内贵族挑事,并乘机陷害了贝拉。酷刑折磨贝拉,但是遇到了金钱在其中调解,贵族定收了双方的钱,赚的足够,自然就不再寻找麻烦。可是贵族的愤怒平息了,那教会的怒火又怎么平息的了?口口声声说是去洗礼清除罪孽,在他们神职人员的眼中,贝拉本身就是原罪,又怎么可能存在洗礼一说?奈何老妇人的金币,拿人的手短,这面子不得不给,索性打了个重伤,留上几天日子让他们的家人团聚,用金钱换上几天奄奄一息的日子。

贝拉渐渐停止了咳嗦,他这是内伤,不是外敷的草药就能够解决的问题。天知道他的胸口中折断了几根肋骨,内脏又伤了多少,这样的伤在这这种医疗极度落后,人们还在愚昧无知的情况之下是不治之症,贝拉自己清楚,老妇人心里也清楚,那些下手的神职更加清楚。也许这件事中,只有特奈娅,她被蒙在鼓里。

贝拉的呼吸更加微弱了,他是如此的虚弱,大限将至,我们三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内伤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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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平凡

哪怕是继承了父亲信仰传承的特奈娅,她泪如雨下,紧紧抓着父亲贝拉的右手,将其大拇指的中指节抵在自己的额头,闭上双眼,一遍又一遍念着自己仅仅知道那点圣经里面的语言。

可是奇迹并没有降临,可怜的贝拉,在我们三人眼睁睁看着地情况之下,还没有等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拥挤的大街小巷,照射进那布满漏洞的木门中。听着特奈娅隐隐的哭泣声,贝拉的呼吸停止了,就在那不知不觉当中,不过至死,他握着特奈娅的手一刻都没有松开过。我也是悄悄靠近,用手指,试探了一下他的鼻息,这才发现他已经离我们远去。

对于贝拉,我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可能是历经的杀伐太多,对于死亡,我没有太多的惊讶之感。在他的人中上停顿了片刻,我这才收回我的手,一切都显得那么稀松平常,连动作都是那么的自然。

我想我该回避一下吧,至少全然不知的特奈娅还在一遍一遍祈求祷告着上帝,哪怕是口干舌燥了,她都不曾停止。我退到她的身后,这时再看她的背影,我竟然惊讶地感觉到一个人如果在挽留自己而在祈祷的时候,往往表现出来惊人的忠诚对于上帝,我相信此刻特奈娅对于上帝的虔诚甚至与耶稣的十二使徒不相上下,可是上帝毕竟是一个没有定义的东西。信了,它便存在,不信,它便是虚无。

“也许贝拉能够受到上帝的垂怜,在众天使的圣歌当中步入天堂吧,他在凡间的苦难已经赎回了。”我低声诉说着,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我竟然也开始相信上帝的这一套骗人的说辞。有时候啊,骗人的谎言说着说着,骗人者也会自欺欺人地信了,那更不用说完全不知所以的听众们,那也只能奉为真理。奥维德曾说过“在我们的心田曾住着一个神仙。”不管是信还是不信,到了危难的时刻人们第一个想到的总不是自己的学识而是那神仙,说不出,道不明的飘渺。

特奈娅依旧在一遍又一遍地祈祷,她盼望上帝能够显灵来挽救这个可怜的奄奄一息的老人,殊不知那老人已经不在了。

我感觉上帝已经降临了,他带走了老医生贝拉的灵魂,将其引导至他的国度,从此世间少了个医生,天堂多了个灵魂。

我端着油灯,退出了房间,这才发现老妇人普拉斯维娅早已在门外伫立了很久。她终究是没有勇气进去,恐怕是不敢去面对被她欺骗了的特奈娅吧。她依靠在墙壁上发呆,一夜过去,眼角上竟然多了几道皱纹,整个人也一下苍老了许多。

“怎么,不跟那老家伙道个别吗?毕竟,你陪了他好几十年。”我刻意让我的语气放的缓和,不让语气显得过于沉重,我想这样应该能够减轻老妇人内心的压力。可是她并不为之所动那般,侧过头去不看我,像是故意回避,回避的是我还是自己内心的愧疚,我便不得而知了。

“你知道吗?”我面带微笑的站在老妇人普拉斯维娅的面前,轻声对她说道:“你猜猜我刚看到了什么?”老妇人依旧没有反应,但是我知道她在听。“我看到有两个长着翅膀的天使,对,就是天堂中唱歌的那样,他们在唱着歌,那歌我听不懂,可他们就是在那唱,不停地唱,并且来到贝拉的两侧,一人伸出一只手,挽着一束光,那光亮的诡异,可他们丝毫没有畏惧,就这么共同地挽着,翅膀煽动,唱着那听不懂的歌,一直向上,直到消失在屋顶。”

说到这里,老妇人普拉斯维娅这才抬起头让我看见她的脸,红肿的眼眶又涌出了泪水,不过那泪水不再是悲伤,而是些许的惊喜夹杂着不舍。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老妇人的声音颤抖了,她从墙上站直,看着我,泪水就像是决堤地洪水,她再也忍不住了。转身冲进了那阴暗的房间,不一会里面便传来了母女俩的哭泣。

“这算是一件好事吧,兴许她们俩能够接受医生的离开。”我站在门口,自认为是做了一件不得了的大好事,可是,我为什么怎么都笑不出来。

“唔!”

为什么,胸口好疼!

我捂住胸口,都站不稳,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倒在冰冷的地面上。我的心脏就像是被一只手紧紧地握紧,那种绞刑一般地疼痛几乎让我喘不上气来。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痛苦,自认为看惯了生气的我,对于生离死别的辛酸本来是应该为之动容,也仅仅是动容才对,可是,为什么会这么痛苦?

难道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伤心起来?那为什么脑袋里想着的竟然全都是贝拉医生,那个可怜的老人,他为我疗过伤,也曾允诺将自己的宝贝女儿交给我,我试着想到并模拟了无数次的离别,殊不知这一次怎么来得这么突然,把我打了个措手不及,甚至连悲痛,都没有来的及。

“吧嗒!”一滴眼泪从我的眼角划过,落在身下冰冷的石板上。

“不,这不是我想象中的未来,同样,这也不是我要的生活。”我在挣扎,总是不能够接受上帝给我的这么过分的玩笑。每当我在憧憬着什么事情的同时,上帝总是在最最关键的时刻,用现实和变化,给我一个响亮的耳光。这一耳光彻底地打碎了我所有的梦,仿佛在这一刻,我才真正意义地接受了现实。

由于热切地想要躲避过错,所以我们更易陷入荒谬。

“这都是我造成的,都是我!”我捂着胸口,忍受着撕心裂肺地疼痛,我跪下,额头点地,整个人蜷缩起来,用来保护自己,忍受来自肉体跟精神上双重地折磨。

哦,我明白了,我来此的目的,并不是苟且,也许从当初天真地认为能够受到埃提乌斯器重的那一刻开始,我的人生的悲剧才刚刚拉开帷幕。逃避不了的,这就是我的生活,最起码这一回,我不能够再逃跑,我要留下来担负起责任,哪怕仅仅是为了特奈娅。

疼痛稍稍缓和了,我扶着墙壁缓缓爬起身来。与此同时,特奈娅也从屋子里出来,她哭成了泪人,望着我,稍稍迟钝,便立马扑上来钻进我的怀中,紧紧地抱着我,似乎只要一松手就会失去我似的。

“我的父亲离开了,我再也没有爸爸了!”带着哭腔的话语,那一词一句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尖刀,插进我心脏的最深处。

我强忍着眼泪,伸手轻抚她的头,为她理顺凌乱的金色头发。故作强势地对她说:“怕什么,我养你啊!”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零四章:非凡

一贫如洗,真的用来形容贝拉他们一家真的是再合适不过了。自从那次恶意迫害之后,稍稍有起色的日子没了,除了贝拉的逝去恐怕留下最多的,就是日渐高压的神权还有贵族之间的金钱交易所留给我与特奈娅挥之不去的梦魇。

家里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给贝拉医生的遗体做一个妥善的处理。我在老妇人普拉斯维娅的同意许可之下用他生前的被褥包裹,没有什么能够陪葬的好东西,唯一能带走的,仅仅是那存下还没有销毁的一点草药吧。对于草药的销毁,那是贝拉医生出来之后的意思,一并销毁的还有他自己记载的所有临床治疗的笔记全部烧掉。我不能理解,这对于这个时代来说是多么一大笔宝贵的财富,可是为什么贝拉医生还是拒绝将其留下。不过我从老妇人普拉斯维娅的口中得知,贝拉医生出来之后就像是被洗脑了一样,坚定的认为自己所作所为是异端,并且不止一遍声称这是违背上帝意愿的背叛行为,从最开始便是错误。所以他要将这些烧毁,一点都能不留在世间,否则恶徒们会用上帝的名义杀害一个有一个学习这些异端的后继者。

所以简简单单的,宗教胜利了,虽然胜地不光彩,但是至少又让这个尚属年轻的宗教能够更加深入人心,毕竟,这是属于宗教的时代,而不是医学跟科学。

“好吧!”我长叹了一口气,本来想着就算是其他人不信,我相信,其他人不学,我学习的想法,如果能够得到贝拉医生的外科医学,那么有机会,我说的是有机会的话我会在前线大有作为,不过现在不可能了,但是我能够理解跟尊重贝拉医生的决定。“那么,以后她们母女俩人,就交给我了吧!”我说着,将一个自己编织好的一个简陋的十字架。贝拉医生是个坚定的天主信徒,那么希望在他上天之后,上帝不会亏待他并且不会让他的信仰动摇。

我说到做到,对于几近无依无靠的特奈娅,我必须担负起一个男子汉的义务,首要的,那便是如何养活的了这么一个三口之家。

俗话说一分钱难道英雄汉,这点不假,赚钱的工作倒是有千千万,可是赚大钱却需要门道,要不然靠那出卖体力的活,养活自己到没什么问题,问题是怎么养活特奈娅还有老妇人普拉斯维娅。

对于工作,我急不可耐,第一天就出去找,最小看上的,是那在城市里的动静最大的工匠。要说当那工匠的伙计,我没那技术,而且进入以学徒的身份怎么样都拿不到工资的。这点我让我不得不放弃,这么第一天,什么都没有得到就回去了。这点怎么可能阻挡我呢?要知道我从大学出来的时候第一份工作也找了半个月呢,我不服气,所以又想到了种葡萄,对,酒葡萄,不是罗马人好酒,血管里流得都是被稀释的葡萄酒浆,那么种葡萄一定有市场。所以我跑到城外的葡萄地,那绵延数百米,一下都看不到头的葡萄地,里面忙碌的尽是不知从哪里来的奴隶,原来酒葡萄那是贵族才能种的高档货,像我这样一穷二白的汉子,就算是把自己给卖了,那也整不到一块像样的地,更不用说种葡萄了。

眼高手低,这词用来形容现在的我是在合适不过了,对于打工这种类型的工作我是心里都有阴影的,我到现在还对小雅的离开耿耿于怀,倒不是说埋怨她的无情,遗忘了当初的海誓山盟,没有耐心陪伴我的东山再起。而是关注到我为什么会丢掉工作,从而形成了一个连锁反应,最终导致我一败涂地。我想不明白,怎么都不明白,为什么上帝在针对我的时候,总是让我非常深刻的感受到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的道理,并且设身处地地体会到而将其奉为真理。

“这难道就是命运吗?”我不由苦笑,眼看再找不到工作母女两个就要饿肚子了,我不得不硬着头皮再次出门。新的一天,我走出房门,左右望了望道路的两个尽头,这路向北的是通往城镇中心与向着北方陆地的,而南边是海洋,通往码头,那是最忙碌的地方。这路面上经过几天的日晒蒸发,泥泞早已经不算是太严重。来来往往的贫民无不是衣衫褴褛,无论大人小孩,他们虽说衣着破旧,可是营养良好,这往往离不开热那亚临近海洋,海里的鱼对于他们来说是取之不尽总之不竭,自然那价格高不到哪里,就算是没有钱去买,自己出海,打不上大鱼,就单单是些近海的小鱼,回家也是一顿珍馐,犯不上饿肚子,自然也不会营养不良。

近海,海风从街道的另一头直吹过来从我的面上经过。我抬头望向那街道尽头的海岸,以及那遥远的海平线,海水共长天一色,果然不假,碧绿的海洋渐渐向远成为蓝色,跟那遥远的天空仅仅有一条并不显眼的虚线分隔。

“那么,就去那里瞧瞧,一定会有好的工作。”

嗯,就这么决定了,我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说了声加油。然后就踏上了这几天从来没有走过的通向码头的那条路。

这街道并不长,走起来也就是两三分钟的脚程,我就来到了一处称得上是港口的低洼空地。这里阳光正好,周围空旷,因为是要来回进出货物的缘故,倒是比那身后的街道宽不知多少,来来往往忙碌的人们,有平民,渔夫,还有奴隶。他们在码头上各顾各地忙着自己的事,我站在最边缘,整个人压抑地内心都感觉像是得到了一次放松的机会。

我鼓动我的肺活量,对着那海洋猛地吸了一口,那股潮湿还有些咸味的海风瞬间填满了我的肺部。这里人山人海,喧闹自然是必不可少的,又一艘货船进码头了,早已在码头上等待多时的工人们早已经跃跃欲试,抓紧时间干活了。

“我来了!”我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没错,走投无路的我到底是要干这个我一向不愿意做的苦力劳动了!

这个年代,缺的就是像我这样的临时工,所以跟那码头的监工说了一嘴,登记一下,我就成了正式的工人,一天五十个福立铜币。

我自认为身体还是不错的,因为军人的出身给我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可是那沉重地桶装货物干上半天还行,这么连干上一整天直到晚上,我可就有些吃不消了。

好在货船的商人是个善人,他在我们工资发完以后又多给了我们二十枚福立铜币。

捧着那沉甸甸地一个钱袋子,我不由得苦笑,因为我在参军的时候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多的铜币。更何况是因为失败的经济改革,促使罗马的通货膨胀是百年前的数倍,在这个时代,第纳瑞斯银币都很难算是基本单位了,更不用说这个不值钱的福立。

“算了,好歹算是钱!”我掂量着这钱袋,一整天的工作让我疲惫不堪,肌肉的酸痛更是难忍。回家吧,我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至少要让特奈娅她们两个知道我能够挣钱,虽然不算多,但是有了收入,日子就一定会有起色的!至少在几个月里我能够出去吧,再也不用受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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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非凡

上帝在让我失望的这方面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就拿这次在码头上卖苦力的事情说来,春去秋来,我本以为咬咬牙,是金子总会发光,但是问题来了,你见过发光的金子吗?笑话!

我在这里已经忙碌了整整一年的光景,要说这收入,一天五十,一个月差不多一千五,一年十二个月让我算一算,十二乘十五等于一百八,后面加三个零,呦,一万八呢!(没错,我就是充字数的!)一万八福立换算第纳瑞斯,按一比两百算,等于九百第纳瑞斯,第纳瑞斯换奥伦一比一百,也就是九个奥伦金币。我靠,上战场或者打扫个战场少说也有上百个奥伦金币,这累死累活没有周六周日也就这九个,我特么还不如上山当土匪呢!

“喂,干什么呢?是发呆的时候吗?”算着算着就失了神,一下把手中的活给忘掉了。自己偷懒可没有关系,关键是让监工看到了,那可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就好像是你玩命干了大半天,要是松懈了几秒钟,被他发现了,那么他也会认为你这一天都偷懒了。这些监工,一天除了憋着嗓子吆五喝六,还有三五成群殴打那他们认为没有好好干的劳工,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事情了。所以他们一个二个看上去无一不是大腹便便,除了嗓门大,还有能打出响亮的鞭花来吓唬人,其他的倒是没有见着有什么独特的地方。哦,对,口味很独特,见到渔船靠岸,他总是喜欢过去随便挑一条小鱼如同囫囵吞枣那般一口吞下去,然后再做出那十分满足的模样,像是真的在吃一种不知名的山珍海味。

可是现在他的嘴里满是恶心的鱼腥味,然后他那巨大黄色眼珠隐藏在如同麻袋一样巨大的眼袋中散发着幽幽地光,恶狠狠地盯着我。

我哪敢再傻愣愣地跟他对视,这个时候再这样下去迟早要挨皮鞭。

我不敢再发呆,一把扛起一个沉甸甸的木桶天知道这一年我是怎么过来的,我一边干活,一边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你说我挣了九个奥伦,除去给家里买菜,还有偶尔的改善生活,再给那母女二人添上一些新衣服,再给我自己添上一些,然后呢,就剩下五个第纳瑞斯了,就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我不甘,可是眼下我不能离开这母女二人啊,她们怎么可能在这个时代里无依无靠地活下去。

“唉,全是羁绊,最关键的是,女人根本没有办法工作,没人招女工的,除非是纺织,可是这里哪有什么纺织啊。”我想到了特奈娅,她也知道我的不容易,也在日夜不停地找事做,比如她们母女两个,买来面粉作面包,虽然看似简单,但实际苦不言堪,可是她们二人依旧坚持,这让我倒是有些欣慰,至少我不是一个人顽强生存。

“咳咳,这不是卢迦先生吗?”

“谁!”这么一句话吓得我一个激灵,立马从无边的幻想当中回过神来,莫非,又是我走神了。我知道监工的处事风格,如果被提醒了第二次,那就少不了一顿皮鞭了,虽然说我还没有收到过这样的待遇,没有办法,有军事素质的就是那么优秀,根本不知道偷懒是什么意思!

根本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让我这样昂首挺胸,完全没有任何害怕的意思。

“怎么了,叫我什么事?”

猛地抬起头来就看见一个满是胡子的大脸,吓得我一哆嗦,猛地向后,结果一瞬间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倒在地。待我再定睛一看,嚯!那不是去年跟我一块逃难的雇佣兵头子弗雷德嘛,大络腮胡子几乎要把他整张嘴都给遮住,要不是一脑袋的黄毛隐藏不住,我还真的以为是从中亚波斯来的国际友人慕名前来拜访,然后给我指一条光明大道呢!

“哦,弗雷德,你是怎么来的?”我说着,还不忘偷偷张望一下那个凶神恶煞的监工,要是让他发现我在这里跟别人闲聊,挨顿揍都是小事,扣工钱那才是要我的命!

这个弗雷德,只见他跟鸡贼的眨了眨他的贼眉鼠眼,一脸得意地对我说:“哦,卢迦先生,这一年多不见,你为什么变得这么小心翼翼地呢?真的,看到现在的你,我还真的以为我是认错了人。”

“哦。够了,弗雷德,你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老雇佣兵,你根本不知道赚钱的幸苦,这可跟你跑个腿就能挣钱的伙计差远了!”我虽然嘴上说着,但是手可不能停下来,我将那刚刚拿起的木桶吃力的从船下抬到码头指定的位置。弗雷德这个家伙紧跟在我的身后,完全不说帮忙的事情,也难怪,这可能就是他们的惯例吧,你不招呼他,他是绝对不会帮忙的。

“说吧。”我一把将那木桶放在指定的货物堆积处,拍拍手,回头看向弗雷德“你这么大老远,是怎么找到我的?”

“哈,卢迦先生。”弗雷德一脸神秘,神秘中不失夹杂着些许的洋洋自得,“先生,这里是罗马,只要花钱,没有办不到的事情。”

“哦?那你说说看,找到我,花费了你多少钱呢?”花钱找人?看来我在这个城镇里面还是蛮有知名度的嘛。

“十个福立铜币。”弗雷德眼睛微闭,伸出一根指头来,非常认真的对我说道。

“多少?”我不敢相信我自己的耳朵,本来我还以为还要花费多一些呢!得最起码要第纳瑞斯为单位吧。

“没有办法的,卢迦先生,这可是十个人的量!”弗雷德说得非常轻松,像是故意嘲笑我那样。“你也知道,我只需要在码头这个地方找,毕竟这里人手繁杂,一个人一个福立,他们还是很乐意帮助我的。”

“够了,看在上帝的份上!”我忙岔开话题“说吧,今天找我来,到底是什么事?我想你不可能找我来叙旧的吧!”

“当然,卢迦先生。”弗雷德说完,拉住我走到了一处没人的地方,他先是机警地环顾四周,在确定没有其它人的时候,低下头,小声跟我说了一句:“想不想干一票大的?”

“大的?”

那听得我是十分紧张啊,整个人都有些小小的抽搐,不知道是激动还是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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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赶出家门

干一票,莫非是来个西方版的梁山?哇,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可比这里风吹日晒暗无天日的好。我在心中窃喜,又不禁伤感起来,这样度日如年的日子突然就到了头,心里怎样都是有些接受不了的。话说那梁山有一百单八将,那我排第几?影响收入吗?一系列太多的问题根本不知道从何问起。

等等,我猛地从想当然中清醒过来,弗雷德可是阿雷西欧的人,莫不是他受到了阿雷西欧的指派,才不会来到这里,看来不是他找我,而是阿雷西欧找我。

“怎么,阿雷西欧遇到麻烦了?”一提到阿雷西欧,我就想到了埃提乌斯,埃提乌斯虽说是个较为出色的指挥官,但是私底下一定是个十足的老狐狸,这个交通闭塞的年代消息的传播显得尤为重要,这就离不开眼线。早知道能够居于高位者手下没有遍布整个帝国的信息网,那么他怎么可能跟自己的政敌竞争?整整一年过去了,阿格里披那的陷落自然是传遍了帝国的所有地区,同时所有人也都明白了,帝国从此彻底失去了比利时高卢的控制权。

比利时高卢行省的首席长官是谁?阿雷西欧,比利时高卢的沦陷他阿雷西欧自然是脱不了干系。

那么这件事需要一个问罪人,阿雷西欧又不见了,天知道他是死是活,但是丢失了个行省,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不管我怎么问,弗雷德就是闭口不谈,他故作神秘,对于我的疑问只是摇头。

“那我们就没法交流了!”

我对他摇了摇头,表示就他这样我没有办法跟他交流,更不用说干什么一票大的,没门!

思来想去,我决定还是去搬货,这种办法总是那么的实在,至少没有欺骗,没有上当,是的,这个时候我没有遇到过。

“你都不跟我说你们到底有什么企图,到时候我稀里糊涂地跟着你们去了,可还不得给我卖掉了。不去,不去不去!”说着,我又扛起一个木桶,这么一年来其他大的形式倒是没有变化,不过长时间的劳动倒是让我身体的力气增长了不少,以前单手拿盾牌跟人搏斗,没几个回合就有些气喘吁吁的了,可是现在同样的盾牌,我敢说我拿上能玩一整天!“你不跟我说啥事,也不跟我谈报酬,我这么跟你去了,图什么,情怀吗?”

看着弗雷德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我知道他也有些兜不住了,对嘛,乖乖的把话说清楚,我顺手再问你要上几个奥伦补贴一下家用,那也是极好的。

“哼,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背过身去,殊不知我早就快憋不住想笑了,可是不能露馅,这样就让弗雷德回过神来了。

“一个军团!”

等等,我停下脚步,我是不是听错了,那声音确实从我的身后传来,不不不,一定是我多想了,弗雷德这个大胡子,他一张嘴,胡子就往他的嘴巴里面涌,一定是说错话了,可能他就是想说一个奥伦币吧。可是奥伦币跟军团是同一个发音吗?

唉,我怎么我走不动了,靠,真是受够了贫穷的苦,虽然嘴上说着不愿意,可是身体还是非常诚实地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看着弗雷德,见他这一脸严肃,眼神当中丝毫没有看出一丝的狡诈来,也不像是撒谎的样子,再说了,他现在一个空了名的雇佣兵头头,那这么大的赌注骗我一个码头上的装卸工,多少也看不出什么意义所在。思来想去,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可是一件大事!我乘着那监工不备,赶紧丢下木桶拉着弗雷德重新来到那无人的角落里,死死地注视着他的眼睛问道:“你这话当真?”

“千真万确!”弗雷德毫不畏惧地直视我的眼睛,“这么说来吧,确实是阿雷西欧阁下派我来找你,因为你也知道,我们现在都是毫无实力的没落家伙,那么我问你,你愿不愿意就这么一辈子在这里打工?”

“不,我当然不愿意!”我说得是实话,因为这样的生活我是巴不得一辈子都不要回来的,既然弗雷德说了,那么我当然不愿意在这里待着。

“我就知道,大家都是真正的军人,不是卖力气没尊严的劳工!”弗雷德哈哈大笑,我却怎么都笑不出来,因为我又想到了特奈娅与老妇人普拉斯维娅她们母女俩。如果我走了,她们就真的无依无靠了,这个问题我必须要面对才是。

弗雷德笑了几声,却发现我并没有应和,他尴尬地收敛了自己咧开的大嘴,装病地咳嗦了两声用来缓解他此时的尴尬。

“怎么,卢迦先生。”弗雷德看着我,一脸疑惑。“莫不是还有什么烦心事,让你一时间脱不了干系?”

“不能说是脱不脱干系,这是我的责任。”我用肩膀上搭着的麻布擦去额头上的汗,再看弗雷德一眼“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别说了,这么着,你看看你现在身上带了多少钱。”

弗雷德听罢,掏了掏自己身上的钱袋,抓出了一把第纳瑞斯,里面还有几个奥伦币,呦,可不少。“从咱们这里到米兰,大概需要多少钱?”

“差不多几个第纳瑞斯吧。”弗雷德看了看被我抓在手中一大把钱,看来他是有些担心自己的钱收不回去了。他还是抱有侥幸心理地问我道:“怎么,卢迦先生,这可是我的钱。”

我从手中随意挑了几枚第纳瑞斯,交到了他的手中,“这几个银币就留给我们两个去米兰,那么剩下的,就全部当做你们雇佣我的首付了!”

掂量着手中的八枚奥伦币,我的心里感触那是太多了,最主要的那是满足,毕竟整整一年了,再一次摸到奥伦金币,再看看那金币上面的,那不就是我在熟悉不过的皇帝瓦伦提尼安嘛!

弗雷德望着原本属于自己的钱一下子就这么没了,换作是谁心里都没有那么一些滋味。

既然来了,那就要回家做个客,随意找点菜煮汤招待一下,也好敬地主之谊。工作嘛,不干了!爷是要做大事的人,鸿鹄怎么能够蜷缩在岩雀的地盘。

回到家中,她们母女俩早已经开始着手准备晚餐了,晚上的食物很简单,远没有早餐那样算得上丰盛,有面包吃还是很好的。

“咦,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特奈娅一脸惊奇地望着那个跟在我身后的陌生人,从那身板上不难看出身份吧,特奈娅的脸一下阴沉了下来,她问我道:“他是谁?”

“哦,我的一个朋友,战友,对,战友。”没想到会这么问我,让我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说,所以临时抱佛脚的随口说说。

“来了是为何事?”特奈娅又看见了我手中的钱,她的神色就更加阴沉了,同样的,屋里面的老妇人普拉斯维娅也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她停下了手中的活,来到特奈娅的身后。

“也就是说,他找你有事是吗?”因为经历了太多的分别吧,特奈娅对于家里来的陌生人一向敏感,特别是整整一年都没有陌生人拜访。我想她已经从弗雷德的身上与我的手中读出来了什么。

“抱歉,特奈娅,这事是我自作主张。”

我说着,拉起她的手,将我从弗雷德那里敲诈来的奥伦金币放在她的手心。她低头看着手中的钱,那些需要我奋斗一整年才能赚来的现在却是轻轻松松得来,她的身体开始颤抖,整个人都不自助地抽噎起来。

“你给我出去!”她的声音非常低沉,也非常认真。

她一定是在说笑吧,我没有来得及反应,但是下一秒。“啪!”这十几枚奥伦金币狠狠地砸在我的脸上。

喂,什么情况!再让我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是,特奈娅直接扑上来一把将我连同弗雷德一起拖了出去,根本不可能给我半点解释的余地。

“砰!”那房门在我的面前被狠狠关上。

“走吧,永远不要回来!”房门的另一边传来了特奈娅的怒吼,她一定愤怒极了,是我违背了诺言吧。

“看来先生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弗雷德在我的身旁,他弯腰拾起散落一地的奥伦金币,起身看着我。房屋里传来了特奈娅的哭声,不能算是嚎啕大哭,只是强行压抑着自己的抽噎吧,我知道我违背了曾跟她许下的不离开的诺言。

“我不想就这么贫苦地活着。”我站在门口,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沉重,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至少为了以后,我不得不做出这么冒险的选择。

我将额头抵在房门,我知道她能听见我的声音。

“听着,我只想让你更加漂亮,能穿上好的衣服,吃上美味的食物,睡在柔软的床上,而不是这么,这么卑微的过活。所以我要离开,我必须要改变我们现在的命运,等我回来!”

自认为是对得起自己吧,这一年的生活几乎压抑使我失去了原有的那丝希望安宁的心,生活本身就是个悲剧,你不去跟命运抗争,那么只能沉沦。

“走吧,弗雷德。”我转身,冷冷地说道:“至少在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零七章:密会

我到底是没有回头的离开了这个我待过一年并且留有足够回忆的城市。

我也不知道我这一走是对还是错,因为一是我并不知道我这一去不知要过多久,甚至很有可能就回不来了。二是特奈娅并没有接受我给她的奥伦,如果失去了我,那么她们的只能靠着那几枚第纳瑞斯过活。那么生活的重担就要落在特奈娅瘦弱的肩膀上,她真的能够承受住吗?我不得而知,甚至还有些后悔,先不说没有钱会过的怎样,这样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要是被城里那贵族子弟看上了,那么真的没有人会去保护她的。

马车出城了,此时已日渐黄昏,夕阳就像是沾染了血色,一下子变得昏暗了不少。不过正好,昏暗的阳光印衬着我的背影,背对着热那亚,越来越远。我不知道特奈娅会不会支持我的想法,毕竟,我不想这么平凡,她也不会想让自己的美丽得不到装饰就逝去了吧,我想给她最好的东西,最体面的婚礼,最华贵的服装,最珍贵的珠宝,把她装饰成像埃及艳后一样成为举世无双的美女。不用害怕她会被抢走,因为我能保护她,不过不是现在!

红颜易老,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同样的,给我的,也不多了。

弗雷德找了一个合格的马车夫,最起码不会像是那个怕事的老东西见风使舵那样,动不动就给我抛弃了,也难怪,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出卖他人,往往是能够苟活的最好用的保命证。

米兰,这个巨大的城市,因为倍受皇帝与摄政女王普拉茜蒂亚的青睐,所以这里得到了很多贵族金钱的支持,所以这里发展的势头很猛,虽然没有多少历史底蕴,仍然直逼失宠的罗马。而我到达这里,也是在离开热那亚两天以后的事情了。

马车进城,直接绕过那热闹的居民区与人山人海的城市广场,进入了只有富有贵族们才有资格入住的街区。这里面每一棟房屋都是工程师们精心设计的,除了房顶上红色的瓦片是一样的以外,其他所有都各不相同,彰显了各个上层贵族们的独特品味。

马车进入,在这密集如同蜘蛛网一样四通八达的街道中走了大约有十分钟之久,终于停在了最深处的一处跟其他房屋相比并没有多少独特的贵族庭院之内。

这里没有侍者,有的就是那时刻配备武器的私人侍卫,他们在这种满花草的园林当中无目的地游荡,为这个园林充当看门狗的角色。见我们的马车进来,他们不认得我,倒是认得弗雷德,所以只对我露出非常警惕的神色。

“安德鲁也应该在这城市里,你们通知他了吗?”我一下车并不急着进屋,直接问弗雷德安德鲁的去向。“安德鲁这个家伙我信得过,其他人不行。”

“这点你可以放心,卢迦先生。”弗雷德冲我指了指他身后的别墅式的房子,“安德鲁先生已经在我们的府上吃了一个礼拜的白饭了,听说他跟他的情妇吵架,负气出走,这让我们寻来了。他的小日子混得不错,目测会长胖不少,哈,没问题的,只要到时候不出岔子怎么吃都行!”

白吃白喝这么久还能表现得如此大度!早知道我就不回什么热那亚死心塌地的跟着阿雷西欧就行了嘛!还有原来安德鲁这个老混蛋已经用受气的法子在这里白吃白喝这么长时间,也可以,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一想到我在码头上受苦受累,这个混蛋在白吃白喝,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根本不用弗雷德得引领,我三步做两步一路冲进了紧闭的房门。

“咣当!”

那房门被我一脚踹开,里面大大小小十几双眼睛同时盯着我,发出怪异的目光。

“哦,哦,你们好,真没有想到你们在这里集会啊!”我点头哈腰,满脸堆笑,刚刚的神气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透过里面照得明亮的会客大厅,除了坐在木桌中间的阿雷西欧,其他的人都是一身私人侍卫的打扮,当然还有安德鲁,他一边盯着桌子上的那副地图发呆,还握着一只鸡腿,啃得可爱。

“哦,卢迦,还有弗雷德,好好好,你们来得正好。”阿雷西欧坐在人群中心,一年不见,待到我再一次看见他时真的有点不太相信这个看上去器宇轩昂的家伙是他阿雷西欧本人,他已经一扫原来的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错药了,才让他这么精神饱满。

“但愿我们没有来得太晚,阿雷西欧阁下!”弗雷德依旧对那个黄铜面具人尊敬万分,只见他很有礼仪地先行礼再说话,真想不到这个从北方蛮夷之地来的野蛮人一年不见除了那令人看上去不舒服的大胡子以外,彬彬有礼地气质上丝毫不输给任何一个罗马人。

“不必拘礼,弗雷德。”阿雷西欧朝他招了招手,接着说道:“过来吧,我们正好有要是商量,卢迦,哦,还有你,对对对,快来,我们离不开你!”

“哦,那我了有些受宠若惊了!”我一边笑着,一边上前来到安德鲁的身边,

“嗨,卢迦,嗯,嗯嗯,好久不见!”安德鲁一边吃着鸡腿,一边跟我打招呼,不知道为什么,他看见我之后吃鸡腿的速度都变快了。

看这个吃鸡腿的蠢货我这个吃了一年烂菜叶子的乡巴佬怎么不要红。伸手就是一把,夺下他的鸡腿,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一把塞进自己的嘴里,哦,那细嫩的鸡肉,那是久违的回忆,逝去的青春!

“好了,言归正传。”阿雷西欧伸出一根手指,一把按在了地图上,那位置正好是比利时高卢,只见阿雷西欧对我们说道:“因为比利时高卢的沦陷,帝国丢失行省已经让皇帝愤怒了,所以他调集了驻扎在意大利本土的十个野战团加上两个骑兵团,组成了一共是六千人的第一意大利军团加上两个辅助的野战军团一共是一万两千人,从拉文纳出发,目标是比利时高卢行省的最大一座城市奥古斯塔-特雷维尔。”

“这支军团声势浩大,如果连皇帝都御驾亲征的话,就算他埃提乌斯在怎么自大,也不得不给这年轻的皇帝一个面子吧。”我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毕竟我认为瓦伦提尼安三世御驾亲征,那一定是要建功立业,做好将来稳住局势的打算了。他的麾下加上埃提乌斯在高卢的势力,巴高达这些野蛮人根本不可能是对手,那么这场胜利也是十拿九稳了的。那么阿雷西欧为什么说这是一次宝贵的机会呢?我不得而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零六章:第一意大利

“这一点你倒是没有说对。”阿雷西欧笑着抬头望着我,紧接着他说道:“埃提乌斯在这里,以他的权势,凯撒瓦伦提尼安三世自然是不能施展地开,就算是胜利了,他埃提乌斯也会不由自主地夺走一半胜利的果实。至少世人都会这么说的,你想,一个毛头小子,在一个身经百战的将领辅佐下得到的胜利跟他自己得到的相比,差别能不大吗?”

“埃提乌斯早在半年之前就离开了,现在他的高卢军团由他最得意的手下利托略掌管,他恐怕最有可能成为凯撒的副手,共同进攻巴高达。”弗雷德在一旁补充道:“跟埃提乌斯相比,利托略自然是差上很多,所以然这样的人当副手,对于胜利的功劳,他自然是不害怕被夺走的。”

阿雷西欧环顾着周围聚集在一起,眉头紧锁,苦苦思索的人们,他又指了指地图上面的奥古斯塔-特雷维尔那座城市,并围绕着画了一个圈。“巴高达份子绝对不会错过这一次壮大声势的机会,你们都是我的心腹,这点我是肯定的。”随后他又重点点了点奥古斯塔-特雷维尔“瓦伦提尼安一路大张旗鼓,就算是远在比利时高卢的巴高达份子也会明白这一次讨伐他们的是帝国的皇帝,这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个机会,因为打败了皇帝,会给帝国予以重创,同样他们的势力就会更加壮大,甚至会影响跟他们间隔一条河的北方法兰克人。”

“斯提利科与法兰克人签订的攻守同盟条约已经开始动摇了,加上巴高达也在努力争取境外蛮族建立同盟关系,法兰克人见证了帝国这些年丢失的领土,大体上预见了帝国的衰落,所以对巴高达的态度暧昧不清。”

“也就是说,这一次瓦伦提尼安三世的远征,表面上是要为自己建功立业,其实这一仗是打给莱茵以北的野蛮人看的。要让莱茵以北的蛮族同盟们看到,帝国有能力平定这帮暴民。也让他们知道,帝国能够平定巴高达,也能平定他们这群野蛮人。”

一箭双雕啊,看似平常的事情后面竟然还有那么多风起云涌。那么阿雷西欧的意思,难道是要暗中帮助瓦伦提尼安以至于得到瓦伦提尼安的赏识,从而东山再起然后用皇帝牵制住埃提乌斯,从而成全自己的霸业?

我感觉我是越来越看不懂阿雷西欧了,他表现出惊人的镇定与对于局势的分析远超出我的想象。看来他们的消息灵通到让我都不得不惊讶,看来不出我所料的话,他们已经做好了一个详细的计划。

“那么,你们打算怎么办,我听弗雷德说,你们已经有了一个绝妙的计划。”

“当然,是一个东山再起的计划!”阿雷西欧看着我,表情中透露出难得的自信,他已经胸有成竹了,那又为什么将我扯进来,他又有何居心呢?

“喔,你们现在都已经规划出大体上面的方针了,那么为什么叫上我,我还不知道我在这里面起到一个什么样的作用?”我冲他们摇了摇头,间接向他们表示了自己的不满。

“不不不,卢迦,你非常重要!”没想到阿雷西欧第一个看出了我所想要表达的意思,他冲我摆手,并且接着说道:“你是我们这次行动的关键,当然还有安德鲁,也就是说,没有你们两个,我的的行动是不可能进行的。”

“我们俩?”我受宠若惊,惊讶地指了指安德鲁,又指了指我,对于阿雷西欧的这一套说辞,我是怎样都不能相信的,不仅仅是我,就连阿雷西欧身边的那几个侍卫也是,他们瞪着眼睛看着我,眼里满是不信任,因为让我跟安德鲁能够在这里站着听他们分析计划已经是最大的仁慈,现在到好,指名道姓地跟我俩说组织无比器重你们,这不是把我俩往风口浪尖上推嘛!

我都能感受到那些侍卫们看我俩的眼神,除了弗雷德,几乎都是恨不得要将我俩生吞活剥那般憎恨!他们不能理解,与我一并不知道阿雷西欧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阁下!”他们当中终于有一个沉不住气的,他也丝毫不避讳我们俩在场,直接说道:“阁下是不是忘记了,他们两个可是昔日埃提乌斯的旧部,阁下也莫要忘了你与埃提乌斯不共戴天之仇!”

“哈,我自然记得!”阿雷西欧干笑了两声,随后看着我跟安德鲁,缓缓说道:“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想二位已经对埃提乌斯杀鸡取卵的做法深恶痛绝了。他埃提乌斯看不到你们的能力,不代表我阿雷西欧看不到。”说着说着,阿雷西欧长叹了一口气“埃提乌斯太多相信自己的能力,所以他并不认可他的部下要比他强,因为那迟早会挑战他的现有地位,毕竟埃提乌斯只要有一个就够了。但是你们不一样!”他指着我跟安德鲁,表情让我感受到前所未所的认真,他沉声说道:“你们要比埃提乌斯更强,然而并没有跟埃提乌斯有任何的交际,所以我信任你们。”

说得好有道理,就连我身边还在啃新的鸡腿的安德鲁都停下了,呆呆地望着阿雷西欧,眼看着就是要着道了。我才不会这么轻易上当的,仅仅想处不过十余日,这就一口认定我是可塑之才,先不说我们总共说了几句话,这厮这么在众人面前对于是大夸特夸,定是让我受了奖赏而心生飘飘然之感,所以心甘情愿成为他们的马前卒。

好你个模样俊俏的老小儿,蛇蝎美人来是来形容女人,那拿来形容这个家伙也未尝不可。看着那阿雷西欧的笑容,我更是感觉这家伙颇有一种皮笑肉不笑的意味。还当我是三岁牙牙学语的幼齿孩童那般好骗?我表面上笑脸相迎,但是心里暗自衬托,现在倒是进了狼穴,应了好说,不应,天知道会被怎样对待。罢了,这一行半个子没有捞着,还把自己的身子给搭了进去,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现在装傻总比戳破招致不快要来的实在,再说了这事要让他们看出我是张脑子的,还不得防贼似的放我,当时候什么将计就计见招拆招都是扯淡。

安德鲁不知为啥,像是被下了迷药,整个人跟个傻子似的就知道吃鸡腿,愣了半天硬是一个屁都没有放出来。算了,这个家伙让鸡腿给迷了心智,咋样都是靠不住的。

“好!”阿雷西欧猛地一拍桌子,喜笑颜开,“既然卢迦答应了,就算是你们应了此事,那么我们就启程吧。最新的消息是凯撒的军团过了米兰已经有些日子了,如果我们再不追上去,就真的追不上了。”

什么!听了他这话,让我顿时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怎的合着是来套路我?再看看安德鲁,他手中的鸡腿,早已剩下光秃秃的一根骨头,让这个混蛋唆得油光发亮。

唉,屈服吧,我此时确实孤独!我不得不这么悲观的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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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通敌

时候不过半个点,阿雷西欧与他的侍卫们倒是急不可耐,见没什么可以交代了的,便开始吩咐侍卫匆匆收拾装备,坐上出行的马车。我跟安德鲁因为是这个计划的主角,自然少不了优厚的待遇,这无非就是我们俩坐马车,而且还是跟阿雷西欧一起,还有一个家伙,这家伙非常神秘,因为他将整个人隐藏在灰袍当中,隐藏之深,让我几乎看不见他的脸。其余的侍卫则是在马车外骑马,当然,阿雷西欧有钱,也有足够的马匹,天知道这个老小儿肚子里装着什么样的坏水。

这骑马在这个年代可是个体力活,没有马蹬的支撑,力道完全依靠大腿夹马背,能走的稳当都不容易,更不用说在马背上战斗了。

安德鲁可是再没有鸡腿可以吃了,他看着手中那被吃的再也没有一点肉丝的鸡腿骨,长叹了一口气,依依不舍的将那鸡骨头丢到路边。随后就像只脱了力的死狗,瘫软到马车的座位木板上,两眼失神,像是受到了打击,郁郁不振。

“怎么了安德鲁?”作为朋友兼战友,就算是他方才那般冷漠伤了我的心,不过应尽到的关切还是要尽到的。

“嗨,别提了,这恶毒的婆娘!其实我已经快一个礼拜没好好说话了。”安德鲁用手托着自己的腮帮子,两眼朝天,苦恼已经让他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

“怎么,又吵架了?”我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加一个又。

“嗨,别提了。”安德鲁舒展了身子,“我发现我除了打仗做一个军人,其他什么都干不好!”随后他伸出一根指头,表示要举例说明了“先说那葡萄藤,我怎么知道那藤子那么娇贵,随随便便一用力,就折断了一根,也就是那一根,昆塔差点杀了我,骂我是强盗,生生毁掉了她不少奥伦。”说着,安德鲁冷哼了一声,低声自顾自地抱怨道:“我好歹算个军团的百夫长,多少奥伦我都见过,那么单单几个算得了什么?”

“好吧好吧!”我笑着冲他摆了摆手,这不由得让我想起了打扫战场的时候,奥伦才是我们搜刮的单位,第纳瑞斯是用来挥霍的钱币,而福立,天呐,谁会拿这种东西来占自己那本来就空间有限的钱袋?不过世道变了,光辉岁月不再来,现在我俩身上半个子都没有,传说中的奥伦币只有在吹牛逼中出现过。“行了安德鲁,你消消气,到时候咱们看看这次的回报,一定非常丰厚的,到时候你捧着一大堆的奥伦告诉她这是给你的钱,然后你把昆塔的葡萄地全部毁了,全部种上观赏的花,告诉她这地咱们不种也能活得很好!”

“哦,是吗?”

做在一旁不甘寂寞的阿雷西欧终于开口了,看来是我的夸夸其谈勾引起了他的兴趣,众所周知,阿雷西欧可是有名的富豪,虽然对于伯尼法斯兵败埃提乌斯对他的惩罚他对我俩是只字不提,我知道当时的过程一定非常屈辱是他不堪回首的往事吧。

“哦,对了。”我看向阿雷西欧问道:“都已经到了这里了,我们上了车,你也说你相信我们俩,那你可以告诉我你的计划了吧。”

“计划?”阿雷西欧顿了一下,他一定在思考怎么应付我们吧,没事,既然上了贼船,那还不一切听贼的,主要是害怕阿雷西欧口口声声说自己跟埃提乌斯不同,但又怎么会保证他在遇到极为关键的时刻他不会做出与埃提乌斯一样的选择。丢车保帅我不相信他不会做不出来。

“这条路还长的呢,你们两个为什么如此迫切的想要知道呢?”阿雷西欧非常好奇,他回过头来看着我们俩,眼神满是好奇,就像是想要看看我俩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是想吧。”我挠了挠脑袋,这段时间没有好好洗头了,这么一个半长的头发不仅痒,还显得丑。可是没有办法,这么匆匆上路,根本没有机会找一个好的理发师处理一下。“我们俩既然是这件计划的关键,那么为什么我们两个什么都不知道,你只是给我们说了大致的情况,可是详细的计划呢,你只字未提,难道是说让我们两个当炮灰吗?”

“哈,怎么可能,卢迦,我会明确地告诉你,这次行动,没有一个人会成为炮灰。”阿雷西欧说着,将目光转向那坐在一旁一动不动的灰袍客,那人就像是一座雕塑。

“弗雷德!”阿雷西欧微微掀开车门帘,轻声去招呼道,他不敢探出头来,想必是他的名气跟下场在米兰城里是无人不知吧。

“听从吩咐,阁下。”马车外传来了弗雷德的声音。

“出城了吗?”阿雷西欧接着问道。

“早就远离米兰了,阁下,现在你们可以畅谈了。”

“很好!”阿雷西欧放下门帘,回过头来望着那灰袍客,语气放的缓和,只听他缓缓说道:“好了,没什么可以隐瞒的了,尊贵的客人。”

随后那个灰袍客先转过头来看了眼阿雷西欧,随后缓缓地将罩在他头顶的灰帽子拉下,让我们能够清楚地看清楚他的脸,那一刻我感觉我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因为那张脸,那个人,是那个巴高达份子——于尔根!

“你,你!”我清楚的记着他的脸,可是一激动,倒是在第一时间忘记了这个家伙的姓名。倒是没了主意,所以只有吞吞吐吐地说道:“你这家伙我见过!”

“是的,阁下的记性倒是不错,能够让阁下记住倒是我荣幸。”于尔根这分明是在跟我卖关子,他想着这彬彬有礼,他根本不在乎我们俩会不会吃他这一套。

“阿雷西欧阁下。”安德鲁首先坐不住了,他指着于尔根问道:“这个人可是巴高达份子,你现在将其请到这里来,难道说你已经叛国通敌了!”

“不不不,安德鲁还有卢迦阁下。”阿雷西欧开始用敬语对我俩说道:“我并没有叛国,只不过是想让瓦伦提尼安得不到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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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兵败

马车摇晃得剧烈,想必轮子下面的道路凹凸不平,走起来确实不易。不过在不平坦的道路也比不上我此时心里的激荡,全部是阿雷西欧,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有叛国通敌,可在我俩目视之下亲自跟那叫于尔根的巴高达份子将凯撒的远征计划全盘托出,听的于尔根是连连点头,面部不由得露出些许喜色。看来这么宝贵的情报要是让于尔根带了回去,他凯撒瓦伦提尼安就是带十万大军讨伐也会落得铩羽而归的下场。

我不明白阿雷西欧到底隐藏了多少,他此时在我的面前感觉越来越陌生,陌生到几乎是一个隐藏在面具下面叫阿雷西欧的另一个人。

“那么就拜托阁下了!”阿雷西欧叙述完毕,并面带微笑地将铺在地上的那幅详细记录瓦伦提尼安三世行进路线与接下来的一系列作战部署的图纸小心卷好双手捧起,递交到于尔根的手上。

“阁下尽可放心便是!”于尔根毕恭毕敬地双手从阿雷西欧的手中接过那副图,像是如获至宝般小心再小心地收入到自己宽大的衣袍当中。

“停下!”阿雷西欧向外招呼了一句,话音刚落,那还摇晃的马车随即停止。

“给客人备马!”说完阿雷西欧笑着拍了拍于尔根的肩膀,表达了自己的信任,“阁下,成败在此一举,此去比利时高卢还有几日的脚程,期间还望阁下万分小心。”

“那是自然!”于尔根面露欣喜,天知道此时他的内心是不是满是波澜,欣喜若狂。“这可是一件大事,不过阁下放心,一切都将会在计划当中实行的!”说完,于尔根就出去了,留下了阿雷西欧还有面面相觑的我们二人。

“这,还不算是叛国?”我将目光从被放下的门帘转向阿雷西欧,他阿雷西欧也是个自信的家伙,他明知道我们对此已经产生了反感与极度不满,他仍然坐在车内,根本不害怕我们会一言不合地暴起对他动手。

“难道你这么赤裸裸地叛国,就不怕我们两个杀了你吗?”对于他的所作所为我不能理解。我质问他,可是他并不理会,只是依靠在马车的壁上抬头望天,嘴角微微上扬,那股子喜悦是由内向外散发出来的。看来就要达成了,他的梦想,或者说是野心。

这一路走得并不匆忙,也许是刻意与凯撒瓦伦提尼安三世的军队时刻保持着足够安全的距离。

时间随着日出日落的重复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悄悄溜走,这马车走走停停不紧不慢,他们所有人的心态跟我是截然相反,他们的悠闲,反而让我更加焦急。

安德鲁这段时间话是越来越少,他甚至是把他最最爱吃的鸡腿什么的都戒掉了,一天天除了赶路,闲暇的时间就是练习盾牌跟斯帕达铁剑。我想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经过了一年之久的蹉跎岁月,自己的格斗之术都荒废了大半,这时候再不抓紧时间练习以做好临阵磨枪之功,到时候真正到派上用场之时只有干瞪眼的份了。

“战争,怎么还没有战争?他们到底在等什么?”我也不敢松懈,因为我也有一年没有练习,消息地闭塞,使得我对这小队以外的所有情况一无所知,不明白所以更加地焦急。那种时刻提心吊胆的感觉几乎让我发疯,真的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唯一能让我感到些许慰藉的,就是自从继承了卢迦的这具身体,我没有继承他的记忆,但是相反,我继承了他的拉丁语还有经验丰富的格斗技巧,加上这一年的苦力锻炼,我感觉我的实力已经不是能够同日而语,至少在让我看到李维那个衰仔,我定将他打出翔来!

队伍到了差不多到了阿根图拉姆特,那里是距离奥古斯塔-特雷维尔最近的城市,也是凯撒瓦伦提尼安三世大军的重要补给点。早在来的两天前就听说了瓦伦提尼安的军团与利托略带来的第八战友军团已经出发了,倒是不知道战况如何,我想有了罗马方面准确的战略部署,巴高达的军队就算是装备再不济,都能让瓦伦提尼安三世结结实实地喝上一壶。

这么一等,倒是过去了两个多月,这一天,我跟安德鲁还在操练自己曾熟悉的格斗技艺,突然间就听见营地外面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这马蹄声我们是在熟悉不过了的,因为阿雷西欧时刻需要前线的消息,这一次,马蹄声停止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除了我们俩全部冲了上去,就留下我们二人发呆。

“什么情况?”

出于好奇的心理,我跟安德鲁也紧跟着跑了上去,就看见那负责传递消息的斥候被众人簇拥,阿雷西欧扶着他,他的面色苍白,明显是体力不支虚脱了,但是他的脸上泛着微笑,那种有气无力的笑。

“成,成功了!”那斥候有气无力地说,紧接着就是大口地喘气,看来这一路没少用力。

“情报,我需要情报!”阿雷西欧听到这消息但是没有着急高兴。他拍了拍那斥候的背,现在可不是他休息的时候。

“兵,兵败了!”斥候接着说道:“我们的皇帝进攻奥古斯塔-特雷维尔时被巴高达军队围堵,他们鏖战两个月,最终利托略的第八战友军团为了掩护凯撒的第一意大利军团被巴高达份子全面击溃,但是现在凯撒的军团被围困出不来了。”

“具体的位置在哪?”阿雷西欧接着问道。

“比利时高卢边境的黑森林里,他们迷路了,巴高达人堵住了所有他们已知的缺口。”

“哈,好!”话音刚落,在场的所有侍卫都欢呼起来,就像是他们得到了胜利一样。

“好,败了就好,败了就好!”阿雷西欧松开了那疲惫欲死的士兵,吩咐让手下的士兵扶那斥候进营帐。

“卢迦!卢迦!哦。安德鲁,还有你,安德鲁!”阿雷西欧兴奋极了,他招呼着我俩过去,还不时地来回踱步,口中念念有词道:“好了,现在好了!埃提乌斯,你是救不了凯撒的,只有我,只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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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行动

说到底,阿雷西欧还是不肯相信我们两个,或者说是他从来没有选择相信我们两个哪怕是一秒钟,他只把我们当做一种完成他计划的工具。

要问我为什么会这么说,看着我们俩的打扮,衣着破烂,还穿着故意放置陈旧还带有锈迹的锁子甲,加上同样锈迹斑斑的百夫长角盔。刻意将我们装饰成历经沧桑的感觉,不过也是,虽然平时注意清洗身子,致使表面看不出什么,不过内心却是历经了沧桑,就像是身上的铠甲。一面破旧的盾牌还有一把历经磨砺的铁剑,根据阿雷西欧的意思,就是要配合接下来的说辞,能够增加自己的可信度,能够说服已经如同惊弓之鸟的瓦伦提尼安。不知他为此到底做了多少准备,甚至连那在战斗当中被毁坏的旗帜都找到了,让我收在身上。我不知道他是多么渴望这件事情的成功,为此他真的有一些,疯狂了。

临走前,他特地嘱咐我们俩,到时候把凯撒救出森林时,告诉凯撒是经过阿雷西欧的指示,这样就能让阿雷西欧从消失的前提下解脱出来重新出现在大众的视线当中。并且他向我俩允诺如果照着他的意思成功了,那么我俩就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再也不用受苦受累了!这个条件很诱人,同样也很危险。

我们俩的任务就是在那一望无际得黑森林中找到凯撒瓦伦提尼安三世的军团,并且将他带出来。在此之前,阿雷西欧让我跟安德鲁熟记了这一带的地图,大到树林河流,找到丛林小道,我大致能够分的清楚,因为那条隐秘的道路不多,仅此一条,所以我只需要带着瓦伦提尼安的军团从那条小道里出来就够了。

“也不知道我们这一次会有多少好处?”安德鲁走着走着,回头看了看身后,在自认为确定不再会有人跟踪之后,他这才抱怨起来,“莫不是那该死的美男子把我俩当枪使?”

“你可说对了,安德鲁!”对于安德鲁的后知后觉着实让我无奈,我苦笑地摇了摇头说道:“阿雷西欧明摆的是将我俩当炮灰的,我就害怕在完成之后他会将我俩踢开,就没有我俩什么事了怎么办!”

“嗯,我想不会的!”安德鲁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阿雷西欧曾说过他跟埃提乌斯不一样,那更要比那个杀千刀的安东尼好过十万八千里。我想不会做出杀功臣的举动的,况且那段时间他对我确实照顾。”

安德鲁还是没有任何变化,那么的执迷不悟,一根筋地认为非黑即白,我真想说他是不是忘记了当初为埃提乌斯辩护后听到了李维的话时会有什么样的感想?也罢,这样一根筋的小伙伴确实不多了,他执迷不悟,反正我是吃一垫长一智,这样的亏我绝对不吃!

“站住!”

唉卧槽!这冷不丁一声吓得我差点原地跳了一下,吓得一身冷汗心脏咚咚咚地直跳。安德鲁也呆在了原地,抬头一看,就看见灌木丛中探出一个脑袋来,那人带着一顶皮制头盔,躲在灌木丛之后,皮盔下面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们。“哪里来的野地蛮子,识相的速速退去,不要一味无知而死在这里!”

“嘿呦喝!”区区一个小小的斥候,不仅敢挡住我的去路,一张口倒是恐吓人的至理名言,张口闭口就是蛮子,鬼才知道他到底是属于哪一波的。我不作回答,将手紧紧按在剑柄上,并且缓步,一点点地向那个从灌木丛中探出的脑袋缓缓靠近,以便在最短的距离当中,猛地把剑,不宰了这口出狂言的白面小生,不然难解我的心头之愤。

“算了,算了!”

可就在这时,安德鲁猛地拉住了我,还连连向着那探出的脑袋摆手,还不忘用抱歉的口吻向他们道歉道:“抱歉抱歉!我们有些失礼了,我们马上就走,就走!”

“什么!安德鲁,你疯了!”我冲我身后的安德鲁怒斥道:“这孩子着实需要些教训,不管他是巴高达份子还是罗马人,这规矩到底还是要遵守的!这次不收拾他,不让他长点记性,到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你放眼看看,卢迦,别逞能了,快跑吧!”

安德鲁的提醒,让我抬起头来环顾一周瞧了瞧,嘿,诚不欺我,不知何时周围这么热闹,十几个身穿皮甲头戴皮制头盔的士兵张弓搭箭对这我俩,他们所有人将弓拉圆,围成一个圆向我们缓缓靠近。

“我靠,看来是真的落入狼穴了!”我瞬间闭上了嘴,不敢说话了,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这十几个斥候缓缓靠近。

“你们”

为首的那个从草丛当中站起身来,他不紧不慢地走到我的面前,瞪着眼睛上下打量着我。我能肯定,他们一定是被我俩身上的妆扮给迷惑了。

“你们,是哪个部分的?”

怕是错杀了好人,毕竟在这么团团围困的地方一切外来的陌生人都是不可信任的!

“我们”

“咚!”

在我还没有张口说出自己早已准备好的台词时,就感觉自己的头脑被狠狠来了一下,紧接着我就跌倒在地,然后失去了意识,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我再睁开眼睛,发现我被扒光绑在一棵树上,这是一处隐藏在森林当中的营地,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其下的灌木更是能隐藏战马,更不用说人了。因为逃得匆忙他们的装备并不整齐,甚至连帐篷都没有,几乎所有人都靠着树休息,悲观跟动摇的情绪写满了每个人的脸。周围满是巡逻的士兵,更多的是在用伐倒的木材制造临时的武器与装备用来补给自己。安德鲁被绑在旁边距离我三米远的树上,不过他现在好像还没有醒过来。

“喂,士兵!”

我冲着那来回巡逻的士兵大喊道:“赶快把你们的长官叫出来,我有非常重要的消息向他们汇报!”

这时在我的面前走过的那几个士兵停下脚步,他们一道望着我,眼神中充满好奇,听了我的一番言论更是私下里交头接耳起来。

“你们快点!”我的神色焦急,主要是我感觉自己熟记的词快要忘掉一半了,所以我现在必须让他们行动起来给我把瓦伦提尼安给叫出来当面对质。“我告诉你们,我知道你们被包围了,但是我知道出去的路。笑?哼,你们可劲笑,到时候巴高达的军队杀了进来我看你们还能不能笑出来了!喂,傻站着干什么?这样你们能出去吗?”

像是被我的恐吓给吓住了,倒不如说这可不是一件小事。那几个士兵愣了神,一时间不知所措起来,其中一个士兵跑了出去,没要五六分钟的时间,就听见嘈杂的脚步声。

“起立!”

士兵们停下了手中的活,全部站起身来。

只见我面前出来了一队装备整齐华丽的卫队,他们身材高大,头戴镶嵌红色竖马综的头盔,身着金色的鳞甲,肩披红色披风。一上来倒是有十余人,他们左右站成两排,不大一会儿,那两排的中间出现了一人,他十分年轻,二十刚出头的模样,可能还不到,头戴金冠,身披只有皇族才有资格穿戴的外袍,里面的鳞甲若隐若现,他健步走来,让我看清了他的脸,昂首挺胸,试图保持住自己的威严,可是一脸的疲惫奈何是怎么都隐藏不住。他走到我的面前,瞪着通红的双眼望着我,这眼神虽说是对视,但更像是审视。

“听说是你要找我,陌生人!”这年轻人的朱唇微启,稚嫩地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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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信任

这一身打扮加上这样浮夸的出场阵势外加居于中心者的相貌年龄,我敢断定这人确实是瓦伦提尼安三世无疑,因为他今年才刚刚十八岁。第一次见到地位如此显贵的人,我的内心说不出是激动还是不屑,他虽然年轻,小了我大约五六岁的年纪,可是他却是这个世界少有的权力巅峰者,相比之下,我不过一介凡人,碌碌无为却是我最好的标签。

“说吧!”瓦伦提尼安三世冷冷地注视着我,“告诉我,你带来了什么东西!”

“能够让你们出去的指引。”我也没有多说那些没用的自我介绍,我认为此时说这么多反而会让他们更加不信任我。

“那么,你是哪个部分的,任什么职位。陌生人,我在这里并没有见过你。”瓦伦提尼安三世缓缓说着,当着我的面,不紧不慢地抽出了他别在腰间的那柄装饰华丽的剑。头顶的阳光从那层层叠叠地树叶中穿过,照在明晃晃的剑身上闪闪发光,瓦伦提尼安还特意用那反光面闪我的眼睛,他这是在威胁我,提醒着我他才时刻掌握着主动权。但是我料定这一次他不敢杀我,也不能杀!

呵,你当然没有见过我,我在内心里说着,不由得高昂起头来,这个时候就算是胡侃乱吹都要拿出气势来。我厉声对他说道:“我是前第十四双子军团第一持旗大队的第三百人队百夫长奥里乌斯卢迦!”

“第十四?双子军团?”看来我这么一大串话让瓦伦提尼安三世听懵逼了,他一脸疑惑地看着我,大概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吧,他回过头去看了眼站在他身后的那位中年人,同样是衣着华丽,眼角有着皱纹,不过脸还是被收拾的非常干净利索,跟那些胡子拉碴的蛮族士兵有着天壤之别。不过那张脸确实熟悉,感觉在哪里见过一般。可是我怎么回想,都感觉记得不太真切了,其他的人我不敢乱认,确实时间给人的改变太大了,更不用说仅仅只有一面之缘的家伙了。

“利托略先生,你是埃提乌斯的得力手下,当然你也应该会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双子军团的百夫长。”瓦伦提尼安指着我问利托略,可谁知这个中年人竟然看都不看我一眼,就直接跟瓦伦提尼安说道:“哦,我的凯撒,说句实话,我并没有在埃提乌斯阁下的军团当中见过他,嗯,严格的说来是这二位,所以。”他摇了摇头,看来是不肯认我俩,说来也是,毕竟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军官,对于喽啰自然是认不出来的。在这牵扯到他的事情上时,他却故作不识,将责任推脱的干净。

“那阁下可曾忘了前年在纳尔旁城外的血战?”他装傻,我不在乎,我有的是故事让他能够回忆起来。不过这真的有效果,过往被提及,确实让他为之一顿,我接着说道:“我肚子上的伤口就是那时留下的,当然,你高高在上,不识得我们这些微不足道的前线小兵,可是对于幸存者,我还是你的旧部呢,你倒是好,从第七盖米纳军团中调任至第八战友军团就让你忘了不少故事。”

“什么?”利托略可能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吧,他这才抬起头来瞪着同样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因为情绪激动,嘴唇颤抖的他说话都有些不太利索,他一定是回忆起了什么,只听他吞吞吐吐地说道:“你,你真的是曾经第七盖米纳军团的人?”

“错,是我们两个!”我偏头向他们示意还有安德鲁,不过安德鲁还在呼呼大睡,看来这一下打得不轻。“我们俩还”

“还带回了军团的军旗!”利托略更加激动了,他几乎是大喊出来的,指着我,呼吸都有些沉重。“原来那两个人,是你们!”说着,他的眼神中迸发出一股暴怒之气,看来因为这件事确实让他极度不适,或者说是那杆军旗已经让他蒙羞,所以他千方百计想要找到我们不过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现在正完完整整并且毫无反抗能力地站在他的面前。

“怎么,利托略?”在一旁的瓦伦提尼安可能是听够了我俩的啰嗦,或者说是曾经一直为主角的他突然间没了戏份,怎么都有那么一些些许的不适应,所以他直接插话,质问利托略道:“这么说来,他真的是你的旧部?”

“我,我”利托略迟疑了,他不敢否认,要不然军旗的事情没有办法解释,到底,他也只能点头,说道:“凯撒,我突然之间想起来了,他跟那边那位曾经是我的部下,而且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们的踪迹我也摸不清楚,倒是在这里遇见了,不得不说这是上帝的安排!”

“告诉我孩子!”说着,他上前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在凯撒的面前他收敛了许多,至少眼里的凶光是没有了不过那手就像是鹰爪一样死死地嵌在我的肉里。“你说你是双子军团的,那么为什么会在这里,因为双子军团远在卢迪南,况且埃提乌斯阁下远在罗马,你们是怎么知道这里的,要给不出一个解释,我就当你是巴高达份子派来的奸细。”

“莱茵!莱茵河以南对勃艮第人的最后一次决战!”我并没有撒谎,而是直接喊到:“我们因为攻势太猛,所以攻进了勃艮第人的军阵太深,一时间不能出来。在我们还没有回过神来之时就被自己军队的火油桶打进了河中。”说着我又向他们摆头示意让他们看安德鲁“他背上的疤痕正是拜那大火所赐。”有理有据,这下足以让利托略闭嘴了!说到这里,我梗咽了,因为想到了以前的不堪,我带着哭腔接着说道:“我们辗转一年,当了近一年的野人,在这一片地带四处流浪,最近才听闻凯撒亲自讨伐并受到挫折,心想就算是再不济,那也要报答凯撒的知遇之恩,所以特来引路,助凯撒脱离险境,哪曾想遇到了曾经的长官,不认我俩也罢,但是恳请为凯撒的安危着想!”

利托略被我说得哑口无言,他也只能望向凯撒瓦伦提尼安三世,希望这个仅仅只有十八岁的孩子来定夺!

“啪啪啪”哪曾想瓦伦提尼安三世竟然鼓起掌来,随后听他说道:“精彩,能够经历这么多的劫难还能够幸存并且出现在这里,确实能说是帝国的忠良!”说着,瓦伦提尼安面色沉重,手起剑落砍断了绑住我的绳索。

我靠,成了?

瓦伦提尼安三世的肯定让我在心里暗暗吃了一惊,不过我顾不得身上的痛苦,站起身来直说:“谢谢凯撒信任!”

“好了,废话少说!”瓦伦提尼安三世收剑入鞘,看着我说道:“说吧,你有什么办法带我出去,只要我和我的军团出去了,我发誓我不会亏待于你!”

“那还请凯撒为我拿来地图,刚刚昏迷倒是不记得这路了!”

说完,一张地图就展开在我的面前,上面的草木河流标记地详细,跟我当时所记的地图一模一样。

那就轻松多了,我心中暗自,粗略的估计了当时被抓住的地方,然后慢慢推理,大致就明白了方位。

“原来一直在这树林当中啊!”我称托着,心里已经有了数,收起地图,望着他们一干人道:“走吧,我已经知道路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一十一章:抉择

身处绝境的瓦伦提尼安三世与他麾下的军团到底是没有听从利托略的劝阻,全因为是对我的信任吧。可是说到底,我本来就是要将他带出去,全然没有半点迫害他们的意思。

“好了,出发了!”

皇帝的一声令下,身后的那数千士兵怎么可能不跟随,他们纷纷站起来,收拾自己的装备。不过他们并没有着急走,这我就有些不太理解,回过头来看着他们,他们同样也在看着我,眼神中透露出我看不懂的意思,只见一个士兵捧着我的那身铠甲,递到我的面前。

哦,我刚刚太过焦急,一时间忘记了自己还光着身子呢!我红着脸一把抓过那一身衣服与铠甲,三下五除二地穿上衣服,正要穿锁子甲的时候就听见身后那侍卫喊了一声“停!”

怎么?不让穿铠甲?我好奇地回过头张望,这一回头不要紧,倒是看到一个禁卫军递过来一套金色的肌肉胸甲与紫色的披风,这不是瓦伦提尼安的装备嘛,我在心里面默默说道。

还真贴心,这都不忘把瓦伦提尼安的金制皇冠也一并给我,在从那禁卫军身后一望,倒是看见瓦伦提尼安三世已经换好了一套士兵的服装,这让他得以隐藏在人群之中不被发现,而我,这个引路的,低头望着这一套价值连城的铠甲,却怎么都没有兴趣将其穿上,这哪还是华而不实的铠甲啊,这明明是遇袭时的死亡证明!再看安德鲁,他哭丧着脸冲我摇了摇头,表示此时的他也能为力呜。

该死的!我咽了口口水在看看自己手中的这一套紫袍还有金色的肌肉胸甲,到底他们虽然说相信我,但是还要在保证凯撒的安全的前提下再说其他,所以我这个外来者就成为了一个完美的替身。

“先生,时候不早了!”

那送上铠甲的侍卫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阴沉着脸,丝毫看不出任何表情,是不是皇帝的侍卫都是这般模样,说出来话的语气也是那般冰冷无比,字里行间透露出不容拒绝的果断。

安德鲁被释放,不过给了他穿的是一套他来时穿着的铠甲,按照他们的意思是,最起码向导有两个人,死了一个还有第二个。

经不得他们的再三催促,我还是屈服并穿上了那一套只有皇帝才有资格穿上的铠甲与披风。这身铠甲并没有比那锁子甲轻便或者说是防护好多少,只不过我将其穿在身上显得无比沉重,因为除了铠甲本身的重量,还有一种叫做死亡的东西在无形之中狠狠地压着我,让我喘不上气来。

“好!”那侍卫上下打量着我,不时连连点头,看来他对于我现在的这副模样算是满意,至少在一定的距离之上,如果有偷袭的巴高达份子,那么一定不会认出我不是皇帝的。到时候,我就成了皇帝的挡劫人。

“阁下,好了吗?”那侍卫看我已经准备好了吧,所以他这才直截了当的发问。

“我,哦,哦,准备好了。”没有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开始行动。

我记得地图的大致方位,所以沿着那坎坷泥泞的灌木小路。没走一步我的冷汗直冒,脚下的路我也没有走过,具体的路线我能在地图上找到,可是真正走起来,却感觉还是那么的畏惧,生怕错走一步然后步步出错,到时候走进了死路,没有出去的话,都不需要遇见巴高达份子,他瓦伦提尼安自己会动手结果了我。

这一行我虽然在前面,但是左右凯撒的侍卫们还是根据保护瓦伦提尼安的队形左右在我的身旁,就跟保护着真的皇帝那样,而瓦伦提尼安则躲藏在后方的步兵方阵中由各个步兵方阵的百夫长来守护。我居于其中,就跟真正的皇帝一样,那种高高在上又有足够安全感的感觉几乎让我失了神。

“上路了!”为首的侍卫朝身后高喊,那声音才让我回过神来,我赶紧镇定住自己的内心,试着将其稍稍平缓。面对前面满是灌木从的“道路”,我深吸了一口气,咬咬牙,迈开了步子。

真的,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有如此的重担,假设你的身后是三千多到五千多条生命,他们是生是死全凭你的选择。那时候肩膀上的重担更是大过个人的生死。很难想象这个一个十八岁的孩子肩扛起如此的重担难道没有一点儿触动跟恐惧吗?

才走了那么几步,我都已经汗流浃背了,身边的侍卫见我面色苍白,还关切地问我道:“怎么?那里不舒服吗?”

“没,没有。”

我转头冲他笑了笑,并小声对他耳语道:“我怕我指错了方向,然后白白葬送你们!”

那侍卫听到这话,也是咽了口口水,整张脸也“刷”得一下变得苍白,想必他现在也是特别地害怕我指错路吧。

我此时的脚步沉重,前方完全没有任何的标记,只能凭着阿雷西欧告诉我的一些特征摸索着前行。

整整一个下午我们就在这丛林当中摸索,在我的身后,是近五千人的军团,怎么样都不能马虎大意了。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夕阳日落时分,我终于第一个走出了这片森林,在出来的那一刹那我几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个跟头跌倒在地。若不是那身边的侍卫扶地及时,那我可就真的摔了个狗啃泥。

“万万没想到的,我们真的出来了!”这时,瓦伦提尼安不知在什么时候都来到了我的身后。他低头看着我,虽然还在刻意保持着他作为皇帝的威严,但是一开口不难听出他此时内心的激动,连他的声音都开始颤抖。“我本来以为你是巴高达份子派来的奸细,不过我要向你道歉,卢迦,真的!”

没想到就连皇帝都跟我道歉了,这一下真的是让我受宠若惊。同样,安德鲁也被释放了,他早已清醒,并连滚带爬地跑到我的身后,同样是惊喜万分。“哦,是的是的,卢迦,我就知道你能行的!”

“那么,奥里乌斯卢迦!”瓦伦提尼安又一脸严肃地看着我问道:“我不明白的是,你真的是自发而来,还是有人指使?”

“告诉他,卢迦,说这是阿雷西欧的主意,然后我们就能回家了!”安德鲁在我的身后吹着耳边风,确实,到了做出选择的时候了。

“没错,凯撒!”我面带微笑,其实心里早已经是翻波涛汹涌,我的脑袋里瞬间划分出两个人格,为这一件事激烈地争吵。

“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不为别的,单纯的,想救你出来!”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说,可能是内心早已受够了这样受人摆布的生活,没错,我要自由,我要冲破!

“我的上帝,卢迦,你说了什么?”安德鲁惊恐的表情与瓦伦提尼安满意地笑脸形成了一个对比,可能是内心的虚荣得到了莫大的满足。安德鲁在我说出了不该说的话也彻底地哑口无言,他当着皇帝的面,他不敢说话,所以没有勇气揭穿我。而我,从凯撒瓦伦提尼安三世的脸上已经得出了答案,这场闹剧的最终受益者,就是我,奥里乌斯卢迦,而接下来一切的赏赐,都是属于我的,属于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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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帝室

恐怕阿雷西欧到现在还在洋洋得意地思考着如何向凯撒瓦伦提尼安三世索要那份属于他的奖赏,而且他也能够为此高调地出现不再像是其他人口中的失踪跟死亡了,很可惜,他的算盘打错了。

那一身铠甲终于得以脱了下来,不知为什么,我的内心却是如此的轻松,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到底算不算是正确的,我也说不明白。算了吧,谁还在乎呢?

虽然从森林里出来了,但是这里仍然是巴高达份子的地盘,

“我们的方位已经大致明朗,现在赶路,差不多到凌晨,我们就能够回到阿根图拉特姆。”看着地图的侍卫靠着点燃的火把给瓦伦提尼安三世在地图上指出道路。

“那么,让我们出发吧!”瓦伦提尼安三世连连点头,他随后走过来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面带微笑,我知道这一次,我将获得一切!我又不得不感叹,他阿雷西欧糊涂一时,自认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可是他忘记了,我到底不算是他的人,这不属于任何人,我只是我,一个猛然醒悟开始决定结束自己那自欺欺人的生活转而为自己的明天而开始不懈奋斗的人。

这个社会永远只会辜负善良的人,因为他们把握不住自己的机会,因为我当初太过善良,太过看不惯这眼前一切的不公平,所以我要自私,我不要为他人考虑,只为我自己,他阿雷西欧如此,我为什么不能如此?

疲惫的军队一出森林并没有停下休整,而是继续往东南方向的小路前进,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前行就必须要火把了。疲惫,让我感觉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每走一步都会让我更加疲惫欲死。一定是身上的冷汗蒸发让我着凉了,所以导致我感觉忽冷忽热。身后的的士兵们更是哀声震天,很多士兵甚至脱下并丢掉了他们的铠甲,因为那实在是太重了。倒是百夫长们站了出来及时制止他们的鬼哭狼嚎,这才得以保证队伍能够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无声息地前进。直到清晨的黎明照亮这东边的天空,一切都亮了起来!

“看,阿根图拉特姆!”

前方斥候传来的消息让我们所有人都为之一振,抬起头来,没错,那位于太阳升起的地方有一座城市。

“终于,终于到了!”这时候,疾病让我更加痛苦,我到底是体力不支,咬紧牙关坚持前行,不过还是在阿根图拉姆特的城门下,我全身脱力倒地,失去了意识。

直到我再次醒来,发现我正躺在一张装饰华丽的床上,房间很大,但是里面华丽的雕塑与桌椅地毯将其装饰地倒是有些拥挤了。甚至卧室的中间还有一个大理石制的精致的浴池,里面早就放好了热水,不过这可跟我没什么关系。

“你好,有人吗?”我意识到这是个达官贵人的房间说白了我并不适合待在这里。我试探性得问了一嘴,可是四周安静无比,根本没人搭理我。我再一次试探的呼唤了几声,还是没有,像是这偌大房间外面空无一人,这就奇怪了,明明是在城门前昏倒的,不过我想能让我睡在这里一定是瓦伦提尼安三世的意思。不过也就是这么一晚上吧,我此时额头还是滚烫的,但是我不好意思再这么躺下去了,匆忙下床,才发现光着身子,没有衣服这么冒冒失失地出去,一定会让人说是着了魔的。

“衣服衣服!”我低下头四处寻找,终于在距离床头不远的柜子上看到了折叠整齐的衣服,柜台下是一双皮制的鞋子。便像是如获至宝那样扑了上去,这衣服呈红色不仅料子柔顺,还在领口挂了两块红色的宝石,这明显就是贵族才穿的服饰,眼下没有见着其它的衣服,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到时候怪罪下来,大不了求凯撒赔他一件便是!

我迅速穿上衣服鞋子,嘿,还先别说,怪合身的。要不是这不属于我,我还真的会以为这是为我量身定做的衣服呢。再也没有想那么多,我在铜镜前稍稍打扮了一下,便着急忙慌的跑到了这卧室的门口。

“吱嘎!”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出去了,虽然还不知道外面的路怎么走,但是待在这里却让我有些隐隐不安。一开门,迎面而来的却是个黑影,这家伙到底是谁我一时间没有仔细看,不过也来不及了。

“咚!”我跟这家伙结结实实地来了个亲密接触,我倒是仗着我的人高马大,纹丝不动,却将这个黑影给装得怪叫一声,四仰八叉地跌倒在地。

“哦,真粗鲁!”那人跌倒在地,还不忘骂上一句,不过那句骂确实有种有气无力的感觉。

“哦,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定睛一看,发现被我撞倒的那家伙是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人,只不过那老人的衣服但是让我感觉到他的不凡。我意识到了我的失礼,赶紧弯下腰去将那被撞倒的老人扶起来,并且连连向他道歉。

“也罢也罢!”

老人表现出来的倒是没有像我想象中贵族那样的咄咄逼人跟小心眼碰瓷故意赖上我。他只是摇了摇头,定睛冲我一看,竟然笑了出来。

“呦,真是巧,本来是来叫你起床穿衣的,没想到自己竟然把衣服穿上了!”说完又上下打量着我这一身,又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你穿这身衣服刚好合适,不,等等。”老人的话风一转,凑近我的身体轻轻嗅了嗅,很快他就像是被绷紧的弹簧一样猛地甩开,很夸张的空两根手指捏住鼻子一脸嫌弃的看着我,“哦,我的上帝,你这也太臭了!”老人的语气都是无比地嫌弃,我不信,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身子,没什么啊,哪里臭了?只不过是有一股汗味,没想到这个老家伙倒是有这么大的反应,难道贵族都这么讲究?

“你一定是没有感觉到那水池的作用,所以你没有好好利用!”老人说着,便将我重新推进了卧室中,进去的理由当然是洗澡了。

一番洗漱,知道那长着刁钻鼻子的老人再也闻不到所谓的臭味为止,老人还不忘用橄榄油涂遍我的全身,我这才从水池中爬出来。当然,这一次我感觉我就像是脱了一层皮那般,自打我我出生以来,从来没有这么干净过。

“好了,感觉差不多了。”老人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将衣服丢了过来,转身来到卧室的门口,回头看着我,像是在等待。“走吧,是时候出去了。”

“走?去哪?”我问他,从水池中爬出来,草草将那衣服穿好。

“去修剪一下,你这样实在是邋遢,我听从凯撒的指示,让你来熟悉一下贵族的生活,免得以后不适应。”

“不适应?”我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可是容不得给我提问的时间,那老人就拉着我进了一个房间,里面有一个穿着得体,头发收拾地利索,发型在这个时代显得前卫的中年男子,他是个发型师。

“是奥里乌斯卢迦先生吗?”那男的直接说出了我的姓名,在我惊讶的同时,那老人又将我推上了座位,还容不得我有一点抗拒,发型师已经开始行动了。

结果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因为没有好的理发设备,所以他也只能用刀为我将凌乱的头发剪短收拾利索,脸上胡子拉碴的胡须也被非常小心地刮干净。

“这样才算是能够见人!”老人挺着胸膛站在我的身后,真的不容易,现在我的形象终于让他满意了。

我起身,那老人递给我一件红色丝绸托加,这明显不是我这个等级能够穿的服饰,可是他们还是给我了,我接过在发型师的帮助下小心翼翼地穿上。

“好了,跟我来!”老人丢下这话,转身就往外走。我不敢迟疑,匆匆忙忙的跟了上去。跟着这老人走过白色石板的地面来到了一条长长的走廊,那里有一处修剪整齐的草坪,上面有些数不清地衣着华丽的贵族,他们有男有女在草坪上嬉戏。侍者则站在路边等待。

“我是凯撒瓦伦提尼安三世的管家米罗,当然这一次凯撒特地嘱咐我要将你收拾地像是一个正常的贵族。”说着说着就走到了一半,老人又说道:“对了,听说这次凯撒的脱险全是你的功劳,所以这一次庆功宴,也一定是为你和你的同伴开的,毕竟是弗拉维斯家族的恩人,你以前所受到的苦难,凯撒会给你补偿的。”

“我想问一下,你看见了我的同伴安德鲁吗,就是那个有点胖的日耳曼人。”

“他?哦,还没睡醒呢,天呐,那家伙呼噜扯的震天,就像是宙斯的闪电一样响亮。”说着说着,米罗摇了摇头“反正你才是这场宴会的主角,这些细节,还望阁下不要太过在意。”

“但愿如此吧。”我小声说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走廊尽头的大门前。那里有两位全副武装的卫兵,卫兵见到米罗来了,特地行礼,并帮助开门。

“吱嘎!”

沉重的大门被缓缓打开,里面嘈杂的音乐像是一团气浪扑面而来,音乐里夹杂着众人的交谈与欢笑,整个庆功宴看上去但是轻松不少。我不自觉的捂住耳朵,从来没有见识到如此“庄重”的宴会吧,让我这有着东方人内心的人一时间接受不了西方的阵仗。这里面的人们无论年龄的大小,无一不是衣着华丽,他们都是贵族,他们当中很多是妙龄少女,浓妆艳抹的,想必是为了在人群中吸引年幼的凯撒,进而进入弗拉维斯家族吧。我从她们的面前经过,她们一定是没有见过我,我也并不算是英俊,自然得不到这些自命不凡的少女们的青睐,不过没有关系,我此行并不是为了取悦她们而来的。

米罗带着我朝里走,我在前行的过程中还拿起一位侍者端来的一盘子酒杯中的一个,从这拥挤的人群当中继续艰难的前进。

“好了好了,大家安静一下!”

就在我跟随着米罗来到了宴会的最里头,一个演讲台下,米罗让我在原地等待,只见他三两步跨上了演讲台,挺起胸脯,高昂起头,声音如同洪钟一样,瞬间驱散了所有的吵闹。

“抱歉,让大家久等了,这场宴会的主角姗姗来迟,还是望大家能够体谅!毕竟英雄不是神,他也需要休息!”米罗说着,还用眼神特意看了我一眼,也算是想在场的所有人认识一下我。

“哦,天呐,原来他就是就凯撒陛下出来的奥里乌斯卢迦!”

“哦,是吗,天呐,这个时候才认出本尊确实失礼。”

“奥里乌斯,那是平民的姓氏,哦,凯撒陛下竟然是被一个平民拯救。”

身后立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先不说是好是坏,没想到的是,在场的贵族们早已经知道了我的姓名。

“下面有请我们的重要人物,罗马帝国的正统皇帝,弗拉维斯瓦伦提尼安!”

音乐再次响起,只见瓦伦提尼安三世头戴金冠,身穿紫色长袍,面部清秀,在侍卫的护送下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缓缓地来到演讲台上。

“好的,非常感谢,我的仆人。”瓦伦提尼安三世冲米罗点头示意,并伸手示意他推下,米罗会意,现实弯腰行礼,后迅速离开会场。

“非常感谢大家能够在这吉祥的时刻来到我这里参加这场宴会。”瓦伦提尼安到底是有些青涩,但是面对如此众多的贵族们,他丝毫不怯场,大概是从小就接受过良好的锻炼吧。

“首先我必须要感谢我的朋友。”瓦伦提尼安指了指我,“要不是没有他,恐怕现在站在这里的就是其他人了,谢谢你,奥里乌斯卢迦,你证明你自己是帝国的忠良!”

“那是我应该做得,凯撒!”我端起酒杯微笑着向他示意。

“当然,虽然说卢迦并不是贵族,但是他也是帝国的功臣,所以我以皇帝的名义,认命他和他的同伴奥里乌斯安德鲁为我的近身侍卫!”

“喔!”

在场的所有贵族无不对我投来羡慕的目光,同样我也比较惊讶,因为凯撒的近身侍卫,只要能够得到凯撒的赏识,那么日后成为向利托略那样的军团长也不一定。看来皇帝开口了,这件事倒是十拿九稳了。

“凯撒,我有异议!”

台下一人直接打断了瓦伦提尼安,我回头望去,原来是埃提乌斯的走狗利托略。

利托略走上前来,直接质问瓦伦提尼安道:“陛下,您前面不是说李维你很中意,本来是定他为陛下的卫队长的,怎么突然之间又换人了?这样又怎么能跟埃提乌斯阁下解释呢?”

“这”

一提到埃提乌斯,瓦伦提尼安三世就变得哑口无言,他不知该怎么反驳,可能是心里对埃提乌斯忌惮不已吧。我感觉情况不妙,至少现在场面的主动权全让利托略给占据了,没想到这家伙原来不是个傻子!

“我倒是有一个办法,既能让陛下不去纠结,也能让那两位得到应有的归属。”

“哦?阁下还有更好的办法?”

利托略的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只听他缓缓说道:“陛下难道忘了你的舅舅狄奥多西二世?”

狄奥多西二世,霍诺留的哥哥,东帝国的皇帝,我大概已经感觉到利托略的意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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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向东方

年轻的瓦伦提尼安三世被说得哑口无言,他可能也没有想到埃提乌斯手下的利托略会用这样的借口驳得他措手不及,面对一干贵族,他不知作何回应。如果强行封我为他的近身侍卫,那么就算是违背了曾经的允诺,那么对于眼下的那些贵族们,如果让他们看见了自己的凯撒出尔反尔的话,势必会严重影响到这个年轻的帝王的声誉。那么贵族的支持一定会全部倒向埃提乌斯那一方,这样就会导致一个堂堂帝国的皇帝却没有人听从于他,那么权力就被架空,当然我相信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孩并不是个傻子,一定不会为我而跟埃提乌斯的势力闹僵。

大致知道了凯撒的难处,我也必须为此而做出选择了,与其在这里一根筋地拼个你死我活,到底还是我的一败涂地为下场草草收场,当然身为凯撒,瓦伦提尼安三世也会受到不小的影响,这是个下下策。

我不可能就这么放弃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可是现在不得不对于此做出应有的取舍。利托略这么做明显是刻意排挤我,让我去遥远的东方,然后能不能回来简直是一个未知数。

“其实利托略阁下的主意未尝不是一个好的出路。”我仅仅是为了缓解瓦伦提尼安三世的尴尬,却不曾想会引来所有人诧异的目光。

一个年过而立之年的接近不惑的从政老手,却刻意为难一个少年。如果在不给瓦伦提尼安三世解围的话,恐怕作为皇帝的权威是不保的。没有意义,就像是鱼跟熊掌,本不可兼得,总是要做出取舍!

我站了出来,面对着一干权贵,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在心里暗暗地告诉自己“我决定了,我决定了!”

“就让我去吧,尊敬的凯撒!”我面带微笑,心里暗暗告诉自己去东帝国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不会再像这样整日尔虞我诈的活下去,这算是生活吗?我给不了答案。望着那瓦伦提尼安的一脸惊讶,可是为什么,他的目光当中却带有些许的感激。我以笑容回应他,心想,是的,感激我吧,至少利托略不给你台阶,这台阶我来给!

“你,真的决定这么打算吗?我忠实的侍卫!”瓦伦提尼安三世的语气哽咽了,他似乎并没有屈服。说着,他的脸色带有一丝蕴色“说不定还会有别的办法呢?这不是还在讨论吗?”

还不死心吗?我在心里暗暗问道,这也不奇怪,因为如果让李维成为了瓦伦提尼安的近身侍卫,那么无疑像是一柄杀人的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说起来并不算是保卫,倒像是绑架。

年幼的瓦伦提尼安还是聪明的,至少他跟同龄人相比知道忌惮这个词的含义。他明白利托略的意图,那就是不能让任何人干扰他的主子埃提乌斯的计划。他现在这样抗议着实失礼,可那有怎样?纵然他败绩连连本应该没有说话的资格,但是他的后台可是高卢集团军最高统帅兼意大利本土中央野战军指挥官的埃提乌斯。纵览整个西帝国,没有人,能够正面抗衡如此强大的实力。哪怕是凯撒瓦伦提尼安本人,在站出来反对的同时,也要想想埃提乌斯会不会为此而发怒废了他的皇位,毕竟他能依靠谁?那个远在东帝国当皇帝的舅舅还是那在拉文纳待着的先是被西哥特人蹂躏后又被罗马的叛军头头染指并生下他的母亲?

他并不算是弗拉维斯纯种的骨血,至少他体内有着叛国者的血统,加上这一次远征巴高达的重大失败,已经让他自己的皇帝权威饱受质疑,年纪轻轻就已经受到了如此多的非议,现在还不妥协的话,恐怕帝位不保!

“你看,正如奥里乌斯卢迦说得那样。”利托略抓住了我的话,这是一个机会,他立即借题发挥道:“东帝国皇帝狄奥多西二世可是凯撒您的亲舅舅,正逢东帝国与萨珊剑拔弩张,新的战争一触即发。他奥里乌斯卢迦若此时受你这个侄子的大力推荐,老皇帝自然是非常认可并且能够与之重用的。如果奥里乌斯卢迦当真是个人才,狄奥多西二世自然会有所回馈,不枉凯撒的一片心意,也给我留得为昔日部下谋一个好的前程的佳话。”

饶了那么大一个圈子,无非就是想让我离西帝国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出现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因为我的举动已经干扰他们太多太多,无论是计划的制定者还是下方计划的执行者,他们都不希望看见我这么一个不知从哪来的小角色打乱了他们的计划实施。利托略虽然句句都有想让我永远不可能回来的意思,当然这些话也算是给我一个台阶下,如果我突然改变主意了,那么下场定是死的难看。

事已至此,我不可能再有其他的退路可言,我必须低头,毕竟这是利托略还有我自己留给我的唯一退路。

“利托略阁下所言极是,以前有个诗人奥维德曾经说过:勇士处处是家乡,西帝国是我的家乡,当然同属于罗马帝国,那么东帝国自然也是我的家乡,我这一走无非就是回家了,又有什么难过可言呢?”说着,我又看向小皇帝瓦伦提尼安三世,接着说道:“凯撒不必为我的离开而烦恼,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可能,会再见面的。”

说完,我端起酒杯,对向瓦伦提尼安,随后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整个场面算是悲壮,不知感动到了谁。

我将酒杯递还给侍者,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会堂,做出决定了,我已经做出了决定,回头?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我推开大门,迎面就远远看见托着长袍卖力奔跑的安德鲁,这家伙可来得真晚。

“嘿,卢迦!”

安德鲁跑到我的面前,他气喘吁吁,看样子没少跑路。

“怎么?”他问着我,好奇的伸长脖子看了看我的身后,感觉宴会还没有结束,可是我竟然出来了,这让他有些不解,所以他问我道:“怎么了,卢迦,你已经吃饱了吗?嘿,你也不叫上我,眼看着我就这么呼呼大睡,好了,别说了,卢迦,你再陪我进去,我正好饿了,倒是要进去瞧瞧他们贵族都吃的是啥?”

安德鲁嚷嚷着就要冲进去,但是我一把拉住了他,并且小声对他说道:“安德鲁,咱们还是走吧,现在再进去,不合适。”

“怎么?”安德鲁感觉到了气氛的沉重,他内心也开始打起了鼓,只听他小声问我道:“怎么,是那小家伙难为你了?”

“不,在这里说这些不合适,走,跟我来!”

说着,我拉着安德鲁走上那长长的走廊,那一根根白色的大理石柱从我的身边飘过,然后被远远甩在身后。花园的草坪上,那几个贵族还在嬉戏,看来我进去并没有用多长的时间。

再说吧,贵族的生活难道真的是这么无忧无虑吗?我从他们附近走过,看着他们嬉戏,大好的时光就这么白白从手中溜走,他们全不在乎,因为他们有些花不完的金钱,享受不尽的美食跟美酒,人的一生不就是在追求这个吗?可是他们早在大好年华的时候享受到了,那还追求什么呢?不切实际的太累,又看不见希望,近在眼前的没有意思,因为触手可及。可就是他们现在触手可及的,正是我遥不可及的梦,我为之苦苦拼搏不惜舍弃一切都得不到的东西。我甚至都问不出口这是为什么,还有凭什么!

回到自己的房间,我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给安德鲁听,像他这么一个脾气火爆的日耳曼汉子,自然是怒发冲冠,一拍大腿,大骂一句“又是李维这个该死的!”

“那卢迦,现在我们怎么办?难道真的就像利托略所说的那样,让他们一脚踢到东帝国?那可就真的回不来了!”安德鲁此时是一万个不愿意,当然,他也只能跟我走,不然先不说埃提乌斯和利托略找不找他的麻烦,就连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偷着乐的阿雷西欧要是猛然知道了我的所作所为,那家伙自然是不会放过我们两个任何一人。

“眼下只有去东帝国,虽然看上去像是背井离乡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谁知道啥时候指不定帝国需要受到了召回,你想想,东帝国凯撒的近身侍卫,回来怎么也是个军团长!”安德鲁他也不作反驳,转身便出了门。

“喂,你干嘛去?”

“收拾东西,这个必须要趁早走,万一那利托略老小子改了主意,到时候再走可就来不及了!”看样子安德鲁是被我说动心了,这样我也就放心了,至少离开了西帝国,可没人再找我俩的麻烦。

上路的那一天,凯撒瓦伦提尼安三世亲自送我俩,他看上去非常难过,毕竟埃提乌斯的计划得逞了,李维将成为他的近身侍卫,当然,也将成为悬在他头顶的利剑。

“比去不必为我俩担心,凯撒!”我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这个年仅十八的小皇帝一脸不悦,看起来他并不能够接受我当时在宴会上的急流勇退,他可能还不明白我为什么会顺着利托略,不知道也好,不然我害怕这个年幼的家伙说漏了嘴,那么我的麻烦就又来了。

“临行前我想委托凯撒一件事!”我突然想到了特奈娅,弗雷德那个佣兵头头可是知道她的住址,我可不能再让她受到伤害了!

“尽管吩咐,就当是还了前些日子的救命之恩。”凯撒冷哼了一声,一脸高傲的模样。我不敢张扬,凑过去在他耳旁耳语了几句,这个高傲的家伙也不知听了没听,待我说完依旧冷哼了一声,缓缓说道:“去吧,我会尽快处理的!”

这我就放心了,骑上为我准备的马,在四五个私人卫兵的护送下,与安德鲁一道,朝东进发,这将是新的征程,我告诉我自己!

东帝国,我来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一十五章:君士坦丁堡

途经潘诺尼亚行省,这里早已不是帝国的领土,早在两年前就被埃提乌斯以要求匈人派遣军队协助他讨伐盘踞在帝国领土内的勃艮第人而割让出去。

所以卢迦这一行不得不小心再小心,原来的有经过潘诺尼亚行省的道路直达东帝国首都君士坦丁堡,但是匈人占据潘诺尼亚截断了通往高卢的走廊,所以他们现在不得不先到达米兰,在从米兰出发,在潘诺尼亚行省下方罗马领土那唯一的崎岖的走廊,经过了将近一个月的行程到达了东帝国的首都——君士坦丁堡。

这座新建立的城市,君士坦丁堡远没有罗马那样有着十足的份量对于帝国来说,不过相比较于罗马的落寞,这里实可谓生机勃勃。高大的巨石城墙,加上里面完全罗马化的城市建筑风格,当然值得一提的是那座索菲亚教堂,它跟后世的圣索菲亚大教堂不同,圣索菲亚是在索菲亚教堂倒塌以后重建的教堂,而索菲亚则是其前身,而且并没有后世那么庞大壮观。

作为东部罗马帝国的首都,君士坦丁堡如同一个灯塔,深深影响着小亚细亚诸行省,而小亚细亚用它那丰富的物资,加上继承的尼罗河上的肥沃土壤,维持着大量帝国引以为傲的军团。

东帝国的军队以鳞甲为主,加上常年面对的是来自东方萨珊波斯帝国的军事威胁,当然自身的军队也或多或少的东方化。罗马军团为什么能够保持着极强的战斗能力无论是早期共和时代还是晚期西帝国垂死挣扎的年代,罗马军团依旧无敌与当时的已知世界,训练有素是一方面,而顺应时代发展不停地变化与时俱进也是罗马军团最大的特色。

这天是正午,卢迦、安德鲁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君士坦丁堡的城门之下。这里的戒严相比较于西帝国则轻松了许多,因为野蛮人很少,更多的则是斯拉夫人,他们虽然野蛮,但是跟西帝国汪达尔人,西哥特人,日耳曼人,勃艮第人这些大杂烩来说自然压力减轻得多。守门的侍卫慵懒的站在门口闲聊,他们真的是非常悠闲,甚至把守城门竟然连铠甲都不穿,穿得是平常的布服,戴着的是造价便宜的皮盔,唯一一个守门的长官穿皮甲,连头盔都懒得戴。他们背靠着城墙,攀谈着,丝毫不去盘查那城门口来来往往的行人。

见到卢迦他们一队骑马者,这些慵懒的侍卫们这才感觉有活可干了,他们懒懒散散的拾起长矛挡在路中间,为首的长官伸手阻挡住了他们的脚步。

“城市里面不允许骑马的,先生们!”

这个侍卫长官并没有表现出对工作的热情,他迷离着双眼,有气无力的站在卢迦一行人面前。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马背上的这一行人,发现了他们衣着的不俗,有谁会佩戴武器身披皮甲俨然一幅私人侍卫的妆扮大摇大摆地要进城门。这位守城多年见多识广的老侍卫长官自然感觉可疑,这一行人不像是野蛮人,又从西方来,那除了西帝国的宾客,再也没有其他人,或者说是,不识抬举的野蛮人呢。卢迦这一行引来在场所有卫兵的警觉,他们紧紧盯着卢迦他们,手中攥着长矛,以备任何突如其来地麻烦。

“远道而来的客人,我还不知道你们来此到底所谓何事,再说了,装备武器这么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这里,是头一回来吧!”卫兵长官说着,伸出手来对着为首的奥里乌斯卢迦,张口索要道:“请出视你们的通行证,也让我们知道你们的身份,也免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听罢,卢迦翻身下马,一个浪呛,差点没有站稳,也许是这么多日子的奔波,大腿因为夹马腹前行早已是酸疼难忍,走路都有些摇晃,那感觉自然不容多说。只见卢迦将缰绳递给身边的士兵,缓缓走到那卫兵长官的面前。

“我们是西帝国来的士兵,严格的来说,我们此行的目的非常重要,所以,这些不便多说,都在这证明里了!”卢迦说着,从怀里抽出一封有些陈旧的羊皮纸,这羊皮纸在这一个月当中不知被汗水打湿了多少次,这次探出自然有些手感不佳。

面对着还有些潮气的羊皮纸,老军官邹起了眉头,他用左手两根手指捏住羊皮纸的一角,右手再勾住那被卷起来的最外侧,一点点地向下拉,直到将这张纸彻底摊开。上面字迹依然清晰可见,这张羊皮纸上的内容没有其它,只有西帝国的凯撒瓦伦提尼安三世的亲笔推荐信与他的署名,当然还有利托略为首的一干贵族,当然卢迦也不指望这个老人家能看出什么来,只要这个老人家能够认识西帝国的凯撒是弗拉维斯瓦伦提尼安就好!

“哦,原来你们就是西帝国凯撒强力推荐的属于我们凯撒的近身侍卫的人选!”看来这个老人家早就得到了这个消息,只不过他们还不确定卢迦这一行人能不能到达呢。

“奥里乌斯卢迦,奥里乌斯安德鲁,曾服役于赫拉克勒斯营,因为战争表现突出,特奉西帝国凯撒瓦伦提尼安三世之令派遣至东帝国凯撒狄奥多西二世麾下服役”老军官读出了那羊皮纸上的内容。赫拉克勒斯营!真是能吹牛啊,卢迦一边听着,一边暗暗称奇,他现在打心眼里佩服瓦伦提尼安了,一提笔吹起牛来连自己的舅舅都骗。

见他们并没有做出的什么难为的事,卢迦长舒了一口气,回头吩咐安德鲁与其他护送的士兵们下马。

“原来是帝国的栋梁啊!”老军官的话里满是酸味,看着比自己小那么多岁的小家伙站在如此高的地位,他都快要到退役的年龄还在守大门碌碌无为,心里自然是不平衡。

“好的小伙子们!”老军官重新卷起羊皮纸还给卢迦,并回过头来对身后那些紧紧绷着神经的士兵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放松戒备。毕竟是西帝国皇帝亲自推荐的侍卫官,要论地位自然是远在他们之上。

士兵们在老军官的带动下在城门排成两排,布成了简陋的欢迎队形,目送着卢迦一行人步行进城。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一十六章:觐见狄奥多西二世(上)

“喂,长官,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头,看上去年纪与我们差不多,可是为什么他们会有凯撒的推荐涵?”望着卢迦一行人远去的背影,一士兵不理解,或者说他是不服气,相形见绌的比较,让他的内心越发地煎熬。

“他们注定是前途无量之人。”老军官左手那两个指尖不住摩擦着,像是对那皇家用得羊皮纸还有那么一丝丝地感觉。望着卢迦一行人的背影消失在君士坦丁堡西面欧罗巴城门后他缓缓回答道。老人的目光深邃,然后他又望向遥远的东方,在海峡对面的小亚细亚还要往东的荒漠平原上,那里有些屹立着一个同样强大的帝国,他们正打磨着自己的尖牙利爪,对东帝国的土地,虎视眈眈!

告别了还算是好客的守门侍卫们,卢迦与安德鲁一行人终于走进了君士坦丁堡。

铺着灰色石板的路面,散发着臭味的排水道,拥挤的房屋,细长的街道,来来往往摩肩接踵的行人,会场上叫卖的地摊小贩,还有不时在来回巡逻的士兵,甚至是在街头拉客的女郎,这一切都满满充斥着罗马的风格。到处都是新面孔,到处都是新花样,生机勃勃的君士坦丁堡让卢迦看得是眼花缭乱。加上人生地不熟的,走在这路上自然会迷路。再回头,发现来到了一处道路交错的中心店,一时间竟然连来时的路都分不清楚。

路面上的行人来来往往,他们大多是平民,衣着还算不错。因为地处东方,他们这里黑色头发黑眼睛,留着大络腮胡的附和中亚特征的人满大街都是,金发碧眼的人种倒是稀少了。不不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皇宫怎么走!

“该死的!”卢迦攥紧拳头狠狠地朝着面前的空气挥了一下,心想着如果有个超能力,打出一条道路也是好的,现在只需要一个向导,向导,对向导!卢迦盯着两旁来来往往的行人,正要伸手拦住一个路人询问,可是他愣住了,因为他想到了上路前提醒:到了君士坦丁堡,不要跟任何一个路人搭话。

“靠,这到底是什么规矩!”刚伸出的手凝固在半空中,还是跟泄了气的皮囊那样无力地垂了下去。卢迦到底是一个因循守旧的人,既然是个提醒,哪怕是根本没有透露到底是为什么,那也自然就有他的道理。可能是看惯了电视里面各色人物因为不遵守规矩,我行我素,到头来轻则受伤败事,重则一命呜呼。卢迦自己也知道他现在的地位与担当的责任,所以他断不敢胡来。

抬起头,大老远就看见了那如同鹤立鸡群那般座落在城市中央的皇家宫殿。

安德鲁越走越来气,索性当街抱怨道:“这八成是那皇帝老儿故意给我们的下马威,哪曾想我们在这里本来想着会受到善待,谁知道完全把我们当平民那般,真不怕”

“够了,安德鲁,小心身边可有耳朵!”

安德鲁到底还是个急脾气,但想来也是,毕竟是拿着西帝国凯撒的推荐信,就算是使臣也多少需要个人来接待吧。

“什么嘛!我可是西帝国的客人,怎么都走到了这里还迟迟没有看见接待哪怕是一个引路人也好。”对于东帝国的待客之道深感失望的卢迦只能带着安德鲁和一行的几个随从侍卫面朝着皇家宫殿,也不去理会那条路最终会通向哪里,只需要知道现在眼下的通道,确实是朝着皇家宫殿的方向去的,有着,谁管它会变道呢!

“凯撒,他们到了!”

一个衣着干净得体的侍者,他正站在皇家宫殿的顶层,那里是一座空中的花园,里面长满了各种植物,配合着罗马石柱与各种工艺精细地全身雕像,本来适合安静的环境,却让那铁链拖地的声音给破坏了。原来是那些负责打理花园的奴隶,她们全是女奴,穿着简陋,跟这美丽的花园格格不入,她们年轻,都是少女,而且来自于西帝国,有日耳曼人,还有勃艮第人。(沃姆斯会战投降的勃艮第上多达数万,埃提乌斯自然不会忽视这几万人背后的巨大利益,当然,他们当中相当一部分被卖为奴隶,本已经趋于饱合的奴隶市场遭受到了一次巨大的冲击,为了生意,奴隶贩子只有将这奴隶越卖越远。)他们是奥古斯都的奴隶。

他面对着一个背影,一个披着紫色长袍体态有些稍稍显老态并且忙碌的中年人。那中年人在打理着一盆叫不上名字的花,显然人年龄大了,更何况是在位已经有三十年,狄奥多西二世,他自然厌倦了政治,开始醉心于那堆空有看头的花草。那侍者刻意与其保持距离,大概是畏惧那老人身边的两位坚甲利剑的武士吧,他低下头,毕恭毕敬。

“哦?”狄奥多西二世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回过头来,一旁的侍卫见状立即为其端上一个银盘,上面仅仅有一杯用银精雕细琢的酒杯还有一块编织精美的布。酒杯里面斟满了按严格比例稀释的葡萄酒,狄奥多西二世放下那锋利地小匕首,那匕首是用来修剪花草的,虽然是大材小用,可是这经过奥古斯都的手后,这把匕首的价值可是呈几何地往上涨。就算是价格不菲,可它对于狄奥多西二世来来说,只不过是一把用来修花草的刀子,算不上什么特别的玩意。

他很随意地捏起那块布,很仔细地擦了擦手,再随手将布丢到银盘上,然后很优雅地端起酒杯,先是凑到自己的鼻尖轻轻地嗅了嗅,再然后用杯口压住下嘴唇,上嘴唇微微末入玫瑰色汁液中。也就是抿了一口,过程也不过短短几秒,但是一举一动所透露出的贵族气质令那侍者为之折服。那是多年培养而成由内向外散发出来的气质,也只有皇室和名门望族的家族成员才会拥有的。

“我那从没见过面的侄子,却破天荒的给我推荐了两个说靠得住的侍卫。”狄奥多西拿着酒杯,倚靠在大理石的围栏上,黑色的眸子就跟他爷爷那样神秘,他开始思考,心里默默盘算着他的那个未曾谋面的侄子送来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西帝国正遭受着前所未有的蛮族入侵灾害,正是用人之际却还要往这里推荐人,看来是他的麾下人才济济啊。”

“那么陛下!”身边的那位身穿黑色鳞甲的侍卫开口了,他既然能够开口,那么这个人就绝对不简单,至少在皇帝的面前有着自己一定的地位。只听他接着说道:“西帝国的奥古斯都既然能够推荐人来,一定是有他的道理吧。”

“道理?呵!”狄奥多西二世冷笑了一声,他又将葡萄酒杯轻轻放在鼻子前嗅了嗅,开口说道:“一个十八岁的小孩子,他能有什么样的打算?”

“要不,回上一封书信让那几个人带回去,我看那一行人已经在城内摸索了不少时间了。”

“那就让他们再找吧!”狄奥多西二世将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将空酒杯放回那银盘当中,回过头来,整座城市仿佛就在他的脚下。

“如果他们连我的住宅都找不到,那还有什么资格谈做我的近身侍卫?”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一十七章:觐见狄奥多西二世(下)

从早上到中午,卢迦一行人终于穿过了如同蜘蛛网密密麻麻地街道,来到了皇家宫殿的脚下。

“凯撒,他们来了!”那侍卫指着下方的台阶处朝狄奥多西示意。狄奥多西转过身来低头望去,也看到了那一行人,被禁卫军阻拦在外。

卢迦抬头,看到的是数十级级台阶,如此高,根本看不见台阶上面的景色。唯独能看见的,只有那高大的墙壁还有墙壁上的雕像,卢迦虽然见过比这还要高两三倍的高楼,可是现在这样一个落后的年代,能用石块一层一层地垒起建成如此雄伟的建筑,每一处都被雕刻的惟妙惟肖,确实是一件极为不容易的事。

台阶下,五个负责站岗的禁卫军,从他们头顶上戴着的镶有模仿竖马综的大铁角角盔能够轻易地分辨出来。他们的右手紧紧地按在剑柄上,双眼死死地盯着我们。因为没有人胆敢在皇宫前停留,更不用说是腰间挎着兵器的人了。

“我们是西帝国奥古斯都钦点的人员,专门前来成为东帝国奥古斯都的近身侍卫,这是我们的证明。”卢迦身边的一个随从侍卫上前递上一封羊皮纸书信,上前递交给站在中间的禁卫军士兵。

那禁卫军士兵接过羊皮纸,他并没有先打开书信读里面的内容来确认这书信的真假,而是用两个手指捏住那羊皮纸张细细摩擦,像是在感觉羊皮纸给人的感觉。可能是皇室的羊皮纸与民间的不太相同,不过这样先进的办法确实让卢迦大开眼界。

“嗯,看来是西帝国的贵客!也不枉我在这里的等待!”那禁卫军士兵淡淡地说道,他面无表情,语言也是一样冷淡,看来他早就知道我们会来,所以特意在这里等候,可为什么不去城门口迎接他们呢?这是卢迦内心的疑问也是怨气所在,但是在这里,卢迦并没有开口质疑。只见那禁卫军士兵将羊皮纸递还给站在最前方侍卫,侧身让开了一条路,其他四个禁卫军也放松了下来,将手从剑柄上拿开。那位让路的禁卫军士兵随后走上台阶回头对卢迦他们一行人说道:“那么下面的路,就随我来吧!”

“走!”

卢迦带头,带着安德鲁与身后的侍卫们一道走上了这白色的台阶。随着一级一级地向上,眼前那皇宫下的景色映入他们的眼帘。先看到的,是一排大理石雕刻而成的罗马石柱,然后与宫殿只见的是一处花园,花园的中间有一个并不算大但是十分精致的喷泉,昼夜不停地喷涂着水。

“啧啧,这才是人住的地方!”安德鲁早已经是瞪大了双眼,张开的大嘴几乎是收不回去了。他一边欣赏,一边赞叹。“不愧是奥古斯都,还没有见到他本人呢,就光看这宫殿,就已经从侧面看到了他的威风霸气。”

一条石板路直通那喷泉,然后绕过喷泉就是宫殿的正门,但是在喷泉前方二十米的路中间,树立着一座大理石雕像,雕刻着一个左手持盾牌右手高举火炬身穿长袍的人。

“这就是我们的奥古斯都,狄奥多西二世。”看见了卢迦一行人被那雕像吸引,禁卫军士兵开口向他们解释道:“这是为了纪念奥古斯都与匈人达成的和平协议,为东帝国带来了长久的和平,这与我们奥古斯都的努力分不开的。”那禁卫军解说的绘声绘色,把卢迦脸都给憋红了,说来也是,这样的话只能欺骗一下一无所知的来客,可是骗卢迦那简直是天方夜谭,后世的人谁都知道狄奥多西二世为了这所谓争取而来的和平做了多少令人不齿的事,如果换到中国,必然捆绑到了跟现在公知嘴里的宋朝那般不堪。毕竟在后世人们的眼中,伟大的帝国不是用谦卑来维系的。

花园里的树都被奴隶们修剪地各具特色,还有身穿全身的锁子甲头戴铁盔手持长柄斧头的卫兵,他们差不多都是来自北方地区的斯拉夫人。他们忠诚,狂热,宁死不屈,这是东帝国的奥古斯都能够信任他们并让他们成为宫廷守卫的原因。

他们三五人排成一列在这花园里无目的的巡逻,或者坐在大理石台上大声说笑,一切都表现地非常随和,只是我们的到来让他们警惕起来,不过能够上了台阶,还有禁卫军引路的,必然不是一般人。直到穿过雕像与喷泉来到宫殿的大门时。

“请在进入宫殿时解除你们的武装!”到了最后一道换卡了,守门的士兵挡住了卢迦的去路,要求卢迦他们上交所佩戴的兵器。

毕竟是要去见帝国的皇帝,那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小官那样的待遇,上交武器是规矩,也是必然,卢迦他们是需要无条件服从的。

卸下腰间的铁剑,还要让并不信任他们的禁卫军们挨个搜身,个人隐私,在这个时代是不存在的伪命题。他们搜查地非常仔细,就差肚脐眼下三寸的地方没有抓上一把来确认那确实是男人的命根而不是一把匕首。

一个人起码搜查了五分钟,禁卫军这才放过让他们进了皇宫,一进大门就听到了一声沉闷的质问:“来者可是西帝国的近身侍卫?”那声音如同闷雷,在大殿里久久回响。

大殿里灯火通明,满是点燃地蜡烛,将那房屋之内明亮的就跟外面正午的阳光没有半点差别。

卢迦停下脚步,身后的大门同时关闭。卢迦抬起头来,看到的是一大队身穿黑色鳞甲头戴黑色角盔的士兵,他们分成两队整齐地排列在中间一张巨大木桌的两侧的烛台后面,同时转过头来看着卢迦他们。

怎么,鸿门宴?这样大的排场给卢迦的感觉非常压抑,当然卢迦身后的安德鲁与其他人都不明白狄奥多西二世是有什么意图。

“卢迦,这是什么意思?”安德鲁这时候也不敢恼火了,毕竟我们现在面对的,可是东部帝国的真正皇帝还有一整队的侍卫。他们可跟西帝国大名鼎鼎的赫拉克勒斯营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此巨大的压力,迫使我们这几个人心脏咚咚直跳,本来并不热的室内没有待多久就已经还流浃背了。

“上桌吧!”这语气又变得深沉平静,显然不是一个人所为。卢迦抬起头来,看见的是这桌子对面坐着的那人,那人的身后站着十几个臣子。没错,那人便是东罗马帝国的奥古斯都,狄奥多西二世。

“上座吧,你们是西帝国的贵客!”狄奥多西二世朝他们招了招手。卢迦跟安德鲁听从,坐在了狄奥多西的对面。

“来都来了,地主之谊,也是要尽的。”狄奥多西说得深沉,他回头朝一个家臣点头示意,那家臣会意,转身进了另一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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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战争阴云

上菜了,就看见四五个侍者来回奔波忙碌,不一会儿,大盘小盘的尽是卢迦在平时都见不到的食物。除了一些葡萄等水果以外,其他的全是外焦里嫩的烤肉,这是卢迦与在坐所有来自西帝国宾客从来没有吃过的珍馐,他们一干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强忍着不让口水留下来。没有狄奥多西二世的准许,谁也不敢动手,可是一早上都没有吃饭,肚子早就开始咕咕直叫。

“不必拘礼,西帝国的客人们!”

狄奥多西二世一发话,这场面就再也控制不住了,安德鲁一把抓起那最大的一块肉捧在手中往嘴里送,所有人都没有拿出该有的礼节来在奥古斯都的餐桌上。

很快,杯盘狼藉,这顿大餐让卢迦跟安德鲁他们非常满意。

“吃饱了吗?”狄奥多西二世笑眯眯地问道。

“吃饱了,凯撒!”对于阁下和凯撒这两个称呼,卢迦还是有些难以启齿,不过更多的是因为他的拘谨,毕竟是奥古斯都,卢迦感觉怎么做都有些不太符合礼仪。而且他也在拼命揣测着狄奥多西二世的内心,可是凭着三言两语还有一顿丰盛的午餐就能分析出一个凯撒的心理实在是有些痴人说梦的意味。

“那么就说一些正事吧!”狄奥多西二世率先开口,看来他并不是一个拖拖拉拉的人,毕竟皇帝的决定不够果断,那对于帝国来说是个灾难。

“洗耳恭听!凯撒!”终于步入正轨了,卢迦长舒了一口气,同样他坐直了身子,整个人的精神都高度集中起来,认真的听。

“咱们就说说你们的奥古斯都,当然,就是我的侄子,瓦伦提尼安的事吧!”狄奥多西二世笑着,他的笑容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仿佛因为有所图而保持微笑的。卢迦屏住了呼吸,想看看他到底带来了什么。

只见狄奥多西二世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掏出了一封羊皮纸,举在他的面前示意给我们看,然后缓缓说道:“这样的问题,其他的人还是先回避一下吧,留我跟卢迦与安德鲁先生。”说着他回过头来看着那个曾跟他在楼顶上对话的那个侍卫,说道:“你也留下吧。”那侍卫点头,就看见餐桌两旁的士兵同时转身迈着相同的步伐退出大厅,进入到两侧的房间当中,当然那房间之内有什么不得而知。

身边的几个侍卫迟迟没有起身,他们都在看着卢迦,看来他们在跟东帝国的奥古斯都相比,更愿意听从卢迦的指令。卢迦冲他们微微点头,这几个侍卫意会,起身退出了大殿,到皇宫外的花园中等候去了。

待到这屋内只剩下我们四个人的时候,狄奥多西这才开口。

“介绍一下吧。”狄奥多西指了指身旁的侍卫“马库斯,我的老伙计,也是我最信得过的近身侍卫!”在双方互相行礼之后,狄奥多西二世便开始显得不耐烦起来。

“当然,你们的到来让我非常意外,我没想到的是,瓦伦提尼安,我的侄子,竟然在这个时候给我推荐并派遣了近身侍卫。”狄奥多西二世依靠在他的铺着动物皮的座位上,将那手指夹着的羊皮纸随手给丢在桌面上。

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举动引起了卢迦的猜疑,他不得不悲观的意识到就凭他现在这样,根本看不懂狄奥多西想要表达的意思到底是什么?是不满,还是好奇,我想从他的动作当中,已经显示出了不少的线索。至少那封羊皮纸,一定很有问题。

“我们的凯撒瓦伦提尼安,是认为我们有大用处对于帝国,奈何在他的手下给不了我们发挥的作用,所以才修书一封与凯撒,望能培养。”卢迦说得非常拘谨,他将自己手中的那封信双手呈上,交于马库斯,马库斯随后将那还有些潮湿的羊皮纸递给狄奥多西二世。

“看来你们这一路上真的是车马劳顿了。”狄奥多西揉着那有些潮湿的纸张,一边说着,一边将那羊皮纸打开,也就是粗略的扫了一眼。不由得冷哼了一声,放下羊皮纸,对我们说道:“我的侄子,他可真的是活的憋屈!”

“是,只是瓦伦提尼安三世尚属年幼,有些事也不是他能够左右得了的。”卢迦是在维护瓦伦提尼安三世,至少能够让这个年幼的侄子给这个从未见面的叔叔一个好的映像。至少以后的话都会好说一些,毕竟是亲戚,俗话说帮亲不帮理,虽然贵为奥古斯都,那也总会有一些私心的吧。

“狡辩!”狄奥多西二世直接打断了卢迦的话,他看上去非常气愤,“你并没有说实话,奥里乌斯卢迦!”

原来他知道我,卢迦在惊讶之余还有一丝不安,难道这个家伙认定他们一行人是不安定因素也不一定,问题一定出自那封静静躺在桌子上的羊皮纸。

“凯撒,我不懂你的意思!”

“瓦伦提尼安,他现在确实不过十八岁,现在,哪怕他跟我一样大,也不见得他会有什么样的建树!他现在无非是个傀儡,一个头戴皇冠,锦衣玉食的傀儡!而埃提乌斯,则是那个站立在瓦伦提尼安身后的真正帝国权臣。”狄奥多西二世说着,将那躺在桌面上的那封羊皮纸拾起来,递给马库斯,马库斯接过转手又交到了卢迦的手中。

“看看吧!”狄奥多西二世说道:“这是你们在还没有到达之前你们的凯撒送来的,通篇全是在哭诉,说他被埃提乌斯压迫得紧,现在又出现了一个埃提乌斯麾下的近身侍卫,如同一个利爪,紧紧地锁住了他的脖子,所以他现在无能为力。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奥里乌斯卢迦!”狄奥多西二世冷冷地看着我,“到底是为什么,埃提乌斯会对这么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下手?”

“因为他乘着埃提乌斯不在的时候擅自带领军队试图平定比利时高卢的巴高达叛乱!”

“巴高达?”狄奥多西二世的表情看上去非常惊讶“比利时高卢?”他又复述着又不由得笑出了声来。“果然!”狄奥多西二世边笑边说道:“西帝国霍诺留是个白痴,他的妹妹也是个白痴,生下来的孩子更是一个白痴!每每到了这个时候想到了我这个舅舅,难道还指望我向我的祖父那样杀回去救他们出来吗?天真!”话音刚落,取而代之的是狄奥多西的苦笑,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我们说道:“伯尼法斯的覆灭代表着整个西帝国已经没有能够与埃提乌斯抗衡的人,所以他成了帝国真正意义上的控制者,这点有目共睹,也就是说,他才是西帝国的奥古斯都!”

“没人有能力与他作对,哪怕是我。”狄奥多西二世看上去非常失落,“埃提乌斯身后有匈人撑腰,更何况必要时他会招来西哥特人,我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恐怕我的那个侄子这时候已经被剥夺了最后的一点军权吧。那么,又有什么,能够抗衡埃提乌斯的呢?”

狄奥多西二世的话说得句句在理,卢迦不由得在心里暗暗慰藉自己,好在自己的急流勇退,不然真的会成为埃提乌斯的刀下鬼,其实在听了狄奥多西二世的话之后,卢迦这才明白,他对埃提乌斯的实力,还是低估太多太多,也让他明白了,如果逃避下去的话,那么情况只会更加糟糕。

“那么凯撒,”卢迦这时站了起来,他的目光坚定,态度坚决地问道:“难道你就这么任由那个野蛮人肆无忌惮地挥霍着西帝国所剩不多的国库与践踏你们家族的尊严吗?要知道我来此是奉西帝国奥古斯都的命令而不是避难!”

大概是气场镇住了狄奥多西二世,他瞪大眼睛注视着眼前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他似乎在这年轻人的身上看到了无限的可能,至少在他拍案而起的那一刻,他就应该知道这个年轻人对于帝国的忠诚。

“东西帝国同属于罗马,虽然有两个奥古斯都,但是仍然割舍不了帝国之间的联系。”卢迦正色道:“难道凯撒不愿意成为第二个马可奥勒留吗?”

看来这局势变得越来越有趣了!狄奥多西望着站在他对面的年轻人,抚摸着自己手指上的金戒指,张口问道:“那么,你打算怎么办?”

“跟随你,履行瓦伦提尼安赋予的使命,跟随凯撒你出兵作战,学得指挥军团的本领,然后,回去,维护弗拉维斯家族在西帝国的权益,遏制跟打败埃提乌斯,如果有可能,以求东西帝国重新合并!”

“哈,有趣!有趣!”狄奥多西笑了出来,卢迦知道,他虽然说得十分幼稚,但是至少让狄奥多西二世看到他这个人,是可以利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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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东征

而后三日,卢迦一行人随行的侍卫们被凯撒狄奥多西二世打发回去,原因是埃提乌斯权倾整个西帝国,那必然到处都有他的眼线。所以狄奥多西二世不信任其他人,特别是离他太近,而且陌生的人。

只留下了卢迦跟安德鲁,这两个在推荐信上的人。

虽然西帝国的政权岌岌可危,把持大权的埃提乌斯在狄奥多西二世看来是随时都有可能使用暴力的手段夺去瓦伦提尼安三世的皇位,然后动摇弗拉维斯家族对于罗马的统治。这是帝国的威胁,虽然从未来来的卢迦知道埃提乌斯并不会这么做,因为说他瓦伦提尼安三世再不济,也是有狄奥多西二世这个舅舅撑腰的,他不可能这么轻易地撕破脸皮在这根基还不稳固,特别是没有解决掉那帮无法无天的野蛮人的时候。

狄奥多西二世也有自己的束缚,那就是来自东方的萨珊波斯帝国,这个跟罗马对抗了接近百年的中亚国家,就在近些日子传来了要进攻东帝国奥斯若恩行省的消息。奥斯若恩行省是东罗马帝国的重要行省,最关键的,还是那盛产葡萄酒的埃德萨城,如果让萨珊夺去埃德萨,那么可能连奥古斯都本人都没有上好的葡萄酒喝了!

最最关键的是,失去了这么一个经历繁荣的纳税模范城市,那么供宫廷开支的金钱一下会拮据不少,这对于一向奢华的皇室来说是不能被容忍的!

所以,卢迦跟安德鲁仅仅是逗留了三日,就被狄奥多西二世绑上了他东征的战车,成为他麾下卫队的一员,踏上了东征的道路。

这天早上,太阳还没有升起,此时的卢迦就已经在宫廷侍者的帮助下穿上早已为他准备好的头盔还有鳞甲,这时就听见敲门声。

“卢迦,喂,卢迦是我!”那声音卢迦是在熟悉不过了的。

“进来吧,安德鲁!”卢迦沉声招呼着。

“吱嘎!”

门被打开了,安德鲁侧身进门,张望着卢迦还在侍者的帮助下束紧铠甲。

“卢迦,快走吧,奥古斯都马上就要上路了。”安德鲁一向心急,特别是在长官招呼的时候更是如此,他总是想要表现得最好,可是结果虽然差强人意,但是他从来没有放弃过表现自己的希望,第一个到指定的地点集合,遇到问题第一个站出来为长官排忧解难,可是命运像是并不看好这个努力表现自己的士兵,服役这么久了,还是颠沛流离。

“马上就好!”卢迦应和着,在侍者的帮助下系紧最后一条皮带,然后拾起放在桌面上的盾牌跟铁剑。估摸着时间应该还有半个小时差不多,安德鲁太猴急了,虽然初来乍到形象很重要,可是这么急于表现自己,到了战场上,那可就真的是拼命的全都轮上了!卢迦心里还是有些抗拒的,心想这么宽裕的时间倒不如赶紧来上一杯牛奶消消食来的实在。安德鲁不乐意,非要在那等,那行吧,卢迦算是屈服了,一脸不情愿地跟着安德鲁的身后来到皇宫前的街道,哪曾想这里已经站满了人。

“我靠,没想到像安德鲁这样的还真不少!”卢迦在震惊之余,甚至隐隐感觉到了当初为什么会被炒,原来工作热情上面就被人家落下了一大截。

“喂,那两个西帝国来的!”

那队身穿铠甲跟我们俩一样的队伍他们为首的发现匆忙下台阶的卢迦二人,他们伸手招呼,石子卢迦跟安德鲁向他们那边走。

卢迦跟安德鲁不敢迟疑,连忙跑上前去,只见那士兵牵着两匹披着铁甲的战马,并将缰绳分别递交到卢迦跟安德鲁手中。

“到时候等到奥古斯都出发时再骑上,我们要穿过街区出城。”那士兵说完就进了属于他的队伍当中,看来他的任务无非于此。

狄奥多西二世有他专门的马车,所以他一出皇宫就迫不及待的钻进了那装饰华丽的马车当中,一声号角伴随着刚刚初升的朝阳,沿着被守城士兵清空的街道,路面干净地连一片落叶都没有,街道两旁站满了平民,他们并不知道此次出行,只是看到了一支支步兵队与骑兵队在不同的街道出发,同时汇集成一条洪流,沿着君士坦丁堡的主要街道,走出了这座城市,向着东面的海峡进发。

赫勒斯滂海峡上聚集满了帝国的船只,他们早已接到了奥古斯都御驾亲征的命令,并且在金角湾恭候着凯撒大军的到来。

又是两天四十八小时昼夜不停地运送,这支军队才在小亚细亚的土地上重新集结,然后沿着早已修建连同的大道,一直向东而去。

沿途的行省长官都会派遣军队来加入到这支罗马军团当中,一是为了表达对于奥古斯都的忠诚,二是为奥古斯都的军队能够战胜萨珊波斯贡献出自己的力量。

这支军队走走停停,规模越来越大,所以行动越来越缓慢,本来需要一个月的路程他们硬是走了两个多月。从夏季走到了秋季,整整走过了整个小亚细亚,终于来到了饱受战争之苦的奥斯若恩行省。

这天,远征军已经到达了奥斯若恩行省最西面的阿米达,但是就在这里,远征军驻步不前,这种情况整整持续了一个星期之久。狄奥多西二世这段时间每日会见前线的指挥官,与诸军团长。看来奥古斯都没有闲着,那么战争,一定要继续下去!

可是身为奥古斯都卫队成员的卢迦与安德鲁他们并不明白其中的系列,狄奥多西二世跟埃提乌斯不同,埃提乌斯是到了就打,而狄奥多西二世到了反而迟迟不肯行动。天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这天他们来到奥古斯都帐外执勤的时候,听到了帐篷内狄奥多西二世与他麾下的军官将领们的对话。

“好的,诸位。”狄奥多西二世接着说道:“眼下的情况正如诸位所见到的那样,萨珊波斯已经拿下了尼西比斯,他们的进展并没有我当初所想像的那般迅猛。”

“可能是这一次,沙普尔并不想把战争扩大,以便于在仇恨还没有激化前争取谈判的筹码吧!”

“哼,谁愿意跟这帮狗娘养的大胡子谈判!”

“我们应该直接进攻,我们有两万人,萨珊他们恐怕一万都不到,我们有足够的实力,想想吧,说不定我们这一次能够狠狠地给他们一次教训,让他们知道入侵我们的下场!”

“尼西比斯已经沦陷,先不说萨珊波斯会对城里的罗马公民们怎么样,埃德萨的门户洞开,我们不能影响到埃德萨的经济!”

“哦,冷静,我忠实的指挥官!”这时在他们喋喋不休的讨论当中,沉默了良久的狄奥多西二世终于发声了,他安抚了在做诸位的情绪,并且接着问道:“马库斯,我们的铁甲骑兵还有多久到这里?”

“嗯,大概还有几天,凯撒!”马库斯接着说道:“铁甲具装骑兵的装备还没有全装,所以在不断前行的过程中要不断停下换装,所以时间耽搁了不少。”

“出征仓促,这点确实是我的不应该。”狄奥多西二世长叹了一口气,“看来我们真的没有必要等待了,也注定铁甲具装骑兵错过了分享胜利的果实。马库斯,根据斥候的情报,萨珊到哪了?”

“正在向埃德萨进发!”

“那我们出发吧!”狄奥多西起身,将手中的小小的罗马旗帜狠狠地将地图上插在尼西比斯的萨珊旗帜击倒。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二十章:秘密任务

会议结束,狄奥多西二世麾下的军官们依次走出了营帐。望着那些军官远去的背影,卢迦不禁长叹了一口气,在心里默默哀叹道:“看来这又是一个不了了之的会议。”

“卢迦,安德鲁!你们两个进来!”

这是帐篷内传来了马库斯的呼唤,这一下可不是开玩笑,瞬间让卢迦跟安德鲁两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卢迦还在心里哀嚎道:“不会吧,找我们有什么事?”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卢迦跟安德鲁两人一道转身进了这营帐,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狄奥多西二世,他端坐在厚厚的毛皮铺成的柔软的坐垫上,他的前方是这一代的地图,上面插满了东帝国与萨珊波斯的旗帜,划分非常明显,详细标记了帝国与萨珊境内的各种城市。

“坐吧!”

狄奥多西二世指了指那桌面两旁的空着的作为,卢迦跟安德鲁随便挑了一边坐下,这是那些军官们离开前坐的,这时候时间过去了没多久,卢迦还能感觉到屁股下的余温。这让他很不舒服,可是奥古斯都在那无动于衷,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好默默忍受着。

“哦,卢迦,安德鲁,正如你们所知道的!”狄奥多西二世说着,指了指那地图上面被击倒的萨珊旗帜,接着说道:“正如你们刚刚听到的,我们的尼西比斯早已沦陷,可是萨珊波斯的军队并没有着急西进来围攻埃德萨,我们前进的如此缓慢他们竟然有耐心等待?而且我们这么庞大的军团自然会被发现,可是就凭他们这一万多人,却还是不紧不慢地推进,丝毫没有在进退当中做出取舍!”狄奥多西二世一手托着长袍,另一只手按在桌子上并且在尼西比斯跟埃德萨之间的那处空白的地图上不停地画着圈圈,伊嗣埃的行为让他苦恼不已,卢迦知道,狄奥多西二世是在拼命思考着

这确实是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先不说萨珊波斯畏惧什么,这么多年来的休战萨珊波斯不可能维持不起一支跟东帝国相互势均力敌的军队。再说了,这一次萨珊新老皇帝交替刚刚结束,新皇帝必定是需要赫赫战功来巩固自己的绝对统治地位。周围国家,也只有东罗马能够与萨珊相匹敌。当然萨珊帝王们又有谁不想成为下一个沙普尔,成为俘获罗马帝国奥古斯都的英雄?

“那么凯撒的意思是?”卢迦也并不能够确定那个叫伊嗣埃一世的萨珊皇帝到底在想些什么,大致能确定的是,萨珊波斯似乎并不热衷于攻城掠地,恐怕伊嗣埃知道攻占东帝国的城市没有任何意义。

“第一,我们还并不知道萨珊波斯的意图,说不定他们的国王伊嗣埃正在寻求与我们在埃德萨城市以外决战。第二,他们并没有战争的打算,而是以尼西比斯为筹码,跟我们谈判,当然了,谈判的大致情况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就是让我们屈服,跟他们签订耻辱的合约。不过这些不过是个下马威罢了!”

“那么,凯撒的意思是”卢迦深知这个时候不该有任何异议,既然奥古斯都说了这么多,他就一定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卢迦,你知道的!”狄奥多西二世轻轻地揉捏着佩戴他左手的金色戒指,一本正经地对我说道:“我们若是要战胜萨珊的军队,就必须要得到铁甲具装骑兵大队的支持,能够让我们在萨珊重骑兵面前有足够的反冲击力对他们予以还击。”

“凯撒的意思,我明白了!”卢迦第一时间就明白了,狄奥多西二世的军团迫切需要与萨珊的正面抗衡,可是又苦于得不到甲胄骑兵的支援,所以狄奥多西二世这才按兵不动,不是没了甲胄骑兵不能够战斗,而是那没有重骑兵克制的萨珊波斯的骑兵实在是一个大大的威胁。那么他的内心有些小激动,莫非是卢迦隐隐感觉到狄奥多西二世要将重任托付给他,那是什么呢,那一定就是让他带领那支甲胄骑兵的队伍吧!从狄奥多西二世的口中不难听出,那一定是一只非常庞大的骑兵团,而且是装备精良的,帝国相倚重的,如果能够统领他们,那自然是一个绝对的荣誉!

“凯撒,有什么吩咐,就直接说出来吧!”卢迦已经按耐不住了,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听到的狄奥多西二世说出他即将下达的军令:你,去把他们找到,并且,带着,打败萨珊!

“哦,前面吩咐的引路人已经准备出发了。”狄奥多西二世不紧不慢地说着,还将他手中搓揉的戒指从手指上取了下来握在手中“你也准备一下,到时候跟他一同前往,辅助他完成工作,当然”只见狄奥多西二世将那戒指放到卢迦的桌前,并告诉卢迦“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要出示这枚戒指。特东西算是有用,你可别偷偷拿跑了!”

“不到万不得已?”

卢迦的目光从狄奥多西二世的身上转到了这枚被放置在他面前桌子上的那枚戒指上。这戒指有半厘米那么卷上面还镶嵌着一颗红色宝石,整个戒指总体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稀奇的,无非是一枚普普通通的戒指,卢迦拿起那戒指细细端详,终于在这戒指的内壁上面看到刻上去的一串字母,卢迦试着拼了拼,大致意思是:权力属于凯撒。

卢迦并不知道这枚戒指到底有什么用,在他看来这无非就是个刻了个一句罗马历代奥古斯都都想要说并证明的话来。再看看狄奥多西二世那么神神秘秘的,卢迦这时的心里不由得犯起了嘀咕,这到底有什么用呢?如果说是块像虎符的或者是权杖也好,一枚小小的戒指,除了能卖点钱以外,卢迦还真的想不到其他的作用了。

“好了,奥里乌斯卢迦!”狄奥多西二世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道:“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那就快回去收拾一下上路吧!”

“那么,安德鲁呢?”卢迦问。

“安德鲁就跟随在我的身边,这只是一件跑腿的活,用不着你们两个一同行动!”

“好吧!”卢迦只好点头,他是真的不知道狄奥多西二世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一个臭跑腿的,废话倒是说了半天!

“嗯,退下吧!”狄奥多西二世对卢迦摆了摆手,卢迦只好起身对他点头,并退出了营帐。

“还有你,安德鲁,这里没你什么事了!”狄奥多西二世再指向安德鲁,安德鲁自然是从命。

待到他们两个出去以后,在一旁沉默的马库斯这才忍不住开口问道:“凯撒,他,真的值得信任吗?”

“但愿吧。”狄奥多西二世长叹了一口气,看着那空无一人的帐外的天空,缓缓说道:“他可能并没有看出那枚戒指到底意味着什么,不过还是要祝他好运吧,希望他能够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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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铁甲具装骑兵

狄奥多西二世的话代表着什么意思,这点似乎没有人能够回答得上来,既然是辅助他人,那必须老老实实地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这是卢迦在职场上栽了无数跟头才总结出来的教训,他一言不发地回到自己的营地,草草的收拾好自己出发的行装,出门来到马栏寻到自己的那匹战马,翻身上马,这个时候才猛然惊醒,他没问那个需要辅助的传令官在哪。

“喂,你就是奥里乌斯卢迦吧,西帝国奥古斯都推荐来的近身侍卫。”

正在卢迦一筹莫展当中,猛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呼唤,还如此熟悉他的底细,这让他非常惊讶。回过头来,卢迦看到的是一个身材并不算高大只能算中等并壮实的军官。他穿着全身锁子甲,披着红色的披风,怀抱着镶嵌面具的骑兵头盔,卢迦骑在马上,他站在地上,抬头望着卢迦,面露微笑的说道:“奥古斯都已经派人跟我通知了,你是我此次行动的同伴,认识一下吧,我叫阿米尼乌斯,第一君士坦丁军团骑兵队长。现在是铁甲具装骑兵团的首席骑兵,嗯,可能您没那个概念,我就是那支骑兵团的长官!”说着,阿米尼乌斯伸出手来朝着卢迦。

卢迦迟疑了一下,像是没回过神来,这算哪门子的自我介绍,赤裸裸的炫耀,一时间整的他措手不及,根本没有办法回答他。不过卢迦很快清醒过来,连忙伸出手与马下的那位阿米尼乌斯握了握手并回复道:“很高兴认识你,阿米尼乌斯!”毕竟卢迦也只能这么说了。

“那么就这样吧,卢迦,咱们还有任务在身,短暂的交谈就到这里,我们快点出发吧。”阿米尼乌斯似乎并没有耐心,他敷衍了几句,牵来他的马,只见他熟练地翻身上马,拉扯着缰绳挺着胸膛,神气极了,仿佛在那一刻整个东帝国是他的,而不是那个坐在营帐里面的狄奥多西二世。阿米尼乌斯转过头来对卢迦说道:“我们走吧,还有一天多的路程呢,大军马上开拔了,我们必须要加快速度,不然只要我们迟到了,必然是玩忽职守的重罪!哪怕是你,西帝国来的客人,一样逃脱不掉!”

卢迦默许,阿米尼乌斯朝着卢迦笑了一声,算是当做回应,等他的笑声结束之后,一声呼喊就见不到人影,只留下马蹄奔跑留下的扬尘。

“好吧,你开心就好!”卢迦长叹了一口气,感觉这个家伙给他的第一直觉就是并不靠谱。总之那种感觉说不上来,他也不想卖力气想,在这么浪费时间下去人就找不见了,所以他扯紧缰绳,策马追了上去。

这一路走走停停,因为没有马蹬以至于让卢迦稳定不住自己的身体,更何况他本身就是步兵出身重生以前更是不用说骑马了,能见到马都是在电视上,在动物世界里。

这一路卢迦走得小心再小心,不过能让他感到慰藉的是这一次虽然速度快,可是他这一路上没有一次跌倒在马下。

“好,很好的,卢迦,保持这呼吸,还有稳住重心,你是可以的!”阿米尼乌斯一边在我的身后跟着,一边鼓舞着卢迦,他知道了卢迦并不熟练于骑马,所以乐意在赶路时对卢迦稍作指导。虽说是指导,可是卢迦心里清楚,就是动动嘴皮子的功夫,对于骑马而来的实际帮助却一点没我。

两个人,两匹马,这么一前一后的赶了整整两天路,终于在阿米达北部穿过了两座不大不小的山后,终于没了力气。马受不了,人也受不了,卢迦的两条大腿让他感觉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走不动了走不动了!”卢迦几乎是从马上滚落下地面的,他像是没了骨头一般四仰八叉地躺在地面上。汗水流的就像是洗了澡一般,水也喝光了,就只有面包,可是面包那么干,就算是再饿,没有水,也根本吃不下去!

阿米尼乌斯也翻身下马,他整个人都湿透了,大口喘着粗气,还几次试图撕扯着自己身上的锁子甲,貌似那用来防护的锁子甲已经成了他的负担。两匹战马也是大汗淋漓,撒开手都不需要管它,它自己都没有力气乱跑。

“唉我说!”卢迦大口喘着粗气,还不忘问阿米尼乌斯道:“骑兵呢?他们在哪?这都走了一天半了,按理来说他们也应该能够接应上的,可现在你瞧瞧这路上,出了军营以后你还见到过人吗?”

“没有理由啊。”阿米尼乌斯一瘸一拐地来到那山坡的最高处,四下张望,嘴里还呢喃道:“凯撒明明告诉我是沿着这条路一直往下的,不过一天半准能看见我的骑兵部队的,怎么,这个速度我们必然是走了更多的路的,可是我的部队呢?他们就算是步行也可以让我们看见的啊。”

果然有毛病!这是卢迦的第一个念头,他扶着自己肿胀地两条腿步履瞒珊地来到阿米尼乌斯的身后,放眼望去,除了山,就是树,还有黄土。最关键的人呢?马呢?口口声声说好的高大上的骑兵呢?难道是帮老爷兵,走不动?

四面八方半个人影都没有,卢迦也彻底失去了最后一丝希望的火苗,“窟通”一声栽倒在地。没力气了没力气了,卢迦这么想着,不知不觉只见就沉沉睡了过去。

“卢迦,卢迦!快醒醒,快醒醒!”

一片黑暗当中,卢迦听见有人呼唤他,也不知过了多久,卢迦就被一阵剧烈地摇晃惊醒,他抬起头来,正借着夕阳的红色光芒,看见了阿米尼乌斯的脸,阿米尼乌斯的脸早已褪去了因为疲惫的苍白,他红光满面,一边摇着卢迦一边指着前方。顺着他手指所指的方向卢迦望去,看见了不远处的一面旗帜,随后是一个持旗的士兵,他全副武装,连马也是,不,不止他一个人,还有十个,二十个,一百个,两百个,还有,还有更多!

“哈,哈哈哈,卢迦你看,这是我的骑兵部队!喂!看这里,我是你们的长官!”阿米尼乌斯激动得快要失去理智了,他大声呼喊着,生怕那队骑兵没有看见他一样。

近了,更近了,卢迦接着夕阳的余光逐渐看清了这一整个大队的铁甲具装骑兵,他们全副板甲与锁子甲相互连接成的包裹全身的甲胄,甚至是脸都会用一整块铁片或者是露出两只眼睛的锁子甲包裹住,战马也是,铁甲让这整个骑兵看上去宛如一座会动的铁人雕像。手持着三米多长木制骑枪,腰间挎着狼牙棒或者是骑兵长剑,背上背着复合弓还有满满一袋弓箭,就跟他绷曾经看到的想象图那般。世界上最重也是最强悍的重装骑兵,此刻就在他的眼前!

多得数不过来的铁甲骑兵看得卢迦眼睛都直了!就算是看见了他们俩,那队骑兵仍旧是不紧不慢地继续前进,直到到了卢迦跟阿米尼乌斯所在的山坡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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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对峙

两日后,东罗马帝国的奥古斯都狄奥多西二世已经率领他麾下的第一君士坦丁军团到达了埃德萨城下,在那里,他看到了伊嗣埃的军队,他们罗列在距离埃德萨城外两公里处,军容整齐,气势磅礴,黑压压大片的军队远看犹如块遮天蔽日的巨大城墙,其实走近看就能发现一支支整齐地方阵如同一块块巨型的砖头,他们拼凑成了这庞大的军阵。那么巨大的军阵完全没有任何呐喊示威的举动,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面对匆忙赶来的第一君士坦丁军团,他们丝毫没有躲避跟撤退的意思,看样子是要与狄奥多西二世的军团正面相向。狄奥多西二世光是看着那黑压压一片的萨珊军队就有一些不寒而栗的感觉。可能那是一种上百年来的恐惧,让狄奥多西二世不由得想起了当初成为皇帝板凳的瓦勒良,还有尤里安,他会不会是第三个,这点不得而知。只是低下头来摊开手掌,上面已经泛着一层汗珠。

“他们这一次到底来了多少人!”狄奥多西二世回头问马库斯道。

“根据斥候来的情报看,有一万五千余人,这支军队是萨珊的不死军团。其中步兵有一万两千人,骑兵有三千人。铁甲骑兵一千,弓骑兵五百,轻骑兵一千。”马库斯的情报可谓详细,可是越详细,就越让狄奥多西二世的面色更加沉重。

“一千人”狄奥多西望着那远在一公里之外的萨珊军阵,在那军阵的右侧飘扬着一根旗帜,那旗帜高高飘扬在萨珊军阵上空,代表着萨珊重甲骑兵的位置。狄奥多西二世眉头紧锁,他知道萨珊重甲骑兵的威力,每一个新上任的奥古斯都都会知道,也是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狄奥多西二世虽然在位几十年,可是每每遇到东方萨珊的进犯,都是他的父亲阿卡狄乌斯扛着,现在他的父亲过世了,防御与进攻的重担落在了他,这个基本上并没有什么战争经验的狄奥多西二世身上。

“让军团在城外列阵,盾矛步兵在前,其他军队在后,看来伊嗣埃并不打算攻城,他的目标是我们!”狄奥多西二世看得出萨珊波斯的军队并没有携带攻城器,这不是他最担心的,他最担心的是曾经委托给奥里乌斯卢迦,还有阿米尼乌斯,因为迟迟未到的铁甲具装骑兵是他最后的底气,他不清楚这支一半甚至没有穿铠甲的只是拿着盾牌跟长矛的步兵能否抵挡的住萨珊重甲骑兵的冲击。

伊嗣埃一世变得非常有耐心,他竟然命令自己的军队按兵不动,等待着狄奥多西二世将自己的军团部署完毕,然后派出一个持旗的斥候,来到狄奥多西二世的军阵前!不停挥舞着旗帜,并大声呼喊道:“谈判!我们诚挚地邀请罗马的凯撒谈判,共商大事,以免不必要的伤亡!”

“谈判?”伊嗣埃的举动让狄奥多西二世狠狠地吃了一惊。阵前谈判,这跟这两个不共戴天的帝国之间,既然已经刀剑相向了,那么又有什么可以谈判的地步呢?虽然这并不是狄奥多西二世首先考虑的问题,他首先考虑的,是在怀疑这其中是不是有诈。会不会在他上前谈判的同时伊嗣埃突然发力用弓箭偷袭,那么他麾下这两万东拼西凑的部队顷刻之间就会瓦解,四散逃跑。

“不行,我不能死!”狄奥多西二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思索着,一向机警地他把这情况第一时间想成了对他的迫害,他在心里已经把伊嗣埃的全家都问候了个便,还不时窃喜自己的机智,没有上他伊嗣埃的当!

“回去告诉你们的皇帝,那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狄奥多西二世站在马车上,马车缓缓向前,出现在那萨珊持旗的斥候视线当中,他挺直胸膛,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气,跟人家初次见面,印象分那是必然重要!他指着那斥候,几乎是用鼻孔朝着人家对其说道:“回去告诉你们的皇帝,我们已经做好了战争的准备,然后告诉他,没有必要乞求和平的,那样只会更加让你们看上去软弱可欺。”

“我想您还是自求多福吧,罗马的皇帝!”令狄奥多西二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么颇具讽刺意味的话竟然是他眼前这个孤立无援的萨珊斥候说出的口,面对整整两万人的大军,那斥候丝毫没有半点的畏惧,而是昂起头来,扫了一眼狄奥多西二世军阵当中那一千多名中轻装骑兵,显然,在这方面,这些骑兵远远没有他们萨珊的铁甲骑兵具备的威慑力跟军阵的破坏力。

那斥候高举起那面旗帜,目视着狄奥多西二世,厉声说道:“这可是我们陛下给予尔等最后的谈判机会,如果凯撒陛下并不同意的话,那么我们真的没有什么好说了的!”

“该死的,卢迦,阿米尼乌斯,你们俩个死在了何处!”这时的狄奥多西二世手扶着战车,咬紧牙关,目视着对面萨珊波斯的军阵,他们竟然在那斥候高举起旗帜后开始行动了!

“踏踏踏”

嘈杂地脚步声伴随着冲天的烟尘,将原本安静整齐的萨珊军阵给掩盖住,远远望去,只能依稀望见扬尘当中的人头涌动。所有士兵都带着高顶头盔,再配着遮挡住面部的铁面罩,黑色的铠甲在阳光下不反光,扬尘当中甚至看不见他们的脚,只能看到那漆黑的上半身,如同怪物一般飘浮过来。不死军不死军,他们乍得一看就像是真的从阴间而来的亡灵。

狄奥多西二世麾下最前列的士兵们出现了些许的骚动,他们面面相觑,似乎让那萨珊波斯不死军团的气势给吓住了,每个人都左看看右看看,似乎感觉自己身边的人也不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比萨珊波斯不死军团整整多了五千人,但还是感觉他们的人要更多!

“哦,罗马帝国的奥古斯都!”那持旗的斥候此时的底气更足了,他冲着狄奥多西二世摊开双手,高声呼喊道:“你们还有机会,谈判,我们还有机会谈判!而是战还是和,算不取决于你,罗马帝国的奥古斯都!”

“凯撒,这中间一定有阴谋!你不能上!”望着那萨珊持旗斥候,马库斯再三劝阻狄奥多西二世,并且大声命令道:“军团,备战!”

“等等!”狄奥多西二世拉住了马库斯,没错,他动摇了,不是让那斥候给吓住了,而是陷入了沉思,他不信任他的军团,也是,谁相信这东拼西凑的部队,甚至不知道那站在军阵当中士兵们的训练情况。

“好吧,马库斯,驾车。”沉思了片刻,狄奥多西二世还是咬紧牙关,右手握拳狠狠地砸在了战车上,像是下定了决心。

“凯撒?”

“听我的,我是凯撒!”狄奥多西二世再三强调,权衡再三,终于劝服了马库斯,驾驶着战车,缓缓走出了军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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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谈判

就算是狄奥多西二世做了妥协,可是依旧阻挡不住萨珊不死军团的脚步。

“关于这方面我已经做出了一定的让步了,萨珊的斥候!”狄奥多西二世的战车开到那斥候的面前,停下驻步不前,站在战车上的狄奥多西二世正死死地与那萨珊的斥候对视。“可是你们的皇帝,似乎已经对你失去了耐心!”

“哈,这怎么会?”那斥候干笑了两声,再次举起手中的旗帜。

“刷!”

几乎在同一时间,原本还在不断前进的萨珊不死军团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停下脚步。这让狄奥多西二世不由得心头一颤,虽然伊嗣埃带来的人数不多,但是都是绝对地精锐,与自己麾下那些看着敌人挺进都还会有些骚动的士兵来说,要说起抗衡,真的是难比登天。

现在两军相距不过五百米,再往前就到了弓箭手的射程,那么谈判的成与败几乎就牵动了狄奥多西二世的生命安全与否。狄奥多西在心里暗自思索,也只有这样的办法才能尽可能地多拖延时间,看看那铁甲具装骑兵能不能赶到了。

“这样也好,也让我看看,你们带来了什么样的想法!”就算是底气不硬,可是那气势不能输!狄奥多西二世挺起胸膛,全然没有半点畏惧那般。“毕竟是心平气和的交谈比得过剑拔弩张的流血,叫伊嗣埃出来吧,我也正想找他谈谈!”

“悉听尊便!”萨珊斥候微微倾身行礼,策马回到了萨珊的军阵当中。不到几分钟的功夫,就看见萨珊的军阵当中缓缓驶出一辆战车,上面站着三个人,一个驾车的车夫,一个身穿坚甲的侍卫,居于中间的身穿鳞甲头戴镶嵌着黄金与宝石的人,就应该是他伊嗣埃本人吧!那架马车在没有其他护卫的情况下向着罗马的军阵缓缓驶来,在中间一半距离时停下,像是在等待,该狄奥多西二世上前了。

“凯撒”这时马库斯还是有些不太信任,为了狄奥多西二世的安全,他还是不主张狄奥多西二世亲自上前谈判。“要不然凯撒留下,我上去跟他们谈判。”

“不必!”狄奥多西二世冲马库斯摆了摆手,他望着两百米开外并在那里等候的伊嗣埃,说道:“既然萨珊的皇帝已经拿出了诚意,如果我不去,那必然会让他们误以为我们战意已决,断不肯跟他们谈判。让我去吧,说不定,我能带回来什么。”

“传令,让所有的骑兵部队待命!”马库斯在临行前嘱托给传令兵道:“如果发现萨珊出现任何可能威胁到凯撒安全的举动,所有骑兵部队要不惜一切代价冲上来,务必保证凯撒的安全。”

传令兵点头示意。

也只能这样了,马库斯还是隐隐不安,面对着眼前两百米开外孤零零的一架战车,他再望一眼狄奥多西二世,他也不知道狄奥多西是在想些什么也不在乎这么多了,上吧!“安德鲁,你来驾驶马车!”

安德鲁得令爬上马车,他小心翼翼地驱动着战车开动,用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就来到了两军中间,距离伊嗣埃的战车仅仅距离不足三米。

“欢迎,罗马帝国的皇帝!”与狄奥多西二世不同的是,伊嗣埃显得落落大方,丝毫没有半点担忧与畏惧的模样,而且竟然用着罗马人使用的拉丁语。狄奥多西一行人也不知他这是自信满满还是装模作样,妄图用气势来吓倒狄奥多西二世。伊嗣埃笑着看着狄奥多西二世,语气中满是粉刺意味地说道:“我还以为阁下并没有与我见面的意思,不过阁下的勇气确实让我为之侧目与倾佩,感谢,感谢阁下的勇气,使得我们有了能够谈判的宝贵机会,当然,这让我也感觉到了我在刚刚的等待依然是值得的。”

颇有讽刺意味的欢迎话,虽说得漂亮,但是骗不了狄奥多西二世的耳朵,这无非是在嘲笑他狄奥多西二世没有足够的胆量。

“别说太多跟谈判没有关系的废话,这样只不过是在浪费时间!”狄奥多西二世不愧是在位二十年的帝国奥古斯都,面对这样侮辱并没有让狄奥多西二世出现任何愤怒的举动,哪怕是表情上的不悦都没有。“说吧,萨珊的皇帝,你这么主动地谈判,带来了什么?”

“带来,哦,是的是的,和平,我带来了和平!”伊嗣埃一脸认真,只见他伸手指向狄奥多西二世的身后,狄奥多西二世回过头来,这才发现伊嗣埃所指的位置,正是第一君士坦丁军团身后的所要保护的埃德萨。

“记得小时候在皇宫当中偷偷品尝了一口,那时候这味道就像是烙印一样被我的舌头牢牢记住,当然在这美味的同时,我也发现了这样的美酒背后巨大的商业价值。”伊嗣埃演讲的声情并茂,恐怕他就是这样愚昧了大众,当然如此的开场白还是需要真正的意图。“我明白埃德萨的葡萄酒举世无双,所以我来此,特地是想与你会面,尊敬的罗马帝国凯撒!”

伊嗣埃的话让狄奥多西二世听上去非常不舒服,他非常机警地察觉到,伊嗣埃的动力非常不纯洁,最坏的结果一定是威胁他要求帝国割让奥斯若恩行省来维持双方的和平,当然这样绝对不会让狄奥多西二世做出让步,当然,这样最坏的结果无非是战争,只有战争才能解决这样的问题,当然结果必然是奥斯若恩行省遭受涂炭。

“我们需要埃德萨的葡萄酒。”

“你的意思是,建立商业贸易?”

“不不不,并不仅仅是商业那么简单,我的意思是,我们需要与贵国一同分享这样的人间美味!当然作为回报,我们会吧最近占领贵国的尼西比斯归还给贵国。”

“分享?”这话越来越难理解,狄奥多西二世眉头紧锁,伊嗣埃的话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唯一能够让他确定的是,这一定不是一件好的消息。

“你的意思是”

“对于埃德萨的收益,我们五五分摊,怎么样,这样不仅让我们免于战乱,更让埃德萨成为我们两国友谊和谐的起步!”话说到这里,伊嗣埃的脸一沉,刻意压低语气说道:“如果不,那么就让埃德萨毁灭,谁也别想得到!”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二十四章:第一回合接触

“那么你的意思是,埃德萨进账的所有收入,让我们跟你们平分?”狄奥多西二世左手搭在战车的护栏上,紧紧地握着,指节都在咔咔作响。这是变相的掠夺,而且不是趁其不备,是堂而皇之,当着狄奥多西的面,公然索要金钱。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有钱一起赚,我也给你开商路,不过一桶酒里面,半桶是属于我们的!”

面对伊嗣埃几乎是无礼的要求,气得狄奥多西二世几乎站不稳,可是他还是强撑着,不让自己脸上的表情出现丝毫地蕴色,因为先代凯撒马可奥勒良曾经说过:愤怒当中的人是最为诚实的。同样,愤怒是弱点,他不能暴露出来。

狄奥多西二世自认为阅人无数,像伊嗣埃这么狂妄的,他也不是没有见过,最猖狂的也莫属匈人。当然,匈人的绝对实力摆在那里,如果罗马驻守在东部亚美尼亚的军团们能够回来的话,兴许胜者会属于罗马也不一定,可是毕竟是元气大伤的大事,谈判总比死拼要明智许多。话说回来,虽然年年进贡,但是贸易区进行的贸易顺差又将进贡出去的那笔钱用纳税的形式挣了回来,这表面上看是屈辱亏本的,但是仔细一想,没有什么代价的和平,是多么明智的选择!

可是眼前的伊嗣埃并不比那野蛮无脑的匈人,他是文明国度的帝王,智商与政治的远见远超那些野蛮人,狄奥多西二世自知自己欺骗不了他。在这方面的迂回周旋针对他起不了作用。“真是个棘手的混蛋,这笔买卖必然是谈不成的!”狄奥多西二世在心里默默的思索着,很快,他想到了一个并不算直接的拒绝。

“嗯,这点不是不能考虑,不过听说你们那里的香料味道很好,要不要让我们融资一下,作为交换,你们出售的一袋香料,也可以考虑一下分我们半袋!当然,我是说收入,这样才是一次合情合理地买卖!再说了,当初我们也去过你们那里,当时你的祖辈们非常热情,在我们军团临走前还送上了够我们吃上好久的香料,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像你的祖辈那样热情不拘小节呢?”狄奥多西二世微笑着看着伊嗣埃,话让他说得非常委婉,但是足够的侮辱。狄奥多西二世眼睁睁地注视着伊嗣埃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取而代之的是凝重,随后是愤怒。没错,翻来以前的屈辱历史会非常容易激怒后人。

“呵,年轻人!”局势瞬间变成了一边倒,面对着伊嗣埃气得通红的脸,他倒是在心里开心得不得了,他跟享受伊嗣埃的愤怒,并将其作为自己胜利的奖赏,当然,这是斗嘴胜利的奖赏。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么你就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伊嗣埃瞪着双眼死死地盯着位于他对面的狄奥多西二世,“你选择战了?那么来吧!”

吃了瘪的伊嗣埃一刻都不能在这里待下去了,他拍了拍身旁的示意他的车夫回去。

望着伊嗣埃远去的战车背影,狄奥多西二世长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多说一句。

“凯撒,我们回去吧,敌人马上就要上来了。”马库斯在身边提醒着狄奥多西二世,狄奥多西这才回过神来,他拍了拍安德鲁的肩膀,示意返回。

可就在狄奥多西二世的战车刚刚转身的时候,就听见身后“梆梆梆”地弓弦绷弹声,安德鲁立马意识到这是弓箭发射的声音,回过头来,就看见萨珊军阵当中的五百名弓骑兵全部出动,头顶上是铺天盖地的弓箭,正飞速朝他们射来。

“小心!”安德鲁大声呼喊着,将那放置在战车两侧的盾牌猛地扯了过来,将狄奥多西二世按倒并用盾牌挡住他们两人。马库斯这才回过神来,急忙从身边抬起一面盾牌!

“当当当”如此远的距离上,铺天盖地的箭矢都打在了盾牌与战车的木板上,当然有不少击中了马库斯,可是都被他身上的鳞甲给弹开了。

“安德鲁,快!快跑!”狄奥多西二世这时终于慌了神,他躺在地上大声催促着安德鲁!声音都开始有些颤抖了,可不是嘛,盖在他背上的那面盾牌上已经插满了箭。安德鲁这时起身驾驭马车,可是拉车的马受惊了,根本不用安德鲁架驶自己开始飞奔。

“不要停!不要停!”

回过头来,就看见他伊嗣埃的车驾还没有回到他们的军阵当中,可是萨珊的弓骑兵已经行动了,他们从军阵的两侧带起大片的尘土朝着狄奥多西二世的战车扑来,张弓搭箭,眼看第二轮齐射就要来了!

“该死的,我们的骑兵在何处!”战车一边飞奔,狄奥多西二世还在不停地抱怨,他一定没有想到自己方面根本没有弓骑兵,有的全是弓箭步兵。如此远的距离上,他们只有祈祷的份,哪能帮上忙?

“踏踏踏”弓骑兵在后面追赶,马蹄在那荒地上踏出的尘土如同一层烟雾屏障,挡住了后方的两支不死军团。

安德鲁有扯来一面盾牌,盖在自己的身后,蹲在战车上紧紧地握住缰绳不敢松手。

“梆梆梆”又是一阵弓弦震动声,霎那间又是一阵铺天盖地的箭矢飞了过来,不过战车飞快,那箭矢落在飞驰的战车后,这一次实属侥幸!

“让开!让开!”短短十几秒钟的路程,安德鲁感觉这像是走了整整一个小时,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此时也顾不得前方是谁了,他蹲在战车上根本看不清前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还好那军阵中的步兵们及时让路,这才让狄奥多西的战车到了安全的地方!

“反击!反击!”

虽然没有奥古斯都的命令,但是训练有素的罗马军团立即在一级一级军官的命令下投入到战斗当中,弓箭手们立即张弓搭箭斜四十五度朝天空,将一支支箭矢射向天空落在飞驰过来的萨珊弓骑兵队伍当中。

前进的弓骑兵不断有人中箭落马,但是这并不能阻挡他们前进的步伐。转眼间他们就跑到了距离罗马军阵不足五十米的距离!就在这时他们猛地拉扯住缰绳,将横冲直撞的战马向两侧拉开,将扬尘进一步扩大。

“防御,防御!”

步兵的眼前看到的除了浓重地扬尘还有在扬尘当中来回涌动的人影。战争经验丰富的百夫长们立即意识到了危险的存在,他们回头呼喊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数百只箭就如同雨点一样从扬尘当中夹杂着空气划破的“嗖嗖”声,在毫无防备的罗马第一列阵线中绽放出一朵又一朵血花。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二十五章:第二回合正面交锋

见了血,还有躺在地上不断挣扎哀嚎的伤员,士兵们自然忍受不住如此接近死亡的恐惧。第一阵列的那些

“不要乱,稳住!稳住!”百夫长们都将嗓子给喊哑了,所有人都紧咬着牙,蜷缩着,将整个身体隐藏在盾牌后面。弓箭手现在第一阵列的后方顶着如同雨点的箭矢拉弓反击,可是弓骑兵太灵活了,他们在扬尘当中就像是来回窜动的幽灵,除非密集的箭矢,否则真的伤不着他们分毫。

“为了帝国的荣耀!不要退后,坚持!坚持!”

一声又一声的呼喊,所有军官都在试图稳定这在苦苦支撑的士兵们。可是光呐喊却没有任何办法,他们被萨珊弓骑兵的弩矢狠狠地压制在盾牌后面。

“呼,呼,安全了,安全了!”

安德鲁如同虚脱了一般瘫倒在战车上,他蜷缩着将头依靠在战车正前方的一个整体铁栏上大口喘着粗气。狄奥多西二世趴在战车的地板上,一动不动,双眼失神地盯着插在他眼前的一支箭矢上,若不是还能看得出他因为呼吸而一起一伏的,还真的以为他这样不找心驾崩了呢!现在他是在刚刚的惊吓当中没有回过神来,安德鲁还是不放心,所以他伸手掀开还在狄奥多西二世身上的盾牌,然后上下打量着狄奥多西的全身。

“还好!没有一处伤口!”

安德鲁长舒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个时候要是奥古斯都受了伤,那么他可能会面临着护卫不及时的失职之罪。

狄奥多西二世确实被吓坏了,他趴在地板上一动不动,任由身后冲天的喊杀声充斥着他的耳朵。他贴在地板上的右半边脸感受到了一阵粘滑,还有一丝温度,那是什么?狄奥多西二世其实是在心里纠结这个,他不敢动,害怕那液体是从他的脸上流出来的,奥古斯都在匆忙之中伤着了脸皮,确实是耻辱。而且从来没有感受过被血沁染的滋味,明明是躺在血泊中,可是为什么一点痛觉都没有,难道是灵魂正在缓缓离开躯体吗?越往下想,他就越害怕,浑身颤抖,眼眶里竟然流不出一滴眼泪。

“马库斯,你怎么了?”

突然,狄奥多西二世听到了安德鲁的惊问,他转动眼珠,看见了蹲在他身旁的安德鲁,安德鲁盯着他的脑后,一脸惊讶地瞪圆了眼珠,张大的嘴巴不像是开玩笑,难道他是认真的?马库斯真的出了事?狄奥多西二世也顾不得脸上的血,赶紧回过头来,没想到这时他终于不用担心脸上的“伤口”了,因为那血根本不是他的。

狄奥多西二世找到了这滩血泊的源头,那是马库斯,只见他紧紧地用左手抓紧战车的横杆支撑着自己不倒下,左手捂着脖子,可是那血就说着他的指缝不住向下低落,在他的脚下形成了一滩血。而沾满狄奥多西二世脸上的,正是这滩血。

马库斯背过头去,所以狄奥多西二世跟安德鲁看不清他的脸。

“马库斯!”狄奥多西二世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他忠实的仆人受到了如此严重的伤势,他也不能坐视不管。他从地板上爬起来,伸出手拍了拍马库斯的背,可谁知,就是那轻轻地一触摸,就起到了四两拨千斤的作用,马库斯这个壮实的硬汉竟轰然倒地,躺在狄奥多西的身旁!

“啊!”

狄奥多西二世吓坏了,就在马库斯躺倒的那一瞬间,他伤口上的血液溅了狄奥多西一脸。这时狄奥多西二世才看清马库斯的脸,还有插在他脖子上的那支箭。马库斯失去了站立的力气,但他还是用手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脖子上的那杆箭矢,试图让其保持稳定,而不至于让那深深插进他脖子的那铁制的箭头搅动,进一步加剧他的痛苦。

“马库斯!马库斯!”

狄奥多西一遍一遍呼喊着他忠实仆人的名字,将双手放在马库斯的胸膛上,马库斯的伤口还在呲呲呲地朝外冒着鲜红的血液,他不知所措,四下张望,却怎么也想不出治疗他的方法。

马库斯躺在地上,刚一张口,嫣红的血液就从他的嘴里如同炙热的岩浆喷涌而出,瞬间把马库斯染成了血人。

“安德鲁,安德鲁,你可是西帝国奥古斯都钦点的近身侍卫,告诉我,告诉我我有什么办法救他,说,你快说啊!”狄奥多西二世急坏了,他回过头去望着安德鲁大吼着,可是马库斯如此严重他束手无策,眼睁睁的看着马库斯的鲜血在他脖子的伤口处与嘴里不住向外喷涌。狄奥多西二世彻底慌了神,他是高高在上的奥古斯都怎么可能知道民间的医术。

“他没救了,凯撒!”安德鲁此时竟然表现出惊人的镇定,他默默地望着躺在血泊当中的马库斯,一个词一个词地,对狄奥多西二世诉说道。

“凯撒呢?我们的凯撒呢!”这是罗马军阵当中每一个军官以及每一个士兵心中的疑问,他们在苦苦支撑着,不断有人中箭倒下,罗马的骑兵们在没有皇帝的命令之下只能按兵不动,虽然他们的骑兵长官统领着他们,可是奥古斯都才是最高的统帅,没有他的命令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罗马的步兵们在弓骑兵的蹂躏下苦苦支撑。同样,萨珊的弓骑兵们也好不到哪里去,东帝国的弓箭手们在不计较损失的朝着他们倾斜这箭矢。但是就在这时,扬尘当中的马蹄声渐渐远去,而那弓箭也停止了。

“呜呜呜”

一阵阵短而急促的号角声,在扬尘的另一边响起,没有给罗马第一阵列的士兵们一丝喘息的机会,甚至让他们思考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都没有。

萨珊的进攻号角,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的进攻号角,不过只是那渐渐散去的扬尘之中出现了越来越多的马蹄声传来,就像是一股奔腾的洪水,越来越近。

“防御!防御!盾墙,盾墙结阵!”

身经百战的百夫长们立即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他们立即招呼着身后的士兵们,集结在一起。

扬尘似乎被一股疾驰而来的强劲风给狠狠吹散,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萨珊的铁甲骑兵,成百上千,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轰鸣向前!罗马人已经来不及了,一转眼的功夫,大批的萨珊铁甲骑兵结成帕提亚年代就有的菱形队列,将如同锋利的矛尖,试图突破并撕碎帝国的军阵。他们猛踹马腹,战马嘶鸣着加快了速度,他们双手持枪挺立在马前,枪尖直指列阵的罗马人。

“防御!!!”

“咚咚咚”

本以为冒着如同雨点的箭矢已经是最痛苦的,可是在这一刻冲撞响起时,所有人才发现这才是真正的噩梦,谁愿意被这时速四十公里的近两百公斤的重物狠狠地冲撞一次。

那一瞬间,无数士兵被狠狠地撞倒并被战马践踏,战马的嘶鸣,伤者的惨叫,士兵们的怒吼。这战场上本该有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伴随着流血跟牺牲,马背上的骑兵,他们丢下被折断的骑枪抽出自己随身携带的狼牙棒跟长剑,策马不停前进,还不停挥动着手中的武器毫不留情地砍杀着下方的罗马人。

“顶上去!黏住他们,不要让他们脱身!快!”

持剑的野战军团步兵自发的加入到鏖战当中,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想用人海战术拖住深陷人群当中没有办法横冲直撞的萨珊铁甲骑兵们。

“我们的凯撒,他在干什么!”所有人依旧有着这样的疑问,到这个时候了,他们仍然没有听到狄奥多西二世的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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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第三回合鏖战

扬尘散去,随着铁甲骑兵后面的,是一路小跑靠近的不死军们,他们将脸隐藏在厚重的铁面具下,看上去更是阴森森地,毫无人性。

不到五十米的距离了!

“吼!”

数千名黑色的士兵挺盾架枪,怒吼声在铁面具下都变得沉闷,这时,没人知道那隐藏在铁面具下面那张脸是什么表情,是狰狞,还是恐惧?那样也好,无论是什么表情,都没有那漆黑的被雕刻地面无表情的面具更容易让人恐惧。

“呜,呜呜”

一阵阵短促的号角声再次响起,还是萨珊方面的,紧随其后的,是震天的杀喊声,萨珊的不死军们汇集成一股黑色的洪流,排山倒海地扑将上来!

“来吧!来吧!”

位于厮杀战线后方的十个百人队的野战军团步兵拍打着盾牌朝着眼前狂泻而来的黑色“洪水”怒吼着,可他们不敢向前,全因为军团最终的指挥权属于他们的奥古斯都,狄奥多西二世!

“凯撒,起来吧!”

安德鲁缓缓站起身来,低头望着那还在不住颤抖的狄奥多西二世,狄奥多西的表现可能让他大失所望,因为在他的映像当中,奥古斯都,能够承受地起这样头衔的人顿时帝国之内真正的贵族,卓越的军事家,改革者,像屋大维,五贤帝,戴克里先,马可奥勒留,君士坦丁,哪怕是这个颤抖的中年人的爷爷狄奥多西一世,都是当时能够撑起整个罗马帝国的英雄,可为什么,眼下这个中年人,却是个见了血都颤抖不已的“胆小鬼”!安德鲁觉得不能够这样他轻声呼唤,可是狄奥多西二世就像是失了神,双手放在马库斯的胸膛上,一言不发,就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空留下了这一具躯壳,除了哭泣,却什么都做不了。马库斯的双眼失去了光芒,显然,他被自己的血液窒息而死,本来,从他中箭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不能活下去,可是就是为此,狄奥多西仍旧深陷自责中,竟然忘记了这里是战场,还有整整两万条生命在他的手中飞速流逝。

“凯撒!”安德鲁提高了分贝,他不忍心看到这个东帝国的皇帝因为朋友的死去而放弃了作为指挥官的作用。

“马库斯死了,我的朋友,我忠实的仆人!”狄奥多西二世跪俯着,几乎是在马库斯的尸体旁蜷缩起来,他甚至是不敢触摸马库斯那满是鲜血的脸,可能是害怕弄脏他白净的双手吧。数十年的太平日子让他对于死亡的定义并不明确,甚至看来死亡与战争这样的东西距离他太过遥远,他接触过军队,也仅仅是视察。不过这一次,让他深有体会吧。

“他是因我而死的,上帝啊,原谅我,原谅我!”狄奥多西二世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跪倒在地,双手合十,泪流满面,一遍一遍地忏悔,在胸口画着十字,这时候倒是显得无比虔诚,怎么,难道这样就能够让马库斯复活吗?

“原谅我,主啊,原谅我吧!”狄奥多西二世似乎放空了自己,他不断画着十字,对着马库斯忏悔。

萨珊的不死军们怒吼着冲进了厮杀成一团的第一阵列,他们紧锣密鼓地列队进攻,目的就是让缠住他们铁甲骑兵的罗马第一阵列的军队被迫后退,让不得脱身的萨珊铁甲骑兵退出战场然后在图新的攻势。战线当中的罗马人依旧没有放弃,他们咬紧牙关,用自己手中的长矛卖力地刺向他们面前的战马与骑在马上的骑兵,很快,一个又一个萨珊铁甲骑兵被连人带马地掀翻在地,可是罗马人又遇到了新的敌人,那就是跟他们一样手持阔盾长枪的不死军团。

可是罗马军阵当中其他骑兵们,还有身后的第二第三军阵,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处在第一阵列的兄弟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却迟迟得不到进攻的命令!

“奥古斯都呢?我们的凯撒呢!”军官们沉不住气了,他们结队向着战车跑来,看到的竟然是狄奥多西在哪里边哭边忏悔。还有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安德鲁。

“凯撒!”所有人都沉默了,但是他们的心中都憋着一股火,因为都这个时候了狄奥多西二世竟然还在只顾自己的心安理得。

“回来!回来!不要跑,你们是帝国的军人!”

终于,迟迟没有任何指挥的第一阵列的士兵动摇了,他们在鲜血跟杀戮失去了作战的勇气,丢盔卸甲地开始逃跑,任凭那百夫长彻底吼哑了嗓门,也挽回不了他们最后的勇气了,同样,分了心的百夫长也被残忍的杀死在乱军当中。第二阵列的士兵望着这些丢盔弃甲的“懦夫”们,所有人都不禁吞咽了一口口水,没人去阻拦他们,他们满身鲜血,伤痕累累,崩溃并不是他们的错。

“第一阵列溃败,我们失去了一千多人!”军官们此时竟然冷静下来了,他们回头望着战场,萨珊的铁甲骑兵们已经脱身,虽然他们损失不少,但是仍然保持着旺盛的战斗力。萨珊的步兵们一鼓作气,重新集结,再次向第二阵列扑来。

“第二阵列,迎敌。”他们围在战车的四周,尽量保持着心平气和的语气,像狄奥多西二世汇报着前线的战况。可是他们的凯撒依旧倔强,固执的跪在马库斯的身旁一遍又一遍地祈祷着!

“凯撒,下命令吧!”所有人抬起头来望着他,他却紧闭着双眼不作回答。

“马库斯是因为我而死的!”狄奥多西说着,泪如泉涌。“我就他这么一个朋友,我就他这么一个朋友”狄奥多西二世的情绪奔溃了,他真的忘记了这里还在发生着厮杀,越来越多的人正因为他的不作为而失去生命。他的身后是冲天的杀喊声,其间夹杂着惨叫,哭嚎,还有怒吼。他竟然充耳不闻!“上帝啊,结束吧,快结束吧!”他在不住地哀求,“带我离开,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凯撒!”安德鲁此时早已是急不可耐,可是他不敢大发脾气,虽然狄奥多西二世这样的举动是个不折不扣的懦夫行为,可他依旧不敢不敬。毕竟他只是个侍卫。“凯撒,再这么下去,我们,就真的要输了!”

萨珊的骑兵从两倍杀出,他们如同两把楔子,狠狠地插进罗马第二阵列的纵身,是要用包抄的战术,想要彻底吃掉这两千人。

“原谅我,原谅我!”狄奥多西二世依旧再哭泣,不住地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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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第四回合迟到

“我不能坐视不管!”

沉默的军官当中,终于有一个忍受不住狄奥多西二世的懦弱,他将自己的头盔狠狠地掷在地上,这一下,明显是给战车上的凯撒狄奥多西二世听得,不过好像这一举动并不奏效。

不过那军官丝毫不会去在乎凯撒的无动于衷,他负气,他才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军团的士兵在无谓的死去。

那军官翻身上马,临行前,他最后看了一眼还在祈祷的狄奥多西二世,不出意外的,他的眼里满是失望,对!是对这个帝国奥古斯都的失望。

“号角手,吹响骑兵进攻号角!”

那军官吩咐给号角手的命令之后,也不去在乎那被丢弃到地上的头盔。策马,猛踹马腹,战马嘶鸣,转眼间留下了一地的扬尘。

“呜~呜~呜!”

悠长的罗马号角响起,那是骑兵进攻的号角!终于,终于能够进攻了!骑兵们齐声欢呼,就看见那个没有佩戴头盔的军官扛着一杆骑枪来到骑兵的面前!

“奥古斯都失去了他的近身侍卫,悲痛欲绝,指挥不了战争,所以,特定命令我,来带领你们,让那帮不洗澡臭烘烘的萨珊人知道,罗马人的厉害!”

“呼哈!”

心里憋着一团怒火的骑兵们早已经忍受不了了,他们就等着这一刻,就等着一个能够带领他们进攻的人!当然,那个人来了!所有士兵勒紧缰绳,高声怒吼着。

“为了罗马!为了军团!”

所有人在那军官的带领下,第一君士坦丁军团的所有骑兵全部出动,他们狂呼酣战,紧紧地跟随着他们的长官,义无反顾地冲向正在鏖战的第二阵列的萨珊军队的身后。

伊嗣埃必然不是瞎子,他清楚地看见了正在向他们军队冲锋的罗马骑兵。当然,就在那一霎那,铺天盖地的箭矢射向正在飞奔的罗马骑兵们,很快,队伍当中不断有战马中箭倒下,带动着上面的骑兵无一幸免,可是这样依旧阻挡不了他们!他们只是要快速加入战场,救出被围困的第二阵列。

“前进!前进!”

几乎发疯了的骑兵指挥官丢掉了他随身携带的盾牌,双手紧紧握着骑枪猛踹马腹,战马嘤嘤嘶鸣,疼得加快速度,配合着马背上骑手的怒吼,不顾一切的冲进了萨珊军队的后阵当中。

突如其来的攻势打得萨珊军队一个措手不及,数百人顷刻之间被撞倒在地,当里面的军队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他们回头第一眼看到的是带血的骑枪,还有长剑。

“die!die!die!”

飞溅起来的血液将在场所有拼个你死我活的勇士沁染成红色,那沾染鲜血的面具此时在日光下更显得面目可憎。得到援助的第二阵列的士兵欢呼着,他们吼哑了嗓子,疯狂地朝着眼前的萨珊军队疯狂进攻。哪怕人家用盾牌顶着,罗马的士兵还是挥动起手中的铁剑疯狂劈砍,剑断了就用断剑,连断剑都没有就用盾牌拼命地砸向萨珊的敌人。

双方的弓箭手们已经因为血战的怒吼地感染,同样变得狂躁无比,他们才不在乎会不会误伤呢,拼命地拉弓搭箭,朝着他们认为敌人最多的地方拼了命地射。如同雨点一样的箭矢落在双方厮杀的战场上,没人在乎倒下的是敌是友,他们只需要知道他们箭无虚发,每一次都能让一个人中箭倒下。顷刻之间尸横遍野,累累的伤口涌出的血液将这荒地染出了一片赤红,如同下了一场暴雨,将每个人淋得透彻。鲜血,顺着铁甲滴落在地面,数千人在挥舞着手中杀人的利器不顾一切地想要制对方于死地,无论是多么残忍的方式,所以地面上到处都是残肢跟头颅还有尸体。

“杀!杀光这群腌臜的杂种!杀!杀!杀!!!”疯狂的罗马骑兵完全不在乎失去机动所带来的被动,他们猛踹马腹,拼了命地想要往里挤,以便能够挥剑,砍杀挡住去路的每一个萨珊敌军。完全不在乎敌人的弓骑兵已经来到了他们的身后,霎那间最后的士兵纷纷中箭倒下,这完全是自杀式进攻。

“不去就好了,不去谈判就好了!”狄奥多西二世呢喃着,颤抖的双手从马库斯尸体上拿开,渐渐捂住自己的脸。“上帝啊,该怎么做,该怎么做!我是你可怜的,虔诚的信徒,告诉我,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

安德鲁将右手狠狠地按在腰间的剑柄上,眼神当中满是不可遏制的怒火,他恨,恨这个皇帝如此无能,也难怪,如果不无能,又怎么会跟匈人签订割地赔款的条约呢?

“见证吧,东帝国的奥古斯都!”安德鲁指着战场的方向,“你的军团即将覆灭,而你则碌碌无为的以为哭泣跟祈祷就能够得到上帝的帮助?恐怕不得不跟你讲实话,上帝只帮助强者,为什么他迟迟没有显灵不给指示,完全是因为你的祈祷得不到他的同情!”

“什么!”狄奥多西二世还没有反应呢,站在四周的军官们不愿意了,他们指着安德鲁怒骂道:“凯撒可是帝国的奥古斯都,他怎么做可容不得你一个西帝国来的所谓近身侍卫教训!”

他们不仅不为现在所处的局势着急,反倒是为他们的奥古斯都辩护,难道他们也不肯面对自己军团现在正处在危机的关头吗?不,他们看得到,而且要比安德鲁还要清楚接下来要是无所作为会是什么样的后果,但是,他们的镇定让安德鲁无法理解,大难临头了,他们还是能够沉得住气,静静地等待着他们凯撒的忏悔!还是为那一个人,一条命。安德鲁恨,可是面对如此多得非议者,他只能咬紧牙关,默默忍了下来。

“奥里乌斯卢迦,他也应该到了吧!”

谁知这个时候,狄奥多西二世突然说出这样的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安德鲁都大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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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最后回合决胜

罗马军阵右侧的不远处出现了大片的扬尘,这不仅引起了罗马军队的注意,也引起了对方萨珊的注意。

“援军吗?”

伊嗣埃脸上洋溢地得意的笑容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凝重,疑虑。“没想到狄奥多西有援军!命令军队退回来,重新组阵迎敌!”

“呜!呜!呜!”

几声短而有力的号角声,让在前面不断进攻的萨珊军队停下了进攻的脚步!

“撤退,撤退!”

在他们前线长官的带领下,他们重新列成盾墙,一步一步缓缓地退后,这就留给了罗马军团第二阵列的宝贵的喘息的时间。

“退后!退后!”

所有人都已经精疲力竭了,他们手持自己的武器,不住颤抖,甚至是连铁剑都已经拿不稳了。汗水跟血水溶成一块,所有人都已经不堪再战。

“凯撒,他们来了!”军官们依旧镇定,他们轻声对狄奥多西二世说着,边站直身体,仿佛都知道他们的奥古斯都就等着这一刻一般。只见狄奥多西二世缓缓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问道:“他们带来了多少人?”

“太远了,不知道!”

其中一个军官如实回答。

“那就近一点看!”

有那么一瞬间,安德鲁就感觉狄奥多西二世仿佛找回了他自己本来的冷静与勇气,只见狄奥多西二世转过身来上前两步跳下马车,那距离他最近的军官急忙退让并且毕恭毕敬地递上指挥的权杖!

“我们损失多少?”狄奥多西二世接过权杖,除了眼眶通红以外,其他的真的跟他以前完全没有任何区别。

“第一阵列,两千人,溃败,第二阵列,四千人,损失过半,不堪再战。”不愧是资历深厚的军官,他只是回头朝着那战场望了一眼,就大致明白了当前的形式。

“将第三阵列调至第二阵列的位置,让第二阵列的小伙子们休息一下!”狄奥多西二世提着权杖,缓缓来到一处高地,这里能够将整个战场的形式尽收眼底。狄奥多西看到的,是因为畏惧那股力量而不得不采取保守的萨珊军阵,他们冒着罗马弓箭手的箭雨不断后退,最终来到弓箭手的射程之外的停止,开始与重组的第一君士坦丁军团相对峙。

“快,再快些!”卢迦不时催促着自己身后的铁甲具装骑兵大队,不时伸长脖子眺望,感觉前方的战场上出现了短暂的休战,一定是因为他们的到来。

“哦,卢迦,别催,你也知道我们战马负载的重量,如果再用这种速度前进,那么还没有到达战场就已经精疲力竭了!”阿米尼乌斯在后面不满地抱怨道:“我看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西帝国的客人,我才是这支队伍的真正长官,你只不过是我的并行者,说白了不过是我的副手,难道你在西帝国的军团里服役就是用这种态度催促你的长官的吗?”

“哦,天呐,你应该庆幸!”卢迦回过头来对阿米尼乌斯说道:“以前我劝过不少人,他们都不听,结果现在还真没几个从战场上活下来。”

“你!”阿米尼乌斯气得面红耳赤,可是他想反驳,卢迦就回过头来埋头赶路不予理会,只能让他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

“停!停下!”

铁甲具装骑兵在双方战场北侧的一处坡地上停下,就像阿米尼乌斯所言,全身披着锁子甲的战马仅仅跑了一两公里就已经气喘吁吁,在这里停下是不得已之举。因为换作是赶路,人可以下马前行,可是现在是战场,局势瞬息万变,所以一刻都不能松懈。

“喂!凯撒!”卢迦策马来到前方,冲着罗马军阵大喊道:“我把你朝思暮想的军队带来了!让我们一同前往,打败敌人吧!”

“万岁!”

军阵中的罗马人一同举起手中的武器向着卢迦欢呼,在大战之时及时赶来的援军要比得上任何的鼓舞给人带来的振奋!

“喂,西帝国的客人,你是不是太过于表现你自己了!”卢迦这样出尽了风头,这当然招致在军队中的阿米尼乌斯的不满,他现在对卢迦是极度的反感,因为卢迦的存在严重威胁到了他的对于这支军队的指挥权。他的右手不由握紧剑柄,双眼死死地盯着那前方享受着军团欢呼的卢迦,内心是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什么?不过是五百人。”伊嗣埃在大老远就目测到了卢迦身后的骑兵部队,不过这让他开始疑惑起来,因为那山坡上面的罗马骑兵跟他国内的禁卫军骑兵军团的骑兵实在是太像了,扛着四米长的骑枪,身后背着匈人传来的复合弓,全身连马都披挂着坚固的铠甲。与萨珊不同的是,萨珊骑兵都是半具装铠甲,也就是防护住前半身,而这支军队无论是士兵或者战马,都武装到了牙齿。正因为有如此严密的防护,他们甚至是不需要配备盾牌,因为他们身上的铠甲就是最好的防护!

“好!来了,可来了!”

狄奥多西二世言语中夹杂着激动,他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权杖,回头望着身后所有的军官命令道:“好吧诸位,回到自己的岗位上,我们,将在上帝的见证下,战胜萨珊,战胜伊嗣埃!”

“忠于凯撒,忠于罗马!”

所有军官立定行了一个近似纳粹的军礼,纳粹也很可能是模仿罗马军团的军礼改编的。

很快,军官们回到自己的岗位上,他们用他们洪亮的嗓音让士兵们重新振奋起来,像是一个个关键的零件,带动着这庞大的战争机器,缓缓运作起来。

“让弓箭手们清点一下所剩的箭矢,并且先上前进行消耗。”

狄奥多西二世冷静的指挥着,重组的军团慢慢地重新焕发了新的战斗力,所有有着动摇心理的士兵都安定了下来,他们等待着,等待着奥古斯都对他们的安排。

“我们的任务很简单!”奥里乌斯卢迦看着下方罗马军团的重新整合,明白了狄奥多西二世决定采取进攻的策略了。他回过头来望着身后的骑兵沉声说道:“就是冲锋,退出,再冲锋,直到将萨珊的步兵彻底打垮为止!”

“你这样做部署,好像是忘记了我才是真正的长官吧!”阿米尼乌斯看了眼身后的的骑兵,他们因为被厚重的铠甲包裹,所以看不到任何表情。不过这无所谓,只要认得请阿米尼乌斯手中的权杖就行!“作为这支军队的长官,我命令你,奥里乌斯卢迦。”阿米尼乌斯用权杖指着卢迦狠狠地道:“这是我们东帝国的战争,你这个西帝国来的,滚开!”

“哈!”卢迦早就料到了这一点,只见他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掏出那枚狄奥多西二世给他的戒指,展示给阿米尼乌斯道:“阁下可是认得这枚戒指?”

“什么?”阿米尼乌斯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讶,他是认得的,而且是在熟悉不过,这不就是奥古斯都经常戴在手上的那枚戒指吗?

“看阁下的表情,我想你是认得的!”

卢迦当着阿米尼乌斯的面把玩着那枚戒指,又接着说道:“这枚戒指上面刻着一行字。权力属于凯撒!当然先代有一位奥古斯都卡拉卡拉说过:皇帝的命令,就是最高的法律!奥古斯都狄奥多西二世将戒指亲手交给我,那么你也明白,虽然你是这支军队的最高长官,但是我代表奥古斯都,有权代替你行使你的权力,阿米尼乌斯!”

“可恶!”

阿米尼乌斯咬紧牙关,可是那又能怎样,他不过是万万没有想到卢迦竟然有奥古斯都的戒指,他不得不低头认命,因为在戒指前,他的权杖,毫无意义!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二十九章:初显神威

萨珊的军队依旧在不断后退,伊嗣埃意识到了狄奥多西二世并不可能给他和他的军队任何喘息的机会。

“命令骑兵重新整合,给我死死地盯住那山坡上面的罗马援军,他们一定不一般!”伊嗣埃说着,问道他身边的军官道:“派传令兵问一下,看看我们的弓骑兵还有多少箭矢,刚刚我看他们完全不在乎损失的,告诉他们我们现在迫切的需要他们的远程支援!”

话音刚落,只见一骑马的传令兵已经出发了,目的就是去弓骑兵的阵地,弓骑兵他们早已经精疲力尽,他们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伊嗣埃也不知道他麾下的士兵们还能够坚持多久,毕竟这一次他力求能够一击致命,却哪曾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打破了他本想在乘着狄奥多西二世深陷于悲痛当中罗马军团没有办法指挥运作的情况下彻底打垮,看来不得不慎重考虑分析现在的局势了。

没接摸胸,那传令兵飞马回来向他汇报:弓骑兵所剩下的箭矢不多了,大概也就能射一两次。

“看来不得不跟这帮没有见过的铁甲骑兵来一次正面较量了!”伊嗣埃苦笑着,对于他军团的伤亡他是在清楚不过了的,本来就在数量明显少于罗马的军队又要硬碰硬地正面进攻。再次命令传令兵发布指令:让弓骑兵编入进攻的骑兵队伍当中,这一次,无论怎样,我必须打败罗马人。

萨珊的军团开始重组,他们也像罗马的军团那样罗列成三个阵列,还有额外的,他抽出了近一千骑兵来朝着卢迦所指挥的铁甲重装骑兵。

“我带来的圣殒骑兵!”伊嗣埃叫来了他麾下的骑兵长官,他指了指身后的那支半铁甲的骑兵说道:“这是我最后的王牌,我现在将他交给你,无论如何,必须将这白痴指挥的军团给我吃掉!”说着,伊嗣埃将指挥骑兵的权杖郑重地交到那位骑兵长官的手中,而且是死死地盯着他,仿佛是在告诉他,这个任务的重要性。

那骑兵的军官接过权杖,朝着伊嗣埃重重地点了一下头。随后转身上马带着两百名伊嗣埃,不,是萨珊帝国最为得意的圣殒骑兵队伍而去,而去,伊嗣埃望着那军官远去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双眼,像是在祈祷,或是在回忆。这是这位年轻的皇帝第一次远征,他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所以他无所畏惧,他要赌上一切,哪怕最坏的打算的同归于尽,他也必须要义无反顾,这是他在帝国内确立自己的地位的一战,同样,这也是狄奥多西二世能够证明自己的一次机会,双方的皇帝都不能输!

“前进!前进!”

短暂的对峙再一次被打破,可是这一次进攻的主角却是罗马人,是罗马那位于第三阵列的五千名步兵挺盾在前一路小跑地朝着萨珊的军阵扑去。他们杀死萨珊部队退后时留下的伤兵,这算是对伊嗣埃的第一次报复。

萨珊的军队虽然气喘吁吁,但是他们依旧不服输,前面第一次进攻让他们的精锐部队疲惫不堪,可是那些雇佣来的杂牌部队却没有太多的损失,所以他们的用场派上了。伊嗣埃将他们派往军阵的最前列,让他们们正面迎击罗马军团的第一次冲击!

“排成四列,拿出你们的弓箭。”

卢迦命令着身后的铁甲骑兵们,让他们能够面对着正下方准备向他们迎击的萨珊骑兵。

“终于,可以让这一切都有一个了断了!”狄奥多西二世抽出挎在腰间铁剑,眼里迸射着怒火,他要为他的老友马库斯复仇,他要让伊嗣埃付出代价,他渴望战争!

罗马的第三阵列军团已经距离萨珊军阵的不足三十米的距离,萨珊的雇佣军们掏出他们的标枪怒吼着朝着罗马军团掷来,不少罗马士兵被击中倒下。

“不要停下!前进!碾碎他们!”

军阵后面步行的督军军官们大声呼喊着,试图稳固住士兵的军心。

二十五米,萨珊的雇佣军们掷完了他们少得可怜的标枪,最终不得不意识到他们这么做根本阻挡不了复仇的罗马军团,所以手忙脚乱地聚集在一起组成一个整体的盾墙。

二十米!

“吁吁!吁吁!吁吁!”

尖锐的哨声响起,示意着进攻的开始,罗马的士兵们终于不再克制,他们怒吼着,发了疯似的冲了上去。

“咚咚咚”

双方军队狠狠地撞在了一起,萨珊的雇佣军们因为没有护甲的保护,仅仅一身布衣,一面盾牌,一根长矛根本不可能阻挡得了一身锁子甲外加盾牌铁剑的对手。

“我们不能再等了,前进!”

卢迦抽出铁剑,带领着铁甲具装骑兵缓缓前进,瞬间,从萨珊军阵后方出现了大批的骑兵。他们装备混杂,一看就是经过重新整编的部队,他们怒吼着,不顾一切地杀将过来。

“预备!”卢迦等得就是这一刻,他见状立即招呼着自己的铁甲骑兵们张弓搭箭对准眼前扑来的萨珊骑兵。

此次萨珊拦截的骑兵大多轻装,因为重装的骑兵需要应付罗马的大批步兵,在这个时代步兵在战场上依旧充当着极为重要的角色。只要打垮了力量中坚的步兵,狄奥多西二世的面前就再无底牌可言,奥古斯都跑了,那么就算是给卢迦一倍的铁甲具装骑兵也不能够反败为胜!

卢迦也深知这一点,所以他断不能懈怠分毫,这也是他第一次指挥部队,心底或多或少还是有些紧张。

“刷!”

五百只箭矢同时放出,直扑向迎面冲来的萨珊骑兵!顿时射的萨珊骑兵人仰马翻,近一百多人倒下不过很快后续的部队立马冲了上来。

“骑枪!”

卢迦命令着,也同时从背后抽出那杆长三米的长骑枪,因为没有马蹬的稳定,所以他不得不双手持骑枪,挺枪在前。作为铁甲骑兵的指挥官,卢迦也用多余出来的马具武装了自己的战马,同样,他在自己的鳞甲外面又穿了一层厚重的皮甲,甚至是双手都套着一层锁子甲编成的手套。虽然这让让他感觉有些不堪重负,但是现在无论是刺还是砍都不能拿他怎么样了!

“我们这一次是彻底的打败他们,不要害怕他们的数量,因为他们根本没有力气打穿我们的铠甲!不要畏惧,前进!”

“哈哈”

铁甲骑兵们不知是听了卢迦的话而振奋还是因为扑来的萨珊骑兵激起了他们战斗的欲望,他们坏笑着,怪叫着,与卢迦一道挺枪向前,迎着那扑来的萨珊骑兵冲了上去!

因为是一个斜坡,所以战马冲锋的速度要远远超过平时,加上一排排长长的骑枪!

“咔咔咔”

双方骑兵怒吼着撞在了一起,实在是太沉重了,卢迦胯下的战马甚至硬生生撞倒了迎面而来的那骑兵的战马,而那骑兵并不走运,被卢迦的骑枪贯穿悬挂在骑枪上!

“咚!”卢迦狠狠地将其摔倒在地,那士兵确定没有了活下去的可能,卢迦猛地抽出骑枪,可是一抬头眼前一黑,就看见银光一闪!

“坏了!”卢迦根本来不及反应,那银光是一把铁剑,伴随着那擦肩而过骑兵的速度,狠狠地砍在了卢迦的胸前!

“当!”

剑锋带动着火花一闪而过,在卢迦的胸口留下了一道划口,卢迦伸手摸了下胸前的划痕,仅仅是划破了外面的皮甲,里面的锁子甲也只有一道淡淡地细口。

“哈哈,你是伤不了我的!”这一下虽然没有伤着卢迦,可是激起了卢迦的愤怒,他直接丢掉骑枪,抽出铁剑,也不去寻找那个暗算了他的混蛋,而是迎着眼前扑过来地一个又一个骑兵猛地砍去。

“结阵!聚集在一起!”

卢迦呼喊着,铁甲具装骑兵汇集在一起如同一个钢铁组成的堡垒,外侧骑兵用战斧,狼牙棒迎击敌人,内侧的骑兵用骑枪见机会刺杀不走运的家伙!就这么缓缓推进,这一千名萨珊骑兵拿这帮被铁甲包裹的家伙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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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疯狂

正午,烈日炎炎之下,双方军阵激烈的碰撞在一起,就像是讲座铁城墙对撞一般,喷射的鲜血是他们磨出的火花。

就在双方激烈对垒的情况下,罗马的骑兵们从步兵的两侧作菱形冲击阵型,如同铁锥一般狠狠地刺穿了位于萨珊第一阵列的后方,飞驰的战马成群结队,没人敢去拿自己的血肉之躯阻拦,这使得萨珊军团的第一列跟后方联系被打断瞬间进入了腹背受敌的窘境。

腹背受敌并不能算是第一列雇佣兵们面对的最糟糕的局面,最糟糕的就是罗马的骑兵们杀了个回马枪,直接扑进了他们的对于当中,好好的一个整体被战马撕碎,原先对垒的局面被打破,化整为零的队伍在强大的罗马步兵面前不堪一击,瞬间尸横遍野!雇佣军毕竟是为钱卖命的主,信仰跟荣誉那俩东西,真的不能够激起他们的斗志。很快,他们崩溃了,就像是刚刚萨珊击垮罗马的第一阵列一样。

这种战术,对于波斯人来说实在是在熟悉不过了的,只不过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在数个世纪后的今天还能够再被这种战术打击一次。马其顿锥锤在狄奥多西二世麾下的骑兵军官们的指挥下出现了最初令人满意的成果,同样让后方的萨珊部队不得不再次振奋起来迎敌!

“陛下!”身后的军官开始劝说伊嗣埃道:“此时的罗马气焰正盛,要不然我们收兵,避其锋芒,补充兵员再战?”

“我带领军队来到这里是来赢取胜利跟荣耀的!”年轻的伊嗣埃根本听不进去任何的劝告,半个小时不到他们瞬间损失了一千余人,这对伊嗣埃来说是巨大的耻辱,他咬紧牙关,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就算是罗马人人数众多,但是我们要更强大,更加强大!”伊嗣埃怒吼着,大声呼喊道:“后方的全部士兵,后退,拿出我准备给罗马皇帝的礼物!”

号角响起,位于第二阵列的萨珊步兵立即后退,这可能并不是个好兆头,可是对于无所畏惧的罗马士兵们看来,这不过是萨珊军队畏惧的表现。他们欢呼着,像是嗜血的饿狼,砍杀一切能够追逐上的溃败的萨珊雇佣兵,并且打算一鼓作气地扑上去撕碎萨珊余下的步兵!

“刷刷刷”

后退的萨珊部队,头顶瞬间出现了上百个燃火的油瓶,更本来不及停止跟躲闪。

“啪啪啪”

瞬间破碎的油瓶形如同一朵朵美丽且致命的火焰之花在最前面的罗马士兵身上绽开。熊熊地火焰吞噬了数十个罗马人,瞬间在两军阵前出现了一道熊熊燃烧的火墙,阻挡住了罗马人气势汹汹的进攻。火焰在燃烧,其中夹杂着被燃烧的士兵的惨叫,望着那数不清的人影在火海中挣扎,却没人敢上前搭救。

罗马人停下了,他们在火焰前拖出那些仅仅是身上着火并且奋力挣扎的士兵。对于那火海里面的,他们也只能听着他们刺耳地尖叫悲惨的哀嚎目视着那火海中的身影在挣扎中缓缓倒下。

伊嗣埃闭上眼睛,静静地聆听那震天的惨叫,他的脸上露出了似有若无的微笑,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预期的计划达成了,仿佛连那空气中的焦臭味都变得十分甜美。

步步紧逼的攻势被迫停下,用如此卑劣的手段以达成的方式让狄奥多西二世都忍不住破口大骂,他甚至开始责怪自己没有带投石机,不然非要:把他们活活砸成肉泥!

火依旧燃烧着,就算是火势渐渐减弱都不能再让士兵冲锋,天知道这样的底牌他伊嗣埃还有多少。萨珊后续的部队立即抓住这得来的宝贵的时间站稳脚跟,伊嗣埃总余下的兵力拉成两条直线,持矛持盾的在前,持进程铁剑铁杖的在后,余下的骑兵分成两拨位于阵型的两侧,一方面是对抗罗马骑兵以免他们故计重施,一方面也是成为悬在罗马进攻队伍头顶上的利剑,想要不顾一切地冲锋,势必需要好好考虑一下萨珊波斯会不会也用锥锤战术来一次大的反扑。

“保持矩形阵缓缓推进,他们不是我们的对手,稳住,稳住!”奥里乌斯卢迦位于骑兵队伍的最中央,他全权指挥着眼下五百人的铁甲骑兵队伍,如同一座铁质的堡垒,外面包围着的骑兵根本拿他们无可奈何这一路上倒下的尽是他们萨珊波斯的骑兵,而罗马的铁甲骑兵仅仅只有四五个因为力竭而被围上来的萨珊骑兵非常吃力地杀死。眼看仅存下来的数量优势没有了。

“散!”

一声令下,原本密集并且如城墙那般坚固的“堡垒”瞬间分解成无数银色的个体,疯狂扑向四周的萨珊骑兵,这帮连铠甲都不齐备的家伙们没了人数上的优势怎么可能再是对手?三下五除二地,铁甲骑兵就将他们杀得人仰马翻,仓皇而逃。

卢迦并不命令士兵们追赶,因为经过短时间的作战,他发现不仅是战马,就连人也有些气喘吁吁了。追求极致的防护其结果就是差劲的机动还有差劲的续航能力。

卢迦让队伍停了下来,他回身策马寻回了他的骑枪收剑入鞘,持枪上阵,面对着近在咫尺的萨珊军阵。

“可恶,将拦截的士兵击败了吗?”罗马的铁甲骑兵如此出色的表现让伊嗣埃头疼不已,他已经抽调不出更多的军队来抗衡跟阻拦这支超重形的骑兵部队。

狄奥多西并不想让萨珊的军队得到任何喘息的机会,他也乘机重新部署了军团,将原先第二阵列已经休息的差不多的士兵替换掉已经气喘吁吁的第三阵列重新回到最前方的位置,将所有的骑兵调至军阵的右侧,因为卢迦所带领的铁甲骑兵在左侧。

片刻的休战正是弓箭手们发挥作用的大好时机,他们乘着萨珊军阵变动时的混乱乘机箭如雨下,让萨珊的军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陛下,我们还有选择的余地!”伊嗣埃身后的军官对于当前的战况并不抱有信心了,因为军队已经损失了三分之一,面对同样伤亡的罗马军团依然有些足够的压倒性的优势,更何况新加入战场的罗马全铁重甲骑兵以及其惊人的表现彻底打破了平衡,伊嗣埃原来有的骑兵优势此刻荡然无存。

“不用劝说,我的仆人!”伊嗣埃捧着属于他自己那简朴并没有想象中华丽的头盔,沉默了良久,终于将其戴上。“我说过,我必须要得到什么,就不能这么主动退后惹得罗马人笑话,哪怕是同归于尽!”伊嗣埃说着,双眼死死地盯着对面的罗马军阵,望着那后方的那辆战车以及战车上面的人。同样,狄奥多西二世也力求得到一个结果,他铁定是见不得伊嗣埃在这个时候后退,他也渴望一决胜负。

“那么接下来,就是最后一击了!”狄奥多西二世,伊嗣埃一世,同时抽出铁剑,指向对方。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三十一章:一决雌雄

“呜呜呜”

就在挡在眼前的火墙的火焰渐渐减小并且有着熄灭的态势之后,双方皇帝的耐心也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号角声从双方军阵的后方响起,这预示着双方军队的最高指挥官也就是皇帝命令他们进攻,这一切应该有一个结果了!

“不要在乎前面是什么,前进!前进!”

督军们抽出自己抽马用的皮鞭扯着嗓子大吼着,还不时打着响亮的鞭花。

“啪!啪!啪!”

这是在刺激他们面前的士兵,更有甚者是直接用皮鞭狠狠地抽打在士兵的背上,虽然有铠甲的保护,但是被皮鞭狠狠地抽打还是会感觉到不舒服,至少是心灵上的耻辱无法抹去,让士兵感觉到与其在这里挨打不如冲上去拼个你死我活!

“起来,前进,打败他们,前进!前进!”

在皮鞭之下,大批的罗马军队越过火焰朝着萨珊的军阵猛扑过去。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原本是防御的萨珊军队突然怒吼着迎着罗马人冲锋的队伍迎面反击来。

“咚咚咚”

双方军队猛烈地撞击在一起,令罗马人惊讶地是,这一次萨珊的部队表现出了惊人的战斗力,就像是油与水不能够交融一样,双方打得昏天黑地,疯狂的萨珊波斯人甚至骑到了罗马人的盾牌上挥舞着自己手中的短兵砍杀着,罗马人也不甘示弱,他们用盾牌为掩护,将剑或长矛架在盾牌上不停地刺向迎面扑来的萨珊士兵。成千上万人在这一片空旷的还满是热浪的荒地上疯狂地绞杀着,什么阵型还是号角都已经不存在了,有的只是杀与被杀。

“萨珊的骑兵!萨珊的骑兵!”

在士兵的惊呼声中,数百名呼啸怒吼的萨珊骑兵从侧面冲了过来,一瞬间撞倒了一片毫无防备的罗马士兵。居于后侧的罗马骑兵立即救援,他们配合步兵在萨珊的骑兵还没有退出之前断了他们的退路,他们要硬生生的将这几百骑兵吃掉才罢休。

可是他们并没有注意到一支装备精良的骑兵正稍稍从他们的身后经过,那支萨珊军队并没有直接冲过来袭击他们的后背,而是远远地绕过去,目标直指罗马军阵后方的狄奥多西二世。

可是远在战场另一侧的,奥里乌斯卢迦带领着他的铁甲骑兵马不停蹄的向前推进,他的计划跟伊嗣埃的计划有着惊人的相似,不去正面或者侧面进攻萨珊的军阵,擒贼先擒王,他也决定绕远路,然后作用铁甲骑兵那厚重的铠甲与无与伦比的突破能力撕碎沿路上所有的阻拦,最终抓住伊嗣埃,迫使他麾下的部队停止一切抵抗。他们在军团左侧的骑兵部队掩护下向前挺进,在萨珊军阵的侧面,罗马骑兵们调转矛头直直地冲进了萨珊的军阵,试图用最快的时间打垮萨珊波斯。

可是这么庞大的队伍一行动起来就是铺天盖地的扬尘,与之相应的是铁甲刷刷刷的巨大声响,卢迦这一步走错了,伊嗣埃早就开始关注他们的一举一动,当然当卢迦带领着他麾下的五百名铁甲骑兵出现在萨珊军阵的右面时,伊嗣埃望着那来势汹汹的卢迦,嘴角不由泛起了丝丝微笑。只见他自言自语地说道:“方法是正确的方法,只不过执行的时候,你慢了不少!”

他不慌不忙地翻身上马,在他卫队的护送下转移到了萨珊军阵的左侧,与卢迦保持着绝对安全的距离。

“凯撒,有一支萨珊骑兵向我们袭来!”

卫队士兵的及时提醒让狄奥多西二世这才迟迟从战场上将注意力收回来望向自己的右侧,那一支规模并不算大的部队正杀气腾腾地朝他们扑来。

这支队伍的规模并不大,只是这不大的规模却让狄奥多西二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因为他看清了这两百人队伍铠甲的特别之处,他们身穿鳞甲与板甲相互拼凑成的坚固的铠甲,头带着经过刻意雕琢出翅膀的高顶头盔,面带着黑色的面具,显得阴森恐怖,战马也是前半身披挂板甲,没人肩扛着三米多长的骑枪,正带着滚滚扬尘迎面而来。没错,他们就是伊嗣埃麾下的圣殒骑兵。而他们的任务差不多就是斩首行动了吧!毕竟狄奥多西二世除了他随行

“该死的!”狄奥多西二世的手都开始不住颤抖起来,因为他从来没有这么近的遇见要取他性命的敌军。

“快,安德鲁,驾车!我们走!”

狄奥多西二世刚刚涨上来的气势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催促着安德鲁,就好像身后那些萨珊骑兵随时都会抓住他,用他们那闪着银光的骑枪,直捣他灵魂的最深处。

安德鲁见情况不妙,赶紧拉紧缰绳,驱动着拉车的马往自己军阵的左侧狠狠地用皮鞭抽打马背。马车飞驰,在狄奥多西二世卫队的跟随下,一路向罗马军阵左侧逃跑。

“该死的,人呢!”

姗姗来迟的卢迦在满是马蹄印的土地上四处张望,除了身后的在如同绞肉机一样碾碎着无数生命的战场以外,竟见不到伊嗣埃的踪迹!只留下缓缓下落的扬尘在他的面前一直飘向远方。

“看来如此兴师动众的偷袭让他们早就逃跑了!”卢迦望着那一直延伸到战场的另一侧的扬尘,终于发现了伊嗣埃的踪影,他还是那么遥远,遥远到只能够骑在马背上眺望那么一个点。让卢迦不得不承认他这么多人而且负载如此沉重的铠甲根本不可能追上伊嗣埃的。正在丧气之时,他不经意间撇到了,自己方面的军阵,发现正有数百名骑兵追赶着狄奥多西二世!

“坏了!”

卢迦意识到了狄奥多西二世现在身处危险之中,虽然萨珊的圣殒骑兵属于半铁甲骑兵,可是他们的机动能力却并不弱。至少要比卢迦麾下的铁甲重装骑兵要快很多!现在正是全线开战的时刻,每一支部队都死死地咬住敌人同样也被敌人死死咬住,根本脱不开身,现在唯一能够行动的部队,只有卢迦及他麾下的五百名铁甲骑兵。

“我看看你该怎么选择呢?西帝国来的流氓!”阿米尼乌斯身处骑兵队伍当中,他对现在的情况是在熟悉不过了的。如果狄奥多西二世有个三长两短,身为凯撒的近身侍卫,卢迦要是护主不力,回去自然是吃不了兜着走的。“那么,奥里乌斯卢迦,你根本来不及的!”阿米尼乌斯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见奥里乌斯卢迦上军事法庭了!

这样的情况卢迦心里自然是有数的,他在苦苦思索着该怎么办,当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的心中渐渐涌现。

“骑兵,列成锥形阵列!”

卢迦高举着手中的骑枪大声命令着,因为两点之间直线最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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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大胆的突袭

“卢迦!你要干什么!”

所有人都在列阵只有阿米尼乌斯没有,他好想看出了卢迦要做一件让他不能够理解的事,而且这件事非常地疯狂。

“勤王!”

卢迦冷冷地说着,挺起骑枪,回过头来望着身后的这五百名铁甲骑兵,他们将脸隐藏在面具之中,根本看不清他们的脸,这根本看不到他们脸上的表情是同意,还是极不情愿。

很快,所有士兵策马在卢迦的身后组成了巨大的锥形阵,这也证明了他们还是决定跟随在卢迦的身后。在他们的面前,是上万人搏杀的战场,能够打乱萨珊军阵让他们来一个腹背受敌还是可以的,可是要直接击穿过去,是不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卢迦可是位于锥形阵的最前端,话说最前端可是第一个冲进萨珊军阵中的,谁能够保证他又不是第一个死掉的呢?作为奥古斯都的近身侍卫,如果狄奥多西二世被活捉或是被杀死,那么他也活不了了。与其被审判杀死,倒不如轰轰烈烈地绝地反击,殊死一搏!

“我们当中很多人都会死去!”卢迦说着,随手扯来一块布,然后缠在自己的双手上,因为这样可以吸收自己手心上的虚汗,而来也不会让进攻的过程中让自己的骑枪意外脱落!

“卢迦,我们可以原路返回接他们,你这么做完全是自杀行为!你必须停下来,你这是让我们所有人都给你陪葬!”阿米尼乌斯不愿意了,他来到卢迦的身后大声呼喊着,试图阻止卢迦这一疯狂的计划。阿米尼乌斯他怕了,眼前可是黑压压一片的萨珊军队,虽然他们背对着卢迦他们,可是,这么大一群人,如果深陷人群的“泥潭”当中,那只能越陷越深,然后再也不可能出来,只能一个接着一个地陷入人海当中被各种残忍的手段杀死。

卢迦当然知道,可是还是他原来的那观点,如果成功了呢?远远眺望着军阵后方的那场追逐,萨珊的圣殒骑兵已经距离狄奥多西二世越来越近了!

“安德鲁,快点,再快点!!”

狄奥多西二世望着那追上来的萨珊骑兵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该死的,谁有号角让那帮厮杀的蠢货回过头来看看我们!”

不足五十米的距离了!就算是拉车的马跑的再快,身后还是拖着那沉重的战车限制了它们的速度,四十多名卫队士兵只能放缓脚步跟在战车后面,可就在这时,带头的卫队骑兵停了下来,所有的近卫骑兵全部勒马回头。

“怎么,你们要殉国?”狄奥多西二世怎么能够允许他们这么做,区区几十号人虽然是精挑细选的战士,可是跟萨珊近两百人的圣殒骑兵来说,双拳难敌四手,他们根本不是萨珊骑兵的对手!

可是来不及了,卫队士兵在没有狄奥多西二世的命令之下调转马头,抽出铁剑呼啸着朝着那大批的圣殒骑兵扑了上去,为的是能够让狄奥多西二世跑得再远一些!

“都去死吧!都去死吧!”狄奥多西二世指着他们的背影破口大骂,可是眼泪却不自主地流了下来。他眼睁睁地望着那几十人跟圣殒骑兵对撞在一起,很快就被包围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不过圣殒骑兵可不傻,他们也知道这是在拖延时间,所以在两军交锋的那一刻,圣殒骑兵分出了二十余人继续追赶!

“该死!该死的!”本来就是有些急脾气的安德鲁更是无法掩饰自己内心的冲动。他挥动皮鞭狠狠地抽打拉车的马,想着加快速度,可是却怎么也快不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狄奥多西二世又一次慌了神,望着那越来越近的萨珊骑兵,他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我们没有时间了!阿米尼乌斯,你别忘了我可是奥古斯都的近身侍卫!”卢迦回过头来瞪着阿米尼乌斯说道:“只要我因为护主不及时而被审判,你别忘了你现在可是跟着我,到时候不仅是你,就连在场的所有铁甲骑兵都不能被赦免!到底是选择生,还是死,你自己定夺!”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阿米尼乌斯咬紧牙关,恨不得将卢迦碎尸万段,可是没有办法,本来还想着躲在一旁看笑话,现在看来是谁也脱不了干系,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卢迦干了!兴许这算是一条能够让他们置死地而后生的法子,不然同样是死,死在战场上倒是痛快一些。

“好吧!”阿米尼乌斯低下了头,“一切都听从奥古斯都近身侍卫的差遣!”

“好!”

卢迦的嘴角微微上扬,论道恐吓吓唬,那是信手拈来的技能。卢迦自然是当仁不让的,兴许现在确实是没有了其他更好的选择,迫不得已,出此下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骑兵!冲锋!”

“轰隆隆”

这五百人组成的巨大的锥形阵带动着脚下滚滚的扬尘,如同一艘在狂风暴雨中乘风破浪的战船,用那尖锐的撞角狠狠地朝着那萨珊巨大的“船身”狠狠地撞去!

在眼前,在眼前,触手可及了!卢迦终于不再忍耐,像所有士兵那怒吼着,挺起骑枪对准距离他最近的那个萨珊士兵,“跑不掉了,你跑不掉了!”卢迦试着让自己变得残忍,因为他将用残忍的方式结束那波斯人的性命。马蹄奔腾地声音与震耳欲聋地怒吼早就引起了波斯人的注意,他们纷纷回过头来,这才惊讶地发现罗马人的铁甲骑兵正朝着他们扑来。恐惧像是传染性极强的病毒瞬间在每一个回过头来的士兵心中生根发芽,他们尖叫哭嚎,在铁甲骑兵面前乱作一团,还有能够保持理智的结成一队试图强行阻挡,可是这对于全铁甲的重骑兵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

“嗤!”

卢迦用那骑枪锁定了一个正试图逃跑的年轻的波斯人,那可怜的家伙脸上写满了恐惧,四下张望却找不到可以逃脱的方向,正准备迈开步子时一切都已经晚了!尖锐的矛头贯穿了他的胸膛,他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发出惨叫,卢迦双臂用力将那可怜的波斯人硬生生地提至半空中。鲜血染红了骑枪的前半段,那波斯人到死都没有闭上那瞪大的双眼。

“咚咚咚”冲击开始了,无数人被撞倒在马蹄之下,就连在马背上的卢迦都清楚感觉到了那股巨大的撞击力量正从战马前端的撞击时一股一股地传导在他的身上,他将缰绳系在自己的腰间,两腿用力夹紧马腹,因为这次开始后,就真的不能回头了,接下来他要开始更加血腥残酷的战斗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三十三章:击溃

“不要停下,不要停下!”

卢迦深知不断前进才是能够活下去的唯一办法,但是他不得不面对这前所未有的阻力,铁甲的战马肆意涂炭这马蹄下的生灵。没有血肉之躯能够阻挡得了如此强大的骑兵,哪怕能够侥幸躲过飞驰而来的战马,那也绝对躲不过那挥来的沾满鲜血跟碎肉的狼牙棒!

很快,这五百名铁甲骑兵就已经搅得萨珊的军阵阵脚大乱。维持住固定阵型的士兵四散而逃,罗马军队趁势舍弃了阵型,怒吼着如同那翻滚的海啸,排山倒海之势席卷而来,这一下几乎要掀翻了萨珊的“战船”。萨珊军队这艘巨大的“战船”在“风浪”中浮浮沉沉,还在做着苦苦支撑。回过神来的萨珊步兵们立即聚拢在一起,阻拦冲锋的铁甲骑兵,并且用尽全身的力气,只为了能够刺穿他们那厚重的铠甲,可是这并不容易。

卢迦也是被逼停的其中一个,他丢下骑枪挥动着手中的长剑砍杀每一个想要接近他的波斯人。猛踹马腹,为的就是不让自己的战马停下从而露出太多的破绽来让波斯人抓住,那样的话他就真的要光荣了!

虽然卢迦自己身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但是作为他的敌人,伊嗣埃同样也坐不住了,他怎么能够眼睁睁地看到自己的军阵被卢迦搅的天翻地覆。在他的眼里只看见了卢迦率领的铁甲骑兵在他的军阵当中如入无人之境四处破坏杀戮,却不曾想到卢迦仅仅是为了不让自己太快被人杀死。

“这是谁指挥的铁甲骑兵!”伊嗣埃指着那在战场上肆无忌惮地杀戮地铁甲骑兵问着自己身后的军官!

“抱歉,万王之王,我们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所有人都在摇头,当然,谁会认识来自欧罗巴的默默无闻的小卒子?不过这个“小卒子”的所作所为确实让身为波斯万王之王的伊嗣埃头疼不已。

“如果再让这个该死的家伙这么肆意妄为下去的话,我们真的会输!”伊嗣埃身旁的军官小声提醒着他。

“混蛋,这个我也知道!”

伊嗣埃回头怒斥那刚刚提醒他的军官,吓得那人赶紧缩回头去不敢再言语。

“命令军队收缩阵线!他妈的圣殒骑兵怎么这么慢,加快速度抓住那个白痴啊!”这就是一场豪赌,因为平常的赌博是用第纳瑞斯或者奥伦,可是在战场上赌的是成千上万条人命。这都是伊嗣埃珍贵的底牌,他不能够视之为儿戏。

“呜呜呜……”

萨珊军阵的号角声再度响起,接近失控的萨珊军阵猛地后退,不愧是训练有素的士兵,他们跟随着号角的声音开始后退而不是趁着卢迦他们不得已停下脚步而一拥而上让卢迦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当然,这样也让卢迦松了一口气,毕竟现在的状况来说暂时是安全了。

“萨珊退后了!”

“哈哈,他们害怕了!”

“别跑,该死的沙漠懦夫!”

罗马人也看见了萨珊的退后,他们高举起盾牌欢呼着,高呼着:铁甲骑兵万岁。然后追了上去!

“我们不要散开,继续聚集在一起!”卢迦回过头来朝铁甲骑兵们呼喊着,这时还在战马上的铁甲骑兵明显少了不少。“快,保护奥古斯都,快!”卢迦领着他们在密集的人群当中艰难地前进着,人困马乏,卢迦只感到自己身上的这身甲胄像是一座山一样压在他的肩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快,看在上帝的份上,在快点啊!”

望着近在咫尺的萨珊圣殒骑兵,狄奥多西二世彻底地瘫了,他感觉自己在那一瞬间彻底失去了站立的力气。本来是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可是这一次一定是跳动地太过激烈所以停止了。

安德鲁还是没有放弃,他狠狠抽打着拉车的马,可是这并不能够让这马跑得再快一些。

负载较轻便的圣殒骑兵很快就追了上来,进攻驾车的人然后让战车失去控制,那是他们的想法,所以他们这几个人挺起骑枪,直直地就朝着安德鲁狠狠地刺过去!

安德鲁好歹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兵,这么摇摇晃晃地刺击对于他来说自然是不需要耗费太多力气的。可是一下好几个,这倒是让他有些招架不住了。

“无耻的臭虫!”

安德鲁大声叫骂着,他也不在乎波斯人能不能听懂他的拉丁语,只见他猛地腾出一只手来提起一面盾牌,紧紧地顶在他的左面,然后用右手将驾驭马的缰绳系在自己的腰间,然后徒手招架着从右面而来的骑枪!

战马飞奔,在上面的圣殒骑兵自然是很难捕捉到飞奔的目标,就算是捕捉到了,刺出去的骑枪的力道与速度都是跟不上的。灵活的安德鲁能够轻松地躲避,他们又想攻击狄奥多西二世,可是狄奥多西二世躲在战车的坚固防御之下,还是靠安德鲁右侧,想从左侧攻击的话,安德鲁用盾牌死死地护着,让他们一时间占不上便宜。见一时间占不上便宜的萨珊圣殒骑兵自然是不舒服的,战局形式迫切,他们没有时间消耗了,开始转移了攻击的目标。

“他们要进攻战马!安德鲁,调转车头,让我们的战车进到军阵当中!”狄奥多西二世顺着盾牌的空挡中发现那帮萨珊骑兵加快了速度,便第一时间知道了他们的动向。想必是在危机当中激发了潜能吧,狄奥多西二世此时惊人的整定,他命令着安德鲁,安德鲁右手扯住缰绳,猛地向右拉动,战马调转马头,如此快速地调转方向甚至让那追赶的骑兵都没有来得及反应便撞上了马车跌落下马。

“他们要逃,杀了马,杀了马!”

圣殒骑兵发现了狄奥多西的意图,十几个人再度围了上来,挺起骑枪照着拉车的马猛刺。战马被刺得鲜血淋漓,但是还是在拼命朝前冲。

“坚持,坚持一下!”

看着他们要刺杀战马,安德鲁手里也没有足够长的兵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并祈求这两匹战马的命足够地硬。

“还用我们上一次的方式!”伊嗣埃在不远处眺望着,不紧不慢地下达了命令,并接着说道:“一定要快,趁着他们还没有从人群中出来。”

“可是那里还有我们的人!”

“这是万王之王的命令!”伊嗣埃的语气容不得半点质疑。

号角再一次响起,就看见萨珊军阵当中又一次飞出了上百个燃火的油罐。

“啪啪啪…”

火焰之花再一次在人群中绽放开来,瞬间整个罗马军阵被火焰填满,就连卢迦与他的铁甲骑兵在内。

“哈哈哈……”

伊嗣埃得意地大笑起来,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了胜利在向他招手,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要狠狠地教训一顿那年长还是没有脑子的狄奥多西二世!

“哗啦!”

马毕竟是肉躯,还是承受不住铁的打击,哀鸣了一声跌倒在地,巨大的冲击力甚至将后面载着安德鲁跟狄奥多西二世的车体猛地掀翻在地。使得他们两个人重重地跌倒在地。

狄奥多西二世被摔得两眼冒金星,瘫在地上不省人事,那翻起的马车倒扣在他的身上,他甚至连反抗的意识都没有。朦胧当中,他感觉到战车被抬起,十几个头顶着雕刻着天鹅翅膀头盔的波斯人嘲笑着,怒骂着将他粗糙地扯了起来,用着他听不懂的波斯语说着,怪声怪气,狄奥多西二世知道这是在捉弄他,可他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完蛋了!完蛋了!”

狄奥多西二世欲哭无泪,此时他并不急着其他人的救援不利,而是想起了自己的妻子跟孩子,他从来没有想到这一仗会在这时改变他的一生,使他从高高在上的罗马奥古斯都沦为萨珊波斯人的阶下囚!

“罢了,罢了!不就是修水坝嘛。”狄奥多西很快就看开了,他回过头来再看了眼战场,那里已经是一片火海了,所有人都乱做了一团,包括波斯人。

“咔!”

就在这时,狄奥多西二世就感觉眼前火光一闪,身旁正嘲笑他的那个萨珊圣殒骑兵的头瞬间被打爆,鲜血跟脑浆飞溅到其他人身上,引来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狄奥多西抬起头来,看到了他从来没有看到过的景象:一匹全铁甲的战马,上面的骑士如同从地狱中出现的那样浑身燃烧这熊熊火焰,但是那骑士不为所动,左手紧握着缰绳,右手持着沾满鲜血的狼牙棒,那正是打爆了那波斯人头的武器。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三十四章:受伤

“恶灵!恶灵!”

波斯人被吓坏了,他们不住颤抖,语无伦次,那燃烧骑士策马回头,波斯人却早就匆匆上马逃之夭夭。

狄奥多西二世吓得面如死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看见那浑身带火的骑士朝他缓缓走来。

“救,救驾!”

狄奥多西二世嘴唇哆嗦,双腿不住颤抖,甚至都有一些站不稳了,燃烧的身体,沾满鲜血跟碎肉的狼牙棒,怎么看都是地狱来得恶灵。

“难道,真的显灵了吗,是惩罚我的是吗?”

狄奥多西二世想跑,可是迈开步子,颤抖的双腿就像是灌了铅一样怎么都跑不掉。他“窟通”一声跪倒在地,抬起头来,眼睁睁地看着那骑士越走越近。“难道,这是从地狱而来的索命恶魔吗?他这番前来,就是为了惩罚我吗?可是,我有什么罪过?难道是害人性命?”狄奥多西二世心里是说不出的恐惧,可是这样又能有什么样的办法吗?逃不掉了,逃不掉了!狄奥多西二世跪在原地,他的喉咙干燥,面色苍白,在死亡的恐惧面前就像是待宰的羔羊,一点抵抗能力都没有。

“死了吧,这样也好!”

狄奥多西似乎是看开了,他闭上双眼,聆听着越来越近的马蹄声,那是死亡的声音,地狱的声音,是在拉他下地狱呢。他虽贵为东帝国的奥古斯都,但仍然是一介凡人,如果地狱执意要他,他自然是逃脱不掉的。

“别了,帝国!”他无助的蜷缩起来,看来是做好随之而去的准备了!

“咚!”

黑暗之中就听见沉重地跌落声,就像是一个重物落在地面上,其间还夹杂着铠甲的叮叮作响,那重物隐隐约约像是在翻滚,就在自己的面前,狄奥多西还在疑惑着为什么审判的屠刀迟迟不愿意落下,这时又传来这样奇怪的声响,终究是忍受不住内心的好奇,他缓缓睁开双眼,惊讶地发现那燃着熊熊烈火的骑士不见了,全副铁甲的战马上空空如也,只是那焦糊的气味还在空气见弥漫久久不能散去。

只是还有如同云雾一般薄薄地烟在遮挡他的视线,狄奥多西目光下移,找到这层烟的源头,原来是个被烧黑的人。那人躺在荒地上,身上满是刚才打滚时沾上的尘土。烟雾就从那尘土的缝隙当中冒出来,并散发着焦臭的味道。

“喂,喂!”

狄奥多西二世在确定自己绝对安全以后,这才敢鼓起勇气上前随手拾起一根木棍,轻轻地杵了杵那趴在地上脸朝下一动不动的被烧黑的躯体。

大概是昏迷了吧,那躯体一动不动,这才让狄奥多西二世放心下来,他开始上下打量这这个被烧黑的躯体,发现自己竟然能够将那层被烧的发黑的外皮给揭下来。

“啊!外皮都被烧焦了!”狄奥多西二世不禁唏嘘不已,他实在是没有勇气,怕揭开那层皮下面血淋淋的肉,这样会让他吐出来吧。

“凯撒,凯撒!”

姗姗来迟的安德鲁连滚带爬地跑到了狄奥多西的身后,当然安德鲁也看见了狄奥多西面前的那具烧的漆黑的躯体。

“他,他还活着吗?”

安德鲁从来没有见到烧得如此严重的家伙,当然虽然说最惨的还是他,看着眼前这个黑不溜秋的家伙,他不由得想起了当初在莱茵河以南地区所受到的屈辱,一看到这个人,他就感觉到自己背上的伤痕隐隐作痛。

“安德鲁,去看看这家伙没事吧!”狄奥多西看这躯体还在微微动弹,自己又不敢上前查看,只好吩咐给安德鲁,让安德鲁来处理。

“哦,是的,是的我的凯撒。”安德鲁咽了口口水,像是做足了心理准备一般,缓缓靠近,然后摇了摇那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家伙。

“快,快把我的铠甲扯下来!”

这刚一碰,那脸朝下趴在地上的家伙就发话了,这让安德鲁一愣,在心里默默思索道:“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呢。”

既然是求助了,那自然是需要帮忙的,安德鲁别看他性子急,他一向都是热心肠的人。对于战友什么的,都是有求必应,这次也不例外,安德鲁匆忙上前,往那人身上撒土降低表面的温度。

那人看上去非常不舒服,安德鲁也不故意拖延时间,他赶紧扯上那被烧黑的外皮,“嗤咔”一声发现里面银色的锁子甲,这才明白原来烧焦的仅仅是外面的皮甲。

“你,你是?”

安德鲁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所以急忙提问,然后匆匆扶起那人。抬起他的脸,抹去覆盖在脸上的灰尘。“卢迦!”安德鲁尖叫了一声,也不顾卢迦前半身那还在冒烟的烧焦了的皮甲,一把将卢迦紧紧地抱住。

“疼,疼,疼…”

身上因为被火撩过,然后又将温度还没有散去的锁子甲跟皮甲紧紧地贴在脆弱的皮肤上。卢迦的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安德鲁,快松手,这样我真的会死的。”

安德鲁松手了,卢迦就像是一个倾斜并僵硬的柱子在没有支架之后“轰然倒地”。这一下卢迦就感觉自己散了架,自身的重量加上铠甲的重量,两眼星光点点,瞬间感觉自己迎来了新生。

“哦,天呐,是卢迦,我的天,我的近身侍卫!”狄奥多西这个时候才迟迟反应过来,急忙凑上来一同帮助卢迦撕扯下覆盖在他身上被烧焦的硬皮甲。因为有足够的保护,卢迦甚至在锁子甲下面还穿了一层厚厚的内衣。所幸那燃烧的火焰仅仅是烧去了那外面的皮甲没有伤到身体。

匆忙之中安德鲁的手不小心触碰到了卢迦的脖颈,没想到这一小小的触碰就差点让卢迦跳起来!卢迦挣扎着连连呼痛,安德鲁与狄奥多西这才定睛一看,卢迦的身子没什么大碍,不过脖颈上面就没那么幸运了,火焰穿过锁子甲的空隙对卢迦的脖颈裸露出来的皮肤造成极大的伤害,让他脖子一圈都褪下了一层皮,红色的肉裸露在外并且沾满了尘土,红的与黄的相间显得分外狰狞。

“卢迦,你忍一下,我想想办法医治你!”安德鲁说着掏出水壶,将兜在卢迦头顶的头盔与锁子甲缓缓取下来尽量不要再触碰到卢迦脖颈上的伤口。然后用水轻轻冲洗掉卢迦脖颈上的伤口,这一切都要小心再小心,容不得半点地差错。32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三十五章:结束

卢迦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他整个人就像是被掏空了一般。高强度地长途奔袭还有火焰带来的伤害已经打垮了眼前这个坚强的勇士,让他陷入了昏迷。

安德鲁不住往他微微张开的干裂的嘴唇中灌水,就在这时他们又听见了急促的马蹄声,抬起头来,望见的是一百多个浑身是血还让黑烟熏的发黑的骑兵,他们都是在萨珊用火油瓶燃烧之下的幸存者,当然,阿米尼乌斯也在其中,恐怕他这时也在庆幸自己能够侥幸活下来吧,他带领着所剩下的部队缓缓走到狄奥多西二世的面前,觐见了奥古斯都,就好像那一刻他充满了力气,阿米尼乌斯挺起胸膛做出坚韧不拔的样子,似乎是为了向狄奥多西二世证明自己是一个能打的人,不过狄奥多西二世好像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家伙,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卢迦的身上。

当然,战争并没有因为大量的人员被烧伤而停止,只不过让两军进入到了新的一轮对峙当中,罗马方面,一个个被打残的百人队,零零散散地退了回来,在狄奥多西的不远处组成了一支长长的阵线。

萨珊的军队并没有他们想象地那么好,因为他们很多人甚至不得不在其他人的帮助搀扶下步履瞒珊地回到自己的军阵当中。士气的低落甚至能够在他们所站出来的零零散散地方阵中能够看出,激烈的对决甚至让他们很多人都找不到自己的队伍了,

整整一个下午的鏖战,双方已经没有一个能够哪怕挺起胸膛的力气。无论是盾牌还是铁剑或者战斧狼牙棒,都是无力地垂在自己的右侧,他们面露疲态,嘴唇干裂极度缺水。再也没有任何号角跟鼓舞能让他们双方当中任何一方重新振作起来发起进攻。士兵的疲惫欲死已经让接下来的任何攻势都已经不切实际,况且惨重地伤亡已经让军队动摇,无论是狄奥多西二世还是伊嗣埃一世,他们两个没有一个敢再冒着士气全面奔溃的代价再一次发动全面进攻。

“卢迦没事吧?”狄奥多西二世躲在安德鲁的身旁,看着卢迦紧闭着双眼,躺在安德鲁的怀里一动不动,不由得关心起来,毕竟是卢迦强忍着身上的熊熊烈火前来搭救,这并不辜负他身为奥古斯都近身侍卫的职责。

安德鲁只是点了点头,试探了一下卢迦的鼻息,嗯,还有气,证明还有救。

“他只是昏过去了,该请凯撒不要为此而拖累自己的打算!”安德鲁说完抱起卢迦将他放在倒扣地战车下面,因为地表的炎热根本不是这么一个伤员能够承受的了的。他还用水打湿卢迦脖子上的创口,但愿在这没有任何医疗条件的情况下能够保住自己的生命。

狄奥多西二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起身,这个时候,就好像是经历了大风大浪过后难得地一丝小小的平静,让他的内心感到安宁。

“给我一匹战马!”狄奥多西对阿米尼乌斯冷冷地说道。

这是奥古斯都的命令,他一个小小的骑兵长官哪敢不从,阿米尼乌斯匆忙招呼着身旁距离他最近的骑兵让他下马,然后告诉他那里有一个伤员让他去照顾,自己,则装模作样地来到狄奥多西二世的身后,充当他的近身侍卫,因为一场战斗下来,仅仅留下了安德鲁这一个近身侍卫,但是他又需要照顾已经昏迷的卢迦。狄奥多西的身边已经没有其他人可以使用了,现在狄奥多西二世问他们铁甲骑兵索要战马必然是要让他们铁甲骑兵剩下的所有人都成为了他的奥古斯都卫队,那么身为队长的他,就是严格意义上的近身侍卫了!

“战争,果然是升官最快的方式!”阿米尼乌斯在心里想着,差点笑了出来。不过安德鲁可在附近,他可是那个奥里乌斯卢迦的死党,这个时候可不能让他们发现自己的开心,不然这让这个西帝国来的混蛋看出了一丝端倪要是将他认为成威胁的话以后要是在奥古斯都耳旁谗言几句,自己幸幸苦苦地表现自然是要打水漂的!像他这么有能力的人,千万不能在表现自己的时候除了任何岔子,

越想阿米尼乌斯越感觉不安,他赶忙催促狄奥多西二世道:“凯撒,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出发吧!战事要紧!”其实他根本不知道狄奥多西二世这个时候想要干些什么。狄奥多西这时才回过神来,点头说了句“哦”,便朝着军阵缓缓走去。

“是时候,出来一个结果了!”狄奥多西二世自言自语地,当然唯一现在他身旁的阿米尼乌斯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这句话传进他的耳朵里,就是感觉到狄奥多西二世是想要再一次跟敌人决一死战。身为名义上的近身侍卫,他怎么能够让领导做出这么冲动的决定呢?

“凯撒,你要三思啊。”阿米尼乌斯表情看上去非常凝重,像是深谙其中的利与弊,并且感觉到后背后的后果的沉重所以才做出非常沉重的选择然后劝告狄奥多西二世,结果可想而知,只是得到了奥古斯都的白眼。

狄奥多西二世并没有多想什么,毕竟是为军团为帝国效力的军人,偶尔犯浑也是情有可原的。为此他没有责备什么,而是快马加鞭地来到军阵前,冲着不远处的萨珊军阵大声呼喊道:“好了,足够了!今天,或是说到此为止吧,我们不要再做着毫无意义地杀戮了,停手吧,伊嗣埃,瞧瞧你前面那些可怜的孩子,放他们一条生路吧!”

面对罗马奥古斯都狄奥多西二世的主动调停,伊嗣埃明白在这一刻他的对手已无战意。当然这不代表罗马人失去了战斗的能力而投降,自己也不可再咄咄逼人,因为自己的麾下,那些士兵们跟罗马人一样士气跟体力跌落到奔溃的边缘,这个方才还嚷嚷着要胜利的萨珊帝王沉默了。至少现在,双方的领袖都能够冷静下来好好反思一下自己在上午一直持续到下午傍晚的疯狂,上万人为此付出了代价,同样幸存下来的也并好过不到哪里去。

“哦,是的,罗马的奥古斯都!”伊嗣埃破天荒的点头答应了,他看上去非常赞同狄奥多西的想法,因为那是个台阶,他得好好把握住这个机会。“是的,我的士兵,还有你的士兵需要休息。”他说不下去了,低头沉思,这样即兴的发言没有准备确实让他一时间不知所措,他在心里拼命思索着怎么样在接下来随时可能发生的争吵中占据上风才是,要知道前面说出来威胁狄奥多西的狠话他可是苦苦思索了好几天,即兴演讲对于年轻的伊嗣埃来说是一件难于登天的事。

“嗯,就到这里吧,结束了!”

思考了半天,到底是没有想出什么优美地措辞,只是短短一句:都结束了,就将这场持续了整整一个白天的战争画上了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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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结束

“是的,都累了,是时候歇息了。”狄奥多西二世长叹了一口气,与伊嗣埃隔着近一百米的距离相望,这两个帝国的皇帝在这一时刻终于有了彼此的共同默契。

战争,就这么,结束了。

因为一个很无礼地要求,挑动起声势浩大的战争,也因为一个很简单的要求,战争随即停止。

荒地上热浪滚滚,蒸腾地血液挥发出来,空气中呢喃着浓重地血腥味与烧焦的焦臭味融合在一起的怪异味道。军阵中异常地安静,只是能听到战场上那些还没有死掉的,重伤的伤员躺在尸体堆中哀嚎,哭喊声无一不扣动着在场每一个侥幸活下来的士兵的心弦。如果这些人在得不到救治,那么他们就真的会加入到这成片的尸体当中成为他们的一员。

“去吧,把我们的人都给抬回来。”

狄奥多西二世怕是见不得这样残忍的场面,他赶忙偏过头去,闭上眼让自己尽量不去看这如同活地狱的战场。

“怎么,还不行动起来?”

阿米尼乌斯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势,他仗着自己在奥古斯都的身边,现在可是距离奥古斯都最近的人,就算是不知道官衔的也大致能明白他此时的地位,当然对于他的呵斥自然是言听计从。他没好气地吩咐,那些疲惫不堪的士兵们自然是敢怒而不敢言,只能乖乖听从阿米尼乌斯的话,放下手中的兵器,一次性出了五百人,赤手空拳的在战场上搬运还没有死去的伤兵。伊嗣埃就算是再冷酷,那人心也是肉长的,他咬了咬牙,如此惨重的伤亡,特别是他引以为傲的骑兵,一时间自然是接受不了的。

他还是不甘心,可是残酷的现实摆在那里让他不得不屈服,“罢了,罢了!”伊嗣埃连连摇头,再一次将不舍的目光望向不远处的埃德萨,这座巨大的,容纳了数十万人的城市,到底是将他拒之门外了。近在咫尺的距离上在他看来却远在天边,想象祖先那样再一次羞辱罗马的奥古斯都并且开疆拓土的伟业自此彻底地泡了汤。此时的内心也像是打翻的厨台五味杂陈。

“回家吧,我们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办。”伊嗣埃俯视着自己面前的军阵,他们数量明显少了太多,很多队列甚至人都不够,可能伊嗣埃从小到大都没有遇到过如此地挫败。

“我们伤亡如何?”伊嗣埃小声地问自己身后刚刚退出战场的幸存下来并刚刚清点人数的军官。

“死亡四千,伤亡六千,还能够战斗的军队仅仅剩下五千人了,还有一千没有战马的骑兵,倒是圣殒骑兵还留下一百七十余人,现在伤兵种能够战斗的仅仅只有三千人,剩下的……”军官快速地回报着,语气更是沉重,甚至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到后面伊嗣埃基本上听不到那汇报军官的声音了,但是他并没有对他发脾气,就好像是在在这场战争之后,他感觉自己甚至都不会生气了,这可能就是所谓的成熟吧。

“回家,回家了!”

他舍弃了他的车驾,自认为这般吃了败仗的帝王是没有资格坐车回去的。同样,对于狄奥多西二世来说,这未尝不是一场惨痛地败仗,他坐拥着优势的兵力,却跟伊嗣埃对决得如此艰难,这不算胜利,更像是惨败。

伊嗣埃收兵了,他带着六千多伤兵回他的老家泰西封。而作为击退了进犯埃德萨的萨珊波斯敌军,狄奥多西二世作为胜利者同样带着近乎同残兵败将的第一君士坦丁军团进入了埃德萨,受到了胜利者般地待遇,当然,他也一样开心不起来,对于上前祝福他的贵族们,他不过是强颜欢笑,自己麾下军团受到了如此重创,甚至在他每庆祝的一天都会有几十或者上百人在伤病中死去,最关键的还是平时那不痛不痒的小伤要了大多数人的命。对于马库斯,他是打心眼里内疚,这可是他唯一信任的侍卫了,当然也是他最好的朋友。

奥里乌斯卢迦,他也是伤病者之一,是烧伤,在他的脖子处。请来的军医疗伤地方式都很原始,原本是有很多很好的医学的,但是在神权的国度,那都是异端,是要被坚决铲除的。所以卢迦每一天见到最多的无外乎口中念念有词的神父,因为他们坚信上帝能够拯救这些捍卫神的国度的忠诚侍卫。

不过情况并非如此,卢迦看到的是那些神父自顾自地朗诵着毫无作用的经书,却对那伤兵的哀嚎充耳不闻。闭上双眼,不去看那被包裹地严严实实的病员一个又一个在炎热的环境下伤口化脓,然后死于感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恶臭,那是伤口腐烂的味道,就算是这样,来的医生只是来换纱布,然后将那人继续丢弃在拥挤地伤兵区中任其自生自灭。结果是可想而知的,那人在这伤兵营里根本坚持不了几天就一命呜呼,而来收尸的医者只不过是随口说了句上帝在召唤他来安慰他身边的其他人。

卢迦每天都能够看见负责收拾的医者将成车的尸体推出伤兵营,那死着的模样一个比一个恐怖,有的甚至还瞪大双眼,张大嘴巴,走得恐惧,毫无尊严!卢迦无不庆幸自己能够早早的苏醒过来,不然在昏迷当中自然会让那不懂得医学的医生紧紧实实地包裹起来,那要感染发烧了,就真的不可能醒过来了。

每当看过那些死者被推出焚烧,卢迦也感觉这也是他的责任,因为他虽然不懂医术,但是对于外伤医治的常识他还是略知一二的,可是就这点医学常识就足以拯救他们当中大多数人的生命。

可是他不敢,因为贝拉医生这么活脱脱的例子摆在他的面前,如果他冲进营帐大声告诉所有人别相信神父的,按照他的方法来,先不说神父会不会生气跟迫害,就光那些伤兵也会认为他是个疯子和异端。换句话说,要是自己私底下治疗伤兵,就凭自己三脚猫的医术,要是治死了,纸自然是包不住火,事情败露了,他自然会得到异端跟杀人罪等数罪并罚,这明摆着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所以那些医术他只对自己使用,医生要给他包扎,他是坚决抵制的,借口自然是这样阻碍了上帝对他的祝福,医者将信将疑,到底还是没有反对他这么做。因为他是奥古斯都的近身侍卫,那地位自然不是那些炮灰可比拟的,当然他有自己的营帐,这与外界的细菌起到了很好的隔绝作用。

过了一个礼拜,安德鲁找上来了,此时的卢迦伤势已经恢复地差不多了,作为现在狄奥多西二世的唯一近身侍卫,安德鲁忙前忙后,跟卢迦见到的第一眼,就让卢迦感觉他真的消瘦不少,面部满是疲惫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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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回归前的准备

“安德鲁,怎么回事,这么急匆匆的,难道是那伊嗣埃不甘心失败,又来了,或者是说,现在军团的兵源得到了足够的补充,我们要去拿下尼西比斯?”卢迦见这家伙神色疲惫,但是来来去去又那么匆忙,料定近期是有大的动态发生,所以他才这样问。

“嗨,别提了!”安德鲁苦笑着冲卢迦摆了摆手,他大口喘着气,看样子这一路上是没有少跑,他先不说话,随手那起放在桌上的葡萄酒杯将里面的葡萄酒一饮而尽。就像是酷暑中迎来了久违的甘露,顿时让安德鲁整个人都清凉起来,他闭上双眼,慢慢回味葡萄酒在自己口中留下的芳香,嗜葡萄酒的天性在这一刻表达的淋漓尽致。一杯葡萄酒,就发散了安德鲁身上的疲态,让他瞬间如同重获活力了一般,就连说话都利索了不少。“尼西比斯就不要多想了,这一次的会战让第一君士坦丁军团损失了近一半的兵力,当然,你在伤兵营也看见了,这段时间我们又损失了一千多人,加上那些侥幸活下来的但是已经残废的,我们也就一万多一点了。”

“什么意思?”听完安德鲁的话卢迦非常地疑惑,“难道埃德萨这么大的一座城市就连基本的兵源都给予不了一定得补充吗?”

“不,不是这样的,卢迦。”安德鲁长叹了一口气,随后又拿起酒壶甄了满满一杯葡萄酒,这一次他倒是没有那么着急一饮而尽,而是放在唇边抿了一口,细细评味这杯中的酒汁,这样才是一个文明世界人的做法。“现在奥古斯都想法总是非常的跳跃,对,就是很难琢磨,你懂得。”

“哦,安德鲁,你以前可不是这么喜欢拖延的,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卢迦显然是没了耐心,他感觉安德鲁休息的时间已经非常充足了,这样迟迟不说出个为什么也不像是安德鲁的作风,倒是这一个礼拜的工作竟然让这个直来直去的汉子也变得不那么直来直去。

“好吧,卢迦。”安德鲁依旧是不紧不慢地模样,他将酒杯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生怕这个铁质的酒杯被摔坏了一般。“奥古斯都决定撤军回去。”

“什么?”

卢迦大惊,真的,狄奥多西二世这样的举动确实让卢迦吃惊不已,也大为火光。那可是一座城市啊,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呢?

“他告诉你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了吗?”卢迦压低声音,质问着安德鲁。

“好像是,为了这场战争战死的士兵作祈祷,我想关键是他的老朋友马库斯吧。”安德鲁说着,并对卢迦叹了一口气,向卢迦解释道:“也许奥古斯都就是一个重情义的人,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应付着城中的贵族,这个时候稳定内部贵族的心并且得到他们的支持是当下最为重要的事情,不过现在看情况是得到了初步的稳定,贵族们支持帝国的信念并没有改变,所以奥古斯都要离开了,据说他也要去弥补一件他父亲曾经犯下的错误。”

“他父亲犯下的错误?”卢迦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能在现在能够确定的是,对于能够夺回被萨珊占领的尼西比斯,他已经不报有任何的希望了。对此他不能说些什么,尼西比斯在卢迦看来非常重要,不过在狄奥多西二世的眼里,它不过是一座罗马帝国当中的可有可无的城市。

既然奥古斯都还要有自己的事情去做,那么身为臣子,卢迦是怎样都不能够去阻拦什么的。

“那你来这里看望我,一定是奥古斯都的意思吧!”卢迦问安德鲁。“不然像你这样如此忙碌,自然是不可能抽出时间来与我交谈的。”

对于卢迦的话,安德鲁点了点头,并且接着补充道:“奥古斯都非常关心你的伤势,所以让我抽空来看上一眼,询问一下你的伤势恢复得怎样,并且通知你我们该上路了。”

“回君士坦丁?”

“对,回君士坦丁。”

安德鲁说着,起身出了营帐,并且在营帐口对卢迦招呼道:“快出来,卢迦,看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看着安德鲁一脸神秘地模样,卢迦将信将疑地走出了营帐,看到的却是一个侍者,他的腿旁放着一个大木箱,看样子里面是撞了不少好东西。

“这是什么?”卢迦指着那箱子,问安德鲁道。

“哈,只是一点小小的礼物,卢迦。”安德鲁哈哈大笑着,随后走过去打开那木箱,并从中掏出了一整套的铠甲。安德鲁向我展示着这套铠甲,并对我解释道:“这铠甲是很多细小的铁片拼接而成,其间有很多牛皮绳子系紧地,非常柔韧,防御力也是不容小觑,当然这是胸甲,可是做了一定得改良,你看,下面特地加了锁子甲的护腿,可以一直到膝盖那里。当然,最宝贝的地方还是加了一块完整的铁板。”安德鲁说得绘声绘色,虽然这让卢迦完全提不起来兴趣。“然后再看看上面的皮胡带,这如果骑在马上飞奔一定非常帅气的……”

“哦,安德鲁,够了,足够了,我长眼睛的!”卢迦很不耐烦地打断了安德鲁的演讲,走过去一把接过安德鲁手中的那副铠甲,提在手中上下掂量了几下,感觉这样的重量对于自己来说还是非常轻便的,再套上,感觉特别合身。卢迦自己感觉这一身行头虽然跟他内心里想象得不太一样,这跟自己映像中的罗马甲胄差别太大,再说了,这样的铠甲外面基本上不能够穿其他的铠甲。

“还有别的吗?”卢迦接着问道。

“哦,当然,卢迦,你看!”安德鲁说着,从箱子里掏出了一顶头盔。接着介绍道:“这头盔是按照东帝国的甲胄样式制作的,这头顶是一整块铁片打成,然后有护颊,很有古典的风格,当然还有竖马综,红色的,哦,还有护面,这是一个面具,护脸用得,感觉应该复合你的口味。”

卢迦又接过这面具,上下打量了一下,撇了撇嘴,心里想着,这只能算是凑合,不过有总比没有强。

“这下没了吧。”

“哦,不,还有!”安德鲁就像是变戏法地从箱子里掏出了一面不算很大的盾牌,还有一把铁剑,一股脑的全部塞给卢迦。卢迦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其中的份量,不得不说,这算是一份难得的大礼。

“这难道说,都是你给我送得?”卢迦捧着这一身全套铠甲武器明显感觉到了这套铠甲所带来的明显的重量。

“不,卢迦,这不是我送的,你也知道,这么久了都没有跟我们提工资的问题,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跑了上来,这一身铠甲是那些巴结奥古斯都的贵族们送的,因为他们得知了你如同地狱来的骑士一般拯救了奥古斯都,所以说是为了感谢你而拿出了以前祖传的铠甲献给你。”

“哦,还是祖传玩意,怪不得看上去并没有多么好看呢。”卢迦自言自语着,抱着这一套准备转身回营帐。

“喂,卢迦,等等!”

身后,安德鲁高声叫住了他,卢迦回过头来,只见安德鲁从箱子里又拿出了一个玩意,这一次倒是没有给卢迦眼前一亮的感觉来,因为这只不过是一张很普通的羊皮纸。

“这是什么?”卢迦疑惑的望着安德鲁手中的羊皮纸问道。

“这是给你送铠甲的贵族的信,当然,这里面尽是没用的赞美之词。”安德鲁粗略的扫了两眼,对卢迦说道:“不过这信里面写得说这贵族的女儿听了你的事迹表示非常有兴趣与你结识……”

“哈,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到底是没有任何地意外惊喜,卢迦干笑了一声,回到自己的营帐当中。“不早了,安德鲁,你先回去,到时候奥古斯都什么时候要出发了,就跟我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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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归乡

第二天一大早,安德鲁早早的就来叫卢迦,告诉他奥古斯都马上就要出发了。

卢迦草草地应和了两句,就起身在安德鲁的帮助下穿上了昨天安德鲁带给他的那一身铠甲。走出伤兵营地外,熟悉的哀嚎声传入到了卢迦的耳朵里。

“怎么,奥古斯都没有说他们怎么安置吗?毕竟他们也是为帝国做出了不可磨灭贡献的优秀士兵。”看着他们在伤痛当中苦苦挣扎的模样,卢迦于心不忍,更何况安德鲁是空手而来的,也就是说,奥古斯都,很可能就没有在乎过他们。

“很抱歉,卢迦!”安德鲁耸了耸肩,一脸无奈的说道:“奥古斯都的日程里面可没有提到说如何处置这些伤兵。”

这样的话从安德鲁的口中说出确实让卢迦非常震惊,因为在卢迦的心里他一直都算是一个正直的人,怎么会在这么多条人命面前却无动于衷,哪怕是连鸣不平的举动都没有。

“难道,就这么让他们在这里自生自灭?”卢迦没有急于冲着安德鲁发火,因为他明白了冲动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问着安德鲁,希望安德鲁能够在这一刻良心发现。

“抱歉,卢迦。”安德鲁还是那般无动于衷,他冲着卢迦耸了耸肩,并且对他说道:“奥古斯都不可能带着他们,因为长途地跋涉会害死他们,这样太残忍了……”

“难道让他们在这里眼睁睁地死去这就不残忍了吗?”卢迦的声音分贝提高了八度,到底还是压抑住了自己内心的怒火,死亡,因为不作为而累积地死亡,早就让卢迦受够了。这洋洋几千人他奥古斯都因为那些贵族硬是没有来看望一眼这样就对了吗?打压着能够救人命的医生,扶持着什么都不会如同白痴一样的神父,都不知道奥古斯都如果闻到那在伤兵营里面死去的人的焦臭味会不会产生自责。一系列地不满,一系列的疑问太多了,可是卢迦不敢说,说了只会给自己惹麻烦。

伤兵们的呻吟声再一次传进了卢迦的耳朵当中,他站在原地沉默了良久,也纠结了良久,终于深吸了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转身走进了那满是挣扎着的伤兵的营帐当中。在进去的一霎那,一股迎面而来的恶臭就像是一股浪狠狠地打在卢迦的脸上,可是卢迦硬是连眼都没有眨上一下,因为这味道他闻了整整一个礼拜,早就习惯了。

他进营帐,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衣着稍显华丽整洁,带着教会的高顶帽子,脸上蒙着厚厚地百布,可能是忍受不了这样的恶臭吧。他坐在人群面前,坐在一个简陋的木制椅子上,捧着那本厚厚的黑皮书,摊开,上面全是手写地文字,不出所料,那是圣经。

“等等,先别读!”

就在那神父即将张口的时候,卢迦及时上前制止了他,望着那神父投过来的惊讶的目光,到底是没有站起来呵斥卢迦,原因嘛,大概就是看到卢迦这一生,料定他不是一般的人。所以没有拒绝,卢迦并没有迟疑,而是决定在临走前为这些还活着的伤兵做最后一件事情。他环顾着营帐内的所有伤员,他们看卢迦的眼神大多是陌生,甚至还有些畏惧,更有祈求。

“来,起来几个能动的。”

卢迦吩咐着他们,因为能够支撑到现在的,大多都还有救,那么卢迦自然是要尽可能地挽救他们的生命。只见卢迦来到营帐一边,摸着那白色的粗布,“刷”地一下拔出剑猛地划开了挡在眼前的那块白布。

“卢迦,你这是做什么?”

在场所有人,只有安德鲁有胆子站出来质问卢迦。

“救他们的命!”卢迦没有回头,而是接着划,直至将这营帐的四周所有挡住地布都划开,只留下支撑地支柱,然后卢迦吩咐几个站出来的士兵,让他们收拾好这些破布,并要求神父带着所有伤员在太阳底下听圣经,说是能够让上帝清楚地看见他们,见证他们的虔诚。

他们当然相信了,所有人彼此搀扶着走出了营帐,虽然空气中还有浓厚的恶臭气味,但是会很快散去的,这时他们再回头,发现刚刚吩咐他们的那个人早已不知踪影。

卢迦跟安德鲁来到城中的街道上,道路地两旁早就站满了围观的平民,他们是送奥古斯都出城的。

“快看,那是那日拯救了奥古斯都的英雄!”

“是啊,真的是他!”

“哦,天呐,这身衣服真合身,太帅了!”

“天呐,你知道吗?听说这个人全身是火地从上百个敌人的手里将奥古斯都生生救下,还打得他们落荒而逃。”

“哦,天呐,要嫁就嫁这样的英雄!”

很快,卢迦在路中间成为了人们的焦点,望着他尖叫的姑娘们毫不怜惜自己手中的花瓣,呼喊着,一遍一遍叫着:“奥里乌斯卢迦”一边将花瓣洒向他,以求得到卢迦的注意,哪怕是看上一眼都是莫大的满足。

可是卢迦谁都没有招呼,他低着头,从漫天的花瓣中跟安德鲁并肩走过,他扯出一块白色的布,围绕在自己的脖颈上,用来遮挡那丑陋的伤疤。

这条路不知走了多久,卢迦仿佛失了神,他在心里问着自己,这难道不是他应得的吗?为此,他甚至险些丢掉了性命,足够高的官职还有人民的爱戴与崇拜,这不就是当初他梦寐以求的东西吗?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他却反而羞涩了起来,紧张了起来。他不知道,我不知道,没人知道。

路的尽头,是大队装甲齐备的士兵,他们在没有命令地情况下纷纷将目光投在卢迦的身上,如此多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卢迦更是让他喘不过气来,好在还能接着赶路。直到来到了奥古斯都狄奥多西二世的车驾前。站在这车驾前护卫的竟然是阿米尼乌斯,这样卢迦感觉到了有些不太舒服,心想怎么这样的人也会距离奥古斯都如此近。阿米尼乌斯同样也看到了卢迦,不过他高高昂起脑袋,刻意不去看卢迦一眼,也不知道他是有多么讨厌卢迦,夺权地耻辱还在他的心中久久不能散去。

“凯撒,卢迦入队了!”

安德鲁上前对着那车驾微微行礼,缓缓说道。

车上的帘子被掀开,狄奥多西二世从里面探出头来,仅仅是看了卢迦一眼。狄奥多西二世嘴角微微上扬,伸出右手冲着卢迦招了招手,笑着说道:“上来吧,我的近身侍卫!”

就在卢迦想要登上马车之时,就听见身后一声大喊:“呦,这不是大英雄奥里乌斯卢迦嘛!”

这是个陌生地声音,卢迦好奇地回过头来,就看见一身穿长袍,黑头发,黑眼珠的中亚人种,那人看上去上了年纪,头发都有些花白了,不过看上去倒是精神得很。穿着一身贵族的行头,在没有卫兵阻拦下,只见他笑嘻嘻的快步走上前来望着卢迦。

“请问,我们认识吗?”卢迦并不认识这人,所以就很有礼貌的问他。

“哦,你当然不认识我!”那贵族依旧是对卢迦笑脸相迎,接着说道:“我是这城中的贵族,只是这阁下身上的铠甲的赠送者正是我,名字叫科米尼提乌斯,也不知阁下看了我写与阁下的那封书信没有,如果看过了,自然熟悉这名字。”

“书信…”这东西卢迦当然没有看过,只不过听了安德鲁大致说了内容,只好硬着头皮赔笑道:“啊,那信里说的我倒是非常受用的,感谢阁下的礼物与称赞。”

“卢迦阁下。”科米尼提乌斯迟疑了片刻,可能是让卢迦的这一席话给说懵了,回过神来便赶紧道:“也不知我在书信中的情书,阁下倒是仔细考虑过了吗?”

“请求?”卢迦背上直冒冷汗,他断定这家伙必然没有好心。

“哈,阁下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说我有一女儿,听了阁下的事迹喜欢得紧,特来让我提这门亲事,也不知阁下答应与否。”科米尼提乌斯说着侧身指了指人群当中,卢迦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本想着是谁家美貌的千金呢,哪曾想看见的却是个五大三粗的婆娘,这婆娘甚是壮实,甚至比站在她身边的士兵还要粗上一圈,那腰比得上拉车的马,现在正站在人群最前排不害臊地冲着卢迦抛媚眼。

卢迦狠命地咽了口口水,不等那科米尼提乌斯再有下面的台词,一个箭步飞进车里,慌忙招呼着车夫赶紧走。

车外,科米尼提乌斯的呐喊突破了门帘钻进了卢迦的耳朵当中。

“喂,卢迦,你可是大英雄,只有你能配得上我家姑娘!”

“喂,你听到了吗,奥里乌斯卢迦,那身铠甲可不是白给的,你既然拿上了,就必须娶了我的女儿!”

“铠甲,铠甲?对,铠甲!”一提到铠甲,卢迦二话不说就开始脱,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好歹从那铠甲中出来,拉开门帘就将铠甲头盔还有背着地盾牌与铁剑一股脑的塞了出去,并对外面大喊道:“还给你,都还给你,我这人瘦弱,配不上阁下的千金!”

外面可算安静了,卢迦长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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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迎教皇

受宠若惊,这个词来形容卢迦是在合适不过了的,因为在摆脱了那个玩了命要把他那魁梧的女儿嫁给卢迦的科米尼提乌斯让卢迦长松了一口气,可是抬头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狄奥多西二世。

望着奥古斯都那一脸惊愕地表情,卢迦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态。

“哼哼…”

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卢迦刻意得清了清自己的嗓子,没想到这样奥古斯都依旧瞪着眼睛盯着他,一言不发,顿时整个场面就更加尴尬了。

“嗯,凯撒,嗯…方才的事,嗯…但愿没有吓着凯撒。”卢迦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说实话这时候他也懵了,搪塞的词也找不出来,算了,尴尬,就这么尴尬着吧。眼下没有一个能够圆场的话题,卢迦在心里自暴自弃了,不过外表依旧拘谨,甚至,坐在毛毯上手都不知道该望哪里放。

“卢迦,不必拘礼,科米尼提乌斯阁下正是发愁自己的女儿因为太过强壮而得不到贵族男孩们的青睐,正在一筹莫展当中正好你这个大英雄出现了,让他眼前一亮,他行事确实有些霸道,还望你没有收到太多的影响。”狄奥多西二世微笑着打破了尴尬,这倒是让卢迦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看来奥古斯都并没有太过在乎卢迦方才的失态。

看着狄奥多西二世微笑着,一切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的时候,卢迦憋在心里的疑问终于忍受不住,像火山一样喷发出来。

“凯撒!”卢迦直起身子,顿了片刻,便张口问道:“尼西比斯就在眼前,如果我们悄悄做补充,立马就能收复被伊嗣埃夺走的城市……”

“不不不,卢迦,我现在并不像讨论这个!”狄奥多西二世摆了摆手打断了卢迦,他目光深邃,又在不停躲闪着卢迦看他的目光。狄奥多西二世侧过头去将门帘拉开,他在乎窗外市民的欢呼还有漫天的鲜花。这是故意躲闪,故意躲避卢迦的问题,可是狄奥多西二世的眼睛又不像是关注那些欢送的平民,没错,他失神了,他的心里还装着其他事情,这也正常,一个偌大帝国的奥古斯都,他必然会有着很多千丝万缕地羁绊,束缚着他,让他难以施展手脚。

卢迦跪坐在狄奥多西二世的对面,他似乎能够体谅了狄奥多西回避,他一定是有所顾及,就拿帝王都是这么忙碌为借口吧,为他开脱,也为自己开脱。

这一路跋山涉水,整整过去了一个半月,此行一万人的队伍除去沿途归乡的,最终到达君士坦丁堡的队伍仅仅只有五千余人了,这是在当初出发时的一半,队伍里没有伤兵,因为都被奥古斯都丢弃在埃德萨。

虽然归来时显得狼狈,因为狄奥多西特意地吩咐,这场战斗的消息,在君士坦丁堡甚至是整个东西帝国境内都没有人知道这场战争的消息。

“我在埃德萨逗留这一个多礼拜的时间一是为了稳住城市内的贵族们,不要为他们因为萨珊兵临城下而开始产生动摇。”狄奥多西二世沉声接着说道:“二,是为了封锁住这场战争的消息,因为伤害太大了,都是因为我,我不想因为这场战争的失利而动摇我的统治力,使得国内那些反对我的贵族们抓住了我的弱点。”

“所以你不去收复尼西比斯,就是害怕自己再犯像那次会战那样同样的错误吗?”卢迦直接了当地问他“我说得是吗?凯撒,你是怕再来更多无谓的牺牲对吗?”

“你这样说话我很不受用,卢迦。”卢迦的口气确实有些咄咄逼人了,这让狄奥多西二世听上去很不舒服,可是卢迦毕竟是他的救命恩人,还有他在狄奥多西二世看来是个难得的战争人才,最最关键的,卢迦是西帝国的人,是西帝国奥古斯都,他的侄子推荐给他妄图残存的人。“关于你的不满我能够体谅,卢迦。”狄奥多西二世长叹了一口气“可是你要明白,萨珊波斯毕竟是一个巨大的国家,很难预测,如果我带领着这些忠诚的士兵们去大胆的进攻,如果被伊嗣埃埋伏了,那么我根本不可能将这么多人带回家。”

卢迦沉默了,这一次轮到他将头转向了窗外,这空间不大的马车里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关于这一次战争,我失去了太多了,也体会到了太多。”狄奥多西二世也不在乎卢迦的沉默,二世自顾自地诉说道:“我感觉我犯了太多的错误,那是从我父亲继承下来的罪孽,我也不小了,是时候让我出面,赎罪了!”

“赎罪……”卢迦低声复述着,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不过他还是拭目以待,对于狄奥多西二世的赎罪之旅充满了好奇。

狄奥多西二世回到那座属于他自己的城市君士坦丁堡,自然是没有闲着,他整整准备了一个月,这个时间已经是深秋,就在这树叶枯黄,日后算是平稳的时期,他做出了一个最为重要的决定。

迎回被他父亲阿卡狄乌斯驱逐而死的前君士坦丁堡大主教克莱所斯坦的遗骨。

这一天,索菲亚教堂前人山人海,在场的有主教与其教士们,还有守护的士兵与大多数自发而来的民众。卢迦与安德鲁作为狄奥多西二世的近身侍卫,他们身着厚重的鳞甲,身披紫色的披风,就连头盔上的竖马综都是紫色的,宛然有着皇家的气派。他俩位于狄奥多西二世的身后,今天的狄奥多西二世身穿节日的盛装,他头戴金色镶满钻石的王冠。右手拉着自己的妻子艾莉亚欧多利亚,左手拉着自己年轻的女儿李基尼娅欧多利亚。谦卑地如同一个虔诚的信徒,毕恭毕敬地站在索菲亚教堂前,静静地等候着。

狄奥多西二世的妻子长得并不算倾国倾城,只能说算是端庄,但是举手投足之间皆是贵族的那套彬彬有礼,不愧是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狄奥多西二世的女儿李基尼娅虽然受过很严格地贵族式教育,可是她跟她的母亲相比少了一丝稳重,如此庄重严肃的活动她并不感兴趣。她很年轻,到今年才十五岁,却奇迹般的如同得到了上苍地祝福那样继承了她父母的所有优点。小小年纪出落地白璧无瑕,豆蔻年华中如同出水的芙蓉那般,让卢迦害怕多看她一眼就会恍了神。

很快,索菲亚教堂前面的街道上出现了一队人马,他们是护送君士坦丁堡大主教棺木的卫队。他们抬着那棺木缓缓向着狄奥多西二世的面前走来。

作为虔诚的信徒,还怀着满腔赎罪的念头,狄奥多西二世决定主动动身,前倾着身体,毕恭毕敬得迎接大主教克莱所斯坦的棺木。

在奥古斯都的面前,卫队停下了脚步,缓缓将棺木放下,狄奥多西二世则不顾地上的尘土会不会弄脏他身上华贵的礼服,直接跪下,右手轻轻抚摸着那有着破旧的棺木,泪如雨下,口中念念有词地说道:“看在上帝的份上,饶恕我的罪过吧!”

奥古斯都都下跪了,他是在祈求上帝还有大主教克莱所斯坦的原谅,这样的虔诚无不让在场的人们为之动容,教士们号声念起了圣经中的片段,是想让生前倍受屈辱的大主教安息吧。皇后也在不住擦拭着自己的眼泪,她还是紧紧跟随着她的丈夫。这样的场面就让还处在叛逆期的李基尼娅都有些懵圈,想必她这是在犹豫是哭还是不哭吧。

“这是在向教权低头。”看似悲壮的场面,只有卢迦一个人不为所动,是的,他见证了东方基督教的崛起,就在这一刻。21032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四十章:帝王养子

狄奥多西二世的那一跪,化解了东部教廷与奥古斯都的恩怨,当然这是在狄奥多西二世选择妥协下的和平。

事后,狄奥多西二世都没有来得及更换自己已沾满尘土的华服,便匆匆在自己的宫殿当中召见了卢迦跟安德鲁。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卢迦与安德鲁早就不再像当初那般拘谨,反而坐在一起自然了不少。

这一次严格意义上说是一次家庭之间的聚餐,在奥古斯都皇宫当中的顶层的庭院内。这一次意义非凡,因为卢迦与安德鲁被意外的叫到了餐桌上,卢迦对此还算是有些心理准备,可是安德鲁却不淡定了!

“卢迦,卢迦!”

在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安德鲁就不停地摇着卢迦,只见他两眼冒光,坐在桌子上不停地扭动,像是浑身都爬满了看不见的虫子那般,他是如此的激动,以至于说话都带着颤音。

“你知道吗?你知道吗?这可是只有皇族内部成员才能够参加的宴会,奥古斯都竟然邀请我们两个近身侍卫成为坐上宾,这代表着什么呢?”

安德鲁都快要哭了出来,碍着狄奥多西二世与他的妻子女儿还有一干侍者在场。妻子艾莉亚还在轻柔着她那红肿的眼眶,那样影响了她的形象,影响了她的气质。女儿李基尼娅甚是无聊,她坐在餐桌上无聊地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安德鲁到底是控制住了他自己,至少在弗拉维斯皇族的面前还是能够保持住他该体现出来的教养。

宴会并没有开始,狄奥多西二世显然是在等待着,因为餐桌上还留有空位。

“抱歉,哥哥!”

彬彬有礼的招呼,卢迦听上去但是感觉有一股装模作样的味道。他跟安德鲁一道回过头去,见到了一对夫妇,男的孔武有力,一看便知道是个军人,身穿了长袍,倒是显得庄重。女的些许上了年纪,既然是叫狄奥多西二世为哥哥,那就是奥古斯都的妹妹,他们进了屋子,手挽着手,一路目无旁视,只是紧紧地盯着狄奥多西二世,一路迈着碎步小跑到餐桌前坐下。

“哦,普尔歌莉娅,你又迟到了!”狄奥多西二世故作生气地责备她,可是语气当中尽是抱怨的口吻,让人听上去有一股宠溺的味道,也不知坐在普尔歌莉娅身边的那位汉子心里会有什么样的感想。

“哦,哥哥,这么久没见了,妹妹当然是要好好的打扮打扮,这才耽搁了些许时间!”普尔歌莉娅的口吻不像是解释,更像是在撒娇,听得卢迦满头黑线,心想这丫的是啥家庭啊,怎么感觉这么乱。

“当然!”狄奥多西二世笑了笑,对现在那普尔歌莉娅身边那位还站着的男士说道:“哦,我的妹夫,不必拘礼,快坐下吧,马尔西安。”原来那男的叫马尔西安。

很快普尔歌莉娅拉着她的丈夫马尔西安坐下,直到这个时候,这个女人才发现她的对面坐着两个陌生人。普尔歌莉娅在她那惊讶的片刻之中,她的眼神早已经上下打量了卢迦与安德鲁一个遍,神情中自然是流露出不悦。因为准备地仓促,卢迦跟安德鲁甚至没有时间去脱下身上的铠甲,这让眼前的这位女人颇有微词,毕竟是家族的聚餐,这两个士兵妆扮的外人是哪里来的。

“哦,哥哥,也不知道坐在我对面的是哪里来的客人。”普尔歌莉娅笑着问狄奥多西道:“这二位客人是从何而来的,看他们的着装,想必是军营里哥哥得意的军官。可是在这样的宴会上,并不妥当吧!”普尔歌莉娅说着,坐在她身边的那个叫马尔西安的家伙则死死地盯着卢迦和安德鲁,就像是一条被拴上的狗,在主人的一声令下随即都会扑上去疯咬。

这样的人卢迦跟安德鲁自然是万般不敢得罪的,二位来此地无依无靠,再不低调,很可能会被分分钟抹杀。

“不需要见外,他们都是我的近身侍卫!”狄奥多西二世笑呵呵地向这夫妇介绍道:“奥里乌斯卢迦,奥里乌斯安德鲁。西帝国我的侄子介绍来的近身侍卫,是我们尊贵的客人,上餐桌也是我的意思,妹妹只到是将他们二人当做自己的后辈们便好。”

经过狄奥多西二世的解释,普尔歌莉娅无话可说,只能满脸堆笑地冲着卢迦跟安德鲁二人点了点头。卢迦跟安德鲁则是很不自然地回礼,因为他开始对眼前这个女人的第一映像,非常地差。

过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侍者又将门打开,进来的是一位年轻的姑娘,约摸二十出头的模样,长得算是端正,隐隐间还有一丝丝风韵高冷,衣服不算华贵,可毕竟是贵族的服饰。她身体前倾进门,然后卢迦才发现她竟然牵着一个三四岁大的小孩。

“荷罗莉亚,快来,就差你了!”狄奥多西二世淡淡地说着,并朝那女人指了指桌子最后面的那个座位。

荷罗莉亚对狄奥多西二世微微行礼,便一言不发地坐在了刚所指的座位上。就看普尔歌莉娅的表情,看那女人更是满脸地不屑与鄙夷,卢迦可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这女人好熟悉,卢迦暗自称托着,因为她跟西帝国仅仅的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三世有着几分相似之处,不过根据卢迦当初对历史的了解,那瓦伦提尼安三世确实有一个很让弗拉维斯家族丢脸的姐姐,想必就是眼前这位一言不发的女人吧。

“好了,人都来齐了!那么,我们就开始吧!”狄奥多西二世今天的气色不是一般的好,想必是了结了一桩心愿吧,他冲侍者使了个眼色,侍者意会,转身出门,很快,五位侍女进入带来了很多丰盛的食物,不过两分钟的时间就摆满了桌面。有各种精细的烤肉,芝士蛋糕,当然还有清洗干净的水果,永远都少不了的葡萄酒,总之看上去让人很有食欲,卢迦的肚子很快就被眼前的食物够住了,咕咕咕地抗议,要求着卢迦尽快开动,可是东家可是奥古斯都,卢迦怎么可能做出这样无礼的举动,所以他只能强忍着,等待奥古斯都的命令。

“哦,你们还在等什么?”狄奥多西二世望着他的家人们,笑着说道:“快开动啊!”

既然有了奥古斯都的命令,卢迦就再也不收敛了,他装模作样的优雅拿起一块烤肉,放到嘴边细嚼慢咽,本来一口就能吞掉的烤肉,他硬是分成了三四次才吃完。没办法,谁叫贵族总是有那么多臭毛病,跟他们打交道,彬彬有礼是敲门砖。

“对了!”

所有人都吃了个半饱,这时狄奥多西二世端起酒杯打断了所有人。只见他站起身来,对他的妻子艾莉亚点了点头,见他的妻子对他笑了笑,想必是得到了许可。

“那么我就直说了。”狄奥多西二世端起酒杯环顾在坐的所有人,并对卢迦说道:“卢迦,我的近身侍卫,让我来敬你一杯酒。”

面对奥古斯都的敬酒,卢迦怎么敢不从,慌慌张张地起身端起酒杯,向奥古斯都回礼。

“卢迦,我有一件事与你商量,也不知道你答不答应。”奥古斯都对于这个问题还是有些难以开口,这么说得卢迦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但说无妨!”

卢迦面不改色的回复道,心里却想着莫不是想让我给这个荷罗莉亚接盘吧。

“我想收你作我的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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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狄奥多西法典

“吧嗒!”

金属撞击在地面上的声音,是卢迦的,他手中端起来的酒杯一下没有拿稳,脱手了。这一下清脆的摔响在这屋内如同一记闷雷,吓得那发呆的卢迦猛地一哆嗦。

“抱歉,抱歉,可能是吃得太多,一时间有些不适了!”

卢迦尴尬地笑着,回过神来的第一件事自然是慌慌张张的弯腰下去将那洒了的酒杯拾起。这时早已经有细心的仆人上前为卢迦重新斟满酒,这样就让卢迦感觉更加尴尬了。

双手捧着这感觉有着千斤沉重的小小的酒杯,卢迦的心砰砰砰直跳,面对着正微笑着望着他的狄奥多西二世,他真的想知道刚刚是不是听错了。

“嗯,尊敬的凯撒。”卢迦话都有些说不清楚,这不奇怪,因为他连酒杯都端不稳了。他吞吞吐吐地问狄奥多西二世道:“凯撒,我刚刚没有听清,你能再复述一遍吗?”

“我是说……”狄奥多西二世端着酒杯,举起对卢迦示意道:“我将收你为我的养子,成为弗拉维斯家族的一员。”

“卧槽!卧槽!”

卢迦在自己心里暗骂着,他这一次可算是拿稳了酒杯,可是怎么样都不能够分辨出狄奥多西二世说的是真话,还是玩笑。

“嗯,凯撒,我,,我这,,这并不好玩。”卢迦吞吞吐吐地,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口齿伶俐的他此刻却像一个十足的白痴,连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都不清楚。

“怎么?”狄奥多西二世看上去并不高兴“难道你是再说我堂堂一个奥古斯都是张口闭口都会开玩笑的主?”

“啊,啊,抱歉,抱歉,是我无礼了!”卢迦连忙道歉,赶紧给奥古斯都回礼,并匆忙将杯中的葡萄酒猛地仰头一饮而尽。

“喝完这杯酒,你可就是我狄奥多西的养子了!”

“嗯~”

卢迦是硬将口中的葡萄酒给咽了下去,他不敢想象自己要是一下喷了出来对狄奥多西二世是多么巨大的打击,可能会让他恼羞成怒,直接动刀咔嚓了这个认不清事实的混蛋也不是不可能的。其实他还忘记了他的身后还有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射出杀死人的目光。

“好的,卢迦!”待到卢迦将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时,狄奥多西二世朝着在坐的众人哈哈大笑。这没什么好笑的,瞧,在坐的家族成员们,除了狄奥多西二世的妻子,其他人都没有笑,他们却向卢迦投来疑惑的目光,感情是在心里疑问这个貌不其扬的家伙何德何能,能够征服奥古斯都,成为其养子,并且成为了弗拉维斯家族的一员。

马尔西安更是将右手臂放在桌面上,粗壮地手臂青筋暴起,这代表着他此时的内心,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波澜不惊,但是在心里,早就想把眼前这个西帝国来的外来客视为敌人了吧。

“我靠,这不是把我投入到众矢之的当中去了嘛!”卢迦低下头,双手紧紧按在桌面上,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狄奥多西难怪会让他们坐上餐桌,千算万算怎么没有算到这么一出。

尴尬的饭局草草地结束了,狄奥多西二世示意其他人都离开,并单独留下卢迦一人跟随着他来到他的书房当中。

一进门,狄奥多西二世立马招呼着身后的侍者离开。

“这是干什么?”卢迦有些慌乱,脑子里头全是一些坏坏的想法,这不能说是卢迦有基佬的潜质,而是西方的文化就是基情四射,着个卢迦在军营里见过不少,一想到两个大男人那个,卢迦就菊花一紧。莫不是那马库斯的死对狄奥多西打击太大,这生气两隔都一个多月了,是个男人都会或多或少的饥渴。唉,卧槽!卢迦都想好了该怎么反抗,毕竟菊花绽放的严重问题是不能做出任何让步的!

“咚!”

侍者把门关上了,这一声又吓得卢迦肩膀猛地一耸,心脏砰砰直跳,心想着要到关键的时刻了。拳头攥紧,静静地等待着狄奥多西二世下一步的行动。

不过令卢迦没有想到的是,那狄奥多西二世一脸严肃,完全没有基佬的那副猥琐邪魅的模样。他来到自己的书桌前坐下,在桌面上拿出了一封书信,递给了卢迦,并说道:“给,看看吧,这是我的侄子写给我的,这两天才到。”

卢迦接过书信,打开,这时就听到狄奥多西二世说道:“这一次瓦伦提尼安真的是遇到麻烦了,现在又是埃提乌斯这个野蛮人掌控着这个帝国的军事力量,不得不说现在的帝国迫切地需要一个罗马血统的人来维持帝国内的平衡。”这个问题让狄奥多西二世非常的头痛,卢迦感觉自己似乎能够理解狄奥多西二世为什么要收他为自己的养子了。

“这信上说处在阿非利加行省的汪达尔人宣布脱离了罗马的控制,那么就是说元老院对于汪达尔人的控制以失败告终了!”卢迦看完书信,将其缓缓放在狄奥多西二世的书桌上。

“没想到你知道的还不少!”狄奥多西二世一脸欣赏地抬头看着卢迦。“当然这一次元老院决定出兵教训那帮无法无天的野蛮人。所以他们说服了埃提乌斯,一支巨大的军团在大西西里组建,作为罗马帝国的同胞,弗拉维斯家族的亲戚,瓦伦提尼安想要我出一支军队代表弗拉维斯家族出征。”

“那凯撒的意思是…”

“我本来是想要马尔西安出征的。”狄奥多西二世叹了口气说道:“就是我妹妹的丈夫,我手下的将军,本来他是我的人选,你也明白,我本想让我自己去的,让埃提乌斯等那些蛮族人知道弗拉维斯家族的实力,可是我指挥的能力确实太差了,真的没有办法震慑住西帝国的那些身经百战的精英贵族们。”

“那为什么不选择马尔西安呢?”

“因为如果他胜利了,势必会威胁到我的统治地位,他虽然也算是我弗拉维斯家族的人,可是我妹妹的野心太大,我不能够确定她会不会运用他丈夫来威胁我,所以我必须考虑得非常周全。”狄奥多西二世扶着自己的额头,看来这件事确实让他头疼不已。

“为什么不除掉她,我是说你的妹妹。”卢迦问。

“因为她是我的妹妹,我本来想着我要是过世了,瓦伦提尼安如果像我的祖父那般,那么弗拉维斯家族定能够维持旧的秩序,确立唯一的皇族,但是他终究是被控制的傀儡。反倒是你,他推荐而来的罗马人!”狄奥多西指着卢迦,一脸严肃地说道:“维持帝国的秩序,就是需要你这样忠诚的罗马人,帝国是罗马帝国,维持者自然是罗马人无疑,可是蛮族人充斥地太过严重,必须要一个罗马人出来独挑大梁。”

“所以,你就选中了我?”卢迦感觉到自己的肩膀猛地一沉,像是被压上了一个无形地重物,卢迦知道那重物的名字叫做“使命”,奥古斯都赋予的使命,弗拉维斯皇族赋予的使命!

“那么,你想让我怎么做?”

“回去,你也该回去了!”狄奥多西二世说着,弯腰将一箱沉甸甸地羊皮纸抬出放在桌面上,指着那箱羊皮纸对卢迦说道:“这是我几年地心血,我将其命名为《狄奥多西法典》。”

“这有什么用?”卢迦指着那箱所谓的《狄奥多西法典》问道。

“能够维持帝国的秩序,不至于让精明的贵族们钻旧的法典的空子。”狄奥多西二世笑着,随后接着说道:“位于拉丁行省新组建的一支军团,还没有名字,我把它给你,并且由你来命名这军团的名字,并且带着它去大西西里,加入到西帝国远征军的队伍当中,记住,别让那帮该死的混蛋给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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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第九军团

狄奥多西二世此举不仅是提拔了卢迦,更是要让卢迦带领着属于东帝国的军团出现在西帝国的领土上,让那些罗马和非罗马的贵族们知道,弗拉维斯家族才是罗马帝国的真正统治者!

对于卢迦来说,这几个月近乎是如同梦一般,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小马前卒,一跃成为弗拉维斯家族的养子,还有军团的指挥官。前几年的忍辱负重与倍受迫害终于在这一刻画上了句号,政敌们欠下他的所有债务,他都有能力去一笔一笔地索回。这个时候是笑,还是哭,卢迦根本想不到该用什么样的表情,他只知道他成功了,这就足够了!

“去证明你自己!奥里乌斯弗拉维斯卢迦!”狄奥多西二世站起身,拍了拍还在发呆的卢迦的肩膀,刻意在他的名字当中加入了弗拉维斯的姓氏,用来证明他确实是弗拉维斯的家族成员。

“那么,安德鲁呢?你怎么安排他。”卢迦还算是保持住了清醒,这使得他在受到如此殊荣时都没有忘记他的好战友。

“哦,安德鲁,他是个合格的保镖,不过很容易在关键时刻没了主见。我需要的是一个罗马人,而不是蛮族血统的家伙。”狄奥多西二世评价安德鲁非常中肯,但是这也是为什么他单收卢迦而不收安德鲁为养子的原因吧。“不过他是个忠实可以信赖的家伙,我认为将他留在我的身边还是较为妥当的。”

卢迦吞了一口口水,犹豫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对于未来,他很不安,又很期待。

“那么,我们来讨论一下你的新军团的名字吧,毕竟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狄奥多西二世微笑着看着卢迦。

“究竟,取个什么名字好呢?盖米纳或者图拉真?那名字太土,阿波罗,宙斯,玛尔斯,赫拉克勒斯?都没有新意。”

卢迦犯了难,冥思苦想当中,他的脑海里闪过李维,他当时从卢迦手里夺走阿奈时的狞笑,顿时让卢迦感觉自己的心都扭在了一起。又想到了阿奈当时被夺走的模样,哭成了泪人。(好吧,这一节卢迦根本不知道,因为他当时被打昏了,可是深邃的脑洞让他自己编撰,可是故事却绘声绘色,让他自己都不由得握紧了拳头,恨得牙痒痒。)是的,他现在心里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报复曾经加害于他的所有人,包括埃提乌斯还有元老院。

这时候,他的脑袋里又闪现出来一个片段,那是电影里的一个片段,一个浑身是血的百夫长,提着一杆鹰旗在逃离野蛮人的追杀,最终不知所踪。

“第九军团,制裁!”

卢迦呢喃着,仿佛这让他的眼前豁然开朗,他似乎想到了一个足够能够证明自己还有代表自己的名字,第九军团,制裁!用传奇军团为编号,加上新的名称。

“第九军团……”狄奥多西二世思索了片刻,面上表情嗔怒,说道:“那是在曾经帝国的不列颠行省北上离开哈德良长城,违背神命而惨遭覆灭的军团,那是个受诅咒的军团,你为什么会想到这个。”

“我只想有所建树,并没有想这么多。”

“那么,没有别的选择了吗?我本来想着定为第八军团狄奥多西呢,既然这是你的选择,那就这么决定了吧!”狄奥多西二世倒是显得有些大度了。

“好吧,今天就这样,你回去收拾一下,去吧,出门别忘了将我的仆人叫进来,谢谢,我的孩子。”狄奥多西二世倒是不见外,这样一说,特别是那句“我的孩子”顿时让卢迦浑身一颤,他还是没有熟悉得了现在的地位,如果说要是去熟悉,那至少还需要一段时间。

几乎是凭着自己的意识走出了狄奥多西二世的书房,这时安德鲁早已经站在门口来回走动,像是焦急不已,见卢迦出了门,便急忙上前问道:“怎么了,卢迦,凯撒跟你说了什么?”

“我,要马上回去了!”

卢迦看起来面色有些沉重,丝毫没有见到任何喜悦的样子,这让安德鲁甚是疑惑,本来还想好好向这个占了大便宜的混蛋讨一个说法,这到节骨眼上了,却不知该怎么张口了。望着卢迦远去的背影,安德鲁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该死的,神不知鬼不觉就多了个爹,这样卢迦很难接受,不过能够得到一个军团,而且是货真价实的,这比谁的允诺都来得实在。

执勤结束,今天是卢迦最后一次成为狄奥多西二世的近身侍卫,在交接的时候,他遇到了自己的一个算是熟人吧。

“阿米尼乌斯…”

卢迦小声说着,望着眼前全副武装衣装笔挺地阿米尼乌斯。同样,阿米尼乌斯看见卢迦的眼神跟卢迦一样感觉不可思议,不过阿米尼乌斯的眼神当中惊讶之余更多的是嫉妒,是愤恨。

“那么,从现在开始,这就交给你了!”卢迦将手中的盾牌递交到阿米尼乌斯的面前。

阿米尼乌斯缓缓接过盾牌,一脸的不悦,语气低沉地说道:“当然,凯撒的养子!”

这充满挑衅意味的话明显是想要激怒卢迦,可是出乎阿米尼乌斯意料的是,这与比他还要小几岁的家伙竟然感觉不到任何的愤怒。他依旧平静,松手径直离开了,留下阿米尼乌斯回头望着他的背影咬紧牙关,空留自己愤怒,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至少我有一支军团,而他,不过是摸着我的脚跟,他这样明显是嫉妒我才导致的。哼哼,这都是他自己没有本事空生气的本事,到头来吃瘪的还是自己,这样的事我几年前就不做了好嘛!卢迦在心里说着,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明天,跟安德鲁道个别吧!”卢迦想着,他已经做好了分别的准备。眼下,回国报仇,才是当下最最优先的考虑。

第二天,急不可耐的卢迦就已经收拾好了行礼,准备出发了。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自己的军团了!

一出门,第一眼看见的竟然是安德鲁,安德鲁正骑着一匹战马,带着随行的五十名全副武装的骑兵。

“安德鲁?”卢迦出门望着安德鲁问道:“你不是应该去站岗吗,毕竟是奥古斯都的近身侍卫。”

“哈,可没有人再像你这般无情了!”安德鲁刻意嘲讽道:“奥古斯都感觉你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助手,所以选中了我!”32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四十三章:帝国代言人

这一次,狄奥多西二世并没有送行,因为家臣告诉卢迦狄奥多西二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办。具体是件什么事,家臣是闭口不谈。

“算了,一定是保密的大事吧!”卢迦自言自语,回到队伍当中翻身上马,问安德鲁道:“那么,我们的下一个目的地,是哪里?”

“雅典!”安德鲁回答道:“那里,新组建的军团就在那里集结,奥古斯都要求我们必须尽快前往,听说是要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出发迫在眉睫。”

“但愿给我的军队不是一帮需要重新训练的新兵蛋子,这样我可给他挣不回来他想要的荣誉与威慑力!”卢迦一边说着,一边轻蹬马腹,带领着安德鲁一行人,沿着熟悉的街道,尽可能快的往城外赶去。

可是没有走多远,只看见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横着一辆马车,像是故意挡住了卢迦这一行人的去路,马车下还站着一位侍者看他的模样像是已等候多时。

“谁这么大的胆子?”

面对公然横在路中间的马车,卢迦带领着他的卫队远远地停下脚步。

“喂,那个,快让开!我们有急事!”面对这样公然的阻拦,安德鲁自然是没有好气地朝着那马车前的侍者怒斥道。可是那侍者像是充耳不闻那般停留在原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卢迦有些疑惑,他翻身下马,上前两步。

这街道空旷,两边的房屋顶的阳台上谁能够确定那里没有埋伏着如同中国武侠片段里面的那样在卢迦接近时突然出现。虽然这不是中国,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这点必须是让卢迦在心底牢记的。要不,绕路走吧,卢迦在心里盘算着,转身准备上马。

正在卢迦即将上马的那一刻,只见那侍者说话了。

“请问,是奥里乌斯卢迦先生吗?”

竟然知道他的名字,卢迦好奇的回过头来望着那侍者,侍者上前两步,指了指他身后的那辆马车然后对卢迦说道:“我主人得知你从西帝国而来,特来邀请你一叙,奈何阁下贵为奥古斯都的近身侍卫,自然是不能靠近,所以斗胆在这阻拦阁下的去路,恳请阁下看在诸神的份上,挤出些时间与我家主人一叙。”

“你主人什么名字?”卢迦转身问道。

“赛巴斯提安努斯,”侍者刚刚说完,就看见身后的马车当中走出一位头发花白,可是身体仍然壮实的中年人,他一身长袍,在那侍者的搀扶下下车对卢迦说道:“曾经是阿非利加行省总督伯尼法斯的坚定支持者,奈何不敌野蛮人埃提乌斯,特流亡于此地,想与西帝国前来的同胞讨论讨论。”

“确有其人?”卢迦回头望向安德鲁,安德鲁点头道:“确有其人,不过流亡君士坦丁堡数年未曾出现,天知道是死是活。”

“罢了,倒是会他一会!”卢迦下定决心,招呼着安德鲁下马随他一道,剩下的士兵则在原地停留,按兵不动。

一步一步靠近,四周却没啥动静,卢迦反而有些不安起来,难不成这家伙是阿米尼乌斯或者其他见不惯他如此飞黄腾达的混蛋设下的局?就这么疑惑着,他还是带着安德鲁来到了那中年人的面前。

“可愿意跟我一道进马车一叙。”这个叫赛巴斯提安努斯的朝卢迦微微行礼,并邀请他上马车。

“不必了,阁下,若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卢迦拒绝了赛巴斯提安努斯的提议,其实还是担心这个家伙在马车里藏了什么。

赛巴斯提安努斯先是看了眼卢迦身后的那帮骑兵,眼神中透露出严重的不信任,莫非他的脑袋里还藏着什么天大的阴谋?卢迦的右手紧紧地攥着别在腰间的剑柄。注意力高度集中,随时应对着任何突发的情况。

“阁下既然不愿意在封闭的空间内聊天,那我们就在这里说吧,不过天快亮了,路上很快就布满了行人,这样如果让他人听去,恐怕误国误民吧。”

这么严重?卢迦在心里脖子称托着,感觉进马车也没有什么大碍,主要是听听这个自称曾经的伯尼法斯地坚定支持着能够说出什么来。

进了马车,赛巴斯提安努斯特意为卢迦跟安德鲁斟了两杯酒,不过被卢迦拒绝了。

“怎么?”赛巴斯提安努斯笑着问卢迦道:“莫不是阁下还是信不过我,怕这酒里藏了毒吧。”

“哪里哪里,”见被识破的卢迦自然是给自己找台阶下,还是拒绝了那被葡萄酒后说道:“酒是容易让人失去意识的毒药,我这段时间必须保持足够的清醒,否则把事搞砸了,先不说会让奥古斯都发怒,自己都无颜活在这个世上。”

“那这样,就不喝了!”像是听信了卢迦的借口,或者是故意抛给卢迦一个台阶,赛巴斯提安努斯说着,将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随后对卢迦说道:“听说阁下成为了狄奥多西的养子,这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听说为了你这一个儿子,狄奥多西出手阔绰,礼物既然是一支由三十个野战团(一万五千人)整编而成的军团。”

“没想到阁下知道的竟然比我还详细!”卢迦笑。

“最近西帝国正处在多事之秋,野蛮人如入无人之境那般在帝国境内肆意流窜,重创了帝国的税收经济,埃提乌斯妄图以一人之力维持帝国的根基实在是吃力,狄奥多西二世迫切需要另一个有能力的人维持住西帝国的根基,我想那个被寄托希望的人就是阁下你吧!”

“何以见得?”卢迦倒是感觉眼前这个家伙知道不少,他这是在向他反馈着什么消息呢?

“近时,西帝国已经丧失了阿非利加等南方三个行省,最富饶的土地丧失殆尽,损失的不仅是贵族们的奢华享受,更是让帝国无力维持国内的军队,一旦行不成军事能力上的绝对优势,那么帝国毁灭指日可待。”

“所以?”

“汪达尔人已经宣布脱离了与罗马帝国的联盟,其蛮族领袖盖萨里克甚至出兵多次攻打大西西里,一次又一次挑战帝国的底线,所以不仅是东帝国需要你,西帝国同样需要你!”

“同样需要我?”卢迦有些不解“这事跟东帝国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关系巨大。”赛巴斯提安努斯冲卢迦摇了摇头接着说道:“罗马虽然东西分治已久,但是帝国,仍旧是一个帝国,西帝国进入多事之秋,大厦将倾,独木难支,狄奥多西二世自然不会袖手旁观。而且西帝国境内势力对抗太过复杂,所以需要一个帝国的代言人来时刻影响着他们,罗马,只要有一个人试图篡权自然会有数个人模仿,狄奥多西二世担心埃提乌斯会篡权。”

“所以就封我这么一个养子,为成为东帝国的代言人,代表着东帝国,维持着西帝国内部实力的平衡,并且逐渐收复被野蛮人占据的领土,就是说,我必须维持住弗拉维斯家族在西帝国的绝对统治能力,我说的是这个意思是吗?”卢迦问。

“狄奥多西二世如此信任你并且让你在如此年纪担当重任,自然有他的道理。”

“那么,你是怎么考虑,为什么私自约我,我问你,在这场斗争当中,你怎么选择?”卢迦对于赛巴斯提安努斯说了这么多,自然有些不悦,直截了当地堵住他的嘴,让他无话可说,刚好把路让开,卢迦还要忙着看看自己的军团。

“帝国,弗拉维斯!”让卢迦没想到的是,赛巴斯提安努斯直截了当的说道:“我此行不过是想向弗拉维斯家族未来的新秀推荐我自己,让我跟随你,一同回到西帝国,抗衡那个野蛮人!”

“凭什么?”面对这突然来的服软,让卢迦混沌了片刻。

“因为你比伯尼法斯强,我能感觉到你是新的君士坦提乌斯!”赛巴斯提安努斯盯着卢迦的眼睛,缓缓说道:“只要能够稳住帝国,没人会在乎皇帝是谁的傀儡!”

注:君士坦提乌斯:斯提利科死后对西帝国皇帝霍诺留的实际控制者!奥古斯塔(女皇)加拉普拉茜蒂亚的丈夫,瓦伦提尼安三世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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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见军队

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让卢迦知道他还是个有用之人。

卢迦暗自思索着,这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多一个谋士也是好的,只不过这个家伙到底有几斤几两,那就说不清楚了。

不过好像这家伙对于卢迦即将拥有的军团倒是略知一二的模样,确实让卢迦有些疑惑,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底?越来越神秘。

“我们确实不熟悉,而且,我暂时还不需要人。”面对这样的毛遂自荐,卢迦一时间承受不起,毕竟是这么个岁数的人了,卢迦还真说不上话来。

赛巴斯提安努斯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失落,可是他毕竟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他好歹也是个贵族,也是个曾经辉煌过一时的军人。

“你需要的,卢迦阁下!我可是服役了十几年经验丰富的军官,你的军团也同样需要我这样经验丰富的军官来管理!”赛巴斯提安努斯抬起头来,双眼紧紧地盯着卢迦,卢迦从没有看见过这样的眼神,强硬,不畏惧,让他没有理由拒绝。

“而且,我想回家!”赛巴斯提安努斯的语气沉重了,他的眼眶中满含泪光,像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卢迦可见不得这个。

这使他不由得想起当初自己在应聘时的紧张,见到面试官甚至连头都不敢抬起来,这时他想到自己如果像是眼前这位赛巴斯提安努斯那样的果断并且不能够让人回绝的语气去为自己竞争,那么日子一定会好过不少吧!

“留下他吧!”卢迦在心里默默地想着,“或许他还有很多地方值得我学习,最起码,是需要学习如何管理一支整编的野战军团。”

“当然,卢迦阁下!”赛巴斯提安努斯望着卢迦,缓缓从自己的身后掏出一根权杖,并付着一封羊皮纸书信展示给卢迦道:“这军团虽为你所用,可是没有权杖,你怎么调度军队?”

“靠!原来这老家伙还有这么一手!”卢迦顿时是满头黑线,不得不一脸窘态地结果赛巴斯提安努斯手中的权杖跟书信。

“这是狄奥多西二世临行前让我转交给你的,这一次给予你们的命令,也是我来负责向你传达,卢迦。”赛巴斯提安努斯一改方才的缓和态度,反而是昂起脑袋,把他那贵族该有的高傲模样展现的淋漓尽致。“严格地说,我是你的指引者,奥古斯都知道你没有带兵的经验,所以让我辅佐你,在你能够自主地打理好一支或者几支军团的之前,我都会在你身边的!”

“靠,你早点拿出来,我不就带你走了嘛!”卢迦看着那老东西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出来,没办法,后台够硬,他也是照做便是。

“好吧,你可以跟我走,不过掉队了,我才不会等你的!”事已至此了,卢迦还是装模作样的向他展现出自己“霸气冷酷”的模样,为的是能够震慑住他,告诉他我虽然年轻,但是是真正的老大。

这点似乎对于老谋深算的赛巴斯提安努斯好像并没有太大的威慑力,他立马收敛住了自己眼眶当中的泪水,只是咧嘴露出他那一口发黄的牙齿,郑重地行了个礼对卢迦说道:“如你所愿,军团长!”

改口倒是快了不少,卢迦在心里想着,头也不回地出了马车。

两天过后,卢迦、安德鲁一行人出现在雅典的城外,此时的雅典不再是希腊的城邦,被征服了数百年,早已褪去了城邦的颜色,成为了罗马帝国的一座城市。

这里有得天独厚的港口,向东直达小亚细亚,通往耶路撒冷甚至埃及等地,向西则是大西西里跟迦太基,能够跟好的掌握住整个地中海的局势。

“从我兵败于埃提乌斯之后,我就流亡到了这里,这么些年来,都花在了游历于伯罗奔尼撒跟君士坦丁堡之间。”赛巴斯提安努斯对这里非常熟悉,他站在雅典的城门口,灰色的石制城墙像是很久都没有修缮过,因为多少年过去了,内战没有发生在这里,野蛮人没有到达过这里,根本没有什么可以值得他们防御的。但是这里的码头是帝国不可缺少的军事基地,所以这里生机勃勃,大小商船,各种军舰,塞满了雅典城外的海面。

“你的军团那些小伙子们都是在本地招募的,并且经过了严格的训练,除了没有实际的战斗经验以外,其他的,跟早已成熟的野战军团不没有什么差距。”不愧是狄奥多西二世派来的引路人,这点消息他知道的比卢迦还要灵通地多,甚至让卢迦感觉这军团是不是跟他没有关系,因为作为军团的长官竟然对自己的军团一无所知,这样说出来确实让人脸红。

赛巴斯提安努斯带着卢迦一行人来到了城外港口处,那里坐落着一座巨大的军营,像是一座堡垒一般。

“市民们戏称这里是雅典堡,因为它建起来已经很久了,伯罗奔尼撒的青年们都是在这里参军,然后从这里出发前往任何一处帝国需要的地方。”赛巴斯提安努斯说着,来到那营地的门前。

“什么人?”

城门上的塔楼上卫兵抽出梭镖,双眼紧盯着楼下那队人马。

“我是你们新任的军团长,奥里乌斯弗拉维斯卢迦!”卢迦抬头朝着那警惕的士兵呼喊着,害怕他不相信,随后举起自己手中的权杖,向他证明。

“喂!”那士兵朝着后面营地内大声呼喊道:“外面有一个自称是我们军团长的人,他手里有权杖。”

………

前前后后折腾了半个多小时,营地的大门终于向卢迦这一行人打开了。

敞开的大门背后,第一眼看到的是匆忙跑动来来回回乱作一团的大量士兵,他们衣衫不整,铠甲更是穿得凌乱不堪,他们在跑动,像是在寻找自己的队伍。不过让卢迦惊讶的是,就在大门敞开的那一瞬间,混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队队整齐的百人方阵,所有人都侧脸四十五度望向卢迦,看样子是接受新任军团长的检阅。

若不是那跑动中溅起的扬尘还没有散去,卢迦真的会错误的感觉到自己刚刚是不是眼花了。策马前进,望着这一群衣衫不整的士兵,卢迦真特么想回头看看那个一开始就躲在车里的赛巴斯提安努斯,让他看看这是不是就是他口中所说的跟正规野战军团相差无几的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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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不速之客

从他们的面前走过,卢迦就憋了一口气,望着他们一个个年轻的面孔包括他们的百夫长们。一个个呆滞的,给人感觉甚至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一想到他们萎靡不振的样子,卢迦甚至开始为自己的前途有些担心了。

假装整定地走进了营帐当中,一进去就拉住赛巴斯提安努斯,卢迦再也忍不住自己内心的不满,大声质问道:“喂,你不是说他们是跟野战军团相当的新军团吗?怎么我看来他们还不如辅助军团那帮炮灰!”

“哦,阁下你可别生气!”赛巴斯提安努斯不住朝卢迦摆手解释道:“现在的士兵都是从战场上经历钢铁的磨练培养出来,说白了很多士兵就是消耗品。”

“什么?”卢迦感觉到赛巴斯提安努斯嘴里说出来的话是那么的荒唐,作为他的指引者,竟然教导他士兵是用来消耗的,完全不在乎他们的生命。“你只要你这么说,那你有什么资格成为我的导师?你走吧!”卢迦冲着赛巴斯提安努斯指着营外,像是下定了决心,容不得更改。

面对卢迦如此无礼地驱赶,赛巴斯提安努斯反而不一怒之下拂袖而去,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卢迦抬起头来,怒视着他。

“我笑你太小,什么都不懂?”赛巴斯提安努斯边说边笑,还摇了摇头。

“这个混蛋!”面对如此取笑,卢迦咬紧牙关,双拳攥紧,“像你这样视人命如草莽的恶魔,又有什么资格成为军人!你走吧,营地里不需要你!”

“好吧,卢迦阁下。”赛巴斯提安努斯显得非常无所谓的模样,他转身走到营门前停了下来,回头望着卢迦说道:“但愿阁下在认识到自己不过是个无能为力的家伙时,回头,还来得及!”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卢迦一人。

“无能为力的家伙!”卢迦差点笑出声来,对于这个败军之将来说,他有什么资格来教训卢迦,不好好龟缩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疗养,一辈子怀揣着失败的负罪感死去,而不是在这里对卢迦这么一个事业刚刚起步的明日之星指手画脚!确实有些不识抬举,卢迦这么想着,还是走到营帐外,看见赛巴斯提安努斯在安德鲁的陪同下登上他的马车,侍者驱车,缓缓离开了军营。卢迦长舒了一口气,暗自说道:“这家伙可算是滚蛋了!”

“安德鲁!”

站在原地的安德鲁听见呼唤赶忙走进营帐当中,卢迦还没有开口说话呢就听见安德鲁质问道:“卢迦,这是怎么回事?他可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军官!”

“就算他经验再丰富,他也不过是跟埃提乌斯一样残忍的恶魔!”卢迦把赛巴斯提安努斯批判地很死,就像是在心里将这个人彻底地否定掉了一般。

“安德鲁,现在你也看到了。”为了停止这无用的争辩,因为往往遇到这样的事情安德鲁定然是要与卢迦争论一番,双方各持己见,根本劝说不动对方,那还不如保留意见。所以卢迦故意叉开了话题,把安德鲁的注意力拉到实事上来。“这口口声声说能够与尽力战争的野战军团相抗衡的新军团,兵员的素质跟整个军团的纪律之差让我震惊,不得不说,这样的军队,实在是让人没有办法指挥。”

“那我们怎么做?”安德鲁问道。

“三个月!”卢迦伸出三根手指头来,“对于这帮家伙,三个月才能够实现出我认为理想的战斗能力,而且安德鲁你是用教官,教教这帮毛都没有长全的家伙该怎么战斗!”

“可是,不能够如你所愿了,卢迦,抱歉!”

什么?就连你,也不站在我这一边了吗?卢迦惊讶地抬起头来,第一眼看见的却是安德鲁递过来的一张羊皮纸。

“这是哪来的?”卢迦问着,一脸疑惑地接过那封羊皮纸,这时他的脑海中才猛然闪过一个画面。就在方才,安德鲁送赛巴斯提安努斯上车的那一刻,赛巴斯提安努斯嘱咐了安德鲁几句,并递给安德鲁一张纸条,莫非就是这封羊皮纸?卢迦迫不及待地拆开仔细读了起来。

“这是奥古斯都陛下的书谕,赛巴斯提安努斯阁下临行前特地要我将它给你的,他说你既然到达了军营,那就是时候该交给你了。”安德鲁说着,自觉地站在一边,等待着卢迦将这封信看完。

卢迦拿着那封羊皮纸在原地驻足了好久,因为他根本不敢相信这封信竟然是狄奥多西二世的手笔。

“这个家伙到底是谁?”

卢迦拿着这封羊皮纸信,手都在颤抖,再一次问道:“他到底跟奥古斯都是什么关系?”

“并没有关系,卢迦。”安德鲁在一旁解释道:“奥古斯都只知道他是埃提乌斯坚定的反对者,这就够了。”

“也就是说,在维持弗拉维斯家族在西帝国的统治这方面,他们达成了一致,结成了一个联盟是吗?”卢迦长叹了一口气,他随手将这羊皮纸书信随手丢在桌面上,背着手,缓步来到营帐外,望着眼下还在操练的士兵,就算他们现在看上去再努力训练,在卢迦看来他们只不过是在装腔作势,像是一群猴子拿着武器在卢迦的面前表演。

“卢迦,”安德鲁来到他的身后问道:“那书信里,到底说了什么?”

“我们要出发了,安德鲁。”卢迦说着,没有回头。“准备两天,带着军团去雅典的港口找海军司令浮尔维乌斯赫曼努斯。”

“去哪?”

“大西西里!”

两天后,这支新组建的军团就这么面对着雅典市民们好奇的目光,堂而皇之地出现在雅典的街头。领队的自然是卢迦,他扛着权杖,策马走在军队的最前头。相比较身后的护卫,他的铠甲并不出众,只不过他貌似喜欢上了重甲,用着当时铁甲具装骑兵的全身锁子甲,不过这一次外面不再是厚重的皮甲,取而代之的是红色的棉甲。这样轻便不少,又不失美观。这么一支庞大的队伍在当地卫兵的指引下浩浩荡荡地来到了雅典的港口。

“站住!”忙碌拥挤地码头上突然出现十几个身穿皮甲的水兵,为首的是一位披着披风,身穿薄皮甲,头戴镶着紫色羽毛的希腊式头盔。年纪不大,大约有二十岁左右,披着紫色的披风,因为常年海风吹拂,脸到没有像身处豪宅的王公贵族们那样白皙,显得是古铜色,浓重地眉毛下面是一双鹰的眼睛,微微抬起的下巴,嘴角上扬,在身后士兵的簇拥下显得好不神气。

真是个大胆的家伙,卢迦在心里暗暗思索着,难道这个年轻人没有感觉到他的身份吗?就算是不懂,那么看看卢迦身后如此众多的士兵,也应该明白,可是他看上去并没有半点畏惧的意思,难道是个疯子还是另有其他原因?卢迦不得而知。

“这位小友。”卢迦知道这里是浮尔维乌斯赫曼努斯的地盘,这个小家伙敢上前阻拦,自然是跟赫曼努斯的关系不凡,所以态度要和善,语气要放缓,微笑着说道:“我们都属于帝国军人,看,我们有要紧事,还望小友莫要阻拦,让路让我们进码头要紧。”

“来者何人?”这家伙不但没有听劝,反而伸出手指指着卢迦大声质问起来。

嘿,这个小混蛋!胆大包天形容他是再完美不过!这可给卢迦气得,要不是四下到处是驻足看热闹的市民,要是没人看他非不下去把这崽子给“咔嚓”了!到时候赫曼努斯问下来就说不知道,美哉,妙哉!

不不不,这可不能这么想!

卢迦还是嬉皮笑脸地望着那小伙,自我介绍道:“本人奥里乌斯卢迦,第九制裁军团的军团长,敢问小友是?”

“哦,原来你就是那个奥古斯都陛下恩养子啊!”

这个该死的小畜生,说话怎么这么歹毒!他指着卢迦这么说,卢迦笑容都有些凝固了,右手很不自觉地就摸到了剑柄上,他现在正盘算着该怎么编个谎言搪塞住赫曼努斯,毕竟出了剑,怎么样都要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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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出发

“我叫浮尔维乌斯贝利亚留,幸会!”

正当卢迦准备大开杀戒之时,眼前这个小混蛋竟然双手抱胸自我介绍起来。

你特么的怎么不早点发话!卢迦气得是青筋暴起,颤抖的右手不得不从剑柄上松开握住缰绳,此刻卢迦是彻底没了脾气。

“我认得你。”这家伙一脸认真的看着卢迦,“我父亲让我特来此地恭候卢迦阁下的光临。”随后侧身让开了一条路,示意卢迦经过。

“靠,这算哪门子恭候?”这个叫贝利亚留的混蛋这么无礼的欢迎仪式,卢迦暗自寻思还是先看看这小子的父亲,毕竟商讨下一步的行动才是最为重要的。

也懒得跟他回礼,卢迦策马向前,带领着麾下庞大的队伍,从贝利亚留的面前经过。

“哼!”

贝利亚留的冷哼声刻意哼得响亮,为的就是要让卢迦听到,告诉卢迦他麾下就算是有三十个野战团他也不服。

浩浩荡荡的队伍涌进这拥挤的码头,忙碌的工人与奴隶自然是不敢阻挡卢迦的去路,就算是再拥挤,他们也不住后退,为卢迦及他麾下的军团让出一条道路。

浮尔维乌斯赫曼努斯,位于爱琴海雅典港口的东帝国联合舰队的最高指挥长官,他率领庞大的舰队在这里驻扎,是因为得到了奥古斯都的命令,等候新组建的罗马远征军,当然,在这一天,他等到了。

“将军!”

门外的传令兵匆匆上船,走进了他的船舱内。

“远征军到了。”

短短的几个词,却让赫曼努斯一下子从自己的座位上弹了起来。他盯着那传令兵问道:“你说得,都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将军!”传令兵低着头,继续对他说道:“军团的指挥官卢迦阁下正在外面等候。”

“那万不可让他久等了!”赫曼努斯不由分说,立即起身拿起他挂在身旁衣架上面的的红色斗篷披在自己的肩上,随后快步走出了船舱,来到甲板上。

他所处的战船紧靠岸边,是一艘巨大的五列战船,上面不仅配备着撞角,更是搭载着弩炮跟投石机。船上的战斗人员可以足足搭载两个百人队,横在岸边,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堡垒一般,此时的卢迦正站在那“堡垒”的下方陆地上。

“嗨呀,卢迦阁下,让你久等了,看在上帝的份上,原谅我这一回!”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卢迦抬起头来,望见的是一身穿黄铜的肌肉胸甲,肩披红色斗篷的中年人,这人的头发有些花白,脸上布满皱纹,一眼就看出年纪,同样,也看出了职位。

“敢问,阁下便是我要找的海军司令吧。”

面对这迈着碎步快速下楼梯的人,卢迦不敢大意,毕竟是将要一同作战的盟友,卢迦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彬彬有礼,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直到赫曼努斯走到眼前这才停止。

“早就接到了奥古斯都陛下的命令,让我在这里等候阁下的到来。”赫曼努斯话说得和和气气的,“这才来了三天,我们刚刚准备好,阁下就到了,看来这一次是上帝支持着我们,让我们如此有默契……”

“好的好的,阁下,不必如此拘礼。”这么明目张胆的巴结卢迦自然是听得出来,他只能连连摆手示意赫曼努斯不要再说下去了。“阁下,我是来询问阁下要紧的事情的,这些平时的家常,我看还是免了吧。”

说完,只见赫曼努斯左右看了看,便搭着卢迦的肩膀说道:“在这里不方便,还是随我上船说吧。”

卢迦回头招呼安德鲁跟随,并吩咐身后的士兵停下,在码头自行准备。

上了船,进了赫曼努斯的船舱,卢迦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张大木桌,上面铺着一张巨大的羊皮纸,羊皮纸上面详细描绘着西帝国在地中海地区的疆域,着重是大西西里岛上的南部角落插着很多黑色的小旗帜。

“正如你所看见的,卢迦阁下!”赫曼努斯松手来到卢迦的对面指着那大西西里岛对卢迦说道:“汪达尔人脱离了罗马的统治,现在他们的首领盖萨里克正在妄图夺取大西西里行省,从而意图染指中央意大利本土。阁下也明白,意大利本土根本没有多少军队,面对汪达尔人的冲击,结果只会是罗马城再一次被攻陷。甚至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三世都不保。”

“那么埃提乌斯呢?他现在在何处?”

“埃提乌斯现在何处!”卢迦问道:“现在大敌当前,他不可能置之不理。”

“埃提乌斯阁下正尽全力在意大利行省调集足够的兵力,要知道在三十多年前意大利本土就很难召集兵力了,而后又因为埃提乌斯跟伯尼法斯的私人恩怨到刀剑相向。无一不是对本就兵力稀少的意大利一次又一次地重创。”

“那么阁下的意思是,这一次就靠我们东帝国为其提供帮助,不过单靠我们的力量,恐怕会有些艰难吧。”卢迦感觉这个问题非常需要考虑,因为毕竟是长线作战,这样的远征后勤是很难跟上的,不要说什么从西西里本土筹集给养跟兵员,如果西西里能让卢迦得到足够的给养跟兵员补充,恐怕盖萨里克就不会这么大胆地进攻。

“不不不,卢迦阁下。”赫曼努斯连连摆手对卢迦说道:“不是我们,而是你。”

“我?什么意思?”卢迦反问,倒是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好的感觉,难不成这家伙本来就不打算跟他一伙?

“哦,抱歉,我的意思是,阁下怕是要孤军奋战了!”赫曼努斯满怀歉意地对卢迦笑了笑,说出来的话真的是让卢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孤军奋战?你的意思是丢下我独自去面对汪达尔人?”卢迦有些生气了,这样如果出发的话无异于自杀。“你这样我完全可以拒绝出兵。”

“阁下!”赫曼努斯严肃的望着卢迦说道:“我们的命令只是负责为你运送给养,不过时间要多久,谁也说不准。”

“这跟把我丢在那里有什么区别?”卢迦在心里想着,不住叹了口气。

“父亲!”只听见一声熟悉的声音,卢迦跟赫曼努斯一道回过头来,看见的是那刚刚拦路的小子贝利亚留。

贝利亚留看见卢迦并没有太过惊讶,而是淡定地走进了屋子,来到赫曼努斯的身边。

“来,介绍一下,我的儿子,贝利亚留,也是我的随军。他此行也是为了历练,当然以后还能接替我的位置那是最好。”

“当然,虎父无犬子。”卢迦应付了两句。

“我儿子知道你的,知道你在埃德萨出色的表现,真的,他说他将效仿你成为帝国与奥古斯都的忠诚卫士。”

“父亲,我可没这么说。”贝利亚留小声地对赫曼努斯说道,但是很快被赫曼努斯打断了。

“我们什么时候走。”卢迦现在大有一种大无畏的赴死精神,他在此时此刻突然明白了赛巴斯提安努斯的话的意思,可是上了船,自然是没有回头路了,倒不如去大西西里看情况而定呢。

“如果阁下愿意的话,我们今天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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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登陆作战(上)

半个月的长途跋涉,东帝国庞大的海军出现在西西里岛的东部,眼前的西西里岛因为距离不过是一处小小的一点在海平线上,卢迦第一眼望见的,是在岛上那直冲上云霄的黑色烟雾。

因为太远,看不清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卢迦一个人站在船头,感受清爽的海风拍打他的脸,听着甲板下方奴隶们一声又一声地号子,上百只船桨在一刻不停地一来一回拍打的海面,带动着巨大的战舰不断向前。可是距离前方那片黑色的烟雾还是太过遥远,卢迦只能现在船头瞪大双眼去看。

“那里是叙拉古。”

身后传来冷不丁地一声让卢迦回过头来,看到的是贝利亚留,那个混小子。

“你怎么知道?”卢迦的语气显得明显不相信,当然,他怎么可能相信眼前这个仅仅过二十的小子会对这里如此的熟悉。

“这是我的工作!”贝利亚留指了指自己那被海风吹拂地有些粗糙的脸。“这一趟航线,我不知道走了多少次,不过大多数是巡逻,对付一下好吃懒做的海盗。不过从今年的春季,我跟随我父亲的任务,更多的是为西西里岛输送给养,帮助岛上的城市加固城墙,扩充军队。”贝利亚留看上去闷闷不乐他似乎并不对现在的工作有多大的兴趣,经过这半个月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卢迦感觉他并不是一个无礼的混蛋,至少足够的坚强,只见他望着卢迦问道:“打仗有趣吗?”

“打仗?有趣?很有意思的问题。”

卢迦冲他笑了笑,对于贝利亚留的问题,卢迦一时间回答不上来。

“你不是在打海盗嘛,难道你没有与他们正面交锋吗?我可是听说海盗很凶残的。”

“这个倒是没有。”贝利亚留长叹了一口气,望着那远在地平线上的那团冲天的黑烟,眼神中是说不出来的渴望,对,这就是从来没有经历过真正战争的人对其所表达出的渴望,就跟当初的卢迦一样,迫切地想要表现自己。

“战场真的非常地残忍,那简直是一个活地狱。”卢迦双手搭在战船的栏杆上,远远地望向那燃烧的城市,此时的心里想到的,确实当初一场场惊心动魄的战争,铁与血的交织,成为了活下来的人永恒的噩梦。

“卢迦阁下。”

身后来了一位传令兵,他毕恭毕敬地对卢迦行了个礼,随后说道:“海军司令正寻找你,是要商量关于接下来登陆作战的。”

“那太重要了!”卢迦说着,转身在摇摇晃晃的船身上快步前进,一路直直地走进了船舱,此时的船舱中站满了传令兵,并且还有安德鲁,这个人高马大的日耳曼汉子好像对于海洋与船只是深恶痛绝的,他晕船晕得厉害,每天不得不在呕吐中度过,眼看都瘦了一大圈,马上就要混出头了。

赫曼努斯站在桌前低头看着地图冥思苦想,一听到有动静,抬头便看见了卢迦。

“你来的正好,阁下,接下来,就要是你的主场了!”赫曼努斯说着,招呼着卢迦上前来,只见他指着大西西里的地图,这时的地图已经跟登船时的明显不同,代表着汪达尔人的黑旗子已经遍布了整个西西里岛的南方,只有叙拉古已经接近罗马本土的西西里岛北部跟东部依旧是在罗马的手中苦苦支撑。

“如你所见到的,卢迦阁下。”赫曼努斯指了指那西西里岛黑色旗帜部分说道:“我们也没有想到,盖萨里克会有如此迅猛的攻势,此时他们已经在进攻西西里岛的叙拉古了,如果这一次让他们攻占了叙拉古,那么整个西西里就全完了。”

“不过我们还有挽回地余地,是吗?”卢迦望着赫曼努斯,说道。

“是的,不过还望卢迦阁下能够见谅。”赫曼努斯说着,用手指了指叙拉古东面的海域说道:“这里是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没错,对于叙拉古我们已经近在咫尺。原计划我们是打算在叙拉古的北面靠近亚平宁南面足够安全的距离上登陆,可是当下紧张的局势来看我们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那么你的作战计划是?”

“叙拉古以南,也就是盖萨里克军队的后方,在那里登陆,并且直接向盖萨里克进攻。”赫曼努斯说着,手指从地图上画圈的海域直接滑到叙拉古以南满是黑旗的位置。

“这是一个绝对冒险的计划。”卢迦看着那地图严肃地说道:“我们如果在那里登陆,那么毫无援助,你们也不知道汪达尔人有多少是吗?”

赫曼努斯闭口不谈,想必他只是征求着卢迦的意见,当然,这个问题卢迦也在慎重考虑,因为如果要按照他在原来的位置登陆,安全是可以保证的,只不过要耽搁两天,不知道这宝贵的四十八小时对于叙拉古的守军来说意味着什么。

“如果失败了,那么我的背后可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没人能够救我。”卢迦同时说出了这一场行动的弊端,不可否认,他这么一说出来全场安静,赫曼努斯知道,这是在征求他的意见而不是命令他。对于命令,赫曼努斯知道自己还没有这个资格。

“如果能够成功,那么必然是一场辉煌到足以从凯旋门下走过的,想不想把握这样的机会,完全看阁下你了。”赫曼努斯说得慎重,当然他也明白卢迦有没有指挥大军团的能力还是未知数,单说这么气势汹汹地从海上扑来必然会引起盖萨里克的警觉并且调兵回头,那么卢迦这时登陆,遇到的必然是汪达尔人疯狂地反扑。望着卢迦紧锁的眉头,赫曼努斯倒是希望眼前这个年轻人选择拒绝,毕竟,这一万五千人的生命不是儿戏,如果打光了,那么就真的无力再阻挡汪达尔人了!

“那么就选择阁下的方案吧!”出乎赫曼努斯意料的是,卢迦竟然答应了下来。

“阁下,要不然,你再考虑考虑?”

赫曼努斯紧张得话都说不出来,他害怕在卢迦登陆后遭到进攻,那么在海面上的他必然是不能够施以援助,如果卢迦的军团一乱,那么他将看到最壮观的屠杀。他担当不起这样的责任,奋斗了几十年好不容易爬上了这么一个位置,如果让奥古斯都得知他的养子在赫曼努斯的计策下全军覆没,那么第一责任人必然是他躲不掉。

“不用了,我觉得你这个主意妙极了!”卢迦笑着抬头看着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赫曼努斯,此时的赫曼努斯在心里暗暗叫苦,他真的很想抽自己的嘴巴子,让自己说这么多,倒是忘记了卢迦是如此的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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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登陆作战(下)

“那么,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毕竟叙拉古陷落了,咱们谁都会死。”卢迦说着,指了指赫曼努斯刚刚所指的地方,对赫曼努斯说道:“这是一场冒险的军事计划,所以我想我们应该在第一时间控制住登陆海岸的同时,就在那里组建起一道防线,然后后续的部队才能够陆续登陆,站稳脚跟。反击才算是能够在接下来考虑的问题。”

“那么阁下,打算如何部署,我们必须要有一个前提,那就是盖萨里克意识到了你的出现。”赫曼努斯说着,手也没有闲着,他随手拿了一枚黑色的小旗帜,狠狠地擦在卢迦所指的位置道:“你可要想明白,如果盖萨里克在那里埋伏,那么我们就真的没有办法阻拦他们,当然,我们给予不了你们任何的帮助。”

“我知道!”卢迦收回手,说道:“我现在只有一个问题,就是这里足够平坦吗?”

“是的,足够!甚至能够容纳下你的军团。”赫曼努斯信心满满。

“那就好,先让主力军团的第一阵列的持矛部队先登陆,后续野战军团紧随其后,阁下说的是,这是一场考验我勇气的一战。”卢迦说着,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传令兵道:“幸苦诸位了,将作战的部署通知给我的军团,两个小时以后,我们就要大干一场了。”

传令兵们领命推下,整个船舱只留下了卢迦、赫曼努斯、安德鲁、贝利亚留。

赫曼努斯懂得察言观色,他看到卢迦在传令兵们退下之后脸上的一丝凝重。便急忙问道:“怎么,阁下难道还有什么难言之隐?”

“唉!”卢迦长叹了一口气,找了个椅子缓缓坐下,语气沉重地说道:“你也别跟我装糊涂,你也知道我的军团是新组建,我也是刚刚到,他们的状态实在是太差了,几乎跟炮灰一般,很难拿他们当主力!”

“卢迦阁下!”赫曼努斯听过后严肃地看着卢迦说道:“作为指挥官,你知道什么最重要吗?”

“什么?”

“对于部下的信任!”赫曼努斯直视这卢迦的双眼,语气显得无比地坚决“无论什么,只要怀疑自己的部下,那么就算是最简单的行动都不可能实现!”

卢迦沉默了,很明显,沉默代表默认了赫曼努斯的话,他什么都没说,而是起身出了舱门。

“父亲!”贝利亚留问赫曼努斯道:“你说你刚刚的那些话,你自己相信吗?”

“不,我自己都不相信!”赫曼努斯苦笑着小声回答道,因为他害怕卢迦在外面听到。“不过,”他接着说道:“至少卢迦不能够因为他手下士兵而丧失取得胜利的信心!指挥官不能够没有勇气!”

“卢迦,给!”

脸色苍白的安德鲁吃力的捧着卢迦的铠甲来到卢迦的身后。

“谢谢!”卢迦道谢,接过那套铠甲,在左右士兵的帮助下穿上厚重的铠甲,望着那已经能够看见轮廓的叙拉古城。“安德鲁,过会你就留在船上,等我把营地建好了,你再随军下船!”

“呜呜,呜呜,呜呜!”

号角声在一艘艘战舰中传递,传令兵卖力地挥舞着手中的旗帜,很快庞大的舰队就按部就班的运作起来。

携带着先锋步兵的战船出了十艘,它们加快了速度,眼看着那冒着浓烟的城市越来越显眼,甚至能看见那平坦的陆地。当然,攻城的汪达尔人的军阵也越来越明显。

“来了,来了!”

“轰轰轰……”

一艘艘乘风破浪的战船冲上了海岸,此时再也没有任何可以隐瞒地了,瞬间,上百只号角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最先到达的十支百人队跳下战船。

就在此时,士兵们面前的一处不大的坡地上突然冲出了大批的骑兵,果然,汪达尔人不愿意就让卢迦如此容易的登陆。面对呼啸而来的骑兵,还没有站稳脚跟的先锋步兵们只能在最快的速度之内蹲下用盾牌抵在身前,三五成群地组成一个个小型地堡垒,将锋利地长矛抵在盾牌外,试图用这种办法迫使汪达尔人的战马停下或者绕开。

“咚咚咚……”

汪达尔人无所畏惧的骑兵挥舞着手中的长矛怒吼着冲进了第九军团本就混乱的军阵当中。瞬间就有数十个还未站稳脚跟的罗马士兵被撞飞落进了冰冷的海水当中,数百名步兵被汪达尔人的骑兵压制地一退再退,在海边被压缩成了一条红色的“长带”,汪达尔人的进攻还在继续。

“下去,进攻!下去,进攻!”

所有人都知道先锋部队不能被打垮,所以战船上面的百夫长们怒吼着,将一个个士兵推下冰冷地海水当中,命令他们加入到抵挡的军阵。下水的士兵如同一个个饺子一般,可是他们补充多少人,前面就会有更多的人倒下。

“下一部分的登陆舰队在哪?”卢迦看着眼前的局势自然是心急如焚,他大声命令身后的传令兵道:“告诉赫曼努斯,我的军团需要他们的支援,让他们的弓箭手出发,不要在乎会不会伤到自己人,就给我往岸上射!还有,让旗舰靠近下一支登陆部队的战船,我要参加登陆!”

“卢迦!”安德鲁叫住他,说道:“你现在不再是一个小小的百夫长了,而是一整支联合军团的最高指挥官,你现在不可能这么随心所欲地不顾个人的安危!”

“正如你所说的!”卢迦反驳道:“我是这支军团的最高指挥官,那么我就是这支军团的核心,能够振奋他们的唯一方法!”

“可是……”

“没什么可是,我是军团长,所有命令都听我的!”卢迦扛起军团的旗帜,站在船头,并大声命令道:“让先锋战船退后,如果船上还有遗留的士兵,全部推下水,不要给后续的部队挡路!”

撤退的号角想起,第二列的十支战船已经准备就绪,拿船桨的奴隶们用船桨抵着陆地用力,将战船推回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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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步步推进

海滩上,近海的水面上大量的士兵乱作一团,他们没有退路,只能在汪达尔骑兵的铁蹄下苦苦支撑。疯狂地汪达尔骑兵组成一起步步推进,将岸上的这一千人生生推下了海。

赫曼努斯舰队的十余艘远程打击的战舰已经出现在战场的后方,弓箭手们张弓搭箭,依照旗舰下达的命令,他们完全不在乎水面上还漂着成片的罗马士兵。

“刷刷刷……”

遮天蔽日的箭矢直冲上几十米的高空,给了还在苦苦战斗的双方一片短暂的阴凉。不过没有人愿意在这片阴凉下面待着吧,他们宁愿在烈日下暴晒,在海水中挣扎。

“咔咔咔……”密集的箭矢落下,无数人中箭倒地,突如其来的伤害更是让战马惊慌失措,它们开始嘶鸣,变得不受控制在军阵当中乱窜,打乱了汪达人进攻的阵型。

在几个水兵的帮助下,卢迦登上了位于第二队登陆舰队中央的一艘战舰上,在士兵们诧异的目光当中,卢迦扛着金色的旗帜,缓缓伸脚踩在那摇摆不定地甲板上。

“将军!”

他们的百夫长率先回过神来,急忙行礼,站在原地战战兢兢地不敢乱动,完全屈服于卢迦的的华丽铠甲与黄金旗帜之下。其身后的士兵同样呆立在原地,见他们的百夫长如此失神,一时间也是不知所措。

“不必紧张,士兵们!”

从来没有受到过如此待遇的卢迦也有些飘飘然起来,不过好在他很快保持了冷静,只见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一副颇具城府的模样朝那些惊愕的士兵们摆了摆手,安抚道:“我不过是你们的战友,当然,我将与你们一道,拿下这片海滩!诚然,很多人都会牺牲,但是你们只要记住,上帝与奥林匹斯诸神都在看着这场战斗并且盼望着我们赢下这一局,跟随我,进攻我旗帜所指的方向,从而得到我们应得的胜利与荣耀!”

这样的鼓舞的话虽然说得生硬,可是起到了作用,因为卢迦看见了士兵们僵硬地脸上露出了笑容,并且彼此点头,表示自己对于卢迦这个指挥官的认同。

“汪达尔人不过是一群还没有开化的蛮子,就让我们,来教教他们,什么是文明的问候!”

“吼!”

士兵们的士气被彻底地带动起来了,他们高举起盾牌怒吼着,跃跃欲试地模样像是巴不得下一刻就冲进汪达尔人混乱的军阵当中。

“冲击速度!全速前进!全速前进!”

水兵们挥舞着皮鞭凶猛抽打着可怜的奴隶,迫使他们用尽全力,以达成他们想要的速度,全力地,冲上码头。

“散开!散开!”

在海水中苦苦挣扎着的士兵们回头望见了飞驰而来的战船,他们拼命地往岸上游动,试图躲开那直冲来的巨大的撞角。可是直扑而来的战船并没有半分怜悯他们生命的意思,十个金属撞角宛如十把巨大的死神镰刀,如同一道狂澜从海面而来,撕碎并吞噬眼前一切的生命,海水在那一刻被染成了红色,红色的海水中,十艘战舰破浪而来,直指岸上还在四处奔跑抵抗的汪达尔人骑兵。

“轰轰轰!”

战船撞击上海滩,掀起了遮天的沙土,撞飞了数个倒霉的汪达尔人,汪达尔人的骑兵们迅速反应过来罗马人将要开始二次登陆,所以他们迅速聚集在船下,就像是等待食物的饿狗一般等待着不怕死的炮灰往下跳。但是这一次他们失算了,最先下来的不是被推下去的倒霉鬼,而是梭镖,数十支梭镖如同一场暴雨,顷刻间落满了汪达尔骑兵的全身,他们顿时乱作一团。

混乱之中,只看见金光一闪,只看见一个身穿厚重铠甲,右手持铁剑左手持金色的旗帜,如同战神一般落入他们当中,第一下便从天而降,第一击是将铁剑刺进了一个汪达尔人的肩膀,并且将挥动着手中的利剑,砍杀眼前一切活着的汪达尔人。

越来越多的士兵跟随着他们的最高长官落地,他们怒吼着将锋利的铁剑刺进汪达尔人的身体,一个接一个的汪达尔人被残忍的杀死倒下。很快大量身穿银色铠甲的罗马士兵便遍布了这海岸。

“跟上,游回来,跟上!”

在海水里挣扎着的罗马士兵奋力地游回到了海岸上,此时的海滩上已经布满了尸体。

大势已去的汪达尔骑兵被迫后退,他们丢下伤兵,与没有战马的人,没人知道他们何时会再回来。

“将战俘全部聚集到一块,一字排开到我们军队的最前方,看看后续而来的汪达尔人会不会在他们的同伴而停下脚步!”卢迦大声命令着,这时的身后又出现了十艘战船,十支百人队再一次补充到卢迦的队伍当中。

“看来赫曼努斯一刻都没有闲着。”这让卢迦感觉到非常地欣慰,因为赫曼努斯的舰队一直保持着最快的速度输送兵力,眼下只有两千多人。卢迦带领着一百多人来到一处山头上,那里的视野开阔,能够非常清晰地看见汪达尔人对于叙拉古的进攻,此时的叙拉古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可是坚固的城墙阻挡住了盖萨里克的脚步。

盖萨里克并不甘心,他的军队依旧是聚集在叙拉古的城下久久不愿意离开。溃败回去的骑兵自然是引起了盖萨里克的注意,他才不会让自己陷入到两线作战的尴尬处境之中,所以他调转了军队的方向,放弃了进攻叙拉古而选择反击从海上来的罗马人。他不知道罗马人此次到底来了多少,只知道自己离成功就差那么一步,怎么样他都要奋力一博,报当年北莱茵河那一战的耻辱也赌在了这一回!

“盖萨里克估计有五千余人。”卢迦在山头仔细地看着,并且让身后士兵开始记录,“我现在需要远程的弓箭兵五百人,骑兵因为战马一时间不能够适应就不要运送了,总之,将舰队所有搭载超远程地投石机跟弩炮的战船贴近海岸,我将在他们的射程之内与盖萨里克正面交锋!”

负责记录的士兵快速地写好并且退了回去,卢迦望着那些面对着他缓缓靠近的汪达尔人,心里也没有底,没有骑兵自然没有战场的灵活性可言,泛滥着正面交锋的步兵,那么拿什么打出攻克敌人的最致命的一击?卢迦犯了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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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对垒

“让登陆的士兵全部压上来,快点!”

卢迦意识到了盖萨里克正气势汹汹地扑了过来,明摆着就是要将他们刚刚登陆的部队他不敢迟疑,招呼着自己的队伍向前,为后方的登陆部队争取足够的时间。

“这一次盖萨里克竟然没有用他们引以为傲的海军从海上进攻叙拉古,真可谓是一件稀奇的事。”赫曼努斯位于旗舰上,他收到了传令兵带来的口谕,再望向战场,盖萨里克步步紧逼,在人数如此悬殊的情况下该如何保持势均力敌?“他是想,单单依靠陆军,就想打败一切吗?”

“军队,围成一个半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汪达尔人靠近海滩半步!”

一个阵列一千余人的部队走上了前线,他们拍打着盾牌,可是每个士兵的手都在不住地颤抖,对面可有五千多人,而自己的后方则是大海,没人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只是遵照着军团长的指令,组成了一道简单的防线。

“再来,剩下的士兵,在第一阵列的后方!”卢迦大声命令着自己麾下的百夫长们,并说道:“我现在要求你们不惜一切代价地挡住汪达尔人,我们的援助会在最快的时间内赶到的!”

盖萨里克策马带领着大量地汪达尔骑兵,位于他们队伍的左侧,大量手持长矛盾牌的步兵位于最前方,他们仅仅只有动物皮包裹在外从而形成简易的护甲。可以认为这不过是他们的炮灰罢了,他们成群结队,位于汪达尔人的第一排。

“弓箭手!弓箭手呢?”

卢迦回过头来,这才看见姗姗来迟的战舰靠岸,大批赤裸着上半身或者袒胸漏乳的汉子,人手一张短弓,一袋箭矢,越过一地的尸体,来到卢迦的身后。

卢迦将他们安排到军阵的后方,只要汪达尔人冲锋,那么就拉弓举过头顶。

两军相距已经不足五百米,站在军阵的最前端,卢迦能够清楚地看见那黑压压一片地大量汪达尔步兵。他扛着军团的旗帜,来到队伍的最前端。

“将军!”

听到有人呼唤,他回过头来,望见的是距离他最近的百夫长。那位百夫长年轻,大约跟卢迦一个年纪,不过与卢迦不相同的是,他的脸上尽是苍白,面无血色,颤抖的嘴唇频率就跟他持剑的右手一般。

“怎么,怕了吗?”

卢迦笑着问他,尽量让自己的态度缓和,也让整个气氛缓和一下。那百夫长不住颤抖,摇摆不定的头却不知道该怎么做出选择。怕,怕卢迦生气,不怕,那必然是假话,要让卢迦看破了,怕是会因为性命不保。

“那么将军,你不怕吗?”百夫长避开了问题,反问卢迦,他想看看卢迦该怎么回答。

这个问题倒是让卢迦迟疑了片刻,他看了眼手中的拉伯兰旗,那一刻竟然失了神,那随风飘动的旗帜上虽然沾染了血迹仍然摆脱不了上面难掩的光辉,那是君士坦丁意志的传承。

(拉伯兰旗,标有希腊字母跟基督符号,黑耳xp,罗马帝国军旗,因为拉伯兰旗是把旗帜挂在十字架上,古罗马的君士坦丁一世选择拉杷仑旗作为军旗,并赋予了”以基督之名战无不胜“的意义。)

不过卢迦失神的,不是因为跟什么君士坦丁附体那样的灵异事件,也不是想象到了当初某一个军官手持同样的旗帜只会大军横扫旧世界,而是燃火的油桶,在火焰中挣扎尖叫的士兵,还有刺骨地河水,在里面浸泡着的痛苦。还有匕首,那刺向他背部的匕首,曾经想起就会让人感觉到惊心动魄的画面现在也不过感觉稀松平常。

“我已经不会害怕了!”卢迦沉思了片刻回过神来,望着这面拉伯兰旗,不由得笑了。至少在这一刻,他的这句话,是发自肺腑的。

“占据高处,将俘虏全部拉到我们军阵最前方,向前推进,向前推进!”

号角声吹响,卢迦手下的两千士兵紧紧跟随在卢迦的身后,第一排士兵提着那被捆绑住手脚的汪达尔人,向前步步推进。

“战船轮换本身就需要大量的时间,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坚持住,不能在后续部队还没有到达之时背打垮!”

“呼哈!”

士兵们组成了一道盾墙,面对着渐渐近前的汪达尔人。

“呜呜呜…”

粗旷地号角声在对面响起,汪达尔人加快了速度,他们要进攻了。

“预备!稳住!稳住!”

士兵们挺起盾牌,将长矛抵在盾牌上。

“怕吗?没有机会了!”

汪达尔人近在眼前,如同翻涌地泥石流呼啸而来,这两千人组成了一道简单地堤坝,银色在褐色的面前显得单薄。

“俘虏,推上去,推上去!”

在卢迦的命令下,军阵当中猛地将那几十名汪达尔俘虏猛地推向迎面而来的敌军!

“咔咔咔…”

这虽然不能阻挡住他们的步伐,俘虏生生撞向向前挺立的长矛,鲜血溅满了他们身后罗马人的盾牌。

这是他们自己亲手杀了自己的同伴,可是鲜血激起了他们的杀意,那是从心里久久埋下的仇恨!

“die!die!die!”

汪达尔人疯了,他们完全不去在乎他们冲锋的是满是尖锐长矛的盾墙!

“挡住他们,挡住他们!”

后排用盾牌抵住前方的后背,他们履行着诺言,将目光投向卢迦军旗所指的方向!

“咚咚咚……”

冲撞爆发出巨大的轰鸣,如此巨大的冲击力,让整个“堤坝”后退了几步!

无数汪达尔人被死死地钉在了,盾牌后突出的矛尖上,鲜血就顺着矛杆流下让长矛滑不可握,但是他们没有死,而是青筋暴起,用听不懂的语言咒骂着,伸出手来紧紧地握着贯穿他们胸膛的长矛。

他们牺牲自己,却成为了后来者的阶梯,大量手持战斧的汪达尔人踩着他们战友的肩膀一跃而起。

“防御!龟甲阵!防御!龟甲阵!”

卢迦嘶吼着,嗓子都有些破音,但是好在这些新兵还能够保持住足够的冷静,他们后方猛地将盾牌挺过头顶,猛地接住了那试图跳进军阵中的汪达尔人,那些汪达尔人不甘心,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战斧,凶狠地劈砍着盾牌,试图用蛮力打破脚下的盾牌。

卢迦躲在龟甲阵的盾牌下方,挺剑透过那缝隙猛地刺了上去。

“啊!!!”

就听见一生惨叫,卢迦见机猛地抽回铁剑,带回了一股鲜血。随后,就看见那盾牌的边缘涌出鲜红的血液,耳朵里满是头顶上传来粗重地喘息。那人在垂死挣扎,生命力在疯狂地流逝。卢迦确定他刺中那个汪达尔人的腿大动脉,他绝对活不过太久。

“放他下来!”

卢迦拍了拍身旁士兵的肩膀,那士兵会意,侧过盾牌,将那奄奄一息的汪达尔人丢在了卢迦的脚下,卢迦此刻没有半点的怜悯,挺起铁剑,抓起那人的头发,将他的脖颈露出,剑刃抵在他的喉头,猛地拉动,彻底结束了他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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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二章:谈判(上)

如此强悍的攻势,也只有野蛮人能够打得出来,他们用自己的蛮力跟血肉之躯硬生生的撕开了罗马人的军阵。

“弓箭手,弓箭手在哪里!”

卢迦拼命地朝身后呐喊,随后,只听见弓弦绷弹地声音,五百支燃火的箭矢如同一阵猛烈地火焰雨倾泻在汪达尔人的军阵当中,很多没有持盾或者来不及格挡地倒霉鬼中箭倒地。这样的火焰雨一场接着一场地倾泻,可是汪达尔人像是并不在乎他们的伤亡一般,很多士兵甚至是身中数箭都不倒地,带着一身的弓箭继续进攻,这样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的进攻方式让这些刚刚走上战场的罗马士兵们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他们渐渐开始有些抵挡不住,出现了动摇,可是卢迦在场,凭借着他高举的拉伯兰旗,让士兵们稍稍安心,继续在战线上抵挡,可是汪达尔人的攻势越发地猛烈,原先笔直成一条直线的战线被汪达尔人的进攻得变成了一个弧线,眼看着就要逼上了海滩。越来越多的人倒下,脚下的土地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红色,并且铺满了尸体跟损毁的武器,汪达尔人因为鲜血而变得更加狂暴,卢迦及其麾下的部队眼看就要坚持不住了。

“不要害怕,顶住!顶住!”

卢迦依然在尽力鼓舞着自己麾下的士兵,虽然他知道如果下一批援军在不上来的话,他就真的会被汪达尔人给推进海里去。焦急,他当然焦急,此时虽然他还在不住地反击,可是心里已经像是热锅上的蚂蚁那样真恨不得现在就长了翅膀飞回去好好问一下赫曼努斯到底怎么回事,支援的士兵呢?难道是故意摆他一道子让他葬身于此?

“盖萨里克知道如果歼灭了登陆的罗马部队,那么我们只能换个地方,或者直接返回雅典了!”不仅仅是卢迦,就连在旗舰上观战的赫曼努斯也一样是心急如焚,运输弓箭手的战船刚刚退出海滩,现在近海处因为匆忙而乱成了一团,根本不能给下一批战舰靠近跟登陆的机会。

“这样下去卢迦必死无疑!他可是奥古斯都的养子,如果死在了这里,不仅大西西里保不住,就连我的命,可能都要保不住!”赫曼努斯在旗舰上来回踱步,苦苦思索着该如何是好,他也焦急,恨不得长出一双巨大的手,将那堵在近海上的战舰硬生生地拨开,好让接下来的战舰登陆,给予卢迦足够的支持!

“父亲,我们不是还有投石机跟弩炮吗?”贝利亚留在赫曼努斯的身后问道:“为什么你迟迟不肯下令让他们支援卢迦,他真的要支撑不住了!”

“你以为我不想?”赫曼努斯猛地回过头来用训斥地口吻对贝利亚留喊道:“弩炮,投石机,那毕竟是大面积杀伤的武器,投掷出去就不知道落在哪里了,如果没有伤着敌人,反而将自己的部队甚至要是伤到了卢迦,那么回去怎么交代?奥古斯都真的会砍了我的脑袋!”

“他妈的,退后,退后!”

经过近半个小时的鏖战,卢迦已经精疲力竭了,他浑身是血,右手酸疼地快要握不住那同样沾满鲜血跟碎肉,并且布满裂痕的铁剑。他还是放弃了,不得不悲观地承认援军真的不会到来了,回过头,看见的是拥挤成一团的战舰,甚至看不见赫曼努斯的旗舰,他竟然开始体谅起了赫曼努斯,因为他知道赫曼努斯尽力了,不过他倒是怎么也想不通赫曼努斯为什么不用远程武器支援他。

带领着残余下来的士兵退到了海滩上,此时的海滩上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人,有罗马人,也有汪达尔人。

卢迦拖着铁剑,带领着他身边所有被鲜血染红的士兵们一步步后退。

“将军,我怕!”

与卢迦并肩作战的百夫长终于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恐慌,开始打退堂鼓了,他虽然尽力反击,杀死了几个汪达尔人,可是近在咫尺的死亡威胁让这样一个大男人哭了起来,眼泪丛眼眶流出,在沾满鲜血的脸上滑出了两条清晰地轨迹。他提着那已经断了一半的铁剑不住颤抖,很难想象自己还能不能支撑住下一回合的进攻。

同样是背对着水,跟上一次不同,这一次背对着海洋,没有退路。仿佛是情景重现那般,只是少了火,冲天的,足以吞噬一切的大火。反观自己的队伍,他们已经折损了半,第一阵列几乎所剩无几。

“没有关系的,不要害怕。”卢迦一边用言语安抚着那百夫长,一边苦苦思索着接下来的对策,他必须保持冷静,至少在这战事失利军心动摇的情况下身为指挥官必须保持足够的冷静来影响身边的士兵让他们不再动摇,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真的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汪达尔人的攻势突然间停止了,他们与罗马人保持着三米远的距离与罗马人对视,他们也需要短暂地休息方能继续痛快地杀敌。这让双方迎来宝贵且短暂的对峙时间。

“谈判!谈判!”

不知怎么的,卢迦使出最后的力气,高举起手中的旗帜对着汪达尔人大声的呼喊着。

士兵们被这冷不丁地一声给惊呆了,他们同时向军阵的中间看去,瞪大双眼,眼睁睁地看着卢迦推开挡在他面前的士兵,高举着拉伯兰旗走到汪达尔人的面前。

这样的举动也让汪达尔人始料未及,他们同时将目光投向卢迦,那一双双通红的双眼,狰狞地表情,卢迦全然不惧。他这么做其实并不是蓄谋已久,而是完全没有意识冷不丁地叫了这么一声。

汪达尔人还是能够听懂拉丁文的,他们似乎并不排斥谈判,虽然胜利就在眼前,可能他们还是忌惮着卢迦身后海面上那跟海洋一道望不见尽头的罗马舰队。

“谈判,我是罗马帝国第九军团的最高指挥官!我要求谈判,跟你们的首领!”卢迦高举起双手,虽然各持着拉伯兰旗与铁剑。

汪达尔人们望着这华丽的铠甲与披风,自然是不会去质疑卢迦的身份,他们在等待,一切都取决于他们首领的定夺。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五十三章:谈判(下)

汪达尔人沉默了,看来他们默许了这一次谈判。

“这算是服软吗?高傲的罗马人!”

汪达尔人的队伍中出现了一个缺口,只见两匹高头大马拉着一辆装饰平凡并没有什么华丽可言的战车缓缓从汪达尔人的队伍当中驶出,那粗旷的发音着并不算标准的拉丁语,这个人身材壮硕,并且穿着齐备防护严密地铠甲。渐渐的,卢迦看清了那人的脸。

棕色的头发,络腮胡子包裹了他的下巴,真的不知道他吃饭时会不会将肮脏的胡须一块吃进去。在那茂密地丛林当中闪着光的是一双蓝色的眸子,正死死地盯着位于他面前浑身是血,疲惫到连剑都拿不起来的罗马人。他的眼神当中有的是敬畏倒是没有任何鄙夷地神色,恐怕那是刻在骨子里的恐惧,让他虽然对罗马人恨之入骨,但是不得不常常提醒自己,对于强大的罗马人来说要时刻保持敬畏,不然稍有大意,便是灭顶之灾。

“你是谁?”

卢迦不认得此人,只知道能够有自己的座驾在战场上必然是一个不小的人物。

“第九军团?卢迦?”这个野蛮人复述着卢迦刚刚自报家门的话,语气中显得不可思议“我并没有听过这支军队。”

“当然,我,也没有听说过你,阁下,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呢!”卢迦却是看不出一丝害怕的模样,他挺起胸膛,表达出自己丝毫不退让的行为让那汪达尔人军官看见。就算是处在下风,也一定要有气势,不能让敌人看出自己的底细。

“好吧,好吧,罗马人,我叫盖萨里克,你们的终结者!”那人说着,将下巴微微抬起,用高傲是对卢迦最好的回应,“说吧,你想要谈什么?投降吧,跪下,向我卑微地求饶,乞求我的怜悯,我兴许会饶你不死!”

“抱歉,这位,嗯,算是阁下吧!”卢迦丢掉手中已经不堪一用的铁剑,然后冲他摆了摆手,说道:“我并不打算跟你谈投不投降,因为我认为我还没有输呢!”

“这个罗马人,究竟在耍什么花招?”盖萨里克在暗自衬托着,望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只见卢迦嘴角微微上扬,面对着凶神恶煞的汪达尔士兵全无惧意。更是让盖萨里克心生疑虑,莫不是他早走准备,在如此颓势的情况下还能镇定自若,莫非这是个圈套?

一个野蛮人,在与罗马人旷日持久的战争中学会了思考,这本身就是非常难得的事情,对于罗马人来说,也是非常危险的事情,至少在智商上,文明人已经对野蛮人不能够造成绝对的碾压。这对经常用天马行空的骗术离间野蛮人的方法经过数百年的斗争过后已经不再奏效,其实卢迦心里也没有底,他甚至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对于下一步的计划,脑袋里面是一片空白。

“哦,那谈什么?商量一下,我是怎么杀死你的吗?”

盖萨里克瞪圆了双眼,如同一只饿狼狠狠地瞪着他的猎物,他的手下无一不是如此,挺起手中沾满鲜血碎肉的武器,这一千五百个精疲力竭的罗马士兵,正如同一千五百只待宰的羔羊。

“我是说,我们不必这么拼得你死我活,我们可以谈谈,至少是和平的解决这个问题,也就是说,你退一步,我退一步,各自,为各自就一条生路吧!”

“生路?你是说我的,还是你的?”盖萨里克望了眼卢迦身后挤成一团的战船,那些战船的桨交织在一切,只要稍稍一偏离就会有数十支船桨被绞断,那么除了风,就真的没有什么能够让这些战船催动,可恰恰天公不作美,这是个万里无云的艳阳天,除了能够微微感觉到海风,还真的没有力气带动这些战船。

“哼,哼……”

盖萨里克笑了,自询天下第一的海军的最高统帅,盖萨里克自然是之后这片并不算大的海滩后面那些乱作一团的战船很难分开,那么后面的援军是根本接济不上的。

“你是在糊弄我,罗马人!你不用在为你的盟友拖延时间再为你多活一阵而努力了,你,死到临头了!”盖萨里克笑得阴险,他拾起放在战车上的长矛,向前走了两步,直指卢迦,说道:“三十多年以前,在我还没有出生的时候,我们的叛徒便帮助你们将我们血洗,还让我们在你们的国土之内如同无家可归的野狗一般,是时候,是时候讨回这些血债了!只不过我原本想着用叙拉古的罗马人血祭,不过我有了更合适的人选,就是你,什么第九军团的军团长,卢迦!”话音刚落,他麾下的士兵们怒吼着对着卢迦,挥动着手中地长刀斧头,就好像是要在下一秒钟杀了卢迦并斩下他的头颅。

“我靠!”卢迦的心头一紧,看来这争取到的短暂的时间终究是什么都改变不了!他缓缓后退,退近自己的军阵当中。“赫曼努斯,你到底是太过优柔寡断了!”卢迦心里想着,闭上双眼,看来今天是个劫,逃不掉了!

“杀喊声停止了!”赫曼努斯的心头一颤,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低头自言自语道:“难道是他们被打败了?不可能,有两千多人呢!”

越想越害怕,他不由得在甲板上踱步,嘴里一直在默念着:“不可能,这不可能!卢迦在捣什么鬼,不可能就这么快得被打败的。”

“喂!”

赫曼努斯再也忍不住了,他冲着自己身后的水手大喊道:“吹进攻号角!命令旗舰冲击!”

“可是前方是友军!”传令的水兵迟疑了,如果答应了赫曼努斯的命令,那么巨大的旗舰冲锋起来,就会有很多无辜的水兵伤亡!

“这是命令,不是请求!”赫曼努斯的语气显得不容置疑,他回过头来怒视着那传令兵,让其不得不低头,并且进了下方的船座。

“命令第三阵列的战船,不要在乎前面的障碍,冲过去,冲过去!”赫曼努斯跟疯了一般嘶吼着,他太害怕了,以至于失去了理智。

“父亲!”贝利亚留在赫曼努斯的身后,他明显感觉到了脚下的战船速度在加快,再望向前往越来越近的战船。他感觉到了一丝恐惧,不知为什么,他甚至有种想跳下旗舰远远游开的冲动,他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只感觉他的父亲在发疯,不择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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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驱散

“不跟你们充满罪恶的先辈们一同下地狱去吧!”这样的话不知道夹杂了多少仇恨在里面,盖萨里克挥矛直指向卢迦,证明了这场如同闹剧一般的谈判彻底地破裂。

“吼!”

疯狂的汪达尔人再一次高举起他们手中的武器,一个健步便撞上了罗马人的盾牌,又是似曾相识的进攻。

“咚咚咚…”

巨大的冲击力让卢迦及麾下的军阵差点重心不稳,第一排的士兵更是被撞倒在地,倒下就被注定了死刑,因为得到的是挥之而来的战斧长矛。

“顶住!顶住!”

卢迦嘶吼着,从地上拾起一面破损不堪的盾牌,上面沾满了鲜血,顾不了那么多,只能抵在自己的面前,格挡住汪达尔人飞来的斧头跟其他五花八门的武器。

军阵在节节后退,最后方的弓箭手们已经被推下了大海,他们挣扎着,朝着那拥挤的战船游去,想要在那里得到拯救。

“妈的!妈的!”

卢迦背负着旗帜,用破损的盾牌狠狠地砸倒那迎面而来的汪达尔人,并在心里大骂赫曼努斯死在了何处。

“去死,罗马人,去死!”

汪达尔人怒吼着,他们用肩膀抵住盾牌猛地推动,奈何不住人力与蛮力的劣势,卢迦跟着一道仅存的数百人乱作一团,眼看着就到了海边。

“汪达尔人们,将他们投入进大海,让公正的海洋女神裁决他们的生死!”盖萨里克张开双臂高呼着,他的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随后又大声呼喊道:“女神自然不会让他们好过,去吧,让他们去喂鱼,就当我们送给海洋的贡品!”越来越多的罗马人落水,他们在水里丝毫没有反抗的能力。

“滚下去,都滚下去!”

汪达尔人将最后一个罗马人推下了大海,他们完成了,他们在欢呼,为这得来不易的胜利。

卢迦也不例外,他早就被挤进了大海,沉重的铠甲让他不能够向深海里游去,只能在近海处的血水当中浸泡着,天知道这会不会引开鲨鱼,如果引来了,那就真的是惨死。

那些残忍的汪达尔人指着卢迦他们嘲笑着,并用手中的长矛去刺杀一切他们能够击中的罗马人,他们并不急于杀死对方,而是挺矛刺那落水者并不致命的地方,他们陶醉于受害者在海水中哀嚎尖叫的声音,并且望着这越来越红的海水,竟惹得他们放声大笑。

“哦,伟大的海洋女神啊,请收下我们这些卑微者为你贡献的祭品吧!”望着在血海中挣扎这的罗马人,他们全然没有半点的不忍。

“父亲,你这么做,他们都会死的!”望着越来越近的战舰,贝利亚留越发得不理解他父亲赫曼努斯的所作所为了,这是完全没有将那些水兵的生命放在眼里,这么一冲撞,必然会造成巨大的伤亡。

“你懂什么?”赫曼努斯猛地回头怒斥贝利亚留道:“如果奥古斯都的养子死了,无论找什么样的借口,奥古斯都一定会让我们一家人都逃不掉的!”赫曼努斯说着,他主意到了那战船下面海水的颜色,那是红色,显眼的红色。这样他更加没有理由等待,如果这血水里面有卢迦的,那么他的命丢不丢也就是时间的问题了。

“友军!别!这里是友军!”

望着直冲而来的旗舰,那忙着退出的战舰上的水兵们慌了神,他们朝着旗舰招手,大声呼喊着,试图让赫曼努斯冷静下来。可是惊涛骇浪当中赫曼努斯怎么可能在停止得了?

“轰轰轰……”

巨大的轰鸣声与冲撞而发生的木板断裂与船体破碎的声音盖过了战舰上水兵的尖叫还有海滩上汪达尔人的欢呼。就连盖萨里克脸上的笑容都凝固了,他摊开左手手掌,低头向下,望着这不住颤抖的手掌,细细感受着这突如其来的震动。

“哦,果然,罗马人,你们果然还藏着一手!”

盖萨里克座下拉车的战马慌了神,如此巨大的震动让它们乱作一团不受控制,车夫尽力控制着马车,试图安抚战马,不过这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将军,我们快撤吧,这一定有什么蹊跷!”车夫已经有些慌乱了,因为他快控制不住那两匹骚动的想要挣脱缰绳逃命的战马。

麾下的士兵开始骚动,他们纷纷猜测这一定是触怒了海神。

“别慌!”盖萨里克伸手示意马夫闭嘴,他静静地聆听,又说道:“你听,进了!”

“轰!”

就在盖萨里克的话音刚落,他面前的战舰就被瞬间顶翻撕碎,一个巨大的金属撞角从战舰身体出刺出,伴随着大量尖叫的士兵与物资落水,飞驰而来的巨大战舰带着大量的木头碎屑,落在汪达尔人的军阵。不少人被碎木板砸倒在地,汪达尔人中午动摇了,他们再也不顾盖萨里克在场,背对着那重来的战舰,尖叫着如同一只只受惊的鸭子四散而逃!

“咚!”

战舰冲上了海滩,如同一只嗜血的鲸鱼,吞噬着沿途没有逃掉的汪达尔人,并将其碾碎在巨大的撞角之下。

这战舰直直地冲着盖萨里克而来,他与马车夫都惊呆了,甚至是身前的战马都因为腿软而在一动不动。那战舰在海滩上缓缓向前,直到在盖萨里克的面前停下。此时这五列战舰半个船身已经冲出了海面。

“投石机!投石机!全部发射,全部发射!”

就听见战船上赫曼努斯的嘶吼,就听见几只号角同时朝天吹响。

“呜呜呜……”

罗马人特有的号子,正从那战船上响起,震慑着一切那号声所能够到达的地方。

“这是,什么意思?”

盖萨里克抬头望着这几乎遮挡住他头顶天空的战船,呆滞的,甚至不记得该如何是好,他不理解这战船突然的出现意味着什么,或许是那个卢迦的阴谋诡计吧!

“咔咔咔……”

巨大的绷弹响,数十枚燃烧的火石如同流星坠落一般从天而降,落在汪达尔人混乱的军阵当中,每一发都溅起了大片地鲜血,滚落的巨石留下了燃火的并满是鲜血碎肉的凹槽。

“咚咚咚……”十余艘战舰靠岸,大量的罗马士兵喊杀着跳下来战船,朝着汪达尔人扑去。

“罗马人,罗马人的援军到了!首领,我们,我们快走吧!”车夫慌了神,说话都有些吞吞吐吐,盖萨里克迟疑了片刻,至少能够证明自己很难再挽回那突如其来的颓势之后,他屈服了!长叹了一口气,朝着车夫挥手示意。车夫不敢迟疑,操动皮鞭狠狠地抽打马背,带着盖萨里克远远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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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救

“父亲,汪达尔人退去了。”

贝利亚留现在战舰上,方才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惊魂未定,他从没有感受过这样的危险临近。不仅仅是心脏在此刻疯狂跳动,自己的腿都有些打摆子,很难想象自己脚下的战舰连续冲破了近五艘,自己人的战舰,现在海面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搁浅的战舰,还有木板与扒着木板呼救的水兵。这一切,全是他父亲赫曼努斯的所作所为。

赫曼努斯站在船头,一动不动,像是时间在那一刻凝固了一般,汪达尔人在他的脚下四散而逃,留下的是一地的鲜血跟堆积如山的尸体。他不敢确定,那下方一地躺在赤红之地的死尸当中,有没有一具是卢迦本人呢?

“早知道,遵从他的命令,也不至于如此!”赫曼努斯想着,不由得咬紧牙关,握紧拳头狠狠地击打在身前的木制围栏上。

“卢迦呢?去把他找回来!”赫曼努斯头也不回的吩咐着,也不知道被命令者是谁,竟然全然不顾及下方在血海中挣扎的水兵,担心的确实那个被打败的奥古斯都的养子,这让贝利亚留不能够理解,也不能够体谅,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还在等什么?快去找啊!”

赫曼努斯猛地回头,冲着贝利亚留怒吼道:“怎么?我的命令你也不遵守了吗?快给我去啊!”

这一吼让贝利亚留迟迟地回过神来,他咬了咬牙,动作僵硬地对他面前父亲的背影行了个军礼道了声:是。便转身点了十余个士兵一道,放下小船,进了这片红色的海洋。

咸咸地海风夹杂着浓重地血腥味,里面飘浮得尽是死尸跟近乎溺水的士兵,他们在血海中挣扎哀嚎呼救,这一幕宛如地狱。划船的士兵用船桨小心翼翼地拨开那飘浮在海面上的尸体,并用船桨推开想靠近他们船并且求救的士兵,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救他卢迦,第九军团的军团长一人。贝利亚留强忍住空气中的这股浓重的臭味,这股被贝利亚留形容为:地狱来的味道,这味道几乎让他昏厥。

“喂,卢迦,你在哪?”贝利亚留朝着满是人的海面上呼喊着,这时附近所有的战船都扔下了绳索帮助落水者上船,贝利亚留及麾下的三艘战船穿梭在狼藉当中,无论贝利亚留怎么呼喊,他的声音总是被那四周的哀嚎哭喊淹没。无法,他只有一个人一个人地认,一具尸体一具尸体地找。

就在贝利亚留感觉到一切希望都不复存在时,就听见身后士兵惊呼道:“长官,你看!”

贝利亚留顺着那士兵手指的方向望去,并没有看到卢迦,而是那面拉伯兰旗,那旗帜被鲜血染地通红,甚至快看不清上面的标识,那面旗帜就孤零零地搭在一大块船只的残骸后面。

“快,划过去,划过去!”

贝利亚留匆忙招呼着自己手下的士兵,士兵们操动着手中的船桨,加快了速度。他记得卢迦出发前带着这面旗帜,那么他一定会跟这面旗帜形影不离。

缓缓靠近,那面旗帜距离贝利亚留不足一臂的距离,贝利亚留望着这面被鲜血染透的旗帜,迟疑了片刻还是伸出手去缓缓地抓住那拉伯兰旗。

“呼!”

就在他抓住那旗杆的一瞬间,那拉伯兰旗猛地向前一倒,就看见那船只的残骸被猛地推倒,一个黑影从水中暴起。

这么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包括贝利亚留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由得惊呼一声,不过那黑影停了下来。这才让贝利亚留回过神来,视线聚焦,贝利亚留看见的是一面破碎的盾牌,数只尖锐的断木就悬在距离他面部近十厘米的距离,他张大嘴巴,都忘记了该怎么尖叫。

“是你?”

那盾牌缓缓收回,贝利亚留这才看清楚盾牌后面的的那张脸。

“卢迦。”

贝利亚留惊魂未定,但是他颤抖地嘴唇吞吞吐吐地喊出了卢迦的名字。所有人安抚住了自己的内心,只看见卢迦也不搭话,一个翻身上了船,并将手中的拉伯兰旗递交到贝利亚留的手中,与其说是交不如说是直接丢到了贝利亚留的怀里。

“怎么现在才来!”

卢迦现在船上,他浑身湿透,海水顺着他身上厚重的铠甲落下在卢迦的脚下汇成一滩红色的水。

“你,受伤了?”贝利亚留抬头望着卢迦,他不敢去直视卢迦看他怒视的双眼,并且害怕卢迦一张口就拿他们父子两个问罪。

“不,我很好!”

卢迦回答很简短,语气更是冷得如同阿尔卑斯山那的严寒,他上前几步,望着海面上还在苦苦挣扎的士兵们,随后大声质问道:“为什么你们不救他们?”说完,他朝着海面上沉浮着的士兵们大吼道:“现在,都往岸上走!快,这么大一片血会引来鲨鱼的,都走,快走啊!”

就如同牧羊人那般,卢迦站在船头,驱赶着在海中的士兵爬上了岸。在小船靠岸,卢迦拉着贝利亚留一道跳上岸边的海滩,加入到了这帮狼狈的士兵当中。

“这是去哪?”贝利亚留问道。

“叙拉古!”卢迦在前面头也不回地说道:“走回去。”

接近落日,赫曼努斯的舰队停靠在了叙拉古的码头,除了先登陆的部队,剩下的都是在码头上下船的。叙拉古虽然遭受到了盖萨里克的围攻,可是基于他并没有使用什么破坏性武器,所以城市里面除了守城士兵遭受到了巨大的损失以外其余的都还是完好无损的。卢迦感到欣慰,至少不需要在参与他们修复的工程当中,更何况还有营地能够住下,至少让跟自己一块拼命的士兵有个睡觉的地方!

不过还有一件事让他意识到不得不处理,这个问题已经非常严重了!

“你回去告诉你的父亲,让他准备好了到军营里一趟,哦,你也给我跟着来,听到了吗?”卢迦的语气更像是在训斥与恐吓,这样贝利亚留感觉无比地委屈,因为迟迟不肯火力援助的是他的父亲,而卢迦却将其一道算了进来,看来这一次他们父子俩是注定躲不掉奥古斯都养子的训斥跟接下来不知如何的惩罚,治罪,是降职还是杀头,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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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部署

夜幕降临,可是叙拉古的码头上依旧灯火通明,码头上人山人海,到处是搬运货物的士兵,他们要自己准备营地。当然,那大片的伤兵与尸体也需要妥善的处置,因为

在那人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两个身穿长袍的人在月光照亮的街道上匆匆赶路。月色下,他们快步前进,擦肩而过的士兵们大多回头对其投以疑惑的目光,但终究没有一个人有胆量去阻拦。

卢迦就坐在叙拉古城市当中的军营中的专门给军官准备的房间当中,他站在原地来回踱步,手里握着的是一封羊皮纸。他的表情僵硬,只有双脚在来回走动,手中的羊皮纸一角紧紧搓揉成一团,他此时的心一定是久久不能平静。

“卢迦,他们来了。”

安德鲁打开门探进头来,他的身体素质很好,这才下船不过半日的功夫,就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让他们进来吧!”

卢迦长叹了一口气,将手中那有些褶皱的羊皮纸重新抚平,然后放在桌子上。深吸一口气,然后吐出来,尽量让自己感觉好上一些,以至于跟人交谈还能够心平气和。

“吱嘎!”

门被缓缓打开,两个身穿长袍的人在安德鲁的引导下进了屋子,正是浮尔维乌斯家的父子二人。他们两人进了屋子,神色明显不自然,卢迦明白他们二人的顾及,必然是畏惧因为配合的失误造成了如此沉重的伤亡而受到卢迦的责备甚至怪罪。

“坐吧。”卢迦说着,随手指了指面前的两个凳子。待到赫曼努斯跟贝利亚留坐下之后,卢迦又抓起那封羊皮纸,思考了半天,到底是将其放下。

“也罢,也罢!”卢迦自言自语,强忍着心中的火气,而不是任由其随意发作,毕竟眼前这二人也算是救了自己性命的恩人,这般铁面无私想必是没有任何好处的,这么想着,卢迦将羊皮纸细细包好,收在自己的衣服里。

可就是这样充满纠结的举动让赫曼努斯看见了,根本不需要卢迦来解释,他就大致猜出了那羊皮纸上面写着什么。看着卢迦脸上难以掩饰的纠结,便赶忙说道:“如果阁下有什么责怪的,那就责怪我吧,毕竟,这样的战局都是我的指挥不当造成的更何况那登陆的主意也是我出的,是我将阁下引入了歧途。要怪罪,就就怪罪我吧,千万不要忍着,如果让你负气,那就是对奥古斯都陛下最大的不敬!”

呵,真的会说话,不愧是爬到海军司令的位置!卢迦在心里想着,自然是更不能够对他耍孩子般得脾气,如果让其记恨在心,恐怕今日的败绩仅仅是个开始。

“哈,阁下比我年长,可是眼神依然像是如同往年那般犀利。”卢迦的神情缓和了,他冲着赫曼努斯哈哈大笑,赶忙又说道:“先是感谢阁下的关心体谅,我这不过是唏嘘,因为自己的能力不够,没能组织自己麾下的士兵,没能坚持得了更长的时间。其实阁下的策略是正确的,我感谢阁下的救命之恩还来不及呢,又何尝会恩将仇报的责备恩公,那我不成了皇室的笑柄?打了奥古斯都陛下的脸!”

看着赫曼努斯的表情阴晴不定,卢迦料定他是对此事的还是对自己不够信任,因为如此沉重的伤亡他猜都能够猜出来,那片海都给染红了。赫曼努斯清楚地知道自己摊上了大事,也自然明白云雀飞上了枝头要变成了凤凰,那自然是飘飘然目中无人起来,他担心卢迦也是这样的家伙,将事揽在自己的身上,卢迦若是怪罪,就论卢迦那从小兵晋升为奥古斯都养子的这么短短的时间里,哪里有什么支持者,有的不过是这手下奥古斯都赠送的三支军团那点资本,打完了,这个年轻人的底气也就随之而去。卢迦远在西西里岛,一切的后勤运输都要仰仗赫曼努斯这个海军司令的帮助,西帝国是彻底没戏,只要不整一个背后插刀都要谢谢上帝。卢迦深知接下来必须展现自己的大度,消除赫曼努斯心中的疑虑。

“阁下,这件事咱们就翻篇过去。”卢迦笑得非常友善,只听他接着说道:“阁下莫要忌惮,我此次请二位前来自然不是讨论伤亡的,因为战争开始,士兵的受伤跟死亡是不可避免的,阁下也不必太过自责,忏悔的事都交给神父吧,我们的职责是如何结束这样无休止的伤亡才是重中之重!”

还不等赫曼努斯说什么呢,卢迦并不打算给他任何张口说话的机会,他赶忙从桌下找来了一章羊皮纸,当着浮尔维乌斯家族的两父子的面将其打开,那是一章大西西里的地图。

“阁下,这……”赫曼努斯有些不太理解卢迦此时此刻的举动,他这才张口问道。

“也就是想跟阁下商讨一下战事!”卢迦笑了,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非常地自然。“阁下也明白,我现在孤军奋战,维持着西帝国在大西西里行省的统治跟维持弗拉维斯家族在帝国境内绝对统治与帝国秩序的稳定。所以当下打败野蛮人在西西里南部的侵略与重返阿非利加是我们眼下最为重要的问题,我特来与阁下商讨我们该如何让我与我麾下的这一万五千人能够在这座岛上坚持整整一年的时间,或者说不足一年半年也是可能的。”

“阁下的意思是……”赫曼努斯显然是入戏了,他眉头紧锁,像是在全神贯注地听卢迦说话,不仅是赫曼努斯,就连他的儿子贝利亚留也一道凑了上来,看着卢迦手下那份地图,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卢迦也希望如此。

“我希望阁下能够为我长时间的战斗保证足够的战略物资,说白了我需要粮草,因为叙拉古周边的村落想都不用想自然是被汪达尔人洗劫一空,所以我需要阁下作用自己麾下的海军建立起一条足够稳定的从叙拉古到雅典的补给线,并能够保证这条补给线不会因为汪达尔人的海军而被阻断,那么我就有足够的信心来解决掉岛上这帮无法无天的野蛮人!”卢迦说得胸有成竹,还不时用手指狠狠地点了点那地图上西西里岛的南端汪达尔人活动的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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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既往不咎

“看来阁下已经做好了充足的打算。”赫曼努斯紧锁的眉头悄悄舒展开了,他默不作声,继续听着卢迦下一步的计划。

“首先,我们用叙拉古作为控制住西西里的战略要地,继而向西西里的北部进发。”卢迦说着,将手指指向了西西里北部的巴勒莫,说道:“盖萨里克进攻叙拉古吃瘪,那么他必然会集合所剩的力量在西西里的其他地方开拓新的战场,那么巴勒莫,这个西西里行省的首都,就首当其冲地成为了他们必须要拿下的一个点。”

“那么,阁下是怎么分析的呢?”赫曼努斯彻底放下了所有的顾虑,开始全身心的听卢迦的话,因为他渐渐感觉到眼前这个年轻的罗马人,他有着跟一般人截然不同的想法。

“盖萨里克这一次算是吃了没有海军的亏,所以他们在进攻巴勒莫的是个必然会动用他们引以为傲的海军从陆地跟海面两面打击!”

“那么阁下的意思是,我们明日就出发,去巴勒莫,然后在那里跟汪达尔人决战?”赫曼努斯看着地图,眉头锁得更紧了。“阁下看来,我们真的能够在这场决定胜负的战役中取胜吗?”

“那么阁下对战汪达尔人的舰队,又有多少胜算呢?”卢迦反问赫曼努斯。

“最坏也不过两败俱伤,可是我们担负不起巨大的损失。”赫曼努斯言辞迫切地说道:“奥古斯都不能没有我们这一支庞大海军,不然,地中海上的商船没了保障,帝国以后在镇压汪达尔人的所有战斗当中都会没有底气。”说着,他用双眼的余光瞥了眼坐在他身旁的贝利亚留,显然,他儿子的安危远比这支庞大的军团要高处不少。嘴上虽说着顾及舰队,其实是害怕自己那没有上过战场的独子出了什么岔子吧。

“我们可以请求元老院与瓦伦提尼安三世的援助,在罗马、那不勒斯建立士兵跟后勤的补给线,咱们海战不行,陆战总能够打的过!”安德鲁在一旁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元老院愿意帮忙,那我就不必成天在海上跟随舰队不停地运送物资了!”都不用卢迦的反驳,贝利亚留自己都表达了反对的意见,并且驳得安德鲁哑口无言。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跟其死缠烂打?”卢迦冲赫曼努斯与安德鲁摆了摆手,说道:“我并不打算跟汪达尔人在巴勒莫进行决战,我甚至不去巴勒莫!”

“那你?”赫曼努斯脸上的表情非常诧异。

“盖萨里克往北,我们向南,攻打被汪达尔人占领的特拉帕尼,不过我会留下一个辅助军团把守墨西拿海峡,保持住我们与西帝国的联系,如果埃提乌斯提前南下了呢?”

“真想不到阁下你还指望埃提乌斯他们。”赫曼努斯笑着摇了摇头“如果我们能够争取到西帝国的援助,那就不会从雅典出发。”

“也是,现在西帝国在高卢地区已经是不能自保,如果抽调出军力来援助我们,那么恐怕在我们还没有收复迦太基的时候,高卢诸行省已经不复存在了!”对于西帝国的援助,卢迦还是持反对意见,“如果我与我麾下的部队不慎被歼灭,至少还有一支军团把守住亚平宁半岛与西西里之中的墨西拿海峡,只要海峡不再汪达尔人的手里,我们就有机会重新夺回西西里的。”卢迦自己明白,历史上盖萨里克一定会被打跑,可是到底是谁打垮的,这点就不得而知了。明知自己可能没有那个本事,那就为真正的英雄铺路,老老实实地做一块铺路石吧。

“那不行!”赫曼努斯第一个站出来拒绝了,“你可是奥古斯都陛下的养子,如果照你这么说,那么必然是危机重重,如果影响到了阁下的安危,自然是不能够优先考虑的!”看来今天白天的那一战已经给赫曼努斯的心里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以至于让他都没有胆量去提及任何会有稍稍风险的计划,更不能够允许他人甚至是卢迦本人的。

“那么说,放着盖萨里克薄弱的后方不打,非要跟他们的军队硬碰硬,这样就不够危险的吗?”卢迦的反问让赫曼努斯无话可说。

“那就这么定了!”赫曼努斯似乎对接下来的一切安排都豁然开朗,卢迦的计划让他听上去感觉非常受用,想必是明白这样的问题跟自己并没有太大的关系,是成是败全部靠卢迦他自己了。

“呵,狡猾的老狐狸,我就知道你会这般!”卢迦冷笑着,在心里暗想,毕竟是海军舰队的司令,卢迦他也不能说些什么。

赫曼努斯带着贝利亚留满意的退去了,房间里只留下安德鲁和卢迦以及那铺在桌面上的那张地图。

“卢迦,”安德鲁收敛了自己脸上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跟卢迦同样的凝重。

卢迦长叹了一口气,从自己的衣服兜里掏出那张被揉皱的羊皮纸,重新摊开,看着那纸上的字迹,他不由得重新合上,似乎不忍心再看。

“伤亡多少?”

话匣子还是安德鲁先打开,他知道此时卢迦的内心一定非常悲痛,他想做的,无非就是跟卢迦一道分享悲伤。

“死了一千五百多,伤了六百多人,都是没有了战斗力,这一次总共我们折了两千一百人。”卢迦的声音平静,他是在努力的克制自己。

真失败啊,他从开始就看不惯埃提乌斯的作战方式,认为大量的损失士兵是个耻辱,可当自己也经历了这样的损失之后,又是刚刚成为指挥官的那一个,从来没有想到过,不到半日的功夫就有一千多条性命因为他而死。

“如果这样的伤亡再来一次的话,那么军团很可能就会垮掉!”卢迦失神地自言自语。他非常失落,感觉自己像极了埃提乌斯,恐怕在士兵的心目中吧。

“那么,什么时候,清算他们呢?”安德鲁的寓意非常明显,就是那怠慢战机的赫曼努斯。

“不!”卢迦断然拒绝了,“我仍然需要他,至少在汪达尔人兵败之前,他,不可或缺!”

“阿奈啊!”

卢迦的嘴里呢喃着,双眼失神,将那封羊皮纸捏起,放在油灯的火焰上,注视着它焚烧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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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纠结

兵贵神速,时间对于机遇者来说永远是不够的,同样对于卢迦也是一样,仅仅是在叙拉古的军营让士兵们休整了三天,就连叙拉古守城的军官的面都没见上一下便匆匆出发了。

虽然士兵们颇有怨言,可是在军令的面前无人敢说不,只是传言军团的最高长官因为在前些日子作战吃了瘪,所以急于报仇。当然只是传言,除了最高层的军官,没有人能够证明自己说得就是实话。

庞大的军团在叙拉古的城外分成了两拨,卢迦特意要求一支辅助军团北上驻守墨西拿海峡,而这支军团总共有三千人,军团长是一位叫马列尼乌斯的贵族担当,他是从雅典跟随卢迦而来的,一身的铠甲符合得上他贵族的身份,他的年龄三十出头,岁月给他留下了不可掩饰的皱纹。他并不喜欢戴头盔,让那自然卷且乌黑的头发随风摆动。他看卢迦的眼神中总是在不经意间透露出一丝丝轻视。对于卢迦来说,他是陌生的,不了解的,又是别无他法的。谁让这些人在卢迦上任之前就属于这支军团最早的一批军人呢,卢迦本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态度。

“那么墨西拿就交给你了,朋友!”卢迦说着,重重地拍了拍马列尼乌斯的肩膀。

虽然对这个新上任的军团长,每每想到那日极度冒险有遭受了巨大损失的登陆,马列尼乌斯就对眼前的这位比他还要小很多的年轻人充满了不信任。当然,这不仅仅是马列尼乌斯一个人的想法,在场的所有人或多或少都会有这样的想法,不能够带领他们取得胜利的指挥官,又怎么能够领导他们呢?马列尼乌斯并没有多少的回应,只是冷冷地“哦”了一声,随后便回过头去招呼着自己麾下的士兵。

“你这个……”如此无礼的回应让安德鲁大为火光,他正要发作,却被卢迦伸手给阻拦了下来。

“停止吧,安德鲁!”卢迦阻止了安德鲁的愤怒,只是淡淡的回应道:“他不过是对我不服,这并不奇怪,我们现在只是缺少赫赫战功,我们也出发吧,赢了,自然会改变他的态度。”

策马前行,近一万人的军队绵延数里,卢迦回头望,他以前可能从来都没有想过会飞升地如此之快,吹得牛逼都成为了现实,这是东帝国奥古斯都给予他的礼物,同样也是沉重的负担。

“卢迦,这一次我们真的没有退路!”安德鲁策马在卢迦的身旁,他的口吻很平静,平静的语气却阐述了一个暴露的事实。“如果我们败了,那么这随行的所有人,都回不来了。”

“我知道,我们这一次,孤立无援!”卢迦策马停下了脚步,此时他正站在一处高地上。脚下的士兵们从他的面前经过,他们纷纷头来目光,一双双明亮的眸子中,跳动的是一个个活跃的灵魂,他们都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一万条生命,活生生地,转瞬即逝的生命!”卢迦暗暗呢喃着,他自己规划的行动却成了让他彻夜难眠辗转反侧的理由。

“这个计划,可行吗?”深夜,卢迦躺在行军的床上,他的目光一直锁定在面上漆黑一片的帐篷顶部,他开始惊讶,在黑暗当中惊问自己:“如果失败了,该怎么办,跑,苟且偷生,还是不跑,坦然赴死!”他这才发现他自己在壮志凌云之下的迟疑,内心中的疑虑与恐惧让他寸步难行,像是一条长长的绳索,将他捆的动弹不得。

“盖萨里克不是一般的野蛮人,他必然会四处派遣斥候,如果如此庞大的军队让汪达尔人发现了,然后盖萨里克的大军调转方向南下与我决战怎么办!我不能后退,退了,巴勒莫就会被汪达尔人攻陷,如果不退,能成还好,打不赢,恐怕只有绞刑架才是自己最后的归宿了吧。”

“去他的愿望,怎么就这么难!”卢迦再也睡不下去,他披上衣服起身,走出了营帐,帐篷在灯火通明,卢迦没有想到的是这么晚了他的士兵们还在忙碌。

卢迦万万没想到在军营当中他看见了安德鲁,虽然只是一个背影,安德鲁背对着他,正忙着只指挥那些忙碌的士兵来回忙碌。

“安德鲁,你怎么还不休息?”卢迦惊问他,安德鲁这才迟迟地回过头来看着卢迦,可想而知他的表情跟卢迦一样的惊讶,安德鲁惊问道:“卢迦,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休息?”

“呃,是我先问你的好吗?”卢迦一头黑线。

“哦,你瞧我,精神过头了,代价就是容易遗忘,这一定是上帝的恶作剧!”安德鲁扶着自己的额头满怀歉意地对卢迦笑着。卢迦透过火光看到了安德鲁脸上的疲惫。

安德鲁随手指了指那忙碌的士兵,对卢迦说道:“看你太忙碌需要休息,我也没有去打扰你,这是后面迟迟赶到的士兵,我必须以你的名义给他们安排合适的地方安顿下来休息,并且士兵的站哨与巡逻也要做得严密。对了,叙拉古城里的贵族与军方为了配合我们的行动,派遣了斥候在我们的前方巡逻,并且在你睡下之后递给我们最新的情报。”安德鲁说着,将自己手中的羊皮纸递给卢迦,那应该是安德鲁所说的情报。

“既然这情报在你的手上,想必你都看了,那么,汪达尔人那边有消息吗?”卢迦睡意全无,索性问了一嘴。

“根据叙拉古的斥候给的情报。”安德鲁说着,收回了自己的手,接着说道:“这一代还属于叙拉古的势力范围,汪达尔人这次撤退非常干净利落,一直退回到了特拉帕尼,并且在那里重新集结了兵力,现在盖萨里克并没有任何的动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北上,还是继续攻打叙拉古。”

“所以……”

“所以我的建议就是,我们在这里驻扎一段时间,并且派出斥候去打探消息。”

“对,对!”卢迦对安德鲁的想法非常赞同,这至少能让他也冷静两天,好好的思考一下现在的形式,结合实际,再来完善一下接下来的军事部署。

“命令斥候主要注意汪达尔人的大部队,他们集结必然是会有新的行动,而且盖萨里克知道我们会有一支军团在叙拉古,自然是不敢轻举妄动的,不过他们也不知道我们这一次来了多少人,我想他盖萨里克也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再回来,所以命令斥候主要关注北部地区的动态,并且关注一下汪达尔的斥候会不会来此地,我们的行踪不能够暴露。”

这毕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不过安德鲁听后迟疑了片刻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说道:“我现在就通知所有的轻骑兵明天一早出发,兴许他们能够为我们带来好的消息。”

“但愿如此吧!”卢迦拍了拍安德鲁的肩膀,转身回到自己的营帐当中,点亮油灯,将那西西里的地图铺开,接下来,他有活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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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疑兵之计

总以为盖萨里克会秉着兵贵神速的想法,可是现实总是给卢迦开让他不能够理解的玩笑,因为这一等,就等到了冬天。

盖萨里克似乎并不着急,集结的军队依旧在特拉帕尼集结,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要集结多久,若不是西西里冬天没有雪,严格地来说,这里没有冬天,如果是北方高卢地区,恐怕卢迦的部队又要遭受冤枉的损失。

汪达尔人同样派了斥候,来侦查途经叙拉古的地区,可是卢迦部署的斥候太多了,他们总能够最小发现汪达尔人隐藏的斥候,或驱赶,活杀死,总之汪达尔人只能知道的是这一条路非常危险。相反,北部通往巴勒莫的,在埃特纳火山下方的那片小平原相反却冷清许多。

食物,一直是叙拉古城在接济,同样的一个帝国的,他们的贵族可比在北方的那些大方的多,至少在食物方面没有让卢迦的士兵们饿肚子。可是日复一日地等待着实让卢迦失去了耐心,他不能够理解盖萨里克到底是因为什么,甚至在如此充足的时间当中他都已经规划好了如何进攻盖萨里克盘踞的城镇特拉帕尼。

十二月,在经过了三个月的僵持,这天斥候来报,说是盖萨里克的大军开拔了。这个消息最先收到的是安德鲁,他猛地冲进营帐将这封羊皮纸递交给了卢迦。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卢迦幸幸苦苦地等了这么久,终于有一个结果了!打开羊皮纸,卢迦仔仔细细地将纸上的内容读了个遍。

“他到底,是被大量的斥候给吓住了!”卢迦缓缓放下手中的信,并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羊皮纸上写得非常清楚,汪达尔人挥师北上直指巴勒莫。

“看来盖萨里克终于沉不住气了,他也意识到了再这么拖下去,恐怕就连他占据的西西里南部也守不住了。”安德鲁在一旁说着,不难看出他也跟卢迦一样,对于现在盖萨里克的动向喜形于色。

“等等,安德鲁。”

就在这时,卢迦又叫住了安德鲁,他很快收敛了自己脸上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只见他接着说道:“会不会这是盖萨里克的疑兵之计,借着自己军队在罗马斥候的眼皮子底下出发北上,谁能够证明他们确实的进攻巴勒莫。如果说他们在埃特纳火山处停下,而我们则气势汹汹地扑了过去,不就正中了汪达尔人的口袋,到时候真的是谁都不能回来了。”

“那卢迦你是怎么打算的?”安德鲁问道。

“我马上写封信。”卢迦说着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管笔,随手找到一张羊皮纸,在上面一笔一画地奋笔疾书起来。很快,一封写满歪七扭八字母的羊皮纸写好了。

“安德鲁,给!”卢迦将这羊皮纸小心翼翼地包装好递给安德鲁说道:“这封信你叫一匹快马,将这封信送给马列尼乌斯。”

“这是什么意思,卢迦?”安德鲁捧着这信,一脸疑惑地望着卢迦“你不是嘱咐他让他带领那支辅助军团前往墨西拿海峡驻守嘛!”

“是的,安德鲁,计划有变。”卢迦在座位上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又解释道:“如果不调动这支辅助军团,那么就浪费了这三千人的力量,这可是一件非常无谓的损失。”

“那么,卢迦,你能告诉我你这有何用意吗?”安德鲁不去打开这封信,不过他对信的内容非常好奇。

“很简单,安德鲁。”卢迦斟了两杯酒,他拿起其中一杯,嘴唇贴在酒杯的边延稍稍抿了一口,接着说道:“让马列尼乌斯带着那支辅助军团一路上大张旗鼓地去叙拉古,不过速度要尽量地缓慢。”

“这样有何用意吗?”安德鲁更加疑惑了,他完全不知道卢迦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现在很清楚,盖萨里克进军需要一个刺激,他当然不知道我们到底有多少人,这三千人正好是暴露我们行踪的最好证据,他们一定要大张旗鼓,打着我的旗号。”卢迦说着,侧过头去看了眼那面拉伯兰旗,接着说道:“就打着这旗号,我就不信城里的汪达尔人不信!然后盖萨里克说不定就会知道我出去游了一圈又回到了叙拉古,对于他的行动完全没有掌握,我要的就是让他知道”

安德鲁听罢,转身走到那旗帜的面前将其提起握在手中,连同那封羊皮纸。

“好的,我会招办,兴许你的计划会让汪达尔人疑惑。”安德鲁说着,上前准备去拿那杯还满着的葡萄酒。

“唉唉唉,慢着!”

卢迦连忙阻止安德鲁,并且说道:“这杯酒可是留给你办完事喝的!”

“哦,好吧,好吧,卢迦,该死的!”在眼前的葡萄酒喝不上,可是把安德鲁给憋坏了,他丧气地说着,惦着旗帜跟信封出了营帐。

“好吧好吧!”卢迦望着安德鲁在营帐口消失的背影,缓缓站起身来,在帐篷内的空地当中来回踱步。他不停搓揉着自己的双手,努力思考着。

“这是第一次,不知道他盖萨里克会不会坚定自己攻打巴勒莫的决心。”卢迦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结果,可是在此期间仍然需要时间充足的时间等待。

“唉,搞定了!”安德鲁笑呵呵地冲了进来,还不顾自己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一把抓起放在桌子上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就像是忍受折磨很久的瘾君子突然之间能够体会一下让他上瘾的东西后的那种快感。

“安德鲁。”在安德鲁喝完酒准备甄第二杯的时候,卢迦叫住了他,在他转过脸来看着卢迦的时候卢迦说道:“你到时候通知一下大家,我需要在这段时间里准备足够充足的攻城器,一定要以零件的形式,到时候方便运输。”

“看来你是真的打算要拿下特拉帕尼。”安德鲁笑道。

“没错,我就是要断了盖萨里克的后路,也不知道没了特拉帕尼,他从哪里跑!”卢迦端起酒杯,仰头将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凶狠,心里想到:“是时候大开杀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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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偷袭

接下来又过了两个星期,在这处封闭的营地当中士兵们日夜忙碌,为的是建造军团长所需要的攻城器械,而且还不能有太大的动静,因为怕惊扰到了还没有被发现的汪达尔斥候。

为了保证军队足够的隐蔽,卢迦甚至让一个百人队用一个灶做饭,这样虽然困难重重,士兵们也一直在怨声哀悼,可是这就是卢迦的命令,这个命令伴随着这支军队持续了整整三个月。士兵们常常因为吃饭晚还要排队而纷纷在卢迦的营帐前表达自己的不满,可是卢迦的回答基本上是一句话“若你们想要不朽的荣耀,便抗住当下的小小挫折。”

士兵们甚至是下级军官们在这封闭的军营当中并不了解外界的任何形式变化,可是卢迦虽然身处军营,对于外界他通过斥候的情报了如指掌。当然,他也知道盖萨里克被马列尼乌斯大摇大摆的入城仪式给吓住了,他在得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果断确定卢迦,那个昔日不慎成为他手下败将的那个年轻人似乎没有将失败放在心上,而是在西西里大摇大摆地游荡炫耀自己手头的实力,不过这实力貌似并没有多少!如此心高气傲,又眼高手低的对手,盖萨里克是再也开心不过。

他将军队驻扎在埃特纳火山下方的小平原地区,本来他就有些迟疑,不过看在那“卢迦”如此傲慢的地步上他也不多让,立马要攻下一城让那个傲慢的“救世主”瞧瞧,看看他的傲气还能剩下多少?

在盖萨里克的大军开拔之时,卢迦的军队也同时动身,不过他们相比较盖萨里克的军队整整晚了三天,庞大的军团运输着大量的攻城器械,浩浩荡荡地朝着特拉帕尼扑去,又过了两天几乎是在相同的时间段当中,罗马军团围攻特拉帕尼,汪达尔人在海军的配合下两面夹击地攻打巴勒莫。

不过相比较盖萨里克,卢迦的准备的更为充分,盖萨里克的军队号称一万人,其实只有六七千人,不过庞大的海军足足有四千人,他们强攻巴勒莫的港口,可是巴勒莫毕竟是一座首府式的大型城市,驻军自然不会让盖萨里克如此容易,因为来时匆忙,没有什么攻城器械,所以只好就近取材,在巴勒莫的城外铸造攻城器。

不过相比较盖萨里克,卢迦的进展非常的迅速,第一天他带领着大军到达特拉帕尼的城下,因为大清早,很多军舰都没有出港,这正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卢迦迅速部署,很快,攻城塔,攻城锥在士兵们的拼接下一个又一个出现在卢迦的军阵当中。

“上帝与奥林匹斯的诸神在上,他们将见证我们此次的替天行道!”在进攻的前夕,卢迦再一次现在军阵前发表振奋士气的言论。“汪达尔人,这一帮来自极北目不识丁的野蛮人,他们在他们所信仰的邪神的诅咒下并且在罗马的仁慈之中来到了帝国的南部,可是他们终将是野兽,恩将仇报,占据罗马人的土地,屠杀罗马的子民,终于,他们引来了天罚!那就是我,我是上帝派来的使者,与你们一道,共同铲除这些野蛮人,让大西西里永远存在于基督的荣光之下!”

“吼!”

士兵们拍打着盾牌怒吼着,冲天的呐喊,让整个特拉帕尼那低矮的城墙处在震荡之中。

“看那,盖萨里克留下来的老弱病残,他们在我们的怒吼之中如同一群母鸡,惊慌失措,只知道无目的地奔逃!”卢迦抽出铁剑直指特拉帕尼,他说得没错,特拉帕尼此时早已经乱做了一团,简易的城墙上人头涌动,他们在无目的地寻找自己的战斗岗位,对于他们来说,卢迦的这支军团就好比从天而降的那般。

“进攻!!!”

“呜呜呜——”

震耳的号角吹响,十架攻城塔与一个巨大的防护严密地攻城锥缓缓向特拉帕尼的城墙靠近。

“刷刷刷…”

城上的弓箭手开始反击,他们射出的箭矢射在攻城塔上厚重的木板上,这根本对其造成不了任何的伤害,当然也阻挡不住如同城墙那般缓缓推进攻城塔。

“交叉射击!交叉射击!”

汪达尔人突然间聪明了,他们立即将攻击的重点从攻城塔转移到了推动攻城塔的士兵,他们交叉射击,如雨点的箭矢从四面八方而来,不断有人中箭倒下,可是这帮初上战场的家伙们竟然能够表现出令人满意的意志力,尽管每前进一步都会有人倒下或者不断挣扎哀嚎,或者就成为了一具尸体!

“后方的士兵,跟上!”

“呜,呜呜……”

在号角的指令下,第一阵列的士兵迅速前进,他们紧紧跟随在攻城塔的后方,一千余人由七百名持盾步兵在前,三百名弓箭手在后,他们组成了一个巨大的龟甲阵,向着特拉帕尼的城墙下推进。

面对突然出现的这么大一队步兵,城墙上的汪达尔弓箭手们自然要特别照顾他们,可是他们用盾牌组成一个巨大的龟甲阵,弓箭射穿那厚重的盾牌自然是困难重重,龟甲阵后方的三百名弓箭手还在汪达尔人装填弓箭的时候予以还击。

“咣当!咣当……”

一座座攻城塔对接到特拉帕尼的城墙上,士兵们开始沿着攻城塔后的云梯向上攀爬。

同样,无论汪达尔人再怎么抵抗,再怎么倾泻他们的的箭矢跟飞石都对攻城锥无用,其下的罗马士兵拉动起攻城锥。“当当当”的撞击声震荡着特拉帕尼的城门。

这城墙本来没有,就是因为没有城墙,所以盖萨里克自然是轻而易举的拿下,不过他也不是傻子,知道自己能够如此轻易地拿下,罗马人也能够轻易地夺回来。所以他一直在模仿着罗马人建筑城墙那般建立起包裹住特拉帕尼的城墙,不过,花了近一年幸幸苦苦建立起来的城墙,却让罗马人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给攻破。

就在城门洞开的那一刻,无论是城墙上还是城墙下,一切试图抵抗的汪达尔人都被淹没在罗马人的大潮之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六十一章:偷袭

现在局势豁然开朗,城门被打通,城墙被占领,汪达尔人的军队不得不退进密集的街道当中。他们的顽强远远超出了卢迦的意料,因为卢迦的军队在街道中寸步难行。他们不得不组成龟甲阵,在

汪达尔人此举是在拖延时间,因为他们正忙着让自己停留在港口的数十艘战舰驶离港口,这样虽然可能会丢了城市,但是这样至少保住了战舰,能够维持住海洋上的优势!

“卢迦!”安德鲁转头看着卢迦说道:“让我去吧,我有着足够的巷战经验。”与卢迦相同,安德鲁面对缓缓向前的士兵们,他也非常着急,甚至抽出了铁剑紧紧攥在手中,就等着卢迦发话呢。

“不,”卢迦摇了摇头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这毕竟是一个军团的军团长,卢迦此时的安危已经今非昔比,如果再让他进入这充满不确定性的特拉帕尼,谁也不敢保证他不会出事。安德鲁第一个站出来持反对意见道:“你毕竟不再是那个可有可无的百夫长了,卢迦,不要任性!”

“我考虑得非常清楚,安德鲁。”卢迦从身旁侍卫的手中接过一根火把来说道:“小伙子们不好好干活,总要负责人来监督,当然,我说得就是我!”卢迦说着,策马前行,来到被撞开的城门前,只见他翻身下马,拔出铁剑,左手持盾,右手持剑,而他的身后则是成队的百人队。

“后续部队跟上!把长矛全部替换成短剑,接下来,我们来玩有趣的捉迷藏游戏!”卢迦冷笑着,抄起那根火把,涂上油脂然后点燃。

“火把,火把点起来!”

士兵们学着卢迦的做法一道将火把点燃,紧紧地跟在卢迦的身后。

“安德鲁。”在出发前卢迦问安德鲁道:“这座城市如果被烧毁了,那么上面会不会让我们来赔偿?”

“谁知道呢?”安德鲁耸了耸肩,接着说道:“烧掉总比落在敌人的手中好,我们不是要去码头领战舰嘛,那就是我们的赔偿!”

“那么,我看这城里也没有多少人,要是伤着了平民怎么办?”卢迦还是有些担心,毕竟是罗马的子民,或多或少都是要保护的,不能是敌是友都不分辨的肆意屠杀。

“嗨,我的朋友!”安德鲁毫不在意地说道:“他们都已经屈服于汪达尔人多长时间了,先不说有多少人成为了汪达尔人的奴隶被运到北非劳作,留下来的,你能分清楚是汪达尔人还是罗马人吗?再说了,在卷入这场战争开始,就注定没有人是无辜的!”

“好主意,我的朋友!”卢迦彻底没有了后顾之忧,他高举起火把对着身后的士兵们高喊道:“汪达尔人躲在房子里瑟瑟发抖,无论我们怎么敲门都不肯出来,他们真是不好客!”士兵们被卢迦的话逗笑了,他们举着火把,认真的听着卢迦的话。

“他们不好客,我们就主动,至少这是文明人的招呼!当然他们善水,大家想想一条河里的鱼难道进了海里,他就烤不熟了吗?”

“烧死他们!”士兵们沸腾了,他们怒吼着,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汪达尔人在火里挣扎的模样!

“好!”卢迦高举起火把,大吼道:“除了码头,给我爱惜好那上面的战船,这可是我们用来为这派对买单的唯一钱财,好吧,尽情地狂欢吧!杀掉那些手里有兵器的人,你们掠夺的都将属于你们!”

“吼!”

士兵们疯狂了,他们高举着火把欢呼着,唱着实可谓下流的歌,尖叫着,坏笑着,在街道上不停地游窜,高举着火把,露出了他们流氓的本性!他们已经丧失了对这座城市最后的怜悯,全然不顾这城里或许还有无辜的平民。正如安德鲁所说,战役开始,就没有人是无辜的。

很快,愤怒的士兵们怒吼着踹开了一扇又一扇门,无情的杀戮才正式开始,惨叫声传遍整条街道,不时有浑身是血的尸体从二楼的窗户上被丢下,如果遇到了顽强的抵抗,士兵们则直接将火把丢进去颇油让其焚烧。将里面的抵抗者活活烧死,不过才烧到一半就会有浑身燃烧着火焰的可怜虫忍受不住痛苦冲出了房门,当然迎接他们的只有沾满鲜血的铁剑!残忍的士兵会狠狠地将剑刺穿他们的胸膛,而把他们燃烧的尸体丢弃在路面。尸体被烧的面目全非,根本看不出那是汪达尔人,还是罗马人!

这样的场面卢迦是看不下去的,可是命令是他下达的,虽然是让藏匿在民居里面的试图偷袭的汪达尔人的阴谋诡计没有得逞。可是到了场面一发不可收拾的情况下,恐怕是奥古斯都亲临都未必能收拾住。

“走吧,安德鲁。”卢迦将火把随手丢到地上,右手拎着铁剑,对安德鲁说道:“我们去码头,在那里一定有着想要逃跑的汪达尔人,我们能在那里杀得痛快!”

安德鲁默认了卢迦的话,当然他也有些迫不及待了,毕竟都想着要报仇,谁也不会在乎剑上会沾染多少血。

卢迦带着三百多人在顺着那沿途的路牌一路摸索着朝着码头赶去,一路上罗马人已经跟汪达尔人在街道与小巷当中厮杀成一团。因为火焰,导致汪达尔人再也不敢龟缩于民居当中,转而是冲出了房间,与卢迦的军队在街道上搏杀,路面上横七竖八地铺满了尸体,卢迦从其上面跑过。

码头就在不远的前方,卢迦没有猜错的是,那里真的汇集了大片的汪达尔人,他们铠甲凌乱,缺盾少剑,只为了能够早些登上逃跑的船只,他们竭尽全力,可是战舰都挤在一块,一时间分不开,就像是当初卢迦所面对的窘境。他们足足有上千人,其中有士兵,也有平民,此时的特拉帕尼对他们来说不再是新的家园,而是拼了命想摆脱掉的梦魇,不过来不及了!

“游戏结束了,可怜的孩子们!”

卢迦心想着终于有乐子了,他掂量着铁剑,带领着麾下三百名士兵大摇大摆地下了码头的空地。在汪达尔逃难的上千双眼睛之下,卢迦身后的士兵用铁剑拍打着盾牌,怒吼着,朝着面前的汪达尔人一步步逼近,就像是当初盖萨里克逼近卢迦的军阵一样。不过这一次,卢迦可不打算轻饶他们!

“是你们自己下海,还是让我们送你一程?”

卢迦右手持剑用剑身拍打着自己的左手,他站在军队的最前方看着这帮逃兵,他们虽然手持武器,但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与卢迦他们对决。

这上千人也不是全部都是士兵,更多的则是随军而来的平民,他们见大势已去,便想到罗马人定然不会放过他们,所以他们想逃,可是时间却晚了一些。

“杀!杀光他们!”卢迦挥剑向前,三百名士兵一道怒吼,直扑向上!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六十二章:以血还血

三百人呼啸而来,铁剑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银光,晃着背对着阳光的汪达尔人的眼睛。同样是杀戮,索性不要阵型,蜂拥而上,杀气腾腾的,非要置他们于死地不可。

这群汪达尔人吓坏了,面对这直扑而来如同潮水一般的罗马人,他们乱作一团,其中的女人们更是放声尖叫起来,她们在面对这样的场面完全不能自控,出于本能的,她们挣扎着想到海面上。去抢夺那本就不多的小船,然后载着她们远离呼啸而来的罗马人。

这正中卢迦的下怀,因为慌乱的妇女打乱了汪达尔人,让他们在卢迦的面前根本无法列成一个完整的方阵,没有整齐的阵型,那么根本无从谈起防御的问题。

这三百人如同地狱来得阎罗,挥动着铁剑冲进了这混乱的人群,就像是成群的饿狼扑进没有退路的羊群那般。又如同收割麦子的农夫,挥舞着锋利的铁剑砍下汪达尔人的头颅与手臂,让他们在尖叫声中失去抵抗的能力,残兵败将自然不是卢迦他们的对手,跟快,卢迦就像是割麦子的农夫,被割倒的麦子铺满了近海的地面。

这群汪达尔人慌不择路,他们冲进了海里拼命地划动自己的手臂,试图远离这帮泯灭人性的“野兽”。

这群带血的疯狂杀戮的“野兽”终于打垮了汪达尔逃兵们最后的一丝勇气,他们丢下武器,扯下铠甲,疯狂地冲进海面,争夺那人满为患的小船。

卢迦他们一路砍杀一切他们能够抓住的汪达尔人,不管他们是士兵还是平民,一律格杀勿论!卢迦只感觉自己的眼前一片血红,血色让他狂暴,让他失去了怜悯,他此时的眼中只有血色的海水跟在海水中一边流血一边惨叫的士兵。

“杀!杀死你们这帮不开化的蛮子!”卢迦此时自以为无怨无悔,屠杀是理所当然,他毫不掩饰自己对于汪达尔人的愤恨,既然一切都是仇恨而生,那就用更大的仇恨持续。连卢迦都以为这样事情不过是常识,并且将其论为真理而坚定不移地执行!

罗马人的土地,怎么能允许你们这群非法的野蛮人居住!你们不是罗马的公民,所以被屠杀也是在正当的情理之下。

尖叫的妇女带着那同样哭喊的孩童逃上了战船,同样被杀戮激发起原始欲望的罗马士兵们挥舞着已经被鲜血染红失去了原来光芒的铁剑。他们因为杀戮表情都狰狞了,只见一个士兵冲在最前面,他怪叫着抱起落单的汪达尔孩子,那孩子吓坏了,根本没有力气也没有勇气逃跑,他只是蹲在甲板上痛苦,想用哭泣示弱,求得罗马人的怜悯,可是结果往往适得其反。那罗马士兵将他抱起,他甚至都没有挣扎在那罗马士兵的手里,他天真的以为这个罗马士兵会大发慈悲的怜悯他,拯救他,不过那罗马士兵倒是果断,直接将那孩子高举过头顶,猛地扔进了翻滚的海水当中。

卢迦是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不满五岁的孩子被那波涛汹涌的海水淹没,他那瘦小的四肢在海水中胡乱的抓握跟挣扎,每一张口都会有海水灌进他的口鼻,很快,海水将他窒息了,他渐渐停止了挣扎,小小的生命之火熄灭,一具冰冷的尸体飘浮在海面上。

卢迦见证了眼前的一切,他不撒谎的说那一刻看着那孩子被活活淹死过程中痛苦的挣扎几乎让他也一样窒息。就在那孩子无声的挣扎时,卢迦的心都扭到了一块,此时他的双眼当中不再是一片血红,而是像眼下海水那般的蓝。不过碍眼的是,那个飘浮在海面上的那具孩子的尸体却让这眼前的蓝变得不那么纯洁。

卢迦停下了脚步,他抬头望去,麾下士兵们还在杀戮当中乐此不彼,逃跑的汪达尔人越来越少,因为他们毕竟大多是女人跟孩子。泪水打花了她们脸,他们颤颤巍巍地在摇晃的甲板上一刻不停地逃跑,战船是被铁索相连作固定,她们只能沿着那战舰与战舰之间用来通行的木板,木板狭窄,仅能一个人通过,在战舰上忙碌的汪达尔水兵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工作拿起那些木棍等勉强算得上武器的工具加入到反抗进攻罗马人的队列当中,可是他们毕竟不是正面的战斗人员,自然不是罗马士兵的对手,更何况罗马士兵还有厚重的铠甲,木棍根本打不动。

很快,鲜血染红了甲板,这点水手根本阻挡不了罗马士兵的步伐,他们的尸体倒是成了卢迦的碍脚石。

“释放划船的奴隶,让他们加入到进攻的队伍当中!”卢迦命令着他们,这样的办法非常奏效,因为这让这支队伍迅速壮大,三百人立即变成了上千人。

“跑,快跑吧!”卢迦自知已经无力阻挡住早就远远甩下他的士兵们,可能是那孩子的死激发了卢迦隐藏在仇恨背后的良心发现吧。虽然他知道自己没有必要为此负罪,也没有人来追究他的不该,他也没什么不该的。可是他就是不忍心再看到那些抱着孩子的女人们再被杀死,或者被*****,虽然他们是敌人,站在卢迦的对立面。

直到跑到了最外面的一艘战舰,她们终于无路可逃了,女人们哭成了泪人,这让仅存的水手们发了善心,他们用唯一一只救生艇让这帮女人跟孩子们上船,并且从战舰上放下。

这帮可怜女人,她们一只手抱着孩子,一只手当做船桨拼命地滑动着。直到那士兵跑到战舰的顶端杀死了所有试图抵抗的汪达尔水手之后,那艘小船都已经漂远。

“将军,他们跑远了!”

在卢迦缓步来到队伍的最前方,为首的士兵看起来很沮丧,他们可能在释放天性当中意犹未尽。

“跑了,就跑了吧!”卢迦毕竟跟他们不同,从小教育得来的道德价值束缚着他,使他不住向善。

“但愿她们能够漂回到迦太基。”卢迦望着她们面前一望无际的海洋,深知她们比如九死一生。

可就在他的话音刚落,身后的士兵们还在疑惑着为什么他们的将军这么快就变得多愁善感起来,只见一艘快船冲进了卢迦的视线当中。

那是一艘典型的进攻战船,那战船就如同海里快速游动的海豚一般,飞速向前。那个包裹着金属撞角的船头,直指坐满妇女的小船。战船上飘扬着罗马的拉伯兰旗,因为距离不远,卢迦能够非常容易的辨别。

“咚!”

巨大的撞击声掩盖住了女人的尖叫,那战船如同一条吃人的鲨鱼,将一船的妇女儿童碾碎在金属撞角之下。

“哦,原来我们的长官的意思是这样的啊!”士兵们曲解了卢迦的意思,不过他们自认为是挖苦与讽刺,不约而同的称赞起来。

那艘战船调转方向,缓缓游到了卢迦所在战船的下方,卢迦低头望去,看见的是贝利亚留,他开心的像个孩子,抬头望着卢迦,放声大笑着。

“哦,第九军团的军团长!刚看你好像落下了几个人!”贝利亚留指着那不远处仅剩下几块破碎木板的方向,笑着说道:“还好我来的及时,帮你把失误弥补了!”

“是啊!”卢迦站在船头苦笑着说道:“真难为你了,划船划的可真不慢。”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六十三章:新的海军

战斗从早上开始,持续到晚上最后一个拿武器的汪达尔人倒下作为结束。特拉帕尼宛然成为了一座死城,除了火焰燃烧的痕迹,也就剩下了一地的尸体还有飘散在空气当中痛苦的哭声。

士兵们忙碌了一天,也终于安静了下来,看起来他们耗费了不少的力气。他们惦着被鲜血染得滑不可握的铁剑,在街道上一具尸体一具尸体地寻找着,抓出那些装死的家伙,麻木地举剑,刺下,扭动,然后一条生命就这么流逝。空气中呢喃着燃烧的焦糊跟血腥味,这正是证明了弑杀的罗马人降临过。

卢迦右手无力地惦着铁剑,从这满是死气的街道上行走。沿途的士兵们见到这个带领他们轻轻松松就摆平了一座城镇每个人还赚的盆满体满的将军,自然是肃然起敬,他们停下巡逻的脚步,站立在道路的两旁,目送着卢迦从他们的面前经过。

卢迦珉着干裂的嘴唇,抬起头来望着站立在两旁的士兵,太阳渐渐落山了,士兵们点起了火把,卢迦能够清楚地看见火把旁那一张张被染地蜡黄的脸跟憔悴的眼神。

当然卢迦只是冲他们点头,因为他们非常卖力,卢迦甚至一路走来都不曾低头,他怕他一低下头就看见了士兵们裤带子上别满的钱袋跟各种平民的头颅。

贝利亚留紧跟在卢迦的身后,不过他可不像卢迦那样永不低头,卢迦手下的士兵的一切他都尽收眼底。那些别在裤腰带上的头颅,面部狰狞,毫无血色,失了血的碎肉,挂在断裂的头颅下方。加上浓重地血腥味,让一个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血腥的贝利亚留的肚子里翻江倒海,要不是他强忍着,还真的当着这一大群人的面吐了出来。

“见不得血腥,是不能够称之为优秀的士兵!”这是贝利亚留的父亲赫曼努斯一直教导他的,梦想着能够上战场的贝利亚留自然是将之奉为真理。到了考验自己的时候了,怎么能够随随便便的出了岔子。他表现得镇定自若,紧紧地跟随在卢迦的身后,一直走到城外,那血腥不算是浓厚的地方。

卢迦自始自终是一言不发,贝利亚留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安德鲁也不知道,好不容易走得足够远终于闻不见那影响人胃口的气味。

可以吃饭了,三个人围成一圈,面前的石台上满是新鲜的水果与烤肉还有浓汤,如此丰盛,是厨子专门为了庆祝胜利而做得,让人光看上一眼就胃口大开。不过拿起面包的,只有安德鲁一人。

“怎么?”安德鲁拿起面包顿了顿,因为他看见贝利亚留跟卢迦都没有动手拿面包吃饭。他先是看了看卢迦,只见卢迦的眉头紧锁,像是在思考什么那般,很难得,胜利面前却不能够让他开心起来,反而是更加地忧虑了。再看贝利亚留,他紧紧盯着那烤肉,面色苍白,紧闭着嘴唇,默不作声的,看样子对于这石台上面的珍馐,他是没有一点胃口。

“怎么,贝利亚留?”安德鲁好奇的看着他,问道:“难道这些美味不合你的胃口吗?”安德鲁边笑边说道:“你这远道而来的客人,再不吃些好的,倒是传出去我们不善待你,我到也罢,卢迦可承受不起这样不符合贵族礼仪的事情啊!”

“不,我不饿!”贝利亚留连连摆手,那话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那般,他的视线从那石台上面的美味移开转移至别处,恐怕只有这样能够让他好一些吧。

“别强求他了,安德鲁。”卢迦终于说话了“当初我从纳尔旁战场上逃出来的时候也就是这般模样,只不过常年的血腥让我早已适应了。”卢迦长叹了一口气,随后拿起面包,再拿起一块餐盘上的烤肉,大口大口地往嘴里送。

“这下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吧。”安德鲁说道:“毕竟我们已经紧张了两三个月了,他盖萨里克还不知道自己的后路已经断掉了!我们大可在这里等候他们归来。”

“不!”

卢迦说道:“我们还不能停下,在城里休整三天,把街道那些尸体都处理掉,如果摆在街上不仅难看,还容易生瘟疫。三天后全军沿着盖萨里克北上的路线前进,我们在埃特纳火山脚下等待他们!”接着,他又转向看着贝利亚留说道:“贝利亚留,劳烦你回去告诉你的父亲,一定要盯住西西里西边,关注他们汪达尔人舰队的动向。”

“那么!”贝利亚留转过头来问道:“我看到那特拉帕尼港口上还停泊着不少汪达尔人的战船了,我看着也喜欢的不行,要不然你就当作酬劳给我吧!”

贝利亚留的说辞换来的是卢迦的白眼。

“想的美!”卢迦白了他一眼,不满的说道:“这些战船可是我幸幸苦苦俘获的,怎么可能让你说拿就拿了去?”

“那你留着也没啥用!”贝利亚留还是不死心,他接着说道:“卢迦,这些战船你留着,没有水兵怎么能驾驭得了这么多战舰,再说这战舰这么多,你也没有这么多人手啊!”

“谁说我没有?”卢迦反驳道:“我才解放了这上千个奴隶,水兵我可以慢慢招募,此时西帝国正需要这些完整的战船来控制住自己疆域海面的稳定,你说你们一张口要了去,我到哪再整这么多战船来?到时候瓦伦提尼安三世怪罪下来,说我破坏了一座城市,什么补偿都没有,那么我该怎么办,求饶都难!”

贝利亚留听着,整个人就跟愣住了那般,眼睛里尽是失落,这不经意间的神情可是逃不过卢迦的眼睛。卢迦便料定他一定有心事,而且对这些战船喜欢的紧,这样直截了当的回绝他恐怕有些不妥。

一杯葡萄酒下肚,有了食物充饥确实让心情都好了不少,卢迦也斟了一杯酒递给贝利亚留算是赔礼并说道:“看你这样子也确实想要这些战舰,这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贝利亚留仿佛看到了希望,他赶忙凑上来看着卢迦,恨不得让卢迦赶紧张口说出有什么好的办法来!

“那就是,”卢迦一个面包下肚,不紧不慢地说道:“跟我混,封你个海军长官做做,比跟你父亲作官二代强多了!”

“真的?”贝利亚留开心极了,“我父亲这不让我干那不让我干,我早就厌倦了,你可说话算数,到时候海军可少不了我!”

“那是自然。”卢迦正色道:“只要你不带着这战船投奔你老爹,我自然是信得过你,你要是投奔了你老爹,哼,别怪我在奥古斯都面前给你们美言几句!”

“知道了,长官!”贝利亚留开心的手舞足蹈,仿佛这点小小的便利是天大的喜事,卢迦能够明白他想要闯出一番事业的想法,去了他父亲的舰队也是要独立,还不如划为自己的麾下,乘机组建一支有模有样的海军,以后说话的底气也足!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六十四章:醒悟

三天后,巴勒莫城外。

与温和的气候不太相适应的是,在巴勒莫的城外近一公里处,庞大的军营座落在巴勒莫出口的要道之上。

无论是陆地上的道路还是海洋上的,盖萨里克都将其封锁住,除非城里的罗马长了翅膀能够飞行,否则他们是无论如何也出不去的。

仅仅是封锁了一个多星期,大小规模的攻城就不下十余次,盖萨里克一心想要速战速决,但这毕竟是西西里行省的首府,也算得上是个大型的城市,不是叙拉古那样所能够比拟的。

他的办法固然美好,两面夹击,让城内的罗马守军难以应付,却不曾想到罗马人会用铁索将整个码头封锁住,而他的舰队只能够在巴勒莫外围的海面上愤怒地朝城内倾斜所携带的弹药。面对那层层的铁索而束手无策,强行冲击只会落得船毁人亡的下场,没人敢冒这么大的风险。

陆地上,盖萨里克亲自组织了两次大规模的攻城,但是巴勒莫高大的城墙之坚固远远超出了他的意料,每每在接近城墙的一霎那得到的是铺天盖地的箭矢跟飞石,打得汪达尔人难以靠近半步。

强攻不成,换成封锁倒是下下之策,盖萨里克虽然错误的认为卢迦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子只知道吃喝玩乐,但是他还是忌惮着那支出现在叙拉古的军队,毕竟有三千人,谁又能说明白在仅仅距离三里地的亚平宁半岛就不会出现大批的罗马士兵。

攻,只有强攻,速攻,不拿下巴勒莫,西西里的战局就打不开。本想着靠拿下西西里锁住亚平宁半岛对于西西里的一切援助,但是卢迦的出现倒是意料之外的事,虽然第一次接触他占尽了便宜,可是那一千多人跟叙拉古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该死的罗马人!”盖萨里克在营帐中暗骂着,一边紧咬着自己的食指指节,面对着如此严密的防御苦苦思索。到底该怎样才能拿下这座城市,这个问题太严重了,迫在眉睫。他一手端着葡萄酒杯,细细的品尝那杯中的酒汁,这是从迦太基的罗马贵族人那里学来的,盖萨里克知道自己是野蛮人,跟文明还有一定的差距,他为的就是让自己的举止更像是文明人,这才能拉近距离。

“王!”

一声呼喊打断了他的思路,他紧皱着眉头抬起头来,一脸不悦地看着那硬闯进来的冒失鬼。

那名汪达尔人大口喘着粗气,一看就像是跑了很远了的路,他缓了一会,吞吞吐吐他说道:“王,我的王,特,特拉帕尼,丢,丢了!”

“啪嗒!”

酒杯落在了地上,杯中的葡萄酒洒了一地,紫红色的酒汁倒映出盖萨里克的脸,他呆立在原地,脸上充斥着说不出的表情。盖萨里克除了震惊,也只有震惊了。

“真,真的吗?”盖萨里克的嘴唇也开始不利索,说出来的话也有些颤抖。

“千真万确,千真万确!”

那传令兵连续复述了两边,他也是害怕盖萨里克不能够相信吧!

(不像是电视剧里的那般盖萨里克会瘫坐在凳子上,然后双眼失神望着头顶的帐篷布。)他是军队的指挥官,在如此震慑人心的消息面前他仍然能够保持着绝对的镇定。他只是站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气,试着让自己的内心缓和过来。

“谁干的?”盖萨里克压低了声音沉声问道。

“呃,呃,是卢迦,奥里乌斯弗拉维斯卢迦,奥古斯都狄奥多西的养子,您们见过面的,王。”

“卢迦!”盖萨里克握紧双拳,抬起脚来狠狠地将那落地的酒杯给踏碎,“你不是在叙拉古耀武扬威吗,你不是在叙拉古游行的吗!为什么,为什么!”盖萨里克气不过,他难以遏制住自己内心的激动,他加快速度来回踱步,他这才醒悟过来上当了,可是这一切都太晚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盖萨里克又问道。

“三,三天前!”

面对惊人地镇定的领袖,那士兵更是头都不敢抬起来,这样半边天塌下来的噩耗都不能够让他冲动的话那么就真的太意外了,难道是太过悲伤反射的镇定?镇定的背后则是更大的爆发。

“特拉帕尼被攻陷,城中的汪达尔人,全部被杀!”这名士兵像是做足了心里准备的,他不知鼓起了多大的勇气将自己所要传达的噩耗全部说了出来。

好在盖萨里克做足了心理准备,他这次行动倒是利索多了,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到自己的桌前,打开西西里的地图,又问道:“又罗马军队的消息吗?”

“啊,有的,有的!”

那士兵思索了片刻,接着说道:“罗马人的军队在特拉帕尼城外分为两部,一部驻守在城内,一部北上冲我们而来。”

“就这么多?你知道他们到哪里了吗?”

“就这么多,斥候也只能传达这么多。”

“都过去这么久了!”盖萨里克咬了咬牙,手指在地图上来回划动着,那地方正是巴勒莫跟特拉帕尼只见的那条道路,就在埃特纳火山的脚下。

“三天过去了,他们应该到了,难不成,是想让我死在这里吗?”盖萨里克小声地对自己说着,又不由地苦笑起来,他又陷入了回忆,回想到的是当初在特拉帕尼得知在同样叙拉古的道路上有为数众多的罗马斥候时他不以为意,认为罗马人害怕了,所以派遣大量的斥候来掩饰自己的心虚,然后是卢迦的军队出城,然后是持着拉伯兰旗的军队入港,这时他才反应过来,原来那大量的斥候不是为了掩饰心虚,而是掩饰卢迦的踪迹,他在出城后就兵分两路了。

“把一只部队分了三路,奥古斯都的养子,你到底带了多少人?”盖萨里克陷入了苦思。“既然你都来了,那么……”

“王,我们该怎么办?”那士兵急于得到盖萨里克的回复。

“命令士兵停止围城!”盖萨里克思考了一阵,直起身来将手中的西西里地图随手一丢接着说道:“我到要见识一下这个奥古斯都的养子,到底有多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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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对峙

此时在埃特纳火山脚下,卢迦带领着他重新分组的军团五千余人寻得了一处高地,并且在那里驻扎等待。贝利亚留被他安排在特拉帕尼看守那几十艘战船,

这一等又是三天,直到不远处的树林当中出现了一队蛮族的士兵。人虽然不多,但是这足够表明了,盖萨里克来了。

“好的,伙计们,我们有活干了!”

卢迦骑上战马,走在刚刚集结好的军队前方,身后的士兵们紧紧跟随着他的脚步结成了三个阵列。军阵前是近一千名弓箭手,他们拈弓搭箭,持在自己的身前,他们站得散乱,双眼紧紧注视着那片树林。

“盖萨里克来了,如此的羞辱定然会让他要跟我寻求一战!”卢迦对身旁的安德鲁说道。

卢迦并没有说错,那小队人马停下了脚步,面对罗马人的一整支军团,他们竟然全然不惧,直接停在了树林前的空地上。

“我就说,他们要不是有后台,必然不会如此镇定!”卢迦说着,目视前方,听见大片灌木从被压倒的“咔咔”声在那树林中响起,不一会儿,就看见成队成队的汪达尔士兵从树林中出现,他们列成一条直线,成建制的出现在卢迦的面前。

盖萨里克依然是站在那辆专属他的战车上,他高昂着脑袋,依旧是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样,一定是手下庞大的士兵给予了他足够的自信,让他能够坦然面对这跟他军队同样规模的罗马军团。

眼下卢迦麾下的军队占据高处,他们背对着就是埃特纳火山,并将这通往特拉帕尼的道路给死死地封锁住,如果盖萨里克想夺回特拉帕尼,就必须打垮卢迦手下的第九军团。

盖萨里克并不是没有做出充足准备的,他很快就调整好了军队的阵型,麾下的骑兵走在了最前线,他们手持的标枪,勒紧缰绳,就像是上了弦的弓箭,蓄势待发。

“安德鲁,命令督军就位。”卢迦朝安德鲁说道:“盖萨里克看来并不想绕过去,而是要打垮我们来解他的心头之恨,这样也好,叙拉古外的海滩上的帐,今天也一并算了!”安德鲁领命退去。

“督军!督军就位,督军就位!”

命令一下,整个军团迅速开始做出了调整,全副武装并且带着黑铁面具,左手持鞭右手持剑的武士们迅速在军阵中奔跑,并来到了第一阵列步兵身后的每个百人方阵后。

“振作起来,小伙子们,打垮那些汪达尔杂碎!”

“谁要是怯战畏战,鞭子是警告,如果还不听从警告,那么我会用我手里的铁剑亲手结果你们!”

督军开始用他们所擅长的恐吓的手段威胁着前面的士兵,试图用此当时来让士兵们振作起来。

“呼哈!”

士兵们在百夫长的带领下怒吼着,不少人的手都在颤抖,那是因为紧张所致。

卢迦很平静,他望着步步逼近汪达尔军队,策马回头,不慌不忙地走进了自己的军阵,回到安德鲁所带领的卫队当中。

“弓箭手,弓箭手预备!”

这一千名弓箭手张弓向天,将弓弦拉满,在原地等待着,盖萨里克继续领着自己麾下的士兵前进,他当然知道在往前进就会遇到铺天盖地的箭雨。

他招呼着先锋部队挺盾向前,而持标枪的骑兵则在队伍的两侧,标枪步兵则尾随在步兵的后方,盖萨里克此举是试图用步兵的盾牌护送住标枪兵到足够近的距离上对罗马人的弓箭兵反击。

可是隐藏的这么深,卢迦他们怎么可能看见,况且卢迦认为当中,弓箭手无非就是远程消耗的部队,真正的力量中坚是近战步兵。

“卢迦,他们上来了!”安德鲁在一旁提醒到。

“他们看来是打算硬碰硬。”卢迦命令身旁的传令兵道:“告诉第一阵列的士兵,采取防御态势,第二阵列的待命,骑兵在第三阵列待命。”

传令兵得令退下,卢迦问安德鲁要了个苹果,咬了一口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接下来就看看他盖萨里克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距离两百米,汪达尔人的部队依旧没有停下,他们大步挺进,迎着山坡上的罗马人。

距离一百五十米,汪达尔人的先锋部队已经开始加快了脚步,他们“踏踏踏”地小跑起来。

“骑兵,推进至第一阵列后方!”卢迦大声命令着,只见一千名全副武装的骑兵扛着骑枪策马缓缓走到第一阵列的后方,他们左手持盾牌,右手紧握短骑枪,紧咬着牙关,静静等待着。

一百米。

“呼!呼!呼!”

汪达尔人怒吼着三声,再一次加速,沿着那缓坡猛地向上扑来。

“刷!”

上千只箭矢在几乎是同一时间的弓弦绷弹声中如同雨点一般落在了汪达尔人的头顶。

“当当当……”汪达尔人的先锋部队挺盾推进,但还是有不少人中箭倒下,可是这根本阻挡不住汪达尔人的进攻!

八十米!

“刷刷刷……”

又是一轮齐射,居高零下的弓箭手们面对的是大片的盾牌,汪达尔人的先锋部队的盾牌上插满了箭矢。

五十米!

“不要慌,稳住,稳住!”

弓箭手队伍中的指挥军官大声的安抚着弓箭手们的情绪,在军官的命令下,他们再一次张弓搭箭,对准越来越近的汪达尔人。

“刷刷刷……”

弓箭已经稀稀落落,然而这并没有任何变化,弓箭并不能射穿那厚重的盾牌。最后一次的进攻无望,弓箭手们再也没有勇气待在原地了。他们左右招呼着自己的同伴往回跑。

在这个距离上,汪达尔人的标枪手大显身手的时候到了,他们拼命地将手里的标枪掷向那些转身的弓箭手,当然收获自然不少,有几十人倒在标枪下,这让弓箭手们加快了脚步。

身后的第一阵列的士兵已经为他们预留出了退后的空位,待到最后一个弓箭手逃离到暂时安全的区域之后第一阵列的士兵重新列阵,可此时的汪达尔人已经近在眼前。

“防御!防御!”

士兵们立盾向前,将长矛搭在盾牌上,一根根锐利的矛尖直指扑来的汪达尔人。

“进攻!进攻!”

“呜呜呜……”

罗马军阵号角声大作,只见那第一阵列的士兵猛地后退,就听见战马嘶鸣,一千名骑兵居高临下地如同山洪一般俯冲而下。迎着那卖力向上的汪达尔人,冲击而去。

就算是再强壮的人,面对飞驰而来的战马,不躲避硬接下这一击还跟没事人那般,恐怕这个世界还真没这类人。

“轰轰轰……”

“山洪”发出猛烈地咆哮,与汪达尔人的先锋部队撞击在一起,就在那一瞬间,汪达尔人的进攻被瓦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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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进攻与反进攻

“山洪”奔腾而下,激起了大片的“浪花”,没错,那“浪花”就是被撞飞撞倒的汪达尔人,如果说他们能够阻挡一匹马,那么一百匹,一千匹,他们根本阻挡不了如此庞大的骑兵。

罗马人的骑兵不仅阻挡住了汪达尔人的进攻,甚至如同一根锋利的长矛,刺穿了汪达尔人自认为坚不可摧的阵线。

“该死的,不能够任由这帮狗娘养的肆意妄为!”盖萨里克攥紧了拳头,大手一挥,大声命令道:“骑兵,骑兵呢?迎上去,挡住他们!”

在号角的命令之下,汪达尔人的骑兵呼啸而出,冲进混乱的战场,与罗马骑兵杀成一团。

“去,第一阵列,别让我们的骑兵孤立无援,将他们带出来!”卢迦也在指挥着,传令兵忙碌地传达卢迦的命令,号角声随之响起!

“进攻!进攻!”

百夫长们带领着他们手下的百人队一共十支,他们挺盾向前快速推进,在外侧冲进这混乱的战场。

“吹号角,命令骑兵退回来。”卢迦转头命令着说道:“这可是我致胜的法宝,打光了,就都跟我会特拉帕尼吧。”

“王,罗马人将自己的骑兵抽回去了,要不然,我们……”

“不!”

盖萨里克果断回绝了!他从战车上缓缓走下来,从卫队士兵手里接过盾牌与铁剑,盖萨里克掂量着手中的铁剑,他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这么掂量着铁剑了。

“卢迦,奥古斯都的养子。”盖萨里克低头看着那铁剑,粗糙的剑身根本看不清自己的双眼,所以他的眼里是一片朦胧。

“先前,我从莱茵河北岸,再到伊比利亚,再到阿非利加,我打败了一切能够阻挡我前进的障碍,无数罗马将领败在我的手下,无数罗马人死在我的手里,我,战无不胜,可现在出了一个你,一个年轻到连一名正规士兵年龄都不到的毛头小子。从来没有人能让我如此狼狈,从来没有!”盖萨里克说着,紧紧攥着的铁剑在不住地颤抖。“我没有杀了你,为什么,为什么当初我没有杀了你!没事,没事的,这没有什么大不了,是我的失误,我来弥补!那么我们就在这里,在这座火山的见证下,分出个胜负吧!”说罢,他一路朝着战场快跑,并回头对着身后的士兵们大喊道:“跟着我,跟着我的脚步,让我们,再拿下一个罗马人!”

“呼!呼!呼!”

余下的汪达尔士兵高举起手中的武器,舍弃了原先的阵型,汇成黑压压一大片。“踏踏踏……”数千人的脚步发出振动天地的轰鸣,野蛮的血液在每个人的血管里奔涌,战吼让他们热血沸腾,让他们无视任何的威胁。

“死!罗马人!死!”

大片的汪达尔人涌进战场,他们怒吼着,拼尽了全力。只有一个阵列的罗马士兵在苦苦坚持着,督军疯狂地挥动皮鞭,抽打动摇的士兵,试图用疼痛激起他们的怒火跟斗志。寡不敌众,这是事实,他们不是斯巴达三百勇士。

“是想一局定胜负吗?”卢迦俯视着眼下的战场,他从腰间抽出铁剑,提在右手。汪达尔人的战吼同样让罗马军阵当中的罗马士兵们热血沸腾,他们纷纷将目光投向身后卢迦,像是在静候他的指令。

卢迦提着铁剑,回过头来,看了眼安德鲁,安德鲁同样也在看着他,四目相对,这对患难多年的战友不用言语便读懂了彼此的内心,并且在那一瞬间达成了共识。安德鲁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卢迦笑了,笑容带有些许的狰狞。

“汪达尔人无计可施,他们此番前来只是为了赴死,好早日回归他们的英灵殿那个莫须有的臭窑子。”卢迦在两个军阵当中穿梭着,他望着山坡下那怒吼的汪达尔人,不由得说道:“兴许他们能够在去那臭窑子的路上能够遇见上帝与唱歌的天使,兴许在上帝的感化下他们能够摒弃那愚蠢不切实际的信仰,但这就不是我们的事情了,我们只是负责引导他们上路!”

“die!die!die!”

士兵们怒吼着,疯狂拍打着盾牌。

“今天谁将去见上帝?”卢迦高声质问!

“他们!”士兵们同时大声回答道。

“他们?是谁?”卢迦再次问。

“汪达尔人!盖萨里克!”士兵们吼哑了嗓子,他们每个人头上青筋暴起。

“前进,打败他们,杀了他们!”

卢迦挥剑向前,士兵们呼啸着冲下山坡,迎着汪达尔人,就像是两只势均力敌的拳头狠狠地撞在一起,迸射出的“火花”是鲜血跟碎肉。

“跟在我的身后!”卢迦招呼着刚刚从战场上退下的骑兵,此时没有一点休息的时间,他回过头来对着那弓箭手的指挥军官说道:“你们去右边登山,在那里能够看见汪达尔人的背时停下,那里便是你们起作用的时候。”还不等那军官得令,卢迦便迫不及待地带领着安德鲁及麾下的所有骑兵绕到了战场的左后方一处稍稍平坦的地方。

“我们就要来给盖萨里克以决定性的一击了!”卢迦说着,从安德鲁的手中接过一杆骑枪架在自己的手臂内侧。

浩浩荡荡的骑兵再一次发起了进攻,他们一路冲进了汪达尔人的背后,毕竟是盖萨里克麾下的军队,在面对这上千名骑兵的冲击下汪达尔人调转矛头硬生生逼停了进攻的骑兵,卢迦无法,只能够硬着头皮策马向里面猛攻。

大量中装轻装的骑兵在汪达尔人的潮水当中艰难前进,此时的野蛮人也很罗马人一样熟练地掌握了针对骑兵的战术,这让卢迦吃尽了苦头。

卢迦挺枪一遍遍刺击,挑倒每一个胆敢上前的汪达尔人,失去了机动力的骑兵毫无防御的能力,他们被汪达尔人的长矛一个个挑倒在马下,可是卢迦依然没有放弃!

“卢迦,退后吧!”安德鲁在身后大喊道。

“不行!”卢迦这时却果断的拒绝了“我们只需要打乱敌人的阵型,然后就能够配合步兵将他们碾碎。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不能……”

“嗤!”

就在说话的那一刹那,卢迦就感觉到眼下银光一闪,一杆带血的长矛猛地从他的右下方刺出,他急忙仰头,可是来不及了,卢迦就感觉到自己脖颈上传来令人难以忍受的剧痛,随后他便重心不稳地跌倒在地。

“卢迦!”

安德鲁吓坏了,他急忙下马扑了过来,上前一脚踹开那正欲上前补上一矛的汪达尔人。

卢迦就躺在地上,他左手紧紧地捂着脖颈,这一矛真狠,甚至在围在卢迦脖颈上的锁子甲给撕开,嫣红的血液从卢迦的手指缝隙之间流出。

“妈的,为什么每次都是脖子!”卢迦强忍着疼痛,还不忘调侃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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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休战

“闭嘴,卢迦!”安德鲁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他扔掉了盾牌,一把抓住卢迦的披风拼命的向后拉扯,在混乱的战马掩护下往这来时的方向退后。

“安德鲁,放开我。”卢迦左手捂着脖子上不断渗血的伤口,右手握着铁剑不断向前挥舞着,“这个时候我们还没有彻底将他们的阵型打乱,只要让他们乱作一团,我们就有足够的能力打垮他们。”

“你不要命了?”安德鲁大吼着,索性收起铁剑双手拉住卢迦拼命地向后拉扯。“如果你死了,相信我,部队就会立马瓦解,你不能死,哪怕是打败了,你也不能死!”

“退后,全部退后!”

安德鲁招呼着身后的骑兵,因为指挥官的负伤,骑兵们紧紧包围在卢迦的身边,一边反击着上前的汪达尔人,一边保护着卢迦一步步后退。

“安德鲁,安德鲁命令士兵前进,不要管我,我死不了的!”眼看好不容易推进的距离顷刻之间全部退了回来,卢迦是怎样都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这是我们的机会,我们必须把握住,否则会有更多无谓的牺牲!”

“要死你也是最后一个!”安德鲁根本不听从卢迦的话,他疯狂拉扯着卢迦直到将他拖出了战场!

现在,只有步兵对抗步兵了,双方在做着疯狂地拉锯战,这场战斗一直从早晨持续到中午,直到双方的士兵彻底的精疲力竭,疲惫到连手中的武器跟盾牌都举不起来为止。

“停下,停下吧,到此为止,今天到此为止了!”

浑身是血的盖萨里克气喘如牛,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现卢迦的存在,他与麾下的士兵一道奋力杀敌,可是罗马人面对这成堆的尸体跟鲜血算盘没有任何畏惧的意思,或者说是已经麻木了吧。

就在盖萨里克的话音刚落,战场上的一切搏杀声都停止了,汪达尔人跟罗马人同时松开了对方,并且一并后退,在中间保持住了三四米的安全缓冲距离。

“将军呢,我们的将军呢?”这时候罗马人才迟迟反应过来卢迦并不在场,他们面面相觑,四处张望着想要寻找到卢迦的踪影。

“刚刚从后方传来的消息,罗马人的指挥官卢迦为了从后面进攻我部被我方的士兵挑落马下,这个时候应该不知死活。”汪达尔的侍卫军官贴到盖萨里克的耳侧小声地说着,这可能是这一段时间内盖萨里克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告诉那个士兵,让他直接来我的卫队吧!勇敢的家伙。”盖萨里克在军中,嘴角微微上扬,“很快,罗马人就会知道这样的噩耗,我们完全不必再如此强硬,因为他们最迟在明天就会跑得不成编制!”盖萨里克就是如此的自信,他一脸得意洋洋的望着眼前面面相觑的罗马人,心里已经开始幻想着他们逃跑时的样子了。

“不必找了!”

就在这时,只听见罗马士兵身后响起一声洪亮的声音,他们回过头去,便赶紧退后让出了一条路。在这帮罗马人的背后有一人一骑,一阵风吹过,那人头盔上红色的竖马综跟披风随着风吹过的方向摆动。

“将军!将军!”

士兵们脸上的迷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喜悦跟振奋!

“什么?”

盖萨里克瞪大了双眼,他不相信眼前的事实,又转过头来望着刚刚才给他传达过消息的侍卫军官,眼神当中是不可掩饰的怨毒。

“不是说好的,他被挑落马下了吗?”

那侍卫军官顿时哑口无言,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在事实面前他也只能低下头去。小声嘟囔道:“这说不定又是罗马人欺骗人的把戏呢?”

“不会的!”面对那侍卫军官的猜想,盖萨里克一口回绝了,他双眼一刻都没有从那迎面而来的那人。“他的身影的模样,我是绝对不会忘记的,这个,棘手的敌人!”

卢迦策马,缓缓来到罗马人军阵的前方,盖萨里克的对面。

“该死的!”

盖萨里克咬紧牙关,此时的卢迦背对着太阳,而又在高处,让处在低处的盖萨里克抬头看仿佛那光芒就是从卢迦的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般。

“盖萨里克,汪达尔人的王!”卢迦张口,声音如同洪钟一般洪亮,他居高临下,似王者俯瞰众生那般俯看着汪达尔人的军队自己盖萨里克本人“你已经疲惫了,不可再战。那么今日便如你所愿,休战吧!”

话音一落,卢迦便不作任何停留,策马回头,不紧不慢地走了。

“该死的!”如同命令一般的休战让盖萨里克不知如何是好,他却望着卢迦的背影跟刺眼的阳光气得说不出话来。

“王!”

身旁低下头去的侍卫军官凑上前来,他的手里不知何时又多了一根锋利地标枪,他再一次凑近盖萨里克的耳朵说道:“且看我拿下卢迦的性命,以弥补我刚刚的错误!”

“别!”就在那侍卫军官准备上前的时候,盖萨里克突然伸出手来,阻挡住了他。

“对手,不该如此!”盖萨里克轻声说着,再一次把目光投向那渐行渐远的卢迦的背影。“下一次,我会真正的打败他,而不是使用卑劣的手段!”

“足够远了吗,安德鲁?”

卢迦策马向前,他不禁又将手伸向了脖颈上的那处伤口,此时紧紧包裹住脖颈的锁子甲上已经渗出了丝丝鲜血,痛苦让卢迦皱起了眉头。

“足够远了,盖萨里克他们应该看不见了。”安德鲁时不时地回头,再确定他们已经走地足够远之后才这样说。

“窟通!”

卢迦在所有人都没有来得及反应之时跌落下马,这让身后跟随的士兵们以及安德鲁大吃了一惊,他们赶紧下马将卢迦扶起来,只见卢迦的嘴唇发白,双眼禁闭。

“这该怎么办,看来是伤口不及时治疗,流血太多了!”一旁的卫兵说道。

“那就将将军抬进军营。”安德鲁接着说道:“然后这段时间如果盖萨里克求战避而不见,我们只需要堵住他们,想必他们也支撑不了多久!”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六十八章:埃提乌斯驾到

盖萨里克退兵了,不过他才没有打算停止战争,他很勇敢,直接命令自己麾下疲惫的士兵在树林当中开辟出一处大的空地,运用着现成的木材,一座像模像样的营地就这么建立起来了。距离山坡上卢迦的军营也就两公里之遥,也就是说双方士兵能够清楚地看到对方的营地,彼此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

卢迦在养伤,不能够再行动,所以身为卫队长的安德鲁开始负责起来营地的建设。根据卢迦的吩咐,安德鲁带领着士兵们将死去的战友埋葬,回收了一切可以利用的武器。盖萨里克砍树,他也砍,盖萨里克建营地,他也建,不过是扩建,一直将营地连成一座城墙,无论怎么样,营地一天天在扩大,而盖萨里克则眼睁睁地看着。

要说他不来求战?不,他当然来求战,可是每每求战,卢迦的第九军团要么闭门不出,任由盖萨里克麾下的士兵在营门外叫骂。汪达尔人并不敢靠近罗马人的军营半步,靠近了迎面而来的箭雨射得他们不得近前。

这样的日子坚持了一个月,外面的汪达尔人疲惫了,他们在听从着盖萨里克的指挥,盖萨里克面对坚守不出的罗马人却也毫无办法。就这么干耗着,在营地内的卢迦,他此时的心里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能够持续多久。不过唯一能够确信的是,他和他的军团能够支撑地住旷日持久的对峙,而盖萨里克就不得而知了。更何况这一个月来卢迦更是当着盖萨里克的面堂而皇之的将叙拉古停留的辅助军团调回至埃特纳火山下的军营,人数上面绝对的优势更加让盖萨里克不敢轻举妄动。进,是有七八千人的联合军团,退,巴勒莫的守军已经将所有汪达尔人向西退去的路给阻断,四周的树林当中都是罗马人的斥候,这么庞大的军队只要有稍稍动态,消息便会在第一时间传达到卢迦的军团跟巴勒莫守军。可以说盖萨里克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没有援军,没有补给,罗马人似乎并没有要出动彻底歼灭他们的动向,卢迦的意图明显,仗着自己身后特拉帕尼的补给的优势活活饿死盖萨里克及其麾下的的军队,这样就能够不费一兵一卒的赢下这场战斗的胜利。

二月,僵持了一个多月之久的卢迦终于得到了一条振奋人心的消息:位于意大利的中央野战军团终于集结完毕,开始南下。

这是个几乎是彗星撞地球的重大消息,卢迦不得不提前做好准备。对于埃提乌斯,卢迦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迎接这个算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结果总是出人意料,就像是刚刚得到的消息仅仅过了两天,埃提乌斯就已经到达了卢迦的军营。

“呜呜呜……”

急促的号角吹响,卢迦军营当中的乱作一团,原先自顾自忙碌的士兵慌慌张张地寻找自己的百人队然后再拉伯兰旗帜的两侧列队。卢迦心里忐忑不安,他甚至再思考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跟这个算是曾经的上司打招呼。

那营门即将被打开了,卢迦猛咽了口口水,回过头来望向安德鲁,安德鲁的脸早已经被汗水打湿,他紧闭着嘴唇试图让自己保持镇定,目光呆滞,整个人都在不住地小幅度的颤抖,他此时此刻比卢迦还要紧张,恐怕是因为相同的原因吧。

“安德鲁。”卢迦侧过脸来提醒他道:“你可给我放随和一点,别到时候给我丢了脸!”卢迦先给他敲了个警钟,安德鲁一个激灵,连连点头称是。不过卢迦还是不太放心,可是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营门洞开,只见一支穿着黄铜肌肉胸甲,肩披紫色的披风,内穿白色的长袖内衣夹杂着紫色的袖口。铁角盔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他们列成三竖列,肩扛着裹着彩带的骑枪,华丽的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两旁的士兵或是羡慕或是嫉妒,他们的眼睛紧紧跟随着这队骑兵移动。

“来了,来了!”卢迦不住提醒着安德鲁,这让安德鲁紧张地手持拉伯兰旗挺起胸膛站直了身体。

营门口,那队骑兵终于走完了,紧随其后的便是大队的步兵,他们身穿黄铜制的鳞甲,肩披红色的披风,他们簇拥着一架马车,一步一步缓缓地走进了营地。

“埃提乌斯。”卢迦嘴唇微动,他轻声说着那个名字,没错,那一定是埃提乌斯的马车,一模一样,跟当初卢迦护送出卢迪南的时候的那架马车一模一样,只不过身边护卫的骑士都换了人,不再是那横刀夺爱的李维。

直到看见这架马车,卢迦不知道为什么,砰砰直跳的心脏此时平复了,他不知何样来的安静反而心中的紧张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小小的期待。

这队人护送着马车来到了卢迦的面前停下,只见那距离马车最近的看装束应该是护卫军官模样的人将脸凑近马车的车窗。

“将军,我们到了。”

然后就看见一随行的身穿白色亚麻布衣服的奴隶一路小跑上前跪在马车下。车门缓缓打开,卢迦就看见门后伸出一条腿,套着红色皮靴,踩在那奴隶的背上。

“来了!”卢迦暗暗告诉自己,身体不由自主地挺了起来。

接着是侧颜,没错就是埃提乌斯,那个西帝国的实际控制者,他头戴着金色的桂冠,紧接着是身子,他穿着铜制的肌肉胸甲,红色的披风,不,应该说除了胸甲跟桂冠是金黄色的外,全身上下一片红。

他在侍卫长的搀扶下从奴隶的背上缓缓下来,高昂起头来,给人一种自内向外散发出来的高贵气息,哪怕像卢迦这样血统纯正的罗马人相比都有些相形见绌。

“哦,很高兴见到你,我是埃提乌斯,是这次援军的最高长官。”

埃提乌斯看见卢迦面具微笑,虽然卢迦比他要小上很多,但是他还是非常知礼的微微切身行礼。

埃提乌斯的表情跟举动让卢迦大为吃惊,这完全就像是初次见面那般。他根本分不清埃提乌斯是真的遗忘了,还是故意装作不认得,但仔细一想,毕竟快两年了,对于这样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小卒子,他自然的忘得迅速。

“卢迦,奥里乌斯卢迦。”卢迦一脸严肃,也是模仿着埃提乌斯的举动朝着他行了个礼。可是自己的双眼一刻不停地紧盯着埃提乌斯,因为他想看看这个名字,会不会勾起他些许的记忆。

但是卢迦不得不再一次承认自己很可能失败了,因为埃提乌斯依旧是保持着他标志性的微笑面对着他,并没有因为这个名字而出现迟疑哪怕是一秒的停顿。

“难道他真的忘记了?”卢迦更加看不透眼前的这个昔日背叛他的上司,他甚至想好了该怎么咄咄逼人的质问当初在莱茵河畔为什么要将他们抛弃,现在看来是没有机会了,既然连被背叛者的姓名都不记得,那又怎么能记得当初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

“罢了,罢了!”卢迦在心里暗自苦笑,过去,真的没有办法追问了吗,就这样埋在心底一段时间,也可能是永远。他低下头,侧过脸来撇了安德鲁一眼,发现安德鲁低着头,身体在不住地颤抖,若不是拉伯兰旗的支撑说不定他会重心不稳地跌倒在地,泪水如同雨点一般一滴滴落下,落在脚下的木板上。

“欢迎你的到来,埃提乌斯阁下。”卢迦微笑着,侧过身挡住了安德鲁,不让埃提乌斯看见他在哭泣,不然会让场面极度尴尬。

“当然,卢迦阁下,不,弗拉维斯卢迦阁下。”

埃提乌斯笑着,走进了主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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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元老院

“哦!”埃提乌斯一声轻呼,在营帐前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一脸歉意的对卢迦说道:“十分抱歉,着急与你结识,倒是忘记了我还带来了一个贵客,天呐,你瞧瞧我这记性,差点将他给忘记了!”

说着,他转过身来,指着卢迦的身后,卢迦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又一架马车缓缓驶进营门,这架势但是相比较埃提乌斯来说低调太多,十名骑兵簇拥在这辆车的四周。仍然是专属的奴隶,作为权贵下车的马凳,他们一直如此,被强制灌输而来卑微的思想让他们感觉自己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

一位衣着保守,身穿白色的托加长袍,加上红色的布带,他看上去年纪偏老,头发花白,可是笔挺的身材看上去给人感觉有股老当益壮,唯一与他硬朗的身体不同的是,他的从下车开始便是眉头紧锁,像是在苦苦思索什么复杂的问题一般。不管再怎么夸他的不服老,他还是拄着一根拐杖,不过这根拐杖笔直,像极了一面旗帜,头顶是金色的矛尖,下方挂着一个金色的牌子。

“”卢迦小声地复述着牌子上面刻的字母,并且惊讶地醒悟过来这是元老院的牌子。

“元老院。”卢迦在心里小声地对自己说,他仿佛感觉到了一丝丝不妙的感觉来,因为有元老院的人来到这里就足以说明了他们也将参与进来。按照着他们当初和汪达尔人极度暧昧的关系,收附庸国时更是都没有经过奥古斯都的同意,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样紧要的关头来到了卢迦的军营,这是卢迦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看到的。

“他来干什么?”卢迦小声的问埃提乌斯。

“哦,元老院这是听说你把盖萨里克给围死了,特来代表元老院前来慰问。表彰你,东帝国来的客人的功绩!”埃提乌斯笑着,怕是让那老家伙给听见,所以压低了声音告诉卢迦。

“欢迎,我坚定的支持者。”见那老者在车下立定,埃提乌斯张开双臂,快步上前大声呼喊着。

那老者见到埃提乌斯,紧皱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他裂开嘴,露出残缺不全的牙床,脸上的皱纹更是皱成了一团,仿佛刚刚萦绕在他心头的疑难问题顷刻之间得到了解决,或是说他暂时放下了这些问题开始演戏,当然政客们都是极佳的演员。

“哦,天呐,感谢上帝,感谢上帝!”那元老议员同样张开双臂,与迎上前来的埃提乌斯紧紧抱在一起。他们俩看上去无比的和谐,这更加让卢迦感觉到不对劲。

“我还以为你忘记了我在你的身后,我刚刚非常失落,我的朋友。”那元老议员紧紧拉着埃提乌斯的手不愿放开,语气中满是歉意。“不过我要向你道歉,我的朋友……”

“道歉的话就留到以后再说吧!”埃提乌斯将手从那元老议员的手中挣脱出来,他为了表示友善,更是将手搭在那元老的肩膀上,让旁人看上去他们亲密无间。

卢迦在不经意脸注意到了那元老脸上的一丝厌恶,他很显然讨厌这举动或者说是讨厌埃提乌斯本人。不过他很快就将那厌恶的表情给收敛了,取而代之的是非常随和的微笑,这让卢迦佩服的五体投地,那元老完美的将自己的情绪收敛。

“哦,你就是弗拉维斯卢迦,东帝国奥古斯都的养子是吗?”那元老走到卢迦的面前,并且停留下来,笑眯眯地看着卢迦道:“你好,我叫热米提乌斯,元老院终生议员。”

“热米提乌斯!”听到这个名字卢迦整个人都懵了,他呆立在原地,脑袋里一片空白。

热米提乌斯他是道听途说的人物,是出自阿雷西欧之口,那个曾是伯尼法斯坚定的支持者,是他的妙语连珠强拉住阿雷西欧这个帝国的财务官被捆绑上了伯尼法斯的战车,又在伯尼法斯兵败之际使了一招金蝉脱壳变成了埃提乌斯这个胜利者的坚定拥护者。他不是没有立场,而是太过聪明,他总是能够在政治斗争中游刃有余,一直立足于不败之地。卢迦万万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在十年前的极度危险的人物此刻就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

“你好!”卢迦回过神来,慌忙行礼。还没有彻底回过神来的时候,卢迦的右手就被热米提乌斯一把抓住。只听热米提乌斯笑着对卢迦说道:“听说你是个了不得的功臣,为罗马守住了大西西里,我在此先向你,年轻有为的人儿致敬。当然,接下来的问题,就由我们进去再说了!”

还不等卢迦点头与否,热米提乌斯就已经拉扯住他一同走进了营帐。

幸好卢迦早有准备,让埃提乌斯跟热米提乌斯二人一进去就看见了满桌的美食。这让他们二人喜形于色,连夸卢迦不愧为奥古斯都的养子,想的就是周到。说赶了一天的路,正是饥肠辘辘的时候,现在好了,有食物,又有美酒,这样就能坐下来边吃边聊!卢迦在一旁听着他们二人的欢声笑语,只是陪笑,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三人坐下,他们二人的卫队长守在他们的身后,而安德鲁因为精神有些不适让卢迦早早的派人带了下去。卢迦的身后站着不少卫队士兵,这样倒也没有啥太大的影响。

“首先,”仅仅才第一口酒下肚,热米提乌斯便打开了话匣子,他对着卢迦说道:“元老院听说你不远千里前来为帝国解决燃眉之急,所以元老院特地让我前来宣布元老院承认了阁下弗拉维斯的贵族头衔。并且在罗马,我们也为阁下准备了一个符合阁下身份的豪宅,英雄也是要有住处的!”

“哈,我在这个岁数的时候可没有这样的待遇,卢迦阁下,你证明了你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人,真正的帝国栋梁!”埃提乌斯在一旁应和着。

明眼人一眼便能够看出这不过就是个糊弄人的口头嘉奖,因为弗拉维斯姓氏是皇族的姓氏,只有奥古斯都本人或者摄政女王奥古斯塔才能够认定某个人或者某个姓氏。不过那豪宅倒是实打实的好东西,也不知道长什么样,卢迦依旧是一脸陪笑着应和,心里也是在苦苦思索着这热米提乌斯先喂了一颗糖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么接下来,我们便谈谈盖萨里克的事吧!”热米提乌斯话风一转,在场所有人甚至是埃提乌斯都不由地挺直了身躯,所有人静静等待着这个老者,看看他对于这次围歼汪达尔人的计划到底有什么样的看法和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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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扼杀与放纵(上)

住热米提乌斯这么一说,整个议事的营帐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卢迦更是屏住了呼吸,他此时特别害怕,害怕其中出现了出乎他意料又让他不得不接受的事。

“那么对于现在的局势,我自然是询问那最有发言权的。”热米提乌斯说着面向卢迦,“卢迦阁下。”

他这是在等待卢迦的回答,卢迦一时语塞,他不知道热米提乌斯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按照一般来说应该是在讨论之前先做好功课的,毕竟面对的是一个政治动物,说容易了,太低估了对手,说困难了,又太贬低了自己。

“之前在山下又一次对决,打得很激烈,汪达尔人的攻势非常猛烈!不过我们的士兵表现得更加顽强,抵挡并击退了他们的进攻……”

“也就是说你们双方势均力敌。”不等卢迦说完,热米提乌斯就直接插了一嘴。

“是,算是吧!”毕竟是第一次跟大人物这样站在同一餐桌上讲话,卢迦或多或少是有些紧张不安。热米提乌斯的打断更是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因为这两个太过淡定,言行举止就跟正常并无差别,在这一点上只能说卢迦还是太过于稚嫩。

“所以阁下知道如果硬来势必会损失惨重,所以便想出了拼补给的办法来跟汪达尔人僵持,你是希望饿死他们。”热米提乌斯依旧是面带微笑,他说着,拿起一串葡萄提在半空中,张口一个一个地往嘴里送。

“是这样的。”卢迦为此表示不可否认“如果阁下有更好的办法,那么不妨提出来,我们也好商讨一番。”

“卢迦阁下。”热米提乌斯放下手中的葡萄看着卢迦神情严肃地说道:“你是军人,我不过是政客,对于你们的军事并不了解,你这样不是在难为我嘛!”

“够了够了!”

说到这里,埃提乌斯伸手在其中调停,“我们初来乍到,对当下的地形形式都不甚了解,再说了,我们在这里拖上一两天,他盖萨里克也跑不掉,倒不如我们不要谈论正事了,这样是对不起桌子上的美食的!”

经过埃提乌斯的劝阻,热米提乌斯脸上严肃的神情顷刻间消失地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微笑,一定是刻意为之的。他端起酒杯,象征性的敬了卢迦一杯葡萄酒,就当作刚刚的事没有发生过。

聚餐结束,埃提乌斯跟热米提乌斯在士兵的引领下走出了聚餐的营帐,前往卢迦为他们准备好的营帐休息。

这个时候的餐桌上杯盘狼藉,还有很多美味都还没有碰。知道埃提乌斯离开,安德鲁才被允许重新进营帐,他就坐在卢迦的身边,一言不发。想必是埃提乌斯这般的举动让他不能接受。

“都坐下一起吃吧。”卢迦心疼这一桌的美味,所以招呼着自己卫队的士兵们都坐下,一起将这餐桌上的食物共同分享了。

“给,我的朋友。”卢迦用自己的酒杯斟了一杯酒递到身旁安德鲁的面前,安德鲁看上去非常沮丧,他看了眼卢迦的手,迟疑了片刻,伸出手来接过那酒杯,端在手中不停地磨着银色的杯壁,依旧是一言不发。

“怎么?”卢迦拍了拍安德鲁的肩膀,问道:“你还在因为那个耿耿于怀?”

“为什么不呢?”安德鲁终于张口说话了,他带着哭腔,猛地仰头将杯子里的葡萄酒一饮而尽。猛地放下杯子,他伸手擦了下自己早已经花了的脸,抽噎着,试图让自己保持着镇定。

“我原本以为他会牢牢记住我们的名字的,卢迦,你知道吗?”安德鲁停顿了,他又自己甄了一杯酒,端在手里,然后对卢迦说道:“你知道吗,在他来之前,我曾不止一次想象我们见面之后会说什么,大多都是给予他惊喜,然后得到他的称赞,然后说不定他会因为我们的奋斗而认可我们,并且乐意与我们做朋友,哪怕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寒暄几句,至少能够认出我们这些老部下,不一定,说不定他记得的名字太多了,对于我们这样不是贵族的贱民不以为意。”

“难道你经历了这么多,就是为了向他证明你自己吗?”卢迦质问安德鲁,安德鲁也微微摇头道:“不止,我还要像昆塔证明我自己是个有用的人,而不是她口中不会种地的笨蛋。”安德鲁说着,紧紧攥着杯子不住颤抖,卢迦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他,算了吧,索性就留下他让他一个人慢慢思考,总会想通的!

“埃提乌斯!”走在后面的热米提乌斯叫住了走在前面不住打饱嗝的埃提乌斯,埃提乌斯回过头来望着热米提乌斯问道:“怎么了?我的朋友,你找我有事吗?”

“对!”热米提乌斯搓着自己的双手,思索了片刻又说道:“如果没有打搅的话,我想请阁下来我的营帐商量一下。”

“嗯?非商量不可吗?”埃提乌斯揉了揉自己的肚子,里面装满了酒肉,这让他暂时不是很舒服,必须要躺下好好消化才是。

“对,非商量不可!”热米提乌斯的话显得尤为坚决且不容置疑。

“好吧,带路吧!”虽然埃提乌斯心中有一千个不情愿,毕竟热米提乌斯是元老院的人,他出门在外,代表着元老院,他的意志便是元老院的意志。埃提乌斯不得不礼让三分,既然是他开口了,面子,自然是要给的。

进了营帐,热米提乌斯吩咐自己的侍卫将营外隔离,营帐内只留下他和他的侍卫长跟埃提乌斯与他的侍卫长四人。

“好吧好吧!”埃提乌斯一进营帐便慵懒的找到床躺下,看来这顿美味符合他的胃口,让他吃得有些承受不住,他侧过脸来望向热米提乌斯说道:“来吧,说说看,你找我有什么要紧的事或者说是元老院又给你下达了什么样的任务。”

“关于这个卢迦。”热米提乌斯盯着埃提乌斯的眼睛说道:“这个家伙,我得到的情报上看,可是原来第十四双子军团的十夫长。双子军团可是你的麾下的鹰旗军团,也算是你的心尖肉了,怎么,出了这么一个狠角色你不知道他?”

“卢迦,哈,这真是个传奇!”埃提乌斯笑了笑,伸出手来指着热米提乌斯说道:“不过有一点我该提醒你,你们的情报确实有些迟了,他还有他身后持旗的安德鲁都是双子军团麾下第一大队的百夫长,我封的!不过他们又是怎么从那一战活下来的,这点我就不得而知了!”

“你是说沃姆斯会战吧!”

埃提乌斯点了点头,并长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若不是你们那个小东西心眼太小容不下一点沙子,也不会逼迫我出此下策,可是呢,不仅该死的人倒是死了,不过这把火烧出了一个实力不容小觑的军团,与一个奥古斯都的养子!”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七十一章:扼杀与放纵(下)

埃“军队只需要执行命令的士兵,而不是只知道违抗命令的渣子!”热米提乌斯现在埃提乌斯的对面,这话让他说得掷地有声。

“这不像是政客所能够说出的话,热米提乌斯阁下。”埃提乌斯显然是腻了,他才懒得跟能说会道的政客辩论什么,因为他们的妙语连珠总能将黑的说成白的。“说吧,你想说些什么,我在听。”埃提乌斯的语气表达着他的内心,

“对于卢迦此次围剿盖萨里克,你怎么看?我倒是挺关注你的意见,埃提乌斯!”热米提乌斯倒也是直接,他也不跟埃提乌斯拐弯抹角,直接说出了最为关键的问题。他端来一杯葡萄酒,

“卢迦,他这个战术非常正确,饿死盖萨里克,也是为帝国除去一个心头大患,这样何乐而不为?”埃提乌斯躺在床上抚着肚皮,连连打了几个响亮的饱嗝。也不知道这样看上去一点都不符合贵族礼仪的举止,会不会让热米提乌斯在对埃提乌斯的映像分中大打折扣,反正埃提乌斯不在乎,他无所畏惧,至少在西帝国境内。

“我并不这么认为的,埃提乌斯阁下。”热米提乌斯搬来一个凳子坐在了埃提乌斯的身旁,他理了理身上的长袍,对埃提乌斯接着说道:“对于盖萨里克,杀死他现在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是最为关键的,是该如何杀死他还有杀他的英雄到底是谁!”

“现在看来非常容易就能够认定,卢迦,不是吗?”埃提乌斯回答道。

“当然,是卢迦。”热米提乌斯提到卢迦脸上可没有一点笑意。“盖萨里克的入侵可是在去年年初,大半年的时间他如入无人之境在西西里大肆扩张。可是帝国境内却没有人能够站出来组织足够的军队去打败跟杀了盖萨里克。大西西里的战事我们一直是被动。”

“因为我们没有足够的军队。”埃提乌斯感觉到了热米提乌斯话里的道理,他坐起身来解释道:“意大利的中央野战军自从伯尼法斯之后就再也没有完整的编制,我这支军团里还是充斥着半数的边防军。”

“是,我知道,埃提乌斯阁下。”热米提乌斯不紧不慢地说道:“你的主力军团在高卢行省,现在严峻的局势让他们根本不可能用以调度。但是你也看见了,这从叙拉古到特拉帕尼再到巴勒莫城外,有哪一只部队是我们的人?”

“哪一只……”埃提乌斯的表情开始变得严肃起来,诚然,他让热米提乌斯说住了,这个问题太过严肃,是他现在必须要面对的。

“虽然盖萨里克会被歼灭,可是整个大西西里全都是东帝国的军团,现在你能够认为这个行省还能在我们的手里吗?”热米提乌斯再一次添油加醋“别忘了,卢迦,已经不再是当初你麾下的那个可有可无的百夫长,他可是东帝国奥古斯都狄奥多西的养子。”

“照你这么说来,他狄奥多西这么着急封了他这么一个养子,又给了他一支庞大的军团,再由海军运送到这里就是为了抢夺西西里的控制权?”

听了埃提乌斯这样的反应,热米提乌斯不由得露出了笑容,不愧是埃提乌斯,这一点他都能够考虑得到,完全不需要热米提乌斯在细细讲述。

“对,埃提乌斯。”热米提乌斯的面色又变得凝重起来,让他在埃提乌斯面前看上去忧国忧民那般。“这就是元老院所想要传达的意思,所以我把握住这次机会将这个消息告知于你。”

“不过。”还没等热米提乌斯高兴起来呢,埃提乌斯就有些不信任地反驳道:“你又怎么能够确定卢迦这一次一定就是为了夺取大西西里呢?”

不愧是一仗一仗打出来的帝国实际控制者,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埃提乌斯仍然不为所动,这让热米提乌斯的心里暗暗叫苦,因为眼前这个家伙实在是难以用大的利益说服。

“哦,热米提乌斯,我长时间身处在外,对于罗马城还有你们元老院并不算了解,不过!”埃提乌斯的话锋一转,“我听说,你们元老院中一半的席位,都是汪达尔人占据的。”

这句话从埃提乌斯的口里说出,着实让热米提乌斯手里冒出了不少冷汗。

“据我所知,你那忠心耿耿的手下利托略,可是用他熟练的演讲技巧为你的前侍卫长谋得了一个奥古斯都侍卫长的工作,不过好像又逼走了奥古斯都钟意的人选。”热米提乌斯的脑袋转的飞快,他立马就想到了反驳埃提乌斯的借口,并且口吻咄咄逼人得,面对着埃提乌斯。

“卢迦。”埃提乌斯思索着,他不知道热米提乌斯这话要表达什么。“这件事我知道,不过要保卫奥古斯都,一个经验丰富的卫队长永远是首选!”

“卫队长?”热米提乌斯哈哈大笑起来,“埃提乌斯阁下,你拿这样的说辞去欺骗刚刚成年的凯撒还是可以的,你来欺骗我,难道我就看不出来你安排在凯撒身边的那个李维说是保护凯撒其实是死死卡在他喉咙上的枷锁。你想控制凯撒,做到不篡权的情况下控制住奥古斯都而控制住整个帝国。”

面对热米提乌斯的果断戳穿,埃提乌斯一时间哑口无言,不知道还怎么反驳。

“你本来有足够的实力,至于为什么不回拉文纳废除瓦伦提尼安,无非就是知道你在打败伯尼法斯之后,意大利的中央野战军再无可战的士兵,你是怕激怒了狄奥多西让东帝国再一次挥师西进,灭了你这个妄图篡权的家伙吧。”

“如果你在这么胡说,我会在这里亲手杀了你!”

热米提乌斯的咄咄逼人已经在挑战埃提乌斯的底线,他将手紧紧按在剑柄上,双眼死死地盯着在他面前冷笑的热米提乌斯。双方的侍卫长已经是刀剑相向,就等着一声令下而厮杀在一起。

“哦,我说过头了,抱歉,埃提乌斯阁下。”热米提乌斯笑着冲埃提乌斯摆了摆手道:“元老院里的老家伙们都这么说,我也是道听途说,算不得真。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倒是听说你的那个得意的侍卫长倒是在卢迪南干了一件并不符合你们这类身份的事。”

“什么?”

“抢了卢迦的爱人,一个高卢女人,而且把卢迦打了个半死,我不知道卢迦会怎样,我只知道如果他要是歼灭了盖萨里克,你那得意门生的生死,倒是由不得你,埃提乌斯阁下说了算的!”热米提乌斯的眼睛迷成了一条缝,他这一次是势在必得,因为埃提乌斯已经迟疑了,他动摇了,在关乎他的问题上动摇了。

“你可知道的真多!”埃提乌斯苦笑着望着热米提乌斯,缓缓将手从剑柄上挪开。

“当然!”热米提乌斯毫不掩饰自己。“效忠元老院的,整个帝国境内到处都是,我们想得到什么情报是轻而易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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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谈判

许“这么看来,你们元老院是想扳倒我了。”埃提乌斯的眼神迷离,目光中透露出些许的杀气。

“我们只不过是来寻求合作,埃提乌斯阁下。”热米提乌斯单手抚着自己的胸膛,向埃提乌斯展现出自己的诚恳。“我们想活下去,同样我想阁下也是这么想的吧。”

埃提乌斯没有说话,这让人没有办法揣测他现在在想什么。

“莫不是阁下想回到狄奥多西一世的时代?”这句话无疑是热米提乌斯对于埃提乌斯的杀手锏。

“卢迦,热米提乌斯他们想要我们建一个足够大的营帐,说是有一件大事。”在接待完热米提乌斯派来的使者之后,安德鲁回来将使者的意思传达给卢迦。

“大事?”卢迦坐在凳子上,正低头打磨着自己手里的铁剑,安德鲁传达的消息让他停下了手中的活。抬起头来一脸疑惑地望着安德鲁问道:“难道说这一次围剿盖萨里克不算是头等的大事吗?”对于这两个家伙,卢迦是越来越看不懂,他根本猜测不到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过毕竟是西帝国内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么做必然是有他们自己的想法。

“无非就是抢功劳,不然不远千里而来没有什么好处的空手而归自然是不会乐意!”卢迦心里这么想着,感觉自己想的还是有那么几分道理。既然是需要,那自然准备。

起身出营帐便叫来一支百人队,草草准备了一些材料,在营地的一处空位当中布置了一处足以容纳一个百人队的巨大帐篷,但是耗费了不少的布料跟木材。甚至铺了木板的地面上还铺上毛毯,让这营帐看上去更加华丽,至少让卢迦感觉能够配得上那两个老家伙的口味。

第二天早上,一个巨大的,崭新的营帐出现在营地当中。刚刚起床的卢迦根本来不及吃早饭,匆匆的准备好一身适合的行头走出了营帐。因为今天是个大日子,就要决定那个该死的汪达尔人的生死了,此时的他一定是饿得奄奄一息。来不及跟守门卫兵回礼,卢迦一头钻进了那营帐当中,里面空无一人,倒是里面的装饰犹如宫殿那般,让急匆匆的卢迦步子不由自主地放缓。

踩在柔软的毛毯上,卢迦的步子非常轻,怕是下重了脚打乱了上面柔顺的毛。

营内有三个凳子,凳子旁各摆着精致的小桌,上面摆满了各样的水果跟满满一壶葡萄酒。

葡萄酒,卢迦喝了太多,早就腻了。他撤下了自己桌子上的葡萄酒,换上满满一壶开水。然后坐在属于自己的位子上,静静地等待。说句实话,他早就巴不得结果掉那个该死的汪达尔人还有他手下那帮从来不知道洗澡的脏东西。

“怎么还不来,怎么还不来?”卢迦坐在座位上焦急地抖着腿,他抓起一串葡萄不住往嘴里塞,因为这样能够稍稍缓解一下自己腹中的饥饿。

过了一个多小时,就在卢迦丧气准备出去找点面包的时候,埃提乌斯跟热米提乌斯这才姗姗来迟。他们两个并排走进了这营帐,面带微笑地望着卢迦用抱歉的口吻说道:“真抱歉,卢迦阁下,我们刚刚忙着处理了一点事,来迟了!”

“不必拘礼,不必拘礼,二位阁下。”面对埃提乌斯跟热米提乌斯的道歉,卢迦忙摆手示意这并不碍事。其实卢迦早就想着早早处理掉这些完全没有意义的谈判,早些进入战略部署,早早的干掉那该死的臭烘烘的盖萨里克才是当下最重要的问题。

“那么就让我们来说正事吧。”卢迦早已经迫不及待了,他赶紧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狼藉的果皮跟果盘。铺上刚刚进来的安德鲁递过来的才绘制的盖萨里克的军事部署地图。

“卢迦。”安德鲁凑近卢迦的耳朵小声对他说道:“盖萨里克来了。”

“盖萨里克!”卢迦听到这个名字眼睛都瞪大了,忙碌的双手一瞬间也停在了刚刚忙碌的举动当中。

“他怎么来了?还有,是谁放他进来的?”卢迦现在是一连串的问题,他抬起头来望着刚刚坐上位置的埃提乌斯跟热米提乌斯,他们二人有说有笑的,完全没有任何出现了突发状况而紧急起来的凝重模样。

“这个家伙一定是他们两个叫来的。”卢迦将重新铺开的地图又收了回去,这个时候他的脑袋里面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盖萨里克现在在哪?”卢迦低声问道安德鲁。

“他现在正被整整一个百人队保护着。”

“埃提乌斯麾下的百人队吧。”卢迦提了下手中的铁剑剑柄。“你知道他现在确切的位置吗?什么时候进来的?”

“就在今天早上,恐怕这个消息是他昨天就知道了。”安德鲁在一旁小声回答道。

“好,好的紧!”卢迦在心里暗暗冷笑,看着这两个老东西自顾自地有说有笑,看来是还不清楚他们俩私下里的谈话。

“安德鲁,让整个第九军团都进入战斗状态,并且派上一个百人队把这里给围住,不要让这两个老家伙有任何企图。”卢迦的脸上泛起一丝阴冷的笑“这两个老家伙叫盖萨里克过来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没关系,我只要把这件事情的主角给杀了,他们就算是再愤怒,那也拿我没有任何的办法。”

说干就干,卢迦立马微微弓下身子,手捂着肚子眉头紧锁,语气中满含歉意地对他们两个说道:“抱歉啊,肚子不舒服,一定是水果吃多了出现了一点小小的问题。”

还不等他们两个有任何反应哪怕是说一声“哦”的机会都不给,卢迦快步就朝着营帐外走去。

“卢迦阁下!”还没有走上几步,身后热米提乌斯就叫住了他。“阁下不用再跟我俩演戏了,我知道阁下有什么想法。”热米提乌斯的这么一番话让卢迦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卢迦发现他们两个已经停止了说话,似笑非笑的看着卢迦。

“盖萨里克阁下是我们俩商量着请来的,所以我知道阁下与他二人之间的矛盾很深,倒不如让我们做一个中间人,好好讨论一下矛盾的源头,并且试着让我们处理一下这些并不算很大的问题。”埃提乌斯端起酒杯,指了指门外,接着说道:“阁下腹中之苦一定是他吧,不用你来找他,我们已经将他请至门外。”

刚刚来了一天,就一口一个阁下,埃提乌斯所作所为是让卢迦越来越看不懂,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意思,卢迦呆在原地,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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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三章:谈判

“进来吧,远道而来客人。”热米提乌斯朝着营帐们大声招呼了一句。

营帐门被守门的卫兵打开,卢迦根本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守门的士兵被换成了埃提乌斯手下的人。

卢迦愣住了,因为他清楚地看见那站在门口的那个人的身影。

“盖萨里克!”卢迦小声说着,手不禁按在了剑柄上紧紧握实。初来乍到的盖萨里克看上去面色苍白,他的嘴唇干裂,走路都有些不是很稳,看来此番前来他还是做了不少的心理斗争。

他只带了两个护卫,那两个衣着肮脏的侍卫进门被缴了械,赤手空拳的紧紧跟随在盖萨里克的身旁。两双眼睛四处张望,怕是遇到了任何偷袭或者纯粹以为这不过是一场鸿门宴。特别是在看到了不远处的卢迦的右手正紧紧按着剑柄,双眼死死地盯着他们三个后就更加紧张了。

“卢迦阁下,不必紧张。”见局势一度尴尬,热米提乌斯急忙站起身来冲着卢迦跟盖萨里克摆了摆手,他笑着,一脸歉意地对盖萨里克说道:“很抱歉,当时准备的时候倒是忘了提醒一下。”说着,他回过头去望着身后的侍卫语气不满地呵斥道:“还傻站着干什么,赶快为客人准备凳子!”

那侍卫听罢赶紧动身出去,不一会儿就搬来了一个凳子放在盖萨里克的身后。

“请坐吧,盖萨里克阁下。”热米提乌斯看上去对于盖萨里克非常和善,在热米提乌斯的举止上看这个盖萨里克甚至不再是入侵的侵略者,不共戴天的敌人,而是朋友。这让卢迦更本理解不了,他在心里一遍遍地问自己为什么,这是为什么,盟友在跟敌人互相亲切的问候。

“不愧是老狐狸啊!”卢迦咬紧牙关,他的内心充满了惊讶,不解跟愤怒,却又无能为力。

“说吧,把敌人请到了自己的营帐中来,要说些什么?尽管说吧。”卢迦已经提不起脾气来,他似乎也想听听这两个狼狈为奸的家伙还要使出什么样的花招。

“当然,正如大家所看到的,我们人都来齐了,这样刚刚好,就让我们谈谈吧。”热米提乌斯端起酒杯,面带微笑的在这营帐中来回走了一圈,将在场的每个人都看了一眼。端起酒杯,嗓音洪亮地说道:“正如大家所见,我们汇集在了一起,当然,我们在昨天还是不共戴天的敌人。”

“昨天还是?”对于热米提乌斯的话,卢迦大为吃惊,他这是什么意思,昨天还是敌人,难道今天就不是了吗?他们难道私下里有什么交易故意隐瞒吗?这么想着,卢迦不禁将头转过去看向被热米提乌斯请来的盖萨里克。

哪曾想盖萨里克坐在座位上瞪大了眼睛,他此时跟卢迦一样也是对热米提乌斯的话大为吃惊。

面对着吃惊的卢迦跟盖萨里克二人,热米提乌斯不紧不慢地将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后,缓缓说道:“当然,我是来代表帝国向盖萨里克,汪达尔人的王要求和平的!”

“和平?”卢迦意识到这个热米提乌斯终于露出了他的狐狸尾巴。“抱歉,热米提乌斯阁下。”卢迦终于放下了对这个老狐狸最后一丝尊重,他乔四了二郎腿,这是这帮所谓的贵族们完全看不懂的坐姿。他看着热米提乌斯,没好气地说道:“阁下,我想你这么大的年纪了,还没有参透和平的含义,是不是有些悲哀了。”

卢迦知道这对热米提乌斯是极为不尊重的,可是他不在乎,因为眼前这个元老院的老混蛋已经不再是抢功劳那么简单了。

“当然,我当然知道,卢迦阁下,你这是不必要的提醒。”热米提乌斯仍然笑着,可是卢迦根本感觉不到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众所周知,大主教利奥一世容不得上帝的子民们自相残杀,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盖萨里克阁下,你和你的部下们都是虔诚的基督徒,我说得是吗?”

盖萨里克呆在座位上,在热米提乌斯问完之后过了整整十秒钟这才回过神来,他连连点头,激动得差点跪了下来以表虔诚。

“是的,我跟我的部下都是虔诚的基督徒!”盖萨里克不仅说,他还用手在自己的胸口画着十字,口中还念念有词地说道:“上帝啊,饶恕我的罪过吧!”

“这又有什么关系?”在一旁的卢迦直接问道:“难道说只要信奉上帝,就可以肆意侵略帝国的土地?还有信奉了上帝,屠杀上帝的子民就是可以被随意的宽恕?”

“我们正是为此,而学会了爱惜上帝的子民的性命,所以这才来调停,减少当下不必要的杀戮!”热米提乌斯说得义正言辞,坐在他身后的埃提乌斯倒是无动于衷,像是对这一番谬论听之任之,哦,忘记了,他们看上去可是穿一条裤子的。

“呵,来都来了,那走什么呢?”卢迦受够了跟这个政客磨嘴皮子,他知道这样不过是在浪费时间。卢迦站起身来,“刷”得一声拔出铁剑,

“安德鲁,出去通知军团全部集合来这里,无论你怎么妙语连珠,都不能够阻止我杀了一个该死的汪达尔人!”卢迦是一点话都不想听下去了,他站起身来,面对着盖萨里克。

盖萨里克身边的两个卫兵虽然手无寸铁,可是他们还是站出来挡在盖萨里克的面前,面色凝重,身后的盖萨里克更是面色苍白,显然是被吓坏了,完全没有任何像是在战场上的那股勇气。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表现出这样的举动?卢迦不能够理解,可是接下来的那一瞬间,他懂了。

“够了,卢迦!”

这个时候在一旁沉默良久的埃提乌斯猛地站起身来,他一脸的愤怒,死死地盯着卢迦。

“盖萨里克阁下是客人,决不允许你这般放肆!”埃提乌斯怒斥着卢迦,这让卢迦始料未及,虽然他知道他们是穿一条裤子的,可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此时此刻盖萨里克好像不再是他们的敌人,卢迦则变得更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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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章:强权

“哈哈哈!”卢迦笑声开始变得诡异,这并不是他故意而为之的。他也是被逼迫,眼睁睁看着即将要被歼灭的敌人被自己人放走,现在看来唯有用疯狂来化解当下的问题。

“你们终于耗尽了我的耐心。”卢迦拔出铁剑,指着盖萨里克,又指了指埃提乌斯,还有热米提乌斯,“你们,你们这帮同流合污的滚蛋!”

“奥里乌斯卢迦!”埃提乌斯站直身子,他从身后侍卫的手中接过了一根黄金制的权杖,埃提乌斯用那权杖直指卢迦,厉声呵斥道:“奥里乌斯卢迦,你可见过这权杖?”

“权杖?”

卢迦愣住了,他不知道这杆黄金权杖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埃提乌斯为什么有这胆子用这个公然命令他。

“卢迦,他手里拿着的,是奥古斯都的权杖,见了权杖如同见了奥古斯都本人!”安德鲁在卢迦的身后小声提醒道。

“那又怎样。”卢迦这时气冲脑门,怎么可能害怕一根金制的棍子?“你现在也明白他们的意图,我们付出了如此大的代价,换来的是你们口中所谓的和平?”

“奥里乌斯卢迦!”埃提乌斯说着,只见他身后的侍卫长也缓缓抽出铁剑,“如果你现在还是用这种态度!那么我将有权定你为叛国罪!”

“叛国?”卢迦听了这个词不禁笑出了声来,“怎么算叛国?叛哪个国?”因为愤怒,他手中的剑都不住颤抖起来。

就像是看惯了虚张声势那般,热米提乌斯在这几近失控的态势下竟然还是那么不慌不忙,他在争吵中缓缓回到自己的座位前坐下。

“撕拉,撕拉……”

这包裹着营帐的帆布被外力强行撕扯开,此时四面八方到处都是士兵,他们破坏了营帐四周的全部帆布直直闯了进来。没错,都是埃提乌斯的部下,他们将这里围的水泄不通,如此大的阵势,看来这两个老家伙是思考了很久的。

“你这是想公然与我们为敌啊,埃提乌斯!”面对这么大的阵势,卢迦反倒是冷静了不少,前面他还在为是敌是友而纠结愤怒,但是一切都真相大白之后,他感到了一丝释怀,就像是苦苦解一道难题却一时找不到任何思虑,突然间得出了答案的那种长舒一口气可以放下全部的畅快。卢迦面对着埃提乌斯,而埃提乌斯也在看着卢迦,他们俩四目相对,目光中说不出是愤怒还是喜悦,对,为什么要喜悦?

“跟当初一样,跟当初在莱茵河时一模一样。”卢迦环顾着四周的士兵,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可是那笑声更像是哭,卢迦自始自终都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奥里乌斯卢迦!”埃提乌斯很懒散地依靠在凳子旁的小桌上,看卢迦的眼神中满是自大与不屑。太嫩了,卢迦跟他们都还是太过稚嫩了,跟他们斗,真的是毫无还手之力。

“投降吧!”埃提乌斯的口吻说是在劝阻更像是在命令。“趁着一切都还没有闹大,奥里乌斯卢迦,我们还有商讨的余地。”

四周一圈的士兵抽出铁剑,剑刃直指卢迦,而不是那个汪达尔人,埃提乌斯的意图非常明显,甚至让一旁的盖萨里克都读懂了他的意思。

“原来是他们自己的斗争。”得出答案的盖萨里克苍白的脸上露出了僵硬的微笑,他有些营养不良,在侍卫的帮助下起身对热米提乌斯与埃提乌斯依次行礼说道:“抱歉打搅了,二位阁下,这应该没有我的什么事了吧。”

面对眼前这个汪达尔人,热米提乌斯再一次对其施以微笑,对盖萨里克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并张口说道:“去吧,汪达尔人,我们的这场战争,就结束了!”

结束了!这场即将兵败并且会让盖萨里克随时死于非命也将给予汪达尔人与重创的战争只是随随便便的张口就宣布结束了!

“真,真的吗?”盖萨里克生怕自己听错了,他用手扣了扣自己呢耳朵,以为这样能够让自己听得更加清楚一些。他的眼神中满是渴望,并且心里也充斥着希望,他在等待着热米提乌斯的再一次确认。

热米提乌斯又一次冲盖萨里克点了点头,随后说道:“回家吧,我已让巴勒莫的守军让出了一条同样西部的路,你和你的军队可以从那里上船回去。”热米提乌斯正坐,宛如那基督降临。恐怕他此时在盖萨里克的眼里满是圣光吧。

盖盖萨里克激动坏了,他甚至面对着热米提乌斯趴在了地上,就像是看到了上帝那般。“谢谢上帝,谢谢阁下!”他不住道谢,宛若虔诚的信徒。

面对此景,热米提乌斯竟然闭上双眼偏过头去,像是故意在回避。盖萨里克连连道谢退去,直到消失在包围他们的士兵当中。

“他跑了。”热米提乌斯在心里想着,同样地,埃提乌斯的心里也是空落落的,就在那么一瞬间,他们的脑子仿佛被恶魔掏空,什么都不曾剩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盖萨里克走远了,卢迦突然间猛地笑了出来,他笑得夸张,声音更加凄惨,卢迦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就像失了力气那般跪倒在地,手中的铁剑脱手,落在了他身旁的地毯上。安德鲁就这么在卢迦的身后目送着盖萨里克的离开,他愣住了,被震惊了,埃提乌斯又一次刷新了他的世界观,他发现他越来越看不懂这个曾经他无比崇拜的护国英雄。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安德鲁想要知道答案,答案,恐怕就在四周紧盯着他们俩的士兵手里的铁剑上。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自掘坟墓,自掘坟墓!”

他的眼泪在不住地下落,带着哭腔的一遍又一遍地复述着那句话。苦苦奋斗了如此之久,却比不上他们两个人一夜的谋划跟当面的一句话。

结束了,战争结束了,那渐渐升高的阳光将光芒与温暖毫不保留的播撒在卢迦的脸上,胸口。可是卢迦却双手交叉,紧紧地抱着自己。这光和热丝毫没有影响到他,反而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冰冷。太冷了,没有比这更加寒冷的了,这温度甚至冷过阿尔卑斯山的顶峰,莱茵河里的水,让他不住瑟瑟发抖,眼泪像是沸腾的岩浆,灼烧着他冰凉的脸颊。他呜呜啼哭,那哭声钻进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像是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抓住他们每个人的心脏握紧,让所有人的心仿佛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动。

“我们,就这么算了吧!”

一向果断决绝的埃提乌斯竟然心软了,不知怎么的,他再也狠不下心来。

热米提乌斯却只是摇头。“我们的所作所为已经在他的心里埋下了恨的种子,如果放过他,那么种子便会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到时候便会一发而不可收拾,所以必须杀了他,埃提乌斯!”

就在热米提乌斯的话音刚落,卢迦一言不发,伸手拾起地上的铁剑猛地暴起,如同一道闪电那样闪到了热米提乌斯的身后。

“砰!”

卢迦用剑柄猛地砸在热米提乌斯身后的侍卫的脸上,趁着那侍卫闭眼惨叫之时,卢迦猛地一脚踹在了他的肚子上,一瞬间那侍卫长被踹出数米。

“你……”

热米提乌斯刚想张口,可是他只感觉脖子一凉,瞬间整个身体上的肌肉都紧紧绷了起来。卢迦已经将铁剑搭在了他的脖颈上,热米提乌斯冷汗直冒,几乎不会说话了。

“怎么,怕了吗?”

因为哭泣,卢迦说话的声音依然有些颤抖,可是这样依然威慑力十足,那声音几乎让热米提乌斯站不稳,恐惧在一瞬间充斥了他的全身。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七十五章:反抗与挣扎

“你,你干什么?”

热米提乌斯再也装不出经历了大风大浪之后的那股沧桑的模样,他的语气有些颤抖,神色更是慌张。卢迦在他的身后,眼睛红肿,如同一只绝望的野兽。

所有人都害怕这样几近崩溃的家伙干出任何他自己都不能控制的事,特别是轻轻地拉动剑刃。虽然人数众多,但是

“安德鲁,号角带了吗?”卢迦回想起来一直是安德鲁负责集结军队的,所以一只牛角号角是他随声携带的宝贝。

“带了!”安德鲁说着,急忙拿出自己隐藏在身后披风下面的号角,现在帐篷被撕碎践踏在士兵的脚下,如果安德鲁吹响号角,那么整个第九军团加上一个辅助军团将近一万人的兵力就会将这里团团围住,到时候就看看在这个军营里,到底是谁能够说的上话!

“呜呜,呜呜……”安德鲁鼓足了力气吹响了集结的号角,那响亮的号角声响彻整个营地,这么巨大的声音,必然会让整个军团运作起来。

“来吧,来吧我的军团!”卢迦咬紧牙关低声怒吼着,“想杀我,没门,没门的,你们今天一个都别想跑,叛国者,懦夫,野兽!”

可是号角声响了半天,营地里没有任何声音。整个营地就像是死了一般没有半点回想,过去了良久,卢迦甚至都没有听到任何脚步声在向这里赶来。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人呢,我的人呢,军团,我的军团!”顿时,卢迦有些慌了神,但是他一刻不敢松动片刻,怕是让那四周虎视眈眈的士兵抓住一次他松懈的机会,这样他的手里就再也没有底牌了。

“卢迦,这是什么情况?”安德鲁松开号角,他的面色苍白,也是慌了神,背对着卢迦,环顾着四周把剑相向的士兵。

“哈哈哈哈,放弃吧,奥里乌斯卢迦!”热米提乌斯这时竟然没了恐惧,哪怕是分分钟要了他性命的铁剑此刻就将锋利的剑刃埋没在他肥厚的脖颈肉里。“你的军团背弃了你,奥里乌斯卢迦,他们在强权面前选择了妥协,这很正常。你不过是个小小的,没有名号的军团长,奥古斯都的养子?哈,不过是个工具罢了!”

热米提乌斯说了大堆丧气话,可是卢迦硬是一个字没有听进去,他在苦苦思考现在被动的处境,四周的士兵都是埃提乌斯的手下,对于热米提乌斯的态度,卢迦并不清楚,因为他看到热米提乌斯被挟持的时候埃提乌斯的眼神中并没有流露出哪怕是些许的不安,甚至会让卢迦感觉到热米提乌斯的生气都不会给埃提乌斯以任何影响,到底是为什么?他们不是同流合污的好“战友”吗?为什么会这样,难道看似坚不可摧的联盟,其实是那么的不堪一击吗?卢迦不知道埃提乌斯是怎么想的,难道真的不把这个感觉是一言九鼎的热米提乌斯的命放在眼里吗?还是他已经知道了热米提乌斯这个狡猾的政治动物的危险性,所以想借着卢迦的手除了这个祸害?

“放弃吧,卢迦。”埃提乌斯不紧不慢说道:“你的军队在天还没有亮的时候便被我调度出军营了。”埃提乌斯挥了挥手里的权杖,面对着卢迦,似笑非笑道:“看到了吧,这就是权力,所有人都得服从,哪怕是你,奥古斯都的养子。”

一口一个养子,虽然被奥古斯都收养,那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气,因为那样就能一飞冲天,步入到帝国高层的生活当中,可是正如大家所看到的,卢迦在此没有过一天安生的日子。仇恨都来不及报复,心愿还来不及达成,就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境,来自精英贵族的算计。

“你真的是煞费苦心,埃提乌斯阁下,不,埃提乌斯元帅,我亲爱的长官!”卢迦躲藏在热米提乌斯那肥胖身体的后面,他对于埃提乌斯已经不再掩饰。

“你……”埃提乌斯停顿了片刻,终究是选择了沉默。

“呵,你还是坚定地站在了叛国者的身后。”卢迦神情落寞,他低下头,沉吟片刻,猛地挺起铁剑狠狠地刺在了热米提乌斯的大腿上!

“啊!!!”

热米提乌斯惊声尖叫,那极具穿透力的尖叫瞬间刺穿了所有人的心脏,让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肩膀不由得一颤。可是他们终究没有在向前一步,而是冷眼旁观。热米提乌斯的右腿顿时血流如注,他疼得面部表情都扭曲在了一起,他想跪下,可是卢迦架着他不允许他有片刻的舒适,他只能半蹲着,不敢吭声地忍受着痛苦。

“是吗,同样心疼吗?”卢迦苦笑着,质问着四周的士兵,“胜利就在眼前,可是呢,丢了,丢了!你们知道我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吗?”

他们不吭声,静静地聆听,甚至埃提乌斯也是,他缓缓坐下,将手中的权杖递还给了身后的侍卫长,因为现在那不过是一根金制的棍子。

“叙拉古,为了救城,我的士兵把海都染红了!你们呢!你们在哪?你们的脚下,没错,就是你们的脚下,几个月前又死了一千多人,我们拿血跟肉挡住了汪达尔人,可是你们呢?你们又在哪?”卢迦哭喊着,一把扯下围在自己脖颈上的围脖,那脖颈上一圈恐怖的伤疤,皮与肉都扭曲在了一起,让在场看见的士兵无不倒吸了一口凉气。

“今天的一切,都是我拿命拼来的,拜你所赐,我亲爱的长官,埃提乌斯阁下!”卢迦盯着埃提乌斯,那最后他的名字更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咬着牙挤出来的。

“他原来是元帅的部下。”

“天呐,元帅竟然背弃了自己的老部下。”

“那他会不会这样背弃我们?”

面对周围议论纷纷的士兵,埃提乌斯依旧是沉默,他端坐在凳子上,默默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非议,他在心里苦苦挣扎,他一遍遍在质问自己,到底是爱国,还是爱自己?脑海里却想到的是昨天晚上,那个让他纠结,却又不得不重视起来的对话。

“狄奥多西二世想要重返罗马,他们有绝对的实力。”昨天夜里,热米提乌斯背对着他,说出来的话题确实沉重。

“埃提乌斯,你别忘了,狄奥多西法典已经在东帝国完全实行,奥古斯塔普拉茜蒂亚也在不遗余力的推动法典在西帝国实行,用东帝国的法典约束着西帝国的臣民,到时候罗马人只认得狄奥多西,而不是你,埃提乌斯。”

“想想卢迦的军团,他指挥过战争吗?可是你看看他的手里,三个军团,这是什么意思?狄奥多西出手真是阔绰,三个军团,你现在还不够清楚东帝国的实力吗?”

“东帝国只要打着清君侧的旗号西征,到时候不仅是拉文纳你受不住,西西里的卢迦军团必定会北上控制住罗马,你有什么?你的高卢军团吗?你挥师东进那么哥特人必然会紧随其后,到时候你前进多少步,你的身后就会丟多少土地!”

“奥里乌斯卢迦?哈,你忘了你是怎么背弃他的吗?他又是怎么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的,你每击败他一次,他就会强大几分,到时候等到你收拾不了他时,试问帝国乃至世界,又有谁能够收拾的了他?他将会是下一个凯撒,下一个君士坦提乌斯!而你,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热米提乌斯的话语在埃提乌斯的脑袋里一遍遍回响,折磨地他坐立不安,不知如何是好。“到底谁才是正义,谁才是邪恶呢?我该信谁,信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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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反抗

一  “卢迦,别,请不要伤害我。”热米提乌斯疼得面如死灰,豆大的汗珠如同雨点一般漱漱落下。他感觉到了埃提乌斯的迟疑,他害怕了,怕自己孤立无援。

他威胁卢迦,得来的是腿上让他后悔的一击,他再也不敢造次,这跟他曾经欺骗的政客们不一样,他们最多是含着泪光,咬牙切齿的看着他,用恶毒的语言诅咒他,却拿他没有一点办法,可是这个卢迦,他却直接挥剑刺他,让他如此的痛不欲生。

“这个,这个不讲理的武夫!”热米提乌斯在心里暗骂着,半蜷着右腿还要用手紧紧捂住伤口。卢迦才没有任何怜悯他的意思,卢迦虽然止住了不断下落的泪水,他开始冷静并思考起来。虽然一番感人肺腑的言论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晃了神,可是精英贵族必定是理性的动物,他不会被感性而左右。可是卢迦手里的热米提乌斯毕竟是元老院的终生议员,在帝国的政界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他要死了,对于埃提乌斯来说,也是个不可抹去的丑闻。甚至会受到元老院其他元老的质疑与否定,毕竟不是一个普通人,过激的事情干不得。

这里并不是久留之处,要是他埃提乌斯回过神来,就算是再怎么煽情的话语,都会让他感到厌倦,所以卢迦挟持着热米提乌斯缓缓走动起来。

“你,你要干什么!”

热米提乌斯疼得面部扭曲,他腿上的伤口在不住往外流血,每走一步那伤口扭动所带来的钻心的疼痛一遍又一遍地刺激他的脑神经。那时可没有小美人鱼的故事,如果有,我想热米提乌斯若是能侥幸活下来的话,他一定会喜欢这个故事,因为他能够感同身受。

“你给我闭嘴,该死的老东西!”卢迦可没有半点尊老爱幼的想法,至少对于这个元老院的终生议员,他强拖着热米提乌斯不停地后退,在众目睽睽之下,士兵们也跟随着他的脚步,一步一步缓缓地移动着。

“他想干什么?”不出卢迦的所料,埃提乌斯已经收敛了自己的迟疑与感性,卢迦的一举一动让他开始警惕起来。再看看卢迦慢慢退去的方向顺着往下看去,那不就是营门嘛!

“拦住他,他想出营地!”埃提乌斯大声呼喊着。四周的士兵先是一惊然后猛地堵了上来,又将卢迦跟安德鲁活动的空间紧了紧。

“快,命令埃提乌斯让路!”哭过之后的卢迦此时显得镇定多了,他不慌不忙地将嘴凑近热米提乌斯的耳朵,冰冷的语气却让热米提乌斯都不住打了个寒颤。可是他毕竟是一个高傲的元老院终生议员,怎么可能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显得不坚定而出丑?

“不,你们逃不掉的,别做梦了!”热米提乌斯抽搐的脸上泛起丝丝冷笑,很快,他又后悔了。

“嗤!”

卢迦二话不说,就在他话音刚落时拉动剑刃,一瞬间,热米提乌斯的脖颈上就赫然出现了一道血红的口子,鲜血就顺着那伤口往外流出。

“啊!!!啊!!!啊!!!”

热米提乌斯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脖颈处产生了刺痛,一股暖流从他的伤口缓缓流出,打湿了他的领口。这一次他没有尖叫,嗓子里就像是卡了一块石头,几乎要将他窒息,死亡,由死亡而来的恐惧就像一把无形的手,死死地卡住他的脖子。

“卢迦,你!”埃提乌斯惊呼着,右手紧紧按在剑柄上准备拔出。

“别,别乱来!”热米提乌斯又一次学会了闭嘴,他的脸上写满了惊恐,面对着埃提乌斯以及他的麾下,他开始阻止埃提乌斯,这样埃提乌斯有些为难,拔出一半的剑,不得不收回。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卢迦挟持着热米提乌斯一步步地向营门走去,这时的他们距离营门还有相当的一段距离,不得不说为了堵住盖萨里克的道路,卢迦真的把这处营地建的太过庞大了。

“咚!咚!咚!”

一声声巨大的撞击声从远处传来,其中夹杂着嘈杂的吼叫,就像是攻城那般。

此时一个轻装的传令兵快马而来,他匆匆翻身下马,不顾自己差点跌倒,连滚带爬的跑到了埃提乌斯的身边。他气喘吁吁,可是不敢有半分耽搁,他凑到埃提乌斯的耳朵旁低声说了几句,埃提乌斯听着,眼睛的瞳孔渐渐放大,这个消息让他非常震惊。“你说的是真的吗?”埃提乌斯回头问道。

“千真万确!”那士兵神情严肃,完全没有半点说谎的模样。

“糟了!”埃提乌斯猛地从座位上弹起,眼睛已经从挟持热米提乌斯的卢迦身上转移到了营门那个方向。

“不愧是疯子带出来的部队,行为举止跟他一样的疯狂。”埃提乌斯小声地自言自语,并对身边的侍卫长说道:“命令所有在营内的部队,在这里集合,先不管这个家伙了,他麾下的士兵一定是看到了什么反应过来了!”

“集合!集合!”

埃提乌斯麾下的传令兵大声招呼着,号角声更是乱作一团。很快,在集结的命令下,一个个百人队从不同的营地中飞奔过来。可是在这段时间内,卢迦跟安德鲁已经要到营门口了!那里有数十个士兵在用自己的肩膀抵着营地的大门,可是门外就像是有攻城锥在不停地撞击,伴随着大量人员的呼喊。

“你这是在煽动内战,奥里乌斯弗拉维斯卢迦!”热米提乌斯一边走着,一边用言语警告着卢迦。

“如果你觉得自己还可以再多加一道伤口,我很乐意帮助你!”卢迦一句话就让这个善于言谈的政客闭上了嘴。他别无他法,只能忍着自己身上的伤痛,一瘸一拐地向前。

“哐当!”

就在卢迦跟安德鲁距离营门不足五十米的距离,那本就不算坚固的营门终于支撑不住连续的撞击轰然倒地。

堵门的士兵大多被压倒在营门下,剩下的更是落荒而逃。

“前进!前进!”熟悉的声音,再一遍遍嘶吼着,卢迦回过头来,看见的是那如同潮水一般的士兵,他们在贝利亚留的带领下扔掉撞门的木头柱子,挥舞着手中怒吼着冲了进来。那被压倒在营门下的士兵早就在一双双脚的践踏下成为了肉泥,说来可怜,稀里糊涂的成为了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埃提乌斯麾下的士兵连连后退,他们一直在避免着肢体的冲突。他们在埃提乌斯面前组成了一道一字排开的阵线,而卢迦的士兵则站在卢迦的身后,看着卢迦架着热米提乌斯就能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挺矛向前,矛尖直指埃提乌斯与其麾下的士兵。

“恐怕你的想法不能够实现了,热米提乌斯阁下。”卢迦伸出舌头舔舐着剑刃上的鲜血,他手里的士兵可是两倍于埃提乌斯,这样厚实的资本怎么不让卢迦有底气?当然他热米提乌斯也不敢开口,怕是让卢迦割了他的舌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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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谈判

一  “干得好,贝利亚留,不过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卢迦的声音开始变得缓和,因为他身后的军团给予了他最大的安全感,只不过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一次组织军队进攻的,竟然是贝利亚留这小子。“你是怎么过来的,还有,你竟然能够煽动一整支军团砸了自家的大门,前途不可限量啊!”

“谁知道,我刚刚也是运补给过来,怎么会想到你的军队竟然坐在营地外面,里面还吹集结号,可是营门紧闭不让进去,我就知道有问题,”

面对卢迦的一番称赞,贝利亚留也是舒展了紧皱的眉头,对着卢迦哈哈大笑起来。

“好了好了,贝利亚留。”看他笑卢迦赶忙伸手制止说道:“够了,到此打住,我们还有更加困难的问题呢!”

“卢迦,哦不,卢迦阁下。”热米提乌斯语气放的极为低下,他是害怕了,因为现在卢迦手里有一万人,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他们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对于像热米提乌斯这样习惯于两边倒的家伙,自然是看得清楚明白,此时埃提乌斯已经失去了恐吓的优势,他从没有想到会出这样的岔子,还是自己关键时刻掉链子。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坐的那么近,想这小家伙没那么好的心理素质,这么一吓应该腿软才是。“唉!”热米提乌斯长长叹了一口气。自作自受,这词形容此时的热米提乌斯真的是再贴切不过了的。

再回头看向埃提乌斯,自从那次收剑之后,他的右手就再也没有按在那剑柄上,面对着卢迦身后黑压压一片的大军,他反到是长舒了一口气,像是释怀了。

“怎么,他难道不害怕吗?真的,不害怕我冲上去干掉他吗?”卢迦看了看埃提乌斯,他依旧镇定自若,再看看他身边的那帮士兵,毕竟是临时拼凑而成的队伍,面对卢迦的大军他们很犹豫。若是一意孤行为了所谓的面子抗争下去,鱼死网破的结局并不能得到双赢。

“等一下!”

埃提乌斯伸出手来叫停“我想我需要谈判,都是罗马人,我想我们中间一定是出现了什么误会。”

“对对对,谈判!谈判!”热米提乌斯发现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感觉自己已经没有多少血可以流了的。再这么被卢迦像个兔子一样被提溜着,他这把老骨头就真的吃不消了!

“谈判?”卢迦冷笑着,这无非就是在处于绝对劣势的情况下的最后争斗,不过这也是他们双方沟通的唯一机会。

他到底是该嘲笑埃提乌斯这个西罗马帝国最有权势的家伙不过是个胆小怕死的懦夫,还是该为热米提乌斯这个跳梁小丑觉得不值。所有人将目光投向了卢迦,期待着这个战局的决策者会做出怎样的决定。

“窟通!”

“哎呦,哎呦!”

一声沉闷的响声,紧接着是老者的连连呼痛,卢迦松手了,他手里的热米提乌斯跌倒在地,在粗糙的地面上不住呻吟。那个刚被打得不省人事的侍卫长早就回过了神,他赶忙带着两个士兵搀扶着伤痕累累的老家伙退了下去,只留下埃提乌斯跟卢迦面对面。

“卢迦,你听我说!”

“走吧,你们走吧!”埃提乌斯正要说话,可是卢迦并不想让他多嘴,卢迦长叹了一口气,冲他摆了摆手。

这让士兵们不甚理解,这个刚刚要杀了自己将军的政敌,却得到了他的宽恕。宽恕敌人,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

“卢迦,要不然,你好好想一想。”安德鲁站在卢迦的身后劝说道,他现在才是真正地感觉自己看透了埃提乌斯,埃提乌斯在他心中的英雄地位已经陨落,神坛上的人物不过是与四周说话放屁的凡人没有任何差别。而且他又冠上了一个新的头衔:敌人!

对于自己的敌人,特别是帝国内部的政敌,安德鲁跟卢迦是在熟悉不过了的,他们就曾经不止一次地沦为政治的牺牲品,感谢上帝,他们福大命大。一次次的活了下来,可是又一次次地卷了进去,仿佛这就是一个漩涡,他则是在上面挣扎的船,一次次破浪逃出,又一次次被吸了进去。苦苦挣扎却得不到解脱,过分沉迷于其中又会越陷越深,直到最底层被搅碎毁灭。

“你们放走了帝国的敌人,无论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埃提乌斯,你们会为此付出血的代价,无人幸免,西西里,意大利,罗马,逃不掉,没有一个会逃的掉,祝你们活得幸福,好好享受余下的时光。”卢迦不以为然,他的脸上刻满了看透世事的沧桑,感觉整个人一下子都老去了十几岁。他对埃提乌斯对罗马许下了恶毒的诅咒,并没有因言语的极端而感到内疚,这是躲避不了的事实,从热米提乌斯宽恕盖萨里克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生效了。

“或许,我们还能来得及补救,卢迦阁下。”埃提乌斯都不敢看卢迦的眼睛,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他说话有些吞吞吐吐,“你看,说不定他们并没有走得太远,我们还有补救的机会,虽然他们在昨天晚上就已经开始出发了。”

“哈,我还要真谢谢你,埃提乌斯阁下。”卢迦听了埃提乌斯的最后一句话,就能够清楚的知道他跟热米提乌斯已经跟汪达尔人勾结到了什么程度,这已经不可再挽回了,他们走的是近路,登船根本不需要多长时间,卢迦抬头看了看已过了正午的太阳。不由得苦笑,想想便知道埃提乌斯这么说不过是想让自己感觉好受一些吧,推脱责任的一种,不提也罢。

“我想我们是追赶不上他们了,随他们去吧,没有意义的。”卢迦的鼻子一酸,眼泪又来了,他赶紧抬头向天,试图让眼泪停留在那红肿的眼眶中永远不要流出来。

他感觉自己像极了影帝,前一秒还想好好的大哭一场,可是后一秒就变得若无其事。

“好的,好的好的!”他举起手来,面带微笑,仿佛这都是无所谓的。“回家了,我们回家!不来了,永远不来了!”虽然表情看上去冷静,但是颤抖的嗓音依旧是掩饰不了他的内心。

“卢迦阁下。”埃提乌斯迟疑了半天,到底还是说出了一句:“抱歉,我真的非常抱歉。”恐怕埃提乌斯从来没有向他人低过头主动道歉,可是这一次,他真的这么做了,只不过,能不能得到原谅,连埃提乌斯自己都感觉渺茫。

“不,无所谓的。”卢迦冲他笑了笑“这是你们的命运!”

说完就猛地转过头去,背对着埃提乌斯,他的眼泪就像是决了堤的洪水那般漱漱而下,出师不利,心已经如死灰,到底该怎么办?卢迦的选择变得艰难,让他无所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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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新战略

一  “撤退,回家!都回家!”

卢迦回过头来招呼着自己手下的士兵,他们听从了卢迦的命令,松散了军阵。

“都准备一下将能拿动的全部带走,拿不动的就地销毁,我们撤退!”卢迦继续呼喊着:“给那些走远的将我的命令带到,我不希望在我离开之时有人拖后腿。”

“那么埃提乌斯怎么办?”贝利亚留的提问,让士兵们停下了脚步。对,他们还忘记了,这个能耐大到欺骗了一万多人的超级骗子。

这么一说,埃提乌斯都有些晃了神,他身后的士兵们更是重新抄起了家伙,安德鲁的这句话火药味太重,让他们不得不警觉起来。

“放了他吧。”卢迦倒也大度,他大手一挥,示意刚刚的恩怨不在追究。小不忍则乱大谋,这点是卢迦深以为然,这么一打起来,毕竟都是罗马人,自相残杀,只会重创奄奄一息的帝国,还会让彼此的恩怨越陷越深,达到不可调和的地步。话又说回来,埃提乌斯可是西帝国的一号人物,手下更是掌握着高卢与意大利的诸军团,他就普通后世的蒋介石,死了,刚刚稳定住的帝国顷刻之间便会分崩离析,以惊人的速度瓦解。私人的恩怨可以以后调解,但是帝国的局势怎么样都不能重蹈霍诺留的覆辙。

“我不会卑鄙地计较这件事的,埃提乌斯阁下。”卢迦对埃提乌斯说着再一次强制性地让自己的士兵退去,留下了两百人的卫队,作为回应,埃提乌斯也解散了他的士兵,双方的士兵刚刚还在紧张对峙,现在又像是和好如初般在营地里一同忙碌,士兵们没有仇恨,有的只是指挥官的利益对冲,不过现在看来彼此相安无事。

埃提乌斯注视了卢迦良久,卢迦就这么背对着他不愿意回头。

“唉!”

埃提乌斯长叹了一口气,神情是说不出来的失落,但是在卢迦看来这无非是猫哭耗子,假慈悲。看卢迦并没有打算领自己的情,埃提乌斯也别无他法,值得带着他的卫队回头。

“难道,就这么算了?卢迦!”就这么轻易地放走了埃提乌斯,这让贝利亚留不能够理解,他指着埃提乌斯远去的背影,神色焦急,不解地问道:“难道你忘了他刚刚是怎么对待你的吗?虽然我在门外看不见是怎么一回事,恐怕他也没有好好对待你吧!”

“不要质疑我!”卢迦懒得跟他解释,就算是解释了,他也未必听得懂,还不如不说,到以后他自然会懂,至少卢迦现在是这么认为的。虽然他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

贝利亚留停了下来,他从来没有见到过卢迦会这般冷酷,想必不是乱开玩笑,他不敢乱来,索性任由那埃提乌斯越走越远。

“卢迦。”安德鲁在他身后问道:“我们去哪?”

“特拉帕尼。”卢迦头也不回地说道:“先在那里停留,到时候在想些回去吧!”

安德鲁没有再说什么,他只是抬起头来朝着那远处的海面,那正对着的方向是北方,只要越过这片海,就是家乡了。

“回去,回哪里?”

这句问让卢迦一怔,真是个好问题,回哪里?东帝国?去了那就可以和自己的家乡作最后的诀别。

“我并没有打算回东帝国!”卢迦在自己的心里一遍遍的说着,他这是在提醒着自己,怕自己因为气愤而忘乎所以。“无论怎样都不能回去,我要是回去了,阿奈,特奈娅,我们就真的见不了面了。”这么想着,卢迦低头咬了咬牙,迈开步子朝着自己的营地走去。

可能还是没有从刚刚的愤恨中回过神来,卢迦坐在自己的床上发呆。安德鲁则站在一旁,看着如此萎靡不振的卢迦,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卫队的士兵进了营帐,他们帮助卢迦将营地里的大小物件搬出运上了门外的马车。

“侍卫长阁下,我们该走了。”

直到营帐内的所有物件除了那张床以外通通搬运完之后,卫兵这才小声地对安德鲁这么说,他也怕吵着了卢迦,毕竟他们的将军今天的心情非常糟糕。

安德鲁又看了眼卢迦,他依旧坐在床上,默不作声,双眼呆滞地望着盯着自己脚下的那张毛毯。

“你们先外面待命!”安德鲁小声地对卫兵吩咐道,卫兵领命,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

“卢迦,我们该走了。”安德鲁这才回过头来提醒道。

“嗯。”

卢迦回答地头也不回,又是迟疑了片刻,这才缓缓站起身来,整个人就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步履瞒珊地,宛若行尸走肉。

安德鲁紧紧跟随在卢迦的身后他是当时唯一的见证人,必然会体谅到卢迦此时内心的痛苦,他就这么跟在卢迦的身后,有一步没一步得行走着。

两天后,卢迦带领着他的军团回到了特拉帕尼,这里不再是死亡之地,卢迦留下的辅助军团为这里的建设做了足够的帮助,他们清理战争在这座城镇留下来的痕迹。他们做的非常成功,至少让卢迦回到这座城镇里心情会好一些,至少在这里他能够告诉自己他并不是毫无建树。

当时俘获的汪达尔战船依旧停泊在港口上,不过不再像当初的空无一人,现在战船上已经满是水手,他们在忙碌着,港口下的空地上,新招募的水兵在忙碌地操练着。贝利亚留看来是无比渴望能够得到一支属于自己的海军,奈何卢迦忙于战事无暇顾及,反倒是自己白首起家,到现在也是有声有色。这也让卢迦在心里稍稍开心一些,毕竟损失得到了弥补。

卢迦就在特拉帕尼安顿了下来,再也没有提过说回家的愚蠢话。过了半个月,只见一名孤独的骑兵从北方而来,他带来了一封书信,这封书信被一级级地向上传,一直到卢迦的手中。

卢迦拆开那封书信,一直无神的眼睛中突然闪过一道光芒,也就是那么一瞬间便重返暗淡。

“那信里写着什么?”安德鲁问道。

“哼,无非是埃提乌斯感觉自己实在过意不去,想要与我联手反攻汪达尔人。”卢迦说着,将那封羊皮纸丢到了桌子上,他双手交叉放在面前,开始思索起来。

“那么,卢迦,你打算怎么办。”

“那就看看他埃提乌斯到底有没有诚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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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合谈

一  卢迦虽然嘴上说着无所谓那般,但是心里还是对埃提乌斯的这封羊皮纸还是抱有一丝幻想的。只不过那羊皮纸上的最后一句话,让他不得不注意起来,是因为埃提乌斯希望在他们合作之前,他能够跟热米提乌斯达成和解。

卢迦确实想不到这场和解能够给他带来什么,是元老院的支持吗?怎么可能,他的剑已经给热米提乌斯这个老狐狸留下了永世难忘的痕迹,怎么让这个不知道记不记仇的家伙怎么不记恨他?伤口上结的疤都还没有好呢,这个时候来调停,一瘸一拐的来兴师问罪还有些可信度。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卢迦不得不开始思考埃提乌斯此番邀请地用意,如果再陷入到围困当中,可没有那么幸运的得到士兵们的援助了。

“我想我渐渐明白了他们为什么要千方百计地阻止我不让我歼灭盖萨里克,怕是我运用胜利而得到更多他们不想让我得到的东西吧。”卢迦把玩着自己手中的羊皮纸,用指尖摩擦着上面凹凸不平的表面。他在思考,在做二手准备,以应对未来可能的危机。

“卢迦,上面有说什么,比如说会面的场地,还有时间。”安德鲁也为此捏了一把汗,他接着说道:“毕竟我们要面对的是真正的老狐狸,谁也不能确定这里面到底有没有什么阴谋。”

“是的,安德鲁,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卢迦不住冲着安德鲁点头并接着说道:“他们想一个礼拜后在叙拉古与我们会谈,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选择这里,我想这里应该还属于我们的控制范围。”卢迦说着,将那封羊皮纸小心翼翼地收好,随手拿起桌上的那个银酒杯,里面撞得不再是葡萄酒了,而是水,白开水。因为葡萄酒喝多了,他也感觉到了一丝不适,比如腹痛。他知道这一定是葡萄酒的问题,以前没喝过,把酒当水喝,现在,酒到成了不必要品。

“先派遣一只辅助军团过去。”卢迦思索了片刻说道:“他们现在还在巴勒莫,那么我们先进驻叙拉古,至少能将整座城市控制在我们的手里,免得让热米提乌斯那样的老狐狸抓住机会再想什么花招。”

“也是,万事要小心,毕竟我们吃过一次亏了。”安德鲁点头连连称是,并说道:“那么就按照你的办法这么做,那么就先调过去一只军团上。”

“对,让那支军团将城门把守紧,这段时间别让他们给进了来,到时候别让热米提乌斯跟埃提乌斯的人先进城,我给三天的时间,这应该足够了。”

安德鲁领命退下,房间内只留下了卢迦一人。

“这场闹剧,又是演得哪一出呢?”卢迦自问着自己,取过铁剑拔出,用布细细的擦拭剑刃,这样就能够闪亮一些。

早上做出的安排,下午被安排到的马列尼乌斯麾下的辅助军团已经出发。

又过了三天,卢迦这才带领这安德鲁以及他麾下的两百名卫队士兵骑马赶了整整一天的路,终于在第二天正午的时候到达了叙拉古。

一进城,依旧是热烈的欢呼,市民们是明眼人,他们认得谁才是拯救他们的勇士。

时间还剩下三天,是足够的充裕,他在城中安排好的房间内好好睡了一觉直到第二天正午。他起来以后这才着手开始准备房间,开始下一步的合谈,工作量并不多,只不过是在会议室内多安排了自己的人手,虽然本着不去算计他们的想法,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作二手准备总是好的。

又过了三天,埃提乌斯果然没有迟到,他只带了一只卫队前来,这让卢迦有些不甚理解,依他这样的性格,他不应该会这么轻易地让自己置之于险境。可是他真的这么做了,不过仅仅只有他一个,卢迦却没有见着热米提乌斯,这也不奇怪,这可能就是埃提乌斯为什么敢这么一个人带领着自己的卫队单独前来。

他带着两个侍卫抬着一口箱子跟随着安德鲁来到了卢迦为他准备的会议室他风尘仆仆前来,一开门埃提乌斯不由得一怔,因为他第一眼看见的不是卢迦,而是两排全副武装甚至拔剑握于手中的士兵。

卢迦微微抬了抬手冲着安德鲁,安德鲁点头回应,对那士兵们喊到:“收剑,待命!”

“刷!”

就像是彩排了很久那般,这两排士兵收剑几乎是同时进行,一气呵成,这样整齐划一的速度让埃提乌斯不由得暗自惊叹。当然这就是卢迦给他的一个下马威,这些士兵是专门这么练习了三天就为了今天这么一次。

安德鲁向他做了个请的动作,不得不说见面的次数多了,安德鲁对于埃提乌斯这不再是当初激动不已的模样,反倒是看上去自然不少。

“怎么,埃提乌斯阁下,你让我来合谈,害人者来了,受害者却没来,你让我怎么和解啊?”卢迦一脸疑惑的望着埃提乌斯,摊开双手问着他。

“哦,是的,卢迦阁下。”埃提乌斯笑了笑,在安德鲁的引导下坐在了卢迦的对面。他搓了搓手,对着卢迦笑道:“热米提乌斯阁下受了点惊吓,更是因为气候不适应导致伤口恶化了,他不得不回去找神父跟医生治疗,所以让我来代表他来完成与阁下的合谈。”

“也许我真不应该留他一条命。”卢迦笑了笑,语气中表现得尽是不满。“这样的问题已经足够严重了,我已经写了一封书信原封不动的的呈给了东帝国奥古斯都狄奥多西陛下。我不信这元老院都已经猖狂到敢打奥古斯都的名义为所欲为!当然,他既然要让你来代表他来合谈,必然是想要一些补偿,那就把他元老院给我的豪宅送给那个老家伙,反正我没有别的东西,他不要,我也没别的给他了。”

这话说得让埃提乌斯感觉到无地自容,卢迦这明显是指桑骂槐,因为当时拿出权杖的可是埃提乌斯本人,不过他现在不得不承认他现在已经深刻体会到了当时卢迦被围困时候的感觉,想反驳,可是看了眼四周那帮冷着脸右手紧紧按着剑柄的士兵,想说的话又被憋了回去。他现在不禁惊讶地感觉到卢迦似乎有意识没意识地提到了狄奥多西二世,这个让埃提乌斯忌惮不已的东帝国奥古斯都。他非常担忧,生怕卢迦察觉到了他的忌惮所在,更何况卢迦现在可是狄奥多西二世的养子,自然是无条件地得到东帝国的支持,已经今非昔比的身份已经让他不得不对这个曾经玩弄在鼓掌间的卢迦表现得彬彬有礼。

“当然,阁下,这样的歉意,我们还是需要向你道歉的。”埃提乌斯说着,从身后侍卫放置在地上的箱子里抬出一根金色雕像,那是一只雕刻精致的鹰。埃提乌斯看着卢迦,小心翼翼地将那鹰徽放在桌面上。

“呵,鹰徽,好熟悉的玩意,我有一个问题是。”卢迦看着他手里的的金色鹰徽,不由得笑了出来,他接着说道:“我甚至有些不太肯定,你这手里的玩意,是不是从你麾下第十四双子军团的旗帜上卸下来给我的,那我可受用不起。”

“不。”埃提乌斯摇了摇头说道:“这是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三世赠予的,证明你们是帝国承认的鹰旗军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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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战略部署

一  “这是奥古斯都陛下的意思。”埃提乌斯说着,将那金色的鹰徽推到卢迦的桌面上。“我不过是将其带来,代表奥古斯都的名义授予你。你麾下的军团将是帝国承认的鹰旗军团,绝对的主力,以表彰阁下在西西里出色的表现。”

看着那静静躺在桌面上的鹰徽,卢迦并没有太过高兴,他心想着这不会是埃提乌斯的又一个狡猾的诡计吧。

见卢迦只是看着那鹰徽迟迟不愿意伸手去拿,埃提乌斯对于此时卢迦所想猜出了个十有八九,卢迦还是不信任他,生怕拿了这鹰徽会惹到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卢迦阁下。”埃提乌斯随即解释道:“你大可放心,因为我完全没有任何恶意。”

埃提乌斯的眼神看上去算是诚恳的,就是这样卢迦还是有些将信将疑,他迟疑着伸手抓起那摆放在他面前的鹰徽,捧在手中仔细端详着。

这是新刻成的,相比以前的,这并不算很大的鹰徽看上去栩栩如生,这可是对于一个军团实力的证明,如果得到了,那将是对于这支军团与军团的指挥官极大的肯定。

无论是几百年前的帝国初期或者是现在,鹰旗仍旧是荣誉的象征,为了得到这个鹰徽,不知多少军团多少人为之疯狂,哪怕是舍弃了自己的性命。

卢迦也曾是这争夺鹰旗大军中的一员,与生俱来的集体荣誉感让他感觉到只要是远远地看上那鹰旗一眼,然后再证明这鹰旗确实是属于自己所在的军团,那就无比地自豪,认为自己是英雄,走在路上都会不由自主地挺起胸膛。

可是那鹰徽来了,就在卢迦的手中,无比的真实,真实到自己的双手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这鹰徽上每一处不同的触感。他有些晃了神,身体中传递来的信号不停地向他传递着,证实着这个的真实性。

这不就是梦寐以求的荣耀吗?卢迦自问着自己,抱着那金色的鹰徽,可是不知为什么,他的内心是抵触的。

“这是,在打发乞丐吗?”

卢迦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随手将那鹰徽丢到了埃提乌斯的面前。

埃提乌斯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他慌忙将那鹰徽捧起仔细查看,与卢迦不同的是,他此时可把这鹰徽当做一个宝。

“如果说只是为了弥补你们的过错,那真的是太过可笑了,埃提乌斯阁下。”卢迦斜靠在椅子上,面对着不断擦拭那鹰徽的埃提乌斯,从他的举动中不难看出,这鹰徽真的是非常珍贵。

“阁下,莫非你还是对那天的事念念不忘。”埃提乌斯长叹了一口气,他手中的鹰徽完整无缺,甚至都没有一丝破若,至少能够证明这东西是上上之品。

“一个小小的鹰徽,我们本来可以光明正大的赢来的,而不是这样跟施舍乞丐那般偷偷地给予。你拿我当什么?”卢迦越说越气,他想猛地站起来,可是就这么进行了一半,他停住了,缓了片刻,不得不再次坐下。“抱歉,失礼了。”卢迦揉了揉自己发红发烫的脸颊,他用食指跟拇指死死地捏住自己的鼻梁。试图用疼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意识到自己太过失态,这样根本没有任何可能谈判的。

卢迦猛地抓起摆在桌子上的酒杯,那里面是凉了一半的温水,他猛地抖动手臂,将杯中的水洒满自己的脸。周围的士兵们都看呆了,甚至是埃提乌斯都以为他是被恶魔附了身,一时间行为举止都产生了与往常不一样的举动。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卢迦伸手一把抹去了脸上的水渍,现在他感觉自己冷静多了。放下了空了的酒杯,当着众人的面若无其事地拿起酒壶在酒杯中重新斟了一杯水。

“好的,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以后也不要再提及了。”一杯水,就让卢迦变得跟方才天差地别。他极度镇定,甚至嘴角还微微扬起勾勒出若隐若现的微笑,这跟刚刚的他有着天壤之别。

“我的上帝,他一定是疯了。”埃提乌斯瞪大双眼注视着换了心情的卢迦,在他的眼里这仿佛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怪物,附身的恶魔。

“卢迦阁下?”埃提乌斯试着唤了一声。

“够了,我在听。”卢迦压低了声音,朝身后打了个响指,站在他身后的安德鲁急忙上前递来一封巨大的卷起来的羊皮纸,卢迦接过这卷羊皮纸,在他与埃提乌斯中间的桌面上铺开。四个角都用工具压好,这羊皮纸上画着西西里到阿非利加的迦太基等城市的地图。他将正面对着埃提乌斯,说道:“你来就是为的跟我商量这件事,当然我怎么样都要有准备才行,这不,我都为阁下准备好了地图,并且洗耳恭听阁下的高论。”

“哦,哦,原来是这样啊。”看着卢迦呆滞了片刻,埃提乌斯这才匆忙回过神来,他将那鹰徽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的口袋当中,刻意不让卢迦看到这个做工精细的鹰徽。

埃提乌斯看着卢迦,缓缓开口说道:“现在制定作战计划还有些为时尚早,因为我们需要足够多的士兵来投入其中,当然海军是必不可少的。”

“海军有东帝国赫曼努斯的舰队,他麾下可足足有大小战舰一千余艘,都用来运兵那么是绰绰余的。”

“可是我们需要步兵。”埃提乌斯接着说道:“盖萨里克回到阿非利加之后自然不会以为我们真的就这么放过了他们,我们当时的斗争想必他也是看得一清二楚,自然对于我们现在纠结的态势了然于心,断然是要准备自保。”

“阿非利加行省土壤肥沃,一直是帝国的纳税重要的行省,如果将其经济运用在在军事上,那么他可以通过招募或者雇佣能够轻易拉起一支足以与我们抗衡的军队。”埃提乌斯的提醒并不是危言耸听,因为卢迦对此也极为清楚。放走了盖萨里克就是放虎归山,以后能够打败跟杀死他,已经是难上加难到几乎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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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一章:分配

一  “那么,埃提乌斯阁下。”卢迦说道:“我现在手里只有一万多人,当然如果我要跟随你去那只能动用五千人,如阁下所见,盖萨里克回去的军队有近五千人。加上他现在的驻扎于本地的居民加上雇佣军,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组织起来一支规模足足有四五万的军队。先不说质量如何,就单说这数量,我们就必须要有与之相当甚至要比他们多的军队。”

“这点我知道。”

“问题是,军队,从哪里来?”卢迦的问题非常直白,也是他们当下不得不去面对的。“你这五千人用了整整半年才组建完毕,现在要的是五万人甚至更多,总不能要十年的时间来准备吧。先不说人数问题,我们需要更多的军事装备与粮食,这可是一大笔钱,也不知道帝国能不能供应得起,特别是丢失了南部三个行省,伊比利亚诸行省也是在破败不堪的情况下,我真的对于帝国内部的金钱储备抱有不乐观的态度。”

“我们确实需要足够的苏勒德斯。”埃提乌斯一边思索一边说道:“帝国的国库本来就所剩无几,常年的战争更是挖空了罗马与拉文纳的仓库。不过这并不代表着我们就拿不出钱来。”

苏勒德斯:罗马地中海境内流通的金币,重4克,属于小型金币。

“第纳瑞斯跟苏勒德斯,这些在维持军队上不可或缺,不过我们完全可以不需要用国库的钱。”埃提乌斯看上去信心满满,都不用卢迦发问,他就已经开始说出他的计划“首先,我们可以像在罗马和拉文纳等地甚至是巴勒莫的贵族借钱。”

“对,对。”卢迦有气无力地应和着,他此时倒是有些兴趣来听听这个西帝国最有权势的家伙有什么高谈阔论。“我们又能给他们什么好处呢,一群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倒是说,你要是用你的威信,还是能够凑来一笔不菲的钱财,可是免费一次两次,换作是谁都不愿意这么一直奉献下去吧。”

“他们无不富得流油,可是一提到为了帝国要无偿奉献,那自然是闭门不见的。”埃提乌斯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那帮商人们想的是什么,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

“好吧好吧!”卢迦稍稍坐起身来,看来埃提乌斯是诚心想解决问题的,自己再这么傲慢下去恐怕情理上是说不过去的。“那么我们就来说说军队的问题吧,我们必须先摆平军队的装备问题,我不能让士兵什么都不穿拿着木棍上战场。”

“罗马城中的军械库有能够装备六十只野战团的备用装备,当然这需要足够高军职的人员才有权利去调度。”埃提乌斯指了指卢迦说道:“恐怕这一件事,需要劳烦阁下去一趟了。”

“六十只?”卢迦在心里算了一下,一只野战团五百人,六十只也就是三万人,三万人根据自己所期望的的部队人数虽然有些接近了但是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那两万人的装备从哪里来呢,更何况维持五六万人的队伍,装备至少要十万八万的,方便解决战斗和行军时带来的损耗。

“只不过是杯水车薪,看来不仅是罗马,连拉文纳,米兰这样的大城市我们都要去一趟。这样才能将所需要的凑齐。”卢迦在私下里暗自称托着,这样也好,因为他能带着安德鲁回米兰,不仅能够让安德鲁看到他朝思暮想的昆塔,自己也能够见着特奈娅,毕竟阔别了近一年的时间,她们母女二人过得一定很为难吧。

想到自己现在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是不能让这对不幸的母女在这样生活下去,他有能力为她们摆脱现在的处境,他当初这么做不就是为了这样吗?现在梦想达成了,是时候履行诺言了!

“当然,阁下想要那些装备,不得不提及一下这个严峻的问题。”埃提乌斯说着,又掏出了那个金色的鹰徽,放在桌面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卢迦看到那鹰徽,明显有些不悦,埃提乌斯这么做也是奇怪,难道这么短短的时间内,他就忘了刚刚卢迦是怎么拒绝这个鹰徽的吗?

“卢迦阁下,先不着急发火!”埃提乌斯笑着解释道:“阁下初来乍到,又是东帝国的新兴力量,自然是在西帝国内没有头衔跟威望的,所以阁下需要证明你自己,如何证明,就是这信物:鹰徽!”

“他们可以不认识阁下你,但是不得不识得这鹰徽,到时候你便自报家门,他们也没有理由不相信阁下,这样这军械库中的装备自然而然地就到了阁下的手中。当然运输我提议还是需要阁下的军队护送,要是让那些奴隶运送,不仅武器是有去无回,还会出现一大堆剿灭不完的苍蝇。”埃提乌斯说着,又将那鹰徽推倒卢迦的眼前,这一次卢迦再也没有理由拒绝了。

卢迦迟疑了片刻,到底还是伸手将那鹰徽接过说道:“既然是这样,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完,将鹰徽交到安德鲁的手中。

安德鲁倒是显得庄重,他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那鹰徽并捧在手中,他低头看去,鹰徽反射出金色的光芒照亮了他的脸,他十分享受这样的感觉,仿佛是被这只金鹰拥抱,荣耀缠身。

“吧嗒,吧嗒。”

一滴滴眼泪从安德鲁的眼眶中流出,落在那金色的鹰徽上,安德鲁的视线模糊了,但是他知道自己的泪水落在了鹰徽上,他用手指一遍遍擦拭着鹰徽,怕是自己的眼泪弄脏了这么神圣的东西。

他对鹰旗的执着是狂热的,这是罗马士兵的通病,也是他们内心对于荣耀的渴望,这也不奇怪,卢迦在拿到这玩意的时候还失了一会神呢。像安德鲁这样的士兵,只要能够站稳就是很有定力的了。

埃提乌斯起身道别,卢迦也不挽留,只是在埃提乌斯离去了许久,卢迦都坐在座位上发呆,看上去是在发呆,其实是在细细回想埃提乌斯的每一句话。

“一定是话里有话,一定是话里有话。”

别的倒是没多想,可这需要卢迦带领他自己的士兵,他开始担心这又是热米提乌斯的诡计,就怪自己光想着去解决特奈娅的难处,倒是忘记了方面卖个厚脸皮将这事推给埃提乌斯,现在答应了下来,就不得不去做,万一要出了点岔子,那可是人家的地盘了。

“唉,到现在,只有见招拆招了!”卢迦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确是忘记了回头,这就完美地错过了目睹安德鲁犯痴呆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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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二章:回家

一  小小的计划规划好了,那么行动,就要早早进行。不然多拖延一端时迦在路上走着,他带领着着自己麾下第九制裁军团一路北上,行军是如此的缓慢,让卢迦总是想催促他们走得快些,这样就能提前到达热那亚,不,他们不去热那亚。

“卢迦,你真的信得过埃提乌斯吗?你可别忘了当初他是怎么收拾我们的!”安德鲁跟在卢迦的身后,他紧紧抱着这杆鹰旗,就像是当初卢迦与他第一次去重返军营那样,生怕着只金质的鹰突然间活了并且飞走。他开始相信皮革马利温,因为那家伙盯着美女雕像时间久了那美女竟然活了。所以他不敢盯着那鹰徽看,因为他也害怕他看着看着就把那只金色的鹰给看活了,那么他可能会哭死过去。

他甚至开始让卢迦感觉到他有些神叨,因为他经常抱着鹰徽说话。好吧,那只是他太喜欢这个了,卢迦告诉着自己,索性封他个护旗手,让他自己玩去吧。

“哦,安德鲁,你可别忘了!”卢迦一边走着一边说道:“你手里的那玩意可是埃提乌斯给你的,俗话说拿人的手短,你拿了他的也不给他美言几句这样不太合适吧,安德鲁。”

“哦,管他的呢,卢迦,这可是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三世给我们的,真的,这是真的,埃提乌斯亲口告诉你的不是吗?”安德鲁不服气,他捧着这鹰徽大声反驳,“更何况我原来是多么支持他,可是他一次次让我失望,我受够了,你知道吗卢迦,我受够了!我现在还害怕这个该死的家伙派人在前方的某个地方埋伏着算计我们呢,哼,阴险的家伙。”安德鲁的一番话让卢迦哭笑不得,不知为什么,卢迦感觉这一路的心情是无比快乐的,一想到特奈娅的笑脸,他就心满意足了。

“哦,安德鲁,你这样的事我也是想过,这里我也做了两手准备,他现在在巴勒莫。我已经派遣了马列尼乌斯的两个辅助军团前往巴勒莫外面的树林中驻扎。”

“可是卢迦,这又有什么用呢?”安德鲁不解地问道。

“哈,那你就不知道了吧!”卢迦说着,指了指马背上的背包旁挂着的那个布袋,里面咕咕地直叫唤。

“我准备了一只信鸽,如果我遇到了困难,我就将信鸽放出去,如果不出意外,短短几天时间马列尼乌斯就能够得到我传达的消息,那么他们就会进攻巴勒莫,我可在巴勒莫里安排了不少我们的眼线,到时候就算是城墙再怎么坚固,他们的城门也一定守不住。而且贝利亚留会将我被埋伏的消息传达给狄奥多西二世,就看看他埃提乌斯有多大能耐,来迎击狄奥多西的愤怒。不,他跑不掉的,因为他会在巴勒莫被杀死。”

“如果他从海上跑了呢?”安德鲁接着问道:“巴勒莫是沿海城市,你是不是把这忘了。”

“哦,我当然没忘。”卢迦胸有成竹的说道:“这段时间因为汪达尔海军的威胁,巴勒莫跟其他地方的商业已经中断,到现在还没有恢复过来,我派贝利亚留带领着我们的舰队去了巴勒莫北部,只要巴勒莫出现一只船,那么必然拿下。除非他埃提乌斯长了翅膀,否则逃不掉的。现在无非是同归于尽,量他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来做出这样的卑劣手段。”

说完,卢迦回头望了望不远处的西西里岛,他头一回感觉到自己是那么的邪恶。不过他知道这并不是他的错,他也是被逼无奈,不得不费尽心机地跟这帮老家伙们拿命斗争。

这一路上确实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在卢迦也感觉到意外的情况下他们竟然顺利的到达了罗马,这一路安全的甚至睡觉都不用放哨。

在罗马城外,这么突如其来的军团确实让士兵们有些慌乱,他们在楼上质问着城外的军队。简直跟埃提乌斯说得一模一样的是,卢迦报他自己的名号时,真的没人认识,城门依旧紧闭。直到他们看见了安德鲁手中的鹰旗,这才明白是自己人。因为没有什么敌人或者叛军能够拿着鹰旗在帝国的腹地大摇大摆的游荡。

进城,卢迦直接去军械库,将里面的武器装备搬运一空,守库的侍卫与官僚不认得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小子,还有他的军团,打着东帝国的旗号,宛然一副四不像的模样。可是他手里分明是货真价实的鹰旗,如果有什么异议他就拿出了一封署名埃提乌斯的信,就算是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他们也无话可说,只要不是个傻子就能够知道这个叫卢迦的大有来头,说什么都不能得罪,反正有埃提乌斯的信,自然是不怕担责任,就这么让卢迦搬走,也图了个省事,这一整,就是一个礼拜的时间。这段时间内卢迦可没有闲着,他花费了不少钱财买来了贵重的衣服跟首饰,这样的举动是不言而喻的,他是想送给特奈娅,那个可怜的,又爱他的女人。

卢迦的士兵拉着满载货物的马车一路北上进了拉文纳,这可是帝国的首府,奥古斯都的所在地,不过卢迦并没有要去觐见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三世的意思,因为他要刻意去回避那个该死的东西!以至于进城的时候都是让士兵乔装打扮进去的,只要他往瓦伦提尼安三世的身后一站,卢迦指不定就会拔剑扑上去宰了这个狗货。先不说这个,怕是让那李维知道了他的存在下了什么套给卢迦也说不准。

这一个礼拜卢迦几乎是没有露面过,他极为谨慎地在不惊动皇室的前提下搬空了拉文纳的军械库,这段时间他也是派出了不少眼线,因为李维在哪,那么阿奈就一定在哪,可是他的眼线将这座城市里里外外问了个便都没有找到阿奈这个女人,这不得不让卢迦怀疑起来到底怎么回事。可是时候不多了,他不得不在夜里就悄悄带着军队拉着货物继续北上去米兰。

再回头已经是近一个月的光景,卢迦感觉到他已经距离特奈娅越来越近了,他很激动,至少这么一段时间的奋斗,终于要开花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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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特奈娅

这次是到了三岔路口,北面是通往米兰,西面是热那亚,走到了这里,卢迦便犯了难,因为按路线来看,热那亚并不属于他们的路线。

特奈娅就在那里,她到底怎么样了呢?

卢迦自问着自己,他驻足在这条石路上,在那木制的路牌下,到底是向西还是向北,他的心里却没有答案。

“一定是在考虑要不要回去是吗?”安德鲁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卢迦身后,这一句话让卢迦回过神来。

“嗯。”对于自己的老友,卢迦倒是没有必要掩饰自己的内心。

“这样吧,安德鲁。”思考了很久,卢迦还是下定了决心。“你拿着这鹰旗还有带领着军团,去米兰,告诉他们我就在军队中,只是不方便见面。然后不要多说什么,直接搬。然后你也可以这么穿着,让昆塔看看你现在到底有多威风!”

一提到昆塔,安德鲁的双眼就冒光,说来可笑,安德鲁在卢迦的面前提了这么久了,可是昆塔到底长什么样,他从来都没有见到过。

“好的,卢迦!”安德鲁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那么共识达成了,接下来就是分道扬镳。

“我带上二十个卫兵,妆扮尽量低调一些,我去那里也要不了长时间,到时候我们在米兰会和。”

安德鲁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都不用卢迦提醒,他自己回去叫来了身后两百人卫队的最前列也就是最精锐的士兵,让他们脱下身上的鳞甲,换上贵族私人卫队使用的皮甲皮帽。他并没有忘记卢迦,捧来了一身宽松的贵族长袍,当然为了保险起见,卢迦还是将自己身上的鳞甲穿戴整齐作为内甲。

“给我准备点苏勒德斯。”卢迦头也不回地朝安德鲁伸手索要。

“呦?”安德鲁被卢迦这紧盯着路牌的举动给逗笑了。他笑着,打趣地说道:“是不是要些钱财好好回报一下你那分别许久的小情妇?”

“那是自然!”卢迦沉默片刻,接着说道:“我曾经允诺她要给她这世界上最好的东西,贵妇的华服,精细地食物。没了我她的日子一定非常难过,无论怎样,我一定要给她!”像是下定了决心,而且非要这么干。

满满一箱的苏勒德斯被放进了马车,卢迦在安德鲁的搀扶下登上马车,回过头来提醒安德鲁道:“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在米兰会和。”安德鲁点头,卢迦这才放下心来,在这二十个卫兵的带领下,缓缓上路了。临走前卢迦从马车的窗户上伸出一只手来对安德鲁摇了摇,示意道别了。

望着那远去的马车,安德鲁笑了,对于这个跟他出生入死奋斗这么久的患难兄弟,他一直认为卢迦是个不错的人,至少直到现在,他都没有让安德鲁感到失望过。他冲着那远去的马车点了点头,转身策马招呼着自己身后的士兵运送着几十辆马车朝北方而去。

如果见到特奈娅,我该用什么样的语气来跟她说话才能够彰显出我现在是一个成功人士呢?卢迦苦苦思索,他在自己的脑海中不断幻想着与特奈娅见面时到底该怎么做,是大张旗鼓地接她,还是稍显低调,只要给她最好的,就一定能够让她开心的。

卢迦这么想着,他将那送给华丽的衣服放在自己的腿上,用手一遍遍地抚摸,在脑海里不住幻想着给她时她穿在身上的模样,婀娜多姿,必然是那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华服,配得上美女!但愿艰苦的生活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太多不应该的痕迹。”卢迦抚摸着那衣服,自言自语。

“将军,我们快到了!”

窗外,骑马的卫兵提醒着,卢迦探出头去,沿着那条并不算熟悉的道路,可是那远处的热那亚依旧是那么熟悉,短短一年多的时光,并没有让这座城市有任何变化。

特奈娅就在那里,特奈娅过得还好吗?一个个问题出现在卢迦的心头,他巴不得让这马跑得再快一些,这样他就能够更早地见到特奈娅了。

马车配卫兵,守城的士兵自然知道这不是一般家庭,面对贵族,他们甚至连问都不问,慌慌张张地让出一条路来让卢迦进城。甚至是连在城里不然策马的事都忘记提醒,等到再回过神来时,那车驾已经走进了街道,再去阻拦已经来不及。

贵族行走在街道上,这自然不是间稀奇事,可是在二十个人高马大的卫兵护卫下的马车,到底是谁家的权贵莅临热那亚,倒是个未知数,如此阵仗确实惹来了周围平民们的侧目。

对于热那亚的街道,在这里生活了整整一年的卢迦自然是熟悉不过,他取来一个黄铜面具,这面具还带着一大块纱布,不仅能遮挡住脸,还能把脖颈笼罩住。他将这面具罩在自己的脸上,这是在掩饰自己脖颈上的丑陋的伤疤,他害怕特奈娅会嫌弃他,因为他伤痕累累。可能又是给特奈娅一个惊喜吧,他迫不及待,走出车驾为车夫指路。

这街道,熟悉得就像是昨日方才走过,加上这不像是罗马或拉文纳,没有那么巨大的规模,所以不出半个小时,他的车驾就已经来到了最为熟悉的贫民区。

“特奈娅,我来了!”

这里依旧熙熙攘攘,特奈娅习惯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整整一年过去了,卢迦的音讯没有一点,这个人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般,特奈娅与他近些时候是见过面的,那是在梦里,她梦见卢迦身穿金色的铠甲,血红的披风在随风飘动,他头戴红色竖马综的铁头盔,胯下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宛然如同神殿中的战神,不紧不慢地来到她的身边。

那是如此的真实,他的华丽印衬出她的低下,她有什么,只有一件一年前他亲自买给她的布衣,现在都有些破旧,满是补丁。她看着他,他朝她微笑,是那么的帅气迷人。她赶紧擦了擦自己沾满了面粉的脸,又匆忙用手掩盖那布衣,害怕卢迦见其如此邋遢就不再喜爱她了。但是卢迦依旧在微笑,他那炯炯有神的双眼依旧是盯着特奈娅,不久又伸出手来。

“跟我走吧!”卢迦伸出手来,朝着特奈娅。

“哦,哦天呐,我的上帝……”特奈娅吓坏了,她的脸红得像苹果,双唇微启,露出银牙,她很像东方的女性,会害羞,心里的小鹿乱撞,面对着那双手,迟疑片刻。

“嗯!”

她点头,随即伸出手去,想要搭在卢迦摊开的手掌上。

可是就在双手握住的那一刹那,就像是抓住了一团空气,特奈娅的手从卢迦的手头穿过,那一阵小小的风打散了卢迦的手,只见他的手像是一阵烟,在特奈娅的面前顷刻消散。

“不!不!”特奈娅吓坏了,猛地朝卢迦扑去,就在那一霎那,卢迦整个身影也像那烟尘一般在她的面前消散,她想紧紧握住,可是扑了个空。

“不!不要!”特奈娅猛地从床上惊醒,一滴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她的腿上,她捂住嘴,不让自己的母亲听到自己的哭声。没有办法,她太想卢迦了,时间过得越久,那股思念就越发地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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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危机

哭过了,心情稍稍好了些,空旷的屋子里,虽然有母亲在,她依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为什么,为什么要等这个傻瓜。在黑暗之中她自问着自己,甚至还自嘲依自己的姿色,稍稍打扮做个贵族的情妇,那日子也要比这好得太多,为什么每天都要做面包,忙碌的腰酸背痛,挣着微薄的收入来苦苦等待这个仅仅给了她一个承诺的穷小子。

但是这样的想法她从来不敢说出口,她害怕自己说了就会做,这都是气话,当不得真。也是埋怨这个该死的家伙为什么迟迟不肯回来,莫不是有了新欢,忘了她这个贫贱的旧爱。这想着就来气,特奈娅恨不得长出一双翅膀来瞬间飞到卢迦的身边,好好看看他都在忙什么。可是,他,又在哪里呢?

怀着这样疑问,她总是在这样的疑问下入睡,又在这样的疑问中醒来。日子还是那般,大同小异。

“喂,美丽的姑娘,这面包,怎么卖的?”又是熟悉地声音,这声音有些沙哑,沙哑中透着一丝丝淫邪。

“哦,该死的!”特奈娅好像并不开心,她不厌其烦地抬起头来,看到的是一个袒胸漏乳的壮汉。他刻意将自己脸上的胡须刮干净,这样显得他是个文明人,他故意坦露胸膛,是刻意露出他那壮实的胸肌腹肌。他以为这样就能够迷住特奈娅,因为他老早就看到了卢迦因为干活就经常是这副打扮。作为同样的码头搬运工,他自认为自己各方面不比卢迦差,那个浑身都是丑陋疤痕的家伙,除了脸比他丑以外哪点不如他?观察这家卢迦已经出门一年多了,家里的女人又是那么年轻且姿色动人,现在到好,男的撒手不知哪里去了,留下这么一个没结婚的尤物跟她的母亲如守寡那般,叫这人怎么忍心?

“哦,卡拉,你已经在这转悠了几个月,你这样已经让我厌倦,我不希望在看到你你知道吗?”特奈娅双手叉腰,没好气地望着那个叫卡拉的家伙。

特奈娅的母亲普拉斯维娅也在她的身旁,可是这个可怜的老妇人因为新丧偶,情绪悲痛又加上生活的拮据落下了病根,时不时就咳嗽。本来就小心翼翼地女人,现在又因为疾病跟孤立无助,自然是谨慎再谨慎,谁都不敢得罪,又谈得上这样个满脸横肉的汉子。她在一旁亲身说道:“我女儿特奈娅可是有未婚夫的,还希望先生不要苦苦相逼下去。”

“哦哦哦,别这样,美丽的姑娘!”

卡拉完全没有在意老妇人普拉斯维娅的话,他语气显得温柔,刻意显得自己绅士,可是脸上的淫荡猥琐是收也收不住。明眼人一眼就知道他是吃定这个买面包的姑娘了,谁又敢伸向正义呢?一条街上的爷们没有一个不是皮包骨头,贫穷让他们甚至没有挣扎的力气,又何谈得上伸张正义?看着那叫卡拉的家伙在特奈娅的摊前一脸献媚地搭讪,特奈娅虽然一脸不情愿,可是又能怎样?他就像是一块粘人的泥巴,一旦被黏上,就很难挣脱的了。他们不得不摇头叹息,心想着这个可怜的姑娘是逃不掉的,她就算是再怎么样,都摆脱不了被糟蹋的命运的。

“哦,美丽的姑娘!”卡拉这一次不知道是为什么,不像是从前那样点到即止还是有些忌惮,可是过去了这么久,那个叫卢迦的男人怎么都没有回来,他开始撞起胆子来,同样这个不解他风情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他,每拒绝一次,他对特奈娅的爱慕就更深了一分。他一把拉过特奈娅的右手,将脸凑上去准备亲吻特奈娅的手背。“没有得到上帝的见证的都不算结婚,更何况那个负心汉,特奈娅,你看看他有多久没回来了?放着这样美艳的人儿不管不顾,他还真是铁石心肠,难不准他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

可是特奈娅对其完全是厌恶到了骨子里,还有他的这番不负责任的言论给激怒,她猛地抽手回来并在不能自控地情况下狠狠地扇了面前卡拉一个耳光。

可是多次的拒绝带来的一次次负面的情绪积压在他的心中,久而久之就会让他产生愤怒,怒火压抑久了就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在那一巴掌的威力下迸发出来!

“哦,我的上帝,抱歉,实在是抱歉,先生!”

老妇人普拉斯维娅被吓坏了,她赶紧一把抓住特奈娅向后拉,并且挡在她的面前连连向卡拉道歉。

“哦,暴力,我喜欢!”卡拉揉了揉他那发烫的脸颊,回过头来色咪咪地望着老妇人普拉斯维娅身后的特奈娅。这一巴掌的动静可不小,卡拉身后藏着掖着的帮手此刻都站了起来,他们聚集在卡拉的身后,数量有十个人。

“这位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老妇人普拉斯维娅嗅出了其中的危险来,她赶紧背过手去将身后的特奈娅推了推,试图用自己那单薄的身体保护住特奈娅。

“哦,当然是拯救你那可怜的女儿了,老婆娘。”卡拉冷笑着看着老妇人普拉斯维娅,上前一步说道:“你也不想想这条街到底是谁的天下,我完全可以让你们吃喝不愁,并且……”他这么说着,随手抓死了桌子上的面包,狠狠地用力将其捏碎:说道:“并且你们这可悲的母女俩就永远不会卖这个肮脏的面包了!”说着他将手中碎了的面包猛地砸在了老妇人普拉斯维娅的脸上。

老妇人尖叫着后退,卡拉此行必然不会再手下留情了,他现在巴不得冲上去好好享受特奈娅的美色,只是眼前这个老婆娘挡住了他的路。

“你们不听!”卡拉猛地掀翻了摆满面包的桌子,冲上去一把抓住老妇人普拉斯维娅的手腕。他的手如同鹰爪一般,粗壮的胳膊让老妇人的手臂与之相比就像是细细的树枝,她怎么能挣脱?

“滚开!”卡拉可不懂得尊老爱幼,他轻轻一甩手,老妇人普拉斯维娅就重重地摔在了桌子上。

这还不算,摔倒地老妇人顷刻间被卡拉的爪牙围住,他们对这可怜的老妇人拳打脚踢,没有丝毫地怜悯。

“母亲,母亲!”特奈娅尖叫着,试图去救老妇人,可是她被卡拉一把抱住。

“来吧,来吧美丽的姑娘!”卡拉终于露出本来的面目。他嘟起嘴巴狠狠地在特奈娅的脸上印了一下,任由特奈娅奋力反抗都不能够撼动他粗壮的手臂分毫。他大笑着,在众目睽睽之下提着特奈娅就朝屋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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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章:重逢

“我卡拉看上的女人,从来没有一个逃的掉的,宝贝,难道我不强壮?不了你吗?”卡拉哈哈大笑,任凭特奈娅怎么挣扎,他的手臂纹丝不动。

“卢迦,卢迦!”特奈娅哭喊着一遍又一遍地呼喊着她心上人的名字,如果这个时候他能够出现救她,该有多好!

“嗤!”

就听见一声尖矛贯穿了肉体时的声音。

一个暴徒愣住了,他低头瞧见那贯穿了他胸膛的长矛,鲜血在那突出部流出,将他的胸口染成一片红。可能他从来没有体验过死亡,现在如他所愿了,血越流越多,他的脸上是不可掩饰的恐惧。

“天,天呐!”

他屈膝,缓缓地跪倒在地,双手颤抖地举起想要握住那从他背后贯穿出来的矛尖,但是他到底是没了力气。

“咚!”

这个暴徒直直地趴倒在地,这让其他人都停了下来,他们瞪大双眼看着这倒在血泊当中的同伴,打死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有胆敢当街杀人的人,难道将罗马的法律不放在眼里吗?

突如其来的安静也让卡拉停下了脚步,他听到了身后同伴的惊叹,他一脸疑惑的回过头来,结果看见了一个持矛的人,他穿着一身贵族长袍,面带着黄铜面具,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只露出了面具下面冰冷的双眼。他手握着长矛,将他的一个同伴死死地钉在了地上,他的同伴一动不动,看样子是死透了。再顺着矛杆向上看那持矛的贵族,那贵族转过脸来,那双眼睛里流露出令人畏惧的凶光,那是一般人所流露不出来的,隐藏在骨头里的凶狠。

他杀过人,卡拉与那贵族对视,不出一面的时间就让他这个自认为胆大包天的混蛋还流浃背。

“嗤!”那人随手一提,就将长矛拔出,还夹杂着鲜血,这让四周围观这的男人女人们再也忍受不住这样凶残的场面,他们尖叫着落荒而逃,场面一度混乱。

“你,到底是什么人?”

面对这样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就算是自己肉体上的肌肉再发达,卡拉也难以掩饰住自己内心的恐惧,他颤抖,惊慌失措,不仅仅是他,还有他手下的爪牙。他们已经崩溃了,匆忙地四散而逃,但是已经晚了,不知从何时,他们的身后围上来了二十个手持铁剑的私人卫队,他们用盾牌将这帮想要逃命的家伙猛地撞了回去。

这九个人像是受到了惊吓的母鸡,尖叫着缩在一块,互相紧抱在一起。面对着这二十把明晃晃的铁剑,痞子气再也找不见了,他们可能在这一刻终于意识到了自己也不过是一群弱势的平民。

“我还是建议你把你手里的那个姑娘放下,这位先生。”那蒙面的贵族不紧不慢的擦拭着手中染血的长矛,还刻意朝那卡拉面前摆弄着那被血染红的布。

“哦,哦,大人,是的,如你所愿,抱歉大人,原来大人也看上了这女人。哦,抱歉,请原谅!”卡拉认为这是一个能够逃跑的机会,他见情况不妙必然是见风使舵,早早的示弱,说不定会被放过呢。他赶紧将特奈娅小心翼翼地放下,满脸泪痕的特奈娅一落地便摇摇晃晃地跑到那可怜的老妇人普拉斯维娅的身旁,这可怜的老妇人被打的满脸是血,已经不省人事了。

“如果早到一些的话……”

卢迦躲在面具后面自言自语道,特奈娅蜷缩在老妇人的身边哭成了泪人,场下一片寂静,只能够听到特奈娅嘤嘤哭泣。

“哦,我的大人,我,我现在,可以走了吗?”卡拉身体前倾,表现出毕恭毕敬的模样来,像是在等待着卢迦的下一步发落。他的眼睛中充斥着恐惧,看着手持着长枪的卢迦瑟瑟发抖,他不住后退,想要尽量距离卢迦远一些。

“我不在,你竟然过得如此安逸!”卢迦重新双手持长矛,咬了咬牙,因为面具的掩护,卡拉自然是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他本以为只不过是一个见义勇为的贵族,却没想其他,他连连后退,直到身后的卫兵挡住了他的去路。

“大,大,大人!”卡拉站在原地不住颤抖,面对着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不知如何是好。

“你有罪!”

面具那边传来阴沉的声音。

“你们,都有罪,迫害了上帝忠实的仆人!”卢迦用长矛指了指那些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人,“你们背负滔天的罪孽,是转世的恶魔。”

“什么?”突如其来的大帽子扣的那卡拉差点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他瞪大眼睛惊恐的望着那手持长矛步步紧逼而来的卢迦,他不知道这个戴面具的到底是什么人。更不懂这人说出这话的意思,他无路可退,只能丁丁的站在原地,就这么看着卢迦走到他不足两米的面前。

“你是什么人?”卡拉问,他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妙,眼前这个家伙,似乎并没有想让他走的意思。他连忙质问卢迦,他急于想知道面具下面隐藏着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嗤!”

容不得有半句回答,卢迦已经抓住了他愣神的时机,猛地挺起长矛刺进了他的腹部,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卡拉的双眼睁大,眼球几乎要从眼眶中挣脱出来,他的瞳孔猛地收缩,神情更是写满了恐惧。

“咔!”

卢迦猛地将那长矛拔出,卡拉的胸口正中央赫然出现了一个血洞,几乎是同一时间,他的两条腿脱力倒下,那血洞就像是一口活力旺盛的泉眼,不停地向外喷吐着鲜血。那血很快汇集成了一团血泊,如同红色的地摊,铺在卡拉的身下,卡拉在抽搐,抽搐间他的生命在飞速地流逝,直到他停下来,瞳孔放大,眼睛向上翻,终于死掉了,在这肮脏的土地上。

“大人,请大人饶恕我们,上帝啊,上帝啊!”

卡拉的死让他手下的爪牙吓破了胆,他们面对着卢迦蜷缩在地面,痛苦流涕,死亡的恐惧占据了他们每个人的内心,让他们奔溃。

卢迦并没有机会他们,只是回过头来到特奈娅的身旁,他弯下腰,伸出手来对着特奈娅。轻声说道:“特奈娅,我来接你了。”

“呵!”

这句话,让特奈娅猛地止住了哭声,她瞪大了双眼,怎么都不愿意相信这声音。这声音太像了,跟他太像了,可是又有些不太一样,难道是面具的缘故?

“卢迦!”特奈娅惊喜地抬起头来,望着这双躲藏在面具后面的那双眼,那双眼,尽是温柔。这眸子是她在熟悉不过了的,是卢迦,没错是他!

特奈娅还是不太确定,她看着那人缓缓蹲下,他的脸凑的足够近,特奈娅不自主地伸出了颤抖地手臂,用指尖紧扣那面具轻轻地稍稍用力地拉了下来。

“哦,是你,真的是你!”

特奈娅破涕为笑,度日如年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他回来了,如此的真实。

卢迦一把将特奈娅揽入怀中,疯狂地轻吻她的额头。“抱歉,我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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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六章:抗争

“喂喂喂,这里发生了什么?”

一连串的脚步声响起,循声望去,看见的是一队着统一常服的巡逻队,他们一身红色的衬衣,手持着棍棒一路小跑而来,为首的倒是像那么一回事,因为头戴皮盔,身穿皮甲,多少是个小官。

他先是看到街道上那二十个全副武装的私人侍卫不由得一愣,就看他们身上的装备,哪一个不比他这个领队的要好?一时间他不知道该怎么上前,因为这毕竟是个大户人家,出门有这么多的私人卫队,那自然是得罪不起的。

可又看看那两具躺在血泊中的尸体,这事便变得非管不可了。

那为首的猛咽了口口水,像是鼓足了勇气那般走上去。

“额,额,都别动,这场凶杀案你们谁是凶手!”那小队长挺直了胸膛,感觉到自己已经有了足够的气势,他指着在场的二十个私人侍卫大声质问道:“难道你们都是同伙吗?现在不说,就是把罗马的法律不放在眼里!”

“大人,大人救命!”

见到巡逻队在面前,这九个吓破胆的家伙自然是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能够让他们活下去的机会。就像是劳苦大众看见了圣耶稣基督那般,他们争先恐后地往那小队长的方向爬去,还不住哭嚎,让那小队长知道他们才是受害者。

毕竟是二十双杀气腾腾地眼睛紧紧盯着,这让这小队长不由得又咽了一口口水,他看了看对方手里的铁剑跟盾牌,再看看自己手里光溜溜的木棍。这是一个量级的斗争吗?他深知只要自己的举动粗暴,自然少不了厮杀搏斗,就这手里的棍子,根本阻挡不了挥砍而来的铁剑。

这帮士兵似乎并没有配合的意思,他们用脚猛地踹那试图爬过来的倒霉鬼,疼得他们不得不缩了回去。那小队长想要上前一步,可是立马被五个士兵挡住去路。

“好啊,连我们这些守卫城镇的都不放在眼里。”这小队长确实气愤,可又无可奈何。

“你们是谁家的护卫?”小队长大声问道,可是眼前的士兵根本不予理睬。他们张着鼻孔朝着那小队长,眼神中是一眼就能够看得出的鄙视。

“真是无礼!”这小队长在心里暗骂道,可是实力的差距又让他无可奈何。

“去告诉阿方索阁下,这里除了他,没人能收拾得了!”那小队长回过头来对他身后的一个巡逻小兵说道,那小兵领命,回头快步跑去。

“不完,你只要能回来,永远都不会晚!”特奈娅依偎在卢迦的胸口,眼里流出的都是幸福的眼泪。她悲喜交加,眼睛都哭得红肿。

“不哭,这样就不美了!”

卢迦跪俯在地,抚摸着特奈娅的头,帮她拭去眼角流出的泪水,并且亲吻她的额头,告诉她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那嘴唇触在特奈娅的额头上,那触觉是是如此真实,让特奈娅的心砰砰直跳,那是在梦里从来没有的感觉,兴奋,快乐。

“我说过我会回来的,我从来不食言!”卢迦的目光深邃,又无比地坚定,“我为你准备了最好的,以后再也不会重返这样的生活,我保证!只不过我们现在不得不面对当下的事。”说着,他松开特奈娅,又指了指那还躺在地上的老妇人普拉斯维娅。特奈娅也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母亲,她赶紧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暗骂了一句笨蛋,又匆匆忙忙的跟着卢迦一起将老妇人普拉斯维娅扶上了马车。

“将军!”

这时就听到一声呼唤,卢迦回过头来,看见一卫兵小跑过来,对他小声说道:“我们惊动了城中的巡逻队,他们现在被我们拦住,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不用理会他们。”卢迦挥了挥手,说道:“他们既然能被拦住而不是刀剑相向,那自然是没有胆量来管这件事,我们直接走,顺便留他们一个面子,不再理会这件事,让他们自己处理后面的事。”

“那么那九个,我们该怎么处理,是直接杀掉吗?”卫兵接着问道。

“不,不用!”卢迦朝他摆了摆手说道:“这么当着他们的面杀了他们,简直是践踏他们的尊严,也践踏了罗马的法律,这样不能被容忍的事不能做。这样,你过去给他们做个登记,就是问清楚他们的家庭跟姓名,然后我们就走。”

“这,有什么寓意吗?”那士兵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照办就好,相信我,这比杀了他们都痛苦。”卢迦冲那士兵坏笑了两声,随后便随着特奈娅一同上了马车。

在车上,卢迦匆忙帮助老妇人普拉斯维娅,为她做了简单的包扎,在检查一下身体,幸好,都是皮外伤,不过对于这样一个病怏怏的老妇人,真的不知道受了这样的毒打会不会对她有什么影响。

“特奈娅。”卢迦一把抓住特奈娅的手,“不要太难过,他们已经得到了惩罚!”

特奈娅冲着卢迦连连点头,再看那眼睛紧闭的老妇人,她的眼泪又来了。

偌大的热那亚城,却找不到一个医生,这让卢迦不由得想起了当初被迫害死的的贝拉医生。

“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了,特奈娅,我保证!”此时看着泪水涟涟的特奈娅,卢迦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是特奈娅依旧是微笑着,纵然泪水朦胧,她是相信卢迦的,从开始是,到现在依旧是。

“总之,先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吧!”

卢迦说着,将头探出车窗外,此时就看见自己的卫兵正站在哪里,为首的正在登记,可是所有人都聚集在一块,似乎是在阻拦什么,而且对方推推搡搡,毫不退让,这不像是巡逻队的作风,距离有些远。他听不清士兵们在争吵什么。

不过根据他的直觉来看,这一次一定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这不由得让他警惕起来,莫非是那队巡逻兵给他整事了?也不一定,总之,先下去看看情况,卢迦这么想着,先安置好了特奈娅,自己孤身一人下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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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六章:保民官

走出马车,那争吵的声音又大了几个分贝,几乎是在怒吼。

“这么粗鲁的声音真的不知道是谁能够喊出来,真是无礼!”卢迦在心里想着,因为要治疗老妇人普拉斯维娅的抢,他可没有太多的时间。他快步走去,拨开挡在他面前的士兵,看见的是一个收拾的很利索的青年人,他头戴桂树冠,身披托加长袍,看上去像那么一回事,他的身后聚集着数十位平民。

“哦,罗马的子民们,现在在这里,光天化日之下,我们竟然目睹了一个人间悲剧的发生!”那头戴桂冠的右手握拳高举起,面对着身后的众人发表了自己的演讲。

“看吧,我们可怜的子民!”那人伸手指着那躺在地上已经死了的卡拉,“看看,大家快来看看他们生前最后的模样,哦,天呐,可怜的,无辜的人啊,他们仅仅是因为得罪了贵族,但不足以致死吧!”他演讲得声情并茂,听得那些市民们不住连连点头,他们都很顺从的被他的演讲所感染。并且对于他歪曲的事实表示了认同跟愤怒,他们纷纷向卢迦头来愤恨的目光,就好像卢迦是个残暴的统治阶级,只会肆无忌惮的屠杀无辜的平民。

“这个人是谁?”卢迦问身边的士兵。

“阿方索。”那士兵回答道:“听他们是这么称呼的,将军阁下,他是这里的保民官。”

“保民官…”有这称号的人卢迦倒是在这里第一次见到,对于这样为人民争取利益的职业,在他的映像里是无比崇高而伟大的,不应该是这样。

“一定是误会吧,毕竟这是一个为平民出头的工作。”卢迦自言自语地,便责备起身边的士兵来“你们也不好好跟人家解释一下,这家伙该死,死有余辜的,把道理说明白了,也就没有那么多事情了。”

“将军阁下,他们在吵闹之前,我们确实跟他们说清楚了。”士兵也很无奈,表现得十分委屈。

“说过了?”卢迦感觉得不可思议,对于眼前的的那个还在煽动他身后民众的阿方索,卢迦对他开始有些不满了,既然是说过了,再这么颠倒黑白未免有些过分了!

“这件事我来处理!”卢迦说着,拉着身旁的士兵让他们后退,毒留自己一人上前,与那振振有词的阿方索面对面。

见到新来了一个,阿方索停下了煽动,转而一脸疑惑的上下打量着这个新来的家伙,这一身上下可全都是高档货,活脱脱的一个贵族。

“哼!”

阿方索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他的这种不屑是从内心向外发散,并不是针对卢迦一个人,而是对于所有贵族那种不屑与鄙视。哪个时代都会有“仇富”的人,他们对仗势欺人的贵族子弟深恶痛绝,只要见到他们欺压平民就会义无反顾地上前帮助平民争得他们所需要的权力。虽然在中央罗马的保民官们都是由贵族担当,他们善于收买民众,用花言巧语欺骗大众,从而得到保民官的职位,为自己进入元老院或者成为奥古斯都手下的官僚。不过在一些稍稍远离罗马的地区不同,这里的人们还是可以通过奋斗一下为自己谋得一个保民官的位置。诚然,这个阿方索,一定是这么来的吧。

“你就是他们的头领?”阿方索虽然看上去与卢迦的年龄相差无几,但是他相比于卢迦是更加的高傲,更加顽劣。

“哦,该死的家伙,我现在真的很好奇你为什么没有被宰掉!”虽然心中满是不快,可是这样的话卢迦也就只能在心里说说,指不定这家伙手里有什么卢迦没有见识到的底牌呢?无论如何,先摸摸底把!

这么想着,卢迦笑了出来,他看着眼前这个一身正气的阿方索,倒是深刻理解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意思。也是不知道眼前这个阿方索到底是真的为民请愿,还是单纯的想要为自己的利益争取。

“嗯,对,我就是!”卢迦一口答应下来。

“阿方索,热那亚的保民官!”阿方索冲卢迦点了点头,并向他自我介绍,一提到保民官的时候,他不由得挺直了胸膛,显得无比自豪。

“卢迦。”卢迦说着,伸出手来准备跟他握手。

可是阿方索看了眼卢迦伸开的手,双手抱胸,并没有要跟卢迦握手的意思。

“我并不打算认识你!”阿方索的这句话让卢迦无比地尴尬,卢迦只好幸幸地收回手,默默地吃下了这尴尬。

“那,你可知道这两个人是你们当中谁杀死的吗?”阿方索一瞧问对了人,那就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嗯?什么?我们可没有杀人!”卢迦摊开手掌,一脸无辜地看着阿方索。

“胡说,你胡说!”阿方索指着他大声说道:“巡逻队的人明明看见了你们围着这些人,而且这两个就在里面死掉了!”说着他指了指身边的那些瑟瑟发抖的九个人,他们面如土色,完全没有了方才殴打老妇人时的狠劲。他们躲在阿方索的身后寻求庇护,阿方索也乐意为他们“伸张正义”。可是眼下眼前这个贵族竟然矢口否认这桩凶杀案,这让阿方索无比为难。

“是这样吗?”阿方索回头看了看他身后的九个人,那九个人就指着卢迦不停说道:“是他,就是他杀害我们大哥的。对,没错,就是他,我亲眼所见。”

阿方索在看向卢迦,他惊讶于卢迦的淡定,如果说他杀了两个人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难道说他就是一个杀了千百人的恶魔?

“他们都指认是你,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阿方索阴沉下脸来,他已经开始思索该怎么样将这个杀人的刽子手给绳之以法。

“唉唉唉!”卢迦连连摆手对阿方索说道:“你问了他们,怎么不问问我们的人,他们看到了是谁杀的吗?”说着,卢迦回过头来扫了眼身后的二十民士兵,他们一同摇头,齐声说:不知道,没见过。

“那就奇怪了!”卢迦若有所思地说道:“我的人都不承认是我杀的。那这点就成为了争辩的矛盾点,既然他们九个不可信,我的人也不可信,那让我们再来问问那些在场的其他人。”

说着,卢迦转头朝向那个巡逻队的小队长,他看上去镇定极了,镇定到让这个举报他的小队长都有些疑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再问其他人,他们都是才来的,自然是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好吧,好吧!”就在那小队长做不出决定之时,卢迦打断了他,自己站出来说道:“那么就让我来说明白这事情的经过。”

面对疑惑的人群,卢迦笑了笑,接着说道:“事情是这样的,他们是想要抢劫这家店,他们的老大看上了这家店里的姑娘,所以**她,还殴打了了她的母亲,可是谁都想享受,老大又不允许,所以他们怀恨在心,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积累下来的,所以他们杀了他们老大,刚好我就从这里路过,要去接这个美丽的姑娘,因为我们本来就有约定,可是我刚好过来,就发生了这样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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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颠倒黑白

“他们内部仇杀,凶器就是这根长矛!”

卢迦说着,从不远处的地上找到了那根他刚刚丢弃的长矛,那上面还沾染着卡拉的血跟碎肉。这样夺人性命的武器因为鲜血而变得狰狞,卢迦拾起的一霎那让阿方索身后的人们引开一阵惊呼,可能是很久没有见过如此的血腥,毕竟是远离战争的祥和区域,染血的兵器还是足够让他们恐惧的。

“看,你不信,可以拿来看看,我们可没有这样的武器。”卢迦将其递给阿方索,又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身后的士兵,他们都持盾持剑,而卢迦的手里又没有武器,在这个技术落后的年代,他们根本查不出指纹。现在现场更是没有一个其他的目击证人,自己还有贵族话语的优势,最最关键的是,只有卢迦麾下的士兵手里有家伙,天时地利人和,卢迦占全了,他阿方索再怎么说,都不能够因为那九个当事人而随随便便的相信,又没有其他的人作证,能作证的旁观者都跑光了,阿方索没有任何办法。

“既然你说了你来接个女人,又看见了他们要图不轨,那么请你将那姑娘带出来,让我看看,让我问问。”阿方索还是不依不饶,坚持要见特奈娅。

“好吧,我去叫她!”卢迦摇了摇头,表示很无奈,准备转身。

“等等!”这时,阿方索在卢迦的身后叫住了他,只见他上来一下挡在了卢迦的面前。

“阿方索阁下,这是什么意思?”卢迦回过头来淡定地问他,虽然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无比镇定,可是卢迦的心里都揪成了一团。该死!这一下倒是把自己给套进去了,这一段卢迦可没有跟特奈娅说明白,这样阿方索找到了特奈娅,如果从特奈娅的嘴里掏出来,那他只有采取强硬措施了。

卢迦咬了咬牙,接着说道:“那么,让我陪你一块去吧!”

“不不不!”阿方索伸出一根手指对着卢迦摇了摇,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我来,你就告诉我那姑娘在哪,就够了!”

“这样,不会劳烦阁下吧!”卢迦还想推脱,毕竟叫出特奈娅对自己不利。

“不,我并不害怕麻烦,只要能够查出这件事的真相,我就是一天不睡觉都愿意,毕竟是你杀了人!”阿方索看上去是占尽了上风,他要抓住卢迦,狠狠地结果了他,让卢迦知道靠自己贵族的身份欺压平民是多么愚蠢的行为。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卢迦的眼睛瞟了一眼他身后的车子,对,就在那里,逃不掉的,逃不掉的!

“你怎么随随便便地说我杀人?”卢迦怒怼道:“你现在的不遗余力就是想迫害我来满足支持你的平民是吗?那么他们殴打那个老妇人又怎么说!”

“抱歉,阁下,维护平民的权益是我的工作,当然,这也是我的允诺!”阿方索看上去没有一点可以商量的余地,他跟决绝,做出的决定不容更改。“当然,我也没有看见被殴打的老妇人,所以就认定没有这个可怜的老妇人,这是你们贵族的惯用伎俩,我才不会上当呢!”

阿方索绕过卢迦,在两个随从的跟随下径直地朝着马车走去。卢迦不敢愣神,他紧跟了上去,对着阿方索大声呼喊道:“他们明明是仇杀,你也看到了,他们死于自己的贪念,完全不顾自己的兄弟情谊自相残杀,你为什么就不信我呢?”

“信你?哈!”阿方索在前面头也不回地冷笑了一声道:“我要是信了你,那么就会有更多的人枉死,你们贵族眼里只有自己,你们只会用花言巧语欺骗大众。你的话在我这里没有半点的可信度,哪怕是你演得再过逼真甚至哭泣,我都不会被撼动分毫!”

真是个有个性的家伙,卢迦在后面都快要哭出来了,这个家伙,怎么是个认死理的混蛋,本来以为说是把他拉到私下里给点苏勒德斯打发一下算了,没想到他竟然在这污浊不堪的世界里散发着正直的清香。这确实让卢迦始料未及,感觉这一切都有那么一些悬乎。

“来吧,让我们看看女主角是谁!”阿方索说着,不顾车夫的阻拦,上前一把拉开了马车的车帘,第一眼看见的,却是特奈娅满是泪水的脸!她紧紧抱着老妇人普拉斯维娅,她泪水涟涟,抱着老妇人普拉斯维娅,普拉斯维娅的双目紧闭,躺在特奈娅的怀里一动不动。

“凶!凶手!”

特奈娅的双眼充斥着怨恨,她死死地盯着阿方索,就像是他就是杀人凶手那般。

“特奈娅,怎么回事?”先不是阿方索惊讶之中,看到这样的情况,卢迦第一感觉就是非常不妙,他上前两步,把住马车的木栏拼命朝里面探头,想要看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特奈娅小姐。”阿方索看着那哭成泪人的特奈娅,他有些尴尬,笑了笑,“打扰小姐,你知道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吗?毕竟你是当事人。”

“靠,惨了!”卢迦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他都感觉自己快要听不清,他害怕特奈娅说漏嘴,太害怕,太害怕了。

“你,你!”哪曾想特奈娅紧紧抱着老妇人普拉斯维娅,她眼含泪花,双眼紧盯着阿方索。

“我看到了,我全都都看到了!”特奈娅对阿方索怒吼道:“看看,看看我的母亲,再看看我!”说着,她开始撕扯起自己本来就不整的衣服,对着阿方索怒吼道:“他们将我们母女二人欺负成这般模样你却替他们说话!”

“这位小姐,不,特奈娅小姐,你听……”阿方索惊呆了,他想试着跟特奈娅解释自己的立场,同样惊呆了的还有卢迦,他不知道特奈娅是怎么回事,这样的表现实在是超出了他的意料。

“够了!”特奈娅无情地打断了他的话,在如此激动的情绪下特奈娅根本没有想要听他作任何的解释。“他们自己为了争夺我而自相残杀,好不容易我的心上人来救我了,你却怀疑他!你这个恶魔,只不过是打着保护平民的旗号,其实是在纵容那些暴徒,也难怪,难怪他们如此的肆意妄为,都是你的纵容,你这个恶魔!”

阿方索被特奈娅一顿嘴炮给骂懵了,他看了看特奈娅,又看了看卢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样的,特奈娅!”卢迦虽然表面上看似淡定,可是内心早已经飞到了九霄云外,留下来的是满满的喜悦!

阿方索在特奈娅的怒骂下不得不放下了马车的门帘,他看上去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不得不接受眼前的现实。

“你一定有问题!”这是阿方索转身临走前给卢迦说的最后一句话。他垂头丧气的走回去,命令巡逻队将那九人带走!

卢迦是又惊又喜,他赶忙跑进马车,此时最担心的是老妇人普拉斯维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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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米兰

“怎么样,怎么样!”卢迦手脚并用的钻上马车,他急不可耐地想要看看老妇人普拉斯维娅到底怎么回事。特奈娅当时悲痛欲绝的模样让他感觉到情况的不妙,难不成,真的出了意料之外的事?

特奈娅还在擦拭着泪水,她紧紧搂着老妇人普拉斯维娅。卢迦赶忙凑上前去一看究竟,哪曾想在这时特奈娅竟然毫无征兆地笑了出来。“快说说普拉斯维娅怎么了?我刚刚还看她好好的,只不过是昏过去了。”

“你笑什么?”卢迦现在急得是火烧眉毛,怎么有心情在跟特奈娅玩笑?

“骗你的!”特奈娅冲着卢迦做了个鬼脸,然后将老妇人普拉斯维娅小心翼翼地从腿上放下,老妇人果然还有气,在被特奈娅放下的那一刻,老妇人还叹了口气,哼唧了一声,想必是不舒服。

老妇人还有气,这样卢迦长高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气愤,因为特奈娅这个家伙竟然把他都给欺骗了,害得卢迦担心了好一阵子。

“当!”

气愤的卢迦狠狠地在特奈娅的头上敲了个响亮的“爆栗”,疼得特奈娅抱着脑袋连连呼痛!她皱着眉头抱怨道:“该死,为什么要打我?”

“你这个家伙,以后不能再拿这东西吓唬我了,听到了吗!”卢迦朝特奈娅训斥道:“这一切我都能够摆平,你知道吗!”

“可是为什那个家伙还会冲过来?”特奈娅的反驳一时间让卢迦哑口无言,只见特奈娅继续说道:“若不是我一口咬定是他们干的,你说你能够脱离得了关系吗?”

“也是啊!”卢迦说着,伸手擦去了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刚才确实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我甚至动了杀心,不过还好,是你化解了,而且还帮我达成了。”可是问题来了,卢迦到现在还不知道特奈娅是怎么知道阿方索将会去找她询问的,就是卢迦怎么问,特奈娅也就是笑笑不说话。无奈,卢迦只好作罢,认为这就是莫名其妙的好运气吧。

“不得不说你临场发挥的能力真的厉害!”卢迦说着,宠溺地摸了摸特奈娅的头,这句赞叹倒是发自肺腑的。卢迦接着对马车夫道:“上路吧,我们离开这里!”

“去哪?阁下。”

“米兰!”

听着马车夫响亮的鞭花声,马车缓缓开动了,按着原来的道路,向着城外缓缓开动。本来想着先逗留两天,结果发现仅仅是过了二十多分钟,颠沛流离,哪怕是现在依旧如此。

特奈娅安静了下来,她守在她母亲的身边,背靠着车窗,她用手拨开窗帘看着外面不断向后退去的房屋,那好不容易熟悉的事物景色渐渐被甩在了身后,是的,这里再也容不下卢迦也容不下美丽的特奈娅。

“卢迦。”在通过一段城门,车窗外再也没有热那亚的建筑后,特奈娅终于开口了,她轻轻地松手放下窗帘,回过头来望着坐在一旁的卢迦。却发现卢迦一直注视着她,眼神从未离开。

“咯咯咯……”

特奈娅竟然笑了起来,大概是在掩饰自己的尴尬吧,但是他又很快收敛了自己的笑,因为自己的母亲还在伤痛之中自己竟然还醉心于卿卿我我没羞没臊的事,真是过分!她赶忙收敛起自己的表情,变得跟刚才那般凝重,再回想起自己当时的梦,卢迦就这么真实地坐在她的面前。她不敢看他,因为每每看见他,她都会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纵然那是满满的幸福,她都一直强迫着自己不能这样,至少现在是不能这样。她一直想问卢迦去了这么久到底干了些什么,怎么会变得这般事业有成,

“笑了,又不笑,这个奇怪的家伙!”特奈娅这样怪异的举动确实让卢迦摸不着头脑,不过他能够从特奈娅的眼神当中看出灵动的光芒,她的眼神迷离,不住往卢迦这转动,却又刻意躲闪,明明很在意却又故作高冷。

“好个会演戏的家伙,你骗了我一次,可一定骗不了我第二次!”卢迦在心里思索着,嘴上却不说不来,摇晃的马车厢中倒是格外的安静。老妇人普拉斯维娅还在沉睡,卢迦不愿意去打扰,他感觉只有去米兰,找一处安静的地方让可怜的老妇人好好休息,找一下德高望重的医生,但愿罗马基督教会的运动没有过分影响到米兰。

两天的时间,不长也不短,在马车上的颠簸确实让老妇人有些不适,她苏醒了过来,一路上也是吐了不少,加上她本身就有病,一路上咳嗽不断。才短短两天时间折磨地她面色惨白,整个人看上去更加憔悴了。

“看来必须要给她吃些草药维持一下了,这样下去真的不行!”一到米兰,卢迦就匆匆下车,带上两个侍卫一道,开始在街头寻找药店。而马车则带着她们母女二人在十八个护卫带领下,一路去寻找军团的

这里相比较于热那亚,真的是缓和了不少,罗马基督教会虽然是帝国的国教,但是对于出了亚平宁半岛的罗马其他行省那里的影响力就没有那么的剧烈,至少还能够胆大的药师贩卖各种珍贵的药材,当然都是外用疗伤的药。捣碎敷在伤口上,那是他们治疗的方式。

虽然都是一些看不出名字的草药,也只有车前草,这个用来止咳的草药也是卢迦唯一能叫上名字的东西。

“但愿这玩意能够管用!”卢迦看了眼自己提着的那些草药,那吝啬的医生都不愿意准备些纸袋什么的帮忙包上一下,就这么拿着绳子系紧提着,让卢迦一时间有些不太适应。

两个护卫紧紧跟随在他的身后,他们机警地注视着身边的风吹草动,以免出现危机。

“我们快回去吧,以免太晚而耽误了治疗,至少这样能够让老妇人少受一点罪!”这么说着,卢迦的脚步不由得快了一些,可是他这才惊讶地发现自己根本不认得路。

“好吧,忘记了没有安排接应的人。”卢迦站在十字路口,苦笑着挠了挠头,回头看了眼身后两个东帝国追随而来的士兵。“唉!”他长叹了一口气,这下只有找找巡逻队,看看他们能帮上什么!

就这么决定了,卢迦赶紧沿街寻找,不知不觉就到了一处小巷子中。

“巡逻队一定不会出现在这里,这里只有流氓跟小偷!”

这么想着,卢迦回过头来,可就在这时,他就眼前一黑,然后四周都暗了下来。

“呜呜哇哇!”身旁是人挣扎的声音,卢迦用手试探了四周,发现全是粗布,这是个大口袋。

“劫持!”

卢迦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就感觉身体浮空,真是倒霉,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刚刚的挣扎声是不是自己身后的两个护卫,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一下劫持三个人。

“这是要带我到哪里去?”

卢迦在里面束手无策,眼下只有等这帮劫匪放他出来时在做打算了。

可能这就是米兰的欢迎方式,没错,很米兰,够野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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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劫持

他们走了足够的久,甚至是在袋子里的卢迦都感觉到了一丝疲惫,他并没有惊慌,恐怕这时要问了难道他没有武器吗?比如铁剑什么的?

有,他腰间当然有,可是这麻袋不大,如同一个茧子一样将他死死地束缚住,只给了他扭动的余地。倒是那药还在手里,这么紧急的时刻这玩意都没有丢掉,倒是给了卢迦心里一丝慰藉。

不对,怎么可能这么巧!

面对这样的劫持,卢迦心中起了疑,怎么可能?完全不会去在乎卢迦身后的侍卫或者是说连侍卫都一起绑了的,这根本不是无组织的劫匪所惯用的伎俩。能够如此迅速地在自己守卫都没有来得及反应之前将自己绑架,这一定是一支训练有素而且意图明显的组织。

卢迦一想自己在西帝国也没什么知名度,也没有什么得罪的人,也不过是得罪了元老院,对,元老院!热米提乌斯那个老狐狸!

卢迦的心头一紧,莫不是热米提乌斯这个家伙肚量小,记恨在心,感觉调停都不能够缓解他的心头之怒特意派人跟踪卢迦并且在卢迦身边人少的时候特意下了杀手,这把他套在麻袋里,要么就是绑上石头扔到河里,要么是出城上山给他活埋了,这样除了上帝跟死神,能找到他只能靠千百年以后的探险队了!

“我特么的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死掉!”卢迦在心里暗暗告诉着自己,他开始挣扎,他明白此时若耽误一分钟,那么他就距离自己的部队远上一百米。

不行,不能再等了!他开始扭动自己的身体,右手松开了那药材,本来移动的空间就很少,可是他不愿意放弃,他拼了命地想要用自己的右手似乎抓住那剑柄,可是这里的空间太拥挤了,他即使抓住了剑柄,但是又拔不出来。根本就没有多余的空间由其施展!

“该死!该死!”

卢迦叫骂着,挣扎的幅度就更大了,那举动几近疯狂。

“这个蠢东西怎么就这么不安静!”

终于,他的大动作让抬他的两个人不厌其烦,他们将他重重地摔在地上,这一下可疼的卢迦眼冒金星,胸前就有那么一口气差点没有提上来,整个人身上的骨头感觉都要散架了一般。

“难道是到地方了?”卢迦疼得直哼哼,可是也别无他法,这下挨着了地面,他可以翻滚了,但是只要他一乱动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这下可老实了,卢迦不得不向黑暗势力低头,他抬头看着眼前的黑暗,不知道这帮该死的杀手要怎么处置他!他感觉到地面非常坚硬,是石头陆地,他试着再压了压,感觉到周围都是这样石制路面而且石块与石块之间还有缝隙,那就证明这是地面,并没有出城,那么这是哪里呢?

“先生,如你所愿,我们将他带来了!”

“好的,幸苦你们了!”

突然,卢迦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这让他确定这是一个有组织有预谋的绑架,不过到底是谁,他就不得而知了,元老院的人竟然不急着杀他,难道是想利用他另有所图。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卢迦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唯一能够认定的是这群人一定是在预谋什么,而卢迦就是其中的关键点。

“踏踏踏……”

一连串的脚步声渐渐靠近,那声音就停在卢迦的身前停下,估摸着是有四五个人。

“阁下,他就在这里。”

“嗯!”

简短的对话,卢迦便听不到下文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拉肥猪”,也没有。而且他们听上去好像还对卢迦很熟,这难道!

卢迦想起来了,他惊出了一身冷汗,这是他见面有些心虚的人,他竟然忘记了这个家伙的老巢就在米兰城,这下好了放着下人不用,自己要着急为老妇人普拉斯维娅卖药,结果进了这个家伙的地盘让他给逮住了。

卢迦开始感叹上帝是个女孩,就特么喜欢捉弄人,赶早不赶巧,偏偏是这种时候!

“解开吧!”

沉闷地一声,就像是嘴巴让什么遮住了一样,卢迦只感觉有一双手在自己的脚底,那是在松开扎紧口袋的绳子。很快,布袋被松开,一双手抓住卢迦的双脚,硬是将卢迦给扯了出来。

“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我想你们一定是抓错人了!”不知道是脑袋突然短路了还是下意识的回避,卢迦站起来眼都没睁开就开始瞎咋呼,可是并没有回应,四周瞬间安静了下来,他缓缓睁开眼睛,定睛一看,乖乖,四周虽然安静,可是满满的都是人啊!他们身穿皮甲头戴皮头盔,手持着盾牌铁剑,十几双眼睛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卢迦。

“咕嘟!”

卢迦不由得吞了口口水,想着这下好了,是真的进了虎穴了。

“卢迦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还是那沉闷的声响,让卢迦几乎是不敢朝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做了足够的心里斗争,他到底是低下了头看见眼前那个“最熟悉的陌生人”——阿雷西欧!

阿雷西欧依旧是原先的那副穿着,白色的长袍,黄铜面具阻挡住他的脸,他眯着双眼紧紧地注视着卢迦。看得卢迦是不敢与之对视,他的身后站着弗雷德,还是那个大胡须,只不过看卢迦已经不再是原先的笑面相迎,取而代之的是愤怒。

唉,不得不面对这一切了,卢迦瞬间明白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意义,他就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竟然在来米兰之前没有考虑到阿雷西欧这个家伙。

“真的没有想到你还会回来,奥里乌斯卢迦!”

阿雷西欧冷笑了一声,继而转身,在卢迦的面前缓缓踱步起来,并接着说道:“当初,我指使你去救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三世,最后要求你向奥古斯都再三强调我的存在,可是你偏不,竟然将这些功劳全部揽在了你一个人的身上,你真的让我非常惊讶,奥里乌斯卢迦!”

到了这个时候,阿雷西欧竟然还在幻想着奥古斯都能够为他正名,卢迦感觉自己是时候该说些什么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九十章:阿雷西欧

“难道阁下真的以为奥古斯都能够救你吗?”卢迦一改方才的心虚模样,他挺起胸膛,看上去胸有成竹的。

“可是你骗了我,奥里乌斯卢迦!”阿雷西欧背着手,他那出现了瑕疵的脸依旧是那副黄铜面具后面,伸出一只手来指着卢迦,眼神中不仅仅是愤怒,话语中无不透露着极度的怨恨。“我原本以为你是一个忠实并且优秀的士兵,现在看起来你也是一个狡猾的顽劣之徒,你是个骗子,可恶的骗子!”他刷的一声抽出了挎在腰间的铁剑,猛地用他的剑锋直指卢迦的心脏。

“很快,你就会体会到死亡的滋味,我保证,奥里乌斯卢迦,我会让你走得安逸,因为不是你这种卑劣之徒!”阿雷西欧说着,但他感觉到自己手中的剑顶到了一处坚硬的地方,他用剑锋挑开了卢迦胸口的衣服,那藏在衣服下面的铠甲露出了几个金属鳞片。

“哈,原来地位与以前变得悬殊,自己的胆量也变得越来越小了,是吗,你怕死了,对吗?”卢迦的鳞甲成为了被嘲笑的理由,他也不作任何的解释,只是迎着阿雷西欧的剑刃,挺起了胸膛。

“你现在巴不得想杀了我,不不不,你是想折磨我,想看看我的求生欲望到底有多强,是吗?”不知道哪里来的胆量,面对着随时都能够贯穿他胸膛的铁剑与时刻都想着要杀了他的阿雷西欧,卢迦竟然脸上看不到一点害怕,这让阿雷西欧始料未及。

难道又在虚张声势吗?

阿雷西欧想着,咬了咬牙,右手不由得握紧剑柄,保持着剑锋的稳定,力求一下就贯穿眼前这个叛徒的胸膛。

“不过是拖延时间嘛,怎么,是想多活一阵,还是想着搬救兵,不过我也没看见你的救兵在哪。”阿雷西欧说着,朝着弗雷德使了个眼色,弗雷德会意,走过来一把抢走了卢迦的铁剑。

“果然是地位今非昔比了!”阿雷西欧瞟了眼弗雷德手中卢迦的铁剑,不禁赞叹道:“能拿这样的剑,你的地位至少是首席百夫长以上,不,近卫队队长了吧,是不是感觉自己已经死不起了,毕竟自己都感觉到自己的命重要了吧!”

“不,并不是!”卢迦依旧淡定,这更让阿雷西欧坚信他这还是在苦苦支撑,故弄玄虚。

“认命吧,你现在不过是一个故作镇定的混蛋,早早露出你的本性吧,求饶吧,祈求我的怜悯,让我看看你这个欺骗者会为了自己的生存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阿雷西欧猛地摘下面具,露出了他那丑陋的疤痕。他死死看着卢迦,那是说不出来的恨,恨不得将眼前这个家伙千刀万剐。

“唉!”卢迦长叹了一口气,并当着阿雷西欧的面摇了摇头,这样让阿雷西欧感觉卢迦此时是非常无奈的。死到临头了竟然还做出这样无奈的表情,这又让阿雷西欧的心里犯起了嘀咕,想着这个家伙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为什么叹气!”阿雷西欧问道。

“我叹你目光短浅,不懂得变通!”卢迦一脸认真地看着阿雷西欧,神情中露出些许的鄙夷。

“真是个不怕死的家伙啊!”阿雷西欧在心里这么想着,他不明白都死到临头了,奥里乌斯卢迦竟然还敢说他目光短浅,难道仅仅是为了一逞口舌之快吗?本来一杀之而后快的硬是让阿雷西欧戒不掉的好奇心给说服,他收手将剑收剑入鞘,并告诉自己先听听他要说些什么,到时候迟些杀他也不是不可以。这家伙一定藏着什么坏主意,不然先打听一下,到时候再做决断!

“那你说说吧,看看我哪里错了!”说着,阿雷西欧背过身去后退了两步,停下又说道:“不过你要是说不动我,我一样会杀了你。”

这是来之不易的机会,至少卢迦能够凭借这个搏得一线生机,这样小小的窃喜让他不敢表露到脸上来,只见他清了清嗓子,随即正色道:“阁下,诚然我是在那次行动的方面背叛了你,虽然你的计划是一个注定要失败的局!”

这话让阿雷西欧听后猛地回过头来,他瞪着血红地双眼死死地注视着卢迦,手握着铁剑的剑柄“咔咔”作响,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兆头。卢迦不敢迟疑,他赶紧接着说道:“不需要我来提醒,阁下也是清楚现在奥古斯都身边的近身侍卫长官是何许人。”

李维,这个埃提乌斯最得意的部下,阿雷西欧自然是有所耳闻,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阿雷西欧开始思索起来。

见阿雷西欧不说话了,卢迦这才敢大胆的继续说道:“当时埃提乌斯的手下利托略力举李维成为奥古斯都的近身侍卫,依照埃提乌斯的权势,你也明白,当时我要是把你给说出来,告诉这一切都是你阿雷西欧阁下指使的,那么利托略知道了你还活着的这么一个不得了的消息,他会怎么做?必然是告诉埃提乌斯,以埃提乌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想法,自然是掘地三尺也要将你抓出来,阁下,你认为就凭你,还有你们。”卢迦说着指了指埃提乌斯身边的弗雷德还有周围的这十几号人。

“就凭你们,甚至承受不住一个百人队的进攻,拿什么跟埃提乌斯抗衡?”

这个问题让阿雷西欧更是陷入了沉默,倒是一旁的弗雷德冷哼了一声道:“是在劝说阿雷西欧大人跟你这个趋炎附势的小人再度合作然后再一次被欺骗吗?”随后他转过头来看着阿雷西欧道:“大人,我们不能够相信这个家伙,他不过是想利用你的同情心放自己一条生路的!你不能轻信这种反复无常的小人!”

这个弗雷德,以前还对卢迦是彬彬有礼,现在倒是说什么都不肯相信他了。弗雷德的话让阿雷西欧更加纠结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眉头皱得更加紧。

“也许吧,弗雷德。”卢迦冲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我们可以合作,你也明白的,我懂你擅长使用间谍,这正是我所缺乏的。”

“原来是这样。”阿雷西欧眯着眼睛看着我,接着去有所思地说道:“莫非前些日子那支从南方而来的军团,就是你的麾下?”

“正是,聪明的阿雷西欧阁下。”

亮出了自己的底牌,自然是让阿雷西欧他们对卢迦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能够有一支军团在手里,那么此时卢迦的实力已经远远超出了阿雷西欧的想象。

“你现在到底是何种位置?”阿雷西欧咬了咬牙,盯着卢迦。

“能够拯救你的,阿雷西欧阁下!”卢迦摊开手掌,眼神中透露出奇特地光芒,他与阿雷西欧对视,眼神,让让阿雷西欧无法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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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东帝国特使

米兰的城中军营,这里位于城中心紧挨着总督府,偌大的军营,平时这里基本上没有多少驻扎力量,可是安德鲁带领着卢迦的军团进驻之后,这里便人满为患了,你说阻拦,打着鹰旗,鹰旗军团可不比常规的军团,那可是帝国的掌上明珠,是帝国跟野蛮人讲道理的最为重要的筹码,怎么不宠着惯着?

夕阳西下,最后一抹余晖也消失在西方的地平线,整个欧罗巴大陆陷入到一片黑暗当中,米兰宵禁了,一片漆黑之中只有一处灯火通明,那里宛若一个巨大无比的篝火,将四周点亮。宵禁的规矩?那是什么,这里只有忙碌,来来往往的尽是士兵,没错,这就是人满为患的米兰军营。

安德鲁身披着厚重的披风,晚上的气温还是有些冷得,他在一队的士兵前来回踱步,还在等待着那迟到很久的家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知道天色全黑下来,安德鲁这时在不远处的街头看见了一支火把,随后是两支,三支,四支,四支火把,那是一只巡逻的小队,他们簇拥着三个人缓缓朝这里而来。

“嘿,卢迦!你去哪了,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夜色已晚,安德鲁看着从街道上带着自己的麾下的两个士兵,沿着街道一摇一摆地回来了。安德鲁不解,所以他要问一下卢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嗨,别提了!”卢迦提着草药,朝安德鲁连连摆手,随后将那草药递给了安德鲁说道:“这些准备一下给特奈娅的母亲敷上,该吃的也让她吃了。”

安德鲁疑惑的接过那草药,但是透过火光,他看见了卢迦胸口那处破损的衣服,已经那反射着光芒的鳞甲。他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卢迦胸口的那处破损的布片,大声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哦,安德鲁,不必惊慌!”卢迦在故意掩盖,他伸手想拨开安德鲁的手臂,可是安德鲁的手就像是在他的胸口生了根,卢迦连按了几下都没有拨动。

“到底怎么回事,作为你的侍卫长,我有权利知道这其中的一切!”安德鲁神情严肃,看来是认真的。

“好吧,好吧,好吧!”卢迦单手搭在安德鲁的肩头,左右看了看,显然是感觉这样的话题不适合在这里说。

“有,安德鲁,我们进去再说。”卢迦拉着安德鲁就往军营里面走,在那卢迦背后黑暗当中探出了一个脑袋,面对着卢迦跟安德鲁的背影,眼神冰冷,又很快消失在黑暗当中。

“喂,安德鲁,特奈娅她们被安排在哪里去了?”

“你放心吧,她们都已经安排好了,特奈娅已经把你们在热那亚遇到的事都跟我说了。”安德鲁在卢迦的前面带路说道:“那个叫阿方索的保民官确实想要伸张正义,不过他对于贵族抱有偏见,这样对我们不利,怕是阿方索回过神来,那时候就多了个麻烦,毕竟是保民官,还是有竞选元老院席位的资格。”

“那你打算怎么办,安德鲁。”

“我也不知道,卢迦。”安德鲁脚步并没有停下“所以我就想等待你回来商量一下这件事,毕竟那个叫阿方索的家伙,从特奈娅的嘴里听出来不像是善茬。”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安德鲁。”卢迦根本就没有将这个阿方索放在心上。眼下他有更加重要的事情来处理,而且必须要在短时间没拿出个对策。

“哦,对了,卢迦!”安德鲁像是猛地想起了什么,他接着说道:“奥古斯都狄奥多西二世陛下派特使来了。”

“特使?什么特使,来这里干什么?”卢迦有些不解。

“你熟悉的,卢迦,他曾与我们相处过。他带来了一个好的消息,不过是在见到你之后才会说出来,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不过我感觉这消息一定非常重要。”安德鲁说着,带领着卢迦登上石制的楼梯上了二楼并且在二楼的第一个门前停下。

“特使就在这里!”安德鲁说着,打开门并立定在原地。

“哦,安德鲁,不必那么正式!”

卢迦随口说了一句,毕竟见特使重要,他赶忙走进屋内。

这里很空旷,军官的屋子必然是敞亮的,这里面布置得非常奢华,有书柜,有鲜花。那个特使就端坐在屋子中间的凳子上,手里端着一个银制的酒杯,他头发花白,身穿红色的托加长袍,慵懒地靠在椅子上,直到卢迦进来与之对视。

“赛巴斯……赛巴斯提安努斯!”卢迦还思索了片刻,到底是将他的名字给叫了出来。

“哈,没想到你竟然还记得我,卢迦阁下。”赛巴斯提安努斯端起酒杯朝卢迦举杯示意,然后仰头将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你,东帝国的,特使?”卢迦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认为一定是看错了,所以四下张望,知道在这个屋子里再看不见其他人。

“当然,我是来协助你的,卢迦阁下,奥古斯都的养子!”赛巴斯提安努斯面带微笑,像是对当初卢迦的无礼驱逐既往不咎。此时的卢迦也不同于当初在雅典的那个雄心勃勃的第九军团军团长了,这短短半年的时间已经磨平了他的锐气,让他感觉到自己一下苍老了许多,当然也学会了贵族的那一套骗人的把戏。

“欢迎你的到来,赛巴斯提安努斯阁下。”卢迦走近,与东帝国的特使握手。

“怎么?”赛巴斯提安努斯笑着问道:“这一次怎么这么友善?可跟当初的你一点都不像!”

“那时还小,这么无礼的举动还望阁下能够原谅才是。”卢迦尴尬的笑了笑,赶紧为赛巴斯提安努斯甄了一杯酒递上,这样就算是跟这个东帝国的特使正式会面了。赛巴斯提安努斯示意卢迦坐在他的旁边,并对他说道:“阁下在大西西里的出色表现奥古斯都已经悉数知晓,当然关于当时的谈判,时候赫曼努斯也向奥古斯都做了书面的汇报,很遗憾,卢迦阁下,这里面的是非不是短短几句话就能够说明白的,还望阁下能够理解,不过这一次我给你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什么?难道是奥古斯都陛下又准备给我一直军团吗?”卢迦问道。

“奥古斯都非常关心西帝国沦陷的阿非利加行省,所以打算全力帮助阁下弥补在大西西里所出现的失误。”赛巴斯提安努斯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羊皮纸递给卢迦说道:“这上面是东帝国派遣来的将领的名单,很快,赫曼努斯的联合舰队就会将数万大军运送而来,奥古斯都希望阁下能够配合这些将领们拿下大西西里。”

卢迦接过那封羊皮纸,小心翼翼地拆开,仔细阅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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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返回

“真是个棘手的问题啊!”

放下羊皮纸,埃提乌斯仰头双手紧捏着自己的鼻梁,他在苦苦思索。

“怎么,这个东帝国来的小子,又找麻烦了?”热米提乌斯坐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着埃提乌斯,他一直在巴勒莫,并没有离开半步,他就一直跟随着埃提乌斯,不知道为了什么,虽然卢迦对他肉体造成的伤害确实让他难受了好一阵子,可是当下的局势让他走动不得,他必须留下来,看着埃提乌斯还有卢迦。

“哈!”埃提乌斯干笑了一声,随即摇了摇头,看着热米提乌斯反问道:“你这个元老院的终生议员,竟然不知道这样的消息,莫非是在跟我装傻?”埃提乌斯将羊皮纸丢在桌子上,指着羊皮纸对热米提乌斯说道:“这个可是阁下给我的,难道阁下在给我的时候不曾过目吗?”

面对埃提乌斯的疑问,热米提乌斯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哦,埃提乌斯阁下,你还不懂我现在非常需要你嘛…”

“够了!”埃提乌斯伸手让热米提乌斯住口,并说道:“你只会给我带来麻烦,天呐,问题从来没有如此棘手过!”说着,埃提乌斯缓缓起身,他在热米提乌斯的眼前来回踱步,口中不禁念念有词道:“阿雷奥宾德斯、安西拉斯、因诺宾德斯、阿林提乌斯、还有那个在海面上游弋的赫曼努斯,看看,东帝国都来了多少人!从他们的指挥官的数量就能够看出来,他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不言而喻了吧。”

“是为奥古斯都的那个新养子的作锦上添花的装饰?还是辅佐这个年纪轻轻的家伙成为他东帝国的代言人甚至是我们的凯撒!”热米提乌斯说着,手从椅子上拿开,那椅子扶手上已经是布满了汗水珠。

“先是法典,再是几万人的军队,哈,我还以为征召一些平民入伍兴许能够撑一下场面,狄奥多西真的是想的周到。”埃提乌斯咬了咬牙,他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汪达尔人和那个盖萨里克,他们逃不掉了!”埃提乌斯回过头来注视着热米提乌斯,说道:“你能根据元老院的态度保护他盖萨里克一次,这一次,我看你和你的元老院还能不能守住你如此袒护的家伙。”

“盖萨里克不能死!”热米提乌斯的态度尤为坚决,他找来一块手帕细细地擦去手上的汗水,不紧不慢地说道:“他奥里乌斯弗拉维斯卢迦太过胡来,一个初涉政坛的年轻人,如此张扬已经严重地影响到了不仅仅是罗马城内的权贵们,还有帝国各部的权贵,如果他们再这般肆意妄为下去,那么帝国内部的政治将重新洗牌,埃提乌斯,你不想成为那个被清除出去的家伙吧!”

热米提乌斯的一番话让埃提乌斯陷入了沉思,他说得对,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得到了现如今的成果,可是半路杀出个卢迦,本来按部就班的维持生计突然被打乱,一时间让埃提乌斯难以应付。

“难道真的让我将高卢的军团调回来吗?毕竟他们已经太过火了!”埃提乌斯回到桌前重新将那封羊皮纸拿起,又一次读了一遍,难道是想着从这封羊皮纸里找到些什么吗?也许只有埃提乌斯他自己能够清楚的了。

此时在米兰,卢迦同样是彻夜难眠,他躺在床上,一遍又一遍地思索着赛巴斯提安努斯告诉他的事情与那封羊皮纸。

他转换头去看着那座落在桌子上的油灯,灯下黑灯下黑,那里有一个光线死角,那封对折的羊皮纸就在那里,火光下面若隐若现。

“不日公主将会来拉文纳,并且在那里与瓦伦提尼安三世完成婚礼,到时候务必保证公主能够与瓦伦提尼安三世的婚礼顺利进行。”赛巴斯提安努斯的话还在卢迦的脑袋里回响,他也明白,奥古斯都狄奥多西二世现在不遗余力的推行着帝国统一计划,将自己的女儿嫁给自己的侄子,为的是维持住瓦伦提尼安三世的皇位。

现在狄奥多西二世又派来了四个身经百战的老将带领着数万人的军队前往大西西里,那么狄奥多西二世同样明白迦太基的重要性,适当性干预的背后一定大有文章。这样一定会让埃提乌斯与元老院察觉并且做出自己的判断,难不成他们还会做出其他出格的事情。

对于放走盖萨里克,卢迦已经对元老院深恶痛绝,也深刻体会到了元老院做事的自私与没有底线。他感觉到自己再也不能这么躺下去了,匆忙起身,顾不得身体上的疲惫,他穿衣出门。

“安德鲁,安德鲁!”他扣响旁边安德鲁的房门。

“怎么了,卢迦。”安德鲁睡眼迷离地打开房门,他赤裸着上半身,何时睡觉变得这么肆无忌惮了?卢迦很疑惑,不过当下的事情要紧,他就径直的走了进去。

“卢迦,卢迦不了,别进来!”安德鲁见卢迦要进来,大惊失色,他慌忙阻拦,可是卢迦怎么能机会,啥模样的安德鲁没有见过,屋子再乱,只要有个坐的地方就行。

“啊!!!”

可是卢迦半个身子刚进去,一声女人的尖叫就像是一个响亮的耳光,将卢迦一巴掌给“打”了出去。

“喂喂喂,什么情况,安德鲁,这是什么情况!”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尖叫可给卢迦吓得够呛,他退出去,指着屋内,质问安德鲁。

“哎呀,别提了别提了!”安德鲁连连摆手,羞的脸都红了,一个大男人脸红成这样,确实让卢迦始料未及。

“你给我说明白,这女人是谁!”

卢迦一把将安德鲁拉出了房屋,让他在风中瑟瑟发抖。

“哎呀,就是昆塔,昆塔。”

安德鲁摇了摇头,连连说着那女人的名字,还对着卢迦不好意思的笑了出来。

“哦~~”

卢迦故意使坏将声音拖得很长,昆塔到底长啥样卢迦也是没有见过,这下好奇心爆棚,他就控制不住自己,就想进去看上一眼。

“卢迦,别,还没穿衣服呢,喂,喂!”

安德鲁一把抓住卢迦的外面的托加长袍,但是可扯不住他的好奇心,卢迦使了个金蝉脱壳,脱掉外面的托加长袍,冲进了安德鲁屋子。

终于,他看清了这个安德鲁口中的昆塔,她长相倒是有模有样,身材丰满,坐在床上目光中满是惊恐地看着卢迦。一头黑发,典型的意大利人种模样,披了一件外袍,里面若隐若现,想必是刚刚跟安德鲁缠绵了。

既然是一睹了真容,那就没什么好说的,卢迦赶紧退了出来。

“好了好了,安德鲁,这一次就算是我的错,不过我必须要打断你!”卢迦接着说道:“你准备一下,穿上铠甲,再叫上卫队,我们去找一个人。”

“谁?”

“阿雷西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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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章:密会

很快,四十多人在军营门口集合,卢迦的马车就在他们当中。一个个睡眼朦胧的,想必是刚刚从梦中叫醒,指不定心里还是在埋怨自己的上司为什么这么大的精神头,一天到晚没有瞌睡吗?

安德鲁很快就穿戴整齐,他看上去精神满满,看来发泄一下之后对于一个男人确实大有好处,他紧紧跟在卢迦的身后快步走出了军营来到众士兵的面前,跟他们大眼瞪小眼。

“哦,忘记了,特奈娅,特奈娅安排在哪里了。”卢迦猛地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在心里责备自己怎么把这件事给忘记了,这也由不得他,这样一天那么多的事情让他基本上没有其它的脑力来考虑这些儿女情长。

“放心吧,卢迦,我已经将他们母女两个安排好了。”安德鲁说道:“普拉斯维娅的病情在恢复呢,也不是啥大事,睡上几天应该差不多了!”

“好!”听到安德鲁这话,卢迦心便放下了七八,他想去看看特奈娅,这对可怜的母女,但是眼下的事情让他抽不出身来,不得已的。

“算了,回来再看吧!”做够了心理斗争,卢迦还是咬了咬牙,快步上去进了马车。

“卢迦,我们去哪?”安德鲁在车外问道。

“还记得阿雷西欧在哪吗?”卢迦坐在车里问道。

“阿雷西欧?”安德鲁复述着这个名字,他是在熟悉不过了的,吃了这么多的白食,人家阿雷西欧自然是债主躲不过,这么见到了自己的债主,安德鲁也不是个皮厚的人,自然是有些不好见面的。更何况卢迦曾经背叛了阿雷西欧,这样的恨怎么也是会让阿雷西欧耿耿于怀。

“怎么,不认得路了?”卢迦问道:“你可是吃了他一个星期的鸡腿,这样出去一段时间找不着人了,也不太好吧。”

“哈!怎么会!”安德鲁干笑了一声,随即策马在前引路。

路上虽然有巡逻的士兵,但是面对这么大的车马,他们自然是明白这些人的军方背景,自然是不敢阻拦。

就这么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富人区的豪宅当中,虽说过去了那么多日子,可是对于阿雷西欧的宅子,安德鲁依旧是那么的轻车熟路,不愧是吃了一个星期多的白饭,这样女神的心也俘获了,也该好好向旧债主道谢。

五六分钟的路程,卢迦的车队来到了阿雷西欧的门口,阿雷西欧的屋门紧闭,除了多出来一辆马车,像是独独不待见这位大晚上来拜访的客人。

话说也不应该,要是个机警的家伙定然会安排自己的手下出门放哨,这一次竟然一个人都没有,莫不是刚刚把卢迦放出来,因为心虚怕卢迦兴师问罪,早早收拾包裹远走高飞了。

“喂,阿雷西欧,我是卢迦,有些事要找你谈谈!”

一声吼,却没有回应,卢迦就更疑惑了。心想着在门口这么干站着,谁也不清楚这屋子里到底还有没有人,卢迦在安德鲁的搀扶下从马车上下来,心想这不一定,都有马车在这里停留必定是有人拜访,这大晚上的,还有人来,一定有问题。

卢迦想着,派了两个士兵去搜查了这马车,说来也奇怪,有马车自然是有车夫,可是那俩士兵将这马车翻了个底朝天,可是半个人都没有,只有那匹马不时回头望着他们两个。

“特么的,一定是不敢出来,拍门拍门!”

卢迦说着,上前用脚狠狠地踹了两下门,发出了“砰砰”的巨响。

“阿雷西欧,开门,爷爷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这天一冷,人站在外面自然是不舒服,还有这大半夜的,一整天没好好吃饭的卢迦自然是没有好脾气,现在人一受冻,然后肚子又咕咕直叫,卢迦感觉自己不拆了这破门都是自己温柔。

“哦,卢迦阁下,我祈求你的耐心,我来了,现在就来了!”

大门的另一边传来的声音在卢迦听来是在熟悉不过了的,弗雷德,那家伙现在又恢复了对卢迦的称呼,想必是卢迦这么长时间的思想工作也不是无用功。

“吱嘎!”

大门被缓缓打开,卢迦第一个看到的就是弗雷德,跟前些时候不一样的是,这一次弗雷德对卢迦是笑脸相迎。

“喂,怎么!”卢迦不满地说道:“你们有了新客人,就忘记了这个才被你们请过一回的老客人了是吧。”

“哦,卢迦阁下,并不是你想象的那般!”弗雷德一脸赔笑地对卢迦不住地摆手。

“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客人,都让你家主子变得这么不待见外人?”卢迦句句不留情,看上去像是刻意为难弗雷德。

“阁下进去就知道了!”弗雷德单手做了个请状,像是邀请卢迦进去。

“又有什么算计?”看着弗雷德真诚的微笑,卢迦大为不解,自己让四个士兵在外面等候,自己则领着余下的人一股脑地钻进了屋子。

“阁下怎么带了这么多人?”弗雷德不解得问。

“天冷,人多在外面挤挤暖和!”卢迦这样的说辞让弗雷德哑口无言,真是个冷笑话,让弗雷德尴尬的不知是笑还是严肃。

毕竟是一个大大的party,人不多起来怎么能够显得热闹?怎么能够让主人感觉有面子?又怎么让周围的显贵们投来羡慕的目光并且睡不着觉在床上打滚抱怨自己请不来这么多的朋友,哼,说到底还不是为了阿雷西欧好?

径直地走进豪宅内,里面并没有像卢迦想象的那样热闹非凡,一进门仿佛进了伯爵城堡,昏暗的灯光映照出两张脸,看来是老熟人,阿雷西欧竟然不带他的装逼面具跟他交谈。卢迦的突然到访倒是让阿雷西欧瞪大了眼睛望着他,仿佛卢迦来了是他们始料未及的。

“好的阿雷西欧,你果然还在这里,我还以为你跑远了呢!”卢迦也不见外,虽然声音不小,可是走路小心翼翼地,生怕地上多出了一块石头,他这么夸张也不过是掩饰自己咕咕直叫的肚皮。

他走到那油灯前,摸索了一个凳子坐下,一回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赛巴斯提安努斯,你怎么在这里?”卢迦不由得惊问道。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九十四章:共赢

“我本以为只有老人家才会在夜里这么精神,没想到阁下也跟我一样。”

赛巴斯提安努斯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直线,笑嘻嘻地望着卢迦。

“哦,我差点忘记了!”卢迦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随后说道:“你们原来就是战友,一起反对过埃提乌斯,不过失败了。”

“哦,天呐,当时我是无辜的!”阿雷西欧不满地抗议道。诚然,时隔多年还能够遇见曾经一同经历风雨的战友对于现在的阿雷西欧来说是对精神的一个不小的振奋,让他终于能够放松下来,笑出了声。

“哦,我的特使!”卢迦揉着肚子问道:“我说那门外的车子是谁的呢,原来是你,偷偷摸摸地跑了出来。”

“唉,卢迦阁下,说了这么多,你总是不能理解我,我只想来求助阿雷西欧阁下,并且在辅佐你的路上尽可能的寻求更多的帮助,当然,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曾经支持伯尼法斯的官僚们,虽然他们现在过得并不好,但是我们只要得到了奥古斯都的全力支持,元老院与埃提乌斯将无法与我们抗衡!”赛巴斯提安努斯说得信心满满,在一旁的阿雷西欧也是连连点头。

阿雷西欧不禁神色凝重,赛巴斯提安努斯与卢迦不解,便问他为什么这样,就听阿雷西欧说道:“这确实是个宏图大志,能够将弗拉维斯家族从西帝国的政治泥潭中拔出脚来自然是最好,可是我的眼线也就是在高卢行省与北意大利行省,对于阁下在大西西里的动态,那里都是被元老院掌控的,我确实无能为力。”

“恐怕这时候,元老院已经得到了奥古斯都的动态,他们一定知道这其中意味着什么,别看他们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还充斥着大量的野蛮人,但是他们的思考跟行动一点都不比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差。”赛巴斯提安努斯强调了这一点,“所以我们现在先考虑一下凯撒瓦伦提尼安三世的婚礼,这是场政治婚姻,狄奥多西看得无比重要,只要能让李基尼娅顺利跟她的远房表哥完成婚礼,那么我们就能够稳定住对于奥古斯都皇位的控制,不至于会让某些手握重兵却野心勃勃的家伙夺去帝位,那样只会挑起战乱。”

“所以我们要在瓦伦提尼安三世与东帝国的联合军团到达大西西里同时进行,就像是两个拳头同时打出,让元老院难以招架。”卢迦双手握拳,抵在自己的嘴前,深沉不少。“到时候阿雷西欧阁下就能够在婚姻现场出面,我们再向奥古斯都解释清楚,争取让阿雷西欧阁下恢复到帝国财政官的职位。”

阿雷西欧听到官复原职自然是欣喜若狂,可是他脸上的笑容很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依旧是凝重。

“你是怕我们再次食言吧,阿雷西欧阁下!”卢迦直接说出来自己认为阿雷西欧所担心的,可是阿雷西欧听后笑着摇了摇头,只听阿雷西欧说道:“我是怕埃提乌斯知道这些消息运用自己在帝国内的威望与元老院的支持阻挡住东帝国联合军团的登陆,这样鞭长莫及的东帝国军队可是在海面上待不久的。”

“这点可以放心,阿雷西欧阁下。”卢迦一脸严肃地说道:“我的军团已经控制住了叙拉古与特拉帕尼,无论是东部还是南部,埃提乌斯没有能力让他的军团阻拦,更何况他的主力军团需要在北高卢与那里的各路野蛮人对峙,根本没有可能南下大西西里。”

“如果他孤注一掷了,那就真的什么都可能干的出来。”赛巴斯提安努斯提醒道:“别忘了当初有多少万人的匈人骑兵从我们的领土上走过,到现在潘诺尼亚行省还在匈人的掌控当中。我们没有理由不相信要是矛盾真的建立起来,到时候这样的景象不是不可能再次重演,只不过就是不知道下一次我们将会在内战中丢掉哪个行省。”

“那就避免冲突,尽量地不要逼得太紧让人喘不上气。”卢迦敲了敲桌子,提醒在座的说道:“我们现在最大的目标是占据了阿非利加行省的汪达尔人,我们必须夺回那里的产粮区,依靠那里我们才能稳定住伊比利亚,为帝国的重新统一做好充足的准备。”

“那么,卢迦阁下的打算是……”

“先与埃提乌斯谈判,至少在元老院当中,我们先释放出善意的举动,并且充分尊重埃提乌斯的军事指挥权利。”

“就是说,将联合军团的指挥权授予他一部分?”阿雷西欧的语气变了,可以看出他很不开心,这样的妥协退让让阿雷西欧不能容忍,他极度厌恶埃提乌斯,甚至是见不得他半点好。“我们如此庞大的军队,犯得着给这个家伙一点脸色吗?现在意大利行省不再是十年前那般,埃提乌斯可没有这么多军队可以供他驱使的!”

“但是匈人有!”卢迦打断了阿雷西欧的话说道:“我们必须考虑到埃提乌斯与匈人的关系,既然会有这么多的军队去到大西西里,埃提乌斯与元老院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我们不能重蹈覆辙。”

阿雷西欧咬了咬牙,他没有在说什么,只是握紧拳头狠狠地敲打了一下桌面,像是在自我发泄一般。

“抱歉,是我太自私了!”

阿雷西欧说着,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那道丑陋的疤痕,他的呼吸粗重,像是在愤怒当中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很抱歉,我的朋友,埃提乌斯确实让你颜面扫地。”赛巴斯提安努斯说着,伸手拍了拍阿雷西欧的肩膀,向他解释道:“不过现在我们必须以大局为重,让我们先处理掉汪达尔人,维持住帝国的稳定再说别的,好吗?”

在赛巴斯提安努斯的细心劝导下,阿雷西欧到底还是选择了服从。

“那么我们做一下安排吧!”卢迦长舒了一口气,奈何肚子已经饿得扭在了一起,“那么阿雷西欧阁下,难道家里没有点吃的吗,都拿上来吧,正好我的士兵还有我都饿着肚子呢!”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九十五章:李基尼娅

三天后,阿雷奥宾德斯率领着他的军团从君士坦丁堡到达了台伯河以北城市维罗纳。他们此行而来意义重大,因为整支军团为的是护送那一个极为重要的人,狄奥多西二世的女儿——李基尼娅。

对于这姑娘,卢迦自然是要用隆重的,他衣装极为华丽,当然为了让这个从没有走出君士坦丁堡的帝室公主。

卢迦带着赛巴斯提安努斯与阿雷西欧一道,因为保密的原因阿雷西欧不能够擅自出面,只能隐藏在军营当中。

“阿雷奥宾德斯将军是狄奥多西陛下得意的将领,最先是在东部亚美尼亚地区防御那里的游牧民族,并且这一驻守就是二十年。”赛巴斯提安努斯站在卢迦的身边,为卢迦说道:“他麾下的军团名字叫奥古斯塔,顾名思义,女皇,皇后。”

“难道说狄奥多西二世陛下是想让他的女儿李基尼娅成为帝国的皇后吗?”卢迦说到这里不由得笑出了声,“那个还没有成年的干瘦小姑娘吗?凯撒真的是胆大,拿这么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女娃娃来抗衡西帝国的精英贵族,她甚至在与他们博弈当中撑不过一个回合吧。”

“可是她有你啊,狄奥多西的养子!”赛巴斯提安努斯笑着看着卢迦。这让卢迦有些不太舒服,什么叫还有卢迦,难道说算是个养子,就应该将这个并不熟悉甚至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的女子当自己的妹妹看待吗?

卢迦自然是无法接受的,可是再怎么不满意,他也不能够表露出来。

卢迦穿得足够正式,为了彰显自己军人的身份,他穿上了黄铜的肌肉胸甲,并且配着狼皮的皮肩,胸甲里面裹着锁子甲,撑的让卢迦看上去稍稍魁梧那么一些。红色的披风遮挡住卢迦前胸然后垂在他的后背,他头戴镶嵌着竖马综的头盔,为了同样展示自己的皇族身份,竖马综特意染成紫色。紫室紫室,紫色便是皇族的颜色。

他在城外久久伫立,带领着麾下的士兵夹道欢迎阿雷奥宾德斯,不远处尘埃飞扬,光从那尘土的规模就能够感觉到这么浩浩荡荡的大军人数不少。

时间渐渐推移,阿雷奥宾德斯的军队渐渐出现在卢迦的面前,他们身穿橘黄色的内心,外裹着皮甲,头戴皮帽或者铁盔,手持矛跟阔盾,大步从卢迦面前的道路上经过。

整个过程就像是在阅兵,卢迦百无聊赖地把玩着自己的手指,面前是一个个百人队经过,因为这些都不是主要的,看这些士兵根本没有什么乐子。

“嘿嘿,阿雷奥宾德斯阁下!”

过了一会,就听见赛巴斯提安努斯大声呼喊着并连连挥手,卢迦转头朝着他挥手的方向望去,就看见一架露天的马车,四匹装饰华丽的战马拉动着如同沙发一般的战车,在几个士兵的簇拥下缓缓走来。马车上端坐着一个人,他同样头发花白,身穿白色的长袖内衣外套着染白的皮甲,并装饰着红色的饰品,使他看上去精神极了。

阿雷奥宾德斯注意到了赛巴斯提安努斯的呼唤,他看见了赛巴斯提安努斯,并且热情地挥手回应道:“给,赛巴斯,我的老朋友!”

马车缓缓驶来,在卢迦的面前停下,阿雷奥宾德斯从马车上跳下来,现在卢迦跟赛巴斯提安努斯的面前。

真是个魁梧的老头!阿雷奥宾德斯给卢迦的第一映像便是如此,这个老家伙,挺起胸膛比卢迦整整高了大半个脑袋,加上他壮实的身体,就跟一个小巨人一般。

“哦,弗拉维斯卢迦。”阿雷奥宾德斯跟赛巴斯提安努斯寒暄了一阵,这才注意到了站在一旁的卢迦,他赶忙说道:“你就是那个在埃德萨与萨珊波斯人会战中如同地狱而来的骑士那般救下了我们的奥古斯都的英雄吗?”说着他伸出手来。

“是,是的!”

卢迦迟疑了片刻,赶忙伸出手来与阿雷奥宾德斯相交臂问候,阿雷奥宾德斯不仅个子高,他的手臂也远远超出了卢迦想象中的那般粗壮,卢迦伸手都握不住他的手臂。这家伙不愧是将军,真有将军的范儿!卢迦在心里暗暗赞叹道,不经意间也明白了狄奥多西二世为什么会这么信任这个家伙了,因为站在他身旁就有安全感。

“幸会幸会!”阿雷奥宾德斯笑着对卢迦说道:“这样的英雄事迹,就算是成为奥古斯都的养子也不足为过!”

原来都不服我这个奥古斯都的养子吗?卢迦松开手,不禁在心里暗暗思索着。

“那么就快到城中了。”阿雷奥宾德斯伸长脖子朝卢迦的身后远眺了一眼,然后说道:“就让公主下来走动一下吧,毕竟这么长的一段路程,怎么说也难为了公主那娇贵的身体。”

说着,阿雷奥宾德斯转身走到了那缓缓驶过来马车,伸手招呼停了下来,并声如洪钟地喊到:“公主,我们快到了,也见到了迎接我们的弗拉维斯卢迦阁下,下来走动走动吧!”

说完,阿雷奥宾德斯回过头来看着看着卢迦笑着小声说道:“公主在君士坦丁堡就听闻了你的事迹,虽然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什么,但是我能够猜透她的心思,阁下虽然是奥古斯都陛下的养子,平民出生,但是相比较那个碌碌无为的西帝国奥古斯都,你要强他百倍。”

“谢谢阁下的称赞,这还是让我十分受用的!”卢迦微微躬身行礼,向阿雷奥宾德斯表达自己的谢意。

正说道这里,那马车停了下来,穿着粗亚麻布衣服的奴隶匆忙跪在马车门前,侍女轻轻地掀开门帘,一个头发乌黑,头戴着金制的桂冠,身披白色地托加与内穿紫色长袍的女子,她在侍女的帮助下小心翼翼地从马车上下来。白皙的皮肤,一身金色的首饰,装饰的她无比华贵,不愧是公主,跟缪斯女神那般,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晃了一秒钟的神。

“靠,这跟当初在皇宫的时候真的是天壤之别!”卢迦看着渐渐走近的公主李基尼娅,在心里暗暗赞叹着。

李基尼娅在侍女的搀扶下向卢迦走来,可以看出连日的奔波让这个娇生惯养的公主面色苍白,必然是旅途的劳累,她来到卢迦的面前微微行礼,再抬起头来,用她那水灵灵地大眼睛紧紧注视着卢迦。她的瞳孔黝黑明亮,就像是带了美瞳那般,跟美瞳不一样的是她是纯天然,头发虽然有些凌乱,但是大体上有之前编好的模样,配上金冠,确实有一种难以说出的高贵。

“见到你很高兴,李基尼娅!”卢迦表情淡定,他沉声跟李基尼娅打了声招呼。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九十六章:李基尼娅

“我也是,尊敬的弗拉维斯卢迦先生!”李基尼娅注视着卢迦,目光可没有偏移分毫,这样赤裸裸的注视让卢迦感觉到非常不自在,他尽量不去与这个公主头来热切的目光相对视。

西方的女孩,完全没有东方女孩的那种内敛,可能是听腻了祖辈们的英雄事迹,对于那些死去了先辈自然是不感兴趣,现在好了,出了个年龄相仿的大英雄自然是要热切一些,也不枉美女爱英雄的传统。卢迦可就纳闷了,为啥在皇宫里爱理不理,一句话都没说过,现在倒是让人这般尴尬。难不成是婚姻前的最后疯狂?

“哦,别胡思乱想!”卢迦下意识地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好不容易让自己冷静了下来,一抬头又是那双楚楚动人的双眼。

“哦,妹妹,我们并不熟!”卢迦在心里想着,赶忙把目光投向别处,这个小丫头越来越让他看不懂。

“嗯?卢迦阁下躲闪什么?难道是我哪里丑陋,入不得阁下的眼?”

哪曾想李基尼娅竟然咄咄逼人,这样一问让卢迦更是难以选择,看吧,李基尼娅的眼睛让卢迦心里像被猫挠了一般,不看吧,公主又说卢迦瞧不起她,这不是给自己没事找事嘛!

“看,我看!”卢迦鼓足了勇气,回过头来笑着解释道:“抱歉,公主殿下,我只是吃了一些不洁的食物,怕是让那味道污染了公主殿下周围的空气。”这个借口可是无懈可击的,只要公主能够知道礼仪,那必然会顺水推舟地点头认同。

“哦,是吗?”

李基尼娅说着,还深吸了一口气,就像是要将她跟卢迦之间的全部空气都吸进她的鼻孔里。然后一脸疑惑的问卢迦道:“嗯?为什么,我什么都没有闻到呢?”

“你他妈有完没完!”卢迦在心里暗暗骂道,这个喋喋不休的家伙,没看到她那看似无辜又满怀期待的脸,又让卢迦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可能是时间久了,味道散去了,所以,所以就没有问道!”卢迦说着,摸了摸自己的鼻头,尴尬的朝身边的赛巴斯提安努斯与阿雷奥宾德斯笑了笑。

“哦?”李基尼娅好奇地看着卢迦,神情中是绕有兴趣,只听她接着说道:“莫不是阁下骗我,我不信,除非,让我闻闻阁下的嘴。”

“呃,真的可以这么厚颜无耻吗?”以前见过男的对于的百般调戏,死缠烂打,这时候怎么感觉自己像是被调戏了一般,见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憋的通红的脸。他们可能是跟卢迦一样非常无奈吧,可是又跟想笑,又怕伤了将军的面子,虽然他们知道这是赤裸裸的调戏。一时间也帮不上什么话,你说帮公主,卢迦可是他们的同行,又是奥古斯都的养子,帮卢迦,对方又是堂堂东帝国的公主,奥古斯都的女儿,帮谁都不合适。索性在一旁看着,与四处求助的卢迦大眼瞪小眼,谁也帮不上忙,这就让卢迦非常难受了。

“我靠,公主殿下!”此时的卢迦冷汗直冒,他在心里暗暗呐喊道:“你要不要这么奔放,你面前可是有几千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跟我玩这个。”

按常理说,让一个姑娘这般调戏,是个男的都会微微春心荡漾几分,然后飘飘然,内心是颇有成就感的。可是卢迦并不这么看,他现在脸都快要红到脖子根部了,心里依旧是在思考着李基尼娅为什么会突然这般热情?

“怎么,卢迦阁下?”

见卢迦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李基尼娅双手抱胸接着说道:“我在君士坦丁堡就已经听闻了阁下在大西西里的功绩,那是一个浪漫的地方,不是吗?卢迦阁下。”

“是,是的,公主殿下。”卢迦头都有些发懵,他想都没有想就说道:“如果殿下有机会能够亲自去一趟,亲眼看看那里的风景,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的。”

“自然是很好!”公主李基尼娅口中喃喃道,她的神情看上去非常失落,她摇了摇头说道:“怕是嫁给了那龟缩在拉文纳的家伙,怕是这辈子都出不了拉文纳,更不用说是去那个浪漫的地方了。”说着李基尼娅环顾了下四周,将周围无论是士兵还是将军都扫了一遍又说道:“怕是能够带我去那里的,也只有阁下你了。”

“不不不!”

卢迦连连摆手,心想着这下可是越来越乱,这四周只知道看热闹的家伙们也不知道把这个节操掉光的公主给劝一劝,这么露骨的对话要是让瓦伦提尼安给听到了,指不定会怎么看待卢迦呢。

“公主,只要你婚礼结束,我自然会像奥古斯都陛下请求,让他带你去西西里,好好看看那里的风景!”卢迦有些慌了神,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说些什么,只是想当然的随口说说,以为能够糊弄一下眼前的这个东帝国的公主。

“呵!”李基尼娅冷笑了一声,又叹了口气,似乎对于卢迦的回答并不是她心中想要的答案。

“卢迦阁下,你知道吗?你非常优秀,要比那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废物强上太多。”

吃喝玩乐的废物,不愧是公主,对于自己未来的夫君竟然可以这么形容,虽然是对这个未曾谋面的瓦伦提尼安的婚姻不满吧,但是在不了解的情况下说他是个废物这样欠妥。

“公主殿下!”卢迦义正言辞地说道:“我知道殿下对于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三世有些偏激的看法,但是我要向你保证的是,殿下口中的瓦伦提尼安并不是这样的,他也是个活生生的人也有着他自己的抱负,也渴望自己有一番作为,也许你们之间缺乏沟通,不过我想你们要是见面了,说不定会在某些方面互相吸引,到时候一切道听途说的负面都会被遗忘。”

“哦,真是个蠢货!”李基尼娅抚着额头,低声骂了一句,这句并没有让卢迦听到,因为被手臂遮挡。在一旁的阿雷奥宾德斯看出了公主李基尼娅脸上难掩的失落,他缓缓走来伸手搭在李基尼娅的肩膀上,对卢迦说道:“卢迦阁下,时候也不早了,你看,公主殿下连日的奔波正是疲惫的时候,加上路上没有什么新鲜的食物可委屈了殿下,还是劳烦阁下进城准备一下,殿下就随我在后面走动走动熟悉一下陆地也是好的。”

这样的请求让卢迦难以拒绝,当然更是一个好的台阶让卢迦下,卢迦怎么能不抓住这样的机会?他赶忙点头答应,并且带着安德鲁回头往城里赶去。

望着卢迦一行人的背影,李基尼娅冷哼了一声把头撇向一边。看着她从小长到大的阿雷奥宾德斯自然是懂得她现在在想什么,可是看上去并不如意,他不能说破,也只好拍了拍李基尼娅的肩膀表示鼓励了吧。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九十七章:瓦伦提尼安

拉文纳,皇宫。

一个年轻人独自站在宫殿的阳台,他身穿紫袍,露出的,戴满金首饰的白细右手端着已经空了的酒杯,他望着脚下的城市,从这里向东望去,是大片的海,船只在码头上忙碌,一切都是生机勃勃的模样,这是在这样的多事之秋中唯一让人感觉到欣慰的景色。至少能让这个年轻人知道自己将不会是最后一个皇帝,特别是现在。

这里的宫殿算不上华丽,远没有罗马的更加适合体现一个帝国奥古斯都的身份。

这个青年面色凝重,到底是对这里的一切都漠不关心,他沉吟不语,像是在苦苦思索着什么东西。

“孩子,为你准备的衣服,都放在这里了。”

不知是什么时候,他身后屋内的门被缓缓推开,进来了一个身着镶着金丝图文紫袍的中年女人,虽然岁月在她的脸上刻下了不可逆转的痕迹,可就算是这样,也难以让人不承认她依旧是风韵犹存,不愧是曾经迷倒不少英雄的美人,西帝国的奥古斯塔普拉茜蒂亚。她看着那年轻人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不知是因为什么而暗喜。

“我把你结婚的衣服准备好了,怎么,不来看看吗?我的孩子!”普拉茜蒂亚上前两步,她身后提着衣服的侍女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那衣服显然是量身定做的。因为胸口是胸甲,为了显示穿戴者符合罗马的传统,是个不错的军人。但这样也让这身变得沉重,至少对于两个女人来说,她们的双手都有些颤抖,但是咬牙坚持,她们很小心,生怕这华丽的衣服染上了地面上的半点灰尘,让奥古斯都的身子衣服蒙了尘,那可是杀头的罪过。

那年轻人,不,是瓦伦提尼安三世,他甚至都没有回过头来看那衣服一眼,似乎对那见华丽的衣服没有一点触动。依旧是投给奥古斯塔普拉茜蒂亚以背影,像是在抵触,逃避,不愿意看那华丽的服饰。

“怎么了?我的孩子。”奥古斯塔普拉茜蒂亚问着,她缓步走到瓦伦提尼安的身后,伸出双手轻轻地搭在她儿子的肩头。嘴巴凑近瓦伦提尼安的耳朵问道:“为什么你看上去并不开心?是什么事让你这么苦恼呢?我的孩子!”

“没什么的,妈妈!”瓦伦提尼安说着,将手中的杯子放在桌子上,他长叹了一口气,看来普拉茜蒂亚的关心让他更加难过了。

“因为婚姻。”普拉茜蒂亚松开搭在瓦伦提尼安肩头的手臂,原本缓和的语气变得有些严肃起来。

“可是,母亲。”瓦伦提尼安回过头来望着普拉茜蒂亚说道:“我并没有见过她,这样草率地结婚,真的,好吗?”

“这并不是你来担心的事情,我的孩子!”普拉茜蒂亚脸上最后的一丝微笑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严肃,冰冷,甚至还隐隐出现了一丝丝愤怒。她转过身来,语气显得不容置疑得说道:“你是奥古斯都,你必须为了这个国家做出选择,别在乎什么没有见过,让你娶,你就必须服从,这也是为你好!”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在瓦伦提尼安刚想说些什么,奥古斯塔普拉茜蒂亚直接打断了他的,她回过头来瞪着瓦伦提尼安,那眼神中透露出狠气吓得瓦伦提尼安后退了两步,回报以惊恐。

“你给我记住,这就是你的宿命!”普拉茜蒂亚撂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门。

“宿命!宿命!”

在奥古斯塔普拉茜蒂亚远去之后门外的楼道内再也听不见她的脚步声之后,瓦伦提尼安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手中拿着那银杯握得掌心发白。他不断重复着普拉茜蒂亚教给他的那个词。

“去他的宿命!”

瓦伦提尼安猛地回头将手中的银杯狠狠地扔出了窗外,那一声怒吼吓得那两个侍女差点将手中提着的华服给丢下,看来她们从来没有看到过奥古斯都会出现这样的举动。

瓦伦提尼安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可是他并没有为此而平息自己的怒火,他冷哼了一声,转过身去重新望着那远方的港口。

“卢迦卢迦!”

感觉走到了让东帝国那帮人再也看不见的时候,安德鲁上前叫住了卢迦,卢迦回过头来看着安德鲁,安德鲁满脸通红,表情更是八卦到了极点。

“怎么了,安德鲁?”卢迦已经猜出了安德鲁想说什么了,不过他还是给面子的问一下要不然这样让安德鲁太没话题也是不好。

“喂喂喂,那个公主殿下想表达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安德鲁瞪大眼睛瞧着卢迦,他此时心里一定在想卢迦这小子,平时跟他形影不离的,什么时候整了这个幺蛾子,平时根本没看见他跟公主有任何交集,这个时候公然在秀暧昧,确实让安德鲁的好奇心爆棚。“卢迦,我不得不说说你,人家可是要嫁给奥古斯都的人,也是将来的奥古斯塔,你可不能这样抓不住自己的裤裆,我们知道也不说,可是让奥古斯都知道了,不管是你的养父或者说瓦伦提尼安,谁不想让你这个不安定因素除掉,这可不是在开玩笑!”

“我知道,安德鲁!”卢迦实在是不厌其烦了,他没有好气的打断了安德鲁的话接着解释道:“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你知道吗?安德鲁!李基尼娅这么说一定不是她自己想的,一定是在试探我,考验我的忠诚,哼,一定是这样的!她自己也清楚奥古斯都年幼,没有能力支配这个帝国,所以要考验那些后起之秀比如说我的忠诚!如果考验出来我的不忠,一定会除掉我的!对,是这样的!”

卢迦的一番话搏得安德鲁哑口无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知道卢迦这些话说得句句有理,头头是道,完全没有反驳的理由。

“现在我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反正走一步看一步。”卢迦的手里捏了一把汗,在回城的路上,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回想着李基尼娅的话,并且逐字逐句地分析,生怕露了一星半点,这让他有些慌张,李基尼娅的话,到底想表达个什么意思?他还在猜测。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九十八章:大婚将至

为了远道而来的公主,卢迦包下了维罗纳城内最大的旅馆,只为了公主李基尼娅与她的随从们入住。

对于一个早已经习惯了风餐露宿的家伙,卢迦自然是愿意待在军营与士兵们一块。其实行军床与那旅店里华丽的床铺并没有什么差别,都是睡觉的地方还分个高低贵贱来,庸俗!

不过这些都是借口,最主要的问题也无非就是躲着公主李基尼娅,这个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东西的公主在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地方又会整出什么让卢迦膛目结舌的事情来?卢迦就不得而知,而且更是害怕出现什么幺蛾子,万一再来一次整的他不知该怎么办,那就真的丢了面子也丢了人品。卢迦可不愿意冒这个风险,咱惹不起,但是躲得起!

入夜,公主李基尼娅出浴,她身穿宽松的睡袍,独自躺在靠近窗户的倾斜的卧榻上,她的眼神深邃,痴痴地望着窗外的夜空,拉丁血统留给了她黑色的眼眸,就像是一面镜子,反射出夜空中的星星点点。

“公主似乎从出了君士坦丁堡后就这么忧心忡忡的。”屋内一女侍者对身旁的说道。

“也是。”另一位也一同抱怨道:“莫不是嫌弃西帝国的奥古斯都陛下不中意。”

“也是,毕竟连面都没有见过,就这么直接结婚。虽然贵族家都是这般,不过也太苦了公主。”

“当当当!”

清脆地三下敲门声打断了侍女们的窃窃私语,吓得她们低声惊呼了一声,回过神来赶忙探头询问是谁。

“我。”

那声音非常雄厚,包含着沧桑,一听就是个上了年纪的人,这声音对于侍女来说自然是在熟悉不过了的。

侍女不敢怠慢,匆忙将门打开,动作轻盈小心翼翼,生怕是惊着了发呆的公主。

“是阿雷奥宾德斯阁下吗?”在门打开了一半时,李基尼娅头也不回地问道。

“是的,殿下。”侍女停在原地,回头赶紧回答。

“让他进来吧。”李基尼娅长叹了一口气,张口说道。

侍女们自然是不敢怠慢的,只听“吱嘎”一声,门被打开了,身穿便装的阿雷奥宾德斯便站在门口。

“阁下怎么现在才来?”李基尼娅回头望了阿雷奥宾德斯一眼,又回过头来放眼夜空。

“听公主殿下的召唤。”阿雷奥宾德斯迈腿走了进来,笑着对李基尼娅解释道:“心想去公主殿下的寝室穿得凶神恶煞不好,所以换了个轻便的服装,一不给自己增加负担,二是太正式免得殿下见我不太适应。”

“阁下是武夫,穿铠甲并不是什么伤大雅的事。”公主李基尼娅说着,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

“公主殿下莫非是对于西帝国的奥古斯都不满意?”阿雷奥宾德斯说着,缓步走到李基尼娅身后的凳子坐下,看着她的背影。阿雷奥宾德斯笑了,那笑容就像是慈祥的父亲看待自己亲生女儿那般。毕竟是奥古斯都最为信赖的将军,又是从小看着这女孩长大,对于李基尼娅,他还是有着一些特殊的情感。

“阁下是我父亲多年的挚友,也深得我父亲的信任。”终于,外面的夜空李基尼娅是看够了,她转个身回来望着阿雷奥宾德斯,眉头紧皱,神情看上去垂头丧气。“难道阁下仍然不明白我为什么对于这门婚事如此抗拒?”

“哦,我的公主,我当然明白!”阿雷奥宾德斯依旧是笑着,神情配合上李基尼娅现在的想法更像是苦笑,“可是这是为了你的父亲,你这婚礼是你必须要面对的,虽然西帝国的奥古斯都的表现对于你心目当中的英雄来说还是有那么一些差距。”

“他简直一无是处!”一提到瓦伦提尼安,李基尼娅就连连摇头,眼神中透露着鄙夷。“至少他相比较于父亲的养子,还是差了太多。”

“李基尼娅。”阿雷奥宾德斯一脸严肃,语重心长地说道:“瓦伦提尼安,是奥古斯都,整个西帝国最有权势的人,他是紫室,你嫁给他是门当户对,也是你毕生的荣耀!”

“哼。”李基尼娅冷哼了一声,不满地反驳道:“奥古斯都又不是独独他一个能当……”

“李基尼娅!”阿雷奥宾德斯一脸严肃地看着她说道:“与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结婚是你必须面对的,也就是说整个帝国也只有瓦伦提尼安能够与你门当户对,也只有他有娶你的资格!”

李基尼娅沉默了,她不知该怎么反驳。这正是阿雷奥宾德斯想要的,虽然他知道公主与奥古斯都并没有任何的感情基础,但是这就是紫室的宿命,只要出生在紫室的成员子女,都躲不掉,这是政治,更是生存。

“那么,你的婚礼用的衣服,准备好了吗?”算是寒暄了,阿雷奥宾德斯问道。

李基尼娅没有说什么,想必是在作最后的挣扎,虽然这些都是无能为力的。连最后一个算是亲人的人都在这方面对她不予支持,那她真的没有什么好说了的。转过身去,撂下了一句:“我累了,没别的事,就不要再说了!”

阿雷奥宾德斯知道她现在有些不悦,但是也劝说不了什么,将心比心,他不能够理解李基尼娅的想法,当然李基尼娅也不能理解她父亲狄奥多西的想法。这就变成了强迫与顺从,以及在内心中的不满无处宣泄的愤怒压抑在其中慢慢变得畸形。

“那我就告退了,公主殿下,到时候千万不要有任何的怨言,就算你再怎么反驳,也不能够改变你的现状。”阿雷奥宾德斯留下了这句提醒起身走出了这间屋子,留下了三个侍女与李基尼娅。

“为什么!”李基尼娅紧咬着下嘴唇,她不甘,就这么随随便便地成为了奥古斯都的女人。“为什么我不能够像普拉茜蒂亚那样,嫁给一个能够有实力成为奥古斯都的人呢?”这个问题恐怕没有人能够给她答案,结果可能只有她自己能够左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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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章:美男计

原本是需要过两天就启程的,可是不知为什么,公主就病了,她嚷嚷着自己浑身不舒服,然后闭门不出。

这怎么能行,公主可是队伍的主要核心,她不走,整个队伍都要滞留在维罗纳。这么一等就是整整两个礼拜,其间很多回奥古斯塔普拉茜蒂亚女士派人来询问,甚至是派来了医生来询问,不过这些从拉文纳的来客都没有得到公主李基尼娅的接见。

使者来了一批又一批,可是他们得到的结果还是一模一样的,那就是闭门羹。眼看着在门口傻站着的使者换了一批又一批,阿雷奥宾德斯同样是心急如焚。因为东帝国的奥古斯都给他的指令就是务必护送公主李基尼娅到达拉文纳与西帝国的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三世完婚。可是谁知道现在越距离近公主所体现出来的抗拒就越来越大,虽然知道这是所谓的孩子气,可是她毕竟是公主,怎么做都不能够也没有资格跟她发脾气并且强迫她出发到拉文纳与瓦伦提尼安三世结婚。

“只能够祈求上帝让她指点迷津让她醒悟。”阿雷奥宾德斯甚至开始祈祷了,他试图借助神的名义争取那微乎其微的回心转意却站在门口无动于衷,这样的举动就这么一直日复一日地重复,然后就没有一丁点的进展。

“看来还是需要一个能够说的上话的人来出面解决这个眼下的麻烦。”

正在阿雷奥宾德斯一筹莫展之际,赛巴斯提安努斯来到了他的身后,向他提出了这个建议。

“能够说的上话的人?”阿雷奥宾德斯的眉头紧锁,在一瞬间又豁然开朗,看来他想到了什么,但是有皱起了眉头摇了摇头对赛巴斯提安努斯说道:“他不行,他要来了,那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到时候公主索性赖在这里不走了,难道我们还要让奥古斯都陛下亲自来到这里跟公主完成婚礼吗?”

“可是现在公主要走吗?”赛巴斯提安努斯一句话堵住了阿雷奥宾德斯的嘴,让他无话可说。“既然公主不走,那跟你预想的结果又有什么不同?你可别忘了,你着急,有人比你更加着急。”

阿雷奥宾德斯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那个人就是在拉文纳的掌权者,西帝国的奥古斯塔普拉茜蒂亚。这个女人他并不了解,他只需要知道这个女人跟狄奥多西二世是远方的亲戚,还有这个命途多舛的女人并不好惹。想到这里,阿雷奥宾德斯不得不联想到受到奥古斯塔的怪罪是怎么样的方式,恐怕他才不会愿意知道因为不满这个女人跟狄奥多西二世说坏话影响自己。

“也就只有这一个可行的办法了,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阿雷奥宾德斯说着,不禁摇了摇头,事到如今也只有请他出来了,虽然公主自己闭门不出两个礼拜,他也躲了两个礼拜,这段时间没人知道他干了什么。但是鸡贼的赛巴斯提安努斯却清清楚楚,这个老家伙掌握人的动态实在是太准,

卢迦也不全是躲在军营里,他将特奈娅与老妇人普拉斯维娅接到了维罗纳,老妇人伤恢复得缓慢,但至少处在恢复期,并没有任何生命危险。关键是特奈娅,这正是培养感情的最佳时刻,现在卢迦可不会再去介意什么……(此处省略一万字)

“什么?我我我…我?”

宛如晴天霹雳一般让卢迦根本没有片刻的准备时间,他赶紧从床上起来,手忙脚乱的穿上衣服。

“这是要去哪?”特奈娅半睡半醒地起身揉着稀松的睡眼问道。

“别提了,这也是让我无法理解的!”再也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卢迦匆忙出门,结果一出门来了个照面的就是赛巴斯提安努斯。

卢迦差点跟他亲到一块去,还好自己的肌肉反应速度好,不然就真的跟这个脸上满是皱纹的老家伙亲在了一起。

赛巴斯提安努斯这个老狐狸,依旧是他那标志性的笑容望着卢迦。果然,这个消息灵通的老家伙知道卢迦在哪,同样的,卢迦也跑不掉了!

“卢迦阁下,我终于找到你了!”

赛巴斯提安努斯的笑容变得阴坏,卢迦一看他就知道没有好事,可是别无他法,再看看赛巴斯提安努斯身后的一干侍者奴隶,他们手中提着的是各种衣服与铠甲。

“怎么?要走秀?”卢迦看着那么多的衣服跟护甲一时间失了神,不知道赛巴斯提安努斯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来,穿上,卢迦阁下。”赛巴斯提安努斯说着,朝身后的奴隶们点了点头,那帮奴隶们立即会意,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对卢迦说道:“抱歉大人,我们冒犯了!”然后卢迦就被包围了,完全不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各种衣服就往他的身上招呼了起来。

一个小时后,此时的卢迦正跟着赛巴斯提安努斯一道走在通向公主殿下入住的旅馆。跟一个小时以前不再相同的是,卢迦现在看上去就跟个王子一般,看来赛巴斯提安努斯也下足了功夫,将卢迦里里外外包装得华丽,头戴金冠,一身通红的服装加上金色的胸甲,在身后一帮士兵的跟随下更是如此,一路上不断引来路人的侧目,他们甚至以为是奥古斯都驾到了一般。

其实卢迦从要同往李基尼娅所在的旅馆就已经看出了不对劲了,赛巴斯提安努斯要用他作美男计,可是他无力反抗最多只能哀求走得慢一些,好让他好好准备一下刚刚熟悉的台词。他现在只知道他是在场所有人最后的希望,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说可是他还是有些担心,担心的是吗隐藏在骨子里的恐惧,对于那位公主的。不过有一点他是完全不必担心的,因为此时的他已经圣如佛,完全不会吃公主那一套的!

“无论是允诺她还是伤害她,这些都不重要,我只想要的是阁下能够说服公主去跟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陛下完成婚礼,到时候,无论是狄奥多西陛下还是奥古斯塔普拉茜蒂亚女士,都会记得此时阁下所做出的努力!”赛巴斯提安努斯一边走着,一边给卢迦打气,他这话总让人感觉不靠谱,反正卢迦是这么觉得。

“当当当……”

赛巴斯提安努斯敲响了门。

“我不是告诉你们了吗,公主现在不舒服,见不了外人!”里面传来了侍女不悦的抱怨。

再场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卢迦,那眼神似乎在告诉卢迦:该你登场了!赛巴斯提安努斯甚至是抓住了卢迦的手臂紧紧握住,看来是众望所归,逼得卢迦不得不向前。

卢迦迟疑了片刻,猛咽了一口口水,到底是鼓起勇气挺身而出,他清了清自己的嗓子沉声说道:“是我,弗拉维斯卢迦!快开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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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章:哥哥

侍女缓缓打开了房门,告诉外面等候的所有人里面仅仅允许一个人进入,那就是卢迦。

“加油,卢迦,看在上帝的份上,劝服她!”阿雷奥宾德斯在卢迦进门前还在不断为他打气。卢迦虽然表面上镇定如往常,但是内心里早已经是慌张的不知该怎么形容。

这并不是你死我活的战场,可不知为什么,已经练就了从来不会被这吓坏的本事到这里就不管用了。他哆哆嗦嗦地走了进去,看见那公主李基尼娅就躺在他面前的那张床上。她穿得非常随意,就是宽松的洁白长袍,头戴新采来的桂树枝编织而成的桂冠。在卧室里面戴桂冠,这又是什么风格?卢迦在心里暗暗自问道,更是疑惑,把刚刚背得台词早就忘得一干二净。

“砰!”

冷不丁地一声吓得卢迦整个人都一紧,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一回头,不知是什么时候侍女竟然把门给关上了,对了,侍女呢?卢迦的身后本来该是有两个负责服侍公主的侍女的,可是现在一看却什么都没有了,只有紧闭的房门,在一回头,就猛地看见了一双含情脉脉地双眼。

卢迦慌了神,他想往后退,却发现自己身上的铠甲胳肢窝两侧被李基尼娅死死地抓住。

毕竟是个女流之辈,力量怎么能够与自己抗衡?卢迦自然是自信满满,瞧,只要能够稍稍用力,李基尼娅就能被他猛地甩出去。

可是卢迦一用力,就听到了李基尼娅呻吟起来。虽然声音不是很大,但是在这安静的房屋里面就像是一声惊雷一样,让卢迦稍稍舒缓的神经又一次紧绷起来。

“喂喂喂,我的公主殿下!”卢迦惊得一身冷汗,整个人僵硬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做。

“哦,卢迦阁下。”公主李基尼娅一件冷笑着抬头看着卢迦说道:“阁下要是乱动,我就像刚刚那样叫,我就看到时候让外面守候的人冲进来,看看到时候,他们是信阁下还是信我!”

这分明从踏进了门的那一刻就已经宣告了卢迦的悲惨的开始,现在他逃不掉了。李基尼娅紧咬着下嘴唇,猛地用力,将卢迦推到在后面的墙上,用手提起来,卢迦不自觉地踮起脚尖,就像是身份互换了一般,李基尼娅的眼神就像是邪恶的歹徒那般上下打量着卢迦,张嘴微咧,露出一口白牙。这样看起来一点都不美观,可是美观又有什么用?她还是公主,为所欲为正是她的特权,至少现在是这样的。

“公,公主!”卢迦紧张得心脏砰砰直跳,因为憋着一口气,说话都有些不太利索,“不,不,不能这样啊,公主。”

“嗯?怎么了,卢迦阁下!”李基尼娅微笑着,不怀好意地松开了卢迦。

提起的那口气终于可以喘出来,卢迦顿时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好了不少。抬起头来再看公主,她已经不紧不慢地来到了床边缓缓坐下,望着卢迦,眼神中含情脉脉,那是刻意得挑逗。她双腿弯曲侧躺在床上,目视着站在墙边一动不动的卢迦,卢迦很紧张,一定是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他双手紧紧握着外甲的延边,目光直射地面,故意不去看公主那诱人的身段。

“阁下,请抬起头来!”李基尼娅无聊地把玩着自己的头发,冲着卢迦抛了个媚眼。卢迦思索了片刻,恭敬还不如从命,也就看那么一眼。卢迦此时的心里是无尽地憋屈,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憋屈的男人,像模像样的男人应该是撩妹的,可是世道乱了,他到成了被撩的那位,好像现在更大的危险还在后头,仿佛现在他们俩在扮演狼跟羊的角色,而狼并不是卢迦,他扮演的是羊。

四目相对,李基尼娅就更加放肆了,她微咬着嘴唇,伸出左手的食指朝卢迦抖了抖,示意他近上前来。

“靠,越来越过分了!”卢迦咬了咬牙,虽然面对的是公主的百般挑逗,但是他此时已经心如止水,圣如佛。

“公主殿下!”卢迦深吸了一口,义正言辞地对李基尼娅说道:“殿下的大婚将至,不可以就这么放纵自己,更何况,你的父亲是我的养父,按辈分来说我也应该是你的哥哥,公主要是这般,怕是会乱了辈分吧。”

“哦?”不知怎的,卢迦的一席话像是引起了公主李基尼娅的好奇心,她歪着脑袋看着卢迦,然后坐起身子一本正经地对卢迦说道:“真是个有趣的话题,卢迦阁下,哦,不,我亲爱的哥哥!”改口还真快,这一点让卢迦有些始料未及。

只见公主李基尼娅故作慵懒缓缓起身,来到卢迦的面前,她抬起双手,搭在卢迦的双肩,那朱唇微启,轻轻地呼出香气柔柔地拍打卢迦的面。卢迦只感觉自己的面部一阵酥麻,这种感觉真的让卢迦的心跟被猫挠了一般。

“那么。”李基尼娅的声音轻柔,像是一根细小的指头挑逗着卢迦的耳朵。“我问你!”李基尼娅盯着卢迦的双眼,眼神中满是认真。

“西帝国的奥古斯都,他是我父亲的侄子,那么我们,又是什么关系?”李基尼娅问卢迦。

“呃,兄妹!”卢迦思索了一阵,还是回答了。

“出于政治,我不得不嫁给那个暂时的奥古斯都,我的哥哥。我和他将会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他自然会爬上我的床,占有我的身体。那么,我亲爱的哥哥,这,又算是什么?”

李基尼娅的话题明显,卢迦也不知该作何回答,只是卢迦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将自己给套了进去,原本想好好跟公主上一堂意义深刻的教育课,可是现在他不得不明白身在罗马就要像罗马人那样做事的道理,当然,这样跟兄妹暧昧不清的伦理问题,那是最不放在眼里的东西了。因为这并不可耻,因为爱释放天性的罗马贵族们多多少少都有这点爱好,特别是自己的姐妹要是长得合胃口。不知依据是什么,总之眼下卢迦就是很合公主李基尼娅的胃口,所以才会这样,卢迦认为是这样的。

“可是我不允许!”卢迦还想作挣扎,他伸手抓住李基尼娅的双臂,试图扯开她搭在卢迦肩膀上的手臂。

“卢迦阁下!”李基尼娅很快变了脸,她瞪着卢迦沉声说道:“你是在抗拒,可是你逃避不了的!”

这是一句警告,但是卢迦并没有放在心上,他的双手开始用力,想将李基尼娅的手臂扯开。

“如果你再反抗,我就尖叫了,到时候就算是你是我父亲的养子,我也会让你坐实想奸污我的罪名!”李基尼娅真的愤怒了,她的警告跟威胁可是吓住了卢迦,卢迦不知道这个完全摸不到思路的公主会不会说到做到,可是现在卢迦可被李基尼娅给吃定了,为了自己的声誉,他自然是松开了手!

“很好!”李基尼娅的嘴角微微上扬,然后勾着卢迦的脖颈不住后退,直到到了李基尼娅身后的床上,李基尼娅拉住卢迦躺在床上,她在下面,卢迦在上,两人四目相对。

“逃不掉了!”卢迦在心里不得不悲观地认识到这一点。

她松手,很熟练地解开了卢迦身上铠甲的皮带,卢迦没有反抗,他没有办法反抗。李基尼娅脱下了他的铠甲,然后是外袍,然后是上衣。

“你是个英雄,我喜欢!”李基尼娅挺起身将嘴唇凑到卢迦的耳边,轻声说道。并且在卢迦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张口咬住了卢迦的耳垂,并且用牙齿不住揉捏着。一阵阵酥麻的感觉让卢迦欲罢不能,原本自认为圣如佛的家伙还是一柱擎天,不得不说李基尼娅真是个会挑逗人的姑娘。

“不必担忧,我亲爱的哥哥,我,是属于你的!”

感觉到卢迦的呼吸渐渐沉重,李基尼娅微笑着躺下,自己伸手拉下套在身上的长袍,毫不羞涩地向卢迦展示自己洁白的胴体。她全无畏惧,反倒是眼神迷离,表情夸张,像是在迎合着卢迦。抬起头来疯狂地亲吻着卢迦的嘴唇,像是对于卢迦现在都该傻愣愣地支撑着自己表达着抗议。

卢迦再也忍受不住了……(此处省略一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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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一章:贵族身份

正如赛巴斯提安努斯所说的那样,仅仅是一下午的时间,公主就答应了出发,她看上去神采奕奕,完全没有任何被疾病折磨的模样,甚至脸上还有一圈红晕,配合上嘴角淡淡的微笑,从来没有看到公主会这样开心。

反观卢迦,这一下午的“开导”让他有些“吃不消”他的面色苍白,看上去是体力透支了。他出门的时候虽然看上去衣装整齐,可是一走起来两腿就打颤,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可是没有办法,卢迦将军可是被请来的,又不是自己主动或者偷偷摸摸地。

当然,将军阿雷奥宾德斯可是在盯着呢,谁都不敢去泄露口风,虽然心知肚明。

两只军团,一万多人,并且带着数倍于人数的武器,如此庞大的队伍浩浩荡荡地来到拉文纳的城下,却没有想到的是吃了闭门羹。

虽然是护送公主的军队,可是西帝国的奥古斯塔普拉茜蒂亚女士竟然以免得这么多军队引起大的骚动为由拒绝了军队进城的要求。不过像卢迦与阿雷奥宾德斯这样的军官有权利随意进出这座城市,当然就是为了参加西帝国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三世与公主李基尼娅的婚礼。

当然,对于西帝国这场迟了很久的婚礼,奥古斯塔自然是等得急不可耐,公主的车驾刚刚进城,婚礼的宴会就马上举行。

当然作为护送公主的功臣,又是紫室的成员,卢迦自然是有资格被邀请进入宴会。当然他只能带上几个人入城,所以他选了安德鲁与几个侍卫,当然,他还带上了特奈娅,为的是让她能够早早的熟悉贵族的生活。

特奈娅一听说要去参加奥古斯都的婚礼,她是既紧张,又兴奋,她特意穿上卢迦当时特意给她买的礼服浓妆艳抹。

“特奈娅,我们该出发了!”大概是在外面等候了太久,这样卢迦有些急不可耐,他匆忙拉开门帘走了进去,这动静惹得特奈娅猛然回头,与进来的卢迦四目相对。

真是不自觉的对视,却让卢迦愣在了原地,在他看到特奈娅的那一刻,他的心脏都停止了一秒钟。

惊艳,用来形容特奈娅实在是不为过,平时的粗妆素颜让特奈娅看上去就以美丽而形容,现在浓妆艳抹了,盛世美颜,再也没有更好的词汇来形容此时卢迦眼里的特奈娅。

“喂,傻站着干什么?”大概是在对视的安静中太浪费时间,特奈娅笑着打断了此时的安静,她指着卢迦手里提着的桂冠,问道:“这个,是给我的吗?”

“哦,是,是的!”

迟迟回过神来的卢迦不敢怠慢,他快步上前,将手中的桂冠双手捧起,小心翼翼地戴在特奈娅的头顶。锦上添花,来形容特奈娅的头顶上戴上桂冠就是这样,让卢迦叹为观止。

“我们出发吧!”卢迦朝特奈娅伸出手道。

望着卢迦朝她伸出的右手,特奈娅的脸上的表情分明是意外与惊喜,没有片刻的犹豫,她起身紧紧握住卢迦伸来的右手。笑容写满了她的脸,更让她的脸上填满了幸福,两手紧握,卢迦感受着彼此掌心的温度,顿时,心中的不悦全部烟消云散。望着面带浅笑的特奈娅,卢迦不知怎的,心头涌出一丝辛酸,他又想到了几天前李基尼娅躺在他身下那妩媚的模样,似乎这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推开外面虚掩的屋门,那门外的嘈杂早就冲破房屋的抵挡钻进了卢迦的耳朵,推开屋门更是如此。皇宫门外早已经人山人海,拉文纳城中的显贵,远道而来的权贵,这里到处都是大人物,他们是来见证这历史大事件。东帝国的公主,西帝国的奥古斯都,他们的婚礼意味着东西帝国之间的关系又将密切一些,那么对于处在多事之秋的西帝国到底有何意义,正是这帮贵族们最关心的所在。因为能够得到东帝国军团的庇护能够让他们在罗马剩下领土上面的利益得到最大的保证,他们寄希望于瓦伦提尼安三世,殊不知这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

皇宫前的花园充满了欢声笑语,为了充斥紫室的颜面,普拉茜蒂亚可谓是大手笔地开销,她请来了帝国境内各种身怀绝技的表演者,他们汇集在皇宫前表演自己的绝技来取悦来来往往的贵族们,只为博得他们的欢笑。

卢迦手拉着特奈娅一路上走走停停,因为特奈娅的视线全被那些杂技表演者勾了去,这在平时的平民是看不到的,现在却能够在皇宫在瞧见对于并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特奈娅来说不可不称之为三生有幸。

这样也好,毕竟是从来没有这样耐心陪伴,没有什么琐碎的事情乱心,何不就此纵情声色,享受这来之不易的浮华。

一步一步走得不紧不慢,特奈娅的手伸在卢迦的手臂内侧握紧,生怕出现不可抗拒的外力让他们分开。这是不知从何时培养出来的默契,一步一步,合着莫名的节拍走得步调一致。俊男美女,搭配着得体的服饰,自然会引来路途经过的年轻的贵族男女们侧目。路边到处都是木桌,上面摆满了各样的蛋糕,酒杯,往来的贵族可以随意拿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美食的特奈娅更是无法把持住女生对于美食的追求,一路上这张桌子一块蛋糕,那张桌子一杯葡萄酒,吃得嘴里鼓鼓囊囊活像个圆球,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形象。不过她也知道卢迦并不介意,因为在卢迦的眼里,她就算是这样依旧是那么美。

距离皇宫越来越近,那欢笑跟音乐更是震耳欲聋。

“尊敬的弗拉维斯卢迦阁下!”

正在眉目传情之时,冷不丁的一句敬语让卢迦猛地回过神来,原来到皇宫内院前,这是皇室成员才能够出现的地方。

门前的侍者毕恭毕敬,倒是卢迦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这样一个未曾谋面的侍者认得,确实意外。

既然是认得这个狄奥多西二世的养子,自然应该是让路放卢迦进去才是,可是那侍者虽然是毕恭毕敬,但是毫无让路的意思。

“为什么不让我进去?”卢迦不解得问道。

“抱歉,阁下。”侍者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只想确认阁下身边这个女人的身份。”

“哦,她是我的情妇。”卢迦指着特奈娅向那侍者介绍道。

“请问,是贵族身份吗?”侍者依旧在毕恭毕敬地问,不过这个问题倒是有些尖锐了。

这问题问得特奈娅脸上的喜悦渐渐暗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失落,卢迦看在眼里,明白因为不是贵族的身份,卢迦能够进去,特奈娅就要注定被拒之门外。更何况被拒之门外不算,紫室的婚礼,平民女子怎么可以出现在这种场合,如果让特奈娅就在这里,他们又会怎么对待她这是让卢迦最为担心的。

正在卢迦一筹莫展之际,突然那大门被打开了,里面走出一女人,卢迦定睛一看,那不是那天将他关屋子里面那个心机小侍女嘛!

那侍女扫了卢迦一眼,连忙行礼,对卢迦说道:“阁下来得正好,公主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一提到公主李基尼娅,卢迦的脑袋就嗡的一下一片空白,这是他不堪回首的往事,现在到好,这帮丫头片子是不是再给他加深印象,确实让卢迦一时间难受得紧。

“公,公主?”特奈娅在卢迦的身后不解得问道。

“哦,就是…”卢迦连忙向她解释道:“东帝国奥古斯都陛下的女儿,李基尼娅,到时候你会见到她的!”说到这里,卢迦四处张望,心想着此时安德鲁到底死在了何处?这么关键的时刻他不出来真的是让卢迦有些尴尬,这么一个弱女子卢迦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够让她落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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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二章:那女人是谁

不知何时走散了,这一路上全忙着跟特奈娅眉来眼去的快活,倒是忘记了自己的战友不知在什么时候被甩丢了。

现在可谓尴尬,站在门口进不能进,退又不能退。

“卢迦。”只听到特奈娅在他的身后轻声呼唤他道:“既然是公主传唤,那自然是要紧的事,你不用管我了,我在外面能够照顾好自己!”

屁话,这样的事卢迦是打死都不能够相信的,一个平民身份的女子,在这群贵族的群体里无依无靠,被羞辱先不说,被那好色的贵族给掳走那才是最重要的事,到时候就找不到了!

卢迦是根本放心不下让门口那两个侍者去守候,鬼知道他们的嘴巴管不住自己而给什么都不知道的特奈娅灌输什么样的思想,到时候还不等卢迦出来特奈娅就会因为过度自卑而跑开。

“卢迦阁下!”那个侍女再度行礼,接着对卢迦说道:“公主嘱咐我在你前来时务必要与阁下见上一面,我也在这里等候多时了。如果不进去,待到公主若是见不到阁下,到时候怪罪下来,我也不好担当。”

现在不去倒是成了面子问题,卢迦这下必须要谨慎面对了。看着那侍女的态度是那么的坚决,不容置疑,卢迦一想到那天下午与公主雨云的过程就有些心虚。眼下这玩意看是不得不答应了的,再看身后特奈娅的脸色有些阴晴不定,她一定是有些不愉快了,因为公主催的紧,凭什么无缘无故地催促?那就不好说了。

“既然是公主这么焦急了,那你快去吧,我在这里等你!”特奈娅望着卢迦,语气显得不容置疑,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他拍了拍门口侍者的肩膀语气沉重地说道:“这个姑娘就交给你了,你不能让她离开你的视线,到时候我出来看见她不见了,我可不管你是谁的手下,我必然要了你的命!”

这威胁的语气让那侍者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他看了眼卢迦,卢迦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不像是说谎话的人。再看看那卢迦身后的那个漂亮的姑娘,她站在那里老老实实地,不像是个淘气惹事的主。更何况这样不是请求而是命令,是他不能够拒绝的,也逃避不了,这侍者连连点头,表示答应。

“那就好!”卢迦也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气,里面公主催得紧,他不敢怠慢,跟随着侍女走进了皇宫。

大婚在即,宫内自然是忙成了一团,侍者,奴隶他们在来来回回不停搬运着东西,在为最后让瓦伦提尼安三世与李基尼娅为上帝的见证下完成神圣的婚姻作准备。

卢迦跟随在侍女的身后不断向前,从那拥挤的过道中挤进。

“马上公主就要结婚了,她让我带话与阁下说这可能是公主与阁下最后一次见面了,所以她就像能够再一次见见你。”

侍女说得非常煽情,就好像他们正在经历生离死别那般,这对于卢迦来说并不算是坏事,至少他能够在看不到李基尼娅的时候能够好好调节一下自己的内心,能够让自己经过时间的流逝慢慢遗忘掉这些并不愉快的事。

可是眼下公主并不想他就这么随随便便忘记了这段情,反倒是希望卢迦是不是能够记起,甚至刻在骨子里,不然不可能在大婚将至时还执意要与卢迦见上一面。

上了二楼,侍女领着卢迦径直往方才进来的那个方向一直朝前,直到走廊的尽头,那个巨大的房间里。侍女站在门口将门推开,立定,对卢迦说道:“阁下,我们到了!”

卢迦探头进门,看见的是四五个年龄稍大的侍女,她们经验丰富,是服侍公主的最佳人选。虽然外面嘈杂,看来开门声还是有些刺耳让她们都回过头来望向卢迦。她们排成一排背对着卢迦,像是绿叶在簇拥着什么,看来那朵“花”就在她们中间吧,卢迦这么想着。

“公主殿下,卢迦阁下到了!”还不等卢迦张口,他身后的那个侍女就朝里喊道。

好了,现在都知道卢迦来了,卢迦不由得摇了摇头,清了清自己的嗓子,挺起胸膛,感觉自己问心无愧,只是拜访而不是什么问罪。

“你们都出去吧,让我跟我的哥哥单独相处一会儿!”那是李基尼娅的声音,卢迦再熟悉不过了的。

“是,我的公主!”侍女们向她们面前的公主微微躬身行礼,赶紧散去,这时卢迦才看见她们簇拥阻挡住视线的那朵“花”。

她今天看起来漂亮极了,因为是精心打扮,她身穿纯白色长衣,外穿东方丝绸制成的托加袍,头戴金色的桂冠,依旧是那么美,只不过并不能够让卢迦为之倾心,因为她并不属于卢迦,卢迦深知这一点,更何况,卢迦甚至在心里对这个公主妹妹还忌惮三分,谁让他们有着不为人知的小秘密呢!

侍女将门轻轻地关上,害怕破坏了屋内的气氛吧,虽然她并没有看卢迦,反倒是将目光投向窗外,似乎并不对卢迦有任何兴趣。

“看来她并不想见到我!”卢迦在心里想着,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的内心好受一些,既然是不收到待见,那么自己就可以找个理由早早退去,求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这么想着,卢迦朝后退了两步。

“她很漂亮!不是吗?”

“什么?”

这么冷不丁的一句话,分贝并不算太大,可是却让卢迦吓了一跳!卢迦猛地抬起头来,看见李基尼娅依旧在望着窗外发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卢迦说道。

“哦,我亲爱的哥哥!”李基尼娅回过头来望着卢迦,眼神中满是幽怨,她好奇地问卢迦道:“哥哥,难道是我眼花,看错了外面那个苦苦等候的姑娘?我可是看着她陪着哥哥你一同来到门前的,怎么,一上来就想欺骗你的妹妹是吗?”

“没错!”卢迦不由得挺直了胸膛,这一点他看上去问心无愧。“那个姑娘是我的情妇,我们彼此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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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婚礼

吃醋,从公主李基尼娅现在的表现来看卢迦确信她是吃醋无疑,就看李基尼娅瞪着卢迦,眼神当中说不出是失落跟埋怨。这样的关系就更加让人纠缠不清,反到让卢迦感觉成了他的不是了。

“情妇!”李基尼娅嘴角微咧,冷笑了一声,再望向窗外等候的特奈娅,她的眼睛里似乎多了一种情绪:不屑。

“是啊,我毕竟只算你的妹妹!”

李基尼娅回过头来望着卢迦,表情似笑非笑,隐隐中甚至有些嫉妒。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也是李基尼娅不得不去面对的,更是卢迦疑惑的所在。他疑惑,一直到现在还是不能够明白,一个女人,在还没有与那个男人熟悉时就因为一些事迹而疯狂爱上了那个男人甚至是不惜献身,这,算是爱吗?

眼下公主李基尼娅吃醋的表现是如此的真实?更是让卢迦难以理解!

“也罢,你毕竟是我的哥哥,卢迦阁下!”公主李基尼娅长叹了一口气,像是看透了眼下的一切那般,就算是再厚重的妆容都不能够掩盖住她脸上无法抹去的忧伤的心碎。她再次把头转过来望向卢迦,此时的眼眶中已经满是泪水。

“特奈娅,我毕竟是你的哥哥!”卢迦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够拿这样的话来搪塞。

“够了!”李基尼娅无情的打断了卢迦的话,她望着卢迦泪水涟涟,停顿了片刻竟然笑出了声来。

“这是什么意思?”卢迦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给唬住了,他不得不悲观地发现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懂眼前这个东帝国而来的公主了。

“你看我,在哥哥面前竟然狼狈了!”公主李基尼娅一边说着,一边拭去眼角的泪痕。她擦拭地小心且仔细,生怕那不争气的眼泪花了她的妆容,“你看我,仅仅是个游戏,却当了真!”她虽然面带微笑,可是话语间的哭腔却没有办法掩饰。

“哦,我这是怎么了,这明明是我值得高兴的日子,我却,我却!”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又来了,她赶忙擦拭,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何,这是卢迦的心结,他最见不得女人哭,更是因为眼下的这个公主还跟自己有关系吧。

卢迦不由得开始记恨起了自己,恨自己是个多情的种子,总是为这些琐碎的情情爱爱而动容,更记恨自己是个意志不坚定的混蛋,因为经受不住一时的诱惑而得到了无穷尽的烦恼。他站在原地就像个木头,任由公主李基尼娅在他的面前抹眼泪,不住抽噎,他不是不知道上前去安抚,只是在怀疑自己到底应不应该这般。

“去吧,她毕竟是狄奥多西的女儿。”

“不去,现在还不清楚她心里的意图,比如为什么要献身于我,这一定有阴谋!”

心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两种声音在争论不止,这正是卢迦纠结的所在,这样争论整整持续了一分钟,他才迟迟拿定主意,就是上前安慰吧卢迦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毕竟在过一段时间她就成为新的奥古斯塔了,跟自己再无瓜葛,如果她想保住自己的位置的话。

一想到这里,卢迦竟然能够稍稍释怀,给接下来的一切想法都做了个名正言顺的解释。

下定了决心,就一定要去实现,卢迦咬了咬牙,终于操动起自己已经有些僵硬的身体,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到李基尼娅的身边。

望着卢迦在缓缓靠近,李基尼娅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许的笑容,仅仅是一瞬间,她又赶忙将其收敛。

来到李基尼娅的身旁,卢迦迟疑了片刻,到底还是伸出手来轻轻地搭在李基尼娅的肩膀上。她还是非常配合,甚至双手捧住卢迦搭在她肩膀上的右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这一切的举动就像是恋人那般,卢迦的脑袋里一片空白,他甚至没有来得及去考虑这一切是应该还是不应该。

“当当当!”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吓得卢迦赶紧抽回了自己的手,只听见身后门外的声音:“公主,时候到了,奥古斯都正在外面等候,该去完成婚礼了!”

“哦,时候到了!”卢迦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却不曾想自己的手又被拉起。

“这,这是干什么?”卢迦疑惑的回过头来,发现李基尼娅紧咬着嘴唇抬头望着他,她将他的手捧在掌心,放在自己的胸口。

“我亲爱的哥哥,这里,永远有属于你的位置!”李基尼娅说着,乘着卢迦不注意的一霎那踮起脚尖吻了卢迦一下,也就是两嘴轻触,然后李基尼娅便松了手,与卢迦擦身而过去到门口打开房门。

外面已经是站满了人,他们身穿礼服,为的是迎接这场婚礼的主角。他们如同不受控制的麻雀一般叽叽喳喳,但是李基尼娅推门而出的时候,全场都安静了下来,他们鸦雀无声,静静地注视着这宛若天人一般的公主李基尼娅。

“我亲爱的哥哥!”

李基尼娅站在门口停下了脚步,她回过头来望着卢迦,沉吟片刻说道:“马上我的婚礼就要举行了,看在上帝的份上,千万不要来参加我的婚礼,拜托了!”

卢迦没说什么,只是站在原地,直到李基尼娅从门口消失。

“不真实,这一切都太不真实了!”卢迦在嘴里叨念着,他的目光有些呆滞,不知道公主李基尼娅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喧哗渐渐远去,留下的只是卢迦孤身一人,他不相信这都是真的,太可怕了,可是自己的妹妹啊!卢迦的心都紧在了一起,他有一步没一步得走出了这房屋,外面空旷多了,因为侍者还是贵族,他们都去见证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三世的婚礼。

卢迦跟随着喧闹的队伍一路走出了皇宫,外面已经人山人海,各种音乐交织在一起!

“上帝保佑,欢迎我们的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三世与奥古斯塔李基尼娅!”

贵族们几乎疯狂,他们欢呼着,现在高处早已经准备好的侍女们向下泼洒花瓣,而这对新人就在众人的祝福与花瓣中缓缓向前。在前面有从罗马教廷而来的神父,具体的身份卢迦便不得而知了。

卢迦就来到门口,现在特奈娅的身旁,其实他对于李基尼娅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念想,只不过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实在是让他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

瓦伦提尼安身穿紫袍,李基尼娅一身纯白。贵族们无不赞叹他们是天生一对,相见恨晚。这个婚礼,对于瓦伦提尼安来说,自然是最为满意,因为一切的顾虑都被打消。对于这貌美如花的公主,他是连连转头,脸上的笑容自然是满意。只不过公主李基尼娅并不开心,她就这么跟随着瓦伦提尼安的脚步一步步来到神父的面前,让上帝见证他们的婚礼。

“我们走吧!”卢迦对特奈娅说道。

“怎么?”特奈娅一脸好奇地望着他,她看到卢迦的嘴角挂着微笑,像是轻松了不少。只见特奈娅一脸不悦地抱怨道:“还以为公主叫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小秘密,看来她结婚你还替她高兴,我还以为你在东帝国背着我干了什么呢!”

“哈,怎么会!”卢迦笑着,一把抓起特奈娅的手紧紧攥在手中,双眼注视着特奈娅,语气严肃地对她说道:“我以后就再也不会放开你了,我保证!”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零四章:错失

自从在宴会中找不到卢迦以后,安德鲁就回到了营地,他料定卢迦不可能有事,他正在组织士兵们保养拉来的武器,这数量确实不少,光保养起来就是一项浩大的工程。

安德鲁赤裸着上半身,露出一身的腱子肉,当然他背上的恐惧疤痕他也毫不介意地裸露在外面。他丝毫不掩饰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那上面的每一道疤痕都是他的勋章,记录着他一次又一次光辉的战绩与丰富的战争经验。当然这并没有吓住那些士兵,反到是让士兵们愿意跟随他。

“瞧瞧,好好瞧瞧小伙子们!”安德鲁指了指自己手臂上的疤痕跟背上的烧伤对着那些围观自豪的展示并且说道:“这是我跟你们的军团长一起同甘共苦的证明!我们曾经在一起并肩作战,同生共死!”这些疤痕不禁让那些士兵们惊叹,与此同时也是对自己的军团长不禁多了一分信任在其中。至少能够知道自己长官的过去还有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卢迦在回营地前特地包下了几个酒庄的美酒,当然是借着奥古斯都的名义,乘着瓦伦提尼安三世大婚喜庆的日子狠狠地宰他一顿,虽然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见面。但是卢迦知道自己那一身贵族服饰加上手中的那樽鹰徽,就是赊账最好的证物。

让特奈娅跟随行的士兵一同回自己的军营,将那一车车的酒分发给士兵。也算是代表一下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三世大婚之时慰问一下负责守卫的城外将士,不然到时候军中怨言,说他西帝国的奥古斯都其实是个贪财狭隘之人,到时候失了军心,他瓦伦提尼安也只有傀儡这么一个办法生存下去。

卢迦并没有随车而去,因为他看见了瓦伦提尼安,作为奥古斯都的近身侍卫,那么卢迦能够确定瓦伦提尼安三世的近身侍卫李维就在拉文纳。他必须重返宴会,把李维给揪出来,在私下里做个了断。

他也曾想过动用自己手下这么众多的士兵,纵然他李维的战斗技艺再过高超,双拳难敌四手,一拥而上保证能让他乖乖缴械投降。可是这般兴师动众,是不是太不把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三世与奥古斯塔普拉茜蒂亚放在眼里了。

“李维!”

嘴里默念着这个名字,让卢迦都不由得咬紧了牙关,是的,恨,他太恨了!李维已经掳走阿奈整整两年多,以前是势单力薄小喽喽一个,面对如此重压无能为力。可是现在一不一样了,卢迦现在手里有兵,背后有靠山,说话自然有底气,做事自然是有胆子。他摸了一下那隐藏在长袍下面的剑柄,那是问候李维那个混蛋的最好的家伙,虽然他还不知道李维在哪,但是这么一个皇宫之内,婚礼能够给他一个充足的时间,让他挨个挨个找!

重新回到那个热闹非凡的皇宫,婚礼依旧在进行,贵族们在一次为他们的奥古斯都献上祝福。在贵族们的簇拥与祝福下,瓦伦提尼安看上去开心极了,表情间透露出一股不可一世的傲气。身居高位,手里头有大把的金钱,身边又有美人在侧,这不正是万千男人梦寐以求的生活嘛,他小小的瓦伦提尼安从出生就已经享受到了!但是这都不是卢迦所关心的东西,卢迦在后面踮起脚尖,却没有发现李维的踪影,不应该,奥古斯都的近身侍卫不应该在这样公开的场合里躲躲藏藏!

卢迦四处寻找,刻意从外围经过,他直奔皇宫,却被门口的侍者阻拦。

“阁下这是所谓何事?”侍者不慌不忙地问道。

“我要进去瞧瞧,拜访个人!”卢迦随口应和着,就想往里面走,可是刚迈出一步,就又被那侍者拦下了。

“非常抱歉,阁下,这宫殿里是为了觐见奥古斯都或者其他皇室成员,才能被允许进入。”侍者说得十分委婉,言外之意就是皇室成员都在外面,想找就在外面的室外宴会里找,而不是进皇宫。

“那我就问你。”卢迦深吸了一口气,秉着耐心看着那侍者问道:“那个奥古斯都的近身侍卫长哪里去了?”

“阁下说得是奥古斯都的近身侍卫长李维阁下吗?”侍者不慌不忙地反问道。

“是的,就是他!他在哪?”见侍者认识,自然是让卢迦感受到了一丝丝兴奋,他在心里暗暗摩拳擦掌,就等着那个被提问的侍者略知一二,心里自然是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李维的下落。

“哦,李维阁下在前些日子里就神情休息了,听说他是回卢迪南去看望家人。”侍者虽然是一脸疑惑,但是回答地不慌不忙,却是给了卢迦当面一盆冷水。

“家人!”卢迦一听到这个词汇就已经气得咬牙切齿,可是又不得不在那侍者面前扮演出一幅失落的神态,好掩人耳目。

“好吧!”卢迦冲着侍者摇了摇头,并接着解释道:“我与奥古斯都的侍卫长李维阁下原本是在一个军团服役的战友,当时他是埃提乌斯阁下的侍卫长,而我不过是个小小的百夫长,他在很多方面对我确实有莫大的帮助,至少我这辈子是不能够忘记他的!”

侍者听后那疑惑的神情渐渐舒展开来,这倒是给了卢迦的一个机会。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不能够长留了。”卢迦匆匆与那侍者告别,头也不回地跑出了皇宫!

“卢迪南,卢迪南!”

卢迦在嘴里默念着,就算是心里有一千个不愿意,他也不得不悲观的承认那是一个他这么久都不能够逃避的地方,虽然给了他不少的惊心动魄与黯然神伤,他躲也躲不掉,终究是要独自去面对并解决掉这一切的问题,可是至少不是现在。现在当下最过于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大西西里的联军了,他们在等待一个主帅,那个人便是弗拉维斯卢迦!

“李维,你至少现在是躲开了,不过!”卢迦阴沉着脸,在心里说道:“下一次,我一定不会再让你跑掉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零五章:南下

婚礼结束的第二天,守卫的任务结束了,那么驻守在拉文纳城外的目的已经达成,那么军团就没有必要再做停留。

阿雷奥宾德斯作为公主的护卫,又是奉命前来协助卢迦完成讨伐盘踞于阿非利加行省的汪达尔人,自然是跟随着卢迦南下。

近二十天的长途跋涉,庞大的军队浩浩荡荡的渡过海峡来到了叙拉古。令卢迦没有想到的是这里面竟然出现了大量的外族人,也就是北方而来的野蛮人。他们拿动物的皮作外袍护甲,胸前挂着,动物的牙齿,这并不是南方民族所特有的装束,这些卢迦想都不用想就明白这是埃提乌斯的杰作。要论如何让军队能够快速扩充并且迅速形成战斗力的方式,也就只有大量的雇佣军能够解决掉这样的问题。

大量的蛮族军队,对于城市的治安一直以来都是巨大的挑战。为了维持治安,马列尼乌斯麾下的整个辅助军团都用在了治安上,当然这些从希腊而来的小白脸自然是不入那些粗野的壮硕的肌肉汉子。他们谈不上所谓的信仰,唯一能够信服的东西也就是那金灿灿的金币等能够让他们喝美酒玩女人的东西。

卢迦在这城里更是见到了现在新上任的海军司令贝利亚留,这个家伙不知怎么忽悠他的老爷子,从他老爷子的舰队里骗来了十条旧船,加上当初缴获来的汪达尔战船,也算是初具规模。

直奔军营,在城中的一座类似于城堡的建筑当中,那里是军事指挥官所在的堡垒,这里便是官职至少要达到能够指挥一千人以上的军官,比如千夫长,才能够入住的地方。卢迦坐在马车上,特奈娅就坐在他的身旁,老妇人普拉斯维娅因为忍受不了这么长距离的路途,被卢迦安置到阿雷西欧的门下,这也是他唯一能够想到最安全的地方了。

马车进城后行驶了没多大一会儿便停了下来,卢迦有些好奇,便拉开窗帘问道:“发生了什么?”哪曾想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贝利亚留,他经过在陆地上的一段时日保养,皮肤白皙了不少,虽然乍一眼看上去还是那么黝黑。

“卢迦。”贝利亚留站在马车让看着卢迦缓缓说道:“跟着我去吧,埃提乌斯与东帝国来的老将军们都已经到齐了!他们已经在这里等候了一段时日,为的就是要跟阁下你一同商讨收复南部三个行省的计划。”

“哦?”这一点倒是让卢迦倍感意外,不过倒也是省得清闲,根本不用卢迦来等待,他们就已经来齐了。吩咐车夫一路跟随着贝利亚留,卢迦车队一路来到了那座座落在城中的石头城堡。

先是给特奈娅安排好了一间休息的卧室,卢迦整了整自己身上有些凌乱的衣服,用手理了理自己一头的乱发,因为没有理发的工具,也就只能用小刀将那些长了的头发全部割去。剩下的就让它耷拉在自己的脑袋上,反正没啥太大的关系,因为其他人都是这样,搞得花里胡哨反倒成了异类。

“那帮家伙们他们都在哪?”卢迦问跟随在身后的贝利亚留。

“他们早就听说了阁下即将到达这里,所以刚刚进入准备好的会议室就座,等候阁下的到来。”贝利亚留回答道。

“真是给足了我面子,无论是埃提乌斯,还是那四个东帝国的指挥官。”卢迦一边走着,一边在心中默念。

在一干人的跟随下,卢迦一路向上来到了那处会议室,这是个开阔的石头屋子,里面挂满了油灯用来照明。屋子中间摆放着一张巨大的桌子,那些身着托加长袍的显贵们就围绕着这张桌子,在开门的那一刹那,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在最先进来的卢迦的身上。

“抱歉,我来晚了!”经历了这么多,卢迦感觉在众多显贵面前能够更加得心应手了,他面露浅笑,在侍卫的引领下不慌不忙地来到坐着东帝国将军们的一边,并在他们中间的那处空位上坐下。

随后而来的阿雷奥宾德斯则坐在了最边上,东帝国的六个最高指挥官:阿雷奥宾德斯、安西拉斯、卢迦、因诺宾德斯、阿林提乌斯、赫曼努斯。

而在他们对面的,是埃提乌斯与一干卢迦并没有见过的将领,从他们的相貌跟发色上来看他们大多是日耳曼裔,甚至卢迦还看到了最边缘的两个的容貌跟汪达尔人有些相似,并不需要凭空猜想,卢迦就已经能够推断出这两个人是汪达尔人。

说起来很嘲讽,罗马人内部的会议上面,一半的人竟然是非罗马裔。这看上去更像是罗马人跟蛮族人的谈判,而不像是内部的商讨,不过这都是其次的了。

“埃提乌斯阁下竟然能够坐在这里,那么我就能够认定,阁下必然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我说得对吗?”

对于卢迦的一番话,埃提乌斯左右看了看他身边的那些蛮族将领们,不由得摇头笑了笑,看着卢迦回答道:“是的,在阁下运送货物的这段时间,我托了熟人在罗马等地筹集到了一匹金钱,并且在伊比利亚等地雇佣来了近一万余人的雇佣军。还有招募来的一万新兵,总共就有两万人。”

“那么,东帝国的诸位!”卢迦接着左右看了眼身边的五个将军,问道:“最起码让我也了解了解阁下都是什么样的排场?”

“联合舰队大小船只一千一百艘,水兵共有四万人,划船的奴隶数十万之众。”赫曼努斯不紧不慢地说道。

“奥古斯塔军团,十个野战团,五千余人,步兵三千,骑兵一千,弓箭手一千,刚刚到达叙拉古。”阿雷奥宾德斯说道。

“第十一盖米纳军团,加上辅助军团共十六个野战团,八千余人,部署在特拉帕尼。”安西拉斯说道。

“第四亚历山大军团,野战团二十个,共一万人,部署在特拉帕尼。”因诺宾德斯说道。

“就我带的人不少!”阿林提乌斯笑着说道:“我带了四十个野战团,一共两万余人,还有攻城器五十余架,目的就是为了攻打迦太基使用的。”

“哈,有趣!”卢迦听完他们的汇报不禁连连拍手道:“加上我的三十个野战团,一万五千余人,这么算下来,除去赫曼努斯阁下的水军,陆地作战军队一共有近六万人,加上埃提乌斯阁下的家当那就是八万人,确实是一支庞大的联合军团,看来拿下汪达尔人占据的南部三个行省,是势在必得的!”

听着卢迦的分析,东帝国的军官们连连点头,只有埃提乌斯面色阴沉,坐在卢迦的对面一言不发。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零六章:阿提拉

在双方互相通报了彼此的实力之后,这样的商讨很快就变成了卢迦的单方面演讲,埃提乌斯就坐在卢迦的对面一言不发。没有办法,巨大的实力差距面前已经让埃提乌斯丧失了说话的权利,虽然同是罗马帝国的臣子,但是内部竞争的差异已经压抑地埃提乌斯喘不过气来。

一切看上去似乎进展顺利,可是到了会议中谈论了作战的方案,双方却出现了分歧。

卢迦代表的东帝国一方在认为自己有绝对的实力面前打算一鼓作气直接运用攻城器与强大的进攻陆军,打算模仿当年小西庇阿的方式,运用陆海双重打击彻底摧毁在迦太基的汪达尔人。这样虽然会受到汪达尔人激烈地抵抗,更会有很多不能够确定的伤亡在里面。

可是在埃提乌斯那一方却认为先要夺取除阿非利加行省以外的毛里塔尼亚与凯撒利亚两处与伊比利亚相邻的行省,从而彻底封死汪达尔人的退路,这样双重打击,汪达尔人根本没有其他的地方可逃。这样层层削弱汪达尔人的实力,然后彻底剿灭汪达尔人。这办法非常彻底,可是时间漫长,不能够保证在攻占那两个行省之后汪达尔人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说不定又往东部转移,若是进了东帝国的领土,这样对谁都不好说。包括卢迦在内,没有人敢冒这么大的风险。

“卢迦阁下!”商讨了半天,到底是拿不定一个准确的主意,这时候埃提乌斯竟然叫住了卢迦,只见他缓缓说道:“阁下应该还没有忘记我现在手里的那一万新兵吧!”

“阁下。”卢迦笑了笑,说道:“我知道阁下的意思,就是想训练一下那一万士兵为你所用。可是他们什么都不懂,如果就这么拿上去只能是炮灰。当然,我们有足够的武器装备武装他们,说吧,埃提乌斯阁下,训练这些士兵,你需要多久?”

“两个月的时间!”埃提乌斯伸出两个指头对卢迦说道:“如果阁下有足够的耐心等待,我将用这两个月的时间训练这一万的新兵还有整编那雇佣而来的一万雇佣军。在这里还是祈求能够得到阁下的耐心,让我能完成这几件事。”

被西帝国的最有权势着这样的礼仪待遇,卢迦自然是虚荣心爆棚,毕竟是各有各的难处,他眼下也要去解决东帝国而来的军队水土不服或者其他后勤保障的问题。这同样要花费不少的时间,所以卢迦不得不答应埃提乌斯的请求,并且允诺他足够宽裕的时间。

与此同时,在西帝国东北部的潘诺尼亚行省西南部的罗马村庄里。夜幕降临,这个村子里完全没有平时那么安静,火焰吞噬了这村子里大大小小的房屋,村民们在这火焰中奔逃。

战马,数百匹战马在火焰与混乱当中,穿梭,骑马的手持弓箭跟火把,他们怪吼着,用火把点燃房屋,用弓箭射杀村民。

“我,我的大人!”

年迈的村长跪倒在地,他身形佝偻,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他的衣服上沾满了泥土跟血迹,布满灰尘跟皱纹的脸上沾满了泪水,眼泪正顺着他的皱纹缓缓流下。在他的面前,火光中缓缓出现两个马蹄,再向上,是那在黑夜当中依旧如此明亮的眼睛。

“啊,半,半人马,匈,匈人!”年迈的老村长仅仅是看到那对马蹄就已经吓破了胆,这引起了他最为原始的恐惧。仅仅是单纯的对待那如同传说一般的匈人的恐惧,匈人在这座村庄大肆掳掠,食物,衣物,青年的男人女人,只要是这座村庄能够利用的资源,匈人都会掠夺走。

一片焦土之上,只有那个苍老的老村长跪在废墟当中,匈人掳掠的骑兵拉着满载的马车跟哭嚎的男女从他的身体两旁缓缓经过。他老泪纵横,却又无可奈何,乞求怜悯?人类何时搏得过恶魔的眼泪?更不用说是同情了,那是无用的,白费力气。

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勇气,这个老村长猛地用袖口擦干了眼泪,他抬起头来,他看到了他这辈子都没有见过的场面。

一匹黑色的战马,宛如地狱死神的坐骑,黑色的皮毛与夜色融为一体,周围的火光只能够照亮它那黑色的皮毛却不能够照亮其全部。还有那火光中的骑在马背上的半个人影,那个身裹着狼皮,扁平的面部表情狰狞,眼睛不大,但是没有几个人敢与之对视,怕是那目光能够杀死人!马背仿佛是他的王座,让他居于其上如同王者那般俯视众生,虽然更多是那苍老的,瑟瑟发抖的老人。他的右腿盘着,右手自然垂放在右腿弯曲处,仿佛这样能让他感觉舒服一些,他一言不发,在马背上一动不动,宛若一座雕像。

不久,一名全副武装武士走来,他的身材并不高大,燃烧的火焰映射出他黄色的皮肤,漆黑的铠甲以及那脸颊上的那道深如沟壑的疤痕。他一步一步非常小心,并且不紧不慢,他的身体前倾,手捧着一顶金色的王冠,王冠周身用黄金制成,前后左右各镶嵌着一颗巨大的宝石。并且用小的宝石镶嵌连接,看上去异常华贵,绝不是一般的凡品。

那武士将王冠高举过头顶,毕恭毕敬地来到那坐在马背上的人的面前。他开口,声音洪亮,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大概是他们的语言吧。

马背上那人没说什么,只是点头,用鼻腔发音,沉闷地“哼”了一声,像是允诺了。

那侍卫随即捧着王冠,来到那老村长的面前,“刷”得一声抽出随身携带的弯刀,轻轻地将刀刃放在老者的脖颈上,一点点地将他的下巴抬起,让这个泪眼朦胧的老者不得不与他如同饿狼一般的眼睛对视,不得不直面那老者内心恐惧的最深处!

“告诉我!这个,是从哪里来的!”

并不熟练的拉丁语,让人听上去还有些别扭,可是从那嘴里说出并带有些许的沙哑就显得无比凶恶。

老者光听那声音就打了个冷战,他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回答他现在所想要回答的,只是摇头,颤抖地嘴唇不住在重复着:“上帝啊,救救我,上帝啊,救救我!”

老者的摇头,就代表有了答案,虽然这并不能让那些人满意。

“你,拒绝,回答了!”那持刀者的嘴脸露出狰狞地微笑,他迈开步子,缓缓从老者的身边走过。

“没有人,能够,欺骗,我们的王!”

“咔咔咔…”

走动的身体带动着那锋利地刀刃,同样是不紧不慢地,拉开了那满脸写满恐惧的老者的脖颈。很快,他抽搐着,倒在地面上,源源不断渗出的鲜血染红了土地,与四周的焦土融为一体。

那武士乘着那老者的血还在流,他蹲下抓住老者的头提起,并将王冠放在他那还在流血的脖颈下,任由那血液染红王冠。

他捧着还在淌血的王冠进献给那马背上的王者,在火光中那人终于露出了黄色的牙齿,表明他现在非常满意。

他单手一把抓过那王冠,并且不慌不忙地双手握圆,缓缓地戴在自己的头顶,任由那皇冠上流淌下来的血液从他的脸上划过,让他看上去更像地狱而来的恶魔。

士兵们簇拥在他的身边高举起武器欢呼,他们在呼喊着一个名字:“阿提拉,阿提拉,阿提拉!”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零七章:分兵

一个月以后,埃提乌斯麾下的那一万新兵已经在蛮族将领的带动下训练的有模有样,大概是埃提乌斯亲临现场的缘故吧。

对于士兵的训练与战斗力的养成,埃提乌斯是一刻都不敢放松。卢迦与他身后东帝国联合军团带给埃提乌斯的压力无比地巨大,在当时会议上埃提乌斯就隐隐感觉到,坐在自己对面的不是有说有笑的六个人,而是一个如同阿尔卑斯山那样高大的巨人,而自己则在其脚下,如果想要与这巨人平视,就必须要有与之抗衡的实力。

可是,那可是整整十万人,哪怕是除去不登陆作战的水军,那也是整整六万人,三倍于己的兵力,这么大的压力不就是在逼迫着自己与东帝国展开军备竞赛嘛!

“本以为打倒伯尼法斯,自己将会在帝国境内再无敌手,可是我想错了,倒下一个伯尼法斯,又会站起来一个更加强大的对手。”

埃提乌斯不得不头疼地承认,现在的卢迦远比当年的伯尼法斯难对付,所以在面对卢迦,他不能再向对待伯尼法斯那样针锋相对,因为他还不知道卢迦想要什么?

今天的训练是一如既往的没有特色,埃提乌斯可并没有闲心看那虚假的打打杀杀的场面。他早已失去了兴致,每每离那一天将近,他的内心就越发得煎熬,他仿佛在那个人的身上看到了伯尼法斯的影子。

“上帝还不想让这个家伙就这么死掉了,还是那个家伙不甘心就这么死掉而复活?”种种猜测是得不到一个能够让埃提乌斯满意的答案,他长长得打了个哈气,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需要休息了。

起身,在护卫的跟随下不慌不忙地回到自己的营区中属于自己的房间,与以往不同的是,门前的侍卫似乎多了两个,没有多想,推开门,却发现里面多了一人。那人坐在椅子上抬头望着埃提乌斯,埃提乌斯正睡眼朦胧地怎么可能将眼前这人瞧得清楚。

“难道是我走错了?”怀着这样的疑问,埃提乌斯瞪大双眼仔细一瞧,不禁说道:“热米提乌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埃提乌斯打了个瞌睡,一脸无趣的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搭在身旁的架子上。然后坐在床上躺下,伸了个懒腰,慵懒的语气说道:“说吧,你不好好待在罗马跟你们元老同伴们厮混在一起,倒是跑到我这里来,我的营地内除了我的侍卫每天都见,也就你最眼熟了。说吧,你今天给我带来了什么?”

“哈,埃提乌斯阁下!”热米提乌斯笑着摇了摇头,不紧不慢地说道:“我给阁下带来的消息,恐怕阁下听完之后,就再也没有功夫这么睡下去了!”

“哦?”埃提乌斯双目微闭,似乎热米提乌斯的话让他略微地提起一点兴趣,不过有不太像那么一回事。“说说看,难道是你们元老院因为意见不合解散了,还是因为他们讨厌你这个喋喋不休的老家伙而把你一脚踢了出来!哦,恐怕再也没有比这更能让人开心的事了,你说我说得对吗?”

“恐怕听完我说的以后,阁下这觉,怕是睡不下去!”热米提乌斯一脸自信,他面带微笑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埃提乌斯,这兴许会引起埃提乌斯的注意吧,仅仅是兴许。

“讲!”埃提乌斯更是眼睛都没有睁开一下,他依旧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阁下应该记得当初阁下在匈人首领乌尔丁手里做人质的时候的一位关系要好的朋友吗?”热米提乌斯问道。

“阿提拉?”埃提乌斯缓缓睁开双眼,口中喃喃道。

“近些时候,怕是你这个匈人伙伴,这些日子里并不是那么的安分!”热米提乌斯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封羊皮纸放在桌子上并推向埃提乌斯的那边,说道:“阁下若是想知道更多,那么就看看这上面写着什么吧,会对阁下有好处,毕竟这是最新的消息。”

“哗!”

埃提乌斯如同鲤鱼打挺那般从床上一跃而起,也不说什么疲惫不疲惫的话,他径直朝那桌子走来,随手拿了个板凳坐下然后拿起羊皮纸细细读来,争取是一个字母都不放过。

“阿提拉的军队袭击了我们边境上的村子,不可排除他们随时都可以南下。”热米提乌斯依旧是那么不慌不忙地说道:“只要绕过阿尔卑斯山,从东部南下,到时候只问有那只军队能够阻挡得了阿提拉?到时紫室不保,你我都危在旦夕!”

“不会吧!”埃提乌斯自言自语道:“以我对阿提拉的了解,他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跟我们撕破脸皮。”

“哦,天呐!埃提乌斯阁下!”热米提乌斯笑得连连咳嗽,只见他稍稍平复了一下自己之后这才缓缓说道:“你跟那个野蛮人阿提拉打交道也有很多年了,大致也能够知道他生性贪婪,索求无度。美酒,黄金,美女,土地,没有一样不是他不渴求的。现在那些野蛮人已经满足不了他的贪婪了,那么他又有什么道理不去贪图富饶的帝国之土?阁下可不要忘了,帝国在他们的嘴里,可是到处都是美酒跟黄金的地方。”

“所以说阿提拉随时都会南下威胁到帝国。”埃提乌斯看着那封羊皮纸,他把它对折放下,心中若有所思。

“阁下是在想如何跟弗拉维斯卢迦做一个解释吧!”

埃提乌斯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我并不是纠结于该如何向卢迦作解释,而是怀疑,阿提拉他凭什么,会亲自带领军队洗劫一个小小的村子。难道说那么一个小小的村子,他都能放在眼里,莫不是里面有什么吸引他的注意?”

问着,埃提乌斯看向热米提乌斯,哪曾想热米提乌斯也跟他一样,是一脸的疑惑,得不到任何的解答那般。这一切都成为了迷,没人能解释得通。

“埃提乌斯阁下!”热米提乌斯紧盯着埃提乌斯说道:“这可不是我在请求你,而是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陛下在召唤你,回去,保护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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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章:出征

“到底,还是出岔子了!”卢迦长叹了一声,将那封羊皮纸放在桌面上。

身旁坐着五位东帝国的将军们,而他们的对面相应的座位上早已经没了人影,他们已经随着埃提乌斯离去太久,这时恐怕已经走到了亚平宁。

“卢迦。”身旁的阿雷奥宾德斯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就在出征在即的时刻,他西帝国的军队就这么离开了北上?”

“他们西帝国的感觉我们势在必得了是吧!”安拉西斯将军是个急脾气,看着眼下的局势更是怒不可遏,他猛地拍了下桌子,指着空有墙壁的对面破口大骂道:“这帮狗娘养的我们不远千里而来协助,他们说走就走!难道是我们命贱,甘心情愿做他们的奴隶走狗吗?他们走,我们也走,看看阿非利加丢了,到底是谁难受!”

“安拉西斯,不允许你这么粗暴,别忘了你可是罗马的贵族,在这个时候可不能丢了你的礼仪!”在他身旁的因诺宾德斯用肩膀杵了他一下,并且提醒他道:“现在可不能就这么随意发脾气,你别忘了弗拉维斯卢迦阁下还在思考,这时候万不能打断或者扰乱他的思考。”

说不出话来的安拉西斯猛地摆头至一边,不作言语,虽然他不说话,但是都能够看出他对现在的西帝国与埃提乌斯的所作所为抱有极大的意见。

“匈人!”卢迦说出这个名词之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纷纷头来诧异的眼光,似乎并没有听懂卢迦在说什么。

“我说,埃提乌斯这次急匆匆的离开,是因为匈人来了!”卢迦长叹了一口气,将那封羊皮纸放在桌面上接着说道:“他们要去台伯河以北构筑防线,因为匈人在潘诺尼亚行省南部与罗马领土接壤的地方洗劫了一个村子,目的并不明确,所以他们此番是要去护卫首都拉文纳与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三世的安全,这一点无可奈何。”

“那么,卢迦阁下!”阿林提乌斯开口了,他问道:“那么我们该怎么做?是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吗?毕竟这场戏剧,可是少了不少演员。”

在场的所有人,哪怕是在一旁站岗护卫的侍卫都将目光投向卢迦,他们都在等待着这个奥古斯都的养子做出一个决定。

卢迦深吸了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天知道他在做出这样的选择之前是在私下里做了多少模拟的训练。他开口了:“去,就算是没有埃提乌斯的帮助,我们也要去,毕竟,这是罗马人的领土。我们身为罗马的军人,收复失地是我们应当尽到的责任。”

“那么阁下的意思是。”赫曼努斯虽然问了,但是结果,大家应该是不言而喻的。

“不管埃提乌斯了,他在信上说也不要在乎他们了,我们出征,按照原来的计划,速战速决,直攻迦太基!”

在场的诸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像是对这个决定还有有些疑惑,不过才片刻的功夫,他们竟然同时望向卢迦异口同声地说出了“好”!

不日,东帝国庞大的军队分为两路,一路从特拉帕尼港口出发,五百艘军舰,运载着三万人。

而叙拉古则是六百五十艘战船,同样是三万余人的队伍,加上海军仍然是十万人的大军。如此浩浩荡荡的军队,卢迦自然是信心满满,根本不会去在乎什么跟汪达尔人是不是对手的问题。想必他们抽调完所有的男人都不可能组建出这么一支能够与之抗衡的军队。大家都兴致勃勃,摩拳擦掌的要给那帮汪达尔蛮子好好教训一下,只不过这场远征唯一有个家伙不是很开心,他就是安德鲁,众所周知,他的晕船的毛病实在是太厉害了。

经过了五日的航行,卢迦所在的舰队才跟在特拉帕尼出发的军队会和,庞大的共有一千一百艘战船的舰队绵延千里。

“卢迦阁下!”

因为是乘坐联合舰队的旗舰,所以卢迦还是跟赫曼努斯与他的儿子贝利亚留同一艘船。当然,此次一同作指挥的军官们都

当然战略部署是必要的,迦太基毕竟是一个沿海城市,是从码头进攻还是从陆地进攻?如何进攻?兵力部署怎么分配?这都是非常关键的问题,在这一点上卢迦可不敢马虎,这毕竟是几万条生命,不是游戏可以随意挥霍。

“我们先登陆在迦太基城外海滩上两万人,必须要保证他们在上岸时不能被汪达尔人的突袭部队给吃掉!”卢迦说着,指了指地图上那看上去稍稍平缓的一处海滩,接着说道:“陆地上的军队是我们非常重要的攻城队伍,他们必须要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将去指挥,并且要尽可能多的牵制住汪达尔人的军队。然后精选一千人拿下港口,并且打乱汪达尔人在城里的部署,我们则在城外登陆,拿下城墙。提前放下骑兵部队在城外打迂回,阻击一切想到逃出城外的汪达尔人。”

“阿雷奥宾德斯阁下跟安拉西斯阁下可以胜任这样的工作。”将领们一致推举他们二人,面对众望之下,他们两个老将军也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那就好,”卢迦虽说并不了解他们,只知道他们是东帝国奥古斯都狄奥多西二世手下的得力干将就成。

虽然这都是纸上谈兵,迦太基的详细情况卢迦并不知道,说不定这样简简单单的规划在真实的战场上一点作用也没有也不一定,可是他还是觉得早做打算要好的多。

都是没有见识过迦太基到底长什么样,都是半斤八两的家伙谁也不嫌弃谁,在场的将军们无一不点头认同。

“那就这么决定了!”卢迦似乎胸有成竹,出船舱门望着那一望无际的大海,船体还是那么颠簸,他一停下来就听到了安德鲁在船外呕吐的声音。

“再坚持一下!”卢迦在心里暗暗说道:“马上,就要去结束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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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章:登陆作战

一个星期的漂流,一个星期的无所事事,让卢迦感觉自己颓废了不少,一问什么时候能到,得到的回答总是快了。快了,这个词所代表的时间总是很奇怪,有时它是长达一个月甚至更长,有时仅仅是一个多小时那么短暂。这中间都能拿快了来形容,就看说出口的那人是怎么定义这个词的时间了。

早晨,长空的号角打破了在安静向前的战船,同样也惊醒了还在沉睡中的卢迦。

“陆地!陆地!阿非利加!阿非利加!”

舱外的水兵大吼着,他们拼命敲打着绑在船帆柱子上的铜铃,试图叫醒所有在沉睡的人无论是将军还是士兵。

卢迦来不及穿戴自己应有的装备,他直接披了身外衣直接走出船舱,一上甲板,卢迦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水兵们在甲板上来来回回的忙碌着,他们看上去乱做一团,如同一群蚂蚁,工作着,不停地将信息反馈给后方的舰队。很快,整个联合舰队一千多艘战船放缓了速度,与对面岸上的汪达尔人相对峙。

迦太基的城墙上面满是木头,那是汪达尔人特意加固的,不仅仅是城墙,就连那城外海岸上用土跟木头组成了一条漫长的临时防线。迦太基的码头因为太远,所以看不清那里有什么,不过汪达尔人准备了那么久不可能就这么出现如此巨大的疏漏。

“汪达尔人并不是毫无准备,至少他们不认为自己是待宰的羔羊而毫无反抗。”赫曼努斯说着走到卢迦的身后。面对那绵延数里的临时防御体系,赫曼努斯都不禁摇了摇头,说道:“恐怕两万人,还是有些不足够的吧,阁下,现在我们还有挽回的余地,到底是重新更改战略还是继续执行现有的战略,全凭你一个人的意思。”

“阿雷奥宾德斯阁下跟安拉西斯阁下已经就位了吗?”卢迦站在船头,同样是望着那漫长的防线,问赫曼努斯道。

“他们已经处在先锋部队的战船上了。”赫曼努斯说着,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阁下快去睡觉吧。”卢迦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个时候全看我们的,拖累了阁下的身子也不是一件好事。”

“遇敌!遇敌!遇敌!”

正在谈话间,忽然紧急的情况从西边传过来,卢迦赶忙转头望去,在那密集的船只尽头的西方海平面上扬起了船帆,整整有数百艘。

“宾果!看来我们有新的玩伴了。”赫曼努斯也看到了,他笑了笑,一扫方才的颓废模样,回头朝着那船舱里招呼道:“贝利亚留,贝利亚留!我亲爱的儿子,我们有事做了!”

很快,就看见贝利亚留匆匆忙忙的从里面跑了出来,他一边跑,一边给自己穿铠甲。那慌张劲,就像是遇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一般,也可以理解成饥饿了很久的饿狼看到一大块肥美的肉一样。

“看来我们退是退不回去的了!”卢迦望着那远处渐渐逼近的战船,想都不用想那是属于汪达尔人的。“赫曼努斯阁下。”

“阁下有什么吩咐?”赫曼努斯上前一步问道。

“你带上贝利亚留一道,运用你多年的海洋经验,给那帮无法无天的汪达尔人一顿好看了!”卢迦的目光冰冷,交代完,他重新回过头来望着眼前的海岸线,口中喃喃道:“就看看东帝国的这帮老将们,是怎么处理这样的战局的!”

“你就看我的吧!”终于有自己大显身手的机会,贝利亚留自然是喜悦之情难以言表。他看上去开心得像个三岁的孩子,一把拉住他父亲赫曼努斯的胳膊大声呼喊道:“父亲,你还在愣什么呢?汪达尔人就在眼前,我们不要再等待了,快调转船头迎击啊!”

卢迦重新换了一艘战舰,赫曼努斯则指挥着他的旗舰与随行的后方近六百艘战船在战争的号角之下一同调转方向,迎着那海平面上渐渐逼近的汪达尔人驶去。

海岸线上的防线工事上大批的汪达尔人在来回涌动,大战在即,上至军官下至士兵,没有一个人敢有半点马虎。

“油桶!油桶!”

那在后方战船上面部署这投石机,那些操作者们正在号令之下将燃烧着火焰的油桶推上投石机。

“放!”

在一声令下,只听一阵“咔咔咔”的响声,数十个油桶拖着漆黑且刺鼻的浓烟从半空中划过,落在海滩上与汪达尔人的防线上。那里面是易燃的滚油,油桶破裂就像是一颗爆炸的燃烧弹一样,瞬间掀翻了数人,甚至是排列整齐的木头都被轰开,炸裂的地方燃起了熊熊大火。不少浑身是火的倒霉鬼从里面尖叫着奔跑出来,他们在沙滩上打滚,试图熄灭那身上剥皮刺骨的火焰。可是第二轮又开始了,越来越多的防线被油桶砸中,汪达尔人缺乏投石器这样的远程打击武器,所以他们在罗马人的油桶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部队,登陆的部队!”

“呜,呜呜……”

号角的命令下,第一列战船停在距离海滩五十米远的距离上,他们放下一艘又一艘小船,这是卢迦事先安排好的。因为卢迦害怕这样的登陆作战上会出现像自己在叙拉古那样出现的失误。

很快,第一批士兵就已经被分散坐在上百艘小船上,一艘小船上有二十个士兵,他们操动小船奋力向着海岸划去。

“在靠近滩头时就下水,我们要在滩头上组成龟甲阵缓缓推进。”脾气火爆的勇将安拉西斯是第一阵列的指挥官,他不仅脾气大,而且打仗也是出了名的胆子大。他面对着汪达尔人的防线一人站在船头,扯着嗓子大声命令自己周围的小船,并且为身后的士兵们鼓气!

“只要推过去,我们就能撕碎他们!汪达尔人不过是一群好吃懒做的臭虫,他们连剑都拿不稳,肥胖到逃跑都费劲!不过你们可要小心,他们那身肉要是没有足够的力气,还真砍不透!到时候就去听他们哀嚎痛苦吧,那是我们应得的!”

“杀了他们!”士兵们把剑挺矛紧握在手中拍打着盾牌大声欢呼着,他们士气高昂,不愧是勇士带起来的部队。

只不过汪达尔人真的就像他们想象中那般不堪一击吗?不仅是安拉西斯,就连在后方战船上观摩的卢迦也本着拭目以待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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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章:抢滩登陆

“下水!下水!”

距离海滩足够近了,勇敢的安拉西斯可是忍受不住,他呼喊着率先跳下小船。

其身后除了那划船的士兵,剩下的都呼喊着从船上跳下过小腿的近海处。他们坏笑着,大声辱骂着对面的汪达尔人,似乎这样能够增长他们的士气,能够让敌人闻风丧胆那般,也不知对面的汪达尔人能不能听懂他们这番粗鲁的话。

当然汪达尔人怎么可能让迎面而来的罗马人就这么完好无损并且活蹦乱跳的如同阅兵一样大步走到他们的面前?

数百人弯弓搭箭直指正迎面而来的罗马人,密集的箭矢从面前左右齐射而来,这对于还没有站稳脚跟的罗马士兵来说无意识最致命的。箭矢横扫而过,一路上不断有士兵中箭惨叫着倒下。

安拉西斯靠着左右几个护卫的盾牌掩护得以步步推进,但是身后跟随的士兵每因为仅仅只能挡住面前的箭矢,所以在左右射来无法阻挡的箭矢他们毫无招架之力,不断有人中箭倒地,更多的也是冒着这箭雨咬紧牙关艰难前行。

“就像刚刚说的那样,组成龟甲阵!组成龟甲阵!”

安拉西斯便身后大吼着,心里又想到士兵们需要一个目标才是,这个时候他看见了后面刚刚从船上跳下水正向这艰难走来的手持龙头旗的持旗手。

“喂,你!过来,过来!”

安拉西斯朝那持旗手挥了挥手,那持旗手见了不敢怠慢,将旗杆抱在怀里一路小跑过来。

“对对!就是我这里,快来,快来!”

安拉西斯迫切需要这个标志性的龙头旗,所以他不断催促那个持旗手迈开步子。战事紧急,那持旗手面对将军的召唤怎么能不好好表现?

“嗤!”

他压低身子,一路快跑,可是就在距离安拉西斯不到五米的时候,那持旗手身体猛地后仰,一支迎面而来的箭矢从他的左眼蝸进去刺进了他的脑袋。也不知道这一击是否致命,可是就在那短暂的后仰时间就已经迟了,只见弓箭在集火式地飞来,从各个方向射进了那持旗手的身体。

“咚!”

持旗手到底是到发不了指定的位置了,他在安拉西斯的面前倒下,如此多的箭矢已经判定了他的死亡。

“该死的!”

安拉西斯狠狠地拍打了一下脚下的沙滩,狠狠地骂了一句。那龙头旗就静静躺在那尸体旁边不远处的沙滩上,安拉西斯需要它,可是只要拿上这龙头旗,铁定就会被弓箭手顶住集火,再去指派其他人,恐怕也没人敢去拿这个索命玩意。

可是军队又是如此分散,在汪达尔人密集的弓箭覆盖下简直是寸步难行,士兵们需要领导,需要统一的指挥,不能够就这么在这片海滩上成为汪达尔人的活靶子。

“掩护我,后退!后退!”

安拉西斯身为最高的指挥长官,他自然是清楚自己现在该扮演怎样的角色。他招呼着自己的侍卫步步后退,在距离那龙头旗不足三米的距离上,安拉西斯蹬腿猛地跃起扑上去一把拾起了那龙头旗。就在他拾起的那一刹那,数个箭矢就插在了离他手不远的沙滩上。

“拿到了!拿到了!”安拉西斯手握着那龙头旗放肆地狂笑,那箭矢就擦过他的头皮掠过他也丝毫不会去在意,毕竟是司空见惯的场面,对于这个常年在生死线上摸爬滚打的将领来说已经不再是那么担心的问题。

“吹号角,命令剩下还活着的都来集合!”容不得有片刻的耽搁,安拉西斯大声命令着自己的侍卫吹响集合的号角。“我们第一次登陆的只有五百余人,我可不想在第二批人还没有靠岸之前自己麾下的士兵就这么全部死完了!”

很快,号角吹响,原本分散的士兵开始慢慢聚拢,并且在安拉西斯的指挥下组成了一个龟甲阵。这不像是罗马早期时候以百人队为单位的龟甲阵,经过多年的改进,现在的龟甲阵甚至扩大了可以让两个野战团组合在一起。

“我们还有多少弓箭手!”安拉西斯回过头来问道。

“还有不足五十人了。”身后的百夫长回答道:“刚刚在上岸的时候就受进了汪达尔人的射程之内,因为阵型散乱,我们有盾牌的还好,没有盾牌的弓箭手在混乱当中受损严重。”

“在我们登陆的时候后方的投石机就停止了,他们是害怕伤着我们吗?没用的蠢才!”

现在被汪达尔人的弓箭手打得抬不起头来,本身就见不得自己落入下风的安拉西斯自然是憋着一肚子的火气。现在仅仅有五十个弓箭手,在登陆时就折损一半,面前的方面虽然到处都是汪达尔人的弓箭手,可是也拿不准防线的背后会有汪达尔人怎样的实力在那里。所以当下不能就这么一鼓作气地冲过去,需要的是等待,等待更多的援军到达。

“长官!”这时安拉西斯身旁的士兵对他喊道:“第二支野战团正在接近!”

回过头来,安拉西斯看见刚刚的那批小船,满载着一个野战团的士兵靠近海岸。

“喂!下船不要停,过来,来我们的身边!”

安拉西斯朝着他们摇着手中的龙头旗,这当然让这野战团中的百夫长们瞧个一清二楚。他们招呼着麾下的士兵快速下船,冒着如雨点一般的箭矢快步朝着安拉西斯这方向跑来,当然一路上还是有不少士兵中箭倒地。

得到了这个野战团的补充,现在安拉西斯口中的底气就越来越足了。

“现在,保持住现在的阵型,推进,不断推进!”

巨大的龟甲阵,前方是持大圆盾的士兵,后方是弓箭手,他们顶着汪达尔人的箭矢步步推进。在不足五十米的距离时候,安拉西斯举起手来大吼一声:“进攻!”

“呜呜呜!”

“进攻!进攻!”

其后的士兵们一哄而散,后面的弓箭手在进攻的命令下猛地站起身来,将手中的弓拉圆。

“咔咔咔……”

一阵弓弦绷弹声,一百五十支箭矢飞向半空中,落在防线后面汪达尔人的头上。汪达尔人的弓箭手被这突如其来的弓箭压得抬不起头来,从而为冲锋的部队赢来了宝贵的几秒钟的时间。

“起来,反击!”

汪达尔的军官挥舞着皮鞭抽打着躲在掩体下方的弓箭手,逼迫他们抬起头来。可是就在他们再一次抬起头来时,只觉得眼前一黑,一个罗马士兵已经骑到了他的脑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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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一章:攻克

突如其来的攻击让躲在防线后面的汪达尔人措手不及,同样,冲到面前以后,安拉西斯与他麾下的罗马士兵才看清他们的脸,他们大多是临时征召上来的平民。当然大多数人都不是汪达尔人,他们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所以面对挥舞着铁剑杀气腾腾地罗马士兵愣在了原地。

就像是砍草那样,愣神可是致命的错误,面对挥来的剑刃他们放弃了抵抗,或者说是根本没有抵抗的意识。这样的失神的下场就是还不明白怎么回事之时就这么倒在了罗马士兵的剑下。

只要是见了血,那么内心深处对于死亡的原始恐惧就表露无遗。恐惧如同电流一下刺激醒了这帮临时征召上来的弓箭手,恐怕只是训练了拉弓搭箭,并没有熟练的近战经验,更没有对于战场上铁与血对于心理上的压迫,他们崩溃了,不顾一切的想要逃跑。

“回来!回来!”

负责监督的督军望着兵败如山倒的一干弓箭手,哪怕是抽出铁剑朝他们怒吼,恐吓,都不能够撼动他们内心求生的欲望与对战争的恐惧与逃避的心理分毫。很快,督军便被淹没在逃跑的洪流当中,那段防线被罗马人占领,安拉西斯带着身后的士兵们越过防线,这下终于看清了这简易的防线背后是何种境地。

因为滚油桶爆炸,这里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焦土,空气中弥漫着被烧焦的气味,无名的尸体零零散散地陈列在地面上。溃败的汪达尔人远远跑开,但是这样并不能够让安拉西斯镇定下来,因为一大队汪达尔人的近战士兵正用盾牌无情地推倒那些心态奔溃的逃兵,气势汹汹地便他们扑来。

“野战军团!”

安拉西斯高举起手中的旗帜在半空中晃动,是要吸引着身边所有人的注意并大声呼喊道:“呈密集军阵迎敌!”

“踏踏踏……”

很快,一百多名持盾持矛的士兵排成四列站在安拉西斯的面前,面对着缓缓靠近的汪达尔人,他们不清楚汪达尔人的反击部队到底是有多少人,只是知道面前是黑压压一片。

“但愿你们没有因为长时间的颠簸而变得脚软,我亲爱的姑娘们!”

安拉西斯一手持龙头旗,一手拔出铁剑紧攥在手中,这个时候了他还不忘调侃自己手下的士兵。

“汪达尔人并不像东方那般骑骆驼的家伙,他们的战斗方式与东方人差别很大,千万不要在战斗中陷入被动,因为这样他们手里的利斧会毫不留情地将你们开膛破肚!”虽然说着是那般残忍,若是让一般的人听上去早已经面色苍白,可是相反,安拉西斯竟然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是那种带有狰狞残忍的笑容。“他们纵然这样残忍,难道我们是善类吗?”

“哈!哈哈!”

安拉西斯的带动下,狰狞就像是一场恐怖的病毒一般迅速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他们一同大笑着,拍打着盾牌指着迎面而来的汪达尔人。

“来啊姑娘们!”

“我会杀了你们,我保证!”

“来啊,砍我吧,该死的杂种!”

士兵们怒骂着,摒弃了他们一向自冠以“文明”的帽子,他们向我们推进,那么我们也迎上去,谁也不需要怕谁,到底是谁厉害,那么就在铁与血的较量中见分晓!

“将军,安拉西斯将军已经突破了汪达尔人的防线。”传令兵想卢迦汇报了前线的战果。因为没有望远镜,纵然是视力再好,卢迦还是看不清防线的另一端安拉西斯是何种境地。他微微点头,并对传令兵说道:“通知一下阿雷奥宾德斯老将军,可以带着大部队上岸并且接应安拉西斯将军了,汪达尔人竟然派遣自己的海军倾巢出动,那自然是想要在海面上与我们决战,陆地上面他盖萨里克必然不会倾其所有的抵抗!”

“如果他们就这么做了呢?”

正在卢迦跟传令兵交代的时候,身后冷不丁冒出的这句话可算是封住了卢迦的嘴。

“到底是谁在拆我的台!”很久都没有体会过这样尴尬的卢迦自然是没有好气地回过头来,他就想看看是哪个家伙有这么大的胆子在这里打断他的话并且公然质疑他的部署。

“哦,赛巴斯提安努斯,你这个老家伙!”卢迦看清了他的脸,不由得扶额头长叹了一口气,这个让人不安生的老家伙,卢迦动动脚趾头就能够想到是他,这一次又是没有让他失望。虽然心中满是不满,可是他又无可奈何,看着赛巴斯提安努斯似笑非笑的望着他,他深吸一口气,吐出来后感觉稍稍平复了自己的内心。“说吧,阁下,对于这场战局,你看出了什么?”

“哦,谢谢,谢谢你,小卢迦!”

赛巴斯提安努斯笑着缓缓走到卢迦的身边,大概是船体太过颠簸了,所以他不得不扶住栏杆。望着那杀喊声震天的汪达尔防线,老者的面色凝重,怕是在担心那个横冲直撞的安拉西斯阁下。

“卢迦阁下。”

沉思了片刻,赛巴斯提安努斯这才缓缓开口说道:“如果说要你来负责防御迦太基,面对如此气势汹汹的敌人你是怎么打算的?”

“自然是固守!”卢迦不暇思索的说道:“将主力军队部署在城中,而外面则部署雇佣军跟炮灰部队,只要是能够削弱敌人的部队,那么自己守城的把握就能打上几分。”

“那么阁下,如果说像我们现在这样的布局,敌人若是大量歼灭我们的上岸部队导致我们因为顾及无谓的损失而不能上岸,那么阁下,那样还能够攻城吗?”

赛巴斯提安努斯的问题让卢迦一时间陷入了沉默,这个问题他并没有考虑到,虽然单纯的肯定盖萨里克不会孤注一掷,可是他又不是盖萨里克,怎么能明白盖萨里克此时在想些什么?如果真的按赛巴斯提安努斯老先生这么说的,盖萨里克孤注一掷的反击,那么卢迦就只能够在大海上空望着那迦太基城而毫无办法,更会让已经打进防线里面的安拉西斯阁下陷入非常危险的境地。

“阁下所言极是!”卢迦不得不重新思考当下的局势,因为战争打响,每一步都要走得非常小心。

“阁下!”沉思片刻,卢迦抬起头来,直指迦太基,对老先生赛巴斯提安努斯说道:“我打算调动搭载着攻城器的战船与两千余人的部队直指迦太基,做出要攻城的举动,但是并不是真打,而是佯攻。用石块跟油桶让盖萨里克认为自己的城市受到了进攻,他自然会让自己的守军回城保持按兵不动,这样我们最少能够为登陆的军团作充足的打算!”

这样重新变动的计划这才赢得了赛巴斯提安努斯老先生的肯定,他连连点头又催促道:“那还不快些?前线的士兵可抵挡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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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二章:铁与血

汪达尔人开始进攻了,他们高举战斧怒吼着,发出渗人的怪叫声,他们就是以这样的气势来恐吓他们的敌人。面对迎面而来的汪达尔人,安拉西斯毫不畏惧,这个历战的将军可是什么样的场面都见过,这样恐吓新手的举动他是司空见惯的。

“向前!向前!”

他的命令就像是进攻的号角那般激励着自己麾下的士兵,位于军阵最前端的盾矛士兵挺盾架矛。矛尖直指迎面而来的汪达尔人,在双方不足十米的距离上猛地冲锋。

“咚咚咚……”

双方军队不顾一切地撞击在一起发出巨大的撞击声,因为盾牌与长矛带来强大的冲击力,后方人推人保证了阵型的稳定性。就像是河流碰到了坚硬的岩石那般,冲上来对撞在一起第一列的汪达尔人尖叫着被盾牌与长矛击倒在地。与零散的汪达尔人不同的是,呈密集阵型的罗马士兵紧紧靠在一起不断推进,这样带来的稳定性是汪达尔的军阵没有办法可以比拟的。

在急促的号角吹动下,后续盾剑士兵在安拉西斯的身后排成一个平面,与像一面巨大的盾牌挡住了试图包围前方一百人方阵的汪达尔士兵。弓箭手找到了一处至高点,连续不断的向汪达尔人的阵列里倾泻着箭矢。两个野战团的步兵组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城墙”,让前来反击的汪达尔人前进不得,在争斗当中不得不付出惨重的代价而毫无进展。

“什么?他们仅仅只有这样的水平吗?”

眼看着这帮进攻的汪达尔人一个接着一个被安拉西斯前面的士兵挑翻,他们的战斗水平与自己麾下的士兵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之上。与他麾下的士兵相比,这帮反击的汪达尔人更像是一群完全没有经受过训练的暴民,他们挥舞着斧头疯狂劈砍着士兵的盾牌,虽然不断有人倒下,但是明显汪达尔人付出的代价更为惨重一些。

很快,伤亡迫使汪达尔人停止了进攻。他们的信心开始动摇,他们的怒吼声渐渐被压了下去,脸上的狠劲也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恐惧,是疑惑,他们感觉到眼前的罗马人是坚不可摧的,至少凭借着自己的实力是这样的。

他们开始动摇了,没错,从战斗中能够看出来,他们不断后退,面对着眼前这被鲜血染红的“堡垒”。他们至少是明白了心有余而力不足的道理,本以为靠人数跟怒吼可以打垮罗马人,可是罗马人惊人的表现告诉他们这是一个错误。

防线外面的海滩上,一艘艘战船冲上海滩,大量的罗马士兵从船头跳下来。他们不顾及阵型,如同潮水一般朝着那破败的防线跑去,现在留给那帮汪达尔人的时间不多了。

“轰轰轰……”

只听不远处的迦太基城的方向传来巨大的轰鸣声,再转过头去,就发现那迦太基厚重的城墙后面冒起了滚滚浓烟。海面上的战船的进攻并没有停止,不大一会儿,几十发冒着浓烟的油桶再一次在发出碰撞声的战船上飞出坠落在迦太基的城市当中。

“汪达尔人后退了!”

这是在听到轰鸣声后安拉西斯看到的最为重要的场景,虽然他已经被溅射来的鲜血给染红,可是战意不减。只是他在一味得求战之时,他面前的对手,就是那些他看不上的汪达尔杂牌军因为那轰鸣回过头去,看到自己的城市被浓烟包围自然是心中不安,他们当中出现了骚动,很快,就在指挥官还没有下达命令之时一哄而散,留下了还在面面相觑的安拉西斯与他麾下的士兵。

“就这么,结束了?”

安拉西斯伸长脖子看着那帮越来越远的汪达尔人,他还是从刚刚的战斗当中回过神来。

“保持战斗时速!保持战斗时速!”

监督的士兵与鼓手不断提醒着划船的奴隶,来来往往的士兵手持皮鞭监督着手持船桨的奴隶。鼓手快速敲打着鼓点,他们要求奴隶要跟上他们的节奏划船,这样才能够保证战船的速度。

甲板上的水兵们早已经全副武装,他们手持短剑梭镖扒在栏杆上等待着。

战船飞速前进,迎着那汪达尔人的战船。赫曼努斯站在甲板上,两个水兵帮助他穿上铠甲。贝利亚留就站在他的身后,这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他第一次参加战斗,而且一上来就是如此规模巨大,恐怕前人也没有几个能有幸参与到如此庞大的海战当中,这对于贝利亚留来说这一仗无论胜败,只要他还能够活下来,恐怕对于他的一生都是至关重要的。

“贝利亚留,我的儿子。”

赫曼努斯穿戴整齐了,回过头来看着现在他身后的贝利亚留,这一次对于自己的亲生儿子他不再像往常一样笑脸相迎取而代之的是凝重,是严肃,至少要让自己的孩子知道这一次不再是游戏,而是实打实的拼命!他问道:“你怕吗?”

贝利亚留不知道他的父亲赫曼努斯为什么会这么问,虽然因为紧张,他的双手紧紧攥着一根短矛却在不住颤抖。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那么的嘴硬,在自己父亲的面前逞强,虽然浑身都在打摆子,还不忘张开颤抖的嘴唇抱怨道:“今天的海风真冷!”

这明显是在刻意回避他父亲的问题,而赫曼努斯并没有打算追问下去,因为就算是他的孩子在这一刻摇头了,他也不会去怪罪什么,因为他知道在送走卢迦调转船头的那一刻,他的儿子贝利亚留就注定要陪伴他知道战争的结束。

“轻型战船先行,迎敌!迎敌!”

命令下达,并在号角声的指引下,数十艘搭载着弓箭手的战船离开了舰队,朝着迎面而来的汪达尔战船扑去。

这些小型的战船上面都安放着一个被固定的火盆,弓箭手将涂抹了火油的箭矢在这里点燃,然后待命,眼前的汪达尔军舰越来越近。他们开始点燃紧握在手中的箭矢并且搭在弓弦上,目光紧盯着那越来越近的汪达尔人。

“接近射程!准备!”

他们的长官大声呼喊着,弓箭手们则搭着燃火的箭矢,在摇晃严重的战船上尽力保持着自己的稳定。

“稳住!稳住!稳住!”

要问他们慌不慌,回答是当然,没人知道这一次出击他们还能不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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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三章:海战

汪达尔人的船只越来越近,随着距离的靠近,弓箭手们的弓弦也越拉越向后,所有人都屏住了故意,静静等待着他们的指挥官下达“发射”的指令。

“稳住!”

不尽人意的是,他们的指挥官依旧是告诫他们保持克制,那指挥官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紧紧盯着那距离他们最近的汪达尔战船。距离足够近了,他甚至能够看得清楚汪达尔战船上面的水兵也在朝他这望来,他们彼此对视,这个指挥官愣住了,可就在这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内。上百只箭矢从那汪达尔战船上发射出来,如暴雨倾盆覆盖而来。

“嗤嗤嗤……”

那指挥官甚至没有做出指令的机会便浑身插满箭矢倒下,身后的弓箭手们更是如此,一百多人瞬间倒下了三十余个。

“反击,反击!”

没有了指挥官,他们就没有被克制的理由,在他们当中有人呼喊着,这就成为了命令在他们当中传开。

“刷!”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所有人的右手同时松开,几十支带火的弓箭脱离弓弦朝着迎面而来的汪达尔战船横扫而去。

此时再低头看,他们发现自己的指挥官已经没了气,没人指挥了,这是除了伤亡之上最糟糕的事情。

“别愣着,汪达尔人更近了,准备火箭,火箭!”

在年老士兵的大吼声中,其余的弓箭手们这才回过神来,他们赶紧抽出新的箭矢在火上点燃,此时汪达尔人的第二波弓箭已经席卷而来。

“躲避,躲避!”

还在给箭矢点火的弓箭手被瞬间击倒,其他的弓箭手们急忙躲在架在船两旁栏杆上面整齐的盾牌后面,那箭矢就“叮叮当当”地插在他们躲避的盾牌上面。

“起来!反击!”

弓箭手们立即拾起那还在燃火的箭矢对准那近在眼前的汪达尔战船拉圆弓弦。

“咔咔咔……”

一阵弓弦的绷弹声,夹带着几支火箭的弓箭插在了汪达尔战船上,这似乎并没有对其造成什么样的伤害只是起火了。

“放慢速度!方面速度!”

已经意识到了进入了危险的距离,众人齐声招呼着划船手,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们看见了迎面而来的汪达尔战船的前端搭载着撞角。这不难猜测,因为帝国境内的蛮族人太多,他们通过做雇佣军与帝国协同作战,无论是陆战还是海战,他们一直是罗马人身后最可靠的伙伴,当然也是最勤奋的学生。

这样的学生无疑是最为危险的,他们学习罗马人的生活方式,让自己变得与罗马人文明无二,学习罗马人对于攻城器械以及战船上的武器铸造,他们或多或少都在学习,这是危险的,罗马人并没有意识到这样技术的流失已经让周围的野蛮人跟自己的实力相差无几。战争就是最好的证明,直到老师与学生反目成仇,刀兵相见的时候,这时候的罗马人才不得不惊讶地发现,原来跟在他们身后本来什么都不会只会冲锋跟怒吼的野蛮人,使用的器械与战术跟他们相差无几。

“他们冲过来了!冲过来了!”

几乎是带着哭腔的呐喊,那是无力地挣扎也可以这么认为。因为他们现在调转船头已经来不及,面前那艘撞击船飞速向他们驶来,那时不时冒出海面的巨大撞角每一次入水拍打起来的浪花就像是一个铁锤那般,时刻敲打着每个弓箭手以及划船手的内心。

“跑不掉了,跑不掉了!”

纵然是竭尽全力的试图挽回,可是人力的战船毕竟还是笨拙,这样匆匆忙忙地调转船头不仅耗时长,还将自己最脆弱的侧面完全没有掩饰地暴露在敌人的撞角下。

敌人的战船越来越近,所有人都呆在了原地,跑,也只能跳船,过会船被撕裂了同样是掉入海里,区别都是一样的,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准备跳水!准备跳水!”

大难临头,毕竟还是有不甘心就这么死掉的家伙,他们纷纷跳船,并且招呼着自己在船上的同伴。抱着盾牌作为在海水当中的浮板,只要有一个人带头,那么后面的就会接二连三的跳水,他们抽出这放置在船栏两侧的盾牌。

汪达尔的战船冲到眼前了,那恐怖的撞角就这么赤裸裸的展现在还在船上苦苦支撑的余下者,他们被吓呆了,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咚!”

就好像是众神不忍心看到这样的惨状,所以为了帮助这些可怜的弓箭手对汪达尔人从天而降惩罚。

没人看清那是什么,只知道一个巨大的东西从天而降,直接命中扑来的汪达尔战船,轰鸣声掩盖了一切哭喊甚至那帮汪达尔人还没有来得及尖叫被“天罚”狠狠地拍碎在海面上。

留给那帮弓箭手们的是扑面而来的海水与那被撕碎战船的破碎木板。

“什么?那是什么?”

惊魂未定的众人望着那瞬间安静的洋面,现在那个要撕碎他们的撞击船不复存在,留下的只是那飘浮在海面上的残骸!

“难道,这是神在拯救我们?”

一个弓箭手颤抖的嘴唇在呢喃着,他可能怎么样都不能够想到自己竟然会得救。

“喂,上面的,快拉我们上去!”

船下那些抱着盾牌飘在海面上的弓箭手们见危险解除了,所以朝船上大声呼喊。

“命中目标,将军!”

士兵跑上前来对赫曼努斯汇报道,赫曼努斯望着那脱离危险的弓箭船,不禁笑着摇了摇头,回头对那正在操作投石机的士兵大声夸奖道:“打得好!”

回过头来有暗暗说道:“至少他们现在的运气可不是一般的好!”

赫曼努斯这样说也不是没有道理,因为上前的一共二十艘轻型船,也只有他们那一只被准确救了下来。

“父亲!”贝利亚留在赫曼努斯的身旁看着他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发起进攻?”

“就是现在!”赫曼努斯说着,向前招了招手说道:“命令重型战舰并列前进!轻型的撞击船保护战舰,并且做好时刻准备牺牲自己的准备!”

看这些轻型的弓箭船们无功而返,同时赫曼努斯也让汪达尔人知道了他的船载投石机的厉害,自然在面对像赫曼努斯乘坐的这样的重型战船不由得忌惮三分。

“前进,不要畏惧他们,前进!”

命令逐一下达,很快,庞大的舰队开始缓缓移动,每一艘战船都按部就班的推进!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一十四章:步步为营

赫曼努斯的联合舰队在五十艘六层重型战舰的打头下并列前行,其后方则是各类大小战船,整个排列将这战船宛然变成了一座飘浮在海面上的巨大城市。

虽然偷学了罗马人的撞击船,可是面对这如此庞大的六列战舰,汪达尔人根本不可能在那么短短的几年里将其学会。他们将自己的战船分散开,因为数量本就不多,质量更是不用提,可是威胁的是他们的首都,他们的国王更是在迦太基,所以这一场实力有着明显差距的战斗是在所难免的。

罗马的六列战舰上面有一个专门搭建的塔楼,上面安装着用来攻击敌方船只的蝎弩。士兵用扭杆将弩拉圆并搭载上穿透力极强的金属弩矢,

其下的水兵们也手持着弓跟梭镖,他们不敢懈怠,只求能够在双方相接触的时候能够多杀几个该死的汪达尔人。

“保持中速,保持阵型,不要慌乱,胜利属于罗马!”赫曼努斯拔出铁剑高举过头顶大声呼喊着,不仅是远程士兵,近程士兵也抽出铁剑在赫曼努斯与贝利亚留的身后静静等待着。

六列战舰的前端被设计得如同城墙一般,女墙上面的空档布满了人,双方军队缓缓靠近,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汪达尔人的战舰大多是轻便的快船,就像是游弋在地中海中的海盗那般,只不过汪达尔战船就像是海盗船的放大版,不过倒是有二十多艘四列五列的重型战船,那是他们的力量中坚。

“投石机!投石机!”

在军官们的呼唤下,每艘战船后面的投石机操作员三四个人费力地将那投石机的装弹口给拉下来并且固定好。然后四五个拉着捆绑着石块的绳子将那即将发射的石块拖到投石机旁,所有人都一同用力将那石块给台上投石机。

一切似乎都准备就绪了,双方越来越近,赫曼努斯手握权杖的右手已经冒出了大量的虚汗,战争充满太多的不确定性,没人能够清楚这在实力上明显处在下风的汪达尔人又会做出怎么样的做法,说不定会让赫曼努斯大吃一惊。

“将军!”传令的军官来到赫曼努斯的身后,沉声说道:“敌人已经进入射程!”

“那还等什么?”赫曼努斯回过头来说道:“不要在乎我的感受,自由发射,尽可能的削弱敌人的战斗力。”

传令官领命退下,过一了会儿,只听身后“咔咔咔…”的轰鸣声,几十个石块从一排的六列战舰后方猛地发射出来,在半空中呜鸣着落在正朝这而来的汪达尔军阵当中。

“咚咚咚……”

几十块石头落下,砸穿了几艘倒霉的汪达尔军舰,剩下的则是落在翻滚的海面上砸起巨大的水花溅在从旁边经过的汪达尔战船。

“呜呜呜…”

突然间汪达尔的军阵当中号角声大作,那应该是指挥他们进攻的号角,只见他们的船桨带动着战船明显加快了速度,径直地朝着罗马的军阵扑来。

“备战!备战!”

军官们嘶吼着,不惜自己已经有些沙哑的嗓子,他们拍打着从自己身边经过忙碌的士兵,要求他们回到自己的战斗岗位伤。

“轻型撞击船,出发!出发!”

逼近的汪达尔战船时刻是重型战船最大的威胁,位于塔楼上面的蝎弩手他们操动着蝎弩瞄准那逼近的汪达尔先锋战船。

“咔咔咔……”

包裹着金属的穿甲弩矢不间断地从那几十架弩机上发射出来,因为弩机是精确打击目标武器,所以在熟练的士兵手中,弩机能够箭无虚发。

穿甲极强的金属箭头,每一发都具有极强的穿透力,它们每击中汪达尔人的战船,无论是船身还是甲板,被一击都没有将那小船砸出一个洞来。甚至是可以命中敌人之后可以整个贯穿那人将其死死地钉在甲板或者桅杆上。

这并不能够阻挡汪达尔海军进攻的脚步,这样的攻击让他们加快了速度,顺着海浪的流式顷刻间就出现在罗马舰队的眼前。

“咔咔咔……”

船上坐满了汪达尔的弓箭手,他们张弓搭箭,打算用这细小的箭矢来向罗马人展示他们的此时心中的怒火。现在好处船身上的罗马人也不甘示弱,他们用弓箭跟梭镖回击,也算是对汪达尔人的回报。

撞击船出动了,他们将速度提到最快,迎着那汪达尔战船直扑过去。

“咚咚咚……”

无力的小船自然是承受不住撞击船那金属撞角的撞击,轻则船头被凿开一个巨大的窟窿,重则整个船身都被撕地粉碎,船体被掀翻,那在甲板上面的士兵如同下饺子一般纷纷落水,没有去拯救他们,他们只能哭嚎着在水里沉浮,一点点地耗尽自己最后的一丝力气然后沉下去,可是汪达尔人并不在乎这样的损失。

“不好!”就在看上去赢得了小胜的情况下,赫曼努斯却怎么都开心不起来,因为在撞击船击溃汪达尔最前列的小船之后停了下来,可是汪达尔人的撞击船则乘风破浪而来,目标直指那停下来的撞击船!

“挡住他们!挡住他们!”

军官们命令着蝎弩与弓箭手们不计代价的试图用弓箭跟弩矢挡住这直冲过来的汪达尔撞击船,可是一切都晚了,弓箭只能杀伤站在甲板上的水兵,却不能够对船体造成多么严重的伤害。

“咚咚咚……”

这撞击在一起的声音无比的刺耳,撞击船对撞击船,金属撞角撞击金属撞角,更多的士兵被掀翻落水,罗马海军的第一道防线顷刻之间就被汪达尔人所突破。余下来的汪达尔撞击船搭载着全副武装的汪达尔士兵,他们一刻不停地操动战船冒着如同雨点一般的箭矢跟梭镖,插着那六列战舰中间的空档停下,罗马人从来没有停止反抗他们,他们指挥着奴隶们用那长长的船桨当做反击的武器试图用那数十支船桨将那不算很大的汪达尔战船给掀翻。

汪达尔人从船上取出系着绳子的长钩子,他们将无数只铁钩投向六列战舰,并且抓着绳子,嘴里咬着铁剑试图爬上来。

“拦住他们,拦住他们!”

这是想发挥他们近战的优势,不仅仅是赫曼努斯,他手下的军官们也很清楚这帮汪达尔人的意图,所以要命令自己的士兵前去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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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五章:海战

“命令战船停下!停下!”

军官们意识到了汪达尔人试图想用近战占领跟夺取罗马人的六列战舰,虽然六列战舰的人数众多,但是也承受不住轮番的车轮战!

甲板上的弓箭手将目标转移至船下,他们对着那正顺着绳子爬上来的汪达尔人倾泻弓箭跟梭镖。

明白了汪达尔人进攻的路线,赫曼努斯不得不承认他们真的是孤注一掷了,为了阻拦与打击罗马人的实力,他们可能会不在乎自己的生死,这也是当下赫曼努斯与他的部下面对的问题:怎么可能用极少的损失赢下这一场。

汪达尔人并不是毫无准备,他们在自己船上的士兵开始在掩护自己登船的士兵而疯狂地朝着头顶的船只丢火把,标枪甚至一切能够让弓箭手们不敢露头的东西。甚至不知是谁还准备了火油,将其泼洒在六列战舰的船身上,然后点火,使那船身在一瞬间燃起熊熊大火。

这五十艘六列战舰依旧在缓缓向前推进,舰首的下方不断碰撞着来不及绕开的小型汪达尔战船,汪达尔的战船实在是太多了,他们甚至堆积在了一起在这五十艘六列战舰的下方形成了一片由木头制成的陆地。

“弓箭用完了!弓箭用完了!”

赫曼努斯站在甲板上,甲板上军官的惊呼甚至是让这个海军司令的心不由得“咯噔”了一下。弓箭没了,也就意味着压制那在下方如同蚂蚁一般的汪达尔人手段没了,那么又怎么抵挡地住那源源不断爬上来的汪达尔人!

“命令后方的战船绕过第一阵线,从敌人的后方进攻!”赫曼努斯下达新的指令给传令官,自己则手持着铁剑走出舱门,此时的甲板上乱作一团。水兵们拿来任何足够长的木棍将那些试图爬上来地汪达尔人给推下去。

可是汪达尔人太多了,他们不仅用钩子够住了船的栏杆甚至是桅杆,像海盗那样荡了上来,落入本已经混乱的甲板上。

突如其来的汪达尔人对甲板上的弓箭手们造成了不小的震动,这些浑身铠甲的家伙一上甲板就抽出铁剑没命地挥砍,对于完全没有任何装甲防护的弓箭手们来说是无比危险的,一个个距离那汪达尔人攻击范围之内的弓箭手一个接一个倒在血泊之中。全副武装的水兵们自然不会允许这帮胆大妄为的汪达尔人在六列战舰的甲板上肆意妄为,他们成队地冲上甲板,将那入侵者要么是杀死在原地,要么就将其推进大海。

“贝利亚留,我的孩子!”战争已经近在眼前了,赫曼努斯右手持剑缓缓走上甲板,会过头来望着自己的儿子。“不要害怕,如果有汪达尔人朝你冲来,不要逃避,用我平时教你的东西反击,我不求你能够杀死对方,只要能够保住你自己的生命,会有人来救你的,你明白了吗?”

大概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真实的经历,甲板上的流血厮杀深深震撼了这个并没有真正意义上踏上战场的年轻人。他的面色苍白,嘴唇颤抖,看着自己的父亲,不由得扶正自己头顶上倾斜的头盔。他紧咬着嘴唇,用铁剑作拐杖将自己整个人都支撑起来。

“父亲!”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那种决绝更像是在生与死的面前做出了抉择那般。“我能与你并肩作战吗?”声音不大,但是听上去充满了力量,这样赫曼努斯感到不可思议,他看着他的儿子顿了几秒,还是点了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许微笑,虽然只保持了片刻的时间。

赫曼努斯身着铠甲,他头盔上面那挂着鲜艳的鸟类羽毛的标志在人群当中格外显眼,让回过头来的罗马水兵不由得高举起武器欢呼,因为他们的最高将领将与他们并肩作战!

“相信你的部下!贝利亚留。”

赫曼努斯一边说着,一边大步走进这还在上演激烈拉锯的战场。

赫曼努斯的出现并没有让汪达尔人闻风丧胆,说实在的他们在西帝国闯荡了那么多年,可没有听说过罗马有一号能够让他们光听到名字就不自觉颤抖的人,话说也是有的,只不过那人早在三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了。

“他们的最高长官在这里!”

甲板上的汪达尔人朝着下方的同伴呼喊着,让他们所有人都确定目标。很快,只听见下方杀喊声大作。

“当当当…”

越来越多的铁钩挂在了栏杆上,不用多想就能够知道现在汪达尔人是要擒王的。他们抓住这绳索不停向上,他们的数量太多了,一个接一个争先恐后地向上爬,都想成为击杀罗马主帅的功臣然后得到他们王的赏赐!

虽然他们求战的欲望极为强烈,可是脆弱的栏杆根本支撑不住他们的重量。木头在这绳索的蹂躏下吱吱嘎嘎地呻吟,下面的汪达尔人根本不在乎,他们只在乎自己如何能够爬上来。

“哗啦!”

脆弱的栏杆终于承受不住这样积压得越来越重的重量,一排栏杆连同那放置在上面的一整排阔盾被拉垮。伴随着瞬间失去力量的汪达尔人的尖叫重重地摔在下方甲板上,没人知道他们的死活,对于罗马人来说,重伤可喜,死了更好!

可是汪达尔人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小的损失而放弃进攻?他们在盾牌与被撕裂的栏杆中扶起还有行动能力的同伴,重新拾起铁钩对准那六列战舰的甲板,无论如何,他们都必须上来。

“守住塔楼与炮台!挡住汪达尔人!”赫曼努斯带着贝利亚留与加班上面的水兵一道,他们并肩作战,用盾牌抵挡住一个又一个迎面而来的挥砍,并挺起铁剑从盾牌的一旁刺向那不断进攻的汪达尔人。

“咔咔,轰!”

因为火焰蔓延已经到了不可阻挡的地步,位于旗舰旁边的一艘六列战舰在熊熊大火中失去重心猛地侧翻。如同一座城堡垮塌那般,巨大的轰鸣掩盖住了其中所有人的尖叫,上面的水兵与早已经放弃了自己战斗岗位的弓箭手尖叫着从那倾覆的战船上跳进大海,他们在海水中还没有挣扎多久,头顶上那倾倒的战船便将他们狠狠地拍入水中。

最惨的不过是那些奴隶,他们无处可逃,被铁索紧紧地束缚在自己的座位上动弹不得。船只沉入海中他们就算是有千万个不愿意也不得不为之陪葬。船只碎裂的“哀鸣”声像是一个拳头,重重地捶打在每一个见证者的胸口。

一个庞然大物顷刻间不复存在,留下的只是在海面上飘散开的碎裂木板与还在燃烧的火油。汪达尔人大声欢呼起来,这是他们的一个胜利,更重要的是他们感觉自己找到了一个能够掀翻这个庞然大物的诀窍。

“用蝎弩!蝎弩!凿穿他们的战舰!”

一艘六列战舰的沉默给了赫曼努斯甚至是其他战舰上的军官一个提醒,不能单纯地依赖战舰,就算是再坚固,木头终究还是会被火焰吞噬。如果再这么僵持下去,汪达尔人自然会在这充足的时间里面用相同的手段烧毁第二艘第三艘六列战舰!

弩手不敢怠慢!他们几个人将弩弦拉到最大的力度,然后装载上最为沉重的弩矢。

“咚!”

一发弩矢射出,整个蝎弩感觉都在微微颤抖,如此巨大的力量推动着能够将数人贯穿的弩矢直直落入下方汪达尔人的船只上。

“咔!”

不出所料,弩箭贯穿了那艘战船,并且在那甲板上砸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海水从那窟窿里涌出,像是一只伸出的巨手,将这艘不大的汪达尔战船拖入深渊。

一个汪达尔士兵高举手中的长剑,朝着赫曼努斯大吼着扑来,赫曼努斯双眼紧盯着那人,就在那长剑即将挥砍下来的一霎那,赫曼努斯猛地闪过,那长剑砍空。

这个身经百战的老将怎么可能再给这个试图收剑的汪达尔人机会,他伸左手猛地抓住那汪达尔人的后颈,迫使那汪达尔人保持身体向前倾的姿态,然后挺剑猛地刺进那人的胸膛。

杀戮,一气呵成,在一旁的贝利亚留看得目瞪口呆。

“别愣着,我的孩子!”赫曼努斯松手将那仅仅还剩下一口气的家伙推倒在地,起身回头望着贝利亚留指着那还不断爬上来的汪达尔人说道:“敌人还有很多,现在还不是发呆的时候!”

贝利亚留头也没点,只见他双手持剑猛地便赫曼努斯扑来。

“这是?”赫曼努斯的眼里流露出一丝不解,可是下意识的,他还是作躲闪。

“嗤!”

剑刃从赫曼努斯的面前经过,并停在了原地,再顺着那剑刃看去,一个汪达尔士兵,他右手持战斧,已经无力地垂在下方,他的脖子被铁剑刺穿,鲜血从他的口中流出。

“刷!”

贝利亚留抽出铁剑,带起一片鲜血,那人轰然倒地,赫曼努斯这才缓过神来原来自己获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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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六章:击溃

“哦,是这样的,我的孩子,你干得不错!”

赫曼努斯惊魂未定,不过对于现在贝利亚留的所作所为他还是保持了肯定,他十分满意,不住鼓励贝利亚留,至少贝利亚留的表现能够看出他只有成为勇士的潜质。

贝利亚留没有说什么,此时的他脑袋里一片空白,相比较当初用撞击船碾碎那从特拉帕尼码头逃跑的汪达尔人的兴奋比较,这真真实实溅在自己脸上的血却是无比真实的。他保持双手持剑的姿势现在原地一动不动,赫曼努斯能够体会到他现在的感受,作为父亲,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过来拍了拍贝利亚留的肩膀,然后将他推进了士兵的军阵当中。

“轰轰轰!”

巨大的燃爆声响起,抬头望去,只见旗舰的右边的六列战舰的右侧燃起了熊熊大火,狡猾的汪达尔人已经在火焰当中开始顺着那绳子向下离开战船。求生欲望强烈的罗马水兵别无他法,只能弃船跳水,这正中他们汪达尔人的下怀,他们用长矛刺杀那些落水却无力反抗的罗马人。一时间那鲜血瞬间染红了那在燃烧的六列战舰下方,海面上浮满了尸体。鲜血引来了饥饿的鲨鱼,不过那些鲨鱼不敢靠前,因为水面上巨大的动静让它们感到恐惧,他们在附近游弋,忍受着血腥带来的巨大诱惑。海面上厮杀还在继续,这是众神都在瞩目的战事,时间的推移下流血死亡的人只会越来越多。它们并不会着急,这些尸体最终都会落在它们的嘴里,逃不掉的,逃不掉的。

“重型撞击船!重型撞击船!”

士兵指着不远处朝赫曼努斯大声呼喊着:“我们的战船,我们的战船!”

所有人抬头顺着那士兵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右手那不远处四艘装载着重型金属撞角的撕裂战舰并排着平推而来。

“保持静止!保持静止!”

赫曼努斯朝着下方指挥划船奴隶的军官命令着,然后抬起头来。

“冲冲冲!”

眼下的局势已经没有办法让人有片刻的迟疑,当然这四艘四列战舰的指挥官们自然也是这么认为。已经有一艘六列战舰沉没,还有一艘已经被烧的失去了战斗力,如果说那是随机的战船还好说,可是现在这两艘战船本是护卫赫曼努斯将军旗舰的护卫战船,现在他们两艘完蛋了,那么赫曼努斯将军的旗舰就被完全孤立并且暴露在汪达尔人的集体进攻之下。汪达尔人如同蚂蚁掠夺食物一般密密麻麻地布满了赫曼努斯与贝利亚留所在的旗舰,其上的水兵在尽最大的努力反击那源源不断而来的汪达尔人,攀登的有很多,被打下水的也有很多,他们就是要不惜一切代价为的是杀死赫曼努斯与他脚下的旗舰。

四艘巨大的四列战舰并排,加上船桨带动巨大的推动力如同海里飞驰的鲨鱼。他们扑向早已经动弹不得的汪达尔战船。

“轰轰轰!!!”

巨大的撞角如同横扫一片的宙斯三叉戟,紧贴着海面如同一阵海啸,撕裂了眼前一切的船只。又如同秋风横扫落叶那般将那树叶掀翻至半空中,轰鸣声淹没了成百上千人的尖叫,他们在巨大的战舰面前变得无比脆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脚下的小船被撕裂,自己则像落叶一样落入水中。

“后退,动起来!后退!”

赫曼努斯自然意识到了自己处境的危险,他不可能坐以待毙,不是为了自己的官位,也要为自己的儿子搏上一搏。

“汪达尔人在下面把海给堵死了,船桨下不去,划不动!”

甲板下方的军官大声汇报着,赫曼努斯不需要靠近甲板周围都能够清楚了解眼下的情况,汪达尔人必然是用自己的船当做胶水一样将这艘六列战舰死死地困住。

周围的距离最近的六列战舰也在试图靠近旗舰,可是汪达尔人已经掌握了能够克制这样巨型战舰的方法。他们挥舞着火油瓶朝着那试图靠近的六列战舰砸去,并且手持火把相威胁,这样这些掌管六列战舰的舰长们迟疑了,他们不得不考虑是不是需要在冒着舰毁人亡的危险而支援,结果很可能是徒劳无功增加了更多毫无意义的伤亡。他们望着这爬满人的旗舰,深知这是一个绞肉机,想要拯救海军司令就需要一艘又一艘战舰更一个又一个人填进去,到底有没有好的效果,是不是能够成功没人敢打包票。

“用船桨抵在他们的战船上面,以那些战船为跳板看看能不能带动战船后退。”赫曼努斯知道自己的舰体巨大所以行动笨重,但是他不得不孤注一掷,在不断抵挡着不断爬上来的汪达尔人还要时刻指挥这下方的持船桨的奴隶们。

“将军,将军!”

这时,就看见前方塔楼上面负责操动蝎弩的士兵朝着赫曼努斯挥手,他们神色匆忙,看样子一定是有非常紧急的事情要像他汇报。

“发生了什么?”

赫曼努斯朝着那几个士兵大声问道。

“战船!汪达尔人的战船退去了!”那士兵带来的消息定然是旗舰前方的最真实的消息,汪达尔人散去了,难道是他们深知这样不计代价的伤亡是错误的吗?还是另有其他阴谋,赫曼努斯在苦苦思索。“这本应该是件好事!”赫曼努斯自言自语道:“可是为什么,他们又表现得如此惊恐,像是又有什么不得了的事?”

“战舰!战舰!汪达尔人的四列战舰!”

“轰!”

就在塔楼上的士兵在大声汇报的同时,只看见数个火油瓶落在塔楼的下方,破碎的火油溅满这座木制的塔楼。又是数个火把丢上来,在哪一瞬间塔楼便被火焰包围,那几个士兵在火焰中痛苦地尖叫着,火焰也点燃了他们身上的衣服,他们浑身燃着火焰,在塔楼上团团转,最后重心不稳,落在那熊熊燃烧的火焰当中,被火焰吞噬。负责守卫塔楼的士兵尖叫着退回到船尾。

“该死的!”

望着那被焚毁的塔楼,赫曼努斯气得直跺脚,但是现在还不是气急败坏的时候,根据那塔楼弩手所汇报的消息,汪达尔人的四列战舰正在迎面而来!首要的最为必要的条件,就是不得不面对敌人的新一轮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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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七章:新一轮攻势

“看到了吧,尊敬的阁下!”

卢迦冷哼着,没好气的对跟在身后的赛巴斯提安努斯说道:“也许这时候是我猜的没有错,他盖萨里克到底是没有反抗的胆子,你看,出城迎敌的汪达尔士兵,都是不入流的角色。”

“嘿嘿,卢迦阁下,小心谨慎永远是最最重要的嘛!”赛巴斯提安努斯嘿嘿直笑,话说得不无道理,可是卢迦听着就是不舒服,说得振振有词,到底还是往与预想还是有些差距的方向带。因为出发点是好的,卢迦也不能说些什么,点了点头算是应付过去。

放眼四周,视线范围之内已经没有任何活着的汪达尔人了。

“他们被我们打败,像乌龟一样退缩到迦太基城里瑟瑟发抖。”安拉西斯来到卢迦的身旁,指着不远处的迦太基,得意洋洋地朝卢迦炫耀自己的功绩。

“好吧,安拉西斯阁下!”卢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至少阁下是将其打回了迦太基,但是他们好像并没有元气大伤,严格意义上说,仅仅是蹭破了点皮!”

“嗯,卢迦阁下!”

赛巴斯提安努斯在卢迦的身后干咳嗽的几声,这是刻意为引起卢迦的注意,在卢迦回过头来,他这才指了指迦太基城外的那片遥远的海域上一片混乱的战船道:“貌似赫曼努斯将军的战争还远远没有结束。”

“试着能不能移动!快!”赫曼努斯已经看见了那迎面而来的四列战船,他有些慌了,不知道这现在该怎么做。逃脱,眼下唯一能够努力的只有逃脱,但是要怎么逃却是个问题。

“下船桨,下船桨!”

负责看管奴隶的士兵一边大吼着,一边挥动着皮鞭抽打着划船的奴隶,迫使他们用船桨抵在汪达尔人的战船上,无论怎样,他们现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在汪达尔人的四列战舰到达之前脱离这片是非之地。

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这是眼下他们所表现出来最真实的写照。

“用力!用力啊!该死的没给你们饭吃吗!”军官挥动皮鞭狠狠地抽打在奴隶们满是伤痕的脊背上,他们不得不忍受着难忍的疼痛手持着那巨大的船桨不停用力向后拉动,这仅仅是将汪达尔人的战船推得七零八落,可是依旧没有改善他们现在尴尬的处境哪怕只有一点。

汪达尔人的进攻停止了,因为这座旗舰的舰首已经完全被火焰吞噬,他们退下了战舰,然后将赫曼努斯一干众人丢在甲板与船尾。

“不要懈怠,保持警惕!”赫曼努斯一遍遍提醒着自己手下的士兵,根据他多年的经验来判断,这很可能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寂静。

“四列战舰!四列战舰!”

终于,火焰与浓烟后面,士兵们透过其看见了汪达尔舰队真正的主力,他们直扑而来,就当着罗马舰队冲锋的四列战舰的面(罗马的四列战舰已经没有足够的力量继续前进,现在他们不得不在被汪达尔人战船包围之前退后,再寻找新的机会。)直扑而来。

“投石机!投石机瞄准对手,他们来了!来了!”

军官彻底吼哑了嗓子,但是无济于事,奴隶们用尽了全力,甚至身体虚弱的已经倒在了船桨上,而这艘六列战舰也只能感觉到微微的动摇。

“呼!”

投石机运作,发射出一块巨大的石头,那石头在半空中旋转着划过了一道弧线,笔直地砸向那正疾驰而来的四列战舰。

“呵咔!”

“砸歪了!”负责观察的士兵几乎是带着哭腔喊着的,再向前望去,那巨大的石块确实砸中了那艘四列战舰,只不过打了个擦边球,给那战舰的船身留下了一道深深地伤痕。那四列战舰非但没有停止,反而速度更快了,汪达尔人看样子是要撞毁这艘六列战舰,一定是感觉到找到了更好的办法。

“继续!继续啊!”所有人都朝着身后的操作者大吼,甚至有几个急性子丢下武器跑上去帮忙搬运石块。

“还有办法吗?还有办法吗!”

士兵们问着他们的长官,问着赫曼努斯,赫曼努斯紧咬牙关,他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见那四列战舰从战舰的右斜面直冲而来,撞角配合着速度,铁定会给船身撞出一个巨大的空洞,或许直接将其撕成两半也不一定。他们是个活靶子,逃不掉的,一切的希望似乎只有祈求上天的怜悯,看看他们信奉的上帝或者奥林匹斯众神还有什么主意?

一切支援似乎都落空了,为了救他们,又有两艘六列战舰与十余艘战船沉没,一切希望都落空了,外面的罗马战船将汪达尔战船围成一个大圆,可是外围的汪达尔重型战船毫不示弱,面对着罗马的轻型撞击船,他们使用铁钩勾住那些战船并且将其掀翻,这样的做法屡试不爽,而且船上的罗马水兵毫无反抗之力。

“装填!装填!”

那四列战舰近在眼前,急得所有人都火烧眉毛,众人手忙脚乱的将石块推上发射机,那操作者哆哆嗦嗦的用手比划着瞄准。

“发射!发射!”

那四列战舰近在眼前,死亡也就在眼前,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上帝,圣母,可怜可怜你虔诚的信徒吧!”那士兵大喊着,挥剑砍向那绳索。

“呼!”

一声巨响,巨石被投石机猛地发射出去,由于距离足够地近,那石块直直命中眼前的四列战舰。

“轰!!!”

巨石命中战舰的船尾,将那战船后方的一大块给生生削去,最重要的是如此巨大的冲击力让那艘战舰猛地改变的航向,原本是要撞向那六列战舰的,可是不可阻挡的力量让其偏移,整个船身与六列战舰贴在了一起。

“轰隆隆!”

赫曼努斯就感觉自己脚下的甲板在不住震动,那幅度大到让人无法站稳。冲击力摔倒了所有人,只感觉那船身似乎朝着左侧发生了严重的倾斜。

“咳咳咔咔……”

四列战舰紧贴着六列战舰摩擦而过,双方的紧贴起来的船桨尽数被折断。

“坚持!坚持住!”

趴在甲板上的赫曼努斯大吼着,将自己手中的铁剑狠狠地插在甲板的缝隙中,使他能够保持住自己的稳定。贝利亚留也在学着自己的父亲这般,现在他看上去冷静多了,这一次如果能够活下去,那么他一定会跟别人吹上一辈子,因为这一幕太波澜壮阔了。

“结束?结束了吗?”

感觉到撞击停止了,不愧是六列战舰,在撞击的倾斜当中很快保持住了稳定,并且回归原位,大难不死的士兵们从甲板上爬起来。他们相互搀扶,向着战舰的另一头走去,想要看看那艘四列战舰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当当……”

就在这时,十几个铁钩钉在船身上,系着绳索的尾部不难看出那是什么。

“防御!防御!”

刚刚站起来的士兵又被这突如其来的铁钩吓倒,他们尖叫着重新聚拢在赫曼努斯与贝利亚留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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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八章:救援

又听见汪达尔人特有的怪叫,只见十几个全副武装的汪达尔人顺着绳索跳上了甲板。他们与前些时候进攻的汪达尔水兵不同,他们身着锁子甲

“列队!列队!”

士兵们自发地在赫曼努斯四周组成了方阵,把赫曼努斯与贝利亚留紧紧保护在其中。

“攻上去!不要让他们站稳脚跟!”

赫曼努斯招呼着自己的士兵,他们挺起盾牌怒吼着朝着刚刚上甲板的汪达尔人推了上去。

“刷刷刷!”

迎面而来的飞斧打得水兵们措手不及,这十几个汪达尔人实可谓是飞斧的高手,没人知道曾经有多少人死在了他们的飞斧之下。

一轮飞斧而来,准确命中了数人的脑袋,鲜血与脑浆溅满了后面人的脸。这样巨大的威慑力让所有人都不禁颤抖,赶紧用盾牌挡住自己的脑袋。

“推进!推进!”

水兵们盾牌组成了一个微型的龟甲阵,他们冒着飞来的飞斧猛地扑去用盾牌面狠狠地撞击面前的汪达尔人。纵使强壮突出于常人,面对几个人猛地发力撞击还是会重心不稳,没有人会稳如泰山。

“咚咚咚……”

就在即将成功的时候,汪达尔人的第二队从绳索上落下,直接骑在了下方士兵们脖子上。直接操起手中的飞斧,对着胯下士兵的脖子就狠狠地砍去。

一瞬间鲜血四溅,蛮族人的残忍可见一斑,鲜血让他们得以放肆狂笑,仿佛敌人的鲜血激发了他们战斗的渴望,他们没有盾牌,手里只有斧头,但是在他们看来这已经足够了。他们仗着自己穿着厚重的铠甲,所以挥舞着斧头肆无忌惮地冲进赫曼努斯所在的方阵当中,用来投掷的飞斧被他们当做近战武器使用,甲板上很快被鲜血铺满。

“稳住!稳住!稳住!”

仗着自己人多势众,赫曼努斯大声呼喊着示意着士兵保持住现在的阵型,他们一直保证自己的队伍为一个整体,这样就算是眼前的汪达尔人再勇猛也不能够撼动他们分毫。并且可以时时刻刻寻找机会予以反击,就算是再沉重的铠甲,汪达尔人照样会倒在血泊之中。

“咚!”

又是一场巨大的震动,这一次是从后面传来的,比第一次更加剧烈,巨大的震动甚至掀翻了位于后部投石机被整个撞倒,所有人都重心不稳地跌倒在地。

“怎么回事?”

赫曼努斯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回头望去,只看见自己身后的那一处甲板布满了裂痕,并且在边缘处更是严重。

“呵咔,呵咔!”

渐渐的,那些碎裂的木板塌陷,出现了一块凹面,同时传来了惨叫声,在那里,赫曼努斯清楚地看见了一个巨大的金属撞角缓缓后退,落水时溅起巨大的水花,那水花仿佛一张吞噬一切的巨口,将那染满鲜血的碎裂木板跟受伤且动弹不得的可怜奴隶一并吞噬了。

“当当当……”

又是十余个铁钩挂住了已经摇摇欲坠的船身,甲板下方舱室内的奴隶们尖叫哭喊着,他们被固定在自己的位置上,当然他们并不愿意这么死去,火焰已经蔓延到下方了,火与烟时刻威胁着他们的生命,可是他们无从逃生。他们哭喊着,摇晃着那已经断裂成仅剩下一节的船桨哀求那负责监督的军官放他们一条生路。可是军官是铁石心肠的,面对众人的哭喊他不为所动,站在那船破碎处手持铁剑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停在船前新来的四列战船,这个巨大的创口就是它为罪魁祸首。

“完了,彻底没有希望了!”

赫曼努斯在心里不由得哀叹,他试着反抗,面对着眼前看似必死的命运,可是这就是上帝的旨意,在这一刻他必须接受宿命的安排。

十几个铁钩与绳索,那就说明从后方又有十几个全副武装的汪达尔人会沿着那绳索攀爬上来,腹背受敌,最终会让反抗的所有人流尽最后一滴鲜血。

“父亲……”贝利亚留颤抖的嘴唇轻轻地呼唤着赫曼努斯,他早已面如死灰,喉结动了两下,可最终还是没有再说出口来,没人知道他现在想着什么。

“抱歉,贝利亚留,我的孩子!”赫曼努斯伸手搭在贝利亚留的肩膀上,“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是该忏悔还是该像上帝乞求能够活下去。我的孩子,早知道我当初就不带你来了。”

“解放奴隶,让他们拿起武器!”

望着面色苍白的贝利亚留,赫曼努斯感觉现在还不是就这么认命的时候,他要使用一切位于这战舰上面的力量向自己的所谓的命运低头。他朝着那发呆的军官大吼着,“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最后抗争一下,让他们拿起武器,杀死一个汪达尔杂种,免去奴隶的低贱地位,杀死两个,编入联合舰队海军,杀三个,将成为帝国的公民,享受帝国所给予的庇护!”

既然船桨都没有了,那还束缚着那些可怜的赤身裸体的家伙们又有什么意义呢?

“快,起来!起来!”

那军官听从命令,带领着随行的士兵挥舞起手中的铁剑砍断那束缚着奴隶们手上的绳索,用钥匙解开那脚上的铁索。

被解放的奴隶走上甲板的前一刻,军官打开了武器库,每个人都被发出一把铁剑或者盾牌,他们数量庞大,至少三倍与甲板上的水兵,他们是一支被忽视的力量,现在赫曼努斯将其使用起来。

“将军,。”身边的士兵有些担心的问他道:“给他们武器,他们会不会就因此倒戈,帮助汪达尔人攻击我们!”

“顾不了那么多了!”赫曼努斯咬了咬牙说道:“就算是赌上一把,把一切都交给上帝的安排吧!”

被解放的奴隶又得到了武器,那军官将赫曼努斯的命令一遍一遍地重复,这是巨大的福利,也是巨大的诱惑,罗马人需要他们,当然也将满足他们,这当然是他们为此效忠的理由。他们高举起武器欢呼着,加入到赫曼努斯的军阵当中,汪达尔人冲上战舰,他们一同反击,这确实让汪达尔人有些难于应付。

时间一分一秒地度过,整个海面乱做了一团,到处都在发生战斗,罗马人跟汪达尔人打成了一团,在这片海域上出现了一块红色的区域,那是被鲜血染红的,因为没有统一的指挥,罗马海军各异为战,形不成统一的战线配合。

“不要放弃!不要放弃!”赫曼努斯高举起武器,他的嗓子早已经哑了,他还是在激励着自己的部下,虽然希望已经渺茫。奴隶的加入确实让自己的队伍壮大了,可是他们并没有经过严格的训练,所以面对这帮杀气腾腾的汪达尔人,他们就像是麦子,在“农夫”的收割下毫无反抗之力。汪达尔人杀乱了他们的阵型,赫曼努斯都不得不走上最前方与士兵们一道战斗!可是汪达尔人越来越多,他们的体力越来越支撑不住。他们就像脚下那渐渐沉没的六列战舰,即将崩坏。

“咚!!!”

一声巨大的撞击声打断了甲板上的战斗,那声音是从汪达尔人身后传来的。所有人抬头望去,只看见那艘汪达尔人的四列战舰被整个顶了起来,战船下方的龙骨被完全撕裂掏空,一艘不知从何而来的六列战舰横空出世,赫然出现在人们的面前。

“那,那是!”

就像是在死亡面前濒临绝望的人突然看到了能活下去的希望,赫曼努斯的眼睛迸发出泪花,笑容终于重新出现在那布满鲜血跟灰尘的脸。那难以遏制兴奋的目光望向那被彻底撕碎的四列战舰的六列战舰头部的那人。

“卢迦阁下!”赫曼努斯颤抖的嘴唇说道。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一十九章:击溃

“嘿,赫曼努斯阁下!”

卢迦一身铠甲在太阳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刺眼,他一手持着缆绳,低头望着那赫曼努斯所在的船身。这巨大的六列战舰确实吓住了汪达尔人,他们不再求战,而是尖叫着顺着那铁钩逃回了自己的战船上。

“哦,但愿我来得不算晚,赫曼努斯阁下。”卢迦朝着下方的赫曼努斯说着,回头示意了一下。只见卢迦所在的六列战舰上丢下一块巨大的木板,那木板对于赫曼努斯这样经常住在战船上的老海军来说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的。这东西是从跟迦太基人的战争发明出来之后一直流传至今的乌鸦嘴板,以前的鸭嘴战船不用了,但是这样的木板倒是被留了下来。

“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上来?”卢迦呼喊着让赫曼努斯回过神来,他在众士兵的搀扶下走上木板,然后来到了卢迦所在的六列战舰上。余下的无论是士兵还是奴隶,卢迦全部让他们上了船。

就算是劫后余生,那些浑身是血的士兵们缩在船的角落上,他们不住颤抖,目光呆滞,那是长时间的精神紧绷所带来的后遗症,这需要一段时间来缓和。

“嘿,贝利亚留…”

卢迦看到上来的贝利亚留,准备上前跟他打招呼,更是想采访一下他劫后余生的感觉怎么样,可谁知贝利亚留走得有气无力的,他根本没有理会卢迦,而是从卢迦的身边经过,随着那支同样是没精打采的队伍缩在角落上。

“他这是?”对于贝利亚留这样的举动,卢迦不能够理解,因为在他第一次上战场是同样面对的是这样惨烈的战斗,不过他能够很快将自己的心态调整过来,此时再回想起当初的举动,他并没有半分害怕的意思,可能是已经习惯了出生入死而出现的胆大的心理暗示吧。

“哦,请原谅,卢迦阁下。”

赫曼努斯上前来向卢迦道歉道:“他一定是吓坏了,所以才会这般模样,阁下,原谅他,恐怕这样他需要缓解一阵子才行。”

“我能够理解的,赫曼努斯阁下。”卢迦说着冲赫曼努斯笑了笑,表示对于这个他并不怪罪于贝利亚留。

“此次对于阁下能够前来帮助,我还是表示自己万分的感谢,真的,如果不是阁下你,我可能……”

“现在可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赫曼努斯阁下!”卢迦打断了赫曼努斯的道谢言归正传的说道:“阁下,我们已经解决掉了陆地上的麻烦,看到阁下在河面上作战并不顺利,所以特意前来质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想到正巧遇见阁下身处险境,搭救罗马人那是自然。”

“我很抱歉,卢迦阁下!”赫曼努斯看上去非常失落,因为这并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没想到竟然打成了焦灼状态,甚至自己也差点让汪达尔人生擒了去,作为舰队的最高指挥官,他自然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呃,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赫曼努斯阁下。”感觉到自己的言语说得有些刺耳,卢迦立马改正自己的言辞,赶忙说道:“这场战斗的失利并不能说是阁下的错,因为刚刚大致的情况我也了解到了。汪达尔人的突然袭击确实让阁下措手不及,如果换作是我,我也猜不到汪达尔人会用小船围堵大船这样做法从而用火攻来摧毁六列战舰。并且集结优势兵力围攻旗舰的做法,至少能够从这看出他们太过聪明了!”

“抱歉,阁下,是我疏忽了,我本以为使用重型战舰并列派来一路压过去就能够摧毁他们舰队。”赫曼努斯连连道歉,这样卢迦感到为难,论资历他要老卢迦几十年,论经验他更是远远在卢迦之上,可是就是因为卢迦是奥古斯都狄奥多西的养子,所以地位的差距就展现出来。

“我说过了,这并不怪你,赫曼努斯阁下。”

卢迦一脸严肃地看着他,并且来到他的身边对他说道:“虽然早期作战出现了失误,但是我们仍然保持着绝对的优势,汪达尔人已经气喘吁吁了,而我们也需要再加把劲,就能够一举拿下他们!”

“那么,阁下的意思是……”赫曼努斯问道。

“来!”卢迦拉着赫曼努斯来到船头,此时眼前汪达尔人正在攻击其他战船,而他们所用的战术依旧是小船密集死死地围住大船。卢迦指着那片用小船拥挤而成的“陆地”对赫曼努斯说道:“他们妄图用扎堆来限制住本就笨重不堪的六列战船,可是这样也限制住了他们的移动,这样我们同样可以用这样的方法。”

说到这里,赫曼努斯还是一脸疑惑的,似乎并没有明白卢迦的话里所要表达的含义。

“我的意思是,他们将其汇集成了陆地,所以我们不妨用另一种方法,在边缘投放兵力,与他们的水军打一场陆战!”

“阁下的意思是,上他们船,在他们的战船上战斗?”赫曼努斯听后豁然开朗,他不住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卢迦的想法。

“所以,我还是想请赫曼努斯阁下帮帮我!”卢迦说着,看着赫曼努斯。

“阁下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吧,毕竟现在阁下才是最高的指挥官!”赫曼努斯一口答应。

“这艘战船你来坐镇,所以这艘战船就是联合舰队的旗舰了!”卢迦指了指脚下的战船。

“那,卢迦阁下,你……”赫曼努斯问道。

“我,就带着军队进攻汪达尔人的战船,而你则负责调度战船给汪达尔人以足够的压力,让他们在战斗中无法分心,这样我们才能够更多的杀伤敌人。”

“这……”赫曼努斯看上去犯了难,他似乎对于这样的对策并不满意。

“总之,我不是来征求阁下的意见的。”卢迦敲了敲自己胸前的铠甲接着说道:“阁下竟然认同我这个最高指挥官,那就听从我的安排吧,我出生入死这么长时间了,多么危险的处境我都遇见过,所以阁下不必为我担心,好好坚守岗位,配合我的进攻。”

赫曼努斯迟疑了半天,最终才微微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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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击溃

“那就这么决定了!”卢迦笑着说道,随后,他起身来到船边。

为了这一次新的行动,卢迦特意准备了两把铁剑,因为要杀的人太多了,他不能够确定一把剑能不能够坚持住这样高强度的打击。

“阁下!”

突然间,贝利亚留在卢迦身后叫住了他,卢迦一脸疑惑地回过头来看着他。只见他一改刚刚那萎靡不振的模样,用自己身后的披风不断擦拭着手中那把刚刚用过的铁剑,那上面早已经血迹斑斑,可是赫曼努斯依旧在努力擦拭,以求擦去那上面的所有血渍。

感觉这把剑已经焕然一新了,贝利亚留深吸了一口气,将其郑重地递交到卢迦的手中。

“如果阁下执意要去,那么拜托阁下,请一定要,让那帮畜牲感到痛苦。”贝利亚留低着头,捧着那柄他使用的铁剑,就这样现在卢迦的面前。他的脸色还是那么苍白,跟脸上布满的血污相映衬显得更是如此。

卢迦看着眼前这个贝利亚留,不得不承认他现在看上去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经过了鲜血的洗礼后,他看上去不再像是一个整天追求战斗生活的新兵蛋子而更像是一个堂堂正正的战士。

二话不说,卢迦伸手一把结果贝利亚留递过来的铁剑,在手中掂量了几下,并冲着他微微点头,算是将这个请求给应了下来。贝利亚留那凝重的脸上这才露出了些许的笑容,但是那笑容很快就消失了。

卢迦腰挎着两柄铁剑,左手持一面盾牌,右手持贝利亚留递来的铁剑。他举起那剑双眼仔细端详着,这铁剑上面布满了裂痕,是在金属的不断击打导致的。

“这剑可能支撑不了多久。”卢迦一边走着,一边试着挥动了两下,只不过是平淡无奇的铁剑。他懂贝利亚留的意思,不过是想借他的手,去杀死更多的汪达尔人以解心头之气。“这点小小的愿望,还是能够满足的!”卢迦在心里想着,嘴角不禁微微上扬,面对着即将到来的战斗,他的内心其实还是有些许的激动在里面。“太久没有投入到战斗当中了,真的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因为长时间没有战斗而生疏了。”不过这不是问题,因为战斗就在眼前,还是卢迦当初从来没有经受过的海战。

“就让我来看看你们汪达尔人,到底还有多少力气?”卢迦冷笑着,来到了甲板的下一层,因为他将在这里下去,走上汪达尔人的战舰。

面对这新来的六列战舰,汪达尔人自然是想都不用想地使用他们新发明的并且引以为傲的战术,很快几十条小船就扑了上来。

卢迦所坐的六列战舰后面有两艘五列战舰,四艘四列战舰所协同,面对着迎面而来的汪达尔战船群,卢迦抬起头来大喊道:“不要在乎他们!全力撞过去!”

“加速!加速!”

军官命令着奴隶们,他们用力挥动船桨让这艘笨重的战船将速度提升至极致。巨大的战舰乘风破浪,像是一头虎鲸,扑向它的猎物。

前方传来了汪达尔人的怪叫,他们一定是被这样全力进攻的笨重战舰的吓住了,这好像不像是刚刚那么气势汹汹并列前来进攻的战舰啊,因为没有那么快的速度。早知道为了保证军阵的稳定,那六列战舰自然是不能用全速进攻,人力,所以战船自然会表现得有快也有慢。加上小型战船的配合不当,所以让汪达尔人的战舰很快就包围了缓缓推进的六列战舰。

可是没有队形限制的六列战舰不同,它可以全速前进,这下凭借那瘦小的战船根本不可能阻挡住的。

“轰轰轰……”

六列战舰横扫而去,上前阻拦的汪达尔战船根本不是对手,他们的水兵尖叫着跳进了大海,很快如同秋风扫落叶那般将汪达尔的战船全部掀翻撕碎。

“就是这样!”卢迦看着那被撕碎的战船残骸与在水里挣扎的汪达尔人哈哈大笑,并且回头大喊道:“赫曼努斯,继续前进,将我们送到汪达尔人军舰最为密集的地方。”

六列战舰继续前进,清扫了眼前一个又一个的障碍,直冲进汪达尔密集阵型的最深处,在那一片看似陆地的战船中开辟出一条水路。后续的随从战舰得意跟随其步伐前进,最终在中央与开路并且停下的六列战舰会和。

这样的攻势让汪达尔人惊呆了,他们不曾想到罗马人竟然留着这么一手,更是想不通到底是因为什么他们竟然会千里迢迢的前来送死,难道是不知道他们火油的厉害吗?

汪达尔人渐渐向这战船靠拢,他们手持着各色兵器,脸上满是好奇跟欣喜,恐怕所有人都想来看看到底是谁家的大傻子这么把自己的生命不当一回事还冲了进来。

“呜————”

悠长的进攻号角响起,那是从罗马的战舰上发出的,这并没有让汪达尔人缓过神来,因为在他们的眼里,这帮闯进来的家伙已经死定了!

“好的,先生们!”

卢迦佩戴好属于自己的头盔,这头盔跟普通士兵没有什么区别,最大的差距也就是头顶上的红色竖马综吧,这是普通百夫长都会佩戴的,所以并不稀奇,为的是掩人耳目。他回过头来望着望着即将随行同样是全副武装的士兵们,说道:“瞧瞧,汪达尔人听到了我们的战斗号角竟然完全没有想要逃跑的意思,这样很可悲,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恐惧,所以无知将他们捆绑在原地并且入侵了他们的意识,让他们不自觉的向我们靠近,他们是盲目的,因为不知道我们到底是有多么可怕,不过没有关系,因为我们即将让他们知道,我们,便是恐惧的化身!”

“呼!呼!呼!”

士兵们用铁剑拍打着盾牌,向他们的将领表示自己将会全力以赴。

“好的!现在跟随我!”

卢迦高举起铁剑大吼着,加上一段助跑,第一个跳下战舰。士兵们怒吼着紧随其后,跟着卢迦一道。

从天而降的罗马人把汪达尔人打了个措手不及,卢迦跳下去更是一脚就踩到了一个正手持火油瓶的汪达尔人。乘着其他人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卢迦反手就是一剑将一个手持铁钩准备钩船的汪达尔人的脑袋砍掉。

“这是第一个!”卢迦大吼着,随后接二连三跳上甲板的罗马士兵很快填满了六列战舰下方的汪达尔战船,这一下结结实实地打了汪达尔人一个措手不及,他们只有招架之功,毫无反抗之力。卢迦就是抓住这样的机会并且在甲板上运用铁剑距离短能够在狭小空间里发挥作用的优势肆意挥砍,确实让汪达尔人见识到了恐惧跟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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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章: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汪达尔人怕是到死也没有想到这自投罗网的罗马战船们其实是在进攻。

大量的罗马士兵冲了出来,汪达尔人节节败退,毫无迎战准备的汪达尔人被杀得人仰马翻。就跟陆战一样,总之给卢迦的感觉是这样的,可是忍受着轻微的摇晃,他熟练地挥砍着手中重新沾满鲜血的长剑,一个又一个汪达尔人倒在血泊之中。

“躲开!躲开!”

卢迦挥剑猛地捅进一个汪达尔水兵的肚子里,那水兵还是在苦苦挣扎,他咬紧牙关,一把抓住卢迦手中的铁剑,那铁剑已经布满了裂纹。那士兵紧紧抓住,纵然双手被那剑刃割的鲜血直流他还是死不松手,那是做好了必死的决心。身后的士兵朝着卢迦呼喊着,卢迦猛地回过头来,只看见一艘罗马四列战舰猛地冲击过来,距离越来越近,只要他再躲不及时,很可能就会被跟着那被撕碎的战船一并被撕碎!

“死!去死吧!”眼前这个汪达尔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冷冷地微笑,他看上去非常得意,至少在临死之前带有一个罗马军官是非常值得的,可能他不知道眼前这个罗马军官到底是谁,如果他要是知道了眼前这个罗马军官的真实身份的话恐怕扑上去将卢迦反杀了也不一定。不过为了让卢迦动弹不得,他不顾自己伤势更重的危险猛地上前一步,让那剑刃捅进肚子里更深一层,他那伤痕累累血肉模糊双手顾不得那钻心的疼痛,猛地抓住卢迦身上的铠甲,那手指紧紧地扣在卢迦肩膀的锁子甲上。

卢迦挣扎了两下,发现这个汪达尔人抓得不是一般的紧。十指连心,通过那汪达尔士兵通红的脸与布满血丝的双眼,他在忍耐,不过就是想要让卢迦死。

“你这个该死的东西!”面对死亡刺进,卢迦怒吼着,左手猛地提起盾牌对着那汪达尔人的脸猛地砸去。

“砰!砰!砰!”

结结实实地三下盾牌砸在汪达尔人的脸上,这个坚强的汪达尔人咬着牙,尽管脸上被打开了花,他还是强忍着,无论怎样都不松手!

“呵咔!”

情急之下,卢迦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生生将这铁剑折断,手握着断裂的剑刃猛地向上一砍。

“啊!!!”

那汪达尔人尖叫着后退两步,他的双臂已经被卢迦一剑下去全部砍断,他看着自己不断冒血的断臂,有瞪着眼睛看了眼卢迦,卢迦冷笑着,那冒血的断臂就这么挂在他肩膀的锁子甲上。

现在该换卢迦冷笑着望着他了,身后的战船越来越近,卢迦回头望了眼,然后猛地闪开。那汪达尔士兵此时顾不得哀叹自己被砍断的双臂了,他也想快步跑来,可是就在他想躲开的时候,只感觉自己的大腿一阵剧烈地疼痛让他“窟通”一声跪倒在地,低下头来,就看见那原先断了的铁剑此时正插在他的大腿处,嫣红的鲜血缓缓流出。再抬头看向卢迦,卢迦早已经跑远了。

那战船扫开了眼前的一片战船,瞬间扑到了他的面前。

一切希望都落空了,他双膝跪地抬头直视着迎面而来的四列战舰的撞角,是时候回归他们的神殿了,希望他们的上古神明能够接纳他的灵魂。

“轰!!!”

撞角碾碎了一切战船,同样碾碎了那个人的生命。卢迦在另一艘船上看着这近在咫尺而过的巨大战船,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地将那挂在锁子甲上恐怖的双手取下。

“终于,他们被重新集合到了一块……”

望着那直扑过来的四列战舰,它注定不是孤独的,只见它伴随着其他数十艘撞击船横扫而来,撕碎了眼前一切汪达尔战船。

那汪达尔人仅存的四列战舰聚集在一起,他们打算顽抗到底,可是就是这样聚集在一起让他们失去了逃出去的最佳时机,只见几十艘六列战舰散开将他们团团围住。这一次该让他们感受到绝望了,只见几艘六列战舰从不同的角度直冲而来,汪达尔人无处可躲,只能尖叫这在甲板上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哀叹并不能够拯救他们,在一阵阵巨大的撞击轰鸣声中,一艘接着一艘的四列战舰被拦腰折断,无数汪达尔人在水中挣扎哀嚎。

“将军!”

一名浑身是血的百夫长来到卢迦的身后问他道:“请问,我们是否需要继续向前还是呼唤战舰来载上我们退出战斗。”

“退出?”卢迦回过头来一脸疑惑地望着他,见到了长官的质疑,那军官意识到了自己的话可能引来了卢迦的不满,他赶紧低下头去,想着接受卢迦狂风暴雨般的责骂。

“不,现在还不是时候。”

卢迦回过头来背对着那军官,缓缓从腰间抽出第二把铁剑说道:“我这才折断了一支,可是我带来了三支,你说我就这么走了,不合适吧。”

“那阁下的意思是?”那军官低声问道:“我只是害怕冲锋的撞角无眼,伤着了阁下。”

“不必为我担心,我的朋友。”卢迦接着说道:“现在,我们占据了绝对的上风,你看看,现在泡在海里的都是那帮该死的汪达尔杂种,他们其实早应该在埃特纳火山脚下就应该死绝!但是罗马的权贵们不允许,从中作梗坏了我的好事,不过没有关系,我赢来了第二次机会!我在好好把握,怎么可能因为他们已经没有了战斗力而白白放他们一条生路?”

那军官还想说什么,可是被卢迦伸手制止了,他可知道被领导无端责骂到底是什么样的感受,原本好心为其着想,换来的却是劈头盖脸,恐怕自己是舒服了,那样一定会失去一个忠心耿耿的部下。

“来吧,让士兵们找上一些长矛,我有好的点子。毕竟海军司令赫曼努斯阁下的儿子贝利亚留可是求我让我给他们带来痛苦的,我可不想就这么辜负了他的期望。”

说着,卢迦收剑入鞘,丢下盾牌,拾起一杆长矛,对着那在水里挣扎的汪达尔人狠狠地刺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二十二章:攻城

从卢迦拿起长矛的那一刻,一切都变得不言而喻,原来汪达尔人是怎么对待罗马人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不知盖萨里克是否站在迦太基的城墙上或者是更高处,如果真的是这样,恐怕卢迦此时的所作所为同样会让他怒火中烧,恨不得冲下来与之决战。

就像是当初汪达尔人对待罗马人那样,卢迦命令手下的士兵不允许杀死汪达尔人,而是用长矛刺伤他们不致命但是出血的地方,只需要让他们流血就够了,然后听着他们在血海里哀嚎。那种声音就仿佛从地狱里发出的那般,仿佛在血海当中地狱出现在了人间。

海水中散发出来的越来越浓重的血腥味已经让饥饿的鲨鱼们忍受不住,它们不再顾及那些巨大的战船上带来可能的威胁,它们冲进了这片大血池。对着那浮在海面上无论是活人还是尸体,大快朵颐,受伤的汪达尔人浸泡在海水里,他们挥舞着手臂挣扎着,反抗的勇气,最后的底气荡然无存,留下的只有哭嚎,哀求罗马人救救他们。

场面甚是惨烈,汪达尔人的哭嚎让战船上面的很多罗马士兵都背过身去,他们堵住耳朵,竭尽全力地去阻止这无孔不入的哀嚎。

“那一日,我仿佛看见了地狱。”这是经历过这场海战之后士兵们在心中不约而同的说出了这句话。

食肉的鱼类在血海中翻滚,它们疯狂撕咬着尸体或者活着的人。将他们生生撕碎吞食,那尖叫声折磨每一个人的耳朵,这声音无孔不入,上至罗马军官,下至划船的奴隶,大多都堵住耳朵,在心里暗暗祈祷着这样的事情快点结束吧。

“将军!”

身后不堪折磨的军官斗胆凑到了卢迦的身后,对他说道:“快,派弓箭手射杀他们吧,看在上帝的份上,给他们一个痛快,至少不要让他们在承受这样的折磨了。”

听了他军官的意见,卢迦并没有开口,他双手背后,站在船头静静地看着这一场属于鲨鱼们的饕餮盛宴,他沉默,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良久。

“不许!”

他终于开口,可是回答却让人无法接受,面对这惊天的哭喊与惨叫并且夹杂着鲨鱼撕扯啃食的声音,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了。单单是他们的最高长官却乐在其中,其实卢迦的脸上丝毫没有半点消息,可以说是毫无表情,让人琢磨不透他这到底是故意为之的,还是不得已而为之。

这恸哭声响彻云霄,想必那在不远处迦太基城里龟缩着的盖萨里克也听得一清二楚吧!

卢迦在心里想着,不由得回过头来望着那作巨大的迦太基城,城墙上面能够明显的看到人头涌动,想必是被这哭声给吸引而来。

“至少这只是一个问候,盖萨里克阁下!”卢迦在口中喃喃自语道:“你逃不掉的,我会将你抓来喂鱼!”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推移,很快,那哭声停止了,因为鲨鱼们将那尸体吃得一干二净。现在船上的罗马人现在看到那些在血水中隐约可见的巨兽们都不由得尖叫,不仅仅是它们的数量庞大,更是因为在享受美食时的狰狞给所有见识过他们的人带来了不可磨灭的形象,那形象里最多的是恐惧。他们自然是不会忘记那带来恐惧的人,那个最高的指挥长官:弗拉维斯卢迦。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日落了,整整厮杀了一整天,可能是被这场面所吸引而感觉时间过得很快,相比较其他人来说,这时间是漫长且煎熬的。

等待了良久,卢迦等到了赫曼努斯所在的六列战舰,水兵放下梯子,将其送了上来。

“战果如何?”卢迦拖着疲惫的身体缓缓走进船舱,并且在士兵的帮助下卸下身上沉重的铠甲,并将自己挎在腰间的两柄铁剑卸下,然后问赫曼努斯道。

“我们击溃了汪达尔的海军。”赫曼努斯笑着对卢迦说道:“这一次还是多亏了卢迦阁下,要不然,可能到现在我们还在僵持的阶段。”

“赫曼努斯阁下,不必拘礼!”卢迦冲着赫曼努斯摆了摆手,然后看见了站在一旁的贝利亚留,不由得一脸歉意地说道:“抱歉,贝利亚留,你的剑当时在情急之下被折断了,然后断剑让我用来收拾了一个不怕死的家伙,所以没有带回来。”

“这本身就是这把剑的宿命!”贝利亚留笑着对卢迦说道:“我只是想让阁下能够拿着这剑杀更多的敌人,也不知道阁下是否履行了诺言呢?”

“那是自然!”卢迦拿过一杯葡萄酒来一饮而尽,他实在是太渴了。放下酒杯,卢迦接着对赫曼努斯说道:“这一次战果辉煌,我们杀了一批汪达尔人,俘虏了一批,不管怎样,我们确实让汪达尔人的海军元气大伤。”

“可是还有余下的数十艘汪达尔战船逃进了迦太基。”赫曼努斯说道:“盖萨里克准备的十分充分,他们在港口处拉起了铁链将其封锁起来,为的是阻止我们的战船进攻他们防御的薄弱点,也就是码头。”

“可是现在的薄弱点看上去并不薄弱。”卢迦说着走出船舱来到塔楼上远眺,那迦太基城灯火通明,汪达尔人已经封锁了所有的城门,他们打算在里面坚守不出,准备与城外的罗马人打持久战。他们保持照明,为的就是防止罗马人乘着夜色的掩护直接攻城。

“现在军队经过了一整天的战斗,正是军力疲惫的时候,这段时间之内,我们是没有办法攻城了!”卢迦说道:“这段时间我们就好好准备一下,特别是攻城塔跟攻城锥,这东西我们还没有,所以就地利用木材准备。赫曼努斯阁下,这些东西准备好大概需要多久?”

“要是想要一次性就进攻成功,那么我们可能需要两个多月的时间。”赫曼努斯来到卢迦的身边,他回答着,一同随卢迦抬头望向那灯火通明的迦太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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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三章:帝国统一之梦

“陛下!陛下!”

空旷的大厅,只听见一阵稀碎的脚步,只看见一个人影匆匆而来,并且在大厅的正中央停下。

接下来便是沉默,偌大的室内仿佛空无一人,那人停在原地,如同一尊雕像。他穿着白色的托加长袍,像是个宫廷的官僚。而他面前的是个身着紫袍的

像是下定了决心那般,他从自己的长跑中像是变魔术一样掏出了一封书卷,他将其摊开,伸手在那书卷中逐字逐句寻找着,终于,他的眼前一亮,像是找到了:“当……匈人把大批攻城装备运到城墙下……面对乌云般的流矢,城垛上的守军放弃抵抗,撤离城垛。攻城锥也出现在战场上。这是一种巨型装置,在倾斜的木架上用锁链横吊着一根撞槌,撞槌前端装有金属尖头和隔板……以保障操作者的安全。槌的尾端装有短绳,操作者用力将撞槌朝目标反方向拉起,然后松开……守军从城墙上滚下马车大小的巨石……一些攻城槌被砸坏,操作的匈人也被砸死。但守军无力抵御如此众多的攻城装备。随后,敌人架上了云梯……蛮族人从攻城槌撞出的缺口和云梯攻进来……城市沦陷了……”

“够了!”

正当那人还想接着往下读时,一声沉闷地声响打断了他,他被吓得一个激灵,整个人都呆立在原地。

“引经据典。”只听那黑暗当中的声音缓缓说道:“跟修昔底德笔下的伯罗奔尼撒战争史的普拉提亚战役是如此的相似,那一节我才刚刚读过。”

“抱歉,我的凯撒!”

那个人显得非常紧张,他在为自己辩解道:“我只是,只是想引用古人的话来形容这场战斗的激烈,确实,确实震撼人心。”

“可到底是失败了!”那人冷笑了,他被这个臣子称之为凯撒。窗外透出白色的日光照在他那苍白的脸上,他在笑,也不过是在苦笑罢了。没错,他就是东帝国的奥古斯都:狄奥多西二世。可能会有疑问,为什么身为紫室的奥古斯都,在如此富裕的前提下为什么不在这间大厅里点灯,我也不知道,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吧。

他看上去非常沧桑,再与卢迦分别后,直到现在,他好像苍老了不少。听到眼前这个臣子的这番汇报,他看上去更加憔悴了,可能是接受不了这样残酷的事实!

“呃,匈人在城市里……”

沉默了片刻,那臣子还是打算继续自己的职责,他摊开那封书卷,继续读下去。

“够了,普里斯库斯!”

正当那臣子刚说两句酒杯狄奥多西二世给打断。“我要听得是战果,而不是你书中记载的详细经过!”

“哦,是的,是的我的凯撒!”臣子普里斯库斯双手颤颤巍巍,他生怕触怒了狄奥多西二世,要知道他汇报的是极为糟糕的情况,如果一不小心激怒了眼前的奥古斯都,恐怕他是什么样的下场他都不敢想象。

“匈人攻下了费米拉孔,马尔古斯的主教们向匈人投降并且让出了城市!”普里斯库斯说得紧张,他不知道奥古斯都的承受能力到底是多少。

“马尔古斯的主教。”狄奥多西二世在口中喃喃道:“就是那帮被匈人说是亵渎了什么祖灵祭祀堂的小偷?”奥古斯都狄奥多西二世起身,整了整他身上穿着的紫色长袍,接着说道:“也不知那是真是假,先不说他们这帮野蛮人到底有什么好的,这帮教士为了证明自己竟然献出城市,该死的畜牲,他们是不知道这是谁的帝国了吗?”

普里斯库斯不敢搭话,他不能说:凯撒,那块土地可是您赐给他们的。这样让奥古斯都下不了台,他也活不过多久。

“马尔古斯的主教是帝国的叛徒,自然是应该诛杀的。”普里斯库斯在狄奥多西二世的面前不住应和这。

“那么阿提拉跟他的兄弟布勒斯到底是什么意思?”狄奥多西二世问道。

“土地,还有金钱……”普里斯库斯说道:“尊敬的凯撒,他们要我们对他们俯首称臣。是的,凯撒,他们现在的意图也不过如此。”

“咯咯咯……”

狄奥多西把这床头用名贵木材精工掉刻的木扶手,被他握得嘎嘎作响。对于那些野蛮人,帝国何时这样屈辱?可是现在狄奥多西二世根本没有底牌让自己的气势足够强硬起来,简而言之,他完全没有资本将阿提拉拉到谈判席上。

狄奥多西二世深吸了一口气,到现在他还是时时刻刻告诉自己必须要保持克制,因为眼下他根本没有资本发怒。他要让自己保持克制,这才是匈人最不愿意见到的:“他们要多少!我们本已经将进贡的金额提升到了700磅黄金,整整翻了一倍的价格,难道这样,还不能够满足阿提拉吗?”

“呃,呃,恐怕,恐怕是这样的,我的凯撒。”

普里斯库斯吞吞吐吐地说道:“匈人那边的意思是,700磅黄金仅仅是以前的金额,现在,现在……”普里斯库斯迟疑了,他开始考虑是不是应该说出这个新要求的金额。

“快说!”

狄奥多西二世不耐烦了,他催促着面前的普里斯库斯。

“1400磅,阿提拉的条件是1400磅的黄金!”普里斯库斯几乎是喊出来的。

“呵咔!”

狄奥多西二世将那名贵的木材制作的手把猛地掰断,可是是他无意识之举,也可能是因为气急败坏而猛地发力。他可是没有半点的心疼,因为相比较与那一千四百磅的黄金相比较来说,这块木头简直是不值得一提。

“还,还有……”

普里斯库斯迟疑了片刻,接着说道:“阿提拉与他的兄弟布勒斯也知道这样的条件非常苛刻对于凯撒您,所以他们说如果凯撒您不答应这个条件,他们将进攻君士坦丁堡。”

“呵,真是个宽厚且仁慈的条件!”对于这样无异于恐吓的条件,狄奥多西二世无可奈何,甚至可以说是哭笑不得。他确实拿不出如此巨大的金额,也没有办法跟阿提拉讨价还价,因为他全部主力的军队都在大西西里,或者说是跟随着卢迦攻打汪达尔人。远水解不了近渴,眼下必须先应付匈人并且尽可能的拖延时间,然后下达诏书命令进攻迦太基的军队回来。

“可是,凯撒,卢迦带领着联合军团已经打到了迦太基不仅重创了汪达尔人并且将其团团围住。”

“那君士坦丁堡怎么办?”狄奥多西二世抚着额头,现在他是真正遇到难题了,他喃喃自语道:“阿提拉怎么会这样,如果军队在国内,那么他阿提拉自然不敢造次,可是,我的军队前脚走,他的咄咄逼人紧随其后,他是怎么知道我的军队出去正是国内空虚的时候?”这个问题他不可能想明白的,同样也没人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恐怕只有阿提拉他自己知道吧。

“就这样吧。”狄奥多西挥了挥手道:“就跟他们说我们一时间拿不出来这么多钱,先欠着,然后等待联合军团回来,然后命令巴尔干各个城市里的公爵(驻军长官),加快军队的扩建与训练,我们不可能再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那个矮小的蛮子胡作非为!”

“凯撒,那迦太基呢?”普里斯库斯问道。

“就交给西帝国来处理吧。”狄奥多西感觉自己已经心力憔悴了,他说完便躺下,招呼普里斯库斯道:“出去吧,我要休息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二十四章:帝国统一之梦

两个多月过去了,卢迦带领着联合军团整整围攻了迦太基两个多月,此时无论是投石机的石弹还是攻城塔与云梯和攻城槌,一切都准备的非常充足。

相比较于这些齐备的攻城装备,更加充满的则是卢迦此时对于攻下迦太基城的信心吧。

“六万的地面兵力,加上足够消耗的攻城器,我们能够将城内的汪达尔人无论是老人还是孩子都能够通通杀光!”对于汪达尔人,卢迦现在一想到他们就恨得双拳紧握,巴不得现在就冲进去将他们全部杀光,可是理智一直在告诉他要保持自己的耐心,因为这样是日子即将到来了。

他时不时就来到军营与迦太基城中间的那处空地上,抬头望着那近在眼前的迦太基。

“快了!就快了!”卢迦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伸手不断上下摩擦着自己的胸口,像是在平复自己胸口里面砰砰直跳的心脏,并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脑袋里把如何以最残忍的方式杀死盖萨里克早已经重复了上千遍,每一遍都不相同,但是结果都是一样的,就是盖萨里克精神奔溃在哭泣跟求饶中悲惨的死去。

“歼灭了城中的汪达尔人,一切都将以势如破竹之势的收复阿非利加后面的三个行省,这样罗马的版图就会回归不少。”这么自言自语着,一个让罗马帝国重新振作收复失去的土地跟重新振兴失去的荣光,这是一个伟大的使命,并没有人赋予他,可是卢迦在心依旧是信心满满,感觉这样的信念是可行的。

“嗯,卢迦,这是个好点子。”谁知道这句话让安德鲁听了去,“卢迦,那么我们攻下了迦太基,后面该干什么呢?”

这个问题确实问住了卢迦,不过他的脑袋里很快形成了一个宏伟的蓝图,就像是狄奥多西二世的帝国统一计划那样,他也有一种振兴罗马的计划。

“安德鲁,这个问题非常好。”卢迦低下头若有所思道:“不过这个问题必须需要很长的时间来思考,当然回答地方式会有很多种,我们则是负责追寻那对于你我感觉到最为正确的那种。”

就像是马洛斯的需求理论那般:生理需要、安全需要、社交需要、尊重需要那么接下来就是自我实现的需要。

以前是食不果腹的,生理需求就没有满足,参军时还要时时防备着自己会在下了一场的战斗中受伤或者死去,一身丑陋的疤痕就是安全需求没有得到满足的最好证明,可是现在的地位今非昔比,以前靠自己,现在有自己的卫队,根本不用担心自己会受到伤害。社交需要,没有什么能够比得上那些统军的贵族们的一声“阁下”与被他们用平时毕恭毕敬的礼仪对待更能体现出来吧。同样,尊重,手中如此庞大的军队在手中掌握着,尊严掌握在麾下的部队中。自我实现,当然,这不就是在进行时嘛!

此时的卢迦无意识兴致勃勃的,因为他终于有了许下大的志向的资本与资格,接下来,便是实现愿望的时刻。

回到自己的营地中,卢迦便被嘈杂声吸引,那是用来开会的帐篷,属于军事重地,在没有卢迦允许的情况下是不能进人的,怎么声音会从这里传来?卢迦心中满是疑惑,还夹杂着些许愤怒,望着那在门口守卫的士兵,他们一定是没有遵守他的命令。

“待会出来再收拾他们!”这么想着,卢迦倒要看看这里面是谁,一进帐篷,只见平时用来开会的桌子上坐满了人,他们在激烈地讨论,并且被卢迦进来之后的动静给打扰引得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将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卢迦。

“嘿,今天是怎么了?”望着这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卢迦心中的疑惑跟不满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惊讶,“我并没有召集你们,为什么你们会出现在这里。”

他上前两步,两双手抵在桌面上,环顾着在坐的各位。

“赫曼努斯阁下、安拉西斯阁下、阿雷奥宾德斯阁下、因诺宾德斯阁下、阿林提乌斯阁下,当然还有负责后勤的潘塔迪乌斯阁下,还有贝利亚留、赛巴斯提安努斯阁下,这人都来齐了。”卢迦挨个念出他们的姓名,但是注意力放在了那坐在他正对面的两个身着得体白色托加袍的,他们年龄都很大,四五十岁的模样,头发花白,不过将自己的脸刮得非常干净,双手也不像是军人的手那般粗糙。想必是从何处而来的显贵也不一定。

“这两位……”卢迦指着他们二人问道左右的将领们道:“我要是猜的不错的话,他们一定是被盖萨里克驱逐出来的迦太基显贵吧。”

见众将领们都不说话,而且坐在对面那两人眼睛微闭,一幅波澜不惊的模样,似乎根本没有将卢迦这个人放在眼里。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段时间从来没有受到过如此待遇的卢迦感觉到气氛中有一丝微妙在里面,他缓缓收敛了自己的笑容,意识到情况的不妙。

“有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卢迦伸出左手指着面前那两位接着问道:“又有谁能够告诉我这两个人到底是谁,还有,你们私自聚集在一起难道是在讨论攻城如何用最快的速度拿下迦太基吗?”

“恐怕不能够如你所愿了,卢迦阁下。”

在场的一干将领,也只有赫曼努斯阁下鼓起了勇气抬头对卢迦说道:“在阁下面前的二人是元老院派来的。”说着,赫曼努斯指着左边的介绍道:“这位是约翰阁下。”然后指着右边的介绍道:“这位是奥德斯阁下。”

“这是什么意思?”

卢迦感觉到情况已经越来越不对劲了,偏偏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出现了元老院的人,这不得不让他紧张起来,他接着问道:“难道说元老院也要涉及到这场战争当中吗?我很抱歉,二位。”对于元老院,卢迦自然是没有好气,他做出不耐烦的模样看着眼前这二位元老院来的元老说道:“这可是军人之间搏杀的战场,战争让女人走来,当然对于年龄已经大到腿脚不便的二位阁下来说也是早些回避得好。”

“呵呵,卢迦阁下不愧是东帝国奥古斯都狄奥多西二世陛下的养子,说话不仅风趣,还颇有讽刺的意味。”那个坐在左边的赫曼努斯介绍的是叫约翰的人笑了两声,还摇了摇头。这让卢迦看不懂了,他不知道这代表什么意思。

“说吧,二位!”卢迦伸手扯来一个板凳坐在他们两个元老院议员的对面,问道:“那么你们前来,到底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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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章:离去

“卢迦阁下,看来这个问题还是需要我来为你做出解释。”

这时,坐在一旁沉默良久的阿雷奥宾德斯开口了,他缓缓说道:“这并不是元老院的意思,而是你的父亲东帝国奥古斯都的意思。”

“什么?那是什么?”卢迦被说的云里雾里“难道说你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一说到这里,卢迦就有些怒火攻心,这一幕实在是太过熟悉了,这不就是当初让他痛苦不已的,政治阴谋吗?

“拜托,不要昨日重现!”卢迦咬紧牙关,手不自觉地摸到了别在腰间的那把剑柄,他不知道能够克制自己多久,元老院,又是元老院,他们怎么能够像是幽灵一样总是在最为关键的时刻出现在眼前,并且总是能够成功破坏卢迦的计划。“难道就连狄奥多西二世也被蛊惑了吗?到底是什么样的花言巧语能够让他们随意掌控一切?这帮该死的,帝国叛徒!”卢迦在心里想着,不得不说他现在真的会控制不住自己而出剑杀了那两个元老院来的元老。

地位都已经今非昔比了,难道还要这般处处受人限制?卢迦怎么都想不明白,本以为自己有了如此巨大的军事实力,自然是不会再受到那些政客们的干扰了,没想到却是事与愿违。他们就是卢迦的梦魇,怎么都挥之不去。

“冷静!冷静!冷静!”

豆大的汗珠顺着卢迦的额头一滴滴落下,不应该,此时是冬季,严格意义上来说已经是春季了,气候并不算炎热,可能是心理作用吧,这才是让卢迦痛苦不已的所在。他必须保持镇定,因为他现在是联军的最主要的长官,虽然还不能够确定此时的自己到底有没有被架空。

“并没有,卢迦阁下,我们本来是想跟你说的,这个问题我们也在讨论,只不过阁下去散步了,没有得到第一时间的通知。”阿雷奥宾德斯说着,缓缓起身将桌子上的一封羊皮书信递交到卢迦的面前。卢迦接过,并不着急打开,而是想听听阿雷奥宾德斯到底想说什么。

“这一次可能出乎了阁下的预料,当然也出乎了我们在坐所有人的意料。”阿雷奥宾德斯接着说道:“恐怕我们必须要放弃这次行动了,卢迦阁下,而且是必须,是现在。”

“为什么?”卢迦感觉自己已经足够冷静了,他磋磨着手中的羊皮纸,那是在一点点地宣泄自己的怒火,他认为自己做得还不错,至少没有能够像当初那样随意宣泄自己的不满然后不过一切的胡闹。他现在知道自己只要能够保证足够的冷静,一定能从这些东帝国的将领们口中得知事情的真相。

“阿提拉来了!”阿雷奥宾德斯神情严肃,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卢迦,看上去不像是说笑。一提到阿提拉,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得坐直了身体,虽然这还不到阿提拉最让人头疼的时候,可是现在从军官们的表情上看来,此时阿提拉已经非同一般了。

“他现在在哪里?”卢迦长叹了一口气,对于历史他还是有些涉猎的,他明白阿提拉在这个年代正是不断影响着两个帝国的时候,但是他不知道阿提拉到底是多么恐怖的存在,或者说是匈人到底是多么恐怖的存在,至少是对于这个时代。

“君士坦丁的门外。”安拉西斯缓缓说道。

“好吧,不可思议!”卢迦感觉终于放弃了,他就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双手捧着自己的额头不住叹气,他现在明白了狄奥多西二世的用意,最起码迦太基以及北非三个行省对于君士坦丁堡来说,孰轻孰重,奥古斯都的眼睛里可是有定义的。既然匈人已经兵临城下,那自然是需要守护凯撒的。

“难道说,就不能够,再宽限几天吗?”卢迦将羊皮纸小心翼翼地放在桌面上,抬起头来欢呼着在坐的诸位将领。

“抱歉,卢迦阁下。”阿雷奥宾德斯起身来到卢迦的身边,他伸手拍了拍卢迦的肩膀,安慰卢迦道:“其实这样的情况我们也是刚刚知道,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还希望阁下你能够谅解,毕竟匈人来得太过突然,他们要求进贡的黄金已经让奥古斯都无法担负得起,为了能够让我们顺利进攻迦太基,奥古斯都陛下已经将进贡的黄金提升了一倍,但是这样并不能够让匈人满足,所以我们不得不放弃了!”

“我也希望卢迦阁下不要误会我们。”

这时坐在卢迦对面的沉默良久的约翰开口了,他说道:“我们二人前来是奉狄奥多西二世与瓦伦提尼安三世二位奥古斯都的命令与汪达尔人谈判,毕竟我们现在所有的后勤都必须保障东帝国而来的远征军团能够不受损失的回到巴尔干参与防御匈人的工作中去。”

喋喋不休,这么多人说出来的话大致意思是让卢迦能够理解他们,理解东帝国现在所面临的困难,这让卢迦早就听烦了,他不想听了。

“好吧,好吧!”

卢迦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停下对于他的劝告,这真的不是卢迦想开了,而是他放弃了。这是大势所趋,他再怎么据理力争都不会得到在场所有人的半点允许,索性不浪费口舌,一切随他们去吧。

“又一次,落空了吗?”

犹如诸葛亮六出祁山,姜维九伐中原还有传回岳飞的十二道金牌。一次次满怀希望,又一次次落空,这到底是谁的错?帝国当局奥古斯都本人?还是那远在千里之外仅仅见识过一面的匈人!谁能说得明白,谁又能改变什么。

“卢迦……”在坐的将领们动容了,他们意识到自己本满怀善意的劝说只是表达了他们自己所需要的权益,可是这点权益已经深深伤害了眼前这个雄心勃勃的年轻人,这个被狄奥多西认定的养子。

“不要再说了!”

卢迦尽最大的努力克制自己,他什么都没有说,甚至脸上都没有展露出半点难过的神情。他起身,将那羊皮纸递还给阿雷奥宾德斯,面带微笑道:“回去吧,愿上帝能够保佑你们一路平安。”

这笑让阿雷奥宾德斯有些失神了,他低下头,伸出颤抖的双手缓缓接过那封羊皮纸,卢迦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这一眼,他才不愿意看,尽是些没有意义的废话,无非是让他放弃现在的行动,那么如你所愿,卢迦放弃。

“卢迦,其实我们还有……”

阿雷奥宾德斯不知该怎么安慰眼前这个表面光鲜其实已经落魄到无地自容的年轻人,他还想说还是有希望的,也许过两年匈人的威胁过去了,他们还能够重聚在此地共同讨论如何收复失地。但是卢迦没有听,他起身留给了阿雷奥宾德斯一个背影,也留给了在场所有人一个背影,他出去了,头也不回,因为只有卢迦自己知道,能够收复迦太基和打败汪达尔人的最后一次机会,已经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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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章:迷茫

卢迦心如死灰,郁郁不得志再一次严重打击了他的内心,甚至在走出帐篷的那一刻,一股突如其来的剧烈心绞痛让他差点跌倒在地。幸好安德鲁在身旁,他眼疾手快一把将卢迦给扶住。

“卢迦,你怎么了?”安德鲁看卢迦的表情痛苦,不由得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伤?”

“不,没什么!”卢迦抚着自己的胸口,对安德鲁说道:“我只是有点累,让我回去躺一会吧。”

卢迦心意已决,安德鲁也不能够说些什么,刚刚他就站在卢迦的身后,情况他也是不甚了解。扶着卢迦有一步没一步得的走进了属于卢迦的营帐,将卢迦放躺在用毛毯铺制的小床上。

“安德鲁,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卢迦招呼着,冲着安德鲁摆了摆手,安德鲁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然后退了出去,整个营帐瞬间安静下来,只留下卢迦一人抬头望着昏暗的头顶的帐篷布。

“空了,一切都空了!”

颤抖的嘴唇喃喃着,眼角渐渐泛起了泪花,就好像是一个尽力想醒来的梦,可这梦从来没有这么真实过,可他还是相信这是一个梦,一个醒来就不是这样的梦。

“睡吧,睡醒了,梦就醒了。”卢迦还在安慰着自己,涌到眼角边上的眼泪,他到底是没有让其流下来。他紧紧闭上双眼,全然不顾他才睡醒。

“睡吧,睡吧!”

他防空自己的脑袋,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就是睡觉。很快,他就沉沉睡去了,一定是心太累。

一片朦胧,昏昏沉沉的醒来,此时外面已经是黄昏。

“好无所事事的一天啊,怎么,现在才醒?”卢迦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起身下床。

“梦醒了吧,一定是醒了,说不定他们回心转意了呢?”还是不愿意放弃,卢迦草草披上一件披风,也不顾自己凌乱的头发,他冲出了营帐。

“咔,咔咔咔……”

是燃烧的声音,一出营帐就听见了这样的声音,卢迦非常好奇,赶忙抬起头来四处寻找,原来天色渐渐暗下来了,士兵们开始烧火了。

“今天的火格外大啊,不知道他们填这么多柴薪到底是在想什么?”卢迦望着那窜天的火焰,不由得开始抱怨起士兵们的不知道节俭,可是这么大的火,怎么烧的这么高?

“等等!”卢迦的瞳孔不由得紧缩,他现在终于明白了那火焰为什么能够烧这么高,因为作为柴薪的,是那些攻城塔,攻城槌,这可是整整两个月的心血,现在士兵们就这么面无表情地举着火把,将那些攻城器排列在一起逐一烧毁。

卢迦赶忙上前去,那帮士兵见到卢迦来了,赶忙待在原地站直身体。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卢迦问他们。

士兵们的脸上的表情是疑惑的,他们面面相觑,不由得反问道:“难道这不是将军们指派我们来烧毁这些攻城器,因为害怕它们落入汪达尔人的手中吗?”

卢迦哑口无言,他与眼前这几十个士兵对视了良久,看卢迦再也没有说话了,士兵们又重新回过头去,开始他们的工作了。

卢迦再也没有阻拦他们的理由,他这才意识到原来这并不是梦,他甚至惊讶自己竟然恍惚了这么久,还是不愿意接受眼下的这个事实。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不知怎的,卢迦的嘴里竟然一字不错的将岳飞的《满江红》给背诵下来,他最爱这首词,也曾经是班里第一个背诵下来的人,他喜爱词中的壮心。“尽忠报国”,那刻在岳飞背上的四个字,刘恩德爱这种精神,那是刻在骨子里的,是不被遗忘的,原先背诵心里总是自豪的,可是为什么,现在再背出来,眼泪就又来了。

“怎么,还是不甘心吗?”

正伤感呢,后面传来的声音让卢迦猛地回过神来,他匆忙将自己眼角上滑落下来的眼泪给擦去。这时一连串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来到了卢迦的身边,卢迦转过头来,发现站在他身旁的是赛巴斯提安努斯。赛巴斯提安努斯依旧对着卢迦微笑,给卢迦的感觉他就像是一样湖面,平静地吓人,无论是怎样的震动都不能够骚乱他的心神,哪怕是泛起一点涟漪。真不知道他的心此时是活着,还是死了。

“反正你也要离开了。”卢迦回过头来,将自己身上的披风紧了紧,这里距离那火焰太近了,燃烧产生的热风吹拂在他的脸上,卢迦感觉自己的脸干干的,在热风下非常难受。可是他还是不愿意离开这里,因为热风能够为他吹干眼睛里的泪水,让他看上去不是那么伤心,至少不愿意让赛巴斯提安努斯看见,免得暴露了自己的内心。他接着说道:“听说奥古斯都感觉不安全,在君士坦丁堡外建立了三座城墙,那里固若金汤,至少是数百年无法被攻破,同样那里是繁华祥和的,至少没有这里这么危险。”卢迦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他开始有些说话不经过大脑,只是像崩豆子那样一句接一句说着自己也听不懂的。

“嗯?”

赛巴斯提安努斯皱起了眉头,问卢迦道:“难道阁下还是不愿意随着军队回到东帝国吗?凯撒狄奥多西正是用人之际,况且阁下又是他的养子,一道回去,共同对抗匈人,这才符合奥古斯都的心意。”

可是他看到卢迦并不为之所动,他的目光一刻都没有被那手持火把的士兵的身上离开,就看那士兵不慌不忙地一个接一个的将剩下的攻城器全部点燃,大火形成了一座高大绵延的前面,挡住了卢迦的视线,让他再也看不见远处的迦太基城。

他就在城下了,手里握着足以给予那汪达尔人致命一击的实力,可是城市依旧完好无损地屹立在他的面前,他不能上前一步,他拿其毫无办法。

“怎么?你不打算离开。”赛巴斯提安努斯似乎看出了卢迦眼里的不甘,他现在这般举动早已将他的内心暴露无遗,虽然他强忍着泪水,可是眼上的泪水没让人看见,心里的泪水让人看见了,那又有什么区别呢,只不过是故作坚强。

“呵。”卢迦苦笑着,望着那士兵将那最后一座攻城塔给点燃。“我还有什么东西能够让我留下来的理由吗?什么都完了,我也不想回去,拼搏了这么久,到底是什么都没有留下,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宿命吧。”

“那你还坚持什么?”赛巴斯提安努斯问道:“你已经做得足够多了,你已经足够努力了,完全没有必要在往下坚持了,这一切又不是你造成的!”

“可是我失败了,不是吗?”卢迦自然是听不进赛巴斯提安努斯的劝说的“我们的到来给盖萨里克带来了什么?没有死亡,没有帝国的惩罚,只有仅仅是两个月的睡不好觉。”

“那阁下打算怎么做?”赛巴斯提安努斯面带微笑地看着卢迦。

“不知道……”卢迦只是摇头,接着说道:“不管怎样,我是不会回西帝国的,第九军团也不能回去,有什么打算,过些日子再说吧!”

赛巴斯提安努斯还想问点什么,可是他刚张口,卢迦就已经转身远去。望着卢迦的背影,赛巴斯提安努斯百感交集,他在嘴里默念道:“伯尼法斯,至少,他要比你更加坚强!至少现在,他还不知道自己拥有什么,不过不着急,他很快就会知道的。凯撒,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卢迦一个人低着头在海滩上不住向前,他的面前,是成百上千的士兵,他们现在海滩上,等待着登上战舰。汪达尔人的海军被重创,他们完全不需要担心汪达尔人会偷袭,因为他们没有这个胆子了。

“看,是将军!”不知是哪个士兵的一声提醒,所有人都回过头来,他们站在原地,静静地目送着卢迦从他们的面前经过。

在众目睽睽之下,卢迦似乎没有一点察觉,他依旧低头,有一步没一步得向前走着。士兵们想要张口呼唤他,可是看他这帮模样,到底是没有开口,就是目送着,望着卢迦从他们的面前经过,渐渐越走越远。

“我到底在坚持什么?”卢迦一边走着,一边问着他自己。他开始将目光投到自己的身上,一遍一遍地剖析着自己,回顾自己这四五年一路走来,能够从一个小城镇外面的渔村野小子,一跃成为东帝国奥古斯都的养子,手握重兵,册封贵族。他崛起的速度是不知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也仅仅是在梦里,可是他完成了,同样受到的委屈跟烦恼也不是一般人所能够理解的。站在什么样的位置,就考虑什么样的问题,身居多高的位置,就要肩负着多么沉重的责任。他享受的是锦衣玉食,前呼后拥的生活,但是他却快乐不起来,因为处处有人跟他作对,处处有人想看他的笑话。

“我到底想要什么?”

卢迦自问着自己,诚然,以前过得不如意,愿望就是想要成为自己所想要的一切,军队,地位,金钱,现在都有了,可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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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七章:方向

到底什么是帝国统一计划?

这个问题突然出现在卢迦的脑海里,对,到底什么才是帝国统一计划!狄奥多西的帝国统一计划到底是怎样的统一?他闭目思索,准备静下心来好好屡清思路。

眼下看来,对于收复阿非利加与北非其他两座行省是狄奥多西的当务之急,可是因为阿提拉的突然介入已经打破了狄奥多西原有的计划。很难想象,这一次的失败对于整个帝国来说到底是多么巨大的震动,虽然东西罗马分治,可到底还是一个完整的罗马帝国,西帝国的土地现在已经没匈人驱赶而来的蛮族人蚕食得不成一个整体,他们就像是啃噬一头大象的蚂蚁,一点点地啃噬,最终会让这头大象倒地不起。

可是西罗马的军队和他们的将领无时无刻不再与这帮该死的野蛮人抗争,虽然他们竭尽全力,可是效果甚微,与其说是他们实力太弱,还不如说是这帮野蛮人的超级军团实在是太过庞大,也太过众多了。

西罗马的将领们竭尽全力去抵抗,因为他们的荣耀功绩甚至前程都在这里面,在漫长的战争中他们使用了很多方法,但是面对这一个接一个的庞大力量他们是力不从心的。所以就像是延缓病情的药,最终还是解决不了这样一天比一天严重的病症。

东帝国也在不遗余力地帮助西帝国的罗马人共同对抗敌人,可是东部的萨珊波斯,北部的匈人极大的牵制住了东帝国的注意力。虽然狄奥多西二世很可能是萨珊波斯上一任万王之王的养子,他也是凭借比而继位,可是现在老王死了,萨珊跟罗马短暂的和平时代结束。这样的多事之秋更多的时候迫使西帝国自己不得不独自面对这如同洪水一般的野蛮人迁徙大潮,虽然它是一头大象,可是被束手束脚,那锁链并不是别人的,而是在自己的内部。

罗马,从来都是一个军人执政的帝国,历代的皇帝都是军人上位或者身后有军队的支持,无论是军团或者禁卫军。只不过现在的中央政府,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三世并没有上述所说的任何一点,这一切都是他的母亲加拉普拉茜蒂亚在背后暗暗支持。

加拉普拉茜蒂亚,西帝国的奥古斯塔,摄政女王。她热衷于军人跟政客只见实力的平衡,不允许军人太过强大,也不允许政客太过弱小,反之亦然。这不失为一个极好的政策,同样在拉起一帮支持者的同时能够保住自己的孩子瓦伦提尼安三世的帝位。可是现在的计划实行得并不是那么顺利,君士坦提乌斯曾经麾下的将领们,约翰、费拉孔斯、伯尼法斯,他们为了军权陷入了无休止的内斗,最终,在一片尸体跟血泊当中,埃提乌斯渐渐崛起,杀死了一切阻碍他道路的敌人,最终挺立。埃提乌斯的寡头军事让加拉普拉茜蒂亚用将领限制将领的办法彻底破产,她眼下只能拉拢并且名义上控制住埃提乌斯这个随时都能掀翻她儿子王座的超级将领,却拿其无可奈何。卢迦,作为东帝国的代言人,却在亚平宁没有得到加拉普拉茜蒂亚的任何形式的接见,当然不难看出摄政女王还是瞧不上这个从平民阶级中崛起的新秀,很可能是因为担心卢迦会和其他将领一样有些窥探王位的嫌疑而故意无视与疏远也不一定。

狄奥多西二世,他唯一的儿子阿尔狄乌斯早早夭折,膝下唯一的子嗣便是这个公主李基尼娅,此后再无子嗣,不对,还有一个养子!

想到这里,卢迦整个人猛地一震,他仿佛看清了什么,狄奥多西没有儿子,但是他必须要保证自己的帝位,甚至要谋求东西帝国的重新统一,那么就必须要有儿子,亲生的儿子已经不可能,私生子是更不可能成为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所以,养子!不也是儿子吗?

卢迦感觉自己好像想明白了狄奥多西所想要的帝国统一计划的原因。他选择了两条路,一条是公主李基尼娅与瓦伦提尼安结婚,这个政治联姻无非是想要李基尼娅诞下弗拉维斯血统的子嗣,最为重要的便是儿子。可是历史上瓦伦提尼安膝下并没有诞生过儿子,仅仅是两个女儿,女孩若不是没有像加拉普拉茜蒂亚这样的女人能够得到帝国内部贵族的认可,就根本当不上摄政女王的权利,甚至是因为没有儿子,会让帝过国内部的军官们蠢蠢欲动,他们无时无刻不窥探着奥古斯都的位置。现在双方帝国的奥古斯都都没有子嗣,那么他们的死亡自然是迟早的事情,那么凯撒的位置,可没有姑娘的坐的传统。

“如果说李基尼娅诞不下弗拉维斯家族的儿子,那么几十年后,弗拉维斯家族将在西帝国难以继续,在东帝国同样也是摇摇欲坠。”卢迦在自言自语着,猛地,他抬起头来,瞪大眼睛,表情中满是不可思议。

“难道,狄奥多西二世压了两个可能在西帝国,一个是他的女儿李基尼娅的肚子,就看她能不能够诞下儿子,可惜并没有,那么另一个可能……”卢迦说着,指了指自己,有些吞吞吐吐地说道:“另一个希望,就是我自己啊!”

通了,现在一切都想通了。

“原来,我就是未来奥古斯都的人选!”

卢迦在心里尖叫着,他并不敢这般张扬,虽然说自己曾经以为奥古斯都的养子不过是一个好的平台,却不曾想到这将会是一场影响他一生哪怕是罗马帝国未来命运决定。这他以前从不曾想到,原来狄奥多西二世时刻都在部署着,为了罗马帝国的未来,也为了弗拉维斯的未来。

“给我第九军团去远征西西里,是给了我一个极高的起点,让我去建功立业,用赫赫战功来告诉无论东帝国还是西帝国的贵族,我才可能是帝国未来的奥古斯都,只不过现在他们还没有看出来,因为他们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大婚的李基尼娅与瓦伦提尼安的身上,相比较于养子,他们更多的是要担心现在西帝国的奥古斯都会诞下的子嗣。那么我何尝不会利用这样被忽略的时间里找些事情,特别是壮大自己现在的力量。”卢迦意识到了自己为什么与埃提乌斯不同,他过得稍稍无忧无虑,至少没那么多的麻烦,因为他有属于自己庞大的力量。这恰恰是卢迦所没有的,相比较与埃提乌斯,卢迦不过是一个臃肿的胖子,狄奥多西二世派来帮助他的将领与军队只不过是他身上摇摇欲坠的脂肪,那并不是属于他的力量,因为这些脂肪随时因为其他原因而离开他,其实他真正的实力不过是那躲在脂肪后面瘦弱露骨的肌肉,这才是他为什么能够处处受限制。

“我必须要壮大我的实力!”卢迦握紧拳头,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如果回东帝国,那么我将失去这所有的一切,我必须要留在西帝国,在这里建功立业,并且拥有着无可质疑的实力以后才能够给予足够的自由!到那时,我才有资格跟实力回到东帝国,跟狄奥多西二世与贵族们讨论到底谁才是后继者的问题。”

现在北非三行省的收复已经是白日做梦,他不得不思考哪里才是他发挥的好苗床!那里必须要有足够的空间,当然也要有足够的敌人!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二十八章:撤退

绕了一大圈,卢迦还是最终回到了自己的营地,此时夜色已晚,重新回到营地,空气中浓重的烟味已经散去了大半,那幸幸苦苦两个月下来完成的攻城器现在只剩下了一堆灰烬。那负责焚烧的士兵早已不知踪影,可能是回去收拾装备准备登船离开了吧。

望着这些灰烬,卢迦什么都没有说,仿佛释怀了一般。可是不知怎么的,他的双脚就像是生了钉子一般,想离开,却不得动弹,因为的悲哀还是在暗暗作祟,卢迦感觉这样的心情恐怕需要很长时间来平复吧。竟然是身体诚实地不愿意离开,索性就多站一会,反正时间有的是,卢迦尽可以放空自己。

“卢迦!卢迦!”还没有来得及让自己缓和下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让卢迦回过神来,他回过头来,看到安德鲁急匆匆地一路跑来。

“卢迦,你跑到哪里去了?”安德鲁气喘吁吁的,看来为了寻找“走失”的卢迦,他可下了大功夫。

“我只是四处转转,安德鲁。”看着安德鲁几乎是再也跑不动了,卢迦不由得满怀歉意地解释道:“我就是想到处走走,最后再看看这里的景色,毕竟,我们可能,这辈子,都不能回来了。”

触景生情,卢迦的话让安德鲁愣在了原地,卢迦赶紧闭上了嘴,他怕他再说下去就勾起了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感性的那一面。

“哦,对了!”

安德鲁匆忙说道,看来他找卢迦不仅仅是因为卢迦不见了,他接着道:“那两个负责跟盖萨里克谈判的元老已经完成使命了。”

“这么快?”卢迦惊讶道,仅仅是睡了一觉跟出去走了一圈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的压力能够让盖萨里克能够这么快的答应了元老院的谈判?还是,元老院又做出了何种意义上的妥协?

“他们达成了什么样的共识?”卢迦问,还不由得用嘲讽的语气说道:“莫不是元老院走割了哪块地给盖萨里克,然后要求重新恢复到原先宗主国的方式,或者说是年年纳贡乞求和平?”

“不,你错了,卢迦!”安德鲁坚定的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是盖萨里克做出了让步,要让自己的儿子胡内里克前往罗马成为人质,并且归还位于伊比利亚南部与阿非利加行省接壤的凯撒利亚与努米底亚两座行省,并且每年都要向罗马上贡金额倒是没说多少,反正黄金有,粮食也有。”安德鲁一边说着,一边不住点头,看来他对这个结果还是非常满意的,但是在卢迦看来,只不过是盖萨里克的缓兵之计罢了。

“那也没有比拿下迦太基好!”卢迦听后耸了耸肩,却也无可奈何,眼下只有接受这样的事实而没有别的办法。

“那帮老将军呢?”短暂的沉默后,卢迦接着问道。

“现在赫曼努斯阁下正在安排军队按部就班的离开,今天一天阿雷奥宾德斯阁下的军团已经离开了,接下来是安拉西斯阁下。他特地安排了一支舰队先护送元老院的元老与盖萨里克的儿子回罗马。”

“好吧,一个个都走吧。”卢迦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问道:“那么,我们什么时候走呢?”

“三天后。”安德鲁回答道。

“也好,汪达尔人已经不会再袭击我们了,只要盖萨里克还爱他的儿子的话。”卢迦的话完全是在自我安慰,他也拿不准汪达尔人会不会就此在军队不断削弱的时候变卦出兵将其封死。

“安德鲁,”卢迦说道:“命令第九军团的全部士兵在这三天时刻准备战斗,在我们离开陆地之前保持备战状态!”卢迦还是不放心,自己转身走进了帐篷。走近帐篷,就看见一个坐着门口的家伙像是吓了一跳猛地站起来。这也吓了卢迦一跳,定睛一看,这才让卢迦松了一口气道:“贝利亚留,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应该随着你的父亲一道帮助他运送军队吗?”

“不!”贝利亚留坚定地摇了摇头对卢迦说道:“我打算跟着你,回去以后就什么都干不了了!听赛巴斯提安努斯说你不打算回去,我就料定跟着你有仗打,而且我还有一支舰队在你的麾下,不管怎样,我都不能够离开你,至少是现在。”

“哦,天呐。”卢迦笑了笑,也不清楚听到这样的消息算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是贝利亚留毕竟是赫曼努斯阁下的独子,如果出了什么岔子,自己也没有办法跟赫曼努斯交待。所以卢迦不得不拒绝道:“你莫不是偷偷逃了出来,瞒着你的父亲吧。”

“这件事你就不要担心了!”贝利亚留冲卢迦摆了摆手说道:“这是我自己的想法,就算是上帝都不能够让我动摇!”

“一定是吃错了什么药,就连两个月之前的海战都忘记了。”卢迦连连摇头,不知道跟眼前这个记吃不记打的家伙该怎么说。“朋友,战争真的不好玩的!”

“我是罗马人!”贝利亚留指着自己一脸认真地望着卢迦反驳道:“罗马人根本不害怕战斗与死亡!只要能够维护帝国的荣耀,死亡将是无上光荣的!”

“这又是哪里来的歪理?”面对着振振有词的贝利亚留,卢迦算是要彻底屈服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劝说这个家伙,毕竟东帝国不同于西帝国。

“求求你了。就让我加入你吧!”贝利亚留看来是真心的,他这般模样像是要哭出来了一般。

“贝利亚留。”安德鲁张口了,他说道:“卢迦这么做也是为你好,你跟我们不同。”

“那好吧,贝利亚留!”卢迦装出一脸严肃的模样看着贝利亚留说道:“既然你是非要加入我们,那我也必须提醒你!如果你要是不听从指挥意气用事,那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我只有送你回去见你亲爱的老父亲!如果你在战场上畏惧了想要逃跑,别怪我手里的剑不认得人哦。”

“是!”这个条件让贝利亚留一口答应下来,笑容重新出现在他的脸上。

“好的,回去吧。”卢迦冲他摆了摆手。贝利亚留就像是一个孩子一样蹦蹦跳跳地远去。

“卢迦,这,真的可以吗?”安德鲁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他是海军司令的儿子。”

“就先将他就在这里吧!”卢迦摇了摇头道:“既然他这么想建功立业,多一个帮手总是好的。”

提心吊胆的三天随着在军营中的无所事事终于到了头,该卢迦以及他麾下的第九军团上船了。

站在船头,卢迦最后一次回过头来望着迦太基城,汪达尔人已经开始拆除城墙上面临时的防御工事。

“和平……”

卢迦喃喃着最后一句,便转身登上了战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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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九章:“凯旋”

因为奥古斯都原本的命令,第九军团就划分到了卢迦个人的麾下,又因为撤退的命令下达时并没有明确说明第九军团到底何去何从,所以卢迦就耍了个赖,要求第九军团跟随自己。因为身份使然,几个老将军也无可奈何,毕竟书信上确实没有说第九军团的事。就这样,卢迦名正言顺的将这一万五千人收为己用,为了稳定军心,卢迦超额发放了军饷,当然用的是埃提乌斯凑来的远征经费。

卢迦带领着军队先是到达特拉帕尼登陆,然后去叙拉古接到特奈娅,再是一路北上经过墨西拿海峡一路上走走停停,整整走了两个月的时间,到达了那不勒斯。

卢迦此番最终的目的地是罗马,因为早在叙拉古城里,他就收到了罗马方面来的信,那是来自加拉普拉茜蒂亚女士的亲笔书信。卢迦仅仅是将其看了一眼,然后再没有动过那封羊皮纸。

坐在卢迦身边的特奈娅,她依偎在卢迦的胸口,卢迦就这么抱着她,用手指把玩着她那曲卷的金发。特奈娅注意到了卢迦这一路上一直在抚摸着一封羊皮纸书信。那书信被装裱得精致,并且散发着清香,可是卢迦就这么用手指摩擦着那封信,哪怕都磨掉了色,他看上去有些失神,大概是因为这封书信的缘故吧。

“怎么了,我的爱人?”特奈娅抬起头来望着卢迦那张忧郁的脸。特奈娅伸手摸向卢迦手中的那封书信,让特奈娅没有想到的是,卢迦竟然没有伸手阻止特奈娅,反倒是让她拿了去。“这是身么?”特奈娅不由得问道,说着,她拆开了书信,却读不懂上面的字迹,文字是罗马贵族的专利,平民是看不懂的。(卢迦一重生便会看得懂这文字不得不说是承蒙上天的眷顾或者说是奇迹。)

“奥古斯塔,摄政女王加拉普拉茜蒂亚写给我的信。”卢迦说着,不由得冷哼了一声接着道:“通篇都是赞美之词,夸奖我是罗马的英雄,人民的救星,凯旋者,蛮族的克星。呵,根本没有提及我甚至还没有进攻迦太基的遗憾而是选择自动忘记。”赞美的信对于卢迦来说还不如讽刺让人舒服,加拉普拉茜蒂亚竟然在这个时候给他大设宴席而不是他在婚礼上的时候,那是怎么一回事呢?卢迦百思不得其解,到头来还是要亲自一探究竟。

卢迦遇到了头疼的事,特奈娅知道自己帮不上一点忙,所以她将那封书信原封不动地放回卢迦的手心。重新依偎在卢迦的怀里,可能只有爱人的拥抱才能让卢迦感觉到稍稍舒服一些吧。

又过了半个月,卢迦带领着庞大的军队这才不慌不忙的来到罗马,与上一次的到来截然不同的是,军队不再像在拉文纳城外那般被拒之门外,而是受到了罗马市民的夹道欢迎。他们用鲜花与美酒招待着不断进城的士兵方阵,受宠若惊在这个场面对于卢迦手下的士兵们来说实在是再适合不过了的。

“哦,伟大的卢迦!诸神赞美你!”

“干得好,替我们狠狠教训了那帮不开化的野蛮人,干得好卢迦!”

“卢迦,好样的!”

市民们在不住欢呼着,他们视卢迦为保护国家的英雄,所以给予了卢迦以凯旋者的待遇,就像是信奉上面赞美的一样,卢迦对于此感觉就像是事先彩排好的,并没有太大的惊喜,虽然正常的罗马人是最喜欢这样的凯旋仪式了。

第九军团以方阵为单位在罗马的街道上前进,身穿着黄铜肌肉胸甲并且佩戴着紫色角盔与披风的负责引导的罗马禁卫军士兵带领着卢迦他们缓缓走过罗马城市里的君士坦丁凯旋门,这才是最为庄重的时刻。

“我们成功了,卢迦!”安德鲁抬起头来望着凯旋门那巨大的大理石拱门,以及夹道欢迎的罗马市民。这是属于胜利者的仪式,同样是像安德鲁这样广大的罗马军人梦寐以求的。他的双眼就像是被那凯旋门抓住了一般,颤抖的嘴巴吞吞吐吐地说道:“这是,这是属于我们的胜利仪式吗?哦,我的天呐,这一定是在做梦,我说得是真的吗,卢迦!”说得话越来越哆嗦,安德鲁甚至是喜极而泣,他就站在卢迦的身后。

此时卢迦昂首站在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上,他头戴桂冠,并且将脸涂红,身上穿得是仪式上使用的金色肌肉胸甲,上面雕刻着各种天使雕像。胸甲下方是红色的长袖内衣,外披同样鲜红的披风,这是胜利者才被允许穿戴的装束。

这看上去确实神圣无比,他站在战车上从道路上缓缓经过,享受着漫天花瓣落在身上那根本感觉不到的触感,细嗅着那残存的香味,聆听着市民们的欢呼,少女的尖叫。可是他依旧面无表情,不为所动,并没有因为这是属于他的胜利时刻而有半点的喜悦,因为他知道他根本没有赢得战争!

“喜剧!盛大的喜剧!”

卢迦在心里不由得苦笑,这帮被愚弄的人民们,他们全然不知事情的真相,只知道所谓的卢迦打败了汪达尔人,可是汪达尔人在迦太基没有受到任何的损失。

不知不觉中,队伍到达了一处罗马城内的广场,这里人山人海,市民们无论是贫穷还是富有,他们都汇集于此。卢迦来了,他们大声欢呼,欢呼声让卢迦的不得不张大嘴巴,因为他害怕自己的鼓膜被这欢呼所震破。卢迦惊讶于罗马城中竟然会有如此众多的市民,虽然罗马城在西哥特人洗劫之前一直是人数达百万的巨型城市。受到过野蛮人的掠夺,罗马的市民们自然是对野蛮人恨之入骨,当然他们需要一个英雄,一个真正的罗马英雄。

禁卫军的骑兵在卢迦车驾前列成一个方阵,他们骑着战马,在人群中开辟出了一条道路。这条路直通广场的尽头——奥古斯都的皇宫。

宫殿的台阶上站满了罗马城内的权贵,他们像是庆祝节日那般身穿丝绸制的托加长袍。头戴桂冠,站立在红毯的两侧,在红毯顶部也就是台阶的最高处,站着三个身穿紫袍的人,两个女人,一个男人。他们分别是加拉普拉茜蒂亚,瓦伦提尼安三世与他现任的妻子李基尼娅!

“看来皇室都到齐了!”卢迦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说道。可是马车越近,他的心就越慌,因为他隐隐感觉到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紫室能够如此大手笔地挥霍金钱来举办这场凯旋仪式,必然是对自己有所图的,不单单是狄奥多西二世的养子所以理所应当的是一家人的原因。

“他们到底想要什么?”卢迦咬紧牙关,苦苦思索。

“阁下,我们到了!”

不知在什么时候,马车停下了,前方下马的禁卫军士兵走到卢迦的战车前提醒着。

“哦,哦!”卢迦连忙回应,并且在安德鲁的陪同下跳下马车。眼前,禁卫军士兵将战马牵到道路的两旁,留给卢迦的就是脚下的红毯,直通向上。

“命令身后的士兵待命。”卢迦回过头来安排安德鲁道:“让卫队士兵跟随在我的身后,直到他们叫停为止。”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三十章:宴会

再回过头来,卢迦的目光说着那红毯缓缓向上,在那人群中簇拥着的三位身穿紫袍的最高位者,同样,那最高位者也在低头俯视着卢迦。

“这个人,我记得。”

站在中间的瓦伦提尼安三世目不转睛地盯着站在台阶下方红毯起点处的卢迦,他面带微笑,开口说道。也不知是跟谁说的,或许是自言自语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现在瓦伦提尼安三世身后的两个女人脸上的神色却是各有不同。

“原来凯撒也有熟悉的人。”加拉普拉茜蒂亚在瓦伦提尼安的身后微微一笑,说道:“像你这样常年不出门的,能够结识这样一个军队出身的人,倒也是上帝的安排吧。”这是母子之间的正常说笑,可是在一旁的李基尼娅却神色紧张,她在刻意掩饰自己的心虚。表面上做得不动声色,可到底还是让身旁的加拉普拉茜蒂亚给看见了。

“怎么了,孩子?”加拉普拉茜蒂亚把脸凑过来,面带微笑地看着李基尼娅,纵然脸上满是笑容,使得皱纹都更加明显了,可是那双眼睛却在上下打量着李基尼娅。

“没,没什么!”李基尼娅敏锐地察觉到了普拉茜蒂亚眼神中的不对劲,她赶紧还以微笑,然后张口道:“只是很久没有遇到过这样亲近的熟人,更何况这还是我的哥哥!分别了数月,这一下见着了,多少还是有些激动的。”说完便报以歉意的微笑,直到普拉茜蒂亚将信将疑地将目光从她的身上移开,李基尼娅这才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那么,说说他吧,我的儿子!”普拉茜蒂亚回过头来低头看着台阶下面等待的卢迦,对身前的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说道:“没有关系,我到要听听这个家伙到底做了什么,让你对他如此的印象深刻。”看来奥古斯塔是迫切地想要了解这个年纪轻轻就身处高位的罗马人。不仅仅是普拉茜蒂亚,就连李基尼娅也往前凑了凑。

“我认为这只可能是巧合!”瓦伦提尼安笑着说道:“当时在比利时高卢遭到了巴高达叛军的围困,当时我还以为我就真的再也见不到母亲你了,可是他!”瓦伦提尼安三世抬了抬下巴接着说道:“他衣着肮脏破烂,身上的铠甲就像是在军械库中被遗忘了上百年那般锈迹斑斑。就是那样,他还有他的同伴,带领着我走出了巴高达人的包围圈。”

“哦?”瓦伦提尼安的这番说辞让加拉普拉茜蒂亚非常感兴趣。她饶有兴致地低头望着那正一只脚踏上红毯的卢迦,缓缓说道:“真是凑巧,可是这谁能够说得明白,这是刻意为之还是无意之举呢?”

“母亲是在怀疑他吗?”瓦伦提尼安三世回头问道。

加拉普拉茜蒂亚不知该说什么,她意识到自己的这番说辞已经让自己的儿子感觉到不愉快了,她耸了耸肩,表示否定。

“总之,我感觉,他是帝国忠诚的军人!”瓦伦提尼安三世深吸了一口气,说出来那话里感觉到他对于卢迦是抱有太大的期望了,并且执着的认为这一定是个可能!

“安德鲁,准备好了吗?”卢迦回过头来看着正在匆匆整理自己着装的安德鲁。

“哦,哦,天呐,等等我,等等我!”安德鲁手忙脚乱的到处寻找,不管是前胸还是后背甚至是脚上鞋子上的泥土他都仔仔细细地清理掉,感觉到自己已经没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了。安德鲁这才舒缓过来,从身后的士兵手中接过鹰旗,紧紧地跟在卢迦的身后。

在迈开脚步踏上红毯之前,卢迦先是不紧不慢地将挎在腰间的铁剑卸下递交给距离最近的禁卫军士兵。现在他什么都没有了,他缓缓迈开左边的步子,轻轻地踩在红毯上。

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所以他整个人都站在红毯上,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登上了台阶,并且一步一步地向上走去。

“阁下!”

刚走两步,就有一个禁卫军士兵将其拦住,并且说道:“卫队士兵是不得上前!”卢迦会意,朝身后摆了摆手,所以只有安德鲁一个跟随着卢迦继续向上。

“祝贺你,罗马的英雄!”

“欢迎,罗马人!”

“愿奥古斯都与上帝与你同在!”

沿途的贵族,对于卢迦来说是完全陌生的,当然在他们眼里,卢迦同样是个有先进事迹的陌生人,不过既然是受到了紫室的赏识,自然是要礼节到位。一路上听着贵族们用他们练就特有的彬彬有礼地语气祝福,卢迦感觉还是非常受用的,他一路点头回礼,终于来到凯撒瓦伦提尼安三世的面前。

“欢迎,我的侄子!”瓦伦提尼安摊开双手,面露着似有若无的微笑对着卢迦。

这句话倒是让卢迦非常惊讶,过了片刻的功夫卢迦才回过神来原来狄奥多西二世是他的远房表哥,作为狄奥多西二世的养子,自己自然是瓦伦提尼安三世的侄子这点没错。

“真恶心!”卢迦在心里想着,可是不敢在脸上做出一点表露。

面对着摊开双手的瓦伦提尼安,卢迦在距离他三级台阶的下方。

“窟通!”

几乎是伴随着所有在场贵族们的惊呼声,甚至瓦伦提尼安三世与他的母亲加拉普拉茜蒂亚还有李基尼娅都不由得大吃一惊。因为卢迦单膝跪地面对着瓦伦提尼安,这是种臣服的表现,卢迦低着脑袋,所以没有看见瓦伦提尼安的脸上那纠结的表情,他是想笑,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内心的喜悦。加拉普拉茜蒂亚也吃惊到伸手挡住自己张大的嘴巴,毕竟这是一个非常严肃的场合,手握由三十个野战团组成的军团的最高指挥官,又是东帝国奥古斯都认定的养子,在罗马贵族们与万千罗马市民们面前对奥古斯都下跪表示臣服,换作以前的奥古斯都们还不算什么,可是对于瓦伦提尼安来说这一跪意义非凡。

“哦,为何如此我的侄子,不,我的朋友!”瓦伦提尼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匆忙整了整自己的长袍跑下那三级台阶拉扯住卢迦的手臂将卢迦搀扶起来,并且拉着卢迦走上了最后一级台阶转过身来拉住卢迦的右手猛地高举起。

“万岁!万岁!万岁!”

市民们喜欢这种忠诚又足智多谋的将领,至少他们是这么认为的,当然奥古斯都更是喜欢得紧,卢迦向他表达了自己的忠诚,瓦伦提尼安也给予了他足够的荣耀!

这时卢迦只感觉自己的背部有些发凉,他回过头来,看到一个身影躲进了人群当中,这身影非常熟悉,可是已经找不见了,卢迦十分疑惑,可是眼下有更重要的事,他不得不回过头来与瓦伦提尼安一同享受来自市民的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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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一章:宴会

短暂的会面很快结束了,按照罗马的惯例,这场宴会的发起者——紫室决定免费发放面包等食物无偿的给予台下的市民们。

“随我来吧,我忠实的将军!”瓦伦提尼安三世改口倒是快了不少,他拉着卢迦走过了那些元老院门口树立的历代皇帝留下的雕像,与卢迦不同的是,这些对于瓦伦提尼安完全没有意义的东西他是一刻都不愿意在此停留,他是如此的迫不及待,就是想要元老院里面的那帮元老们看看,这个从东帝国“来”的新兴将领!

一进那元老院的大门,瞬间温度就降了下来,不愧是冬暖夏凉的地方,对于这帮元老们的照顾实可谓是无微不至。巨大的头顶空洞投下来明亮的光芒,照得那议事堂当中明亮的如同外面的白昼一般。

里面的席位上坐满了人,他们都是元老院的元老们,他们将自己的头发梳理地井井有条,胡须更是修剪地让人看上去舒服、自然。他们身穿着白色的托加长袍,内穿红色的衬衣,目光齐刷刷地望着瓦伦提尼安三世与卢迦,对于这样突然闯进来的二人他们就像是做足了准备一样脸上看不见一点惊讶的表情,好像他们等待这一刻已经很久了。卢迦在台上环顾着台下,倒也从中看见了几个面熟的人,当然,那仅有的几个面熟的家伙,不过卢迦对于那几个可没有一点好的印象,特别是热米提乌斯这个老家伙。他坐在第二排,他似乎对这场演讲并不是很感兴趣,低着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可能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众目睽睽,瓦伦提尼安但是显得落落大方,丝毫没有感觉到拘谨在其中。他整了整自己头顶上的金质桂冠,走到元老院的演讲席位上,指着站在一旁的卢迦对台下的元老们大声呼喊道:“眼下我不得不郑重像诸位介绍一下!”说着,他伸手指着台下的卢迦对眼前的众元老们说道:“我们的功臣!弗拉维斯卢迦!”

“啪啪啪……”

台下稀稀拉拉的掌声就能够证明现在的卢迦对于他们元老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位了。不过他并不感觉有什么意外的,唯一意外的也不过就是竟然还有人愿意给他鼓掌,哪怕是极为不情愿的。

“当然作为奥古斯都,我有必要说上两句。”在稀稀拉拉的掌声停下时,瓦伦提尼安便开始了他在元老议会上的发言。当然这都是政客惯用的长篇大论的胡说八道,卢迦站在一旁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早已习惯聆听的元老们自然是装模作样的充当忠实的听众,卢迦猜测这大概是碍事于议事堂门口站着的摄政女王普拉茜蒂亚所在,让这帮对于摄政女王政策的坚定支持者们不得不坐在这里。

在瓦伦提尼安三世演讲得兴起之时,卢迦回过头去,第一眼就与那双热切的目光相对视。

“哦,天呐,不是吧!”卢迦赶紧躲开那双殷切的目光,尽量让自己不去看她,那个还在惦记着自己的女人,不,是妹妹。李基尼娅就站在卢迦的身后,现在卢迦宛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怎么不能让这情窦初开的少女为之倾心,虽然她现在只能算是一个女人。那短短的几秒钟的对视已经让李基尼娅心满意足了,她面露微笑,低下头,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抬头看看眼前卢迦的背影,低头再看看自己被宽松的长袍遮挡住的肚子,其中似乎有着一些微妙的联系,可是卢迦对此毫无所知。

漫长的演讲终于以瓦伦提尼安的口干舌燥而结束,卢迦站得腿都发麻了,这段时间他也是无所事事,干脆就跟那个也无心听讲的热米提乌斯大眼瞪小眼,你来我往彼此眼神中迸射出的怒火恨不得烧死对方。

好不容易结束了,那么接下来便是宴会的时间,卢迦捂着自己咕咕直叫的肚子,跟随着瓦伦提尼安一路是头也不敢回的上了马车。因为同样是弗拉维斯家族的成员,既然是帝国的功臣,那就分不得什么养子。所以卢迦就被瓦伦提尼安拉上了他那华丽的马车,同样加拉普拉茜蒂亚与李基尼娅一同坐了上来。安德鲁自然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他被允许手持鹰旗跟随着马车步行,这虽然很累人,但是能够为奥古斯都护送车驾还是在安德鲁看来为莫大的荣耀,他非常乐意为之。

相反,卢迦在车驾中就有些难为情了,帝国的奥古斯都加上摄政女王,还有李基尼娅,这从头到尾都是他最想要躲避的人。现在四个人在一个车厢里,每个人心中的想法各不相同,完全没有一个共同的话题,没有人打破寂静,场面一度尴尬。

“卢迦阁下!”终于,有着丰富的与人打交道的经验的摄政女王普拉茜蒂亚打破了这尴尬的寂静,只听她问道:“听说你在迦太基狠狠地教训了一顿那帮不可一世的汪达尔人,具体的经过能跟我说一说吗?”也不知是没有史官为他们做详细的描述还是怎样,摄政女王竟然要听这些,确实让卢迦惊讶不已。

“哦,好的好的!”面对摄政女王的请求,卢迦自然是不敢怠慢的,毕竟这是能够威胁住埃提乌斯的女人。她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谁也说不清楚,所以卢迦在自己的心里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小心行事!”卢迦将这场战争的经过给车上的三人说了一遍,当然他也是节选,主要讲的是与汪达尔人的海战的经过,加上自己本来就有吹牛的才能,更是因为亲身经历而能够叙述出其中的细节,他说的让那三个听得都入迷了,其中最最入迷的还是瓦伦提尼安,因为上次的失败已经让他失去了统御军队的资格,可是他又迫切地渴望自己能够手握军权,他听卢迦的描述,甚至都没有感觉到马车已经停下。

“我们到了,凯撒!”

车夫在车外的呼唤这才让瓦伦提尼安回过神来。

“哦,哦,我的上帝啊!”

意识到自己失态的瓦伦提尼安赶紧像卢迦连连道歉,转头拉开窗帘。发现已经在皇宫的殿外,目的地到达了。

“嘿!卢迦!”瓦伦提尼安得意洋洋地回过头来看着卢迦说道:“快来,让你瞧瞧我都给你准备了什么?”

“哦,天呐,心好累!”卢迦虽然满脸赔笑,可是心里还是暗暗叫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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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二章:宴会

对于饮食这样颇具讲究的东西,罗马的贵族们自然是自询为当时世界上最为挑剔的食客。当然对于奥古斯都的宴会上更是将这些集为一个大成,侍者毕恭毕敬地开门,屋中的富丽堂皇尽收眼底。

这宽敞的大厅里坐满了受邀而来的罗马权贵,按照传统,贵族们将趴在卧榻上进餐,卧榻按照长方形的形状排列,看里面也就是大门正对面的摆放着四张卧榻,上面的床垫被染成紫色,想都不用想卢迦就知道这是给他们紫室的准备的。然后是两排同样的卧榻,只不过颜色不再是紫色,取而代之的是红色以及其他颜色,这可能是完全根据贵族们自己的喜好,因为不是皇室的成员自然是没有资格使用紫色。

他们站在卧榻的后方,面前放着一张不大但是装饰华丽的桌子,桌子上摆放着各色烤制的食物与水果,还有一个银制的酒杯用来装酒。每个卧榻旁都有一个穿着亚麻布衣的女奴,她们端着银制的酒壶,时刻准备着为贵族们斟酒。

“不必拘礼,我的侄子!”瓦伦提尼安倒是叫惯了口,在瓦伦提尼安再来这并没有什么,反倒是一口一个侄子叫得更显得亲近。可是让卢迦听来倒是浑身不舒服,他甚至开始有些后悔给了这个小混蛋一个天大的面子,吃了亏,忍下吧!卢迦这么想着,脸上还不得不做出微笑报以回应。

瓦伦提尼安领着卢迦从贵族们的面前经过,卢迦不时地学瓦伦提尼安对身边左右的贵族一一点头作回应。随后是加拉普拉茜蒂亚和李基尼娅并肩,对于摄政女王,贵族们自然是不敢怠慢,连连躬身行礼表示对于普拉茜蒂亚的尊敬。

然后瓦伦提尼安猛地趴在那卧榻上,压得那卧榻的床面上吱吱作响。

“快上座快上座!”瓦伦提尼安伸手招呼着贵族们道:“我都饿得走不动路了,快快快,我们快点开动吧!”

奥古斯都都已经发话了,贵族们跟卢迦自然是不敢怠慢,所有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趴下,侍女们匆匆忙忙地将酒斟满,因为她们知道奥古斯都即将举杯了,在坐的贵族们只有李基尼娅还在站着。

“我还有些不舒服。”李基尼娅对瓦伦提尼安说道:“那么今天的宴席我就不参加了,免得在众人面前出丑。”

“哦,李基尼娅,我的妻子!”瓦伦提尼安趴在卧榻上哀求李基尼娅道:“看看这么多的贵客,还有你的哥哥卢迦,你刚才不是说看到你的哥哥非常激动的嘛,怎么这个时候就不愿意跟我一起陪伴你的哥哥,帝国的大功臣!”

“瓦伦提尼安!”看得出李基尼娅脸上有些许的不满可是又碍于在众人的面前不敢发作只能尴尬的站在原地的李基尼娅,普拉茜蒂亚叫住瓦伦提尼安并且说他道:“李基尼娅既然是不舒服,你应该体谅她现在的不适,并且同意她退下!”

“可是母亲!”瓦伦提尼安不解得说道:“这场宴会真的很重要!我的侄子卢迦可是千里迢迢赶来的,李基尼娅不一起来陪伴,那就是我们紫室太不给我的侄子面子了!”

“那也不行!”瓦伦提尼安的话刚说出口就立即遭到了普拉茜蒂亚的回绝,宴会立马陷入了僵局。

“其实没什么的,真的。”面对这般路面,卢迦自然是需要义不容辞地站出来,他劝说道:“凯撒,奥古斯塔!如果李基,嗯,我的妹妹真的有些不舒服的话自然是需要体谅的,毕竟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和我的军队还要在此休整,到时候有的是时间与妹妹聚会。你说我说的对吗?李基尼娅。”说着,卢迦回过头来看着李基尼娅,李基尼娅先是表情有些惊讶,但是她很快恢复了镇定,点了点头,并且在普拉茜蒂亚的默许下退出了宴会。

“真是个不懂事的女人!”瓦伦提尼安暗骂了一句,然后一脸赔笑地看着卢迦道:“抱歉,这个女人,对,你的妹妹,她以前可从来不是这样的,你接触她比我早,你应该能够理解我的意思,我说的对嘛,我的侄子。”

卢迦非常无奈,眼下也只能对瓦伦提尼安点点头,他不能帮李基尼娅说什么,毕竟她现在已经是瓦伦提尼安的女人。

“好的,在座的各位!”年轻的奥古斯都立马忘记了刚刚的不愉快,他端起酒杯,面前的贵族们立马响应一起端起酒杯来。

“为了我们尊贵的客人卢迦,还有他背后那赫赫战功,我们敬他一杯!”瓦伦提尼安招呼着,贵族们端起酒杯朝向卢迦,这时卢迦也低头找到自己的酒杯,杯子里早已被侍女斟满酒。他慌忙端起来,跟随着贵族们的节奏,将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接下来便是吃饭的时间,面对着眼前的珍馐,没有人有足够的抵抗力去控制自己不留口水,瓦伦提尼安就是第一个忍受不住的人。只见他放下酒杯就一把抓起一块肉放进嘴里,为了提味,还不忘往嘴里塞两个野果。贵族们纷纷开动,他们低头享受着面前桌子上的美味,虽然吃相看上去优雅不少,但是自然抵挡不住他们肚子里的馋虫对于吃的渴望。

“对了,你想在我这里任职吗?我的侄子!”

卢迦拿起一块羊排加一块蛋糕,一口肉一块蛋糕地不紧不慢地吃着,哪曾想身边瓦伦提尼安这么突然的一句话让卢迦愣住了。卢迦回过神来赶紧转头望着瓦伦提尼安,与之对视的是瓦伦提尼安那双透着极度诚恳的双眼。

“呃,我的凯撒,”没想到瓦伦提尼安竟然这么直接果断就连卢迦在心里都暗暗想这家伙是不是吃错药了,难道他不去想一想身边那些权贵们的感受吗,还有他的母亲,这些都不需要考虑吗?他只有缓缓说道:“我并没有听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嗨!”瓦伦提尼安笑了笑,然后转过头去跟他的母亲加拉普拉茜蒂亚说道:“母亲,卢迦既然来到了这里,又是如此的忠诚,如果我们不给他一个相应的职位,是不是对这个远道而来为帝国贡献的,我们不能够这样亏待了他!”

“哦,是的,是的是的!我的孩子!”加拉普拉茜蒂亚连连点头,好不容易在这一次,瓦伦提尼安的母亲跟他达成了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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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三章:公爵

“那么!”

加拉普拉茜蒂亚拿出手帕很优雅地擦了擦自己的嘴,然后睁开那特意画的黑色的眼角使得眼睛看上去非常迷人。卢迦不由得惊叹罗马时代的化妆技术已经到了如此地步,或许是这个优雅的女人徐娘半老吧,天生底子好,无愧于贵族的身份,或是像罗马人说的这是众神的宠爱。她端起酒杯,侍女匆忙弯下腰来小心翼翼的为其斟满酒。

“邀请你进入意大利中央野战军担任下级军官,并且兼任大西西里的防务长官,怎么样?”说着,普拉茜蒂亚将酒杯端来,示意这一杯是敬卢迦的。

“呵,还是这么的高高在上!”卢迦在心里暗暗说着,面对普拉茜蒂亚的酒杯自然是不敢怠慢,他急忙端起酒杯,轻轻地与普拉茜蒂亚碰杯,并且在那一瞬间在心里暗自衬托道:“一上来就是中央野战军,这可是一块巨大的蛋糕!”在军队中待了这么长时间的卢迦自然是对中央野战军或多或少的了解,中央野战军可比地方强多了,那可是控制着帝国的中枢,只要能在中央野战军被封为军官,那就是对这名将领最大的认可,以后的提升空间也要比地方高处许多。就好比那西西里的防务军官,根本没有任何的可比性。“但是我不能够答应她!”这话从普拉茜蒂亚的口中说出来没有半点的感谢,相反,这听上去更像是施舍,是利用,卢迦可不傻,因为埃提乌斯可在中央野战军为最高指挥官。

“又是屡试不爽的套路吗?女王陛下!”卢迦在心里想着,并盯着普拉茜蒂亚的眼睛,这个女人面带微笑,可是没有半点的心虚。显然,她对这突然杀出的一股新的势力有惊讶,更有惊喜。就像费尼克斯与伯尼法斯当政时埃提乌斯这个后起之秀那般,让她看到了破局的希望,从而想利用埃提乌斯对抗伯尼法斯完成帝国内部实力的再平衡战略,她梦想的场面就是两个势均力敌的将领相对峙,他们对彼此保持着忌惮,谁都不愿意与寻找理由做出挑衅的行为引发内战,这样她就布好了一个局,以自己的儿子瓦伦提尼安为饵,妄图利用将领们心中想要控制奥古斯都的野心,并且逐一分糖安抚并且让他们的实力相互保持平衡,这样就在他们的欲望之中又夹杂着对对手的忌惮。只要有好的生活,就会有害怕失败与死亡的心理,这才是摄政女王最想要的,只要瓦伦提尼安不死,这样的平衡就能够维持下去。但是她低估了将领们的野心,野心往往让他们变得更加疯狂而不受控制,当然每每使用这样的办法,总是会拖入无休止的内战,直到有一方彻底获胜。

普拉茜蒂亚妄图用一个女人的小聪明改变这个数百年而来的大格局确实是痴人说梦,先是费尼克斯控告伯尼法斯谋反并且兴兵讨伐到费尼克斯最终的落败,后又是埃提乌斯与伯尼法斯的矛盾到伯尼法斯挥师北上与匈人的南下,伯尼法斯重伤身亡,普拉茜蒂亚依旧是执迷不悟,或者说,她相信眼前这个东帝国而来的年轻的卢迦。

当初埃提乌斯在战胜伯尼法斯打破了普拉茜蒂亚的国内军事实力平衡的战略,实现了一人独裁的局势,埃提乌斯是完全有实力像她的丈夫君士坦提乌斯那样篡权成为西罗马的皇帝,但是埃提乌斯并没有这么做。这并不是因为忠诚,而是埃提乌斯忌惮瓦伦提尼安三世背后的背景,他再怎么说也是弗拉维斯家伙的成员,他被篡位远在东方的狄奥多西二世必然不会袖手旁观,他的存在与西帝国境内那些隐形的军事力量一直在紧盯着埃提乌斯,像是绳索一般束缚着他,让他不能够为所欲为,他放弃了篡权,可是却架空了皇权,让奥古斯都成为了傀儡。这并不是普拉茜蒂亚愿意看到的,可是她无可奈何,因为放眼帝国境内已经没有能够抗衡埃提乌斯的力量了。直到卢迦的出现,这个倍受狄奥多西器重的养子,并且对瓦伦提尼安又是如此的忠诚,他完全是普拉茜蒂亚的理想人选从他见到瓦伦提尼安当着罗马人的面跪下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卢迦可以入局并且将扮演无比重要的角色。就像是久旱逢甘露,普拉茜蒂亚迫切地想要打破埃提乌斯独裁的局势又需要与之抗衡的力量,现在她找到了,就是卢迦。

只要拉卢迦入局,首先就是安排进中央野战军,这无异于一根锥子抵在了埃提乌斯的胸口,让他呼吸困难,意识到了自己的权威正在遭受挑战。这样新的对峙局面就会展开,那样埃提乌斯不得不迫于压力而放出他原先紧攥在手中的权力归还于瓦伦提尼安,并且有足够的忌惮面对卢迦,因为他也明白卢迦背后的靠山是什么,想用一人之力去抗衡一个帝国,埃提乌斯除非是疯掉了才会发起新的内战,这样新的军力再平衡的局面就打开了!瓦伦提尼安将会当一个有用的皇帝至少不会是傀儡直到死去。

这样紧密的环节终究是有疏漏,因为她忘记了考虑卢迦这一点,在她看来卢迦这一跪之后将会对于她跟瓦伦提尼安绝对服从,至少也是百依百顺。这样想未免把卢迦考虑成一个不会思考的家伙了,只是卢迦看得出眼下这局势,从封他为中央野战军的下级军官就能够看出她想拉他入局,并且成为埃提乌斯控制中央野战军的最大阻碍。这一次不同以往,埃提乌斯可跟潘诺尼亚的匈人借不到士兵,因为匈人正在东方与东帝国对峙,而埃提乌斯的高卢野战军是稳定高卢地区的“定海神针”为了奋斗多年的局面,埃提乌斯必然不会抽调野战军入意大利与卢迦对抗。同样只要卢迦接受这样的指派,就会把他牢牢束缚住,因为凭借他的一万五千人的军力毫无用武之地,南面跟汪达尔人刚刚签订合约,西面的伊比利亚的阿兰人,汪达尔人与苏维汇人他们可是空前强大,至少卢迦想用自己手里的区区一万五千人自然是摆平不了的,况且还要留足够的兵力在大西西里或者意大利,这样卢迦根本施展不开手脚,只需要被普拉茜蒂亚利用牵制住埃提乌斯就好。

“当!”两个银酒杯相撞击在一起,普拉茜蒂亚的眼睛一亮,心想着莫不是这是要成的节奏?

“恐怕要让您失望了,尊敬的奥古斯塔大人!”卢迦说着,将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随后望向普拉茜蒂亚。

普拉茜蒂亚的表情渐渐从微笑变得冰冷,她冷冷地看着卢迦,问道:“莫非阁下是嫌我开出的条件不满意,那我再加官便是!”

“对,我的侄子,你想要什么直说,我求我母亲同意便是!”瓦伦提尼安笑着说道。

“不不不!很满意,很满意了!”卢迦笑着连连摆手,随后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对普拉茜蒂亚说道:“只是现在帝国处在多事之秋,我要是要了这闲职,那还怎么收复国土,然后报答凯撒与奥古斯塔的知遇之恩呢?”

“哦?”普拉茜蒂亚喝完杯中的葡萄酒,看着卢迦,想听听这个不听话的小子到底想说什么。

“承蒙奥古斯塔的提拔,这官职确实非常诱人!”首先,卢迦先是表达了自己对于普拉茜蒂亚安排的认同。“不过!”卢迦话风一转,接着说道:“我想要去最前线,为帝国的荣耀与失去的领土而战!”

“你?”面对卢迦这样的话普拉茜蒂亚当然是不能相信的,虽然说他现在是罗马的英雄,可是真实的情况,普拉茜蒂亚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你要去哪?”普拉茜蒂亚浅笑着问道。

“大塞夸诺伦!”卢迦不暇思索地说道:“我听说那里还没有公爵,所以我自我推荐,去北方大塞夸诺伦行省并且担任公爵!”

“仅此而已?”普拉茜蒂亚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心想卢迦这个家伙是不是疯了,放着中央的军官不作非要去那岌岌可危的行省当公爵。

卢迦点了点头,普拉茜蒂亚看他的神情不像是说谎,再看看自己的孩子,既然瓦伦提尼安夸下了海口有求必应的,那么普拉茜蒂亚自然是要满足卢迦。

“好吧好吧!”普拉茜蒂亚已经对卢迦失去了兴趣“我让你做大塞夸诺伦行省的公爵,当然兼任野战军长官,只要你能为帝国收复失地,收复哪座行省,就当哪座行省的总督!”

“一言为定!”面对这样的诱惑,卢迦自然是开心不已,不过普拉茜蒂亚到没有这么开心了。

“真是个蠢货!”普拉茜蒂亚不禁暗骂道。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三十四章:孩子,是你的

酒过三巡,桌上的食物是换了一次又一次,这么多的食物让卢迦应接不暇,他早已经用食物填满了自己的胃,可是宴会还在继续,瓦伦提尼安与权贵们还在纵情饮酒欢笑。他们就像是永远也吃不饱的貔貅,不断进食着桌上的食物。

“哦,我的上帝,我实在是吃不下了!”卢迦捂着自己已经鼓起来并且陷在那柔软的床垫上的肚子,因为压迫地难受,他不得不转了个身让肚子朝上,对身旁的瓦伦提尼安诉苦道。

哪曾想瓦伦提尼安好像对这见怪不怪,在他听完卢迦的苦衷之后并不着急,而是随手指了指卢迦身旁的那个青铜的壶。

“这是干什么的?”卢迦非常不解,只见瓦伦提尼安并没有开口解释,而是一脸不屑的又指了指卢迦对面的一个贵族,卢迦顺着瓦伦提尼安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个贵族头正探在壶口,一只手伸进嘴巴里。

“他这是,在!”果然不出卢迦的所料,那个贵族就是在扣自己的舌根而刺激自己的胃迫使自己呕吐。

“天呐,难怪说有这么多的食物,我还以为是瓦伦提尼安不顾及客人的感受,一心只为炫富呢!”罗马贵族的宴会传统让卢迦很难适应,特别是看到那贵族吐完以后随手拿起侍女递过来的手帕很优雅地擦了擦自己的嘴巴,然后接着吃。

“原来这些食物,仅仅是让自己尝一下味道而已!”这样的举动虽然在贵族们眼中稀松平常,可是吃完吐吐完吃是让卢迦无法接受的。纵然是还有更加美味的珍馐在后面也不能激发他更多的食欲了。

“抱歉我必须要出去一下!”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招待方式,卢迦向瓦伦提尼安与加拉普拉茜蒂亚道了一声歉然后匆匆从卧榻上下来。往地上一站只感觉一块沉重的石头在自己的肚子里往下狠狠地压了一下,这让卢迦感觉非常的痛苦,他捂着自己的肚子,心里暗暗告诉自己不能再吃了,捂着肚子,身旁服侍的侍女想要上前帮忙但是被卢迦挥手拒绝了。卢迦感觉自己还能够走动,便捂着肚子迈着小碎步一点一点地朝皇宫内部的门挪去。

一开门,便发现一个侍女正在走廊中来回等待着,看到卢迦只见他眼前一亮,急忙迎上来对卢迦说道:“阁下,可等到你了。”刚说完,侍女朝卢迦的身后看了看,好在卢迦有关门的习惯,并且这地方可没有侍卫把守。

“什么事?”面对神色如此匆忙的侍女,卢迦更是疑惑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可是盯着那侍女的脸,卢迦感觉怎么这么熟悉就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哦!”卢迦恍然大悟地说道:“你不就是那个李基尼娅身边的那个侍女嘛!”说到这里,那侍女赶忙上前拉住卢迦并且示意他安静,然后说道:“阁下,公主在楼顶等候阁下,还希望阁下能够随我来。”

“李基尼娅找我?”卢迦疑问着,当然他内心自然是没有好的想法,毕竟只要李基尼娅找他,并没有什么好事。“反正我现在装了一肚子的食物!”卢迦在心里想着,“如果李基尼娅要有什么非分之想的话,我就吐给她看,我看看到时候她还有什么兴趣?”这样的想法从卢迦的脑子里想出来实在是太不应该了,可是没有办法,李基尼娅已经在隐隐之中成为了他心里的阴影。

“李基尼娅找我有什么事吗?”卢迦问侍女道。

“我也并不清楚,”侍女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总之阁下还是跟着我去吧,公主说这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跟随着李基尼娅的侍女沿着空无一人的楼梯一路向上,侍女在前面引路直到到了最高的楼层,那里有一个大门,侍女上前将这门推开,这里是一处阳台,其中装饰着各种花草。李基尼娅一身白衣,就这么站在那白色的大理石栏杆旁,身旁的石柱上有一盏油灯,黄色的光照在李基尼娅的身上。让卢迦感觉到惊讶的是,这光好似有一种特殊的魔力在里面,竟然能够透过那衣服,勾勒出李基尼娅那匀称的身材。

“阁下,我们到了!”侍女朝着身后的卢迦微微鞠躬,然后伸手示意卢迦上前,卢迦迟疑了片刻,终于迈出脚步上前两步走上了这处石板的地面。

“砰。”

轻轻的关门声惊动了卢迦,他赶忙回过头来,就看见身后的门已经关闭。

“该死的,又跟当初一样!”卢迦咬了咬,心里早就想将那个侍女千刀万剐了。但是眼下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让他不得分心。看到李基尼娅还没有转过头来,而是一直保持这趴在那石柱上面的姿势。除了风拂过她的头撩动她的头发,否则卢迦都以为这只不过是一尊栩栩如生的雕像。

“还在我后面站着干什么,我的哥哥?”突然,面前的李基尼娅发话了。这让卢迦赶紧抬起头来,只见李基尼娅叹了一口气,接着直起身转过头来,望着卢迦。

“呃,我还以为,你不会找我呢?”面对李基尼娅,卢迦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挺着吃得圆滚滚地肚皮,双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虽然表面上紧张,但是心里还是在思考着该找什么样的话题来应付一下。

“嗯……听侍女说,你找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所以我就跟上来了,没想到,没想到在这里,我们又见面了!”这说得哪跟哪,卢迦也不知道,他的脑袋里一片空白,一想到当初的羞耻就让他恨不得赶紧跑开,可是身后门紧闭着让他无路可去,总不能扑上去从阳台上跳下去吧。

“原来你这番前来,仅仅是为了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如此重要是吗?”李基尼娅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失落。

“可不是嘛!”卢迦在心里想着:“如果要不是说有重要的事,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见你,咱们两只有相忘于江湖的宿命,然后再也没有关于我俩的故事!”

可是想到这里,卢迦的目光下移,他看见李基尼娅今天穿得不多,那薄薄的衣服下面不可掩饰的隆起的小腹吸引住了卢迦的眼睛。

“你……”卢迦指着李基尼娅的肚子,惊问道。

“对,正如你所见!”李基尼娅低下头双手捧着那微微隆起大概有五六个月的肚子,她面带微笑,表情中满满的都是幸福的模样,这样卢迦看来除了恐惧还有恐惧,他想不出眼前这个被称之为妹妹的女人会怎么做。

“这孩子是你的,我的哥哥!”李基尼娅抬起头来,笑着望着卢迦,这笑容虽然真诚,可是卢迦感觉这并不单纯,他后退两步,打死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你说,这,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卢迦指着自己,说话都已经不利索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三十五章:就这样

负罪感,如此沉重的负罪感,就像是水泥一样填满了卢迦的心脏,让卢迦的心脏几乎停止。

现在的他真恨不得狠狠地扇自己一个耳光然后骂自己当初为什么就这么软弱就犯了。现在跟谁说也不好使,因为这事怎么说都是自己做的,板上钉钉的事实是用千万种借口或者理由都无法搪塞过去的。

见到卢迦呆立在原地,李基尼娅缓缓走过来,她抬起头来含情脉脉地望着卢迦,她缓步走来,迎面的微风勾勒出她的身材线条,那挺起的肚子尤为刺眼。她就这么迎着卢迦而来,卢迦没有动,因为被吓住了,李基尼娅伸手缓缓贴在卢迦的脸庞,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卢迦赶紧闭上眼睛,因为他不敢与那双眼睛相对视,但是李基尼娅不在乎。

“如果说那不是我的呢,我的意思是,你一定跟他有过什么!”卢迦开始为自己开脱,当然他也希望就跟自己说的那样,要不然眼前这个疯狂的女人,真的不敢想象她在会做出什么令卢迦不敢想象的事来。“我想,这个孩子一定不是我的。”卢迦沉下心来,他在心里一直告诉自己这个锅他可不背!李基尼娅这么说,一定是在威胁他,想从他的身上得到什么,对的,是这样的,一定是!卢迦坚信这一点。

“不,我的哥哥!”李基尼娅抬起头来凑到卢迦的耳朵旁轻声说道:“这个孩子一定是你的!”

“你拿什么保证!”

“女人的直觉!”

好狗血的剧情,女人的直觉!这都是什么鬼!卢迦在心里大声尖叫,再看着面前李基尼娅那镇定自如的模样,卢迦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一定要有所图,针对我!”卢迦在心里说着,眼前的李基尼娅的美丽容颜渐渐变了颜色,她从一个美丽的妇人蜕变成了一个恐怖的恶魔,而她肚子里的不管是谁的孩子,那都将是一个恶魔之子。

“你想要什么?特别是从我的身上,告诉我,告诉我!”卢迦抓住李基尼娅的肩膀,他已经被她折磨得失去了耐心,他索性破罐子破摔,虽然这样会让自己完全处于被动,他通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李基尼娅,希望这样能够让李基尼娅感觉自己已经胜利了,然后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来坦白。卢迦不需要胜利,他只需要李基尼娅口中的真相,他要知道李基尼娅想要什么,然后试着满足它或者回绝,这个儿女情长的烧脑游戏他不想再玩了,玩够了!

“松手!你弄疼我了!”李基尼娅轻叹着,这让卢迦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便赶忙松手,并后退两步。

“这么用力的对我,你不心疼吗?”李基尼娅用手轻柔着自己被捏的红肿的双肩一脸嗔怒,却在下一秒钟笑了出来,脸上却是满满的幸福,卢迦是不知道这种幸福是从何而来的。

“这力气可比那一次大多了,至少会让我感觉到痛苦,就像你火热的内心。”李基尼娅抬头注视着卢迦的双眼,说起没羞没臊的话来。

卢迦差点将肚子里的食物全部吐到李基尼娅的脸上,他现在越来越看不懂这个自称是他妹妹的,狄奥多西的女儿了。

“这说得是什么混账话?”卢迦在心里想着,注视着李基尼娅,他已经不知道该跟这个女魔头说些什么了,因为在这个肚皮面前,他无论说什么都是理屈词穷的,而且他也没有任何借口离开,自从进了这个阳台,那就是李基尼娅的地盘了,现在李基尼娅占尽了主动权,他只能被动的聆听。现在这个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或者不是他的,他都没有理由解释,到时候自己要是一走了之,如果李基尼娅在瓦伦提尼安面前哭闹并且揭露卢迦曾经跟她走过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自己再添油加醋一些,说是被卢迦强女千,不但自己争取而来的东西不仅没了,还会让瓦伦提尼安知道卢迦睡了他的女人,这么大的一个绿帽子是怎么都不能够让这个压抑很久的凯撒释怀的,到时候卢迦很可能就会被在西帝国之内被杀,丢官都是一些小事。

“你到底想要什么?”卢迦第二次问她。

“你的爱!”李基尼娅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望着卢迦,然后她想上前两步跟卢迦贴在一起,可是刚迈开步子,卢迦就躲开了。

“抱歉,李基尼娅,不,尊敬的奥古斯塔,你是奥古斯都的妻子,不能够再这么,嗯,做不应该做的事!”卢迦想用李基尼娅的羞耻心让她回心转意,毕竟这本就是一厢情愿的故事,并不属于他们两个。卢迦在心里巴不得让李基尼娅猛然醒悟,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又该怎么做!

“呵,因为那个女人吗?”李基尼娅停在了原地,她干笑了一声,问卢迦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女人,只不过是个平民的女子。”

“那有怎样!总比……”

“可是你不是平民!”就在卢迦刚想说完的时候,李基尼娅竟然大吼了出来,一下子堵住了卢迦的嘴巴。只见她的双眼在那一瞬间通红了,她的嘴唇在颤抖,“你是皇族,紫室,虽然你不过是个养子,但是你也是个贵族!贵族是不允许跟平民有任何不正当的关系的!放弃吧,你们这样只会受到众神的诅咒,所有人的唾弃,是不会……”

“咔!”

在李基尼娅声嘶力竭的时候,卢迦猛地暴起扑上去一把卡住了她的脖子,让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你要是再这么诅咒她,我真的会杀了你!”卢迦恶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让她动弹不得,甚至喘气都不能,如此大的力气让李基尼娅的面色通红。卢迦还是留有理智的,看着李基尼娅泪眼,他瞬间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该,匆忙收手。

“抱歉,我不该这样。”卢迦低头,向她道歉,李基尼娅只是咳嗽,不得不用衣袖擦拭自己眼角的泪水。这样楚楚动人的模样更让卢迦感觉到负罪感越发得沉重,他感觉快要迷失自己了,低下头来,看着自己因为愤怒而不住颤抖的双手。“我都干了些什么?”卢迦自问着自己,随后,他又将那只手紧紧攥紧,抬起头来望着还在不断擦拭眼泪的李基尼娅。

“我要你实话告诉我,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卢迦这一次的语气显得不容置疑,他是认真的。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李基尼娅苦笑着,泪水又从眼角溢出顺着脸颊缓缓流下。

“是,我将会负起责任!”卢迦沉声说道:“如果不是,那我就会杀了你,我说实话!哪怕你是狄奥多西的女儿。”

“杀了我?”李基尼娅又笑了,“刚刚不就这么想吗,可是你畏惧了,迟疑了,退缩了,你是在逃避现实吗?极力否认这个不可避免的事实!”说着,李基尼娅摊开手掌,朝着卢迦笑道:“那么你大可现在就杀了我,或者将我从这阳台上推下自己离开,你不是害怕我,是害怕这个孩子,那么就杀了我,这样孩子到底是谁的,只有上帝知道了!”

“你敢!”卢迦咬紧牙关,在这个女人的面前他竟然毫无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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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六章:不要离开

卢迦就像是一只夹着尾巴仓皇逃跑的狗,一路飞奔下楼,他不知道在逃避什么,他更不知道他为什么而逃避。重新回到那宴会的大厅,现在整个场面狼狈极了,不少贵族举杯喝酒,还有的也是扣舌头根催自己呕吐以至于可以吃更多,眼下的食物对他们来说只需要品尝味道,吃饱就另当别论了。

卢迦匆匆跟瓦伦提尼安与在场的贵族道别,借口就是自己吃得实在是太饱,军中还有很多要紧事要处理,一时间分不开身,所以必须要回去。这时候的瓦伦提尼安倒也是通情达理起来,在他诧异之余只能连连点头,同意了卢迦的请求。并且在喧闹的室内目送着卢迦的离开,当然他并不知道卢迦为何突然走得这么匆忙。

“她到底想要什么?不,她到底再想什么?”

坐在马车上,卢迦将头倚靠在车厢的木板上,随着车厢不住晃动,这个问题时时刻刻纠缠着他,就像是刚刚李基尼娅这么纠缠着一样。这是个苦恼的问题,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无形的锁链束缚上的奴隶,处处受到控制,动弹不得。

“她想用肚子里面的孩子来束缚我,一定是这样的,她一定想控制住我,然后让我帮她完成什么东西,一定是这样的!”思索了半天,终于得出了这么一个自我认为的结论,虽然卢迦不知道这个结论跟真相有多少差距,可是眼下却是最能够麻痹自己的借口,卢迦宁可活在自我欺骗当中。

“卢迦,我们到了!”

窗外传来了安德鲁的声音,卢迦这时才回过神来,原来马车已经停止很久了。卢迦缓缓起身,走出了车外,营地里空旷极了,除了四处巡逻的守夜士兵,其他的都应该睡觉了。

“卢迦,”安德鲁同样翻身下马,来到卢迦的身边叫住他问道:“在你们进宴会的时候,凯撒说了什么吗?看他当时这么激动,应该会大手笔的封你一个不小的官职才合理。”

“哈,那是自然!”终于扯到了其他的话题上,这让卢迦不由得稍稍放松了些。“这里面的经过我只有在有机会的时候跟你讲了,我的朋友!”

刚刚准备转身离开时,卢迦不由得顿住了,像是想到了什么让他急忙回过头来问安德鲁道:“刚刚在宴会上,你当时是在外面等候是吗?”

“对啊!”安德鲁点头,又一脸疑惑的看着卢迦问道:“卢迦,你为什么会问这个,会不会以为我还没吃饭吧,你放心,当你们进去的时候我们在外面专门有侍者为我们提供食物,虽然没你们那里面的好,但是也很不错了,我吃得很饱……”

“我想问的并不是这个,我的朋友!”卢迦一脸的黑线,望着安德鲁,接着问道:“我是问你当时你们所有地卫队长应该都在一起,那么我想问你的是你看没看见那个李维在你们当中?”

“这个…”安德鲁抬头思索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没有,我根本没有见过他,按理来说他是奥古斯都的近身侍卫,那么没有理由不守护在奥古斯都的身边,更何况向他这样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假期之类的休息让他离开奥古斯都的身边。而且瓦伦提尼安也没有见选择新的近身侍卫那就是说李维还是奥古斯都的近身侍卫这点没错!也不至于离开,”

“该死的!”卢迦不由得握紧拳头,“当时那么多人在场,我也不好当面质问瓦伦提尼安,李维在哪里,现在在人数众多的场合之下身为奥古斯都的近身侍卫竟然不知所踪,这样都不算是擅离职守的话,那么他也只有一个方法了!”卢迦眉头紧锁,缓缓说道:“故意躲着我们!”

真是造化弄人,卢迦竟然在想着躲李基尼娅的时候把寻找李维的事情给忘记了,这是多么让人后悔的故事,可是没有办法,现在他不可能厚着脸皮再回去问瓦伦提尼安李维到底在哪?错过了!错过了!卢迦在心里暗骂自己没用,现在也只能这样,或许下一次他能够在心里时时提醒自己再也不要做出这样的事了来聊以慰藉,恐怕在瓦伦提尼安将要回拉文纳的这段时间里,他还是有机会的!

想到这里,卢迦冲安德鲁点头示意,并且解释道:“时候不早了,我现在是疲惫到站着都能够睡着了,那就不多说了。”

安德鲁点头示意,卢迦在前来接应的士兵带领下忧心忡忡地回到自己的屋内。

“将军,特奈娅女士已经入睡了。”士兵在开门前先给卢迦小声提醒了一句,卢迦冲他点了点头,并且微笑着拍了拍那士兵的肩膀,随后进门了。

屋子里安静地出奇,只有一盏昏暗的油灯发光,那纹丝不动的小小火苗就像是静止了一般,昏暗当中只能够听到呼吸声。那一定是特奈娅,卢迦朝着床的方向望去,特奈娅可能是等得太久了,所以躺在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卢迦踮起脚尖,尽量让自己走动不发出声响,他就像是一阵从地面轻轻拂过的微风,没有一点声响地“飘浮”到特奈娅沉睡的床头。特奈娅并没有察觉到这么轻微地声响,她依旧在熟睡,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望着眼下这个熟睡的美人,卢迦轻轻地坐在床边,特奈娅的双眼微闭,睡得很沉,宛若那吃了苹果的白雪公主,又或是像那深藏在古堡当中的睡美人。卢迦这才发现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安静地端详着特奈娅了,特别是在她安静的时候,是那么的美,惹人爱怜。

卢迦吞咽了一口口水,略显迟疑地伸出手来,那颤抖的双手缓缓地触摸在特奈娅的脸上。特奈娅的面部肌肉微微抽搐,可是没有醒来,看来是对这轻微的感觉没有足够的警觉。手指间细腻地触感不由得让卢迦忍不住顺着她的脸颊缓缓向下抚摸,就像是抚摸着一块温润的玉。

“啪!”

这样的感觉终于让特奈娅下意识地伸手,她的手狠狠地拍打在卢迦的手背上。

“是谁?”

感觉到有一块异物在脸上让特奈娅猛地惊醒,她睁开眼,透过昏黄的灯光看见了卢迦的脸。

“是我。”卢迦喉结微动,张口说了出来。可是下一秒便被特奈娅猛地拉扯下去,特奈娅紧紧抱住他,那力量几乎让卢迦喘不上气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特奈娅的脸和卢迦的脸紧紧贴在一起,卢迦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完全不能够理解特奈娅为什么会害怕他回不来。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是伸出手来抱紧特奈娅,并且安慰她道:“你看,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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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七章:定位

“李维一定在这里,李维一定在这里!”

这段时间,卢迦在不断派人不停地在皇宫四周搜索,他几乎掌握了奥古斯都卫队也就是随行禁卫军当中的绝大部分人的详细欣喜与去向,可是这个李维,在当时进城卢迦感觉到他的存在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了。

仿佛是人间蒸发了一般,他就这么凭空消失在卢迦的眼皮子底下。现在条件如此简陋的情况下,在寻找李维的踪迹好比大海捞针,时间一分一秒度过,瓦伦提尼安这段时间变得格外热情,无论是什么活动,或大或小,只要瓦伦提尼安要去,卢迦就一定要跟随其后,寸步不离。卢迦也要承认,瓦伦提尼安,这个任性的奥古斯都并不是一个好的君王甚至是好的丈夫,因为内务都是埃提乌斯自己他手下的官僚们全权负责,他唯一需要担心的,不过是提防着埃提乌斯,怕这个独裁的家伙篡权。现在有了卢迦跟李基尼娅,他大可放心,因为他无时无刻都被狄奥多西二世罩着的。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这恐怕就是他的人生信条,对于怀孕在身的李基尼娅,他根本不管不顾,纵然李基尼娅曾经将他迷的神魂颠倒,可是毕竟老大不小了,李基尼娅对于他的冷漠态度自然是让瓦伦提尼安再明白不过了。纵然同床异梦,还不如自己找点乐子,好在现在又想起了卢迦,这个能给他奥古斯都位置的保障,自然是要极力拉拢的。这怕也是他的母亲普拉茜蒂亚的意思,毕竟这个考虑深远的女人不可能就这么放走卢迦,哪怕是卢迦带领着军团走到天涯海角,普拉茜蒂亚也要时时刻刻跟卢迦建立联系,因为埃提乌斯。

瓦伦提尼安看上去无比轻松,当然在他左右护卫的算是身穿紫色装备的禁卫军,但是都是陌生的面孔,根本见不到李维这个人。每次回到军营中,这件事因为是赛巴斯提安努斯与安德鲁负责的,所以每次回来卢迦已经学会了看他们的脸色,和他一样眉头紧锁,那就代表没戏,当然卢迦每次回来都没有见过他们俩的眉头舒展过。

“莫非李维已经回到埃提乌斯的麾下?”卢迦一度这么怀疑,每到晚上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军营中桌子上得到的情报李维那一条永远都是空白。这个人,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因为他的失踪对于所有人都没有任何的影响,日子还在照常度过,罗马城内,没有一个人因为他的不知所踪而受到影响。要说有一个,那一定就是卢迦,卢迦恨不得发动整支军团在罗马城中挨家挨户地搜查,但是他不能这么做,留下的只有日复一日的失望与对明天新的希望。

“要不要,做出一个坦白,对于瓦伦提尼安。”卢迦心如死灰,感觉一切都不可能之后,望着那昏暗的火光,自言自语道。

第二天,也就是卢迦来到罗马城一个月以后,早上,瓦伦提尼安的特使自然是如约而至,像是专门叫卢迦起床的一般,现在卢迦有了一个新的工作,那就是成为瓦伦提尼安的玩伴,到处陪他在这巨大的罗马城里游玩,要么洗浴场,要么在斗兽场,要么就在各大广场,再不济的也不过是骑着马在禁卫军步行跟随在在罗马的街道上无目的得游荡。总之哪里都要比那个在罗马城中首屈一指的皇宫要好,至少没有那个整日啰哩啰嗦的老女人,还有一见到他就冷着脸的混蛋婆娘。是的,这是瓦伦提尼安的原话,可见他对这一家子的怨念到底有多深!

“凯,凯撒!”像是鼓起了巨大的勇气一般,卢迦就像是小时候犯了什么错误要向老师坦白那般,吞吞吐吐地呼唤瓦伦提尼安道。

“怎么了?我的侄子!”瓦伦提尼安又用这让卢迦抓狂的称呼,现在经过了一个多月的折磨,卢迦也看开了,反正这样的日子总会是个头,到时候去了大塞夸诺伦天高皇帝远的时候,看他瓦伦提尼安怎么叫,打电话吗?笑话!

“呃,我只是非常好奇!”卢迦在心长舒了一口气,这一次可不能马虎,所有的关键,就要看看这一次的奋斗了!卢迦摆正心态,让自己的嘴巴不再哆嗦,然后不慌不忙地说道:“若是我记得不错,从我见到凯撒你的时候,就没有见到过你的侍卫长也就是禁卫军的长官李维阁下。话说那李维阁下本应该是对凯撒负起保卫的责任,所以要寸步不离才是,怎么过去这么久了,他一直没有出现在凯撒的身边,这样,是不是会让奥古斯都你处在不安全当中呢?”

“哦,你说那个该死的家伙!”在卢迦一提到李维之后,瓦伦提尼安不由得冷哼了一声,这样的态度足以能体现出对于李维那是绝对的不屑。

“看来李维阁下的工作,并没有让凯撒从心里感觉到满意啊。”看到了瓦伦提尼安明确的态度,卢迦自然是心中有数了,所以他的胆子便大起来,是在不行,帮着凯撒将这混蛋骂上几句,只要把凯撒哄开心了,那么李维在哪,还不是分分钟便能够知晓的事。

“那个家伙,自从当了我的禁卫军军官之后,我就从来没有开心过,只要他在身边我就玩的不开心,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死死地盯着我,你知道么,卢迦,我的侄子,哦,你一定没有这样的感觉,因为整个帝国之内可能也就只有我会有这样的感觉,哦,这个该死的家伙!……”令卢迦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么小小的一挑拨,那怨气竟然像是决了堤的洪水一般倾斜而来,滔滔不绝地让卢迦应接不暇。

“喂喂喂,这些我可没有兴趣知道!”

虽然表面上是一脸赔笑着连连称是,可是在心里不由得尖叫:你这个奥古斯都能不能按照计划来一个一个慢慢说,说的这些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啊,至少对我!

可是瓦伦提尼安怎么可能在没有组织的情况下随便收敛住自己内心的不满,他可能早就看那个李维不惯了,奈何埃提乌斯在李维的身后,不仅是他,甚至摄政女王普拉茜蒂亚自然是不敢随随便便就除掉这个该死的家伙。

“既然凯撒对这个混蛋这么愤怒,那么不妨将他的位置告诉我,待侄子帮你收拾了这个不知好歹的混蛋!”乘着瓦伦提尼安越说越生气,卢迦便乘机问道。

“他!哼,那个浑蛋说自己生个病,要去卢迪南养病!你说你一个人高马大壮得如一头牛的家伙动不动就生病,在拉文纳待着不行非要去卢迪南,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也好,滚蛋了,我也就轻松了!”

“这么说!李维,在卢迪南!”就像久经干旱逢甘露,这个消息让卢迦的眼前一亮,真可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瓦伦提尼安微微点了点头,这下好了,卢迦可等不及了。

“那么凯撒要是这般愤恨这家伙,就待我现在出发除了这个该死的李维,替凯撒消火!”

还不等瓦伦提尼安说什么,卢迦早已经策马飞奔消失在下一个路口中了。瓦伦提尼安就算是怎么呼唤,也将卢迦喊不回来了。

“奇怪。”瓦伦提尼安挠了挠头说道:“要不了这么积极吧。”

“安德鲁!安德鲁!出来。”

一冲进军营,卢迦从马背上纵身一跃跳下,顾不得落地后震得脚疼,他一路冲进了军营中的指挥室。此时安德鲁跟赛巴斯提安努斯还在整理各种资料呢。

“不要再整这些没用的了!”卢迦冲进去一把打掉他们手中的羊皮纸。

“嘿,卢迦,你这是干什么?”望着自己幸幸苦苦整理出来的线索被卢迦打落在地,安德鲁自然是气不过想要理论。

“李维,李维!”卢迦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我把李维找到了,现在就收拾,我们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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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八章:你逃不掉的

“卢迪南,卢迪南!”卢迦气喘吁吁地坐在椅子上,接着说道:“李维就在卢迪南,我能够肯定,这可是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三世亲口跟我说的,肯定错不了,我本以为他会躲在拉文纳或者米兰等一些地方呢,原来他一直在卢迪南,看来我们有路走了!”

“卢迦。”安德鲁放下手中用来记录的羊皮纸,抬起头来望着脸上写满了喜悦的卢迦,不由得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就去吗?不需要跟奥古斯都道别什么吗?”

“不然呢?”卢迦反问道:“难道让那个该死的混蛋跑了吗?”卢迦走过来指着桌子上的那幅帝国的地图,并且手指着那卢迪南的位置对卢迦与赛巴斯提安努斯说道:“这可说不定是我能够抓住李维的最后一次机会,这期间谁都不能够阻挡我,没有人能够阻挡我知道吗?我要让那个混蛋好看,我必须要让那个混蛋好看!”

看着卢迦一副认真且还夹杂着些许的狰狞,这可是赛巴斯提安努斯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模样,至少是在卢迦的身上。

“嗯,我能够问一下,卢迦阁下。”赛巴斯提安努斯鼓起勇气问道:“这个曾经的埃提乌斯的侍卫长,对于阁下来说,就这么重要吗?”

“非常重要,我巴不得现在就能剥了他的皮!”卢迦说着,伸手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以为这样就能够让自己心中的怒火消散一些。哪曾想这么在自己心中一说反而让自己的内心更加紧张与迫切了。

“还愣着干什么?通知军队准备准备!我们出发啊!”

两天的收拾时间,整支军队都已经整装待发,卢迦只是托人跟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道别,并且说是所在的地区处在战场前线,支援的时间是刻不容缓的,所以就不能陪着瓦伦提尼安玩耍了,要全心全意的投入到接下来的作战当中,为帝国的荣耀跟领土的完整做出自己的贡献!

话是这么说,可是真正的原因还是卢迦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到李维那个杀千刀的混蛋,不仅要好好的收拾他,还要从他的手里夺回本应该属于自己的!

在这一次出城的时候,城里的罗马人们可没有像是当初欢迎他们进入的时候那么热烈了,在街道两旁欢送的市民们明显少了不少,不过卢迦可不在乎他们的支持。

出城,沿着那熟悉的石道一路北上,经过了近一个月的跋涉来到了阿尔卑斯山下的米兰。

特奈娅在这里下车,因为卢迦在接下来的时光里不能再带她,一是怕影响军心,二是怕有些卢迦刻意隐瞒的事情,他并不想让特奈娅知道。

在城外,卢迦与特奈娅最后一次吻别,望着一步三回头的特奈娅在特派的士兵护送下消失在米兰城的城门当中。

“真是个人渣啊!”在特奈娅走后卢迦不禁摇了摇头,说出来骂人的话还是给自己听的,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个专一的人,可是现在竟然发现是两个都不能割舍的了,脚踏两只船,这算是什么本事?这又算是什么专一?卢迦不知道,也没有办法知道跟理解自己的所作所为。但是已经走到这里了,卢迦不能够回头,无论是特奈娅还是阿奈,他都不能够辜负,特别是阿奈,这个答应与他一起去过卢迦曾经向往生活的女人,这个为了保护卢迦以死相逼并且牺牲自己幸福的女人,卢迦怎么能够孤独她呢?卢迦想不出理由来证明自己不能够报答这份情谊,还有自己隐藏在心中的那份隐隐的感情。

继续西进,眼前的路就更加熟悉了,卢迦发誓再也不会忘记通往卢迪南的道路,这上面充满了太多的血泪!

罗纳河,卢迦曾在这里饮水解渴,可是心中的那份渴望,这甘甜的河水可是缓解不了的。卢瓦尔河,卢迦就在这里洗去身上的鲜血,可是那河水永远洗不去卢迦心中那份难忍的耻辱。

“李维,我来了!”

一个多月以后,卢迦麾下的军团来到了卢迪南的城下,那么多时间过去了,卢迪南再也不是原先那个千疮百孔,城外挂满尸体的城市了。在埃提乌斯的庇护下,商人,贵族,平民纷纷进入这座渐渐希望了战争的城市,工匠们用自己熟练的手艺掩盖了城墙上与城市中战斗过的痕迹,整个城市似乎重新焕发了活力。

“物非,但愿人还是那人,没变过,一直没有变过!”卢迦在心里默默祈祷着。

“卢迦。”安德鲁来到卢迦的身后轻声呼唤他道,在卢迦回过头来,安德鲁递给他一柄模样平平的铁剑。

“这把,真的好使吗?”卢迦掂量着从安德鲁手中接过的铁剑,在手中掂量着。

“放心吧,卢迦。”安德鲁一脸信心满满地告诉卢迦道:“这把剑看上去其貌不扬,但是用的是非常好的材料打造而成的,如果,我说如果,卢迦,你要是跟李维打了起来,那么你一定不会因为铁剑被砍断而落败!”

“哦,真的这么厉害吗?”卢迦刷的一声拔出铁剑,竖立在自己的面前仔细观察,确实是一把很好的武器,出于名匠之手,因为卢迦能在铁剑的剑身上看见自己那双无比坚定的眼神。

“这一次,一定能够成功的!”卢迦在心里暗暗说道,如同画龙点睛般的作用,这把铁剑将是自己出发后最后需要的东西。一个长长的斗篷,用来掩饰自己,一身片甲,以防不测,加上一把铁剑,齐备了,只剩下成功后拉住阿奈的手!收剑入鞘,卢迦回过头去踏上了同往卢迪南的路。

“卢迦!”安德鲁又在卢迦的身后叫住了他。

“又怎么了,安德鲁?”从来没有想到安德鲁会一而再的叫住他,为的都是一堆没用的事,坏了兴致的卢迦一脸不耐烦的回过头来望着安德鲁。

只听安德鲁担心地问道:“真的,就不需要护卫吗?哪怕是只要我跟上,卢迦,你也知道,我当时也在场,我能够帮上忙,并且,我不会给你拖后腿的!同样,你也知道李维的,他不是一个毫无防备的家伙,我们这么庞大的军队在城外,他不可能不知道的!”

“安德鲁!”卢迦抬头望着他,笑着说道:“谢谢你的关心,不过我还是决定了,我要自己去,而你,就劳烦你跟赛巴斯提安努斯一道,将军队稳定住,我会很快回来的,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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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九章:梦

守城的士兵,他身穿皮甲头戴铁盔,为了耀武扬威,他抽出铁剑扛在肩膀上,这铁剑除了吓唬一下手无寸铁的平民,再没有其他的用处。当然,只需要这样一个用处就够了,反正在埃提乌斯的护佑下野蛮人早就远远地退去了。战争那是个遥不可及的名词,短时间之内根本不会发生。

日复一日地工作,让这些士兵早就厌倦了,可是这是能够让他们吃上面包的工作,如果他们不这么做就只能饿肚子。他们还是像往常那样在检查城门进进出出的平民,可是他看见了这个身穿披风斗篷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地“神秘人”。

“站住!”

一眼就看出来不对劲的士兵立即挡在那“神秘人”的身前,为了增加自己的威慑力,那士兵更是很夸张地用铁剑重重地拍自己的肩膀,发出“梆梆梆”地声响。没错,那是给这个眼前的神秘人听的。

可是这个“神秘人”似乎不为所动,这倒是让这士兵大为惊讶。这可能是他这么久第一次见到这么镇定的家伙了吧,如果换作那些普通人,早就吓得面如死灰,毕恭毕敬地连连求饶了。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这个士兵想着,还是不信邪地接着用铁剑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发出比刚刚更加响亮的“梆梆”声,向眼前的神秘人示意自己的耐心已经受到了挑战,并且他不想再受到无视了。

果然,这两下还是得到了回报,那“神秘人”从斗篷下面伸出手来,一只手抓住那士兵的左手,并且让其手心朝上,然后另一只手盖在那士兵的左手心上。

那士兵的眼睛越睁越大,他看上去非常吃惊,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神秘人”收手了,他将双手重新缩回斗篷当中,绕来了那士兵,径直地走进了卢迪南的城中。

士兵缓缓低下头,摊开手掌,下一秒,他的眼睛让泪水模糊了,因为掌心中五枚苏勒德斯正躺在他的手心。可能受够了小单位的钱币,看到苏勒德斯,对于这士兵来说委实是一笔巨款。可以让他奢华好一阵子,对于这个,放进去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神秘人”那又算什么呢?

卢迦此时现在城中的街道上,他缓缓将兜住脸的斗篷拉下来,露出了自己的脸。

“三年了!”卢迦自言自语道:“我终于又一次回到了这里。”

根本没有任何值得兴奋的,卢迦只知道自己距离李维越来越近了,这一次,他不再打算给李维任何活下去的机会,只要李维死了,他就能够救出阿奈,就能够永远和阿奈在一起了。所有能够偿还的,卢迦都将尽力补偿,当然,救出阿奈,这是前提。

“那么该从哪里找起呢?”这个问题让卢迦犯了难,虽然这街道还是原来的模样。

卢迦凭借着自己心中的记忆,来到了当时找到阿奈的小屋子。那破败的木门已经没有办法支撑了,卢迦轻轻一推,那木门就轰然倒地,一股浓重的灰尘拍在卢迦的脸上、身上。

“看来已经很久没有住人了。”卢迦自言自语着,顾不得身上落满的灰尘,他迈开脚步,没有片刻的迟疑,踏进了这间已经太久没人住的房间。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陈腐味,无论是床还是桌子,都破败不堪,很可能就在卢迦带阿奈离开的那一刻,这房子就告别了最后一个住客。现在这里已经是老鼠与昆虫的乐园。

卢迦还是不甘心,他忍耐着这股难闻的味道四处翻找,除了老鼠,在卢迦的到来后仓皇而逃,却没有目的,可能是安逸了太久,不知道威胁的存在了。

到底是死心了!卢迦站在门口,他意识到自己待在这里完全是浪费时间,在这里看不到任何的线索,一切都停留在三年前,只不过这些东西等了他三年早已变了模样。

卢迦将这里重新清理干净,至少是自己感觉还能够睡得下的地步,因为他想着在寻找阿奈之前,就在这里落脚,至少这里熟悉的景色能够告诉他阿奈在这里,并没有远去,只要睡在这里,卢迦就坚信能够找到她。

第一天,卢迦走遍了大街小巷,一无所获,他买了几块面包,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这间破败的小屋中。

老鼠们重新回到了这里,它们在里面看不见的角落里窃窃私语,可能是在讨论着这个打破了它们平静的生活的入侵者吧。

卢迦吃了两块面包,然后将余下的掰碎放在角落里,这样老鼠就会吃面包了,卢迦担心在他睡觉的时候老鼠不要啃他的鞋子跟皮带就好。

躺在抖落了灰尘的羊皮毯子,卢迦躺在上面,他太累了,老鼠的“支支”声就在耳边回想,他懒得再考虑太多,就沉沉睡了过去。梦里,他看见了阿奈,她还是那么穿着简陋,可是那美丽的脸,含情脉脉地双眼。

“我的爱人,我多想,就这么一直陪着你,再也,再也不分开了!”

一张一合的嘴巴里,那熟悉的声音,听得卢迦不禁流出了眼泪,他伸出手来,迈开脚步,想要接近她,想要触摸她,想要拥抱她并且认真的,对,是非常认真地对她说,答应她,再也不分开,永远,直到他死去!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靠近,都不能够接近眼前的阿奈半步,阿奈就这么站在卢迦的面前,她看着卢迦,笑得是那么开心,可是为什么,阿奈的眼角流出了泪水,她哭了,当着卢迦的面,泪流满面。

“别,别!”卢迦颤抖地嘴唇不住呼喊着,他想扑上前去,为阿奈拭去眼角的泪水!

“别,别哭,别哭啊,阿奈!阿奈!”那泪水如同一道道鼓点,触动着卢迦的心脏,这几乎让他窒息。他呼喊着,加快了自己脚下的步伐,一路慢跑,可是阿奈还是在眼前,不可触及。

“阿奈!阿奈!阿奈!”卢迦一遍遍呼喊着她的名字,慢跑开始变成了狂奔!

这时,阿奈竟然变成了一道光,笼罩了卢迦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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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章:熟悉的酒馆

这道强光猛地闪过,晃着了卢迦的双眼,如此的强烈,让卢迦不得不睁开双眼。

原来,这道强光是阳光啊!光芒透过那破旧的木窗,照在卢迦的脸上,刺激的让卢迦睁不开眼。

“连你也在嘲笑我?还是说,你这是在催促我?”实在是孤寂,卢迦自嘲地笑了笑,在阳光敷面下缓缓起身。

上下打量了自己的一身行头,果然,卢迦昨晚的做法是很对的,因为那块面包的小小贿赂,老鼠们将面包啃食殆尽,而自己身上的皮靴还有衣服完好无损。

再看那放在角落里的面包,还有老鼠在不断啃食着,果然是少有的美味,对于只能在臭烘烘的垃圾堆里翻找食物跟啃食木头的日子终于有了盼头。有了好吃的面包,自然没有老鼠愿意去啃那硬邦邦的皮革。

“那么今天,就祝我好运吧!”卢迦自我鼓励着,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又在外面的水池中打来水做了简单的洗漱,重新披上斗篷,走出这破败的小房屋。

“今天,去哪里找呢?”卢迦发现自己孤身一人进来简直是最最愚蠢的决定,要不是当初想了太多,毕竟这是埃提乌斯的地盘,自己的士兵在这城中让埃提乌斯的人发现了,那么自然是脱不了挑衅的干系。

本已经是冒着非常巨大的风险了,只有卢迦一个人在这街道上漫无目的的游荡,他完全没有头绪,在一心想找到阿奈的同时竟然忘记了再这么大的一座城市里该从哪里找。

富人区,那里私人侍卫到处都是,像卢迦这样刻意隐藏自己的在这里看上去太过显眼。他想到了曾经在酒馆里找到李维的,所以这一次,他打算砰砰运气,再去一次酒馆,看看这个该死的家伙会不会再一次在这里!

怀着这样紧张的心情,卢迦相隔了整整三年的时间重新开到了卢迪南城里面最大的那一家酒馆。

“相信在这里,依然有当初那样的好运气!”好运气,卢迦竟然将这个称之为好运气,毕竟他已经不再是方面的卢迦了,当初只是为了躲避李维并且找到阿奈,现在是找到了李维才能够找到阿奈!

这更像是一场豪赌,卢迦无时无刻不再思考着一切可能的后果。当然,他才不会畏惧这些,因为他感觉自己有足够的把握置李维于死地。

推开门,这酒馆依旧是坐满了人,在人堆中,卢迦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能够容下自己的位置。

“请问先生想喝点什么?”刚刚坐下,侍者就已经来到了卢迦的面前,这是个年轻的家伙,稚嫩的脸上带着活泼的微笑,看来这样的生活对他来说是令人满意的。

“你们的酒馆里都有些什么招牌的酒吗?”卢迦笑着问这个年轻的侍者。

“当然!”年轻的侍者自信满满地说道:“我们有用卢瓦尔河水酿成的酒,很多客人都爱喝!”

“卢瓦尔河。”

听到这个卢迦笑着摇了摇头,拒绝道:“不了,就给我来个普通的葡萄酒吧。”

“可是先生!”那侍者有些焦急,还是想要劝说卢迦道:“这酒大家都喜欢喝,可是货真价实的卢瓦尔河水制成的,可甜了呢!”

“哈,不用不用!”就是这样的不依不饶甚至带有哀求的腔调,依旧没有感动卢迦分毫,卢迦笑着朝那侍者摆了摆手,并解释道:“卢瓦尔的河水我能喝到一股血喂,就给我来点葡萄酒吧,记住是外地的。”

“血,味?”卢迦的这番话让这年轻的侍者愣住了,他一脸疑惑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卢迦一句话让这侍者不再坚持,他一脸疑惑地回过头去缓缓离开。

卢迦伸长了脖子四处张望,周围的酒客们自顾自的有说有笑,但是一张张都是陌生的脸。

“他似乎并不在这里。”卢迦欢呼着四周,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说着,难免的心里有一丝失落的成分。“看来今天可能是白跑一趟了。”卢迦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年轻的侍者端着一壶酒与几片烤好的面包小心翼翼地放到卢迦的面前。

“先生,你的酒。”

卢迦冲他点头示意,并且付了两个第纳瑞斯交到侍者的手中说道:“拿着吧,剩下的全当做小费,算是我的礼物赠予你了!”

“哦,谢谢,谢谢好心的先生。”

看来这样的小费还是非常充足的,远比那些吝啬的酒客扣扣搜搜给予的一两个铜币来的实在!年轻的侍者输双手捧着这两枚第纳瑞斯,他开心极了,连连道谢并且称赞卢迦的好心。

“唉唉唉!”

正当那年轻的侍者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卢迦在他的身后叫住了他。年轻的侍者一脸疑惑的回过头来,看着卢迦。

“怎么,我给了你这么多,你也应该拿出一些值得这个价格的东西交换吧!”卢迦对他说道,还不等那年轻的侍者张口说话,卢迦便问道:“你在这个酒馆干了多久了?”

“有两年多了,先生!”年轻的侍者双手捧着第纳瑞斯紧紧地攥在手中,回答道。

“那么!”卢迦说着,趁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新的第纳瑞斯在侍者的面前不住把玩着,接着问道:“那么,对于这个酒店的常客,你能够记得都是谁吗?”

“哈,这个!”年轻的侍者将胸脯一挺,一副神气的模样活像一直年轻的小公鸡,“只要先生能够形容一下那位常客的外貌举动我都能够说出他的名字来。”

“真的?”卢迦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真的!”年轻的侍者重重地点了两下头,看来他是胸有成竹的!

“那自然是最好的!”卢迦笑着说着,然后将自己记忆里面的李维非常详细地说了一遍。

“你说的,那是一个名叫李维的先生吧!”在很仔细地听了一遍之后,年轻的侍者立马就说出了卢迦想要的人。

“对对对,就是他。”看到这年轻的侍者知道李维,可把卢迦高兴坏了,他赶忙拉住侍者到身边来接着问道:“你知道他多久来这酒馆一次吗?还有,具体的时间,告诉我,快告诉我!”

“好的好的,先生!”侍者快要被他给晃晕了,赶紧说道:“李维先生这段时间经常来酒馆,几乎是天天来,只要是在这座城市里,他就经常来这里喝酒,听说……”侍者说到这里赶忙看了看四周,然后再压低嗓音对卢迦说道:“听说是家中的婆娘早已经心有所属,所以这个痴情的家伙就只能来这里借酒消愁,唉,真可怜!”

说到这里,就看见酒馆的门被“砰!”得一声踹开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只见一个萎靡不振的汉子大步走了进来。

“先生,”侍者小声说道:“他来了!”

卢迦点了点头,只听那侍者接着提醒道:“先生,他可是一个狠角色,后台可是大名鼎鼎的埃提乌斯元帅,还有,听说他可是拉文纳禁卫军的长官,先生,他可是非常危险的!”

“我知道,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了!”卢迦说着,将那第纳瑞斯放在侍者的手中。

“喂!老板!”李维三两步跑到柜台前,那老板自然是知道这个狠角色,所以不敢怠慢,还没等李维张口就先递上满满一木杯的酒。

李维见酒就闭上了嘴,他迷迷糊糊的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果然是他!”

卢迦嘴里默念着,一把推开想要阻拦的侍者,朝着李维缓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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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一章:对决

“将军阁下,我怀着诚挚的情感欢迎您,来到我们的小店,若是有什么需求尽管吩咐,您忠实的仆人将会尽力完成!”酒馆老板提着酒壶颤颤巍巍地,他说的话李维好似听清了,又好似没有听清,他的注意力只在于那杯中的葡萄酒,满还是不满,这才是眼下问题的关键!

上好的葡萄酒一杯一杯地下肚,李维似乎练就了千杯不醉的本事,只需要酒馆老板能够源源不断的供应,他就能一直喝下去。

卢迦缓缓地向着李维靠近,他的脚步轻盈,完全没有吸引在场所有人的注意,他将手隐藏在身下的斗篷当中,没人知道那里面是什么,只有卢迦自己知道。

李维依旧酗酒,那老板斟酒,全程不敢多说一句话,或许是早就把话说完了,或许是根本不敢开口。当那老板重新倒满一杯,李维颤抖的手摇摇晃晃的将杯子端起来时。

“啪!”

李维整个人像是被瞬间凝固住了一般僵硬,整个人宛如一座雕像,呆立在原地。

“哦,我的上帝!”酒馆的老板惊叹了一声,他吓得酒壶摔在了地上发出了“叮当”的脆响。一霎那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他们停下自顾自的交谈,将目光投向声音发出的位置。

那被葡萄酒一只手持着悬浮在半空中,轻微的晃动让平静的酒面颤抖出阵阵涟漪。李维的肩膀上一把明晃晃的剑刃就搭在他的肩膀上,锋利地剑刃就距离他的脖颈不到一厘米的距离,可以说只要是他稍有轻举妄动之想,那剑刃就会毫不留情地划开他的脖子。

“你到底是来了。”李维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随后,他又像是没事人一样端起酒杯,将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接着将酒杯重重地拍在桌面上。接着说道:“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谁知道你会迟到整整三年,哦,你真是一个爱迟到的家伙,不过在这一刻,我真的想要时间不要过得这么迅速,或者是说你永远不要出现。天呐,那该有多好啊!”说着说着,李维开始感叹起来了。

“恐怕我总是让你失望,不是吗?李维卫队长,或者说是,禁卫军长官,李维!”卢迦持着剑就站在他的身后,这一天他整整等了三年,终于,他终于找到了,这个躲躲藏藏的胆小鬼。“我知道,你在不停地躲避着我,从拉文纳就在,罗马也一样,真是个胆小鬼啊,我可是无时无刻都在想着跟你对峙。终于,我找到你了,说吧,阿奈呢,她在哪里!”

“哈,哈哈哈哈……”听到卢迦的话,李维竟然哈哈大笑起来,“我凭什么告诉你,你还以为你跟她是天生一对?上帝祝福的亚当夏娃吗?”

在李维的话音刚落,卢迦手中的剑刃就再往一旁偏移了一点,这样剑刃就陷入到李维的皮肤中。不愧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勇士,对于这近在咫尺的威胁都能让他面不改色。

“先,先生,请你,请你一定要保持冷静啊!”这个场面让这酒馆的老板吓坏了,他赶忙伸手朝着卢迦连连摆动并且劝阻道:“先生若是与李维将军有什么过节该请心平气和地好好谈,李维将军毕竟是身处显位,这样冒失的行为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闭嘴!”李维便那酒馆老板怒吼了一声,吓得那酒馆老板在原地猛地一哆嗦,那张惊恐万状的脸想必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你知道他是谁吗?”李维冷笑着,问那酒馆老板,老板看了卢迦一眼,眼神中透露着恐惧,怕是因为刚刚的话得罪了卢迦而在心里想到底该怎么道歉吧。酒馆老板微微摇了摇头,默不作声,静静等待着李维。

“东帝国的代言人,奥古斯都狄奥多西二世的唯一养子!收复大西西里并且打得汪达尔人割地求饶的英雄!弗拉维斯卢迦!”

听着李维不紧不慢的介绍,吓得那酒馆老板一屁股坐倒在地,看来卢迦的威名远扬,在这里也是有所耳闻的,现在不仅面前坐了一个禁卫军的长官,身后挑事的竟然是最近风头正盛的罗马英雄,这简直是“诸神之战”他区区一介凡人完全没有哪怕是一丁点说话的资格!

“三年的时间,你已经是今非昔比了,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到东帝国的权臣,不简单,不简单!”李维笑着摇了摇头,稀松的醉眼瞬间变得凌厉,只听他狠狠地说道:“我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当初在卢迪南城外没有亲手杀了你!”

“不好!”

听到李维的这句话,卢迦暗叫了一声不妙,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只见李维猛地往旁边一闪,躲开了卢迦的剑刃,待到卢迦回过神来的时候,李维已经转身扑到了卢迦的面前,只见他右手握紧,猛地挥拳上来。

“砰!”

卢迦下意识地往后一跳,那拳头正正地打在他的胸口,发出了沉闷的声响。卢迦猛地后退两步,其实他并没有感觉到多少的疼痛,只不过李维却是不好受,他不住甩动着自己的右手,拳头上已经破皮出血了。这全因为他挥拳打在了卢迦的铠甲上,让铠甲上的交错相叠的鳞片给划破。

“看来你早有准备!”

望着自己手上的伤口跟缓缓渗出的鲜血,李维不但没有感觉到痛苦,相反他甚至笑了出来。看着卢迦,缓缓说道:“坚固的铠甲还有锋利地铁剑,看来你是特意而来,不过也不知道你这番前来,仅仅是为了接回阿奈吗?”

“你说对了!”卢迦说着,伸出左手缓缓解开自己身上的披风,只见那披风从卢迦的肩膀上滑落,一身的铠甲展现在李维的面前。卢迦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李维说道:“我这番前来,当然是在带有阿奈之后再杀了你,只要留有你这么一个祸害,阿奈就一天都得不到快乐!”

“得不到快乐?呵,哈哈哈……”李维仰天长啸,声音听上去却是无比的凄凉。“我猜你不可能单刀赴会,毕竟你可是三十个野战团的最高指挥官!那么,就让你的走狗们都来吧!让我看看你这个东帝国奥古斯都的养子还有什么能耐?”

面对着李维的声嘶力竭,卢迦可没有多说什么,他攥紧手中的铁剑,向前猛冲,提剑就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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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二章:你死我活

李维虽然喝了不少的酒,但是在明晃晃的剑刃之下,他一个机灵,酒就变成了冷汗,一瞬间整个人都清醒了大半,只不过脚底下还是有些重心不稳。

卢迦可不在乎李维有没有准备好,一见到李维的那张衰脸卢迦就气不打一处来,非要划上几道口子才解气!

手起剑落,一剑砍了个空,李维不愧是一个作战经验丰富的老手,面对卢迦的进攻,他总是能够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并且及时做出躲避等反应。卢迦屡屡出手,可是每一次都被李维给躲开。

“千万不要告诉我,你这么多年过去了,技术没有丝毫的长进。”看到卢迦数次失手,李维开始哈哈大笑起来,他不住嘲讽卢迦道:“我发现你的出手每次都没有用力,是不是害怕杀了我然后就再也找不到阿奈的位置了,可是你拿不出来真的力气,你完全是在浪费自己的力气!”

这样动真格的确实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他们怪叫着四散而逃,酒馆那小小的木门自然是让这么多人出不去。

“怎么了!怎么了!”

李维并不是孤身一人的,他这么大一个官,走到哪里还是有随行的护卫,可能是怕坏了性质所以护卫都守在外面不进来,可是到这时候了,里面发生了突发状况,外面的护卫自然是害怕李维出了什么岔子。所以在外面嚷嚷着,挤破了头都想要进来看看他们的头头李维怎么样了。

“你也是明白这个问题,所以,你就根本不害怕我是吗?”卢迦用手抚摸着剑身,目光死死锁定住李维。他做好进攻的姿势,压低身形面对着李维说道:“看来敲开你的嘴,只有用真的本事了。”

哪曾想这样充满威胁意味的话语让李维听了去好像并没有多少触动,他随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对卢迦说道:“那就来吧,狡猾的东西,就让我看看你在成为狄奥多西二世的养子之后,学到了什么本事,当然,你给那个小子瓦伦提尼安跪下的模样,可真像一条狗。”

卢迦知道李维是在故意激怒他,因为只要人一被怒火给充斥,这样脚下的步伐渐渐混乱,就会让李维有机可乘,从而抓住卢迦的破绽击败卢迦。

言语也是武器,卢迦对于这点深以为然,当然在李维的嘴巴攻势上卢迦还是能够保持住自己的内心,不会因为羞辱而有所触动。

“那你可要准备好了,你这个一事无成的废物!还有夺人所爱的强盗!”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卢迦也同样明白这样的语言对于李维来说意义不大,不过在这语言的掩护下,他不自觉地朝着眼前的李维靠近了几步。

“哦,天呐。”李维摊开手,似笑非笑的对卢迦说道:“你也明白,这个对我没有用……”很快,他的说笑就嘎然而止了,只见他的瞳孔缩紧,整个人的身体上面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卢迦朝他猛地扑来,李维不敢迟疑,连连后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卢迦整个人一跃而起,朝着李维的肚子猛地踹上一脚。

“砰!”

这一脚踹得李维猝不及防,而且卢迦也是用了足够大的力气让李维猛地后退几步跌倒在地。

“果然!”李维侧躺在地上,他捂着肚子,疼得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看来这一下对于他的伤害还是非常严重的,但是他还是咬牙坚持着试图爬起来,疼得发白的嘴唇颤抖着说道:“你果然变强了,或者说,是我太过堕落了,真是可悲啊,让你这样的臭虫给逼得如此狼狈!”他当然不甘心,扶着身旁的凳子缓缓起身,趴在那里将刚刚喝下去的葡萄酒全部吐了出来。

“阁下!阁下!”

门外的两个士兵挥舞着手中的铁剑成功在拥挤的人群中开出一条路来得以进入,他们扑将进来被眼前的一幕给吓住了。一个陌生人手臂铁剑打得李维卫队长趴在凳子上口吐“鲜血”,这可是救驾不及时,到时候要是能活着出去也是难逃一死的。

这两个士兵挥动着手中的铁剑,做好进攻的姿态缓缓向卢迦靠近,想要用身体逼退卢迦并且挡在李维的前面为李维逃跑做好充足的准备。

“别!”

就在这时,李维竟然主动伸手制止住了士兵们的行动,那两个士兵似乎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是自己的长官一心求死?既然他发话了,自然是遵守命令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他们停下了脚步,两双眼睛看着正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的李维。

“我舒服多了!”李维捂着肚子爬起身来,他用袖口擦去嘴角的酒渍,伸手朝那士兵索要道:“把你手中的剑给我!”

被指的那个士兵可不敢迟疑,恐怕是在李维手下待了不少时日对于他们长官李维的脾气是知道不少的。他立马转手,将剑柄递到了李维的手中。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自己的,卢迦。”吐了酒以后的李维看上去正常多了,他一把接过剑柄然后对卢迦说道:“反正在我看来,你完全走了与我一战的资格,刚刚是我看错你了,但是现在不会了!”

话音刚落,那两个士兵匆忙后退,卢迦一眼就能够看出来李维要动真格了,他立马弓步下身,将剑提至与自己的肩头平行的方面。

李维也并不着急进攻,他右手持剑,与卢迦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以便在卢迦进攻时有充足的反应时间。他的右手不断掂量着手中的铁剑,时刻准备着在最关键的时刻打出最致命的一击。

“来啊,狄奥多西二世的养子!”李维还是要使用他惯用的羞辱手段,他依旧想要试着激怒卢迦,迫使卢迦来进攻!

“当然,可怜的人!”卢迦自然是不甘示弱,李维故意让他不好受,他当然也明白李维内心的软肋,所以他站直身来,将手中的铁剑来回左右互换着,对李维说道:“放弃吧,可怜的家伙,我一再提醒你,阿奈的心,你是得不到的。送你一句话,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怎么,想开了吗,那么就让我将阿奈带走吧,至少我能够给她幸福,而你,带给她的除了伤痛,什么都没有!”

李维沉默了,他停下了手中的活,表情渐渐变得冰冷。

“不得不说,你开始让我觉得无聊了!”李维说着,一个侧移朝卢迦的身体左侧猛地冲刺过来,挥动着手中的铁剑便卢迦狠狠砍来。

卢迦自然是锁定了李维的举动,他连忙将剑投到左手里,然后左手提剑迎了上去。

“当!”

两个剑刃猛地撞击在一起击打出刺眼的火花,卢迦的左手猛地一阵,感觉到虎口都有些发麻。见攻击没有成功,李维连忙后退,又与卢迦保持住绝对安全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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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三章:你死我活

李维在这酒馆中被腾出的空间里,他紧紧攥着铁剑,双眼上下打量着卢迦,并且无时无刻都放在卢迦的身上,在心里他则是不停地揣测着卢迦的一举一动,以便在恰当的时间里做出最恰当的反应。

“告诉我,阿奈在哪,我兴许会留下你的命!否则……”卢迦说着举起手中的铁剑,用锋利的剑刃直指李维的脸道:“我会用我认为最残忍的手段杀了你,相信我,我会让你痛苦的!”

“痛苦?好呀!”李维冷笑着,挥舞起手中的铁剑,在卢迦的面前耀武扬威道:“我很好奇你的本事,卢迦,当然我很有自信你杀不掉我,因为我死了,你,就永远都找不到阿奈!”

“不杀了你,那么卸了你的胳膊或者腿也是可以的!”卢迦的话音刚落,立马缓步上前,向着李维缓缓靠近上来。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奥里乌斯卢迦!”李维直呼卢迦的名字,并且在卢迦靠的足够近的距离之后猛地暴起向前一窜,挥剑砍来。

卢迦连忙侧身一闪,那铁剑挥了个空,但是很快卢迦感觉到右侧眼前一黑,就看到不知何时李维已经闪到了卢迦的眼前。

“尝尝这个,该死的家伙!”李维怒骂着,对着卢迦的右侧腰部腿蜷缩起来猛地顶了上去。

“咚!”

虽说那铠甲为卢迦提供了持续的保护措施,可是就是这样无法吸收掉来自李维膝盖部的全部伤害,这一下震得卢迦呜咽了一声,捂着自己的腰部连连后退。

李维自然是不能给卢迦哪怕是一秒钟的休息时间,他立即紧紧逼迫上来,让卢迦连呼痛的机会都不给!

“小心啊!”

李维笑着喊这,挥动铁剑猛地从卢迦的左侧上方猛地砍了下来。卢迦怎么能够再让腰部的疼痛所负累,只见他咬紧牙关猛地提起铁剑挡在左侧的肩膀上。

“当!”

两柄铁剑猛地对撞在一起,如此巨大的力量卢迦自然是招架不住,李维带动着卢迦的剑刃猛地落下,可是被披在披风下面的鳞片甲给挡住。

“真是不错的铠甲!”就连李维都不住赞叹道:“穿着防护这么好的铠甲一定非常沉重吧,这要是影响到了你的反应,那么就算是再好的防护,又有什么作用呢?”

“用不着你来教训我!”卢迦低吼着,双臂旋转反手持剑,压低并带动着自己的身体猛地转身,带动着锋利的剑刃在李维的身下划过一道银色的弧光。

“啊,该死!”

一团鲜血带出,李维尖叫着右腿猛地跪倒在地,原来卢迦在那一霎那带动剑刃划开了他的右腿,现在顺着那裤子的破裂处,鲜血直流。李伟仅仅是摸了一把,在看手上,那上面已经布满了鲜血。这当然是卢迦干的,只不过卢迦早已经挣脱出来后退到安全的距离上去了。

“我告诉过你,你的废话太多了!”卢迦说着,举起手中的铁剑,瞟了眼上面沾染的鲜血。再看着面前面色渐渐阴沉下来的李维的脸,接着说道:“你终究会死在我的手里,如果我说的没错的话,当然,我感觉到这样的想法即将实现了。”

李维闭嘴了,显然卢迦的这一次出其不意的偷袭让他恼羞成怒,虽然嘴上口口声声说着卢迦变强了,可是李维还是打心眼里不能够接受这样的事实,毕竟他是要守住阿奈不能够让眼前这个今非昔比的情敌夺去的人。他的目光中透露出暴怒的通红,那沾满鲜血的手在裤腿上来回摩擦着,抹去上面湿滑的血迹,双手持剑,面露狠色,看来这一次他是认真起来了。

“我早就料到会这样了!”卢迦在心里暗暗说着,将剑转到右手,做好了备战的姿态等待着李维,他确信李维已经暴灸起来,下一回合必然会主动进攻。

卢迦果然想的没错,李维呲牙咧嘴地,双手持着铁剑快步上前。

“喝!”

李维一个箭步上前,挥动着手中的铁剑朝着卢迦直刺而来。依旧是躲避,卢迦侧身一闪,那剑刃就从卢迦的胸前刺过,接着就是剑柄,然后是李维的手与手臂。

“享受痛苦吧!”卢迦嘴里默念着,挥动起手中的铁剑高举过头顶,准备一剑斩下去断掉李维的两个手臂。

就在卢迦手中的剑即将落下的一瞬间,面前的李维竟然停了下来,按理说依照惯性,李维扑空了必然会直接冲出去,可是他依靠着强大的双腿肌肉让自己猛地停了下来。并且侧过头来看着卢迦,脸上写满了阴险。

“不好!”

卢迦暗叫不妙,可是再想让自己缓过神来已经来不及了,李维垂下铁剑用肩膀带动着整个身体直接向卢迦冲撞过来。

“咚!”

这一下卢迦根本躲闪不及,整个人被撞倒在了墙壁上,若不是身后的墙壁可以依靠,卢迦真的倒下的话那么就麻烦了。但是现在的局势也不容乐观,因为在卢迦撞上墙壁以后李维踹开了挡在他身前的凳子,如同一头愤怒的狮子怒吼着扑过来。

“去死吧!”

李维怒吼着,他一跃而起,双手持剑猛地便卢迦的胸口刺过来。这一下无论卢迦是穿着怎样厚重的铠甲都不可能抵挡的了的,卢迦猛地往旁边一闪,那铁剑就刺在了他的身旁的木头里。

“咔嚓!”

可能是李维扑过来惯性的力量加上他手臂上的力量,两股力量压迫着剑身显得不堪重负,在李维没有想到的情况下被他自己给生生折断了!

乘着李维盯着手中的断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卢迦抓住机会猛地反手挥剑砍向李维,李维连忙提起断剑生生接下这一击。

“你别想这么容易就打垮我,卢迦!”李维还在叫嚣着,想靠着手中的断剑与卢迦贴身肉搏。

当然这里面到处都是桌子凳子行动起来很不方便,卢迦在李维接住这一击之后右手用力持续压迫,左手握拳挥起,朝着李维的脸狠狠地砸去。

“砰!”

这一拳让李维猝不及防,他的脑袋被一拳头打得上仰,卢迦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右手提剑向下,挑落了李维手中的铁剑。

“该死的!该死的!”李维连连呼痛,卢迦可没有在心里产生一点怜悯之心,他挥起拳头,第二下,第三下,直到打得李维蜷缩起来再也没有反抗的余地。

那两个士兵吓傻了,他们不敢上前一步,生怕在自己的冲动之下卢迦会对李维做出什么。更何况他们现在怎么可能是卢迦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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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四章:一挑三

完全出于个人的本能,这点卢迦不得不承认,因为无论是在他的第一场战斗与现在,只要他热血喷张,身体就渐渐开始不受控制,就像是激发了最原始的本能一般,卢迦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做,只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不断挥剑,搏斗,就像是肌肉记忆。卢迦不能够解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当然这并不符合逻辑,或者说,违背于常理,也可以这么理解,这样的战斗方式是那个死掉的卢迦留给刘恩德的一个宝贵的遗产。

李维蜷缩着,他用背防御让卢迦的拳头都打在他的背上。

“保护!保护!”

那两个卫兵再也站不住了,刚刚势均力敌的话还好说,可是他们看到自己的头头现在完全处在下风,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纵然有一个人空着手,他们还是不顾一切的扑了上来。

身后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会引起卢迦的注意,他猛地回过头来看见那两个士兵扑了过来。他想躲闪,可是一用力竟然发现自己腰部以下纹丝不动,一低头发现李维这个混蛋不知在什么时候抱住了他的腰,让卢迦挣脱不得。

“莫非是算计好的?”

卢迦在脑袋里闪过这个问题,不过答案已经让他来不及回想了,因为他现在已经被两个人给死死困住。

“杀了他,杀了他!”

那个抓住卢迦士兵朝着那拿剑的士兵大吼着,命令那士兵快点动手,卢迦咬紧牙关,努力想要挣脱这两个人的束缚,可是他们两个就像是两个八爪鱼,紧紧地束缚在卢迦的身上。

那士兵抬头张望,怕是在寻找卢迦的弱点并且在不伤害到自己队友的前提下寻找卢迦的破绽。卢迦左摇摇右晃晃,完全不给那个家伙机会,这也是他现在唯一能够想到的保命机会。

“夺他的剑!夺他的剑!”

李维这个不害臊的家伙现在也默许了自己人多势众的优势,刚刚还要不需要帮手的单挑,现在更是指挥起来了,听得卢迦只想骂娘。

那骑在卢迦背上的士兵开始伸手去抓卢迦的右手,想不计一切代价地针对那把铁剑,哪怕是将那把剑打落也好,解除了卢迦的武装,打败卢迦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卢迦不住挥舞着自己的手臂,让那士兵难以抓到,左手握拳不断捶打着李维的后背,不愧是老兵一个,这个李维真的经得住殴打。卢迦“当当当”二十多拳头下去还是不松手,这下卢迦快要没辙了,可是不能任由这两个混蛋得逞。很快,他就想到了一个阴险的招数!

“快!别拖延了,刺他!刺他!”

李维大喊着,这个命令让那还在观望迟疑的士兵再也沉不住气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持剑挺起,大吼了一声朝着卢迦这里冲了过来。

“可恶,时间不多了!”卢迦在心里暗骂着,停下了殴打李维的手,往后一身,狠狠一用力!

“嗷!!!”

杀猪般的惨叫震得卢迦耳朵都快要聋掉了,只见身后那家伙双手一软整个人都跌倒在地捂着裤裆不住翻滚,看来卢迦这一下确实要了他的命根。

“这是你逼我的!”卢迦朝着背后那可怜虫骂了一句,回过头来,那剑锋已经到了眼前。

卢迦赶紧躲闪开,那剑刺了个空,可是那持剑的士兵不依不饶地调转剑刃,横着砍过来。此时卢迦的右手持剑提了上来,用剑刃与那挥过来的铁剑对撞在一起。

“当!”

随着一声清脆地声响,这一下要命的进攻算是被挡了下来。卢迦赶紧拖着李维不断后退,后退的路上还不忘在那地上打滚的可怜虫受伤的不可描述的部位上狠狠补上一脚。顿时又是一声声嘶力竭地呐喊,那通红的脸还有闪烁着泪光的双眼,卢迦都感觉自己的裤裆一紧,这真的很疼!

“这是你自找的!该死的混蛋,你本不该招惹我!”卢迦张口又骂道,这句虽然不知道那可怜虫听没听见,只不过说完之后自己的内心负罪感顿时全无。隐隐之中,还有那么一丝舒爽,就是那种干了还想干,打了还想打的想法,不不不,这样太邪恶了!

“接下来,就到你了,该死的酒鬼!”卢迦再一次躲开那紧追上来的士兵挥砍过来的剑。李维乘机抱住了卢迦的两条腿,这样让卢迦不能在后退了!

“该死的东西!”

面对这个醉醺醺的鼻涕虫,卢迦真恨不得在他的脑袋上狠狠给上几脚。可是眼下又有一个挥剑要要自己命的“索命鬼”不依不饶地,必须要让这个“索命鬼”停下来才行!

“你别过来!”

正当那家伙即将再次扑过来要砍卢迦的时候,卢迦乘机竖剑抵在李维的后脖颈上,他怒瞪着双眼,冲着那士兵恐吓道:“如果你再上前一步,我发誓,你会后悔的,你信不信我只要稍稍一用力,你就跟你们的长官彻底永别吧!”

这一吼果然奏效,吓得那士兵慌忙停下脚步,瞪着眼睛,脸上写满了惊恐,他真的害怕卢迦一下控制不住自己下了狠手,这一剑下去不仅仅是要了李维的小命,就连他自己的也保不住!

趁着那士兵愣神的阶段,卢迦左手抱住李维的腰,伸腿就是给李维的下巴壳子上就是一膝盖。揍得那李维口吐鲜血,看来是吧舌头给咬破了。

“唉!你再动一个试试?”

看到那士兵急了,卢迦赶紧又把剑抵在李维的脖子上,怒视着那士兵,扯着嗓子吼到:“退后!退后听到没有!”

那士兵真可谓是到了进退维谷的阶段,前进,卢迦会要了李维的命,李维死了,他铁定活不成,要是后退了,卢迦就要揍李维,李维现在是让卢迦打得没什么反抗的力气了,他要是后退了,指不定卢迦还会对李维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要不然,在后退的时候乘机逃了吧!他在心里想着:要不然现在跑回家把值钱的东西拿上,逃出高卢,就算是进了蛮族的地盘,好死也不如赖活着。这么后退的思想驱使下,让他脚步很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

“把你的剑放下,放在地上!”卢迦朝他吆喝着,那士兵照做,蹲下身将手中的铁剑放在地上。

“踢开!狠狠地,用力一脚!”

士兵还是照做,按照卢迦指的方向,猛地一脚将铁剑踢开,踢到了门口,距离远到他一时间根本不可能摸到那柄剑为止。

“狗东西,没想到你已经弱成了这样!”

卢迦朝着李维怒骂着,挥起拳头准备好好修理他一顿时。

“让我们进去,让我们进去!”

外面传来了激烈地吵闹声,看来巡逻的队伍过来了,但是为什么他们被阻拦在了外面,难道李维还有人在外面看门?这样卢迦一时间想不出来到底是为什么。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四十五章:援助

“卢迦!卢迦!”

酒馆的木门被人用脚“砰”得一声踹开,因为听到有人在呼唤他,卢迦赶忙抬起头来,竟然发现冲进来的那个人是安德鲁。安德鲁带着数个全副武装的士兵,从那士兵的穿着上来看他们都是卢迦卫队里面的人。

“安德鲁?”卢迦惊讶不已,他是万万没有想到安德鲁竟然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而且还带领着数个全副武装的卫队士兵。只见安德鲁如同一头开路的公牛,一路撞倒无数桌椅板凳,直直地扑到了卢迦的面前。伸出他的粗壮的手指,抓住李维后脖子就像是提溜着一只小猫一样,将李维狠狠地提了起来。

“嘿,抓住你了,哦,你这个浑身酒味的烂人!”安德鲁见到李维同样是气不打一处来,当时挨打的时候安德鲁也有份,想着自己身上的痛,念着好不容易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前在李维的手里一点好受都没有,现在李维落在自己手里了,自然要好好收拾,一点情面不留的。

“好啊,奥里乌斯卢迦!你这个混蛋,原来你早有准备,故意给我下套,哦,天呐,看看,这么多人,卢迦你就仗着你人多势众!”说着,李维抬起头来,露出了他鼻青脸肿的衰脸。他仰起头来,看到那在上面低头瞪着他的安德鲁,他接着笑着说道:“嘿!这不是那个安德鲁嘛!哦,天呐,你跟着卢迦是干什么的,首席百夫长?还是换了身份的大头兵,哦,天呐,你这张没有挂彩的脸看上去真俊俏。”

都已经这么狼狈了,可是李维竟然还嘴硬,既然战斗上面的优势已经不复存在了,那么气势上的绝对不能落下风。大有一种老子可以打不过你,可是老子就是不服,你不管怎么打我我都不服。

李维的无赖模样很容易就激怒了安德鲁,安德鲁气喘得越来越粗,他开始让愤怒占据他的理智。只见他挥起拳头,准备对着李维的脸狠狠地砸下去,这一下李维就算是不死,也丢掉大半条命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够了,安德鲁!”就在那拳头即将落下来的时候,卢迦猛地伸手挡住了安德鲁准备挥下来的手臂。

“卢迦,你别管我,看我非要把这个该死的混蛋好好修理一顿。”安德鲁怒吼着,就像是一头发疯的野熊。

“他还没有告诉我阿奈在哪里,你要是给他打坏了,阿奈在哪就谁都不知道了!”卢迦连忙阻止,让安德鲁好不容易冷静了下来,那举在半空中的拳头到底是没有砸下来。

安德鲁回过头来看了眼那躺在地上哀嚎的士兵还有那个傻站着的,他现在一定是被吓傻了,现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那士兵一看到安德鲁回过头来望着他,那眼神中透露着一丝丝狠光。那士兵吓坏了,赶忙摇头,哆哆嗦嗦的嘴巴张口说道:“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可能!”

安德鲁回头看着他,骂道:“你一个李维的贴身护卫竟然不知道他的家在哪,看来是不给你一点厉害瞧瞧让你的身上挂点彩是根本撬不开你的嘴!卫队!”

“哦哦哦!天呐,可悲的爱情啊!”李维被安德鲁抓着,他一脸的苦笑,笑容当中还有些哀叹,夹杂着对卢迦的嘲笑。“我为什么要帮你,奥里乌斯卢迦!我才不会让你看见阿奈的,阿奈向我保证过,永远,永远不会再与你相见了,我不会让你见到她的永远不会!”

“可是现在我们的角色互换了不是吗?李维卫队长!”卢迦看着李维,可是李维就那么的无所畏惧那般,也不知是酒劲上来了,还是李维料定卢迦不敢拿他怎么样所以可以放心大胆地耍起无赖。

“你左右不了我的,奥里乌斯卢迦!”李维冷笑着,就像是卢迦把他严刑逼供了可是他还是宁死不屈。“不会的!不会的!”李维嘴里喃喃道:“我不会告诉你她在哪的!”

“现在怕是由不得你了,李维卫队长。”卢迦收剑入鞘,他也对眼前这个酒劲上来的酒鬼失去了耐心,只见卢迦走上前去一把抓住李维的衣领,将其提到了他的面前,双眼紧盯这李维的朦胧地双眼大声质问道:“现在!告诉我,阿奈,在!哪!”

“哈哈,你慌了!你急了,你沉不住气了!”李维大笑着,仿佛在这一刻他就是胜利者那般,虽然他激怒了卢迦,可是他毫不畏惧。他的表情里写满了享受,是的,他享受现在的卢迦,他喜欢看着卢迦这般表情而又拿他无可奈何的样子。

“天呐,你这张臭嘴!”卢迦发觉与他靠的太近,李维嘴里的酒气确实让卢迦感觉到些许的不适。他放开了李维,并且伸手招呼着安德鲁将李维松开。“放开他吧,他逃不掉的!”

在安德鲁放下李维时,李维活像是一个乞丐,跌倒在地上还翻了个跟头,让安德鲁后面的士兵因为这个狼狈相而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么滑稽的一幕卢迦自然是看在了眼里,可是他并没有多么开心,而是长叹了一口气。

李维这副模样真的是卢迦以前梦里都想看见的,如果加上他跪地连连磕头求饶的滑稽模样那就更会让卢迦觉得开心,不过那只是以前,反而到了现在,李维如此狼狈,如此真实地在他的面前时,他却怎么都开心不起来。以前花费了无数个夜晚思考出来羞辱李维的词汇卢迦是闭着眼睛都能长篇大论上一个多小时,可是真正要派上用场的时候,卢迦却哑口无言了。

“心软了?”卢迦在心里问着自己,他把这种哑口无言归纳为善良,在这么一个你死我活的时代保有善良的人性,卢迦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

他走到距离他最近的桌子前,找来两个凳子,一个放在桌子对面,面对着李维的方向,一个放在自己的身下。他缓缓坐了上去,并且伸手指了指那个凳子,示意李维就座。

李维在安德鲁的“帮助”下好不容易坐在了凳子上,虽然极不情愿,但是他反抗不了,只能坐在卢迦的对面。

“呵,说吧!”李维倒是显得有些大无畏了。“你还有什么花招?让我好好见识一下,看看你,又学了哪些本事?”

卢迦没说什么,他只是朝身后的士兵使了个眼色,示意那士兵去拿上几壶酒摆在桌面上。

“怎么?”李维看到那酒就笑了起来“想灌醉我?然后从我的嘴里套出话来,哈,卢迦,你知道我是不会喝的,原来你学的本事也就这点?”

卢迦还是没有说什么,他从士兵的手中接过两个杯子,一个放在李维的面前,一个攥在手里,他给自己斟酒,然后仰头一饮而尽,再斟酒再喝,完全不顾及面前的李维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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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六章:酒桌

“我说了,这根本没用的!”看着卢迦这么一杯一杯的喝,李维只是冷笑,还不忘挖苦眼前的不断喝酒的卢迦,笑他做无用功,到头来难受的只有他自己。

可是卢迦并不理会他,反而是一杯接着一杯,将那桌上的葡萄酒当水一样不停地喝。

“喂,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李维看卢迦根本没有把他当回事,自然是心里不爽!卢迦可不管这么多,他自顾自的吃酒,权且当屋里没有李维这个人。这怎么能够让李维受得了,打也好,骂也罢。都是冲着他来的,他再怎么说,卢迦充耳不闻。

“来,端一盘面包来!”

一杯酒下肚,卢迦感觉到自己的腹中有些饥饿了,他招呼着士兵,那士兵自然是不会迟疑,转身就端来一盘刚刚出炉的面包。那面包金黄酥脆,让人看着就食欲大增,更何况那扑鼻的面包香气,让饥肠辘辘的人闻上一下就欲罢不能。

这面包的香味,就连李维都不禁咽了一口口水,刚刚只顾着喝酒,一点东西都没吃,又挨了一顿胖揍,就连肚子里面仅存的葡萄酒都吐了出来。现在除了在血液里奔涌的酒精,可真的没啥像样的货了!

“来来来,都坐下,吃!”

不仅仅是卢迦一个人吃了,他甚至还叫上身边本没有资格上餐桌的家伙,那帮低贱的下等护卫士兵!他们搬着凳子走了过来,围着李维坐下。

毕竟是一直都处在高位上的李维,他自然是忍受不了这些地位卑微的士兵坐在他的身边,特别是每个人都能那着酒杯在他的身旁大吃痛饮,让这个从小就受到严格贵族教育的李维在耳朵上就已经无法忍受这种粗鲁的方式。

“不对,一定是奥里乌斯卢迦的阴险计策!”李维在心里暗暗提醒着自己,因为卢迦对他来说是个老狐狸,天知道他会用什么手段来对付自己。

“忍耐,一定要忍耐,这一定是卢迦的计策,他在吊我上钩呢!你必须要忍住,时刻保持冷静,这样才不会让他给骗了,这个老狐狸!”李维在心里一边暗骂着卢迦,一边提醒自己要时刻小心,千万不能让卢迦抓住了什么破绽。

“喂!你!”

卢迦喝完一杯葡萄酒,放下杯子伸手指了指那站在一旁不住吞咽口水的李维护卫士兵。那士兵抬起头来看了眼卢迦,发现卢迦指得是自己顿时整个人都为之一颤,他伸手指了指自己,像是在向卢迦确认,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没错,就是你,过来!”

卢迦冲他招了招手,那士兵心有余悸地看了眼李维,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时候也由不得自己的上司愿不愿意了。

“来,做到我这里来!”卢迦有些微醺了,他指了指他身边的一个空座位示意那个士兵坐过来。

那士兵顿时愣住了,他完全不知所措的,不知道卢迦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怎么,跟我手下的士兵套近乎?呵,怎么可能!”李维看着卢迦的动作,在心里暗暗发笑,“他们可是受过严格的训练,怎么可能让你一块面包一杯酒就能够打发了的,可笑,无知,愚蠢!”李维在心里暗骂着,眼前的一切就好像按照他心里的剧本写的一样。

“喝!”卢迦主动给那士兵甄了一杯酒,并端到那士兵的面前,那士兵迟疑了一下,他看了眼李维,像是等着李维给他出个主意什么的哪怕是掉个头摇个头也好,哪知道李维甚至看都不看他一下,他只瞪着卢迦,一言不发。

“喝吧,没有毒!”卢迦将那酒杯快要怼到那士兵的脸上了,见根本推辞不过,士兵吞咽了一口口水,到底是伸手接过了杯子。按照卢迦所说的,他端起酒杯仰头将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好,痛快!”

卢迦不住夸赞他,还不忘问那士兵道:“怎么样,对于我跟你们的卫队长李维,你觉得哪个更好一些?”

一上来就是这像是下了一个套,让这士兵一时间脑袋反应不过来,他扫了眼李维,发现李维就这么低着脑袋一动不动,天知道他现在的心里想的是什么。这更像是一个抉择,无论选哪一方,都会激怒另一方,他猜不出得罪了李维或者卢迦双方当中的任何一方的下场是什么,总之这个选项是要慎重考虑的。

“我的长官,李维阁下,好!”

士兵回答得吞吞吐吐,像是鼓起了巨大的勇气,他说完,长叹了一口气,看来他已经准备好承受卢迦的怒火了。

“哈哈哈……”谁知道在那士兵刚说完之后,卢迦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该死的,他到底在想什么?”

这样一连串反常的举动让李维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见卢迦笑着左手伸手搭在那士兵的肩膀上,右手食指指着那士兵说道:“不,不是这样的,你的内心告诉我你在撒谎!”

“没,我没有!”士兵反驳道:“李维卫队长是个好长官,跟着他是我的荣幸!”

“撒谎!”

卢迦的笑声嘎然而止,他毫不留情地打断了那士兵的话来,不难看出卢迦此时的脸上写满了愤怒,可就在那一瞬间,他又变得喜笑颜开,刚才的愤怒神色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坐在卢迦右边的安德鲁提起酒壶为卢迦斟酒,卢迦端着酒杯将那士兵搂过来,亲密的举动就像他们是认识多年的朋友。

“来!”卢迦拍了拍那士兵的肩膀,举起酒杯冲他示意了一下然后仰头一饮而尽后接着说道:“下面我跟你讲一下我的过去,特别是关于跟你那敬爱的长官有交际的过去,这完全不是诽谤,而是事情,我亲身经历的事实!”

接下来,卢迦将与李维相遇并且李维是怎么纵容手下的士兵伤害那个被李维称之为他最爱的那个女人。再到后来李维是如何从卢迦的手里抢夺来阿奈并且逼着阿奈发下这样残忍的毒誓的。

不仅仅是安德鲁,就连在场的所有士兵都对李维投来厌恶的目光,他们小声诅咒着李维不得好死,又在那里对他们的将军卢迦表示同情跟支持。

舆论变得一边倒了,李维发现就连自己麾下的士兵看他的眼神都有些不满了!

“诽谤,这是诽谤!”李维终于沉不住气了,他猛地从凳子上弹起来指着卢迦破口大骂:“你这个恶毒的造谣者,你这个蛊惑人心的恶魔!”

“哦,是吗?”

卢迦此时竟显得异常冷静,他看着李维,反问道:“那你说说,我在哪点说得不对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四十七章:愧疚

这故事还要说到四年前埃提乌斯的大军在匈人的帮助下血洗了卢迪南的勃艮第人说起。

“你,是在,保护,那个,罗马人吗?”

身旁的匈人用着生硬的拉丁语与李维交谈着,他的表情似笑非笑的,总让人感觉到他是在思考着什么,耍什么小心思,这让李维看着他感觉到非常的不适应。但是毕竟是尊贵的“客人”,埃提乌斯在李维出发前也是千叮咛万嘱咐地说不能够有半点得罪的地方,因为人家是匈人,不好惹的,也惹不起!

“没有!”李维还在故作镇定,他冲着那匈人将领摇了摇头,为自己辩解道:“他只是不配死在我的手下。”

“哈哈哈哈……”

李伟没有想到自己的辩解竟然招致那匈人将领的放声狂笑,这个野蛮人,丝毫没有考虑自己这样夸张的笑容会不会引开四周投来的怪异眼光,也不奇怪,除了根本不敢有非议的士兵,作为胜利者的他有如此放肆的资本。李维也不会介意的,他也是不敢介意。

“你笑什么?”

李维皱着眉头,看着那匈人。

“你,尊敬,敢于向你反抗的士兵,不是吗?”匈人将领笑着,眼睛都迷成了一条缝,这样的容貌李维虽然厌恶,但是没有胆子嘲讽。匈人将领说得句句在理,竟然让李维不知道该怎么狡辩了,匈人毕竟不同于一般的野蛮人,他们更加残暴,也更加聪明,什么都逃不过他们敏锐的眼睛。

李维没有说话,低着头策马前行,这匈人说到了他的关键,只不过他才不想让一个野蛮人看出他的心思,所以说拒绝回答保持沉默,也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

“不,沉默,李维。”匈人将领依旧在生硬地说着那拉丁词语,“我们,也,尊重,勇敢的,士兵,因为,这样的,士兵,太少了。”

“但愿吧!”李维冷哼了一声,他还是这么高傲,即使是面对着最最得罪不起的匈人。

那个匈人将领知道李维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了,他也知趣地闭上了嘴,不再多说。他回过头来,望着那越积越多的金银珠宝,那才是他此行的目的,只要把这些凑够了,不说话什么的都是很随意的。

喂饱了这帮贪得无厌地匈人,李维目送着他们的远去,这才回想起自己在早晨时那个可怜的女人。

“该去看看那个可怜的女人了,毕竟她当时看上去很不好。”不知为什么,他动了隐恻之心。可是自我感觉那又不是自己的错,他在内心苦苦挣扎了良久,善良的一面驱使他在原地不能够停留片刻了,他要去看望那个可怜的女人,就是现在!

“她可不能就这么死了啊!”

李维咬了咬牙,在心里想着,虽然那女人看上去像是被文明化的高卢人,但是同样属于蛮族,是李维不屑于的。但不知为什么,当时看到她母亲那哭成泪人的模样跟那蓬头垢面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女人,负罪感就像是一个无限生长的藤蔓,不断缠绕在他的心头,几乎让他的心脏停止跳动。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他是整个事件的纵容者,冷眼旁观与帮凶无异。

李维重新进了城,沿着早上走过的街道,他策马停在了那熟悉的路面上。

那家房屋闪烁着微弱的火光,她一定躺在里面吧。李维非常肯定,走到门前,他伸手,停在了原地,“算了,还是给她与她的母亲一丝宁静吧。不,我一定要将道歉完成,不然会不安的!不,算了吧,她今天看上去糟糕透了,在伤痛当中就这么走进去,会不会再一次伤害她呢?不,我要展示我的诚意!”

经过了长时间的心理斗争,李维终于做出了决定,他鼓起勇气,伸手扣响了木门。

“请问是卢迦阁下吗?”

那个老女人用沙哑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些许的沙哑,一定是哭了一整天吧。想到这里,负罪感就更加沉重了,面对老妇人的疑问,他选择沉默。

“吱嘎!”

木门缓缓拉开,探出了一张苍老的脸,那老妇人抬头看了眼发现竟然是李维。

“你,是你……”

看到李维可把老妇人吓坏了,她颤抖地双手扶着木门不知所措。内心想必是在纠结着到底放不放这个人进来吧,毕竟他今天做出了这么不可原谅的错事。

“请让我进去吧。”李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眼前这个老妇人,但是身为贵族之后他自然是不能丢掉了他引以为傲的礼仪。他微微躬身行礼,贵族对于平民这样的举动是完全不应该的,那样会降低贵族的身份,不过李维认为自己为了道歉是懂得牺牲的。

“那么……”老妇人抹去眼角的泪水,抬头看着李维道:“你想要什么呢,那个戒指吗?行,我去跟我的女儿说,让她给你,然后,看在上帝的份上,再也不要来打扰我和我那苦命的女儿了好吗?”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李维为自己辩解道:“我只是想来探望一下你女儿,看看她现在是否安好,并没有别的意思。”意识到自己的言语不过是苍白无力,李维更是掏出一袋子口袋,里面满满的装满了钱币。

“给你!”李维态度非常坚决,他一把抓住老妇人的手,非常强硬地将那钱袋塞到老妇人的手中。“拿着,留着给她治病,找个好的医生来,这钱能够让你们过上一段好生活。”看那老妇人还想推辞,李维紧紧握住她的手语气显得不容置疑道:“请务必收下,它只是点钱。”

“你把这个给我了,那不是给了我灾难,到时候说我们私藏了钱财,那么我该怎么才能脱得了干系?”老妇人还是聪明的,她知道这钱不能收!

李维终于失去了耐心,至少是对这个老妇人如此。他一把抓住门板猛地一用力,老妇人怪叫了一声,瘦弱的她根本没有阻挡得了李维这个健壮的军人。李维伸手扶住差点栽倒的老妇人,径直走进了房屋中。

阿奈就躺在油灯旁,昏黄的灯光依旧掩盖不住她那张惨白的脸,也终于在这时候,李维看清了阿奈的全貌。

他愣住了,是的,他愣住了。不知为什么,他的心脏砰砰直跳,面对眼前的这么苍白没有血色的脸。

“怎么回事?”李维捂住自己的胸口,咬紧牙关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努力迈开步子,如同乌龟的速度一步一步挪到阿奈的床前,阿奈的双眼紧闭,床旁的地面上放着一个大木盆,里面的水都是红色的。

“血水吗?”李维嘴里呢喃着。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四十八章:喜欢

面色苍白的女人,她是如此虚弱以至于躺在简陋的床上动弹不得宛若一尊雕像。

李维感觉时间都凝固了,眼前的一切尽收眼底,如同一幅栩栩如生的油画,让他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是的,带着一种负罪感的怦然心动,这真是讽刺!接受过演讲训练的李维本以为自己能够在大众面前高谈阔论,出口成章,却不想在这个女人面前哑口无言。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卡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张不开口,发不出声。

那盆血水,摆在火光刚刚能触及到的位置,那抹红像是道强光,几乎要刺瞎了他的双眼。

“这么严重吗?”李维在心里想着,表面不敢开口,想了一路的道歉现在看来是一点都用不上,言语苍白无力,根本不能够抚平阿奈的伤痛,是的,李维是这么认为自己的。

“我应该出头的,我应该出头的!”李维在心里暗暗忏悔,他埋怨自己为什么不勇敢一些,去他的命令,去他的礼仪,可是现在再想,又有什么用处,事后的勇敢永远都弥补不了事中的无动于衷。他该怎么做,他又能怎么做,这就像是扎在他心里的一个结,让他久久不能释怀,是对自己的不能释怀。

李维向这床前缓缓靠近,他想再靠近一些,仔细地看一看,“咚!”这么寂静的环境中猛然发出的一声刺耳的声响就像是进攻的号角一般刺耳,这声音吓得李维整个人一哆嗦,只感觉自己的的脚撞见了一个硬物,那声音是从那里传来的。他赶忙低下头,发现自己撞倒了那个木盆,里面的水剧烈摇晃着,血水撒了一地。

“妈妈,告诉过你,要小心些,慢着点来的。”

如同一道惊雷一般的声响自然打扰到了阿奈的休息,她被吵醒了,微弱的声音抱怨着,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哪曾想第一眼看见的却是那个她最恨的人。

“你怎么来了?”

阿奈的表情先是迷茫,再是惊恐与疑惑,最后便是愤怒。在最脆弱的时候看到了最痛恨的人,换作是谁都会不舒服与满腔怒火吧,可是阿奈太虚弱了,她躺在床上什么都干不了,哪怕是坐起来,骂他两句也是好的。

“我,我……”李维被这个问题问得哑口无言,他的脑袋一片空白,不知该怎么辩解,甚至是话都不会说了。一个站着,一个躺着,李维低着头,双手紧紧地扯住他的裤脚,他咬紧牙关,虚汗直冒,不知所措。仿佛是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害怕的,都不敢面对“老师”严厉地目光。

“我不想看到你,你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阿奈的话非常绝情,在阿奈看来这是无必正确的。她把头撇向一边,做出了毫不领情的举动,这让李维更加难堪了。

“我,我只是来,来向你,道歉。我很抱歉!”

那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到了那一句“我很抱歉”更是细若蚊鸣,也不知道阿奈到底有没有听见。

“你不必道歉的!”阿奈冷着脸,冰冷的就像是北方的积雪,完全没有情理可讲。恰逢李维嘴笨,说不出个一二三,局面很快陷入僵局。

“阿奈!阿奈!”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老妇人一听就能够知道是谁,那不就是早上救了阿奈并且敢于像匈人举剑的大英雄卢迦嘛!

“等等!等等!”老妇人惊喜万分,她步履瞒珊,迈着急匆匆的步伐来到了门前。

“吱嘎!”

木门被缓缓打开,卢迦探出头来满脸笑容地看着老妇人。

“你看我带了什么?”卢迦笑嘻嘻地模样,对着老妇人露出洁白的牙齿,卢迦伸出手就看见他的手里伶着一个小麻绳,上面系着一块烤肉。

“卢迦!”老妇人惊叹了一声,这声惊叹让阿奈听见了,她赶忙坐起身来,顾不得身体的虚弱。就像是要见无比重要的人一般,她很匆忙地理了理自己的头发,让自己看上去不是那么的邋遢,至少要在卢迦的面前给他一个好的印象吧。

“咦?为什么你也在这里?”

一声疑问,让李维回过头来,他看见卢迦正阴沉着脸望着他,腰间挂着的是那被折断的斯帕达铁剑。

“我,没什么。”

面对白日的对手,李维从卢迦的面色上不难看出他跟阿奈一样,同样是对于这个匈人暴行的纵容者,自然是没有好的脸色。他意识到自己是那么的多余,挡在了卢迦跟阿奈之间。

“离开!离开!”

一个莫名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回响,更像是种分裂一般挥之不去,分分秒秒地在提醒着他,折磨着他。

他不得不离开,至少是现在,他回过头来看了卢迦一眼,默不作声,无话可说。挣扎了许久,终于向自己的内心屈服,转身,一言不发地与卢迦擦肩而过,走出了这间屋子。

接下来的事李维就不知道了,恐怕卢迦或者阿奈一定会说他的坏话吧,这是他应得的。一向高傲的李维从来没有这么主动地承认自己的错误,只是没有道歉的对象。

他走到了门口,看见同样用疑惑的目光望着他的安德鲁,怕是也在想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里吧。李维在心里苦笑,低下头,解开自己挎在腰间的那把装饰华丽的铁剑,他双手将剑连同剑鞘一起捧在手中,望着这柄剑,他开始思索,不由得想起白天那个匈人将领。

“我们,尊敬,敢于抗争的士兵!”

李维嘴里念念有词的,他捧着这把剑,这把战胜了卢迦的铁剑。李维突然感觉自己再拿起这把剑的时候很没有面子,它不再记录着自己的荣耀,反而李维每每举起它或者捧着它的时候,李维会有一种负罪感涌上心头,那更像是一种耻辱,必须要远离这把剑,再也看不到它为止才能够让自己安心吧。

“安德鲁。”

李维侧过头来望着安德鲁,安德鲁更是疑惑。只见李维将这把剑推到了安德鲁的胸口,那举动更像是让安德鲁不能拒绝的意味。

“喂喂喂,这是干什么?”

安德鲁被吓坏了,他不能够理解李维现在的所作所为。

“拿着吧!”李维接着说道:“把它带给卢迦,就当是我送给他的,这把剑对于他来说,算是荣耀吧!”

安德鲁捧着这把剑,不知所措,不过李维可不管这么多,离开了这把剑,李维仿佛感觉自己轻松多了,像是少了一个千斤坠,心脏又能够正常跳动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四十九章:嫉妒

“他说的是真的吗?”卢迦低头苦苦思索着,他端起酒杯,用那杯子挡住自己的脸,怕是不想让那李维看见自己疑惑的表情吧。因为他依稀记得当时去给阿奈送肉,只不过那是白天啊。再看看安德鲁,他的神情好像并没有想要反驳的,看来真的是自己记错了!卢迦拍了拍额头在心里苦笑着。

“你!就是你!”李维指着卢迦,他端着酒杯,狠狠地砸在身边士兵的面前的桌子上。

“满上!满上!”李维嚷嚷着,这很不礼貌。可是士兵在卢迦的点头默许之下,一脸不情愿地给李维的酒杯斟满酒,递给他。李维一把夺过酒杯,将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卢迦,我,我就是看不惯你,我就是不能够认同你,虽然你他妈的是个勇士!”李维的声音变小了,“至少你比我勇敢。”

自那以后,每每想到阿奈那病怏怏的模样,李维就辗转反侧,身为埃提乌斯的侍卫长,他不能离开主帅半步除非遇到了特殊的原因。

怎么回事,越不去想,那张脸就像是挥之不去的梦魇,时不时就出现在心头。

这个女人,总是在不经意间占据了李维的脑袋,哪怕她对他冷淡到再也不想看见第二眼,一遇到就是熟视无睹或者是恶毒的诅咒,他都没有足够的理由劝说自己不去想她。

“不!我要改变这样的现状!”

在临行前,李维终于克制不住内心的冲动,他告诉自己要让阿奈改变对自己的看法,告诉阿奈,他不是这样的人,他当时这么做是有原因的!这样会让阿奈理解他吧,一定会的,阿奈一定是一个同情达理的姑娘,她一定能理解李维的想法的!

“就是这样!”

李维下定决心,在埃提乌斯召集了大量的雇佣军充斥队伍即将出发之后,李维又想到了阿奈。

“这可能是我的最后一次机会了!”李维暗暗告诉自己,事不宜迟!他跟主帅埃提乌斯通报了一声就早早出发了,他走过了大街小巷,来到阿奈那破旧的小房子门前。

伸出手,这一次他没有迟疑地匆匆扣响了小木门,打开门的是那个老妇人,阿奈的母亲。

“怎么又是你?”老妇人一脸疑惑地望着李维,眼神中可是少不了不满与愤怒,李维的出现把她一天的好心情都搞砸了。

“妈妈,是卢迦来了吗?”还不等李维开口,里面就传来了阿奈的声音,声音中夹杂着激动与欣喜。只听那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阿奈穿得一身蓝色的长袍,恢复地不错,看上去美极了。她提着一个木篮子一蹦一跳地跑到了她母亲的身后。直到看到是李维,她才停下脚步,脸上的喜悦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怒火,她恶狠狠地瞪着李维,虽然这样影响了她的美丽,可是她丝毫不在乎,因为她穿成这样只是给卢迦看的,却不曾想到第一个看到她的竟然是这么一个让她发自肺腑感到恶心的家伙。

“妈妈!”阿奈回过头来望着她母亲接着说道:“我去看卢迦,听说他今天要走了,所以时间紧,我就出城等他。”

“嗯,快去快回,路上小心啊。”阿奈的母亲提醒着,还不忘心有余悸的看了李维一眼,因为那句路上小心,就是针对李维的。

“放心吧,妈妈!”阿奈笑着说道:“我有卢迦送给我的护身宝贝,有了他,我会保护我自己的,你就放心吧!”说完,阿奈转身看都不看一下李维就径直而去,怕是看了眼李维就不能够那么开心地去看卢迦了吧。

都已经到这里了,李维怎么可能再放弃?他不肯,所以紧紧跟随在阿奈的身后,就这么一路走过大街小巷,走出了城门,沿着石桥夸过了卢瓦尔河,走过了挂满腐臭尸体的道路,来到了向北的主路上。阿奈终于停下了脚步,她提着木篮子,在原地等待着,因为军队将会在这里经过,在这里卢迦就能见到阿奈,他们会彼此问候,并依依不舍的告别,其中完全没有李维什么事。这让这个高傲的家伙怎么能够接受这样“残忍”的事实?

“不行,我不能再等了!”李维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他站在阿奈的身后,终于,他要开口了。

“那,那个!”一张口就忘了词,李维在阿奈的身后故意搞了点动静,干咳嗽了两下,想让阿奈的注意力回过头来放在他的身上,哪怕只是一眼也好啊!可是这点小动作并没有让阿奈的注意力移动到这边来,她依旧站在路边张望,等待着卢迦的到来。

“你就不能看看我吗?”李维忍不住了,他终于克制不住内心的急躁跟对阿奈不能理解他而感到不满。他质问着阿奈:“到底要怎样才能让你回过头来跟我说话,哪怕是说一句话也好啊,你为什么不愿意理我。抱歉,我非常抱歉!”李维在阿奈的身后,他都急得红了眼眶,可是阿奈此时依旧没有回头,更不用说理他了。

“为什么?”李维问着,他不能理解,他猛地上前跨了一大步,他想要靠近阿奈,软的不行,他就要来硬的。他是这么想的,破罐子破摔,自己堂堂一个卫队长,连一个女人都搞不定,那就真的太过耻辱了!

“刷!”

只听一声脆响,李维只感觉眼前银光一闪,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只看见一把断了的斯帕达铁剑已经直指着他。

这不就是当时跟卢迦决斗的时候看到的那柄断剑嘛!李维在心里想着,当时在阿奈的家中,他也看见了可是这把剑竟然出现在阿奈的手中。顺着锋利的剑刃看过去,看到的是阿奈“燃烧着火焰”的愤怒的眼睛。

“不住靠近我,一步都不行!”阿奈的话语冰冷,李维从中听到了不可拒绝的意思。

好吧,好吧!李维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他摊开双手,做出投降的动作,缓缓后退,直到阿奈感觉到了足够安全的距离之外后才放下断刃。

这时号角声响起了,证明军队开拔了。阿奈听到这声音甚是欣喜,脸上的表情阴转晴,很快迷人的笑容出现了,那是给卢迦看得,可不是给李维。

“我到底是没有办法解释了!”李维好像看开了,但又有一丝不情愿,他还没有放弃。

“阿奈!你怎么在这里?”

不经意间,李维又听到了他实在是不想听到的那个人的声音,但是现实不能够避免,卢迦来了。

见到卢迦,阿奈娇羞得就像是含苞待放的花朵,这是卢迦一人才能够享有的特权。李维受够了,他跨上战马,想远远跑开,但又有不舍,一步三回头,可就是那么一回头,他就看到了他最难以接受的一幕。

阿奈亲了卢迦,还是她主动的!为什么?为什么?李维惊呆了,他差点从马背上跌落下来,他忍住眼泪,回过头来猛踹马腹,远远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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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章:恨

她竟然吻了他,还当着我的面!

李维不能够接受眼前的事实,他更不能够让自己释怀。卢迦,这个让他说不出到底该持有什么样态度对待的人。总是在他不如意时出现,结果往往就是在他的反面,为什么,他永远要比李维来得幸运。

“到底是因为那次的无动于衷吗?”李维至今仍然对那一次的自己耿耿于怀。

“前方有勃艮第人的埋伏,护送着马车继续前进,不要露出任何马脚让他们感觉或者察觉到自己被发现了而停止进攻!”

埃提乌斯下达的命令非常沉重,这是属于李维和首席卫队长盖伊的工作,他们已经麾下的士兵都是诱饵。埃提乌斯的车驾,就像是一块肥美的嫩肉,无时无刻不挑逗着“猎手”的双眼。

进树林了,越往前走,一阵冷风吹过,李维不由得打了个冷战。秋季,其实并没有多冷,李维也好奇这个冷战打得莫名其妙,背有些凉了,还有些不舒服,他伸手摸向后背,在伸出来发现上面已经满是汗水。

“真是个鬼天气!”李维甩了甩手上的汗,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住自己,他也只能这样欺骗自己了。四下张望,看见的全是有一人多高的灌木,密集的树叶可以给人作非常完美的隐蔽,树林子深邃,一切都安静地诡异,看来埃提乌斯元帅给的情报不错,这里一定有问题。李维在心里想着,但是他又不能说出来,事前他有一个剧本在心里,是埃提乌斯告诫他的,让他到了感觉差不多的位置上停下,并且去到马车的车窗旁说是要取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

李维照做,他也别无选择,出于本能的反应,他察觉到有人,而且不只一个,他很相信他的第六感并且知道他的举动时时刻刻都会让那些躲藏在灌木丛的人尽收眼底。

他吞咽了一口口水,策马从一个个百人队旁走过,拉水的马车来了,首席百夫长盖伊让士兵们就地坐下,渴了的士兵就拿着自己取水的容器打水喝,当然卢迦也在其中。

李维从他们的身边走过,那士兵们抬头望着这个侍卫长,而李维则昂首挺胸,完全没有低头的意思,其实他是害怕与那一双双疑问的眼睛对视,因为自己即将将他们推向地狱。

他看到了卢迦,卢迦的背上的行囊中装满了阿奈给予的面包,看到那露出来面包的一角李维是越看越气愤,卢迦是他跟阿奈关系更进一步的巨大阻碍只要有这个家伙的存在,阿奈就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这个该死的家伙!”李维看着卢迦的背影,他正在仰头喝水,还不忘仔细地抹了抹嘴。这些看上去平常的举动在李维眼里看上去恶心不已,他开始厌恶这个勇敢的士兵,或许是因为嫉妒,但又无可奈何。

“没关系的!”李维策马从卢迦的身边进过,他才懒得去看那混蛋一眼,这个眼中钉!多看一眼都浑身不舒服。

“好安静啊!”

身后卢迦不由得感叹着,这让李维不由得一怔,可是他很快就回过神来,在心里冷笑着:“没关系的,现在有着疑问,很快就能够知道答案了!”李维策马来到埃提乌斯的车驾前,他打开车窗,看见里面有个羊皮纸条,李维将那纸条拿来打开发现上面写着:逃跑,保护。

这是什么意思?李维满脑子疑问,可能是告诉他现在离开现场,留下这帮该死的诱饵吧。

李维招呼着自己身边的侍卫,要求他们将马车调头,然后从路边返回。

就在这时,已经来不及了,沉不住气的勃艮第人见到那李维看上去准备要带着马车逃跑,自然是不肯就这么白白放过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就在马车调头的一霎那,飞斧跟标枪铺天盖地的从灌木丛中飞出。

“遇敌!遇敌!”

百夫长们嘶吼着,眼看着身边一个个卫队士兵从马上跌落下来,李维知道现在已经没有机会了。他招呼着余下的士兵护送着马车调头,其实是在继续寻找机会迷惑勃艮第人。

百人队的士兵们围成方形环绕阵列,李维策马从中开辟了一条道路,继续装模作样的的护送马车向后方退去这一路走得艰难,不断有人倒下。

敌人的战獒如同黑色的洪流从灌木丛中扑了出来,这样残忍的獒犬可是在冷兵器时代里杀人的利器。

“这样,卢迦,你可就逃不掉了吧!”李维望着那战獒从两侧扑来,顿时无数士兵被扑倒在地,他不知为什么,看到这么多罗马士兵倒在血泊当中,他不仅没有负罪感反而在心里暗自高兴。因为这个杀人的利器确实致命,这么看来卢迦也会跟他们这帮倒霉鬼一个下场。

胯下的战马受惊了,它在来回晃动拼命地想要挣脱缰绳,李维松开了缰绳,索性让战马逃跑吧,看看能把他带到哪里去!

“李维,李维!”回过头来,李维看见了卢迦他们,这三个衰仔正在试图靠近马车,看到埃提乌斯的侍卫长李维想要逃跑就想要叫住他。

“去死吧!你这个该死的混蛋!”李维在心里暗骂着,脸上更是按耐不住想要哈哈大笑。不过他不能有这个力气,他必须稳定住自己在马背上,让战马带他远离这个该死的地方。

结果仍然是让他失望的,卢迦竟然置死地而后生,在那血与碎肉当中爬了出来。甚至有力气去反抗装模作样救助他们的盖伊,惹得盖伊恼羞成怒,还杀了人。若不是埃提乌斯及时出现,恐怕盖伊就会跟卢迦打起来,李维反而在心里开始埋怨起埃提乌斯元帅了,因为埃提乌斯挡住了他们的决斗,若是让盖伊跟卢迦打起来,卢迦能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也恐怕躲不掉愤怒的盖伊。

但是时间总是那么凑巧,埃提乌斯制止住了盖伊,他应该有自己的想法吧,封了卢迦一个新的职位,第一大队的百夫长,想要再弄死他就更难了!

“可能元帅有自己的考虑吧!”李维虽然很是不满,但是他不去反驳,他一直都这么大度,对于自己的领导。可是这样,活下来的卢迦却更让李维恨他了。想要一个人死,绞尽脑汁了都没有整死他是让李维难以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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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一章:落空

“最后,最后!”酒精已经让李维不能够正常思考了,他扶着桌子缓缓起身,不知道喝了多少的酒,他已经站不稳了。摇摇晃晃的站在那里,指着卢迦,闷声闷气地说道:“你到底都没有死,当时,我还以为,安东尼的那把大火里你必死无疑,那个连诸神都会惊恐的火焰中竟然能够幸存下来。不得不说你是个魔鬼!不详的东西!”

这不知道是夸奖还是辱骂,反正卢迦已经练就了荣辱不惊的本事。他不慌不忙地拿起一块面包放在嘴里咬了一口,默不作声的,继续听着李维诉说。

沃姆斯的会战终于在那边大火中结束了,那跳动的火焰在李维的眼眶中闪烁,李维开心极了,终于,借了安东尼的双手杀死了这个夺去他爱情的家伙。

“没人能够从那火焰中逃脱,就连天上的神袛身处其中也不行,普天之下只有上帝才有这个神力让这火焰熄灭并停止吞噬,没人能逃的掉!”安德鲁一身戎装,他身居在战车上,头戴着早已准备好的桂冠,宛若一个征服者,当然在这场斗阵当中,他确实胜利了!

是时候回去了,没有了惨叫声的大火可没有什么看头的,空气中弥漫着的焦臭味道可是不应该被有身份的人吸入的。这里面全都是死了的东西的味道,听说吸了会让人与上帝的沟通产生隔阂,这怎么能行?

安东尼很优雅地用食指跟拇指捏住自己的鼻子,这种味道让他不愉快了。很快,他感觉这种姿势也是不雅观的,也可能是憋不住不故意的煎熬吧!所以他掏出一块手帕捂住自己的口鼻,催促着驾车的车夫赶紧调头,受不了了这样的恶臭。

回过头来,安东尼不经意间撇到了李维,他正骑马在埃提乌斯的身边,正望着那火焰看得出神。

安东尼总是喜欢在不经意间提醒李维一声,当然这一次也不例外,他让车夫停下,自己则凑到了李维的耳朵边上,小声说道:“我杀了盖伊,当然,顺便也将你的眼中钉给清除了,这要按道理说,你可是欠我一个人情,当然李卫队长,我可不喜欢那种欠了人情不还的人!对于那种人,我一般……”安东尼说着,当着李维的面做了一个抹脖子的状,那是在提醒李维。

李维似乎在那火焰当中没有回过神来,安东尼知道李维听到了,他不说话,安东尼也不强求,更何况这恶臭更是让安东尼受不了。

安东尼催促着马夫加快速度,他要远离这里,远离这股恶臭,这样才让他感觉到舒坦。

“教廷,元老院,这件事一定不能够让教廷知道!”埃提乌斯侧过头来提醒这李维道:“你现在应该明白盖伊的身份。”

“教宗西斯科特三世的养子。”李维小声回答着。

埃提乌斯点了点头,接着对他说道:“你也明白帝国内部元老院跟教廷的关系,这纯粹属于个人的恩怨,我们掺和不了,但是这件事情只有你跟我知道,不能给任何人讲,如果传出去教皇的养子死在了元老院的手里,那么教廷跟元老院的矛盾激化,对于我们来说也不是一件好事。”

李维微微点头,表示对于埃提乌斯的要求认同了下来。

“等等!”

刚刚说到这里,卢迦伸手打断了李维的话,只听卢迦接着说道:“刚刚你说,是安东尼故意杀死了盖伊,顺便还想帮你处理掉了我!那么安东尼杀死盖伊到底是意味着什么呢?”

“他想控制住教廷!”李维真的喝醉了,像是积压在自己心里很久的怨气,借助着酒劲发泄了出来。“他是元老院的人,可是他太年轻了,太年轻了,在这帮元老们面前根本没有发言权,所以他要搞出一个大事件,比如说断绝了西斯科特三世想要他的养子盖伊继承教皇职位的想法。”

“现在教皇不是换人了嘛!”安德鲁在一旁问道:“现在的教宗是利奥一世,高卢地区的主教,负责调停罗马与各蛮族之间的矛盾冲突。可是种种迹象可以看出他并不是元老院那一方的人,哪怕是偏向元老院的作为都没有。”

“当然,安东尼还是太过自信!”李维说着,缓缓坐下,他的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神情,接着说道:“安东尼这个很可能都不信教的混蛋冒充自己是基督虔诚的信徒,在教廷里也是有一些主教的关系,可是他的野心太大了,他竟然窥探教宗之位,在教宗西斯科特三世病危的时候四处游说那些主教,希望他们能够支持他成为新的教宗。只要他成为教宗,那么元老院的元老们自然是不敢小瞧他。当然,如果他成为教宗,又因为他有着元老院的身份,那么元老院跟教廷必然会有空前的联系,只要熬死那帮元老,安东尼很可能就会成为元老院跟教廷的共同领袖,到那时他很可能就会跟紫室分庭抗礼,说不定都能够控制住一些心脏基督的公爵反抗瓦伦提尼安三世。”

“到底,他都没有成功,是因为利奥一世吗?”卢迦用指头敲打着桌面,接着问道:“按照安东尼的方式,他必然会在教廷中得到不少的支持,如果是利奥回来就将起比了下去,那非常不现实,毕竟先下手为强!”

“关键,就在这个利奥!”李维越说越起劲,他似乎都要控制不住自己,可能是好不容易在意识恍惚的时候遇见了忠实的听众,所以无论对方是谁都会一股脑地倾诉而不计后果。“不知利奥是从谁的口中得到了消息,他知道安东尼是元老院的人,他在与安东尼对峙之中当中众主教的面当中揭露了安东尼的身份,并且不知为何只听他们说当时圣彼得跟圣保罗手持长剑现在利奥的身后,这两位使徒警告安东尼如果再不承认自己的错误,那么这把长剑将挥砍下来直接斩掉安东尼的脑袋,安东尼吓坏了,他畏惧并且退缩了,他痛哭流涕在利奥面前当着众主教的面诉说了自己的过错并且承认了自己元老院的身份。据说他还祈求圣彼得跟圣保罗的原谅,毕竟使徒是仁慈的,他们放过了安东尼,呵,难道神不知道安东尼所犯下的罪孽?”说到这里,李维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这大概是邪恶的金钱交易吧!”李维说着,可是突然想起了这些没用的话题好像并不是他想要听到的故事。

“李维!”卢迦呼唤道:“你可没有告诉我,阿奈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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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二章:失去

“阿奈,阿奈!”李维呢喃着阿奈的名字,他依靠在座位上,垂着脑袋,酒精折磨得他痛不欲生,隐隐间要失去了自己的意识。

桌面上散落着大小不一的瓦罐酒壶,都是盛酒的容器,当然里面的葡萄酒都已经空了。座位上的士兵们手持着空酒杯,瞪着双眼,望着烂醉如泥的李维。可能是提及了不堪回首的往事,常年的无人倾诉可把他憋坏了,偶尔的发泄也让这个喝了酒迷迷糊糊的家伙壮起了胆子,说了不少对他不利的混账话。他确实喝多了,说得话看似多余,其实里面有太多的消息对于卢迦而言非常重要。

至少卢迦知道了当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们只知道自己不过是政治的牺牲品,但是不仅仅是他们俩涉及其中,还有更多的人包括李维只要成为这军队都不能够避免。这是答案,也是警告,至少卢迦还没有陷入这么深,也让他在以后的活动中要更加谨慎。

“真是个混蛋啊!”听了这么多,得知原来坑害他们的当中还有李维的份,这不得不让安德鲁对于李维的感觉由反感提升到了愤怒,痛恨。他握紧拳头,摆出了一副要狠狠教训李维的模样,卢迦见状赶忙伸手制止,可就在这时,安德鲁就像是触电了一般停在了那里,那拳头伸过去到底是没有打中李维红彤彤的脸。

“唉!”安德鲁像是想开了,也可能是怜悯了这个依靠在椅子上几乎不省人事的李维。他重重地将拳头落下,敲打在桌面上。

“咚!”

跟碗口一般大小的拳头重重击打在桌面上,整个桌子都随之晃动了一下,桌面上的瓦罐酒壶也“叮铃咣当”响作一团。这到底是是有多大的怨气,恐怕除了卢迦没人知道。

“他固然可恨,只不过用不着我们惩罚。”卢迦说着拍了拍安德鲁的肩膀,对安德鲁说道:“看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可比当时的我们糟糕多了。”卢迦拉扯着安德鲁重新坐下,再看李维,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是冷漠,他对李维的遭遇不能说是同情,当然也谈不上怜悯。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阿奈在哪里了吧!”卢迦对于这个酒鬼可没有多一点的废话,他问得直截了当,也期望这个迷迷糊糊的家伙能够说出来。

他太想阿奈了,在分离的那一刻就想,在码头搬运货物的时候也想,现在到了如此近的距离中让他更加迫切了。

思念,就像是在白纸上面的铅笔所留下的痕迹,每过去一天,就会在那纸上线加粗一笔,日复一日,那“黑色”便会与日俱增,逐渐占满了那张白纸,压迫的,几乎快要窒息,就算是打算舍弃,用橡皮擦去。但是那淡淡地黑色痕迹,却是挥之不去,带给那白纸永久的“伤”。这是白纸不愿意,如果那白纸不肯放弃呢?那黑色便会将其吞噬占据,让那白纸彻底窒息。

卢迦就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吧,所以他迫切地需要“氧气”内心的氧气,所以他要找到阿奈,重新接近并拥抱他,那心里的黑色便会顷刻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阿奈,阿奈!”李维不断呢喃着这个名字。

“呵,呵呵呵……”

李维坐在座位上,他捂着脸,呵呵狂笑起来,没人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

“故意耍酒疯是吗?”卢迦阴沉着脸,转而看向他身旁的那个颤颤巍巍地士兵,卢迦晃了晃他,问道:“你经常守在李维的身旁吗?”

那士兵点了点头。

“很好!”卢迦接着问道:“那你知不知道,李维经常跟哪个姑娘在一起,或者去找她,该不会他每次找那姑娘的地方都不一样吧!”

“好像,真的没有!”那士兵摇了摇头,卢迦不由得苦笑道:“你真的是忠诚啊,忠诚得我都想杀了你了!”说着卢迦便回过头来到处找剑。

“卢迦!”

这时,李维突然说话了,这让卢迦非常惊奇,他赶忙抬起头来,看到李维努力瞪着通红的眼睛看着卢迦。

“你不用难为我的部下,不就是阿奈嘛。”李维缓缓坐直身体,他的一举一动都非常艰难,想必是在酒精上头的情况下努力克制自己并让自己保持绝对的清醒吧。他依旧笑着,可是那笑容让他的整个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卢迦不知道是为什么,他为什么会笑成这样。看上去更像是在饱受折磨,在折磨与痛苦当中苦苦挣扎才会有这样的表情,阿奈啊,你到底伤得他多深?卢迦不禁在心里暗暗感叹。

“你是不可能再和她在一起的,奥里乌斯卢迦!”李维的五官终于舒展了,他说出这话来让他看上去轻松多了,脸上是从来都没有过的得意,就好像在这场感情的斗争当中他胜利了。而且是彻底的,永远的得逞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卢迦听到李维这么说,他的心里就产生了极度不好的预感!

莫非,是这畜牲对阿奈做了什么?阿奈受到伤害,这必然会让卢迦抓狂不已,卢迦在脑袋里不断想象着李维会对阿奈做什么,这个感情上的失败者,接二连三的失败总会让这个混蛋彻底的失去理智。恼羞成怒会让这个人不断的突破道德的底线,所以愤怒会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他曾经都会认为不齿的事情。

“刷!”

卢迦抽出铁剑,站起来将剑架在了李维的肩膀上。

“说,阿奈,在哪!”

卢迦这一次毫不留情,他将剑狠狠地抵在了李维的脖子上,因为酒精的麻痹让李维站不稳当,那剑刃就划破了李维的皮肤,鲜血就顺着从伤口涌出并且顺着那剑刃流下。

疼痛并没有让李维清醒过来,他的脸上竟然还洋溢着享受,快乐。

“哈哈,干得好!”李维一摇一晃得,殊不知这样只会让他脖子上的伤口越来越大,这样的疼痛竟然让他无动于衷,是酒精的麻痹还是他的内心本就是一团死灰了。

血顺着剑刃流下,李维睁着眼睛,还在用手里的酒杯去接那滴落下来的血液。

“阿奈,到底怎么了!”卢迦咬紧牙关,他已经起了杀心,他也知道杀了奥古斯都的禁卫军长官会有怎样的下场,可是他想不了那么多,为了阿奈,他什么都愿意做!

“我说了,你看不到她的。”李维笑了,笑得那样得意,可是眼泪却顺着那大笑的脸上悄无声息的滑落,滴落在那剑身上。

“嘀嗒,嘀嗒。”

从来没有过的安静,在李维的狂笑声中却又如此清楚,甚至,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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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三章:失去

明月当头,黑夜之中,一群人手持着火把从卢迪南的城门出来,他们浩浩荡荡地沿着城外的小路,他们的目的地是黑暗之中的一片树林,那里卢迦在熟悉不过,他还记得在这里阿奈曾送给他面包,并且将戒指做成项链戴在他的脖子上。

“就是这里。”

李维伸出手来,指着那在一处不起眼的小石制的十字架。在城外,就座落在杂草的深处,孤苦伶仃地,没有任何陪伴。这里不是坟地,却埋葬着一个人或是一个谎言,真相卢迦是不得而知的。

他惊呆了,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这个十字架,除了这个再也没有其他。这又代表着什么?李维又想表达什么,卢迦的心里似乎有了答案。

“你真是个出色的演员,我不可否认!”卢迦说着,伸手再一次抓向了剑柄。“你欺骗了我,把我带出城外,无非就是找了一个十字架来欺骗我,让我猜猜,这是哪个基督徒的杰作?或者说,这个不错的地方,就是专门为你这个人渣准备的!”

卢迦自认为被捉弄了,这点显而易见,这个小小的石制十字架,就能够说明一个“明显”的问题,一个卢迦自己都不得不面对的事实,这就是答案,找了这么多年的答案?卢迦自然是不能够接受的,也不能够去相信,他也不会相信。

“好啊,一时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李维苦笑着,看着那十字架,他就像是被抽了魂,整个人就像是仅存下了躯壳那般。面带着傻傻地微笑,缓步走去,来到那十字架前蹲下,伸出颤抖的双手,轻轻**这粗糙的石壁。

“这可能是我唯一能够这么安安静静的**她了,要知道从那时开始我就失去了**她的资格,或者说是从来没有拥有过。”说着说着,他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他的眼泪又来了,痛苦就像是决了堤洪水,在那手指触摸到石壁的那一刻就倾斜而下再也控制不住。悲伤涌出,化成晶莹的泪珠,从李维那红肿的眼眶中溢出,顺着脸颊滚落而下。这么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竟然无助地蜷缩在那狭小的石碑前哭得像个孩子。他用额头抵在那十字架上,右手不住在胸前画着十字,嘴里不住呢喃着:“软弱啊,我真是软弱!如果当初我要是勇敢点,如果当初那个保护你的人是我,你是不是就不会死去,你会活下去,伴随我,伴随我,上帝,上帝!宽恕我吧,拯救我吧。”心疼了,疼到不能呼吸,李维的左手从石碑上移开,抓住自己胸前的衣服,拧成一团。

围在四周的士兵渐渐后退,这哭声似乎也将他们感染,透过火光,他们每个人的脸上表情复杂,不知或喜或悲。

“卢迦。”安德鲁凑到卢迦身旁,他的表情也有些许的伤感,说道“他的话,莫不是真的?就算是最好的演员,都不可能如此逼真,这点我可以向上帝发誓!”

“连你都动摇了吗?”卢迦咬紧牙关,回过头来狠狠训斥安德鲁,让安德鲁赶紧退回自己的位置。

“为了阿奈,无论什么样的苦情戏你都演得出来。”卢迦咬紧牙关,缓缓抽出挎在腰间的铁剑,他双手持剑柄,来到李维的身后。“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卢迦说着,将剑举起,双眼死死地盯着李维那落寞无助的背影,恶狠狠地说道:“我会杀了你之后那卢迪南翻个底朝天的找到阿奈!我不再对你抱有幻想了,李维。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再相信你,这个横在我跟阿奈之间的臭虫!粪球!”

卢迦的呼吸频率渐渐加快,他怒不可遏,杀气腾腾,他举起剑,那剑刃在火焰的照耀下闪过一道银光,落向李维。

“蹭!!!”

突然间,那剑刃猛地停在了距离李维的脑袋不足一厘米的位置,卢迦的神情惊讶,他双手握住的铁剑不住颤抖,眼睛聚焦在李维的手上。

“怎么,怎么会!那个,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卢迦质问着,猛然,他丢下了铁剑,扑倒在地一把从李维的手中夺下一个神秘的小物件。卢迦的双手就像是李维那样不住颤抖。

“怎么会,怎么会!”他重复着,颤抖地双手缓缓张开,那静静躺在里面的,是那光芒有些暗淡的戒指。就像是咕噜捧着至尊魔戒那般,脸上充斥着贪婪,眼睛里流露出欲望,看到这戒指,就像是看到了阿奈本人那般。“我看到你了,我看到你了!”卢迦就像是疯掉了一般,他不住呢喃着,抬起头又像是回过神来了,他一把抓住李维的衣领,将李维提到他的面前,通红的双眼与之对视。

“她在哪,告诉我,你一定是在骗我对不对?你故意制造痛苦让我放弃寻找,你想永远地将阿奈据为己有是不是?你这个心机的政客,机智的骗子,蛊惑人心的恶魔!”一串串恶毒的词汇从卢迦的口中伴随着吐沫星子喷出,无非就是想让李维亲口说阿奈并没有死。

“改变不了的,改变不了的!”李维的意识已经崩溃了,他笑着,泪水已经浸满了整张脸。

“你倒是说啊!”

卢迦怒吼着,猛地将李维推倒在地。

“你又在骗人,又在骗人!”卢迦时不时就露出得意的微笑,他就像是疯了一般,他指着李维又开始分析道:“这一切都是你设计下来的阴谋,故意在这里立了个十字架石碑,怎么可能,阿奈不信上帝,你不知用了什么卑劣的手段从阿奈那里得到了这枚戒指,并配合你的爆发的演技,想用这个来欺骗我让我以为这一切都是真的。”卢迦举着这枚戒指冲着李维冷笑着,说道:“那么我现在就用实际行动戳穿你的谎言!”

“你想干什么?”李维从卢迦的话里听出了不太好的因素,他赶忙坐起身来伸手想要抓住卢迦。“卢迦,我求求你了,这已经是事实了,就不要在这么强求,我求求你,相信我吧,相信我吧!”

“都有!”卢迦擦去眼角的泪痕,站起身来,伸脚踩在那十字架上,指着下方那处草地对士兵们说道:“将这里挖开,如果什么都没有,那么我们就有可以埋的人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五十四章:绝望

没有挖土的工具,卢迦可不管那么多,他带头工作,将戒指放在自己兜里,双膝跪地,双手作虎爪疯狂地刨着那十字架下面的土,一捧一捧,卢迦就像是发了疯,没有过多的考虑,只想知道这十字架下面到底是什么。

“这是疯了吗?”一旁的士兵在安德鲁的身后小声嘀咕着,当然他的惩罚是安德鲁回头的怒视,吓得那士兵赶紧后退几步。

“你,你才是名副其实的恶魔!”李维坐在一旁,他伸手指着卢迦大声辱骂着:“她都已经去了他的国,没想到你,你这个被她认为最爱的人拒绝给她安宁!”见卢迦还没有罢手,李维急了,他赶忙铺上前来一把拉住卢迦的胳膊。“你就给她安宁吧,求求你了,看在你心里可能还爱着她的份上。停手吧,停手吧!”

“你松手!”卢迦可不会在乎这样的情面,他猛地挥手臂给了李维一个肘击,让那李维再一次坐倒在地。他还是不依不饶,挣扎着起身要再次阻止卢迦。身后的士兵伸手抓住了他,让他动弹不得,两条腿只有不停地来回蹬踢着,这是无力地挣扎。

“都傻站着干什么,来啊!一起来,一起来!”

毕竟只有一人,卢迦的一双手跟不上他心中所想要的速度,所以他无比地急躁。

士兵们不敢迟疑,他们纷纷将火把递交给身后的士兵双膝跪地走上膝盖一前一后地移上前来,跟随卢迦一道,用双手刨开脚下的土壤,卢迦完全不顾李维声嘶力竭的呐喊。

“假的,都是假的,他是在演戏,演戏!”卢迦一遍又一遍地自言自语,他全然不顾及身边士兵们看着他那怪异的眼神。现在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寻找答案,哪怕是掘地三尺,他相信真相一定就在那里。如果不像李维说的那样,那么他就有人可以埋葬了。

“快一点,再快一点!”卢迦咬紧牙关,不顾及自己的双手已经布满了血丝,他似乎已经不记得手指上的疼痛,俗话说十指连心,对卢迦来说并不像是这般。他努力工作,汗水跟泪水融合滴落在脚下的土地,他并不停止,也没有什么能够让他停止。

“拜托,拜托!”卢迦嘴里说着,双手可是一刻都没有停下“别出来,求求你了,别出现!”

“呵咔!”猛然感觉到手指甲出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疼得卢迦赶紧捂住自己的手,指甲盖整个翻了起来,当时一定是太过用力了。鲜血顺着手指滴滴下落,他已经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了。

“火把!火把!”士兵们赶忙招呼着,只见火把过来照亮脚下的土地。

所有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在卢迦的双腿之下有一块没有土的木板,上面还留有卢迦刚刚一不小心留下的血迹。

“这是什么?”士兵们纷纷疑问,他们不敢猜测。卢迦疼得额头上青筋暴起,他咬紧牙关将翻起的手指甲狠狠按回去,他浑身颤抖,这样钻心的疼痛几乎让他昏厥过去。可是没有见到阿奈,他怎么可能允许自己倒下?

“我曾经在自己的心里暗暗发誓终有一日我们会再见面的!”看到那个木板,卢迦似乎动摇了,他开始怀疑起来自己当时的执拗是否合理。木板,下面是什么呢?阿奈吗?不!一定是谎言!是谎言!

安静了,四下一片安静,仿佛自然万物在那一刻都死了一般沉寂。只有火焰不住燃烧发出来的微弱声响,卢迦回过头来看着李维。

就像是哭干了眼泪,也吼哑了嗓子,更是闹倦了身子,结果什么都没有得到,卢迦到底是挖出来了,这个执着的混蛋!

李维痴痴地坐在那里,他似乎被抽走了灵魂,红肿的眼眶看着卢迦的脚下,愣愣地,仿佛在卢迦触摸到木板后那一声惨叫之时,他就已经死了!

“这是什么!”卢迦伸出手来指着那露出土的木板,质问着李维:“这木板是干什么的?告诉我这木板是干什么的!”

“那你打开吧!”李维终于开口了,他的嗓子完全哑掉了,整个人像是失去了力气,犹如失去线绳操控的木偶,“窟通”一声跌倒在地。

“你倒是说话啊!”

卢迦再问,可是就得不到李维的答复,仿佛两人在那一刻都失去了沟通的能力。

“不,不会的,不会的!”

卢迦颤抖地双手摸摸索索地盖在那木板上,正巧,那木板就只有巴掌那般大小。

“有人吗?”卢迦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个不合时宜的疑问,是卢迦对着木板这般。

木板是冰冷的,那下面又是什么?生,还是死?

“将军……”

身后的安德鲁缓缓走上前来,他竟然这么称呼卢迦,可能是在提醒这卢迦要时刻认清自己的身份。他来到卢迦的身后,伸出手,搭在卢迦不住颤抖的肩膀上。

“需要我们帮忙吗?说不定,这只是一块木板呢!”

卢迦摇了摇头,像是拒绝了安德鲁的“好意”。好吧,是他没种,刚刚还满口不相信呢,现在倒是畏惧了,犹豫了。他实在没有胆量让士兵们搭把手然后看见自己这辈子都不想看到的,或许是空空如也呢?可是这个赌,他不敢打!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五十五章:墓中人

“动手吧!”

终于,卢迦做出了那意义胜过于决定自己生气的选择,他距离真相如此之近。

“还愣着干什么?”

安德鲁怒斥着身边的士兵道:“赶快!”

这一声如同洪钟的怒吼让周围的士兵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们赶紧凑了上来手忙脚乱的清理掉木板上面的碎土。很快一个一人多高的木板犹如棺材形状,明眼人一看就清楚这到底是什么,不过没人敢说,因为还有人蒙在鼓里,这蒙人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士兵们伸手套进那木板的下面,这时他们都停了下来,几双眼睛不约而同的转向那木板正对面的卢迦。他们在等待着卢迦的决断,卢迦失神地,当他意识到士兵们都在等待他的决断的时候他又迟疑了。

“她一定不在里面,她一定不在里面!”卢迦在心里暗暗安慰着自己,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打开吧,答案就在眼前,但是他内心却在莫名地抗拒,一直在拒绝着,不断渴求着真相,到现在却无比害怕真相,这样矛盾的想法在卢迦的心里不断纠缠着,让他举棋不定,不知好如何是好。

“还在乎那么多干嘛?你这样迟疑就能够证明阿奈不死吗!”安德鲁可耐不下性子,他才不顾及卢迦此时感受,既然都成为了事实,那就让其快点发生,如果是痛苦,那就再快一些,来得更加痛快,只要能够接受了事实,那比什么都要好得多。

“呵咔!”

这脆弱不堪的木板被安德鲁一个人的蛮力给猛地搬开了。

“哦,天呐,天呐!”

一股冲人的恶臭在那木板被打开的一瞬间被释放出来,卢迦整个人的脸都“刷”得一下变得苍白。就连李维都忍不住坐起身来,他赶忙用手捂住鼻子,氧气,此时变得如此重要。

里面确实躺着一具尸体,穿着女装,可能是长时间的被埋葬的缘故,这尸体已经开始了腐烂,恶臭自然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能够忍受的。好在他们都是从死亡线上挣扎下来的老兵,对于这样的尸臭还是能够抗拒的。可就算是这样他们都不得不捂住口鼻让自己尽量与那臭味相阻绝。

“出,出来了!”安德鲁看着那尸体,臭味已经让他连说话都已经不利索了。唯一抵抗住恶臭的,卢迦手脚并用地爬到了那女尸的面前,不顾那女尸身上散发出来令人作呕的恶臭,细细端详那尸体的脸。

“不会的,不会是她的!不会的!”

卢迦嘴上不断呢喃着,完全不顾那恶臭与脸上恶心的粘液,他双手捧着那女尸的头。两张脸相距不过一拳的距离,是的,卢迦熟悉阿奈的脸,不管过去了多久他都不能忘记,时时刻刻在心头被想起。眼下这张乌青腐烂的脸,卢迦也不能放过,与其说是不放过这女尸,倒不如说卢迦不放过自己。

“不,你不是,你不是!”卢迦不住摇头,盯着面前的女尸,双手捧着那尸体的脸,两个大拇指还在那冰冷的脸上不住磨砂,一遍又一遍地仔细确认。

“发色,对,对,跟阿奈一样,不可能,不是这样的,脸,脸,对,脸有些不同,不对,怎么这么老,不是阿奈,阿奈没有这么老!”卢迦捧着那尸体的脸,仔细地端详似乎查看到了结果。

“哈哈,哈哈,她不是,她不是阿奈!她不是!”抱着这具冰冷的尸体,卢迦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一定是悲伤过了头,这种负面的情绪太高让他的内心不堪重负而发了疯,一定是这样的。所有人的心里都这么想着,可是没人敢说,他们谁都不会愿意看到自己的将军因为这个女人而变得疯疯癫癫。

“李维,哈哈,没想到你哭了这么久竟然哭错了人!”难以掩饰自己内心的喜悦,卢迦回过头来冲着李维放肆的狂笑,这过程可是一点儿也不搞笑,谁会从一个抱着尸体大笑的家伙身上找到乐子呢?除非是跟他一样疯狂的混蛋吧。

“那么!”

卢迦的笑声戛然而止,只见他放下尸体,像是一只发狂的猩猩撞开了眼前挡路的士兵手脚并用的如同一道黑色的旋风,顷刻间爬到了李维的面前。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这个酒鬼!”

都不等李维有片刻反应的机会,卢迦已经抓住他的衣服将其提至卢迦的面前,李维现在睁眼看到的是卢迦那血红的眸子。那眸子里更是透露着隐隐地杀气,是的,卢迦找到了答案,该履行他刚才的誓言了。

李维哑口无言了,只是他那惊讶的双眼一直看着卢迦身后的那个被打开的棺材与棺材里面躺着的女尸。他也吓坏了,不知道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傻愣愣的,完全不去在乎卢迦正朝着他怒吼还有卢迦身上因为跟那女尸的“亲密”接触而沾染上的臭味。

“不可能,不可能的!”李维瞪大眼睛说着,突然间他就像是恢复了力气一般。他一把推开了眼前的卢迦,“怎么会,怎么会!”李维爬着来到那棺材前,上下打量着尸体,脸上的表情是惊讶,看来对于这棺材里面的,他也蒙在鼓里。他不相信这棺材里躺着的女人不是阿奈,他也像卢迦一样捧起那发臭的女尸的头,透着火光仔细端详,可能是得出了跟卢迦一样的结论,这下李维脸上的表情就变得复杂了,他不知道是开心还是悲伤。

“他们告诉我这是阿奈的,他们告诉过我!”李维说着说着眼泪又来了,他的嗓子都变得沙哑,可是还是滔滔不绝地说道:“我看着他们亲手将阿奈的棺材放进了这里,然后他们将那枚戒指交到我手里,告诉我,告诉我让我见到卢迦以后就交给他,然后就什么都没有说。”李维说着,放下女尸,整个人蜷缩在棺材旁,哭诉道:“骗了我,阿奈骗了我,我这么对她,她竟然欺骗我!”

现在周围只有李维一个人凄惨的哭声,他用头抵着地面不住哭泣,是那么的悲伤,痛不欲生。可是这没有办法,没有人能够安慰他,因为他们都认为这样的痛苦都是李维他一个人自找的!

“太好了!太好了!”卢迦说着,起身擦干眼角的泪水,心中的那块石头也终于落地了,他现在感觉自己一身轻松。

“现在就连你也不知道阿奈的去向了。”卢迦说着,低头看着哭泣的李维,不由得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不知道现在是嘲笑这个可怜的家伙,还是该同情他不幸的遭遇。毕竟此时,他们是同病相怜的人。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五十六章:村落

李维伤心欲绝,所有的痛苦全部化成了眼泪从他那红肿的眼眶中再一次肆无忌惮地倾斜出来。就算是身后的那两个士兵怎么劝说都不会听从,此时的他就像是个孩子一般。

“卢迦,他怎么办。”安德鲁凑到卢迦的身后,他指了指卢迦,好像暗示着什么,难道是要将这个家伙给扔进去,让卢迦履行诺言?

“算了吧!”卢迦看着这个可怜的家伙,也不知该怎么说,他现在已经算是最可怜的人了。这么长时间他一定过的不好,本来以为生活就已经死气沉沉的了,没有想到突如其来的欺骗更会给这个家伙留下什么打击。看着这个哭泣的大男孩,卢迦在那猛地一瞬间似乎再也狠不下心来,惩罚对方的方式有多种多样,最好的惩罚莫过于亲眼看着对方也像当初的自己那般狼狈吧。

“就让他在这里冷静一下,兴许他能够想得明白,或者说永远也想不明白。”卢迦说着,长叹了一口气,转身道:“这就是他自己的问题了,与我们无关,我们现在能做的,无非是冷眼旁观,不去安慰,也不去嘲笑。”

一口的大道理,谁也不清楚卢迦身后的这帮大老粗们听懂了多少。只不过现在卢迦言下的意思是不要在跟李维这么僵持下去了,反正他现在只是一个沉溺在痛苦当中无法自拔的蠢货。

“我们回去吧!”卢迦长舒了一口气,仔细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

“我们去哪?”安德鲁在一旁小心问道。

“进城吧。”卢迦接着说道:“我曾经说过,我一定会找到阿奈的,不管怎样,哪怕是将整个卢迪南翻个底朝天我都要将阿奈找到。”

“可是现在再回卢迪南,这么大的动静确实是吸引了太多方面的注意。”安德鲁担心道:“现在卢迪南城中有很多人盯上了我们,特别是守城的部队刚刚在酒馆中的暴动就已经想要逮捕你了,当时我们也及时赶到,所以把他们给强行拦在门外。不然在埃提乌斯的地盘里面,被他们抓走了,你可真的不好说。”

“那你是怎么处理的?”卢迦问道。

“给了不少的苏勒德斯。”安德鲁说着耸了耸肩接着道:“幸好赶上了这个带队的家伙手里缺钱,要是遇到了一个不喜欢钱的,那可就麻烦大了,到时候你在里面打起来,我们在外面打起来,那可就是暴动,是战争了!”

“没有钱摆平不了的问题,安德鲁。”卢迦从口袋里取出一个苏勒德斯说道:“这里没有谁会跟钱过意不去,现在可是乱世,朝不保夕的年代谁不想多赚一笔,哪怕是用来贿赂别人,不也是需要些小小的本钱不是吗。”

这貌似很有道理一说,可是安德鲁必然不会让卢迦再冒这个险,毕竟卢迦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一万五千人就会军心动摇,动摇的结果那就是散乱开来自顾自地收拾行李打道回府,这样幸幸苦苦的经营到头来落了空,换谁都是不能够接受的。

好说歹说,到底是说服了卢迦,安德鲁连拉带扯的拖上卢迦朝着城外军营的方向走去。

前行了半个小时的路程,卢迦一行到了那距离城外不远的小村落,这个地方卢迦是在熟悉不过,这不就是顾了那个老马车夫的村子嘛。

一行人手持着火把,全副武装的走进了这个村子。一队军人进了村落,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守家的狗早已大声狂吠,也不知道是谁通风报了信,说是敌人进村了。一时间铃声大作,这队人的开头可不小,“欢迎仪式”都惊动了整个村子。让其他人以为是蛮族入侵抢食物来了呢。一帮子衣衫不整的农村汉子手持着各色农具跟棍棒从家里冲了出来,这气势大有要跟卢迦他们大干一场的架势。

“备战!备战!”这么大的阵仗自然是惊动了卢迦身后的卫队士兵,他们齐刷刷地抽出铁剑迎着那冲出来的村民。见到了十几只在火光中闪着银光的铁剑,村民们自知敌不过所以在双方对撞的前一刻及时停下了脚步,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眼前的这帮从卢迪南方向来的家伙们,双方就在不足五米的距离上相对峙着。

“他们好像是罗马人。”

这时,村民队伍当中的明眼人一下就瞧出了卢迦身后侍卫们的装束,这下坏了,这可是官兵啊,那些家伙跟官兵抄了家伙,到时候回过说一声全给他们当暴民吊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五十七章:相逢

“大人一定是跟我这个老头讲笑话。”这个老家伙嘿嘿直笑举止倒是拘谨不少,不过就是拘谨也不代表他说话不动脑子。“大人深夜来这一定是赶了夜路,腹中饥饿,所以来我这村子吃吃喝喝,并且寻得个床休息。”

“这老家伙真的会岔开话题。”卢迦暗自衬托着,不过既然那老家伙给了自己一个足够的台阶,那么卢迦何不趁此机会也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按着这个老家伙铺的路一步步向下,当然卢迦才不愿意就这么放过这个老混蛋呢,他要乘机狠狠地敲诈一笔。

“好啊,那就让老村长带路吧!”卢迦说着,伸手示意着身后的士兵收起手中的铁剑。

见士兵收起了武器,那么村民们也放下了手中的农具,看到一切似乎就这么摆平了,老村长自然是喜笑颜开,能够劝动开头不小的罗马军队,那么这老村长在村民心目中的地位自然是直线上升。

“前些日子也就是两年前的时候吧,我曾来到过这里,然后雇佣了一个老马车夫。”老村长在卢迦的身后紧紧跟随着,卢迦就故意这么跟那个老村长说,都不用卢迦回头看上一眼,卢迦都已经感觉到了那个老家伙脸色一青一白了。但是卢迦可不愿意就这么随随便便适可而止了,他要让这个老家伙更加心慌才行!

“我还记得那个老家伙半路上把我抛弃了,这可好,我当时可是徒步走到了热那亚,我还清楚记得那个老家伙对我说得那些肮脏的词汇!哦,天呐,真是,老村长我问问你,你当时要遇到这种对待,你会怎么办?”

这个问题非常精妙,顿时让这个老村长哑口无言,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应该会在暗地里侥幸得以为卢迦并没有把他认出来。但是真相真的是那老村长想的那样?恐怕不是,这是卢迦故意为之的,主要是想要看看这个老家伙会有什么表示。哪曾想这老家伙竟然什么都不说,只是默默的跟在身后。

“我靠,莫不是还想厚着脸皮将这件事隐瞒过去吧!”老村长这样的态度可不行,眼看着都要进村子了,卢迦这时决定给这个老家伙来上一记猛药。

“我说!”卢迦看了看四周的屋子与跟在后面的村民,回过头来对那老村长指了指身旁的安德鲁道:“这个日耳曼人,你瞧瞧,他可是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当初我俩落魄,被人欺负,现在发达了,却有着有仇必报的思想,这不!”卢迦很随手地指了指身后的那些列队的士兵对那老村长道:“当时有个欺负过我的坏东西就在卢迪南,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我一想到他欺负我的模样我就恨得牙痒痒,你懂吗?”这一问卢迦故意将声音提的老高,吓得那老村长浑身一个哆嗦。

嘿,吓住了,吓住了就好说话很多了嘛!卢迦表面上怒目圆睁,其实整个人心里还在偷偷乐呢!可是表面上的气势不能够有丝毫的偏差,不然怎么将这场戏给演下去?卢迦作一脸轻松的模样长叹了一口气,然后不紧不慢地对那老村长说道:“不过现在舒坦了,知道为什么吗?”

老村长脸都刷的一下变得苍白,他颤颤巍巍地对卢迦摇了摇头,不敢说一句话以回复。

“因为我狠狠的收拾了那个浑蛋你知道么!”卢迦冲着老村长瞪大了眼睛,这个时候更是阴阳怪气地笑了起来,颇有几分小人得志的模样。

“那个浑蛋到死都没有想到我会有今天!”卢迦得意地双手叉腰,对着那老村长伸出一根手指来着重说道:“我进了城,找到了他,这个家伙都不敢认我,你看看,前后差距那么大,他怎么有胆子认识我。哈,你真该听听他的哀嚎哭喊声,那真是美妙的如同女神的歌唱!可是!”卢迦说着,猛地拔出铁剑,这可吓得老村长以及老村长身后所有仔细听讲的村民一个哆嗦。

“可是我是这种仁慈的人吗?”卢迦反问着老村长,老村长惊恐地盯着卢迦,微微摇了摇头。

“哈,好伙计!你还是懂我!”卢迦笑着拍了拍老村长的肩膀,老村长害怕的没有办法,只能一脸赔笑着继续听卢迦那激情四射的“故事”!

“然后,我是说然后!”卢迦接着说道:“那个坏家伙怎么哀求我我都没有半点的怜悯,看看,我就用这个!”卢迦说着挥了挥他的剑柄,这可吓得这帮村民以及老村长连连惊呼,匆忙后退,生怕这剑一不小心砍伤了自己。

“嗨嗨!不用怕不用怕!”卢迦哈哈大笑着朝他们摆了摆手道:“你们跟我无怨无仇的,我怎么可能随便动武器对自己的同胞呢?”

“哈哈,是啊是啊!哈哈哈!”

村长带着这帮村民们跟随着卢迦的节奏哈哈直笑,他们笑得是那么的牵强卢迦一眼就看出来不对劲了。当然这场戏还是要接着演下去的,怎么能随随便便就中途打断了呢?

“但是!”卢迦一惊一乍的瞬间打断了稍稍缓和的气氛,让在场所有人的心又一次绷紧了。

“那个老东西的账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卢迦嚷嚷着,大吼道:“这个老东西可一定在这村子里面我敢肯定,这一次我要抓住他,我绝不放过他,我要让他感觉到和我一样的痛苦!”卢迦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脚说道:“你知道这脚因为长途跋涉起了多少泡吗?”这一顿训斥给那老村长听的,听得那老村长整个人都要缩在了一起!

“我要让这个老东西,不,我要用绳子栓住那个老东西!”卢迦得意洋洋的说道:“然后拴在马上,让那匹马飞奔然后让这个老东西跟在后面,我到要看看这个老家伙到底能跑多快!”这一声声地虽然在卢迦的嘴里说出来轻而易举,可是在这老村长挺起来可是良心的叩问与道德的谴责更有怕对认出来的恐惧。

“也许你能够给我一个线索让我知道一下那个老东西在哪?”卢迦冷不丁地凑到了那个老村长的面前,这下可把那个老家伙给吓坏了!

“什么老东西!”

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个女声,这可让卢迦大为吃惊,他赶忙回过头来,因为这声音实在是太熟悉了!

“谁这么大胆子!”安德鲁没好气的回过头去,这个时候不展示一下当兵的威风更待何时?结果他一回过头来,整个人就愣住了,当然不仅仅是安德鲁,就连卢迦也愣住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五十八章:相逢

只见村民们让开了一条路,那正中间站着的是一个女人,那女人身材纤细,看上去弱不经风,可就是这样她依旧站得笔直,隐隐有一股女侠之风,当然西方怎么可能有女侠。总之就是跟她身边的那帮胆小怕事的村民比起来就是不一样。

“嘿,有趣!”卢迦一手搭在那老村长的肩膀上,对老村长说道:“刚说要收拾个老的,这怎么来了个小的。”再看那女人,丝毫没有惧意,反而这么看着她更是涨了她的气势。

“嘿,什么时候这村子里出了这等悍妇?”卢迦暗暗思索着,不得不说这女人已经完全打乱了卢迦对于这个老村长的忽悠计划,这怎么不让卢迦感到愤怒?可是谨慎的思想让卢迦不得不对这个女人有所防备,这个悍妇,不可能就这么单枪匹马的跟卢迦一行人唱反调。

卢迦松开了老村长,从士兵的手中拿过一把火把来朝着那女人走去,越走越近,火光照亮了那女人的衣服,是一件蓝色的连衣裙,有些陈旧了,却在卢迦的心里泛起了点点涟漪,卢迦感觉这身衣服他好像在哪里见过,太熟悉了,熟悉到他立马联想到了阿奈,当时他去接阿奈的时候,阿奈就是穿着这一身衣服。

卢迦停下了脚步,这个女人就站在他的面前,现在已经看到了她的身材与衣服,与阿奈太像了,卢迦不敢向前,因为他又响起了阿奈,会不会,这个就是阿奈呢?卢迦不敢想象,他深吸了一口气,咬紧牙关,猛地向前走了一步,这一下,让他整个人都震惊了,他站在原地,浑身颤抖,两眼眼眶瞬间就红了。

因为站在他面前的就是他朝思暮想的阿奈,那个与他缕缕失之交臂的阿奈,现在正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阿奈也是,在卢迦修建接近的时候,她的泪水已经止不住地往下流。

“当!”

卢迦手中的火把悄然落地,在地面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就像是心脏在那一刻都停止了一般,卢迦再也控制不注自己的内心,他迈开步子,朝着阿奈跑去,阿奈愣住了,她的泪水漱漱落下,任由卢迦将她紧紧搂入怀中。

“你怎么在这里!”卢迦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阿奈红着眼眶,伸手也将卢迦紧紧搂住,在那一刻似乎整个宇宙的时间都停了下来,久别的重逢让这分离太久的两颗心又重新相聚在一起,在这恋人当中撞击爆裂开来,现在卢迦的内心满满的都是满足与快乐,他从来没有想过会用这种方式与阿奈重新见面。这就是天意,如果他要是执意回到卢迪南继续寻找,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将阿奈找到吧,不过这一次他再也不用这样自我感觉苦悲了。卢迦不屑于吝啬自己的悲痛,他无比快乐,快乐到就连眼泪都是幸福的。

“我想过上千种我们相遇的方式,可是从来没有想到我们会在这里相遇!”卢迦紧紧抱着阿奈,哽咽地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阿奈更是泣不成声,“我从卢迪南逃出来,就一直在这里等你,我一直相信我会再一次遇见你,没想到,我真的等到了!”

这样的场面恐怕让周围的所有人猛地吃下了一大口狗粮,他们不能说什么,只能忍着,既然有情人终成眷属了,那么自然是有一场狂欢是少不了的。

“给!都给你!”卢迦搂着阿奈,来到那老村长的面前,他将自己兜里的金钱全部掏了出来,那一把把满满地都是苏勒德斯金币跟第纳瑞斯银币。这么多的钱不仅仅是那老村长,就连四周的村民们都看傻了眼,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

“拿去,换来食物跟美酒,我要痛饮一顿,为了阿奈!”卢迦像是在那一瞬间就已经忘记了跟那老村长的旧的恩怨,现在他要全心全意地面对阿奈,当他低下头,看见的却是阿奈抬起的下巴,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这可让周围的单身男人们一脸的嫉妒与不满可是纵然再羡慕嫉妒恨也改变不了阿奈是属于卢迦的事实。

“好说!好说!”捧着这么多的钱,老村长像是焕发了第二春那般,走起路来顿时走了精神,整个人都利索了不少。他回过头来招呼着村民们:“快,拿出自己家里储藏的食物,奶酪与美酒,我们要好好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

瞬间村民们大声欢呼起来,与刚才的对峙成相反的态度,他们一哄而散,纷纷从自己的家中抬开各色的食物,然后得到丰厚的金钱回报。顿时这个宁静的小村庄被欢笑跟音乐所打破,看来他们早就想要过这样的生活了,只是因为贫穷,除了积蓄起来的粮食过活。除了劳动跟闲聊他们没有其它能够消耗时间或者让自己快乐的方式,现在有人带来了金钱,让得到金钱的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的发泄了。抛弃了过往生活的苦悲,把所有的烦恼全部抛弃尽情的投入到欢声笑语之中。

而在狂欢之中,卢迦早已经拉着阿奈逃离了喧闹的村子,他仅仅攥着阿奈的手,一刻都不敢松开,直到跑到那村外流淌的小河边上。

月光显得格外柔和,它静静的洒下,照亮那流淌的河流与岸边的石块。卢迦就随意找到了一块足够巨大的石头,他拉着阿奈小心翼翼地坐了上去,月光的光感度正好能够让他看清阿奈的脸。

一开始,卢迦先没有说什么,而是下意识地嗅了嗅自己的衣服,怕是染上了那具女尸令人不悦的死人臭味,好在这一路上微风已经将它带走。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就像是恋爱刚刚开始那般,彼此都是那么的拘谨,不知所措,殊不知这样的感情已经分分合合的好几年。为了打破现在的尴尬,阿奈主动寻找话题。

“如果我说那是一个巧合,你会相信吗?”

卢迦的回答让阿奈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样多好,你一言我一语,对话是那么的舒服,没有半点多余,也不会有任何的尴尬。

“还走吗?”许久阿奈终于忍不住,问卢迦道。

“会!”卢迦感觉到了这问题的沉重,他渐渐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但是他不愿意欺骗阿奈,所以就实话实说了。

“好吧!”阿奈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失落,但是她又很快抬起头来,笑着问卢迦道:“那么,再一次带上我,好吗?”

卢迦的心被扣动了,他瞪大眼睛,猛地将阿奈搂入怀中,并对她说道:“好!这一次,我一定不会松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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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九章:大塞夸诺伦

彻夜未眠,卢迦和阿奈就这么坐在石头上相互依偎,这一切就像是当初在那废弃的房屋一般,只不过少了安德鲁,这让他们二人更加自然了。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月亮在天空仅仅一瞬间,东方就泛起了鱼肚白。

“时间过得真快!”卢迦望着那才露出点点黄色的边缘的太阳,不禁开始抱怨,因为这升起的太阳代表着他将不再逗留。

“踏踏踏……”

还没有感慨完呢,卢迦就听见自己身后传来了响亮沉重的脚步声。一回过头来,天呐,大批的军队以百人方阵的形式一队一队地沿着那条小路来到了村头。只见一骑策马而来,马背上的正是全副武装的安德鲁。

“嗨,卢迦!”

安德鲁策马来到他们的身后,看着桃花朵朵开的卢迦,还有阿奈依偎在卢迦的怀里那么肉麻的举动,身处异地恋的安德鲁自然是不愿意。他吊着脸对着卢迦干咳嗽了几声,扯着嗓子对卢迦说道:“喂,我说将军阁下,你准备好了吗?身后这一万五千名弟兄可是见不得这样肉麻的场景还有磨磨蹭蹭的将军!”

这句话说完,阿奈匆忙从卢迦的怀里起身,不好意思地冲着安德鲁笑了笑。美女的赔笑让安德鲁再也不知道该怎么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了。

“快点,卢迦,士兵们还在等着呢!”

安德鲁不满的冷哼了一声,带抱怨地催促了两句,然后再不多说了。

“好吧,好吧!”卢迦冲着那安德鲁摆了摆手回过头才对阿奈说道:“这一次,是我欠了你的人情。”

阿奈笑着冲卢迦点了点头,从他的身上爬起,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卢迦随后起身,拉着阿奈来到了村头那辆马车的前面。

此时这村子里面无论是男女老少都来齐了,他们汇集在一起,现在老村长的身后,望着这一眼都望不到尽头的军队。老村长的神情更是独特,想必是知道了当初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谁知道两年之后变成了这么不可一世的模样,自然是内心里悔恨交加。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站在马车头,乞求卢迦的原谅。

“感谢你的款待!”卢迦挺起胸膛,一幅神气的模样拍了拍老村长的肩膀,这也奇怪,卢迦每拍一下,那老村长就矮了一截。加上脸上惊慌的神色,让卢迦一眼就看了个明白,心虚!

他还抱有侥幸,索性让他就这么侥幸下去吧,卢迦也不予追究,毕竟都是在为了自己的生存而努力没有什么对与错。

卢迦就这么当着老村长的面上了车,马车在马夫的吆喝声中缓缓开动,直到走到了足够远的距离上老村长才长舒了一口气。客人都走远了,他依旧站在原地发呆,想必是在回想当初是如何对待卢迦并且为自己的行为而感到忏悔吧,又或许不会留下的只是侥幸,那又有谁知道呢,也许只有他自己吧!

大塞夸诺伦行省,维桑提奥城为其首府,当初奥古斯都就是在这里与卢迦失之交臂,但是现在卢迦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重新回到了这里。城市依旧是原来的模样,不过前来恭维的贵族们的中心已经不再是奥古斯都或者利托略了,而是卢迦。

一路上的推脱,卢迦终于在走走停停之中走到了总督府,一路向上,这里满是打扫卫生的奴隶,因为这里已经很久没有安排总督的了。权利只是民众“推举”出来的元老们,他们组成的元老议会分担着这行省里面的相当多的权力。现在卢迦行使着总督的权利入住了维桑提奥的总督府,他走在总督府的走廊上,一路上不断有奴隶跪俯在路的两旁。

“这么多的奴隶?”卢迦以前从来没有感受到过这样的待遇,一下子面对了这么多的奴隶着实有些不习惯。

“听说是元老们将自己的奴隶选出来服侍总督的。”安德鲁跟在身后,接着说道:“他们也就是负责起来总督府的卫生等方面,你成为总督的消息总比你来得要快,他们干的这么仔细,自然是对你抱有期望的。”

“我又能够给他们什么允诺?更多的权力?”卢迦走着冷哼了一声说道:“我来到这里对于他们的内政丝毫不在乎,总之他们现在就是怕我的到来打破了他们固有的秩序,对于内政这点我并不掺合,只需要他们能够按时保证赋税,并且保证粮仓的充裕,我也别无他求。”

很快,跟在后面的书记官记录下了卢迦的话,并且退去,根据卢迦的吩咐将这口谕送达到不远处的元老议会。至少在这里不能够跟元老们搞坏了关系,能够稳固住这个行省对于卢迦接下来的前景规划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

一打开总督专属的办公室,让卢迦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办公室里面竟然坐着一个人。卢迦定睛一看,不由得惊问道:“阿雷西欧,怎么是你?”

阿雷西欧这才缓缓抬起头来,看着卢迦,笑着说道:“卢迦,你这一路来得很慢啊。”说着他站起身来,走到了卢迦的面前,递过来一沓子羊皮纸对卢迦说道:“看看吧,这是你想要的比利时高卢的具体情况。”

卢迦接过羊皮纸,这上面写得密密麻麻全是大大小小的拉丁文字。

“怪详细的。”卢迦不禁啧啧称奇道:“你这东西都是你的内线提供的吗?”

阿雷西欧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看来巴高达份子他们的生活也并不安宁啊。”卢迦一边看着一边感叹,心想着这不正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蛮族人没有能力跟想法来染指这片巨大的行省,因为他们彼此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过现在卢迦来了,并且知道了他们的详细底细,自然是对于收复这座行省信心满满。

“当然,他们毕竟是一帮子穷人。”阿雷西欧不屑地说道:“富人在离开前将那巨额的财富给藏了起来,这帮光有蛮力而没有脑子的傻子们自然是找不到,随着队伍的越来越大,他们本来就微薄的经济在庞大的军队面前立马捉襟见肘。光靠着打家劫舍而来的金钱都不够他们主要头目刮分的,现在矛盾是越来越尖锐,所以他们内部已经分裂出各个大小的头目各自为政,能够养活自己麾下士兵的自然是得到拥戴,可是他们都不知道如何经营只会掠夺,所以沦陷行省的臣民都迫切渴望重新回到罗马的模式里。”

“我会努力的,但是现在我们的实力还远远不够!”卢迦放下这沓羊皮纸,思索了片刻对阿雷西欧与安德鲁他们说道:“我打算找到那帮贵族融资,特别是从沦陷行省而来的贵族,让他们凑钱,然后用于我们扩充军队,壮大实力,然后收复失地后将保证他们在沦陷区本来就拥有的权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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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章:牵制

这一年,在无休止的准备当中不知不觉的度过,卢迦这边主要是在维桑提奥与阿图根拉特姆通往奥古斯塔-特雷维尔的道路上以及临时的分界线上建立了防线,为的是阻挡按耐不住的巴高达份子南下打家劫舍,损害大塞夸诺伦贵族与平民的权益。

当然卢迦所提出思想超前的融资计划与对贵族余下的美好诺言很容易拉动人心,他们纷纷表示愿意支持总督的计划。一大笔的资金到了卢迦的仓库,卢迦自然不会将这笔钱给贪污掉的,他先是给自己麾下的军团士兵发上了军饷,然后花重金请来了优秀的工程师与工人铸造攻城器。并且向那些市井街头流落的难民提供面包,并且征召他们入伍。很快,十个有模有样的野战团便组建起来,卢迦派安德鲁与军团内一些有能力的百夫长前去训练他们,自己则跟着阿雷西欧与赛巴斯提安努斯一道分析眼下的局势并且四处游说争取得到更多的钱财。

眼下可是一片兴兴向荣的模样,可是大塞夸诺伦行省毕竟是一个贫穷的地方,这也是奥古斯塔加拉普拉茜蒂亚为什么就这么随随便便的将这里封给卢迦的原因。因为卢迦是行省的公爵,在这个没有总督的行省中被紫室认定了掌握军权的自然而然的成为了这里的总督。

整个冬季都在忙碌中度过,当然卢迦的劳累是有回报的,因为在第二年的春季,他就有一支重新整编出来的新军团五千余人加入到自己的队伍当中,他给新军团命名为第五军团“云雀”,这曾经是凯撒麾下的军团,只不过在日后权利的斗争当中被击溃然后彻底除名。卢迦起这个名字也就是想要继承凯撒的意志,征服这帮无法无天的野蛮人,就算是斯巴达克斯复活统领这帮蛮族,卢迦也要照样将他踩在脚下。

当然在东帝国就不那么幸运了,因为派遣去攻打汪达尔人的军队到达了雅典,并且一下船就马不停蹄地北上部署在与匈人占领地区的最前线。

狄奥多西二世现在是雄心勃勃,因为自己手里有了足够的军队,就有跟匈人阿提拉分庭抗礼的资本,加上这些年拖欠了匈人的黄金已经打倒了两千八百磅,长时间的拖欠并不是狄奥多西二世给不起,而是有了足够的军队他就有了赖账的想法,反正自己的军队已经回来了,阿提拉想要进攻,那也要掂量一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同庞大的罗马军团相抗衡。

公元443年初春,东帝国的使者不远万里来到了大塞夸诺伦行省卢迦所在的总督府,递上了东帝国奥古斯都狄奥多西二世的亲笔书信。

卢迦接过拆开书信,仔细阅读上面的文字。

“怎么?”阿雷西欧在一旁问道:“你的养父东帝国的奥古斯都,这么派使者不远万里而来,是想要你做什么?或者是说,想让你回去,跟他一道抵御匈人?”

“并没有!”卢迦放下书信摇了摇头,接着道:“现在就算是启程回去这么长的路途就算是到了,仗都打完了,所以奥古斯都从去年就派使者了,他的意思是想让我出兵北上驻扎在莱茵河以南与匈人相望的地方,最好能够打退几个匈人的部落,这样只要匈人将消息传给了阿提拉,阿提拉自然是不会陷入到两线作战的尴尬境地,自然不会冲动的发起战争!”

“卢迦,你要想好,如果你要选择这么做,要是阿提拉直接挥师西进,你这区区两万人根本不可能阻挡他们。到时候不仅仅是大塞夸诺伦,卢杜格高卢与纳尔旁高卢都会沦陷在匈人的铁蹄之下,你不要忘记了匈人现在从跟随埃提乌斯作战的时候已经学会了我们罗马人的攻城方式与攻城武器的制造。”阿雷西欧在一旁严肃地提醒着,这让身旁的赛巴斯提安努斯连连点头,也是同意了阿雷西欧的说法。

“也不能够这么说。”赛巴斯提安努斯反驳道:“不要忘记了色雷斯地区那帮野战军的作用,他们可以防御,也可以进攻,阿提拉跟他的兄弟布勒斯不可能将军队一分二的两头作战,说不定我们在这里牵制住了一个,在另一边东帝国的进攻大军就已经横扫了匈人在东部的所有土地。这笔亏本的买卖,阿提拉跟布勒斯不会不曾考虑到这个问题。”

“那么我们针对巴高达的作战计划呢?”阿雷西欧不满地说道:“这可是准备了半年有余,我们可是倾尽全力准备了这一场大战,我们身后可是有整个大塞夸诺伦行省的贵族跟平民们看着呢,这要是随随便便的调度军队,那你也得问一下城里的贵族跟罗马的臣民们怎么看!”

谁也说不动谁,很快就陷入到了僵局之中,不仅仅是他们两个,就连卢迦也非常为难,毕竟这道命令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狄奥多西二世的使者就在眼前,听到了阿雷西欧劝阻卢迦的对话自然是拉下了脸来,他站在卢迦的面前提醒道:“卢迦阁下,我想你不要忘记了你是狄奥多西二世凯撒的养子,在面对国家大事面前,凯撒还是希望阁下与凯撒的意志共同进退。”

“那是,那是!”卢迦笑着对那使者点了点头,思索了片刻,又对那使者与阿雷西欧,赛巴斯提安努斯说道:“我是这么想的。由我的副官马列尼乌斯带领着两个辅助军团前去莱茵河以南,我会跟他下达命令让他如何行事,不要太过保守也不要太过激进。只要达到了吸引住匈人的注意就好。阁下也应该明白,我现在想要收复比利时高卢的土地,为的是打通通往不列颠的港口,这样停靠在伊比利亚的舰队就能够绕行而来,我并不想让他们等待太久。”

“卢迦阁下。”使者正色道:“对于阁下的战略部署,我是搭不上话的,我只是想要看到阁下能够执行起来奥古斯都给予的指令就好,这样我也好回去复命。”

“那是,那是!”卢迦笑着冲那使者点了点头,可是阿雷西欧跟赛巴斯提安努斯却笑不出来,因为这样临时的决定,就让本来不多的军队再一次分成两个部分,这样比较以前的实力更加弱小了,那么面对不计其数的巴高达份子,卢迦到底该怎么做呢?

这么想着,他们二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了坐在位置上的卢迦,拼命揣测着卢迦心里的小算盘。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六十一章:兵分两路

给了马列尼乌斯两天的准备时间,第三天上午,两个辅助军团饱餐了一顿,然后带上充足的装备与食物北上前往狄奥多西二世所指定的莱茵河以南。

望着这么一支规模巨大的队伍缓缓走出了维桑提奥,卢迦站在城墙上一言不发,甚至脸上都没有任何难过的表情。使得他的身边站着东帝国而来的使者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说,那使者今天为了符合这样的场面,特意穿了一身白衣加上银灰色的胸甲,头上更是戴着插着两根白色羽毛的头盔。他与卢迦并肩,同样是沉默不语,也不知他这么做会不会对卢迦产生什么影响,无所谓,反正他只为奥古斯都负责。

“怎么,难道他已经自信满满地以为自己能够单单靠一半的军力去打败数倍与己的敌人吗?”阿雷西欧望着卢迦的背影,咬了咬牙,在心里暗暗想着,“难道这么遥远的距离上,卢迦就算是拒绝了狄奥多西二世的命令又有什么害怕的?”他并不能够揣测出卢迦此时的心里到底对于这场讨伐有些怎样的定义,总之阿雷西欧是无比渴望能够收复自己当面所统领的比利时高卢,就算是已经被摧残得破败不堪,他也要回到那里。现在单单依靠他一个人是根本完成不了这样的大业,所以他选择相信卢迦,相信这个曾经夺去了他最有可能翻身的一次机会的卢迦,因为他在那卢迦的身上感觉到了非常强大的能量,至少卢迦是愿意为收复罗马的国土而出力的。

“至少还有希望。”阿雷西欧长叹了一口气,自欺欺人地说着,其实也是于心不忍。

“我想凯撒一定会非常开心,因为阁下选择全力支持他的决定。”直到最后一支百人队走出了维桑提奥的城墙,这期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使者揉捏着自己酸疼的膝盖与脚踝,长舒了一口气,心想着这趟旅途虽不容易倒也是完成了。

“谢谢!”

这是在城墙上沉默了两个小时以后使者对卢迦说的第一句话,如此的言简意赅,不带有一丁点的情感。

“其实不必拘礼的。”使者冷淡的道谢换来的同样是冷淡的回复,卢迦背对着他接着说道:“都是帝国的军人,本就应该对于奥古斯都的命令绝对的服从,毕竟奥古斯都的命令是最高的法律嘛!”这话从头到尾留给使者的只是背影,卢迦甚至都没有回过头来看他一眼。

对于这样看似无礼的举动,使者并不介意,恐怕是碍于地位悬殊的面子,卢迦摆了官架子,使者也只有在心里暗骂两句,明面上是不能多嘴的。虽然卢迦的举动着实无礼,但是也没有给使者带来太多的阻碍,比如找借口拒绝执行,自始至终卢迦对于使者所传达的命令都没有说一个不字。这点足以能够证明卢迦在面对命令的时候有非常高的觉悟,这让熟练于演讲跟劝说那一套使者好不容易东拼西凑而来安慰人的话在此时完全没有用武之地。

“罢了,罢了!”

使者心里想着,又无奈的耸了耸肩,反正自己的使命完成了,其他的都不再是属于自己分内的事,自然不需要他太过操心。回过头来,使者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凌厉的双眼正死死地注视着他。这让使者有些惊讶,待到他回过神来再看,这不就是前几日在总督府里面跟他唱反调的阿雷西欧嘛!

使者并不清楚阿雷西欧的底细,不过从阿雷西欧一脸怨恨的表情上来看阿雷西欧对他的成见颇深,看来使者的到来打破了他们原有的计划,损害了阿雷西欧的利益。使者试着无视这样让人不舒服的目光,可是被人盯着时那第六感总是把人折磨地心里发痒。让人感觉到不舒服可是贵族之间相处的大忌,可是阿雷西欧对比丝毫不在意。

“这个混蛋是谁?”使者心里想着,强忍着目视前方表情若无其事的从他的身旁走过。他曾听说罗马的贵族阶级中因为充斥着太多的蛮族,所以阿雷西欧不可否认也是被野蛮化的贵族,这样的无礼或许是在他们看来无关紧要。罢了,说不定这是卢迦从这帮贵族中精心选拔出来还算是有礼貌的呢?

“总比那些浑身上下弥漫着令人恶心的葱味的野蛮人强!”使者在心里这么想着,渐渐的也就释怀了。

目送着使者的远去,阿雷西欧再也忍受不住沉默了,他扑上去一把抓住卢迦的肩膀大声问道:“卢迦,现在怎么办?”

“照常啊!”卢迦不暇思索地说道:“我们的行动还是照常。”

“可是那么多士兵都走了!”

“我们不是还有攻城器嘛!”卢迦对阿雷西欧笑着说道:“只要攻城器还在,我们当然有希望能够打败敌人。”

“可是……”阿雷西欧还想说什么,但是让卢迦伸手制止住了。

“没什么可是的!”卢迦接着说道:“能够打败敌人跟军队的规模没有太大的意义,你只要知道我们要比他们更加训练有素,也就证明了,我们要比他们更加强大!”

这样自信满满的话让阿雷西欧一时语塞,他不知道再说些什么来证明少了这一半的人会有多么巨大的影响,此时的卢迦就好像当面的伯尼法斯一样,刚愎自用。

“就这样区区一万人,我也不希望你离开了这座行省之后死的太过难堪!”阿雷西欧冷哼了一声,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下了城墙,只留下了卢迦与赛巴斯提安努斯。

“卢迦。”赛巴斯提安努斯问卢迦道:“现在这样的局势,你有什么可行的办法吗,你要知道,这样一下走了两个军团二十个野战团的兵力,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你看我们是不是需要将进攻的时间推迟,至少要在他们重新回来,或者是重新培训军队,当然,困难重重的。”

“不不不,老家伙。”卢迦冲着赛巴斯提安努斯摇了摇头说道:“现在我们手中虽然只有一万人,但是就按照巴高达现在四分五裂的前提下,他们自然是没有我们更加强大,就算是没有了这两支辅助军团,我们也一样能够将其击败,特别是拿下奥古斯塔-特雷维尔。”

“哼,祝你好运!”这样雄心勃勃的计划不出所料的在赛巴斯提安努斯这里亮了红灯。赛巴斯提安努斯冷哼了一声,转身跟随着阿雷西欧的步子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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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二章:出征,遇敌

又过了三天,轮到了卢迦了。这天大早,卢迦在总督府的住房当中,他在几个侍女与阿奈的帮助下穿上厚重的铠甲。

对于防护,卢迦自然是看得非常重要,所以他需要了一身半身的锁子甲,然后在外面套上一身肌肉胸甲,虽然这样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更是有些笨重,走起路来都有些吃力,不过卢迦喜欢这样厚重所带来的安全感。

“这一次你要去多久?”阿奈问着,为卢迦系紧铠甲上面的皮带。

“不知道。”卢迦理了理袖口上的锁子甲接着说道:“这段时间我会一直向西,直到到了海边为止。”

“海边?”阿奈有些不解,“那一定很远吧,为什么非要走那么远呢?”

“哈哈,这个你就不要担心了!”卢迦笑着摸了摸阿奈的头,宠溺地说道:“你就在这里等着我,我会回来的。”阿奈微笑着,冲着卢迦点了点头。

走出总督府,台阶上站满了欢送的贵族,他们都是卢迦的融资对象,好不容易等到了卢迦出征,他们自然是夹道欢送。这里面,阿雷西欧跟赛巴斯提安努斯就站在两旁的队伍当中,这一次他们不打算跟随卢迦出征,因为是对于卢迦盲目的自信已经让他们两个不满意了,所以料定这场战役的战争的失败。门外的会场上站满了全副武装的士兵,他们百人方阵为单位罗列在会场的两端留下中间的主路,那是留给卢迦通行的。

这会场巨大,左边的是第九制裁者军团,因为授予了鹰旗,所以持旗手站在路中间,因为他要跟随着卢迦的车驾。右边的,是新组建的第五云雀军团,卢迦对他们给予了厚望,甚至是在他们的头盔上,卢迦也模仿凯撒那样给他们准备了羽毛镶在头盔上。

安德鲁策马来到台阶的最下方,他抬起头来仰望着卢迦大声问道:“将军,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见安德鲁催促了,卢迦自然是不敢怠慢,他缓步走到阿雷西欧与赛巴斯提安努斯的面前,问他们道:“你们难道不跟我们一起出征吗?这样你们俩会失去了不少的乐子。”

阿雷西欧跟赛巴斯提安努斯一脸不满地看着卢迦,一齐摇了摇头,表示拒绝了。

“哈,那好吧!”卢迦说道:“那么我们打一个赌,如果拿下了奥古斯塔-特雷维尔,那么你们两个就要无条件的跟随我继续西进,而且要全心全意的给我出主意,谋划,不能有半点的不服气!”

“哼,卢迦!”阿雷西欧嘲笑地口吻说道:“你要是能够靠你这一万人的军力拿下奥古斯塔-特雷维尔,那么我阿雷西欧就死心塌地地跟随你,你的矛头进攻到哪里,我就跟在你的身后到哪里。”

赛巴斯提安努斯倒是没说什么,不过他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了这个赌。

“好!”卢迦狡黠地笑了笑,说道:“那么就一言为定了,你们俩就在总督府过上几天安生日子,待到我胜利的消息传到城里来你们俩就要立刻出发,我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等你们!”

说完,卢迦就走下了总督府的台阶,坐上了马车,在安德鲁与将军卫队的护送下沿着那条主路,朝城外去。

“卢迦!”安德鲁在城外问道:“就凭我们这一万余人进攻比利时高卢,你有几成把握?”

“八九成吧!”卢迦想了想说道:“八九不离十了,只要不要让巴高达份子在我们到来的瞬间团结在一起,那么我们硬碰硬,那是谁都不害怕谁的。”安德鲁听后连连点头,可是脸上的表情还是那么疑惑,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

一个星期的北上跋涉,卢迦与他的军团到了阿根图拉姆特,这里是距离奥古斯塔-特雷维尔最近的城市,当然也是西北部防线的最大中枢要塞。这里充斥着大塞夸诺伦行省的边防军,都是一些临时拼凑的部队,戴着头盔,身上没有铠甲。也只有军官佩戴铠甲,这样的武装在此时罗马境内并不少见,他们的人数也有三千余人。他们的指挥官是提斯比乌斯,一个有着丰富经验的老兵,在防护这座城市中,提斯比乌斯已经击退了巴高达份子大大小小的进攻十余次,可是巴高达份子似乎并没有任何撤退的意思。

阿根图拉姆特城外到处都是作战留下的痕迹,因为缺钱少粮的巴高达份子已经开始将注意力放在临近的大塞夸诺伦。为了扩大自己的地盘,巴高达份子自然是不遗余力的进攻进攻,不把注意力放在外面,自己就会土崩瓦解。

听到总督卢迦驾到了,提斯比乌斯赶忙出城迎接,并跟随着卢迦的车驾进了城。

“战况如何?”卢迦一下车,都没有考虑其他直接问主要问题。

“这次巴高达份子的军队大约有五千余人,他们像是有一个头领带领的,那头领的名字我记得是叫于尔根。”提斯比乌斯紧接着说道:“这是一个不小的势力,听说他们效力于奥古斯塔-特雷维尔的叛军,他们的主要长官是提比略维乌斯,是个罗马贵族。”

“罗马贵族?”卢迦有些不解,因为在他的映像里巴高达份子就是反抗罗马人而存在的,这时他们的头领竟然是罗马的贵族而且还敌对于罗马帝国,这是什么自相矛盾的理由?

“你确定没有错?”卢迦问道。

“确定!”提斯比乌斯语气坚定,看来对这个情报是非常仔细的。“也许这个罗马贵族能够养活他们,所以才会让这帮叛军死心踏地地跟随。”

“这就好办!”卢迦接着说道:“让军队休息一天,明天早上,这帮野蛮人要是再不走的话,那么就不用回去了!”

第二天。按照惯例,这帮巴高达叛军又来了,他们依旧没有超出卢迦的所料,几乎是一帮暴民,身穿着平时生活做工时的粗布衣服。武器也是长矛跟板斧,不过跟以往不同的是,他们经过了训练在卢迦的面前能够排列成方阵面对城墙上的防备部队。

“乌合之众!”

卢迦在心里说着,他手紧握着剑柄,大手一挥,大吼一声:“出城!”

大量的百人方阵一路小跑着伴随着号角手吹的有节奏的号子,一步一步地跑出城外并且在巴高达叛军的面前排列。

这样突如其来的全副武装的士兵让巴高达叛军惊讶坏了,面对如此规模不小的队伍,他们一时间出现了些许的骚动,不知所措起来,这正是卢迦想要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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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三章:横扫

这一次出动的军队不多,卢迦只带了两千余人,而且是新组建的云雀军团。

这支新组建的军队第一次走上战场,面对的虽然是装备不仅简陋而且混乱不堪的敌人。可毕竟是面对两倍多的敌人,他们的面前是黑压压的一片,在如此巨大的数量劣势面前,就算是历战的老兵也要迟疑一下吧。

卢迦扛着一杆骑枪牵着马,带领着众骑兵站在队伍的后方,他这是为了隐藏,怕是让那帮巴高达叛军看到了会有些惊恐畏惧而停止进攻的脚步。

新组建的云雀军团并没有很好的护甲防护,所以他们身上穿着的都是皮甲,这种护甲虽然防护上有所欠缺可是轻便灵活,对于这种大规模列装部队有很好的帮助。

“姑娘们打起精神来!”骑马的督军挥舞着手中的皮鞭在马背上,他们一遍接着一遍地嘶吼着,强迫着第一阵列的六百名步兵拉成一条直线,按四列阵型罗列,步步推进,大有一副要进攻的态势。

“遇到敌人之后,不要慌乱,就像是平时训练的那样,不要害怕,因为他们会比你们更加恐惧!”百夫长走在最前端,他们时不时回头朝着身后的士兵大声提醒着。

“今天将其证明汝等为我帝国勇士的关键一战!”卢迦跨上马背,来到军的面前,他一身科布里奇b型胸甲,外裹着灰色与红色披风,头戴镶嵌着红色竖马综的银色头盔,这一次,他专门使用的是罗马帝国落魄已久的高卢j型头盔,想表达什么早已经不言而喻,当然这样全新及复古的形象却让这些士兵们眼前一亮,仿佛在他们面前策马而过的不再是弗拉维斯卢迦,而是凯撒图拉真,或者是马可奥勒留,这些古时候的英雄像是突然间复活了那般。他们的眼球被卢迦紧紧抓住,卢迦从他们的身边经过,就连那士兵都捏紧了手中的长矛。“列位奥古斯都与上帝同在,他们,将见证我们的赫赫战功!”

“巴高达叛军数量众多,就算是排列成与我们一样的方阵仍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卢迦说着策马来到了一个持旗手的面前。他伸手从那持旗手的手中接过那拉伯兰旗,扛在自己的肩头,对仰望着他的士兵们说道:“也许你们听说过我的事迹,在大西西里吸干了汪达尔人的血,在迦太基城外不小心踩坏了汪达尔人的战船。”如此夸张的说辞让士兵们都不由得笑了起来。

“当然,这都不算是我的荣耀!”卢迦笑着低下头来,就在那一瞬间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严肃,他高举起手中的拉伯兰旗大声说道:“我的荣耀是与你们并肩作战,这一次我将与你们同在,我将注视着你们,看着你们昂首向前,用你们的盾牌推倒他们,用你们的脚踩住他们让他们动弹不得,用你们的长矛去刺穿他们的心脏!因为这片土地需要鲜血来灌溉!”

“咚!咚!咚!”

听着卢迦的话语,士兵们没有欢呼,取而代之的是同一节奏的敲打着手中的盾牌发出如同战鼓一般的轰鸣声。那一声声像是一个小木锤,一下一下叩击在心头上,让人听得热血沸腾!

“至少他们现在丝毫不逊色于任何一支军队,因为我给了他们勇气!”卢迦在心里想着,策马转身将那拉伯兰旗还给了那持旗手,抽出铁剑一个个的击打着第一排士兵的矛头。

“让我来看看你们到底有多么强大!”卢迦说着,举剑直指前方的巴高达叛军道:“去吧,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前进!前进!”

这道命令一下,百夫长们最先响应,他们抽出铁剑紧紧握在手中,他们带动这整个阵列向前推进。

面对着主动出击的罗马军队,这确实让巴高达叛军惊讶不已,毕竟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还不到自己一半数量的罗马人竟然主动出击向他们发起进攻。

虽然数量庞大,奈何自己的装备落后,一向不张扬的指挥官于尔根更是在这样的场面下选择了谨慎。所以面对着缓缓推进而来的罗马军阵于尔根选择了待在原地不为所动。

按兵不动的也仅仅是步兵,随着罗马军队的进一步接近,巴高达叛军自然不能够眼看着战机失去,只见从他们罗列好的步兵方阵当中,冲出一大批身穿短装的士兵,他们有的手持弓箭有的持标枪,都是远程步兵,他们迅速跑到距离罗马军队近一百米的距离停下脚步。

第一阵列的步兵依旧在号角手的号子下缓缓推进,他们挺盾向前,虽然他们都知道再往前走面对的将是什么,可是在进攻的命令之下他们无可奈何,只有跟随着号角手的号子继续前进。

“推进!推进!”

督军们大声吆喝着,策马驱赶着士兵向前,渐渐的第一阵列与敌人的远程步兵已经相距不到六十米的距离了。

“刷刷刷……”

迎面而来的大量的标枪跟箭矢如同狂风暴雨一般席卷而来。

“叮叮当当……”

推进的罗马士兵躲在盾牌后面,那箭矢跟标枪射在士兵手中宽大的盾牌上。当然还是有很多倒霉鬼在前进的道路上运气不好中箭倒地,但是一样依然没有阻挡住他们的脚步。

“反击!反击!”

百夫长朝后方大喊着,躲在盾牌后面的弓箭手单手捏箭在巴高达叛军在进攻完一轮的空挡之中猛地站起来对准眼前这帮熙熙攘攘的巴高达叛军。

一波的箭雨齐刷刷地覆盖在巴高达叛军远程步兵的脚下,不少人中箭尖叫一声倒地,其余的幸运儿蜷缩着身子还想要反击呢!可是第二轮的箭矢让他们意识到再不后退就可能永远留在这里。

就像是驱散了豺狼,这帮巴高达的轻步兵转身飞速向后退去。

罗马第一阵列的步兵就距离巴高达叛军步兵相距不到三十米了。

“慢跑,慢跑!”

百夫长吆喝着,尽量让士兵们保持着绝对好的体力。

“呜呜呜……”

粗旷的号角响起,那是巴高达叛军进攻的号角。“呼呼呼……”只听到巴高达叛军们的粗声怪叫就让罗马军阵当中不少步兵两腿都发软了,他们显然气势上更胜一筹。

“停下!停下!”百夫长们让士兵们停下脚步,他们聚集在一起,组成了一道盾墙面对着巴高达叛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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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四章:横扫

“轰……”

一块带火的巨大飞石直扑过来飞进了朝罗马军阵冲锋而来的巴高达叛军,在巨大轰鸣的一瞬间就已经淹没了六七个巴高达叛军,可是这并不能够让巴高达叛军停下脚步。

“防御!防御!”

百夫长们高举起手中的剑,呼喊着,士兵们赶忙像平时训练时候那样排列在百夫长的身旁,挺盾向前,这六百多人组成了一个盾墙。

“咚咚咚……”

巴高达叛军疯狂地撞击在罗马人的阔盾上,他们怒吼着用肩膀顶住眼前的盾牌不断推动着,迫使罗马人后退或者一个重心不稳跌倒在地。跟罗马人常年的战斗给他们积累了宝贵的经验,这让他们明白正面不计后果的冲击罗马人的盾墙是一件极为愚蠢的事,所以他们依靠着绝对的人数优势开始缓缓向盾墙的四周合围过来。

“稳住!稳住!”

不断有人嘶吼着,靠怒吼来维持住这帮新兵蛋子的军心,这帮新兵紧紧依靠着盾牌的庇护用长矛顺着盾牌的空挡不断刺击眼前的敌人。巴高达叛军虽然装备简陋,但也是身经百战的老手,他们也学会了面对这帮组成盾墙的罗马士兵该如何应对。

罗马士兵挺矛刺出去,他们挺矛刺进来。这样的攻势让不少罗马士兵在不停躲避的时候让脸上头上布满了各样的伤口。鲜血顺着额头流淌下来,怒吼跟刀光剑影让参与其中的所有人都怒发冲冠,他们都明白如果不杀人,那么被杀的只有自己。

“第二阵列!第二阵列!”

第二列的九百名士兵快速冲锋上来,他们手持梭镖,朝着那没有盾牌格挡的巴高达叛军猛地投掷过去。瞬间几十个叛军中梭镖跪倒在地,被包围的六百人加上新投入进来的九百人,他们融成一道褐色的城墙跟巴高达叛军组成了拉锯战的态势。

巴高达叛军用斧头,钉头锤等短兵器抓住罗马人的盾牌,用短兵器捶打罗马士兵持盾的手。这样的攻势让这些初上战场的士兵们措手不及,在巴高达叛军凌厉的攻势下节节后退。

“看来他们还是需要我们!”卢迦翻身上马,手持着长骑枪,来到骑兵的面前。他们都是东帝国而来的铁甲骑兵,只不过相比较于故乡的铁甲具装骑兵,他们少了很多战马装备的马甲,仅仅是自己穿着马裤跟鳞甲。手持着盾牌跟短枪,望着卢迦。

“巴高达叛军所表现出来的战斗力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卢迦说着,将骑枪扛在肩膀上,接着对面前的骑兵们说道:“就算他们再勇敢就像是当年的斯巴达人那般,他们也无法掩饰住自己那致命的弱点,那就是没有重甲的成密集阵列的军队,我的意思你们也明白!”卢迦说着,冲着他们点头笑着。

看着卢迦狡黠的笑容,这让领会到卢迦意思的骑兵们彼此相视一笑,他们知道在这场战斗当中他们的角色将是绝对的主角。

“什么多余的振奋人心的废话,我只想说的是,玩得愉快!”卢迦说着,策马扛枪一路慢跑而去,其后是五百名肩扛骑枪的骑兵紧紧跟随在他的身后。

“冲锋!就不要停下!否则,你就会死!”卢迦一边跑着,一边提醒着身后的骑兵们:“进攻,冲击,践踏,用我们的气势去压倒他们,不要迟疑,脑子里面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前进,前进,前进!”

“吼!”

士兵们发出怒吼,如同奔腾的洪流倾泻而下,他们兵分两路,从步兵的两旁侧翼杀出,直直冲进巴高达叛军密集的军阵当中。

“骑兵!骑兵!骑兵!”

见到如潮水一般的罗马骑兵巴高达叛军们吓坏了,他们尖叫着四散而逃,一时间自发组成的攻势顷刻间让骑兵给瓦解。

“不要停下!不要停下!”

战马奔跑着,不断将面前的叛军撞倒在地,而倒下的则是必死无疑,他们没有办法站起来,只能惨死在马蹄之下。

不堪一击,这用来形容遭受了骑兵冲击的巴高达叛军来说是在合适不过了的,同样这也让卢迦倍感惊奇,因为在他的认为当中巴高达叛军至少能够苦苦支撑,并且在依靠着人数绝对优势的前提下稳住阵脚反击,可是就这么一次冲击,巴高达叛军一哄而散。很难想象这五千人逃跑的时候是多么壮观的场面,就宛若那非洲迁徙的野牛群,让卢迦在内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甚至,忘记了该怎么欢呼,庆祝这突如其来的胜利。

“就这么,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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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六章:推进

“胜利,来得太过容易!”卢迦在心里思索着,眼前的这帮巴高达叛军逃的太过迅速让他一时间乱了思路。怎么可能,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然后就结束了。

“卢迦!卢迦!”

安德鲁在身后策马前来,在城墙上将整个战场的局势看得仔细,安德鲁自然有着跟卢迦一样的疑惑。一跟卢迦碰头就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还没有出现所谓的势均力敌呢,他们就溃退了。”

“我也不清楚。”卢迦翻身下马,他提着那杆骑枪来到军阵的最前端,士兵们停下了欢呼,他们静静等待着将军的发落。

跨过那还温热的尸体,卢迦是怎么都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明明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却又在决定胜负的时候匆忙退出战场。

“天呐,真的没有看出来他们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安德鲁跟在卢迦的身后,他望着巴高达叛军抛弃下来一地的尸体,对着卢迦的背影哈哈大笑起来,接着说道:“两年了,我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就感觉所有的勇气都在这两年的内斗中消磨殆尽。他们是怎么了?卢迦,难道你就在跟他们的接触作战中没有看出任何的端倪吗?”

“我真的不知道!”面对安德鲁的提问,卢迦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这帮巴高达叛军在逃跑的时候竟然没有丢盔弃甲,也不知道是手中的武器太过精贵还是他们有所企图的。这让卢迦不由得想起了当面在学校里学来的《曹刿论战》他们并没有慌乱,自然是有所企图。

“那么我们该怎么办?”安德鲁接着问道:“既然巴高达叛军如此不堪一击,那么我们大可全力出击先拿下奥古斯塔-特拉维尔,让那两个老家伙看看,我们是有这样实力的。”

“自然如此!”卢迦双手持枪,因为他发觉脚下的尸体堆里有些许动静,那仅仅是过了一瞬间,但是很不走运,让卢迦给发现了!

他一点都不迟疑,伸脚猛地踹开躺在上面的尸体,果然不出他的所料,里面躺着一个巴高达叛军,他的腿部受伤了,逃不掉所以想着装死并且用他死去战友的尸体为自己隐藏,奈何疼痛难忍,这伤兵实在是忍不住,让自己受伤的腿稍稍活动了片刻,却怎么都想不到就这个细节让卢迦给发现了。

猛地看到卢迦,他吓坏了,因为他看到的这个罗马人不就是刚刚骑马鼓舞士兵的那个将军嘛,让罗马的将领发现了,那么他自然是九死一生。他的眼里写满了惊恐,双手摊开朝上遮挡住自己的脸,试图求饶或者说是害怕自己看到这个恐怖的罗马人。

“他们这样冒冒失失的退去是我的错觉,一定是这样的!”卢迦双手持矛,矛尖朝下,他一边说着,一边伸脚踩住这个没有死掉的巴高达叛军。这帮无法无天暴徒已经祸害了这个帝国太长的时间,卢迦虽然跟他们无怨无仇,但是阵型明确,自然是势不两立的。纵然这个巴高达士兵泪流满面因为他很快就看出来了卢迦的意图,他不住朝卢迦摆手祈求哪怕是重新贩卖为奴,好死不如赖活着。

“愿上帝可怜你,不管你有没有错!”卢迦在口中呢喃着,猛地提起骑枪,狠狠地刺了下去。

轻如鸿毛,这个巴高达叛军的死亡除了用自己的鲜血染红了卢迦的枪尖,其他的甚至没有让这个已经杀人如麻的刽子手的眼皮眨上一下。

“嗤!”

卢迦手持着骑枪来回搅动两下,确定这个巴高达士兵再也不动了为止,他这才将骑枪拔出来。他回过头来看着一直在身后望着他的安德鲁说道:“不管他们耍什么样的花招,都不能够阻挡我们前进的脚步,我们必须要让他们知道阻挡我们是不可能的!”

听到这话,安德鲁哈哈大笑了起来,他一边笑一边对卢迦说道:““对嘛,这才是我映像中完美的卢迦!”

卢迦象征性地咧了咧嘴,随手从敌人的尸体上扯下一块衣服的碎片擦拭自己手中的骑枪,因为它还能用。

两天的休整,卢迦留下了那些在战斗中重伤的几十名士兵,剩下的人则跟随着大军继续向前推进。这一路上他走得小心翼翼,因为在向前就是巴高达叛军围困住奥古斯都的那片树林,现在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已经闻不见了。但是当时的战斗还历历在目,卢迦似乎从没有想过如果巴高达叛军在这里给予了他突然袭击他会怎么应对。

“只希望这个阿雷西欧不会在维桑提奥与巴高达叛军联络,毕竟这个家伙是有前科的。”卢迦最不放心阿雷西欧,所以在前进的道路上时不时地响起这个家伙,也不清楚赛巴斯提安努斯能否看住他,毕竟他们两个曾经是联手对抗埃提乌斯的搭档。卢迦是赌他们在陷害自己的同时一点好处都捞不上,毕竟卢迦才是他们重返西帝国政坛的唯一希望,一想到这里,卢迦那颗紧张不安的心终于有了些许的安宁。

斥候,这支军队里最最关键的兵种也是最为疲惫的兵种,卢迦专门安排马车在他们劳累的时候可以躺在上面睡觉并且不影响前进的进度。但是他们要不断深入这片密林而且是徒步,因为卢迦选择在搜索巴高达叛军斥候的同时自己要绕过这片树林从奥古斯塔-特拉维尔的北面进攻,这样就能够避免前方不缺定的袭击。

这一走就是半个月,出发时剃的干干净净的胡子到了奥古斯塔-特拉维尔的城下时已经胡子拉碴,如果没有罗马的铠甲与旗帜的话他们真的跟蛮族没有太大的差别。

可能守城的巴高达叛军并没有料到罗马人会从他们的北面出现,所以在罗马人列着进攻的阵列并且推着刚刚拼装好的投石机二十座,弩炮更是不计其数,城外黑压压一片全是罗马人,城内自然是慌乱的不知所措,所有的弓箭手都走上了城墙,他们严阵以待着,想必是要与卢迦的军团抗争到底。

卢迦倒也是不紧不慢,他料定奥古斯塔-特拉维尔的守军还没有向行省其他地方的巴高达叛军求援,这样哪里来的援军?

他带领着安德鲁与一个持拉伯兰旗的骑手来到距离城市两百米远的距离上,见城墙上站满了巴高达叛军,便料定这上面定有他们的指挥官。他冲着安德鲁点了点头,安德鲁会意抬起头来扯着他的嗓门冲着城门上的守军大吼道:“是被我们血洗,还是投降换来和平?”

这么一声,守军没有任何应答,卢迦怀疑他们没有听清楚,便让安德鲁再喊一次。

“是战,还是降?”

安德鲁连续喊了两次都没有得到回应。

“安德鲁,别喊了!”在安德鲁还想喊第四遍时卢迦伸手制止了他,卢迦的眼里闪过一道寒光,不紧不慢地说道:“他们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么我们将尊重他们!”

紧接着,卢迦策马回头。

“备战!备战!”

在卢迦回头的那一刻,两个军团的战争机器就已经开始运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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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七章:攻城

“投石机!装填!装填!”

在卢迦还没有到达自己的军阵时他麾下的士兵们早已经按部就班的准备战争了。

二十架投石机那巨大的“手掌”被一同被缓缓地拉下,忙碌的士兵们将石块运送上投石机,并且涂满火油用火把让其燃烧。

“发射!发射!”

“咚咚……””

二十个带火的飞石被猛地弹射至半空中,拖着长长的烟雾飞进了奥古斯塔-特拉维亚的城墙之后。

巴高达叛军似乎不为所动,虽然在城墙的后面那里已经乱作一团,女人的尖叫声在城外都能够听得一清二楚。城市里面的平民在四散而逃,他们漫无目的,根本不知道逃到哪里去。

“卢迦。”安德鲁叫住卢迦对他说道:“这样进攻城里面的平民会受到巨大的伤亡的。”

“我就是要让城里面乱作一团!”卢迦不屑地说道:“只有这样,他们军队的行动就会被无头苍蝇一般的市民的拥堵给严重滞后,这样我们就可以抓住机会攻城。”

“步兵!前进,前进!”

手持云梯的步兵开始出发了,他们采用着新的攻城方式也是极为危险的攻城方式,就是在云梯与城墙的接触部上坐着三到四个的敢死队士兵,他们装备着卢迦麾下两个军团里面最为厚重的铠甲。因为是极为可能有去无回的战斗,所以在行进的道路上卢迦都是给他们吃最好的食物,哪怕是卢迦自己都不能够享受的到。为了这一次卢迦也是竭尽了全力,考虑到了方方面面,全部为了攻城而服务。

二十多架云梯,在士兵们的抬动下被举起搭在奥古斯塔-特雷维尔的城墙上。

全副武装的敢死队士兵左手抓紧云梯,右手手持短剑,他们身上厚重的铠甲能够给予的防护足以让他们舍弃盾牌。

云梯与城墙对接的一霎那,那敢死队的士兵遇见的是四面八方如雨点一般的箭矢,但是这箭矢落在这帮敢死队士兵厚重的板甲上都被弹开或者卡在层层的锁子甲里,就算是再好的护甲也不能够保护住这帮敢死队的士兵绝对的安全,总会有几个倒霉鬼暴露了弱点被箭矢贯穿从云梯上坠落下来。可是其他的敢死队士兵则一跃而起跳上混乱的城墙,落入人群当中压倒数个没有躲开的巴高达叛军。

奥古斯塔-特拉维尔的城墙并不算高大,也就有七米的高度,这样的高度用来防御毫无攻城手段的野蛮人来说确实是让他们望尘莫及的坚固堡垒,可是在有攻城手段的罗马人面前这石头堆积起来的城墙又显得那么不堪一击。

每一块石头击打在城墙上,都会带给这城墙剧烈的晃动,奈何投石机并不能够投掷更大更具有威力的石块以至于石头只能让城墙晃动却不能够使之重伤。

“轰轰轰……”

伴随着惊天动地的脚步声,奥古斯塔-特雷维尔的城墙就像是一道堤坝,瞬间被涌来的洪水冲击,巴高达叛军还在顽强的抵抗,他们举起早已准备好的石块从城墙下丢下,那几十个敢死队士兵仗着自己厚重的铠甲一时间刀枪不入。他们挥舞着手中的短剑,在人群中如入无人之境,周围全是手持木弓完全没有招架之力的士兵。最为关键的是,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因为敢死队身后的云梯上还有源源不断的士兵登上城墙,加入到战斗当中。

“破门!破门!”

几十架弩炮一齐对准奥古斯塔-特雷维尔的木制城门。

“咔咔咔……”

一阵齐射,那齐飞出去的石蛋在一瞬间将那木制的城门捶打得千疮百孔。

“哐当!”

整个城门被猛地击碎,木片碎屑散落一地,城门的里面尸横遍野,他们全部都是被穿透木门石蛋杀死杀伤,不少人还在碎尸与血泊中挣扎扭动,看来这一切是不可逆转的。

“冲进去!冲进去!”

在百夫长的带领下,一队队百人队挥舞着手中的铁剑冲进了混乱不堪的奥古斯塔-特雷维尔。在城墙下面的街道上怒吼着与上前阻挡的巴高达叛军狠狠地撞击在一起。

“一切都进行得太过顺利了,卢迦!”看着局势一步步地向着罗马方面倾倒,安德鲁指着那城市对卢迦笑着说道:“照这个速度下去,我们可以在天黑之前在奥古斯塔-特雷维尔享用晚餐。”

“但愿如此吧!”卢迦深吸了一口气,同时也在心里暗暗想着但愿如此,因为进攻的兵力不足一千人,就这样都能让城里面的巴高达叛军如此吃力,甚至难以招架,那么他们的人呢?这个问题出现在卢迦的心头,他不禁想问,当时放走了五千人呢,他们到哪里去了,难道说专注防御城市的南部而将北部置之不理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无论是城墙上还是城墙下,巴高达叛军的抵抗能力越来越弱。很多叛军甚至被怒吼的罗马士兵高举起扔下城墙,面对罗马军队凌厉的攻势他们只能苦苦招架全然没有任何反击之力。

“卢迦,还在等什么呢?”面对眼前的大好局势,安德鲁已经跃跃欲试了,他巴不得抓住胜利的尾巴,加入到攻城的队伍当中去。

“第二队,前进!”

见获得了卢迦的许可,云雀军团的第二阵列一千人在百夫长们的带领下一路小跑起来,他们加入到攻城的队伍当中,按理来说现在应该全力进攻,压上所有的士兵,这样以绝对的优势打垮敌人,才能以最快的时间取得城市的控制权,显然卢迦并没有这么做,他明显是在观望,只是像搬砖添瓦那般一点一点的投入军队作战。本人则面对大好的局势采取观望态势,这让安德鲁不能够理解。

“卢迦,你为什么还不行动?”安德鲁质问道:“你知道这样会让进攻的军队带来非常惨重的伤亡吗?我们本来可以避免这个的。”

“安德鲁。”卢迦扛起骑枪,缓缓对他说道:“难道你没有感觉到这一切都进行得太过顺利可吗?”

“什么意思?”安德鲁一脸疑惑的望着卢迦,卢迦没有说什么,只是低头对传令兵点头示意,然后传令兵大声呼喊道:“第三队,前进!”

“这么大张旗鼓的进攻必然会让整个城市里的巴高达叛军行动起来,可是我却没有看到他们有多么强烈的反应,不,一定不是这样的!”卢迦说着,就在这时,第三队的士兵冲进了城门,只听见城市周围的树林里号角声大作。

“对,他们来了,就是这样!”

听到这粗旷的号角,卢迦不由得笑了笑,并且高举起骑枪大声命令待命的士兵道:“备战!备战!”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六十八章:叛军的反攻

“列阵!列阵!”

在防御的号角声中,一支支百人队在百夫长的带领下兵分两路。

巴高达叛军的军队从城市两旁的树林中蜂拥而来,想必他们已经在那里等候很长的时间了,这也跟卢迦预想的一样,他们果然留有一手。

“如果我们全部进攻,那么就会被他们反包围,这样我们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卢迦这么说着,带领着一言不发地安德鲁与自己身后的卫队骑兵来到军阵的中央,放眼望去,就看见四面八方黑压压一片全部都是巴高达叛军,他们已经对于攻城失去了耐心。

这一次巴高达叛军已经不再是当时被打跑的五千人了,这一次他们人数多于一万,而且兵分两路,看来是当时就已经做好了部署。只不过所面对的卢迦不愿意就这么自投罗网罢了。

所以他们打算不这么被动,而是主动出击,与卢迦麾下的军团在城外交战。

“组成常规防线,弓箭手随时准备!”卢迦高举起手中的骑枪大声呼喊着试图来稳定住军心,就像是平常训练的那样,两支军团余下来的士兵在卢迦的周围围成一个半圆,盾矛步兵在第一二列,盾剑步兵在二三列,总共是四列阵型。

“轰隆隆……”

就听见那隆隆的脚步声,震得所有人都心乱如麻。而一抬头看到的却是人山人海,从来就没有见识过如此大阵仗的士兵们不由得有些心慌,他们互相鼓舞着,支撑着自己与战友在阵线上坚持住。

“弓箭手!弓箭手!”

下级军官们呼喊着,所有弓箭手在那半圆的内侧,他们高举起弓搭箭对准正冲过来的巴高达叛军。

“咔咔咔……”

一阵弓弦绷弹声,一朵巨大的“乌云”从罗马军阵中升起,这“乌云”迅速扩散,一支支箭矢呼啸着从罗马步兵的头顶上掠过,伴随着金属划破空气的尖锐呼啸声落入正直冲而来的巴高达叛军的洪流当中,但是很快就被“洪流吞噬”。

投石机与弩炮也转变了方向,工兵们将其转向半圆外装填弹药。

“咚咚咚……”一个个带火的飞石呼啸而出。

“轰轰轰……”石块落地吞噬了人们的尖叫声,一块石头带起一片血花。

“咔咔咔……”又是一阵弓箭齐射,无数箭矢从空中落入巴高达叛军当中,不断有人中箭倒下,但是后续补充上来的士兵又掩盖住了这帮倒下的将死之人。

“相信我,这将是我们从建军以来第一次遇见到的最为艰苦的战斗!”卢迦意识到这时候将是需要他这个军队主帅的时候了!

他策马来到士兵的身后,对着士兵大声说道:“但是这将是考验你们勇气的时候,不要畏惧,因为你们终将习惯以少胜多,今日,我将与你们同在,今日,让我们拿下这里!”

“呼!呼!呼!”

听了主帅的话,士兵们拍打着盾牌用那撞击声激励自己,试图让自己振奋起来,可是敌人太多了,他们前进的脚步震得地面都在微微颤抖。

“稳住,不要害怕,挡住他们,畏战者死!畏战者死!”督军在军阵的后面一遍又一遍地怒吼着,士兵们的手中满是汗水那是紧张所致,现在站在这里预示着他们没有回头路。

“我们不能失败,失败了就代表灭亡,我们必须抗争下去,告诉你自己如果你跟你手里的兵器分开了,那么你将死在敌人之手,不要相信上帝的怜悯,相信你自己手中的武器,此时的他,才是你们的上帝!”

听着卢迦的话,士兵们不禁低下头去看了眼自己手中的武器,并在心中暗暗祈祷着但愿这一次他能够活下来。

鲜血跟死亡已经让巴高达叛军的进攻部队失去了理智,他们怒吼着,随手拾起地上散落的石块不住地朝着罗马军阵投掷过来。士兵们依靠着阔盾抵挡着一轮又一轮的石头,有的更是因为要探头看清楚情况而被石块爆头,血肉模糊,就算这样受伤的也只能咬紧牙关一把抹去脸上的鲜血,挺起长矛架在盾牌上坚守自己的岗位。

“咚咚咚……”

巴高达叛军直直地撞击在罗马军阵的盾牌之上,他们怒吼着,拼了命一般抓住盾牌想要从士兵的手中夺回去。这样疯狂的举动让罗马士兵们大惊失色,这并不奇怪,他们也是对于胜利抱着无比的渴望,不能胜利,那么只有死亡。这帮巴高达叛军的组成者就是来自行省各地被贩卖的奴隶,他们本来生活就生不如死,好不容易翻身,虽然日子紧紧巴巴食不果腹,可是这样也是自由,总比重新沦为奴隶在贵族的皮鞭下瑟瑟发抖地强。

疯狂的巴高达叛军爬上罗马军阵的第一列盾墙,他们手持着各色武器,大多赤裸着上身,或者破破烂烂的粗布衣服。纵然装备简陋可是他们所爆发出来的战斗力也是让罗马士兵都为之惊讶,他们就像是红了眼的野狗,扑上来就是拳打脚踢甚至张口就咬。

第一列的士兵很快就被淹没在巴高达叛军的洪水之中,第二列早已经跟巴高达叛军扭打在一起,他们不得不悲观的发展这样盾牌加长矛虽然正面有非常巨大的威力,可是面对这样疯狂地敌人似乎根本阻挡不住他们进攻的脚步。

“第三阵列,上前与第二阵列互换!”卢迦也看到了眼前的局势,他站在好处,四周所发生的一切他都尽收眼底,他立即做出部署,让持短兵的士兵在前,这样在第一阵列奔溃之时能够瞬间与敌人势均力敌。

罗马军阵里士兵们手忙脚乱的互换着位置,可是卢迦知道这还远远不够,所以他招呼着安德鲁说道:“安德鲁,让第四阵列的士兵兵分两路,你叫上骑兵跟随在我的身后,我们不能够就这么跟这帮暴民拉锯,我们必须拿出一套可行的计划,大量歼灭敌人这样才能够打压住这帮叛军的气焰!”

听了卢迦的话,安德鲁重重地点了点头,随后便去传唤第四阵列的督军,开始下达卢迦所要传达的命令。

“弓箭手后退!”卢迦大声说道:“一直后退到后方的高地,这里你们没有任何用武之地!”

“接下来,看我的了!”卢迦在心里暗暗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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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九章:鏖战

双方厮杀,士兵们的怒吼声,冲击着每个人的鼓膜。 u.co更新最快

“顶住!顶住!”

第一阵列的士兵在如此巨大的压力之下渐渐站不稳阵脚。他们被巨大的推力导致连连后退,为让其继续作战,第二阵列的士兵挺进用盾牌抵住他们的后背,这样虽然是稳住了阵脚,可是就算是害怕,也没有能够逃跑的方法了。所以他们面前的只有一种选择就是不停地与敌人厮杀直到体力不支倒在巴高达叛军五花八门的武器之下。这看似残忍,只不过战场就是这样,没有半点的真理与怜悯可言,逃兵是影响士气的,队伍里有人想逃跑,那么整个军队就会有更多人产生贪生怕死的想法,这样就会一传十十传百最终逃跑的想法传遍了在场所有人的内心。想要杜绝这样的情况,倒不如把这帮失去勇气的士兵的退路封死,让他们无路可退,要想要求生,那么就面对眼前的敌人,带着绝望必死的心情与敌人战斗,这样能够爆发出非常巨大的能量,虽然不人道,但是战争就是不人道的。

“兵分两路,兵分两路!”

卢迦招呼着第四阵列的步兵,让他们想军阵的两旁移动,前后形成“w”形状的作战阵型,遏制住敌人的渗透路线。这样敌人只能一刻不停地被缩小进攻的位置,这样卢迦就能够让自己的军队拉伸开不至于被敌人反包围。然后第四阵列的士兵不断推进,一点点地压迫巴高达叛军不断后退,这样才能够给卢迦他们留有一丝喘息的余地。

“骑兵!骑兵跟随着我!快,快!”

卢迦扛起骑枪伸手招呼着,自己的嗓门在这么巨大的场面当中自然是小如蚊鸣。所以不得不让号角手吹响骑兵的集结号,在场的骑兵总共一千余人集结在卢迦的身后。他们是来自于两个帝国数个行省东拼西凑而来的骑兵,除了些装备精良的重装骑兵,其余的全部都是穿着简陋的锁子甲或者根本没有装甲仅仅穿着一身衬衫的骑手,卢迦不管那么多,只要他们胯下的战马能够跑得动就好。

卢迦策马带领着他们绕过杀喊震天的战场,一路上用骑枪挑倒拦路的零零散散的巴高达叛军,废了很大的周折这才绕到了叛军的身后。

“又是这样,对自己的后背毫无防备!”卢迦冷笑着,望着那帮争相想要冲上前去的巴高达叛军,掂量着自己手中的骑枪,心想着自己又可以对着帮该死的叛军来一次决定性的一击。

“进攻!进攻!”

卢迦大吼着,率先策马冲锋,紧随其后的骑兵们自然是不敢怠慢,他们手持短枪紧紧跟随在卢迦的身后大声怒吼着不断向前。这一千骑兵怒吼着宛如山洪爆发奔腾而来,巨大的呼啸声几乎让眼前的巴高达叛军闭上了怒吼的嘴巴,回过头来,尖叫着四散而逃。

“当当当……”

就在进攻的路上,卢迦就听到像是石头敲打在铁片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他惊奇的侧过头来,就看见一枚飞石而来正中马腹。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卢迦胯下的战马受了惊,猛地停下,高举起两个前蹄嘶鸣着。没有马蹬的卢迦自然是受不住这样的闹腾,他重心不稳,从马背上落下,重重地仰面跌倒在地。这一下摔得卢迦眼冒金星,后面的骑兵已经没有办法停下来了,他们从卢迦的两侧绕行,直直地冲进巴高达叛军混乱的军阵当中。

只听见惨叫与哀嚎传来,这群骑兵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战马撞翻一片又一片的叛军,一瞬间就让上千人倒在血泊当中。

卢迦就这样被他们“遗弃”了,他定了定神,扶正自己的头盔从地上咬紧牙关地爬起来。

“妈的真是倒霉!”

卢迦自言自语地说着,再抬起头来,“嚯”,不少人正躺在地上,有的是伤筋动骨了,躺在地上不停地呻吟,有的则是运气不好,让后面的马给踩了,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看样子是死的透彻。

“将军,将军!”

余下幸存的士兵拖着自己手中还能拿住的盾牌或者长矛聚集在了卢迦的身旁,他们的状态很不好,虽然有几十人,可是他们都受了不轻的伤。再看自己的战马,那受了惊的家伙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好吧!好吧!”

卢迦长叹了一口气,没了战马,他也是个将军,这样一来,恐怕只有自己跑过去指挥军队了。

“等等!”

这个时候,卢迦猛然想起了当时的飞石跟石块撞击在铁片上的声音,他再抬起头来,只看见不远处有几十个巴高达叛军,他们的手里提着用牛皮制成的小袋子,然后用石头穿成一串,里面包裹着石子。

他们在用力转动着那个投石器,而且面朝着卢迦这个方向。

“难道他们的目标!”

卢迦这才惊醒,当时进攻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石头让他的战马受惊了,等等,现在可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因为这些石块马上就要朝着他来了!

“趴下!趴下!”卢迦招呼着自己身旁的士兵,自己则猛地扑倒在地,可是这时已经来不及了。只听一声声惨叫,又是十几个被飞石击中的士兵倒在血泊当中。这小小的石块经过投石袋转动所带来的加速力已经让其能够重创人类的躯体。

“他们竟然还会有这样的人!”

能够熟练操作投石袋的士兵通常需要长达一年的训练才能够正常用投石袋发射石块,若是能够精准地射击目标则需要更长的时间。卢迦一度以为这样早已经是失传的技艺,毕竟这些投石手还不如弓箭手迅速,更何况训练他们还需要耗费大量的钱财。

卢迦趴在地上抱着脑袋,他意识到这帮家伙一定是被他这么显眼的红色披风与银色的铠甲所吸引。

“真的该死,真的!”

卢迦就像是一个被铁片包裹的癞蛤蟆一样趴在地上,他才不敢抬头,虽然自己身上被武装到了牙齿,可是谁又能说明白自己会不会运气不好被石头爆了头。

“将军,我们怎么办!”

后面幸存下来的士兵跟卢迦一样抱头趴在地上这样一直等待必然不是一个好的结果,所以他们问卢迦,可是卢迦这时候怎么可能拿出来好的办法?

第三百七十章:骑兵

卢迦四处张望,终于在身后不远处的一具尸体旁看到了一面盾牌,因为自己的盾牌挂在马背上,没有马鞍与马蹬的固定,自己也没有那个技术,所以只能够学习他们双腿用力了。 u.co更新最快

卢迦赶忙向后爬着退去,来到那盾牌出一把从那已经全身骨头都碎掉,软绵绵的如同一滩肉泥的尸体让将那面还算完整的盾牌拿来挡在自己的面前。有了盾牌的掩护,卢迦这才壮着胆子缓缓跪起来。

“当当当……”

果然如同他想的那样,就在他起身的那一刻迎面而来的又是一阵石头雨,像是一拳拳重击打在盾牌上,几乎让卢迦无法稳定。

停下来了,他们一定是在装填石头,而且这期间他们还要来回甩动这也需要耗费很长的时间的。卢迦抓紧机会猛地跑了起来,朝着他丢下的骑枪那里扑去。一段助跑,猛地纵身一跃“咣当”一声落地溅起大片灰尘,此时那一阵石头雨就从他的上方掠过,让卢迦感觉自己的脊梁骨都有些微微发凉。

伸手,一把抓住那沾满土灰的骑枪,卢迦左手持盾右手持枪,就在这时,只听到后面的士兵大声呼喊道:“骑兵,敌人的骑兵!”

卢迦赶忙抬头,发现眼前那群投石兵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有百余人的骑兵,他们都是巴高达叛军的,因为从他们的衣着来看错不了。他们发现了卢迦,心想这家伙表示一个不小的军官,所以打算先从落单的军官开始。

他们策马赶来,卢迦半跪在地,举盾牌在前方,将骑枪架在盾牌上,他毕竟势单力薄,面对这么多数量的骑兵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安德鲁!安德鲁!”卢迦开始大叫起来,他的呼唤让还在前面厮杀的安德鲁回过神来,一回头发现落单的卢迦正独自面对着众多的骑兵。这怎么能行?安德鲁在心里大声呼喊着,连忙调转马头招呼着身边的骑兵随行转身前去支援卢迦。如果卢迦在此时出了岔子,那么军团的士兵哪怕是看到巴高达叛军举起卢迦的头盔就意味着他们即将奔溃,卢迦是这两只军团的核心,不管怎样都不能出事。

“回头!回头!”

在安德鲁的招呼下越来越多的士兵意识到了他们的指挥官落单现在极度危险,再转身再加速,那根本来不及。

“该死的,难道只有我了吗?”卢迦知道自己不是战神,面对这一干骑兵他根本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

“怎么办,怎么办?”

豆大的汗珠从卢迦的额头上溢出顺着他头盔的护颊上流下,逃跑?两条腿怎么能跑过四条腿,况且卢迦身上还有沉重的铠甲,事到如今,只有跟他们硬碰硬了,虽然这不过是以卵击石。

卢迦深吸了一口气,暗暗告诉自己本命不该绝,并且希望上帝能够给予怜悯吧!他半跪着,双眼死死盯着那越来越近的骑兵,并且锁定了那个位于他们最前端的那个骑手。怕是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拿下卢迦的人头了,他远远将他的战友甩在身后,挥舞着手中的铁棍,怪叫着朝卢迦扑来。

“那么就先是你吧!”卢迦在心里说着,缓缓地向前迎去。那骑手越来越近了,卢迦咬紧牙关掌心已经沾满了汗水。

“嗤!”

就在相距不到三米的一瞬间,卢迦猛地迎了上去,手持着骑枪猛地刺进了那马的前胸。

“呵咔!”

就像是遇到了极为巨大的阻力一般,卢迦只感觉自己的手臂一震,只听一声清脆的断裂声,那手中的骑枪已经剩下半截。再看自己的手,因为那么巨大的力道震得自己手掌心生疼,若不是带了皮手套,恐怕一层皮就这么出去了。现在皮手套破了一层,里面掌心都渗出了瘀血。

“嘤嘤嘤…”

那战马哀鸣着带着那骑手猛地滚落在卢迦身后四五米出,可给那个刚刚还在狂笑的混蛋结结实实的来了个狗啃泥。

“该死的东西!”

疼得卢迦怒火从中烧,他顾不得手掌心的疼痛,猛地抄起那半截木棍照着那躺在地上呻吟着眼看还剩下半口气的混蛋脑袋上狠狠一击,这下让他彻底没了气。

“哼,活该!”

卢迦骂了一句,可是回过头来那队骑兵已经扑到了眼前!

“我靠!”卢迦大吃一惊,这才意识到刚刚是浪费了多少的时间。他赶忙半蹲下用盾牌抵在前方,这是用来抵御骑兵冲击的,虽然这样也会让自己受到不小的伤害,可是跟被马撞飞想必,那简直是太划算了。

“咚!”

卢迦感觉自己撞到了一辆车,他在那一瞬间半个身子都麻了,手中的盾牌也瞬间碎裂,不可抗拒的力道让他整个人猛得后退几步重重地跌倒在地。

不过那被抵挡的战马也因为前腿受到撞击而重心不稳连带那马背上的骑手一块摔倒在卢迦的面前。

卢迦此时已经顾不得自己浑身如同散了架一般疼痛了,他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抽出挎在腰间的铁剑,扑上去猛地将那躺在地上不住呻吟的家伙一把抓起来将铁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冲着眼前已经将他包围的巴高达叛军骑兵怒吼道:“如果你们再敢往前一步,我发誓我会放了他的血!”

这样的举动确实让在场的巴高达骑兵没有反应过来,可能在场所有人都在想这家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会觉得他们会把这个一文不值的伤兵放在眼里吗?

他们主要是为了抓卢迦自然是不会在乎那个奄奄一息的家伙,“当!”只听见一声,银光一闪,卢迦就感觉自己的背部像是受到了一击重击一般让他不禁向前两步。

原来有个家伙想要在他的背后偷袭,那剑刃并没有劈开卢迦背上厚重的铠甲,要知道卢迦身上除了科布里奇b型,里面还有一层锁子甲,平常的剑根本劈砍不开。

“该死的!”

卢迦大骂了一声,猛地拉动手中的剑,那人脖子上的鲜血如同喷泉一般刺向了前面的骑兵,鲜血让战马受惊,顿时让巴高达叛军乱了阵脚。

这一身铠甲经过了这样一下袭击之后更是给卢迦信心,他一咬牙,嘴里喊了一句“拼了!”便猛地扑了上去,挥舞这手中的铁剑狠狠地刺向距离他最近的巴高达骑兵的肚子。

第三百七十一章:死战不退

“死吧!死吧!”

卢迦挥舞着手中的剑不断怒吼着,他乘着敌人的混乱而死缠烂打,这确实让骑在马背上挤成一团的巴高达骑兵们手忙脚乱。 u.co更新最快

他们也像反击,可是每每挥剑砍到卢迦身上坚固的铠甲都会被弹开,卢迦的铠甲太厚重了,如此优秀的防护自然是让他能够在乱军当中为所欲为。粗劣的武器只能在卢迦的铠甲上留下划痕,每个人都很急躁。

只听一声马鸣加上急促的马蹄声,吸引得卢迦赶忙回过头来,只看见一骑手,他手里挥舞着包铁的棍子,手起棍落,这一切来得太快,卢迦根本躲闪不及。

“砰!”

钢铁与钢铁的对撞,卢迦只感觉自己的眼前一黑,整个脑袋“嗡”的一下,连同他自己的意识一块都懵掉了。

“咚!”

他整个人仰头倒地,宛若一座山倒塌那般坠地溅起了大片尘土。

“该死的…家伙!”

卢迦在口中呢喃着,这个时候意识才姗姗来迟,一股剧烈的疼痛从他的额头处传来,那股疼痛感如同血液一般一股一股向他的大脑的传送着,让他整个人不精神都不行。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盔,这一下真狠啊,他的头盔整个凹陷了进去,恐怕自己的脑袋都鼓起了一个大包,顶的那头盔生疼,若不是这头盔,恐怕自己的脑袋就是这个模样。

自己还能动,头盔救了他一命,他挣扎着让自己爬起身来,躲在地上,用铁剑支撑这自己的身体。此时他又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他抬起头来,只见那个手持铁棍的巴高达骑兵再一次向他扑来。

“他妈的,看来老子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卢迦咬紧牙关缓缓站起来,他用剑当做自己的拐杖,虽然头疼欲裂就让他不能思考,可是一个爷们加上一个战士也是要站着倒下的!

“看来他们说的真是没错!”卢迦在心里想着,毕竟自己带着以往一半的兵力劳师远征在敌人的腹地。选择在这里交战完全没有任何优势卢迦却以为这样能够出其不意地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现在又是按耐不住内心的冲动亲自上阵,现在好了,恐怕自己的士兵们看到自己狰狞的头颅时会怎么想?卢迦现在竟然最为关心的是这件事情。

“但愿你能够杀出去,求你了,安德鲁!”卢迦说着,缓缓闭上双眼,面对着越来越近的骑兵,他挺直了身体,让自己在接受这最后一刻时显得有模有样。

“嗤!”

战马从他的身边经过,可是那致命的一击却迟迟没有到来,卢迦非常奇怪,他睁开眼睛,看到那手持铁棍的骑兵侧躺在他的面前蜷缩着,腹部一杆骑枪贯穿了他的身体,让他一时间失去了抵抗的能力,躺在地上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喂,卢迦!”

这时候,卢迦听到了呼唤,不得不说面对眼前这样的结果他还是有些失神的,听到呼唤他赶忙抬起头来,看见了安德鲁。

“现在还不是就这么认命的时候!”安德鲁朝卢迦大吼着,只见他抽出铁剑来回挥砍着,配合着杀到的骑兵与巴高达叛军厮杀在一起。

“哦!”

面对安德鲁的话,卢迦只是短短的哦了一声,像是还没有回过神来,他迈动脚步,四周杀喊声,刀剑碰撞声乱作一团。可是这些并没有让他感觉到过分的慌乱,他只是不紧不慢地走到那奄奄一息口吐鲜血的巴高达骑兵面前。那骑兵的血已经将他的整张脸都染红了,他微微抬起头来望着卢迦,眼神空洞,死气沉沉,像是已经接受了自己必死的命运吧。

“看来现在我命不该绝。”

卢迦说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狰狞的微笑。他双手持剑柄,对准那巴高达骑兵的脑袋。

“这一次,该我了!”

卢迦狞笑着,猛地用力将剑狠狠刺了下去。

这群骑兵报团欺负一个落单的卢迦自然是威力十足,可是面对安德鲁带来的一帮全副武装的骑兵顿时变得不堪一击。一阵手起剑落,不少巴高达叛军骑兵被斩落马下,倒在血泊当中。剩下的巴高达骑兵尖叫着策马回头,仓皇而逃,留下侥幸活下来的卢迦与安德鲁及卫队骑兵。

“来!”安德鲁策马来到卢迦的身边,他看到卢迦头盔上那巨大的凹陷,不知该说什么,因为这这么沉重的一击差点就让卢迦死于非命,这一切也都有他的责任,身为卢迦的卫队长却让他差点死掉。自己就本来该死,现在好不容易把卢迦从死亡线上救回来,现在就再也不让卢迦自己单独行动了!所以卢迦没了战马,他就伸手朝向卢迦,示意他接手。

卢迦看到这伸来的手臂,他毫不犹豫地与之交臂,安德鲁用力一提就将卢迦整个人提起来使得他坐在安德鲁的身后。安德鲁本来就够重的了,加上穿着重甲的卢迦,这战马还能够站着真是一个奇迹。

“将军!”安德鲁回过头来看着卢迦说道:“我们现在就回去,先把你放在安全的地方,然后再指挥我们作战吧!”

“不!”安德鲁的提议被卢迦直接拒绝了,卢迦接着说道:“现在战事吃紧,身为指挥官我必须与我的士兵同在。”

“你都这样了还这么执迷不悟!”安德鲁朝他怒吼道:“难道你非要让你的头盔另一边被打出来一个凹槽才……”安德鲁很快意识到了自己言语的不应该,他很快沉默了,转过头去不作言语,良久才接着说道:“总之,这一次我是不会让你在这么身处险境了,你可是这支军团的核心,不能随随便便的就出现在乱军当中。”

随行的骑兵牵来卢迦的战马,卢迦赶忙从安德鲁战马的马背上下来,转而上了自己的战马。他策马来到安德鲁的面前,对安德鲁说道:“我的朋友,这一次我理解你的想法,可是现在军团需要我,需要我来在第一线给予他们勇气作战,我不能消失在他们的视野当中,一刻都不行!”

“可是……”

“没有可是!”

安德鲁还想说什么,但是被卢迦给果断的回绝了,卢迦转头缓缓抽出铁剑持在手中对四周的士兵说道:“好的先生们!刚刚出了一些意外耽搁了片刻的时间,现在我已经准备好了,继续跟我进攻吧!”

第三百七十二章:决胜

卢迦的骑兵们退去了,他们留下的是一地的尸体,这样还不足以至于让这帮不愿意重返奴隶生活的巴高达叛军以崩溃,眼下的战事越来越吃紧,第一阵列的所有士兵终于在疯狂地战斗当中所剩无几,第二阵列的士兵也不得不挥剑加入到战斗当中。 u.co更新最快

弓箭手为了找到更好的射击位置,他们兵分两路来到了战场的左右两侧,面对巴高达叛军的侧面,他们列成散乱的阵型,拉弓对准眼前的巴高达叛军。

“咔咔咔……”

一阵接着一阵的密集箭矢一次又一次覆盖在巴高达叛军的军阵当中,完全没有防护的巴高达叛军士兵根本承受不住这样不停的箭雨覆盖,一片接着一片的倒下。这样盲目的冲锋虽然每个巴高达士兵作战无比勇敢,但是在毫无统一指挥的情况下在罗马远程近程士兵的紧密配合下渐渐伤亡惨重,所以刚刚具备的人数优势渐渐不被具备。

“冲击!冲击!”

卢迦挥剑直指,骑兵们怒吼着再一次向着敌人的背部冲锋而来。又一次,无数的巴高达叛军被撞倒在地死于马蹄之下,随着骑兵的冲击,巴高达叛军士兵心中仅存的战斗勇气也变成了畏惧,这大批的骑兵在乱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他们疯狂砍杀着,杀得人为血人,马为血马。

“逃跑了,他们逃跑了!”

几乎演变为单方面的屠杀终于让巴高达叛军承受不住,他们尖叫着四散而逃,轰隆隆地如同便宜的牛群,参与其中的足有数千人之多。

“追!追!”

这一次不再是像上一次那么井然有序了,巴高达叛军尖叫着乱作一团,他们四散而逃,全然没有目的性,还有的竟然往城里跑,这让他们堵在城门口的罗马士兵拦个正着,紧接着就是一场屠杀。鲜血染红了城门,整个过程中全然没有半点怜悯。

骑兵紧随在逃跑者的身后,他们挺起沾满鲜血的骑枪不断刺穿一个又一个逃兵的胸膛,一时间惨叫声不绝于耳。越来越多的混蛋开始意识到生命诚可贵的意义,他们丢掉武器,哭喊着跪倒在地放弃了逃跑。让紧随其后跟上来的步兵踩到在地,在那时候他们还用罗马语言不住求饶希望自己能够活下来。

“不允许杀死战俘!不允许杀死战俘!”

为了不让愤怒的士兵因为失去理智而肆意屠杀战俘,卢迦还让传令兵更是一路吼着上去,因为这帮俘虏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现在我们似乎除掉了眼前最大的绊脚石。”卢迦对安德鲁说着,策马从那一地的尸体上走过,士兵们还在战场上搜寻着伤兵与装死的家伙。

“卢迦。”安德鲁问道:“这帮战俘到底该怎么处置?”

“这帮家伙我打算把他们全部卖到西帝国各地为奴隶,他们既然是奴隶那自然逃不过他们自己的宿命!”卢迦说道:“你也知道,他们一定值不少钱,而且意大利和大西西里那里还有大片的田地需要种植,他们正好可以弥补那里缺失的劳动力,贵族们满意了,我们也得到了一笔不菲的资金,当然若是可能,卖到东帝国或者迦太基也是可以的。这么一笔不菲的资金还是能够维持住军队的佣金,这样能够维持我们长久的作战,还有对于大塞夸诺伦行省贵族的融资我们也可以用奴隶去抵价,也缓解了我们的经济压力。”

“那么,这帮伤兵你也不允许杀,那是怎么一回事?”安德鲁还是不能够理解。

“你傻啊!”卢迦笑着说道:“这帮伤兵里也是有轻伤重伤的,轻伤痒痒恢复了不就是奴隶嘛,重伤……”卢迦提到这里不禁耸了耸肩一脸无奈地说道:“那么只有送他们去见上帝了,毕竟我才懒得在他们的身上投资什么,你也明白,安德鲁,这帮狗娘养的本来就该死!”

卢迦的一番话让安德鲁无话可说,当然,更多的原因是因为他对卢迦的想法持有赞同的态度,受到了卢迦的影响,他现在再看不远处一队一队的巴高达战俘感觉到那走动的不再是一个个人,而是一串串金钱,馋的安德鲁不禁咽了口口水,恨不得现在就找到奴隶贩子坐地起价。

不知不觉当中,卢迦与安德鲁就走到了城门下,这时一队衣衫被鲜血染红的士兵在城门下挡住了卢迦一行人的去路,为首的头戴角盔,身穿着金色的鳞甲,他就是第五云雀军团的首席百夫长。

“我的百夫长!”卢迦为了掩饰住自己身上的尴尬,他取下自己头戴的被打得凹陷变形的头盔问那首席百夫长道:“现在战事如何,我们在城外大量歼灭了敌人的有生力量,你们在城市中压力自然是小了很多,那么说说吧,城市拿下来了吗?”

他一路小跑过来对卢迦汇报道:“将军,我们已经拿下了一般城市。”

“一半城市?”卢迦十分不解首席百夫长的话不由得问道:“这是什么意思?一半城市?”

“另一半城市是因为我们受到了非常强烈的抵抗。”首席百夫长摊开双手让卢迦看了看他一身的鲜血,这是表示他已经尽力的证明。“他们的装备精良,与我们当时面对的乞丐部队全然不同,他们战斗力强悍,我们强攻了多次都没有得逞被他们打了回来,损失惨重,现在就与他们形成对峙,等待将军来做定夺。”

原来巴高达叛军也有这样的敌人,或者说是那个提比略维乌斯手下的亲卫队,这样他们确实是个难以对付的敌人,更何况士兵们刚刚经历如此巨大的战争,每个人自然是疲惫不堪,难以再战。卢迦在心里暗暗思索着,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再一次强攻的可能,至少现在是没有了,所以卢迦不得不放弃今天的进攻。

“命令士兵们将城市包围,每个出口都要有士兵把守,我们要确保敌人不可能从我们的眼皮子底下逃跑。”卢迦吩咐着,接着压低声音说道:“他们是逃不了的,至少不是今天。”

第三百七十三章:巷战

夜色降临,战斗到一段落,可是双方的军队此时并没有闲着,因为双方在城中心的广场上相互对峙。 u.co更新最快

这说起来非常有意思,双方军队就在这相距不到一百米的广场上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对方,他们的双方都不清楚到底是谁会率先发难。他们手持着火把,距离近的都能够清楚地看见对方的脸。

在卢迦的吩咐下,两百多名士兵彻夜不眠,他们紧盯着对面的巴高达叛军,而叛军此时也没有任何有异样的举动。他们列成一排面对着罗马士兵,透过火光,他们甚至惊讶地发现对面的敌人身上的装备与自己的是如此相似。

“叮叮当当……”

从停战的那一刻,巴高达叛军所处的那一边广场上嘈杂的声音就没有停下来。黑夜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帷幕,掩盖住了叛军的动向,以至于让罗马士兵只能听到眼前一片漆黑当中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却怎么都看不清楚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我们的损失具体的数量是多少?”卢迦被这叮叮当当的声音嘲得睡不着觉,虽然他明白敌人一定在干什么不好的事情可是现在苦于军队疲惫,在分不清敌人情况之下,根本没有能力与之交战。他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眼下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现在敌人的路数是摸不清,可是自己的伤亡总该管一管。

“攻城的军队死了三百个,重伤一百余,剩下的都是轻伤但仍然有战斗力。”安德鲁在后面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可就是在城外作战的,一共死了一千五百个,伤了一千个,重伤的基本没有能保住的,他们死也是时间问题,估计着也有五六百人。”

“那就是等于死了两千多人,加上伤亡的折损了一半!”卢迦说得非常直接,当然这也非常现实,在如此巨大的伤亡之下卢迦不得不着重考虑敌人到底是什么底细。“巷战包含了太多的不确定性,这样只会让伤亡继续增加。”卢迦说着,此时又听见那漆黑的对面叮铃咣当的响成一团。

只有一次打破了本就该属于黑夜的寂静,这样卢迦非常恼火!

“让工兵集合,丢过去几个带火的石蛋过去看看那帮该死的野蛮人到底在干什么?”卢迦朝着随行的士兵怒吼着,那士兵自然是不敢怠慢,匆匆点头便退下去。

不过十来分钟,只见身后不远处推来一架投石机,工兵们手忙脚乱的将一个圆石蛋推上投石器,然后点火。

“发射!”

“咔!”

投石机推送的燃烧着的石蛋如同黑夜当中的一颗流星划过,坠落在广场的另一头敌人的控制区中。

“轰!”

燃烧的火石击穿了一座建筑,微弱的火光中能够勉强看到来回跑动的人影。

“光亮度不够,我根本看不清那里到底有什么,投个火油桶过去吧,一定要燃烧起来,不然根本摸不清他们到底在搞什么小动作。”卢迦接着吩咐,士兵们得令更是不敢怠慢了。他们招呼着,一同推来一个火油桶,将其放在投石器上。

“卢迦。”安德鲁有些担心道:“这会不会太过了,毕竟那黑夜里面什么都看不清,若是伤到了市民,那么以后怨气会非常深重的。”

“那也没有办法,毕竟我们现在要面对敌人,心软不得。”卢迦冷着脸,看着士兵点火作准备。

“咔!”

士兵拉开绳子,投石机猛地将那燃火的火油桶投了出去,就在那隐隐约约出现人影的地方。

“轰!”

火油桶炸裂,周围瞬间就被火焰吞噬,那里的一片全被照亮。这么远的距离中卢迦都能够清楚地听见他们的尖叫,很多身上燃着火的倒霉鬼承受着难以忍受的痛苦在街道上不住逃跑,却没有一个明确的方向。

“亮了!”卢迦看着眼前的燃火的景象,他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也难怪,毕竟是罗马人为他们的领袖。”这时候卢迦不由得口头夸奖了巴高达叛军的首领提比略维乌斯,因为透过火光,卢迦清楚的看到他们竟然乘着夜色摸黑用石头与木块构建防御工事。

“看来他们是没有实力与我们在街道上肉搏的,至少现在他们自己是这么认为的。”卢迦说着,右手不住摩擦着那挎在腰间的铁剑,低下头静静思考着相应的对策。

“可是他们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难道说是拖延时间,明明是大难临头了,可是他们却没有在第一时间选择逃跑而是在原地驻守与我抗争,难道他们求援兵了吗?”卢迦在心里想着,对于提比略维乌斯他是不明白这个背叛帝国的罗马人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第二天天刚亮,还有些朦胧的光芒已经让罗马士兵们看清楚了巴高达叛军这一夜忙碌的到底是什么成果。他们将街道封死,连同沿路的房屋成为一个临时的城墙。算不上高大,有一人半多高,全副武装的y叛军士兵手持弓箭长矛立于其上。做出了一副全然是要与罗马人死战到底的态势,看来他们是选择死守城市了,嗯,半个城市。他们看上去十分苍老,但自然有着军人的影子,大概是退役的士兵被重新雇佣回了军队,这帮没了组织就不知道怎么活的家伙,卢迦感觉收拾他们比收拾那帮暴民容易多了。

卢迦带领着麾下的士兵轰隆隆地来到广场的另一头,面对着眼前打算死守的巴高达叛军,卢迦突然意识到他们是如此的疲惫。

“如果没有绝对的实力,那么他们为什么要修建这临时的城墙?”卢迦暗自思索着,不由得壮起胆子来走到军队的前面,对着迎面的叛军士兵大吼道:“谈判,是你们现在唯一的选择,我看得出来,你们曾经都是士兵,当然,我愿意出一个好的价格来让你们就地解散,拿上钱跟我们一起干,总比在这里跟罗马同胞刀兵相见你死我活的好!”

一提到钱,这帮老家伙们似乎动摇了,他们在私底下交头接耳起来,不难看出没有人是跟钱过意不去的。

“每个人,七个苏勒德斯!”

看着他们犹豫,卢迦立马开了价格,这可是非常高的价格高到让他们立足于“城墙”上的每一个士兵都不能去质疑。

“但愿你能够信守你的信用,尊敬的罗马将军!”

刚刚还严肃到刀兵相见,转眼间就笑脸相迎,这就是雇佣军,为钱而战的家伙们。他们说着放下了武器,卢迦也拿出了自己的诚意让士兵们抬出一箱子金钱来,这钱是卢迦搜刮了他所占领的城市里一切有跟巴高达叛军有关系的家庭中得到的,看到钱,他们就更加不能控制住自己,吆喝着要扒掉“城墙”欢迎罗马军团的进入。

“卢迦。”安德鲁来到卢迦的身后问道:“这么多钱给他们了,那我们手下的士兵怎么办?”

“那就洗劫这座城市,所有战利品都分给士兵们,伤兵要多给一些,安德鲁你别忘了那还有半座城市呢!”卢迦缓缓说道。

第三百七十四章:赚钱

没有想到雇佣军倒戈会如此之快,这都让卢迦感到非常惊讶,只不过一问道提比略维乌斯与于尔根在哪里,这里所有的雇佣军却没有人能够说的出来。 u.co更新最快在去奥古斯塔-特雷维尔的总督府,这里面早已经人去楼空。

“莫不是想要用这帮被留下来的雇佣军来为自己拖延时间好赶紧跑路,这一招真的厉害。”卢迦自言自语着,这一次也不是全然没有任何的收获,因为反水的雇佣兵们为他带来了当时属于提比略维乌斯私自组建的元老院议会中的几个还没有来得及逃跑的元老,这是完全模仿罗马的模式,不难看出提比略维乌斯想要在这里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公国。

“不是我们,是提比略维乌斯逼迫我们为他服务的!我们都是罗马公民,在提比略维乌斯这个叛徒的手下也是想要保住自己的性命。”

这几个临时的元老,在面对着胜利者卢迦时,早就被吓得跪倒在地瑟瑟发抖。卢迦手持这铁剑,挺胸站在他们的面前,他们连连求饶,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提比略维乌斯一个人的身上。

“提比略维乌斯?”卢迦对这个家伙非常好奇,所以接着问他们道:“我虽然听到过这个家伙不少故事,可是我到现在都没有亲眼见过他。”说着他来到其中一个元老的身边,蹲下来问他道:“那你知道提比略维乌斯长什么样吗?还有他的身平,我就想看看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能够驯服这帮无法无天的暴徒!”

那个元老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来指了指那总督府门前的那尊雕像,卢迦回过头来,看见那青铜雕刻的雕像身着铠甲,左手托着长袍,右手持火炬高举,宛若救世主那般。

“哦,我还以为那是为了纪念哪个奥古斯都呢!”卢迦看着那雕像,说着缓缓起身。不紧不慢地走到那雕像前回过头来问那元老道:“对于提比略维乌斯,你们都知道什么?”

问题问了出去,可是谁都没有吱声,他们辅佐了提比略维乌斯这么久,却无人知道提比略维乌斯的底细,这真的是让卢迦感到无比的惊讶。

“抱歉,将军阁下。”

沉默了良久,终于有一个元老站出来说话了,只听他说道:“提比略维乌斯一向神秘,他很少跟我们打交道,我们只知道他是来自不列颠尼亚的贵族,因为土地沦陷,所以他流亡于此,能跟他说上话的没有多少人,我们只知道他是巴高达运动的领袖,其他的都不知道了!”

“巴高达运动的领袖?”卢迦感觉这事显得无比荒谬,因为巴高达运动不过是奴隶反抗压迫,到后世都是要用来歌颂的材料,本来是正义满满的,可是一听到他们的领袖竟然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罗马贵族。不由得像是一个耳光,狠狠地扇在这打着巴高达运动镀金的脸上。

“不过是换了一个奴隶主,却自以为自己已经获得了自由,可笑,可笑!”卢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对安德鲁说道:“赶快将那帮战俘卖了吧,我还等着钱用呢,毕竟他们仍然是奴隶,以前是,现在仍然是。”

“那么卢迦。”安德鲁走之前问道:“这帮元老怎么办?他们毕竟曾为我们的敌人服务。”

“那你的意思是?”卢迦反问道。

安德鲁背对着他们,他没有张口说话,只是冲卢迦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后便转身离开了。

对于安德鲁意思,卢迦深以为然,毕竟这帮元老只不过是一帮老公民,可是现在却成为敌人的元老,本身就没有任何贵族头衔,与罗马元老院又没有半点关系,留着就是祸害,倒不如一并收拾了来得痛快。

“你们犯了叛国罪!”卢迦清了清嗓子,大声地对他们说道:“这点你们应该清楚,在罗马的法律里,背叛是最不可以被饶恕的罪行,意味着你们将难逃一死!”

这话一出,吓得在场的每个人大惊失色,有的老家伙甚至全然不顾自己的所谓元老的“威严”。蜷缩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一副求饶的模样。

这个时候卢迦装模作样的又清了清嗓子,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但是这里毕竟没有罗马法律执行的判官!”

这么一句话又让在场的“元老”们止住了哭泣,他们纷纷抬起头来,泪眼汪汪地看着卢迦,似乎卢迦正给他们指出一条明路一般。

“你们也明白。”卢迦摊开手接着说道:“在我这里,我可不会跟钱过意不去,你们应该能够明白我的意思。”

卢迦这么一说,可是指出了一条生路,这让在场的元老们眼睛珠子滴溜溜直转,看来是在思考对策用他们非常独有的手段贿赂来满足卢迦,从而保住自己的生命。

“当然,每个人想要活下来,所要付出的黄金不能够少于五十磅!”卢迦不紧不慢地说着,并伸出五根指头,这话虽然说起来轻巧,可是让这帮元老们听起来可是会要了他们的名,五十磅!这基本可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

“那就四十磅,不能够再少了!”见这帮元老们面露难色,卢迦倒也通情达理起来,他收下去一根手指,不厌其烦地看着他们道:“不能再少了!要不拿出来,我会把你们吊在十字架上,想活下去,就要拿钱,否则不仅是你的**,就连你的灵魂都会受到折磨!”

“只要金钱叮当一响,你们将免于死亡,当然,就算是大限将至,尔等的灵魂也会受到宽恕进入天国!”卢迦站在他们面前,像模像样的在自己的胸前画了个十字,隐隐的就像是一个神父那般,瞬间给自己度上了神圣的外衣。

“有!有的!”

元老们连连点头,赶忙起身在尾随士兵的跟随下跑回自己所处的豪宅,不一会儿,一箱箱的金钱首饰,有的甚至将自己府上的美女给带了出来,他们指望这个能够值一个好的价钱。

当然,这样不需要自己去洗劫他们乖乖交出来的方法不得不说太过文明了。卢迦自以为是非常受用的,无论他们交出什么,卢迦照单全收,姑娘们自然是安排进了总督府,当然如果姑娘有意愿,卢迦更是乐于将其分给久旱的士兵们。

他们叫出足够的金钱,卢迦自然是允诺将其释放,因为就光这帮元老贵族就已经让卢迦赚的盆满体满。

第三百七十五章:归来

转眼间,半个月过去了,那时受伤的士兵也渐渐恢复陆陆续续地回到军队当中。 u.co更新最快在此期间,对于大塞夸诺伦行省参与融资的贵族们第一批的回报卢迦将会允诺。

一个月,这座人烟稀少的城市外重新挤满了来自大塞夸诺伦行省的贵族们,他们曾经因为战乱背井离乡,可是现在城市重新被收回到罗马的手中。因为他们相信卢迦,相信卢迦能够将这里牢牢把握住再也不会丢失。

作为回报,卢迦同意将所有曾经属于他们的财产全部包括房屋全部归还。这是照顾着贵族的利益他们自然是拥护的,当然这一次攻城的胜利也意味着卢迦可以得到更多的融资,虽然在奥古斯塔-特雷维尔已经没有可以征召的男丁了。

卢迦一身铠甲,虽然这眼下是和平的,但是谁也不能够拍着胸脯保证下一秒钟会不会有巴高达叛军前来骚扰。所以备战的状态一直在持续,可是这一次卢迦走出了总督府,沿着渐渐熟悉的街道朝着城门走去。

本可以坐马车的,可是卢迦偏不坐,他宁愿负载着沉重的铠甲在安德鲁的跟随下一步一步的朝城门走去。一路上在街道上清理废弃房屋试图在里面能够找到一些值钱玩意用来补贴家用的贫穷市民,卢迦从他们的身边经过,他们投以怪异的目光,这对于卢迦来说根本是视而不见的。

“我就想不明白。”安德鲁跟在卢迦的身后不住抱怨道:“他们又有什么值得的,我们才是胜利者,这点不可否认,卢迦,要走也是他们应该走到总督府然后向你承认错误!”

“哦,得了,得了!安德鲁!”卢迦说道:“你一定是走累了吧,要不然你才不会这么抱怨的!”

见被拆了老底,安德鲁自然是无话可说,他冷哼了两声,一言不发地跟在卢迦的身后有着。

几分钟的路程,卢迦带着安德鲁好不容易来到了奥古斯塔-特雷维尔的北门门口,这里已经被不远进入的马车挤满,可以说现在贵族们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这个刚刚被卢迦收复的城市,在他们的眼里,这里充满了很多平常人看不见的商机,有着大把的钱赚。

在城门外的道路旁,有一辆马车跟其他的队伍不相同,他们并不着急着挤进城市,就是孤零零的停在城外。

车旁站着两个人,这对于卢迦跟安德鲁来说是在熟悉不过了的阿雷西欧跟赛巴斯提安努斯,他们两个大老远的跟随着贵族的车队来到这里,当然也是为了履行当时跟卢迦打下的赌。既然是老熟人,自然就不需要那么多的见面礼了。

只不过阿雷西欧看上去并不开心,他阴沉着脸,卢迦心里明白他是不喜欢自己输,可是有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嘿,阿雷西欧,我的老朋友!”卢迦一脸和善的微笑,对阿雷西欧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一样拍了拍他的肩膀。

面对这样的待遇,阿雷西欧似乎并不领情地将头撇向一边,一点都不给这个顶头上司一点颜面。

“怎么样,东西都带来了吗?”卢迦问赛巴斯提安努斯道。

“带来了,这都是阿雷西欧花了不少的时间准备的。”赛巴斯提安努斯说着,拉着卢迦转身进到了这个不大的马车当中。赛巴斯提安努斯递给卢迦几张羊皮纸,并且对卢迦说道:“这上面详细记录了比利时高卢的全部叛军的部署,现在你进攻了奥古斯塔-特雷维尔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比利时高卢,当然高卢诸行省也大多都了解到了这件事情。对于还在意大利行省的紫室知道这情况也仅仅是时间的问题。”

“要是让奥古斯塔知道了,一定会高兴的!”安德鲁在一旁补充道:“毕竟是一座沦陷很久的城市,这样收复会让卢迦在帝国当中的地位有所提升的!”

“当然也会引起埃提乌斯的警觉!”卢迦不紧不慢地说道:“我想埃提乌斯现在是努力维持着高卢行省的平衡,现在我的这一次大胆的进攻已经将趋于平静的高卢行省重新挑起了争端,这搞不好又是一场大混战,我们必须要在混战之前做好充足的准备啊!”

“卢迦!”在一旁沉默半天的阿雷西欧发话了:“我现在就问你,你在当初说允诺将比利时高卢攻下来就封给我,这话还算不算数,毕竟你已经欺骗过我一次了!”

“自然算数!”卢迦严肃地回答道。

“你拿什么保证?”阿雷西欧问道。

“我的生命!”卢迦这句话显得无比坚决,同样这样的语气也让阿雷西欧感觉到此时的卢迦是值得信任的!

“好!”阿雷西欧冲着卢迦点了点头,然后从他身后拿出一封巨大的羊皮纸地图,阿雷西欧将这地图摊开在卢迦的面前,然后对卢迦说道:“这是比利时高卢巴高达叛军详细的驻军位置,你看!”阿雷西欧指着阿格里披那与杜洛托尔科蓝姆中间这片空白地带对卢迦说道:“这上面有大大小小几十座村庄,大量的巴高达叛军在里面驻扎着,他们与正常的平民没有别的区别,就是生活在这里,可是要作战的话就会拿起武器成为一支让人头疼的队伍,我们不可能一个村一个村的屠杀过去,这样就算是到了阿格里披那或者杜洛托尔科蓝姆,我们的军队也会变得极为疲惫,或者在半路就受到了叛军的攻击,这样我们可谓是毫无胜算。”

“我倒是有一个办法!”说到这里,卢迦看着阿雷西欧,伸出一个手指头对阿雷西欧说道:“这个办法能够让我们不需要耗费多大的力气就能够突破这密密麻麻的防线。”

“什么?”

在场的所有人都瞪大眼睛望着卢迦,他们都在耐心等待着卢迦说出来这个可行的计划。

“别忘了。”卢迦冷笑着说道:“我们现在手里可是有非常充裕的金钱,当然,作为这个沦陷的行省,我们就算是背着紫室与元老院大肆发放公民权,这不仅符合《万民法》与《狄奥多西法典》我们也能够迅速在这里组成一只支持我们的军队。”

“好主意!”安德鲁猛地拍了下大腿说道:“我们也可以向雇佣兵用这样的手段,说不定他们就会因此而放弃高昂的佣金来无偿的投入到战斗当中。”

“这个计划,可行吗?”阿雷西欧还是有些担心,同样担心的,还有赛巴斯提安努斯,因为这个办法无疑太过大胆,还挑战了法律与紫室的权威。

“管他呢,只要能够收复失地,什么办法都是可行的!”卢迦这话说的不容否定!

第三百七十六章:盟约

接下来又是一个月的整顿,卢迦更是秘密将在莱茵以南驻扎的两个辅助军团调了回来。 u.co更新最快现在他的手下军团已经完整了,可是损失了三千多人让他怎么都不敢再这么大胆的进攻。因为根据阿雷西欧所带给他的请报上来看,巴高达叛军的数量自然是四五倍与他的军队,这么庞大的数量想要迅速打败他们无异于蛇吞象。

这天,阿雷西欧在总督府的议事堂中找到了卢迦,他看上去十分匆忙。

“怎么了阿雷西欧?”卢迦站起来问道:“难道你又得到了什么非常重要的消息吗?”

“是的,卢迦,是的!”阿雷西欧难以掩饰脸上的喜悦之情,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对卢迦说道:“当初不是说只要能够跟我们合作就能够得到罗马的公民权,现在叛军里面有代表来到这里了。他想跟你谈判!”

“哦?谈判?”卢迦复述着,心想着这一下真的是有戏,他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这一次他穿着白色的衬衣,外面罩着红色的托加长袍,头戴着刚刚准备好的桂树枝冠,卢迦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穿戴面对着桌子两侧的新任元老们。

“呃,我出去一趟!”面对这一帮子元老的注视之下,卢迦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随随便便敷衍一下,然后离开座位跟这阿雷西欧一道出了门。

来到总督府的门前,卢迦看到了那个在台阶下来回踱步的身穿着罗马长袍的人,可能是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更像是一个罗马人,他将自己的脸刮得非常干净,甚至现在道路上都不会有人对其投以异样的眼光。

“就是他,卢迦!”阿雷西欧指了指那个来回踱步的家伙,对卢迦说道:“他说他是代表着距离阿格里披那城外的几个村子里的巴高达份子像你请求和解的!”

“和解?”卢迦说着,可是在心里不由得想到:“若不是没有那公民权在时时刻刻诱惑着他,恐怕他今天不可能来。”

虽然心中充满了鄙夷,但是卢迦知道这个东西是不能够表现在脸面上的。他清了清嗓子,随手摆了摆说道:“让他上来吧,我们可以当面说。”

“喂,你!”身后的安德鲁得令上前一步指着那下面的那人。

那人听到呼唤赶忙抬起头来,却看到全副武装的武士正指着他,他有些不敢相信,抬头望着安德鲁还伸手指着自己问道:“先生说得是我吗?”

“对,就是你!”安德鲁朝他招了招手道:“将军愿意与你见面,就上来吧!”

“上来……”那人呢喃着,看了看左右站岗的士兵又看了看士兵手中的武器,刚迈开步子,又将腿收了回来,他举棋不定,在这里没有任何帮手自然是小心翼翼才是。

卢迦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他来到楼梯前对那最下方站岗的卫队士兵呼喊道:“把这个家伙给我抬上来!”

这下了由不得他了,因为前后三四个壮汉将这个稍稍显得弱小甚至还有一下苍老的谈判者加起来一步一步地抬着上了楼梯。任凭这个家伙怎么喊叫都不行,士兵们抬着他直到来到了卢迦的面前。

这个老家伙被吓坏了,他被放下趴在卢迦的脚下,低着头只敢看卢迦的脚,甚至不敢抬头看卢迦的脸。

“我的大人,这真的,真的不是我们的错!”这个老家伙吓坏了!

第三百七十七章:同盟军

“喂,菲力,你能够确定罗马的最高指挥官确实答应了你的请求?”

村子外面,一个身强力壮的家伙,他**着上身,金色的长发直垂到肩膀,他的肩膀扛着一杆木制的铁头长矛,坐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像是在这里等待了很久。 u.co更新最快他回过头来,一脸不耐烦望着站在身后不远处的那个老人。接着抱怨道:“我们都在这里又等了一个多月了,我都不知道这么多人会用这么长的时间在这么短的距离上迟迟没到还是在你回来以后。”

卢迦应下那个老者的请求也有些时日了,现在这个老者回来将这件事告诉他们以后又是一个月,这眼看已经夏季了,这么热的天气,官家军队到底能不能来啊?

“我也不知道。”这个老家伙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说的奇怪,为什么过去了这么久,明明说好的,只要能够与他们合作,就能够在一块谋生路,并且只要能够帮助罗马军团打败收复比利时高卢,他们就能够成为罗马的公民,并且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市民,然后能够堂而皇之的生活在城市里。生活在城市里,就能够在他们举行元老议会的同时得到“好心”的贵族们的施舍,就有免费的面包美酒享受,更有选举权,有了选举权他们就可以用这个来威胁那帮渴望权利的贵族们,这样这帮贵族就会为了他们手中的选票而千方百计的讨好他们,这样他们就可以肆无忌惮的使用自己的选票而得到吃不完的食物,既然有了吃不完的食物,那谁还去这么大费周折的种地跟劳动?更不用说这里都挡不住强盗的乡村。

“你一定是在撒谎,该死的菲力,你一定是将村长的那个宝贝独吞了!然后去不知哪里挥霍了!”

菲力正想解释的时候,他的身后又来了一个手持短棍的家伙,这个家伙看上去比那个文明多了,至少身上还有一套衣服。

“不,我真的给了他,相信我!”这个老家伙菲力着急了,他跟这两个人解释,急切着,想要把这件事说清楚:“真的,我亲眼看到了那个把奥古斯塔-特雷维尔攻陷的指挥官,他在一座巨大华丽的房子门口,他身边的壮汉让我上去,我不敢,他一挥手,只见身边的卫兵将我架着抬了上去,真的,我当时差点尿裤子!”

“够了,菲力!”看来这套说辞他已经说了太多,他的同胞们已经听得不耐烦了,早已厌倦了他的说辞。

“你一定在撒谎!”那个**上身的家伙受够,起身一把将老菲力提起来对其大声怒吼道:“你就给我老实交待吧,你一定把那个宝贝给私吞了!”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老菲利连连摆手,看上去他真的吓坏了。

“你!”那人怒吼着,挥起拳头对准老菲利,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传来马蹄声,这让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而又看向那马蹄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只看见一名骑手,他俯在马背上,马驮着他沿着小路一路跑来,直到到了这三人的面前才停下来。

“这是什么?”

那个壮汉放下菲力来到那停下的战马旁,那马背上的骑手似乎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他看上去脸色苍白,嘴唇发紫,一点血色都没有,一看就知道是经过了长时间的跋涉。

“这个人不是我们派出去的侦查手吗?”眼神很好的菲利立马认出了这个家伙。

“罗,罗马人!”那个骑手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指了指来时的路,吞吞吐吐地说道:“来,来了!”

“罗马人?”壮汉大吃一惊,怎么说什么就来什么,他赶忙对身后的那持短棍的家伙喊到:“快,快去告诉村长!”

就在他的话音刚落,只听到身后“轰隆隆”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他猛地回头,只见那骑手来时的路上大批骑兵手持着骑枪,头戴铁盔而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望着这大量列队的骑兵正在缓缓接近,这个壮汉再也沉不住气了,他吓得猛地丢下手中的长矛丢下撒开腿往村子里面跑去。

“罗马人来了!罗马人来了!罗马人来了!”这个吓破胆的家伙,一边跑一边大喊,让所有人都能够听见与得知。

老菲利也想跑,可是他的两条腿发软已经跑不动了,他只能愣愣地站在原地等待着这队骑兵越来越近。

“完蛋了!”老菲利绝望的闭上眼睛,静静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可是那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到了眼前却嘎然而止,老菲利非常奇怪,因为死亡迟迟没有降临。

“这是怎么一回事?”

老菲利迟疑地睁开双眼,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一条腿,骑在马背上,在往上看,先是看到一副紧身的马裤再看到覆盖在大腿上的锁子甲,然后是鳞甲,最后就看到安德鲁正在一脸坏笑着低头望着他。

“啊!”

老菲利吓坏了,他一屁股跌倒在地,这么滑稽的模样可是让安德鲁笑坏了。

“原来你一直在这里等我们啊,菲利。”安德鲁笑着看着他,知道确定安德鲁不会伤害他时,老菲利这才回过神来,他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抬起头来笑着对安德鲁说道:“阁下,我们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哈,是吗?”

安德鲁抬起头来四下望了望,这附近只有老菲利一个人,这让安德鲁非常疑惑,他转而低头问道:“菲利,难道说你们村子只有你一个人吗?”

“呃,先生,他们马上就出来,我保证!”老菲利一脸赔笑着对他说道。

老菲利话音刚落,只看见村口的小路上轰隆隆地出现了一大片手持长矛的村民,他们像是受过训练,所以在安德鲁的面前罗列成一个方阵。用那简陋的长矛直指着安德鲁与其身后的骑兵,这一个二个冷峻的模样,活像是要与这个村子共存亡。

他们这样的举动也引来了罗马骑兵们的戒备,他们提起骑枪勒紧缰绳,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这帮应该拿军队来形容的村民。

“你说的,就是这么个迎接方式?”安德鲁指了指那老菲利身后的这帮看似像是村民又像极了军队的家伙们。

“是,哦,不是!不是!”老菲利一下子懵了,他不知道自己同胞到底是想玩哪一套,自己大老远的说动了罗马大人前来,这下好了,家伙抄起来如临大敌,这下老菲利本来嘴皮子就笨现在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第三百七十八章:同盟军

“那这又是什么意思?”安德鲁坐在马背上,冲老菲利随手指了指那面前的这帮军队。 u.co更新最快“难道你们是要袭击我们?不对啊,这像是我们是入侵者,而不是同盟。”

“不,并不是这样的,我的大人!”老菲利左右为难,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人微言轻。

“就仅仅是你们,也想抗衡后面的大军?”安德鲁翻身下马,面对眼前的村民,他没有丝毫地畏惧,反而是昂首挺胸大步走上前去,迎着他们的矛尖大胆的撞了上去。

“干什么?干什么?”

这帮手持长矛的村民大惊失色,他们害怕手中的武器伤到了眼前这个全副武装的罗马人。

也许是他们担心得太多,安德鲁一个人不住往前走,眼前这一百多手持长矛的村民便不住后退,在他人看来这就像是一个人生生逼退了一支小军队。

“你们是要忤逆帝国?”安德鲁朝他们沉声说着,从自己的铠甲中掏出那老菲利给他的镶满宝石的黄金十字架。

“真的,真的在他们手里。”

看到这个十字架,对于老菲利的一切猜疑都在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自己人,自己人!”

村民们开始在内部左右传达着,他们面面相觑,渐渐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你们谁是领头的啊?”安德鲁举着那华丽的十字架在他们的面前招摇着,大声问他们道:“快出来,不是你们要跟我们谈判嘛!要合谈,要罗马的公民权嘛,这就是你们的态度?”

“怎么,怎么会呢!”这帮村民们赔笑着,赶忙散开做出一副友善的模样,笑嘻嘻的看着安德鲁。

“卫队长!卫队长!”

身后传令骑手跑到安德鲁的身后对安德鲁说道:“队长,军队已经到了,将军问你跟他们的事谈妥了吗?”

“哦,哦,谈妥了,谈妥了!”安德鲁回过头来,这时发现这帮村民们已经躲到了道路的两旁,手里的长矛早就不知道扔到了哪里去,他们还左右招呼着将那躲在屋子里的妻子跟孩子叫出来,手里拿着鲜花,做出了十足的欢迎仪式。

“这变化也太快了吧!”安德鲁吓了一跳不禁在心里暗暗感叹,现在来不及了,一回头就看见那一队队百人方阵正沿着道路缓缓过来,越来越近,身影越来越大。

“快,进村,进村!”

安德鲁招呼着自己身后的骑兵快点进村,一是为了不挡住步兵的道路,二是作为先锋部队进村,看看这村子里还有什么隐藏的秘密比如埋伏什么的,毕竟他们是在巴高达叛军势力范围内的村子,谁能够确定他们没有偷袭的心理。

“踏踏踏……”

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扛着武器与行囊从他们的面前经过,这让这帮刚刚还在欢呼的村民们停了下来,他们脸上的神情各异,但是大多数的脸上都是惊恐。他们心中一定是后悔并且抱有侥幸心理的,毕竟这么庞大的军队一下子把关系搞僵了,这样谁都不好说这么庞大的军队将他们这个小小的村庄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眼看着这一队队百人队一下望不到头,这个村子里早已经挤满了人,其他的甚至站在了路外面。可能这帮村民们从来没有想到罗马人回来这么多的士兵。

马车,良久,只看见一辆马车在全辅武装的骑兵簇拥下沿着土路缓缓来到了村民的面前。

“想必,这就是他们的最高将军了!”

村民们在心里思索着,不由得把目光投向那不远处的马车。

马车缓缓行驶到村中那最大的房屋前,卢迦身着铠甲走下马车。

房屋前,一个身穿着崭新的粗布衣服老者战战兢兢地现在门口。安德鲁站在那老者的身边,在这老者看到卢迦之后,更是毕恭毕敬的不敢说出任何一句话在卢迦还没有张口的时候。

“愿意与我们谈判,愿意与我们结盟的选择了罗马的公民权的,是你吧!”卢迦面带微笑着,看着眼下的这个村子的村长。

“是,是的,我的大人!我们非常欢迎大人能够来到我们的村庄,能够与将军见面将是我的荣幸。”老村长连连点头,可是点头以后就再也没有说什么了,虽然他现在非常苍老了,可是内心里对于这个年轻太过的将军心里还是充满了恐惧。生怕在不经意间得罪了这个罗马的将军吧,毕竟他麾下的军团已经将这个村庄围的水泄不通。

“怎么?”卢迦笑着看着老村长,接着问道:“难道你不打算邀请我进去坐坐吗?”

“哦,是的,是的我的大人!”老村长这才回过神来,他赶忙后退一步给卢迦让出了一条路来。将那房屋的大门露出来在卢迦的面前,并且对卢迦说道:“我的大人,前来谈判的各个村庄的首要头领都在里面,他们非常期待与大人沟通对于接下来战略部署,并且他们非常愿意帮助大人夺回罗马的行省,毕竟我们都是罗马的臣民。”

“哦,谢谢,真的,非常感谢!”

卢迦说着,带着老村长与安德鲁走进了这个房屋当中,一进去,光线立马暗了下来,透过油灯光的照亮下,卢迦能够清楚的看见这帮前来谈判的头领们坐在一张巨大的木桌两旁。所有人都抬起头来将目光投向卢迦,眼神中透露着些许的不安,这不安的源头来自他们身后站着的两排全副武装的士兵,但是还有期待,恐怕是期待着卢迦有什么好的主意让他们能够取得胜利并且得到他们梦寐以求的罗马公民权。

“好的,好的!”卢迦一边从他们的身边经过,他在心里暗暗琢磨着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该怎么说,毕竟卢迦还不能够琢磨出他们此时心里所想。

“来吧,不必拘礼!”卢迦坐下,并且示意老村长与安德鲁一道坐下,现在整个场面都缓和了不少,所以卢迦倡议道:“现在大家都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我们一起商量这个问题,当然不必有所保留,因为你们保留了自己的想法,那么我们会失去很多有用的点子的!”

很快,屋子里便被话语所填满。

第三百七十九章:里应外合

盛夏,阿格里披那城的所有市民与士兵都沉溺在酷暑当中,炎热让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无精打采。 u.co更新最快因为阳光毒辣,晒得人昏昏欲睡,守城门站岗自然是成了这帮巴高达士兵最为痛苦的事情。

奥古斯塔-特雷维尔被罗马收复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比利时高卢,这么突如其来的进攻自然会让行省内的巴高达份子警觉起来,没人知道罗马人会不会在莱茵河以北登陆,甚至根本不知道罗马人会在哪里进攻。

整个城市都陷入到了风声鹤唳当中,他们守备森严,前些日子传来情报说不远处的村庄中出现了大量的罗马军团,这更是一颗炸弹在人们的心中引爆。一向吝啬的内勤官也不得不将自己仓库中保管的铠甲装备拿出来装备士兵,没人知道接下来什么时候城外不再是等候进城的贫民,而是浩浩荡荡的罗马军团。

巴高达叛军的另一个头领,野蛮人比尔,自从从巴高达叛军联军中脱离出来以后,他就带领着自己麾下的军队将阿格里披那占据。当然,经过巴高达叛军在这里的洗劫,整个城市一贫如洗,但是没有关系,这里有他掠夺来的女人还有城里面的那帮妓女,加上强大的武力威胁着村民们为他上贡,他们自然是能够活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他霸占了阿雷西欧原来的总督府,端坐在重新制作的座位上,整个大厅不再像阿雷西欧那个抑郁的家伙那样将整个房屋整得黑洞洞的,他将整个房屋都用火光照亮,就犹如白昼一般。那些酒馆里面没有时间逃的掉的乐师们,他们的现在能做的必然是为野蛮人演奏他们熟练的曲子。

比尔左拥右抱,手捧着美酒,耳朵里聆听的都是这帮墙头草的女人不断说着悦耳的赞美话,脸上不由得泛起愉悦的神色。

“大人,我必须说上一句,我们没有时间了!”就是这样的歌舞升平,比尔的应对方法让提比略维乌斯非常担心,因为只要疏于防备,罗马军团便会从天而降,出现在城外并且猛烈攻城。

提比略维乌斯从奥古斯塔-特雷维尔逃脱到此,当然他还带着忠实的伙伴于尔根,他来到这里,作为当初并肩作战的战友,比尔隆重地招待了他们。

当然可能是比尔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夜夜笙歌,他对于提比略维乌斯的提醒充耳不闻,大概是他已经对身边女人的称赞迷失了自己。只听他随手一挥,对提比略维乌斯不以为然的说道:“放心吧我的朋友!当初罗马的奥古斯都带领的军团不比这个的规模庞大?可是呢,到底是在奥古斯塔-特雷维尔的森林外面吃了瘪。若不是有神明相助,恐怕罗马又要换一个新的奥古斯都了。”

比尔说到这里,将杯子里面的葡萄酒仰头一饮而尽,然后随口说道:“奥古斯都都这样了,那还害怕他们的臣子,这帮吃里扒外只知道享受的家伙们,也就是夺下来这座城市一定会回去跟他们的主子邀功。来到这里,无非就是做做样子,深入腹地来进攻,就不怕我们的军队将他淹没吗?”

“可是。”提比略维乌斯说道:“我听说那个罗马指挥官在周边的村庄里发放公民权,这样会有很多人加入他们,这样一来您会失去周边的村庄的!”

“村庄?”比尔提高语气,让人听上去感觉到不可思议,他问提比略维乌斯道:“我要村庄干什么?那帮只会种地跟抱怨的农民,没了我的庇护,他们早就死了,早就死了!现在不知道感激反而为了什么公民权而投靠压迫他们的敌人?哈,滑稽!”

说到这里,比尔反手将自己杯中剩下的葡萄酒杯底倒在依偎在他怀里不断**他的那个女人,那女人张开嘴,迎着那杯底,就像是接受恩赐一般。虽然那杯底都倒在了她的脖子上,胸口上。这女人不仅不回避,反而淫荡的笑了起来,并且伸手**着自己的胸口看着比尔一副勾人的模样。这自然是比尔无比享受的,这样奢侈的生活他怎么可能过得够。

“只要军队在我的手里!”比尔狠狠地说道:“我现在有足够的钱给我的士兵,而且我的士兵装备精良,不像是你的,提比略维乌斯,你带的一帮乞丐怎么可能取得胜利?”

这样的话让提比略维乌斯闭上了嘴巴,再也不说了,因为说,也是自取其辱。于尔根更是听在了耳朵里,一说到那个西罗马帝国的奥古斯都,于尔根就是将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上,现在他拍了拍提比略维乌斯的大腿,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提比略维乌斯。”这一次比尔不再客气,他神情很严肃地对提比略维乌斯说道:“我希望你现在能够明白,你现在是在我的庇护之下,我也希望你能够记住,你当初是以什么身份进入到我们的队伍当中的,当然,你也不必拘礼,我们毕竟是曾在一起战斗的盟友,我当然不会亏待你!”

说完,比尔朝身边的两个姑娘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那两个姑娘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她们两个起来顺从的来到了提比略维乌斯与于尔根的身旁用自己的姿色勾引着他们二人。

“你们两个只需要好好享受就行了,其他的,完全不要在乎!”比尔说着,端起刚刚斟满酒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宴会结束,提比略维乌斯与于尔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回到自己的屋子里。

“于尔根,你瞧瞧,他简直听不进去,他根本不知道我们的对手到底有多么可怕!”提比略维乌斯看上去非常愤怒,可是没有办法,他也只能愤愤地说道:“如果当初我要有一万人的军队,我想这个混蛋可不会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可是长官!”就算是提比略维乌斯再怎么落魄,于尔根还是愿意叫他一声长官,只听于尔根说道:“比尔一定是沉溺在自己拿下阿格里披那的功绩之中,现在以我们的身份,就算是怎么劝说他他都不会冷静下来的,我们现在必须要想一个好的办法来。”

“什么好办法?”提比略维乌斯问道。

“逃跑。”于尔根解释道:“这段时间我从那守城的长官口中得知,前段时间也就是我们还不知道罗马人在散播公民权的时候有大量的村民进入,不过看上去他们有些身强力壮了。”

“这是真的吗?”提比略维乌斯一惊,急忙问道。

“这只不过是他们的调侃,不过我感觉他们不像是村民。”于尔根说道:“恐怕罗马军队已经攻进来了。”

“我们得快点告诉比尔,现在危险了!”提比略维乌斯匆忙说道:“我们不能让他蒙在鼓里!”

“我的大人,已经来不及了!”于尔根说道:“恐怕他们今天就会攻击,我们趁着他们还没有进攻的时候,找个地方跑了吧!”

“可是,可是!”提比略维乌斯还想说。

第三百八十章:里应外合

夜色已深,城外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整个城市都陷入到沉睡之中。 u.co更新最快城墙上,很多身穿铠甲却无所事事的士兵手持着火把来回巡逻着。

比尔虽然嘴上说着什么都不怕,可是心里对于这支罗马军队还是有所忌惮的,所以他虽然在潇洒,可是城市防护一点都没有落下。

“说好的同甘共苦,可是他们喝的是上好的葡萄酒,而我们呢?这酒就跟尿一样。”

一个士兵摇摇晃晃的登上了城墙的台阶,他不住抱怨着,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这也难怪,毕竟曾经相约同甘共苦的,可是现在阶级的差距被立马拉开了,这会让这个士兵感觉到不平衡,自然非常不满,可是人家是将军,自己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士兵,他也默许了这样的差距。

“喂,我这还有点酒!”这个烂醉如泥的士兵摇摇晃晃地走到一个坐在那里的士兵面前,他摇了摇自己手中的酒瓶,特意让那酒水在壶中摇晃发出响亮的声音。可是那个家伙似乎睡着了,睡得真轻,都听不见呼气声,

“这个年头睡觉不打呼噜的家伙真是太少了!”他羡慕地自言自语着,不过他还是不愿意自己品尝酒,随后就上前踹了那士兵一脚对那然后说道:“喂,快起来,快尝尝这酒,喝完了能够精神精神,嗨,这可是站岗!”

见那士兵还是没有反应,这下了把这个酒鬼给气坏了,他气不打一处来。

“喂!跟你说话呢,听到没有!”

他的不回应让这个酒鬼的自尊心倍受挫折,他咬紧牙关,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这个默不作声的家伙狠狠的踹上一脚。

“砰!”

一声响,他的脚踹到了那士兵的胸口的锁子甲上。那个家伙身体猛地一怔,然后扭头倒下。

“这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这一脚下去,这个士兵竟然倒下来,就这样他都没有哼上一声,这不得不让这个酒鬼惊起了一身冷汗,心想着这一脚是不是太重了让他一时间喘不上气来。

这么想着,这个酒鬼蹲下身来试探的碰了碰这个一动不动的士兵。

“咦?这是什么?”透过昏暗的火光,这个家伙注意到了那个士兵脖颈部流出了一滩液体,他非常好奇,索性蹲下来一看究竟。只见他轻轻蹲下身子,伸出颤抖的右手两根指头摸了一下那在地上的液体并且放在自己的鼻子前嗅了嗅。

“我的神啊,血!”这家伙叫了出来,手中的瓶子也落地摔碎,里面的酒流了一地与那死掉的士兵的血液融为一体。原来这个士兵不是睡着了,而是被人划开脖子死了。

一瞬间,这个酒鬼感觉到四周安静得出奇,仿佛他已经不在城墙上而在一个除了他就没有别的活人的世界里。他愣在了原地,大气都不敢出一身,身上的汗水早已经将他的内衣打湿,也顺着他的额头漱漱落下。

“这是怎么,这是怎么?”

这酒鬼不住重复着,一遍又一遍地说着,望着眼前的这具尸体,安静啊,周围太安静了,除了虫子叫声什么都听不到。

“咯咯咯……”上面传来了机械操作的声音。

猛然间,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赶忙跑上城墙,就在踏上城墙的第一刻,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整个城墙上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都是他的同胞,他们死相各异,但是流出的鲜血倒是相同的颜色,鲜血将城墙上地地面全部染红了,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整个城墙上的士兵,都死了。

“这是怎么了?”看到眼前的景象,这个酒鬼的酒可算是全部清醒了,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咯咯咯……”

这声音又响了起来,在这么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刺耳。

“门楼!”

他猛地锁定了声音来时的方向,回过头来,在那的尸体不远处那阴森森的门楼那里传来。

“有人在动城门!”

这个酒鬼心里一惊,暗叫了一声不好,赶紧起身从地上的血泊当中拾起一把染满鲜血的铁剑,一路快步跑了过去。可能是酒壮怂人胆,喝了酒的家伙借着酒劲暂时忘记了恐惧,他现在就想知道到底是谁在操动城门。

门楼的石洞就在眼前,那石壁上早已经染满了鲜血,那声音就是从那里面传来的,酒鬼非常肯定,终于遇见活人了,他到底要好好问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喂!你们!”

那酒鬼猛地冲进了石洞里,刚刚张口却嘎然而止了,他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那操动城门的几个家伙。

“幽灵,幽灵!!”

他不能够确定眼前这浑身漆黑的东西是什么,因为他们甚至连正面都看不清楚,酒鬼吓坏了,他的嘴唇都开始哆哆嗦嗦的,他不住后退,想要逃离这个如同地狱的地方。

可是就在他后退两步,猛然间有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巴,他只感觉到脖颈处有一阵冰凉,然后是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他清楚地看到自己的鲜血溅射出来,呼吸像是在一瞬间就停止了,就算他再怎么喘气都无济于事,渐渐的,他的眼前变了颜色,渐渐的,黑暗笼罩了他的整个视线。

“怎么回事?漏了一个!”那个操作城门的“幽灵”质问着那个刚刚将其杀死又丢在地上的“幽灵”。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这个家伙刚刚上来的!”这个“幽灵”无奈的摊开手掌。

“还好这个混蛋没有第一时间去向城里的那帮家伙回报,真要这样就麻烦了!”操作城门的“幽灵”责备了他几句,接着赶忙进行自己手头的工作。

“吱嘎!”

厚重的城门被缓缓打开,这个在前几年被攻破以后重新翻修的城门在没有任何暴力措施下被再次打开,这一次可没有什么抵抗者,因为他们都已经死完了。

一个“幽灵”手持着火把跑到门楼前对着眼前的黑暗左右摇了三下,不一会儿,只听见“踏踏踏”地脚步声响起。火光照亮的地方就看见无数个人影,他们手持兵器,身穿坚甲,在“幽灵”的指引下涌进了城市,这帮熟睡的家伙们并没有察觉到他们即将大难临头了!

“我所答应的公民权,在这个城市被解放的时候,自然允诺!”卢迦望着那浩浩荡荡涌进阿格里披那的士兵,对身后的老村长与其他几位头领说道。

第三百八十一章:黑血

“我们自然是要感谢大人的好心!”

卢迦的允诺就像是一颗定心丸,让身后愿意归顺的前巴高达叛军的头领在心里暗暗长舒了一口气。 u.co更新最快对于跟罗马贵族打交道他们可能已经是习惯了上当受骗,可是这一次竟然被这么爽快的答应了,也是一下接受不了需要点时间来缓解一下。

卢迦带领着自己麾下的卫队还有他的同伴们一同在士兵的簇拥下走进了城门登上城墙。他站在门口的最高处,静静观看着士兵们涌上漆黑的街道,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以了。”卢迦说道:“让我们就在这里,耐心等待他们的开场吧!”

为了等待这样的时刻,卢迦还专门准备了酒杯,身后的人手一杯,由士兵分别斟满酒,他们这一干人就站在城头上耐心的等待着。

终于,黑夜中的喧闹,在这仅仅能看到轮廓的城市中响了起来,牵一发而动全身,整个城市瞬间被恐惧与尖叫所填满。

“轰!”

一声剧烈的爆炸,那冲天的火光在那一瞬间将整个城市点亮,可能是有人点燃了堆积在一起的火油桶。那火光高过房屋,火焰猛烈燃烧着,冲天的火光在这黑夜的背景下显得格外刺眼,成群的罗马士兵手持铁剑与火把在街道上如同洪流一般飞奔。巡街的叛军士兵在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在片刻之间被乱剑砍死街头。他们倒下的那一刻一定不会相信把守森严的城门被罗马人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阿格里披那城里的旅馆,这是战前卢迦曾在这里倍受歧视,当然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卢迦自认为不是什么有着大道德的圣人,对于这个让他留下心理阴影的地方他自然是恨不得将其铲除而后快。卢迦要求所有士兵重点关注这个地方,其中的含义自然是不言而喻。卢迦相信这里有大量的叛军士兵还有一帮卢迦称之为“讨厌的人”在这里,卢迦很想知道这帮自认为蛮族高贵的讨厌者在里面还在从事着本来的职业吗?现在只不过她们的服务对象由蛮族变成了翻身不久的奴隶,倒是不知道心理落差有多大,不过她们才不会感觉到不满呢,因为谁会跟钱过意不去?

音乐从没有间断,这批乐师停下来,很快就有另一批乐师接上,音乐让这帮纵情娱乐的家伙们察觉不到危险的到来。很多疲惫的酒鬼三三两两的勾肩搭背,倒不如说他们是在相互搀扶。哼着下流的歌,摇摇晃晃地朝着面前漆黑的街道走去。直到他们消失在黑暗当中,那响亮的歌声嘎然而止。

旅馆毕竟是个热闹的地方,这里音乐蒙蔽理性,美酒纵容**。在这个是非之地上,安保工作是必不可少的。巴高达运动带来的无休止的战乱已经将这个行省最后一点的雇佣兵血液压榨殆尽。免得闹事的混蛋,只有让那清醒的家伙当临时的保安。

当然,谁会愿意忍受着身后的热闹场面而来维持治安,这帮家伙自然是有很多的意见但是他们无可奈何,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自己忍受一时的痛苦,到时候换了个人再嘲笑人家便是。

“哦,竟然停下了,没想到这帮家伙竟然也能够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歌声难听了!”守卫的“保安”望着那一片漆黑不住抱怨着,声音停止了这才让他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

终于不用承受这样恶臭的酒气还有低俗的话语,这个“保安”脸上一脸舒适的模样。

“救命,救命……”

在黑暗中传来低沉的声响,这声音很小,看上去那呼救的人一定非常虚弱。这微弱的声音从漆黑中传来,面对这喧闹的呼喊跟音乐就是蚊鸣相比较于雷鸣。

“嗯?”

“保安”在无趣之中不经意间看到了那个从黑暗中步履瞒珊地身影。

“喂,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你回来寻找,这个酒鬼。”看着这个身影缓缓靠近,这个“保安”不住摇了摇头,可是就在火光将那整个人都照亮的时候,这个“保安”愣住了。

这个人之所以步履瞒珊是因为他浑身上下都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这伤口裸露着,里面的肉翻了出来,鲜血布满了他的全身,让他咋得看上去就如同一个血人。那通红的脸上一双眼睛无神地紧紧盯着这个“保安”,颤抖的嘴唇不住重复着“救命,救命!”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面对这个血人,“保安”再也无法镇定下来,他不住后退,招呼着不远处的其他“保安”一道围了过来。

“喂,朋友,你怎么样了?”

其中一个鼓起勇气问那个血人,那人停下了脚步,抬起头来,让他们所有人都看清了他狰狞的脸。血红的脸上有两道明显的泪痕,那眼泪还在顺着自己的眼角不住往下流,可是嘴里还在喃喃道:“救命啊,救命啊!”

“怎么回事,你是跟谁打架了吗?”

一个“保安”鼓起勇气走上前去,想要一探究竟,因为这个血人已经引来了不少的注意。旅店里还有不少军官在里面娱乐,这个浑身是血的家伙若是坏了他们的性质,恐怕这帮“保安”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嗤!”

那血人猛地扬起,只见他的胸膛上赫然出现了一个银色的矛尖。

“我的天!”

“保安”们被这一下给吓坏了,他们不自主地后退两步,瞪大双眼眼睁睁地看着这已经生命力流逝的所剩无几的血人慢慢倒下,那个在他背后大开杀戒的人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同样是浑身鲜血,可是这血没有一滴是他的,那人一身锁子甲,被鲜血染地银色红色相间,配上那狰狞的表情,就像是地狱来的索命鬼。

“啊!”

首先是女的惊声尖叫起来,这声音在这欢快的场面中尤为刺耳。

“刷刷刷……”

黑暗中飞出无数黑影,在半空中一瞬间刺穿了这帮保安的胸口。那是罗马人使用的梭镖,很快,黑暗中第二波梭镖横扫而来,在梭镖之下,没有男人与女人,没有无辜跟该死,只有倒霉蛋跟幸运儿,很快,这场愉快享受的欢乐场面即将变成一场血腥的屠杀。

外围的男男女女惊声尖叫着朝着旅馆大门跑,这时候在四面漆黑的街道上出现大量的火把,成百上千名罗马士兵如同天降一般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杀了他们!”

“呼哈!呼哈!呼哈!”

在军官的一声命令之下,罗马士兵大吼了三声,这如同战鼓隆隆的声音瞬间让旅馆里面的乐器哑了音,又堵住了在场所有人的嘴。

“轰隆隆……”

大量的混乱的脚步声在旅馆外面响起,它淹没了一切哭嚎,充斥的却是尖叫与屠杀。沿途不断有人倒下,旅馆里面的人趁势将大门封死,外面的人进不来,迎来的自然是无情的屠杀。

第三百八十二章:血色黎明

旅馆外面铺满了各种尸体,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无论是美丽还是丑陋,在卢迦麾下的眼里,他们有罪,他们该死!

旅馆里面的人涌上了二楼的台阶,低头下看,下面已经站满了罗马士兵。 u.co更新最快他们抽出了梭镖,对着二楼看着他们男人女人猛地投掷过去。

“啊……”

楼上的人中标跌落下来,很快便被下面等候的罗马士兵用手里的铁剑跟长枪活活撕碎。

这样得意的女人,她们的脸上那妖娆的模样终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恐惧。面对这帮杀人不眨眼的士兵,她们似乎明白了自己的妖娆抚媚已经不能够保护她们拜托被屠杀的命运。

“咚!”

一声巨响,整个木门都在颤抖,所有人都惊叹了一声,军官们很快就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罗马人铁了心要冲进来屠杀他们。

“他们是从哪里来的?”叛军的军官们在不住问着,显然他这个问题在这个时候已经不合时宜了。

“咚!”

又是一声巨响,那木门上已经出现了明显的裂痕。再来一下,就一下,这门就会被撞开。

“上楼!上楼!”

就连在场的一干巴高达叛军的军官的内心都已经被恐惧吞噬,他们在数量多到不可与之相匹敌的罗马人面前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逃跑。听到这样的话,男人跟女人一道挤上那本就空间狭小的楼梯,这怎么可能挤的上去。这样在楼道上人挤人,没有人礼仪谦让,自然是推推搡搡,也不会在乎男人女人,强大弱小。

“呵咔!”

木门被猛地撞开了,一回头就看见浑身是血的罗马士兵高举着同样是沾满鲜血的铁剑,这里没接受过正规训练的女人们自然是大声尖叫,更是想要挤上台阶了,可是每上前一步都会被楼梯上叛军军官们退下楼梯。她们曾经说出的那么多赞美的语言到如今都没有换来哪怕是一丝的怜悯。

“我们是罗马人,我们是罗马人!”

这帮姑娘们急中生智,对着身后的罗马士兵大声呼喊着向他们告明自己的身份,并且希望他们以同样是罗马人不自相残杀为由放她们一条生路。她们点头哈腰,哭的梨花带雨,为的是能够苟活,哪怕怎样都行,只要能活着。

可是这般的乞求并没有让为罗马士兵有半分的怜悯之意,哪怕是让他们的脸上有一丝动容的表情都没有。他们举着还在滴血的铁剑缓缓向她们靠近,这帮女人的脸上写满了惊恐,她们跪地求饶,并且在口中一遍又一遍地说自己是罗马人,他们不能随意杀戮。

“我们的将军说过了,你们太脏,对待你们,不允许有半点的怜悯,免得被你们那花言巧语迷了心智。”为首的罗马士兵冷冷地说着,一把抓住一个女人的头,将剑抵在她的喉头上。

“嗤!”

罗马士兵猛地拉动剑刃,让那女人脖颈喷出的鲜血在他本就沾满血液的铠甲上重新染了一层。

这般女人吓坏了,她们眼睁睁地看着那女人如同一只被杀了的鸡,被那士兵抓着脑袋让脖子上的鲜血流干。

求饶,是非常不切实际的想法,这个女人的死给后面其他的姑娘提了个醒。让她们从梦中惊醒,尖叫着回头逃跑,可是根本来不及,罗马士兵已经冲了进去挥舞着手中象征着制裁的铁剑狠狠地砍向那帮本就不是无辜的女人们。一个接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倒在血泊当中,死亡破坏了她们的美丽,现在只是一具具狰狞的尸体。

“嗖嗖嗖……”

旅馆外面,罗马士兵们朝着二楼投掷火把,因为木制加上羊皮毯子这些极易燃烧的材质很快让那旅馆的二楼燃起了熊熊火焰。这样还不够,罗马士兵从四面八方围住了这个旅馆无数的火把投进旅馆里面,整个旅馆瞬间被火焰吞噬。

“将军在看着呢,他看到这火焰,一定会会非常高兴的!”百夫长背对着火焰大声呼喊着,火焰燃烧的声音加上里面叛军军官跟那帮二楼幸存的姑娘们的尖叫虽然让人听上去感觉到心头发紧,可是一想到他们这样是应得的就不再会有什么负罪感。

“呼哈!呼哈!呼哈!”士兵们欢呼着,举着火把,他们在也不会担心城里的居民与叛军不知道了,因为他们已经遍布整个阿格里披那城。

巴高达叛军的军营被罗马人团团围住,很难想象,上千名弓箭手站在房顶上手持着带火的弓箭对着军营里面混乱的叛军士兵一波又一波的箭雨倾泻而下,不断有人中箭倒下,叛军的哭喊声从城中心一直传遍了大街小巷,传到了在城门楼上卢迦以及他身后所有人的耳朵里。

这声音太过凄惨,让卢迦身后这帮归顺的头领们低下头不愿意再听这悲惨的哭嚎,可是卢迦与安德鲁对比毫不在意。他对着那火光,将酒杯高举起,像是敬酒一般,这时他想起了一句话,并且说出了口道:“你们到底有没有罪过,去找上帝判断吧,而我,则是送你们去见上帝。”说完,他猛地仰头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我们到底是回来了,就像是当初他们攻进来时一样。”看到这样的场面,安德鲁可谓是感触颇深,眼前还会有源源不断的罗马士兵涌进阿格里披那,这样的攻势跟三年前巴高达叛军攻进城里时一模一样,他们势如破竹一般,如同汪洋大海,淹没了一切敢于阻挡他们的敌人,可是这一次同样是汪洋大海,他们甚至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只能被无情的屠杀。

杀戮整整持续了一个晚上,卢迦终于在城门楼上受够了,他揉着站得酸疼的腿,在士兵们的跟随下缓缓走下城门楼,踏在了那条熟悉的街道上。他不断回想着当初的一切,实可谓是物是人非。

街道上躺满了各种人的尸体,他们如同地面上的碎石一般。

“阿雷西欧看到这样,一定会非常伤心的。”安德鲁跟在后面,他低头小心翼翼地夸过那一个个尸体,不由得感叹道:“希望我们这么做会得到阿雷西欧的理解,不然留给他一座空城会让他非常悲伤的。”

“战争开始的时候,一切爱与善良都不能涌上心头。”卢迦一边走着一边说道:“他们在面对叛军选择苟活的时候,就已经死了,现在我们杀得,不过是一群行尸走肉罢了!”

对于卢迦的话,安德鲁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突然感觉到眼前的卢迦变得那么陌生,甚至隐隐的有了埃提乌斯的影子。

第三百八十三章:血色黎明

杀戮持续了整整一夜,尖叫与哀嚎夹杂着火焰燃烧声无时无刻不再折磨着在场所有人的耳朵。 u.co更新最快

太阳从东方亚细亚缓缓升起,照亮了一夜的混沌扫去了眼前的荒唐,眼下就再也没有什么可歌可泣的英勇战斗,只有那战斗留下的满目疮痍与遍地的死尸。他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双眼已经没有了光芒,微张的嘴巴似乎是在尖叫,不过那声音嘎然而止了。夜里一定听到过其中一人的尖叫,却怎么都想不起来,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城中的杀喊声渐渐稀少,就证明敌人已经在一整夜的杀戮当中所剩无几了。这时一名传令兵匆匆跑来在卢迦的耳朵旁耳语了几句,卢迦听着,面色凝重,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摇了摇头并在这传令兵跟随下继续向前。

死者流出的鲜血被炎热的环境蒸发了其中的水份,现在留下的是粘糊糊一地的血色粘液。那怜惜自己脚上干净的皮鞋的人在这路面上难以下脚,在这一地的断肢碎尸中就连身经百战的老兵看到都有些脸色苍白,他们一路上不断有人忍受不住俯身呕吐。只有卢迦,他手持权杖,丝毫不去介意,那一地的粘液会弄脏他的皮靴,他一路向前,沿途在尸体上搜刮财物的士兵停下手中的工作起身看着他。可是卢迦并不予理会,他只是沿着自己熟悉的路线,一路向上朝着总督府前进。

“他这是要去哪?”身后的一名头领问安德鲁道。安德鲁也不清楚,只是摇头,他想这个时候不需要有什么疑问,只需要静静跟随在卢迦的身后,总会有答案的。

笔直的街道的尽头,很多灰头土脸的士兵,疲惫之态在他们的脸上一览无余,就算这样他们还在扯着沙哑的嗓子不断怒吼着。沾染在身上与剑刃上的鲜血经过一夜的蒸发,早已经干了,加之奔跑与打斗中蹭上的灰尘,他们每个人都肮脏得变了颜色。他们背对着卢迦,在有气无力地一遍又一遍冲击着总督府,敌人还真是顽强,这样的厮杀持续了一夜,交战的区域里满是双方士兵的尸体,那尸体都累积成了一座小山。

“将军来了!将军来了!”

传令兵一遍遍地呼喊提醒下让前方的士兵停下了进攻的脚步,他们纷纷回头,脸上的灰尘已经将他们的脸掩盖住了他们的脸,只有一双眼睛在随着卢迦的走动而随之转动。

“停下,将军来了!将军来了!”

这个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所有人甚至是还在顽抗的叛军都知道卢迦来了。

卢迦手持着权杖,他并没有拿出武器,前方的士兵为他让出了一条路,让他能够在士兵当中就能够清楚的看到那帮聚集在一起备战的叛军士兵。

经过一夜的激战,他们已经精疲力竭,手脚灌铅了一般沉重。罗马人停止进攻让他们得以片刻的喘息,可是卢迦的到来却让他们的心脏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眼前这个人,仅仅是手持着一把权杖,不紧不慢地走来,这帮叛军下意识的将自己的身子躲在盾牌的后面,尽量不予卢迦相对视。卢迦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来到与这帮叛军相距不足五米的距离上停下。

“他,要干什么?”叛军的士兵不禁问道,卢迦观望他们,他们所剩下一百多人。各个精疲力竭,难堪一战,因为进攻的罗马士兵同样是疲惫不堪,所以他们相厮杀不相上下。

卢迦朝身后招了招手,安德鲁立马会意,招呼着身后的精锐,卢迦的卫队士兵两百人列成两个方阵大踏步地走上前来。

面对这么全副武装的卫队士兵,想都不用想就能够知道他们都是一帮身经百战的狠角色,加上最好的护甲,最锋利的武器,这帮叛军怎么说都没有与之一战的资本。也正因为如此,在两只卫队方阵走上前来的时候,叛军的军阵当中出现了些许的骚动,他们私下里窃窃私语,主题不过是丧失了战斗的**。

“投降,放过你们一条生路!”卢迦拿起权杖指着他们说道:“经过一晚上的激战,我就能够证明你们是非常出色的士兵,这么死,不值得!”卢迦说着,回头对安德鲁说道:“拿酒来。”

安德鲁一下愣住了,他不知道卢迦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既然卢迦都说了,他自然得遵从命令。很快,几桶葡萄酒就被抬了上来,对于干渴了一晚上的双方士兵来说,就光闻到这葡萄酒的香味就已经按耐不住了,更不用说去品尝一口。

“想喝吗?”卢迦取过一个杯子接了一杯酒一口一口不慌不忙地将杯中的葡萄酒喝完,这下可看得周围的鏖战了一晚上的士兵不禁连连吞咽口水。

看着那酒桶,若不是有卫队士兵看着,恐怕双方谁都会不顾一切的冲上去,争强那酒桶然后一个人狠狠地喝他一桶。

“来,安德鲁,给他们发杯子。”卢迦说着,让士兵将带来的酒杯全部倒满,然后拿出一半的酒杯分发给自己身后的士兵。

“喝,不必拘礼,喝!”卢迦招呼着士兵,看指挥官的默许,再看杯中的葡萄酒,他们再也忍不住了,抱起杯子仰头将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那种感觉就像是干渴了太久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甘甜,一杯下肚就让喝酒的士兵意犹未尽。

“喂喂喂,只能一杯酒!一杯酒!”

安德鲁不断提醒着,要求着每个士兵喝完酒后将酒杯递交给下一个,就这样一个接一个,每个人都喝到了甘甜的美酒。看着他们一个二个陶醉的模样,这帮眼睁睁看着的叛军士兵强忍着**跟心理上的折磨,看着他们一个个喝葡萄酒满足的模样,这帮叛军士兵不由得将头埋在盾牌后面的。

“如果你们愿意投降,我不仅保证不伤害你们,还热烈欢迎你们加入到我们的阵列当中。”卢迦对面前叛军士兵们说着,接着他强调道:“当然,加入我们的入会仪式表示喝下我们的酒,既能够解决你们的口渴,也可以保住你们的生命。”

“我受不了了!”

终于,经过了漫长的忍耐,一个叛军士兵忍受不住口渴的折磨,他移开盾牌冲上去,从卢迦的手中夺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好的,欢迎你,朋友!”卢迦耐心的等待他喝完杯中的葡萄酒并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道:“欢迎来到罗马军团,士兵。”

这话一出,犹豫不决的再也忍受不了了,他们也一样冲出阵列,去抢夺酒杯,顷刻间他们的阵型不复存在。

第三百八十四章:收复

喝了葡萄酒的叛军士兵,他们就算是想要反悔也没有机会了,围上来的士兵很快就缴了他们的械。 u.co更新最快谁又能够保证他们暂时的归顺不是为了这杯葡萄酒呢?

敌人的防线被瞬间瓦解,现在通往总督府的路上已经没有任何一个敢于抵挡的士兵,卢迦带头扛着权杖大步向前,大量的士兵紧随其后。

只看见总督府的门外站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人,他手持这一把断了的铁剑,身上的衣服更是因为打斗而被撕地一条一条的。上面布满了血污,他瞪着通红的双眼,干裂的嘴唇上泛起白色的死皮,这一晚上他过的并不舒心啊!

卢迦能够看得出他的身上穿着的衣服可不是普通的料子,繁杂的花纹无时无刻不再暗暗地告诉着卢迦,这个家伙一定不是一般人。

“喂,你们知道,他是谁吗?”

卢迦回过头来,问身后这帮一直跟随在他身后的各个大小首领。

“比尔,野蛮人比尔。”

其中一人怯生生地小声对卢迦说道:“他就是阿格里披那的统治者,至少之前是,现在不是了。”

这样的话,不难看出这个野蛮人比尔到底是有多么的臭名昭著。看着他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周身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让人不敢向他接近半步。

但是卢迦知道,他现在不过是一只重伤的“狮子”,就算是表情再凶狠十倍也掩盖不了他现在身体无比虚弱甚至连一个虚弱老头都能与之匹敌的状态。看透了一切的卢迦自然是惧意全无,他本来就不怕这个人高马大的野蛮人。

“听说,你就是那个攻陷了阿格里披那的巴高达叛军的指挥官之一,的确是一个难得的汉子。”卢迦似笑非笑着来到他的面前,一张口竟然是在称赞他,这样让这个野蛮人壮汉一时间摸不着头脑,比尔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他根本不能理解眼前这个矮他一个脑袋的罗马人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讨好他吗?怎么可能,野蛮人比尔可是听惯了奉承话,现在他在这个罗马人的面前不过是一个失败者,胜利者奉承失败者,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到底是输了,彻底地失败了,投降吧,这样会让你死的痛快一些!”与一般士兵处境有所不同的是,卢迦让比尔投降,为的不是招募这个野蛮人,而是杀死他。

比尔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的嗓子干到快要冒烟了,沙哑的嗓子,几乎不能表达他现在想要表达的意思,他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好不容易从嗓子眼里挤出一点痰来狠狠地吐在卢迦的脚下。

“看来你已经做出选择了。”面对野蛮人比尔的公然嘲讽,卢迦笑着,表面看上去似乎并没有被其影响而气急败坏。他右手持权杖,那金色的权杖头不断在左手向上摊开的掌心拍打着。卢迦的双眼紧盯这野蛮人比尔,野蛮人比尔更是不服输,他有着一股来自骨子里的骄傲,可能是在那卑微的女人口中的奉承话让他天真的以为罗马的男人都是这帮不堪一击,下贱的货色。当然,他挺起胸膛对着卢迦,仗着自己人高马大,低头俯视着卢迦,表情做出一副不可一世的高傲模样,像是一点都不把眼前这个罗马人放在眼里。

“好吧,看来你已经做好了准备,我也会让你死的有尊严一些。”只见卢迦的眼睛一蹬甩出了一句:“或许我不这么选择!”

“刷!”

就听见披风随风鼓动,一眨眼的功夫卢迦就已经从自己所站的位置猛地闪到了一边。

“靠!”

比尔不由得惊呼一声,赶忙去寻找卢迦的位置,他不敢怠慢,拖着自己疲惫的身子挺起断剑想要招架卢迦。

“砰!”

卢迦闪到比尔的身边,他等着比尔转过身来,然后对着他肚脐眼下三寸的地方狠狠地踹上一脚。

“嗷!”

野蛮人比尔怪叫了一声,只见他的整张脸瞬间变得通红,他忍受不住这样的疼痛,整个人蜷缩在一起

第三百八十五章:野战团

“留下他,他是我的战利品。 u.co更新最快”

卢迦提醒着,望着士兵们将昏厥过去的野蛮人比尔五花大绑抬了下去,这时卢迦不由得暗暗想到:“什么黄金跟白银都是虚无的东西,只有这个人,才是我胜利的证明,是后来献给紫室或者元老院最好的礼物。”

“好的,先生们!”卢迦提高声音回过头来望着身后这帮停下脚步的前叛军首领们,他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可以这么认为,阿格里披那以及周边的村庄、要塞,现在已经从叛军的手中归于罗马的统治了是吗?我想对于这一点,没有人会有异议吧!”

卢迦站在总督府的台阶上,他的下巴微微抬起,一副似笑非笑的高傲模样看着台阶下的这帮前叛军各个大小首领。这话的意图是在明显不过了的,以阿格里披那暂时的城主野蛮人比尔为鲜活的例子,卢迦想要传达给他们的是如果谁要自认为自己能够比野蛮人比尔更加强大的,那就尽可能的来试试!

卢迦的话引来了冷场,台下的各个大小首领们在听完之后脸上的笑容都凝固住了,他们面面相觑,拼命揣测着卢迦说出这样的话来到底是什么意思,恐怕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他们已经猜出了卢迦所说这话的言外之意。只是他们内心的打算各不相同,其中最多的疑问就是拿下了这座城市以后,这个罗马人莫非是想反悔不成?

看着他们一言不发,又有些迟疑的表情,卢迦大致能够猜出他们现在所迟疑的到底是什么,只见他哈哈大笑说道:“这点你们可以放心,只要我之前的予以各位的允诺,我一定会执行,只不过是提醒诸位,你们当中如果有军旅出身的,我希望能够加入我的麾下,当然,城外的村民等紧紧是归顺地区的平民都可以成为阿格里披那的市民或者罗马公民。”说完,他朝这些大小首领摆了摆手,示意这里已经没有他们的事情了,他转身踏上最后一节台阶,再往前走便是熟悉的木门。

他推开,一股非常不和谐的味道迎面扑来,这让卢迦忍不住捂住鼻子。大厅里一片狼藉,翻倒的桌子散落一地的酒杯跟食物的残渣,这里空无一人。只能听见的声响,再是看见那凌乱当中的小活动,饥饿的老鼠已经开始在里面觅食了。

卢迦迈出脚步,在这一地的狼藉当中寻找着一处能够落脚的净土,然后一步步走得小心,大概是鞋底的血腥味吓到了这处环境当中的小生物,它们争相逃跑,钻进那黑暗的角落。

“看来这帮邋遢的家伙并不知道吃过后还需要收拾一下。”卢迦说着,将手从自己的鼻子处拿了下来,我想他已经适应了这样的味道。

走了很久,卢迦这才来到那最里面的那台阶上的做工精细的椅子上,那曾经是阿雷西欧安置卧榻的地方,那个华丽的卧榻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这个不知道比尔从哪里搬来的椅子。

这处地方卢迦可谓是在熟悉不过了的,他还清楚地记得这里有一个用来逃生的暗道,一想到这个暗道,卢迦就犯了嘀咕,心想如果当初野蛮人比尔是攻陷阿格里披那的指挥官,那么他不可能不知道这里有一条逃生的暗道,而且一晚上的时间也是卢迦忽略的那一点,为什么野蛮人比尔不会利用这个暗道逃出生天,难道这死心眼的野蛮人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吗?

怀着这样的疑问,卢迦专门上前看了下那个暗道,搬开椅子只能够看清那个暗道的轮廓,卢迦伸手摸了摸,不由得冷哼了一声,摇了摇头骂道:“这个愚蠢的家伙,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不跑了。”原来这个家伙不知道是脑子缺了根弦,难道就仅仅是没有的梯子所以认为这个洞已经没有任何可以使用的必要了还是他自己已经自信地认为自己已经能够在这里当土皇帝当到死。竟然能把自己最好的退路给用土跟石头堵住,自己还端坐在上面,一想到他坐在上面滑稽的举动,卢迦就忍不住想笑。

“卢迦。”

安德鲁呼唤着他,并且踩着那满地的狼藉来到卢迦的身后,对他说道:“你昨天吩咐好的传令骑兵已经上路了,我想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能把阿格里披那收复的消息传达到大塞夸诺伦行省的贵族,到时候高卢地区散落的贵族会启程来到阿格里披那的,但愿是这样。”

“是啊,刚刚收复的城市,还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更何况我们在这帮信得过我们的贵族到来之前我们必须要稳定住这个城市,开城门让村民进来,还是要杜绝巴高达叛军的内奸。”

“那么巴高达的内奸威胁太过巨大,我们必须要明白新的市民大多是巴高达份子,虽然给予了他们宽厚的待遇必须要提防他们为外面的敌人相互勾结。”安德鲁说道。

“所以我们要兵贵神速。”卢迦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拿下叛军在比利时高卢最后的城市杜洛克尔托兰姆,只要将这个被拔除了,那么这帮巴高达叛军内奸就没了效忠的对象,自然就会安安分分的当本分的罗马公民,当然这只是我们的假设,如果乐观的话,我们甚至可以认为这帮公民当中根本没有人愿意再为巴高达叛军效忠。”

“那么卢迦,”安德鲁接着问道:“你现在又有什么打算?”

“扩充实力,用洗劫阿格里披那城的资金。”卢迦接着说道:“就从这帮巴高达叛军当中招募,然后将马列尼乌斯麾下的两个辅助军团重新整编一下成为主力军团,名称就叫第四军团辅助,然后让愿意归顺的叛军士兵整编一下变成辅助军团,暂时负责北部莱茵防线的防御问题,也缓解一下军队的压力,毕竟我们现在还需要更多的兵力集中能力进攻叛军最后一个城市。”

第三百八十六章:拜访

军队在这里驻扎了半个月,新的募兵令下达,这一次给予叛军俘虏的命令非常苛刻,因为他们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加入罗马军团,享受士兵的待遇,二是就继续成为阶下囚,或者被变卖为奴隶,这辈子翻不了身。 u.co更新最快

一个是经过奋斗就能够出头的出路,一个是永世不得翻身的死路,这么让人一均衡,若不是一个死了脑精的傻子,或多或少都会有自己的打算。当个兵虽然日子过得危险,一不小心就丢了命,但是好歹或者有头有脸,也比当奴隶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来得要好。

一个人有这想法,就会开导身边关系不错的,一传十十传百,原本死心眼的也被他们劝着劝着动了心,索性跟着一块投奔罗马人算了。

叛军俘虏报名非常活跃,除了那伤残的,都来报名,这下好了。当更多的人得知随行的辅助军团被整编成为正规军团的时候,甚至那享受罗马公民的村民们也来报名,本来计划是一个辅助军团三千人,来了四千多人。卢迦相信这么多人来一定有一半人为的是能够吃上免费的食物,毕竟久经战乱之后再不恢复生产就会引起饥荒的。对于这样踊跃的报名,卢迦竟然要求麾下的军官们将他们照单全收,这就让安德鲁非常不能够理解。

“卢迦,这么多人我们要养,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负担,如果我们不速战速决,可能过段时间军队都要饿肚子!”安德鲁向卢迦抱怨道。

“哦,我的朋友,你不要抱怨,至少在罗马的其他地方还没有这么快的速度召集这么庞大的士兵。”

“可是卢迦!你可不要忘了,他们当中有相当多的士兵以前是为巴高达叛军服务的,谁会知道在啥时候他们吃饱了喝足了就会像野兽一样在我们的背后捅一刀子!”

“放心,安德鲁!”卢迦起身背着手来回走动,接着说道:“我不会用他来跟巴高达叛军作战的,相反,他们是现成的战斗力,他们自然会有先锋作用的,只不过不是现在。”

“你的意思是?”对于卢迦的话,安德鲁听得是云里雾里的。

“好了,安德鲁。”卢迦走到安德鲁的身边说道:“我想在奥古斯塔-特雷维尔的阿雷西欧与赛巴斯提安努斯已经到了,我们出去迎接他们吧,我就是想看看这个家伙看到这阔别多年的城市到底还有什么感想?”

让卢迦感觉到欣慰的是,这一次阿奈跟着阿雷西欧一起来。看到阿奈,卢迦便忍不住上去一把将阿奈紧紧抱住,可是阿奈苦笑着,她的脸色看上去非常难看,大概是长时间的奔波让她羸弱的身子经受不住这样的折磨。卢迦不敢怠慢,赶忙扶着阿奈回到总督府中,让安德鲁陪着阿雷西欧沿途观光一下他特意吩咐士兵打扫过的城市。

结果自然是不好的,阿雷西欧看到的是更加破败的阿格里披那,虽然这里挤满了人,一幅表面上的生机勃勃,可是这里不仅贵族少得可怜,城外的庄园什么的都荒废了,不得已采纳了卢迦提出的将土地以租借的名义租给市民估计他们耕种,然后每年只要上贡五分之一就剩下的就可以自己处理,卖也好,自己存起来也好,这总比在村子里种地要来得好很多。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办法,不过这帮村夫市民们看上去很愿意的样子。

“怎么过了这么久,你的脸色看上去还是这么不好。”

三天过去了,卢迦本以为阿奈这是因为身子虚弱需要补充营养,所以他将城里所能够买到最好的食物都给了阿奈,希望阿奈能够快点恢复,毕竟卢迦喜欢看到阿奈活泼的样子。可是事实并没有像卢迦所想像的那样,这么些天过去了,阿奈的脸色依旧是这么的苍白,没有一点儿血色,甚至喂给她吃的,也都吃一点,饭量都不是很好。

“我也不知道,亲爱的。”

阿奈站着摇了摇头,卢迦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将她揽入怀中,这个时候卢迦才感觉到阿奈已经瘦的皮包骨头了。

“不行,为了我,你必须要多吃东西!”卢迦的态度非常坚决,他将水果跟面包放到阿奈的嘴边,强迫着阿奈吃下,可是阿奈非常抵触。

“你生病了。”卢迦**着阿奈的额头,她并没有发烧什么的症状,只是看上去虚弱极了,不知是因为什么。阿奈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认同了卢迦的说法。“你能搂着我吗?”阿奈问,卢迦没有说话,直接张开双臂将阿奈紧紧抱住,自己的脸颊就贴着阿奈的额头,这个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没有人会打扰他们。

“这些没有你的日子里我总是做一个奇怪的梦。”阿奈小声对卢迦说着,也不知她是太虚弱,还是生怕隔墙有耳。

“你说。”

“有一个婴儿,他扯住我的腿,不住的哭喊着,他赤身**,他是那么瘦小,仅仅是刚刚出生。”

“那你怎么做的。”

“我当时不知所措,可以说被这个孩子抱住我害怕极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然后我就亲眼看到那个孩子开口说话了。”

“他说了什么?”

“你为什么抛弃我,为什么抛弃我?”说着说着,阿奈的声音渐渐哽咽了,她将头埋在卢迦的怀中不住颤抖着,嗓子呜咽着是在轻声哭泣。卢迦将她抱得更紧了,他能够体会到阿奈的痛苦,因为当时他在场,这就足够了。

“我不是故意的,卢迦,我的爱人你能够为我证明!”

“是的,我能!”

“然后我就看见了我以前的爱人,我的那个死去了的未婚夫。”阿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接着说道:“他除了头以外,衣衫褴褛,我试着抓住他的手,却发现我抓的是累累的白骨,我当时吓坏了,拼命的呼喊着你的名字。而我的那个死去的未婚夫他对我歇斯底里的怒吼。”说到这里,阿奈抽噎了一下“他不再是那么温柔,他就像是彻底变了个人一样,就像是一头愤怒的野兽,喋喋不休的冲我怒吼。”

“随后他又抱起那个抱着我腿哭泣的婴儿转身远去,只留下我坐在地上,然后一股鲜血将我吞没,让我几乎窒息。这个时候我就醒了,我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淌,抱歉卢迦,我本不应该说这些的。”

“没什么?都过去了,没什么!”卢迦不住安慰着她,还亲吻了她的额头,紧紧握着她冰冷的手,这样能让她冷静一些。

“我永远都不能成为母亲了,永远不能!”阿奈道出了事实,也是她最不能接受的。

第三百八十七章:收复卢杜格高卢的最后一战

烈日炎炎,在杜洛科尔托兰姆城外的平地上,大量的赤裸上身的男人在搬运着木头与石块,他们大汗淋漓,可又不能松懈片刻。

“提比略维乌斯,我忠实的朋友。”在前面忙碌的后方,一个两鬓斑白的家伙,他身穿着罗马士兵穿戴的皮甲,身后站着很多跟他穿着相似的士兵。他应该是一个指挥官,至少在,跟士兵一起的穿着上面,他没有任何有特权的地方。这个人便是提比略维乌斯在巴高达运动中的另一个战友,人称他谨慎的斯卡。

斯卡是汪达尔人,曾经是个奴隶,因为斯提利科的缘故,那时他还是个孩子。他一直坚称自己见过斯提利科,就在尸山血海之中,只是一眼,当时汪达尔部落为了眼前的利益入侵了罗马的领地,这对于当时在罗马风头正盛的斯提利科来说是不能够容忍的,况且加上他本人也有汪达尔血统的原因,罗马的各路权贵们都在睁眼看着,看着斯提利科该怎么对待这帮流着一样鲜血的野蛮人。

斯提利科曾经是汪达尔部落酋长的儿子,为了得到帝国的庇护,老酋长将斯提利科作为人质投到了东罗马奥古斯都狄奥多西一世的帐下。他本是一名俘虏,但是在与罗马人的生活中他无比向往罗马人的生活,并且他也知道战争是让他能够崭头露角的最好方式。

幸得上天的怜悯,他处在一个多事之秋的年代,东西罗马帝国需要重新统一,所以他跟随狄奥多西一世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狄奥多西赏识他,收他为养子,在这个极度鄙视野蛮人的国度,野蛮人甚至不能够跟罗马人一样过节日并且学习罗马人的文化,狄奥多西一世收了一个汪达尔人作为自己的养子本就是顶住了巨大的压力。不仅如此,为了体现对于这个养子的偏爱,狄奥多西一世甚至还为他专门在君士坦丁堡建立了一个宫殿,是的,只属于斯提利科。

狄奥多西一世如此丰厚的待遇自然得到了斯提利科不二的忠诚。斯提利科一路向上,直到成为了罗马帝国的士兵长(也就是古代中国的大司马职位)即有资格调动数个兵团甚至是罗马全境的兵团发动大兵团作战的军事将领。很难想象如此有权势的职位让一个罗马人所不齿的野蛮人担当,他可以随意调度罗马人的军队,这很挫败罗马人的自尊心与他们与生俱来的高傲。

现在好了,汪达尔人来了,他们的入侵就是一块试金石,试试这个斯提利科对于罗马到底是怎样的忠诚还是所谓的各怀鬼胎。所以斯提利科去战斗吧,看看他的忠诚能不能让他一往无前,将昔日的同胞逐出帝国。

斯提利科左右为难,但是为了表达自己对奥古斯都狄奥多西一世的忠诚与报答他的知遇之恩,他出发了,带领着军团,并且联合了法兰克人,莱茵河以北罗马帝国的同盟,举起屠刀将汪达尔人屠杀的几乎灭种。若不是他及时赶到阻止了这场杀戮,恐怕天亮之时他将是世界上最后一个汪达尔人。但是他幸亏来得及时阻止了杀戮,也让小小的斯卡得意存活下来,但是他很快便被卖成奴隶,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他亲眼见过斯提利科,仅仅是一次对视,毫无感情。

对于斯提利科,斯卡并没有为他表示过任何的惋惜,只是诅咒他罪有应得,虽然他知道斯提利科救下了他的生命,却让他上半辈子活得生不如死。好在斯提利科早已经身败名裂,被盖上叛国者的帽子死后仍然被罗马贵族们唾骂了三十多年。

这短短的三十年中,紫室在政策上的连连失误与对外军事上的疲软无力让帝国的领土被野蛮人鲸吞蚕食的破碎不堪,能够纳税的土地不断缩小也重创了西帝国的财政,军力,这不就是斯卡梦寐以求想要看到的吗?他投入到巴高达运动之中,跟随着同样仇视罗马的奴隶平民们以惊人的速度占据了卢杜格高卢行省,建立了一个几乎算是联邦的国家,虽然各自为政,但是这样总比成为奴隶要好许多。

罗马人不断呼唤着上帝,祈求他能够施以仁慈派下像凯撒或者马可奥勒留这样的军事家将其挽救于水深火热之中。这里斯卡也感觉自己遇到了麻烦,就是这个不知在什么时候出现的让他在骨子里感到无比恐惧的家伙——弗拉维斯奥里乌斯卢迦!

他之所以谨慎是因为得来的胜利果实来之不易,可是当他看到卢迦仅仅用了半年的时间就以惊人的速度横扫了整个卢杜格高卢行省并且战胜了兵力数倍于己的提比略维乌斯跟野蛮人比尔。斯卡冥冥感觉到这个年轻人像是在有一股使命在不停地战斗,一点一点的收复着斯提利科死后罗马帝国失去的土地。

好在老朋友提比略维乌斯不远万里前来投奔的同时也给他带来了比尔被击败的最新的消息。这不禁让这个本来就机警的家伙感觉到已经身处在危机边缘,再不着手准备只会成为卢迦大军剑下的亡魂。

“我们也只能这样构筑防线,毕竟我不知道我们跟罗马人在正面硬碰硬能有几成胜率。”就算是率领士兵跟平民在城外构筑了坚固的防线对于斯卡来说还是不够,这并不能够给予他足够的安全感对于要抗衡罗马大军的时刻。

“斯卡,我的朋友,还请你放心!”提比略维乌斯对于这个能够听他劝告的战友抱有非常大的期望,他对斯卡拍着胸脯说道:“在我们建立防线的时候,我已经派人去通知哥特王国的国王狄奥多里克,我不相信在我们跟罗马人的战火烧到了他的边界上他不可能无动于衷。况且罗马人才跟他签订和平协议,如果卢迦大张旗鼓的推进这样只会让他们认为这样是在挑战他们的底线。”提比略维乌斯看上去胸有成竹地说道:“只要请狄奥多里克出现在战场上,就算是上帝给了卢迦天大的胆子,他也要考虑一下为了拿下我们这座城市而得罪西哥特的国王狄奥多里克,那是什么样的概念!”

“更何况狄奥多里克对于罗马的忌惮还是会想要保留相应的缓冲区,这样东面有埃提乌斯,北面有卢迦,他怎么不需要考虑一下自己现有的处境?”

提比略维乌斯说的句句在理,让斯卡似乎找不到有什么反驳的理由出来,这样也好,毕竟依靠西哥特人过活也要比被罗马人消灭好得多。

当然与此同时,卢迦带领着第九制裁者军团与第四辅助军团已经在杜洛科尔托兰姆不远处完成了集结,卢迦更是把新组建的辅助军团带来,这一次他是铁了心要像奥古斯塔-特雷维尔那样一次性拿下杜洛科尔托兰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八十八章:收复卢杜格高卢的最后一战

卢迦并没有急着让军队前进,而是带着安德鲁一道在军队的最前方侦查。

很显然,这么庞大的工程吸引了卢迦的注意,他要一探究竟。现在距离巴高达叛军的防线一千米之外,并且他位置足够的因此并不需要担心他们会在这么远的距离上发现他们。

“看来这最后一个城市他们也是认真了起来。”卢迦望着这长长的临时木制城墙,接着说道:“他们现在用这防线主要是想在城外就开始消耗我们,我可以认为他们这是在做困兽之斗。”

这虽然是道防线,可是整个防线无非是木头并排成的巨大栅栏,然后下面用石头做固定,不知道这样的防线到底算不算巩固,还是说这帮人就想要用这个来阻挡罗马人的进攻。

“走吧。”卢迦看了一阵,感觉到自己并不能够再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时不由得摇了摇头说道:“那么我们就到这里吧,反正这么远的距离上根本看不清什么。”

卢迦的提议安德鲁并没有异议,他们二人在卫队士兵的护送下回到了军团的营地,双方中间隔着一块大的空地,这里满是树桩,那防线的城墙都是用着被砍伐的树木组成的。每隔五十米就有一个简易的瞭望塔,上面不断有士兵在机警地望着眼前近一千米的空地,树桩能够减缓军队进攻的行进速度,这样就算是跑着来到他们面前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他们也差不多准备好了,强行军一千米,对于着重装甲的士兵来说实在是不小的负担,他们到了就会疲惫不堪,这时严阵以待的敌人自然会对先锋士兵迎头痛击。

卢迦并不愿意看到士兵们承受巨大的伤亡而没有任何的作为,毕竟从情况上来看,想要突破这第一防线必然是非常困难地事情。

回到军营的议事大帐中,没想到随行而来的赛巴斯提安努斯与阿雷西欧还有马提尼乌斯正在看着桌子上的一章巨大的白色布一边商讨着。

“你回来的刚刚好,卢迦。”阿雷西欧看到卢迦与安德鲁进来了,他赶忙招手,呼唤卢迦过来,并对他说道:“看看吧,这是我们在叛军当中的内线为我们准备的敌人防线的部署图。”

“防线部署图?”

正在卢迦一筹莫展之际,阿雷西欧竟然说出来有这么一个令卢迦都意想不到的东西,他赶忙凑上前去跟众人一起观看。

果真没错,这块白布上面清楚的画出了叛军详细的防线位置与部署。

“他们利用城市处在较高的地理位置的优势,在面向我们这个位置上围了一个半圆,或者说我们来得太过突然,让他们的工程还没有完成就匆匆派上用场了。”阿雷西欧画着这图上标记的防线,对卢迦说。

“那我们可以乘着夜色从那防线前面借助树林的密度绕过去从他们没有设防的背面进攻,他们苦心经营的防线不就是形同虚设?”马提尼乌斯指了指那城市的背面说道。

“不,他们这么做一定是有用意的。”阿雷西欧接着接着说道:“杜洛托尔科兰姆的西面与哥特人的领土相接近,这样我们要是让哥特人给知道我们正贴着他们的领土边界线上发生战争,这样他们就会有充足的借口向我们背后进攻。”

“虽然说哥特人很有可能会这么做。”赛巴斯提安努斯说道:“但是要说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哥特人就能够集结出一只能够向我们进攻的队伍,是不是不那么可能,毕竟,我们这么做必须要保证我们要在一天的时间里面将这座城市攻破。或许在他们的斥候还没有将这个消息传达到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成功了呢?”

“可是赛巴斯,你可别忘了!”阿雷西欧对于赛巴斯提安努斯的提议看上去并不是那么的愿意,他用手指不断敲打着桌面上杜洛科尔托兰姆的图说道:“不要忘了这个城市里面的叛军数量可能是两万多人,我们带来的军队也才勉强到两万人。”

“对!”卢迦这时终于开口了,他认同阿雷西欧的说法道:“尽管他们看上去没有我们装备精良,可是利用掩体跟地形的优势会让我们全副武装的士兵付出惨重的伤亡代价,不过我还是倾向于绕过这道防线,不然我们真的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既然卢迦都已经同意了,那么阿雷西欧无话可说,他要是有话说,那就必须要拿出一个看法来,提出一个绕过防线的更好的办法,不然就真的说服不了在场的各位。

“将军,门外有一个哥特的信使。”

传令兵突然之间站在门口对帐篷里面的卢迦与众人这么一说,倒是让卢迦大吃了一惊。他赶忙再确认一遍道:“你说什么?是哥特人的信使?”

传令兵不知道卢迦为什么会对哥特人这么敏感,在表情的惊讶之余,他还是点了点头,再一次向卢迦确认了这个消息,并且接着说道:“那个人就在营帐外面等候,他说按照他们国王的吩咐,必须要亲手交给你才行。”

“怎么回事,哥特人怎么会来,难道他们也知道了我们要进攻这里?”阿雷西欧也感觉到不可思议。

“一定是巴高达叛军害怕被我们击败所以向哥特人求援了吧。”赛巴斯提安努斯一脸疑惑的说道:“可是这样问题又来了,哥特的国王狄奥多里克到底有什么意图,会派信使干涉我们,难道说他们得到了这个城市里面叛军的绝对的好处?”

“不清楚。”卢迦摇了摇头,随即离开桌面说道:“现在信使送来的信里面的内容正是他们的意图所在,我去去就来。”

说着,卢迦走出了营帐,看到台阶下面那个穿得还算得体的一个哥特人。他双手紧紧攥着一封羊皮纸书信,看到卢迦在安德鲁的跟随下走了出来,他张口便问道:“阁下就是这支罗马军队的将军?”

“对,我就是。”卢迦点了点头,缓缓走下台阶来到了他的面前。

那信使将信递给卢迦说道:“这是我们伟大的王吩咐我将这个交给你,这里面有些我们的王想要给你传达的所有意思。”

卢迦接过信,就看见那个信使微微行礼,便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走了。

“真是野蛮人啊!”安德鲁在卢迦的身后不由得暗骂道。

卢迦直接拆开羊皮纸书信,细细读来。

“怎么样,狄奥多里克说了什么?”安德鲁在一旁问道。

“他要求我们与他们谈判。”卢迦收起书信,长叹了一口气,面色凝重,接着缓缓说道:“就在杜洛科尔托兰姆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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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八章:收复卢杜格高卢的最后一战

“卢迦,就我们这几个人,真的好吗?”安德鲁骑马跟在卢迦的身后,他十分不安得问卢迦道。

“天知道,就看看狄奥多里克到底有怎样的诚意来面对我们了。”卢迦一边走着一边说道:“对于他的信使我已经非常惊讶了。既然是国王亲自驾到,那必然手下的军队足以与我们势均力敌。”

“先是巴高达叛军,后又是哥特人,我甚至隐隐感觉到我们这一次想要拿下这座城市,恐怕是难上加难。”

对于安德鲁的话,卢迦没有说什么,他的双眼通红,是昨天夜里一整夜都没有睡好,时间都用来研究怎么跟这个从未谋面的哥特国王对峙。

这思索着呢,就听见不远处传来隆隆声,紧接着卢迦就感觉地面都在颤抖。他连忙抬起头来,看到的是遮天的烟尘从他的面前远处呼啸而来,卢迦唯一能够看得清楚的,是那为首策马而来的骑士以及他身后随行手持骑枪的大队骑兵。

“天呐,高大的阵仗!”安德鲁不禁暗暗感叹。这时卢迦一句话没说而是死死盯着那越来越近的大队骑兵。

那为首的一看便是上了年纪,他留着野蛮人特有的胡须,当然这在他们看来是再正常不过的款式,没有太多不妥。他头戴着简易的金色王冠,下面罩着一个锁子甲兜帽,身上穿戴着铁质的胸甲,并且挂着锁子甲裙,再没有其他士兵能够有比他更好的装备了。

“狄奥多里克!”卢迦一边暗暗说着他的名字,一边缓缓下马,安德鲁不知道卢迦这么做意义是什么,不过他赶忙招呼着身后的卫队士兵一同翻身下马,紧紧跟在卢迦的身后。

“哗哗哗…”

狄奥多里克一世带领着自己麾下的骑兵勒马停在距离卢迦五十多米远的距离上。时间渐渐推移,那在哥特人骑兵队伍当中扬起的烟尘渐渐落了下来。展现给卢迦眼前的是大量的骑兵,足足有五百多人,他们全副武装的在狄奥多里克的身后,就这样静静地屹立着都会让人感觉到胆寒。他们将自己的军阵拉开,五百人对十几人,这明显是在卖弄自己的实力,向卢迦示威。

面对卢迦站在地上,他们似乎没有感觉到应该展现出自己足够的诚意而下马。

“你,就是那个进攻杜洛科尔托兰姆的罗马将领?”狄奥多里克一世指着罗马这方面为首的卢迦,用他那沙哑的嗓音大声说道:“我就是哥特人的王,唯一的王,至高无上的王。”

“够了够了!”卢迦听得不耐烦了,谁能想到这家伙自报家门的时候竟然会要这么多的头衔?只见卢迦摆了摆手冲着那个骑在马上的狄奥多里克一世,然后指着自己自我介绍道:“我的名字叫弗拉维斯卢迦,说不定你以后会听到很多关于我的故事,狄奥多里克先生。”

先生,这样的称呼让狄奥多里克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紫的。这样的称呼显然是非常不尊敬的,当然这对于卢迦来说是无所谓的,因为毕竟是这个狄奥多里克一世不尊敬在先。

“好吧,好吧好吧!”

狄奥多里克一世说着,长叹了一口气,竟然翻身下马,整了整自己的铠甲,拍去上面的尘土,看来为了这一次的见面,他也是日夜奔波了不少时间。在卫兵跟随下缓步走了过来,他就这样与卢迦对视,只不过瞪着怪异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卢迦身上的铠甲。

因为卢迦身上的铠甲实可谓是绝对的古典,科布里奇b型,头戴的更是高卢j型头盔,那都是很久之前罗马军团因为造价昂贵而弃用的装备了,当然对于这些野蛮人来说这样的铠甲更是闻所未闻,叫都没有见过的。一个国家的国王看到对方的铠甲远比自己华丽一定是嫉妒心爆棚,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了,罗马铠甲这样在罗马帝国境内都快要失传的铠甲在他们这里更是不可能见到的。不过身为国王,他还是及时收敛了自己这不合时宜的表情,毕竟是接受过非常严格的教育。这样的场面上露出了自己的嫉妒心显然不是一个贵族所能够体现出来的。

“我听说过你。”狄奥多里克一世看着卢迦说道:“你就是那个一年以前将汪达尔人在迦太基狠狠揍了一顿的家伙,没想到我竟然会在这里与你相遇,真的,我敬重勇士。当然,整个哥特民族都敬重勇士。”

“我真的要谢谢你的好意了,狄奥多里克阁下。”卢迦笑着对狄奥多里克说着,转而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巴高达叛军的杜洛托尔科蓝姆防线,上面已经挤满了人,他们远远地看着,都想知道卢迦跟狄奥多里克针对城市到底会用怎样的结尾收场,他们都在盼望着狄奥多里克能够用他的威胁力吓跑卢迦。

“说吧,狄奥多里克阁下。”卢迦看上去已经没了耐心,他现在看到狄奥多里克竟然带着这么点军队来见他,卢迦本以为他会带领着浩浩荡荡的军队来与卢迦对峙,或者他是看中了这个城市。“你在这个关键又不应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在我的面前,并且让我跟你在城外谈判,说吧,你到底有什么意图。”

“我前几天才得知你要进攻杜洛托尔科蓝姆,真的,卢迦,我为你现在的攻势速度非常地震惊,要知道当年阿拉里克国王都还没有这样的速度。”

“我只是在完成我的分内事,狄奥多里克阁下。”

“恐怕你现在不得不停止住你的进攻的脚步了,卢迦阁下。”狄奥多里克破天荒的在卢迦的名字后面加了一个阁下的敬称,看来他这一次是铁了心要阻拦卢迦了。“前些日子,杜洛托尔科蓝姆已经向我们选择投降,并且向我们表示已经作为我们的附属国而存在着。当然我们也承认了这样的关系,可是这样的关系还没有明确的时候阁下竟然到了这里扬言要进攻这个城市,当然作为宗主国,我必然是不会让这件事成为现实。所以,我还请求阁下,退兵吧。”

“退兵?”卢迦冷笑着看着狄奥多里克一世,这个老家伙竟然让自己退兵,要是罗马的元老院他忍过一次,现在就算是元老院的哪个元老敢在他的面前这样提他一定会毫不犹豫杀了他。

“恐怕我不能如你所愿了,狄奥多里克阁下。”卢迦冷笑着,接着说道:“杜洛科尔托兰姆是罗马帝国的固有领土,哪里有什么附属国的说法?我这是在收复我们的国土,我是说阁下来得不合时宜,我还希望阁下能够明白自己的处境!”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八十九章:收复卢杜格高卢的最后一战

“哦,难道,你这是想要向我宣战不成?”狄奥多里克冷笑着看着卢迦接着说道:“我还是奉劝阁下不要为了自己的私人利益而坏了现在的大局,毕竟我们两个国家可是签订了停战协定的,如果你再这么前进一步的话,就等于单方面撕毁了停战协定,我倒是不介意再一次发动战争,就怕拉文纳跟罗马能不能守住?”

“停战协议?呵,笑话!”卢迦笑了笑,表情上显得非常无所谓的模样,让狄奥多里克看上去就感觉卢迦好像是无所畏惧。 u.co更新最快

“不愧是初生的牛犊,根本不知道害怕。”狄奥多里克一世冷笑着,缓缓抽出铁剑,端起来直指卢迦。

这下可让卢迦身后的士兵们紧张起来,他们纷纷拔剑上前一步随时准备护卫士兵。但是卢迦挥手制止住了身后的士兵,似乎狄奥多里克一世拔出的剑来并没有吓唬住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罗马人。

“仅仅依靠着你们这几个人,恐怕根本承受不住我们的进攻吧!”狄奥多里克一世自信的说着,他身后的骑兵们也挺起骑枪,策马向前,对准卢迦。

“怎么,他这是想要在这里将卢迦杀死吗?”安德鲁感觉到一丝丝不妙,他赶忙上前挡在卢迦的身后,对卢迦说道:“卢迦这里有我,你快跑!”这么说着,身后的十几名士兵也一同拥上前来,他们手持着骑枪在卢迦的身前组成了一道简单的防线,为的是能够为卢迦的逃跑赢得充足的时间。

“看看,打起来了,快要打起来了!”防线后面的巴高达叛军争相说着,这正是他们想要看到的,在这帮叛军的身后,有两个人看着远处那场景,不由得相视一笑,表情中透露出一丝丝狠劲。

“别急,慌什么。”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卢迦竟然不慌不忙地拍了拍安德鲁的肩膀,一边安慰着,一边将持旗手手中的拉伯兰旗接过。对面前的狄奥多里克说道:“我想阁下现在是诚心想要阻止我,说来可笑的是你竟然想拿埃提乌斯跟你签订的停战协定来跟我周旋,还请你看看这面旗帜!”

卢迦说着,猛地将这拉伯兰旗高举过头顶让狄奥多里克看到并且冲他大喊道:“这可是东帝国的旗帜,我们是东帝国的军队,所以不受西帝国的协议的干涉!”

“对于我来说,无论是东帝国还是西帝国,你们都是罗马人,都是一帮令人作呕的伪君子,上百年来从没有变过。”狄奥多里克笑得阴险,他持着铁剑缓缓上前来。

“嗤!”

只听一声,一杆巨大的弩矢就插在了狄奥多里克的面前,这突如其来的危险可把这个哥特国王整的措手不及。他被吓得低吼了一声,两条腿连连后退,一个浪呛就坐倒在地,这一下真险,就差那么一点点这个弩矢就能够撕碎他的铠甲将他贯穿,这样就算是他们的神降临都不能拯救他不死。

“王!王!”

他身后的骑兵们惊呼着他的称谓,靠前的几个赶忙下马将他扶起并快速后退。狄奥多里克惊魂未定,他的双眼还是死死锁定在那插在地上几寸深的巨大弩矢上,因为这个从来没有让他感觉到自己距离死亡是如此之近。

“这是我对于你的警告!狄奥多里克一世阁下。”卢迦推开前面的卫兵,接着对缓缓远去的狄奥多里克与他身后那帮手持铁剑随时要冲锋上来的骑兵说道:“这也是我对你们所有人的警告!如果你们胆敢跨过这道线,我会向你们保证,这弩矢便会插进你们的胸口。”

说完,怕他们还不相信,卢迦冲这身旁的号角手点了下头示意他吹响号角。号角手立马会意,举起号角对着天空吹响。

“呜呜呜……”

一连串的号角声,卢迦身后的整个树林都开始沸腾起来。

“轰隆隆…”

伴随着轰鸣声,在号角声落下的时候,大量的罗马士兵从森林中缓步走出,他们身后是一架架投石车与弩炮。大量的军队黑压压一片如同坠地的乌云推进过来,那一声声的脚踏声扣动着敌人的心脏。

“你这是什么意思?”

狄奥多里克怒视着卢迦,可是那满眼的怒火当中,还有一丝丝的是畏惧,心有余悸的他现在唯一要考虑的是卢迦身后突然出现的这么庞大的军队到底是什么样的意图,是当着巴高达叛军的面将他们消灭。他咬紧牙关,从士兵的手中接过那匆忙之间丢下的铁剑,重新站在卢迦的面前。

“我只是希望阁下,在我进攻的时候,不要阻挡住我的道路,因为我这个人的要求很简单。”卢迦不紧不慢地说着,还擦了擦拉伯兰旗那金色的枪头,然后他停顿片刻,眼里闪过一丝寒光,狠狠地说道:“否则,我将会把挡在我眼前的一切都碾为尘土!”

“轰轰轰……”

这庞大到一眼都望不到头的军阵让狄奥多里克一世与杜洛科尔托兰姆城外防线的士兵们大吃一惊,刚刚那两个相视一笑的家伙早已经躲进了城门之内,面对罗马如此庞大的军队让他们意识到哥特人已经帮不了他们任何的忙,他们必须要着手防御。

“快快快……”

巴高达叛军们乱作一团,他们这才大梦初醒,赶忙各顾各的部署起来。

这是树林中战马嘶鸣,只见两千多名骑兵浩浩荡荡地从树林中奔腾而出,他们列成了比哥特人更长更宽阔的阵列陈列在哥特人的面前,他们不是对骑兵引以为傲吗,现在卢迦有比他们规模更加庞大的骑兵,他们紧紧盯着哥特人的骑兵,在那一瞬间,双方的局势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想阁下不会因为要出这口恶气而不惜一切代价的对我们发动自杀式进攻吧?”卢迦趾高气昂的问他。

“王,我们怎么办?”

身边的卫队骑兵问狄奥多里克,狄奥多里克咬紧牙关,他现在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具有跟卢迦讨价还价的资格了,这口恶气他只能咽下肚子里去。

“好,弗拉维斯卢迦。”这句话狄奥多里克几乎是咬着牙说得:“但愿你今天的选择是正确的,当然日后,你必然会对你今天的所作所为而付出代价!”

卢迦听着他的话,表情淡然,并没有任何畏惧的地方,只见他冲着狄奥多里克招了招手道:“请!”

“我们走。”狄奥多里克再也不愿意在这里白白承受委屈了,他对身边的士兵说着,转身翻身上马,带领着骑兵回头而去。

“他们走了,他们走了!”

巴高达叛军望着哥特人远去的尘土大声惊呼,恐怕这样的现实他们也是万万没有想到。

第三百九十章:收复卢杜格高卢的最后一战

“咔咔咔……”

一阵绷弹响声,几十发燃着火焰的的飞石呼啸着落入巴高达叛军的防线之中。 u.co更新最快

“轰轰轰……”

石块不断落入地上,总会有几个倒霉鬼非常幸运的接住了这么个大家伙,瞬间被石蛋夺去了上半身,只有下半身流着血缓缓倒下。

石蛋击中望塔,强大的冲击力直接将其击穿,瞬间失去支撑力的望台轰然倒下,断裂声跟木头的呻吟掩盖住了上面弓箭手的尖叫。

“前进,前进!”在军官们的呼喊下,大量的军队以雇佣军部队为先锋,浩浩荡荡的两千多人用盾牌顶在自己的面前一路小跑着向防线靠近。紧接着两千名弓箭手在步兵的身后,在步兵的掩护下走到了足够近的距离上,他们列成成排的队列疯狂地用箭矢不断覆盖敌人的防线后方,这样就能够让他们的弓箭手在不停歇的箭雨下面抬不起头来。

“弓箭手,弓箭手!”

叛军的军官们一遍遍招呼着自己的弓箭手们,让他们躲在专门准备好的木头掩体后面拉弓向上,向进攻的罗马军队疯狂反扑着。

“夸夸夸……”

冒着箭雨冲锋的罗马雇佣兵突然间倒下大片,原来在接近防线木栏的五十米的距离上,巴高达叛军在哪里设置了无数的陷阱,里面布满了石头跟削尖的木头,让不幸落入陷阱的士兵要么死于非命,要么血肉模糊失去战斗力。转眼间就被头顶上铺天盖地的箭矢给活活刺穿而死,虽然死了一了百了,可是他们当时在死亡线上苦苦挣扎的惨状让紧随其后的士兵顿时被恐惧给填满内心,这样的惨状让他们一瞬间失去了斗志。

“跑啊!跑啊!”

这两千多雇佣兵在折损了五百多人的情况下斗志瓦解,最前线的士兵最先调头逃跑,后面不明情况的士兵看到他们逃跑一时间斗志全无,也跟着一起逃跑。

“回去!进攻!回去!进攻!”

后方的督军大吼着,可是他们根本稳定不住现在兵败如山倒的士气,雇佣兵哀嚎着如同奔腾的野牛群朝着罗马军阵当中跑去,眼看着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

“让他们停下来,让他们停下来!”

马列尼乌斯急红了眼,他亲自率领骑兵排列成一道不可逾越的障碍,缓缓地向着雇佣军的逃兵迎面顶了上去。哀嚎的雇佣军撞在马的前胸,因为骑兵排列的太过密集,让这帮家伙根本没有可乘之机钻出去逃跑,他们只能越挤越多,你一言我一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回头!回头!”

马列尼乌斯率先挥舞起皮鞭疯狂抽打着下面挤成一团的雇佣兵,被疼痛所刺激,这帮家伙尖叫着连连后退,不得不再次回头朝向一路上撒满尸体的战场。“想要活着,就必须战斗,只有打垮了叛军,你们才能活下来,回过头去,继续进攻,继续进攻!”马列尼乌斯嘶吼着,又挥动起皮鞭,这个时候这帮雇佣军已经损失惨重,数百人死于逃跑时的乱箭之下,不得已只有继续补充进攻部队,抓紧攻城。

“咔咔咔……”

随着一声声巨响,几十块飞石又从头顶上掠过,这次飞石将一段段防线上的围墙给压倒,这时候叛军防线上出现了大量的漏洞。

“抓紧机会,进攻,进攻!”

“napad!napad!”

新投入到战场上的百夫长们大声呼喊着,示意着军队重新投入到战斗当中。这一次是军心动摇的雇佣军部队与两个野战团,他们夹杂在野战团步兵当中。

“你们没有退路,只能前进!前进!如果你们后退了,我们将毫不犹豫地杀了你们,记住,不允许后退,不允许后退!”马列尼乌斯不愧是一个优秀的督军,在他的怒吼声中让瞬间奔溃的雇佣军在满怀着恐惧之下重新踏上了进攻的道路。

这一次他们不在慌张,而是紧紧地簇拥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巨大的龟甲阵,步兵列阵在前,弓箭兵在后。

“叮叮当当…”

铺天盖地的箭矢落在龟甲阵上,但是被密集的盾牌全部当下,躲在盾牌下面的乘着叛军弓箭手射击后装填的空挡趁势拉弓放箭,向防线里面的敌人还击然后继续躲在盾牌下面跟着部队缓缓推进。

“不要混乱,不要恐慌,因为敌人比我们更加慌张,我们每前进一步,他们的恐惧就会加上一分,不要害怕,胜利是属于我们的,是属于我们的!”百夫长们在盾牌后面不住鼓舞着四周的士兵:“到时候,我们走进去了,就肆意屠杀吧,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厉害!”

“呼,呼,呼……”士兵们在百夫长的鼓舞下不断呼喊着为自己鼓劲,整个军阵在十个百夫长的带领下趋于稳定。

“我们必须要做些什么。”看到步兵们为了正面进攻而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眼看着哥特人的骑兵已经消失在视野当中,卢迦意识到自己将需要与步兵们一道配合,才能彻底拿下这道防线。

“我们应该怎么做,卢迦!”安德鲁问道。

“让所有的骑兵跟着我,让我们冲进去,打得他们无法还击!”卢迦翻身上马,提起挂在马背上的骑枪,对着身后的骑兵们大声说道:“今天,将是我们立下赫赫战功的最后一日,大家也看到了,就连哥特人没胆子阻拦我们。在这里,除非他们有天神相助,否则谁都不能阻拦我们。当然了,神只会冷眼旁观,因为他们接纳胜利者,他们只会祝福胜利者!”

卢迦的安慰让骑兵们长舒了一口气,并且他们的脸上露出了轻松的微笑看着卢迦,仿佛这一刻他们将是胜利者,并且得到了神的庇护。

“当然,我带领着你们从大西西里来到此地,我未曾失败过,这一次也不会,因为我们的敌人,他们不值得我们失败,他们已经吓破了胆,他们向哥特人求助,但是哥特人吓破了胆。没人能够帮助他们,只有我们,我们帮助他们解脱!”

“哒哒哒…”骑兵们欢呼着,他们拍打着盾牌,跃跃欲试,都想知道卢迦要带着他们去往哪里。

“好的,现在,跟着我!”卢迦说着,紧了紧自己身上的狼皮披肩,回头对骑兵们说道:“我们去寻找破敌的方法!”

第三百九十一章:收复卢杜格高卢的最后一战

就像罗马方面估计的那样,在防线后面的巴高达叛军真的就像是大难临头的一般乱作一团,有的在用石块补休那被投石机砸出的的破洞,有的在冒着箭雨为弓箭手运送箭矢。 u.co更新最快

“罗马人压过来了,罗马人压过来了!”士兵们大声惊呼着,其余望塔的叛军士兵在上面不停地拉动着弓箭向下方新一轮进攻的罗马人发起攻势。

“骑兵!骑兵!”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忽然听到身后的有人在朝他们大声惊呼,他们纷纷回过头来,可是这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只听见大量马蹄的轰鸣声从后面而来,一回头,只看见如同洪流一般的骑兵从后面扑来。

“跑!跑!”

面对奔腾而来的两千名骑兵,他们再也没有抵抗的勇气,因为他们根本没有能力在这密集的骑兵面前作抵抗。

呼啸的骑兵冲杀而来,如同末世的大洪水将那四散而逃的叛军吞噬。

“阻止他们!阻止他们!”

望塔和弓箭台上的弓箭手们调转箭头将目标对准奔腾而过的大队骑兵。

“刷刷刷……”

不少骑兵中箭落马,但是这样的进攻根本就不能阻挡住骑兵的进攻。成群的骑兵依旧是在他们的防线当中肆无忌惮地驰骋杀戮,甚至有几十名骑兵策马冲上了木头后面的平台,到处都是单方面的屠杀。

“快,前进,前进!”

卢迦一边策马奔腾着,一边朝着身后的众人呼喊,士兵们不敢怠慢,因为他们知道停下速度来就意味着危险。

“轰轰轰……”又是几十个带火的石头飞进了防线之内,这个时候里面可是布满了罗马人的骑兵,这些石头命中的也自然是罗马骑兵。一块石头下来就能够砸倒两三个骑兵,要是这么不停歇的投石头,这样罗马骑兵最大的伤亡就会来自于自己。

“吹号角,吹号角!让他们知道在里面的是自己人!”

卢迦见自己率领的骑兵顺着巴高达叛军的防线的背面漏洞处席卷而来,打得巴高达叛军措手不及,他们在骑兵的压制下之后逃命跟躲避的办法,全然没有任何能够反击的能力。卢迦命令号角手吹响进攻的号角让城外的罗马人听见,一时间几十只号角同时吹响,让整个战场都笼罩在号角声音之中,所有人都能够清楚地听见这声音,包括在杜洛科尔托兰姆城墙上目睹着眼前一切的斯卡和提比略维乌斯。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辛苦构建的防线在罗马人的进攻下顷刻之间变被撕碎。大量的士兵被无情地屠杀,当然在他们的眼前,杀戮并没有停止。

“也许我们应该早一点动工的。”斯卡望着眼下的战场,若有所思的说道。不难看出,他之所以设置这道防线无非就是为了能够将罗马人的攻势滞后一些,可是无奈的是罗马人来得太快,总是让他措手不及,现在听从提比略维乌斯的建议请哥特人来。确实,哥特人来了,仅仅五百名骑兵根本不可能威慑住眼前的这个年轻的罗马将领。再想帮忙,可是这防线又设置的太远,远远超出的弓箭的射程,可以说他原本是想要在城墙与最外围的防线中再设置一道,不过这计划到底是破产了。他们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眼睁睁的看着你自己派去的士兵成为卢迦的刀下亡魂,然后再内心里祈祷,希望他们能够得到神的宽恕,并且不要怪罪下达命令的人。

“该死的,他们这是在搞什么。”望着那如入无人之境的骑兵,提比略维乌斯咬紧牙关,手中把住这石制的城墙握得“咔咔”作响。他的眼睛里满是怒火,当下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他们的外围防线被瓦解了。

“不用气愤,我的朋友。”谨慎的斯卡对提比略维乌斯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帮兄弟们的死并不算是白死的,至少他们为我们拖住了敌人足够的时间,现在我们已经准备好一切能够防御的设备了。”

“你,已经准备好了?”提比略维乌斯回过头来,一脸疑惑地看着斯卡。斯卡没有说什么,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吧,好吧!”提比略维乌斯尴尬的笑了笑,好像这就像是一针镇定剂一般,让提比略维乌斯疯狂跳动的内心能够在这一刻平复下来。他不慌不忙的接着说道:“那就让我看看阁下到底有什么样的办法抵御罗马人的进攻。”

“前进,前进!”

百夫长们听到了骑兵们吹出的进攻号角,再看到那防线后面尘土飞扬的,他们也不顾及什么阵型或者前面的陷阱了,“轰隆隆……”地踏着原先死在陷阱里面的士兵尸体顺着围栏的垮塌处涌进了防线当中,加入到骑兵们屠杀的行列之中。

“停下!停下!”

听到号角声

这一战从上午一直打到了下午,整个过程中卢迦命令所有士兵对于防线里面的巴高达叛军格杀勿论,卢迦不需要俘虏,因为前一段时间里贩卖巴高达俘虏,大量的奴隶涌进市场让罗马的贵族们难以消化,所以奴隶的价格一降再降。很多奴隶贩子都通过寄送书信的方式向卢迦表达抗议了,说卢迦破坏了他们的市场。

卢迦也意识到了这样的不妥,反正招降他们也信不过,谁能够保证他们什么时候走了力气就叛变了,所以卢迦索性就不收俘虏了。留给士兵们让他们发泄自己的怒火在他这帮已然没有反抗能力的家伙们的身上。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因为整个杜洛科尔托兰姆城外的防线上已经在也没有能够站着的巴高达叛军,这一次的消灭非常彻底,而防线也彻底地掌握在卢迦的手中。

“卢迦。”安德鲁来到卢迦的身后,他的手里拿着一封羊皮纸,上面写满了字。

安德鲁用生硬的方式努力的读出了这里面所记录的所有东西。

“这一仗我们一共杀了巴高达叛军三千人,是的,我们没有留下任何活口。当然我们也损失了一千多人。”

“这么说来,我们并没有占上任何的便宜。”卢迦坐在一块石头上,折断了手中的树枝,接着说道:“接下来的攻城更加艰苦,好好准备一下,我们过上一会就攻城。”

第三百九十二章:收复卢杜格高卢的最后一战

傍晚,卢迦的军队又从重新集结在杜洛托尔科蓝姆的城外。 u.co更新最快

伴随着急促的号角声,所有士兵都在拉伯兰旗帜下面集结。这一次他们手中多了一个攻城利器云梯。面对杜洛科尔托兰姆那七米高的城墙,上面的守城士兵早已经慌乱不已,他们手忙脚乱的准备部署,一排排衣着简陋弓箭手持短弓立于城墙之上。

“等等,你都准备了什么?”提比略维乌斯跟在斯卡的身后在城墙上不断前行。

“看,就是这个。”斯卡并没有对提比略维乌斯保持什么神秘感故意勾引他让他百思不得其解,而是直截了当的指了指放在城墙上面的木桶。斯卡接着说道:“这里面装得全部都是油,只要罗马人进攻,我会让他们后悔靠近这座城墙。”可能已经想到了罗马人身处地狱的哀嚎与痛苦,让斯卡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起来。并且接着说道:“只要他们靠近,我就会让士兵们将这油浇在他们的身上,然后在点火,让他们在火海中挣扎。”这让跟在他身后不知所措的提比略维乌斯更加尴尬了,不过他沉下心来抬头望着城墙外面的数个方阵的罗马士兵与数不清的攻城器械。“到底能不能守住呢?”提比略维乌斯在心里暗暗思索着。

今天并没有黄昏,因为在中午的时候大量的乌云将整个卢杜格高卢行省的上空全部掩盖,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乌云压得越来越低,眼看一场暴雨就要降临了。

两万名罗马士兵陈列在杜洛托尔科蓝姆的城外,他们手持着兵器,有的肩扛着云梯。在城外的空地上严阵以待着,他们静静等待着,等待着卢迦下达命令。

“将军。”安德鲁站在卢迦的身后,他问卢迦道:“我们是否能够向敌人进攻了。”

“让投石机先进攻,所有士兵不要动。”卢迦似乎并不愿意这么着急进攻,而是让投石兵早早的将投石机与蝎弩全部推了下去,战场上没有攻城器,那么攻城到底该怎么办,这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犯了难。

“将军,这么久都过去了,恐怕叛军已经做好了防御的准备,那么我们该怎么做?”马提尼乌斯来到卢迦的身边,他抬头眼看着那城墙上严阵以待的叛军士兵,不明白为什么卢迦还不快点动手。

一抬起头来,看到的是越压越低的乌云,眼看着一场大雨就要来了,可是卢迦竟然在这里迟迟不动,难道他非要等待下雨了才能够发起进攻吗?马列尼乌斯非常不能理解,因为只要下雨了,攻城器就不能够使用,没了攻城器,攻城谈何容易?

没有卢迦的进攻命令,庞大的军队就站在杜洛托尔科蓝姆的城外静静等待着。没人知道他们的将军为什么不发动进攻的命令,就等着时间渐渐推移,太阳落山,四周一切都黑了下来。

“呵咔!”

天空中惊起一道雷鸣,一道闪电划过漆黑的夜空,将整个世界在那一瞬间照亮如同白昼一般,在巴高达叛军的眼中,那一道闪电所射出的光芒让城墙下面整个罗马军阵每个士兵身上的铠甲上都反射出刺眼的银光,整支军团宛如神派遣下凡的一般,仅仅是在那一瞬间。光芒暗淡,整个世界又回到了寂静当中。

“嘀嗒。”

第一滴雨落下,拍打在卢迦的头盔上发出叮当的声响,下雨了,接着,“嘀嗒”声越来越多。

“下雨了。”安德鲁与马列尼乌斯张开手掌,迎接着这从几千米高空低落下来的雨点,他们抬起头来,任由那雨点拍打在他们胡子拉碴的脸上。

“哗哗哗……”

雨越下越大,淋漓的大雨打湿了在场所有士兵的铠甲与内衣,也打湿了卢迦的狼皮披肩与头盔上面的红色竖马综。雨水就顺着他的头盔将他的脸打湿得睁不开眼睛,他并没有任何要躲避的意思,而是跟士兵们一起静静地站在大雨中。

大雨滂沱,熄灭了所有火把上的火焰,让杜洛科尔托兰姆与城外的罗马军阵什么都看不到,就好像在这大雨的下方什么都没有发生。巴高达叛军的弓箭手们冒着滂沱的大雨,紧紧握着手中早已被雨水打湿滑不可握的弓。

“进攻!进攻!”

卢迦回过头来,对着身后的马列尼乌斯小声说道:“现在乘着大雨与黑暗阻碍了他们的视线,可以攻城了,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我明白了!”马列尼乌斯低声说着,对身后的传令兵依次说道:“这一次不要再吹号角了,你们依次通知进攻的军队,让他们加快速度,攻击城墙。”

“罗马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在城墙上淋雨的巴高达叛军弓箭手不解得问道:“难道他们就是这样站在城外威慑我们吗?这么大的雨,要进攻也不进攻,就是在外面干站着,难道用眼神就能够将我们瞪死吗?”

“嗨,你想什么呢。”身旁一个弓箭手更是将他手中的弓给放在一旁用牛皮罩着,免得让雨水影响了弓的质量。他背靠着城墙,笑着对那抱怨的家伙说道:“罗马人刚刚突破了我们在外面设置的防线,那么必然会劳累疲惫,现在又不休息地站在城外与我们对峙,这是个人都受不了,还要攻城?我的朋友,你当时应该看到了,罗马人将他们的攻城器都给推了回去,没有攻城器,他们跟莱茵河以北的野蛮人有什么区别?他们的城墙就是为了抵挡野蛮人的,没有攻城器,他们什么都不是!”

这样的一番话让这个抱怨的弓箭手哑口无言,他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这又让他想到了当初为了拿下这座城市的时候,城外的尸体累积成山,若不是城里有不堪压迫的奴隶起义,恐怕他们根本拿不下这座城市,甚至连守城的边防军都打不过。

现在暴雨让罗马人也失去了攻城器,他们现在面对的处境只会比当年的他们更加恶劣。这样的处境下罗马人在这么执迷不悟地进攻似乎只会以惨败收场。他们不可能疯狂到用人尸体堆砌起来比城墙还高的尸堆。这一切都合乎情理之中。

“哈哈,说得也是。”这个弓箭手笑了笑,他是怎么都想不出罗马人要战斗的理由,他不由得放松下来,学着那个家伙一道背靠着城垛,静静等待着下达战备解除的命令。

第三百九十三章:收复卢杜格高卢的最后一战

美好的时光总是转瞬即逝,就像巴高达叛军此时放松了戒备所以在他们看来的美好时光。 u.co更新最快在他们有说有笑之时,只看见城垛外面寒光一闪,一道黑影一跃而上落入城墙之上。

“我的神啊!”

弓箭手惊呼着,刚刚那个和他轻松聊天的家伙顷刻间没了脑袋,那具无头的躯体无力地倒下,还在不住地抽搐。他慌忙抬起头来,此时就跟这个将他同伴身首异处的家伙来了个正对面,他不由得喉咙一紧,整个人身上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他看到了那个人的眼睛。他就这么呆呆地,不知所措。

“嗤!”

那个黑影并没有给他片刻的反应时间,只见用手一把将他推到在城垛上,他的后背狠狠地撞在城垛上。他还没有叫出声来,那个黑影已经将铁剑刺进了他的喉咙。

“罗马人来了!罗马人来了!”

在大雨之中,有些疲惫的弓箭手以及守城的士兵们自然是发现了这样在很长一节城墙上出现的进攻状况。及时发现这样情况的巴高达士兵大声呼喊着,这瞬间引来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他们纷纷手持铁剑板斧冲上城墙,这个时候城墙上已经站满了罗马士兵,他们说着云梯源源不断的爬上来,与城墙上的巴高达叛军厮杀在一起。

“他们在哪,他们在哪。”

全副武装的巴高达军官大声质问着,大雨滂沱让他根本看不清城墙上面厮杀的到底都是谁跟谁。

“咔!”

一道惊雷响起划过夜空,这一瞬间让这个巴高达叛军的军官终于看清了一瞬间,那城墙上面的罗马人已经越来越多,不断有巴高达士兵被推下城墙摔死在泥泞里。暴雨与黑夜给了罗马人最好的屏障,让他们在黑灯瞎火之中肆无忌惮。

“die!die!die!”

罗马的士兵们口中怒吼着巴高达叛军们听不懂的词语,那是他们能够在黑暗当中分辨彼此的声音,这一点让巴高达叛军无法理解。他们只能听着罗马人大喊着“diediedie”高举起武器朝他扑过来。

“罗马人来了,罗马人来了!”

惊慌失措的叛军士兵沿着街道疯狂奔跑者,他的嘴里一遍又一遍地呼喊着这个让所有人有意想不到的话。

这样的呼喊一遍又一遍,可不会被这狂风暴雨所吞噬,很快,整个城市里面的巴高达叛军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咚!咚!咚!”

城门被撞动,原来是士兵们在卢迦的命令下抱着没有装上攻城器上的攻城锥,他们整整一个百人队就这么抱着这个攻城锥在百夫长的号令下一遍遍地撞击着城门,可是每撞一下都会让士兵们跌倒在地一次,而且被撞击的城门竟然纹丝不动。士兵们一试再试都没有任何效果,还是让攻上城门的士兵帮忙从里面打开城门才得以罢休。

“妈的,早知道不相信那些电视剧了!”卢迦一进城门地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城主,罗马人冒着大雨,攻进城了。”

那个冒雨跑回城中心府中的传令兵冷得哆哆嗦嗦的站在大厅当中斯卡的面前,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讲给斯卡与提比略维乌斯、于尔根还有麾下的发现军官们听。怪异的是,这一次这大厅里面不再是像当时提比略维乌斯带来警告的时候一下炸开了锅,所有人都一言不发,整个场面安静地诡异。

“好的,我知道了,你退下吧。”斯卡镇定地让人感到意外,他只是冲着那传令兵摆了摆手,就连说出来的话都没有半点的卡壳,他难道真的不害怕还是故意为之的,因为他早走计策还是别的,众军官包括提比略维乌斯在内都不清楚。

那传令兵迟疑了片刻,还是退出了大厅。斯卡转而环顾在场的所有军官。

“还看什么?”斯卡脸色一下阴沉下来,他大声训斥着在座的所有军官道:“还不快投入到战斗岗位之中,罗马人都已经打进来了!”

在斯卡的训斥下,所有大小军官们都吓了一大跳,他们不敢怠慢,赶忙起身跑了出去,现在整个大厅里面只剩下斯卡还有提比略维乌斯与于尔根了。

“真是帮没用的混蛋!”斯卡骂着,伸手抓起酒杯,他想喝杯中的葡萄酒来安抚自己的内心,可是不停晃动的双手让杯中的葡萄酒不断抖落出杯子,撒的他满手都是。

“啪!”

感觉自己已经管不住自己颤抖地手了,斯卡气急败坏地将整个酒杯狠狠地丢在地上。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斯卡一遍遍骂着,愤怒的他猛地伸手将桌子上的所有杯盘酒壶全部推到地面上,挥舞着双手握拳疯狂地敲打自己的胸口,这疯疯癫癫的模样跟他平时小心谨慎的模样大相径庭,甚至提比略维乌斯都没有见过他这般模样,在这个紧要的关头竟然气急败坏成这副德行。

“斯卡,斯卡!”看到场面进一步恶化的提比略维乌斯见状赶忙起身,他伸手朝着斯卡不时地摆动着,示意他冷静下来道:“斯卡,冷静,斯卡,你一定要冷静啊,现在还不是自暴自弃的时候,我们还有机会!”

“机会?”斯卡抬头望着提比略维乌斯,重复了一边他说的词,脸上一幅狰狞地微笑着,缓缓说道:“罗马人已经打进来了,他们已经突破了我们最后一道防线,什么外围层层防线都没有了,哥特人也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哈哈,哈哈哈哈……”

说着说着,斯卡竟然哈哈大笑起来,他摇了摇头说道:“我仿佛知道了,这就是天意,上天让斯提利科复活了,他现在要夺回他失去的一切!他恨他上一世不是长着一个罗马人的心脏,野蛮人的外表,可是现在,他是彻头彻尾的罗马人,好了,现在好了,没有人能够质疑他了,没有人能够反驳他了,所以他回来了,回来拿回本该属于他的一切,我们大难临头了,大难临头了!”

疯了,斯卡是彻底的疯了,他又蹦又跳的,在大厅里手舞足蹈,不断说着“大难临头了,大难临头了!”任凭提比略维乌斯怎么劝阻都无济于事。

“长官!”

就在提比略维乌斯还不放弃地劝阻斯卡的时候,于尔根在他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道:“现在斯卡将军已经崩溃了,长官就是说破了喉咙也无济于事。”

“那该怎么办。”提比略维乌斯着急的说道:“难道就这么让他放弃了?这可是我们最后一座城市。”

“没有机会了长官!”于尔根神情无比坚定地说道:“现在我们只能离开了!”

“离开?”提比略维乌斯一脸疑惑地望着于尔根道:“我们还能够去哪?”

“大不列颠。”于尔根说道。

第三百九十四章:收复卢杜格高卢的最后一战(终)

大雨下了半夜,厮杀就持续了半夜,暴雨声掩盖住了城中的哭喊与一切让人的耳朵难以接受的残忍声音。 u.co更新最快

后半夜,雨渐渐停了,杜洛托尔科蓝姆的城市街道上被大雨清洗得如同新的一般,上面的血迹等都消失得无影无踪,留下的只是一地表情狰狞的尸体。罗马人优秀的排水系统在这个时候发挥了作用,鲜血混着雨水顺着排水系统流出了城外的喝酒,河水一片血红。

杜洛科尔托兰姆的城中心广场上,因为投降而被俘虏的巴高达叛军士兵围成一团坐在广场上潮湿的石板上。他们面色苍白,浑身都湿透了,凌乱的头发上还在不断往下滴水,他的眼神空洞,表情沮丧,双手被绳索紧紧束缚动弹不得,他们现在不再是士兵,至少在一夜的血战之中选择投降而不是死战的时候就已经不再是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在看着面前的府院,根据被俘的叛军士兵交代,斯卡就在里面。在这之前安德鲁已经带着一队士兵冲了进去,前面还能够听见打斗的声音,可是现在安静地诡异。卢迦就站在府院门前静静等待着,他很有耐心,不动声色,虽然现在的府院里面没有一点动静,仿佛眼前的事物都沉睡了一般。

站在门外的士兵们点起了火把,这可是暴雨过后的杜洛科尔托兰姆城中的第一束火光,很快,越来越多的士兵点起了火把,火光照亮了这一片会场,将所有被大雨浸湿的狼狈展现在世人的眼前。他们一言不发,整个场面里除了咳嗽声以外只有火焰燃烧的声音最为响亮了。卢迦就站在队伍的最前方,他面色沉重,一言不发,双眼死死地盯着那敞开却空无一人的府门。

“将军。”身后的马列尼乌斯看不下去了,雨后的冷风吹拂在他湿透的铠甲上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想到卢迦此时只会比他的感觉更加糟糕。就这样傻乎乎地站着不是个办法,他凑到卢迦的身后小声对卢迦说道:“要不要我再带一队人进去,支援一下安德鲁,我感觉叛军份子在里面设了埋伏。”

对于马列尼乌斯的提议,卢迦只是摇了摇头得说道:“我相信安德鲁,就算是有再大的困难他也一定能够将其克服的。”

马列尼乌斯不再搭话,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后退一步继续站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哈,你这个该死的奴隶!”良久,府院里面终于传来了安德鲁那特有的大嗓门,听到他的声音,卢迦终于动了一下,在看他的脸上那份凝重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嘴角甚至还透露出似有若无的微笑,这一切看来有戏。

没人知道卢迦为什么非要这些巴高达叛军的首领活着,最终的答案恐怕只有卢迦一人能够知晓。

府院的门口出现了安德鲁的身影,他提着一根绳子,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来,透过火光,卢迦看出了他脸上难以掩饰的洋洋得意。

“卢迦,你看看我抓到了谁。”安德鲁说着,猛地一提绳索,只见那府院的门口多出一个人影,因为安德鲁这么一扯的缘故,让这个家伙一个浪呛地跌倒在卢迦的脚下。

卢迦低头,透过火光,看到了一个面如死灰的家伙,他就像是丢了灵魂一般,躺在地上。损失不能够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就真的以为这个家伙已经死了。

“看来我们给他打了个措手不及,当我带着人突破他们的内院防御的时候他还在里面跟个疯子一样嘿嘿直笑。双手拿着剑,抖个不停,我上去一巴掌就把他拍倒在地,可是谁知道他趴在地上竟然笑个不停,谁知道他是不是中了魔,在我梆他的时候竟然一点都不反抗。”安德鲁指着躺在地上的斯卡,对卢迦说着,这个家伙就跟死了一般,躺在地上老实多了。

卢迦缓缓蹲下,看着这个被他打败的叛军最后一个首领,杜洛科尔托兰姆的城主。斯卡的眼睛上移与卢迦的双眼对视。

“哈哈,哈哈,真是狼狈。”斯卡珉着干裂的嘴唇,看着卢迦哈哈大笑,还是那一副疯疯癫癫的模样,只听他接着说道:“我从没有想过能够战神我的家伙竟然被雨淋湿成这般模样,真是狼狈,哦,我怎么可能跟这种家伙表达自己的投降意愿。”

“啊,是啊。”卢迦说着,转而伸手将自己肩膀上的狼皮披肩一把抓住,只看见他的手指用力,那披肩上面的雨水就顺着他的手指哗哗流出。

卢迦看着那顺着他手臂流下的雨水,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太想看见你失败的模样了,所以就算是大雨都不能阻止我的脚步,你看,我就感觉,我今天受的罪,必然没有白白让我委屈。”

“那可真的是要祝贺你,该死的罗马人。”斯卡苦笑着,他比刚刚看上去正常多了。他顺着卢迦的裤裆底下,看见了卢迦身后那帮被俘虏的士兵,他们同样被雨水淋成了落汤鸡,甚至有很多人昏倒在他们中间,所有人都在看着斯卡,只是眼神茫然,显得不知所措。他们可都是一直于斯卡并肩作战的士兵,从起义开始,一直到失败的结局,斯卡似乎明白了,如果他再这么疯狂下去,在场的所有人都得死。他收敛了自己的笑容,在这帮被俘虏的士兵面前,他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彻底地失败了,所有抵抗的计划都破产了,就算是再怎么装疯卖傻都逃避不了眼前的事实。

“我拼光了所有的力量。”斯卡躺在地上抬头双眼仰望着卢迦,眼神中充满了乞求的目光,喃喃说道:“我向你投降,罗马人,我只乞求你能够放过他们,让他们活下去,他们只是迷途了,是我怂恿他们走上了这样罪恶的道路,他们不该死,他们能够活着,有什么都冲我来吧。冲我来吧!”说着,斯卡挣扎着翻过身来,他脸朝下,全身趴在地上,那是在像卢迦表示臣服,宣布自己将受卢迦的摆布。

“好,很好!”

看着斯卡投降的模样,卢迦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他在心里了却了一桩心愿,竟然在短短一年的时间收复了这个巨大的行省,让其牢牢掌握在罗马人的手中。最重要的是他还活捉了巴高达叛军的两个首领,虽然还有一个提比略维乌斯现在不知所踪,这两个足够了。

第三百九十六章:不世之功

杜洛科尔托兰姆的收复,代表着卢杜格高卢行省回归了西罗马帝国的国土之中。 u.co更新最快接下来卢迦将行省正式交给了阿雷西欧,虽然这经历战乱的行省早已经破败不堪。城外的农场贵族们不愿意接手,他们更加愿意在高墙保护下的城市里经营着城市临近的农田。

阿雷西欧不得已的将行省中那些贵族不愿意接手的土地分给农民,并且让他们自主经营,只需要向行省驻军与总督阿雷西欧缴纳一定量的军粮税维持住军队的给养与军饷,稳定军心就好。而且野战军团在行省中驻防的时候还要负责巡逻维稳,骑兵部队在斥候的辅助下四处打击已经沦为强盗的巴高达散兵游勇。这样就能够尽最大的可能保证了行省里面的平安,并且能够维持农民的生产,让卢杜格高卢尽最快的速度回复往日的繁华。

卢迦提议让那些被俘虏又卖不出去的叛军士兵集中在一起,他们现在被通知被卢迦所奴役,如果想要重获自由那就必须为卢迦工作,工作的任务就是在一些无人的地方开拓土地,然后种植生产。他们被规定有一定的额度,就是赎身的契约,只要老老实实生产,不出个五六年便可以用自己所得赎身,并且能够免费得到相应的土地,这样他们只需要跟其他平民一样向总督缴纳军粮税就好。

一系列优厚的待遇让投降的叛军士兵与当地的平民放下了心,因为战争让他们所剩无几,他们急需要生产。有了足够的条件,卢迦又将第五云雀军团部署在杜洛科尔托兰姆,时刻监视着哥特方面的动向,又让第四辅助军团在行省内充当边防军的角色,在真正的防御体系还没有建立之前。

卢迦则带着第九制裁者军团挥师南下,他靠着掠夺而来的黄金等值钱的东西偿还了当时贵族们的融资,这获得了地方贵族的支持,毕竟一个言而有信的人是容易得到信任的。

他带着两个被俘虏的叛军头目,野蛮人比尔还有谨慎的斯卡,卢迦沿着那条不算宽阔的道路一路向南,最终来到了罗马城。

因为卢迦平定了巴高达叛乱的消息总要比他本人来的快,卢迦出现在罗马城外的时候,城市里的人都人山人海的,他们甚至在城外等候卢迦的到来,他们大声欢呼着,迎接卢迦的到来。

卢迦的军队进入到城中,又一次在市民的欢呼下从君士坦丁的凯旋门下经过。卢迦这一次站在战车上,他现在感觉自己心安理得了不少相比较与上一次的经过,他头戴金冠,身穿铜制的肌肉胸甲,外面罩着红色的托加长袍。两条手臂上套着贴身的细锁子甲,让整个人在太阳的光芒之下闪闪发光,他每一挥手,都会引市民们的尖叫,他们为看到卢迦而欢呼雀跃,为看到卢迦的挥手而沸腾。他们大声赞颂着卢迦的不世之功,希望他能够像凯撒那样为罗马带来中兴。或者说是为他们带来免费的午餐让他们更加喜欢这个英勇的有富有爱心跟金钱的家伙。

当然在看到巴高达叛军的头目,他们最多是施以咒骂,他们大声呵斥着那两个叛乱的发起者,因为他们是分裂罗马的罪人,是重返野蛮的罪魁祸首。他们用自己能说出来最为恶毒的需要诅咒这两个混蛋,并且用随手能捡到的石头压他们两个的牢笼。

这是他们两个不能够幸免的磨难,他们两个再也没有当时的英勇,坐在牢笼里,默默承受着罗马人的诅咒怒骂,反正从进入罗马城那一刻他们就将不久于人世。

卢迦的战车缓缓来到了罗马城中的元老院议事堂前面的会场上。为了彰显卢迦的不世之功,元老们自然懂得卢迦为什么要带回来这两个叛军头目的目的。他们在会场的中央设立了两个绞刑台,为的是同时处决这两个叛乱者,让罗马的市民们享受他们在绞死的过程中痛苦挣扎的模样。卢迦带人声称这是献给元老院的礼物,代表着卢迦对于他们敬意,能够分享胜利的果实对于场面不经历战争的元老们自然是诱惑力十足。

“绞死他!绞死他!绞死他!”

市民们一致怒吼,整个罗马城的上空都在飘扬着这样的声音,这就像是口号回响在罗马的大街小巷,仿佛卢迦若是迟了片刻便是忤逆了民意。

卢迦自然不会有片刻的迟疑,士兵们将那两个最大恶极的叛乱者拖下马车,让他们承受着市民们的怒骂。他们两个一言不发,整个人面如死灰,比尔还好,他明知道自己已经逃避不了所以整个人镇定许多,至少在赴死的面前能够让自己留有一丝尊严。

而斯卡,不知道他是对这个绞刑架畏惧有多深,一下车就瞬间两腿一软,若不是有士兵在两侧搀扶,他恐怕早已经瘫倒在地,他面如死灰,汗如雨下。整个人不住颤抖着,苍白没有血色的嘴唇哆哆嗦嗦的,他想抗拒,可是没有任何办法,在士兵们的架着一步一步朝着绞刑架走去。

行刑,这样在罗马人看上去非常神圣的时刻自然是有大功臣卢迦来亲自主持。他早早地站在绞刑架上,低头目送着这两个叛军的头领被士兵抬上绞刑架,并且将绳索套在他们两个人的脖颈上。就这样的动作,已经证明了他们两个人被绞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接下来只需要耐心的等待或者说,给罗马的功臣送上欢呼以示敬意。

“你们最终死得其所。”卢迦在享受玩市民们欢呼后,回过头来看着他们两个,并接着说道:“相信我,这里绞死过无数个胆敢于罗马人相对抗的野蛮人,当然,你们不是第一个,自然不会是最后一个。”

“那也祝愿你,弗拉维斯卢迦!”野蛮人比尔在这时候终于开口了,他狠狠地说道:“就算是我死了,我的灵魂也会在这里久久停留,跟其他所有在这里被杀死的英雄们一同观看着,看着你,还有你身后的罗马,被我们的怒火所吞噬,当然你也会落得向我一样的下场。”

“哦?”卢迦对于野蛮人比尔的诅咒嗤之以鼻,他高昂起脑袋,看着对他吹胡子瞪眼的比尔,不慌不忙地说道:“看来有些人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不过没关系,很快,你就会明白了。”在看向斯卡,他低着头颤抖不已,紧闭着双眼,怕是对于死亡已经迫不及待了吧,这毕竟是种解脱。

说完,卢迦朝行刑的士兵挥了挥手,士兵会意猛地操动杠杆,让他们两个台下的木板猛地落下将他们两个吊在空中。

“好!好!好!”

罗马城中的市民们为这两个家伙的痛苦掀起了又一波**,再没有什么能够让他们如此兴奋的了。

第三百九十六章:元老院

他们两个死的可谓是狰狞,还在不住抽搐,这是濒临死亡的前奏,没有办法,这就是绞死者不可避免的窘态。 u.co更新最快罗马市民们享受他们的死法,这看似极不人道,但是迎合了他们内心的扭曲,倒也是见怪不怪。

卢迦回过头来看到身后站在台阶上的元老们,他们的脸上表情各异,似乎对于卢迦的所作所为持有不同的看法,毕竟卢迦所坐的,完全是照搬几百年前尤利乌斯凯撒的所作所为。这也难怪,让卢迦跟凯撒在罗马人心中赚足了称赞。

这样下去必定对自己不利,卢迦环顾着欢呼的人群,他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的,毕竟自己风头太盛,必然会让罗马的权贵们想尽一切办法打压迫害。

这时,只见卢迦面向罗马市民高举起他的双手,示意着让他们安静下来,这个会场当中的喧闹整整过去了几分钟才重新归于平静,这足以看到罗马市民现在到底有多么热情了。卢迦待到他们彻底安静下来时才沉声对罗马的市民说道:“今年是圣耶稣纪元的第四百四十二个年头,非常有幸,能够和元老院的诸位权贵们还有罗马的子民们一起分享这一伟大时刻。”提到了元老院,这让卢迦身后的元老们来了兴趣,他们直起身来,侧耳倾听,都想知道卢迦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卢迦见自己的一番话勾起了元老们的好奇,便在心里暗暗思索着要不要摆他们一道,让这帮老家伙们狠狠地尴尬一下。

“要说我今天所能够取得的胜利,与我身后的元老们是不能分开的。”卢迦说着,指了指他身后的诸位元老对在场的市民们说道:“如果没有他们的支持,恐怕我到现在还在比利时高卢的战场上苦苦奋战呢。”

市民们沉静了片刻,随后有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他们在冲着元老们欢呼,似乎这一次元老们终于在他们眼中干了一件人事。

“吩咐士兵们告诉他们让他们将带来的面包免费分发给市民们,他们来此欢呼,为的不就是这个吗?”卢迦缓缓走下绞刑台,对安德鲁小声说着,安德鲁连连点头。

转而,卢迦面对着元老们缓缓走去,他看到台阶两侧的元老们神情各异,似乎对于卢迦这么突如其来的大帽子一时间接受不了。

他们看到卢迦不紧不慢地走来,不由得直起了身子展示出他们该有的威严与贵族该有的气质。

安德鲁紧紧跟在卢迦的身后,怕是这帮心怀鬼胎的老家伙们又有什么其他的想法,毕竟卢迦在他们的口碑中那是非常差劲的。

负责迎接的是当时在迦太基接手并且做了卢迦最不愿意看到的合谈的两位元老约翰与奥德斯,他们看着卢迦近前,脸上尴尬的笑容能够清楚地体现出他们现在尴尬的内心。毕竟现在卢迦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才是他们最为关注的焦点。

“欢迎你,伟大的胜利者。”约翰率先发言,他非常镇定,跟卢迦交谈甚至连说话都没有卡壳,他上前与卢迦握手,为了显示亲近,更是与卢迦贴脸问候,这样的举动让卢迦感到惊讶,可是他很快端正态度,接受了约翰的问候,并且跟着奥德斯做了相同问候的举动,以证明他跟这两位元老还有有交情的。

在约翰与奥德斯的带领下,卢迦与安德鲁一道走在台阶的中间部位,在众元老的目送下走到了议事厅的门前。

“我来此地是为了跟元老院保持沟通的,并没有别的意思。”

在进去之前,卢迦事先跟约翰与奥德斯表明了自己的心意,态度的诚恳让这两位元老感觉根本没有什么可以怀疑他的。

“放心吧,卢迦。”约翰笑着对卢迦说道:“对于奥古斯都的忠诚与对元老们的心意,我们大家都看到了,我想诸位元老都不会可以为难你,毕竟我们都是罗马人。只要你能够维护我们,我们自然会维护你。”

有了约翰的这句话,卢迦的心就算是放下了一半,至少有了支持他的元老,他在元老院当中就不会受到太多的为难。至少他要知道他来的野蛮人比尔与斯卡这两个人的脑袋,不是白白送出的。

与之前不相同的是,当卢迦再一次进入到阔别一年的元老院议事厅当中时,台下在坐的诸位元老似乎对眼前这个从北方作战归来的卢迦的态度发生了极大的转变。想当初他们是面无表情冷着一张脸,现在则是面带微笑,整个场面的气氛看上去都缓和了不少。

这里面卢迦大多数人都只有一面之缘,所以

这不禁让卢迦长舒了一口气,毕竟只要有元老们支持,那么对于以后的军事行动就不会受到太多的干涉。

这一天卢迦跟元老们交谈就非常舒服,毕竟彼此都能够发现了能够相互利用的方面,就有了共同沟通的语言。

当卢迦在出来的时候,他受到了元老们的热情欢送,问题是谈妥了,因为卢迦将自己在大塞夸诺伦行省实行的融资模式在元老院的议事厅里提出,并且告知元老们可以作长期投资用来换取卢迦对外作战的庞大的资金支持,这样就能够让卢迦一步接一步得将自己手下的军队一步步扩大。当下西罗马帝国最为疲软的是军事能力,现在只要卢迦手中的军队越来越多,那么自然是少不了元老院的支持。

安德鲁跟在卢迦的身后,看着卢迦红光满面,并没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他便不解得问卢迦道:“卢迦,你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难道是有什么快乐的事情吗?我听到元老们争吵地声音太大,根本在其中听不到什么好的声音。”

“安德鲁,看来你没有仔细听。”卢迦对他解释道:“如果我现在想要再组建一只军团或者说是几十个野战团,那么我只要一提出这个问题,很快就有元老愿意为我们凑钱组建,这样就能够有越来越多的军队被拉起来,至少需要恢复到狄奥多西一世的规模就有能力将失去的国土一点点地收回来。”

“更能够鼓舞人心。”安德鲁直截了当的说道:“那么,我们难道不去拉文纳觐见紫室吗?毕竟我们现在才是真正的同盟。可是问题是,你将两个叛军的人头给了元老院,将卢杜格高卢行省的成果给了元老院,那你拿什么黑奥古斯塔与奥古斯都?”

“那是自然。”卢迦说道:“我给元老院带来现有的功劳,但是对于紫室,我自然有我自己的方法。”

第三百九十七章:亲吻紫袍

多日的跋涉,卢迦带领着军团来到了拉文纳。 u.co更新最快在这里倒是没有像罗马那般受到了市民们的热烈招待。

这里,军团只能够驻扎在城外,卢迦只能带着安德鲁与自己的贴身卫队进城。他一路上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拦,因为交代过了,他的名声总是要比他本人来得快。

走进皇宫,侍卫将卢迦到来的消息带给了瓦伦提尼安三世,但是得到的反应并没有想的那么热烈,毕竟当初瓦伦提尼安三世当卢迦为自己最好的朋友,或者说是侄子。只有一个侍卫出来接应而不是奥古斯都本人。

这点卢迦的不奇怪的,如果在现在瓦伦提尼安的角度上来看,他应该将这两个该死的叛徒交给奥古斯都,让奥古斯都亲自处决这两个混蛋以报当时的奥古斯塔-特雷维尔城外森林里面的耻辱。不过卢迦并没有将他们带来表达自己的忠诚,而是将他们交给了元老院,这算是什么意思?对瓦伦提尼安来说虽然难以理解但是不给他就已经是打错。

好在卢迦有安慰他的方法,虽然有这个主意但是卢迦不知道管不管用,只要跟在侍卫的身后试一试。

进了皇宫的大厅,因为是中午,正是瓦伦提尼安用餐的时候。他坐在王座下的桌子旁,侍者端来烧好的鸡与橄榄等水果,虽然看上去简单,但是所有用的食材都是最好的。

看着卢迦进来,瓦伦提尼安三世就像是没有看见一样,自顾自地持着烤鸡与橄榄,听着卢迦的脚步声停在距离自己五米远的地方都不说话。

“凯撒!”

卢迦单膝跪地,向着瓦伦提尼安三世行礼,就算是这样都不能够让瓦伦提尼安三世回过头来看他一眼或者说是停顿一下哪怕一秒。

“凯撒,我回来了。”

怕是瓦伦提尼安没有听到吧,虽然刚刚卢迦的声音已经在这空旷的大厅中回响。卢迦又提高了声音,让这声音再大一些,这下可让瓦伦提尼安三世都吓了一跳。

“你还有胆量回来!”瓦伦提尼安三世顿了一下,侧过头来瞪了卢迦一眼,随后就着橄榄往嘴里塞了一块鸡肉,接着说道:“说吧,让我看看你这个不忠诚的混蛋到底还有什么好说的,特别是欺骗我这一方面。”

看来瓦伦提尼安三世对于卢迦将两个叛军头领的俘虏在罗马城处决的事情耿耿于怀到展现在了表情上。他真的生气了,不过卢迦又是他最亲近的臣子所以他不能够轻举妄动而拿卢迦怎么样。

“是。”卢迦对于这件事点头称是,并且跪在地上接着说道:“虽然我将那两个叛军首领带到了罗马,可是凯撒,这两个人可不值得凯撒动手。”

“那你说还有谁?元老吗?”瓦伦提尼安三世终于压制不住内心的怒火,他猛地转过头来对卢迦吼道:“现在人人都知道你是我最亲近的臣子,你也别忘了你可是我哥哥的养子,我的侄子,紫室的成员,可你现在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将功劳都拱手让出,让给了那帮该死的元老,那帮什么都没有做的人,你把我放在了何处?我才是这个帝国的奥古斯都而不是那帮老东西!还是你完全没有把我这个……”

瓦伦提尼安三世的怒吼声嘎然而止,因为他看见卢迦跪在地上向他递上了一封卷起来的巨大羊皮纸,好奇心开始占据他的内心,让他瞬间收敛了自己内心的怒火。

“这是什么?”瓦伦提尼安三世问着,伸手指了指那封羊皮纸示意那侍卫将这封羊皮纸拿过来。

从侍卫手里接过这封羊皮纸,瓦伦提尼安就迫不及待地拆开了羊皮纸,他想看看卢迦到底给他带来了什么。

“你给元老院那帮老东西带去了两个活的,给我带来一张纸!”瓦伦提尼安三世骂骂咧咧地打开羊皮纸,坐在那里将羊皮纸上面的内容扫了一眼,表情中充满了疑惑。

“这是什么?”瓦伦提尼安三世指着这封羊皮纸上面的图,那很明显是一张地图,这又代表着什么意思,让瓦伦提尼安不能够理解,他问卢迦道:“你给我带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是哈德良长城以南的不列颠尼亚的两座行省,分别是上不列颠尼亚与下不列颠尼亚。”卢迦解释道。

“哦,这又有什么关系?”

瓦伦提尼安三世问着,脸上的表情看得出他很不耐烦,他随手将这封羊皮纸丢到桌子上,转而拿起橄榄继续往嘴里塞。

“根据我得到的消息,凯撒你最想杀得人就在下不列颠尼亚。”

“哦?”

瓦伦提尼安三世好奇的抬起头来看着卢迦问道:“你怎么这么确定,那个人是我特别想要杀了的混蛋呢?”

“因为他利用阴谋诡计陷害了凯撒,所以让凯撒受了苦。”卢迦接着说道:“他就是奥古斯塔-特雷维尔的城主,叛国者提比略维乌斯。”

“这么说,本来有三个人,结果你只带回来了两个。”瓦伦提尼安三世看着卢迦,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像是在嘲讽卢迦行动的不彻底。

“是,他太狡猾了。”卢迦解释道:“他是罗马人,据我所知是当时在下不列颠尼亚的罗马贵族,但是他背叛了帝国,在卢杜格高卢煽动起巴高达运动,现在散乱被平定了,他却逃跑了,所以我打算进攻不列颠尼亚,下一次必然将提比略维乌斯与两座不列颠尼亚的行省交到凯撒的手中,作为我对于凯撒的赎罪。”

这句话说得很大,让瓦伦提尼安三世不由得瞪大了双眼,他不敢相信在这种时候卢迦竟然还有胆子做这么大胆的攻势。可是现在的筹码是两座行省跟提比略维乌斯的脑袋,这可是天大的好处,如果让瓦伦提尼安沾上了光,自然埃提乌斯会对他礼让三分,至少乖乖交出一部分手中的权力也是没有问题的。

“那你想要什么?”瓦伦提尼安三世重新拿起那封羊皮纸,再看上面的地图,他的眼睛里充斥地尽是贪婪。

“一只舰队。”卢迦也不客气,直接说出了自己的需求。“我的舰队已经在大西西里停靠了太长时间,是时候使用了,只不过现在还没有这个能力与实力。”

“好的,我会给你想办法的,至少我会去跟我的母亲商量一下。”瓦伦提尼安说着,他的双眼就一刻不停地在那地图上,仿佛那上面有一双无形地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眼球。“我希望这一次你不要给我搞砸了,否则我真的会忍不住杀了你,就算是我的哥哥在我的身边都不行!”

“那我就退下了。”卢迦感觉到瓦伦提尼安似乎不再需要他了,事情也谈妥了,就没有再逗留的必要。

“等等。”瓦伦提尼安叫住了卢迦,他伸出自己的衣袖,朝着卢迦,说道:“来。”

“来?”卢迦一下懵了,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凯撒让你去亲吻他的紫袍。”身旁瓦伦提尼安的侍卫小声跟卢迦解释道:“这意味着他对你是绝对的信任。”

亲吻奥古斯都的紫袍,那自然是对于奥古斯都来说针对麾下臣子最为宠爱的体现,看来瓦伦提尼安嘴上对卢迦不满,可是心里对卢迦还是十分肯定的。

卢迦毫不犹豫,走上前托起瓦伦提尼安的手臂亲吻他的衣袖。

“你应该知道怎么做。”瓦伦提尼安抬起头来看着卢迦,挥手示意道:“去吧。”

第三百九十八章:分崩离析

从瓦伦提尼安三世的皇宫出来,卢迦似乎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他长舒了一口气。 u.co更新最快

在安德鲁的跟随下卢迦走出拉文纳,走进了军营,没想到看到的竟然是凌乱的军营,士兵四处在收拾自己的包裹。

“还待着干什么?死在高卢吗?我们已经死了足够多的弟兄了,如果再这么下去,我们都会死掉的,死在一个跟自己完全没有任何关系的地方,鬼才愿意这样。”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只看见营地门前有士兵三五成群已经开始背着自己的行囊准备出发了。他们吵吵嚷嚷的,似乎对于现在的状况并不满意,直到他们看见了正站在营地门前的卢迦还有随行的卫队。他们止住了争吵,停下脚步。所有人的脸上透露着惊讶的表情,似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卢迦看见,特别是在这不辞而别又不合时宜的时候。

让卢迦感到惊讶的是,他们为首的竟然是在战场上卢迦最为倚重的百夫长们。曾经出生入死的奋战第一线的百夫长军官们竟然在卢迦不经意间的时候选择逃跑。

双方大眼瞪小眼,最为尴尬的是卢迦面前要出走的士兵越来越多,成百上千的士兵,几乎整个军营里面的都出来了。

站在卢迦身后的安德鲁已经明显感受到气氛中微妙的变化,他赶忙上前一步,使出自己平时的威严冲着这帮不守规矩的士兵大吼道:“喂,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你们拿着这些包裹,什么意思?难道是想要逃跑吗?”安德鲁越说越气,“刷”得一声抽出铁剑,身后的卫队士兵也纷纷抽出铁剑,与曾经并肩作战的第九军团士兵相对峙。

那些士兵怎么肯示弱,他们放下包裹,拾起盾牌组成进攻方阵对卢迦麾下的卫队相对峙。只不过他们的百夫长们并没有抽出铁剑与卢迦刀剑相向,这证明他们对卢迦这个长官还是抱有感情的。

“我们不是逃兵!”

一个百夫长挺起胸膛来,对卢迦说道。就他们这样的所作所为,卢迦没有任何的触动,他只是站在众人的面前一动不动,宛若一座雕像。这看似剑拔弩张的场面,只要卢迦还站在他们中间的那一刻,就注定不会真的动手。

双方彼此受制于卢迦的威望,也束缚于昔日的战友情谊之中,他们没有动手,面带纠结,每个人的内心都在苦苦承受着折磨。可是每个人内心痛苦,又坚定自己的立场,怎么都不肯后退。

“这到底是为什么?”卢迦在心里自问着自己,对于士兵们打算的不辞而别,他是怎么都没有想的明白。甚至他开始想象,是不是因为自己的无能,不能够约束住士兵的内心,才让他们有了离开的念头?他欲哭无泪,却在心里不断提醒着自己决不允许在这种时刻让他们看见自己的软弱。他咬紧牙关,在众人面前表现得镇定自若,宛若一座雕像,没有任何情感一般。

“你们,到底在搞什么?”他终于忍不住了,缓缓张口问了起来,可就算这样,他还是坚持着让自己的声音沉着冷静,就像是平静的湖面没有一点涟漪。只听卢迦不紧不慢地说道:“如果想要离开,只要把鹰旗留下,其他的那么请便吧。”

卢迦不近人情地将话说得如此决绝,堵死了他们所有人的退路,让他们没有任何的办法哪怕是作道歉。

为首的百夫长们哑口无言,他们的喉头动了几下,欲言又止,将想要说的话全部吞进了自己的肚子里。持旗手也是思索了片刻,到底是迈开步子,将自己手中本来是当拐杖的鹰旗以军人的方式递交到卢迦的手中。卢迦接过,对这个持旗手没有说什么,只是低头耐心地弹去上面的泥土。

“抱歉,将军阁下!”一个百夫长摊开双手无奈地说道:“这是我们距离家乡最近的地方,我们已经商量了很久,感觉这一次真的是该回去了。”

“那就回去吧。”卢迦依旧是面无表情,冷冷地回应着,似乎跟这眼前的这帮家伙无比陌生。就好像没有认识过一样,这一切都表现得非常绝情。

“好,好吧。”百夫长点了点头,招呼着身后的士兵们道:“走吧,我们上路吧,家乡在召唤我们,我们必须要回去了。”说完,这个百夫长与卢迦擦肩而过,安德鲁想要阻拦却被卢迦制止了,他们畅通无阻地沿着土路一路向北走去。

还在担心的士兵们看到卢迦的无动于衷也稍稍放心了,他们向卢迦投来最后的目光然后缓缓走过卢迦的身旁跟随着那个百夫长的脚步一路向北,他们要沿着古老的石道一路走到东帝国的雅典,那里才是他们的故乡。

一个硕大的军营里的士兵走得所剩无几,剩下的也都是西帝国补充来的兵源,甚至不到五百人。

一个军团沦为一个野战团,这样巨大的落差对于卢迦来说是不小的,他不由得开始担心起来还在卢杜格高卢的第四辅助军团,那里面的基本上也是东帝国的军队,这样一来,他的手很可能只剩下一个辅助军团与第五云雀军团。

瞬间失去了一个军团的兵力,这让卢迦难以释怀,一下午,他一个人就扛着鹰旗坐在营地门口,安德鲁则待在他的身边。

“为什么?”卢迦张口就是这样的话:“为什么,难道我对他们不好吗?为了维护他们的利益,所有叛军城市掠夺来的财富全部归于他们,让他们每个人都赚的盆满体满,可是呢,他们还是离开了,带着充足的财富,让他们下半辈子都能够活下去的财富。可是他们竟然有了如此多的财富而害怕了,他们开始畏惧死亡跟受伤。”卢迦不住抱怨着,可以看出来他现在难以掩饰自己内心的沮丧还有对这帮要离他远去的士兵们的难以理解,这跟他当时若无其事的举动有着天壤之别,恐怕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他吧。

“也许他们只是想要回家了,卢迦。”安德鲁在卢迦的身旁安慰他道:“他们毕竟是属于东帝国的人,对于西帝国的事物,他们自认为没有义务流血牺牲,而且迫切想回到东帝国,这也无可厚非,谁让他们是东帝国的人呢。”

“现在第九军团名存实亡了。”卢迦抚着额头说道:“我们现在必须利用起元老们,必须在极短的时间里重新拉起第九军团。”

第三百九十九章:杰出者(上)

“卢迦阁下。 u.co更新最快”

听到一声呼唤,卢迦欢欢抬起头来,看到的是一个身穿粗麻衣的年轻人,他的手中拿着一封羊皮纸,他的举动非常拘谨,递来的羊皮纸都有些不住地颤抖。

“这是什么?”卢迦接过那封羊皮纸,都没有打开,就直截了当的问。换来的却是这个信使的摇头,“抱歉,阁下,我什么都不知道。”信使丢下这句话便转身上马离开了,显然他还有自己的工作要忙。

望着那信使远去,卢迦迫不及待地打开这装饰精美的羊皮纸书信,对上面的内容细细读来。

“卢迦,上面写得什么?”安德鲁凑过来问道。

“瓦伦提尼安,不,是奥古斯塔普拉茜蒂亚在宫殿里举办了盛大的宴会,现在邀请我还有你一同去参加。”

“我,还有我?”安德鲁指着自己,一脸的不可思议,要知道到现在他都没有得到贵族头衔,他自然没有像卢迦这么好的运气。作为一个非贵族,他竟然也被邀请到了这么一个隆重的仪式当中,这不得不体现出高层对于他的肯定,可是一个小小的卫队长官,就这么得到了如此优厚的待遇,是不是太不正常了。

可是命运就是如此可笑,还不等让卢迦有自己的时间独自反思与考虑,瓦伦提尼安三世派来的护送部队已经停到了他们的面前。

“阁下,埃提乌斯阁下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你了。”为首的士兵身穿着紫色的衣袍外套着黄铜胸甲,眼看着就是禁卫军的打扮,只不过禁卫军在这个时代已经没有了当初那呼风唤雨的本事,现在竟然是在为埃提乌斯服务。他们一行有十余人,身后还有一辆马车。为了得到卢迦的信任,他们甚至递上了埃提乌斯的亲笔书信。

“埃提乌斯?”卢迦显然心里感觉到不可思议,看着手中的书信,因为从没有见过埃提乌斯写字,更何况他分辨不出来埃提乌斯的笔记,最直接地说是这横平竖直的字母都一样。不过内容是埃提乌斯愿意帮助卢迦,并且他能够体谅与同情卢迦的不幸遭遇。

“他怎么知道我现在的处境?”卢迦看着书信,这要是让一般人看到这通篇的羞辱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可是卢迦却咽下了这口气。至少在现实面前,埃提乌斯说的句句属实,根本给不了卢迦任何反驳的机会,与心情。

瓦伦提尼安三世的邀请刚到,埃提乌斯的嘲讽和接见接踵而至,这样的盛情难却让卢迦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难道就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反正一切都显得太过诡异,卢迦并不多想,只是按照那士兵的指示,带着安德鲁上了马车。

“卢迦,你难道就不想想埃提乌斯会怎么对待我们吗?”安德鲁坐在卢迦的身旁,惊讶地问道:“难道就不害怕他会在这个时候痛下杀手吗?你可千万不要忘了他可是踏着成千上万人的尸体走到了今天,他可不介意再清除一个绊脚石!”

“不必担心,我的兄弟。”卢迦冲他摆了摆手,接着说道:“他既然都知道我这么落魄了,也是清楚我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自己的对手看上去已经不能跟他相抗争了,那么又怎么会再找他的麻烦?”

见卢迦这般无所畏惧的模样,让安德鲁也感觉到这好像真的有这么一回事。可是现在再想劝卢迦已经来不及了,因为马车已经缓缓动了起来。

这么一摇一晃地过了不少时间,直到马车停了下来,此时外面的音乐声已经隔着布帘传了进来。这么吵杂的音乐几乎要填满了安德鲁跟卢迦的耳朵,让这两个家伙捂着耳朵在想埃提乌斯这个家伙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难道听到了卢迦的士兵跑了,还要举办一场大型音乐会来庆祝?

“不对,给我送到了宴会这里。”卢迦说着,转身起来往车门移动。

“阁下,下车吧,我们到了。”禁卫军士兵探进头来对卢迦说道。

“好的,我知道了!”卢迦跟安德鲁根本不用多想,径直走下了马车。一拉开车帘,第一个打在脸上的是扑面的音乐,再定睛一看,就看到面前的街道上到处都是身穿华丽长袍的社会名流,整条街道上都是精美的雕像,名流穿梭在其间。

“这是哪儿?”安德鲁四下张望,不禁问道。

“不知道,可能是宴会的街道,这个地方……”卢迦说着一抬头看到的是皇宫,这处在皇宫的背面,卢迦不经常来到这里,还真的不知道有这个地方。

喷泉前面的台阶下,**上身的乐师在忘我得吹奏音乐,名流们从铺着白色大理石石板的地面散步而过。倒是卢迦跟安德鲁在这里面,一身戎装,到跟这场面显得格格不入。

“哦,看那,这好像是凯撒最器重的卢迦。”

“哦,他今天穿得太不合时宜了。”

一对贵族情侣从他们两个人的身边经过,倒是让卢迦听去了这样的话,着实让他感觉到一丝不自在。

“嘿,嘿,瞧瞧这是谁?”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卢迦寻声看去,只看见一个身穿着红色丝绸托加长袍,头戴桂冠的埃提乌斯,看到卢迦的到来埃提乌斯竟然是笑脸相迎,他身后的侍者手里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有三杯葡萄酒。埃提乌斯一上来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从身后侍者的托盘上端来两杯葡萄酒,一杯递给卢迦,一杯递给安德鲁,然后自己再拿一杯。

埃提乌斯他笑着,可是丝毫没有看出他又什么嘲讽的意味,可是一说出口却是满满的讽刺,只听他接着对卢迦说道:“哦,卢迦,我听说在拉文纳城外看到了很多从你军营里面走出的士兵,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们当中出了什么矛盾?让他们一气之下离开了你的军队。”

“是的,很大的矛盾。”卢迦无奈的耸了耸肩,接着对埃提乌斯说道:“他们毕竟是东帝国的人,实在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思想之情,所以回家了,是的,就是这样,毕竟跟了我这么久,也该回去了。”

“不,你没有说实话。”埃提乌斯一脸得意地看着卢迦,诡异的微笑着对卢迦接着说道:“我怎么看到你的士兵们满载而归啊,他们走在路上,掉在地上的钱都不是个小数目。恐怕是因为这个才让他们想到了回去吧。”

卢迦彻底没了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反正埃提乌斯现在教训得是,这也是他不断思考的问题,一定是条件太过优厚了,所以才这样。

“记住!”埃提乌斯一脸认真的说道:“对于士兵,不要太坏,也不要太好,手头的钱永远保证够花就行,千万不能多,当然也不能少。多了他们会怕死,少了他们会背叛,是多少就给多少,其他的,温暖的面包跟美酒用好过冷冰冰的第纳瑞斯,你说我说的对吗?卢迦阁下。”

第四百章:杰出者(下)

“很有道理,我深受启发。 u.co更新最快”

面对埃提乌斯提出的意见,让卢迦不禁连连点头,可是心中又有一个疑问油然而生,那就是为什么,埃提乌斯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提出这个问题,莫非是在套他的话?卢迦立马机警起来,抬起头来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埃提乌斯,问道:“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哦,不不不,抱歉,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卢迦阁下。”埃提乌斯连忙摆手,笑着对卢迦解释道:“不要轻易认为我会这么陷害你,特别是在你这么虚弱的时候,放心吧,卢迦,我不屑于迫害虚弱的对手。”

“但愿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安德鲁站在卢迦的身后瞪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埃提乌斯,嘴上狠狠地说道。他这副模样并没有吓住埃提乌斯,埃提乌斯只是耸了耸肩,摊开手掌,做出了不以为然的举动,其实他并没有将安德鲁放在眼里。

卢迦不再追问,一是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再者是这样下去会让自己显得更加白痴,他索性端起酒杯敬了埃提乌斯一杯。这让埃提乌斯笑着回敬,并且两个人共同喝下了杯中的葡萄酒。

这时候,埃提乌斯身后的皇宫顿时号角声大作,紧接着是更加响亮的音乐,这似乎是个口号,呼唤着在场的每一个贵族名流们。

“走吧,时候不早了。”埃提乌斯笑着看着卢迦道:“别让奥古斯塔与奥古斯都等急了,他们的脾气不怎么好,毕竟是紫室出生,高贵的人都喜欢发脾气。”埃提乌斯说着,领着卢迦走上了皇宫的台阶,这是跟着大流登上了台阶,进了有数个全副武装的禁卫军士兵把守的大门。

一路上,权贵名流们惊讶于埃提乌斯竟然跟卢迦并肩而行,但是为了名誉,他们只是捂住嘴巴做出惊讶状,并没有别的语言来表达自己的不可思议。对于他们的举动,埃提乌斯只是报以微笑,这让权贵名流们看上去这两个手握重兵的家伙似乎是政治上的同盟,这样的场面可是很少能看见了。

卢迦则一脸尴尬,他面对着四面八方投来惊讶的目光,他也回应,不过这面容有些苍白。一路不断笑着点头终于来到了大厅的最里头,在这里,卢迦看到了奥古斯塔加拉普拉茜提阿与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三世。

他们穿着节日的盛装,在众贵族的欢呼下缓缓走上台阶,来到大厅的最高点,享受着众人的欢呼鼓掌。

大概是听得厌烦了,奥古斯塔普拉茜提阿皱着眉头伸手示意众人停下欢呼与鼓掌。“好了,好了好了!”宫廷总管站在台上朝着下方的贵族们不住摆手并大声说道:“诸位,欢迎在这个吉祥的时刻参加我们的宴会,当然,现在让我们尊贵的奥古斯塔说上几句,对于许久未见的你们,她可是有很多的话要说。”

话音刚落,台下想起了雷鸣般的响声,这时,只见奥古斯塔普拉茜提阿缓缓起身,来到台前俯视着在坐的诸位,接着张口说道:“这次将诸位召集而来,主要是向大家宣布,经过了我与我的儿子,现任西罗马帝国唯一正统的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三世决定,弗拉维乌斯埃提乌斯与弗拉维斯卢迦,共同拥有杰出者的称号,以表彰他们二人在为帝国不受野蛮人与背叛者的双重迫害下依旧强大。”

原来是这样。在众贵族与名流的欢呼下,卢迦与埃提乌斯共同成为了杰出者之列,杰出者,顾名思义,杰出的人,优秀的家伙。杰出者阶层,也就是元老院低层的元老头衔,虽然是底层可是进入到了元老院阶层,那就有资格继续向上爬,成为宫廷的官僚,或者是带领军团的高阶军官,或者说他可以直接跟元老院的元老们一起沟通决策。

这确实是一个飞速提拔的过程,就像是登上了得到更多权势的直通车,对于卢迦来说进入杰出者阶层确实是让他匪夷所思。不过更令他感到惊讶的是,埃提乌斯这个要早于他很久就册封贵族成为西罗马帝国高卢地区最高指挥官的军事将领竟然会跟他同一时间成为杰出者。共同步入杰出者阶层,这确实让卢迦没有想到。再抬起头来,看到瓦伦提尼安三世满面红光的看着卢迦,他也是强忍着脸上喜悦的深情,还张口对口型得对卢迦说道:“千万不要忘记了你对我许下的承诺。”

好吧,原来是为了这个。卢迦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祝贺你,卢迦。”埃提乌斯笑着看着卢迦,他的眼神中并没有任何的奸诈藏于其中,卢迦若有所思地伸出手来跟埃提乌斯相交臂,共同庆祝这值得庆贺的事情。

看到卢迦脸上僵硬的表情,聪明的埃提乌斯自然是看出了卢迦脸上的不自然,他当然不能够明白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怎么能够做到的与埃提乌斯发展同步的。“看来是抓住了瓦伦提尼安三世这个心智不成熟的家伙这一点,让卢迦竟然在如此年纪能够跟埃提乌斯在名义上平起平坐。”这让卢迦不禁思考起来。

这也可能是埃提乌斯能够跟他如此和颜悦色的表情相对待吧,毕竟埃提乌斯虽然现在有权有势,可是卢迦利用狄奥多西二世的养子这个关系,并且在巩固东西帝国紫室联盟的同时,紧紧抓住了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三世的心。虽然瓦伦提尼安现在看上去不过是一具傀儡,可是他的母亲普拉茜提阿,这个掌握着帝国权势的女人,可是他坚强的后盾。

奥古斯塔普拉茜提阿虽然想尽一切办法为了维持住现在瓦伦提尼安三世奥古斯都的位置,卢迦是东帝国奥古斯都的养子。现在卢迦在普拉茜提阿的眼中有两种身份,一种是篡位者,谁说不像呢?一个从纳尔旁高卢跑出来的野小子,到现在东帝国奥古斯都的养子,谁能说这个家伙没有野心。可是其二是忠诚卫士,因为眼下从卢迦看出的种种迹象来看,他像是在为帝国谋得生路的一个不可或缺的棋子,有了他,只要能够让他维持住他的军队,他就能够收复原来失去了土地,就能够加强瓦伦提尼安三世的势力,为了瓦伦提尼安,大不了先让他步步高升,并且他取得足够的功绩之时,在适当的时候结果了他,或者引起他跟埃提乌斯的内战,两败俱伤是紫室最愿意看到的结果。

不过埃提乌斯无意争斗,好像他已经猜透了紫室的心思,毕竟普拉茜提阿已经打算杀他一次了。他要维持住跟卢迦的关系,双方相互制约共存才是他的首选,也是卢迦的唯一选择。

第四百零一章:不情之请

宴会上,权贵们纷纷向卢迦与埃提乌斯敬酒,银杯碰撞,听到耳朵里面的全是烂熟于心的奉承话,不仅是卢迦,就连埃提乌斯都有些不厌其烦了。 u.co更新最快

卢迦一直在思考着,虽然着场面上所有人都纵情愉悦,可真的像卢迦曾经看到的那副漫画一样,所有人都戴着一个面具。卢迦根本不知道在这一张张笑着面孔下面是一个怎样的灵魂。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卢迦在心里对自己暗暗说着,他并不能够放松自己,因为他知道这个杰出者称号的背后到底要承担起一个怎样的责任。

如果拿不下哈德良长城以南的行省,恐怕卢迦只会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死在大不列颠尼亚,一个是死在罗马城中当时卢迦处死那两个巴高达叛军头领的绞刑架上。至少两个都不是好的选择,更何况瓦伦提尼安一定不知道他麾下的第九军团已经跑完的消息。在卢迦看来他必须要想一个办法让自己壮大实力,至少是让这个该死的第九军团能够恢复以前的规模,不然卢迦只能选择死在大不列颠尼亚了。

“阁下。”

正在卢迦踌躇的时候,只听到身旁一声呼唤,原来是一个侍者,他毕恭毕敬地,一副很有教养的样子,只听他在对卢迦行完礼之后接着对卢迦说道:“阁下,奥古斯塔想请你跟埃提乌斯前去一趟。”

“我,埃提乌斯?”卢迦有些不能理解,可是既然是奥古斯塔的要求,他只能从命。

这一路上他的心里泛起了嘀咕,这个普拉茜提阿的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这么关注他跟埃提乌斯,这又是想要表达什么或者她又有什么样的想法在他们两个人身上实施?

因为这一定涉及到了什么隐秘的问题,卢迦与埃提乌斯被侍者带着来到了皇宫的内部,这里距离外面的喧嚣有好一段距离,所以这里相对安静。

一进门,只看见奥古斯塔普拉茜提阿正侧躺在她的装饰华丽的床上,她身上穿着的不再是节日的盛装,而是相对简单的类似于睡衣一般的长袍。令卢迦感到惊讶的是,这里不仅仅只有奥古斯塔普拉茜提阿一个人,新一任的奥古斯塔李基尼娅也在这里,与以往不同的是,李基尼娅的怀里抱着一个婴儿,大约一岁左右。

“她怎么会在这里?”卢迦看了眼李基尼娅,李基尼娅同样是在看着卢迦,她的目光与卢迦相对视,眼睛泛着光芒,她是如此渴望,渴望阔别已久的卢迦能够跟她多看几眼。卢迦自然不敢,对于李基尼娅手中这个神秘的婴儿,卢迦倒是怕了普拉茜提阿看出什么端倪。

总之整个场面非常沉重,压得卢迦几乎透不过气来。他很紧张,不知道奥古斯塔普拉茜提阿为什么叫他来此,还有埃提乌斯,更是因为李基尼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卢迦暗暗咬了咬牙,心想着罢了,就先听听她是怎么说的吧。

“奥古斯塔。”埃提乌斯说着,冲着普拉茜提阿与李基尼娅分别行了个礼。卢迦赶忙跟随,匆匆结束礼仪,等待着奥古斯塔普拉茜提阿到底有什么样的指示。

“很好,看来两位帝国的栋梁并没有在这个时候因为美酒跟奉承而分心。”普拉茜提阿的嘴角微微上扬,泛起淡淡的微笑,若隐若现的,又很快收敛。接下来就是正事了,普拉茜提阿缓缓坐起身来,看着不远处的埃提乌斯与卢迦。

“很简单,我主要说的是两件事。”普拉茜提阿看着他们二人,不紧不慢地说道:“对于二位为了帝国做出不可磨灭的贡献,我,还有奥古斯都自然是看在眼里的。我深知仅仅是赐予二人为杰出者根本不能够与二人的功绩相比拟。”

说到这里,卢迦在想是不是应该推让一番,毕竟谦虚是美德,可是瞥了一眼身旁的埃提乌斯,他竟然面带得意之色挺起了胸膛,这让卢迦不由得再次回过神来,仔细想一想,谦虚可在这里行不通。

只听普拉茜提阿接着说道:“新的年度执政官就要就要册封了,这个空闲了很久的位置,到底是需要人来担任。”普拉茜提阿说着,看了看埃提乌斯又看了看卢迦,一脸认真地说道:“我想要让你们两个成为执政官,为期一年,这样也好与二人的功绩相匹配。”

“上帝祝福你,我的奥古斯塔。”只听普拉茜提阿的话音刚落,埃提乌斯就已经开始行礼并且送上祝福的话。他根本不去考虑自己能不能胜任这样的职位,而是对于奥古斯塔的册封照单全收。“您的决定无比明智,我向上帝发誓,不会让您失望的。”

“你又在想什么呢?卢迦阁下。”奥古斯塔普拉茜提阿回过眼来看着卢迦,卢迦此时还在愣神的状态下,好不容易回过神来。

“哦,哦,谢谢,谢谢奥古斯塔。”卢迦赶忙行礼,就当是应下了这样的册封。不过这样冒失的举动似乎在普拉茜提阿的眼里并不讨喜,只见奥古斯塔长叹了一口气,像是在心里暗暗原谅了这个年轻的将军。

“第二件事。”奥古斯塔普拉茜提阿又将脸转向坐在她身边的李基尼娅,她怀里的那个孩子甚是可爱,让这个上了年纪的女人也忍不住伸手抚摸那嫩嫩的小脸。这让卢迦猛地提起了一口气,他在心里拼命揣测普拉茜提阿到底在想些什么?这个身份可疑的婴儿,可是让卢迦的手里暗暗捏了一把汗。

“汪达尔人的国王盖萨里克。”普拉茜提阿的这句话让卢迦长舒了一口气,只听奥古斯塔接着说道:“他的儿子胡内里克,因为战争的缘故来我们这里作人质。当然在元老院的众元老们一致认为,为了帝国能够与汪达尔人和平相处,结成坚定的同盟关系,所以一致认为我们应该将这个仅一岁的尤多利亚与胡内里克订婚。”

“这是元老们的意思吗?”埃提乌斯问道。

普拉茜提阿微微点头,埃提乌斯不再多言,似乎对于元老院的权威,他是认同的。

到这里,普拉茜提阿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语气沉重地说道:“这对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婴儿来说固然是不公平,可是我们毕竟是紫室,是这个帝国的统治者,我们家族理所应当为这个国家而奉献我们的一切。”

纵然普拉茜提阿语重心长,可是李基尼娅却抱着孩子不住看向卢迦,她紧咬嘴唇,眼巴巴地看着卢迦,似乎想让他站出来,哪怕说个不字,或者是提出异议,可是卢迦却像是傻了一般站在原地,不作回答。

第四百零二章:阻挠

这并不能够说明卢迦傻眼了,或者说他就是一个渣男,面对自己的女儿即将嫁给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而无动于衷。 u.co更新最快他只是在确认,这个襁褓婴儿,到底是谁的孩子。

他的目光自始至终没有从那个小小的尤多利亚的身上移开,这么明显的举动也引来了奥古斯塔普拉茜提阿的注意。

“哦,看来卢迦阁下对于这个小孩还是非常感兴趣的。”普拉茜提阿看着卢迦笑着说道:“毕竟他可是你妹妹的女儿。”

她的笑容意义明显,就像是在警告卢迦那般,毕竟现在的贵族**堕落到了什么都想尝试。就连普拉茜提阿也不能够确定卢迦到底是什么样的心理,就算是所谓的亲戚,无所畏惧的贵族也不会介意,当然普拉茜提阿也在提防着这一点。不过就当下的情况来看,普拉茜提阿真的是多虑了,或是说她完全将卢迦想歪了。

“哦,没什么,没什么。抱歉,尊敬的奥古斯塔。”卢迦连连摆手,满脸堆笑地向着普拉茜提阿陪不是。面对着普拉茜提阿的怪异表情,卢迦真的感觉到自己像是一个完完全全被误会了,在奥古斯塔的眼中,这让他非常尴尬,左顾右盼的想要找个借口向普拉茜提阿告辞。

眼看着卢迦这么尴尬的想要走掉,李基尼娅可不愿意了,她想张口,可是一时间又找不到可以利用的借口。捧着自己的女儿,正在苦苦思索的时候,可能是腿部的颤抖让小尤多利亚感觉到不舒服了,小尤多利亚哼唧了一声。

就是这平平常常小抱怨,却让李基尼娅瞬间有了办法,她赶紧掐了一下怀中尤多利亚的屁股。突然而来的疼痛让尤多利亚嚎啕大哭起来,整个房间里面瞬间让这样响亮的哭声填满。

这哭声不仅让卢迦一愣,更是让普拉茜提阿不得已捂住耳朵不住抱怨道:“哦,我的上帝,李基尼娅,快让这个小家伙闭嘴。哦,天呐,我的胸口跟脑袋都让这个小恶魔给吵得生疼。”

“哦,抱歉,抱歉,母亲!”

李基尼娅手忙脚乱地哄着自己怀里的小尤多利亚,可是这个小祖宗不依不饶地,充分向在场所有人都展示了自己的公主病。原来这样的病是与生俱来的,这个小家伙,哭闹地像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非要揪出来凶手才肯罢休,李基尼娅非常卖力,但也无济于事。

“母亲,我只能将她抱出去了。”李基尼娅神色匆忙,怕是得罪了普拉茜提阿吧,她抱着哭闹地尤多利亚,走到卢迦的面前,抬起头来,神色匆忙道:“亲爱的哥哥,帮助我吧。”

卢迦做不了主,他看了眼普拉茜提阿,直到奥古斯塔普拉茜提阿点头,他这才随着李基尼娅匆匆出门了。

李基尼娅抱着小尤多利亚,带着卢迦一路跑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她紧紧关上房门。这个时候,她脸上焦急的神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平静跟慈爱,她很耐心地将小尤多利亚放在精心制作的小床上,温柔地抚摸她的脸颊。

很快,小尤多利亚停止了哭闹,嬉笑着,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样。

“亲爱的,我当时一直在等待着你的回答,可是你,却什么都没说。”李基尼娅一边抚摸着小尤多利亚,一边故作嗔怒,责备的口吻质问这卢迦。

“你,你是在说我。”卢迦揣着明白装糊涂,他问李基尼娅道:“这个女孩,真的,真的是我的孩子?”

“不,是你跟我的,我的爱人。”李基尼娅微笑着抬起头来,含情脉脉得双眼注视着卢迦,她是如此温柔,就连话语都撩人。她的目光仅仅是注视了卢迦一眼,可就这一眼,都让卢迦浑身打了个寒颤,似乎被电到了一般。

“这很荒唐,真的,非常荒唐!”卢迦说着,缓缓后退几步,他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做,该怎么说,只是认定李基尼娅一定是在欺骗他,一定是这样的。

“对于事实,你总是不相信。”李基尼娅长叹了一口气,低头看着那与她手指嬉戏的小尤多利亚用非常温柔的语气接着对卢迦道:“你看看,这个孩子,多像你啊,你可要想想,她长大了,让瓦伦提尼安看出了一些端倪来,你有怎么解释?我亲爱的哥哥。”

“怎么解释!靠,这完完全全就是在绑架!”卢迦的脑袋里立马涌现出不好的想法来,这个李基尼娅这么做,难道就是为了让他身败名裂吗?

“好一个恶毒的女人。”卢迦咬紧牙关,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将李基尼娅活活掐死,然后这个小女孩,管他的,这个小家伙谁爱管谁管去!不是要嫁给汪达尔人嘛,随他去吧!虽然是想象,也只能够想想了。

看到卢迦这么咬牙切齿的模样,李基尼娅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亲爱的哥哥,说到底,你还不是承认了,这个小女孩是属于谁的吗。”

李基尼娅的话让卢迦顿时没了脾气,他真的不知道该拿这个女人到底怎么办了。不知不觉间,一股挫败感在他的心里油然而生,想不到自己自以为小聪明耍了一辈子,在这个女人的面前他总是理屈词穷,变成了她手中的玩物,自己甚至都没有反抗的能力。

“我怎么这么蠢!”卢迦在心里暗骂着自己,可是事已至此,又能有什么办法证明自己并不是这个女孩的亲生父亲呢?没有办法证明,就只能认了下来。

“说吧。”像是屈服了,毕竟卢迦已经不是第一次屈服在这个女人面前了“你想干什么?你用这个小女孩威胁我你到底想什么!”

“什么?”李基尼娅的表情显得不可思议,她的神情有惊讶,更多的是,伤心,失落。

“我要说多少次你才能够相信!”李基尼娅含着泪光看着卢迦,带着哭腔的语调对卢迦说道:“她是你的女儿,她是你的女儿,你竟然认为这是我在威胁你?”说着说着,她猛地抹去眼角的泪水,接着说道:“这个孩子,你的女儿,即将跟野蛮人订婚了,就算我求求你,哪怕就当作她的舅舅,你也帮帮她吧!她还是个孩子!”

再也承受不住内心的压力,李基尼娅竟然失声痛哭起来,母亲的哭声让小尤多利亚不知该怎么嬉笑,只能陪着自己的母亲一同哭泣。

“怎么回事。”看着这对母女,卢迦自问着自己,他抚着自己的脑袋自问着自己这到底怎么回事。

第四百零三章:结盟

“眼下李基尼娅的意图很明显。 u.co更新最快”卢迦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道:“我虽然猜不出李基尼娅到底针对我是因为什么,我甚至不能够知晓眼前这个女人到底哪一面才是真实的。”

思来想去,卢迦什么都想不出来,

“到底是太年轻。”卢迦感慨感慨万千,做了足够的心理斗争之后,卢迦终于走上前去伸手搭在李基尼娅的肩膀上,对她说道:“放心吧,只要有我在,我是绝对不会让尤多利亚出事的。”

此言既出,就看见李基尼娅抬起头来,泪痕让她脸上的妆容都花了,朦胧的泪眼中分明是惊喜。不管是不是像李基尼娅所说的这是卢迦的亲生孩子,至少卢迦能从李基尼娅的眼睛里看到对于这个孩子,她是真心的。

“我发誓,我向你保证。”卢迦微笑着,不自主地伸手抚摸着李基尼娅的脸,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女人,可是这样的举动却让李基尼娅一脸的惊讶。但是很快,李基尼娅脸上的惊讶被满是幸福的微笑填满,她伸手握紧在她脸上的卢迦的手似乎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从李基尼娅的房间里走出,卢迦的心中总感觉不是个滋味。他开始隐隐不安起来,因为自己现在的无动于衷而感到羞愧,总感觉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可是依靠现在的自己根本没有能力去改变什么,他开始苦苦思索。

“我需要一个帮手。”卢迦这样对自己说道。很快,他就想到了埃提乌斯,这个能够帮助他的第一人选。

“可是,可是。”卢迦很快就摇了摇头,毕竟他现在可是卢迦的对手,他不可能大度到对于卢迦有求必应,特别是在这如此虚弱的时候请求埃提乌斯的结盟,那样实在是太滑稽了,对,埃提乌斯一定会拿这个当做笑柄然后狠狠地拒绝卢迦。这可是一件让卢迦都感觉丢脸的事情,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恐怕在埃提乌斯的面前,卢迦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难道去求那帮元老吗?恐怕在元老院若是让热米提乌斯一干人知道了,怕是让卢迦更加难堪。

在这一进一退只见卢迦苦苦挣扎,到底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嗨,卢迦,原来你在这里。”

这冷不丁的一声让卢迦吓得原地跳了起来,他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原来是埃提乌斯,埃提乌斯一脸疑惑地看着他,转而怀着歉意的微笑接着问卢迦道:“怎么了卢迦,看来我好像吓着你了。”

“哦,不不不,并没有,埃提乌斯阁下,并没有这回事。”卢迦连连摆手,赔笑着冲着埃提乌斯点头示意。

“哦,那我便离开了,免得打扰到你,卢迦阁下。”埃提乌斯笑着冲卢迦点了点头,随后转身准备离开。

“呃,埃提乌斯阁下。”思索了良久,卢迦怕是让埃提乌斯跑了吧,他必须要找到一些话题来,特别是自己想到的那个非常不靠谱的想法。现在四下无人是一次机会,若是到了人多的地方,恐怕

“怎么,卢迦阁下。”埃提乌斯回过头来,皱着眉头,看着卢迦,接着说道:“难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哦,哦,是这样的,是这样的。”卢迦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他抓耳挠腮的迟迟想不出一个可行的话题。眼看埃提乌斯有些没了耐心,卢迦赶忙接着说道:“嘿,阁下,今天,嗯,今天宴会上,吃的好吗?我是说,你吃饱了吗?”

“哦,这是什么话题?”埃提乌斯听后笑着对卢迦说道:“阁下,你聊天的方式,嗯,真的很特别,看起来你并不是一个优秀的演说家,这可不应该,因为你这样可是无法劝说动那帮老家伙的心。”

“哦,是,是的,埃提乌斯阁下,这确实很糟糕。”卢迦摸着自己的鼻子,说起话来吞吞吐吐。

“怎么,卢迦阁下?”埃提乌斯自然是看出了卢迦此时的拘谨,他走上前来一步,就像是探口风一般问卢迦道:“怎么,莫非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或者说你发现了奥古斯塔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秘密?哦,怎么可能,这真是个很好玩的笑话!”卢迦尴尬地笑了笑,接着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一般,对埃提乌斯说道:“埃提乌斯,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但说无妨。”埃提乌斯表情端正,像是要仔细聆听。

“我,就是我们的战略定位想要再再高一个层次。”卢迦想要委婉的向埃提乌斯解释这个问题,他还是不好意思直截了当的说出来。

“你把我问糊涂了,卢迦阁下。”埃提乌斯并没有听懂卢迦的意思,笑着对卢迦解释道。

“好吧,就是这样的。”卢迦再一次深吸了一口气,重重地吐了出来,他接着道:“我想跟你做一次政治结盟,对,我们可以作为盟友。在西帝国的政治与军事的领域,我们能够互相照应,是的,你能同意吗?”

“结盟?哈,有趣!”

埃提乌斯明显意识到卢迦这么说是认真的,他开始收敛起自己脸上的笑容,取而代之的严肃,这个问题非常慎重。

“能说说你的理由吗?卢迦阁下。”埃提乌斯对卢迦说道:“结盟可是具有契约效益的,是一件非常严肃的问题,卢迦阁下,你可要明白,这不像是孩子们玩的游戏。”

“我想得很明白,埃提乌斯阁下。”卢迦郑重其事地说道:“放眼整个西帝国,埃提乌斯阁下您的实力是无出其右的,现在我的能力与紫室的关系阁下怕是看在眼里的。更何况我们现在可是被奥古斯塔封为执政官的,我想只要是我们二人一同联手,就能够解决掉帝国里面很多事情。”

“嗯,确实很诱人。”埃提乌斯思索着不断点头接着说道:“但是这件事,让我考虑一下行吗?”

“怎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卢迦感觉自己内心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地了,他现在心脏也不跳了,说话都利索了不少。“也是,这毕竟是非常需要考虑的问题,那么阁下能保证什么时候给我一个答复吗?”

“两个星期以后吧。”埃提乌斯说道:“我可能需要讨论一下,权衡一下利害关系,这样才行。”

“好吧,我等着阁下的答复。”卢迦说着,转身回头,缓缓朝着下楼的楼梯走去。

“这个家伙,到底在想什么?”望着卢迦远去的背影,埃提乌斯在心里想着。

第四百零四章:扩充实力(上)

“两个礼拜,十四天,这么长的时间。 u.co更新最快”卢迦在心里暗暗思考着,埃提乌斯的意图十分明显,就是在质疑卢迦的实力。

就这两个星期的时间,也是卢迦向埃提乌斯证明自己的时候,他的证明很简单,就是在这两个礼拜的时间里重新拉起第九军团,向埃提乌斯证明自己有组建大军团的能力。

可是一支军团要至少十个野战团,这么多士兵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而且还要拥有战斗力,这可是一脸极难的事情,毕竟中央意大利行省已经很久没有过战乱了,所以对于大量的士兵,难度极高的。

这个时候,卢迦想到了约翰已经当时答应他所有愿意融资的元老们。

“是啊,我可以向他们伸手要钱!”卢迦急中生智的法子让他立马盘算了起来,因为这可不是自家亲兄弟,这钱说来就来的。元老们纵然是家财万贯,可是在他们的眼里这钱可没有一分多余。到底怎么才能从这帮精明的元老们手里抠出钱来是卢迦当下的难题。

“这帮老东西,我必须找到一个短期能够来钱的东西,让他们感受到切实的利益在里面他们才肯相信我。”卢迦一时间犯了难,因为他不知道这帮老家伙们到底喜欢什么,或者说什么能够打动这帮老家伙。一个个难题摆在卢迦的面前,让他冥思苦想怎么都得不到答案。

不知不觉之中,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卢迦就在城外自己的营帐之中闭关思索。安德鲁在营帐在也是苦苦等了三天,直到第三天,卢迦蓬头垢面地从那帐篷里走出的时候,安德鲁赶忙迎了上去,问卢迦道:“怎么样卢迦,想到了什么吗?”

“嗯!”卢迦坚定的点了点头,他问安德鲁道:“有金矿石吗?给我来一块。”

“有,有的。”安德鲁连连点头,然后让身旁站岗的士兵去寻找金矿石。

“没有雕刻的黄金也可以,只要最原始的,黄金就好。”卢迦还不忘跟那个远去的士兵提醒着。

“卢迦。”安德鲁好奇地问道:“你待在里面这么久过去了,那你得到了什么好的主意吗?”

“想是想出了一个。”卢迦的表情看上去轻松不少,不过还是有一些不确定,他接着说道:“只不过对于这帮元老院的家伙们到底是怎么想的,到底能不能说动他们才是问题的关键,我尽力吧,毕竟,也只能尽力了。”卢迦因为困顿了三天,让他的脸看上去有些苍白,他苦笑着,抬头看向那拴着战马的马厩,对安德鲁说道:“我们必须即刻出发了,不然这点时间是远远不够的。”

五天以后,在元老院的议事大厅外,一队人脚步匆匆得沿着狭长的过道一路向前。他们是卢迦、安德鲁还有元老院议员约翰与奥德斯他们二人托卢迦的请求在元老院的议事堂准备了一场关于卢迦的讨论会议。

因为奥古斯塔普拉茜提阿的任命还没有下达,也就是说卢迦现在还不是执政官,可能有多大的面子来要求元老们。

“你的情况我们两个都大致了解了,对于您的遭遇我们非常抱歉,卢迦阁下,我们两个还没有足够的能力让阁下有更好的发挥空间,只能让阁下能够于诸位元老见上一面,剩下的就要看阁下的了。”

“嗯,谢谢,谢谢二位的好意。”卢迦一边走着一边说道:“现在我身陷囹圄的情况恐怕这帮元老们还不能够知晓,这是我的优势,再说了,我也急需要这笔钱,这样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正说着,人已经到了议事厅的门前,在这里所有人停下脚步,元老约翰与奥德斯向卢迦道别,并说道:“卢迦阁下,我们两个也只能送你到这里了,接下来的,祝你好运。”

这样的热情让卢迦始料未及,当然,他很感动,让他也明白了就算是在这臭名昭著的元老院里面也是有好人存在的。如果他们能够热心大方的不向卢迦索要大量的苏勒德斯卢迦说什么这样的铁兄弟交定了。

“卢迦。”

这个时候安德鲁将他叫住,卢迦才想到忘了自己的老朋友。安德鲁也不得不在这里停下了,他看着卢迦神色紧张,显然是为卢迦这样冒险的常识紧张不已。

“放心吧,我的兄弟。”卢迦笑着伸手搭在安德鲁的肩膀上对他说道:“你不要担心,我会成功的。”

告别安德鲁与二位元老,卢迦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大门,此时光线暗了下来,他只感觉额头一阵冰凉,伸手摸上一把,一手的汗水。

“我什么时候这么害怕过?”卢迦看着手中的水珠,不由得干笑了几下,为的是缓解自己当下的尴尬吧,是的,他很紧张,非常得心慌,就怕过程中出现了一点差错,如果元老当中哪怕有一个人站出来指出他的军团已经名存实亡了,他这一趟就算是白来。

“不管怎样,我要试一次!”下定了决心,卢迦便打算勇往直前了。

为了这一次见面,他准备充分,先是模仿着元老们的穿着,白色的长衫,外加托加长袍。头发更是请来罗马城里有名的理发师修剪,并配上刚刚采下的桂树枝编制成的桂冠,让他猛地看上去跟元老们没有什么两样。卢迦希望依靠自己的装束为自己加分,从而获得或多或少的青睐,至少能让元老们一眼就感觉到,唉,这个家伙,跟我们一样,难道他是我们自己人吗?

这一次的元老们数量很多,他们分开坐在卢迦面前的座位上,几十双眼睛不约而同地盯向正站在演讲台上的卢迦,似乎在等待卢迦说出一个让他们为之信服的话来。

“嗯,大家好,阁下们,你们好。”这样的开场还是在卢迦吞吞吐吐地情况下说出来的,他的额头上又一次被汗水布满,说话都有些不太利索。

元老们对于这样尴尬的招呼当时并没有做出答复,他们一言不发地继续看着卢迦,等着他说一些像样的话来。

“好吧,好吧!”卢迦思索着,接着说道:“诸位,我现在有一个好的计划,那就是收复帝国北部隔着海峡的大不列颠尼亚。”

“嗯,这确实是个好计划,不过阁下为什么要将这个告诉我们呢?”一个声音从台下传来打断了卢迦的话,这让卢迦一时间紧张起来,他低头看去,那声音的主人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他坐在第一排,看样子德高望重。

“请原谅我的无礼,阁下。”卢迦接着说道:“我还不知道阁下的名字呢?”

“保罗,我的名字叫保罗,杰出者阶层。”保罗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第四百零五章:扩充实力(中)

“哦,很高兴认识你,保罗阁下。 u.co更新最快”卢迦说了几句,顿时感觉自己的心不是那么慌了,他抚着自己的胸口,试图让自己急促的呼吸渐渐舒缓下来。

“我们直截了当的看待问题,卢迦阁下。”保罗接着问道:“说吧,你提到了大不列颠尼亚,然后说要进攻它,收复这块已经沦陷了三十年的土地,那么阁下大可现在挥师北进,又为什么在这个跟我们分享阁下的战略意图呢?”

看来保罗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答案了,卢迦在心里想着,他开始犹豫是不是应该提前告诉元老们。

“是,是的,阁下,我想这么短短几天的时间里,诸位还没有忘记当时我在前几天,也是在这个位置上与大家说起的那件集资的问题。”卢迦说到这里,感觉自己的内心好多了,至少说话没有像刚才那样不利索。

“集资?”保罗接着问道:“阁下打算让我们付出多少?”

“一个军团,也就是十个到十五个野战团的维持费用,或者更多。”卢迦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我需要诸位的资金援助,为能够拿下两个不列颠尼亚行省,恢复原来帝国的领土。这样诸位可都是有功之臣,自然少不了奥古斯都的赏赐,当然,我拿下这两座行省以后不会亏待诸位,必然会让诸位的投资有所回报。”

“回报?大不列颠尼亚回报,哈,很有趣的地方,同样,很有趣的问题。”保罗坐在那里,他非常放松,或者说来看卢迦完全是为了图个乐子。他并不打算给卢迦解释的机会,只听他接着说道:“我记得那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还是奥古斯都霍诺留执政的时期,当时格鲁昂-撒克逊人配合哈德良长城以北的野蛮人进攻大不列颠行省,野蛮人疯狂肆虐,所到之处无不生灵涂炭,要塞被摧毁,村庄被洗劫,所有文明的一切都被野蛮人摧毁。”说到这里,只见保罗从自己的座位上起身,回头看着诸位元老。

见到保罗发言了,元老们纷纷挺起腰板,在座位上坐直,摆出一个侧耳倾听的举动。看看这个保罗在元老院的地位是不低的,元老们将他的发言当做正事,所以说只要能让保罗哑口无言,就能够说服在坐绝大多数的元老。卢迦这么想着不由得将手伸向绑在腰间的口袋,心里暗暗盘算着现在并不是好的时机。

“诸位也都曾生活在霍诺留的时代,那时候的大不列颠尼亚行省本不是一个富裕的地方,毕竟,远离文明世界,还有野蛮人时时威胁,想想那里平时给予帝国的赋税。现在那里充斥着野蛮人,已经彻底被文明所遗弃,如果我们收复了那里,那么废墟怎么处理,又怎么让那些被攻陷的城市恢复以往的生机?”

“那将需要大量的资金,这可能是我们无法担负起的。”台上一个元老发话了,他说的很有道理。

“而且我们也不能够保证弗拉维斯卢迦就能够收复那里,不要忘了那些高大凶残的野蛮人可跟无法无天的奴隶们不同。”又有一个元老提出了异议,这样一个又一个有力的说服证据让在坐的元老们在私下交头接耳并纷纷点头表示认同他们的说法,让整个场面变得对卢迦越发得不利。

“哦,不,哦,不,先生们,先生们!”

就在场面一度话声一片时,保罗再一次站出来,他朝着众人挥了挥手,并且对他们说道:“大不列颠尼亚曾经确实是我们的领土,可是在那里沦为野蛮人的荒地过去了三十年之后,有卢迦这样的勇士自告奋勇地表示愿意为帝国收复这片荒芜的土地,可是问题来了,我到要问问你,卢迦阁下。”

说着,保罗缓缓走上台去,他的神色高傲,看来从他坐在那里之时就是来跟卢迦唱反调的。或许是为了元老院的利益而跟卢迦据理力争,共同探讨大不列颠尼亚收复的问题。只不过他并不怎么看好卢迦的提议。

只听他接着问道:“卢迦阁下,那么你能够向我们怎么保证,你真的能够在那一片野蛮人的领地当中得到什么?你又是怎么能够补偿我们这些人?哪里贫瘠地只能够种植麦子产出面包什么的,难道阁下是想用面包来换取我们手中的苏勒德斯吗?我们可不是吃不起面包的穷人!”

“哈哈哈……”保罗的话戳动了在场元老们的笑点,他们哈哈大笑,一定是被保罗驳得卢迦哑口无言的方式哈哈大笑,他们似乎很享受卢迦吃瘪的样子,想看看卢迦到底有什么办法说动他们吧。

很快,笑声在卢迦一个举动之间嘎然而止,甚至是还在冲着众人微笑的保罗都感觉到一丝不对劲,他赶忙回过头来,只看见卢迦的左手高举起来,手掌紧紧攥着一小块黄金。

“诸位阁下,我想你们都会认得这个东西。”卢迦将手中未曾打磨的黄金举起,刻意向着元老们展示。只见元老们一个个惊讶地瞪大双眼死死盯着卢迦手中的这块黄金,整个会场鸦雀无声。

“什么?阁下,难道你用这个,我实在是搞不懂你想要表达的意思。”保罗摇了摇头对卢迦说道。

“这一块,是我在讨伐巴高达叛军时候无意间得到的一块金子。”卢迦高声说道:“根据这块金子的主人说道:在隔海相望的大不列颠尼亚有一座山,那里遍地都是黄金,这是一个久远的传说,这个山上曾经有上帝的足迹,上帝满踩金光,让整座山上的石头都变成了黄金。”

这样的话让在场的元老们惊呆了,虽然卢迦知道这通篇都是谎言,可是从这帮元老们的表情上来看他们对这个谎言已经是将信将疑了,谁会跟钱过意不去呢?

“这是上帝赐予罗马的礼物,可是格鲁昂-撒克逊人为了这座金山而来,他们不惜与罗马人为敌,为的就是能够得到那遍地的黄金,为的就是能够夺去上帝赐予罗马人的礼物!”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这是真的呢?”保罗也有些犹豫,但是在这个时候,他还是选择了对卢迦保持不信任的态度。“难道你有确切的位置吗?”

“哈德良长城以南,那个老汉是这么跟我说的。”卢迦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道:“那就让我去看看那里,如果真的有这座金山。诸位你们知道你们将会迎来的是什么。”

读者大大们亲启

关于《矛与盾与罗马帝国》确实是我决定踏入创作的这条道路上坚持时间最长的作品。 u.co更新最快

近三百天的创作历程让我感悟很深,在其中也让我明白了自身的不足与短板,例如写作水平的稚嫩、对人物刻画的生硬,感情,这东西完全忽略不计。很多读者大大认为我在小说中的感情戏让人看着尴尬,只不过很多时候这更像是内心的真实吐露,不过我并没有能力让这个尴尬的感情线活过来,让读者为之动容。

在这日复一日的写作当中我在不断的成长,也在一点一点地去反省自己的不足,试图去改正,当然很多时候这样的严重的缺陷让我笔下的这本书并不讨喜。

我承认,我的能力与我的野心不相匹配,我竭尽全力去刻画在西罗马帝国苟延残喘的这些年中各个势力到底在干些什么。这部作品的最为中心的思想“矛与盾”,都没有很好的体现出来,我也感觉到进展有些缓慢。

在大的历史方面,我选择尊重历史,绝不引进所谓的系统与类似作弊的详细知晓历史大事件然后使用投机的手段在这大事件当中谋取利益。路是一步步走出来的,而不是第一时间就铺就而成什么坎坷与陷阱一目了然。在我的向往中我希望主角是跟着这帮前辈们一同前进,与他们共同见证一切,而不是

很多读者大大认为小说中的主角太过废物,在大的事件里面往往是打酱油的角色,他显得愚笨,甚至连一个女人都搞不定,还让人家“耍”的团团转(好吧,甚至到现在我都不能够知晓李基尼娅对于主角到底是什么样的心理,恐怕是真爱,也很可能是利用。)这都是我在不断完善卢迦这个家伙的人格,甚至在以后读者大大们会发现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33

对于作品,这样的成绩随随便便让个人都是难以接受的,可是它出自我的笔下,自然我会将它写完,毕竟我一直坚信这是被低估的。我竭尽全力为读者们展示西罗马帝国末期年间到底是什么让这个帝国在蛮族的浪潮中难以为继,最终被野蛮人淹没过程中的选择与错误。毕竟一个大的错误是无数个小错误汇集而成,我现在要做的就是体现出他们的小错误,或许是急功近利,目光短浅,或许是孤注一掷,盲目自大。

有人问我为什么不上架,还有上架了最起码有小钱钱,不会让人感觉到干出力却没有回报。这确实让人心动,只不过这本书我绝对不会上架,因为在我看来,这本畸形的,很多意向不明的书,只要能够有忠实的读者大大支持,并且能够读懂,就是对我最大的鼓舞了。

我非常希望读者大大们能够在小说的评论区发表自己的看法,每一条我都会认真答复的。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我只希望读者能够体会到我在这部作品中所想要体现出的思想而不是一扫而过,这点对于我来说就是最大的激励。

当然,最先感谢读者能够从头到尾看下来,这只是我在创作过程中的一点小小的感悟,我诚挚的希望读者大大们能够一如既往的支持我,我也会更加努力,虽然做不到一天万字,一日两更还是能够做到的。

最后,我再一次感谢支持我的读者大大们,愿我们能一起在《矛与盾与罗马帝国》**同成长,共同进步,为自己未来更加美好的生活而不懈奋斗!

赵铭恩

2018年1月9日

第四百零六章:扩充实力(下)

“呵,有趣,阁下的言论实在可以编撰成一步喜剧,只不过那应该在剧院,而不是在这里。 u.co更新最快”惊讶的表情从保罗的脸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波澜不惊地镇定,他伸出手,回过头来朝着众元老说道:“他说大不列颠尼亚有满是黄金的金山,可是为什么,他只带来了这一块小小的金子,金山难道只有这么一块小小的金子吗?我们难道不可以认为这块金子是他在罗马的街头买到的吗?”

此话一出,整个会场气氛再一次冷静下来,在场的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保罗,仿佛在这一刻,他才是万众瞩目的焦点。

保罗抚着额头,嘴角露出令人琢磨不透地笑容,卢迦看不懂,在场的所有人都看不懂。卢迦的表情跟他们是一样的,惊讶,迷茫,甚至不知所措。

“他到底想要什么,他为什么这么做。”卢迦在心里问着,这个从头到现在一直跟他唱反调的老人,这个家伙总是见招拆招,让卢迦措手不及。“既然是你先跟我过意不去的!”卢迦在心里想着:“那也别怪我坏了你的名声。”

“你完全可以不相信,但是你根本回避不了这样的事实。”卢迦作十分随意的笑容看着眼前的保罗并对在坐的元老们大声说道:“不难看出,保罗阁下对于我说的这个传说嗤之以鼻,不屑一顾。但是我害怕就在诸位散去的时候,保罗阁下会私下找到我,并且表示愿意付出高昂的价格来愿意资助我们,并且对于未来对于大不列颠尼亚的经济,也会有阁下的一份。”

“哈哈,真是滑稽。”保罗笑着摇了摇头,很显然,他并没有被卢迦这样的无礼地言语进攻有丝毫的动摇,他朝着众人笑道:“我就说嘛,卢迦阁下是个滑稽的演员,总是用那自以为是的言语来掩饰自己那苍白无力的谎言。”他说着,缓缓起身,对卢迦说道:“你骗不了我,弗拉维斯卢迦,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注定会让紫室蒙羞。”

“看来保罗阁下确实不选择信任我了?”卢迦环顾着四周再一次举起手中的黄金,他现在心里已经没有了紧张跟不安,主要是被气愤所占据,是的,他现在心里满满都是愤怒,他非常想跟保罗这个混蛋一较高下。

“话说耳朵听得可能是假的,眼睛看到的才是真的,可是保罗阁下,我倒有一个问题去问你,你去过卢杜格高卢吗?或者说,你去过大塞夸诺伦吗?”

“并没有。”保罗微笑着,摇了摇头。

“那么问题就来了。”卢迦说着,同样对保罗报以微笑,他不紧不慢地举着金子说道:“卢杜格高卢行省已经到了帝国的边界了,那里你都没有去过那么你又是怎么能够判定,在比卢杜格高卢行省还要遥远的大不列颠尼亚,那你怎么能够一口咬定那里就没有金山呢?”

“卢迦阁下,恐怕你现在是越来越把在坐的各位当成傻子一样看待了。”保罗伸手指扫了身后的元老们冲着卢迦接着说道:“你这样的谎言,我也会,只不过我不会向你用传说一般如此荒谬。”接着,他从怀中取出一枚苏勒德斯金币,学着卢迦高举起来对身后的元老们说道:“它是从伊比利亚的矿坑中得来的,那里的黄金到处都是,甚至一挖出来都有我们的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的头像。”

“哈哈哈……”

众元老被保罗“风趣”地笑话给逗笑了,他们哈哈大笑,可是这个场面独独有一个人气得面红耳赤,那个人就是卢迦。

这个故意拆台的家伙,卢迦感觉倘若他要是有一把铁剑他绝对会猛地冲下去将这个该死的老东西给宰了,可是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瞪大眼睛傻傻地看着,却又无可奈何。

“承认吧,你用谎言欺骗了我们。”保罗看着卢迦,一脸得意地说道。

“到底有没有欺骗,就要看看在坐诸位元老们的看法了!”卢迦实在是没了耐心,他被这个保罗气得要失去了理智,不过还好,他克制了自己,让自己暂时冷静了下来。

说着,他将手中的金块随手向了眼前的元老之中。

“当当当……”

金块砸在石座上,叮叮当当地响声传遍了整个议事大厅,所有元老的目光在随着那金块的滚落移动,大厅里异常的安静,所有人都沉默不发出一点响声。那金块经过磕磕碰碰,现在静静地躺在地上,竟然没有一个人去捡它。

“你们何时这么畏惧过?”卢迦质问着在场的所有人,“这是金子,大不列颠的金子,如果你愿意资助我,将会得到更多,这是一个没有办法赔本的买卖!”

“但是你在我们的心中并没有任何值得信任的地方,弗拉维斯卢迦。”保罗像是即将获得胜利了一般大声说着:“别忘记了,历代在不列颠尼亚驻扎的行政长官都没有发现所谓的金山,不列颠能有多大?可是完完全全凭借着卢迦的一面之词就能够相信不列颠尼亚有一座金山,还是上帝给予的礼物?真是可笑!我甚至可以认为你这是非法敛财,故意欺诈我们的钱。”

众元老无不点头称是,卢迦看着保罗那坚定的眼神,他就像是一个判官一般,一瞬间将卢迦死死地钉在耻辱柱上面动弹不得。望着台下元老权贵们连连点头不住认同保罗的看法,卢迦意识到自己输了,彻彻底底地输了。

“那我们就看看谁的话是真的。”卢迦极不甘心,他咬紧牙关,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愤然离场。

卢迦不仅生保罗的气,还生自己的气。他气保罗太聪明,同时也气自己太愚蠢,竟然天真的以为元老们的智商并不在线,还以为这两千年以前他们不过是一帮愚蠢的只会争名夺利的白痴。但是现实是他错了,一个保罗就能够识破他冥思苦想了三天的想法。并且用更加荒唐可笑的话来让元老们坚定的认为卢迦所说的一切都是谎言。

走出议事大厅,安德鲁第一个迎了上来,他急匆匆地问道:“卢迦怎么回事?你成功了吗?”

对于安德鲁的疑问与焦急,卢迦报以苦笑,他无奈的冲着安德鲁摇了摇头,对他说道:“咱们还是走吧,免得在这里惹闲话。”

再看到约翰跟奥德斯,卢迦只能冲他们点头示意,并且对他们说道:“抱歉了,我已经尽力。”

约翰跟奥德斯回报以点头,然后就没有说什么,冷着一张脸,不出言讽刺就已经是对卢迦最大的仁慈。

第四百零七章:利奥

“完了,这一次彻底完蛋了!”卢迦对自己说着,他带着安德鲁惶惶如同丧家之犬一般逃出了这个满是元老的罗马城。 u.co更新最快

路上巡逻的士兵向这个一路奔跑的“元老”投来怪异的目光,他们根本不清楚这个时候了竟然还会有走路的元老,真是滑稽。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到了一个余人的角落,卢迦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怒火。他挥动拳头连连砸向面前的树,哪怕是自己手上的皮肤被砸烂渗出鲜血都不停止。手上的疼痛远远没有心头的焦急与痛苦更加让卢迦折磨的了。

“可笑,真的可笑,这一切的一切,都如同喜剧一般,就在我的眼前,如此真实得缓缓展开。”

坐在城外的大石头上,卢迦双手抚着自己的额头,他很痛苦,心里已经在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眼看这还不到一个礼拜的时间,就算是回去他也需要五天,那么他只有一天的时间,一天,也就是今天,他对于时间安排的很满,或者说他就从来没有想到过失败,只不过这一次他失算了,败在了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手中。

“为什么,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跟我作对!”卢迦恨不得将他活活扒皮拆骨,可是这到底是吹牛的说法,现在的他连五百人都难以凑齐。更何况埃提乌斯是知道他的底细的,如果让埃提乌斯知道了他手里没有人,自然会小看他,毕竟连军队都拉不起来的将军,只有傻子才会跟他结盟。

“军队军队军队!”卢迦不断叨念着这个字眼。他现在气急败坏,缓慢流逝的时间让他根本没有可能再冷静下来想接下来的办法,军队军队军队,维持军队就要有足够的第纳瑞斯,或者是苏勒德斯,可是都没有,卢迦没有钱,他需要钱,可是他整不来钱。

“完了,彻底完蛋了!”卢迦终于停了下来,恐怕是他再也忍不住手上的疼痛了,他的右手不住颤抖,上面已经血肉模糊了。

“卢迦!”安德鲁赶忙叫住他,劝他道:“这样可不是办法。”

“我知道,我知道!”卢迦猛地推开安德鲁,朝着面前的这棵大树猛地一脚踹上了上去,用得力气不小,震得自己都猛地后退两步,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该死,就连一棵树都要欺负我了!”卢迦丧气极了,他疯狂挥动拳头捶打在地面上,就像是一个撒气的孩子。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很快就到了中午,正是最为炎热的时候,很多来来往往的罗马城外的平民看到一个疯狂地家伙坐在道路不远处地上怪叫,都会不由得心想这个家伙是不是中了邪?当然,这个疯疯癫癫地家伙就是卢迦,“我们回去吧,我们回去吧!”卢迦吼得口干舌燥,炎热的太阳几乎要榨干了他口中的仅存的口水,他口干舌燥,精疲力竭,闹够了,也累了,老实了,他自己失神地从地上爬起来,带着安德鲁,一副狼狈的模样有一步没一步得朝着罗马城的方向走去。那里有他的马匹,他在心里想着是时候回到卢杜格高卢了,恐怕在那里的第四辅助军团也所剩无几,毕竟都是东帝国的人,他们没有义务为西帝国卖命。

正有一步没一步只是,只听见眼前有马车声越来越近,那速度很急,看来是赶时间。卢迦没有抬头,但还是很有意识地朝路边躲了躲。谁知那马车竟然停在了卢迦的身旁,可是卢迦并不在乎这一点,他只管着自己低头赶路,脑袋里一片恐怕,什么都不去想。

“这不是卢迦阁下吗?”只听那声疑问,一个人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在卢迦背后说道。

“怕是认出我来想要故意刁难我吧。”卢迦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想着,他才不想在这个时候被刻意刁难,这对于他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我要躲开他,在他还没有嘲笑我的时候。”卢迦这么想着,不知不觉的加快了自己的脚步,他现在不像是在走路了,更像是在逃跑。

“卢迦阁下,卢迦阁下!”

身后那人的呼唤一遍又一遍,可是卢迦充耳不闻,他只顾加快速度赶路。

“嘿,卢迦,身后有人叫你。”安德鲁跟在卢迦身后,他连连回头,不住看那在身后呼唤卢迦的那个人,对卢迦说道:“他好像是一个罗马城贵族,看他那急切的模样,应该是找你又是的,卢迦。”

“有事?能有什么事!”对于安德鲁的担心卢迦一口回绝了,他一边快步走着一边抱怨道:“他这样一定是看到了我当时在台上滑稽的模样,所以再一次看到我这副狼狈样子就想哈哈大笑吧,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你看看我现在,跟喜剧里面的小丑有什么区别?”卢迦越说越生气,他不住侧过头来吼道:“他们就是想要嘲笑我,我这个狼狈不堪,模样滑稽,靠着侥幸心理的骗子,是的他们都认为我是骗子!”卢迦猛地回过头来,看到的竟然不是安德鲁,而是一个陌生的面孔,他处在中年,一身红色的长袍不知道是哪一派的人,可是发型收拾得干净利索,一看就像是个上层人士。只不过他胸前衣服上画着的十字架图案让卢迦大致能够猜测出这个家伙一定是教会的人。

“卢迦阁下?”像是被卢迦这样冲动的举动给吓住了,他还以为卢迦是对他而撒气呢。

“哦,抱歉,先生。”卢迦赶忙收敛了自己的凶相,看来这家伙并不像是元老院的人,这让卢迦多多少少放下了内心的戒备,只不过又一个担心油然而生,就是卢迦害怕自己干燥的嘴巴里的口臭熏着眼前的这个陌生人。

“我们,呃,认识吗?”卢迦挠了挠头,吞吞吐吐地问眼前这个人。

“哦,当然,阁下并不认识我,”那个中年人清了清嗓子,向着卢迦自我介绍起来道:“我是来自意大利托斯卡纳大区的利奥,很多人都称呼我为利奥一世。”

“大利奥!良!罗马教皇!”卢迦低吼着,身子不自主地窟通一下坐在了地上,换来的是利奥一世瞪大的眼睛。

“阁下,阁下这是为何?”利奥一世赶忙上前扶起卢迦,问道。

第四百零八章:教宗的援助

“你,你真的是,罗马教廷的教宗?”卢迦指着他,张大的嘴巴都合不拢了,他非常惊讶,不是因为见到了教宗而多么崇拜他,而是在这个时候竟然都会“微服私访”还有,利奥竟然认得卢迦。 u.co更新最快

“怎么,你看上去非常惊讶。”利奥一世看着卢迦笑着,他全然是一幅波澜不惊的表情,不愧是教宗,身处在如此位置自然是有一些自己的本事。

“不,不,没什么,只是有些惊讶,因为我没有想到阁下竟然知道我的名字,我实在是有一些受宠若惊。”卢迦双手绞在一起,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可是又想回来,自己前段时间风头过了,整个罗马城中又有谁不知道他的名字,遇到了倒是能够打个招呼也不奇怪。这么想着,卢迦刚刚燃起来的惊喜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自己与教会素来没有任何的恩怨,卢迦与他不熟,想必是有什么点子,连元老都说不过的家伙又怎么可能骗得过更加聪明可靠的利奥一世呢?

想到这里,卢迦不由得摇了摇头,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失败者,怎么说都没有办法可言。

“哦,很高兴见到你,利奥阁下。”卢迦冲着利奥点头示意着,他看上去蒙蒙不乐的。“呃,我还有其他的事情,所以,我告辞了,再见,再见。”

“哦,等等,等等,卢迦!”

就在卢迦即将转身的时候,利奥一世在卢迦的身后叫住了他,这又是什么意思?卢迦疑惑的回过头来,只看见利奥一世笑着对他说道:“为什么着急想要离开呢,其实我这一次专程就是来找阁下的。”

“专程来找我?”卢迦指着自己,感觉利奥一世说得话非常地令人惊讶。

“当然,卢迦阁下。”利奥一世笑着,接着说道:“阁下去元老院的议事厅事情我也是有所耳闻,听到了阁下失败的消息而感觉到自己应该能够帮助一下阁下。”

“阁下是觉得我可怜吗?”这样的话并没有让卢迦的内心燃起往好的方面想的法子,他的脸立马阴沉了下来,心里想到,难不成这个混蛋也是来嘲笑他的?

“倒是没有,”利奥一世摇了摇头“我虽然跟他们一样不会相信你的谎言,可是我在你的想法之中看到了别的东西,这让我非常感兴趣。”

“别的东西?”卢迦有些不太理解利奥一世的话。

“当然。”利奥一世点了点头,他四下看看,感觉到这里来来往往的有不少的行人,并不适合在此地商量。“请随我来,卢迦阁下。”利奥一世说着,领着卢迦跟安德鲁上了马车。

“我们这是去哪?还有,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卢迦站在马车下面抬头望着利奥一世。

“哦,卢迦阁下,现在,你可以选择不相信我。”利奥一世耸了耸肩,接着说道:“但是你别无选择了,不是吗?你只有相信我,因为只有我,能够为你解除困境。”

“解除困境…”一提到当下的困境,卢迦立马就软了下来,利奥一世说得不错,他确实遇到了不小的麻烦,如果不尽早解决掉,他恐怕只能带着安德鲁两个人回到行省。如果让马列尼乌斯得知了第九军团跑光的消息,又会怎么办?一定是带领着手下东帝国的部下回去,一定是这样的。越想越可怕,可怕到卢迦都不敢想下去。

“卢迦。”安德鲁站在卢迦的身后呼唤道,可能是不知道卢迦为什么又一次迟疑了吧。

“好吧,我们走。”卢迦长叹了一口气,跟着利奥一世上了马车。马车走走停停,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停了下来。

“跟我来吧。”利奥一世说着,便下了马车。卢迦紧随其后,一下马车,看到的是两个半圆的拱门,大门敞开,门口有护卫正双手抱胸,作防备状,大门中来来往往的有平民阶级,也有贵族。这里非常开明,欢喜各个阶层的客人,只要你的口袋里有钱,都能够享受服务。

“戴克里先的浴场,全罗马最大的浴场,能够容纳整整六个野战团的士兵在里面洗浴,当然,我也很喜欢这里,特别是贵族专享的私人浴室。”利奥一世说着,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个金色的十字架攥在手里,来到那门口的护卫面前向其展示。

“欢迎你,教宗大人。”看来是老顾客了,仅仅是看了一眼,那护卫就赶忙让出道路。

“这两位是我的朋友。”利奥一世对护卫说道。

“我认得。”护卫冲卢迦微微行礼,道:“弗拉维斯卢迦阁下,能来我们这里洗浴是我们无上的荣幸。”

卢迦赶忙点头回应,随着利奥一世走进了浴室。这里面来来往往挤满了人,有贵族,有平民,他们在公共浴池里面泡澡,共同享受这热水。浴场里面甚至还有演讲台,有些元老甚至奥古斯都都会来此演讲,与众人交换意见。

“浴场是属于国家的,所以这里的收入都是归国家所有。”利奥一世在前面有着,还一边介绍着这个浴场。

侍者一看到利奥一世来了,根本不需要提醒,就对利奥一世道:“大人请随我来。”

一行人走过长长的走廊,终于来到了一处私人的房间中,这里装饰可谓奢华,大理石地板与石柱,中间有一块盛水的水池,里面满是纯净的热水,上面还泛着热气。

侍者将一瓶瓶浴盐洒进水池中,并且帮着利奥一世将衣服脱下,赤条条地利奥一世在卢迦面前丝毫没有任何的不适,他缓缓走下水池坐下。

“怎么?不喜欢洗澡吗?”

在利奥一世一再的催促下,卢迦迫不得已脱下身上的衣服,下水坐在了利奥一世的对面。

“洗澡能够让整个人都放松,特别是受到了挫折更是洗个澡就能够让内心好很多。”利奥一世最先开了话匣子。只听他接着说道:“我能够理解你当时的心情,就像我在高卢地区传教一般,同样是困难重重。”

“我们本可以直截了当地说这个问题,教宗大人。”卢迦也学着外面的侍者称呼利奥一世:“恕我冒犯,大人,我真的时间紧迫。”

“好吧,我能够理解。”利奥一世笑着说道:“我从前来拜访的元老口中得知了你当时落魄的模样,是的,卢迦阁下,他们之所以拒绝你是认为你有太多的不确定性,可是我能够很肯定地对你说,元老院的人不帮你,我却能够帮助你,而且是满足你所需要的。”

“难道你不需要回报吗?”卢迦接着问道:“你一定需要回报,说吧,阁下。”

“哦,卢迦阁下,你真是直来直去。”利奥一世一边用手搓着自己的身子,一边笑着对卢迦说道:“好吧,既然你先谈我的要求那我也直截了当的说了。”

话锋一转,利奥一世抬头盯着卢迦,缓缓说道:“我要你打着上帝的名字进入大不列颠尼亚,清除掉那里的异教徒,当然,你麾下的第九军团将由基督徒组成,成为彻彻底底的基督军团。”

第四百零九章:教宗的援助

“教宗大人要的是基督军团啊。 u.co更新最快”卢迦坐在水中呢喃着。

这时,只见侍者端来一个铁盘,铁盘雕刻满了精美的花纹,上面放着三杯装满葡萄酒的银制杯子,侍者非常熟练,他微微蹲下,将酒杯依次递给利奥一世、卢迦,最后是安德鲁。

“好好尝尝吧,埃德萨的葡萄酒,珍品,一般的贵族都喝不到这样的珍馐。”利奥一世说着,他十分优雅得持着酒杯,像是真正的贵族那样优雅地抿上一口,美酒,温水,这美好的享受让他顿时感觉到无比的惬意。

他倒是舒服了,可是卢迦没有这么开心,他端着酒杯,可没有半点喝下去的意思。仿佛这酒里面塞满了刀子,只要仰头一口就会划伤自己的喉咙跟食道。

这到底是一个极为艰难的抉择,一支由基督徒组建而成的军团,那么真正的指挥官,又是谁呢?卢迦现在有些后悔,后悔自己这么早让利奥一世说出了自己的意图。现在好了,难受的是自己,可是他表面上不能够装出难堪的神色,这要是让教宗利奥一世看出了些许端倪,这样条件就不好说了。

“怎么了?卢迦阁下。”利奥一世看到卢迦没有动静,他便端着酒杯朝向卢迦,问他道:“怎么?似乎这葡萄酒,并不合阁下的胃口?”

“哦,不不不,怎么会呢?”卢迦笑着,象征意义上的端起酒杯向利奥一世示意,仰头将自己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真是美味!”

感觉这杯中葡萄酒顺着自己的食道缓缓向下,一饮而下的葡萄酒让卢迦感觉到全身心的放松。

“思考的怎么样了,卢迦阁下。”

但是这种感觉仅仅维持了一瞬间的功夫,就被利奥一世冷不丁的一句提问给又让卢迦的心猛地崩紧。

“哦,不。”卢迦赔笑着对利奥一世说道:“我只是有些好奇,在我的印象中基督教徒应该的寡欲严格要求自己的,只是没有想到教宗大人竟然这么喜欢洗浴或者别的很多我不了解的爱好。这让我对于基督来说有了新的认识。”

“这只是洗澡,无伤大雅。”利奥一世端起酒杯又抿了一口,接着问道:“怎么样了,卢迦阁下,你想好了吗?”

“看来阁下对于军队是迫不及待的,特别是纯属于基督的军团。”卢迦不紧不慢地说着,将自己手中空了的酒杯放在石台上,在看着利奥一世说道:“我倒是非常好奇阁下为什么会如此急切的想要一支属于宗教的军团。”

“阁下真的想知道?”利奥一世盯着卢迦,问道。

“当然。”卢迦说道。

“那好吧,毕竟,我对阁下夜已经是知根知底的。”利奥一世摇晃着银杯中的葡萄酒,不紧不慢地对卢迦说道:“阁下你知道吗?我以前曾在高卢地区传教,对于那里的大致情况也是或多或少了解的。现在的帝国,罗马城邦,表面上安全如同以往,可是谁又能知道下一次哪个野蛮人突然出现在罗马城外。所以我们需要保护自己,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卢迦阁下。

“保护自己?”卢迦听到这个的时候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这一笑不好,反倒是引来了利奥一世怪异的眼神,他好像在质问卢迦难道这句话真的很好笑吗?

“抱歉,抱歉教宗大人!”卢迦不住道歉,急忙收敛了自己的笑容,对利奥一世解释道:“我是听出来了,难道说教宗大人想要的是一支基督军团来守卫罗马。这样的话还不如直截了当的对我说你想要我的军团守卫罗马算了,完全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

“呵呵,怕是阁下误解了我的意思,所以才会有不愉快吧。”面对卢迦的质问,利奥一世显得波澜不惊,他不紧不慢地将酒杯放到身后的石台上,再回过头来,笑着向卢迦解释道:“阁下完全可以掌握自己的军队,当然我并没有说将第九军团充斥基督教徒以后就必须要成为罗马的戍卫部队。我的意思是支持阁下收复大不列颠尼亚,当然使用的由基督徒组建而成的第九军团。”

“我明白了教宗大人的意思。”卢迦说道:“阁下是谋求我们二人的合作,阁下没有权利组建军队,可是有钱,我有权利组建军队,但是没钱,没人,阁下可以使用自己的影响力为我解决掉军团的空缺,而我,则需要打着基督的旗号去重新征服与收复大不列颠尼亚,并且带回来的是赫赫战功与强制引入基督教进入大不列颠尼亚,扩大基督的影响力是吗?”

“当然,卢迦阁下,我不求其他回报,你掠夺而来的财富可以据为己有,只需要把胜利的消息传达回来就已经足够了。”利奥一世神情严肃,看上去不像是在开玩笑的主。卢迦也更加深刻地领悟到了利奥一世的想法,他出钱,卢迦出力,拿下大不列颠尼亚,将帝国的国土重新推回哈德良长城。然后,利奥一世将与卢迦平分胜利的果实,卢迦得到金钱,利奥一世得到名声与宗教的影响力。

这是共赢的,建立在利奥一世支持卢迦并且信任卢迦的基础上。卢迦也不可能是傻子,他明白夺来的金钱对他意味着什么,当然他也可以使用这场胜利而向紫室邀功,从而得到更大的利益。他完全可以在掠夺的经济基础上组建自己的超级军团,从此不再需要对待元老院,对待埃提乌斯这么低三下四的,何乐而不为呢?

“确实是一个诱人的法子。”卢迦缓缓鼓掌,紧接着问利奥一世道:“那么教宗大人能否让我知道大人为我准备的金钱与军队在哪里呢?可能教宗阁下并不熟悉军事,对于军队,特别是招募与维持军队那要消耗一笔不小的钱财,而且军队训练也需要大量的时间。还要形成战斗力,这其中的投入非常巨大,教宗大人可要想好。”

“哈,看来卢迦阁下算是应了下来这个合作。”利奥一世笑着解释道:“这一点阁下不需要着急,且在这里住些日子,什么时候想走了,便走。现成的钱,人,军备,统统满足!”

听到这声统统满足,卢迦不进倒吸了一口凉气,话说这教廷到底是什么样的实力,对于卢迦的话是有求必应。倒过来说,卢迦才不相信利奥一世能够这么一条龙服务,反而让卢迦铁下了不信任利奥一世的心。所以利奥一世的这句话卢迦就当做了玩笑,哈哈一笑就带过了。

第四百一十章:第九军团

“卢迦,你真的相信利奥一世会给我们现成的军队吗?”在回去的路上,安德鲁实在忍不住,问了卢迦这么一嘴。 u.co更新最快

“哈。”卢迦干笑道:“你相信吗?他只不过是一个教宗,哪里来的什么军队,还有军备,钱倒是相信,因为总有愚蠢的贵族为了所谓的教义慷慨解囊,真的,愚蠢,无知!”

就这么骂了一路,直到卢迦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军营,他再也骂不出声来。

“这个,真的是,我的军营,还是特么的哪个自以为有了点兵就仗势欺人的混蛋!”卢迦这么在心里骂着,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埃提乌斯,放眼整个罗马帝国也就这个混蛋手里有人,现在好了,前面刚说考虑结盟呢,现在乘着老虎不在前,猴子就称起了霸王?

为什么卢迦会这么生气,全因为原来空空如也的军营哨塔上站着哨兵,还有更多三三两两全副武装的士兵在军营外面闲逛,他们彼此交谈,一切都看上去是那么的稀松平常。可是这样的情况对于卢迦来说是最不平常的!

“是不是教宗大人利奥一世履行了约定?”安德鲁小声对卢迦说道:“卢迦,当时教宗大人可是告诉我们说少不了军队的。”

“那只是一个玩笑,玩笑你懂吗,安德鲁!”卢迦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他不惜冲着安德鲁大吼,因为他根本不相信利奥一世有这么大的能耐。

“不行!”卢迦说道:“我一定要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就要瞧瞧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占领我的军营!”

越想越生气,这样的驻扎可是对卢迦自尊心一个巨大的侮辱,连自己的老巢都让人占了,以后传出去他还能够抬头做人吗?自然不能,先不说膨胀了,再怎么说卢迦也是东帝国奥古斯都狄奥多西二世的养子,收复卢杜格高卢的功臣,走过两次君士坦丁凯旋门的勇士,现在家让人占了,真的是欺负卢迦没人了吗?

卢迦怒气冲冲,整了整自己的衣冠,大步走了上去。

“喂,你们是哪个部分的?”

那些士兵看到卢迦怒气冲冲地大步走来,赶忙停止了说笑,坐在地上的更是匆忙起身,在卢迦的面前战战兢兢。卢迦才不管这个呢,他大声质问面前的这十几个士兵。

“根据教宗利奥一世大人的吩咐前来投奔到弗拉维斯卢迦阁下的帐下。”其中一个士兵用着卢迦勉强能够听到的声音对卢迦说道。

“利奥?”到了这个时候,卢迦才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是小看了利奥一世,没想到这个家伙到底是有如此巨大的能量,就差能够到呼风唤雨的地步了。

“原来是这样…”卢迦说着,心头的怒火顿时散去了七八,他上前两步,上下打量着眼前士兵的装备。

就算是站岗的士兵,他们的装备实可谓是豪华,半身锁子甲到大腿,身上的长袖衣服还带有花纹,红色内衣。这身装备在这样的帝国里已经算是无比豪华的了,最为显眼的就是在这帮士兵头盔的两侧雕刻着十字架,那是基督的标志,看来他们确定是利奥一世所援助的军队无疑。

“你们都是基督徒?”卢迦问他们道。

“是的,我们都是虔诚的基督徒,响应教宗大人利奥的号召说是能够跟随卢迦将军解救没有被上帝之光笼罩的大不列颠尼亚。听说能够参加这场神圣战争的将会让参与其中的人灵魂升天!”

“对对对,光荣战死的还能够进入他的国,上帝之城!”

“天呐,真恨不得现在就投入到神圣的战争当中去,我真的是迫不及待了!”

这帮士兵立马议论了起来,就这么把卢迦晾在了一边。

“看来信了教害死人啊!”卢迦擦了吧冷汗,不禁对利奥一世这样哄骗人的手段默默地点了个赞。

“好吧,看看军营里面到底有什么有趣的。”撇下那帮还在叽叽喳喳忘我议论的士兵。卢迦自言自语着,带着安德鲁朝着军营大门走去。

“欢迎回来,卢迦将军!”守门的士兵向着卢迦行礼,这样有板有眼的样子让卢迦感觉到他们确实受了正规的训练。

不大一会儿,大门缓缓打开,里面的一切更是让卢迦惊讶地下巴壳子都要掉在了地上。

士兵,大量的士兵正在空旷的营地中忙碌,有的在组织操练,有的在搭建帐篷,有的在分发兵器,他们清一色都是锁子甲,崭新的衣服,崭新的铠甲,这样子才像一直真正的军队。拿他们跟自己原来的第九军团士兵一相比,原来的那帮家伙简直是一帮乞丐,这时候了,也怪不得卢迦喜新厌旧。

“将军!”

卢迦从他们的面前经过,看到卢迦的士兵们急忙停下手中的工作起身向卢迦致敬,虽然卢迦都不认识他们,可是他们竟然对卢迦是如此熟悉。这样的招呼让卢迦不得不一刻不停地点头回应,心想着利奥一世这个家伙真的是不简单,没想到他藏着掖着有这么大的一张牌。可是问题来了,为什么他有这么一张牌而不为自己所用而是慷慨的送给卢迦。

怀着这样的疑问,卢迦走进了中央的营帐。却不曾想这里面竟然坐着数个身穿神色长袍,胸前佩戴着一个铜制十字架手持拐杖的人。

他们围成一圈,中间还有一个老者手捧着一本书,卢迦知道那是一本手抄版的圣经。老者看着圣经上的文字,向他们大声念着一些赞美上帝的话。他们每个人都很虔诚,甚至没有意识到卢迦进来了。

“咳咳!”

卢迦故意咳嗽,打断了他们的仪式,因为这样的仪式在卢迦的眼里实在是滑稽。这样的咳嗽声终于让他们所有人挣开了双眼,他们回过头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满的神情,但是看到了卢迦,他们就算再不满也得忍着,很快,微笑就驱散了不满,占据了每个人的脸。

“哦,万福玛利亚!原来是卢迦阁下!”中间那个手捧圣经的老者合上书,缓缓起身,朝着卢迦迎面而来。

“幸会,神父。”

卢迦不知道他的姓名,只能拿神父来敷衍了事。

“我叫江卡罗,这些都是教会的圣职,他们也是受上帝与教宗利奥的委托,将上帝之光带向黑暗的大不列颠尼亚。”

“哦,是,是的,那里足够黑暗!对,没错!”卢迦连连应和着。

第四百一十一章:军事联盟

“呃,我能够问一下,这一次一共有多少人吗?”卢迦感觉这样的问题对眼前的江卡罗神父有些难以启齿,不过他还是问了。 u.co更新最快“我看到他们当中有成年人,还有十几岁的孩子,甚至老人也在里面,我确实不清楚你们对于军队的定义到底是什么?”

“一共组建了十八支野战团。”江卡罗说着从身旁桌子上拿起一卷羊皮纸打开,上面是对于军队做了一个统计。“将近一万人的军队,当然,他们都是基督的信徒,并且对于解放大不列颠尼亚有极高的热情,利奥一世吩咐我们一并算上。”

“这么庞大的军队,充斥着不少老弱人群,真的以为去大不列颠尼亚是去颐养天年的吗?还是老头子报团旅游一路上包吃包住?”卢迦着实有些气愤。

这上面详细记载了,整个军团的兵力部署,这帮老东西甚至有一千五百人。

“一千五百只手(军饷)一千五百张嘴(粮食)养这么多老东西不是平白无故跟我增加负担吗?”卢迦抱怨着,将这封羊皮纸丢在了桌子上,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事到如今,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你说赶他们走,倒会说你阻碍他们升天的路,见不到他的国他做鬼都不会放过我的。”

“哦,上帝,万福玛利亚!相信我,卢迦阁下。”江卡罗神父紧紧抱着圣经对卢迦说道:“他们都是上帝虔诚的信徒,相信我,他们能够在以后收复大不列颠尼亚的战斗中证明自己的价值!”

“但愿神父说的是真的,不然,我也不能够保证能不能把神父给带回来的。”

这么说着,卢迦再回过头来,看着那佩戴着十字架的神父,还有头盔上刻着十字的士兵,张口闭口就是“万福玛利亚。”,卢迦在他们中间越发感觉到自己像是个异类。

“看来我得好好的学习一下基督教义了。”卢迦耸了耸肩,在心里对自己小声说道:“如果在这样下去,很可能跟这帮神棍谈不拢,这可是一帮基督徒组成的军团,要是一言不合吵了起来,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整上一个十字架将我绑上去给烧掉!”

对于江卡罗神父的坚持,卢迦不再作任何的反驳,是默许了这样的行为发生,或许就是走到卢杜格高卢这么遥远的路程都可能让这帮老家伙累得动摇吧,但愿是这样,不然卢迦要好好考虑一下战场上消耗他们了,这样太过残忍。

卢迦自己写了一封邀请函,并且吩咐给信使一定要交到埃提乌斯的手中,就算是有了利奥一世的帮助,他也要跟埃提乌斯谈成这项协议。

约定好两个礼拜的时间在卢迦重返军营的第二天就匆匆结束了,这天大早卢迦就早早起床,招呼着安德鲁将士兵们全部招呼了起来。

昨天一整天他都在忙活着这件事,就是操练士兵站队,为的是能够让埃提乌斯到来的时候狠狠地吓他们一次。他很仔细,好在这些新来的士兵们因为是基督徒的缘故吧,他们非常顺从,说什么就是什么,看来这样的教义并不是一事无成。很快,气势汹汹的站位就呈现在卢迦的面前,最强壮的士兵现在道路两侧,他们手中的长矛矛尖是卢迦吩咐特意又精心打磨的

这天上午,埃提乌斯是应了卢迦的邀请,特意前来卢迦所在的军营拜访。是顾及自己的安危还是刻意向卢迦炫耀自己的武力什么的,这一行人竟然浩浩荡荡来了五百人。除去自己还有车驾,剩下的士兵都是骑马。这么浩浩荡荡地前来,若是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埃提乌斯是来打架的。

卢迦的军营被高大的围墙阻挡,外面除了哨塔上有巡逻的士兵以外,其他看上去冷冷清清地。

“看来还是看样子,一切都没有变化,弗拉维斯卢迦这些日子活得确实太过安逸了。”埃提乌斯想着,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丝冷笑,“看来我的直觉没错,没了奥古斯都的帮助,他真的什么都不是!”

“开营门,快开营门!”哨塔上的卫兵大老远就看到了埃提乌斯的车驾,他连忙招呼着营地下面的士兵将营门缓缓打开。

这营地的大门开的不紧不慢,等到埃提乌斯的敞篷马车来到了卢迦营地的门外才刚刚打开。

“这,这是…”

埃提乌斯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他看到营门打开以后道路的两旁是全副武装的士兵,他们左手持盾立在自己身前,右手持矛。两排人个头相当,队列整齐,齐刷刷的长矛在太阳的映照下闪着刺眼的银光,明晃晃地直照在埃提乌斯的脸上,让埃提乌斯不由得伸手去挡。这可是卢迦排了半天所得到的结果,卢迦这么做也是为了好好给埃提乌斯一个下马威,让他清楚一下自己并不好惹。

“一,二!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欢迎欢迎,热烈欢迎!”不知道是谁喊得数,一瞬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沸腾起来,他们高呼着,巨大的声音如同哄钟一般在埃提乌斯的两侧响起,呼喊声震耳欲聋,这明显是示威,欢迎怎么可能用这么大的阵仗。

这确实是欢迎,让埃提乌斯都感觉到无比的难堪,他不住想要捂着自己的耳朵,可是他们晃动的矛头闪烁出来的银光让埃提乌斯又不得不伸手挡住自己的眼睛与耳朵。埃提乌斯看来也意识到了这样会让人感到尴尬,所以他只能默默承受着,那种痛并快乐着的表情让卢迦都忍俊不禁。他知道埃提乌斯在狼狈的表情背后其实更多的是惊讶,他恐怕不曾想到卢迦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有如此规模庞大的军队。

看到埃提乌斯那尴尬的模样,卢迦这才在心里暗暗出了一口恶气。“哦,欢迎,欢迎!欢迎你,尊贵的客人!”卢迦摊开双手朝着埃提乌斯作欢迎的姿势。

“哦,是的,是的,谢谢你的好意,卢迦阁下!”现在卢迦中央营帐的台阶下,埃提乌斯缓缓走下马车,现在原地抬头望着卢迦。欢呼声终于停止了,埃提乌斯这下了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现在感觉好多了,只不过刚才的失礼让卢迦尽收眼底,这可真的是一件非常不光彩的事。

“希望我的欢迎姿势能够让阁下喜欢。”卢迦哈哈大笑地走下,拉着埃提乌斯走进了营帐之中。

第四百一十二章:军事联盟(下)

“哦,卢迦阁下,你的阵仗真的是吓着我了,怎么不提前通知一声,我想美酒跟面包总要比这个好得多!”埃提乌斯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在一路上不时为自己辩解着,现在好了,自以为带着五百人的军队就可以让卢迦难堪了,没想到卢迦的军营里面凭空出现了那么多人。 u.co更新最快作为意大利中央野战军的指挥官,中央行省与大区军队动向他自然是了如指掌,可是不幸的是,埃提乌斯自己也说不清楚这支军队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元老院方面也狠狠地羞辱了卢迦一顿,他不应该有这么多军队的,因为他没钱,这可能真的就是上帝赐予卢迦的礼物吧。

走进中央营帐当中,卢迦安排埃提乌斯坐下,为他倒了一杯葡萄酒,然后问他道:“怎么样,埃提乌斯阁下,你想好了吗?”

“想?”埃提乌斯迟疑了片刻,他瞬间回过神来,因为他明白了卢迦的意思,只见他连连点头说道:“哦,是的,是的,是的,我深思熟虑!”

“可是阁下!”卢迦神情严肃地说道:“你还没有给我准确的答复呢!”

这么一问,埃提乌斯脸上赔笑的笑容凝结了,他知道这样可是瞒不过卢迦的,他卢迦也不是傻子不可能就这么跟他打哈哈。

“卢迦阁下,你知道的,这样,这确实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埃提乌斯有些吞吐了。

“可是我给了阁下两个礼拜的时间思考。”卢迦说着,指了指营外,对埃提乌斯说道:“你今天带来了这么多人,一定是参加我们的结盟仪式的,不然你带来这么大的阵仗,是想给谁看呢?”

卢迦步步逼近,埃提乌斯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护卫被挡在了外面。

“我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最近这里并不安全,阁下,你也知道的,这附近的土匪到底是有多么猖獗!”埃提乌斯根本不敢跟卢迦对视,仅仅是因为他的疏忽,才让现在的主场成为了卢迦的,他不知道卢迦会对他做什么,他只知道现在如果稍稍不顺了卢迦的脾气,卢迦一定会让他很难受。

“刷!”

令埃提乌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卢迦竟然不知从何处拔出了一把铁剑,卢迦没有半句废话,只见他直接将剑架在埃提乌斯的脖子上,这让埃提乌斯措手不及。

“哦,冷静,冷静,卢迦阁下。”埃提乌斯再怎么说也是一个身经百战的军人,在他摊开手用言语安慰卢迦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慌乱。他也清楚,这样的情况是慌张不得的。

卢迦将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他面露凶光,杀气腾腾地瞪着埃提乌斯,就好像不杀了埃提乌斯就不能够解决当下的问题一般。

“我能看得出来,埃提乌斯阁下。”卢迦恶狠狠地,那声音似乎从牙缝之中挤出来的一般“你并不是真心想来跟我结盟的,我能看得出来,从你说给你两个礼拜的时间时我就能够猜的出你是不相信我的实力。你不相信我,行,我就证明给你看,可是你现在又想推脱,怕是没有自己的护卫你是硬不起来是吗?”

“我不懂你再说什么,卢迦阁下,但是我还是希望阁下能够放下武器,我们心平气和得坐下来好好谈谈。”埃提乌斯脸憋的通红,看来卢迦用了不小的力气让他确实有些难受。

“哦,抱歉,埃提乌斯阁下。”卢迦说着,赶忙将埃提乌斯松开。这一下埃提乌斯连连咳嗽,看来卢迦的“热情让他确实有些承受不住。”

“你现在也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埃提乌斯阁下。”卢迦此时已经跟刚刚热烈欢迎的卢迦不同了,他现在冷着一张脸,毫无表情的说这话,并且缓缓走到一张凳子旁,坐下,用剑作为支撑立在自己的身前。他冲着埃提乌斯点头说道:“不必拘礼,埃提乌斯阁下,凳子就在你的身后,坐吧!”

埃提乌斯不知道卢迦到底在想些什么,可是恭敬不如从命,他也只好顺从的找到一张凳子,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坐了下去。再看向卢迦,卢迦的双眼已经死死地盯着他了,这让他非常不适应,毕竟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还真没有这么一个人敢用这样的眼神盯着他,卢迦算是第一个。

“就像曾经说好的那样,你我结为军事同盟,主要是去应付奥古斯塔普拉茜提阿的威胁,我想你也清楚,她巴不得我们之间只能留下一个,可是我现在向你抛出橄榄枝,只要你愿意跟我合作,我们就可以避免战争,如果你不答应,那我大可现在就结果了你那滑稽的一生。”卢迦不紧不慢地对埃提乌斯说着,但是可以从卢迦的口气中听出来,他的这句话中火药味十足,顺者昌,逆者亡!

“卢迦阁下,这毕竟是一个非常诱人的条件。”埃提乌斯支支吾吾又开始说了起来,只听他接着问道:“只是我并不清楚卢迦阁下,你到底想要什么?或者说我们结成了联盟,你能够从中得到什么,再者,你想要我做什么?”

“我们的联盟非常简单。”卢迦轻轻敲打着自己手中的铁剑,不时发出“叮叮当当”地声响。“我请求你在卢杜格高卢行省与纳尔旁高卢等地盯住哥特人,因为他已经威胁到了我。当然,我知道阁下跟哥特国王狄奥多里克有合约,但是合约毕竟只是一张白纸。我需要阁下全方面的行动起来,毕竟,高卢地区并不安全。”

埃提乌斯没有说话,他保持沉默,看来虽然自己是受到了卢迦的生命威胁,但是对于卢迦的使唤,他自然是不情愿,因为答应了,岂不是自己认定了要比卢迦低上一个脑袋来,这样的屈辱对于幸幸苦苦奋斗至今的埃提乌斯来说是无法接受的。他紧咬着牙关,双手扯着自己那名贵的衣袍紧紧攥在手中,他是在忍耐,卢迦是在挑战他的耐心。

“我看出来你跟不爽,埃提乌斯阁下。”卢迦冷笑着盯着埃提乌斯说道:“怎么,跟我联盟,你跟不满意啊。”

“呵呵,怎么会呢?”对于卢迦的冷笑,埃提乌斯同样报以冷笑回应,他缓缓站起身来,盯着卢迦,狠狠地说道:“我非常期待我们两人的联盟到底能够给我带来什么,弗拉维斯卢迦!”

第四百一十三章:战前准备

在与埃提乌斯谈妥之后,卢迦用了近一个月的跋涉,终于带领着新组建的军团来到了比利时高卢行省的阿格里披那。 u.co更新最快

这里就是卢迦准备前往大不列颠尼亚的落脚点,阔别了将近半年的时间,再重新回到这里,还是一幅老样子。

只不过令卢迦打心眼里厌恶的那家酒馆已经不复存在,那里只剩下一处烧的乌黑的废墟,断壁残垣一直在警告着周围路过的行人们,这就是挑战帝国的下场。

在军营中,卢迦集合了在场所有新加入第九军团的不管是老人或者孩子,他们身穿铠甲,手持长矛跟盾牌罗列在一处事先清空人员的广场上。

这九千多人站满了这处广场,卢迦专门挑了一个小二楼,站在阳台上,身后跟着阿雷西欧跟赛巴斯提安努斯。

“我现在有士兵,有军备,就差军粮了。”卢迦望着台下这一片片还有些混乱的士兵,他们甚至连军阵都很难站好。毕竟有太多临时征召而来的家伙们,他们很多人都不懂得军队的纪律与什么,只是从拉文纳到比利时高卢行省这段距离上,他们确实耗费了不少的力气。再也不像是当初那么崭新的,而是蓬头垢面,鞋子破损严重,甚至还有的已经打光脚了。

“这样看上去才像是准备上战场的士兵,不然光鲜亮丽地如同节日的游行队伍,实在是拿不出手。”低头望着下面的士兵,卢迦不住连连点头,不难看出,这般模样的士兵才让他中意。

好不容易,在众多百夫长的督促下,这庞大的军队也终于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抬起头来仰望着站在高处的卢迦。静静等待着,等待卢迦接下来有什么指示。

“哈,不错,看来你回去捞到了不少好处。”阿雷西欧在卢迦身后赞叹道:“不仅士兵的人数多了不少,再看看他们的装备,一定是朝你那奥古斯都的叔叔整来了不少钱吧!”

“哈,我要能整这么多钱,可能我就会更加趾高气昂的!我要是有了你说的这个本事,我可能现在已经在不列颠尼亚的土地上狠狠的爆打野蛮人了!”

“军粮税上交了吗?”嬉笑的时间过去了,现在说的是正事,卢迦问阿雷西欧。

“交了,但是现在粮食仅仅是足够平民们自己补充,用来养活军队,实在是太难了。”阿雷西欧的面色凝重,卢迦也能明白他此时的心情,毕竟是历经了太多的战乱,这座行省急需要漫长的时间休息恢复元气,才能够维持军队的基本驻扎,要是说提供余粮维持军队的远征,那更是需要数年的时间恢复,其间还不能受到野蛮人的再次入侵,卢迦可没有这么悠久的时间等待,眼下进攻是刻不容缓的。“我们现在人数足够,但是必须要拿出作战方案来进攻敌人。我带来的军粮只够维持军队一个月的数量,所以为了战争与领土防御需要,我可能会带去一半人的军队,剩下的交给你,阿雷西欧阁下。”

“卢迦,我们是不是可以想象一下。”阿雷西欧在卢迦身后劝说道:“我们完全可以等到明年,现在因为我们靠近河流,食物不够了我们可以捕鱼吃,这样能够维持住我们的军队,并且用接下来的时间训练他们,这样能够让他们有更好的状态去战斗。”

“这样的时间起码要三年之久。”卢迦摇了摇头对阿雷西欧说道:“等不了太长的时间了,毕竟计划一拖沓,接下来没完没了的事情会让人难以应付。”卢迦咬了咬牙说道:“我明白这帮士兵极度缺乏训练,恐怕这样必要的训练只有在战场上,才能落实了。”

“什么?”阿雷西欧听后脸上不可思议的很,仿佛卢迦这是在跟他开玩笑而不是说严肃的问题。“你就这么打算用一个月的粮食去进攻大不列颠尼亚?你一定是疯了,卢迦,只要你碰上了什么难啃的骨头,就一定要退却的,不然只能兵败身亡,而且那里是早已沦陷的地区我也不能给你帮上什么忙。”

“这件事我早就考虑过。”卢迦说道:“可是我别无选择,我跟埃提乌斯结成了短暂的军事联盟,天知道他会不会背信弃义。”

“埃提乌斯,你竟然相信那个混蛋,那个野蛮人?”阿雷西欧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你也明白,阿雷西欧。”卢迦解释道:“我们当时进攻杜洛托尔科蓝姆的时候已经得罪了狄奥多里克,我不能确定狄奥多里克是不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但是据我对于哥特人的了解,他们还是非常残暴并且难以沟通的,所以作为谨慎决定,我打算将第九军团整编一下。本来想着说让军团里面的老弱者就不要参与远征,安安心心的在这里分得一块田地种地生活。可是他们似乎非要解放大不列颠尼亚,而且态度极为坚决,还有的说当年他们洗劫了罗马,所以铁了心要去结束被压迫的罗马公民的痛苦。那就随他们去吧,恐怕经历了真正的战争,他们就会明白。”

“可是,船只呢,我们渡海要战船,数量庞大的战船。我们不可能游泳过去吧。”阿雷西欧问道。

“这点你不用担心。”卢迦道:“我当时在大西西里组建的海军经过了奥古斯都的捐赠,现在勉强足够运送士兵,不过只能分批次,不能够让我们全线上去。所以说第一批的士兵登陆就要坚持住两个星期之久的时间,所以说第一批登陆的军队必须要精锐部队!”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阿雷西欧接着问道。

“第九军团不会上去的,就让马列尼乌斯的第四辅助军团上去,现在我也只能做到这么多了。”卢迦说着,拍了拍阿雷西欧的肩膀道:“第五云雀军团就就在这里。你把军团分成两个部分,一个去莱茵防线,一部去杜洛科尔托兰姆,至少能够有军队守卫。现在军事紧张,那支辅助部队我是无论如何都信不过的,所以我要带他们一起去大不列颠尼亚。”

两天后,贝利亚留带领着庞大的舰队出现在莱茵河上,他们停靠在阿格里披那的港口上,并且在接受着对面帝国的联盟法兰克人与阿格里披那的同时补给。这也意味着,卢迦即将出发了。

“我怎么看见你带回来的第九军团全部都是陌生的面孔。”马列尼乌斯找到了卢迦,他质问卢迦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该来的,到底是来了。”卢迦在心里暗暗想着。

第四百一十四章:出发

“他们离开了。 u.co更新最快”卢迦微笑着对马列尼乌斯回答道。这里就可以看出来,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用谎言让马列尼乌斯感觉到稍稍的心安。“他们回去了,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带着装不下的财富,每个人都能用自己所得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直到死去。”

看着马列尼乌斯的脸一阵青一整红的,他此时的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卢迦也能够猜出七八。

这样也好,至少不需要欺骗,坦诚虽然伤人,但是总比欺骗了很久让他们了解到真相后那恶狠狠地眼神要好的多。

“那么你是怎么想的呢,学习你曾经的朋友们?背叛鹰旗,或者说背叛自己士兵的荣耀,带着数不清的财富回去吗?”卢迦说着说着,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对马列尼乌斯接着说道:“离开,就代表背叛,你也清楚,这点事,我不说,不代表有人不做。”

“这话是什么意思?”马列尼乌斯问道。

“什么意思?”卢迦笑了笑,他的笑容显得无比冷酷,他甄了一杯酒,递到马列尼乌斯的手中对他说道:“东帝国是不会放过他们的,因为他们背叛了我。”

“那他们会怎么样?”马列尼乌斯咬着牙,接着问卢迦道。

“不知道。”面对马列尼乌斯的怒视,卢迦显得无所谓那般的随意模样。只听卢迦不紧不慢地说道:“反正他们离开了我,就再也受不到庇护,此时匈人的首领阿提拉与他的兄弟布勒斯正在威胁着东帝国,你觉得这么多士兵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走过,无论是罗马方面,还是匈人方面,都不会放过他们吧!”

这话确实把马列尼乌斯吓住了,从语言到表情,卢迦把每个都做到了位置上,简直说来是惟妙惟肖。这下马列尼乌斯可算是在心里犯了难,话说这相信卢迦吧,那就要跟着卢迦进攻大不列颠尼亚,有战斗就有死伤,这点不可避免,若是不相信卢迦选择离开,先不说卢迦答不答应,就算是回去了,倘若真的跟卢迦说的那样,要去前线抵抗匈人,那倒不如说是直接下了地狱。

“阿提拉问奥古斯都索要的黄金已经让我的的父亲捉襟见肘,据我所知东帝国已经将大部分军队部署在对抗匈人的前线。成功了,你们说不定能够建功立业,可是失败了,恐怕你们连给家人的抚恤金都没有。当然,有首都警卫部队,他们是帝国的精锐,必胜的保证。可是,你确定他们会来帮助你吗?”

对于匈人的残暴行径,马列尼乌斯还是有所耳闻的,可是宫廷对于这场一触即发的战争到底是什么态度,这才是关键的重中之重。卢迦能从马列尼乌斯游离的眼神中看出他是迟疑的,在内心作斗争的。他心中窃喜,可是表面依旧装出无所谓的模样,摆了摆手表示很无奈的说道:“去当炮灰打匈人,还是作主力跟着我建功立业,你自己选择吧。”

沉默了良久,马列尼乌斯不再说话了,他吞咽了一口口水,转身走出了卢迦的营帐。看着他的背影,卢迦并没有张口阻拦,他不清楚马列尼乌斯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卢迦,这……”在马列尼乌斯出去的时候,阔别已久的贝利亚留紧接着进来了,他看到了马列尼乌斯凝重的表情,还以为是他们之间出现了某些不愉快,便走进来问卢迦这到底怎么回事?

“好久不见,贝利亚留。”

卢迦倒是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站起来欢迎贝利亚留,并问贝利亚留道:“怎么样,贝利亚留,这段时间不见,你还好吗?”

“哦,别提了!”贝利亚留大声说着,朝着卢迦指了指自己脸上的晒伤,抱怨道:“要不是经常用海盐洗澡,我可能真的跟那些北非的黑人称兄道弟了!哦,对了,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支援了我们五十艘战船,都是刚刚建好的家伙,也不知道使着顺不顺手。”

“好吧,这些不可不是我要考虑的问题,我的朋友。”卢迦对贝利亚留摆了摆手,接着说道:“现在要考虑的问题是,我们应该从哪个地方登陆。”

“在泰晤士河汇入海洋的三角洲地区,这样就能够先进攻泰晤士河旁的伦丁卢姆,先拿下一城,再做其他打算。”

“可是我们当下的情况是只能够保证一部分军队的登陆,毕竟当下的情况有限,不能够让所有战船都成为运兵船,万一遭受袭击,后果不堪设想。”卢迦担心的说道。

“这点都不是问题的,卢迦。”贝利亚留冲着卢迦摆了摆手,自信地说道:“在咱们两个还没有见面之前,我已经从贵族手中整来了不少能够远航的船只,基本能够保证一支军团的运输,怎么样?”

“真的吗?”卢迦瞪大了双眼看着贝利亚留,接着说道:“我真是对你越来越刮目相看了,你从你父亲那里离开之后我发现越来越成为军队当中不可或缺的人物。”

一整天,士兵们将军粮等一切物资全部搬上了战船,此时正值秋季,也是卢迦盘算好的日子。因为大塞夸诺伦行省与卢杜格高卢行省因为战乱根本提供不上粮食,所以卢迦只能够带上仅仅能维持住军队一个月的粮食进攻,选择秋季就是为了在收获的季节掠夺粮食,然后用下不列颠尼亚行省的粮食维持军队,然后循序渐进,进而将国土推向哈德良长城。

第二日,军队开始登船,持续了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第四辅助军团全员五千人坐在战船上缓缓驶离了阿格里披那的港口,顺着莱茵河向着不列颠岛而去。

这一路上,卢迦看到了莱茵河另一边的法兰克人,具体来说是法兰克的士兵,与前来看热闹的平民,他们散乱地站在河边,因为是盟军的缘故,他们甚至都没有携带防身的武器。只是目送着卢迦的舰队缓缓而过,远远离去。

“天知道斯提利科签订的盟约能够再维持多久?”卢迦与岸上的法兰克人对视着,并在心里暗暗说道。他不清楚法兰克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可是这么历经了三十年的盟约已经摇摇欲坠,卢迦现在迫切地想要知道他们的想法。

第四百一十五章:不速之客

两天的跋涉,不列颠岛就近在眼前。 u.co更新最快

“啊,泰晤士河,就在前面了。”贝利亚留摊开地图指着前方河流的三角洲对卢迦说道:“这里就是我们的登陆位置。”

“但愿这里足够好!”卢迦说着,回过头来招呼着传令兵道:“通知各个船只,我们该上路了。”

抬起头来,卢迦就看见在不远处的好几艘大小不一的渔船正在拼了命地往岸上靠近,看来如此声势浩大的舰队确实这里的渔民措手不及。

“他们这样一来,很可能就会让城里的野蛮人知道。”卢迦说着,对贝利亚留说道:“接下来你得加快速度了,因为他们一回去,格鲁昂-撒克逊人一定会出动兵力驱赶我们的。我手头只有五千人,你一定要加快速度,不然到时候我被人家赶到了海里去,这样我要找你的麻烦呢!”

在贝利亚留的点头允诺下,这时先锋部队已经靠岸了,小战船先登陆,几百名全副武装的士兵从战船上跳下去,受了当初在叙拉古城外的教训,他们持盾迅速分散开来,在滩头外面扩展成一道临时地防线,机警地盯着四周。

“恐怕撒克逊人反应过来还需要一段时间,这个时间留给我们组建防线。”卢迦说着,带着安德鲁下了战船,坐上战船两边悬挂的小船,在用小船靠岸,双脚踩在地面上,秋季带来的冷风不禁让卢迦打了个哆嗦。

登陆的士兵正在按部就班的运用从船上带下来的工具紧锣密鼓地准备构建营地。

“我们需要粮食。”卢迦对安德鲁说道:“这样的时间卡的刚刚好,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正好这附近应该有成熟的麦田。”安德鲁对卢迦回答道,安德鲁的脸上泛起狡黠的笑容。

两个人似乎达成了共识,当然,这样的问题已经让卢迦感觉到迫不及待了,他点了五百名士兵,拉着重新拼装好的马车上了路。

入侵的消息传播地总是飞快,在卢迦到来的时候,田地里除了等待收获的麦子,见不到一个人影。

“那帮捕鱼的小伙子的奔跑速度总是要比我们想象的快很多。”卢迦的语气略带嘲讽,他手持着事先准备好的巨大镰刀,这玩意收割麦子的速度总是让他满意。双手举起这巨大的镰刀,卢迦感觉自己活像是一个死神,挥动起来虎虎生风,很快,被眼前的一行麦子全部倒下,可让后面负责收拾的士兵一阵忙活。

“麦秆作战马的食粮,麦子碾碎做面包,看来我们还需要石磨,这可都是幸苦活。”卢迦一边干着,就看着士兵们一把一把地往马车上塞麦草,这是大丰收,晚上能够吃一顿饱饭了,每个士兵的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

安德鲁则带着五十人放哨,毕竟谁也不能确定撒克逊人会在什么时候突然进攻,若是把卢迦打了个措手不及,那可就麻烦了。

“卢迦!卢迦!”

正忙得热火朝天之时,只听见安德鲁的呼喊,卢迦起身看去,只见安德鲁提着长矛一路飞奔而来,他气喘吁吁的对卢迦说道:“撒,撒克逊人,撒克逊的骑兵,正朝这里来了!”

一听到撒克逊的骑兵,卢迦可不淡定了,他赶忙放下手中的镰刀,问安德鲁道:“他们有多少人?”

“十几个,正沿着大路赶来。”安德鲁抚着胸口长舒了几口气,看来是恢复的差不多了。

“安德鲁,”卢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叉着腰,脸上写满了不悦,他教训安德鲁道:“你知道我现在很忙的,而且时间刻不容缓,看你这么着急的样子我还以为是撒克逊人的军队来了,十几个骑兵,这就把你吓住了?我可分给了你五十个人,快,快,马上的,带着五十个人给他们收拾了,五十匹马这可不是开玩笑,这要吃到什么时候!”

“可是,可是!”安德鲁接着说道:“他们的头领是主动找到我们的,然后让我来找你,说是要谈判!”

“谈判?”

对于撒克逊人这样的做法确实让卢迦都感觉到些许的好奇,谈判,野蛮人知道了卢迦的存在竟然不先集结军队反而来谈判?

“这又是哪里来的法子。”卢迦疑问着,毕竟对方只有十几个人,不知不觉间,他的胆子就壮了起来。招呼着士兵们加快收割速度,自己则带领着安德鲁去一探究竟。

走了一段路程,果然在一处缓坡上,那里站满了罗马士兵,他们呈戒备状,手持着出鞘的铁剑,背对着卢迦在苦苦等待着。

“就是这里了。”安德鲁对卢迦说着。

推开挡在身前的士兵,卢迦终于看见了这传说中前来谈判的撒克逊人。

他三十多岁的年纪,留着长长的胡须,还要在下巴几厘米的地方还要用皮绳扎起一个小辫。作为军人,他身穿着用铁线编织成的锁子甲,头戴着牛皮盔,也只有天灵盖那块地方是铁做的。一个彻头彻尾的野蛮人,至少在罗马人心中如此,但是他的身材高大,高出了卢迦半个脑袋,让卢迦在他的面前不得不微微抬起头看他。

“你就是罗马人的首领?”没有任何见面的礼仪,这个撒克逊人直接问卢迦道。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卢迦的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面对着这高他半个脑袋的撒克逊人,他全然没有半点的畏惧,而是双手叉腰,做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野蛮人,否则我都不知道我的对手是谁,甚至是说,我都不知道我要杀的是谁,这很可悲,不是吗。”卢迦对待眼前这个家伙的语言没有一点的尊敬含义,毕竟是即将你死我活的彼此。

“你很无礼,罗马人。”这个为首的撒克逊人褐色的眼珠死死地盯着卢迦,他在压制自己的愤怒,只听他缓缓说道:“难道这么多年的战争已经让你们失去了所谓文明人该有的虚伪教养还是,你们已经沦落到即将摒弃那虚伪的存在。”

“我的尊重与礼仪在长矛与斯帕达铁剑上,而不在彬彬有礼的语言。”卢迦笑得狰狞,他接着道:“说吧,你的名字。”

“凯利。”这个撒克逊人自我介绍道:“凯利塞恩,冠军勇士,好好了解我吧,你会知道很多关于我的事迹。”

“哦,是的,凯利,听你的名字就很有力量,我不知道它仅仅是代表着力量的含义吗?”卢迦耸了耸肩,一副很无奈的表情问凯利道:“好了,自我介绍时间结束,还有事吗,没有的话,请离开吧,不要妨碍我收割麦子!”

“听着,罗马人!”被卢迦的无礼一而再地冲击已经让凯利失去了耐心,他伸手指着卢迦,恶狠狠地说道:“我知道你为何而来,够了,收割了这里的麦子,然后滚回你的老家,我不想让你输的太难看……”

“请!”卢迦一个词就打断了凯利的话,在凯利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卢迦已经转身回田里继续收割麦子去了。接下来凯利面对的是同样面具狠色的安德鲁,看来这个壮汉没有说话意思。

“你会后悔的。”凯利咬了咬牙,猛地转身上马,带着自己随行的骑兵转身离去。

第四百一十六章:野蛮人的进攻

“回来了,回来了!”黄昏,听着车辙声,望着那支浩浩荡荡地队伍。 u.co更新最快在传令的士兵奔走相告之中,由卢迦带头,缓缓走进了这依旧在施工的营地里。

“大丰收,也意味着更大的憎恨。”卢迦嘴里喃喃着,那声音很小,小到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得明白。

从所有热切与惊喜的目光下走过,他全然没有半点回应的意思,当时那个凯利的背影他是一直看着其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当中的。“你会后悔的!”这句话寓意明显,让卢迦不得不在放肆的外表下保持住自己警觉的内心。

撒克逊人会报复的,至少在不久的将来,至于会用怎样的手段,卢迦就不得而知了。

天很快就暗了下来,可是城防并没有因此而终止,他们作用土壤跟石头筑成地基。占据了高地,在高地上面推成一个平地,并且在附近构筑临时的边墙。

忙碌了一天,卢迦有些疲惫了,但是在眼前的一片黑暗当中在他看来有太多的危机潜伏。

士兵们点起火把,保持着戒备,除了虫鸣,或者微风拂过树林响起的树叶声,再也没有其它动静了,可是这对于卢迦来说如雷贯耳一般。声音太大了,影响了他的判断。

就这么大眼睁了整整一晚上,知道东方太阳探出了半个脑袋的时候,眼下整个世界都亮堂了起来。

“看看,那是什么?”

在日出之时,只见一个士兵伸手指着不远处,所有人说着那士兵的指尖望去,只看见不远处的低地上汇集起大量的蛮族军队。黑压压一大片,没走一步那巨大的“踏踏”声就已经传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这里,这里!”士兵的惊呼声从四周传来,卢迦赶忙四处查看,只见四面八方都是军队,黑压压一片,他们步兵列阵,大量的标枪手在快速朝着军营牢笼。他们数量如此庞大,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够明白他们即将面对的是如同雨点一般的标枪雨。

“防御!防御!”

面对着如此大的阵仗,士兵们出现了慌乱,百夫长们不断呼喊着让士兵们稳定住自己的阵脚。

“弓箭手!弓箭手!”

这个时候,卢迦知道自己要保持自己作为指挥官的魄力,他朝着士兵们呼喊着,身穿鳞甲,手持弓箭围成了半圆。

“射他们,射他们!”

指挥军官已经沉不住气了,他拼命呼喊着,让弓箭手们将弓高举过头顶。

“咔咔咔……”

漫天的箭雨朝着四面八方覆盖而去,落在不断靠近的撒克逊标枪手中。不断有人中箭倒下,可是这根本阻挡不了他们的步伐,他们彼此鼓劲,用那小圆盾作防护,不断推进。纵使一路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尸体,看来撒克逊人是铁了心要将卢迦赶近海里了,这感觉糟透了,卢迦是这么认为的,毕竟他尝试过这样的感觉。

“如果能够阻挡住他们的标枪,我们一定能够阻挡住他们的进攻!”卢迦不住呼喊着,士兵们紧紧聚拢在卢迦的四周。

“卢迦,我们怎么办?”安德鲁问卢迦道。

“分散,分散,找到一切你们能够利用的掩体!”

见到撒克逊标枪手已经在射程岗位上就位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防御龟甲阵!防御龟甲阵!”

卢迦大声呼喊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感觉整个天空瞬间阴暗了下来,他赶忙将盾牌高举过头顶。

“哒哒哒……”

无数支标枪从天而降,标枪的贯穿力能够直接突破步兵手中的盾牌,锋利的枪尖落下,贯穿了卢迦手中的盾牌,那标枪尖距离他的脸不足几厘米的距离。

还有士兵不走运,锋利的枪尖不仅贯穿了盾牌还贯穿了他们的手臂。

尖叫声不绝于耳,很多士兵坚持不住钻心的疼痛跪倒在地,但是很快第二波标枪落下将他们生生击倒,再也爬不起来。

“坚持住!坚持住!”

卢迦一遍遍呼喊着,试图稳固住本已经动摇的军心。

在此期间,不断有弓箭手冒着被标枪击中的危险起身拉弓搭箭对下面缓缓靠近的撒克逊人还击。但是运气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就有不少人中标倒下。鲜血从他们的胸口与脖颈上流出,他们倒在地上不住挣扎,可是无济于事,嫣红的血液很快染红了他们身下的土地。

“罗马人也不过如此,进攻!进攻!进攻!”

撒克逊人的指挥官凯利塞恩看到自己的标枪手将罗马人打得抬不起头来,那么紧接着再用步兵攻上去就能够将罗马人全歼,毕竟除了沿海地区,罗马人已经被包围了。

在他的命令下,撒克逊的士兵们开始行动了,他们

“踏踏踏……”只听见那沉重的脚步声在三面响起响起。

“他们来了!他们来了!”

马列尼乌斯在卢迦的身旁不住说着,他急忙催促着卢迦道:“办法,快想想办法,我们不能够就这样什么都不做的等待他们的进攻。”

“刷!”

只见卢迦猛地抽出铁剑抵在地面上,他挥剑猛地将盾牌上的标枪砍断,缓缓站起身开。

“让一个野战团的人跟随我!”卢迦招呼着马列尼乌斯道:“让其他野战团各自为单位三面防御。”

“那你要干什么?”马列尼乌斯怎卢迦。

“进攻!进攻是最好的防守!”卢迦掂量着自己手中的铁剑,对着身旁的罗马士兵大声呼喊道:“拿起你们的武器,撒克逊人还不知道我们的厉害,他们妄图用那赖以生存的标枪打垮我们,但是他们错了,我们,才是真正的强者,我们,不可战胜!”

“呼!呼!”

士兵们被卢迦的言语所带动,他们振臂高呼着,试图用自己振奋的方式驱散对死亡跟鲜血的恐惧。

“来吧,让他们尝尝我们的厉害,来吧,来吧!!!”卢迦怒吼着,用铁剑拍打着盾牌!

“杀!杀!杀!”

士兵们用剑指着下方缓缓逼近的撒克逊人怒吼着,他们抵挡着盾牌,等待着撒克逊人的缓缓靠近。

撒克逊人可不会被罗马人的怒吼给吓住,他们是野蛮人,野蛮人好战嗜血,怎么会被文明人的恐吓吓住?

手持铁斧的撒克逊士兵率先冲锋,他们怒吼着,挥舞着手中恐怖的斧头,那一斧子下去再坚固的铠甲都不能阻挡。他们怪声吼叫着对快步冲锋,用巨大的圆形盾牌挡住了罗马弓箭手们射来的弓箭,越来越近了。

“备战!备战!”

士兵的在卢迦的两侧,他们挺盾架枪,锋利地矛头直指冲上来的撒克逊人。

第四百一十六章:撒克逊人

面对着罗马军阵的长矛,疯狂的撒克逊斧兵全然没有畏惧,他们挥舞着战斧怒吼着朝着山坡上的罗马直直扑上来。 u.co更新最快

助跑,攀登,一跃而起,一个士兵就这么跳上了罗马军队的营地,当然在他还没有来得及高兴的时候,一杆长矛猛地刺了过来,贯穿了他的胸口。

他脸上的喜悦瞬间被惊恐,不解所占据,如此严重的伤势已经让他瞬间失去了反抗的力气,成为了一具被贯穿的尸体。

“嗤!”

长矛被猛地抽回,那尸体瞬间失去重心滚落下去,砸倒了一片继续上来的人。

“用梭镖!用梭镖!”

卢迦大吼着,士兵们抽出梭镖,朝着下面不断涌上来的撒克逊人投掷下去。

不断有撒克逊士兵滚落下去,可是同伴的牺牲更加激发了他们的斗志,他们怒吼着,就像是一群愤怒的野兽。他们用着罗马人听不懂的语言叫骂着,还用随手捡起的石块不断朝上面罗马人的军阵投掷过去。

“步兵,挡住他们,挡住他们!”

在卢迦的命令下,三个百人队的士兵手持长矛在三处不断向下,为了防止撒克逊人继续向上,他们越过了高台,迎着向上的撒克逊人迎了过去。

“咚咚咚……”

不顾一切的撒克逊士兵丢弃了他们的盾牌,双手挥舞着斧头用自己所骄傲的身体疯狂撞击在迎上来的罗马人盾牌上。

“刷刷刷……”

撒克逊标枪手再一次举起标枪朝着罗马人反击的军队投掷过来。他们不去在乎这样会不会伤到自己人,可是这样铺天盖地的标枪让罗马士兵没有办法抵挡,瞬间双方战斗的地方血花四溅。

“把他们推回去!推回去!”卢迦大吼着,手持盾牌跟铁剑想要跟着其他士兵一样跳下去投入到战场之中。

“卢迦!”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安德鲁在他的身后惊呼着他的名字并一把抓住了他肩头的狼皮披肩,硬是将他生生拖回来。

“哦,我的上帝,安德鲁,你这是干什么?”卢迦大声质问安德鲁。

“你没看那里有多么危险吗?”安德鲁朝着卢迦大吼道:“满天都是标枪,这东西可比弓箭凶狠地多,你就这么不顾及自己的安危吗?”

“可是我们必须要稳固住,没有骑兵,没有投石机与弩炮,我们只能用我们的勇气将他们打退,我们必须要保持攻势,不然我们这么多人只能够在这里被他们活活逼死。”卢迦怒吼着,一把打落安德鲁的手,可是就在卢迦即将扑上去的时候,安德鲁在他的身后又一把将他抓住。

“我去,我去,卢迦!”安德鲁咬紧牙关,对着卢迦说道:“你是这个军队的支柱,你要是出了差错,军队很快就崩溃了,我去,我带领他们完成任务!”

还不等卢迦说什么,安德鲁一把将他推开,卢迦一个浪呛倒下,正好让身后的马列尼乌斯给接住。

“盯住他!”安德鲁朝马列尼乌斯喊到。

还不等马列尼乌斯说什么,安德鲁已经回过头来对着身边的士兵们喊道:“跟我走,让这帮野蛮人尝尝我们的怒火!”

“吼!”

士兵们怒吼着,手紧握着铁剑紧跟在安德鲁的身后跳下了垒起来的土台,朝着下方的撒克逊人扑去。

“点火!点火!”

弓箭手们后退站在事先挖好的灌满火油的凹槽后面,士兵点燃火油,弓箭手们将插在身边土地上的木箭点燃,朝着天空射去。

不间断的火箭落在了撒克逊标枪兵的阵型里,一闪一闪下落的火焰让他们难以稳定,当然所有人都在躲避着,都不愿意被这火箭击中。纵然是他们的长官一遍遍呼喊着让他们冒着被射中的危险投掷,关乎到个人的安危,谁都不敢马虎。

安德鲁带领的野战团呼啸着从高地上直冲而下,他们借着下坡直直冲了下来,狠狠地撞在迎面而上的撒克逊人的士兵中。他们怒吼着,并且用盾牌为依托,先撞击敌人的胸口,在他们没有办法抵挡之前用铁剑狠狠地刺进他们的胸口。

因为地处劣势,让撒克逊人完全没有在如此巨大的冲击力下面能够稳定住自己的阵型。不断滚落下来尸体给他们造成了巨大的阻碍。他们不得不重新拾起盾牌挡在自己的头顶,用来防备从上面下来的斯帕达铁剑的挥砍,还要防护脚下,免得那受伤的家伙撞在他们的腿上导致他们重心不稳跌倒在地。

“用长矛刺他们的退,击倒他们!”

矛兵用长矛架起,透过盾牌的空挡刺击他们的腿部,不少来不及防御的撒克逊人尖叫着跪倒在地,重心不稳的他们必须要用盾牌支撑自己,他们背部的弱点就暴露出来,让持剑的罗马士兵趁势举剑剑尖朝下狠狠地刺穿他们。

“坚持住!坚持住!”

在他们的督军怒吼着撒克逊人的冲锋被迫停了下来,他们在罗马人凌厉的攻势下面不断后退,与当时冲锋时候不同,他们的士气此时已经大打折扣了。与刚才的不怕死不同,现在他们只能缩在盾牌后面不住后退。

投掷标枪的士兵本身携带标枪数量就不够,几轮下来除了酸疼的手臂,还有就是背上背着的空空如也的皮囊。

“该死的!”

凯利塞恩见到自己的军队在罗马人的反击下吃了瘪,自然是怒火从中烧,他怒吼着连续折断了三根长矛才缓解了自己的愤恨。

“这帮白痴!他们不配称之为勇士!”

凯利塞恩怒吼着,可是除了怒吼他却没有其它的办法,这帮罗马人占据着高处,除了能够用标枪攻击他们,近战全然没有半点优势可言。

“退回来!退回来!该死的!退回来吧!”

凯利塞恩朝着进攻的士兵怒吼着,事到如今他只能将队伍退回来免得更大的伤亡。

“退回来!退回来!”卢迦站在高地,冲着下面的士兵大喊。随后立即对马列尼乌斯说道:“现在统计伤亡人数,我们要重新部署军力。”

第四百一十八章:正面进攻

“伤亡七十二个,死了三十多人。 u.co更新最快”在战斗结束一个小时过后,马列尼乌斯已经开始向卢迦作汇报了。

“把伤者拉到营地的中央,”

卢迦此时坐在这简陋的高地堡垒上,望着下面的撒克逊人的军阵,他们紧紧围在军团的四周,并没有任何要退却的意思。

野蛮人的作战方式让卢迦不懂,他们现在弓箭的射程之外,**着自己的上半身,手持盾牌长矛冲着卢迦的堡垒不停怒吼着,还在跳着他们自己能够看懂的舞蹈,像是在示威,并且鼓舞着自己的勇士振奋起来。

不过这样自己认为气势磅礴的举动并没有吓住卢迦他们,想反,卢迦感觉这样无比的滑稽。他坐在那里为的就是欣赏这帮家伙的表演。

浑身是血的安德鲁正坐在卢迦的身旁用一块布擦拭着脸上的血迹,看来刚才的战斗确实激烈,安德鲁一边忙活着,一边对卢迦说道:“卢迦,看来我们已经成功的激怒了他们,他们这么做,看来下一次是要跟我们拼命了。”

“看来凯利塞恩对于我抢了他粮食的事情耿耿于怀,真是个斤斤计较的小气鬼!”卢迦看着下面手舞足蹈的撒克逊人,笑着摇了摇头。

“他们已经认为能够彻底击败我们,不过我们的援军即将到了,不是吗?”安德鲁对卢迦说道,不知道他这句话是在安慰卢迦还是在安慰自己。

“是这样,只不过,都是帮新兵蛋子,连正规的训练都没有怎么接受,我信不过他们。”卢迦从地上拾起木制的水壶,往嘴里倒了一口,这就算是润润嗓子了。他接着说道:“我们知道援军即将到来,当然撒克逊人也是明白的,不然他们不会就这么包围着不肯罢休。他们总会要再一次进攻的,我敢保证。”

“我们损失了多少人?”凯文塞恩问着自己的副官。

“差不多三百多人,伟大的塞恩。”他的副官向他垂着脑袋,低声说道。

“那罗马人呢?”

“怕是没有我们多,伟大的塞恩。”副官接着解释道:“他们卑劣地占据高处,我们的勇士冲上去只能被动被打而难以反击。”

这样的话让凯利塞恩的脸更加阴沉了,这可能是从他记事起甚至到了成为这个部落的首领之时,都不曾走过如此对手。现在他就在自己眼前的山坡上,更加讽刺的是自己还要抬起头来仰望这个从海的那边而来的没落的敌人。

耻辱,这是从未有过的耻辱,凯文塞恩怒视着不远处坐在高地上欣赏他们战舞的卢迦。他的视力很好,能够在如此远的距离上看得见卢迦,虽然分辨不出这个罗马人是什么身份,可是如此悠闲的坐在那里完全没有半点战前的紧张感。

“这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吗?”凯文塞恩紧锁着眉头,他的眼睛里迸射出难以遏制的愤怒,这个愤怒的撒克逊人,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让卢迦付出代价。

“看,撒克逊人有动静了!”

才过了半日,眼尖的安德鲁一下发现了些许不正常,他赶紧站起身来,指着另一处地方对着卢迦喊道:“他们动手了,卢迦,他们动手了!”

“在哪?”听到安德鲁的惊呼,卢迦不敢怠慢,他赶忙站起身来,只见西面的撒克逊军阵当中涌出了大量的骑兵,他们手持长矛,身穿皮袄,再也没有其他的铠甲用来防护。他们手持长矛,紧握缰绳,三三两两从撒克逊人的军阵当中缓缓走出。

他们的出现让撒克逊人倍受鼓舞,他们欢呼着,指着罗马的军阵对他们诉说着,用听不懂的语言。骑兵很快汇集成一片小小的“湖泊”,数量有几百人。

“那边,那边!”

在卢迦还没有搞清楚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安德鲁在他的身后又惊呼了起来。

“又怎么了!”卢迦赶忙回头,只看见,顺着安德鲁手指的方向望去,只看见另一个方向,在欢呼的撒克逊军阵当中,另一支与这队骑兵规模相当的骑兵队伍出现在撒克逊人军阵的前面。

“弓箭手就位,弓箭手就位!”

安德鲁朝着身后的军阵们大声呼喊着,在那一刻所有弓箭手快步走到卢迦的身边,他们急忙抽出箭矢搭在弓上。一双双眼睛紧盯着下面越来越多的骑兵,咬紧牙关,严阵以待。

“看来撒克逊人并不喜欢拖延,他们打算就今天一天解决战斗,将我们赶到海里去!”卢迦小声说着,回头招呼着步兵呈密集阵列在弓箭手身后,用来预备随时可能发生的意外现象。

这时,他们的领袖,凯文塞恩,他身穿铠甲,站在这两队骑兵的中间,他高举着手中装饰华丽的铁剑,看到那剑所有人都肃然起敬,想必这把剑的名声比凯文塞恩这个人的名声还要大。所有人都默不作声,等待着凯文塞恩的指令。

“英灵殿里面的英雄们正在注视着你们。”凯文塞恩高举着铁剑,环顾着在场的每一个士兵“罗马人妄图重新回到这里,他们窥探这里的土地以及我们幸幸苦苦种植的粮食,他们妄图重新奴役我们,用他们腐朽的陈词滥调让我们脱离英灵殿的道路,我们,难道任由这帮狗娘养的肆意妄为吗?”

“不!”

撒克逊的士兵们扯起嗓子大声怒吼,他们极端不情愿,更是在凯文塞恩的挑拨下,更像是火山一样迸发出来。他们所有人眼里满含着恨意,身体表现出冲动的战斗**。

“哦?撒克逊人,看来已经不受控制了!”望着下面呼喊地撒克逊人,他们的怒吼声不断冲击着在场每个人的鼓膜。

“准备战斗,准备战斗!”

弓箭手们将弓拉圆,箭矢直对下方的撒克逊人,撒克逊人的骑兵策马前进,他们的脸上没有恐惧,有的只是怒火,还有说不上来的仇恨。

“轰隆隆!”

号角响起,所有骑兵在那一瞬间像是受到了指令,并且忠实得履行着,他们缓步走到了高地下方,猛地加快速度,长矛向上,怒吼着,如同呼啸的狼群。

“射!射!射!”

弓箭手指挥官大声命令着,弓箭手们咬紧牙关,不断拉弓搭箭,向着下方的撒克逊骑兵不断射击。

雨点的箭矢覆盖在冲锋的撒克逊骑兵头顶,他们不断有人坠马,可是伤亡并没有让他们停下脚步。

“近了!近了!后退!后退!”罗马弓箭手不得不悲观的发现他们的箭矢根本阻挡不住撒克逊人的脚步。他们在越来越近的骑兵面前被迫后退,躲在了步兵的后面。

第四百一十九章:混战

“他们上来了,他们上来了!”弓箭手们大声呼喊着,他们攥着箭矢跑回步兵的身后。 u.co更新最快

“去吧,让他们好好感受一下我们的愤怒!”

望着距离罗马军阵越来越近的撒克逊骑兵,凯文塞恩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微笑,他笑得很冷,很狰狞,从中更是透露出些许的洋洋得意。在他的话音刚落,大量的步兵已经按耐不住自己内心膨胀的战斗**,他们从首领的话语中听到了战斗的默许,他们怒吼着,脱离军阵,黑压压一片朝着山坡上的罗马军阵扑去。

“防御!防御!”

百夫长在不听指挥着自己的士兵,步兵们此时已经严阵以待,虽然每个人都大汗淋漓,但是他们嘴里一遍遍重复的是“来吧,来吧!”

“轰隆隆……”

沉重地马蹄声越来越近,卢迦就感觉到自己脚下的土地都在颤抖。

“不要害怕,不要恐慌,坚守!战斗!”

“轰!”

就在这时,一匹战马从下方一跃而起,直直飞到半空中,士兵们抬起头,惊讶地瞪大双眼,这太疯狂了,如此快的速度。这战马挡住了正在缓缓下落的夕阳,上面的骑手怒吼着,可是很快就变成了尖叫,他从马背上脱离了。

“来了,来了!”

士兵们惊呼着,就看见这战马从空中坠落砸在下面士兵们列成的盾墙上。

“轰!”

**撞击在数个盾牌上,没有人能够承受住一整匹战马的碾压,瞬间阵型中被这匹战马砸出一个缺口。

没人能够去救这几个被压在战马下面的士兵,因为接下来的大量骑兵已经冲上了高地,他们双手持长矛,怒吼着,径直朝着军阵撞来。

“咚咚咚……”一次次撞击所带来的冲击力如同一阵阵波纹在罗马人组建的盾墙上泛起阵阵“涟漪”。

两军接触,尖叫甚至盖住了厮杀的怒吼,不少撒克逊骑兵从战马上被甩飞出去,落在“盾墙”上或者在罗马军阵中。他们的下场可想而知,被甩出去撞击遭受的痛苦让他们无力挣扎,只能眼睁睁看到血红的天空出现数张陌生的脸,他们眼睛通红,面带杀气,如同野兽咆哮,双手持着长矛,长大的嘴中呼喊着“杀杀杀!”锋利的矛尖直指那些无力挣扎口吐鲜血的野蛮人。

冲撞中,不少饱受折磨的罗马士兵哀嚎着倒地,他们的骨头脱臼了,疼痛让他们再也支撑不住。他们倒地蜷缩成一团,马蹄在他们的身上肆意践踏,过后留下的是面目全非的尸体甚至肉泥。

“稳定住!稳定住!”

在越聚越多的撒克逊骑兵的冲击下,第一阵列的士兵节节后退,后面的士兵顶了上来,他们扶住前一排的士兵稳定住阵型,这一下撒克逊的骑兵顿时因为被迫停止而失去了威力。

“推!把这帮骑马的蛮子给推下去!”冲锋受阻,撒克逊骑兵所能够表现出来的狠劲也不存在了。因为他们自己也清楚,一旦在步兵的面前停了下来,那么等待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罗马的士兵们乘机一起发力,在用长矛的配合下他们不断用长矛刺击撒克逊的骑兵,还用盾牌不住推动着一起发力。撒克逊骑兵没有装备盾牌,在面对罗马步兵的长矛毫无招架之力。

伴随着一声声惨叫,他们被一个接一个的挑落马下,失去了机动的骑兵便失去了战斗力。

“前进!前进!”

伴随着一声声哨响,罗马的士兵们步步推进。眼看着撒克逊人妄图用骑兵撕碎罗马人阵型的战术被粉碎。罗马士兵们的阵型渐渐混乱,他们开始又防御转向进攻。所有人都还没有来得及高兴的时候,那野蛮人特有的怪吼从撒克逊骑兵的身后响起。

“遭了!”

听到这样的吼声,卢迦的心头一紧,他赶忙要求百夫长们吹响哨子,让在场的所有士兵退回来重新组成防线。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正在进攻的士兵们根本来不及反应,从混乱的战马群中冲出来手持战斧的撒克逊士兵。

面对能够撕裂铠甲的战斧,双方步兵撞击在一起,近战中长矛对战斧,优劣明显。很快罗马的长矛兵便落于下风,在撒克逊步兵的玩命挥砍,让这帮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士兵接二连三的倒下。

“列阵!列阵!”

百夫长们吹响哨子,命令着士兵们重组军阵。

“现在可不是办法了,硬碰硬吧!”卢迦说着,抽出铁剑,一把拾起拉伯兰旗来到军阵的中央前列。对着身后的士兵大声命令道:“第二阵列的军队换为第一阵列,不要退缩,更不要迟疑。”

此时他的身后,士兵们已经开始轮换了,他们重新簇拥在拉伯兰旗的周围,列成四列,拍打着盾牌,朝着迎面而来的撒克逊士兵。

“将军,你不应该在这里!”安德鲁太过担心卢迦的安危,所以上前来一把抓住卢迦的狼皮披肩,妄图将他重新拖回军阵当中。

“够了,安德鲁!”卢迦一把推开安德鲁道:“够了,安德鲁,现在我要不带领着军团,我们只有被赶进海里去了!”

用得力气太大,让安德鲁这么一个壮汉都一个浪呛跌倒在地。

“可是你不能出事!”安德鲁冲着卢迦大吼。

“那就看上帝的安排了!”卢迦对安德鲁说着,他理了理自己的狼皮披肩,冲着安德鲁笑了笑,接着说道:“一同面对敌人吧,眼下只能如此了!”

马列尼乌斯上前一把将安德鲁拉起,然后来到卢迦的身旁。

“将军。”这时候一直在卢迦身边沉默的马列尼乌斯说话了,他说道:“能跟将军一块奋战,是我的荣幸…”

“够了!”卢迦打断了马列尼乌斯的话“这些奉承话就留到事后再说吧。”卢迦回过头来,将剑高举过头顶,大声呼喊道:“进攻阵列!将他们赶下去!”

“攻上去!攻上去!”

在卢迦的命令下,第二阵列的士兵面朝着蜂拥上来的撒克逊步兵抽出了梭镖,架在肩头,朝着他们迎了上去。

第四百二十章:基督军团

“攻上去了,攻上去了!”

望着那如同海水一样涌上去的步兵,余下的骑手也策马小心翼翼地退了回来,他们看上去十分狼狈且疲惫不堪。 u.co更新最快可是在他们归来之时得到了他们的首领凯文塞恩的热烈欢迎,虽然他们狼狈,但是满载着荣誉,至少让罗马人没有办法阻挡住步兵的脚步了。

“休息一下吧,我的勇士!”凯文塞恩接着说道:“我们有很多人,多到足以让这帮不自量力的罗马人滚回海里去!”

这么说着,凯文感觉自己就好像已经胜利了一般,他是那么的自信,自信到认为自己已经能够取得胜利,并且相信自己的士兵有能力克制住处在高地上的罗马人。

他回过头来,看这余下的士兵们,这帮士兵的装备并没有上前进攻的士兵好,他们甚至来说很难算正规的士兵。因为他们当中有男人也有女人,甚至还有些老人跟孩子,他们都是随凯文塞恩的号召而来,手持着陈旧的兵器,甚至削尖的木棒都能够成为武器。

装备的劣势并不能够让他们对于战斗有所恐惧,相反,他们无论是老人或者孩子,对于这场战斗的热情很高。

“哦,伟大的塞恩。”这个时候,只听见队伍中一个苍老略带沙哑的声音,是一个老人,他粗糙苍老的手颤颤巍巍地紧握着一杆陈旧的长矛,那铁质的矛尖都变了型,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根铁矛跟随了这个老人太长的时间。虽然他很老了,但是他的双眼依旧精神,他站在军队中间努力挺起胸膛证明自己还能够战斗,为部落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凯文塞恩回过头来,终于在人群中找到了这个不起眼的老人。“让我们一起去吧!就像当初你的父亲统领我们一样,像三十年前那一样,将罗马人赶回去,这是我们的土地,现在是属于我们的!”

“呼!呼!呼!”

士兵们听完老人的呼喊倍受鼓舞,他们朝着凯文塞恩怒吼着,向他们的领袖展示自己所能够表现出来的战斗力。

“好,我们走!”望着求战的士兵们,凯文塞恩抹去一把眼角的泪,高举起手中那柄装饰华丽的铁剑,他挥舞着,指挥着这支由老弱病者组成的军队,一路小跑着朝着眼前的高地涌去,他们发出的咆哮如同轰鸣的海啸,似乎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们前进。

“刷!”

一阵梭镖掷出,在冲锋的撒克逊军队中放倒一片,这根本阻止不了撒克逊人进攻的步伐,双方军队在这处高地上平缓的顶端上碰撞在一起,厮杀就在双方接触的一霎那开始。血花四溅,残肢铺地,哀嚎混着怒吼,剑刃碰撞,血染铁衣。

盾牌在这帮手持战斧的撒克逊人面前显得不堪一击,罗马士兵列成一条直线手持长矛。依靠着被砍得破碎的盾牌不断挺起长矛从上向下刺击敌人裸露的脖颈。他们受过专业的训练,他们知道刺哪里能够让他们的敌人血流如柱。

一时间狂涌的鲜血染红了厮杀的双方士兵,鲜血的红色加上空气中弥漫着的刺鼻的血腥味,让所有人都杀红了眼,他们怒吼着,用着手里兵器相互至对方与死地。

卢迦就立足于他们中间,他猛地将拉伯兰旗插在土地中,挥舞着手中的斯帕达铁剑。此时一个手持战斧的撒克逊步兵看到了这个装备精良俨然一幅军官模样的卢迦。谁都知道能够在战场上击杀一个高级军官是什么样的待遇,很可能他会被提拔为贵族,成为军队中无人敢质疑的军官甚至塞恩的左膀右臂。

他害怕其他人也发现了这个甚至连盾牌都没有的罗马军官,他只有身后的一杆拉伯兰旗,他看上去并不如自己强壮,他鼓起了信心,是的,他信心百倍。他开始行动了,高举起战斧冲了过来。

太大的利益诱惑让他被蒙蔽了双眼,他只看见了能够加官进爵而没有在意到这个罗马军官他是否能够成为对手。

卢迦发现了这个向他冲来的撒克逊士兵,他并不紧张,他微微俯下身去,摆出一副备战的姿态。

“去死吧!”

这个撒克逊士兵似乎只知道这么一句话,他一跃而起,高举起战斧试图从上往下给卢迦来个致命一击。

他根本就不会想象这个胳膊没他粗的罗马军官有什么实力能够接下他这一击,在下落的时候他的嘴角扬起了一抹微笑,此时一定是在想着如何结束战斗了。

只见卢迦猛地向前一挺,不是硬挡而是躲了过去,他用肩膀猛地撞击那一跃而起的家伙的腰部,让那个家伙瞬间没有了平衡力。只见他怪叫着落在卢迦的肩头,并重重地跌倒在地。

卢迦不给他任何回过神来的机会,他上半身猛地转身反手持剑向下刺进了他的胸口。

“真是个疯狂的家伙!”卢迦抽出剑来,对着那鲜血直流即将死亡的家伙摇了摇头,不住感叹着。

凯文塞恩出现在撒克逊人的身后,他高举着那柄装饰华丽的剑,撒克逊的士兵们看到那剑同时欢呼起来,他们无比振奋,紧接着又向罗马的军阵发起了新一轮的冲击。

“第三阵列!第三阵列前进!前进!”

很快,第三阵列的罗马士兵加入到战斗当中,局势立马变成了残酷的消耗战。

“命令第一阵列的士兵。”卢迦稍稍后退便对马列尼乌斯说道:“带领推下去的第一阵列士兵看住海滩,不能让撒克逊人堵住我们的退路!”

马列尼乌斯领命退出了战斗,此时撒克逊人的步兵在凯文塞恩的指挥下如同海浪一般一遍又一遍冲击着罗马军阵。这场战斗整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不少士兵因为太过疲惫,虚弱脱力而倒下,后面的士兵将其拖至后方。

“战船!我们的战船!”

不知是谁先呼喊着,所有人都回过头来,只看见远方的海平面上出现了数只战船,他们乘风破浪,飞速而来。

“援军,我们的援军到了!”

看见罗马人的战船更是让所有人重新鼓起了勇气,他们高举着武器欢呼着,回过头来朝着撒克逊人挥动武器开始他们的猛烈一击。

“该死的,该死的!”

见到罗马人如此顽强,更是那越来越近的罗马战船在乘风破浪的前进,如果在罗马人的援军赶到至少他还不能打败卢迦的军团,那么就会面临着被罗马军队包围的结果。

第四百二十一章:停战

“把他们赶回去,这帮该死的蛮子!”

士兵们怒吼着,顶着盾牌不断向前推,撒克逊士兵苦苦支撑,但是训练精良的罗马士兵渐渐占据了上风。 u.co更新最快

卢迦回头一把抓起拉伯兰旗,并将其高举过头顶对着身边的士兵们大声呼喊道:“现在,跟我一起杀了这帮狗娘养的!”

“呼哈!呼哈!呼哈!”

士兵们再次做了轮换,先前疲惫不堪的士兵被后面跃跃欲试的士兵替换掉。这跟撒克逊人的战术不太相同,他们不懂得罗马军阵为什么会在这样的鏖战之中占据上风。因为轮换的作战方式让他们一直保持着旺盛的战斗力,不断用体力充沛的罗马士兵对战那些疲惫不堪的蛮族士兵,自然是优势明显。

“在无数的战斗里,我从来没有遇到过对手。”凯文塞恩一手提着祖传的铁剑,一手持着一根沾满鲜血和碎肉的战斧,天知道他用这柄战斧杀死了多少罗马士兵。

鲜血沾满了他的脸,配合他那炯炯有神的眼睛,显得无比狰狞。他就像是一头嗜血的野兽,两个鼻孔中喘着的粗气让他看上去无比危险,但又是如此疲惫。

他站在军队当中,鲜血混着他们的汗珠漱漱落下,凯文的士兵们疲惫不堪,他们如同手足灌铅,手里的武器沉重到挥举不动。

“不能放弃,不能放弃!”

凯文一遍遍地提醒着自己,他咬紧牙关,猛地举起双手中的铁剑跟战斧,朝着眼前的距离他最近的罗马士兵挥砍下去。

这样无力的一击被这刚刚换上来的士兵很轻松地用盾牌格挡下来,那士兵想要趁机挺剑刺他,但是被他还算矫健的身形躲开了。

“该死的,你本该有这样的宿命!”那罗马士兵冲着凯文怒吼。

“哈,哈哈哈哈哈…”凯文哈哈大笑着,他紧接着用拉丁文回答那个士兵道:“恐怕不能如你所愿了,卑劣的混蛋。”

在这时,在战船的临近,大量的小船为先锋,那是第九军团的先锋士兵,他们的船头坐着一位神父,那神父手持十字神杖。

在战船靠岸,那神父在左右士兵的搀扶下缓缓下船,士兵们组成一个阵列。

“嘿,这里,加入我们,加入我们!”

马列尼乌斯看到士兵们登岸了,他招手呼喊着让登陆的士兵们快速加入到战斗中来。

船只接二连三的靠岸,下来的士兵越来越多,他们纷纷下船,面对眼前的战场他们并没有急于投入战斗。他们似乎在等待,左手持着盾牌,右手持着斯帕达铁剑。

他们在等待着,只见那神父手持着十字杖,从这帮士兵的面前经过,他用几个树枝拍打着士兵的头盔,对他们说道:“上帝在注视着你们,这是你们在为上帝而战迈出的第一步,他忠实的信徒们。”

听到这里,所有的士兵都低下头,作祈祷的模样。

“去吧,战斗吧,帮助你们的将军拜托困境,他的国在召唤你们,前进,战斗!”神父神杖一挥,士兵们听从了号令,他们似乎瞬间感觉到自己的体内充满了力量,这难道是上帝给予他们的,天知道。

瞬间充满力量的士兵从侧面冲进了撒克逊人的军阵,跟他们混战成一团。他们所表现出来的战斗力让在场所有见识过的都不禁惊讶连连。

“伟大的塞恩,罗马人的援军来了,他们数量太多,实力太过庞大,我们不是对手。”身旁的士兵对喘着粗气的凯文塞恩说着。

凯文塞恩似乎还不甘心,可是再看看四周的士兵们,他们浑身是血,伤痕累累。一个个疲惫的已经不堪再战,如果再这么打下去,他们只能全部死在这里。

夕阳终于落了下来,四周仅存的光明都不复存在,双方不得不点起火把来,这样才能够照亮彼此的脸。

似乎在一时间双方这数千人顿时有了一个共识,他们停了下来,几乎是一瞬间,双方都停止了厮杀。疲惫的士兵们站都站不稳了,他们面露憔悴之色,手中的兵器无力垂在身旁。

卢迦也筋疲力竭了,他持着拉伯兰旗,旗杆不住颤抖着,他回过头来,看到的是被战斧给砍成了碎布,几乎看不见上面“xp”的模样。他浑身都在不住颤抖,气喘吁吁地,溅射在他铠甲上面的鲜血正顺着他的铠甲缓缓滴落。

尸体在他们的脚下堆积如山,流出的血液让脚下的土壤变成了血泥,踩在脚下粘稠无比。撒克逊的士兵已经不堪再战了,可是罗马士兵却从不断登陆,他们越来越多,情况对于撒克逊一方越来越不利了。

“今天就到这里了,休战!休战!”终于在这个时候,自认为不可一世的凯文塞恩也不得不接受自己战斗失利的结果。

他丢下左手手中的斧头,可是颤抖的右手还在紧紧握着祖传的铁剑,仿佛那是他的荣耀,久久不能放下。

他将手中的剑举起,那剑被鲜血染红,他的手在颤抖,可是心有不甘,总是想要挽回自己的尊严。

“呵,畏惧了,是吗?”卢迦的嘴脸泛起了一丝冷笑,他拄着拉伯兰旗缓缓走到军阵的前端。士兵们透过火光看到他,看到他浑身的血迹与顺着铠甲不断滴落的血液,这是他一直与他们并肩作战的证明。他确实筋疲力竭了,只不过他还在硬撑着,就像凯文塞恩一样死要面子。

他来到凯文塞恩的面前,没人知道他这么矮小的身材里面到底蕴含着多么巨大的能量,让凯文塞恩身后的士兵不由得后退了几步,双方部队就给他们的主帅让出了一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空间。

“我不曾畏惧!”凯文塞恩大声喘着粗气,他强忍着让自己镇定下来,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卢迦,这个比他低半个脑袋的家伙。“你终将成为我剑下的尸体,罗马人!别忘了我的父亲是怎么将你们一脚踢出这里的,而我,也将会学着他们的办法,重现那一段往事。”

“对我这么说的大有人在!”卢迦狞笑着,抬着头双眼毫不避讳地盯着那个高傲的蛮族首领,“只不过他们此时都在罗马的绞刑架上,野蛮人,恐怕,你的父亲不曾告诉过你,被绳索勒住脖子痛苦死去的感觉!当然,我很乐意为之,毕竟你不是我送上去的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这样的威胁并没有让凯文塞恩感觉到恐惧,可能吧,或许是他脸上并没有表现出对这个罗马人的恐惧,他的对于卢迦的言论充满了不屑,还往卢迦的脚下吐了一口唾沫作为对于卢迦威胁的回应。

“我们走!”

凯文塞恩转身回头,带领着自己不堪再战的部下收拾自己同胞的尸体,走上回去的路。

卢迦本想着从他背后偷袭让他死在自己士兵的面前,可不知怎么的,可能是疲惫或者是新的想法让他放弃了这个很没有面子的念头。他就这么用拉伯兰旗作拐杖,目送着凯文塞恩的离去。

“我必然会让你惨死!”卢迦在心里暗暗想着。

第四百二十二章:该听谁的

“我们这一仗损失了一千多人,死掉的要比伤者多得多。 u.co更新最快就那漫山遍野的尸体,就光是焚烧都要半个月的时间。”马列尼乌斯在战后对卢迦的汇报中说道。

“看来是上帝姗姗来迟了,我的朋友。”卢迦对马列尼乌斯说着,马列尼乌斯一脸疑惑的模样,他并不明白卢迦话中的意思。

卢迦不由得看向了不远处第九军团的军营,因为人数上占据着绝对的优势,而且新登陆的第九军团并没有遭受什么太大的损失,所以接下来,他们将成为战场上的力量中坚。他缓缓起身,感觉到接下来有事要做了。

第二日,第九军团的营地里吹响了集结的号角,所有士兵以及神父聚集在营地中间,所有人围成了一个圆,他们的目光头投向了站在他们面前的卢迦。

江卡罗神父倒是一脸不悦,可能是经过了两天的奔波,好不容易到达了目的地了。竟然连个懒觉都睡不成,这让江卡罗神父大为恼火,都是一把老骨头了,可经不起这样折腾。

“大清早整这个,这又是干什么?卢迦阁下。”江卡罗神父一上来就质问卢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哦,哦,抱歉,神父。”卢迦冲江卡罗神父笑了笑,连忙解释道:“就在昨天我们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同样,撒克逊人损失远在我们之上,当然我并不想让他们就这么可以随随便便地松一口气或者说是找他的盟友求援。”

“你的意思是,你要进攻了?”江卡罗神父一脸疑惑地看着卢迦,他指了指身后的那帮士兵对卢迦说道:“他们奔波了好几天,甚至一下来就投入到战斗之中,他们需要休息。”

“哦,我亲爱的神父。”卢迦拍打着自己手头上的剑柄,不紧不慢地对江卡罗神父说道:“怕阁下还不知道,我们在这里孤立无援的,所带的口粮也仅仅能够维持军队两个礼拜的时间吗?”

“哦,我的上帝!”江卡罗神父拄着拐杖,抱怨着道:“以上帝的祝福加上阁下过人的军事能力,难道在一个礼拜的时间里不能够平定这帮落后野蛮的混蛋吗?就在昨日入睡的时候,我收到了使徒圣彼得给予我的预兆,他告诉我,哦,信仰坚定的江卡罗哦,你们这一次定能够重新收复这里并且振兴整个罗马帝国。我主已经开始用自己的神力迷惑住我们的敌人,现在你需要做得只是等待,等待你的敌人在互相猜忌当中瓦解!”

卢迦知道这明显是江卡罗神父的个人说辞,或者说,这完全是他一个人临时编造的。但是他是神父,有对宗教的解释权,更何况这四周的士兵都是虔诚的基督教徒,并且坚信教义能够将他们拯救。

这当然让卢迦在他们心中的地位远远没有江卡罗神父的高,只因为在他们的心中江卡罗神父跟卢迦想比更有对于上帝的解释权。而卢迦,说不定他只是一个片面的基督徒,对于宗教,他是完全没有解释权的。

“哦,我已经等不及要撕碎他们了,我的神父。”卢迦敲了敲自己头盔上新雕刻的十字架,对江卡罗神父说道:“也是在昨天夜里,我收到了圣保罗传承者,当今的教宗大人利奥一世托梦告诉我说,我们不能够再等待了,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的敌人会越来越强大,我们只有在他们最虚弱的时候出动结果了他们,免得让敌人以后太过强大而变得不好应付。”

说着,卢迦的目光又转向现在他面前的江卡罗神父,他用好奇的语气问江卡罗神父道:“可是神父,问题就来了,你说,我们是相信圣彼得,还是相信我们的教宗大人利奥?”

“荒谬,荒谬!”

江卡罗神父被说得没有半点办法,他只能看着卢迦干瞪眼,现在好了,他若是坚持自己的想法,那就是对在场所有的士兵说大利奥的话不算数,可是人家是教宗,是圣保罗的传承者。

他难道不知道卢迦在撒谎吗?不,他当然知道,可是他不敢戳穿,因为卢迦是利奥所倚重的将领,他不能在这个时候跟卢迦公然对立。毕竟若是没有卢迦的统一领导,谁都别想活着走出大不列颠尼亚。

但是江卡罗神父自己已经进入到了两难的境地,现在谁都不敢得罪。他不由得想起了当时在出发之前教宗利奥曾经告诫过他们要对将军卢迦毕恭毕敬,因为圣保罗告诫利奥卢迦是难得遇到能够拯救罗马教廷的将领。

“呃,既然是教宗大人的命令,那么就遵从教宗大人的指令便是。”

好了,这下神父江卡罗再也没有给自己找借口的说辞了,他冲着卢迦凭空画着十字,对卢迦说道:“愿上帝以及在他的国的所有使徒能够保佑你,卢迦。”

“当然,江卡罗神父!”

卢迦手持着第九军团的鹰旗,环顾着四周那些新加入的士兵,他们看了看江卡罗神父,他手持着十字权杖,又看了看卢迦,他手持着军团鹰旗。

到底是选择谁,这成了在场每一个士兵内心纠结的问题,不过眼下对于江卡罗神父的妥协与卢迦直接搬出了教宗大人利奥。这下看来卢迦更有可信度,因为他声称自己代表利奥。那么他们是追随教宗的意志就是在追随卢迦,这一点他们就不得不听从卢迦的绝对领导。

“好的!”卢迦将鹰旗举起,让那金色的鹰掠过前排士兵的头顶,这似乎在提醒这所有人特别是那帮还在执迷不悟的家伙:这里唯一的最高者是卢迦。

“我给了你们一晚上的时间休息睡觉,现在你们是精力充沛,当然,精力充沛的士兵必然是要做他们的分内的事情。”

在卢迦的话语中,士兵们默不作声,他们静静地聆听着卢迦的教诲。

“可是我们还没有吃饭!”军阵中一个士兵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哦,好吧,”卢迦耸了耸肩,对那个士兵说道:“跟随我,我们将在撒克逊人的废墟当中享受我们的早餐。当然,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第四百二十三章:第二次进攻

“啪!”

屋子里传来铁杯摔在地面上的脆响,紧接着就听到了凯文塞恩的咆哮。 u.co更新最快

“我会杀了他,将他们所有人都溺死在海里!”凯文塞恩大吼着,他此时就像是一个暴跳如雷的狮子,怒吼着摔碎眼前的所有东西。

从没有经历过如此的耻辱,这对于一向高傲的塞恩贵族来说何尝不是,一切都是新的,曾经的敌人从海里去又从海里来,而且是他从没有见识过的规模。

“塞恩,现在可不是愤怒的时候,毕竟,愤怒会让人失去理智。”有人在劝告他,开导他不要愤怒,可是得到的回应是凯文塞恩更大的怒吼声。

“你难道没有看到吗?我的朋友!”凯文塞恩接着怒吼道:“他们从海上来,源源不断,你看到了吗?你没有看到,我当时砍得双手如同灌铅一般沉重,斧头上沾满了该死的罗马人的血肉,尸体堆积如山,可是战船出现在海面上,罗马人的士兵如同海浪源源不断。告诉我,告诉我,该怎么将他们杀光?”

凯文塞恩质问的家伙是一个罗马人,他的名字叫提比略维乌斯,就是那个在比利时高卢挑起巴高达运动的前罗马贵族。当然在这个以前的敌人面前,他现在是他们忠实的朋友,共同反抗卢迦的盟友。

“我会回去发动一下伦丁卢姆的老罗马贵族们,阁下可以考虑一下是否能够向他们稍稍做一下妥协,给他们些许好处,兴许他们会欣然帮助你们的。”提比略维乌斯颤颤巍巍地对凯文塞恩小声地说道。

“什么?”凯文塞恩从他的语气里就能够听出他想要表达的惊讶,他走到提比略维乌斯的面前,弯下腰,双眼死死地注视着提比略维乌斯。那从眼睛里射出凶狠与质疑的目光甚至让坐在提比略维乌斯身旁的于尔根都不寒而栗。“让我,向那帮疾病缠身的所谓高贵者低头求情?”这么说着,凯文塞恩的双眼瞬间变得通红。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提比略维乌斯意识到自己的言语和出的主意已经严重冒犯到了这个撒克逊部落的首领。他冲着凯文塞恩连连摆手,向他证实自己的无辜,这也是无奈之举,毕竟自己无权无势,在与卢迦旷日持久的战争中失去了一切。

但是战争并没有剥夺他的生命,只是让他失去了战友与军队,唯一壮大的是他对卢迦的憎恨。他成为了卢迦前进道路上的说客,煽动一切能够与卢迦为敌的力量,虽然那些力量跟卢迦的军队相比都是无法抗衡的。

“这样能够让我们有更大的胜算,是的,是的,我们能够联合在一起,赶这帮该死的罗马人进海里。”提比略维乌斯表现得非常诚恳,他抬头望着凯文塞恩,目光中饱含热切渴望,他渴望凯文塞恩能够采纳他的建议,虽然不能说绝对能阻挡卢迦的脚步,可是成为他前进道路上的一个巨大阻碍是没有问题的!

“请求罗马人的援助,再来打击罗马人,你是想让我被前后夹击好死得彻底是吗?提比略维乌斯!”说到这里,凯文塞恩好像猛然想到了什么,只听他接着说道:“哦,我好像明白了,提比略维乌斯,我差点忘记了,你是罗马人,你刚出生没多久就随着你的父亲离开了这里,然后灰溜溜地逃回了海的另一头。你声称自己与罗马不共存,我当时竟然傻到相信了你的话,你现在让我跟城里的罗马人联合,怕不是准备在两军相见之时用早已准备好的匕首刺进我的后背吧,我的朋友!”

“不,不是,我并没有……”

提比略维乌斯无论怎样解释,言语都会变得无比苍白,因为罗马人这个头衔就成为了他跟一切能够反抗卢迦势力的最大障碍。这也是他不得不接受的事实,他无法改变。

提比略维乌斯再也不说话了,他知道自己无论怎么辩解都是他掩盖自己“邪恶意图”的借口,他也不再回应了。

“很可能就真的像我说的那样。”见提比略维乌斯一言不发,凯文塞恩的内心里获得了极大的满足,他似乎戳穿了这个家伙的意图,并且对于自己的机智感到无比满意。

“我根本不屑于向那帮龟缩在城里只会对我们献媚的贵族放下自己的身段,你们罗马人都是无比虚伪的,不可信赖的。”凯文塞恩就像是胸有成竹了一般接着说道:“我已经派我最好的骑手骑最快的战马,将罗马人登陆的消息传递到其他的部落,用不了多长时间,不计其数的援军将会像海洋一般将罗马人淹没!”

虽然是那些所谓文明人口中的野蛮人,凯文塞恩身为一个贵族,更是部落的首领,面对眼前这个被“戳穿”的罗马人,是杀,还是放生,倒是在他这里犯了难。

“塞恩!塞恩!”

这时候屋外传来了惊呼,凯文塞恩赶忙回过头去,看见一名士兵冒冒失失地跑了进来。

“哦,你这样真够失礼的。”凯文塞恩皱着眉头对那士兵抱怨道:“你这样完全让我的客人感觉到了不适,该死的家伙,说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罗,罗马人!”那士兵气喘吁吁地回答道:“罗马人来了,塞恩,是罗马人!”

“什么?”凯文塞恩根本不相信卢迦会在如此快的时间里根本不去想着等着军队回复体力什么的,直接就发动了进攻。“他们来了多少人?”

“成千上万,塞恩,他们太多了,他们甚至带着投石机。”

“该死的,该死的!”凯文塞恩双手不由得握紧,他咬紧牙关,两眼冒火。

“塞恩,我们怎么办?”

“备战,让所有能够拿起武器的都上。”凯文塞恩孤注一掷了,什么援军,都是不存在的,现在,他只能依靠他自己。

他一把抓起他父亲传给他的铁剑,那把剑被他父亲称之为龙息,用陨铁打造,是当时最为锋利的武器。他手握着这把剑,目光盯着那剑身,愣了两秒钟,也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回过神来,狠了狠心,转身带着龙息走出了屋外。

此时的街道上已经乱作一团,所有还能够战斗的,甚至受伤的撒克逊人都在整理自己的装备,往城镇外面走,此时罗马军队已经排列进攻的阵列面对着他们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装填!”

投石兵开始忙碌起来。

第四百二十四章:逃

“该死的!”

凯文塞恩怒视着越来越近的罗马军团,所有还能走动的,或者能够称得上撒克逊士兵的人都来来到了城镇的望塔上或者聚拢在凯文塞恩的身边。 u.co更新最快

他们阵型散乱,虽然每个人都在故作镇定,可是从身体所表现出来的颤抖就能够看出他们此时是跟他们的领袖一样,表面镇定,内心却充满畏惧。

凯文塞恩掂量着自己手中的龙息剑,但是他的脸上已经找不到一点像昨天那样高傲的神情。他的面色凝重,紧锁的眉头已经暴露了他的内心,对于这场战斗他根本没有半点取胜的把握。

因为撒克逊人从入侵以后就一直保持着自己独特的生活方式而不肯融入到不列颠尼亚旧有的城镇之中。他们似乎对于被遗留下来的罗马人与之的生活方式格格不入,所以他们并没有选择定居罗马城市而是在城市周围建立自己的聚落。也就是他们宁可在旧有的罗马城市之外建立属于自己的小镇也不愿意跟市民一起生活,正因为这样的特性,使得卢迦接下来的进攻可以肆无忌惮,因为他根本不需要害怕这会损害以前市民以及罗马贵族的感情。

装填手们将石蛋放入已经蓄势待发的投石机,神父手持着橄榄树枝沾着自己手中捧着的黄铜水盆里的水。他们说这是圣水,是受到圣母玛利亚的祝福,只要沾染这圣水的士兵都将受到圣母的慈爱,刀枪不入。

神父从士兵们的面前走过,他们手持橄榄枝沾水洒向他们,每个士兵都紧闭双眼,等待着圣母玛利亚的垂青。

“弓箭手!弓箭手就位!”

下级指挥官大声呼喊着让弓箭手从军阵中走出,他们快速来到撒克逊人的军阵前方近一百米的距离上,他们将箭矢插在地面上,随手抽出拈弓搭箭,将弓拉圆射出第一波箭矢。

“塞恩,塞恩!”就在双方即将爆发接触战争的时候,提比略维乌斯出现在了凯文塞恩的身后。

“哦,又是你,你这个该死的罗马人,我倒是把你给忘记了收拾你了,你这个家伙。”凯文塞恩用盾牌抵挡着随时都会飞过来的箭矢,

“你现在可以不相信我,但是我是真心想要帮助你的,看在上帝的份上,不,看在英灵殿的份上。”提比略维乌斯苦苦哀求,他不想看到凯文塞恩重蹈比利时高卢各个头领的覆辙。

“好吧好吧,你这个罗马人!”凯文塞恩似乎不耐烦了,但是他还是耐着性子看着提比略维乌斯,等待着他是不是有什么好的点子。

“我们只有后退,放弃原有的土地,回去,寻找你的联盟,你现在需要他们,而不是在这里作没有意义的战斗,这样你会死的,退回去,现在弗拉维斯卢迦是不可战胜的。”提比略维乌斯大声吼着,他很不得凯文塞恩一个词一个词的全部听进去。

“他们在争论什么?”卢迦大老远的就看到了争论的双方,当然那个背影,他实在是熟悉不过。

“哦,那不是我朝思暮想的提比略维乌斯嘛!”卢迦的嘴脸泛起一抹冷笑,他远远看着争论的双方,淡淡地说道:“看来我要收拾的家伙们都来齐了,这个该死的狗东西,可让我抓住你了!”

说着,卢迦猛地回头看着身后的投石兵大声命令道:“砸,给我砸死这帮该死的野蛮人!”

“呼呼呼…”

士兵们操动杠杆,投石机整个运作,几十发石蛋飞向天空,直直地落在撒克逊人的军阵中与他们身后的城镇的房屋上。

石蛋带来的破坏力与发出的轰鸣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出现了慌乱。

“我们能战胜他们吗?我们能战胜他们吗?”士兵们都在自问着,他们在防御过程中交头接耳,他们的信心动摇了,士兵们,应该说所有能够战斗的男女老少不能够确定自己能够赢下这场战斗了。

这样的疑问毫不掩饰地是在向凯文塞恩提出质疑,他们渐渐不太相信这个英灵殿的守护者能够帮助他们战胜这帮来势汹汹的罗马人。

“骑兵!骑兵前进!前进!”

卢迦可没有耐心在等待弓箭手与投石机的那可以忽略不计的消耗,他大声命令着。

号角手吹响号角,传令兵挥舞着旗帜向着骑兵所在的方向示意着,跟随卢迦而来的两千名骑兵分队听从了卢迦的指令,他们缓缓走出军阵,准备开始向眼前排列着似乎坚不可摧的撒克逊军阵缓缓走去。他们要走到足够近的距离上发起冲锋,没有人至少是撒克逊的军队是没有能力阻挡住这两千名骑兵的冲锋的。

“拿下主意吧,塞恩阁下!”看到那大批的骑兵朝着他们缓缓走来,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够了,提比略维乌斯一把抓住凯文塞恩的领口,他已经迫不及待了,冲着凯文塞恩大声吼道:“跑,跑啊,回头了!回头了!”

故作坚定的神色在凯文塞恩的脸上消失了,他开始疑惑,心里出现了不自信,这是一个首领最不应该有的,但是清楚地出现在他的脸上。

“近了,近了,准备,准备加速!”骑兵们将长矛挺立,直指不远处的撒克逊人,撒克逊的标枪手冒着箭雨与飞石迎着罗马骑兵而来,他们手持标枪,冲着渐渐加速的罗马骑兵。

“挡住他们,挡住他们!”

撒克逊标枪兵咬紧牙关,他们知道他们已经不可能回去了。他们手持标枪,架在肩头,冲着迎面而来的罗马骑兵投掷过去。

“好,好!”

终于在这个时候,凯文塞恩点头了,他听从了提比略维乌斯的建议,回过头来对自己的子民们说道:“撒克逊的战士们,跟随着我的步伐,我们回去,在这里战斗没有意义,我们走,寻找我们的伙伴,再来报仇!”

这一声命令之下,撒克逊的军阵瞬间不复存在,他们跟随着自己的领袖凯文塞恩,一路上哭喊着,发出震天的哭嚎声,抛弃了自己的家园,消失在街道当中。交错的房屋掩盖了他们的踪迹,他们什么都没有携带,粮食,衣服,装备,都抛弃了。

罗马的分队骑兵冲锋了,他们如同秋风扫落叶那般杀死了所有愿意自我牺牲的撒克逊标枪手。

“将军,他们跑了!”回马的骑兵将凯文塞恩逃跑的消息告诉了卢迦。

卢迦只是喉结动了下,并没有像正常人那样大发雷霆。

第四百二十五章:贵族谈判

“真是出乎我的所料。 u.co更新最快”望着凯文塞恩带领着他的军队远去留下的尘土,卢迦反倒是笑了出来,他自言自语道:“这样也好,最起码知道了一个道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什么?”安德鲁在他的身后,他的语气也能够看出安德鲁的不可思议“就这么,用让人意想不到的方式,我们胜利了?”

“是不是很无聊。”卢迦耸了耸肩,接着对安德鲁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可是为什么不去追击他们,杀得他们只剩下恐惧,一提起我们,留给他们的只有恐惧。这样就会让更多人在反抗我们的时候迟疑。”安德鲁在卢迦的身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可是卢迦却摇了摇头,很显然,他有自己的独特想法。

“我们虽然有足够的人数优势,但是只是针对现在不列颠尼亚边缘处的伦丁卢姆的一个部落而已。”走在撒克逊城镇满是土的道路上,这一次凯文塞恩留下了太多东西,逃跑不了的伤者,衰老的老人,还在襁褓之中婴儿。被遗弃的家伙瞪着警惕地双眼望着卢迦,他们内心一定是在猜测着罗马人的下一步会坐些什么,毕竟他们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价值,杀了都费力气。

“卢迦,怎么处置他们?”安德鲁在卢迦的身后问他道:“我建议全部杀了他们,说不定他们会煽动动乱在我们的身后。”

“留他们一条生路吧,将那些婴儿分给那帮老者,至少他们现在还不懂,我们试着用文明的方式处理这件事情。”

说着说着,卢迦一行人就来到了伦丁卢姆的城下,城门紧闭着,这并没有石头城墙阻挡,而是从高大的木材与泥土组建成的临时城墙。而身穿皮甲,头戴皮盔的士兵站在城墙上,他们正低头望着卢迦,眼神中满是紧张与迟疑,他们心里一定在拼命揣测卢迦会怎么对付他们。他们可是眼睁睁地看见撒克逊人落荒而逃,他们也清楚卢迦是不可战胜的,至少是现在。

“难道这就是你们的欢迎仪式吗?紧闭的城门,戒备森严的士兵,这三十多年来你们都做了什么?看看你们都堕落成什么样子?”卢迦收剑入鞘,对着他们敞开胸膛,大声质问他们道:“怎么,难道不愿意迎接你们的同胞?罗马人!”

“罗马人。”守城的士兵交头接耳,他们似乎在讨论要将这件事情汇报给他们的长官。

用了不大一会儿,木制的城门被缓缓打开,只见十几个身穿着白色托加长袍,梳妆打扮的如同真正罗马人的老者在数名士兵的护送下快步走来。

“哦,尊敬的客人,尊敬的客人!”老家伙们迈着小碎步快步向着卢迦跑来,他们的脸上分明是惊喜万分。

“哦,当然,我,尊敬的客人,嗯,这话,没什么错,没什么错。”卢迦与这个站在最前面的老者礼仪性地相交臂。

“我们…”这个老者在想词“非常,非常期盼着阁下这样的英雄能够到来,真的。出乎我们的意料,哦不不不,是感谢上帝!”

老者笑着,对卢迦这么说着,可是他发现卢迦并没有在听,而是上下打量着他的衣着。

“这确实是托加长袍没错。”卢迦说着,走上前来一把抓住他的领口,对这个老者说道:“只不过这身衣服看起来怎么这么破旧,莫不是三十多年前的古物了吧。可能这身衣服的岁数,要比你大了不少。”卢迦说着,磨了磨他衣服上面被虫蛀的洞。

“哦,抱歉,阁下。”这个老者十分拘谨,他朝着卢迦努力回忆起当时罗马的礼仪,只不过三十多年没有使用了,或多或少都忘记了,或者是生疏了。

“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卢迦松开了他的领口,擦过他的肩膀朝着那城门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我们既然来了,那就是代表着奥古斯都陛下的指令,你们已经堕落于野蛮很久,我将带你们重回文明。”

卢迦回过头来,看着这个老者,这老者的脸上明显写满了惊讶,但是他还是笑着,非常欢迎卢迦能够这么做。只听他说道:“是嘛?哦,那真是太好了,真的,将军阁下,你知道吗,我等这个时候整整等了三十多年。”

“那更好了,你不需要等待了。”卢迦可没有心情跟这个从没有见过面的陌生老家伙唠家常,他说话直截了当的对这个老者说道:“说吧,你们,愿意重新归顺与罗马吗?”

“啊,愿意,愿意!”老者连连点头,他也没得选,谁知道他若是摇个头,卢迦会对他做什么。

“好,那么就现在在你们的城镇里面发布告,征召愿意参军为帝国而战的士兵,当然我说的是年轻人,而不是一群连面包都啃不动的老家伙。”

“哦,是的,是的,我的大人,我照办,我照办!”这老者连连点头,看来真的有归顺的想法。

“哦,对了!”卢迦叫住他,问他道:“我还忘记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奥尔科特,将军。”这个老者显得彬彬有礼地对卢迦说道:“我是个本地的贵族,凯尔特人。”

“我可不会去在乎你是什么人。”卢迦冲奥尔科特摆了摆手说道:“我只需要你能够听从我的指令,并且不要让我发现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小动作就好。”

“哦,不会,不会,我的将军,我现在诚心归顺于罗马,现在我们都是罗马人,我怎么可能会背叛阁下。”奥尔科特连连摆手,他在不断向卢迦表示着自己的忠诚。

“如果是这样那自然是最好的,我的朋友。”卢迦冲着奥尔科特笑了笑,并对他说道:“在我还没有来这里的时候,你就是这里的监管者是吗?”

“哦,是的,是的。”一下提到了自己的利益,奥尔科特的心脏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他不知道卢迦下一步想要说什么,一般征服者前来要么是重税,要么就是掠夺,重新立一个新的亲近他们的人。卢迦一上来就这么问,怕是不信任自己吧。

“将军阁下,我并没有什么不忠的意思。”他连连为自己辩解,生怕卢迦在这个时候废了他。

“并没有。”卢迦冲着他摇了摇头说道:“撒克逊人是怎么个规矩,我们也按照这样吧,若是繁重了,我们可以减轻,就这么定了。”

听到这里,奥尔科特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看来自己的位置是保住了,而且伦丁卢姆的赋税也被减轻,这样他在心里对卢迦萌生了些许好感。

第四百二十六章:分歧

“不要让我失望!”卢迦冲奥尔科特点了点头,转身接着说道:“下午我将会让军队驻扎进城市里,对于伦丁卢姆,我还是不放心,因为这里面混杂了多少有二心的家伙还不清楚,就先看看吧。 u.co更新最快”

“那么,将军阁下。”奥尔科特在卢迦的背后叫住他,“为什么,不来城镇里走走,这里有美酒,面包,美人。”

“不了。”卢迦回过头来笑着看着他,对他说道:“我很忙,没有空闲的时间的,只要把新兵给我接来就行了。”

还不等奥尔科特再想要说什么,卢迦已经带着自己的随从走上了回到不远处的城镇之中。

过了十来分钟,只是在回到城市只是,卢迦竟然发现一名士兵从撒克逊人的房子里拖出一具老人的尸体。这个老人死状狰狞凄惨,整个人都被血液裹了一层。

那个士兵抓着尸体的一只脚踝,卖力地拖动着,将其从房屋里拖出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卢迦看到这样的场景,他怎么可能愿意,当时他离开的时候特意嘱咐了不要对这帮家伙轻举妄动,可是现在是什么?士兵违背了他的命令。

他冲上去一把将那士兵退到墙上,还不等那士兵回过神来,卢迦如同发怒的狮子一样冲了上去一把抓住那士兵的领口,大声质问他道:“为什么,为什么违背我的命令!”

那士兵显然是吓坏了,他瞪大双眼,看着卢迦不知所措。面对卢迦的怒吼与质问,他只能侧过头去伸出颤颤巍巍地手朝街道的另一端指了指。卢迦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看见很多士兵正在拖着一具具被杀死的尸体朝着同样的方向走去。

“这是干什么?这是什么意思?”卢迦感觉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他松开了这名士兵,领着安德鲁与随行的卫兵沿着街道向上,来到了这城镇的中心,这里放置着撒克逊人崇拜的图腾石头。石头四周堆积着大量的尸体,都是那帮卢迦要求予以庇护的老人,甚至婴儿。

有几个士兵正抱来劈好的柴火堆放在这堆尸体上,

毫无疑问,士兵们违背了他的命令,这让他非常不爽,甚至无比的愤怒。

在这个时候他看见了现在尸体堆前面的江卡罗神父,他正在手持圣经,嘴里念念有词的,难道是他在想要为这帮家伙超度吗?或者是说下达屠杀的命令是江卡罗。

这是在挑战,挑战卢迦在军团里面的权威,他不能够容忍,他不顾安德鲁等人的阻拦,冲了上去扑到了神父江卡罗的面前。

“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意思!”卢迦指着身后的尸体堆朝着江卡罗神父大声怒吼道:“我当时说了什么?我问你,我当时说了什么?为什么,你现在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杀了他们,连孩子都不放过。”

“哦,卢迦,千万不要气愤。”面对卢迦的怒吼,江卡罗神父不紧不慢地对卢迦解释道:“在不了解情况下无名的怒火会让恶魔占据你的内心。”

“好!好!”卢迦咬了咬牙,深呼吸了两口,尽量让自己做到心平气和的,他用缓和的语气接着问江卡罗神父道:“那么,请神父给我解释我现在所遇到的疑惑,我所亲眼看到的,都是什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很不幸,尊敬的卢迦阁下。”江卡罗神父说着,伸手一把抓住卢迦的袖口,拉着他走到了士兵的后面,那里躺着很多伤兵,从他们身上的伤口来看,都是刀剑所伤。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卢迦问江卡罗神父。

“嗯,很可能是阁下对于他们的怜悯,他们并没有当一回事,毕竟是野蛮人,如果用野兽来形容他们也不为过,因为野兽毕竟不是人,他们通晓不了人的意思,所以说他们辜负了阁下。”

看着这些浑身是伤的士兵,再看看身后堆积如山的尸体,在他离开以后他的士兵处理地非常彻底,将所有的被遗弃的活着的撒克逊人全部认定成为敌人。

一士兵前来对着江卡罗神父的耳旁耳语了几句,江卡罗神父伸手示意他等等,然后转而看向卢迦,不紧不慢地对卢迦说道:“将军阁下,尸体已经堆积好了,那请问,是不是应该可以动手烧毁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耸了耸肩,表示非常无奈地说道:“毕竟这堆尸体放在这里太久会腐烂变臭,到时候惹怒了神明,降下瘟疫,那可就麻烦了!”

面对江卡罗神父这样的所作所为,卢迦其实能够感觉到非常多的不可思议,这里面疑点重重,可是他不能说出来。他开始怀疑这个家伙到底是因为什么而跟随着他而来,再看他的表情,镇定自若,完全没有任何的心虚模样,看来是个彻头彻尾的老狐狸。他已经将自己所有的情绪与想法完美的隐藏了起来,可怕的人啊,卢迦甚至猜不透他到底想要什么。

“他这是在玩火**,我能够看得出来!”卢迦在心里对自己暗暗说着,但是他不能够将厌恶表现在脸上,相反,他做出了无可奈何的模样,冲着江卡罗神父连连点头,对江卡罗神父说道:“既然事已至此,我也不能够强求什么,那就按照江卡罗神父的意思去办吧。”

自己的眼睛刻意去躲避来自江卡罗神父与他们士兵当中射来的怪异的目光,卢迦带着安德鲁与身后的卫兵,缓缓离开了现场。

“卢迦,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安德鲁察觉到了气氛有些微妙的变化,他在离开足够远的距离上赶忙问着卢迦,想要明白其中的问题。

“这个我也不明白,安德鲁。”卢迦停下脚步,对安德鲁说道:“我只看到的是我们这个集团军正在出现裂痕并且分崩离析,我们现在回去,我们必

须要快速想出对策来应对这样的情况愈演愈烈。”

“去哪里?”安德鲁接着问道:“去第九军团的军营吗?”

“不!”卢迦摇了摇头,回答地非常坚决“我们带着鹰旗,回到第四辅助军团的军营,现在做的是等待,等待伦丁卢姆的新兵到位,就看看那个奥尔科特能够我们准备多少人!”

卢迦的眼里闪过一丝寒光,但是那寒光很快消失了,一切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第四百二十七章:最后的援军

“这一个多月过去了,怎么看不见了那个急功求利的卢迦有任何的举动?”

在做完每周重复一次的礼拜活动,随行而来的传教士们围坐成一团。 u.co更新最快原来一天都等待不了的卢迦竟然这么长的时间里面按兵不动,完全没有去在乎在这么长的时间里面自己很可能成为了不列颠尼亚各部落的众矢之的。

“这家伙的耐心,是不是比从前的他大了一些?”江卡罗神父端坐在传教士的中间,他的表情更周围的传教士不同,他要将自己表现得波澜不惊,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虽然他现在跟他身旁的传教士们一样对于卢迦的表现保持着高度的关注与猜测,但是紧闭的营门总是将他们拒之门外,谁又能知道卢迦在那紧闭的营门里面又在盘算着什么呢?

江卡罗神父将手伸向圣经,并且抚摸着那粗糙的纸面,他表面上是在不受外界的任何影响,细细品读《圣经》,可是在他心里《圣经》里面的“鸡汤”早已经变质发霉了。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像是梦魇一般在他的心中不停徘徊,他苦苦揣测着那个人的想法。

“那么我们应该如何应付?毕竟这群信徒可是鉴定的站在我们这一边。”一个传教士担心地对江卡罗神父说道:“弗拉维斯卢迦很可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不对,毕竟对于那一次屠杀……”

“什么屠杀!那算是什么屠杀!”一提到屠杀就像是触动了江卡罗神父那根敏感的神经,他打断了这个传教士的话并对他怒吼道:“是他们先动手的,那帮该死的,衰老到连剑都拿不稳的老混蛋们……他们该死,该杀!”江卡罗神父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来,让在场的所有传教士们不禁打了个寒颤,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一向和蔼的江卡罗神父会变得如此狰狞,就像是地狱的恶魔一般。

在下一秒钟,江卡罗神父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赶紧挥手对传教士们说道:“今天就到这里了,回去吧,回去吧!”

待到几个传教士离开,整个帐篷里面只留下江卡罗神父一个人。少了人气,这里的温度立马就下来了,惹得江卡罗神父赶紧披上羊皮袄。

这里毕竟不像罗马城,气候宜人,四季如春,地处蛮荒之地,气温要比他想象的冷得多。一个在那不勒斯区长大的家伙怎么可能习惯这样的寒冷,低温让他瑟瑟发抖,赶紧紧了紧身上的羊皮袄,向着帐篷中间升起的那堆火凑去。

“窟通!”

一声摔落的声音,是什么掉落了?江卡罗神父低下头看去,原来是《圣经》。这可是珍贵的东西,江卡罗神父看到《圣经》掉落第一反应不是弯腰去捡拾而是抬起头来四处张望,在确定没有人之后他不由得冷哼了一声,再低头看向那本《圣经》。

“只有傻瓜才会将里面的教义视作真理!”他在心里暗暗说着,随后一脚将这本珍贵的手抄本踢到了一边。

新兵的训练在这一个月当中也算是突击完成了,可能是气温骤降的缘故,一阵寒风吹过,让卢迦不禁打了个寒颤。

好在他能够忍受这样的寒冷,只要不是零下,只不过眼前这三十多名新加入的士兵让他不知如何是好。他们都是当地的罗马人,在奥尔科特连哄带骗下加入到了卢迦的军团之中因为混血的缘故,在他们的身上已经很难看到罗马人的特征了,他们总得来说更像是蛮族人,从小受到罗马文化影响的蛮族人。

“这本来可以招募更多士兵投入到我的军队当中,可是现在……”卢迦在心里都想不下去了,那堆积如山的尸体在大火中整整烧了一个礼拜,就连那用来膜拜的石头都被烧变了型。浓烟滚滚如同通天的“石柱”,天知道这漆黑的浓烟里夹杂这多少不甘的亡魂升天,进入到他们蛮族人口口相传的“英灵殿”。

一天的训练结束,安德鲁回到卢迦身边,他大汗淋漓,但是还是穿上衣服,免得受了风寒。

“他们人太少了。”安德鲁伸手朝着这帮还在待命的士兵,不进摇了摇头,“这么多人能够干什么?一个小小的部落都可能拿不下来,要是这样我们根本不可能拿下不列颠尼亚。”

“现在方圆百里甚至更远的部落都已经知道了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屠夫,听听他们是怎么形容我的:屠杀老人,残食婴儿。”卢迦苦笑着回答,不由得在内心想道:“江卡罗,你真的是给了我一份大礼!”卢迦不禁握紧双拳,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冲到江卡罗所在的第九军团营地里将这个该死的混蛋碎尸万段。

“不,不是现在,至少还不是时候。”纵然是愤怒,可是卢迦还是保存着一份理智,他在心里不断劝说着自己,让自己激动的内心平复下来。

他现在必须要面对的是一个不受控制的第九军团,他手里只有一个不算整编的第四辅助军团,还有一支由巴高达叛军俘虏组成的辅助军团,再加上这三十多号人。总数不到八千人的军队怎么能够与近万人的第九军团相匹敌?一切都在往自己越来越难以控制的局面发展,整个联合军团看似一体实际上已经分崩离析,在这样下去他将会什么都得不到甚至会失去自己的生命。

“至少现在,我还没有到达那个地步,不过快了,这也是不得不面对的问题,太严重了!”卢迦在心里思考着,对身后已经等候很久的马列尼乌斯低声说道:“这三十多人就编入到你的军团当中了,抱歉,我实在找不到更多的人手了!”

“有,总比没有要强的多!”马列尼乌斯的脸上露出僵硬的面容,好在能笑得出来。

卢迦冲他点了点头,便带着安德鲁离开了训练场地,朝着营地中央的议事营帐匆匆走去。

“你终于来了,我的朋友。”

一打开营帐,卢迦看到那熟悉的背影,他凝重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微笑,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在他的眼前,那个人听到了卢迦的声音,他缓缓回过头来,是的,还是那么熟悉的面孔,他就是卢迦最后的援军了,阿雷西欧。

“才几日不见,你就憔悴了不少。”阿雷西欧手持着一封羊皮纸书信,他用两根指头夹起,朝卢迦示意着,接着说道:“我得知你有了麻烦,特意前来看看,确实,这个新组建的基督军团,确实让你头疼不已啊,这不像你,你从没有这么没有威信过。”

“哦,我的朋友,你可别提了。”卢迦笑着给阿雷西欧搬来一个凳子,对他说道:“我这一次是跟上帝作对,言归正传,你带来了什么?”

“一个非常可靠,但又是让人难以置信的消息。”阿雷西欧随手将那羊皮纸收入怀中,看着卢迦。

第四百二十八章:情报

“那么就让我们看看你到底带来了什么样的情报。 u.co更新最快”卢迦缓缓坐下身来看着阿雷西欧,还不忘打趣地说道:“难道还有比江卡罗这个混蛋更让人感觉到不可思议的事情,愿闻其详。”

“哦,是的,应该比他更糟糕。”阿雷西欧说着,接着将手中夹着的羊皮纸收到自己的衣服中。然后将一卷羊皮纸拿了出来,摊开放在桌面上,这是大不列颠尼亚的地图,指着下不列颠尼亚行省的林顿城,对卢迦说道:“根据我的线人给我的情报来看,你当时驱赶走的撒克逊头领凯文塞恩就在这里盘踞。并且,他在这里联合了其他撒克逊人的部落,其中还有不少盎格鲁部落,当然,很多凯尔特人对此依旧保持着观望的态势,看来他们打算做墙头草,只要我们强势起来,就能够赢得他们的支持。只不过现在我们跟撒克逊人的距离不是很远,更何况凯文塞恩也是知道了很多事情,所以要发誓报仇,接下来我们的每一步都不可能轻松。”

“距离我们并不是很远,可是这又有什么含义吗?”卢迦接着问阿雷西欧道。

“当然!”阿雷西欧点了点头,然后对卢迦严肃地说道:“你当时为什么要杀了他遗留下来的老人?我听说你还吃了他们的孩子,是这样吗?卢迦!”

“哦,我的上帝!”卢迦抱着头对阿雷西欧说道:“连你也相信他们的鬼话。”

“他们都这么说,我在来时遇到的伦丁卢姆城里出来打鱼的渔民告诉我的。他们现在害怕你害怕的要死。”阿雷西欧耸了耸肩说道:“这样下去很可能都不用你的敌人出手,被收复土地的人民都会将你赶出去。”

“我知道,我知道!”卢迦开始为自己辩解起来“可是我能有什么办法,我留下吩咐,然后找伦丁卢姆的贵族谈判去了,回来就发现江卡罗带着人已经将尸体堆好了。他们甚至还给杀了人的士兵忏悔!现在好了,好的名声让他们都占去了,士兵的拥护,杀人的事情被他们嫁祸给我的头上。”

“他们为什么这么做?”阿雷西欧表示不能理解。

“我怎么知道。”卢迦冷哼了一声接着说道:“在我回来的时候,前后不过一个半小时,就这么快的时间他们已经处理完了,还非要说是撒克逊人先动的手。”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阿雷西欧抚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

“哦,这可不是阁下现在思考的问题,美男子!”卢迦言归正传,对阿雷西欧说道:“说吧,你给我扯开话题。”

“哦,这点我倒是忘记了。”阿雷西欧敲了敲脑袋,然后说道:“这恐怕是我们遇到的一个新的民族。”阿雷西欧说着,从随行的包裹中找出一卷羊皮纸,摊开展示给卢迦对他说道:“看,这个。”

卢迦低头一看,原来一封羊皮纸上面画着一幅画,是一个身材高大壮硕,张牙舞爪,身上挂着骷髅头的极端的野蛮人。

“这是什么?”卢迦问阿雷西欧道。

“拿非利人。”阿雷西欧对卢迦解释道:“信仰基督的人给他们起的名字,就是来形容这个人种的。”

“拿非利人。”安德鲁若有所思道:“那不是在东方的巨人吗?听说他们是堕落天使跟人结合繁衍出来的怪物,是在东方的传说中出现过的,可是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这可能就是上帝的旨意。”阿雷西欧转而看向卢迦,接着说道:“先是神父破了杀戒,接着是撒克逊人的阵营里出现了拿非利人,太多与我们不利的征兆同时出现是不是预示着我们必须要在这场战争中做出了断,很可能是上帝在预示着我们这场战斗是不可能成功的。”

“哦,阿雷西欧,你怎么也开始打起了退堂鼓?”就算是阿雷西欧再怎么说得绘声绘色,对于坚持无神论的卢迦来说怎么可能被说服?同样都是人,难道身材高大,长相丑陋吓人就能够称之为拿非利人?这怎么可能会有说服力啊。

“那么,江卡罗他们知道吗?”卢迦突然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办法,但是现在得问一下阿雷西欧这个情报是不是绝对的准确。

“这个我能够确定,他们是根本不知道这个消息的。”阿雷西欧回答地非常自信,看来他对那个所谓的线人是非常信任的。

“那就好办了。”卢迦笑了笑,顿时感觉他整个人都舒坦了起来。

“哦,卢迦,你有什么好的想法了吗?”还在一旁疑惑的安德鲁忍不住问他道。

“是的,是的我的朋友。”卢迦对安德鲁还有阿雷西欧说道:“我想到了一个能够维持住我跟第九军团联系的绝佳办法。”说着,他就跟阿雷西欧与安德鲁交头接耳起来。

“什么?”阿雷西欧听后率先抬起头来瞪大眼睛,“你真是疯了,卢迦,这样的行动实在是太危险了。”

“是啊,卢迦!”安德鲁也跟着阿雷西欧一起持反对的意见,只听他接着说道:“我们现在对于拿非利人甚至是撒克逊人的联盟还不能够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这样贸然行动,先不说失败了,要是被他们击败了,倘若真的像神话里面说的那样,拿非利人都是半神,我们这帮凡人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我绝不同意!”阿雷西欧直截了当。

“拜托,这可是我们能够巩固现在的联合军团唯一的办法!”卢迦哀求道:“你不知道,正因为我的所谓坏名声让城里的年轻人都害怕跟随我,当时征召而来的士兵仅仅有三十多人,这样下去若是没有能够战斗的士兵,我们迟早会失败,现在可不是内耗的时候!”

“我赞同你的想法,卢迦!”阿雷西欧点了点头说道:“可是你想想,这样的行动实在是太危险了,虽然拿非利人只有这张羊皮纸画像,可谁能知道他们到底是何种实力。”

“哈,好汉也架不住人多!”卢迦笑着对他们两个说道:“我们先找机会收复了下不列颠尼亚的其他城市,乘着现在气温下降,然后在明年准备跟凯文塞恩还有提比略维乌斯那个成功的怂恿者相面对吧!”

第四百二十九章:盎格鲁-撒克逊联盟(1)

黎明,在太阳还没有在亚细亚平原升起的时候,位于高地第四辅助军团的营门悄然打开,一队骑兵乘着夜色策马出来。 u.co更新最快

他们绕过沉寂的第九军团军营,向着西北方直奔而去,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之中,冥冥里只留下渐行渐远的马蹄声。

气候越发得反常,还没有入冬的时候,第一场雪已经簌簌下落,将整个不列颠尼亚变成银白的世界。低温与肃杀,整个岛屿的生机都让白雪淹没。

“这雪下得太奇怪了,冬日之神要比以往降临得更加提前。”林顿城外木制的数个图腾下,身穿厚麻布的祭祀在不断作着诡异的祭祀仪式来试图安慰愤怒的冬日之神。

城中心巨大房屋中,一群身材壮硕,肩披着灰狼皮的野蛮人在大厅中间生气的长方形火堆中围成一个圈,他们都是来自不列颠尼亚各地的部落首领。火堆上面架着两只羊,在火焰的炙烤下冒着肉的香味。

他们这是在聚餐,也是在共同商议,作为首领当中的一员,凯文塞恩也居于其中,他手持木制酒杯,双眼通红,胡子拉碴,缩在争论的众人中郁郁不振。

恐怕他现在是非常后悔的,伦丁卢姆城外的溃逃成为了他一生的耻辱,无论在场的其他部落领袖怎么看他,他都没有脸面再抬起头来,他只不过现在是一个背负着耻辱苟活的无能者。

“冬日之神已经给了我们预兆,也向我们展示了他的愤怒。”

阿尔特嗜血之斧,这个在不列颠尼亚西北部靠近哈德良长城的部落首领。在三十多年前接着罗马人撤离后进入不列颠尼亚,撒克逊人就驱逐了盘踞在不列颠尼亚的凯尔特人,让他们大量散去。他一直以来是监视着哈德良长城以北的凯尔特人。

和当初罗马人视凯尔特人为边缘人一样,作为不列颠尼亚新的接管者,盎格鲁人与撒克逊人也认为这帮被挡在哈德良长城以北的凯尔特人是不祥者。作为镇守北方之门的头领,阿尔特嗜血之斧也在众多首领当中有极高的威望。当然,这威望也是能从他的年龄上看出,他毕竟是跟当初进入不列颠尼亚的征服者们随行的,在这里他有十足的话语权。

只见他指着门外纷飞的大雪对在坐的众人说道:“冬日之神发怒了,他在天上利用暴雪责问我们。罗马人覆盖而来,他们一路烧杀掳掠,残暴无比,南方之门塞恩龙息之子已然落败,我们必须警醒起来,没人会知道下一个是谁?”

“至少我们不会为了自己的苟活而放弃族中的老人跟孩子任由罗马人杀戮!”

在阿尔特嗜血之斧的呼吁下,在坐总是有另一种声音,这话意味再明显不过,矛头直指凯文塞恩,在他的伤口上撒盐。

这个人就坐在凯文塞恩的对面,他头戴尖头铁盔,留着凌乱长长的褐色胡须。他的体毛很重,胡须占据了他脸上大部分地区,只留下两只褐色的眼珠在“丛林”中来回转动,只不过眼珠聚焦的目光一直锁定在不住喝酒的凯文塞恩身上,其中透露着鄙夷。

他叫亚代尔巨橡树,盎格鲁人。亚代尔与他的部落镇守在不列颠尼亚西部与爱尔兰岛距离最近的塞冈图姆,就像是对他的称呼,巨橡树。他作战勇敢,当然,嘲讽起人来也是一流,所以在场的诸位头领都不怎么喜欢这个常常出口伤人的家伙。

没人理会他,他并不这么认为,因为他看到了凯文塞恩端着酒杯停顿了片刻。并不是没有听众的,这一点在亚代尔巨橡树这里了然于心,他紧盯着凯文塞恩,发出和他表情一样狰狞的笑声。

“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亚代尔巨橡树从脚踝部抽出一把小刀,在火堆上烧烤的羊身上割下一块冒着血水,半生不熟的肉。取几粒粗盐就着放入口中大口咀嚼,还不忘挖苦道:“也不知道那罗马人到底有怎样的实力,让塞恩龙息的儿子如此苦恼,难道说,赛恩之子没有能力握起龙息剑?”

就在亚代尔巨橡树话音刚落的那一刹那,只感觉眼前一黑,作为身经百战的勇士,亚代尔巨橡树下意识地缩头,那飞来之物从他的头顶掠过。再抬起头来,这个行为的“凶手”,凯文塞恩可不会就这样轻轻松松地善罢甘休。

凯文塞恩见自己失手了,便一把抽出放在自己脚下的龙息剑,朝着亚代尔巨橡树扑了上去。要不是周围首领们猛地起来阻挡,凯文塞恩真的会一剑砍了亚代尔。

“哦哦哦…”凯文塞恩这么杀气腾腾的模样可是把亚代尔巨橡树给吓了一跳。“真不愧是塞恩龙息的儿子!”看着满眼通红怒吼着如同发狂的野兽一般的凯文塞恩,不仅没有心有余悸,反倒是看着被束缚的凯文没心没肺的哈哈大笑起来。

“看看你,你看看你,这愤怒的模样,可真的滑稽,可能这能够赶得上你父亲的一半,但是!”亚代尔的话锋一转,看着凯文塞恩说道:“这样的张牙舞爪有用吗?你连罗马人都吓不住,竟然还想用这样的方式恐吓我?哦,天呐,我可怜的凯文小公主,你真的,真的太可爱了。”

亚代尔巨橡树不怕事大的挑衅着凯文塞恩,凯文就算是吼哑了嗓子,拼命挣扎试图向亚代尔靠近,可是众首领们那如同铁链的手束缚住他的四肢,让他只能怒吼,却控制不住得后退。

“够了,亚代尔,闭上你的嘴!”

这样的场面阿尔特终于看不下去了,他站起来喝止住亚代尔。亚代尔算是听话,在阿尔特的喝止下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这时,凯文终于冷静了下来,也可以认为是他已经能够心平气和地吞下这样的屈辱的苦果。

但是他不愿意这样善罢甘休,只见他举起剑来指着亚代尔巨橡树说道:“以先祖的荣誉还有英灵殿诸位英雄的见证,我,凯文塞恩,冠军勇士,向你,亚代尔巨橡树,南方之门的守护者发起挑战!在英灵殿的见证下,我们两个人,只有一个能够活下来!”

“哦,是吗?”亚代尔笑着摇了摇头,从他的笑容中不难看出他的鄙夷,他用疑问的语气接着对凯文塞恩说道:“我凭什么要接受你的挑战,一个连自己土地都守护不了的家伙?”

第四百三十章:盎格鲁-撒克逊联盟(2)

亚代尔不仅一口回绝了凯文塞恩的决斗要求,他还不忘在凯文刚刚冷静下来的时候狠狠嘲讽他一下,这一次可不是凯文了,在场的所有首领纷纷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u.co更新最快

“喂,亚代尔,难道你是畏惧了吗?”

“哦,天呐,嘴巴上的百般嘲讽只是害怕与躲避这个失意勇士的决斗,亚代尔这可不是勇士的作风!”

“跟他决斗亚代尔,他向你挑战,塞恩龙息之子向你挑战!”

架不住起哄的人太多了,亚代尔巨橡树在其中无比尴尬,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在这帮首领中的人气这么低,没有人站出来替他说话,有的只是希望他能跟凯文塞恩狠狠地打一场。

“该死的!”

亚代尔在他们当中握紧拳头,咬紧牙关,默默承受着众人的起哄与推搡。他恨啊,恨这个该死的临阵脱逃者还能够得到众人的尊重,“你怎么不死在罗马人的剑下,偏偏要跑到这里来显摆!”他想着,眼里迸射着怒火,怒视着眼前的凯文塞恩。凯文塞恩毫不畏惧,他阴沉着脸,手中紧紧握着他父亲给他的龙息剑,这是他们家族全部的荣耀了,他赌上了一切。

“我可不能死!”亚代尔在自己的心里暗暗说道。

他是自己部落的冠军勇士,但是他不知道跟塞恩之子又能分出怎样的高下。可是凯文塞恩一无所有,他无所畏惧,但是亚代尔不同,他有自己的部落,有家室,基业,无论怎样都不能够在这里随随便便发起挑战更不用说倒下了。

首领们依旧在呐喊着,他们拉着凯文塞恩,架着亚代尔巨橡树走到了门外的空地上,在这里,他们围成一圈,将凯文塞恩与亚代尔巨橡树居于其中。

细心的首领们还讲亚代尔巨橡树的武器,一根被磨得油光发亮的巨型板斧,据说那是用一棵巨大橡树的最坚硬的部分制成的木杆。亚代尔能够挥动这斧头也证明了自己配得上巨橡树的名号。

可是现在,亚代尔巨橡树好像迟疑了,面对这样的决斗他似乎有些不情愿。

凯文塞恩一手持龙息剑,一手持手斧。他的眼睛里散发出寒光,让人与之对视都能够感觉到丝丝寒意。

“开什么玩笑,我可是西方之门的守护者,我绝对不能够在这样的决斗中倒下!”亚代尔在心里想着,他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在心中涌出了这样的感觉来。

“嘿,亚代尔,不要给我们盎格鲁人丢脸,打倒他,不要害怕!用你的板斧,打倒他!”

“凯文,凯文你还在等什么,上啊,冲上去,打倒这个羞辱你的家伙!”

“撒克逊!撒克逊!撒克逊!”

还不等决斗的两位主角摆好架势,周围的首领们都已经**了,他们的呼喊吸引来了越来越多的族人与士兵。所有人都兴高采烈的加入到了观看这场决斗当中。

“来吧,亚代尔!”

凯文说着,缓缓弓下腰,做出战斗姿态,将手斧与铁剑检查在自己的面前。他双眼紧盯着亚代尔,缓缓说道:“来吧,跟我决斗吧,亚代尔,我要看看你到底有没有羞辱我的资本!”

“咕嘟!”

亚代尔吞咽了一口口水,他掂量着自己手中的板斧,可是心里并没有想要与之相搏斗的想法。到底是战斗,还是退出,这可是一个艰难的抉择,如果他战斗赢了好说。可是输了呢,部落怎么办,还让这个该死的家伙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若是逃了呢,怕是会让在场的所有盎格鲁人还有撒克逊人看扁自己,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自己本来就不讨喜,让厌恶加深又有什么影响呢?

“上啊,盎格鲁的首领,迎接撒克逊人的怒火吧!”

“打,打死他!打死他!”

“还愣着干什么,杀了他,杀了他!”

“够了!”终于受够了他们的争吵,亚代尔双手持着巨斧仰天怒吼着,一下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他们不解得看着亚代尔,不知道亚代尔到底是怎么想的。

“够了,我受够了!笑话,这全部都是笑话,看看你们滑稽的模样!”亚代尔指着在场的所有人大骂着。

“够了,我懒得陪你们玩了,什么商讨,什么联合,都去死吧,去死吧!”

亚代尔说着,推开挡在他面前的首领与其他盎格鲁人或者撒克逊人。

“亚代尔,你必须留下来决斗!”人群中传来这样的声音,可是并不能够让亚代尔停下脚步并鼓起勇气回过头来。

“亚代尔,你让你的家族为之蒙羞!”

“耻辱啊,亚代尔,耻辱!”

“英灵殿会记住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你辜负了你高贵的血统!你这个胆小鬼!”

四面八方传来的辱骂声钻进了亚代尔的耳朵里,他能够羞辱他人,自然能够承受住这样的羞辱,他并不打算停下脚步,反而加快了,他想带着自己的部下早早的离开这里。

不过凯文塞恩并不打算让亚代尔背对着他离开。

“亚代尔!”

凯文塞恩冲着他的背影大声呼喊他的名字,他无动于衷!

“亚代尔!”

第二声,凯文塞恩一边呼喊着,一边迈开了脚步,朝着亚代尔巨橡树追赶上去,可是亚代尔还是没有回头,看来他真的没有跟自己战斗的想法了。

“亚代尔!”

第三声,凯文塞恩已经狠下心来,他丢掉左手的手斧,跑动起来,几个大步就迈到了亚代尔的身后,右手提剑,乘着亚代尔没有注意的时候猛地刺进了他的胸口!

“嗤!”

亚代尔的脚步猛地停下,与之相应的是瞪大的双眼,他缓缓低下头来看到自己胸口刺出来的带血的剑刃,那是龙息剑。凯文塞恩竟然用龙息剑贯穿了他的胸膛。

四周的辱骂声在这一刻全部停下了,所有人都在看着凯文塞恩的所作所为,是的,他杀死了亚代尔,只不过亚代尔的生命力在飞速流逝,死亡只是时间问题。

“这一剑是你应得的,你这个胆小鬼!”

凯文塞恩在他的耳朵旁轻轻耳语着,这是亚代尔在弥留之际最后听到的话语了。他颤抖的手丢下橡树斧头,整个人缓缓跪下,双手还想升起抓住剑刃,看来这剑让他痛苦万分。

凯文塞恩熟练地扭动剑刃,然后猛地抽出,带出了一片血花洒在脚下洁白的雪地上。

“窟通!”

亚代尔就这么倒下,倒在了自己的血泊当中。

“塞恩!塞恩!塞恩!”

围观的众人迟疑了片刻,赶紧双手高举冲着凯文塞恩欢呼着,因为他不费吹灰之力赢得了决斗。

第四百三十一章:盎格鲁-撒克逊联盟(3)

“这就是侮辱我的下场!”凯文塞恩冲着躺在地上的亚代尔巨橡树的尸体狠狠地吐了口口水。 u.co更新最快

“塞恩!塞恩!塞恩!”

众人还在为这个撒克逊人欢呼,他们根本不在意这个胜利者有多么不堪的过去,也不会在乎那个死去的盎格鲁首领,包括盎格鲁人自己。

在众人欢呼雀跃当中,总是有人保持沉默,当然,他们都是亚代尔的部下,每个人都阴沉着脸,对与凯文塞恩的胜利冷眼旁观。就算是他们的领袖违背了决斗的初衷让他们蒙羞,他们依旧看不起这个曾经背叛了自己族人的弱者。

众人的欢呼并没有让凯文塞恩露出笑容,他依旧阴沉着脸,不言苟笑。他没有让刚刚得到的胜利冲淡自己的痛苦,他蹲下来,用亚代尔的狼皮擦干自己剑上的血液。推开所有想要上前和他拥抱的人,独自一人回到了屋子里。

“凯文。”

提比略维乌斯见到凯文进屋了,他本来跟于尔根商量着怎么进行下一步抗击卢迦的计划,他赶忙站起来,呼唤着他的名字迎了上去。

“你别靠近我!”

凯文猛地挥剑直指提比略维乌斯的脖子,这可把提比略维乌斯给吓坏了,他瞪大双眼,双手摊开面对着凯文塞恩缓缓后退。

“冷静凯文。”提比略维乌斯说道:“我们是朋友的,不是吗?”

“我和你不是朋友!”凯文塞恩凶狠地打断了他的话,他举着剑,手都没有一点颤抖。他向着提比略维乌斯缓缓移动,瞪着通红的双眼,还是没有从杀戮中回过神来。

“小心,小心,大人!”

于尔根大喊着放在提比略维乌斯的前面,试图手无寸铁地保护提比略维乌斯。

“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你欺骗了我,让我名誉扫地!”凯文塞恩朝着提比略维乌斯怒吼着,“我本不应该听从你的意见临阵脱逃的,是你,你这个恶魔派来的使者,你蛊惑了我,让我迷失了方向,继而沦落到被人嘲笑。”

“我不应该相信你的话,提比略维乌斯!”凯文塞恩说着,紧接着他双手持剑,停在他们两人的面前说道:“忍受这样的嘲笑还不如当时就跟罗马人拼个你死我活,哦!我想起来了,你也是罗马人,狡猾的罗马人!我不仅不再信任你,我还要杀了你,割下你的头颅,丢弃你的躯体喂养豺狼,然后把你的头颅送给罗马人的指挥官,告诉他这就是我的态度,没有罗马人能够幸免于难。”

话音刚落,只听到凯文塞恩一声怒吼,紧接着他向前一个大步,双手高举起龙息剑向着于尔根与提比略维乌斯扑来,他要不顾任何情面杀了他们两个以儆效尤。

“可是我们给了你希望!”

情急之下,提比略维乌斯大吼了一声,又有谁能够明白这到底是他内心的真实情感还是专门想要最后一次劝说凯文塞恩以拯救自己生命而做出的决定。

但是就在最不经意之间,奇迹发生了,在提比略维乌斯的呼喊声停止,那龙息剑挥砍下来的呼啸声嘎然而止。

于尔根紧紧挡在提比略维乌斯的面前,他紧闭着双眼,抱着必死的决心等待死亡的降临。可是事实并没有去他所愿,死亡迟迟没有降临,这也让于尔根在心里感到意外,他缓缓睁开双眼,第一眼看到的是那龙息剑刃的寒光,还有凯文那犹豫不决的眼神。

提比略维乌斯的话让他迟疑了,悬在半空中的剑就是他现在最好的证明,因为愤怒他可以大开杀戒,但事实说明他还不是一个完全没有清理可讲的混蛋。

“是的,是的!”

凯文塞恩刚刚涌现出来的杀气没有了,他沉默了,缓缓收剑入鞘,转过身来,走到大门前。

此时的大门外站满了各个部落的人,有盎格鲁人,有撒克逊人。他们伸长了脖子探头朝里面望,看看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然你的话对我来说就是废话,是狗屎!”凯文塞恩伸手倚着木头墙壁,接着对提比略维乌斯说道:“可是你很幸运,因为你的话让我重新拥抱了理智,我突然明白了,我还活着,虽然极不光彩,但是我还有机会。”

说完,他指了指门外,对愣在原地的两个人说道:“当初在伦丁卢姆我欠你们的,这一次,我同样放你们一条生路。你们走吧,在也不要回来。”

看着凯文塞恩,提比略维乌斯的喉结上下摆动了几下,到底是听从了塞恩的话,带着于尔根,走出大门。

部落的士兵为他们让开了一条路,使他们两个得以通过。在众目睽睽之下,提比略维乌斯去马厩找到属于自己的两匹马,带着于尔根消失在城镇之外。

“你到底是没有选择相信罗马人。”阿尔特嗜血之斧走进房屋,看着凯文塞恩接着说道:“你做了无比正确的决定,但是放走他们两个任由他们远去,我劝你还是在考虑一下,毕竟拿非利人就在城外的森林里驻扎,我们完全可以给他们发消息,相信要不了多久,他们两个人的尸体就会完整地送回来,我保证他们到死都不会知道是你干的!”

“我意已决,阿尔特。”凯文塞恩直起身来,转头看向阿尔特,接着说道:“如果没有他们的劝说,恐怕我早已经死在罗马人的剑下,并且头颅悬挂在伦丁卢姆的城外也不是不可能。”

“好吧,如你所愿。”阿尔特嗜血之斧耸了耸肩,表示自己十分无奈地接受了凯文的想法,“那么。”阿尔特接着问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让我们所有人都联合起来!”凯文塞恩握紧拳头,咬紧牙关狠狠地说道:“我们等到开春积雪融化,就立刻动身南下,将那帮该死的罗马人全部溺死在海水里。”这么说着,凯文塞恩的眼里仿佛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不错的想法。”阿尔特倒是没有像凯文那样愤怒与冲动,毕竟他没有经受过如此耻辱,“我们需要重新召开会议,毕竟盎格鲁人与撒克逊人必须联合起来共同面对罗马人,你一个人想要向他们报复可不代表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好!”凯文塞恩点了点头,右手不断摩擦着龙息剑的剑柄,心里祈祷着他父亲的英灵在冥冥中做出指引。

第四百三十二章:围猎(上)

在千里荒无人烟,尽是银白的世界之中。 u.co更新最快大雪压抑住了整个世界的躁动,淹没了一切喧闹的,争吵的一切。雪也掩盖了一切,将纯洁的、肮脏的,美丽的、丑陋的一并隐藏,空空留下了这单调的白。

一头落单的雄鹿在林中无目的地游荡,它在觅食,偌大的丛林中不见狼群,这个它在生存中最大的敌人,也意味着视线之内的危险是不存在的。

它开始寻找,在厚厚的积雪当中寻找一切可以供它享用的草,森林中美味丰富但也伴随着危险只是这头雄鹿在它觅食之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沦为了猎物。

它竖起耳朵,在进食之余仍不敢放松警惕,小心驶得万年船,不仅仅是人,动物也更加明白这样的道理,但是这头雄鹿并没有察觉到躲在灌木当中的危险。

“嗖!”

不远处的树枝动了下,只见一支木箭划破枝头的积雪,正中那雄鹿的臀部。突如其来的剧痛让这头雄鹿受惊,它浑身一哆嗦,肌肉收缩纵身一跃飞出五米远,向着箭矢飞来的相反方向逃去。

“快,快!抓住它,别让它跑了!”

从这头雄鹿逃跑开始,这森林就注定不得安宁。在巨大的呼喊声中,灌木丛中飞出数个骑手,他们有的手持弓箭,有的紧握标枪,策马飞奔。

他们怪叫着,手持弓箭的朝着飞奔的雄鹿不断放箭,手持标枪的也试图接近到距离相近的位置投掷标枪,可是这都不能阻止雄鹿的飞奔,它跑得实在是太快了,使得箭矢跟标枪只能落在它身后扬起的雪花当中。

骑手们很快转变了捕猎的方式,他们围成半圆挥舞着手中的长矛大声呼喊着,用他们的怒吼惊吓这头雄鹿并且使之按照他们想要的路线逃跑。当然,这样的办法屡试不爽,他们成功了。

在丛林的另一头,两个人正站在一个身材高大壮硕的人身边,他们俩一个人捧着整张熊皮制成的披肩,并且熊头是那个壮硕的人的头盔。另一个人双手捧着巨斧,看样子非常沉重。

中间那人身高两米左右,在这冰天雪地当中裸露着自己的双臂,哪怕是冻得通红。他正不紧不慢地往自己的手臂与手掌上缠绕着麻布条。

“一定要攻击腿!”身旁那个手持巨斧的对这个壮汉说道:“我们首领,西方之门的守护者阿尔奇雷霆之锤可需要一张完整的鹿皮,一定不要搞砸了,我们可是给了你不少的好处,还有,我们只要皮,剩下的肉足够让你饱餐一顿了!”

这两个家伙一遍又一遍地叮嘱着,可是这个高大的壮汉充耳不闻,可能是听得耳朵都长了茧子,他不紧不慢地将自己打理好,此时前方的灌木丛中传来了骑手的呼喊还有灌木枝被撞倒的声音,猎物就要到了,这两个人顿时紧张了起来,怕是没有想到会来这么快吧。

“一切都靠你了,拿非利人!”

那人说着,将手中的巨斧吃力得递上。这个拿非利人不紧不慢地接过斧头垂在自己的腿旁,另一个人赶忙帮助他将熊皮披上并在胸前系紧。

“呜~”

一团白气从这个拿非利人的口中呼出,伴随着沉重的呜呜声。他以巨斧为支撑缓缓起身,那两个随行者赶忙后退,他们知道,这个拿非利人即将动手了!

“呼啦!”

雄鹿从眼前的灌木丛中跳出,正好落在那个拿非利人的面前。

“吼!!!”

那一声怒吼响彻整个森林,这个拿非利人双手持斧,弯下腰,尽量压低自己的身体,一声怒吼就在这雄鹿落在他的面前。猛地提起斧头,直接砍去了这雄鹿的双腿。

一声哀鸣,那雄鹿重重地砸在地面上,失去前蹄的它还在奋力挣扎,不愿意轻易向命运妥协。断裂处涌出的鲜血染红了脚下的积雪。

“你做到了!做到了!”那两个随行者与随后而来的驱逐骑手高举起手中的武器一同欢呼。有人已经迫不及待了,他们翻身下马,一路跑来手忙脚乱的处理这还在挣扎的雄鹿。

仅仅是随便一出手就解决掉了这个硕大的猎物,拿非利人所给人展示出来的令人叹为观止的表现让在场所有人敬佩不已。

拿非利人自然是知道这样的,他自然神气得很,只不过不表露出来,只是装作若无其事的蹲下,拿雪擦拭斧刃上的血迹。

杀戮似乎终止了,这帮蛮族人正在愉快的处理着他们的战利品。在不远处的灌木丛中,细小的树枝被缓缓拨开,一张弓搭着箭矢出现在这处小小的缺口上。这其间的动作悄无声息,积雪尽最大的可能将围猎者的动静掩盖,冬日之神一直保持着中立,他谁也不去偏袒。

蛮族人根本不会想到在他们捕猎成功之际自己渐渐成为了他人的猎物。

“中间那个用雪洗斧头的就是拿非利人。”在灌木从背后,一个人向另一个人解释道。

“确实是个大块头,不过有一个就已经非常不错了,只要我们能够在这里将他们结果了,蛮族人根本不可能知道这是我们干的。”另一个人说话了。

“不过我要提醒你,拿非利人身材高大,也比一般人更加强壮并且难以击败。”

“那就用标枪跟弓箭射到死为之。”那人的声音冰冷的如同这严酷的寒冬,“反正我们根本没有强求我们的筹码到底是活得还是死的。”

“好了!好了!”

几个人合作,好不容易将这头雄鹿的皮割了下来,可是这时从树林中传来了狼嚎。那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让在场的所有人不由得心头一紧。

“该死的,他们的鼻子真灵敏啊。”

浑身是血的蛮族骑手手持着被血染地通红的断刀站起身来朝着狼嚎的方向望去,天知道那里到底有多少狼在向这里飞速靠近。

“我们必须要离开了!”

骑手招呼着所有人,他们赶忙收拾鹿皮,翻身上马。

拿非利人虽然高大强壮,可是他们确是个不折不扣的死脑筋,就算是狼群越来越近,近在咫尺的威胁都不能够让他放弃这头雄鹿。他快步上去将雄鹿扛在肩上,准备随着其他蛮族人一起离开这里。

“嗖嗖嗖…”

四面八方的灌木丛中射来的箭矢瞬间击中了他们每个人,所有骑手从马上惨叫着落下,战马也受惊逃跑。

只剩下拿非利人一个人站在雪地里,四周一同的撒克逊士兵突然全部死亡让他猛地停下了脚步,一支箭插在他的背上,但是看上去这箭对他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围住他,围住他!”

在命令下,所有人都从灌木中走出,他们张弓搭箭,直指着眼前的拿非利人。

第四百三十二章:围猎(下)

“围住他!围住他!”

在命令之下,士兵们围成了一个大圆将这个站着发呆的拿非利人团团围住,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大家伙,所以每向前一步都显得格外的小心翼翼。 u.co更新最快

随着众人的靠近,这个拿非利人意识到自己被包围了,他松开手,背上的那头被剥了皮的雄鹿“窟通”一声落在雪地上。他“刷”的一声抽出挂在背上的巨斧,用沾满鲜血的双手紧握着。他的双眼通红,鼻腔里呼出来粗重的气息在他面前半米远的距离上消散。他低吼着,如同一头愤怒的野兽。

“我们好像惹火了这个大块头!”安德鲁一手持着标枪,担心地对卢迦说道。

“看呐,他披着熊皮的模样真像一头熊!”所有人的神情紧张毕竟从来没有在如此近的距离上看到这传说中的庞然大物。

“卢迦,小心为妙。毕竟我们根本不清楚手中的箭矢能不能杀死他。”

阿雷西欧躲到了卢迦的身后,他担心地说着,还不时翻阅着自己手中那本羊皮纸书,那可是他花了不少时间手抄来的圣经,他在苦苦寻找,可是没有找到能够杀死拿非利人的任何办法。

“难道说只能借助神的力量吗?”阿雷西欧暗暗对自己说着,“噗通”一声他跪了下来,仰头看着苍天,大声呼喊道:“全能的主啊,指引你受了迷惑的仆人,指引我们战胜这个不洁之物吧!”

阿雷西欧这样的举动可是让卢迦一时间不知道嗨说些什么,毕竟他根本不相信所谓的上帝。所以他一把将阿雷西欧提起来,指着那个愤怒的拿非利人对阿雷西欧说道:“神一直与我们同在,你看看他背上插着的那把箭矢,他不是刀枪不入的,也不是杀不死的。只要我们能够坚持战斗,他必然倒下!”

在卢迦的呼喊下,阿雷西欧这才回过神来,他也看到了这个拿非利人背上的箭矢,颤抖的嘴唇连连说道:“对,对,你说的没错,我们确实能够伤害他。可是,可是你能够确定我们的”

“那么,躲到后面去!”卢迦招呼着阿雷西欧,随后从自己腰间的皮包里抽出一根梭镖,弓下身作备战的状态。

阿雷西欧不知道该怎么说动这个心意已决的卢迦,当然他想不出来更好的办法了。

“伙计们!”卢迦对着周围的士兵大声呼喊道:“难道他真的是神诞下的不祥之物?可是你们看,他的背上插着的是我们勇士射出的弓箭,这证明什么?证明他不是刀枪不入的,不是凡人兵器不能够伤害的!这同时也能够证明,神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神剥夺了他刀枪不入的本事,是要求我们杀了他!”

“杀了他!”

士兵们怒吼着,卢迦的喊话消除了他们的恐惧,增强了他们的士气。士兵们拉圆弓箭,对准这个呆立在中间的拿非利人。

“刷!”

又是一波弓箭齐射,密集的箭矢瞬间布满了这个拿非利人的全身。

“吼!”

伤痛让这个拿非利人瞬间失去了理智,他怒吼着,真的像是一头发狂的灰熊。挥舞着手中的战斧,朝着距离他最近的那个罗马士兵扑去。

“他来了!他来了!”

士兵们看着这个发狂的“棕熊”扑来不由得大惊失色,他们来不及张弓搭箭了,被他扑去方向的士兵尖叫着,没命地奔逃着。

其他的士兵们也慌了神,他们不知所措,卖力地拉动弓箭朝着那团魁梧的身影射箭。箭矢陆续插在他的身上,这仅仅能够暂时让这个恐怖的拿非利人停顿片刻。

“天呐,这个大家伙真的死不了吗?”

阿雷西欧尖叫着,看着这个不断怒吼的拿非利人在如同饿狼追赶狼群一样追逐着士兵。他一路上洒下了一条鲜血的道路,他很疯狂,也很无脑,谁距离他进,他就追逐谁,这样的无目的追逐会让他的体力很快耗费殆尽。

“就这样,跑,跑!散开,散开让他没有目标的追逐,累死他!累死他!”

卢迦看到他在流血,就知道他快不行了,卢迦在这个拿非利人的身后大声呼喊着命令着士兵们。这个时候,他注意到了安德鲁,安德鲁这个家伙手持着标枪正在追逐着那个拿非利人。

不住地流血让这个拿非利人陷入到了疯狂地状态,他仿佛是一头不知道疲倦的野兽,挥舞着斧头奔跑着。安德鲁也在卖力地追逐着那个拿非利人,他的意图非常明确,就是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在这个拿非利人的背后将其杀死。

近了,渐渐接近了,那个拿非利人气喘如牛,眼看着就不行了。

“去死吧!”

安德鲁怒吼着,在这个拿非利人的身后一跃而起,想要骑到这个拿非利人的背上。

“吼!”

说时迟那时快,这个拿非利人猛地挥动斧头用自己的身体带动斧头猛地转身,回头,在安德鲁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到那黝黑的斧头柄挥砍了过来。

“咚!”

一声巨响都由不得安德鲁呼痛的一声,就看见安德鲁在半空中被那斧头柄给击中,一下飞出了数米远。

“安德鲁!”

卢迦大声呼喊着,可能是受到如此大的冲击让安德鲁一时间回不过神来,躺在雪地里蜷缩在一起,看来疼痛要让他失去意识了。

终于见到了一个跑不掉的猎物,因为不停涌出的鲜血与持续的怒吼已经让他没有了继续战斗的力气,可是他不害怕,冒着箭雨的洗礼,他双手持巨斧不紧不慢地紧逼了上去。

“安德鲁!安德鲁!”

士兵们在呼喊着他的名字,在嘈杂的声音贯耳下,安德鲁终于回过神来。他用手肘支撑着自己起身,卢迦甚至看见了他嘴角

安德鲁这时候在众人呼喊下才睁开眼睛,他这才发现那个拿非利人距离他们如此之近。他咬紧牙关,支撑着自己不断后退,可是无济于事。

这个拿非利人冒血的嘴角咧开露出了狰狞的笑容,他掂量着斧头,忍受着周围那些拼命朝他射箭的罗马士兵,他锁定目标了,他只需要杀死这个罗马人就已经足够了!

“哈,哈哈哈!”

这个拿非利人唯一张开口的这句话,这样单调的语言也能够衬托出他的残忍了。

安德鲁还在卖力的移动着,他已经逃不掉了。

拿非利人已经不行了,他一脚踩住安德鲁的脚,双手持斧预备好,准备像劈砍木头一样杀了安德鲁。

安德鲁的脸上透露着绝望,他躺在地上,就看着这个拿非利人的背上插满了箭。

“这个家伙,真的杀不死啊!”

安德鲁说着,似乎放弃了一切的希望,最后一眼看到的是那个举起斧头的拿非利人。

“结束了!”

安德鲁对自己暗暗说道。

“喝!”

就在他等待死亡降临的时候,只听一声怒吼,安德鲁赶忙睁开双眼,看到的是卢迦,卢迦一跃而起跳上了他的背,用自己手中的梭镖狠狠地刺进这个拿非利人的脖子上。

拿非利人发出了如同狼嚎一般的惨叫,顿时他的脖子喷出大量的鲜血染红了卢迦的脸。他终于失去了最后一丝生命力,倒在了安德鲁身边厚厚的积雪之中。

狼的呼啸声越来越近,意味着卢迦他们必须尽快离开了。

“我们走,安德鲁!”卢迦一把抹开自己脸上的鲜血,将安德鲁扶起系紧在马背上。

一行人只带走那个拿非利人,剩下的,就就给狼群了。

第四百三十四章:恐吓

“看,这是什么?”

三日后,在第九军团的军营中,一如既往的训练并没有开始,所有士兵都被一个更加有趣的东西吸引了。 u.co更新最快

他们簇拥在归来的卢迦一行人的周围,瞪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那个被四个骑兵捆绑束缚着的浑身的鲜血已经变黑,并且整个人全身上下都插满了各种箭矢,虽然都已经折断了,可是断了的箭杆才是更加触目惊心的。

“好在天气寒冷,尸体并没有腐烂,不然这帮家伙不可能围这么紧。”卢迦一边走着一边对阿雷西欧说笑着,可是阿雷西欧看上去非常拘谨,毕竟卢迦当时的所作所为确实刷新了他的世界观。

倒是在第九军团的军营当中说是最为紧张的,要数江卡罗神父了,一听到一个多月没有出面的卢迦在这个寒冷的天气中突然出现在军营当中,还带来了一个据说是要送给他的一份大礼。

这可是一件大事,消息传来,江卡罗神父带领着众修士早早收拾利落,等在中军的营帐外。

卢迦一行人如约出现了,带来的那个“礼物”更是让江卡罗神父他们大吃一惊。

“这,这是什么?”江卡罗神父在心里暗暗疑问着,这个全身上下插满箭矢的“巨人”,还有那“巨人”身上满是破洞的熊皮,就算是死了,看着他的尸体都会让人不寒而栗。

“听说这个家伙是身中数箭依旧屹立不倒,稳固得如同高大的山峰,怒吼起来如同呼啸的狂风。”身后的一个修士不知道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个消息,他在江卡罗神父的背后小声对众人说道:“听说这个家伙是卢迦将军与他的手下联手杀死的,看看这一身的箭矢,从来没有过这么恐怖的东西。”他的解释让所有人不禁连连点头。

这样的怪物是江卡罗曾经遇见过的最强大的勇士都不可能在身受如此重伤的情况下还能够顽强战斗。可是他已经死的透彻,没有任何的生命力可言。

“来,看看吧,江卡罗神父。”

卢迦策马来到中军的营帐之前,他随手指了指身后的那个拿非利人的尸体对江卡罗神父说道:“恐怕你还不认识这个家伙,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吧,拿非利人,捕获到的拿非利人,十足的大块头,虽然他现在只不过是一具尸体吧。”卢迦说着,示意士兵们停下并将这个已经僵硬了的拿非利人卖力地台上台阶,放在江卡罗神父已经一帮修士的脚下。

“哦,我的上帝!”

低下头来静静端详着这具称之为拿非利人的尸体,江卡罗神父一边祈祷着上帝,一边揭开破烂的熊皮将里面狰狞的脸给露了出来。

“这到底是什么?”

不仅仅是蹲下的江卡罗神父还有周围的修士与能够勉强看到的士兵心里都涌起了这样的疑问,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拿非利人?都没有见识过的人们谁也不敢打包票说自己见过,可是现在证据来了,卢迦带回来了一具恐怖的尸体,那么传说中不详祥的拿非利人,到底是不是存在与不列颠尼亚?想到这里,在场的无论是修士还是士兵无一不吓得面色苍白,不时地吞咽着口水。

“对于这件事情,我非常抱歉,不过还希望江卡罗神父千万不要见怪。”卢迦看到了江卡罗神父脸上的不适,心里便知道游戏,他一边替自己辩解着,一边下马,来到江卡罗神父的面前,不紧不慢地对他说道:“我只是带来了上帝给我们给予的提示与警告。好在我们提前知道了拿非利人的存在,很难想象撒克逊人或者盎格鲁人的对于里面充斥着数量庞大的拿非利人,我也只是在前线巡逻过程中不小心发现了一个打猎的拿非利人并将其捕获。”

卢迦说得生动极了,他才不想要将这样惊心动魄的大事情只小声说给江卡罗神父一个人听,而是扯着嗓子,将他们从联合围猎这个拿非利人直到他倒下为止这一过程详细的说了一遍。

就是这样,在看着那冰冷僵硬的尸体,周围的士兵被惊吓得脸色煞白,嘴唇颤抖不已。

“天呐,我们今后将面对这样的怪物。”

“哦,万能的上帝,仁慈的主,救救我,救救我!”

“……”

士兵们自发祈祷起来,虽然他们的信仰坚定,可是信仰并没有将他们蒙蔽到忘记了作为人该有的心理。没错,就是这样的心理弱势让卢迦抓住了,他带来了貌似在传说里又确实存在的拿非利人。可让江卡罗神父与一干修士不知如何是好。

“将军阁下的意思是,我们的敌人他们的盟友是那不祥的拿非利人。”

江卡罗神父对卢迦说着,虽然努力保持着自己的镇定,可是内心的慌乱还是时不时的从自己的表情中流露出来,比如不停看向躺在地上的尸体,还有双手手指紧紧绞在一起。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将军阁下能够告诉我,或者说猜测一下,我们的敌人加盟的拿非利人到底有多少?”

“成百上千。”

对待江卡罗神父的疑问卢迦阴沉着脸对他说道:“我们的敌人现在因为逃跑的凯文塞恩的号召聚集起来了一支联合的军队,他们从各处而来,为的就是将我们彻底打败驱逐。当然,他们的手中,这样随随便便外出的拿非利人绝对有相当的规模,不然他们怎么会有如此自信?”

虽说不相信耳听的虚,但也不得不承认眼见的实。对于卢迦含糊其辞的说法江卡罗神父虽然内心保持质疑但又找不到反驳的方法。

“那么,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江卡罗神父问卢迦道。

“我要第九军团与辅助军团相配合。”卢迦说着,带着江卡罗神父进了营帐,并接着对他说道:“卡姆洛杜卢姆,东方的位置上,我们需要在接下来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之内拿下这里,让我们的舰队先有一个稳定的停靠位置,而且我们需要士兵,更多的士兵。”

“可是这天气……”江卡罗说着,紧了紧身上用来驱寒的毛皮毯子。卢迦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意图,又想偷懒。

“阁下难道想在这里面对拿非利人吗?”卢迦质问江卡罗神父道:“我想教宗大人利奥也不会允许你因为天气而退缩。我要在这个冬季寒冷的时候将上不列颠行省的所有城市全部拿下,没有他们就没有钱,没有钱我们就买不来雇佣军,没有雇佣军我们就会被拿非利人残忍的吃掉!”

一提到拿非利人,江卡罗神父终于屈服了,他极不情愿的点了点头,并且对卢迦说道:“将军阁下是军队的最高指挥官,阁下的命令,我遵从便是。”

第四百三十四章:谈判

卡姆洛杜卢姆城是上不列颠尼亚行省的重要临海城市,其建立在北日耳曼尼亚海沿岸的城市。 u.co更新最快这里有港口,虽然现在停靠在岸边的都是小渔船。

这里原先罗马城市遗留下来的居民在来不及逃脱的情况下被撒克逊人奴役,野蛮人压迫下被遗落的原住民不得不为此付出沉重的劳动以支付沉重的赋税,当然包括捕鱼,最大最肥美的鱼永远是给撒克逊人享用的。当然,他们不需要劳动,只需要吆喝着原住民为他们劳动并且禁止他们使用武器哪怕是小刀都是不允许的。

卢迦在得到了江卡罗神父的妥协后,取得了第九军团的指挥权,实际指挥权,在江卡罗神父没有任何干涉的前提下。

他回到军营,专门去看望安德鲁,安德鲁这个家伙状态很不好。

“安德鲁,你没有关系吧。”

看着安德鲁那惨白的脸,卢迦赶忙快步过去。看到了卢迦,安德鲁试着让自己坐起来,可是他伤得太重了,完全没有力气让自己坐起身来。

“不必如此,我亲密的朋友。”卢迦赶忙上前扶住安德鲁欢欢躺下。

“抱歉,我的朋友。”安德鲁看上去沮丧极了,他抚着自己的伤口,对卢迦说道:“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一动还是疼痛难忍,真的抱歉,我的朋友,我不能够跟你一起战斗了。”

“不必自责,我的朋友!”卢迦面色凝重地看着安德鲁,并对他说道:“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就等待我胜利的消息吧。”

卢迦召集了辅助军团,这帮由投降的巴高达叛军组成的部队,将听从他的命令,辅助第九军团的这帮新兵蛋子进攻那个位于不列颠尼亚东面的城镇。

在这里生活的撒克逊人部落是獒犬部落,他们饲养着数百条凶猛地獒犬,他们认为凶狠的战獒是自己作战时最忠实的朋友,也是因为战獒,这帮数量远远超出他们的原住民不得不屈服在他们淫威之下。

原住民忍气吞声的满足着这帮统治者任何无礼的要求,这其中已经有不知多少敢于反抗的人已经沦为了撒克逊人亲密的战友獒犬的食物。

撒克逊人将残忍作为快乐,他们每每遇到这些反抗他们的不妥协者,都是喜欢召集所有人来看,特别是这帮蠢蠢欲动的原住民,让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刺头被战獒咬死并且吃成一堆白骨。

这么恐怖的画面让在场的所有人吓破了胆,没有谁还敢这样跟撒克逊人反抗。渐渐的,撒克逊人就能够享用最肥美的鱼,迎娶原住民最美丽的姑娘。甚至一不小心杀了原住民只需要给英灵殿献上一些微不足道的祭品就可以赎罪。当然,那些干不动活的老家伙们,他们更加乐意让他们成为战獒的食物。

他们的恶名卢迦早就有所耳闻,他当然明白想要战胜他们,特别是拥有凶狠的战獒的撒克逊人,就必须要集结非常优势的兵力。

经过一个多星期的跋涉,大军来到了卡姆洛杜卢姆城外的撒克逊人的聚落之前。

怕是从来没有见识过如此庞大的军队,不可一世的撒克逊人也不得不舍弃了他们的聚落,躲进了有木制城墙的卡姆洛杜卢姆。

卢迦一到,聚落里面已经空空如也。

“想要让这帮野蛮人屈服就要表现得比他们还要残暴!”这是卢迦教给部下士兵的办法,当然为了表现自己的语言的重要性,他很乐意付诸行动。

他事先挖开了撒克逊人的那场战乱中遗落下来的尸体,并且将这些腐烂到让人难以接受的尸体带到了卡姆洛杜卢姆城外。

他让士兵将无头的尸体打包,用投石机不停歇地往卡姆洛杜卢姆城投去。

腐臭的鲜血跟碎肉涂满了卡姆洛杜卢姆的城墙,当然这尸体对于城墙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但是对于他们的心理是极重的创伤。

“这是代表凯文塞恩,对于你们的问候!”

卢迦特意让一些专门学习了撒克逊人语言的士兵不住朝着卡姆洛杜卢姆大吼。这样的行为是从来没有人使用过的,可是远征而来的罗马人竟然如此,确实让守城的撒克逊人为之动摇。

卢迦还让士兵纵火焚烧了他们的聚落,就在他们眼睁睁之下。

他们就算是怒吼,咆哮,也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家园被大火焚烧殆尽。能够嗅到的只能是滚滚浓烟,那才是家园最后的味道。

尸体不断投进城镇中在街道上摔个稀巴烂,留给见证者的不仅有危险,还有恐惧,这就跟战獒吃人那样恐怖,不仅让原住民恐慌,还让撒克逊人都为之胆寒。

在围城的第三天,终于,他们承受不住了,他们派出了使者前来谈判,当然如果是他们自己人必然不行,因为他们没有会拉丁文的。只有带着一个上了年纪的原住民,特别是能够和罗马人正常交流的,在一个撒克逊人的带领下来到了卢迦的军营当中。

为了表示自己的文明,卢迦特意重新穿着打扮,并且让士兵们想办法清除了营地里的尸体臭味,让使者前来能够感到文明的冲击。

使者来到大殿,他们不知道对眼前这个衣冠楚楚的年轻人怎么行礼。只能想那个老原住民一样尴尬的站立着,等待着卢迦说话。

“说吧。”卢迦显得很心不在焉,只听他缓缓说道:“你们派来了使者,那就是为了谈判,像文明人那样试图口头解决问题。那么让我瞧瞧,你们,带来了什么。”

这个老原住民为使者翻译完之后,这个撒克逊人就开口发话了。

老原住民翻译道:“我们的首领表示阁下的实力是难以匹敌的,当然阁下的残暴让我们记忆深刻。我们的首领很乐意解决掉阁下的所需,当然也可以将我们首领的儿子作为人质在阁下的军营当中。”

“人质?”卢迦笑了笑,接着说道:“来了个人质,就是多了一张吃饭的嘴。我才懒得养这个没用野蛮人!”

老原住民接着翻译道:“那么来自罗马的阁下,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卢迦扳着指头缓缓说道:“你们的女人,金钱,土地,哦,对了,还有荣耀!”

卢迦说完,看着那个撒克逊的使者,笑容变得狰狞。

第四百三十六章:开战

这样几乎无礼的谈判让这个老原住民不知道该怎么翻译,他很犹豫不决,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这么做,毕竟卢迦的这些话非常无礼。 u.co更新最快

“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卢迦对那个老原住民说着,口气显得不容置疑。

“是,是的。”

这样彼此双方谁都得罪不起,让这个小心翼翼地老原住民不知如何是好。在卢迦的命令之下他颤颤巍巍地点头,可是又不敢跟他的主子诉说。整个谈判陷入了冷场。

卢迦显然是不耐烦了,他随手招呼着自己阵营当中一个会说撒克逊语的士兵道:“把我刚刚的话的意思重复给这个野蛮人!”

士兵得令,随即将卢迦的话原封不动的复述给了这个撒克逊的使者。

果然不出卢迦的所料,就听着这个士兵的复述卢迦能够清楚看见这个撒克逊使者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很显然,他听到了这样的话非常恼怒,不得不说这是对于他的已经他所代表的战獒部落前所未有的侮辱。

“战争,我们,不怕,战争!”

这个使者怒视着卢迦,他用生硬的拉丁语一点一点说着,像是为这场短暂的谈判做一个最终的表态。

“战争?哈哈,当然!”卢迦站起来,搓了搓手,对这个撒克逊使者说道:“战争,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不然我们大老远的赶来只是为了旅游?”

卢迦反问着,紧接着匆匆下来来到这个撒克逊的使者面前,丝毫不顾及礼节地与之相对视,并且用低沉的语气对他说道:“战争,根本不需要等待太久,因为在你表态的那一刻起,战争,就真正开始了。”

就在卢迦的话音刚落,营帐外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号角声。

“什么?什么?”

这样的号角声极不寻常,让这个撒克逊的使者都远远没有想到,卢迦竟然会在这样一个不切合实际的时候贸然进攻。只会让苦苦等待结果的撒克逊守城士兵措手不及的,这样完全没有荣誉可言,是作弊,是懦弱,是诡诈。

就像是卢迦所以为的那样,他不需要任何理由跟这帮野蛮人遵从所谓的大道理,大的礼节。因为他坚信这帮狗娘养的不配,他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收复这个已经沦陷太久的土地。

“是的,我没有必要跟你通知什么,或者说让你将我们进攻的消息带回去。”卢迦在他面前说着,猛然间,卢迦出手了,他一拳砸向这个撒克逊使者,只听到身旁那个原住民老者惊叫一声,这个撒克逊使者一个浪呛跌倒在地。紧接着数个士兵一拥而上将这个倒霉的撒克逊使者五花大绑。

卢迦接着回过头来看向这个老原住民,谁知道他“窟通”一声跪倒在地,在卢迦的脚下不住颤抖着,生怕卢迦会想对待那些死去的撒克逊人一般将他的头割去然后将无头的尸体扔进城里。

“起来吧,罗马的子民。”没想到的是,卢迦竟然在那一瞬间收敛了自己狰狞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如同上帝一般的慈爱。他缓缓扶起这个老原住民,并且细心的为他拍去身上的尘土,对他说道:“你是罗马的子民,应该受到帝国的庇护,当然,我们确实迟到了!”

这个老原住民看着卢迦,眼里闪着泪花,并且重重地朝着卢迦点了点头。

“好的,阿雷西欧!”卢迦呼唤阿雷西欧近前对他说道:“带这个老者下去,详细询问城里的情况,但愿我们这几天的所作所为没有在城里引起一场瘟疫。”

随后卢迦看着撒克逊的使者,微笑着对他说道:“我怀着诚挚的内心,邀请阁下能够与我们一道共同观看我们是怎么攻下这座微不足道的城市的。”

说完,在这个撒克逊使者完全没有任何意愿的情况下被士兵拖着走出了营帐,前往到战场上。

此时正是正午,正是冬日里气温算是高的时间。就看见那卡姆洛杜卢姆城外汇集满了罗马士兵,他们在江卡罗神父的号召下不断欢呼着,保持着昂扬的斗志,再者来说,他们的数量实在是太过庞大了,并且在数十架投石机的辅助下手持简易的云梯等待着,准备朝着卡姆洛杜卢姆的城墙进攻。

“咔咔咔…”

一声声巨响,数十个石块从罗马军阵飞出落在卡姆洛杜卢姆的城墙撞击而去,脆弱的城墙本不该防御的是这样的进攻。在石块的招呼下,木制结构的城墙摇摇欲坠,箭楼更是不堪一击地垮塌下去,不知埋葬了多少撒克逊士兵或者是临时征召上来的原住民。

“哈哈,这样的防御,谁还使用云梯?”

士兵们怒吼着,将扛在肩膀上的云梯丢下,手持武器朝着身后的投石机大声呼喊道:“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咔咔咔……”

短短几分钟后,又是一轮石块进攻而来,石头呼啸而来,瞬间击穿了本就不堪一击的木制城墙。

“轰隆隆……”

城墙在不经意之间的垮塌带动了连锁效应,一大段城墙轰然倒下。

“以上帝的名义!进攻!进攻!”

士兵们怒吼着,如同海啸一般冲向那一段坍塌的城墙,数千人的冲锋那是地动山摇的,撒克逊人试图驱使着强制征召而来的原住民作为第一线的士兵让他们抵挡住罗马人的攻势,他们的武器也是非常简陋的,都是基本上耕耘的农具,基本上没什么战斗力可言。

这些毫无训练经验的原住民走在第一线,他们每个人的脸上写满了恐惧,面对蜂拥而来的罗马士兵不知所措。

“他们会杀死我们的,他们会杀死我们的!”

他们中间流传着这样的话,这样让军心动摇的言论瞬间传遍了所有人的耳朵,他们确实害怕了,动摇了。

“我们不是他们的敌人,我们不是他们的敌人!”

又不知是谁喊出这样的话来,更是让在场防御的所有人都彻底失去了最后一点抵抗的决心。“跑!跑!”

原住民们尖叫着,丢下自己手里的“武器”四散而逃,只剩下撒克逊人了,正在他们不知所措间,罗马人已经紧接着原住民的脚步纷沓而至!

第四百三十六章:战獒

一溃千里,原住民根本毫无斗志地逃跑让撒克逊人的防线瞬间出现了空缺。 u.co更新最快

一个部落也就那么几百个战士,加上同样剽悍的女人与刚刚能够拿起武器的孩子,也就不过近一千人,原住民组成的临时军队溃散了,他们不得不硬着头皮迎上去。在如此庞大的并且大多数是日耳曼血统的罗马士兵,他们在体型还有力量方面完全占不上任何便宜。

也不知道战前江卡罗神父与修士用了什么方式让整个军队都为之疯狂起来。他们进攻的模式根本不像是正常战斗中的列队进攻,相反,他们现在的表现更像是野兽,或者说是一群饥饿到发狂的人,眼前的这帮撒克逊人是会抵抗的面包,仍然经不住发狂的士兵的冲锋。

撒克逊士兵虽然被罗马人轻蔑地称之为野蛮人,可是他们在战斗中也意识到了配合的重要性,所以他们学会了列阵,就是一干人聚集在一起组成了一道盾墙,他们妄图用这个抵御罗马人这如同海浪一般的进攻。

“咚咚咚……”

看上去简陋的“堤坝”瞬间被“海浪”冲击地七零八落,因为这些不知道原因而表现得无比冲动的罗马士兵在双方撞击的一霎那,第一列士兵与撒克逊人互怼,第二列的罗马士兵就已经踩着前面的肩头一跃而起,把自己当做石块落在撒克逊人的盾墙之中。

这样的进攻是没有办法阻挡的,至少对于人员远远不够的撒克逊人来说,为了保存实力,他们并没有倾巢出动,而是妄想着依靠这帮原住民抵抗罗马人的军队并且为自己拖延一段时间。

哪曾想原住民组成的军队作鸟兽一哄而散,他们不断抵抗,可是很快就被淹没在罗马大军的洪流之中。

“你们力量薄弱,在我们的面前显得不堪一击。”卢迦现在城外的高地上,他背手而立,观望着下方的战场。那个被他五花大绑的撒克逊使者,他的语气略带嘲笑,奚落着这个被他收拾了的野蛮人。“我还是奉劝你好好的想一想我的理由,接受我的理由,这样也能保住你们的族人不被我们断绝!”

“你,你,失败,失败,终将会失败的!”

这个撒克逊的使者拼命思索着吞吞吐吐地说着这么困难的词汇,他怒视着卢迦,眼神中迸发着火焰。他说着说着,嘴里不由自主地蹦出了一堆子撒克逊的话语。卢迦虽然听不懂,但是能够明白他的意思,他这是在诅咒卢迦,想让卢迦自己吞下失败的苦果。

“是,是!”对着这个撒克逊使者,他的话卢迦虽然听不懂,但是卢迦连连点头,不断称是,一脸轻松的,不紧不慢地对这个撒克逊士兵说道:“狗,不就是你们养的狗嘛!”说到这里,卢迦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接着对他说道:“对于你们的野狗,我早就做出了充足的准备。”

就在罗马士兵挥剑砍死那最后一个抵抗撒克逊人的同时,眼前的道路上空无一人,安静地诡异。

“停,停下。”

前线的百夫长们招呼着自己的士兵停下,他们望着那空无一人的街道,按照卢迦的命令,他们不得不停下。

“先锋军队!先锋军队!”

百夫长们朝身后大吼,只见罗马人的军阵当中走出了一群左手包着厚厚的羊皮革,右手手持短剑,他们呈密集阵列,沿着街道缓缓向前推进。

“看看吧,看看吧。”卢迦一把抓住这个撒克逊使者身后的绳索将他提起来,然后指着前面的卡姆洛杜卢姆对这个撒克逊使者说道:“瞪大眼睛好好看着,看看我们怎么收拾你们的战獒。”

就在这帮准备备战的先锋士兵缓步前进,当他们走到了一定的位置上接近了城镇的中央之时,大量的,黑压压一片的战獒咆哮着,沿着街道朝着他们扑来。

“备战!备战!”

先锋部队的第一列士兵手持着短剑,抬起左手向前,战獒接受的训练并不是扑击敌人撕咬脖子,而是扑到人身上一通乱咬。

正好的是,先锋士兵左手裹着厚重的皮革,这样就抵挡住了这帮黝黑的战獒那尖锐的牙齿。虽然战獒强大的扑力可以将一个壮硕的士兵扑倒,可是他们的利齿咬在厚重的皮革上就不肯松口了,这样倒在地上的先锋士兵就可以挥动手中的短剑一剑刺向这战獒的脖子。

这样的方法看似简单,可是需要被攻击者有巨大的勇气,先锋队的士兵与这帮战獒扭打在一起,场面一度混乱不堪,后方的步兵也不闲着,他们列阵上前,挺起手中的长矛,不断推进,不断挺起,刺击,挺起再刺击的重复,这样越来越多的战獒倒在了血泊之中,直到最后所剩无几的战獒哀嚎着想要往回逃,可是他的得到的是一阵如同雨点一般覆盖下来的梭镖。

撒克逊人虽然选择死守,可是他们并不是一个出色的防御者,这点能够从罗马军队经过的空缺的房屋当中看得出来,他们不知道利用这些房屋为掩体,并且一路上偷袭不备的罗马人当然自己也要抱有必死的决心。可是他们并没有这么做而是集结了最后的兵力在城市中央的高地上要塞。

罗马人并不着急进攻,而是在前线百夫长的指令下将他们团团围住。这个高地要塞也是用木头建成,这样的木制建筑比起外围的木制城墙能说要好很多,至少木头背后是泥土,让这个要塞看上去坚固不少。

这下这个撒克逊的使者蔫了下来,在他看来,自己部落放出引以为傲的战獒就应该让罗马士兵恐惧到溃散,并且让无数罗马士兵沦为他的战友的食物,可是事与愿违,他们的战獒被屠杀地所剩无几,到头来只有靠他们自己。

“怕是让你失望了,可怜的野蛮人阁下。”卢迦说着,整了整自己的狼皮披肩,并接着对眼下这个撒克逊使者说道:“你们太过弱小,必然成为强者的口中的肉,当然,我就是强者。”

说着,卢迦大步朝着卡姆洛杜卢姆城走去,士兵们压着这个撒克逊使者紧紧跟随。

在城中,让卢迦大为意外的是,原先一触即溃,四散而逃的原住民竟然手持着木棍还有各种勉强称得上武器的农具,他们现在罗马军队的不远处,瞪着眼睛,表情看上去非常坚定。

“这是怎么一回事?”卢迦冲着那帮原住民问身边的士兵道。

“他们表示想要跟我们一起进攻这最后的要塞,要跟我们一块分享胜利,与撒克逊人的头颅。”身旁距离卢迦最近的百夫长,也是这一干人当中最有发言权的人,对卢迦解释道。

“那么这好办!”卢迦点着头,并对这那帮原住民张开双臂露出自己的胸膛大声呼喊道:“欢迎,我忠实的盟友!”

第四百三十八章:加盟

“嘿,你说说,那个罗马人的首领,到底是怎样的?”

这一路上,两个盎格鲁人的使者在交谈着。 u.co更新最快他们走在通往伦丁卢姆的道路上,这条路出现了几百年,被无数脚印车辙给压得平坦。他们两个在路上行走,真是吝啬的首领,甚至不愿意为他们的谈判提供可以出行的马匹。

他们一路慢跑,体力的优势是他们的长处,他们一边跑一边聊天,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整整一个礼拜,直到他们来到了伦丁卢姆,此时城外的那个撒克逊人的聚落不复存在,只剩下一地的断臂残骸,不远处还有一棵上了年纪的大树,大树上结满了“果实”,只不过这些“果实”都是已经腐烂发臭的撒克逊人的尸体。

这已经足够证明罗马人最高长官弗拉维斯卢迦所想要表达出来的态度,杀鸡儆猴,可能这样制造而来的恐怖已经在这两个前来谈判的使者见识到了威力。

只不过是让这两个使者没有想到的是,这棵树仅仅是一个开始,真正恐怖的还在后头。

紧接着,他们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那里有一个用三根木头制成的简易的绞刑架,上面挂满了一排尸体,无须质疑,他们都是撒克逊人。

这两个盎格鲁使者走近这一排尸体,他们的死状非常难看。食腐的乌鸦并没有因为他们两个的接近而惊慌失措,它们贪婪地啃食着这已经裸露出白骨的尸体,享受着属于他们的美味。无论他们生前是富有还是贫穷,是美丽还是丑陋,是善良还是邪恶,在死亡的面前,腐烂与被乌鸦的啄食之下都是平等的。

他们的死相难看,没有任何的尊严,可是这很平常,是失败者的下场。他们盖着积雪,看不清他们每个人的脸,可是乌鸦正在啄食他们脸上的肉,流出了太多的脓这可是乌鸦看来最最肥美的地方。

“他们都是谁?”年轻的盎格鲁使者问道:“他们如此可怜,死得一点不像个勇士。”

“哦,够了,我的朋友。”年长的盎格鲁使者十分无奈的摇了摇头,接着说道:“罗马人可不会在乎我们的荣誉与信仰,他们这么做无非是想让更多的人害怕他们,特别是罗马的敌人,他们在证明自己的实力与暴灸,也可能是在提醒我们,跟他们作对就是这样的下场。”

“可是我们是来跟他们谈判的。”这个年轻的使者赶忙说道:“我们跟他们谈和平,并不是战争,我想他们一定能够明白我们的意思,并且愿意与我们合作,毕竟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但愿如此,我的朋友。”年老的盎格鲁使者失神地望着这个挂在木杆上的尸体,他们的死相可真难看。只听那老使者说道:“他们跟三十年前的罗马人全然不同,仿佛更加残暴,更加没有道理可讲,但愿他们并没有为此而失去理智。”

说到这里,两个人不由得对视并且情不自禁地长叹了一口气,在心里默默祝愿自己不要像这些可怜的撒克逊人一样死都没有一个像样的归宿。

此时已经是距离罗马军队征服卡姆洛杜卢姆城过去了整整一个月,这是已经是冬季中期,虽然时不时会有大雪。

他们终于来到了伦丁卢姆,城外插满了尖锐的木棍,上面各插一个撒克逊人的头颅,这简直是一个森林,道路两旁,城门口到处都是。

“真是个残暴的家伙。”这个年轻的盎格鲁使者不由得吞咽了一口口水,心有余悸地说道。

“但愿他们能够真心实意地与我们交谈。”年老的盎格鲁使者如是说道。

在他们走过城外原来撒克逊部落的废墟,来到了伦丁卢姆的城门下。

“刷!”

就在他们两个接近城门距离五十步的距离上,一个箭矢从天而降,落在他们两个人的面前。这可吓得那个年轻的使者一不小心跌倒在地,他大惊失色,看着这个钉冻动土上还在不住颤抖的箭矢。

“喔喔喔!冷静!冷静!”

年老的使者赶忙举起手来朝着城门上手持弓的罗马士兵,并用自己熟练的拉丁文对那个罗马士兵说道:“我们是盎格鲁人,西方之门守护者亚代尔巨橡树的部下,特意来此地与罗马将军谈判!”

城门楼上的罗马士兵似乎在商量着,他们仅仅有两个人,根本不会对他们造成任何威胁,这是守城士兵一致的共识。所以他们决定打开了城门,并且让这两个盎格鲁使者进行了详细地搜身,但是他们除了一整袋珍珠以外什么都没有找到,这下放心了。

“跟我们来!”

罗马人的守城军官领着两个盎格鲁使者一路向上,朝着那城中心的府上而去。

“来者何人!”

全副武装的近卫士兵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这个经验丰富的老使者冲着守门的士兵微微行礼并且双手捧着,朝着年轻的使者使了个眼色,年轻的使者会意,将布袋打开,抓出一把珍珠献上。

做了简单的搜查,守门的近卫士兵毫不羞耻地收下的珍珠,让他们两个进去了。

“看,没有人会对财富过意不去!”年老的使者用他们盎格鲁语言小声对年轻的使者说道。

走进府内,这时卢迦一干人正在那里围在一个木桌前商讨着接下来的战略对策,他们一致的目标自然是那个西方的科里尼乌姆,那里是盎格鲁人的地盘,可是他们不清楚盎格鲁人的底细并且对于这场战争盎格鲁人是如何看待的。

“阁下,盎格鲁人的使者!”

军官朝着他们大声呼喊道。

所有人都停止了争论,纷纷抬起头来,一脸疑惑的看着这两个盎格鲁人。

“盎格鲁人?”

卢迦问着,走上前来,上下打量着这两个盎格鲁使者。

“是的,我的大人!”

年老的盎格鲁使者冲着卢迦微微行礼,因为他从这个罗马人的衣着上能够看得出来这个罗马人一定不是一般人。所以他微微行礼,并且就像刚刚那般双手捧起,那个年轻的使者立即会意从布袋里捧出一把珍珠,倒在年长者的手上。

“这是塞冈图姆的主人,西方之门的守护者亚代尔巨橡树的妻子玛卡的问候,大人。”老者用着流利的拉丁文说着,这确实让卢迦感觉到非常惊奇,没想到盎格鲁人竟然会有这样的人。

“欢迎,盎格鲁人。”

卢迦冲着他们两个微微一笑,但是那笑容瞬间消失,只见卢迦接着问道:“那么,我希望二位能够带来比这珍珠更加好的东西。”

第三百三十九章:罗马-盎格鲁联盟(下)

“哦,当然,大人,我当然带来了。 u.co更新最快”

年长的使者显得毕恭毕敬,他回过头来接过那年轻的使者装着珍珠的袋子,从那里面的一堆珍珠之中掏出一封羊皮纸,确切的说应该是一张磨平的羊皮。

“这是我们的女首领玛卡亲手写的信,表达了向罗马最高长官的问候,当然正如大人所说的,还有比珍珠更加贵重的东西。”这个年长的使者双手捏着这卷羊皮的两端不紧不慢地说着。

“哦,是嘛。”卢迦倍感好奇,他说着,紧接着伸手去拿,没想到的是这个年长的使者竟然一挥手躲过了卢迦伸来的手。

“这是什么意思?”卢迦一脸疑惑地看着这个盎格鲁使者,不解地问道。

“抱歉,大人。”盎格鲁使者一脸赔笑着对卢迦说道:“我们的首领特意说了,这袋珍珠必须要亲自交到罗马人最高的指挥官手中,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还希望阁下不要见怪。”

一提到这里,卢迦不由得挺起了胸膛起来,让他看上去硬气了不少。

只听他身后不远处站在桌子旁的阿雷西欧对那个盎格鲁使者说道:“站在你面前的就是罗马军队的最高指挥官,弗拉维斯卢迦。”

这样的介绍可是让这个使者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开始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失礼。身旁的那个年轻的更是吓得几乎要昏厥过去,又有谁能知道城外那个喜好杀戮的“屠夫”竟然是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

这个盎格鲁使者停顿住了,他此时的内心一定是恐慌的,怕是在不住思考着自己到底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在刚才的交谈与行为,如果冒犯了这个所谓的暴君,可能他们两个不仅谈判不了,很可能会成为城外的众尸体当中的一员。可是面前的卢迦竟然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这样的冷场才是让盎格鲁使者最接受不了的。

“哦,大人,我无意冒犯。”

这个盎格鲁使者开始有些不淡定了,他在心里拼命揣测卢迦此时的想法,急得自己的额头上渗出了点点冷汗自己都没有察觉。

“刷。”

在盎格鲁使者还没有回过神来之时,卢迦一出手就将他手中的那封羊皮卷拿去,摊开细细读来。

“结盟?”卢迦一边看着,一边问盎格鲁使者,看来这个比这袋珍珠更加贵重的无非是这羊皮纸上书写的消息吧。

“哦,是,是的,大人,这是我们的首领,亚代尔巨橡树的妻子玛卡的意思。”盎格鲁使者不紧不慢地说道。

“亚代尔巨橡树?”

阿雷西欧听着这个名字,表情凝重疑惑,仿佛他认识这个人一般,只听他接着说道:“那个人,不是在一个月多月之前就已经在林顿与我们击败逃跑的凯文塞恩决斗中被杀死了吗?听说他死的并不光彩,是被背刺而是,在死之前没有正面面对他的对手,恐怕是他这一生的耻辱吧,当然我也能够体谅,你们整个部落也为此蒙羞。”

“确实如此,大人。”盎格鲁使者点了点头,因为这样话题就来了,只听他接着说道:“我们的首领亚代尔巨橡树,因为嘲讽了塞恩龙息之子背弃了身为勇士的所作所为而被迫与其决斗,可是我们的首领并无意争斗,是龙息之子凯文塞恩偷袭了他。”说到这里,盎格鲁使者已经激动到不能自已,他难以平静下来,只见他咬紧牙关,狠狠地说道:“这个卑劣者运用我们领袖的死炫耀他沾满鲜血的胜利,他还声称自己击杀了西方之门守护者就有权利继承他的一切包括我们首领的妻子玛卡女士,玛卡的儿子此时才三岁,根本不可能担任领袖一位,所以才会让这个该死的家伙乘虚而入。”

“哦,看来我们的这个对手,倒是为了能够抗衡我们而不遗余力啊!”卢迦笑着,接着问这个使者道:“那么他声称此时,你们也来到了此地,可以说他们还没有行动的时候你们已经嗅出了危险的意味,或者是说,你们这个女首领对于嫁给这个为了苟活而选择抛弃自己的部落同胞的失败者更是因为他用非常耻辱的方式杀了你们女首领的丈夫,这样的杀夫仇人不论是哪个女人都会从心里表现出无比的厌恶与恨意吧。可是,你们在面对这样看似非常无礼甚至充满冒犯的决定在天经地义的规矩下面又是无能为力,最为主要的原因是你们现在失去了亚代尔后再也没有出来一个能够堪当重任的后继者,看来你们的领袖去的太早以至于在凯文塞恩利用胜利提出无礼的条件之下显得无能为力。所以在你们毫无反抗的能力,所以你们不得不出此下策来找我们,这个曾经将凯文塞恩狠狠暴打得落花流水的。向我们寻求帮助,与我们结盟,那么凯文塞恩如果对你们有异动我们必然不会坐视不管,也正是因为我们这股力量的存在,并且予以庇护。就算是给凯文塞恩天大的胆子,他都不敢再会对你们提出任何过分的条件。甚至他的军队也会在你们的领地外面不敢向前一步,这样依靠我们不仅威胁了那个讨厌者,还能够得以幸存,确实不失为一个绝妙的主意,但是!”

卢迦的话锋一转,看着盎格鲁使者,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的,只听他不紧不慢地说道:“这样的回报是无比丰厚的,但是你们又有什么样的付出能够与之同等呢,毕竟在你们加入我们之时,就意味着你们将站在你们同胞的对立面,将与他们开战,我想你们在求得自保时也要想到这个,你们来此,我相信你们已经做出了明确的选择。那么你可以再一次的回答我,你到底愿不愿意与我们结盟,共同面对其他的盎格鲁人与撒克逊人。”

“是的,是的,就是这样的,这是我们的选择!”盎格鲁使者连连点头,答应下来了这个要求。他似乎没有想到竟然让眼前的年轻的罗马人一语道破了他们现在的处境,当然说出了有利也有弊这个两面性如此的透彻,但是谈判与促成结盟是他们的使命,他们为此义不容辞。

“土地、珍珠、军队,大人想要的一切我们如果有都会力所能及,只要能够保证我们的绝对安全并且让玛卡女士不受那个失败者的玷污。”盎格鲁使者一个词一个词得说着,看来他已经下定决心了。

“好!”卢迦连连点头,接着说道:“这个联盟我定下了。当然,我会不遗余力的保证你们的安全,至少我们彼此能够诚实,是的,我要求诚实。至于报酬嘛。”卢迦看了眼他手中的毛皮袋子道:“就要这袋子还有这里面的珍珠足够了!”

第四百四十章:塞冈图姆会战(1)

冬去春来,积雪融化的很快,虽然气候潮湿,道路更是一地的泥泞,可是凯文塞恩已经迫不及待了,他需要更多的士兵。 u.co更新最快

正因为他战胜了亚代尔巨橡树,所以他认为自己有能力与资格继承亚代尔的全部资产,包括那个美人玛卡。

“只要能够掌握住亚代尔巨橡树的军队,并且加上我们的狂战士,他们绝对不可能是我们对手。”凯文塞恩坐在简陋的战车上一边说着,一边拍打着自己手中的龙息剑,这可是他剩下的一切。

“不要害怕,你是胜利者,所以理所当然的继承那个失败者的一切,这是我们的惯例,就算是那个带着三岁孩子的女人也无能为力。”阿尔特嗜血之斧,这个北方之门的守护者非常看好这个年轻的家伙,虽然他曾经失败,但是他能够挺过来联合了其他部落,卷土重来。

“但愿如此吧,我不清楚那个叫玛卡的女人是怎么想的,我担心的是他们会不接受我这个,嗯,失败者。”凯文塞恩丧气地说道。

“哦,勇士!不要害怕!”阿尔特拍着他的肩膀,指了指身后跟随的盎格鲁士兵对凯文塞恩说道:“盎格鲁人与我们一样,他们都是敬重英雄的勇士,亚代尔因为他的怯懦而死掉的,这是有目共睹!”阿尔特哈哈大笑着,回过头来看着跟在身后走的盎格鲁士兵大喊道:“告诉我,你们喜欢勇士吗!”

“呼!呼!呼!”

盎格鲁士兵高举自己手中的冲着阿尔特与凯文塞恩不住欢呼大吼,表示自己的态度。

“哈哈,看看,看看,凯文,他们说喜欢!”阿尔特哈哈大笑,冲着凯文说着,这似乎是在给凯文加油鼓劲,凯文也能够明白其中的意义,他微笑着报以回应,冲着身后的盎格鲁士兵握紧拳头表示敬意。

“就快到了,凯文,他们一定会热烈欢迎我们的,一定会为我们奉上最最鲜美的酒肉。然后那个女人,你要努力,让她见识一下你的厉害!忘掉那个该死的前夫吧!”阿尔特大笑着,这仿佛就是个正逢人心的旅行。

庞大的军队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塞冈图姆的城外,塞冈图姆的城门紧闭着,丝毫没有体现出热情好客的方式来,这和他们所想象的全然不同,倒是让所有人都大为惊讶。

“喂,你们的新任领袖回来了,为什么不开城门迎接?”

先头的几个士兵大声呼喊着,朝着城门楼上,守城的盎格鲁士兵一脸冷漠的低头望着他,沉默了良久,似乎是听到了谁的指使招呼着士兵开了城门。

一向脾气不好的野蛮人见到这样的怠慢自然是不舒服,这毕竟是现实,就算是再不情愿也只能乖乖接受。

“看来他们还是不习惯你这个新来的领袖。”阿尔特对凯文塞恩说道。

为首的的上前将那个开门的盎格鲁士兵一把推倒,按照惯例,被推倒的士兵身后的战友应该扑上来反击,可是他们冷眼看着,无动于衷,直到那个被推倒的士兵自己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站在了一边。

“哈!懦夫!”

这个撒克逊人冷笑着,鄙视的看了眼那几个盎格鲁士兵,带着撒克逊人走进了城市中。道路的两旁站满了盎格鲁士兵,他们阴沉着脸,看着这帮撒克逊人从他们面前经过。撒克逊人也没有看到任何端倪,只当是他们全部吓破了胆,站在那里瑟瑟发抖。

“真是什么样的领袖就能够带出什么样的士兵。”

“哈哈,可是他们前任领袖是个胆小鬼,所以他们这般狼狈也是应该的。”

“哈,都是懦夫!就让我们撒克逊人教教他们什么是勇气!”

几百个撒克逊人一路嘲笑着走进了城门,他们根本不会在意这帮吓破了胆子的家伙,只是在考虑城里面的姑娘们。

就在他们走得差不多的时候,城门口的几个盎格鲁士兵在互相使着眼色。在他们数量够多的时候猛地关上了城门将后续的部队挡在了城外。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外面的盎格鲁人还有撒克逊人一脸疑惑的抬头望着城门楼,没有到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漫天飞舞的箭矢。

城门外一片惨叫,让不知情况的撒克逊士兵损失惨重,他们匆匆后退,一路上洒下不少尸体,直到弓箭的射程以外。

此时的塞冈图姆城里宛然成为了一座屠宰场,搏杀跟尖叫的响声翻过城墙传进了在城墙外面每个撒克逊人与盎格鲁人的耳朵。他们怎么都不相信亚代尔的麾下竟然会对自己人举起了屠刀。

“该死的!该死的!”

阿尔特站在战车上怒吼着,那城里穿出来的惨叫声、哭喊声一遍遍的冲击着他的鼓膜。凯文塞恩也匆忙起身,对于这样的突发状况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你们这是在与我们为敌!”阿尔特怒吼着,高举起自己手中的那个双手战斧,斧柄上面的木头是黑红色的,因为那上面染满了所有与阿尔特为敌的人的鲜血。

这样突如其来的屠杀可是让后续的队伍当中的怒火彻底激发出来,凯文塞恩紧盯着城墙上,却发现城墙上站满了罗马人的弓箭手,他们张弓搭箭待命着,随时等待这帮撒克逊人冲过来。

“罗马人!罗马人!”撒克逊士兵们呼喊着指着城墙上。

“原来他们早已投靠了罗马人!该死的,我要将他们全部杀光!”阿尔特怒吼着如同一头发狂的狮子!

“给我冲,杀光他们!杀光他们!”

阿尔特挥舞着斧头,冲了上去,士兵们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战斗**,他们一哄而上,挥舞着斧头如同洪流一般朝着塞冈图姆那木制的城墙扑去。

守城的弓箭手卖力地射箭,虽然冲锋的道路上不断有人倒下,可是还是阻挡不住他们进攻的脚步,很快这帮撒克逊人就冲到了城下。

“石块!石块!”

上面守城士兵大吼着,他们随即收起弓箭,举起石头往下扔,不断有撒克逊人被沉重的石头砸中倒下,他们随即举起盾牌,围成一个大的屏障,用来抵御上面的石块。

他们没有攻城的工具,甚至连云梯都没有,可是一时脑热重到这里难以回头,所以他们就用斧头劈砍木制的城门。

阿尔特现在前面,他挥舞着自己的大斧头不断劈砍着眼前的木门,可是一斧头下去这木门就掉落了一块,塞冈图姆的大门似乎被加厚了,他劈开一个洞,没想到里面还有一层。

这么卖力气的活让阿尔特气喘吁吁,听着里面的尖叫声越来越小,他知道时间已经不多了。

“狂战士!狂战士!”阿尔特怒吼着,回头大声呼唤着。

只看见几个人高马大手持战斧的拿非利人推开眼前挡路的士兵来到城墙下面,他们挥动起斧头一声怒吼。

“咚!”

斧头在城门上劈出一个巨大的洞,整个城门都摇摇欲坠起来。

第四百四十一章:塞冈图姆会战(2)

拿非利人,也就是撒克逊人口中的狂战士,他们力大无比,挥动着手中的斧头,每抡一下整个城门都在颤抖。 u.co更新最快

守城的盎格鲁士兵与罗马弓箭手自然是感觉到了这代表着恐惧的颤抖,他们必须要阻止这两个人高马大的破坏者再这么肆意妄为。

城墙上的士兵拼命举起石块向下投,可能是距离在近,这石块砸在拿非利人的身上根本阻挡不住他们的行动。

“咚!咚!咚!”

几声响亮的声音在城下响起,这两个拿非利人三下五除二地就在外部门上砍出了一个大洞,里面的内门也已经摇摇欲坠。眼看着这城门要被拿非利人攻破了,守城的士兵在激烈争论着,再怎么反抗对于他们的盾牌都没有任何的作用。

“他们已经公然向我们开战了,他们屠杀了我们的勇士,我们要杀进去,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厉害!把他们推进河里喂鱼,所有人,一个人分得一个女人,征服他们!”

“呼!!!”

一提到有十足的好处,士兵们更是迫不及待了,他们怒吼着,手斧并用不断破坏着眼前摇摇欲坠的大门。却不知道头顶上守城的士兵端起一只只木桶,里面装满了烧的滚烫的开水。

“哗!”

数个木桶倒下,浇在下面每个士兵的身上,顿时下方尖叫声响成一片,不少人被这开水烫的连滚带跳。可是开水对于这两个拿非利人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他们头部、胸部、肩膀都被狼皮很好的防护住,尽管裸露的双臂上被烫的通红还在冒着热气,他们似乎并没有痛觉一般高举起战斧,怒吼着朝着眼前残破的木门猛地举起巨斧猛地砍了下去。

“轰!”

木门被猛地砸开,这帮怒吼着感谢“杀!杀!杀!”的撒克逊士兵拥挤着冲进了这座城市,他们巴不得大开杀戒好好享受一下浴血的滋味了!可是一进城,里面的景象却让他们大吃了一惊。

前面前行进城的撒克逊士兵已经全部被杀了,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他们的尸体被堆成了一座小小的“城墙”,手持标枪的盎格鲁士兵现在城墙上,他们抬手架起标枪俯视着城门口前的涌进来撒克逊士兵。

“折返吧,乘着现在还有机会!”

这时的“城墙”上站着一个盎格鲁的贵族,他全副武装,手持铁剑,大声奉劝着破城而入的撒克逊人。他们虽然中间夹杂这不少的盎格鲁人,面对这尸体堆上的敌人,虽然他们是同胞可是怎么也找不到何为同伴的理由,他们同室操戈,并且勾结了罗马人成为了他们的叛徒。

下面盎格鲁-撒克逊的士兵们的眼里充满了愤怒还有不解,可是这一切都确确实实地发生了。从此,他们不再是同胞,而是你死我活的敌人。

“折返,这是你给我们的命令吗?”

在沉默的盎格鲁-撒克逊的人群中传出了这样的质疑声,所有人回过头来,看到的是阿尔特嗜血之斧,他正扛着他那标志的大斧头现在人群中间。

按理来说作为军队的首领,他应该站在军队的最前方,可能他也忌惮这标枪吧。妄图在人堆中让他们没有办法瞄准目标,他冷笑着抬头望着盎格鲁反抗的贵族,不紧不慢地说道:“你投降了罗马人,这已经是不能够容忍的事情,你们,加上这座城市里的所有人都不可能活下去!接受吧,接受我们的杀戮,等待死亡吧。”

“咚!”

阿尔特的话音刚落,只看见那“城墙”上飞出一个硬物落在他们的面前,阿尔特低下头来,看到那硬物到底是什么了,原来那玩意是个人头,新鲜的,刚刚被割下来的人头。

“这是他出言不逊的下场,我也不确定,你刚刚那激烈的言辞,会不会保住你的名!”

另一种声音,他说得非常生硬,看样子是刚刚学的,不一会儿,只见那个盎格鲁贵族的身边出现了一个人影,是安德鲁,他复原之后第一时间加入到了战场上,他一身罗马的铠甲,看上去像是个军官。他正低头望着躲在人群中的阿尔特,手握铁剑,面无表情地看着下方的一大群盎格鲁-撒克逊士兵说道:“你们退后吧,不然这里将成为你们的坟场。”

安德鲁话音刚落,只见一排全副武装的罗马士兵手持梭镖站在这“城墙”上,更多士兵手持盾牌长矛在后方准备着。

“坟场?死亡?”

阿尔特冷笑着,只见他猛地举起手中的战斧。

“吼!”

阿尔特的态度激起了身旁盎格鲁-撒克逊所有士兵们的轰鸣,他们高举起手中的武器随着他们的长官一同怒吼,他们是野蛮人,视死如归,怎么可能在这种地方吃瘪?

不服输的撒克逊人不顾及自己的死活,他们当中那两个拿非利人更是怒吼起来如同闷雷。震荡着防守军队每一个人的耳朵。

“他们来了!他们来了!”

士兵们咬紧牙关,猛地将手中梭镖与标枪掷了出去。第一排的盎格鲁-撒克逊士兵根本就没有想要防御,他们本身就单薄的铠甲根本阻挡不住锐利的梭镖的刺击,他们成片倒下,很快后面的又弥补上空缺,如同潮水一般冲上了这个尸体累成的“城墙”。

“防御!防御!防御!”

安德鲁大吼着,士兵们猛地顶了上来,发狂的盎格鲁-撒克逊士兵手脚并用地冲了上去,迎接他们的是锐利的长矛的刺击。

他们人推人,越堆越多地让“城墙”的高度渐渐失去了高度的优势。

为了挽回颓势,罗马这边的盎格鲁标枪手手持标枪爬到了两旁的房顶上,准备在盎格鲁-撒克逊联军的两侧予以攻击让他们付出代价,可是就在他们还没有站稳的时候,撒克逊人就已经发现了他们,一阵如同飞燕一般的飞斧挥去,让那几个标枪手滚落下房顶,生死未卜。

“疯子,一群疯子!”

安德鲁怒吼着,端起剑来一剑刺倒扑来的撒克逊士兵,朝着身后的士兵大喊道:“压制他们!压制他们!”

身后的士兵举起标枪,指向上方天空,在一声命令下,他们一齐将标枪与梭镖投向半空中,如同暴雨一般的标枪呼啸落下,在盎格鲁-撒克逊的人堆中溅起片片血花。

“吼!”

只听到一声如同雄狮一般的怒吼,抬头就看见阿尔特嗜血之斧踩着士兵的被扑了上来,他一跃而起,落在来不及防备的罗马士兵中间,挥舞着自己的斧头抡倒了一片人。

紧随其后的是拿非利人,这两个命硬的家伙竟然还没有死掉,他们也是一跃而起,跳上“城墙”,没人能够与他们两个抗衡,瞬间整个防线混乱成一片。

第四百四十二章:塞冈图姆会战(3)

翻上城墙的敌人越来越多,他们怒吼着,浑身是血,背上插着一支或者数支标枪。 u.co更新最快这常人看起来难以承受的伤痛却在他们身上并没有体现出来些许的不适,他们面部狰狞,扑上来疯狂挥舞着自己手中的战斧,燃烧着自己的生命,让罗马人与一同防守的盎格鲁人渐渐不敌,不断后退以至于不能够守住这个防线,缓缓后退下来。

撒克逊人源源不断的涌了上来,他们不少人在怒吼声中体力不支倒地,这依旧没有组织他们进攻的势头。

“防御龟甲阵!防御龟甲阵!”

安德鲁手持哨子朝身后大吼着,不时掏出哨子放在自己口中大声吹响。士兵们根据哨声聚集在一起,他们挺盾组成防御龟甲阵,用盾牌之间的缝隙不断寻找机会刺击紧贴着盾牌的撒克逊士兵。

可是这样能够挡住普通的士兵,面对人高马大的拿非利狂战士简直是儿戏一般。只见他双手持斧猛地一挥,战斧横扫而过将最前方的士兵盾牌硬是劈成了两半,那士兵低头,看到自己的肚子上赫然出现一道巨大的伤口,锁子甲也像是薄薄的布一样被撕裂开来。

又是一斧头,这次是斧头背面,还是在腹部的高度上,拿非利人用斧头将这个士兵猛地举起,然后像是垃圾一样把他甩在面前的军阵中。

目睹这一切的士兵们惊呆了,谁能够想象的到这个家伙会有如此力量他们三五成群地抱成一团,可谁知这个拿非利人布满青筋的双手持斧抡圆了一挥不仅砸烂了盾牌,还将持盾的士兵瞬间腰斩,巨大的冲击力让一行五个士兵全部倒地。

眼看着这个肆无忌惮的拿非利人在破坏者军阵,安德鲁不能坐视不管,他回想起了当时卢迦是怎么杀死那个正要夺去他性命的拿非利人。在定睛一看,只见那个身披狼皮的拿非利人在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挥砍时,他的最脆弱的脖子若隐若现。

“该死的!拼了!”

安德鲁暗吼着,从地上拾起一根长矛,为了不让这个拿非利人在自己的军阵当中造成更多的伤亡,他不得不再一次面对这个强大的对手。

很幸运,这个拿非利人只在乎眼前的杀戮,并没有注意到这个手持染血的长矛并且渐渐靠近他的罗马人。

“咚!”

他再次抡圆斧头,砍到了一片人之后,安德鲁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冲着他的背影大吼了一声:“喂,你这个该死的杂种!”

拿非利人虽然听不懂安德鲁在说些什么,但是凭借听觉让他意识到有敌人在他的后面,他本能的回过头来,只看见银光一闪,他想怒吼,张开嘴巴却发不出声音来,喉头一股腥味涌上,从他的嘴里冒出,那是鲜血。

他眼睛下看,原来那银光是一杆长矛,那矛尖刺进了他的喉咙,并且贯穿了他整个脖颈。使他不能够呼吸,缺氧让这个庞然大物轰然倒地,只留下双手吃满是鲜血的长矛不住喘气的安德鲁。

“成,成功了!”

安德鲁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下这具拿非利人的尸体,他赶忙松开手中的长矛柄,快步跑回到军阵当中,跟士兵们一同防御源源不断的敌人,现在最难以应付的就是那个背上还插着一杆标枪的拿非利人,他跟阿尔特配合着,一路冲杀,凡是胆敢上前的罗马士兵都死在了他俩的斧头下。

就在盎格鲁-撒克逊联军源源不断涌进塞冈图姆被打碎的大门时,塞冈图姆城外的不远处响起了罗马的号角声。

凯文塞恩听到这声音,赶忙抬起头来,他看到了不远处的山坡上出现了大量的军阵,他们以排成一整条阵列。手持的旗帜是他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龙头旗。

“终于来了吗?”凯文塞恩在战车上站起身来,他眺望着这从远处缓缓靠近的庞大军阵。

号角声此起彼伏,远近呼应,似乎在用声音指挥着军队进一步靠近。这军阵左右有接近一公里长,大量的士兵在随着号角前进,大老远就能够听见那“踏踏踏”的脚步声。骑兵分队罗列在步兵的两侧,他们手持短骑枪与盾牌。步兵后方簇拥着一辆站车,战车上那人自然是不用介绍了。

“罗马人。”凯文塞恩看着那辆战车默念着,他拾起龙息剑,攥在手中紧紧握住,他的眼里迸射着怒火,可是嘴角却露出了似有若无的微笑。“终于,在这里,遇见你了,这算是意外的收获了。”

凯文塞恩身后的士兵们见到如此庞大的敌人出现在本不该出现的地方,他们没有迟疑,在没有统一的命令之下自发的招呼着跑到了凯文塞恩的前方站立。

因为没有统一的训练模式,他们的队伍非常散乱,但是这并不影响他们的战斗力,他们本来就是依靠个人能力战斗的民族。在面对着越来越近的罗马军阵,他们的表情丝毫看不出有些许的恐惧在里面,相反,他们无论是年龄大的还是年龄小的,都跃跃欲试的想要与罗马人一较高下。

罗马军阵当中跑出大量轻装的弓箭手,他们快步冲来,张弓搭箭对准用盾牌格挡的盎格鲁-撒克逊联军。

一阵阵箭雨落下,这并没有让盎格鲁-撒克逊联军的军阵有任何的散乱,他们不断欢呼着,一手持盾挡箭,一手指着对面的罗马人大肆辱骂,反正使用弓箭这么卑劣的武器在他们眼里都是懦夫,要是勇士,就应该堂堂正正的打一场。

罗马人的脚步停了下来,现在他们双方只相距一处小小的平地,在这里,随时都能成为无数人的沉睡之地,这也是他们的宿命。

前面的盎格鲁-撒克逊联军在朝着罗马军阵怒吼着,后方的萨满祭司竟然开始生火支起了数口大锅,他们不断往锅中添加草药,并且用紫色的颜料将站在一旁等候的拿非利人周身涂得发紫。他们像是在准备什么,却又说不清楚其中的用途。

“哈,他们这一次,来的人可真不少。”

卢迦站在战车上,看着对面黑压压一片的盎格鲁-撒克逊联军,他们的怒吼卢迦在这里听得一清二楚,可是他并不在意因为他发现这帮野蛮人竟然困难到连骑兵都没有。有的只不过是几辆简陋的战车这算是什么武器?

“这样就可以让我们的骑兵大显身手了。”卢迦冷笑着,“刷”得一声抽出铁剑直指前方。与此同时,在卢迦对面的凯文塞恩也提起他的龙息剑,指向卢迦。

“进攻!”

双方同时发出怒吼,在同一刻,双方的军阵开始沸腾起来。

第四百四十三章:塞冈图姆会战(4)

盎格鲁-撒克逊士兵如同潮水一般涌了上来,他们怒吼着,毫不考虑自己的安危。 u.co更新最快弓箭手们早已经沉不住气,在盎格鲁-撒克逊联军冲锋开始,他们就已经折返朝着军阵中逃跑了。

罗马人与之相反,他们并没有像眼前的野蛮人一般一时脑热,不顾及任何的伤亡。他们前排的士兵缓缓向前来到了一处缓坡的下方,在身后的最高处,几十架蝎弩与投石机早已经部署完毕,器械师们操动着蝎弩与投石机朝着眼前的盎格鲁-撒克逊群。

贯穿性极强的弩矢加上杀伤力巨大的石块,让冲锋的盎格鲁-撒克逊军队承受着不小的损失,可是这并不能阻止他们的冲动。他们动轨就数千人,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压了上来。

“不要畏惧,面向他们,不要因为他们的怪叫而丧失了自己的战斗力!”前线百夫长们大声呼喊着,意在振奋士兵们的士气,他们紧紧并列在一起,都知道这样的战斗与之相对冲的话根本不是对手,所以罗马人用他们最为擅长的方式,用盾墙抵御盎格鲁-撒克逊人的冲击。

“标枪!标枪就位!”

眼前的盎格鲁-撒克逊联军越来越近了,百夫长们命令着士兵们掏出标枪对准眼前的敌人。盎格鲁-撒克逊士兵用盾牌挡在自己的前面,手持战斧不断向前,他们没有丝毫地畏惧。

“刷!”

就在罗马人还没有投掷标枪呢,盎格鲁-撒克逊联军就已经抓住了他们有防护空挡的上面用盾牌虚晃一下用飞斧投掷过来。

几十个罗马士兵被瞬间爆头倒下,在后方士兵还没有弥补空缺的时候,盎格鲁-撒克逊士兵已经冲了上来,双方军队对撞在一块,双方军队疯狂厮杀起来。

“稳住!稳住!”

策马的督军挥动着手中的皮鞭大吼着,他们用语言振奋着自己负责管辖士兵的,并且对于畏战怯战的士兵挥动着手中的皮鞭抽打着他们的背,疼痛让他们不得不重新振奋起来。

卢迦看到这样不要命的家伙们,心知道这些都是一些难以应付的家伙,所以他对马列尼乌斯说道:“命令辅助军团,让他们准备一下,分成两个部分,把这帮混蛋给包住,我到要看看他们还能支撑多久!”

只见位于第二阵列第三阵列的两支与罗马士兵装备截然不同的军队触动了,他们分成左右两个部分,在罗马第一阵列的战斗打倒了白热化的阶段当中,他们手持剑与斧头来到了盎格鲁-撒克逊联军的两侧,呼啸着投入到战斗之中。

“这样下去,他们都会成为战场上的炮灰。”卢迦低头看着这帮被渐渐包围的盎格鲁-撒克逊联军,他不知道该是嘲笑这帮野蛮人,在第一次接触的战斗中就想要竭尽全力,可是这样无脑的进攻只会毫无意义的不断消耗自己手下宝贵的士兵。还是笑凯文塞恩还是像以前那般意气用事,只会如同一头蛮牛一般横冲直撞,最终因为体力不支倒下。

“上次让你跑得太轻松,不过这一次,我不会了!”卢迦冷笑着,双手按在身前斯帕达铁剑上食指不断敲打着剑柄,目光不住看着军阵两旁待命的骑兵。可能是老毛病又犯了,他又想要带领着骑兵狠狠地冲他们一次,这样就可以让他们奔溃得更快了。

“将军,敌人的援军到了。”马列尼乌斯指着不远处的近一百余人的小队伍,他们头戴狼头制成的头盔,身披着一整张狼皮。他们一行人手持战斧或者战锤不紧不慢地缓缓上前,身后还跟着几个祭祀,祭祀的手里捧着一个大碗,在他们到达足够近的距离上之时,祭祀用小木碗将大碗中的液体舀出让这些身披狼皮的士拿非利人喝下。

就像是猛然之间如有神助一般,这碗里的液体不知道是有什么样神奇的功效以至于让这帮拿非利人几乎发疯了一般怒吼,他们的几十人的怒吼声足以掩盖成千上万人的冲杀。

“拿非利人。”卢迦喃喃着,他再也站不住了,他也清楚,这拿非利人加入到战斗当中无疑是给盎格鲁-撒克逊联军增加了一千多跃跃欲试的士兵。更何况他们的萨满祭司还给这些拿非利人喝下了不知道是什么功效,反正他们看起来更加厉害了。

“快让辅助军团的士兵回来,让他们撤回来,这帮拿非利人不好惹!”卢迦急忙催促着马列尼乌斯。

“吼!!!”

几十个拿非利人的怒吼就足以地动山摇,他们迈开步子如同飞奔的野牛,带着身后大量的烟尘一路而来。

辅助军团的士兵也看到了这帮浑身上下画满了蓝色的奇怪符号的家伙正在以排山倒海的气势而来,他们想要后退,可是背面就是盎格鲁-撒克逊人,他们随即组成了一道防线,试图用好汉架不住人多的想法抵挡住这仅仅几十人的援军。

“轰轰轰…”

怒吼的的拿非利人狂战士真的像是发疯的公牛,他们用都顶着那辅助士兵的盾牌不断向前推动,这些辅助士兵怕是这辈子都没有想到自己几百人组成的防线竟然会被这几十人给推着连连后退站不住阵脚。

“咚!”

就像是公牛的一顶,三五人被猛地掀翻在地,没有倒下的更是要迎接横扫而来的斧背与铁质的战锤,几乎是在一转眼的功夫,数百人的军阵让这几十个人生生撕碎,一路上除了面色铁青的尸体,还有躺在地上仅剩下一口气的伤者。

拿非利人前所未见的战斗力让他们大吃了一惊,恐怕是在参加巴高达运动的时候都没有见识到如此强悍的敌人。

拿非利人如同收割的农夫,砍倒的“麦子”铺满了大地,同样他们的怒吼更是让这辅助士兵们闻风丧胆,丢盔弃甲地连连后退,瞬间,刚刚形成的包围圈顷刻之间被瓦解。只剩下第一阵列的第九军团士兵在苦苦支撑,溃败的士兵如同迁徙的牛群一般没命得逃跑,根本阻挡不住他们的步伐。

“将军,我们怎么办!”

见到这样的颓势马列尼乌斯也慌了神,他连连呼唤着卢迦,哪曾想却没有任何回应,一回过头来,只见卢迦所在的战车上除了车夫,其他空空如也。

“他人呢?”马列尼乌斯惊问,那马车夫指了指身后的不远处,只见一骑进入到骑兵分队当中,很快,四个骑兵分队随即动了起来,他们组成了一道防线,挡住了想要逃命的辅助士兵。

“将军临走前给我捎了句话让我带给大人。”那车夫接着说道:“压上第九军团的全部兵力,无论如何都要挡住拿非利人。”

第四百四十四章:塞冈图姆会战(5)

“江卡罗神父,现在可是需要你的圣经振奋心脏基督的士兵,让他们在面对堕天使诞下的邪物的战斗中能够勇于面对吧。 u.co更新最快”卢迦策马开到后方的军阵当中,见到了负责振奋士气的江卡罗神父。

他的脸色凝重,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江卡罗神父也是个聪明人,他能够从卢迦的表情上看出,这一次,问题真的严重了。

江卡罗神父也在场,他站在身后的高地上,与第九军团的其他士兵在一块,眼下的一切他自然是看得透彻,自然,活着的拿非利人要比死的拿非利人更加恐怖,虽然他已经被死了的拿非利人吓得破了胆。

“第一阵列的士兵已经摇摇欲坠了,我现在需要将一切想要逃跑的士兵重新鼓起勇气面对敌人,而你,神父。”卢迦低头看着江卡罗,不紧不慢地说道:“拿出你的那一套,告诉他们上帝在看着他们,看着他们如何面对这帮异种。”

说完,卢迦策马而去,他去阻挡溃败的辅助士兵去了,留下了江卡罗与修士们。

江卡罗回头望了眼身后的所有士兵,天气不热还有些偏冷,他们的脸上苍白的,甚至有的人摘下头盔一把一把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面对如此强悍的敌人,他们心里发怵。

双手吃战斧的拿非利人怒吼着撞开挡在他们面前的所有的盎格鲁-撒克逊士兵,他们太渴望战斗与杀戮了,萨满祭司使用的致人迷幻的药剂让他们发狂。

“圣子与圣母正在天上观望着你们,他们正在等待着诸位能够用自己的行动证明尔等对他们的忠诚。”江卡罗神父鼓起勇气,用手中的桂树枝沾着圣水洒向在场的前排士兵。

士兵们聆听着神父的教诲,并在心里默念着圣母玛利亚,然后将头盔扣在头顶,长舒了一口气,抽出铁剑,挺起长矛备战。

拿非利人手持战斧一路披荆斩棘,罗马士兵成片成片的倒下,刚刚还在苦苦支撑的罗马军阵顷刻之间被撞出数个缺口。罗马的第一阵列接近奔溃的边缘,必须要填补空缺加强防护,不然很快抗衡就沦为单方面的屠杀。

卢迦缓缓来到骑兵的面前,对士兵们说道:“今天,我们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敌人,他们如此强悍以至于让我们不能够将他们击溃哪怕是占据优势。可是我们就要与他们搏一搏,我不相信我们在面对他们甚至没有一点的胜算。”

士兵们彼此相视一笑,看来他们也不相信自己甚至面对这几十个人没有一点胜算。

“在这里,在军队当中第一个拿非利人正是死在我的手里,我用梭镖刺穿了他的脖子,让他罪恶的鲜血生生流干。”卢迦举起手中的骑枪,向着骑兵们接着说道:“那么就证明了,凡人的武器,是能够将这些受到诅咒的家伙们杀死,我能,你们也能!”

骑兵们掂量着自己手中的骑枪,冲着卢迦连连点头表示赞同,他们的目光再投向前方,看来是跃跃欲试了。

“那么!跟随我!”卢迦挥起骑枪转过头来直面他的敌人。“为我们的步兵军阵重新结阵赢得时间。”卢迦暗地里说着,将马的缰绳系在自己的胸口,并且挺起骑枪架在自己腰部,做好了一切冲锋的准备,其他骑兵们甚至将自己的盾牌丢在了地上。他们双手持骑枪,架在胸前,矛头直指眼前的越来越近的盎格鲁-撒克逊联军。

“预备!”

骑兵们同时挺枪,战马喘着粗气,等待着冲锋的号角。

第一阵列的全部士兵终于支撑不住,他们伤亡过半,比伤亡更加难过的是士气的崩溃,他们已经疲惫欲死、不堪再战。

他们终于崩溃了,在拿非利人与盎格鲁-撒克逊联军的双重攻击之下,对峙很快成为了单方面的屠杀。

不知是怎样的安排,让这罗马第一阵列的士兵竟然大多是那些衰老的或者年长的士兵,他们都是卢迦刻意想要消耗的那一类人,或许他这么部署也是有自己的想法吧。

他们奔溃的速度总是超乎寻常,逃跑也不能够躲得过年轻气盛的盎格鲁-撒克逊人,还有如同蛮牛一般横冲直撞的拿非利人。

“这应该是他们的全部!”卢迦说道:“这是他们所能带来的全部拿非利人,我们拼一次,将他们全部杀死,为了以后,为了能够收复不列颠!前进!”

“呜呜呜”

罗马军阵中进攻的号角吹响,溃逃的第一阵列士兵从不断前进的骑兵军阵之中穿行而过不受任何的阻拦,因为卢迦原谅了他们,他知道这场战斗的不容易。

骑兵继续前进,但是他们加快了速度,因为没有马鞍跟马蹬,他们很难在马背上保持绝对的稳定,也就意味着,两军在冲撞的第一时间里,前几排的骑兵一定是保不住的。

“前进!前进!”

明知道硬冲一定会付出不小的代价,可是面对步兵无法抗拒的拿非利人,卢迦也不得不使用骑兵这么宝贵的兵种运用硬碰硬的战术与之抗衡。

经过一番厮杀,拿非利人就算是有些**药的作用嗜杀成性,可是他们终究抵挡不住体力不支的痛楚,他们冲在军队的最前方,迎着那一阵又一阵的箭雨,不少拿非利人身中数箭而不倒,可能是细小的箭矢重创不了他们庞大的身躯。

战马奔腾,很快就扑到了盎格鲁-撒克逊联军的面前,骑兵们纷纷抽出标枪,朝着眼前的拿非利人掷去。

密集的标枪贯穿力也是惊人的,纵使拿非利人就真的是堕天使的子嗣,也经不住这样密集的标枪将其贯穿,不一会,数个拿非利人就是如此倒下。

疯狂地拿非利人似乎并不愿意就此认输,可能是药物的作用,使得他们拖着疲惫的身躯还想奋力一博!

“咚!”

一个手持战锤的拿非利人怒吼着猛地一抡,锤倒了眼前的战马,连同那骑在马背上的骑兵一同锤爆。但是很快,他就被随后而来的骑兵双手吃骑枪贯穿直直挺立着倒下。

卢迦策马飞速而来,他双手持骑枪,因为缰绳栓住自己让自己能够保持相应的稳定,他双手持骑枪,枪尖直指眼前的拿非利人,那个拿非利人注意到了正向他冲来的骑兵,他低吼着,不停摇头晃脑似乎让自己清醒过来,看来这**药也是有副作用的。

他双手持斧,预备着,卢迦知道自己别无选择,只能随着战马继续向前。

那拿非利人似乎准备好了,他举起斧头,准备斩马了。

只见那枪尖刺过,拿非利人举起斧头抡了起来,原来他是想要砍那枪尖,可是那又谈何容易,果不其然,他砍空了,枪尖伴随着战马的速度继续向前,直直地贯穿了他的脖颈,接着贯穿向前,骑枪硬生生折断了他的脖子将他的头颅弹飞数米。

第四百四十五章:塞冈图姆会战(6)

这几十个狂战士毕竟是血肉之躯,在面对两千骑兵的集团式冲锋之下毫无抵抗之力。 u.co更新最快很快,他们的怒吼声与看似高大的身影被骑兵群吞噬。纵然是再强壮的身体也承受不住锋利的骑枪枪尖加上战马冲锋的速度。

奔腾的骑兵不断向前,撞进密集的盎格鲁-撒克逊联军,**撞击在厚重的盾牌上发出来沉重的撞击声如同战鼓一样“隆隆”作响。

密集的骑兵阵列让冲锋的盎格鲁-撒克逊军队猛地停了下来。他们咬紧牙关,强忍着压力用自己身体的素质去挤成一团让罗马人的骑兵生生逼停。

“后退!后退!后退!”

卢迦在带领骑兵陷入到盎格鲁-撒克逊人的泥潭之中,他立马见好就收,在盎格鲁-撒克逊人还没有像胶水一样将自己与自己麾下的骑兵死死黏住不能动弹之前,招呼着自己的骑兵退下。

骑兵策马回头,可是毕竟庞大的骑兵部队有四个分队的骑兵,调转马头撤离出战场需要大量的时间。

卢迦骑在马背上,他的骑枪已经被折断了,迫不得已,他只能抽出斯帕达铁剑不断反击着一切想要接近他的盎格鲁人或者撒克逊人。

身边不断有骑兵被盎格鲁-撒克逊人的联军给掀翻在地,惨叫声响彻在卢迦的四周。

“坚持住!坚持住!”

卢迦大喊着,只见一个盎格鲁士兵挥舞着手中的铁剑大吼着冲锋而来,卢迦眼疾手快,挺起斯帕达铁剑直刺过去。

剑尖刺穿了那个盎格鲁士兵的胸口,他面目狰狞,看上去非常痛苦地倒了下去。越来越多的盎格鲁-撒克逊士兵涌了上来,前方的骑兵在不断奋战为了后方的骑兵拖延时间,零零散散的骑兵回到了第九军团的军阵后方。

“将军呢?将军呢?”

马列尼乌斯在军阵最前端不断在回来的骑兵当中寻找着卢迦的身影,可是他怎么都找不到。

“稳住!稳住!”

卢迦大喊着,因为他来不及撤退,被如同胶水一般的盎格鲁-撒克逊步兵团团围住,在他反抗的时候,只听见自己的坐骑哀鸣着跌倒在地,将他整个人都摔了下来。

卢迦定睛一看,原来自己的战马已经是倒在血泊之中只剩下一口气了。他暗骂了一声该死,可是四周全是敌人,事不宜迟,他赶忙从地上捡起一面野蛮人的盾牌作为防御保命的武器。

放眼四周,他发现自己并不是孤单一人,周围到处都是没有来得及撤退的骑兵被盎格鲁-撒克逊的士兵团团围住,他们接二连三的被乱斧砍下战马,不少聪明人直接放弃了战马,下马在地上成片的尸体当中寻找武器聚集在一起。

他们发现了卢迦,并且来到卢迦的身旁,不断用盾牌推开胆敢上前的敌军。

“该死的,每次都是这样。”卢迦在心里都不由得感叹自己的运气简直爆棚,他苦笑着,终于接受了命运的安排,每次带队冲锋总是遇到难以想象的差错,就比如坠马深陷险地,每次都是安德鲁及时出现帮助了他,可不知道这一次又会是谁。

盎格鲁-撒克逊人立马看清了这个看上去跟正常士兵不同的军官,他们立马围了上来。将这几十个下马骑兵的退路全部封死,他们为的是要割下卢迦头颅。

他们怒吼着,唾沫星子横飞,挥动着手中的武器敲打着周围士兵的盾牌,骑兵用着自己残破的盾牌苦苦支撑。

“往外面退,往外面退。”卢迦还在试图安抚着极度动摇的军心,士兵们在最高指挥官的带领下还是决定苦苦支撑,虽然在盎格鲁-撒克逊联军面前毫无反抗的力量。

最后一个能够逃跑的骑兵离开了战场,只剩下卢迦他们了,他仿佛能够感受到四周那渴望杀戮的血红目光。这让他为之胆寒。

“围在一起,密集阵列!”卢迦招呼着自己麾下的骑兵们,他们围成一团,疯狂的想要将这组成密集阵列的罗马骑兵打散。

他也投入到战斗当中,挺起盾牌作为防御,抵挡敌人的挥砍并挺剑刺杀每一个想要靠近他伤害他的人。

“该死的,指挥官没有出来!”

马列尼乌斯满怀希望的看着那最后一个骑兵有气无力的从他的身边经过,也不是卢迦,那么就证明卢迦被他们围住了。

“命令士兵突进,我们需要将我们的指挥官拯救出来。”马列尼乌斯猛地回过头来,看到的是江卡罗神父那张阴沉的脸。

“很显然,卢迦阁下被团团围住了。”江卡罗神父无奈的耸了耸肩,嘴里嘟囔道:“这可是他欠我的,他欠了我一条命!”只见他说完便回过头来冲着修士们点了点头,修士们会意,招呼着军团步兵全线进攻。

“轰隆隆……”

万千脚步声的践踏之下,大地都在微微颤抖,猛然抬头就看见在那不远处的草地上,成千上万的罗马士兵汇成了一股巨大的洪流席卷而来。

经过了长时间体力透支的战斗,盎格鲁-撒克逊士兵早已经精疲力竭,他们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巨大规模与时间超长的战斗。没有指挥官的助阵,他们也渐渐丧失了信心,更是在围殴卢迦一行人之中因为第九军团冲锋的时候造成的巨大动静让他们不得不面对。

几百人的队伍上前形成了一个坚固的盾墙,可就在这时,盎格鲁-撒克逊联军身后的指挥处竟然响起了撤退的号角声。很多人疑惑的回过头来,就看见阿尔特带领的盎格鲁-撒克逊士兵丢盔弃甲地从塞冈图姆的城门逃出,为首的竟然是浑身是血的阿尔特,他们遇到了什么?这不得而知,只是他们当中每个人都带着伤,有气无力的跑动着,最后的力气都用来逃跑了。

“他们失败了!”

联军的士兵虽然英勇无畏著称,可是他们才经受不住同胞的失败。力竭与新的敌人还有同伴的溃败已经成为压垮他们士气的最后一跟稻草,竟然在联军的阵列中大量的士兵纷纷溃退,这倒是让卢迦不能理解,就这样白白得到了胜利,怕是没有这么简单。

溃退的士兵向两旁散开,中间出现的,赫然是野蛮人那简陋的战车,由两匹战马拉动,立于车上的便是卢迦的对手,凯文塞恩。

他才不甘心自己士兵的失败或者说他不想让士兵们抢夺本该属于他的胜利果实。

他右手持龙息剑,左手持标枪,朝着卢迦这一小队人扑了过来。

“罗马人!”凯文塞恩的两件通红,他怒吼着,举起标枪猛地掷过来。

一个罗马骑兵中标,他原地向后弹起,重重地跌落在地面上,战马嘶鸣着撞开了眼前一切胆敢阻挡他的罗马士兵,他最终的目标表示卢迦一人。

“该死的,为什么总是没有好的运气!”卢迦咬紧牙关,丢掉残破的盾牌在地上的尸体堆中找到一个相对完整的系在左手,右手掂量着斯帕达铁剑,等待着眼前的凯文塞恩,他深知这一刻他必须独自面对,躲也躲不掉。

第四百四十六章:单挑

“卢迦!卢迦!”

凯文塞恩声如洪钟,他一遍又一遍地呼喊着卢迦的名字,就好像这像是个口号,又像是个信念一般,他怒吼着,飞驰的战车径直地冲到了卢迦的面前。 u.co更新最快

战马加着在车轮上安装长刀的简陋战车让周围的士兵一哄而散不敢近前。凯文塞恩在距离卢迦不远处的地方一跃而起从战车上跳下来。

此时卢迦回过头来,看到那奔跑的士兵,他们还有一段距离,再看看这就意味着卢迦将在他们赶来的时候不得不与之单挑。

“好吧,到底是躲不掉了。”卢迦暗暗在自己心里面说着,他咬了咬牙,挺立了身体,用斯帕达铁剑拍打着左手的盾牌。大口喘着气,让自己看上去镇定一些,因为他不清楚眼前这个撒克逊人到底有多强的实力。

“你,我记得!”凯文塞恩不紧不慢地说着:“你,今天,死!死!”

话音刚路,凯文塞恩就已经挥舞着手中的龙息剑扑了上来,卢迦赶忙避开其锋芒,朝身旁猛地一闪,让凯文塞恩扑了个空。

“吼!”

凯文塞恩如同一头发狂的狮子,他进攻卢迦不是用手中的剑,而是不顾及自己的安危把自己的身体作为武器直接扑上来抱住了卢迦的两条腿。

“不好!”

卢迦一声惊呼,他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可是来不及了。

“窟通!”

卢迦重重地摔在地上,他一身沉重的铠甲,摔在地上无异于摔在坚硬的铁板上。纵使地上后厚厚的草地能够提供缓冲,但这仍然是不值得一提的。卢迦被摔得眼冒金星,疼的他几乎是张开嘴巴都喊不出声音来。

“死!死!死!”

凯文塞恩虽然对于拉丁语生疏,可是他依旧竭尽全力地说着拉丁语朝着卢迦怒吼。一只手抱着卢迦一个激灵,两条腿猛地抖动,让他使不上力气迫不得已地松开了自己的手。

卢迦连被紧紧抱着的两条腿被松开了,赶忙一前一后的猛蹬,雨点一般的脚踏在凯文塞恩的脸上,肩膀上。这可让凯文塞恩一时间没了辙但是怒火却是越来越大,他强忍着疼痛,怒吼着,一把抓住卢迦的脚踝,右手紧握铁剑,想要砍去卢迦的脚。

卢迦才不给他这个机会,他猛地挥动盾牌,在凯文塞恩挥砍而来的龙息剑。

“当!”

剑刃狠狠砍在了卢迦挺立而来的盾牌上,不愧是锋利的剑刃,用的材料也非比寻常。这么一剑下来砍进了这盾牌,一时半会拔是拔不出来的。

“轮到我了!”

卢迦暗吼着,松开盾牌猛然起身,乘着凯文塞恩在努力拔剑的时候抽出斯帕达铁剑,朝着凯文塞恩挥砍下来。

凯文塞恩猛地举起龙息剑,用上面卡住的盾牌作为格挡。

“当!”

卢迦的剑柄击打在盾牌上,撞击得他的虎口隐隐作痛,手中的斯帕达铁剑也差点飞了出去。卢迦连连后退,好在自己的稳定性不错,才没有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凯文塞恩一声低吼,左手抓住盾牌猛地从剑刃上抽了出来,他单手撑地,让自己猛然站起,挥舞着铁剑扑了上来。

卢迦赶忙举剑迎了上去,两人在尸体堆上猛地撞击在一起,接下来便是短兵相接,你一下我一下,龙息剑与斯帕达剑相撞“叮叮”作响,一下过了几十回合,谁都没有占上便宜,倒是卢迦的体力渐渐不支。

两人的铁剑对撞在一起,双方为了拉开距离同时出脚踹在对方的腹部,这下双双后退数步,并在中间拉开了一个五米远的缓冲距离。卢迦大口喘着粗气,再看手中的铁剑,剑刃上面已经被砍得全是缺口,凯文塞恩的龙息剑依旧完好如初。

“真是一把不错的武器!”卢迦在心里啧啧称奇,眼看着手中地斯帕达铁剑已经不堪再战,他不得不从地上拾起一把染满鲜血的战斧。

凯文塞恩微微喘着气,与卢迦相比他并没有那么疲惫,相反他的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神情,针对卢迦,他意识到自己占据了上风,并相信很快就能够与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战胜卢迦并且割下他的头颅。

原先动摇后退的盎格鲁-撒克逊联军的士兵紧紧跟随在凯文塞恩的身后,他们与面前姗姗来迟的第九军团的士兵相对峙着。令卢迦没有想到的是,这帮家伙竟然来到这里没有进攻冲向凯文,而是选择不打扰他与凯文的决斗,谁都不敢迈出意味着进攻的第一步,他们中间留下了一个空档,卢迦与凯文塞恩就在其中,看来他们也非常关心卢迦与凯文到底谁更加强大。

“真是一帮该死的蠢货,叛徒,愚蠢者!”卢迦在心里暗暗骂道,但是表面还是要全心全意地面对眼前的凯文塞恩,毕竟局势渐渐向着他所想要的方向发展。卢迦要保证自己不能够出现任何差错,不然他就算是被这个野蛮人活活砍了脑袋,第九军团的这帮家伙都不会帮他一下。

“为什么不去帮助将军打退野蛮人的挑衅?为什么要求士兵停下来。”马列尼乌斯不满,转头质问江卡罗神父。

“抱歉!”面对马列尼乌斯的质问,江卡罗神父竟然闭上双眼摇了摇头,对马列尼乌斯这样解释道:“那个野蛮人以他们神的名义向卢迦发起的挑战,就在刚刚,我们全能的主在我的耳旁微微向我诉说道:他希望卢迦能够接受这次挑战,并且容不得其他人的干涉,他祝福了卢迦,一定能够取得胜利。”

马列尼乌斯虽然焦急不已,可是对于上帝的信仰让他对于神父的话将信将疑,但是停止了不满,默默地注视着卢迦,“但愿他如有神助。”马列尼乌斯在心里暗暗说道。

“来吧!”

卢迦长舒了一口气,试着让自己的内心稍稍平复下来。他朝着凯文塞恩招手呼喊着,他的心里也没有低,只不过在此地放手一搏再也别无他法。

“好!”

凯文塞恩狞笑着,不紧不慢地从地上拾起了一把铁剑,缓缓朝着卢迦走来。“你,死,一定,一定的!”

“踏踏踏…”

凯文塞恩一阵助跑上来,双手持剑一跃而起,双手持剑,朝着卢迦劈砍而来。卢迦架起斧头迎面而来,可是卢迦的进攻都让凯文塞恩给躲了过去。

“死!死!死!”

凯文塞恩怒吼着,一下躲过了卢迦斧头的挥砍提剑猛地砍在了卢迦的背上。

“咔!”

剑刃落在卢迦的背上,砍破了锁子甲,砍掉了数个锁子甲环片。这一下的便宜让盎格鲁-撒克逊的士兵们大声欢呼,得意的不行!

“该死的!”卢迦赶紧躲开,摸着自己背上的那处铠甲缺口,暗暗提醒自己要更加沉着应付。

第四百四十七章:休战

“该死,是我大意了。 u.co更新最快”

卢迦在心里暗暗做着检讨,舒展了自己的身子骨,再次让自己冷静下来,惦着斧头,俯下身子做出战斗状态。

对于凯文塞恩,卢迦是大为惊讶的,卢迦在战场上的混战之中经验丰富,可是到了单挑,他确实比不过身体灵活,常常随机应变的凯文塞恩。

见自己占了不少的便宜,凯文塞恩丝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得意洋洋。他高举起双手冲着他麾下的联军士兵大声欢呼,聆听他们的尖叫,并当那是对他的肯定。

回过头来,他明白卢迦的举动是因为吃了刚刚的亏而不肯主动出击,低头一思索,觉得是时候该自己主动进攻了。

他不紧不慢地靠近卢迦,仗着自己有体力的优势,在卢迦的面前显得有些肆无忌惮。

只见他突然冲刺上前,手持双剑舞得虎虎生威,他的动作灵敏,让卢迦都难以应付,挥动着双剑如同轮子一般不停转动。卢迦不得不左右兼顾,连连后退的同时,还不停地格挡随时都能够伤着他的铁剑。

凯文塞恩占尽了优势,只见他在卢迦疲于应付他挥砍过去的铁剑的同时趁势伸腿猛踹卢迦的小腿,卢迦一个不注意跌倒在地,就在凯文塞恩乘机想要反手持剑刺下来的那一刹那,卢迦猛地挥动自己手中的斧头砍了过去。

这一下正击中凯文塞恩的小腿,若不是他小腿有坚硬的铁质护腿,卢迦这一击甚至能将他的整条腿都砍了。尽管如此,卢迦的斧头还是在他的小腿肚子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口,嫣红的血液从伤口中流出,让凯文塞恩痛苦地倒在地上。

所有人不禁屏住了呼吸,看着卢迦从地上挣扎着爬起身来。凯文塞恩不是娇气包,受到了伤害他还是能够强忍着让自己振作起来。用铁剑支撑着地面缓缓后退,他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卢迦一刻都不离开。

“该死!该死!”

凯文塞恩连连哀嚎着,疼痛确实让他难以承受,但是他还是没有放弃,他不断后退,意图跟卢迦保持能够让自己反应过来的缓冲区域。

“你也有今天!”卢迦见他瞬间没了气势,更何况自己的斧头还抢了他的腿,不由得心中泛起一丝慰藉,顾不得小腿的胀痛,伶着斧头站起来朝着凯文塞恩走去。

凯文塞恩疼得呲牙咧嘴,他直起身子来,掂量着铁剑,等待着卢迦的缓缓靠近。

“你,你可别给我后悔,因为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卢迦对凯文说着,虽然不清楚凯文能不能听懂卢迦的话,但是从凯文不甘心的眼神当中卢迦能够看得出他并没有放弃。

“这可不怪我,运气来了总是让人控制不住自己!”卢迦冷笑着,左手持剑右手提斧头步步紧逼上去。

凯文塞恩到了这个份上了都没有说放弃,看来这一次他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他们两个人看来只能有一个活下来。

其实卢迦的心里也没有底,因为长时间的战斗已经让他感觉到体力不支。他不清楚自己还有没有杀了凯文塞恩的力气,虽然他伤了一条腿,对于整个人的灵敏都大受影响。

卢迦快步上去,想要速战速决,凯文塞恩来不及躲避,只见卢迦挥动斧头从右面砍来。凯文塞恩提剑砍在斧头末端,硬生生接下了这一击,随后只见凯文塞恩挺起龙息剑朝着卢迦猛地刺过来。

卢迦见情况不妙赶紧侧身闪过,只听到一声“呵咔”声响,那锋利的剑刃在他胸口的锁子甲上发出一连串火星。卢迦的胸口锁子甲赫然出现了一道口子。好在只有锁子甲被撕裂,没有伤害到皮肤。

乘着凯文塞恩没有回过手来,卢迦左手操动着满是裂纹的斯帕达铁剑砍向凯文的腹部,只见凯文一个侧身,他伸出手臂竟然硬生生将卢迦刺来的剑刃接下,并死死地夹在自己手臂与胸口之间的夹缝中,他用的力量如此之大,让卢迦不管是怎么使劲都没有办法将其拔出。

“当!”

只听一声脆响,只见凯文塞恩左手发力,将斧头与之相僵持的铁剑抽出。这一下让卢迦措手不及,在凯文的力量催动下,卢迦的右手猛地后仰,手中紧握的斧头差点脱手。

好在斧头没有丢掉,可是凯文随后砍来的铁剑,卢迦是根本躲闪不及。

“咔!”

剑刃狠狠地砍穿了卢迦的肩甲与里面的锁子甲,剑刃末入卢迦肩膀上的肉中。这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卢迦的额头冷汗连连,从伤口上渗出的鲜血缓缓涌出顺着被破坏的肩甲缓缓流出。

卢迦咬紧牙关,他不愿就此罢休,只见他左手持剑挣脱不得,索性松手丢了这剑,一把抓住凯文塞恩的左手,右手忍着剧痛挥动起斧头朝着凯文塞恩的手臂挥砍过来。

“这是回礼!”卢迦怒吼着,摇起斧头就朝着凯文塞恩的左手臂砍了下去。凯文塞恩见势不妙赶忙操动右手的龙息剑猛地朝卢迦的左手砍去,想要砍掉卢迦的左手并且及时挣脱出去。

卢迦见状,忍着肩膀上撕裂般的剧痛猛地向前,撞在凯文塞恩的胸口,让本来就伤了一条腿的凯文塞恩连连后退。卢迦就

可是这对于凯文来说简直是垂死挣扎,他抓住卢迦难以反抗的机会挺起龙息剑,对准卢迦的侧面胸口,想要一击刺穿卢迦的心脏。

“砰!”

显然凯文的美好幻想并没有得以实现,卢迦在这时候猛地抬起脚来,踹在凯文的腹部。凯文塞恩一下坐倒在地,左手的剑被猛地带了出来,伴随着卢迦的惨叫声,这一下真的很疼,可是也阻断了凯文的计划。

“该死的!”

疼痛激起了卢迦的怒火,他双眼通红,惦着斧头扑上来对着凯文塞恩迎头就是一下。

凯文见状不妙赶忙举起铁剑抵挡,这么沉重的一击怎么可能是左手那薄薄地就能抵挡得了的。只听“呵咔”一声,凯文的左手拿着的就剩下一个断了大半截的剑。

卢迦可不愿意就此罢休,他挥动着斧头接着准备砍第二下,凯文塞恩也不愿意就这么等死,他也不再格挡而是挺起龙息剑对准忙于进攻而忽略了防护的卢迦的腹部,最后一击就看谁更快了。

“停!”

不知是谁喊得一声,卢迦就看见眼前的一道黑影闪过,瞬间就把凯文给卷走了。而自己则感觉到后背有人拉他,自己一个不小心仰面躺倒在地,一睁眼,看到的是安德鲁还有阿雷西欧,再看凯文,原来是他们那边的人救下的。

“卢迦,出事了!”还不等卢迦张口骂他坏了自己的好事,安德鲁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第四百四十八章:事变

“今天就到这里了,停止吧!”

阿雷西欧现在双方的中间,作为一个调停人,他高举起双手对着被士兵们拖着不断向后退去的凯文塞恩。 u.co更新最快

凯文塞恩的喉结动了动,他干裂的嘴唇紧珉着,似乎不是那么愿意,他太想杀了卢迦了,虽然梦想在那干涉到来的那一刻破碎。他一瘸一拐的,鲜血染红了他整条腿,他已经动弹不得。纵然是不甘心与表面,也不得不接受自己无能为力的现实。

“我们走。”凯文塞恩用撒克逊语言对自己身旁的士兵,在频频回头之下极不情愿的离开了。这不代表他们不会再度回来,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这不过是短暂的休战。

卢迦忍着疼痛,自己从地上爬起来,在安德鲁的帮助下将自己破损的肩甲与身上的锁子甲一并脱了下来。凯文塞恩真是下了死手,取下肩甲的时候破裂的铠甲如同一块块小倒刺挂在卢迦血肉模糊的伤口上,扯下来疼得卢迦的脸刷得一下全白了。这伤口血流不止,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安德鲁立即熟练地用布擦拭卢迦的伤口,士兵点起一支火把,安德鲁抽出铁剑在上面将剑身烫得通红。卢迦明白安德鲁是什么意思,他主动闭上双眼,等待着安德鲁的疗伤。

“呲”

通红的剑身放在流血不止的伤口上瞬间烫出了一道白色的烟,伴随着刺鼻的焦糊味道。这一下可是疼得卢迦原地跳了起来,若不是士兵按住。这样的痛苦卢迦紧闭着双眼,他紧咬的下嘴唇甚至流出了鲜血。

周围的士兵不忍看如此血腥的场面,他们纷纷将目光躲闪,不去刻意看这么残忍的场面。眼看着通红的剑刃迅速变黑,就是这样的疼痛卢迦都没有喊上一声。

“还好自己的底子不错,不然我一定撑不到你们来。”冷静下来的卢迦说着,抬起头来看着阿雷西欧,问道:“你不是应该在伦丁卢姆吗?为什么来到这里,特别是阻止了战争。”说着,卢迦低下头看着安德鲁在随行士兵的配合下为他包扎,血是止住了,只不过在那伤口上出现了一个扭曲的,丑陋的伤口。

“因为我们上当了,卢迦,这一次特别严重!”阿雷西欧表情凝重,接着说道:“撒克逊人兵分两路,在东部配合从日耳曼尼亚海渡海而来的援军攻占了卡姆洛杜卢姆。”

听到这样的消息,卢迦整个人都懵了,他再次抬起头来,看着阿雷西欧想要确认这不是开玩笑。可是阿雷西欧一如既往,他微微点头,证明这不是开玩笑,这是真的。

“我们必须收缩兵力。该死的!”卢迦意识到了自己对于战局的掌控完全失控了,他以为凯文塞恩为首的盎格鲁-撒克逊联军会报团前进,他只需要在塞冈图姆城外构建防线,并且在这里利用凯文塞恩迫切想取代亚代尔巨橡树地位与军队的心理,在这里打一场大的消耗战与歼灭战,可是军队的失控让他难以为继,不仅凯文塞恩走了,自己也受了不小的伤,实可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卢迦,这可怎么办好?”阿雷西欧问卢迦道。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还不等卢迦说话,就听见一阵急匆匆的呼喊,所有人回过头来,就看到江卡罗神父与众修士一同前来,江卡罗神父的脸色很不好,只听他气冲冲地质问卢迦道:“怎么,怎么就这么结束了?上帝还没有命令我们停下,继续前进,抓住他们的薄弱部位接着进攻!”

说着,江卡罗神父回过头来就对着第九军团的士兵大声呼喊道:“现在,圣耶稣与他的使徒们并没有因为我们的流血牺牲而满足,因为他们看到我们的敌人正在完好无损的逃跑,这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现在,我命令你们,追击,向敌人进攻!”

“前进!前进!”

只见第九军团的百夫长们呼喊着带领着军队向前,江卡罗神父的号召力让在场的安德鲁与马列尼乌斯还有阿雷西欧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怕是江卡罗已经把卢迦不放在眼里了,毕竟,他们已经是掌握了第九军团的百夫长们,依靠着下级的军官,他们就能够掌控着整个第九军团。有了一个编制齐备的军团,他就能够渐渐排挤掉卢迦的影响力,意图也是尤为明显。

“我看谁敢!”

卢迦用尽自己的力气朝着前进的军队怒吼,可是这帮百夫长根本不去听他的一句话,士兵们有些迟疑,可是看到自己的长官无视了这个命令,这让他们不得不斟酌着跟随着军队继续前进。这让卢迦感到被冒犯。更可恶的是江卡罗神父竟然白了卢迦一眼,这让他无比恼怒,可是又不能够表现在脸面上。

“马列尼乌斯。”卢迦小声对马列尼乌斯说道:“召集骑兵分队,给我堵住他们的去路。”

“安德鲁!”卢迦又转向安德鲁说道:“命令城里守城的军队全部出来,我们要全力将第九军团给围住,我就不相信他们会因为这个听从江卡罗神父的命令向我们进攻。”

很快,骑兵分队重返战场,他们很快就超过了还在前进的第九军团前方组成了一道防线将他们生生逼停。直到撒克逊人退出战场彻底离开了他们的视线,卢迦这才让骑兵们停下。

“你这是什么意思?”江卡罗神父回头怒视着卢迦,卢迦的表情软了不少,他轻声细语地对江卡罗神父说道:“算了吧,军队已经疲惫了。”

“可是你违背了神的旨意,很快就会降下天罚,谁来负责?谁!”江卡罗神父竟然冲着卢迦大声怒吼,这让让卢迦无可奈何,却也只能赔笑着,连连赔不是。“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凡人,这个位置谁都可以干!我可是神的使者,你违背了我的意志,就是违背了神的意志你懂吗?”

“这样吧,过几日,或者就在今天晚上,我宴请诸位,包括所有第九军团的百夫长,我们在一块祭祀神明,向上帝证明自己罪过,我要向你赎罪。”卢迦笑着安抚着怒气冲冲的江卡罗神父,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

见到军队最高指挥官如此,江卡罗神父怎么说也要留点情面在众士兵面前,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狠狠地瞪了卢迦一眼,撂下一句:“你不过是个卑微的凡人。”后,便带着修士们扬长而去。

第四百四十九章:鸿门宴

“一开始是撒克逊人偷袭我们的后方,现在是神父想要夺取我的权利,敌人越来越狡猾强大,可是我们的军队越来越分崩离析,难!难!”卢迦坐在营地当中的凳子上,他非常沮丧,周围更是一片死气沉沉的模样。 u.co更新最快

“卢迦,我不得不说。”马列尼乌斯来到卢迦的面前,他的面色凝重,他半跪在卢迦的面前,伸出手来握住卢迦放在腿上的手,他的眼里满是泪水,语气带有祈求的意味对卢迦说道:“我们的人已经伤亡大半了,都是从伯罗奔尼撒来的孩子,他们不能都死在这里。”说到这里,马列尼乌斯已经泣不成声,他的举动让身边经过的士兵们不由得停下脚步,他们都是第四辅助军团的士兵。可能是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长官这般,纷纷停下脚步,呆呆地巴望着。

“我知道,我知道!”

面对马列尼乌斯的哭诉,卢迦的心情也是一样的沉重,可是他不知怎么说,马列尼乌斯的意思很明白,第四辅助军团的士兵不能够在正面作没有意义的消耗战了,不然整支军队就会因为种种原因奔溃。

卢迦不能让这件事情发生,第四辅助军团是他最后的底牌,江卡罗将第九军团的百夫长们牢牢把握在自己的手中,那么士兵大致被他们掌握。

眼看着夜色渐渐降临,卢迦的眼神也变得跟那无云的天空一般空洞冰冷,他明白,这一次,他必须要来真的了。

晚间的属于卢迦的赔礼宴会是在塞冈图姆的城中举行,一同到会的不仅有卢迦一行人,还有投诚的女首领玛卡与她的麾下盎格鲁贵族。相比较与江卡罗神父的一行,他们浩浩荡荡的十分壮观,不仅有江卡罗神父与他的随行的八个修士。还有第九军团的全体百夫长共九十多人,这一行人就足够组成一个百人方阵了,他们都是第九军团的佼佼者,战力十足。

浩浩荡荡的人给了江卡罗神父充足的安全感,这也让他挺着胸膛,神气十足。踏进宴会的大厅,这小小的房子根本让容不下他们,只有江卡罗神父与他随行的八个修士能够进来。

“何不在外面举行仪式?”江卡罗神父拒绝进门,这也是狡猾的他意识到了屋内潜在的威胁,他不能够确定卢迦到底对他有什么意图,可能是另有所图,可能是真心实意地认错,可是第一个的可能性大一些。

所以他要与他的百夫长们站在一起,这样他不相信卢迦能有什么别的行动能够对他造成任何的伤害。

对于江卡罗神父的要求,卢迦没有办法,只能够从了他,他低头对女首领玛卡小声说道:“来吧,一起出去吧。”

女首领玛卡点头回应,在看了眼站在门外的江卡罗神父,没有任何的言语,在坐的所有人起身,在卢迦的指挥下将桌子抬到了门外。这时候江卡罗神父已经吩咐百夫长们在外面的空地上升起一堆篝火,卢迦明白这个意思,他指使着安德鲁他们将桌子围成一个圆在篝火旁,所有的百夫长以及盎格鲁贵族就座。年轻的侍女为他们斟满酒水,与准备好丰盛的食物。不过对于满桌的珍馐他们似乎并没有食欲,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着坐在对坐的江卡罗以及卢迦。

“卢迦阁下。”江卡罗神父没有好气地对卢迦说道:“你似乎并没有真心实意的向主忏悔,甚至,到了现在,夜色降临了,主在天上等得不耐烦,难道真的要让他降下天罚,那时候你可就没有任何的机会了,这是我在奉劝你,还有,我是在帮助你,你应该对我心存感激才是!

“还有!”江卡罗神父端起摆在自己桌前的酒杯,对卢迦说道:“我们修行者,早已经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主了,我们清心寡欲,怎么可能让凡间这肮脏的污水给玷污了!”说着,他将酒杯连同杯中的酒水一挥手丢在卢迦的身上。

“你!”安德鲁见江卡罗神父如此无力,自然是气不过,他猛地站起身来,却被卢迦一把抓住。

“是,是,江卡罗神父。”

卢迦连连点头,表示对于江卡罗神父的话表示认同,他顾不得身上被染湿了一大片的酒渍,端起酒杯,站起身来对江卡罗神父说道:“神父,我的无知造就了对于神父的过错,这确实应该赎罪,那么,既然神父是神圣之体,容不得凡间秽物玷污,那就让这肮脏的污水惩罚我的身体,让我作最为卑微的赎罪!”说完,卢迦端起酒杯,将杯中的酒水仰头一饮而尽。

这并没有得到江卡罗神父的任何认同,他冷笑着看着卢迦,因为卢迦对他来说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还有受了如此严重的伤,占据军队当中绝大多数的第九军团在自己的手里,到底谁才是真正的老大一目了然。

不过这个卢迦,倒是很有眼色,他知道自己的处境,至少能够说些好听的,让他挺起来舒服一些。说不定心情好了能够放这个所谓东帝国奥古斯都的养子一条生路,让他就这么颓废下去,知道这里是西帝国,如果不按照他的意思来,就是死路一条。

对于教宗大人利奥的说法,身为第九军团的督战神父,自然是有对这个由宗教建立起来的军队有绝对的掌控权,虽然教宗大人没有明说,可是其中的意思不就是这般嘛。这是基督的军队,不是眼前这个养子的,所以他只是带着他们打仗,可是现在这个家伙的对手越来越强大,还拿下了卡姆洛杜卢姆城,让这个家伙陷入了两面交战的境地。

他现在因为白日的交战大量消耗了辅助军团与第四辅助军团的士兵,他的手中根本没有足够的底牌

第四百五十章:鸿门宴(中)

“你总是带着高傲,我早已受够了。”江卡罗神父仰头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卢迦,一手捧着《圣经》,还不住抚摸着,仿佛这本手抄的《圣经》能够给他带来巨大的勇气。

“又是一个圣耶稣纪元,可是我们现在战事如此吃紧。据我所知,位于林顿的撒克逊人从他们海的另一端请来了大量的同盟,他们要将我们拖进战争的汪洋。我们的战斗人数越来越少,我们可能要比当时的凯撒所处的境地更加艰难,现在我问你,卢迦,我们还能在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当中看到希望吗?”江卡罗神父一手捧着《圣经》一手抚着自己的胸口对卢迦说道:“我这是在帮助你,为了你考虑,如果可能,我们就这么放弃吧!在实力还没有衰弱到难以为继的时候。”

这样的丧气话都不等卢迦说什么,坐在卢迦身旁的盎格鲁女首领玛卡站起身来想要反驳,可是卢迦一把拦住了她,并对她说:“我是不会放弃你们不管的!”

“那么,江卡罗神父。”卢迦再次举杯,他的喉结动了下,过了良久才说出口来:“我非常抱歉,对于违抗你的命令。我懂,你执意进攻是为了缓解我的压力,抱歉,抱歉!”

在众目睽睽之下,卢迦朝着江卡罗神父俯身鞠躬,这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发出一声惊叹,一个军团的指挥官,向一个差距悬殊的神父鞠躬。这算是这个神父的荣耀,还是指挥官的耻辱,没人说的清楚。

江卡罗神父面对卢迦的道歉无动于衷,他静静看着卢迦仰头将自己杯中酒一饮而尽后,转而起身来到篝火的对面,他回过头来冷着脸对卢迦说道:“过来吧,向我忏悔,还不如向上帝忏悔,原谅你,是他的事。”

江卡罗神父那一边的百夫长们把目光再一次投向卢迦,他们的眼睛里带着些许的不屑,完全没有将卢迦这个指挥官放在眼里,恐怕唯一能够入眼的,就是他们心中上帝的代言人江卡罗神父了吧。

“卢迦,怎么选择?”安德鲁站在卢迦的身后,他低声问卢迦道。

“放手去做吧,跟随着我的举动。”卢迦长叹了一口气,这一切似乎没有了商量的余地。

卢迦顾不上身边人的劝说的眼神,毅然离开座位,缓步走到了江卡罗神父的面前,也就是背对着篝火。

“跪下。”

江卡罗神父的嗓音如同寒霜般冰冷,说出来的要求更是让人难以接受。这样卢迦的脑袋“嗡”了一声,要说行跪拜礼怎么也是紫室跟教宗的特权,你一个神父,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权利要求卢迦跪拜?

“窟通!”

可是卢迦单膝跪地,向着江卡罗神父低下头,表示自己对于上帝的虔诚。这时就能看见江卡罗神父嘴角泛起一丝若隐若现的微笑,似乎他的想法在这一刻得逞了。

“说吧,你犯了什么过错?”江卡罗神父捧着《圣经》说着,从衣服中掏出一个十字架,拍打在卢迦的脑袋上。

“我对于上帝,没有任何的过错。”卢迦这个时候竟然嘴硬了,他竟然说自己没有任何过错,这是江卡罗神父不可容忍的。

卢迦的耳朵里充斥的是身后篝火燃烧的“噼里啪啦”的声响,更多的是江卡罗神父渐渐加粗的呼吸声,他从中听到了愤怒。

“你撒谎!”江卡罗神父气得发抖,他没有想到刚刚还表现出所谓的虔诚的卢迦断然会认为自己没有任何的过错,他紧握着十字架不住颤抖,他沉声,用着告诫的语气对卢迦再一次说道:“现在,我要你重复一遍,你,到底有没有罪?”

“没有!”

卢迦的回答依旧是那么坚决,他摇了摇头,竟然在跪拜当中抬起头来,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江卡罗神父那张气得通红的脸。

“那你就去死吧!”江卡罗神父爆发了,他怒吼着,猛地伸出脚来踹向卢迦的胸口。

“这是你选择的!”

就在这时,面对江卡罗神父踹来的脚,卢迦并没有躲闪,而是伸手一把将其腿抱住。

“什么?”江卡罗神父没有想到身受伤的卢迦竟然还有如此灵敏竟然一把抓住了他的脚将他死死地抱住动弹不得。

“你,你想干什么?”冰冷的汗珠顺着江卡罗神父的额头上漱漱落下,他惊恐地瞪大双眼低头望着这个动手反抗的卢迦。“我告诉你,这可是神的旨意,你无权,没有资格违背!”

“你不是神,我早已知晓!我曾以为你是神父,就应该做出你应有的肚量与德行,可是你到底不过是一介凡人。”卢迦瞪着江卡罗神父的双眼,缓缓起身。江卡罗神父因为只有一条腿,只能不住向后跳,他的脸上的愤怒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惊恐跟慌乱,他知道卢迦已经开始不受控制了。

“放手!神让你放手!”江卡罗神父挣扎着,可是卢迦的手如同鹰爪一样狠狠地抓着他的腿动弹不得,“是恶魔侵蚀了你的心智,回过神来,卢迦,是恶魔让你变得不可控制!”江卡罗神父大声呼喊着,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江卡罗神父举起手中的《圣经》疯狂地朝着卢迦投掷过去。

“咚!”

圣经砸在卢迦的身上,并没有像驱魔里面那样让这个被“恶魔”附身的卢迦被驱散,相反,却让他更加步步紧逼过来。

这样的状况确实让在座的诸位百夫长大吃了一惊,他们纷纷起身抽出铁剑,准备上前进攻这个被江卡罗神父说是被恶魔吞噬了心智的卢迦。

“想要控诉我?”卢迦疑问着,右手从腰间抽出一把铁质匕首,对准江卡罗神父接着说道:“那就去见到上帝,好好向他倾诉,和你全能的上帝商量一下对于我该如何处置。”

说完,卢迦猛地发力,将匕首刺进江卡罗神父的肋骨只见,江卡罗神父的双眼猛地睁大,恐怕他不曾想到会走到这个地步。

“天国之门正在你的眼前缓缓打开,上帝在欢迎你,去吧,重回他的怀抱,看他又如何处置你!”卢迦贴在江卡罗神父的耳旁低语着,在他还没有死去之时猛地抬起双手将江卡罗神父举起转身投进身后熊熊燃烧的篝火当中。

瞬间,火焰猛地窜动,燃烧中伴随着江卡罗神父那撕心裂肺的尖叫,那是地狱的声音。

“上帝,我的上帝!”

修士们被吓得面无血色,他们“窟通”一声坐倒在地,眼睛就这么看着那江卡罗神父燃烧的躯体在火焰中挣扎,那凄惨的尖叫声撕扯着他们的鼓膜。他们靠背诵《圣经》中的片段试图让自己宁静下来,可是这谈何容易。

第四百五十章:鸿门宴(下)

“他杀了神父,他杀了神父!”

百夫长们面面相觑,可能他们怎么都不愿意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是真的。

看着神父在火焰中撕心裂肺的哭喊,现在火焰旁的卢迦竟然无动于衷,他静静聆听着这尖叫声越来越弱直到空空留下火焰燃烧的声音。

“到底,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卢迦在嘴里喃喃着,他的脑袋里一片空白,他呆立在篝火前望着火焰渐渐燃烧,一点一点吞噬着江卡罗神父的遗体。空气中呢喃着刺鼻的焦糊味,毫无疑问,那是江卡罗神父的,这味道刺激得卢迦脑袋一片朦胧,让他忍不住捂住口鼻来阻止自己再吸入这难闻的味道了。

“呵,神的使者,也会这般恶臭。”卢迦的眼睛里泛着火光,他杀人无数,对各种文明不齿的杀人手段了然于心。这番亲自动手倒也是见怪不怪,他无视了按剑欲起的百夫长们,弯腰将遗落在地上的那本手抄的《圣经》拾起弹去上面的尘土一边忙碌还一边说道:“可万万不能可惜了这本书啊。”接着,卢迦缓步回到自己刚才的座位上。

可能是方才的举动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所以坐在一旁的女首领玛卡心有余悸地看着卢迦,只见卢迦随手从桌子上拿起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酒水顺着食道涌入空空如也的胃,话说这酒真是个奇怪的东西,有时候它能让人头痛欲裂、昏昏欲睡,有时候却又能让人清醒无比,很明显,卢迦更倾向于后者。

“安德鲁…”卢迦放下酒杯在桌面上,张口轻声呼唤道。

“将军!”安德鲁的语气坚决,他“刷”得一下站起身来,目光坚定,等待着卢迦的下一步命令。

“逮捕他们,所有人,第九军团的百夫长,以及江卡罗麾下的修士。”卢迦小声说着,可是在安德鲁挺起来如雷贯耳那般,纵然有太多外在因素干扰,可是卢迦的话他一个词一个词听得清清楚楚。

“好!”

安德鲁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一跃而起现在桌子上。“刷!”只见他抽出挎在腰间的铁剑,大声吼道:“好的伙计们!干活了!”

就在安德鲁的话音刚落,只见这中心四面八方的街道上涌出了大量的士兵,在这帮百夫长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他们三三两两地按在地上制服。

“这是干什么?这是干什么?”

百夫长们惊讶坏了,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在如此人多势众的面前卢迦竟然还敢大打出手,这帮冲出来的士兵似乎并不顾及他们的死活,冲上来就大打出手,为的就是要将他们手中的武器打落,只要抵抗就会被打成重伤或者直接杀死。

“罗马人!我们都是罗马人,我们是同盟者,我们不是敌人!”百夫长们呼喊着,哀嚎着为自己辩解,可是怎么可能有用,他们都是第九军团的百夫长,都是卢迦口中的背叛者,所以得不到任何的疼惜。

“将军,我们该如何处置他们。”安德鲁在卢迦的身后问道:“是就地处决吗,还是其他更好的想法?”

“当然是将他们带出城去。”卢迦一改之前和气的模样,他的表情狰狞冷酷,丝毫看不出任何的人情味来。只听他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当然有更加好的办法,在这里处理他们太血腥了,安德鲁你难道没有闻到这里的血腥味已经够重了吗?”说完,卢迦就大步朝着城外走去。

安德鲁冲着卢迦点头会意,他招手示意着士兵押送着这帮百夫长与修士们来到城外的战场上,这里有很多士兵在忙碌,他们在负责处理尸体,防止尸体腐烂引起疾病。

“嘿,我的朋友们!”卢迦冲着这帮劳作的士兵们大声呼喊道:“掩埋尸体的大坑,不知道你们准备好了没有?”

“哦,是的,将军阁下,我们刚刚挖好。”为首的马列尼乌斯站直身体对卢迦行了个军礼并且说道:“将军有什么吩咐?”

“哦,当然,又要让你们忙碌了,真是非常抱歉,诸位!”

卢迦说着,冲着马列尼乌斯指了指身后的这群百夫长与修士们说道:“我抓住了一帮通敌的背叛者,所以想到了你们这里有刚刚挖好的大坑,所以我需要诸位忙碌一些,将他们当做尸体,顺手埋了了事。”

马列尼乌斯伸长脖子看了眼卢迦所指的这帮百夫长以及修士,从他们的穿着上不难看出他们都是第九军团的下级军官们。原来是将军要清理门户,自然是双手赞成并说道:“没问题的,将军阁下。”

“喂,将军,我们都是您手下的士兵,您不能够因为我们受到了那个神棍江卡罗的蛊惑而违背了阁下的命令。”这个时候在人群中怕死的百夫长扯着嗓子对卢迦大喊道:“我们现在醒悟了,我们虽然犯下了十分严重的过错,可是还是请求将军阁下您能够放过我们,我们能够为阁下冲锋陷阵。”

“看在上帝的份上,原谅我们!”

“主啊,求求你降临为我们施以仁慈,我们是你虔诚的信徒,求求你施以仁慈,拯救我们!拯救我们!”

在那第一个声音开始之时,哀嚎声就不绝于耳,他们都在希望得到卢迦的谅解,饶恕他们的罪过。可是卢迦看上去无动于衷,他只是低下头伸手摩擦着胸口那处刚刚被江卡罗神父泼湿的那处,现在还能挤出水份来。

卢迦染湿自己的手指,并放在自己的鼻头嗅了嗅,不紧不慢地对他们说道:“当你们跟着江卡罗来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你们会面临着这样的下场,可是你们是愚蠢的,你们让那个被恶魔占据身体的江卡罗蛊惑,你们没有回头,你们都是恶魔,你们都被附体,所以我要出去你们为人间谋得一份安宁!”

这样的话意图在明显不过了,接下来无论这帮百夫长与修士们怎么哭喊,怎么向卢迦祈祷都得不到卢迦的谅解。他们双手被束缚,挣脱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推下大坑而不能够自救,哭喊声响彻四周,让在场的士兵们大多有些不忍。

卢迦看着这大坑堆满了百夫长,不禁说道:“如果死掉的是我,他们不会流下一滴眼泪,只不过胜者是我,所以,他们都得死!”

“埋!埋了!”

在马列尼乌斯的命令下,士兵们操动起手中的工具。

第四百五十二章:重整军团

掩埋尸体的工作工作持续了一个礼拜,卢迦募集了大量的钱财,这是一笔不义之财,当然卢迦需要好好利用。

在塞冈图姆的首领大厅里,卢迦还有女首领玛卡,安德鲁,阿雷西欧,马列尼乌斯,还有一干盎格鲁贵族与罗马军官。他们围坐在一起,共同商讨着接下来的行动。

“马列尼乌斯。”卢迦率先开口道:“你军团里面的十夫长,都已经在第九军团就位了吧。”

“是的,将军。”马列尼乌斯点头说道:“我们已经将他们安排好了,正如你吩咐的那样,他们对我们当时的行动一无所知,就算是第九军团的士兵里有聪明人也问不出来什么。”

“那是最好的,只要他们没有办法知道我们的所作所为,我们就能够让秩序存在。”卢迦抚着额头,这不失为一个好消息,但是对于眼前的局势来说并不能够算作振奋人心。

“敌人现在到底有多少,我们根本不知道,我们可是在卡姆洛杜卢姆驻扎了一个野战团那么多的兵力加上城内的自卫现在竟然能让撒克逊人这么轻易地拿下。”

“这个我不能在帮助你了,卢迦。”阿雷西欧看着卢迦,接着说道:“我的线人,他似乎遇到了一些麻烦,所以他这段时间就没有再跟我联络了,这点我帮不了你。”

“好的,好的好的!”卢迦伸手示意阿雷西欧停下来不要再说了,只听卢迦接着说道:“我们现在必须要做出一个计划,到底是怎么面对撒克逊人,他们真的非常难缠就像是臭虫一样!”

“我们也需要士兵,可靠的士兵。”马列尼乌斯急切地说道:“依靠第四辅助军团已经不可能,他们现在只剩下三个野战团能够调度了,辅助军团因为拿非利人的大屠杀不足一半人,好在逃出来的是完好无损的,要是有伤兵就难办了。第九军团,我们不能够单单依靠这么不稳定的第九军团。”

马列尼乌斯的话让在坐的不论是罗马人还是盎格鲁人都在点头,毕竟当时盎格鲁-撒克逊的联军用斧头硬生生攻破塞冈图姆城门的举动自然让在座的各位记忆犹新。

“这就是我为什么要重新将下级军官给第九军团换血的原因。”卢迦解释道:“我不能够确定他们到底是依靠什么来维持他们的战斗力,是信仰,还是金钱或者名誉,如果是后者那就轻松许多。为了保险起见,我安排了与之相应的第四辅助军团的十夫长提拔成为第九军团的百夫长,但愿他们能够摸清楚他们想要什么。”

此时,在第九军团营地里临时的会场上,士兵们围在一起看着站在他们中间的百夫长不知所以,一个星期过去了,没有原来的长官,没有可以解释困惑的神父与修士,只有陌生的百夫长。

对于江卡罗神父与第九军团的百夫长们的集体失踪卢迦根本不去给他们任何解释,他们也不可能从新上任的百夫长口中得到什么可靠的消息,唯一能打听到的是江卡罗神父与他手下的修士们被教宗大人召回了,百夫长们在卢迦的麾下效力。

“他们活得一定不舒服,毕竟他们曾经没有给将军面子,看来将军大人接下来的目的就是要好好的教训他们让他们守规矩。”新任百夫长们不时打趣的对士兵们这么说,让第九军团的士兵更加放松了警惕,因为他们渐渐开始相信,他们的原来的百夫长要吃苦头了,而不是死了。

“我们需要重整军团,特别是将一些身体强壮的士兵编入到第四辅助军团中来,让充斥这老弱病残的第九军团打头阵,这样就能够发挥军队的战斗力来。”卢迦如是说到。

“那么,我们还是不能从现已有军队中整编,我们必须要雇佣士兵,用大量的雇佣士兵来弥补士兵的不足。”阿雷西欧接着说道:“我们现在完全有能力去雇佣,而且我们要吸取卡姆洛杜卢姆的教训,加强沿海城市的防备,比如塞冈图姆,还有伦丁卢姆的防备,最少要扩充一倍的守备部队。”

“这个我懂。”卢迦不住点头,接着说道:“所以我打算将第九军团里面的年老士兵留下负责城市的防备。当然,阿雷西欧,这件事需要你来操心了,我们需要野蛮人的援助,玛卡女首领的部队用来防御就好,进攻的事情还是从长计议。”

卢迦说到这里,女首领玛卡立马起身反驳道:“我们手下的勇士能够配合将军大人向敌人进攻,直到取得最后的胜利。”

“玛卡阁下,这点我十分感谢您的情谊。”卢迦笑着对玛卡说道:“我们现在能够自己解决这个问题,所以我们决定一如既往,还希望阁下能够保存实力,我们需要的只是忠诚,只要阁下能够为我们保持忠诚,我们就能够一直合作下去。”

这个问题似乎得到了解决,这样分摊下来,卢迦手下的两个军团需要拨出六个野战团三千的兵力分别守护卢迦现在掌握的三座城市。紧接着,他们开始讨论现在战略的问题,这个问题更加突出。

“从大的布局上来看,我们已经被盎格鲁-撒克逊人包围了。”阿雷西欧摸着桌子上的地图,指着上面的卡姆洛杜卢姆那片区域,然后对众人说道:“我们现在必须要做好两线交战的准备,因为我们的北面是凯文塞恩,东面是林顿的撒克逊人。”

“我们必须要先击败一个敌人,这是我们首要的目标。”卢迦说道:“比如说集中优势兵力,围歼一支敌人部队,但是我们该如何选择?”

说着,卢迦伸手指向了林顿,对众人说道:“凯文塞恩退回了林顿,联军各个部落会不遗余力的补充他们的部队,而东部的联军会从日耳曼尼亚海那边求来同族部落的支援。他们的数量只会越来越多,质量,我们不敢说我们士兵的质量能够超越他们,持平都难。”

“求奥古斯都。”在人群中听到了安德鲁的声音,“请求奥古斯都拨款援助。”

“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卢迦苦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接下来我们需要大量的雇佣兵还有针对我们的敌人,要动脑子了!”

第四百五十三章:坚守战斗

盎格鲁-撒克逊联军步步紧逼而来,他们借着春季越来越温暖的气候,加快了攻势,可能是担心罗马军团会从高卢地区调集来越来越多的士兵投入到这场战争之中,使得整个会战变成巨大的拉锯战对于部落的盎格鲁-撒克逊人来说是不能承受的。

只不过现在的战局可以说是盎格鲁-撒克逊联军远远高估了罗马人的实力,但是他们还是做出了无比正确的选择,就是向罗马占领的城镇发动进攻。

很快,他们就锁定了下一个目标,那就是最先被罗马攻破的伦丁卢姆。因为斥候及时的通报,让卢迦第一时间知道了盎格鲁-撒克逊联军的攻势。

他紧急调度了第九军团重新组建而成的部队共四个野战团的兵力,来到了伦丁卢姆,配合伦丁卢姆两个野战团的士兵,总共有三千人的兵力。

而前来攻城的撒克逊人似乎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多,他们一千多人将近两千人的数量,零零散散的站在城外,大胆的甚至带领着麾下的士兵走到了接近弓箭射程的距离上来。

他们穿得单薄,大多是羊皮皮袄加上打磨制成的皮带束紧,一个皮质成的简单头盔套在脑袋上,加上野蛮人特有的胡子与装束,凌乱的胡须当中若隐若现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不屑的微笑。

他们站在城下与卢迦对峙着,为首的是个身穿铁锁子甲的人,他手持双手斧,背上背着一个木弓与一袋箭矢,一身装备相比较于卢迦来说可谓是天壤之别,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狂妄自大,只听他站在城下城下冲着卢迦喊道:“我是阿尔奇,林顿城的主人,当然,我立足于你的城下,为的是让你知道我。”

“拉丁语。”卢迦一边说着,一边不住点头道:“我十分惊讶与你拉丁语的技巧,毕竟我很少能够听到能够如此流利地说出一口拉丁语的,嗯,野蛮人。”

“哦,当然,确实如此!”阿尔奇不住点头,接着摊开双手对卢迦说道:“我曾经有一个罗马老师,他是没有来得及逃出去的被遗弃者,我父亲强迫我学习拉丁语,说是以后会有用的,我怎么都不相信,直到我站在这里与你对话,才发现我的父亲是如此的明智。”

“是的,你的拉丁语确实增加了我们沟通的可能性,阿尔奇。”卢迦接着说道:“你看上去要比你的同盟凯文塞恩实际的多,他除了恐吓我之外只有与我战斗,依照他那蹩脚的拉丁语根本谈不上谈判的可能性。”

“是的,确实如此。”阿尔奇说着朝着卢迦展示了他身后站着的零零散散的士兵接着对卢迦说道:“我们的意图,非常明显,正如阁下所见,我们是来拿回属于我们撒克逊人的东西。如果阁下愿意接受我们的条件,我们能够保证阁下与阁下手里的士兵不受到伤害。”

“属于你们的东西?”卢迦有些不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所以接着问道:“那是什么?”

“土地,还有水。”阿尔奇说得非常随意,但是这样随意的语言言简意赅的表达了他的意思,他想要不费一兵一卒的收下这座城市,这可是在恐吓卢迦。想用他们本身笨拙的嘴来恐吓卢迦,让他变相的投降,这换作是谁都不会接受。

“恐怕你只有让泰晤士河的水停止才能够达成你想要的愿望,阿尔奇。”卢迦冷笑着低头看着这个他认为不知天高地厚的野蛮人。

“哦,是吗?”阿尔奇脸上看似和善的笑容消失了,他的双眼冰冷,隐隐之中夹杂着杀气,只听他咬牙切齿地说道:“那就来试试吧!”

说完,他转身,带着自己麾下的士兵退了回去,卢迦也不能因为斗嘴胜出了而洋洋自得,他赶忙招呼着士兵们做好战斗准备,因为他这样回去必然是要召集士兵准备攻城了。

“快,弓箭手,标枪手,都上来备战,备战!”

在卢迦的呼喊声下,后方的士兵们乱作一团,他们开始各自分工起来,一部分组成了工程队伍,负责临时加固城墙,另一部分是战斗队伍,随时戒备撒克逊人可能来的突袭。

伦丁卢姆城外一片空旷,身处高处给了士兵们良好的视野,只不过在城中而过的泰晤士河沿岸,这里没有设城墙,但是罗马人也不相信撒克逊人会逆流而上。

河沿岸有很多树木,只有在靠近泰晤士河岸边才能够看得见远处河流的动态。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因为在伦丁卢姆城外,撒克逊人的部队开始进攻了。

他们黑压压一片,如同奔跑的野牛群,野蛮人非常聪明,他们懂得制造简易的攻城器具,比如两旁打满木头握把的攻城锥与用绳子系出来一根木头制成的云梯。

“踏踏踏……”

他们的脚步声隆隆,其间夹杂着怒吼与坏笑,他们渐渐跑进了弓箭手的射程之内,罗马人要给予他们迎头痛击了。

“弓箭手!弓箭手准备!”

“刷刷刷……”

在百夫长的呼喊下,弓箭手们齐刷刷地拉弓搭箭,对准下方靠近的撒克逊攻城部队放箭。撒克逊人也是有备而来,他们先头部队顶着巨大的盾牌冒着罗马人的箭雨而上,瞬间接近了伦丁卢姆城下。

“当当当……”

一个个攻城云梯搭在城墙上,下方的撒克逊人的标枪手手持标枪架在肩头,瞄准城墙上的罗马弓箭手,只要他们一露头就会受到标枪的进攻,不少弓箭手身中标枪倒下。

位于城墙上的士兵只要看到一个罗马弓箭手中标枪倒下,二话不说就将其推下城墙,城下会有负责处理尸体的士兵,运送着受伤的士兵。

“准备好!准备好!”卢迦提着剑在城墙上冲着身后的士兵们大吼道:“快上来,快上来备战。”

这时候,第一个撒克逊人已经说着顺着他们搭上来简易的云梯爬上了伦丁卢姆的城墙,这时迎面而来的是一杆锋利的矛头贯穿了他的胸膛将他猛地推了下去。

接下来,越来越多的撒克逊人登上了城墙,与城墙上的罗马士兵绞杀在一起。

卢迦手持盾牌与铁剑,用盾牌顶住城墙上然后用剑猛刺扑上来的撒克逊人。

“咚!咚!咚!”

撒克逊人开始进攻城门了,木制的城门在撒克逊人自制的攻城锥下面不断震荡,很多士兵自发的抵住城门试图用自己的力量缓解撒克逊人对门的撞击力。

“卢迦,卢迦!”

安德鲁在城门后挥剑呼喊着卢迦,待到卢迦回过头来,安德鲁挥手朝他示意着,表示自己将带领着士兵杀出去,打乱撒克逊人的计划。

第四百五十四章:愈演愈烈

这时,只听到城外的撒克逊人的呼喊声响成一片,卢迦透过盾牌发现他们的标枪手们列成几排,举起标枪直指天空。

卢迦听不懂他们的呼喊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在伦丁卢姆本地征召的士兵,他们是能够听懂这样的语言的,但是他们表现出无比惊恐的模样缩在城墙的掩体后面,将盾牌盖在自己的身上,对卢迦呼喊道:“快啊,撒克逊人进攻了!”

“呼呼呼…”

就在这士兵话音刚路,卢迦顿时感觉到头顶的天空都暗了下来,一抬头,只看见无数标枪如同乌云一般从天而降,铺天盖地的向他袭来。卢迦赶忙蹲下将盾牌顶在自己的肩头,将整个人都隐藏在盾牌下面。

“当当当…”

从天而降的标枪如同一记记重拳捶打在卢迦的盾牌上,这过程中卢迦感觉到自己的盾牌变得异常沉重,他咬紧牙关,在最后一根标枪落地时提着盾牌艰难的站起身来,低下头,这才看见手中的盾牌早已如同刺猬一般插满了标枪。

此时城墙后面的空地上响起了哀嚎与哭喊声,卢迦回过头来,看到大量的士兵横七竖八地倒在由标枪插成的密集的“树林”当中。不少没有死掉的还拖着自己受伤的身体不住往后爬,后方的士兵甚至不敢再靠近这一处密集的“树林”。

“安德鲁!安德鲁!”

卢迦朝下方大声呼喊着安德鲁的名字,安德鲁带着自己组织的突击小队依旧立于城门之后,他听到卢迦的呼唤赶忙朝卢迦示意。

这时的城外,撒克逊人的标枪手已经架起了标枪准备第二轮投掷了,配合着攻城的士兵,只要让城墙上守护的罗马士兵难以为继,就能够拿下城墙。

“冲出去!进攻!冲出去!”

距离冲着安德鲁大吼,安德鲁不住点头,他知道卢迦的意思。只见他提着剑跟盾牌快步向前,一把推开了挡在身前还在卖力抵着城门的的士兵。配合着自己麾下的突击队,拉住城门。

“咚!”

又是一下振动,城门已经摇摇欲坠了,这时紧靠着城门的安德鲁感觉到了撒克逊人在提着攻城锥不断后退。

只见安德鲁右手提剑,左手把住城门,跟随他的士兵懂他的意思,在他的对面学着他一道。

“预备!”安德鲁低声说着,这时只听到门外的撒克逊人呼喊着,一连串嘈杂的脚步声想起。他们抱着攻城锥再一次冲了上来。

“动手!”

安德鲁怒吼着,与士兵一起猛地拉开城门,撞击城门的撒克逊士兵一下扑了个空,迎接他们的是敞开的城门与不知从何而来的利剑。

“砰!”

一个扑空可让这个一边的士兵停不下来,第一个直直地撞在了挺起的剑刃上,一直撞到剑柄发出沉闷地撞击声。

“嗤!”

安德鲁猛地从那个倒霉的家伙腹部拔出铁剑,这个撒克逊士兵瞪着惊恐的双眼,整个人都蜷缩在一团,在安德鲁拔剑之后“窟通”一声倒下。

“冲出去!冲出去!”

安德鲁来不及抹去剑上染满的鲜血,他拾起盾牌招呼着身后的士兵冲杀出去。

后面的撒克逊士兵本以为前面的攻城部队突破了城门,他们大声怪叫着,欢呼着向前,哪曾想城门里竟然冲杀出来一队罗马人。

为首的安德鲁挥剑冲杀,把撒克逊人杀了个措手不及,他们不断后退,安德鲁挥剑如入无人之境,一路上洒下了不少撒克逊人的尸体。

“进攻他们爬城墙的,将这些云梯都推倒!推倒!”卢迦朝着下面冲杀的罗马小队大声呼喊着,让他们有一个明确的目标。

连连后退的撒克逊步兵严重干扰到了后方标枪兵的工作,让他们不得不停下来巴望着看看,看看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趁现在,反击!反击!”

卢迦冲着城墙上的士兵大声命令着,他手持梭镖猛地站起身来朝着不远处的撒克逊标枪手投掷过去。

原来缩在城墙底下的罗马弓箭手这时也猛地站起身来张弓搭箭对准下面的撒克逊标枪手连射数箭,快速的箭矢刺穿了他们身上聊胜于无的防护,让他们中间不少人痛苦的倒下。

待他们再回过神来,只看见伦丁卢姆的城门中,高举起武器呼啸而来的罗马士兵越来越多,他们推倒云梯,残忍地杀死在云梯上重重跌落下来的撒克逊士兵。

标枪手们想要反击,可是眼前混乱的人群与头顶上不时擦着头皮飞过的箭矢让他们难以施展。

“干得好!干得好就是这样!”

卢迦朝下面的士兵大声鼓励着,再一次抽出一支梭镖,朝着下面混乱的撒克逊军阵投掷过去,这一次又是哪个倒霉鬼就不得而知了。

安德鲁如同一头嗜血的野兽,挥舞着铁剑不断放倒一个又一个惊慌不知所措的撒克逊士兵。很快,被他杀死的撒克逊士兵就铺满了地面。

“收缩战线!收缩战线!”

卢迦站在城墙上一边命令着,一边命令号角手吹响撤退的号角。

“卫队长,将军命令我们停下!”

身后的士兵们冲着一路追着逃窜的撒克逊士兵追杀的安德鲁呼喊道。这让安德鲁停下了脚步,他回头看了看逃窜的撒克逊士兵,再看了看立于城墙上的卢迦,长叹了一口气,似乎心有不甘。可是他很支持卢迦的意思,带领着士兵快速回头,跑进了城门之中,安德鲁还顺便将撒克逊人遗弃的攻城锥拖进了城市,他想着这玩意能够抵住城门,再说了,撒克逊人没了攻城锥,难道还用斧头挥砍?

“修补城墙,将伤员抬下去。”卢迦站在城墙上不住指挥着。

可是眼前的撒克逊人似乎并没有放弃,见罗马的突击部队重回到城市中,他们便挥舞着战斧与盾牌重新回到战场上。

标枪手用盾牌作防御,冒着雨点一般的箭矢不断前进,他们再一次汇集到了伦丁卢姆的城下。

“他们真有力气,看来真的是不打算让我们有片刻喘息的时间!”

卢迦望着城下的撒克逊人,他们在盾牌的掩护下去扶起云梯,准备进行新一轮的攻势。

眼看弓箭对他们没有什么作用了,士兵们不得不举起石头推下去,滚落的石头说着木制的城墙滚落,在地上弹起不时地砸中撒克逊士兵的腿,只要让他们感觉到疼痛就已经足够了。

在伦丁卢姆边墙上爆发的战斗如火如荼之时,泰晤士河上的丛林深处出现了一艘龙头战船,那是撒克逊人在极北之地的盟友们,他们乘战船而来,悄无声息地避开了罗马人的视线,缓缓靠近伦丁卢姆。

第四百五十五章:前后夹击

眼下的撒克逊人无比顽强,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强一样让卢迦疲于应付,他们相互鼓舞着再一次向着城墙发起冲击。

不过这一次他们手持火把,在先锋部队巨大的盾牌掩护下不断向前,若不是圆形的盾牌中那火光若隐若现,真的不知道这帮撒克逊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水!水!快来,拿水来!”

一看到大白天手持火把的撒克逊人,卢迦就明白他们这是想要靠火点燃城墙,只恨这城墙是木制的,不是像大陆罗马那样的石头,对于火,完全没有任何防御的能力。

撒克逊人开始用火点城墙了,卢迦不敢迟疑,他赶忙招呼着士兵们与前来帮助的市民一起将一桶桶的水很均匀地倒在木制的城墙上。

水流说着木头流下,很快熄灭了那撒克逊人好不容易点燃的火焰。卢迦现在城墙上都能够清楚听到下面撒克逊人的怒骂声,虽然卢迦还不能够听懂他们的意思,但是他们脸上的愤怒难以言表。

撒克逊的标枪手用标枪开始攻击那持水桶给城墙浇水的士兵,疯狂地想要破坏城墙。

因为打水需要来到河边,就在这时,打水的平民与士兵不由得呆立在河边,因为他们看到数艘龙头战船沿着泰晤士河逆流而上快速而来。

“撒克逊人,撒克逊人从河上来了!”

惊慌失措的平民赶忙丢掉水桶朝着城里跑,他们一边跑一边大声呼喊着让沿途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消息。这是一件大事,让城中那些待命的士兵不得不忙碌起来。

“调集一个野战团过去,封锁码头,挡住他们!”卢迦冲着安德鲁命令道,安德鲁急忙答应,带着一个野战团的团长与他麾下的野战团匆匆奔赴战场。

刚到码头,撒克逊人的舰队就已经到达了岸边,一条条龙头战船靠岸,这帮野蛮人身穿羊皮衣服,手持着战斧朝着安德鲁他们大声怒吼。

他们将斧头高举过头顶,表示他们将要进攻了。

“列阵!列阵!”

野战团团长呼喊着,士兵们手持长矛盾牌匆忙赶来聚集在团长与安德鲁的身边,他们组成了一道盾墙。后方随行而来的弓箭手们则寻找有利地形,张弓搭箭对准下方不断从船上跳下的撒克逊人。

撒克逊人怒吼着朝着野战团扑来,虽然一路上不断落下的箭矢让他们当中不少人中箭倒下。但是撒克逊人才不会在乎这么微乎其微的伤亡,他们呼啸着冲上了码头,与罗马野战团的士兵组成的盾墙撞在一起。

“保持队形,不要被他们冲散了!”

安德鲁提剑一遍又一遍地冲着身旁的士兵们大声呼喊,他们同时出矛,再收回,再出矛,再收回。这样一而再的重复,让很多没有盾牌的撒克逊士兵吃了不少的苦头。

反观向卢迦,撒克逊人见火攻不成,决定再一次强攻,他们扶起了云梯,重新架在伦丁卢姆的城墙上,在标枪的掩护下,他们又一次向着伦丁卢姆的城墙发起了冲击。

“如果在这样下去的话,我们很可能就会坚持不住的!”军官在向卢迦诉苦,可是即便如此也无可奈何,毕竟他们现在已经陷入了两头交战的场面,更不能够说得清楚那从河流逆水而来的撒克逊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坚持住,我不相信他们非要拼到底而不去喘上一口气!”

卢迦对身边的军官说着,又是提起铁剑一剑放倒了从云梯上爬下来的撒克逊士兵。然后过来一把抓住那军官的肩膀上的披风对他说道:“是不是没有神父的祈祷使不上力气?”

这个军官看着卢迦不知如何是好,卢迦一把将他推开,并对他说道:“坚守你的岗位,士兵,撒克逊人会很快溃散的,如果我们现在动摇了,那么死亡的就是我们!”

那军官看了眼卢迦,咬紧牙关哼了一声提起剑与盾牌猛地起身砍倒了一个刚刚落地的撒克逊士兵,加入到了战斗当中。

码头上,撒克逊人手持飞斧,拉扯着第一列士兵的盾牌,挥舞着手中的斧头不断便里面挥砍着。大多数罗马士兵被砍得满脸是血,依旧苦苦支撑,直到意识恍惚,再也站不起来为止。

撒克逊人用他们的**与斧头加上紧密的硬生生撕开了罗马人的盾墙,他们与撒克逊人厮杀成一团,混乱的人群当中血肉横飞。

安德鲁已经记不得自己杀了多少人了,他唯一记得的是他不断挥砍,被自己杀死的敌人一个接一个。知道自己手臂灌铅,沉重到抬不起来为止。

安德鲁气喘如牛,再怎么高的热情也奈何不了体力的极限,他吃力得顶着盾牌,拖着铁剑,染满鲜血的铁剑因为长时间的挥砍磨钝了剑刃,可是安德鲁还不打算将其抛弃,他他拖着铁剑不断往回走,后续的士兵弥补了他的空缺。

一艘接一艘的战船靠岸,让安德鲁与他带领的野战团有些疲于应付,他们不得不采取轮换的方式以求能够将撒克逊人的攻势牢牢拖住。

可是接下来战斗越来越激烈,士兵轮换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甚至有很多士兵在轮换的过程当中被抓住机会的撒克逊人用剑与斧头杀死。

战船一艘接着一艘,码头上的撒克逊人也越来越多,虽然在数量上赶不上野战团,但是经过长时间的消耗,双方已经渐渐变得势均力敌。

“要不然我们一鼓作气发起一次反冲锋,将这帮撒克逊人给推进海里去!”安德鲁冲着野战团团长呼喊道:“我们不能就这么任由他们如此肆意妄为的进攻,这样他们只要占据码头上的平地,天知道他们有多少士兵。”

野战团的团长也是左右为难,因为他已经全身变红,气喘如牛,力气也见不得有多少了。麾下的士兵差不多也是这般,顶着疲惫的身体这样贸然进攻,真的能够达到预期的目的吗?这一点谁都没有把握,可是安德鲁下定了决心,非要狠狠地冲他们一次。

就在两个人还在纠结冲锋的问题时,忽然间,只听见对面不远处的撒克逊人战斗的呐喊渐渐小了下来。这可跟这帮野蛮人的风格不相符,平时习惯了用气势压倒对手的撒克逊人突然之间没了气,安德鲁与那野战团团长赶忙抬起头来。

他们看到的是撒克逊人似乎无意识间得到了一个指令一般,他们疯狂地后退,推着靠岸的战船往河里走。

“怎么回事?他们这是怎么了?”安德鲁疑问着,就看见他们的龙头战船匆匆调头,甚至重伤兵就这样被他们丢弃,顺着河流快速而去。

第四百五十六章:不速之客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他们竟然撤退了。”安德鲁与众士兵跑到岸边,望着那渐渐远去消失在丛林之中的撒克逊龙头战船。

伴随着他们的不仅仅是劫后余生的喜悦与轻松,每个人都长舒了一口气,至少今天的战斗,死亡已跟他们无缘。不过更多的是疑惑,那就是在心里疑问着这可不像是平时撒克逊人的作风,除非他们是拼的精疲力竭了,实在是没有了战斗的**才会收手,但是永远不会比敌人屈服地更快。

“可是为什么?他们会在这里,在我们的面前逃跑。”安德鲁在心里疑惑着,就这么过了良久,在那撒克逊人远去的地方,想起了一声声悠长的号角。

“号角声,这号角,是罗马人的号角!”从军多年的安德鲁对于这样的号角声是在熟悉不过了的,当然他也在这其中明白了为什么刚刚撒克逊人会要仓皇逃跑。

“安德鲁,安德鲁!”

这时,卢迦带着人这才匆匆前来,他惊问安德鲁道:“怎么,你们这里,撒克逊人的进攻也停下来了?”

“是的,将军,是的,是罗马人,我们的援军到了!”安德鲁回过头来冲着卢迦笑着说道。

“但愿如此吧。”卢迦说着,一把抹去脸上的鲜血,看着那河流,接着说道:“不管来的是贝利亚留还是其他想不出来的人,既然都是罗马人,自然是要将礼仪到位。”

不一会儿,只看见一艘装饰华丽的巨大罗马战船出现在当时撒克逊人仓皇出逃的方向,战舰不紧不慢地向前行驶着,一艘,又一艘,总共有五十多艘罗马战舰出现在泰晤士河的河流上。

“贝利亚留?”卢迦在心里默念着,眼看着这一艘艘罗马战船越来越近。但是距离近了,他就能看得清楚,因为这战船跟贝利亚留所处在的舰队差距太大。可以说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战船靠岸了,木制的阶梯在船上水兵的忙碌中缓缓放下,率先下船的是一个手持旗帜的士兵,他头戴铁盔,身穿黄铜的胸甲,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举起,那旗帜上挂着布制的红色拉伯兰旗,旗帜的头上是金质的花。

“蝴蝶兰。”安德鲁在卢迦的身后小声说道。

“你说什么?”卢迦回过头去,疑惑的看着安德鲁。安德鲁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从旗帜上就能够看得出来,这是罗马第二舰队蝴蝶兰,帝国仅存的海上力量。只不过没有想到,他们不再意大利附近竟然出现在这里,确实让人不知道他们的动机是什么?”

听到这里,卢迦笑了笑,只见他接着说道:“既然都是罗马人,那么都是我们的盟友,至少他们的出现为我们驱赶了从河上进攻的撒克逊人。”卢迦拿起身后披着的披风擦了擦满是鲜血的双手,在安德鲁的跟随下走上前去。

只见随后下来的是一个装饰有些夸张的罗马人,他一身紫色的披风,头戴着铁质与黄铜相搭配雕刻而成的精致头盔,上面的竖马综也不是动物毛制成的,而是说不出来的鸟类羽毛。

他不紧不慢地走下战船,踏在地面上,昂起头,卢迦都能够看得清楚他刮得干净的下巴。

“可真是一个傲慢的家伙。”卢迦这么想着,可是不能在脸上表现出来,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一身,因为刚刚从战场上退下来,身上的铠甲与肩头的狼皮披肩上面沾满了撒克逊人的血迹。这让卢迦看上去非常肮脏,可是这也是不可避免的。

“欢迎你,我的罗马朋友。”卢迦笑着伸出手来,对着眼前这个装饰华丽的军官。

这军官并没有先看他,而是在卢迦身后的这群士兵当中四下扫了一眼,直到感觉到卢迦的装束更像是一个军官才将目光放在卢迦的身上,当然,他的表情怪异,像是并不期望能够与卢迦握手问候。可是卢迦如此友好的伸出手来了,他也不得不表现得勉为其难的作应允。

“哦,是的,当然!”这个军官迟疑了一下,到底是做好了心里斗争而伸出手与卢迦交臂,这样的举动就像是白驹过隙,转眼间就松了手。

这个军官脸上写满了和善的微笑,可是这笑容怎么看都有一些不自然,跟卢迦握着的手赶忙背了过去,卢迦猜那一定是在擦拭他自己感觉到的污秽吧。

“我是弗拉维斯卢迦,这支军队的指挥官。”卢迦微笑着,向这个军官自我介绍道。

“卢迦。”这军官默念着卢迦的名字,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可能是懊悔方才的失礼,不过那表情很快就消失在他那似笑非笑的脸上。看来他老练与神情,似乎又感觉这并不能够让他放下自己心中的那份骄傲,最终他的骄傲获胜了。

他微微昂起头来,就像刚才那样,面朝着卢迦不紧不慢地说道:“米底乌斯塞尔吉乌斯,第二蝴蝶兰舰队的指挥官,非常荣幸,这大概是上帝的指引,让我们及时到此,解除你们的危难,看来我们做到了。”

说完,他又转身,指着那泰晤士河上撒克逊人战船离去的方向,对卢迦说道:“这帮茹毛饮血的野兽从这而去,他们消失在我视线所能企及的地方,只在水面上留下波纹以证明他们来过,他们见到我惊慌地如同斑鸠遇见了雄鹰,他们流血,一路而去,那鲜血几乎染红了我所能看见的汪洋,我带着上帝与奥古斯都的荣光至此,不是为了杀戮,也不是为了拯救,当然,我不是空手而来。”

说着,塞尔吉乌斯从怀里掏出一个金质的十字架,上面还拴着一根绳子,绳子一圈圈缠绕着一封卷起的羊皮纸。塞尔吉乌斯将手中的十字架与羊皮纸递交到卢迦的手中,张口说道:“拿着,读吧,拿着,读吧!”

真是奇怪的举动,卢迦一脸疑惑,可是还是将十字架与羊皮纸接过,看来是紧紧跟随了塞尔吉乌斯不少时间,攥在手中,卢迦能够清楚感觉到塞尔吉乌斯的温度。

卢迦怀着疑惑,将这卷羊皮纸打开,上面写满了拉丁字母,卢迦仔细地读。

“不错的言语,这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当中,布满了上帝的荣光,我立于此地,读的出我现在所犯下的罪孽。”卢迦放下羊皮纸,长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这河水从我们的面前流过,日复一日,但是我们的进展却没有预想的那般迅速,原谅我没有像雄狮那般迅猛。”

“你要果断、坚决,不可被其他分心,也不可为其他动摇。”塞尔吉乌斯说着,上前一步,将另一封羊皮纸递到卢迦的手中,缓缓受到:“拿着,这是你的机会,勇敢向前,像雄狮狩猎那般残忍,上帝将会见证你的所作所为,并为你将要到来的胜利举杯。”

第四百五十七章:新战略

说完,塞尔吉乌斯转身,可是他又迟疑了片刻,接着,他转过头来,看着卢迦。不紧不慢地口气,对卢迦接着说道:“愿你前行的路上充满荣光,那光将将你的全身印得金黄。”

接着,塞尔吉乌斯转身挥手指了指身后的下船士兵,他们是新鲜的血液,是奥古斯塔的礼物,这点让卢迦大为惊讶。

“他们是阿非利加的雄狮,是高卢森林的狼群,可是他们没有指引,所以他们需要你。”塞尔吉乌斯说着,看着卢迦道:“你是个优秀的指挥官,出自奥古斯塔之口,如此援助,也代表着苛刻的使命。”只看见塞尔吉乌斯脸色一沉,缓缓说道:“她希望你在这个圣耶稣纪元中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也是帝国想要的一切。”

随后,塞尔吉乌斯没有再说什么,他转身,带着持旗帜的士兵登上了战船。

位于地面上的士兵配合战船上的士兵推动着战船缓缓滑向水中,紧接着第二批战舰靠岸,后是第三批。蝴蝶兰舰队在泰晤士河上绕了一大圈,终于在第二天的凌晨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放下了最后一队士兵,跟随着前方的战船缓缓驶离。

“他们终是不肯留下停留片刻。”卢迦望着蝴蝶兰舰队远去的船帆,嘴里不住呢喃着,在他的眼睛中,那“xp”标志还是那么显眼。

“卢迦,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安德鲁对于甚是不解,他问道:“蝴蝶兰舰队可是帝国在西西里与伊比利亚海域里唯一的海上舰队,如果没有他们的存在,帝国在那片海域上可就没了底气,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这里,还带着以奥古斯塔的名义的军队来志愿我们?这,这一切到底是什么意思?”

安德鲁就像是十万个为什么那样不住提问着,在场的人都保持沉默,因为没有人能够回答出他的问题。只不过是卢迦,他在安德鲁提问之后长叹了一口气,对安德鲁说道:“我也在疑惑,奥古斯塔一直想将我们当做她的棋子,为她牵制住埃提乌斯,她从来都没有对我们如此善良过,我不清楚这到底是为什么?”

望着那战船渐渐远去知道最后一艘消失在卢迦的视线当中,卢迦这时才低下头来再一次展开自己手中的羊皮纸。

“卢迦,那里面写的是什么?”安德鲁问道。

“没什么,要比这帮援军更好的,就是这玩意!”卢迦将这羊皮纸举起来左右摆了摆,向着安德鲁示意着。

“那上面说了什么?”安德鲁更加疑惑了,他赶忙问卢迦道。

“盟约,我不知道奥古斯塔是怎么做到。”卢迦表情疑惑,却怎样都得不到答案。

“和谁?”安德鲁赶紧凑上前来,他想看看这封信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凯尔特人。”卢迦幽幽地回答道:“就是长城以北的那帮被文明抛弃的野蛮人。”

听到凯尔特人,安德鲁不由得瞪大了双眼,是的,他听到这个名词的时候非常惊恐,这帮在战斗的时候喜欢在脸上涂抹蓝色颜料的好战份子,罗马人都要忌惮三分,就算是驱逐他们的撒克逊人也是如此。

因为两百多年前哈德良巴塞勒斯在罗马军团进攻极限的位置上建立了哈德良边墙。将长城以北的凯尔特人分隔开来,在近期的多事之秋之时,凯尔特人曾经越过哈德良长城试图掠夺,可是被罗马人的后继者撒克逊人联合驱逐回哈德良长城以北。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手段。”卢迦在心里暗暗想着,奥古斯塔到底是用了什么样的方式与凯尔特人完成了看似不可能可是的确实发生了的联盟。

这份书信上面尽是对卢迦口头的鼓励,可是真实的情况却什么都没说。这不得不让卢迦疑惑起来,究竟是怎样的优厚条件让凯尔特人都能够愉快的接受罗马人的提议,这才是卢迦最好奇的事情。

“他们给了我们多少人?”卢迦回头问安德鲁道。

“三千人。”安德鲁摊开手表示有些无可奈何地说道:“这三千人都上了点年纪,好在身处壮年,能够一用,大概是裁员的士兵重新征召入伍的。”

“好吧,好吧!”卢迦听后竟然点了点头,看来他对这些士兵非常满意,只听他说道:“总比那利奥教宗给的士兵好很多,这帮难以控制的滚蛋,我们现在又多了三千手下士兵,那么对于第九军团中的不忠诚者自然会起到不小的威慑作用。”

卢迦的话安德鲁表示深以为然,再望着那已经平静了的河面,卢迦与安德鲁一道长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去了。

说来奇怪,自从罗马蝴蝶兰舰队来了之后,撒克逊人就快速撤退了,这也给了卢迦足够的机会,他开始着手准备收复卡姆洛杜卢姆。这毕竟是一个港口,这样来自卢杜格高卢与大塞夸诺伦行省的援助就会靠着贝利亚留舰队的源源不断的运输而得以实现,这样卢杜格高卢,大塞夸诺伦,与上不列颠尼亚三座行省的交流会被打通,这样增加彼此的联络,延续中断了三十年的罗马化进程。

与此同时,在林顿城中,凯文塞恩正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自己腿上的伤口发呆,经过一段时间的恢复,凯文塞恩腿上的伤已经痊愈,但是留下了一道长长的,丑陋的疤痕。

“这会让我永远记住你,叫卢迦的罗马人!”凯文塞恩在嘴上默念着,他一把抓住那疤痕,不断搓揉着,让自己的手掌细细感受那粗糙的大块息肉。脑袋里回想的是当时与卢迦的战斗,若是没有人及时拦住的话,恐怕到底是谁活下来真的不一定。

这反而激起了他更大的仇恨,对于这个矮了他半个头的罗马人,他已经开始迫不及待地想要再次起兵复仇了。

“凯文!”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打开了,原来是一个小首领,他的神色匆忙,看来是出了大事。

“怎么了?”凯文问道。

“出事了,阿尔特带领他的勇士回去!”

从这个小首领的话中,让凯文塞恩猛地站起身来,这可是件大事,联军需要阿尔特与他的勇士,不知道什么原因,阿尔特要走了,那么联军的其他首领会怎么想。

来不及考虑,凯文赶忙夺门而出,朝着阿尔特的房间里跑去。

“阿尔特!”

凯文一进门,就看见阿尔特正在与自己的仆人一起收拾行囊,看来这个消息不假。

“怎么了?”凯文问道:“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地走掉。”

“我也是无可奈何,我的朋友。”阿尔特的面色凝重,接着对凯文说道:“我和我的部落遇到麻烦了,北方的凯尔特人越过了破旧的边墙入侵了我的领地,我必须回去!”

“凯尔特人!”凯文塞恩大为惊讶,因为在这种千钧一发之际凯尔特人杀了出来,如果不及时击退他们就会让联军陷入两面夹击的态势中来。不,凯文不能够允许这般。

“阿尔特。”凯文接着说道:“我与我的勇士们与你随行,我们一定要击退凯尔特人才行。”

第四百五十八章:水路夹击

一个月过后,在卡姆洛杜卢姆城外的码头上,一艘艘撒克逊人的龙头船整齐的罗列在岸边。他们在休整部队,因为上次的进攻没有预兆的遇见了随后而来的罗马人舰队,不仅在岸上损失不小,更是在海面上让罗马海军打了个措手不及。

“回去吧,在这里无谓的死亡不值得,英灵殿的先辈英雄们在召唤我们让我们回头!我们回去吧!”撒克逊士兵们在酒馆里,他们没有酒喝,只能只能就这冰冷的河水吃面包与烤葱。

可是就算是清醒,也不能够让他们对自己的想法有所隐瞒,他们非常地直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从来不会因为忌惮什么而将内心真实的想法隐藏在自己的心中永远不说出口。

撒克逊的士兵已经出现了不满的情绪,因为伤亡与罗马人突如其来的援军给他们带来的压力。他们感觉到了前所未所的茫然,他们似乎不愿意与罗马人为敌。

巡逻的撒克逊士兵在码头的岸边漫无目的的游荡,他们尽量站在靠近火把的位置,因为这样能够让他们感到暖和一些并且抵御还是会让人瑟瑟发抖的海风。听着,他们聚集起来的喧哗声让站岗的士兵为之羡慕。

谁不愿意坐在暖和的房子里一起聊天?谁又愿意站在寒风中看着冷清清的海面瑟瑟发抖。

“真的不知道我们站在这里到底有什么?我都快要冻僵了!”一个士兵紧了紧身上的皮袄,不满地抱怨道。

“哦,得了,我的朋友,”另一个士兵安慰他道:“坚持一下,等到我们到时候结束了,就会换人,到时候我们也会有热热的食物。”

“热?哈,他们吃剩下的吧!”面对同伴的安慰,这个家伙依旧报以冷嘲热讽,什么都改变不了他现在的怨念,只要他还站在这里。

“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了。”这个抱怨的家伙靠在身后的木桩子上头仰起看向天空,若有所思地说道:“真的想象不到我们的领袖一定是疯狂了才会答应这帮背弃故土者的请求…”

可是他的感叹并没有得到身旁的士兵的回应,相反的,他反倒是被剧烈的摇晃回过神来。“干什么?干什么?”他不住抱怨着,看到身旁的同伴指着前方的海面上对他说道:“看看,那是什么?”

顺着那手指的方向,那个撒克逊士兵看到火光能够微微看到的地方飘来了一艘空无一人的渔船。

“这是怎么回事?”一个撒克逊士兵上前两步问道:“这船上没有人吗?喂,有没有人?有没有人?”这个撒克逊士兵连喊了两声都没有得到任何的答复,无奈之下,那两个撒克逊士兵不得不取下一根火把,朝着那渐渐靠岸的渔船走去。

距离越来越近,两个人因为手持火把的缘故,这两个撒克逊士兵清楚的看到了渔船上面搭着一只手。

“真是的。”看到这只手,两个人的内心不由得稍稍安定了一下。他们两个长舒了一口气道:“一定是这个该死的渔夫偷偷藏了一壶好酒然后在船上偷偷摸摸的喝得不省人事。”

既然用这样的话让自己心安了,两个撒克逊士兵也放大了胆子走了上去。

“喂,起来了,该死的烂人!”那个心有怨念的士兵朝着那只手就是一巴掌,可算是有个可以发泄一下怒火的混蛋了!他怎么可能错过这样宝贵的机会?

“反正这个烂醉如泥的混蛋第二天根本不知道是谁干的,怕什么?”这个撒克逊士兵在心里想着,不由得泛起一阵窃喜。

可是这个手臂没有动静,看来这个家伙已经烂醉如泥了,不搭理他更是让这个撒克逊士兵怒火从中烧。

“喂,我是在叫你呢,你既然这么无礼,那么,我只好来真的了!你这个该死的混蛋,下人!”这个撒克逊士兵大声怒吼着,他一把抓住这条手臂猛地一拽。

“窟通!”

在那士兵一抽出的瞬间,一个黑影腾空而起重重地跌倒在地,两个撒克逊士兵定睛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个渔夫身中数箭,血液已经在他的身上与伤口处凝固,他面色苍白,很显然血都要流干了。

“这是怎么回事?”

这两个士兵非常紧张,他们两个赶忙抬起头来看了眼那渔船的里面,那里面还有两个渔夫,他们都被乱箭射死。

“到底是谁干的。”一个撒克逊士兵惊问道。

“罗马人。”另一个撒克逊士兵猛地从那尸体身上抽出一根铁箭,细细打量着上面的箭头与箭身。他与罗马人战斗过,曾经冒着罗马弓箭手的箭雨而上,对于罗马人的弓箭自然是在熟悉不过了的。

“罗马人一定是害怕这几个渔民回来通报所以才杀了他们,用密集的箭矢束缚了他们的灵魂。”

“那么我们还等什么?快去向我们的长官通报啊!”一个撒克逊士兵等不住了,他拍了拍另一个人的肩膀,急忙转头,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天上不知何时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呼啸声,那声音如同暴风而过,插满了地面。

那两个撒克逊士兵自然是躲避不过,同样落得像船上死了的渔夫一样,倒在一地的箭矢当中。

在夜色的掩护下,一条条小型战船静悄悄的靠岸,一队队全副武装的罗马士兵下船,沿着码头向城里冲去,一路上没有呐喊声,只有脚步,隆隆的脚步声。

在不断向前的人潮中,只有一人站在原地,他不紧不慢地将头盔取下,露出了那张年轻的面孔,看着前进的军队的动静越来越大。他就是贝利亚留,终于等到了这一次战斗的机会,这样新奇的事情对他来说实在是再痛快不过,当然在喜悦之余,他还是小心翼翼地把每个步骤都一步步落实。

“卢迦,我的任务达成了!”贝利亚留嘴里喃喃着。

此时在卡姆洛杜卢姆城外,大批的军队借着夜色悄悄靠近,就在猛然的一瞬间,只听到一声悠长的进攻号角响起。

瞬间,只看见数十枚燃烧着熊熊火焰的石块飞上了天空,宛如流星划过,落在了卡姆洛杜卢姆城内,瞬间,城外燃起上千支火把,细小的火焰汇集成一股火焰的洪流向前,涌向卡姆洛杜卢姆的城墙。

防守的撒克逊人尖叫着示意自己的同胞,可是一回头,只看见街道上与自己的身后到处都是罗马人,他们在肆无忌惮的杀戮手无寸铁的撒克逊士兵。偷袭,变成了罗马单方面的屠杀。

“这样的办法屡试不爽!”站在卡姆洛杜卢姆城外的高地上,望着城中震天的喊杀声,卢迦露出了冰冷的笑容。

第四百五十九章:下一步

战斗持续了一夜,直到第二天天亮,卡姆洛杜卢姆城里已经在第二次战斗中变成了一片狼藉。

战斗的火焰把地面烧的一片乌黑,上面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他们死相各异,但是共同点是,他们没有一个人的死亡是美丽的。

鲜血将地面染地潮湿,跟烧黑的木炭糅杂而成的潮湿泥土散发着焦臭与血的腥臭味。被鲜血浸湿的土地,脚下散落一地这段破损的武器还有死相各异的尸体,这一切足以证明当时的战斗到底有多么惨烈。

“他们到底是失败了,呵,顽强的家伙。”卢迦一边感叹着,一边从他们的尸体上跨过,他们很多人死之后都是睁开双眼的,虽然那双眼睛里满是不甘与愤恨,但是已经失去了光泽,失去了生气。

“将军,俘虏都在码头,他们等候你的发落。”传令的士兵快步跑来向卢迦汇报了这样的情况,卢迦是不住点头,随着传令兵一同而去。

码头上,数百名撒克逊人被麻生束缚着跪在码头上,他们一个个灰头土脸的,是因为一夜战斗的缘故,让他们筋疲力竭。

看到了卢迦的到来,让在场所有的撒克逊人的眼前闪过一道光,他们纷纷抬起头来,看向这个在罗马人紧紧簇拥着的罗马指挥官。

他是决定他们生死的唯一人,此时就站在他们的面前,他们看着这个家伙的神情各异,但是大多数的都是恐惧、乞求。

“罗马将军,我们无意与你们为敌,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就在卢迦与他们相面对的同时,沉不住气的撒克逊士兵率先向卢迦求饶。第一个人开了个先河,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他们虽然不会罗马人的言语,可是从他们痛苦的神情伴随着哀求的语气,不难看出每个人向卢迦所想要表达的态度。

“他们在说什么?”卢迦向身边懂撒克逊语言的军官问道。

“他们再向您求饶,将军大人。”军官向卢迦解释道:“他们都是从极北而来的,应了本地撒克逊人的求助所以才前来加入到对我们的战争当中。”

“他们精锐尽失,将军。”另一个军官对他说道:“勇敢的都拿起了武器,留下的都是懦夫,将军,我们完全可以无视他们,因为在强大的罗马人面前,他们已经失去了战斗的能力,留下的只是瑟瑟发抖的本事。”

“哦,那可真是不幸!”卢迦笑着摇了摇头,面对着下面若干惊恐的眼神,卢迦接着说道:“就这么让他们死掉或者放过他们实在是有些可惜了。”

这时,卢迦看向站在他们身后的贝利亚留,大声问贝利亚留说道:“喂,贝利亚留,我还记得比利时高卢现在正是农忙的时候,你看看他们虽然不是那么的强壮,可是他们还是能够为比利时高卢农田做出应有的贡献的,要不然将他们这帮人,就分开送回去,全部打散分给各个城镇乃至村落,让他们耕作去吧!”

“哦,这是个完美的主意,卢迦!”贝利亚留表示对卢迦的提议完全赞同,他还不住连连点头。

“那就这么决定了,贝利亚留!”卢迦笑着,挥手朝他们划了一圈,接着说道:“那么就要麻烦你了,将他们运回比利时高卢,当然如果可以,也分给大塞夸诺伦一些,这样我们就能够有不错的劳动力去开垦那些因为战乱废弃的荒地了。”

“乐意效劳,卢迦!”贝利亚留象征性的朝着卢迦鞠躬,装模作样的点头示意。

回到城外的营帐中,却有传令兵报道说:“营门外有野蛮人的使者。”

“野蛮人?”卢迦有些疑惑,接着问道:“哪个部族的?”

“他们自称是凯尔特人。”传令兵解释道。

“凯尔特人,那就请进来吧。”卢迦说完,低头喃喃道:“我还以为是撒克逊人服了软,知道了我们的厉害,所以特来求和的。不过也好,让我会会这个从未谋面的盟友,看看他们给我带来了什么。”

说着,卢迦在自己的位置上做好,只见营帐外来一队人,为首的身材高大,穿着一身麻布衣,还让颜料染成蓝色,脸上更是涂抹着他们凯尔特人特质的蓝色燃料,他们认为涂抹这个能够得到神的庇护,作战更加勇猛。当然,在脸上涂抹蓝色染料也是他们这个民族的象征。

“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卢迦招呼着那凯尔特人近营帐,那个凯尔特人不紧不慢地走进来,还不忘朝着卢迦行了个礼,这倒是让卢迦来了兴趣,毕竟一个会行礼的野蛮人,在自询文明的罗马人看来在心里对这个民族的评价确实不少加分。

“我记得我们是盟友,是吗?”卢迦说道。

“是的,尊敬的阁下。”这个凯尔特人虽然身体样貌以及打扮都是野蛮人的模样,可是他的言行举止就像是真的罗马人那样,只见他不紧不慢地从衣兜里掏出一串由精细雕刻的白色石牌串成的一个圆环,朝着卢迦身旁的士兵示意。

那士兵会意上前拿上这串石牌转身放在卢迦身前的桌子上。卢迦拿起这串石牌,上下打量着,这石牌大小不一,形状各异,不过都被打磨的非常精细,有的是椭圆的,有的是方形的,上面雕刻着各种各样的图案。

“这是什么?”卢迦问道。

“这是我们国王曾经使用的王冠。”那个使者说道:“因为我们的国王有了更好的,所以他将这个王冠脱下作为礼物让我送给罗马的最高指挥官表示亲近!”

“哦,这可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礼物。”卢迦双手端着这个王冠,它虽然简陋,但是仍不失为一个精美的艺术品。

“为了遵从帝国奥古斯塔的意愿,我们的国王查德已经率领麾下的勇士越过了哈德良边墙,进攻了撒克逊人的领土。可是听说盘踞在林顿的撒克逊人的军队北上与我们的国王交战…”

“哦,你的意思我懂了!”使者说到这里,卢迦就迫不及待地打断了他的话,并且说道:“你的意思是,你们的国王希望我们乘着他跟盎格鲁-撒克逊联军交战的时候在敌人的背后给予援助,让他们陷入两面作战的境地,然后一鼓作气的吃掉他们。”

“是的!”那使者点头说道。

“好!”卢迦应允。

第四百六十章:利益分配

“不过,罗马将军。”就在卢迦点头的时候,这个凯尔特人突然说道:“在我们联合作战之前,作为盟友,我们是不是应该谋划一下战后的利益分配问题。”

“嗯?什么?”使者的话让卢迦感到困惑,这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情,现在就要讨价还价了?再说了,眼前的敌人还没有消灭,就已经开始讨论胜了他们该怎么分配战利品了?卢迦赶紧在心里暗暗思考起来,看来凯尔特的使者来到这里主要不是为了请求卢迦出兵,而是来讨论战后他们能够得到什么的利益。

“呃,原来是这样。”卢迦伸手抚摸着额头不断摩擦着,因为奥古斯塔给他的信上全然没有提到他们盟约里面到底能够给凯尔特人什么样的利益,难道说他们在私下达成了某一项协议?

奥古斯塔没有说,可是不代表这件事情就不存在,他们在私底下一定是谋划了什么,心急的凯尔特人似乎不管这么多,直接跑来只是为了能够看看罗马人为他们准备了什么。

“哦,也许,嗯,我是说,这是你们国王查德与我们的奥古斯塔加拉普拉茜提阿之间的盟约,当然,你们的盟约到底在什么方面我对此并不知情,还是希望阁下能够为我略微透露一些消息,好让我明白,毕竟阁下说什么就是什么,若是与奥古斯塔的意志不相符,那我不就犯了难?”

“当然。”凯尔特使者迟疑了片刻,看着卢迦诚恳的模样,也不像是知道具体情况的人。

“好吧,好吧!我不清楚你们到底耍了什么样的花招,”使者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毕竟你们有着很多不应有的诡计,尝尝出尔反尔,所以我们伟大的国王查德就特意派我来问问你们,并且看看你们到底要怎么看待这件事。”

说着,凯尔特使者从衣服里掏出一封羊皮纸,这是罗马人的工艺,这点卢迦是在熟悉不过了的。只见凯尔特使者将羊皮纸打开,摊开朝着卢迦,看样子他并不打算将这封羊皮纸交给卢迦,怕是信不过的卢迦又想到了什么鬼点子不承认了,那就坏事了。

“好吧,好吧!”

卢迦叹了口气,他看懂了这个凯尔特使者的意思,所以他起身来到能够看清这封羊皮纸的距离。这个凯尔特使者特别谨慎,似乎是刻意要与卢迦保持固定的距离。

卢迦费力气地阅读上面的内容,渐渐的,一切的迷惑让卢迦顿时茅塞顿开。

“下不列颠尼亚的十年赋税全部上贡给凯尔特人,包括粮食。”卢迦在逐词逐句地念着,就看见营帐内的军官们的脸色都变得铁青。

“也就是说,整个下不列颠尼亚行省的赋税将全部交给你们凯尔特人。”卢迦说着,脸色看上去无比阴沉。“这相当于你们将得到下不列颠尼亚十年的控制权。”

“也可以这么认为,罗马人。”凯尔特使者不住点头,冲着卢迦接着说道:“不要想着耍什么花招,罗马人,这可是你们奥古斯塔的意思,如果你有什么小动作甚至是狡猾的想法,这都足以让你们的奥古斯塔蒙羞。”

“是,是!”卢迦不住点头,对凯尔特人提出的近乎无礼的要求也只能点头默许,这张纸上面毕竟写着奥古斯塔的名字,还有他们的纸张上画着的还是紫室专门使用的图案。这确定是紫室签订的合约无疑,在场的所有人哪怕是卢迦都没有反驳的权利,只能够点头,虽然这样的举动让人非常难过,但也无可奈何。

“非常好。”这凯尔特使者点着头说道:“那么我们的合作就能够更进一步了,那么祝愿我们能够取得最后的胜利,罗马将军。”这个凯尔特使者非常高傲,通篇不去向卢迦自我介绍也不去问卢迦的性命,只是用罗马将军草草替代。

“那么,按照罗马人的规矩,签字吧。”

这个凯尔特使者将这封羊皮纸放在桌面上,他指了指卢迦桌子上放的芦苇管朝着卢迦说道:“口头上的言语如同肮脏的烟雾,风一吹就散了,可是签在纸上的字,却像是屹立的石柱,只要妥善保管就能够常年有效。”

“够了!够了!”

卢迦冲着凯尔特使者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随后,卢迦接着说道:“你们这些条件里面无一不透露着雇佣兵的特质,不知道从何时起,你们变成了雇佣兵一般的模样。”

“抱歉,罗马人。”凯尔特使者耸了耸肩,对卢迦说道:“我们的战斗费用非常高,因为我们不是免费的战力,还有,我们不是什么铁血联盟,我们的盟约靠金钱维系。当然,最主要的问题是你们的奥古斯塔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黄金,如果她主动掏钱了,恐怕她就难以维持你们罗马人引以为傲的奢华生活。”

“好吧,好吧!”卢迦长叹了一口气,原来奥古斯塔为了雇佣凯尔特人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当然,毕竟是奥古斯塔,那就有对这条盟约的最终解释权,卢迦必然是违抗不得的,卢迦随后说道:“我们会按照奥古斯塔的意志与你们达成共识,当然,至于你们双方达成的条件,作为紫室的麾下,我们尊重奥古斯塔的选择。”

“好,但愿你们能够忠实的履行这样的诺言,罗马人。”凯尔特使者面带微笑,朝着卢迦微微鞠躬,表示行礼了。

没有逗留,看来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望着凯尔特使者与他随意的侍卫远去的背影,卢迦不知怎的,心里窝了一股子气,却又没有办法发泄出来。

“怎么,怎么会这样,这算什么?”在凯尔特使者离开后,安德鲁最先沉不住气,他伸手不断拍打着自己身旁的桌子,以此来发泄自己的怒火。“怎么,怎么会,怎么能够答应凯尔特人这样的条件,那就意味着下不列颠尼亚行省的真正主人不是我们而是他们凯尔特人,那么这算是什么?这还算是罗马人的领土吗?”

“可是这是奥古斯塔的意思。”一个野战团团长反驳道。

没有想到野战团的团长竟然还敢在这里反驳他,安德鲁感觉到自己受到了冒犯,所以怒视着那个敢于站出来反驳他的野战团团长,手中紧握着剑柄不住发抖。

“冷静一些,安德鲁。”卢迦看到了气氛的不对,赶忙上前作调停道:“奥古斯塔的意思就是奥古斯都的意思,既然如此我们自然是没有能够反驳的。”

“可是,卢迦,那么我们拿下的算是完整的不列颠尼亚吗?”

“完不完整是得不到在乎的。”卢迦接着说道:“至少紫室是不在乎的,他们似乎失去了耐心,迫切地想让我们回去吧。”

第四百六十一章:胶着

此时已经是凯尔特人跨过哈德良边墙三个月的时间了,距离哈德良边墙最近的聚落已经被跨墙而来的凯尔特人摧残得差不多了。

只有阿尔特嗜血之斧的领地伊波拉科姆的守军在苦苦支撑,虽然战火已经让这里变得满目疮痍。好在凯文带领着盎格鲁-撒克逊联军及时赶到,不然它只会在凯尔特人的进攻步伐下被夷为平地。

盎格鲁-撒克逊联军在伊波拉科姆的城外与凯尔特的军队鏖战了两个多月的时间,眼看着凯尔特人也和他们一样顽强。他们将脸上涂抹三道蓝色的染料,身穿着蓝色的粗布麻衣,外套着锁子甲的是他们的贵族,余下的都是身穿粗布衣服,他们都是。

他们在城外怒吼着,就像是不会疲惫的勇士,疯狂地,仿佛在任何时候都可以投入到战斗之中。

与之相反,同样是崇尚武力的盎格鲁-撒克逊联军,面对眼前的这帮凶残地野蛮人竟然选择避而不战,只是在残破的城墙之上,对于凯尔特人的挑衅冷眼旁观。

“他们要比罗马人强壮得多,这点我承认!我们与之战斗捡不上任何的便宜。”阿尔特嗜血之斧现在凯文塞恩的身旁,他的嗓音沙哑,左半边脸都肿了起来,张口说话,左半边的牙齿就像是沙漠里面的树一样看不到几个。

这是钝器所伤,这一下的力道足以能够证明那钝器的使用者到底是一个多么厉害的角色,可是阿尔特嗜血之斧看上去并不是那么服气。

就算是一只眼睛睁不开了还不忘对凯文说道:“我们不能就这么看着他们不可一世,就像是一个成人在训斥侮辱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女人那般!”

“什么?”阿尔特说到这里,只见凯文猛地回头,瞪着疑惑的目光看着他,看着阿尔特那臃肿的左脸还有都睁不开的左眼。

“你的意思是,还要挑战昨天跟你在城下决斗的家伙?”凯文塞恩一脸疑惑地看着阿尔特嗜血之斧,有些不安地说道:“昨天那个跟你单挑的家伙不亚于我们的狂战士,最关键的是我们的狂战士早已经不复存在了。”

“哈哈,凯文,不用担心我!”阿尔特哈哈大笑道:“我虽然一只眼睛看不到,但是我还是相信自

己能够胜出的。别忘了我可是这里的第一勇士。”

“哦,我的神。”凯文塞恩抚着脑袋抱怨道:“你是忘记了当时他被他打成什么样了吗?要不是我及时用弓箭让那个疯狂地家伙停下来,恐怕你早就进英灵殿了!”

“哦,我知道,那只是我大意了,凯文!”阿尔特收敛了自己的笑容,看着眼下的现在凯尔特军阵最前端的那个人高马大的家伙。他正挥舞着一把没有开刃的举剑朝着凯文他们怒吼着示威。他身后的士兵更是在一起起哄,朝着凯文他们脱裤子,露出自己的不可描述的部位朝着敌人,借此羞辱。

“真是一帮猖狂的家伙,我真的恨不得冲下去将他们杀得一干二净!”望着城下的凯尔特人,阿尔特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凯文,让我们出去在跟他们打一场!”

“不,我不允许你这样,阿尔特。”凯文再一次拒绝了他。

“为什么?”阿尔特有些生气了,只听他接着说道:“我可是伊波拉科姆的城主,在这里我才是老大。”

“正因为如此,我的朋友!”凯文说道:“我们必须要谨慎行事。”

“你这是怯战,这是懦夫的表现,凯文!”看来真的是大动了肝火,只见阿尔特张着他那臃肿的嘴不住怒吼着朝着凯文塞恩,还不时指着下方的凯尔特人朝凯文说道:“凯文,究竟是什么让你变得这么犹豫?就像是失败的猎人,因为犹豫而捕获不到猎物,因为犹豫而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败!”

“他们不是我们的敌人!”凯文终于忍不住了,他爆发了,朝着阿尔特怒吼着说道:“至少现在不是,我们真正的敌人是罗马人,如果我们要战胜凯尔特人就必须要战胜罗马人,只有打败了罗马人我们才能够避免让他们两个将我们碾碎!”

“真是荒唐!”阿尔特低声说着,看来刚刚发怒导致那稍微有些幅度的举动都让他的脸上的伤他痛苦万分。他不再说话了,单手捂着脸,看起来平静了不少。

沉默了片刻,凯文感觉自己似乎应该向阿尔特说清楚自己的真实想法,他终于张口说道:“阿尔特,我忠实的盟友,很抱歉我刚才冲你怒吼,英灵殿在上,让我现在就来跟你说清楚吧。”

说着,他长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来:“其实,我乘着你在养伤的时候派去了一个谈判的使者。”

“谈判?”阿尔特的表情显得不可思议,虽然他在心里对于跟这帮野蛮人谈判抱有抵触的态度,但是理智让他没有再做出出格的事情,他选择静静听着凯文接下来的话。

“我感觉我们跟凯尔特人之间需要沟通,你懂吗,阿尔特。”凯文的目光中闪烁着真诚“我们现在不能够与他们为敌,我们必须要与他们沟通,与罗马人的战争已经让我们没有多余的兵力调度了,我们只有先让他们退回长城以北才行!”

“那你觉得,他们会听你派去的使者的话吗?”阿尔特耸了耸肩说道:“他们可都不是小孩子,在跟罗马人针锋相对的时候就让他们狡猾了不少。至少他们能清楚什么对他们有利,什么对他们不利。”

“但愿吧。”凯文说着,伸手搭在木制城墙的延上,望着凯尔特人的军阵,喃喃道:“但愿他们能够有足够的耐心听完使者的陈述,只要能够退兵,多么苛刻的条件都可以满足!”

就在这时,只看见凯尔特人的军阵当中飞来一匹马,那马不高,却让凯文认得出来,这不就是那使者骑的马吗。怎么会孤零零地便自己方向跑来呢?

正在疑惑之间,就看那匹战马跑出了凯尔特人的军阵,这时凯尔特人又欢呼起来。就看见那战马后面系了条绳子,拖着一个人,那人就任由这战马拖着一动不动,甚至挣扎抽搐的迹象都没有。

“怎么回事?”凯文的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第四百六十二章:羞辱

“快开城门,快开城门!”凯文见到那战马渐渐近了,赶忙招呼着城下的士兵打开城门。

那战马放慢了脚步,就这么一颠一颠地跑进了城门,那个被拖着的人依旧是纹丝不动,他的头上套着一个平时装食物的布袋。身上沾满了血,看样子是没少吃苦头。

“喂,你怎么样了?”

凯文匆忙从城墙上下来推开了围在这人周围的士兵,他蹲下身来将这个家伙头上的布袋扯下。

“天呐!”

在布袋被扯下的那一刹那,空气瞬间像是凝固住了一般,周围的士兵不忍看到这场面纷纷撇过头去。

这个可怜的家伙,他的面色惨白,脸上没有一点血色,他瞪大没有光芒的眼睛,看来是死前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脖颈上有一道极深的伤口,血液都在伤口的周围凝固了,他已经死去多时,最为恐怖的是长大的嘴巴里面塞着他被生生割下的****。

“哦?看来,凯尔特人已经给你明确的答复了,凯文。”阿尔特现在凯文塞恩的身后幽幽地说道。

在场的所有人都低下头来为这个不怎么走运的使者表示哀悼,凯文塞恩半跪在这具尸体旁,他一言不发,看着使者惨白的毫无血色的脸。

沉默了片刻,他猛地起身,面露凶光,一把夺过身边士兵手中的双手斧头单手提着大步走出了伊波拉科姆的城门。

“到底,是你选择沉不住气了!”阿尔特站在门口,望着凯文的背影,低声说道。

这一次,他没有随行者,身后的士兵们都抬起头来,目送着他渐渐远去,没有一个人去跟随。

对面的凯尔特人停止了欢呼,因为他们注意到了这个从城镇还敞开的大门里走出的撒克逊人。他们纷纷自发招呼着后面的士兵停止呼喊,所有人都瞪着一双眼睛警惕地注视着这个越来越近的撒克逊人。为首的那个人高马大的凯尔特人更是死死地关注着这个家伙的一举一动。

“来啊!”

恼怒的凯文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情绪,他一把提起自己手中的双手斧直指眼前站在凯尔特人军阵当中那个最高最强壮的凯尔特人。

这是在挑战,是要求勇士之间的单挑,凯尔特人们虽然听不懂凯文的语言,但是他们能从凯文的举动中看出来凯文究竟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作为凯尔特人公认的勇士,还是昨日对决当中的胜出者,这个高大的家伙因为昨日的表现与对手的狼狈沾沾自喜,认为自己完全有能力再一次重复昨日的荣耀,不知道这样的历史到底能不能重现。

面对这个凯尔特人,凯文塞恩没有丝毫的畏惧,相反,他加快了步伐,一路小跑到了凯尔特人的面前。

这个凯尔特人收敛了自己的笑容,可是那一股狂妄之态可是没有少那么半点,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冰冷的凶狠表情。

是的,杀戮开始了,只见这个凯尔特人缓缓放下手中的双手巨剑,抵在地面,这剑并没有开刃,也不需要开刃。这么恐怖巨大的铁剑抵在地上,手按在剑柄上,双眼死死地盯着凯文,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凯文紧咬着牙关,脸上写满了愤怒,怒火导致他两眼通红,他提起斧头双手相持,在距离这个凯尔特人不足五米的地方停下,这个凯尔特人的脸上闪过一丝轻蔑,似乎把这个对他来说有些单薄的家伙完全没有放在眼里。

这个凯尔特人将巨剑从地面拿起扛在肩上,这么大一块铁,如此沉重,可是一挥就打掉了阿尔特嗜血之斧的半边牙齿,若不是有厚实的头盔防护,可能阿尔特家族的荣耀就会在这里陨落。

如此近的距离,这个凯尔特人并没有表现出一丁点的慌乱来,他朝身后招呼着,只见有一个身材瘦弱的年轻士兵捧着一个碗快步跑来。在这个凯尔特人的面前,将碗端起。

这个凯尔特人不紧不慢地伸出两根手指在碗中,沾上了一点蓝色的颜料,在自己的脸上斜着狠狠地抹上一道。那颜料从他的鼻梁划过,正好将他的左右眼分开,随后这个凯尔特人朝那年轻的小鬼点头,小家伙抱着碗快步跑回了身后的军阵当中。

凯文在愤怒之余自然是不敢对这样的对手有丝毫的大意,敌人很强,这点他不得不承认,可是他也不弱,他自信地认为。

他提起战斧缓缓向前,凯尔特人也开始迎战,只见凯尔特人右手持剑柄将剑提起架在自己的左手小臂上,剑尖直指眼前的凯文。

凯文可顾不了那么多,直接一个箭步而上朝着眼前的挥起斧头朝上直直地砍了下来。这一斧头下来要是砍上了人,不死也是残废。可是这个凯尔特人也不慌乱,只见他左手回移带动着剑身而来,对准斧头一个上提。

“当!”

这一下震得凯文的手臂都感觉到了酥麻,可是眼前的这个家伙竟然只是上半身微微一震。

“该死的,怎么可能?”

凯文在心里暗暗惊呼着,只看见那个家伙微微一笑,左手臂抬着巨大的剑身猛地朝上一抬,顿时凯文的手臂一抖就感觉自己突然间没了力气一般带着手上的斧头被弹开了。

凯文连连后退几步,幸好用斧头柄撑住地面,不然真的会仰面倒下。

再回过头来,只看见凯尔特人已经挥舞着手中的巨剑扑了上来,他举起手中没有开刃的巨剑,朝着凯文横扫而来,凯文见状不妙,赶忙抓住身上的皮带,左手抽过系在背上的盾牌。

“咚!”

只听一声巨响,凯文就像感觉到自己撞上了一匹飞奔而来的战马,剑身带动而来的巨大冲击力让凯文整个人都腾空而起,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溅起了大片尘土。

“该死的!该死的!”

凯文张口骂着,左半边身体都已经疼得麻木了,他靠着右半边身体吃力的爬起来,看到自己手中的盾牌已经凹进去大半,里面的木板已经完全破碎了。

“看来我失去了一次保命的机会!”凯文自嘲地说道,他站直了身体,试着活动已经麻木的左手,直到那种感觉缓缓散去。盾牌已经不堪一击了况且背在身上还影响自己的速度,无奈,他只好将盾牌取下丢掉,冲着眼前不紧不慢走过来的凯尔特人呼喊道:“来吧,来吧!”

第四百六十三章:难以对抗

“哈哈哈哈……”

凯尔特人放声大笑,因为眼前这个不堪一击的“小家伙”还是这么倔强让他感觉到不可思议。就在刚刚那几招中,凯文的身上至少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怎么可能再装作能够战斗来硬撑呢?结果只能是一种,那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既然吃了苦头还不妥协,那就是没有打算回去了!凯尔特人面露凶光,他重新举起巨剑,前伏着身子,朝着凯文缓缓而来。

凯文这下可顾不得自己浑身的疼痛了,甚至他连拍去身上尘土的时间都没有,只见他手持着双手斧头不住后退,在与这个凯尔特人保持足够的缓冲距离。

凯尔特人似乎并不打算给他休息的机会,就在他们相距五六米的距离上,只见那凯尔特人一个大跨步一跃三米远,凯文抓住这机会准备挥动斧头砍上去,可是他错了,只见这个凯尔特人挥动着巨剑不断挥砍让他根本找不到机会去反击,他只能步步后退。可是在他疲于应付这毫无章法的剑时,凯尔特人就发现了他的弱点,一瞬间,只见那凯尔特人猛地停下挥舞手中的巨剑,这时凯文塞恩根本反应不过来,就看见自己的眼前一黑。

“咚!”

凯尔特人将自己的肉身当做一辆坚硬的巨石,以自己的肩膀作为撞角,运用着排山倒海的气势撞了过来,凯文塞恩躲闪不及,被瞬间撞得眼冒金星地跌倒在地。

“喝!”

凯尔特人的怒吼如同狮吼,只见他高举起手中的铁剑朝着凯文塞恩的胸口砸了下来,凯文赶忙翻身躲闪,那巨剑就直直落在凯文刚刚倒下的地方,瞬间在大地上砸出了一道深深的裂痕。

“该死,真该死!”

凯文塞恩在心里暗暗尖叫着,他非常气愤,因为自己发现在这个该死的家伙面前竟然毫无还手之力,他在这个凯尔特人手剑的空档匆忙起身,怒吼着,试图让自己疼痛不已的身体重新振作起来。他接着朝着凯尔特人直冲过去,抬起手中的双手战斧挥砍凯尔特人的腰部。

凯尔特人猛地回过头来,在凯文塞恩准备挥砍下去的一瞬间伸出手来。那如同鹰爪一般的巨大手掌加上自己长长的手臂,一把抓住了凯文塞恩的头,接着一用力,就像是推倒一个小孩一样将凯文塞恩推倒在地。

凯文塞恩虽然极为不情愿,可是自己毕竟力量还是太过弱小,说来可笑,他可是自询为冠军勇士的,在撒克逊部落里面应该算得上除了狂战士最强大的存在,可是在这个人高马大的凯尔特人面前竟然毫无还手之力。

“不可能!不可能!”

凯文塞恩嘴里说着,忍着身体传来的剧痛,他还是站了起来,重新拾起斧头,一站起来,就看见那个恐怖的凯尔特人如同一座会自己行走的巍峨的高山。拖着那杆让凯文塞恩无法对抗的战斧不紧不慢地走过来。

“来吧!来吧!”

凯文塞恩咬紧牙关,全身的骨头虽然像散架了一般,但是他还是没有放弃,一想到那个惨死的使者,这不仅仅是那个使者的问题了,更是关乎到自己的尊严与撒克逊人的荣耀问题。

“不能倒下,我不能倒下!”凯文塞恩在暗示着自己,他的目光紧盯着眼前的凯尔特人,凯尔特人可是毫发无损的,他付出的代价只不过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力气。

“呼!呼!”看来挥舞这把巨剑也是个体力活,或者说是因为酷热的天气让人的体力消耗得太快,这个凯尔特人气喘如牛,只不过那样也要比凯文塞恩强很多。

“咔!”

一声脆响,凯尔特人一把提起了拖在自己身后的巨剑,双手持剑柄,不紧不慢地朝着凯文塞恩靠近。

这时凯文低下头来,看到脚下的荒地,这里土壤裸露,因为夏日的干燥土壤也是干燥的。这时凯文心生一计,他一把将斧头落在地上,俯下身子静静等待着这个凯尔特人的接近。

凯尔特人并不知道凯文塞恩这么做到底是因为什么,他只清楚自己比凯文塞恩健康,还有力量与体力要远远胜过凯文,他完全不用担心自己能不能在与这个不是一个量级之间地对抗中失败。

凯尔特人大步流星地走上前来,丝毫没有顾及到凯文塞恩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他显然失去了耐心,想要速战速决地结果了这个冒冒失失冲上来的撒克逊人。

“喝!”

凯尔特人挥起巨剑朝着凯文横扫过来,“呼!”那巨大的剑刃撕裂了空气,横扫过来。凯文明白,如果这一下打中了凯文,那么加上这股力道,完全可以将凯文塞恩拦腰斩断。

“去死吧!”凯文怒吼着,猛地挥动起手中的斧头柄,一把提了上去,斧头带动着大量的泥土挥洒到了凯尔特人的脸上。

这一下让凯尔特人猝不及防,尘土蒙蔽住了他的双眼,让他一瞬间不知所措,就在这个空挡之中,凯文塞恩抓住机会猛地上前手持战斧朝凯尔特人的下面挥砍下来。“咔!”斧头刃划开了凯尔特人的腿,让他半跪下来。

“机会!”

凯文塞恩抓紧时间侧身上来,手持斧头朝着这个家伙的头部砍下来。

这个凯尔特人怪叫着,用力挥动起巨剑横扫而去。

凯文一下躲闪不及,看到砍过来的剑刃,他在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赶忙用斧柄挡在自己的身前。

“呵咔!”

巨大的力量让驽钝的剑刃有着惊人的破坏力,这一下扫来狠狠地砍断了凯文手中的斧柄,剩下的打在了凯文塞恩的胸口。

“呜!”

凯文塞恩呜咽了一声,双手松开折断的斧头柄,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咚!”

凯文塞恩重重地落在地上,疼痛瞬间从胸口肋骨处涌到脑袋上,疼得他眼冒金星,几乎说不出话来。

一定是肋骨断了,凯文塞恩捂着自己的胸部肋骨处,不断朝着身后移动。疼痛让他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若不是训练出来顽强意志,恐怕这样的疼痛足以让他昏死过去。

凯尔特人张大嘴巴怒吼着,说着一堆听不懂的话来,那一定是在辱骂凯文。就算是瘸了一条腿,凯尔特人也没有丝毫地示弱,他拖着铁剑朝着凯文塞恩走过来,想要在这时候一具杀了凯文。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凯文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说道,他手脚灌铅,再也没有力气后退了,他躺在地上,看着这个凯尔特人渐渐靠近。

第四百六十四章:终结

“我不能死,我是塞恩龙息之子!”

凯文塞恩似乎竭尽了全力用手肘支撑着自己,一张口,一股鲜血喷涌而出,这是内伤,剧烈的很。

“我是塞恩……塞恩龙息之子,撒克逊人的首领,冠军勇士,复仇者。”

疼痛加剧,让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但是他还不放弃,就算是身体素质已经不能够允许他这般,他还是强忍着。

呼吸越来越困难,面对着越来越近的凯尔特人,虽然他走路一瘸一拐,就像是一只鸭子那样滑稽,可是他又像是一头饥饿嗜血的狼那样危险。

凯文咬紧牙关,感觉自己的胸腔肺部就像是被数把刀刺穿,每一次呼吸,正平常再轻松不过的运动都能让他痛不欲生。

他还是爬了起来,只不过是翻了个身,跪倒在地,蜷缩着,就像一只保护自己的弱不经风的生物。

“父亲!”

鲜血不断外流的嘴唇中,凯文呢喃着,他的视线模糊了,在一片朦胧之中,只看到一个身影越来越近,可是那身影是如此熟悉。他不由得瞪大眼睛,想要看得清那到底是什么。渐渐的,那身形渐近,是他的父亲,死去多时的塞恩龙息。

“父亲!”

顾不得疼痛,凯文猛地停止身体,看向那渐近的身影。

“凯文,凯文。”

那一声声呼唤,如此熟悉,那确实是塞恩龙息之音,凯文也该深信不疑。他屏住呼吸,仔细聆听就像是当初那般。

“剑,龙息剑!”

塞恩龙息的声音断断续续,但是凯文却听得清楚,凯文试着让酸疼的手臂运动起来,一把抓住那剑柄。就在抓住剑柄这一瞬间,一切就像是豁然开朗。

他的眼前的朦胧在一瞬间被驱散,那个模糊的身影清晰了,是那个不断接近的凯尔特人。

凯尔特人骂骂咧咧的走过来,抓住凯文的头发将毫无还手之力的凯文塞恩一把提起。凯文在这个凯尔特人的手中痛苦的呻吟,这时他又睁开双眼,直直地注视着伊波拉科姆的城墙。

为什么?为什么盎格鲁-撒克逊人在这样的情况下竟然无动于衷,他们在冷眼旁观,只有两个人现在他们当中泪水涟涟。

一个是年轻的女人,一个是仅仅只有几岁的孩子。这是在这群冷漠的脸中唯一能够感受到温暖的影子,虽然已经不重要了。

“阿尔特。”凯文塞恩呢喃着,他在城墙上没有看到阿尔特,在这么危急到生命的时刻他最为信任的朋友阿尔特竟然不见踪影,凯文不知道为什么,可是他也没有时间猜测了。

他左手抓住那凯尔特人的手,右手紧紧握着龙息剑的剑柄,仿佛只要握着那把剑,就能够让他在父亲塞恩龙息的庇佑下不会死亡。

这个凯尔特人的力气真大,只见他单手举起手中的巨剑架在凯文的脖子上。虽然这剑刃未开刃,可是钢铁总比骨头坚硬,加上凯尔特人的力量,他完全可以用这个砍下凯文的脑袋。

凯尔特人的目光凶残,表情却略显得意,真是不幸,他再一次成功了,虽然吃了些骨头。

“父亲,英灵殿!”凯文在嘴里不住复述着,他就像一只兔子一样不住扑腾,虽然头皮带来的巨大疼痛与内伤几乎让他昏厥。他还是冷静了下来,在承受如此巨大的痛苦之时他冷静下来。抬起头,怒视着眼前这个表情狰狞的凯尔特人。

“我还没有输呢!”

在凯尔特人准备拉动手中的巨剑时,凯文一声怒吼,紧接着就像是激发了自己的潜能一般猛地抽出了龙息剑,一剑砍向了眼前的凯尔特人。

凯尔特人先是一愣,然后脖颈上的鲜血喷涌而出,他急忙松手,丢下了凯文与巨剑,双手捂着脖子后退几步。这致命的伤害只要是一个正常的人,不管你多么强壮,都逃不了一死。

“父亲!父亲!”

重重摔在地上的的凯文终于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他躺在地上,眼冒金星,嘴里还不住呼喊着他的父亲,他坚信,这冥冥之中是他的父亲塞恩龙息给予了他指引。

这个凯尔特人血流了一地,他张口想要哭喊,可是空张着嘴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他跪倒在地,正脸倒在血泊当中,经过短暂的抽搐,他终于死掉了。

“我成功了,父亲!”

凯文塞恩的嘴脸微微上扬,终于展现出一股胜利者的所做所为,他现在虚弱到都不能站起来了。仰躺在地面上,受伤的肺部让他每一刻的呼吸都变得无比折磨。

睁开眼望向天空,是啊,自从罗马人来了以后,他就一直低头看着地图,看着局势,看着敌人,这一次终于可以仰起头来再一次看向天空了。

蓝的干净,纯粹,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再一次见到了,在这种时候,凯文不知为何在心里产生一种平静。那蓝色的天空就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抚摸着他的内心,地面上划过的灵魂就像是他妻子的手不住安抚着他,让他的灵魂在这一刻都变得平静。

整个场面都变得格外的安静,就像是这群人都像是雕像一样伫立在原地,没有人上前施以帮助,特别是盎格鲁-撒克逊方面的联盟。

凯文呆呆地看着天空,微笑着,直到那视线里出现了一张脸,那张脸上涂抹着蓝色的颜料,加上那一双双凶狠地如同饿狼一般的眼睛。天不再纯净,而是挡住了一切。

凯文收敛了笑容,表情中满是疑惑,只见那张脸冰冷的,双手抓着长矛的木杆,凯文看到了锋利的矛尖,随后,第二个,第三个,十几个,将他团团围住。

“嗤!嗤!嗤!”

一上,一下,凯文被他们团团围住,鲜血从他们的脚下流出,凯文从始至终都没有惨叫一声,凯尔特人就像是在捅一个草袋。

在伊波拉科姆的城墙上,所有人都目睹了这样的惨状,他们脸上闪过一丝不忍,但是很快被冷漠取代。

“你会为此而蒙羞的,阿尔特!他曾是那么的信任你,与你作坚定的盟友。你背叛了他,用了如此卑劣的手段!”一个女人,她泪眼朦胧,表情上显现出来的是愤怒,憎恨。

那个女人身后的孩子年仅几岁,他也随着他的母亲一同怀着憎恨望着阿尔特,这个丑陋的家伙。

“抱歉,女士!我只是为了更多人能够活下来。”阿尔特微笑着,露出了他左半边被打光的牙。在阿尔特的手里,攥着一张羊皮,上面到底写了什么,恐怕只有阿尔特自己一个人知道。

第四百六十五章:决定

奥古斯都月,在伊波拉科姆被围困了两个多月以后,庞大的罗马军团来到伊波拉科姆以南。

现在与凯尔特人仅仅相距一座城市的距离,作为盟友,他们并没有相见。虽然是盟友的名义,但是实际的关系并不怎么好,因为十年的行省赋税让卢迦到这重新收复不列颠尼亚的最后一刻却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卢迦策马在前,庞大的军阵罗列成一进攻的阵列,在卢迦身后的左边是安德鲁他手持一杆巨大的拉伯兰旗,这拉伯兰旗不同的是,上面的金色矛尖上插着一个头颅,头颅下方的十字架上还挂着一柄铁剑,那是阿尔奇的随身之物。

那头颅是阿尔奇的,就是那个操着一口流利的拉丁语,更是从故土带来大量的撒克逊援军围攻伦丁卢姆的撒克逊大功臣。

当时他在卡姆洛杜卢姆城的偷袭战中幸运的逃了出来,可是在林顿,他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脆弱的木制城墙根本阻挡不住罗马大军的脚步,所以阿尔奇终于没有像上次那么走运了,这一次他被捉住,当着林顿城中平民的面被斩首,然后他的头颅戴着头盔被插在罗马军团的拉伯兰旗上,那被斩下后痛苦狰狞的神情依旧印在脸上。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阿尔奇的头颅都已经变得干枯,可是头盔不会影响撒克逊人认不出自己的老朋友。

“吱嘎”

随着长长的响声,只看见残破的城门被缓缓打开,里面走出了一队人。一群脏兮兮的士兵,押着一对母子还有一个男人,那母亲紧紧握着她儿子的手,小家伙步履瞒珊,可是还是紧紧跟随着他的母亲的脚步。

那个男人灰头土脸,两眼无神,在士兵的驱赶下如同一路行尸走肉一般走一步每一步的前行着。

这队人为首的是阿尔特,他的双手空空如也,一件随身的武器都没有携带,他不紧不慢地朝着卢迦走来,并不害怕卢迦会突然指挥军队杀了他。

在阿尔特身后的,紧紧跟随着一个还算是干净的家伙,他不是撒克逊人,只不过为了这一次谈判,他特意穿上了罗马人才会穿戴的服饰,在一群野蛮人之中出现了一个罗马人,不得不说这确实奇特。更何况他在于此给阿尔特作翻译,以便让阿尔特与卢迦沟通完善。

“我们为了和平而来,罗马人!”阿尔特朝着卢迦摊开双手,笑着走来。

“看来战争确实给了他们狠狠地一记教训,让他们清楚地明白了反抗罗马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下场。”看着走来的阿尔特,安德鲁笑着说道:“不得不承认的是,在撒克逊人的队伍当中,还是有能将这个时候的情况看得清楚。”

“那怎么不说,是他们害怕了,毕竟面前是凯尔特人,后面是我们,又听说凯文塞恩又在两个月之前在与凯尔特人的决斗中死掉了。”马列尼乌斯同样面露喜色,因为胜利就在眼前,一切都将结束了。

“那就快些吧,就像是箭矢上天落地,短暂的如同眨眼般的功夫。”卢迦感叹着,但是他的注意力可不在阿尔特的眼前,而是他们身后的那对母子。

“他们是谁?”卢迦指着眼前的阿尔特身后的那对母子,当然,对于那个灰头土脸的家伙,他还是有些好奇的,因为这个家伙跟他的熟人有些相像。

“哦,这女人是凯文塞恩的妻子,想必阁下也没有对这个女人感兴趣的地方,还有,这个孩子!”阿尔特说着,一把将那个孩子从他母亲的手中夺下,那女人上前想要抢夺自己的孩子,可是被后方的两个士兵一把拦住。那女人自然不是那两个士兵的对手,只能哭喊着眼睁睁地看着阿尔特将他的儿子像是一只小狗一般提起来在卢迦的面前。

“他叫什么名字。”卢迦翻身下马,来到这个小孩的面前。

说来奇怪,换作是其他普通的孩子,一定会哭喊着哀求自己的母亲,可是这个小孩竟然完全没有任何的畏惧之意面对着这帮全副武装的战士。他双眼迸射着怒火,恶狠狠地瞪着卢迦,就像是一匹野狼。这不像是一个如此年幼的少年该有的模样,可是在卢迦的面前,它确确实实展现了出来。

“仇恨,我在这个孩子的眼睛里看到了仇恨。”面对这样如同尖刀一般的眼神,卢迦丝毫没有避讳,他直视着这个孩子,他怎么可能被这年幼的犊子给吓住?“仇恨,就如同一汪鲜血汇成的湖泊,他的灵魂就在被仇恨包裹,血液将他的纯洁的灵魂沾染的通红。”

“告诉我,他目睹了他父亲的死亡吗?”卢迦问阿尔特道。

“是的,亲眼所见。”阿尔特耸了耸肩,无奈的说道。

“呵,真是有趣!”卢迦收回了与这个孩子对视的目光,回过头来看到阿雷西欧对卢迦说道:“这个孩子目光有凶气,恶魔在他的心里种下了种子,他现在是恶魔之子,必须要杀了他,以上帝与罗马奥古斯都的名义。”

“不!”让阿雷西欧没有想到的是,他的提议竟然被卢迦张口拒绝了,只见卢迦摇了摇头,看着这个孩子,笑着说道:“我并不这么认为,因为,这样的孩子我从来没有见过,我非常想要看看他长大时候的模样。”

“哦,尊敬的卢迦阁下!”阿尔特说着,从身后士兵手中接过了一把剑,将其递交到卢迦的手中,笑着对卢迦说道:“龙息剑,冠军勇士的遗物,阁下一定见过这把剑。”

卢迦接过剑来,“刷”地一下从毛皮制成的剑鞘当中抽出,抵在那个小孩的脖颈上。让那锋利的剑刃在他那稚嫩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伤口。

鲜血顺着剑刃流下,卢迦赶忙伸手接住那滴落下来的鲜血,即便如此,这个孩子都没有发出一声哪怕是因为痛苦的呜咽或者是流下一滴眼泪。

“他很可怕。”卢迦看着他手中的鲜血接着说道:“比他的父亲还要可怕,如此小的年纪里就让人不寒而栗,真是一个恐怖的家伙,恐怕他现在已经彻底明白了仇恨与疼痛。”

移开龙息剑,随手扯来一块布盖在这个孩子的伤口上。

“卢迦。”阿雷西欧翻身下马来到卢迦的身后问他道:“到底要怎么做,怎么处理这两个,嗯,遗患!”

“让他们走吧。”卢迦缓缓说道:“将他还给他的母亲,让他们逃跑吧,再也不要回来。”

阿雷西欧想说什么,但是欲言又止,阿尔特更是惊讶的瞪大了双眼,显然他不相信卢迦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为什么迟疑?”见他们不动,卢迦问道:“难道是上了年纪耳朵不灵光,还要让我说第二次?”

阿尔特是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所以在卢迦的命令之下他不得不在心里暗暗说上一句:为了撒克逊。而将这个孩子送回了这个母亲手中,这个女人抱起孩子,见士兵们松手了,赶忙像是一只兔子一般飞快地逃跑。

“那个男孩,叫什么名字?”望着那个母亲的背影,卢迦问道。

“亚瑟。”阿尔特说道:“这个男孩名字叫亚瑟,是他父亲凯文赐予的。”

“亚瑟…”卢迦口中复述着,陷入了沉思。

第四百六十六章:内线

这对母子像是受惊的鹿,逃进森林消失在众人的眼前,每个人心中都清楚留下这个小恶魔究竟会引起什么样的恶劣影响都是不敢想象的。

但是这是卢迦自己的决定,他将会为此以后带来的后果负责,那么卢迦选择这么做也是有他的意义的,以至于最后的结果也只有他一个人承担。

“他放走了年幼的恶魔,怀揣着仇恨的种子在他的身体里生根发芽,他会变成我们可怕的模样然后在长大后卷土重来!”安德鲁心有余悸地说道:“我不知道他能给我们带来多么大的伤害,可是他终将会成为悬在我们头顶上的一杆利剑,卢迦难道不知道吗?”

“哦,我想他当然知道!”马列尼乌斯在安德鲁的身旁回答道,安德鲁小声的抱怨被他听得一清二楚,只见他耸了耸肩表示无奈的接着说道:“他一定知道的,就像是熟悉自己的身体那样熟悉这个做法的后果,可能是挥剑的那一刻,要么是上帝给予他指引,要么是恶魔将他的心智蛊惑。让他放弃了杀戮,心生怜悯。”

两个人私下讨论着,不知不觉当中就将目光投向了卢迦,他有说有笑的与阿尔特,昔日的仇人如今像朋友一样说笑确实让人难以接受。

“那么,我们就有新的问题要解决了,提比略维乌斯阁下。”卢迦说着,回过头来看着那个躲在阿尔特等一干撒克逊人身后的那个狼狈的家伙。

卢迦上前拨开了阿尔特,来到这个家伙的面前,卢迦以前并没有见过他,要说是有,那就是在杜洛科尔托兰姆围城战中有那么遥远的一面之缘,对于那个孩子,只不过像是书本翻了页一样,不再提起这事儿,而是将注意力放在这个出色的煽动者处处与罗马人作对的罗马人提比略维乌斯。

提比略维乌斯垂下脑袋,听到卢迦呼唤他终于抬起头来,他瞪着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卢迦,眼神里透露着意味深长,缓了片刻,只见他冷哼了一声,竟然笑了起来,不作任何语言。

“哦,卢迦,你瞧瞧我,竟然把这件事给忘记了!”阿尔特在这个罗马人翻译下嘿嘿直笑,感觉自己做了一件了不得的好事让卢迦对他刮目相待吧,只见他从自己的衣服里掏出一封陈旧还有些破损的羊皮纸,递交到卢迦的手中,说道:“我在他的身上找到了一个了不得的书信,我看不懂上面的文字,可是听说这可是你们的皇室的亲笔书信,这里面一定是他下一步的阴谋诡计,谢天谢地,好在我及时抓住了这个野小子,才遏制住了他继续想要破坏你们的想法,哦,不,至少是身体。这个该死的家伙满脑子都是坏水。”

“哦?这确实让我的好奇心蠢蠢欲动了!”卢迦接过这封羊皮纸,表现出一脸的惊讶,拿着这封羊皮纸,一副坏笑的模样看着提比略维乌斯,不紧不慢地来到他的面前,就像是发现了他什么见不得人的小秘密。

“好的好的,让我看看!”卢迦说着,迫不及待且又小心翼翼地将这封有了点岁数的羊皮纸打开,仔细阅读上面的文字。

“请你们,好自为之?”卢迦眉头紧皱,再看下面的署名:“弗拉维斯霍诺留?”

“对,就是你们的前任奥古斯都霍诺留!”就在这时,提比略维乌斯终于开口了,他冷笑着看着卢迦说道:“我的父亲,曾在当时撒克逊人入侵的时候写信交给你们的奥古斯都霍诺留,希望他能够给予怜悯,派遣军队而至,可是得到的只是这一封书信,与运送守军的船只。”

这番话让卢迦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这封书信可是货真价实的霍诺留亲笔,板上钉钉的证据,让卢迦完全没有任何反驳的理由,只能选择沉默。

“呵呵,懦弱的罗马人!”提比略维乌斯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不紧不慢地说道:“本就该你的,连同不该有的一切都要给予,不属于你的,连你所存下的全部拿走。是,我一直以为这样的话太过残忍所以不相信,可是看着守卫罗马土地的士兵离开以后,我才发现了现在的罗马已经不是以前的罗马了。帝国背叛了我们!”

“听起来非常遗憾。”卢迦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知道意味着什么。

“怎么?你羞愧了?哈哈,罗马人,终于羞愧了吗?”提比略维乌斯面朝着卢迦,嘲笑着,讽刺着,不知怎么,提比略维乌斯虽然放肆地笑着,可是泪水却夺眶而出,漱漱落下。

“到底是前人的债,要我们后人来还,那么我们的债,又有谁来买单呢?”卢迦在心里思索着,提比略维乌斯的质问让他无法回答,也让他明白了这个作恶多端的家伙其实也是一个曾经被辜负的可怜人。

“嘿嘿嘿!看看这是谁?卢迦!”正在伤感的时候,身后竟然想起了阿雷西欧的声音。卢迦回过头来看到阿雷西欧拉着那个罗马穿着家伙的人看起来非常的亲密。

卢迦走上前来,仔细看了眼这个家伙,心想这个家伙怎么这么眼熟呢?

“我们又见面了,卢迦阁下。”面部虽然有些陌生,可是一开口那彬彬有礼的样子让卢迦一下想了起来。

“你,于尔根!”卢迦说出了他的名字。

“他就是一个传奇!”阿雷西欧指着于尔根称赞道:“若不是没有他的忠诚与勇敢,一直给我们在敌人的内部提供着情报,他是一个出色的内线。好在他的忠诚与勇敢,让我们对敌人的部署了如指掌。”

卢迦得知,赶忙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于尔根的手,并对他说道:“感谢,非常感谢,忠实的罗马人,如果不是阿雷西欧的介绍,我还真的以为你是以前那个可恶的巴高达份子呢。”

对于卢迦的话,于尔根不好反驳,不住点头微笑,不说话。

“那么,卢迦阁下。”这时候阿尔特凑上来笑着说道:“那么,将军阁下打算什么时候接受我们的投降呢?”

现在一切都恍然大悟了,卢迦感觉到今天的消息太多,要做出太多的选择,所以他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只好打着哈哈草草地接受了阿尔特自己他麾下的撒克逊人的投降。

凯尔特人也回到了长城以北,当然代价是下不列颠尼亚十年赋税的保证书。

第四百六十七章:归来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奥古斯塔的书信是一封接着一封,看来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我了。”

卢迦坐在桌前,面前是一卷又一卷的羊皮纸,这平均是一个月一次,都是奥古斯塔的亲笔署名。

“她一定是遇到了非常匆忙地事情,或者说,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除掉我了。”卢迦独自衬托着,不过很快,他就否定了第二种说话。

他用手指不住敲打着桌子发出“当当当”的声响,这样的声音,与举动更能够显得他内心是多么的焦虑。这个奇怪的加拉普拉茜提阿,只是催促,全然不说到底是因为什么?

为什么要隐瞒?难道是在畏惧什么?卢迦隐隐感觉到有一丝不安的因素,一定是在他离开了这几年的时间里紫室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卢迦。”在临行前,安德鲁问卢迦道:“就这么走了,难道不害怕这个背叛凯文的家伙会用同样的手段背叛我们?”

“当然不会!”卢迦回过头来笑着看着安德鲁,他的笑容狡黠,像是隐瞒了什么惊天的秘密一样,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发誓,他一定不会背叛的,至少在克服他的恐惧之前。”

这话很深奥,安德鲁一时间想不明白,当他再想问的时候,卢迦只是笑着摇头不再做过多的解释了。仿佛这就成为了一个迷,一个久久解不开的迷。

“那那个孩子呢?”安德鲁忍不住接着问道:“难道他就这么放过了?卢迦你可千万别忘了他是谁的儿子,具有多么恐怖的声望。”

“哦,忘了这个孩子吧,安德鲁。”卢迦笑着冲安德鲁摆了摆手说道:“我们已经在不列颠尼亚得到了一切我们想得到的,至少现在是这样的!我们不需要再关心其他的,回去主要看看紫室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军终于结束了远征,当然奉上帝之名而来的这帮信徒们可是没有回去的资格的,渡海回到了阿格里披那,卢迦也在这里再一次见到了分别近两年的阿奈。

她看上去身体并不是很好,不过好在大鱼大肉的侍奉让她看上去胖了不少,不知怎的,她总是闷闷不乐的。见到卢迦,她也是报以报以象征性的微笑,这让与她分别很久的卢迦感觉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你到底怎么了,阿奈?”

卢迦不解,随即问她,可是阿奈只是摇头并笑着对卢迦说道:“哦,不,亲爱的,我很好。”

这样敷衍的话卢迦自然是不会相信的,看着阿奈的眼睛里满是忧愁,她总是习惯坐在窗前,呆呆地望着下面的街道。这里经常传来孩子的欢笑,每每看到年幼的小孩在下面的街道上相互追逐打闹,阿奈总是能够露出微笑。

卢迦能够看得懂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也不得不为阿奈现在的想法无奈,他不是万能的,什么都做不了。

“我一直想要一个孩子,卢迦,一个属于我的宝贝。”说着说着,泪水涌上了阿奈的眼眶,她赶忙回避过去,偷偷抹去自己的眼泪。“但是我不能,你知道的,上帝剥夺了我生育的能力,我不能拥有属于我的孩子。”

望着哭泣的阿奈,卢迦无奈,只能够上前一把搂住她让她在自己的怀里哭泣。卢迦不知道该如何做,比如满足阿奈的这样一个小小的心愿。

“不如,我们领养一个孩子吧!”卢迦沉声说着,像是下了一个巨大勇气而做出的决定。卢迦虽然长着一张西方人的面孔,可是内心却是东方人的

阿奈抬起头来,望着卢迦,她不笨能够从卢迦的表情中看出他的不情愿,可是很快,卢迦面上的难为情消失了,变成了微笑。

“哦,不用了,不用了,亲爱的。”阿奈直摇头,笑着看着卢迦,眼神中满是满足。

一个月以后当卢迦重新回到拉文纳的街道上,就像当初那样,他受到了市民的夹道欢迎。军队一路沐浴着花瓣而来,来到拉文纳的皇宫,在门前的会场上集结。

卢迦缓缓从马车上走下,一落地第一眼看到的让他大为惊讶,因为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三世,而是教宗利奥。

利奥的打扮不同以往,他一身金丝编织而成的精美衣服,肩披以丝绸制成的肩带,头戴着一顶像是皇冠一样的头饰,就像是名副其实的奥古斯都一般。胸前挂着金色镶着宝石的十字架,手持着雕刻着耶稣受难十字的金色权杖,在众教士的簇拥下,站在卢迦的面前。

“父亲!”

卢迦面朝着利奥急忙单膝下跪,因为他从利奥的穿着上就已经能够猜的出来利奥现在是什么样的身份了。

“父亲”是信徒对于神父或者教皇的称呼,这点卢迦还是懂得的,因为他已经隐隐感觉到了,眼前的利奥一世已经不再是教宗,而是教皇,罗马帝国的教皇。

“呵,运用我在不列颠尼亚的浴血奋战得来的功绩,提前向紫室邀功,得到了这个位置吧。”卢迦跪俯在地上,虽然心中难有不服的想法,可是现在利奥一世已经今非昔比,若是说地位,他已经差不多和瓦伦提尼安三世平起平坐或者说是超越了奥古斯都。

“祝福你,我的孩子,伟大的罗马将领。”利奥一世微笑着,一副如同上帝的使徒一般不食人间烟火,举手投足之间让人感觉到其地位的高大。利奥一世说着,缓缓走上前来用桂树枝沾着手中的金碗,他接过身旁神父递来的圣油倒在碗中与碗中的水相交融,并且沾着水一点点播撒在卢迦的周身,代表着他将沐浴在圣灵之下。

祝福仪式结束,卢迦缓缓起身,只见利奥一世微微侧身,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三世就站在利奥的身后,与他一道是李基尼娅,李基尼娅牵着一个年仅两三岁的孩子,正躲在她母亲的身后,瞪着一双闪亮的大眼睛,怯生生地看着卢迦。这让卢迦全然不知,奥古斯都在教皇的背后,这样总是感觉有那么一丝的不妥当之处,但是看到瓦伦提尼安三世愿意这般,卢迦也不好多言。

“奥古斯塔阁下数次召见我要我回到罗马与他的身边。”卢迦左右看了看,接着说道:“可是我没有看到奥古斯塔阁下。”

“母亲病了。”瓦伦提尼安三世的面色凝重,只听他接着说道:“埃提乌斯阁下即将来到拉文纳,到时各路元老贵族都会来到这里见证新一轮的高级军团任职。”

“原来是这样。”卢迦在心里暗自衬托着。

第四百六十八章:日暮女皇(上)

“嘿,我的母亲,她再三嘱咐我必须要见你一次!”瓦伦提尼安三世来到卢迦的身边,在于卢迦作亲吻脸颊的同时,瓦伦提尼安三世就小声地在卢迦的耳旁耳语道。

还不等卢迦回过神来,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三世就直起身来,笑着对卢迦说道:“真的是感谢上帝的眷顾,让你成功了,所以,接下来,享受这属于你的,胜利时刻吧!”说完,瓦伦提尼安便转身,牵起李基尼娅的手,在李基尼娅频频回头中离开。卢迦看得出来,她想上前跟自己说些什么,可是到底没有得到机会。

“这是属于你的时刻,卢迦。”利奥一世在瓦伦提尼安走了以后朝着卢迦笑着说道,他的笑容是那样的纯洁,仿佛真的跟圣子一般。

“我要回去了,监督信徒们建立大教堂,这是一个浩大的工程,将是迎接主的功德的最好之地。”利奥一世笑着对卢迦说着,接着上前,距离卢迦不足一米。

卢迦赶忙前身行礼,毕竟对于教皇大人,礼节要做的十全十美,然后聆听他到底有什么样的话要说。

“十分抱歉,利奥阁下。”卢迦说着从怀里掏出原来江卡罗神父的遗物,那个金色的十字架,但愿利奥一世能够认得这个物件。

“这不是江卡罗神父的嘛?”利奥一世说着,伸手接过这黄金十字架,攥在手中不住把玩着,接着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哦,对了,这么说着,又想到了江卡罗神父了,怎么,他在不列颠尼亚,怎么没有回来?”

“他死了。”卢迦回答地直截了当,一下就堵住了利奥的嘴。利奥一世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的神色,晴天霹雳但是不至于,不过是不知道如何是好那般。

“在对于塞冈图姆的城外与盎格鲁-撒克逊人的会战当中,他鼓舞着士兵站在最前列。”卢迦开始面色凝重,一本正经地跟利奥一世说来道:“当时士兵们英勇战斗,野蛮人也不甘示弱,所以他们挥动着标枪朝着我们掷来。大人你知道的,江卡罗神父可没有什么好的防护特别是没有接受过训练,所以。”卢迦梗咽了一声,接着说道:“一杆标枪飞来,将他贯穿,所以,他倒下了,我们尽力了。”

“哦,原来,原来是这样。”利奥一世说着,在自己的胸前画了个十字,像是在为江卡罗祈祷那般。可是,在他的脸上,并没有看到什么悲伤的神色,仿佛江卡罗神父的死是意料之中的问题。

“这并不重要,卢迦阁下。”江卡罗神父的脸上泛着若隐若现的笑容,只见他不紧不慢地缓缓说道:“因为我的,已经得到了,接下来,好好享受属于你的胜利吧!”利奥一世小声说完,轻笑了一声,然后转身在信徒的簇拥下离开。只留下卢迦,还有他的军队,与参与欢呼的市民。

眼下卢迦面对的是更加重要的事情,那就是瓦伦提尼安的母亲,奥古斯塔加拉普拉茜提阿想要面见卢迦。这个严厉的母亲在公共的场合里是与她的儿子瓦伦提尼安形影不离的,这一次的缺席一定非常严重。

庆祝活动草草结束,无非是听市民们的代表如何歌颂卢迦的功德与为罗马帝国做出了不朽功绩。相应的,卢迦也要做出自己的和蔼与对市民的友善,花钱购买面包分发给他们,以自己与奥古斯都还有教皇的名义。

转身走进皇宫,卢迦一路快步前行,速度快到如同小跑,让后面随行的安德鲁等近身侍卫差点追不上。

宫廷大臣在前面引路,一路向上终于来到了奥古斯塔加拉普拉茜提阿的房间门口。守门的侍女见到卢迦一行人而来自然是认得,她赶忙扣门接着对里面说道:“卢迦将军到了。”

里面的侍女急忙开门,让卢迦进来,只不过其他人则被拦在门外,理由是奥古斯塔只召见了卢迦一人。

卢迦一进门,一股刺鼻的花香迎面扑来,正疑惑着,睁眼眼睛四处看了看,到处都是采摘来的新鲜花。

卢迦心里疑惑,想着这加拉普拉茜提阿到底是有多么喜欢花,还非要用这么多的花装点房间,这房子本身宽敞,可是花放多了,就觉得很挤。

好好的房子,为什么非要放这么多花在里面,而且这么浓重的气味,虽然香,可是味道混杂多了,就会难闻,就会刺鼻,宁可总这么多花散发出刺鼻的味道来也不愿意撤下难道是为了掩盖什么吗?卢迦在心里暗暗想着,很快,他就发现了摆放在花丛中的床榻。

加拉普拉茜提阿的床榻就摆放在这万花之中,用精细的薄纱搭成左右两个帘,里面是厚重的铺垫,洁白的床单。加拉普拉茜提阿就躺在其中,闭着双眼。侍女细心服侍着,不断的端盆送水,一边用布细细擦拭着加拉普拉茜提阿的胳膊。

加拉普拉茜提阿不再像是卢迦曾经看到的模样,因为年龄的增加,她已经难以保持住自己脸上的容颜了。皱纹疯狂爬满她的脸,让她看上去消瘦,并且老态龙钟。

“奥古斯塔,卢迦来了!”侍女凑到加拉普拉茜提阿的耳旁,小声说道。

这个时候,加拉普拉茜提阿才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面前不远处的卢迦。

“哦,我忠实的帝国捍卫者,你终于回来了!”加拉普拉茜提阿凝重地脸上露出了些许的微笑,她看着卢迦,卢迦赶忙单膝跪地,从来没有想到对于自己,加拉普拉茜提阿这个女人会如此地和善,他静静听候加拉普拉茜提阿的吩咐,看看她现在还能说出什么?

“如约所至,不列颠尼亚的两座行省已经被阁下收复,可为什么,我却在阁下的脸上看不到半点喜悦的颜色?”加拉普拉茜提阿问卢迦,可是卢迦没有回答。

“我知道,我知道!”加拉普拉茜提阿长叹了一口气,接着对卢迦说道:“我知道你这是在怨恨我,是我对你留有隐瞒与凯尔特人签订协议。”

“我并没有因此而怨恨您,奥古斯塔大人!”卢迦赶忙说着,埋头下去,不作言语。

“这样加快了你的收复不列颠尼亚的进度,虽然代价是下不列颠尼亚十年的赋税。”加拉普拉茜提阿长叹了一声,接着看着卢迦,眼神当中有说不出的情绪在其中。

第四百六十九章:日暮女皇(中)

“罗马已经陷入到了危机存亡的时候了。”这个时候冷不丁的时候,加拉普拉茜提阿似乎是用上了全身的力气对卢迦说道。那声音在房间内回荡,撞击两三个来回才停下。

这一声把卢迦吓得肩膀猛地抖了一下,他赶紧在心里暗暗抚平自己的惊吓,心脏砰砰直跳,都快顶上他的嗓子眼。“没事的,没事的!”卢迦安慰着自己,低着头,继续听着加拉普拉茜提阿的话。

可能是用力过度,让加拉普拉茜提阿面色苍白,咳嗽不止。

“阁下在外征战,倒是对于罗马境内的情况并不知晓。”加拉普拉茜提阿看上去更加虚弱了,她长叹了一口气,这些话或者说是这一声怒吼就像是在心里憋了很久终于发泄出来了一般。但这并不能让她的病情缓解或是让她好受那么一阵,她这么歇斯底里确实让卢迦在自己心里暗暗感觉到惊讶,毕竟一个一向镇定的女人,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变得如同一头愤怒的生病的狮子,虚弱的只有怒吼的力气。

“阁下是东部罗马凯撒狄奥多西的养子,自然,也是我们弗拉维斯家族的一员。”加拉普拉茜提阿面露微笑的看着卢迦,接着说道:“我并不会歧视你的出身,因为我的第一任丈夫就是平民军人的身份,但是他能够成为罗马的凯撒,虽然倍受非议。但是这已经是一个传统,军人只要以娶妻与被收养的方式加入到贵族阵型当中,他就是贵族。”

卢迦连连点头称是,可是在心里他却犯起了嘀咕,为什么奥古斯塔加拉普拉茜提阿要讲这些事情,这又跟他有什么直接的利害联系吗?

“告诉我,弗拉维斯卢迦。”只见加拉普拉茜提阿一本正经地看着卢迦,接着说道:“如果出了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你,作为弗拉维斯家族的一员,你会怎么做?”

“呃,能够告诉我,奥古斯塔,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吗?”卢迦做出一脸左右为难的表情,接着说道:“我还不能够确定,这到底跟不跟我们家族有关系,这样我才能够做出一个坚定的决定。”

“是的,很有关系。”加拉普拉茜提阿直直注视着卢迦的头,卢迦的第六感告诉他自己,这个强势的女人正在有意无意之间要求着他的忠诚,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让奥古斯塔迫切的想要证明卢迦的忠诚并且用这么愚蠢的直白的质问方式。

“在确保我能够知晓一切,奥古斯塔大人!”卢迦说道:“我将保证忠诚,对于弗拉维斯家族、对于紫室、对于凯撒。”

“好,看在上帝的份上。”奥古斯塔加拉普拉茜提阿干咳嗽了几声,缓了口气接着说道:“在阁下远征这段时间里,中央野战军与高卢地区野战军最高长官埃提乌斯在高卢诸行省当中横扫了所有小的野蛮人入侵者与巴高达余孽。他很会运用胜利,光是盛大的凯旋仪式就已经举行了三次,元老院对他的支持度不断上升,边远地区的臣民只知道有埃提乌斯,你不知道有奥古斯都。”

“正如你所见。”加拉普拉茜提阿指了指自己,对卢迦说道:“我老了,太老了,我时常听到上帝在我的耳畔低声细语,像是在呼唤我投入他的怀抱,进入他的国。这是上帝的旨意,我不敢不从,哪怕我身世显赫亦逃不过如此。我感觉到我的力量在渐渐流逝,难以为继,可是我的孩子,瓦伦提尼安,他太年轻,无知无畏,根本没有能力成为一个好的奥古斯都。”

“根本没有能力成为奥古斯都。”卢迦在口中默念着,心里猛然间咯噔了一下,他不知道奥古斯塔加拉普拉茜提阿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说自己的孩子不能成为奥古斯都而让一个在她面前并不讨喜的卢迦听去。

“这是在,试探我吗?”卢迦在心里想着,心脏咚咚直跳,几乎要锤破胸膛而出,难道说,这个女人,在自己垂死之时也想着铲除掉一切对于紫室不忠的人吗?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她不去针对埃提乌斯,反而要针对自己呢?

见卢迦只是低头看着地面的毛毯,一言不发,让加拉普拉茜提阿也心生疑惑。在对话的同时,她也在揣测卢迦的想法,当然她在刚刚说自己的儿子瓦伦提尼安三世不适合当奥古斯都时能够感觉的到卢迦整个人是一怔的。是被这话吓住了,还是心里藏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而怕被说破,这点只有卢迦一个人能够知晓。

“我是忠于家族的,奥古斯塔大人。”卢迦说得简短,却掷地有声,他抬起头来,目不转睛地直视加拉普拉茜提阿。接着说道:“大人这么问我,怕是畏惧我乘着大人归天之际夺了瓦伦提尼安的位置自立为奥古斯都吧,毕竟同样是弗拉维斯家族的成员,就算是我成功了,东部罗马的奥古斯都狄奥多西也不会说其他,反而会窃喜,毕竟这将会是东西罗马重新归为一个奥古斯都治下的罗马。”

这样的话让加拉普拉茜提阿大为惊讶,谁能想到卢迦会有这么大的胆子跟她说这样直白的话。

“你不怕我杀了你吗?”加拉普拉茜提阿女士挺直腰板,端坐在床前,她怒视着卢迦,眼里满是戒备与敌意。

她是一头雌狮,这点卢迦不得不承认,她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瓦伦提尼安最后一次。

“让我猜猜,大人是畏惧埃提乌斯才以至于此吧!”卢迦冷笑了一声,缓缓起来,在加拉普拉茜提阿还没有同意的情况下。

卢迦理了理自己身上的铠甲,不紧不慢地来到了加拉普拉茜提阿的床前,这里,他闻见了些许不愉快的味道,瞬间,他就明白了,加拉普拉茜提阿是因为自己的病情带来的恶臭而不得不用大量的花的香气来驱散自己的臭味。

这个可怜的女人,到现在还是那么的骄傲,她直视着越来越近的卢迦,近在眼前,脸气得通红,却什么都做不了,她明白,卢迦已经看穿了她的虚弱与无能为力,也怪她自己早早乱了阵脚。

“你要干什么?”加拉普拉茜提阿身旁的侍女慌忙质问卢迦,她上前挡在卢迦的面前,试图保护奥古斯塔免受意外的伤害。

“我刚刚才说过,我对于弗拉维斯家族是忠诚的。”卢迦说着,抬腿坐在了加拉普拉茜提阿的床头,看着这个年迈又虚弱的女人,接着说道:“埃提乌斯的胜利带来的声望已经让他在国内的呼声远远高于瓦伦提尼安,功高盖主的将军总是倍受欢迎至少在罗马。唯一能够抗衡他的,只有收复了不列颠尼亚打败了数支野蛮人的我吧,我说的是吗?加拉普拉茜提阿大人!”

第四百七十章:日暮女皇(下)

“可是,问题来了。”卢迦似笑非笑的看着奥古斯塔加拉普拉茜提阿,胆大包天的对她说道:“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相反,在这种时候,这个奥古斯都就像是一个烫手的石头,没人能够将其牢牢握住坚持很久吧。”

“这不是你所能考虑的问题!”加拉普拉茜提阿开始争辩。

“但是你一直在暗示着我不得不参与其中。”卢迦一声吼打断了她的话,接着说道:“现在没有人能够逃脱的了,你无时无刻不再暗暗告诉我这是一件大事,严重到关乎罗马的前途命运。”

加拉普拉茜提阿愣住了,她意识到了自己并没有吓住这个年轻的家伙,相反在气焰上,这个年轻的家伙整整高她一头,将她压制住。

“我只是在征求你的意见,毕竟你是弗拉维斯家族的成员,应该忠诚于奥古斯都。”看来是说了太多,加拉普拉茜提阿有些力不从心了,可是她还是要说,要不遗余力地说服卢迦这个不确定的因素。

说着说着,加拉普拉茜提阿神色越来越坏,她的内心一定是纠结的,因为她在心里也不能够确定卢迦到底会怎么做,毕竟他已经身负赫赫战功,像大限将至的加拉普拉茜提阿怎么可能再震慑得住他?

震慑不住,大可杀之以绝后患,可是加拉普拉茜提阿下不了手,如果卢迦能够保护瓦伦提尼安呢?如果卢迦被自己用卑劣的手段杀了,那么瓦伦提尼安就再无屏障可言对于埃提乌斯。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在最最难以下暴力决定的前提之下,再一次争取这个年轻的将军。

“支配一切的权力!”加拉普拉茜提阿终于亮出了自己的底牌那般,思虑了很久说道:“奥古斯都不仅仅是一个头衔,它意味着能够支配西部罗马的权力与有支配整个罗马的最终资格。”

加拉普拉茜提阿说着,不顾自己虚弱的身体在床上起身,当着卢迦的面艰难的站起来。这个不可一世的女人,在这样的年纪里已经虚弱到控制不住自己的大小便,这般滑稽的模样配合着她苍老可是坚决的表情却怎么都让人笑不出来。

“瓦伦提尼安不能死,奥古斯都的位置不能够被别人取代!”奥古斯塔加拉普拉茜提阿大声说道:“窥探这个位置的人不在少数,可能是在外带兵征战的将军,也可能是潜伏在我们身边的近臣,很多人,或者说每一个人,他们都在渴望这个权力,他们都想夺走我儿子的生命。所以!我祈求你,弗拉维斯家族的一员,你必须要保护奥古斯都,让他免受窃位者的侵害,让罗马保持稳定,就像是我的祖父时代那样。”

这个苍老的,下身还挂着用来兜着污秽之物的白布的奥古斯塔,可是站在那里冲着卢迦陈述所带来的气场一点不亚于平时的奥古斯塔。

“求求你,就当是为了罗马。”加拉普拉茜提阿泪眼朦胧的哭着祈求卢迦,眼泪顺着她满是皱纹的脸上滑落。卢迦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如此可怜,无依无靠,这不像是在权位顶端者的模样。

此时,她在卢迦的眼前已经褪去了奥古斯塔的光辉,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苦苦哀求怜悯的老人或是说将死之人。

就是她这般,卢迦也不急于表态,因为他不能够确定加拉普拉茜提阿的话到底有多少真实度可言,毕竟在政客之间左右逢源的女人,习惯了说话因人而异,这时候的可怜到底有几分是真的,卢迦可把握不准。

“那么,你必须要告诉我!”卢迦直视着奥古斯塔加拉普拉茜提阿道:“到底是什么,让你如此畏惧,到底是什么让你乱了你一直坚如磐石的阵脚,谁,埃提乌斯?还是隐藏着的,形形色色的敌人们。”

“好吧,好吧!”加拉普拉茜提阿伸手向着卢迦示意他镇定,她缓缓坐下,侍女细心服侍着,生怕这个女人出现了什么差错。“事已至此,我也不得不向你坦白了,卢迦。”

加拉普拉茜提阿深吸了一口气,试着抚平了自己身体,免得激动而不住咳嗽。

“埃提乌斯,他一个星期以后将会来拉文纳,他不肯空手而来,他必须要在这里得到什么,比如……”

“比如什么?”卢迦非常好奇,急忙问道。

“士兵长,统领西部罗马的全部军队。”加拉普拉茜提阿面色凝重地说道:“这个位置可是当初一个叫斯提利科的汪达尔人担任,在他死后三十多年里,没有人再能够担任这个职务,这是个非常危险的职位,可是得到的收益也是非常巨大的!”

“掌握了士兵,就是掌握了西部罗马的命脉,埃提乌斯这段时间里不停地奔波与讨伐叛逆不就是为了这样的结果嘛!”卢迦低头沉思着,他不确定自己如果真的要选择站在瓦伦提尼安这一边,他这样的实力,如此挂着东部罗马狄奥多西二世的养子的头衔以外,还能够拿出什么跟势力越来越大的埃提乌斯抗衡。

如果说当时与埃提乌斯签订的盟约能够让自己自保,那么选择瓦伦提尼安无异于站在了埃提乌斯的对立面。这是非常冒险的事情,如果成功将功成名就,如果失败,将尸骨无存。

“那么元老院的元老们呢?”卢迦接着问道:“这样的任职离不开他们的支持,我们占一半,他们占一半。”

“他们已经将埃提乌斯称为护国公!他们极度支持埃提乌斯,我甚至可以认为他们可以为了自己的利益将埃提乌斯推向奥古斯都的位置。”加拉普拉茜提阿摇了摇头接着说道:“这就是我所担心的问题,毕竟埃提乌斯已经不止一次表现出想要取而代之的意思。”

这下问题越来越严重,卢迦不由得开始动摇了起来,毕竟人是自私的,他不得不考虑自己到底能不能在这样斗争当中获胜,毕竟人家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士兵长,自己,什么都不是。

“我知道你的担心。弗拉维斯卢迦!”加拉普拉茜提阿看着卢迦说道:“我将不遗余力地将你推向与埃提乌斯同样的位置,因为论战功与影响力,你不差他分毫。”

“你的意思是,埃提乌斯能够得到的,我也能?”

“是的!”加拉普拉茜提阿点了点头说道:“我只需要你能够保证,务必保护瓦伦提尼安不让其受到伤害。”

“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卢迦看着加拉普拉茜提阿,“不过你说我将与埃提乌斯平起平坐,那么这么巨大的诱惑,我自然是推辞不得!”

第四百七十一章:士兵长(上)

一个星期过后,埃提乌斯的军队如约而至,浩浩荡荡的军团如同兴师问罪一般目空一切地涌入拉文纳的城门,这里从来没有如此盛况。

难道是什么特殊的节日?让如此多高层官员齐聚于此?并不是,他们而来仅仅是为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元老院元老们尊称护国公的埃提乌斯。

各个行省大区的长官纷沓而至,就像是朝圣那般聚集在皇宫之外的会场上,埃提乌斯则站在会场的正中央。他的左右是他的亲卫队士兵,他们的穿着不可谓不华丽,为了突出他和紫室亲密的关系,他特地让自己的卫兵身穿紫色的短披风,铠甲都镶嵌着金色的花纹,真的要比奥古斯都的禁卫军都要华丽数倍。

音乐,舞蹈,欢呼,无数人在会场上庆祝,仿佛这就是神的安排,是上帝授予埃提乌斯神圣的权利从而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他立于众人之中央,各路官员则按部就班的坐在会场上属于他们的一席之地。所有人都迫不及待了,因为在此之后,还有一场由埃提乌斯资助的一场盛大的鼓舞人心的角斗大会展开。

在场者有小的野战军团的下级军官,在往上是地区官员,大的整编野战军团长官,再者是大区总督,行省总督,宫廷官员,元老院议员,教会,集团军长官。

虽然身为紫室成员,卢迦也不能够站在奥古斯都的身边,他名义上是西部罗马奥古斯都麾下的臣子,这样的规矩是不能破的。所以,他站在整编野战军团长官之列。身边的除了马列尼乌斯与贝利亚留(鬼知道这小子是怎么一回事,他在回来的时候因为表彰他给卢迦麾下的军团运送给养与协助攻打城市有功,将他麾下的舰队被奥古斯塔承认为西部罗马第三舰队,名称珊瑚。)

还有很多埃提乌斯的手下,让卢迦感觉到不适的是,那埃提乌斯手里的那几个该死的混蛋动不动就朝着卢迦这边看来,翻着白眼,一个个趾高气昂的模样。逼得卢迦心里发毛,他抓耳挠腮的很想离开这里。

想必是当初卢迦那惊天地泣鬼神的壮烈举动使得埃提乌斯极不情愿的情况下与他结盟而不舒服吧,可是他们的眼神中又有些暗爽,毕竟这么一个赫赫战功的家伙特别是还收复了大不列颠尼亚的功臣会和他们同处一个行列当中,倒是让在场的所有人暗暗出了一口恶气。但是在心中自然而然形成的厌恶当中,他们还是要离卢迦这个讨厌鬼远一些。

贝利亚留与马列尼乌斯站在卢迦的左右,更是惊奇的是卢迦身边还站着一个身穿白色托加长袍一头黑发的臣子,名字但是让卢迦一时间没有记住,倒是介绍自己出生的时候倒是如雷贯耳(明明是他自己说得很大声。)

“贝鲁特法学院!”

当时这个家伙就是拍着自己胸脯朝着卢迦他们说道。这气势十足,一看就是知识分子,跟卢迦等一干“大老粗”就是不一样!

这家伙会说希腊语,还会说拉丁语,还会叙利亚那边的什么什么方言,东西罗马都去过,活活一个罗马通。因为感觉西部罗马有更好的发展机会,所以申请借调而来成为西部罗马的宫廷近臣。

这家伙在研习罗马万民**的同时,还知道不少小把戏,据说就靠这点游玩的把戏惹得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三世常常笑得面部抽筋,这么一个能给自己带来快乐的家伙对于年少的瓦伦提尼安自然是喜欢的不行,所以他就成了瓦伦提尼安最铁的哥们,私下里的。

这个宫廷臣子不站在自己的位置非要跟卢迦挤一块,因为他有话要跟卢迦说。

“卢迦阁下,你就放心吧,这段时间我按照巴塞丽莎大人的指令,已经花钱买通了元老院半数元老,他们会在最终决定下达之时支持你的,当然,宫廷臣子大多是支持紫室的,他们自然会无条件的服从。”

“抱歉,我…”卢迦扣着下巴不好意思地对这个臣子说道:“我忘了你叫什么名字。当时酒喝多了,哦,我的上帝,你不知道我的朋友,酒虽然甜美,但是误事!它让我忘记了一切,真的,我都不记得我母亲是谁了!”

“我的名字?”只见这家伙复述着,眼睛要眯成了一条直线地看着卢迦。

“好吧!”沉默了良久,这家伙长长叹了一口气,就像是认命了一样对卢迦接着说道:“我叫安条克的约翰,也可以说安条克约翰。”

“约翰安条克?”卢迦问道。

“对,是你们西方人的叫法。”约翰安条克不住点头对卢迦说道。

“好的,好的,我记住了,约翰安条克。”卢迦复述着,争取让自己能够记住得仔细一些,并且,卢迦将手搭在自己的胸口上向着约翰安条克保证道:“我会牢牢记住你的名字的,它将在我口中发音就像是我手里的剑那样熟练!”

“言归正传!”

约翰安条克似乎并没有想跟卢迦打哈哈的想法,他伸长脖子看了眼不远处的埃提乌斯的手下。在确定他们不会伸头看这里的同时才放下心来对卢迦说道:“这一次巴塞丽莎大人已经不遗余力了,她竭尽全力为你作担保人,自然是希望阁下能够完成她赋予你的使命。阁下可以放心,因为我们保密做得非常好,埃提乌斯到现在都没有知道任何一点关于此事的消息。”

不愧是东部罗马而来的滚蛋,来了也不少日子里,希腊话还是改不过来,明明是奥古斯塔非要说巴塞丽莎,虽然这里面没有什么差别。

很快,随着一声从前面传来的惊呼而来打断了二人的对话。聊天中止,所有人将目光投向在皇宫庭院之上的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三世与年轻的奥古斯塔李基尼娅,他们二人牵手上前,接受着场下除了教廷以外所有人的跪拜之礼。

今天,李基尼娅的衣服稍稍紧身,这样为的是能够让众人看到她的挺起的肚子。紫室又有后了,但不知是男是女,臣子们大声庆贺,缓缓下来的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三世脸上难以掩饰的喜悦在上。他何尝不希望这是个男孩,然后像天下证明,弗拉维斯家族在罗马的正统是不可置疑的。

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三世缓缓向下,埃提乌斯盯着他渐渐靠近的身影,不由得挺起胸膛,整了整自己的衣服,这毕竟是一个无比正式的事情,意味着他将继承斯提利科的功绩,当然没有那么多非议。

“马上,就要开始了!”同样是目送着奥古斯都的接近,约翰安条克握紧拳头,紧张得不住发抖。

第四百七十二章:矛与盾

“开始了!开始了!”

周围的臣子们拭目以待,埃提乌斯的支持者们更是激动地涕泗横流,他们坚信“护国公”埃提乌斯是在这个多事之秋的年代里能够力挽狂澜的人。毕竟,名将的战争当中,只有埃提乌斯一个人幸存了下来。这就不难让人相信,一个能从优胜劣汰的环境中生存下来的自然是最优秀的,毕竟,这帮上了年纪有点见识的家伙能够清楚,十几年前那浩浩荡荡的匈人大军而至只为了战争而来的壮丽景观。

“我都迫不及待想要看看角斗比赛了,真的不知道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那些以前的老家伙们不知道还能不能拿起手里的武器了。”卢迦身旁不远处的军官们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结果,所以他们百无聊赖的抱怨着,开始私下讨论起来接下来角斗比赛的事情。

“哦,别灰心,我的朋友们,别忘了,这里汇集了罗马境内各处的勇士,老的不行还是有新的。总会让我们大饱眼福!”

“嗨,这帮所谓的角斗士,跟我们的士兵比差远了,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还有这么多无知的年轻人崇拜他们。如果有可能,我真的想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们的格斗技巧,一定会让他们死的不明不白。”

这帮人的争论,对于卢迦他们来说可不是关注的问题,他们的双眼一刻都没有从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三世的的身上移开过。

“如果不是我忠诚的捍卫者!”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三世松开了李基尼娅的手,对埃提乌斯张开双臂接着说道:“来吧,与奥古斯都相拥抱,就像是当初那样。”

对于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小小的要求,埃提乌斯自然是微笑着应允,他上前一步与瓦伦提尼安相拥抱,向世人证明他的忠诚与对奥古斯都的友善。

是的,一切都像是想象中那样和谐,这场面看在眼里,人们开始欢呼起来为了这个千载难逢的场面。

“是的,给予我吧,让我来保护你。”埃提乌斯与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三世紧紧相拥,松手过后相视一笑,埃提乌斯还是冷静的,他看得出来这一切不过是一个形式罢了。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他所想要的东西了,甚至不惜朝瓦伦提尼安这个小子索要。到这个时候,他匆忙半跪在地,等候着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的封赐。

“哦,是的是的!”

瓦伦提尼安怎么敢违背埃提乌斯的意见,虽然身为奥古斯都,他一边答应着,赶忙从身后的随从的手中接过士兵长专属的权杖。郑重其事地递交到埃提乌斯的手上,并且从随从手中的托盘上摆放的的两个桂树枝编织的头冠上拿来一个戴在埃提乌斯的头顶。

“以上帝与罗马众子民的名义,你被受封为罗马的士兵长官,希望阁下能够忠心的为罗马的安全尽心尽力,不辜负上帝的期许。”简短的话语草草了事了这样的分封,临到终了,瓦伦提尼安三世还说道:“听说元老院封你为护国公,我觉得这样还远远不够,这不能够体现出你对紫室的尽力。”他抚着下巴思索了片刻,对埃提乌斯说道:“他们叫你护国公,我叫你帝室之盾!”

帝室之盾,响当当的名字,埃提乌斯听了虽然脸上不动声色,可是心里早已经是心花怒放。他本来想着紫室特别是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一定会怨恨自己夺取自己的很多权利而怀恨在心,可是根据瓦伦提尼安现在的表现,他完全没有在意,相反,他还感恩呢,为了让埃提乌斯在心里高兴坏了,因为自己的幸苦付出终于让奥古斯都看见了。

头戴桂冠,手持权杖,他现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士兵长,还有谁能够阻挡他的脚步与计划。

“我不是斯提利科,我是埃提乌斯,我更加强大,举世无双!”他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这么说着,缓缓起身,可是在不经意间,他竟然看到了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身后的侍者手中还有一副和他手里一模一样的权杖与桂冠。

“这是怎么一回事?”埃提乌斯在心里嘀咕着,这样猜测又能够距离真实答案有多远,埃提乌斯可不愿意在猜测上面浪费时间。所以他直截了当的问道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三世道:“怎么,难道说凯撒你也想要一套这个握在手中?”

“你说这个?”瓦伦提尼安回头看那权杖与桂冠突然间想起来什么一样扶着额头笑道:“多谢阁下提醒,我差点将这件事给忘记了,我还要封赏另一个人。”

“哦?”埃提乌斯非常好奇,因为他不相信在这个国家里还有谁能够比他的功劳更大,他可是身负赫赫战功,霍诺留之后罗马名将的仅存硕果。

“那个人你是无比熟悉的,当然,他完全配得上这个!”

说完,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三世回头拿起权杖,四处寻找着,倒是在人群里没有看到卢迦的身影,因为卢迦站在野战军团长官人群中,可是瓦伦提尼安三世在往集团军长官空无一人的座位上寻找。

“喂,奥古斯都在找你!”

约翰安条克小声对卢迦说着,他不住催促着,一把拉住卢迦的胳膊就把卢迦朝外拖。

“喂,喂,你可别这么说。”卢迦挣扎着,不断提醒着让约翰安条克闭嘴,心在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收到这么大的奖赏,只要让他换个位置走到集团军长官的位置上给他一个椅子,让他好好在那里呼吸清新的空气就好,哪曾想这下子,可能要在集团军长官前面再设置一个位置才能够适合他。

“哦,我的忠实的家伙,原来你在这里!”终于,瓦伦提尼安三世从人群的骚动当中看到了被约翰安条克拖出来的卢迦,他急忙带着随从走上前去与还没有站定的卢迦相互拥抱,说道:“嘿,你跑到哪里去了,这场大会你也是主角的一员。”

“……”

在卢迦还不知道该怎么说呢,只见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三世在埃提乌斯瞪大的双眼下一把将手中的权杖塞进他的怀里,并小声对卢迦说道:“嘿,这可是我母亲的意思难道你想忤逆我的母亲吗?”

这样的威胁可是让卢迦受不住,他赶忙半跪在地,让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三世为他戴上桂树冠。

“今天开始,我就称呼你为帝室之矛,用名称,来歌颂你的赫赫战功。”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三世不紧不慢地说道。

会场上没有了欢呼,一片安静的如同没有人那般。

第四百七十三章:矛与盾(下)

笑容,在埃提乌斯的脸上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阴沉,并且夹杂着些许的愤怒。

很显然,他被愚弄了,当着如此多人的面,完全没有给他任何的心理准备,这场戏剧明明是他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准备的,可是男主角的位置让人劫了胡。这盛大的露天剧院里面怎么可以允许两个男主角立足其中。

回过头来,看到周围的各路贵族们都在屏息凝视,很肯定的是,他们也被惊呆了,一个分治帝国里面出面两个士兵长。奥古斯都到底是想要搞什么鬼成了再场每个人都迫切想要知道的答案。

“埃提乌斯阁下,你管理着意大利与高卢大区等方面地区。”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三世说完,又将脸转向卢迦说道:“卢迦阁下,按照吩咐,你将管辖大西西里大区,伊比利亚大区与大不列颠尼亚。”

帝国仅存的土地被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三世随手一划就已经划分完毕了,两个士兵长,瓜分了仅存下来的所有兵力。

埃提乌斯这样看上去虽然地位提升了,可是自己的势力并没有得到丝毫的扩张,更何况高卢地区还有盘踞着的西哥特人的威胁。可是意大利的中央野战军与高卢富饶的土地与丰富的兵力让他依然能够保持住自己的所有优势。可是埃提乌斯的目标可是整个西部罗马的军队调度权,而不是半个,这样的分配并不能够让他开心。

卢迦其实也并不好过,可是虽然如此,他可谓是占据了一个大大的便宜,因为他从莱茵边境地区势力与大不列颠尼亚那薄弱贫瘠的土地一下拥有了还没有人接管的伊比利亚大区与驻扎着罗马舰队的大西西里大区,从一个不入流的角色一下能够跟埃提乌斯分庭抗礼。

奇怪的是,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三世在宣布了这样的分配之下,元老院,宫廷大臣,还有军官们仅仅是发出了细微的讨论声,并没有像埃提乌斯想得那般高声抗议瓦伦提尼安的决定。一切就像是串通好了一般,很快,那嘈杂的声音安静下去,一切都归于平静,埃提乌斯惊讶于这场闹剧的戏剧性,好像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接受了奥古斯都的决定,那些做小声抗议的更是察觉到身边人的不动声色而放弃了做出头鸟的机会,对于这样的场合选择冷眼旁观。

“凯撒,这一切,似乎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埃提乌斯微笑着,他的笑容很冷,虽然嘴角上扬,可是双眼就如同森林里的野狼一般怒视着,看了眼卢迦,又看了眼瓦伦提尼安,嗓音低沉地说道:“你是在戏弄我,凯撒,我知道这不是你所想做的,那么告诉我,到底是谁?谁指使你的!”

瓦伦提尼安心里对于埃提乌斯还是抱有一丝畏惧在里面,他更是见不得埃提乌斯愤怒的模样,虽然埃提乌斯很会不动声色的掩饰自己的怒火。

这样的似怒非怒的神情看得瓦伦提尼安一身的冷汗,这个杀人无数的恶魔相比较于一个初出茅庐只会在自己的皇宫门口作威作福的二世祖来说是非常恐怖的。

面对着埃提乌斯的目光,瓦伦提尼安面色苍白连连后退,他甚至都不敢看埃提乌斯一眼。

“这,这是我,我的母亲的决定!”瓦伦提尼安吞吞吐吐地说着,他被吓坏了,又如此无助。埃提乌斯步步紧逼,看来这场闹剧已经让他失去了耐心,他受不了了,想要教训这个不懂事的孩子。

“够了!”

就在这时,随着一声低吼,埃提乌斯身前出现了一柄黄金权杖,挡住了他的身前。埃提乌斯随即停下脚步,侧过头来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手持权杖挡住他去路的卢迦。

“这里,还轮不到你来说话吧,卢迦阁下。”埃提乌斯还是存有理智的,虽然他极为不认同,可是卢迦头戴跟他一样的桂冠,手持一样的权杖,礼仪问题还是让埃提乌斯克制住了自己。

“够了,不允许你对奥古斯都无礼!”卢迦可不怕埃提乌斯这张狰狞的脸,他敢于直视埃提乌斯的眼睛,“你可是罗马的臣子,这样对待与妄图恐吓奥古斯都,莫非想谋反不成?”

埃提乌斯听到这话他迟疑了,卢迦这明摆着跟他唱了对角戏。

“刚刚得到如此高的地位就已经忘乎所以了吗?”埃提乌斯咬了咬牙,在如此众多双眼睛的注视下,他也只能吞下这个苦涩的果实。

埃提乌斯狠狠地瞪了卢迦一眼,他后退两步表示自己已经没有进攻的意图,卢迦才缓缓收回权杖。

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三世惊魂未定,他的情绪无比失落,因为就算是这样,这么多人都没有一个能够站出来除了卢迦,没有人能够替他说话。

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的喉结不住上下抖动,他的身体在不住颤抖着,他忍着眼角的泪水,紧咬着下嘴唇猛地转身拉起李基尼娅的手快步往回走。

“今天就到这里吧!诸位,尽情地享受这短暂的快乐时光!”

埃提乌斯回过头来朝着众人呼喊极不情愿的看了卢迦一眼,仿佛无声的跟卢迦说道:“你给我记住今天的所作所为。”

在埃提乌斯的照顾下,众人缓缓散场,仿佛一切都没有什么意义,只有比赛的血肉相搏更能够激发他们的斗志。

这时只看见约翰安条克匆匆跑来,他的神色匆忙,慌慌张张地对卢迦说道:“快,巴塞丽莎快要不行了。”

卢迦的心里咯噔一下,来不及多想,他赶忙随着约翰安条克快步朝着皇宫跑去。

进了奥古斯塔的寝室,这里依旧是摆放着大量的花来掩盖加拉普拉茜提阿身上的臭味,可是这些花大多枯萎了,应该是很久没有更换的缘故。侍女、近臣满满地站满了这间屋子,所有人沉默不语,偌大的房间中只能够听到轻声的哭泣。

只见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三世跪在他母亲的床头哭泣着,身旁的侍女也忍不住偷偷涂抹眼泪,李基尼娅则呆呆地站在一旁,恐怕她还没有做好接受离别的准备。只见奥古斯塔加拉普拉茜提阿如同枯萎的树木,干巴巴地躺在床上,她的双眼紧闭,胸口已经没有了代表呼吸的起伏,她真的死了。

“他们没有一个人把我这个奥古斯都放在眼里,没有一个!他们都是叛徒,都是叛徒!”瓦伦提尼安哭的像是个孩子,他不住抱怨着,可是他的母亲已经永远听不到了。

卢迦自认为跟她的感情并不深,也感觉自己不会因为她的离别而伤感,可不知怎么的,他的胸口跟紧,几乎喘不上气来。

“别哭了,奥古斯都。”卢迦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说道:“我会保护你的!”

第四百七十四章:抱怨

狂欢的声音在这座城市的上空久久回荡、不绝于耳,与皇宫内的安静冷清形成鲜明的对比,内外显得格格不入,仿佛让人置身于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时间一分一秒地度过,在奥古斯塔加拉普拉茜提阿的床前,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三世停止哭泣已经很久了,他跪着,双手紧紧握着他已故去的母亲的手,头枕在白色的床单上,一身华贵的紫服被他揉的发皱也不去理会,悲痛填满了他的身体。

他就这样倚靠在他母亲的床旁,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没了动静,只有呼吸声一起一伏。在场的没有人敢上前一探究竟,怕是打扰了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三世的悲伤,这个曾经喜欢自由散漫、无理取闹的,刚刚经历巨大悲痛的孩子,天知道这个时候发起脾气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在场的所有人都在看着卢迦,因为他们知道这个时候也只有卢迦他一个人有这个能力去一探究竟。至少是在打扰了奥古斯都开始,这个孩子发脾气,也会掂量一下自己的处境吧。

在众人希望的目光当中,卢迦鼓起了勇气走上前去,伸出手来搭在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三世的肩膀上,手掌微微用力,将瓦伦提尼安的身体扳过。哦,他已经熟睡很久了,卢迦在心里这么想着。

“这样也好,宛如襁褓中的婴儿,哭累了,也就睡去了,这样也好,至少哭出来了,疼痛就减轻了。”卢迦小声说着,松开手,怕是打扰了奥古斯都的梦。

抬起头来,看到侍女们的眼神,卢迦就意识到了这里现在只有自己能够拿定主意了,所以这帮人都在等待着卢迦的意思,好执行起来,忙碌起来而不是在这里傻站着。

“就让他这么睡下吧,可怜的孩子,这将是他与他的母亲最后一次相见了。”卢迦小声说着,害怕惊扰了瓦伦提尼安的美梦,他把自己身上的披风取下盖在瓦伦提尼安的身上,室内这样压抑的气氛让他喘不上气来,草草吩咐完便转身出了寝室。

“大人。”

卢迦刚刚推门而出,这样幽幽地一声让他吓得差点尖叫起来。好在毕竟是见过世面的家伙,强大的镇定力让卢迦很快冷静下来,他定睛一看,原来是李基尼娅的侍女。

“哦,怎么又是你!”

卢迦赶忙将她拉到一边,心想着这家伙一出现准没有好事。见到这个晦气的女人,卢迦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可是在这样严肃的地方可不能够随心所欲,免得让人猜疑。

“说吧,到底是什么事?你不去服侍你的主人,跑到我这里来什么?”这样明知故问的话很明显看出卢迦是没了词,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这个侍女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卢迦歇斯底里结束,然后镇定地说道:“还是在皇宫的最顶层,那个花园里,奥古斯塔正在等你,阁下。”

说完,侍女就走了,只留下卢迦一个人,仿佛这已经不再是请求,而是出于新任奥古斯塔的要求。

“哈,很好!”

卢迦憋了一肚子怒火,心想着自己好歹也升官了,现在让一个侍女指使着如同一个提线木偶那般,脸面何在?

“我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个烂女人,让她以后懂点规矩!至少以后告诫她的侍女也知道一些规矩!”这么想着,卢迦就已经上楼了,沿着再熟悉不过的楼道,一路上除了站得笔直的卫兵,他们看到卢迦的桂冠与权杖自然是认识卢迦现在的身份,所以他们没有权利阻挡卢迦的道路。

这样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皇宫的顶端,只看见门口有两个侍卫,那侍卫见到卢迦,就像是瞬间明白了什么一般,同时举手将身后的门推开。

“怎么一回事,这都像是串通好了一般。”卢迦停在门口,迟迟没有进去,他心里有些疑惑,就连守卫都已经被买通了,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卢迦不得而知。

“就看看她会怎么做了,这个稚嫩,又阴险的女人。”卢迦小声对自己说着,右手不自主地按在了挎在右边腰上的剑柄上。

卢迦走了进去,这花园里再无他人,只有李基尼娅一个人挺着大肚子站在原来见面的地方。

“咳咳!”

卢迦来到她的身后,干咳嗽了几声,李基尼娅赶忙回过头来,瞪大惊恐的眼睛看了卢迦一眼,知道确定是卢迦之后,才抚着胸口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哦,我亲爱的哥哥,你吓住了我,难道你没有看到我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吗?”

“哦,我当然知道,是的。”卢迦看着李基尼娅,面无表情地质问道:“莫非你想告诉我的是,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这样幼稚地把戏?”

“嘿,这又是什么话?”

李基尼娅一脸嗔怒地看着卢迦,抚着自己的肚子说道:“我今天叫你来又不是因为这件事,再说了,尤多利亚确实是你的孩子,这点我敢以我肚子里的孩子发誓!”

“瓦伦提尼安知道吗?”卢迦问道。

“什么?”李基尼娅似乎没有听清楚。

“我说!”卢迦一个词一个词地说道:“尤多利亚的事情,瓦伦提尼安知道吗?或者说,他在其中看出了一些端倪了吗?”

“没,没有。”李基尼娅摇了摇头。

“那就好。”卢迦长舒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他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恐怕当时分封的时候,就会用一把刀捅了我。”

“哼,他不会的,这个懦弱自私的家伙。”李基尼娅冷哼了一声,看来她对自己的丈夫非常不满意,只听她接着说道:“你难道忘记了当时在埃提乌斯面前的他,宛如一个在狮子面前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雏鸟,头顶的金冠的金色光芒亦不能激起他对自己身份的认识,只能靠你来阻拦,来艰难求生,没了他的母亲,摄政女王普拉茜提阿,他不过是一个坐在皇位上的小丑,够了,我受够了,跟他在一块明显是倍受耻辱而不能反抗。他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因为他毫无能力,甚至连维护自己尊严的能力都没有,他丢尽了紫室的颜面!”

“这很正常!”卢迦反驳道:“以前无论大事小事,一直是他母亲做主,但是现在他的母亲不在了,很多事情他不得不自己动手,所以一开始搞砸了,失败了是常事,他总会摆平现在的诸多问题的。”

“呵,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李基尼娅泼了盆冷水道:“他也要好好想一想自己到底能不能够保住自己的位置吧,这个可怜的混蛋。”

“李基尼娅。”卢迦一脸严肃地说道:“我不允许你这么说你的丈夫,他毕竟是一个爱你的人。”

“爱我的人很多,可是我为什么要将我的一切浪费在这个混蛋的身上,若不是他是奥古斯都,我都不会跟他结婚,看都不会看他一眼。”李基尼娅目不转睛地看着卢迦,挺着肚子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卢迦身上铠甲上面的红缨,口气缓和地问卢迦道:“我知道加拉普拉茜提阿吩咐你要不停保护着他的安全,可是你也明白,埃提乌斯控制着这里所有的大区与城市的士兵,相当于控制着罗马的命脉,瓦伦提尼安只不过是名义上的奥古斯都。所以现在紫室需要你,加拉普拉茜提阿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们需要一个能够与埃提乌斯抗衡的人,那个人就是你,弗拉维斯卢迦!”

“无论如何,不要再说这样的话题了!”卢迦不清楚李基尼娅想要具体表达什么意思,只不过他能够从李基尼娅说话的方式听得出,无论结果怎样,都是非常不好的阴谋。

“你不应该这么认为,卢迦!”李基尼娅看着卢迦,目光里满是急切。“她已经死了,她的势力垮台了,什么都没有了,而你,可是我父亲的养子,弗拉维斯家族的一员!”

第四百七十五章:对质

真是个执拗的女人,挺着肚子,脸上全然没有惧意,她很聪明,看透了卢迦脸上是不是露出的犹豫,卢迦真的不能够理解她为什么这么急切。

“你究竟还要试图驾驭我什么?”卢迦终于失去了耐心,他伸手握住李基尼娅抓着他胸甲上绳穗,用力,狠狠地扯了下来。

“首先,你作为一个妻子。”卢迦双眼紧紧地盯着李基尼娅的眼睛,他不再回避,而是口气坚定地说道:“你要保持忠诚,你要无条件的支持他,照顾他,陪伴他,鼓励他独当一面,不断成长,最终成为一个你心中所理想的人!而不是抱怨他,轻视他,埋怨他,侮辱他,这只能让双方的矛盾越来越深,最终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

对于卢迦的教训,李基尼娅默不作声了,她看着卢迦,眼泪在自己的眼眶中打转,紧咬着嘴唇,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而无处发泄,这样忍受的痛苦卢迦是深有感触的。

“她为什么会这样。”卢迦愣住了,这个问题开始在他自己的脑海中不住回想,像是在问他要不要将话说得这么绝对,一点给人家辩解的机会都没有。不知为什么在这一刻卢迦心软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李基尼娅,也许她真的受到了某种不公正的对待。

“抱歉。”除了这个词,卢迦再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他现在满脑子只想着赶紧离开这里,不要在看见李基尼娅这般模样,免得一时心软有说出什么不应该的话来。

“尤多利亚将要成为胡内里克的未婚妻。”李基尼娅在卢迦的身后大声说道,卢迦顿住了,猛然回头,看到李基尼娅在那里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抚着脸颊,哭的梨花带雨,惹人心疼。

“如果你愿意就这么让你的女儿嫁给你敌人的儿子,看在上帝的面上,忘了这句话吧!”说完,李基尼娅背过身去,自顾自地哭泣,不再理会卢迦。

耳朵里充斥着一个母亲绝望无助的哭泣,这让卢迦沉默了,他到底是一个心思柔弱的家伙,面对眼前这个女人再也狠不下心来。望着李基尼娅落魄的背影,卢迦迟疑了片刻,到底是没有走上去安慰,反而是转身离开,远远地躲开了。

“此时的埃提乌斯一定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我吧!”卢迦一路上心里想着,一出皇宫便匆匆上了马车,一路上来到跑马场。还没有到目的地,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已经透过窗户用了进来。

“卢迦,真的愿意这么孤身一个人去找埃提乌斯吗?”同样坐在车上的安德鲁有些担心的问道。

“放心吧,安德鲁。”卢迦这么说着,不由得握紧了自己的袖口,他不清楚自己到底挑战了埃提乌斯的耐心与否,毕竟现在是埃提乌斯的地盘。

“他邀请我,到底是因为什么?”卢迦不时抽出袖口那封他藏好的羊皮纸,他不知道如何是好,心中的意识告诉他如果不去,他将会惹来大麻烦。

“算了,见招拆招吧!”卢迦狠狠地锤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像是做了非常重要的决定一般。

“大人,我们到了。”车外马车夫说道,这才迟迟让卢迦回过神来。

“为我祈祷吧,安德鲁。”卢迦整理了自己的着装,对安德鲁说着,为了不让他跟埃提乌斯的冲突更加不可调和,卢迦刻意地将自己头上的桂冠,还有手中的权杖留下,只要是跟自己有士兵长的任何身份的物件,他都摘下,此时的他就像是以前一样,普普通通,完全没有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他孤身一人下了马车,不出他所料,他普通到连与他擦肩而过的行人都没有将他认出来,所有人权且当他是一个普通的,甚至是落魄的贵族而选择无视。

来来往往的行人又有多少个曾经对卢迦欢呼过,他们只认衣服,根本不记得脸。

卢迦跟着人群不断朝里面进,他知道埃提乌斯只会坐在最为高贵的贵宾席上观看比赛,以往那都是奥古斯都的位置,奥古斯都不来,他就勉为其难也不是不可能。就在即将进入到观众席的时候,忽然,卢迦感觉到自己的袖口被人抓住。

“卢迦阁下,你好像走错路了。”

这样的声音惹得卢迦赶忙回过头来,看到的却是一张陌生的脸,他的头发发黄,有日耳曼的血统,身材高大魁梧,是个将才,可是卢迦根本没有见过他。

“请问你是”卢迦不解得问道。

“马里约安,阁下,我的名字叫马里约安。”马里约安朝着卢迦微微行礼道:“埃提乌斯让我在这里等候你。”

“什么?”卢迦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埃提乌斯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出现。”

“埃提乌斯阁下知道你会感到羞愧,所以他在跑马场的每一个路口都设下了眼线。为的是能够在卢迦阁下进来的时候第一时间找到你,然后将你带到埃提乌斯阁下的眼前。”

“哈哈,那可真的是一个好的差事!”卢迦无奈的耸了耸肩,说道。

“好的,跟我走吧!”马里约安并没有愿意跟卢迦在这里说笑的意思,他冷冷地,毫无表情地转身朝着入口走去。卢迦招呼不住,超无奈的摇了摇头,便紧紧跟了上去。

经过曲折的路面,卢迦跟着马里约安一路向上,来到了埃提乌斯所在的位置,此时下方正在开始四马战车的较量,来的观众们已经投了注,就等着比赛开始了。

“我一直在这里等着你,弗拉维斯卢迦!”埃提乌斯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冷冷地眼神毫无表情可言。

卢迦打量着他还有他的座位,看来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至少知道属于奥古斯都的位置是不可以染指的。他非常不开心,坐在自己华丽的座位上不住把玩着自己手中的权杖,好在这权杖是个好东西,不然要被他摩擦地掉了颜色。

“哦,让你久等了,埃提乌斯阁下。”卢迦咽了口口水,接话地说道。

第四百七十六章:对质(2)

“知道吗,卢迦,你就像是一只吸血的虫子。”埃提乌斯说着,转过头看了眼自己身旁桌子上放置的果盘,那里面装着葡萄,苹果。

这看上去诱人,只不过独独让人感到不适的,是那水果上来回飞舞的几只果蝇,它们来回飞舞,发出“嗡嗡”地声响,甚是惹人心烦。埃提乌斯丝毫不去机会这讨人厌的小东西,只见他端起果盘在他与卢迦的中间,眼睛就紧紧跟着那上面还是不愿意就此轻易离开的苍蝇不住转动。

“你看看你,多么像这个小生物,丑陋,肮脏,还挥之不去。”埃提乌斯顺着,还顺势伸手作挥动状,意在驱赶这几个丑陋的小生物,但是苍蝇的世界里怎么会这么在乎这些小小的驱赶的威胁呢?它们短暂离开,又快速聚拢,真的如埃提乌斯所说的那样,赶都赶不走。

“现在,我要让你告诉我!”埃提乌斯说着,手中的果盘缓缓向下,这让卢迦看到了他那双如同鹰一般锐利的眼睛。他的眼神好似无数把看不见但是却能够戳透人皮肉的铁钩,撕扯着,让卢迦感觉非常不舒服。“关于这一件事,你到底知不知道,还有,加拉普拉茜提阿的意义何在,怎么会选中你,狄奥多西的养子。”

卢迦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就在他刚想要张口的时候,只听到身后的一声悠长的号角声响起,全场肃目,几千双眼睛同时盯着那下方的两架马车。

一架蓝得沉重,战马头顶挂着蓝色的羽毛,身上的挂饰更是华丽无比,整个浑然一体,宛如海神波塞冬的座驾。其上的驭马者更是昂首挺胸,紧握着缰绳,他戴着一顶镶嵌着金色的獒犬头头盔,头顶四个角还装饰着羽毛,肩上披着的披风如同海浪一般一直顺到战车的外延。银色的铠甲镶嵌着点点黄金,在日光的照耀下闪着耀眼的光芒,配合上蓝,让人远远看去就真的像是看见了海。

另一个红如鲜血,车体、车轮,战马的装饰,就像是从鲜血之中浸泡过一样。车身镶嵌着黄金,金色配着红色就像是太阳神阿波罗的座驾,驭马者头戴科布里奇式头盔,这个本应该销声匿迹很久的装备再一次出现,只不过是在赛场上而不是战场。

这头盔经过特殊的处理,主要体现在在头盔上装饰的红色竖马综,竖马综被拦腰截断与头盔顶部的中心部位,那里有一根粗的铁支柱,那支柱最顶端是一只金质的展翅雄鹰。额甲上是一整块黄铜,上面雕刻着美杜莎像,这么多年过去了,哪怕是信奉了基督,罗马人还是相信古老的美杜莎那双能够让人石化的眼睛。

驭马者的肩头披着狼皮,后背则是一整张狼皮,血红的披风从腰间向下,仿佛是从这狼皮上流出的那般,正面的周身的铠甲,其间点缀着红,这样的装饰给人的感觉就是他仿佛一个嗜血战神,从血海中走出。

他们两人都带着铁面具,没有人能够看清他们的脸,当然,也没有人知道这面具下面的隐藏着的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但是唯一能够让人们知道的是,他们两个都是出色的的驭马者,并且缰绳在他们的手中,才能够向众人展示他们令人的驭马技巧。

“快回答我,弗拉维斯卢迦!”埃提乌斯显然是没有耐心,大概是卢迦的沉默打扰了他观看比赛的心情,他接着质问卢迦道:“看看,看看这美味的水果,是那么的甘甜,爽口,可是让这样污秽的东西玷污了,那该怎么入口呢?”说完,只见埃提乌斯脱了手,那盘子落下“咣当”一声摔在埃提乌斯的面前的石头地面上。里面的水果被摔碎裂开,但是自然驱散不了这苍蝇。

“看看,看看被糟蹋成什么样子!”埃提乌斯指着地上被苍蝇围绕的破烂水果,似笑非笑地看着卢迦,接着说道:“这东西总是出现的那么不合时宜,那么,还是希望卢迦阁下告诉我,该怎么,将这群苍蝇驱逐呢?”

这话句句不留情面,这简直是在侮辱,可是卢迦不得不忍住,默默地承受下来。

就在这时,号角声再次响起,两位驭马者紧握缰绳整装待发,看客们都闭上了尖叫的嘴巴,此时就看见在奥古斯都专属看台的对面出现了一个**着上身,浑身都是肌肉的壮汉。这壮汉右手持一个圆号,他将圆号举起,所有人都在望着他,等待着他下达开始的命令!

“呜”

很快,伴随着尖锐的号声响起,只听见驭马者的怒吼,紧接着,他们两个操动着缰绳猛地发力,战马带动战车如同离弦的箭一样朝着前方的道路飞驰而去,留下的只有漫天的烟尘。

两架战车一蓝一红,在赛道上飞驰,很快就跑过了一圈,战马并驾齐驱,只是在外围的红色战车稍稍落后与在内圈的蓝色战车。

观众们沸腾了,他们的目光紧紧跟随着飞驰的战车,不住欢呼着,大胆地为自己支持的战车欢呼鼓舞。

卢迦并没有因为背后的热闹而回头看去哪怕一眼,他低着头,看着下面散落一地的葡萄与苹果,仔细想着埃提乌斯的问题。

不一会儿,只见他上前迈出一步,在果盘前缓缓蹲下,在埃提乌斯的注视之下伸手拾起一颗葡萄,弹去上面的尘土,然后,塞进嘴里。

奇怪的是,卢迦似乎并没有将这样的行为视为可耻或是对他这个人的侮辱,大概是水果的滋味愉悦了他的味蕾。

就这样,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剧烈频频出手,将葡萄一颗颗地从地上拾起,放入自己的口中。这样的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大为惊讶,甚至是埃提乌斯他本人,他看不懂卢迦到底是怎么想的,身处如此高位的人,怎么可能再去弯腰拾起这已经被玷污的东西。

观众们的欢呼并没有引起卢迦的任何心思,他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品尝这一地美味的感受之中,哪怕是水果破裂了,没有关系,吹去上面的灰尘,依旧放入口中,这并不影响口感。

“这个人,莫不是已经疯了吧!”身旁埃提乌斯的侍卫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毕竟这换作他们,怎么也下不了口吧。

第四百七十七章:对质(3)

此时,在一个拐角,红色战车上的驭马者操动着缰绳,让战马加速,在蓝色战车拐弯的时候因为稍稍减速的空挡里灵活地超过了蓝色战车,这样的举动让在场的所有支持红色战车的看客们大声欢呼起来,场面一度**。

可是在埃提乌斯这一片却安静地诡异,所有人的目光都没有放在下方跑马场上,这可是白白糟蹋了这么一个观看绝佳的位置上。

“一定是以前卑贱惯了,对于这样的事情,也倒是见怪不怪了。”卢迦苦笑着,接着将散落在地上的葡萄拾起一颗微微处理一下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塞入口中。

两架马车彼此毫不示弱,就在那烟尘的最前端只看到一抹蓝与一片红相互角逐,就在这不大的跑马场上一圈又一圈的飞快奔跑着。眼看就要到最后一圈了,在场所有人的心都揪在了一起。

红色马车在弯道得到了优势之后就不断压制着后方的蓝色马车,蓝色马车时不时与之持平,所有人都知道他这是在寻找机会,因为他在劣势之下想用车轮蹩开红色马车,或者说来一个狠心的,就是用车轮上的长刀绞断红车的车轮让其翻车不得不退出比赛。

对于蓝车的险恶用心,红车的驭马者自然是看得清清楚楚,他接下来在保证自己优势的同时,还要不停地防备着蓝车的靠近,在不断与之保持着足够危险但是又相对安全的距离。

全程惊心动魄,看客们是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两架马车一圈一圈地奔腾,犹如翻江倒海的气势,“隆隆”声不绝于耳,如同鼓点一般一下一下敲击着每个人的心头之肉不知不觉之间,心脏砰砰直跳,几乎要冲破**的束缚,跟随着这马车飞奔。

“真是一个能够吞的下苦果的人。”埃提乌斯冷笑着坐在座位上,可以说欣赏着卢迦蹲在地上不断捡拾着地上的水果,他不懂卢迦到底为何,只是感觉可笑,为什么,就算是卢迦不说话,他也未必做得了什么。他能够随时杀了卢迦,可是现在他突然改变了注意,可能是从卢迦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想当初,他在匈人帐下,一个人质,哪有什么人权,只不过现在换作自己,看着地上的水果他可能都不知道怎么做。

“也对,这也是一个答案。”他低头喃喃自语,手指敲打着权杖,双眼一刻也不离开那蹲在地上的卢迦,全然不顾自己是来看马赛消遣的。

“看看你,看看你,如此滑稽,狼狈,像是个小丑,无能为力,却又想方设法地取悦在场的看客。”埃提乌斯对卢迦说着,他接着挥了挥手朝卢迦四周埃提乌斯的侍卫们,意思是他们都是围观的看客说道:“他们没有一个露出笑容,够了,停下吧,你没有让他们感觉到欢乐,你是个失败的小丑,也不要向我介绍你可悲的生世。”

比赛还在继续,“咚!咚!”只听见场下不断传出撞击声,看来蓝色战车上的驭马者已经没有耐心了,他不断向着红色战车的驭马者发起进攻,试图让其车毁人亡,可是红车驭马者依旧平稳操动着战马,仿佛被撞击带来的晃动不以为然。

倒是随之悸动的看客们发出声声惊呼,他们随着撞击一声声震颤,生怕出现什么自己不愿看见的事物,可是那事故怎么都没有发生。

看台上,卢迦对于埃提乌斯的话选择了无视,他依旧关注着自己面前的水果,一刻不停地拾起,塞进嘴里。

“你这个,该死的纳尔旁小子!”埃提乌斯被无视了,他很恼怒,一想到自己当时在万众瞩目之下看到卢迦从瓦伦提尼安三世的手中接过那权杖之后更是怒不可遏,他感觉当时如此之多的目光在注视着他,眼睛里充斥着嘲笑,戏弄,冷漠。在那一刻,自己成为众矢之的,自己花费重金摆起的舞台,自己竟然是其中最大的小丑。

针对他,都是针对他的,他奋斗如此之久就是为了向众人证明自己,并且得到他们的尊重,可是呢,在这个时候他们都选择了沉默,这是如此真实的态度,他,埃提乌斯,无关紧要,像是个小丑。

够了!够了!埃提乌斯伸手紧紧抓住挂在头顶的桂冠,狠狠地扯下,仿佛这象征着荣耀的桂冠如同耶稣头顶的荆棘一般让人不可忍受。

“吃吧!吃吧!像是一头猪,是的,是的!拿起这个烂苹果,是的,放在嘴前,咬下去,吃了它,咽下它,这就是你该有的宿命,吃下吧,你就该吃这样的东西,下贱的奴隶。”不知为何,埃提乌斯就像是失去了理智那般,指着卢迦破口大骂,一时愤怒,一时欢笑。反观卢迦,面对着埃提乌斯的辱骂,先是一愣,接着又是若无其事地拾起一个破了的苹果,放在嘴边咬了下去。

众人惊呆了,他们只看见了埃提乌斯的歇斯底里与卢迦的忍辱负重,可是他们看不透此时两个人的心境如何,一个冲动,一个冷静。

“呜”

悠长的号角响起,这意味着这将进入最后一圈,蓝色战车的驭马者太渴望胜利了,所以,留给他的机会不多了,他必须选择挺而走险,否则他只能屈居第二。不,失败不是他的选择,至少他现在是这样认为的。

只见他拼命抽动着缰绳,呵斥着要求已经疲惫的战马加快速度,是的,所有的一切,都将决定这最后一击了!

红色战车的驭马者频频回头,他意识到了蓝色驭马者的意图,所以他在不住晃动着战车试图挡在前面,不让其得逞。

“先是第七盖米纳军团的仅存下来的硕果,又是第十四双子军团的十夫长,到百夫长。”埃提乌斯在这时候终于承认自己曾经是卢迦的上司了,而且对于卢迦,他有不同于常人的熟悉。

只见他瘫坐在座位上,看着卢迦一刻不停地吃着,可能是累了,疲惫了,就不闹了,像个孩子一样。他看着卢迦,不住说着自己对于卢迦所了解的生平。

“我曾经以为你是一个出色的下级军官,可是我错看你了,你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期,不得不说你真的是一个奇迹。”埃提乌斯一边说着,一边苦笑着摇了摇头,似乎在后悔。

第四百七十八章:对质(4)

话说到这里,卢迦突然停下了手中的活,他一把抹去嘴角边上水果那粘稠的汁水,看着埃提乌斯。

“据我所知,我确实是一个出色的百夫长不假,因为我的提拔让安东尼感觉到了不舒服,加上盖伊,这一个是元老院,一个是教廷,你是在其中做了平衡才痛下杀手的不是吗?”卢迦的眼神当中充斥着愤怒,他丝毫不因为自己的势单力薄而畏惧什么,或是说害怕埃提乌斯痛下杀手而为自保所以百般奉承。

转眼之间半圈过去了,接下来的时间已经是按秒计算了,终于,这头蓝色巨兽终于按耐不住性子,他开始显露自己的獠牙,就是挂在车轮两旁的尖锐的长刀。在阳光下长刀转动闪烁着银色刺眼的光芒。

弯道,蓝色战车开始加速,他的意图已经越来越明显了,就是要在即将到达终点的时候用自己车轮上的长刀绞断红车的车轮。

“你最终决定杀死我,只是没有想到我当时会活下来。”卢迦说着,他蹲累了,坐在地上,抬头看着端坐在座位上,但是神情已经变了颜色的埃提乌斯。

“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虚弱,虚弱到连自己所犯下的一些过错都已经忘得干干净净。”卢迦说到这里,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低下头,捡起一颗葡萄,吹去上面的尘土,然后塞进自己的口中,冷冷地说道:“不过如你所愿,那个奥里乌斯卢迦,确实已经死掉了,他死在了那个火海里,当时的他就在火焰中隐隐约约看见了你,朝着你伸手挥动着,希望得到你的救助。可是你啊,自始自终都没表露出一丝一毫的同情,我真的很想知道那样的惨叫。”说到这里,卢迦不由得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接着缓缓道来:“不知你闻到了吗,那血肉被烧焦的味道至今还在我的鼻子里闻得出来。还有那肉,真的跟宴会上烤制的肉一模一样,只不过被烤的羊都是死的,可是人是活的啊,他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肉被烤得焦烂。人都停止了惨叫,他们面如死灰,就像是不知道疼了一样。”

卢迦用着非常缓和的语气这么一句一句诉说着,可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在场的其他人面色蜡黄,在卢迦的面前丢了颜色。大概是卢迦所说的戳痛了他们的胃,再浮想联翩更是让自己的肚子难以忍受,可是他们还是强忍着,在卢迦的面前保持自己像是一个见过世面的士兵。

“那又怎样,这就是战争,你当时也看到了,勃艮第人如同洪水一般将你们团团围住,我们的骑兵冲击了多次都不能够在他们的人群之中哪怕撕出一道让你们能够出来的路。”埃提乌斯为自己辩解道,他的眼神看上去真挚极了,不像是在撒谎,可是卢迦并不这么认为。

“你撒谎!”

就在埃提乌斯的话音刚落,卢迦直接打断了他果断的说,这确实让埃提乌斯有些发懵。埃提乌斯显然是按耐不住了,刚刚发泄完才泄了火,这下卢迦到不做个顺水推舟反而火上浇油,惹得埃提乌斯的右手不自主地握上了剑柄。周围的士兵们看得懂埃提乌斯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们意识到了卢迦此时正在玩火,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将手放在剑柄上,等待着埃提乌斯的一声令下然后群起而杀之。

“你不认我,到底是因为害怕我吧,埃提乌斯阁下!”卢迦说着,接着拿起那翻倒的果盘下面的最后一个苹果。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弗拉维斯卢迦!”对于卢迦的名字,埃提乌斯更是咬紧牙关声音就是从他牙缝之间挤出来的一样。

“哦,埃提乌斯阁下。”卢迦耸了耸肩,顺势咬了一口苹果然后说道:“我来到这里,就已经向你证明了我全然不畏惧你手里的铁剑。不过,你要知道,在如此众目睽睽之下杀了帝国的士兵长,那么你的背叛者名声就已经坐实了,当然,设想一下,在罗马首都里出现了一个叛国者,那么他又会活多久呢?这是一个问题,答案,就在你手中。”卢迦指了指埃提乌斯手中的剑,若无其事地说着,顺便伸手扫了下周围的观众,对埃提乌斯说道:“你以为,我就什么准备都没有吗?当然,我活不成,你也活不了!”

就在这时,只听到一声巨大的撞击声在身后响起,紧接着观众们爆发出一阵惊呼。将目光投去,原来是后方的蓝色战车翻车了。华丽的车驾完全没有了出发时的模样,碎裂成了数段,驭马者更是被直接甩飞出去,落在墙角一个不起眼的位置上不省人事。战马嘶鸣,带动着后面车体残骸向前跑着,就算是超过了前面的红色战车撞过了终点线,可是没有了驭马者,所以它们是失败的。

红色战车的驭马者让战马停了下来,他已经胜利了,所以撞不撞终点线都已经是无所谓的事情,只见他昂起头来享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欢呼声,如同一个凯旋者一般大摇大摆地回到终点线上。

“谁赢了?”

埃提乌斯这个时候冷不丁地问了这么一句与他身边的侍卫们。可是他们都沉默了,只有马约里安迟疑了片刻,缓缓说道:“大人,我们压的那辆车输了。”

“原来是这样。”

埃提乌斯的右手摩擦着剑柄上的宝石,神色凝重,聆听着众人的欢呼,他知道那是不属于他的。

“观众们的欢呼就是竞技者的生命,同样,贵族,民众的支持也是我们的生命,我们为此而活。”埃提乌斯低头呢喃着,就在这时,他身旁的侍卫们似乎读懂了他的意思一般猛地抽剑朝着卢迦的背部砍去。

“当!”

一声脆响夹着飞溅起来的火星,那侍卫的剑被猛地脱手弹起,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在后方不远处的观众席上,引来了不小的轰动。

那侍卫惊呆了,揉捏着红肿麻木的右手,回过头来定睛一看,原来是卢迦的侍卫到了,那个打飞他铁剑的人正是安德鲁。

“看嘛,我就说过,我早有准备。”卢迦说着,想必是吃了太多的水果而忍不住打了个饱嗝,这并不影响,只见他手握那最后一个苹果,看着埃提乌斯,笑着说道:“哦,忘记回答阁下那个问题了,到底有什么办法能够驱赶苍蝇,答案是,将他们所吸引的东西通通吃光,这样不就不会惹来他们了嘛。”

第四百七十九章:迦太基复兴

卢迦有意识无意识之间羞辱了埃提乌斯,当然,自己怎么可能再在埃提乌斯的地盘上再做停留?

走出跑马场,卢迦带着自己的部队马不停蹄地来到码头,在这里,贝利亚留的舰队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嘿,我说,卢迦。”贝利亚留站在那里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口,带着士兵们站在码头专门停靠军舰的港口上,看见卢迦一大队人急匆匆的朝着他们跑来贝利亚留便打趣地说道:“怎么,落荒地就像是一帮逃兵,是不是又惹什么麻烦了!”

“哦,住嘴,贝利亚留。”卢迦一边喊着一边小步慢跑,看来他这一身沉重的铠甲确实给了他不小的身体负担。只见他缓缓跑到贝利亚留的面前,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快快快,没有时间了,登船,我们走!”

容不得任何现在码头上都片刻的逗留,卢迦一行人匆匆登上了战船。并且在号角声的指引下一艘接一艘地缓缓驶离港口,大量的军舰排列着,出现在拉文纳城外,不知所措的渔民们纷纷操动着自己的渔船躲避。

在这个时候的码头上出现了大量的手持盾牌长剑的私人侍卫,他们快步前来可是望着那已经离开码头的战舰,他们停下了脚步,显得无可奈何。

“我就知道,不仅仅是埃提乌斯回过了神,就连支持他们的贵族们也不愿意让我就这么简简单单的离开拉文纳吧。”卢迦站在船头,指着他们那一群停在原地呆呆望着他的私人侍卫们哈哈大笑。

“他们迫不及待地想杀了我,只不过让我先走了一步,我就像是一只狡猾的兔子,他们则是蠢笨的猎狗。我们有战船,而他们没有,所以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我们离开他们的视野而无能为力,可怜的家伙们,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跟他们的主子交差。”

“那么我们下一步去哪里?”贝利亚留问道。

“去大西西里大区。”卢迦思索了片刻说道:“我这个人比较记仇,当时没有得到的,怎么想着,怎么都要讨要回来!”

“那么你的意思是,我们去大西西里,在那里汇集军队,再打一次迦太基?”贝利亚留接着问道:“可是没有东部罗马的军队帮助,就单单依靠我们能掀起什么样的风浪来?”

“有人就按有人的办法,没有人就按没有人的办法。”卢迦接着说道:“反正我可是现在大西西里大区的最高指挥官,我能够调度西西里的军队为我而战,只要是手握住蝴蝶兰舰队我们就能够有充足的兵力反攻迦太基,只不过不知道过去了这么长时间,恍然之间就整整四五年的光景,汪达尔人恢复成什么模样也不清楚。”

“这一次,你就不怕元老院再有什么想法来干涉你了吗?”贝利亚留问道。

“元老院?”卢迦的口气感觉非常地不可思议,过了片刻,只见卢迦冷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以前什么头衔都不是,我只能遵从元老院的意志,可是现在不一样,元老院的人只要来了,除了劳军慰问,否则敢跟我提一下要撤军的问题,可能他也只有头能够回去了。”

说到这里,卢迦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整张脸冷酷到让人看了就有些不寒而栗,也许他这一次是真的,毕竟被紫室认定了士兵长,他的意志就是罗马士兵的意志,这已经不是元老院能够左右得了的。

经过近一个月的走走停停,珊瑚舰队终于从拉文纳来到了大西西里的叙拉古。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在这里,卢迦受到了位于叙拉古人民的欢迎,市民们甚至听说卢迦要来,甚至跑出城门,站在海岸边朝着战船欢呼。

“他们清楚谁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是的,他们清楚的程度甚至超过了对于自己的眼睛的熟悉。”安德鲁看着这么多欢呼的市民,他们一遍又一遍地呼喊着卢迦的名字,当然,他们是忘却不了当时在叙拉古海岸之外的那场血战,也知道是谁这么做的。

战船缓缓靠岸,市民的欢呼几乎要让船上的水手们几乎听不见其他,一下船,音乐跟欢呼声直冲鼓膜。一伸手,就会有不知名的人递上葡萄或者其他美味的水果,一张口就会有人塞进来蛋糕或者面包,总之,叙拉古的市民愿意为卢迦及其麾下的士兵们掏出自己所拥有的。

就这么在众人的簇拥下,卢迦与其说自己来到不如说是被人潮推动到城镇中心的。

在这里,安德鲁扯着他粗大的嗓门向着叙拉古众市民大声宣布了卢迦成为士兵长并且统领大西西里自己伊比利亚地区的最高长官。

这对于叙拉古市民来说无疑是一个绝佳的好消息,所以他们欢呼雀跃仿佛像是过了什么不得了的节日一般。

狂欢直接持续到了深夜,所有人都疲惫了,可是卢迦并没有平静下来,他找到了当地的元老们询问情况,当然,是关于这五年的时间里面汪达尔人的动向。

“哦,动向,当然,他们真的是友善得很,友善到几乎让我们刚出生的孩子们忘记了我们曾经是刀兵相见的敌人。”

“他们总是带来许多不错的玩意与我们交易,天呐,你知道吗,这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出现的事情。要知道当时的贵族们也是喜欢将好的东西留为己用,不像是汪达尔人那般喜欢与我们分享。”

“看看,看看我手中的这块宝石,从汪达尔人的商船那里买来的。”

“源源不断的商船,挤满了我们的码头,他们如此众多,带来了各种各样奇怪的东西,我们也乐意花钱,知道嘛,这样的情况更像是在几百年前的迦太基时代。有时候让我们感觉到是迦太基复兴了,可是那已经被西庇阿摧毁了几百年。”

这样的话从这帮元老们的口中说出让卢迦难以置信,他们虽然口口声声地说着不能够忘却了自己旧时的仇恨,可是不知不觉当中说出来的话都是向着汪达尔人的。他们很感激汪达尔人能够忘记仇恨与他们贸易,源源不断地商船。

虽然都是醉话,可是酒后吐真言,卢迦渐渐听不下去了,所以他赶忙离开了这里,这个让他都感觉到隐隐恐惧的地方。

第四百七十九章:迦太基复兴(2)

他从这里人的话语中听到了危险的意味,罗马人竟然在汪达尔人的物件当中被迷惑渐渐的放下了旧日的仇恨。

他们在不断称赞来自迦太基的货物是多么的漂亮,罕见的同时,竟然对于迦太基以及阿非利加行省属于罗马的事实。

虽然他们非常爱戴卢迦,就算是醉酒,口中对于卢迦也是赞不绝口,可是这并不是主要的问题。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看来卢迦不得不亲眼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一天大早,一艘不起眼的商船从叙拉古出发了,这不大不小的商船在这么多船只里面可并不起眼,它跟随着其他商船一起驶出了叙拉古的码头,一路朝着固定的航线朝着迦太基而去。

“哦,卢迦,这是在搞什么?”贝利亚留瘫坐在船尾,两眼通红,看来是昨夜一夜没有睡好。他一脸埋怨地看着卢迦,哆哆嗦嗦的嘴巴不住抱怨道:“嘿,你知道我昨天喝了多少酒吗?哦,叙拉古人,看在上帝的份上,他们太热情了!我的酒杯就从来没有空过,天呐,我的头,真疼!还有,为什么我一醒来就在这么一艘小船上面,我们的军舰呢?士兵呢?还有,卢迦,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嗨,还有安德鲁,怎么只有你们这点人?”

“是的,是的!”卢迦回过头来看着贝利亚留接着说道:“我们这一次是要去干一个绝密的行动,可是当时你已经醉的不省人事,我吩咐侍卫将你好不容易抬到船上的。这一次你必须要跟着我们,因为我离不开你这个出色的水手。”

“舰队里面比我经验丰富的多了去了,怎么就找我一个?”贝利亚留小声嘟囔着,这点可被卢迦清清楚楚地听了个明白。

“你再这么说,我可能要把你给扔到海里去,看看你有没有这个力气游回去!”卢迦威胁着贝利亚留。贝利亚留这下可是老实了,他坐在船舱里面一言不发。

“我到要看看汪达尔人到底是想要做什么?一个野蛮人的部落而已,怎么会有这样的先见之明?”卢迦环顾着周围的商船,他们上面的水手有罗马人,还有北非黑人,为数不多的是汪达尔人。

距离很近,这让卢迦能够好好打量一下这个汪达尔人,要知道前些年他跟汪达尔人可是打了不少交道,虽然不能说对于他们了解多少,可是说看样子把他们和北非的黑人区分开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只不过卢迦非常惊讶,因为那不远处他偷偷关注的汪达尔人竟然一身罗马人的装束,要不是那很显眼的发色与传统的胡须,卢迦一时间还真的看不出来他们跟罗马人有什么差别在里面。

“真的难以置信!”卢迦对身边安德鲁说道:“仅仅是过了五年的时间,他们几乎就在穿着上像是一个罗马人的模样了。”

这点让卢迦非常担心,因为他明白,如果让周围的野蛮人都变得像罗马那样所谓的文明起来,那么,按照他们的尿性,他们谁都有可能取而代之的成为罗马人的后继者,这点非常严重。

可是卢迦打算不把自己的惊讶表现在脸上,他要等待,等待着看看汪达尔人真正的模样到底是什么。

就这么经过了三天之久的航行,卢迦终于从叙拉古来到了阔别已久的迦太基。

在还没有靠岸的时候,卢迦他们就已经看到了大量的维持秩序的汪达尔战船。因为用着平民的衣服特别是其貌不扬与在这所谓的商船上面装模作样的劳动,这让在军舰上的汪达尔人看不出来这帮家伙到底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索性一并放过。

船只靠岸,眼前的一切更是让卢迦大为惊讶,迦太基的码头上挤满了经商的人,他们当中有汪达尔人,也有黑人,甚至东方人带着他们的香料都来到了这里,更让卢迦难以置信的是,在这么多人种当中他竟然还看到了拉丁面孔的青年,罗马人不擅长贸易,所以这帮笨手笨脚的孩子只能给他们打下手,忙体力活。

商船来来往往,为了避免拥挤,汪达尔人的海军不得不在码头外面的宽阔的海域上面维持秩序,因为在这里不仅仅是只有大西西里的商船,还有东方东部帝国亚历山大地区与西方伊比利亚地区再者才是大西西里的船只汇集于此。

前来交易的人人山人海,他们来自阿非利加行省各地,不远千里来贸易自然是看中这里有足够的好东西。这里的码头还没有足够的空间容纳下更多的贸易,所以能够看到被雇佣而来的罗马工程师在一干汪达尔人的跟随下不断在图纸上规划着,这能够看来汪达尔人竟然想要扩建迦太基的码头。

罗马人使用还觉得宽敞的码头在汪达尔人的手里还不够用,这已经说明了太多的问题,卢迦思索着,好奇心的驱使下更想上码头看看去了。

“哇,这里,这里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不仅仅是卢迦,贝利亚留更是把着船的围栏眼巴巴地望着那不远处的迦太基码头感叹道:“这里甚至要比我见到的雅典与亚历山大不相上下,真的难以置信这里在我们的手里吗?”

只是汪达尔人竟然使用如此开放的举措鼓励贸易,完全不害怕自己的黄金与白银流出。是啊,怎么可能,罗马人没有实现的盛况,在汪达尔人的手里实现了。

“我的上帝,我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热闹的集市,是的,从来没有。”安德鲁这么惊讶地说着,很显然,他被眼前的一切给吓住了。

船只好不容易找到位置靠岸,在这里,卢迦与贝利亚留与安德鲁跑上码头,这里人山人海,走起路来摩肩接踵的。商品更是琳琅满目,有很多卢迦甚至没有见过的东西。

“哦,天呐,我都想买点东西带回去。”安德鲁说着,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发现什么都没有带,不得不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早知道会是这样,我就带点钱了,正好买点宝石回去给昆塔,她一定会喜欢的。”

“哈,我带钱了!”贝利亚留凑到安德鲁身旁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掏出了几枚苏勒德斯金币,朝着安德鲁摇动几下,像是在诱惑安德鲁一般。

“哦,贝利亚留,我的好兄弟!”安德鲁一脸媚笑着看着贝利亚留说道:“就借给我吧,到时候加倍还给你就是了。”

卢迦一路上一言不发,只是将注意力放在道路两旁的商铺上,他的神色凝重,好像在思考什么问题。

第四百八十一章:迦太基复兴(3)

卢迦到底在想些什么,也只有他一个人明白,三个人就这么沿着那中间狭窄的道路上行走着,来来往往的有不少汪达尔巡逻的士兵,可是他们都与卢迦一行人檫肩而过,并没有怀疑这三个不是本地人的面孔。

“这如果让罗马元老院的那帮元老们看到这样的景象,恐怕他们是怎么样都不会在当时千方百计地阻止你的,卢迦。”

贝利亚留说到这里,被卢迦伸手打断了,只听卢迦说道:“这个地方不适合说这样的话题,我们回去再说。”

逛了一大圈,卢迦感觉到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逛得了,所以他打算带着贝利亚留跟安德鲁一起回船上,因为在那个稍稍隐蔽的地方,他能够跟自己两个朋友交谈自己的想法。

可是就在即将要到码头上自己的商船的时候,突然间的惨叫声吸引了卢迦的注意,他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在不远处的一处高地上,那里竖起一座巨大的绞刑台。汪达尔人的士兵正押送着一帮衣衫褴褛、灰头土脸的家伙走到那绞刑台下面,这个绞刑台真的是巨大,可以容纳十几个人同时吊在上面,可能是想到了这一次要处决的家伙们太多的缘故。

“看来原来我们的烦恼也出现在他们的身上了。”远远望着汪达尔人给这帮衣衫褴褛的“乞丐”套绳索,怕死的乞丐自然是不愿意这般,所以他们无论是希望多么渺茫,都要声嘶力竭地哭嚎着表达着自己的“无辜”可是围观的人怎么可能相信他的“鳄鱼的眼泪”任凭他们怎么哭喊,都是选择冷艳旁观。

“走,上去看看。”卢迦招呼着他们两个走上前去,只见一个蒙着面的汪达尔士兵将绳索一个接一个地套在这些海盗的脖子上。他们虽然在哭喊泪流满面,可是面对绳索套在他们的脖子上却一动不动,毫无反抗。

卢迦从他们右手边最头头那个躺在地上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家伙能够看出,想必是反抗,就会有如此下场,杀鸡儆猴,这招真的很管用。当着众人的面被打的奄奄一息然后很没有面子的死去不是首要的选择条件,同样是死,他们都想要自己舒服一些不用受到那么多罪。

一个汪达尔官员模样的军官站在绞刑架上朝着下方围观的市民们大喊道:“这些,都是十恶不赦的混蛋,不知道多少好的货物与金钱被他们掠夺而去,他们肆无忌惮地杀戮,甚至连孩子都不放过。现在好了,我们抓住了他们,及时制止了他们的残暴。惩罚降临到他们的头上,相信我,他们是不可能活下去,因为他们犯了罪!”

就连说话都是一口流利的拉丁文,卢迦甚至都有些恍惚了,他不清楚这帮汪达尔人到底罗马化到什么程度了。可是从他那衣着上面穿金戴银的看上去他们的生活质量改善了不少。

更让卢迦惊讶的是,在结束的时候,他竟然在自己的胸口画着十字,与下方的围观者一样。这在以前和卢迦交战的时候可没有这样的情况。

“他们已经变得让我感觉到了翻天覆地。”卢迦喃喃着,在人群背后沉静了片刻,最终在汪达尔人下达处死命令的时候转身离开。

“海盗,该死的海盗,杀也杀不完。”在这时,卢迦隐隐约约听到身边有个老人恨恨地说着,这让卢迦顿了一下,很快,他回过神来,加快了步伐,远离了欢呼的人群。

回到船上,安德鲁便忍不住问卢迦道:“我看到你欲言又止,一定是想到了一个好的主意是吗?卢迦。”

卢迦沉吟了片刻,缓缓说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就像是叙拉古的元老们所说的那样,汪达尔人不知从哪里学来的经商手段,或是说这片土地本身就适合他们让他们相见恨晚,如鱼得水。不管怎样,罗马曾经最大的敌人迦太基在以另一种形式复活,没人知道他们对我们的威胁有多大,至少罗马当庭是不了解的,他们只会享受着汪达尔人进贡而来的那点微不足道的金钱认为这是他们胜利的象征。总之,汪达尔人在积累财富,丰满自己的羽翼,他们主动罗马化,就是想要成为罗马的继承者,这是休战,不是和平!”

“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做?”安德鲁问道:“我们是不是现在就要立马回去然后召集军队狠狠地打击他们一下让他们知道挣了太多的前是会让人眼红的。”

“不,不能!”卢迦摇了摇头,否决了安德鲁的想法,接着他解释道:“这么浩浩荡荡的军队自然是会在大老远的方向就会引起汪达尔人的注意,就算是我们成功了,也会付出惨重的代价,更何况敌人是所以我们不能够打草惊蛇,就算是这样,我们摧毁他们一次,他们就会跟快在废墟上面重建,我们不可能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汪达尔人的身上,战事太多了,而且第一次打击以后,第二次,第三次的难度就会与日俱增,我们耗不起,我们没有这么多钱。”

“这么说来,我们只有一种办法了。”贝利亚留抚着下巴一脸苦苦思索的模样说出自己的想法道:“按照你所说的,战事不能够长久,所以我们可以集中兵力速战速决,一次拿下迦太基,只要把这么一座繁华的城市拿下,那么汪达尔人是不可能与我们为敌了。”

“这个想法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卢迦点着头,算是肯定了贝利亚留的想法,但是他也说出了自己的担忧道:“但是最为关键的是,我们的敌人经过这五年的恢复到底到了什么样的实力我们谁都不清楚。这么贸然进攻要是敌人比我们强大,恐怕我们都得交代在这里。”

“是,是这个问题,所以我们要打听清楚敌人的实力!”贝利亚留点头说道。

“可是这样就会耗费半年甚至一两年的时间。”卢迦摇了摇头说道:“我等不了这么长的时间,况且敌人在这个时候只会越来越强大。”

“喂,你们船上的货物都没有了,为什么还要在这里等待着,还不快点给人家腾出位置来!”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粗旷的训斥声,接着,就听到快速的脚步声到门口。门被打开,一个侍卫探头进来对卢迦说道:“大人,汪达尔人的士兵要求我们离开。”

“那就去他所愿,反正我也在这里待够了。”卢迦冲着那侍卫摆了摆手,接着说道:“回去吧,回去有的是时间讨论。”

第四百八十二章:海盗(上)

再回去的路上,卢迦就将自己关在船舱里闭关苦想了,留着贝利亚留与安德鲁等一队冒充水手的侍卫们在甲板上忙碌。

“看来盖萨里克在迦太基的所作所为已经让卢迦感觉到了不适。”安德鲁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海面与三三两两地船只犹有感触地说道:“不仅仅是卢迦,换作是其他所有人都不能够容忍自己的敌人实力与日俱增。不得不说,他现在真的是遇到难题了。”

“我认为就像是我说的那样。”贝利亚留接话道:“我们集中优势的兵力,然后给汪达尔人致命地一击,就像是当初卢迦指挥的联合军团那样。”

这样的话让安德鲁听后直摇头,只见安德鲁说道:“哦,得了,贝利亚留,当时我们身后可是有东罗马的奥古斯都撑腰才是如此。我们已经没有以前的实力了。”

“我们可是能够调动大西西里大区兵力的,现在卢迦可是士兵长,明白我的意思吗?”贝利亚留依然坚持并且接着说道:“再说了,我还能够找我的父亲赫曼努斯让他适当帮助我们,只要我们的海军强过汪达尔人,我们就能够或者说是有机会将他们彻底打垮!”

“但是我就不这么认为了,贝利亚留。”在这个冷不丁的时候,卢迦打断了他们的话让这两个回过头来,只看见卢迦蓬头垢面,衣衫不整地,手捧着一块面包缓缓朝这走来,一边走还一边把面包往自己的嘴里塞。

“哦,天呐,卢迦,你这是怎么回事?”看到他这邋遢颓废的模样,安德鲁忍不住问道。

“哦,别提了!”卢迦三口两口将自己手里的面包吃掉跑到他们两个的身边,一边扣头一边笑着说道:“我苦思冥想了很久,直到我睡着了,天呐这可真的是一件棘手的问题。”

“那么,你想到了什么没有?”在一旁的贝利亚留就已经迫不及待了。

“哦,抱歉,我什么都没有想出来!”卢迦说着,冲着贝利亚留嘿嘿直笑,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哦,我的上帝,你也看到了,卢迦。”看着卢迦这样的态度可是让贝利亚留不愿意了,他将嗓音提高了八度对卢迦吼道:“汪达尔人已经变得更加强大了,我们必须要在这种时候做出决定而不是当做儿戏!”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到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在甲板上非常沉重,卢迦赶紧回过头来,只看见一个侍卫快步跑来对卢迦说道:“大人,海盗,有海盗!”

所有人顺着那侍卫手指的方向望去,只看到三艘类似于战船,其帆布是白色的,没有人知道那是属于哪里的,他们只知道这群家伙一定是来者不善。

“他们抓住这片海域没有罗马或者汪达尔的海军在这里游弋,所以可以堂而皇之的劫掠了!”贝利亚留神色凝重,经验丰富的他知道自己脚下这不大不小的商船根本不可能是那战船的对手。

他们的编制非常严密,一艘中型战船加上两艘体型稍小的船,这船更加类似于向北方那些野蛮人的龙头战船,相比较于他们后面的战船则轻快很多,海盗们驾驶着战船正朝着卢迦他们前来。

周围的其他商船见势一哄而散,沿着不同的方向四处逃窜,可是海盗们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冲着卢迦他们而来,因为在这么多的商船之中,只有卢迦他们的商船还是最大的。

“快快快,我们没有时间了!”贝利亚留呼喊着,赶忙行动起来,他在甲板上奔跑着,拍打着每一个他能够够着的侍卫的肩膀,示意他们振作起来。“快,快拿起船桨,我们必须要加快速度,否则他们就会很快追上来,只要被他们纠缠上就逃不掉了!”

所有的侍卫们,涌上甲板,拾起放在甲板上面的船桨,等候这贝利亚留的命令。

“动!动起来,动起来!”

一支支船桨从甲板上伸到海面,在贝利亚留的口号之下一前一后合力划动着,商船渐渐加快了速度。

“保持住,对,就是这样,只要跟着节奏一前一后,竭尽全力,竭尽全力!”贝利亚留声嘶力竭的呼喊着,大声命令着士兵们。

士兵们已经尽力了,可是体型庞大的商船相比较于那情快的战船慢了不少,所以渐渐的,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

“我们不能够就这样毫无准备!”卢迦呼喊道:“保持速度,手里没有船桨的武装起来!”

士兵们从船舱里拿出皮甲与盾牌长矛,他们一个接一个地武装自己,手持弓箭的士兵则登上了这船的最高处,面对着渐渐靠近的海盗船,他们张弓搭箭,对准他们。

这帮海盗看上去可不像是一帮无法无天的暴民组成的,他们有盾牌与战斧,朝着卢迦他们怒吼着。

弓箭手们朝着那越来越近的海盗射箭,但是海风很大,箭矢在空中很快偏离了方向,落在海盗船不远处的海面上。

海盗船加快了速度,直接靠近了卢迦的商船,距离越来越近了,弓箭手们共同拉圆弓,对准下方的海盗船。

“咔咔咔”

一阵弓弦绷弹,数支箭矢落在海盗船的甲板上,但是大多数被海盗们举起的盾牌挡下,只有一个倒霉鬼肩膀中箭,怪叫着跌倒在地。

“当当当”

一支支铁钩落在商船的甲板上,桅杆上,只看见下方的数个海盗正顺着绳索爬上来。

“弓箭手!弓箭手将他们射下去!”

卢迦朝桅杆上面呼喊着,上面的弓箭手会意,拉弓对准下面正在攀爬的海盗。海风太大,给他们的瞄准带来了极大的难度,让他们一时间就算是瞄准射出去都很可能射不中下面往上爬的海盗。

不时有中箭的海盗落下水去,但是更多的海盗顺着绳索爬了上来。此时商船上,众人听到的都是那帮海盗粗旷的呐喊。

“长矛,长矛准备!”

卢迦朝着周围士兵们招呼着,自己为拿起一根长矛,时刻准备着看看那随时都有可能爬上甲板的敌人。

“呀呀呀”

这帮海盗怪叫着,借以此来恐吓商船上的人,若换是普通的商船这样的怪叫就足以让船上的水手胆寒,直接缴械投降,可是他们毕竟劫错了船。

第四百八十三章:海盗(中)

勾上桅杆的海盗则抓住绳索顺着那绳索荡了过来,可是甲板上面的的士兵手持长矛围成一圈,把一切试图爬上甲板海盗用长矛刺穿推下海里去。

“保持住,不会有事的!”卢迦招呼着士兵们,只听到后面传来了一声怒吼,他回过头去,看到一个海盗正单手持绳索荡到了卢迦的头顶,他挥动着手中的斧头想要砍卢迦,可是卢迦知道他不能够躲避,所以挺起长矛对准那海盗的腹部猛地刺去。

“嗤!”

一声清脆,锋利地长矛矛尖贯穿了那海盗的腹部,这个可怜的家伙怪叫着脱了手,从绳索上跌落下来,正好落在卢迦的脚下。抬起头来,只看见卢迦抬起脚狠狠地踹下来。

伤亡根本阻挡不了海盗进攻的脚步,很快,他们越来越多的人顺着绳索跳上了甲板与甲板上面的水手厮杀起来。

令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们本以为是一帮死心眼不知道变通的傻子竟然有如此高超的搏斗技巧,他们在摇晃的甲板上组成了一个方阵,外围的士兵手持长矛,里面的手持盾牌和斯帕达铁剑。长矛让上了甲板的海盗根本近不了身,就算是落单的水手,海盗一对一战斗起来也是十分困难的。

此时海盗们心里一定是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他们不明白,因为他们手里的武器和这些水手手中的武器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也就是斧头在近身搏斗当中还是有不小的优势的,可是面对层层长矛他们也显得无能为力。

可是这可是他们一致盯上的船,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了呢,再说了,这么戒备森严的船上面一定有不少好东西!

这么想着,海盗们就更加放肆了,他们朝着甲板上的士兵投掷斧头,有盾牌的还好,没有盾牌手持长矛的士兵只能够用自己的长矛左右拨动,这样能够勉强弹开飞来的斧头,但是拨空了只能够躲闪,若是躲闪不及,那厚重的斧刃砍进肉里可是能够让人疼昏过去。

越来越多的海盗跳上了甲板,更有不怕死的直接落入人群当中,如此多数量的海盗打散了士兵们的阵型,迫使他们不得不散开与海盗单独搏斗。

卢迦手持长矛,也就只能用其刺杀那些用绳索荡上甲板的海盗,可是眼下周围都乱作一团了,他无可奈何,丢下沾满鲜血碎肉的长矛,抽出铁剑加入到混战当中。

甲板上厮杀的人越来越多,渐渐的连活动的空间都已经不足够了,重量也已经超出了商船承载的水平,商船已经变得不堪重负。

卢迦与贝利亚留安德鲁三人就紧紧簇拥在商船的桅杆下,眼前向他们扑来的海盗一个接一个,卢迦手持龙息剑。话说这剑真的可谓是名不虚传,不仅是锋利无比,而且灵活,不愧是撒克逊人的神器,这剑在卢迦的手上更是不得了,随手寒光一闪,眼前为敌的海盗脖颈上,胸口处就会出现一道道恐怖的伤口,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一个手持斧头的海盗直冲过来,卢迦迎上去伸手拨开了那海盗挥砍下来的斧头,挺起龙息剑就对着这个**着上身的海盗刺了过去。

“嗤!”

龙息剑剑尖贯穿了这个海盗的胸口,那海盗惨叫着,空闲的手丢下斧头一把抓住卢迦的手臂,可是他伤得太重,疼痛几乎让他使不上力气。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卢迦扭动手臂将龙息剑扭了半圈,鲜血顺着剑刃流下染红了脚下的甲板。

就在这时,一个手持短刀,长着一幅凶狠模样的海盗朝着卢迦冲了过来,他上前几步一跃而起。高举起手中的短刀朝着卢迦挥砍下来,卢迦此时身上连皮甲都没有,如果这样砍下来,卢迦不死也是重伤。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卢迦咬紧牙关想要反抗,可是奈何这剑刃卡在了眼前这个刚刚死掉的海盗胸口肋骨上,拔不出来。这可把卢迦急坏了,他不断用力,可是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这个海盗的胸腔被他搅得稀碎。一抬头,这个海盗已经在他的面前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砰!”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卢迦都感觉到一丝绝望的时候,只看到身边一道黑影闪过。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那个跳到半空中的海盗都来不及发出惨叫只是一声闷哼被猛地撞倒在地,连翻了好几个跟头才停下来,他躺在不远处一动不动,看来是不省人事了。

这时卢迦在定睛一看,原来是安德鲁,这让他长舒了一口气,转危为安的感觉真好,只不过心脏“砰砰砰”直跳的感觉让他一时间缓不过来。

“喂,卢迦,别分神!”安德鲁在确定安全的时候回头望着卢迦不时提醒着他,他转身走过来上前来伸手助卢迦一臂之力,两人合力将卡在尸体肋骨中的剑拔出。

“谢谢,安德鲁,我的朋友。”卢迦拎着剑,对着安德鲁笑着,接着说道:“我欠你一个人情。”

“哦,得了,卢迦,怎么还考虑这样的问题,我们两个可是同生共死的兄弟!”安德鲁的话纵然是大义凌然,可是他的表情跟他正义满满的话一点都不搭边,这可不像是就这么算了的模样。

“卢迦,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安德鲁一脸神秘地说道:“在米兰,就在外面的靠近昆塔的庄园那里有一处豪宅,我看着感觉非常不错,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在我们回去的时候给我一个惊喜呢?”

“靠!”卢迦在心里可是连连骂这个安德鲁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鬼点子,看来跟上层社会打交道过于密切还是容易让一个人迷失自己,安德鲁一定是迷失了所以才会提出这么个要求。可能那时候的人都很单纯,不知道什么叫做谈钱伤感情!

正在卢迦冥思苦想该怎么躲避掉这些钱的时候,只看见安德鲁身后那个刚刚被撞倒的海盗爬起来。这一次他学聪明了,吃了亏就知道处事要低调,他弓着腰,偷偷摸摸地向前走来,就像是捕猎的猫,他记仇,所以两眼紧紧盯着背对着他的安德鲁,丝毫没有注意到安德鲁身旁还有一双眼睛紧盯着他。

“喝!”在不足三米的距离上,他料定安德鲁是不可能反应过来的,所以鼓起勇气双手持刀冲了上来。

“嗤!”

卢迦猛然挺剑刺了过去,剑刃贯穿了他的喉咙,剑刃渐渐向下,竟然直直地将他的脖颈撕裂,那脑袋从他的脖子上脱落,顺着剑身滚落下来,砸在安德鲁的后背上。

“哈,这一次,我就不欠你什么啦!”卢迦得意地看着安德鲁道。

第四百八十四章:海盗(下)

“这不算!卢迦!”安德鲁可不愿意了,他大声朝着卢迦抗议着。愤愤不平之余他还狠狠地将脚下的那颗人头踹开。

“咚!”

这个时候,猛然发生的巨大撞击声在船身处响起,整个商船都在颤抖,上面的所有人都因为重心不稳地跌倒在地。

船体向一旁倾斜,甲板上的所有人以及尸体都滑动着朝着倾斜的那一边滑去。桅杆上面的弓箭手更是惨了,上面的动静更加剧烈,所以他们根本保持不住重心从上面滑落下来如同一块块石头一样落在海里溅起大量水花来。

情急之下,卢迦一把抓住操控桅杆的绳子,安德鲁跟贝利亚留则各抱着卢迦左右两条腿,这样勉强支撑住不至于像其他人那样滚落下去。

可是这一下撞击并没有就这么结束了,卢迦扶着桅杆艰难的爬起来看着被撞击的方向,原来那艘中型的海盗战船撞在商船船身上。商船翻滚的幅度越来越大了,堆积在甲板上面的人如同下饺子一样不断往海水里倾倒着,溅起的水花糊满了卢迦的脸。

“卢迦,船快支撑不住了,有什么办法吗?再这么下去我们就会全部落到海里面去了!”下面的贝利亚留不断朝卢迦呼喊着,紧紧抱着卢迦的腿。

这两个家伙合起来的体重可不轻,卢迦一个人抓着桅杆脸都憋红了,这两个家伙太重了,让卢迦一只手感觉自己的手已经不是自己的一样。

他舍不得自己手里的龙息剑,他强忍着疼痛,硬是要将自己手中的龙息剑收剑入鞘才行,这样才能够让他觉得稍稍安心下来。

“哦,卢迦,快想办法,不要在在乎那剑了!”安德鲁在下面抗议着,还一边捶打这卢迦的腿以示自己的不满。

“够啦,安德鲁!”卢迦便下面吼道:“这可是我的战利品,千辛万苦得来的,你说不要就不要了吗?”

“呵咔咔”

碎裂的声音持续不断,卢迦抬起头来,看到那碎裂的甲板已经难以为继,甲板破碎导致桅杆也开始摇摇欲坠起来。卢迦这个时候意识到他们三个人在这样下去随时都会因为桅杆断裂而死。

情急之下,卢迦低头看见商船旁边紧挨着的就是海盗的战船,那上面除了一些划船的水手以外,其他的人都没有。卢迦心想打不过其他人,那几个水手也打不过吗?

“喂!”卢迦一边呼喊着,一边抖腿说道:“我们一起跳,登上那海盗船,挟持他们的船!”

“呵咔!”

还不等安德鲁与贝利亚留点头示意,上面的桅杆就已经支撑不住了底座的木板尽数断裂,这桅杆就像是打水的棍子一般猛地摔在海面上,溅起了大片的水花。

卢迦一行人顺势滑落到海水里,卢迦赶紧闭气,因为海水不能喝,他用小时候学得的蹩脚的游泳技术拼命地向上浮动,好不容易浮了上来,看到周围到处都是在水里挣扎的人,有海盗还有罗马士兵。

“救命,救命,我不会游泳。”

这时卢迦听到身后有人在惊呼,回头一看,原来是安德鲁,这个日耳曼大汉不会水,只能够在水里不停地扑腾。

卢迦赶紧走过去将他抱起,在贝利亚留的配合下带着溺水的安德鲁朝着那海盗战船游去。

那海盗战舰继续向前,将这艘商船硬生生地一分为二,此时留给卢迦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快!快!”卢迦带着贝利亚留游到了那海盗的船边,乘着上面的人不注意把这边缘猛地起身跳上了战船。

这时上面还在看热闹的海盗们猛然惊醒,瞪大眼睛惊恐的看着卢迦,卢迦不由分说,抽出龙息剑就是一阵乱砍。不一会,船上仅有的几个海盗就死在了卢迦的剑下。

卢迦赶紧回头抓住贝利亚留伸上来的手,将贝利亚留给提了上来。

“贝利亚留,你照顾安德鲁,我还有事!”草草吩咐给贝利亚留帮助安德鲁让他吐出来喝下去的海水,卢迦则招呼着在水里的罗马士兵道:“喂,往这里来,往这里来!”

士兵们看到了卢迦的呼唤,他们不敢迟疑,赶忙手脚并用地朝这边游过来,卢迦则是一个接一个地将他们拉上船并且让他们将甲板上的海盗尸体进海里去。

越来越多的罗马侍卫上了船,卢迦的举动很快被海盗给识破了,他们顾不得自己落水的同伴,一心想着彻底消灭卢迦他们,只见这帮海盗齐心协力的操纵着战船转身。

此时水里还有不少挣扎的罗马士兵,卢迦所在的船上已经快要装不下了。

“卢迦!卢迦!”

贝利亚留跑过来一把抓住卢迦的手制止他继续拉准备爬上船的罗马士兵,并对卢迦说道:“我们必须快点走,就是现在!”

“可是他们会被遗弃在这里的!”卢迦不忍。

“听着,听着!”贝利亚留抓住卢迦的两只手,对卢迦解释道:“听我说,卢迦,听我说,他们,不会有事的,只要我们离开,我们只要回到叙拉古,到时候,我就有能力联系到这帮海盗的头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赎回他们,明白吗?我们现在最主要的是你不能够落在他们的手里,因为知道你的价值!我猜你不想被他们抓住然后重金卖给盖萨里克吧,不想的话就现在,赶紧离开,现在!”

贝利亚留的提醒让卢迦恍然大悟,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不仅仅能够赎回士兵,还有可能见到海盗的老大,卢迦立马答应了下来。卢迦这么想着,微微点头,向着贝利亚留。

“现在,用船桨,划动,动起来,加快速度!”

得到了卢迦的允许,贝利亚留赶忙回头招呼着船上的士兵行动起来。

士兵们手忙脚乱地在船上举起船桨在贝利亚留的号子下来回划动着,在船尾,卢迦朝着海面上眼巴巴望着越来越远的战船的士兵大喊道:“记住,在他们的面前,不要试图保留什么,全部告诉他们,包括我的姓名!相信我,我会将你们全部赎回来的!”

海盗的战船就是轻快,士兵们配合着一用力就划出去好远,在这帮海盗们还来不及给战舰转身的时候就已经溜出去数百米之远,很快,海盗船就被甩到身后不见踪影。

“安全了!安全了!”

疲惫的士兵与贝利亚留瘫倒在甲板上,只有卢迦坐在船尾呆呆地望着后方战船行驶过留下的水痕发呆,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是好还是坏,他一时间说不出来,他现在之想尽快回到叙拉古,特拉维尔也行,只要登陆,就可以尽快着手救援自己的士兵了。

第四百八十五章:拜访

这海盗船上根本没有足够的补给品,海盗们为了保证战船的机动性,往往舍弃一切没有意义的补给,只留下水还有一些夺船使用的武器。

卢迦将水给士兵们都分了下,这样暂时能够恢复一下体力。经过了一天多的漂泊,那水根本不够所有人分的,他们只能干渴着,操动着船桨有一下没一下的划动着。

“我们,还有什么时候才能到啊!”卢迦沙哑着嗓子,问贝利亚留道。

这已经是第二天正午了,头顶烈日炎炎,因为干渴脱水,士兵们以及军官都没有力气划动了,他们横七竖八地躺在船上。

“不知道,我也不清楚。”贝利亚留抿了抿干裂的嘴唇,有气无力地说道:“按常理说,我们应该到了我们海军管辖的区域,可是我竟然一艘军舰都没有看到,看来上帝打瞌睡了,注定要忘了我们!”

连贝利亚留都说这样的丧气话了,卢迦也不知如何是好,他艰难地做起来,嘴里喃喃道:“但愿运气不要这么背,说不定还有希望呢!”

就这么说着,一抬头,就看到不远处有一艘巡航的军舰,那上面船帆上描绘着的是罗马拉伯兰旗的标志,这肯定是罗马军舰没有错!

“哦,好像上帝并没有睡着!”卢迦小声说着,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

军舰拖着那条海盗战船回到了叙拉古,一落地,卢迦就匆匆赶往总督府,可是一到门口,守门的侍卫就对卢迦说道:“大人,前两天,有一个宫廷官员找上门来,意思是想要见你并且有十分重要的事向你汇报。”

“他现在人在哪?”卢迦问道。

“府上。”

“好,我知道了!”卢迦点头示意,顾不得身上的狼狈,匆匆进门。

“我们这才刚刚离开不是很久,现在就有宫廷的人来了,这到底代表着什么?卢迦。”安德鲁在卢迦的背后问道。

“这个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既然是宫廷官员,那么一定是奥古斯都的事情。”

就这么说着,众人来到议事大厅里,只看见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那里,他一身使者的装束,短袖衬衫,身旁的桌子上放着一套胸板甲还有一顶头盔,这是使者使用的铠甲。

“阁下!”一进门卢迦就对那人呼喊道。

那人听到声音赶忙回过头来,卢迦这才看清他的脸,原来他是约翰安条克。

“怎么了,约翰?”卢迦快步走进来,找到了一壶葡萄酒,刚刚喝了口河水,又吃了一些军队的干面包,肚子并没有什么好货。他一路快步到自己的座位上,拿起一串葡萄,甄了一杯酒,一口葡萄一口酒。

“卢迦阁下,坏消息。”约翰安条克语气简短地说道:“巴萨丽莎驾崩的消息已经让埃提乌斯知道了,他现在软禁了巴塞勒斯,完全控制住了意大利诸大区行省还有高卢地区。”

“看来他的行动非常迅速啊!”卢迦一口喝下杯中最后一口酒,将杯子重重放在桌子上,接着对约翰安条克说道:“是不是现在很多事情已经是他来处理了,特别是针对奥古斯都的。”

“是的,他现在已经控制住了奥古斯都行使权力的手段,现在宫廷官员要汇报情况已经不能去皇宫了,而是去他的总督府内。”约翰安条克顿了一下,随即担心地说道:“他现在完全限制住了奥古斯都的能力,表面上是要跟奥古斯都商量,可是决定都是他一个人在做,表面上是说要接过巴萨丽莎的意愿辅佐巴塞勒斯,可是真实意图我们谁都看得清楚!”

“他开始不满与我与他平分了西部的罗马。”卢迦开始着手分析道:“奥古斯塔加拉普拉茜提阿女士就算是临死之前都能够保持着冷静的分析,她现在需要一个能够维持住罗马势力平衡的人限制住埃提乌斯的野心。”

说着,他指了指挂在身后那张巨大的羊皮纸,上面详细描绘着罗马的疆域地图。接着对约翰安条克说道:“埃提乌斯的每一步都非常稳当,可是加拉普拉茜提阿也不愧是一个杰出的女性,你看看她给我分封的土地。”卢迦说着,在桌子上拿起一根木棍,在地图上划了一下不列颠尼亚与莱茵河以南防线的大塞夸诺伦与卢杜格高卢行省与伊比利亚大区大西西里大区还有阿非利加行省周围的努米底亚行省对约翰安条克说道:“埃提乌斯控制着高卢与意大利等中央行省,并且控制着与东部罗马相连的弗拉维亚大道,真正意义上他控制着西部罗马,当然,大部分主要地区都在他的手中,而我的,天呐,看看,不仅偏远,还是野蛮人涂炭的最严重的位置,不仅分散根本集合不在一起,还会让我在惊人的速度当中陷入战争泥潭。也可以这么说,加拉普拉茜提阿已经将罗马所遇到的所有问题都强加在我的身上,她并没有考虑过我的不堪重负。”

“这看上去并不是一件好事,卢迦阁下。”约翰安条克耸了耸肩,长叹了一口气。

“不,也不是那么糟糕!”卢迦笑了笑,对约翰安条克解释道:“可是我们卡住了埃提乌斯的咽喉,你看看这里。”卢迦说着,用木棍划了一下卢杜格高卢行省以北的莱茵防线,对约翰安条克解释道:“这里驻扎这三千多人的军力,虽然看上去很少,但是后面等到两个行省渐渐恢复的话驻防实力会大大加强,那你看看现在莱茵以北。”

“有法兰克人,伦巴第人,大多都是日耳曼的部落。”约翰安条克说着说着,突然豁然开朗起来,一脸惊喜地对卢迦说道:“你的意思是,埃提乌斯担心这些蛮族人,可是这帮蛮族人是依靠你来抵挡。”

“那么话说回来,你是怎么出来并且找到我的,毕竟宫廷官员也是都转入到了埃提乌斯那边。”卢迦说完这些有的没的,随即转入正题,看着约翰安条克。

“就是担心阁下的不信任,所以我带来了这个。”约翰安条克说着,从怀里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头冠,那是女士头冠。

“这是什么?”卢迦接过头冠,不解得问道。

“这是阁下的妹妹,巴萨丽莎李基尼娅的结婚时候的头冠,因为巴萨丽莎说你很喜欢这个头冠,所以让我将这个带给你,并且向你表示,我是属于紫室这一边的。”

“李基尼娅。”卢迦听到这个名字就非常无奈,他拿着这头冠,无奈的摇了摇头。

第四百八十六章:谈判

“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卢迦一个人在房子里苦苦思索。他的离开与加拉普拉茜提阿的死后埃提乌斯趁势架空了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三世,这都是在卢迦的意料当中,只不过李基尼娅在这个时候送来自己结婚时候的头冠作为信物,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卢迦在意外之余,不禁想到了当时李基尼娅结婚时候的模样。“真是个该死的女人,为什么总是在最为关键的时刻让自己分心?”卢迦想着,不禁有喃喃起来:“也许她是个有野心的女人,这也不奇怪,毕竟,她可是东部罗马奥古斯都的女儿,皇室的高贵血统与与生俱来的骄傲怎么可能让她容忍自己或是说自己的丈夫屈居于人下?可能她也是个聪明的女人,在加拉普拉茜提阿驾崩之前就已经预感到了后果与危机的存在,所以她不顾危险来找卢迦,张口闭口谈的都是取代瓦伦提尼安,她的丈夫的话题。可是她压错了宝,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背弃,她是个急性子,急切的女人,只看到了眼前的那一丁点的好处,那只有指缝之间能够流露出一丝丝的微光,却看不到事情背后那片黑暗,沉重的,积压到直取人性命的黑暗。”

说到这里,卢迦突然像触电了一般抖了一下,他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自嘲地说道:“哦,瞧瞧,我都在说些什么?”

“卢迦,卢迦!”

这时门外响起了贝利亚留的呼唤,他从外面推开门,急匆匆地进来对卢迦说道:“那帮海盗,我们找到了!”

这可是头等的大事,卢迦“蹭”得一下从自己的座位上跳起来,急急忙忙地对贝利亚留说道:“快,他们在哪里。”

贝利亚留没有说话,先是拿起桌上的一杯葡萄酒仰头一饮而尽,解了渴,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这帮海盗非常警惕,他们害怕我们使诈,所以要求我们在海上与他们谈判。”

“这都不是问题,贝利亚留。”听到条件,卢迦连连点头道:“那他们需要多少钱?”

“整整三千枚苏勒德斯!”贝利亚留接着说道:“他们的意思是我们也要为他们在战斗中死掉的同伴负责,一个人五十个苏勒德斯。他们死了二十个,所以一千枚,我们则一个人一百枚,一共二十人。”

“真是一笔巨款啊!”卢迦摇了摇头,可是还是一口答应下来,并且解释道:“没有什么比自己士兵的生命更加重要!”

事不宜迟,卢迦匆忙收拾一下自己的装备,在安德鲁与贝利亚留的跟随下登上战船。

这一次海盗非常小心,他们只允许有罗马方面五艘战船出现在他们的视野当中。为了防备,卢迦他们不得不按照他们指定的地方,而去,这里就是科西嘉岛沿岸,这里人烟稀少,是一个可以随时逃脱的地方。

经过四天的奔波,卢迦他们终于来到了科西嘉岛的,在这里,远远地,就能够看到几艘海盗船,海盗派出来的使者站在岸边,他们特意点起了一堆火吸引卢迦他们的注意。

贝利亚留指挥着战舰缓缓靠近,因为靠近岸边水浅,战船不能靠近,只能够在距离海边五十米远的距离停下。

放下小船,卢迦带领着安德鲁与十几个近身侍卫划着小船来到海岸上,与海盗的代表人见面。

他们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大满脸横肉留着大胡子的人,他看着卢迦,面露凶光,可是这并不能够吓倒卢迦。在他的身后不远处的火堆上,被俘虏的士兵跪成一排,他们衣衫褴褛,脸上还有淤青,看来是吃了不少苦头。

“我把你们想要的钱带来了,我现在要把人带有!”卢迦朝着这个大汉指了指身后的那个由四个士兵共同抬来的箱子,他紧接着回头点头示意,士兵们意会,将箱子抬上来,就在这大汉的眼前,打开箱子,让这个大汉看到满满一箱子苏勒德斯金币。

“这可是一笔不小的买卖。”卢迦接着说道:“它可以让我供养一个野战团的兵力,这权且就当是见面礼,送与你们。”

这大汉没说什么,只是与卢迦擦肩而过,走到那箱子面前,随手拿起一枚金币放在自己嘴里咬了下,感觉是真的以后,又回到卢迦的面前冲他身后的随从点头,那随从里出了四个上前将卢迦身后的箱子抬走。

只见那大汉又点了点头,看管俘虏的海盗则用解开绳子放走这帮俘虏。

“快,孩子们,在这里,上船去!”卢迦招呼着他们,这帮刚刚被释放的俘虏会意,赶忙跑去坐在船上。

在这个海盗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卢迦冷不丁的在他的身后叫住了他。

这个大汉回过头来,一脸疑惑地看着卢迦,不知道这样的交易过去了,罗马人还想到了什么鬼点子。

“这个!”

卢迦说着,掏出了一封装裱精致的羊皮纸,上面用工工整整地文字书写很多内容。

卢迦拿着这封羊皮纸对这个海盗说道:“这是我们的指令文书,意思是雇佣你还有你的手下,成为我们私掠舰队的成员。”

“什么意思?”这个海盗非常好奇,可是卢迦说得太笼统,他听不明白。

“也就是说,你们,在我们这里成为合法的雇佣兵,当然,我们允许你们掠夺汪达尔的商船,就算是你们被汪达尔人的舰队追赶,与进攻,我们的军舰只要看到了,就有义务为你们解围,当然,你们掠夺而来的财富我们五五平分,只要你得到的足够多,我们甚至可以让你与你的部下成为合法的罗马公民,甚至更高,比如骑士,甚至军官!到时候你就有正规的俸禄了,还有地位,完全没有必要在这里躲躲藏藏的如同过街的老鼠。怎么样,愿意跟我们合作吗,你们掠夺来的我们只要一半,剩下的一半你们随意支配,你们可以在大西西里等地停靠,去酒馆喝酒,或者去妓院玩女人,这些都是合法的,只要你有这个!”卢迦再指了指那文书,重申道:“这将是我们对你们一视同仁的东西,只要你们有这个,我保证岸上的罗马驻防士兵不会拿你们怎么样的。”

“确实是一笔不错的交易。”思索了片刻,那个海盗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将这封羊皮纸接过。

“自我介绍一下吧!”卢迦说着,伸出手来:“弗拉维斯卢迦,大西西里大区与科西嘉岛还有伊比利亚与努米底亚的士兵长。”

“呃,奥克塔维奥,海盗的老大,对,老大!”奥克塔维奥迟疑了片刻,还是伸出手来与卢迦握手,可是到现在他都不相信会有这样的好事。

“很高兴认识你,奥克塔维奥!”卢迦已经很流利地说出了他的名字,笑着对他接着说道:“那么接下来,我们的合作,正式达成了!”

第四百八十七章:私人军队

作为回报,卢迦将自己的头盔摘下,作为礼物送给了奥克塔维奥。

返回只需要两天的时间,因为卢迦进入的是西西里岛北部的巴勒莫,西西里大区的首府城市,很快,他们就在巴勒莫的码头登陆了。

在这里汇集着来自罗马、那不勒斯、热那亚等地的商船,自从汪达尔人走后,这里就已经恢复了往常。

在这里,码头的商业是被当地的豪门贵族米尼维乌斯家族占据,他们自称是是从共和时代一脉相传而来,他们称得上是富甲一方,不仅码头上商人交易的赋税,还有自己城外那广袤庄园的葡萄与豪宅下面储藏地足够喝上百年的葡萄酒。以至于来往的商人们都会说这样一句话:大西西里属于罗马,而巴勒莫,属于米尼维乌斯。

卢迦就是在这里登陆,他的此番前来可不是打土豪分田地,而是专程来寻找米尼维乌斯家族而来。

不知道是谁提前将卢迦到来的消息带给了米尼维乌斯家族,在码头上,米尼维乌斯家族的人竟然专门清空了码头上的一处停靠地点,一大群人专门等待着卢迦的到来。

在船上,卢迦就已经非常清楚的看到他们的大量人手,甚至还有专门的人员摇旗向卢迦他们示意这里是专门为他们准备的停靠地点。

“不愧是米尼维乌斯家族,总是想到很多让我们都不能想到的事情。”贝利亚留在卢迦身旁望着眼下的如此阵势不住感叹。

“倒不如说他们是早走准备,或者说是消息灵通。”卢迦耸了耸肩,在安德鲁与贝利亚留的跟随下缓缓走下战船。

不愧是世家大族,这样欢迎的仪式都是气派无比,如此众多的人手在码头下方的石板铺制的道路上列队等候,他们的装备铠甲与罗马正式的士兵不尽相同。可是装备甚至要比正规士兵都要精良,一身的锁子甲还是较为原始的佩戴护肩的,裙子上的花纹都很有讲究,特别是盾牌都是统一图案,唯一不同之处在于他们都头戴着羊皮脑子,这可能就是他们与正规军队全然不同的地方之处吧。

这一下来了两个方阵共两百多人,他们左右而立在路边,这样的欢迎仪式更像是在示威,反正给卢迦的感觉是这样的。

“这就是他们欢迎仪式。”卢迦说着,撇了撇嘴,又耸了耸肩,口气近乎无奈地说道:“给人一种很耳目一新的感觉,可是却让我有些毛骨悚然。我真的不知道是为什么。”

下了船,第一个迎上来的是一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他一看就是拉丁血统的人,黑色头发,黑色眼睛,头发还卷,相比较于日耳曼人他的个头确实小很多,甚至要比卢迦都矮那么一些。他头戴桂冠,身上的衣服由里到外甚至托加长袍都是红色的,不知何时兴起的潮流还是为了防止海风的必要,他还穿了稍稍紧身的秋裤,可以这么说。

“欢迎你,尊贵的客人!”

毕竟是一方贵族,他接受过极为系统的教育,举手投足,甚至是面对尊贵的客人所展现出来那极富有礼貌的微笑都是那么怪异,至少卢迦是模仿不出来。

“呃”卢迦站在原地,他就立即上前与卢迦相交臂,还不等卢迦开口呢他就已经张口自我介绍道:“我是米尼维乌斯马特奥里乌斯,是米尼维乌斯米罗的儿子。我的父亲可是我们家族的族长,这一代代传承下来已经有五六百年的历史了。”

“马特奥里乌斯,好名字。”卢迦对马特奥里乌斯不住点头,接着称赞道:“你们的家族也是非常有名气并且古老的家族。”

客套话也就那么几句,其他的卢迦也想不出再说些什么了。跟随在马特奥里乌斯的身后,卢迦内心自然是有疑惑的,毕竟,他并没有事先通知米尼维乌斯家族他会来这里。

“卢迦阁下是巴勒莫的英雄,当时巴勒莫城外的那场战斗到现在还是让我们记忆犹新,那战场的遗址按照我父亲的要求基本每年都要去拜访一次,毕竟那里长眠的勇士们都是拯救过我们的英雄。”马特奥里乌斯语气沉重,看来是把这样的事情放在心上了。

“是啊,当时的战况确实惨烈,当时我都为此负伤,差点丢了性命。”卢迦说着说着,又回想起了当初,不由得又想起了热米提乌斯这个老混蛋。

“如果他要是不阻拦,可能我已经将盖萨里克的头给砍下来了,那么现在怎么可能还有什么汪达尔王国,整个南部三个行省必然会在罗马的手里!”卢迦想着想着,不由得咬紧牙关。

一行人上了马车,经过几分钟的前行最终停在了一处巨大的豪宅前,这里建设得如同微型的宫殿一般,大理石柱都是上好的货色,屋子前还有巨大的水池,水池中建立一座人工喷泉,长相姣好的侍女在里面打水。四周更是有身穿白色麻布衬衫的奴隶在修建景观植物。

这看上去稀松平常,因为每个贵族都会这样,可是不平常的就要数守门的,还有在里面来回巡逻的士兵,他们身上的装备也太好了,清一色的鳞甲,穿得就跟宫廷禁卫军相差一个紫色的披风了。

他们看到马特奥里乌斯赶忙站直向他行礼,俨然一幅正规军人的模样。

“你们家族里面的侍卫看上去真的很强壮。”卢迦忍不住赞叹道:“真的不去参军为国而战确实可惜了。”

“哈,谢谢夸奖。”在前面带路的马特奥里乌斯微微一笑,像是对卢迦的话予以承认,但是他似乎没有听懂卢迦话里面隐含的意思。

“他们都是军人,至少以前都是。”马特奥里乌斯接着说道:“他们曾经是大西西里大区的驻军,或者是从阿非利加行省而来,他们原先跟随的是伯尼法斯,可是他们的主人死了,所以剩下的就如同一盘散沙散去。我的父亲就招募了他们,因为我们需要防备,你瞧瞧海面上的海盗、躲在森林里的劫匪、甚至是上次前来进攻的汪达尔人,我们必须保持警惕,这不比以往,至少我们要守护家族的基业。”

“那么你们手里一共有多少人。”卢迦问着,四下张望着,接着说道:“如此大的地盘上,可是需要不少的人手防备,况且贵族自己组织军队又不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大概有五千人吧!”马特奥里乌斯并没有多想,而是直接了当地说了出来。“这还远远不够!要知道,早在我爷爷老马特奥里乌斯的时期,他是生活在狄奥多西一世与霍诺留交替的时代,他亲眼见到了那场大崩坏的局面,所以意识到了想要自己组建军队保护自己,这个年头谁都靠不住,特别是罗马的军队,抱歉,恕我冒犯。”

“先见之明!马特奥里乌斯。”卢迦连连点头。

第四百八十八章:借兵

一个贵族世家,竟然供养着一支军团的兵力,这可以说这已经不仅仅是一家豪门贵族可言,严格意义上讲,他们已经是一方军阀。

“这仅仅是在大西西里,那么在伊比利亚的行省呢?那里常年受到阿兰人、汪达尔人、苏维汇人的威胁,那里的贵族们又会怎样。”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出现在卢迦的眼前,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那么,我初来乍到的,前段时间都是去莱茵以西与不列颠尼亚那些蛮荒未开化的地方,所以对文明地区的了解并不熟悉。”卢迦先是给自己解释一通,然后抓住机会问道:“那么马特奥里乌斯阁下,你觉得,像你们家族这样的贵族势力,放眼整个西部罗马,有多少个?”

“我并不清楚,卢迦阁下。”马特奥里乌斯一边走一边说道:“据我大概了解,那不勒斯的米底乌斯家族,还有阿克韦-塞克斯提亚的布鲁托尼乌斯家族,还有威尼托的赫尔卡乌斯家族。他们都是实力远在我们之上的家族。哦,当然。”马特奥里乌斯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着卢迦着重说道:“伊比利亚的贵族们基本上都有自己的侍卫,谁都不会傻到明知道自己有满满一仓库的谷子而不去防备老鼠。家家都会养猫,这也无可厚非。这不能够怪猫,只能怪老鼠太多,杀都杀不完。”

说完,马特奥里乌斯来到豪宅的门前,他冲着守门的两个侍卫点头示意,侍卫会意,同时伸手抓住门的左右两个门把手,将门推开。

“我的父亲就在里面等阁下呢,阁下跟随我进来吧。”马特奥里乌斯说着走进门,卢迦与他的侍卫们走了进去,守门的贵族侍卫竟然没有丝毫阻拦的意思。

“我的父亲非常和善,他是个善良的人!”马特奥里乌斯作大致的介绍道:“我相信你们在交谈的时候一定会相处地非常愉快的。”

“但愿如此吧!”卢迦在身后打着哈哈,抬起头来四处打量着这豪宅,里面无比宽敞,倒不如说是一个微型的城堡,里面开阔无比,主要是没有足够的光亮,全靠那几扇窗户,倒是不能够让这个大厅明亮起来,可是这里面空无一人,死气沉沉的,倒是卢迦一行人进来想起的“踏踏”声让这里还是有些人气的。

“你的父亲呢?”卢迦感觉有些不对,接着问道。

“偏房里面。”马特奥里乌斯说着,指了指那大厅尽头右边的通道,那是通往上方的一处台阶。直接马特奥里乌斯接着对卢迦解释道:“这里实在是太庄重严肃了,我的父亲考虑到这样会让彼此之间的谈话出现不好的影响,所以选择在上面的庭台上与阁下会面。”

“好吧,看在上帝的份上。”卢迦说着,回头示意安德鲁他们紧紧跟着,他快步前去。

台阶尽头,豁然开朗,地板是大理石碎片伴随着各色奇异的石头打磨平坦平铺在地面衔接得毫无空隙,直指前方,这是东方,正是午时,太阳高悬与天空之上,阳光正照下方是一处石制的桌子,那桌子两旁摆放的是两个木制的椅子,在走廊的旁边还有一张桌子,那上面摆放着一幅肌肉胸甲,胸甲上面还摆放着一顶头盔,一看就是一两百年前的老古董了。

一个老者,穿着一身白色的托加长袍,坐在左边的椅子上,背对着卢迦他们。手里攥着一杯葡萄酒,悠然自得地模样,看上去惬意极了。

“我要是上了岁数,也要有这样的生活,那么一切的奋斗都是值得的。”看着马特奥里乌斯的父亲如此,惹得卢迦心生嫉妒之感,仍不由地满怀羡慕之心如是说道。

“父亲,新任的士兵长卢迦阁下到了。”马特奥里乌斯上前一步冲着那悠闲地背影说道。

那人听后赶忙起身回过头来,卢迦等人看到的是一幅有些苍老的面孔,脸上布满皱纹如同山川当中的沟壑,单薄的嘴唇似笑非笑的望着卢迦,一头白发让他看上去瞬间苍老了许多。

“你就是米尼维乌斯米罗阁下吧!”卢迦说着,走上前去。

“当然,弗拉维斯卢迦阁下,你能来到我家拜访,真的是让我家房子蓬荜生辉。”老人家也是客气,一出口就是客套话,让卢迦有些不适应了。

米尼维乌斯米罗紧接着就接引着卢迦来到他旁边的座位上,在马特奥里乌斯主动斟酒下,他们两个就像是一见如故的朋友那般闲聊起来。

“我听闻卢迦阁下将要停靠在巴勒莫,所以特意让我的儿子,马特奥里乌斯主动前去迎接,还是希望我的儿子的接待没有对阁下造成不必要的困扰。”不愧是贵族,说话都是如此和气,跟平常直来直去的平民一点都不一样。

“这倒是没有。”卢迦笑了笑,接着说道:“反倒是我这样还没有打一声招呼就这么来了反而是让阁下能够提前知道我的动态,确实让我非常惊讶。”

“阁下贵为士兵长,是宫廷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角色,对于如此高官的动向竟然全然不知到是有些做得不正确的。毕竟,阁下曾经在巴勒莫城外与汪达尔人的战斗一直让我们铭记于心。”

“不提了!不提了!”卢迦连连摆手,冲着米尼维乌斯米罗连连摆手说道:“这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可是,这毕竟没有成功嘛!阁下也不必回忆什么,只要保持忠诚,对于罗马的忠诚,那么阁下自然会是我的朋友,罗马的朋友。”

“那么,阁下。”米尼维乌斯米罗的笑容都有些尴尬了,只听他吞吞吐吐地说道:“倒是不知道士兵长阁下,来到我们这个地方,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这毕竟为了国家。”

“哦,当然。”卢迦可是等到了这句话,他赶忙步步紧逼道:“阁下既然表示对于罗马的忠诚,也自然知道现在正处于多事之秋的境地,眼下蛮族人因为东方匈人来袭而大举夸过莱茵河文明之地避难,紫室出于难以为继之时,自然是对这样千百年来从未见过的局面无能为力,但是身为罗马的臣子,发誓臣服与弗拉维斯的我们,自然是要为罗马,为弗拉维斯解围才是。”

只见米罗的脸上阴晴不定,他大致能够猜到了卢迦话里的意思,打着罗马的名义要求他与他们的家族掏腰包了,合计着这次请来卢迦不仅没有微微改善一下彼此的关系,倒是引进来一个吃肉的恶龙,张口要吃的了!

“自然是,自然是,身为罗马人,国家有难,自然是要挺身而出的。”米罗此时说出这句话一定会感觉到肉疼,他连连点头,装傻地接着问卢迦道:“那么阁下是想要什么呢,钱,我们是能够出的。”

“钱?不不不,我不要钱!”卢迦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我听说阁下手里的士兵众多,恰好我有新的攻势,急需要大量的兵源,所以想要借阁下的兵马,弥补进攻军队的空缺。”

“军队。”米罗咬了咬牙,脸上露出了难为之色,可是话都撂这里了,怎么样也要进行到底,否则让人家看自己有如此大家业却小家子气,传出去轻则不好,重扣上一个叛国的帽子,这下可担当不起!

“那么阁下需要多少?”米罗微笑着,冷汗直流。

“三千人!”卢迦不紧不慢地说着,伸出了三个指头。

“好,三千人,有的!有的!”特别是后面“有的”一词,米罗说得生硬,像是其中夹杂满了委屈,他到底是答应了下来,这真的比割他的肉还难受!

第四百八十八章:借兵(下)

不仅仅是米罗看起来有些难为情了,就连站在他身后的马特奥里乌斯的脸上都有些阴晴不定。

嘴上说好那是客套话,米罗在心里暗暗叫苦,毕竟是狮子大张口,一下要去三千人,这可不是小数目。

米罗并没有非要在这里与卢迦计较,倒是看卢迦身上的一套铠甲相貌平平,并不出众,所以笑着对卢迦说道:“到不知道阁下对铠甲有多大兴趣,毕竟将军,统领大军没有一套好的铠甲是不行的。”

说完,米罗指了指卢迦身后的那套铠甲,这铠甲还是罗马最为兴盛之时所铸造的分段式铠甲,甚至要比卢迦在比利时高卢所偷偷铸造的科布里奇b更加华丽。这与其说是一件防身的铠甲,倒不如说是一件工艺品,只见米罗得意洋洋地对卢迦说道:“这是我祖辈跟随奥勒留讨伐高卢叛军立下战功,受到奥勒留的嘉奖授予的他曾穿戴过的铠甲。怎么样,卢迦阁下,你意下如何?”

这显然是想转移话题,米罗都把自己的传家宝都带来了,看来是要打算脸皮厚到底了。

“当然!”卢迦看着那铠甲连连点头,接着说道:“可是铠甲再漂亮,可吓不跑敌人,我们还是谈一下士兵的问题吧。”

“虽然阁下口头答应,身体却像是一个木头一样没有动静。”卢迦见米罗有些难言之隐,心中确是好奇,所以笑着对他说道:“是不是我要得太多,让阁下觉得一时间难为情,倒也无妨,咱们可以讨价还价一下,也不能够为难阁下。”

“看来阁下对于我们家族的一些情况还是太过乐观。”米罗笑得苦涩,接着对卢迦缓缓说道:“家族产业,也是明面上风光,可是在暗地里的疾苦我想除了上帝,世人的眼睛是看不到的,这也可能是为什么家族历经如此长时间还能够保持生生不息的缘故。”

说完,他偏移目光,看向眼前栏杆之外的世界。这里地处高处,风景独好,左边的房屋鳞次栉比,放眼望去最远可达城墙外那起伏的高地与茂密的森林,右边是码头,繁忙的声音即使在这里都隐约可闻。向北眺望,绿色的海洋能够延伸到视线可及的尽头,那里水面与天空融为一体,如一曲面,此情此景到是狠狠打了地平学说一派的脸。

“一片祥和之景,惬意的生活来得并不轻松。”米罗刻意感叹,他跟享受这样的处境。望着眼前的景色优美如画,在想着身处高处俯瞰大地内心不禁生出壮心不已。

微风拂过,夹杂着海面淡淡地味道,卢迦形容不出其中的味道是什么,只是有些咸,又有些腥,好在卢迦早已习惯。

“看看这繁忙的码头。”米罗指着那里,海面上船只来来往往,码头上人山人海,好不热闹。

米罗面具似有若无的微笑,可是眼睛当中尽是欣喜,口气更是能够看出他对比引以为傲,只听他缓缓说道:“这里历经家族多年经营,从奥古斯都时代直至今日不曾间断,才有如此规模,但是来来往往如此多人,保不准哪个就是小偷,是可恶的贼。所以我们需要侍卫,护卫这里的秩序不被破坏。”

卢迦打断了米罗的煽情,直截了当地问道:“所以你就需要特别多的私人侍卫为你驻守在这座城市中为阁下维持秩序?这么多人,怎么分,都绰绰有余。”

米罗睁开眼睛,眉目当中显露的尽是惊讶,他料定卢迦对于他们的底细认知是模糊的,话说回来,贵族与一方富甲者私募军队是不挣的事实,也是西部罗马形成不成文的惯例。

眼前的卢迦在年纪轻轻之余就位高权重,年少气盛,不懂得变通,分析不出利害关系,行事莽撞,这么初次见面就狮子大开口,怎么都有些不合时宜吧。

“阁下也明白,我们维持着不少的私人士兵也是为了维持秩序并且防备外敌,看这海面上的海盗,丛林里的劫匪,都是我所需要并且为此困扰的问题。”

“据我所知,这应该是军队履行的职责才是。”卢迦摇了摇那杯葡萄酒,然后轻轻放在嘴边,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反而质问米罗道:“这样自私的行为,也可以认为因为这段时间的内战与外战导致国库空虚,兵力流逝严重,很多地区空有官员而无士兵,这样维持私兵也是情有可原,可是现在经过局势的渐渐稳定,原本混乱不堪的局面正在缓缓改善,当然,最主要的问题,罗马的秩序,贵族的忠诚,都是维持当下稳定的主要因素,当然最为关键的是,要将军人归还给军团,权杖归还给紫室最为重要。”

“是的,是的!”米罗点头如同捣蒜,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年轻的小家伙竟然说得头头是道,可是这可不是玩笑,话里句句藏着尖刀,意图很明显,就是看中了自己家麾下的那些士兵,现在登门拜访趾高气昂地讨要来了。

“阁下可能并不清楚状况。”米罗打着哈哈说道:“可是正如卢迦阁下所看到的,我们所持有的军队勉勉强强能够自保,人数并不是很多,甚至一个野战团都凑不齐。当然,大部分的士兵都是在我所住的地方戒备,毕竟总是有些胆大包天的贼惦记着。”

说到这里,看着卢迦脸上那举棋不定的模样,米罗不由得在心中暗笑,毕竟手头的军队都不在城市里,而且卢迦所走的地方也不过是巴勒莫的冰山一角,怎么可能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但是,但是!”卢迦故意装傻充愣,傻乎乎的对着米尼维乌斯米罗说道:“可是我在阁下长子的口中得知,阁下手中可是有五千多人的兵力。”

“什么?”

米罗的心里“咯噔”一下,赶忙回过头来瞪着站在自己身后的马特奥里乌斯,目光之中分明是在责骂:看看你做的好事!此时马特奥里乌斯的脸早已经失了颜色,主要是以为卢迦这么来一定是来看上一眼,不曾想却是意图明显。

“没想到竟然让这个小子给耍了,早知道来者不善,也不该全盘托出啊。”马特奥里乌斯一定以为卢迦还是五年前那个不缺兵马又正义满满的卢迦,所以并没有多想,可是他现在是有口难辩,谁知道自己不经意间的随口一说倒是让自己自己自己的父亲共同下不了台。

“哦,卢迦阁下,看在上帝的份上。”米罗回过头来,冲着卢迦微笑,随手拿起放置在桌上布,非常优雅地细细擦拭自己的额头,想必是自己也明白了故作掩饰之下也盖不过额头上渗出的细细汗珠。他接着辩解道:“阁下不要相信我儿子的一时胡言乱语,一定是为了像阁下炫耀所以夸夸其谈而已。凡是都是要图个眼见为实,不能当真,不能当真!”

“哦!”卢迦冷哼一声,心想这铁公鸡已经乱了阵脚,便步步紧逼道:“当时在临近巴勒莫,海面上游弋的战船都不属于军队,想必是阁下家族的麾下吧,战船数艘,就光我看到的不下七八百人,再说进码头马特奥里乌斯阁下带来迎接我的人数两个方阵不下两百人,这一路上维持秩序的侍卫尽是打着阁下的旗号,这又不下数百人,然后是阁下住所,正如阁下所说大部在此,那么就代表有三百多人把守于此,这一算下来可是有近两千人,更何况我只是游了巴勒莫连一半都不到,阁下又要防备林中盗贼那么另一半又是相同的数量,据我所知驻扎在巴勒莫的军队可有五千余人都是呼之即来的民兵,这么一算阁下手里可是有洋洋洒洒一万人马。”

这一套接着一套让米罗哑口无言,他呆坐在座位上,看着卢迦。

“要知道我远征不列颠尼亚大战盎格鲁-撒克逊人也不过两万余人,仅凭阁下你一人手里就有一万人可以调度,那么出三千人支援紫室又有什么困难?汪达尔人的危机已经过去五年,放眼望去四下之内尽是罗马土地,敢问阁下,你防备的是谁,难道是弗拉维斯吗?”

这话让米罗不由得为之一振,他可吓得不轻,这已经不再是讨价还价的问题了,自己私藏这么多军队是不挣的事实,现在败露了,再狡辩就是背叛的意思。他当然知道卢迦是士兵长的事实,也清楚的明白士兵长一出,权杖之下四下之内的军队都将是卢迦的麾下,一个城市的豪门去对抗罗马的最高权威,以卵击石。

“当然,我们也有相应条件,不然让阁下以为我们都是掠夺而来的强盗就不好了!”卢迦看到米罗被吓住了,便知道这事有戏。他接着说道:“阁下的儿子大可以统领这支军队,成为我麾下的一名长官,阁下要知道,马特奥里乌斯要是积累下赫赫战功,就可以进入元老院或者宫廷,到时候成为西西里大区或者那不勒斯等大区的长官,这可是天大的好处,我可给阁下指了一条明路,想让自己家族势力更进一步,得到个护国者的好名声,还是等着事情败露,落个叛国者的下场,阁下自己在心里掂量一下吧!”

卢迦说完起身,头也不回地带领着自己的卫队离开,只留下米罗和他的儿子马特奥里乌斯在阳台上发呆。

第四百九十章:马列尼乌斯

“卢迦!以前只知道你跟野蛮人在战场上厮杀有几下子,却不知道你吓唬起人来更是得心应手了!你也看到了,米尼维乌斯家族的组长米罗的脸都一下白了!”

坐船上,安德鲁不禁夸起卢迦起来,他还将这件事给身旁的贝利亚留任何细节都不放过的形容了一遍,这可让贝利亚留笑坏了。

“看来这个叫米罗的家伙要好好用另一种方式看待你了,卢迦。”贝利亚留冲着卢迦说道。

“这个就看上帝怎么安排了。”卢迦耸了耸肩,语气沉重地说道:“这一切就像是赌博,我明面明面上吓住了他,说不定吓住的不是他的那一丝侥幸,而是为罗马出自己一份力的想法。”

“卢迦,你也看到了,他们根本没有想要为我们奉献什么,好在你没有拿他的铠甲,不然他拿铠甲说事,就不知道会怎样了。”

“我也想到了。”卢迦接着说道:“所以我们要做好两手准备,毕竟在大西西里的后方存在着一个隐形军阀对于我们来说是个巨大的隐患,我们必须要供养起庞大的军队,并且要越来越多。”

“那我们该怎么做?卢迦。”安德鲁问道。

卢迦深吸了一口气,右手拇指不断摩擦着手中这根纯金的权杖,接着说道:“颁布召令,不列颠尼亚,大塞夸诺伦,比利时高卢,大西西里大区,努米底亚与伊比利亚诸行省将进贡赋税全部收缴到我的名下,停止对紫室的进贡。”

说完,卢迦低头暗暗说道:“抱歉,这会让你受苦了,不过我希望你能够理解,瓦伦提尼安。”

“卢迦,这个,这个命令。”安德鲁思索了片刻然后问道:“这可是公然对紫室不忠诚,你想要干什么,卢迦!”

“安德鲁,你难道不感觉,如果将这些赋税全部给到紫室,那么它们会到谁的口袋里?”卢迦接着说道:“这样的话要是让埃提乌斯给我们发军饷,我们就会像他盘中的肉一样任他宰割!所以我宁可不上赋税,自己使用,不然罗马只会到他的手里!”

安德鲁被搏得无话可说,在心里他也意识到卢迦说的没有错,现在加拉普拉茜提阿死后紫室无人把持,埃提乌斯最忌惮的就是加拉普拉茜提阿了,可是现在束缚他的羁绊已然断裂,试问西部罗马还有谁能够束缚埃提乌斯?

“我的军队只有我来供养,他们这样才能够对我保持忠诚,现在军队里铜臭味太重,只要金钱在口袋里叮当作响,他们就知道手中的武器该指向谁。”卢迦捏着拳头,重重地捶打在栏杆上。

过了两天两夜,所有人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叙拉古,在这里卢迦竟然看到了大量的士兵在城外构筑军营,通过旗号他看得出来那是第四辅助军团的。

“这是怎么一回事?”卢迦有些好奇,所以下下船来直奔军营,在军中寻找到了正在指挥着士兵们构建军营的马列尼乌斯。

“怎么了,我的朋友。”卢迦好奇的上来与他打招呼,这让马列尼乌斯回过头来看着卢迦,他笑了,看上去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怎么?”卢迦笑着问道:“不是说好在不列颠尼亚干完这票就回去嘛,为什么又出现在这里?难道你是想告诉我当时琥珀大道上走反了路,不小心来到这里的?”

“不,卢迦。”马列尼乌斯摇了摇头,但是他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只见他接着说道:“当时离开你的原第九军团的军队他们的消息来了。”

“说说看吧。”卢迦意识到马列尼乌斯提到这个定然是有其中的原因在里面的,所以他耐心等待着,看看马列尼乌斯知道什么。

“他们当时沿着弗拉维亚大道准备回到雅典,也就是他们的故乡,可是在与埃格纳迪亚大道交接的迪拉奇乌姆被当地公爵阻拦,然后被强行带上达西亚前线,在与匈人的战斗中被击溃,尽数死在匈人的马蹄下。”

说到这里,马列尼乌斯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像是做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定那样看着卢迦,然后说道:“经过我们的讨论,一致决定,留下来,跟随阁下你。”

“我说过,时逢多事之秋,军人,就要做好舍生忘死的准备。”卢迦这么说着,显然他的心里也是很不好受的,毕竟都是曾经在一起战斗过的伙伴,听到他们像是炮灰那样被匈人屠杀死的毫无价值可言自然是心头难过。“好的,马列尼乌斯,不必难过,毕竟这件事情并没有发生在我们的身上。这是值得庆幸的,不是吗?”

马列尼乌斯似乎打算实话实说了,他耸了耸肩膀,眼睛躲闪着,并不想去看卢迦,他接着说道:“只要不去面对匈人,让我们与谁为敌都是可以的,毕竟他们,他们太可怕了。”

话说完过后是短暂的沉默,双方谁都没有说话,一想到话题是非常沉重的,卢迦就不想接着往下说,所以卢迦笑了下扯开话题说道:“你这次来了多少人。”

“第四辅助与第五云雀的所有士兵都跟随来了,好在在埃提乌斯的势力范围里面并没有得到他们的为难,可能是外部因素让埃提乌斯有些难以脱身。”马列尼乌斯说道:“听说东部罗马欠下匈人大量的钱财,而奥古斯都狄奥多西二世并没有打算偿还的意思,所以匈人王阿提拉已经大军压境,整个东部罗马已经陷入戒备,当初跟随而来讨伐汪达尔的军队全部部署在第一线迎击匈人。”

“当然,你不用说了。”卢迦打断了马列尼乌斯的话。接着说道:“我已经大致清楚他们的下场了,我想当时原第九军团的士兵也在其中,他们在匈人的铁蹄之下没有半点反抗的能力。在那时,勇敢,已经解决不了眼下的实际问题了。”

“东罗马还有首都卫军,他们都是罕见的勇士!”

“这无济于事的马列尼乌斯。”卢迦神色凝重地说道:“敌人太过强大,是从来没有遇见过的,我们不曾具备抗敌的经验与能力,这需要我们慢慢摸索。”

“那么我们现在该怎么做?”马列尼乌斯问道。

“做好自己的事情,马列尼乌斯。”卢迦说着,指了指南方接着说道:“我们眼下最大的敌人是汪达尔人,还有伊比利亚的阿兰人,只要拿下他们,我们就能够在维持西部罗马的同时与匈人对抗。”

第四百九十一章:顺从

两只军团休整了半个月,位于特拉帕尼休整的第二蝴蝶兰舰队也到达了叙拉古,准备运送军队去往伊比利亚。

一大早,卢迦就清空了码头,他静静等待着,等待着那个老相识的到来。为此,他还特意安排了当时随他而来的士兵穿着当时的装备,在码头上排列成四排等待着,不难看出,卢迦是想尽可能的还原当时的场景只不过这里是在叙拉古,而不是在伦丁卢姆。

海面上,只看见大量的战船出现,用的都是罗马的拉伯兰符号。

战船缓缓靠近,最终靠近码头,为首的战船缓缓靠岸,船上的水手放下梯子。

不大一会儿,那个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现在甲板上,与以往那高高在上的模样不同,这一次,他的脚步稍稍放快了,这点卢迦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愿上帝祝福你,卢迦阁下。”

舰队长官塞尔吉乌斯从船上下来,第一句话不仅让卢迦,连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塞尔吉乌斯又一次与卢迦见面,这一次他倒是没有当时的高傲模样,倒是在上司与下属这方面的工作还是认识的非常到位的。

“欢迎,阁下。”卢迦点头,与之相交臂作简单的礼节。

“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塞尔吉乌斯接着说道:“划船的奴隶这段时间有些疲惫了,如果阁下不着急的话,还请等上一段时间,让军队修整一下。”

“可以,这也正好。”卢迦说道:“让我等候一下当地的援军,这样军队齐备了,就可以出发了。”

“那么不去担心汪达尔人吗?”塞尔吉乌斯担心的说道:“这段时间我可是一直关注着汪达尔人,他们恢复的速度空前,就像是人们口中所说的那样,一个新的迦太基在缓缓屹立,在罗马废墟之上。”

卢迦听后胸有成竹地说道:“那我们也应该按照当初消灭迦太基的方式那样,让他彻底被孤立起来。”

就在这时,身后跑来一名士兵给站在卢迦身后的安德鲁小声汇报了几句,安德鲁听后赶忙来到卢迦的身旁,他凑近卢迦的耳朵旁对卢迦说道:“有一支军队在城外,为首的自称是巴勒莫来的,说是跟将军大人有个约定,特来履行的。”

卢迦听后便知道了大概,所以他接着问安德鲁道:“他们一共来了多少人?”

“三千人。”安德鲁毫不迟疑地说道:“根据守城士兵汇报的是这样,他们说是那个家伙自称三千人,一看也就那么多。”

“哈,看来,米罗到底是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再说了,我们又不会亏待他。”卢迦干笑了一声,似在和安德鲁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说着,他回过头来对塞尔吉乌斯说道:“抱歉,阁下,来了一只友军,所以我不得不去招待一下,到时候我会在总督府里举办一场宴会,到时候我们在宴会上商讨。”

见塞尔吉乌斯点头同意,卢迦便匆匆上了马车。身处高位的他现在出行已经基本不依靠双脚,一开始还有一些不习惯,可是久而久之,他就已经熟悉了这种快速的出行方式,毕竟人是懒惰的。

马车摇摇晃晃,根本没有用多长时间就来到了城外,马车停稳,卢迦在士兵们的服侍下走下了马车,看到的是一个骑在战马上身穿铠甲的军官模样的立于军队的正前方,身后的军队更是卢迦当时在巴勒莫看到的士兵一模一样,装备精良极了让没有见过的人都不由得赞叹这才像是一直货真价实的军队。

那为首的骑马者看到卢迦正在向他们缓缓靠近,所以他摘下头盔,露出自己的脸好让卢迦看得一清二楚。他翻身下马,将自己挎在腰间的剑解下,还有腰带上的匕首,然后将这些连同自己的头盔一并交给自己身旁的随从,迎着卢迦走来。

“欢迎,我的朋友!”卢迦张开手臂,与马特奥里乌斯象征意义地拥抱。

“感谢阁下与阁下父亲米罗阁下的支持。”卢迦接着说道:“看在上帝的份上,只要这一次我们成功了,我将补偿阁下的付出,当然,会有令阁下满意的回报的。”

“还是希望阁下能够信守承诺,不然我父亲可是下了大力气。”马特奥里乌斯虽然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可是他的心里卢迦能够感觉到他的话中的些许不满意在其中。一定是在与米罗针锋相对的时候拿他当箭使,看来在卢迦走以后他没少吃苦头。虽然是贵族,从小到大一直接受着良好的教育,可是不代表他没有黑暗面在里面,很可能他现在依然记恨着卢迦呢。

看着马特奥里乌斯一脸不服气的模样,卢迦在心里暗暗想到“你们家家大业大,能够供养起五千人都绰绰有余,现在要你们出三千人,军饷又不是你们掏,怎么,这三千人还比你们家祖传的铠甲来的更加实在?”

可是心里这么想着,脸上跟话里不能表现出来,卢迦自然是嘿嘿直笑地看着马特奥里乌斯,并且对他说道:“阁下也不要感觉心中不快,当然,作为回应阁下的支持,元老院必然会有阁下家族的席位。当然,这三千人的军饷,也是由我们承担。”

“这些负担大可不必!”没想到卢迦的提议却让马特奥里乌斯一口回绝了,只听他接着说道:“阁下前半句的条件但是不小的诱惑,也曾想家族退出元老院也已经有一百余年了,不过后面的军队维持费用,还是我们家族自己承担,免得这三千人成为了阁下的负担。”

“不愧是一方巨富。”卢迦笑着,不住点头,可是心里却骂这个马特奥里乌斯心思缜密,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这个时代到底是什么模样,他自己心里还是有些分寸的。只要拿住维持费用的权利,那么他随时可以离开,这将是卢迦不得不面对的难题。

“那我就先兑现一部分承诺吧。”卢迦思索了片刻,说道:“封米尼维乌斯米罗阁下为巴勒莫城的公爵。”

“叙拉古外面有一处空营地,那里是我当初与盖萨里克对峙的时候建立而成的,现在有这时间过去了,免不得有些破败了,还是希望马特奥里乌斯阁下能够委屈一下。”卢迦说完,转身就走,上了马车。

“这个时候,就已经不可一世了!”马特奥里乌斯望着卢迦的背影,不住冷笑着。

第四百九十二章:塔拉科贵族

在伊比利亚入口沿海的首府城市塔拉科,这里正在准备着三年一度的角斗比赛,在这里,汇集着来自高卢地区,伊比利亚南部的贵族们。

他们腰缠万贯,生活浮华但是内心空虚,总是感觉生活少了那么几分乐子在里面。所以他们就想到了角斗,这个传承了上千年都不曾消失的文化,虽然眼下基督当道,这么血腥不符合教义的东西自然是倍受抵制,否则,怎么可能会让那帮赛马的占了上风?

说好也是个有七八万人的大城市,可是那角斗场倒是寒酸不少,这直径不到米的一个大圆型的场地,除去观众的位置,与那些金主所处的区域,留给角斗士们的空间可谓少之又少,根本没有缓冲的区域,只有一上场的你死我活。

现在比赛即将开始,眼下的观众们都在缓缓入场,他们可不是白白来看戏的,而是手持大把的金钱。角斗就是赌博,他们要赌谁能够胜出。无数人都希望以此大赚一笔,可比种地强多了。

贵宾席上有两个座位,一个头发花白,身穿白色托加长袍内衬红色衬衫的中年人,他慵懒的坐在其中一座石制的坐席上,为了体现他的身份,他头戴金色的桂冠。

周围的贵族们正襟危坐,能坐在这里的都是当地有名的大户人家,城外少说都有一眼望不到头的土地,还有数不清的奴隶。在塔拉科的街道上怎么说也是一个横着走的大人物,不,不能说横着走,因为到了这份上的人,将脚已经不沾地了。

即便如此,他们还是对坐在他们上头的这个家伙忌惮不已,那个人就是当地元老院的首席元老,并且是塔拉科城的驻军公爵佩尼法亚乌斯安德烈斯。

安德烈斯手里端着一个银杯,里面盛满了葡萄酒,他缓缓将杯子放在唇边,仰头将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身旁的侍者又赶紧斟满。他是如此熟练,以至于酒杯重新填满都不会有一滴出来。即便如此,他的目光都没有片刻偏移,双眼死死地盯着下方空旷的场地,一动不动地等待着。

过了一阵,观众们纷纷就坐了,一个老者来到了他的身边,他一身红白相间的装束让人一看就知道是罗马元老院的人。那人径直而来,坐在安德烈斯旁边的石座上,看着安德烈斯,一言不发。

“你来的太迟了,我的朋友。”安德烈斯摇晃着杯中的酒,这才有了些动静,只见他直起身子,回过头来看着眼前的元老。

“哦,天呐。”这元老抱怨道:“你根本不明白现在的罗马到底有多么混乱,我也是处理了太多的事情,不然不可能这么轻轻松松从罗马出来。”

安德烈斯嘴唇微微向上轻扬,接着说道:“说吧,看看你此番前来给我带来了什么样的消息。”

“很不好,安德烈斯,很不好。”这个元老说着,拿了一杯葡萄酒仅仅是抿上一口,然后接着对安德烈斯说道:“最近紫室重新册封了士兵长。”

“士兵长?”安德烈斯坐直身子,一脸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元老,问道:“这个职位已经过去很久没有再被提及了,怎么可能。”

“这仅仅是个开始,你懂吗,安德烈斯,还有很多让你难以理解的事情我还没有说。”这个元老接着说道:“奥古斯塔加拉普拉茜提阿驾崩了,不过在她过世前竟然设立了两个士兵长!”

“什么?”安德烈斯坐直身体,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元老惊说道:“原先就仅仅是中央野战军的长官就已经让人争得头破血流了,现在又设立两个士兵长,难道普拉茜提阿以为当初的那次会战还不够惨烈吗。”

“胡闹!这简直是胡闹!”安德烈斯不断暗骂着,好奇心又让他冷静下来,只见他问这个元老道:“那么我倒是好奇,究竟是哪两个人有这个资格成为士兵长。”

这元老刚要开口,安德烈斯立马伸手示意让他停下,他接着说道:“让我猜猜看,埃提乌斯!没有人再比他再有这样的实力了,看看他在那么下一个,难道是卜尼斯?这个家伙可是出了名的风流,听说也跟奥古斯塔加拉普拉茜提阿夫人暧昧不清。那么一定是他!”

“不,不是他,他已经被埃提乌斯秘密杀害了!”元老直摇头,说得更是让安德烈斯不知所措。

“那还有谁?”安德烈斯更是想不出来了,因为能够跟埃提乌斯较量的罗马将领都已经被埃提乌斯打败,没有人能够跟埃提乌斯较量了。

元老摇了摇头说道:“怕是阁下忘记了,那个当时在大西西里靠自己的能力结连挫败汪达尔国王盖萨里克的那个小子。”

安德烈斯“你是说那个狄奥多西二世的养子?”

元老点了点头,一脸神秘,确让安德烈斯有些不肯相信。

“为什么?他有什么?”安德烈斯还是疑问着,他接着说道:“他不就是当时率领军队进攻迦太基然后失败的家伙嘛!没有他养父的支持,他什么都不是!”

“可能你想错了,安德烈斯阁下。”元老说着,接着抿了一口杯中的葡萄酒,所以接着说道:“他在大塞夸诺伦担任行省总督,收复了比利时高卢,你知道吗,就是那帮人数众多,无法无天的巴高达叛军。”

“真是不可思议!”安德烈斯赞叹道。

“不仅如此。”这元老接着抿了一口酒说道:“他仅仅用了半年的时间就彻底打败了这帮无法无天的混蛋,并且北上收复了三十多年前就失去的不列颠尼亚。这一次用了不少时间,可是在我们眼里,他实在是太迅速了。”

“不可思议!”安德烈斯又说了一遍,还不住摇头,心想着看来是遇到了一个不容小觑的家伙。

“看来是我的消息太过闭塞了。”安德烈斯换了个坐姿,接着说道:“这段时间安逸在这个城市里,外面发生这么多事都没有反应过来,看来我真的要有所行动才是。”

“叮叮叮”

一阵急促的摇铃声让在场所有人的交谈全部终止,所有人的目光汇集到场下的空旷的会场上。

“今天是谁?”元老转移话题问道。

“我的王牌,帕丁!”安德烈斯接着说道:“这一次对战一个从高卢来的混蛋,听说他的雇主对他下的赌注很高,这一次不能大意。只要我们赢了!”说到这里,安德烈斯的脸上闪过一起贪婪的神色,他缓缓说道:“那就是苏勒德斯在叮当作响。”

第四百九十三章:到达塔拉科

“哦,忘了问了,我的朋友。”在这个时候,安德烈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他紧接着问道:“那么两个士兵长,该怎么分配呢?”

“哦?”说到这里让这个元老顿时来了兴趣,他侧过头看着眼前的安德烈斯,问道:“怎么?我没有想到你也会为此而感兴趣?”

“这毕竟是关系到我今后的事情,要知道士兵长的重新订立会让我们改变今后的很多事情。”安德烈斯接着说道:“也不能够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总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那么阁下希望谁会来统领呢?”元老微笑着问他道。

“哈,谁都不是省油的灯!”安德烈斯摇晃着杯中的葡萄酒,接着说道:“埃提乌斯,这个贪得无厌的家伙,只会为了自己的赫赫战功而无休止的掠夺境内的士兵,当年为了拿下勃艮第人占据的土地,就我的城里都被迫抽走了一千多人。”

“对于那个狄奥多西二世的养子。”安德烈斯的神情凝重,接着说道:“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能够崛起这么快,不单单是依靠他养父的声望,毕竟一个能够不断将失去国土给夺回来,等等,你刚刚说他都夺回了哪些领土?”

“比利时高卢,还有不列颠尼亚。”

“哦,天呐,这可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差事。”安德烈斯不住赞叹着,心想着这个陌生的家伙真的是有两下子,可是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家伙,还不得而知。

“对于埃提乌斯我还不得而知,只不过现在看这个狄奥多西二世的养子,也是一个好战份子,不过他现在根据我的推断,埃提乌斯现在已经征战停止,主要是奉行守护土地的原则。”

“确实如此,安德烈斯阁下。”元老点了点头,接着对安德烈斯说道:“埃提乌斯自从扫清了高卢眼下一切障碍之后,就停止了征战,这也不奇怪,因为他在加拉普拉茜提阿死后迫不及待地想要夺取紫室的权利。他迫使紫室加封他为士兵长,也差不多就是出于这样的想法,我猜是这样的。”

“既然是这样,那么问题来了?”安德烈斯紧皱着眉头问道:“埃提乌斯既然迫使紫室给予他士兵长的位置,那么自然是独一无二的,怎么可能,让埃提乌斯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狄奥多西的养子加封成为士兵长的?”

“这个没人清楚,毕竟埃提乌斯为此可是花了一笔大手笔,本来就想着他成为那一次的主角,过一个形式,成为士兵长,没有想到当奥古斯都拿出第二根权杖的时候,你都不曾想到他当时的表情。”

“这说起来很是奇怪!”这元老提起这事呵呵直笑,只听他不紧不慢地说道:“不知是什么原因,只是在埃提乌斯来到拉文纳之前,我们紫室就派人来到了罗马,他们非常聪明,刻意避开了那些支持埃提乌斯的元老,而是找到我们这些保持中立的元老,看,看看这些。”

这元老说着,从自己怀里的口袋中掏出几个苏勒德斯金币,本是平平常常的金币却吸引了安德烈斯的注意,不知是安德烈斯的错觉还是本来就该如此。这几枚金币更加明亮一些,安德烈斯忍不住好奇拿出自己口袋里的苏勒德斯金币,同样的金币,放在一块立分高下。元老手中的要闪亮一些,自己手里的却黯淡无光。

元老笑着,将那几枚金币在手中不断磨砂着,并对安德烈斯说道:“我们平时使用的苏勒德斯金币使用金的纯度不够,基本上是粗制滥造的,可是你看看这些,质量基本上比得过屋大维时代的金币。一枚抵得上市面上的五枚,这个是根本不可能出现的,只有一种说法,他们将金币重铸,这其中的代价可是不小,更可况铸造不是拉屎撒尿,一定是很早之前就开始了。”

安德烈斯接着问道:“他们给了你们多少?”

元老笑着,随口说道:“不计其数。”

安德烈斯瞪大眼睛,呆滞了一会儿,接着说道:“看来他们是蓄谋已久的,可是这样,他们不是就这么冒犯了埃提乌斯,让埃提乌斯愤怒吗?”

“这可能也是加拉普拉茜提阿的奋力反击吧!”元老接着说道:“加拉普拉茜提阿这个经受过大风大浪的女人,对待很多事都有自己独特的判断,对于埃提乌斯的心理她早有判断,可能是运气不济,上帝故意难为她吧,她用一切想要杀死埃提乌斯的办法都落空了,伯尼法斯、保罗,这些出名的将领无一例外都败在了埃提乌斯的手下,因为他有匈人作为靠山。但是加拉普拉茜提阿并没有认输,换成是谁也不可能接受这个日耳曼血统的家伙在紫室当中呼风唤雨,这个女人又看中了这个从东方而来的罗马人。”

“狄奥多西的养子?”

“弗拉维斯卢迦。”元老一提到这个名字,整个人都严肃了起来。只听他沉声说道:“这个家伙让我们很多人都猜测不透他的意图,你说他是为了荣誉声望,可是他当时在大西西里对元老院议员热米提乌斯大打出手,你说他为了高官厚禄,可是他赫赫战功却没有显露出他刻意想要什么?”

“难道他就是个傻子?”安德烈斯问道:“斯提利科就是个傻子,还是个野蛮人傻子,我不相信这个卢迦也是个傻子,罗马人的傻子。”

“恐怕果真如此。”元老点了点头,猛然惊醒那般说道:“哦,你还没有说掌管这里的就是他,弗拉维斯卢迦,听说他刚刚去了大西西里,看来是想要完成他未完成的事情。”

“这个家伙。”安德烈斯捏着手中的银制酒杯,眉头皱得更紧了。

温度下降,比赛还在进行,毫不知情的塔拉科人还在忘我的欢呼着,只是在安静的码头上,一艘艘军舰缓缓停靠,守卫的侍卫不敢发声,只能看着这一队队士兵下船沿着街道缓缓朝着城中心的总督府而去。

“我们到了,看来这里很是安定啊。”卢迦一下船,深吸了一口气,因为是码头,鱼腥味重得很,当然垃圾的臭味也不敢恭维。他摇了摇头,在安德鲁以及马特奥里乌斯、马列尼乌斯的跟随下朝前走去。

第四百九十四章:会面

角斗比赛正值**,因为塔拉科公爵手下最为得意的角斗士铁面登场对战高卢来的角斗士雄猪。

角斗场地面上已经满了角斗士的鲜血,可是观众们并不满意,他们在欢呼之余激烈的讨论着这场比赛的最终胜利者到底是谁。

没人在乎角斗士的死活,毕竟他们只是取乐的工具,死了一个还会有另一个,在这个娱乐至死的年代,没有人会关心太多问题。

当然,刚刚还在纠结如何应付新上任的士兵长的问题的安德烈斯早已经将之抛在脑后。

“打啊,铁面,用你手机的剑,朝他的后脖颈上面砍,最好一下砍下他的脑袋!”角斗到了火热阶段,安德烈斯也顾不得自己贵族高雅的模样了,他也像那平时的粗鲁市民那般频频高呼怒吼,试图让自己的“摇钱树”听到,并且奢望着他能一股作气地拿下这一单大的。

角斗场内,所有人都在注视着这两个身材高大健壮的野蛮人相互厮杀,他们一人拿剑,一人持斧,发了疯一般相互厮杀着,毫不退让,就像是杀红眼的野兽。

他们两个出彩的表现让观众们大饱眼福,是的,这正是他们想要看到的精彩角斗。

角斗士就是为了观众的认可欢呼与掌声而存在的,就算是伤痛与不住的流血都不能够让他们两个任何一方心生畏惧。虽然长时间的战斗致使他们两个体力透支的厉害,已经严重到行动如同木偶一般迟缓僵硬,握住武器的手都在不住颤抖。

按常理说,再强壮的身体,投入到战斗当中最多坚持不过五分钟,可是他们你来我往的战斗当中足足打了十分钟有余,两个壮汉浑身是血,气喘如牛,当然他们就算是到了现在都没有任何放弃的意思,想必他们俩和他们俩身后的金主一样明白这一次的投入到底有多么巨大,如果失败了将是不可想象的损失,所以二者都不能够倒下死去。可是角斗一直很单纯,就是二人对战,直到一个人死去为止。

可就在这时,喧闹的观众席位后方有一个匆匆的人影,那人快步而来,跑到安德烈斯的席位上。

令人奇怪的是,安德烈斯的侍卫并没有阻拦这个冒冒失失的家伙,反而让他跑了进来。

“大人!大人!”

这个家伙扑到安德烈斯的身旁,打断了安德烈斯的欢呼,还不等安德烈斯大发雷霆之时,只见那家伙说道:“士,士兵长来了!”

这句话就像是一针镇定剂,瞬间让安德烈斯冷静下来,当然他镇定的神情很快变成了惶恐,因为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家伙竟然会在仅仅是话题结束的时候就出现。

“他在哪?”安德烈斯惊问道。

“在,在总督府!”这个传话的士兵吞吞吐吐地,还不住大喘气,看来一路上他跑得确实幸苦。

“该死的,他是上帝派来惩罚我的吗?”安德烈斯恨恨地怒骂着,快快的理顺了自己的衣服,离开自己的座位,对身边的侍卫们说道:“快点,我们没有时间在这里浪费了。”

显然金钱要比地位差那么一些,安德烈斯等待不了了,毕竟大名鼎鼎的士兵长已经到自己的家里了。

此时在总督府,卢迦端坐在总督的位置上,台下是诸位将领以及随行的宫廷臣子。还有安德烈斯的手下,他站在众人当中如同一只落入狼群之中的羊羔一样瑟瑟发抖。

“没有想到你们的安德烈斯大人这么有兴致,竟然还有时间去观看角斗大赛,更让我不肯相信的是他还是里面的金主,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卢迦说着,连连摇头,可是眼前这个家伙被吓坏了,站在那里低着头,就是不肯说话,他可真的是被吓坏了,两腿不住颤抖着。

“不说话,那就在这等吧。”卢迦坐在座位上,舒适得伸展双腿,接着对他说道:“等吧,反正我刚刚来到这里,有的是时间等待。”

过了近半个多小时,只听到外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只看见大厅前面的房门被猛地推开,只看见安德烈斯夺门而入,就在他猛地往前快三两步又猛地停下。瞪大的双眼环顾着这房子里面的所有人,是的,他好不容易看清了这里,可能这房间里面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抱歉。”安德烈斯赶忙对卢迦行礼道歉道:“不知道是士兵长大人到了这里,十分抱歉,我非常抱歉!”

“你确实让我等了不少时间,安德烈斯阁下。”卢迦说着长叹了一口气,接着从座位上缓缓站起来,又不紧不慢地走下台阶,来到了安德烈斯的面前。

“安德烈斯。”卢迦直视着安德烈斯的双眼,这可让安德烈斯有些不适应了,他不相信这个年轻人竟然有如此胆量与他对视,害得他不得不低下头去避免与卢迦的四目相对。

“塔拉科的公爵,可以说是暂时的总督,可是竟然沉迷与角斗?”

面对卢迦的质问,安德烈斯竟然并没有表示出自己所应有的惭愧来,反而是抱有一丝侥幸心理,看到卢迦衣着如同,相貌平平,手中更是没有证明自己的东西,不由得趾高气昂起来。

只听见安德烈斯傲慢的说道:“阁下真的是侍卫长吗?我不相信,作为狄奥多西的养子来说,必定是相貌非凡,可是阁下看起来并没有贵族模样,莫非是躲在人群中故意捉弄我?”

说完,安德烈斯环顾了一下周围的众人,所有人都紧闭着嘴巴一言不发,静静的看着安德烈斯,这让他非常尴尬,又看着眼前的卢迦。

这时,只看见约翰安东尼从人群中走出,他的手里拿着的正是那安德烈斯所说的权杖。

“我就说!”安德烈斯两眼发光,可是紧接着,他的目光从满怀期待变成惊讶,因为他看到约翰安东尼来到卢迦的面前,郑重行礼,然后毕恭毕敬地将权杖双手递交到卢迦的手中。

卢迦并没有任何的不适之感,只是随手将那权杖接过,就像是拿着一根木头一样不住地在手里拍打着,在看向安德烈斯。

卢迦笑着说道:“没想到安德烈斯阁下也是个机警地人,只不过你看看,我像是喜欢开玩笑的人吗?”

这下可没有了借口,安德烈斯的脸色苍白,他无话可说只能微微躬身接着说道:“抱歉,大人,我,我无意冒犯。”

第四百九十五章:战争疑问

“那么,我来问阁下几个问题吧。”卢迦说着,不紧不慢地来到距离他最近的桌子旁。

这一路的奔波让他都有些口渴了,他在心里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喝点酒润润嗓子,因为接下来他要好好考考这个热衷于看角斗比赛的安德烈斯。

“听说你热衷于角斗甚至都不回总督府,导致这里大部分的事情都是由当地的元老议会的元老决定,看来你这个官员当的很舒服啊。”卢迦说着,端起酒杯,斟满酒,卢迦想都没想地仰头将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安德烈斯看到这一情景有些慌乱,他想阻止,可是话到嘴边又停了下了,可能是感觉现在阻止有些晚了,只能臭着脸看着卢迦。卢迦这一口喝下去,瞬间整个脸都憋红了。

“呜哇!”

因为口中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酸味,那是葡萄酒发酵到变质的味道。卢迦实在忍不住了,他俯下身猛地将口中的葡萄酒全部给吐了出来,紧接着是一连串的咳嗽,这下可吧卢迦给折腾死了,所有人都看着安德烈斯,眼神中仿佛在说:你要出事了。

“我的上帝!我的上帝!”卢迦一边说着,一边连吐几口口水让自己嘴巴里的酸味好减轻一些。

“这酒是不是坏了!”卢迦怒道:“这他妈是什么东西。”

“包,抱歉,我非常抱歉,阁下。”安德烈斯知道自己惹了麻烦,可是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是一味地道歉,可是真实他确实不知道自己放在桌子上的这壶葡萄酒已经变质了。

“看看!看看!”卢迦瞪大双眼,怒视着安德烈斯道:“这就是你玩忽职守的证据,我不相信一个经常做事的官员竟然连自己桌子上的葡萄酒变质了都不知道!”

这下可抓到了把柄,让安德烈斯不知道如何是好。

幸好随行的安德鲁带了水壶,他空腰间皮带上解下递给卢迦,卢迦一把结果打开就仰头往自己嘴里灌水。好不容易让自己缓了过来。

只看到安德烈斯低着头默不作声,想必是知道了自己的不应该,卢迦这么想着,也不打算继续为难,毕竟他此番前来是来询问情况,了解行省的应对战争的能力的,而不是在这个时候拿主要长官开刀。卢迦畏惧的是未来隐藏着的不能够说出来的不确定的情况。

“我可不希望在我前进的道路上出了什么岔子。”卢迦这么想着,面对面前的安德烈斯他感觉自己的教训已经足够了,所以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朝安德烈斯指了指距离他不远处的一个座椅,然后说道:“坐吧,我无意与你为敌。”

安德烈斯满脸疑惑着,他将信将疑地坐在士兵为他推来的座椅上,抬起头,只看见卢迦转身搬了个椅子坐在安德烈斯的对面。

“那么!”卢迦摊开手,思索了片刻,接着问安德烈斯道:“塔拉科的常备部队有多少?”

“一千五百多人。”安德烈斯不暇思索地回答道:“是的,我们只有一千五百多人。”

“一千五百人!”听到这样的回答让卢迦几乎瞪大了双眼,他怎么都不肯相信自己耳朵里听到的消息,“这么大一座城市,仅仅只有一千多人的防备力量,难道你们就因此能够高枕无忧了吗?”

“本来是有五千多人的!”安德烈斯反驳道:“可是埃提乌斯在高卢发动战争的时候我不得不为其提供源源不断的士兵以支撑,不然他不可能取得他应有的胜利!”

“但是回报呢?”卢迦问道:“埃提乌斯给了你什么回报?”

“他给我的承诺是在他成为伊比利亚的高级军官,我就知道他在撒谎,他欺骗了我!”安德烈斯抚着脑袋不住自言自语着,看来他对埃提乌斯也是非常不满的,或者说是对卢迦非常不满。

“这确实是一件非常不幸的消息,安德烈斯阁下。”卢迦摇了摇头,接着问道:“那么,你现在到底是处在何种地位?”

安德烈斯回答道:“塔拉科的驻军公爵。”

“那已经很不错了,安德烈斯阁下,或者说,安德烈斯公爵。”卢迦望着安德烈斯,接着问道:“告诉我,距离你最近的野蛮人,在哪里?”

“阁下,我不懂你的话的意思。”安德烈斯直摇头。

卢迦招呼着自己的部下搬来一张桌子,在他与安德烈斯的中间,然后摊开带来的羊皮纸,那上面描绘着伊比利亚地区与高卢地区总体的地图,上面详细的标注着各个地区城镇的具体位置。

“安德烈斯阁下!”卢迦指着这张地图,问道:“你从小就在这里长大,对于这里甚至是这里几个行省的情况都要了解得比我们详细,现在,我要你告诉我,在伊比利亚地区的哥特人,苏维汇人,阿兰人。他们现在都在干什么?我相信你不会一直都这么高枕无忧的,现在,是时候发挥你应有的作用了!”

安德烈斯沉默了片刻,然后起身来到桌子前,面对着卢迦然后指了指上面的庞帕洛与托洛萨道:“因为处在高卢与伊比利亚的交界地带,这里是进入伊比利亚的门户地区,可是都在哥特人的手里,他们占据这片区域有二十多年了。”

“苏维汇人。”安德烈斯接着指着伊比利亚的西北角然后对卢迦说道:“卢克斯,阿斯图里加地区,也就是阿斯图里加布拉迪格大道的末端地区,现在哥特人正在为了苏维汇人占据的那一片土地而与之为敌,战争到现在还有没有任何一方占据优势。现在人们都说哥特人并没有竭尽全力,因为他们还有所忌惮。”

“那一定是在忌惮我们。”卢迦说道:“毕竟我曾在比利时高卢用蝎弩的弩矢威胁过他们的国王狄奥多里克,他们没有理由不记恨于心。”

“那真的是让人映像深刻。”安德烈斯小声说道。

“那么阿兰人呢?”卢迦指了指伊比利亚地区南部区域说道“这里应该是他们的活动范围吧!据我所知,他们跟汪达尔人的关系良好,曾经某一时刻还结为同盟。”

“那么阁下的意思是?”安德烈斯问道。

“暂时没有想法!”卢迦摇了摇头,直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接着说道:“我饿了,安德烈斯阁下,我倒是希望能够吃上美味的食物,当然还有没有变质的酒,告诉我,安德烈斯阁下,能够如我所愿吗?”

“哦,是的,没有问题,卢迦阁下。”安德烈斯微微鞠躬对卢迦表示行礼,卢迦点头,然后带领着麾下走出了总督府大厅。

第四百九十六章:偷袭

安德烈斯的招待可谓是豪华,想必是意识到了自己得罪了这个新任的年轻的上司,他不仅在总督府设下能够容纳卢迦带来的军官与宫廷臣子,甚至还有慕名而来的塔拉科贵族。

此时已经是晚上,卢迦一干人已经饥肠辘辘了,走近总督府,虽然吵闹但不失悦耳的音乐。灯火的光芒在很远的地方就能够看到。

“呵,真是够热闹的!”卢迦赞叹着,脚下的步子不由得又快了不少。没有用多长时间,他们就来到了总督府的墙外。

守门的侍卫自然是认得这个气宇不凡的年轻人,他们匆忙行礼对着卢迦,并且让开道路让他们进去。

今天来的贵族可真的不少,桌椅竟然零零散散地摆到了总督府门的外面。彼此交谈的贵族聚集在自己的圈子里,他们见到卢迦都会行礼并且打招呼,可是这样的特权只有卢迦才能享受的到。

“欢迎!欢迎阁下!”

大老远的就听见了声响,卢迦寻声看去,只看见安德烈斯站在台阶上,面朝着卢迦微笑着,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意思是请卢迦上来。卢迦可不客气,他匆匆上前,开饭安德烈斯的面前。

安德烈斯今天是一身的华贵衣服,红色的外袍配上黄色的内衬,就像是庆祝节日一般还在头顶戴上桂树枝编制成的桂冠。

“卢迦阁下,我欢迎在这个吉祥的时刻邀请阁下来到这里。”安德烈斯微微鞠躬行礼,表面的礼节还是要做到位的。

“哦,安德烈斯阁下,你可真的煞费苦心!咕~~”卢迦不住笑着,他已经闻到了食物的香味,此时他再也忍不住,奈何肚子里咕咕直叫,肠胃已经下达了正是通碟。

“抱歉,安德烈斯阁下。”卢迦揉着肚子,怀着歉意地笑道:“你看,我真的承受不住了,为了这次的宴会我从早上到现在都饥肠辘辘的。”

“那就不要等待了,卢迦阁下!”安德烈斯笑着领着卢迦走进了总督府的大厅。

此时这里与早上的大厅简直就是两个世界,一切都焕然一新,里面灯火通明的,其中侍女们端着食物穿梭在过道中,将一盘盘美味小心翼翼地放在中间那张巨大的餐桌上。

“嚯!真的壮观!”安德鲁在卢迦身后不住赞叹道:“当时在奥古斯都的宴会上都没有这么大的阵仗,没想到安德烈斯阁下竟然也是肯付出代价的。”

“哦,瞧你说的!”安德烈斯看着安德鲁笑着接话道:“这只是为了友谊,一切的付出都是不值得一提的!”

众人大笑,在安德烈斯的安排下逐一来到他们的位置上就座。卢迦则与安德烈斯坐在最里面的位置上,侍女匆匆上前逐一斟酒,然后退下。

“请把这里就当作自己的家一样,卢迦阁下!”安德烈斯端着酒杯,对卢迦说道:“一个带兵打仗的勇士,填不饱肚子怎么能够表现得更好!”

“那我就不客气了!”卢迦早就等着他这句话呢,只见他一伸手抓住一大块烤肉放在自己的面前的餐盘上,双手捧着肉,也不顾这样进食的当时雅不雅观,张口就咬。狼吞虎咽之下,一大块肉瞬间被消灭的干干净净。

在士兵长的带动下,随行的麾下们也不客气了,他们都像是恶狼一般扑向眼前的食物大快朵颐,场面一度十分粗旷,让安德烈斯看得都有些不太适应。

“嘿,安德烈斯阁下!”卢迦看他没有动手,只是一脸惊讶地看着卢迦的麾下大吃特吃,所以问道:“你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享用,难道是我带动我的麾下吃相有些不雅观吗?”

“哦,是的,哦,不,没有的事,没有,只不过,嗯,这对我来说,太不可思议了,哦,很惊讶,从来没见过!”安德烈斯笑着对卢迦说着,然后伸手从面前的盘子里拿过一块烤肉就着蔬菜一口一口慢慢地吃,看起来优雅极了。

“嘿!我说,士兵们!”卢迦看到这里,伸手高呼道:“看看你们的吃相,哦,简直要把我的脸给丢进了,该死的家伙们,拿出你们的教养来,天呐,看看你们,真丢脸!”

在卢迦的教训下,场面瞬间好了不少。

一个小时之后,酒足饭饱了,所有人都瘫坐在座位上打着饱嗝,眼前的餐桌上杯盘狼藉,侍女打算更换新的食物但是被拒绝了,因为卢迦有命令,吃下去的食物不允许再吐出来。

“真是满足啊!”卢迦扶着自己的肚子,脸上露出一副满意的模样。安德烈斯虽然吃起来清秀,可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也吃得有些发撑,不住打着饱嗝。

“那么今天,就到这里吧!”卢迦起身,对安德烈斯笑着说道:“感谢公爵阁下的款待,我看看有时间的话就会邀请阁下来军营坐一坐,我也很可以招待阁下到酒足饭饱!”

“时间已经不早了,卢迦阁下!”安德烈斯接着说道:“要不然就在这里住下吧,这么大的总督府,还是能够为阁下准备足够的房间的!”

安德烈斯的一再挽留让卢迦有些推辞不得,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麾下们,他们都吃得肚子圆滚滚的,活像一帮没见过世面的饿死鬼。

“唉,丢死人了!”卢迦自言自语着,回过头来冲着安德烈斯点了点头,表示答应了下来。

“啊!!!”

就在这时,只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尖叫!所有人被这尖叫声吸引了过去。

“怎么?”卢迦问安德烈斯道:“难道阁下这么一再挽留,是准备了什么节目要表演吗?”

卢迦的话音刚落,只看见总督府的大门被猛地撞开,一个浑身是血的士兵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他手脚并用地跑到了安德烈斯的面前,对他说道:“大,大人,门外,有,野,野蛮人!”

“野蛮人!”安德烈斯听到这词不由得大惊失色,他急忙问道:“他们有多少人?”

士兵回答道:“不知道,反正到处都是,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现在正在在追赶砍杀阁下邀请来的贵族,他们很快就要冲到门口了。”

“我的上帝啊!”安德烈斯听完大惊失色,他愣在那里不知所措,全然没有在意到身旁卢迦那冷酷的双眼。

“还愣着干什么!”卢迦朝着坐在那里起不来的卫士们大喊道:“起来!干活了!”

说完,卢迦弯腰伸出两个指头掐住自己的舌头根部,迫使自己将吃下去的食物全部吐出来。

士兵们也模仿着他的举动一同呕吐,顿时场面重口味十足,空气中还呢喃着一股酸酸的味道。

“可以了!”卢迦起身,一把抹去眼角的眼泪,然后抓起桌上的酒杯用葡萄酒漱口,然后抽出腰间的铁剑,大步来到门前。此时他就看到外面人头涌动,不少手持战斧铁剑的人正在追赶杀戮惊慌失措的罗马贵族。

“勇士们!进攻!”借着酒劲,卢迦可像一头愤怒的公牛,提着剑大吼了一声就冲了出去。士兵们哪里敢迟疑,当然是快快抄起家伙紧随其后,随着卢迦一道冲进了混乱的人群!

第四百九十七章:苏维汇人

这帮无法无天的野蛮人,惊慌失措的贵族们所表现出来的恐惧让他们大为受用,是的,他们享受这样的恐惧。

他们放肆地狂笑着,大声说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语言,但是能够从他们的脸上看得出他们此时快乐与满足。他们将快乐建立在杀戮与恐惧之上,他们无比仇视这帮帮衣冠楚楚,吃得都是珍馐,穿的都是活得要比他们快乐无数倍的贵族们。

看着他们虽然衣着光鲜亮丽,可是就像是羽翼漂亮的猎物,而自己则自然而然地充当起来猎人的角色。

但是这样杀戮的游戏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因为有不速之客闯了进来打破了这个非常愉快的狩猎过程。卢迦手持龙息剑,带着随行的侍卫们怒吼着如同发疯的野牛群,冲进来看到手持兵器并且穿得破破烂烂的家伙就砍。

突如其来的进攻让这帮偷袭的野蛮人愣住了,毕竟正在自己杀得痛快的时候突然冲出来一帮袒胸露乳,还浑身酒气的家伙扑过来,怎么都要愣一下神,确定下这帮酒鬼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可是这么一迟疑就出事了,卢迦怒吼着一跃而起,扑向眼前这个提着斧头还不知所以的野蛮人。左手一把抓住他的脸猛地推下去,在这个野蛮人仰面倒下的时候,卢迦右手挺剑就已经对准这家伙的胸口猛地刺了下去。

顿时本已经是被鲜血染地,布满横七竖八的尸体现在又多了一滩血与一具不情愿的尸体。

野蛮人们是没有想到,这清醒的,全副武装的侍卫都败下阵去作鸟兽四散而逃了,亏是那酒壮怂人胆?没了护卫,酒鬼都来作先锋了?

一向谁都不服的野蛮人这个时候怎么能够容忍这帮醉醺醺的酒鬼杀了自家的弟兄?他们立刻招呼着周围的其他人,他们聚集在一起朝着眼前的“醉汉”来了个反冲锋。

这仗打得毫无章法,就看见双方上百人就像是市井流氓一样手持家伙互殴,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方阵或者密集阵型可言。酒劲上头,什么往日的训练还有什么教官的教诲,都他娘的放屁!

在冲锋的时候,本就不稳固,零零散散的,就在接触的一霎那,更是像一盘散沙一样瞬间散开,全凭各自打架的能力支撑了。

卢迦在混乱的人群中间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平时那么灵魂。

“该死的酒,关键时候总是这么耽误事!”他嘴里不住暗骂着,虽然他的意识在此刻如同往常一样那般清醒,可是酒精麻痹的作用让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脚总是那么不能够很好的听自己的使唤了。

好在他对面的对手并不知道他的底细,而且那个家伙虽然是野蛮人,但是也属于机警份子,面对卢迦这样最先选择的是观望,而不是立马上去肉搏。

“惜命的家伙。”卢迦这么想着,缓缓地,让自己感觉到一丝冷静下来,手中的剑更是稳当了,不至于不住颤抖而拿捏不住。

感觉自己差不多了,卢迦挺起剑来,猛地扑上前去。这个野蛮人来看等得就是这一刻,他俯下身去,挺起手中的斧头,双眼死死盯着越来越近的卢迦。

“咚!”

卢迦这时候只感觉有一道黑影闪过将他的对手猛地撞开,那家伙连一声哀嚎都没有机会喊出来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被这股不可阻挡的力气撞飞数米远。

卢迦瞪大醉眼仔细一看,原来是另一个野蛮人,这时候只感觉自己肩膀上搭了一只大手,卢迦傻愣愣的回过头来,就看见安德鲁。

安德鲁哈哈大笑道:“怎么了卢迦,美味的红酒让你迷失了方向吗?”

说着,安德鲁一把推开卢迦,转过身去寻找下一个对手,然后接着说道:“既然是战斗不了就不要在这么前面。哦,你这个家伙,看我的!”

他一定是喝醉了,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胆子大的更是让人惊讶,现在整个广场上只有卢迦他们了。看着安德鲁这模样卢迦自然是不肯轻易示弱,他快步赶了上去,与安德鲁相并肩,一同发力反击任何一个敢朝他们进攻的野蛮人。

混战开始了,地上的尸体一个接着一个得增加,直到最后一个不愿意逃跑的野蛮人倒在血泊当中,原先的混乱与惨叫在这一刻停止了。

一阵剧烈运动,让卢迦出了不少汗,加速的新陈代谢与刺鼻的血腥味让他很快清醒了过来,除了脑袋还隐隐作痛之外,他已经与正常状态没有什么变化了。

余下的野蛮人看到自己的同伴伤亡惨重,也失去了斗志,他们如同惊慌失措的野鸟,从自己出现的地方翻墙夺门,想尽一切办法逃跑。

“别追了!别追了!”看到手下的士兵们还要追赶!卢迦气喘吁吁地一把将他们拦下。

“奇怪啊,卢迦!”安德鲁也喘着粗气说道:“他们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这里可是在城市里,他们是怎么躲过层层守卫闯进来的,这么多人。”

“只有一种可能!”马列尼乌斯走过来,对卢迦还有安德鲁说道:“一定是有人故意将他们放进来的,而且这人的权力还不小!”

这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眼下所有的证据都在指向这个塔拉科的驻军公爵安德烈斯,可是这样疑点又来了,那么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而选择指派如此多的野蛮人冲进来大肆屠杀当地的贵族呢?

“这完全解释不通啊!”卢迦疑惑道:“我们初来乍到,做得也都是特别过分的事情,可是这样也不至于杀将埋伏放在总督府的广场上而应该部署在总督府内部,最为可疑的是这帮野蛮人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这也说不定是贵族之间的矛盾,然后想接住野蛮人之手而处理掉与自己政见不同者。”安德鲁接着说道:“真的,我听说贵族们经常这么做。”

“他们人数不多,看来是刻意在这里埋伏的!”马列尼乌斯补充说道:“这说不定并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卢迦没有理会他们无故地猜测,而是一个接一个的在这地上死掉的的野蛮人的尸体上寻找着,看看有什么值得的线索。

这帮野蛮人都很贫穷,或者说他们出发之前就没有携带随身物品除了手里的武器。在这里,卢迦发现了一定半圆的铁质头盔,上面还有几根鸟毛交叉粘在前额。

“这是什么?”卢迦上下打量着这顶头盔,确定这东西是这帮偷袭的野蛮人的无疑。

“苏维汇人!”安德烈斯的声音冷不丁地从身后响起,卢迦回过头来,只看见安德烈斯快步走来,他来到卢迦身边,再次看了眼这顶头盔然后语气肯定地说道:“这是苏维汇人的头盔,是的,也只有他们喜欢往头顶上这么装饰鸟毛。”

第四百九十八章:幕后推手

“苏维汇人?”卢迦重复着,可以从他的口音中听得出来他对此是非常吃惊的。

只见卢迦接着问道:“这个地方怎么可能会有苏维汇人?而且,会出现在这样的城市里,数量如此之多?”

“抱歉,我对此并不知情!”安德烈斯耸了耸肩,看着这一地的尸体说道:“这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不然没有理由会让这么多的野蛮人走进城市里。”

“这已经说明很严重的问题了,安德烈斯阁下。”卢迦这会可是一脸严肃地对安德烈斯说道:“现在能够让这么多不知名的野蛮人全副武装进来,只能够说明守城的下级军官出了问题,对于这种情况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一次可能是几十个人,下一次可能就是成百上千甚至一支军队,这样守军一千五百人,就算是一万五千人都是远远不够的!”

安德烈斯看上去糟糕极了,因为早上才挨了一顿,现在又挨了一顿,这一次的事情太严重了,有数十位贵族死亡,受伤者更是不计其数。

“这已经不单单是普通的事件。”卢迦接着说道:“这已经可以说是挑起战争也不为过了。”

说完,卢迦随手用自己的袖子擦去剑上的血迹,然后收剑入鞘,对安德烈斯说道:“到时候我会派遣人员来将这件事调查清楚的,安德烈斯阁下。对于这么多贵族死掉,而怎么跟他们的家属交代,恐怕要操心了,毕竟请帖是你下的,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解释这件事情吧!”

说完,卢迦带着士兵们领着伤者离开了,只留下安德烈斯一个人站在尸堆中发呆。

此时在城外,夜色的掩护下,一片小树林中,周围一片寂静,伸手不见五指。

这个地方,就连夜晚在城市附近村落负责执勤守夜的士兵都不愿意来到这样的地方,天知道在一片漆黑的地方会潜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他们宁可在村子里巡逻,这也给一些人一个完美的掩护。

秋林旁的道路上,纵然一片漆黑,还是能够听到一连串的脚步声从塔拉科的城市那边传来,脚步声由远渐近,渐渐的,能够在一片黑暗当中看到一个活动的黑影在奔跑。

“噗孜!”

树林里发出一声响,让这个不断奔跑的人停下脚步,安静的黑暗中只能够听到一个人在不住喘息。

在这时,树林当中的灌木丛有了动静,只看见一个人从中出现,拨开了挡在他面前的灌木树枝,来到路上那个不住喘气的那个家伙面前。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那人问道。

“抱歉,失败了!”送信的气喘吁吁地回答道。

“为什么?”那个声音冷酷无比,看来是对于失败是不能够接受的,当然在黑暗中能够听到“嗤咔”一声,那是拔剑的声音。“这件事你们确保说能够万无一失的,可是你们现在却告诉我你们搞砸了,那么让我怎么向罗马方面汇报?”

“去你的罗马人!是你们提供的情报有误!”就算是这个接应人亮出了武器,这个送信的也没有一点畏惧,他顶撞道:“你给我们的情报是他们在总督府外面的广场上聚餐,那里到处都是该死的贵族,人数众多,所以在发动进攻的时候根本没有看到你们所说的那个人!直到一大队人冲出来将我们的人打了出去,这一次我们折了不少人手,全部都是因为你错误的引导,你应该为这件事而负责!还有,你身后的那帮罗马人,还有那个自己妄图代表罗马的混蛋为这件事负责!”

送信的一番话让这个人沉默了,他一言不发,沉静了片刻,接着说道:“那么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情,是要我来负责了?”

“对!”这个送信的想都没想就一口咬定了下来,哪怕他根本不知道在自己面前的那个接应者到底是什么模样,还有,他到底有什么底细不得而知,只为钱办事的规矩让这个送信者天真的以为他这样说会让他的金主羞愧并且赔偿!

“很好!”在黑暗中,那个接应者发出冷冷地笑声,这声音配合上眼前的一片漆黑早已经让这个送信者一下凉到脊梁骨。可是他畏惧了,就没有钱了,没有钱就不能够弥补这场失败的行动的损失,所以他只能够听着这样阴阴地笑声,吞咽一口口水给自己壮胆,挺起胸膛站在原地。

“那你就来拿吧!”

“嗤!”

那人说完,送信者只感觉一懵,再回过神来的时候胸口处传来了让人难以忍受的剧痛。疼痛让他的五官都扭在了一起,低下头,用手摸索着,他想知道到底是什么。

很快,他摸到了剑刃,这时候他才知道这把剑已经将他的胸口贯穿。他抬头看了眼,眼前还是一片漆黑,他不由得笑了起来,因为死到临头了,他都不知道杀死他的人是谁,长什么模样。

一股无力感涌上来,“扑通”一声,他跪倒在地,双手抓住那剑刃,最终什么都没有改变的倒下。

“失败了,就应该死掉,这是我们罗马方面一向的规矩!”

黑暗中传来这样的一声,冰冷地,不带有任何表情,伴随着这个送信者咽下最后一口气。

这时,一片寂静中传来了脚步声,沿着送信者来时相反的方向,渐行渐远。

“看来,这里也是一处不太平的地方啊!”回到军营里,卢迦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边对安德鲁他们说着,一边拔出龙息剑来用布细细擦拭。

“现在我们必须要解决的问题是这场吸引野蛮人进城屠杀的幕后推手到底是谁,还有,他们的动机与目的到底是什么?”马列尼乌斯说道:“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这其中一定有人作梗。”

“至少能够判定的是,这跟贵族之间的私人恩怨相差太远,如果有可能,大可让这帮野蛮人屠杀他们一家,也不应该冲进人数众多的宴会上大开杀戒!”马特奥里乌斯这样分析道。

“先是守备力量不足,后又是苏维汇人入侵。”卢迦思索道:“这其中可真的不简单啊!”

第四百九十九章:疑点重重

野蛮人的袭击事件已经过去了一周的时间,这段时间里面卢迦派约翰安东尼前去调查,毕竟知识分子的力量是可观的!

这场袭击让塔拉科人心惶惶一度陷入到高度紧张的态势之中。因为受到袭击的主要目标是贵族,而众所周知的是,贵族们所汇集的地方是总督府,这里可是塔拉科戒备最为森严的地方,竟然都受到了如此众多的野蛮人的袭击,那么还有什么地方野蛮人袭击不了的?

以至于幸存下来的贵族成天在自己的房子里躲避,然后雇佣大量的雇佣军来守卫他们的豪宅。他们已经很难相信任何人了,特别是塔拉科当局的安德烈斯以及政府官员。

街道上安排的侍卫提高了一倍之多,安德烈斯为此不得不雇佣一些雇佣军来负责守卫城市。街道的秩序得到了很好的稳定,市民的生活倒是安稳下来,可是贵族的。失去了公信力的安德烈斯可能真的没有办法再跟他们交代这场悲剧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苏维汇人!苏维汇人!”卢迦这段时间也因为这个问题搞得焦头烂额,因为他不能够确定这帮家伙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总之刚刚到伊比利亚就发生这样的情况确实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本想着要去巡游西班牙行省的,可是这么一个开头可是让我的颜面尽失啊!”他在心里这么想着,双眼紧紧地盯着桌子上的地图。

是的,这根本没有理由!因为在与苏维汇领土的距离实在是太遥远了,因为中间隔着一个凯撒奥古斯塔,自己塔拉科大道上面无数的要塞卡口,他们怎么可能来到这里?还有哥特人的领土,他们都是敌人,怎么可能允许敌人的部队从自己的领地经过?

“我决不能允许这帮野蛮人在现在的领地里肆意妄为。”卢迦自言自语着,感觉现在的局面已经跟以往的其他地区大不相同了。

“复杂的局面,我根本分不清到底谁才是敌人,谁才是盟友!”卢迦说着,瘫坐在椅子上,感觉自己这么闭门思过一般寻找答案简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这不是自己的问题,询问自己的过错,犯了意识形态的错误。

“那么,出去散散心吧!”卢迦这么想着,缓缓起身走到营帐外,就在这时,他远远看见营门被缓缓打开,一辆马车匆匆进来,风尘仆仆的,看来是很着急的。

“怎么,又有一些该死的紧急情况?”卢迦看着那马车冲自己来的,自然是清楚会发生什么?他已经忙的不亦乐乎了,现在旧事没有处理掉又有新的烦恼,他长叹了一口气,坐在门前,默默告诉自己这可能就是宿命吧,然后一副死人模样静静地看着这架马车越来越近。

“卢迦!卢迦!”

这不,人还没有从马车里出来呢,声音就传进了卢迦的耳朵里。

“叫我士兵长大人!”卢迦接着又叹了一口气,看着马车的门帘被掀开,约翰安条克从车上跳下来,右手指着一个布口袋,左手提着他的长袍朝着卢迦一路小跑而来,跑动的模样滑稽极了,可是卢迦看着,疲惫让他笑不出来。

“哦,原来是约翰,怎么,让我瞧瞧你都带来了什么?”卢迦有气无力地说着,看着约翰安条克。

“卢迦,查清楚了!他们都是哥特人!”约翰安条克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布,上面画着一个非常粗糙的鸟。这鸟的身体和翅膀是红色的,头部却是蓝色的,看上去跟罗马所使用的鹰有几分相似。

“他们是维斯哥特人的特有标志,这点我非常确定!”约翰安条克接着说道:“这东西是从他们一个类似于军官模样的家伙怀里找到的。”

看到卢迦一脸疑惑的模样,约翰安条克接着补充道:“守城巡逻的士兵抓住了一个想跑没有跑掉的家伙,经过一番严刑拷打之后,这个家伙交代说是维斯哥特的首领狄奥多里克的部下,因为当时在杜洛科尔托兰姆城外的一箭之辱。得到消息说你即将来到塔拉科,所以特意派遣杀手来。他们买通了侍卫,然后乘着还没有入场的时候就埋伏在会场里,可能是人手太多怕走漏的风声,还有根本不确定那个才是你,所以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就扑出来大杀一通。”

“还真是让人惊叹啊,这帮野蛮人!”卢迦说着,伸长腿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然后问约翰安条克说道:“我们下达的命令,要求各个地区所要上缴的十一税不是要到我们这里嘛!”

“是的,阁下。”

“分出来一部分,看看他们当时的伤亡情况,然后将这些钱按阵亡军官的抚恤金分发给当时被害的贵族家属。”卢迦说着说着,长叹了一口气。

“大人。”约翰安条克同样的面色凝重,他接着问道:“这点钱,大人觉得他们会接受吗?”

卢迦有些不悦,质问约翰道:“怎么?难道还大把大把的黄金给他们?”

约翰赶紧摇头,卢迦接着说道:“我们军方因为这件事主动承担了责任,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了,给予被害者军官待遇已经很仁慈了,看在上帝的份上。现在已经很拖沓了,这件事情我希望阁下在一个礼拜的时间里结束,因为我即将去往南部新迦太基。”

“怎么,是要开始战争了吗?”约翰安条克问道,并且他看上去有些不太情愿,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怎么?你好像不是很期待战争一般。”卢迦说着,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接着说道:“对于战争我已经麻木了,可是这却是我们收复旧有国土的唯一方法。”

“可是我们的军粮已经金钱等方面根本支持不了军队的进攻。”约翰安条克耸了耸肩说道:“现在财政是捉襟见肘,各个行省上缴的税收大多是用来偿还不列颠尼亚战争牺牲士兵的抚恤金,而且海上海盗解决的财产虽然不少,可是仅仅能够维持现状。北方领地的金钱囤积起来用来发展,根本指望不上。军粮更是远远不够,要不是购买当地的贵族手中的粮食,我们很难支撑。”

“那么中央给予的军费开支呢?”卢迦问道:“他们不可能就让自己的士兵这么活活饿死吧!”

“一个第纳瑞斯都没有。”约翰安条克摇了摇头道:“自从大人你要求各个行省停止上贡的时候中央就已经停止了对于我们军队的补给,我们现在至少是这几个月的时间里是没有任何多余的财产的。”

“好吧好吧,其实,我也根本没有什么要发动战争的意思。”卢迦朝约翰安条克笑了笑,不再说话。

第五百章:筹集军粮

又是一年的深秋,现在的气温渐渐寒冷,好在上天保佑,是一个平安的年份,所以让农作物能够有一个好的收成。

只不过好的收成并没有让卢迦有稍稍的开心的意思,相反,眼下的事情却让他焦头烂额。这距离他南巡还有三天的时间,可是眼下粮食竟然迟迟得不到供应。

这天,他看着长长的羊皮纸上写满了账单,可是里面很大一半都没有得到落实,不住朝着下面的军需官抱怨道:“我们花费了这么多口舌,竟然连一个贵族都说不动,难道他们都是故意不给我们粮食的?”

因为这个年代,贵族们富达良田千顷,穷人则没有立锥之地。好的收成下贵族们赚的盆满体满,可是想要得到军粮就必须要得到他们认可。不过经历了那一次之后,这帮贵族们似乎并不愿意将粮食提供给军队。

军需官头一次看到士兵长发火,他颤颤巍巍地回答道:“贵族们似乎对当时安德烈斯阁下没有能够及时处理导致的家族伤亡而不满,因为安德烈斯的不作为,贵族们自称他们有不向军队提供军粮的权利,这是罗马法律赋予他们的,他们有权如此。除非,除非!”

“说吧,他们又要什么条件?”卢迦问道。

军需官还是有些担心,只见他吞吞吐吐地说道:“贵族们认为,将价格往上提一倍,他们就能够愉快的接受!”

军需官这么一说,可是瞬间让营帐里面的气氛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看着卢迦,仿佛等待着卢迦的大发雷霆,毕竟这帮贵族们太不像话了,他们这样是在明目张胆的敲诈勒索,挑战卢迦的权威。

就在所有人都已经做好了准备看卢迦大发雷霆随手打破眼前的所有东西的时候,可是等来的竟然是卢迦的一口长长的叹息。是的,所有人都没有想明白卢迦为什么会如此,他竟然没有发火或者是说忍住了心中的怒火。

卢迦不断紧握着手中的权杖搓揉这上面的宝石说道:“他们就是看到我们现在没有其他的方式了,真是险恶的家伙们。那么,他们想要多少。”

“两千磅黄金。”军需官说道:“两千磅黄金,他们就愿意给我们足够的粮食。”

“该死的!”安德鲁破口大骂道:“他们真的应该死在野蛮人的手里,我们还给他们发了抚恤金!他们还是这样!卢迦,要不然我带着军队将他们的房子一个一个地拆了!将粮食全部抬出来,要是他们敢反抗,就杀了这帮混蛋!”

“别,安德鲁!”卢迦冲安德鲁摆了摆手说道:“要是像你这么做,我们可还不是土匪了,到时候要是把我们的所作所为告上去,埃提乌斯怎么样都要给我们扣一个叛国的罪名然后对外宣称我的士兵长的地位无效,再起兵讨伐我,那我可不就是得不偿失了嘛。”

“可是这一方面非常奇怪,卢迦!”约翰安东尼说道:“原先在商讨粮食问题时,贵族们都表示非常愿意的,可是临近的时候,他们就不愿意了,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安德鲁说道:“卢迦,我们手里可没有这么多金钱,一千磅黄金可能够让我们养活现在手中的军队一整年呢,我们不可能就这么随随便便地低头!”

“我知道!我知道!”卢迦不住点头,眉头紧锁,苦苦思索了半天,然后说道:“那么贵族的变卦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安条克你就没有作调查吗?”

“我问他们了!”约翰安条克说道:“可是他们只是摇头什么都不说,反正是铁了心要两千磅黄金让他们自己平分,不然见不到钱就不给粮食。”

“他们当我们拉出来的都是黄金吗?两千磅,他们说起来怎么这么容易!”安德鲁猛地站起来,他的双眼瞪得溜圆,脸都气红了,双手紧紧握着腰间的铁剑,似乎马上就忍不住冲到那帮贵族们的府上将他们杀个干干净净。

“安德鲁!镇定!”卢迦再一次挥手示意安德鲁坐下,不由得笑着说道:“就算是我们将这两千磅黄金给拿了出来,他们还是会变卦然后提出更高的价格,不对,这里面,一定是有人从中作梗,不然我们真的不可能将粮食从贵族们的手里拿到。”

所有人一同问道:“那么士兵长大人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办法?”卢迦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声音低沉的说道:“虽然种种迹象表明他们现在是被逼无奈,可是毕竟是他们不仁在先,就怪不得我不义在后了!”

说到这里,他将权杖双手捧着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然后招呼着马列尼乌斯与约翰安条克说道:“二位现在就去塔拉科的学院里走一趟,并且非常友善地告诉里面的学生教师,我们愿意为培养兴趣为目的的邀请学院里的学生与教师来到我们军营参观军队与士兵装备,我甚至很乐意为他们亲自授课讲述我在卢杜格高卢还有不列颠尼亚的光辉历史!”

卢迦说完,众人立马领悟到了其中的意思,只听见营帐里发出巨大的坏笑声,惹得从旁经过的士兵们不住频频回头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既然是授课,就要拿出样子来,卢迦吩咐着让马列尼乌斯手下的第四辅助军团全副武装的在营地集合,因为这个历战军团是见证了卢迦的赫赫战功,没有什么更有说服力了。然后卢迦将腰间挎着的龙息剑放在桌子上立起来,这可是他的战利品。

“嗯,到底怎么说呢?”卢迦开始苦苦思索,毕竟凯文塞恩可没有死在他的手里,他只不过是顺手牵羊将这把龙息剑据为己有罢了。可是他总不能这么实话实说了,他决定发挥自己的想象力,编出一段波澜壮阔荡气回肠的历史来,让这帮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子好好开开眼!

“咯咯咯!这样,你们的宝贝儿子都在我的手里听故事了,我看你们慌不慌张!”卢迦盯着放在桌子上的龙息剑,脸上显露出来的尽是阴险的笑容。

午间,只听到营门外面传来了大量的马蹄声还有车轮的响动声,然后就听见守卫的士兵大声呼喊道:“开城门,观摩的队伍来了!”

“呦!肥猪!拉来了!”卢迦赶忙从凳子上站起来,搓着手,激动得来回踱步,不知道如何是好。

第五百零一章:挟持

营门被缓缓打开,只看见一队队马车跟随在约翰安东尼的车驾后,他们在不远处的空地上停下,这是卢迦专门安排空下的。

“好了,孩子们,我们到了!”约翰安条克倒是非常入戏的,他一下马车就冲着身后车上的孩子们招手示意,这迎来的都是一个个瞪着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哦,看看他们这帮细皮嫩肉的家伙们!”往来的士兵不住看着这帮什么都不懂而且又特别年轻的孩子们挤眉弄眼,这很可能是他们的取向问题让他们开始对这些初次见面的小家伙们产生了兴趣。

这帮轻浮的家伙们,捏着嗓子发出的声音与脸上挤眉弄眼的表情可是让这帮学生们大惊失色,他们就像是一群羊羔一般挤在一块,面对着眼前的士兵连连后退,看着这帮士兵的眼神中尽是惊恐。

“喂,你们几个!”这个时候,一个罗马军官就像是救世主那般出现在这帮学生面前,他一把拦住了这几个轻浮的士兵。

见到军官,这几个家伙不敢造次了,他们赶忙列成一排,朝着军官行礼。

“他们可是我们长官的贵客,你们这样真的不害怕士兵长大人将你们吊起来狠狠地用皮鞭抽打一顿吗?”

面对军官的训斥,这帮士兵们看上去害怕极了,他们不住颤抖,低着头,面对着军官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还不快滚!”军官一声吼,吓得这帮士兵们像是胆小怯懦的狗一样夹着尾巴悻悻而去。

这可真是威风,这军官的高傲模样可是在这帮少年的眼里渐渐高大起来。

“哦,不必惊恐,诸位!”这个时候,约翰安条克抓紧机会赶忙招呼着眼前这帮惊魂未定的少年们,笑着对他们解释道:“他们不过是很久没有见到过新的面孔罢了,所以感觉非常好奇,还是希望诸位不要见怪。”

说完,约翰安条克带领着这帮孩子们继续向前,绕过用削尖的木头摆放成的防御设备,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道非常平坦笔直的路,道路的两旁是全副武装的士兵,他们一身锁子甲,头戴着刚刚清洗好的头盔,一身崭崭的罗列在这帮学院孩子的面前。

看惯了在街道上来回巡逻的士兵,他们穿的那一身可没有现在看到的威武。这帮学生们看到的最多的,还是自己家族里面那些私人护卫。

看到这么装备整齐的士兵还是破天荒的头一遭,这帮孩子们瞪大了双眼,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士兵,目光中满是羡慕。

“好的,孩子们,容我向大家介绍一下在场的各位。”约翰安条克指着两旁的士兵们对身后的孩子们介绍道:“他们都是参加了收复不列颠尼亚战争的勇士,我想当你们私下里问他们在这场战争中,作为参与者,你们都经历了什么样的场面的话,他们一定会非常乐意与你们讲述的。”

说到这里,约翰安条克回过头来看到孩子们眼中的满是欣喜,有些紧张,更多的是期待。

“当然这并不是最主要的问题!”约翰安条克给他们打了个哈哈,然后就领着他们继续向前,朝前走去。

卢迦看到约翰安条克领着这群孩子一边走一边讲解着什么不紧不慢地朝这里走来,心中料定事情已经成熟得差不多了,所以对身边的安德鲁小声说道:“好的,现在就派出信使以最快的速度通知这帮孩子们的父母吧。”

安德鲁会意,转身离开,只剩下卢迦与他面前的一地凳子。

“好的,孩子们,现在,轮到我了!”卢迦搓了搓手,对着眼前越来越近的这帮人自言自语道。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转眼间临近傍晚,可是卢迦的故事怎么有这么一丁点。他将故事稍微加工一下,几年的故事怎么可能在半天的时间里说完?

坐着的孩子们听得入迷,可是他们不知道营门外面他们的父母是越来越多。他们非常着急,在门外面呼喊着要求见到自己的孩子,可是就算是他们将自己的喉咙喊破了,门楼上的士兵更是无动于衷地对他们冷眼旁观。

有些贵族更是带来了自己的家丁侍卫,他们手持长剑长矛站在城下,几家的私人侍卫合在一起,竟然也凑出了两百多人,他们做出了要进攻的举动,可是到底还是忌惮里面卢迦的所作所为而不得不放弃,反之用一再哀求的方法希望卢迦能够释放他们被“囚禁”的孩子。

“卢迦!他们人来得差不多了!”

卢迦正在讲故事的时候,安德鲁走过来凑到卢迦的耳朵旁小声对卢迦说到。

卢迦听着听着,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接着对台下有些意犹未尽的孩子们问道:“好的,孩子们,你们听了这么长时间,我这一壶酒都喝光了,也不知道你们饿吗?”

孩子们听了互相看了眼,不约而同的冲着卢迦点了点头。

“很好!”卢迦笑着说道:“那么就由我的副官带领你们去好受一下我们军队当中的伙食,相信我,吃下这些,你们能够像我们一样强壮!”

这么明显的谎言竟然让这帮孩子们信以为真,可能他们真的是饥肠辘辘,顾不了那么多了。当然,卢迦自然不会亏待他们,他让安德鲁带着他们去后面让伙夫给他们准备一些食物,当然必须要最好的,至少先不亏待他们才能更好的跟他们的父亲们好好讨论一下粮食价格的问题。

卢迦带着马列尼乌斯与一行士兵不紧不慢地来到城门楼上,就看见下方已经挤满了人,最前面的都是贵族的私人侍卫,他们甚至已经拔剑出鞘,紧紧攥在手中。

“喂,卢迦,告诉我,我的儿子是不是在你的手里?”

“哦,尊敬的卢迦阁下,我们到底哪里得罪了阁下,有什么事情我们还是能够很好的商量的,不至于用这样的方式。”

“弗拉维斯卢迦,你可是紫室成员,竟然使用这样的手段,难道你不怕你辱没了弗拉维斯家族的尊严吗?”

面对着下方贵族们的质问,卢迦只是冷笑,这帮纸老虎,只会在他们士兵后面逞能。

“当然,先生们!”卢迦缓缓开口了“我想你们都错了,因为你们的孩子被我邀请来是来参观军营与体验军队生活的,我并没有伤害他们的做法与想法,这是未来会不会有,那就要看在场诸位的所作所为了!”

“哦,我的上帝!”

听到卢迦的这样一番话,台下的贵族们先是一声惊呼,然后彼此窃窃私语起来。

“这又有什么可以讨论的呢?”卢迦朝下面问道:“诸位难道就想着靠祈祷跟讨论就能够让你们的孩子出来,未免太天真了吧!”

“那你说,你想要什么?”下面其中一个贵族忍不住,问了一嘴。

“明知故问!”卢迦冷笑着说道:“粮食,你们恶意抬高价格的粮食,我感觉我们可以现在在这里好好讨论一下。”

“先让我看见我的孩子!”

“让我看看我的孩子”贵族们嚷嚷起来。

“够了!”卢迦一声怒吼,冲着台下的贵族们说道:“我希望诸位不要挑战我的耐心!你们不是很喜欢钱吗,那我就要看看是钱重要,还是你们的孩子重要!”

第五百零二章:合理的价格

卢迦现在的表情与语言活像一个残酷的土匪,这帮贵族们谁能够打包票说卢迦不会对自己的孩子做些什么。他们没有资本打赌,只能够恨恨地骂上卢迦一句忤逆了一个作为贵族更是紫室的尊严。

“你们还没有商量好吗?”卢迦看上去显然有些不耐烦了,他没好气的嚷嚷道:“如果你们这么迟疑,那我只好想个办法让你们痛不欲生了,当然,我知道让你们屈服的办法!”

卢迦说完,长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我本来不想这么做的,是你们逼迫我的!”

“别!等一下!”

就在卢迦刚走没几步,就听见下面有贵族开始朝着卢迦呼喊道。

卢迦心里知道这一下有戏,可是他不打算明面上说出来,而是阴沉着脸重新回到刚刚的位置上,装作一脸不耐烦的模样朝着下面的贵族说道:“什么?又怎么了?说吧,我在听,我到要看看你们能给我带来什么?”

“关于你刚刚说的粮食的问题!”他们当中一个穿着褐色衣服的家伙说话了,他显得有些迟疑,可是又有些不肯,在内心做了很大的挣扎然后说道:“我答应你,将我所能够贡献出来的粮食全部送给你,你只要能够保证让我的孩子完好无损地从这个门里走出来!”

“哦,当然!当然如此,这位先生!”卢迦笑着冲下面那个贵族摆了摆手说道:“我可不喜欢这样绑架诸位的孩子作为人质来要挟诸位,当然,我也不会做这种问诸位要钱的无理举动显得我就像是劫匪一样无耻!奈何诸位逼迫我再找,我也无可奈何所以不得不做出这样的举动来希望能够重新得到一次与诸位商量的机会。当然,我也不是难为诸位,只要诸位能够按照原来的价格,再打上一个九折,呸!八折!只要让我见到粮食,然后让我的士兵验证完毕之后,你们的孩子将带着钱与你们团圆!就这么简单!”

这帮贵族们听完又低下头去窃窃私语起来,他们一定是在商讨着怎么办,毕竟自家心肝宝贝在卢迦的手里,不管是如何选择,他们眼下似乎只有这一条路了。

“好吧,卢迦,我们答应你!只要你不伤害我的孩子,什么都好说!”

此言一出,贵族们都炸了锅一般朝着卢迦呼喊着,他们其中大致的意思不过是答应了这个要求,但是前提是不能够让自己的孩子出现任何问题。

“先去看看这帮宝贝疙瘩吧,哦,天呐,可怜的孩子,到现在都蒙在鼓里呢!”卢迦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着,脚下的步伐不由得加快了不少。

在营地里,这帮吃完饭的孩子们哭丧着脸,似乎对这里的伙食并不满意,他们成群结队的准备顺着路往城门的方向走去。

安德鲁与一群士兵在两侧,他想阻拦,可是害怕伤害到了这帮精贵的贵族子弟,所以不敢来硬的。

恰逢遇到了卢迦,卢迦站在路中间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这才让这帮不满的孩子停下脚步。

“这才是吃饭的时候,怎么说走就走了?”卢迦不解得问道。

“这是什么东西,我咽都咽不下去!”其中一个孩子抱怨道。“难道你们吃的都是这样的东西?”还有一个在一旁补充。

“吃了什么?让你们这么不满?”卢迦抬起头来,问安德鲁道:“伙夫给他们做了什么?”

“烤了几块肉,加上面包。还用蔬菜煮了一大锅汤。”安德鲁耸了耸肩说道:“大人,这可是我们最好的东西,看他们吃,我都在一旁眼馋。”

“原来是这样”卢迦低头思索了片刻,然后笑着对这帮贵族子弟们解释道:“是这样的,诸位,这食物呢,就是军队里面的最高标准,也是我今天邀请诸位来体验军队的一项,当然,诸位也不要着急回去,我已经为诸位准备好了营帐,让我们体验这军队的最后一个,就是在军营里睡觉。”

“可是我的父亲还不知道我在这里!”卢迦的提议很快就让一个贵族子弟否决了,只听他接着说道:“我要是这么晚不回家,我的父亲一定会担心的,他会派家中的护卫他们四处寻找我!”

“我父亲也是!”

“我父亲可能已经吧塔拉科翻了个便,这样下去我回去不好好跟他交代,他一定会教训我的!”

听着这帮家伙们的你一言我一语,卢迦的头也大了,他伸出手作停止动作并大声说道:“听我说,诸位,听我说!”

这帮贵族子弟好不容易安静了下来,然后卢迦接着说道:“相信我,诸位,你们的家人都会知道你们在这里,而且很安全,要知道,诸位,刚才情况有变。”卢迦一脸严肃,看起来就跟真的一样,他接着说道:“就在刚才,我得知了一条非常不好的消息,城外的田地里出现了强盗,他们杀了人,但是不知所踪,就像是迷雾里的幽灵,被害者身首异处,流出的鲜血都把附近的喝酒给染红了!”

卢迦瞪着眼睛,他的声音低沉,不像在撒谎,这可吧这帮贵族子弟们吓坏了,毕竟那一次的血洗让他们的记忆犹新,没有人再愿意得知这样的家伙还在逍遥法外的活着。

“放心!放心!”卢迦连连招手,试图安抚每一个大惊失色的贵族子弟道:“我可以向诸位保证,明天一早,诸位的家人与侍卫就能够在营外等候,并且接送诸位回去。”

“你能够保证吗?”他们看着卢迦,眼神中尽是不信任。

“当然!”卢迦一脸严肃的说道。

士兵长的话自然是有可信度的,贵族子弟们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对卢迦说道:“感觉阁下的人还不错,我们相信你。”

说完,他们就在安德鲁的指引下去往为他们安排的营地区。

“安德鲁,晚上多增派人手守卫。”卢迦远远地招呼着。

第二天一上午,这天大早,卢迦起来再一次登上城门楼。

“不愧是爱子心切啊!”眼前的一切让卢迦连连点头,因为他看到的是一大片车马,马车上装满了粮食,一车接着一车。贵族们双眼通红,看来是一夜未睡,他们站在营地前眼巴巴地看着卢迦,并呼喊道:“喂,阁下,我们已经履行了承诺,将粮食带来了!”

“好!”卢迦点头,回头招呼着士兵用绳子将验货的士兵放下去验货,下去的士兵一辆接一辆马车观察。主要看看这帮贵族们有没有偷奸耍滑,两个小时过去了,除了几辆车被揪出来重新回去装货,剩下的都是合格的。

这一下折腾到了中午,卢迦终于打开了城门让这帮贵族们父子团聚,然后让士兵抬出事先准备好的金钱箱子,这一项交易算是完成了!

第五百零三章:阿兰人

得到了粮食,卢迦就再也没有带塔拉科等待下去的理由,他已经迫不及待了!但是他现在还不能够就此尽快离开,离开这个奇怪的该死的地方,他还有一些事情要找到安德烈斯,当然,仅仅是他自己以为的。

在塔拉科城外的一处空地上,这里是安德烈斯的庄园之内,这里的秋收已经到了尾声,可是在安德烈斯的庄园里面,还是一副繁忙的景象。

“你们这帮贵族啊,远离了战争,便滋生了贪婪,贪婪这个东西可怕无比,他能够不停地给予人以他们想要的,可是他却能够不断的吞噬着那个人的生命。”卢迦望着那绵延的田地,对安德烈斯有感而发道。

“也许会这样的,阁下,好在上帝保佑,不是吗?”安德烈斯似乎为此并不以为然,他的话像是在回避卢迦话中的意思,这也不奇怪,这就是他的生活,经历了几十年,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被更改?

“你这是在流血啊!”卢迦无奈,可是又更改不了什么,他只是士兵长,不是行政大员,再说行政大员也不能够违背罗马的传统,也就是贵族世代累积成的所谓的不成文的规矩。

安德烈斯没有作回答,卢迦在想他到底听懂了多少?不过他已经没有时间去考证了。

“我希望在我离开以后,阁下能够稳定住当地的贵族情绪,毕竟,他们,似乎,有些不正常。”卢迦看着安德烈斯,嘱咐着他,也在一刻不停地关注着安德烈斯脸上的变化,毕竟这个家伙卢迦信不过,打心里信不过。

“如你所愿,卢迦阁下!”安德烈斯微微行礼,一切都表现得那么自然,甚至能够从中感受到一丝丝的轻松,是的,卢迦的离开让他长舒了一口气。

卢迦看得出来,但是他不愿意将自己的不满就这么随随便便的说出口。

“那就祝你好运吧,安德烈斯阁下,一年的收成不容易。”看着安德烈斯瞪大的眼睛,眼神中满是疑问,他并没有明白卢迦话里面的意思,可是卢迦已经懒得解释了,索性转身离开,留他一个人自己默默思考吧。

第二天上午,士兵们已经整装待发,可是数量太多了,不得已的情况下只能够兵分两路,由马列尼乌斯与马特奥里乌斯带领一半的部队从路上前进,沿着奥古斯塔大道一直到新迦太基。

卢迦则带着随行的官员与海军从水路,这一路卢迦将沿岸行使,主要是他想看看从近海方面伊比利亚地区的情况至少是在罗马人手里的地区到底如何。

过了三天的航行,卢迦一路上可看到了不少东西,当然,这并没有让他看到任何值得高兴的地方,因为沿海的城市还有萨贡托,瓦尼西亚,这两座城市的港口上有不少渔船商船在不断进进出出。当地的驻军公爵或者说是贵族们依旧维持着弱不经风的海军,他们为的是防止那些近海的商船的安全或者给搁浅的船只提供帮助,当然这都是有偿服务。

“这里从凯撒君士坦提乌斯时就一直维持着现在的模样,几十年来,不曾有过太大的变化。”正在卢迦欣赏着沿岸的风景的时候,塞尔吉乌斯的声音从他的身后响起。卢迦赶紧回过头来,看到塞尔吉乌斯依旧是那一身舰队长官的最高配置,他就是这样一个浮华的家伙,华丽的衣着甚至让卢迦站在他身旁作比较都相形见绌。

看到卢迦的眼神中透露出来的尽是疑惑,所以塞尔吉乌斯感觉自己不得不给这个初来乍到的士兵长解释一番。

“正如阁下所见。”塞尔吉乌斯耸了耸肩膀说道:“我在这里航行了差不多,有二十年了,是的,虽然大部分时间是在城市里的总督府中享受着美味的蛋糕。但是我依旧能够记得二十年前的模样,真的,不需要记起,因为这就跟当时是一模一样的。古老,陈旧,没有新意,这里保留着原原本本的模样,只不过做着相同事情的人已经换了一代。”

“这又算是个什么模样?”卢迦随手扫了扫这周围,然后对塞尔吉乌斯说道:“不温不火,有气无力,跟他们汪达尔人相比较的话,我只能说我们会很快被他们远远甩开。”

“阁下说的是商业贸易吧!”塞尔吉乌斯说着,扫了眼早已远在身后,在渐渐模糊的码头与那屈指可数的船只。

“可能吧,罗马人似乎并不注重贸易,毕竟是从陆地崛起的民族,对于战船来说,只要能够维持地区的稳定,剩下的一切都交给野战军团去吧。”说到这里,卢迦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接着缓缓说道:“野战军团的状态每况愈下,表现得越来越无力,我实在想不到到底还有什么能够改变这一现状,比如,驱逐野蛮人。”

说到这里,卢迦被岸上的事物所吸引,他愣住了,塞尔吉乌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那岸边的一处浅滩上,也就是河流入海的地方,有一队骑手,他们在河流里清洗着什么。

他们的战马在不远处自顾自地饮水,从他们的模样能够看出来,他们不像是普通的劫匪,因为劫匪根本不可能穿着厚重的皮制铠甲。

罗马的战舰在海面上就像是灯塔一般显眼,所以这帮清洗的骑手只要一抬头就能够清楚地看到罗马人的战舰,他们机警起来,停下手中的工作,彼此招呼着往回跑。

卢迦就这么远远地张望着,看着他们渐渐远去,直到他们消失在在灌木丛中,留下不断晃动的灌木树枝。

“他们不像是劫匪。”卢迦指着他们远去的地方对塞尔吉乌斯说道:“你知道他们是什么吗?”

“阿兰人!”塞尔吉乌斯不暇思索地说道:“从东边达亚西甚至更远的地方迁徙至此的野蛮人,是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的家伙,就跟匈人一样。他们习惯骑马,是个标准的骑手,跟其他野蛮人一样,愚笨,喜爱劫掠。”

“所以他们已经在这里四处横行了?”卢迦指着那处空地问塞尔吉乌斯。

“我对此一无所知,士兵长大人!”塞尔吉乌斯接着说道:“我并不负责伊比利亚的防务问题,这些年来都是伊比利亚本地贵族自卫,我只知道这么多,士兵长大人。”

第五百零四章:新迦太基

“按理来说,阿兰人出现在这里,确实不应该!”塞尔吉乌斯说道:“就像是鸟儿属于天空,麋鹿属于森林一样,阿兰人应该在另一边才是而不应该在这里。”

“要么是守卫这片地区的士兵不作为,要么就是新迦太基已经被攻破了,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解释来说明为什么在这个地方会出现阿兰人还有让他们如此嚣张地在近海口饮马。”卢迦说着,紧紧握着手中的权杖,他明白,是时候使用自己手中的权力,对新迦太基里的贵族们敲山震虎了,当然,必要的条件下面,杀鸡儆猴,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新迦太基可是一座首府城市,不得不说得天独厚的优越地理位置让其的商业有较快的发展。正是因为商业崛起的迅速,让这座城市空前扩张,规模庞大。当然这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战争的波及让这里早已经没有以前生机勃勃的景象。

舰队的战船不紧不慢地朝着前方行驶,直到第五天的夜晚,舰队终于靠近了新迦太基的码头。

此时正是黑夜,现在是宵禁的时候,码头的巡逻士兵更是百无聊赖的在上面闲聊,一脸无趣的模样。他们在闲聊着,想尽一切办法度过这漫漫长夜。

可是,他们听到了木板响动的声音,然后睁大眼睛,看到的是在一片漆黑当中,数十支船桨拍打着水面的声音由远及近。

“这么晚了,还会有船进来?”一名士兵好奇地问道。

“现在是禁止通行的时间,不可能会有船进来。”另一个士兵接着说道,但是他很快伸手示意在场的所有人都保持安静,只听他小声说道:“听听,听听这声音,船桨拍打水面的声音。听听,这都有多少船桨在运作,这可是一艘大船!”

这几个士兵站起来,他们抽出铁剑,伸头探望着,看看这面前的码头,不住向前走去。

眼前的那黑影越来越近,他们不能够再确定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了,因为他们已经要抬头看这个庞然大物的时候,所有人的心都不由得一紧。

“怎么回事?”他们每个人的心里都在这么问着,可是那种不好的预感与紧张感让他们难以遏制。

“快!快去拉响警报!有敌人!有敌人!”终于,为首的承受不住这样与黑暗对峙的恐惧,他猛地回头朝着身后的自己人大声呼喊着。一个士兵瞬间惊醒,他连连点头,手忙脚乱地朝着岸上跑去。

“当当!当当!当当!”

一阵阵响铃的声音响起,让眼下这片看似宁静的码头瞬间热闹起来,大量的士兵从码头后面的街道上涌出,他们姗姗来迟,看到的是一杆杆燃烧的火把与光芒。

光芒下面是整齐罗列的士兵,还有那跪成一排的被五花大绑的守夜士兵。

“干什么的!干什么的!你们都是干什么的!”涌出来的士兵他们为首的军官指着眼前的的这帮“绑架者”大声嚷嚷着。

所有人都抬起头来看着这个军官,只能够说他们并没有任何的看出有些不对劲在里面,他只看到了眼前的士兵都像是罗马士兵,而且眼前的他们也确实是绑架了自己人。

“你们都是什么人,告诉我,然后,我命令你们,把他们全部都放了!”这个军官手持铁剑直指眼前的这帮不知名的士兵。

“啪!”

就在他刚刚怒吼完之后,只感觉道眼前一道黑影闪过,只感觉自己的脸上一道火辣辣的疼痛感让自己几乎发不出声来。

“该死的!该死的!”

这军官捂着自己的脸不住哀嚎着,在摊开手掌,看到的是一滩血在手掌心上。

“敢打我!敢打我!”这个军官怒吼着,身后的士兵们在这个时候猛地挺起了武器对准眼前这帮陌生人。

“啪!”

又是一皮鞭,从暗影中挥打出来,猛地抽在这个军官的身上,打得他一声惨叫跪倒在地。

“我!”

话音冰冷,就像是极北之地的冰雪一般,所有人寻声看去,只看见在暗影当中缓缓走出一个手持长长皮鞭的,身穿黄铜肌肉胸甲,肩上还披着狮皮,整个狮子头是他的斗笠,狮子背部的皮是他的披风。

这样的装束让这个军官身后的士兵们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因为他们不能够确定眼前这个抽打了他们上司的家伙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等级。

“你是谁?”那个军官跪在地上,他抬起头来,疼痛让他呲牙咧嘴的,几乎连话都很难说利索。

“你们新任的士兵长,弗拉维斯卢迦!”那个人彻底从暗影中走出,在火光的映照下,那闪闪发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军官。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军官低下头去,在还没有确认卢迦的身份之前

蛮族肆虐,搞得人心惶惶,没有人知道什么时候城外会出现掠夺的野蛮人。

第五百零五章:会面

卢迦的到来打破了新迦太基的安静,大晚上的,街道的安静已经被滚滚的车轮打破。

“哦,上帝啊,恶魔降临了吗?”

被喧闹吵醒的市民们抱怨着,他们嚷嚷着打开窗户一探究竟,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一辆接一辆的马车。如同白驹过隙那般从他们的眼前一闪而过,随行的侍卫打着火把,策马从富人区浩浩荡荡地跑出来,他们穿过大街小巷,沿着那最终的目标议事堂浩浩荡荡而去。

“今天真是见鬼了,这帮富人难道不累吗?”承受着这么让人难以承受的事情已经是这帮市民们感受到最大的不幸了,可是更加让他们受不了的是,他们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市民们的怨气冲天,可是贵族们也好不到哪里去,卢迦深夜将他们召见,没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卢迦端坐在议事堂的演讲席上,看着台下的贵族们匆匆入场,他们的衣衫凌乱,神色憔悴,看来是刚刚起床便匆匆赶来了。他们坐在台下,瞪大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台上的卢迦以及他手中不住把玩着的权杖。他们都算是有见识的人,知道这东西假不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会场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只不过这并没有达到卢迦的预期,因为入座的贵族们这都没有达到整个议事大厅座位的一半。也就是说,还有一半的贵族没有来,可能受到了通知,却还在自己的家中睡大觉。

“看来新迦太基的诸位同僚还是因为天高皇帝远的日子过习惯了,所以突然紧张起来的感觉会让诸位不适应!”卢迦站在演讲台上,四下除了就座的贵族们,站着的都是卢迦的士兵。其中有文员在用芦管笔在羊皮纸上一个一个记录着,他们有本地贵族的详细名单,所以他们现在的工作就是记录下来到场的贵族。

卢迦此刻表现得极富有耐心,他就在主讲台上时站时坐,一言不发地等待着,等待这帮狗娘养的贵族们到齐,可是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台下坐着的贵族们东倒西歪,哈切连天甚至有几个都歪头睡着了。卢迦依旧在主讲台上,看到头顶的天花板上的空洞洒下一束阳光,照在他的身上。

可能是不习惯,在阳光下面,卢迦仍不禁地打了个寒颤,随后整个身子不由得暖和起来。可是台下的人数并没有增多多少,可是苦了这帮在这里等候不少时间的贵族们。

安德鲁的双眼也是一片通红,他强打起精神来,凑到卢迦身边对卢迦说道:“卢迦,我们已经等到天亮了,是不是可以了。”

“当然,安德鲁。”卢迦点头,接着说道:“现在你就可以带着士兵们出按着名单,像我们当初的计划那般做就行了!”

“是的,卢迦!”安德鲁点头会意,转身离开了议事厅。

“好的,好的,诸位!”卢迦在安德鲁走了以后终于发话了,他微笑着看着台下的众贵族。他们手忙脚乱的坐直,还不忘叫醒身边睡觉的贵族,一群人竖起耳朵,双眼紧紧锁定卢迦,全神贯注。

“当然,诸位不知道有多长时间里没有走出城墙了。也不知道对外面的情况有多少了解的。”卢迦这么说着,台下可谓是安静地出奇,没有一个人出声。

“现在,我发现了一个非常,至少是让我感觉到非常不安的现象,正是秋季收获的时候,我们的城墙外面竟然出现了阿兰人,他们似乎对于罗马子民手里的金钱与粮食非常感兴趣。在我这一路而来就看到不少这样的情况,可是唯一让我感到诧异的是,我竟然没有看到属于我们的巡逻士兵,甚至我来到这里竟然发现一个更让我难以接受的情况就是新迦太基竟然没有驻军公爵,那么这一切都掌握在你们贵族的手中。”

贵族们听到这里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卢迦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卢迦看着他们惊愕的模样也并不着急,只见他随手举起自己手中的士兵长权杖,然后不紧不慢地对台下的贵族们说道:“不要紧张,诸位,我只是来行使我作为罗马士兵长的权力。当然,我事先主要是想要知道诸位对于城外到处都是阿兰人的骑手这件事。那么,我就要问问诸位,对于阿兰人骑手在罗马的土地上肆无忌惮,你们知道多少?”

“他们人数众多,大人!”其中一个贵族开口说道:“我们都是竭尽全力的维护自己的庄园不被阿兰人占领,我们的侍卫也损失不少!”

“为了维持粮食的安全收获,有的贵族甚至调动了守城的士兵!让他们守卫自己的庄园!”

说到这里,这声音嘎然而止,却被卢迦一个人听得清清楚楚。

“我不是刚刚说了,新迦太基的城市里面还并没有驻军公爵吧!”卢迦依靠在石制的演讲台上,低头俯视着在坐的贵族。接着问道:“那么诸位,到底是谁有权力调动守城的驻军?”

贵族们沉默了片刻,接着其中有个人站起来说道:“帝国已经很久没有给我们发放维持军队的钱了,但是我们自己也清楚,如果我们想要得到保护就必须维持军队,所以我们自发的将军队的军饷给维持起来了。”

“仅仅是你们这里没有军饷吗?”卢迦接着问道。

“不仅仅是我们?”另一个年龄稍大的贵族坐在座位上说道:“努米底亚行省的城市基本没有军饷,所以守卫的都是当地的贵族私人侍卫。”

贵族们的话让卢迦沉默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贵族们的疑问,这似乎给他们的不忠诚有了一个很好的解释,你都不保护我,凭什么让我为你效力。

“马列尼乌斯。”卢迦回过头来招呼着马列尼乌斯对他说道:“让安德鲁回来吧,就告诉他,我改变主意了。”

看着马列尼乌斯的离开,卢迦对着台下的众人挺起胸膛说道:“诸位,你们所说的情况,我都明白了大概,正如诸位所担心的那样,紫室已经捉襟见肘了,我们也到了渐渐难以为继的地步上。”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台下有一个贵族忍受不住站起来质问卢迦道:“现在阿兰人的猖獗一年比一年能加猛烈,如果我们再没有所做为,那么罗马将失去新迦太基!”

这可是**裸的威胁,就算是听上去不舒服,卢迦还是得忍受,毕竟都是有苦衷的,他开始为自己当时的想法而忏悔,毕竟是紫室辜负了他们。

“当然,诸位不要惊慌!”卢迦笑着对众人说道:“我这不是来了,站在你们的面前,当然,我承诺,将解决你们所遇到的问题。”

第五百零六章:阻断

正午,卢迦坐在船上享受着还算丰盛的午餐,这么久的时间都没有吃饭了,卢迦都没有吃饭,他非常饥饿,终于在找了个借口打发回去这帮怨气满满的贵族,好不容易有了休息的时间,他确实疲惫了。

“看看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呵!真没有想到你也会心软!”

就在他好好享受午餐带来的美好的时候,身后传来的嘲讽的话语确实让他想要好好享受一番闲暇时光的心都大打折扣了。

卢迦回过头来,看到马特奥里乌斯依靠在他身后的门框上,看着卢迦,眼神中别有意味,里面夹杂了太多不满与嘲讽。

“哦,真是个斤斤计较的家伙!”卢迦看着马特奥里乌斯,知道他因为什么而嘲笑自己,卢迦笑了笑,回过头来继续享用自己的午餐。

“什么?难道你就这么相信这帮贵族,不,应该说是一群该死的暴发户的话吗?”马特奥里乌斯看上去非常地不满,他大声质问卢迦道:“难道你可怜这帮家财万贯的家伙们吗?他们在给你哭穷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家财万贯!说不定在坐的当中他们随便出来一个能够养活一支军队的混蛋!”

“哦,是的,我懂。”卢迦不住点头,接着将自己碗中的鱼捣碎涂在面包上,放在口中,咀嚼着,这看上去恶心的东西,但是在卢迦看来这并没有什么。

“我看你是什么都不懂!”马特奥里乌斯猛地拍了下桌子来到卢迦的对面,双眼死死盯着卢迦,咬牙切齿地说道:“如果你要是狠下心那么一点点,说不定你得到的就是成箱成箱的苏勒德斯金币!”

“但是很快你就会发现在你蹲下身子去伸手打开箱子的时候他们便会手持锋利的铁剑架在你的肩膀上,如果你稍有轻举妄动,他们便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荒谬!这简直是荒谬!”马特奥里乌斯笑着摇了摇头,他转身起来,看着卢迦愤愤的说道:“真是一个虔诚的神父,你应该去加入教会,看,学学那里面故作虔诚又无比愚蠢的神父,他们表面虔诚其实是无比愚蠢,我真的没有想到你竟然会跟他们一样!”

“可能吧,马特!”卢迦耸了耸肩说道:“我们现在金钱,粮食都是足够的,没有必要要这么多,不是吗,马特。”

“哦!你就是一个吃饱的虫子,饿狗!因为吃饱了,所以就可以眼睁睁地看着猎物在自己的眼前随意蹦哒是吗。”马特奥里乌斯显然是越发的不满,终于在气愤到几乎要爆发的时候,他竟然在这一瞬间冷静了下来,他看着卢迦,不住摇头,低声骂道:“该死的!真是该死!”

“抱歉!马特奥里乌斯阁下。”卢迦吃下这面包的最后一口,三下两下咀嚼之后侧过头来看着马特奥里乌斯道:“我知道,你这是不平衡,看到同样是贵族却对他们手下留情,对阁下你的家却非常不公平。但是,这也是无奈,毕竟你们家,实在是太让人眼红了!”

说完,卢迦起身,弹去身上的面包屑,然后在侍者的帮助下穿戴好铠甲,走到甲板下陆地的口子上,回过头来看着马特奥里乌斯问道:“怎么,傻站着干什么,你可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我的麾下。”

“那又有什么意义?”马特奥里乌斯还是不服,他大声质问。

“意义就是,我有想法,而你,必须要跟随我付出行动!”卢迦的语气显得不容置疑,马特奥里乌斯无奈,只能摊开手掌表示自己的不满,长叹一口气表示自己的不情愿,起身套上铠甲跟在卢迦的身后下船。

“对于这帮贵族们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现在还不是考虑的时候。”卢迦在前面走着,一边走一边说道:“眼下的局势最主要的问题不是这帮贵族,而是城外的阿兰人。”

马特奥里乌斯没有说什么,同样,卢迦也没有再说些什么了,他只是带着路朝前走着,身后的士兵也越来越多。

眼下的情况局势在卢迦的眼中渐渐明了起来,因为他感觉自己已经到了足够多的地方了,所以眼前这个国家的真实情况一览无余地展现在他的面前。

当一个国家到处都是外患的时候,而此时只要内部团结一致是定然不会受到这些因素的影响,可是内部不团结呢?

卢迦摇了摇头,感觉自己想的太多了。这么不知不觉之中,他就走到了城市的另一端,也可以说是距离他最近的那个城门。

门外,大量的骑兵与轻装的士兵、弓箭手已经整装待发,他们在等待着卢迦。

卢迦来到他的战马身边,翻身上马,策马巡视着眼下的这帮士兵。他们多少都有些劳顿了,可是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

“有人欠了我们罗马人不少钱,所以我们需要去讨回来,当然,这里面有不少有价值的东西,比如黄金啊,首饰什么的!”说着,卢迦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了几块苏勒德斯金币,展示给眼前的士兵们。

看到金币之前和看到金币之后人的士兵状态完全是两个概念,瞬间,只看见士兵们整个人都挺起了身子,双眼放光,直勾勾地看着卢迦手中的金币。

“刷!”

卢迦一点都不疼惜,猛地挥手将自己手里的金币猛地朝天上一撒,就看见这些金币在天空中划过一道金色的弧线落在士兵们的头顶。

“金币!金币!”

士兵们呼喊着伸出手来,试图在空中接到这金币,可是阳光太刺眼让他们一时间看不清楚,不少金币就这么从指缝之中滑落到地上。

“金币!金币!”

士兵们呼喊着,纷纷翻身下马,抢夺那本就不多的金币,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

“哦天呐,看看他们,都成什么样了?”马特奥里乌斯一脸嫌弃的模样,在卢迦的身后小声抱怨着,卢迦对比充耳不闻,因为马特奥里乌斯这个家伙以前是个贵族子弟,对于军旅生活还有如何成为一个好的军官还是有很多学习的地方,他眼前看不惯,等到他看多了,也就慢慢习惯了的!

“不仅仅如此,士兵们!不仅仅如此!”卢迦接着喊道:“只要我们从阿兰人手里夺回来本该属于我们的东西,那么十分之一的战利品将属于你们!”

“呼!呼!呼!”士兵们振臂高呼道。

第五百零七章:阿兰王

围捕的行动持续了一个半月之久,卢迦派出的大量骑兵在新迦太基地区与赛格布里迦之间的大片区域当中四处搜寻阿兰劫掠队伍,士兵们手持的兵器大多为钝器,卢迦的意图很简单,拿钝器,尽可能的打昏并俘虏阿兰人。

手下的骑兵也算是争气,毕竟是有丰富的资金诱惑的活,干起来总是那么不怕苦不怕累的。很快,卢迦的手里就有近两百个活着的俘虏,当然遇到的总比这个数字多得多,只不过在你死我活的战斗当中,难免会发生失手,所以死了的跟重伤的一半一半。好在还留下来了这点筹码,虽然有几个已经打傻了。

这样的围剿到底是惊动了在伊比利亚南部的阿兰人总部,这十来年从来没有受到过如此的损失的阿兰人自然是不愿意再允许罗马人再这么肆无忌惮的屠杀下去。所以他们派遣了使者来找到了卢迦,然后表示愿意支付赎金来赎回战俘。

这是这么多年的头一遭,第一次有野蛮人吃瘪向罗马人服软并且愿意支付赎金,不仅仅是新迦太基的市民,就连城中的贵族们都感觉到非常地不可思议。

按照约定,双方军队在新迦太基与马拉卡中间的峡谷地带会面,这里有一座村庄,两边都是崇山峻岭,但是宽阔。事先双方在远离树林的开阔地带会面,这样谁都不能动小心思。

第三天,卢迦早早的就带领着士兵与俘虏在这里等候了,卢迦特意让自己的两百名俘虏跪在军队的中间,两侧都是罗马的步兵与骑兵,俨然一幅备战的姿态。

在不远处,只看见浩浩荡荡的军队出现在距离他们最近的那处山坡上。为首的是一个骑着高头大马,头戴着挂着黑色马综的铁质头盔,身穿着覆身的鳞甲,肩上披着熊皮,一身绿色的披风从他的背上一直延伸到他的腿部位置。

只见那人在距离卢迦他们两百米的位置上伸手示意,“哗!”大量的士兵在那一刻陆续停下,卢迦不能够评论他们的装备到底是什么样的,只能说看到他们卢迦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毕竟自己的士兵要更加精良才是。

“那个人就是阿兰人的首领迭戈。”约翰安条克来到卢迦的马旁,指着不远处的那个阿兰人为首的那个家伙对卢迦说道。

“既然是首领来了,那就有的谈,要是个部将,那我就不介意与他好好打一场!”卢迦说着,策马来到那群俘虏的面前,回过头来冲着不远处的迭戈招了招手。

那个阿兰人的首领似乎听懂了什么一样,他回头冲着身后的四个骑手点头示意,那四个骑手会意,驭马前来。

卢迦清楚地看到那四个骑手的手里共同提着一个大箱子,他们策马前来,跑到距离卢迦不足三十米的地方。

“呼!”

只见他们共同发力,将手中的箱子掷出。

“哗”

那箱子就在卢迦的面前不远处的地上破碎,大量的金币散落出来。

“这是我们首领的赎金,现在,罗马人,放了我们的族人!”那四个阿兰骑手在那碎裂的金箱子对面,冲着卢迦呼喊着。

破碎的箱子,散落一地的金币,还有那几个阿兰人的要求,卢迦竟然无动于衷。

“大人!”安德鲁在卢迦的身后,他轻声问道:“这帮俘虏,放,还是不放?”

“给我一根标枪!”卢迦回答道。

“是!”安德鲁听后立马明白了卢迦的意思,他赶紧回头从战马后面的背包当中抽出一杆标枪递到卢迦的手里。

“罗马人,履行你们的诺言!”那四个家伙明显是不耐烦了,他们大声催促着卢迦。

这个时候,卢迦欢欢抬起头来,一脸冷笑着看着这四个阿兰骑手,笑着回答道:“好啊,给你们看看这个!”

卢迦说完,只见他猛地将标枪架在肩头,然后对着眼前这四个的其中一个,算是锁定了目标。

“呼!”

只见他猛地将手中的标枪掷出,就看那标枪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直直地落在其中一个阿兰骑手的身上。

“嗤!”

那标枪瞬间贯穿了这个阿兰骑手的胸膛,这个家伙仅仅是闷哼了一声就跌落马下。

这个举动让剩下三个阿兰骑手大惊失色,他们看了眼躺在地上已经没了气息的同伴,又看了眼正死死盯着他们的卢迦。只看见卢迦又在安德鲁的手中接过第二支标枪,他们再也不敢逗留了,策马猛地朝身后的阿兰人军阵中跑去。

“你们谁听得懂拉丁语!”卢迦回过头来看着身后这帮被五花大绑跪着的阿兰人,大声问道:“谁会拉丁语,我将释放他,听得懂的,就举起手来!”

本来卢迦没有太多的信心对于这帮大老粗,要知道这帮家伙从小就是武夫自己的话说不定说得不顺畅呢。

不过令卢迦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这帮家伙当中,竟然还真有一个有些迟疑地举起了手。

“嚯?见了鬼!”卢迦说着,随即冲着那人说道:“起来吧!”

他还真听懂了,缓缓起身,抬起头来怯生生地看了卢迦一眼,又赶紧低下头去。

“你会拉丁语?”卢迦接着问道。

“是的,是的我的大人!”这家伙别说,说得还真的流利。

“好的。”卢迦笑了笑,接着对这个阿兰人说道:“我将释放你,然后,你现在就跑向你们的军阵中,当然别忘了,在半路上拿一枚金币,就在那破箱子处。”

“仅仅如此?”这个阿兰俘虏疑惑地问道。

“当然不!”卢迦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你还要给我带一句话给你们的首领,告诉他,罗马人不接受如此无礼的赎金给予方式,我们是高贵的人,不是像你们这样的乞丐,你们的所作所为已经冒犯了我们,所以,想要得到战俘,就给我派出你们的贵族来一枚一枚地将金币拾起来,然后找一个新的箱子抬过来并且用罗马的礼节表示歉意之后我才会考虑仁慈。”

这个阿兰人显然是满脑子全部都是求生的**,只看见他点了点头在士兵为他松绑之后就迈开步子朝着阿兰人的军阵跑去,就像是卢迦所说的那样,这个家伙来到那箱金币前随手拾起一枚然后接着跑到了阿兰人首领的面前。

“他们在沟通,不知道阿兰人会不会就这么委曲求全,至少是为这两百个人。”马列尼乌斯十分疑惑,所有人都看见阿兰人首领迭戈从那战俘手中接过那枚金币,他长叹了一口气,将金币紧紧攥在手中,不一会儿,只见他一抬头,猛地抽出腰间的铁剑一下划开了那个战俘的喉咙。

鲜血溅在他绿色的披风上,他不为所动,而是抬起头来死死地盯着对面的卢迦。

“好啊,做出选择了吗?”卢迦微微低下头,他冷笑着,双眼放射出渗人的寒光。

第五百零八章:同盟者战争(上)

看来这个阿兰王彻底生气了,卢迦就这么看着那个让过去带话的战俘捂着脖子跪倒在地。

“他们到底还是选择抬起头来,这帮恶心的虫子!”卢迦脸上的冷笑渐渐变得狰狞,他收起标枪,抽出铁剑,他已经做好了准备等待着对面阿兰人的一举一动了。

阿兰人首领迭戈,只见他提剑,用自己的袖口将剑身上的血液擦干。他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卢迦,尽管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卢迦依然能够感受到,一丝冰凉,这个陌生的且杀气腾腾地家伙,一定会有所行动的!

果不其然,只看见迭戈回过头去大声呼喊着,紧随其后的是嘶哑整个阿兰人的军阵都发生了变化,身上装备简陋,但是手持大盾与长矛的步兵在中央,他们挺盾向前,直指卢迦。

可是他们并没有再向前一步了,显然,步兵并不是他们的主力。

“哦,瞧瞧,这帮瘦弱的家伙,一定是阿兰人的奴隶或者仆从,如果让他们向我们进攻,我敢肯定我们的勇士一定能够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马特奥里乌斯的脸上写满了轻蔑,很显然,看看对手再看看自己,装备上的差距已经让自己变得飘飘然起来。

“沉着备战,马特!”卢迦说道:“我们手里还有他们的俘虏,更何况他们此次是为了俘虏而来,要是为了这一口气,他们会损失更多。”

果不出卢迦所料,仅仅是前进了二十多米的距离,在阿兰首领迭戈的举手示意下,阿兰人的队伍再一次停了下来。

“什么意思?”所有人心中都是这样的疑问,这想打又不打的不像是野蛮人的举动。

“大人!”马列尼乌斯在后面问道:“是否备战。”

“常规作战阵列。”卢迦侧过头去,不紧不慢地对马列尼乌斯说道。

“呜呜呜”

罗马军阵当中的号角吹响,步兵们持盾快速上前,在卢迦的前方列成一个四列盾墙,弓箭手们则在军阵的最前端,他们将箭搭在弓弦上,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阿兰人。

罗马人军阵的变化阿兰人看得清清楚楚,他们开始戒备起来。步兵在中央,骑兵在两侧,毕竟是游牧民族,骑兵在他们的军队当中的比重还是非常大的。

“阿兰人这一次有备而来,大人。”马列尼乌斯说道:“我看到他们已经抽剑出鞘,拉弓搭箭了,他们在向我们展示他们的能力,这可能将是我们撕破脸皮的最后一步了。”

“那是自然。”卢迦笑了笑,接着说道:“霍诺留的无能导致他们在这里如同蛀虫一样肆无忌惮地蚕食罗马的土地,更加可笑的是当权者聊以**,承认他们为同盟者来蒙骗自己确实失去了这片土地的事实。好了,管他什么所谓的同盟者,就让我们一同看看吧,阿兰人到底有什么能耐?”卢迦策马在步兵的后方,很显然,凭借着多年与蛮族人交战的经验让他在指挥上得心应手,当然,收拾野蛮人,除了埃提乌斯,没人比他更有心得了。

“呜呜呜”

短促的号角声在阿兰人的军阵中响起,瞬间,就看见阿兰人军阵两旁的骑兵蜂拥而来。隆隆地马蹄声从远处传来,震荡着每个人的耳膜。那是阿兰人的弓骑兵,他们手里拿着他们打猎用的弓,这平时猎杀动物的。当然,在特定的情况下,他们还是非常乐意将其对准他们的敌人的。

“阿兰人进攻了!阿兰人进攻了!”士兵们低声惊呼着。

“备战!备战!”

百夫长们呼喊着,招呼着自己麾下的士兵挺盾向前,将长矛架在盾牌上,做出防御的态势。

“准备!准备!”

弓箭手的指挥官招呼着自己的部下,弓箭手们看到眼前的这么大一片的骑兵更是有些慌乱了,他们不住将手在自己的裤子上上下擦拭,因为手上的冷汗已经让他们难以握紧手中的弓。有的人甚至已经汗流浃背了,因为紧张,而不是精疲力竭。

阿兰人的骑兵快速接近,并且在罗马人的面前罗列成两队,犹如两条巨大的沙虫一样从左右两侧飞速靠近。

“拉弓!拉弓!”

在命令声下,弓箭手们匆忙张弓,朝天对准那远处的阿兰弓骑兵。

“哒哒哒”

一阵弓弦震动,大量的箭矢射上天空,如同雨点一般落在阿兰人弓骑兵的周围,但是这并没有让飞速前进的阿兰弓骑兵受到什么损失。

“哗!”

只听见一声响动,就看见眼前的阿兰弓骑兵侧面朝着罗马军阵,他们同时张弓对准眼前的罗马人。

“咔咔咔”

一阵齐射,数百只箭矢上天如同捕食的海鸥那般,锋利的箭锋朝下,直直落在弓箭手们的头顶。

他们没有盾牌可以掩护,更没有像这帮弓骑兵那样超快的移动速度,所以他们唯一防御的也就是伸手挡住自己的脸跟双眼,眼睛看不到这迎面而来的箭矢,内心默默祈祷着看在上帝的份上不要射中自己。可是他们的耳朵旁算是箭矢落下来发出的尖锐的呼啸声。

在他们当中,不断有人中间惨叫着倒下,箭矢从耳边划过的声音,身边同伴的惨叫声,甚至那箭矢落在地上发出的那轻微的“咔哒”声,都像是一记记重拳那般落在还站着的弓箭手的心头。

一轮箭过去了,他们在指挥官的招呼下赶紧拉弓搭箭对准眼前的弓骑兵反击,但是仅仅是射出一支箭,他们得到的就是雨点一般的箭矢的第二次,第三次打击。

阿兰人的弓骑兵分为两队在不断奔跑着,他们一队射完箭,第二队就紧接着射,射完第一队又将箭矢搭在弓弦上了,这么给敌人毫无喘息机会的打击让罗马军阵的弓箭手们伤亡惨重,不少中间但是没有致死的伤员哀嚎着往回爬,当然,他们得不到接应,因为后面阵列中的步兵们前排的盾牌已经插了不少箭矢。

“喂!回来!回来!”

步兵的百夫长们冲着眼前的被阿兰骑兵压制得抬不起头来的弓箭手招呼着,紧接着命令士兵两队成一队露出空挡让这帮弓箭手进来。

“没想到啊,他们竟然会有这样的方式!”卢迦不住赞叹着,看着眼前这两队阿兰人的弓骑兵在他的面前就如同两条游龙一般,从天而降的箭矢根本没有断过。强大的火力压制着罗马的步兵们只能缩在盾牌后面抬不起头来。

阿兰人的步兵就在弓骑兵的掩护下不断向前推进,他们这一路可谓是没有任何阻力,很快就到了距离罗马军阵不足一百米的距离上。

第五百零九章:同盟者战争(下)

“弓箭手!弓箭手压制他们!”

见到阿兰人的步兵越来越近,而且在阿兰弓骑兵的不断打击下,罗马军阵当中的步兵只能够防御,并且在防御的过程中不断有人倒下。

见到越来越近的阿兰士兵,指挥官们明白这样下去如果让阿兰人继续向前的话步兵会非常吃力,虽然那样会免受弓箭的折磨。他们迫切想要削弱减慢阿兰人的步伐,可是当刚刚缓过神来的弓箭手们再一次站起来拉弓搭箭的时候,大量落下的箭矢瞬间将他们当中不少人击倒。

“防御龟甲阵!防御龟甲阵!准备战斗!准备战斗!”百夫长声嘶力竭地呐喊着,士兵们在他们的指挥下组成了一个巨大的龟甲阵,他们将长矛挺起架在盾牌上,面对着越来越近的阿兰步兵。

此时双方相距已经不足五十米了,在急促的号角声中,阿兰人的步兵怒吼着加快了速度,他们手持长矛战斧等五花八门的武器加快速度奔跑。

“他们来了!他们来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场面的马特奥里乌斯不禁尖叫连连,虽然他没有站在军阵的最前线,可是亲眼目睹着成百上千人冲锋过来的呼喊声与沉重的脚步声就足以让他大惊失色了的。

他频频将目光转向卢迦,可是看到的竟然是纹丝不动的卢迦,卢迦在战马上,仿佛一座雕像一般,任凭面前的呼喊声震破鼓膜都不能够让他有半点触动。

马特奥里乌斯心生疑惑,眼看着敌人都打过来了,他竟然动都不动,难道不能考虑一下相应的应对措施吗?难道就这么看着他们打过来?

双方距离不足三十米了,罗马军阵最前排的士兵们挺起长矛,因为眼前的敌人会在一眨眼的功夫里冲到他们面前,所以他们必须聚精会神应对阿兰人的冲击。

“呜呜呜”

阿兰人冲锋部队的身后传来了另一种号角的声音,号角声响起,眼前的阿兰人在冲锋过程中分成了左右两拨,中间响起隆隆地马蹄声。

所有罗马士兵不禁瞪大双眼,看着阿兰人步兵的中间是全副武装的重骑兵。他们穿着厚重的铠甲,里面套着锁子甲,外面覆盖着皮甲,头盔等更是只有两只眼睛露出来,挥舞着恐怖的狼牙棒,其实是镶满碎铁片的木棍。战马的正面也挂着一块铜板,这是专门防止陷阵的过程中敌人的长矛对战马造成伤害。

“咚咚咚”

阿兰人的重骑兵撞在罗马士兵巨大的盾牌上,可是人根本承受不住一个上百公斤的庞然大物以每小时五十多公里的时速撞开产生的力量。在撞击中第一排的士兵倒下大半,后面的士兵来不及搀扶就挺起长矛反击了,可是“叮叮当当”,刺出去的长矛都被马甲摊开。

躺在地上的骑兵想要起来,可是迎接他们的就是那恐怖的狼牙棒!

“咚!”

一棍挥下去,一定破碎的头盔带着溅起的鲜血与碎肉飞到半空中,落在后面罗马士兵的脸上。这还没完,阿兰人的骑兵接着挺进,战马嘶鸣着,很快撞在了后面的士兵的盾牌上,这一次没有前面的冲击力,加上罗马士兵紧紧贴在一起。

骑在马上的阿兰骑兵怒吼着挥舞着手中的狼牙棒与斧头拼命地朝着身下的罗马士兵挥砍,因为在他的视角里,一低下头全是脑袋。

在阿兰重骑兵的沉重打击下,罗马第一排的步兵连连后退,虽然他们奋起反抗,手持长矛不断向着阿兰重骑兵刺去,也是挑下了几个反抗不了的。但是阿兰骑兵配合着步兵,压着罗马人节节后退。

“我们不能使用骑兵从他们的后方进攻了。”沉默了良久,在马特奥里乌斯感觉火都烧到眉毛的紧急情况下,卢迦这才说了这一句不疼不痒的话。

“喂,卢迦阁下!”马特奥里乌斯诚然是非常焦急了,可是他还是耐着性子问卢迦道:“我们到底还要等多久,就是我们难道就这样看着阿兰人踩在我们士兵的头顶这么肆无忌惮的进攻吗?”

卢迦回过头来看着马特奥里乌斯,他的眼睛里写满了疑惑,接着不紧不慢地问马特奥里乌斯道:“难道在这个时候,阁下有更好的办法吗?”

“我”马特奥里乌斯被卢迦问得一时语塞,可是前方的杀喊声再次传入他的耳朵里,这个富家子弟可不干了,连连向卢迦抗议道:“我不在乎什么鬼主意,总之,我们不能这么无动于衷的看着士兵们白白送死!”

“这确实是个棘手的局势,马特。”卢迦摇了摇头,对马特奥里乌斯解释道:“你看,虽然阿兰人的攻势勇猛,但是他们也是在弓骑兵的掩护下与我们肆无忌惮地进攻,如果我们要去跟他们对战并且不落如下风就必须要借助骑兵迂回的战术袭击他们的后方在他们的后面打击动摇他们的军心,可是他们的弓骑兵死死守护在他们的身后,我们想要挽回颓势就必须要从正面与他们抗衡。”

“这样就牺牲了骑兵的机动性。”安德鲁接着补充道:“我们的骑兵比不过他们,这是事实!”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马特奥里乌斯心急如焚。“这里面可有一半是我的士兵,我不能够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阿兰人杀了!”

“安排弓箭手去两侧吧,并且,让士兵们保持后退,记住,是稳步后退,不能一哄而散,这样就完蛋了!”卢迦不紧不慢地冲着马列尼乌斯吩咐着,自己策马转身然后对马特奥里乌斯说道:“朋友,战场上千万不能冲动,我曾经也冲动过,吃了不少的苦头!”

罗马人被打的连连后退,一直从高地的最顶端渐渐退到低平的地方,一路上洒下了不少尸体。阿兰人是越战越勇,他们疯狂呐喊着,像是即将取得了胜利一般。

“弓箭手,放箭!放箭!”

“咔咔咔”只听到弓弦绷弹的声音,残存的罗马弓箭手们等得就是这一刻,他们面对的是从高处冲下来打低处的阿兰人,所以在他们的面前没有罗马人的背影,他们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朝着阿兰人放箭了!

一阵接一阵的弓箭落在阿兰人拥挤的人群当中,不少人中箭倒下,可是造成的伤亡却远远没有达到所有人的预期。

第一列的步兵已经摇摇欲坠了,大量的伤亡与作战的失利让他们渐渐失去信心,恐怕只要一个逃跑,就会像病毒一般感染每一个人,然后就是一溃千里。

“马列尼乌斯。”在这个紧要关头,卢迦回过头来对马列尼乌斯说道:“我有一个主意了!”

第五百一十章:反击

在卢迦的指挥下,第二阵列的步兵安排在第一阵列后方将近一百米的平地上,因为这片区域里面有很多的杂草,可以给安排的士兵提供掩护。

接着,第三阵列的士兵得到了军队所携带的所有标枪还有梭镖,他们分成两个部分在第二阵列的两侧,在旺盛的杂草丛中埋伏,等待着阿兰人的进一步进攻。

卢迦算定这个高地往下,阿兰人的首领迭戈是根本不可能将眼前的局势看得明白,更何况这帮阿兰人的进攻部队眼里只有不断冲杀,根本看不到全局,所以无论是调度还是勒令停止都是难以实现的。

“呜”

悠长的号角吹响,这是代表着撤退的意思,前线苦苦支撑的罗马士兵自然是听得懂,或者说他们梦寐以求的就是这样的指令。

号角声刚落,就看见大量的罗马士兵如同逃命的食草动物那般丢盔弃甲,疯狂朝着后方的军阵不要命地逃跑。

“是的,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卢迦看着自己士兵在逃跑,那副狼狈的模样换作其他指挥官可是难以接受的,但是卢迦却非常满意,甚至还想着如果他们能够再狼狈一点就更好了!

阿兰人的重骑兵突破了第一阵列士兵的防线,他们挥舞着手中血淋淋的武器如入无人之境,他们就像是镰刀,在利刃的杀戮之下,罗马士兵更是如同麦秆一般倒下。

“把战俘拉上来!”卢迦招呼着,命令身后那些看管战俘的士兵。

他们会意,一把抓住一个接着一个的战俘朝着军阵的最前端拖去。这帮被俘虏的阿兰人不傻,他们知道罗马人想要怎样处理他们。他们哭嚎,反抗,极其不情愿的在那粗暴的士兵拖动下朝着军阵的最前端迎敌面而去。

“他们将是我们的盾牌,阻碍阿兰人前进的脚步。”卢迦呢喃着,策马前行,等待着他的计划的进一步的推进。

阿兰人将罗马人恨之入骨,反抗的总比逃跑的难杀,再一想那个罗马将军当着他们的面用标枪贯穿了他们同胞的胸膛。更加不能容忍,他们乘胜追击,享受着短暂的胜利,拼命掠夺更多的胜利果实。

“预备!预备!”

第二阵列的督军开始高举起马鞭呼喊着,第二阵列的士兵严阵以待,整齐的头盔与架起的长矛,他们就像是一堵城墙一样横在路中央。

“马上,这帮狗杂种就会跟疯了一样冲上来,不要害怕,用你们手中的盾牌挡住他们!用你们的长矛刺穿他们!”前线百夫长最后一次作这振奋士气的发言,阿兰人就如同潮水一样吞噬着一个又一个哀嚎逃命的罗马士兵。

成功逃脱的罗马士兵甚至将装备丢弃地只剩下一身难以脱掉的锁子甲,他们从第二阵列让出的空隙中穿过,然后瘫倒在草地上不住大口喘息,甚至掩面哭泣。倒是不清楚这眼泪是因为庆幸自己得以生还的喜悦,还是因为放弃了反抗而感到羞耻。

阿兰人继续推进,骑兵,步兵混杂着冲到了罗马人部下的月牙阵当中。他们减慢了速度,因为正面跪满了他们的同胞,看到呼啸而来的军队,这帮阿兰战俘冲着他们不住呼喊着,感觉自己即将得到救赎了。

“呜呜呜”

急促的,伴随着轻快节拍的号角响起,埋伏在两侧杂草当中的罗马士兵猛地站起来,他们手持标枪朝着中间的阿兰人掷去,一瞬间两侧的标枪如同雨点一样落在阿兰人混乱的阵型当中。

只听见中间的阿兰人一阵胡乱的怪叫,没有具体的组织让他们乱作一团。穿戴铠甲都是贵族的权利,像他们这帮底层的步兵根本不可能有哪怕是皮甲的仿佛措施。无数标枪落在他们当中,一片一片毫无防护的阿兰人倒下,巨大的伤亡还有源源不断的标枪瞬间将他们的求战**变成求生的渴望。

除了重骑兵,他们都是贵族,并且发誓要对他们的首领迭戈效忠的,荣耀驱使着他们不得不依靠厚重的铠甲咬紧牙关策马冲锋。

望着迎面而来的阿兰重骑兵,跪在地上的阿兰战俘脸上露出微笑,他们一致认为自己没有遭到抛弃,可是很快他们的微笑变成了惊恐,因为在不足二十米的距离上阿兰人的骑兵竟然没有丝毫减速的意思,他们是冲着罗马军阵而来,眼里可没有这帮战俘。

战俘们开始骚动起来,他们用自己的语言不住交流,并对着迎面而来的骑兵尖叫着,试图唤醒他们的意志告诉他们不要伤害自己。可是杀红眼的骑兵已经是荣耀占据内心,万里再也没有其他东西了。他们怒吼着,挥舞着沾满鲜血碎肉的狼牙棒与战斧。

战俘们惨叫着,绳索的束缚让他们没有任何动弹的余地。阿兰重骑兵战马丝毫没有任何同情心地践踏在他们身上,鲜血奔涌,这帮如同杀神一般的骑士踏血而来,撞击在罗马军阵的盾牌上。

“咚!”

巨大的声响,让整个阵列都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可是罗马士兵们咬紧牙关最终稳住阵脚,让阿兰骑兵再也没有前进半步的机会。

“轰!”

一声巨响,从那不远处的高地传来,就感觉天空都暗了下来,所有人抬头望去,只看见无数箭矢组成了一片巨大的乌云,乌云渐渐压了下来,与之随行的是尖锐的呼啸声。

“防御!防御!”

第一时间回过神来的百夫长们尖叫着提示,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呼啸声落下,成片的士兵中箭倒下。

“不要停下,继续进攻!进攻!”

督军们怒吼着,挥舞着皮鞭抽打着愣神的士兵,要求他们继续抽出标枪与梭镖,对准中间的阿兰步兵。

幸存下来的士兵耳朵里充斥着伤者的惨叫,他们咬紧牙关,架起标枪对准眼前的阿兰步兵,再一次掷去。

溃不成军的阿兰步兵再也承受不住随时而来的死亡打击,他们彼此提醒,一同往回跑,很快在标枪的驱赶下退出了罗马人的月亮阵。

“围捕他们!围捕他们!”

指挥官的传令兵策马来到军阵的两侧,他高举龙头旗帜命令着百夫长们调度百人队向着不愿意离开的阿兰骑兵发起进攻。

第三阵列的罗马士兵冒着后方阿兰弓骑兵的箭雨,将盾牌背在背上,手持铁剑长矛朝着阿兰骑兵呼啸而去。

“迭戈亏大了。”卢迦看着这个局势,不由得露出一丝冷笑,再远远眺望着位于高地的阿兰军阵。看到迭戈正在举手示意自己弓骑兵们停下。望着一个接一个倒下的重骑兵与在不远处与他对视的卢迦,迭戈的目光中意味深长,策马转身带领着余下的部队离开了。

第五百一十一章:汪达尔使者

最后一个负隅顽抗的,在人群当中苦苦挣扎的阿兰骑兵被罗马士兵从身后刺来的长矛贯穿坠落马下。

“噗通!”

一声沉闷地声响,算是给这场近乎荒唐的战斗做了一个凄美的结局,现在战场上站着的都是罗马人了,他们气喘吁吁,手握着兵器还在不住颤抖,显然是从刚刚的战斗当中没有回过神来。

“罗马万岁!”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周围的士兵们这时才回过神来,看了眼脚下一地横七竖八的尸体还有周围的战友,他们终于意识到了自己胜利了。

“罗马万岁!”士兵们高举起武器大声欢呼着,所有人都在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胜利,或者说是在庆幸自己能够在这场战斗中存活下来。

“回去吧,该见的人都见了,还做的礼仪都做好了。”卢迦望着下面欢呼的人群,长舒了一口气。转过头来,卢迦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马特奥里乌斯,这个家伙阴沉着脸,似乎对卢迦还是颇有微词的。

“这就是战争,高贵的贵族。”卢迦说着冲他笑了笑,“以前我也想不明白,但是经历了太多的生死考验我就想明白了,这就是战争,总是要死人,想要评定战争的优劣不在乎谁损失更多,而是在战争之后得到了更多的利益保障战争的平衡性,让士兵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马特奥里乌斯一言不发,他找不到能够反驳卢迦的理由,只能够扫了眼打扫战场的士兵,跟在卢迦的身后离开。

过了半日,回到军营里的时候,守城的士兵们汇报说,有汪达尔人的使者在等候。

“汪达尔人?”卢迦感觉非常地不可思议,毕竟相互没有往来的,竟然突然出现了一个使者确实让卢迦感觉不可思议的。

他急忙回到军帐之中,看到了那个在营帐外站了很久的汪达尔使者,这个使者看起来对于卢迦也是颇有微词的,不然不可能看着卢迦而冷眼相对。

“汪达尔人?”卢迦问道。

这个使者没有说什么,看着卢迦默默的点了点头,表示默许了下来。这个使者还有一个随从,这个家伙不是空手而来,他的怀里还捧着一个盒子,看起来这个盒子非常贵重。

“那可真的是稀有的客人!”卢迦笑着对汪达尔人的使者说道,便拉着这个家伙走进了营帐,卢迦接着问这个使者道:“说吧,阁下,这么不辞老远前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敦促阁下履行我方与你方奥古斯都签订的条约事宜。”这个使者冷冷地说着,看起来对于卢迦,他是越发的不满了。

“那么,到底是所谓何事。”卢迦笑了笑,态度明显的阴沉了下来,不难看出,他已经意识到了这个汪达尔人的使者来是有备而来的。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所以前来问罪的。

“做为罗马的同盟者。”汪达尔使者接着说道:“我们有义务通知你们罗马人,不要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耍什么小聪明!”

说完,汪达尔使者冲着他的随从点头示意着,这随从随即明白,走上前来朝着卢迦打开他胸口的那个盒子。

“卧槽!”卢迦不由得惊呼了一声,因为他在盒子里看到那里面赫然放着一个人头,那家伙的脑袋虽然有些干枯了,可是卢迦感觉这么看着从是那么的熟悉。

“这是阁下私掠舰队的船长,也就是说指挥官。”汪达尔使者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们的王,盖萨里克都明白了,因为这个家伙在临死前将他与你们的交易全部对我们烘托而出。你们承认我们为罗马的同盟者,但是对于同盟者,你们这样的手段确实让我们的王盖萨里克感觉到遗憾,毕竟所谓的文明国度里面的人不应该是这样使用阴险狡诈的手段的。他口口声声说是阁下你,但是我们当然不相信是阁下的所作所为。所以我们的王盖萨里克特来派遣我来确认一下,这跟阁下到底有什么样的关系。”

“什么?你说的话真是非常奇怪,使者阁下。”面对这个使者的质问,卢迦故意装傻,感觉这个使者说的非常不可思议的模样。

“可是他确实说了你,还说了什么他负责劫掠我们的商船,并且阁下甚至允诺说将和他们将劫掠来的战利品五五分成,是有这么一回事吗?”

“没有!当然没有,我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卢迦冲着这个使者摆了摆手连连回绝说道:“阁下的国王盖萨里克对于我来说也是老相识了,想当年我把他打得满地找牙的时候,若不是我们的元老院元老心生怜悯之心让我放过他,恐怕阁下是没有机会在我的军营当中跟我用这样的口气说话的。”

卢迦的这番话让这个汪达尔使者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紫的,本想着羞辱一下这个堂堂罗马的士兵长,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翻旧账,让自己下不了台阶了。

“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一下阁下。”卢迦抚着下巴,作出一副思考的模样,接着问这个使者道:“当时,也就是几年前,阁下在迦太基担任什么样的角色?”

“守城军官!”这个使者不暇思索的回答道:“我以我这个职业为自豪,更何况,我感激我的国王盖萨里克,是他在人群当中选择了我并且对我无比信任,才让我能够有机会与阁下在这里对质!”

“那么更加好说话了!”卢迦笑着问道:“我倒是有一个难以理解的。问题想问问你,昔日的迦太基守城军官。”

这个汪达尔使者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卢迦。

“那么。”卢迦思索了片刻,接着问道:“阁下既然是守城军官,那么一定见过当时在迦太基城外的海面上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我只想问问阁下,在我指挥的联合舰队击沉汪达尔的最后一艘战舰的时候,阁下当时,是怎么想的。”

这样明显带有羞辱意味的问题让这个汪达尔使者的脸上更是写满了尴尬,他不知道该如何反驳这个昔日洋洋得意的胜利者。

“我们有更加齐备的军队,他们日夜操练,严阵以待。”

“那么刚刚好!”卢迦一脸不屑地说道:“麦子长得越茂盛,收割起来越容易。”

第五百一十二章:联合国王

“作为罗马人同盟,我们应该有权知道阁下来到这里的意图不是吗?”汪达尔使者就算是到了这个份上还在以罗马的同盟者自居,毕竟是元老院与紫室的无奈之举,这也成了他们洋洋得意的资本,毕竟现在罗马人对他们无可奈何的。

“哦,不不不,你们根本无权知道我的的想法,真的,使者阁下。特别是,汪达尔的使者。”卢迦伸出个手指冲着那使者摇了摇。

“据我所知阁下这次来到新迦太基在城市周围抓捕了大量的阿兰人,并且将他们关押与虐待,我想知道阁下是否做过这件事?”汪达尔使者瞪着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卢迦,似乎在质问卢迦,迫使他不得不给出一个答案来。

“荒唐。”卢迦笑着摇了摇头,接着对汪达尔使者说道:“如果你是罗马人,阁下,我会狠狠地掌掴你的嘴,可是好在你是汪达尔人。对于在罗马,抓住他人的罪过最关键的问题是要抓住证据,所以阁下在毫无依据的情况下随意怀疑我,已经是对我的一个极大的冒犯了!”

“那么我就非常想知道阁下今天上午都干了什么?如果阁下方便透露,还是告诉我吧。毕竟我从上午到现在,苦苦等候了很长的时间,我的腿都站麻了!”汪达尔使者指了指自己的腿,冲着卢迦抱怨道:“阁下的侍卫不可谓不忠诚,他们对于阁下的去向闭口不谈,不管我怎么问都不作回答,我就非常奇怪,”

“好吧!好吧!”卢迦伸手示意他冷静片刻,接着卢迦向他解释道:“我这番前去,主要是打猎去了,你知道的,阁下,长时间的奔波已经让我非常沉闷,所以我想出去打猎放松一下。怎么了?有什么异议吗?”卢迦皱着眉头望着眼前的汪达尔使者。

“但是我感觉这并没有这么简单,阁下。”这个汪达尔使者就像是侦探一样开始分析起来了,这并不是他应该做的,只听他说道:“新迦太基的情况我们也清楚不过,更何况今天早上不仅仅是阁下失踪了,就连下属的一支三千人的军队也一起失踪。我有一个问题请教阁下,到底是什么样的场面才会需要整整三千人一同参加?”

“我想你并没有资格像是审问罪犯一样审问我吧,汪达尔人!”卢迦终于对这个家伙失去了耐心,他大手一挥,朝着门外的士兵呼喊道:“将这个没有礼貌的汪达尔人哄出去!”

根本不给这个混蛋任何解释的机会,冲进来的士兵将这个汪达尔人连拉带扯的赶出了房间。

“你会后悔的罗马人!”这个汪达尔人更是不顾一切地冲着卢迦怒吼道:“你一定是对阿兰人做了什么,我在这里是对你提出警告的,罗马人!”

“停!”

汪达尔人的使者说到这里,卢迦猛地举手示意赶他出去的士兵停下并且将他放开。这个汪达尔人一时间没有明白卢迦的用意,只看见卢迦三步做两步地上前来双眼死死地地注视着他的眼睛。

虽然心中还是有些担心,可是一想到自己是代表汪达尔人前来的,首先气势上就不能够承认自己的失败。他紧咬着嘴唇,摆出一副不服输的模样面对着卢迦。

“你这是在给自己寻找不痛快,汪达尔人。”卢迦的声音都开始变得无比低沉,只见卢迦紧接着说道:“你这么说话随意,真的不害怕因为你的这张嘴让迫使我杀了你吗?”

“我可是汪达尔王国的使者,是罗马人的同盟者,你不能拿我怎么样!”这个汪达尔使者表现得非常自信,或者说是装出来的非常自信,他接着对卢迦说道:“我们的王盖萨里克可是阿兰人与汪达尔人共同的王、他是至高无上的王、四境内的王,你应该清楚你是在跟谁作对!”

“什么?”卢迦邹着眉头看着眼前的汪达尔人,似笑非笑的,可是内心早已早已经快憋不住想要笑出来了。

“你是说,他是至高无上的王!”卢迦冷冷地将他的话复述了一遍,这个汪达尔使者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卢迦,显然他已经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以前他可能就是靠着这个大放厥词赢得了盖萨里克的青睐,可是这样的话可是在罗马人这是是巨大的冒犯。

“什么?”汪达尔人开始装傻了,很明显,他的额头上渗出了丝丝汗珠,他慌神了。

卢迦步步紧逼,接着说道:“我只听说过罗马帝国的奥古斯都至高无上,盖萨里克不过是一个地区的所谓的首领,自称国王已经是非常不敬了,至高无上?按照位置来算,他还在我的下面吧。”

卢迦说着,“刷”得一声抽出腰间的剑架在汪达尔使者的脖子上,问他道:“作为所谓的同盟者,你应该清楚在帝国之内处于什么样的位置上,我可不是元老院元老,我也不是奥古斯都,我是卢迦,弗拉维斯卢迦!罗马分治西部帝国的士兵长,而你的王盖萨里克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同盟者,年年保持上贡,同盟者的使者竟然在宗主国在士兵长面前竟然无视宗主国的权威,这是不是意味着在向宗主国宣战?”

“我们并没有这个意思!”汪达尔人的使者还在嘴硬,并且不住说道:“我可是盖萨里克亲派来的使者,你不能拿我怎么样!”

“嗤!”

一声清脆地声响,只看见卢迦猛地抽动龙息剑,这时就看见这个汪达尔使者的脖颈上赫然出现一道巨大的伤口,嫣红的鲜血从这个汪达尔使者的脖颈上汹涌而出。

鲜血很快在他的脚下汇集成一团,这个可怜虫张口说着卢迦听不懂的话,缓缓跪倒在地,最终倒在血泊当中。

“看来是时候给盖萨里克上一课了。”卢迦不紧不慢地走到这个已经成为尸体的汪达尔人的身旁,弯腰伸手从他的身上扯下一块布来不住擦拭着染了鲜血的龙息剑。

这个时候安德鲁等众人从门外进来,他们看了眼尸体,一切都不言而喻了,所有人都保持着沉默,显然他们是对卢迦现在的所作所为表示认同的。他们抬起头来看着卢迦,聆听着卢迦的话。

“派出使者,向盖萨里克表示抗议,并且说这个家伙,哦,我都没有来得及问他的名字,该死的东西!”卢迦丢下布,摇了摇头说道:“那么随意吧,就说这个混蛋意图谋杀我,要求盖萨里克做出补偿。”说完,卢迦抬起头来看着约翰安条克,接着说道:“这件事,就劳烦阁下了。”

第五百一十三章:山雨欲来

约翰安条克按照卢迦的指令着手组建了一个规模不小的出使团队,一共有一百多人,以约翰安条克为首,登上专门为他们准备的一艘重型战船,从新迦太基港口出发,朝着迦太基而去。

在新迦太基城外与阿兰人谈判发生的战斗,卢迦因为围歼了阿兰人的重骑兵与对他们的步兵造成了一定的伤亡在伤亡上面有一定的优势而得到的所谓的胜利并没有让卢迦感觉到一丝明朗。

相反,阿兰人的报复接踵而来,让卢迦一时间疲于应付。

“卢迦!卢迦!”

这天大早,卢迦还没有睡醒的时候,安德鲁就已经在门外急促地敲门了。

“哦,我的上帝,难道说是阿兰人打进来了吗?”卢迦大声抱怨着,这段时间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一次发生了。商队被抢劫,哨塔被偷袭,这样的情况屡次发生,就算罗马最快的骑兵用最快的速度到达,到了地方除了一地的尸体以外,就再也没有看到任何袭击者的踪迹。

“怎么了,安德鲁。”卢迦草草穿上衣服打开门,看到安德鲁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两个侍者,他们捧着铠甲,是准备为卢迦穿戴了。

“这一次非常严重!”安德鲁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阿兰人偷袭了我们城外的三座村庄。”

“他们一共来了多少人?”卢迦问道。

“成百上千!”安德鲁手舞足蹈地对着卢迦比划着,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么多的敌人。“他们分成几个部分各自进攻他们的目标,这些村庄里面的驻扎士兵根本不是对手,平民更是毫无反抗之力。他们夺走了粮食农作物,将很多平民吊死在道路两旁的树上。”

“有幸存者吗?”卢迦问道。

“有,大量的难民,他们涌进城里,我事先派士兵将他们稳定住,安排他们在教堂里与周围等候。”

“你做得非常好,安德鲁。”卢迦面色凝重,可就算这样他还是冲着安德鲁不住点头道:“只要让难民不在城市里面乱转,我们就能够安抚他们,至少不足以让他们与市民们起冲突。”

事不宜迟,卢迦在侍者的帮助下匆匆穿上铠甲,出了门也不上马车了,卢迦就在安德鲁的带领下一路朝着远处的教堂跑去。

这教堂并不大,合理来说只不过是个大的礼拜堂,平时新迦太基的信徒经常在这里进出忏悔的,当然新迦太基并没有那么多虔诚的基督徒,还是有很多信奉较为古老的多神,他们更加喜欢天马行空的故事。

大量的难民在教堂周围,他们被四周的士兵紧紧包围,他们哭声震天,哀求声响成一片,都在诉说着自己的不幸与阿兰人的残忍。

卢迦已经到了教堂围栏的前面,最先欢迎他的就是一股说不上来的混浊味道,里面夹杂了汗臭还有很多难以启齿的气味。这些都是这帮难民身上散发出来的,天知道他们到底奔波了多久。

“他们说遇到的都是长着犄角的恶魔,还有御风而行,什么,都是稀奇古怪的东西。”安德鲁简单说了一下这帮难民口中的袭击者,接着说道:“可是我们谁都明白,没有什么恶魔,就是阿兰人,就是他们捣的鬼!”

“这帮农夫们从小就没有出去过太远的地方,所以不能够指望他们能够怎么形容袭击者。但是是阿兰人确切无疑,毕竟骑马的,罗马人并不擅长。”卢迦说着,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看门的士兵将门打开,门内的士兵看到是卢迦来了,他们赶紧行动起来将难民分成两拨从中间让出一条路来。

“大人。”此处负责维持秩序的百夫长上前冲着卢迦行礼,卢迦点头回应,接着走到了他们中间,

“大人,求求你怜悯我们,我的家园恶魔摧毁了!”

“大人,我祈求你的怜悯看在上帝的份上,我们已经整整两天没有吃饭了!”

四周的难民们蓬头垢面,想必是受了不小的委屈,他们大老远的来到了新迦太基,也就是来寻求庇护。

“袭击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他们告诉你了吗?”卢迦问这个百夫长道。

“两天前。”百夫长回答道:“能够从现场的马蹄脚印与他们的所做为能够看出是阿兰人无疑。”

“他们的意图是什么?”卢迦接着问。

“并不清楚,大人。”百夫长显示摇了摇头,接着说道:“能够肯定的是,他们在袭击村庄的时候,是冲着农民的积蓄去的,并没有说要将他们赶尽杀绝的意思,还有,有的农民说他们这是专门将他们沿着通往新迦太基的方向驱赶。”

“这是想用难民考验一下我到底能不能够支撑地住。”卢迦说着,摇了摇头,低头呢喃着:“看来这样的袭击并不是一个结束而是开始,如果有越来越多的村庄被袭击,那么难民也会越来越多。”

难民们的哀求声一刻不停,他们纵然是嘴唇干裂,也还是不肯放弃希望乞求卢迦的怜悯。

“告诉城里的贵族们,都想些办法,比如凑点什么吃的,可怜可怜这帮家伙吧。还有!”卢迦凑过来在这个百夫长的耳朵旁小声说道:“我会再给你多派一个百人队的人,这样在晚上盯紧点,防患于未然总是好的。”

在走出了教堂,卢迦看到的是更多的是新迦太基里的市民,他们在张望着,眼里尽是疑惑,他们不清楚这么多难民在这里真的好吗。所以他们向守卫的士兵询问,可是士兵也不能给他们完美的解释,只是说在法律上能够做到公正的。

“我们必须对比有所回应,安德鲁。”卢迦往回一边走着,一边说道。

“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做,卢迦。”

“他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卢迦说完,来到马厩,看着马厩里面齐备的的战马还有在一刻不停训练的士兵。

“就这么决定了,我们下午出发。”卢迦对安德鲁接着说道:“带好装备,让士兵们穿戴整齐,并且配上面具,我们不能露脸。”

“那么,要带多少人呢?”安德鲁问。

“五十个吧。”卢迦回答道:“如果人太多了会暴露的,五十个足够了,特别叮嘱要多带点食物,毕竟,这是一次长时间的行动。”

“你也要去?”安德鲁问道。

“对!”卢迦回答地斩钉截铁。

第五百一十五章:偷袭

下午,卢迦再一次来到马厩,这里由骑兵军官选出来的五十名熟悉当地环境的骑兵与安德鲁早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士兵们全副武装,他们脱掉了锁子甲,穿着轻便的皮甲,头戴背上背着木弓与满满一袋箭矢,腰间挎着骑兵剑。

卢迦此次穿得并不张扬,一身普通的士兵铠甲还有武器,可能是以前当兵时间长了,丝毫看不出来有任何军官的模样。不仅仅是一路上的士兵军官一时间认不出来,甚至安德鲁都差点将他当做迟到的家伙。

“好的,现在,人都到齐了?”卢迦问道:“按照我的吩咐,都是能够射箭,也能够骑马的士兵吧”。

“是的,在会骑马的里面,他们的射箭技术都是最好的!”

“会骑马。”

“是的,大人!”安德鲁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个时候,安德鲁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接着凑过来问卢迦道:“卢迦,我们还没有商量好去哪里呢。”

“当然,我早已经做好了计划。”卢迦说着,从胸甲里掏出一章羊皮纸递到安德鲁的手中,并对安德鲁说道:“我们这一次将远离我们的辖区,道阿兰人的领地里,我们主要的计划是模仿阿兰人袭击他们的境地让他们也承受像我们一样承受着损失。这样他们说不定就能够有所收敛或者说是四处搜捕我们,这个时候我们就算完成了任务安心离开。”

“那这样没有接应,孤立无援的情况下要是被这帮阿兰人围住了,那不就完蛋了吗?”安德鲁担心道:“如果我们被抓住了,那么不就惨了吗?”

“天天想这么多干什么?”卢迦有些不耐烦的看着安德鲁说道:“我们这一次一定能干一票大的,现在阿兰人到处琢磨着怎么抢劫我们呢,怎么可能想到自己家的东西被我们抢了。”

“那么我们抢来的东西放哪?”

“放心,马列尼乌斯会派军队接应的。”卢迦冲着安德鲁点了点头,示意他不要担心,只要按照卢迦说的去做就对了。

安德鲁还是有些将信将疑,毕竟这可不是出去战争,而是深入敌后的偷袭,让他恐惧的是未知的东西而不是现实在眼前的敌人。

“好的,我们出发,毕竟时间是非常紧迫的。”卢迦挥手招呼着骑兵们,然后自己跨上战马。“记住,分成四个部分,从四个城门出来,然后我们在城外的最近的那座山下的树林里集合,到时候不要迷路了!”

正在安德鲁发呆的时候,卢迦已经翻身上马,招呼着骑兵准备出发了,安德鲁这时候才迟迟回过神来,他紧随其后上马跟着卢迦出了城门。

阿兰人的袭击目标都在胡卡尔河附近,所以卢迦感觉这里是他们将掠夺来的货物存放回运的地方就在这附近。可是寻找起来如同大海捞针一般,但是卢迦为此并不介意,他的的目标是随机的,也就是说他只要看到能够袭击的目标,他就一定会让被袭击的阿兰人品尝恐惧的滋味。

三天过后,胡而卡河以及河岸两旁的树林之外,一队人马正在沿着曲折的小路前行。

这是一只由十辆马车,几十个全副武装护卫的士兵位于马车的左右,他们大多步行,还是有四五个军官模样的骑马。

“哦,美好的一天。”其中一个军官手持半个苹果,嘴里还不住咀嚼着,他骑在马背上,还有专门的士兵给他牵马。他倒是非常享受,毕竟这可是一个清闲的差事。

“头领。”

身后一个骑兵策马赶来,这个家伙回过头去,看到这骑兵其实并没有什么东西要汇报的,只是他的手里拿着一个皮袋子,里面装满了液体。

“这是什么?”这个头目一脸疑惑的看着递给他这液体的士兵。

“酒,葡萄酒,罗马人的东西。”这骑兵不暇思索地解释道:“这是当时我们在村庄里面搜到的。”

“哦,罗马人的东西!”这个阿兰头目接过酒袋打开封口,他先是闻了闻,眉毛不住跳动,口中微微发出了一声“哦”。紧接着他捧起酒袋仰头就往嘴里灌了满满一大口。

“哦,罗马人的东西,就像是外面营帐里面肮脏的臭女人一样,难喝,又难闻,这都是什么东西?还比不上我的那头牛的奶!”阿兰小头目显然是对于罗马人的葡萄酒颇有微词,毕竟这是从村庄里面掠夺来的,都是属于葡萄酒当中的劣质品。面向的大众也就是在村庄里的卑微的俗人,怎么可能登上大雅之堂?

“给吧,给伙计们都尝尝。”阿兰小头目皱着眉头将这袋葡萄酒归还给给他送来的骑兵“我喝过更好的,天呐,那可是给贵族们喝的酒,就像是城里的贵妇一样,香喷喷的,还很有韵味,那才是珍品!”

“哦,天呐,这么说来我也想尝尝!”这个骑兵听到这里两眼放光,看上去非常激动。

“哦?你这家伙,到底是想尝尝酒,还是想尝尝女人?”这个阿兰头目看着他,目光中意味深长。

“嗯都想尝尝。”这个阿兰骑兵思考了片刻,羞涩地回答道。

“哈哈,不错,不愧是我们的勇士,有这样的想法是不可耻的,反而他会激发起你的斗志,等等看吧,原来领地里的贵妇都让大的首领们占据光了,只要我们在去洗劫他们哪一座城市,我们一定要敢在这帮贪婪地家伙之前找到那帮可怜的见到我们只会尖叫逃跑的女人。到时候哈哈哈!”

这样“爽朗”又不是猥琐的笑声从大老远就能够听到,他们又不在乎,因为没人相信这方圆几公里甚至几十公里以内会有罗马人的踪迹。

烈日炎炎,很快让这个骑在马背上的家伙都已经汗流浃背了。他猛地将头盔取下来挂在马背上,一边低声诅咒着这该死的天气。汗水就说着他的额头不住滴落,他一边喝水,一边从旁边马车上的木框里拿出一个苹果迫不及待地往嘴里塞。就在这时,他只感觉一抬头眼前“刷”得一下出现一个东西让他眼前一黑。

“嗤!”

就像是一击重拳打在他的喉咙上一样,这一下让他重心不稳仰头倒下马去,他只感觉自己的喉咙疼痛难忍,想要喊身边的人却发不出声,一张口嘴里就有鲜血涌出。他定睛一看,原来这飞来的不明物体是贯穿他喉咙的一支箭。

第五百一十六章:半路杀出

“戒备!戒备!”

头领中箭倒下,在副官的余下的喽们马上拿起武器四处张望着。距离他们头目最近的则跑上来打探情况,这个可怜的家伙,手中的水壶里的水,与脖子上流出的血液融成一块。

慌乱的士兵们根本不知道箭是从哪里射来的,他们四处张望,围在马车的四周。

这时候,只看见道路两旁的草地之中猛地站起几十个高头大汉,他们张弓搭箭对准位于路中间的阿兰人们。

“刷!”

一阵齐射,数支箭矢落在阿兰人的头领,不少阿兰人中箭直挺挺地倒地。然后草地当中十几骑飞驰而出,带动着上面的骑兵挥舞着骑兵剑冲到道路当中,一时间群龙无首,各自为战的阿兰人瞬间被这突然出现的骑兵打得一时间不知所措乱作一团。

这十几个骑兵在这混乱的场面当中如入无人之境,手起剑落,一个接一个阿兰人倒地。伤亡还有一抬头看到这暗银色的铁面具,让本来人数就不多的阿兰护卫士兵彻底丧失了抵御的勇气,一个二个的丢盔弃甲,甚至跪倒在地投降。

“该死的土匪!”一个阿兰士兵大吼着,一下跳上距离他最近的一辆马车,上面的车夫早已经中箭躺在上面奄奄一息。这个家伙可没有那么多同情心,特别是在眼下迟一步就会死掉的场面上。

他一把将这个还有一口气的车夫推下马车,他自己坐在马车上手持缰绳,猛地抽打这拉车的马并大喊道:“走!快走啊!”

本来就在惨叫声袭扰就显得心惊肉跳的战马这个时候更是受到了猛烈的惊吓导致战马的失控,它拼命甩头试图挣脱缰绳,可是在无济于事之后便迈开脚步拉动着马车脱离队伍狂奔。

这马无视眼前的一切阻力,只听“咚咚咚”地碰撞声,沿途不少阿兰人还有袭击者被撞倒在地有的甚至飞了出去。

因为没有驭马的经验,这个阿兰人在几度颠簸之下让缰绳脱离了双手。不得不承认的是,他吓坏了,坐在马车上双手紧紧抓着能够稳固住他身子的木板,脸上毫无血色,失控的马车在混战区里横冲直撞,让在彼此交战的双方不得不停下手来在这恐怖的马车冲击之下抱头鼠窜。

如此笨重的马车在这狭窄的路上横冲直撞,

“快,安德鲁。”卢迦招呼安德鲁指着前面那架马车说道:“你现在就去拦住他,不要让这个胡来的混蛋乱了我们的计划。”

“交给我吧,卢迦!”安德鲁说着,回头翻身上马,提起一杆骑枪,朝着那失控的马车冲去。

马车在道路中不断乱窜,甚至跑到了道路外面的草地上,剧烈的颠簸让马车上面的货物散落一地,马车越来越快,只能够看出这匹拉车的马还是非常想要逃离这里的,只不过不知道该去往哪个方向。

安德鲁策马快速前进,很快就追上了这架想要逃离的马车。他第一眼看到的是坐在马车上,脸都变了颜色的阿兰士兵。他二话不说,挺枪就刺,话说这飞奔的马车到处跑,让安德鲁连刺几下都落空了。

安德鲁还是没有放弃,他再一次接近,看到安德鲁的到来,这个阿兰士兵明眼就看得出这家伙想要干什么了。这可把他急坏了,可是他又不敢动弹,因为手劲一松说不定就会被弹出去。

安德鲁又来了,这可把他急得,看得眼泪都冒了出来。

安德鲁再一次与这个阿兰士兵保持平行,并且咬紧牙关挺起骑枪,明晃晃地枪尖直指那涕泗横流的阿兰士兵。

“该死的!该死的!”

这个阿兰士兵哭着喊着松开了手,转眼间就被上下颠簸的马车弹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不省人事。

解决了这个失败的驭马者,安德鲁意识到这件事还没有结束,他左右驱赶着这拉车的马,使这架远离了战场。

望着远去的马车那越来越小的点,卢迦摇了摇头,取下面具,感叹了一句“真是麻烦。”然后在路上不经意间找到了一个苹果,他捡起放在口中咬了一口,终于缓解了一正午的炎热,真是奇怪,这都到深秋了,为什么还是这么炎热?

“不不不!”卢迦赶忙摇了摇头,这是什么想法,这么胡思乱想对眼下的局势是没有任何帮助的。

一场偷袭战斗就在短暂的几分钟之内结束,现在道路中间只有一地的尸体还有几个跪在一起投降的阿兰人。

“大人,我们除了几个轻伤的,没有损失!”安德鲁向卢迦汇报着。卢迦听后只是点头,在看向停在路中间的马车,拉车的车夫早已经被杀,要不是士兵及时拦着,其他的马车也会像刚刚那样乱跑,那么这场偷袭将是不成功的。

“大人,还有不少阿兰人逃离了,要不要将他们追回来。”一个士兵问卢迦道。

“完全不用!”卢迦一边说着,递给他一个苹果,这个士兵赶忙接下,看了卢迦一眼,眼神中满是感激之情。

“就让他们把我们的所作所为带给前线的阿兰人,我们这么做本来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存在,这么藏着掖着,说不定要过好久他们才能缓过神来。”卢迦解释完,回头看了眼跪成一排的阿兰战俘,冷冷地说了一句:“处死。”士兵们开始动手了!

“将散落的货物收集起来,然后这就是我们接下来的粮食补充。”卢迦招呼着士兵们行动,并接着说道:“接下来,我们将兵分两路了,先派出一个回新迦太基给马列尼乌斯汇报,剩下的一半人护送着马车前往新迦太基,这些东西太重要了,能够维持住这帮难民,只要难民吃饱了,暂时就不会发生大的冲突。”

“如果这样,我们就少了一半的战斗力。”对于卢迦的提议,让安德鲁第一时间回绝了,他说道:“这样的话,如果下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那么我们根本不可能偷袭成功的!”

“我懂,安德鲁!”卢迦伸手示意他不要再多说话了,他接着说道:“我们出发的目的就是为了追回这些被掠夺的东西,只不过现在目的达成了。”

“那么我们呢?”安德鲁问道:“我们又怎么办?”

“当然是继续深入了,安德鲁。”卢迦说完凑过来一脸神秘地问道:“难道你不想瞧瞧阿兰人的姑娘是什么滋味吗?”

“哦,是,是,可是这毕竟不是主要问题,我说的对吗?卢迦!”安德鲁先是点头,后又连连摇头说道:“如果我们被阿兰人发现,那么依靠我们二十多人怎么可能躲开他们?”

“这就看上帝的意思了,安德鲁。”卢迦摇了摇头说道:“反正我是一定要去的!”

第五百一十七章:警觉

在这场袭击过后的第二天,那空无一人的道路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只看见一队阿兰骑兵远远过来,最终停在了当时交战的地方。

这里的场面让看到的阿兰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道路上整齐排列着一具具无头的尸体,它们的顶着道路上,在他们断裂的脖颈部前方插着一根根长矛,而长矛的矛尖上插着的正是他们的头颅。

在烈日炎炎之下,他们的头颅已经干枯得不成模样,这样整齐的摆放,看起来富有诗意却让在场的阿兰人不由得握紧拳头。

“他们是谁?”一个为首的阿兰军官问着,他的话语低沉,愤怒在不经意间就这么一点一滴地流出。

站在他身后的那个家伙颤颤巍巍地,真的难以理解在这么炎热的温度下他竟然如同置身于冰窟一般,面色苍白,毫无血色,手心里布满了汗,正因为如此他才不住擦拭。

“我再问你话呢。”这个军官回过头来,冷冷地看着这个家伙,这话的声音不高,可是正是因为如此却让这个瑟瑟发抖的家伙猛地一耸肩,吓得连连喘气。本来就毫无血色的脸这一下更加苍白了。

“不知道,我不知道!”这个家伙一边发抖,一边吞吞吐吐地说道:“他们就像是猎杀英灵的魔鬼,他们的脸色铁青,在屠杀我们的时候不流露出一丝表情,他们所有人都一个模样。”

这个军官显然是对于这个士兵的状态漠不关心的,他只是想从这个士兵的口中得知他想知道的一切,所以他接着问道:“那么,你有没有看清他们到底是谁在指挥?”

“他们都长得一模一样,几乎是一个模样刻出来的。”这个士兵说到这里,可能是回想起了恐惧的曾经,他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他们只是杀戮,士兵,车夫,一个都不放过。”

“一个都不放过?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这个军官一脸疑惑地看着这个士兵,很显然,从他的眼神当中不难看出,他虽然问了,但也是明知故问。

“我跑得快,我跑得如同那天上的鸟一样的速度。”这个士兵解释道:“好在他们并没有追我,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们似乎不愿意在我的身上浪费时间。”

“或者说就是想让你回来通风报了信,让我们也都知道他们今天的所作所为而不是傻傻地等到这一地的尸体都成为白骨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这里被袭击了!”这个军官突然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对着这个士兵说了一大堆,不仅是喷了这个可怜虫一脸口水,更是让这个家伙瞪大眼睛看着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说完,这个军官将目光转向这一地整齐罗列的尸体,他似乎被其中一个吸引了,只见他迈开步伐缓缓走了过去,再抬起头来看着这插在长矛上的头颅。

这个头颅算是这一排人当中最为凄惨的一个,他的嘴巴被剑刃划开,然后强行搬开并在里面塞了一个苹果。

这个阿兰军官的喉结上下动了一下,他迟疑了片刻,还是鼓起勇气伸出手来捏住这同样干枯了的苹果。

因为尸体僵硬了,苹果在里面卡着出不来,他废了不少力气将这个苹果扯了出来。

“咚!”

瞬间失去中心的长矛顺着军官拉扯的方向倒下,带着其上面的头颅重重地砸在地上。

这个军官没有在意头颅,反正是个死物,又不会疼。他把目光投向这个苹果,这苹果被咬了一口,上面沾染的血液已经凝固了。很明显,这个家伙死前是在吃苹果的,这帮细心的洗劫者还在记录着这帮家伙死之前都干了什么。

“我真该感谢你,如果不是你的通风报信,我们真的不能够在如此迅速的情况下知道这一次袭击。”军官说着转过头来看着他身后的这个士兵。

“哦,哦,谢谢,谢谢大人。”这个士兵先是一愣,在感觉自己没有什么大碍的情况下连连点头,他脸上紧张凝重的表情在这个时候舒展开了,看上去放松了不少。

“啪!”

就在他点头称是的时候,这个苹果不偏不倚地砸在了他的脸上,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连连后退,不住捂着自己的脸一阵哀嚎。

“你真的应该加入他们!”下手的军官怒视着他,拳头攥紧,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去猛地举起右手照他的脸上狠狠一击重拳将他打翻在地。

“从今以后,耻辱将伴随在你的左右!”这个阿兰军官指着这个躺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的阿兰士兵不住咒骂着,并且招呼着其他士兵将这排列在地上的尸体抬起就近埋葬。

他随手招呼来一个传令轻骑,对他说道:“将今天你所看到的一点不差的带给我们的首领,警告阿兰人,我们遇到麻烦了!”

轻骑兵点头并上马,不一会就远远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当中。

可就在他们探出携带的工具时,这个军官不知怎么,突然灵机一动那般指着这个站在身后一脸无助模样的逃兵。

“你,过来。”这个军官指着他,说道。

这个逃兵还是对刚刚的这家伙的所作所为有所畏惧,他不知道他这样到底是想要干些什么,可是命令不去遵守,得到的只会是更加残酷的打击,短暂的思考让他决定还是走上前去。

“你叫什么名字?”这军官问他道。

“达瓦克斯。”这个逃兵回答着,他的神情呆滞,不知道这个军官想要干什么?

“好的达瓦克斯!”这个军官说着,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接着对达瓦克斯说道:“你也看到了,我们这一路上前来,不仅觉也没睡好,更何况,这,你看看。”他说着,随手指了指天上的太阳,对达瓦克斯说道:“英灵殿的众神似乎对比非常不满,他们让太阳变得更加炙热,让我们口渴无力干不动活,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不知道。”达瓦克斯的声音小到几乎只有蚊子能够听到了。

“因为你犯了错,达瓦克斯。”这军官指了指那些尸体道:“他们在天上责骂你,因为你在应该战斗的时候选择逃跑,你将他们抛弃了,让他们就算是死了还要在这里暴晒,所以他们想让你来赎罪,埋葬他们的肉身,不能让任何人帮助。”

“可,可”

“嗯?”达瓦克斯想说什么,可是军官的反应非常强烈,达瓦克斯不傻,他知道只要拒绝了,他说不定会遭到跟那些尸体一样的对待。

他咬了咬牙,心想着宁可信其有吧,虽然极不情愿,可还是点了点头。

“非常好,达瓦克斯。”军官哈哈大笑道:“看来你还是明白自己的处境的,你这个该死的混蛋!”说完,他将身边其他士兵手中的铲子夺来,硬塞到达瓦克斯的手中,对他说道:“可以了,开始你的赎罪吧!”

烈日炎炎,一大群人就这么在就近的树荫下看着达瓦克斯一个人挥汗如雨地挖着土,没有人上前帮忙,他们都认为这是理所应当。

因为劳动与干渴,让达瓦克斯如同身在地狱一般,他想哭,可是太阳让他的眼泪都蒸发干净,只是让他感觉到眩晕,很快,他便体力不支地跌倒在土坑中。

第五百一十八章:袭击聚落

“快去,给他灌点水,然后让他休息一下,这个该死的家伙。”看到达瓦克斯晕倒,阿兰军官赶忙站起来,他指使着身边几个休息的士兵,将那个可怜虫抬到阴凉地里。

他毕竟还不想让这个家伙就这么痛苦的死了,说不定是私心,或者是懒惰与更加地残忍。他冷冷地看着达瓦克斯一眼,无趣地来到道路上。

正在闲得无聊的时候,这个阿兰军官四下看了看,瞬间,他被地上紊乱的车辙吸引了。

“哦,我怎么将这个给忘记了,都怪那些尸体,可恶!”这个阿兰军官抱怨着,来回看了眼这地面上的车辙。

这车辙印记可谓是混乱不堪,他甚至能够猜想得出当时的混乱情况。他蹲下身来仔细观察地上的哼唧,发现在前面出现了一个淡淡地转弯的痕迹。因为地面干燥,车辙的印记并没有太过于明显,不过这已经足够了,因为这条道路并没有往前而是往下,就足以说明,这队马车是往回走的。

“罗马人!”这个军官低声却又语气无比坚定地说道。

此时的卢迦一行人继续深入,已经来到了足够深入的地方,他们就像是土匪一样隐藏在树林当中。好在有弓箭与不错的射手以至于让他们能够打猎一些兔子开荤。为了以防不测,他们甚至只有在深夜过程中点火烤制食物。

“大人!大人!”

只看见面前有一个骑兵策马而来,一下马,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可是顾不了这么多,只看见他手脚并用的跑到卢迦的面前。

“怎么了?”卢迦问道。

“山下阿兰人聚落里面负责守卫的士兵出动了大半,都是全副武装,精锐的士兵。”

这可是一件大事,卢迦赶紧站起来看着“他们往哪里去了?”

“望着南部!”这个士兵说着,指了指身后,接着说道:“他们看起来非常着急,急匆匆地出动,已经出去很久了,像是要追逐什么一般。”

“追逐?”安德鲁复述这个词,突然间明白了,连忙回头对卢迦他们说道:“是不是因为发现了我们另一部分人的踪迹,所以他们要加大速度去追逐运送装备的士兵。”

“说不定这可能是他们以为我们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夺回他们掠夺来的物资而让他们感觉愤怒,所以他们要示威,一定是明白了是我们所为。”卢迦分析道。

“那么我们该怎么办?”安德鲁等众人问道。

“很简单。”卢迦说着指了指已经键入黄昏的天空,然后对身边的安德鲁与士兵们说道:“我们晚上就干个大的,把他们的聚落狠狠地清洗一遍!”

“这算是给他们一个教训吗?”安德鲁问道。

“不不不,你搞错了!”卢迦冲着安德鲁摆了摆手,然后说道:“这不仅仅是一个教训,更是一个开始。”

晚上,守卫的阿兰士兵因为白天出去了大部分,所以里面守卫的士兵寥寥无几。阿兰人根本不相信罗马人依靠两条腿能够跑这么远的地方进攻他们,所以他们则大胆的生活着。

阿兰人的聚集地是紧紧挨着以前罗马的村落建立的,他们就像是寄生的关系,紧紧依附在罗马村落的周围就能够免于四处游荡。因为是统治民族,当然在去享受成果的时候有优先权,甚至有的阿兰人开始学习起当地的罗马人种植蔬菜小麦等作物了。

他们在逐渐的文明化,可是这并不是卢迦放过他们的理由。

一个士兵手持火把在凹凸不平的土路上巡逻,已经是习惯了深夜执勤,他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在街道上来回踱步着,却没有发现在他身后火光照耀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漆黑的铁质头盔反射出来的暗淡的阴沉的光芒。

一个黑影出现在他的身后,他朝着那巡逻士兵面前的一处草丛中丢了一块石头。

“哗哗哗”

安静的黑夜当中瞬间响起了树枝树叶抖动的声音,这在漆黑的空无一人的,极度安静的黑夜当中是如此刺耳,让这个守夜的士兵吓得猛地一哆嗦。

“是谁?”

他惊呼一声,赶忙举起火把照向那处有动静的地方,火光照亮那片灌木,树叶只是在抖动。

“哦,天呐,上苍的英灵啊,吓死我了。”这个守夜的侍卫抚着自己的的胸口,因为在懈怠的时候的猛然惊醒让他感觉心脏都快要冲出胸口,跳出来。

他在抚着自己的胸口,刚刚长舒了一口气,可是猛然间他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赶忙回过头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在火光的照耀下,他只看到银光一闪,张大嘴巴想要大声呼喊并且警告黑夜之中熟睡的阿兰人。

只是感觉到轰隆在一下刺疼之后一阵冰凉,他一张口,一股鲜血喷涌而出,他跪倒在地,双手卡着喉咙,无论他怎么发声,都没有声音出来。

那个黑影伸出手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上,他就像是一具没有生命力的傀儡一样“窟通”一声倒在地上。

黑夜中出来嘈杂的脚步声,一个个黑影从土路上出现,这二十多个黑影有组织有目的地冲进聚落里,沿着道路翻进低矮的栅栏中,闯进熟睡的阿兰人的院子里,举起明晃晃的铁剑。

“砰!”

一声粗暴的砸门声响起,打破了这安静的夜,只看见不远处一个木屋子的木门被粗暴的撞开,一个士兵提剑冲了进去,瞬间木屋当中传来了女人的尖叫声,但是很快,那尖叫声嘎然而止。

一个接一个的屋子被粗暴地打开,男人跟女人的尖叫此起彼伏,但都是嘎然而止,面对睡熟当中的突袭,就算是再强壮的阿兰人都不可能在其中幸存。

“哦,天呐,天呐,阿兰人,我的上帝,今天有搞出了什么样的动静。”

不断的尖叫让不远处住着的罗马人不堪其扰,他们抱怨着从家门中走出,想要寻找守夜的士兵解决这一问题,可是他们惊奇地发现,这一路上竟然找不到一个守夜的士兵。

“哦,天呐,怎么会这样,军官离开了,士兵就可以这样懈怠!”年迈的老罗马人骂骂咧咧的,他们拉扯起来自己人当中的侍卫起来让他们去处理阿兰人喧闹的问题。

被叫醒的士兵自然是怒气冲冲地,他们手持火把,提着木棍铁剑,打算找阿兰人算账。

可是走到一半,只听到“轰”得一声沉闷地声响,只看到阿兰人聚落当中最大的茅草木屋中窜出冲天的火光。

就像是太阳一般照亮了整整一大片区域,火光照耀下,只看到大量的人影涌动,他们是很多手持染满鲜血的铁剑,他们在追逐逃命的阿兰人,用极其残忍的手段将他们杀死。

“这是,什么?”

罗马侍卫呆住了,他们瞪大眼睛看着这帮杀戮者,竟然惊讶地发现他们竟然长着的脸根本不是人脸。

“恶魔,恶魔降临了!”其中一个颤抖地呼喊,剩下的同样止步,恐惧就像是病毒一样在他们当中蔓延,他们不住颤抖,手里的木棍滑不可握,就在这个不凑巧的时候,突然间看到一个“恶魔”抬头看着他们。

“跑!”

不知是谁说的,但是起了绝对的作用,这帮没有受过训练的家伙们更是丢下棍棒作鸟兽散猛地朝回跑。

第五百一十九章:十字架

杀戮整整持续了大半夜,冲天的火光与逃回来侍卫的形容让这帮罗马人吓破了胆,他们聚集在一起,蜷缩在小小的礼拜室当中。他们相信上帝能够在这里将他们救赎。

有胆大的打开窗户透过细微的缝隙看到那不远处的火光,不知道那里的阿兰人怎么样了,只能够说他们没有一个逃出来的。

所有人都蜷缩在一起他们穿着的都是睡衣,男人女人挤在一起,他们跟着同样惊恐万分的神父一起向上帝祈祷,不住在胸口画着十字。

这样的祈祷一直从深夜直到第二天黎明,初升的朝阳将天空与四下的黑暗驱散,光芒重新回到人间。

“上帝将光芒重新投向了大地,这炙热的光如同无数只利剑一般让恶魔无处遁形。”神父终于鼓起勇气,鼓舞起瑟瑟发抖的村民,“光明来了,黑暗退散,恶魔也将消失,我们安全了。”

“可我们不知道他们何时离开,或者身在何处?”一个人对神父说道。

“或许他们从未离开,上帝的光芒不能够让他们为之痛苦呢?”村民们还是不肯离开这里,让神父也无可奈何。

“不然,神父,你是为上帝服务的,自然会得到上帝更多的青睐!”

“是啊,神父,出去,驱散魔鬼吧!”下面的村民们纷纷起哄起来,让站在讲台上的神父不知如何是好。

“好吧!好吧!”终于受不了众人的要求,这个神父咬紧牙关,猛地点头,一阵在人群中的小碎步,好不容易走到了门前,可是他在出门前停下了脚步,思来想去,万一真的跟这帮村民们说的那样恶魔还没有离去,作为出去以后这个村子里唯一的活人,他自然是逃脱不了的。

“可是我一个人毕竟势单力薄。”他回过头来望着这帮瞪着通红的眼睛神情中满是期待的家伙们正在等着他,拭目以待的看着他出去到底会发生什么。

不行,他不能够就这么一个人孤零零地死去,所以他要拉上几个垫背,嗯,就是这样的。

没想到这帮傻乎乎的村民们竟然开始内部选举起来,很快,争论之后,三个不受欢迎的家伙不得不在众人的口水之中站出来与神父一起出去查看情况,纵使极不情愿,可是礼拜室里的其他人已经通过“民主”决定将他们驱逐了。

就这样,躲在礼拜室里一夜未睡的罗马人派出了神父还有三个不受欢迎的倒霉鬼走出了礼拜室,他们一出门便四下张望便四下张望,还没有走出两步。

“砰!”

这么清脆又不失沉重的一声让这神父与这三个村民吓得整个脊梁骨都发凉,他们回过头来,看到这帮该死的村民竟然将门关紧。

“该死的家伙们,你们就躲在里面苟且偷生吧!”不仅仅是这三个倒霉鬼,更是神父本人都开始对这帮村民的所作所为抱有极大的不满了。

“看看,看看四周,我的上帝啊,他的光芒已经将恶魔驱逐了,为什么你们还是如此畏惧,可怜的家伙们!看来上帝的份上,我会祈求上帝原谅你们不降下天罚!”神父说着,回过头来,定睛一看,瞬间让他石化在原地。

因为在他对面的院落栅栏上,一排浑身是血的家伙正在栅栏的后方像一座座雕像一般对着他们。

“我的上帝!我的上帝!”

神父四人吓坏了,他们瞪大双眼,连连后退,神父更是举起挂在胸口的十字架对准眼前的这帮家伙,开始用拉丁语背诵着他所知道的圣经里面的话,试图用这个驱散眼前的恶魔。

不过这玩意好像并不奏效!只见在神父诵读《圣经》的时候,这帮“恶魔”竟然开始动了,他们一起翻身跨过栅栏,朝着他们走来。

“天呐,天呐,不管用,不管用的,神父!”三个倒霉蛋吓坏了,他们尖叫着连连后退,转身拉扯着礼拜室的木门大声呼喊道:“让我们进去,让我们进去!”

可是不管他们怎么呼喊与用力都不能够让这门哪怕晃动,这门被锁死了。

“天呐,天呐!”这三个家伙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看到迎面而来的“恶魔”,他们打算分头逃跑,可是刚一迈开步子,就停了下来,因为不知何时他们的两侧也出现了同样的“恶魔”。

整个气氛跌至冰点,虽然这个神父举着十字架一副上帝留心中的壮烈模样,依旧阻挡不住不断靠近的“恶魔。”

“我警告你,这里是上帝的领域,不管是凡人还是恶魔,在没有我的允许之下不得踏足!还不快滚!”神父看上去有气势极了,可是言语只是恐吓,毕竟是苍白的,他已经被吓得汗流浃背,在看到这帮头戴着同样铁面的“恶魔。”

“凡人呵呵呵”

在他们当中,一个人走在最前面,他发出了沉闷地,还带有回音的笑声,这可是人类发不出来的声音,至少是在神父看来,神父吓得腿软了,他保持着当时的举动,可是眼神当中分明是惊恐,这个“恶魔”竟然会拉丁语。那双通红的眼睛似乎能够夺人心魄一般,让他汗流浃背,就差哭出声来。

这个“恶魔”提着一把铁剑,不,所有“恶魔”都提着铁剑,那剑上沾满了鲜血,有的甚至还在往下滴血,他最终走到神父面前停下脚步,对着神父递上一块白色的布。

“拿着,收下,在阿兰人到来的时候向他们展示!”这个阴沉的声音缓缓诉说着,在这个神父伸出颤抖的手接过以后,这帮“恶魔”便转身飞速沿着道路消失在他们的视线当中。

“他们走了?走了!”

神父身后的三个倒霉鬼看着神父,他们想知道“恶魔”到底给了神父什么?这同样是神父疑惑的,他低下头,颤颤巍巍地打开这块白布,上面画着一只血红的鱼。神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是那低沉的话还不住在他的耳边回想,“见到阿兰人,将这个展示给他们。”

在这个不凑巧的时候,天空不知何时阴云密布,接下来,倾盆大雨降下,将这个神父浸透。

他并没有躲雨的意思,他迈开步子,朝着被袭击的阿兰聚落走去,此时火焰已经将这个美丽的小村落给吞噬,到处都是断臂残骸。

在这聚落中间,他看到了一个巨大的,被鲜血染红的十字架,十字架的两段各吊着两个阿兰人,十字架底座更是堆满了阿兰人,一个聚落的阿兰人都在这里。神父低下头去,看到脚下的泥泞当中满是鲜血,他终于忍不住胃中翻涌,跪地大声呕吐起来。

第五百二十章:分歧

这个聚落被屠杀后的第三天,一大队阿兰骑兵出现在村口的道路上。

他们身穿全身的锁子甲,外套着厚重的毛皮外套,外露的锁子甲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刺眼的银光,让懂得世道的家伙远远看到他们就知道远远躲在路边避让,因为这队人当中哪怕是最小的,都是他们惹不起的存在。

这一队骑兵马不停蹄地来到被屠杀的聚落里,先是闻到难以驱散的恶臭,再看到那个用人肉堆砌成的底座与挂着两具尸体被鲜血染地发黑的十字架,他们脸上阴沉的表情表露无遗。

“阿兰人的军队来了,阿兰人的军队来了!”罗马的侍卫在村子里的土路上奔跑着,嘴里还在不住地呼喊。

听到这样的消息,所有人脸上的恐惧不亚于那个奔走相告的士兵,他们都瞪大双眼从自己的家中走出,男人女人,老人孩子,他们的脸上都透露着恐怖的表情。阿兰人来了,他们知道了这个消息,谁告诉他们的?他们来了到底怎么办?一系列的问题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他们现在只能默默祈祷,希望阿兰人看到眼前的一切没有失去理智。

神父带领着一干伊比利亚的罗马人正站在不远处的村口,等待着阿兰人的到来,他们竟然相安无事,完整到一道明显的伤口都没有。

看看罗马人,再看看自己的同胞,一方被赶尽杀绝,一方完好无损,到底是什么情况这个阿兰军官也就不言而喻了。

他不是本地人,所以根本不知道眼下的情况或者说是根本不需要去关心眼下的情况。他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阿兰人被屠杀,罗马人则一个不少,这已经足够说明他的判断是非常正确的。更何况,对于基督的狂热,也只会是这帮所谓的文明世界的混蛋会这般吧。

“罗马人,一定是罗马人!”这个阿兰军官攥紧挎在腰间的剑柄,虽然表面上面无声色,可是那紧紧绷紧的咬合肌能够看得出他是多么的气愤。

他起身,快步走到这群罗马人的面前,此时他麾下的士兵已经将这群伊比利亚的罗马人团团围住。他们懂得他们军官的意思,所以为了防止这帮罗马人害怕到失去理智一哄而散。

“哦,哦,尊敬的大人。”神父颤颤巍巍地看着这个阿兰首领,嘴唇都在不住颤抖着,说话都有些听不清楚,只听他接着说道:“不,这并不是我们做得,是,是恶魔,恶魔干的!”

“恶魔?”这个阿兰军官听完之后哈哈大笑起来,“恶魔?我从来没有见过恶魔的模样,你就见过了?”

“他们的脸是铁的,几十个都长着同一张脸,他们面部狰狞,就算是杀人都是同一种表情。”这个神父瞪大双眼,用着沉重的语气质问这神父道:“你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我怎么听说你跟哪个阿兰人不合?”

“没有的,绝对没有的事,我的大人!”神父着急了,他慌忙为自己辩解,说完,他指了指身后的那三个倒霉鬼对这个阿兰人首领说道:“是的,我是无辜的,大人,他们三个可以给我作证!”

可是他指认的证人吓得面如土色,竟然同时连连摇头,表示否认这件事。

“他们,他们只是被吓坏了,我的大人,相信我,他们会为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而蒙羞,真的是恶魔,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恶魔!”神父不断为自己辩解,他双手不住在自己的胸口画着十字,口中念念有词。

“是他招来的恶魔!”这个时候,只听到他身后的人群当中,一个女人站出来指着他对这个阿兰人的首领说道:“是的,我们亲眼看到他跟那个恶魔交谈,用着恶魔的语言。”

阿兰首领瞪着眼睛看了眼那个站出来的女人,这犀利地眼神瞬间让这个女人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情况下悻悻地退回到人群当中。

“是这样吗?神父?”这个阿兰首领的语气低沉,他双眼死死地盯着神父,让他不敢与之对视。

“哦,是的,是的我的大人!”

神父连连点头,这个时候他想起了那个“恶魔”对他说的话,他猛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暗骂自己道:“该死,我怎么将这件事给忘记了!”

说完,他赶紧从自己口袋中掏出那个“恶魔”递给他的那块布,他双手捧着,毕恭毕敬地递给阿兰人的首领。

阿兰首领一把将他手中的这块麻布夺过,摊开,仔细看了眼上面,目光之中显露出来不可思议的神情。

“苏维汇”他缓缓说着这个词,低下头,若有所思。

“不,这不可能!”沉寂了片刻,这个阿兰首领连连摇头,嘴里不住说道:“不可能的,苏维汇人在北部,距离这里可有很远的路程,他们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出现?”

“你一定是在说谎!”这个阿兰首领暴起,一把抓住神父的衣领,冲着神父怒吼道:“你是真的不害怕死亡吗?你这个罗马畜牲!”

“不,不!”神父吓坏了,他不住摇头,连忙为自己辩解道:“不是这样的,大人,听我说,不是这样的!”

“那到底给了什么,我让你说实话!”阿兰首领怒吼着,一把将这个年迈的神父推倒在地。

“是的,这就是拜恶魔所赐!”神父侧卧在地上,冲着阿兰首领说道:“他的声音浑厚低沉,冰冷得就像是那来自地底的井水。他们步伐轻盈,或者说脚不沾地,面部如同雕塑,声音真的如同地狱传来的一般,他如同浴血的邪物,不仅是脸上、身上、刀剑尖上都在不住流淌着鲜血,他说话不张嘴唇,却一遍遍地在告诫我,要让我将这东西递交与大人你。是的,迭戈大人,我没有说谎,我以我的生命作为保证,我真的,没有说谎!”

这个神父说得越来越悬乎,让迭戈都不由得疑惑起来,他心想着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先是运输队被劫掠,后面是聚落的阿兰人被屠杀,然后摆成这样恐怖的模样,他们是如此的残忍,就像是这个神父口中的恶魔,没有人能够清楚描绘出他们的模样,但是他们的描述却惊人的一致。就算是自己的部下一口咬定是罗马人,可是他怎么都不相信,罗马人怎么可能在自己的领地中随意踏足。

“科法!”迭戈回过头来呼唤道。

只看见一个身穿铠甲的中年人跑到他的面前,他接着说道:“命令所有劫掠的士兵都退回来,加强各个聚落之间的防备,我到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邪物在与神选之子抗衡!”

第五百二十一章:袭城(上)

又是一条无人的道路上,又是一辆侧翻的马车,一地的尸体。

铁面的“恶魔”正在分摊马车上掠夺而来的货物,这都是一些食物还有珠宝,珠宝对于卢迦他们来说带在身上无非是徒有增加累赘,可是他还是坚持让士兵们带上,说是能够在关键的时候有用。

按照惯例,他们将这堆尸体插在他们的长矛上支在道路的两旁,这就是给阿兰人看得,只不过到底是谁能够有机会看到这个就不得而知了。

“我们已经到了什么地方了?”重新躲回森林里,卢迦摊开手中的地图,找来一个熟悉道路的士兵问道。

“大概在科尔多瓦。”指路的士兵说道:“我们确实深入到了阿兰人的腹地,往南走就是马拉卡。”

“看来我们距离迭戈这个混蛋的距离是越来越近了。”卢迦说着,拿着一个苹果咬了一口含在嘴里接着说道:“这段时间道路上巡逻的阿兰人明显增多了,看来他们已经注意到了我们的存在。”

“那么我们还要继续前进吗?卢迦!”安德鲁从口气上就已经不再掩饰自己的担心害怕,他接着对卢迦说道:“我们不能够再前进了,现在道路上阿兰人的巡逻兵越来越多,我们已经很久没有敢生火烤食物吃了,吃的都是干冷的面包,睡觉都在担惊受怕,没人能够清楚什么时候阿兰人会出现在四周!而且你看看,感受一下这四周的气温,感觉到了吗?卢迦!气温下降的很快,这很诡异!”

“哦,我懂,我懂,安德鲁!”卢迦不住摇了摇头,对安德鲁说道:“如果是这样,那么你愿意睡上一个好觉吗?哪怕仅仅是一两天的时间?”

“什么,这是什么意思?”安德鲁听后是又惊又喜,他瞪大双眼看着卢迦,惊讶地问道:“难道说你终于想通了?终于明白我们这是在做没有意义的事情?天呐,感谢上帝,你终于想通了,真的,非常非常感谢上帝。”

“哦,等等!安德鲁!”卢迦急忙打断他说道:“我的意思是,我们要不然干他最后一票?”

卢迦说完,所有人都回过头来看着卢迦,似乎在等待着这个疯狂的家伙到底又想出了什么样的鬼点子。

看到周围的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投入到这里,卢迦不紧不慢地说道:“我打算这一次来个大的,直接袭击他们的城市。”

“什么?”安德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袭击聚落那一次已经让他够胆战心惊了的,卢迦竟然还不知足还要袭击有众多士兵的城市。“告诉我,你不是在骗我,我的朋友。”安德鲁瞪大双眼看着卢迦,接着问道:“卢迦,我们只有二十五个人,不是两千五百人。”

“当然,在黑暗中,我们就像是暗地里的幽灵一般,他们奈何我们不得!”卢迦信心满满地说道:“我们只是让他们感觉到恐惧,并且在他们惊讶的时候对他们予以痛击,让他们吃不好饭,睡不好觉。”

“你能够确定我们的安全吗?”安德鲁问道。

“当然,我们只要见机行事!”卢迦回答道。

两天后的黄昏,科尔多瓦城墙开放的城门当中,两个守城门的侍卫正在用着呆滞的目光看着城门下的行人来来往往。

“听说马拉卡通往我们这里的一个商队被洗劫了,除了尸体,他们什么都没有留下。”一个士兵在悠闲中扯起了这样的话题。

“你是听谁说的?”另一个士兵惊问道:“这可是一件大事,就连土匪都到我们这里来了!”

“什么土匪,这明明是恶魔!”这个士兵大声抱怨道:“瞧瞧他们干的好事,杀人不眨眼,不仅仅是劫掠了货物,还杀了人,更是听说他们将一个聚落的阿兰人都给杀死,并且将尸体堆成一个座台,用来摆放他们那该死的十字架!”

“这都是谣言,被我们的领袖澄清了,你为什么还这么执迷不悟,天呐!你一定是疯了!”

“这都是真的,我们的首领迭戈对我们撒谎!”那个侍卫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他接着对他的同伴说道:“当时跟随迭戈去的一个贵族骑兵在跟我们队长喝酒的时候亲口跟我们说的,他说这帮恶魔可能来自苏维汇,或者说是罗马人的巫师施展的魔法,他们大肆屠杀了阿兰人并且用他们的鲜血染红了一个木制的十字架。迭戈看到这里坚称这是对他的羞辱,所以为了泄愤,他抓住当地罗马人的神父用自己抽马的皮鞭狠狠地抽打了那个可怜的神父一顿。”

“天呐,这是真的吗?”那个听的士兵表现得不可思议,他紧接着又摇了摇头说道:“你一定是喝多了,你这个酒鬼,你以后不能够少喝点酒,如果到时候你喝酒让贵族军官们看到了,你看他会不会用自己的皮鞭狠狠地将你的背抽打得皮开肉绽!”

看到这个家伙还是不相信,这个士兵无奈的耸了耸肩,他端正脑袋,不经意间看到不远处的一处小村落里,一个白色的房檐下探出了一个黑色的脑袋,那张脸就像是雕刻的一样毫无表情,眼眶中露出的是一双血红的眼睛,就算是在如此远的距离上都看的无比清楚。

“恶魔!恶魔!”

这个士兵大惊失色,指着他看到那个黑影的控制不住地大声惊呼,让周围的行人与身旁的那个士兵不住侧过头来看着这个惊慌失色的家伙。

“哦,我的神啊,你疯了?”他的同伴看着这个家伙小声问道:“注意点你的措辞,我的朋友,如果你这么做,相信我,我们的军头一定会狠狠地打你的屁股。”

“真的,他真的在那里。”这个士兵指着那看到诡异一幕的地方,吓得脸色都发白了,可是他的同伴顺着他所指的地方看去,只看见那里空空如也,除了几个普通不能够再普通的房子,什么都没有。

“我看你一定是疯了。”他的同伴说着,瞪了他一眼之后再也没有说话了。

“一定是幻觉,你说得对,一定是我看错了!”这个阿兰侍卫被吓得汗如雨下,他颤抖的嘴唇不住复述着,还不停地在自己胸口伸手上下抚摸,试图让自己的内心安抚下来。

第五百二十二章:袭城(下)

他试图让自己忘记刚刚亲眼看到的模样,可是这东西就像是植入他脑袋里面的幽灵,那个模样,怎么都挥之不去。

守城的军官走出来,看到了他大汗淋漓的模样,明眼人一看就能够看出他已经吓破了胆。可是左看看,又看看,四周所发生的一切,静态的,动态的,无非都是平时再熟悉不过的事物,那么他到底害怕什么?这个军官在心里都有些好奇。

“我说。”这个军官看着这个面色苍白的士兵好奇的问道:“是什么让你如此慌张?难道说,你害怕这帮进进出出的平民,还是站在你身边的战友?”

侍卫不敢说话,他害怕会在受到军官嘲笑的同时另外会受到更加严厉地惩罚,所以他试图让自己的呼吸顺畅起来,开始努力让自己表现得不那么害怕就好。

“那么你来说。”军官转而看向他身边同样站岗的守卫,只听军官接着问道:“那么你来说说,为什么他会如此害怕以至于看到普通的民众都胆战心惊的。”

“长官,他说他看到了恶魔,而且他一直说恶魔的恐怖!”果然没有让这个侍卫失望,他的站岗的同伴将他的事情全盘托出。

心生怯意,这本来就是非常严重的问题,而且这个家伙更是提到了恶魔,这可是阿兰军层最近极为避讳的词语,现在他却在这里大放厥词。

只看见这个军官的脸上由晴转阴,渐渐变得冷酷。

“你说你害怕恶魔是吧!”军官的声音阴沉极了,隐隐之中夹杂着些许怒气在里面。不一会儿,只看见那军官冷笑一声,指了指这个门口说道:“既然你害怕恶魔,不管你害怕什么,知道你心存畏惧,我就有权利跟办法让你振作起来,那么,今天晚上的城门楼,就由你来把守,让你面对最恐怖的黑暗,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过错,是的,我相信,就这样让你孤身一人,只要你能够平安无事的度过黑暗,就能够锻炼你的胆量,怎么样,同意吗?”

看着军官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这个侍卫明白如果他不点头答应下来这个看似很不公平的事,那么他就将会得到他难以想象的严厉惩罚,这让他无可奈何,不得不连连点头,有气无力地表示感谢来结束这场没有一丁点感谢相反确是满满恨意的安排。

“你真的是罪有应得,你这个家伙。”这个告发他的士兵不仅没有任何的的内疚之感反而更加嘲笑。

这个家伙无可奈何,只能够恨恨地瞪他一看,再怎么做都无可奈何了,只能够这样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晚上,他一个人站在城门楼上,打着火把站在城门楼上,眼前是一片漆黑的黑暗,什么都看不到,视线仅仅能够看到火光能够达到最远的距离上。

“真是见鬼!真是见鬼!”这个士兵还在不住抱怨着,他抚着脑袋不住摇头,自言自语道:“一定是太累了,让我的视线都已经变得模糊与不清楚了,真该死,如果我当时能够保持镇定的话,也许我就在温暖的床上好好睡一觉了!”

“刷!”

只感觉一个道划破空气的声音响起从他的脸旁划过,像是一股寒风一般,让他感觉整个脊梁骨都发凉。

“呵咔!”

一声清脆的声响在他的脚下响起,他不知道这是什么。

“真是见鬼!”他抱怨着,揉了揉自己的脸,暗暗骂道:“又是哪只该死的鸟,怎么可能飞这么快!”他抱怨着回过头来,看到的一幕却让他疑惑。

透过火光,他清楚地看到他身后城墙的石头上面出现了一道白色的划痕,再看地上,那是一支木箭。

“我的神!我的神!”

这个士兵吓坏了,他大声惊呼着,手中颤抖到手中的火把都抓不稳了。

“啊”

他正想站起来大声呼喊示意自己被偷袭了,可是一把手将他的长大的嘴巴捂住,然后他就感觉到自己的脖颈一阵冰凉,喉结就再也发不出来了。

那手松开,那士兵就像是断了线的木偶一样“窟通”一声倒在地上。

“这个蠢货,还以为他的箭术多么高超呢,没想到这么近的距离站着不动都射不准。”这个“恶魔”骂着,用这个尸体的衣服将剑上的血给擦掉,熄灭火把起身,转身拉着另一个“恶魔”上来。

“哦,该死的,这可不是一件省力气的活!”后面上来的抱怨着,但是很快让前面那个示意停下。

“小声点,周围可能有人!”

可就在话音刚落的时候,突然闪出来的火光照亮了他们两个,这光芒清楚到让他们两个面具上的尘土。

“不好!”

这两个人面对面,同时发出一声惊呼,再回过头来看到几杆明晃晃的长矛对准他们,猛地刺了过来。

“那两个上去怎么半天都没有动静?说好的暗号呢?”卢迦在城下的一团灌木丛中朝着城门张望了半天,没有任何动静。

“这不可能啊,卢迦,这么长的时间,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期,而且我们还看到了那里有火光。”安德鲁接着说道:“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可能吧。”卢迦说着,他隐隐感觉到自己的内心有种不安的感觉,这种感觉说不出来,总是感觉这里已经不能够再待下去了。

“走!”卢迦说道:“不管那个家伙是不是还活着,我们不要再这里逗留了!”卢迦小声命令着,所有人都在此时转身。

这个时候,只老家科尔多瓦的城门洞开,一大队骑兵怒吼着冲了出来,他们手持火把,大声怒吼着,还有一个吹响了号角。

“呜呜呜”

悠长的号角响起,在这安静的夜晚变得格外刺耳,瞬间在周围的树林中回响,这时候只看见周围的树林当中出现大量的火把,从中冲出大片的士兵,成百上千的火把汇集成一片火海,正冲着卢迦这里包围而来。

“遭了!”卢迦惊呼一声,猛地站起来,指着不远处的骑兵冲着身后的士兵们大吼道:“拉弓,射击!射击!”

士兵们站起来张弓搭箭,将手中的箭矢朝着不远处的骑兵倾斜而去。

不少阿兰骑兵中箭翻身坠马,此时其他人更是发现了卢迦的位置,他们挺起手中的骑枪,怒吼着,做好了冲锋的准备。

“上马!上马!”

卢迦赶忙招呼着自己的士兵上马,此时已经没有任何躲避的意义。

“卢迦!卢迦!我们怎么办!”安德鲁上马问卢迦道。

“冲出去,面对着敌人的步兵,冲出去!”卢迦命令着,从马背上抄出骑枪招呼着骑兵道:“冲!冲!”

第五百二十三章:逃亡

“咚咚咚”

装备铁面具的骑兵撞倒了在路上前来阻拦的阿兰步兵,他们急于包围卢迦他们以为他们不过是瓮中之鳖,抓捕他们不过是时间的问题,所以根本不顾及阵型,一哄而上。

势单力薄的士兵在飞驰的战马面前显得不堪一击,他们很快被撞倒在地,卢迦麾下的骑兵很快在路上冲出一道缺口。

这个时候阿兰人的步兵群中大声呼喊着,命令着周围的其他士兵。只看见两侧的阿兰士兵将手中的火把一同掷出,无数火把呼啸而来,落在中间飞驰的战马身上,士兵的背上,胳膊上,头上。

不少战马受惊,让他们渐渐将速度放缓了下来。

“该死!”

只听到一声惊呼,卢迦猛地回过头来,只看见在火光中,受惊的战马不住上窜下跳地将其背上的士兵颠落下马。在地上滚落的两个士兵很快被冲上来的阿兰人包围,还有一个来不及逃跑,让追上来的阿兰步兵用长矛从背后贯穿了胸膛。

“不要停!不要停下!”卢迦大声提醒着周围一同逃跑的士兵,不由得驾驭着战马加速前进。

“卢迦!卢迦!”安德鲁在背后呼喊道:“我们到底要去哪里?”

“回新迦太基,趁现在,加快速度甩了他们!”来不及作更多解释了,卢迦再一次抽打着缰绳,驾驭着战马从小路上飞奔。

后方的阿兰人的呼喊声还在时不时地传进耳朵里,虽然这声音越来越远,回过头来看到大量的火把在身后的小路上不住追赶着。

“没有理由啊,他们怎么可能知道我们会偷袭他们!”一路上,卢迦不住思考着,他问着自己,也问着身边嗯人。

安德鲁猜想道:“难道有人告密,或者说,有人在行动中被他们发现了?”

“大人,前面就是个村庄,要不要绕过去?”前方的士兵朝身后的卢迦汇报着。

“他们应该还不清楚我们,我们就乘着夜色从村庄里面平坦的道路上加快速度,穿过去,只要将身后的骑兵甩开,我们就暂时安全了!”

这么拿定了注意,所有人紧紧簇拥在卢迦的周围,加快速度从小道穿过这个村庄。

“奇怪,这里怎么这么安静?”安德鲁环顾四周,问卢迦道。

“我也不知道。”卢迦回答道:“是不是夜太深了,他们都熟睡了?”

就在卢迦的话音刚落,四周的田地与村社之中冲出了大量手持草叉,削尖木头的农民,他们怒吼着,端起武器冲着卢迦他们而来。

“反击!反击!”

刚刚让自己的神经缓和下来,可是猛然间又一次绷紧,卢迦大吼着,示意士兵们端起张弓搭箭,对准四面八方而来的士兵射箭。

不少农民中箭倒下,虽然他们呼喊着想要包围卢迦他们围攻,一定是巨大的诱惑让他们不害怕潜在的微笑,只不过这十几支弓箭让他们明白了自己不过是一帮手持劣质武器的农民,而不是士兵。

乘着农民们迟疑了,卢迦加快速度,带领着身后的骑兵策马冲出了这个看似牢不可破的包围圈。不出卢迦所料,这帮家伙竟然在躲避卢迦他们的战马。

“进树林,休息,休息!”

离开村庄,没有跑多久,卢迦一行人来到了一处树林当中,这里是他们最好的隐蔽地点。

他们不敢生火,只能够在黑暗中躲在灌木从中瑟瑟发抖。他们能够清楚地看见不远处的道路上不断有三三两两的骑兵从中穿过,他们都是在寻找卢迦他们的。

士兵们将战马放倒并且将其的嘴巴捆住,这样就能够让不老实的战马安静下来而不至于张口乱叫。

“卢迦,不对劲啊!”安德鲁看着不远处的火光,惊问道:“他们似乎表现出来的不太对劲啊!”

“什么意思?”卢迦感觉安德鲁说得很不好,他赶忙毛到安德鲁的身边,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

只看见阿兰人的队伍手持火把,一个骑兵带着五个步兵,围成了一个大圈,将这处树林包围,一点一点的围了上来。他们的动静让居住在这里的野鸟惊呼在头顶的天空乱飞。如此巨大的动静让他们所有人瞬间警惕起来,他们缓缓站起身来望着四周的火光越来越近。

“上马!上马!”卢迦低声命令着,士兵们不敢迟疑,他们匆忙将倒在地上的战马扶起来,并且翻身上马。

“这一次都机灵一些,都不要再被阿兰人所制造的动静吓住了,只要他们再这么做,就猛踹马腹,战马就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周围能够听到阿兰人的呼喊,这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卢迦一行人攥紧手中的骑枪

“安德鲁。”卢迦呼唤安德鲁道:“你们还知道怎么逃出去吗?”

“就顺着我们当时进来的方向吧。”安德鲁回答道:“那里的坡度稍微缓和一些,只要能够让战马跑起来,我们就能冲出去。”

“好,听你的!”卢迦说着,挺起骑枪,大喊了一声:“冲!”

“吼!”二十个骑兵共同呼喊着从灌木丛中冲杀出来,让还在低头认真寻找的阿兰人吓得猛地抬起头来,看到一大群黑影迎面而来。

卢迦加快速度,挺起骑枪一下就贯穿了面前的骑兵的胸口,那骑兵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就被卢迦挑落下马。剩下的步兵面对下坡的骑兵更是没有任何抵挡作用,只能够被飞驰的黑影淹没。

阿兰人被惊动了,他们呼喊着彼此照顾,加快了速度合围,可是卢迦已经带着骑兵冲了出来。

一出现在刚刚的道路上,卢迦抬起头来就看见四面八方的树林当中到处都是火光,原来阿兰人搜寻他们的不是这一处。

“加快速度,加快速度!”卢迦朝身后的士兵们提醒道:“如果我们能够乘着他们不注意的情况下冲出去,那么我们就能够逃出生天!”

卢迦这么盘算着,可是他不知道,在几十公里以外的一处三岔路口上,大量的骑兵一字排开,他们手持火把,背负弓箭跟骑枪,面对着卢迦逃来的方向静静等待着。

他们最前方,一个全副武装的人正在看着手中的羊皮纸,然后长舒了一口气,将羊皮纸收起来,看着眼前的一片漆黑,露出了一丝冷笑。

第五百二十四章:相遇

马不停蹄的奔波,虽然能够明显感觉到阿兰人被甩得越来越远,可是卢迦等人胯下的战马已经喘气连连,眼看着速度越来越慢了。

“卢迦,不行了,战马,战马跑不动了!”安德鲁上气不接下气的对卢迦说着,诚然,在飞奔的马背上保持住平衡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马付出了多少,人也要付出多少。

卢迦没有回答,只是回头摆了摆手,也不知道在黑暗当中后面的能不能看见。他只感觉自己的两条大腿肌肉传来一阵一阵钻心的疼痛,伴随着疲软无力。

“我们到了哪里?”卢迦问熟悉道路的士兵。

“不知道,天太黑,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够证明一点的是,阿兰人也不清楚我们的位置。”向导士兵伸长脖子四周看了看,接着说道:“我们只有到明天才能够确定我们所处的位置,今天太黑了,什么都看不到!”

战马开始慢跑起来,它们拼命地甩动脑袋,试图告诉背上的驭马者它们已经到了极限。

“窟通!”

只听到沉闷地一声响,一团黑影从身旁的马背上跌下去,卢迦等人赶紧回过头来。

卢迦问道:“怎么回事?”

最先下马查看情况的士兵回答道:“这可怜的家伙耗尽了所有力气,如果他再得不到好好休息的话恐怕会死。”

“真该死!”卢迦咬了咬牙,抬起手来重重地拍了下自己的大腿,然后咬紧牙关,忍着疼痛翻身下马,一瘸一拐地来到那个士兵的身旁。

借着月亮微弱的光,一个士兵正在给那个累倒的可怜虫喂水,周围的其他士兵都相互搀扶着下马,安静的夜色当中只能够听到人还有战马粗重的喘息声,还不时传来满是疲惫的咳嗽,现在人困马乏的,再强行赶路的话一定是走不出去的。

卢迦心里有数,环顾四周树林除了时不时传来鸟鸣之外,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都喝点水休息一下。”卢迦拖着疼痛难忍的两条腿缓缓盘腿坐下,一摸口袋,不由得苦笑着摇了摇头,因为刚才偷袭逃跑得匆忙,根本没有顾得上带上应有的食物。

安德鲁走过来对卢迦说道:“卢迦,我们找处地方让马歇息一晚上,如果马跑死了,我们还不如自杀。”

“以前办事不留线索,让人家疑神疑鬼的,现在事情败露了,连村落里面那帮目不识丁的家伙们都已经开始不害怕我们了。”卢迦苦笑着,双手捧着擦了擦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下。

“睡吧,都睡吧,我来守夜。”对于眼前这帮剩下来的士兵,卢迦内心有说不出来的愧疚,他开始有些后悔自己当时的想法,如果听从了安德鲁的建议不要这么冒冒失失地闯出去,那么一定不会变成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的情况。

“卢迦。”安德鲁来到他的身边问他道:“如果阿兰人追了上来,我们该怎么办?”

卢迦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这么远的距离上,阿兰人应该不可能再追到这里的时候还会像刚才那样精力充沛,我们只要在黎明的时候抓紧机会离开就好。”

“我们也只能这样了。”安德鲁苦笑着,在自己的胸口画着十字然后自言自语道:“万福玛利亚,我是你虔诚的信徒,求求你,看在圣耶稣的份上,怜悯我们吧。天佑罗马,天佑罗马!”

安德鲁就这么祈祷了片刻,发现身旁的卢迦只是坐在那里,呆呆地看着几个士兵牵着战马喂水。再私下一想,卢迦从在纳尔旁城外的战场上相遇到现在,就像是一个异端一般,从来没有看到他向上帝祈祷过。

“卢迦,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安德鲁到底是耐不住好奇心的激发,所以问道:“你不止一次说过自己是一个虔诚的基督徒,可是我从来没有看到你向上帝或者耶稣祈祷过,你就像是异端一般,可是又跟异端不像。”

“为什么要这么说呢?”安德鲁的疑问确实让卢迦感觉到一丝丝分心,让他从自责的阴影当中稍稍分心。

“因为异端也有他们自己的信仰,他们也会祈祷,只不过祈祷的对象不是上帝罢了,可是你似乎没有信仰一般,无论是多么困难的情况之下都没有祈祷过。”安德鲁一脸疑惑着看着卢迦,接着说道:“我很不理解你,为什么无论怎样都不肯向上帝祈祷。”

“跟他祈祷,他也不见得帮助你啊。”卢迦笑着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该跟安德鲁怎么解释,说新教徒,这样的情况未免太早了。思来想去,卢迦渐渐想到了什么,他接着对安德鲁回答道:“上帝能够与自己的心灵是向通的,你不需要说出口,他就能够感受到你内心的困惑,并且能够在关键的时候施以帮助。”

“不,不可能是这样的!”安德鲁连连摇头,接着反驳道:“神父一直教导我们,要将自己内心的困惑说出来,这样上帝才能够听到,才能够帮助我们。”

“可是那么多人都有困惑,那么上帝到底听谁的呢?”卢迦笑着说道:“有时候上帝也很忙,但是他很难兼顾帮助所有人,所以,最为关键的,我们还是要自己靠自己。”

卢迦说得让安德鲁连连点头,看来他很赞同卢迦的说法,但是他又说道:“可是这个时候,所有人都熟睡了,只有我们醒着,那么我现在祈祷,上帝就能够仔仔细细地听到我一个人的困惑,上帝是从来不休息的,我现在向他祈祷,你也要祈祷,他现在是属于我们的。”

“好吧,好吧!”卢迦无奈的摇了摇头,在安德鲁再三的催促下跟安德鲁一起跪在一起目光抬头向天,不住在自己的胸口画着十字。

“但愿上帝在这个时候能够施以庇护啊!”卢迦在自己心里想着,突然,他猛然睁开眼睛,惊问着自己:“怎么回事,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还记得自己是一个无神论者,并且时刻提醒着自己凡是还要靠自己,可是这样的世界里,他势单力薄,孤立无援。

“但愿能够在这时候上帝显灵吧。”沉吟片刻,他还是释怀了,所以长叹了一口气,跟着安德鲁一块继续祈祷。

第二天,奇怪的是竟然没有在道路上看到来回巡逻的士兵,不知道是因为忌惮还是怎样,他们竟然不去追赶。但是还是因为害怕阿兰人的诡计,所以卢迦不得不带着人在树林中穿梭。

“马上到了前面的三岔路口,我们只要上路,他们就再也不可能抓住我们了!”向导说着,让卢迦燃起了希望,他有些迫不及待了,翻身上马,加快了速度,沿着土路来到了三岔路口,当然,他又猛地勒马,停在原地。

第五百二十五章:交锋

骑兵,大量全副武装的阿兰骑兵从两旁的树林中缓缓走出,他们就像是一堵在目视之下拔地而起的城墙,赫然挡在路的中间。他们与卢迦一样,头戴着他们自己制作的面具,这也不过是用头部左右锁子甲的侧帘栓起来系在自己的口鼻处。脸上戴着金属面具,只露出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迎面而来的二十名罗马骑兵。

位于他们前面的是那个熟悉的身影,卢迦在如此短的时间里面根本不可能忘记。

“该死,迭戈怎么会在这里!”安德鲁惊呼着,示意着身后随行的士兵们挺起武器,时刻准备战斗。

可能是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并且坚信对方不会再有什么逃跑的念头,迭戈并没有举手示意自己麾下的士兵举起武器做好战斗准备,而是迎着卢迦的面,不紧不慢地带着一个随行的骑兵前来。

他对着卢迦说着一堆让卢迦听不懂的话,说一句,他身后的士兵便翻译一句。

“我认得你。”那个士兵翻译道:“当时在那个难忘的山谷,你可让我在种族当中丢了不少颜面,当然,承蒙众神的眷顾,我们又遇见了。”

“哦,是的,非常不凑巧。”卢迦说着,耸了耸肩,装傻得对迭戈说道:“既然见面了,相互问候的这样基本的礼仪也算是完成了,那么就此别过吧,我还有急事要办。”

那骑兵飞快地给迭戈翻译着,迭戈听着,脸上不由得泛起一丝邪祟的笑容,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

“我们首领说,你不必这么装疯卖傻,我们知晓你的所作所为,就像是对我们自己的双手那般了解。你,这个始作俑者,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招人厌恶的家伙。”

“所以说,你出现在这里,完完全全就是为了等我?”卢迦问道。

迭戈轻轻地点了点头。

“哦,那自然是最好的!”卢迦冷哼了一声,接着说道:“那么,请让路吧,不然怕是阁下忘记了当时我是怎么教训你那个没有礼貌的士兵了是吗?”

迭戈听完,冷哼了一声,他掏出一顶面具戴在自己的脸上然后策马回头快速跑回到他的军阵之中。他面朝着卢迦,仅仅是举起手来这么一个动作,他身后的骑兵们纷纷挺起骑枪,上百支锋利的枪尖直对着卢迦他们。

明眼人一下就能够看得出来,这是一场实力悬殊的战斗,而且卢迦他们没有退路,只能够面对。

“卢迦,难道我们就要这样跟他们硬碰硬吗?”站在卢迦身后的安德鲁开始有些心虚了,他还是能够清楚彼此的实力,他们不仅是人数上占据劣势,而且他们都身穿皮甲,根本不可能跟穿着厚重锁子甲的阿兰骑兵硬碰硬的。

“当然!”不知道卢迦是吃错了什么药,竟然下定了这样的决心,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们唯一的出路就在他们的身后,虽然这看上去非常的难以置信,可是它确确实实发生在我们的眼前并且考验着我们该如何处理这个麻烦。”

“我们不能够让他们抓住你,卢迦。”安德鲁紧了紧自己手中的骑枪,对卢迦说道:“我会带着麾下的士兵为你冲出一条出口来,这样你就能够顺着出口冲出去,只要你能够安全离开,那么我们的任务就达成了。”

“说的还真是悲壮。”卢迦完全没有将安德鲁的话当一回事,他挺起骑枪,对自己身后的士兵们大声呼喊道:“这是我们眼前的最后一个障碍,如果我们能够冲出去,我们就会得到军队的接应,当然,前提下是保证你们自己的生命!”

说完,卢迦挺起骑枪,大声命令着自己的士兵道:“进攻!进攻!”

士兵们怒吼着,挺起骑枪对准眼前的阿兰人,同样,一面而来的阿兰人就像是完全没有将这群罗马士兵放在眼里。他们不紧不慢地组织冲锋,在阿兰首领迭戈的命令下一哄而散,就像是洪水一般冲来。

“咚咚咚”

罗马骑兵就像是在大海中漂泊的战小船,完全靠他们自身的运气苟活并且在残酷的白刃战中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卢迦在冲动当中用骑枪挑落了一个迎面而来的阿兰骑兵,并且丢下骑枪,带着剩下的部队竟然冲出了这个看似坚不可摧的防线。仅仅是在一开始的混战当中有那么几个幸运儿,剩下的则没有这么幸运了。

“快,安德鲁!”卢迦策马快速前进着,然后对身后仅存下来的几名士兵说道:“上帝还是怜悯我们的,让我们从中活了下来,我们只要抓紧机会,就不可能再让他们将我们抓获!”

可是振奋人心的话语话音刚落,只看见眼前一阵黑,不少箭矢从天而降,落在剩下士兵的周围。原来阿兰人也随身懈怠了自己手中的木弓,他们在迭戈的统一指挥下频频拉弓搭箭对准在树林中苟活求存的卢迦。

“嗖嗖嗖”

这么一路上,箭矢就像是雨点一样不断落下让他身后一同飞奔的骑兵不断中箭落马。

“该死!该死!”

卢迦两条大腿紧紧夹着马腹,这样能够让他在飞驰的马背上保持固定,他压低身形,来回躲避着箭矢,好在速度够快,这些从天而降的箭矢根本伤害不到他,只能远远落在他的马蹄后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此时无论是多么简短的时间在卢迦这里看来都是无比煎熬的,虽然眼前的景物像是一道光一般被他远远甩在身后,可是阿兰人并不会像那些不动的树木一般说拜托就拜托了。

“疙瘩疙瘩”

胯下的战马因为体力的耗尽开始发生巨大的反抗举动,这让卢迦不得不抽出龙息剑一下刺进马的脖颈让战马惨叫着倒下,当然他也被甩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该死的,我可没有时间再等你恢复了,畜牲!”卢迦暗骂着,冷冷地看了眼那在身后不远处的还在挣扎的战马,收起铁剑朝着身后的道路上迈开步子跑了起来,虽然这像是故事里美人鱼那般疼痛难忍。

第五百二十六章:支援

如果在海面上面对巨大的海浪,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船头对准海浪前进,这其中还要考验架船者的勇气与毅力,当然,运气总是在左右这场面的每一步。

卢迦是幸运的,他很走运得躲开了朝他刺来的长矛,并且在战马群中找到了一条空隙钻出来。可能是迎面而来的阿兰人在冲锋的时候并没有清楚认识到罗马人的军官竟然在最前面。他们理所应当地认为身为军官自然是倍受保护的,当然在后方成群的士兵自然而然的成为了他们优先攻击的目标。

他身后的士兵们倒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他们不得不面对这帮呼啸而来的阿兰骑兵,他们厮杀在一起,每个人都使出浑身解数制对方于死地。不断有人在鲜血的绽放之下翻身坠马,骑枪折断了就使用铁剑,要么是折断的木柄,反正能够反抗,就不惜一切代价。

“安德鲁!安德鲁!”卢迦回过头来看到安德鲁带着两个士兵冲了出来,剩下的则被阿兰骑兵团团围住,突围不得。

“卢迦?”

安德鲁听到卢迦的呼唤声他有些不太相信,毕竟都穿着同样的衣服,更是在两军绞杀在一起的时候一切都乱套了,没人知道这其中到底谁是谁。

“先不要管那么多了,快跟我走!”卢迦大声呼喊着,毕竟声音是不会骗人的,安德鲁很快认出了卢迦的声音,不敢迟疑,策马紧紧跟随在卢迦的身后。

身后追逐的阿兰人并不多,但也是让卢迦他们难以抗衡的,他们就像是逃窜的老鼠,阿兰人就是猫,沿着脚下那狭长的小路一路追赶。

“这到哪里了?”卢迦一边赶路一边问安德鲁。

“这已经不重要了,卢迦!”安德鲁回答道:“向导已经死了,我亲眼看见他被几个阿兰人用骑枪从马背上挑了起来,砸在地上几乎将地面砸出一个坑来。”

“算了算了!”卢迦猛地摆手,他的双腿已经疼到难以用力了,可是眼下的局势让他不得不这么坚持着。

阿兰人紧追不舍,直到穿过树林中的小路,来到了河边接近新迦太基的平地上,这里地形宽阔,两公里以外远远的还能够看清有一处罗马人的要塞座落在那里。

“就是这里,就是这里!”卢迦指着前面的那处要塞对身后的士兵们大声呼喊道:“只要我们进了要塞,阿兰人就不能拿我们怎么样了。”

他是这么想的,阿兰人也能够想到这一点,一出树林进入平原地区,阿兰人的追赶骑兵迅速拉开成一条直线,持弓搭箭,对准前面还在不住奔跑的四个人。

“嗖嗖嗖”

卢迦只感觉那划破空气的尖锐声音的箭矢从他的左右两旁不断落下。

“加快速度!加快速度!”

卢迦频频回头催促着,可是他虽然这么想,胯下的战马却越来越慢。

“该死,没有力气了吗?”卢迦在心里暗暗说着,眼看着胯下战马喘着粗气,不断摇头晃脑的,想要挣脱缰绳的束缚。

这是卢迦万万不能够容忍的,所以卢迦刺死了自己的战马,他翻身滚落下地。

“卢迦,你干什么?”安德鲁大声呼喊着,但是卢迦没有理会,只见卢迦从倒下的马背上抽出一把梭镖,半蹲下俯下身子,双眼紧盯着眼前飞驰而来的阿兰骑兵。

他紧握着梭镖,锁定了一个策马而来的阿兰骑兵。

追赶的阿兰骑兵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落单甚至刺死自己战马的家伙,只不过他们并没有认为这个就是罗马人的军官。对于这个想要螳臂当车的家伙,剩下的就已经交给他们的先锋部队。

阿兰骑兵冲上来,他们手持弓箭,数支箭矢对准眼前的这个不怕死的家伙。

卢迦算准距离,他的心脏砰砰直跳,其实他并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够成功,反正自己战马越来越虚弱的情况下被摔倒在地然后作如此选择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他还留有一些力气,所以他决定赌上一把!

他架起梭镖,猛地朝着阿兰骑兵冲了上去。

“咔咔咔”

一阵弓弦绷弹的声音,卢迦只感觉自己的头顶的箭矢“嗖嗖嗖”地划过,因为他压低身子奔跑,在奔波的过程中因为上下颠簸的战马让他们难以瞄准。

卢迦挺起梭镖架起梭镖猛地朝他面前的阿兰骑兵掷去。

“嗤!”

梭镖在距离极短的距离上,卢迦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所以投掷赋予了这把梭镖全部的力量,虽然锁子甲能够为这么尖锐的贯穿力提供些许的防护,只不过梭镖的力量太大,锁子甲抵挡不住,被生生贯穿。

这个阿兰骑兵哀嚎一声从战马上跌落下来,这时候卢迦一咬牙,强忍着自己腿上的疼痛与无力感,他快步上前两步一把抓住缰绳,用上两臂的所有力气猛地将自己整个人提到半空中,翻身跨到马背上。这一次他彻底用光了力气,整个人都瘫倒在马背上,只是双手还在死死地抓着缰绳。

这样的举动可是让周围的阿兰人看得目瞪口呆,阿兰骑兵开始大吼着转动箭矢对准马背上的卢迦。

“反击!反击!”

安德鲁在前面大吼着,招呼着两个骑兵张弓搭箭,对准后面的阿兰骑兵。

这两个箭矢根本不可能对阿兰骑兵造成任何实质性的打击,先不说命中率,就这两支箭对于这么多阿兰骑兵来说根本不可能放在眼里。

“快,阿兰人!阿兰人来了!”

驻守要塞的罗马士兵非常远的距离上面就看到了飞驰而来的阿兰骑兵,他们在追逐什么所有人都看的一清二楚。

他们有一个百人队,还有两个弓箭手小队,一共加起来一百二十多人,在他们军官的带领下倾巢出动,在要塞的前方列成一个固定的龟甲阵,弓箭手在他们的后方。

安德鲁等三人策马从他们军阵当中穿过,他已经等不及了,在战马还没有停下来的时候他就跳下战马,冲到了军阵的最前方。

“保护那个最前面的人,他是我们的士兵长!”安德鲁一把抓住百夫长的衣角朝着他怒吼着。

一听到士兵长,这个百夫长可不敢怠慢,他急忙招呼着自己的士兵不惜一切代价的迎了上去。

拉弓搭箭朝天,对准飞驰而来的阿兰骑兵,铺天盖地的箭矢落在飞驰的阿兰骑兵的头顶,密集的箭雨让他们不得不停下战马招架,但是一看到一队步兵冲上来让他们不得不放弃追捕的计划。毕竟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家伙,没有必要这么浪费时间。

第五百二十七章:责问

卢迦回来,虽然命是保住了,可是因为劳累让他随即昏睡了过去。

等他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新迦太基的城市里的总督府内属于他的房间里。

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他再度起床的时候,两条大腿的疼痛丝毫没有衰减。他双手摸着自己的两条大腿,一点一点地蹭着来到门口。

打开门,卢迦猛然与那个站在门口的侍女撞了个照面,这可把卢迦给吓得够呛,连连后退几步,两条大腿可是疼得他眼泪都流出来了。

“哦,我的大人,抱歉!抱歉!”侍女吓坏了,赶忙上前来扶住卢迦并且连连道歉,她的脸色发白,动作小心,生怕有哪些地方做的不周到了。

“没事!没事!”卢迦好不容易从疼痛当中缓和过来,他冲着侍女摆手,并且伸手搭在她的肩头并问这个侍女说道:“我在这里睡了多久了?”

“整整一天了,大人。”侍女颤颤巍巍地说道。

“这么久了。”卢迦长叹了一口气,接着问道:“那么,有什么我错过的消息吗?毕竟是多事之秋,耽搁了这么多天,一定会有成堆的麻烦事让我头疼不已。”

“确实,确实如此。”侍女接着说道:“奥古斯都派来的特使已经在这里等候好几天了,当时在大人被抬回来的时候,特使就想要冲上来将大人你叫醒商讨事宜,好在侍卫阻拦没有让那个愤怒的特使得逞。”

“特使?”卢迦有些好奇,心想趁着自己刚刚休息好,精神正是充沛的时候,不妨去会会这个愤怒的家伙。

总督府的大厅前,一个衣着光鲜,头戴桂树冠的中年人端坐在空旷的大厅中央,于众官僚的中间,这是他专门索要的位置。他确实等候了不少时日,以至于头顶上的桂树枝上的叶子都开始干枯,他一定是等了不少的时间。

大厅里挤满了人,有贵族,还有特使的随行官员,更有不少卢迦麾下的将军。

“日安,特使大人,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卢迦在侍女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来到了大厅之中,他苦笑着,看着那个奥古斯都特使看他的脸色都有些阴晴不定。

“他在这里待了几天了?”卢迦侧过头来问身旁的侍女道。

“三天了,大人。”

“哦,那可真是漫长的等待,漫长的!”卢迦冲着奥古斯都的特使微笑,并且上前伸出手去,问道:“还不知道阁下的名字呢?”

“马库斯皮尼乌斯费塔尼乌斯。”奥古斯都的使者微微欠身,不紧不慢地自我介绍着,从他高昂的头颅能够看得出来,他有着宫廷官员们傲慢的通病。

“哦,费塔尼乌斯阁下。”卢迦连连点头,一边上下打量着费塔尼乌斯的穿着,一边客客气气地对费塔尼乌斯说道:“看来阁下在这里等候的三天非常不愉快,我对此”

“我为此而感到无比的愤怒,士兵长大人!”奥古斯都的特使费塔尼乌斯粗暴地打断了卢迦的话,他高举起双手,开始了他的表演。

“看看,我们的士兵长大人,这才册封多长时间,紫室能够动用的资金已经捉襟见肘了!”他用出了他平时在训斥那些不听话的家伙们所使出的威风,全然不顾及他眼前的这个挨骂者是他心知肚明的士兵长。“我,代表着西部罗马唯一正统的奥古斯都质问卢迦阁下,为什么,要拒绝你统领的地区继续给予拉文纳的赋税?”

“抱歉,费塔尼乌斯阁下。”卢迦一脸严肃地说着,伸手拍了拍他身边搀扶的侍女,示意她离开,然后面对着愤怒的费塔尼乌斯,用极度缓和的语气说道:“抱歉,费塔尼乌斯阁下,我这么做真的是有我的想法的,毕竟我们需要维持大量的军队来为罗马收复更多的土地。”

“大量的军队?”听到了这话,费塔尼乌斯冷笑了一声,接着说道:“士兵长大人难道是觉得现在你手下的士兵太少了吗?可是我看到的是他们已经将新迦太基的驻扎军营挤满然后外面的营帐绵延不绝,这简直是又建立了一个由士兵组成的新迦太基!我们的贵族们已经对这么多人的供应怨声载道,你竟然还敢将这国土上属于拉文纳的赋税私自占有?”

“不,真实的情况不是这样的。”卢迦接着解释道:“阁下是政客,不懂得军队上的事情,可是我是军人,我不掺合政治,也希望阁下不要掺合我的事情。”

“不掺和?”费塔尼乌斯质问卢迦道:“难道阁下丝毫不去考虑一下奥古斯都的死活,他现在吃的东西几乎跟平民没有太大的差别,奥古斯都难道是吃那种食物的吗?还有,奥古斯都陛下已经有一个礼拜没有添置新衣服了,这样还怎么受到子民的爱戴?”

费塔尼乌斯说得极为煽情,他看上去情绪激动极了,这么让卢迦不难看出来,不仅仅是奥古斯都,他霸道的将赋税拒绝上交以后,不仅影响了奥古斯都,就连他们这帮手下的宫廷臣子都生活的大不如前。这样让他们习惯挥霍的家伙们怎么可能再习惯拮据的生活?抗议是必然的,所以卢迦都已经意料到了这样的事情,只不过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卢迦想安抚这个冲动的奥古斯都特使,只听卢迦说道:“我这么做,只是想要奥古斯都以后吃得更好,过得更好”

“什么过得更好?”费塔尼乌斯再一次打断了卢迦的话,他怒视着卢迦,大声的说道:“阁下莫非是忘记了您还有个妹妹,她可是我们的奥古斯塔,阁下必然是记得她即将生产,难道阁下忍心看到心生的紫室之后活得像是个乞丐?”

“我没有”

“那你是什么打算?”费塔尼乌斯直接暴走了,这个冲动的家伙就像一只发疯的恶狗一般咆哮,他指着卢迦大声训斥道:“前任奥古斯塔不遗余力将你推举为士兵长,就是希望阁下能够对奥古斯都,对紫室予以庇护,现在到好,阁下成为士兵长不但不履行诺言,还让奥古斯都生活得如此艰难,我就是代表奥古斯都陛下前来质问阁下,难道你弗拉维斯卢迦是想背叛奥古斯都,背叛罗马吗?”

一提到“背叛”二字,整个大厅里面变得异常的安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纷纷将目光投向现在费塔尼乌斯对面的卢迦。不管这是事实还是诋毁,这样随意的话一说出口,不管是多么忠诚之人,这个时候恐怕都会暴跳如雷吧。

费塔尼乌斯看着对面卢迦阴沉的脸,想必自己也是意识到了刚刚说的话确实言重了,可是说出去的话无异于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的。到这个时候他还是抿紧嘴唇挺起胸膛,表现出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殊不知油光发亮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丝丝汗珠。

第五百二十八章:反驳

“你这不仅是在当着众人的面诋毁我,还在刻意用你那肮脏的语言离间我与奥古斯都亲密的关系,费塔尼乌斯阁下。”卢迦沉声说着,抬起头来,眼神也变得冷酷起来。

卢迦现在明白,这个时候是他表态的时候了,所有人也许都会在费塔尼乌斯的言论下怀疑,怀疑卢迦此时的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必须站出来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看着费塔尼乌斯,双拳紧握,环顾着四周的众人,卢迦伸手紧紧拍在自己的胸脯上大声说道:“昔日在埃德萨城外与萨珊波斯决战的时候,波斯人的火油能够融化铠甲,灼伤皮肉知道化为灰烬,就是这样的火油之下我如有神助那般救下了奥古斯都,我就是我的养父狄奥多西。他将我收为门下,成为他的养子,也就是弗拉维斯家族的一员,在瓦伦提尼安这里,我不顾一切的与汪达尔人盖萨里克作战,阻挡了他前进染指大西西里的脚步,进而保卫了罗马,保卫了那不勒斯大区甚至是拉文纳,这都是我的赫赫战功,更值得炫耀的是,我收复了比利时高卢,收复了不列颠尼亚,将防线重新推回到几百年前就建立的哈德良边墙,没有人再能比得上我所立下的赫赫战功,可是,受到了如此多的荣耀,我迷失了吗?我选择过背叛吗?没有,答案是否定的,我一直忠于罗马忠于奥古斯都,忠于弗拉维斯家族,从来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可能发生!”

卢迦的这一番言论让在场的众人议论纷纷,他们开始陷入了迟疑,到底是支持谁的观点?成了现在所有人面对的最为重大的问题。

“阁下这是在骄傲吗?”卢迦说道这里,费塔尼乌斯不但没有感觉到一丝丝惭愧,反而冷笑着看着卢迦。可是他找不到反驳的东西来,刚刚说了那么一大堆的话就让卢迦这么义正言辞的自吹自擂给堵了回去,换句话说,他似乎并没有兴趣来反驳卢迦,他低头沉思,似乎从卢迦的话里听出了一切别有的意味。

众人都在点头称是,现在整个局面看上去所有人在心里暗暗地支持着卢迦,毕竟这样的时代里,有着赫赫战功的人总是要比一些只会诋毁他人的家伙更能够得到公众的认同。

在众人的点头认可之下,费塔尼乌斯竟然选择了沉默,他看上去并没有任何因为被反驳的念想,只是看着卢迦,一脸严肃地说道:“不管怎样,奥古斯都陛下需要吃饭,他需要赋税来充盈国库,可是你蛮横无理地切断了紫室的金钱来源,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运用这些金钱来满足你的野心吗?”

费塔尼乌斯毫不示弱,他明白他是站在紫室站在宫廷的角度上看待这个问题。很明显,一个士兵长竟然将手伸向了财政,这已经不是一个小问题一笔带过了的。

“如果你需要维持军队的费用,我们可以尽自己所能来资助将军,可是阁下这样随随便便的将赋税收为己用,那是不是太不把紫室还有奥古斯都放不在眼里了?请问阁下口口声声说出来的忠诚,也不过是说出来的而已。”

“你要为你所说出来的话负责任,费塔尼乌斯阁下。”卢迦怒视着费塔尼乌斯,厉声呵斥道:“前线士兵在浴血奋战,他们的军饷粮草才勉强能够维持,你们现在却因为没有新衣服而大发雷霆,真不知道我们这么拼命战斗到底是为了什么?”

说到这里,卢迦还是强忍着心中的怒火让更加混账的话到底是没有说出来。这就是别有用心的试探,没人知道自己的随口一句话会让自己受到什么样的损失,才病从口入,百祸从口出,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费塔尼乌斯没有说什么,他只是瞪了卢迦一眼,然后起身,拂袖而去。

“荒谬!无比的荒谬!”看到费塔尼乌斯的离开,卢迦可没有半点的开心在里面,相反,费塔尼乌斯的到来与他所反应的质问已经证明他跟紫室之间的关系已经出现了裂痕。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他们到底是不理解我的用意。”卢迦在心里想着,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摇着头,强忍着两腿的疼痛,面不改色的走出了大厅。此时,站在大厅里面看热闹的众贵族还有官员这才陆续离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门前,卢迦既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定睛一看,没错,这不就是他的老参谋赛巴斯提安努斯。他身穿深色长袍,从卢杜格高卢分别已经过了近三年的时光,此时赛巴斯提安努斯的头上又多了几束白发。

“你怎么来了?”卢迦说着,赶忙迎上去,接着说道:“卢杜格高卢距离这里可不近。”

“我是跟着特使的使团而来。”赛巴斯提安努斯缓缓说道:“卢迦,我现在不清楚你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可是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已经引起了紫室还有元老院,甚至埃提乌斯的强烈不满。没有人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发号施令要求辖区停止向中央拉文纳赋税的权利。”

“连你也在一同阻拦我吗?我的朋友!”听到赛巴斯提安努斯这么说,卢迦感到非常沮丧。

赛巴斯提安努斯急忙说道:“不,卢迦,你现在必须要明显你所面临的困难,你不可能将所有的资源全部调度过来发动战争。你必须要给拉文纳,给罗马,给那不勒斯大区等地贵族官员们一条生路,你这样吞占赋税就算你不会这么做,贵族们也不难想出你会有其他的打算。我这是在警告你,不要到时候让他们抓住了些许的把柄,到时候就算是你没有任何的心思他们都能够将你诋毁到无法为自己辩解,你要明白他们的口舌能够蒙蔽上帝的耳朵!”

“人言可畏。”说到这里,卢迦不由得想起了当时费塔尼乌斯脸上的冷笑,这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他后怕,害怕他在前面不断冲杀的时候后面的这帮家伙联合埃提乌斯在还没有明辨是非能力的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三世。这样只要奥古斯都发话说他士兵长的职位是非法的,那么新的内战就将爆发,以他现在的实力他能够预见自己失败的下场。

“我还是如此虚弱,太弱小了,甚至不能够自保!”卢迦想到这里,就不禁咬紧牙关。他脑海中想到了以前他所看书看到的汉尼拔,他是军事天才,政治矮子,到头来落得个被杀的下场,只不过是个政治筹码。

卢迦后怕,害怕自己会成为这般境地,他不能死,他不得不做适当的妥协。他必须为自己的生存想办法,这可是胜利换不来的。

第五百二十九章:无

秋季已经步入晚期,气温依旧温暖,这就是亚热带地中海气候带来的好处,不必需要给士兵们准备繁重的冬季御寒皮衣。

当然,后勤保障的减轻也大大增加了敌人在冬季发动攻势的机率。他们已经从这堆“恶魔”的尸体里面明白了这是罗马人动的手脚,所以他们急于报复,毕竟这帮家伙已经让他们头疼了好一阵子。按照野蛮人的尿性,他们是有仇必报的家伙,必然不会因为现在时局的不利而忍气吞声。

卢迦过了一段时间的太平日子,但是他活得并不轻松,因为费塔尼乌斯,奥古斯都的特使还没有离开。卢迦太了解这些官员们不愿离开的具体原因是什么了,所以他就陪着这帮家伙天天赴宴,吃遍伊比利亚能够找到的珍贵美味。

这个家伙也不是不领情,卢迦怕就怕他回去在瓦伦提尼安的面前胡言乱语,虽然与瓦伦提尼安有着说不出来的亲密感,瓦伦提尼安甚至将卢迦视作救命稻草。可是这个浑身荆棘极度没有安全感的家伙内心是无比脆弱的,他受不得刺激,更难以忍受背叛。胡言乱语足以让他内心脆弱的防线崩塌,这个疯疯癫癫的家伙,天知道这样的谣言传进他的耳朵里会让他做出怎样的选择。

“这个拉文纳来的混蛋现在就像是上帝一般!”相互搀扶着在回去的路上,安德鲁看到四下无人,便大声对卢迦抱怨道:“你看看他在宴会上面趾高气昂的模样,就像是我们是他的仆人一般,卢迦,你可要振作起来,你可是士兵长,远远高于他的指挥军队的将军!”

“这点不重要,安德鲁,这点都不重要,他虽然官阶在我之下,可是他毕竟是奥古斯都的特使,是巡查官。”卢迦打着饱嗝,浑身酒气,葡萄酒的后劲折磨得他头痛难忍。即便如此他还是能够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至于不能够思考而胡说八道。

卢迦接着说道:“我们只要能够保证以贿赂的方式让这个奥古斯都的特使闭上嘴巴,回去之后不求他四处赞赏我们,只求能够回去不说我们一个不字,巡查官不说话,那么奥古斯都必然不会出现不必要的疑心,只不过我们必须要加快速度,以求对与眼前的阿兰人速战速决,至于其他的,到时候见招拆招也不迟。”

“可是卢迦,你必须要考虑这个家伙万一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呢?”安德鲁担心的说道:“这样的混蛋实在是太多了,多到分不清他们到底是不是我们所想像的那种家伙,要不然什么时候,你觉得时机成熟了,跟我说一声,我叫上几个士兵把这个混蛋杀了找个地方埋了!到时后再派巡查官下来,就告诉他们被阿兰人给劫掠了,弄了个尸体全无,想要尸体,那就找阿兰人,让阿兰人给他们找!”

“不!不能这样,安德鲁!”安德鲁的提议让卢迦立马否决了,只见卢迦接着说道:“这可是一个敏感的时期,毕竟当时在大厅当中所有人都听到了费塔尼乌斯对我的诋毁,没有谁能够保证,或者说只有上帝才知道这么多人当中到底有几个对我持有怀疑的态度,如果这个时候巡查官死了,那么所有的矛头都将指向我,那么到了那个时候只会对我越发的不利。”

“那么我们只能够听之任之吗?”安德鲁问道。

“事到如今,也只能够这样了,安德鲁,我的朋友。”卢迦有些难以开口,毕竟这就像是一场赌博。

在新迦太基城外的一个小渔村中,因为在罗马军队保护的势力范围之内,来来往往的罗马士兵给了当地的村民一个无声的讯息:就是阿兰人,也不可能突破重重防御抵达这里。

他们在强大的军事力量的庇护下过着轻松愉快的生活,打鱼然后贩卖给军队,这是他们金钱的来源,勤快的家伙总是能够累积起一笔不小的财富。

但是好景不长,转眼入冬,气候温暖潮湿,这天又下雨了,在“哗哗”的大雨中,所有人都回家避雨,没有人会在这种时候傻到出海捕鱼。

但总是有这样的“傻瓜”,为了能够多赚一些而冒雨出海,弗朗哥是个年轻的小伙,常年的海上经验给他带来了一身健壮的肌肉。他每次出海捕鱼都会到就近的军营中交易,毕竟成百上千张嘴总是需要这样的“素菜”来填饱肚子,其中他也能够按照鱼的种类获得一比不小的财富。

村东头有个姑娘,名字叫卡门,是个在家中帮助父母干活的成年姑娘,臀部丰满诱人,总是不经意间紧紧抓住弗朗哥的眼球。这可是弗朗哥见到过最美的女孩,美丽的姑娘是不缺乏追求者的,弗朗哥是其中之一,他是泛泛之辈,普通一员,很难得到这美人的青睐,可是他不甘,总是想着有什么能够让卡门对他刮目相看的法子。

他有些积蓄,可是都是些低劣的铜币或者第纳瑞斯,他从来没有见过苏勒德斯金币,因为他听说那不仅是金子制成的,更是有野蛮人臣服于罗马奥古斯都的刻画,这可不仅仅是一块钱币,更是一个艺术品,让卡门难以拒绝的东西。

下雨,渔夫们不愿意出海打鱼,那么就没有人能够跟他竞争着一海的游鱼,他可以打上满满一船运回来,然后以高出平常的价格将这些鱼卖给士兵们,哪怕是会冒着被这帮五大三粗的家伙们呵斥为一个钻进金钱当中的家伙。

他不以为然,因为这样他说不定就能够凑齐足够的钱然后找到一个士兵用自己身上的第纳瑞斯换得一枚苏勒德斯,这样他就能够来到卡门的面前当着一干情敌的面将手中的苏勒德斯献给他心目中的美人。

“哦,看看吧,你们嫉妒的目光,还有看着那苏勒德斯呆滞的表情!”弗朗哥想的入迷,都不禁开始自言自语地嘲讽,脑海中已经活灵活现的模仿出了当时场景并且容身于其中。

“卡门一定会对我给予的苏勒德斯对我感激涕零,我可是一个能够挣到苏勒德斯的男人,我能够养的起她。她一定会为此爱上我,然后她会依偎在我的怀里,听我讲述着苏勒德斯金币上的故事,哦,金币上的故事,天呐,我都没有想好这上面到底讲述了什么,我得好好想想,不然到了关键的时刻我竟然什么都说不出来她会笑话我的。”弗朗哥这哪是在打鱼,分明是在痴心妄想,可是他心甘情愿的陶醉其中,就好像这是他的未来确定。

“伟大的,哦,罗马奥古斯都,嗯率领大军,与野蛮人,哦,哪个野蛮人,什么来头”

如此大雨,只看见一艘小船越来越远。

第五百三十章:入侵

虽然大雨滂沱浇的他浑身湿透,不断渗水的衣服并不是他现在所要担心的主要问题。

这船就像是一个容器,不断的容纳着从天而降的雨水,他看着自己一木桶的鱼,虽然手上停不下来的在忙活着将船上的水一点一点舀出去。

“今天这么多,一定能够卖个好价钱!”弗朗哥捧着从渔网中捕捉上来的鱼,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一枚崭新的苏勒德斯金币了,这个在贵族眼里如同石头一般的玩意在他的眼里格外的珍贵。

“哦,这该死的雨!”

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点拍打在他的脸上几乎让他睁不开眼。他抱怨这样的天气,但是又无可奈何,他一把抹去脸上的雨水,瞪大双眼,操动着船桨调转船头朝着不远处那若隐若现的灯塔的方向卖力得划去。

“吱吱嘎嘎”

在划动过程中,他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不是很愉快的声音,他赶忙低下头来在船上四处打探,生怕是自己船上出现的问题。诚然,风大浪大,这样的小船在风雨当中是难以支撑太久的。好在距离岸边不是太远只要能够仔细操控,还是不会出现大的风险。

“吱吱嘎嘎”

又传来木头的呻吟声音,在弗朗哥确定这不是自己的船之后,这让他不由得在心里犯起了嘀咕,心想:到底是谁会在这样的天气里出海,莫非是还有其他人?

“哗!哗!哗!”一下一下的划水声告诉弗朗哥,这可不是一艘小船,那么到底会是哪里的富人贵族发了疯,在这个时候出海呢?

怀着这样的疑问,弗朗哥抬起头来,就在这一霎那,他看到了足以让他窒息的景象。就在距离他近五十米的距离上,一艘巨大的战舰乘风破浪而来,不,不止一艘,是十艘,百艘,数不清的战船,在暴雨的朦胧当中如同在海水中翻滚的怪兽,它们不断向前,发出渗人的轰鸣。弗朗哥甚至能够清楚地看见那战船上面来回走动的人,他们都是全副武装,刀剑出鞘,一副大战来临前的准备。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弗朗哥开始变得歇斯底里起来,他双手抱着自己的头,拼命撕扯自己的头发。

“怎么办!怎么办!”弗朗哥不停自言自语着,他一时间慌了神。

这巨大的战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个随风漂流的家伙,好在他现在是安全的!这到底是何方神圣,在暴雨的掩护下偷袭。

“我必须要通知大家!”弗朗哥冷静下来,他自言自语着,抬起头来看着村落附近那不远处的灯塔,那是给去往新迦太基的商船指示方向。在关键的时候,那里的守卫有传递讯息的号角,只要灯塔方向传出号角声,那么附近的军队都会警惕起来。

拿定了主意,弗朗哥随即双手紧紧握住船桨,咬紧牙关,开始一下接着一下的滑动起来。他全然不顾船上木桶里的鱼散落在船上还在不时地往海里跳。他明白如果这些不明出处的战船如果选择他们渔村靠岸,那么将会是一场难以想象的地狱。

此时,在新迦太基的总督府上,同样是当时的位置上,只不过相较于过去,少了在场人山人海般看热闹的贵族。这里只有卢迦还有作为记录的约翰安条克、旁听的赛巴斯提安努斯。卢迦的对面坐着费塔尼乌斯与他麾下的使者团。

双方人面对面,场面甚是严肃,双方都在互相张望着对方。

“阁下,对于前些日子的那一次诋毁,我表示非常地抱歉。”没有想到这样的沉静场面会是费塔尼乌斯率先开头打破的,所有人听到这一声就像是瞬间被激活了一般纷纷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费塔尼乌斯,他还是来时的那副打扮,只不过头上的的桂冠不再是那个枯萎干瘪的桂树枝,而是卢迦专门赠送的崭新的黄金桂冠。

他能够戴着前来,自然是对于卢迦所赠送的礼物还是十分受用的。

“阁下,现在的情况是阁下与紫室不得不共同面对的主要问题。”费塔尼乌斯一脸严肃的对卢迦接着说道:“虽然我能够感受到阁下对我的诚意,可是在遥远的拉文纳,执事官(首相)阿塔鲁斯与首都行政官卡西奥多伦斯甚至奥古斯都在日夜等待着我能够带回去的答复。”

“我必须要向阁下再做一次保证,费塔尼乌斯阁下!”卢迦伸手紧扣着自己的胸口,语气沉重地对费塔尼乌斯说道:“我必须要承认的是,我这么做可能有失偏颇,但是我依旧对罗马保持忠诚,这点是毋庸置疑的,费塔尼乌斯阁下。当然,在适当的时候,我会安排士兵护送一部分赋税,来缓解首都与罗马那紧张的局势。”

“前任奥古斯塔加拉普拉茜提阿大人死后留下的二位分治已经是她若能做到最后的努力只不过这样的分治还有一个大的漏洞,作为同样是紫室的成员,卢迦阁下。”费塔尼乌斯看着卢迦的双眼,声音刻意放小,生怕隔墙有耳那般。

“拉文纳与罗马,元老院与紫室,这里还在努力维持着自己独有的秩序。”费塔尼乌斯接着说道:“阿塔鲁斯阁下与卡西奥多伦斯阁下已经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分配现有的资金,还有财务官约里安阁下,他们都在尽自己的努力维持着奥古斯都的权力。”

卢迦担心地说道:“可是埃提乌斯已经控制了中央野战军,高卢野战军也在他的控制之下,他还控制了北部伊利里亚的兵源区,整个西部罗马之内再也没有比这里更好的兵源地区了。”

“我知道,卢迦阁下,我知道!”费塔尼乌斯伸手连连说道。

“不,你并不知道,或者说,你对此是一无所知的!”卢迦这次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看着费塔尼乌斯诧异的目光,卢迦没有迟疑,接着说道:“看看,看看我现在的局势,埃提乌斯周围只需要防备狄奥多里克,可是看看我,我周围都是什么?阿兰人,汪达尔人,苏维汇人,维斯哥特人。他们都恨不得将我们生吞活剥,我需要军队,更多的军队,能够打败他们的军队!”

“卢迦阁下,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是在拉文纳,我们还有一支”

“大人!大人!”

费塔尼乌斯说到这里,却被突然闯进来的马列尼乌斯给打断了,只看见马列尼乌斯喘着粗气,身后还跟着一个湿漉漉看上去狼狈极了的士兵。

“大人,汪达尔人,从海上来了!”

第五百三十一章:面敌

“什么?这,这怎么会?”费塔尼乌斯听到这样的消息不由得惊讶地瞪大双眼,他转过头来看着卢迦,似乎一时间乱了阵脚,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与费塔尼乌斯相反的是,卢迦听到了这样的消息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来,他看上去镇定极了,只是用非常缓和的语气问那个气喘吁吁的士兵道:“汪达尔人,来了多少人?”

“成千上万,大人,他们成千上万!”这个传令的士兵气喘吁吁地说道:“就近城外的渔村正在遭受袭击,他们冒雨登陆,罗马子民正在蒙受损失,大人!”

卢迦并没有慌乱,而是极为镇定地问马列尼乌斯道:“距离那里最近的军队是哪一部。”

“第四云雀军团。”马列尼乌斯回答道:“他们有五百人在那里驻扎,但是因为不清楚情况,所以在那里防备,没有出动。”

“五百人,除非在要塞里面防御,不然根本阻挡不住汪达尔人的登陆部队!”卢迦的面色沉重,一点一点的分析道。

“这不可能!”费塔尼乌斯大声质问那个士兵道:“汪达尔人的国王盖萨里克阁下可是跟我们签订了协议,奥古斯都承认了他在阿非利加、努米底亚等地的权益,他以罗马的同盟者自居不可能如此轻易入侵!”

“什么?”卢迦听到了这话怒视着费塔尼乌斯道:“努米底亚是什么时候划分到盖萨里克的领地了,这么严重的事情为什么没有跟我说?”

“抱歉,我非常抱歉,卢迦阁下!”费塔尼乌斯这下可没有了神气的模样,他就像是蔫了的叶子,在怒火冲天的卢迦面前显得有气无力。看着愤怒的卢迦那双通红的眼睛,费塔尼乌斯知道现在如果继续这样只会让情况越来越糟,他不得不坦白,并且汪达尔人已经背弃了条约。

“卢迦阁下,元老院,紫室各廷臣,可能是奥古斯都本人都已经渐渐意识到了阿非利加行省已经难以收回,加上努米底亚等地赋税难以上缴,所以廷臣们一致认为将努米底亚等地划分给盖萨里克,然后盖萨里克为同盟者的角色增加对拉文纳的赋税也是非常有利的选择至少是对于我们来说。毕竟努米底亚已经完全没有抵抗的能力了。”

“所以你们就得来了这样的结果!”卢迦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只听卢迦接着说道:“我最近才杀死了汪达尔人的使者,本来想着用努米底亚作为缓冲地带先歼灭位于伊比利亚的阿兰人,可是阁下,你们的所作所为却让我全部陷入到被动当中!”

卢迦怒不可遏,他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来,在大厅里来回走动。

“约翰,约翰!”卢迦不住呼唤,约翰安条克赶忙站起来问道:“大人,什么事?”

“我们派出去的使团呢?”

约翰安条克一听,连忙解释道:“他们,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过,完全没有消息,因为想到路途这么遥远,可能会有一些耽误,所以想着再等等。”

卢迦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道:“不,不用了,已经没有必要再等下去了,我基本上看得见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下场了。”

约翰不语,低头微微行礼,退到了一边。

卢迦脱下自己身上宽松的托加长袍,在费塔尼乌斯的面前穿上甲胄,回过头来,看着费塔尼乌斯说道:“阁下也应该明白我现在的处境,这一次告别怕是就这么草草结束了,毕竟现在的局势来看,阁下已经走不了了,不仅走不了,还要与我们共同面对背信弃义者。”

费塔尼乌斯没有说什么,只见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想说什么欲言又止,只是站在原地与自己的随从们目送着卢迦走出大厅。

新迦太基城中的军队已经开始集结,最先赶到的是两支骑兵分队,一共五百名骑兵在总督府外等候。

马列尼乌斯对卢迦说道:“大人,情况实在是太紧急了,士兵集结还需要很长的时间!”

“五百骑兵已经足够了。”卢迦才等不及看他们收拾装备集结,毕竟是守城军队,不能够指望他们外出征战。

卢迦让马列尼乌斯在城里组织军队,然后带着安德鲁与刚刚集结好的五百名骑兵快速穿过大街小巷出了新迦太基的城门。

一大队的骑兵在沿着狭窄的道路上飞奔,很远的距离上就能够听到他们的轰鸣声。但是马蹄声根本掩盖不住前方冲天的喊杀声,那声音越来越近,很快充斥着所有人的耳朵。

“晚了!晚了!”卢迦一边奔跑着,一边不住地抱怨:“汪达尔人已经站稳了脚跟,他们真是心急的家伙们,刚一登陆就迫不及待的进攻了!”

话音刚落,他们就来到了一处地势较高的坡地上,位于军队的最前端,卢迦自然是占据了这里最好的视野位置。

眼下,汪达尔人的战船遍布眼前的海洋,一直绵延到海的尽头那般极端。靠近海岸的位置上,大大小小的船只都在忙碌着,将一批批士兵源源不断地运送到岸边的渔村上。

渔村已经没有曾经的模样,凶残的汪达尔人所过之处留下的是一地的尸体,鲜血将泥土染成了红色,后续的部队踏过这一地无人问津的尸体朝着在渔村后面新建立的要塞围攻而来。

这要塞是卢迦来的时候才建立了,用木头填土作为城墙,虽然远没有石头那么坚固,但是在抵挡与保护的方面,这确实是一座坚固的堡垒。

守城的士兵在依靠着还算坚固的城墙顽强抵抗着眼前源源不断涌上来的汪达尔人。弓箭手位于城墙后面将弓箭角度抬至天空用从天而降的箭雨源源不断地覆盖在汪达尔人的进攻方位上。

“汪达尔人迫不及待的想站稳脚跟,并且他们渴望速战速决。”卢迦分析道。

“这怎么可能呢?卢迦!”安德鲁皱着眉头,看着汪达尔人军队完全不在乎损失的进攻,对卢迦说道:“他们知道我们没有如此迅速的支援,可是他们还是这么猛烈的进攻恨不得自己每个人都长翅膀飞到城墙上一般,盖萨里克到底是有什么想法?”

“或者说他们是想拿这个据点作为筹码迫使我们不得不做出妥协,毕竟他们已经大概知道了我们是怎么对待他们的使者的,那个无礼的混蛋!”卢迦目光冰冷,又将视线投向了不远处的战船,不由得感叹道:“汪达尔人冒雨偷袭这不是我所意外的,意外的是他们竟然在如此短的时间里面恢复了他们的海军实力,我真的不知道怎么与他们抗衡。”

第五百三十二章:驱逐战争

“预备!预备!”弓箭手的指挥官们高举起手中的铁剑招呼着身后的弓箭手们,他们共同呼喊着,张弓搭箭高举过头顶。

“咔咔咔”

一阵弓弦绷弹的声音响起,无数支箭矢飞向天空,顷刻间如同雨点一般落在汪达尔人冲锋的部队上。

就像是雨点滴落,打在不同物体上的脆响,落下的箭矢在身穿锁子甲的突击步兵面前显得无力,箭矢在他们的身上就像是石子一样被弹开。配盾的士兵则是双眼无时无刻不再看着头顶的天空,在箭矢飞向天空朝着他们落下的时候,在他们统一的命令声中挺起盾牌,锐利的箭矢就是插在他们木制的盾牌上。

唯一倒霉的也就是那帮身上毫无防护甲胄的低等士兵,他们大多是在阿非利加与努米底亚解放的奴隶或者是征战而来没有生存活路的平民,他们都是妄想从战争中找到未来的家伙们,当然,在他们的世界里,战争,似乎是一道无法不去选择的答案。

他们装备简陋的盾牌,有的甚至什么都没有,只是扛着攻城器,在最前线做最苦力也是最危险的活。面对铺天盖地的弓箭,他们往往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城墙之下都是他们的惨叫,但是他们的伤亡对于汪达尔人来说是丝毫不疼惜的。

要塞的城墙本身就不高,差不多三四米的高度,所以进攻的汪达尔军队则是招呼着这帮苦力扛着简陋的云梯,云梯的最顶端站着两个武装到牙齿,手持双斧或者双刀的敢死士兵,他们怒吼着,在下方齐心协力之下被猛地抬至高空。

“吼”

这个不怕死的家伙,他张着血盆大口发出让人颤抖的怒吼。下面的人手齐力将其抬起,冲向罗马人的城墙。

“嗤嗤嗤”

就在他靠近城墙一跃而起的时候,只看见城墙上罗马士兵三五成群,他们挺起长矛对准这个发狂的家伙猛地刺过去。可以说这个不怕死的汪达尔士兵是硬生生撞在如此众多的长矛上的。锐利的矛尖将他贯穿,他临死前就像是一头受伤的狮子般哀嚎,被长矛挂在半空中,但是无济于事,随着一起收回,他就像是一块石头一般落下重重地砸在地面。

云梯搭在城墙上,杀红眼的汪达尔士兵挺起盾牌,他们怒吼着驱赶着这帮临时征召而来的士兵,全然不顾他们的死活强行爬上云梯。

“天呐,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一个手无寸铁的家伙站在云梯下面,他面色稚嫩,只有十几岁的模样,在他的身旁,一个全副武装的汪达尔士兵粗暴地一手提起他的衣服。他在竭尽全力手舞足蹈的向那个汪达尔士兵会意,可是得到的确实一顿痛打,粗暴的汪达尔士兵连拉带扯的将他拖上云梯,就像拖上绞刑架一般。

无休止的痛打中午让他明白了这到底怎么一回事,他颤抖的双手抓住云梯的木把,抬头看了眼上面城墙上面的人头涌动,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砰!”

一声沉闷的声响响起,声音停止这个青年就感觉自己背上一阵剧痛,他咬紧牙关强忍着,这是汪达尔人不耐烦的表现,也许下一秒迎接他的不是棍子,而是铁剑生生将他钉死在这染满鲜血的云梯上。

他猛地迈开步子,向上爬去,可是没爬几步,他抬头看到上面一个罗马士兵看到了他,是那种极为冷漠眼神。

“原谅我!原谅我!我只是来投降的,我是罗马人,罗马人!”这个少年不住嘟囔着,加快了速度,但是在这一瞬间,他只是感觉到自己的脖子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一般,一瞬间,他侧翻从云梯上摔下,落在一地的尸体堆上。

“我”他一张口,一股鲜血汹涌而出,将他后面的话生生堵住,他不能呼吸了,他需要帮助,可是汪达尔人甚至多余的一眼都懒得看他。他们都在忙着用粗暴的手段让新的可怜虫爬上云梯,然后死在罗马人投掷下来的梭镖之下。

“是谁告诉你们的汪达尔人到来。”卢迦在一公里以外的地方远远看着汪达尔人如同潮水一般冲击着城墙,虽然看上去这个要塞摇摇欲坠,可是卢迦并没有急着冲上去他只是选择了冷眼旁观之前是现在他什么都干不了。他叫来那个跑来通报的那个士兵,问道:“这样的时间可能并不能够允许你能在如此快的速度将我们想要知道的讯息通知到我们这里。”

“是村子里的渔夫,他的名字叫弗朗哥。”这个士兵如是回答道:“他现在灯塔,与守护灯塔的那个年迈的老守卫在一块。”那家伙指了指左侧远处的那座灯塔,反正汪达尔人是没有注意到的地方。

“贝利亚留的舰队如果从新迦太基出来形成战斗力的话,至少要到傍晚,可是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士兵的伤亡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持续。”

卢迦说着,策马回头,看着周围的这帮全副武装的士兵,虽然只有五百人,但是他们都睁大双眼,看上去丝毫没有任何恐惧在里面。

“哈,算了吧,五百人,冲进去就像是一块长满尖刀的肉,冲进了他们的嘴巴里,虽然会让这张嘴巴鲜血淋漓,可是终究会被吞下去。”卢迦说着,摇了摇头,有前进了几步来到马列尼乌斯的面前问他道:“”

第五百三十三章:驱逐战争2

“看来你已经做出选择了,卢迦。”安德鲁看到卢迦的这般举动不由得会心一笑,他懂了卢迦的意思,他表面微笑,可是内心不安,因为他隐隐感觉到卢迦这样破罐子破摔必然会做出疯狂地举动。再把目光投向还在依托着脆弱的城墙抵抗着源源不断进攻的罗马士兵,他们每个人都在生死边缘挣扎着,作为他们的同伴,安德鲁深知自己不能独活。

是的,卢迦策马回头,他的眼中迸射出怒火,右手紧紧按在剑柄上缓缓抽出,在阳光下,暴露出的剑身闪着刺眼的银光。若隐若现的杀伐之气让安德鲁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卢迦要食言了,没人知道他接下来到底想要干什么,所有人目送着他缓缓来到刚刚观察的位置上。

卢迦似乎冷静下来,他深知如果像是一群疯子一般不顾一切的冲杀下去,那么结果自然是城破人亡的下场,就像是他刚刚说的。他们不过是带刺的肉,终究会被血盆大口硬生生地吞下去。

“不,不能够进攻。”卢迦自言自语着,他伸出手来敲打着自己的头盔,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像是撞钟一般,试图让自己的脑袋里面杂乱的想法滚出去,还给自己一个冷静清醒的头脑。

“号角,我们带了多少号角?”

“四只,我的大人。”

“那么我们兵分两路,一队带两只号角。”卢迦对身旁的分队骑兵长官说道:“这样我们分头行动,在要塞的左右两边,以号角为通讯,你们到位的时候,吹响号角,记住,是全力吹响!”

“如你所愿,我的大人!”分队长点头示意,然后转身招呼着自己队伍的骑兵调转马头沿着来时的小路远远离去。

汪达尔人依旧在源源不断的进攻,他们几十人簇拥在一起,在十余个身强力壮的汪达尔人捧着一根巨大的撞木,他们的目标是城门。

门口上面的罗马弓箭手立即予以还击,奈何他们有持盾的士兵保护,他们就像是罗马人那样组成盾阵缓缓推进无数箭矢不停地落在他们的盾牌上,要么插上去,要么被弹开,可是汪达尔人毫发无损,甚至连挺盾机会都没有,这让罗马弓箭手面对他们无可奈何,他们已经竭尽全力了。

“咚!咚!”

沉重的响声从罗马要塞的门口下面响起,眼前被紧紧堵住的木门在不断颤抖,守城的军官赶忙招呼着在要塞内部的士兵一个百人队的人数集合起来,他们没有配盾,而是双手持矛,第一排蹲下,将长矛向斜上方四十五度角挺起,后面的士兵则是站立平举长矛,直对着前面的在撞击下不住呻吟的木门。

“坚守住!保持镇定,小伙子们!”百夫长在不住招呼着自己的麾下们,他们每个人都汗流浃背,年轻的士兵听从着百夫长的教诲在随着节奏深呼吸,有的呲牙咧嘴,有的手臂还在不住颤抖,但是他们依旧在坚持着。

“咚!哗!”

汪达尔人猛地发力,抱着撞槌猛地撞开城门,那木门终于不堪重负轰然倒地。巨大的木门倒下溅起大片的尘土,风带动着这片土“呼”得一声迎面而来,让在场的罗马士兵们不得不做出遮挡或者眯眼的动作。

灰尘过后,洞开的城门出现了大量的汪达尔人,他们乱作一团,手里的武器更是各异,都是都是一样在呼啸着不顾一切地朝要塞里面冲来。

“咔咔咔”

灰尘不仅挡住了罗马人的视线,还让汪达尔人看眼前的事物都有些云里雾里的感觉,极近的距离上,最前排的汪达尔士兵,不,应该说是汪达尔人征召而来作为炮灰的士兵最先冲了上来,但是放他们看清灰尘后面等待他们的锋利的长矛之时,再想要停下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拼命的大声呼喊着,试图回过头来示意后面的汪达尔士兵停下脚步,因为面前是一处死亡之地。可是后面的汪达尔人怎么可能听从他们的哀嚎,他们受到的命令是不听地进攻,而不是看到眼前这帮“乌合之众”的转头呼喊。并且,天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

随后而来的汪达尔士兵权且当他们都是吓破胆的混蛋,因为张大的嘴巴还有瞪大的惊恐的双眼,没有什么要能够形容这些胆小鬼恐惧的模样了。本就不是同族的同伴,自然心疼不用,挺起手中的长矛猛地刺了上去。

这群好心提醒的征召兵可能到死都没有想到汪达尔人会这样看待他们,他们回过头来的提醒迎来的却是自己的同盟者闪亮的矛尖。

汪达尔人怒吼着,残忍的将长矛捅进前面征召士兵的肚子,然后两腿发力,一鼓作气地将这群还没有死透的“胆小鬼”们猛地推上前去。

“嗤”

罗马人的长矛从他们的后背刺进,从胸口贯穿而出。这群无辜又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可怜虫们就这么在自己难以理解的事情下咽下最后一口气,罗马人还有汪达尔人同时抽出自己手中的长矛,很快他们失去了支撑,就像是断了线的木偶重重地跌倒在地。

“该死的!挺进!挺进!”

罗马百夫长大声怒吼着,招呼着自己身后的士兵们前进,试图用密集的长矛作为能够给他们的敌人带来鲜血与死亡的壁垒,将他们死死地挡在城墙之外。

士兵们一鼓作气,挺起长矛跟随着百夫长的呼喊一步一步地向前推进。遇到冲上来的汪达尔人,他们就咬紧牙关,挺起长矛猛地向撞上来的汪达尔人刺去。

汪达尔人也不甘示弱,他们挺起长矛,完全不去躲避罗马人沾着鲜血的长矛,哪怕这致命的东西会贯穿他们的脖颈或者胸膛。

倒塌的城门下,双方士兵怒吼着,发疯了一般挺起长矛疯狂互捅,鲜血跟碎肉在这处不大不小的地方如同喷泉一般胡乱喷涌,双方不断有人倒在地面上越积越多的尸体堆上,还站着的士兵都如同血人一般张大嘴巴声嘶力竭的怒吼着,他们的脸上沾满了同伴的鲜血,都是不要命的角色,鲜血和碎肉并没有让他们感觉到恐惧,反而让他们视死如归那般挺起长矛疯狂朝着对方防护脆弱的脖颈上捅去,因为里能够制对方于死地,甚至还能让敌人大出血。

汪达尔人越来越多,一个百人队的罗马士兵根本抵挡住越来越多的汪达尔人以及他们的征召兵。很快,手足灌铅的士兵一个接一个的倒下,薄弱的防线被突破了。

“大人,我们的进攻即将成功了!”在战船上,一个士兵向盖萨里克汇报道。

盖萨里克没有说话,只是点头,然后嘴角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容。

第五百三十四章:驱逐战争3

“射击!射他们!射他们!”

城门楼上的弓箭手指挥官扯着沙哑的嗓子大吼着,招呼着自己身边的弓箭手指着下方汪达尔人的北部。这是他们的绝对弱点,全然没有任何的防护。

弓箭手们听从他们长官的命令,纷纷调转箭头,对准下方正拼命进攻的汪达尔士兵。

“咔咔咔”

一阵弓弦绷弹声,数十支箭矢从天而降,狠狠地刺穿了毫无防备的汪达尔人的锁子甲,就像是一记重拳一样狠狠地砸在他们的后背,就像是被狂风吹倒的草一般,瞬间十余个汪达尔士兵中箭倒下。

可是汪达尔人似乎并不在乎这样的伤亡,前面倒下了,后面的接着补充上来,呼啸怒吼的汪达尔士兵瞬间弥补了这空挡,罗马人组成的防线就像是膨胀的气球那般迅速扩大,仅仅一百人难以招架这么多的敌军,他们疯狂冲杀,让守城的罗马士兵都不禁开始动摇起来。

每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这一点不仅仅是罗马人,汪达尔的士兵也是明白这样的道理。在这里,没有什么死掉了,十八年以后还是一条好汉之说,生命只有一次,他们都是鲜活的生命,一个个独特的个体,只不过是铠甲让他们看上去大同小异。

冲杀的过程中不断有罗马士兵放弃了抵抗,他们跪倒在地对眼前的汪达尔人示意投降。无论投降的是拉丁人还是日耳曼人,此时在这帮人的心中,再也没有什么比活着更加重要的了。

汪达尔人似乎对这帮俘虏很在意,对于放下武器的罗马士兵,他们只是报以拳脚相加,当然,没有军官的命令,他们是不能够将投降者处死的。

皮肉之苦总比被刀剑残忍砍死的好,一个投降了,恐惧的气息就像是病毒一般蔓延开来,接二连三的罗马士兵放下抵抗,在要塞里面汪达尔人竟然可以长驱直入。

“射击!射击!”

“咔咔咔”

又是一阵弓弦的绷弹声,数十支箭矢落在密集的人群之中,箭矢落下,擦过皮肉或者直接贯穿**,溅起一朵朵转瞬即逝的血花。死亡在蔓延,只不过相比较刚刚的对垒阶段,死亡已经减缓了不少。

“拿起武器,拿起武器继续抵抗!违令者军法处置!”罗马人的要塞驻守军官大声命令着军心动摇的抵抗士兵,城破之时,士兵的数量就已经在直线下降,抵抗的力量已经难以为继。

士兵们纷纷后退,他们已经被汪达尔人逼迫着要塞的后半部分,不过好在城墙还在罗马人的掌控之中,不过在汪达尔人的上下夹击之下摇摇欲坠了。

“吱嘎!”

随着一阵的木头断裂声,城墙上外围的木桩断裂坍塌,引发起一系列的效应,一节一节的木头不堪重负的断裂开来,将下面的进攻方的汪达尔征召兵的尸体掩埋其中。

“我们即将胜利了,真是一场不容易的战斗。”

华丽的战船靠岸,立在船头的盖萨里克自言自语地不由得挺起了胸膛,望着那破落的不断在坍塌的罗马要塞,他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这场进攻不由得让他想到了当时在叙拉古城外的那次罗马人的登陆,说句实话,真正让他害怕的是海面上一望无际的罗马战船,那上面到底有多少罗马人他都说不清楚,也不敢想象。

这一次不同了,他是进攻方,完全不用害怕。不过这次相比较于卢迦的狼狈模样,他的方式更加机灵,取得的效果也更加显著。

“卢迦可能到现在还不知道或者说刚刚知晓这一次的变故,恐怕他已经来不及了,失去了这个要塞,新迦太基就缺了一个角,到时候迭戈从北而来,我到要看看卢迦怎么应对我们两支超级军团!”盖萨里克心里想着,迫不及待地下了船,踩在坚实又有些柔软的土地上,他顿时感觉到一股豪迈的壮丽情怀一般摊开手,抬头望着天空,仿佛天空之下的伊比利亚地区都将是他的领地。

“我们将像当时的迦太基人一般重返这片土地。”盖萨里克回过头来对自己的部将们说道:“不过相比较于那帮布匿人,我们更加强大,也更加聪明,当然,我们的对手,罗马人,他们是如此虚弱。”

“呜呜呜”

就在盖萨里克得意洋洋的畅想自己的不世之功之时,悠长的罗马号角打断了他的臆想,就像是一把无形的巨手将他从梦想中拉回现实。

“什么!”盖萨里克猛然瞪大双眼,惊讶地看着那号角声传来的方向,嘴巴微微张开,小声疑惑道:“怎么,罗马人的援军?”

“呜呜呜”

紧接着那号角声落下的余响,在要塞的另一头也传来了罗马人的号角声,这更加让盖萨里克有些惊慌,这不是他愿意看到的或者说是他最最害怕看到的,但是这确实发生了。

号角声一刻不停,就像是在指挥着千军万马缓缓向前那般,这样的号角声带来的惊愕让汪达尔人都停下了战斗,他们抬起头来,仔细聆听从头顶上传来的罗马号角声。

在不远处的高地上响起了隆隆地马蹄声,盖萨里克抬头眺望只看见要塞的两旁出现来大量的罗马骑兵,他们在要塞两侧外围列阵,手持骑枪配盾,身上的黑色锁子甲在太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汪达尔的士兵们开始有些失措起来,他们仿佛通过这号角声想起了当年那一场场战争所带给他们的恐惧。

只看见一个骑兵分队缓缓走入战场,他们不紧不慢,悠然自得,仿佛不是投入战斗,而是远行欣赏风景那般。汪达尔士兵停下了冲锋的步伐,呆立在原地,回过头来,瞪大双眼,表情有的木讷,有的惊恐,看着那对罗马骑兵缓缓靠近,特别是那为首骑手的手持的金色雄鹰的旗帜。这个东西就足以代表眼下这队人可是不好惹的家伙。

不一会儿,在要塞的另一端,又是一分队的骑兵出现,他们也是不紧不慢地入场,傲慢的模样,就像是完全没有将眼前的汪达尔人放在眼里一样。

“罗马人,罗马人的援军到了!”

汪达尔的士兵并没有慌乱,反而是这帮征召兵开始乱了起来,他们害怕罗马人会降下惩罚,更何况是面对罗马人的常胜将军,或者说是士兵长。

第五百三十五章:驱逐战争4

“该死,这不可能!”盖萨里克声嘶力竭的怒吼着,他看着两队罗马骑兵缓缓停在要塞后面的高地上,他们为首的是那个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家伙。

“弗拉维斯卢迦!”盖萨里克咬紧牙关,怒视着眼前的那个为首的骑士。

卢迦在持旗骑手的跟随下缓缓上前几步,看着下方不远处的汪达尔军队。汪达尔人呼呼啦啦地从要塞里面冲出来在卢迦的面前重新列阵。

好家伙,一下冲出来了成百上千人,他们在地势低平的地方挺枪列阵,相比在要塞里面顽抗的罗马骑兵,罗马人的士兵长驾到,还是盖萨里克的老对手,让汪达尔人蒙羞的最大罪恶的源头,再也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加让他们重视的。

在他们身后,一队人不断向前,为首的那人一路推开挡在他前面的士兵,迈开大步就像是一路小跑那般。

这时候的卢迦也发现了汪达尔军阵当中的异动,他仔细一看,不禁对身旁的安德鲁说道:“那不是盖萨里克吗?”

安德鲁顺着卢迦所指的方向看去,然后用确切的语气对卢迦说道:“是的,正如你所说的,这个我们在熟悉不过的家伙,盖萨里克,对,是他没错。”

“盖萨里克来到了军阵的最前端,这可是他们汪达尔人的主帅。”卢迦说着,冷哼了一声,他的面部表情有些轻微的变化,这种变化来源于喜悦,一种隐藏着的,偷偷地喜悦。

“安德鲁,我敢打赌,自从我们的出现,就已经宣告了这场战斗的终止。”卢迦得意地说着,不禁挺直了胸膛,看着盖萨里克穿过他部下的军阵,走上前来与他对视。

“卢迦,我们应该怎么做?”安德鲁在卢迦的身后问道。

“不要害怕,安德鲁,从现在开始,我不允许你会有任何胆怯的想法被萌生出来。”卢迦淡淡的说着,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算是安抚自己的内心,做好了准备全力以赴的投入到面对盖萨里克的对质当中。

“谈判!”这个时候,盖萨里克突然高举起自己的右手,对着眼前的罗马军阵大声呼喊道:“我,汪达尔人与阿兰人联合国王盖萨里克,需要与你们的将领,弗拉维斯卢迦会面谈判,我们双方军队共同后退,直到双方的弓箭手已经不再可能瞄准我们为止!”

汪达尔人在盖萨里克的命令下缓缓后退,直到让罗马方面感觉到他们再也不会威胁到自己的安全为止。卢迦带着安德鲁还有持鹰旗的骑手不紧不慢地前进,行走时,卢迦提醒安德鲁道:“这个时候你应该保持镇定,甚至不能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不能够让敌人看出任何端倪特别是盖萨里克这个老狐狸。”

安德鲁微微点了点头,但是看上去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只有五百骑兵。

“不要害怕,不要害怕。”卢迦接着安抚道:“就像是我们身后有一支军团。因为,不知道虚实的盖萨里克更加慌乱,毕竟他们的身后只有大海。”

来到与盖萨里克约定的罗马要塞前方,这个时候要塞已经重新被里面残余的罗马士兵占领,他们都瞪大眼睛看着卢迦的背影,眼神中满是感激。

“不,盖萨里克国王,罗马人的同盟者,不,应该说是曾经的同盟者。”卢迦昂起头,非常傲慢的模样看着眼下位于低地的盖萨里克,不紧不慢地说道:“现在位于你面前的,不是罗马的将军,而是罗马西部分治帝国的士兵长、元老院公认的杰出者,伊比利亚、大西西里、比利时高卢、大塞夸诺伦、不列颠尼亚各部军队的最高指挥官弗拉维斯卢迦。”

光是头衔都说了这么多,一时间说得盖萨里克都半天回不过神来。

“你变胖了,盖萨里克阁下。”卢迦上下打量着盖萨里克,接着说道:“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就能够说明在阿非利加美味的蛋糕与烤肉确实让阁下一度流连忘返,让肥肉覆盖了阁下健壮的肌肉。”

“你很傲慢,这一点都没有改变,卢迦阁下。你的部下也是如此,从你的使者在我的宫殿中傲慢的模样就像是奥古斯都本人驾到了一般。”盖萨里克说着,带着自己两个近身侍卫缓缓走上前来,对卢迦说道:“他虽然有些非常傲慢的气势,就像是一个娱乐大众的小丑一般,他犯了个致命的错误,你知道吗,卢迦,他忘记了我从心里都没有对他有半点的畏惧。”

“所以你狠狠地折磨了他,或者说是杀了他,用你所想像的最为残忍的方式?”卢迦接着盖萨里克的话接着说道:“我认为你会如此,因为你的使者同样傲慢,我亲手结果了他,相信我,他死的时候非常安详,就像是上帝亲自来超度他这丑陋的灵魂!”

盖萨里克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他被卢迦气得不知如何是好,他尴尬的笑了笑,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就再也没有说什么。

“那么我的问题来了,盖萨里克阁下。”卢迦骑在马上,低头看着眼前汪达尔-阿兰人的联合国王,挥手指了指他们身后被摧毁残破的渔村与他身后残破的要塞,质问盖萨里克道:“作为罗马人的同盟者,享受着罗马的土地与赋税供养着你们的子民还有你这肥胖,甚至臃肿的身体!”

“这就是你们罗马人的最高指挥官的教养吗?”盖萨里克一而再再而三受到卢迦有意无意的人身攻击终于有些承受不住,他怒视着卢迦,双拳紧握,咬紧牙关一点一点地说道:“我非常震惊,卢迦阁下,一个自询为文明的民族,他们军队的指挥官本应该是具备更好的教养的人,而不是一个一张口就满是污秽的词语的卑劣的农民!”

“该死的!狗娘养的!”面对盖萨里克的侮辱,安德鲁不由得咬紧牙关,面对这样的侮辱他自然是沉不住气的。

安德鲁一生气,但是被卢迦一把拦住了,卢迦看盖萨里克的表情很微妙,是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看来你对我的关注确实不少,盖萨里克阁下。”卢迦这个时候竟然笑了出来,他接着对盖萨里克说道:“我这种人非常奇怪,毕竟是对文明人,比如说拉丁族裔,希腊人,还有受到文明教育的日耳曼人,我的语言非常文明,因为他们够资格配得上文明的语言,因为这样的语言是他们发明的。可是我在遇到蛮族人,我巴不得用最为污秽的语言与你们交谈,毕竟,你,配得上这样低俗的语言,知道吗,下贱的东西。”

面对卢迦的怒骂,盖萨里克脸色铁青,他的喉结上下动了下,转身离开。

“快点些,远远地离开吧,这里不属于你们,特别是汪达尔人!”卢迦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

第五百三十六章:十一律

“我记住了今天的耻辱,奥里乌斯卢迦。”在回到自己的军阵当中,盖萨里克暗暗呢喃着,因为愤怒,他的面色通红,每走一步步伐的那样的沉重。地处低地,他深知自己麾下的士兵虽然勇敢,但凡人的躯体是根本抵挡不住骑兵居高临下的冲击,他这么做是为了活下来,并且让自己的部下活下来。

他麾下的士兵为他让出一条路,所有人都瞪大双眼看着自己的国王无比落寞,原先热血沸腾,亦或不安,亦或待旦在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撤退!撤退!”

下级军官招呼着自己的士兵跟随在盖萨里克的身后,他们登上自己来时的小船远远地离开,直到回到海面上的大船之上。

“结束了,就这么简简单单,轻而易举?”安德鲁似乎还是没有从刚刚的紧张不安中回过神来,他回过头来,看着身旁的卢迦,自从盖萨里克决定率军撤退之后,他就像是一个跨在马背上的雕像一般一言不发地呆在原地,若不是微风拂过掀动起他背上的披风与肩头的狼皮绒毛,他就真的跟罗马街道上时不时看见的雕像一样。

“卢迦。”安德鲁轻声呼唤他的名字,可是这并没有让卢迦有丝毫的触动。安德鲁自觉地闭上了嘴巴,因为他看见了卢迦苍白的脸还有那额头上密布的汗珠。

安德鲁恍然大悟,卢迦只不过是在这一场豪赌之后心有余悸,他虽然在安慰着安德鲁,可是他的内心恐怕更加惶恐。但是作为这里的最高指挥官,他不能退缩,哪怕是硬着头皮而上,天知道他说出这些胆大包天刻意在激怒盖萨里克的话语的时候,他的内心是不是在颤抖呢?他并不轻松。

“是的,成功了,真的是不可思议。”卢迦呢喃着,终于开口了。他赌注是自己与这座要塞里面所有罗马士兵的生命,而赌的就是盖萨里克的猜疑,他坚信自己只要能够强硬一些,越出言不逊就越能体现自己现在的勇气,隐隐当中向自己的敌人透露着自己的实力。

盖萨里克不知道那高地之后藏着什么,地势的劣势还有自己身处其中让他开始迟疑,久久拿不下狠心来教训眼前这个该死的家伙。他选择了后会有期,也失去了结束战争的最关键的一步。他怎么都不可能相信卢迦根本没有与他们一战的能力,后悔莫及,也就是后话了。

盖萨里克灰溜溜的离开,在罗马人的眼里他就像是夹着尾巴的狗一般。骑兵们高举起自己手中的武器大声欢呼着,他们共同庆祝这一场基本是看嘴巴怒骂而赢得的胜利,但是在他们前方的卢迦却看不到一点喜悦的颜色。

“战争,战争开始了!”卢迦阴沉着脸呢喃着,望着汪达尔人远处的船只留下的阵阵波纹,他意识到这还远没有结束。汪达尔人渡海而来,就必然不会被这样一个小小的挫折击败,为了伊比利亚阿兰人的安危他们不惜与罗马撕破脸皮,盖萨里克也是承受着不小的压力。

但是总是有喘息的时候,卢迦策马回头来到刚刚转危为安的要塞门前。经过战争的涂炭,这座要塞已经看不出当时的模样,城墙坍塌,死尸遍地,与其说是一处要塞,不如说是一片废墟。

洞开的城门只有两个穿戴还算整齐但是已经灰头土脸的士兵把守,他们的衣服肮脏布满灰尘与血迹,脸上写满了疲惫之态,但还是向着卢迦标标准准地行了个军礼。

对他们的态度卢迦甚是感动,可是又不知该怎么表达,毕竟地位悬殊,他点头作为回应,并拍拍两人的肩膀,低声对他们说一句:干得好!

跨过一地的尸体,卢迦朝里面走去,他在远处亲眼见证了这场战斗的进程,当他身处其中的时候,空气中弥漫着的熟悉的血腥味还在触动着卢迦的鼻腔,让他不由得用袖口遮住鼻子避免这样不友好的味道。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对这样的血腥味不适应起来,并且在心里隐隐地出现了排斥。好在这样的感觉不算是太强烈,让他勉强能够接受的了。

这时候,只听见一阵喧闹声在这满是死人的地方响起,那声音凄惨,其中还带着其他人的怒骂,就从卢迦的正前方传来。卢迦听后感觉到这件事情并不是一件小事,他随即加快步伐,穿过断臂残骸,中午来到要塞深处的那个会场之上。

那是一大群士兵在围殴二十多个可怜虫,也不知道他们到底犯下了什么样的过错。

“该死的懦夫,你真的应该随着你们的长官一同殉国!”只听到一个士兵大声怒骂着。

“该死的,投降啊,向我们投降啊,用你刚刚对汪达尔人使用出来的怯懦的表情与做法,该死的混蛋,该死的混蛋!”

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恨意让他们大打出手,他们可是昔日的战友,又是同时在战场上同胞。

“干什么?干什么?”卢迦大声呵斥着,让这帮士兵停下手来。

可能是没想到竟敢有人呵斥他们让他们住手,他们回过头来,瞪着眼睛,好奇的看着制止住他们的卢迦。

这时候,在这群士兵当中走出一个身形消瘦,的人,他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身材消瘦的就像是阿非利加的玉米杆。他衣衫褴褛,身上的铠甲多有破损并且染满了鲜血,双眼通红,虹膜因为杀戮而高度集中导致若不是比其他士兵多了那头顶上高耸起来的竖铁质角,卢迦怕是认不出来他到底是这里的军官。

这个军官一脸蛮横的模样,但是也是个长了眼睛的人,他看到卢迦的一身衣服崭新,除了鞋子受到一些血污与灰尘的玷污,其他的都是崭新,特别是将军才有资格穿戴的狼皮披肩。他心里一想这里可没有什么军团长,驾到的只有士兵长,那么眼前这个人难道就是……

“士兵长!”这个军官立马站直,冲着卢迦端端正正地行了个军礼,然后他身后的士兵见状立马列队站直,只有那些受害者蜷缩在地上动弹不得。

“他们怎么回事?”卢迦指着那这被打者问这个军官道。

“他们都是在战斗中向汪达尔人投降的人!”军官回答道。

“那么,你们打算怎么处置他们?”卢迦问。

“杀了他们!!”军官斩钉截铁的说道。

卢迦摇了摇头,说道:“他们毕竟是因为看不到希望而逃跑,总是要留有机会的,就用十一律吧。”

说完,卢迦转身,踏着一地的尸体,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第五百三十九章:无奈

卢迦巡视战场,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渔村中,这里被蜂拥而来的汪达尔大军夷为平地,除了断臂残骸以外,还有一地的尸体,是那帮朴实又无辜的平民。

正午,天公不作美,这样的景象理应搭配倾盆大雨来体现场面的悲,奈何是个雨过天晴,艳阳高照的天气,大雨在杀戮开始之时就已经停止,一切都是那么生机勃勃的模样,全然跟眼前的死气沉沉格格不入,似乎上帝已经拒绝为这场冲突的死难者买单了。

一阵海风拂过,卢迦不禁打了个冷战,纵然是晴朗的日子,阳光照射在身上却没有一丝温暖的感觉。他象征性地搓了搓自己的右手臂,这样的举动仅仅能够让自己的手臂稍稍觉得暖和一些,可是对于全身来说简直不足为道。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恐怕他自己也说不出个为什么,索性认为这不过是个人的心理安慰吧。

两个分队的骑兵们跟随在卢迦的身后保护他的安全,因为渔村里面遍布的尸体加上断壁残垣,战马行走不便,他们只能下马跟在卢迦的身后。一点点地在尸堆中移动,四下搜索,指望着能够找到幸存下来的人。

“汪达尔人真是非常地彻底,”安德鲁在卢迦的身旁指了指这一地的尸体,这里有男人、女人、老人,还有孩子,甚至是养的牲畜都不能幸免。“他们杀戮了这里的一切的生命,任何活着的东西在这片泥泞的土地上都不能够幸存。”

卢迦听完后摇了摇头回答道:“不,还是有的,你看,这里还有两个。”说完,他指向前方,在那距离海边不远的一处小屋前,那里跪着一个男人,他一动不动宛若一座雕像,他紧紧抱着怀里的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已经死去一段时间了,她的面色苍白,铁青的脸上毫无血色。但是就算是这样,仍然能够看得出这个姑娘长相还是不错的,虽然没有到惊为天人的地步。

那个男人就这么跪在地上紧紧抱着她,他一言不发,甚至连哭声都没有。在他的身旁还站着一位,那是个蓬头垢面的老人,他穿的衣服还算是干净,看来并没有被这场冲突所感染。

他是第一个注意到卢迦

“那个人就是向我们通报的渔民,他就是弗朗哥。”那个紧紧跟随的传令士兵在卢迦的耳朵旁小声低语着,这让卢迦看着眼前的弗朗哥神情不由得缓和不少。

“看来他在这场冲突当中失去了他最为宝贵的东西。”卢迦缓缓说着,忍不住微微摇了摇头,战争就意味着死亡,死亡就意味着别急,哪怕你是怎样的不舍都无济于事。

卢迦走上前去,蹲在弗朗哥的身旁,弗朗哥仍然沉浸在悲伤之中以至于都没有注意到卢迦已经来到了他的身旁。

卢迦知道弗朗哥此时正沉浸于极度的悲伤之中,心想着他此时一定是无助的,迷茫的,所以鼓起勇气小声问道:“先生,有什么需要我代劳的吗?”

直到听到了卢迦的声音,弗朗哥才意识到卢迦的靠近,他赶忙抬起头来,瞪着惊恐的双眼看了眼卢迦。罗马军人的装束顿时让他放下了戒备,他重新低下头来紧紧搂着那具尸体,就像是千金不换宝贝,生怕一不留神就失去了。

“买鱼吗?先生。”弗朗哥用眼神示意卢迦放置在他身旁的那个鱼桶,那里面还有几条小鱼,长时间离开海洋已经变得奄奄一息。

卢迦没有说话,从他的神情上不难看出他此时的疑惑,面对眼前这个执拗的年轻人,他不明白到了这个时候还在作买卖又有什么意义?

“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卢迦摇了摇头,看着弗朗哥说道。

“先生,求你了,仅仅是几条鱼,那是我在大雨倾盆的海面上抓来的美味。”弗朗哥抬起头来看着卢迦,用着几乎要露出来的嗓子对卢迦说道:“并不贵只要几个福立铜币,只要几个福立铜币我就能凑够一个苏勒德斯的钱,我就能够找人兑换一枚苏勒德斯了!”

“要那个做什么?埋葬她吗?”

“不!不是这样的!”弗朗哥摇了摇头,他不断抚摸着怀中女尸的发,不住亲吻她冰冷的额头,接着对卢迦说道:“卡门只见过别人有苏勒德斯,自己却从来没有拥有过哪怕是摸上一下。所以我想要挣得一枚苏勒德斯金币,亲手送到她的手中,这不再是钱币,而是礼物,是我对她爱的证明!所以我求求你了,先生,买下这几条鱼吧!”弗朗哥说着,从自己的口袋当中掏出一个陈旧的布袋,他打开,里面是一堆福立铜币还有几枚第纳瑞斯银币,这是他的全部积蓄,只差那么几个铜币就凑齐够一枚苏勒德斯金币了。

“你,忙碌了多久?”卢迦哑然,轻声问他。

“半年了,先生。”弗朗哥紧紧地攥着那把钱币,对卢迦接着说道:“因为我是一个人干的,捕获的鱼远没有人家的肥美,所以愿意买我的鱼的人不多,所以我只能一点一点的卖,直到我即将攒够为止。”

“值得吗?”卢迦不忍,但还是问了一嘴,弗朗哥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抱着卡门的头,不住亲吻她的额头。

“先生同意买下我的鱼吗,相信我,先生,你会喜欢这鱼的味道的!”弗朗哥还在坚持,到现在了他都没有流下一滴眼泪,这让卢迦大为触动。

“半年,连一个苏勒德斯金币都挣不到,该怪这个痴情的渔夫,还是怪这个垂老的国家?”卢迦在自己心里自问着自己,诚然,他曾经也历经贫穷,但不至此。当时的他一度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可怜的家伙,但是直到今天他才感觉到了上天的仁慈,至少她还活着,虽然已变心,至少还活着,栩栩如生,带有温度不至于像弗朗哥怀里的那般冰冷!

不行,又触动了自己敏感的神经,卢迦赶忙撇过头去,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用最快的速度抹去眼角流出的泪水。

弗朗哥闭上了嘴巴,依旧再紧紧抱着卡门,他的眼神空洞,呆滞之余已然没有了生气,就像是被抽走灵魂的躯壳,活着的,就跟死了一样。

“她好冷,浑身冰凉,我不管怎么努力都不能够让她的身体温暖起来,先生,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弗朗哥问卢迦,卢迦哑然,看着他怀里的女尸,她的胸口赫然一处大洞,血液已经凝固,是被汪达尔人的长矛所贯穿,她已经死透了!卢迦赶紧撇过头去,不再看他,免得触景生情,惹得眼泪漱漱落下,让旁人笑话。

“给,这是你的卖鱼钱。”卢迦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钱袋丢到他的手中,起身一把抓住那鱼桶背过身去,接着对弗朗哥说道:“眼睛上各贴一枚,嘴上含着一枚,脚掌处各放两枚,火化了,上帝自然会接纳这个可怜的灵魂。”

弗朗哥被钱袋吸引,他打开,眼里冒着金光,“仁慈的先生啊……”他呢喃着,抬头望着卢迦远去的背影,眼泪,终于冲破眼眶的束缚,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第五百三十八章:冲突与战争

“你心软了。”

安德鲁在不远处将发生的一切看的仔细,所以卢迦回来的时候才会这么问他。

“没有!”卢迦坚决的摇了摇头,紧接着解释道:“一定是上帝这个时候夺了我的心智,让我在不可抗拒的情况下做出了这样并不符合我自己内心想法的决定。”

“哈,看来上帝还真是仁慈,总是在事后提供帮助,这对于我们那个可怜的哀求者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安德鲁摇了摇头,跟在卢迦的身后。

中午,第四辅助军团的军队才姗姗来迟,他们来到这里只能够为要塞打扫并且重建,他们不能离开,卢迦担心海面上的汪达尔人并不愿意离开,特别是盖萨里克,他有充足的底牌来与卢迦抗衡,现在的情况卢迦更为担心的则是陆地上的阿兰人,他们必然会响应。

两面夹击是卢迦最不愿意看到的场面,也是他不得不面对的场面,他开始紧张起来。在草草结束这里的安排之后,他便带着骑兵分队快速回到新迦太基。

消息总是能够快速的传开,至少比卢迦回来的速度更加迅速。

“汪达尔人来了!汪达尔人来了!”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整个迦太基城就像是闹了瘟疫一般搞得人心惶惶,平时宽松冷清的教堂里挤满了市民,他们有贵族,也有平民。总是到了如此关键的时候,他们才想到了上帝,想到了向他祈求怜悯,渴望他能够在天堂之上向下苍的信徒们施以仁慈,认为自己一生一直在赎罪,本不该死,至少自己不能够死掉,可他们坚信能够拯救他们的只有上帝。

仿佛在那一瞬间,全世界都变了,所有人都在街道上游荡着如同一具具行尸走肉那般。

卢迦的一行人出现在城门前,士兵打开大门,最先出来的竟然是成群的难民,他们衣衫褴褛,一拥而上在卢迦的周围,大声诉说着自己的艰难还有受到的不平等的待遇。

守城门的卫兵高举起手中的棍棒大声呵斥着,试图驱散眼前的这帮令人“厌恶”的难民。不仅仅是守城门的卫兵,连在街道上巡逻的士兵也加入其中,他们竭尽全力地将难民挡在路边留了一条足以让卢迦他们通过的一条路出来。

“救救我们!大人,救救我们!”走过城门,街道上的市民们见到卢迦也会不时地驻足冲着卢迦呼喊。“我们没有犯下什么过错,不应该承受这样的惩罚,大人,救救我们吧!”望着他们,卢迦不知如何是好,只是昂起头来,索性视而不见快去穿过。

“所有人都沉浸在向上帝忏悔的醉酒美梦当中,也只有我们明白,汪达尔人是不可能就这样善罢甘休的。”卢迦一边走着,望着周围那帮自认为可怜的市民。“向上帝忏悔是得不到救赎的,之前是现在不可能,我们必须积极备战,如果有可能的话就发动这帮市民、难民,我们必须要有足够的实力对抗眼前的汪达尔人以及阿兰人。”

回到总督府,只看见费塔尼乌斯焦急地在大厅里来回踱步,他看上去的如此慌张,看样子就在他临行前出现这样的岔子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汪达尔人不顾及昔日与罗马人的同盟条约而不顾一切的进攻罗马人的领地与要塞甚至屠杀罗马的平民,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费塔尼乌斯非常担心这样的冲突摩擦会给罗马还有汪达尔阿兰联盟之间带来什么样严重的后果。

卢迦登陆伊比利亚的意图非常明显,在新迦太基目标向西,就是为了打通伊比利亚到努米底亚的通道,这其中务必要解决掉眼前最大的碍脚石阿兰人。

打通努米底亚的道路与解决掉阿兰人这方面的矛头到底指向谁,在汪达尔阿兰人之王盖萨里克的眼里自然是在清楚不过了的。作为紫室的使臣,一方是维持罗马国土的士兵长,一方是给拉文纳提供赋税的“同盟者”,无论哪一方面谈崩了,都是难以挽回的损失,只有陷入到无休止的战争当中。这才是他现在所遇到的最大的困难,这不得不让他头疼,因为他奉命而来就是为了讨要卢迦麾下行省的赋税,可是现在刚刚有了转机,半路上杀出了汪达尔人,士兵长卢迦很可能用战争作为理由拒绝上交赋税,那么不管他再怎么努力都不能够完成使命了。

按理说这里距离汪达尔人的登陆地点并不远,可是半天都过去了,卢迦还没有见到回来,会不会真的发生了冲突?一切不得而知,此时的费塔尼乌斯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吱嘎!”一声推门声响起,费塔尼乌斯与使团的其他人纷纷回过头来,看到卢迦一脸疲惫的神态,身上更是有一股难闻的血腥味。费塔尼乌斯大致猜的出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他还是装糊涂,心存侥幸心理,或许有转机呢?那也说不准,毕竟现在还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等级的冲突。

“卢迦阁下!卢迦阁下!”费塔尼乌斯匆忙迎了上去,来到卢迦的面前,瞪大眼睛问道:“怎么样了,卢迦阁下,事情进展的如何?”

望着费塔尼乌斯一脸的疑惑,卢迦笑着摇了摇头,显得非常无奈,紧接着卢迦说道:“阁下回去的行程怕是要中断了。”

“为什么要这么说,卢迦阁下。”费塔尼乌斯紧追不舍,但是他的心里已经咯噔一下,隐隐之中他能够推断的出事情已经不是自己天真想象的那般简单。

“陆地上有阿兰人的劫掠部队,海里到处都是汪达尔人的战船,我不得不将这个好消息告知于你,费塔尼乌斯阁下,我们,被包围了!”

费塔尼乌斯看着卢迦那一脸严肃的模样,这可不是在闹笑话。

“真的,真的如此的,不可思议?”费塔尼乌斯小声说着,接着又抬起头来问卢迦道:“那么阁下,你有什么样的打算?”

“这可是盖萨里克他自找的!”卢迦说着,脸色刷的一下变得难看极了,他紧攥着拳头,伸手拍了拍费塔尼乌斯的肩膀,对他说道:“战争,战争!”

望着卢迦的背影,费塔尼乌斯不知道卢迦所说的战争的含义,他在苦苦琢磨,身旁的廷臣便问他道:“大人,倘若汪达尔人真的和我们的士兵长打起来了,我们应该怎么办?”

“从中调停吧。”费塔尼乌斯努了努嘴,无奈地说道:“汪达尔人的登陆已经不再是以冲突来形容的了,确切的说现在应该是到了战争的阶段,那么接下来到底是战是和掌握在盖萨里克还有卢迦的手中,只要他们一方强硬地选择战争,那么战争就会进行到双方的其中一方难以为继,跪下乞求和平为止。”

“那么卢迦大人的意思是?”

费塔尼乌斯一时哑然,沉默了良久,他终于开口小声地说道:“战争!”

第五百三十九章:集中全力

“第五云雀军团已经在新迦太基集结完毕,总共有六千余人。”

“第四辅助军团经过两个礼拜之前的偷袭的损失现在整编了四千五百人,丢了一个野战团的士兵数量。”

“巴勒莫的随从军队三千人。在新迦太基城外待命。”又是马特奥里乌斯那无奈的语气。

“六千人,四千五百人,三千人!”卢迦扳着指头数了数,“再加上三千人的辅助军队,总共一万六千多人!”

“将近两万人的军队,如果汇集在一起我们足以对抗阿兰人甚至汪达尔人。”马特奥里乌斯信心满满地说道:“卢迦阁下,我们完全有实力与他们抗衡。”

“盖萨里克带来的军队足够有一万人,这可能都是我们对他们的低估,你看看他们的舰队就知道了!”安德鲁不满地反驳马特奥里乌斯道:“你没有经历过战争怎么能够这么随随便便的妄下决定?”

“哈,我就不相信刚刚遭受重创的汪达尔人有这么强悍的战斗力?”马特奥里乌斯无所谓的笑了笑,这招来了在场其他人厌恶的目光,他还是很无所谓的说道:“不管怎么样,如果你们要是觉得我很烦人,大不了将我解雇,回巴勒莫,反正我早就不想在这该死的地方待了。”

“人可以走,但是军队留下!”马列尼乌斯冷冷地说了一句,可是马特奥里乌斯冷哼了一声,根本不去打理。

“够了!”这个时候卢迦终于站出来大声呵斥在场的各位道:“我现在召集诸位是来商讨对策的,而不是因为你们现在的相互之间的排斥而大吵大闹的!”

面对卢迦的呵斥,在场的其他人都停下话语,一言不发地看着下面的地图。

“那么,谁有好的注意对待眼前的这个局面。说说看吧?”

安德鲁左右看了看,看到其他人没有说话,隧指了指眼下的地图对卢迦说道:“根据斥候汇报的情况,自从盖萨里克的军队从海上来试图登陆之后,阿兰人变得活跃不少。现在他们在马拉加与科尔多巴一线调集了大量的军队。”

“多少人?”卢迦问道。

“成千上万。”安德鲁点了点头对卢迦说道:“他们竭尽全力的整理军队,尽可能的将能够征集来的男人全部带来了,他们现在的实力已经不容小觑。”

“姑且算上他们能够战斗的为一万人,加上盖萨里克带来的一万人,总共估计他们有两万人可能更多,那么说他们会整整比我们多四千人或者说更多!”卢迦指了指地图上的马拉加与科尔多巴,对在场的所有人说道:“我想在场的诸位都看得出来阿兰人骑兵的战斗能力,他们的重甲骑兵能够配合步兵撕碎我们军队的阵线,所以我们必须要在人数上面远远超过他们,并且能够在会战当中占据绝对的优势来与他们抗衡才行!”

“那么,这四千多人,从何而来?”马特奥里乌斯这一问难住了所有人,他们都为此犯了难,不知如何是好。

看着诸位将领犯难,马特奥里乌斯冷笑着说道:“那么,我就来为诸位说个有效的方法吧!别忘了新迦太基的贵族们,他们家里的私人侍卫都是不可多得的优秀战士,卢迦大人,你还在犹豫什么,就像是要求我父亲为罗马效忠的方式那样要求他们贡献自己的力量。反正这样的举动你已经熟能生巧了,那你为什么不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呢?”

“够了,马特奥里乌斯!”安德鲁大声打断马特奥里乌斯道:“新迦太基的贵族们已经表示愿意为我们捐赠两百磅黄金的钱财资助我们的军队,这已经非常慷慨了!”

“两百磅,呵呵!”马特奥里乌斯冷笑着,对其看起来不屑一顾,毕竟是富家的子弟,安德鲁对于两百磅黄金虽然看得非常重要可是在马特奥里乌斯的眼中简直是一个不值得一提的小物件。

“只能说我们的士兵比他们更加精锐。”这个时候卢迦终于开口了,他接着问塞尔吉乌斯道:“那么海面上有什么消息吗?”

“汪达尔人的舰队并没有就此罢休,卢迦先生。”塞尔吉乌斯回答道:“他们还是停留在海面上,并且在马拉卡与新迦太基之间游荡。他们已经切断了我们的所有的海上道路。”

“陆地上新迦太基通往塔拉科的道路也被封死了,现在我们真的是彻底地被孤立了!”安德鲁补充道。

这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尽是些坏消息,一点好的消息都没有,这样卢迦倍感失望,他们都是在一股脑的说敌人是如何做的,如何部署的,在这样的部署上起到了什么样的作用,可是丝毫没有说我们应该怎么做,或者说他们根本想不出来到底该怎么解决眼下的困境。

卢迦听够了,这样的局势其他人不用说,卢迦自己光想象就能够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想听办法,可是谁都拿不出来。

“那一定是在寻找机会再一次想要强行登陆。汪达尔人这一次真的是铁下心来要跟我们战斗到底了!”卢迦说着,“啪”得一声将手中的木棍摔在地图上,对在场的所有人说道:“那么,今天就到这里,都散了吧,散了吧!”

他们一定是还有其他的话要说,可是卢迦一句都不想听,卢迦赶忙伸手冲着他们示意他们闭嘴,然后摆了摆手,让这帮军官们都会意转身离开,只留下安德鲁一个人。

“眼下的局势非常糟糕,不是吗?”安德鲁看着卢迦,不知该说些什么,就可以对准话题,补充了一句:“我们的选择似乎越来越少了。”

“当然,选择变得举步维艰,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要走的小心翼翼,只要一不留神就是万丈深渊。”卢迦接了一杯水,仰头喝下,因为他已经厌恶了葡萄酒的味道,那帮该死的贵族竟然为了能够让葡萄酒变得甜,竟然不惜吃下能够让自己生病的东西,卢迦不想生病。

“或许,我们可以和盖萨里克谈谈。”安德鲁说道。

“这个我已经思考过了,安德鲁!”卢迦说着,摇了摇头“他一定会要一笔巨大的补偿费,我们不是失去了钱财,还会让我蒙羞,我已经无路可退了,所以必须要跟他们一战!”

“可是我们还有海防!”安德鲁说道:“贵族们现在人心惶惶,没人知道他们现在口中口口声声的忠诚到底值几个钱。”

“所以尽量不要打扰他们,”卢迦说道:“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走出这一步!”

第五百四十章:要塞战

半个月后,阿兰人的军队开始集结,他们的首领迭戈不知道是盖萨里克的命令还是自己擅作主张,竟然集结了军队从马拉卡到新迦太基的山谷小道而来。

卢迦早已经在这里构建了一处要塞,正好在马拉卡与新迦太基的必经之路上,这里驻扎着两支野战团的士兵,驻扎的军队他们只有一千人不到的数量,面对蜂拥而至的大军他们也只能草草准备,所有人都到达预订的战斗岗位。

这座要塞的构造是呈凹型建立的,主要是为了防止阿兰人进攻城门,并且在防守城门的时候能够让进攻的阿兰人陷入三面被打击的境地。从而想要通过进攻城门的方式占据要塞简直成为了天方夜谭。

可是罗马人实际的数量并没有这么一点,卢迦亲临现场,近一千人的军队在要塞外围组成两个由野战团单位的大型方阵。要塞的城墙上面只有弓箭手,居高临下的看里面的人少到以个位数计算,仿佛在告诉眼前的阿兰人罗马人只有出城迎战的军队,而没有守城的军队。

他们有一千人,失去城墙的防护在平地上组成两个巨大的固定龟甲阵这在阿兰人的眼中无异于十分可笑的存在,他们怎么可能抵挡的住自己战马的铁蹄?

罗马人两个方阵面对着眼前黑压压一片的阿兰军队,他们严阵以待。

“一定是罗马人的指挥官太过自信了,仅仅是一千人,根本承受不住我们的进攻。”迭戈的副官傲慢的说着,以至于让身旁观察的迭戈都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我们的国王已经在科尔多瓦出发了,那是三天前的事情,相信就在今日下午我们就能够与之会和了。”传令兵在不紧不慢地对迭戈做着汇报,这个消息自然是他们趾高气昂的来源。

“这个要塞建立在这里本身就是个障碍,更何况罗马人打算用自己极度劣势的兵力与我们在城外相抗衡,那么我们非常乐意出面解决掉这个麻烦。”

“那还等什么?进攻吧!”

“呜呜呜……”

急促又不住间断的号角声一遍遍在阿兰人的军阵中吹响,阿兰人开始部署了,步兵位于最前方,而骑兵在左右两侧,弓箭手位于步兵的后方。

“咔咔咔……”

一阵弓弦绷弹的声音响起,一瞬间铺天盖地的箭矢飞向天空从天而降地落在罗马人的方阵之上,只听见叮叮当当的打击声响起,不少箭矢被盾牌格挡而被弹开,如同雨点一样。

“保持在一起,保持现在的阵型,不要混乱,不要害怕!”军官们大声的呼喊着,还是原先的套路一遍遍试图让士兵们在密集的箭矢打击下控制住自己内心的恐惧。

虽然有盾牌的保护,可是在随时都可能会夺去他们生命的锐利的箭矢之下,就算是身经百战的老兵都不能够说自己能够完全保证自己有强大的心理素质让自己稳如大山一般的镇定,说不定就在自己最没有想到的时候突然中箭,哪怕是伤到自己的手臂或者腿部若是得不到及时的治疗都是非常致命的!

这不,排列紧密的军阵当中就出了岔子,密集的箭矢落下就有不少从盾牌当中的缝隙中落下刺穿了士兵的大腿或者划伤了他们的身体。中箭的士兵哀嚎着,还是强忍着伤痛苦苦支撑,基本保证了军阵的完整。

“轰轰轰……”

大量的马蹄声从阿兰人的军阵中响起,位于他们军阵两侧的阿兰骑兵加快速度冲着下方的罗马军阵扑了过来。

“撤退!撤退!”

前线军官们招呼着百夫长们,只见他们身后的要塞城门被打开,接到指令的士兵们不顾阵型一股脑的朝洞开的城门里面跑。

背部可是这帮士兵们最为脆弱的地方,现在眼前的罗马人就像是一帮丢盔弃甲的逃兵,这可是骑兵最为理想的追杀目标。

阿兰人的骑兵们加快了速度,他们呼啸怒吼着朝着进城的罗马人的后背疯狂扑来,就在距离罗马要塞不足一百米的时候,罗马士兵是怎么都不会放过这帮飞奔而来的肥肉。

这时候罗马要塞的城墙上猛地出现大量的弓箭手,他们张弓搭箭对准下面的冲进凹位的骑兵频频放箭。

这时候阿兰军阵又响起了急促的号角声,那是撤退的命令,所以阿兰人的骑兵听的一清二楚,他们立即勒马回头在他们还没有继续深入。

此时的箭矢如同雨点一样落在他们的头顶,不断有人或者战马中箭倒地,但是他们没有太过深入,所以他们在受到第一波打击的时候就及时勒马退出了罗马弓箭手的射程。

“他们好像愚弄了你,我的大人!”身旁的贵族对迭戈说道。只见迭戈气得满脸通红,他怒视着眼前的这座罗马要塞,高举起手中的铁剑,冲着身后的步兵说道:“现在,罗马人就像是一个个龟缩起来的兔子一样钻进他们认为绝对安全的洞窟里面,这可不是向我们这样聪明勇敢的狼的问题。”

士兵们高举起手中的武器发生的欢呼着,像是听到了迭戈的话让他们倍感激动。仿佛真的是迎来了胜利,在他们的眼中,这样看起来坚不可摧的要塞也不算什么。

“进攻!进攻!”

又是阿兰人悠长的号角声响起,只看见黑压压一片的阿兰人军队在如同暴雨一般的箭雨之下向着罗马人的要塞冲锋上来。

“防御!防御!防御!”

守城的指挥官大声的呼喊着,刚刚逃回城里的罗马士兵还来不及喘上一口气就不得不跑到自己的战斗岗位上严阵以待。

“轰隆隆……”

阿兰大军的脚步声让整个大地都在颤抖,守城的罗马士兵冒着如同雨点落下的箭雨,咬紧牙关,紧紧握着手中的长矛,目视着如同洪水一般的阿兰大军越来越近。

要塞内部,卢迦与安德鲁一行人看着用沙子堆积起来的简易的要塞防御图。

“大人,需不需要让骑兵现在行动?”安德鲁问卢迦道。

“先不用。”卢迦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我们先派遣一个野战团的士兵在城墙上负责守卫,这一次的城墙被加固了,所以上面不害怕站更多的士兵,只要能够防止敌人爬上城墙,那么他们就没有办法攻破城门,他们是难以抵挡三面夹击的态势的!”

“那么就先按照士兵长大人的意思办吧!”安德鲁冲着守城的指挥官说道。

“记住,要不动声色,至少不能够让阿兰人看出一些端倪来。”卢迦接着补充道。

第五百四十一章:要塞战2

阿兰人此时心中的怒火丝毫不必他们的首领迭戈的小,首当其冲的便是各地征召来的临时士兵,他们护甲单薄,甚至用的还是几块木板拼在一起的简陋的盾牌,就试图突破罗马人的密集箭矢。

“射他们!射他们!”弓箭手的指挥官指着下面蜂拥而来的士兵回头对弓箭手们大声呼喊着,慌慌张张的弓箭手们立即张弓搭箭对准下面快步而来的阿兰军队。

一支支箭矢从半空中直射过来,钉在那冲锋士兵的木板盾牌上,不时有没有盾牌的倒霉鬼中箭倒下,可是这点伤亡丝毫不能够影响进攻的阿兰大军。

“准备,准备!瞄准他们的侧面,那里最薄弱的方向,那是这帮该死的混蛋的弱点!射!射……”

指挥弓箭手的那个指挥官因为弓箭手们不能够准确射击自己所想要打击敌人的方向,所以他站起来指着下面他认为阿兰人薄弱的地方冲着身后的弓箭手大声呼喊着。由于太过激动,他的身体已经暴露在阿兰人弓箭手的眼中,他们纷纷张弓搭箭对准那个指挥官一阵铺天盖地的箭雨落下,这个倒霉的指挥官身中数箭从城墙上落下。

一时间没有指挥的弓箭手们开始自顾自地疯狂朝下面的早已经模仿着罗马人的龟甲阵组成的巨大阵型的阿兰人倾斜着手中的箭矢,可是一轮轮看上去气势如虹,可是收效甚微。

在巨大的盾阵的掩护下,十余个简易的云梯被送上城墙,聪明的阿兰人为了防止在这三面打击之下登不上城墙,他们将盾牌背在背上,在一群人的扶持之下沿着云梯上的木把向上爬去。罗马弓箭手的箭矢只能够叮叮当当地插在他的盾牌上而对他造成不了任何的影响。

“大人,阿兰人进攻城墙了。”根据传令兵的汇报,让卢迦不得不将一面黑色的旗子插在那简陋的地图上面位于城墙凹口的位置上。

安德鲁看着眼下的局势不禁疑惑的问道:“奇怪,难道我们三面的弓箭手的打击没有让阿兰人付出惨痛的代价吗?”

“大人。”那传令兵一脸严肃地说道:“恐怕阿兰人似乎学会了我们的防御手段,我们的弓箭手对他们无可奈何。”

“看来野蛮人也并不愚蠢嘛!”卢迦听后笑了笑。

“那么,大人,我们要不要现在就出动骑兵将他们的后路堵住?”安德鲁拿起两个红色的旗子插在那黑旗的后面。

“不不不,安德鲁,现在还不是时候。”卢迦摇了摇头,然后对要塞的指挥官说道:“用蝎弩吧,至少先干掉妄图爬上城上的阿兰人。”

还是像汪达尔人当时的进攻举动一般,阿兰人有专门的前线督军,他们挥舞着皮鞭狠狠地抽打着在如此盛大场面里面畏战的士兵。迫使他们在盾牌阵下面继续向前直到到达罗马人要塞的城墙下面。

全副武装的阿兰士兵打头阵,他们背着镶嵌铜皮的盾牌,向他飞来的箭矢在他的盾牌上弹开。他一路畅通无阻地向上,在城墙上想向他进攻的罗马士兵手持梭镖探出头来看着他,在那一瞬间就被数支箭矢贯穿倒下。

全副武装的阿兰士兵怒吼着加快了速度,罗马人不断的死亡极大的振奋了他的士气,他加快了速度,冒着箭雨攀爬上了城墙。

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罗马弓箭手,显然,他被这个猛地闪到他面前的全副武装的家伙吓得不轻,猛地后退两步一个浪呛坐倒在地。

“不堪一击的蠢货,死吧!死吧!”

这个阿兰士兵挥舞着手中的铁剑大声怒吼着,他就像是一只愤怒的雄狮准备冲进羊群之中大开杀戒。可是他抬起头来,怒吼声嘎然而止,他瞪大双眼,脸上的得意模样全无,取而代之的是惊恐与疑惑,可是都来不及了。因为他抬头看到了一架架在要塞城墙上的蝎弩,上面的操控手已经操控着蝎弩用巨大且锋利的弩矢对准了他。

他难怪停了下来,因为这将是他生命中的最后几秒钟,他不顾后面士兵的催促,闭上双眼,摊开双手,看似安然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砰!”

弩机发出怒吼,只看见一道黑影飞出,直直冲着那个站着等死的阿兰人飞去。

“嗤!”

巨大的冲击力带着这个阿兰人直接飞出城墙,他到死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他就像是一个秋后飘落的树叶一般落在下方密集的人群当中,这让其他士兵都不禁愕然,整个军阵都停顿了将近一秒钟的时间,他们都在看着被弩矢几乎生生撕裂的尸体,不禁咽了口口水再看不断攀登城墙的士兵,终于感觉防守的罗马人看来还有更加厉害的东西。

“看什么?继续前进!继续前进!”军官挥舞着皮鞭抽打着身边呆滞的士兵,强迫着他们继续冒着罗马人的弓箭手的箭矢冲击他们的城墙。

“进攻城门!进攻城门!”

阿兰人把目标放在横在他们面前的木制城门上,他们没有冲城锥,所以只有几个手持战斧的身强力壮的士兵在盾牌的掩护下拼命地劈砍着。一瞬间木屑飞溅,接二连三的劈砍让眼前的城门上的木头瞬间被削去了一半。

“快!快!他们进攻城门了!防御!防御!”守城门的军官大声呼喊着,只看见士兵们扛着木头上来,有手持火把的士兵将木头涂油点燃,然后他们合力举起将这沉重的木头朝着下面的阿兰人军队投去。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在城门下响起,伸头望去,只看见一地的士兵横七竖八地躺在还在燃着熊熊烈火的木头下。

“继续!继续!”

尝到甜头的罗马士兵准备再一次重复这样的做法,他们再搬来一根木头,持火把的士兵快步上前来准备点燃木头。

“呼呼呼……”

只听见一阵锐器划破空气的声音,抬起头,只看见头顶上落下如同雨点一般的飞斧,这杀伤力巨大的斧头从天而降,落在

第五百四十二章:要塞战3

罗马人的蝎弩架立起来,居高临下地对着下面的阿兰步兵一发接一发地射击。

极具杀伤力的弩矢在弩机与弓弦配合发出的怒吼声中如同一道黑光飞进阿兰人的队伍当中,就像是一颗颗石头落在水面,捡起一片浪花,只不过这浪花的组成部分是碎裂的铁索环还有盾牌的碎片还有人的鲜血。

阿兰军队里面倒下的死者或者伤员,他们留下的空挡很快被后继者弥补,他们就像是海浪,发出阵阵震慑人心的呼啸声,就像是翻滚起来的海浪拍打在岸边的悬崖上,溅起朵朵浪花。没错,那冲上城墙的士兵就是“浪花。”

这帮杀红眼的家伙,在城墙上对抗数量有压倒优势的罗马士兵丝毫没有畏惧,反而像是一头头愤怒的公牛一般在这本就不宽阔的城墙上横冲直撞,丝毫不在乎自己已经伤痕累累。

他们是阿兰人联盟中数一数二的优秀战士,更是配备的战斧与铁剑这样在近身肉搏之中占据绝对优势的武器,丰富的战斗经验与经过的战斗技巧让他们在城墙上面对只持有短剑或者匕首的罗马弓箭手简直是得心应手。所以在疯狂的砍杀下罗马弓箭手被逼得节节后退,更是有几个倒霉鬼从城墙上失足落下,重重地摔在坚硬的地面上。

“把他们赶下去!赶下去!”

步兵们怒吼着冲上城墙,他们手持长矛,在弓箭手退下来的时候挺起长矛就冲着那帮还在肆意杀戮的阿兰士兵刺了过去。

话说这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就是一寸险,面对七八根锋利地长矛刺过来,不断挥舞着战斧的阿兰士兵停下了口中狂妄的大喊大叫。他甚至都来不及回过神来就被长矛贯穿,罗马士兵一同发力将其高高举起,猛地甩下城墙外面的人群之中。

可是城墙上出现的越来越多的阿兰士兵已经让坚守在城墙上的罗马士兵难以为继,他们还在咬紧牙关苦苦支撑,但是溃败只是时间问题。

“咚!咚!咚!”

城门楼下的城门在不断震荡,这里守卫的罗马士兵在圆号的呼应下迅速集结,他们挺盾架矛目视着眼前摇摇欲坠的城门。

“稳住,保持阵型,不要散乱,我们是坚不可摧的军队,天下无人能敌!”百夫长大声呼喊着,努力激励着身旁的士兵。

“我们是坚不可摧的军队,天下无人能敌!我们是坚不可摧的军队,天下无人能敌……”士兵们一遍遍叨念着这样的话,隐隐中振奋他们的士气,可是在眼前的城门一下下震动之下,他们的心也在随之震动,“咚咚咚……”地跳的飞快。

“哗”

在阿兰人无休止的摧残下,摇摇欲坠的城门被撕出一个大洞,加上几十个人**的猛烈撞击,城门洞开。阿兰士兵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怒吼着直直撞向罗马人的军阵。

“迎敌!迎敌!”

百夫长大声呼喊着,圆号手吹响号子,士兵们紧紧簇拥在一起,挺起长矛,紧紧盯着迎面而来的阿兰人。

“咚咚咚……”

阿兰人可能是停不下来了,他们不顾伤亡的撞在罗马人的盾牌上,被锋利的长矛刺穿。后继者挥舞着斧头等疯狂扑上罗马人多龟甲阵上。他们很快扯开罗马人的盾牌钻进了龟甲阵,这样下来罗马士兵不得不挺起长矛不断刺击让阿兰人停下疯狂进攻的脚步。

城墙上的阿兰人越来越多,他们将一个个无力抵抗的罗马士兵举起来丢下城墙,然后看着他们尖叫着被下面愤怒的阿兰人埋没。

在阿兰人迅猛的进攻之下,罗马士兵地面的守卫部队节节后退,他们

此时在要塞内部,刚刚进来的军官将要塞城门的黑旗拔出插进了城门的内侧,并对卢迦说道:“大人,如果我们再这样冷眼旁观,那么我们将失去前线抵抗的军队还有城墙。阿兰人会在非常短的时间里面将我们包围,到时候您将失去您的军队。”

“是的,很好的提醒,阁下。”卢迦不住点头说着,然后整了整自己的狼皮披肩,转过头来看着安德鲁,不紧不慢地对他说道:“那你怎么看,我的朋友。”

“现在就派出骑兵围剿他们吧。”安德鲁果断地说道:“现在他们已经投入了大量的兵力,只要我们用外面待命的骑兵将他们包围,加上我们内部的士兵一鼓作气的将阵线推回去,只要阿兰人乱了阵脚,一定会溃退的。”

“那就是不清楚阿兰人的骑兵在什么位置上。”卢迦有些担心,可是眼看着防线摇摇欲坠,他也不得不下达命令至少要缓解前线步兵的压力,这样才能够尽最大的可能杀伤敌军。

“呜呜呜”

号角声在罗马的要塞顶端响起,位于要塞顶端的罗马传令士兵摇晃着手中的旗子,朝着要塞后方不远处的树林。

此时,只听见万千鸟鸣从树林处响起,整个树林当中的鸟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一般扑楞着翅膀飞向半空,只看见树林的上空有成百上千只鸟在盘旋,那究竟是怎样的景象真的是难以形容,这时候树林中冲出一个骑手,他全副武装,手持龙头旗,他策马并没有任何的停歇,而是一边跑一边不断挥舞着龙头旗帜。

这时候,在他的身后的灌木丛中大量的罗马骑兵策马冲出,他们紧紧跟随着前方的持旗手快速朝着杀喊声震天的要塞奔腾而来。

“那么接下来就是我们的主场了。”卢迦说着,“刷”得一声抽出自己挎在腰间的铁剑,带着安德鲁与一干军官走出大门来到要塞的内部,在这里的空旷地带站满了士兵,他们原本散漫地等待着,但是看到卢迦出来以后在他们百夫长的命令下迅速列队站直。

“嗯,看来你们已经准备好了。”现在阶梯的最顶端低头看着下面的四个野战团的方阵,卢迦点了点头,他并没有像是其他军官在战前做一下动员的演讲,而是大声询问野战团的长官:“你认为你的士兵能够坚守在自己应有的战斗岗位上并且能够给予敌人最为致命的打击吗?”

“是的,长官!”四个野战团指挥军官不约而同地回答道。

“好!”卢迦点了点头,微微一笑,接着说道:“那就让我看看你们到底在这场战斗中发挥出怎样的实力来。”说完,卢迦迈开脚步,在众军官的跟随下,攥紧龙息剑,一路朝着要塞的正门而去,身后的士兵们则在百夫长的带领下依次跟随,四个野战团的士兵浩浩荡荡地朝着阿兰人进攻最为猛烈的方向而去。

第五百四十三章:新的敌人

前线的罗马士兵在左手持着的大盾的掩护之下不断挺起被鲜血染红的长矛向着眼前的阿兰人刺去。

“轰隆隆”

这时候,阵阵的马蹄声响起,在要塞的左右两侧,冲天的尘土几乎将整个要塞给遮蔽起来。

“首领,他们的骑兵来了。”贵族在向迭戈汇报着,迭戈的面色更加凝重了,他看到罗马人的骑兵兵分两路出现在步兵的身后,他们就像是两柄利剑狠狠地插在阿兰步兵的后背。

就算是阿兰人的弓箭手再怎样帮助他们的步兵不要命地朝着罗马骑兵放箭,也丝毫阻挡不住成群的罗马骑兵如同一堵移动的城墙一般积压下来。面对如此坚不可摧的“城墙”阿兰士兵乱作一团,他们的军官大声怒吼着不惜让嗓子都变得沙哑命令着身旁的士兵组成一道防线,可是士兵们因为攻城乱了阵,一时间找不回自己的组织,要是正规士兵他们能够自发地组成一道防线,可是其中夹杂这的临时征召兵就不是这样了,他们在大量骑兵的威亚之下不知道如何是好。

突如其来的攻势让阿兰军队一片混乱,因为其中夹杂了太多的临时征召兵,为了能够稳住阵线,阿兰的前线基层军官们不得不抓住身边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窜的征召兵,将他们拉进自己麾下的防线之中。

可是罗马骑兵的战马嘶吼着,成排成列的冲上前来,其上面的罗马骑兵双手持骑枪猛踹马腹,怒吼着直直地冲进了阿兰人的盾墙之中他们薄弱的盾牌根本阻挡不住疯狂冲锋的战马。“城墙”之下,一切妄图抵抗的阿兰士兵都是不堪一击的,他们被这奔腾的“浪潮”推翻,留下的只有碎裂的尸体,折断的长矛还有破碎的盾牌。

“罗马人,前进!前进!”在城墙之内,城外的喊杀声大作,只见前线抵抗的罗马士兵身后,卢迦高举起手中的龙息剑,带领着身后的两千名罗马士兵大声怒吼着朝着眼前进攻的阿兰军队猛地扑了上去。

如此气势恢宏的反冲锋响起,阿兰人只感觉自己脚下的大地都在颤抖,他们立马停止了进攻的脚步,在他们军官的命令下组成一道盾墙,狠狠地抵挡住罗马步兵的冲锋。

“咚咚咚”

以前都是野蛮人没命地进攻罗马人而不顾一切地用**撞击盾牌,这一次换作罗马人,他们疯狂的撞在阿兰人的盾牌上,有的阿兰士兵甚至支撑不住被撞倒在地。

安德鲁手持斯帕达铁剑怒吼着,如同一只发疯的熊,仗着自己精良的防护猛地撞翻两个持盾的阿兰士兵,挥舞着铁剑如入无人之境那般疯狂砍杀。

阿兰人盾墙之中的空挡是致命的,只看见安德鲁一把抓住身旁一个还在身旁的阿兰士兵的脖子猛地将他按倒在地。那个阿兰士兵根本没有回过神来,他的脸上写满了痛苦,安德鲁没有给他任何留恋的机会,起身,伸脚猛地踏在这个阿兰士兵的脖子上。

“咔嚓!”

如此大的力气将这个阿兰士兵的脖子生生踹断,他终于不情愿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阿兰人的盾墙被撕碎了,他们不得不挥舞铁剑或者短刀与罗马人展开肉搏,整个场面乱作一团,可以肯定的是,罗马人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重新振奋士气的罗马士兵怒吼着提着满是鲜血的剑冲上了刚刚沦陷的城墙,他们用盾牌顶住阿兰人,将他们生生推下了城墙。

“我们是罗马的子民!是阿兰人强迫我们参加战斗的,我们是罗马的子民,求求你们,可怜可怜我们吧!”看到大势已去,阿兰军队当中的征召兵哭喊着放下了武器,这帮该死的家伙跪俯在地上瑟瑟发抖。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卢迦大喊着命令自己麾下的士兵,“战场瞬息万变,敌我不分,索性全部杀了已决后患。”

命令一下,这帮可怜的家伙甚至没有给自己辩解的机会,就被冲上来的罗马士兵砍到在地,在一片血泊与无数脚的践踏之中停止呼吸。谁让他们拿起武器进攻罗马人的要塞,战争当中,可没有人在乎谁是谁的子民。

阿兰士兵节节败退,阵线很快被推回了城门,要不是他们的军官还在扯着嘶哑的嗓子不住呼喊试图让他们稳定下来,他们一定会一溃千里地没命逃跑。

阿兰人的步兵在他们军官的调度之下重新组成了新的盾墙,他们成功抵挡住了后劲不足的罗马骑兵。

“您的士兵在动摇,首领!”阿兰首领迭戈近身的贵族在提醒了迭戈,他当然看得清楚这样的局势,罗马人的骑兵与步兵正在紧密配合这打出了一手漂亮的锥锤战术,让阿兰步兵吃尽了苦头。

“命令我们的骑兵前进!”迭戈侧过头去看着他身旁的传令军官说道:“不能够让我们的士兵奔溃!”。传令军官点头,大声吹响号角,只看见阿兰骑兵的持旗手大声呼喊着,挺起旗帜直指前面的罗马骑兵的后背。

随着一次不顾一切的再冲锋,不少罗马骑兵一不小心失足落马跌倒在阿兰人的盾墙之下,阿兰人紧紧簇拥在一起,用自己手中的铁剑对骑在马上的罗马骑兵予以还击。

此时阿兰的骑兵杀到,他们策马撞进停下的罗马骑兵队伍当中,现在看上去罗马骑兵反而陷入到了两面夹击的尴尬境地。

阿兰步兵在他们军官的带领下在城门下组成了一道防线,死死地抵挡住了罗马步兵进攻的脚步,现在双方进入到了僵持的阶段。

卢迦深知自己如果没有在最快的时间里将眼前的阿兰步兵打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骑兵一个接一个地倒在阿兰骑兵的屠刀之下。他不忍,骑兵可是他的命根子。他大声命令着士兵们,却可是没人知道该怎么做。

“支援他们!支援他们!”

这个时候,卢迦看着身旁被鲜血染地通红的安德鲁,看来他耗费了不少力气,大口喘着粗气如同一头刚刚奔腾完的红牛一般,再看看身后的其他士兵,他们虽然有些疲惫了,但是从他们坚定的眼神能够看得出他们是绝对服从他们的士兵长的。

“那么,我们开始吧!”卢迦冲着他们点头,一路小跑登上城墙,士兵们紧随其后。

“从上面跳下去,落在这帮狗娘养的的头顶,断了他们守城门的后路,让我们的士兵突破城门,成败在此一举。”说完卢迦一把登上城墙,士兵们怒吼这像是在为自己打气,他们纷纷爬上城墙一跃而起。

本在相互扶持的阿兰士兵突然被一个个沉重的“物体”砸倒在地,定睛一看竟然是罗马人,他们有的撞在阿兰人竖立起来的长矛上直接死去,活着的忍着疼痛挣扎着从奄奄一息的阿兰人身旁爬起,提剑就朝背对着他们的阿兰士兵的脖子上砍去。

阿兰人被这样突如其来的打击打得措手不及,他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屠杀,城门被打开,罗马士兵怒吼着冲了出来,此时的阿兰人彻底失去了抵抗的勇气,在罗马人的铁剑之下抱头鼠窜。

第五百四十四章:新的敌人2

阿兰步兵终于奔溃了,他们心中求生的**覆盖住了他们求战的**,他们的幸存下来的军官终于用自己沙哑的嗓音约束不住他们手下的士兵。

阿兰步兵一哄而散,他们丢盔弃甲,像是一只只老鼠一样拼命从混乱的骑兵当中寻找空挡不顾一切的逃跑。一时间溃退的阿兰步兵数以千计,让卢迦与他的麾下推进速度惊人的迅速,并且在极短的时间里与骑兵会和。

“骑兵,退到步兵的后面,退到步兵的后面。”

卢迦在乱军之中招呼着损失惨重的骑兵,不断推进的步兵为骑兵让出通行的道路,让疲惫外加狼狈的骑兵们通过回到要塞内部,并且用长矛迫使阿兰骑兵停下脚步应付这头疼的长矛。

“推进,保持阵型,继续推进!继续推进!”

卢迦大声命令着身后的士兵们,他们列成一堵盾墙,并且用长矛不停刺击着眼前的阿兰骑兵迫使他们节节后退。重新占据城墙的弓箭手们张弓搭箭对准疏于防备的阿兰骑兵倾泻自己所剩下的所有箭矢。

阿兰军队的骑兵一个接一个地倒下,这是他们承受不起的伤亡,面前的盾墙又是他们无法逾越的屏障,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目标陆陆续续地跑回要塞之中。

阿兰军阵吹响了后退的号角,骑兵们放弃了追逐,策马后退,留下一地的尸体给了罗马人。卢迦带领他们站在要塞门口看着他们远去留下的尘土发呆,直到有个士兵高举起盾牌大声欢呼起来,余下的人才知道自己终于取得了胜利。他们太过疲惫了,浑身的力气在这短短的半天战斗中如同被掏空了一般,就连欢呼都变得有气无力,他们的双手如同灌铅,可是因为胜利了,什么都是值得的。

“跑吧,该死的胆小鬼,你们也只能配这样!”罗马士兵得意洋洋的嘲弄着后退的阿兰军队,丝毫不掩饰自己胜利的喜悦之情。

可就在这时,士兵们的欢呼声停止了,他们收敛了自己得意洋洋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惊恐,因为在阿兰人身旁的高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大量的军队,他们不紧不慢地排列来一个进攻的阵型,然后缓缓朝着满是尸体的罗马要塞压了过来。他们的数量庞大的如同一大块漆黑的湖泊,一眼看不到尽头。

虽然没有像是传说中那样庞大的数量,可是黑压压一片远远超过自己一方然后敌人刚刚到达战场正是体力与士气最为高涨的时候,疲惫之师难以与之抗衡。

“盖萨里克!”卢迦看到了汪达尔的旗帜,呢喃着,他不甘心地大吼了一声,并且惊问道:“盖萨里克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周围的士兵们没有一个能够给他答案,他们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就像是打翻的灶台一样五味杂陈全在里面。刚刚看到胜利的曙光,可是眼前迎来的却是更加沉重的黑暗,这下疲惫的士兵内心当中难以遏制的挫败感已经蔓延开来。

“我们的援军有吗,士兵长大人。”身旁的一个士兵斗胆低声询问卢迦,卢迦无奈,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够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无可奈何。

“我们没有援军,我们没有援军!”

士兵们开始口口相传,他们挫败的情绪越来越严重,卢迦意识到战斗已经不能够在进行了。

“卢迦,卢迦!”卢迦听到身后有人在招呼他,他回过头来,看到是安德鲁,安德鲁也没有了他当时的一股狠劲,就像是一个疲惫不堪的野熊,不甘的大口喘着粗气。

“怎么了,我的朋友?”卢迦将安德鲁一把拉到身边,询问他。

“敌人,敌人成千上万,士兵们已经疲惫不堪了。”安德鲁指了指身后的士兵,对卢迦接着说道:“我们的士兵已经无力再战了,可是敌人又近在眼前,我们该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退回去。”卢迦说道:“告诉士兵们,退回要塞里,现在还不是喘息的时候,我们必须要准备好如何应付眼前的这帮汪达尔人!”

安德鲁冲着卢迦点了点头,转身招呼着身后的

士兵们大声呼喊道:“退回去,回到要塞里,快!”

在要塞内部,士兵们用一切沉重的木头甚至是尸体将城门死死地堵住,弓箭手们已经没有箭矢可以向敌人发起进攻了,好在还有一些阿兰人遗留下来的武器能够使用,他们手持铁剑长矛站在要塞上,两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汪达尔军阵。

“您怎么来了,我的王!”迭戈在高地上,他来到盖萨里克的面前,匆忙行礼,这下他有些慌张了,毕竟眼下这个局面盖萨里克可是清楚的很。

盖萨里克远远俯视了眼下的罗马要塞,看到里面的士兵们正在忙碌着加强要塞的防御,洞开的大门被关紧,天知道罗马人又对这要塞城门动了什么手脚。他,仅仅是他认为,他们已经错失了不少进攻的先机。罢了,反正时间有的是,耐心的等待也不差这会。

所以他低下头看着站在低处的迭戈,盖萨里克的脸上写满了鄙夷,他看不上这个被阿兰人任命的临时首领,看看眼下他所做的一切就能够看得出来。

“你真的是非常擅长劫掠的,迭戈阁下。”盖萨里克的话语说得到底是优雅的很,可能是迦太基里面跟罗马贵族打了太多的交到,就连自己的话都有些变化了。

“我不明白,我的王。”迭戈低下头,他不敢看盖萨里克的双眼,就像是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站在那里瑟瑟发抖。

“瞧瞧你的所作所为!”盖萨里克指着不远处的罗马要塞,指着要塞外面成堆的尸体,怒斥迭戈道:“你真的应该跟他们一起进攻这个要塞,你看看你造成的下场,这就是你的鲁莽所付出的代价!”

迭戈被骂得一言不发,他只能默默承受着,只是祈祷着盖萨里克不会气得发疯,然后抽出铁剑一下结果了他的好,好在盖萨里克到底是没有这样做。

“罗马人守城的最高指挥官是谁?”盖萨里克大声地问道。

“回来的士兵告诉我,带领他们反攻的罗马军官身穿古老的铠甲,肩膀上披着狼皮披肩,头戴红缨头盔。”迭戈介绍道。

“奥里乌斯卢迦!”盖萨里克猛地说出了这个名字,一瞬间就像是整个人触了电一般,呆滞的表情说不出是惊恐还是激动,他又调转头看着那座要塞,脸上露出一丝丝阴冷的笑容。

第五百四十五章:围堵

“哦,那么刚才,是我错怪你了呢,迭戈阁下!”盖萨里克的表情做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愤怒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嬉笑并不住点头。

“你真是一个出色的首领,迭戈阁下。”盖萨里克开始对迭戈赞不绝口起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要塞里面防守的那个人是弗拉维斯卢迦。这个他做梦都想将他扒皮拆骨的混蛋,这一次竟然真真切切地遇到了。

进入要塞的罗马士兵将阿兰人的尸体将要塞的城门死死地封住,成山一般的尸体积累的如同城墙那么高。

士兵们太过疲惫了,所有人将自己封死在要塞里面,这就像是一座围城,他们依靠着残破的城墙,紧紧盯着对面汪达尔阿兰人联盟军队的一举一动。

可是汪达尔人似乎并没有任何的想要进攻的举动,他们分散了兵力,将这座要塞围了个水泄不通。

疲惫的士兵们依靠在城墙下面睡着了,可是如此卢迦依旧不能够放松警惕,他亲自带领一部分士兵坚守在岗位上,生怕汪达尔人会选择他们在如此疲惫的情况之下发起突然的袭击。

卢迦站在要塞的最上层,他远远地看着眼下的汪达尔人的军队不去进攻,也没有任何想法,就是这样包围所以自顾自地说道:“他们这是想要将我们团团围住,彻底围死我们。”

而此时在汪达尔阿兰人联盟的军阵当中,盖萨里克同样不轻松,此时已经是黄昏了,眼前的一片昏暗。这样恶劣的光线条件之下盖萨里克依然无动于衷,他并不着急,因为要塞在要塞里面的卢迦对他来说就像是将自己困在窝洞中瑟瑟发抖的兔子,他是插翅难逃的。

反观自己,盖萨里克认为自己是一只优雅的狼,在这兔子洞前仔仔细细地清理着自己的爪牙,并且耐心等待着。

在这个时候迭戈出现在盖萨里克的身后,铠甲抖动碰撞发出来叮叮当当地声响很快吸引了盖萨里克的注意,他回过头来,与迭戈撞了个照面。

“哦,迭戈阁下,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看到是虚惊一场,盖萨里克重新回过头去看着不远处的罗马要塞,还一边问迭戈。

“我的王,罗马人已经孤立无援了,他们现在刚刚结束战斗,疲惫不堪,正是我们向他们进攻的最好机会,他们一定是怯战的,只要我们再进攻一次,他们一定会像灌木一样不堪一击的。”迭戈在盖萨里克面前确实没有丝毫的掩饰,他说得直截了当,很明显,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报仇了。

“并不着急,迭戈阁下。”盖萨里克说着,冲着迭戈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拒绝,“士兵们从科尔多瓦赶来,一路上都是快速行军,来到这里已经非常疲惫了,罗马的要塞就在眼前,正如你所看到的,我们已经将其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跑不掉的。”

“可是,难道我的王就这么等待着,难道不害怕罗马人的援军会来支援他们的士兵长吗?”显然迭戈表现得比盖萨里克还要焦急,他不能够确定罗马人的其他军队在什么位置,但是眼下被包围的可是他们罗马人的士兵长,这可不是一个野战团团长那么大的官,士兵长要出了问题可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罗马人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士兵长出事而导致整个国家蒙羞。

“没有那么多理由,迭戈阁下!”盖萨里克打断了迭戈的话,“我们占据了绝对的优势,我现在并不想杀了卢迦,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他们逃不掉的,哪怕是上帝降临或者是那个拉文纳的小家伙的亲临现场都不能够让我们所动摇。所以迭戈阁下,我忠实的盟友,我希望你不要再说了,就让罗马人的士兵长抱着这一地的尸体坦然入睡吧,看看他到底能不能睡得着!”

迭戈闭上了嘴巴,他似乎从盖萨里克的口中听出来了什么意思,可是盖萨里克没有明说,他也不方便直接找盖萨里克问,索性什么都不说,转身离去。

夜色已晚,四下一片漆黑,可是浓重的血腥味让在要塞里面的士兵难以入眠,好在经过半日的休息体力恢复了不少。

眼下不仅仅是城外的敌人,城内的一地尸体却成了现在卢迦所面临的最大的问题。汪达尔人与阿兰人组成的联军在城外驻扎了下来,他们看上去轻松自在,一副完全没有想要进攻卢迦他们的样子。

直到第二天天亮,汪达尔人的军营里升起炊烟,他们开始就地吃饭,然后默默注视着卢迦所在的破败的要塞。还是没有进攻的意思,卢迦开始越来越不安起来,因为他不清楚眼前的盖萨里克到底是想干什么,想饿死他?还是想让尸体腐烂发臭,然后爆发瘟疫让他们一同陪葬。显然,卢迦倾向于前者,因为他不相信盖萨里克明白腐烂的尸体会爆发瘟疫,可是这样拖着两种下场都是容易达成的。

为了解决现在眼前的困境,卢迦必须拖着酸疼无力的身体带头指挥着士兵们将那要塞里面的尸体全部处理掉,因为不处理,打败他们的将不再是外面的汪达尔与阿兰的联军,而是尸体腐烂的臭味以及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瘟疫。

卢迦就是要趁着尸体还有开始腐烂的时候就开始行动,他带领着一半士兵将一地横七竖八的尸体里面罗马人与阿兰人区分开来,收集还能够使用的武器。

对于罗马人还有阿兰人的尸体,卢迦则是在要塞内部的空地上升起巨大的篝火将其全部火葬。他们用破碎的盾牌还有断裂的长矛木杆作为柴火搭在一层接着一层的尸体堆上,点燃火焰,熊熊大火将这成堆的尸体燃烧得噼里啪啦作响,升起滚滚浓烟不说,空气中开始弥漫起浓重的焦臭味,士兵们不得不用布捂住自己的口鼻,因为没有人能够承受的了这样刺激的气体。

“什么,这是干什么?”虽然是焚烧尸体,可是这样滚滚的浓烟可能远在几十公里以外的新迦太基都能够看得一清二楚。盖萨里克看着罗马要塞里面升起的浓烟不禁开始慌张起来,他不知道卢迦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图。

“罗马人在通知自己的伙伴,到时候周围所有地区的罗马士兵都会汇集于此!”不仅仅是盖萨里克,这样的猜疑在军队中一个接一个地蔓延开来,士兵们开始恐慌起来,这可是在罗马人的地盘上,这么显眼的浓烟,无论是谁都会警觉起来。

这烟如同支撑起天空的一根巨大的柱子,在他们看来这能如此庞然大物连天上的神都会为之惊叹。望着眼前的滚滚浓烟,刺激性气味让安德鲁都睁不开眼睛了。他也一样在这团巨大冲天的篝火当中看出了其他的意味来,但是他不知道这样的方法到底奏不奏效。

“卢迦,你说这样在北面布防的马列尼乌斯能够看得到吗?”

第五百四十六章:围堵2

“他们这是什么意思?他们这是什么意思?我的王,我们应该怎么做?”迭戈指着那滚滚浓烟大声问着盖萨里克。

盖萨里克有些失神,他到底是没有想到卢迦会有这么一招,但是在迭戈的质问下他回过神来,只是一伸手,让他停了下来。

“继续等待!”盖萨里克的回答斩钉截铁,他咬紧牙关,像是做出了一个非常困难,困难到他都不敢保证的接下来会是什么样的局面。

迭戈咬了咬牙,盖萨里克这样的做法确实让他非常不满,他不能够理解盖萨里克的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眼睁睁地看着罗马人在这么随随便便的放烟报信而无动于衷。

可是盖萨里克毕竟是他们的联合国王,他再怎样也不能够忤逆国王的意思,可能他还是有自己的打算吧,可是就算是这么想还是让迭戈有些受不了。

紧接着又过了两天,盖萨里克依旧是要求着军队按兵不动,不过这只是打部分的军队,他则要求弓箭手们用带火的箭矢源源不断地朝着罗马要塞射箭,很快细小的火焰在木制的罗马要塞上燃起了熊熊大火。

看着罗马人在那里手忙脚乱的扑灭火焰,盖萨里克忍不住哈哈大笑,接着,他就像是看戏一般坐在专门准备好的椅子上欣赏着要塞里面的罗马人的狼狈模样。

因为为了节约水源,卢迦只能命令士兵们用脚踩或者用打湿的布扑灭火焰,好不容易在他们眼看着就成功的时候。“刷刷刷”又是一阵箭矢从天而降,除了运气不好的士兵中箭倒下,剩下的则是新的火焰需要卢迦他们来处理。

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耻辱在从军的生涯当中,这样将其作为小丑一般戏耍的耻辱与躲避箭雨的抱头鼠窜的狼狈与扑火的劳累让安德鲁跟疯子一样冲上城墙冲着汪达尔人的军阵大声怒骂道:“狗娘养的,狗娘养的!来啊,该死的,下贱的混蛋,汪达尔人,该死的,真的是当初的斯提利科大人没有将你们赶尽杀绝,该死的混蛋,该死的混蛋!”

卢迦带着其他士兵站在安德鲁的身后,默默地看着安德鲁通过怒吼让自己变得气喘吁吁,可是看着眼前的这帮汪达尔人却无可奈何,他们就是想让罗马人愤怒,可是空有愤怒却拿人家无可奈何的时候才是最为痛苦的时候,让在场每个士兵都怒视着眼前的汪达尔人拼命撕扯着自己的胸口。

“够了,安德鲁。”卢迦在他的身后,看到安德鲁稍稍停下来的时候这才张口,恐怕他这个时候正是需要这样的发泄才能够让自己好受一些。

“安德鲁,省省力气吧,他们这样就是为了让我们痛不欲生。”卢迦在他的身后用沉闷的语气劝阻他,好歹是让安德鲁冷静了下来,这并不是安德鲁一个人的情绪,在场每一个士兵都是这么想的,但是又不得不忍气吞声地在扑灭汪达尔人点起的火。

“那么你告诉我,卢迦,马列尼乌斯他们,这帮待命的罗马军队在看到我们这里放出的浓烟的时候,他们会不会警觉起来然后集结起军队来拯救我们?”安德鲁趴在城墙上,侧过头来问站在他身后的卢迦。

“是啊,大人,他们会不会来支援我们,哪怕只有一个军团,不,半个都可以,半个都有希望!”身旁的军官异口同声地如是说着,嘈杂之中只有卢迦一个人保持着沉默,可能在这其中只有他没有燃起希望的火苗吧。

这确实是一个极难的问题,毕竟按照分配来说马列尼乌斯应该在新迦太基北部与罗马的伊比利亚地区的其他罗马城市保持着陆地畅通的,如此远的距离上应该能够确定他们是来不了的,现在只有马特奥里乌斯了,他驻守在新迦太基,他应该看见了这滚滚浓烟,可是谁又能够确定他会不会来,至少他对卢迦是颇有微词的,现在看到卢迦出丑更是恨不得狠狠嘲笑一番才是。别的,卢迦再也想不到其他的了,这一次的失误让他身处险境,却又无可奈何。

“抱歉,安德鲁,这一次,恐怕我们真的是没有退路了。”卢迦的声音很小,但是安德鲁还有周围的军官们听得一清二楚,他们集体沉默,怕是在这个时候终于和他们的长官心灵相通了。

安德鲁也沉默了,这个时候只能够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一呼一吸之间透露着失落。

“那既然如此,他们为什么不来进攻我们?”安德鲁又问了一个问题,“难道我们根本不入他们的眼?或者是说他们就想在这里等待着,如果我们来了援军就会一并歼灭吗?”

“那还不如冲出去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这个时候一个军官站出来看着卢迦一脸坚定地说道:“我们死了没有什么关系,只要我们将士兵长大人您送出去,只要您还能活着,我们就有希望得到补偿!”

“对!我们只要将士兵长大人送出去,就算是殉国了,也有人记得我们,记得我们是为罗马而战的!我们只要在汪达尔人的军阵当中撕出一个口子来让士兵长大人离开,我们就算成功了!”军官们握紧拳头大声动员着士兵们,士兵们此时正憋着一股气,听到这样的话语自然是纷纷响应。

“诸位,这不是将我往极度危险的地方上面逼迫吗?”卢迦听着他们的鼓动,冷不丁地说出了这一句,“这样离开了,还不如在这里光荣战死的好,如果在场的还有谁说这样的话,我会亲手杀了他的。”

士兵们不解,这可是一个逃出生天的极好的办法,虽然代价极大,可是士兵长却在此时拒绝了,难道他本来就不想活了?

在众人的目送之下,卢迦头也不回地从城墙走回到了要塞的内部。

“咚!”沉重的关门声后,整个要塞一片冷清。

要塞的木制墙上还有地上插满了箭矢,不过这样还是有好处的,毕竟汪达尔人为他们带来了箭矢,好在让没有箭矢可以使用的弓箭手们是一件好事,说明他们有箭矢能够向汪达尔人反击了。

“把这些都收集起来吧,至少我们手里还有一些能够支援步兵的本钱。”士兵们如是说道。

新迦太基以及周围罗马人到底是没有明白这其中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样的支援在等待了一个礼拜之后都没有动静。

汪达尔人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放大了胆子,他们时不时地三五成群来到距离罗马要塞不足一百米的距离上冲着罗马人大声呼喊并且嘲笑他们,对于汪达尔人的表现,罗马人只能冷眼旁观却没有其他的办法。

第五百四十七章:部署

新迦太基,此时在元老院的议事厅里,所有人都看着坐在中间的费塔尼乌斯默不作声,在这里费塔尼乌斯是最大的官员,也只有他能够有对接下来行动的决策权。

“那道烟是从驻扎在西部要道的要塞传来的,能够肯定的是士兵长大人所在的位置。”

“根据征察兵传来的消息,汪达尔人已经和阿兰人会和了,他们包围了西部要塞,看来士兵长大人这么做就是向我们求援的!”

“可是我们找不出有能力的将军带领士兵,而且守城的士兵看到汪达尔人的旗帜都会瑟瑟发抖!”

议事厅里面激烈的讨论着,只有费塔尼乌斯一个人一脸凝重的,他的脸上布满了汗珠,就像是海边浪花拍打的冰冷的岩石,甚至还有些微微发白。他藏在托加长袍下面的手不断磨砂着一封羊皮纸,那羊皮纸都被他手上的汗水泡得发软,他环顾四周,好在没有人注意到他,他们都在讨论着如何拯救士兵长卢迦。

马特奥里乌斯在人群之中,他没有参与到争论之中,因为在他眼里这样白白的浪费口舌对现在的场面没有任何的帮助。

“弗拉维斯卢迦,没有想到吧,你也会有今天!”他在其中冷笑着,双眼死死地锁定在费塔尼乌斯的身上,他的双眼尖锐的就像是鹰的眼睛一般,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费塔尼乌斯的不适还有他藏在托加长袍下面的手。

“他一定隐瞒了什么,这帮该死的官僚!”马特奥里乌斯在心里暗暗想着,他又不能够改变什么,但是他知道现在的局势越发得复杂,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期。

争论很快就不欢而散,却让众人匪夷所思的是费塔尼乌斯,他们争论的最终决策者竟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却最早起身,撇下自己的随从,就像是逃跑一样匆匆离开了会场。

“他一定隐瞒了什么!”马特奥里乌斯低声自语着,一个人偷偷跟在费塔尼乌斯的身后。

费塔尼乌斯一路走得匆忙,并且时不时回头看看身后有没有跟踪他的人,好在马特奥里乌斯并不笨拙,每次费塔尼乌斯的回头他都能够躲开。

在确定没人跟随的时候,费塔尼乌斯这下才放心大胆起来,他没有回到自己的房子里,而是一路小跑的来到了赛巴斯提安努斯的房间。

“他来这干什么?”马特奥里乌斯心生疑惑,紧紧跟了上去,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马特奥里乌斯一个箭步上去一把扶住虚掩的门,然后耳朵贴在门口仔细聆听。

“赛巴斯,这一次我们真的是遇到麻烦了!”最先听到的是费塔尼乌斯的抱怨。

“怎么了,费塔尼乌斯?”紧接着就是赛巴斯提安努斯疑惑的口吻“能有什么样的大事让你如此不安?”

“正如你所看见的,盖萨里克包围了卢迦,现在又送来了一封信。”

“上面说了什么?”

“如果我们想要保住卢迦还有他手下被围困士兵的命,就必须找奥古斯都谈判,要求他释放盖萨里克的长子,也就是六年前在讨伐迦太基合谈之后的那个俘虏。”费塔尼乌斯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他看上去非常焦急。“先不说我们有没有这么长的时间,可是让胡内里克回去了,那么我们还有什么筹码跟盖萨里克讨价还价?”

“什么?”这时候房间里传来了赛巴斯提安努斯的惊问:“难道你打算就此隐瞒不报?你别忘了卢迦可是罗马的士兵长,这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普普通通的将军。”

“我是说,我们可以派援军去接应他们,总的来说,我们不能够失去胡内里克这个筹码,这是约束盖萨里克的唯一办法!”

“可是我们有胡内里克,可是正如你所看到的,盖萨里克依旧是在罗马的土地上横行!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我们的士兵长在围困中承受苦难,你却在这里思考如何讨价还价?”

“记着,赛巴斯,我可不是奥古斯都,我说的什么都不算。”

“现在卢迦被困有近五天的时间了,我们必须要想个办法出来,不能够再这么无动于衷下去了。而且,最大的问题是我们在通往科尔多瓦的奥古斯塔大道上有要塞驻扎,可是我们并没有接到消息说他们遭遇了敌人,那么盖萨里克是从何而来?”

“不知道,赛巴斯,这个我一无所知,可能盖萨里克饶了个远路,你知道的,他为了达到目的可是不害怕赶路的!”

“我们的征察兵明明看到他们从罗马要塞旁擦身而过,守卫的罗马人根本没有抵抗!”

正在费塔尼乌斯与赛巴斯提安努斯激烈的争论之时,门口冷不丁传来的这句话打断了他们的交谈,两个人同时侧过头来看着站在门口的马特奥里乌斯。

“你说什么?”赛巴斯提安努斯站起来问马特奥里乌斯道。

“马特?”费塔尼乌斯瞪大双眼看着眼前这个站在门口的不速之客,他不知道该怎么说,除了惊讶只有惊讶“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难道我们的谈话你听得一清二楚?”

“你撒了慌,费塔尼乌斯阁下。”马特奥里乌斯冷笑着看着费塔尼乌斯,“罗马要塞里的守军竟然没有抵抗,汪达尔人明明从他们的眼前绕过去的,很明显,他们被收买了!”

“你在胡说什么?马特!”费塔尼乌斯猛地站起身来怒视着马特奥里乌斯。

“喔喔喔!冷静,冷静,费塔尼乌斯阁下。”马特奥里乌斯伸出手朝着费塔尼乌斯摆了摆然后说道:“为什么我说驻守要塞的罗马军官而你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我不敢胡说八道,费塔尼乌斯阁下。”

“但愿你能够在说话之前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马特!”费塔尼乌斯缓缓坐下,可是双眼依然直勾勾地盯着他,监视着马特奥里乌斯的一举一动。

“我无意冒犯。”马特奥里乌斯微微行礼,接着对赛巴斯提安努斯说道:“我们的时间紧迫,赛巴斯阁下。毕竟汪达尔人跟阿兰人会和,他们的军队是我们难以抗衡的。”

“那么你有什么好的方法?”赛巴斯问道。

“两手准备,赛巴斯。”马特奥里乌斯耸了耸肩“金钱,还有铁剑,准备一下,在卢迦还能够支撑得住的时候尽快解决问题,如果必要的话,我相信卢迦是愿意配合我们的!”

半个月过去了,要塞里面所储存的粮食已经见底了,可是不见援军至此,要塞内部的罗马士兵的士气已经跌落到了极点。

他们显得有气无力的,面对围墙外面的汪达尔人的多次挑衅,士兵们也开始由义愤填膺变得麻木不仁,仿佛眼下的一切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一个二个就像是行尸走肉一般,一天到晚疲惫到眼睛都睁不开,走着走着就能够窟窿一声倒地睡着。

汪达尔人活蹦乱跳,他们以捉弄罗马人为乐趣,看着他们上窜下跳活像个小丑才是他们的追求。

这座保护他们的要塞,成为了束缚他们的枷锁,他们巴不得冲出去,可是到现在除了看着眼前的汪达尔人的军营,他们却什么都做不了。

可是这天一大早,就听见“咣当”一声,被惊醒的罗马士兵猛地睁开双眼,虽然一天天都是毫无精神的,可是在突发情况面前他们还是保持着一贯的紧张态势。

这声音是从卢迦所在的房间传来的,所有人循声望去,只看见卢迦一身戎装大踏步的走了出来,他的身后那扇敞开的门在吱吱嘎嘎地呻吟着。看来卢迦为了打开它腿部的力气真的不小。

“我真的是受够了!”卢迦仰天长啸,可就在这时,要塞外面传来了罗马人的号角声。

第五百四十八章:谈判

“你听到了吗?你听到了吗?”这一声声的号角似乎像是上帝的语言一般让在场的所有士兵都为之一振,他们一拥而上来到城墙上,伸长了脖子眺望,只看到不远处出现了罗马人的军队。

“援军来了!援军来了!”士兵们一边说着,表现得欣喜若狂,仿佛一瞬间他们被激活了一样,兴奋得手舞足蹈,朝着远方的罗马军队大声呼喊着。

这可是一件大事,不知道是哪一只罗马军队有这么大的胆子上来全然不害怕汪达尔阿兰联军如此庞大的阵仗。

“让我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欣喜若狂的卢迦带着安德鲁一路跑上要塞的最顶端,他远远眺望着那从远处来的罗马军队,他拼命地瞪大双眼想要看看是谁。

看到罗马人的援军如此大张旗鼓而来,确实让盖萨里克紧张不少,他匆忙组织军队阻挡住罗马援军的前进方向。

黑压压一片的军队将沿着道路支援而来的罗马军队阻挡住了,面对这样的阵仗,援助的罗马军队不得不摆起阵势来面对着眼前的汪达尔阿兰联军。

“马特奥里乌斯。”卢迦呢喃着,这支军队竟然是马特奥里乌斯他们家族的军队这让卢迦感觉到非常地意外,可是意外之余他又觉得这是在意料之中,天知道他现在是怎么想的,可能在刚才的疯狂之中没有回过神来吧。

突然出现的罗马军队对盖萨里克的打击也是不小的,他赶忙招呼着自己麾下的士兵出面迎敌。与支援而来的罗马军阵相互摆好架势对峙起来。

“罗马人!”盖萨里克在军阵的前方,望着眼前的罗马士兵他的目光如同寒冬的冰雪一般寒冷。

不过眼前的罗马军队并没有急着为拯救而发起进攻,试图从汪达尔人与阿兰人的手中撕出一道口子来让卢迦得以脱离。毕竟他们在这里,与自己的目标近在咫尺。

为首的马特奥里乌斯骑在马背上,他不紧不慢地上前,看着眼前的盖萨里克,紧接着大声地对盖萨里克说道:“我们又见面了,盖萨里克阁下。”

“我不认得你。”盖萨里克紧盯着眼前的马特奥里乌斯,若有所思地说道:“也许我们在曾经的某一时刻见过面,只不过现在我已经忘记了你。”

“确实如此,盖萨里克阁下。”马特奥里乌斯连连点头“毕竟没有人愿意回想起当初的屈辱经历,就像是阁下一下,相信我,换作是我,我可能也会忘记那时所发生的事情,哪怕是记起来了也会装傻。”

“看来你们罗马人都跟你们的长官一样无礼。”盖萨里克用他那阴冷的眼神死死注视着马特奥里乌斯。

“哦,恕我冒犯。”面对盖萨里克极富有火药味的威胁,马特奥里乌斯耸了耸肩,接着伸手指着盖萨里克身后的那座要塞对盖萨里克大声呼喊道:“阁下是西部罗马分治奥古斯都的同盟者,可是你先侵犯了新迦太基,再围困了罗马的要塞,这可不是个同盟者能够干的出来的事情。”

“我的决定,可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吧。”盖萨里克对马特奥里乌斯是不屑一顾的,他忙着清理自己的手掌,学着像是个文明人一样优雅地清理自己的手,他丝毫不在意马特奥里乌斯带来的援军,区区三千人,能够给他一万多人造成什么样的威胁?

“说吧,罗马人,让我看看你带来了什么?”盖萨里克没了耐心,伸手按在自己挎在腰间的剑柄上,看着马特奥里乌斯“是一个好的合谈想法,还是你气我活的战争,你说得对,罗马人,作为同盟者,我当然乐意看你怎么决定。”

“看来马特奥里乌斯遇到麻烦了。”这么远远眺望着,卢迦不由得开始为马特奥里乌斯担心起来,毕竟他们的人数太少,盖萨里克的麾下有他四倍以上的数量,这么一哄而上,没有人能够幸存下来。

“卢迦!我们必须要有所作为!”安德鲁看上去已经跃跃欲试了,马特奥里乌斯的出现无疑是让他整个人都振奋起来,有了马特奥里乌斯的三千人的支援他们就很有可能改变眼前的局面,虽然人数还是比较汪达尔阿兰联军有更多的差距。

“安德鲁,命令军官们重整我们的军队,然后将要塞的城门打开。”卢迦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

安德鲁一路小跑,招呼着正在穿戴装备的士兵还有军官,让他们准备行动。士兵们自然不敢怠慢,只看见堆放在城门口的障碍物被迅速搬开。

卢迦带领着麾下的士兵们冲了出来,迎面遇到的就是阿兰人的军队,因为盖萨里克带着汪达尔人去迎击马特奥里乌斯了,所以迭戈只能够带着自己的士兵来对抗卢迦。

虽然他们在前面的对战当中损失要比卢迦他们大,可是经过重新调整他们还是有近一半的力量在其中。

伤病永远是战场上的士兵最不愿意接触到的,经过半个月的围困,卢迦部下的伤员除了轻伤的,其余的重伤者全部死亡殆尽。

余下的士兵在阿兰人的面前数量上还是有劣势。不过这都是次要的,重新踏足到外面土地上的卢迦深吸了一口要塞外面的空气,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都被激活了,整个人仿佛重生了一般。他试着活动了自己的四肢,心里明白即将到来的是一场差距非常明显的血战。

“阿兰人挡住了我们的道路,卢迦。”安德鲁策马回头征求卢迦的意见。

“冲过去!”卢迦想都没有想就下达了命令,他翻身上马,带领着麾下的军队一路小跑着朝着迭戈麾下的阿兰人军阵扑来。

“我的王,要塞里面的罗马人离开了要塞,向着阿兰人进攻了!”传令的骑手来到盖萨里克的身旁向他汇报着,盖萨里克的脸色到底有多难看就可想而知。他看了看身后,背对着他们的阿兰人那边传来了震天的怒吼声,再看看眼前的马特奥里乌斯与他麾下的三千士兵。

“看来你们已经做出了答案,罗马人!”盖萨里克的眼中流露出渗人的凶光,他“刷”地一声抽出铁剑,左右挥舞两下,然后直指前方!

“骑兵!进攻!进攻!”

军官们听懂了他的意思,所以回头高举起武器大声命令着身后的骑兵们。

“踏踏踏……”

沉重的马蹄声响起,近一千名骑兵紧握着骑枪,手持盾牌缓缓向前。他们想要靠近马特奥里乌斯的军阵,然后给予他们足以毁灭的冲锋打击。

汪达尔人进攻的阵势摆了出来,马特奥里乌斯可不敢再这么狂妄了,他赶忙策马一路奔回自己的军阵当中。

“防御!防御!”

麾下军官招呼着,挺盾持矛的士兵慌忙向前,第一列蹲下挺矛直指前方,后面的则挺矛在第一排士兵的肩头,这是防御敌人骑兵进攻的阵势,天知道真正打起来有多大的作用。

第五百四十九章:前后夹击

“敌人是我们两倍!这很好!免得我们在承受代价取得胜利之时得到的不是鲜花和呐喊。”卢迦一边呼喊着,一边用自己手中的龙息剑拍打着骑兵们挺起来的骑枪,大声招呼着他们让他们能够振奋起来。

“尽量放慢速度,匀速前进,在不足五十米的距离上给我使出全部力气,让我撕裂他们的阵型!”

步兵百夫长们大声招呼着,命令着身后的士兵,他们一言不发,只是跟着自己长官的步伐快速跑动着。持旗手高举手中的旗帜,虽然上面布满了污垢,还有一些破损与火烧的痕迹,士兵们衣着破烂,身上的锁子甲锈迹斑斑,配上他们的一脸胡子拉碴,活像是一个个野蛮人,根本和文明国家的军人搭不上边。

“踏踏踏……”

可是他们依旧在前进,为了自己可能得到的自由,士兵们粗重的喘息声一起一伏,紧紧握住的手中的武器都在不自主地颤抖着。

“打倒他们!打倒他们!”士兵们一声声复述着,就像是动员的口号,让他们兴奋不已。

眼前的阿兰军阵近在咫尺,他们人数不多,可是其中没有那么多站力低下的征召兵的影响,他们严格来说是更加危险的。阿兰人彼此招呼着挺起木制的盾牌抵在地面上,挺起长矛架起,锋利的矛尖对准眼前迎面而来的罗马人。

“呜哇!呜哇!呜哇!”

两军近在咫尺,罗马人加快了冲锋的速度,士兵们大声怒吼着,步调一致地前进步伐转瞬间就变成了隆隆地奔腾之声。

阿兰人立即挺起长矛,面对着扑将过来的罗马人,他更多的是一份从容在其中。

双方军队激烈的碰撞在一起,很快厮杀声不绝于耳,双方的搏杀刚刚开始,阿兰士兵躲在盾牌后面阻挡着疯狂的罗马人,他们的挺起的左脚被罗马人推得悬停在半空中,可是在后面的士兵扶持下,他们猛地将悬在半空中的左脚猛地踏在地面上。

士兵们的咆哮,这样的声音让卢迦的心跳都不由地加快了速度,这可能是所谓的热血沸腾吧。他带领着仅存下来的骑兵队伍缓缓在军队的左侧前进。

阿兰人竟然在罗马人的冲击之下能够稳住自己的阵线,这已经让卢迦有些吃惊了。双方步兵陷入到了激烈的拉锯战之中,一时间谁都没有分出胜负来,甚至伤亡都没有那么的严重。

卢迦带领骑兵想要绕道进攻阿兰军阵的侧面或者背面,可是迭戈带领他的骑兵死死地堵住了卢迦他们的去路,如果想要瓦解阿兰步兵的防御,就必须要击溃他们的骑兵,卢迦没有选择,只有带领着骑兵们冲锋,撞进了阿兰人的军阵当中。

“看来第一种计划是根本不可能达成了。”马特奥里乌斯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挥了挥手,士兵们就组成了一道半圆形的盾墙,其后面的弓箭手还有标枪手做好了战斗的准备,等待着汪达尔人的进攻。

“罗马人虽然只有我们一半人的数量,可是他们让我们不得不两面作战。”盖萨里克对身旁的军官说道:“我们必须要在眼前将这罗马的援军打垮,然后俘虏他们的士兵长,但是我们必须要在最快的时间之内将他们打垮。”

汪达尔人的骑兵们加快了速度,他们策马奔腾,挺起骑枪冲着眼前的罗马军阵撞了过来。

“咔咔咔……”

一阵弓弦绷弹的声音响起,一阵标枪加箭矢从天而降落在冲锋的汪达尔骑兵当中,一时间冲锋的战马因为受伤等原因让他们不得不停下来,骑手难以掌控受惊的战马。不少中箭或者被标枪刺落马下的骑手,他们的战马在他们死去之后便四处乱窜,扰乱了周围的冲锋骑兵,给整个军阵都带来混乱。

后续的骑兵只有绕开混乱的前线军队,猛踹马腹,不顾及后果地撞进了罗马人的盾墙上。虽然是马特奥里乌斯他们家族的雇佣军,但是他们的战斗力还是非常强盛的。他们懂得配合,共同抵御住了汪达尔人骑兵的撞击并且用长矛阻止了汪达尔人的战马继续前进,让他们止步于最前线士兵的盾牌之后。

虽然他们抵抗地顽强,但是人终究是没有战马的力量充沛,汪达尔人的骑兵战马抵着罗马士兵的盾牌不断前进,推得罗马步兵不断后退。汪达尔的骑兵更是用自己手中的铁剑与斧头砍得罗马步兵抬不起头来。

“进攻!进攻!”

卢迦挥舞着铁剑,明知道眼前的阿兰人骑兵数量要远远多于他们,可是为了能够突围,他们还是义无反顾地冲了上去。

“来吧!来吧!”迭戈在骑兵当中,所有人都挺起骑枪面对着眼前呼啸而来的罗马骑兵。无数碰撞声响成一片,紧接着就是杀喊声跟尖叫成为了这场舞台上的焦点,双方骑兵根本不在乎自己安危的直直撞向敌人手中的骑枪。

一杆骑枪直指着卢迦,好在卢迦一个激灵侧身闪了过去,那锋利地枪尖就说着他的胸甲侧擦了过去溅起了一片火星。

见到自己的骑枪刺空了,那个阿兰骑兵准备收枪,可是卢迦根本不给那个阿兰骑兵半点收回的机会,挥起龙息剑从前面砍下去,直直削掉了那阿兰骑兵的半个脑袋。骑兵乱成一片,步兵们的杀戮也一刻没有停止,虽然双方紧紧对垒着,可是稍有不慎就会被迎面而来的长矛贯穿脖颈。对垒最耗时间,因为推过来推过去,很多进攻都会在对方巨大的盾牌前落空,死亡倒是慢了许多。这不是罗马人所愿意看到的,但是确是阿兰人最愿意看到的状态。

“全部冲上去吧!”盖萨里克对身边传令的军官说道:“我要求你们在最短的时间里面打垮罗马人的援军。”

“如你所愿!”汪达尔人重重地点了下头,随后他冲着身后的士兵猛地招了招手,一瞬间,整个阿兰人的军阵开始缓缓动了起来,无论是骑兵还是步兵。他们都一路小跑着加快了速度,并且在奔跑过程中拉长军阵成为一条直线,又像是一张血盆大口,他们想要用自己狭长军阵将马特奥里乌斯的军队团团围住,然后一点一点的挤压他们,彻底吃点他们。

第五百五十章:艰难前行

“看看你,弗拉维斯卢迦,看看你干的好事!”

眼看着汪达尔人的大军压进,马特奥里乌斯所处的环境已经岌岌可危了,他忍不住破口大骂卢迦,怪这个渴望自由的混蛋沉不住气,害得他也一并陷进了这个不容易出去的泥潭当中。

眼前三面都是汪达尔人的军队,他们发出的怒吼声振荡着在场每一个士兵的内心。

“盾墙!盾墙!”

前线的指挥军官们大声呼喊着,招呼着士兵们层层重叠在一起,这样集合众人之力牢牢地将前来进攻的汪达尔人抵挡在盾牌的外面。

卢迦在乱军之中不断挥舞着龙息剑,他手起剑落每一次挥砍下去都伴随着死亡,熟练的骑手们策马在乱军中穿梭着,不时躲避着来自前方挥砍而来的铁剑,还要熟练掌握自己手中的武器,并且在敌人不经意之间狠狠刺去给予他们最为致命的一击。

卢迦面对的就是这样的敌人,他不得不承认阿兰人是马背上的民族,他不住招架着来自阿兰人的进攻,可就算这样胸口坚固的胸甲还是在他不经意之间出现了不少划痕。

眼前双方骑兵就不断有人连人带马地倒下,相比较于骑在马背上的士兵,所有人更是对他们胯下没有防护的战马感兴趣。所以手起剑落,锋利的武器在一匹匹战马的身上落下恐怖的伤口,这样不论是战马受惊或者死去,其马背上的那个全然没有固定措施的骑兵再怎么熟练也只有坠马倒下,成为混乱的马蹄下面的一具被踏碎的尸体。

卢迦在其中,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用自己全身的力气来稳固住胯下的战马,只要战马不倒,他就能够得到些许的安全。可是迎面,是一个从乱军之中冲出来的阿兰骑手,他就像是一个潜伏在暗处的一个猎手,远远就锁定了卢迦,这个衣着明显不同于其他罗马骑兵的军官。

这个阿兰骑手策马向前,他仿佛和他胯下的战马融为了一体,他轻易地穿过了其中露出的空挡,冲着卢迦直直而来。

“稳住,集合在一起,稳步推进!稳步……”

直到近在眼前,卢迦才看到这个准备猎杀他的阿兰骑手的存在,只看到那阿兰骑手高举起手中的铁剑怒吼着冲着卢迦。明晃晃地剑身在日光下闪烁着耀眼的银光,卢迦赶忙闭嘴,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猛地提起右手举起手中的龙息剑。

“当!”

猛然想起地这一声金属撞击的尖锐声响瞬间让卢迦懵了神,金属撞击闪出的火花让卢迦的眼前一片空白,周围的人和物都看不清,挥砍撞击带来的冲击力让他整个身体向后仰去。

“卢迦!”卢迦只听到身后安德鲁的惊呼,然后就是一阵剧烈地耳鸣响起,他顿时感觉天旋地转,抬起头来只看到如同血色一般的天空,然后整个人都重重地摔倒在地。

“卢迦!卢迦!”安德鲁在附近不住呼喊着他的名字,身边近身护卫的士兵赶忙策马前来在卢迦的四周围成一个防御圈将卢迦死死地保护起来,不让任何阿兰人试图接近卢迦。可是周围的阿兰人看到这样的举动反而一拥而上将这里作为了首要的进攻目标。

双方激烈的搏杀声充斥着卢迦的耳朵,他先是被剧烈的耳鸣声折磨的两眼冒金星,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样的耳鸣声渐渐小了下来直到被四周的杀喊声取代。卢迦这时候终于恢复了自己的意识,这个时候卢迦稍稍回过神来,他坐起身抚着自己疼痛到炸裂的脑袋。

睁开双眼,四周是混乱的骑兵,他们各自为战,用自己的方式与眼前源源不断扑来的阿兰骑兵向搏杀。

不断有骑兵在卢迦的面前被杀得人仰马翻,卢迦就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不甘情愿地倒下,并且在血泊中咽下最后一口气。

“卢迦!振作起来卢迦!”安德鲁策马过来,他大吼着,伸出手来照着卢迦的脸上就是狠狠一巴掌。

“啪!”

这一巴掌可不轻,但是顿时让卢迦一个摆头之余回过神来,他才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所处的位置上。

“卢迦,我们被包围了!卢迦,我们被包围了!”安德鲁回过头来对卢迦不停呼喊着,像是在通知卢迦,这下卢迦可明白了,他拍打着自己的额头,暗骂了一句那个偷袭他的阿兰人让他分神了那么久。

他从地上拾起龙息剑,用自己的袖子抹去上面的血还有黏住的土,然后紧紧地攥在手中。面对着眼前的一片混乱,卢迦只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不断的加快,他的呼吸渐渐沉重起来,伴随着的是,他迟疑了片刻,到底是迈开了步伐。

“你要做什么?你要做什么卢迦!”安德鲁在他的背后大声问他,卢迦没有回答,而是提着剑继续向前,很快,他就从乱马之中的空挡里走出,出了罗马骑兵的防御圈。

这个时候,只看到一个阿兰骑兵挥舞着手中的战斧呼啸而来,卢迦面朝着他,没有躲避,而是迈开步子迎了上去。就在人与马接触的那一刹那,卢迦猛地弯腰,就看到那锋利地带着鲜血的战斧从他的背上划过,砍了个空。卢迦躲开了,但是他并没有打算就这么算了,卢迦甩动胳膊,挥起龙息剑一下砍掉了阿兰人战马的马前蹄。

失去前腿的战马哀嚎着直挺挺得打翻在地,也给上面那家伙摔了个狗啃泥。卢迦不给他片刻喘息的机会,只见他大吼一声扑了上去一把抓住那人随即挺剑在他脖子后面猛地刺下去。

染满鲜血的剑身就从那阿兰人的嘴巴里伸出来,那阿兰人都没有呻吟一下,两眼一翻就背过气去了。

“该死的畜牲!”卢迦骂着,一把抽出龙息剑,回过头来冲进乱马之中不断挥砍着,他不在乎能不能杀死敌人,只求伤了战马,让战马受惊慌乱,四散而逃。

他就像是个疯子一样不断挥动着手中的剑乱砍,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砍到了什么,周围阿兰人的战马尖叫着四散而逃,它们不管自己的主人怎么驾驭它都不肯一靠近就会被划伤的危险生物。

战马互相撞击着,阿兰人的阵线一片混乱,就看见战马拼命避让,然后卢迦乱砍着向前。

“保护卢迦!保护卢迦!”卢迦这样疯狂地举动可是急坏了安德鲁,他招呼着自己身边的骑兵们快速向前,紧紧跟在卢迦的身后。

卢迦就这样闭着眼睛乱砍,竟然砍出了一道空挡来,周围的阿兰骑兵没有一个人敢靠近他,因为没有长武器,他们根本不可能在较远的距离上刺杀卢迦,才让卢迦得逞。

就算是再强壮的家伙,也受不了这样不计后果的挥霍着自己的体力,这不,还没有前进多远呢,卢迦就已经气喘吁吁了,他手中的龙息剑也似有气无力地搭在自己的腿上。

就算是疲惫了,可是心脏还是在砰砰砰地直跳,卢迦大口喘着粗气,捂住胸口咬紧牙关,抬起头来瞪着通红的眼睛死死地注视着眼前的阿兰人。

这可真是一个极度危险的家伙,阿兰人惊恐的瞪大双眼注视着眼前的这个被鲜血布满又掩盖不住一身华丽的罗马人。

这个时候,卢迦眼前的阿兰骑兵让出了一条路来,只看见他们的首领,也就是迭戈策马缓缓出现在卢迦的面前。他的左手握着战马的缰绳,右手提着一杆铁剑,剑身上布满了鲜血,天知道他杀了多少罗马人。

“我们又见面了。”迭戈冷冷地对卢迦说道。

第五百五十一章:战场上的谈判

这样的气氛,卢迦看了看四周,周围的阿兰骑兵为远远躲开让出了一条宽阔的空间,然后再看眼前的阿兰首领迭戈。

他的目光如同极北之地的冰雪,隐隐只见与他的双眼对视都会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他翻身下马,提着还在滴血的铁剑朝着卢迦迎面而来,在这样的争斗当中还是想要用单挑的方式解决这样的争斗。

所有人都将目光锁定在眼下的卢迦,他们围成一圈,就连刚刚还在搏杀的双方都停下脚步,所有人都被迭戈和卢迦所吸引。

“迭戈!迭戈!迭戈!”

阿兰人开始呼喊着他们首领的名字,像是在为迭戈打气,他们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自己的首领狠狠地教训这个疯狂地家伙了。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卢迦气喘吁吁他的心里早就没了底,他的手足灌铅,都是冲动的惩罚,他试着调节自己的呼吸。希望这样能够让自己恢复些许的力气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

“你终于栽在我的手里了,罗马人!”迭戈看着眼前的卢迦,脸上堆满了阴冷的笑容,他提着滴血的铁剑缓缓上前,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他虽然略显疲惫,但是相比较于卢迦,好的太多。

“哦,不是吧,你们野蛮人除了单挑,就没有别的解决这样事情的法子吗?”卢迦连连后退,他只剩下了走动的力气。是的,他这个时候才感觉到一丝后悔,后悔自己这么盲目,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

“卢迦,后退!”

安德鲁猛然向前,一把揽过卢迦在自己的身后,他提着铁剑,同样满是鲜血。

“喂,迭戈!你的对手是我,你不是很想单挑吗?那么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

“嗯?头戴红色鸡冠小鸡,躲在别人的羽翼之下瑟瑟发抖,到这里了都不肯勇敢的站出来,哦,我的天哪,你们的士兵都在为你的表现感到羞耻。”

阿兰士兵们伴随着迭戈哈哈大笑起来,他们这是故意的,想要激起卢迦的怒火,可是对于卢迦来说,这样的效果并不明显。

“所以说,你就是一个站在汪达尔人身后的家伙!”卢迦耸了耸肩看着眼前的迭戈说道。

这样冷不丁的一句话让迭戈止住了自己尴尬的笑容,他显然是生气了,笑容都凝固在脸上。这个糙汉子竟然难以忍受这样的屈辱,是的,虽然汪达尔人跟阿兰人联合了,他仍然是边缘者,甚至连当时离开的权力都没有。

他愣在了原地,身边的阿兰士兵停止住了虚假的笑声,回过头来看着他们的首领。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竟然迟疑了,他又想到了自己屈辱的过去,这样痛苦的回忆一幕幕回放在他的脑袋里面折磨地他痛不欲生。

卢迦果然没有猜错,这一切就像是在打一个赌,卢迦为了这个赌注压上了一切,但是他看到了转机,也看到了希望。

“你身为阿兰人的首领,也是汪达尔阿兰联盟的组成部分,可是你却没有得到你所想要的东西,我能够看得出来,迭戈。”卢迦看着迭戈,缓缓推开放在他身前的安德鲁,站直身子接着说道:“盖萨里克是不是背弃了他的誓言,如果你们两个民族联盟的时候有过誓言的话。”

迭戈低头,对于卢迦的话不作回答,但是这不重要,卢迦能够隐隐感觉到他已经默认了这件事。

“那我就跟你介绍一下盖萨里克在迦太基的生活。”卢迦上前两步,欢呼着周围沉默的阿兰士兵,虽然自己身上的衣服肮脏还有些破旧,可是相比较眼前的阿兰人,他还是华丽不少。衣服的光鲜让他整个人的气场看起来强大很多,卢迦不自主地挺起胸脯来看着周围的阿兰人大声说道:“汪达尔人所在的地方遍地黄金,他们用着奢侈的浴盐洗澡,穿着来自东方的丝绸,吃着的是罗马知名的厨师手下的珍馐,喝的是大西西里的葡萄酒。”

“你,撒,撒谎!”

一个士兵不满,想要站出来试图戳破卢迦所谓的谎言。

“都醒醒,他想让我们违背自己的誓言,背弃了曾经的联盟,让我们作背叛者,看看,看看这肮脏的罗马人,他可是在要塞里面龟缩了如此长的时间,他们清楚自己的把戏,想用他的谎言蒙蔽我们让我们迷失方向成为他们手里的牛羊!”

阿兰士兵听到他的话不由得连连点头,他们一边点头一边弓下腰,做出战斗的准备。

因为用的是阿兰人的语言,卢迦根本听不懂,只能侧过头去听他身边懂阿兰语言的士兵翻译。

“荒谬,简直是荒谬!”卢迦一脸笑容,轻蔑地看着眼前这个敢于站出来指责他的士兵,他安排身后的罗马士兵翻译,接着对那士兵道:“看看你的衣服,再看看前来的汪达尔人的,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的越来越华丽而你们的越来越破烂,世人眼里他们越来越像是文明人,而你们则相反。”

“我曾多次踏足与迦太基,那里本是罗马的土地,罗马的土地当然只有罗马人最为熟悉,而且罗马人欢迎移民而来的各个种族,可是盖萨里克占据了罗马最为富饶的地方他就将你们忘记了,他想将其据为己有。看看他吧,吃得肥胖,还是你们当初所认识的汪达尔阿兰人之王吗?”

“我不许你在这么诋毁我们的王!”这个阿兰士兵大吼着,挺起手中的武器准备进攻卢迦,可是卢迦就这么站着,躲都不躲一下。

“啪!”

就在那士兵想要冲上前去,却不曾想被后面的迭戈一把拍倒在地。

“我们的王不允许我们杀死这个罗马人!”迭戈冲着周围的士兵大喊,恐怕也是让他们感觉到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我们的王来此不是为了将我们带去享受面包跟美酒,而是为了他的儿子,那个沦为罗马人俘虏的胡内里克!”

阿兰士兵再次陷入了沉默,他们目不转睛地看着迭戈,一双双瞪大的双眼仿佛在问迭戈“这是真的吗?”

“盖萨里克已经不再是原来的盖萨里克。”迭戈环顾着士兵们说道:“他已经变得跟罗马的政客一样虚伪,除了金钱跟利益没有什么让他提的起兴趣。”

“那我们为什么要相信罗马人。”士兵不满,“论撒谎,罗马人无出其右!”

迭戈可能都不知道自己会走到这一步,他抽出剑上前看着卢迦,接着猛地将剑搭在卢迦的肩膀上。这可让卢迦身后的士兵们紧张不已,可是卢迦竟然挥手示意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我要你发誓,罗马人。”迭戈死死地盯着卢迦的双眼。“发誓你不会背叛。”

“当然,我以我的头发誓。”卢迦明白迭戈的意思“如果你同意为我而战,你依旧是罗马的同盟者,当然,原先非法占有的土地合法了!”

第五百五十二章:背叛

“你也只配劫掠。”这样的声音在迭戈的脑袋里不断地回响着,这让他不由得想起了过去,就是在八年前他被狠狠唾弃的时候,直到现在都像是一道难以愈合的伤疤一样不堪回首。

八年前,因为承受不住苏维汇人与罗马人的双重压力,汪达尔人与阿兰人两个部落组成的联盟通过决定为这个联盟的未来做出商议。

在一次位于野外阿兰人与汪达尔人的贵族,他们在深夜聚在一起,在一处篝火四周席地而坐。这里在阿兰人的聚落之外,也是汪达尔人为了巩固联盟而做出的决定,毕竟双方需要彼此的信任作为基础。

因为联盟了,两个领袖会因为意见不同而产生分歧,所以在以后的决策当中出现争吵等,所以他们需要在内部推选出一个共同的王来领导两个部落。当下的问题就非常明确了,到底是选择阿兰人的领袖迭戈,还是汪达尔人的领袖盖萨里克。

作为同样迁徙的部落,阿兰人虽然这一路上伴随的都是血雨腥风,可是相比较于遭受过灭顶之灾的汪达尔人,他们无意识幸运的,强大的。

如果按照投票来看,人数上远远占据着劣势的汪达尔人根本不可能让他们的首领盖萨里克得到哪怕是一丁点的优势,占据绝对优势的迭戈自然是觉得高枕无忧,成为两个部落联盟的唯一的王。

“现在我们的局势已经到了非常危险的地步了。”位于篝火南面的盖萨里克率先站起来,冲着双方的贵族说道:“苏维汇人已经拒绝了我们联盟的请求,他们非常傲慢,趾高气昂地称我们为上帝的遗弃者。亚细亚方向的罗马人又变得咄咄逼人起来,这里已经越来越不适合我们生存了,我们的战马没有足够的草料,牛羊瘦弱的,我们联盟必须要生存的空间,必须要足够的土地给予我们的士兵与孩子。”

盖萨里克的想法很好,更好的是他手舞足蹈的演讲让人真的感觉自己与自己手下的部落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他很能带动人心,让迭戈的身旁的贵族们都不禁连连点头。

“那么盖萨里克!”阿兰人之中的一位贵族问他道:“那你说我们该去哪里,我们已经奔波了太长的距离,无论是士兵还是他们的妻子孩子,甚至奴隶都已经不堪重负,难以前行了。”

“好问题,我的朋友,好问题!”盖萨里克连连点头,接着他站起来伸手直指南方,对在场的贵族们说道:“我们可以往南方而去,那里有广阔的土地,肥沃的土壤,还有难以与我们相抗衡的罗马人,我们将在对面登陆,如同风暴卷起的海浪,席卷眼下一切敢于抵抗我们的力量。然后我们得到的是吃不完的面包,喝不完的牛奶跟美酒,享用不尽的罗马女人,她们别有姿色,懂得哄她们的丈夫也就是我们的欢心!”

种种好处听得在场的贵族们当中坏笑连连,他们的眼中透露出的尽是渴望与贪婪,试问谁不想得到这样的生活,哪怕自己身为贵族,可是没日没夜的风餐露宿早已经让他们厌倦。

虽然他们对罗马人满是厌恶,一张口就明白,可是他们在心里谁又对罗马人不满怀羡慕,他们有蛋糕美酒享用不尽,还有貌美的女奴细心服侍。这才是真正人过的生活,在他们当中是这样的想法。

“如果我们失败了呢?”在一片喝彩声中,在场的贵族当中冷不丁传来了这样的一句话,宛如一盆冷水泼在所有人的身上。

他们停下了喝彩与欢笑,所有人都回过头来看,心想着到底是哪一个不长眼的家伙说出这样的混账话来。可是阿兰人的贵族们一看到那人立马闭上嘴巴,因为这个人就是他们的首领迭戈。

迭戈站起身来走到篝火前,就在与盖萨里克的对立面,他的双眼中燃烧着不断跳动的火焰,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盖萨里克,接着问道:“如果我们去了南方,那里有看不到边际的沙漠,随时会将人吞噬的沙海,那里充满了死亡,只有最坚强的战马还有人才能从中穿过。”

“难道我们的勇士不是最勇敢的勇士吗?”盖萨里克一脸疑惑的看着迭戈,疑问着,然后指着迭戈问道:“那么你有什么好的想法说出来让我听听。”

“我们可以和罗马人谈判,毕竟他们现在已经难以应付如此多的入侵者。”迭戈环顾着周围的贵族们说道:“我们可以像维斯哥特人那样成为罗马人的同盟者,然后分得一块罗马的土地生活下来,这样我们就可以得到封地罗马人的税收,然后学习他们的种地方式,自力更生地生存下来。”

“哈,真的是软弱!”盖萨里克直接打断了迭戈的话,他看着迭戈,目光中尽是轻蔑。“我们还不如让我们手中的武器让罗马人知道我们的厉害,让他们主动跟我们谈判,然后将他们国家的地图递到我们的手中,告诉我们我们有权利在这块地图上找到一块所能够取悦我们的土地。”

“盖萨里克!”盖萨里克的话音刚落,只看见他身后的一个汪达尔贵族站起来双手握拳高举过头顶,然后大声呼喊着盖萨里克的名字,紧接着,其他汪达尔贵族们一同齐声呼喊,向阿兰人表达自己的决心,这让不少阿兰贵族心动。

“可是……”盖萨里克激进的想法惹得迭戈非常不满,他想要张口反驳,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怒吼:“迭戈!你这个该死的家伙,你不配成为我们的首领!”

这话一下让迭戈懵了神,他赶忙回过头来,只看见一个气喘吁吁的小贵族,他的脸上被愤怒填满,眼角还挂着泪痕,指着迭戈,手都在不住颤抖。

“你玷污了我的妻子,你这个从地狱而来的**,在座的各位,看好你们的妻子吧,不要让这个恐怖的家伙看上你们的妻子!”

“你再说什么?”迭戈训斥那个小贵族道:“你完全是在诋毁我!”

“哦,哦!看看,都看看!”这个时候盖萨里克的嘲笑声从他的身后响起,他回过头来,看着得意洋洋的盖萨里克,突然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可是,他又怎么为自己辩解呢?

“阿兰人的领袖,他可怜的妻子根本满足不了他的胯下那根神赐之物,所以不堪忍受的他看上了别人的妻子,这个可怕的家伙,难道你们还要为这个时时刻刻关注下属妻子的混蛋效忠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迭戈你真是个狗娘养的!”

“哦,该死的,该死的,骗子,骗子!”

“我就说你总会将我们带入歧途!”

贵族们被煽动了,他们不顾一切地指着迭戈怒骂,而众矢之的的迭戈有口难辩,只能怒视着盖萨里克默默承受着这样的非议。他想反抗,可是在这瞬间他的力量已经被盖萨里克夺去大半。

“你也只配劫掠!”在怒骂声中,迭戈唯一听到了盖萨里克的这句话,却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第五百五十三章:倒戈

“我是个战士,不是强盗!”迭戈在自己的心里一遍遍说着,但是那句话却在耳旁不断重复,又想起了那个夜晚,又想起了那个高傲的、满是鄙夷的神情。

这些足以让他疯狂的东西历历在目,清晰在耳,就是一只长着长长利爪的手紧紧地握住他的心脏,然后一件件往事就像是那利爪上锐利的指甲,毫不留情地,狠狠地刺进他的心脏,让迭戈痛不欲生。

越想,他越难受,就像是那手在不住揉捏他的心脏他的左手捂住胸口,越难受越气,他巴不得让盖萨里克付出代价。他不止一次想要杀了盖萨里克,最近的那一次也不过是想要在盖萨里克的背后,用自己藏好的匕首狠狠地扎进他的心脏处。只不过当时让盖萨里克猛然回头,才没有继续下去,好在盖萨里克没有发现任何端倪,不然他就真的不会得到这样的机会。

“你想杀了他吗?”卢迦问迭戈道:“如果你想杀了他,那么,他的背后,也就是你的视线中他最脆弱的地方,进攻他,然后,杀了他!”

这是一条明路,至少是卢迦指给他的一条,迭戈顺着卢迦的手指所指的方向看去,只看到不断远去的汪达尔人在不断进攻马特奥里乌斯,他们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这三千人的小小军队吞噬掉。

“停下!停下!”步兵们还在疯狂地彼此搏杀,难分难解,这个时候迭戈振臂高呼,他果然还是有号召力的,在士兵们的口口声声相传之下,命令很快被传达到,整个阿兰军阵都在迭戈的命令下停手。

“你拿什么保证。”在整个军阵都安静下来的时候,迭戈回过头来,问卢迦“你们现在不堪一击,进攻完全是自杀式进攻,再说了,你凭什么相信我,认为我会配合你,而不是杀了你。”

“凭你对盖萨里克的恨,迭戈。”卢迦挺起胸膛,显得毫无畏惧,“你会得到你所想要得到的一切,什么土地,或者尊严,是的,你什么都能得到。别忘了,盖萨里克是怎么对待你的,你虽然不能取代他的位置,但是你能够保障自己的”

迭戈不语,但是卢迦能够从他的声音中听到一丝丝颤抖的因素在里面,是的,他心动了。可是他还是非常紧张,毕竟他不想像当初那样的愚蠢,如果罗马人的最大的敌人被打败了,是不是下一个就会是他呢?

“你,在战争结束,不,是在我们得到了我们所想要得到的东西之后,我才会放你走!”迭戈故作镇定,恶狠狠地说道。

“如你所愿,迭戈阁下。”卢迦冲着他微微行礼,然后招呼着身后的安德鲁道:“我现在走不开了我的朋友,现在你来重整军团,跟随阿兰人的脚步。”随后卢迦回过头来看着眼前的迭戈,“那么就让我看看你的诚意了,迭戈阁下,毕竟互帮互助,成功了,阁下将是奥古斯都最为忠实并且得到器重的同盟者。”

“那么我们必须要提前说好,你打算拿什么足够打动我的心。”

“好吧,好吧!”卢迦无奈的摇了摇头,随手指着西边的方向,然后对迭戈说道:“从马拉卡到科尔多瓦一直朝西走,看到一望无际的海洋的地方就是你们向南的土地,当然,不仅仅如此,还有苏维汇人非法占据的土地,你们只要夺回来,我们将会为阁下出钱出力,走到哪里,哪里就是你们的土地。当然,我是说,被苏维汇人与哥特人占据的土地,你能拿多少,算你多少。”

“如你所愿。”迭戈明知道卢迦这样是在借刀杀人,他是在利用自己,可是其中带来的好处也是不言而喻的,如此丰厚的报酬相比较盖萨里克什么都不给还要时不时地嘲讽来说好的太多。迭戈也很担心,毕竟他此时是心虚的,他有多次想要杀了盖萨里克,好在没有看出来或者是看到了并没有计较罢了。

这一次他打算光明正大的结束这场战斗,毕竟罗马人的力量加上自己的有能力!他回过头来,高举起武器对他们身后的士兵们呼喊道:“现在,我已经跟罗马人达成了协议,只要我们能够打败背信弃义者,我们就有足够的土地让我们驰骋,以供养我们剩下的子民!”

“呼!”

阿兰人高举起手中的武器,高声呼喊着,并且跟在迭戈的身后朝着汪达尔人的后背冲了过去。

“嗯?迭戈竟然将罗马人击溃了?”听到了阿兰人的呼喊声,盖萨里克在心感到一丝丝地不可思议,他在心里暗暗想:看来这个迭戈也算是有些能力的家伙,如果这场战争以后让阿兰人看到了他的能力,那么我处境就有一些岌岌可危了。

想着想着,盖萨里克的眼中寒光一闪,但是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不行,至少他们还是朋友。”

“我们的士兵长在哪里,我们的士兵长在哪里?”一番激烈的搏杀,马特奥里乌斯麾下的三千雇佣士兵杀得人为血人,浑身上下不住流淌着血液,他们气喘吁吁,手足灌铅,面对眼前源源不断的汪达尔人苦有招架之力。

可是他们听到了汪达尔人身后的阿兰人的怒吼,心里大致是明白了卢迦他们一定是陷入了颓势,眼看着胜利渺茫,一时间士兵们的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我们的士兵长在哪里,我们的士兵长!”

士兵们不住呐喊着,不断后退,眼看着自己的战线越来越小,马特奥里乌斯也是心急如焚。

“卢迦,卢迦!你这个该死的家伙!”马特奥里乌斯在心里暗暗骂着,他重新跨上马背,准备好了迎接大溃败的逃跑。

“嘿,欢迎,我的朋友们!”

汪达尔人后续的部队回过头来看到朝着跑来的阿兰人,因为是友军,他们自然是放下武器举手欢迎,可是越来越近,他们却发现阿兰人的脸上可没有一点笑容,一个个瞪着通红的双眼,其中还夹杂着罗马人。

“怎么回事?”汪达尔人心里产生了疑问,可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成群的阿兰骑兵冲锋而至,他们用飞奔的战马猛地撞开了汪达尔人的阵列。高举起武器怒吼着,在没有来得及拿起武器的汪达尔人群众疯狂屠杀。

“阿兰人背叛了!阿兰人背叛了!”汪达尔人的惊呼很快传到了盖萨里克的耳朵里,他在惊讶之余回过头来,只看见阿兰人正高举起武器屠杀抱头鼠窜的汪达尔士兵。

“迭戈!该死的,你这个背叛者!”盖萨里克大声怒骂着,这可无济于事,这样的呼喊根本阻止不了阿兰人杀戮的脚步。

“罗马人!前进!前进!”安德鲁指挥着成群的罗马士兵如同一座厚重的城墙,轰隆隆地推进汪达尔人的军阵,汪达尔人已经混乱不堪了,他们根本分不清谁才是敌人,面对罗马人的军阵他们只有节节败退。

“呜呜呜”

罗马人进攻的号角响起,不仅仅是汪达尔人,连马特奥里乌斯的脸上都写满了惊讶,只看见眼前的汪达尔人停下了进攻的脚步,调转武器至后背,看来后方被埋伏了。

“哈哈,卢迦,我就说,我就说!”马特奥里乌斯放肆地大笑着,从马上一下跳了下来,抽出铁剑来到最前排的士兵当中,“看到了吗?我们的士兵长在那里,随他一同进攻!”

“呼!”

马特奥里乌斯麾下的士兵们咆哮着,如同饥饿的狼群,挺盾向前,狠狠地撞向眼前已经停止向他们进攻的汪达尔军阵。

第五百五十四章:挣扎

“迭戈!迭戈!你这个混蛋!”盖萨里克将嗓子都吼哑了,可是阿兰人已经铁下心与他们为敌了,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迭戈竟然在这个时候倒戈了,盖萨里克气得面色铁青。

“重整军队!重整军队!”

盖萨里克不愿意就此罢休,虽然迭戈加入到了罗马人的阵营当中,可是他还有一万多人的部队,他有底气,他不肯接受自己的溃败。

“重组军队!阵型重组!”军官们招呼着麾下的士兵们重新稳定阵脚,他们在军官的带领下重组了方阵,不过相比较刚才的进攻,这一次是防守。

阿兰人的骑兵如同钻进水中的游鱼,在里面不断窜动着,阿兰士兵们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有躲避他们的战马,并且祈求自己不作他们马蹄下面的亡魂。

即便如此,还是有迟缓者被撞飞,阿兰骑兵将汪达尔人的内部军阵整的一片混乱。

“来啊,围成一个整体,盾墙!盾墙!”

盖萨里克骑在马背上声嘶力竭地大吼着,这让他的嗓子都已经不堪重负地变得沙哑。汪达尔传令的骑兵手持雕刻精致的旗子在军阵中来回穿梭,前线军官们频频招手,极高的军事素养让他们在极短的时间里组成了一个巨大的长方形阵型,巨大的盾牌并排而立,成为了一个巨大的用人组成的一道城墙。

冲杀进来的阿兰骑兵被围堵,进退不得,此时手持长矛的汪达尔士兵并排怒吼着扑将上来,毫无抵抗之力的阿兰骑兵一个接一个地被挑下战马。

组成防线的阿兰士兵与不断进攻的罗马士兵形成对垒之势,让罗马军队与阿兰步兵一时间撕碎不了汪达尔人的盾墙。

“卢迦,我的骑兵,我的骑兵被困在里面了!”

迭戈冲着卢迦大喊,他是如此的焦急,恨不得在下一秒钟就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冲进汪达尔人的军阵中解救他的骑兵。

“冷静!冷静!迭戈!”卢迦同样是心急如焚,他不断指挥着罗马骑兵冲击汪达尔人的盾墙,可是这“墙”实在是太厚了,冲击的最前排的骑兵的战马撞在盾牌上不仅不能够撼动这盾墙,因为没有固定的稳固措施的骑兵一瞬间从马背上弹出,整个人落进汪达尔人的军阵中,被残忍的杀死。

“骑兵冲不进去,迭戈!”卢迦从马背上下来,指着眼前纹丝不动的汪达尔盾墙对说道:“只有步兵,步兵能够撕破这个盾墙!”

“你说什么?”迭戈惊讶地瞪大双眼,“骑兵都不能将其摧毁,难道我们的步兵就有能力吗?”

“要相信你的部下!”卢迦看着迭戈,眼神中满是坚定,让迭戈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反驳,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个笨蛋,争抢这方面怎么都赢不了。

“如你所愿,我只要我的骑兵!”迭戈说完,退后两步,仿佛把现在整个舞台都让给了卢迦。

“好吧,就像是在巴勒莫那样,正面对决吧!”卢迦摸捏着自己的双手,回过头来招呼着罗马士兵大喊道:“攻城锥!攻城锥有吗?”

“攻城锥!攻城锥!”骑兵们大声呼喊着,策马跑进了要塞外的军营,没几分钟,只见两个骑兵拖着一根锋利的木头快马而来。

“攻城锥!攻城锥!”拉木头的骑兵大声呼喊着,士兵们在他们停下后一拥而上,解开绳索,抱起尖锐的木头,直指眼前的汪达尔人的盾墙。

“克敌!再次一举!士兵们,前进!前进!”卢迦振臂一呼,士兵们簇拥着巨大的攻城锥怒吼着朝着汪达尔人的盾墙挺进,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锐利的战神之矛,以排山倒海的气势而来。

“我的王,军阵稳定了!”随盖萨里克而来的汪达尔贵族军官向着盖萨里克汇报着,盖萨里克只是微微点头,环顾四周,罗马人还有背叛他的迭戈麾下的阿兰人组成的联军在不断冲击着汪达尔士兵的盾墙,盾墙纹丝不动,他的士兵们在忠实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就算是诸神架着他的马车从天而降,都不可能撼动我们的军阵,更不可能撼动我们忠心耿耿的士兵!”这个军官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献媚地吹捧一下,不过这样冷不丁地吹捧让迭戈十分受用的,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只要稳住防线,不断杀伤眼前进攻的罗马人还有叛徒,他们根本不可能用劣势的人数与我们抗衡!”盖萨里克一边说着,一边细心擦拭着戴在自己无名指上的黄金指环,那上面镶嵌着阿非利加行省各地寻来的宝石,光鲜亮丽极了,华丽的宝石映衬着盖萨里克冰冷的目光。

“卢迦,不论你做了什么策反了迭戈,我都不会让你再一次得逞!”盖萨里克紧紧捏紧拳头,稳固的军阵让他放松不少,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开始着手准备反攻的办法。

“罗马人!罗马人!”说时迟那时快,正在盖萨里克低下头去的时候,又看见一个军官气喘吁吁地跑来,只见他直指盖萨里克的后方,盖萨里克急忙回过头来,只看见罗马士兵抱着攻城锥冲了上来。

看到如此巨大攻城锥,汪达尔士兵们都吓傻了,他们手持盾牌,颤抖不已,还有更加慌乱的士兵不住后退,看样子谁都不想被这个大家伙狠狠地来一下吧!

“咚!”

攻城锥瞬间击碎了眼前薄弱的盾牌,持盾的士兵撞在攻城锥上,铠甲碎裂的声音伴随骨头折断的声音被周围士兵的咆哮掩盖,真正的疼痛只有受到如此重创的可怜虫才能够切身体会吧。那个可怜虫以怪异的姿势摔倒在地,血水混着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

罗马士兵与阿兰士兵一鼓作气的两攻城锥一推到底,将他们的盾墙顷刻撕碎。成片成片的汪达尔士兵被撞倒在地,如同坍塌的城墙,前来想要弥补漏洞的汪达尔士兵被重创,因为迎接他们的是梭镖还有飞来的斧头。

“该死!该死!”

盖萨里克歇斯底里地叫骂着,他看着军阵里面还没有处理掉的阿兰骑兵还有强硬撕开他们防线的罗马人,一瞬间刚刚打起的小算盘都落空了,那股沮丧可想而知。

“坚不可摧”的盾墙被打出一个惊人的空缺,这就像是个蝴蝶效应,一石激起千层浪,很快,整个盾墙的变得摇摇欲坠,士兵们阵脚打乱,如同一场灾难一般连连后退以至于四散而逃。

第五百五十五章:破

“命令士兵们,收缩阵线,诱引罗马人深入,然后,包夹他们!”盖萨里克依旧是不死心,他很要强,根本不允许自己在这样的稍显颓势之下就退缩,这不仅仅会对他的声誉受到打击,更会让他在阿非利加等地的权威受到严重的打击。

他想得很远,并且清楚的明白这场战斗虽然变幻莫测,变故频发,可是眼下最终的意义在于,他不能输!

“为了我的儿子,胡内里克,我不能输!”盖萨里克咬紧牙关,右手握拳,狠狠扣在自己的胸口,他是那样的用力,直到再松开拳头之时,手心上印着四个深深地指甲的凹痕。

“我的王,士兵们开始动摇了,现在我们到底是继续战斗,还是撤退?”沉不住气的汪达尔贵族军官开始慌乱了,他连说话都有些吞吞吐吐起来。这也不奇怪,毕竟四面八方都是罗马人,虽然他们人数比不上自己的多,可是士气方面极度旺盛,又突破了一面防御,正在不断地与困在中间的阿兰骑兵相接应,如果这群阿兰骑兵出去,天知道又会在什么时候在汪达尔军阵的难以回转之下给予又一次致命地打击。所有人都在担忧些,他们表现得惶恐,手心中的汗水不住流出,湿滑到连手中的武器都抓不稳。

“他们动摇了,可没有代表他们完全溃败了。”盖萨里克说着,不断磨砂着手中的剑柄,“他们还有能力抵抗,我坚信,至少我需要解决掉扰乱军心的家伙!”

说完,只见盖萨里克猛地拔出铁剑乘着那贵族不注意的时候狠狠地刺进他的肚子里。看着横插在自己腹部的铁剑,那汪达尔贵族惊呆了,怎么都没有想到盖萨里克要解决掉的不安定的因素竟然是自己。

“嗤!”

盖萨里克没有片刻的迟疑,他猛地抽出铁剑,在那贵族还没有倒下的时候一下闪到他的后背,从他背部狠狠地刺了进去,然后染满鲜血碎肉的剑刃从那人的胸口贯穿出来。那可怜的家伙从头到尾都没有发出一声临死前的哀嚎,可就是他那因为疼痛和不解所表现出来狰狞的表情却让周围看到的贵族军官们大惊失色。

“该死的东西!”盖萨里克叫骂着,猛地抽出铁剑,那个汪达尔贵族背后喷涌而出的鲜血染红了盖萨里克的一条腿,但是一向讲究的盖萨里克竟然不以为意。

“去,让士兵们继续战斗!”盖萨里克的声音不大,可是那阴沉的音色让其他汪达尔贵族吓得毛骨悚然,还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迟疑片刻赶忙点头,紧接着匆匆退场,招呼着下面的士兵。

不一会儿,四个号角手在汪达尔人的军阵最中央他们分别面向四个不同的方向也就是四面军阵盾墙,每个人深吸一口气,然后狠狠地吹响号角。

一时间,悠长的号角响彻整个战场,一股接着一股,震动着在场每一个士兵的耳朵。

“不要混乱,重整军阵,继续抵抗!继续抵抗!”军官们带着麾下的士兵不断后退,还不忘向他们传达命令。

“看来盖萨里克并没有就这么打算罢休!”听得懂号角的迭戈上前拍着卢迦的肩膀,引起后者的注意,“我从来没有见过盖萨里克会如此极端的不顾一切的战斗。卢迦,他这样会变得非常危险,我们必须要在在保证士兵们体力的情况下随机应对!”

“只不过是困兽犹斗,迭戈!”卢迦回过头来,“可是我们也无路可退了。”

说完,卢迦翻身上马,冲着迭戈与他身后的一干阿兰贵族们大声说道:“我,曾在巴勒莫城外与盖萨里克交战,感谢上帝赐予我与我麾下士兵神勇之力全力克敌。那时,我后悔我不能够在自己束手束脚的情况下再强硬一些,从而眼睁睁地看着他从自己的眼前乘船而去,虽然他逃的狼狈,全然没有王者的模样,可是正如诸位所见,他卷土重来了!那个时候我就暗暗发誓如果再一次遇见他,我绝对不会让他再从我的手中逃走的!感谢上帝,赐予我这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还有你们,罗马人忠实的盟友,与你们在这里并肩作战是我罗马西部分治奥古斯都麾下士兵长奥里乌斯弗拉维斯卢迦的荣幸!”说完,卢迦低头行礼,这让迭戈与他身后的贵族们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在卢迦离去的时候,回过神来的贵族们才高举起拳头大声呼喊道:“卢迦!卢迦!”

卢迦策马向前,身后的士兵们紧紧跟随,接近突破口的时候,他从马背上一跃而起落在地面上,抽出铁剑,带领着罗马人与阿兰士兵一同前进。

“士兵长!我们的士兵长!”

发现卢迦的罗马士兵指着卢迦惊喜地呼喊着,看到士兵长亲临战场让在场的罗马士兵们振臂高呼,一时间士气大振!

“安德鲁!”卢迦大声呼喊着安德鲁的名字“我命令你持鹰旗,随我,履行你卫队长的职业!”

“如你所愿,卢迦!”安德鲁说完大笑着,一把夺过持旗手手中的鹰旗,一手提铁剑一手持鹰旗紧紧跟在卢迦的身后。

“罗马人,前进!打败我们的敌人!”卢迦高喊,抽出龙息剑,锋利地龙息剑在正午的阳光照射下闪烁着耀眼的银光。

卢迦带着它冲进混乱的战场,砍倒挡在他面前的汪达尔人。

一个汪达尔人的军官发现了卢迦,他举起战斧怒吼着便卢迦迎面而来,卢迦没有丝毫的躲避,迎面上去,提剑从左侧面狠狠地砍了上去,与那军官的斧头对撞,锐利地龙息剑斩断了这军官的斧柄,并且在他厚重的左侧锁子甲上砍出一道恐怖的伤口。

那军官疼得弯下腰,卢迦立马侧身闪到他的侧面,双手举剑狠狠地砍下去,就像是切瓜那般人头跟头盔分离,“窟通”一声落在地上。

“龟甲阵!龟甲阵!”

卢迦一呼百应,身边的罗马士兵们纷纷聚拢组成了一个巨大的龟甲阵。

“前进!前进!”

进攻的号角再次吹响,在卢迦的指挥下,罗马士兵组成的龟甲阵如同一个巨大的铁拳一般狠狠地捶打在汪达尔人的脊梁上。凡是想要靠近龟甲阵的汪达尔士兵都会被突然刺出的长矛狠狠地教训一顿。

眼看着罗马人距离阿兰骑兵越来越近了,前后不能够照应的汪达尔人已经束缚不住阿兰骑兵,他们被战马撞倒,形成的所谓“锁链”被挣脱,阿兰骑兵从罗马的龟甲阵两侧绕过,冲出了汪达尔人的包围圈。

“命令骑兵,封住空缺!”盖萨里克命令道“哪怕是尸体堆起来,都在所不惜!”

“可是…”

“难道我是在向你请求吗?”盖萨里克彻底发狂了,他已经听不进任何话语。

“呜呜呜”盖萨里克的命令刚下,远处传来三声悠长的号角。

“什么?”盖萨里克惊讶地瞪大双眼,他连忙寻声看去,只看见北部远处的山坡上在一声声号角的伴随下出现了大量的骑兵。

第五百五十六章:新格局

“骑兵,哪支军队的?”盖萨里克自言自语着,踮起脚尖,伸长脖子朝着那远处黑压压一片的方向瞪大双眼望去。

曾经,盖萨里克一直以他良好的视力引以为傲,他经常对其他人夸夸其谈道:自己能够看得清上千米之外的麻雀,甚至能够看得清它在空中飞翔的轨迹,他总是能第一个看清从远处而来的盟友,或者敌人,并且在最短的时间里通知麾下的士兵在最短的时间里做出最好的决定,只不过这一次他良好的视力并没有给他带来他所乐于看到的东西,因为这让他在第一时间看清了这支远道而来的骑兵铠甲装束千奇百怪,完全是东拼西凑的雇佣军,可是就算是这样,他们为首那个持旗的骑兵手中随风飘动的龙头旗显得尤为刺眼,那可是罗马军队的标志,这么一支看似杂牌的雇佣军竟然是罗马人,如此庞大的数量就让刚刚不断强调人数优势的盖萨里克闭上了嘴,整个人都为之汗颜。

“该死!”盖萨里克望着那远处缓缓而来的骑兵,顿时像是泄了气的气球那般萎靡不振。他的两眼无神,仿佛一瞬间所有的怒火与苦苦不愿放弃的执念在这一刻被轰击得粉碎。“也好,正迎合了我的想法,我率军至此,就从没有想到过我会有援军。”

这算哪门子自我安慰的话,恐怕盖萨里克自己都没有想要为什么要说这个。他沮丧极了,将剑狠狠地插在脚旁,双手握住剑柄,低下头,紧咬着下嘴唇。

“胡内里克,我的儿子啊!”他是那样的用力,以至于算不上锋利的牙齿都将他的嘴唇咬破,嫣红的鲜血不紧不慢地流出,顺着他如同一根根长矛一般的胡须缓缓流下。这可是他认为距离胡内里克最近的距离,可是就算是这么近,都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他的双眼变得通红,不难看出他此时在内心里作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折磨,此时在他的心里出现了两个重影。一个是出色的指挥官与战略家,总是能够在最为关键的时候,指挥着千军万马,总是能够在敌人最意想不到的时候出现,打他个措手不及,还有战略家,懂得有舍有得,在与腐朽的罗马元老院博弈之时总是游刃有余,时常在最为关键的时候救了自己一命。可是在另一面,他又是一个失败的,落魄的父亲。为了自己的苟延残喘不得已将自己的儿子作为政治筹码,现在又想下定决心将他夺回来,可是眼前的卢迦与迭戈就再一次将他的美梦粉碎。

“我的王!”一个算是勇敢的贵族吞咽了一口口水站了出来,看着盖萨里克那失魂落魄的背影,“离开吧,乘着还能够走的动。”

其他贵族军官们都望着盖萨里克,他们想知道这个出色的指挥官,圆滑的政客,执拗的父亲到底该如何选择。

“如果我选择离开,那么我将会距离胡内里克更远了,但是,我还是有机会的,可是我再这么坚持下去,那么我将身首异处。”盖萨里克自言自语着,沉重的语气像是自己为自己开脱,他也只能这样为自己开脱了。

“撤退吧,告诉所有士兵,我们走!”盖萨里克咬牙切齿地猛地将手中的铁剑狠狠地甩到距离他二十多米远的土地上。

“砰当!”

铁剑重重砸在土地上,沉闷地声音像是一口悠长且无奈的叹息。

所有人都望着那剑落下沉默不语,更无人去拾。军官们装作颇为无奈的表情转身命令号角手吹响撤退的军号,然后全部收拾一下准备撤退。

汪达尔人吹响撤退的号角,这让还在前线苦苦支撑的士兵们松了一口气。士兵们放弃了战斗,转身如同迁徙的牛群一样狂奔,这也不奇怪,因为他们的斗志本就摇摇欲坠,军官们纵容着士兵的逃跑,甚至还有军官跟着士兵们一起逃跑。

军官们牵引着战马扶着盖萨里克上马,然后在骑兵的护送下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战场。一瞬间,汪达尔人完整的军阵就像是一个轰然垮塌的建筑倒下。

阿兰骑兵伴随着罗马骑兵重新投入战场,冲杀进了汪达尔人混乱的军阵当中,原先势均力敌的战斗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几乎是汪达尔人的军队每走一步都留下大量的血液与尸体。

“弓箭手!弓箭手!”

盖萨里克一边呼喊着,命令着弓箭手压制眼前的阿兰人与罗马人的骑兵,让他们停下追杀的脚步。此时盖萨里克为了尽最大的可能保留住成群的步兵,他甚至还派出了骑兵回头朝着罗马人还有汪达尔人的骑兵发起冲锋,

源源不断地箭矢从天而降,落在罗马骑兵进攻的军阵上面,上面有箭矢,眼前又有不断冲击而来的汪达尔骑兵,卢迦的军队还有迭戈的军队不得已停下了进攻的脚步。

“盖萨里克!你只会满负耻辱的逃跑,当年在巴勒莫这样,现在在这里依然这样。”卢迦举剑直指眼前盖萨里克逃跑留下的漫天的尘土大声辱骂着,可是盖萨里克听不见。

奥古斯塔大道上的会战终于结束,惊慌失措的汪达尔人灰溜溜地乘船逃回了迦太基,不过在半路上又受到蝴蝶兰舰队与珊瑚舰队的攻击,无数惊恐的汪达尔士兵在没有回到家中之时长眠于海底。

胜利让眼下的汪达尔阿兰人的联盟彻底破裂,迭戈所带领的阿兰部落回到了原先非法占据,现在以卢迦的名义承认的土地上生活,并且以罗马同盟者的名义规定,如果有战争的号召将必须履行罗马同盟者的义务。当然迭戈非常乐意这么做,毕竟他渴望的就是安定,现在卢迦给他了。

费塔尼乌斯与他的使者团经过一个半月的跋涉回到了拉文纳,只不过他带回来的并不是卢迦的税金而是卢迦的捷报。迫不得已的紫室不得不将目光放在刚刚承受耻辱败仗的盖萨里克,因为胜利需要被灵活运用,所以紫室与元老院利用卢迦的胜利向盖萨里克提出了更加苛刻的条件,这一次汪达尔人不用交出他们所占据的罗马的土地,只不过必须要为恐吓紫室与背弃同盟者条约付出巨额的战争赔偿。

卢迦算是在千辛万苦之中保住了他对自己辖区之内的税金的支配权,但是这样却受到了元老院的质疑。卢迦不得不顶住如此多的非议所带来的压力恢复军队,准备开始对苏维汇人的战役。冬去春来,此时已经是447年,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让卢迦越发地感到不安起来,毕竟他并没有遵从狄奥多西的意志驻守莱茵防线,此时匈人一定大举入侵了达西亚与马其顿等地。

第五百五十七章:探望

果不其然,就像是卢迦所担心的那样,经过了半年的恢复,卢迦的军队已经从原先的三只军团拓展出了一支新的军团名字叫第二十一卢迦-胜利军团。

这是第一支以卢迦自己名字命名的军团,是由原来喋喋不休地嫌弃卢迦而后在拯救卢迦的时候挺身而出的马特奥里乌斯所带来的那支。这个家伙嘴巴上虽然毒,跟第一次遇见时的彬彬有礼大相径庭,可是在如此关键的时候能够出现已经能证明他的忠诚了。

军团的进一步扩大也让卢迦的底气足了不少,可是在春去夏至的季节,因为在这处体会不到明显的季节变化。卢迦受到了一封信,是特奈娅的,这让他非常意外,因为没日没夜都投身在军事当中,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还有这么一个想要嫁给他的女人。

都话说红颜易老,特奈娅这等待着卢迦一等又是好几年,话说一个女人又能够等多少个年头?思来想去,卢迦又想到了远在卢杜格高卢的阿奈,这两个女人,因为自己的不辞而别受了多少苦恐怕卢迦自己想都不敢想。

“也必须要有一个交代了。”卢迦在心里暗暗想着,紧接着将手下的一切交给马列尼乌斯还有马特奥里乌斯,自己则带上安德鲁还有赛巴斯提安努斯一道与卫队士兵沿着罗马主要的干道前进。

这一次走得很快,不到一个月就到了米兰。米兰还是老样子,只不过阔别多年,卢迦再一次站在城门口的时候望着米兰的城门与绵延的城墙还是感到了陌生。

“快进去吧,特奈娅在等你。”安德鲁又开始催促了,显然,他的目标可不是米兰高大的城墙后面的宏伟华丽的城市,而是城外那广袤的庄园。因为佳人等候,总是需要一个交代的,总不能三过家门而不入,拖久了总是要出岔子的。

“哦,去吧,毕竟昆塔可能都等得心急了。”卢迦说着冲着安德鲁摆了摆手,安德鲁惊喜地连连点头,然后策马回头一路狂奔,只留给卢迦一窗户涌进来的尘土。

“真是个心急的混蛋。”卢迦一边拍着衣服上落下的灰尘,笑着骂了两句。

“哈,倒是羡慕你们这些有女人惦记的家伙。”赛巴斯提安努斯坐在卢迦的身旁,他笑着,可是从他流露出来的眼神当中卢迦能够看出一丝丝嫉妒,突然想到了赛巴斯提安努斯还是孤身一人。

“你也该有个婆娘惦记了,哪怕是给你煮饭也好。”卢迦说着,拍了拍赛巴斯提安努斯的腿。

“我也是这么想的,卢迦,我想了很久,不,应该是想了很多。”赛巴斯提安努斯依靠在马车墙上仰头向天,“可是正如你所看到的,战争与宫廷的内斗让我几乎失去了一切,我的余下时光除了奔波只有奔波,我居无定所,甚至不能够肯定自己能不能够在下一刻活下来。从我当初离开罗马的时候我就明白这一生我的目标只是为了与埃提乌斯相抗争,除了这个我的生活就没有别的任何意义。”

“可是你死了呢?赛巴斯。”卢迦盯着赛巴斯的双眼对他说道:“你这么做简直是毫无意义的事,你不得不承认现在埃提乌斯在守护着西部罗马的高卢等地的领土,他现在正处在顶峰的阶段,如果你成功了,你将会是罗马人的公敌的!”

“我并不在乎!”赛巴斯提安努斯的目光坚定,虽然他已经明显露出了疲惫的神态。“罗马人的公敌太多了,就算是没有他们也会找到几个无辜者,因为当权者总是需要这样显眼的目标转移罗马人对他们的憎恨,我不在乎,只要能够为伯尼法斯复仇,我在所不惜,剩下的一切都交给上帝去裁断吧!”

卢迦将头侧过去,不再说话,因为他明白自己是无法撼动此时的赛巴斯提安努斯的立场的,他同情赛巴斯的遭遇,但是他又不能做什么。

马车因为打着士兵长的旗杆,从而一路上畅通无阻地看到了阿雷西欧的豪宅,这里已经没有了站岗的侍卫,除了几个女奴在打扰庭院之外,其他的什么都看不到。

卢迦快步走了进去,受惊的女奴赶忙跑进屋内,她们没有见过卢迦,认为身穿贵族华服并且带着侍卫而来的必然是闹事的贵族。

这一次只看到几个手持棍棒的男**隶冲了出来,他们咬牙切齿地故意做出一副凶狠地模样,想要吓走卢迦他们,看来这样的事情不是一次两次了。

“这里是士兵长大人卢迦的庭院,阁下不要执迷不悟而犯下大错。”为首的奴隶呵斥着卢迦。

“哦,是的,卢迦的庭院。”卢迦听后连连点头,面对奴隶的呵斥不仅没有暴跳如雷反而露出微笑并频频点头。

身旁的士兵刚想张口训斥这个奴隶,可是被卢迦阻拦了下来,只看见卢迦冲着奴隶从自己宽松的长袍里面掏出了那根纯金制成的装饰华丽的士兵长的权杖。他也不害怕会出现什么意外的递交到了那个为首奴隶的手中,并且对他说道:“麻烦阁下仔细看看,我这手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可是个精贵物件,这奴隶一脸疑惑地接过权杖捧着这跟沉甸甸的家伙几个人交头接耳起来。很快他们得到了共识,“这是士兵长的权杖!”他们异口同声地说道。

“哦,那么,能够拿士兵长权杖的,又会是谁呢?”卢迦接着问道。

“士,士兵长!”其中一个奴隶吞吞吐吐地说道。

这下可让周围的奴隶们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们瞪大双眼惊恐地看着卢迦,可能现在都在后悔自己用棍子指着自己的主人吧。

他们赶忙退到道路两边,颤颤巍巍地伫立着,将头埋在胸口,等候卢迦的发落。

“你们都是奴隶?”卢迦问道。

奴隶们没有说话,只是点头。

“好,那么你们现在不是了。”卢迦笑着,“我很乐意雇佣你们成为我的庭院的护卫,当然我需要你们有战斗的能力。”

说完,卢迦便大步走了进去。

第五百五十八章:重逢

卢迦走近门口,但是他突然停下来脚步,卢迦将头抵在那厚重的木门上面,一动不动地像是若有所思,他认为自己还没有准备好再一次见到特奈娅,特别是嘴笨的他根本不知道与这个苦苦等待他五年的女人如何倾诉相思之苦。

“我该怎么做?我又该怎么说?”一系列的问题摆在卢迦的面前,这是将他拘禁深藏的困惑。就像是当初初次面试,在面对频频打瞌睡的考官时,除了一手的汗还有不住颤抖的腿,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带来。

卢迦的脑袋里一片空白,不争气的将一路上自以为思考得详之又详的话语,步步为营的套路,甚至在没有看到特奈娅或者说只是看着门就已经全然忘记了。

“到底是,没有半点长进啊!”卢迦自我嘲讽,僵硬地表情上挤出一丝尴尬的微笑来,他跟特奈娅只不过是一扇门的距离。

他终于鼓起了勇气来,在自己套在外面白色的托加长袍上擦干自己的汗水,然后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伸手推向房门。

“妈妈,爸爸!”

卢迦突然如同如同触电了一般整个人都为之一颤,刚刚伸到门前的手像是受到了惊吓那般猛地抽回来,整个人像是着了魔那般变成了一个人体雕像,直愣愣地站在门口。

“怎么回事,难道是我听错了吗?”卢迦在心里自问着,这稚嫩的童声把他吓坏了,天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孩子。

“一定是旅途劳累造成的幻听,天呐,我一个月都在路上,听到了各种声音,一定是我的耳朵没有适应过来!”卢迦在心里自言自语地说着,这套说辞骗得了别人但是独独骗不了自己!卢迦深以为然,他的意识是清醒的,明白这不过是自欺欺人,他再次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聆听着。

“咯咯咯”

一连串银铃一般的笑声,其中还夹杂着一个女人的笑声,这可没有错了,就是个孩子,那个女人也是再明显不过了的!

“特奈娅!”卢迦暗暗说着这个名字,又掏出那张他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的羊皮纸,上面清清楚楚写着要给卢迦一个惊喜,难道离开这些年这就是惊喜?

卢迦自以为没有跟特奈娅发生什么,出门如此之久,回来竟然多出了一个孩子来。这其中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卢迦一眼就能够看得明白,很显然,特奈娅一定是出轨了,是的,。

猜想出这样消息的卢迦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是又急又气,想着直接调头就走。

“爸爸!”

可是刚一转身,门的那一端传来的声音让他迟疑了,他在内心里产生了疑问:这个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谁这么大的胆子!

这么想着,不知谁给了卢迦推门的勇气,他再次回过头来上前一步一把推开挡在他面前虚掩的木门。

空旷的大厅里,只看见一个男孩坐在特奈娅的腿上玩耍着,那孩子大概四五岁的模样,他手里紧紧握着一个木制的罗马武士雕像,一声接着一声地喊着爸爸!而特奈娅则穿着有些陈旧的衣服,一遍遍地清洗让其变得发白了,她不以为意,紧紧搂着他,她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孩子,眼神如同一汪秋水,情意浓厚。竟然一时间忽视了刚刚走进门的卢迦。

为了引起特奈娅的注意,卢迦故意干咳嗽了两声,这才让特奈娅抬起头来朝他这个方向看。

大概是没有想到卢迦会这么不声不响地来到这里,猛然间看到卢迦可把特奈娅吓坏了,她呆呆地坐在那里甚至忘记了用手逗怀里的小孩。

四目对视,笑容都凝结了,仿佛时间就在此刻停止,卢迦看着特奈娅,他的面无表情,全然没有哪怕一丁点喜悦的成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源自这个在特奈娅怀里玩耍的男孩。

“卢迦。”这样尴尬的境地还是特奈娅率先打破的,这样的轻声细语,就像是水入平静湖面泛起的涟漪,虽然卢迦的心中满是疑惑和不解,但是听到特奈娅的呼唤还是不由得为之动容。

特奈娅看着卢迦迟疑了几秒钟,紧接着竟然笑了,看上去开心极了。她将怀里的男孩放下,一只手牵着他一步一步地走到卢迦的面前。这个孩子非常胆小,一路走来似乎并不情愿与卢迦靠的太近,他的步履瞒珊,躲在特奈娅的身后,紧紧依附着他母亲的腿部获得些许的安全感。

“他是谁?”卢迦指着这个躲在特奈娅腿后的小家伙,“我可不记得在我离开的时候你有孩子。”

“马克西姆斯。”特奈娅紧接着回答道:“是的,只是当时你走得太匆忙,我只是来不及说,在你走了快一年的时间我生下了马克西姆斯,我多次想要托付信使将马克西姆斯出生的消息告诉你,只不过信使找不到你的踪迹,又或者说在战乱的地方难以送达而不了了之。”

卢迦低头看着这个时不时探出脑袋瞪着好奇又有些畏惧的眼睛看着自己的马克西姆斯。这小子有一头金色的头发,就像他的母亲特奈娅。不过眼睛就像是那深邃的夜空,跟自己的眸子像极了。

卢迦不说话,他还是有些怀疑特奈娅话语的真实性。他仔细端详着这个可爱的小家伙,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无论如何,请不要再讨论孩子了,特奈娅。”卢迦摇着头,后退两步,就好像是要与躲在特奈娅身后的马克西姆斯保持距离。

“怎么了?亲爱的。”特奈娅看着卢迦有些抵触的模样,颇为不满得皱起眉头,,“你好像不喜欢他,是吗?你不喜欢你的亲生儿子!”特别是最后一句话,特奈娅的声音分贝提高了八度,让卢迦听上去都有些刺耳了。

“不!不!特奈娅,你听我说!”卢迦连忙摆手并解释道:“你知道的,我出去了那么久我这个孩子,好吧,我本来还没有做好成为一个父亲的准备,可是你看,我一回来,这么大的孩子,不,马克西姆斯,我的上帝啊,这小子这么大了!”

“我听明白了!”特奈娅打断了卢迦,她的脸色阴沉,一副认真的表情,她的双眼死死锁定住卢迦,目光中迸射出不可遏制的怒火,“你是不相信马克西姆斯是你的儿子是吗?你是在否认他是你的儿子!”

“不,特奈娅,亲爱的,我”卢迦慌了神,急忙想要为自己辩解,就看见怒发冲冠的特奈娅举起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朝着卢迦狠狠地掷了过来。卢迦躲闪不及结结实实地挨了个正着,卢迦只感觉一股香味直冲鼻子,并且砸在脸上的柔软极了。

“唉,女人!”卢迦心中不由得窃喜,毕竟特奈娅虽然暴力,可是还是心疼他的,瞧,这么柔软的衣服,就像是特奈娅柔软的手轻抚脸颊,让卢迦陶醉其中。

“多么可爱的女人啊!”卢迦这么想着,只感觉没有支撑的衣服从他脸上落下,他清楚的看到特奈娅举起了她身后的凳子。

第五百五十九章:夫妻战争

“砰!”

“叮当!”

“咚咚咚”

房子里面响作一团,不时传出卢迦的哀嚎,门外的其他人则是站着像是一根根木头,听着里面的动静越来越大就是一动不动的。

“特奈娅,特奈娅你听我解释!”就听到里面卢迦在不住哀嚎,可是怒火从中烧的特奈娅怎么可能听他为自己的辩解,抄起身边一切能够拿起来的东西朝着卢迦的身上招呼。

卢迦终于承受不住,夺门而逃,就在这个时候还能够听到特奈娅在屋子里的叫骂声。

“哦,看起来有人的感情生活出现了小小的挫折,卢迦阁下。”在场的一行人选择冷眼旁观就算了,就连赛巴斯提安努斯都对这样的情况开始对卢迦有意无意的旁敲侧击起来,“有什么需要我们效劳的吗?士兵长大人!”

“唉,女人啊。”卢迦这次丢脸瞬间让他看上去沧桑了不少,他一边摇头,一边整理着自己凌乱不堪的衣服。这一顿胖揍可是深深印在卢迦的脑海里,一想起来当时特奈娅发疯的模样,卢迦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眼看丢了面子,卢迦自然是承受不住这样的旁敲侧击的小小诋毁,这只能是诋毁,因为卢迦可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怎么可能被这个无法无天的女人给收拾了?

“放心吧,赛巴斯。”卢迦装作不以为然的模样对赛巴斯提安努斯说道:“女人这事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问题,看看,这么长时间都没回来探望了,特奈娅一定是想我想的发疯才会有这样让人意外的举动,是的,一定是这样的!相信我,赛巴斯,我能够处理好。”

“如你所愿,士兵长大人!”赛巴斯提安努斯一脸诡异的笑容,看着就是想要看卢迦的笑话。

门外的侍卫们强忍着让自己不笑出声来,可是一个二个狰狞的模样自然是逃不过卢迦的眼睛。可是话说回来这一次确实丢人,堂堂一个士兵长让一个女人给打得满屋子乱窜,全然没有一个身处高位者应有的面子。他将目光重新锁定了虚掩的门,里面不知道怎么一回事,突然没了声音。

“难道是消火了?”卢迦心里琢磨着,话说这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怎么都消火了吧。再说了,有多大的怨气这么样发泄都不足够。

这下好了,卢迦大手一挥的拒绝了,身边也是没有人劝阻,也没有人开导卢迦。卢迦站在门口,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均匀地吐出,鼓起勇气推开门,第一眼看到的是散落一地的衣服。

抬起头来,看到的是呆呆站在那里瞪大双眼的马克西姆斯,还有一声不吭,弯腰捡拾散落衣服的特奈娅。

“特奈娅,你听我解释。”卢迦一开口还是刚刚挨揍时候的说辞,这一次换来的可不是特奈娅的一顿穷追猛打,而是不经意间的白眼。

“我只是!我只是!”卢迦为自己辩解着,自己的脑袋里飞转着想着下一步的对策。很快,他就想到了一个好的方法,只见卢迦一拍大腿,笑着对特奈娅说道:“我只是感觉马克西姆斯这个名字不好!称托不出了来我儿子的显赫地位!”

“卢迦!”特奈娅打断了卢迦这一套看似打哈哈得说辞,她穿着衣服直起身来一本正经地看着卢迦说道:“在我看来,卢迦这个名字就非常糟糕!”

“哦,是吗?原来这么滑稽!”卢迦又没有词了,他尴尬的笑着,紧张到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这么一说我感觉马克西姆斯还是个不错的名字。”

“卢迦!”特奈娅一脸认真的盯着卢迦“我现在才发现你这个家伙真的很无趣。”这样冷酷的话语从特奈娅的口中说出,却像是一针镇定剂一般让卢迦在这一瞬间冷静了下来。

“哦,是吗,这样啊。”卢迦看起来失落极了,“我只是以为,这样逗你开心,你就一定能释怀的,结果,结果我还是失策了,抱歉,特奈娅,我感到非常抱歉,还有你,马克西姆斯。”

卢迦说着,顿时感觉这偌大空旷的房屋之中已经没有了他的位置,他不知如何是好。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一个没有风趣的男人,妙语连珠,哄得姑娘笑面生花,那是他根本达不到的高度。

他转身,像是要逃跑一般朝着门口跑去,活像是个打了败仗的士兵,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这个狼藉的战场,这个将会成为他噩梦的地方。

“卢迦!等等!”

这个时候特奈娅的呼唤声从卢迦的身后响起,这让卢迦停顿了片刻,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听从特奈娅的停下脚步,还是不顾一切的夺门而逃。

“不行,再出去的话会让他们笑话的!”卢迦在心里暗暗想着,咬了咬牙,回过头来。

“马克西姆斯也到了该学习如何成为一个真正有知识的贵族了,他需要一个老师。”特奈娅直视着卢迦的眼睛,“你不能让别人说堂堂士兵长的儿子竟然是一个粗野没有教养的农夫。”

“我们从来不缺少老师。”卢迦说着,低头思索了片刻,对特奈娅说道:“可以将马克西姆斯送到雅典,那里有很多出色的老师,我相信在那里他们有能力将马克西姆斯培养成一个真正的贵族。”

“但愿如此,可是这里距离雅典太远了,卢迦,更何况听说如同恶魔一般的匈人在那里肆虐,我担心他们会伤害到马克西姆斯。”特奈娅看上去什么凝重,她开始变得不一样了,在卢迦的面前,现在的她不像是一个活泼的少女,更像是一个成熟的女人,一个慈爱的母亲。这让卢迦对她的映像开始变得陌生,仿佛这几年不见一切都变了。

“那就如你所愿,特奈娅。”

晚上,淘气了一天的马克西姆斯在沉沉睡下,现在只有特奈娅跟卢迦两人独处,好不容易得来的这宝贵的二人世界,两个家伙竟然对面而坐,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对于今天的事,我非常抱歉,特奈娅,”卢迦率先开口打破了现在的冷静局面“毕竟,很难想象这么长时间的分别,我竟然,竟然有了一个这么大的孩子。”

“他是你的孩子,这点毋庸置疑!”特奈娅看上去冷静多了,一定是一整天的怒气冲冲让她也明白到了愤怒与无休止地发泄并不能够解决所有问题。“就在那一次,在拉文纳,你清楚你都做了什么!”

“是的,我仿佛回想起来了!”卢迦着自己的额头,“抱歉,特奈娅,我真的没有意识到竟然会是这样,我还以为,抱歉,十分抱歉,请原谅我吧,特奈娅。”

“你毕竟是我的丈夫,卢迦!”特奈娅含情脉脉地望着卢迦,语气在不经意之间变得缓和许多,她捏起一束自己金色的头发,不断拨弄着卢迦的胸口,让卢迦感觉欲火焚身那般。

今晚注定又是一个难忘的夜晚。

第五百六十章:往东

短暂的逗留不过是一个礼拜的时间,卢迦终于算是放下了隔阂,接纳了这个小小的马克西姆斯。

但是身处显位,就必须要担当重大的责任,这天大早,赛巴斯提安努斯就带着一位东部罗马的使者来到了卢迦所在的别墅中。

“赛巴斯,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能随便带外人进来嘛!”卢迦揉着稀松的睡眼,不住抱怨着。

“恐怕眼下的情况不是阁下所愿就能够成的了!”赛巴斯提安努斯无奈的摇了摇头,接着他侧身闪到一旁让卢迦看到站在他身后的那个东罗马的使者。

这使者看来一路奔波来的匆忙,华丽的衣服上布满了泥点,泥点的装饰让他看上去既狼狈又失礼,可是他还是高高的昂起头来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面对着卢迦,卢迦看到他第一眼甚至是错觉以为是狄奥多西亲自驾到来到他的面前。这个使者的模样,活像是来兴师问罪的!

“东部罗马而来的使者。”卢迦呢喃着,望着这个远道而来的使者卢迦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当时在北部卢杜格高卢行省的莱茵防线对当时的东罗马使者允诺过的事情。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东罗马竟然再次派使者前来,这么说来一定是因为莱茵防线的问题。

“怎么办怎么办!”卢迦咬紧牙关在心里苦苦思索着,他还没有想好该怎么搪塞过去这个东罗马的使者,毕竟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每天有数不完的事情要做的奥古斯都应该忘记这件事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对抗匈人大军的问题上才是。

“东罗马而来的使者,欢迎欢迎,忠实的罗马人!我很荣幸在这么一个,嗯,我有时间的时候恰巧的拜访,嗯,正如你所知道的,我很少有时间在这里聊天。”卢迦赶忙装出一副处事不惊的模样,昂起头来,极度镇定的虚张声势之下两手并用地将穿在身上凌乱的衣服收拾利索。

“是的,卢迦阁下,我不胜荣幸!”东罗马的使者两片嘴唇一张一合的说着,面部表情没有丝毫地改变,“我就直面地说了,卢迦阁下。”

这个使者说着,从自己托加长袍里面掏出了一封羊皮纸书信,并将其递交到赛巴斯提安努斯,由赛巴斯提安努斯交给卢迦。“这是奥古斯都要求我将这东西务必交到阁下的手中,毕竟这东西对阁下来说太重要了。”

“这是什么?”卢迦一脸疑惑,但还是在使者与赛巴斯提安努斯的注视下打开了这封书信,仔仔细细地读了起来。

“士兵长阁下,这封信上我能知道其中的内容吗?”看着卢迦读了很久,赛巴斯提安努斯一脸的疑惑,好奇心驱使下让他上前一步,伸长脑袋想要看看卢迦手中的这封书信上的内容。

“匈人进攻了东罗马的色雷斯行省,并且击败了色雷斯的野战军。”卢迦说着,将手中的信随手递到了赛巴斯提安努斯的手中,让他看得清楚明白。

“所以说,奥古斯都的意思是,需要集合帝国境内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竭尽全力的抵抗匈人的进攻是吗?”卢迦看向使者,虽然神情严肃,但是其中不乏有隐隐地暗自,并在心中偷偷地说道:“还好还好,只要没有怪罪到我的头上就好。”

“不仅仅如此,卢迦阁下。”使者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卢迦,“我不仅仅带来了这个非常糟糕的消息,还带来了奥古斯都狄奥多西的疑问,为什么匈人会如此肆无忌惮的攻击,难道莱茵防线并没有向前推进从而威胁到匈人?”

“没有构成威胁?怎么可能!”卢迦浮夸的表情让人感觉到非常地不可思议,毕竟这可是一件大事,对于卢迦的表现来说。

“确实如此,卢迦阁下。”使者接着说道:“阿提拉带来了他的仆从军队,攻击我们组成的防线,士兵们竭尽全力终究抵不过这帮从东方而来的野蛮人。他是个谨慎的人,不可能不顾及欧罗巴地区的罗马军队而不顾直取多瑙河防线。”

“那么阁下来到这里要了多长的时间?”卢迦一本正经地问使者道。

“两个月。”使者低头思索了片刻,接着补充道:“确切来说是两个月加上两个礼拜多三天,这一路上我们没有休息,一直沿着弗拉维亚大道而来。”

“那么就是代表着,当时的战争是两个多月以前的事情?”卢迦接着问。

“是的,确切地来说,是过去了三个多月,毕竟战况的消息还是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够传到我们这里。”

“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仅仅是到了米兰这里,而再到莱茵防线的世界边缘,又要一个月的时间,这就三个月甚至四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这个时候我们在有所行动根本不可能奏效甚至会引来匈人的进攻。我们的军队实力要比你们弱很多,所以这时候来兴师问罪,并不能够解决问题吧。”

卢迦一整套有理有据的说辞让使者哑口无言,他看着卢迦,喉结上下动了动,到底是没有说出话来。

“那么,奥古斯都差遣你送的仅仅是这一张羊皮纸而已?”卢迦指着那羊皮纸问道。

“正如前面所说的,奥古斯都希望集结所有能够集结到的力量,集中全力去守护君士坦丁堡还有马其顿地区,毕竟守护奥古斯都就是守护罗马!”

“可是我现在很无能为力!”卢迦耸了耸肩,一脸无奈的说道:“我的军队分成了两个部分,第九军团在莱茵防线待命,第四第五,第二十一军团都在西班牙行省待命…”

“阁下,奥古斯都的要求并不高!”使者打断了卢迦的滔滔不绝,“奥古斯都只要在这最危难的时候他的儿子陪伴在自己的身边,甚至是整合指挥能够集结的军队继续抵抗!”

“哦,我的天哪!”卢迦重重地拍了下自己的额头,看来这一次想要回一趟莱茵防线的想法是破灭了,他不得不接受这样的事实。

第五百六十一章:督军

经过了两个半月的时间,卢迦带着安德鲁等人一路风尘仆仆的来到马其顿行省的塞萨罗尼亚,这里是色雷斯溃败下来的军队重新集结的地方。

“西部而来的士兵长,奥古斯都的养子来了!”

破败的城市里,垂头丧气的士兵被这样的消息给吸引,他们坐在街道的地面上,日复一日,天知道他们能够坐多久,好在有足够的食物与军饷维持住他们名存实亡稳定。

“士兵长?奥古斯都的养子?”一个个陌生的头衔出现在每个士兵的脑袋中,他们很好奇,这么长时间都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事情了,他们汇集到道路的两旁,灰头土脸的,明明是白种人,脸上竟然看不到任何一点关于肤色的形式。整张脸只有那一双眼睛还有丁点的白色,不断活动的眼珠丝毫带动不起这一张张死气沉沉的脸。胡子拉碴的,完全看不出他们跟文明国家的军队到底有什么关系,这就是溃败带来的后果。

卢迦的车队从道路的中间经过,他们的人数不多,卫队的数量一共两百人,他们身穿事先清洗干净的鳞甲,胸前的银色或者金色的鳞片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耀眼,他们是闪亮的明星,从街道上昂首迈步前行。周围的士兵们只能是眼巴巴地看着他们,疑惑的脸上甚至带着些许麻木,没人知道这支卫队护送的这辆马车里面坐着的那个人,到底能够给他们带来什么?

因为长时间的跋涉让他有些疲惫了,卢迦慵懒地将头依靠在车厢的墙壁上,一只手微微掀开挂在窗口的帘布,马车前行,路边的士兵他尽收眼底。

“看看他们,活像是一帮乞丐,他们都是野战军团的士兵?”因为在东部罗马逗留的时间不够长,卢迦不能确定,生怕让眼前的惨状蒙蔽了双眼。他必须向随行的使者确认他所看到的有没有对他撒谎。

“是的,我都看到了他们的旗帜。”使者一再确认,终于点头,使者看上去非常谨慎,看着卢迦的目光甚至有些畏惧,他不知道这个奥古斯都的养子看到这样的烂摊子会作何感想,说不定大发雷霆也说不准。

“这样啊…”

卢迦有气无力的模样,着实让使者大为惊异,只见使者连忙问道:“阁下可是要统领他们抵抗匈人的入侵,见到这样的情况阁下如此,难道是阁下对于抵抗真的是不报有任何的信心吗?”

“破败的城市,像是乞丐一样有气无力的士兵,根本不齐备的武装,锈钝的铁剑,难道还有比这更加糟糕的事情吗?”卢迦反问使者,确实让使者一时语塞。“毫不夸张地说,阁下。”卢迦高傲的昂起头,态度极为傲慢的对使者说道:“把我的在伊比利亚的军队拉来,我倒是底气十足地允诺下这件事。可是现在,你说只需要我一个人来,幸亏我带来了我的卫队,不然,我真的不能够想到我带着这帮乞丐能够做出怎样的赫赫战功?我从远远看到城墙的时候就已经有这个觉悟了。”

这不,卢迦的话音刚落,马车随即停止,然后就听见车外的车夫说道:“大人,我们到达目的地了!”

“终于到了!哦,真该死!这一路,让我受够了折磨!”卢迦一边抱怨着,一边伸展四肢,紧接着下车去。

眼前便是塞萨罗尼亚的行政区了,这里守卫的士兵穿着皮甲,看上去还算是有模有样的,楼梯上站着几位身穿贵族长袍的贵族。卢迦定睛一看,颇觉得再眼熟不过了。

“阿雷奥宾德斯阁下!还有安拉西斯阁下,没有想到在这里地方能够见到二位!”卢迦朝他们笑脸相迎,多年过去了,这帮曾经并肩作战的老战友又一次相拥在一起。

“都是忠于罗马,终于凯撒!”阿雷奥宾德斯张口说道:“奥古斯都怀念你,卢迦阁下,你毕竟是他独一无二的子嗣,更是一个出色的将领,现在大战将至,不得已之下才召来阁下。”

大概是完美之词还差点什么,安拉西斯笑着补充说道:“是啊,从大西西里到迦太基,你给我们的敌人带来的恐惧让我们这些忠实的罗马人都有些许的畏惧,你在士兵们的心中印象深刻,卢迦阁下。”

说了半天,都是赞美之词,卢迦最听不得这些,因为这东西对于现在实际情况没有任何帮助。

“步入正题吧,二位!”卢迦打断了他们的赞美,“现在说说吧,这里的情况,我要的是马其顿行省还有周边野战军团的情况,哦,我忘记了,这里是东部罗马,我可是西部罗马的士兵长,似乎在东部罗马不具备实际的权利,我必须确认自己有多少权力,别说给我一个军团,那我什么都做不了。”

“放心,卢迦阁下。”阿雷奥宾德斯冲着卢迦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你是奥古斯都的养子,在这里可是有足够的政治资本,更何况我们得到了奥古斯都的允诺,受命你为色雷斯野战军的总指挥管,接替英雄战死的前任。”

“色雷斯野战军?”卢迦低头沉浸片刻,回头指了指身后站在街道两旁的那帮所谓的“乞丐士兵”问安拉西斯还有阿雷奥宾德斯道:“这么一大群家伙,是哪里的野战军?”

“哦,上天保佑,他们都是色雷斯野战军!”阿雷奥宾德斯笑容都显得诡异,这好比一道晴天霹雳让卢迦整个人都“嗡”的一下愣住了!

“你打算让我带着这一帮打了败仗的家伙们重新面对他们为之恐惧的存在?”卢迦的嗓音提高了八度,他全然不顾及自己优雅的身段朝着阿雷奥宾德斯与安拉西斯这两个大他几十岁的老家伙大倒苦水!

“拜托,拜托,你们是想杀了我吗?看看他们的样子,我现在真恨不得将他们赶进河里好好的清洗一下,哦,肮脏的家伙们!”

“哦,天呐,奥古斯都给予了阁下你这样的权利,你可以将他们赶下河去!这是你的权力,卢迦阁下。”面对愤怒的卢迦,他们二人不仅不安慰,反而取笑起卢迦来,这可气得卢迦脸一阵青一阵红。

“喂,西罗马的士兵长!”谁知道这个时候,突然后面传来一声呼喊,而且是极为不尊重的称呼,这让卢迦心里有些好奇,他回过头来,看到一个士兵从街道的一旁走出,虽然灰头土脸的,但是他的目光坚定,虽然胡子拉碴,卢迦自然能够看得出他因为咬牙切齿而鼓起两个腮帮子。

“哦,灰头土脸的家伙,竟然还有志气了!”卢迦冷哼了一声,转过身来,看着这个站出来的士兵。

第五百六十二章:调教士兵

“呦,这么短短的时间里面,你就遇到了反驳者!”阿雷奥宾德斯在卢迦的身后坏笑着,小声对卢迦说道:“现在看你的了,色雷斯野战军总指挥!”

“切,就让我试试你们东罗马的兵!”卢迦对阿雷奥宾德斯的侧面嘲讽报以回应,随后带着安德鲁等人迎着那人而去。

这个士兵身上的装备还算是规整,他裸露着脑袋,身上穿着布满了灰尘与铁锈的锁子甲,腰间挎着铁剑,因为没有出鞘,卢迦不知道那上面有多少铁锈了。

“喂,我说,你这个有志气的家伙!”卢迦昂起脑袋,摆出了一副贵族子弟特有的不可一世的模样朝着这个家伙,“你的头盔呢?士兵!”

“丢了!”

这家伙竟然也丝毫不避讳,直截了当的回答道。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卢迦再上前一步,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士兵,扯起嗓门,朝着这个士兵怒吼道:“我现在站在这里,你能够叫出我的官职甚至名字吗?”

“弗拉维斯卢迦!西罗马的士兵长!”这个士兵回答道。

“错!”

卢迦冲他摇了摇手指,笑着说道:“是西罗马的士兵长兼任东罗马的色雷斯野战军总指挥官,士兵,你是色雷斯野战军的成员吧。”

“是的,长官!”这个士兵再也不敢造次了,他赶忙立正站好面朝着卢迦。

“当然,你必须是!”卢迦冷笑了一声,“不灰头土脸的,一脸狼狈模样,活像是野蛮人的根本称不上是色雷斯的野战军!”

卢迦说着,双手叉腰,欢呼着四周的士兵,不屑地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我参加护卫罗马的战争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过像你们这么狼狈的士兵!”

“你错了,长官!”这个家伙又说话了“那是你没有遇到过向我们遇到的强大敌人!”

“是吗?”卢迦看着这个士兵,心想着这么大的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一个混蛋存在,动不动就顶嘴!

可是这么想着,这个士兵接着补充道:“他们出出生就在马背上生活,时间久了就和胯下的战马融为一体,他们头上长着犄角,锋利的獠牙能够轻易撕开我们的铠甲,我们足够顽强,倒下的士兵甚至可以将海填平!还有他们的武器都是受到恶魔诅咒的,沾染上了便会溃烂而死,我身边太多的兄弟就是这么死点的!”

这个家伙绘声绘色地说着,他身旁的其他士兵们竟然在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就好像又一次回到了那不堪回首的噩梦当中。这其中只有卢迦一脸无趣地看着这个说大话的家伙。

“啪啪啪…”

这个士兵的演讲被卢迦热烈的掌声给打断,他闭嘴,一脸疑惑的望着卢迦,不知道卢迦为什么这么做,特别是自己感觉都说的这么恐怖了,为什么卢迦不仅没有害怕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这个士兵不解得问卢迦道。

“我笑你被灰尘混乱了脑子!”卢迦的笑声嘎然而止,他一脸严肃地看着这个士兵狠狠地说道:“现在,闭上你的嘴,你这个扰乱军心的该死的混蛋!”

然后只看见卢迦抬起头来望着在场的其他色雷斯野战军的士兵并大吼道:“我终于知道你们是怎么失败了的,一群胆小鬼,一无是处的蠢货!瞧瞧,瞧瞧你们是怎么形容你们的敌人的,恶魔,鬼怪!凡是你们想到的所有恐惧的都强加在匈人身上!他们算什么?他们算什么!他们可以被杀死,只不过是你们的笨拙跟内心的软弱让他们得逞!让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屠杀你们。”

“因为……”

“别跟我辩解,你这个出色的演说家!”卢迦一听到这家伙想要辩解就立马“刷的”一下拔出挎在腰间的铁剑一下搭在这个士兵的肩头。

这个家伙被突如其来的杀戮吓得浑身一抖,他只看到了银光一闪,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卢迦手中龙息剑那锋利的剑刃已经深深地陷入到他脖子皮肤中。

“如果不是我停下,你可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卢迦冷笑了一声,然后收剑,直到锋利地剑刃从他的脖子上拿开才让这个士兵松了一口气。

从来没有见到过高级军官对士兵动剑的,这么千钧一发的时刻让在场的所有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现在,你们,所有人!”卢迦指着他们然后吼道:“通知后面听不到我命令的人,现在,就给我都滚出去,就近找到一条河流,洗干净了再给我回来!你们这帮蠢东西!”

面对卢迦的叫骂,士兵们再也不敢反驳了,就连最先站出来的家伙都低着头躲进了人群中,更没有人反抗卢迦的命令了。他们一哄而散地朝着城门外跑去。

“哈哈,不愧是奥古斯都看中的人选!”阿雷奥宾德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卢迦的身后,训斥与争吵可是一件体力活,反观卢迦,此时的他额头上布满了细细的汗珠。

“我本来做了更坏的打算了!”卢迦的嗓音都有些沙哑了,他一把拭去额头上的汗珠,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接着问阿雷奥宾德斯道:“他们现在仅存的士兵有多少人?”

“五千余人。”阿雷奥宾德斯也是叹了口气“原来可有三万到四万人,但是阿提拉太强大了!”

“那么,”卢迦接着问道:“阿提拉有多少人?”

“不下去六万人!”安拉西斯走上前来抢在阿雷奥宾德斯之前说道:“他们的军队一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现在没有人能够阻挡他了。”

“我们总共的人数呢?”卢迦有些不高兴了,“整个色雷斯方面的野战军,仅仅有不足五千人的数量,十个野战团,更是被阿提拉吓破了胆,他们还能够干什么?你们带来的士兵呢?当时回去的可不下五万人!”

“哦,当然,我们这里还有两万人,卢迦阁下。”阿雷奥宾德斯接着说道:“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卢迦阁下,因为阿提拉正在朝着这里挺进,我们孤立无援,奥古斯都因为要守护君士坦丁堡所以抽调了大量的士兵成为他的首都护卫军队。”

“哈,我懂了!我懂了!”卢迦干笑了一声,接着说道:“以信任的名义给了我五千残兵败将,然后希望我克敌?啊,有趣!”

第五百六十三章:抉择

自从色雷斯野战军的落败让整个色雷斯行省变成了匈人的乐园,他们在上面肆无忌惮地破坏着数百年来罗马人在上面建立的城市。无数黄金、白银、食物甚至贵妇。

马其顿行省的各个城市也被大量丰胸而至的难民填满,他们前来不仅带来了混乱,更是带来了种种的恐惧于其中。匈人的恐怖形象在口口相传的过程中一次又一次得被放大,最终,控制不住内心恐慌的市民们不得不随着难民一起继续向南进发,而对匈人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马的传说越来越严重。

可是到了塞萨罗尼亚大道,这里的难民被卢迦所率领的军队全部拦截掉了,没有任何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卢迦根本不相信他们口口相传的匈人真的有这么恐怖。

“从这里经过的每一户,必须抽出一名精壮的男子加入到军队之中!”盘查路人的士兵一遍又一遍地向着被阻挡而苦苦哀求的难民呼喊着。

卢迦早已经在这里设立防线,防止的不是匈人,就是这些近在眼前的难民。

骑兵在这宽阔的地方不断巡逻着,目的就是追查想要走远路绕过这道防线的难民,因为真正的路只有一条,就是在卢迦控制的唯一道路,通过道路的价格也非常高昂,除非没有男丁,否则必须交出一个男人才行。

一方是想要逃难,一方是要另一方付出代价才可以。这样的分歧就出现了,难民们以自己是万民法之下罗马认可的罗马公民,自己神圣的权利不应该受到侵犯!但是这样的说辞在卢迦这里似乎并不奏效,民众的呼声越高,卢迦就下令士兵开始冲进难民当中用极为暴力的方式将男丁抓出,每一户只要抓住一个男丁就可以将他们放过。

“卢迦阁下,足够了,不能再这样压迫平民了,他们可是罗马的子民!”听到难民们怨声载道的,卢迦麾下的士兵的所作所为更是让他触目惊心,士兵们不顾他的劝阻用极为暴力的方式殴打反抗的男性难民,满脸是血的难民让阿雷奥宾德斯震惊,他终于忍不住,主动找到卢迦。

“现在抽出来的男人,不,应该说是士兵有多少人了?”卢迦直截了当的问阿雷奥宾德斯。

“大约有三千多人了!”阿雷奥宾德斯回答道,接着只见阿雷奥宾德斯凑上前来一把拉住卢迦并小声对卢迦说道:“阁下,我知道我们现在需要士兵,可是你听,女人的哭喊声,还有孩子们的,他们需要父亲还有儿子。”

“够了,阿雷奥宾德斯。”卢迦打断了他的话,然后卢迦回过头来看着他,脸上堆满的全是不耐烦的表情。“我不靠这个怎么拉起士兵,怎么带起一支能够跟阿提拉旗鼓相当的军队,现在阿提拉势不可挡,可是我被调动至此这不就是为了能够带领你们抵抗这个野蛮人不是吗?”

“可是现在公民们需要得到保护而不是比野蛮人更加严酷的压迫!”阿雷奥宾德斯反驳道。

“我不会将他们放过的,一个人!一个人都不可能放过!”卢迦说得斩钉截铁,“在伊比利亚,汪达尔人与阿兰人驱使大量的罗马公民与我们为敌,他们大量杀伤了我的士兵,英勇的表现丝毫不亚于他们身后的野蛮人,我需要军队。”

“现在上至军官贵族下至士兵平民都在惧怕着匈人,特别是阿提拉。”阿雷奥宾德斯说道:“难道阁下不害怕他们会因为难以控制内心的恐惧而溃败吗?”

“那就杀了他们!”卢迦的语气阴冷,隐隐间让阿雷奥宾德斯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卢迦又回过头来看着阿雷奥宾德斯道:“反正他们迟早会被杀死,我们崩溃了,他们逃不掉,你知道吗,阿雷奥宾德斯阁下,我们倒下了,没人能逃掉,可是你看看,我们连原先的色雷斯野战军一半的数量都不够!”

“现在阿提拉已经完全将达西亚与色雷斯两个行省彻底洗劫,难民们失去了他们的一切,看在上帝的份上,他们除了一条生命什么都不剩下了,放过他们吧!”阿雷奥宾德斯明白此时卢迦的心情,毕竟他也设身其中,因为阿提拉占据着菲利**利,并且匈人大军围攻了南部的佩林托斯。他明白佩林托斯的守军根本抵挡不住匈人大军,可是距离他们最近的君士坦丁堡的大量守军没有丝毫地动静,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土地被涂炭,子民被杀戮,这从侧面已经能够看出巴塞勒斯的想法。

但是卢迦似乎与他的养父狄奥多西的想法并不一致,他积极备战,试图整合现有的军队不遗余力地抵抗阿提拉的入侵。只不过没人知道这样的下场是什么样的,只不过因为色雷斯野战军的溃败让所有人对于这场战争抱有消极的态度,不再有人看好任何一支军队能够得到多么震惊世人的胜利,更多的人是在祈祷希望被掠夺地区的黄金能够满足阿提拉惊人的胃口。

最为关键的是卢迦每每想要得到君士坦丁堡出动军队,甚至拍着胸脯保证能够战胜阿提拉都无济于事。

“正因为他们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更应该站出来夺回自失去的一切,而不是一退再退!”卢迦激动的内心丝毫没有因为阿雷奥宾德斯缓和的语气而丝毫减少。“这里虽然山地较,可是平坦的路面能够让匈人的骑兵肆意驰骋,我们必须要有足够的士兵将他们阻挡住。巴塞勒斯只想着怎么保住他的城市,他的皇宫,还有他所谓的尊严,我们不一样,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我们需要更多的士兵,更多的粮食,更多的武器!”

看着卢迦的歇斯底里,阿雷奥宾德斯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他该怎么劝说这个都被压力促使下得有些失心疯的卢迦,在他的眼中卢迦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疯狂。

“该休息了,卢迦阁下。”见到自己没有办法说服卢迦,阿雷奥宾德斯也开始放弃了,他不得已,看着卢迦无动于衷的模样,心知他不可能改变的!不等卢迦的答复,他就准备转身离开了。

“阁下!”卢迦在他的身后叫住了他,阿雷奥宾德斯疑惑地回过头来望着卢迦。“武器还有装备的事,就麻烦阁下了。”卢迦此时的语气缓和不少。“毕竟,阿提拉和他的士兵可是极度强大的敌人,我们必须要小心应付,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只有挫败阿提拉,否则我们只会想羔羊一般被屠杀!”

听完卢迦的话,阿雷奥宾德斯的喉结上下动了动,随后坚定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第五百六十四章:兵临城下

这两个月来,卢迦就用这么极为不人道的手段,硬是从难民那里挤出了将近八千人的队伍,并配备相应的军官日夜训练。

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可能无限,士兵们日夜的操练声不绝于耳,火把的照耀让塞萨洛尼卡日夜灯火通明,能够很远就能看见这座城市。这是卢迦的想法,毕竟这么显眼于世的城市必然会受到入侵的匈人的注意,可是如此众多的守军在这里,确实可以让匈人在想要进攻塞萨洛尼卡的话还是要思考一下的。

“加上这八千人,我们才不过一万多人。”卢迦有些丧气,但是除了丧气多了一分无可奈何更是有些气愤在里面,随后他开始埋怨起安拉西斯来,“我来到这里听信的最大的谎言就是阁下你的!说好的两万人,原来是塞萨洛尼卡还有安菲波利斯与佩林托斯与迪拉其乌姆这四座城市驻守兵力与野外巡逻兵力的总和!也就是说我脚下,我周围,我设身其中的这座城市里面,只有不到三千人的守备部队!”

“卢迦阁下!卢迦阁下!”安拉西斯满脸堆笑,他也明白自己的过错,确实让卢迦对于现在的情况的估计都有些乐观了!

可是安拉西斯的热情并没有得到卢迦的原谅,卢迦冷哼了一声,接着说道:“但愿匈人进攻过来的时候,我能够看到阁下奋勇杀敌的姿态而不是落荒而逃的背影。”这平淡无奇的话却深深刺痛了安拉西斯的心,他气得面红耳赤,可是又无可奈何,毕竟是他有错在先。接下来他只能选择沉默,沉默的等待着卢迦到底怎么处理眼下的情况,好像卢迦也没有足够多的办法。

“卢迦,我现在不得不郑重地告诉你,佩林托斯已经陷落了,掌握了攻城技术的匈人完全不把我们坚固的城墙放在眼里,我们也不得不承认的是坚固的城墙也不能够阻挡住匈人的脚步。”阿雷奥宾德斯的语气沉重,听到耳朵里的卢迦自然是不舒服,可是他不表现在外表而已。

“那又怎样。”卢迦耸了耸肩,坐在座位上双手搭在桌子上十指交叉不断把玩着,一切就像是卢迦所说的那样,那又能够怎样。

场面一度变得非常冷清,整个议事厅里区区这么几个人一片沉默,没人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阿雷奥宾德斯扬起脑袋看着头顶的石柱,安拉西斯低着头,时不时的偷偷扫一眼坐在正中间的卢迦,卢迦依旧把玩着自己的手指,看来他也没有任何办法,可能今天只会是庸庸碌碌地度过。

“呜呜呜”悠长又有些奇特的号角声响起,在这一瞬间打破了整座城市甚至在坐三个人的沉默,安拉西斯不愧是身经百战的老将,对于这样的情况他就像是猛地兴奋一般整个人都弹了起来。

“这可不是罗马人的号角声!”安拉西斯随即大喊道:“该死的,会不会是最不想遇见的混蛋出现了!”

不仅是安拉西斯,阿雷奥宾德斯也一样,他们两个以及在议事厅里面的侍卫都将目光投向呆坐在那里的卢迦,似乎这号角声根本没有对他造成任何的影响。

“这么说来,灾难,提前了呢!”卢迦一边把玩着自己的手指,一边说道。

“不管怎样,卢迦阁下,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在这里思考那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的问题,”

号角声下,不管是站岗的还是训练的士兵惊慌起来,他们三五成群的随手拿起距离自己最近的武器混乱的就如同迁徙的牛群。蜂拥而出涌上了城墙,他们瞪大双眼望着号角传来的方向,所有人默不作声,静静等待着。

不一会儿,卢迦带着阿雷奥宾德斯与安拉西斯加入到他们当中,站在城墙的最前端,望着远道而来的匈人大军。这个时候城墙里面防守的士兵安静地诡异,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甚至大口喘气,卢迦甚至注意到他身边的那个士兵不断颤抖的手,在看他的脸,脸上布满汗珠,汗水正顺着他的头盔淌落而下,根本掩盖不住他此时的惊恐。

率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为数众多的匈人骑兵,他们并列成一排,绵延足足一公里之远,在他们身后的是高大的投石车,操作者都是被匈人征服地区而来的仆从者。

匈人骑兵并肩,他们头戴挂着狗尾巴的皮制头盔,胸前穿着的是深色的硬皮甲,左手紧紧握着木弓,右手捏着箭矢,就好像是随时都要张弓搭箭对准罗马人所聚集的塞萨洛尼卡降下死亡的箭雨。

最吸引卢迦的便是那个位于军队正中央的匈人,他骑在高头大马之上,尤为显眼的便是他头顶戴着的镶嵌着显眼的宝石的罗马式金色桂冠。银色的锁子甲兜帽从头顶一直垂到肩头,身上披着厚重的并且缝着各色图案的华丽的巨大披风,披风包裹下面的是银色的金属片系成的胸甲。周围的匈人紧紧跟随在他的身后,他浑身散发着跟其他人都不相同的气息,仿佛看着他都会不自主的臣服在他的马蹄之下,这到底是怎样的杀伐之气堆积而起的气势?还有他身后的大量的大概他就是眼前匈人的领军人物,卢迦在心里暗暗想到。

“五十台!总共有五十台投石车!”一个士兵指着匈人的军阵冲着身后的其他人大声惊呼道。站在城墙下面的士兵以及平民都开始出现不同程度的恐慌,他们窃窃私语,脸上满是惊恐的神色。

“看来他们是马不停蹄的进攻了所有可以进攻的地方,我们很不凑巧的成为了逃的进攻路线的下一个。”阿雷奥宾德斯望着这铺天盖地而来的匈人大军,不自主地发出了这样的赞叹。

这时候,只看见匈人大军的军阵当中飞出一骑,他看上去是个副将,随着他的越来越近,卢迦从他的面孔中分辨出来他根本不是匈人,而是为匈人服务的罗马人!

“我们的王正在向你展示我们不可一世的气势!”那个副将仿佛赢得了太多的胜利,所以不仅是说话的语气,还有高昂的脑袋,表情中透露着一股难以掩饰的傲慢对卢迦接着说道:“同样,我的王正在向你展示他的仁慈,因为你还有机会,要么抵抗,我们将会把你们全部杀死,并且将这里夷为平地,如果你们选择投降,将这里的财宝还有粮食全部交出来,我们便会让你们活下来!”

“卢迦,我们该怎么办?”所有人都看向卢迦,只是卢迦一言不发,看来他真的遇到了麻烦。

第五百六十五章:攻城

城上的罗马人迟迟没有回复,这也是这个投诚匈人的罗马人所意料到的。望着犹豫不决的罗马人,他不由得冷哼了一声,眉宇之间流露出一丝丝不屑的意味。这样的场面他已经司空见惯了,毕竟他所走到的每一个罗马城市守军一开始都会有抵触的情绪。

其实从他开始随着阿提拉南下进攻的时候,他就对这样的情况司空见惯了,胆小的罗马公爵一定会早早的开城投降。胆大总是不相信真实实力的冲着他破口大骂,这样的不讨人喜欢的家伙,总是应该被杀得干干净净才好。

“愚蠢的罗马人,你们真的以为这一堵墙能够保护你们不收到匈人的屠刀吗?”他宛然一副征服者的姿态傲然于塞萨洛尼卡的城墙之下,口中一个一个你们罗马人,殊不知自己就是罗马人的一员,只不过他已经背弃了罗马人这个曾经伟大且高傲的称呼,选择了匈人这股暂时强大的力量。

“卢迦阁下。”阿雷奥宾德斯侧过头来望着卢迦,卢迦依旧是低头,一言不发,可是他搭在城墙上的双手紧紧地握拳。他是那样的用力,双拳十指关节咔咔作响,他的双眼通红,死死地盯着眼前那个耀武扬威的混蛋。

“卢迦!卢迦!”安德鲁从城门楼上下来,他呼唤着卢迦的名字,推开前面挡路的士兵,来到卢迦的身边,并且凑到卢迦的耳朵旁小声说道:“蝎弩已经准备好了,那个人,刚好在射程之内!”

安德鲁的话所要表达的话在露骨不过了的,这也正符合卢迦的脾气:见不得有人在他的面前耀武扬威。现在的一切都是在等待着卢迦的一声令下,或者说是微微地点头。

“卢迦阁下!”阿雷奥宾德斯看出了安德鲁的意思,他明白这样举动意味着极度的危险,他不敢想象卢迦在被安德鲁怂恿的时候如果选择杀了那个背叛的罗马人,那么他到底选择承受好这一时的冲动所带来的后果吗?“塞萨洛尼卡的全部守军与市民的生命全部掌握在你的手上,我希望阁下务必保持慎重啊!”

“慎重…”

卢迦喃喃着,他回过头来,望着身后的士兵们,他们同样不约而同的看着卢迦,目光中满是哀求或是说恐惧,他们还没有做好战斗的准备,而且卢迦也不再有当时策反阿兰人那样的运气在其中,因为阿提拉,不是盖萨里克。

“诚然,这是一场不可能胜利的战斗。”卢迦紧紧握住的双拳猛地松开,整个人扬起头来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均匀地吐出,像是想通了,又像是释怀了。

“阿雷奥宾德斯阁下,还有安拉西斯阁下。”卢迦望着眼前的庞大的匈人大军,问身后的阿雷奥宾德斯与安拉西斯道:“假如我们投降了,我们又能够给他们什么?黄金?粮食?哈,我们都已经捉襟见肘了,我们又能够付出什么代价能够满足贪得无厌的阿提拉。”

“您的意思是,我们终将难免一死?”

“不,我只是想要提醒阁下,罗马的军人,不应该说出投降这么耻辱的词汇。”卢迦的目光坚定,他将手握在剑柄上,颤抖的龙息剑,随时出鞘杀敌。“我们为了自己的苟且偷生而投降,那么我们身后的大希腊直到伯罗奔尼撒将再无屏障,我是被请来守护罗马的,而不是学做贪生怕死者一般。”

“他们人太多了,我们根本不是对手!”阿雷奥宾德斯情急之下终于说出了实话:“卢迦,巴塞勒斯让你来与我们一道,无非是想吸引匈人南下从而保护住他的华丽的皇宫还有那塞满的黄金,他甚至会因为自己的黄金不惜出卖你的生命,醒醒吧卢迦,狄奥多西在利用你!”

“够了阿雷奥宾德斯!”卢迦打断了阿雷奥宾德斯的话,“我们在荣耀与责任面前,难逃战争与死亡!匈人这么做无非是想穿过我们的防线!我们是为了抵挡匈人而存在的!”卢迦说完冲着安德鲁点头示意,安德鲁随即明白了卢迦的意思,他咧开嘴笑了起来,仿佛是认可卢迦现在的所作所为的,并认为这将是一个男子汉应该做出的正确的决定。

“战争!”望着安德鲁登上塔楼的背影,阿雷奥宾德斯呢喃着,他的身体都开始不自主地颤抖起来,似乎这样的恐惧已经将他击垮了。

“备战!备战!”安拉西斯招呼着身后的士兵们,然后就看到身后的士兵乱作一团,他们在分发着武器,并且弓箭手涌上城墙,接替了看热闹的罗马士兵。

“怎么,这是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吗?”匈人的副官伸长脖子探望着,他亲眼见证塞萨洛尼卡的城墙之上人头涌动,完完全全摆出了一副战斗的模样。他紧皱的眉头表现出来的是疑惑,这不解的神情很快消失,因为他感觉到了罗马人已经做出了他们自己的选择战争!

“该死的家伙们,你们在是与死亡共舞!”匈人的副官望着塞萨洛尼卡的城墙,笑容狰狞地让人不寒而栗,他真的不介意将屠刀举起,然后落在自己的同胞的头上,他享受这样征服的快感,丝毫不会在乎被征服的对象到底是谁。

回过头来,他看到了身后不远处的阿提拉,阿提拉那双如鹰一般的双眼正注视着他,让他一时间受宠若惊,不知所措到双手放在哪里是好。

“他在等待我的指令,是的,伟大的匈王阿提拉正在等待着我的命令!”副将在心里不断惊呼着,兴奋的表情洋溢在脸上难以言表。他不敢让阿提拉等待太长的时间,他赶忙举起右手,使用他常用的手势,他是准备好了,他要号召着他所效劳的强大的匈人大军踏平眼前的塞萨洛尼卡,是的,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只见他高举起右手,朝着身后的匈人的大军高声呼喊着,就连阿提拉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所有人都在看着他的双手,等待着是进攻还是其他。

“嗤!”

一道黑影从天而降,从他的胸口贯穿而出,甚至刺进他的马背的肉里。连人带马的翻身倒地,这下可震惊了所有看到他的死的匈人,包括阿提拉他本人都不禁瞪大双眼,看着那个副将轰然倒地。

双方的军队都悄无声息,所有人都在看着那一人一马的尸体默不作声,只有卢迦他们知道,真正的战争,即将开始了。

第五百六十六章:攻城2

挥洒出来的鲜血染红了脚下的一片青青草地,那个匈人的副将到死就这么和他的战马因为一根长长的弩矢永远定格在了一起。

“罗马人!”阿提拉望着那座射出巨大且致命的弩矢的城门楼,那里面的士兵正在给弩炮重新装填。

“他们选择了战争!”阿提拉冲着身边的匈人大军们大声吼道:“那就让他们感受我们的怒火,前进!踏平他们!”

匈人骑兵们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他们高举起手中的木弓及其他武器大声怒吼着,胯下的战马嘶鸣,他们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战争了。

“完了!完了!”

阿雷奥宾德斯两腿一软,整个人都跪倒在地,他的面色惨白,活像一个歇斯底里被吓破胆子的老人,头顶的金冠落地都不能让他回过神来。

“他总是这么胆小怕事。”安拉西斯低头看着阿雷奥宾德斯然后对卢迦说道:“他总是那么谨慎,谨慎到处处表现得懦弱,可是这样让他获得了不错的职位也让他能够保持住这样位置。”

“小心驶得万年船,但是用错了地方,毕竟匈人可没有罗马人那么好讲道理!”卢迦看着阿雷奥宾德斯摇了摇头,重新望向城墙之外,那里的匈人开始策马向前了。

“准备!准备!”弓箭手们大声怒吼着,他们将箭袋放在城墙上,随后抽出箭矢张弓搭箭,面前的骑兵越来越近,他们越来越快。

“呜”

只听到一声悠长的号角声响起,落下的号角声瞬间被匈人骑兵的怒吼声掩盖,只看见他们的骑兵汇成一路,横着朝着卢迦所在的塞萨洛尼卡的城墙扑来。

“射他们!射他们!”

弓箭手的指挥军官大声呼喊着,弓箭手们随即朝着奔腾而来的匈人骑兵射箭。一时间铺天盖地的箭矢从天而降,不断落在匈人的骑兵队伍当中,不断有骑兵坠马落地随后在后面的马蹄下丧命。

这点伤亡可是阻挡不住匈人的骑兵,他们在匈人军官的命令下同时张弓搭箭,对准眼前的塞萨洛尼卡城墙。

“咔咔咔……”

只听到震耳欲聋的弓弦绷弹的声音,匈人骑兵射出的箭矢铺天盖地的袭来,这下让这帮立于城墙上的弓箭手们瞬间傻了眼,因为这箭矢在天空中将太阳给遮挡住,不断落下的箭矢不断从士兵们的肩膀与头顶掠过,有的倒霉鬼直接中箭倒地。

“不要停下,不要停下,反击!反击!”罗马弓箭指挥官大声命令着躲在城墙后面的弓箭手,迫使他们顶住一波又一波的箭矢抬起头来对准眼前的匈人骑兵还击。

可是一站直身体的罗马弓箭手抽出箭矢准备张弓搭箭,可是他们迎来的确是又一阵铺天盖地的箭矢,无数人中箭到底,一时间城墙上满是罗马弓箭手的哀嚎声与造成混乱让弓箭手们一时间难以做出反抗。

搬运伤者与尸体的士兵冒着箭矢将受伤的士兵一个接一个地抬下城墙,就算是这样,在匈人的箭矢下还是有罗马的弓箭手落下城墙。

“防御!防御!防御!”

在卢迦的大声命令之下,持盾的士兵跑上城墙,他们将盾牌架在城墙上,用来抵挡匈人骑兵源源不断的箭矢。

“阿提拉…”阿提拉身边的军官呼唤着阿提拉的名字,阿提拉转过头来他能明白部下的意思,只见他微微点头,那军官随即回过头来对着身后的投石机大声呼喊道:“进攻!进攻!”

“当当当…”

一架架投石机那巨大的木制“手臂”被缓缓拉下,器械师们操动着机械并且将一块块石头推上投石机,然后包裹草绳与火油,随后,器械师用火点燃石块并且在一声令下猛地将石块发射出去。

如同天降陨石那般,一块块燃烧着火焰的石头从天而降,在半空中划过一道道黑色的轨迹。霎那间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了,城墙内所有人抬起头来仰望着这几十块燃烧的石头飞速向他们飞来。

“躲开!都躲开!”卢迦提前反应到了,可是当他呼喊地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一块石头擦着城墙撞来,一瞬间撞飞十几个站在城墙上的罗马士兵。

轰鸣声下,破碎的石块与被甩出去的士兵的残肢与士兵就如同飘落的树叶一般重重地摔在地上化作一摊血水,更多的石头则是落在城墙之内的防御上,隆隆声不绝于耳,时刻都在震荡着每一个士兵的内心。

城门楼上的蝎弩一刻不停,他们的射程远没有投石机的远,但是面对近在咫尺的匈人骑兵,士兵们操纵着蝎弩不断朝着下方的匈人放矢,巨大的弩矢如同一道道黑光不断击中飞奔的匈人马匹,以至于他们不断有骑兵倒下。可是他们引以为傲的骑射在坚固的墙壁面前一点作用都没有。

阿提拉看到自己强大的火力已经将塞萨洛尼卡城墙上的弓箭手压得抬不起头来,心想着时机已经成熟了,只见他双手挥动,直直向前。

“步兵!进攻!步兵!进攻!”

在匈人传令军官的一遍又一遍地命令下,庞大的军队中午开始行动起来,他们在骑兵的层层箭雨与投石机的掩护下扛着攻城锥与云梯朝着塞萨洛尼卡的城墙迎面扑来。

“弩炮!弩炮瞄准步兵,对,就是他们的攻城锥,射!射!”

因为要阻阻挡住匈人步兵,安德鲁也是拍打着操控蝎弩的士兵与其赌运气射击那骑兵还不如用自己弩矢优秀的贯穿力。让匈人步兵一个接一个地倒下,终于他们的所作所为让阿提拉产生了厌烦,他不止一次注意到了不断猎杀他士兵的城门楼的蝎弩,随即命令士兵集中投石机的火力两座城门楼彻底摧毁。

“咔咔咔……”

一阵投石机发射的声音,只看见几十枚飞向天空的火石在天空中汇集成一团,朝着我们的塔楼砸下来。

“隐蔽!隐蔽!”军官们统治者自己的士兵抱头鼠窜,对于越来越近的匈人士兵,他们真的表现出无可奈何来。

第五百六十七章:攻城3

“轰轰轰…”

一块块飞石轰击在坚固的石制城墙上,如同一次次剧烈的地震那般让城墙在颤抖,士兵们因为一次次轰击带来的危险还有内心的恐惧让他们蜷缩在城墙的女墙之下瑟瑟发抖,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对于匈人的恐惧表露无遗。

“踏踏踏…”

一声声沉重的脚步声在城墙外面响起,卢迦在盾牌的掩护下探出头去,这时候只看见一个手持短刀的袒胸露乳的野蛮汉子大声怒吼着在云梯的推动下迎面而来,他的脸上画满了各种奇怪的图纹,天知道他属于哪个部落,不过共同点是他服务于阿提拉。

“该死!”

卢迦暗骂着,挺起盾牌抵在自己的面前,只听到“咚!”得一声巨响,卢迦感觉自己撞在一匹飞驰的战马身上,整个人都一颤,招架不住这样的冲击力后退两步“窟通”一声一屁股坐倒在地。

那个壮汉更惨,撞在盾牌上让他不自主地猛地向后一仰,整个人顺着云梯滚落下去,如同一块危险的石头压倒一片。

随着城墙下面的仆从军队士兵的呼喊声,一架接着一架的云梯搭载着**上身的壮汉呼啸而来。他们身上画满了图腾,看上去凶神恶煞的,一定是坚信这样的能够让他们感受到天神的保佑,并且在战斗过程中刀枪不入。

云梯将他们扔到城墙之上,他们落地就像是一块沉重的巨石,没有人能够撑得住他们的重量。就算是怎样的摔打都不能够让他们手中的武器脱手,一个二个从人堆中爬起来,紧紧攥着巨大斧柄的战斧与铁棍,他们如入无人之境那般横扫眼前一切的罗马士兵。

他们双眼通红,怒吼着如同发狂的野熊,一定是给他们吃了什么致幻的药,城墙上的士兵们疯狂地用手中的长矛捅向那发狂的战士,鲜血将他身上的图腾都染地通红并且掩盖住都不能阻挡住他的咆哮与不断冲杀的疯狂。

“聚集成一块,用长矛将这个畜牲送进地狱!”一个百夫长召集数名长矛手合力朝着其中一人扑去,眼看就要成功的那一刹那,突然间一块巨大的飞石掠过,将前面的女墙连同他们一道甩出,在一声声尖叫声中落在不远处的屋顶,碎砖横飞。

在血战的城墙下面,大量的匈人大军压进,正如从天上落地的乌云一般。他们是野蛮人,在他们首领带领下一边怒吼着,一边朝着塞萨洛尼卡的城墙推进。这时候的他们已经没有任何箭矢从头顶掠过,他们步步推进,与驻足不断朝着塞萨洛尼卡放箭的匈人骑兵擦肩而过,来到了城墙下面的,一架架云梯上爬满了士兵,城墙上不断有罗马士兵被推下,每落下一个罗马人都会让周围的蛮族士兵振臂高呼。

城门楼上,运送着弓箭箭矢与弩矢的士兵忙上忙下,还有不少人用力过度倒在楼梯上。

安德鲁汗如雨下,双手用力过度接近了极限,他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倒在地大口喘气,很快就有士兵接替他的位置并且让他有些许的时间休息。

“攻城车!匈人的攻城车!”一个弓箭手指着外面冲着安德鲁大声警告,“他们距离我们不足五十米了!”安德鲁顾不上喘气的功夫连忙起身透过发射口清楚地看到匈人方面大量步兵正推着一架顶部覆盖着铁皮的攻城车朝着城门而来。

“快,瞄准攻城车,不,瞄准推车的士兵,阻止他们!阻止他们!”安德鲁情急,连忙拍着身边的士兵命令他们行动起来。操纵蝎弩的士兵们在卖力地拉动着弩机的转动,他们大汗淋漓、气喘吁吁,手臂因为大量用力而导致青筋暴起。他们机械式得拉弦,装弩矢,接着瞄准,将一个又一个朝着城门而来的匈人士兵钉死在路面上。可是这点伤亡并不能够阻挡住他们的脚步,眼看着攻城车越来越近。

此时的喊杀声震耳,不管是城墙上还是城墙下面,守城的罗马士兵不得不承受着随时会将他们击飞的飞石与源源不断爬上城墙的匈人士兵交战。可是卢迦并不在其中,因为在他被撞倒后,护卫的士兵就将他拖下了城墙,不管怎样,现在卢迦的安危关系到士兵们的士气,他不能出现任何闪失!

同样下来的还有阿雷奥宾德斯,这个家伙就像是得了病一般面色苍白浑身颤抖到现在都没有缓过神来,对于匈人的恐惧已经支配了他的灵魂。可以说现在城墙上的每一次战斗与死者临死之前的尖叫都能够让他惊动,汗如雨下。

“将军,敌人越来越多,士兵们坚持不住,那么您将会失去城墙!”麾下的军官提醒着卢迦,卢迦自然知道这件事,同样是这件事搅得他心急如焚。

“那就加上一个野战团的兵力。”卢迦回头大声命令道:“不管怎样,我们不能失去城墙!”

“让开!让开!让开!”

街道上挤满了来来往往的士兵,他们在运送箭矢与抬回伤员,可是这时候街道上响起了一大串沉重的脚步声,一个持旗手跟在一名头盔上装饰着红缨的军官身后快步跑来,一大群人推开眼前一切挡路的家伙不论他们是后勤士兵还是伤员。

弓箭手放弃了城墙,他们登上了城墙后面的房屋上面,用锋利且致命的箭矢狠狠地教训爬上城墙的蛮族士兵。

“吱嘎嘎…”

攻城车越来越近,就连城门楼上的士兵都能够清楚听到攻城车的木头呻吟声。

“该死!该死!”

安德鲁大声呼喊着,他顾不得自己的疲惫拖着两条沉重地双手跑下城门楼,来到了混乱的城墙上。

“阿提拉!”军官对正在观战的阿提拉汇报道:“罗马人的弩炮在不断杀死你的士兵,是不是应该将他们彻底掩埋?”

阿提拉心如止水,平静地仿佛没有什么能够撼动他的冷静,他没有说话,可能是感觉说话都浪费了力气,他只是微微点头。

“呼呼呼”

安德鲁被奇怪的声音吸引,回过头来,只看见十余个燃烧着熊熊火焰的飞石而来撞向城门楼上高耸的楼塔,杀伤力惊人的石块震动着楼塔,最终在层层打击之下脆弱的石壁承受不住石块的轰击,碎裂垮塌。

塔楼呻吟着,在断裂碎裂的声音中向前轰然倒地,让下面推车的蛮族步兵躲闪不及活活掩埋。可是在碎石瓦砾的废墟当中,蛮族士兵涌上来接替那些被掩埋的蛮族士兵重新推动着攻城车,继续向前。

罗马人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缓缓推进而无可奈何,就像是他们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匈人的投石车将另一座城门楼击垮。此时的城墙上布满了碎石块与尸体,可是厮杀仍没有停止。

第五百六十八章:攻城4

“咚!”

一声巨响,塞萨洛尼卡的城门外震荡,灰尘如同瀑布一般落下,在城门后列阵的罗马士兵们惊得后退两步,他们的百夫长招呼着他们将盾牌并在一起形成一堵盾墙。

所有人都在看着那布满裂痕城墙,还有在不断撞击下呻吟的城门。

“保持住,不要混乱,坚守阵线,相信我,一定会好起来的!”为首的百夫长在苦苦维持着士兵们的士气,虽然他们也大汗淋漓,话语都在颤抖。只看着城门咚咚作响,并且夹杂着城门外面蛮族人的怒吼,那最为原始的恐惧袭扰着每个人的内心。

“他们意识到城门支撑不住了。”阿雷奥宾德斯失神地望着城墙,接着对卢迦说道:“你的士兵们在动摇,他们大多数不过是一群仅仅接受过简单训练的平民,看看他们惊慌失措的模样,天呐,天呐,你根本无法想象你做出这样的举动的时候到底有多么疯狂。”接着说完,阿雷奥宾德斯发出渗人的笑声,在他的面前毁灭才刚刚开始。

无数飞石如同陨落人间的流星,拖着长长的黑烟从天而降,落在房屋与街道上,瓦片铺盖的屋顶被瞬间击穿燃烧的火焰将屋内的毛毯与其他易燃物品点燃。所以眼前的城市整个被点燃,大火在城中不断蔓延,可是没有人去扑灭,所有人都在急于应付眼前的敌人,他们的数量太过庞大了。

街道上,大量的妇女带着儿童哭喊着在无目的的乱窜,加上来来往往的士兵,街道上混乱不堪,士兵与惊慌失措的平民像是绳子一般扭在一起。男人的怒骂,女人的尖叫与哭喊,这预示着末日的声音一股脑的传进耳朵里,这免不了会让人在心里产生绝望。

传教士手捧圣经在安抚着往来的士兵还有平民,试图用神安抚他们的内心。

“选仁慈的上帝怜悯你们,主将赐予你们力量,让刀剑伤不了你们的**,野蛮人的恐吓撼动不了你们的内心!”神父将教堂里所有的圣油拿出融入大盆的水中,他嘴里不住叨念着,直接用手沾在水中并且拍打着他面前准备上战场的士兵的额头,让他们从容应战。

但是这都谈何容易,士兵们,不过是接受了短暂训练的平民,他们穿着简陋的皮甲,甚至没有城外的匈人的仆从军队精良。他们在神父的祝福下紧闭双眼,一遍遍向上帝祈祷,在此时他们都是虔诚的信徒,恐怕真正的圣人的虔诚也不过如此。

混乱的人群拥挤在塞萨洛尼卡的南部城门,他们被守城门的士兵阻拦,不论是士兵还是军官,他们都清楚如果来了城门,那么不仅是平民,可能更多的士兵会乔装打扮藏在混乱的人群中出逃,士兵的逃跑会对士气产生巨大的影响。

孩子的哭泣声被士兵的怒吼所淹没,诚然,匈人大军就像是一股不可控制的灾难,运用着强大的破坏力将塞萨洛尼卡折磨的面目全非。士兵们还在苦苦抵抗着,他们不过是在狼口中挣扎的羔羊。人在遇到危险的第一个念头自然是逃跑,在场的所有人都想要逃出塞萨洛尼卡,继续往南跑到匈人企及不到地方。

“看看吧,这帮可怜虫,捧着十字不断祈祷着并且瑟瑟发抖,卢迦,你拿什么抵抗阿提拉,你拿什么!”阿雷奥宾德斯一边笑着一边问着卢迦,他一定是疯了,才会变成这般模样。

卢迦坐在一旁一言不发,他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城墙,那里还有罗马人跟蛮族人绞杀在一起,鲜血将上面的石头染红,鲜血在城墙的石头壁上顺流而下,一滴一滴地滴落染红了站在城墙下面的罗马士兵的头盔,他们不可能后退,只能够一个接着一个的登上城墙投入到厮杀当中。

安德鲁提着一把斯帕达铁剑在其中左闪右避,因为双手的用力过度让他难以杀敌,他不由得苦笑,因为酸疼的双臂让他都没有力气举起手中的“沉重”的斯帕达铁剑,城墙上的混乱比想象中还要严重。

“卢迦!卢迦!”

安德鲁一边往前有着,一边呼唤卢迦的名字,因为在他的最后的记忆里,卢迦还在城墙之上,他对卢迦早已离开城墙一无所知。可是作为患难与共的兄弟与忠诚的卫队长,他本应该在卢迦的身边寸步不离的。

他从混乱的士兵堆中擦身而过,步履瞒珊,但是一刻不停。因为脚下的石板因为鲜血而变得湿滑,所以他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可是没有几步,他停下了,因为在他的面前有一个双手持着一根包铁的棍子的蛮族士兵正瞪着通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他。

这个家伙已经成为了一个血人,加上那同样鲜血淋漓的铁棍,天知道在他的铁棍下有多少人被打爆了脑袋,同样,这个壮汉粗大的鼻孔大口吸气呼气,享受着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他的一举一动无不透露给安德鲁这个家伙不好惹!他发现了安德鲁,并不介意让安德鲁成为他的下一个棍下亡魂。

“糟了!”安德鲁猛地一惊,看到这个壮汉双手提着铁棍撞开眼前一切阻挡他的人,以排山倒海的气势杀了过来。

“吼!”

那野蛮人咆哮着,双手猛地举起手中的铁棍高过头顶,朝着安德鲁猛地砸下来。安德鲁不敢怠慢,急忙提起手中的斯帕达铁剑作为抵挡。

“当!”

铁棍砸下,与斯帕达铁剑对撞,这样的冲击力让双手本就无力的安德鲁更是拿捏不住手中的斯帕达铁剑,他哀嚎了一声铁剑脱手,叮当一声落在脚下满是鲜血的石板上。

“哈哈,看你拿什么反抗,该死的小东西!”这个野蛮人怪叫着,重新提起手中的铁棍。安德鲁一看不好,奈何自己已经没有什么能够阻挡这个野蛮人进攻的武器或者盾牌了,他只能连连后退,不断躲避着那壮汉挥来的铁棍。

野蛮人频频出击,安德鲁连连躲避,就这么退却到了城墙的边缘上。

“死!死!死!”野蛮人大吼着猛地举起铁棍,安德鲁赶忙后退,可是右脚踩在一具尸体上导致重心不稳猛地向后仰去。野蛮人那铁棍到底是没有落下来,而安德鲁却仰头从城墙上跌落,他都没有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

第五百六十九章:攻城5

“咚!咚!”

城门外继续晃动着,脆弱的木头明显出现了太多的裂痕,眼看就看承受不住野蛮人如此蛮横的打击。镇守城门的士兵将盾牌放在地上将长矛架在盾牌上,他们每个人无不是大汗淋漓,在一声声撞击声中不断拍打着盾牌为自己加油鼓劲。

“咚!”

又是沉重的一击,让那不堪重负的木门碎屑弹射到门后士兵的盾牌上,他们不禁瞪大双眼看着眼前城门的空洞,并且透过洞清楚地看到对面的野蛮人正在拉动着攻城锥准备新一轮的进攻。

“呵咔!”

城门在又一轮撞击中洞开,只看见十余个手持战斧的身穿着羊皮外套蓄着大胡子的野蛮人怒吼着朝着里面的防御的罗马军阵冲了过来。

“进攻!进攻!”

士兵们咬紧牙关,猛地提起手中的长矛与盾牌,他们并列在一起,朝着眼前的野蛮人推了上去。为数不多的野蛮人根本撼动不了一整列的罗马盾墙,他们被推得连连后退,后面冲上来的野蛮人也是如此,此时的罗马士兵在他们长官的指挥下挺起长矛顺着盾牌之间的空隙不断刺击眼前的野蛮人,每一下都带回大片的鲜血。野蛮人大军凶狠地进攻势头被坚固的罗马盾墙给死死地阻挡在城门外。

源源不断的飞石落在塞萨洛尼卡的城市当中,落在街道上,街道上横七竖八的躺满了尸体与碎石块,他们死状各异,但是无一例外的死于飞石。

一队又一队的士兵踏过这一地的尸体前往被进攻的城墙,拉锯战还在进行,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情况变得越发得恶劣。

城市里燃起了熊熊大火,滚滚而上的烟雾遮天蔽日的,现在整个城市的空气当中弥漫的血腥味又被浓重的浓烟味冲散。

深深地吸上一口浓烟,一定是这味道太刺鼻了,导致卢迦干咳嗽了两声。这又引起了在一旁的阿雷奥宾德斯的注意,他抬起头来望着卢迦,卢迦依旧站在阳台上,望着不断从天而降的石块与愈演愈烈的城墙上。

卢迦的眼神呆滞,看上去空洞无比,当然,匈人这样猛烈地攻势确实让他始料未及,最让他难以置信的还是这从天而降的一颗颗如同流星一般的飞石。

“几百年了!”卢迦沉默了这么长的时间终于张口说话了,“当面,尤利乌斯凯撒就是靠着这些野蛮人根本不懂的东西进攻他们的聚落,给他们从天上降下死亡,攻下一座又一座城市,拿下一顶又一顶王冠,但是现在。武器还是原来的武器一点没有变化,可是他们竟然在野蛮人的手里,现在角色互换了,我们倒是成了被打击者,躲在同样有数百年的城墙后面被飞石打得抬不起头。”

“轰!”

又一座塔楼被飞石击穿,在众目睽睽之下轰然倒地,里面的蝎弩也被弹出摔在坚硬的地面上碎成一滩零件。燃烧的城市,尖叫逃跑的人群,匈人造成的灾难越来越严重。

安拉西斯在城墙上苦苦奋战,他的甲胄上的白银与金黄被血液覆盖,他身受多出伤痕,仍然在怒吼着,不顾一切的进攻眼前胆敢爬上城墙的野蛮人。他身边的罗马士兵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在他的脚下汇集起一层的尸体堆,他们都是奋战至死,可是在尸体堆上,安拉西斯仍然在不断地怒吼,像是一头受伤的雄狮,时刻保持着自己的威严,提醒着身边的野狗们:我不是好惹的!

每一次砍杀敌人安拉西斯的内心总是有些疑惑,因为他感觉到自己已经力不从心起来,这不是他想看到的,事实证明他太老了。

他的双手灌铅,每每提起布满鲜血碎肉的铁剑都是那么的吃力,相比较于身强力壮又年轻的野蛮人,他真的不行了。这个时候一个野蛮人发现了安拉西斯的非比寻常,这个身穿华丽铠甲并且一头花白头发一脸老态的家伙看上去总比那些正值壮年的好欺负,所以他不顾一切的呼啸而来。

安拉西斯发现了朝他扑来的的这个野蛮人,安拉西斯把心一沉,面向那个扑来的野蛮人。这个野蛮人大声怒吼着高举起手中的战斧,那斧头在半空中如同一道猛烈地旋风横扫而来。安拉西斯不敢迟疑,他立马举剑并且弯下身提剑就砍那野蛮人的大腿。

“嗤!咔!”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只看到安拉西斯与这个野蛮人同时尖叫一声朝着两个相反的地方倒下。只看到一顶头盔从安拉西斯的脑袋上飞出,随后安拉西斯就重重地跌倒在地。

安拉西斯躺在地上,他感觉到一股液体遮盖住了他的左半边脸颊,甚至让他的眼睛都睁不开了,他一把抹去,只看到自己的手上是一滩鲜血,这个该死的野蛮人将他的头盔打飞了,并且伤到了他的额头,再一摸额头,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赶忙缩回了手,他都可以想象自己头顶事到底是有多么恐怖的一道伤口。

“这个该死的混蛋!”安拉西斯大骂着,乘着血液没有盖住自己的脸还有那个抱着腿尖叫的野蛮人起来的时候,他心一横,猛地起身双手持剑一下骑到那野蛮人的腹部,提剑就刺进了他的胸口。

这个野蛮人依旧在挣扎,鲜血就像是喷泉一样从他的嘴里涌出,安拉西斯大吼着猛地搅动着手中的铁剑,直到这个野蛮人不再挣扎为止。

其他发狂的野蛮人看到同伴的死亡更是激起了他们的怒火,他们怪叫着,冲着安拉西斯扑来,安拉西斯左右看了看,发现身边已经没有罗马的士兵了,这意味着他将独自面对冲上来的野蛮人。

“来吧!来吧你们这帮该死的野蛮人!”安拉西斯又一把抹去自己脸上重新覆盖满的血液,他大声的咆哮着,面对眼前的野蛮人不甘示弱地举起自己手中的铁剑。

可是他是如此的疲惫,以至于连剑都举不起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野蛮人扑过来挥起斧头朝着自己的脖颈上砍下。再也没有人能够形容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如果死人能够开口说话,那么很多疑惑就迎刃而解。

安拉西斯到底是死掉了,不过他到死都没有低下自己高昂的头,也算是尽到了一个军人应该有的职责。

当野蛮人提着安拉西斯的头站在塞萨洛尼卡的城墙之上时,这个野蛮人兴奋的呼喊加上还在滴血的安拉西斯的头颅,街道上,城墙下的罗马人都安静了下来,他们的脸上恐惧更是加深了一分,统军的将领都死了,谁来指挥他们?

“到底,是坚持不住了吗?”

那个惹人注目的场面自然是映入卢迦眼帘,他不清楚提着脑袋的是谁,只不过他有种隐隐不安的心理在胸口来回窜动,如同一个不安分的孩子。

“安德鲁,那人是谁?”卢迦呼唤着安德鲁,但是没有人回应。

“安德鲁?”卢迦有些不悦,他回过头来看着身后的空空如也。

“哈哈哈,你忠实的朋友还在城墙上不知死活,可是你竟然在这里悠闲的看着风景,看着罗马人被屠杀的画面无动于衷!”阿雷奥宾德斯看着卢迦就开始哈哈大笑,卢迦感觉到一丝不妙,赶忙看向城墙。

第二百七十章:攻城6

阿雷奥宾德斯笑得没心没肺,根本不顾及现在的状况!卢迦是又急又气,恨不得现在就把剑上去对着他的肚子狠狠地来上一下结束这个老头该死的一生。

“他一定是在责怪我没有听从他的话所以导致了这个悲剧!”卢迦正在冲动的时候,突然间冷静了下来,沉吟片刻,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阿雷奥宾德斯,索性就将他这么丢下吧。这么想着,卢迦起身披上狼皮披肩,因为他要去看看那个被砍了脑袋的家伙到底是谁。

“最高指挥官来了!卢迦将军来了!”在街道上,听到这样的呼唤声,士兵们停下脚步,他们驻足于此,看着卢迦一身戎装从他们的身边经过。他们的眼神中满满的包含着感情于其中。

卢迦现在是他们精神的唯一寄托,他带着全副武装的侍卫从他们身边经过,卢迦一路上将手紧紧按在挎在腰间的剑柄上,他朝着战场走去,一路上混乱的士兵看到卢迦纷纷驻足他们看着卢迦仿佛看到了希望。

“不要混乱,回过头去,回到你们自己的岗位上!”卢迦挥手招呼着在场的每一个士兵,他们响应卢迦的召唤,毕竟他是色雷斯野战军的最高指挥官。

街道上混乱的脚步声重新变得井然有序起来,所有人都紧紧跟在卢迦的身后,卢迦手提着龙息剑,朝着城门杀将而去。

那个野蛮人还在提着安拉西斯的脑袋大声呼喊恐吓眼下的罗马士兵,他喜欢享受敌人的恐惧,特别是群龙无首那般。

“给我一杆标枪!”卢迦回过头来大声说道,只见他接过标枪架在肩头,双眼锁定那个猖狂的野蛮人然后猛地掷过去。

“嗤!”

那野蛮人的笑声嘎然而止,他瞪大惊恐的双眼低头看了眼自己贯穿腹部的那杆标枪,整个人随即一软跌倒下城墙。人头脱手,顺着台阶滚落下来,卢迦赶紧扑了上去,一把捧起这颗人头。

“安拉西斯。”卢迦低吟着这个人头的名字,悲痛转瞬即逝,这毕竟是战争,死亡是在所难免的,换作第一次上战场他可能会被这样的死亡给打击得一蹶不振,可是经过多次战斗的他对于死亡特别是身边人的死亡已经司空见惯甚至开始麻木起来。

卢迦郑重地将安拉西斯的人头放在城墙的角落然后用盾牌盖住,算是给他一个简单的葬礼了。

“迟疑什么?”卢迦大声质问身后的士兵们,严厉的训斥让在场的士兵不自主地颤抖起来,“回到自己的岗位上战斗!”卢迦的命令瞬间起了作用,士兵们一言不发地争先恐后登上城墙。

因为卢迦的带队与命令让士兵们士气大振,他们怒吼着朝着城墙上的野蛮人扑将过去,这让原本就精疲力竭,想着借着打扫城墙的空挡休息一下的蛮族士兵被这突如其来涌上城墙的罗马士兵吓坏了,他们来不及喝一口水,手忙脚乱的抄起武器,可是这已经来不及了,在他们拿起武器抬起头来的时候,罗马人的铁剑已经一闪而过落了下来。

罗马人的进攻瞬间瓦解了在城墙上的匈人仆从部队,他们尖叫着在抵挡罗马人的进攻中节节败退,距离云梯最近的士兵他们乘着自己战友的掩护爬上云梯将下面试图爬上来的踹下去然后自己爬下去。那些没有来得及找到云梯或者遇到罗马人的倒霉鬼则更加便利了,他们被罗马人用盾牌从被飞石砸毁的女墙缺口处推了下去。跟或者是被数量众多的罗马人一人抬手一人抬脚地丢了下去,看着自己的战友或者同盟者被推下城墙,下方的匈人仆从军队的士兵的士气开始动摇了。

他们需要弓箭手的支援,可是匈人骑兵经过大半天的不间断的压制不仅仅携带的箭矢不足,更重要的是他们的手臂也脱力根本拉不开弓了。

“阿提拉,您的士兵已经疲惫不堪了,他们需要休息!”贵族提醒着阿提拉,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没想到罗马人竟然反扑了一下,确实让阿提拉倍感意外,可是他在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冷冷地看着正在处理城墙上溃败的蛮族士兵表情变得越发得凝重。

很快,他被城墙上身着华丽铠甲的那个人所吸引,他没有见过这个军官,他比自己所遇到的罗马军官都要年轻,这不得不引起阿提拉的好奇。也正是因为这个罗马军官的带领,罗马人开始向她们反攻,情况并不像是曾经的战斗那样。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阿提拉终于开口说话了,他冷冷地看了眼在城墙上杀敌的卢迦,向身旁贵族军官点头示意,那军官意会,招呼着身边的号角手,那号角手意会吹响了撤退的号角。

在号角的命令下,匈人的骑兵以及他们的仆从军队一股脑的纷纷向后溃退。

“我们胜利了?”

“匈人被打退了?天呐我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望着匈人大军退却所留下的如同烟幕一般的扬尘还有渐渐远去的背影,士兵们颤抖着放声大笑并且高举起手中的武器大声欢呼。似乎这场胜利来得不可思议,是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

卢迦并不开心,他转身走下城墙,却在不经意间看到城墙下面的堆积起来的尸体堆中伸出一只手来,结果一个人爬了出来,卢迦定睛一看,那人竟然是安德鲁。

“嘿,抱歉,卢迦。”安德鲁一抬头看到了卢迦,他抬开双手,朝着卢迦耸了耸肩笑着说道:“看来,我这一不小心睡着的时间里好像错过了什么。”

“是的,我的朋友。”直到看到安德鲁卢迦这才笑了起来,“你错过了很多不该错过的,不过无所谓,有了第一次,总会有第二次的!”卢迦的话让安德鲁深以为然,他冲着卢迦不住点头,并尝试着活动自己酸疼的双臂让自己感觉好一些。

“阿提拉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卢迦。”安德鲁指了指破败的城墙对卢迦说道:“看看吧,他的破坏力,我们当初遇到的那帮野蛮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能够横扫一切,并且有着可靠的投石机助他一臂之力。看看吧,他们的士兵像潮水源源不断地袭来,天知道没了蝎弩的我们怎么应付!”

“我明白,安德鲁!”卢迦说着,缓缓低下了头,他看上去非常失落,“我已经意识到了差距的存在,你也看见了,我们的人数锐减的厉害,正如你所说的,我们必须要着手准备一下防备匈人的下一次进攻!”

第五百七十一章:休整再战

匈人退去,可是没有离开他们在不远处的城外驻扎,这是在整顿,毕竟阿提拉可没有随随便便退缩的想法,在这里没有人敢去和他抗衡,使得他可以堂而皇之的在罗马的土地上休整。

“看来他们用光了石料所以急需要补充。”安德鲁指着对面匈人营地外面的操弄器械的士兵,他们正在打磨石块以至于让其在不伤害投石机的同时能够给予敌人最致命的打击。

第一场战斗就让卢迦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一仗就死了一千人,还有很多伤者躲在破败的房屋中不断挣扎,因为落后的医疗让他们很多人都在无声无息之中咽气。这样的情况就是在不知不觉之间,士兵们的数量越来越少。

“我们不能够在这里与他们争夺城墙的问题上纠结。”卢迦接着说道:“他们太强大了,加上弓箭手还有投石机的压制让我们根本抬不起头来,更不用说守城!”

“可是城市里的弓箭越来越少!”安德鲁提出了现在的处境让卢迦都不由得犯难。

“那就不要弓箭手了!”卢迦的决定让安德鲁不禁瞪大了双眼,他都不敢相信卢迦会这么说,不要弓箭手了,这轻轻松松的说,难道不在乎后面的沉重吗?

“卢迦,你一定是疯了,那么我们怎么阻挡浩浩荡荡而来的匈人大军?”安德鲁急忙问道。

“我没说我们要阻挡啊!”卢迦接下来的答复更是让安德鲁无言以对,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只能够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看卢迦有什么高谈阔论。

“把全城的能够搜集到的火油等任何油脂都拿来,并且把陶罐等也都拿来,记住,是整个城市的!”在卢迦的吩咐下,安德鲁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可是既然是最高指挥官的命令他也不得不去遵守。

很快,塞萨洛尼卡城所能够搜集到的完整瓦罐全部堆积在议事大厅门口,按照卢迦的吩咐,将这些瓦罐全部灌满油然后将布条在油里面浸湿,挂在瓦罐上。

“这是什么?”这样的举动惹来了阿雷奥宾德斯的好奇,他来到议事大厅门前,低头看着这些台阶下面那摆放的满满的瓦罐。他的疑惑一定跟周围的士兵们所疑惑的一样,把所有油都融在一起,这又是怎么想的呢?他赶忙去问卢迦,卢迦没有详细解释,只是告诉阿雷奥宾德斯,他有办法防守城市!

“呵,但愿如此,卢迦阁下!”阿雷奥宾德斯似乎对于卢迦这些千奇百怪的想法嗤之以鼻,他用冰冷态度表示了自己的回应。

“也许吧,阿雷奥宾德斯阁下!”卢迦同样报以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这个胆小鬼,在第一次战斗发生的时候就不停地在一旁煽风点火,若不是念在曾经是战友还有阿雷奥宾德斯是君士坦丁堡元老院议员等种种显赫的社会地位,恐怕卢迦早就动手结果了这个该死的混蛋。

阿雷奥宾德斯也就是看了几眼,一言不发地离开了现场,留下卢迦指挥着士兵们忙碌。

阿提拉并没有着急进攻,他派遣骑兵在周围游荡,密切关注着塞萨洛尼卡的动向。对于他们所想要的卢迦是再熟悉不过了,明显就是想看看城市有没有因为围困爆发恐慌。可是这一次他们失望了,因为卢迦紧闭城门,完全没有发生阿提拉想要的哗变与市民外逃的现象。

可是这么一等,半个月过去了,阿提拉完全没有看到有任何周边城镇的援军援助的情况,也没有见到塞萨洛尼卡的动荡。其实对于塞萨洛尼卡在他的眼里完全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他只想要通过不断地毁灭还有屠杀让东部罗马分治帝国的巴塞勒斯低下那高昂的头。并且对于背弃合约的罗马人,他只想要拿回那欠下的六千磅黄金还有每年的合条理的进贡。

这时候,他身后营帐的门帘被拉开,一个长相与他完全不同的罗马人站在他的身后,冲着阿提拉的背影毕竟毕竟地行礼并轻声呼唤道:“阿提拉,我的王!”

“俄底忒斯,你终于回来了!”阿提拉回过头来,看着眼前这个罗马人,“我忠实的外交官,告诉我,对于君士坦丁堡里面那个傲慢的巴塞勒斯,你给我带来了什么?”

“抱歉,我的王,我并没有带来什么好的消息。”俄底忒斯说着,接着行礼说道:“狄奥多西并没有因为我们血洗了色雷斯行省就这么轻易地屈服我们,看来相比较于行省,君士坦丁堡那富丽堂皇的宫殿里面那柔软的床铺的舒适才是他最为担心的问题。”

“哈,不愧是神明,无上的神明!”{在此之前,罗马的使者曾将狄奥多西二世比喻成真神,而将阿提拉比喻成低下的野蛮人的王,意在羞辱阿提拉。}阿提拉笑着,语气中表情中表现得尽是嘲讽。不一会儿,他的小声嘎然而止,整个人都变得阴沉下来,他眼露凶光,咬紧牙关狠狠地说道:“既然他们不愿意接受条件,那么就不要怪我无情了!”

“匈人!匈人来了!”

这天清晨,宁静被站岗守卫的士兵的尖叫打破,慌乱的守卫叫醒还在沉睡中的士兵,让他们赶忙起来系紧铠甲,拿起武器来到战斗的岗位上。

在城墙上,士兵们看到旗帜招展绵延数公里的军队,这一次是匈人的全部实力了,阿提拉终于耐不住性子发起了总攻!

塞萨洛尼卡的城市里,士兵们在忙碌着将一罐罐装满火油等油脂的罐子放在建筑的屋顶,并且安排士兵待命。

破败的城门此时用碎石和泥土堵住,这并不能够让阿提拉产生片刻的迟疑。他们加固了攻城车,并且在攻城锥的头部装上铜制的羊头。

城墙上,罗马人的弓箭手们登上城墙,他们将为数不多的箭矢放在自己的脚下,随手取出一直紧紧地捏在手中,等待着匈人的进攻。

“卢迦,卢迦!”安德鲁快步跑来到卢迦的身后对他说道:“都准备好了,就等匈人的进攻了!”

“好!”卢迦连连点头,可是说完,他又抬起头来四下看了看,心里泛起了嘀咕,所以问道:“阿雷奥宾德斯这个老东西呢?按照惯例,他应该来冷嘲热讽才是,这一次为什么他并不在场。”

“大概是为自己的胆小怕事而羞愧吧。”安德鲁打着哈哈地解释道:“这个老家伙早就应该这样了,他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完全不能跟他的职位相匹配!”

“但愿他能够如你所说的那样,安德鲁。”卢迦说着,他并没有多想。

第五百七十二章:变故

匈人的冲城车缓缓向前,推动攻城车的士兵躲在攻城车突起的并排木头行成的挡板下,这能够有效地阻挡罗马人的弓箭手随时射来的致命的箭矢。

“我们弓箭手所能使用的箭矢只有五轮齐射。”安德鲁在卢迦的身后对他说道:“我们真的难以抵挡阿提拉的进攻。”

“我说过了,安德鲁。”卢迦再次强调道:“弓箭手并不能给我们带来更多的优势,还是省省他们的优势吧,说不定在后面我又能用得上他们!”

罗马的弓箭手只能看着他们越来越近,因为命令让他们不能反抗,毕竟这可是仅存的不多的箭矢。

“指挥官有令,弓箭手撤退!弓箭手撤退!”罗马军官在士兵们当中不断跑动着,他一个接着一个的通知每个士兵。

“难道就这样放弃城墙了?”

“城墙可是我们唯一的屏障!我们不能够就这么放弃!”

弓箭手们感觉到这样的决定是那么的不可思议,他们的撤退可就是意味着指挥官拒绝了防守城墙的决定,那么指挥官到底在想什么成为了现在的士兵们共同的话题,他们在争论,得到的共同的想法那就是——卢迦疯了!

“够了,听从指挥官的决定吧,他一定有好的办法!”

军官的出现打断了他们的话题,让在场的弓箭手没有办法,只能够遵从卢迦的决定,他们收拾自己的装备下了城墙,现在城墙上只留下了一队持盾持矛的步兵等候敌人的进攻。

“轰!”

堵在城门的碎石被加强的攻城锥猛地撞开,如同一场规模不小的爆炸,无数被弹飞的石块被锋利的攻城锥击飞,落在本就混乱不堪的街道上。堵住城门的石头渐渐坍塌,露出了一大群灰头土脸的野蛮人。

他们望着对面空空如也的街道是疑惑的,因为按照正常的攻防战,罗马人应该是千方百计的想要阻挡他们的进攻,可是这一次罗马人不仅不阻挡,反而连人影都看不到。

“怎么回事?难道罗马人都已经跑光了吗?”野蛮人疑惑着伶着武器走进了塞萨洛尼卡的街道上。

看到野蛮人进来,在城墙上负责守卫的罗马士兵看上去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怪叫着往尽量远离他们的地方躲避。

7“哈哈!看看,看看他们,这帮胆小如鼠的罗马人!”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这帮站在街道上的野蛮人指着他们哈哈大笑,他们认为这是因为阿提拉强大的武力让罗马人闻风丧胆。他们享受文明人的溃逃,因为这样他们就能够堂而皇之的将罗马人本身自询为高贵的文明人的说辞践踏在脚底。

“罗马人逃跑了!我们胜利了!”

蛮族士兵们高举起手中的铁剑大声呼喊着,并且一个接着一个向外传递,这让城外的其他部落的野蛮人甚至匈人都知道了罗马人溃逃的消息。

“阿提拉,罗马人已经不堪一战了!”传令的军官跑上来像阿提拉汇报,可是这样可喜的消息并没有让阿提拉露出一点笑容来,相反,他的面色甚至凝重开来,对于罗马人不堪再战,他一直保持着怀疑的态度。

“不可能,不可能!”阿提拉神色看上去有些焦虑,他翻身下马在战马的身边来回踱步,并且口中念念有词地说道:“这段时间征察兵传来的消息一致认为这座城市里面的罗马人并没有发生动乱以及士兵与平民逃跑的事情,怎么这个时候就看见罗马人不堪再战了?”

阿提拉的担心也让身边的一干贵族军官们感受到了一丝丝疑虑,毕竟罗马人算是聪明,不然怎么可能通过几百年的连哄带骗搞来了这么广阔的土地。跟罗马人打了多年交到的阿提拉自然是看出了罗马人的诡计!

“他们一定是想要从中埋伏,让我的士兵中圈套,一定是这样的!”阿提拉说得斩钉截铁,只见他大手一挥朝着眼前的军队大声说道:“现在开始,全军按兵不动,我到要看看罗马人到底想要给我们展示什么!”

“说来也奇怪,卢迦!”安德鲁在卢迦的身边对他说道:“按道理来说看到逃跑的罗马人,他们也应该不顾一切的追杀才是,可是卢迦你看看,他们竟然按兵不动,甚至都没有再往眼前的举动。”

“这么说来一定是阿提拉看出了我们的所作所为一定有问题!”卢迦说着,“他们按兵不动,一定是对我们有一定的想法,他们是在看我们下一步的举动。”

卢迦沉默了良久,然后伸手握拳狠狠地砸在另一只手心上,紧接着,他转过头来对安德鲁说道:“选一个胆子大的士兵,再带上一队可靠的士兵,我需要他们!”

“到底应该怎么做?”安德鲁不解,紧紧追问。

“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卢迦说着,将自己的身上的铠甲脱了下来,然后交给安德鲁说道:“给最可靠的士兵,然后给他们安排工作吧!”

“卢迦!”正在卢迦安排完之后,他竟然发现安德鲁不为所动,只看见安德鲁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手中捧着属于卢迦的铠甲,“这并不是一件轻松的工作!有可能还有去无回,我说的对吗?卢迦!”

“是的,安德鲁,是的!”卢迦点了点头,接着看向远方,“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安德鲁,我不允许有任何的闪失!”

安德鲁迟疑片刻,随后点了点头,好在多年的战争让他没有那么多的迟疑并且坚定服从是天职的这一神圣的条例。

“看,看!”站在街道上发呆的野蛮人们看到街道的尽头出现了一队人,他们手无寸铁,并且绑着一个五花大绑的“军官”向他们走来。

“这是什么意思?”野蛮人们看着这一队奇怪的队伍,瞪大好奇的双眼看着他们越来越近。

“我们是投降的,这是我们的指挥官!这个该死的家伙我们受够他了!”带路的士兵对野蛮人诉说着,并且朝着他们指了指这个被五花大绑的“军官”。

这帮野蛮人根本没有见过罗马人的指挥官到底长什么模样,只不过看着这一身华丽的铠甲,没有人会相信他原来的主人会把这一身好甲胄让给别人!

“哦,让我看看这个混蛋!”

野蛮人的队伍中走出一个身穿锁子甲的人,他一看便知道是一个不小的军官,他大摇大摆地走上前来一把拨开这个“军官”的头盔然后一把抓住这“军官”的头发将他提起。

这个“军官”看上去疼极了,但是他还是强忍着疼痛,紧咬着嘴唇怒视着眼前的这个野蛮人下级军官。

“呸!”

这个野蛮人下级军官狠狠地朝着他的脸上吐了一口痰,然后一脚将他踹倒,口中还不时大骂:“该死的东西,你这个该死的东西!”

“军官”身后的罗马士兵们到底是忍住了这样的耻辱,他们此时只能冷眼旁观,看着三五个野蛮人扑上来对着这“军官”一顿拳打脚踢。

“我们要见阿提拉!”为首的罗马士兵看不下去了,他上来阻挡在挨打的“军官”身前,冲着施暴的野蛮人大声说道:“我们将我们的指挥官抓获,同样,我们也需要得到阿提拉的允诺,他应该放我们一条生路!”

第五百七十三章:激怒(上)

“生路?”野蛮人彼此相视,沉静了片刻爆发出一阵放肆的狂笑。因为在他们的眼里,投降的罗马人是没有尊严可言的,可是眼前的罗马人,贪生怕死绑了自己的指挥官不说还想要面见阿提拉谈条件!

“他可是贵族军官,是一个地位不低的人物!”这个士兵挺起胸膛高声向着眼前的野蛮人军官抗议道:“如果殴打或者杀了他也只有阿提拉有这个资格决定,你是没有资格的,话说回来,我们绑了罗马的指挥官也是有功劳的!我们有理由讨要属于我们的自由与相应的报酬!”

“如果我们拒绝呢?”为首的野蛮人军官摆出了一道蛮横不讲理的态度来。

“如果阿提拉需要这个罗马指挥官,恰好你又杀死了他,恐怕到时候不仅仅是你的生命,甚至是你的部落都会跟着遭殃!”这个罗马士兵上前迈了一大步,然后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这个野蛮人军官,表情狰狞还带有一丝冷笑,“我相信对于阿提拉的恐惧,你更甚于我吧!”

“该死的!”这个野蛮人军官捏紧拳头,他此时恨不得狠狠地给这个罗马人的脸上来一记重拳,可是他到底是做不到,因为这个罗马人说的太对了,他为阿提拉征战,还不是因为内心深处对于阿提拉的恐惧的原因。

不愧是文明人,看着眼前的罗马人说得头头是道,这帮野蛮人在鄙视之余也不得不承认他们除了殴打这个罗马军官解恨以外确实没有了别的办法。

迫于罗马人的压力,野蛮人是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被这个罗马人左右心理,他只能后退两步,并且厉声呵斥着自己身后的士兵为眼前的这队罗马人让出一条道路来。

在这个为首的罗马士兵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只看到这个野蛮人军官一把抓住为首的罗马士兵将他扯到自己的面前,通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他。接着说道:“相信我,你这个蠢货,阿提拉一定会把你碎尸万段的!”

面对野蛮人军官的威胁这个士兵冷哼了一声,随后一把推开他沿着一路上野蛮人让出的道路一路走出了城门。

此时的他们真正陷入到了匈人联军的包围之中,好在他们都是安德鲁精挑细选出来的士兵,虽然看到周围凶神恶煞的野蛮人。换作是正常人早就吓得魂飞魄散,可是他们还算优秀,虽然内心有些恐慌可是脸上还是面不改色的继续前进。

“阿提拉,城内的罗马人叛变了。”传令的匈人贵族跑来向阿提拉汇报,这又让阿提拉疑惑起来。

“他们怎么做的?”阿提拉关切地问道。

“他们因为对于您的恐惧占据了内心,所以为了生存,他们绑了自己的指挥官来向您投降,阿提拉!”

“哈!这不就是罗马人嘛!”阿提拉身后的部将,匈人戈尔丁冷笑着,“他们毫无荣耀可言,为了自己那卑微的像是蝼蚁的生命,他们甚至能够出卖自己的父亲,区区指挥官又能够算得了什么呢?”在挖苦之余,戈尔丁还不忘用眼睛的余光扫了一下不远处的俄底忒斯,他本身就不喜欢罗马人,像俄底忒斯这个罗马人的背叛者还是阿提拉身边的红人自然是让他看不上的。

“让他们上来吧!”忍不住好奇心的阿提拉迫不及待地想要看一看这个苦苦抵抗的罗马人的指挥官。

不一会儿,押送着这个“指挥官”的罗马士兵小队就来到了阿提拉的面前,只看见为首的士兵走上前来对着阿提拉毕恭毕敬的行礼并且接着说道:“尊敬的匈人国王,我是塞萨洛尼卡的守军百夫长,因为畏惧阁下的英武,又想要乞求大王能够大发慈悲的宽恕我们抵抗的罪过,所以我们前来像你投降,阿提拉!”

说完,这个士兵指了指他身后那个身穿华丽铠甲的“指挥官”,然后对阿提拉说道:“这是我们对您的诚意!”

“哦,真是振奋人心!”阿提拉笑了笑,对着这个罗马士兵连连点头,紧接着他上下打量起这个人,他发现这跟上次下达击杀自己副将的那个站在城墙上的混蛋穿得一模一样,只不过当时高傲的模样没有了,华丽的铠甲装束都掩盖不了他的落魄,阿提拉一边点头一边对为首的罗马士兵说道:“这样才是正确的,明白孰轻孰重,毕竟不论是什么狗屁信仰还是什么如同真神的巴塞勒斯,都远远没有你的生命重要,谢谢你,罗马人,你给我带来的礼物我很喜欢!”

说完,阿提拉上前一把抓住这个“指挥官”的下巴,托着他使劲地抬起来,迫使这个“指挥官”抬起头来。双眼冰冷,凌厉的目光就像是锋利又无形的宝剑,几乎要将这个“指挥官”的胸膛贯穿一般。

“你很年轻!”阿提拉冷冷地对他说道:“我听说你就是西部罗马分治帝国的高级军官,听说你在不列颠尼亚与大西西里地区有不少骄人的战绩,这足够让你引以为傲或者说你可以用你现有的名声猛捞上一笔,相信我,恐怕你的功勋能够为你甚至你的子孙都能受益,可是这并不是你沾沾自喜的理由,就像现在,承认吧,你选错了对手!”

就算是阿提拉怎么说,这个“指挥官”就是与他对视,虽然气势上早就落入了下风,可是他还是一言不发。

“我们还为匈人之王您带来了一个能够让你无法拒绝的消息。”紧接着那个为首的罗马士兵说道:“不过您必须要以您的荣耀与名声保证,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你不能违背释放我们的承诺。”

“可是我现在并没有向你们承诺!”阿提拉说着,一把甩开“指挥官”的脸,他缓缓直起身子,扮演出一副冷酷的模样,像是在这个场面中找回了自己身为主角的戏剧感。“不过我可以向你承诺,如果你提供的条件足够让我心动,我自然是答应放过你们。”

“不不不,阿提拉大人!”这士兵接着说道:“我是说不仅仅是我们还有我们守城的士兵将近五千人的生命,您需要保障我们所有人的生命。”

“你这是在得寸进尺!”阿提拉看上去很不高兴,可是好奇心又让他回过神来,因为他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好消息能够让他欣然接受释放五千人,他就像听听这个罗马士兵怎么说,但是又碍于面子,这样点头或者追问就太失面子了。“你知道的,我也可以指使我的忠实的仆人将你打到说出真相的。”

“可是这不符合现在的你,阿提拉大人。”

“好吧、好吧,我受够了所谓文明人的规矩,说吧,我向你承诺,说吧!”阿提拉有些不耐烦了。

“你眼前的这个人,正是巴塞勒斯唯一的养子,不知道巴塞勒斯欠你的钱能不能赎回他的宝贝儿子!”

经过罗马士兵的这句话,让阿提拉瞪大了双眼,狄奥多西的儿子,这家伙竟然活生生的在自己的眼前,这个小子,一定值一个大价钱!一想到那几千镑黄金有着落了,阿提拉是又惊又喜,毕竟自己忙活这么长时间,可算是钓上了一条大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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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四章:激怒(下)

“狄奥多西的儿子!”阿提拉瞪大双眼,上下打量着这个不大不小的家伙。话说回来,哪有哪个父亲不疼惜自己的儿子?

现在这个衣着华丽的军官在阿提拉的眼里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俘虏了,他现在是金子,大把大把的金子,完全可以说是一个金子制成的雕像至少现在是这样的。

“给他松开吧,他毕竟是一个贵族,又是罗马紫室的成员,这样的罪怎么可能受得了?”阿提拉招呼着,命令自己手下的士兵用短剑将这个所谓的“狄奥多西的养子”松了绑。

可是阿提拉并没有打算靠的太近,他一直与这个“小金人”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大概是厌恶文明人士的身上的“臭味”,他看着这个垂头丧气的家伙,眼神当中尽是鄙夷的神色。

“准备好了吗?”

在阿提拉的兴奋之际,一个罗马士兵凑过来,来到这个假冒的卢迦的身边,他身后的其他罗马士兵看到这样的状况赶忙凑上来挡住周围匈人侍卫的视线。

这个假冒的卢迦没有抬头,而是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这就好办,这个罗马士兵从甲胄中掏出一把匕首递到了他的手中,隐藏在他覆盖在铠甲外面的的披风当中。

“喂,你可真的是个可怜虫。”阿提拉一脸傲慢的望着下面低着头一言不发的俘虏,他的战利品。“我真的不知道你的父亲,那个自询为神的狄奥多西到底会不会向我展示一个父亲对儿子的爱,或许吧,你会值一个好价钱,你的份量不知道六千磅黄金够不够。”

这个假冒的卢迦依然低头一言不发,又像是完全无视了阿提拉的话,这让阿提拉感觉到他受到了冒犯。这让一个高高在上者多少都有些不悦的。

“喂,罗马人,我们的王正在提问你,你最好赶紧回答,不然我会让你深刻的明白你现在的处境!”阿提拉身边的侍卫官看懂了阿提拉脸上的不悦,所以他立马冲着这个假冒的卢迦大吼起来,作为威胁,他甚至“刷”的一声抽出铁剑。

见到这个混蛋依旧没有动静,这个侍卫官更是怒不可遏,他接着用拉丁语大吼道:“喂,你这个该死的混蛋,我今天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好让你明白你不过是个阶下囚!”说完他就扑了上去,身旁的阿提拉没有说话,默许了他侍卫官的所作所为。

就在这个匈人侍卫官即将举着武器扑到假冒的卢迦的面前之时,这个家伙竟然猛地抬起头来扑了上去,此时他的手中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支匕首。

“遇……”

这个匈人侍卫官看到这支匕首大惊,可是自己已经停不下来,他只能跟这个迎上来的伪装者撞个正面,此时这个伪装者手中的匕首已经狠狠地刺进他的肋骨,他想高声呼救并且警告阿提拉,可就在刚刚张口的时候,这个伪装者猛地拔出匕首,然后又捅了进去。这样的动作不断重复,刺得这个匈人侍卫官只能够瞪大双眼不断挨刀。

伪装者的目标必然不是这个小小的侍卫官,而是侍卫官身后不远处的阿提拉。他推着侍卫官的身体朝着阿提拉扑了过去,身后的罗马士兵不敢怠慢,他们齐声怒吼,如同一群冲锋的狼群一般紧紧跟随着那个伪装者并且抢夺身旁匈人士兵手中的武器。

整个场面一度混乱,很多人都被惊呆了,他们拼命护着自己的武器免得被罗马人抢夺过去。

“保护阿提拉!保护阿提拉!”

阿提拉的副将戈尔丁在那一瞬间就回过神来,他大声呼喊着,让周围的侍卫们都回过神来,他们一拥而上,将这队罗马人团团围住。

“进攻!进攻!”罗马士兵们大声呼喊着,挥舞起手中抢夺而来的武器不断向眼前的匈人侍卫发起进攻,一切都是为了掩护那个伪装者。

没有站稳脚跟的侍卫们被罗马人打得连连后退,此时伪装者已经距离阿提拉不足五米了。

说时迟那时快,伪装者一把将手中提着的那个已经死去的侍卫官一把推向前方,将面前阻挡的匈人侍卫撞倒,此时阿提拉就在眼前,伪装者高举起匕首怒吼着几个大跨步朝着阿提拉扑了上去。

“嗤!”

伪装者的脚步猛地停下,他一个浪呛朝着左侧倒下,此时他的胸腔从右边肋骨贯穿,在他侧倒下去的时候一根长矛杆就像是一面旗帜一样立在那里。

后面的罗马士兵看到伪装者倒下了,他们惊讶地瞪大双眼,看着杀死伪装者的凶手戈尔丁。他正一脸冷笑着拍拍手,来到阿提拉的身边。

阿提拉自始至终都没有后退一步,只不过他现在脸上的笑容没有了,整个人如同被冰封了一般,神情中不难看出他的不情愿与愤恨。他不能够理解罗马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阿提拉,我的王,我们怎么处置他们?”戈尔丁问道。

“杀了,将他们通通杀死!”因为愤怒,阿提拉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他的双眼通红,大声命令着戈尔丁。

“如你所愿!我的王!”戈尔丁狰狞的表情将面部的五官都拧成了一团,他提着剑带领着阿提拉手下的侍卫们扑了上来,将试图抵抗的罗马人全部淹没。

“阿提拉有令!进攻!杀了一切你们能够看到的活物!”

“阿提拉有令!进攻!杀了眼前一切能够看到的活物!”

传令的骑兵从军阵的每个小队中走过,他们一遍又一遍地传达着阿提拉的命令,这正是这帮野蛮人苦苦等候的命令。

“哈哈,终于可以痛快的杀一回了!”

“杀!杀!杀死这帮不开化的罗马人!”

仆从于匈人的各路军队高举起手中的武器大声怒吼着,在他们首领的带领下涌进塞萨洛尼卡的城墙,一同进入的还有大量匈人的骑兵,他们一手持骑枪,一手持火把,带着阿提拉的怒火冲上塞萨洛尼卡的街头。

“卢迦,他们来了!”

匈人联军轰鸣的脚步声越发得靠近了,卢迦此时都能够感觉到脚下的石板都在微微颤抖,他站在同往议事厅前的主要干道上用木板石块拼接而成的一道简单的防线上,身旁的士兵们手持长矛,因为远处越来越近的怒吼与沉重的脚步声让他们冷汗直流,周身都在颤抖不已。

“他们来了!罗马人!匈人来了!”卢迦大吼道:“准备战斗!凡是后退畏战者,杀无赦!”

第五百七十五章:变故

“来吧!来吧!”士兵们紧握着武器,咬紧牙关朝着迎面而来的匈人骑兵大吼着,用来振奋自己的士气。

“轰隆隆…”

马蹄声震荡,街道上破碎的瓦砾都在颤抖着,黑色的铠甲与深色毛皮的战马外加锈迹斑斑的骑枪枪尖,还是那么的恐怖,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在颤抖。

卢迦咬紧牙关,这样的场面让他一度想到了当时的卢迪南,那近在咫尺的匈人骑兵屠杀勃艮第人的场面历历在目。

“架枪!架枪!”

卢迦大声呼喊着,命令士兵们戒备起来,他们将长矛架在参差不齐的简陋的“城墙”之上。

眼前的匈人骑兵越来越近,他们呼啸着如同捕食的狼群。

“准备!准备!”

士兵们双手持长矛,精神紧张地待命着。

双方军队在这看似不堪一击的“城墙”前对撞在一起,匈人骑兵用骑枪,罗马步兵用长矛,同样都是危险的长兵器,对撞在一起互相刺击,不少匈人骑兵被连人带马被掀翻,无数长矛与骑枪的木柄在碰撞之中被折断,鲜血迸射出来染红了双方怒吼的士兵,他们像是失去了痛苦留下了让人畏惧的疯狂一般拼命互相杀戮,不断有人与战马哀嚎着到底流血至死。

“呜呜呜”

罗马号角短促地响起,就在这时,街道两旁的房屋屋顶出现无数的罗马人,他们将火罐之中的布条引线点燃,然后举起燃着火焰的罐子砸向下方停下的匈人骑兵。

“轰轰轰……”

罐子落在地上与人与马的身上破碎,瞬间燃起熊熊大火,突如其来的火焰吞噬了在场的所有还没有来得及发出一声尖叫的匈人骑兵,当然其中包括不少仆从军队的野蛮人。

瞬间燃起的大火让后面的军队猛然停下脚步,他们瞪大双眼看着眼前如同地狱一般的街道,无数人影在火焰中挣扎直到被火焰吞噬。惨叫与哀嚎姗姗来迟,面对这样的场面他们除了惊讶于呆滞更是无动于衷,其他的什么都干不了。

数十个匈人与仆从的蛮族士兵惨叫着,带着一身燃烧的火焰冲出火海,大火已经让他的皮肤融成一团,几乎看不到五官等。整个人就像是烧焦的肉球,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地上来回滚动挣扎,最后以极为扭曲的姿势死在众人的面前。

“火神!火神降下天罚了!”

看着一地千奇百怪的死状,恐惧在士兵们的心中蔓延,他们难以接受自己的同伴被这无法扑灭的大火折磨致死,匮乏的知识也只能够告诉他这除了神明没有什么能够实现的。

“跑啊!跑啊!”

后续的匈人骑兵大声呼喊着调转马头,其他仆从军队看到匈人都溃退了,自然是明白,连匈人都解决不了的问题,那么自己再强硬又有什么用呢?索性跟着匈人的马屁股一块跑,原本浩浩荡荡,气势汹汹地军阵一哄而散。

“匈人逃跑了!匈人逃跑了!”

最先看到情况的士兵在房屋顶部朝着卢迦他们大声呼喊,一个二个激动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他们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挫败了匈人的第二次进攻!

“胜利了!胜利了!”士兵们欢呼雀跃,激动得彼此抱在一起,热泪盈眶。

卢迦在欢呼的士兵群中,感受着扑面而来的炙热,这种痛苦的感觉让他想到了莱茵河畔的那场决战。火焰的热浪灼烧着脆弱的皮肤,让人感受到丝丝干裂的不适感,可想而知此时身处其中的野蛮人的处境更甚,他们只能被活活烧死而得不到任何救援。

“怎么想起了这些!”卢迦赶紧摇了摇头,诚然,火焰的折磨让他在心里感受到了极度地震撼,他甚至开始有些同情这帮死在他计谋之下的野蛮人,毕竟他们的罪过本不应该受到这样的惩罚!

“这是你们自找的!”卢迦望着眼前还在燃烧的火焰与早已经停下的惨叫,恶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这更像是在安慰自己,毕竟自己是在做一件极为正义的事。却不知怎么的,他的心里总是感觉到一丝难过,毕竟让他们如此痛苦的是自己。就像是无论多么邪恶的一个人,看到一个在无底深渊饿得悬崖边上的孩子爬动,就算是内心多么邪恶,看到那幼小的生灵一不小心失足落下,内心还是会悸动的。

“刷!”

就在这猛然间,卢迦就感觉自己的肩头铁片碰撞发出的清脆的声响,很快,他的脖颈就感受到了一丝锋利的冰凉,这让他整个人心头一紧。

身旁的士兵们也都愣住了,看到自己的指挥当着自己的面被挟持,他们猛然回过头来,却看到的是他们再熟悉不过的脸。

卢迦同样是对于这把剑的持剑手报以好奇,他侧过头来想要看看到底是哪个混蛋有这么大的胆子挟持他。

“别回头!”

就在卢迦想要回头的时候,一声怒斥让他整个身体都为之一颤。卢迦赶忙回过头去按照持剑者的想法,这声音急促还有因为慌张变得颤抖,他已经大概猜出了这个人到底是谁。

“阿雷奥宾德斯阁下,你这是在做什么?”卢迦说着,缓缓摊开双手,向身后的阿雷奥宾德斯表示自己手中什么都没拿,什么都没有。

“你这是在玩火,卢迦阁下!”阿雷奥宾德斯用下巴点了点前方正缓缓熄灭的火焰,里面露出了大量黑色的骨头还有黑色的焦尸,他们都保持着欺骗扭曲的状态,看上去狰狞极了。“你这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阿提拉,我们终会有守不住的那一刻,当然,在我们失败的时候,阿提拉会毫不留情地将我们全部杀死!”

“所以你害怕了,我说得对吗?阿雷奥宾德斯阁下!”奇怪的是,在面对架在脖子上并随时会夺走他生命的铁剑,卢迦的脸上看不到任何恐惧的意味,他是如此平静,就像是没有风打扰的湖面,根本不会在意这蜻蜓的一点泛起的涟漪。

“我这是在拯救塞萨洛尼卡的士兵还有平民!”阿雷奥宾德斯失控地大喊:“你知道吗,卢迦,你这是在跟死神抗衡,你在犯错,犯下了不可饶恕的过错自己却浑然不觉,我必须要在场面一发不可收的情况下挺身而出,为你,为塞萨洛尼卡所有士兵还有平民做出一个正确的选择!”

“为什么你认为阿提拉会信任你?”卢迦苦笑着摇了摇头“巴塞勒斯命令你来此地就是为了不惜一切的抵抗阿提拉,你竟然选择向阿提拉妥协?真是羞耻!”

“够了!容不得你来指引我!”阿雷奥宾德斯看上去非常激动,“我会找阿提拉谈判,我会成功的,而你,呵,可怜的巴塞勒斯的养子,你跟你的父亲全然不同,但是有一点是相同的,你们没有善意,全然不顾及他人的生命,你们是如此的自私自利,只会用别人的名来成就你们的不世之功!你就是恶魔,最应该恐惧和提防的混蛋!”

第五百七十六章:屠杀

可能是火焰让上帝都不能够忍受这样的涂炭,所以他忍不住恸哭起来,降下倾盆大雨,将街道上熊熊燃烧的火焰熄灭。

阿提拉不可谓不机敏,他清楚的认识到这场大雨是他千载难逢的一次机会,正当他面对塞萨洛尼卡的城市上空冒起的滚滚浓烟发愁的时候。匈人的大军冒着大雨又一次走进了潮湿的塞萨洛尼卡的城市街道上。

这大雨能够扑灭火焰,能够驱散焦臭,但是这一地的尸骸是冲刷不去的。在这堆尸体面前,阿提拉面色凝重,他任由这从高空中落下的雨滴无礼地拍打在自己的脸上,并且打湿自己身上名贵的绸缎而不为所动。

只见他翻身下马,上前一脚踩在这一地的碎骨渣之上发出了“咔咔”得声响。

“阿提拉!”

正当阿提拉准备再向前一步之时,身后的军官一把将他拦住,他们需要保护阿提拉的安全,所以他们不允许阿提拉再往这个死亡之地上向前一步。

面对部下的好心好意,阿提拉并不买账,他咬了咬牙,先是低头看,然后弯腰从中捡起一块尖锐的被火焰烧的漆黑的碎陶片,接着抬起头来看了看街道两旁的屋顶。大火已经让路面还有两旁房屋的墙壁变成了丑陋的黑色。

“阿提拉,不论是什么所谓的神还是罗马人搞得鬼,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军官还在执意劝阻阿提拉不要再往前,可是阿提拉现在一地的尸体上沉默片刻,到底还是一把推开了身边贵族军官挡路的手,只见他左手勾着身上潮湿的披风绸缎,右手紧紧按着象牙制成的剑柄。努了努嘴,像是下了巨大的力气做出了一个了不得的决定,终于迈开步子朝前走了上去。

眼看自己的王都上路了,身后的一干匈人贵族军官们也顾不得这里到底危不危险了。他们踮起脚尖,生怕这一地的污秽脏了自己的皮靴,阿提拉、军官、士兵,他们一同踏着尸体前行。

烟雨朦胧,细烟加上暴雨让眼前的一片像是笼了一层纱,隐隐约约,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当真就像是地狱,那寒冷潮湿还有未知,每走一步都会让人颤抖。

阿提拉不知是承受怎样的压力前行,一步接着一步地走着,眼看就走到了道路的中间,此时的局面更是难走,脚下的石板上粘糊糊一片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如胶漆一般粘液加上累累黑色骨头,像是一个烧干的大锅,里面全是残渣。再混上冰凉的雨水,这一切就像是一团臭鱼塘,湿黏之余还有股臭味于其中。

“呜哇…”

身后忍不住这样惨状的士兵与军官停下俯身呕吐,阿提拉的肚子也开始有些翻江倒海,并且不可抗拒的力量在让他连连干呕。但是他还是强忍着继续向前,直到在这一刻雨停下为止。

眼前是一个被大火烧得看不清原先形状的废墟,这里尽是木头的残渣与烧黑的石块,上面空无一人,一定是罗马人都离开了。

“他们犯下了这样的罪过,竟然能够心安理得的离开!”阿提拉在心里想着,咬牙切齿,脚下的步伐不知不觉之间变得沉重,他加快了速度。嘴里还不时叨念着“罗马人,罗马人在哪!”

“跟上!跟上!”士兵们一路小跑只为了紧紧跟在阿提拉的身后,他们穿过废墟,脚下的道路因为雨水的冲刷就如同刚刚打磨好铺上的一样。阿提拉继续前进,唯一不同的是脚下终于变得坚实起来,他在这灰色的石板上留下了一串黑色的脚印。

在道路尽头的议事大厅前,这里站满了罗马士兵,他们罗列在议事厅阶梯下的两面,中间是一堆如同小山一样的武器堆。这代表着他们放下了武器,向即将到来的匈人大军特别是阿提拉投降。

罗马军队为首的阿雷奥宾德斯站在军队的最前方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十指绞在一起,是如此地用力以至于指节都在咔咔作响。他在嘴里一遍遍叨念着,像是在向上帝祈祷,希望上帝能够解开阿提拉的心扉让他选择宽容。只是不知道阿提拉会不会买账,毕竟这该死的卢迦可杀了他不少人。

片刻,在他还没有想好一套合理的说辞时,阿提拉率领军队就出现在当时卢迦阻挡他们的道路上。看到匈人大军的突然出现,阿雷奥宾德斯一时间一口气提了上去。这种紧张感几乎让他窒息,他瞪大双眼注视着眼前的阿提拉越来越近,发呆了足足有一分钟才想明白自己是来投降的。

“阿提拉大人!尊敬的匈王阿提拉!”

阿雷奥宾德斯不敢怠慢,他加快步伐迎了上去,难以想象穿着长袍加上托加外衣包裹着他臃肿的身材,他依然能健步如飞。

只见阿雷奥宾德斯闪到阿提拉的面前,这确实让阿提拉有些吃惊,但是他看到这不过是一个手无寸铁,臃肿的老人的时候,他又脸色一沉,像是不近人情。

“呃,对于阁下所承受的损失,我非常抱歉,阿提拉大人!伟大的匈王!”阿雷奥宾德斯的语气颤抖,他绞尽脑汁地想着一切能够赞美阿提拉的词汇试图取悦这个小个子。

可是阿提拉并不买账,他只是瞪着双眼死死地锁定着这个臃肿的大胖子,话说这奉承讲究一唱一和,你就算怎么说也应该得到被奉承者的点头允诺或者是笑脸相迎也好,只不过死了不少手下的阿提拉可没有心情跟阿雷奥宾德斯说笑,这样的冷场很快让阿雷奥宾德斯停下了奉承的话,静静等候阿提拉的发落。

“这个!”阿提拉向阿雷奥宾德斯举起那块烧黑的陶片,然后问道:“谁干的?”

“卢迦,弗拉维斯卢迦。”阿雷奥宾德斯不敢隐瞒,他全盘托出“弗拉维斯卢迦就是狄奥多西的养子,是他想出的这阴谋诡计让王您受到了如此沉重的打击,看到王的士兵在火焰里挣扎,我不忍,竭尽全力阻止了弗拉维斯卢迦的所作所为,并且向王您投降!”

“弗拉维斯卢迦!”阿提拉复述这卢迦的名字,这个人给他带来了不小的伤痛,先是派人刺杀他,又用火屠杀了他的士兵,这是他从成为匈王以来从来没有受到过的侮辱。这个名字自然会深深地印在自己的脑海里永世不能忘记,除非有一点,那就是亲手杀了这个和他作对的人!

“他人呢,他在哪,我看不见他!”阿提拉接着问阿雷奥宾德斯。

“他…他…”阿雷奥宾德斯迟疑片刻,到底是说了出口“他跑了,如同落魄的老鼠,逃跑了!”

就在阿雷奥宾德斯说完,只看见阿提拉猛地拔出铁剑一下刺进了阿雷奥宾德斯的腹部,阿雷奥宾德斯惊呆了,他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飞速流逝,他最后看到的是染满他鲜血的象牙剑柄,还有冰冷如同雕塑的阿提拉的脸。

“如果他不在此,罗马人,你来替他还债吧!”阿提拉的语言轻轻,却是无比冰冷。

第五百七十七章:重组

“塞萨洛尼卡被夷为平地,呵,看来阿雷奥宾德斯这个老汉这一次竟然做出了一个如此愚蠢的决定。”安德鲁在马车的窗外策马前行,周围是卢迦忠心耿耿的侍卫,而在通往雅典的希腊大道上,一支数千人的整编军团正在紧紧跟着这支队伍前进。

“他确实疯狂了,害怕我万一失败了,只是不想跟我陪葬罢了!”卢迦回答道,他面色凝重,看起来闷闷不乐的,他来回敲打着手中银制的酒杯在窗口,静静地听着那来回敲打发出的“当当”声。这一下接着一下的声音似乎能够吸引他的注意力,“只不过可惜了那两千多士兵,这帮蠢货,还真的相信了阿雷奥宾德斯的鬼话,想必他们死了都还会记恨我吧,一定是认为我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卢迦,你别忘了,这并不是你的问题,毕竟这两千人可是紧紧跟随着阿雷奥宾德斯的,那是他的麾下,只能听从他的命令。”安德鲁一边骑马一边解释道:“好在身边的士兵反应及时,不然阿雷奥宾德斯一定会杀了你的。”

“这也是多亏了你,安德鲁。”卢迦停止了手中没有意义的举动,接着长叹了一口气,微笑着接着说道:“好在我们紧紧掌控着色雷斯野战军,我早就想到了我们会守不住,只不过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收尾。”

安德鲁:“阿雷奥宾德斯是个懦夫,他一定是吓坏了才会这么做,毕竟阿提拉这一路上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早就在开战前就能够看到他的抵触情绪。”

“投降就能够活下来,反抗就会赶尽杀绝,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阿雷奥宾德斯不过是想赌上一把,只不过我彻底激怒了阿提拉,让他坏了规矩。”卢迦端起空酒杯,仔细打量着上面雕刻的花纹,这虽然没有后世那么精美,但也不乏栩栩如生之美感,却是不知道出自哪个大师之手。卢迦一时间看得入迷,大概是想要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吧。

“卢迦,你在想什么,我看到这一次算是劫后余生的反而不能够让你感觉到开心。”安德鲁好奇的问道。

“哦,够了,安德鲁。”回过神来的卢迦抚着额头,不厌其烦地对安德鲁说道:“你也应该明白我们现在的局势,看吧,我们失去了塞萨洛尼卡,可能在以后我们的地图上就看不到这城市了,真是该死,我已经想不到我们还有什么能去抵抗阿提拉的,没有了坚固的城墙,现在只能跟阿提拉地面决战了。”

“军队!军队!我需要更多的军队。”卢迦不断重复着,他不由得捏紧了手中的酒杯,听着这酒杯在自己的手中咔咔作响,他仿佛在心里有了一个更深层次的计划。

塞萨洛尼卡的沦陷标志着马其顿行省最大的抵御阿提拉的力量的毁灭,其他小城市的毁灭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此时的雅典,难民充斥,随处都是乞讨的乞丐,他们不厌其烦的讲述着逃亡的故事还有匈人的可怕。

无论是贵族还有平民,不管是相貌年龄有多么苍老,但是并不代表他们睿智,相比较于亲眼所见,他们更加愿意相信难民的传言。每个人都在口口相传的语言中听出关键点,并且在脑袋里勾勒出匈人可怕的模样,并且成功的吓住自己,然后用语言的才华四处宣扬自己的想象出的恶魔,从而恐惧扩散,匈人还没有来之前,雅典人就已经被自己的流言蜚语击败。

一支罗马人的军队出现在城外,他们竟然打着色雷斯野战军的旗号。

“色雷斯野战军不是在前线抵抗匈人吗?为什么他们会来到这里?”士兵们望着那从远处越来越近的军队,他们开始私下争论起来。

守城的公爵,希腊人阿尔勒托被告知,他匆匆来到城墙上,望着下方等待着的庞大军团。

“色雷斯的野战军…”他看着下方持旗手旗帜上描绘的蛇,不由得呢喃着:“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见到雅典的城门迟迟没有开启,卢迦等得不耐烦了,这一路上马车做得他两腿发软,他就想找一张舒适柔软的床睡一觉。可是自己已经在下面干等了半个小时,眼看着士兵跟城墙上探出来的人头大眼瞪小眼的对视却没有动静,他匆匆下车抬起头来望着雅典的城墙,大声喊道:“喂,为什么还不开城门,难道是觉得我们是换了衣服的野蛮人吗?”

“喂,你们为什么来到这里?”阿尔勒托问卢迦并且自我介绍道:“我是阿尔勒托,雅典的公爵,你是谁,为什么带着如此众多的罗马士兵来到此地?”

“好吧,好吧,你们这帮可恶的雅典人!到底是什么书让你们机警成这样!”卢迦暗地里大骂着,紧接着抬起头望着阿尔勒托态度缓和地慢慢说道:“尊敬的公爵大人,我是卢迦,弗拉维斯卢迦,是你们的巴塞勒斯的养子,是现任色雷斯野战军的最高统帅。”

“弗拉维斯,我认得,你曾在巴塞勒斯与萨珊人战斗的时候挺身而出扭转了战局!我记得你,弗拉维斯卢迦。”不曾想简单的介绍就打开了城门,这确实让卢迦有些始料未及,不过这不重要,望着眼前敞开的城门,他不由得露出一丝冷笑。

巴塞勒斯的养子,色雷斯野战军的统帅,这一个个头衔挂在身上,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一个人就能够承受得住的。

名声总是要比他本人来的更加迅猛,一时间,“巴塞勒斯的养子带着曾与阿提拉浴血鏖战的色雷斯野战军团来守卫雅典”的传闻让雅典城中的士兵市民甚至是难民都涌上街头,目视着卢迦与他麾下的军队缓缓走过。

“狄奥多西之子,拯救我们!”

他们齐射高喊着,那声音就像是对上帝的祈祷那般,就算是躲在马车里都不能够躲过他们的哀求与祷告。

卢迦自然明白自己应该干什么,但是哀求归于哀求,如果让他们走上战场,那么他们一定会后退几步闭上自己的嘴巴,静静地观望。

“安德鲁!”卢迦向外呼唤道。

“什么事,卢迦?”安德鲁凑过来,仔细聆听。

“把贵族们都召集起来,我需要摆上宴会表示决心!”

第五百七十八章:维持军队(上)

傍晚,雅典的总督府,这是一座古典的白石建筑,还是几百年前没有被罗马人征服时候的风格。因为罗马人敬畏希腊文明,所以对于同根源的优等文明尽量保护而不是像对待野蛮人那样肆意践踏破坏。这里被怀旧的贵族或者总督们时不时地抽出钱财维护,这么多年过去了依然如新,这可是一件不小的成就,至少是雅典本地贵族们的骄傲所在。

同样是对文明的尊重体现在台下的贵族们,他们身穿希腊式长袍,就像是向以前的争论那样正坐在其中空旷的大厅里面的一张大圆桌,他们对面而坐。

说是宴会,没人会想到他们竟然是在这里,希腊贵族们看着眼前空空如也的桌面,面面相觑,不懂这么做寓意何为。

紧急汇集而来的贵族们忐忑不安的坐在石制的座位上,在卢迦还没有到来的时候他们就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喂,听说他们在抗击阿提拉的时候被打败了。”

“你是听谁说的?”

“这还听谁说?不被打败,那么到这里来干什么?现在的统军将领全是一群废物,看看阿提拉现在得意的模样,就算是一个奴隶上去统帅军队也不可能成为这般模样。”

“不要胡说,那个人可是狄奥多西的儿子!”

眼下的局势只要不是个傻子就能够看得出来,色雷斯野战军应该在马其顿行省构建防线抵挡匈人大军的,可是他们竟然在这里出现。

激烈的讨论在大门被打开的那一刻嘎然而止,所有人都望着大门洞开的方向。其中闪过一个人影,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整个大厅安静地诡异,所有人都像是石化了那般一动不动,静静等待着站在门口的那几个人影。

“看来都来齐了,是吗?”面对这样大的场面,卢迦自然是见怪不怪了的,他微笑着,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冲着身边的阿尔勒托点头。

阿尔勒托表情是说不出来的尴尬,他不清楚卢迦这到底是怎么想的,如今马其顿行省岌岌可危,匈人大军大敌当前,他竟然带着一整支军团来到雅典骗吃骗喝,这怎么都说不过去吧。

正在阿尔勒托迟疑的时候,卢迦就已经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他成了众人的焦点,所有贵族的目光都顺着他的移动而移动,没有人敢低声细语、交头接耳,他们都认为自己是看客,就来看看这个狄奥多西的养子会给他们带来什么,哪怕是一顿美味的大餐,或者是埃德萨的美酒。只要是享受,他们都会乐意花费一些可有可无的时间来听这个家伙的款款而谈。是啊,谁会在乎这些有的没的的无聊语言?美酒和美食才是这场宴会的主题。

卢迦不紧不慢地来到大厅的最中央,就在天花板上华丽的雕纹之下,仿佛他就是这宴会中最为耀眼的明星,身边的侍卫替他忙前忙后,甚至在他坐下的椅子都是温度刚刚好不会让凉气使他觉得不适。

卢迦的侍卫长安德鲁站在卢迦的身后,他冲着阿尔勒托点头示意并小声说道:“可以了,阿尔勒托阁下,我们,开始吧。”

很快,眼前的空档的桌子被奴隶端来的精致的银盘摆满,这里面并没有多少在雅典城中见不到的美味,可以说相当保守的,但是虽然常见,仍然能从其中看到这些食物的价值不菲特别是刚刚承受饥荒打击的巴尔干。

贵族们苦苦等候了大半天,看到这满满一桌的美味自然是饥肠辘辘,揉着不断哀嚎抗议的肚子,还要表现出一副高贵的并不为之所动的神态,微笑着紧锁的上下牙齿像是一道门,堵住里面快要决堤的口水,仿佛眼前的银盘珍馐与自己无关。天知道他们当中又有多少人在暗暗祈祷着卢迦不要在那里吊胃口,草草地说上两句。

“真是一桌不可多得的美味!”望着这一桌珍馐卢迦忍不住赞叹:“我曾经路过雅典,在这里见到了第一支属于我的军团,可是我并没有机会吃到这么美味的食物,在塞萨洛尼卡坚守的这段时间里,我跟着士兵们吃发硬的面包,喝的汤里还有脚下的泥土,天呐,真的不知道那样的时光我是怎么过来的,不过现在好了,来到了雅典,受到了雅典人的热情款待,非常感谢,非常感谢。”紧接着,卢迦就说起了他的从前,这可是一段精彩的历史。

呜呜啦啦说了一堆,可是苦了这帮贵族,毕竟是狄奥多西的养子,他们只能耐心等待着卢迦不紧不慢地发言。为了表示赞同和认可紫室成员的发言,就像是从小的教育那般,全程保持微笑,关键的时候还要鼓掌表示赞同。

娇生惯养的贵族们,哪里受得了饥饿的折磨,他们的微笑因为饥饿都变成了苦笑,在没有卢迦的同意之下没有人敢动餐具。

看着他们面目都显得狰狞了,卢迦趁势举起酒杯,冲着在坐的各位大声说道:“为了这一次难得的聚会,干杯!”

“好!”

贵族们长舒了一口气纷纷举起酒杯,一个二个看上去就像是从刑具折磨后被救下来的囚犯一样。他们意识到了这将是结束,不过刚刚好,卢迦的戏才真正开始。

“诸位尽情享受,不必拘礼!”贵族们等得就是这么一句话,卢迦面带微笑地伸出手掌说着,这样平常见怪不怪的举动可是在贵族们眼中就像是上帝那般。他们向卢迦投来感激的目光,接着就像是饿狼扑向食物大快朵颐。

卢迦面对眼前的食物并没有着急,诚然他也饥肠辘辘了,他把玩着手中的刀具还有两个齿如同草叉一样的叉子,这可是狄奥多西发明的餐具,很快就在东罗马帝国的上层贵族人士中流行开来。

“这还算是在饥荒的时候是吗?”卢迦若有所思地问着身旁正优雅得用餐的阿尔勒托。

“是的,阁下。”阿尔勒托点头,一边往自己嘴里塞进一块烤得刚刚好的牛肉一边咀嚼一边回答卢迦道:“天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他们都说阿提拉是上帝之鞭,从他围攻君士坦丁堡的时候灾难就没有停止过。先是大地震动让君士坦丁的黄金门垮塌,又是干旱让地里的作物颗粒无收,奴隶和平民都在饿肚子,可是我们无能为力,我们只能够节省开支,尽可能的让他们稍稍充饥不至于闹事。”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卢迦紧皱眉头,问阿尔勒托“我的士兵也在挨饿,他们能够从塞萨洛尼卡走到这里也是奇迹了,他们需要充足的粮食还有足够的军饷维持,不然我们不可能自己上战场去抵御阿提拉的进攻!”

“你的意思我能够明白,卢迦阁下。”阿尔勒托说着,接着端起酒杯将里面的葡萄酒一饮而尽,他完全沉醉在享受美味的感觉当中,回答卢迦的问题都有些迟疑“我开始明白阁下您的用意了,摆了如此盛宴,想要雅典城里的贵族帮忙解决一下军队维持的问题。”说着,他放下酒杯看着卢迦,面色严肃认真,只听他接着说道:“这毕竟是好几千张嘴,还有好几千双手,不是小数目。”

“你的意思我不明白,阿尔勒托阁下。”卢迦用餐刀敲打着酒杯,他的面色阴沉接着问道:“你是在怀疑我的贪得无厌,还是有故意侵占你们财产的嫌疑?”

“不不不,这不是我的想法,卢迦阁下。”阿尔勒托赶忙放下酒杯,慌忙解释道:“听着,卢迦阁下,我并没有冒犯您的意思,可是您要明白,想要从这帮贵族的手中抠出钱来,您可要有能够让他们心动的东西才能够促使他们慷慨解囊,毕竟巴塞勒斯太遥远,远远没有手里的苏勒德斯实在。”

“我不理解你们雅典人的思想。”卢迦放下餐刀,“不可否认,你们都是出色的商人,可是现在匈人在马其顿大肆劫掠,不日就能够到达伯罗奔尼撒,难道你们不害怕他们会想洗劫马其顿那样洗劫你们吗?”

卢迦这番说辞让阿尔勒托停下用餐的双手,他放下刀叉,转过头来望着卢迦,神情中满是不解,“卢迦阁下,这里并不是我做主,就算是您再怎么跟我抱怨也不能够解决掉你们军饷哪怕一枚苏勒德斯的问题。”

“抱歉,是我失态了!”卢迦冲着阿尔勒托摆了摆手,接着将目光投向眼前的贵族们,他们完全没有在乎卢迦与阿尔勒托的谈话,全身心地投入到了享受美味的当中。

也是,他们不过与卢迦初次见面,怎么可能谈得上有任何的关心?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就像是现在,他们哪个不是来享受美味而默默地做一个哑巴呢?

“我说诸位!”卢迦实在是忍不住了,他大声呼喊着,好不容易让在场的贵族们停下手中的刀叉,转过头来望着卢迦,眼神中尽是疑惑。

第五百七十九章:维持军队(中)

“我说……”正当卢迦刚要张口的时候,只看见一个贵族站起来,他举手示意卢迦,然后笑着对卢迦说道:“阁下的意思我们自然是在熟悉不过了的,像是这样豪华的宴会,更是巴塞勒斯的儿子亲自主持,那么我们自然不可能只是贪图享受而没有回报!”

说完,这个主动站起来发言的贵族微笑着冲着在坐的贵族们点头示意,这一举动引来了贵族们的响应,他们同样报以微笑,似乎心有灵犀那般。

只见那站起来的贵族对着身后的奴隶吩咐了几句,其他贵族们也纷纷给自己身后待命的奴隶低声说着些什么反正卢迦不懂。

奴隶们似乎对此也是老手,他们仅仅是听了一两句便连连点头然后一股脑的出了门,留下在座位上笑得意味深长的贵族们。

不一会儿,大箱小箱的礼物便抬进了总督府,好家伙,满满的苏勒德斯还有价值不菲的珠宝,有从亚细亚贵重的香料甚至从遥远东方而来的丝绸,听说东方因为战乱,丝绸更是不常见的名贵用品。这么一反观,苏勒德斯却成为了最拿不出手的东西。

不仅仅是卢迦被惊呆了,就连现在他身后的安德鲁也忍不住瞪大双眼看着这一箱箱稀罕玩意,安德鲁都忍不住凑到卢迦的身后小声问卢迦道:“这些,难道都是送给我们的吗?”

“这些都是我们向巴塞勒斯的儿子,色雷斯野战军的最高指挥官弗拉维斯卢迦阁下的小小的见面礼!”贵族们纷纷将目光投向卢迦,眼神当中尽是献媚之态。

“这是什么意思?”卢迦望着这大箱小箱的“礼物”并没有产生心动而是感到疑惑,这东西他并没有要反而贵族们竟然自己主动送了上来,他赶忙问身边已经停下手中刀叉的阿尔勒托。

“哦,我的大人,难道您还不明白吗?”阿尔勒托笑着对卢迦接着说道:“上一任总督已经被巴塞勒斯紧急调回君士坦丁堡担任防卫的工作去了,可是阁下这时候来了,又带领着一支军团,这样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总督阁下!”

“总督?”卢迦指了指自己,似乎不敢相信阿尔勒托的话的真假,失神了片刻,他这才回过神来,不由得摇头苦笑道:“看来雅典城的总督更换,怕是要比阁下换衣服来得勤快。”

“诸位!诸位!”

不等阿尔勒托的疑惑,卢迦直接站起来,他望着众贵族,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摊开双手,态度明显和善得对众人说道:“正如诸位所在此地或者说诸位应该能够想到的,说一句题外话,诸位,这桌上的食物可合乎你们的胃口。”

“哦,是的,非常美味!”

“哦,如果我家的厨子也能做出这样的美味,我就不会天天训斥她了。”

“是啊,真是无上的美味,我想圣耶稣如果在场,他也一定激动的来不及祷告而跟我们一起大快朵颐的。”

贵族们连连称赞,看上去却是满意得不行,奉承的语言可使得卢迦并没有那么开心,他只是强颜欢笑地聆听着众人的称赞直到最后说上一句“那么,诸位感觉今天这顿食物,还想再吃上吗?”

“想啊,怎么不想?”

“哦,这一定是从君士坦丁堡来的厨子,比我家那个废物强多了。”

贵族们开始七嘴八舌的,完全没有一个人说到了点子上。

“可惜啊,快乐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卢迦说出这话,显得意味深长,让在场的贵族们停下了称赞,疑惑的看着卢迦,不知道他到底在伤感什么。

“正如诸位所知道的,大敌当前,现在匈人在步步紧逼,在塞萨洛尼卡,安拉西斯将军英勇战死,而阿雷奥宾德斯因为畏惧阿提拉强大的实力而背叛了罗马,好在我有色雷斯野战军的忠诚,否则我就死在了塞萨洛尼卡了。”卢迦不紧不慢地说着,但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安拉西斯与阿雷奥宾德斯可是当初被选派收复迦太基的联合军团的指挥官队伍当中的一员,又是君士坦丁堡元老院议会中的一员。在整个东帝国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可是两个人所处的环境天差地别,结果让人唏嘘。

简单的讨论过后,在坐的贵族们一言不发,他们看着卢迦,静静聆听着,看看卢迦还有什么话要说。

“正如诸位所能够预想到的,塞萨洛尼卡的沦陷意味着在雅典的北部,再也没有能够阻挡阿提拉进攻的防线了。”卢迦面色凝重地对在场的贵族们说道:“阿提拉随时可能说着希腊大道南下,我们阻挡不住阿提拉的马蹄,如果我们不能够警醒起来,那么最终我们都会死在他们的马蹄之下!”

贵族们听到卢迦的警告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卢迦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议论什么,这样紧急的情况之下应该齐心协力一同对外才是而不是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到底有几句话在这个点子上,怕是只有张口的贵族们知道了。

“是我太天真了吗?”卢迦自问着自己,看来自己善意的警告并没有让在坐的贵族们感觉到哪怕是一丝丝紧张的感觉。难道真的要逼迫我来这一招了吗?卢迦咬了咬牙,看了看在坐的贵族,又看了看堆砌如同小山一般的礼物,如果他收下了,那么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收下了再下手就不好对付了。不拿,这可这么多东西,足够维持军队一两个月的开支不成问题,但是这远远不够,因为卢迦需要扩大军队,他需要拉起一支能够和阿提拉抗衡的军队来!

“卢迦大人”这时候又一个贵族站了起来,他左右看了看,像是得到了自己同伴的允许之后才说道:“我们思来想去,主要还是不能够理解阁下的意思?”

“哪里不懂?”

“阁下说阿提拉正在摧毁在色雷斯与马其顿行省中一个又一个城市,可是阁下能够保证他们能不能走到这里,毕竟塞萨洛尼卡与雅典中间的城市可不少,想一想当面波斯王薛西斯那么庞大的军队也没有过温泉关。更何况来了,我们有高大坚固的城墙完全可以媲美君士坦丁堡,那么我就不懂阁下为什么还会感觉到紧张了。”

“你根本不懂,阿提拉不是薛西斯,他比薛西斯更加狡猾,也更加强大!”卢迦如是回答道。

只见另一个贵族站起来道:“可是我们听闻巴塞勒斯一直在与阿提拉就发放的黄金作谈判,我想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收下君士坦丁堡送来的黄金乖乖退去的,就像是当初维斯哥特人那样。”

听着这个贵族这样的说辞卢迦不由得笑了笑,他已经感觉到有些不耐烦了,紧接着他便接着说道:“阿提拉要求的黄金可不少,整整六千磅,想想这么多黄金能够铸造多少金人?”

“六千磅……”

贵族们在私底下发出阵阵惊呼,看来这六千磅黄金确实吓住了他们。

第五百八十章:钱

“不必震惊,那不过是巴塞勒斯自己的事。”卢迦伸手示意在座的贵族们安静下来,可是放松的时候并没有持续多久,只听见卢迦接着说道:“可是诸位再想想,如果巴塞勒斯还不起这六千磅黄金,那么阿提拉为了这六千磅黄金,可能会停下进攻的脚步吗?”

在座的贵族们一言不发,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又像是在等待卢迦,看看他想说些什么。

“所以我需要诸位的资助,重新组建起一支强大的军队才行,不然我不能够保证阿提拉会不会在什么时候兵临城下。”

卢迦说出的想要帮助在座的众贵族的话非但没有得到他们的肯定,却让他们相视一笑,表情中更多的是不屑还有不相信。

“卢迦阁下,那么,您希望我们怎么做?”其中一个贵族站起来,他吞吞吐吐地说道。

“我希望你们能够解囊相助,毕竟,军队需要补给,士兵们需要军饷,我们需要的还有很多。在座的诸位都是罗马人,我想你们应该懂我的意思。”

“阁下的意思,我们都懂。”为首的贵族面对着卢迦不住点头,可是他的脸上泛着的疑难之色已经能够让卢迦看出来他还有话要说,只听他接着说道:“可是正如阁下所知道的,阿非利加行省被汪达尔人借去,本来就对雅典的商业产生了不小的影响,特别是这一次匈人阿提拉的入侵更是让我们的商船无处可去,只能够在港口中等待着货物烂掉,现在亚细亚地区的劫匪太多,海盗猖獗,我们这实在是没有多余的钱来支持阁下啊。”

正在这个家伙苦苦哀求的时候,其他人明显看到卢迦的脸色已经阴沉下来,他们明白巴塞勒斯的养子已经不开心了。如果再这么哀求下去,势必会造成更多不好的影响,索性点头认怂,既然军官提出来了,倒不如点头认了。

“行吧行吧!”又一个贵族站起来,他看上去非常严肃,“既然卢迦阁下都已经开口了,那么也能够看得出他想要抗击匈人的决心,所以作为罗马人,我们也要表现一下自己的爱国情怀出来。所以说,我们还是贡献一些吧,看在仁慈的上帝的份上。”

就这样非常不情愿的,到头来都成了卢迦的不是了,一个二个楚楚可怜的模样就已经让卢迦窝了一肚子火,现在看来他们掏钱了,怎么说都是不好发作的。卢迦在心里暗暗开导自己,说虽然这帮滚蛋在这跟我哭穷确实可恶,但是他们真心实意地想要掏钱了,也是忍一忍看看他们能够掏出什么吧。

贵族们纷纷点头称是,紧接着就看见他们你出一些我出一些,都是身上随身携带的苏勒德斯,还有第纳瑞斯,甚至还有铜币在里面。

这么拿遍了百家的钱财,就是这么一堆苏勒德斯还有第纳瑞斯与福立铜币相间的一小堆钱财就这么摆放在卢迦的面前。

“抱歉,卢迦阁下,我们,我们只带了这么多,我们,也仅仅只能拿出这么多来。”

卢迦看了看眼前的这堆钱币,再看看不远处堆砌如山的礼物,想必换作别人都能够深刻体会到他现在的心情吧。

卢迦紧紧捏着桌角,他低下头,在场的贵族们没有人能够看清他此时的表情。只有阿尔勒托看到了卢迦紧咬的牙关,他明白这件事情麻烦了。

“卢迦阁下,卢迦阁下!”阿尔勒托意识到大事不妙,他赶忙轻声呼唤卢迦,然后伸出手来一把抓住卢迦的左手臂小声说道:“卢迦阁下,千万要保持冷静,一定不能被恶魔迷失了心神,一定,一定不要被恶魔左右自己!”

“够了,这世界本就没有什么恶魔!”卢迦按耐不住,终于爆发了,他一把甩开阿尔勒托的手臂,瞪着通红的双眼,伸手直指着眼前在座的每个贵族。“看看,恶魔不就近在眼前吗?再看看他们每个人,这不就都是恐怖的恶魔吗?他们就像是寄生虫一样依附在帝国庞大的躯体上,然后张开他们丑陋的大口吸食着帝国无私的血液。到了疲惫的帝国需要他们的帮助的时候竟然一个二个堂而皇之地称自己臃肿的身体为瘦弱,称富有为贫穷,将太阳说成月亮,还有什么比他们更加可怕的!”

在场的贵族们被卢迦的训斥辱骂的不知所措,他们低下头默不作声的像是犯了错误那般,可是心里无一不在想着快些结束,好好发泄完怒火让他们离开吧。

“来啊!”

卢迦冲着门外大吼一声,霎那间呼呼啦啦涌进来几百个全副武装的士兵,他们直接把剑紧紧攥在手中,明晃晃地剑刃让人看着就胆寒。他们很快就将眼前的贵族们全部围住,这下贵族们了是慌了神

“卢迦阁下,卢迦阁下,这是什么意思?”看到卢迦来真的了,可是让这帮贵族们坐不住了,他们赶忙起身站在座位后面瞪大双眼惊恐的看着卢迦。这可不慌吗?眼看着已经抄家伙了,指不定过会关起门来还要杀人呢!“我们都是罗马人,忠于罗马忠于巴塞勒斯的,你不能是非不分地将对准野蛮人的武器对准忠实的罗马公民。”

“哗!”

卢迦一把抓起眼前钱堆里面的一把钱币紧紧攥在手中,钱币通过挤压相互摩擦发出的“咔咔”的声响格外刺耳,映衬着卢迦等得通红地双眼。

“给我的见面礼,堆砌得如同一面墙壁,说是要给军队的,只有这么一点数都能够数过来的钱币,蛮族入侵,国势衰微,竟然还有这样的吸血虫在安于现状不知羞耻地活着!”卢迦说着,一把将手中的钱币朝着眼前的贵族们甩了过去,砸的他们就像是受了惊的家禽,惊声尖叫着连连后退。

“卢迦阁下!卢迦阁下!”看到事情严重了,阿尔勒托呼唤着卢迦的名字。

“这里没你什么事,雅典的公爵!”卢迦冲着阿尔勒托大吼,接着回过头来伸手命令着自己的士兵道:“来啊,将他们通通抓住,问他们要钱!”

“我们真的没有钱!我们真的没有钱啊!”贵族们哭成一片,跪倒在地面向卢迦就像是祈祷上帝一般。可是纵然那样,卢迦也是不领情的!

“可怜虫啊!”卢迦闭上双眼静静聆听贵族们的尖叫,淡淡地说道:“坏人就由我来做吧,只要能够挡住阿提拉,无论我干了什么,都是可以被容忍的!”

“打!如果不把钱吐出来,就往死里打!我们要苏勒德斯,苏勒德斯!”贵族们的惨叫声响彻整个总督府,通向漆黑的高空,如果上帝能听见,怕是今夜会被吵得无法安眠。

第五百八十一章:超级军团

“卢迦,你可能很难想象,这一个二个哭穷的贵族们,竟然拿出了整整一万三千多磅的黄金,真的,看到这么多黄金我都惊呆了!”安德鲁向卢迦汇报,从他激动地有些潮红的脸色不难看出当时他看到这么多钱的时候到底有多么兴奋。

“一万三千磅黄金……”卢迦复述着,笑着摇了摇头,眼里尽是无奈。

“我们完全可以用这些黄金弥补你的父亲所欠下的那些赎金,毕竟在对于结束这场战争来说,我们又多了一个选择的办法不是吗?”

“不,这个办法不是我们来选择的,安德鲁!”卢迦坚定地摇了摇头,接着说道:“这是狄奥多西那个老家伙需要考虑的问题,我所应该考虑的就是将这些钱全部运用到战争中去。”

“这无外乎是一个疯狂的做法,卢迦。”安德鲁接着说道:“我们是不是能够选择一个更好的解决办法,比如说,我们能够在选择你死我活的立场上有新的选择。”

“我意已决,安德鲁,你就不要再多说了!”卢迦现在看上去是很难说话的,他的立场非常地明确,他接着冲安德鲁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安德鲁无奈,他知道卢迦是难以咽下这口气,非要做出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来,他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悻悻离开。

所有人,雅典城里的所有人,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都意识到卢迦已经发疯了。他是如此的渴望战争,渴望与阿提拉一较高下,所以他挥霍着从贵族们那里掠夺来的黄金,相比较于阿提拉,他才是最大的掠夺者或者是灾难的来源,可是卢迦却对此浑然不知。

因为充足的黄金补给,无论是雇佣兵还是平常的边防士兵都被卢迦一股脑的纳入旗下。军队的规模是以每日的增长来计算的,换作是雅典人,他们可能最为经常看到的就是每天都有军队从雅典的城门走进走出,士兵的年龄有老有少,唯一值得庆贺的是他们都有简单的护甲防护,当然还有盾牌。

半个月后,雅典已经成为了一座军人的城市,满大街都是全副武装的士兵,他们被编组成一个个百人队,紧接着是一支支野战团。

阿尔勒托站在城墙上,望着下方四处都是的士兵不由得感叹道:“在极短并且惊人的时间里,卢迦运用他的冷酷无情重新恢复并且加强了色雷斯野战军,可是也正因为如此,他掏空了伯罗奔尼撒的所有士兵并且将其为赌注,尽数压在了与阿提拉的战争当中。”

“卢迦,我们一共整编出一百二十个野战团,总共六万人。”安德鲁再向卢迦汇报着:“托了黄金的福,我们有足够的钱财武装征战而来的士兵并且能够给他们提供充足的粮食至少能吃上简单的面包,至少我们现在可以北上抗衡阿提拉了。”

“辛苦你了,我的老伙计。”卢迦不住地点头,“阿提拉的大军已经将迪昂,拉里萨洗劫一空,现在正冲着雅典而来,我们现在迎上去。”

“卢迦。”安德鲁接着问道:“你打算在哪里阻击阿提拉?”

“温泉关…”卢迦不紧不慢地说道:“那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当面斯巴达国王列奥尼达就带领三百勇士配合其他城邦的联军阻挡住了薛西斯一波又一波的进攻,我们将效仿列奥尼达,安德鲁,只不过我们比列奥尼达更加强大。”

六万人的大军浩浩荡荡的开出雅典城,因为这是不曾见过的壮举,哪怕是当初竭尽半个帝国的力量组建成的讨伐汪达尔的联合军团都不曾有如此大的声势。

军队浩浩荡荡,绵延千里开赴到温泉关,此时双方的军队已经相距不足两天的路程了。

此时因为海平面的下降,温泉关地区相比较列奥尼达时期宽阔了不少,也带来的是守卫不再有那么容易,进攻也不会有那么吃力。

士兵们在温泉关前方高地上架起了拒马还有斜放着的木板用来抵挡匈人那令人畏惧的箭雨。

在他们前方的空地上,士兵们在那里布满了虚掩的坑洞,里面插满尖刺。又放置带刺的簇黎,是用来给这帮持弓箭的匈人骑兵一点颜色看看的。

温泉关的另一边是悬崖,并且紧靠海边,所以卢迦命令士兵在悬崖顶端放置石块在两军交战的时候随时推动石块来给予匈人致命地打击。

似乎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卢迦带领着军队驻扎下来,他这段时间总是夜不能眠。都说他疯了,其实他并没有疯,他明白抵抗阿提拉的意义在于何处,只不过现在很多罗马领地的贵族们憎恨卢迦要比憎恨阿提拉多得多。

“很显然,这是一场胜利或者失败都跟自己无关的战争。”卢迦在心里想着,他不禁苦笑,毕竟他是狄奥多西二世的儿子,虽然不说大的事情,这一劫,他必须要有所作为。

实在睡不着,索性出营帐散步。不愧是六万大军,货真价实的军队,就连营帐都绵延数公里,站在高处,能够明显地看到篝火将整个温泉关都照亮。这样壮美的景象可是从来没有见识过,望着这么庞大的军阵,卢迦不由得露出了些许微笑,至少这是能够鼓励他继续抗争的动力吧。

但是没走多远他就看到了安德鲁,令卢迦没有想到的是安德鲁竟然也没有睡觉,而是站在一处篝火旁抬头望着天空发呆。

“喂,我的老朋友,你在干什么呢?”卢迦走上前去,好奇地问安德鲁。

“哦,没,没什么?”安德鲁听到了卢迦的声音,赶忙回过头来看着卢迦,笑了笑,接着看向天空,对卢迦说道:“只是不知道天上的星星,有没有我们现在升起的篝火多。”

“你这个问题真的很有趣。”卢迦被安德鲁逗乐了,“我想你不可能会思考这样无聊的问题,说吧,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这么苦恼。”

“听着,卢迦,我知道这么做非常疯狂。”安德鲁这时候低下头看着身边的卢迦“但是你也明白,这么庞大的军队,我真的没有想到,更何况我们将全力以赴地面对阿提拉,卢迦不要忘了当初在卢迪南我们曾并肩作战,是的,我们跟匈人,但是现在,我们刀兵相见,恨不得现在就分出一个你死我活来。现在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匈人是多么强大与残暴的,没人知道他们真正面对所谓的恶魔的时候会有怎样的表现。”

“为什么这么说,安德鲁,难道你是害怕我们失败吗?”

“战场上瞬息万变,卢迦。”安德鲁面色凝重。

“放心吧安德鲁。”卢迦语气坚定地对安德鲁说道:“我们会狠狠地踹阿提拉的屁股,然后,将他送回跟他一样该死的北部荒地瑟瑟发抖,然后因为如此,我们将立下赫赫战功,永载史册!”

第五百八十二章:对面

阿提拉如约至此,漆黑如同潮水一般的军阵,加上远在几公里以外就能够清楚听到的悠长的号角,没有人能够否认,气势汹汹一直是阿提拉的代名词。

“备战!备战!”士兵们在军官的命令下紧急集合在一起并且在温泉关前面的一处巨大的空地上列阵。

“为首,我们布置了四个野战团的兵力在前端列阵,温泉关的地形并不算开阔,所以四个野战团足以撑起一条直线了。”安德鲁拿着地图在向卢迦汇报着,并且指了指前方越来越近的匈人大军。“面对匈人,我们也应该有更好的办法才是,毕竟他们的弓箭杀伤力非常惊人,卢迦。”

“第二阵列我们安排弓箭手,唯一能值得骄傲的是我们的弓箭手有五千多人,虽然说相比较于阿提拉的部下我们的弓箭手还是有些少了,但是能够保证我们的士兵不会被匈人的弓箭手压制得抬不起头来。”

“卢迦阁下,蝎弩都已经准备就绪了,还有一些投石机,都是几百年前的老古董了。”阿尔勒托紧接着跑了过来对卢迦说道:“蝎弩一共一百台,老一点的弩炮投石机也有四十台,只不过不能确定它们还能使用多久。”

“这已经足够了!”卢迦连连点头,“只要我们的弩矢与石块从士兵们的头顶掠过给予敌人打击,这对于士兵们的士气来说是非常大的提高。”

仿佛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卢迦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望着身后庞大的一眼望不到头的军队,他知道这一次说不定在面对阿提拉的时候不会再那么被动以及甚至有机会发起反攻,这是卢迦希望看到的。

“他到底是认为自己不比阿提拉差。”望着卢迦的背影,阿尔勒托不由得感叹,恐怕这是从罗马共和国时期之后就难以见到像卢迦这样的将军了。

“阿提拉,前面有大量的罗马军队堵路。”在阿提拉大军的军阵当中,传令的军官快马而来,向阿提拉汇报这一情况。

听闻还有罗马人抵抗,这确实让阿提拉感觉到一丝丝惊讶,他立马抬手示意,身后的军官会意仰头大喊道:“停下!阿提拉命令你们停下!”

“哗!”

大军立即停下脚步,瞬间嘈杂的脚步声停止,四周安静得诡异,仿佛这里并没有人开过一样。阿提拉随着引路者来到军阵前面的一处高地上,在这里,他运用他开阔的视野的便捷远眺,看到温泉关那里庞大的罗马军阵已经列好阵型,等待着他们的到来了。

“俄底忒斯!”阿提拉呼唤道。

“我在这,阿提拉!”俄底忒斯不敢怠慢,急忙策马向前,来到阿提拉的身旁。

“前面的罗马军队,问问那些投诚者,他们是从哪里来的,我不认为在我们如此迅猛的打击之下,罗马人还会组建出如此庞大的军队与我们相抗衡!”阿提拉显得非常果断,俄底忒斯不敢不从,急忙下去询问。

俄底忒斯带领着一队骑兵快马上前来到了罗马人的军阵面前,说实话,他对于这场短暂的呼唤心里没有底,先不是谈不谈的成的问题,最为主要的是他担心卢迦没有礼尚往来的习惯会毫不留情地将他杀死,毕竟他也听闻弗拉维斯卢迦曾在塞萨洛尼卡城下杀了阿提拉颇为倚重的罗马副将。

好在罗马人的军阵士兵们非常谨慎,并没有因为他们的靠近而直接张弓搭箭招呼上去。

在这里,俄底忒斯看到了象征着色雷斯野战军的旗帜,这支跟匈人苦战一年的军队对于俄底忒斯来说自然是在熟悉不过了的,他随即高举起右手向他们示意着,并且高声呼喊道:“我要见你们的最高指挥官,弗拉维斯卢迦阁下!”

不一会儿,罗马人第一阵列的军阵中央缓缓让出一条道路,卢迦身穿黄铜鳞甲,肩披着狼皮披肩,头戴着红色竖马综的铁盔。在侍卫长安德鲁的跟随下缓缓走出军阵,来到俄底忒斯的面前。

“非常荣幸能够见到你,尊敬的弗拉维斯卢迦阁下。”俄底忒斯不愧是曾经的罗马贵族,面对卢迦行罗马人贵族式的礼仪时总是那么到位,并没有让人看出有什么不适合的地方。

“够了,你还没有资格对我行罗马人的礼节。”卢迦表现得非常傲慢,诚然,对于一个罗马人的背叛者来说,又有什么需要礼仪的表现呢?

卢迦的傲慢让俄底忒斯非常尴尬,他也只能苦笑一下,并且默认了卢迦给他的定义,他也不去反驳,想必这样的生活才会有成就感而不是坐在元老议会堂当中跟那帮迂腐老人争个喋喋不休。

“随你怎么说,卢迦阁下。”俄底忒斯又一次行礼,然后询问卢迦道:“阁下不愧是能者,一支接二连三溃败的军队在你的手中恢复了往日的气势,那么卢迦阁下,我们其实可以不用通过死亡的悲剧来结束这场战斗。”

“哦,是吗?”卢迦冷笑着,摆出了那一副他特有的咄咄逼人的态度来看着眼前的俄底忒斯说道:“难道说是阿提拉受不了罗马强大的实力来认错吗?还是说你们已经无能为力怕我们过会将你们屠杀了所以来求和?”

“你很无礼,卢迦阁下!”俄底忒斯收敛了他虚假的笑容,从卢迦所表现出来的意思俄底忒斯不难看出,他现在是一心求战。

“就像是燕雀在雄鹰面前扑棱翅膀展现自己的威风那样,卢迦阁下!”俄底忒斯压低声音,对卢迦说道:“凡是与阿提拉为敌的下场都不会好过,我想阿提拉大人也不认为你是一个麻烦。”

“是吗?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卢迦哈哈大笑,接着对俄底忒斯说道:“你不知道你说出的这句话有多么愚蠢,那么,为了证实你的猜测,我们拭目以待吧!”

“祝你好运,卢迦阁下。”俄底忒斯冷哼了一声,转身策马回头。得到答案的俄底忒斯急急忙忙的来到了阿提拉的身后,毕恭毕敬地回答道:“阿提拉,他们就是当时放火烧了进攻的军队的弗拉维斯卢迦。”

“你为什么如此肯定,俄底忒斯。”阿提拉回过头来看着他,让俄底忒斯就像是受到惊吓得小生物那样赶忙低下头去不与阿提拉对视。弗拉维斯卢迦是阿提拉心中的一个节,自从塞萨洛尼卡防御战之后阿提拉就已经与卢迦不共戴天了,也就是说他们当中也只有一个能够活下来。

“我清楚地看到了色雷斯野战军团的旗帜,不会有错的,毕竟色雷斯野战军团现在属于卢迦指挥。”俄底忒斯小声回答道,“他一心求战,我的王,是时候给他一点颜色看看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太好了!”阿提拉紧紧攥紧双拳,看上去非常激动。“命令军队进攻吧!我到要看看这个狄奥多西的养子到底有什么本事?”

命令既出,那么士兵们无敢不从,只听到悠长的号角从军阵后方响起,野蛮人大声怒吼着用武器敲打盾牌试着振奋自己,他们迈开脚步,朝着罗马军阵而来。

第五百八十三章:史诗对决

“他们来了!备战!备战!”督军们大声怒吼着,士兵们随即在号角声中挺盾架枪,直指面对着眼前越来越近的匈人大军。

“踏踏踏……”

霎那间,只看见匈人麾下的仆从部落里面的野蛮人步兵停下脚步,弓箭手从他们当中穿过,来到了军阵的最前端。他们的装甲低劣,很多更是连铠甲都没有,他们每个人手中捏着一把箭矢,并且在距离罗马军阵最近的地方停下。只看见他们将手中的箭矢插在脚下的土地上,然后随手拾起一支拉弓搭箭。

“卢迦,已经到我们蝎弩还有弩炮的射击范围了…”安德鲁小声在卢迦的身边说道。

“命令步兵防御。”卢迦说道。

“防御!防御!”

士兵们挺起盾牌紧凑在一起,将盾牌高举过头顶,组成了一整块巨大的龟甲阵。透过缝隙,他们将长矛架在盾墙上,等待着过会如同暴雨梨花般的箭雨而下。

“弓箭手!弓箭手!”匈人军官直指前方已经排列好龟甲阵防御的罗马军阵对自己身后的弓箭手们大声喊道:“放箭!放箭!”

“轰!”

千百支弓弦同时绷弹爆发出的一阵如同一道惊雷一般的轰鸣声响起,瞬间,遮天蔽日的箭矢就在罗马士兵们的头顶形成了一片乌云。伴随着落下的那尖锐的划破空气的“嗖嗖”声,就像是暴雨敲打在房屋的瓦砾上弹起的叮当声,这危险的雨点坐在罗马第一阵列的军阵当中并在盾牌上响成一片。

不少士兵中箭倒地,紧接着他身后的也跟着遭殃,一场箭雨下来倒下十几个。

可是匈人联军的弓箭手并不可能就此罢休,他们从地上插着的箭矢中重新抽出一支搭在弦上,然后仰天对准又是一阵箭雨从天而降。

一阵又一阵的箭雨落在士兵的盾牌上,不断有人中箭倒下,这就像是一场噩梦,所有人都在祈祷着这噩梦快点结束。

“卢迦阁下,我认为是时候该给匈人来点还击了。”因为不想看到士兵们这般不断伤亡又无动于衷,终于忍不住的阿尔勒托找到卢迦大声向着卢迦抗议着“最高指挥官,您的士兵正在流血跟死亡,难道你就这么无动于衷吗?”

“这根本就不是问题,阿尔勒托!”面对质问,卢迦竟然显得一点都不惊讶,他心平气和的对阿尔勒托说道:“不着急的,阿尔勒托,等撑过这段时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什么意思?”阿尔勒托表示非常不解。

“意思就是。”安德鲁在卢迦的身后解释道:“这都不算什么,因为真正残忍的还在后面呢!”

“真正残忍的…”阿尔勒托复述着,这是就看到远处的匈人军阵飞出数十块巨大的飞石,那石头在天空不断旋转着落下。士兵们开始慌乱了,在他们撤下盾牌的时候先落下的箭雨插满他们的上半身。石头落下,成片的士兵被砸倒,被直接命中的士兵顷刻间被削去了半截身体,留下了冒血的下半身倒下。

“坚持住!坚持住!”

军官们呼喊着鼓舞着士兵,身边受伤的人越来越多,很快,他们的命令便被伤员的惨叫声碾压。在盾牌之下,还活着的伤兵被拖着一点一点地退出军阵到后方。眼看着巨大的伤亡让士兵们开始动摇,卢迦也是面色凝重,可是他在心里还是暗暗告诉自己,忍一忍,再忍一忍。

“我们的弓没有人家的射的远,只能够拉近打!”等候了良久安德鲁才说出了实话,眼看着前线的军阵损失了数百人的士兵,匈人弓箭手的射击才停下,因为他们的箭矢用完了。

罗马人的伤亡让阿提拉颇为满意,他微笑着连连点头,更是因为罗马人那摇摇欲坠的阵线让他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看到罗马人虽然数量众多,可是没有杀伤力高的武器比如投石机等能够震慑人心的东西(因为这些都被卢迦用木板挡了起来,所以阿提拉并没有看见)。

“命令军队进攻吧。”阿提拉对身边的传令军官说道:“毕竟我们此次前来并没有带足够多的箭矢,是时候用强大的近战士兵让他们感觉到恐惧了!”

“呜呜呜”

急促的号角吹响,距离罗马军阵仅仅只有一百五十多米远的匈人联军的步兵开始出动了。

“好了,姑娘们,振作起来,让我们给这帮细胳膊细腿的文明人看看他们的彬彬有礼能不能够在战场上打败我们!”各个部落的酋长们冲着身后的总是招呼着,仆从军队的士兵们用战斧敲打着盾牌大声怒吼着朝着对面的罗马军阵,似乎想用这个来恐吓他们让他们感觉到畏惧。

“前进!前进!”

蛮族军队出动了,他们快步跑来如同迅猛的洪水,脚步如同爆发的山洪一般震耳欲聋加上他们的怒吼,整个大地都能感觉到在微微地颤抖。

“弓箭手准备!”

前线的指挥军官这时候才呼喊着弓箭手,他们拈弓搭箭,呈四十五度直指天空。

“轰!”

同样是数千弓弦的绷弹声响起,无数箭矢呼啸着落入涌来的蛮族联盟军当中,中箭倒地的蛮族人更是成片成片地倒下。

这依然不能够阻挡住联军进攻的脚步,这时候,卢迦回过头来对身边的传令兵说道:“让操控弩炮还有蝎弩的士兵们动起来,敌人近在眼前了!”

这时候,在军阵中间的挡板被放置下来,上百台蝎弩与弩炮居高临下的对准迎面而来的野蛮人联军。

“咔咔咔……”

早就装填好的弩矢被操控手瞬间打出,一只接着一只威力巨大的弩矢直直冲向迎面而来的蛮族人群当中。

都不等他们发出尖叫声,一支支弩矢如同穿糖葫芦一样一串接着一串地将蛮族士兵击倒。眼看着自己身边的或者眼前的人成片地倒下,巨大的伤亡瞬间让怒吼着杀敌的野蛮人收敛了,他们瞪大双眼,咆哮变成了尖叫,他们不顾会不会散乱阵型,转过身来没命地逃跑,牵一发而动全身,整个军阵都被打乱了,就像是迁徙的野牛群那般壮观,这样形容逃跑的蛮族士兵再合适不过。他们的离去留下了一地的尸体还有伤员,这时候罗马军阵开始向前推进,他们一路上用长矛毫不留情地杀死想要求饶的伤兵,他们推进只是想要杀死受伤的野蛮人,一是为了泄愤,二是就这么做给阿提拉看的!

“该死的,怎么会这样?”刚刚壮志凌云幻想着怎么看到卢迦跪在自己的脚底下的时候,突然的溃败让阿提拉始料未及,看来接下来的攻势势必要保守一些才行。

第五百八十四章:鏖战1

没想到在短短的第一次接触,匈人的军队在还没有碰到罗马第一列军阵的盾牌就狼狈退去,这滋味着第一次的接触战斗就这么结束了。

接下来的一整天的时间里,匈人都没有再来发动进攻。作为守方的卢迦也命令士兵原地休息等候,看看阿提拉还有什么新的进攻方式。

“你让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愤怒,弗拉维斯卢迦!”阿提拉的声音低沉,双拳紧握,身边是侍从女佣皆不敢靠近半步。

此时在阿提拉这一方,他也是因为进攻的受挫整的整个人都愤怒不已,毕竟温泉关独特的地理位置让他的进攻束手束脚的,不能够拉开阵势狠狠地跟卢迦打一场。

望着防守齐备的罗马军阵,阿提拉越看是越来气,他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的对手竟然在看自己的笑话,在色雷斯,同样的野战军团虽然打得吃力可从来没有出过丑,这一次连对面人都没有摸到就溃败了,这可是对他的荣誉一记响亮的耳光。如果想要不传出去让天下人笑话,那么就必须在这里将眼前的色雷斯野战军团彻底抹杀掉!

“俄底忒斯。”阿提拉轻声呼唤着。

俄底忒斯赶忙上前一步,毕恭毕敬地站在阿提拉的身后“我的王,请问,有什么吩咐?”

“你是罗马贵族,曾受到了非常严格的教育。”

“正如你所说,阿提拉。”俄底忒斯连连点头,接着说道:“我曾受到了非常专业的教育,教育我的人都是潘诺尼亚有名的学者,正如您所知道的,潘诺尼亚一直是盛产奥古斯都的地方。”

“恐怕阁下是不可能成为奥古斯都的!”阿提拉打趣地说道:“现在很多罗马人特别是元老院里的贵族们无不将你恨之入骨。”

俄底忒斯正色道:“那是因为他们执迷不悟,而我,做出了一个正确的选择。”

“哈哈,俄底忒斯,你真的很会说话!”阿提拉哈哈大笑道:“那么我问你,在这里,几百年前也曾爆发过一场战争。”

“是的,波斯的王薛西斯还有斯巴达国王列奥尼达。”

“那么现在,又跟当时是多么的类似。”阿提拉扬起头来看着头顶的星星,眼下一切都发生了变化,至少头顶上的夜空还有星星还是原来那模样。

“阿提拉,您的意思是?”俄底忒斯有些不解,隧问道。

“我是说,当初薛西斯进攻,列奥尼达防守,现在,我进攻,弗拉维斯卢迦防守,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不,你错了,阿提拉!”俄底忒斯打断了阿提拉的思考,直接了当的说道:“你与薛西斯不同!”

“哦?”阿提拉突然感觉这话题有意思了,隧回过头来看着俄底忒斯,问道:“为什么要这么说?”

“薛西斯残暴懦弱,有勇无谋,他只会坐在自己华丽的宝座上指使着他人卖命!”俄底忒斯看着阿提拉接着说道:“可是你不同,我的王你是仁慈的,冷静的,有分寸的,你有勇有谋,战场上身先士卒,总是能够得到士兵们的忠诚……”

“好吧好吧,”阿提拉赶忙伸出手打断俄底忒斯并笑道:“不可否认的是,俄底忒斯,你真的说动我了!那么现在看来,我的意思是,这如果跟当初的那一战一样。”

“哪怕付出惨痛的代价,我的王!”俄底忒斯紧握双拳厉声说道:“胜利也终将是属于我们的!”

“希望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或者说更好!不过现在,我需要能够让他们心惊胆战并且痛苦万分的武器!”阿提拉在暗暗呢喃着,不由得回过头来看了眼放在身后桌子上的那个瓦罐,不知道里面撞了什么。虽然看上去平淡无奇,可是看到了它,阿提拉就像是有了希望那般,只见他在不经意间露出一丝冷笑。

这天晚上,黑灯瞎火的,双方都很谨慎,他们中间只有这一条道路可以通过,所以双方都紧盯着眼前的漆黑一片生怕敌人在夜晚进攻。

第二天上午,匈人看上去并没有那么着急得想要进攻,相反,他们不紧不慢地重整军队,开始了新的攻势。

“阿提拉他并不打算退去,看来他还在酝酿着新的进攻。”安德鲁指着对面的匈人军阵,他们在紧急调动着,溃败的军队在军阵前重新集结,不过在他们的身后,匈人的弓箭手们整装待命,手中的箭头不是指着罗马军阵,而是前方步兵的后背。

罗马方面,士兵们将昨日战死的蛮族士兵平铺在地面上,因为这样能够让眼下的平地凹凸不平的,骑兵就难以在上面发挥应有的实力。这也是限制匈人的一种办法,只要阿提拉还想继续作战的话!

“踏踏踏…”

迈着沉重的脚步声,阿提拉的军队在向前推进,他们依旧是步兵为主要,不过这一次他们有了新的方式,那就是罗马的投诚军队作为先锋,他们用着和卢迦麾下军队一模一样的作战技巧。

“看看吧,那些背叛者。”卢迦暗自呢喃着,他惊讶于这帮投诚军队的数量,他们实在是太多了。整整排列出八个大的野战团方阵,他们挺着盾牌缓缓向着卢迦他们推了过去。“面对匈人的时候,我都没有见过他们有敢于迎面向上的勇气,现在将矛头对准我们的时候,看看他们的勇气,这帮该死的混蛋。”

“那么卢迦,我们该怎么办?”安德鲁问道。

“放他们过来吧!”卢迦紧了紧拳头,“就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想跟我们为敌,如果想,那么尽可能的将他们全部杀死,如果不想,弃暗投明又不是一个好的办法。”

可是奇怪的是,对面的罗马叛军走到了距离卢迦军阵面前不足一百五十米的距离上停下了。他们面对面地等候了不少时候,只看见他们的后方出现了十几架投石车。

“不会吧,又要用石头?”

士兵们颤抖地说着,经过了昨日的打击,当时的惨状还历历在目,所以看到投石机就会感到恐慌。可是为了坚守阵型,他们紧紧握着手中的武器还不时擦去手上面的汗水。

“咔咔咔…”

一阵阵木头撞击的声音响起,只看见那十几台投石机一块运作起来,顷刻间十几道黑影从天空中划过一道道漆黑的诡计,然后呼啸着落在罗马军阵上。

“防御!防御!”

百夫长大喊着,但是在那一瞬间,突如其来的火焰如同一朵朵巨大的绚丽的花朵在罗马士兵的龟甲阵上绽放开来。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卢迦都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呆了,只听到一声声清脆的瓦罐碎裂声,一朵接着一朵的“火花”在罗马最前列的士兵当中“绽放”,无数士兵被火焰吞噬,惨叫声不绝于耳。霎那间出现的火海将第一阵列的全部士兵包裹其中,士兵们的斗志顷刻之间瓦解,不少士兵呼喊着丢下武器带着一身的火焰跑进大海里,没有来得及的只能被活活烧死。

“后退!后退!”

士兵们一哄而散,他们尖叫着远远逃离那片火海。

浓烟滚滚,仿佛是一道从地面倒挂在天空的一道帷幕,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卢迦也只能在最下方的火焰当中看到在不断挣扎的罗马士兵,他们在火焰中的身影渐渐化为一具具干尸。

“他什么时候学去的!”卢迦咬牙切齿的,他甚至能够感觉到在火焰与烟雾的另一端,阿提拉正冷笑连连。

第五百八十五章:鏖战2

“踏踏踏……”

在熊熊烈火燃烧的后面,匈人军队那边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保持阵型!不要混乱!不要混乱!”

这个时候就听到了火焰与烟雾的另一端那富有特色的希腊语的呼喊,让退回来的士兵们甚至以为在烟雾的另一端还有罗马军队。

很快,火焰小了下来,这个时候,从烟雾中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排盾牌,接着就是锐利的长矛还有银闪闪的头盔。罗马的投诚部队出现在战场上,他们踏过渐渐微弱的火苗还有一地烧的炭黑的尸体,以罗马人前进的方式挺进着,可是矛头直指自己族人!

“迎敌!迎敌!”

刚刚退下来的士兵还不等喘上一口气,又赶忙加入到后续阵列的士兵当中,他们挺起盾牌,将长矛架在盾牌上。低声“呼哈!呼哈!”怒吼着,士兵们敲打着盾牌,咆哮着,向着这帮向匈人投诚的背叛者怒骂。

迎面而来的罗马投诚军队士兵的脸上也是表情各异,可能是面对自己的同胞难以下手,可是身后是大量的手持明晃晃骑枪马刀的匈人骑兵。他们当中还夹杂着野蛮人的士兵,他们有两个作用,一是向敌人进攻,二是监视身边的这帮投诚的罗马人,他们一只手紧握着斧头,为的就是如果看到有罗马的投诚者临阵倒戈,那么他们将毫不犹豫的挥动斧头结束他的生命。

“卢迦。”安德鲁在卢迦的身旁指着前方的越来越近的两只军队,问道:“我们该以什么样的方式迎敌,是进攻?还是防守?”

“我现在还并不清楚阿提拉到底是怎么想的!”卢迦淡淡地说道:“主要是现在如果阿提拉决定这一次进攻是一决雌雄,那么我们也竭尽全力,如果他选择是试探性进攻,我们也要保持响应的冷静,不能够让阿提拉知道我们的底细。”

“所以说,等他们进攻是吗?”

“没错,安德鲁。”卢迦连连点头,“就看看那浓烟后面若隐若现的到底是什么。”

“进攻!进攻!”

在野蛮人首领挥剑大声怒吼下,罗马的投诚士兵们挺起长矛加快步伐,在保持盾墙稳定的前提下想着罗马军阵压了过来。

“军团!防御姿态!”野战团长官大声命令着。

“轰!”

士兵们用盾牌狠狠地敲打在地面上,他们想着越来越近的投诚者示威,架起长矛,将整个人藏在盾牌后面。

两军越来越近,完全没有像是野蛮人进攻那样一哄而上的,他们反而是靠的越近,速度就越发得缓慢,整个过程就像是太极博弈那般你来我往的,试探性的进攻。

“撞上去!撞上去!”

在野蛮人的军官一再催促之下,罗马投诚者的士兵们咬了咬牙,大吼一声用身体抵着盾牌猛地朝着对面罗马军阵组成的盾墙狠狠地撞去。

“啪啪啪……”

只听到木制的盾牌撞击在一起就像是鼓掌那般,双方士兵用盾牌为依托,你来我往的推动着,所有人都卯足了力气试图将盾牌另一面的敌人推倒。可是双方都有后续的队伍作为支撑,以至于想要推倒一个人就需要推倒一排人那么困难。

既然是相互都推不倒,那么右手手里的家伙也不能够闲着!只看见士兵们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挺起手中的长矛对准对面的敌人狠狠地捅去,长长的长矛在这里能够发挥的作用实在是太小,可是这也算是士兵们唯一能够拿的出来的好家伙。

有的士兵藏了匕首,他们丢下长矛拔出匕首,匕首在这么小的空间里面可算是大杀器,只看见他们拿着匕首锋利的刀刃朝下狠狠地刺下去。对面的士兵躲闪不及,很快肩膀就被锋利的匕首刺穿,一瞬间惨叫声不绝于耳,鲜血四处喷涌染红了周围的人脸还有盾牌。

就像是两种不能够混合在一起的液体对撞,它们相互吞噬着,缓慢的消耗战在眼下的温泉关前面的平地上展开。

这里施展不开,双方只能够用最简单的刺击来杀死对方,不断有人捂着受伤的肩膀或者脖颈倒下,但是他倒下留出的空位很快就有另一个人接替。

这场一点都不精彩的战斗让阿提拉并不满足,他朝着身后的军官命令道:“命令投石车,还用我那宝贵的瓦罐,狠狠地给予他们死亡!”

“可是阿提拉,我们的人也在里面。”军官反驳道。

“我们的人?”阿提拉回头给那军官一个不可拒绝的眼神,“他们都是罗马人,我可没说他们都是我们的人。”

“如你所愿,我的王!”豁然开朗的军官立马行礼推下,阿提拉这时长舒了一口气,悠然自得地面朝着罗马军阵说道:“弗拉维斯卢迦,你就静静地看着罗马人自相残杀,然后死在你发明的火焰之下吧!”

“咔咔咔……”

十几个巨大的陶罐飞上天空,那一路都在洒着火油。

“坏了!”看到这满天的火油罐子,卢迦心头一紧,赶忙招呼着传令军官吹响撤退的号角。

但是这样的努力已经来不及了,只看看那罐子噼里啪啦地砸在相互厮杀的人群当中,不少倒霉的士兵被当场砸死,可是罐中的火油四溅沾满了还在战斗的士兵。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双方士兵们停下战斗,他们望着浑身上下布满的火油,就像是给他们洗澡那样,不管是投诚者还是罗马士兵。他们问道这股浓重的火油味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明白了大概。

“阿提拉要烧死我们,阿提拉要烧死我们!”士兵们大叫着,瞬间双方军阵都出现了骚动。不管是野蛮人士兵还是投诚者,他们已经意识到阿提拉正在将他们报团屠杀的时候,那种心情是难以理解的。

这时候,只看见身后匈人的骑兵将点燃的箭矢搭在弦上,朝着混乱的军阵。

“呜呜呜…”撤退的号角响起,双方军队因为都是罗马人自然是对这种号角在熟悉不过了的,所以奇怪的景象就发生了,只看见双方军队一哄而上,朝着卢迦方向跑去。

“快!准备水!!准备水!”卢迦一边呼喊着命令士兵们打水,一边对传令军官说道:“命令这帮士兵跳海!”

“可是……”

“没什么可是,海里才能够保证他们不被烧死!”

“咔咔咔……”

一阵弓弦绷弹声,数百只箭矢从天而降,不少背对着箭矢的士兵不断中箭倒下,沾染火油的更是瞬间燃烧起来,带火的人吓得惊慌失措,在人群中乱窜,很乱火焰就蔓延开来。

后方阵列的士兵挺盾组成盾墙挡住了他们的道路,在军官的命令下,他们怒吼着顶住盾牌,将这帮家伙往海里推。

士兵一个接一个落入海中,就像是下饺子一样,看着他们在海面上扑楞,至少身上的火熄灭了。

第五百八十六章:鏖战3

第二阵列的士兵忙着将这帮浑身带火的家伙们推到海里去,因为一是想要组织他们的惊慌失措导致后面军队的阵型混乱,二是下面有接应他们的船只,能够将他们拉出水面到后面整顿,重新上战场。

“看看,罗马人,真是忙碌的一天!”阿提拉望着远处的罗马军阵,看着他们忙着将一个二个不安分的家伙推下水不由得冷笑。“你们都在忙着这个,那么我,你们又在乎了吗?”

“踏踏踏……”

正在军阵的第二阵列一片混乱的时候,匈人骑兵呼啸而来,他们身披重甲,手持骑枪,战马前端套着厚重的马铠。他们宛如移动的堡垒,怒吼着平推了过来。

“防御!防御!”

因为眼前的着着火混乱士兵遮挡住他们的视线,所以当他们发现匈人骑兵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挂着厚重铠甲的匈人骑兵如同一柄坚不可摧的利剑,所到之处只有流血跟死亡,成片成片的罗马士兵被飞驰而来的战马撞倒,并且在马蹄下被踏成肉泥。

在马上的匈人骑兵充分发挥他们居高临下的优势,他们挥动着手中的骑枪不断刺与挑,锋利地骑枪枪尖所到之处尽是鲜血还有破碎的甲片。

没有组成坚固防线的罗马士兵被突如其来的匈人骑打得连连后退,坚不可摧的突进骑兵摧毁了一切罗马人临时组成的防线。他们向前一路,不断有罗马士兵被挤出岸边尖叫着落进水里,眼看着第二阵列的士兵摇摇欲坠,后方的军阵更是挺起盾牌想要冲上去。

“命令长矛方阵向前推进!”卢迦说道:“不不相信他们停不下来!”

在这么狭窄的地方竟然敢使用骑兵集中式的进攻,如果换作别人,那一定是个疯子,可是现在的指挥官是阿提拉。

望着罗马士兵源源不断地落下水面,阿提拉哈哈大笑,“弗拉维斯卢迦这一会一定是慌了神,他们根本没有想到我会留这么一手,毕竟烟雾这挡住了他们的视线让他们如同盲人一样只能够应付眼前的这点微不足道的问题而忽略了背后真正的威胁。”

匈人骑兵在极短的时间里撕碎了第二阵列的防御冲着第三阵列而来。第三阵列全部都是短兵士兵,他们手持盾牌加上斯帕达铁剑,面对呼啸而来的铁甲骑兵,没有能够阻挡他们的长矛,很难想象脆弱的剑身能否对眼下坚固的马铠造成任何实质性的杀伤。

“第三阵列预备!第三阵列预备!”正当这危机时刻,后面突然出现大量弓着腰作潜伏状不断向前的士兵,他们身穿坚固的胸甲,手持长达七米的长矛,在第三阵列的士兵用盾牌掩护下蹲伏在盾牌后面,等待着匈人骑兵的到来。

匈人骑兵那漆黑的铠甲上染满了鲜血,他们开始麻木的进攻与咆哮,如同发了疯的野兽,冲撞与击杀眼前所能看到的一切敌人。

“准备!准备!”

第三阵列的士兵挺起盾牌抵挡着,他们目视着眼前越来越近的匈人骑兵。

“死吧!罗马人,死吧!”这帮疯狂地“野兽”呼喊着,挺起骑枪朝着罗马军阵第三阵列的盾牌不顾一切地撞了过来。

就在双方的距离已经不足十米之时,只听到军官大喊一声“刺!”

持盾的士兵猛地将盾牌侧过,只看见一杆杆锋利地长矛顺着盾牌的边缘猛地刺出,瞬间形成了一道由长矛组成的坚不可摧地城墙。冲锋的匈人骑兵停不下来,径直地撞在这如同仙人掌那般密集锋利的长矛上。

“咔咔咔……”

长矛硬生生地穿透马甲,贯穿战马,上面的骑士从马背上飞起落在密集的长矛尖上,力量的如此巨大,可以说这一次冲撞几乎折断了第一排长矛的木杆,七米的长矛被拦腰折断,而枪尖则留在了匈人还有他们战马的体内。

“进攻!进攻!”

眼看着匈人的冲击瞬间被瓦解,后面的骑兵被前面的尸体给堵住,此时抓住机会的罗马士兵立即放下第二排长矛换下第一排士兵,作用手中致命的长矛不断刺击眼前的匈人骑兵。

不管是多么优秀的骑手都不能够在自己动弹不得的情况下应付数支锋利长矛的穿刺,眼看着停下来的匈人骑兵一排接着一排地被捅下马。阿提拉突然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对。

“他们是从哪里来的长矛?”阿提拉大声问着,可是又有什么用?身边的军官们也给不了他解释。

“该死的,命令士兵们回来!”阿提拉回过头来一把抓住传令军官的衣领命令着他。

“快,蝎弩!蝎弩!”卢迦看到匈人骑兵再也无法前进了,他心中暗喜,命令士兵使用蝎弩。

“咔咔咔……”

一发接一发地弩矢呼啸而出,如同极速飞翔的云雀,一个接着一个地贯穿匈人骑兵那厚实的铠甲。

头顶是随时会轻易撕开他们铠甲的蝎弩弩矢,眼前是既讨厌又危险的长矛,眼看着前进没有了一样,匈人骑兵的怒吼声霎那间掩去了,留下了质疑声,他们开始后退,可是后面的骑兵不清楚情况不断向前让他们进退两难。

“快!跟上!跟上!”

从海里爬回来的士兵们好不容易扑灭了身上的火焰,可是一上岸就发现他们处在匈人骑兵的后方,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看见他们彼此招呼着冲上岸,从地上捡起遗落的长矛还有盾牌武装自己,紧接着朝着眼前的匈人骑兵的后背扑了过去。

“该死的阿提拉,这个骗子!我们被欺骗了!该死的,去死吧野蛮人!”

被战场上当做炮灰的罗马投诚士兵怒吼着,他们放弃了对自己同胞的战斗,全部加入到反攻匈人的阵线上。

匈人号角响起,这意味着撤退,可是匈人骑兵回过头来的时候竟然看到了一大群罗马士兵封住了他们的后路,他们想要撕开这个口子,可是对不起,没有足够的冲锋距离让他们的战马提不起速度所以只能够在马背上苦苦与下面的罗马人招架着。

“弓箭手!弓箭手!”

这个时候为了加快速度,罗马弓箭手们全部就位,不一会儿,如同雨点一般的箭雨从天而降,射的匈人是人仰马翻。

“骑兵被围住了,我们怎么办?”阿提拉还没慌,他身后的军官们却慌了神。

“弓箭手!命令弓箭手把这帮挡路的罗马人全部射死!”阿提拉怒了,他仅仅盯着眼前的战场,心里默默盘算着。

第五百八十七章:拉锯战1

后方的匈人骑兵到底是突出重围了,他们三三两两为一团,挥舞着手中的长剑等短兵器生怕有人将他扯下战马。他们就像是挨了打的乞丐一样怪叫着逃回到阿提拉的军阵当中,陆陆续续,源源不断。他们躲在后续步兵的身后,像是个喋喋不休得怨妇,抱怨着前线战事的艰难。

可是还有相当一部分被围困在那里难以脱身,罗马人就像是胶水一样让他们难以挣脱。源源不断地罗马人让战无不胜的匈人骑兵深陷泥潭当中,这不免让阿提拉心生疑惑。

“他们到底有多少人?”阿提拉是又急又气,本来想着一鼓作气将罗马军阵彻底杀穿直指卢迦的指挥军帐,可是罗马人竟然将自己引以为傲的军队给包围了。就像是牙齿撕扯一块厚实的牛肉那般,前后两边不断进攻的罗马人就像是上下两排牙齿,不断“咀嚼”“消化”着中间的匈人骑兵。

“阿提拉,您的士兵正在苦战。”身后的军官提醒他道:“他们对将脚站在坚实的土地上如同木桩那样的罗马人束手无策,我们必须要帮助他们,让他们免遭被灭绝的命运。”

“难道我已经愚蠢到需要你提醒了吗?”阿提拉猛地回头怒视着身后刚刚说出了不合时宜的话的贵族,这样犀利的眼神让那贵族就像是受了惊的小鸡一样连连后退,恐怖的表情彰显在脸上,阿提拉发火了这可不代表是一件好事。

“命令后续的军队跟上吧!”阿提拉回过头来淡淡地说道:“既然他们都不在乎什么了,我也不会在乎的!我就要看看罗马人到底汇集了多少人让他们如此猖狂,我更想知道换了个指挥官的色雷斯野战军又有多么强大?”

“呜呜呜”

几声悠长的号角响起,阿提拉的大军开动了。来自潘诺尼亚的罗马士兵,来自达西亚游牧蛮族,还有来自黑海沿岸的奥拓哥特人加上他们自己,被称为长在马背上恶魔。庞大的军队沿着这一条并不算开阔的道路前进,他们一步一步向前脚步仿佛让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浑身是水并且无比愤怒的罗马士兵堵在匈人骑兵的身后,他们将自己的怒吼毫无保留地发泄到眼前那空有招架之力的匈人身上。挥动着手中的斯帕达铁剑还有长矛,将苦苦招架的匈人骑兵连人带马砍翻在地。

可是正当他们杀得起劲的时候,忽然间感觉到天空一暗,就好像是乌云遮挡住了太阳一般,给大地留下了片刻的阴凉。正当他们好奇的回过头来,这可能是他们这一辈子最后悔的决定了。

黑压压的箭矢从天而降,加上尖锐的划破空气的“嗖嗖”声,恐怕就是身经百战的老兵都会被这样的声音吓得魂不守舍,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果不其然,防护羸弱的士兵加上背对着锋利的箭矢,瞬间成片成片的士兵背部插满箭矢,面部狰狞表情痛苦地倒下。霎那间一片一片的土地上躺满了尸体,而尸体上插满了箭矢,白色的箭羽汇集在一起形成了一片令人胆寒的“花海”。大量的蛮族士兵从“花海”穿过,他们手持锈迹斑斑地战斧与铁剑,身上披戴着厚重毛皮铠甲加上骨头制成的头盔。

“快点!加速进攻!加速进攻!”

长矛方阵的指挥官们看到匈人骑兵进退两难的情况下选择步步紧逼,操使着七米长的长矛手也是吃饱了饭有的是力气。紧握着手中的长矛疯狂捅向没有招架之力的匈人骑兵,将他们一个接一个地挑下战马。

没了骑手的战马就像是没了头的苍蝇,背上少了那一点份量就浑身不自在,到处乱窜,好在罗马的长矛方阵人性化十足,给这帮没了主人的战马让出一条路经过,只要不影响杀匈人,什么都好说。

阿提拉决定孤注一掷了,他的大军压进,就像是一击重锤一般瞬间打碎了罗马对骑兵形成的前后包夹的态势。

这让仅存的几百名骑兵灰头土脸的策马向后,现在留给第三阵列士兵的是如同潮水一般冲上来的野蛮人。

“呼哈!呼哈!呼哈!”

野蛮人咆哮着,他们的怒吼在崖壁上回想,惊得远处树林当中的鸟逃离它们的枝头与鸟巢飞上天空盘旋迟迟不愿意下来。

“停下!重新列阵!重新列阵!”

百夫长们吹响哨子,还在进攻的士兵不得不退回来,可是在他们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只看见迎面而来的大量的野蛮人手持着短斧朝着他们。

“不好!防御,防御!”

历战的老兵自然是见识过这帮野蛮人的实力,知道他们手中的短斧是干什么用的!眼看着敌人近在咫尺了,所以着急忙慌的警告着军阵当中的其他人,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呼呼呼…”

眼前的野蛮人发疯似的将自己手中的短斧朝着罗马军阵投掷过来。空中旋转的斧头像是飞鸟,直直飞向毫无反抗之力的长矛士兵,锋利的斧头轻易地撕开了他们胸前的铠甲以及薄弱的头盔,很快在短斧之下不少士兵被打的头破血流,脑浆飞溅。

更加可怕的开始了,只看到野蛮人士兵高举起恐怖的战斧扑将而来,手持长矛的士兵们在第一排倒下之后立马挺起长矛顶住。

这帮不顾及自己死活的野蛮人竟然奋不顾身地撞向一排接着一排的长矛,可是长矛太灵活,一前一后只听到“咳咳咔咔”的声响,士兵们用长矛不断刺击,惹得野蛮人恼火不已。他们抽出短斧对准眼前的这帮用长矛惹得他们恼羞成怒的混蛋们。

又是一阵飞斧掠过,十余个罗马人应声倒地。野蛮人用盾牌抵在自己的面前试图硬闯长矛阵,可是他们好不容易冲过第一层长矛,第二层长矛又在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刺了过来。但是野蛮人的数量庞大,他们用盾牌生生冲了进去让手持长矛的第一排士兵不得不丢下长矛用自己随身携带的短剑抵挡。

他们都是雇佣兵,技术方面没的说,更是因为卢迦事先给予优厚的待遇让他们的士气高昂,战斗**强烈。就算是野蛮人冲到面前了,他们仍然不退缩,积极迎战。

这为后面的军阵准备给予了充足的时间,手持盾牌加上斯帕达铁剑的士兵在他们背后列阵待命!在他们终于支撑不住撤退的时候,后退的道路上后续部队的梭镖让野蛮人好好尝了尝被刺穿的滋味。

眼看着匈人联军即将压到温泉关关口了,卢迦意识到阿提拉这一次是打算竭尽全力地进攻了,为了表示自己的态度,他也想着需要一些特殊的方式给阿提拉开导开导这温泉关为什么易守难攻!

“安德鲁!”卢迦回过头来对安德鲁说道:“可以了,命令士兵们吧!”

安德鲁一下就听懂了卢迦的意思,他重重地点了点头,随即招呼着号角手吹响特殊的号角。

第五百八十八章:拉锯战

杀戮与死亡相伴,被杀者越来越多导致地面上的尸体累积堆砌如山。这也应了那句话:善于刀剑者必将死于刀剑之下。

阿提拉的投石机操控者们不愿意就此平静,他们操弄着投石机继续放置燃火的石弹,不断发射。一块接着一块的石头落在一片混乱的最前线,天知道他们杀得是谁,他们可不在乎,反正一块接着一块石头落在,就像是拍打在水面上一样,总是能够溅起“浪花”的。

战斗从早上打到正午,又从正午打到接近日落,喊杀声此起彼伏。双方士兵总是幻想着自己的怒吼能够让对手胆寒,可是就算是吼哑了嗓子,疼得可不是别人的耳朵,是自己的喉咙。

他们都因为杀戮而红了眼,战斗的**让他们甚至忘记了自己身上伤口的疼痛,他们现在只在乎敌人的身上有没有一道像样的口子。

卢迦居高临下,他低头俯视着眼前这片远远没有停歇的战斗。鲜血在他们的脚底下汇成了一团静静地“湖泊”,又像是一条细小的河流那样缓缓流入海中,染得温泉关外的海水一片血红。

又一个野战团压了上去,望着他们投入战场的背影,卢迦一时间语塞,不知如何是好,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初来时的纳尔旁城外的战场上。不知怎么的,他总是回想起当初那场景,堆积成山的尸体,还有大快朵颐的野狗与狼群。

他不知道为何身处其中,仿佛眼前这帮来回厮杀的士兵勾起了他的痛苦回忆。

“阿提拉来真的了!卢迦,我们也竭尽全力吧。”安德鲁在卢迦的身旁提醒着他,卢迦这时候才迟迟回过神来,他浑身猛地颤抖着,这引起了安德鲁的注意。

“卢迦,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卢迦赶忙摇头,回过头来笑着对安德鲁说道:“只是看到他们厮杀,隐隐的心中有些激动了,好不容易压抑住自己的内心,这个时候更应该坐怀不乱才是嘛!”

“我怎么没有看出来你有任何激动的表现?”安德鲁看着卢迦的眼里尽是疑惑“正好相反,你这一抖就像是尿了裤子之后的一个激灵,哦,但愿你没有做这样的蠢事!”

“命令悬崖上的士兵们动手吧,这个时候气势汹汹地阿提拉正需要一些意外的惊喜来提提精神,不然怎么蒙头蒙脑得一味进攻对我们来说也不是件好事。”

“如你所愿,卢迦!”安德鲁说着,转身就去跟号角手吩咐了。

急促的罗马号角响起,这号角声对于还在忘我厮杀的双方士兵来说根本就可以是充耳不闻的,他们手中的武器都开始钝了,上面沾满了鲜血跟碎肉。他们毫不相让,只想着在自己精疲力竭之前多杀几个,因为在这么拥挤的情况下用尽了力气那么只有被对手残忍地杀死而让后面的战友接替位置。

“这是命令!这是命令!”听到号角的士兵大声呼喊着,并且彼此传达,他们赶忙抄起自己的武器一根粗大的木棍跑到放置在悬崖边上的大石头前,用木棍抵在下方不停推动着。

“轰隆隆……”

沉闷地轰鸣声在众人的头顶上响起,阿提拉麾下的蛮族士兵们纷纷抬起头来,只看见头顶上的悬崖顶部下落。这下好了,他们的怒火瞬间被恐惧熄灭,刚才气势汹汹地怒吼声瞬间转变成恐惧的尖叫,他们混乱不堪,在内侧的士兵拼了命地往外挤想要躲开这堆从天而降的石头,可是外面的又害怕被推下海里去,所以拼了命地往里推。这样两股力量相互推搡到头来谁都占不到任何的便宜,只看见头顶上的大片石头落下好似瀑布,落地的瞬间淹没了哭喊的士兵还有拥挤的人群,大量灰尘碎屑成为了被埋葬者的坟墓。

“罗马人!罗马人!”眼睁睁看到自己士兵被石头埋葬,阿提拉心中的怒火更是让小小的胸腔包裹不住,他大声怒吼着,呼喊着卢迦的名字。吓得身后的一干贵族军官们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用火油,接着用火油!”阿提拉失去了克制自己的耐心,他就像是一个发了疯的矮子,朝着身后的军官们歇斯底里。“烧光他们,烧光罗马人!”

匈人士兵骑马抱着燃烧的火罐从那堆满是石头雨死人的“坟墓”上掠过,他们快速朝着交战区域直奔过去。在他们后方的投石机阵地,士兵们也将油罐放在投石机上,等待着下一步的指令。

“烧光他们!烧光他们!”

“哈,给罗马人看看我们的厉害!这都是他们自找的!”

看到手持火罐的匈人骑兵,其他蛮族的仆从军队一下就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们高举起手中的武器大声欢呼着。那些匈人骑兵从他们身边经过就像是满载荣耀的征服者。

此时在阿提拉绵延的军阵后方,一艘艘战船出现,这都是阿提拉沿途经过投降地区搜集而来的战船。战船上站满了弓箭手,他们此时正忙着将自己的箭矢涂抹油脂并且在事先准备好的火盆上点燃箭矢。

战船缓缓靠近,操作投石机的工程师们都在静静等待着他们的就位。

卢迦此时也看到了战船的接近,在渐渐昏暗的场面中,那一排排燃烧的箭头显得格外刺眼,卢迦再看远处那早已经把危机巨大的“手臂”拉下的投石机,瞬间明白了

这时候,只听到罗马军阵的弩炮还有蝎弩在怒吼着,一发发致命的弩矢直直朝着匈人的战船扑去。

这弩矢甚至能够将船身的木板船头,全然没有任何防护的弓箭手在面对这样锐利的弩矢更是不堪一击,他们在甲板上站得密集,所以弩矢一穿就是一串。

“坚持住!坚持住!”船上的军官挥舞着皮鞭抽打着想蹲下去躲避的士兵,这不得不让他们站起来正面应对这不长眼的弩矢。战船都被打得千疮百孔,划船的奴隶仓中血腥味浓厚,木制的地板上铺了一层嫣红的鲜血被弩矢贯穿的奴隶可谓是生生钉死在自己的位置上,他们当中还有人就有一口气,可是手持铁剑的监督者早已经对他们失去了兴趣,他们踏着一地鲜血而来,并且用手中银晃晃地铁剑轻松的结果了一个又一个重伤不治的奴隶。

“划!快划!”

“啪!啪!”在监督者的怒吼下,死了的人算是解脱了,可是活着的更加痛苦,因为人数少了,可是战船的速度不能慢,他们只能付出更多的力气来。

第五百八十九章:亲临战场

“咔咔咔……”

匈人的投石机开始怒吼着,这意味着他们的又一轮进攻即将开始。

“啪!啪!啪!…”

满是火油的陶罐在罗马军阵当中炸裂,士兵们自然清楚这东西到底是干什么的!当他们发现自己的身上沾染了火油的时候就已经明白自己如果还要就在这里,那可真的就会为罗马效忠了!

“阿提拉!阿提拉!阿提拉!”

在这时候,不知怎么了,蛮族联军竟然高举起手中的武器大声呼喊着阿提拉的名字,仿佛这个名字会给他们力量一般。

“哦,勇士们!”这个时候只看见他们军阵中出现了几个抱着火油灌策马的匈人骑兵,他们穿着厚重的铠甲,厚重到都看不清楚他们的脸。只看到他们高举起手中的火罐大声呼喊着,说着只有他们野蛮人才能够听得懂的语言。这帮野蛮人兴奋极了,就像是看到了他们所信仰的英灵殿战神本尊那般。

蛮族士兵们一遍又一遍呼喊着:“阿提拉!阿提拉!”并且不断后退,给后面匈人骑兵让出一条道路来。

“糟了!”罗马士兵们大声惊呼着,他们纷纷低头看了眼自己脚底下一地跟血混合在一起的火油。

“他们是来送死的!他们是来送死的!”罗马军官们大声呼喊着,并且提醒着身边的士兵们,“标枪,快拿出标枪将他们打下来!”

军官都慌神了,士兵们怎么能够冷静,每个人都是经历了火油的洗礼,他们知道这帮家伙冲上来意味着什么。

野蛮人继续退让给匈人骑兵留出了一条非常宽敞的道路,他们终将是要不负众望,怀抱着火油灌策马向前。

“打下他们!打下他们!”慌乱的军官大声呼喊着,士兵们颤抖地抽出标枪,他们是如此的慌乱以至于都不能瞄准迎面而来的几个匈人骑兵。

“阿提拉!阿提拉!”

这几个匈人骑兵大声呼喊着阿提拉的名字,仿佛这名字就是能够让他们表现出视死如归决心的最好证明。他们猛踹马腹,战马受惊,加速向前冲刺着。

“射他们!射他们,把他们打下马来!”

在一声声命令下,士兵们终于颤抖不已地投掷出自己手中的标枪,不知道是匈人铠甲的坚固还是士兵因为紧张使不上力气,大部分标枪竟然显得同样有气无力,竟然飞到匈人身上顷刻间全被弹开。

“阿提拉!阿提拉!”

看到自己的一身铠甲竟然轻易地弹开了掷来的标枪,更是让这几个匈人骑兵感觉自己如有神助,他们怒吼着加快了速度朝着罗马军阵冲了上来!

“咔!”

一声巨响,罗马士兵们只看到头顶上一道黑影闪过,一下就将那冲在最前面的匈人骑兵击穿。那匈人骑兵连一声尖叫都没有就坠落马下,顺带一提的是他手中搂着的瓦罐撞碎在坚硬的石头上,瞬间他整个人就被火焰吞噬。

突然的炸裂确实让后面紧紧跟随而来的战马吃惊不小,只听到战马嘶鸣,不断登起两只前蹄。试图拜托背上的驭马者的束缚,那后方的几个匈人骑兵瞬间没有了刚刚狂妄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恐慌,并且竭尽全力试图重新夺回战马的控制权。

烧焦的味道在双方士兵当中呢喃着,这时候的野蛮人也停下了呼喊,所有人都瞪大双眼看着这几匹失控的战马在挣扎。

很快,匈人骑兵因为抱着笨重的瓦罐加上同样厚重的铠甲让他们身体不灵活行动不便,最终拗不过想要挣脱的战马,支撑不住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啪啪啪!”

他们手中的罐子接二连三的摔碎,上面燃烧着的布条可没有熄灭,结果可想而知,瞬间腾起的火焰将他们吞噬。只能看见他们在火焰中尖叫挣扎着,可是大火是死物,不会因为他们叫的多么凄惨而熄灭,所以他们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火焰化为灰烬。

匈人的战船终于来到了弓箭手弓箭的射程之内,但是他们还没有停稳就招来了更加凶残的打击。只看到天空中一发石弹划过一道弧线径直地落在战船上。

“窟通!”

战船被砸了一个大洞,瞬间海水汹涌而入,战船就在以两眼可见的速度里沉下海去。后面的其他战船无一不伤痕累累,看到这样的前车之鉴,他们怎么都需要考虑一下自己的下一步该怎么走了。

“这样的场面让我都感觉会不自在地颤抖,卢迦,你有这种感觉吗?”安德鲁在一旁问着刚刚松开蝎弩把手的卢迦,笑着说道:“这火焰倒是让我想起来当时在莱茵河畔的那一次,安东尼试图烧死我们,多亏了你,我的朋友,不然我恐怕就会像他们一样,拖着一副伤痕累累的躯体在火焰中挣扎。直到现在我看到这火焰都会感觉自己的背部火辣辣的疼!”

“往事是不堪回首的,安德鲁,老伙计!”卢迦用披风擦去手掌上的汗珠,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到现在都没有忘记当时为了救你我让人家踩在地上,那个狗娘养的蛮族人如果我要有机会再看到他,我非不把他扒皮拆骨!”

“有些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你能活着就不错了,天呐,瞧我,又扯远了!”卢迦拍拍自己的脑门,紧接着朝着下方走去,安德鲁紧紧跟在他的身后,寸步不离。

“今天我们真的是遇到了难啃的骨头,你也看到了,安德鲁。”

“是的,卢迦,我有一种预感,如果我们能够赢下这一场,那么在整个罗马我们都是不可一世的大英雄。”

“英雄?哈,我只求雅典的贵族们能够不计前嫌对我抢他们的事忘在脑后,我可知道他们还是有不少藏货。”卢迦一边说着,一边抽出挎在腰间的龙息剑。

“指挥官来了!指挥官来了!”

卢迦面前的士兵们纷纷回头,他们看到卢迦急忙让路,所有人都在目送着卢迦从后方来到军阵的最前端。士兵们纷纷将目光投向他,毕竟指挥官能够身先士卒可不是一件小事。

“安德鲁。”卢迦轻声呼唤着,将剑平举起来静静端详着钢铁之中倒映出来的自己的那张脸“我希望你能够紧紧跟随在我的身边保护我,尽一个侍卫长该有的职责。”

“如你所愿,卢迦。”安德鲁说着,“刷”得一声抽出铁剑,双手紧紧握住剑柄。

“那么好,士兵们!”卢迦环顾周围盯着他默不作声的战士,“我召集你们至此,就是要共同见证一个伟大的时刻,那个罗马帝国的真正心腹大患,还有他们这帮丑陋的爪牙们即将倒在我们的正义地利剑之下!所以现在,不要犹豫,不要畏惧,拿起你们的武器让我们给他们见识一下我们的厉害!”

“呼!呼!呼!”

士兵们欢呼着,跟眼前的蛮族联军表现出截然不同的态度,跟明显,他们被这几团火吓坏了。

“士兵们!前进!”

卢迦振臂一呼抵得上军阵当中所有号角共同吹响给士兵们带来的振奋之意,他们重新振作起来,想着匈人联军发起了反冲锋。

第五百九十章:黎明

大概是杀戮让位于头顶上空的“神明”为之振奋,他们毫不怜惜的用那染红土地的血液装点天空,让那渐渐沉沦在欧罗巴甚至更远的海洋上的天空一片血红,没人不承认这是世界的尽头。

可是眼下,杀戮仍在继续,好似那不战至最后一个人誓不罢休的念头玩命厮杀着。卢迦身先士卒,挥舞着龙息剑加上他那熟练地身法将眼前的野蛮人一个一个掀翻在地。

打仗,无论是在东西方,将帅能够身先士卒必然会对自己麾下的士兵产生非常重要的影响。卢迦位于军阵的最前排,士兵们无一不向他铁剑所指的方向进攻,杀得野蛮人连连后退。全然没有了当时发了疯似的那股子猖狂的模样,他们就像是夹着尾巴的狼,空有一身气力却使不出来。

卢迦在其中就像是一杆显眼的旗帜,所有士兵都不再跟随他们持旗手的龙头旗而是伸长脖子在前面寻找着卢迦头顶的红色竖马综,那才是真正的,直捣灵魂深处的旗帜,时刻鼓舞着在场的士兵向前。

这明明就是个不对等的战役,不仅仅是卢迦,就连试过这几次进攻的阿提拉都深以为然。罗马士兵居高临下,用盾牌跟长矛疯狂挥舞着,打得野蛮人紧紧攥着手中短短的斧头无可奈何。除了扯着沙哑的嗓子怒吼,他们真的没有别的办法改变现在的局势,如果说能够吼死人的话。

“士兵们在后退,阿提拉,我们随时都有可能奔溃!”军官对着阿提拉的背影,他们低着头,甚至连阿提拉的背影都没有胆量看。

“这么说来,是我们失败了吗?”阿提拉站在军队后方,透过血色的残阳望着温泉关下节节败退的士兵,他知道自己没有什么怪罪他们的资格。

身后的一干军官贵族们默不作声,谁又能够猜的出来阿提拉现在的心思,没有人敢冒险说是站出来说一句“可能是吧,阿提拉,我的王。”那么后果是什么样的就不得而知了,天知道一项较为通情达理的阿提拉会不会因为这个而暴怒从而大开杀戒,反正不开口就不会落入自己的头上,这点是可以确定的。

“这个该死的地方,都不能够让我的一队骑兵有充足的空间施展,我们似乎选错了位置!”阿提拉像是才醒悟过来一样,他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回过头来对戈尔丁招呼道:“戈尔丁,我忠实的仆从,我问你,像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我们,应不应该继续战斗了。”

“我们并没有输,阿提拉,我的王!”戈尔丁说得斩钉截铁,只见他左手紧紧地抓住自己腰间的皮带,右手指着前面鏖战的战场对阿提拉厉声说道:“给我一队优秀的士兵,我向长生天发誓我能够将我们失去的全部夺回来!”

“够了,戈尔丁!”阿提拉打断了戈尔丁表达自己忠诚的时刻,在阿提拉看来,这个时候再不切合实际地夸夸其谈无异于将自己往火坑上面推。阿提拉可以不关心戈尔丁的生命,但是他心疼一队优秀的士兵,他自己不得不承认自己不是万能的神明,逾越不了这占据了天时地利的沟壑。

“如果再这么下去,我们真的会输,不是吗?”阿提拉摇头,发出了长长地叹息,像是承认了自己的无可奈何,毕竟这可是他头一次失败关键是在谈判中势如破竹的情况之下。

“俄底忒斯!”阿提拉轻声呼唤道。

“听候您的吩咐,我的王。”

“如果。”阿提拉摇了摇牙,他还是不甘心,可是眼前罗马人的杀喊声又一次传到了他的耳朵里,像是在时时提醒着这个不可一世的蛮族之王,“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们在这里真的失败了,这会对我们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狄奥多西只会对我们更加傲慢。”俄底忒斯太了解身处高位的罗马贵族们了,他想都没有想的就这么说道:“如果我们在这里失败了,那么狄奥多西就会更加不承认我们与他们的合约上的黄金,他可能一个子都不会给我们!更加严重的是,只要罗马人的传达命令的速度够快,我们可能都退不出马其顿。”

“狄奥多西畏惧的不是我一个人。”阿提拉目光阴沉地说道:“他是害怕我麾下的这帮战斗力旺盛的士兵们,正因为他们的庞大,有着足够的威慑能力才让狄奥多西这个混蛋自顾不暇,宁可守着自己富丽堂皇的宫殿寸步不离,也不愿意出城挑战我的原因。”

“士兵就是我的生命!”阿提拉仿佛明白了很多,“我在消耗他们,也就是在消耗我自己的生命,现在天知道罗马人到底有多少人,他们源源不断地,就像是从石头里面跳出来的一样,你看,吗狭小的关口总是能够一堆一堆的冲出全副武装的罗马人,我们消耗不起了。”

“阿提拉!阿提拉!”

正在阿提拉犹豫的时候,前线一名匈人军官浑身是血,累得气喘吁吁地策马来到阿提拉的面前,在士兵的搀扶下下马,他哭丧着脸,就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来找阿提拉倾诉。“士兵们已经精疲力尽了,阿提拉,士兵们需要休息,厌战的情绪越来越严重了!”

“我明白!我明白,我忠实的战士!”阿提拉连连点头,通过这军官的一番说辞更是坚定了他停止战斗的决心。

“命令士兵们撤下来吧!”阿提拉一边说着,一边摘下戴在头顶的头盔,这一定独一无二的,举世无双的王冠头盔,是普通的蛮族小国王都不敢想象的圣物还有罗马的奥古斯都都不曾有过的宝贝,王冠的里面是巨大的权利的化身。这王冠就是蛮族之王的见证,这王冠就是指挥蛮族军队的权力,这王冠就是他阿提拉的本人!

“真是个美丽的东西啊!”阿提拉低头望着这王冠,一抹金黄将他的双眼都染成了一片金色,宛如神明一般。“我把它当做最平常帽子与头顶之上,众蛮族看到这王冠无不俯首称臣,所谓的真神与他的子民看到它也是惊慌逃窜如同遇见了恶魔,我曾以为我能够戴着它征战四方,最终战胜一切,可是到底,我还是止步了,如此地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说完,他抬起头来望着远处如同一把锋利剑刃的罗马军阵,他们势不可挡。阿提拉相信在那“铁剑”最为锋利地地方弗拉维斯卢迦就身处其中。

“你是个值得尊敬的罗马人,弗拉维斯卢迦。”阿提拉自顾自地说道:“可是我还没有失败,也就意味着我们以后一定还能够再见面的,只不过不会在这里。我期待着那一天,那一天,你会真正看到,我带来的恐怖!”

第五百九十一章:清算

阳光的映照下,君士坦丁堡的皇家宫殿被琉璃窗口染得整个皇室大厅一片炫彩夺目。多种颜色点缀装点着宫廷,处处透露出富丽堂皇的狄奥多西二世端坐其中,他右手持权杖,左手捏着一枚金色的并镶嵌着十几个碎宝石的十字架,身穿用金丝缝制出各色奇异图案的紫袍,头戴金质的桂冠,一副重大节日才会穿出来的华丽装束,可是今天并不是什么特殊的节日。

他端坐在属于他的皇位之上,一脸的镇定,甚至嘴角微微上扬,他正听着下方站着的廷臣捧着一份巨大的羊皮纸在细细读着:

“恶魔阿提拉的大军在温泉关止步,他们损失惨重,尸体堆积堵住了温泉关的关口甚至将海面造出了一块新的陆地。巴塞勒斯,阿提拉带领着他的余孽逃跑了!”

“是谁在温泉关阻挡了阿提拉的脚步?”狄奥多西问道:“这个家伙一定是个勇士,不然面对如此庞大的匈人竟然临危不乱?”

“是您的养子,弗拉维斯卢迦!”廷臣不紧不慢地说道。

狄奥多西的表情闪过一丝丝惊讶,但是很快,他重返镇定,脸上更是洋溢着笑容,看上去洋洋得意,如果不是要在眼前的廷臣面前保持他作为巴塞勒斯的威严,他很可能在下一秒就会不顾身上紫袍的阻碍跳起来大声欢呼,好在他克制住了自己,没有让自己或者面前的廷臣感到难堪。

“我也是这么想的,天呐,他真的,真的让我吃惊,我还以为他会在塞萨洛尼卡之后远远离开这里让我独自承受这样的伤痛,但是到底是没有抛弃我!哈哈,不愧是我狄奥多西选中的养子,罗马的栋梁,紫室的甲胄!”

正在狄奥多西对卢迦赞不绝口的时候,台下的廷臣似乎并没有那么的开心,作为应和,他尴尬的随着狄奥多西一道笑了笑。在狄奥多西的笑声渐渐落下的时候,他这才新掏出来一盒补充道:“尊敬地巴塞勒斯,我现在明白您确实开心,只不过这里有一些问题不得不让您亲自处理!”

“需要我亲自处理?”狄奥多西二世指了指自己一脸的疑惑,过了一会儿,他又笑着说道:“看来这件事一定意义重大,不过我希望这也是一件好事。”

“怕是不能够如你所愿了,巴塞勒斯。”廷臣捧着那盒子毕恭毕敬地来到狄奥多西二世的面前,狄奥多西接过盒子,叨念着“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接着打开。里面是十几封包装的规整的羊皮纸书信,狄奥多西拆开信仔细阅读,可是里面的内容却让他的笑容瞬间凝固。

“'整整两万磅黄金!还有六万大军!”狄奥多西二世没了笑容,他的表情开始凝重,这是贵族们的抗议信,里面声讨卢迦的字句句诛心,还有详细的名单,接下来的十几封信上全部都是雅典各个贵族的名单还有被抢了多少钱。

“这真的是个强盗!”看到这一项项收据,狄奥多西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都不敢想象他为之骄傲的儿子,弗拉维斯卢迦到底在雅典做了什么他现在想都不敢想。

“他现在在哪?”狄奥多西问。

“什么?谁?”

“弗拉维斯卢迦,我的儿子。”

“他已经率领军队重新夺回了马其顿行省并且将防线推回了色雷斯。最近听说他打算在春季发起攻势一举将达西亚夺回来。”

“那么匈人方面呢,阿提拉是怎么做的?”

“阿提拉一直后退,并没有想要与我们再度交战的意思。”

“我是说需要进贡的黄金!”狄奥多西举起右手的黄金权杖重重地敲打着地面发出“当当”地声响。“阿提拉是怎么想的,他到底是想要继续索要还是有了新的提议?”

“不,没有的。”廷臣似乎没有做这方面的准备,他装模作样的在手中仅有的那几张羊皮纸当中翻找着,向着他的巴塞勒斯表现出自己很忙碌的样子。

“够了,够了!我知道你没有。”狄奥多西冲着那廷臣摆了摆手,这也不难为他,毕竟身为紫室,又是罗马的正统,自然是在分工当中有森严的制度,每个廷臣官僚各司其职,整个系统都是井然有序的。这是从两三百年前立下的规矩,也是当下最为有效率的行政手段,连奥古斯都本人都是没有权力与能力篡改的。

“够了,叫外交官来,还有,去色雷斯防线地方找到卢迦,告诉他我想在最短的时间里见到他。”

“是,尊敬的巴塞勒斯。”

“卢迦,我的儿子!”狄奥多西二世不断磨砂着自己手中的十字架,陷入了沉思,这可是个天大的篓子,整整两万磅黄金,就算是作为奥古斯都的狄奥多西二世,他也是拿不出来的。

“整整抢了两万磅黄金,卢迦,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狄奥多西自问着自己,他埋头苦苦思索着,想尽了一切办法都想不出来卢迦是怎么抢来这么多的。

现在可不是思考这些没用的问题,最为主要的还是要仔细想想叫来卢迦之后该怎么做,他一下那可这么多,一定是有余下的,将余下的全部拿回来,再卖个脸皮,好歹是将这帮愤怒的贵族们应付过去才是首要。

“我必须要找这个小混蛋谈一谈!”狄奥多西二世坚定了自己的看法,他沉沉的点头,转而扬起头来慵懒的依靠在座位上欣赏着自己身上的紫袍还有手中的黄金权杖。是的,他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的贪婪之色,至少是现在,他稳住了自己的皇位。

三天后。在乌图斯河以北,从伯罗奔尼撒而来的庞大军队正在这里安营扎寨,卢迦的意愿是要求他们在这里构建防线,并且监视着盘踞在达西亚的匈人的一举一动。

“卢迦,这是狄奥多西的书信,天呐,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这个爱你的父亲可算是念起在城墙外面还有一个儿子在为他擦屁股!”安德鲁带着一个信使,信使拿着那装裱华丽地书信来到卢迦面前递给卢迦,安德鲁看着这全过程,话语中明显有讽刺的意味。

“哦,安德鲁,你可别这么说,当心让奥古斯都知道了,你可就犯下了大罪。”

“哈,如果阿提拉在的时候他要能出面,恐怕都不会需要我们。”安德鲁还是耿耿于怀,好在卢迦抬起头来对他一个眼神让安德鲁立马明白了。他很不服气地看了眼身旁的信使,耸了耸肩,转身离开了。

“看来巴塞勒斯是迫不及待地想要问我要一个说法了。”卢迦看着书信的内容无奈的摇了摇头接着对信使说道:“回去吧,告诉我的父亲,我会尽快到达的。”

第五百九十二章:清算2

距离君士坦丁堡的黄金门还有不到一公里的距离,在这里,东部罗马分治帝国的门面一览无余地展示在卢迦一行人的面前。重新建立的黄金门城墙高大巍峨,门楼如此宽敞甚至能够搭载整个罗马最为先进的投石机以及弩炮,这些足以令来犯的野蛮人望而生畏的东西此时正傲然立于城门楼上,向着城下往来的平民展示着罗马的强大。

经过整整一个礼拜的长途跋涉,卢迦一行人来到高大巍峨的黄金门下,狄奥多西对于武力的炫耀在众人的面前彰显地一览无余,进进出出平凡的市民们对于这高大的城门与看起来威风凛凛的防守武器自然是流露出无比的羡慕。特别是兵荒马乱的时候,谁又不愿意住在有着高大城墙庇护下生活?可是这种生活是一方巨富与贵族们的能够享受的权利。对于寻常的平民,他们只能够祈祷自己的村落或者城镇里面没有四处游荡地野蛮人感兴趣的东西,其他的方面就全部交给上帝吧,除了日复一日的祈祷之外,似乎没有什么其他的好做。

“阔别了那么久,终于又一次来到了这座城市。”站在城门口卢迦忍不住赞叹,他表面上看着轻松无比,可是心里又是另一番滋味,话说这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狄奥多西二世这么急匆匆地想要见到自己,那么一定是有事情,至于是好事坏事,卢迦就说不准了,总的来说只要雅典的贵族们不要提前而至,什么都是好的。

“他们依靠着这高大巍峨的城墙做着太平盛世的美梦,殊不知现在整个色雷斯行省还有马其顿行省已经是一片废墟。”安德鲁依旧是对现在奥古斯都的一些所作所为大为不满,他一路小声抱怨着活像个喋喋不休的麻雀,这么小声叽叽喳喳了半天。惹得卢迦不厌其烦,他受不住转过头来制止安德鲁道:“够了,安德鲁,不管怎么说,这里可是他说了算,就算是再怎么不满也不能够改变他现在依旧是奥古斯都的事实。”

“哼,也不过就是为了维护那个座位,还有那张柔软的床罢了!”安德鲁冷哼了一声,倒也知趣地跟在卢迦身后不作言语。

一行人沿着街道一路朝着皇宫走去,这一路上尽是沿街乞讨的难民,他们衣衫褴褛,衣服上散发着让人难以靠近的臭味。凌乱的头发与肮脏的脸加上泥巴已经在腿上结成痂的双脚,他们以战争的动荡与匈人的邪恶为借口,伸出手来堂而皇之的以上帝的名义乞讨着,希望能得到来往路人的帮助,不过在这大多时候,他们苦苦哀求与得到的不是路人的怜悯而是维持治安秩序士兵的棍棒。

看到这里卢迦忍不住加快了脚步,他其实是害怕安德鲁义愤填膺,这个日耳曼大汉发起脾气来看谁都不顺眼,说不定正义之心指引着他上前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就糟了。“我们需要快一些,不然奥古斯都会着急的!”卢迦随手找来的说辞总是那么苍白。

皇宫城外,更多的难民正聚集在皇宫外,他们高举起肮脏的双手朝着皇宫里面呼喊着,试图让“躲在”宫殿里面的狄奥多西二世呼唤出来。他们是如此的饥饿,只不过是想要从他们敬爱的巴塞勒斯的权威之下得到些许的庇护。可是在他们的面前,全副武装的士兵们犹如一道坚固且不可逾越的“城墙”将整个皇宫宫殿团团包围起来,他们在此地的目的就是为了将他们阻挡在皇宫之外。说的也是,皇宫这么神圣的地方怎么允许被凡人踏足?

难民的哭喊声响彻天地,但是他们不幸的遭遇根本感动不了在场的守卫士兵,他们的职责就是包围皇宫,保证奥古斯都的休息与安宁不被打扰。至于这帮像是怨妇一样不停地诉苦的家伙们,就让他们哭喊吧,也许哭累了,喊累了就消停了。

卢迦带着安德鲁与其他侍卫从难民当中穿过,这一路上的臭味几乎让他昏厥,他到底是忍着钻了进来,看到眼前有士兵想要阻拦,他指了指自己身上军官的铠甲对那士兵喊道:“我是色雷斯野战军最高指挥官弗拉维斯卢迦,我身后的都是我的侍卫,让我们进去。”

“如你所愿,长官!”一听到是卢迦,阻挡的士兵赶忙让开一条路来让卢迦一行人通过。

“看来人们还是需要奥古斯都吗,至少是解决他们现在的处境很有必要。”卢迦走进来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令一排士兵。

他们防守之严密就像是君士坦丁堡的城墙,整整三层,就是为了放置难民涌入给紫室带来麻烦。

步入皇宫,这还是一副老样子,只不过冬季让这里显得荒凉了一些。打扫卫生的宫女们进进出出十分忙碌,她们看到卢迦的到来连忙行礼,并且退让开。

在守门的士兵引领之下,卢迦走到了奥古斯都狄奥多西二世所在的大厅当中。一开门,卢迦被那印在地板上炫目多彩的琉璃倒影差点闪花了眼。

“奥古斯都的议事堂,资格不够的不能入内!”在卢迦进去之后,守门的侍卫伸手将安德鲁拦在了门外,很显然,安德鲁就是那个资格不够的家伙。

“哼!”安德鲁白了那侍卫一眼,冷哼了一声,身体还是很诚实地站在门外。

“咚!”

守门的侍卫将门关闭,现在除了一地彩色的琉璃瓦倒映之外,大厅之内只剩下卢迦还有狄奥多西二世两个人了。

卢迦抬起头来,看到眼前有个王座,狄奥多西正穿着一身紫袍,头戴着金色的桂冠,他的一根手指不断敲打着手中的黄金权杖,在安静的大厅中响起“哒!哒!哒!”得声响。

“凯撒,或是说,父亲!”卢迦上前一步,冲着狄奥多西二世微微躬身行礼。

“你的光荣事迹总是比你这个人来的更快,卢迦,我的儿子!”狄奥多西二世端坐在王位上,他瞪着眼睛,怒视着卢迦,虽然是表面的夸奖可是这样的语气让人怎么都听不出夸奖的意思来。卢迦这时候才感觉出来,一定是这帮记仇的贵族们在狄奥多西二世的耳朵旁吹了风,不然狄奥多西不会用这种口气对待他。

“我不明白您所说的光荣事迹,凯撒。”卢迦说着,再次行礼。

“看看,都看看吧,看看你给我干的好事!”狄奥多西看到卢迦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让他赶到了厌恶,他一把抓住身旁的那一摞羊皮纸书信“哗啦”一声甩到了卢迦的面前。

第五百九十三章:清算3

“嚯,这可真不少!”低头看着这一地的羊皮纸,卢迦不由得感叹着并且摇了摇头,心想着“这帮蠢东西除了装腔作势,随机应变以外,告状的本事更是更上了一层楼,看看,这一地的羊皮纸,可能他们把自己一肚子的苦水全部倒了进去,让狄奥多西二世都有些不堪重负了吧!”

纵然是内心有着一万个不情愿,卢迦还是无可奈何地上前几步弯下腰将那一地的羊皮纸拾起来重新整理好。当着狄奥多西二世的面,他做得小心翼翼地,生怕出了任何差错,要不然又会挨上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

看到狄奥多西二世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卢迦很知趣地低下头默不作声,活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告诉我吧,卢迦。”狄奥多西二世吼了那两声之后感觉自己内心憋的气削去了大半,他此时看上去好多了,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没有那么冲动,“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打伤了多少贵族,还有,你抢了他们多少钱?”

“让我算一算!”卢迦小声嘟囔着,竟然真的开始掰着指头算,一边还念念有词地说道:“当时殴打贵族们的时候他们一个都没有落下,当时是我带的人挨家挨户的搜查,一共查出来整整一万三千磅黄金,其他的珠宝首饰我都没有要,我只要了黄金!”

“什么?”狄奥多西二世瞪着眼睛疑惑地看着卢迦,仿佛他听错了一般,“你确定只拿了一万三千磅的黄金?”

“昂,那可不!”卢迦说完反而骄傲的挺起了胸膛,显得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对狄奥多西二世说道:“我已经非常通情达理了,你不知道这帮混蛋到底攒了多少黄金,我就是挨家挨户的让他们拿,都没有冲进去抢这才一万三千磅,要是我冲进去,哼哼,可能现在我手里捧着的可不是我的头盔,而是阿提拉的头了!”

“可是雅典的贵族们一致指认你抢了他们整整两万磅黄金!”

“这完全是诽谤,凯撒,不多不少,我只拿了一万三千磅,还是问他们要得,哪里有抢这么一说?”卢迦越说越来劲,只见他高昂着脑袋,一副死皮赖脸的模样,就好像不怕事那样,搞得这件事他不仅没有错,反而还委屈了呢!

“够了!”狄奥多西二世见自己争辩不过卢迦,大手一挥就草草的结束了这个话题,他怒视着卢迦,完全没有被卢迦刚才的举动给逗乐。这让卢迦无比尴尬了,这么理直气壮的表演霎那间就成了独角戏,看客还不买账,他只能再一次低下头去默不作声。

“你,奥古斯都也就是我的养子,你竟然不仅纵容士兵劫掠,还亲自带头。你可是弗拉维斯家族的一员!你知道你这么做已经让我,让我们的家族蒙羞了吗?”狄奥多西二世指着卢迦破口大骂,他气得脸色通红,看来卢迦这么做真的让他非常失望。

“我懂,凯撒!”

此时的卢迦瞬间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蔫不拉几的,他的语气都变得沉重起来。

“贵族们集体向我抗议,如果我不能够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么他们会怎么做?会怎么说?如果他们对我们不满到一定时候一定会起兵造反!要知道那么多难民在忍饥挨饿,他们很可能会被一丁点的粮食给收买!然后组成一支军团动摇我们对行省的控制!我们才遭受灾难,又受到了阿提拉的毁灭,现在正是需要恢复的时候,我们已经承受不起战争了!”

“到现在你担心起你的位置了!”这么冷不丁的一句话从卢迦的嘴里划出让狄奥多西二世猛地闭上了嘴巴,他瞪大双眼竖起耳朵,就好像自己听错了那般。

“你刚说什么?”狄奥多西二世接着问道。

“阿提拉南下涂炭了色雷斯行省与马其顿行省,我当时被招到塞萨洛尼卡的时候手下的军队只有不到五千人而且全部都是残兵败将!”卢迦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直视着狄奥多西二世,他随即挥手指着门外问狄奥多西二世道:“这君士坦丁堡里可有将近八万装备精良的士兵,而阿提拉只有五万人,可是就这五万人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横扫整个大希腊仅仅是因为你没有给他们六千磅黄金!”

“卢迦……”狄奥多西二世小声呼喊着卢迦的名字,他的眼神中满是不解,怎么这个时候落到卢迦教训起他来了!

“我在雅典!”卢迦顿了顿,到底是没有理会狄奥多西的呼唤,他接着说道:“看看这帮你所要维护的贵族,他们将自己怀里的金钱视为一切,甚至凌驾于罗马的荣耀之上,他们在保护国家与保护财富当中选择了后者,但是我选择保护国家就必须要有所行动!所以我将他们看似极为重要的东西夺去来保护我看来无比重要的东西!”

“可是你失去了更多!弗拉维斯卢迦!”狄奥多西二世一脸严肃地看着卢迦,他极为镇定地对卢迦接着说道:“你的所作所为恶名远扬,从此就失去了贵族们心中的地位,在他们看来你只不过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强盗,他们痛恨你,唾弃你,甚至会密谋杀了你!”

“那就随他们去吧!”卢迦愤愤不平地说道:“至少我在掠夺他们的黄金用来保护他们的生命,他们现在还活着而不是死在阿提拉的屠刀之下还有力气憎恨我就是最好的证明!”

“但是他们不在乎!”狄奥多西二世打断了卢迦,“他们不会在乎的,他们看到的是阿提拉还远在天边,而你,你竟然化身为强盗近在眼前!”

“这些已经改变不了了,凯撒,不,我的父亲!”卢迦不知为什么,叫狄奥多西二世为父亲是那么的自然,“至少我保护了你,我对你本就是忠诚的,纯洁的就如同那山间的溪流,捧在手心中你都看不到任何杂质!”

“你的忠诚我能够看得到,也能够体会的到。”狄奥多西二世语气沉重,似乎再也没有想要责备卢迦的意思了。“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质疑过你的忠诚,卢迦,你是我的孩子,我在这一点上无比信任你,我爱你甚至超过了李基尼娅,可是你这次的所作所为让我大吃一惊,我一直视你为我的继承者,卢迦,你为罗马所做的一切应当成为新一任的奥古斯都不为过!”

“可是我失去了这样的机会,是吗?”卢迦说着,也许他本应该非常沮丧甚至气急败坏地质问狄奥多西这到底是为什么?“好吧,我懂!”

卢迦的平静让狄奥多西二世感到惊讶,他甚至做好了聆听卢迦大吼大叫的冲动的心理准备,可是卢迦安静地吓人,仿佛波澜不惊,一切都跟他无关那般。

“总之,罪过与非议让我来承担吧!”卢迦说道:“但愿不要损害了您的名誉,毕竟在这样的情况面前,到底是谁挺身而出,就必须要有所选择!”

“卢迦…”狄奥多西二世为之动容,他看着卢迦说完便转过身去想要出门,他试图叫住他,可是话到嘴边都凝结了到底是没有开口。

“吱嘎!”卢迦拉开门,头也不回,一言不发地径直走出,在偌大的大厅里留下狄奥多西一人。

“谢谢!”望着卢迦消失的背影,狄奥多西二世颤抖地嘴唇到底是说出了口,哪怕这声音细如蚊鸣。

第五百九十四章:离开(上)

出了议事厅的大门,没想到的是眼前不仅仅有安德鲁,还有一帮廷臣,他们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一看就知道是东罗马各地的权贵大户。从他们当中穿过,卢迦一言不发,他们看上去很急,见卢迦出来就一股脑了涌了进去。

可能是隔音效果不错,站在门外的安德鲁什么都没有听清楚。看到卢迦出来,他急急忙忙的跟了上去,可是碍于身边的宫廷侍卫不好开口,他也只能履行一个侍卫应该做到的事情来,那就是紧紧跟在卢迦的身后。

“看,西罗马的士兵长!”

“哦,离远点,我的朋友,他可是抢劫了雅典的强盗!”

“天呐,太可怕了,听说整个城市的贵族都被他打得满脸鲜血,”

“连老人都不放过,该死的混蛋!”

过道中来来往往的廷臣们早已经在卢迦的背后指指点点了的,他们就算是与卢迦擦肩而过都会多得远远地去,生怕会被眼前这个“恶魔”伤害一般。

来来往往的廷臣们所表现在脸上的尽是愤怒与不满,从中就能够看出整个帝国当中的贵族们对于卢迦的态度到底是什么样的了。

廷臣们种种无礼的表现在卢迦看来习以为常,他昂首挺胸傲然的从他们面前走过,无视了一切带着有色眼镜的目光。皇宫可真大,这么不足一百多米的距离卢迦甚至感觉整整走了一整年。

好不容易出了皇宫的大门,门外的庭院冷清地没有任何生机,难民们不知在什么时候散去了,大概是畏惧守卫皇宫侍卫手中令人畏惧的斧头。侍卫们还没有退散开,生怕这帮难以应付的难民再来生事。

他们的面前还有好几滩血,这一定是刚才沟通未果造成的冲突导致的,血的主人一定是周身没有任何防护的悲惨平民。他们纵然是唾弃眼前禁卫军的一身华丽铠甲以及手中擦拭地雪亮的长斧,可是那斧头落下就是一颗人头,除了自己没有人能够疼惜那可怜卑微的生命。

“这帮该死的廷臣可真是无礼!”看到四下无人,安德鲁这才愤愤不平道:“难道说他们只听到了我们为凑钱抢不愿意上缴维持军队费用的钱财,而没有看到我们在温泉关成功挡住了阿提拉的疯狂进攻吗?该死的家伙们,他们真的应该在温泉关战场的最前沿迎战野蛮人!”

听着安德鲁的抱怨,卢迦终于低下了高昂的头,他默不作声的站在原地,只能够在微微寒冷的空气当中看到他呼吸出来的白色气体一次又一次地消失在距离他脸部半米处的前方。

安德鲁停止了抱怨,静静地盯着卢迦,他仿佛懂了,自己在愤愤不平的时候,身为当事人的主角,卢迦何尝不是感觉到胸中有着巨大的委屈,只是他不说,不代表他不疼。

“卢迦,你现在在想些什么?”安德鲁问他。

卢迦这时候才微微有了点反应,他稍稍抬头,看了眼安德鲁,又摇了摇头,接着小声说道:“我总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为什么要这么说?”安德鲁大为不解。

就是在这个时候,他们二人身后响起了一连串的脚步声,安德鲁回过头去看到一名贵族打扮的廷臣一路小跑地来到他们俩的面前,这廷臣左右看了看,在确认没人的时候这才对卢迦说道:“巴塞勒斯现在已经向众贵族们表态,将你的色雷斯野战军指挥官的权力剥夺了。”

“什么!”这样的消息可谓是五雷轰顶那般,气得安德鲁怒目圆睁,紧攥这拳头上前一步,摆出了一副要打人的样子,若不是卢迦及时伸手阻拦,怕是这一拳头会让这个文文弱弱的廷臣吃不住,少几颗牙都算是上帝保佑了。

“我们拼了命跟阿提拉战斗现在,就把位置说剥夺就剥夺了?”安德鲁一边说着,还是想要狠狠地揍这个传话的廷臣一拳头,好在卢迦的阻拦让他没有得逞。

听到了这个消息让卢迦的脑袋也是“嗡”得一声,他也没有想到现在的情况如此严重,或者是说直接剥夺了他的军权。

“看来我们是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就连巴塞勒斯都要做出让步。”卢迦在心里想着,两只手紧紧抱着安德鲁。安德鲁见挣脱不得,怒吼一声双拳紧握狠狠地砸在自己的大腿上,看来这一下让他冷静不少。

“巴塞勒斯认为这里二位已经待不成了,所以请二位带着剩下的金钱什么离开吧。”

“金钱?什么意思?”卢迦一下懵了,心想着自己虽然穿得不甚华丽,可是兜里确实没有多少钱的,怎么能够说的出带着钱离开,怕是在羞辱自己吧。

“我也不清楚为什么!”这廷臣耸了耸肩,接着从自己的托加长袍当中掏出一封卷起的羊皮纸递到了卢迦的手中,“看看吧,这是巴塞勒斯亲手写的信,这信里面一定会有对于刚刚那句话的解释。”

不等卢迦再说什么,廷臣将这卷羊皮纸塞到他的手中后留下了一句“忠于巴塞勒斯”后匆匆离开,就像他刚刚匆匆而来那样。

“这里面到底写了什么?”怀着疑问,卢迦打开了这封羊皮纸…

“凯撒,您应该看得清事实,乘着这个卢迦,这个受到您的恩惠得来的弗拉维斯的头衔给夺回来!”

“应该乘着他还没有离开君士坦丁堡的时候将他杀了,这个该死的强盗!”

“杀了他!杀了他!”

廷臣们你一言我一语,完全没有平时贵族所要求并保持的尊重,他们议论纷纷,唯一的主题就是围绕着这场雅典的劫掠必须要求卢迦付出相应的代价才能够平息他们的怒火。

狄奥多西二世夹在他们当中左右赔笑,这都是他的支持者,是他在元老院发号施令的响应者。他们都是来自雅典为中心的贸易圈的贵族们,他们世世代代受着贸易得来的好处保持着他们贵族的地位与浮华生活。

话说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就连每个月两千一百磅的黄金众人凑起来都困难重重,使得狄奥多西不得不铤而走险试探一下阿提拉的口风。

可是当阿提拉挥师直指南方的时候恰恰是这帮贵族们最安静的时候,他们可是在巩固君士坦丁堡的城防上下了巨大的功夫,就连狄奥多西都没有想到他们能够在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里重新修好因为地震倒塌的黄金门甚至新扩建了三层城墙。

一个一个介绍自己的功绩,无需多说,只要指指黄金门的方向就能够知晓大概,他们是狄奥多西的钱袋子,狄奥多西就算是贵为东部罗马分治帝国的奥古斯都,不管怎样都犯不上跟钱过不去。

第五百九十五章:离开(下)

狄奥多西不傻,他懂得现在到底是怎样的情况以至于他对卢迦大发雷霆,也是提前想到了会遇到今天这个场面。

根本想不到胜利喜悦都没有多停留一秒钟他就会被这无尽的烦心事折腾就像是打了败仗一样。

雅典贸易区的贵族们受到掠夺,首当其冲受到影响的便是君士坦丁堡元老院的利益。

话说羊毛出在羊身上,紫室为了生存,偶尔的“剪羊毛”也是可以理解的,谁知道卢迦这个小子打着爱国的旗号冲出来上来就是扒皮吃肉,这换作谁也受不了。

现在什么爱国情怀等等都是狗屁,如果侵犯了贵族们的利益,只要不是他们奈何不了的野蛮人,就事论事起来他们自然是空前团结的!

“容我一句!”夹在中间的狄奥多西二世终于忍不住了,他大声咆哮一声震得所有人都不禁一哆嗦,谁又能够想到正在自己争吵最凶狠的时候狄奥多西二世也就是他们的奥古斯都竟然站了出来!

狄奥多西的这一声咆哮吓得宫廷仪卫们暗暗惊叹了一声,在回过神来感觉到狄奥多西二世即将说话的时候,他们赶紧在狄奥多西二世的身后唱道:“诚如是!诚如是!诚如是!”

这样雄壮的声音回响在整个议事大厅,瞬间给整个场面带来了一丝说不出来的威严,让人霎那间肃然起敬,挺身聆听来自奥古斯都的最高指示。

“弗拉维斯卢迦因为要抵抗阿提拉的入侵才会不得已出此下策。”只看见狄奥多西二世左手持金色十字,右手持黄金权杖缓缓从华丽的王座上起身,他的声如洪钟,隐隐之中的铿锵有力让在场的众人无不臣服。

“阿提拉是恶魔,毁灭文明的恶魔,弗拉维斯卢迦是上帝的代言人,是持鞭者。他迫使雅典的贵族们面对阿提拉的入侵奋起反抗,保卫着上帝垂怜的土地。”狄奥多西二世手持权杖直指眼下的诸位元老贵族还有廷臣们并且大声怒骂道:“到了帝国危机的时候诸位不挺身而出竟然在这个时候扬言要杀了救世者,难道诸位心中对于弗拉维斯卢迦就没有哪怕一丁点的感激之心吗?”

元老贵族们被狄奥多西的大发雷霆给吓住了,他们瞪大眼睛望着狄奥多西二世,没有人想到他会如此的严厉,并且会为一个区区养子而挺身而出直对众人!

“我能够明白在座各位因为自己亲戚与家人在雅典地区的损失,并且为此感到痛心与遗憾!”狄奥多西二世说着,朝着身后的礼仪官员弹了个响指,那礼仪官立马会意,他赶紧将身后的帷幕拉开,只看到后方墙壁的上端是个巨大的耶和华的画像,在耶和华慈爱的双手下方是非常详细的罗马帝国地图(东西罗马)。

狄奥多西二世转身提着权杖,健步走到地图的下方,将权杖直指地图上亚得里亚海画了个圈并接着说道:“色雷斯野战军团重新回到色雷斯以北的防线,这么就说明了现在色雷斯、马其顿、达尔马提亚行省已经成为了贸易安全地区。”

贵族廷臣们一片茫然,不知道狄奥多西二世说得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如果我光恐吓你们而不保障你们的损失得到补偿,我就是一个没有能力称得上奥古斯都的人,为此,我现在手头拿不出来足够的黄金补偿诸位,那么就说这三座行省未来五年的经济产出,就交给在雅典劫难中受到损失的贵族们。”狄奥多西二世的沉声让在座的每一个贵族廷臣不敢反驳,他们赶紧将身子坐正,一言不发地继续聆听。

“我已经下令剥夺了弗拉维斯卢迦的色雷斯野战军最高指挥官职位,现在由我们这边的将领马尔西安作为色雷斯野战军的最高指挥官。”

元老贵族们似乎对于这样的决定非常满意,在狄奥多西二世说出这样的决定时候都能够听见在场的很多元老长舒了一口气,就像是心腹大患被铲除了一般。

说来也是,一个人哪怕再怎么翻天覆地,没有了军权就像是拔掉了他的獠牙跟利爪,那么这样强势的家伙没有了这些跟死去又有什么不同?

就算是弗拉维斯卢迦贵为西部罗马分治帝国的士兵长,那也是远在欧罗巴地区的事,跟亚细亚没有任何影响。要知道狄奥多西二世推瓦伦提尼安三世成为凯撒的,虽说是两个分治帝国的奥古斯都,但是作为哥哥,狄奥多西二世在权威上是压制着瓦伦提尼安三世的,这么说来,弗拉维斯卢迦的这个士兵长头衔,在东罗马贵族们看来也仅仅是个头衔而已。

在这一片纷纷称赞狄奥多西二世的大义灭亲的一片祥和之景中,突然一个廷臣大声问道:“可是弗拉维斯卢迦走了!他还留下了整整六万人的军队,色雷斯野战军此时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这么一提醒让在座的元老贵族们猛然醒悟,他们开始从讨论卢迦的问题上转换到讨论这六万人的军队当中。

“他们太多了,既然是士兵就需要维持费,可是我们又没有那么多,索性给他们全部解散了!”

“哦,你在说什么呢,这么多的士兵,解散了就是几万难民!”

“是啊,这么多难民已经非常难以处理了,再加上那么多,那将是一笔巨大的开支!”

“很显然我们担负不起这样的花销,还有死亡士兵的抚恤金,太多了,我们没有办法承受!”

看着众贵族们连连摇头表示对这六万人无可奈何的模样,狄奥多西二世微微一笑,随后用权杖好不疼惜的敲打地面吸引在坐的注意然后说道:“诸位,我仿佛明白了你们的难处,就是这么多的士兵维持的费用问题!”

“是的,巴塞勒斯!”只见人群当中一人站起,他是财务官,“按照这么庞大的规模我们是没有办法将他们安置好的,巴塞勒斯。”

“那么我忠实的朋友。”狄奥多西二世说道:“那么我们能够维持多少人?”

“两万人!”财务官的话音刚落,在场的廷臣们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叹,这可是整整四万人,到底怎么处置还是个未知数!

“那么,我有一个提议,不知道诸位有没有兴趣同意!”狄奥多西二世接着说道:“将这四万人作为军队卖给瓦伦提尼安,当然我想他会给出一个好价钱的!这样不仅可以弥补在坐的损失,也可以增强西部罗马守卫领土的实力!”

狄奥多西二世的提议让在场的贵族们点头回应,至少这样是个双赢的局面,再怎么说都是罗马人,互相保护是应该的。

一个星期后,一支浩浩荡荡地军队朝着西方开进。

出发前,卢迦的神色凝重,一言不发。

“怎么了,卢迦!”安德鲁在一旁好奇的问道:“是不是当时那个财务官的一席话让你感动了?”说完,安德鲁捏着嗓子学道:“弗拉维斯卢迦,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出什么,我只看到了一个父亲正在向着一个儿子展示着他那足以感动上帝的爱!”

“不,安德鲁。”卢迦沉声道:“说好的钱,全成货了!”

第五百九十六章:纠结

初春的罗马城,一切都在忙碌当中,贵族们经营着自己的庄园,市民们打理着自己的店铺、干些杂活,过着紧紧巴巴的日子,奴隶则是耕作,这至少能够有顿饱饭或者说偷偷喝上一杯主人珍藏的葡萄酒都是无上的享受。

此刻,在罗马城外的一座不小的庄园里面,埃提乌斯正坐在庄园的别墅前的空地上,这里视野开阔,眼下都是成片的田地,奴隶们在辛勤劳作,而观看他们经营这片属于自己的土地,真的是无上的享受。

从别墅方圆一公里都是埃提乌斯的私人财产,他因为刚刚平定了一场高卢境内的野蛮人骚动,庆功之余他还会回来罗马,哪怕不远千里。

门前有一棵大树,这里正好纳凉,也是埃提乌斯颇为中意这个庄园的地方。他坐在树荫下,有专门的奴隶为他一杯接着一杯的斟酒,他坐在柔软的椅子上好不快活。

“我想你也从当初的可笑的境地中走出来了,李维。”埃提乌斯说着,缓缓将手中还有半杯葡萄酒的酒杯放在身旁的桌子上,回过头来看着站在身后的李维。

这么长时间的落寞让李维看上去既无神又邋遢,他的长长的胡须就像是野蛮人那般,凌乱的头发让他很难跟受过文明教育的人联系在一起。他现在埃提乌斯的身后,低着头,就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你是一个不错的伙计,李维。”埃提乌斯说着,伸长双腿慵懒的伸了个懒腰,然后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我甚至开始后悔让你去跟随匈人一起收钱了,没想到就这么一个平民的女子让你变成了这般模样。”

“我感到非常抱歉,大人!”说着说着,李维的头埋的更低了,他就像是一个犯了严重错误的孩子,在埃提乌斯的面前乞求着能够得到他的原谅。

“想好了吗?”埃提乌斯抬起头来看着李维接着说道:“你已经不是我的侍卫长了,相比较你,我有了更好的人选!”埃提乌斯故作嘲讽地接着说道:“他比你更加可靠,至少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不要自己的前程。”

张口闭口都是自己的痛处,李维听到这里把头埋的更低了。埃提乌斯从来不会这么说人,作为多年来成为他的侍卫长李维深有体会,可是他今天竟然这么说,就能够证明他是对于李维有多么失望。李维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意味着自己再也不能够成为埃提乌斯最为亲近的侍卫长。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够像是一个奴隶哀求主人一样苦苦哀求埃提乌斯道:“请再给我一个机会!”

“那么,我还有一个前线的十夫长的位置空缺,要不然,你去看看吧!”埃提乌斯说得也是毫不留情,这让李维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个贵族身份的人,尽管落魄了,但也是个贵族,也是有尊严的,马上进入到最底层是让他最不齿的位置上,这怎么说都是个难以忍受的侮辱!

“抱歉,现在看来我不得不离开了!”李维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对他来说是一个难以忍受的侮辱,但是这不奇怪,毕竟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咎由自取的。好好的奥古斯都的近身侍卫长不作,非要回去找那个女人,搞得埃提乌斯在瓦伦提尼安三世这个混蛋小子面前大失颜面。

“大人……”正在埃提乌斯与李维商量着他的新工作的时候,一个传令的士兵从不远处翻身跳下战马,一路小跑着来到埃提乌斯的身后,他手中拿着一封羊皮纸递交到埃提乌斯的手中。

“让我看看。”埃提乌斯接过这封羊皮纸,还不忘打趣地说道:“这莫非是一个好消息?我希望是如此!”可是当他打开羊皮纸的书信细细读起来的时候整个人的脸色就变得阴沉。

“这个消息是从哪里传来的?”埃提乌斯问身后那个传令兵。

“克雷莫纳的守卫部队。”传令兵如是所说道:“恐怕现在他们已经到了米兰,据说他们并没有停留而是继续向着西部进发。”

“整整四万人…”埃提乌斯呢喃着,紧紧攥着手中的羊皮纸,像是怎么都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能让埃提乌斯都这么紧张的,那么一定是一件不小的事情。李维纵然是好奇心爆棚,可是他也没有办法去询问,至少现在,他都不能够确定以及到底还有没有资格再询问这些事了。

“真是可怜!”李维在心里暗暗感叹着,望着眉头紧锁的埃提乌斯,他明白自己再继续在这里逗留的话只能够徒增麻烦。

“看来现在我不得不离开了,埃提乌斯阁下!”李维冲着埃提乌斯点头示意,随后退后离开,埃提乌斯就像是没有听见那般或者是故意不理不睬的。李维非常尴尬,至少现在他已经在埃提乌斯的心里没有任何的地位了。

“奥里乌斯卢迦这一趟去马其顿,本来我以为他这一路九死一生,没有想到他不仅安然无恙的回来了,还带来了四万人的军队。”埃提乌斯瞬间不淡定了,就好像这树下的阴凉只能够挡住毒辣的太阳却挡不住自己内心的怒火。

说实在,他开始嫉妒卢迦了,因为这个纳尔旁而来的小子每次都有超出他意料的事情来,仿佛东部亚细亚地区就是他的无限的提款机,前面是联合军团,虽然回去了,这次又是四万人,怎么解释?

“元老院的人知道这个消息吗?”埃提乌斯接着问道。

“还没有,大人。”

“那就命令士兵封锁这个消息,不能够让罗马元老院的元老们知道这件事!”埃提乌斯看上去如临大敌一般,这件事已经不得不让他产生警惕了!

“怎么,卢迦?”在米兰城外,安德鲁好奇的看着卢迦,他似乎对于进城这件事有些抵触甚至是说根本不愿意进城。

“没什么,只是……”卢迦支支吾吾,安德鲁却一眼就看出来卢迦根本就是害怕再看到特奈娅,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因为愧疚什么吧。

“难道你是害怕看到你的儿子?”安德鲁故意这么说道:“哦,天呐,卢迦,你就别这么小心眼了,那个小子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只不过头发很像他的母亲。”

“不,我并不是因为这个,安德鲁!”卢迦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我总是很纠结,在这里,我甚至开始思考到底是南下看看李基尼娅,还是北上看特奈娅,有时候总是那么奇怪,因为明明你不想的,就偏偏发生了,我现在一定是个混蛋,你懂我的意思,安德鲁。”

卢迦确实在担心着,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有一个儿子,更是因为他在拉文纳还有个女儿尤多利亚。这个他怎么都不肯承认的小公主,也是他造的孽,他甚至有些恨,是因为为什么当初所有人都在纵容甚至旁敲侧击的想要他这么做,虽然这件事情没人知道或是说被刻意隐瞒了,这都是他人生的污点,不堪回首的往事。

第五百九十七章:重返紫室

“卢迦,别忘记了你的父亲的提醒!”安德鲁接着说道:“就是狄奥多西,他嘱咐你一定要去看看你的妹妹,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

“他这么说,并且要求我这么做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卢迦思考着,决定先遵循狄奥多西二世的想法去到拉文纳找李基尼娅,说实话,卢迦现在对于见到李基尼娅有些抵触,倒不是因为害怕见到她那张俊美的脸。

美人的容颜就像是一幅值得欣赏的画一般,多看几眼不仅仅能愉悦身心,更能养眼。只不过这个美人太心机,虽然对别人她是那么的单纯可爱,可是对她知根知底的卢迦来说,这女人就像是老虎,随时都会吃了他。

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的压迫,卢迦终于意识到自己必须要重返一趟阔别已久的拉文纳,看看在这么长的时间里面拉文纳到底发生了什么。

两个星期之后,卢迦的军队出现在拉文纳的城门之外驻扎,这让拉文纳的守城公爵着实捏了一把汗。若是知道的便好说,若是不清楚的,那么非不得当做卢迦起兵造反这么一说。

好在大军停留在城外十几公里的地方驻扎,如此庞大的军队,生烟做饭就像是起了大火一般。活路来来往往的行人好事的在得知这军队属于士兵长卢迦的时候总会摇着头笑道:“如果让埃提乌斯知道了大军驻扎在拉文纳城外,那么他又会怎么想?”

得知卢迦的到来,瓦伦提尼安三世早已经在宫殿里摆好了宴席等候卢迦。

这一次的宴会相比较当初在士兵长典礼上的相差太远,整个场面都很是简陋。没有五花八门的节目,也没有各色的千奇百怪的展品,只有空空的一张餐桌算是干净整洁,可是与奥古斯都的排面相看来确实大相径庭。

“这一定是想要表达什么,我能看得出来。”漫步其中,卢迦在暗暗思考着,当初在新迦太基,瓦伦提尼安三世就已经派人向卢迦抗议了,质问他为什么夺去赋税,这次在拉文纳,如此简陋的甚至跟平常贵族们相比较都黯然失色的宴会最想要突出的主题不正是如此吗?

“大人,这是您的座位!”这么想着想着,前面引路的侍者停下,只见他指了指身前木制的椅子,这椅子有些陈旧了,甚至可以说这场宴会里所用的椅子都很陈旧。

“好的!”

卢迦可以显得很有礼貌,向着眼前的侍者点头示意。

这场面确实简陋,甚至瓦伦提尼安三世都没有邀请更多的人前来,大多都是紫室的支持者与宫廷官员。

在所有人都就座的时候,瓦伦提尼安这时候才姗姗来迟,侍者将里面的大门打开,李基尼娅挽着瓦伦提尼安的手臂这才缓缓走了进来。

他真的是一个将喜怒哀乐全部放在脸上的人,再看到其他贵族支持者时他能够笑脸相迎,可是看到了卢迦,这个让他并不好过的家伙,他的变脸速度就像是闪电的那一束光一般飞快。

“非常抱歉在这样的时候召集诸位来到我这里享用午餐!”瓦伦提尼安三世与李基尼娅就座之后这才与在场的其他人抱歉地说道:“因为财政莫名地紧张,所以为了帝国,我们不得不节省开支以完成这样的欢迎仪式,虽然我们必须要知道这样的情况是拜某人所赐!”

这话将矛头直指卢迦,卢迦能够听得出来,这些贵族们也能,在瓦伦提尼安说出这样话的时候他还特意看了眼卢迦,眼神当中意味深长。

这让卢迦不得不尴尬地笑了笑,他知道瓦伦提尼安这一会一定想将他千刀万剐了,可是他到底是一个算得上傀儡的皇帝。相比较于手握兵权的卢迦,他恐怕也只有这么挖苦然后不给卢迦好脸看的份,其他的,再无其他。

宴会进行地非常尴尬,食物端上来,不仅仅是量还有味道都跟以前相比差了一大截。不仅仅是在场的贵族们都在小声抱怨着,就连卢迦将它们放入口中的时候都紧皱眉头。

瓦伦提尼安三世倒是神色正常,他根本不吃,就是端着葡萄酒死死地盯着卢迦,眼神仿佛在对卢迦说“吃吧,好好吃吧,这都是拜你所赐!”

在瓦伦提尼安三世身旁的李基尼娅倒是跟瓦伦提尼安的方式截然不同,这个女人丝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火热,看着卢迦的眼神都是那么炙热,仿佛在眼眶中流动的水都是那么滚烫。这更让卢迦无地自容自从在不经意间漂到之后,卢迦就把头埋到面前的餐盘中一言不发,自顾自地享受着“美味”,被冷落的李基尼娅自然悻悻地收回目光,眼里满是失落。

宴会草草结束,恐怕这其中没有一个人是满意的,卢迦真的是尴尬极了,从头到尾他感觉就像是坐在刑具上一样倍受折磨,这样的折磨是来自于瓦伦提尼安还有众人那带有埋怨的目光。仿佛是在一遍遍地质问卢迦“为什么要扣住赋税不上交?”

在其它人都走完之后,杯盘狼藉的餐桌上只剩下瓦伦提尼安三世与李基尼娅与卢迦为止时,整个场面瞬间安静下来,看来正是解决私事的问题了。

“凯撒!”沉默良久,卢迦知道这样冷战根本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所以他打算挺身而出,主动与瓦伦提尼安三世沟通。

“哼!”没想到的是瓦伦提尼安三世非但不领情,反而冷哼了一声直接站起来在侍从的跟随下径直地离开了宴会厅,整个世界仿佛在那“当”得关门声下安静下来了。

现在只剩下卢迦与李基尼娅了,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对于李基尼娅来说。

“父亲说我必须要来看看你。”卢迦支支吾吾半天,好不容易说出来这样的话,声音更是如同蚊鸣,细小的恐怕自己都听不清楚吧。

“哦!”李基尼娅回答地非常随意,就像是敷衍了事的应和。

不过令卢迦感到意外的是,这一次李基尼娅竟然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或是说说出一些不应该的话,这本来就该是她的作风但是她并没有。

“难道她真的变了吗?”卢迦在心里说着,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失落,像是弄丢了什么。

李基尼娅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言不发,她紧咬着嘴唇,低着头,本来她一直是话题的发起者,哪怕这话题是多么的混账,但是她这次格外的冷静,或者说,是麻木吧。

“嗯,尤多利亚还好吗?”卢迦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话题,这才让李基尼娅的双眼闪过一道光,仿佛整个人都被激活了!

她抬起头来,望着卢迦,目光中流露出来的是不相信,她不相信卢迦竟然会关心到尤多利亚,这个他的亲生女儿。

“我想,她已经会走路了吧。”卢迦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他只感觉自己被罪恶包围挣脱不得,他还在打哈哈地说道:“你看我,这么长时间没有见到那个可爱的小公主了,父亲也是非常挂念小家伙,所以让我来特意问问”。

“是,不仅会走路,甚至会叫父亲。”李基尼娅冷冷地回答道。

卢迦傻,不懂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意思,李基尼娅坐直身体,长叹了一口气,随即起身,对卢迦说道:“这里说话不方便,要不然,我带你去看看尤多利亚吧。”

不等卢迦答应,李基尼娅就起身了。

跟在李基尼娅的身后,卢迦感觉到她的背影有些沉重,一定是生活的重担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更是让她明白了很多道理,不再是当初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哪曾想她才二十岁多一点。

沿着长长的走廊,李基尼娅最终推开了走廊尽头的门,卢迦跟着进去,而侍奉李基尼娅的侍女则在外面等候。

这是一间闺房,在这里,卢迦看到了一个长得只能,皮肤白如玉,一头黑色头发与黑色的眼珠,典型地拉丁血统,眉宇之间跟卢迦还真有那么几分神似。那小女孩看到李基尼娅身后的这个陌生人不知所措,只是现在原地瞪大双眼。

卢迦还看到一个人,是个男孩,十几岁的模样接近成年,发色发光,有日耳曼血统,还有一点是跟一个人特别像,卢迦说不出来。这个男孩看到卢迦的时候反应更是激烈,大惊失色的连连后退,差点被身后的桌角绊倒。

“没事了,出去吧!”李基尼娅对他们说着,这男孩与一同陪伴玩耍的侍女赶忙行礼退出房间,只留下卢迦他们三人。

“没想到这么大了!”卢迦低头看着尤多利亚,笑着说道。

“这时候已经没空说笑了,卢迦!”李基尼娅一把拉住卢迦,她凑近,双眼紧盯着卢迦与他双眼对视,“我必须要告诉你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这是警告,你必须要警惕起来!”

看到李基尼娅这么认真,卢迦也感觉到一丝丝不妙,他连忙点头。

第五百九十八章:后顾之忧

从拉文纳出来后,这么思来想去,卢迦到底是匆匆回到了在米兰的别墅,在这里,赛巴斯提安努斯成为了马克西姆斯的老师,这两个一老一小在一起相处的非常愉快。

卢迦就悄悄的站在门外,静静地偷看他们在一块玩耍,令卢迦感到意外的是,赛巴斯提安努斯竟然非常喜欢孩子,对于这个因为政治变故而为了复仇保持着的孤家寡人,也许只有眼前的小马克西姆斯能够让他稍稍忘记自己身上背负着的仇恨。

马克西姆斯已经学会了基本的拉丁语词汇,他们两个在一块沟通非常轻松。赛巴斯提安努斯非常耐心的教导着马克西姆斯,并且指着那画在墙壁上的画教马克西姆斯“父亲”这个词。

卢迦看着那墙壁上的画,那画画着一个全副武装的罗马将军手持鹰旗招呼着身后的士兵,而在他的秒杀的明显矮小的野蛮人四散而逃,溃不成军。

“那是你的父亲!”赛巴斯提安努斯指着那墙壁上手持鹰旗的罗马将军,对年幼的马克西姆斯说道,可是马克西姆斯并不能够理解,他的目光中满是不解,谁又能够想到所谓的“父亲”不过是墙壁上的一幅画那么不真实。

不知为什么,躲在外面的卢迦竟然开始有些嫉妒起赛巴斯提安努斯了。他在不知不觉当中竟然羡慕起这么平平淡淡的生活,就和他曾经梦寐以求的一样,跟他爱的与爱他的女人在一起过着平平淡淡地生活,但是现在眼下的局势让他不得不舍弃自己想要的一切。

“我不能够让其他人知道他们在这里!”卢迦暗暗对自己说着,转身离去,毕竟他现在树敌太多,就像是当时他所看到的电影《角斗士》那样,纵然是指挥着千军万马,到头来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那么要这么多名誉什么的,又有什么意义呢?

现在保护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远离他们,和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让自己没有弱点那般,哪怕是马克西姆斯并不知晓自己是他的亲生父亲!

卢迦在心里想着,忍不住最后再看了眼马克西姆斯,想要转身离开,却不曾想与特奈娅撞了个正着。

好在卢迦眼疾手快一把捂住特奈娅的嘴,这才没有发出惊动他人的动静来。

“天呐,为什么你在这里却不肯跟我打个招呼?”特奈娅疑惑地看着卢迦,然后又被卢迦拉到一处没有人的地方。

“干什么?为什么这么鬼鬼祟祟的!”特奈娅非常惊讶,不知道卢迦为什么这么紧张。

“我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卢迦双手紧紧握住特奈娅的双臂,眉头紧皱,对特奈娅说道:“我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什么,你这是什么话?”特奈娅一本正经地看着卢迦,不住抱怨道:“你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回来了,竟然谁都不告诉,只是在门口像个贼一样,你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我没有别的想法!”卢迦见特奈娅的情绪稍显激动,他赶忙伸头,如同蜻蜓点水一般在特奈娅的嘴唇上印了一下。

“哦!”特奈娅轻叹一声,脸上纠结的表情就像是问:“怎么才这一下?”

“亲爱的,你要听我说!”卢迦郑重地说道:“我必须要保证你们的安全,所以我不能够在这里逗留,我还有些要紧的事情需要我来处理。”

“什么要紧的事情!”特奈娅抬起头来盯着卢迦的双眼,像是在质问。

“没!没什么!”卢迦不知该怎么说,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在回避什么。“听着,有些事可能我不得不告诉我,我现在遇到了不少的麻烦,特奈娅!”卢迦不住地摇头对着特奈娅然后说道:“很多人都想要杀我,因为我已经威胁到了他们,但是现在他们还没有得逞,所以我必须要保证你们的安全。”

“怎么回事?”特奈娅被卢迦突如其来的认真给吓到了,她瞪大双眼看着卢迦。

“这样的。哎呀,反正跟你解释不清!”卢迦一想到当时李基尼娅对他说的话就让他心烦意乱,这么多事积压在一起确实能够让一个人喘不过气来,更何况这么严重的问题。

“那么我们应该去哪?”特奈娅看上去有些慌张,至少是因为马克西姆斯,她的宝贝儿子。

“去纳尔旁吧。”卢迦思来想去,最终决定还是那里比较安全,至少远远躲开了任何危险因素,恰好在自己的势力范围最接近的地方,只要出了问题,他就能够在最短的时间里调度军队去保护。

“行,我听你的!”特奈娅重重点头,看来她非常听从卢迦的,这也让卢迦感觉稍稍欣慰,至少能够让马克西姆斯在自己的庇护下长大也好,但求自己也能够活到那一刻吧!

卢迦可没有过多的时间作停留,哪怕这样的平静的生活停留下来片刻也是好的。他不得不带领着军队北上,沿着道路经过了整整两个月的跋涉终于来到了莱茵河畔。

此时在阿格里披那,到处都是烽火狼烟,四通八达的道路上基本看不到行人,沿途的村落更是没有人,还有火烧与掠夺后的痕迹。

“看来野蛮人的迁徙越来越严重了!”安德鲁一边说着,一边紧了紧身上的披风,不由得颤抖着,“今天可算是奇怪了,早就应该过了下雪的时候,为什么还会这么冷?”

“神父说那是因为阿提拉的到来!”赛巴斯提安努斯不紧不慢地说道:“自从阿提拉的名声在各地传开的时候,天气就越发地寒冷,神父说这是上帝给我们的警告,是因为凡间的信徒们对于上帝的信仰不再纯洁,所以上帝不悦,释放恶魔也就是阿提拉。他就是上帝的鞭子,鞭打所有不虔诚不纯洁的信徒。”

“都是一套没有意义地说辞!”卢迦回过头来说道:“这些东西说说就好,千万不能当真!”

在阿格里披那,迎接卢迦他们的事阿雷西欧,这些年没有见到老朋友了,一群人愉快的相拥在一起。

令所有人都惊讶不已地是,阿雷西欧竟然摘掉了面具,然后留起了胡须,看来他是对于自己的容貌可以说是接纳了新的自己。

第五百九十九章:威慑

阿格里披那所遇到的情况远比卢迦想象中的严重,因为气候寒冷,大量的蛮族部落因为得不到足够的食物而不顾与罗马军队发生冲突甚至爆发战争的情况下悍然穿过莱茵河往南迁徙。

非法的越境必然会产生冲突,所以这样的冲突愈演愈烈,不可避免的爆发战争。

气候确实感觉到了不同于以往的寒冷,就算是到了近四月份,莱茵河竟然还没有解冻。在莱茵防线上,士兵们将桥全部封锁,并且设置防御工事。巡逻的士兵不断沿着河边巡逻监视着随时都有可能渡河的野蛮人。

让罗马人不得不提起戒备的是,莱茵以北的野蛮人就直接驻扎在莱茵河边,他们伺机而动,等待着任何一个不可错过的机会。

“日耳曼部落在小批量小批量的迁徙!”阿雷西欧在不远处的河对岸用手扫了一圈,然后对卢迦说道:“他们乘着我们巡逻兵不注意的时候通过冰面强行渡河,这近几个月时间里一直如此!”

“难道你们就没有想到在这里组织防线将他们挡住吗?”卢迦不解得问道。

“哦,我的天哪,这谈何容易!”阿雷西欧笑着解释道:“可不是所有人都像是你看到的他们那样谨慎,暴灸的野蛮人部落为了渡河一定会聚集在一起,然后组成一支让我们难以抵抗的力量借助冬天在冰面上强行进攻。”

“再者,就算是我们将他们打回去,也需要多个地方的士兵一同参战,结果可想而知,我们人手不够,就凭你留下的那三千人还有边防军根本解决不了问题,所以我又招了不少士兵。”说着,阿雷西欧将目光投向这才稍稍解冻的冰面,他的表情看得出来是无比的忧愁,他意味深长地说道:“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了,这莱茵河的冰面还是没有化开?”

卢迦笑了笑,他不知道该怎么跟阿雷西欧解释,因为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科学知识要是没有把阿雷西欧给说服,那么扣上一个不相信上帝的异端的帽子也真是难受。

“野蛮人从桥上走没有办法,因为他们没有办法突破,但是借着坚固的冰面,他们可以向我们发起全面进攻。”阿雷西欧紧了紧身上的毛皮衣服,好像野外实在是让人冷得难熬。“他们似乎非常清楚我们的底细。”

“什么底细?”卢迦有些好奇,便问道。

“他们清楚如果他们突破了莱茵防线,那么高卢地区只要是属于罗马的土地自然是畅通无阻的!”阿雷西欧指了指后方对卢迦说道:“穿过比利时高卢就到了卢杜格高卢地区,我想这么多的野蛮人出现在埃提乌斯的领地,恐怕这并不能够让他稍稍开心吧,更何况你要明白,埃提乌斯对于这些所谓入侵的蛮族都是杀无赦的。”

“可是我看到一路上都是空无一人的村庄还有被毁坏的田地……”

“那些都是这帮野蛮人干的!”阿雷西欧咬了咬牙,一提到这帮野蛮人就让他气不打一处来,奈何自己没有足够的实力跨过河去将这帮源源不断的野蛮人给活活砍死在冰天雪地当中不解恨。

“不过眼下这个问题似乎得到了解决不是吗?”卢迦笑着对阿雷西欧说道:“我现在在这里,带了整整四万人来。”

“也许吧,卢迦!”阿雷西欧并没有表现出非常开心的模样来,他只是冷冷的说道:“但愿现在我们所有的粮食跟金钱能够满足你的士兵们,毕竟这么长时间被野蛮人破坏已经让我们损失惨重,加上这种不出来庄稼的土地,我们总不能后像马一样吃草吧!”

“不过我有一个好一些的办法。”卢迦手抚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比如说我们可以带领军队越过莱茵河,打败所有妄图过河的部落,彻底断送他们的念头。”可是说着说着,卢迦就连连摇头起来,“不行不行,这样需要的粮食还有钱财实在是太多了,这四万人确实是一个不小的难题。”

“也许我们总会有什么办法让这帮野蛮人过不来。”卢迦对阿雷西欧说道:“反正这对他们来说横竖都是一起,倒不如将冰面给凿开?或者是用一些非常暴力的手段。”

“投石机!”阿雷西欧想都没有想就说道:“这东西可真的好用,几个月前用了几次,但是这冰太厚了。”

正在交谈中,只听到一串急促的马蹄声响起,阿雷西欧与卢迦纷纷抬头望去,只看见一名传令兵从不远处跑来。他太着急了,还没有等马停稳就跳了下来,然后就摔了个狗啃泥。这还不算,他手脚并用地朝这里跑来,大口喘息着对卢迦与阿雷西欧汇报道:“野蛮人,野蛮人从西部莱茵防线准备强渡了!”

此时在西部莱茵河阿格里披那以西的莱茵河地区,此时的蛮族部落不知道有多少个,男人们汇集在一起高举起手中的武器大声呼喊着。看来他们是想要从这里依靠冰面强渡,攻破罗马人构建的防线然后保证后方女人老人以及孩子能够安全穿过莱茵河。

这一地区驻守的罗马士兵随之而动,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进攻了,河岸边上到处都是尸体,有罗马人的,还有野蛮人的。

冰面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尸体,都是在冲锋的道路上死于罗马人的弓箭,看来野蛮人为此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可是他们并没有放弃,而是招呼着周围越来越多的部落,他们的人越积越多,眼看着新的一轮进攻要开始了!

“怎么办,我们的弓箭就要见底了!”

“我的长矛折断了,我没有武器了!”

“给,用野蛮人的斧头吧!”

“哦,天呐,我的上帝,锈迹斑斑的,还结了冰!”

士兵们开始抱怨起来,没有什么比他们现在所能够拿起的武器更让人揪心的了。没有铠甲,只有皮制的头盔,还有厚重的毛皮衣服作为保暖与简单的防护,其他再也没有。

寒冷的气候让他们哆嗦不停,甚至连弓箭拉开射击几下之后便赶紧收手。

毫无疑问,野蛮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进攻,他们彼此拉动呼喊着,在首领的命令下一哄而上,朝着河对岸的罗马军阵扑了过来!

第六百章:威慑

“注意!注意!他们上来了!他们上来了!”罗马士兵们在军官的呼喊下重新聚集在一起,他们在被踏成一条路的河滩上组成了一道简单的盾墙。

盾墙后面的武器更是各异,有的是铁剑,有的是生锈的铁斧,还有简陋的长矛甚至用来插草的草叉。反正是一切能够用上来的武器他们都带来了,所有人咬紧牙关,看着眼前的野蛮人越来越近。

野蛮人的军队跳上冰面,厚实的冰面竟然能够支撑得起他们这么多人的冲锋,因为罗马弓箭手的箭矢已经用光,他们不得不加入到抵抗的盾墙当中,虽然不仅仅是弓箭手,连巡防军的步兵们也是摇摇欲坠。

野蛮人冲到了河流冰面的中央,他们就像是翻腾而起的黑色洪流,朝着罗马军阵而来。

现在的情况,守备的罗马人加起来总数不过三百人,而野蛮人则是上千人。他们呼啸而来,整个冰面都在颤抖,当然,没有人会在乎他们脚下的冰层已经出现了裂痕。

罗马士兵们都在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其他的,但是能够看得出他们的呼吸急促。恐惧在每个人的脸上印现,他们看到迎面而来、气势汹汹野蛮人大军早已经奔溃,更是没有了抵抗的念头!

“稳住!稳住!”军官还是不死心,在这里他深知自己不能够慌乱,哪怕心里再害怕,再恐惧,也不能够表现出来让身边的士兵们看到。

“我还有老婆,我还有孩子,上帝啊,我不想死!”但是他已经控制不住士兵的恐惧了,不能够强求他们,毕竟他们只是生活在这里的民团士兵,与正规军队相去甚远。

听到这样的声音,更多的士兵呼吸的速率都明显开始产生变化了,士兵们开始恐慌了,他们甚至站不住脚。看到越来越近的野蛮人大军,野蛮人混乱的脚步声震荡着他们每个人的鼓膜甚至心脏,给予的那种压迫更是不言而喻。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终于一个忍不住崩溃了,他大声尖叫着,活像一个被吓坏的孩子,他尖叫着丢下自己手中的武器,身旁的士兵想要拉住他可是没有成功,只看他尖叫着远远跑开。

“我也不想死!”

“上帝啊,可怜可怜我吧,我不想死!”

有了第一个逃兵,其他士兵就会接二连三的逃跑。

“不要逃跑!稳住!稳住!”

就算是军官喊破了喉咙也无济于事,就在野蛮人越来越近的时候,一瞬间的时间里,罗马人竟然一哄而散了,在这样的大局之下,纵然是再勇敢的人都会开始为去留做打算了。

这个军官也是个普通人,他到底是忍受不了这样的双重打击,最终他也提着盾牌伶着铁剑试图追上前面一同逃跑的士兵的脚步。

“哈哈,罗马人逃跑了!”

“哈,该死的懦夫!”

看着四散而逃的罗马边防军士兵,野蛮人大声呼喊并且欢呼着,他们站在河边将武器高举过头顶庆祝自己来之不易的胜利。

在莱茵河的另一边,看到胜利的其他人更是欢呼雀跃,这意味着他们将迎来崭新的生活,部落的长老已经招呼着姑娘们收拾行囊准备出发了。

“停下!停下!”

不断逃跑的罗马人在跑了不到五十多米的距离上就停了下来,他们所有人都停下了,好像遇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怎么,难道这些胆小怕死的罗马人决定重新追求荣誉?”

最前线的野蛮人停止了欢呼,在他们首领的招呼下重新整合队伍,准备看罗马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哈!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厉害!这帮瘦弱的罗马人!”日耳曼部落的勇士们高举起手中的斧头大声怒吼着,就这么看着那群罗马人回过头来。

周身的鲜血都已经结成了痂,他们的双眼瞪大,眼神当中存在着更大的恐惧。

“咔咔咔…”

在这帮罗马人的身后,几十发巨大的石块飞向天空,所有野蛮人都抬起头来看着这些石头从头顶掠过。令人惊讶的是这石头的目标并不是他们,而是他们身后的冰层!

“空空空……”

石头落地,摇摇欲坠的冰层被砸出一个接着一个的窟窿,很快是完整的冰层被敲打的分崩离析,成为了一块一块的碎冰。

刚刚踏上道路的车马瞬间因为破碎的冰层不能够支撑而轰然垮塌,无数女人孩子随着马车坠落到冰凉的水面之中。

路被粉碎了,野蛮人首领望着流动着的水面还有对岸不知所措的家人,她们想要拯救落水者,可是破碎的冰面一踩就下沉。没有办法,她们只能看着在水里不断挣扎的女人孩子,他们也只能够跪下祈祷英灵殿能够拯救他们。

看到自己苦苦保护的女人孩子们在水里挣扎自己却无能为力,气急败坏的野蛮人首领攥紧拳头仰天长啸,可能是在懊悔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罗马人竟然会有这么的手段。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野蛮人首领带领着身后的勇士们大声怒吼着,他们高举起手中的斧头不断拍打着左手的盾牌。

“呜呜呜”

号角响起,就像是一层看不见踪影的气浪一般横扫而来,瞬间将他们的怒吼声生生盖过。

野蛮人的怒吼停下了,就看见在这帮罗马人身后的树林当中走出成军阵的罗马军队,他们以百人队为单位紧紧排列成一排朝着莱茵河被撕碎的防线压了过来。

“踏踏踏……”

罗马人的数量太多,不紧不慢地走上前来瞬间将眼前这帮野蛮人团团围住。

这时候眼前这帮边防士兵赶忙朝一旁退去,露出来了一大队骑兵,数量足足有几百人近千人之多,他们在一个身穿华丽铠甲,但是外面罩着一身厚厚的衣袍的罗马人的带领下缓缓向前。

如此气势压得这帮自认为天不怕地不怕的野蛮人顿时没有了声音,终于要轮到他们瑟瑟发抖了。

为首的那个罗马人不紧不慢地来到他们面前不足五十米的距离上,他看上去是那么自然,居高临下俯视着眼前的这个野蛮人首领,目光当中有着不可质疑的威严。

这样的气势到底是从何而来?是个人的威信,还是身后强大的士兵,这个野蛮人首领也说不上来。他只是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他只能咬紧牙关苦苦支撑着,潜意识在告诉自己不能够就这么放弃。

“是战,还是降?”那罗马军官身旁的侍卫冷冷地看着他,微微张开的嘴巴里流露出来的话就像是这头顶的天空降下的寒冷,让他自己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对于擅自越境的野蛮人来说,这是一场不可能胜利的战斗。

第六百零一章:收留

眼前是不可战胜的罗马大军,身后又是落在水中挣扎呼救的部落同胞,这个野蛮人首领可算是进退两难了。

落水者的尖叫声传到了卢迦的耳朵里,按理说一个杀生者特别是血债累累的人,对于别人的生死向来是不看重的,因为那是随时会夺走自己生命的威胁,杀了也是应该,可是现在不同。

看着野蛮人首领先是看看前方,又是看看后方的河面,当下除了水里需要拯救的家伙们,没有人会比他更着急了的。

“或许我们应该在这个时候施以仁慈。”远远望着在水中挣扎的野蛮人,卢迦终于忍不住说道。

“什么?我没有听错吧,卢迦!”阿雷西欧指着那落水的家伙们质问卢迦道:“这个时候你竟然可怜起他们来了,那么为什么不问一下他们来到这里破坏了我们多少土地,还有掠夺了多少食物,其中杀害了多少人,这些你都看不到!”

“你的想法我都懂,阿雷西欧!”卢迦冷静的说道:“不过这样的收留是有条件的!”

“条件!”听到这个词,所有人都转过头来看着卢迦,只听卢迦不紧不慢地说道:“现在他们救人心切,不得不说我们现在占据了绝对的优势,现在,就告诉他们如果想活下来,就必须要信奉基督,抛弃以前的神。作为回报,我们将会拯救他们,然后将他们安置在一个废弃村落当中,并且给予种子等种植。”

“那要是他们不答应呢?”阿雷西欧问道。

“那我们就静静地欣赏他们的痛苦。”卢迦拍了拍自己的腿甲,显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冲着安德鲁点了点头。

安德鲁会意,接着策马上前对那蛮族首领简单的说了几句。

哪曾想这蛮子也是性情中人,听到了安德鲁的提议竟然破口大骂,说得一堆让罗马人听不懂的话。

“他说什么?安德鲁。”卢迦在不远处问道。

安德鲁此时策马回来,对卢迦说道:“很不幸,卢迦,他们表示愿意为了自己的英灵殿放弃所有。”安德鲁说完耸了耸肩,无奈的表示道:“看来他们并没有打算放弃自己的信仰。”

“那么这河里的人必死无疑。”难得冷血一会,卢迦盘起右腿坐在马背上,就像是欣赏美景一般看着那落水的人在水里不断挣扎并且抱着那破碎的木头在破碎的冰面当中来回打转,他们频频哭喊着朝着岸上的这帮男人呼救。

终于有人忍受不住,他丢下手中的武器“窟通”一声跳下冰冷的水面朝着那哭喊的挣扎的那群人游去。

还有的女人抓住碎冰还有没有断裂的冰面爬了上去,她浑身湿透,在冰层上瑟瑟发抖,还不忘去救溺水的孩子。

不断有人因为暗流而沉了下去,莱茵河水下暗流涌动,如果被卷进去就会被那如同魔爪一般的暗流死死抓住动弹不得,接着就是耗尽体内所有氧气活活溺死。

这个野蛮人首领接近到奔溃的边缘,他推开身后的其他人,绕了个远路在还算是坚固的冰面上,他一边奔跑着,一边呼喊着。

“看来他是受到了不小的打击,或者说是他的妻子孩子在河水里了。”安德鲁伸长脖子望着那个渐行渐远的野蛮人首领,“如果他的孩子或者妻子死在了这场灾难之中,恐怕不杀了他,他这一世都会与我们为敌。”

安德鲁这么说,可是卢迦却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安德鲁有些好奇,回过头来看着卢迦,免不了问道:“卢迦,你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安德鲁看到了卢迦表情中的犹豫,他立马就明白了,笑着对卢迦说道:“真的没有看出来,走过了这么多的血雨腥风,你倒是有些犹豫了,怎么,看来你还是有些忍受不住看到这样的生离死别吗?”

“哦,不,不是这样的,安德鲁!”卢迦赶忙摇头,表示自己与心软划清界线,“我只是刚刚当上父亲,有时看到这样的场面还是有些忍不住心软,甚至会想到如果那是自己的孩子该怎么办?”

“够了,那么现在呢,你打算怎么办?”阿雷西欧冷眼看着卢迦,“难道说你要去救他?救一只随时会吃掉你的狼?”

“嘿,这话我可没说!”卢迦赶忙摇了摇头,“我怎么可能会这么好心,算了,我直接背过身去。”

十几分钟过后,一大群湿漉漉的受难者正瑟瑟发抖地坐在早已经升好的篝火旁取暖,他们包括野蛮人首领拼了命想要去救助的妻子和孩子。

“我真的难以想象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阿雷西欧在卢迦背后愤愤不平地说道:“他们是野蛮人,是来掠夺我们的,是来杀戮我们的!你看看你做了什么,竟然救了他们!”

面对阿雷西欧的连连质问卢迦却不作回答,他一言不发地望着在河岸边修整的野蛮人部落,这时候,像是经过了明确的商议之后,那个野蛮人首领竟然站了起来,转身径直来到卢迦的面前。他一脸严肃,双眼死死地盯着卢迦,就像是看到一个令他颇为不爽的人那样,可是有意无意之间,卢迦看到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

“他这是想要干什么?”安德鲁在一旁机警地问道。

“哼,你以为他会感激你吗?愚蠢!”阿雷西欧在一旁嘲讽道:“别忘了当时将他们打下水的是你!”

“窟通!”

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这个野蛮人首领竟然在卢迦的面前跪下了。所有人都大为惊讶,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野蛮人首领,不知道这个家伙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我的部落已经没有退路了,我向你投降,罗马人。”这个野蛮人首领用生硬地拉丁语一点一点地说着,“我知道我杀了你们不少人,但是我愿意以我的生命向你们忏悔,只要你能够放过我的族人。”

说完,只看见这个野蛮人首领趴倒在地,张开四肢,这是他们投降时最为屈辱的举动,脸朝下,任人宰割。

“安德鲁。”望着在自己脚底下臣服的野蛮人首领,卢迦招呼安德鲁上前。

“怎么,卢迦。”安德鲁一路小跑过来问卢迦道:“要我现在杀了他吗?”

“不,不能杀了他!”卢迦望着脚下这个臣服者,嘴角露出了一抹诡异的微笑,“带他去见神父,特别是懂日耳曼语的神父,神父会好好开导开导他的,我保证!”

听到卢迦这么一说,安德鲁也嘿嘿一笑,他听懂了卢迦的意思,这么多年来的合作早已经让二人心灵相通了。

“好的,卢迦,如你所愿!”安德鲁说着,先是弯腰将这个野蛮人两只手束缚起来,再者带了下去。

第六百零二章:巩固边防

一个月后,寒冷到底是退去了不少,终于能够种植作物了。

只不过忙碌的田地当中多出来好多日耳曼血统的人,他们就是臣服于卢迦的部落,现在被卢迦安排着这帮臣服者们也要像罗马的农民那样劳作。

自从收复了这么一个野蛮人部落之后,卢迦接二连三的接纳了更多的伦巴第人与法兰克人的迁徙部落并且将他们牢牢控制在比利时高卢。

不仅仅是放羊还是种地,只要能够缴纳足够的赋税就能够在受到罗马人的庇护之下生活下去。

“神父已经答应我们看在上帝的份上,会时不时跟他们的首领接触的。”安德鲁像卢迦汇报道:“从这个野蛮人首领的口中了解到,他们是伦巴第人,因为严寒让牲口都活不下去了。”

“那么对于罗马人他们是怎么看待的?”

“这个倒是没有听说什么,只不过这个野蛮人的首领表示会报答你的!”

“报答我?”卢迦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他只要不给我胡来就行。”

“但愿如此吧,卢迦阁下。”说到这里,只听到门外一声,所有人转过头去,就看到了阿雷西欧一副懒洋洋的模样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

对于接纳这帮伦巴第人,阿雷西欧一直是持有反对意见的,他不能够理解卢迦为什么要对他们这么好。难道是因为所谓的基督教义博爱于世吗?这是阿雷西欧万万不能够理解的,他已经任由自己被仇恨淹没并且认为这是一件好事。

这点无可非议,毕竟在经历了那么多痛苦之后还能够释怀的,恐怕只有耶稣了吧,但是值得一提的是,耶稣只有那一个人。

“阿雷西欧,你要明白这些人已经不再是那帮莽撞越境的野蛮人了。”卢迦再三提醒阿雷西欧道:“不要歧视他们,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们将会向我们展示他们的用处。”

“看看吧,看看吧。”阿雷西欧更是听不下卢迦的劝告,“真的难以想象这帮本就该死的蛮子,我宁愿这里的罗马人都死光了也不愿意看到野蛮人在这里耕作!天呐,你就应该站在他们当中好好闻闻他们身上的臭味,还有,他们吃大葱,天呐,这么恶心的东西!该死,真该死!”

“怕是你以后都不得不熟悉这样的生活了!”卢迦直截了当的对阿雷西欧说道:“我们现在准备扩大对于这帮野蛮人的征召,意思就是现在的边防军开始扩充野蛮人了。”

“什么?”阿雷西欧瞪大眼睛差点原地跳起来,他直接扑到卢迦的面前对他狠狠地说道:“你知道你这么做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吗?这里可是罗马!不是伦巴第,不是法兰克,不是勃艮第!”

阿雷西欧自然不懂卢迦所想的,他只是看到眼下如果怕你比利时高卢充斥着野蛮人的话,那么这么多的野蛮人必定会严重影响到他的统治。

虽然在这里偏远,可是身为一个行省的最高长官,怎么说也是个土皇帝,在自己的辖区里面呼风唤雨自然是容易,可是这么多不服管教的野蛮人进来了,那么该怎么处理这群野蛮人更是个问题。

卢迦带领骑兵巡视在这里安定下来的各个部落,他们向卢迦表示臣服,那么就必须要遵循罗马的法律,特别是最新发布的《狄奥多西法典》。

卢迦一边走一边说道:“我已经向教皇利奥一世请求派出传教士了,我相信依靠他们的圣经,也许能够改变这帮野蛮人。”

“难道你就不害怕他们会对这帮满口谎言的传教士产生抵触的情绪甚至忍受不了大开杀戒?”安德鲁在身边好奇的问道。

“所以说,我决定留下一万最精锐的士兵给你,我的军团长!”卢迦看着安德鲁眨了眨眼睛,“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比利时高卢的防务军官了,记住,只要野蛮人一有动静,只要他们杀了神父,那就意味着他们成为了罗马的敌人。对待敌人,你是最有经验的!”

“交给我吧,卢迦!”安德鲁重重地点头,看上去信心满满。

“他们自己带来了牛羊,这重新长出来的草能够养活他们。”卢迦指了指周围的这片草地,又指向不远处的森林对安德鲁说道:“野蛮人可能会随时近密林打猎,早知道打猎可是贵族们消遣的方式,你要妥善处理其中的关系,划分地界,不能够让野蛮人抢了贵族们的猎区!”

“放心吧,卢迦!”安德鲁拍着胸脯保证道。

“哦,那么,该给你的军团起个名字了!”

“弗拉维斯!”安德鲁想都没有想就说道:“罗马帝国是属于弗拉维斯家族统治的,那么军团的名称就叫弗拉维斯再适合不过,就是要让这帮野蛮人当中不安分的家伙知道这里的真正的主人到底是谁!”

重新回到阿格里披那,应该是卢迦匆匆忙忙没有注意到阿格里披那的城中多了一座孤儿院。

这个孤儿院是由被遗弃的多神殿堂重新修复使用的,墙上的壁画与雕刻的神像早已经破败不堪,但是这里依旧不能够阻挡孩子们在里面自娱自乐。

“到底是谁有这样的好心要建立孤儿院?”在这个地方能够建起孤儿院,也不知道帝国的其他地方是不是也有这样的福利机构。这倒是给卢迦一种非常神圣的感觉,毕竟能够照顾真么多孩子,也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这是阿奈非要建立的。”阿雷西欧在卢迦的身后一点都不好气地说道:“在你不在之后,她时常感到孤独,她的情况我也知道了,对于当时怀着的那个孩子的失去让她备受打击,不知怎的像是触怒到了上帝,所以夺去了她作母亲的权力。”阿雷西欧说着竟然沉默了,过了良久他才接着说道:“我认为你应该好好陪陪她了,这个坚强的女人,有时候我能够看得出她很孤独,可是每次跟孩子们在一块的时候她总是笑得很开心,但是离开之后又黯然神伤。”

“她到底是一个不肯低头的女人,就在上次她就向我说了自己的情况,可是因为战争迫在眉睫让我无暇应付,有时候我都深深自责,如果我当时在那个混蛋抢她戒指的时候就站出来挡在她的前面,那么那个没能活下来的孩子一定能成长为一个了不起的男子汉。”卢迦说着,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进福利院见阿奈了,这个阔别已久,高尚坚强的女人啊!

第六百零三章:孤儿院

走进门,卢迦就看到几个嘻笑打闹的孩子跑出,他们活泼灵动,追逐着跑了出来一下就撞在了卢迦的身上。

卢迦是成年人,又穿着厚重的鳞甲,没有任何防护的弱小孩子撞在他的身上无异于撞在一块坚硬的石头上。

“窟通!”

这个孩子哪里可能是卢迦的对手,这么一撞就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欢笑声嘎然而止,不仅仅是那个被撞倒的孩子,还有其他小孩,他们看到卢迦这个人高马大还一身铁皮的“怪物”都被吓得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可能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障碍物给吓住了,他抬起头来看着卢迦,眼神当中满是疑惑。

“呜哇!”

终于回过神来了,只见这小孩张开嘴巴就开始嚎啕大哭,这声响就连卢迦都被吓得一哆嗦。

“哦,我的上帝啊!”卢迦挠了挠头,赶忙弯下腰试图哄一哄这个哭喊不止的小孩,可是这小子并不买账,反而卢迦越哄,他哭的越凶。

卢迦是彻底没了招,他抱着这个小孩,小孩就张着大嘴对着卢迦放声大哭,不仅吵得卢迦耳朵生疼,更是溅了他一脸的唾沫星子。

“上帝啊,上帝啊!”卢迦抱着这小孩回过头来忙向着阿雷西欧等人用眼神求助。

可是他们几个不约而同地摇头,看来是对于哄孩子这方面同样没辙。这也不奇怪,谁能够看到在这样所谓“文明”的国度里面让男人带小孩的?

“哦,天呐,加特,你又欺负人了吗?”这个时候在房间里面就听到了一个女人在大声地抱怨,这声音是卢迦在熟悉不过了的阿奈。

阿奈急匆匆地从屋子里跑了出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抱着不断挣扎的小孩的卢迦。

整个场面甚是尴尬,卢迦看到阿奈的第一眼就呆住了,这个身穿绿色粗布麻衣服还有深色的围裙加上经过长时间水洗都有些发光的头巾的女人。她的脸都开始显得发黄,岁月在她的眼角刻下几道皱纹,甚至是放在村姑身边都不会看出什么差异,她竟然变得其貌不扬。

在四目交接的那一瞬间,双方都愣住了。“那是阿奈吗?”卢迦在心里自问着自己。

在阿奈的眼中,这个笨拙地抱着哭闹孩子的将军确实有些陌生了。只是身上的铠甲变得华丽一些,皮肤也因为连日的奔波而发黑,最能够体现出沧桑的还是那一嘴的胡须,恐怕卢迦都没有想过会长这么快吧。

“嗨!阿奈,呃…呃…好久不见!”卢迦最先回过神来,他赶忙将这个哭闹地孩子放下,看着他像是寻求庇护那样跑到阿奈的身后扯着阿奈的裙子忍不住哭泣。

阿奈这时候才迟迟回过神来,她低下头,一把抱起孩子跑进了屋子,什么话都没说。

“这是怎么回事?”卢迦愣在了原地,没有想到阔别这么久,竟然见面了选择回避,“看来阿奈并不想让我看到她现在这副模样吧。”

卢迦想着,叹了口气,转过头来对身后阿雷西欧他们说道:“都散了吧,各忙各的,就让我一个人在门口坐坐。”

“也是,毕竟女人并不像让自己心仪的对象看到自己这般模样。”这时候阿雷西欧终于看上去通情达理起来,他一边说着,还不忘整理一下自己的头发。这样细腻的手法可不是一般男人能够做出来的,这样的细指加上俊美的容颜,他总是将自己打扮得很有韵味,就像是一个真的,女人。

卢迦着实被这举动震惊了,他赶忙回过头来故作不理睬的模样等待阿雷西欧的远去。

过了大半天,孤儿院的房门才被打开,阿奈将自己重新打扮了一番。没有了原先凌乱的绿色长衣,取而代之的是蓝色的,洗得干干净净地连衣裙。

她还不忘将头顶的帽子取下,仔仔细细地将头发梳的整齐,并且扎在身后,这副模样干净利落,宛若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至少面对卢迦,她已经不再是刚刚灰头土脸的狼狈模样,看着她,卢迦感觉原来的阿奈回来了,这就是本来的她,熟悉的她,一点都没有变。

美中不足的是,她竟然没有像样的首饰,在靠近卢迦的时候,卢迦伸出手来抚着戴在她耳朵上的耳环,这颜色,这质地…

“怎么是铜的?”卢迦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不禁问道:“我记得曾经给你送了不少好的首饰,难道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你就吝啬到不愿意将它们带出来给我看看是吗?”

“不,不是这样的!”阿奈连忙摇了摇头,

即便是犯了错误,阿奈都没有一点认错的态度来,相反,她还骄傲的挺起胸膛,自豪的指着身后的这座孤儿院对卢迦得意的说道:“这不都是,这就是你的首饰换来的这座孤儿院,这里有十几个我的孩子!”

“看样子,你真的是将他们当做你自己的孩子来抚养。”阿奈的每一句话都让卢迦触动很深,卢迦明白这是因为她的生理缺陷让她的爱无处安放,索性抚养这帮孩子,至少能够让他们长大。

“我能知道,他们是怎么成为孤儿的吗?”卢迦问。

听到这里,阿奈抬起头来笑着看着卢迦,笑容显得意味深长,她接着对卢迦说道:“是因为你啊,士兵长大人。”

“我?”卢迦指着自己瞪大双眼看着阿奈,阿奈还是淡淡地微笑着,仿佛在质问阿奈:你这些说得都是真的吗?

“是啊,卢迦。”阿奈说着,转移视线眺望远方,仿佛在寻找什么。

“嘿,看!”阿奈拉着卢迦指着远方的一处小溪流,那里有一处空地。

接着阿奈对卢迦说道:“我们就在这里比赛跑过去,不过…”阿奈上下看了眼卢迦身上的铠甲,这可是一整套行具,可是沉甸甸的份量从走路的铁片碰撞就能看出。

“如果我们谁被落在了后面,谁就是小狗!”阿奈笑着对卢迦说着,她就像是一个刚刚接近成年的小女孩那样活泼灵动。元气满满的,都做好了奔跑的准备!

“好啊!”卢迦不屑地一笑,接着说道:“别看我现在穿着沉重的铠甲,可是我跑起来就像是兔子那么快!”

“哦?”阿奈的语气就能够听出她根本不相信,“那么我们就试试,士兵长大人!”

还不等卢迦准备好,阿奈就像是一支离弦的箭,“嗖”得一下跑出去好远。

“好啊,你耍赖!”卢迦在后面大声抗议着,顾不上铠甲的沉重,迈开脚步三步做两步地追了上去。

两个人沿着小路一路笑着奔跑,直到接近那河边,阿奈跑不动了,她不得不停下来行走,可是卢迦从开始到结束都没有将她超过,他不忍心超过这个有些虚弱的女人。

“哈,哈,我,我就说,你,你是小狗!”阿奈指着卢迦笑道。卢迦只是跟在她的身后笑而不语,最终他们俩还是这样一前一后的来到河边坐下。

没有想到阿奈这么虚弱,仅仅是三百多米的距离就已经让她喘息不已,脸色刷的一下变得苍白。

卢迦想要主动帮帮她,到底被她拒绝了,好在缓了片刻功夫之后,她终于感觉好多了。

“我虽然传授不了贵族所需要的知识能够让他们成为轻松有地位的抄写员什么的,但是我能够教他们怎么劳动,怎么织布有自己的手艺,在离开我之后能够谋生,不至于像现在一样被人不管不顾地死掉。”这不,刚刚坐下,阿奈便聊起了孩子们,她就像是一位真正的母亲。

“看着这里安静,我只想找你说说话,卢迦。”阿奈抬头望着卢迦,眼睛里含着泪水,想要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你在想些什么?”卢迦好奇的问道。

“没,没有什么,只是有个不情之请。”阿奈抽噎一下说道:“能不能不要发动战争了。”

“你这是什么话?”卢迦的语气有些责备的意味,要知道战争这种事情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一面之词,当然,眼下这样的局势怎么可能是一个女人能够看得开的。

卢迦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只能给阿奈回答道:“你不懂!”

“是,我是不懂,可是这帮孩子,他们的父亲可都是跟随你南征北战士兵的后裔,这样的孩子随着战争的开始就越来越多,他们很多人只会在没有人管没有人问的情况下成为乞丐,或者被在饥饿与寒冷中死去。”

阿奈的话让卢迦无可反驳,诚然,这是多事之秋,想要维护住国家的稳定,就必须要通过战争,可是战争就意味着死亡。

士兵死了一了百了,可是他的孩子还有妻子就孤苦伶仃。战争意味着越来越多的青壮年上战场,可是这也意味着国家的力量在常年的战争当中随着人力的缺失渐渐变得衰微,最终消失。

现在西罗马帝国正缓缓变成一座巨大的孤儿院,因为常年的战争。

“罗马需要未来,也就是这些孩子。”卢迦呢喃着,却没有任何办法,作为士兵长也是个军人的他在了解不过的是,罗马的士兵已经越来越少了,有时候不是他们不愿意参军,而是能够参军的人与日俱减。

“收复罗马的土地就要剩下土地的人提供粮食军备与士兵,可是战争带来的不仅仅是家破人亡,还有土地的荒芜,赋税的减少。”卢迦想着,都开始产生后怕,他开始明白为什么埃提乌斯再怎么作,野战军团军队只维持两万人的编制四处征战。

确实没有人了,而自己却更像是个吸血鬼,压榨着罗马最后的骨血,来维持住他本该有的土地与荣耀。

“阿奈啊!”卢迦拉住阿奈的手,颇为无奈的对她说道:“眼下,除了战争,再也没有别的能够保护住你我脚下的土地了!”

第六百零四章:最高会谈(上)

这河水清澈,正是严寒刚过,空气当中还是有丝丝寒意,卢迦将自己的披风取下盖在阿奈的身上。

阿奈冲着卢迦微笑,表情中透露出来的尽是幸福。两个人就这么坐在河边的石子滩上低头看着河水流淌,偶尔经过一条小鱼都会让两个人兴奋好一阵子。

阿奈凑过去,也不怕水的冰凉,她将手放进流淌的溪水中,像是在静静享受着溪水从她的指缝中划过的感觉。

时间就这么随着水流不住流动在指缝悄悄溜走,可是岸上的两人却浑然不觉,他们只是聊天交流感情,享受着这本就不多的恬静时光。

“我并不能够保证战争的结束。”卢迦摊开手掌,一脸无奈的对阿奈说道:“哪怕是我在这样的位置上也不行。”

“为什么,你可是士兵长,我可听说几十年前也有一个士兵长,他在这里呼风唤雨,调度着罗马境内的大小军队,就连奥古斯都都要畏惧他三分。”阿奈听不懂卢迦的意思,在她的眼里只看到战争并没有停止,而越来越多的孩子流浪街头。

而在卢迦的眼里,他看到的是逐渐被蚕食的所谓罗马文明的土地,这让这几百年来所划有巨大土地的罗马人渐渐开始变得寸步难行。

为了保持帝国的完整与统一,卢迦就不得不指挥着军队向一切占有罗马土地的野蛮人开战。不然在不停歇的鲸吞蚕食之下,罗马终将会倒下,卢迦明白自己的职责就是在这样的多事之秋当中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阿奈啊!”卢迦伸手搭在阿奈的肩膀上,这时候阿奈抬起头来看着卢迦,目光中满是柔和。

“相信我!”卢迦指着自己的胸口,仿佛向阿奈保证道:“战争终有一天会结束,而这些你所可怜疼爱的孩子们,他们终会有父母将他们接走!”

阿奈先是惊讶,而后表情看上去又有些沮丧。

卢迦非常好奇,连忙问道:“为什么当你知道战争终将会结束的时候,我却并没有在你的脸上看到任何喜悦的神色,难道说这并不是你最渴望的结果吗?”

“可是正因为如此,我就会失去他们了,这帮可爱的孩子们。”阿奈变得楚楚可怜,她的牙齿轻咬下嘴唇,就好像要是在下一刻失去了这帮孩子们,恐怕她一定会疯掉。

希望这帮孤儿有个好的归宿但是又不想让他们离开,人真的是一个奇怪的动物。卢迦望着阿奈,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阿奈望着卢迦,表情疑惑。

“没,没什么!”卢迦自然不会说真话的,他赶忙岔开话题道:“只是感觉在不经意间你非常美。”

“哦,你说的这些让我非常受用,卢迦!”阿奈笑着,笑得是那样的美,让卢迦一时间都晃了神。

“好了,时候不早了!”抬头看了眼太阳,卢迦便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在这里打发了。就算是非常不情愿他也不得不接受毕竟身处高位,怎么样都不能够像以前那样自由了,话说以前也从来没有自由过。

“这才仅仅过了一阵的时间!”阿奈说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丝不舍与难过。

“阿奈!”卢迦伸手抚摸着阿奈的头,一脸认真地对她说道:“我必须忙碌起来,这样才能够早早结束战争,让一切都会到正轨上去。”

在此时的罗马,位于城市东北角的禁卫军营当中,士兵们整装待发,这是一整支军团一共是十个野战团组成。他们在清晨出发,沿着道路朝着高卢方向前进。

而在高卢西部的奥古斯托利图姆,这里是维斯哥特的领土。

此时几支身穿精良铠甲的骑兵队伍在城外集合,他们在静静地等待着,直到城门打开。

只见一队骑兵缓缓走出,为首的正是维斯哥特国王狄奥多里克一世,他冲着骑兵的军官点了点头,随后在大群骑兵的跟随下朝着东部进发。那里的是罗马的一座城市,名字叫卢迪南。

同样三天以后,远在阿格里披那的卢迦也得到了消息,他带领一支新组建的军团并且在安德鲁的跟随下南下,并且在将近一个月后走到了卢迪南,这个命途多舛城市。

如果不算是上一次收复卢迪南的围攻的话,那么这一次的卢迪南是空前的热闹。

“看看吧,罗马人,高卢人,日耳曼人,哥特人,他们都来齐了,我的上帝,真的不知道她们到底想要干什么?”望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安德鲁能够认得出来他们,他们都是各地的士兵,分别来自哥特王国的还有埃提乌斯的麾下。

“这点我还不清楚。”卢迦说道:“这一次主要是针对流入到罗马境内的各种野蛮人部落的,他们因为没有足够的食物补给所以在我与埃提乌斯甚至哥特人的辖区里面大肆掠夺,给双方经济都造成了或多或少的影响。”

好在因为是士兵长,卢迦为自己的军队挣来了一个驻扎在城市外边的机会,也就是最为靠近卢迪南,这样如果有什么突发的情况,那么驻扎在外面的军队随时能够攻城营救。有这样一支军事力量的存在,不管是哪一方心存侥幸都会因为此而有所收敛。

沿着早已经变了模样的街道上走走停停,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卢迪南城中央的总督府。这里可是埃提乌斯的领地,他的侍卫们紧紧把守着总督府的每个出入口,并且严格盘查出入的官员贵族。

“埃提乌斯这一次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安德鲁更是疑惑,“他将我们邀请到这里来不可能是在炫耀他的武力吧?”

“我看未必!”卢迦说道:“安德鲁,你这时候就紧紧地跟随着我,身后的士兵们也是,到时候我就要看看埃提乌斯到底想要怎么处理这事。”

空旷的会场中间有张圆桌,圆桌三面各有一把放着天鹅绒坐垫的椅子。卢迦在侍者的引导下选择了靠墙的位置,而随后进来的狄奥多里克一世选择了另一面,埃提乌斯则选择靠门的那一面。

这场会议可谓是完全没有任何信任的基础,因为不管是哪一方,他们的身后都站满了全副武装的士兵。这仿佛能够壮大底气,让他们在谈判桌上更好的据理力争吧。

“好,都到齐了,新时代的杰出者们!”埃提乌斯说着,轻轻敲打桌面,像是若有所思。

第六百零五章:最高会谈(中)

三方,互不信任,互不妥协,就是现在的局面。

弗拉维斯卢迦莱茵防线的镇守者,伊比利亚与大西西里还有不列颠尼亚的统军士兵长。

弗拉维斯埃提乌斯中央意大利与高卢诸行省还有达尔马提亚行省的士兵长。

狄奥多里克西部高卢地区与北部伊比利亚地区的持有者,维斯哥特的国王。

都是身处显赫地位的人,手中更是有着足以力克对方的手段,一开始三方竟然默不作声,谁都没有打算第一个站起来发言。

“首先必须要明确一个主题!”埃提乌斯沉默片刻,看到冷场了,便坐直身体对在座的其他两人说道:“我们来此的目的在熟悉不过了的,就是面对高卢地区日益严重的蛮族问题。”

“据我所知。”在埃提乌斯的将话刚刚结束,狄奥多里克就已经忍不住开口了,他一张口,矛头就直指坐在不远处的卢迦“根据我所知,这帮野蛮人都是来自于莱茵北部所谓的世界边缘地区。”

“看来这一下我可是逃不掉了。”卢迦在心里暗暗想着,这么一提到蛮族入侵,那么首当其冲的就是卢迦在莱茵防线的布防问题。

“这件事我也不得不说,卢迦阁下。”埃提乌斯也来个顺水推舟,跟狄奥多里克一道将矛头直指卢迦,“这段时间我一直在不停地指挥军队在高卢地区四处征战,歼灭的蛮族部落大小无数,可是他们就像是永远杀不完的虫子,杀了一批,又来一批。这让我不得不怀疑了,卢迦阁下!”

随后,埃提乌斯与狄奥多里克不约而同地看着卢迦,一本正经地问道:“告诉我,卢迦阁下,你的莱茵防线,到底有没有士兵把守。”

对于这两个老家伙的一番言论,他们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样的目的卢迦是再熟悉不过了的。

他们妄图通过这样的手法来弹劾卢迦,意在在这里首先让卢迦承认自己在莱茵防线的不作为,再接着依靠狄奥多里克与埃提乌斯在元老院的影响力来拉拢支持卢迦的人并且以足够的实力来像瓦伦提尼安施压。

现在正是卢迦与瓦伦提尼安三世的关系紧张期,

“这点我并不能够直接回答诸位。”卢迦思索片刻开始反驳,“诸位怕是已经忘记了前段时间的寒冷,这样的寒冷是很少见到的,土地被冻住,都难以扒开种植,没有草,牲畜只能被冻死或者饿死。饥寒交迫的野蛮人部落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只能够强闯防线来达到他们能够继续生存的目的。”

卢迦是绝对不会说自己在东帝国抗击阿提拉的事情的,不然埃提乌斯就可以抓住他不在的这方面的说辞打卢迦一个措手不及。

李基尼娅的警告时时回响在卢迦的脑海当中让他铭记于心,想让他倒台的人太多了,他必须要小心翼翼。

这个不再是凯撒或者奥古斯都的时代,当时的罗马无敌与已知世界,四方的野蛮人只有臣服而没有反抗的实力。

可是现在不同,如果卢迦想要依靠自己手中的军队反抗埃提乌斯与元老院政客,那么他所面对的粮食维斯哥特的超级军团还有埃提乌斯的双重夹击。没有什么理由不去相信他们为了自己所想要的利益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而卢迦现在所需要着重的就是尽可能的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就是不能够让他们抓住自己的任何一丝丝不应该让他们知道的消息。

所以卢迦就将问题推到气候的问题上,这样的话要怪只能够怪上帝,可是上帝是神,怎么说,都不可能扯到神的问题上。

“我听说阁下刚刚从东罗马回来。”埃提乌斯不紧不慢地说道:“还带来数以万计的士兵,听说行军之时绵延千里,让往来的行人与商队还以为是政变了呢。”

“多的话说不成,政变这个词从埃提乌斯阁下的口中说出,阁下难道不知道无故诋毁他人是要付出非常沉重的代价吗?”卢迦抬起头来,似笑非笑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埃提乌斯,这让埃提乌斯不由在心头一紧,他赶忙偏离目光不与卢迦对视,整个场面一度尴尬。

“哦,我只是听信了下贱奴隶的谗言,抱歉,卢迦阁下,我无意冒犯!”埃提乌斯赶忙为自己辩解。

“够了!”狄奥多里克一世似乎对于这样的争吵不感兴趣,他是个务实的人,所以对于“那么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做,特别是这帮野蛮人怎么处理,我们不可能让他们源源不断的涌进来肆无忌惮的掠夺,我的士兵也不可能成天都在寻找野蛮人。”

说完,只见狄奥多里克猛地拍了下桌子,指着卢迦厉声说道:“现在,罗马的士兵长阁下,作为同盟者,你应该拿出一定的诚意来挽回你造成的损失!”

“怎么又是我造成的损失!”卢迦纵然是内心想骂千百遍娘都没有办法,谁让这帮该死的野蛮人确确实实从自己的防线越过。

可是回头一想,既然如同蚂蚁一样遍地都是的野蛮人让埃提乌斯还有狄奥多里克头疼不已。

竟然狄奥多里克提出来让卢迦务必要解决这帮野蛮人的问题,那么何不趁此机会狠狠地赚他们一笔。

卢迦暗暗思索着,不禁皱起眉头,做起了为难装,这很快引起了埃提乌斯与狄奥多里克的注意。

“怎么了?卢迦。”埃提乌斯问道。

“不,没什么。”卢迦连忙摆了摆手,可脸上的为难之色还是没有改变,那紧皱的眉头更是像是一把锁。

“看来你是遇到了什么难题,卢迦阁下,能不能说出来让我们听听。”

埃提乌斯起表面上是好心好意的,卢迦甚至能够从他的口中听到隐藏的意思:是不是有什么困难说出来让我们乐一乐!

“哎呀,这真的是一件难说的事情,埃提乌斯阁下!”卢迦抚着额头,为难地说道:“话说这巩固防线抵御野蛮人确实是我分内的职责,可是现在恰巧正是我最为难过的时候。”

埃提乌斯与狄奥多里克仔细聆听,却让卢迦暗暗笑了笑,接着说道:“我正在努力,知道吗?诸位,诸位所提到的问题我都看到了,我正在努力重新加强莱茵防线。”

听到这里,埃提乌斯与狄奥多里克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样子他们所认为的第一步达成了。

“可是!”卢迦话风一转,接着对埃提乌斯与狄奥多里克说道:“我就在不久前还挡住了一次伦巴第人的强渡,说实在的他们数量太庞大,分部的范围太广,我需要更多的士兵还有金钱的支持,特别是粮食,对,粮食,这太重要了,士兵们需要食物,可是我的金钱与粮食都捉襟见肘了,我需要供应,如果没有,我很难抵挡这浩浩荡荡的野蛮人,或者说可以换其他人来。特别是我那里还有十几个野蛮人部落被我强行安置下来,如果没有足够的食物我保不准他们会再度南下。我说的是的,埃提乌斯阁下,当然作为同盟者,还有狄奥多里克阁下。”

第六百零六章:最高会谈(下)

这明明是在哭穷,看着弗拉维斯卢迦一脸无奈的模样,埃提乌斯与狄奥多里克陷入了沉思。

明明有几万人在大路上大摇大摆的经过,这就像是一座移动的城市,缓缓前进的亚历山大灯塔,让远在天边的人都忍不住遮住眼睛怕是让这光给晃了眼。

自己份内的事情还需要他人的帮助,这倒是埃提乌斯与狄奥多里克头一回听说。众所周知,卢迦在收复比利时高卢的时候还武力威胁过狄奥多里克,所以在口碑上狄奥多里克对于卢迦到底有多厌恶,明眼人看都能看出来。

“呵,说得容易!”狄奥多里克一世冷笑一声,随后看向埃提乌斯,冷笑着说道:“你们罗马人的高位者都喜欢这么推卸责任吗?这可不是你们罗马军人应该有的作风,如果这样不厌其烦地推脱责任,恐怕幸幸苦苦收复的土地又会沦陷,我说的是吗?卢迦阁下。”

“看来狄奥多里克阁下并没有想要帮助的想法。”卢迦无奈的摇了摇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那么我终将抑制不住这股强大的力量,恐怕因为没有钱财与粮食的供应,我的要塞与防线就会被瓦解,我会将饥肠辘辘的士兵调回大塞夸诺伦行省,那么你们,就会亲自面对这浩浩荡荡地野蛮人大军。恐怕那个时候你们才会回过头来好好考虑一下我今天所说的到底有没有意义!”

“你这是在威胁我们吗?”狄奥多里克一世目光一沉,死死地盯着卢迦眼里充满了戒备。他对卢迦素无好感,这一次更是加深了对于卢迦的厌恶。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面对狄奥多里克,卢迦并没有表现出些许的畏惧来。

“请息怒,狄奥多里克阁下!”埃提乌斯一看到场面一度剑拔弩张,就充当起了调停人的角色,“我们现在是在谈判桌上,而不是战场上,我们依旧是盟友,而不是敌人,是吗?”

“哼,恐怕这还要问一下弗拉维斯卢迦阁下了!”狄奥多里克冷哼一声,看着卢迦,“我到希望这一次他带来了的是一些好的解决办法,而不是什么弩矢与铁剑。”

“那辆取决于阁下的态度了!”卢迦没有丝毫的畏惧。

谈判桌上重新陷入到了沉默之中,所有人心中都有隐隐的不快,可是为了所谓的大局,他们不得不隐忍着。

“卢迦手里可是压着成千上万的野蛮人,这些要是受不了饥饿冲了下来,又是新的一轮战争与破坏。不如让狄奥多里克来挡在前头,让他来满足卢迦所要提出的条件来,正好对于野蛮人的侵入他的反响最为严重!”

埃提乌斯在心里暗暗思考着,卢迦抛出的这些条件确实值得他好好考虑。因为高卢地区有元老院不少支持他的贵族的利益,如果让他们的利益受损,免不了就是没完没了的非议与质疑,只有接二连三的解决问题才能够将他们的心仅仅攥在手中。

“如果将这么多野蛮人束缚在比利时高卢,到时候难受的可是弗拉维斯卢迦他自己。”狄奥多里克一世在心里暗暗盘算着,不由冷笑连连,“反正我只不过是罗马人的同盟者,根本没有必要或者说可以厚着脸皮赖掉这些不必要的贡献,自己完全不必担心。”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埃提乌斯,埃提乌斯此时正盯着卢迦沉思着,根本没有注意到狄奥多里克一世那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需要对于这帮野蛮人保持足够的威慑力,他们现在跟几百年前的凯撒奥古斯都时代的野蛮人没有什么区别!”卢迦继续说道:“二位也能够明白我的意思,我需要压制住这帮野蛮人,当然也是需要二位的帮助。”

卢迦看上去非常轻松,面对着眉头紧锁的埃提乌斯还有时不时瞟一眼埃提乌斯又不忘冷笑连连的狄奥多里克。

卢迦知道自己占据了绝对的上风,他们出钱,自己出力,非常划算,最为关键的是到底谁出钱,这需要好好商讨。

“那么,卢迦阁下,你需要多少。”埃提乌斯直接放出了筹码,看来他已经同意付出了。

“六千磅黄金,一千万磅大麦、一千万磅豆子还有两千头牛与四千只羊。”卢迦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显得轻松随意,可是这就让埃提乌斯与狄奥多里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可不是一笔小的支付,至少在这场天灾之后无论是黄金还是粮食都紧缺之余,要这么多,分明是难为人!

“这明明是在抢劫,卢迦阁下!”狄奥多里克虽然刚刚在盘算着怎么躲掉,可是他被这样高昂的价格震惊了。最为关键的是他害怕埃提乌斯承担不起这样的支出,这势必会影响到他,就是怕躲都躲不过去。

“会不会数量太庞大了一些,卢迦阁下。”就连埃提乌斯的语气都阴沉了下来,看得出他也被这么多的量吓住了。“我们并不富裕,更何况我们还有很多人与士兵需要养。”

“这可是最少的了,没得谈!”卢迦接着说道:“这可是我一个人来面对整个北部蛮夷世界的野蛮人,一波又一波的超级军团越境,如果我选择守卫大的城市与城镇让出道路来,恐怕发动战争这些量也是远远不够的吧!”

看着卢迦绝不退让,埃提乌斯不由得把目光投向了身边的狄奥多里克一世。狄奥多里克一世也是面露难色,仿佛根本不想给卢迦这么多。

“好好想想吧,二位!”卢迦又说道:“如果我们不好好将这个问题解决了,那么高卢粮食野蛮人的高卢,为了胜利,黄金,牲畜,粮食以后都会有的,如果没有脚下的土地,那么什么都没有了!”

“这个该死的混蛋!”狄奥多里克一世咬牙切齿的,他此时恨不得现在杀了卢迦然后接管卢迦的土地然后见识一下这帮想要渡河的野蛮人到底有多么棘手!

“抱歉!”狄奥多里克一世发话了,“正如诸位所知道的,苏维汇人一直是罗马的心腹大患。作为罗马的同盟者,我是竭尽全力的想要帮助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三世解决这个麻烦的问题,所以我的军队,食物,金钱全部都在南部投入到了对苏维汇人的战斗当中,所以对于卢迦阁下所提出的这么多数量,我只能拿出一千只羊。”

这完全不值得一提,只见埃提乌斯瞪了一眼狄奥多里克一世,狄奥多里克一世就将目光放在别处,故意没有看到那般,这让埃提乌斯抓狂不已。

“狄奥多里克阁下。”埃提乌斯有些为难地说道:“正如阁下所知道的,我的军队因为长时间的战斗受到了不小的损耗,所以粮食黄金等我也拿不出太多。”

眼看一个二个全然没有诚心,卢迦有些不耐烦了。“看来二位还是对于这笔交易颇有微词啊!”只见卢迦说完,大手一挥,大声说道:“那么我回去就将军队裁剪,用来守卫主要城市,诸位,好好享受来自北部蛮荒之地的野蛮人的涂炭吧!”

第六百零七章:不了了之

这哪里是在商议,这明明是在**裸地威胁,可能是跟元老院的这帮老家伙打交道惯了,埃提乌斯说话也总是那么和气,这么比起来卢迦却咄咄逼人,不过他的态度更为真实,可是现在狄奥多里克的强硬态度导致了卢迦的蛮横不讲理。

怎么说都会受到威胁还是三方的土地,也是三方的利益。如果在其中哪怕是一个人不肯让步,那么所有的商讨都会以不了了之而告终。

嘴上的威胁是小事,最害怕的莫过于一言不合真的这么做了,那么沉重的损失可是埃提乌斯这个堂堂士兵长都未必能够承受地住的。

这一说可不打紧,卢迦这个年纪轻轻的家伙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最为关键的流逝狄奥多里克的态度,如果将这些粮食黄金平分一下不成问题,那么最主要的还是看看狄奥多里克到底愿不愿意这也是埃提乌斯此时的心病所在。

“狗娘养的!”埃提乌斯紧咬牙关,拳头不由自主地紧握,一千只羊,这点东西能够干什么?

狄奥多里克这分明是找了一个借口将自己置身于事外,这点埃提乌斯看得出来。他只是后悔自己没有及时将这个家伙摸清,还忘记了这本来就是各自为政的利益争斗。

“不,我不能够就这样为这场近乎闹剧一般的要求埋单!”埃提乌斯在心里不断高喊着,一开始本就想着为难一下卢迦,然后从中抓出一些把柄什么的,没想到狄奥多里克根本就没有将自己设身与其中,反而是自己一直成为一个独角戏的演员不断自导自演着。

“狄奥多里克阁下。”只见埃提乌斯坐直看着狄奥多里克正色道:“这可是关系到整个高卢地区与伊比利亚北部的安全问题,我们不能不慎重考虑。”

“那么我们怎么压制苏维汇人?”狄奥多里克随即反驳道:“还有从伊比利亚南部来的阿兰人,这帮家伙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还有,他们自称自己是罗马人的同盟者,所以就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我实在是难以理解你们罗马人是怎么纵容你们的盟友的!”

狄奥多里克说得非常果断决绝,因为他本身就不想掺和到这其中来,所以根本没有任何的情谊或者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说法。在场的三个人都是在为自己的利益而战,更何况卢迦又在威胁他。

“你今天必须要付出代价,狄奥多里克!”埃提乌斯怒视着狄奥多里克,在心里暗暗想着。

“喂,罗马小子!”狄奥多里克自然是寸步不让,他紧盯着卢迦,沉声说道:“不要做梦了,你在我这里,一个子都得不到!”

“好啊,那也无所谓啊!”卢迦摊开双手耸了耸肩,“那么,我就告诉比利时高卢行省所驻扎的野蛮人说在维斯哥特王国里面有足够他们吃十年的食物,到时候,我就看着,国王阁下,你是怎么两线作战的!”

“啪!”狄奥多里克一世狠狠地拍了下桌子直接站起来,他怒视着卢迦,语气中满是冰冷:“你这是在威胁我!弗拉维斯卢迦。”

“你以为我会对你产生畏惧?”卢迦看着狄奥多里克冷笑着,全然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我可不知道我的军队到底能够控制住这帮野蛮人多久,反正现在我已经承受了足够惨痛的损失,这么大一群野蛮人南下,你还有埃提乌斯阁下没有一个人会有好的下场!”

“哦?是吗。话说回来,我倒是不介意将你剁碎做成食物安抚一下那帮该死的野蛮人!”

“够啦!”埃提乌斯终于装不下冷静,他猛地拍打桌面大声怒吼道:“难道争吵就能够解决问题吗?要知道说不定在这个争吵的时候又有野蛮人渡河了!”

说完,见两人不说话了,埃提乌斯感觉事情兴许还是有转机的,所以他看向狄奥多里克一世,语气稍稍缓和地说道:“狄奥多里克阁下,不,国王大人,我们现在真的需要共同面对眼下的大群野蛮人而不是在这里无休止的争吵!”

接着,他对狄奥多里克一世说道:“狄奥多里克阁下,这样的粮食分配我完全可以支付一千万磅豆子与大麦,而一千头牛与三千只羊还劳烦阁下为眼下的大局考虑。至于黄金,我建议我们双方对半平分了,一方三千磅。”

“哼,说的轻松。”埃提乌斯的提议没有换来赞同,却换来的是狄奥多里克的冷笑,“如果把牛羊、黄金都给你了,那么我在前线的士兵们吃什么,拿什么支付他们的军饷?没有吃的还有军饷,那么我怎么再去指挥士兵去战斗?伊比利亚针对苏维汇的战争还怎么进行?”

这算是倒出了一肚子的苦水,可是狄奥多里克的话明着是说为维护罗马国土的完整,其实是想要趁机吞并苏维汇的领土扩大自己的实力。这点在埃提乌斯与卢迦看来是再清楚不过了的,但是又不能说破,免得这个脾气火爆的野蛮人不满而因为失了面子拂袖而去。

“那么,卢迦阁下。”埃提乌斯又看向卢迦,笑着说道:“你看,你所出的这个价格确实难住了我跟狄奥多里克阁下,可不可以,我是说能不能多通融一下,看在上帝的份上,因为寒冷的气候可没有让我的辖区农场得到好的收成。”

“一粒麦子都不能少!”卢迦的回答更是快要让埃提乌斯窒息了,此时的卢迦看上去真的很难说话,“埃提乌斯阁下,我想你也清楚这帮野蛮人的战斗力,我不可能让他们饿着肚子。但是话又说回来,阁下也是依靠雇佣兵战斗过的人,难道你会跟雇佣兵来讨价还价吗?”

“这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埃提乌斯阁下!”卢迦直接打断了埃提乌斯的话,让埃提乌斯无话可说。

现在唯有看狄奥多里克了,这个家伙若是再说一个“不”字,那么这场千辛万苦凑齐的会谈就真的不了了之了!

埃提乌斯不信这个邪,他还想努力一下,所以他又厚着脸皮问狄奥多里克一世道:“阁下若不然再考虑一下……”

“那就让这帮该死的野蛮人来吧!”狄奥多里克直接站起来转身拂袖而去,整个会场上只留下了卢迦还有埃提乌斯。

“看来并没有能够按照阁下所希望的进展。”卢迦坐在座位上哈哈大笑,对着低着头一言不发地埃提乌斯,“可能阁下忘记了,他狄奥多里克也是野蛮人的这件事。”说完,卢迦起身,微微朝着埃提乌斯鞠躬行礼,退出了会场。

看着因为粮食跟金钱的分配让整个场面陷入到了僵局之中,随着狄奥多里克的离开这场会议就不欢而散了,只留下埃提乌斯一个人紧紧攥着拳头。

第六百零八章:失败的后果

卢迦带领军队回到比利时高卢,就像是狄奥多里克说的那样,他竟然一个子都没有带回来。

在一路上他就在思考着,以至于越想越生气,在前行的空闲之余把狄奥多里克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便。谁让这个自私自利的野蛮人连一点点本应该有的付出都不肯给,现在什么都没有得到的卢迦自然是需要在其他地方将这些应得的夺回来!

所以他开始暗暗盘算起来。

“卢迦。”安德鲁在一旁担心道:“我们的粮食根本支持不住到收获的季节,现在我们又什么都没有得到,我们到底该怎么办,难道说从不列颠尼亚运过来一些。”

“哦,醒醒,安德鲁,我朋友!”卢迦摇了摇头,接着说道:“这样的严寒可不是不列颠尼亚能够幸免的,眼下只要保证不列颠尼亚不会混乱就已经是万幸了。”

“那么我们怎么办,至少我们应该对阿雷西欧一个交待吧。”安德鲁心有余悸地说道:“他这个人是受不了刺激的,我害怕他又会情绪奔溃,因为我们没有占上埃提乌斯的便宜。”

“不用担心,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卢迦嘿嘿直笑,倒是吊足了安德鲁的胃口,安德鲁接着问,卢迦却什么都不说。

回到比利时高卢,果不其然,这帮饥肠辘辘的野蛮人终于受够了卢迦对于他们的安抚,开始向卢迦抗议。

他们乘着卢迦不在的空当包围了阿格里披那,主要是要问问阿雷西欧允诺他们的粮食呢。

“够了,我已经受够你们的面包了!”包围阿格里披那的野蛮人部落当中一个部落的首领高举着手中的黑面包大声呼喊着,“看看,看看他们给我们的食物,这是什么?看看!”

只见他举起自己另一只手提着的斧头,朝着那面包狠狠地砍去。

“咔!”

在众目睽睽之下,斧头竟然被面包硬生生地弹开了,这让在场的众人爆发出了一阵惊呼。此时的面包上面有一个明显的缺口,但是与这锋利的斧头相比较来说这面包还是太硬了。

“看看吧,这面包,它跟盾牌一样坚硬,甚至可能比盾牌还要可靠,这就是罗马人给予我们的食物,甚至可以说他们是给我们发放了更加强大的武器。”

“面包!面包!”野蛮人大声怒吼着,对于这样坚硬的面包他们自然是非常不满意的。

“你到底给他们发了什么?”阿雷西欧站在城墙上问身旁的军需官。

“面包,面包!”可能也是没有想到会造成这么严重的抵触情绪,这个军需官说话都有些吞吞吐吐的,“面粉不够了,所以在面包里面加了谷壳,还有傻子、木屑、树皮、草。”

“所以这面包做出来就跟盾牌一样坚硬?”阿雷西欧还是有些不相信。

“是、是,哦,不是,不是这样的!”军需官连连摇头,“这个只是做出来很久了,本来是准备给平民乞丐们吃的,可是他们来了,不得不分给他们。”

“该死,这帮难伺候的野蛮人!”阿雷西欧暗骂着,望着下面不断抗议的野蛮人。他有些束手无策,毕竟现在到底是战争还是谈判都没有一个底数,他也不敢肆意妄为的独裁。

“长官!”

这时候,守城的军官提着一根长矛走了上来,来到阿雷西欧的身后问道:“对于下面这帮示威野蛮人,我们到底是进攻,给他们一个教训,还是就任由他们无休止的抱怨?”

“这得问你们的士兵长,士兵!”阿雷西欧一脸随意地摆了摆手,“我只是个行政长官,专门负责手下人还有平民能不能够吃饱,战争这样的问题还是交给熟练的人来处理吧!”

阿雷西欧的选择固然没错,就在两天后,卢迦所带领的军团出现在围城的野蛮人身后。这支突如其来的军队让野蛮人着实紧张了一把,他们手忙脚乱的抄起家伙,以为罗马人已经对他们失去了耐心。

卢迦位于军队的最前端,面对包围阿格里披那的野蛮人他全然没有一丝惊讶,仿佛这一切都是在意料当中。

安德鲁问:“他们这是在迎战,卢迦,我们该怎么做?”

“完全没有必要跟他们打!”卢迦非常淡定地冲着安德鲁摆了摆手,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让安德鲁都有些惊讶。

“难道你想到了什么好的办法?”安德鲁充满好奇,急忙问道。

“又?不不不,安德鲁,这可是我早就预料到的并且早已经做好了安排部署。”卢迦说着,指挥自己身后的士兵们推出道路,将道路给野蛮人让出来。

“这是什么意思?”饥肠辘辘地野蛮人们到底还是存有一丝丝理智的,他们不能够理解弗拉维斯卢迦的用意。

身为野蛮人部落的首领,他们有跟卢迦对话的权利,所以他们几个人相约在一起朝着卢迦快步走来,为的是想要知道卢迦到底是什么意思。

“好的,安德鲁!”

望着迎面而来的野蛮人首领,卢迦的嘴脸泛起了一丝冷笑,“就让我们共同演出吧,现在,在比利时高卢已经安放不住他们的肉身,就让他们去更加广阔的天地吧。”

“卢迦,你是说身后的高卢行省,还有维斯哥特的领地吗?”安德鲁仿佛懂了,他还是想要确认一下。

“正因为如此!”卢迦翻身下马,拍去身上的灰尘接着说道:“他们想要安宁,又不想付出代价,所以我只好给他们再上一课!”

这时,只见卢迦快步上前,向着迎面而来的几个野蛮人首领摊开双手示意自己没有带武器而来。

“罗马人,这又是你的什么花招!”此时一个懂拉丁语的伦巴第人问卢迦道:“也许我真的应该让你见识一下你们所能够提供的面包,相信我,我的士兵们是非常乐意用这个作盾牌,然后狠狠地砸你的脑袋!”

“怕是你没有机会了,阁下。”卢迦摊开手,无奈的耸了耸肩,接着说道:“我向其他人请求了食物,可是他们太过贪婪与吝啬,哪怕麦子与面包堆满仓库都不愿意给我哪怕一块面包,我到现在都饥肠辘辘的,如果可以的话,我不介意与诸位共同分享你们所说的面包。”

“这可不是耍嘴皮的时候,罗马人。”此时一个法兰克首领紧盯着卢迦,“我的子民在挨饿,可是你的允诺却迟迟没有兑现!”

“所以我为诸位让出了一条路!”卢迦指着身后,对他们说道:“柔软的面包,蛋糕、蜂蜜、牛肉,你们想要的都在那里,在我失意的地方静静地等待着你们。所以,不要犹豫,迈开步子前进吧,你们将没有任何阻力的从这条道路甚至到达罗马!”

所以野蛮人心动了,他们太需要能够解决他们温饱的任何东西,他们等不了了!

第六百零九章:蛮族入侵1

野蛮人成千上万,他们似乎听从了卢迦的所说,不管怎样,掠夺来的温热的面包与柔软的蛋糕总是要比眼下的黑面包来得实在。

“卢迦,你,真的,就这样,放他们肆无忌惮地侵略吗?”安德鲁指着大批蛮族远去的背影。

他虽然知道这不过是对埃提乌斯还有狄奥多里克的第一次警告,可是这样公然放野蛮人进来,对于好不容易收复的领土有着巨大的威胁。

“这也是不得已的办法,安德鲁!”卢迦目光深邃,表情木然,“如果留下他们,那么灭亡的将是我们,只有分化这帮野蛮人的力量,我们才有可能幸存下来。”

这势必是一场血雨腥风,安德鲁从卢迦的话语中意识到这场隐忍的战争终将会发生!

反观卢迦,现在看来因为援助的谈崩,他早已经预料到了这场战争的发生,所以他不再选择自己一个人硬撑,而是将这一大群野蛮人推到埃提乌斯与狄奥多里克的头上,让他们更加深刻的体会一下蛮族入侵的威力。

“卢迦,你要知道,做出这样的决定是要承担后果的…”

“我知道!”卢迦直接打断了安德鲁的建议,反过来他看着安德鲁,目光中满是疑惑,“安德鲁,难道你每一次遇到自以为的大事的时候都会这样犹豫吗?”

“哦,天呐,卢迦,这件事简直是如同头顶上的天空一样。”安德鲁睁大眼睛,绘声绘色地跟卢迦描述着,“如果让他们知道这是我们放出来的野蛮人,那么他们随时可以说我们叛国然后起兵讨伐我们的!”

“完全不必担心,安德鲁。”卢迦依旧是一副处事不惊的模样,“我早就想好办法了,所以你就不要操心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可是,卢迦!”安德鲁还想说什么,但是又被卢迦打断了,他并不想听任何的丧气话,因为这样会影响他的运气。

此时在卢迪南,因为埃提乌斯得知前方哨塔报告说野蛮人包围了阿格里披那,又不知道因为什么而南下冲着他来了。这可不是一件好事,这样的消息只能够证实卢迦在抵御野蛮人这方面失败了!

“这个没用的家伙!”埃提乌斯暗暗骂着,心里早就看不惯这个总是能够所谓“交好运”的家伙,可是不管怎么说,现实又让他不得不重新回到军事地图前。

长时间的战争也不是全无好处,就是在不断的行军打仗中他培养了一匹年轻的军官,这将是他军队未来能够持续作战的有力保障。

用埃提乌斯自己的话来说,这些人总比以前跟着自己却总打败仗的利托略强多了。

“士兵长大人,入侵的野蛮人接近了我们的防线。”忒瑞斯拿着一封羊皮纸走到埃提乌斯的身边。

忘了介绍,忒瑞斯是埃提乌斯新提拔上来的年轻将领,现任第八战友军团的军团长,年仅三十岁有余,最为关键的是,他是元老院议员热米提乌斯的儿子。

既然是政见同盟者的儿子,又在平定卢杜格高卢等地的动荡中接连取胜,自然会受到埃提乌斯的器重,成为一名军团长。

第八战友军团与第十四双子军团一直是埃提乌斯最为得意的两支军团,这可以说是他的门面。

此刻第十四双子军团驻守卢迪南,第八战友军团则在与比利时高卢接壤地区设置防线抵御入侵的野蛮人。

“这一次不再是向以前。”埃提乌斯放下羊皮纸,眉头上就像挂了个锁,锁紧紧扣住怎么松都松不开,“原来野蛮人的规模不大,最大的一支才一千多人,可是现在,这帮野蛮人的数量竟然上万了,而且还是在沿途不断扩大,不停有其他野蛮人部落加入到他们当中。”

“这简直是一支超级军团。”忒瑞斯指着卢迪南北部对埃提乌斯说道:“士兵长大人,现在我们必须要着手迎敌了,不然,我们调集第八军团回防,在卢迪南北部设立防线。尽最大可能杀伤这帮野蛮人军团。”

“不不不,不必担心!”埃提乌斯冲着忒瑞斯连连摆手,“这帮野蛮人虽然规模庞大,数量众多,但是他们后方带着大量的家眷,实际能够战斗的人员一半都不到,我们不需要如此担心。”

说完,埃提乌斯指着卢杜格高卢北部的防线对忒瑞斯说道:“我将第十四双子军团压上去,与你的军团相互配合,只要顺着防线将这支超级军团引到狄奥多里克的领地上就足够了!”一提到狄奥多里克,埃提乌斯就冷笑着,缓缓说道:“他口口声声说自己的军队都在南部进攻苏维汇人,那我到时候可要看看这个家伙又从哪里抽出军队来抵御我送给他的见面礼,这个无知的野蛮人!”

此时在布迪格拉,狄奥多里克一世正坐在沿海的一座豪华别墅中。这个才哭完穷的维斯哥特之王此时正把玩着自己的黄金王冠与品尝着当地贵族的窖藏珍品葡萄酒。

“如果弗拉维斯卢迦得不到足够的粮食与黄金来安抚这帮被束缚住的野蛮人,那么他一定会受到野蛮人的怒火。”狄奥多里克的儿子托里斯蒙他的父亲说道:“看来这一次罗马人会有大麻烦了,毕竟听说卢迦没能束缚住蛮族部落让他们组成了一支联军。”

听到联军这一词,狄奥多里克就忍不住哈哈大笑,并且提醒托里斯蒙:“记着,儿子,这只不过是他们罗马人的事情,与我们无关!特别是埃提乌斯,面对弗拉维斯卢迦的要求不自己出面解决还要不断询问我,到底是想要让我承担一部分责任,我只能告诉他门都没有!现在这帮人简直是上帝派来的使者,正好可以削弱一下埃提乌斯的实力并且趁此能够减轻一下我们的压力!”

“父亲!”托里斯蒙担心地说道:“如果这帮野蛮人军队落入到我们的领地,那应该怎么办?”

“这怎么可能?”狄奥多里克冷哼了一声,训斥托里斯蒙道:“我以为你会非常聪明,我的儿子,在我们与这帮日耳曼联军之间还有很多罗马城市,比如雷恩,特里尔,这可都是埃提乌斯的辖区,他不可能躲过这一次的入侵,只能够直面。”

说到这里,狄奥多里克不由呵呵直笑。这让他的儿子托里斯蒙很是疑惑,便接着问道:“父亲,您这是在笑什么?”

“我说,这个弗拉维斯卢迦虽然看上去蛮横不讲理,可是他也是个聪明的混蛋,你看看他,得不到粮食与黄金,就让野蛮人南下,说是抵挡不住我是怎么都不肯相信,这就是给埃提乌斯下套,让埃提乌斯不得不应付!”

第六百一十章:蛮族入侵2

卢杜格高卢防线设在紧接着大塞夸诺伦行省与比利时高卢行省的三岔路口。

大塞夸诺伦行省边境已经被卢迦部署了大量的军队组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城墙牢牢挡住眼前南下的野蛮人,让他们不得不按照卢迦安排好的路线南下。

他们并不清楚他们将要遇到的是什么,只是感觉到这一路上的阳光温暖,一切都是那么生机勃勃的模样。

他们终于认为卢迦说的都是真的,他们会得到面包与牛奶,一切都会是好的开始。

直到……

“士兵长大人,他们来了!”

忒瑞斯指着防线对面一公里以外的大量野蛮人的队伍,他双手持士兵长的黄金权杖,毕恭毕敬地递交到埃提乌斯的手中。

“这将是一场艰苦的战斗。”埃提乌斯脸上挂着若隐若现的笑容,他伸长脖子远远眺望着前方的野蛮人大军的超级军团。

埃提乌斯毫无惧意,哪怕是这军队成千上万几倍与他的手下两个军团。

“构建防御面对敌人!”埃提乌斯沉声说道:“眼前的野蛮人根本不足为惧,因为他们不可能进攻两次到三次。”

“军团,备战!备战!”

这些防线上满是要塞,每个要塞相互呼应,形成了一道防线。

野蛮人可能是没有想到会有罗马人的军队来阻挡,遇到罗马军队更是怒火从中烧。

东面有罗马人的防线,南面还有罗马人的防线,这很明显,这都是冲着他们来的。

难道是卢迦欺骗了他们?这样难以理解的声音像是病毒一般传遍了超级军团当中每个士兵的耳朵。

也是,在他们口中阴险狡诈著称的罗马人的允诺的含金量到底有多少,从几百年前的共和时代就已经体现得出来,现在相信罗马人的话可能是在场的部落首领们看在坚硬的黑面包的前提下做出的最为愚蠢的决定了。

可是他们不得不为此承担所应有的后果,这可能就是眼前这条挡路的罗马防线了。是硬冲过去还是绕开成为了现在最主要的话题。

野蛮人的怒吼声震荡着罗马士兵的耳朵,他们躲在由木头与石块组成的防线上。他们将盾牌架在木头组成的拒马上,双手持接近两米长的长矛做好防御的姿态。

盾牌垒成的城墙加上这“城墙”后面大量的人头涌动,埃提乌斯的军队就像是鸟,在遇到威胁的时候非常努力的将自己的身体扩张到最大。

在如此遥远的距离上这么“庞大”的罗马军阵确实让这支日耳曼人的超级军团停下了脚步并且没有更多的胆量哪怕是发起试探性的进攻。

“他们还是估计到了自己后方跟随的家属。”埃提乌斯不紧不慢地说道:“像是这样一支规模庞大的队伍,虽然看起来让人为之胆寒,可是其中不过是各自为政的部落组成,他们是极不团结的,甚至是要进攻一处地方都要争论很久。”

“那么他们会认为我们有多少人?两万,三万?甚至更多…”忒瑞斯在一旁应和着笑道:“恐怕是五千人他们进攻都会有很大的被动性,我想全部是因为他们当中无论是伦巴第人,还是阿勒曼尼人,还是其他的各个部落,没有人愿意在先削弱自己实力的进攻当中为整个联军付出。”

“说得太对了,忒瑞斯!”对于忒瑞斯,埃提乌斯总是赞不绝口。

“这就是我为什么选择正面迎击这帮野蛮人,甚至更为乐观的考虑是如果我们进攻,说不定真的能够将这帮远远没有看上去实力更大的野蛮人一举击溃。”忒瑞斯更是兴冲冲地向埃提乌斯建议道。

“不,忒瑞斯,我忠实的军团长!”埃提乌斯摇了摇头,“要记住我们可是要将这礼物送给狄奥多里克这个该死的野蛮人。”

“可是有些事我还是不明白,士兵长大人!”忒瑞斯接着说道:“他狄奥多里克选择不站在大人您这边固然可恨,可是弗拉维斯卢迦,我认为这才是真正的威胁!我一度怀疑这一切都是这个家伙搞得鬼,为什么我们不能够在这里击败他们然后将他们驱逐回弗拉维斯卢迦的领地上让他再这么承受住这帮怨气满满的野蛮人。”

“弗拉维斯卢迦是一个不确定份子!”埃提乌斯面色凝重地对忒瑞斯说道:“这个家伙总是让我感觉他不足为虑的时候给我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先是大西西里集结的联合军团,再是收复比利时高卢还有不列颠尼亚都是这个家伙的杰作。我们根本不知道他此时的底细,只能够说明他现在要比我曾经遇到的所有对手都要危险许多。”

虽然卢迦看上去非常强大且难以遏制,可是忒瑞斯却不能够理解对于弗拉维斯卢迦这样的对手,埃提乌斯竟然能够选择无动于衷。

正好乘着现在还有足够的时间,忒瑞斯决定一次性问个清楚,他迟疑了片刻,像是下定了足够大的决心之后,终于开口:“那么士兵长大人难道不想着乘此机会削弱您的对手吗?”

这个问题让埃提乌斯都停顿了一下,他回过头来看了眼正像是个求知的学生那般固执的忒瑞斯。

埃提乌斯能够看出来对于卢迦,忒瑞斯是最不服气的,先是在大西西里的会谈时差点杀死了自己的父亲热米提乌斯。更是在东帝国的各种无条件的帮助下不断收复罗马失去的土地然后仰仗自己的赫赫战功“目空一切”!

最为关键的,还是因为卢迦要比忒瑞斯小很多,看着一个平民出身的家伙在这里享受着比自己更加显赫的地位恐怕是一个贵族出身的忒瑞斯最不能够接受的事实。

其实不仅仅是忒瑞斯,以他为代表的整整一代人都是这样想的。

“忒瑞斯,你要记住,人生总是一个不可控制的事情。”埃提乌斯语重心长地对忒瑞斯说道:“你要清楚卢迦能够到今天不是运气,至于为什么他能够如此得到狄奥多西二世的赏识才是最为需要考虑的问题。”

“我不明白,士兵长大人!”忒瑞斯狠狠地摇了摇头,“连大人您也这样,元老院的众元老也是这么想,他们对于对抗弗拉维斯卢迦从来都是嘴上说说。”

“你应该明白他代表着什么…”埃提乌斯缓缓说道:“你只看到了他的傲慢,可是你没有看到他不断的收复失地所带来的巨大的经济效益,如果没有比利时高卢的缓冲地带,高卢地区的贵族利益必然会受到影响,也就是说能够维持住元老院现在的富裕生活,没有弗拉维斯卢迦,一切无从谈起。”

第六百一十一章:蛮族入侵3

停留了半日,野蛮人并没有任何退缩或者改道的意思,这免不了让埃提乌斯与忒瑞斯感到疑惑。

“怎么,他们不打算离开,难道说是要进攻吗?”忒瑞斯不能理解,所以问埃提乌斯,以便提前得到士兵长大人的许可,在应变后来随时可能发生的突发状况上采取积极措施来应对。

“不对,这帮野蛮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埃提乌斯皱起眉头,野蛮人并没有意图退却,难道是他们打算来硬的?

只看见不远处的野蛮人联军将前面能够战斗的士兵从身后的庞大队伍当中走出,他们每个人手中的兵器各不相同。

在各个部落首领们的组织下,他们也像是罗马人那样组成了一个个方阵,拉开距离组成了三道阵列面朝着眼前的埃提乌斯防线。

“准备!准备!”

最先发现情况不妙的是最前线的百夫长们,他们招呼着身旁的士兵待命备战,一边将野蛮人出现异动的情况上报野战团指挥官,再由指挥官向军团指挥官汇报。

雇佣来的蛮族弓箭手躲在组成的临时防线的后面,视野较为开阔的阵地上,他们早已经将随身携带的箭矢插在自己身前满是土壤的地上。

只看见野蛮人当中的身穿毛皮外套手持盾牌战斧的士兵走了出来,他们都是身后庞大军阵当中的佼佼者。

当然,依靠他们的身强力壮上面,他们都是可以撕碎罗马人的防线的最强力量。

“呼哈!呼哈!呼哈!”

野蛮人的咆哮声从近一公里远的距离上传来,很清楚地传进了罗马人的耳朵当中。相比较野蛮人的超级军团,罗马军队安静地就想是空无一人,士兵们紧握着手中的长矛,静静地等待着。

“他们到底是选择了战争!”

埃提乌斯淡淡地说着,可是脸上的表情跟本就与他的口气一点都不搭边。这并没有像他所想的进程开展,反而违背了他的想法。好在自己也做好了两手准备,他对身旁的忒瑞斯沉声说道:“再这一段防线之下,我们有多少士兵?”

“三千多人!”忒瑞斯如是回答道:“现在我立马派去传令士兵过去,只要这帮野蛮人越来越近,那么我们就必须要给他们全力一击好让他们知道自己选择的这条路是多么的不明智!”

持盾的野蛮人在最前端准备好了,他们左手紧握着盾牌,右手提着短矛、手斧、铁剑,在贵族军官的命令之下不断朝着眼前的罗马防线靠近。

“备战!备战!”

蛮族弓箭手,随即在地上抽出一支铁剑搭在弓弦上预备着,最前线的罗马士兵组成了一个个盾墙,因为野蛮人军队还没有到五百米的距离上,一切说不定还有什么转机。

“我更希望这一切都是闹剧!”

埃提乌斯紧紧握着手中的铁剑,显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虽然罗马人像是戒备的鸟儿努力张大自己的体型想要吓退对手,奈何眼下的敌人就像是全无畏惧饥肠辘辘地猫,这可不是鸟儿能够吓住的!

野蛮人持续推进,眼睁睁地看着大战在即,野蛮人真的是要受到一些教训才能让他们安静下来才行。

“我们将一千人的士兵组成一道防线在要塞的配合下准备就绪,还有五百名弓箭手,两百人操纵着十余架投石机还有蝎弩。还有三百名骑兵,一千名士兵为后备力量随时弥补被突破地防线。”忒瑞斯在临时带来的地图上比划着,可是埃提乌斯是听了一半,丢了另一半。

“也许事情还是有转机的!”埃提乌斯双眼紧盯着眼前越来越近的野蛮人军队,心里默念着“停下!停下!停下!”。

哪怕是持盾的士兵就不止三千多人的规模,一路小跑着距离罗马军阵不足五百米的距离。

这是个警戒线,只要他们还是不停歇的继续前进,那么接下来就是战争,必须要有一方胜出才能够停下。

“咔!”

蝎弩朝着野蛮人的方向射出一支系着红布的弩矢,落在一百多米的距离上,这是第一道打击线

随后,蛮族弓箭手的指挥军官将一支绑着红绳的箭矢朝着迎面而来的野蛮人方向射去,那显眼的箭矢从半空中落下,插在近八十米的土地上,这是最后的警戒线。

最前线的士兵挺起盾牌架长矛做好防御姿态,身后的蛮族弓箭手拉圆弓对准头顶。如果野蛮人不停下就会在这八十米的距离上给予他们第二次迎头痛击。

“踏踏踏……”

野蛮人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他们慢跑着越过了所谓画下的五百米的警戒线。

“他们选择了战争!”忒瑞斯指着迎面而来的野蛮人对埃提乌斯说道:“我立马召集野战团,不论如何都不能够让他们突破防线。”

“那么我们的援军多久能来?”埃提乌斯问道。

“几个小时,或者一天。”

与此同时,在奥古斯塔-特雷维尔,接近两万人的军队在此地集结。在城中的总督府里,一支远道而来的元老院使者团。

“我满怀荣幸能够接待阁下的到来,奥德斯!”卢迦拉着奥德斯的手走进总督府的大门,两个人一路上欢声笑语的就像是无所不谈的老友。

“我很荣幸能够得到阁下的肯定!”奥德斯一边说着,一边指着身后的一干年轻的元老对卢迦说道:“他们都是自愿跟随我而来观摩的年轻议员,在听说阁下将要建立旷世奇功下都想要成为见证者。”

“当然!”卢迦冲着他们点头示意,并且对奥德斯一再强调道:“这将是一场非常重要的事件,足以改变当下的罗马的局面。”

“哦?”奥德斯看上去非常好奇,这充分调动起了他的兴趣,“这一路上奔波非常幸苦,我们从卢杜格高卢绕到大塞夸诺伦,才从大塞夸诺伦行省到了奥古斯塔-特雷维尔。”接着,奥德斯的话锋一转,只听他试探性地问道:“难道是跟这段时间中不断渡河的野蛮人有关系?”

“当然,在这里!”卢迦着重对他说道:“阁下与阁下带来的观摩团将会看到有史以来规模相当庞大的战争,足以以史诗著称,而我们将会在这里彻底解决掉野蛮人的问题,对于莱茵河以北的野蛮人以儆效尤!”

听着卢迦自信满满地回答,再看看窗外不断整合的军队,奥德斯预感到一场精彩的好戏即将上演了!

第六百一十二章:蛮族入侵4

野蛮人军队跑过了绑着红绳的蝎弩弩矢,其中一个甚至踢倒了绑着红绳的弩矢,在人潮涌动中,那弩矢就像是一个地标,消失在野蛮人冲锋队伍中的混乱脚步下。

“到位置了,射击!射击!”

军官高声命令着,士兵们按部就班地操动着蝎弩与投石机。

“咔咔咔…”

弓弦与器械的绷弹声响起,只看见对面的野蛮人密集的队伍当中无数弩矢落下如同滴落在翻滚海面的石头。

倒霉鬼被钉死在地面上,鲜血就顺着那撕破**的弩矢流下浇灌着下方的土地,虽然这土地早已经荒芜到只有枯萎的野草。

野蛮人并没有这些微不足道的伤亡而停下进攻的脚步,他们没有时间为死者哀悼,反而是怒吼着,所谓的化悲痛为力量继续前进。

野蛮人大军越来越近,他们那排山倒海的气势让位于最前排的罗马士兵禁不住冷汗连连。

“不要有后退的想法,更不要被敌人的气势所吓倒!”他们的百夫长们提醒着他们,“因为你们萌生逃跑的想法并且行动,那么你将是后方弓箭手最先射杀的目标!”

“弓箭手!弓箭手准备!”

眼看着眼前的野蛮人大军跑到了距离罗马军阵不足八十米的距离上,在军官的命令下弓箭手们将弓高举过头顶。

“射!射他们!”

“咔咔咔…”

一阵弓弦绷弹声,数百支箭矢飞上高空当中朝着迎面而来的野蛮人军队直扑过去。

为什么让持盾的野蛮人在最前端,为的就是等待着这一刻!

“当当当…”

如雨点的箭矢落在野蛮人挺起来的盾牌上被弹开,在坚固的盾牌的庇护下埃提乌斯雇佣来的弓箭手对其造不成任何影响。

“发射!发射!”

蝎弩终于做好了第二次装填,眼看着两军即将交战,所有人都是那么的急不可耐。

十几支弩矢迎面而来,将倒霉的士兵穿成一串。

不足五十米,此时满地布满的陷阱成为了这帮野蛮人最可怕的梦魇,不断有人在冲锋的道路上落入陷阱,然后被里面锋利地木棍与石头刺穿与扭断他们的脚。

可是冲锋地怒吼声依旧是盖住了受伤者的惨叫,这些只能说让他们稍稍放慢速度以便于让弓箭手多射他们一轮,并不能阻挡野蛮人进攻的脚步。

越过陷阱区,眼前就是更多的尖刺障碍。

此时他们距离罗马军阵最前端的士兵不足二十米了,野蛮人愤怒的咆哮震耳欲聋,他们加快了速度举起手中的斧头。

“防御!”

身经百战的百夫长跟野蛮人交手数次,对于野蛮人这样的举动是在熟悉不过,他意识到了危险,急忙招呼身后的士兵。

可是就在他的话音刚落,无数斧头迎面而来,撕碎了木制的盾牌,甚至从椭圆形盾牌的空挡中飞进来在正对着空当的士兵的**上撕开一道道恐怖的伤口。

伤兵倒下,他们的惨叫声远远不及野蛮人怒吼的十分之一,忙着迎战的军官们根本无暇顾及他们的安危。

乘着罗马人防御的空档,第一排的野蛮人士兵翻过沿途所设的障碍。

“咚咚咚……”

重新抽出战斧的野蛮人撞在盾墙上,这么巨大的冲击力让整个百人队的方阵都往后退了一步。好在四层军阵一百多人及时分解了这股冲击力,但是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第一批攻击的野蛮人达三千人之多,而前来防御的罗马士兵只有一千多人,如此巨大的人数差距让野蛮人在冲击罗马人正面的同时还开始朝着这一千人的两侧包抄过去。

“增援,增援!忒瑞斯。”埃提乌斯对忒瑞斯喊道:“第一阵线的士兵不能够被轻易击退,必须要稳住阵线然后为援军争取时间!”

“我知道该怎么做,士兵长大人!”忒瑞斯大喊着,带领自己麾下守卫的骑兵出发了,紧紧跟随他们的是三百名全副武装持盾持矛的步兵。

埃提乌斯给自己最后留下了七百人,这是他唯一能够保命的最后家当,他命令这七百人组成了第二道防线,并且在两个大型望塔的中间。

望塔当中有几个弓箭手,好在他们箭矢充足,能在交战的两侧给予敌人打击。虽然这些箭矢更多的是从他们的头盔盾牌上弹开,可是只要有人中箭倒下,就会有更多人留意他们,以至于不能够专心作战。

三千名野蛮人士兵如同一张张开的巨大的血盆大口将这一千人“咬”住,接下来就是碾碎他们,然后细细“咀嚼”。

在其中挣扎的罗马士兵依靠着盾牌是很难阻挡住面前的野蛮人。野蛮人士兵硬生生地挤开了他们的盾牌组成的盾墙,在贴身肉搏当中长矛就远远不及短小的手斧好使。

手起斧落,一个接一个罗马士兵满脸是血的倒在血泊当中。伤亡让罗马士兵的士气大受打击,后方士兵的求战**已经远远被逃生的**覆盖。

“快,分成两个部分,左右各一百五十人,挡住他们!挡住他们!”忒瑞斯在战场后方五十米处指挥着身后的步兵,让他们加快速度支援前方的军队。

这三百人随即分成两个部分,他们非常勇敢的朝着野蛮人联军发起了冲锋,不顾一切的想要挡住他们。

虽说是勇敢但是难以抵挡住数量上的解释,况且野蛮人可没有这区区三千人。

蛮族联军的后续军队踏过早已经被**排除的陷阱蜂拥而至,他们的目标是罗马军阵两侧的要塞。

数量众多的野蛮人联军围住这两座在箭塔,里的弓箭手见到如此大的阵仗早就乱了阵脚。

第二批野蛮人联军当中不乏身强力壮者,他们双手持斧头,猛砍支撑着望塔的木头。

“呵咔!呵咔…”

木头的断裂声让望塔的柱子断裂,整个望塔侧翻,上面的弓箭手尖叫着从塔上摔下,这碎裂的木头成为了他们的坟墓。

“该死的!该死的!”

可能是从来没有想到野蛮人会不顾一切的冲击防线,意识到因为防线过长而出现的重大战略失误的埃提乌斯气急败坏。

眼前的事实让他意识到自己已经不能够再待在这里了!他在琢磨着叫回忒瑞斯退回卢迪南,眼下军阵还没有奔溃,他只是在想着援军的到来了,眼下只有这个转机了。

“野蛮人认为突破了北莱茵河防线之后罗马的土地将会再无防线阻挡他们,有,那也是不堪一击的。”卢迦在向奥德斯解释道:“其实他们忘记了,这已经不再是几十年前的罗马,他们在想着突破一切抵挡的时候,殊不知自己将陷入战争的泥潭!而越往前一步,距离灭亡就更近一步。”

“我不知道阁下为什么会得出这样的结论来。”奥德斯心中满是疑问,因为不管是以前的阿兰人还是维斯哥特人,只要踏足罗马的无一不是混得如鱼得水。怎么遇到现在这样庞大的超级军团,你弗拉维斯卢迦竟然声称自己将会解决这个问题。“我只想确认阁下不是在吹牛!”奥德斯笑着说道。

“当然,不然,我不会叫阁下不远万里而来作为见证者!”卢迦说着,伸手指着四周对奥德斯接着说道:“看看吧,只要有灾难,就会有战争,从古以来遇见灾难最好的办法就是解决掉土地上的人口,少了吃饭的嘴,拿钱的手,就能够让秩序保持更长的时间不至于颠覆。”

“所以这将是一场杀戮,而我,将成为这场战争的见证者?”

“当然,却不知道用鲜血浇灌的土地产出的麦子是什么颜色的!”卢迦笑着,在这艳阳天之下他的笑容却让人不寒而栗。

第六百一十三章:蛮族入侵5

几万人对战三千人,埃提乌斯的军队在巨大的劣势下苦苦支撑,埃提乌斯紧握着手中的权杖,暗暗盘算着:难道是他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轰隆…”

一声巨响,把埃提乌斯从自己的世界中拉回现实,他赶忙抬起头来。

只看见所竖立起来的最后一座望塔轰然倒地,其上面的士兵尖叫着从望塔顶部摔落,重重地落在地上掀起大片尘土,随后就是坍塌的望塔将他们或死或伤的身体掩埋。

面对成千上万人的重压,哪怕是搬出了凯撒时代的精锐军团也不能够承受这样的打击,更何况是这区区一千三百人的,简单防线。

很快,哪怕是忒瑞斯亲自在后方督军都不能够抵制住士兵的溃退,他们放弃了防线,拖着能够拿的动的武器如长矛和铁剑。

不断有溃退的士兵从忒瑞斯的战马两侧经过,忒瑞斯作为督军的军官,又是他们的指挥者,面对这样的溃退局势更是难以控制。

“退下去!退下去!”看到大势已去,忒瑞斯不得不以保存实力以构建第二道防线为目的退后。

士兵们节节败退,野蛮人大军一路掩杀过来,混乱的罗马阵线根本阻挡不住他们的进攻,不断有前线的罗马士兵倒下。

“你们的百夫长呢?”忒瑞斯询问一个败退下来的士兵。

“死了,被斧头砍死了!”士兵如实回答。

忒瑞斯懒得再在这个士兵的身上耽搁时间了,他随即抓住另一个士兵询问道:“你们的百夫长呢?”

“死了!早就死了!”这个士兵带着哭腔回答道。

忒瑞斯就这么一连问了七八个士兵,他们的回答出奇地一致,再抬起头来,看到溃退下来的士兵当中没有一个戴角盔的。更是证明了忒瑞斯现在心里面的猜测,下级军官损失殆尽。

“十夫长!十夫长!”忒瑞斯策马带领着卫队骑兵在战场上穿梭,寻找着头盔上插着羽毛的士兵,因为那是军队的十夫长!

好不容易,忒瑞斯凑齐了十个头戴十夫长头盔的士兵,并且告诉他们:“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百夫长了!”

听到这消息的十个十夫长互相看了眼,很明显,他们的表情中透露出的分明是喜悦。果然是在战场上的升职是最快的。

他们十人抬起头来看着忒瑞斯,目光坚定,就好像忒瑞斯指挥他们重返战场向着眼前的野蛮人大军发起自杀式攻击他们可能都会毫不犹豫的执行!

“我现在命令你们重整军队,我们要在敌人上来之前构建第二防线!”忒瑞斯的命令让这十名百夫长重重地点头回应。

“快,组成防线!组成防线!”

看到士兵败退下来,埃提乌斯的心更是像被重重地叩击一下让整个心脏停止了一秒钟。

在他的眼中,只是看见野蛮人如同潮水涌动,呼啸而来,而上前抵抗的罗马人就像是不堪一击的树苗,在呼啸奔腾而来的野蛮人浪潮中被吞噬。

“士兵长大人!士兵长大人!”忒瑞斯大喊着,策马来到埃提乌斯的身边,溃退的士兵从埃提乌斯的两侧经过,并且在新组成的防线上停了下来。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恐惧,所有人怯生生地看着埃提乌斯的背影,内心祈求着埃提乌斯一定要看清局势,早早撤退吧!

“现在的局势是怎样的,忒瑞斯。”埃提乌斯沉声问道。

“野蛮人全面进攻了,士兵长大人!”忒瑞斯大口喘气,看来这一路上没少奔波,“我们前线的下级军官损失惨重,士兵们的士气也低落到难以为继的地步了!”

“看来是我估略失误了!”埃提乌斯用权杖不断击打着手掌心,像是在惩罚自己,对于敌人大意的估算让他不得不吞下失败的苦果。

可是这失败与损失在大局之中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埃提乌斯很快从失落当中走出,他转过身来看着忒瑞斯说道:“命令士兵们后退,并且召回第十四双子军团与第八战友军团,告诉那些野战团的指挥官们我们有麻烦了!”

在不可战胜的力量面前,埃提乌斯做了最明智的选择,他带领自己的士兵迅速离开战场,哪怕是耳朵里面充斥的全部都是身后野蛮人的欢呼声。

奥古斯塔-特雷维尔的总督府内,卢迦带领着比利时高卢的军官坐在一边,元老院来的使者奥德斯带领着他的随行人员坐在另一端。

双方对面相向,卢迦与奥德斯的脸上写满了友善,这可不,毕竟卢迦在几年前对不列颠尼亚的战争让大塞夸诺伦行省与比利时高卢行省的作坊大赚一笔,作为投资的贵族他们也赚的盆满体满。

看着身边人赚钱了,不管是谁都会眼红,更何况元老院这帮所谓的贪得无厌之人。

弗拉维斯卢迦在元老院一度成为了战争的代言人,不论是战争的大小,总是让这个腐朽的帝国机器转动起来,隐隐之中总是有着当初征服世界的气势。

“来吧,畅所欲言!”卢迦摊开双手朝着眼前的这帮年轻的元老们示意友善,“我想我们一定是初次见面,今天就让我们好好谈谈吧,看看你们对于相对来说陌生的我,有什么问题。”

元老贵族们相视而笑,却没有人张口发问,仿佛他们都很羞涩张口,怕让这个年轻却高高在上的士兵长大人见笑。

“毕竟是杰出者阶层的新人,面对如天神一般的阁下他们还是多少有敬畏于其中的!”最为年长的奥德斯笑着张口化解了冰冷的气氛,笑着对卢迦解释道:“看来他们还是持着尊重的态度对于年长者,作为使者团的首领还有元老院的同僚,我就先问了!”

只见奥德斯沉默片刻,脸上的微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严肃,看出他的表情的卢迦忍不住坐直,心想着这家伙一定是有什么难以回答的问题。

“正如阁下所看见并且亲眼目睹了!”奥德斯首先说道:“野蛮人是从莱茵防线进入并且大举入侵了现在埃提乌斯的防区。”

“这有什么问题吗?”

“我们但是在赶往奥古斯塔-特雷维尔的时候见到过这帮野蛮人,只是远远的观望,他们数量成千上万,阁下能够告诉我们,他们具体有多少人吗?”

“哦,这可是个庞大的数字。”卢迦笑着说道:“根据我们的斥候的汇报,他们的数量应该不少于五万人,当然,能够战斗的士兵数量是三万到四万人,毕竟野蛮人嘛,剽悍的女人总是会拾起她们丈夫落下的铁剑投入到战斗之中。”

“可是……”奥德斯打断了卢迦的夸夸其谈,让话锋一转,“听传闻说,这帮野蛮人是你放进来的,卢迦阁下,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那么这可是一件不小的事。”

这个问题一出让整个场面瞬间尴尬起来,就连奥德斯身后的元老贵族们都收敛了笑容,他们坐直身体,竖起耳朵想要看看卢迦该怎么解释这个问题。

第六百一十四章:蛮族入侵6

“试想一下,如果发誓守卫罗马土地的军人公然将罗马的敌人放进危害罗马公民的生命安全,阁下这要是让不支持您的政客们知道对于您来说可是非常,嗯,不利的。”

卢迦确实没有想到奥德斯有这么大的胆量在这么公众的场合下说出这样让自己尴尬的话来。

可是仔细想回来,这又没有什么问题,毕竟选择支持自己对于自己的情况不了解,除了岔子也是担当不起的。

奥德斯疼惜他的位置,其他年轻的元老们更是慎之又慎,当然在站队这方面要格外的仔细,不能因为错误的选择损失惨重。

“这似乎并不是一件非常敏感的问题吧,我猜。”卢迦依旧保持着镇定,甚至面露微笑,丝毫没有被这话刺激到一般,“方面如果不是埃提乌斯带领匈人大军南下击败了伯尼法斯,恐怕现在中央野战军的指挥官是伯尼法斯吧。”

“这并不是可以相提并论的问题,卢迦阁下。”

“那么说,为了高卢的纳税区的利益就可以出卖潘诺尼亚这都是可以接受的事情那么眼下野蛮人入侵又有什么不同的,唯一的不同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面对卢迦严厉地反驳让奥德斯无话可说,更是让他身后的一干元老贵族们默不作声的低下头暗暗责备奥德斯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提到这个十多年前的事情,奥德斯不得不想到了当时在得知匈人占据了潘诺尼亚行省的时候当时元老院议事堂里面的鸦雀无声。

是的,没有人站起来发表振奋人心的演讲,没有人控诉埃提乌斯的所作所为,没有人起身高喊“为了罗马”而鼓动人们奋起抵抗夺回失去的领土。

在座的贵族们的脸上没有看到任何愤怒甚至悲愤的神情,只有来自潘诺尼亚的几名贵族在通报席位上干坐着,低下头,就像是不属于这个国家的外人。

是的,他们明白自己得不到任何人的怜悯,所有人的目的都是等待着。他们脸上写满了期待,无一例外的都是等待埃提乌斯收复卢杜格高卢的消息。

他们得逞了,在场的所有人站起来欢呼雀跃,相拥而泣,没有人在乎潘诺尼亚的失去,这就像是一块被人遗忘的领地,哪怕那里罗马帝王辈出。

对于在场的元老们,那些在座的元老贵族们竟然有一半人是蛮族血统或者是彻头彻尾的野蛮人。

他们发迹与军队之中,迎娶罗马贵族的女子为阶梯成为贵族,哪怕那些女子对于高大粗壮的他们爱得疯狂。

而这帮野蛮人到底是爱这些本身应该高贵的女人还是将利用所谓的爱情将她们作为可悲政治工具还是个未知数,但是唯一能够确定的是对于这个国家,他们是没有一点爱在其中。

汪达尔酋长之子斯提利科因为不纯的动机被诛杀是他们鲜活的教材,所以他们不断往上爬靠的是口口声声的爱国谎言。

真正的目的永远是为了敛财,在罗马遭受重创的同时靠指使军队收复土地的同时大赚一笔。这样声望与财富都得到了,所以他们的正义形象展示给大众,让一无所知的罗马公民们认为他们是真正的杰出者。

对于奥德斯他自己,虽然他有日耳曼血统在里面,可是自小就接受系统的罗马教育的他自认为自己已经是一个真正的罗马人。所以对于这个国家,他还是渴望尽忠的。毕竟罗马倒下了,他就像是吸附在其上面的寄生虫一般随着这个伟大的国家的灭亡而一同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但是这帮“野蛮人”并不这么看,因为他们总是寄希望于周边罗马所谓的同盟,这帮野蛮人“兄弟”。

“他们总是没有家国的意识,不过你不相同,卢迦阁下,只不过…”奥德斯停顿了片刻,面对着卢迦他到底还是说出了一些无礼的话来“只不过现在阁下看起来跟他们越来越相似。”

“哦?”卢迦看起来非常感兴趣地坐直身体问道:“看来奥德斯阁下还是一个喜欢说实话的不实际份子。”

“我还记得当时在迦太基城外,阁下当得知将要退军的时候那副狼狈模样到现在我都时时想起,总是那么鲜活,那是的阁下如此年轻。在传达命令的时候我都有一种负罪感,毕竟阁下是真正为罗马而战的人。”

奥德斯在这个时候畅谈从前让卢迦感觉到一丝丝不耐烦,因为每当提起这件事他总是心中不快。

在巴勒莫城外的火山下放走盖萨里克一直是他心中的一个节,而在迦太基的无功而返更是让他明白了在这个国家没有足够的实力只能够任人摆布。

那终将是一个不堪回首的往事,一个稚嫩的青年曾被回忆与执拗所束缚,在旁人看起来是那么的幼稚,可是试问没有这些幼稚的执念,那人,还是人吗?

“我都不确定自己还是不是那个执着的孩子,只不过现在更多的是为了我自己!”卢迦在心里想着,不由悲从心生,忍不住在眼角流下一滴滚烫的眼泪。到底是为了什么?恐怕自己是属鳄鱼的,连眼泪都是虚假苍白的!

在众人不经意间,卢迦偷偷擦去眼泪,对着奥德斯冷笑了一声,端起一杯葡萄酒提醒奥德斯道:“还希望阁下不要对我抱有过多的幻想,不要提起以前那个不懂事又自以为是的家伙来提醒我那应该是本来的我。”

“确实,阁下已经跟当初的弗拉维斯卢迦大相径庭。”奥德斯苦笑着,“现在的阁下看起来相比较过去少了几分无奈,却多了一点傲慢。”

“从迦太基一战之后,对于国家与元老院我已经没有任何的维护意愿,我知道我的一厢情愿触动了太多人的利益,所以在敏感问题上我总是选择回避。奥德斯阁下,我不怕死在战场上,但是害怕死在来自背后罗马人的匕首之下。”

“就像这杯葡萄酒。”卢迦端起酒杯,神情冷静,不断摇晃着银色的被子让里面的酒水随着杯子的晃动而晃动。

淡淡地酒香传到了在坐其他人的鼻子里,不少人抿了下口水,目光贪婪地盯着卢迦杯中的葡萄酒。

“哐当!”

这银杯竟然在不经意间从卢迦的手中脱落重重地摔在地上,里面的酒水洒落一地。

“这…”奥德斯被这一声吓得一哆嗦,他指着地上的狼藉不解得看向卢迦。

“我总是担心会受到伤害,就像是这一杯美味的葡萄酒,我都担心这里面会有致命的毒药。”卢迦说得不紧不慢,“毕竟现在想杀我的人太多,我总是提心吊胆地过活着。”

“实力决定一切,这点我深有体会,并奉为真理!”

随后卢迦站起身来,舒展了身体,一脸轻松的对奥德斯等元老们说道:“诸位早些休息吧,因为过两天我们即将出发了,来一起共同见证,属于未来的不世之功!”

第六百一十五章:不世之功1

“阁下。”奥德斯缓缓站起来,冲着卢迦沉声说道:“阁下应该明白现在的局势,你的所作所为都是在元老院的其他贵族们的眼里进行的。”

卢迦抬起头来看着他,眼里满是疑惑。

奥德斯迟疑片刻,接着说道:“毕竟他们并不是所有人都是罗马人。总之,阁下务必小心,这是我对阁下的警告,您要小心啊,卢迦!”说着说着,奥德斯就不说了,他现在还不清楚这个时候提醒一个如日中天的士兵长是不是应该。

卢迦缓缓低下头去,沉吟片刻,到底是挤出了一句“谢谢你,奥德斯,我明白这话里面的意思。”

“那自然是最好!”奥德斯冲着卢迦点了点头,隧带着随行的那帮元老贵族们离开了总督府的议事厅。

“人民看得是结果,而无所谓过程。”卢迦呢喃着,目送着奥德斯他们一行人的远去。

卢迦弯腰拾起落在地上的葡萄酒银杯,身旁不远处的侍者赶忙跑来用布擦去地上的葡萄酒。

此时安德鲁来到卢迦的身后,不解得问卢迦道:“卢迦,我不明白,奥德斯阁下说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卢迦并没有着急回答安德鲁的问题,他只是在低头思索,毕竟这是奥德斯善意的提醒。虽然这一点卢迦也是在清楚不过了的。

不知不觉之间,他对于元老院会有这么多的野蛮人提起了仇恨,毕竟他们占据了本来就不属于他们的位置。

话说回来他不得不寻求根源的想,这帮通过娶了罗马贵族女子的野蛮人们是此时卢迦所要面对最大的威胁。

罗马人为了自己的私利盲目地崇拜于臣服在本身应该低贱的野蛮人的脚下,导致现在权利阶层竟然充斥着不过国家生死的外人。

“果然军人统治永远是最大的祸患!”卢迦在心里对自己暗暗说道。这诚然是一个天大的混账话,毕竟自己是这个制度最大的受益者,可是军人统治也是他决断下最大的阻力。

他开始在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处理掉这个根深蒂固的问题,哪怕是让罗马重新陷入到内战当中,至少现在他有足够的实力决定一件事,而不是像纸老虎空有一身可怕的模样。

“是时候,对你们的清算,这帮帝国的吸血虫!”卢迦想着,紧紧攥紧拳头。

“他只是给了我一个善意的提醒,安德鲁。”卢迦回过头来冲着安德鲁笑了笑,继而起身,长舒了一口气,“走吧,安德鲁,过两天就要出发了,这段时间抓紧时间休息准备一下,让我们干出一番能够让整个罗马都为之折服的大事来!”

两天后,两万人的军队在奥古斯塔-特雷维尔的城外集结完毕。

卢迦带着奥德斯与一干元老从总督府出发,一路上不紧不慢地沿着平坦的街道朝着城外而去。

奥古斯塔-特雷维尔的市民们早就知道了军队力量出发进攻一直以来困扰他们的野蛮人。这是一场对于罗马人来说所谓正义的战争,他们自然是无比支持。

卢迦身穿硬皮胸甲,肩膀上是高级军官习惯佩戴的狼皮披肩,背上是紫色的披风,与他身上的紫衣相呼应,向着众人展示着他身为紫室贵族的特殊身份。

而奥德斯也骑马与卢迦并肩,因为要去见证战场上的一切,他也必须要做好自己安全问题的准备。

他头戴高顶的铁盔,里面内衬着锁子甲兜帽,毕竟灵活的脑袋总是要比残缺的身体强太多。

卢迦一行人胯下的战马,踏着一地花瓣,天空中的花瓣如同雨点落下,轻飘飘地拍打在他们铁质的头盔与肩膀上。

道路两旁的市民们手持着各色鲜花目送着卢迦的卫队从他们面前经过,城区教会的神父在城门楼等候多时了。

他手持着一个黄铜水盆,胸戴金色十字架,口中念念有词地面对着卢迦他们一遍又一遍地诉说着,仿佛是祈祷上帝给予罗马人以力量克敌。

他身边的神职人员手持拉伯兰旗站立与城门的正中央,待到卢迦到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看到拉伯兰旗,卢迦就明白这其中的含义,他笑着对奥德斯解释道:“真的不凑巧,看来上帝,也站在我们这一方!”

说着,卢迦翻身下马,在众目睽睽之下来到神父的面前单膝跪地,神父依旧在默念着,端起水盆,身旁的侍者急忙将“圣油”倒进那水盆中。

“上帝的子民啊,愿你能够得到他的眷顾,为他的国度而战,最终战胜一切。”神父小声默念着,右手在水盆里不断搅动着,最终将混着油与水的手伸出拍打在卢迦的头盔与肩膀的狼皮披肩上。

这算是受到了上帝的祝福,虽然卢迦知道这只不过是个简单的仪式罢了,可是这在旁人的眼中却是无比神圣的,因为能够受到“圣油”的洗礼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人都可以。

仪式结束,那个手持拉伯兰旗的神职人员大踏步地来到卢迦的面前,郑重其事地将手中的拉伯兰旗递到卢迦的手中。

“以上帝的名义,战无不胜!”

这就像是个口号,这神职人员的声如洪钟让在场的所有见证者都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卢迦不语,只是冲着那神职微笑,并且双手接过那面拉伯兰旗,继而起身。这一切都让奥德斯看在眼里,奥德斯在身后的战马北上望着卢迦的背影。卢迦一定没有注意到在他的后背有一双赞许的目光正望着他,当然,这也是他最需要得到的!

扛着旗帜走出城门,道路的两旁士兵们整齐的排列在两侧,他们站直身子目光直视前方接受着卢迦的检阅。

身穿铠甲的十夫长或百夫长位于最前排,后面的大多是身穿皮甲与亚麻布甲的士兵,

卢迦持旗从他们的面前经过,仅仅是扛旗的小小举动就让其中不少人热泪盈眶。

奥德斯策马跟随在卢迦的身后不紧不慢地向前进,他好奇地观望着道路两旁流泪的士兵,不由得感叹:能够得到士兵支持的将领,那简直是罗马的奇迹!

阿雷西欧也来了,他位于军队的正中央,一身托加长袍,俨然一副正式场合才能够出面的服饰。

卢迦不紧不慢地走到他的面前,看看这个前些时候还气得暴跳如雷的家伙又有什么样不满地言论。

“不得不说,你的办法还是比我的好,我承认,卢迦。”阿雷西欧张开双臂冲着卢迦无奈地微笑着接着说道:“你比我更加凶残,弗拉维斯卢迦!”

“当然,阿雷西欧,伟大的帝国不是用谦卑维系的。”卢迦冲着阿雷西欧笑着,话语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第六百一十六章:不世之功2

军队出发,整个大军团按照野战团的规模分组编制前进。

即便如此,庞大的军阵还是绵延数公里,只要是在田地里耕作的罗马人看到如此庞大的军队都会忍不住欢呼,并且为此在心理上感受到无比的安全。

在蛮族入侵时是卢迦让他们避免了损失,在战争当中是卢迦让他们得以安宁,再没有别的能够让他们感激卢迦了的。

“在特雷维尔,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他们对于阁下的支持还是非常高的。”奥德斯的口吻不难看出他对于卢迦的惊讶,毕竟这个说话傲慢又没有受到过专门教育的人所表现出的种种缺点本应该在权贵眼中是一个粗鲁没有教养并且值得厌恶的家伙,可是就是这样本应该倍受厌恶的人竟然没有受到权贵的摒弃反而欢迎的态势超过往常。

“他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奥德斯在心里暗暗说道。

“奥古斯塔-特雷维尔本身就是属于奥古斯都的城市,或者说是罗马的另一座都城。”卢迦说着,回过头来看了眼奥古斯特-特雷维尔的城墙,“战争是个奇怪的东西,能够让人变得心如铁石,又能够让人心变得脆弱无比。”

“那你是属于哪一种呢?”奥德斯问:“我猜是第一种吧,毕竟如同荷马的史诗,像是阿格硫斯还是阿伽门农,都是心如铁石之人,当然,好在有诸神的庇佑能让他们战无不胜,又或是像抢走海伦的帕丽斯,在大敌当前就像是一只羊羔躲在他哥哥赫克托尔的身后瑟瑟发抖。”

“如果我要直接回答你,那便是我恰好在两者中间。”卢迦的回答让奥德斯犯了难,他不明白其中的含义。

又或是说坚强与柔弱并存、残暴与仁慈同住。这个问题想得深奥了,奥德斯甚至惊讶眼前这个粗俗的家伙怎么可能会有这么深奥的哲理在其中。这莫非是上帝的玩笑?

“你总应该有过人之处,卢迦阁下。”奥德斯奉承道:“胜利总是青睐深谋远虑的人,就像是这一次的行动,总会有好的办法不是吗?”

“每个人的心中都住着一个神仙。”卢迦喃喃着,他的身体随着战马的走动而缓慢的摇晃,他一声不吭仿佛习惯了这样的颠簸。

“这是奥维德的名言。”奥德斯有些惊讶地说道:“没想到卢迦阁下竟然还读过他的诗,哦,你瞧我,说得这都是什么混账话,毕竟一个能够熟练读写拉丁语的罗马人自然是有非常严格的教育作为基础的!”

这时的卢迦才回过头来看着奥德斯,不禁惊问道:“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是在对我的奉承,可是我并不爱听奉承的言语因为那里面塞满了虚伪与无用。”

“哦,真是抱歉,卢迦阁下。”奥德斯看上去非常紧张,这不像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所为。只见他急忙为自己辩解道:“我只是有些紧张,毕竟,我这一次是第一次上那血淋淋的战场,我知道战争不同于史诗所描述那般。”

“原来没有经历过战争的元老都是这般模样。”卢迦冷笑一声,“难怪你们在那帮野蛮人面前占不上任何便宜,原来都是因为畏惧他们魁梧高大的身材吧。”

“不,不提这件事。”奥德斯摆了摆手,接着说道:“我们就来说说关于这场战争…”

“在一切还没有结束之时,我无可奉告!”卢迦打断了他的话,丝毫不顾及任何贵族应该表现出的礼仪问题。

毕竟不管怎么说都是想要明白这一次的军事行动,充当一个旁观者清的角色。卢迦自然是不可能给奥德斯这样的机会,反正请他来就是来见证最终胜利的,完全不需要他知道太多内部消息。

一个月后的卢杜格高卢,埃提乌斯在狭长的防线上出现的失误而自食其果后,不得不收缩战线,将军队聚集在一块。

两支主力军团加上周边村落与城镇募集而来的辅助部队,一共两万余人,他们组成了一道厚重的防线位于卢迪南的城外。

此时的野蛮人大军在重新整顿之后来到了卢迪南的城下,他们依旧是浩浩荡荡,远远望去似乎是携带着大暴雨的黑色乌云坠入地面。

“踏踏踏……”

这样庞大的气势排山倒海地压了过来,让在场的所有罗马士兵不由得屏住呼吸,静静地看着这支超级军团的靠近。

“为什么他们就是不愿意放过我们?”这是埃提乌斯麾下每个罗马士兵心中所想的问题。

埃提乌斯立于军队正中央,他新剃去了胡须,穿着崭新的战袍,身上的铠甲是重新翻新打蜡的,这使他看上去如同神明一般。

如果指挥官穿得光鲜亮丽能够提起士兵们的士气,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不是确有其事,但是埃提乌斯却做了。

眼前的野蛮人联军并没有要后退的意思,他们只是在足够近的距离上停下脚步,面对着埃提乌斯的军队。

显然,他们是在盘算着进攻还是离开了,毕竟眼前的大军已经不是当时打肿脸充胖子的区区三千人,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做?

“我们是不是应该跟他们谈判?”忒瑞斯在埃提乌斯的身旁小声问道:“毕竟能够用嘴皮子解决的问题远远要比真正的武器开始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明智得多。”

“你说的很对,忒瑞斯!”埃提乌斯连连点头,“钱可以让诸事顺利,在战场上也一样,我甚至开始怀疑为什么他们在卢迦的领地上会温顺地像只羔羊,而在我的土地上却凶恶地如同饿狼。”

很快,负责谈判的使者跨上战马,从埃提乌斯的军阵当中跑出,朝着不远处的野蛮人联军的军阵跑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推移,他们貌似谈得非常顺利,一个使者的周围围着一圈野蛮人首领,他们与这个使者愉快的交谈甚至不时发出一阵哄笑,这样活跃的气氛让埃提乌斯都忍住不舒缓了紧皱的眉头,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似乎战争可以在这个时候做一个了结了。”埃提乌斯长长舒了一口气,虽然他不知道使者跟那帮野蛮人首领谈了什么,但是能够看到笑容就能够说明事情是有转机的,那么下面就是谈条件的时候。

“他们到底想要什么?黄金,粮食,或者女人什么的?”埃提乌斯开始盘算着怎么解决这些物质上的问题,他一向对自己的直觉无比自信。

“嗖!”

一支不知从哪里的箭矢射了出来,在所有人都不曾防备之下直直刺进了一个野蛮人首领的背部。

欢笑声嘎然而止,所有人都瞪大惊讶的双眼看着这个痛苦地五官都扭在一起的野蛮人首领缓缓跪倒在地,痛苦的死去。

第六百一十七章:不世之功3

“他们的首领死了!他们的首领死了!”

就在野蛮人联军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埃提乌斯麾下军队防线的第一阵列就已经出现了骚动。所有罗马士兵都不肯接受这个事实,毕竟这支箭是从罗马方向射来的。

“情况有变!”

一向敏感的埃提乌斯立马看出了事情的不对,就立马询问忒瑞斯:“你看到箭是从哪里射来的吗?”

“好像是那里!”忒瑞斯指着距离野蛮人军队最近的那处小小树林,那里安静地就像是一片处女地,没有任何人的踏足。

“怎么办,士兵长大人!”忒瑞斯连忙回过头来看着埃提乌斯,问道:“我们要不要给他们解释一下有人在破坏我们之间的和平?”

埃提乌斯只是摇头,面部凝重让人说不出那是怎样的沮丧之情,就好像是一个孩子眼睁睁地看到属于自己的那一块无上美味的蛋糕被别人端走。

一阵微风拂过,埃提乌斯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难道是自己的身体

因为身上穿的是锁子甲,在如此近的距离上对于锋利地箭矢的防护几近于零,锋利地箭矢贯穿了那个首领的胸膛甚至沾满鲜血的箭头从他的前胸露出。

渗出的鲜血流了一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渗透进身下的土壤,这算是滋补了脚下的荒芜,但是愿不愿意这么做还得看看其他野蛮人首领的眼色。

惊讶,不解,愤怒,一切代表着不满的表情通通写在每一个野蛮人首领的脸上。

望着脚下这具渐渐散去温度的尸体,其他野蛮人的首领的身体都在忍不住地颤抖。他们的呼吸渐渐加重,每个人都回过头来瞪着通红地双眼望着站在他们中间一脸不知所措的使者。

“你撒谎了!罗马人!”

首当其冲的阿勒曼尼人一把抓住使者的托加袍将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可怜虫提到自己的面前。

他是如此的愤怒,通红的双眼像是两座随时都能够喷发的火山,让这个本身就柔弱的家伙根本不敢与他对视,怕被着两眼的怒火灼烧,最终化为灰烬。

“罗马人又一次背叛了我们!”野蛮人们开始怒吼,他们高举起手中的武器,围住这个可怜的使者,怒瞪双眼,张大嘴巴不顾一切地冲着罗马使者怒吼着。

吼声震耳欲聋,让这个可怜的使者看上去是那么的无助,他孤身一人捂着耳朵,这样的嘶吼几乎要将他的脑袋生生撞破。

不肯善罢甘休的野蛮人首领们伸出手来,就像是力量巨大的铁钳一把抓住他的双臂将他手生生与耳朵分离,现在他不得不承受来自四面八方的怒吼与辱骂。

表情扭曲,泪眼婆娑,他已经在声音的攻击中失去了抵抗力,在众人的怒骂之下奔溃成一地碎片。

眼泪跟鼻涕糊满了他的脸,哪怕是这副狼狈模样都得不到一点可怜。

自认为被欺骗而愤怒的野蛮人们提起了手中的铁剑,将其抵在他脖子与胸口相连的脆弱处。持剑者心如铁石,在周围人的呼喊之下猛地将剑毕竟使者的喉咙。

埃提乌斯就在远方亲眼目睹了这场虐杀的全过程,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野蛮人砍下了使者的头颅,并且用绳子将这个可怜虫的头绑在他的胸口并将还有余温的身体束缚在马背上让战马将他驮了回来。

受惊的战马惊慌失措地跑回埃提乌斯的军阵当中,束缚在上面的绳索终于承受不住重负断裂让这具无头的尸体“窟通”一声坠落在地面。

溅射出来的鲜血染了周围躲闪士兵的一声,那头颅就像是个球一样在枯黄的地面上滚动。他脸上痛苦的表情就这么固定在脸上,像个雕像一般,最终停了下来,沾满灰尘的无神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埃提乌斯,长大的嘴巴仿佛在一遍遍的问:“为什么!”

“命令士兵备战吧。”

埃提乌斯到底是连这个倒霉的家伙看都没有看上一眼,他冷冷地说着,缓步走下指挥用的战车,面朝着对面狂呼酣战的野蛮人。

“士兵长大人,我们难道不像他们解释一下这到底是一个误会吗?”

“不用了,已经没有解释的必要了!”埃提乌斯说着,手持那黄金制成的权杖直指眼前的野蛮人超级军团。“野蛮人的态度已经再明确不过了的,我也不会再允许我收下的使臣再去送死了!”

“备战!备战!”

百夫长们大吼着,指挥着身旁的士兵一起挺盾架枪一排一排地矛尖直指眼前的野蛮人军队。

持弓的军官走到军阵的最前端,将一支缠着红色布的箭矢朝着四十五度的天空拉圆弓弦。

“咔!”

只见空中一道红色的光芒划过,落在距离埃提乌斯军阵远处的七八十米的距离上。

“快!备战,备战!”

弓箭手们快步跑上前来站在军阵的最前端,他们从右腿绑着地皮带中抽出一支箭矢,搭在弓弦上待命。

野蛮人这一次不再冒失,虽然是怒火中烧呼喊着想要报仇,可是吃过一次亏却再也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眼前的超级军团很快像是当初作战那样摆出一道进攻的阵型来,他们模仿着罗马军队作战的模样,排列出一个又一个巨大的方阵向着埃提乌斯的军阵压了过来。

军阵的左右两侧各有骑兵,他们手持标枪,身穿硬皮甲,**着头顶,蓬松的头发随着微微有些浮动,就像那一地的荒草。

他们缓步推进,像是在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前方的路面上到底有没有罗马人设下的陷阱,毕竟那一个小小的坑洞就能够害死一个磨砺数十年的老兵,这点损失是野蛮人们不忍心承受的。

“他们在莱茵河的对岸将我们的战斗手段学了个大概!”望着眼前这样笨拙的军阵,埃提乌斯忍不住摇头冷笑,“光是模仿个样子就想要展示出罗马的真正实力,这还差的太多!”

“弓箭手准备!”

“哗!”

就在那命令下达的同一时刻,成百上千名弓箭手士兵张弓搭箭高举过头顶,面朝着不远处缓缓推进的野蛮人军阵对准。

指挥官的双眼紧盯着那根绑着红色布条的箭矢,只要野蛮人的军队前脚踏过那箭矢,那么所面对的粮食铺天盖地地箭矢迎面打来。

“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厉害吧!”

“轰……”

步兵继续推进,可是在他们两侧,数百名骑兵已经加快了速度,他们气势如同山洪,伴随着沉重地轰鸣朝着埃提乌斯的军阵奔腾而来。

他们的速度太快了,根本让人瞄准不及,面对着眼前成群的士兵,弓箭手们迟疑了,射,还是不射,这是一个问题。

第六百一十八章:不世之功4

“都不要混乱,稳住阵型!稳住阵型!”

弓箭手的指挥官放下弓,“刷”地一声抽出铁剑指着身旁高举着弓箭,额头上早已是大汗淋漓地士兵。

语言跟剑刃是他们威胁的手段,这能够让手下的士兵不论是因为荣耀还是畏惧,只要像是个钉子一样牢牢站立在原地就已经足够!

“那是敌人的标枪骑兵,躲在盾牌后面,躲在盾牌后面!”

眼前的蛮族骑兵越来越近,他们的速度越来越快,只看见随意飘动的头发就像是随风的缨。他们架起标枪,对准眼前不被允许回避的弓箭手。

“瞄准他们!瞄准他们!”

意识到威胁的指挥官赶紧命令身后的士兵,可是就在他指着不远处的蛮族骑兵大声命令时,他的声音嘎然而止。

只看见一支标枪贯穿了他的喉咙,他一张口表示如喷泉的鲜血涌出,他痛苦着跪倒在地,躺在地上不住抽搐。

在其他弓箭手们的惊讶之余,无数标枪已经扑面而来,完全没有防护的弓箭手根本阻挡不住这样锋利致命的标枪。

“后退!后退!”

难以反击的弓箭手们接连不断地死在标枪之下,杀戮让他们不敢再立于原地而选择在第一阵列的盾牌之后寻得庇护。

场面一片混乱,前线的士兵不得不让出一条条路来让他们经过。这一片混乱之余除了倒在标枪下的弓箭手,倒是没有在逃跑的时候看到有人踩进陷阱。

这一切可让在不远处的蛮族首领们看得一清二楚,知道是罗马人没有设立陷阱,那么在推进的道路上没有人能够阻挡他们了!所以能够担心大胆的进攻,好了,让罗马人尝尝苦头的时候到了!

“踏踏踏……”

浩浩荡荡地弓箭手从他们的步兵后方跑了出来,在军阵的最前端罗列,庞大的数量让埃提乌斯都不禁汗颜。

十几个部落的弓箭手汇集在一起,堂堂数千之众,眨眼间的功夫就在埃提乌斯的面前汇集成一团黑压压的湖泊。

这批浩浩荡荡地远程士兵直扑过来,他们手中的武器也是各色,有弓箭手,也有投石手。

没有罗马弓箭手地压制,也没有一路上陷阱的阻碍,他们一路上畅通无阻,面对着被骑兵压制的抬不起头来的步兵。

他们压进到五十米的距离上,如此危险的距离对他们来说反而不成什么问题,只见投石手们摇晃着手中牛皮制成的投石袋子,渐渐加速,速度越来越快使得带里的石子变得像是个子弹一般威胁力十足。

罗马人自以为躲在盾牌后面就可以相安无事,但是他们即将迎来的是不曾想象的打击。

“刷刷刷…”

一层一层地石子如同雨点一般飞了过来,这可不像是手捧着抡圆投掷过来的那般砸在盾牌上空有“叮当”声响的软绵绵。

“当!”

一个小石子撞击在盾牌上让持盾的士兵整个手都往下沉了一下,回过神来,只看来手中的盾牌被打穿,那看起来没有威胁的石子就牢牢镶嵌在盾牌上。

看着这颗看起来没有危害的石子,经过投石袋的加速,竟然造成了如此巨大的破坏力。

这好在是盾牌,如果打在身上,这一下就来了个对穿,穿着锁子甲的可能舒服一些,没铠甲对穿了都有可能,这样的伤口虽然不大,但是除了上帝降临,凡人是收拾不了这伤口的。

曾经想象在第十四双子军团首席百夫长盖伊训练士兵甚至纵容野蛮人手持危险的石块完全不需要负责地砸罗马士兵组成的的防御体系实在是仁慈的很。

“当当当…”

如同冰雹砸在支在半空中的铁板上发出刺耳的脆响声,虽然叮叮咚咚声响让士兵们躲在盾牌后面瑟瑟发抖。

不断有石头穿过看似坚固的盾牌,无力地打在躲在盾牌后面后面士兵的脸上,胸口,就像是指尖轻触,女人的轻吻。

可就是这,就足以让他们胆寒。他们咬紧牙关苦苦支撑,石头就像是沉重的拳头一下一下捶打在他们手中的盾牌上。有的士兵承受不住,索性丢下长矛双手持盾。

不断有石头从缝隙中飞入,就像是一道道黑色的光束带着死亡与伤痛,贯穿了没有防护的腰部与胸部。

叮叮当当加上惨叫连连不断折磨着防线当中的每一个士兵的耳朵,他们双手酸痛,手中的盾牌早已是千疮百孔。

“不要畏惧!过去的,都会过去的!”

就连身经百战的百夫长的声音开始颤抖了,在如此密集的打击之下不论是百战老兵还是初入行伍的新兵蛋子,死亡的恐惧之下众生平等。

“呵咔!”

一名士兵的盾牌碎了,只看见他的表情写满了惊恐,双眼看着手中早已碎成数块的盾牌,他还来不及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嗤嗤嗤…”

沉闷地声音响起,新一轮的石子贯穿了他的身体,活活将一个活人打成筛子,那溅射出来的血滴更是染红了面前的以前土地碎石。

“弥补!弥补!”

那人轰然倒地,后面的士兵急忙扑上来补充,但是他疏忽了,一个石子飞来正中他的眉心,头盔被瞬间打飞,这倒霉鬼血流满面地仆身倒地。

死亡接二连三地出现,没有人能够在这样密集的石头下生存太久,死亡并不可怕,可是等待死亡是再可怕不过的事了。

野蛮人联军根本没有步兵进攻的意思,他们就是要使用石头或者弓箭不断给罗马人带来伤亡。相信最后的恐惧会像是撒旦降临一般瞬间击溃罗马人引以为傲的防线。

这样的打击整整过去了一个多小时,野蛮人不断轮换着,倒下的罗马士兵被抬到阵列后方很快铺成了一条人肉道路。

“命令弓箭手,给我不计一切代价给我反击他们!”看着士兵不断死亡,埃提乌斯不能保证他们到底会在什么时候溃退,训练出来的士兵要半年或者更长的时间,但是这数年的经营花费竟然在战场上承受不过一个小时,换做谁都不可能再无动于衷!隧回过头来对忒瑞斯命令道:“不惜一切代价,反击他们!”

“如你所愿,士兵长大人。”

号角猎猎作响,无形的音波传遍在场每个士兵的耳朵,他们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见盾墙后面的弓箭手示意最后两排的士兵将盾牌撤下,他们高举起弓将箭搭弦,可是野蛮人总是要比他们快一步。

自己手中的箭矢还没有升空,敌人的箭矢就已经落下,尖锐的呼啸伴随着杀戮如同死神挥舞收割的镰刀从天而降。

镰刀挥动,成千的士兵倒下!

第六百一十九章:不世之功5

整整两个小时,第一阵列的士兵损失惨重,三分之一的士兵重伤或者死亡,一半士兵身负伤痛苦苦支撑,伤痕累累的躯体丝毫不比手中的盾牌差多少。

这就像是活地狱,地面的黄土与枯草被鲜血浇灌失去了本来的颜色,此时一片血红让大地如同血海一般,一个个巨大的龟甲阵千疮百孔,依旧屹立在血地之上颤抖着支撑。

埃提乌斯立于军阵中巍然不动,给人一种胸有成竹的镇定,其实他早已心急如焚。

军阵当中,指挥的大将是最不能畏惧的,埃提乌斯深以为然,毕竟他曾是常胜将军,可是大多是在自己的实力优势非常巨大的前提下。

他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等着野蛮人联军如同雷鸣海啸的进攻,可是他们并没有这么做。确切的来说这并不属于最坏的打算,反而野蛮人的全面进攻才会让他稍稍感到安心。

但是野蛮人并不打算这么做,他们仿佛在这一刻变得聪明了。虽然硬碰硬他们不怕,但是只是消耗力气就能够让罗马人付出惨痛的代价这何乐而不为呢?

这样致命的远程打击整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让埃提乌斯军阵的最前端阵列已经难以为继。

军队承受着这样的打击,先不说**上的疼痛,就光说心理上对于这不停打击下的疲惫与恐惧所带来的种种后果,虽然他埃提乌斯不说,但是作为指挥官之一,忒瑞斯还是不得不说出来这个问题。

他的面色有些紧张,大概是为此而坐不住了,他凑了上来,小声问埃提乌斯道:“士兵长大人,我们,我们不能够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我们的士兵这么死亡。”

“我倒是好奇这帮野蛮人身上的口袋里到底有多少石子以至于能够支持他们向我们进攻那么久。”埃提乌斯稍稍松了一口气,他看上去一脸轻松,仿佛眼前的伤亡对于他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那么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忒瑞斯连忙询问:“这样下去我们的士兵的意志会瓦解的,我们不能坐视不管至少对于这帮狗娘养的要迎头痛击才行!”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忠实的部下。”埃提乌斯点了点头,可是他的双眼一刻都没有离开那群距离最前线军阵不足二十米距离的蛮族骑兵。

埃提乌斯仿佛发现了什么,只见他指着那帮野蛮人骑兵对忒瑞斯说道:“我注意到了他们的骑兵每过一段固定的时间就要回去补充标枪,我估算了一下,很快,他们就要回去了。”

忒瑞斯顺着埃提乌斯所指的方向望去,就看见在他们军阵前方不断来回穿梭的蛮族骑兵背上的背包里面的标枪已经见底了。

此时野蛮人军队分成了两个部分,一部分在前线打击罗马军队,另一部分则回去补充标枪,然后乘着补给的空挡休息一会,在双方交接之余是没有对罗马军队打击的时间的。

正如埃提乌斯所说,他们可能要回去补充标枪,敏锐的忒瑞斯似乎发现了可乘之机,为了再次确定他的想法又或是不想抢了埃提乌斯的风头,他便装傻地问:“士兵长大人,那么我们该怎么办?”

埃提乌斯脸上凝重的表情稍稍缓和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冷笑连连。他一脸得意洋洋,仿佛眼下的战局顷刻间明朗起来:“忒瑞斯,我现在命令你,指挥骑兵分队,从军阵的两侧等待着他们的骑兵退去,只要在他们骑兵双方互相交接产生混乱的空挡中,我们的骑兵就要像是两把利剑一样狠狠地插进他们的最为脆弱的地方!”

整整两个多小时的时间里罗马人只是躲在他们千疮百孔的盾牌后面瑟瑟发抖而没有任何作为。野蛮人们很想当然的就能够判定他们此时是没有抵抗的实力的,毕竟想要反击的弓箭手是吞下了想要反抗的苦果。

罗马人一定是在乞求着他们所谓的上帝施展魔法让蛮族军队投石手口袋里的石子消失吧,眼下除了上帝没有人能够帮助他们。

罗马人紧紧按着自己手中的蝎弩不发射,是因为他们的指挥官舍不得珍贵的弩矢要用他们对抗他们认为比投石手更加危险的近战军队。毕竟如果能够在极短的时间里给予敌人进攻部队最致命的打击,让其瓦解,对于自己对于军队何尝不是巨大的鼓舞。

可是眼下的蛮族军队看到的尽是罗马人的无能为力,他们当然不会担心出现意外的情况,如果罗马人全面进攻,以两万人对抗四万人根本不是个明智的决定。再没有办法之前,他们只能够一点一点的死去,而现在野蛮人要做的就是在他们想出办之前让他们付出足够的代价。

为了确保隐蔽,罗马四个大队的骑兵分成两组牵着战马躲在军阵的两侧,乘着蛮族骑兵退回去的那一刹那。

“进攻!进攻!”

几乎是在短短的几秒钟时间,这两千名骑兵飞身跨上马背挺起骑枪,在队长的带领下从埃提乌斯的第一阵列绕过宛如两把巨大的钩镰朝着眼前的野蛮人投石手突击过来。

“轰隆隆……”

战马奔腾让大地都在颤抖,马蹄践踏让地面裸露的黄土化为灰尘洋洋洒洒如同沙漠中的风暴,气势磅礴又无比致命。

距离只有六十多米,所以这帮野蛮人想跑都非常困难,因为数量庞大,所以他们哪怕是身轻如燕,都不能够在这混乱的场面中迈开步伐。

就好想那尖刀刺进血肉那般残忍,冲击的罗马骑兵挺起骑枪就冲进了混乱的人群当中,他们一路上势不可挡,单薄又有些疲惫的身躯根本不是战马的对手,无数野蛮人倒在战马的马蹄之下,又或是被骑枪贯穿,搅碎了内脏。

罗马人竟然得逞了,四支骑兵大队如入无人之境一路冲杀,原先一片明朗的局势瞬间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

沉不住气的野蛮人根本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部落的士兵被罗马人屠杀。他们气愤不过,相互招呼着跨上战马嚷嚷着要跟这帮该死的罗马人尝尝被屠杀的滋味。

很快,三五成群的蛮族骑兵丢下标枪提起弯刀或是长矛跨上战马,朝着罗马骑兵对冲过来。

“命令士兵们向前推进!”埃提乌斯又下达的命令:“让这帮野蛮人骑兵瓦解在我们攻势,来吧,让我们用我们最为熟悉的战斗来反击他们!”

号角声不断,终于可以放松防御的罗马士兵挺着盾牌大吼着,提着早已经破烂不堪的盾牌不断推进。幸存下来的弓箭手跟在步兵的身后。

第六百一十九章:不世之功6

“忒瑞斯!”埃提乌斯对忒瑞斯呼唤道:“现在,就由你来指挥军队吧,毕竟你是如此的年轻,说不定会有让我都意想不到的想法在其中!”

听到埃提乌斯的信任,让他全权指挥军队就已经是莫大的肯定了,簇拥在埃提乌斯身后的一干军官若有所言,但是欲言又止,算是没有非议的承认了忒瑞斯的指挥权。

“推进!推进!”

染满鲜血的脚步终于迈动,在没有弓箭与石子的打击下可终于能够让这帮从血里逃生的士兵们长舒一口气。

百夫长拍打抖落身上锁子甲挂着的血滴,拾起挂在胸口的哨子放在嘴唇抿紧。

尖锐地哨声一遍又一遍提醒着身后与周围的士兵,他们加快了速度,一次又一次停下保证自己的速度不会过快甚至过慢而导致阵型变得混乱。

蛮族骑兵发起了进攻,他们不可能忍受罗马人对于毫无反抗之力的投石手的屠杀。

他们挥舞着手中各色武器扑将上来,不知是学习能力的使然还是看到了这样的进攻确实有非常大的好处在其中。

他们学习罗马骑兵进攻的方式,只不过是形成了一个更加巨大的半圆形包围圈,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在平地上推了过来。

就好像深海的鲨鱼撕咬猎物,巨口大张,枪尖与剑锋就像是这血盆大口中的层层利齿,是最为致命的所在。

面对呼啸而来的蛮族骑兵,罗马人自然是不甘示弱的,他们停止了屠杀,在军官与持旗手的招呼下重新集结成队迎了上去。

双方骑兵对撞在一起,骑枪相互贯穿厮杀,双方第一排的士兵顷刻间因为对撞被杀得人仰马翻。

撞击在一起让厮杀愈演愈烈,战马背负着手持被鲜血染红的铁剑的士兵,如同海洋当中穿梭的游鱼,刀剑挥舞,带出的都是大团鲜血。

坠马者死了则已,没有死的还能够站起来的眼前就是他的噩梦。

乱军之中,刀剑无眼,混战的士兵只需要在乎挥来的铁剑在挥舞出去的一霎那见血并且让自己的对手受伤或者死亡就足够了。

第一阵列的士兵在混乱的战场上扬起的尘土的掩护下推进到战场的最前端,他们在百夫长们的指挥下重组了龟甲阵。

百夫长们冲着前方混战的骑兵拼命吹响哨子,虽然哨声很快就消失在厮杀的怒吼声与战马的嘶鸣中,但是仍然有不少骑兵听到哨声回过头来并且明白了步兵的意思。

“让他们后退!让他们后退!”

百夫长招呼着自己手下的士兵让出一条道路来,让骑兵得以通过。

看到罗马骑兵后退了,蛮族骑兵自然不愿意轻易放过这帮杀了自己同胞的凶手,他们猛踹马腹,加快了追赶的速度朝着罗马骑兵的背影扑了过来。

“当当当…”

战马撞击在罗马步兵组成的坚固盾牌之上,仿佛撞在了坚不可摧的城墙,只能听到响亮地撞击声却看不到蛮族骑兵在罗马盾阵面前前进一步。

“干掉他们!干掉他们!”

位于最前端的百夫长双手持着盾牌僵持着,他的面前是两匹高头战马,其上的蛮族骑士吼着一大串听不懂的语言像是在命令战马。

那骑士猛踹马腹,想用疼痛让战马奋起加速冲散眼前看上去坚不可摧的防线,可是战马停在原地进退不得,眼角因为疼痛满是眼泪。

努力稳住阵脚的罗马士兵挺起长矛就冲着停下的蛮族骑兵捅去。

“我现在才发现让我们勇敢的士兵们停在原地防御是多么愚蠢的做法!”目睹眼前一切的埃提乌斯望向忒瑞斯,眼神中有所期待那般问道:“那么现在,忒瑞斯,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当然,士兵长大人!”忒瑞斯有些令人琢磨不透的自信,就在他得到了指挥权之后连胸脯都挺直了不少。

“我认为应该扩大我们的进攻。”忒瑞斯敲打着自己手中的权杖,正色道:“只有将他们一举打垮,不管他们有多少人都不会起到任何作用!”

很快,这句话便发挥了作用,忒瑞斯指挥着第二阵列四个野战团的兵力投入到战斗当中,他们从两侧突击试图像是夹心面包一样将不肯退去的蛮族骑兵,试图将他们一口吃掉。

似乎看清了眼前的罗马人是冲击不穿的,所以他们放弃了,在彼此的吆喝声下退去。逃跑的模样让刚刚尝到胜利甜头的罗马士兵兴奋不已。

“呜呜”

悠长的蛮族号角响了,只能感觉到脚下的土地在微微颤抖,所有人抬起头来望着眼前的尘土。

怒吼声由远到近,烟尘微微散去,只看见一眼望不到头的蛮族人群呼啸而至。

“防御!防御!”

“轰!”

士兵们挺起盾牌抵在地面上,将长矛架起,静静地等待着。

在烟雾缓缓散去的那一刻,如同潮水一般的野蛮人大军呼啸而至,他们不在乎任何阵型方阵等一切阻碍他们的。

“咚咚咚…”

疯狂地野蛮人就像是他们曾经进攻的模样一般,用他们强健的**狠狠地撞在罗马人用盾牌组成的盾墙上。

战马都不能够撼动的防线自然不是人的**所能够撼动的,只听见沉重的撞击声却看不见罗马军队的防线后退半步。

大敌当前,埃提乌斯麾下的士兵不得不抓紧时间擦干枪杆上的血不至于让其在战斗过程中因为太湿滑而握不住。

“不行,我们必须要压进军队巩固住防线不能够让他们得逞!”忒瑞斯大声呼喊着,嗓音都因为激动而颤抖,“让他们感受一下罗马人坚不可摧的防线吧,是时候用蝎弩好好教训一下该死的野蛮人了!”

“咔咔咔…”

一发发弩矢发射出去,在野蛮人密集的人群当中溅起大片血花。

可是这不可能阻挡野蛮人的进攻,因为他们明白,如果不突破这道防线,那么他们终将会饿死。

对于埃提乌斯他们来说,如果让这帮野蛮人冲过了防线那么从这里一直到马赛的大片土地可能又会出现一个野蛮人王国吧。

“压,第三阵列推上去!”埃提乌斯忍不住,冲着忒瑞斯吼道:“打,一直打到这帮野蛮人打不动为止!”

第三阵列的士兵在进攻的号角声中加快步伐朝着前线推了过去,投入到战斗当中。

战斗从中午持续到黄昏,双方阵地的战场上早已经是尸体遍布。破碎的盾牌和折断的长矛,插在尸体胸膛上的铁剑,双方士兵都已经停止了怒吼,粗重的呼吸声都要比吼声响亮,士兵们手足灌铅,相互挥砍都显得有气无力的。

即便如此,战斗还是没有停止,因为双方都不愿意认输。

战场后方,伤员躺在地上将黄色的地面染地五花八门,像是一张巨大的毛毯平铺在地面上。这样的数量还在与时俱增。

埃提乌斯冷酷着一张脸站在高地上望着接近尾声的战场一言不发,骑兵拼得差不多了,弓箭手的箭矢早已经用光,蝎弩的弓弦都断了,只能靠步兵进攻了!

“他们轮流的频率越来越快,士兵们很快就会沉不住的!”忒瑞斯向埃提乌斯汇报着,他的脸上写满了自责,似乎是因为他而导致了现在的局势渐渐落入下风。

“接下来,只有看上帝了!”埃提乌斯呢喃着,像是一尊雕像一样一动不动。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只听到野蛮人的后方传来了一声声悠长的号角,在视线尽头的树林里出现了一支金色的雄鹰,那鹰展翅欲飞、栩栩如生,在残阳的光芒之下闪烁着暗淡的金光。

“罗马人?”

埃提乌斯的语气透露出不相信的意味。

第六百二十一章:不世之功8

鹰旗下的持旗手不同于一般人,他头戴银色装饰着红色竖马综的角盔,两片巨大的的护脸包裹住他的大半张脸,在昏暗当中只能看见闪烁着微光的双眼。

残阳的血红光芒就像是一处闪耀的披风,在那人没有查觉的情况下轻轻搭在他肩头的狼皮披肩而后一直向下,直直延伸到身后遥远的无边之海。

身穿红色上衣并且外套着华丽金色鳞甲的持旗手策马缓缓上前,很快,如同征战的天使那般从身后多出大量的枪尖缓缓向上。

缓缓地,在号角声传递继续,数千名骑兵手持骑枪并排向前,他们手持骑枪组成了一道看似坚不可摧一眼望不到头的城墙。

号角继续吹响,出现的军队越来越多,很快,在那身后的一处高地上站满了成列成列的骑兵与步兵。

那鹰旗扛在肩头就像是个闪耀着光芒的灯塔,在很远的罗马军阵后方埃提乌斯的指挥处都能够看得清吗闪烁的金光。

“那是什么?鹰旗吗?”面对金光闪闪埃提乌斯下意识地伸出手来遮挡一下,虽然这细小的光芒根本不可能对眼睛造成任何不适之感。

忒瑞斯瞪大双眼,想在一公里远之外的距离看清这支莫名的军队的底细。

“他们没有淄重,全部是轻装前行。”忒瑞斯描述着眼前这支军队“他们一定是远道而来,与我们所对抗的野蛮人一个方向,他们装备要比野蛮人整齐,是罗马人的队伍。”

“卢迦!”此时在埃提乌斯身后的一个军官忍不住大吼起来:“弗拉维斯卢迦!”

看着眼前一片狼藉的战场已经双方固然是疲惫不堪又不肯罢休的军队。他们停下了相互的争斗,回过头来目光齐刷刷地望向这支规模巨大的军团。

卢迦肩扛鹰旗策马立于军阵最前端,他的出现瞬间改变了战场的格局,所有人都在望着他,内心在思考着他与他的军队到底是为何而来。

“不知道他们看到我们的到来应该作何感想。”卢迦一副踌躇满志的模样一脸高傲地俯视着眼下的战场,对身后的奥德斯说道:“不知此时的你会如何看待这一场战争,只不过我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他们在颤抖了,这帮饥肠辘辘的家伙。”

埃提乌斯的麾下此时面对着这支远道而来的罗马军队并没有太过热情,相反,他们面对这一批还不知道哪里来的军队所表现出来的反应就像是他们面前的敌人一样。

迷茫、不知所措占据了每个人的脸,直到指挥士兵的号角声停下,卢迦及其所麾下的军团站立在高地上待命为止。

“罗马人,他们是罗马人!”

终于,沉默的士兵当中出现了这样的声音,有些疑惑,像是不确定,可是口气中又夹杂着兴奋。

“罗马人,我们的盟友!我们的盟友!”

这样激动且兴奋的声音一传十十传百地很快蔓延到整个军阵当中,终于,就像是积压已久的气浪终于冲破顶口,士兵们的兴奋就像是火山一样喷发出来。

他们高举起手中的武器大声欢呼,仿佛在这一刻历史已经注定他们将赢下这场胜利。

“埃提乌斯的军队正在等待您的拯救,士兵长大人。”奥德斯在卢迦的身后小声说道,他有些沾沾自喜起来,因为在他看来卢迦的神神秘秘跟他所想的一点不差,瞬间心中任何期待都消失的无影无踪,想象着卢迦也不过如此,“原来阁下是想要与埃提乌斯一起对抗眼前的野蛮人啊。”

卢迦能够从奥德斯的口气中明显听出一丝丝不屑的意味来,但是他并没有为此而发怒认为这是对他权威的不尊重。也没有张口为自己辩解,而是指着眼前的埃提乌斯的军队对奥德斯说道:“他们,已经疲惫不堪,难以为继了,而胜利,是属于我们的,因为他们的虚弱导致他们接下来只有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将胜利夺走。”

“我似乎明白了您的意思,卢迦阁下。”奥德斯先是瞪大双眼表示疑惑,后又恍然大悟地连连点头,脸上尽是喜悦不可掩饰。“那么,卢迦阁下,还是像我们当时所说的那样,划分好的那般平坦我们的功劳吗?”

“自然,奥德斯阁下!”卢迦连连点头道:“曾经奥古斯都驾到于奥古斯塔-特雷维尔,让这座城市蓬荜生辉,各地的贵族与平民无不想得到奥古斯都的庇护与沐浴他的荣光,当然,如果这一次成功了,你将成为奥古斯塔-特雷维尔的地方贵族,在这里得到更多的利益。”

一提到利益,奥德斯不由得吞咽了一口口水,这个世界上确实没有谁是跟钱过不去的,他当然也是。

罗马元老院的元老不仅仅要求良好的品德与说话时优雅的修辞,更是要用钱来衡量他们在元老院的地位。

奥德斯家中在西西里与阿非利加地区都有不小的产业,蛮族入侵与将阿非利加美名其曰借让给了汪达尔人让他蒙受不少损失。

因为支持卢迦进攻阿非利加受到排挤打压,为了护住元老院的地位他不得不妥协,现在卢迦给他带来了一个新的选择机会他当然会把握,至少不会像多虑的家伙们那样面对幸福只会心生后顾之忧而踌躇不前,直到错失良机再捶胸顿足悔恨不已。

这样的举动是在贵族界倍受耻笑的做法,当然这样的人往往成为不了有钱的贵族。

奥德斯自幼就受到这样偏激的教育,以至于他行事果断,见风使舵,虽然这不像是个正直诚实的元老应该有的德行,可是在金钱衡量人品的年代,多有一道生财的路子又是何乐而不为呢?

“好的,卢迦阁下。”奥德斯思来想去到底是选择上了卢迦的贼船,“你就放心大胆地去吧,我会在事后为阁下达到阁下想要的效果的。”

“哈,这才是观摩团应该有的样子!”卢迦大笑一声表示了自己的态度,然后他策马向前高举起鹰旗冲着身后的罗马士兵大声呼喊道:“现在,你们的敌人已经疲惫到连武器都举不起来了,他们是如此的虚弱以至于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所以,我命令你们,面对他们,无论是男人和女人,杀了他们,不要留下活口,这是属于你们的不世之功,去吧,上帝在上天俯视你们的所作所为,并且为此给予你们祝福,因为你们面对的不是别人,而是该死的异教徒,去吧,杀了他们!”

狂呼酣战的骑兵在卢迦的号召下策马冲出,大量骑兵如同惊涛骇浪一般朝着野蛮人的队伍席卷过去。

“背叛者!”

“欺骗者!”

“背信弃义的混蛋!”

无力反抗的野蛮人部落平民们只能够冲着卢迦高声怒骂,用苍白无力的言语控诉卢迦的“罪行”,好吧,如果上帝认为这算是罪行的话。

第六百二十二章:英雄

“弗拉维斯卢迦不顾一切的指挥饥饿的士兵为了拯救埃提乌斯而向敌人进攻。此时的上帝都在空中暗暗支持弗拉维斯卢迦以及他的士兵,他在苍穹之上降下祝福,让罗马的勇士如有神助。黑夜阻碍不住他们的双眼,反而让他们看得更加清楚。让他们的空空如也的肚子重新填满食物,以此获得力量杀戮,直到四下安静,直到太阳升起。”

罗马元老院,奥德斯站在满是桂树枝装饰的演讲台上向着台下众元老讲述着。

他身穿白色的托加长袍,还不忘在头顶带上古老并富有意义的桂树枝编制成的桂冠,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重返元老院。

他是那么的激动,以至于说话时候都面色通红,双手颤抖,充分发挥了一个故事讲述者应有的职责。

因为资产缩水的原故,他在元老院地位下降到是一个没有威望,就不应该上台的家伙此时竟然在讲台上大谈特谈弗拉维斯卢迦的不世之功,就已经能够说明了一个显著的问题:原本跟元老院显得格格不入的“特权阶级”的享受者,已经无时无刻不再影响着这个元老院已经整个罗马。

对于人家的辉煌在元老院这帮互相攀比习惯了的元老们眼中自然是不入眼的,就算是他们瞧不上这个大废口水谈论这场战争的奥德斯,也不能够不正视奥德斯背后的那座巨大的靠山。

“可是!”

这时候,在奥德斯刚刚因为说了一段停下片刻,一个坐在奥德斯所面对的右侧会场中的元老站了起来,他不顾礼节的打断了奥德斯的话试图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他们纷纷转过头来看向眼前这个较为年轻又不得不承认确实上了一定年纪的元老。

在吸引众人目光之后,他俯下身子在坐在前面的热米提乌斯小声说了两句,看来是在征求热米提乌斯的意见。

等到热米提乌斯微微点头,他这才直起身来,用元老特有的像是歌剧唱歌那般沉重地声音说道:“众所周知,莱茵防线一直是弗拉维斯,卢迦所管辖的地区,当然还有南部比利时高卢的广大地区。那里有充足的兵力与武器装备。可以说现在弗拉维斯卢迦拥有着难以匹敌的军事实力。”

他并没有说谎,所以他的言语引来了在场所有人的不住点头表示赞同,这也让他的嘴脸露出了一抹微笑,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其他元老的认同更是增强了他的信心,让他挺直胸膛,沉声说道:“可是,这个伟大的士兵长早在他当上士兵长的时候就垄断了国家一半领土的赋税到现在都没有交还,他声称这全部是供养他麾下的士兵,难道说这些士兵的生命要比奥古斯都的更加珍贵吗?还是说为了养活自己的士兵而让我们得奥古斯都,伟大的瓦伦提尼安三世陛下饿肚子?”

这一下就扯到了奥古斯都的头上,眼下的高度立马上升到了政治,全然不谈卢迦的劳苦功高,就事论事就说卢迦私吞赋税养军队。

“灾难!”这个元老振臂高呼起来,他的语言配合上表情总是那么到位,就像是个预言家前来警告无知的世人世界末日的降临。“不论是奥古斯都还是在坐的诸位都不能够在这场巨大的阴谋当中得以幸免,看看吧,谋反者出现了,他就像是躲藏在阴影里的嗜血野狼,用华丽的语言怂恿着善良诚实的无知者。”

“谋反者!谋反者!”热米提乌斯的其他幕僚们一同高呼,为这个“勇”于发言的元老加油鼓劲,增加气势。

在场的元老足足有三千多人,除了几个明白事理的,很多茫然的人更容易随大流相信热米提乌斯他们的言论。

形容奥德斯是无知者,这是**裸地侮辱,但是他不得不承受,毕竟现在热米提乌斯与他的幕僚们掌握着整个会场的方向。

谋反者这个词出现在元老们的口中,意味着更多不确定的因素将会发生,至少现在如果不很快稳住场面。元老们很快会被热米提乌斯一干支持埃提乌斯的元老们带了过去。

奥德斯在讲台上再怎么说,都不能够与一大群人的呼喊相匹敌,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那么的势单力薄,眼看着局势越来越严峻,他不禁想到了在离开之前卢迦告诉他的那一句:不要试图用言语说服政客,当然,这也不是我们的初衷。

“言语,不是您的初衷!”奥德斯望着眼前不断煽动仇视卢迦的元老院党羽在鼓动着周边不知所措的元老们,势单力薄的奥德斯在里面做不了任何事哪怕是扯着嗓子,这细小的声音都会被巨大如同洪钟的“谋反者”口号给淹没。

坐在席位当中的约翰安条克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容乐观,他起身绕过会场来到演讲台上的奥德斯的身边,凑到奥德斯的耳朵旁小声说道:“阁下,言语的作用是说服不了他们的,特别是支持埃提乌斯的政客们。”

望着眼前这个年轻的陌生人,奥德斯不禁皱起眉头问道:“我们认识吗?”

“不必认识。”约翰安条克直言道:“我是服务于弗拉维斯卢迦阁下的,来此的原因就是为了帮助阁下在情况难以控制的时候出面解决这个问题。”

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说得信誓旦旦,仿佛胸有成竹,奥德斯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他不敢相信这个小他几十岁的小伙子能够这么有信心,有办法地解决这帮年老的“杰出者”?

约翰安条克看到奥德斯点头,他笑着点头回应然后退出了会场。

不过短短三十秒的距离,只听到一声“哐当”巨响。几个议事厅的门被粗暴地打开,大量全副武装手持明晃晃地铁剑的士兵冲了进来。

就像是事先安排好的那般,士兵们冲进来不紧不慢地走上会场座位中间的过道上,将这帮前面还在大骂卢迦的元老贵族们团团围住,锋利地剑刃就架在一个二个老东西的脖子上,稍有乱动就会受伤与死亡。

从小娇生惯养的贵族们除了一些军官出身的汪达尔人,其他的无不是大惊失色,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低头盯着剑刃不敢言语。

这样的场面就连奥德斯都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突然明白了当时卢迦所说的话,原来,这就是卢迦想要表达的意思。

待到约翰安条克重新回来到奥德斯的身边,奥德斯依旧是惊魂未定,颤抖地嘴唇吞吞吐吐地说道:“原来,原来,这就是卢迦阁下所说的话语的意思吗?”

“是的,奥德斯阁下。”约翰安条克一脸轻松,仿佛一个轻而易举得到胜利的将军拍打着双手得意洋洋地看着自己的“俘虏”。“卢迦阁下不善于言辞,但是善于让能说会道的家伙闭嘴!”

“弗拉维斯卢迦是罗马的英雄!”

“弗拉维斯卢迦是罗马的救世主!”

“英雄!”

“救世主!”

这个办法果然奏效,元老院的议事大厅里响起了这样赞美卢迦的言辞,只不过这样的赞美,卢迦是等得太久太久…

第六百二十六章:原来

“奥德斯本身就是个不入流的角色,从我在时就没有听说过这号人物!”一向高傲的阿雷西欧一如往常目中无人。

这也不奇怪,毕竟在卢迦面前都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更何况是奥德斯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元老。

卢迦早就料到了会有这样的一刻,他也做好了承受阿雷西欧抱怨的事,所以他特意在奥古斯塔-特雷维尔的总督府,也就是当初的皇宫里最大的议事厅里摆了一张桌子。他想专门跟阿雷西欧单独谈谈,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

“这已经不是十几年前的罗马了,美人!”卢迦故意挖苦阿雷西欧,后者本就是高傲的家伙,耳朵里面自然是听不得那些讽刺挖苦的话才是。

可是令人意外的是阿雷西欧竟不以为然的撇过头去,大声反驳道:“哈,跟你这个在元老院都没有位置的混蛋说不清楚元老院的制度,你这个鲜嫩的混蛋就应该去妓院当应召男宠,专门服侍那帮老得皮肤跟托加长袍一样的老女人!”

这些放肆的话不过是招来卢迦的哈哈大笑,他并不视其为冒犯,只是开心,因为在这堆混账话中感受到了一个真实的阿雷西欧。

经过长时间的相处,卢迦发现阿雷西欧不过是一个表面高傲冷酷的混蛋,内心还是个很好相处的家伙。

从小的教育就让他成为一个不得不摆出一副贵族模样的面对世人,又是因为身处显赫地位让他看不起脚下的世人;还是因为失去了一切让他无比怀念曾经以至于自己化身成茧,见谁飞黄腾达都不能容忍。

可怜的家伙在一块总会相互怜悯,这也是卢迦与阿雷西欧就算是相互冒犯都不会反目成仇的原因吧,阿雷西欧今日如此的气愤与不满是因为在奥德斯离开整整一个月以后卢迦才将这件事告诉他。

这当中包括卢迦要对元老院动手的这件事,这件事不是一时脑热,而是卢迦认真思考良久才做出的决定,他就像是弹簧,积压了太久,终于忍不住在这个时候发泄出来。

“你真的是发了疯,卢迦。”阿雷西欧坐在卢迦的对面,摇晃着杯中还剩下半杯的葡萄酒,若有所思地说道:“你当你是什么,苏拉?凯撒?屋大维?谁给你的这么大的胆子让你做这么疯狂地事情,难道是上帝吗?”

“嗯,承蒙神谕!”卢迦连连点头,让阿雷西欧愣了半天。

“好吧,好吧!”阿雷西欧自知这个时候再说卢迦选择的这样的办法是多么的荒唐早就来不及了,覆水难收,结局到底是好是坏也是卢迦来抗,恐怕他已经做好了这样的打算吧。即便如此,他还是有些好奇地问道:“你安排谁去完成这样的任务?”

“约翰安条克!”卢迦想都没有就说道:“这个小子是东帝国法学院的高材生,我当时跟他商量的时候也没有见到他有你这么大的反应!”

“还有。”卢迦接着补充道:“我派出了第三珊瑚舰队秘密进驻罗马,也就是贝利亚留,带领着一千人的军队处理了这个问题,当然,二手准备是第二蝴蝶兰舰队将马列尼乌斯的军团拉到城外,如果出了问题就往城外发信号,只要让元老们屈服,我不介意使用武力。”

“哈!”阿雷西欧夸张地干笑一声,他又拿出了自己高傲的态度来,“都是一帮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你以为埃提乌斯会因此袖手旁观吗?”

“他当然不会袖手旁观。”卢迦正色道:“我也不会袖手旁观,我,与我的军队于此,我独揽了胜利的果实,掠夺而来的奴隶准备卖到巴尔干去,那里的贵族正愁没有足够的劳动力重新建设他们的庄园。我可以借此大赚一笔!”

“这并不是我想要说的问题,弗拉维斯卢迦!”阿雷西欧瞪大双眼注视着卢迦,他显得无比认真,他坚信卢迦根本不知道自己捅了多么大的篓子,“埃提乌斯会认为这是你对他发出战争的讯号。当年伯尼法斯挥师罗马不过是想要重新得到奥古斯塔的信任,但是你不一样,你是在独揽权力,告诉我,难道你想要当奥古斯都吗?”

“阿雷西欧。”卢迦也是一脸认真的望着他,却不紧不慢地拿起一块蛋糕放入嘴中,一边咀嚼一边说道:“你说出这话非常危险,特别是我还没有这样的意图之时。”

“那是什么?”阿雷西欧显得急躁,他仰头将杯中剩下的葡萄酒,“当”得一声将银杯重重地砸在桌面上,发出的响声在整个大厅里不断回响。

阿雷西欧开始扳起指头算起来“军队,先是庞大的军队,后是独吞了自己所处领地的赋税,一个子,一个子都不留给瓦伦提尼安,然后是战功,赫赫战功让罗马的公民牢牢记住还有一个叫卢迦的混蛋像曾经开疆拓土的图拉真、马可奥勒留那样收复了大量的土地。再说权力,都敢向元老院动刀子,这又算是什么,下一步是谁?我才是瓦伦提尼安吧,你会怎么逼迫那个可怜的孩子离开自己从小到大都端坐的皇位,然后自己堂而皇之地头戴金冠端坐其上,接受着四境之内的臣服?”

“你错了,阿雷西欧。”卢迦打断了他的话,“我这么做,完全没有想要成为所谓的奥古斯都,再说了,那位置,我不稀罕!”

“哈,哈哈哈……”阿雷西欧一定是因为葡萄美酒的后劲深深陷入了混沌,在听完卢迦的自述,他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放肆狂笑,“一个身处如此高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士兵长大人竟然对罗马至高无上的权力不垂涎?那是怎样的高贵品德才让你如此啊,弗拉维斯卢迦?”

“不知道,我不知道啊!”卢迦呢喃着,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左手,他的左手手心朝上,粗糙的掌心上静静地躺着一个金色的牌子,那上面刻着四个衣着华丽的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女人抱着一个小孩,牵着一个小孩,两个孩子都是女孩。

怕是再也清楚不过了的,男人就是瓦伦提尼安三世,女人则是奥古斯塔李基尼娅,而她牵着的女孩正是李基尼娅当初声嘶力竭不断强调着那是自己的亲生女儿的尤多利亚。

卢迦就这么看着这个小女孩的雕像,虽然不太相同,但是神似就足够了。

“都是为了你啊,小家伙。”卢迦口中念念有词,这一句一定不能让阿雷西欧听到,这会免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第六百二十四章:重返罗马

“在这里我不得不说,提前祝贺你啊,阿雷西欧。”卢迦一边帮助阿雷西欧斟酒,不紧不慢地说着。

这突如其来的祝福让阿雷西欧有些担待不住,他抬起头来瞪大双眼惊讶地看着卢迦,那眼神当中写满了惊讶,惊讶之余又有那么一丝丝的期待。

“你说什么?卢迦。”阿雷西欧过了半天都不肯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伸长脖子凑过来像是在告诉卢迦:我没有听懂,你再说一遍。

“我的意思是说,这里你不用待了,这本身就不是属于你的地方,我说的对吗?阿雷西欧。”

“该死!”

刚听完卢迦这么一说,阿雷西欧就像是块弹簧一样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气得满脸通红,瞪着眼睛怒视着卢迦,手指着卢迦手臂还在不住颤抖,到底是忍住了不发火,看来他还是想通了该收敛自己的脾气,缓缓坐下来端起斟好的酒仰头一饮而尽。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卢迦,阁下。”阿雷西欧看着卢迦,言语中透露出些许的警惕,他此时一定是在猜测卢迦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是卸磨杀驴?

“我想你已经很久没有回到罗马了吧。”卢迦食指与拇指捏起酒杯敲打着放在一旁的酒壶冷不丁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来。

“什么?”阿雷西欧瞬间像是打了鸡血一半亢奋起来,他坐直身体,瞪大双眼一副有所期待的样子看着卢迦,“是吗?你保证?你没有说谎?或是说,你想表达什么,让我回去,是以什么样的身份?”

“当然是财务官啊,那是属于你的位置。”卢迦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封细心包装好的羊皮纸递交给阿雷西欧,“这是瓦伦提尼安三世亲手批准的,看看吧,我可没有对你撒谎,看在上帝的份上。”

“哦,哦!我的天呐!”看着卢迦手中装饰华丽的羊皮纸,这么仔细地包装让阿雷西欧的眼前一亮,他左手捂住嘴巴,怕是不想让卢迦看到他惊讶时尴尬的模样,但是控制不住自己,到底是伸出右手接过那封羊皮纸,看着眼中的羊皮纸,阿雷西欧迫不及待地打开羊皮纸核实上面的文字的正确性。

阿雷西欧惊呼连连,根本不敢确定这东西的真伪,直到他看到最下面瓦伦提尼安的签名,虽然字迹看上去潦草又蛮不情愿的,可是这到底是货真价实的签名啊!

“这,这是真的吗?”阿雷西欧抬起头来看着卢迦,眼神中难以遏制地激动,“这,你一定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在我看来,瓦伦提尼安一定不比他的母亲更好说话!”

“哦,忘了这些吧,阿雷西欧,这只不过是我送你的一个礼物。”卢迦看上去大度极了,他当然不会告诉阿雷西欧其实阿雷西欧的官复原职,是卢迦答应交出他所占据的行省赋税并且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这么做了为理由得到了瓦伦提尼安的谅解才得意拿到的。

“准备启程吧,阿雷西欧。”

又一个月过去了,在卢迪南,埃提乌斯总督府的总督位置上抬起头来呆呆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一言不发。

在他的身前,第八战友军团指挥官忒瑞斯,第十四双子军团的指挥官伊贺里斯,元老利托略,卢杜格高卢行省总督帕加维尼固鲁斯等一堆元老院官僚与军官。他们站在埃提乌斯的面前自觉分成两拨,埃提乌斯一言不发,他们也默不作声。

“阁下。”看是不忍心这么冷清下去,利托略算作最胆大的家伙,还是张口说道:“我们必须要拿出一些办法来,眼下弗拉维斯卢迦完全将元老院用军队控制住了,他太过猖獗,完全不把阁下这个执政官放在眼里。”

在埃提乌斯的正对面是一个灰头土脸的元老,他的名字叫菲力米克斯,他是当时在热米提乌斯的怂恿下站起来带头说卢迦是“谋逆者”的那个人,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此时全然没有了当时指责卢迦时候的盛气凌人。

好不容易逃出了罗马,或许是此时接管罗马的贝利亚留与马列尼乌斯故意使然,让他能够活着来到埃提乌斯的面前,将一切埃提乌斯想要知道的通通告诉他。

埃提乌斯低下头来看着这个低着头一言不发的菲力米克斯就忍不住嘲讽道:“看看你,就像是丢了家的野狗。”

对于埃提乌斯这么直白的侮辱,菲力米克斯除了将头埋得更低却无其他办法。只能够用几乎蚊鸣般的声音小声说道:“抱歉,埃提乌斯阁下,我让您失望了!”

对于菲力米克斯的道歉埃提乌斯并不领情,他不仅仅是责备菲力米克斯,更是责备热米提乌斯,这个如同墙头草的混蛋总是将事情搞砸。

好在卢迦对他有着不共戴天的恨,埃提乌斯是怕卢迦要是稍稍放下曾经的怨恨向他投出橄榄枝,恐怕这个快要死掉的混蛋就会激动得像一只撒娇的狗一样匍匐在地上双手接过吧。

但是卢迦并不是耶稣,所以不会大度到如此。

“利托略。”埃提乌斯张口问道:“瓦伦提尼安那边怎么说的,就是说我的儿子高登提乌斯与他的小女儿欧多利亚的婚礼谈判进行地怎么样了。”

“我的大人…”利托略俯身行礼,看着身边这么多人,他迟疑了片刻接着看向埃提乌斯用眼神示意:这里人太多了,说话可能不方便。

埃提乌斯很快就领会到了利托略的想法,他冲着其他人挥了挥手,说道:“你们都退下吧。”

待到其他人疑惑不解地离开议事厅,埃提乌斯坐直起来,看来就这件事才能够引起他的兴趣吧。

“快说说吧,利托略,瓦伦提尼安这个小子到底是怎么说的?”埃提乌斯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很不好,埃提乌斯阁下。”利托略的面色凝重,并耸了耸肩对埃提乌斯说道:“很不好,阁下,瓦伦提尼安的心情变幻无常,前面态度还是那么缓和,这一次听说弗拉维斯卢迦夺走了本该属于我们的胜利让他很快转变了态度,我很疑惑,因为他弗拉维斯卢迦当着全部罗马上下所有平民贵族的面公然拒绝向紫室上交赋税,这让瓦伦提尼安的权威倍受质疑,如此大不敬竟然还能够得到他的谅解,卢迦到底是什么人能够让瓦伦提尼安如此信赖他?”

听到了瓦伦提尼安的回绝的消息,埃提乌斯顿时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那般瘫坐在座位上,先是军事上的失利让卢迦摆了一道,后面政治上又让卢迦在背后捅了一刀子,现在国内局势大体稳定,弗拉维斯卢迦已经对他露出了獠牙,他不得不防备。

第六百二十五章:斗争

“他这是在玩火!”埃提乌斯左手捏起身上用丝绸编织成的托加长袍捏住一角细细擦拭着右手紧握的士兵长权杖,“现在高卢等地才刚刚稳定下来,一切似乎回到了应有的秩序当中,可是他就像是一个不愿意安分的混蛋,总是想吧刚刚清澈下来的水再次搅混。”

“他一定是认为自己的实力强大了便认为可以为所欲为。”利托略也在埃提乌斯的面前神色凝重,担心地说道:“他现在的表现越来越傲慢。”

“不,不对!”埃提乌斯打断了利托略,他若有所思地喃喃道:“弗拉维斯卢迦一定是明白了什么,还是过对于我们最近所有动向他已经了如指掌并且对我的行动有所反击。”

“我不明白,士兵长大人。”利托略摇了摇头,一边苦恼的表情像是吃了太多辣椒,上厕所时候的痛苦。

“正如我所疑惑的这样。”埃提乌斯一边思索一边说道:“我竭尽全力想要促成我的儿子与瓦伦提尼安的小女儿的联姻,可是这个时候卢迦竟然跳出来用武力控制住了元老院。”

“瓦伦提尼安一定比我们要先知道这件事,他在卢迦的身上看到了希望,至少他们算是亲戚。”埃提乌斯越想越觉得可疑,他是远远低估了这个所谓“运气好”本不入流的货色。是的,比以前更加低估了。

“我以为我避开锋芒不去与他抗衡就能够避免,说实话我并不想走与伯尼法斯对抗的道路。”埃提乌斯说着,重新抬起头来,侧过身去问身旁的侍者道:“是不是该吃饭了?”

“是的,我的大人!”侍者俯身冲着埃提乌斯行礼,接着推下,朝着门外拍了拍手。

此时只看见几个奴隶在全部武装的近卫士兵注视下端着一张摆满食物的桌子来到埃提乌斯的面前,埃提乌斯在侍者的侍奉下缓缓起身,走下台阶。

奴隶将桌子放在大厅的一侧连同板凳,一切都准备妥当,一名试吃员上来用着一根铁叉将盘中食物一一入口,待到咽下肚子没有任何反应时埃提乌斯才上座。

“一起来吧,我的老伙计。”埃提乌斯冲着利托略招了招手,又朝着身边的侍者示意。

一个崭新的凳子踩在利托略的面前,此时利托略非常难为情,他苦笑着,整张脸皱皱巴巴像极了绿色的苦瓜。看了看埃提乌斯,又看了看眼前的凳子,再看看桌上的珍馐,他吞咽了一口口水,站了这么久让他既疲惫又饥饿。

做了太久的思想斗争让他到底是在食物面前选择了屈服,他一脸赔笑着就好像占了埃提乌斯多大的便宜一样一路小跑着坐在埃提乌斯的对面。

侍者熟练的运用刀叉将餐桌正中间的一大块烤肉熟练地切成大小不尽相同的小块,因为埃提乌斯的口味要求,肉烤得五分到七分即可,配上芝士蛋糕,加上橄榄等水果的搭配,就是一餐不可多得的美味。

在这样的极端条件下还能够保持这样奢华的生活恐怕只有埃提乌斯能够如此,再者就是家境富裕的元老贵族们。

看到眼前的美味让利托略早就按耐不住了,他眼巴巴地望着侍者不紧不慢地往埃提乌斯的餐盘中盛烤肉然后盛汤,还在流着油水的烤肉在汤中飘浮。

终于轮到他的,他强忍着腹中饥饿还要装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坐在那里微笑着。

“不必拘礼,我的朋友。”埃提乌斯看上去并无胃口,只是百无聊赖地用叉子与汤勺敲打着价值不菲的银盘。他就这么看着利托略,似乎在等待着利托略的大快朵颐。

让主人还是上司看着自己进餐是多么巨大的冒犯,利托略还是紧握刀叉不敢有所动静,哪怕是腹中的肠胃早已经绞在一起。

“就像家里那样,利托略阁下,吃!”埃提乌斯的口吻说是提醒,那更像是在命令,这让利托略难以拒绝。

“好吧,如你所愿,我的大人。”

盛情难却,利托略再也推脱不过,他用不惯刀叉,便拿起面包沾着浓汤与夹着烤肉放入自己的口中。

很快,一大块烤肉与面包下肚,

“好吃吗?”埃提乌斯问道。

“嗯!”利托略顿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那么,吃到了美味的食物,就要干出一番应该对得起我给予你如此食物。”埃提乌斯缓缓放下叉子,双拳握实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利托略,这让利托略感到尴尬,不适应,只能不舍地停下手中的活。

“吃饱了,就去工作。”

“去哪?”利托略问。

“罗马!”埃提乌斯重新拾起铁叉,把它调转了个,将叉子的柄部交到了利托略的手中。

“叉子,还有刀子,是狄奥多西发明的东西,他自询这个为文明。”埃提乌斯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利托略,“可是你看看,刀子、还有叉子,都是用来杀人的,野蛮的武器。”

“我看到了你并不是很喜欢这两个野蛮的工具,但是你必须要适应它,它从战场上下来,变成了贵族的文明的象征,因为它不再会让贵族们脏了自己娇生惯养的双手。”

看着埃提乌斯说得头头是道,利托略也不知道该如何应答,因为他还没有明白埃提乌斯想要表达什么,只是非常顺从地接过那叉子,放在手中把玩着。

“现在,你要明白,如何优雅地切割并且享受着过程才能够将原本不适合自己嘴巴的食物刚刚好地放在口中。”埃提乌斯拿起刀子,在半空中比划着,对利托略说道:“我是如此的相信你,我的老伙计,去拉文纳,把第一意大利军团给我带出来,我需要他们,此刻,现在!”

利托略能够看得出埃提乌斯坚定的目光,也能够明白第一意大利军团对于埃提乌斯是多么重要,这也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因为埃提乌斯是士兵长,统领着中央野战军的全部军队。

“那么,大人,第二那不勒斯军团呢?”利托略问道:“中央野战军还是有能够令大人满意的军队的。”

“如果你能统领他们,那自然是最好,我的老伙计。”埃提乌斯接着说道:“然后带领他们去罗马,直面卢迦的军队,我要看看他们是怎么选择的!”

“如你所愿,士兵长大人!”

第六百二十六章:矛盾相争

拉文纳的禁卫军营位于城市的东北方向,他们驻扎在整整占据这座城市六分之一的超级要塞当中。

他们有十支步兵野战团,四个骑兵大队,两个器械团,他们一边负责着拉文纳的城防安全在城市里面的守城民兵的协助下更主要的是护卫奥古斯都的安全。

第一意大利军团的最高指挥官是帕尼乌斯维鲁斯,一个在紫室面前倍受认可的家伙,他还兼任奥古斯都的侍卫长。

先不说瓦伦提尼安是怎么看中这个其貌不扬到丢在人群中都找不到的家伙,就说对于他的信任恐怕卢迦才排到第二。没有办法,谁让卢迦这个不听话的侄子不但有着赫赫战功,更是有狄奥多西这个坚固的后盾让瓦伦提尼安就算是万般不愿都不得不无奈的做出妥协。

帕尼乌斯家族是属于那不勒斯大区的贵族,因为家庭的经济实力不错加之维鲁斯的父亲老维鲁斯确实有先见之明。

他见证了弗拉维斯王朝的诞生与支配整个罗马,无论是狄奥多西一世讨伐异教徒欧根尼乌斯还是霍诺留与众元老弹劾逼死斯提利科,帕尼乌斯家族一直坚定地站在弗拉维斯家族的旗下,以至于君士坦提乌斯死后,奥古斯塔普拉茜提阿成他们为“忠诚者”。

因为埃提乌斯战胜伯尼法斯派系之后在西部罗马再无敌手,就连当权者普拉茜提阿都不得不对埃提乌斯让上三分,更何况是依附在弗拉维斯家族旗下的帕尼乌斯家族。

不过等待总是有意想不到的转机,从东帝国镀金回来的弗拉维斯卢迦与无休止地蛮族入侵让埃提乌斯疲于应付,甚至分身乏术。

埃提乌斯自顾无暇之余,他安排的奥古斯都的侍卫长李维竟然愚蠢到为一个女人丢下自己的位置。

如此天时地利人和占全的维鲁斯自然行动起来,利用曾经普拉茜提阿的认可,一举拿下了奥古斯都侍卫长的位置。

要说是维鲁斯抓住这个机会倒不如说是李维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位置的重要性,埃提乌斯不说,他也不去深入思考:第一,身为奥古斯都的侍卫长,无时无刻不在瓦伦提尼安的面前。第二是第一意大利军团是奥古斯都的直属禁卫军团,一个是侍卫长,禁卫军最高长官,一个是以禁卫军相称的第一意大利军团。

李维只看到了自己的不如意,遥远的爱加上近在眼前的冷眼相对,自作主张地跑回了卢迪南,也许在他到了卢迪南时都没有想到自己与当时的卢迦分庭抗礼的强大地位仅有一步之遥。

这足以成为一个宫廷笑话,仅仅是为了一个不能够生育的女人,如果成功了,那是多么美丽的一段爱情故事。但是到底,阿奈还是不肯原谅这个让她再也成为不了母亲的女人。作为下场,李维也因为这场冲动失去了所有,成为了在卢迦面前蝼蚁一般的人物。

这一天,拉文纳的禁卫军城外站着一队骑兵,他们不过十人,护送着一辆马车,那马车上下来一人,正是利托略。

利托略下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扶正自己头顶上的桂冠,双手捧着埃提乌斯给他的的士兵长权杖来到军营门前,冲着守门的士兵大声说道:“我是士兵长埃提乌斯阁下特派来的使者,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找你们的军团长维鲁斯阁下。”

卫兵匆匆回营汇报,但是得知来访者不是紫室的人时,利托略倒是心大,不紧不慢地大步走出。

与利托略一个照面,维鲁斯不禁笑道:“万福玛利亚,这不是利托略阁下嘛,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感觉到维鲁斯并不是欢迎的态度利托略并没有管那么多,反而是高昂起脑袋,几乎用鼻孔望着维鲁斯了。

话说手中的权杖真是一个奇怪的玩意,这个金质的家伙不仅放在手中沉甸甸地,更像是一架战鼓在心中隆隆作响,不知不觉中让整个人都趾高气昂起来。

怕是这个时候的利托略已经感觉不是一个普通的元老院议员,而是西部罗马分治帝国的士兵长之一。

他的口气满是傲慢,指使着维鲁斯就好像是自己的下级一般,他的面部表情凝重,声音沉重就好像嗓子压了一块石头一般:“我不得不提醒阁下务必想起近些时候发生的来自于罗马的恶件,这分明是叛乱份子的阴谋,所以埃提乌斯大人是在警告你,让阁下能够警醒起来认清已经发生的危险,与埃提乌斯阁下一同防止悲剧的发生免得让罗马重新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利托略滔滔不绝说了一堆,维鲁斯点头如同捣蒜,到底有几句话听进去,恐怕只有维鲁斯他自己清楚。

“所以我来此地,就是代表埃提乌斯阁下命令你,调动捍卫罗马的军队,将叛乱份子的苗头连根拔起!”利托略用埃提乌斯的权杖抵着维鲁斯的胸口命令他,气势隐隐之间真的像是奥古斯都本人。

但是他到底是利托略,而不是埃提乌斯,更不是瓦伦提尼安,哪怕是如此严厉的发言也换来的是维鲁斯一脸疑惑不解。

“我想您一定是发了疯,利托略阁下。”维鲁斯说着,伸手推开了抵在他胸口的士兵长权杖,面部的表情尽是戏谑与讽刺,“真是一个振奋人心的表演啊,利托略阁下。”

“什么?”看到维鲁斯如此傲慢抗命的态度让利托略大感吃惊,心想这个家伙莫非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回绝命令也就算了,竟然还当若无其事地推开了埃提乌斯的权杖。

“你这是在违抗命令吗,维鲁斯?”利托略的语气颇具威胁道:“你明白你这是在跟谁作对!”

“我只是服从于奥古斯都,利托略阁下。”维鲁斯对于利托略的威胁不以为然,还不忘耸了耸肩,扮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大义凛然来。“虽然埃提乌斯有权调度意大利还有高卢地区的士兵,但是禁卫军不等同于一般士兵,所以阁下是无权调度的,若想阁下非要用禁卫军不可,那么还请阁下去问问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陛下,如果他同意了,认为这是一场危害罗马的重大事件,那么我们禁卫军必然会义不容辞地唯埃提乌斯阁下铁剑的方向进攻。”

想要调度第一军团就必须要瓦伦提尼安的同意,这可不是这权杖说的算的,这对于利托略来说完全就是没戏。

利托略确实没有了别的办法,只能恶狠狠地瞪维鲁斯一眼,丢下一句“请阁下还是重新考虑一下,免得日后悔不该当初!”

第六百二十七章:矛盾相争2

根本不清楚意大利地区情况的埃提乌斯在利托略出发一个月之后,眼看着秋收的季节来临了。

因为气候寒冷的影响,高卢等地的麦子收获不仅量少还有成熟的时候晚,那么维持地区的生计倒是成了现在各个地区所要面对的首要难题。

“弗拉维斯卢迦现在的处境要比我们恶劣很多。”望着在田地里收获的奴隶,埃提乌斯在心里暗暗思索着,这也是他计划的那样。

底层的人民饱受饥饿的困苦,饥饿的民众,无法作为的统治者,这样的平衡就像是底层出现裂痕的石柱,随着饥饿日子的与日俱增,这样的冲突会越来越大,平民与统治者的冲突愈演愈烈。

如果想要安抚几十万饥饿并且愤怒的平民就必须要有足够让他们畏惧的军事力量。

很不幸,卢迦有这样的力量,但是他不得不面对愤怒的民众。这帮军事力量让他自顾无暇,那么只要利托略拿下了意大利的野战军团,处理掉被孤立麻烦,不仅能让卢迦元气大伤,更能让他没有得以调度的军队保卫大西西里与伊比利亚。

这样,埃提乌斯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宣布卢迦是罗马的敌人,就像是打败他以前的对手一样打败卢迦,成为罗马唯一的士兵长。

继承卢迦打下的土地,成为西罗马首屈一指的力量,瓦伦提尼安不过是傀儡,埃提乌斯很愿意等待他的死亡。

“不得不承认,你很聪明,弗拉维斯卢迦。”带领众军队走出卢迪南的埃提乌斯朝北望去,表情中写满了戏谑。“你一定在因为安抚平民而左右为难,但是在罗马城听从你的指令的麾下们就不会有高枕无忧的日子了!”

因为有着一万五千人的数量,埃提乌斯是如此的自信,一切就像是他的过往,像是早已写成的剧本,他就按照剧本一步步有着,一切又是那么的顺利,怕是最为"gao chao"且惊险刺激的,就是他集合意大利的军队攻打负隅顽抗的“叛国者”吧。

大军沿着阿格里帕大道向南,在城镇阿莱拉特稍稍休整,然后沿着茱莉亚奥古斯都大道向南,最终通往罗马,条条大路通罗马,简单的道路系统将罗马的各个城市连成一片。

“道路的尽头就是罗马,利托略他们那边怎么样了?”埃提乌斯还是不太信任利托略,到不是因为他的不忠诚,而是因为他到底能不能用他的贵族的修辞与颇有教养的言谈能否打动禁卫军还是个未知数。

他需要中央野战军的力量,这也是他力量的根本。走到这里,一路上路过城镇就要将里面的守军抽出一个野战团的士兵加入到远征的军队中。

直到热那亚,他的军队已经达到了两万五千人有余,庞大的军队让埃提乌斯的速度越来越慢。可是数量的增加并没有让埃提乌斯的自信,反而让他越来越紧张,越来越不安。

“利托略,千万不要出现什么差错啊!”埃提乌斯在心里暗暗祈祷着,这一次,距离罗马路途越来越近,他的心颤抖地更加厉害。

终于,在颤抖中他率领军队来到了卢纳,这里是一处交接要道,向东是佛罗伦萨,再往东就是拉文纳,向南是比萨然后是罗马。

近在咫尺了,埃提乌斯恨不得让自己的部下们长处翅膀,第二日天亮时分降临罗马。

“利托略,不要误了时候,一定要在罗马等候我!”想着想着,他的手握紧剑柄,心里更是五味杂陈,扭曲成一团。

靠近卢纳了,只看到卢纳城的城门紧闭,上面守卫的士兵拔剑出鞘,严阵以待。这可不是欢迎的意思,至少面对士兵长大人他们就应该打开城门站在路的两边,面对士兵长的车驾低下头来瑟瑟发抖才是。

但是看看他的部下们,应该顺从他的调度的士兵们转而将武器对准了他,换作是哪一个将帅都是不可容忍的。

城墙上持锐的侍卫堪堪不过数百人,而自己的身后则有两万五千多人,如此庞大的军队自然是他的底气,竟然敢以卵击石。

“也罢了,就算是通往罗马的一次活动,也算是给守卫罗马的叛军一次见面礼,让他们看看我的大军面对背叛罗马者的下场!”

这么想着,埃提乌斯猛地挥手,身旁的侍卫官立马回过头来冲着身后的军队大喊:“备战!备战!”

两万士兵立马在隆隆号角声移动起来,他们摆出进攻的姿态,因为没有攻城的武器,他们只能够推出投石机与蝎弩,对准根本不可能撼动的城墙,这也是吓人的架势,真正能够让埃提乌斯胜利的,不过是守城士兵那内心的恐惧。

“吱嘎!”

果然不出埃提乌斯所料,他们打开了城门,只不过迎来的不是惊慌失措匆忙前来赔罪的贵族们,而是一队一队的罗马士兵,他们全副武装,铠甲不可谓不华丽,高耸的铁角在日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他们步步推进,先锋士兵手持巨大的方形盾牌外城外列成一排,几乎是同一时间,号角脆响一声,“轰隆!”

盾牌砸地,并成一堵画着无数“黑耳”〖xp〗标志的城墙。

后续的士兵接着跟进,他们立足于“城墙”后方,第二第三列手持长矛,后续士兵抽出标枪架在肩头,严阵以待。

城中涌出的军队多达数千人,城墙上原本守卫的士兵退了下去,换上身穿锁子甲外套鳞甲的重甲士兵,他们手持复合弓,搭箭于弦上拉圆对准埃提乌斯。

这哪里是谈判或者投降,他们分明做好了战斗的准备,目标就是面前的埃提乌斯以及他的军队。

“大人。”忒瑞斯来到埃提乌斯的身旁,他的眉头紧皱,像是难以理解这样的举动,这是为什么,没人知晓。“他们的铠甲很不一般,一般的士兵根本不可能会有这样的武装。”

“当然,忒瑞斯,他们当然不是一般的军队。”埃提乌斯咬了咬牙,接着解释道:“他们是禁卫军,是第一意大利军团,帝国真正的主力。”

“什么?”忒瑞斯感觉到不可思议,原来埃提乌斯想要拉拢的军队就是眼前这帮训练极为有素的野战军,他们如此精良,根本就不是用来对抗外敌的。不愧是保卫帝国首都的军队,几千人拿出了上万人的气势。

这时候,只看见军阵前端的“城墙”如同城门打开,一队骑兵不紧不慢地策马走出,为首的男子身穿白色托加长袍,身旁跟着一个身穿重甲,头上有鲜艳红色竖马综装饰的将领。

“不,不可能!”看到那个白衣人缓缓靠近,埃提乌斯瞪大双眼,连声惊呼。

第六百二十八章:矛盾之争3

“是你,阿雷西欧。”埃提乌斯嘴角微咧,不经意间流露他的惊叹。

一个自认为早已经死去的人突然间活灵活现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还碍了自己的事。这样的惊讶莫过于天国神仙当着自己的面从天而降然后伸出他那圣洁的手指在自己的额头上轻轻一点。

“我还以为你死在了阿格里披那的那一场暴动当中,现在看来,上帝并不愿意你这么早去见他。”埃提乌斯的华丽都透露着讽刺,他是巴不得自己的眼睛一时间花了,再揉揉眼看不见这个不跟他一条心的家伙。

阿雷西欧还是多年前的模样,高昂着脑袋多年来的颠沛流离似乎并没有让他的那一份高傲稍稍缓和一点。

“托你的福,埃提乌斯阁下。”阿雷西欧冲着埃提乌斯微微行礼,但是他的脸上可没有一丝笑容甚至其他东西。“我还活着,可能是死神并不喜欢我,所以不愿意让我去他的领域打扰他,当然,我的喋喋不休还不是因为阁下,阁下若是没有死,我是怎么都不肯甘心的。”

“好吧!好吧,真是不可思议的一天。”埃提乌斯抬开双手,表情缓和,话语中依旧嘲讽。

对于这个失去了一切的前财务官,他感觉自己没有必要再保留什么贵族彬彬有礼的教养。相反,简单直白的话语要远远比充斥着空话的所谓奉承来得更加难得可贵。

“先是叛国者的咄咄逼人,后又是死掉多年的家伙出现在我的面前,天呐,再也没有比这更加糟糕的事情了。”埃提乌斯轻笑着,笑容中有更多的是无奈,阿雷西欧身后的大量禁卫军,还有那个看似指挥官的军官,他的位置应该是利托略的,可是为什么利托略不在场,这着实让他疑惑。

“请注意你的言辞,埃提乌斯阁下。”阿雷西欧身旁的军官发话了,“他现在是财务官大人,而不是一个普通的贵族!”

“什么?财务官?哦,我的天呐,我难道是回到了十几年前?天呐我需要帮住,快告诉我这是圣耶稣纪元几几年?”

这样颇有讽刺意味的话语只有他身后的一干将领陪笑,好吧,事实上这确实不好笑。

埃提乌斯收敛了笑容,一股巨大的烦恼之感涌上心头,看来利托略又失败了,这个老混蛋就从来没有让他满意过!

埃提乌斯在心里暗暗苦笑,但是表面展现的依旧是镇定非常,就好像带领这么庞大的军队是个旅行团,来意大利地区观光旅游,瞻仰历代奥古斯都来的。

“你并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埃提乌斯阁下。”阿雷西欧指了指身后如城墙的军阵,“看到了吗,这就是罗马对于现在的你所表现出来的态度。”

“利托略到底死在了何处?”埃提乌斯在心里暗暗想着,眼下他不能够说大手一挥让两万人踏平眼前这帮不懂得时局的罗马人。

看来利托略靠不住,他只有自己来行动了,虽然没有禁卫军还有中央野战军的支持,可是他还是有两万军队,相信只要突破了卢纳,他就会重新获得意大利等地军队的调度权力。

“来不及等待了,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埃提乌斯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与伯尼法斯对抗的年代,可是他虽然有着更高的权势却没有了坚定又强大的盟友。这么算来他在整个过程中扮演着势单力薄的角色,他必须要改变这一现状!

“该死的,阿雷西欧!”埃提乌斯恶狠狠地说道:“诚然是上帝的一时疏忽让你得以幸免,但是我不得不站出来纠正上帝对于你所发生的小小失误!”

说着,他高举起右手,身后的将领与就近的士兵都挺起胸膛紧握手中的武器,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是即将进攻的指令。

“财务官大人!”维鲁斯沉声道:“埃提乌斯随时可能进攻,我们还是退回城里吧!”

对于维鲁斯的提议,阿雷西欧摇了摇头,解释道:“就让他来吧,他应该清楚这手挥下来到底会承担怎样的后果!”

就像是阿雷西欧所说的那样,埃提乌斯到底是没有将那高举起的右手,果断地放下来,因为埃提乌斯意识到鲁莽只会让眼下的情况更加糟糕,或者说,进攻是唯一能够通过这里的办法。

但是他又不能这么做,因为眼下挡路的罗马人不是一般的军队,他们都是紫室的禁卫军,换个说法是这么多人当中不乏有元老院议员们的子嗣。这帮家伙的身价可配得上他们身上穿着的精良铠甲。

发起进攻就意味着战争的开始,战争就意味着流血跟死亡,平民士兵死亡可以用抚恤金安抚,可是贵族子弟们死于这场对抗当中,死于外敌好说,死于内乱,动手的埃提乌斯不就成了这场冲突当中的罪人。

这样的后果无异于将自己置身于众矢之的,那么接下来他除非战胜不仅仅是卢迦还有一切在西部罗马能够反抗他的贵族才能够制止住所有非议。

可是这只有取代瓦伦提尼安才行,而瓦伦提尼安的身后可是狄奥多西二世,这么做他只能够坐实眼下胡乱扣给卢迦“叛国者”的头衔。

后果是自己担当不起的,埃提乌斯为此再清楚不过,眼下还不是彻底撕破脸皮的时候,他不能为此鲁莽行事!

埃提乌斯在心里一遍遍地提醒自己,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忒瑞斯看到埃提乌斯若有所思地放下双手,便知道了他现在有难言之隐,可是眼前的阿雷西欧挡住道路,到底前进还是回去成了问题,他急忙凑过去询问:“大人,我们该怎么办?”

“绕过去吧,告诉士兵们,后队改为前队,我们先去博洛尼亚,再转道佛罗伦萨。”

说完,埃提乌斯看向眼前的阿雷西欧,他的双眼冰冷,隐隐中夹杂着愤怒与痛恨,这个坏了他大事的混蛋,怎么说都是不可原谅的!

“你到底会输给我第二次,阿雷西欧!”埃提乌斯在心里说道。

第六百二十九章:重返伊比利亚

在塔拉科,在这里以休整的名义无所事事了整整一年多的马特奥里乌斯到底是忍不住了。想偷偷回家,可是怕这一去又是几个月时间,没准一回来看到自己的军营指挥厅里卢迦坐在那里与一帮军官瞪着他。

到时候顶他个擅自脱离军队不说,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军团指挥官的位置丢了可没法跟自己的老爷子交代,毕竟这也是自家的兵,带回去不现实,这么丢了可惜到死。

“哈,若不是碍于卢迦封了这么一个军官位置,我才不稀罕在这里待着。”这是他在妓院里不断向着服侍他的女人吹嘘,因为只有这样的方法才能够让他在一干贵族当中出类拔萃,得到更多情妇的喜爱。

麾下士兵平时对于训练本身就已经散漫不少,因为为首的长官是个二世祖,自己都不愿意干任何费力气的事除了造人运动。这又从哪里谈得上训练士兵让他们成为能够作战的力量。

马特奥里乌斯在这里到底是没有其它的功勋,马列尼乌斯与贝利亚留带领大部分军队离开以后,卢迦在伊比利亚的野战军团只有他的部队了。

这个以卢迦本人命名的军团可算是给卢迦赚足了颜面,先是大肆挥霍军饷去那些不起眼的妓院享受那些乡下的女人。或者是一身酒气穿着铠甲大摇大摆地从街头走过,唱着下流的歌曲,还冲着洗衣服的女人吹口哨调戏。

这已经在塔拉科的街头上见怪不怪的风景,他们根本不害怕,因为自己的长官在这方面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能是臭味相投,马特奥里乌斯在这里结识了一大批年轻的贵族,他们终日厮混在一起,喝美酒,玩美人。过着奢侈糜烂的生活,可是马特奥里乌斯又好怕什么?

“天呐,我真的不得不提及我的赫赫战功!”马特奥里乌斯右手端着酒杯,左手搂着一个"chi luo"上身的妙龄女子。

他大声嚷嚷着让眼前在座的贵族子弟们闭嘴,因为他将要开始讲述他惊险刺激的故事。

“你们一定在疑惑,为什么像我这样的混蛋能够成为以士兵长卢迦的名字亲自命名的军团的指挥官。”马特奥里乌斯说着,忍不住打了个嗝,酒气喷涌而出,让用胸部紧贴着他的女人都忍不住捂住鼻子不闻这不愉快的味道。

在这个没有说话的空挡中,一名肥胖可以用臃肿来形容的贵族拍了下桌子,指着马特奥里乌斯笑着说道:“哦,马特,因为那个叫卢迦的家伙比你更加混蛋!”

这样的话引来了在场所有人的哄堂大笑,他们在乎什么?他们什么都不在乎!

“唉,听说那个卢迦不过是来自纳尔旁城外村落里面的野小子。”

“是啊,听说他原来是第七盖米纳军团的。”

“那不是埃提乌斯的部队吗?”

“是啊,在纳尔旁应该被哥特人歼灭了才对,听说只有指挥官利托略活了下来。”

“那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说不定在战斗打响的时候就跑了。”

“哈,可怜的胆小鬼!”

话匣子一打开,什么样的言论都接踵而来,这帮富家子弟们根本不在乎消息是否可靠,他们喜欢管中窥豹,然后用一两句话或者一件自己根本不知晓具体情况的事以偏概全地来评价一个人。

通篇都是糊涂言,张口就是混账话!可是谁在乎,交谈与诋毁无非是为了自己开心,这样谁还会维护一个远在天边的陌生人!

“哈哈,实话告诉你们,如果没有我,他弗拉维斯卢迦就不可能有今天,很可能在新迦太基的城外就已经死了!当时的野蛮人上万之众,放眼望去就像是城外的那片海一样一眼望不到头,可是我的勇气就像是雷神手中的雷电一般坚不可摧!”

拯救了堂堂士兵长大人,怎么不受没见过世面的女人的喜爱与崇拜,可是马特奥里乌斯身上平滑地没有一处伤疤,这免不了让她们有些失望,但是没有关系,有钱就好。

马特奥里乌斯左搂右抱的一杯接一杯地饮酒,与这帮贵族子弟们享受着本应该厌倦的浮华时光。却不知道此时深夜,塔拉科的大门悄然打开,值夜班的士兵正瑟瑟发抖地站在道路两旁,看着一队队百人队大步走了进来。

虽然他们人多脚杂,可是走路的声音根本不及深夜贵族们寻欢作乐的声音。长长的队伍一路上没有停留,径直地朝着军营的方向走去。

直到塔拉科的军营空地中挤满了人,驻营的守卫军官才得知有新的军队入住。他匆忙穿上衣服跑了下来,只看到空地上站满了士兵,每个人手中都持着一根火把,将整个军营照亮如同白昼。

“什么人!什么人!”

这样的阵仗让这个军官一时间慌了神,他招呼着几个随行士兵算是给自己壮壮胆,大声咋呼着跑了下来。

没想到刚下最后一级台阶,这人还没有站稳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军棍。

正想张口开骂到底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家伙打了自己,一抬起头来定睛一看,那为首的几个军官都是身披狼皮披肩的。

那个揍他的是个人高马大日耳曼人,还在掂量着那根军棍,看着他杀气腾腾。

这一身装束就不得了了,他知趣地赶忙低下头听候发落。

“马特奥里乌斯呢?”站在中间个子偏矮的军官问他。

“他,他…”这家伙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马特奥里乌斯去了何处。

“马特。”一个贵族子弟从外面进来,因为他看到了大队人马再往城里走,所以他赶忙回来通报:“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我看到街道上很多士兵。”

“士兵?哈,你一定是喝多了!”马特奥里乌斯大声说道:“在塔拉科,除了我的战士,我看谁敢在街道上游荡?”

狂欢继续,贵族子弟搂着他们貌美如花的情妇说着风流的话,马特奥里乌斯几杯葡萄酒下肚整个人就开始恍惚,晕头转向之间就看到一大队士兵冲了进来。

“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马特奥里乌斯迷迷糊糊地说着,没想到这帮家伙冲着他们来的。

这帮家伙可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直说,一把抓住马特奥里乌斯的情妇的手臂然后猛地将其推开,那可怜的风尘女子怪叫一声一个浪呛跌到五六米开外。

借着酒劲,这帮“无所畏惧”的贵族子弟们骂骂咧咧的站起来想要反抗,可是见到那士兵手中抽出的铁剑便不敢再放肆。

大概是看到这帮人并不是冲着自己来的,他们温顺的就像一只小绵羊一般躲在一旁,看着马特奥里乌斯被五花大绑地压了出去,心里暗暗想这是怎么一回事?话说在这城里敢动马特奥里乌斯的人可是没有,莫非除了意外,或者说是兵变?

这样的真刀实枪的可把这群二世祖给吓得一身冷汗,再也不敢随意放肆!

第六百三十章:苏维汇战役

夜,黑得沉重,眼前的黑暗深沉、压抑。全是拜空中的乌云所赐,这是一个没有月亮,没有星星,如果不是站在街道上双脚确确实实地踩着坚实的石制路面,恐怕眼前的漆黑会让人分不清天上地下。

这一切仿佛回到了所谓上帝创世的原点,让还能够清醒的人窥见创世时的一片虚无,这个时候还在清醒并且能够看见此番场景的虔诚信徒免不了在心中由然生出对上帝的敬佩之感。

卢迦坐在敞开的窗前,呆呆地望着外面的天空,他的双眼已经适应了黑暗,所以在这一片漆黑当中他竟然能够隐隐看得见空中乌云的流动。

向下,除了守卫士兵手持的火把如同一个跳动的火焰在来回戒备着,也就给了这么死气沉沉的世界一丝光明与生机。

起风了,风势渐渐涨起,透过窗户拂面而来,但是卢迦并没有打算回避。

“上帝恰巧在这个时候让所创造的世界终止于殿堂之外,你却执拗地张望着眼前的黑暗,都不肯回过头来,在光明中逗留片刻。”

一句话把卢迦从窗外的夜空拉回到了现实,“那是因为我发现在眼前的黑暗面前,屋内的光明是那么的不堪一击,与其躲避,倒不如勇敢的直面黑暗,兴许还能够搏得一丝生机。”他解释着,回过头来,只见教皇利奥新出浴,在三个侍女的前后照应下缓缓来到靠近火墙的床上。

他一身素衣白裳,头戴亚麻布兜帽,乍得看来他并没有与其他凡人的不同之处,可是身份的显贵已经让他不能等同于凡人。

因为高贵,照料自然是仔细又仔细的,三个手脚麻利的侍女用棉布擦拭他裸露在外的双脚与小腿,利奥则双眼微闭,细细享受着特殊的待遇并习以为常。

“大人!”

这时候卢迦的身旁传来一细小女声,那声音仿佛处女轻叹,怕是再远一步就听不见的。

卢迦低下头,看到一个侍女,那侍女匆忙行礼,接着道:“请大人回避一步。”说着,她看向洞开的窗户,卢迦这才明白,她是害怕从窗户里吹出的冷风玷污了教皇大人尊贵的躯体。

卢迦赶忙躲在一旁,免得打扰了侍女的行动。

再看向利奥,这个家伙在三个女人用照顾下用毛毯包裹,半躺在床上看着卢迦,表情冰冷,透露出不愉快。

“真是完美的解释,卢迦。”利奥笑了笑,接着说道:“如果当初你选择献身侍奉于上帝,恐怕我就会多一个竞争对手,或者说教会就会多一个出色的主教也不一定。”

“不!”卢迦坚定地摇头“如果言语与上帝爱的信仰能够让异教徒甘心放下武器臣服于罗马,恐怕到那时我是乐意而为之的。”

“事实上您并不算是一个出色的军官,卢迦阁下!”对于卢迦的豪言壮语利奥不过莞尔一笑,在没有其他言语要比这不以为然的笑容更加刺痛人心。“看来你疏忽了军队的训练,我承认您非常忙碌,特别是为了捍卫罗马。”

卢迦在这里听不出是所谓的体谅,不过更多的意思还是集中于利奥的前半句话,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他的问题。

“对于这个问题,我感到非常地抱歉,并且深深为此事而羞愧自责,papa。”

“不,卢迦,你并没有什么该自责的,至少塔拉科还在上帝荣光的庇佑之下,而不是陷入到了异教徒混乱中的万丈深渊。”

说着,利奥叹了口气,此时的窗外狂风肆虐,就像叫门一般拍打着琉璃窗户。

“就像是眼前的黑暗与狂风肆虐,整个伊比利亚所面对的困苦不仅仅如此吧。”利奥轻叹一声,整个人的形象举动都很到位,真的给人一种圣洁之感。不得不承认,他在教皇这个位置上已然入戏,他享受这样的生活方式,也享受世人给他带来的敬畏。

“我曾经做了个梦,梦见上帝告诉我要将主的荣光带到这个饱受战乱之苦的地方,让这里的盲目困苦的人民感受到主的博爱。”

“那也没有必要让您亲自来。您本可以叫哪个主教过来。”

“这是上帝的旨意!”利奥态度无比地坚决。

就算是卢迦心里根本不相信这个东西,但是卢迦不能够否认利奥的意志。

“这里的人民会因为您的亲自到访而感到无上的荣幸,papa!”纵然是一脸的无奈,卢迦也不得不应和着利奥,毕竟他的到访真的能够给予这个地区非常重要的意义。

“那么,履行你的责任吧,士兵长。”利奥朝着几个侍女摆了摆手,示意她们退下。

“你也回去吧,卢迦阁下,现在可不是你履行守卫义务的时间,就把护卫的任务交给侍卫们。”

“如你所愿,papa!”卢迦冲着利奥躬身行礼,然后退下,留下利奥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

“干什么?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安静的大街被马特奥里乌斯醉醺醺的嚷嚷声打破,狂风肆虐的街道上只看到几十只火把窜动,火焰在风中挣扎,不甘熄灭,而微弱的光亮之下,几个士兵用绳子捆着马特奥里乌斯让他挣脱不得。

“该死的,你们知道你们绑住的是谁吗?”马特奥里乌斯一边挣扎一边不顾自己的面子大声嚷嚷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弗拉维斯卢迦的救命恩人,还是第二十一军团的军团长!”

周围的士兵当然听到了他的自报家门,可是这好像没有什么意义,因为他们的脚步更快了。

渐渐的,马特奥里乌斯不再挣扎反抗了,不仅仅是因为他疲惫了觉得这样只是空空浪费力气,还有就是这帮人所要走的路是军营的方向,这让他有些疑惑,难道说是自家士兵暴乱了?

一切都不得而知,只能到军营里面再说。

到了军营中,这帮士兵们压着马特奥里乌斯朝着营地中间自己的议战厅里走去。营地里站着的全是自己麾下的士兵,他们衣着不整,活像是街上的乞丐,一个二个眼巴巴地看着马特奥里乌斯,就想指望着他看看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呢?

“喂,士兵!”马特奥里乌斯问身边押送他的那个士兵道:“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

“等你进去就知道了!”

一进议战厅,就看见一群军官站在原本混乱后重新收拾好的桌面。

他们簇拥着卢迦,仿佛指着那地图还在议论着什么。

“放开我!放开我!”

看到卢迦,马特奥里乌斯就来劲了,他挣脱了身旁的士兵,可是绳索让他吃了不少苦头。

第六百三十一章:苏维汇战争(上)

“卢迦?”

看到正在地图桌上不知商讨什么的卢迦,马特奥里乌斯唤了卢迦一声。

哪曾想这一声不大的呼唤却没有引来卢迦第一时间的反应,他们依旧在忙碌着自己的事情,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完全没有把坐在门口的马特奥里乌斯放在眼里。

他也算是知趣,明白眼下自己的尴尬处境,多亏了风吹让自己在路上吐了几次,好歹是将肚子里那些让人混沌的元凶吐个干净,不然借着酒劲他又会大闹一场。

直到他们将问题商量完,在卢迦的点头同意之下,这一干军官们这才离开议战厅,留下卢迦与马特奥里乌斯与几个侍卫。

“卢迦!”马特奥里乌斯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麻绳,又抬头看了眼卢迦,意思是在示意卢迦这东西不应该出现在他的身上,为了更加直白,马特奥里乌斯笑着冲卢迦说道:“您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通知我一声,还有,这绳子梆地太紧,让我不舒服,又让我如此狼狈。”

卢迦先是看了眼马特奥里乌斯沉默片刻,眼神可谓是意味深长,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卢迦冲着马特奥里乌斯点头说道:“哦,当然,军团长大人被这么对待确实是太过失礼了!”

说完,卢迦冲着身旁的侍卫点头,那侍卫会意,走过去为马特奥里乌斯松绑。

马特还以为这是卢迦向他来的一个玩笑,毕竟对于自己的救命恩人来说,怎么样都要给上几分面子,免得陷入了不仁不义的千夫所指之下。

待到马特奥里乌斯重新坐稳,卢迦便解释自己的来意:“我原本是想要在距离塔拉科城外寻得一处平地驻扎休整的,可是看到塔拉科上空的乌云密布直直掩去了上帝的光芒,所以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就加快速度来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马特奥里乌斯看着卢迦的表情似笑非笑,大概是因为他不明白卢迦所想要表达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一向趾高气昂的家伙,挑剔到眼里容不得沙子,从言语中的乌云密布到掩去上帝的光芒,这明明是在质疑自己的工作,马特奥里乌斯不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卢迦,我不明白!”马特奥里乌斯反驳道:“这只是上帝将要给予这里雨水恩惠,怎么能说这里惹恼了上帝呢?我看到的是神父在教堂里带领着虔诚的信徒一遍遍祈祷,贵族经营着自己的庄园,卫兵日夜在我的指挥调度下巡逻守卫、日夜操练,维持整座城市的井然有序!”

“嗯!是的,没错,阁下做出的努力是有目共睹的!”卢迦对于马特奥里乌斯的诉苦连连点头表示肯定,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卢迦要相信这个醉醺醺的马特奥里乌斯。

只见卢迦招呼着马特奥里乌斯近上前来,随即指着桌面上那副伊比利亚地区的地图对马特奥里乌斯说道:“当然作为我的挚友,马特,你应该明白我对你的看中以及栽培你的想法。”

说完,卢迦的食指重重地敲了敲地图上面的萨曼提拉,对马特奥里乌斯说道:“现在已经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时期,你也应该明白这里的重要位置,所以我们不能够携带,并且希望阁下能够全力以赴的面对这个问题。”

“等等!”马特奥里乌斯立马喊停,他感觉到气氛中一丝微妙的变化,因为卢迦对于他出去喝酒这件事不但没有责罚他,反而是将这件事无视了,什么是全力以赴,什么是难得的机会?这不摆明是要求第二十一卢迦-胜利军团主攻的意思吗?

可能是对于眼下的军队到底是几斤几两卢迦是不了解的,他也从来没有费心思了解过。可是一直作为长官的马特奥里乌斯是在熟悉不过了的,因为疏于管教,现在的军团这帮家伙根本没有多少的战斗力,如果这么冒冒失失的进攻,这样突如其来的战斗让这支军队能够发挥出多么大的战斗力来都是未知数,一向自夸的马特奥里乌斯都不敢再如此乐观,难道卢迦不知道吗?

“卢迦……”此时的马特奥里乌斯的表情就像是吃了牛粪一样痛苦,整个表情都拧在了一起,和他刚刚夸耀自己的神气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马特,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卢迦凑过脸来,双眼死死地注视着他,压低声音对他继续说道:“你日夜操练士兵不就是为了等待这样的时刻嘛!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眼下在伊比利亚地区,以我的名字命名的军团是最有战斗力的,而你,马特,想要更好的道路必须要有所成就,作为挚友我没有理由不把这样的机会留给你!”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马特!”卢迦看到马特奥里乌斯的迟疑就气不打一处来,他猛地站起来,对马特奥里乌斯训斥道:“这个时候迟疑可不是你的作风,马特,你应该拿出你平时的傲气来接下这个求之不得的任务!”

卢迦的话让马特奥里乌斯无话可说,只能够低下头听着卢迦继续滔滔不绝。

“萨曼提拉可是一座非常重要的城市,那就是一把插在苏维汇人心头的一把铁剑,只要拿下这里我们就能够继续深入实质上将苏维汇人分成两段!只要成功了,他们就能够在我们凌厉的攻势下土崩瓦解!听着,马特,拿下来,继而继续进攻,成为进攻军队的先锋,成功之后将会得到巨大的荣誉!”

卢迦深刻告诉马特奥里乌斯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想用非常好的待遇让马特心动。

可是他依旧是一脸犯难,坐在那里迟迟不肯表态。

“不管怎样,马特!”卢迦是如此冲动与兴奋,他猛地拍打桌面,吓得马特奥里乌斯一哆嗦,抬起头来看着卢迦,眼里满是惊恐。

“我不管什么,教皇大人此时在塔拉科坐镇,他要看到我们拿下这帮狗娘养的苏维汇人,我也不管你用什么样的方法,给我赢下来!”

卢迦是如此果断决绝,让马特都没有机会袒露自己的无能,他什么都说不了,只能站起来冲着卢迦微微行礼,接着灰溜溜地退出了议战厅。

“你相信他吗?卢迦。”

安德鲁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卢迦身边,坐到刚刚马特奥里乌斯坐的位置上。

“他总该付出代价。”卢迦缓缓坐下,脸上完全没有刚刚的那般冲动,相反是镇定,“看看吧,看看他这一年的荒废能给他带来什么样的下场,我们拭目以待吧!”

第六百三十二章:苏维汇战争(中)

“怎么办!怎么办!”马特奥里乌斯在心里一遍遍自问着自己,他现在房子的门前像是个雕像一般杵在那。

如果不是及时逃开,恐怕他都很难想象自己接下来会跟卢迦怎么解释关于这支军团到底是什么样。

“不对!不对!”

马特奥里乌斯在心里暗暗想着,免不了在内心产生疑问,到底是怎样的视线才看不出现在败坏的军风,卢迦不可能这么熟视无睹。

再一想到当时他被五花大绑押回来时卢迦的态度,完全没有将他当做一回事,只是跟他一再强调他三天以后将在教皇利奥的见证下拿下蛮族当中最难啃的苏维汇人所占据的战略要地。

“这不是让我去送死吗?”马特奥里乌斯咬紧牙关,这个时候他真的想狠狠地扇自己一个耳光甚至是想要向上帝祈祷用自己的寿命换一个时光倒流。

可是现在再怎么说都来不及了,他现在真的想托出实情好让卢迦恼羞成怒直接赏给他几十军棍疼完也就痛快了。

现在到好,不得不为自己的自吹自擂埋单了。

“哗哗哗…”

下雨了,滴滴答答地雨点打在他的背上淋湿了他的衣服,一阵冰凉打断了他的魂不守舍,他像是触电一般回过神来。

低头沉思片刻,到底是向前迈了一步,打开房门进去。

躺在床上,他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大概是窗外的风雨声太大,惹得他不得安心。

现在都是在维持现状,卢迦说教皇来了,他来干什么?难道真的像是卢迦所说的那样,如果真的来了,那么看到自己士兵所表现出来的颓废模样,怎么说都会颇有微词的。

现在卢迦,教皇,就像是两座大山一样压着他,让他喘不上气,又无可奈何。想着想着,酒劲上头让马特奥里乌斯沉沉睡去。

第二天天空渐渐淡去的乌云上透露出一束微微的光芒,大地还是一片朦胧,但是鸟叫声早已经不绝于耳。

“踏踏踏…”

一连串匆匆的脚步跑过,只看到空旷的街道上有一个飞奔的人影,他一身华贵衣服,一边跑着还不忘护住自己头顶的桂冠,因为今天是个极为特殊的日子。

刚刚得知教皇大人与士兵长大人同时驾到,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他匆匆跑到教堂的门口,却没想到这里竟然站满了前来朝圣的市民与贵族。

人数太多了,哪怕是几十米之外的墓地里都站满了人,哪怕是乞丐,都跪在那里等待着他们翘首以盼,巴望着能够在这里看到良的本尊。

毕竟是自称为耶稣十二门徒之首的圣彼得的传人,如此头衔让良在凡人看来颇有一种神圣的意味,在塔拉科见到宗教领袖可谓是上帝显灵。

教堂的大门被缓缓打开,这时的人群传来了一丝丝骚动,但是还是被克制住了。教士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人群,忍不住在心里嘀咕着:“平时都没有看到他们如此虔诚。”

很快,良便在众教士的护送下缓缓出现在教堂的门外。他是如此尊贵,身穿黄色长袍,外披丝绸制成的外挂披风,脖子上挂着绣着各"se tu"案的金制绸带,手持金质十字杖,上面镶满了宝石。他的头顶是夸张的金色桂冠,黄金的装饰让良整个人都披上了神圣的外衣。

信徒们纷纷跪下,在良的面前表示臣服,他们低声呢喃,向良表示着自己的苦恼,渴望他能够与上帝对话,解决他们祈祷着所诉说的困难。

良端坐在四个人抬起的金色座椅上,他正襟危坐,面无表情地俯视着眼下的众生。

塔拉科的主教只能立于一旁,冲着在场的信徒说道:“教皇大人开诚布施,将选中一人解决他的困惑!”

听到这样的消息无疑让在场的所有人眼前一亮,他们跪在地上用膝盖作为双脚向前蠕动,希望能够得到教皇大人的垂青。

“上帝啊,救救我,救救我!”安德烈斯在人群中拥挤向前,可是这个时候因为衣服上的泥泞让这个高高在上的公爵大人看起来与一般的平民并没有什么不同,所以他平时表现出来的横行霸道在这里却不好使。

其他人并不买账,毕竟这是谁都想要的大好机会,如果能够于良独处,那无异于觐见上帝。就这样你推我搡地让安德烈斯一次次从泥泞中爬起又一次次被推倒在地,他还是不甘,张口呼喊着努力跪起来继续向前。

也许是如此夸张的举动加上满身满脸的泥泞成功吸引了良的注意,良偏过头来皱着眉头看着安德烈斯,冲着一旁的主教说道:“就是他了,去招呼他吧!”

“你!”主教指着安德烈斯大声呼喊道:“教皇大人选中了你,幸运的家伙。”

这时候的安德烈斯才回过神来,他指着自己惊讶地看着主教,好像到现在都没有意识到他已经成为了那个无上幸运的家伙。更是没有注意到身旁那些羡慕嫉妒的目光。

“教皇大人问你叫什么名字,是干什么的!”

“我叫安德烈斯,塔拉科的驻军公爵!”安德烈斯如实回答。

“驻军公爵…”良低声细语复述,不由嘴角微微上扬,“那正好,如此狼狈的公爵,我很乐意跟你谈谈。”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卢迦一行出兵进攻苏维汇的战争即将打响。

整支军队两个军团加上辅助部队的五千多人,一共是两万人。

卢迦选的时机也是非常好,就在阿兰人骚扰苏维汇人的南部境地,加上苏维汇人与哥特人如火如荼的战斗打响,现在苏维汇人唯一安定的地方就是与罗马接壤的土地,但是这很快就不得安宁了,卢迦打算越过凯撒奥古斯都塔那直扑苏维汇人的腹地重创他们,因为苏维汇人的大量军队集结在伊比利亚北部的庞帕洛地区与哥特人对峙,这样对于突然出现在身后的罗马军队是没有招架之力的。

此次进攻由马特奥里乌斯与他麾下的卢迦-胜利军团作为主攻,虽然进攻位置处在腹地,可是因为应对阿兰人这里的军队驻扎仍然不容小觑,对于马特奥里乌斯来说算是个难题,但是对于卢迦来说不是。

“这一次就全指望你了,马特奥里乌斯。”卢迦冲着马特笑道:“教皇大人将亲自督战,见证阁下立下赫赫战功,为上帝铲除异教徒。成功了,功劳全是阁下的,指不定会成为教皇大人的倍受重用的家伙。”

“哦,哦!”马特奥里乌斯显然不在状态,在卢迦的一番言语中只是不住点头应和,恐怕只有他才知道这一次到底能不能争口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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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三章:苏维汇战争(下)

这到底是一场怎样的战争啊,马特奥里乌斯想都不敢想,因为他将面对的是怎样的敌人他不清楚,但是自己手底下的这帮乌合之众。

“在这场进攻中我对你抱有非常大的信心,希望你不要对我的期望辜负了!”

卢迦一遍遍的在提醒着他不能输,一定不能输,对于利奥,他也是有所耳闻的,前几年在得到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三世的大赦之下享有了立法的特权。

要知道曾经图拉真所说:“奥古斯都的命令就是最高的法律!”现在良也有了相同的权利,这就意味着他成为了宗教界的奥古斯都,当然,在罗马整个帝国里,他也有这样的权势。

马特奥里乌斯都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失败了,利奥会怎么对待他,很可能是给他一个治理异教徒不利的罪名也让他不好受。他不害怕唉军棍,就是害怕剥夺了他的军权。

如果剥夺了他的军权,那么他父亲手里的三千士兵就跟他没有半点关系了!他太害怕这样了,好不容易混了个军团长,到后来什么都不是,那又是怎样的滋味都说不出口。

“等等!”他一边走着,一边自言自语道:“卢迦这一次可带了一万多士兵,为什么偏偏要让我们这五千人打头阵,不是听说他新组建了一支军团吗?就让那支军团打头阵啊,为什么要用我?”

他已经明显意识到了这场战斗的敌人不仅仅是苏维汇人,还有他自己。

本可以完全让自己的军队配合新军团进攻的,为什么非要让自己的军团单独进攻呢?

怎么想都想不通,想不通就生出愤怒,他是怎么都不能够理解卢迦的。

“这一定是一个套,让我钻进去,好啊,卢迦,阴险的小人,当初我就不应该将你救下,该死的混蛋!”马特奥里乌斯在心里大骂着,不忘回过头来朝着并不知情的卢迦投来愤恨的眼神。

军队很快经过凯撒奥古斯塔那,随着目标距离的越来越近,马特奥里乌斯的内心也越来越焦虑,他开始害怕面对卢迦了。对于卢迦,他是既恨又怕的,认为他给自己指了一条死路。

很快,过了一个星期时间,军队终于到达了萨拉曼提拉,军队在城外驻扎,距离是如此近,甚至能够看到木制的城墙上忙碌的士兵,可能是从来没有想到罗马人会大举进攻。

此时的马特奥里乌斯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他意识到自己激将率领军队进攻了。事到如今他不敢怠慢,连忙利用空闲的时间阻止士兵注意并且要求他们操练起来。

这样的阵前磨枪并不能够起到什么效果,反而让本就疲惫不堪的士兵们更是怨声载道,这些马特奥里乌斯是听不进去的!

第二天一早,传令的士兵来到了位于军营最前端的马特奥里乌斯的营帐内,叫醒他,并且对他说道:“士兵长大人要求你召集军队准备进攻!”

“这一天终于来了。”马特奥里乌斯揉着稀松的睡眼,极不情愿地起来穿戴整齐。他知道这是命令,他再怎么骂爹娘都不能够改变了。

一个小时后,第二十一卢迦-胜利军团的全体士兵这才磨磨蹭蹭地准备完毕,列阵在萨拉曼提拉城外。这时候的卢迦带领着一队骑兵前来,找到了马特奥里乌斯。

“他们已经做了非常充足的准备,马特!”卢迦指着面前的萨拉曼提拉城对马特奥里乌斯说道:“可是你的士兵数量众多,并且比他们更有勇气,我相信你能够胜任你现在所能够胜任的任务,我说的是吗?马特!”

“是,是的,正如你所说!”马特奥里乌斯的脸色更白了,但是事已至此他不能够说自己不行,要不然这不是明白的打自己的脸嘛!

“好!”卢迦冲着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并颇为信任的看着马特奥里乌斯说道:“那就进攻吧,让我看看你的实力!”

卢迦说完就离开了,留下马特奥里乌斯,他回过头来望着萨拉曼提拉的城墙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

“既然都到了这个份上了,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但愿上帝能够眷顾我!”

“呜呜呜……”

进攻的号角吹响,最前列的两个野战团率先进攻,他们当中有不少士兵手持绳索并且护送着攻城锥向前推进。

在距离萨拉曼提拉的不足一百米的距离上,弓箭手手持复合弓列成一排,他们前方的荒土挖了一个小坑倒上火油点燃,他们将涂满油脂的箭头点燃搭在弓弦上拉圆。

“咔咔咔……”

燃火的箭矢就像是陨落的小流星一般呼啸着从天而降落在萨拉曼提拉城内,其中的苏维汇人大多是本地征召来的民兵等。身上的铠甲要是有牛皮盔什么的都算是装备精良,大多数人依旧是平时的布衣。

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防护让他们在迎面而来的弓箭面前只有躲避的办法,可是拥挤的城墙上让他们动弹不得,况且不顾及他们死活的军官命令他们站在原地。

不断有人中箭仰面倒下,从城墙上摔下。面对这样的伤亡他们也只能紧紧握住手中的标枪,看着越来越近的罗马军队。

“弓箭手!弓箭手!”

他们彼此招呼着,弓箭手登上城墙,他们用的都是质量较差的短弓,所以射程与杀伤相比较复合弓还有一定的差距。

在罗马人相距不足六十米的距离上他们跟了上来,对准下面的士兵军阵射箭。

冒着箭雨,不断有人倒下,才倒了几个人就有些士兵开始出现了慌乱,要不是军官大声怒吼着才让他们扛着盾牌继续向前。

两个野战团的士兵继续向前,一路上不断有人倒下,他们好不容易靠近了城墙,使用绳索打结丢上城墙套住一根根木头卖力地拉动。

城墙高度不足

“吱嘎!吱嘎!”

绳索套着木头拉动,意图就是将木制城墙给拆的支离破碎。

看出了罗马人的意图,这帮野蛮人赶忙放下标枪抽出斧头劈砍绳索,可是一探出头来就中箭倒下。

“防备!防备!”

眼看着并排木头组成的城墙,被拉动着摇摇欲坠。城墙上的蛮族士兵手持标枪冒着箭雨朝着下面的罗马人投掷标枪。

双方均付出了不少代价,眼看着城墙已经被撕裂渐渐被撕扯倒下,苏维汇人自然是承受不住的!

只看见三十多个身穿铁片甲,武装到牙齿的持斧持剑的武士提着盾牌兵器等在城门后。

“记住,你们的作用就是让那帮该死的罗马人停下来,冲出去干掉他们!”

“呼!呼!”

士兵们怒吼两声,用武器拍打着盾牌示意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吱嘎!”

萨拉曼提拉的城门大开,几十个苏维汇武士挥舞着战斧铁剑怒吼着冲了出来,他们直扑眼前正在卖力拉动着绳索的士兵。

罗马人完全没有想到苏维汇人会打开城门冲出来,奈何两手空空根本阻挡不住他们锋利的战斧。

几十个人的怒吼和一路砍杀让眼前两个野战团的士兵为之胆寒,哪怕是挥舞着武器反抗的士兵都很快倒在他们熟练并且残忍的斧头之下。

这样的攻势让很多罗马士兵哭喊着丢下手中的绳索往后逃窜。

为了稳住局势,野战团军官不得不带头反击,他领着较为勇敢的士兵朝着眼前的苏维汇武士发起反攻。

可是一年没有好好训练了,就是几十米的冲刺都让他们深感疲惫,更不用说面对比他们强壮的野蛮人。

这完全是送死,为首的苏维汇武士一个躲闪提剑就砍下了那个军官的手臂,正捂着自己断臂惨叫的同时剑刃就对准胸口狠狠地刺了进去。

看到自己的军官被如此残忍的杀死,后面的士兵崩溃了,他们被几十人杀得丢盔弃甲,疯狂地朝后面的军阵方向逃跑。

“喂!回过头去!继续进攻!继续进攻!”

马特奥里乌斯没有想到会是这帮模样,他冲着迎面跑来的败兵大声命令着,可是这全然没有任何作用。

“拦住他们!拦住他们!”

气急败坏的马特奥里乌斯抓着身边的弓箭手指着眼前的残兵败将大声怒吼着,弓箭手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射杀他们!直到他们停下来回头为止!”马特奥里乌斯怒吼着,转身夺过一根标枪朝着冲在最前面的逃兵投掷过去。

“嗤!”

那逃兵中枪倒下,弓箭手意会,从地上抽出箭矢对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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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四章:冷眼旁观

圣耶稣诞生第449年秋,以西部罗马分治帝国士兵长弗拉维斯卢迦以本人名字来命名的军团被几十个苏维汇人杀得人仰马翻,哀嚎尖叫着争相逃命。

近千人的军队混乱的如同被狮群追赶逃命的羚羊,本应该用在战斗中的力气与怒吼全部转变成了逃跑时的速度与招呼同伴的呐喊。

这一切都像是一个个响亮的耳光,打在指挥官的脸上,是的,一向引以为傲的罗马军队是容不得溃败的,特别是以常胜将军铸成的卢迦,他可是帝国之矛!

“一千人被几十人杀得大败,看来马特奥里乌斯真的慌了神!”

安德鲁站在卢迦的身旁冷笑着,远远望着马特奥里乌斯不断指挥着弓箭手肆意屠杀着回头的逃兵。“心中的恶魔扰乱了他的心智,他因此变得狂怒,不听任何劝阻,他已经疯狂了,逃不掉的!正如你所说,卢迦,他终将为自己的无作为吃下苦头!”

马特奥里乌斯这样的所作所为应了当时卢迦的猜测,可是卢迦笑不出来,毕竟在十年之前的卢迪南,这样的待遇他也是深有体会,好歹是从那个年代过来的,对于这样的做法还是颇有微词的。

可能是第六感的触动,让卢迦感觉到自己的背部发凉,回过头来,只看到不远处观战的教皇利奥正在死死地盯着他,这深有内涵的双眼似乎是在质问卢迦:这就是你所想要的战斗吗?

哪怕是个三岁的孩子都能够看出罗马人此时被打得落花流水,错误的指挥让他们深陷艰难处境。

看着马特奥里乌斯手忙脚乱的样子,不仅仅是让逃回来的士兵进退两难,用盾牌防着自己人不住后退。这样滑稽的模样惹得苏维汇人在城墙上指着罗马人哈哈大笑。

这样的羞辱怎么能让马特奥里乌斯这个自大的家伙忍得下这口气,他疯狂挥舞着铁剑直指前方,冲着身后的几个野战团团长大喊道:“不要在这里傻站着,带领自己的军队,前进,战斗!”

身后的野战团团长们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敢说自告奋勇地走上来大喊一声:我来!

他们都清楚地看到了失败的下场,气急败坏地马特奥里乌斯连自己人都不顾及只想要拿下这座城市。

见到自己麾下的军官们没有一个人敢主动请缨,马特奥里乌斯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大声怒吼就像一头发狂的雄狮,紧握着手中的铁剑胡乱挥舞着,吓得几个野战团军官躲在一边生怕不长眼睛的剑刃伤着自己。

“你!还有你!”马特奥里乌斯随手指了两个野战团长官并冲着他们大喊道:“带领着你们两个的野战团上去!”

他的语气气愤又任性,完全没有更多的顾虑。

被选中的军官也是指着自己,脸上写满了不情愿与痛苦,毕竟这可是凶多吉少的事,对于退下来的士兵是怎样的态度,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没有人想重蹈覆辙,因为没有人愿意去啃眼下这帮野蛮人晃动的城墙,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维汇人唱着歌不紧不慢地砍断好不容易套上去的绳索。

还有那几十名苏维汇武士,这帮混账根本不懂什么叫见好就收,或者是他们留在原地就是为了狠狠地羞辱罗马人。

他们彼此愉快地交谈着,分享屠杀罗马人的心得,因为这场战斗让他们所有人都长舒了一口气,毕竟眼前的敌人是如此地不堪一击。

他们所以放心大胆地破坏起罗马人好不容易推到城下的攻城锥,毕竟那攻城锥头上可是有好大一块铁,这可能造出不少武器来。

“他竟然没有想到让士兵们彼此配合,仅仅是为了达到一个目的而进攻,这本就是不切合实际的!”

看着马特奥里乌斯那没有任何意义的指挥让安德鲁非常气愤,他忍不住狠狠地骂道:“这个一无是处的富家子弟!”

只看见第二支进攻的部队出发了,他们列阵前进,用盾牌抵着前面进退不得的前面罗马士兵,迫使他们重新拾起丢弃在地上的武器与盾牌加入到新一轮的进攻当中。

这几十个苏维汇武士看到罗马军队再一次压了上来,他们不作停留,捧着大大的攻城锥头一路奔奔跳跳地跑回到了城中,留给了罗马人一个完全成为一堆垃圾的木头。

没有了攻城装备,迟迟赶到的罗马人也只能看着眼前的这对木头愣神,苏维汇人根本不去担心罗马人还会有什么其他想法了,因为他们没有了引以为傲的攻城武器他们不过是像所谓的野蛮人那样束手无策。

苏维汇人指着他们大笑着并且用自己所能够想到的一切嘲讽的词汇来羞辱失败的罗马人。

束手无策的野战团长官回过头来望着马特奥里乌斯,他们已经没有进攻的可能性,哪怕是这不足四米的木头城墙都是他们不可能逾越的屏障。

现在的他们只求能够军团长能够看得开一些,毕竟没有人想要在后退一步就会受到自己方弓箭手的杀戮。

“该死!该死的!”马特奥里乌斯就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像是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失败。

现实让他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纵然有万千不甘,但是这是他应得的!

看到了前线的士兵们退了下来,身旁的弓箭手仿佛意识到了什么,随即举起弓搭箭对准他们。

“行了,停止吧。”马特奥里乌斯格外大度,他伸手拦下了那弓箭手,示意他们停下“这样的杀戮是没有意义的。”

得以幸免的士兵们对于马特奥里乌斯只有恐惧,这个拿自己人开刀的屠夫,他只会留给士兵们这样的坏名声。他们从马特奥里乌斯的身旁经过,刻意躲闪到一边要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生怕这个疯狂地家伙会拿哪个倒霉鬼出气。

“真是耻辱的一日!”卢迦低声呢喃着,这果然没有超出他的预期。

“这个富家子弟本就该死!”安德鲁在一旁幸灾乐祸道:“现在我到想看看他该怎么嘲笑我们,你说是吧,卢迦。”

“先不要这么说,安德鲁。”卢迦摇了摇头道:“先看看他回来怎么面对我们吧。”

说完,卢迦回过头来,看到埃提乌斯的座驾在数个身穿紫袍外套黑色铠甲的士兵扛着下缓缓走到卢迦的跟前。

“这并不是为上帝而战的士兵所应该表现出的做法,卢迦阁下。”埃提乌斯看着卢迦,面无表情就像是带着一个量身定做的栩栩如生的面具,若不是说话动了嘴巴,卢迦真的会这么认为。

第六百三十五章:十一律

“利奥仿佛对你非常失望,卢迦。”望着利奥远去的座驾,安德鲁苦笑着对卢迦说道:“据我所知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失望的人。”

“我知道。”卢迦点头回应:“他或许只是想看看我到底能不能将这件事解决。”再看往回退的军团,卢迦自己都忍不住冷笑一声说道:“我本以为还能够支撑一段时间,哪怕是让苏维汇人吃点苦头也好,事实证明我错了,错得离谱。”

败退下来的马特奥里乌斯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完全没有了当初神气,他垂头丧气的往前走,脚下仿佛挂着千斤秤砣让他举步维艰。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用了多久才走到卢迦的面前,他垂着脑袋,根本没有胆量抬起头来看卢迦一眼。

“回来了?”卢迦的声音阴沉,那声音几乎是从嗓子里发出来的。

声音不大,可是却像是一记记拳头一样砸在马特奥里乌斯的内心,他把头埋的更低了,根本不敢像曾经一样对卢迦趾高气昂,也许这就是他特别担心的一切,而这一切恰巧都发生了。

战斗看上去有了个阶段性的结果,本应该撤退休整的罗马军队并没有移动,他们站立在军阵当中属于自己的岗位上,仿佛这战斗还没有结束。

“怎么回事?为什么不离开,难道还要站在这里像是个小丑一样倍受这帮野蛮人奚落吗?”

士兵们不解,所以质疑声从外响起一直朝里面传递,他们不能够理解指挥官的做法。因为刚到里匆匆进攻,现在好了,进攻失败,不仅死了不少人不说,唯一的一个攻城锥还让苏维汇人破坏了。

深感侮辱的罗马士兵们自然是不愿意在此逗留,谁不愿意冲上去狠狠教训那帮得意洋洋的野蛮人,可是没有了攻城器,他们跟这帮野蛮人没有差别。

在中军,士兵们注视着军阵最中央的两个人,他们宛若对立的雕像,伫立在众目睽睽之下。

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卢迦在想什么,他需要解释,特别是马特奥里乌斯的解释,为什么会变成这般模样,为什么会这么被动的束手无策。

见马特奥里乌斯一言不发,卢迦看着就心急,他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他需要解释,可是马特奥里乌斯根本就不说话。

“坏了,他生气了,我该怎么办?”马特奥里乌斯脑筋飞速旋转,不断思考着铸成大错之后该怎么解释。

不仅仅是卢迦在等待着,全场的士兵们都在这里等待着,很难想象几千双眼睛聚焦在一个人的身上让这个家伙背负了多大的心理压力。

整个场面安静地诡异,很难想象当时的场面有多么诡异,

“说吧,你应该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毕竟这一路上你走了不少时间。”

“我们投入战斗太仓促了!”

“还有呢?”

“我们没有攻城器,没有强力的攻城器,给不了苏维汇人足够的威慑。”马特奥里乌斯为自己辩解得头头是道,完全没有为自己的过错道歉的意思。

“攻城器,哈!”卢迦笑着摇了摇头,“哪怕是给了你最高的投石机,最坚固的攻城锥都不能够让你的士兵更坚强一点!”

“可是你到底是失败了,敌人的数量根本不足你的一个野战团。”卢迦本来想说他们只有区区几十个,到底是没有说出口。

没想到马特奥里乌斯也不说话了,这一点他似乎没有辩解什么。

“说吧,马特,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一次失败的战斗。”卢迦冷冷地说着,让马特奥里乌斯感觉到非常不适应,因为卢迦从来没有这么跟他说过话特别是这样的态度。

“为什么不说话?”

“我没有想好!”

“那我帮你想!”

卢迦大吼着,他是如此的气急败坏,“我从塔拉科时候你的部下所表现出来的纪律就能够预想的到你今天的失败,我曾提醒过你,但是你执迷不悟,我决定不想再你施以仁慈!”

“你应该知道什么叫做罗马军制,罗马人从来不允许失败!你也知道对于败者的后果是什么。”

马特奥里乌斯不说话,不代表他不知道,他只是不敢说,害怕卢迦真的会实行。

“安德鲁,执行十一律!”卢迦回过头来用命令的口吻对安德鲁说道。

“如你所愿,卢迦!”安德鲁说完,接着问道:“卢迦,对于他们,是进攻的士兵吗?”

“所有人!”卢迦的口气无比的坚定,“这并不是那两千个进攻的士兵的问题,所有人都有问题,所有人都应该执行这样的命令!”

说完,安德鲁重重地点了点头,他可是卢迦最忠实的伙伴,当然对于卢迦的命令也是最坚定的支持者。

听到这个命令,马特奥里乌斯回过头来看着很在自己身后的士兵们,他们的目光中分明是惊恐。虽然是雇佣兵出生的家伙们,可是对于罗马大名鼎鼎的十一律自然是如雷贯耳的。

这可是要人命的惩罚,这意味着五千人当中将我五百人面临着死亡。

“当然,还有你,马特奥里乌斯阁下!”卢迦指着他,态度是无比的坚决。

马特奥里乌斯的脸刷地一下变得惨白,他的嘴唇颤抖着,微微笑着对卢迦说道:“什么,我是不是听错了。”

“没有,马特奥里乌斯阁下!你也要跟你的士兵们一起接受十一律,这是对你的惩罚。毕竟,让你在一旁看着,这样的自责是远远不够的,你必须身处其中,切身体会你麾下士兵们的绝望,然后告诉你自己,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当然,我保不准你会有特殊的好运气,这样会让你抽到那不容易的一!”

卢迦说得轻松,可是马特奥里乌斯听得沉重,他都不敢想象卢迦竟然会用他开涮。

“什么,你再说什么呢,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马特奥里乌斯指着自己大声抗议道:“是我,是我救了你的命,你竟然想杀了我,你竟然想杀了我!”

马特奥里乌斯的吼声是那么大,惹得周围的士兵们纷纷回过头来望着他。

“都不能够跟自己的士兵的同生共死,那么你该怎么指挥他们?”

“我不管!我不管!”马特奥里乌斯彻底失去了理智,他歇斯底里地指着卢迦大声怒吼道:“我救了你的命,在上帝的份上你就应该给我特权,你不能杀了我!”

卢迦根本不听他近乎乞求的言语,他回过头来对正在发签的安德鲁说道:“安德鲁,给他一支签。”

“没问题,卢迦!”安德鲁快步赶来,递给马特奥里乌斯,并且笑着说道:“马特,试试运气吧,说不定是活签呢!”

第六百三十六章:抽签

望着安德鲁手中的几根木头签子,马特奥里乌斯不禁咽了一口口水,他颤抖着双手,一点点地移动捏住一根木头签子。

恐怕这个时候求情会不会有什么重要作用也说不准,毕竟十一律不是开玩笑。他眼巴巴地看着安德鲁,虽然机率渺茫,可是他还是有这种渴求希望安德鲁能够对他网开一面。

“喂,傻愣着干什么?”安德鲁笑着看着马特奥里乌斯,言语轻松得如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快看看这些木头,让我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好的运气。”

安德鲁极度的无情让马特奥里乌斯的脑袋嗡的一声霎那间变得一片空白。

看来他终究是躲不过这一劫了,可怜的家伙,他整个人宛若一座雕像,傻傻地现在安德鲁的面前。

颤抖地手缓缓抬起,指尖触碰那签子,又像是触了电一般猛地缩回来。马特奥里乌斯的脸上写满了惊恐,他都不敢想象这样用来收拾普通士兵的刑法最终落在了他的头上。

“该死的!该死的!”

马特奥里乌斯像是发了疯一般歇斯底里,近在咫尺地死亡威胁让他为之疯狂。他不甘,本身就是自命不凡的人,饭都吃不到一块去又怎么可能在一块同生共死呢,最关键是还有九成的人死不了。

“选哪个,选哪个!”

现在来不及感叹人生了,他不得不面对现实,然后咬紧牙关,一遍遍祈祷着,随意在安德鲁手中的十根签子中抽出一根。

他愣住了,双眼死死地盯着自己手中的木签子,一滴泪水在不经意间从他的脸颊滑落。

“怎么?”安德鲁好奇地伸过头去看个仔细,原来这个家伙手中的木签的中间一团红色的染料。

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是那么幸运的家伙。

“哦,我的天哪,这不可能,不可能!”马特奥里乌斯的脸上写满了惊讶,他大声咆哮着认为这是对他的捉弄。

“好啊,没有想到,你真是交了好运,上帝好像迫不及待地想要在他的国见到你了!”

这颇具讽刺意味的嘲讽怎么听都是那么的不自然,可是马特奥里乌斯又能说些什么,他只能低着头一言不发,眼眶里满是泪水,在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在马特奥里乌斯不经意间,安德鲁用肉眼几乎看不到的速度将手中那剩下九根全部标红的签子换成什么都没有的。

“不可能!这不可能!”

马特奥里乌斯大声嚷嚷着,他冲过来一把夺过安德鲁手中的剩余的其他木签,此刻,他又愣住了,因为手中的其他签子上什么都没有。

“不,不是这样的,这不可能,不可能!”马特奥里乌斯就像是被上帝夺去了心智的可怜虫坐在地上连连哀嚎着,全然不顾及自己是贵族那股高贵的模样血统等一切的一切。

他彻底成为了士兵们的笑柄,这也难怪,毕竟快要死掉了,谁还在乎什么高贵呢?至少马特奥里乌斯不在乎。

“认命吧,马特!”安德鲁阴沉着脸,嗓子里就像压着一块沉重的石头一般,只见他微微上前一步,右手隐藏在披风下死死地按住剑柄。

他的双眼就像是掠食的狼一般盯着眼前的猎物,马特奥里乌斯哭的像是个孩子,他丢下手中的签子任由他们散落一地。

“冷静,马特,冷静!”

安德鲁左手伸出故意作安抚状,他凑上来抓住马特奥里乌斯的右手手臂,让马特奥里乌斯停下手舞足蹈的哭喊。

“天呐,天呐,原谅我,原谅我!”马特奥里乌斯眼巴巴地望着现在不远处的卢迦,激动得涕泗横流,再看向身边,那帮士兵们无不是幸灾乐祸的模样。他终于放下了自己一向高贵的态度,因为他彻底得孤立无援了。

安德鲁回过头来看了卢迦一眼,卢迦能够领会到他的眼神,所以卢迦侧过头去,刻意不去看这一幕。

看到卢迦转头了,那就意味着下达了许可的指示,安德鲁的嘴脸美味上扬,露出了冰冷的一笑。回过头来,看着马特奥里乌斯,他就像是一个失去了母鸡庇护的雏鸡,在这个悲惨的世界中不知所措。

“这就是命运啊,马特。”安德鲁的声音深沉,甚至隐隐间有回响,他的左手紧紧握住马特奥里乌斯的手臂,如此大的力气几乎让马特奥里乌斯动弹不得。

“你这是干什么?安德鲁!”明显感觉到疼痛的马特奥里乌斯瞪大双眼惊讶地望着安德鲁,可是迎面的竟然是安德鲁那双满是杀气的双眼。

他突然见意识到了什么,深吸了一口气,正想挣扎想要拜托安德鲁那只如同鹰爪一般紧紧攥着他手臂的安德鲁。

“放开我!放开我!”马特奥里乌斯尖叫着,只恨自己明白得太晚,他不过是贵族子弟,平时享受荣华富贵只是为了能够从自己的父亲手中接过巴勒莫的产业,因为有护卫的层层守护他也没有接受过也没有必要接受专业的训练。

可是现在他无依无靠,柔弱的只能孤身一人挣扎。

安德鲁不作回答,只是猛地抽出右手,只看到手里银光一闪,挎在腰间的斯帕达铁剑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手中,他反持铁剑一下划过,直直划在马特奥里乌斯身上的锁子甲上。

作为指挥官,他的铠甲固然是厚重,这一下只是带动起一片火星,并没有对造成伤害。

只不过这火星确实闪着了马特奥里乌斯的双眼,让他整个人都愣了一段时间,就在这短短几秒的空白时间里面,安德鲁在半空中将剑提手正持,猛地捅进了马特奥里乌斯的左面胸腔。

只看见马特奥里乌斯张大嘴巴,想要发出声音,他双手不断抓握着,环抱着安德鲁的脖子,双手死死地抓紧他的头发与头盔上的红缨。

马特奥里乌斯的生命在飞速流逝,他通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安德鲁,眼角甚至流出了不甘心的眼泪。

不愧是杀人不眨眼的战士,安德鲁从始至终都没有对马特奥里乌斯施以仁慈,他动手干净利落,哪怕是马特奥里乌斯的手撕扯着他的头发让他生疼都没有改变他的冷酷表情。

紧握剑柄,猛地推进去。

“嗤!”

剑身大半末入了马特奥里乌斯的胸口,马特奥里乌斯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他死了,双眼失去了光芒,哪怕是反抗而撕扯着安德鲁头发的那只手也松开了。

“咔!”安德鲁猛地抽出铁剑,带出来的鲜血甚至溅到了十米之外一个士兵的脸上。

马特奥里乌斯就像是个傀儡一半垂下头去,安德鲁用膝盖顶起他的胸口,双手持剑高举。

“够了!安德鲁!”

那剑在一声呼喊下到底是没有砍下去,安德鲁疑惑着回过头来看着卢迦。

卢迦还是那么镇定,平静自然的就像是碾碎了一只可有可无的蚂蚁一样。“给这家伙留个全尸吧,好歹是个贵族。”

安德鲁沉默片刻,到底是松开了手,让这个可怜的家伙像是一块布袋一样重重地坠落在地面上。

马特奥里乌斯的士兵望着已经成为一具尸体的马特奥里乌斯一言不发,甚至有人开始颤抖起来,因为谁运气不好就会成为下一个。

7

第六百三十七章:重新进攻

过了三日,上午时分晨雾还没有散去,卢迦的军队就已经以最为原始的跑步通信的方式招呼着整支军队起来集结。

“罗马人又来了!罗马人又来了!”

眼睛尖锐的守城侍卫大老远就发现了异动,他赶忙将罗马军队重新在城外集结的消息通知给还在睡梦中的其他人。

这个时候罗马人已经近在咫尺,他们在三天前的战斗岗位上立定,等待着卢迦的进一步指挥。

这一次还是像当初那样,第二十一卢迦-胜利军团作为先锋,不过这一次,他们的指挥官是卢迦的直接指挥。

他们依旧是以野战团为单位,只不过这一次是三个野战团,他们在命令下排成一个巨大的阵列,成为进攻军队的第一阵列。

其后还有三个野战团,他们都是马特奥里乌斯当时带来的军队,但是现在已经只有两千人左右。

第三阵列的还是三个野战团,虽然数量要比前两排的明显少了不少,可是他们还是要跟着他们一样向前推进。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苍白的,看着他们颇有一种劫后余生之感,是的,抽十杀一一下抹杀掉了一个野战团的人,这无不让在场亲身参与其中的家伙心生恐惧。

督军策马手持长鞭来到一个个方阵的后面,他们耀武扬威地挥动着手中的鞭子,在半空中不断甩动着故意发出“啪啪”的声响。

“记住,这将是你们的宿命,没有人能够逃的掉!这是你们用来赎罪的一战,懒惰的,缺乏教养的混蛋们!”

他们此时的攻城装备更是简陋了,没有带有撞槌的一整根木头上面用绳索固定做成的把手。还有用木头做成的简单的攻城云梯,与其说是没有条件,更不如说这就是惩罚,对于他们军纪涣散的又一次惩罚。

“命令他们推进。”卢迦对传令军官如是说道:“记住,不允许跑动,要给我挺着胸脯走上去!”

“那么,是第一阵列进攻吗?”

“不,全部!”

“呜”

悠长的号角响起,这意味着进攻的开始,手持龙头旗的传令骑兵策马如同游鱼一般在军阵中灵活的穿梭,他一边策马狂奔,一边大声通知在场的每个军官呼喊道:“全线推进!全线推进!”

军官们不敢怠慢,急忙回过头来招呼着身后的士兵们迈开脚步向前推进。

“踏踏踏……”

持圆号的士兵吹着节奏分明的曲子,不断纠正着士兵们前进的步伐。

三个阵列同时移动,他们就像是三层能够活动的城墙朝着眼前的苏维汇人驻守的萨拉曼提拉压了过来。

苏维汇人依旧是上次的那般模样驻守,可是看到眼前的罗马人正气势汹汹地压了过来,他们一时间不敢怠慢,彼此招呼着重新挤满了城墙。

罗马人越来越近,苏维汇人此时招呼着弓箭手张弓搭箭,朝着罗马军阵。

一瞬间源源不断地箭矢从天而降直直朝着迎面而来的罗马人射来,在前进中来不及用盾牌抵挡的士兵中间倒下。

因为箭矢袭来,人本能的就往盾牌后面躲避,这帮家伙也是相同。

本应该是人之常情的本能,可是在身后督军的眼中,那是不能被容忍的。

“谁让你们躲避了?”

一声怒吼后就是一阵皮鞭抽了下来打在试图用盾牌抵挡而降低速度的士兵。

“抬起头来!迎着箭矢,相信上帝能够将你们护佑,混蛋!胆小鬼!”督军都是一帮脾气火爆的家伙,抽打起士兵来自然是竭尽全力的,不过这一下如同刀子在银光一闪的那一刻划在**上那股火辣辣的疼痛。

这确实能够让人稍稍振作起来,试想一下一鞭子抽下来的那股脆响夹着一阵能够让人疼到耳朵发懵的痛苦,就像是一双无形的手,将内心的恐惧等一切不该有的杂念全部推出脑袋。

“前进!继续前进!”

走在最前端的百夫长冒着箭雨不断大声提醒着自己麾下的士兵,鼓励和命令他们继续向前,哪怕不知什么时候督军的皮鞭会落在他的头上。

又一股箭矢袭来,密集的箭矢如同雨点一般,掠过,又像是锋利的匕首一样插在前进士兵的胸口,或者是因为命大,箭矢“当”得一声从头盔上弹开。

到底的士兵因为忍不住钻心的疼痛而哀嚎着,他们甚至只能拖着自己正在流血的身体朝前蠕动着,像极了一只巨型爬虫。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已经没有回去的路了,要么是踏平眼前的萨拉曼提拉,要么就死在城墙下。

虽然罗马人不断出现伤亡,可是他们缓缓压进到萨拉曼提拉的城墙下面,如同城墙一般浩浩荡荡的罗马士兵就这么一步接着一步地压到了他们城墙下面,这样气势上的震慑对于势单力薄的苏维汇人带来的震惊是不言而喻的。

他们恨不得将手中的标枪箭矢一股脑地全部倾泻下去让罗马人停下脚步,可是眼下罗马人非但没有停下,反而越逼越近。

四千多人压到城墙下,他们手持攻城的撞槌猛地撞在城门上。

“咚!”

一声巨响夹杂着城门剧烈地抖动,这是给苏维汇人的一次沉重的心理压力,罗马人进攻城门了。

为了驱散他们,苏维汇人不得不搬起石头朝下面抛掷,但是这看似沉重的石头也就那么一两米的下落空间,落下砸在盾牌上很快被弹开。

苏维汇人的反击只会让罗马人加快进攻城门的速度,而一个个简陋的梯子搭在城墙上更是让苏维汇人难以应付。

他们想要用木头抵住梯子推开,可是下方的罗马弓箭手早就等着他们这么做,所以苏维汇人难以遏制罗马人进攻城墙。

“咚!咚!咚!”

城门外撞击下不断抖动着,还有不断颤抖地就是在城门背后全副武装手持战斧盾牌的苏维汇武士们,他们不知道外面的罗马人到底有多少,只能明白这个时候冲出去可能会引狼入室。

“呵咔!”

城门洞开,他们围成一排,挺盾向前,冲着洞开之后的人头涌动大声怒吼着,可是迎面而来的罗马人要比他们更加疯狂,手持长矛的士兵丢弃了盾牌双手持矛冲了进来。

持撞槌的士兵更是提着撞槌撞向苏维汇人的盾墙,只听到一声巨响,这跟无坚不摧地“巨矛”就将苏维汇人的阵线生生撕开。

苏维汇人到底是没有想到自己的阵线竟然会这么不堪一击,手持长矛的罗马人刺得前来支援的苏维汇人部门近前,苏维汇人苦苦抵抗,但是洞开的城门抵挡不住如同潮水一般的罗马人。

第六百三十八章:焚城

守城的苏维汇人不多一千多人,他们根本不是蜂拥而至的罗马人的对手,很快,他们那脆弱不堪的防线就被吞没在罗马人的潮水当中。

余下的苏维汇人在城中的利用废弃的石头雨木板构建了一座城中的堡垒,因为进攻城墙与攻占城墙外围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这一场让双方都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此时已经到了黄昏,进攻不得不停止,因为士兵们已经精疲力竭了。

卢迦带领着后续的军队跟了上来,因为城镇中满是尸体还有拥挤的人群不适合骑马,他选择步行。

大队的士兵从洞开的城门中进入,只看到停下进攻的第二十一卢迦-胜利军团的士兵在这里处理道路上的尸体还有伤兵。

一进城门,卢迦就被那伤兵的惨叫声震聋了耳朵,他抬起头来就看到一地被鲜血染红的土壤当中,摇摇欲坠的城墙之下,那帮伤痕累累,缺胳膊断腿的士兵正在那里哀嚎。

对于他们的惨状,卢迦是再明白不过了的,在医疗如此落后的时代里,受了伤,就意味着接下来的生活只能够在痛苦当中被折磨致死。

至少不能够放任他们不管,因为他们大体上拿下了城市,此时能够证明他们已经赎罪了。

思来想去,卢迦还是招呼着身后的军官道:“给他们安排一个通风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差不多的医生用草药给他们治治。”

“大人……”

这军官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卢迦非常好奇,回过头来一脸疑惑地看着他,问道:“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papa说过了,用草药的都是巫医,他们理因是异端而不是能够救人一命的天使。”

“那要怎么样?”卢迦感觉这样的疑惑非常可笑,“难道papa有更好的办法请来天使医治他们?”

说到这里,卢迦的话语嘎然而止,他思索了片刻感觉这样颇有些不妥,毕竟这可是个神权世界的开端,这样说出如此大不敬的话来着实是对教皇利奥一世的不尊重,对自己也是有很多本来不会有的麻烦。

“好吧好吧,papa既然都这么说了,那么一定有他自己的意思。”虽然觉得荒唐,可是卢迦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这个一个意思。

再看一眼这帮可怜的家伙,卢迦直到他们是活不了多久了,他也没有办法对他们施以帮助了,那么就让利奥一世看看有什么好的办法来请上帝拯救他们吧。

卢迦摇了摇头,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随即在众人的跟随下朝着城镇的街道深处前行。

“士兵长,是士兵长大人!”

看到卢迦的士兵们一阵惊呼,他们的语气当中不乏惊讶,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忙碌的活,抬起头来望着卢迦。他们的目光中满是惊恐,看来卢迦的残暴行径已经把恐惧刻在了骨子里。

卢迦知道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可是眼下事已至此他也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土路上一地肮脏,参与其中的士兵们狼狈不堪,四周都是苏维汇人的尸体,道路两旁还跪着苏维汇人的俘虏,他们低着头不敢抬起头来看卢迦一眼。

“让他们休息吧。”现在人群中,卢迦环顾着四周的士兵不由得点头说道:“干的不错,诸位,干的不错!”

得到了士兵长大人的肯定,周围属于第二十一卢迦-胜利军团的士兵们这才长松了一口气,只要士兵长肯定了,那么他们就有活路。

现在的太阳渐渐下落,眼下的光线越来越暗,士兵们为了照明打起了火把,现在的光线虽然混沌,一切都是随着火光的跳动。

“卢迦。”安德鲁在这个时候走到卢迦的身后,对卢迦说道:“现在敌人已经损失过半了,现在是让士兵们休整吗,还是……”

“让第二十一军团停下来休整,我们还有地二十二军团嘛!”卢迦指了指身后城外的那片火把围成的一片光明,对安德鲁接着说道:“我们还有后续的部队,他们站在那里看了一天,可能腿都站麻了吧,现在就轮到他们表现得机会到了,让他们开始吧!”

“快,进城!进城!”

百夫长们招呼着麾下的士兵们,让他们能够听从指挥进入战场上,现在是休战的阶段,不过很快他们就要投入到新的战斗当中。

苏维汇人这是在负隅顽抗,连他们自己都很清楚,同样,卢迦也坚信,他们除了能够战斗的士兵以外,还有不少老人跟妇女,当然,蛮族女人就像是咬人的野蛮,虽说有几分姿色,但是皮囊下有些颇为不安分的心,甚至是柔软的皮毛之下还有锋利致命地利爪。

“看呐!看呐!”

正准备组织进攻的时候,只听到身后的士兵指着城中惊呼,卢迦赶忙回过头来,只觉得眼前一亮,霎那间,熊熊燃烧起来的烈火就像是太阳神的的马车坠落凡间引起了这场大火一般,让苏维汇人构建的城中防线里全部陷入到火焰的魔掌中。

“这是什么?谁干的,谁干的?”

周围的士兵们不由得惶恐起来,纷纷质问这到底是何人的杰作。

这火焰在漆黑地夜里显得格外耀眼,仿佛真的跟与太阳近在咫尺那般。那股燥热的风迎面扑来,吹得人脸都有些干燥,生疼。

卢迦站在人群中望着火焰纹丝不动,他的瞳孔中映射出的火焰跳动着诡异的姿态。沉寂了片刻,他握住剑柄的右手又紧了紧,可能是直视火焰太久惹得眼睛生疼吧,他闭上眼睛低下头,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抹去从眼角渗出的泪水。

“卢迦。”安德鲁指着眼前的火焰,笑着对他说道:“苏维汇人自知道不可能成功,所以他们打算集体自杀,真是滑稽!”

“命令士兵们退出去吧。”卢迦再次睁开双眼,回过头来看着安德鲁,“这是他们自己选择的路,就让他们自己去吧。”

说完,卢迦转身冲着身后的士兵们招了招手,接着迈开步子,不紧不慢地朝着城外走去。

第六百三十九章:新动态

入冬了,这个冬天总是让人勾起过往的回忆,那是刻在骨子里面的恐惧,正如他们所恐惧的,凛冬已至!

大雪封锁了路面,厚重的积雪甚至让森林里面动物寸步难行。

城外的村落里,大雪压垮房屋的事情时有发生,主要是因为被冻得瑟瑟发抖的主人根本没有胆量离开房屋半步。

哪怕是到死都不会得到任何救助,因为没有人敢踏出房门半步。那些冻死在屋子里的更是不计其数,柴火烧完了不得不出去砍柴,只要进了林子就别想出来。

严寒之下,城中的贵族们生活也好不到哪里去,惊人的低温让卢迦本想着乘着冬季苏维汇人的军队难以接应的情况下再度发起攻势,可是上天并不给半点情面,严寒和暴雪让这个野心勃勃的军事家不得不向自然低头。

可以说是暴雪将他和他的军队硬生生打回到塔拉科的,士兵们躲在军营里面瑟瑟发抖,路上都没有巡逻的侍卫,因为没人相信有哪个不怕死的家伙敢冒着这么寒冷的天气里出来活动。

此时在伊比利亚北部的托洛萨的维斯哥特的国王狄奥多里克因为暴雪而心急如焚,冰雪让他领地内的牛羊大量死亡,为了保证粮食供给,狄奥多里克不得不要求他的臣民们吃掉这些死掉的牛羊,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牛羊越死越多,他甚至开始担心这样下去他还有他的军队还能不能支持到来年的春季。

当然,这并不是最让他难受的,当得知罗马人的军队将萨拉曼提拉夷为平地之后,他就开始担忧,毕竟这支军队的指挥官是弗拉维斯卢迦,这个进攻速度远远超出他所能够想象的家伙。

狄奥多里克甚至开始庆幸,因为极端恶劣的天气阻挡住了卢迦进攻的脚步,他的赫赫战功传遍了整个罗马帝国。

他的军队已经跟苏维汇的主力军对峙长达两年了,这战争断断续续没有尽头,若不是担心埃提乌斯这个在他背后的罗马人,他可能在很短的时间就解决这帮野蛮人了!

因为天冷,他整整套了三层羊皮袄,厚重的衣服让他看上去像是一头熊。坐在篝火前,面前架着一只羊,已经烤得焦黄,一家人正在此割肉吃。

托里斯蒙正值壮年,他要比他的父亲狄奥多里克强壮得多,同样,狄奥多里克时常夸托里斯蒙如同陪伴他的战马一样强壮可靠。

托里斯蒙胃口大得惊人,他用铁剑砍下一只羊后腿抱着大快朵颐,女士们只能操着小刀一块接着一块割下羊肉放入口中。

狄奥多里克似乎没有胃口,他手持小刀,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自己的妻子孩子们享用美食。

“怎么了父亲?”托里斯蒙停下口抬起头来望着发呆的狄奥多里克,“难道是今天的羊肉不合您的胃口吗?也是,冻死的羊怎么有活着的羊好吃呢。我明天就叫仆人杀个活羊!”

“不,托里斯蒙,我的儿子。”狄奥多里克只是摇头,“我只感觉我们又多了一个敌人。”

“谁?”

“弗拉维斯卢迦!”狄奥多里克的说着,双眼盯着面前的火焰,那团熊熊燃烧的烈火就在他的瞳孔中跳动,仿佛此时他的心都在为之燃烧。

此时的塔拉科,总督府的大厅中,身穿厚重的袍子,手持黄金十字架面对着挂在墙上的上帝雕像一遍遍祈祷着。在他的身后,教士、神职,以及前来祈祷的贵族们,他们无一不在祈祷着上帝能够显灵驱散他们现在所遭受的严寒。

虽然外面的风雪没有停,可是房子里人多了,倒是暖和的想让人脱衣服。无知的家伙们都说这是上帝显灵了,至少让他们能够在这里不被冻死。

整个祈祷经过了一个多小时,怕是利奥一世他自己都坚持不住了吧,只见他一把拭去额头上的汗水,长舒了一口气。厚重的长袍确实暖和过头了,让他有些煎熬。

他回过头来,冲着在场的贵族们说道:“今天的祈祷就到此为止吧!”

贵族们听后纷纷从地上爬起冲着良躬身行礼,然后缓缓退出总督府,只留下卢迦与安德烈斯还有在场的教士们。

总督府俨然成为了一座大教堂,教皇大人良在此让这里蓬荜生辉。

看到人走的差不多了,良长舒了一口气,仿佛这样令他窒息的空间瞬间开阔了。他缓缓走下红布织成的地摊上走下,抬头看到安德烈斯,安德烈斯望着他,眼神中闪烁着炙热的光芒,他嘴角微微上扬,显得格外诡异。

“好了,这里没有你什么事,退下吧!”良冲着安德烈斯摆了摆手,显得一脸不耐烦。

安德烈斯的表情闪过一丝惊讶,他看了看良又看了看卢迦,目光中透露着是不知所以他冲着良微微躬身行礼,然后退出大厅。

目送安德烈斯离开,卢迦回过头来看着良,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手里多了一杯葡萄酒,大概是祈祷的时间太久。

“怎么,上帝难道没有显灵吗?”卢迦忍不住问道。

“也许不是今天。”良忍不住口中的干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泛白的嘴唇终于出现了一点血色,良微微将双眼闭上,一脸陶醉的模样。

“这样的天气已经不是一年了!”卢迦补充道:“莱茵防线冻死的人更多,如果这样的情况再不改善的话,恐怕上帝的子民们要相食了!”

“你似乎并不相信我,卢迦阁下。”良声音低沉,他不断摇晃着已经空了的酒杯,双眼紧盯着卢迦:“我在你的眼中并没有看到对上帝的信仰,从你的语气当中能够听得出来,你不仅在质疑我,也在质疑上帝。”

良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就说明问题非常严重了。

就算是面对教皇的质问,卢迦站在那里面对着众教士质疑的目光竟然不为之所动,他微笑着看着良,言语中没有任何的慌张。

“去年如此,今年依旧如此,我想怕是上帝另有打算吧。”

听了这句话,良停下了摇晃着的酒杯,只看见他的右手紧紧攥紧酒杯,他怒视着卢迦,因为从这句话中他感觉自己被冒犯了。

“你应该明白你在说什么,卢迦。”良的语气颇具威胁性,可是他面前的卢迦竟然不为之所动,依旧是那坐怀不乱的镇定模样。

“当然,papa,我非常明白。”卢迦食指交叉,对良接着说道:“我们在受到了寒冷的痛苦,当然,我们的敌人,那帮异教徒同样承受着,好在我们是他忠实的信徒,我们有冒着热气的面包跟暖和的衣服,而他们,只不过有羊皮而已,上帝在通过严寒惩罚他们对于自己的不敬,同样是在考验我们,是否对他信仰的忠诚。”

良沉默良久,终于发出放肆的狂笑,“好吧,卢迦,是我错怪了你,如果你不解释,我可能会在这个时候杀了你,你这个虔诚又聪明的家伙!”

第六百四十章:狄奥多西已死

尽管冬夜是如此漫长,可是终将是有过去的那一天。

就像是信徒们以及良他本人亲口说的那样,承蒙上帝的眷顾,寒冬之后是春暖花开,一片生机盎然。

就连卢迦都开始相信,这一次能够证明冰天雪地的日子已经成为了过去式。

按照良所说的上帝的指示也不过如此,可是最为关键的是塔拉科的粮食已经不足以支撑他的军队继续进攻。

如此情况卢迦不得不再去找教皇大人良,看看这个自己能够跟奥古斯都平起平坐的家伙还有什么好的办法。

积雪刚刚融化,地面上还是冰冷非常,这时候一辆马车从满是水渍的街道上驶来,随行的还有身穿厚重棉甲的骑兵。

不仅仅是士兵,就连战马都披着厚重的棉布作为保暖的。积雪初化,潮湿又寒冷的空气如同刺人入骨的尖刀,不仅割得人皮肤难受,更是让人觉得穿那么多衣服保暖依旧是无济于事。

到了总督府的门前,这里因为神职人员经常在这里布施所以很多乞丐宁可受冻也要在这里待着。

当看到骑兵护送的马车来到此地,他们赶忙让开,一个二个露出怯生生地目光,仿佛在那一刻,整个人的阶层就已经注定了。

从马车上,一个奴隶快步跑了过来跪在马车下面,卢迦正好伸脚踏在他的背上然后下地。

身边不远处尽是畏惧且羡慕交织在一起的复杂目光,这种目光着实让卢迦感觉到不满,他痛恨投来这种目光的家伙。

这帮不堪的家伙,一个个四肢健全的家伙却在那里乞讨要饭,一个个灰头土脸的渴望得到其他人的帮助却不肯自己出一份力来。这帮家伙像极了当年的自己,所以他恨当初那个不堪的自己。

直接无视他们的存在,因为看在眼里着实闹心,卢迦昂首大踏步地迈步走向总督府的大门,沿路的教士们看到卢迦的驾到纷纷行礼,此时教士们还没有高大到能够凌驾于世俗权利之上。

因为职位的特殊缘故,卢迦得以一路畅通无阻地往里走,进了议事大厅,这里已经被改装成了一个礼拜堂,满是凳子整齐排列,还有零零散散地贵族们坐在那里低头祈祷。

其上,教皇良一个人手持十字跪在鸭绒制成得柔软坐垫上,坐垫是如此华丽,四个角还镶着金边。他就这么跪着,背对着卢迦,低下头,不知在干什么。

好事的教士一路小跑着来到良的身边在他的耳朵旁轻声耳语了几句,这时候良才缓缓转过身来,看到了卢迦。

“怎么了,卢迦阁下。”良微微一笑,“你可不是一个常来的家伙,对于虔诚来说你跟那帮贵族们想必什么都不是,除非你有什么要紧事来商量,真的不怕惹恼上帝吗?”

“看来是真的让上帝感觉到不愉快了,papa。”卢迦带着歉意的笑容,对良说道:“现在我急需要您的帮助,papa,我的士兵们因为寒冷而不顾一切的消耗粮食导致现在补给已经远远跟不上了。”

“没了粮食。”良打断了卢迦的话,他看着卢迦,一脸似笑非笑地模样,“那么就意味着,阁下的军队根本不能为上帝而战,是这个意思吗?”

“是的,papa,现在的粮食并不能够维持所有军队的补给,只能……”卢迦说道这里,故意停顿片刻,他给良皱眉头疑惑的机会,好让他开始下一步的厚脸皮。

“怎么?”良看到卢迦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隧皱着眉头问道:“看来你是能够维持一部分军队嘛。”

“只有三千人。”卢迦随即说道:“是的papa,只能够维持三千人的军队,这样的情况是再糟糕不过了的,所以…”

“所以你来我这里想求我给你凑到足够维持你的军队出征的粮食,否则你就没有办法发起进攻了,是吗?”

“恐怕是这么一回事,papa。”卢迦倒也是不客气。

这让良回过头来看了眼坐在最前排的安德烈斯,这个家伙最近经常来这里,再也没有其他人比他更加虔诚了的。

安德烈斯自然是听到了这其中的一切,他也能够明白良看他的意思,他耸了耸肩,一脸歉意地说道:“抱歉,塔拉科城里的粮食也不多了,可能贵族们会囤积一些,可是要知道,去年的收成确实不尽人意。”

“看来塔拉科在这一次上帝的考验当中并没有好很多啊,卢迦阁下。”良耸了耸肩,冲着卢迦苦笑着,“难道说让我屈尊去求这帮吝啬的贵族们吧。”

从他们两个人脸上的表情确实能够看得出来,卢迦似乎没有办法得到粮食。他也同样的无奈,冲着他们两个摇头说道:“papa,士兵们不可能饿着肚子靠着对上帝的信仰作战,那么他们只会更快的看见上帝。”

在博洛尼撒埃提乌斯的军队也是在严寒当中困在城市中整整四五个月,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琢磨着利托略到底死在了何处。

无论如何,他迫切的需要第二军团的帮助,不然他都没有办法突破禁卫军团的防线。他已经试图往罗马前进了多次,可是在亚德雷恩又有禁卫军把守,他不能强攻,特别是卢迦还没有动手的时候他绝对不能先亮出刀子来。

就这样等了三个多月,眼看到夏季了。

这天,一个信使冒冒失失地闯进了城中,让守城的士兵抓住,他神色紧张,自称是热米提乌斯的信使,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带给埃提乌斯。

当埃提乌斯接到那封羊皮纸的时候,他的表情不难看出那股激动加上喜悦的神情。

“发生了什么?大人?”忒瑞斯一脸疑惑地看着埃提乌斯,不知道羊皮纸上写得什么。

“狄奥多西死了!哈哈!”埃提乌斯激动得笑声连连,“啊,伟大的奥古斯都陛下驾崩了,哈哈,可怜的家伙们,哈哈!”

说到这里,埃提乌斯站起身来在自己的作为前面来回踱步,他的脸上满是狠劲,恶狠狠地说道:“弗拉维斯卢迦,看看你的靠山死了,那你还怎么跟我斗?”

“那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忒瑞斯因为埃提乌斯的手舞足蹈也变得有些激动了。

“那就准备出发吧!”埃提乌斯显得轻松,这个消息驱散了他脸上的阴云,仿佛他整个人就像是春天一样阳光明媚。“目标就是罗马,我们现在就去罗马,卢迦可能到现在都没有想到我会如此无所畏惧!”

第六百四十一章:新的斗争

埃提乌斯的军队大举推进着实让阿雷西欧惊讶不已,但是他并不是那么奇怪,因为狄奥多西的死讯已经像是一声上帝之怒的惊雷炸响在整个罗马帝国。

一个从小就是奥古斯都的高贵的家伙,世人都认为他可以平安的度过余生,在寿命走到尽头的时候在圣歌之下飞升直入他的国,可是谁又能够想到一向倍受祝福的奥古斯都会死在马背下。

埃提乌斯不过是忌惮狄奥多西而不敢造次,可是狄奥多西升天成为了神,那么凡间便没有了埃提乌斯所忌惮的罗马人。

埃提乌斯这一次带领军队再一次南下,浩浩荡荡的军阵不说,更是将攻城器推到最前面。

数个的军阵加上几十架投石机蓄势待发,石蛋装填在投石器上直指着眼前亚雷提恩。

埃提乌斯可谓是下了大手笔,他安排了将近五千人的军队部署在最前端,他们就像是一座座人组成的堡垒,距离亚雷提恩不足一百多米。

“备战!备战!”

城市内禁卫军的号角手站在城墙上,一声既出,一呼百应,霎那间,全城的号角手纷纷爬到房顶上吹响号角。

全副武装的禁卫军成百人队地沿着街道一路前进,弓箭手登上城墙。为了恐吓敌人,他们特意全部带上意味着禁卫军的角盔。

这一次他们不再像一开始那般大胆的立于城外,而是一排一排列在城墙上,双眼紧紧注视着城下近在咫尺的埃提乌斯军队。

“亚雷提恩的守城公爵,迪米乌斯。”埃提乌斯默念着,问着身边的军官们道:“他现在是什么样的立场,特别是对于他是元老院的一员。”

“他现在的态度非常摇摆不定,大人。”忒瑞斯回答道:“这并不为奇,毕竟不管是哪个元老贵族,他们都是希望跟强者站在一起的。”

“那就是希望哪怕是吃上猎物一块带着毛肮脏皮肤的犬。”埃提乌斯说到这里不由得咬牙切齿起来,“对于这样的混蛋总是需要向他证明自己的实力才能够让他有所触动,才应该明白这场斗争的真正胜利者是谁!”

在城墙上,阿雷西欧裹着毛皮长袍与埃提乌斯所说的迪米乌斯还有维鲁斯,他们三人的脸上所透露出来的无不是惊讶。

“埃提乌斯要进攻了,埃提乌斯要进攻了!”

迪米乌斯冲着身后的士兵们大声呼喊着,看到自己的公爵如此慌张,麾下的士兵们自然是显得惊慌失措。

“咔咔咔…”

一阵器械撞击声,只看到数十个石块从埃提乌斯的军阵飞出,从城墙上士兵们的头顶掠过。他们纷纷抬起头来,看到那石头如同飞鸟一般越过城墙,落在城中拥挤的房屋建筑上。

“当当当…”

石块落在红色的屋顶,击穿房屋将上面的瓦砾砸的乱飞。

突如其来的破坏让城市还在过着平静生活的平民们大惊失色,他们不能够判断这石头到底是谁发射的,只是明白这是一场进,他们被攻击了。

手无寸铁的市民不论男女老幼在街道上没有目的的乱窜着,尖叫与哭喊不绝于耳,他们朝着石块飞来的相反方向也就是城市的南边逃窜。

街道上的禁卫军士兵组成人墙挡住他们的去路,因为他们必须要维持城市在被攻破之前的秩序,这帮逃跑的家伙只会将恐慌散漫全城。

惊慌失措的市民们与组成人墙的禁卫军撞在一起,哭喊的妇女抱着孩子疯狂拍打着面前坚固的盾牌。

“孩子,孩子们,放我们过去,不能让我们就这么成为敌人的目标!”年迈的老人一遍遍哀求着,哪怕让他们面前的士兵为之动容,但是远远不能够撼动他们身后的军官。

“挡住他们!挡住他们!”禁卫军长官的所作所为看似是冷血动物那般丝毫不近人情,可是他们的所作所为却没有士兵来质疑,军官们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士,在他们眼中,秩序早已经远远超过了敌人进攻时带来的威慑。

“我本以为埃提乌斯不会如此,至少在这时候。”阿雷西欧望着眼前的埃提乌斯军队,他们的投石手正在忙碌着使用绞力投石机往上面填充石蛋,眼看着下一轮的轰击就要开始了。

这时候,只看见埃提乌斯的军阵中出现了一骑手,只见那骑手策马朝着城墙而来。

他是如此勇敢,面对城墙上弓箭手拉圆的弓弦与锋利的箭矢直指下丝毫没有畏惧,策马快速奔来。

大概是好奇这个勇敢的家伙带来了什么,阿雷西欧他们一致认为这是埃提乌斯刚开始用石头作为见面礼,然后派出使者谈判的。所以让这家伙交了好运,否则只需要一个响指,这个家伙便会连人带马被射成刺猬。

抬起头来冲着城墙上喊道:“为,迪米乌斯,难道你忘记了当时我们的约定了吗?就是在凛冬降临之前!”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此时阿雷西欧与维鲁斯一同回过头来看着眼前的迪米乌斯。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面对两个人质疑的目光,迪米乌斯吓得有口难辩,他连忙摆手一时间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为自己辩解。

“喂,迪米乌斯,”明显看到你别忘了你可是我们士兵长埃提乌斯的麾下,你应该记得你的使命,迪米乌斯,罗马人,就不应该跟自己的同伴开战,打开城门吧,让我们支持奥古斯都的军队得以通过,然后,我们直指东方,在那里,奥古斯都的位置空缺,罗马需要奥古斯都,你们如果再阻拦,将被认为是罗马,是奥古斯都的敌人!”

“疯子!”阿雷西欧冲着下面那个不断叫唤的家伙怒骂一声,只见他一把夺过身旁士兵手中的弓,抽出一根箭矢转身走到迪米乌斯的面前,一把将手中的弓箭推到迪米乌斯的怀中。

“现在,证明你的忠诚吧,迪米乌斯,他们说的尽是谎言,我要你证明你自己,来,那些它们,然后,在我们的见证下杀了那个胡言乱语的家伙!”

迪米乌斯看着自己手中的弓,奈何财务官大人大发雷霆,现在不得不来到垛口出,看着下面那个不断试图策反他的埃提乌斯麾下部将。

他紧闭着嘴唇,张弓搭箭那人,身边的人都能够看清楚他颤抖的双手。

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流出顺着脸颊滴落,紧闭的左手五指缝隙间都有明显的水渍痕迹,他到底有多紧张这可想而知,此时的内心斗争一定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迪米乌斯,杀了他,现在!”阿雷西欧的语气显得不容置疑!

“咔!”

右手松动,弓弦绷弹,那箭矢应声飞出,落在那骑兵的身旁,那军官尖叫一声被受惊的战马颠簸应声倒地。

“空了!”

身旁的士兵惊讶的说着,所有人只看到那家伙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抓住慌乱战马的缰绳,想要离开。

“杀了他!杀了他!”

维鲁斯指着那人冲着士兵们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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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二章:愈演愈烈

无数箭矢落下,瞬间将这个想要上马逃跑的家伙射落于马下,将这个可怜的家伙覆盖。这个军官甚至都没有哼上一声便被无数箭矢埋没。

然后,阿雷西欧还有维鲁斯以及禁卫军的所作所为已经让整个战场变得安静地诡异,所有人都在看着眼下这个由数百只箭矢组成的坟墓,那个惨死的家伙就在其中。

箭矢成为了埋葬他的坟墓,而凶手正是罗马人的同胞。

“看到了吗!看到了吗!”

埃提乌斯指着那个坟冢,冲着身旁的士兵们大声怒吼道:“这就是我们好心的罗马人所得到的下场,他曾是那么的善良,在我打算教训这帮狗娘养的时候还在苦苦劝说我不要对自己的罗马同胞动手,可是现在,他死在了他苦苦保护的罗马同伴的箭矢下。”

在埃提乌斯的一番鼓动下,他麾下的士兵们的眼中满含着怒火,他们咬紧牙关,怒视着城墙上的守军,仿佛在这一刻他们就已经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真是个完美的计划啊!”阿雷西欧望着下面狂呼酣战的罗马士兵,不由得感叹埃提乌斯真的是个玩心的高手,随随便便用死一个人的代价就惹得整支军队的信任,并且有了一个开战的理由。

“埃提乌斯,你至少也要明白你现在正在做什么。”阿雷西欧望着下面怒吼的士兵,心中全然没有一丝畏惧,多么盛大的场面都见过了,他才不会让眼前埃提乌斯刻意摆出的阵势吓倒。

“备战!备战!”

禁卫军的军官们大声呼喊着,士兵们重新抽出箭矢搭在弦上,对准下面的士兵。

罗马的皇宫,这里已经有很久都没有奥古斯都的踪迹了。

霍诺留之后,无论是君士坦提乌斯还是瓦伦提尼安,对于这个充满了尔虞我诈的地方甚是反感,他们宁可待在拉文纳,也不愿意在这个随时都有窥探着奥古斯都皇位的乱臣贼子的该死的城市。

可是出于保护,他不得不从拉文纳来到这里,因为他被告知埃提乌斯可能要发动政变架空他的位置。

从小便对埃提乌斯怀有戒备之心的瓦伦提尼安三世自然是相信卢迦的话,毕竟无论怎样,保住奥古斯都的位置还有那数不清的金钱财富才是眼下最重要的。

在豪华的宫殿里,每天吃得都是山珍海味,都是来自罗马各处地方难得的佳肴,他本身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在卢迦军团的庇护下在皇宫中过得自然是惬意得很。

侍卫是对奥古斯都严加看管的,因为防止那些元老院的混蛋偷偷找到奥古斯都在他的耳朵旁胡言乱语,只要卢迦失去了奥古斯都的信任,那么眼下与未来要处理的一切都显得无比艰难。

可是舒服的日子过了几个月,眼前的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瓦伦提尼安是被束缚得太紧,反而非常排斥现在的一切,他因为从小到大没有自由的日子使得他变得非常敏感,只要稍稍不顺他的意思他便会大发雷霆。

见过他发怒的都说他这是雷神下凡,总是那么易怒。

“啪嗒!”

一阵瓦罐碎裂的身体响起,这在一向安静的环境被打破。

“滚出去!滚出去!你们这帮叛国者,我会将你们通通杀了,然后把你们的头颅挂在罗马的城门上,让所有人进出都会唾弃你们肮脏的头!”

屋子里传来了瓦伦提尼安的怒吼,不一会儿,敞开的大门就看见几个满眼都是泪水的侍女哭泣着跑了出来。

守门的侍卫赶忙进去,只看到瓦伦提尼安手持一根木棍没命地挥舞着,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怒火让他都无法控制自己的理智。

他挥舞着木棍将桌子上的餐具全部打翻在地,然后是推倒桌子,扯着嗓子大声怒吼着:“骗子,你们都是该死的骗子,叛国者,叛国者!”

这样的吼叫声招来了奥古斯塔李基尼娅,她在几个侍女的跟随下匆匆赶来,看到正在发疯的瓦伦提尼安。

“哦,我的上帝,你在这里发什么疯?”李基尼娅对这个家伙厌恶得很,所以冲着瓦伦提尼安没好气地说道。

瓦伦提尼安听到是李基尼娅的声音,就跟发生了奇迹一般冷静下来,他大口喘着粗气,看着李基尼娅红肿的双眼,急忙越过一地狼藉跑过来拉住李基尼娅的手道:“亲爱的,我非常抱歉,我非常抱歉,当我得知狄奥多西我的可怜的哥哥的消息之后,我的心都碎了,李基尼娅,哦,亲爱的,非常抱歉,非常抱歉,这帮可恶的家伙,这么重要的事竟然不最先告诉我,这帮该死的叛国者。”

李基尼娅非常惊讶,因为她没有想到瓦伦提尼安会这个做,这个自私的只顾及自己的家伙,竟然会为自己曾经只字不提的哥哥的死而感到默哀。

“这只是因为上帝召唤了他。”李基尼娅撇过头去,强忍着自己不让眼泪落下来。

“可是你是他的女儿,唯一的女儿!”这个时候的瓦伦提尼安话风突然转变,他上前一把抓住李基尼娅的双臂,双眼死死地盯着她说道:“你是他的女儿,而我是他的弟弟,我们的身上流着弗拉维斯高贵的血统,现在东方半个罗马没有奥古斯都,可是不管是贵族还是臣民,他们都迫切需要新的奥古斯都登基,并且引领他们完成先代奥古斯都都苦于没有完成的统一。”

李基尼娅被瓦伦提尼安紧接着说出来的这段话惊呆了,她回过头来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眼神中满是贪婪与渴望的瓦伦提尼安三世。

他似乎已经在权利的**下变成了一个不近人情的怪物,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想要接替自己的父亲狄奥多西成为东部罗马的分治奥古斯都,或者说是整个罗马帝国的奥古斯都。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李基尼娅恨恨地瞪了瓦伦提尼安一眼,然后挥手猛地将他的双手打开。

瓦伦提尼安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他没有想到李基尼娅,自己的妻子竟然会如此对他。

“李基尼娅!”瓦伦提尼安喊道:“你可是我的妻子,也是弗拉维斯家族的血脉,现在弗拉维斯家族只有我这一个男人,我可是上帝赋予的罗马唯一的奥古斯都,你作为我的妻子必须要为我服务,必须要听命于我!”

“但愿如你所愿吧!”李基尼娅怒视着瓦伦提尼安,恶狠狠地丢下那句话之后便转身离开,只留下瓦伦提尼安冲着李基尼娅的背影声嘶力竭地喊道:“叛徒,家族的耻辱,无耻的滚蛋,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第六百四十三章:回归中央

一个礼拜之后,从罗马而来的快船送来的信使将狄奥多西驾崩的消息带到了塔拉科。

这个远在东方土地上的奥古斯都并不是让西方的罗马人所孰知的,唯一能够知道的那就是他曾有一本法典在这里执行着。

可能唯有执行他的法律才是对他最好的怀念吧,可是想回来有没有什么值得怀念的。人们可来不及怀念这个从未曾谋面的东方奥古斯都,而是紧紧地抓住教皇的驾到使得城市快速发展的便车加快了塔拉科的扩建。

能够让教皇大人在这里待了整整四个月的时间,到底是怎样繁华的城市会受到如此殊荣?

来者都是怀着这样的疑问,不管是从南部还是从北部,不得不说成千上万的人来此居住,并试图瞻仰一下教皇良哪怕是一面也好。

“来来往往的这么多人,都是来瞻仰伟大的教皇吗?”

“不不不,更多的是来寻求庇护,你知道吗?”

“庇护?”

“因为帝国之矛卢迦也于此,在他的长矛之下还没有野蛮人能够站着呢!”

塔拉科的街道上人山人海,以前沉寂的雕刻业还有建筑业立马焕发了新的生机,整个城市似乎因为教皇与士兵长的驾到重新振作了起来。

建筑师们甚至在争吵着需要拆开城墙来扩建城市以便让削尖脑袋都要挤进来的贵族们能够乐意解囊买地,持反意见的则是提高地价狠赚一笔。

外面的繁华抵挡不住,嘈杂的声音显得无孔不入,不过在总督府,这个临时的教堂里,却安静地诡异,本来是信徒们坐的座位上坐满了军官以及廷臣们。

他们一言不发,看着祭祀台上的良还有卢迦。

良跟卢迦对立而站,他们两个人互相望着却一言不发,良的脸上明显写满了不悦。

“就这么随随便便地走了?阁下怕是忘记了当初是怎么向我保证的。”良的表情凝结了,阴冷地就像是上面渡了一层寒霜一般,说话的语气更是沉闷,隐隐中包含着一丝丝戏谑之意。

“我感到非常地抱歉,papa。眼下这件事已经不再是你我当初那么乐观的估计了,我必须回去捍卫罗马。”

“哈,埃提乌斯。”利奥干笑一声,也不过是嘴角微微向上扬起,显得更是戏谑,“你还是忌惮那个家伙,那个被你称之为野心勃勃的混蛋,他已经有五十四岁了,你又凭什么认为他还是这么的胆大妄为。”

“因为他还活着。”

卢迦认为不能够在跟利奥多说几句话了,解释就需要半天的功夫,加之自己的不善言辞,丢下这句话可能是最好的结果,卢迦转身带着众军官离开。

望着卢迦一行人远去的背影,安德烈斯惊讶地站起来问利奥道:“papa,他们,他们难道就这么走了吗?”

“政客的想法总是那么复杂,特别是军人从政之后。”利奥耸了耸肩,接着说道:“他们总是打算用最直接,最暴力的手段解决看上去最为复杂的问题,事实证明他们的选择大多数是能够被世人接受的。”

走出塔拉科,随行而来的庞大军队已经在城外列队缓缓开动朝港口。

港口上停满了战船,他们打着第二蝴蝶兰舰队的旗号,塞尔吉乌斯已经在那里等待太久。

“好久不见,老伙计。”卢迦登船与塞尔吉乌斯抱在一起,整个场面看上去非常轻松,不过塞尔吉乌斯看起来除了白了一些,时间的流逝让他眼角的皱纹厚重了不少。

“我的荣幸,士兵长大人。”虽然看上去年龄差距不小,可是塞尔吉乌斯依旧是那么的不慌不忙且彬彬有礼的。

“说说现在的罗马局势吧。”卢迦说道:“我现在迫切需要罗马的消息,毕竟这里看上去就像是遥远的世界边缘。”

“很不好,卢迦阁下。”塞尔吉乌斯微微行礼说道:“我不得不对阁下感到非常抱歉,在我得知奥古斯都归天的消息之后。”

“这确实是一件非常遗憾的事情,塞尔吉乌斯阁下。”卢迦长叹了一口气,虽然脸上表现得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可是卢迦不是个冷血动物,对于狄奥多西的帮助,就真的像是一个父亲应该做的那样,可以说没有狄奥多西二世,就没有卢迦的今天。

“可是眼下我们必须要保证瓦伦提尼安的安全,毕竟他可是弗拉维斯家族里面的独苗。”

“恐怕并不止如此,卢迦阁下。”塞尔吉乌斯看着卢迦,双眼显得意味深长。

“你这是什么意思?”卢迦一脸疑惑的看着塞尔吉乌斯,他的内心有一种不是很好的预感。

“看看吧,卢迦阁下。”塞尔吉乌斯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封羊皮纸递交到卢迦的手中然后对卢迦说道:“这是狄奥多西二世临死前写下的这封信,现在要求务必将这封信交到阁下的手中。”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理,卢迦伸出颤抖地双手接过这封羊皮纸捧在手中,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他吞咽了一口口水将这封羊皮纸打开,对着里面的文字细细念了起来。

“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意思?”卢迦感觉到不可思议,他望着手中的这封羊皮纸,要不是有狄奥多西二世的亲笔签名他可能怎么都不愿意相信这是狄奥多西二世的意志。

“说了什么?我能够有幸知道吗?卢迦阁下”塞尔吉乌斯非常好奇,他看到卢迦如此惊讶更是好奇心上头想要一探究竟。

“这毕竟不是一件需要传出去的问题,塞尔吉乌斯阁下。”卢迦收起羊皮纸,长叹了一口气,显得一脸无奈,对于信中的狄奥多西二世的意志似乎并没有那么想要执行的意味。

“瓦伦提尼安知道这件事吗?”卢迦问塞尔吉乌斯道。

“奥古斯塔正在尽力掩盖这件事的真相,她害怕奥古斯都会因此发狂一般想要去往东方。”

“这么说奥古斯塔也得到了我父亲的密诏?”

“恐怕是这样的,卢迦阁下,奥古斯塔让我而来带一句话。”

“什么话?”

“她已经准备好了!”

“这是什么话!”卢迦的心里咯噔一下,他现在敢百分之一百地保证李基尼娅手中得到的消息跟他的一模一样,李基尼娅准备好了,她准备干什么?回去?还是……

越想越乱,越想越让卢迦的心都惶恐起来,他抱住自己的脑袋,紧接着一把抓住塞尔吉乌斯说道:“现在,无论如何,出发吧!”

“去哪?”塞尔吉乌斯一脸好奇,这个聪明的家伙一定明白了什么,“是东帝国,还是罗马?”

“罗马!”卢迦的话语无比坚定!

第六百四十四章:最锋利的矛,最坚固的盾

五月,罗马城中一切都按照卢迦之前的部署进行着,一切反对卢迦的元老贵族们被隔离。

这帮不确定的因素,总会做出一些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奈何元老们各个富得流油,都是放眼整个罗马境内有头有脸的大户。

拉拢他们倒是成为了能够得到足够金钱补助的最好办法,所以在处理这帮元老贵族们,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使用非常极端的手段对待他们。

元老院与皇宫之间的距离不过三个街区,如此近的距离上却安排了两个野战团的士兵把守,这样的部署是在熟悉不过的,毕竟在卢迦到罗马之前是不愿意元老与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接触的。

这天,罗马城外出现了一队骑兵,只看见那队骑手停在罗马城下,为首的那人掀开兜帽抬起头来冲着城墙上的士兵大喊道:“我是禁卫军长官维鲁斯,现在带着财务官阿雷西欧需要进城面见元老议会与奥古斯都陛下!”

守城的士兵自然是认得这个禁卫军长官,可是他们这一队不过十余人,一个个看起来甚是狼狈不堪的模样,免不得心生疑惑,到底是发生了怎样的战斗才会至于如此?

既然是如此情急之下,士兵们更是不敢怠慢,匆忙推开城门让他们这一行人得以进入。

因为在罗马城占据了绝对的军事实力的卢迦的军队已经将这里全部支配,哪怕是罗马元老院,支持卢迦的元老势力才能得以存在。

现在财务官阿雷西欧与禁卫军指挥官维鲁斯一脸狼狈的回来,怎么想都能够清楚埃提乌斯已经开始肆无忌惮的发动攻击了。

元老院议事厅重新挤满了罗马的元老们,他们在一起纷纷议论着,大敌当前,他们必须要有所打算,哪怕是重新选择阵型也好。

“亚雷提恩的驻军公爵背叛了,他们加入到了埃提乌斯的阵营当中。”一位元老站起来朝着身后的众元老们大声说道:“现在埃提乌斯已经将北意大利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那不勒斯的军团已经宣布想埃提乌斯效命了,他们正从南方朝罗马而来。”

这冷不丁的一个消息让在场的所有贵族们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们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没有人不被现在罗马正陷入两面夹击的态势中还能够保持一个冷静的心态来。

没有人知道埃提乌斯此番前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像是在亚雷提恩所说的,送奥古斯都去东方继承皇位,可是谁又能够确定他这话有几句是真的。

反正他在不遗余力地将自己的儿子高登提乌斯推荐给瓦伦提尼安就为了能够迎娶瓦伦提尼安的小女儿欧贝利亚,那么他可能真的会成为元老们口中道德的典范!

议事厅的最前端,作为支持卢迦的首当其冲,奥德斯与保罗坐在那里回头望着这帮争论不休的家伙们一言不发。不可否认如果现在卢迦迟迟不肯出现,那么罗马势必要陷入到战争当中。

罗马人进攻罗马,这本来就是一个难以启齿的羞耻问题,现在埃提乌斯与利托略的军队越来越近,在不采取行动那么将是坐以待毙。

“我们现在驻扎在罗马城的马特奥里乌斯与贝利亚留的军队加上禁卫军有近一万人,加上守卫罗马的士兵,那么有一万五千多人。”

“埃提乌斯的军队可是有四万人,他们的数量实在是太庞大了,现在如果卢迦不能够尽快赶到,那么我们真的难以成为他们的对手。”

不仅仅是那帮喋喋不休的元老们,就连为首的奥德斯与保罗的心里都没有底,这不奇怪,毕竟卢迦带着教皇利奥一世远在塔拉科,远水解不了近渴这是随随便便一个普通人都知道的道理。

可是埃提乌斯没有几天的路程了,更是非常张扬地打着要让瓦伦提尼安成为罗马至高无上的奥古斯都。

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埃提乌斯对瓦伦提尼安的安排,瓦伦提尼安太想要自由与无限的权利了。所有人都在害怕如果这个消息传到了瓦伦提尼安的耳朵里,那么他可能会立马宣布保护他的士兵们为叛国者而诛杀造成内乱。

“踏踏踏…”

门外传来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只看见马特奥里乌斯与贝利亚留在约翰安条克的跟随下走进了元老院议事厅。

他们丝毫不顾及台上那帮争吵的元老们径直来到奥德斯与保罗的面前。

“三位阁下。”奥德斯看着他们三个说道:“这么着急匆匆来到这里一定有什么消息吧。”

“是的,非常紧急。”约翰安条克接着说道:“现在卢迦阁下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塞尔吉乌斯的舰队正在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来。”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保罗在一旁插嘴道。

“将近一个月之前,至少是卢迦阁下得知狄奥多里驾崩之后立即行动起来的。”

一听到卢迦正在回来的路上不免让二位元老长舒了一口气。

“那么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陛下怎么样?”奥德斯接着问道:“现在只有他是最不能够确定的因素,因为当他知道狄奥多西驾崩之后整个人非常激动。”

“他已经被严加看管起来,奥古斯塔已经向我们保证他不会因为知道埃提乌斯说的谎言迷惑。”

“现在只能够相信奥古斯塔了,对于卢迦来说她是个非常合格并且意志坚定的妹妹。”奥德斯微微叹了口气,随即转移话题道:“怎么,对于罗马的城市防御,你们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现在罗马城的市民显现出来的是两个极端。”约翰安条克接着说道:“现在罗马市民中确实有很多支持卢迦的人,可是更多人都是非常支持埃提乌斯,他们的存在对于我们号召罗马人保卫罗马的决定产生了非常大的阻力。”

“现在我们没有别的决定了!”贝利亚留愤愤不平地说道:“现在在埃提乌斯到来之前,号召支持卢迦的罗马人团结起来战斗,对于那帮持不同政见者,我觉得派出士兵打压才是唯一的办法。”

此时在海面上,卢迦站在船头,手中的羊皮纸都已经被自己搓揉地发皱泛黄。卢迦一言不发地呆呆地望着眼前不断涌动的海面。

“看来阁下一定是在面对一个非常重要的选择吧。”

卢迦回过神来,看到身后不远处的塞尔吉乌斯。

第六百四十五章:最锋利的矛,最坚固的盾

“保持匀速,收桨,收桨!”

起风了,只看到身后桅杆上的船帆鼓起,那罗马编制拉伯兰旗就在船帆上随风鼓动,就好像上帝的轻抚船帆。

军官命令奴隶们收起船桨,让风推动着战船前行,这帮劳累了一天的奴隶终于得以休息了,他们一个个慵懒的趴在船桨上沉沉睡去。

望着走到身边的塞尔吉乌斯,他来到卢迦的身旁依靠在栏杆上,瞪大双眼一脸好奇的望着卢迦。

“哈,看来我还是不善于掩饰。”卢迦笑着摇了摇头,他心知塞尔吉乌斯是迫切想知道卢迦到底是苦恼什么,可是好奇心害死猫,这件事可能只有李基尼娅与他知道。

“唉,眼下的一切发生的太快,总是有些让人措手不及。”卢迦说着,长叹了一口气,表情中一副充斥着无可奈何的模样,“去年埃提乌斯就已经从卢迪南去往了罗马城,恐怕这个时候他已经在罗马城的外围了。”

“难道狄奥多西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吗?”

“不,嗨,你在说什么呢。”卢迦看着塞尔吉乌斯皱着眉头,一脸不悦地说道:“塞尔吉乌斯阁下,我知道你现在非常好奇,可是知道太多可对你不好。”

言下之意就是希望塞尔吉乌斯不要多问,这点塞尔吉乌斯还是听得懂的,他的眼睛闪过一丝失落。卢迦也说不出来他为什么这么想要知道一些消息,难道说他在效忠奥古斯都的同时心里还有其他的打算?

卢迦对于塞尔吉乌斯的不满很快就有了新的借口,那就是这个年代了,真的难以判定到底还有谁能够忠诚的为了罗马,哪怕是仅仅为了实现自己的野心。

没有的,卢迦对于这一点的看法非常明确,这个年代怎么可能还有为了国家奉献自己一切的人。至少这个国家已经让国民失望连连。

回绝了塞尔吉乌斯的卢迦重新将目光投向眼前的海面,这片海洋,风力“你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塞尔吉乌斯阁下。”

“并不是,卢迦阁下。”塞尔吉乌斯缓缓说道:“现在埃提乌斯以及反对您的元老们无不将你视作他们最大的敌人超过了损害他们利益的蛮族。阁下应该明白,这一次阁下若是回到了罗马,那么将会面临的是怎样的选择?是跟埃提乌斯向当初凯撒与庞培一样决战,还是有其它的打算?”

对于塞尔吉乌斯善意的提醒,卢迦却显得不以为然,他笑了笑,解释道:“他们虽然身为贵族,可是他们的眼界只局限在自己的庄园边墙以及所在城市的城墙之内,这样的人只顾及自己所在城市的安全,又怎么能够在乎得了整个罗马帝国的安危。”

“那么阁下的选择是……”

“战争可不是儿戏,塞尔吉乌斯,您身为军人,应该对于战争相比较那些没有上过战场的家伙们有更深的体会。”

“所以,阁下并不打算选择战争,带了近两万人的军队,选择了能够跟埃提乌斯和平的谈判。”

“和平建立在恐惧之上,塞尔吉乌斯。只有双方能够势均力敌并且拥有着让对方都能够忌惮的绝对力量才能够维持所谓的和平。”

“当然,战争,是一切外交手段失败之后最终解决问题的办法,因为胜利者有权利向失败者提出任何要求。”卢迦伸出手来随手指了指四周的海面,“本来,罗马就像是刮起风暴翻滚的海洋,我与埃提乌斯花了十余年的时间抚平了狂风,使得整个罗马如同眼下的海面一般,虽然起伏不定,但是大体平衡,不会出现让战船倾覆的惊涛骇浪。”

“是啊,这可是比当时的高卢王国与巴高达更加惨烈的局势。”塞尔吉乌斯能够感同身受,毕竟是带领舰队环行过罗马西部海岸线的他还是对于罗马有更深的认识,看着曾经属于罗马的城市是蛮族在巡逻驻防,罗马的子民将本属于罗马的赋税交到野蛮人的手中。

这对于一向高傲的罗马人怎么说都是难以容忍的奇耻大辱,可是眼下元老院与紫室竟然将这件事称之为无上荣光,并且认为是维护罗马的明智决定。

“也只有你是清醒的,卢迦阁下。”不知不觉,竟然想了那么久,回过神来的塞尔吉乌斯长叹了一口气,冲着卢迦点头说道。

舰队过了撒丁岛,眼看着罗马越来越近了,剩下的路程不过是要花费将近半个月的时间。

三天后,罗马已经被埃提乌斯与利托略会和的军队团团包围起来,双方军队隔着罗马的护城河相对峙,很显然,在明明知道自己实力明显强于罗马城守军的。他就是不急不忙地等待着,一点一点打磨着城中守卫军队的耐心。

过了十多天,这段时间里埃提乌斯不是坐在高地上晒太阳,就是与高级军官们在罗马周围四处游玩。哪怕是攻城武器齐备,士兵们都已经准备好,迟迟不肯出动军队进攻的埃提乌斯终于让他的部下们感觉到诧异。

这种疑惑终于在一天,军官们为首的能够在埃提乌斯面前说上话的忒瑞斯一方面是自己对埃提乌斯的所做为甚是不解,另一方面更是经不住下面军官们的一遍遍询问。

乘着这一次跟埃提乌斯一同坐在罗马城外一片树林下面的阴凉草地上,埃提乌斯是那么的惬意,给人感觉他整个人在担任士兵长之后从来没有过如此轻松。

躺在专门准备好的床上,一杯上好葡萄酒一饮而尽,加上两片烤得酥脆的面包。酒足饭饱,葡萄酒的酒劲上头,加上柔软的床榻,惹得人昏昏欲睡,躺在那里没过多久,埃提乌斯便像一个颐养天年的老人一般沉沉睡去。

忒瑞斯就像是一个孝顺的儿子立在一旁,埃提乌斯是将进攻的事情如此不放在心上,甚至面对被围的水泄不通的城市也丝毫不放在心上,仅仅是为了能够让自己放松。

忒瑞斯甚是着急,话说回来他怎么不急,自己的父亲热米提乌斯此时不知被软禁在罗马城中的哪里。

终于,过了近三个小时的时间,太阳从正午一直到最热的下午,埃提乌斯才伸了个懒腰,迟迟醒来。

“大人!”

看到埃提乌斯终于醒过来了,忒瑞斯连忙迎了上去。

“哦,真是个不错的美梦啊,忒瑞斯,来,我告诉你我都梦到了什么,哦,真是神奇,上帝怎么会给人做梦这么好的本领!”埃提乌斯一边笑着一边坐起身来,冲着忒瑞斯说道。

“我的大人…”

忒瑞斯面具难色,显然他对埃提乌斯所说的有趣的梦境并不感兴趣,他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怎么了?忒瑞斯。”埃提乌斯看到忒瑞斯这般,不由得心生疑惑,皱起了眉头。

“我的大人,您知道的!”忒瑞斯想了良久终于开口问道:“士兵们都在等待您下令攻城的命令的,可是……您,并不为之所动。”

第六百四十六章:最锋利的矛,最坚固的盾

对于忒瑞斯忍受不住的质疑,埃提乌斯的目光深邃,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

“我早就意料到你会忍不住提问的吧。”

他远远望着那站满士兵的罗马城墙,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的右边,五步的距离上站着一个奴隶,他手捧着沉甸甸的士兵长权杖。

埃提乌斯举手示意那奴隶将权杖拿来,奴隶哪敢不从,急忙捧着权杖跑了上来双手持着毕恭毕敬地递交到埃提乌斯的手中。

“忒瑞斯,你也明白,我手中这个东西的作用。”埃提乌斯单手持着士兵长权杖,拇指不断磨砂着被擦的金亮的权杖杖身。他双眼注视着权杖,一遍又一遍打量着权杖上镶嵌满的各色宝石。

“这东西价值不菲,其中所影射出来的另一种价值更是无出其右。”埃提乌斯每每看到这权杖,就好像这东西有一种摄人心魄的魔力,哪怕是人世间最为坚定的家伙,看到它都会恍惚一下。

“多么美丽,又多么危险的东西啊!”

埃提乌斯感叹着,他端坐在华丽柔软的床上,捧着这跟权杖,透过权杖,埃提乌斯的双眼里全部都是权杖的影子,从这跟权杖里面他仿佛看到了跟多他想看到的,得到的一切。

但是他很快闭上双眼,似乎他在贪婪当中存有节制的心理,这时时提醒着他时刻保持清醒,不能够让这个可怕的东西占据自己的内心,随后做出更加冲动可怕的事情。

“你是知道的,忒瑞斯。”埃提乌斯缓缓说道:“我只要将这权杖最为华丽的顶端直指哪里,那么罗马的士兵的兵刃最为锐利处将会紧紧跟随。”

忒瑞斯不能够理解埃提乌斯为什么要说这些看似没有意义的话,他现在满脑子只是想着该如何说服埃提乌斯不要浪费时间,可是他不知道这样的话题到底从何开口。

“如果加上出色的指挥能力与充足的补给,这根权杖能够摧毁持杖者所想要摧毁的一切敌人,最终战胜一切。”埃提乌斯挥动着权杖,在手中比划着,再看他看着权杖的目光,意味深长。

“忒瑞斯。”埃提乌斯轻声说道:“能够拿起并且使用这东西的人必须要心如铁石,更重要的是掌握分寸,要知道一时间怒气让你失去理智做出的决定,往往在你成功之后得到冷静清醒之后,所带来的后果是让你担负不起的。甚至说那权杖赋予你的权力只能给你一时的快感,过后却会痛饮你的鲜血、吞噬你的灵魂。”

“所以,大人您在犹豫?”忒瑞斯试探地问道:“您怕铸成大错,所以在犹豫要不要做出在你心里所谓极端的事情,您也在做选择,却不知道什么样的选择更能符合眼下,符合您的心意?”

“不,你错了,忒瑞斯,大错特错!”埃提乌斯浅笑着冲着忒瑞斯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我已经做出了选择,你看,我这段时间不住打发着时间,不就是我的选择吗?”

打发时间,是选择?忒瑞斯满是疑惑,他不清楚埃提乌斯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我知道你的疑惑,忒瑞斯。”埃提乌斯笑了笑,随后端起酒杯,用眼神示意忒瑞斯旁边的小桌上还有一个银杯,他是想让忒瑞斯陪他喝上一杯。

忒瑞斯此时表现可谓是糟糕透了,他看了眼埃提乌斯,又看了眼桌上的酒杯,迟疑片刻,终于走过去端起酒杯。

一旁的奴隶赶忙上来斟酒,而后埃提乌斯则笑着举起酒杯,对忒瑞斯说道:“悠闲的时光总是转瞬即逝,来吧,举杯,敬这美好的的天气。”

于埃提乌斯碰杯,忒瑞斯模仿着埃提乌斯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只能说葡萄酒确实是个好东西,一杯下肚,方才内心的焦虑不安与蠢蠢欲动都被抚平而缓和下来。也许埃提乌斯经常饮酒也就是为了这片刻的安宁吧,可是他到底在等待什么?忒瑞斯不甚理解。

罗马城的皇宫当中,瓦伦提尼安一个人坐在偌大的餐桌让,在他面前的餐桌上摆满了各色美食与葡萄酒。侍女们站在一旁,等待着瓦伦提尼安进餐。

可是瓦伦提尼安看起来并没有食欲,他呆呆地注视着摆在餐桌上用来照明的油灯。褐色的瞳孔中闪烁着跳动的火光栩栩如生。

他已经绝食整整两天了,因为饥饿让他整个看上去像是得了重病一般郁郁不振,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踏踏踏……”

一连串脚步响起,紧接着就是侍女打开房门的声音,除了瓦伦提尼安,其他人抬头寻声看去,只见奥古斯塔李基尼娅进门。

她的脚步轻盈,走路都不发出一点声音,一身白色长袍,让她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坠落凡间的奥林匹斯女神。

她一步步走到餐桌的另一端,站在瓦伦提尼安的对面,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这个绝食抗议的奥古斯都。可是瓦伦提尼安对这一切熟视无睹,仿佛在他的眼里只有那跳动的火光。

眼看着冷战并不是好的办法,李基尼娅心想这不是办法,毕竟奥古斯都不等同于常人,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对于在场的谁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李基尼娅终于开口了,她犹豫片刻说道:“不论如何,吃点饭吧,饿坏了身子,上帝都不会眷顾你的。”

“眷顾?呵呵!”瓦伦提尼安冷笑几声,抬起头来怒视着李基尼娅,这是他的妻子,可是在他的眼中看来她是一个比他母亲更加可恨的女人。“说吧,埃提乌斯,他现在在哪?”

“我不知道!”李基尼娅回答地果断,在这方面她丝毫没有退让,她也没有退让过。

“哈,你不知道!”瓦伦提尼安抬起头来,通红的双眼死死注视着李基尼娅,“恐怕他率军包围罗马的事情你们就根本不打算让我知道吧!”

对于瓦伦提尼安的质问,李基尼娅只是保持沉默,她紧紧盯着瓦伦提尼安,哪怕是不作言语,自己的气势都丝毫不落下风。在其间,李基尼娅不忘瞪了一眼瓦伦提尼安身后站着的侍女,吓得那几个女人赶忙低下头去。

“我惊讶地发现,你似乎完全不把我这个奥古斯都放在眼里!”瓦伦提尼安说着,缓缓站起身来,他怒视着李基尼娅。

“听着,你这个该死的女人!”瓦伦提尼安指着李基尼娅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认为你还有什么资格在我的面前耀武扬威?我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看清了一切!你不过就是一个可怜的寄生虫,如果不是你的父亲,你什么都不是,当然,现在,你的父亲死了,你什么都没有了!你这个可怜虫,记住你对我说话时应该有的态度!”

这是何等的侮辱,李基尼娅咬紧牙关,默默注视着瓦伦提尼安的无端职责与侮辱。

“一个女人,甚至不会服侍你的丈夫,真是失败啊!”瓦伦提尼安讽刺着,嘲弄着,转身抓起一位侍女,不等那侍女有任何反抗的机会,一把搂在自己的怀中。

“看看吧,如此年轻的少女!”瓦伦提尼安跟个疯子一般当着李基尼娅的面伸手捏住侍女的**,并且伸出舌头来舔她白嫩又因为紧张泛起潮红脸。

那侍女被吓坏了,她瞪大双眼站在原地任由瓦伦提尼安胡作非为。

瓦伦提尼安看到了李基尼娅脸上的复杂表情,这更像是折磨,让他近乎表态的心理得到了莫大的满足。

他开始变本加厉,一把拉开侍女的衣服,让这个少女的**裸露无遗。

瓦伦提尼安捏住侍女的左边**,脸上写满了贪婪与得意,是的,他就是要看看倍受屈辱折磨的李基尼娅到底是怎样的。这个冰冷的,自以为高贵的女人。

李基尼娅看着瓦伦提尼安为非作歹,身为奥古斯塔竟然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丈夫无礼于别的女人,这到底是怎样的折磨恐怕只有李基尼娅的内心有答案。

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瓦伦提尼安一把将这侍女推倒,让她趴在眼前的餐桌上,扯下自己遮住的托加长袍,干起了男欢女爱的苟且之事。

侍女的叫声充斥着这个开阔的房间,瓦伦提尼安的脸上满是**的快感与折磨他人时变态心理满足的狰狞。

一滴泪水不经意间划过李基尼娅的脸庞,她咬紧牙关,伸手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微微抬起下巴扬起头来,试图不让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流出。

“看看吧,你这个贱人!”瓦伦提尼安越干越用力,还不是冲着李基尼娅放肆的狂笑,“听听这声音,一个高贵血统的女人还赶不上这个下贱的货色,哈,哈哈!”

李基尼娅只感觉自己快要喘不上气了,她的心脏仿佛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动,特别是其他人的目光,那帮卑贱的侍女冲她投来的那种意味深长的目光足以让她窒息。

“快离开这!快离开这里!”李基尼娅在心里暗暗说着,她就像是个木偶人一般机械式的转过身,听着那撕扯着她耳朵的叫喊,一步步,走得越来越快。

泪水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从她的眼角不断流出,心中流动的血液更像是惊涛骇浪一般将她本就如同泥沙一般脆弱的尊严冲得七零八落,碎了一地。

第六百四十七章:最锋利的矛,最坚固的盾

李基尼娅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走出来的,她行走时就像是一个傀儡,一步一摆动地像是失去了灵魂。

她并不爱他,甚至对他还有一些厌恶,可是她还没有绝情到这个地步!瓦伦提尼安一定是在羞辱她,这已经非常明显了。试想奥古斯都当着卑微仆人们的面侮辱奥古斯塔,这恐怕从第一任奥古斯都至今都不曾有过的吧。

奇耻大辱,这对于一向高傲的李基尼娅怎么不是奇耻大辱呢?她咬紧牙关,一步步尽量让自己有得像是一个高贵的贵族。

步履匆匆,她竭尽全力让自己逃出那里,越远越好。

推开房门,只看亮尤多利亚与欧贝利亚正在保姆的照顾下玩耍,看到她们两个小家伙对于最近发生了什么事一无所知,现在在她们的眼中只有玩具,以及一切都能够给予他们快乐的东西。

“尤多利亚,你应该去学习了。”李基尼娅揉着红肿的双眼,尽量保持出自己那份严厉在里面。她接着教训尤多利亚道:“作为弗拉维斯家族的一员,你必须要拿出一个贵族子女应该有的学识跟德行,你需要去找你的老师,让他好好教教你。”

尤多利亚怯生生地望着突然变得严厉的母亲,那双通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她,语气显得不容置疑,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只是被吓坏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公主,我们快走吧。”身旁老妪赶忙走过来弯下身拉住尤多利亚的手,劝说着尤多利亚,继而拉着尤多利亚从李基尼娅的身旁经过,匆匆走出了门外。

“你们都出去!”李基尼娅厉声呵斥其他侍女们,吓得她们不敢不从,急忙躬身行礼退出,只留下欧贝利亚与李基尼娅两人。

“妈妈…”

欧贝利亚明显是被李基尼娅这般举动给吓坏了,她不会想到自己的母亲突然之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她愣愣地站在原地抬起头来望着李基尼娅,李基尼娅上前两步,躲在欧贝利亚的面前。

这个仅仅只有几岁的小孩啊,李基尼娅缓缓伸出手来抓住欧贝利亚的双臂,她的双眼紧紧注视着这个女孩儿。

她跟瓦伦提尼安是如此相似,这个该死的容貌总是在心里挥之不去,让李基尼娅难以控制自己。

“瓦伦提尼安…”

李基尼娅在口中念念有词,不知不觉中,她伸出手来,握住了欧贝利亚那细小的脖颈。

“妈妈!”

欧贝利亚现在不能理解李基尼娅到底在干什么,她只是感觉到那她母亲的双手握在她脖颈的那一刻眼神是那么的冰冷,面部表情又是那么的狰狞。

“哦,哦,我的天呐!”

这一声呼唤让李基尼娅清醒过来,她看了眼自己的双手,随即像是触电那般将手缩了回来。

“我,我这是在做什么?”李基尼娅惊讶地瞪大双眼望着自己的双手,不管怎样她都不敢相信自己在那一刻竟然有了杀死自己亲生女儿的冲动。也许仅仅是厌恶那张脸吧,憎恨到甚至想要亲手杀死一切相像的事物。

“抱歉,非常抱歉,我的女儿!”李基尼娅终于忍不住,在欧贝利亚的面前泣不成声,不知所措的幼小的欧贝利亚看到自己母亲哭的如此凄惨,自己也忍不住哭了出来,这对母女相拥而泣,外面的侍女们听得一清二楚。

城外,埃提乌斯依旧是在做一些日常无聊的举动打发着时间,直到西方海面上出现一艘艘战船。

“有战船,有战船!”看到战船的士兵们连忙彼此招呼着朝着西方海面上望去,那迎风而来的战船船帆上鼓动着红色的拉伯兰标志,战船锐利地前端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剑破开水面,朝着河岸边快去而来。

“大人!大人!”

忒瑞斯与利托略等一干军官们跑来叫醒又睡过去的埃提乌斯,“卢迦,一定是弗拉维斯卢迦!”忒瑞斯上气不接下气地对埃提乌斯说道。

一听到是卢迦,埃提乌斯瞬间来了精神,他一个鲤鱼打挺地从床上做起来,坐上马车一路狂奔绕过罗马城,来到靠近海岸的一处视野开阔的高地上,远远眺望着即将靠岸的战船。

“看样子一定是守卫首都的第二蝴蝶兰舰队,他们从西方而来一定是带着卢迦的军队。”利托略对埃提乌斯分析道:“现在的情况非常紧急,大人,我们必须要做出应对!”

忒瑞斯等一干将近连连点头,有的甚至已经准备招呼传令兵要求士兵们备战了。

“好啊,终于来了!终于来了!”埃提乌斯看到这战船所表现出来了的举动跟其他军官们的完全不同,他的脸上透露出来的是兴奋,似乎他苦苦等待的就是远道而来的卢迦。

“大人。”望着那远处的舰队,忒瑞斯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他走到埃提乌斯的面前,对埃提乌斯说道:“我们完全有能力在卢迦的军队登陆的时候给他们迎头痛击。原来大人的想法是让卢迦登陆然后再罗马城外将他击败以威慑城中负隅顽抗的守军。”

“什么?”埃提乌斯一脸疑惑地望着忒瑞斯,“为什么要战斗?我可不想让自己的士兵死的如此不值得。”

埃提乌斯的话让忒瑞斯哑口无言,他开始越来越搞不懂埃提乌斯了,天知道这个家伙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只看到先头是二十艘战船,他们并没有临海放下小船让士兵登陆,反而是直直撞向岸边,其上面的士兵依次跳了下来,并且在埃提乌斯与他的军队面前摆好阵势。

他们一共有两千多人,就是为了能够给后续部队带来足够的时间。

“终于来了,终于来了!”埃提乌斯呢喃着,脸上露出一丝若隐若现的微笑,随即他转身上了马车,对忒瑞斯说道:“我们回去吧,在罗马城下等他!”

忒瑞斯看了眼正在部署的卢迦军队,又看了眼埃提乌斯,他不能够想象埃提乌斯为什么要放弃这个绝佳的进攻。

可是命令就是命令,是不可能违背的。忒瑞斯咬了咬牙,还是招呼着士兵们后退,退回到罗马城前端,在那里等待卢迦的到来。

卢迦随士兵登陆,可是看到埃提乌斯竟然带领士兵后退,便心里疑惑,心想:难道是埃提乌斯有什么别的打算?

过了半日,军队好不容易在岸边集结完毕,卢迦便带领着他们继续向前,朝着罗马城进发。

一路上,沿着罗马的城墙走过,卢迦惊讶的发现城墙竟然没有破损的痕迹,那就意味着这么长时间埃提乌斯并没有进攻罗马。

仿佛是心有灵犀一般,卢迦所不愿意看到的同样是埃提乌斯也不愿意看到的,就在这近乎可以说是和平的方式,帝国的长矛与帝国的盾牌,在这座帝国昔日的首都前相会。

第六百四十八章:最锋利的矛,最坚固的盾

下午,罗马城外,埃提乌斯让士兵们列阵等待,自己则端坐在马车上位于军阵的最前端。

直到不远处出现大量的士兵,卢迦的军队直接以作战的阵列向前推进,持旗手手持龙头队旗的骑兵位于军阵最前端,他们列成一排,顺着微风,龙头旗如同在空中舞动的游龙。

步兵以百人队为单位,每个队列的持旗手都手持鲜红的拉伯兰旗,步兵盾牌上也是清一色的“黑耳”标志。

卢迦策马位于军阵的最前端,他一身铁甲,头戴着镶嵌着白色羽毛与红色竖马综的头盔,肩头披着狼皮披肩,下面挂着红色的披风,卢迦的身旁跟随着其他军官以及持鹰旗的骑兵。

埃提乌斯望着越来越近的卢迦,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的,身旁第十四双子军团的鹰旗手手持鹰旗站在埃提乌斯的座驾前。

“卢迦,进攻,还是……”跟在卢迦身后的安德鲁问道。

“埃提乌斯并没有进攻的意思。”对于埃提乌斯的判断,卢迦似乎非常肯定并且为之充满信心。

两军相距已经不足五十米了,双方除了为首的两个士兵长还是一副处事不惊的淡定模样,其余的都是挺起盾牌生怕对方率先发难让自己蒙受不应该的损失。

已经足够接近了,可是卢迦依旧策马前进,这让双方的士兵都紧张得紧握住手中的盾牌与长矛,做好迎战的准备。

“卢迦…”

这样危险的距离已经不适合再靠近了,可是卢迦依旧前行,安德鲁试图叫住卢迦,可是他并没有理会。无奈,安德鲁只能够命令身后的士兵们做好一切可能的准备,然后硬着头皮跟在卢迦的身后。

埃提乌斯微笑着从战车上站了起来,此时卢迦已经距离他不足二十米了。

“咔!”

埃提乌斯麾下的士兵们用长矛敲打着盾牌,发出沉闷地声响,,寓意着警告,这让卢迦停下了脚步,他身后的士兵也随即停下脚步。

“我已经等了你很久了,卢迦阁下。”埃提乌斯现在他的战车上,他手持士兵长权杖,面对着卢迦,“恐怕你能够如此大胆地来到距离我这么近的距离上又没有露出半点畏惧的神色,你的想法一定是跟我一样的,我说的没错吧,卢迦阁下。”

对于埃提乌斯的所说,卢迦看上去对这个问题不可置否,他冲着埃提乌斯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无论如何,真的不要说这些没有意义的东西了,说吧,埃提乌斯,你在这里等待我不是没有用意的,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说出来吧。”

“哈哈,不愧是出色的士兵长!”埃提乌斯笑着拍了拍手,“弗拉维斯家族的成员可能让你造就了如此见识或是说士兵长这样的位置,你我是当之无愧的。”

“我明白,埃提乌斯。”卢迦同样报以微笑然后对埃提乌斯说道:“你是为和平而来,与我的初衷一致。”

“但是在不纠缠的你死我活之前,弗拉维斯卢迦。”埃提乌斯话风一转,整个人的脸都阴沉了下来,然后他冷冷地看着卢迦,压低声音缓缓说道:“我必须要看到奥古斯都,而现在,你的人正在将他囚禁在这座永恒之城。”

“哦?”卢迦故意做出一脸惊讶的模样看着埃提乌斯,惊讶道:“为什么我的部下们告诉我他被我们很好的保护起来,而你,则是另一座可怕的囚笼。”

“你依旧是那么的自以为是,卢迦阁下。”埃提乌斯笑着耸了耸肩,转而抬起头来看着卢迦接着说道:“恐怕你并不了解我,弗拉维斯卢迦阁下,我所做的一切都敢跟上帝发誓全部是为了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

卢迦一听到埃提乌斯这么说便觉得好奇不已,不知为什么这个家伙竟然可以大言不惭的说一切都是可以向上帝发誓的。

“好吧,好吧,埃提乌斯阁下。”卢迦同样耸了耸肩,对埃提乌斯反驳道:“上帝总是那么仁慈,至少谎言在他那里都能够被原谅跟无视,说吧,埃提乌斯阁下,到底是什么,让您能够在这里苦苦等候以至于完全没有畏惧的面对我呢?”

“护送瓦伦提尼安去君士坦丁堡,去继承你的父亲,也就是他的哥哥的皇位。”埃提乌斯这么说着,他的双眼微睁,意味深长的看着卢迦。

卢迦立马明白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作为狄奥多西二世的养子,对于皇位的自然是有继承权的。眼看着继承权眼睁睁地从手里溜走,不管是谁哪怕是如同神明一般的初代奥古斯都都不可能这么善罢甘休吧。

埃提乌斯就这么冷冷地看着他,希望这时候卢迦能够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情绪暴跳如雷。从而做出一些让其他人惊讶不已的事情来,让埃提乌斯好名正言顺的战斗,哪怕是失败了,接下来他甚至可以动用阿提拉的力量,这么做卢迦必然会失败!

“让瓦伦提尼安三世继承东帝国的皇位。”卢迦看起来非常冷静,冷静到仿佛这件事他置身于事外不为所动,“这很好,能够让罗马重新回归到统一的时代,那么我们两个都将是创造时代的功臣啊,埃提乌斯阁下!”

看到卢迦连连点头,这着实让埃提乌斯在心里惊讶不已,他没有想到卢迦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小屁孩了,甚至说他的沉着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年龄。

埃提乌斯依旧是错误的估计了卢迦的现在,毕竟这个利欲熏心的时代每个人都会为了权力不择手段,只不过像卢迦这样“洁身自好”不为功名利禄所负累的家伙真的是个奇迹。

“哦?那么说,你的意思是,愿意看到瓦伦提尼安成为东部罗马的奥古斯都?”

“可以这么说,埃提乌斯阁下,我与你一样,堪称罗马的忠臣!”

“好吧,好吧,原来是这样…”埃提乌斯的脸上写满了失落,可是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够这么惊心动魄,竟然在奥古斯都这个整个罗马世界至尊存在的玩意不感兴趣,那么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与这个奇怪的家伙对话了。

“也许我们能够在这个方面合作。”但是埃提乌斯并不会因此而不知所措,他微笑着看着卢迦,他知道了这个混蛋不是个好对付的家伙。

这也无妨,只要能够将瓦伦提尼安推到足够的位置上,等待他的死亡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眼下只要促成了欧贝利亚与高登提乌斯的婚礼,什么,都是不重要的!

“说吧。”卢迦问:“你有什么好办法呢?”

第六百四十九:瓦伦提尼安的皇位

“这么说,卢迦阁下同样是罗马的忠臣,那么便说是支持瓦伦提尼安成为罗马唯一的奥古斯都。”埃提乌斯在心里暗暗盘算着,接下来他就必须要接到奥古斯都了,而且是尽快。

“这点说来,我需要跟瓦伦提尼安商量一下。”卢迦思索片刻,对埃提乌斯说道。

“不,完全没有必要的,卢迦阁下!”在听到卢迦的提议之后,埃提乌斯想都没有想的立马回绝了。

“我不能够想象你现在心里到底打着什么样的阴谋诡计,卢迦。”埃提乌斯指着不远处的罗马城门,然后对卢迦说道:“在这里,我进不去,也不可能让阁下进去的,我有一个提议,我派一个特使与奥古斯都会面,因为罗马已经被阁下用卑鄙的手段占据了,所以阁下自行做出决定。当然,我不希望阁下干涉我的使者与奥古斯都的会面。”

“当然,”面对埃提乌斯近乎无理的要求,卢迦只是笑了笑,因为这玩意根本吓不住他,“奥古斯都在罗马,而罗马将阁下拒之门外,这样的情况,阁下似乎还没有说出如此条件的资格吧。”

“我无意与阁下争论什么。”埃提乌斯抬开双手耸了耸肩,指着东方,对卢迦厉声说道:“现在东部罗马奥古斯都位置空缺,无论是元老院还是地方贵族,对于这个位置哪个不是虎视眈眈。怕是你在这里浪费时间耗的起,可是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陛下怕是没有这个时间。”

“你这是在威胁我,埃提乌斯阁下。阁下要知道,到时候耽误了奥古斯都,怎么样,都会怪罪到阁下率领军队堵在罗马城门前的阁下。”说到这里,卢迦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一般,他瞪大双眼,故意做出惊讶的语气对埃提乌斯说道:“我突然忘记了,阁下的儿子高登提乌斯可是向奥古斯都的小女儿欧贝利亚求婚的,可是你竟然用这样傲慢的态度对待紫室成员,恐怕喜怒无常的奥古斯都会有别的想法,对于他的小女儿与阁下儿子的婚事。”

这一句话就戳到了埃提乌斯的软肋,只看到埃提乌斯的面色铁青,可能在这表情下面一定在问:你这个该死的家伙是怎么知道的!

见到埃提乌斯一句话不说,看来是想要将这个话题搪塞过去吧,过了良久,埃提乌斯才憋出一句话:“无论什么,一切都交给瓦伦提尼安吧,他已经是一个大人了!”

“卢迦!卢迦!卢迦!”

瓦伦提尼安又在皇宫里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冲动,他摔坏了一切眼里所能够看到的东西,他一边大口喘着粗气,因为爆发自己的怒火让自己本来就羸弱不堪的身体更是支撑不住。

他一遍遍诉说着这个人的名字,脑袋里一遍遍询问着这个家伙到底是敌是友。

“他是谁?他是谁?”

这一切仿佛是一个圆环一个一个紧紧套在意思,陌生的声音在脑袋里面回响着,一遍遍质问着瓦伦提尼安。瓦伦提尼安也在一遍遍不厌其烦地回答:“他是谁?卢迦!他是谁?卢迦!……”

突然间,瓦伦提尼安他停下了手中的疯狂,停顿了下来就像是一座栩栩如生的雕像。整个房子安静下来,就像是狂风暴雨过后的宁静,只能够听到细微的喘息声。

瓦伦提尼安瞪大双眼,看着眼前凌乱不堪的地面,双眼因为气愤而变得通红,他竟然冷静下来了,他似乎找到了答案。

“他是谁?”

“弗拉维斯卢迦,狄奥多西的养子。”瓦伦提尼安的目光变得冰冷,发出的声音就像是恶魔从地狱传出的那般。

晚上,卢迦的军营里面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她坐在简陋的马车上,护卫也只有三个人,对于卢迦来说都是熟悉的面孔。

“你们怎么来了?”卢迦望着他们从军营的后门走进来,放下斗篷摘下头盔,分别是马特奥里乌斯、贝利亚留还有约翰安条克。

在他们身后还有一人,那人从马车上下来,躲在三人的身后,似乎在等待着卢迦的注意,好在透过火光,卢迦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他是谁?”卢迦指着那个刻意隐藏自己的人问道。

还不等他们三人回答呢,这个家伙就自己展示了自己的身份,只见她将罩在头上的兜帽拉开,露出淡妆又显得苍白的脸。

“李基尼娅,你怎么来了?”卢迦看到她,瞪大双眼,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可是又确实发生了。

“对于您今天与埃提乌斯的交谈,我们都知道了。”贝利亚留说着,忍不住摇了摇头,“天呐,你当时一定是迫不得已,做出这样的决定。”

对于贝利亚留的话,卢迦倒是只言片语没有听进去,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奥古斯塔李基尼娅的身上。

“我相信,你一定看了我的父亲留给你的信,对了,他也是你的父亲。”李基尼娅的双眼通红,她瞪着卢迦,眼神中透露出来的分明是怨恨与不解。

“李基尼娅。”卢迦一脸严肃的看着她,解释道:“我懂你现在的想法,可是现在并不是如你所想像的那般简单。”

“是你没有对权利的渴望,还是因为对我的恨,哪怕是见上一面都会让你痛苦不堪?”说起来像是撕心裂肺了一般,李基尼娅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让眼泪流了出来。

“不不不,李基尼娅,我不是这个意思!”卢迦慌忙解释,可是一张口却欲言又止,他实在是找不到话题了吧。

“听着,李基尼娅,我,我的妹妹啊。”卢迦一脸严肃地望着李基尼娅,伸出双手搭在她微微颤抖的肩膀上,“你应该明白现在的局势,埃提乌斯千方百计都在想要抓住我的弱点,可是我不能马虎,不能大意。”

“够了!这都是借口!”李基尼娅打断了卢迦的话,她就像是一个怒气冲冲的,蛮横不讲理的泼妇,拍开卢迦的双手,一把抓住他的衣服。“你这是在排挤我是吗?你在撒谎,这从始至终都是在讨厌我,你说到底不是因为害怕埃提乌斯,而是憎恨我,说吧,把你心中的憎恨说出来,用你所能够想象出来的最恶毒的语言侮辱我,让我难以忍受直到转身离开,你本来就想要这么做不是吗?”

这个可怜的女人,哪怕是说的绝情,可是双眼泪如雨下,哭成了泪人,不管是谁,都会因为她而狠不下心来伤害她吧。

“你,是我的软肋啊。”面对她的责骂,卢迦没有气愤,反而是用他所能够使出来最为缓和的语言对她说道:“你,尤多利亚,是我的软肋,是能够置我于死地的。”

这样的话让李基尼娅愣住了,她瞪大双眼泪眼婆娑,眼神中分明是撼动,眼泪将怨恨与不解冲刷干净,留下的满满都是感动。

“真的吗?”李基尼娅激动的声音颤抖“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卢迦只是微微点头,算是应了下来。

第六百五十章:继承者的战争

“凯撒,弗拉维斯卢迦与弗拉维斯埃提乌斯已经达成了共识。”

在重新被收拾整齐的大厅里,瓦伦提尼安难得得镇定,他默不作声的坐在最中央的座位上。

聆听着元老院而来的奥德斯的回报,当然,就像是奥德斯所看到的那样,瓦伦提尼安的脸上写满了惊讶,他是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一直以敌人为目标的卢迦竟然是支持他成为东帝国的奥古斯都的支持者。

“你保证这些都是你的实话?”瓦伦提尼安激动得嗓子都有些颤抖起来了“我要你向上帝发誓你所说的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我的凯撒!”奥德斯再三行礼,确定了这句话的真实性。

“我的天呐,我的天呐!”

瓦伦提尼安瞪大双眼一屁股瘫倒在座位上,他是怎么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到的消息。

他原来一切的担心和忧虑都已经不足为虑了,现在整个西罗马帝国都在支持他,那么说来他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的去东罗马帝国成为真正的奥古斯都了。

“爷爷!”瓦伦提尼安狞笑着抬起头抬着天花板,“我将延续你的荣耀,成为罗马帝国唯一的奥古斯都,啊!无上的荣光!无上的荣光!”

瓦伦提尼安一遍遍复述着,放肆的狂笑着仿佛眼中除了上帝已经在也没有别人了。

“那还等什么?那还等什么?”

瓦伦提尼安收敛了笑容,转而用质问的语气问奥德斯道:“那你还在等什么?难道等待那些篡位者夺了我的皇位才善罢甘休吗?”

突如其来的神气确实让奥德斯一时间晃了神,但是他很快回过神来看着瓦伦提尼安连忙跪地行礼点头答应下来。

第二天,修好的并且用奥古斯都签名的诏书送到了两个士兵长的军营。

这不得不说是一件让人瞠目结舌的奇闻,罗马城外两个各拥有半数帝**队指挥权的士兵长竟然在同一天在奥古斯都的调停下选择了和解。

埃提乌斯的军队进入了罗马城,一切被软禁起来的元老贵族们纷纷回到了元老院,整个罗马城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这真的是一件奇迹一般,因为所有人都在向上帝祈祷杜绝这场战争的发生,因为现在的国力已经不能够允许手握重兵的将军们胡作非为。当然,是在最为关键的时候,奥古斯都如有神助那般“说服”了刀兵相见的士兵长,让他们重新和解,成为人们口中的美谈。

一向羸弱的瓦伦提尼安终于不是人们口中的傀儡,现在罗马的市民们将瓦伦提尼安形容成一个明智的君王,一个成熟的家伙,做了一件甚至如同上帝一般明智的决定。

这都是乐天派与人云亦云的家伙们想当然的认为,他们以为被架空权利的奥古斯都终于夺回了自己失去的威望,正在向着他们所期望的方向发展。

但是真正懂得这一切是非曲折的,也只有卢迦与埃提乌斯这两位士兵长了吧。不得不承认的是,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交锋,卢迦与埃提乌斯越来越相似,他们哪怕是所作所为都会有对方的影子。

这可能就是权力给人带来的转变,但也是因为权利,让他们两个人变得小心翼翼,毕竟打江山不易,守江山更难。

三天后,罗马城中的皇宫里,以奥古斯都的名义举办的盛大宴会开始,端坐其中的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三世红光满面。

他坐在柔软的座位上,手里拿着银制的酒杯。为了增加葡萄酒的口感,他特意往自己的杯中加了几块红色的东西,因为这东西能够让他杯中的葡萄酒喝出一股甜味,加上身边的贵族们赞美的语言与奉承的话语只为了能够得到他们自己想要的东西,这一切无不让瓦伦提尼安感觉到自己就像是神,他深深陶醉并迷恋这种感觉。

身为奥古斯塔的李基尼娅就坐在他的身旁,瓦伦提尼安当时的所作所为依然历历在目,所以李基尼娅对于他恨之入骨。

这样的混蛋竟然也会有翻身的日子,恐怕这才是让李基尼娅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的吧。看着他端坐在高人一等的位置上,俨然一幅胜利者的姿态,李基尼娅开始怀疑卢迦的所说是不是通篇谎言,她心想着这样的人怎么可以收到如此对待?

瓦伦提尼安摇晃着手中的银杯,一脸深沉的模样是那么的高傲。他甚至正眼都不看李基尼娅一眼,注意力全部放在手中雕刻精美的酒杯上。

瓦伦提尼安侧过头来,仅仅是扫了一眼李基尼娅,脸上闪过一丝不屑地表情。

“我不得不向你承认,我当时对你的屈辱有失偏颇。”看似的道歉在瓦伦提尼安的口中说出来是那么的敷衍,“但是再一思考一下这件事,不难看出,一个连自己丈夫都不愿意服侍的女人,怎么不应该忍受其他女人服侍她的丈夫呢?更何况他的丈夫是西部罗马分治帝国的奥古斯都,世人口中的凯撒,未来将会成为东起帕米拉,西至无尽洋的至尊王者。成千上万的女人冲着我投怀送抱,其中不乏贵族女子,她们都梦想着爬上我的床,渴望奥古斯都的垂怜,为的就是成为奥古斯塔,这个神圣的,属于女人至高无上的称谓。”

瓦伦提尼安缓缓诉说着,他的双眼中透露出来的尽是贪婪,他的自恋开始让他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得意忘形让他的言语狂妄,不可一世。

这哪里是道歉,简直是屈辱,听得让李基尼娅血脉喷张,气得脸色铁青。她抬起头来怒视着还在深深陶醉的瓦伦提尼安,张口反驳道:“如果我的父亲还在世,你是断然不敢说出如此放肆无礼的话来。只可怜我的父亲是如此庇护你们这对可怜的母子,不惜一切代价成为你们的盾牌才让你成为奥古斯都。”

“时代不同了,我可怜的妻子。”瓦伦提尼安冷笑着低下头看着坐在一旁的李基尼娅,神情中尽是戏谑,“看看你,就像是一个被主人抛弃了的哀嚎的母狗,除了狂吠能够惹人注意以外,你那细小的獠牙只会吓哭无知的孩童。闭上你的嘴巴吧,你心中的恶毒丝毫匹配不上你的容貌,可怜的女人,如果不是你的哥哥是我坚定地支持者,我恨不得现在就将你逐出紫室,让你在他人的嘲笑之中度过余生。”

这样的屈辱是让李基尼娅忍受不得的,李基尼娅紧咬着嘴唇,眼泪就在眼眶中打转,她努力不让眼泪落下,以便在贵族面前保持自己身为奥古斯塔的那点可怜的尊严。

“弗拉维斯埃提乌斯阁下与弗拉维斯卢迦阁下驾到!”门口的廷臣朝着里面呼喊着。

所有贵族们纷纷站起来,虽然他们一再巴结着奥古斯都,可是真正的掌权者从来都是手持兵戈的,这点他们都深以为然。可能除了瓦伦提尼安,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掌权者还是这两个手握重兵的士兵长。

卢迦与埃提乌斯一身紫色的丝绸托加长袍,头戴金色桂冠,为了显示自己特殊的身份,他们当然不能落下那象征权力的士兵长权杖。

贵族们纷纷向他们投来致敬的目光,目送着他们缓缓来到靠近奥古斯都最前排的座位上,直到他们两人冲着身后的贵族们点头,贵族们才敢依次坐下。

第六百五十一章:继承者的战争

“哈,如果不是我忠实的支持者……”瓦伦提尼安待到卢迦与埃提乌斯入座,他仰身靠在座位上,对众贵族们说道:“埃提乌斯与卢迦不愧是我母亲亲自选中的士兵长,他们所表现出来的忠诚让一向英明严肃的我都为之震惊,是的,他们总是想着为奥古斯都分担忧虑,是的,除了不能够医治我的便秘之外。”

这样荒唐的笑话让台下的贵族们一脸的尴尬,就连卢迦也忍不住跟埃提乌斯对视一眼,都是彼此尴尬的笑了笑,诚然,瓦伦提尼安说的笑话真的是太过于低俗而他却不以为然。

宴会中,觥筹交错,瓦伦提尼安更是频频举杯,允诺了所有人有求于他的贵族们的愿望,可是贵族们到底说了什么,可能瓦伦提尼安都没有听进去吧。

他已经沉醉在拥有所谓权利的美梦当中!一杯杯美味的葡萄酒除了让他更加醉的沉重,梦得深沉以外,没有任何帮助。

瓦伦提尼安早已经沦陷在葡萄酒与贵族们奉承的言语中无法自拔,对于两位士兵长来说自然是顾不上的。

贵族们想要来套近乎,可是紧紧守卫在他们身后的士兵冰冷地眼神让他们望而却步。

怕是耐不住冷静,显得与眼下的热闹环境格格不入吧。埃提乌斯端起酒杯,冲着对面的卢迦笑着说道:“端坐在如此喧闹的中央,却冷清地如同置身于事外,辜负了美好的时光实在是该死。我提议让我们共同举杯,庆祝在这个吉祥的时刻在此汇聚一堂。”

“当然,为什么不呢。”卢迦笑着应和,举起酒杯朝着埃提乌斯示意。

将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埃提乌斯长舒了一口气,冲着卢迦说道:“恐怕我已经不能在这里逗留了,卢迦阁下,现在,我必须要离开了。”

卢迦只是点头,埃提乌斯随即又看了眼在贵族簇拥下喝得酩酊大醉的瓦伦提尼安,这家伙根本顾不上他,埃提乌斯倒也无奈的耸了耸肩,回过头去跟身后的侍卫低声说了几句便离开了。

见再也没有别人找卢迦了,而且瓦伦提尼安这个该死的家伙已经快要不省人事,身边的贵族们还在端着酒杯一遍遍向他诉说自己的苦闷一样瓦伦提尼安能够为他们解决。

李基尼娅乘机抓住这个机会起身来到卢迦的身边在他的耳朵旁低语道:“我觉得我们必须要谈谈……”

接着,李基尼娅起身离开,卢迦不敢怠慢,感觉到李基尼娅的脸色很差,一定是有什么心事吧。他连忙招呼着身旁的侍卫们一起,跟着李基尼娅一前一后走出了大厅。

来到皇宫后面的花园里,这里比较空旷,卢迦紧紧跟着李基尼娅来到了花园的伸出,这里就像是迷宫一般。

想必是李基尼娅时常来到这里吧,这样蜿蜒的道路卢迦生怕自己再转上两圈就会迷路了,可是李基尼娅却轻车熟路,三转两转地就来到了花园的中央。

正值深夜,这里伸手不见五指,而李基尼娅却在这里停下。

透过火光,卢迦看到李基尼娅停留在一座雕像前,这里是奥古斯都屋大维的青铜雕像,李基尼娅坐在那底座上,回过头来看着卢迦,透过火光,卢迦分明从她的眼神当中看出了怨恨。

“李基尼娅…”卢迦小声说着,他不知道李基尼娅到底是怎么会这般怨恨的目光看着他。

卢迦回过头去招呼着自己的侍卫们在附近把守,免得一些不该来的家伙出现在这里。随后为了照明,他那些一根火把跟李基尼娅站在一起,这样的空旷地方只剩他们两个人了,方便了对话。

“你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了,卢迦。”李基尼娅说着,忍不住抽噎了一下。

“怎么了?李基尼娅,我的妹妹。”卢迦不解,追问道:“为什么要这么说,难道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告诉我。”李基尼娅抬起头来盯着卢迦,“你为什么要支持瓦伦提尼安,这个该死的,没有礼貌的混蛋!”

不知道是怎样的屈辱让李基尼娅以至于此,她对于瓦伦提尼安的怒火已经到了临界值,真的要到了火山爆发的前一刻。

“他羞辱你了…”卢迦自然是知道这其中的是非。

“无时无刻!”

“抱歉,让你受苦了。”

这个时候的卢迦不知道该怎么说,又不知道用怎样的方式来安慰这个可怜的女人。

“这不是让我受苦的问题。”李基尼娅咬紧牙关,愤怒让她几乎失去了理智,她将自己的头发撕扯得混乱,冲着卢迦大声怒吼道:“这都是你,拜你所赐,弗拉维斯卢迦!”

“我…”卢迦是百口难辩,不知该怎么跟李基尼娅解释。

“你背叛了我的父亲,明明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父亲并不希望看到的,可是你就真的这么做了!”李基尼娅恨恨地看着卢迦,仿佛所有的愤怒全部都拜他所赐。

“李基尼娅,我的妹妹,我真的不是你所想象的那般,我只是想要让你明白我们现在所面临的困难!”卢迦还在为自己辩解。

“什么困难?”李基尼娅打断了他的话大声质问道:“什么困难?难道是辅助瓦伦提尼安登上我父亲的位置然后让他成为整个罗马的奥古斯都并且将整个罗马的人民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才是你想要看到的结果是吗!”

“我没有!”

“啪!”

卢迦刚张口,李基尼娅甩手上来就是一耳光让他闭上了嘴巴。

“你就是不想让我成为你的妻子,是吗?”

李基尼娅的这句话显得格外冷静,冷静当中透露出无比的绝望。

“你不过是政客,跟元老院的那帮老东西是一丘之貉,你不思进取,只是想要在这里保住你现在所得到的一切荣誉就足够了,我父亲看错了你,我也看错了你!”

一滴冰冷的泪珠从李基尼娅的脸庞划过,她的视线变得模糊,原来清晰的面孔变成一片朦胧。

这个年仅二十多岁的女人又是两个女孩的母亲此时在卢迦的面前哭的像是个孩子。她的每一声啜泣都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卢迦的心里,他咬了咬牙,看着眼前哭泣的李基尼娅,伸出手来想要帮助她拭去眼角的泪水。

“你别碰我!”李基尼娅一把打开了卢迦的手,又猛地后退几步。

“我们回不去的,我们现在回不去啊!”卢迦在心里一遍遍呐喊着,不是他不想完成狄奥多西二世的遗志,只是现在东帝国内部已经陷入斗争当中,现在回去无异于是向东帝国宣战。

“我向你保证,李基尼娅。”这一次卢迦沉下心来一把抓住李基尼娅的右手按在距离自己心脏最近的胸口,对她说道:“如果能够回去,我会让你成为罗马的奥古斯塔,当然,奥古斯都将是我。”

“呵,你觉得我会相信吗?”李基尼娅怕是已经死了心,她呵呵冷笑着,想要抽出自己的右手,但是发现无论她怎么用力,卢迦都紧紧握住不肯松手。

“相信我。”卢迦的语气无比坚定。

第六百五十二章:继承者的战争

先不说东帝国的狄奥多西二世风光大葬之后各个贵族势力已经开始蠢蠢欲动,甚至为了夺取权力,廷臣与将军公然刀兵相见的事情也时有发生。

可是在西帝国,瓦伦提尼安早已经按耐不住内心的冲动,他一再要求卢迦与埃提乌斯组织军队,并且要求阿雷西欧为他们准备足够的粮草。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看看君士坦丁堡是什么样的,还有,坐在君士坦丁堡皇宫当中的奥古斯都王座是什么感觉,恐怕他恨不得第二天一睁开双眼就坐在那里。

埃提乌斯与卢迦在进城的第七日重新集结了军队,双方的数量甚至达到了五万人之众。

“这是在尤利乌斯凯撒如胜利者一般重返罗马时的盛况相当,甚至远远超越了当初的规模,街道上站满了准备出发的士兵,两个杰出者手持权杖从他们当中走过。他们得到了罗马人的欢呼,像是当年的尤利乌斯凯撒那样,只不过凯撒是为了自己,而他们两个是为了别人。”史官用笔详细记录下了这一切,“上帝将荣光洒在他们每个人的身上,是他们如同身穿黄金,耀眼无比,这不得不让在场所有人都认为,他们将赢得胜利。”

坐在马车上从街道的正中央经过,瓦伦提尼安掀开车窗的帘子望着道路两旁看到他的车驾纷纷行礼的罗马市民们。

“看看吧,这才是奥古斯都应该有的荣誉!”瓦伦提尼安狞笑着,回过头来一把将自己的两个女儿女儿尤多利亚和欧贝利亚揽在怀里,手就在欧贝利亚的身上不断游离着。

他喜欢女儿,因为他感觉从这个两个小家伙的身上看到了他曾经的自己。

“等到了君士坦丁堡,那里将是你的游乐园,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那里便是你的家,不,整个罗马都是你的。”

瓦伦提尼安说得趾高气昂,不住逗笑着自己的两个女儿,完全冷落坐在后面的李基尼娅,按照他的圣喻便是:这个女人活该被抛弃!

这让不堪侮辱的李基尼娅下了马车,她宁可坐在没有柔软坐垫的简陋马车上,也不愿意坐在那如同一座微型宫殿一般的奥古斯都座驾。好在卢迦送来了一些羊皮牛皮制成的毛毯,才不至于让尊贵的奥古斯塔吃太多苦头。

近两个月的时间,这一路上,每个人各自打着自己的一套小算盘,从罗马一直到阿奎来亚,从阿奎来亚继续往东到达达尔马提亚行省。

眼看着君士坦丁堡越来越近,只要穿过了马其顿行省就好,可是在迪拉其乌姆,远道而来的军队终于在这里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

由狄奥多西二世妹妹普尔歌莉娅的丈夫马尔西安率领的色雷斯野战军与君士坦丁堡的首都禁卫军组成的混合军队出现在迪拉其乌姆重新建立起来的城墙上。

这里完全是一段长城一般的防线,东罗马的士兵持拉伯兰旗立于城头。

被阻拦之后的埃提乌斯有些惊讶,可是卢迦看上去淡定非常,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卢迦并不打算派出骑兵上前询问为什么要阻挡住他们前行的道路,而是示意军队左右让开,让奥古斯都的车驾缓缓来到军阵的最前端。

“什么,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停下来?”瓦伦提尼安一脸不悦的从车窗里探出头来瞪着正在军阵最前端的卢迦与埃提乌斯。

“抱歉,凯撒,我们,似乎遇到了麻烦。”面对瓦伦提尼安的质问,埃提乌斯冲着瓦伦提尼安微微行礼然后对他解释道:“似乎,我们东边的朋友们,并不欢迎我们的到来。”

“到底是谁?那个敢于向奥古斯都挑战的混蛋!”

都到这份上了,瓦伦提尼安是根本容忍不了他前进道路上的一点阻碍。他骂骂咧咧的跳下了马车,不顾自己衣袍的凌乱朝着眼前的迪拉其乌姆冲去,让埃提乌斯与卢迦两个根本阻拦不及。

“该死的,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西部罗马的奥古斯都,弗拉维斯家族的正统血脉传承之人,这是你们真正意义上的奥古斯都!”

“嗤!”

一支箭矢从天而降,插在瓦伦提尼安的面前,这东西让他闭上了嘴巴,这么突如其来的寒光一闪让瓦伦提尼安吓得大惊失色,一屁股坐倒在地。

“这里是东部罗马分治帝国,不是你西部罗马的奥古斯都的罗马,所以,折返吧,不要到了无法挽回的时候出现不应该有的所作所为。”

卫兵们急忙跑来将吓坏了的瓦伦提尼安搀扶着回到军阵当中。

“刺杀者,叛国者!”瓦伦提尼安双腿发软,张口闭口就是辱骂,在灌了几口水之后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他立马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指着眼前的迪拉其乌姆对埃提乌斯与卢迦喊道:“现在,我以奥古斯都的名义命令你们,率领罗马勇敢的军队,给我踏平这座叛国者的土地!”

可是瓦伦提尼安的命令并没有让这两个士兵长积极响应起来。

两位士兵长一言不发地现在瓦伦提尼安的左右两侧,甚至都没有任何动静来说他们执行瓦伦提尼安的命令,毕竟瓦伦提尼安到底有多少的份量,他们两个人心中还是有本详细的账本的。

“怎么?”

瓦伦提尼安瞪大双眼,惊讶地注视着两位士兵长,“为什么不执行我的命令,为什么不去顺从奥古斯都的意志?”

“凯撒,他们可是我们的同胞!”卢迦解释道:“我们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做出一些疯狂地事情。”

“是的,是的。”对于卢迦的话语来说,埃提乌斯是认同的,他连连点头,接着补充道:“我认为这时候可不是与东方的同胞交恶的时候。”

“他们是叛国者!叛国者!”瓦伦提尼安失去了理智,他大声怒吼着,冲上来一把夺过士兵腰间的铁剑。“你们都是胆小鬼,我看出来了,你们就是不想让我成为东罗马的奥古斯都,你们两个也是叛国者,背叛奥古斯都的叛徒!”

瓦伦提尼安大骂着,挥剑指着迪拉其乌姆冲着身后的一干将领们大声呼喊道:“现在,如果谁能够率领军队拿下这座城市,我将给予鹰旗与士兵长的位置。”

这样的一句话可谓是让在场的其他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所有人都瞪大双眼惊恐地看着瓦伦提尼安,心想着这个家伙莫不是发了疯,立士兵长,从哪里立?只有夺下一位士兵长的位置,可是对于瓦伦提尼安面前的两个人,又有谁敢于站出来,那就是送死。

第六百五十四章:继承者的战争

夜晚,可能是认清了自己的命运还是不得不向眼前的现实低头了吧。

从卢迦将他推倒之后然后再带李基尼娅离开这段时间里,周围的士兵仿佛跟石化了一般站在那里冷眼旁观一动不动地,就好像瓦伦提尼安不再是他们的奥古斯都值得他们效忠那般。

瓦伦提尼安表现出惊人的安静,

在卢迦的军营里,因为防止李基尼娅不要被发了疯的瓦伦提尼安再次伤害,不得已,他们两个将会被隔离。

瓦伦提尼安回到他位于军队最中央奥古斯都的主营帐,那里有禁卫军彻夜把守。一方面是护卫奥古斯都的安全,另一方面是盯着他,免得他因为收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而出现什么疯狂的事情。

埃提乌斯与卢迦虽然表面上是合作的,但是背地里,双方还是处在勾心斗角之中。

他们的军营也是划分明确的,左边是埃提乌斯的军营,右边是卢迦的军营,双方紧紧围绕着瓦伦提尼安围成两个半圆,虽然墙壁相连但是互相不照应。

“天呐,看看这个奥古斯都,让我们在希腊人的面前丢尽了颜面。”

在埃提乌斯的军营里面,将领还有廷臣们塞满了这本身搭建就非常巨大的营帐。

在其中,利托略更是激动不已,他甚至站起来大声羞辱瓦伦提尼安道:“他不过是一个坐在王座上婴儿,他一无是处,只会给我们添加没有意义的麻烦!”

“看看吧,曾经他最为倚重的弗拉维斯卢迦也不再选择支持他了,这个可怜虫,恐怕除了他的两个女儿,再也没有别人跟他站在一起了!”

“大人,要不然在这个时候送这个该死的懦夫去见他那可怜的父亲还有母亲吧!”

廷臣们与将军们议论纷纷,在场的所有人无不把目光投向那位于人群当中的埃提乌斯,他就静静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表情深沉,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

身边的人义愤填膺,不管怎么说都是围绕着瓦伦提尼安只不过是一只无能为力的雏鸟。他是没有能力也没有资格成为这个偌大的罗马帝国的奥古斯都,无论怎样,奥古斯都需要新的代言人才行!

他们都是埃提乌斯坚定的支持者,所以他们想要推选成为奥古斯都的最佳人选自然是埃提乌斯当仁不让。

只不过埃提乌斯似乎并没有做好听从部下们的意见成为奥古斯都的准备,相反,他却做了一个相对来说较为稳妥,可是又饱含非议的做法,那就是仿照斯提利科那样将自己的子嗣通过联姻的方式加入到弗拉维斯家族当中,以便于顺理成章的继承皇权。

这样的争论一直在持续,到底要到什么时候结束,恐怕就要看看埃提乌斯有怎样的耐心了。

此时在卢迦的军营里面,对于瓦伦提尼安这一点上同样是争吵的不可开交,对于这个不可控制的二世祖。

“卢迦,是时候让这个愚蠢的,乳臭未干的小孩子明白现在已经不是他想当然的时代了。”安德鲁坐在一旁愤愤不平地说道:“很显然,这帮希腊人早有准备,他们一定是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才会在这里等待着我们。”

安德鲁的话让其他军官已经参与其中支持卢迦的廷臣们连连点头,现在他们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在其中沉默不语的卢迦。

“卢迦阁下。”马列尼乌斯呼唤道:“现在已经到了非常关键的时刻了,阁下所允诺支持奥古斯都的事业,那么现在是听从瓦伦提尼安的指令进攻迪拉其乌姆,还是另有打算。”

“这是个非常值得深思的问题,诸位。”卢迦一脸严肃的看着在场的所有人,“眼下我们不得不承认的是,在狄奥多西死后,他可没有留下什么遗嘱哪怕是信物来证明瓦伦提尼安拥有他位置的继承权,所以我们受到的阻力是因为希腊人认为我们是非法的。”

“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做?”众人纷纷询问。

可是卢迦却无奈地耸了耸肩,摇了摇头,深有意会的说道:“现在恐怕已经来不及了,我们耽搁了太长的时间,可能在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在君士坦丁堡的皇宫里,平时的守卫增加了一倍,他们来来回回巡逻,像是如临大敌一般。

宫外的市民们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还是和往常一样沉溺在奥古斯都驾崩的悲痛当中,眼下宫中和狄奥多西血缘最为亲近的人们早已经将失去亲人与领袖的背痛抛之脑后,他们的眼里只剩下权利了,可以说为了权力,他们可以忘却一切感情。

普尔歌莉娅慵懒的坐在奥古斯都的王座上,这个她曾经只能够远远仰望的普通座位,到现在坐在那里也并没有太过于非凡的感觉。

这时候,敞开的门外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只看到荷多利亚拉着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出现在门外,望着慵懒无礼的普尔歌莉娅,荷多利亚抿了抿嘴唇,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那般拉着自己的接近成年的孩子上前几步。

这对母子二人几乎是颤颤巍巍地来到普尔歌莉娅的面前,普尔歌莉娅就像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在狄奥多西面前温顺友善,但是在狄奥多西逝世以后,她终于露出了她本来的面目。

她是个政治野心家,自认为与普拉茜提阿相比并不差什么,好在她有个掌握军队的丈夫马尔西安,依靠马尔西安手中的军队让她能够在狄奥多西驾崩之时迅速铲除了一切王位的窥探者,成功掌握了君士坦丁堡的大权。

“你们来了…”感觉到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普尔歌莉娅几乎是没有正眼看这一对寄养在君士坦丁堡皇宫中的母子,她就像是一只刚刚熟睡醒来的猫一样伸了个懒腰,睁开看似疲惫又极为敏锐的双眼上下打量着这对其貌不扬又空空留着弗拉维斯血液的母子。“你们好大的胆子,带着这个本就不受欢迎的家伙来到属于弗拉维斯的地方。”

她的言语再清楚不过,荷多利亚的儿子这时羞愧地低下了头,按理来说,他是个小伙子,正是在血气方刚的时候,这样的屈辱怎么说都会让他怒发冲冠,再不济也是甩手而去。

可是他依旧像是根木桩子一般站在那里,只不过能够看到荷多利亚握住他的手紧紧地攥住不住颤抖。

“说吧,来到这里,必然是有求于我,让我听听吧,可怜的女人,你跟你的孩子,有什么诉求,这毕竟是你的权利,怎么说你都是弗拉维斯家族的一员。”普尔歌莉娅打了个瞌睡,一脸慵懒无趣地看向荷多利亚。

“我…我…”荷多利亚似乎难以启齿,但是在心中做了良久的心理准备之后,荷多利亚终于鼓起勇气对着普尔歌莉娅说道:“我的母亲已经死去多时,现在向她承诺看守我的狄奥多西也已经逝去,所以我想回到拉文纳哪怕是米兰也好,让我的儿子看看他从没有见过的故乡!”

“回家?哈哈,真是个奇怪的女人啊!”普尔歌莉娅干笑两声,抚着额头轻轻叹了口气,随即抱怨道:“哦,天呐,荷多利亚,你看看,都怪这王座,让我坐在上面一时间失去了心智,什么都不想,仿佛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

随后,普尔歌莉娅的双速转动,嘴角露出一抹阴险地笑容,她抬起头来对荷多利亚说道:“回去,为什么不呢,可是我同意了,有人却不答应,他一直视你为耻辱啊,荷多利亚。”

“谁?”

“你的弟弟,瓦伦提尼安!”普尔歌莉娅一边玩弄着自己的手指,一边对台下瞪大双眼望着自己的荷多利亚笑着说道:“恐怕你那可爱的弟弟随着时间的流逝早已经变得不再像你最后一次见面那般可爱友善了,在你母亲的教唆下他已经变成了跟你母亲一样的人。”

“不,不可能!”荷多利亚坚定地摇了摇头。

“是啊,我也认为不可能。”普尔歌莉娅笑道:“但是他得知狄奥多西死后,便带领着西部分治帝国的两位士兵长带领大军而来,一方面是夺得奥古斯都的帝位,一方面是为弗拉维斯家族清理门户啊。”

接着,普尔歌莉娅站起来缓缓走到荷多利亚的身边,荷多利亚像是被吓坏了,整个人愣愣地如同一座雕像一般。

普尔歌莉娅凑到她的耳旁轻轻对她说道:“他要清算,抹杀一切让他蒙羞的,阻碍他前进的人,包括你,也包括我啊!”

荷多利亚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真的是被普尔歌莉娅的话语吓坏了,看着她的眼神,再也没有什么比此时的她更加脆弱的。

“我希望你能够仔细想一想,荷多利亚。”普尔歌莉娅接着说道:“你的存在,我的存在,都已经足够挑战他的底线,哪怕我们只不过是两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可是我们身上流着弗拉维斯的血液,就逃脱不掉争议,想想吧,这时候回去,拉文纳、米兰、罗马,任何一处地方都将是你的坟墓!”

说完,普尔歌莉娅带着侍卫们走出议事厅,只留下荷多利亚站在那里泪如雨下,跟她的儿子一起,母子二人相拥而泣,大厅里响起了阵阵哭声。

第六百五十五章:继承者的战争

争论持续到深夜,埃提乌斯的麾下们终于因为没有了力气才作罢。

他们所有人将目光投向埃提乌斯,埃提乌斯则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他的眼睛微闭,活像是东方的修行者那样闭目养神。

独独没有士兵长的回应了,哪怕他们说得再多,只要埃提乌斯嘴唇微张,“不”说出了口,那么一切言论争论这么久都是放屁。

想必刚刚争论了什么他都听到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只看见埃提乌斯慢慢睁开双眼,看向对面在座的各位。

“大人。”利托略上前俯下身在埃提乌斯的面前低语道:“现在瓦伦提尼安的禁卫军不堪一击,我们只需要防备卢迦和他的军队。我认为在深夜就可以行动,至少不能够让卢迦反应过来。”

对于利托略的提议,埃提乌斯并没有急着开口表态,只见他缓缓站起身。

“诸位。”埃提乌斯终于开口了,“现在诸位阁下对于奥古斯都是恨之入骨,现在更是欲杀之而后快,但是我万万不能这么做,看在上帝的份上。”

埃提乌斯这么说可是让在场的将领与廷臣们惊讶不已,他们面面相觑,这么说,如此长时间的争论可谓是一文不值。

“可是,我的大人啊!”

“这没什么可说的!”埃提乌斯的语气显得不容置疑,“你知道嘛,这可是一件挑起内战的大事,我们不能这么随意决断。”

实在是厌恶了众军官与廷臣们的所作所为,埃提乌斯对于他们的争吵厌倦不已。索性将他们全部哄出去,算是还给自己一个清净了。

坐在凌乱的帐篷里,埃提乌斯开始静静回想起刚刚将领与廷臣们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

“真是一帮自私自利的混蛋们啊,为了自己的利益,完全不顾及眼下的局势到底怎样。”埃提乌斯一边苦笑一边摇头。

“天呐,我的上帝啊!”出门后,首当其冲的利托略抱着脑袋,他的十根指头深深陷入他那卷曲的头发中用力撕扯着。“如此不可理喻,埃提乌斯阁下怎么回事会在这种时候变得如此懦弱了!当时的勇敢无畏都到哪里去了?”

也不清楚他对于现在的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到底是怎样的心理,反正利托略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将瓦伦提尼安给结果了然后推举埃提乌斯成为奥古斯都。这其中一定有很多属于他的利益吧,总之埃提乌斯上位,怎么说都是好的。

“忒瑞斯,忒瑞斯你看着我!”待到无奈的众人散去,利托略上前一把抓住正准备走的忒瑞斯,左顾右盼,活像是偷了宝贵东西又不敢将其公布于众的小偷。

“怎么了,利托略阁下?”忒瑞斯一脸疑惑地看着利托略。

“等等,忒瑞斯阁下。”利托略紧紧抓住忒瑞斯的手臂不松手,然后将他带到一处安静无人的地方。

忒瑞斯不明白利托略的心理到底在想什么,直到到了这里他才挣脱利托略的手接着问道:“刚刚埃提乌斯大人的意图非常明确,难道你还有什么更好的证明自己的办法吗?”

“当然,在合适不过了的!”利托略一脸神秘地在忒瑞斯的耳朵旁小声耳语起来。

瓦伦提尼安在自己的营帐里来回踱步,哪怕是自己在就近村落中要来服侍他的女人都不能够让他心动。这帮失了宠的女人们只能够坐在床头**着上身,傻傻地看着瓦伦提尼安在她们的面前来回踱步。

他的内心紧张到难以形容,隐隐之间感觉到的痛苦此刻却像是化作了实物一般搅得他快要喘不上气来。

“皇位是我的!皇位是我的!”

瓦伦提尼安像是着了魔一样不断复述着,可是他的脑袋里却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出来,因为他真的是无计可施了。

两个士兵长,口口声声说跟他共进退一同夺取东部罗马的奥古斯都之位的。可是现在遇到了小小的挫折就打退堂鼓,一个二个显露出来本来的面目了,他们就是来旅游的,没有人是来真心实意地想要帮助他成就奥古斯都位置的!

“凯撒!”

营帐外传来的一声呼唤让瓦伦提尼安从内心的愤恨中挣脱出来,他停下脚步,抬起头来,招呼着那人进来。“进来吧!”

只见维鲁斯身穿着一身皮甲走进来,他手中拿着一封羊皮纸。

“这是什么?”瓦伦提尼安疑惑地看着眼前的这封羊皮纸,皱起眉头问道。

不可否认的是,在这个时候,看到这封羊皮纸他还在心存着侥幸心理的,巴望着自己能够收到无论是卢迦还是埃提乌斯的道歉信,哪怕是这么委婉的当时他都是乐于接受的。

“君士坦丁堡传来的。”维鲁斯解释道:“信使说,这封信的主人说是跟你无比亲密。”

“无比亲密?”瓦伦提尼安将声音提高了八度,显然,对于这封信的来源他是有些失望的,可是怀着对于君士坦丁堡存有侥幸心理的想法让他伸出手来接过羊皮纸。

“我的姐姐,哦,这个值得让我们家族蒙羞的女人!”瓦伦提尼安看着手中的羊皮纸无奈的笑了笑,本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可怜的家伙,没有想到自己的姐姐,那个母亲普拉茜提阿口中的贱女人荷多利亚也是这般处境。

“哈,可怜的家伙,怕是自己的孩子都已经到了可以名正言顺继承奥古斯都位置的年龄了吧。”瓦伦提尼安嘲笑着,将手中的羊皮纸撕地粉碎。

“该死的女人,看着自己孩子大了就想回来,不可能,不可能,篡位者,你跟那些混蛋一样都是该死的篡位者!”

瓦伦提尼安大骂着将自己手中的羊皮纸猛地摔在地上并伸脚狠狠地跺了几下。

“带话给那个信使,维鲁斯!”猛地发泄让自己的信心爆棚,瓦伦提尼安一直这么认为“告诉我那可怜的姐姐,想回来,门都没有,除非我死了!”

一个星期后,在紧挨着君士坦丁堡富丽堂皇的宫殿旁边,一处小小的修道院燃烧着烛光的房间内,荷多利亚的背影被火光照亮一直延伸到她后背的墙壁上,瘦小的身躯投射出来的影子如同怪兽一般庞大,几乎将整座墙壁都淹没在黑暗当中。

她面对着火光,眼中泛起的泪光在微小地火焰照射下闪烁着若隐若现的光,紧咬着下嘴唇,瘦弱到皮包骨头的手食指与拇指并拢夹着一枚金质并镶嵌着血红色宝石的戒指。

这是她母亲普拉茜提阿送给她的礼物,如果她没有沦陷在一位年轻廷臣的花言巧语之下的话,自己的生活也不至于过道如此卑微低下的地步,或许她的母亲还会像从前那样爱着她,知道现在依旧如此。

“这是你们逼我的,这是你们逼我的!”荷多利亚泪如泉涌,也咬紧牙关,目光中满是愤怒,她举起那枚戒指,被泪水模糊了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阴险的微笑。

第六百五十六章:叛国者

在迪拉其乌姆的城外已经浪费了整整两个礼拜的时间。

瓦伦提尼安再也忍受不住了,无论他再怎么声嘶力竭地呼喊,他都没有办法让两个士兵长为之所动。

显然,跟瓦伦提尼安的冲动相比,卢迦跟埃提乌斯则更加考虑如果推举瓦伦提尼安成为奥古斯都之后能够给他们带来什么。

“现在北部高卢地区还算是安定的。”远道而来的地方官员在卢迦的营帐里汇报着,这却让卢迦送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在伊比利亚地方,狄奥多里克是不是已经捷足先登了!”卢迦长叹了一口气,右手握拳用力捶打在面前的桌子角上。

“现在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在在乎那个远在天边的野蛮人。”贝利亚留一脸不悦地抗议道:“现在我的父亲这边并不是同意马尔西安的统治,你知道嘛,卢迦,现在马尔西安与他的妻子普尔歌莉娅已经掌握了宫廷的权力。”

“这点我明白,贝利亚留!”卢迦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接着说道:“从他带领军队站在城墙上的时候我就已经感觉到了他们已经掌权了。”

“那你还在等什么?”贝利亚留不满地抱怨道:“难道是等到在君士坦丁堡你再也没有别的支持者了才行吗?”

“我需要更多的情报,要让我明白现在只要打败了马尔西安会不会还会跳出什么持不同政见者。”卢迦对贝利亚留解释道:“我们务必要保证这场战争的速战速决,你能保证我们能够在极短的时间里拿下决定性的战斗吗?”

贝利亚留被反驳得哑口无言,他不明白为什么卢迦会如此犹豫而不作出果断的处置。

“我必须要保证我的军队不会因为动手之后陷入到战争泥潭当中,至少我必须要保证在击败色雷斯野战军之后他们就能放弃抵抗,至少这不是西帝国。”

“好吧,如你所愿吧,卢迦。”贝利亚留挥了挥手,长叹了一口气,显得无比失望。“只要普尔歌莉娅将君士坦丁堡彻底安定下来之后,你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我们必须要慎重,贝利亚留,我的朋友,我知道你现在是为我好,可是这是一个让我们完全陌生的地方,我不确定会有多少人支持我们,贝利亚留。”

“很多!”贝利亚留一脸严肃地看着卢迦,声音低沉地对卢迦说道:“多到超出你的想象,卢迦!”

这天夜晚,对于贝利亚留的提议让卢迦辗转反侧,他甚至感觉自己从来没有如此清醒过在这样平淡无奇的夜晚里。

他又想到了把自己关在营帐里整整一个礼拜的李基尼娅,她现在恐怕已经心理崩溃了吧,现在迟迟按兵不动是在挑战她的耐心,很难想象这段时间她是怎么过来的。

现在回想自己当时给李基尼娅的保证,真的难以想象若是没有完成李基尼娅的想法,又会让这个可怜的女人做出怎样疯狂的举动呢?

感觉这帐篷里太过闷热了,卢迦穿得宽松一些,走出营帐,却看到李基尼娅迎面而来。

她孤身一人,穿着清凉脸上特意化了妆,戴着各种金色首饰让自己看得更加迷人。

“李基尼娅?”卢迦皱起眉头望着李基尼娅,话语中夹杂着惊奇。

李基尼娅没有回应,或者说,她径直朝着卢迦走来就没有停下脚步,在卢迦呼唤她的时候停顿片刻的功夫都没有。

“你这是干什么?”这显然是明知故问,可是卢迦刚刚说完就被李基尼娅一把抓住胸口的衣服猛地推进帐篷中。

看似柔弱的女人竟然有让卢迦都惊讶地力量,或者是说卢迦根本就没有防备就这样毫无反抗地被李基尼娅推进了营帐。

“有些事必须要在这里说清楚!”李基尼娅瞪着卢迦,“现在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告诉我,卢迦,阁下!”

“什么,为什要这么说?”

“因为我已经受够了,我的两个女儿还在那个恶魔的手里,你却在这里不为所动,依旧日复一日地等待!”

“李基尼娅,现在我们能够做得只有等待了!”卢迦想要劝说,但是伸出手却被李基尼娅打落。

“够了!”李基尼娅显得无比绝情,“你跟他们一样,言语中只有欺骗。说吧,你想要什么,就跟这帮该死的政客一样,无论是做什么总是要求着回报,说吧,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的,全部给你,全部都满足你!”

李基尼娅说着,红肿的双眼再一次流出了泪水,她咬紧牙关,双手伸到肩膀上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拉开滑落。

她的****地展现在卢迦的面前,可是脸上表现出来的尽是痛苦与失落甚至夹杂一丝丝地愤恨。

这样的诱惑显得丝毫没有情趣,却让卢迦看着她的身体产生的不是生理上的**更多的是从内心向外散发出来的愧疚。

“李基尼娅……”卢迦一时间哑口无言,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又该怎么做。只能傻傻地现在李基尼娅的面前,多余的解释早已经无法打动李基尼娅的心。

却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混乱的声音打破了营帐里面的尴尬。

“怎么回事?”卢迦乘着外面的动静,赶忙上前将李基尼娅的衣服给她重新套了上去。不等李基尼娅说什么,卢迦快步走出营帐,只看到外面人头涌动,不少士兵纷纷朝着军营中央的方向望去。

顺着他们的目光与手指的方向,只看到火光冲天,在这一片黑暗当中如同正准备升起的小小太阳。

噼里啪啦地燃烧声从远处传来,其中夹杂着远处人的尖叫声。

“是奥古斯都的营帐,是奥古斯都的营帐!”士兵们惊呼着,每个人的脸上写满了恐惧。

“卢迦!卢迦!”

听到有人呼唤,卢迦急忙回过头来,只看见安德鲁一身轻甲带着几个随从跑了上来,他一定是赶了不少路,跑到卢迦的面前都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在安德鲁的身旁,卢迦看到了瓦伦提尼安的侍卫长维鲁斯,他一声血污,早已经用尽了力气导致他整个人都虚脱了,不得不在其他人的搀扶下走路。

“怎么回事,维鲁斯?”卢迦忍不住问道:“难道是瓦伦提尼安一时间想不开将自己烧死了吗?”

“不,不是这样的,士兵长大人!”维鲁斯大口喘着粗气,虚弱地就连话都说得吞吞吐吐,“袭击,有人袭击了奥古斯都。”

“那现在瓦伦提尼安人呢?”卢迦急忙追问道。

“他在营帐里,快,大人,救救奥古斯都!”

第六百五十七章:叛国者

“救奥古斯都!就奥古斯都!”

士兵们乱成一团,一时间争论不休,到底是在这里等待士兵长的命令还是擅自出动去支援奥古斯都成为了眼下的话题。

“到底是谁干的!”卢迦急忙问维鲁斯。

“不知道,我不清楚!”维鲁斯只是摇头,“我只看到很多人从我们这迎面而来。”

“从什么方向?”

“埃提乌斯的军营。”

一听到埃提乌斯的名字,卢迦与安德鲁等人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

“不可思议,他们竟然动手了。”卢迦暗自思索着,竟然迟迟没有说下令拯救奥古斯都的命令。

“士兵长大人,来不及了,奥古斯都可在火焰里,我的士兵苦苦抵抗着敌人的进攻!”

“哦!哦!”卢迦连连应和着,转过身来冲着惊讶地抬起头来望着他的士兵们时卢迦竟然迟疑了片刻,一时间,他说不出来这是种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自己的胸口一紧,仿佛恶魔在这不经意间与他擦肩而过。

“不,不能这样!”卢迦赶紧摇了摇头,试图将自己脑袋里那不合时宜的想法甩个一干二净。

“去,营救奥古斯都!”卢迦大喊着,冲进营帐取出一把铁剑,带领着士兵们朝着着火的方向冲了过去。

在此的三天前,埃提乌斯的军营里,作为第十四双子军团当中的一位十夫长李维,地位的大起大落对于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侍卫长的打击实在是太过于沉重了。

他开始变得郁郁不振,没有建树,似乎从一个数一数二的勇士完全沦为了一个普普通通地,基本没什么地位的士兵。

至少他还抗争过,只不过这过程也不过是跟指挥他的百夫长拌嘴,然后扯出自己辉煌的曾经来恐吓人家。

念在他是埃提乌斯的心腹,当然,是被遗弃的心腹,前几次的争吵让百夫长们包容了他的愤怒,直到所有人都忍无可忍的时候,毒打与各种形式的侮辱便降临到这个自以为震慑住他们的十夫长的头上。

李维从此彻底成为了军队当中的一个边缘人,落魄的就像是空气一般,走在路上都在忍受着他人的白眼,没有随从,没有随意支配的金钱,更加可怕的是没有了往日的地位让这个家伙变得更加孤僻甚至自暴自弃起来。

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因为一个女人变成了这般模样,但是这样没有意义的生活还是需要顽强的存活下去。

直到三天前,在李维所在的队伍当中出现了一队军官模样的人,他们走进来点名道姓的就说要见李维。

“嘿,这个落魄的贵族子弟倒是可以翻身了。”讨厌李维的士兵们在他的伸手说三道四,三五成群地在一旁窃窃私语。

“或者是他得罪了哪个将军,瞧瞧他不可一世的模样,仿佛上帝都欠他一个交代。天呐,得罪上面的将军那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那么就让我们看看这帮军官找他到底为了什么吧!”

在众目睽睽之下,那军官呼唤李维的名字,可是李维却站在一旁不为所动,哪怕是自己早已经沦为千夫所指的落魄境地,他还是高傲地像是埃及宫殿里的贵妇猫一般。

按李维自己的话来说,第十四双子军团上至指挥官下至百夫长,基本上都是他曾经的部下,或者说是平级,怎么说这帮卑微的下级再怎么招呼他也是到他的面前才是。

看李维对他的呼唤根本不为所动,确实有要紧事的军官在颇为无奈之余只能够放下自己的尊严,一路小跑到李维的面前。

这样的举动让服从命令为天职的罗马士兵们纷纷朝李维投来厌恶的目光,他们是巴不得这个军官把这个不可一世的家伙拉到一个地方好好修理一顿,杀杀他的气势,哪怕是当众也好,这样的效果更加明显。

“李维阁下。”

这军官跑到李维的面前,因为他得到利托略跟忒瑞斯的命令是:对待李维就像是对待埃提乌斯的卫队长那般尊敬,不能够让李维有任何不悦的地方。

他显得毕恭毕敬的态度对待李维着实让附近不远处的士兵们大吃一惊,他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瞪大双眼看着这军官对李维毕恭毕敬的模样就像是李维官复原职一般。

“天呐,难道说埃提乌斯想让他官复原职是吗?”

“我们要不要向李维私下认错,毕竟我们曾经对他做出不敬之事。”

看到这军官毕恭毕敬地模样,生怕有什么地方惹得自己不愉快。

这也同样让李维有些惊讶,可是这毕竟做到这个份上了,索性将整个人的气场一提,问那军官道:“说吧,什么事。”

“利托略阁下与忒瑞斯阁下想要见你。”

在第十四双子军团主营帐中,利托略,忒瑞等双子军团的所有野战团长官汇聚一堂,他们等待着李维的到来。

李维进来,所有人都挺直了胸膛目送着李维缓缓进来。

“非常荣幸,李维阁下。”利托略首先站起身来,上前与李维亲密拥抱并说道:“上帝不会让我们忘记像您这样的勇士与出色的指挥官。”

“哦,得了!”李维冲着利托略摆了摆手,摇了摇头说道:“我受够了侮辱,这时候自然是听不得任何奉承的话语,现在就说说吧,你们叫我过来,一定有什么想要我来处理的事情。”

“不愧是李维卫队长,非常地聪明,阁下。如果你能够保持下去的话,可能现在,瓦伦提尼安身边最亲密的卫队长与禁卫军的最高指挥官就是阁下了吧。”利托略的奉承话里面夹杂着刺耳的挖苦,却并没有让李维暴跳如雷。

“说吧,我并不想在此地过多时间逗留。”李维说着,特意环顾四周,扫了一眼这帮昔日的下级们,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显得不屑一顾。

“这么说吧,李维阁下。”利托略见李维这么冷静,倒是提前进入了状态,他缓缓收敛了自己的笑容,继而坐下抬起头来望着李维,思索片刻后张口说道:“李维阁下,我知道,埃提乌斯阁下将你贬为十夫长是非常冲动的决定,当然这也是阁下的错误在先,不过阁下还有挽回的园地甚至是能够翻身达到更高的成就。”

“呵,有趣,非常有趣,利托略阁下!”李维冷笑着,不忘拍了拍手,依旧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惹得旁人怒视。

“想想吧,李维阁下。”利托略并没有放弃,当然,这点挫折都承受不起,那么他不可能在埃提乌斯的身旁待这么久。

“想想吧,李维阁下,地位、金钱、埃提乌斯的信任,贵族们的奉承。你可以得到你所想要的一切,想要的一切,失去的一切!”

“利托略!”哪怕是如此诱惑都没有让李维动心,他一脸冷静的看着利托略接着说道:“我相信这跟埃提乌斯阁下的意志不同,这更是私人恩怨吧。”说完,李维转身,头也不回地往营帐外出去。

“李维阁下。”利托略在他的身后叫住李维,“阁下怕是忘记了卢迦是怎么快活的吧,他夺走了你心爱的,并且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女人的心,而你,在他的面前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你应该为此感到羞愧,李维!”

“踏踏踏……”

李维猛地转身像是一道黑色的影子在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冲到了利托略的面前,他一把将利托略的衣服抓住猛地扯起来然后不住后退让他撞在营帐的布上。

力量的如此之大,就像是一匹飞驰的战马爆发出来的冲击力撕碎了营帐厚重的布,让利托略这个上了年纪的家伙重重跌倒在外面坚硬地土地上。

随后反应过来的军官们冲了出来,他们抽出铁剑一层层的架在李维的脖子上,这并没有让李维有任何畏惧。

“不要再提那个女人,还有那个男人!”李维的声音低沉,具有十足的威胁力,他就像是一只愤怒的狼,通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利托略苍白的脸。

“看看吧!”利托略不住咳嗽着,但是脸上还是露出一抹戏谑地嘲笑。“你是如此软弱,连作决定的勇气都没有,我们是在帮助你,可是你,连迎接过往的勇气都没有,真是可怜!”

面对利托略的戏弄的话语,气得李维额头青筋暴起,他纵然是咬紧牙关,但到底是将利托略松开,肩负着众人的铁剑站起身来。“那就让我看看,你们到底有什么打算。”

第六百五十八章:叛国者

三天后,同样是这样的夜晚,负责突击的小队已经在第十四双子军团的军营里面集结了,他们整装待发,身穿着厚重的锁子甲,头戴头盔面覆着黑色的铁质面具。

李维现在队伍的最前方,他一身银色铁鳞甲,抱着一顶镶着铁面的铁质角盔头盔。他的右手磨砂着剑柄上的铁头,抬起头来透过火光望着不远处瓦伦提尼安的营帐,那里有层层地守卫。

他不由得想起就在刚刚利托略伸手搭在他肩膀上的话:“去吧,狠狠地踹瓦伦提尼安那小子的屁股。”

李维深知这并不是埃提乌斯的意志,却又向利托略所说的那样:埃提乌斯没有承认,更关键的是他也没有否认。

处理掉瓦伦提尼安,然后自己就能够官复原职了,虽然李维心里是不相信的,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让此时的他脱离这样如同地狱一般的生活还是不可或缺的。

“弗拉维斯卢迦!”

李维轻声呢喃着卢迦的名字,他忍不住咬紧牙关,手紧紧攥紧剑柄握得更紧了,“我要成为你的噩梦,弗拉维斯卢迦,我不能够让你过得舒适如初。”

这么想着,李维不紧不慢地将头盔戴在头上,缓慢地,又有十足的力气将头盔上面的铁质面具拉了下来。

没有进攻的号角,没有行动前的动员,仅仅是李维摇晃了两下手中的火把,然后随手将其丢在地面上,任由那奋力挣扎的火焰被后续队伍混乱的脚踩踏直至熄灭。

维鲁斯趁着夜色出来查岗,这个家伙早已经厌倦了在这里干等着无所事事的感觉。

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么严加防备,因为放眼望去四周绵延数公里都是罗马人的军营,哪怕是东帝国派来的刺客刺杀奥古斯都,要知道穿过这么庞大的军营以及夺过如此众多人的目光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巡逻的士兵们都燃起篝火与火把在偌大的军营里来回穿梭,整个营地就像是火焰组成的茂密的“丛林”。

身处其中,火焰将这里照耀得如同白昼一般明亮,往来的士兵盘查着一切刻意的他人哪怕是同一阵营的士兵。

“这样的力度与几乎能够战胜一切的军队当中,谁能够想象除了上帝谁还能来对奥古斯都产生不义之想呢?”维鲁斯自问着自己,实在是想不到其他后忍不住自嘲得笑了笑,转身准备回到自己的营帐中好好睡一觉。

“站住,干什么的?”

可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了卫兵的厉声喝止,维鲁斯好奇的回过头来,只看到一大队全副武装并且蒙面的士兵出现在营门外。

因为身穿罗马铠甲,所以禁卫军的士兵并没有起疑心,所以上前质问他们到底是为何而来。这帮家伙站在那里如同雕像一般站在原地,望着眼前的士兵一动不动,若不是亲眼看到他们走来并且风拂过随风摆动的披风。

“怎么一回事?”

看到这帮装束怪异的家伙惹得维鲁斯好奇心上头,他缓步走来,一边走一边心里嘀咕着:“是不是因为奥古斯都想要看什么怪异的节目?”

这帮人的默不作声可是让质问他们的士兵大发雷霆,他们上前一步站在为首那人的对面,双眼透过火光直勾勾地注视着眼前的这个家伙。

他是活人,不是死物,没什么好怕的,加上愤怒给自己壮了胆。

“喂,没有听见吗?你这个混蛋!”

这士兵大吼着两个大步扑倒那人的面前,挥起巴掌就对着为首“雕像”的头盔上扇了过来。

“咔!”

就在这时,这刚刚还一动不动的雕像竟然抬起左手一把抓住了他挥来的右手,正在众人惊讶之余,只见这“雕像”立马活了过来,电光火石之间只看见“雕像”“刷”的一下抽出铁剑在这士兵没来得及反应之下反手将剑顺着他毫无防备的右手侧胸刺了进去。

这样的举动可是吓坏了在场的众人,他们瞪大双眼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同伴缓缓倒地,这时候维鲁斯才迟迟意识到这帮怪异的家伙来者不善。

“遇袭!遇袭!”

最近的禁卫军士兵回过头来朝着身后的其他人大声呼喊,可是李维根本不可能给他更多的机会。

只见李维一个箭步闪到那人的面前,挥动铁剑架在他的脖颈上然后猛地拉动。那一声尖叫嘎然而止,这个禁卫军士兵就像是一个失去了牵线的木偶重重地跌倒在地。

此时李维身后的士兵高举起手中的武器冲了上来,他们怪叫着,怒吼着如同黑暗中涌动毒气,将没有反应过来的禁卫军士兵淹没其中。

“防御!防御!”

维鲁斯赶忙冲着身边的士兵招呼着,要他们组织成一道防线,然后自己去招呼更多的士兵。

李维透过火光看到了想要往回跑的维鲁斯,他随手从地上拾起一根标枪朝着维鲁斯投掷过去。

“嗤!”

锋利地标枪贯穿了维鲁斯身上的锁子甲,突如其来地冲击力让维鲁斯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该死的!该死的!”

维鲁斯破口大骂着,趴在地上勉强用手将自己支撑起来,他伸手抚摸自己的腰部,再看手中已经是一大团的鲜血。

腰间的疼痛几乎让他站不起来,标枪深深陷入在他的锁子甲里,划开了他的腰部,只要轻轻一动锐器切割**的疼痛一遍遍冲击着他的脑袋。

他强忍着疼痛,泪水把持不住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下,虽然看起来不像男子汉的气派,但是眼泪确实能够让他缓和一下疼痛。

右边腿都麻痹了,他强忍着站起身来,扶住被鲜血染红的锁子甲,咬紧牙关跑了起来。

李维率领着突击的士兵一路势如破竹,哪怕是自询为最强战斗力的禁卫军在李维的面前都显得不堪一击。

他宛若杀神,从一地的尸体上跨过,周身上下的铠甲衣服如同在鲜血中浸泡过一般,他手持火把,径直走向已经没有卫兵防护的奥古斯都营帐。

“怎么回事,喂,维鲁斯,告诉我外面发生了什么?”

这个胆小如鼠的瓦伦提尼安,这个时候竟然还好龟缩在营帐里朝着外面呼喊以求救驾。李维的嘴角扬起一抹阴险的微笑,手持火把随手一丢,火把落在那厚重的布上,瞬间燃起了熊熊大火。

“怎么回事,维鲁斯,快救救我,着火了!”

在噼里啪啦火焰的燃烧当中,就听到瓦伦提尼安在里面不住呼喊着,夹杂着女人的尖叫。

“烧吧!烧死你这个无能的暴君!”

亲手杀死瓦伦提尼安的感觉让李维享受不已,他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喜欢上了虐杀的感觉,听着里面瓦伦提尼安挣扎地惨叫声,他的内心却得到了莫大的满足。

第六百五十九章:营救

眼看着大火将瓦伦提尼安的营帐吞噬,李维甚至能够想象的出来瓦伦提尼安在里面挣扎惨叫的模样。

“维鲁斯!维鲁斯救我!”

瓦伦提尼安在营帐里大声呼救着,就在这时候,只听到不远处卢迦的军营里响起了进攻的号角。

在这个安静的夜晚里,这样的号角声显得格外刺耳,就看到卢迦军营里的火把涌动,汇集成一股火焰的洪流。

“大人,卢迦的军队来了!”士兵跑来向李维汇报,李维双手按剑柄插在地面,他脱下头盔,露出了被汗水染地反光的脸。

对于士兵的汇报,李维并没有急于做出答复,他只是静静地观望着越来越近的卢迦军队,在看了眼还在发出阵阵惨叫的巨大的奥古斯都营帐,如此冲天的烈焰怕是早已经像是坠落凡间的星辰那般耀眼。

“现在整个军营的人都在看着我们的所作所为,大人。”身旁的军士对李维依旧是毕恭毕敬地,“只不过现在我们必须要离开了,利托略大人特意嘱咐不能让太多人看到。”

“这确实是个疯狂地计划。”李维撇了撇嘴,耸了耸肩,“利托略这么做无疑是一个大胆的想法,当然,他也自以为选中了一个合格的替罪羊。”

说着,李维一把拔出插在土壤当中的铁剑,面对着越来越近的洪流,他轻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临走前不忘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上这燃烧的营帐一眼,恶狠狠地说道:“真的希望这场大火能够将你这个混蛋化为灰烬!”

迟迟赶来的士兵们在卢迦的指挥下将着火的营帐拉开,冒着大火硬是将快要失去意识的瓦伦提尼安救出。

瓦伦提尼安昏迷不醒,看着就是惊吓过度然后吸了废气导致的昏迷。卢迦将他带到一处高地,顾不得其他人异样的目光给瓦伦提尼安做起了人工呼吸。

“天呐!我的天呐!”

醒过来的瓦伦提尼安大声咳嗽着,并且趴在地上大口吞吐着空气,好不容易让自己感觉好了一些。

抬起头来,第一眼看到的是卢迦。

“我这是怎么了?”瓦伦提尼安问道:“天呐,有人想要刺杀我,我的上帝啊,实在是太恐怖了!”

“是的,凯撒。”

相比较瓦伦提尼安的失神,卢迦倒是显得十分镇定,“我看到了冲天的大火,这足以将整个军营点亮,现在整个军队已经没有人不知道您遇刺了。”

“哦,天呐!”瓦伦提尼安感叹着,扶着自己的脑袋长叹了一口气,“那么说来,一定是你救了我,我说的对吗,卢迦。”

“只能说凯撒有上天保佑,这么大的火并没有伤到凯撒分毫。”

“是啊,我是上天护佑的罗马唯一的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抚着自己胀疼的脑袋苦笑着摇了摇头:“可是即便是这样还是有人对于我现在的位置蠢蠢欲动,真是一帮奸诈的混蛋!”

这时候,看到火光与得知瓦伦提尼安遇袭的消息,埃提乌斯带领着自己的卫队士兵匆匆朝着这边赶来。这时候,破败的营帐四周已经被卢迦的军队团团围住。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埃提乌斯神色匆匆,来到现场却被护卫的士兵拦下。

“看来他这么急匆匆地赶来,一定是想看看瓦伦提尼安起了没有吧。”远远地望着埃提乌斯,卢迦在心里暗暗思考着,不管怎样,能够这么堂而皇之的刺杀瓦伦提尼安,那么这个人一定不一般,所以卢迦能够想到的也就只有他了。

“你来干什么?埃提乌斯阁下。”卢迦径直走上前去质问埃提乌斯,“莫非阁下这么急匆匆的赶来,就是为了想要看看奥古斯都到底有没有死而再做下一步的打算是吗?”

“这完全是诽谤,卢迦阁下!”在埃提乌斯身后,忒瑞斯上前反驳卢迦无礼的话语。

“哦?”

卢迦冷笑连连:“那么我怎么听说这帮敌人是从阁下那边的军营走来的,我们双方划分明确,甚至可以说用边墙区分开来,我的士兵不可能从我们这里逾越过去从阁下的领地经过。”

“哦,是的,是的,卢迦阁下。”

埃提乌斯说着,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接着对卢迦说道:“听着,卢迦阁下,我知道这些东西对于我来说都是说不通的,可是现在我向上帝发誓这件事跟我无关!”

“无论怎么说,埃提乌斯阁下!”卢迦的眼神当中透露出来的分明是不信任。“这件事怎么都跟您脱不开干系。”

“随意的诽谤怕是会让阴谋者在背地里偷笑。”埃提乌斯此刻却显得极为镇定,他并不求着卢迦的信任,他也没有打算这样。

可是眼下几乎是两军对峙,哪怕是这一切确实是埃提乌斯的所作所为,同样是身为士兵长的卢迦也不可能对他怎么样。

卢迦只能感觉到埃提乌斯望着他身后燃烧的那团火焰,双眼仿佛也在燃烧着。

“卢迦阁下,对于这件事,我感到非常抱歉,当然,一切无意义的争论也就到此结束吧。”

他转身准备回去,却看到了身后的利托略,利托略站在那里镇定自若,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过分的淡定却让埃提乌斯产生疑惑,他驻足片刻,抬起头来望着利托略沉默良久。

利托略面对埃提乌斯近乎质问的目光却不以为然,竟然敢跟埃提乌斯对视以证明自己对于这件事一无所知。

埃提乌斯很快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他现在非常疑惑,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同样,他也跟卢迦的想法是同样的,就是到底是谁做的这件事。

现在再看看利托略,他的镇定可能才是最大的问题所在。

但是埃提乌斯没有证据,他更不明白利托略可能这么做的意图,索性就这么放过吧,至少奥古斯都没有被真正的杀死。

“怎么,真正的罪魁祸首逃跑了吗?”望着埃提乌斯远去的背影,安德鲁在卢迦的身旁冷笑着说道。

“可能都是我们想错了吧。”卢迦摇了摇头说道:“或许他在掩饰什么,这些都说不清楚。”

第六百六十章:撤军

“境外法兰克的部落发生了内斗,现在老王李普利亚的次子向您求援,大人!”

在埃提乌斯的营帐中,传令的军官在向他汇报着,埃提乌斯在营帐的空地上来回踱步,紧紧咬着牙关。

“据我所知,法兰克王李普利亚有两个儿子,两个儿子因为争夺王位而爆发内斗,这么说来,李普利亚的长子呢?”

传令的军官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这件事。

“双方这么做必然是要斗个你死我活,那必然要找一个可靠的靠山。”埃提乌斯紧皱眉头,苦苦思索:“难道说李普利亚的长子找到了弗拉维斯卢迦?”

“这并不可能,大人。”忒瑞斯在一旁说道:“既然他的次子往南投奔我们,我们就是罗马,那么长子断然不可能冒着难以想象的风险来罗马投奔罗马的将军。”

“这么说来只有往北走,拿谁当做依靠呢?”埃提乌斯低头思索起来。

可就在这时,又进来一位下级军官,他手持着一封有些陈旧的羊皮纸,毕恭毕敬地递到埃提乌斯的面前。

“这是什么?”埃提乌斯疑惑地接过这封羊皮纸。

“大人,是阿提拉给你的,路途遥远,这一路上可花费了不少时间。”

“阿提拉…”埃提乌斯轻声呢喃着阿提拉的名字,在看着手中的羊皮纸,就能够明白这一定是非常要紧的事情。

埃提乌斯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这封羊皮纸,就看到上面歪歪斜斜的字迹,就能够得出阿提拉身边倒是有些知书达礼的罗马人的。

这封羊皮纸上面的字迹并不多,却让埃提乌斯站在原地看了很久很久。

“这分明是在威胁我!”终于,埃提乌斯怒气冲冲地说着,将手中的从莱茵以北的蛮荒之地直到大希腊的马其顿地区,不远万里而来的羊皮纸撕地粉碎。

“我可不怕他,全然没有半点畏惧!”埃提乌斯大声咆哮着,将羊皮纸拧成一团狠狠地摔在地上。

坐在一旁的将领们可吓坏了,他们瞪大双眼惊恐地看着埃提乌斯,谁能够想象到底是怎样的言语惹得埃提乌斯如此大发雷霆。

“走吧!”

“去哪?我的大人。”

“回去,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瓦伦提尼安这个小孩子,我们已经陪他玩够了,他也应该明白了一些道理。”

“那么,就留下卢迦他们单独行动吗?”

“卢迦……”埃提乌斯回过头来看着忒瑞斯,忍不住笑了一声接着说道:“你还是真的富有同情心啊,我的朋友。”

“现在东帝国的军队在这里组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长城竟然是抵挡来自西部罗马的同胞甚至说是奥古斯都,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并不欢迎瓦伦提尼安,当然,眼下的我们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不得不回到卢迪南等地,相比较瓦伦提尼安争夺东罗马的奥古斯都位置,我更加关注的是莱茵以北法兰克人到底站在哪一边。”

“那么,如你所愿,士兵长大人!”忒瑞斯等一干军官站起来冲着埃提乌斯行礼。

驻守在迪拉其乌姆的马尔西安的军队守备的严密程度减轻了,因为他们观察到西罗马的联合军队已经开始收拾营帐准备后退了。

同样,对于埃提乌斯即将离开的问题,不仅仅是瓦伦提尼安,甚至卢迦都非常惊讶。廷臣们纷纷猜测这是因为埃提乌斯见到刺杀失败导致事情败露了,所以不得不离开。

当然,卢迦更是在考虑,埃提乌斯离开之后,瓦伦提尼安的问题。

“他一定是害怕了,心虚,我说的没错吧,卢迦。”坐在卢迦的营帐当中,瓦伦提尼安就像是个丧家之犬一般,抬起头来眼巴巴地望着卢迦。

此时的瓦伦提尼安看上去真的很可怜,卢迦这么看着他都忍不住在心里长长地叹上一口气。不过,在当面上,卢迦还是笑着对瓦伦提尼安说道:“不,也许埃提乌斯阁下是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办呢。”

“可是他竟然无视我的命令!”瓦伦提尼安厉声反驳道:“我,我是奥古斯都,身居西罗马的最高位者,他不过是士兵长,哪怕是走了以后都不给我汇报一声,更不用说把我放在眼里了!他一定是个叛国者,叛国者!”

见瓦伦提尼安大声怒吼着宣泄着自己冲动地愤怒,卢迦则在一旁冷眼旁观,他实在是不想伤害这个可怜的孩子,把他根本不可能成为东罗马奥古斯都的事情告诉他。

“我们不得不回去了,凯撒。”

在耐心地等待瓦伦提尼安爆发过后,卢迦这时候才心平气和地对他说道。

“为什么!”瓦伦提尼安抬起头来直勾勾地盯着卢迦,“东罗马的子民需要我!”

“不,他们不需要。”卢迦直接反驳他,“或者说,他们已经找到了更好的,正如你所见到的那样,凯撒,他们不欢迎您,迎接奥古斯都到来应该是鲜花与美酒外加臣服,可是他们没有,只有冰冷的斯帕达铁剑还有锋利的长矛。这不是在欢迎,而是在抵抗。”

瓦伦提尼安沉默了,仿佛在那一刻所有表现出来的稚气与任性在一瞬间从他的脸上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低下头来,面朝着土地,在卢迦面前就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

“走吧,塞尔吉乌斯已经在那里等待了,君士坦丁堡不欢迎您,但是拉文纳不会这么做!”卢迦用劝诫地语气对瓦伦提尼安说着,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好,好吧,卢迦,这真是一场梦啊。”

瓦伦提尼安抽噎着,所有表现出来在表面上的一切坚强与故作镇定都被击碎了一地,剩下的只是懦弱的,原本的瓦伦提尼安。

傍晚,卢迦站在一处高坡上,他特意嘱咐士兵不允许靠近这里,让他一个人独处一会。瓦伦提尼安与禁卫军登船,望着远去的船帆,卢迦的心也十分沉重。

“他到底是放弃了,就像一个坚强的战士终于忍不住松开了自己手中的长矛。”

不知是什么时候,李基尼娅出现在卢迦的身后。

“是你。”卢迦寻声回头看去,认出李基尼娅后,话语竟然没有一丝惊讶的意味来,仿佛这一切都是早已经预料到的。

李基尼娅缓缓走来,坐在卢迦的身旁望着船帆越来越远,忍不住小声骂道:“真是个冷血的野兽,哪怕是坐在船上,都没有想到将自己的妻子遗弃在岸边吧。”

“或许他经历了太多的打击吧,这个可怜的家伙。”卢迦轻叹一声接着说道:“他意识到自己不过是傀儡,西罗马就是束缚着他巨大的牢笼,他想冲破出去,可是他太稚嫩了,总是盲目地相信他本不该相信的人。”

“包括你啊!”李基尼娅接着卢迦的话,她邪魅地看着卢迦微笑着,却让卢迦愣了神。

“是,你说的没错。”卢迦低头笑了笑,继而起身,回过头来望着身后的迪拉其乌姆,“奥古斯都的意志不容改变,必须要得到贯彻,同样,也是为了完成对你的承诺。”

第六百六十一章:毫无防备

待到第二舰队的最后一艘战船的船帆消失在西方的尽头,卢迦可没有闲着,他快步跑下高地一路不停歇地跑到军营当中。

那里,有一处不大不小的营帐,却有整整一个小队在那里把守。旁人看这一定会疑惑,这完全是一个将军的阵仗,可是里面却没有一个将军。

这一营帐地处军营最东边,属于边缘地区,最靠近的也就是迪拉其乌姆吧。

卢迦来到营帐前,负责守卫的士兵立马站直行礼。

这时候,里面出来了一位灰头土脸的人,他一身宽松的衣服早已经被汗水打湿,裸露在衣服外面的手臂与脖颈上都挂满了汗珠。

这人低着头,右手手臂上挂着一顶角盔,一副怨气满满的模样对着身后的十夫长抱怨道:“我的上帝啊,真是太热了,臭烘烘的,我几乎要窒息在里面了。”

抱怨几句,一出营帐迎面就撞上了卢迦,这军官定眼一看,竟然是士兵长大人,吓得他大惊失色,整个人瞬间如同木桩子一样伫立在原地显得笔直。

他的嘴唇都在颤抖,在看到卢迦这么长时间之后硬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惹得身后不知情况的士兵一脸疑惑,还以为这家伙中了邪。

“坑道准备地怎么样了?”卢迦不紧不慢地问道:“这可是整整准备了近一个月的时间,而且是夜以继日的工作。”

“大人。”这个颤抖的军官终于开口了,“已经快要打通了,我们将梯子架在向上的坑道中。”

“那么今晚就可以打通最后的通道了吧!”

“是的,我的大人,我们距离迪拉其乌姆的街道仅仅剩下一块石砖的距离了。”

“好,那么,今天晚上,就让我们看看怎么做吧。”卢迦不住点头,正要转身离开,可是又迟疑起来,回过头来连忙问那百夫长道:“那么,你能不能保证城里的守军并没有听到一丝异动?”

“这点我没法保证,我的大人。不过我看到了迪拉其乌姆的水管,或许这东西能够利用到。”

见到自己的百夫长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能够保证,卢迦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这就像是赌博一般,不能够清楚敌人的路数。

相比较封死敌人的水源比直接打开敌人的城门来说,卢迦想要堂堂正正的将马尔西安击败,所以对于坑道,卢迦是给予了非常大的期望。

傍晚,眼看着军营收拾得差不多了,卢迦给迪拉其乌姆的守军一个错觉,那就是西罗马的军队已经准备离开了。

可是暗地里的行动还在按部就班的进行,毕竟卢迦可就指着这一切了。

就在夜色降临之际,所有士兵束紧铠甲,手持兵器,他们没有人手持火把,而是躲在距离迪拉其乌姆城墙外面两百多米的草丛中。

迪拉其乌姆城外的田地早已经荒废了,因为城中的市民无人敢出来打理,荒草正好给士兵们提供了掩护。

他们都在等待着城门开启的那一刻,而开启城门的便是那些从坑道中钻过去的士兵。

一开始,一切就像是安静的如同平常,仿佛东罗马人的士兵并没有因此发现卢迦军队的这些小动作。

迪拉其乌姆的街道上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松动的石砖悄无声息地被一双从底下伸出的双手抬开,一顶铁质的头盔探了出来,那下面一双机警地双眼环顾四周。

现在是宵禁时间,街道上安静非常,只有两个巡逻的士兵手持火把躲在一处角落里交谈着。

怕是被巡夜的军官发现受到责罚吧,他们两个人是小心再小心的,就连说话都小心翼翼。

乘着夜色保护,四周一片漆黑之下,这个士兵小心翼翼地将板放在一旁,然后悄悄的爬了上来。

然后再黑暗的隐藏之下招呼着自己的同伴一个一个爬了上来。

“我们必须要将这两个混蛋给处理掉!”

其中一个指着那不远处两个手持火把交谈的两个人小声讨论着。

眼看已经上来十余个人,将这个狭小的空间挤满了,他们不得不采取行动为后面上百人的安全做出打算了!

就在他们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摸到那两个交谈士兵的身后时,突然间,只听到一声咆哮“站住!”

这一下吓得那几人愣住了,他们赶忙抬起头来寻找声音传来的方向,此时一排火把出现在街道对面的栅栏出,齐刷刷地士兵就这么站在他们对面。

再看眼前,那两个人早已经丢下火把跑到了对面,再看眼前的希腊人张弓搭箭,一支支锋利地箭矢直直地对着眼前的这十几个罗马士兵。

“防御!防御!”

见到情况不对的军官急忙招呼着自己的士兵们,可是他们从那狭小的坑道中过来并没有带盾牌,现在他们全然暴露在箭矢之下,没有一点防御。

“投降吧,你们的计划早已经败露了!”

希腊人为首的军官现在他们最前端指着这些罗马士兵说道,这么说着,他朝着身后的士兵一招手,就看见二十多个手持盾牌长矛的士兵组成了一道盾墙准备朝他们推进过来。

“长官,我们败露了!”

“他们这是要俘虏我们好在我们口中套出我们下一步的计划!”

“我们不能被俘虏!”

这么说着,只见这军官高举起手中的铁剑,冲着眼前的希腊人大声呼喊道:“罗马万岁!”

身后的士兵纷纷响应,他们高举起铁剑怒吼着朝着街道对面的东罗马人扑了过去。

“杀了他们!”

东罗马军官一声令下,透过火光锁定目标的弓箭手立马松开拉圆的弓弦。一支支致命地箭矢脱手而去,瞬间刺穿了扑将上来的西罗马士兵的身上本就脆弱的锁子甲。

顷刻间,这十几人的咆哮声嘎然而止,空旷的街道上多了十几具温热的尸体。

“快,堵住他们,堵住他们!”

遇到抵抗而气急败坏的东罗马军官大声命令着身旁的士兵,士兵们行动起来,这时候空旷的街道上面人头涌动,每个人手持火把,将那狭小空间里爬上来试图反抗的士兵用锋利地长矛钉死在墙壁上。

原来他们早有准备,只看见后继而来的东罗马士兵提着一桶桶烧的滚烫的火油往坑道里面倾倒,烫的里面无法躲避的士兵惨叫连连。

接下来,这个东罗马军官手持火把,对着身后的士兵们大声说道:“现在,西罗马的敌人还在试图对抗我们,他们妄想成为我们的奥古斯都,而我们,就要在今天,给他们一个答复!”

“呼!呼!呼!”

东罗马的士兵们因为军官的鼓动士气大振,他们振臂高呼,所有人都怒视着这位军官将火把随手丢下这个早已经被火油灌满的坑道。

“轰!”

剧烈地燃烧引发巨大的爆炸声,猛烈地火焰将里面所有罗马士兵全部吞噬。

“大人!大人!”

一位士兵急匆匆地跑到了卢迦所在的指挥地区,“坑道,坑道完蛋了。”

第六百六十二章:继而

听到这个消息,宛如五雷轰顶一般,卢迦的脑袋嗡的一下变得一片空白,让卢迦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噩耗如同一双力量巨大的双手按住卢迦的肩膀,就像是拷问囚徒一般将他狠狠地束缚在胯下的椅子上,动弹不得。

“坑道里面的士兵们没事吧,我可是往里面压了一个百人队的数量!”

“都死了,希腊人往坑道里倒火油点燃,他们,都被烧死了,现在燃烧的浓烟都已经从入口散了出来。”

“这么说来他们就是必死无疑了。”

卢迦这么平平淡淡地说着,谁也不知道他此时的内心到底是怎样的感想。原来希腊人早就知道了这一处坑道的存在,所以他们装聋作哑,表现得自己对于眼前的事物一无所知。可是在背地里,他们比谁都要清楚。

“希腊人欺骗了我们,让我们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我们也要回敬他们,让他们感受到疼!”站在一旁的安德鲁愤愤不平,他痛恨希腊人的残忍,哪怕是将这帮毫无防备之力的可怜人俘虏后在第二天天明朝着卢迦耀武扬威地炫耀也要比极度残忍的方式将他们抹杀来得更好。

卢迦是极为赞同安德鲁的提议,他的目光冰冷,黑色的眸子周围的眼白都布满了血丝。

不管什么人,只要看到卢迦的那双眼睛,都会想象的出这个士兵长此时已经被愤怒包围,身边那些不经意间瞥见卢迦神态的士兵都会忍不住颤抖,因为没人敢去想象被愤怒包裹的卢迦会对这些冒犯了他威严的希腊人怎么做。

“我想是时候进攻他们了,安德鲁,您说的对,这帮不知疼痛的家伙看来是忘记了当初我是怎么带领他们抵挡阿提拉的。”卢迦一边说着,一边磨砂着自己手中的剑柄,发出沉闷地“沙沙”声。

因果相报,虽然是卢迦行动在先,可是马尔西安杀了人,就意味着宣了战,那么接下来就没有什么富含华丽的修辞的书信还有友善的笑容所能够解决。

结果,往往是在你死我活的胜利与屈从中产生。

趁着夜色,卢迦的士兵们根据所指示的确切位置将迪拉其乌姆的水管挖出。

同样愤怒的士兵将覆盖着铅管的水管凿开并且往里面填充泥土,直到水管里不再有混着泥浆的脏水流出。

攻城的器械师们也一刻不停的忙碌着,他们将投石机修整完善,并且将每一个需要发射的石蛋上涂满火油并且包裹着由草编织成的外套。这样能够让火焰充分燃烧,对于迪拉其乌姆城里临时建起来的木制建筑那可是毁灭性的打击。

很难想象卢迦军队的战斗动员能力,在亚细亚方向出现第一抹阳光之后,在一切都在朦胧之中,正是人恢复视线之时。

卢迦的军队,每个士兵的双眼都是通红的,他们一夜未眠,可是还是强忍着疲惫,推着投石机来到了迪拉其乌姆的城墙之外。

“西罗马的军队,西罗马的军队!”

突如其来的攻城阵仗就像是一剂强心针,惹得靠在城墙上昏昏欲睡的色雷斯野战军士兵将一夜的疲惫一扫而光。他们彼此招呼着,纷纷吹响示意警告的号角。

马尔西安怕是才让号角惊醒他的美梦,他顾不得装甲是否齐备,仅仅是套了胸甲便匆匆爬上城墙。

只看到下方的卢迦军队浩浩荡荡如同海啸一般的洋面,黑压压的展现在马尔西安的面前。

“他们这是干什么?”

马尔西安呢喃着,恐怕他到现在都不清楚他的部下们的所作所为吧。

“昨天罗马人试图从坑道里面渗透到我们的城市中,但是被我们拦下了。”身后的军官如实汇报,他的言语甚至有些激动,话语这么说出来不单单是汇报更像是在邀功。

“那么那帮西方而来的罗马人呢?”

“我们给予了他们有力的回击,只不过是惊讶属于卢迦的军队竟然还有这么忠诚的家伙。”

“所以你给了他们应有的下场。”

“可以这么说,大人。”

“这么说来,弗拉维斯卢迦,这个前任奥古斯都的养子,是因为抹不开这个面子才来进攻的吗?”

“不可否认的是,大人,卢迦这一次好像非常生气。”

“不得不承认的是,他真的是一个勇士,至少在当时与萨珊人交战的时候,他能够力挽狂澜确实不是一般之举。想想他的的赫赫战功吧,我们可能面对的,是一个举世无双的大将。”

卢迦的军阵当中,面对迪拉其乌姆顽抗的守军,按照惯例,对于自己的罗马同胞应该询问是否有意抵抗才是规则。

可是卢迦并不打算这么做,看到身后的攻城军队一切准备就绪,他立马回过头来冲着传令的军官喊到:“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我迫不及待地想要见证大火在这座该死的城市里燃烧时的盛景。”

“装填!装填!”

指挥投石机的军官朝着器械师们呼喊着,他们手忙脚乱地将石头点燃,并且在军官的指令下,对着迪拉其乌姆的城中就是一阵齐射。

轰鸣过后,果不其然,城中燃起熊熊大火,很快火焰便迅速壮大,如同吞噬一切的野兽,肆无忌惮地啃噬着房屋,发出噼里啪啦地响声。

望着一发发燃着火焰的石蛋从头顶掠过,回过头来再看着迪拉其乌姆城中无论是士兵还是市民纷纷行动起来用一桶桶水浇灭还没有形成不可遏制之势的火焰。

马尔西安总是感觉不可思议,他忍不住说道:“真的非常滑稽,他们想要进攻城市,就必须要攻陷城墙,可是你看看他们的石头,没有一个是冲着城墙来的,难道他们是一样这点火将整个迪拉其乌姆化为灰烬吗?”

“大人!大人!”

正在这么说的时候,只看到一个年轻的士兵匆匆跑到城墙上现在马尔西安的后面,他是如此匆忙,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地对马尔西安说道:“大人,大人,没水了,没水了!”

“你再说什么?”马尔西安有些疑惑,这个年轻的家伙似乎并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索性拉着他来到了城中的出水管道前。

因为灭火,市民们消耗了太多的水,可是出水的管道并没有想他们所想的那样涌出源源不断地水流。

储水池眼看就要见底了,可是眼前的火焰紧紧扑灭了一半还不到。

“西罗马人一定是发现了我们的出水管道,并且将其破坏了,所以他们肆无忌惮地焚烧我们的城市想要让我们挥霍掉最后的水。”

恍然大悟的众人的脸上写满了绝望,因为眼前的火焰想要扑灭就必须要水,可是没水了,可不能让这火就这么烧下去吧!

马尔西安紧咬着嘴唇,他算是没有了办法,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件事,只见他跪在地上,冲着天空在自己的胸口不断画着十字并且念念有词地说道:“主啊,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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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三章:折磨

火焰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努力而减小势头,反而是越发得放肆,没有水了,或是说,他们已经不敢用水了。

可怜的希腊人,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火焰吞噬他们的房屋,也许最后一滴水就是他们眼眶中不住流淌下来的眼泪吧。

浓烟滚滚,直冲上头顶数百米的高空,浓烟怕是像一双手,掩盖了上帝的双眼。让上帝看不见也听不到下方迪拉其乌姆的祈祷。

远远望着一座城市上空飘散的浓烟,没有谁看不出希腊人已经束手无策了。这简直就是享受,就好像在爱琴海海面上血战,我们掀翻了敌人的战船,只能看着他们在水面上挣扎又显得无助的模样。

同样是观看火焰,里面的人心急如焚,外面的则怡然自得。

“他们没有水了,或是说,他们在救火的时候,才迟迟发现水没了。”

“这谁又能够注意到,一睁开眼睛就要面对攻城的敌人,直到大火迫在眉睫之后才明白。”

“我们乘着大火让他们在无意识只见浪费了所有赖以为生的水。”

“所以,卢迦你引导他们做了一件足以让他们后悔终生的事情。”

“人不可能在没有水的情况下支撑超过一个礼拜,所以,他们投降不过是时间问题,但是这并不是最头疼的问题。”

“我猜他们现在最头疼的就是这控制不住的大火吧!”

“火焰的热量会将他们体内的水份蒸发,哪怕他们什么都不做。换句话说,他们要是行动起来,哪怕是设置火焰的隔离带,尽最大可能遏制火焰的势头,他们也会口渴。总之,没有水,他们就算是再坚强也无济于事,虽然他们是我带出来的士兵。”

“再坚强的意志都不能忍受的了如此的酷刑。”

“所以,让他们承受痛苦吧,这也是他们应得的。”卢迦的双眼冷若冰霜,怕是没有什么理由让卢迦对守城的敌人施以仁慈了。

大体力的劳动让很多人难以忍受这样的痛苦,很难想象一个人在炙热的火焰当中劳作到精疲力竭,得到的酬劳不过是一小杯甚至不够漱口的水。

被逼无奈的女人与老人要么跪在教堂里祈祷,要么跪拜在干涸的出水口一遍遍祈祷着,希望上帝能够对他们施以仁慈。

可是水渠里能够流出的只有稀泥,那些干渴到嘴皮开裂的人只有捧起一捧捧稀泥试图汲取里面的水份,但是无论多么卖力依旧是徒劳无功的,这么做只会让他们感染严重的痢疾,脱水只会加速他们的死亡。

“难道就没有从别的地方找到水了吗?”马尔西安心急如焚,可是他却无可奈何,他又不是上帝,做不到呼风唤雨,根本解决不了人民的疾苦。

“今天就到此结束吧。”

望着浓烟滚滚,卢迦甚至自己都感觉有些口渴了,他抿了抿嘴唇,转身离去。

第二日,一大早,从迪拉其乌姆城外卢迦的军营中飞驰出一辆战车,只看到那战车上站着一位头戴白银头盔,身穿白色亚麻布的布甲并且装饰金丝,身披红色的托加长袍。

这是个使者,在车夫的带领下来到了距离迪拉其乌姆距离一百五十多米的距离上,只见这使臣手持一封系着紫色丝带的羊皮纸。

“这是东部罗马分治帝国前任奥古斯都予以西部罗马分治帝国的士兵长弗拉维斯卢迦的书信,这是奥古斯都的遗诏,代表着奥古斯都的意志!”

此时迪拉其乌姆的火焰经过一夜的燃烧,城市里面的房屋早已经倒塌大半了吧。恐怕在如此温暖的气候紧闭着火焰睡眠,没有水的生活固然不好受。

哪怕是再虚弱,在迪拉其乌姆城墙上的士兵们忍着干渴的折磨缓步来到城墙上,他们竭尽全力地探出头来张望着城下的那辆战车。

战车上的使者可是卢迦千挑万选出来的大嗓门,他摊开手中的羊皮纸朝着面前这帮希腊人看。

这使者不紧不慢地大声念起手中的羊皮纸,并且将现任西罗马帝国奥古斯塔的李基尼娅的桂冠高举起来示意希腊人这诏书的真实性。

“不要相信他们!不要相信他们!”

面对着士兵们充满质疑的目光,马尔西安有些惊慌失措了,他“奋不顾身”地冲上城墙,一个接着一个拉扯着巴望着的士兵们。

马尔西安深知这是卢迦的旧部,哪怕卢迦仅仅统领过他们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不管他们是怎么看待卢迦的,爱也好,恨也罢,马尔西安听到那使者念着狄奥多西的诏书就如临大敌,不管怎么说,他得到奥古斯都的位置总是那么不正当,怎么解释都是苍白的。

现在弗拉维斯卢迦拿出了诏书,加上他身为狄奥多西养子的身份,这就意味着卢迦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继承者,继承者夺回王位听起来总是那么的名正言顺。

“不要相信他们!不要相信他们!”

马尔西安明显感觉到士兵们看待他的心理产生了微妙的变化,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谁又能清楚受到“蛊惑”的士兵会不会产生哗变。

“水,食物,生命!你们能够赖以生存的东西在你们放下武器后都将得到满足!”使者接着说,这无疑是巨大的诱惑,面对干渴了一整天的士兵。

这时候,只看到卢迦带领着军队而来,他的身后摆放着几十台投石机,器械师们正在装填石蛋。

在卢迦的面前,士兵们将新打来的水摆放在迪拉其乌姆守城军队的面前,卢迦手持一个木碗,在眼前的水桶里接了满满一碗水,仰头咕嘟咕嘟地喝了下去。

这看似平常的举动可是让迪拉其乌姆的守军瞪大了双眼,望着那一桶桶水,他们忍不住抿了下嘴唇,双眼流露出来的无不是渴望的眼神。

卢迦手持士兵长权杖,高举起直指眼前的迪拉其乌姆,大声说道:“加入我,色雷斯野战军,不要忘记了到底是我在受命于危难之际力挽狂澜,我是狄奥多西之子,罗马奥古斯都的继承者,屈从于我,臣服于新任的奥古斯都,否则,杀无赦!”

干渴还有疑惑,无时无刻不在困惑着立于城墙上的士兵们,他们向马尔西安投来质疑的目光,再也没有忠诚可言。

马尔西安意识到自己已经不能再这里久留,他一边象征性地命令士兵坚守自己的岗位,一边开始盘算着逃跑的事宜了。

第六百六十四章:是敌是友

君士坦丁堡来了个狼狈的客人,他们一身灰尘,看样子马不停蹄了不少时间。

正午的太阳晒得让人难以忍受,不仅仅是躲在屋檐下避暑的市民,就连站在城墙上的士兵,他们大声诅咒着这该死的天气,晒得他们晕头转向,又近乎以撕扯的方式将自己身上的铠甲脱下。

他们私自在城墙上搭起避暑的帐篷,这在军队的守则里面是不允许的,可是谁又会傻到站在大太阳底下冒着生命危险遵守死气沉沉的教条?

他们身处在希腊人一提起都无不为之骄傲的黄金门之上,喝着粗制滥造的葡萄酒,然后解乏地形容这东西喝下去仿佛在品味一个该死的泼妇。

真好,又是无聊又重复的一天。

“嘿,看看,那是什么?”

正在几个人避暑纳凉的时候,一个士兵站起身来就为了整理一下自己早已经被汗水打湿的裤裆,却冷不丁地抬起头来看到了一丝异常。

只看到远处干燥的地面上出现了一队骑兵,他们飞速而来,身后的烟尘遮挡住士兵们所能够看到的一切。

可能是炎热让他们难以忍受,只看见就距离君士坦丁堡的黄金门不足一百多米远的地方。为首的怕是承受不住这般炎热仰身摔下战马。

“哦,我的天呐。”

城墙上的士兵们纷纷探出脑袋,就像是看戏一般张望着那队停下的家伙们,“我敢打赌,那带头的家伙一定摔得不轻。”

“哦,我说什么!我说什么。现在兵荒马乱的,不管是乞丐还是贵族,他们都渴望着坚固的城墙,全副武装的士兵,就像你我一样。看看吧,这又是从哪里来的逃难的贵族,佩林托斯?还是菲力**利?”

这完全是在看一场闹剧一般,看来这几个守城墙的家伙是无聊惯了。取笑别人的悲剧也是一件快乐的事情,至少这算是个乐子吧,是嘛。

“喂,米利安,开门吧,又有个落魄的贵族从远方而来,看看他都带了什么?”城墙上的人招呼着城门口的家伙。

“好吧,好吧,让我看看到底是哪个倒霉鬼,这么急匆匆的想要进来,不拿出一些实在的报酬真的说不过去!”

仿佛一切都准备好了,眼前越来越近的一队人不再像一队人,倒更像是二十多个钱袋子朝着他们走来。

试想一人手中一枚金币,那可是多么巨大的一笔资金啊,到时候在酒馆里喝上好的酒,玩最美的婆娘。

“喂,站住,我们需要盘查,这可是奥古斯都的命令!”在奥古斯都的命令下,任何形式的捞钱都变得堂而皇之,这个叫米利安的家伙站在桥中间,生生挡住了这一行人的去路。

只看他们并没有停留,为首的一个身穿硬皮甲一副侍卫模样的人冲了上来对着米利安的脸上就是一拳!

“哎呦!”

这一下可不轻,揍得米利安整个人双腿一软,重重地坐倒在地。米利安身后的士兵一看就不答应了,说好啊,一个小小的贵族都敢打奥古斯都的侍卫。

“快,奥古斯都要进去!”

正要挺起长矛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呢,只看到这几个人抬着一人二话不说往里冲,这么定睛一看,竟然真的是“奥古斯都”马尔西安他本人。

这下可让这几个士兵倒吸了一口凉气,幸亏没有失去理智,好歹保留下了自己的性命。

马尔西安带领着数量不过二十人的卫队策马回来。

狼狈的模样让君士坦丁堡守城的士兵都不敢相信这是他们的刚刚宣称自己是奥古斯都的人。

普尔歌莉娅再不能够像当时那般坐在奥古斯都的王位上镇定自若了,她坐在那柔软的王座上忐忑不安,仿佛这下面的鸭绒坐垫随时都会有一把锋利的尖刀伸出刺伤她。

马尔西安在众人搀扶下是一刻不停的朝着普尔歌莉娅走来,他气喘吁吁地,灰头土脸的完全没有一个所谓奥古斯都应该有的模样。

马尔西安冒冒失失地闯进来,吓得站在一旁侍奉的女仆尖叫连连,这个狼狈的家伙,若不瞪大眼睛仔细瞧瞧,还真的看不出这是他们的奥古斯都马尔西安。

“怎么了,我的丈夫!”看到马尔西安闯了进来,普尔歌莉娅立马从座位上弹起,像是步履轻盈的少女,一蹦一跳地来到马尔西安的面前。

马尔西安可没有神气的模样,他颤颤巍巍地对普尔歌莉娅说道:“快,巩固防御!巩固防御!”

“怎么了,我的丈夫!”普尔歌莉娅还被蒙在鼓里,对于君士坦丁堡以外的事情一无所知。

“别提了,我的妻子!”

马尔西安连连叹气,护卫们将他抬到王座上,一杯葡萄酒下肚,马尔西安看起来整个人都缓和了不少,可是他的表情依旧凝重,像是大难临头了一般。

“我们的麻烦大了,普尔歌莉娅,我的妻子!”马尔西安神色匆忙地看着普尔歌莉娅,他的脸色苍白,还是没有从恐惧中回过神来,“弗拉维斯卢迦策反了色雷斯野战军,他们现在一定是朝着我们这里来了!”

本身就尴尬的笑容从普尔歌莉娅的脸上消失了,这个女人,她表现出的是如此惊讶,这也不奇怪,幸幸苦苦所得到的一切权势与地位现在就在自己的眼前变得摇摇欲坠,男人都会因此变得慌乱更何况是女人。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普尔歌莉娅表现得心急如焚,她来回踱步,口中念念有词的。

这样的心情不难理解,就好像自己眼前的一块蛋糕,潜意识告诉自己这就是属于我的,可是眼前总是出现一只不友善的手在朝着这块蛋糕越来越近。

捍卫所产生的心理时刻压迫着这队夫妻,他们在四下无人时相拥而泣。

“我们还有多少人?”普尔歌莉娅躺在马尔西安的怀里问。

“三万人吧,加上所有能够动员的市民,我们应该能够有六万人。”

“那么弗拉维斯卢迦的军队呢?”

“五万人!装备整齐精良的军队,可是我不知道他到底还有多少支持者,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普尔歌莉娅,现在,就好像除了君士坦丁堡以外,整个罗马都在与我们作对。”

“马尔西安!”普尔歌莉娅一脸严肃地看着马尔西安说道:“我不允许你说出这样丧气的话,我们还有坚固的城墙,齐备的军队,弗拉维斯卢迦不会这么轻易得逞的!”

第六百六十五章:是敌是友

君士坦丁堡城外的入海口黄金角,这里是君士坦丁堡的港口,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让这里得以让先代奥古斯都一眼看中,继而将这里作为罗马的另一座都城加以利用。

可是繁华与生机勃勃并没有成功掩盖住他们所想要极力掩饰的恐慌与紧张。街道上,哪怕是人山人海行人来来往往摩肩接踵却不能听到欢声笑语。

古怪的气氛就像是一个无形的病毒,将整个君士坦丁堡上至贵族廷臣,下至市民奴隶,无一人幸免。

他们紧皱着眉头,在街市上不遗余力地购买粮食,甚至说要去小亚细亚的船只都被预订满可是码头上还是挤满了背负着沉重行李的市民与贵族。

迪拉其乌姆的消息就像是天空中的一道惊雷一般,哪怕仅仅是电光火石的那一瞬间,可是紧随其后的隆隆轰鸣却让每个人的内心都在颤抖。

街道上到处都是全副武装的士兵,他们手持兵器在来回巡逻,看着来来往往与他们擦肩而过的市民,他们投来的目光是警惕,是怀疑。

他们不再是充当守护者的角色,应该说是监视者与守护者相互交相辉映。他们保护,又敌对,这本是非常矛盾的情况,但是在奥古斯都的命令下,这一切似乎又是那么的稀松平常。

马尔西安担心人群中有弗拉维斯卢迦的支持者,他不愿意再看到迪拉其乌姆的事件重演,如果君士坦丁堡陷落了,他就真的没有可以退缩的地方。

上午,君士坦丁堡的戍卫军队就抓捕了几十个在各大广场上公然讨论弗拉维斯卢迦继承奥古斯都之位正统性的煽动者们,无论是谈论弗拉维斯卢迦哪怕是站在一旁听着的都被一并抓走,街道上就是押运所谓叛国者的马车就有上百辆。

愤怒的市民们纷纷抗议新任的奥古斯都那不近人情的决定,可是得到的却是坚硬的盾牌还有沉重地棍棒。

现在君士坦丁堡搞得人心惶惶,没人知道这些戍卫部队到底是保卫君士坦丁堡,还是在保卫新任的奥古斯都。

但是现在明确知道的就是西罗马讨伐的军团越来越近,没有人不清楚战争迫在眉睫,新的秩序即将诞生。只不过是越来越近的弗拉维斯卢迦,还是龟缩在城中草木皆兵的马尔西安,一切都是个疑问,等待时间的流逝将真相查明。

在码头上拥挤着的,都是想要逃往小亚细亚的平民,贵族们早已经在船只上装满财宝离去,只留下他们一天天盘算着日子生怕弗拉维斯卢迦的军队赶到。

可是很快,码头上出现了大量的士兵,他们手持长矛冲了进来,他们粗暴地将聚集在码头上的市民退开硬是让出一条极为开阔的道路来。

在一切都准备妥当之时,只听到远处一声号角传来,外黄金角的铁链被缓缓落下,无论是平民的渔船还是贵族的大船,都让出一条道路来。

平民们哪里肯这么善罢甘休,他们在这时候还在强调自己属于罗马公民的那一份权利,但是宣布效忠于马尔西安的士兵们怎么可能听从他们所谓权利的宣言。

没有过多长时间,就在市民与士兵争吵最为激烈的时候,一声从远处传来的号角声打断了他们。所有人回头望去,只看到一艘巨大的战船出现在黄金角外侧,战船一艘接着一艘缓缓进入到港口当中,这仿佛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镇定剂一般冷却了站在码头上无论是士兵还是市民喧闹的心。

他们仿佛被抽走了灵魂一般让自己的躯壳不能为自己所控制,或是说他们都惊呆了,不知道这个时候出现如此多战船是到底意味着什么。

只看到巨大的战舰伴随着数不清的小船缓缓向岸边靠近,小船上挤满了士兵,他们接近岸边就匆忙跳下水来冲上岸,协助岸边维持秩序的士兵为护送来的战船靠岸。

这时候,一架华丽地马车出现在码头主要的道路上,由禁卫的骑兵护送,如此阵仗怎么都让人想的清楚这是“奥古斯都”驾到了。

市民们连忙退到一边低头伫立,静静目送着“奥古斯都”的车驾从他们的面前经过。

马尔西安依旧是往日的优雅,贵族的教育让他在这样的场合总是那么得心应手,无论是从车上走下还是负手站立。总给人一种错觉那就是他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奥古斯都,哪怕他并没有经过名正言顺地登基。

这时候,战船上的楼梯在水兵的忙碌下铺设完毕,只看到一位身穿紫色披风,紧束着银色的胸甲,周边装饰着紫色的布袋,他头戴金冠,如此华丽的服侍依旧掩盖不住他黝黑的皮肤还有一副老态龙钟了。

“欢迎你,赫曼努斯,帝国忠诚的海军将领!”

目送着赫曼努斯缓缓走下台阶,马尔西安张开双手,朝着赫曼努斯大声说着并打算上前拥抱,就像是多年不见的老友。

“当然,马尔西安阁下!”赫曼努斯微笑着,脸上的皱纹都快要挤成一团,他与马尔西安热情相拥,并且贴脸问候以显得亲密。

“非常抱歉,马尔西安阁下。”赫曼努斯还是明白此时马尔西安地位所存在的争议性,所以他刻意用平级的称呼而不是说尊敬的奥古斯都,或者是凯撒。“我总是因为奔波以至于让我在得知这样的噩耗时却不能够在第一时间赶回君士坦丁堡目送奥古斯都飞升的那一刻。我恐怕永远不能原谅我自己因为这样的失职。”

说着说着,赫曼努斯老泪纵横,很快就泣不成声,惹得一旁的他人都无不为之动容。

“是的,是的,请节哀顺变,赫曼努斯阁下,毕竟阁下与狄奥多西不仅仅是君臣关系,更是多年的挚友,狄奥多西一直对阁下持有非常高的信任。”

马尔西安紧紧握住赫曼努斯的双手,就像是老朋友一般安慰赫曼努斯,这样的亲密关系怎么不让旁人猜疑:这难道是马尔西安为了对付卢迦特意找来的帮手吗。

“但是眼下并不是哀伤的时候,赫曼努斯阁下。”只听马尔西安话音刚落,随即转变话风立马说起了正事。“现在,原先狄奥多西的养子,西罗马的士兵长弗拉维斯卢迦一度认为自己是合法的继承人,所以他公然煽动色雷斯野战军的叛乱,此时,被卢迦蛊惑的色雷斯野战军已经距离君士坦丁堡越来越近,阁下不能将此事熟视无睹。”

“我知道,我知道,马尔西安阁下。”赫曼努斯也是很快收敛了自己的苦相,他面色凝重,连连点头。

第六百六十六章:兵临城下

赫曼努斯的到来无疑给几乎要喘不上气的马尔西安终于可以长舒了一口气,同时,也让这紧张兮兮地城市带来了片刻的安慰,至少让人心惶惶的市民们明白他们现在还是有援军能够帮助现任的奥古斯都。

至少说两只军队加起来的数量能够让在城外的弗拉维斯卢迦知难而退吧,现在城里可没有人愿意看到战争的爆发。

马尔西安在皇宫里摆起了盛大的宴席,邀请元老院的贵族还有廷臣们。当然,这里最着重邀请的还是赫曼努斯,明眼人一看就能够看出来马尔西安的寓意何为。

看到宴会上坐满了宾客,马尔西安这时候端起酒杯站起来冲着在场的贵族们大声说道:“我怀着崇高的敬意,欢迎赫曼努斯,这位战功赫赫的老将,热切的欢迎并感激他加入我们。”

马尔西安对于赫曼努斯可谓是露骨的奉承,这让在场的贵族们不由得露出尴尬的笑容,谁都明白这不过是无奈之举。

却没人不肯承认,赫曼努斯的到来确实让城中的贵族还有平民们打消了逃跑的念头,这可能就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安全吧。

就在君士坦丁堡的一切都在为欢迎赫曼努斯还有他麾下海军的到来歌舞升平之时。夜色,君士坦丁堡的城外,大量的士兵已经列成军阵乘着夜色的掩护下渐渐接近了君士坦丁堡。

觥筹交错,欢声笑语,葡萄酒就是这点不好,图着杯中的饮料有味就贪了几杯,不料喝着喝着就上了头。

马尔西安视赫曼努斯为自己的知己或者是救命恩人,每一杯酒,每一句话,无不透露着奉承并且在隐隐之中仿佛告诉赫曼努斯,支持我为奥古斯都,你将得到你想要得到的一切。

宴会结束,赫曼努斯特意被马尔西安派遣禁卫军护送回自己所住的宅邸。

服侍如此周到,甚至这帮侍卫要看着赫曼努斯在他的卫兵护送下走进门才肯作罢。赫曼努斯喝得晕头转向,直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哦,一定是我喝多了,或者说,这里确实有个人我却没有及时注意到,抱歉,原谅我的失态,阁下!”赫曼努斯一边念念有词地,一边揉捏着自己稀松的睡眼,努力睁大,终于在忍着头晕目眩之下看清了这人。

“父亲,看来您醉的可不是个时候。”贝利亚留站起来,上前扶着赫曼努斯回到他的床上。

“哦,天呐,贝利亚留。”赫曼努斯努力睁大双眼惊喜地盯着贝利亚留,激动得嘴唇都有些忍不住的颤抖,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贝利亚留,言语中都夹杂着兴奋与激动,这样的感情朴实而真挚,“你可有段时间没有回来了,我亲爱的孩子!”

“当然,父亲,见到你真的非常开心!”阔别多年的父子二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哦,说吧,孩子,是不是西边的局势太不明朗导致你打算回来,重新回到你的父亲这可靠而又坚实的怀抱当中呢?”

“哈,父亲,您错了,我已经不是一个不更事的孩子。”贝利亚留说完,就像是变了戏法一般变脸,只见他一脸严肃地拉住还在醉梦中的赫曼努斯问道:“父亲,对于奥古斯都来说,父亲的忠诚有几分?”

“哪个奥古斯都?”赫曼努斯完全当贝利亚留的话语像是个玩笑,还以为这样天真的问题不过是小孩子的胡闹罢了,所以就打趣地问道:“你是说马尔西安吗?”

“不,是狄奥多西!”

“哈,天呐,现在的年轻人真的是无法无天,总是一副自以为是的模样,就连狄奥多西的真名都是你能随随便便说出口的吗?”赫曼努斯显得有些不悦,他用言语狠狠地教训了这个在他看来不懂规矩的贝利亚留。

“是的,就是他,逝去的前代奥古斯都。”贝利亚留连连点头,接着问道:“你是怎么看待他的,至少说出来,让我明白您的意思才好。”

“愿他长寿,哦,如果他还能在世的话自然是再好不过了的。”赫曼努斯说着,长叹了一口气,显得是那样的患得患失。“你知道的,贝利亚留,这是个噩耗,是罗马的损失。”

“那么您还是忠于狄奥多西的,而不是马尔西安,我说的对吗?”

“忠诚是对于活人的,而不是已经拭去的成为过往的人,贝利亚留,我的孩子。”

“那么对于奥古斯都的遗诏呢,您会遵从他的命令吗?”

“你再说什么,贝利亚留!”赫曼努斯整个人像被电打了一般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他瞪大双眼惊恐地看着贝利亚留,“孩子,你知道吗,伪造遗诏可是会让你死掉的,你不会不知道这件事!”

“我没有伪造,父亲!”贝利亚留义正言辞地抗议道:“这可是真的,父亲,这是奥古斯都亲自派人交给卢迦的,当然,还有李基尼娅的一封,现在卢迦询问我父亲您对奥古斯都是否还有忠诚可言。如果有,就让我将这封信给您。”

赫曼努斯将信将疑地接过这封包装精美的信,赫曼努斯吞咽了下口水,表情是那么的难看又显得不自然。

他到底是拆开了这封羊皮纸,一看到上面的字,他就不由得瞪大双眼,仿佛狄奥多西本人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那般。

“哦,我的天,我的天!”

赫曼努斯是如此激动,他捧着这封羊皮纸书信就好像捧着一个珍贵异常的珍宝。

“这真的是狄奥多西遗诏,千真万确,我敢拿我的生命来保证,哦,上帝啊,这难道是真的吗?”赫曼努斯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这一切又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这么说,让弗拉维斯卢迦成为新一任的奥古斯都可是狄奥多西的意志?”赫曼努斯捧着羊皮纸,战战兢兢地对贝利亚留说道。

“现在卢迦的军队已经接近了君士坦丁堡,所以卢迦阁下特意拍我前来就是要问问父亲您,是选择奥古斯都的正统继承者,还是那个一心想要接住您的力量达到自己篡位目的的谋逆者。”

“这是要挑起战争啊,我的孩子。”赫曼努斯说着,低头沉思,接着说道:“可是眼下看来,这又是一件不得不去面对的问题,看来这君士坦丁堡新的主人就要诞生了!”

第六百六十七章:兵临城下

接下来的两个礼拜,君士坦丁堡还是沉醉在狂欢昏昏沉沉的美梦中迟迟无法醒来。

此时的希腊人已经不可能再相信卢迦单单依靠背叛的色雷斯野战军再来挑战君士坦丁堡驻守的大军了。

他们是如此地安心,以至于本就知道大敌当前却依然每日狂欢喝得烂醉。

卢迦的大军已经如同天降一般出现在君士坦丁堡的城外,守城的士兵这时候才彼此招呼着涌上城墙,手持弓箭的弓箭手现在每一个城垛口张弓搭箭直指眼前的罗马军队。

此时所在卢迦麾下的军队整整六万之多,他们列成一个个巨大的方阵陈列在君士坦丁守军的面前,他们宛若一座座要塞一般陈列在守军士兵的面前。

“天呐,这么多的敌人。”

守城的士兵被吓得冷汗直流,望着下方越来越近的罗马军队,他们不知所措。

这么大的阵仗就像是天空中的一道惊雷一般炸响,无论是上至元老院贵族还是廷臣,下至每一个刚刚睡醒的市民,都不得不被街道上惊慌失措一边奔跑一边哭喊的少年惊醒。

“西帝国的士兵长来了,他来到此地就是为了夺回他父亲所留给他的一切,看看吧,看看吧,审判降临了!”

在监狱中的囚徒们冲着外面混乱的人群大声呼喊着,并且嘲笑拼命维持着秩序的士兵,笑称他们是在跟自己必死的命运做斗争。

马尔西安也在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件事情,他早早的系紧铠甲,在卫队士兵的带领下来到城门前。

“现在弗拉维斯卢迦的军队又一次扩大了,他麾下的士兵浩浩荡荡,如同海洋一样一眼望不到头。”下属的军官向马尔西安汇报着,马尔西安一脸凝重,脚步迈的极快,就连那高大的城墙与长长的楼梯,他都是三步并作两步向上爬。

“不用担心,我们还有坚固的城墙以及忠诚的士兵,不要忘记了,黄金门的城墙整整有三层,哪怕是他弗拉维斯卢迦竭尽全力攻破第一道城墙,仍然要不得不面对接下来的第二道第三道城墙,我相信哪怕是士兵们再怎么有战斗的**都会在这么无休止的进攻中消磨掉他们的锐气。”马尔西安安慰着士兵们。

可是转而一想,对啊,自己并不是孤军奋战,不是还有新来的赫曼努斯嘛,让他调度他麾下的队加入到守护之中。

“对了,赫曼努斯阁下呢?”马尔西安回过头来问道:“这样的场面可不能没有这身经百战的老将。”

“是的,大人,不,凯撒,我们已经在去叫他的路上了,可能是睡过头了,这个老伙计。”

“睡过头?哈,怎么可能!”马尔西安被部下的话给逗笑了,他仔细想了想,分析道:“这个老家伙,往往在最关键的时候总是需要提高他的存在感,毕竟是海军司令,也是个不小的大臣,总是要在关键的场合撑起自己的面子才能够在过后讨到更多的好处,算了吧,这一次就满足他,再多派人去催促一下。”

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段时间对于赫曼努斯,马尔西安自认为自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的,所以本着我好心招待你,给你好吃好喝的供养着,你也要在最关键的时候拿出你本应该有的作为来。

如果他赫曼努斯是个明眼人,那就应该清楚请求自己的事东罗马帝国未来的巴塞勒斯,到一切都结束以后,以前的请求可就再也不会发生了。

马尔西安在自己琢磨着,带领着士兵登上最外围的城墙,对于君士坦丁堡的防御,他是无比自信的。

厚重的城墙加上宽阔的护城河,已知文明的军队根本不可能在这样的防御面前不顾一切的发动进攻,这样只能徒增伤亡而徒劳无功。

不可能攻陷的,没有攻城器能够击碎这坚固的城墙,哪怕是诸神下凡都不能!这么想着,马尔西安不住攥紧拳头,低头俯视着位于进攻军阵中央的卢迦车驾。

“他一定束手无策,在面对如此坚固的防御,哈,可怜虫,这一次,你不可能再耍什么小花招撼动我的军心。你只会站在这城墙前抓破自己的脑袋而想不到任何办法最终像是个失败者一样折返。”

“可怜虫,失败者!”马尔西安在心里想尽了一切卢迦失败的方式,他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他一边辱骂着,一边在心里已经想好了弗拉维斯卢迦是根本不可能硬打下这座城市的。

“看看吧,眼前的敌人!”马尔西安指着城外的罗马军队冲着自己身后的士兵们大声说道:“从欧罗巴而来的谋逆者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这里,帝国的背叛者竟然愿意手持军旗在前方引路并且拿起武器加入到叛乱者的阵列当中。我们的国家已经岌岌可危了,哪怕是敌人用了如此长的时间不紧不慢地来到这里我却没有看到真正忠于帝国的将军带领他们的士兵来到这里,除了赫曼努斯阁下,一个都没有,我不由得想问,亚该亚的军队去哪了?亚细亚的又在哪里,他们都背叛了罗马,在这样激烈的斗争当中选择了冷眼旁观,他们在疑问,在观望,看看这场斗争中谁才是真正的胜利者。我,马尔西安,作为巴塞勒斯正统的继承者,对于君士坦丁堡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选择在这里,与你们,忠实的罗马子民们一起面对欧罗巴而来的入侵者。在上帝的见证下一同守护君士坦丁堡,然后让我在此顺利地登基成为新任的巴塞勒斯,接受四境的臣服!”

“呼!呼!呼!”

士兵们高举起武器冲着马尔西安欢呼,马尔西安闭上双眼聆听着士兵们的战吼,在看向卢迦,“弗拉维斯卢迦啊,你不过是个走运的家伙,不过在我这里,你的运气,怕是在今天,就要走到尽头了!”

在奥古斯塔大道尽头的赫曼努斯的宅邸内,两个前来催促赫曼努斯出兵的传令兵被五花大绑地扔在庭院中的石板上。周围站满了赫曼努斯的水兵,不仅仅是庭院,甚至在街道上,全副武装的士兵都在默默等待着,看看赫曼努斯到底怎么做出选择。

“这是巴塞勒斯的诏书。”赫曼努斯呢喃着,从自己铠甲的胸口内侧抽出那封他一直珍藏着的羊皮纸书信,面对着身边聚拢过来的军官和士兵大声说道:“这个才是巴塞勒斯真正的意志,弗拉维斯卢迦有权继承狄奥多西的衣钵成为我们的巴塞勒斯。走,我们杀了谋逆者,开城门迎接巴塞勒斯入主君士坦丁的城市!”

第六百六十八章:帝都

望着君士坦丁堡的城墙上人头涌动,他们都开始着手准备防御。

一座座突出的城墙上,君士坦丁堡的器械师们正在着手准备着投石机,他们想要用危险十足的石块来考验声称平定叛乱的士兵们的勇气。

更为可笑荒唐的是双方都在认为自己是正义的一方,相互杀戮对抗都不过是为了罗马好,也许吧,可能就是这样的对垒连上帝都不清楚到底谁才是正义,谁才是邪恶。

如此恢宏的气势摆在马尔西安的面前,可是卢迦并没有急于进攻,他也是明白君士坦丁堡城墙之坚固,万万不是以自己凡人之力能够撼动的。

哪怕是将所有投石机架在军队的最前方,卢迦也明白这不过是吓唬城中守军所用的假把式,换句话说,如果这几十台绞力投石机能够击穿并摧毁君士坦丁的城墙,那么卢迦可就真的要跟马尔西安较量一下看看谁更厉害了。

卢迦回过头来,望着身后的一辆华丽的马车。座位上,李基尼娅正襟危坐,她的面色煞白,紧咬着嘴唇,犹如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心高气傲的公主竟然会如此紧张。

她就像是等待自己未曾谋面丈夫的幼小处女,心中隐隐之间是情窦初开的情愫还是惶恐又不安,李基尼娅是各占了一点。嗯,惶恐还是多一些吧。

虽然在众人的簇拥下,可是她看起来还是那么孤独。卢迦缓步走到她的身边,李基尼娅看着卢迦,神情似笑非笑,她轻轻地注视着卢迦,目光柔情似水,惹得人甚是心疼。

李基尼娅可能都还是没有想到卢迦竟然会带领着如此多数量的军队出现在君士坦丁堡,她曾经的家门前,卢迦竟然选择了遵从遗诏,这都让她颇为惊讶。

“卢迦,为什么。”李基尼娅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她显得如此娇羞,就像是一个十几岁不谙世事的处女,这样羞涩的模样又会让谁相信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

“毕竟如此啊,李基尼娅。”卢迦轻叹了一口气,指着他身后不远处的城墙询问李基尼娅道:“好像君士坦丁堡的侍卫们并不欢迎咱们的到来。”

“他们也是被蛊惑的,这帮可怜的家伙,到头来被欺骗了,都还以为自己在坐一件正义的事情。”李基尼娅望着城墙上试图抵抗的士兵不禁叹了口气,神情显得十分失落,可是又倔强地抬起头来望着卢迦,故意撒娇地对卢迦说道:“你一定会解决他们的,对吗?至少是为了我……”

“可能吧,奥古斯塔。”卢迦轻轻地摇了摇头,他能够从李基尼娅的话语中听出渴望,对于重返君士坦丁堡的渴望。他似乎能够理解李基尼娅为何如此,又为何一再坚持。

“真是个不肯低头的女人。”对于李基尼娅,卢迦似乎就能够了解这么多,这个可怜的女人,将他视为救世主,视为自狄奥多西逝世以后唯一能够依靠的人。

她这么做了,也确实激起了卢迦想要保护的**。

论姿色,李基尼娅算不上绝代佳人,可是,她毕竟是养尊处优的公主,是高高在上的奥古斯塔,反正对于李基尼娅,卢迦潜意识里是不认同她吃苦受累的。

她勾起了卢迦保护的**,同时人的**就像是潘多拉的魔盒,打开了,一切好的与不好的通通涌出,收也收不回来。卢迦就是这般,大张旗鼓的满足了自己的**,又紧接着得寸进尺了。

“不错。”李基尼娅接着说道:“我这个受命运摆布的女人,有着怪诞的愿景与匪夷所思的爱情,以前的我为了家族为了一个国家牺牲了自己的一切,现在是时候讨要回来了。不管是怎么大逆不道,也不论会落下千夫所指的下场。”

“可是你知道我不会让这件事发生的,只要我还有能力做些什么。”

李基尼娅的双眼闪过一束光,该怎么形容,那可能分明是惊喜吧,“这就是你的真面目吗?卢迦,天呐,我实在是太过于惊喜以至于我,哦,我需要好好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不然这样的惊喜会让我窒息。”

李基尼娅像是个孩子一般,就差活蹦乱跳了,她伸出手来不断抚平自己的胸口,然后大口喘气,阵阵香风轻抚在卢迦的脸上。

卢迦跟享受地闭上双眼,很快,他就如临大敌一般睁开双眼,望着李基尼娅,在心里暗暗说道:“说得不错,真是大逆不道啊。”

“那么,你想要在接下来怎么做吗?我感受到你的爱意,就像是在宫殿的花园里轻嗅沾染露珠的花香取悦我的鼻子,又像是在浴池中感受水拂过我的全身,快乐我的身心,是的,你的爱是物化的,让我时时刻刻陶醉其中,沉醉于此无法自拔。”

这个傻乎乎地女人,还是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想尽一切办法向自己的心上人表达自己的爱意,虽说卢迦表面上表现得不冷不热,可是心里,这样的甜言蜜语虽不能说惹得他心花怒放,倒也十分受用以至于暗暗窃喜。

“我想是时候去看看你的母亲了,李基尼娅。”卢迦接着说道:“这个可怜的老女人,在谋逆者的手中一定是度日如年,至少我们也应该充当英雄的角色拯救她,拯救所有被谋逆者迫害的无辜者。”

总算是给自己在这场内斗中找到了一个堂而皇之又说得理直气壮的理由,不仅将自己蒙混过关,也让自己变得狠下了心,显得无比坚定。

“安德鲁!”卢迦转过身来大声呼唤。

“怎么了,卢迦?”

“命令骑兵上马,准备战斗了!”

“为什么是骑兵,他们可翻不上这么高大的城墙!”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骑兵非要从城墙上越过?总之,按照我的意思做就是了!”

“赫曼努斯到了吗?”马尔西安在城墙上站了不少时间,觉得自己双腿都有些发酸,可是眼下的卢迦并没有要进攻的意思,哪怕是投上两块石头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也好,他有些急不可耐的问着身旁的军官。

“派出去两个传令兵去催促了,可是到现在都没有来,需不需要再催一次?”

“这个该死的老混蛋!”马尔西安怒吼着,伸手重重地拍了下眼前坚固的石壁,咬紧牙关愤愤不平道:“一定是对他太好了所以让他生出了傲慢的情绪,不行,这件事之后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混蛋,让他尝尝巴塞勒斯的愤怒!”

第六百六十九章:破城

君士坦丁堡的街道整齐,显得极为有条理,可是就是这样宽阔笔直的街道给了斗争真实的可行性。

暴动先是从金角湾港口开始,手持武器的水兵从战船上冲下来放下了封锁金角湾的铁链,让在外面海峡待命的战船冲进了金角湾。

负责守卫这里的士兵被惊呆了,他们没有想到马尔西安作为盟友对待的水军竟然挥舞着手中的刀剑朝着他们扑了过来。

整个码头都混乱成一片,君士坦丁堡的守卫部队与赫曼努斯的海军混战成一片,越来越多的战船涌进金角湾,大量的小船靠岸,全副武装的水兵手持短剑冲上码头。

马尔西安的士兵很快就支持不住了,他们难么四散而逃,要么选择投降。很快如同潮水一般的军队就从街道上涌出,朝着镇守在西部城墙防线的马尔西安扑了过去。

“凯撒,不好了,赫曼努斯背叛了您,现在他的军队打垮了我们在码头上驻守的军队,他们将封锁金角湾的锁链砍断了。”

“该死!该死的!”

惊讶的马尔西安现在留下来的的只有无尽的后悔,他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在卢迦兵临城下之时赫曼努斯选择了背叛。

“他们有多少人?”马尔西安面色凝重,整个人因为怒火使得整张脸变得铁青,他的额头上青筋暴起,恐怕不管是谁听到这样的消息都会气愤的难以忍受吧。

“成千上万,凯撒。”传令的军官口气都非常沮丧,就能够说明现在的情况了。“他们攻占了监狱,控制了皇宫,无数囚犯被他们释放了出来。还有,还有……”这军官迟疑了片刻,像是不知道将这句话从何说起。

“怎么了,还有什么?”马尔西安快要奔溃而失去了耐心。

“奥古斯塔被他们俘虏了!”军官慌张到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气来跟马列尼乌斯谈及这件事。最为信任的将军背叛了他,不仅对他刀兵相向,更是俘虏了他的妻子,这样双重地打击不管是怎样的指挥官都会按耐不住。

“他们现在到哪了?还有,我们城防的士兵们在哪?”

“他们正在穿过奥古斯塔大道,笔直的朝着我们来了,士兵们都在这么狭长的城墙上,还有两个野战团的兵力在街道上,他们对于此事一无所知。”

“那么快去告诉他们,让他们组成防线!无论如何,都要让他们守住街道与市区。”

传令的军官快步跑了下去,马尔西安回过头来望着,城下静静等待的卢迦军队,他们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等待着。恐怕他们早已经知晓了这一切的发生然后冷眼旁观着马尔西安的自我灭亡吧。

“都是你的主意,都是你的主意吧!”马尔西安咬紧牙关,双手握拳重重地捶打在石头上。

“我们应该怎么做,凯撒。”首都的戍卫军团军官在马尔西安的身后,他们每个人虽然极力保持着镇定,可是内心的动摇化成了冷汗从他们的额头上漱漱落下。

“不要慌乱,先生们!”马尔西安可并不打算就这么束手就擒,他冲着这几位军官摆手安抚着他们的情绪,现在也只能这样。“我们只要控制住城墙,让外面的弗拉维斯卢迦不能够进来,我们总有办法解决掉赫曼努斯,纵然他们的水兵加上暴动的士兵囚犯,仍然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远远不是我们卫队军队的对手。”

空旷的街道上,两个野战团的士兵化整为零,分为各个百人队组成盾墙在每个大小街道。他们的耳朵里充斥着大量脚步组成的隆隆声,眼前是成百上千的人头涌动。

市民加着囚徒配合着水兵高举着手中的武器朝他们扑来。

“防御!防御!”

戍卫士兵在百夫长的怒吼下紧紧靠在一起,他们挺盾向前架起长矛直指眼前的人群。“阻挡住他们,保护巴塞勒斯!上帝将赐予尔等祝福,让尔等鼓起勇气,挡住叛乱者的进攻!”

君士坦丁凯旋门下,双方已经厮杀在一起,同样是罗马人,对于自己军队的弱点实在是熟悉到如同自己的身体一般。

赫曼努斯的弓箭手与标枪手登上街道两旁的房屋,居高临下地朝着下方陷入苦战的戍卫部队。

哪怕是护甲再怎么精良都不能够抵御从上落下的飞石与箭矢的打击。

马尔西安的军队节节败退,留下了一地尸体,他们抬头望着房顶的弓箭手纵然是恨得牙痒痒也只能承受。

马尔西安麾下的最为精锐的铁甲骑兵一共一百人,他们汇集在主要的奥古斯塔大道上,身穿厚重的铠甲,手持长长的骑枪直指眼前涌来的反抗者。

“将这帮该死的混蛋送去地狱吧!”为首的指挥军官大声呼喊着,他挥舞着手中的铁剑,直指眼前冲来的士兵“杀了他们!”

紧随其后的铁甲骑兵大声咆哮着冲着眼前的市民冲去,可是就在接近一半路程的时候,为首的指挥军官突然勒马并且大声呼喊着让后面的骑兵停下脚步。

因为这帮士兵为首的竟然是他们口中的奥古斯塔普尔歌莉娅。普尔歌莉娅显然是被胁迫的,她被吓坏了,泪水在她的脸上凝固,她都哭不出来了,一幅失魂落魄的模样,全然没有了身为“奥古斯塔”的高贵。

“看来赫曼努斯已经铁了心跟你一道面对敌人了,卢迦。”听着城中传出的杀喊声,加上守城士兵的频频回头不难看出,他们已经在内乱的泥潭中束手束脚。

“君士坦丁堡就是一只乌龟,有着坚硬的外壳和脆弱的内脏,我们从内脏下手,而不是进攻坚固的外壳,他们必然会大乱的。”卢迦说着,拍了拍手中士兵长的权杖,不忍摇头感叹道:“在多事之秋选择了内战,真是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啊。”

“可是我们确确实实的做了,在狄奥多西,你的父亲逝世以后。”

“既然是父亲他本人的命令,我自然遵从。”卢迦的目光深邃,又有所顾虑,“我不清楚我能够带领这个国家走多远,但是眼下,我已然是众望所归,是时候跟马尔西安清算了。”

“君士坦丁堡有三道城门,最外道的有两层,外面一层是落地式的铁网,里面是木门。”约翰安条克拿出地图说着。“我们从外面进攻几乎不可能啊!”

第六百七十章:破城

“后退!后退!”铁甲骑兵的军官招呼着自己身后的士兵,他不是回过头来望着越来越近的普尔歌莉娅,因为是武装到了牙齿,他的全身全脸都在厚重的锁子甲包裹之下,只露出两只眼睛地缝隙。

那双眼睛里透露出来的分明是惊恐,哪怕他们再怎么精锐,就算集团冲锋能够杀得奥古斯塔大道变成一片尸山血海都没有了意义。

说来可笑,却又那么真实,这可能是在侮辱吧,连讽刺都是那么的形象:奥古斯塔在人民的押送下走在奥古斯塔的大道上。

首都戍卫的士兵在奥古斯塔大道上连连后退,赫曼努斯的士兵们则压着普尔歌莉娅一路畅通无阻地向前。

“赫曼努斯杀到城墙下了!他们将奥古斯塔作为人质。”

接二连三的噩耗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纷纷将目光投向站在前面正望着下方卢迦军队发呆的马尔西安。

这样的打击对于一个所谓的“奥古斯都”或是说一位丈夫怎么去处理自己内心的情绪到成了在场所有军官共同面临的问题。

马尔西安该怎么冷静?卢迦可在下面看着他的笑话,所有人深知马尔西安再不行动起来就真的大势已去,或是说已经步入强弩之末,再怎么努力都是徒劳的挣扎。

马尔西安的弓箭手们转过身来,面对着下方混乱的人群。

“谋逆者!谋逆者!谋逆者!”

市民们夹杂在士兵们当中,他们高举起手中的木棍直指城墙上的守军,原本抵御城外入侵的守军不得不将矛头直指身后的市民。

“天呐,我看到了一股洪水,淹没了君士坦丁的城市。”有些慌乱的弓箭手们彼此低声耳语着,每个人的手都在颤抖。

如果说让他们动手,谁又能够下得去手?先不说奥古斯塔位于其中,这帮抗议的人群中,相当一部分是守军的家属,再怎么心如铁石的人,也不会因为一个不确定的使命而对自己的家人大开杀戒吧。

城下守卫部队被压缩的挤成一团,他们真的不敢向眼前的人民发难。

“看看吧,看看吧!”

赫曼努斯被后方的士兵们抬起,位于人群的最前方,赫曼努斯高举起手中的那封羊皮纸,冲着众人说道:“马尔西安是谋逆者,他篡夺了本属于弗拉维斯卢迦的位置,他何德何能?不就是一个女人两腿之间逞能的混蛋。”

接着,赫曼努斯大声诵读着狄奥多西的遗诏,此时的场面惊人的安静,所有人都在仔细聆听赫曼努斯所说诏书上的内容,毫无疑问,在场的每个人都为此血脉喷张,每个人都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他们现在从赫曼努斯的口中知道了真相,那就是马尔西安才是真正的

“诽谤,这完全是在诽谤。”城墙上,马尔西安终于在隐忍之下爆发了,这个可怜人,可能是心里承受的压力到了一个临界值,终于忍受不住将所有的委屈跟愤怒在这个契机的火星下点燃了整个火药桶!

“骗子,骗子!狄奥多西哪有什么遗诏,都是谎言,他们在冒犯并愚昧大众,可是他们却并不知情。”马尔西安咆哮着,像极了一头发狂的猛兽,他转身冲到最里面的一层城墙,夺过一位弓箭手的复合弓,张弓搭箭。他的双眼通红,目光死死地锁定下面正在鼓动人们反抗的赫曼努斯。

马尔西安此时的内心是怎样的呢?愤怒,不解,还是哀伤,总之所有负面的情绪将他包裹,搅得他悔不当初,捶胸顿足。

可他不能够让他狂暴的情绪暴露在世人的面前,至少是不能够展现在站在他身边的士兵们面前,因为没人愿意信任一个失去理智的疯子的命令。

“这是你逼我的,赫曼努斯,狄奥多西麾下忠实的将领,你只是站错队了,傻瓜啊!”马尔西安轻叹着,一滴眼泪顺着他那沧桑的连上滑落而下,一滴眼泪让这个野心勃勃的戍卫部队最高指挥官竟然一瞬间苍老了那么多。

“小心,赫曼努斯,小心!”

有市民无意间看到城墙上的马尔西安已经将弓弦拉圆,而那锋利地箭矢正直指在人群中格外显眼的赫曼努斯。

“嗤!”

赫曼努斯仅仅是停顿片刻,他跟来不及反应,从马尔西安手中脱弦而出的箭矢如同一道闪电贯穿了他的喉咙,他的怒吼在那一刻嘎然而止,溅射出来的鲜血染红了下方士兵的脸。

就像是一座高耸入云的灯塔轰然倒地,赫曼努斯在众人的瞩目之下仰头倒下,让下方几十只坚实地手臂支撑住。

就像是一件珍贵的物品,人们呼唤着赫曼努斯的名字将他轻轻捧在怀中,所有人都抑制不住眼泪漱漱落下,他们在心里祈祷着上帝不要将这位老将带走,但是天命难违。

这个可怜的老人,箭矢贯穿了他的脖颈,他喘不上气了,被这鲜血染红的箭矢生生窒息而束手无策。

“父亲!父亲!”贝利亚留拨开挡在前面的士兵扑到赫曼努斯的身边,紧紧抓住赫曼努斯的手,扯着嘶哑的嗓子呼唤着,双眼早已被泪水朦胧。

“巴塞勒斯!”

“什么,父亲,你再说什么?”

“巴…巴塞勒斯!”

几乎是用尽最后的力气,生命力终于在赫曼努斯的身上流失殆尽,他竭尽全力将染着鲜血的羊皮纸塞在贝利亚留手中。

此刻,这对父子在父亲生命的最后一刻终于走向同步,贝利亚留明白赫曼努斯的意思,他紧紧攥住那封羊皮纸,冲着赫曼努斯重重地点了点头,哪怕赫曼努斯的双眼已经失去了生气,变得黯淡无光。

“巴塞勒斯!巴塞勒斯!”

继承着赫曼努斯的意志,士兵们,市民们,一遍遍呼喊着巴塞勒斯,回过头来望着城墙上的马尔西安,满含眼泪的双眼射出仇恨的目光。

“疯子!疯子!”

马尔西安早已泣不成声,现实的重担已经压得这个人高马大的汉子最终承受不住。恐怕这时候,绝望还有无奈没有人能够比马尔西安更能够领会的吧。

“还等什么?”马尔西安一把抹去眼角的泪水,他此时心如死灰,又想燃起重重地反抗的火焰,他已经磨灭了自己最后的良心,冲着身旁的士兵们嘶吼道:“屠杀他们,杀掉这帮叛乱者!”

“杀!杀!杀!”

士兵们怒吼着,他们同样是内心挣扎扭曲在一起,那股几乎让人窒息的痛苦,恐怕世间再也没有比这更难受的折磨。

他们张弓搭箭,对准下面的市民,不管他们当中有多少人曾是朋友,亲人,爱人,现在都不是了,他们是敌人,不容置疑!

箭矢如同雨点一般落下,不断刺穿下方没有防备**。

不断有人惨叫着跌倒在地,他们每个人倒下的眼神都是那么的纠结跟疑惑,可能在临死前都在困惑这个所谓的奥古斯都到底是怎样的暴君。

“进攻!进攻!”

冒着箭雨,贝利亚留被彻底激怒,他扯着沙哑的嗓子一遍遍怒吼着,水兵们吹响进攻的号角。

杀戮跟鲜血彻底激怒了所有人,市民们与水兵们怒吼着,将普尔歌莉娅与一干弗拉维斯的家属与廷臣高举过头顶,做成人肉盾牌。

女人的尖叫与箭矢落在**上的声音很快被淹没在众人的怒吼声中,暴风下翻滚的海洋怒吼着,涌起滔天巨浪,冲击着坚不可摧的城墙。

“刷!”

在城外,卢迦一把抽出铁剑,他虽然对里面的情况一无所知,可是直觉告诉他此时的赫曼努斯需要支援!

“进攻!进攻!”

卢迦挥剑直指眼前的君士坦丁堡的城墙,士兵们扛起云梯,朝着君士坦丁堡冲了上去。

第六百七十一章:巴塞勒斯

天知道到底是怎样的仇恨能够让罗马人如同被恶魔夺去理智一般厮杀在一起。

原来罗马人用来抵御野蛮人的城墙,现在却被罗马人自己反复冲击着。

贝利亚留带领着水兵与市民们组成的大军一次次冲击君士坦丁堡的城墙,不断射箭的士兵已经变得麻木了,他们将整个过程完完全全的机械化,机械式地张弓搭箭,机械式的射击。

他们没人知道自己到底杀了多少人,只是呆呆地望着下面越积越厚的尸体还有染红整条街道的鲜血。

君士坦丁堡市民们的怒吼并没有停止,正相反,他们的箭矢已经所剩无几了。

“凯撒,弗拉维斯卢迦的军队已经爬上城墙了!”

很难想象这到底是怎样的意志驱使,君士坦丁堡城墙前面的护城河上漂满了尸体,河水都变得血红。但是卢迦的士兵还是强渡了护城河并且依靠城墙下面本身并不宽阔的土地架起云梯,在付出了巨大的伤亡之后最终得以将士兵推上城墙。

此时君士坦丁堡的城墙已经变得摇摇欲坠,城墙上双方绞杀在一块,不断有人从城墙上落下。

如果有大胆的敢于来远远旁观的史官一定会对这场战斗大饱眼福,如果有一些批判心理的史官看到这样的局面一定会忍不住说道:“罗马人对抗外来的野蛮人,远远没有自相残杀来的更具战斗力。”

“为了巴塞勒斯!为了巴塞勒斯!”安德鲁站在护城河岸边,一个接着一个将源源不断涌上来的士兵推向架在护城河的木板桥上。让他们冲上最前方的云梯上,爬上去,为了巴塞勒斯的继位而去送死。

进攻的士兵不断往前走,伤兵也被源源不断地往回运,站在其中,左边是不断向前进攻的士兵,右边是退下来的伤兵。

“不愧是君士坦丁堡的戍卫部队,在两面夹击的情况下还能够如此顽强。”卢迦看着陷入混战的城墙,心里暗暗称奇,没有想到在这里竟然能够遇见道如此顽强的军队。

“马列尼乌斯!马列尼乌斯!”卢迦回过头来看到正在安排伤兵的马列尼乌斯,所以他急忙招呼他过来。

“什么事,大人?”

“我们伤亡多少了?”

“天呐,进攻了一个多小时,我们就伤亡达到五百多人,现在这数量还在增加,已经接近八百人了。”

“可是我们完全没有办法撼动君士坦丁堡的城墙,不愧是竭尽君士坦丁堡的全力融合了当前时代所有的智慧的城墙。”

投石器完全发挥不出它们应该有的作用,因为这样的投石机根本不会对如此坚固并且厚重的城墙造成任何伤害,所以这将是步兵的主场,也只有步兵能够进攻这座城市了。

而这样用人肉堆砌地进攻势必能够看出想要夺下城墙哪怕是君士坦丁堡最外围的城墙是要付出极为巨大的代价的。

弓箭手们组成密集阵列立于护城河的对面,他们仰手提起复合弓,一阵又一阵地箭雨压得守城的戍卫士兵抬不起头来。

顽强的君士坦丁堡戍卫部队因为箭矢消耗殆尽不得不盯着盾牌在城墙下收集箭矢来提供给城墙上苦苦支撑的弓箭手,可是越来越多地敌人冲上城墙。

“挡住他们,不要泄气,小伙子们!”城墙上的百夫长一遍遍呼喊着为自己的士兵加油鼓劲来维持士气,一边挺起长剑狠狠地刺进刚刚爬上来的一名士兵的腹中。

“该死的,你本该如此!”杀红眼的百夫长冲着那落下去重重摔在突兀的岩石上然后滑落进河面,成为了飘浮在河面上尸体的一员。

“我们必须要想办法凿开这个该死的城门,我们的军队在云梯上的投送能力太差了。”看到这样的场面,卢迦自然是心急如焚,这样的僵持只会让伤亡不断增加,可能是一千、两千、五千、甚至一万。

卢迦每到这时候,都要回过头来看着正坐在他身后的李基尼娅,李基尼娅此时正双手紧紧握住胸前黄金制成的十字架,闭上双眼一遍遍祈祷着,渴望着上帝能够显灵并且帮助卢迦的军队成功拿下这座不可能被突破的城墙。

野蛮人对比是敬而远之的,哪怕是不可一世的阿提拉都因此选择绕道离开选择进攻较为容易的次级城市,没有人愿意啃这块硬骨头,只是没有想到文明世界建立起来的坚固的城墙只有靠文明世界的军队来进攻。

“我们必须要撼动城门,这样才能拿下城墙!”

虽然这是每个人都知道的问题,可是现在他们根本没有办法撼动这钢铁铸成的坚不可摧的城门。

“用火油,用火油!”

在卢迦的指挥下,扛着火油桶的士兵顶着城墙上源源不断倾斜下来的箭矢冲到城门下,将火油桶堆砌在城门下。然后手持复合弓的士兵持一把燃起火焰的箭矢朝着城门下的火油桶射去。

“轰!”

一声巨响,城门下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巨大的火焰如同一顿从地狱盛开的火焰之花瞬间绽放开来,一下向上冲起淹没了整整一节城墙。

紧接着是剧烈地燃烧,熊熊火焰不断吞噬着铁质的城门,燃烧惊呆了城墙上守卫的士兵,也让卢迦他们爆发了剧烈的欢呼声。

“进攻!进攻!”

紧接着,就看到推着攻城车的士兵们冲上桥头,他们将攻城车上的攻城锥专门镶嵌了一块巨大的金属撞角。

火焰整整燃烧了近两个小时,铁质的城门已经被高温烧的通红,大有一股即将要溶解的态势。后面的木制城门更是被燃烧得摇摇欲坠,根本没有能够抵抗的能力。

此时事不宜迟,推动攻城车的士兵们加快脚步,带着攻城锥猛地撞在金属城门上。

“轰!”

烧的通红柔软的铁质城门不堪一击,很快就在攻城锥的撞击下碎了一地。加上攻城车的进一步挺进,燃烧的木制城门很快就不堪一击地轰然倒地。

城门陷落了,无数士兵冒着火焰涌进了君士坦丁的城墙,但是遭到了地面守卫部队的顽强抵抗。

战斗整整持续了一昼夜,直到第二天天明,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君士坦丁堡的街道上与城墙上下均铺满了尸体。

战斗远远没有了当时那么激烈,马尔西安与他的军队步入了强弩之末。

“真是一帮顽强的家伙,我无法理解到底是为什么。”卢迦自问着自己,看着眼前被火焰烧黑的城墙,不由得感叹道:“也许,只有文明世界的军队,才能够攻克如此坚不可摧的城墙吧。”

第六百七十二章:巴塞勒斯

马尔西安站在城墙上塔楼的顶端,在他的下方杀声已经寂寥,四下死气沉沉,那可是真的死气沉沉,全然没有活物这么一说。

“打光了,全部都打光了。”马尔西安的声音沙哑又伴随着梗咽,苍白走布满裂痕地嘴唇一张一合,他的双眼通红,看上去既狼狈,又疲惫。

他的右手紧紧握抵在下面石板地长剑,哪怕是装饰再华丽在怎么符合他现有所谓的身份,都不能掩饰住上面沾染肮脏的血迹与对拼当中破裂的豁口。

他是如此疲惫,活像是被群狼追逐了一天的公牛,哪怕浑身都是力气却不可能挡得住如此挥霍。他已经筋疲力竭了,不仅仅是个人,还有麾下的军队。

士兵们似乎没有再战斗下去的理由,他们已经流下了足够的鲜血来宣誓对于这位名义上的奥古斯都的忠诚,接下来的鲜血,就给他们苟且偷生吧。

他们放下了武器,疲惫跟恐惧成为了他们心中最大的敌人,他们被披挂着他们铠甲的市民押送着,伤兵则跪在街道的两旁,健全的家伙们则负责清理战场,迎接巴塞勒斯的到来。他们因为投降而得以保存性命,可是接下来的时光,可能君士坦丁堡已经没有他们的容身之所,甚至东罗马的军队也没有了他们的位置。

可是战斗还没有结束,在塔楼下方的尸体堆上,浑身是血的市民与水兵正将马尔西安所在的塔楼团团围住。

很难想象一个人真正到了万念俱灰的情况下到底会做出怎样的行为,反正马尔西安看上去整个衰老的如同行将就木的老者。这个不肯服输的家伙已经没有了任何抵抗的资本与能力,如果他要认为自己的疲惫不堪的身体还能够为所谓的反抗出力的话,结果依旧苍白。

涌上塔楼的士兵将他包围并且五花大绑,他对此竟然没有半分抵抗的意思,仿佛整个人都死了一般。

他就像是个傀儡一半无神地任由愤怒的水兵还有市民们一起将他抬了下来。

“该死的杀人恶魔!”

“罗马的败类!”

“叛国者!”

“可耻的篡位者!死吧,该死的的家伙!”

周围的市民们纷纷冲他大声辱骂并且朝他吐口水,用着平时他都不可能听到的污秽语言羞辱他,摧残他。他竟然不为所动,正如上面所说,他就像是死了一样,即便是还有气息,仍不过是失去了魂灵的躯壳、生不如死。

“巴塞勒斯,巴塞勒斯来了!”

不知是谁的一声惊呼,所有人纷纷循声望去,并且不约而同地下跪,向巴塞勒斯,所谓的东罗马帝国正统的继承者也是这场血腥斗争的最终胜利者致敬。

卢迦身穿黄铜制成的肌肉胸甲,外套紫袍,头戴金制的桂冠,站在装饰华丽的战车上,面对着众人的跪拜。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享受着获胜者应该得到的一切待遇,包括那被人民看来已经属于他的巴塞勒斯头衔。

当听到巴塞勒斯的时候,马尔西安空洞的双眼里闪过了一束光,他缓缓抬起头来,却看到卢迦站在华丽的马车上,在一大队全副武装的骑兵护送下从他的面前进攻。

他恨啊,咬紧牙关,夸张又狰狞地表情让干裂的嘴唇重新撕裂开来流出了嫣红的,混浊的血。

可是他又能怎么样?败军之将,被所谓正统击败的歪门邪道,可耻的篡位者,面对自己的对手,也不过是跪在路旁,目送着他享受着胜利者应该享受的一切而暗自悔恨吧。

卢迦一行来到刚刚被清理干净的君士坦丁的广场上,这里背对着皇宫,区域无比开阔,同样是人山人海,他们争相向向前挤,想要一睹巴塞勒斯的神颜。

此时的安德鲁来到卢迦的车驾旁,郑重行礼“如果这不是我真正站在这里亲眼目睹了这一切,恐怕我都不敢想象这一切都是真的。”

“当然,安德鲁,我的朋友,我们成功了,我们打败了所有的阻碍。”虽然表现得一脸严肃有着波澜不惊的模样,可依然掩饰不住他内心的激动,卢迦的声音都变得颤抖,可是他依旧极力掩饰住自己内心的激动。

他在安德鲁还有贝利亚留的搀扶下走下马车,在下来的那一刻,卢迦伸手搭在贝利亚留的肩膀上,望着贝利亚留通红的双眼,说道:“贝利亚留,非常抱歉,当我听到阁下的父亲逝世的噩耗,不可否认,他是帝国的忠臣,所以我决定给赫曼努斯阁下建立一座雕像来回报赫曼努斯的忠诚。”

“哦,谢谢,谢谢您的仁慈,巴塞勒斯!”贝利亚留泪流满面,对着卢迦连连道谢。

“不必拘礼,这是你应得的,贝利亚留。”

“巴塞勒斯,现在可不是在这里悲伤的时候,看看吧,周围的人民都在等着你呢!”安德鲁沉声说道:“看看吧,他们渴望着您用他们想要看到的方式成为他们的巴塞勒斯,您应该满足他们的渴望,巴塞勒斯。”

说着,安德鲁从背后扯下他随身携带的盾牌,马列尼乌斯带来了一副黄金饰带,贝利亚留更是从皇宫里拿来了金色的十字架递交到卢迦的头顶上。

“来,将巴塞勒斯抬起来,让他的臣民们亲眼目睹他神圣的模样!”安德鲁一声吆喝,贝利亚留跟马列尼乌斯还有约翰安条克一起,将卢迦扶上盾牌,然后一鼓作气的将卢迦所在的盾牌高举起来。

看到弗拉维斯卢迦一声巴塞勒斯的戎装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激动不已的市民们与士兵们高声欢呼,口中一遍遍呼喊着:“巴塞勒斯!巴塞勒斯!巴塞勒斯!”

卢迦此时的激动是难以言表的,他双手捧着黄金的十字架,冲着在场的人民们大声呼喊道:“罗马的子民们!我,弗拉维斯卢迦,弗拉维斯狄奥多西之子,罗马正统的继承者,将继承狄奥多西的衣钵,成为尔等的巴塞勒斯,不可否认,此时乃多事之秋,但是我将带领罗马忠诚勇敢的军队,战胜来犯的野蛮人直到最终战胜一切。”

罗马的市民们静静地看着卢迦,不可否认他们都赞同卢迦的所说,支持他的所坐,他们每个人的脸上流露出的分明是欣喜。

“万岁!万岁!万岁!”

聆听着众人的山呼万岁,表示认同了此时卢迦的地位,历经了如此残酷的血腥斗争卢迦终于登上了权力的巅峰,可是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因为他成为了巴塞勒斯,可是很多矛盾与困惑还没有解开,他必须要自己亲自寻找答案。

第六百七十三章:奥古斯都

拉文纳的皇宫依旧是原先的模样,只不过在暴怒的瓦伦提尼安将大量廷臣驱逐出去的情况下,这里显得更加凄凉。

瓦伦提尼安可能认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倒霉的可怜虫吧,当他还没有在拉文纳捂热屁股的时候,卢迦在君士坦丁堡登基的消息着实让他大吃一惊。

很显然,他面临是再一次的欺骗,特别是在迪拉其乌姆的城墙下还没有让自己平复下来时,那些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顷刻间让那个“小偷”“骗子”以惊人的速度夺走了。

他都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这确实是让他值得庆幸的,好在弗拉维斯卢迦只留给他惊讶的功夫,也好过让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被一点点夺走的好。

可是打击像是锋利的军刺,如同钉子一样深深地钻进他的胸膛,刺穿了他的心脏。

瓦伦提尼安坐在王座上愣神,恐怕眼前的这个世界早已经不是他所熟悉的模样。他独自一人坐在一地狼藉之上,冷清,安宁,寂静到甚至能够听到他心脏微微地跳动声,证明自己还是活着的。

看看地上被打翻的果盘,散落一地的衣服,摔在地上的油灯渐渐熄灭了最后的火光,此时的大厅里已经没有一点光明可言,瓦伦提尼安睁开双眼看到的是一片黑暗虚无。心里暗叹这样也好,黑暗这个出色的帘幕掩盖了拜他所赐的一地混乱,倒是应了那句眼不见心不烦。

他赶走了廷臣,吓跑了侍女,确实是还给了自己一份清净。可是为什么,这样的冷清黑暗却压抑得让自己更加痛苦,因为发泄而被压制住的痛苦此刻却再一次涌上心头。像是不依不饶的军队,一遍遍冲击着他内心脆弱的防线直至崩塌。

瓦伦提尼安扶住自己的左半边脸,偏着头,眼泪就顺着眼角漱漱落下,流过他的指缝,打湿了他的手心。

也许在这一刻,他才真正冷静下来吧,很难想象他要是回想起往日的风流倜傥仅仅是为了打击报复别人而愿意自甘堕落的自己会不会气得抓狂?

不过好在自己懂得了一些道理至少是忍住了自己的眼泪不在世人的面前轻易留下。他极力挽回自己身为奥古斯都那早已沦为他人笑柄的尊严吧,毕竟除了口头上的尊严,他凋零地什么都不剩下。

右手紧紧捏着一封装裱华丽的羊皮纸,这属于紫室的专门用品,画着栩栩如生的图案,看得人赏心悦目,不过里面的内容却像是尖刀,从以前美好与温柔中刺出,拨划地他面目全非。

是的,他的妻子,奥古斯塔李基尼娅,选择了跟他离婚。

他不明白李基尼娅这么多到底是对谁有利,他也想要知道这件事的答案,哪怕他再蠢,哪怕是个智力低下的患儿,也应该会为曾经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妻子抛弃是一件难受的事情。

他是不是应该去挽留这一段政治婚姻,他到底是没有做,恐怕想都没有想。可能是疼痛让他麻木了,又或是他深知这一切不过是他的咎由自取,怎样的结果都是自己活该,这么一想也便释怀了。

“凯撒…”

门外传来一声呼唤,这声音沉闷,夹杂着疑虑与十足的勇气。一定是见识过了这个任性的奥古斯都的脾气,所以在他发怒之后不能够确定此时再向他汇报又会怎样。

这样的呼唤持续三声,才让瓦伦提尼安从神游的梦中惊醒,他轻叹一口气,抬头望向眼前一片黑,那呼唤便是从前门传来。

“进来吧,我忠实勇敢的仆人!”

瓦伦提尼安到底是想起了自己的职责,至少他还不是一无是处。

“吱嘎…”

门被推开了,外面的光线却是给了这一方小小混沌一丝明亮,一切都清晰起来。

“哦,天呐,天呐。”

廷臣看到眼前的一片混沌,他怔住了,在循着光芒的尽头,也是狼藉的终结点,瓦伦提尼安端坐其上,眯着双眼望着他。

难得瓦伦提尼安如此冷静,这廷臣思来想去,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双手捧着一封羊皮卷,踮起脚尖躲过这一地狼藉来到瓦伦提尼安的面前。

双手捧送,小心翼翼地递交到瓦伦提尼安的手中,整个过程他都是颤抖不已的,谁又能够知道他为何如此紧张呢?

“为我点火照明吧。”瓦伦提尼安轻声说道:“要知道哪怕是奥古斯都,在这么昏暗的房间里是无法阅读的。”

“如你所愿,凯撒。”

廷臣不敢迟疑,他连忙将一旁摔倒的油灯扶起重新灌满油并且点亮,凑近瓦伦提尼安,微弱的火光刚好能够用来阅读。瓦伦提尼安心里一边疑惑着这封羊皮卷到底是谁送来的,怎么可能会如此长,一边缓缓打开羊皮卷。

“真是贪婪啊…”

一片昏暗当中,传出了瓦伦提尼安干涩地笑声,他捧着这封羊皮卷,透过火光,笑得无奈。

“什么事,凯撒…”

从来没有见过瓦伦提尼安这般模样,廷臣很是好奇,忍不住,就多嘴了那么一句。

“我的姐姐啊,她一定是没有感受到我们的爱,所以心生怨恨吧…”瓦伦提尼安无奈的叹息,随即又问道:“埃提乌斯阁下知道这件事吗?”

“您为什么这么问?”

“他毕竟是士兵长,这么重大的事情还是需要他一起来讨论的,给我…哈,我也决定不了什么,你不能强求一只雏鹰为你抓兔子。”

“他已经知晓了这件事,所以对比他想要询问凯撒您的意思,毕竟奥古斯都是您…”

“真是个忠实可靠的混蛋。”瓦伦提尼安冷笑连连,“如果他能像现在这样忠实可靠,那么我也不至于与君士坦丁堡失之交臂。算了,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回首过往只会让我深陷梦魇无法自拔。召见埃提乌斯入拉文纳,我要亲自和他商讨这件事。”

廷臣行礼推下,忍不住长长松了一口气,好在瓦伦提尼安不想当初大发雷霆,也让自己免受一顿皮肉之苦。

经历了这次大风大浪之后,或许瓦伦提尼安认清了自己的命运,兴许他在这一瞬间明白了很多道理,但是他到底是选择继续抗争他本就不甘的命运还是放弃抵抗,随波逐流,一切的一切也只有这个命途多舛的奥古斯都一个人清楚了。

第六百七十四章:交代

荷多利亚向阿提拉求婚,这可是千百年来头一遭的大事,对于罗马境内的所有人不管是罗马人还是其他民族的部落,这都是一件爆炸式的新闻。

不可一世的弗拉维斯家族可谓是独独获得上帝垂怜而崛起的世家大族。

从天选之子弗拉维斯狄奥多西一世(传言他的继位是因为在众目睽睽之下占卜牌上赫然出现了狄奥多西的名字,所以他被世人认为是天选之子,故成为东部罗马分治帝国的奥古斯都)到从鲜血与尸体中崛起的弗拉维斯卢迦,强大的不可置疑的实力让罗马四境之内俯首称臣,对于弗拉维斯的权威无人敢质疑,贵族们更是将得到弗拉维斯的姓氏作为自己至高无上的荣耀,可是如愿以偿者寥寥无几。

正如一路话所说:蛮族人渴望着罗马,而罗马人渴望着弗拉维斯。

可是现在,弗拉维斯家族的耻辱,**于宫廷宦官的荷多利亚在给弗拉维斯家族蒙羞之余再一次给这个已经在战争中疲惫不堪的家族一重大见面礼,甚至这个时间深深刺痛了不仅仅是弗拉维斯家族,更是整个高傲的,不可一世的罗马人。

哪里有罗马的贵妇亲自向罗马的敌人包括一向看不起的野蛮人求婚?甚至这个人的身份还是堂堂奥古斯都的姐姐,弗拉维斯家族的成员,如此屈尊哪怕是一个罗马平民都会因为愤怒而捶胸顿足,高呼着:罗马不曾有过如此侮辱!

举国上下,无论是青年还是老者,都为此感觉不可思议。

他们大声抗议,并且向政府施压,特别是奥古斯都卢迦与副帝瓦伦提尼安,世人渴望听到他们二人的表态,作为罗马的首席公民,罗马人渴望听到两位奥古斯都代表整个罗马人异口同声地回答:“不!”

“杀了荷多利亚!”

“处死这个可耻的败类!”

市民们聚集在奥古斯都广场,他们冲着皇宫大声抗议,要求卢迦严惩荷多利亚给他们一个交代。

抗议的声音如同惊雷震天,将整座皇宫包裹,哪怕在顶楼的花园内,卢迦都能够清楚听到他们所要抗议的内容。

只是卢迦无暇表达,因为荷多利亚正在此地,这个女人到现在才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她带着自己年仅刚刚成年的儿子跪倒在卢迦的面前。渴望着卢迦能够宽恕她一时糊涂犯下的罪过,总得说来,无非就是想要活下来,仅仅只求活下来,虽然这是成为阿提拉的妻子还要困难的奢望。

杀荷多利亚的呼声从下方传来,远远盖过了近在咫尺的哭诉,卢迦只是站在花盆前,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有了跟狄奥多西二世相同的爱好,就是打理花草。

面对这对母子俩的哭诉,卢迦根本不去顾及,只是用小刀笨拙的,小心翼翼地修剪下花枯萎的枝叶。

身后不远处柔软的小床上,李基尼娅正坐在那里手持葡萄酒,双眼紧盯着卢迦的背影,不时珉着杯延,一点点汲取杯中美酒的汁液。

卢迦在试图学习这精细的工作,并不是刻意模仿狄奥多西二世,只是为了怀念这个本形同陌路的王者,偶然有是必然的联系让他们的命运产生了羁绊,继而出现了超越血缘的亲情。

听闻着荷多利亚的哭声渐渐变小,卢迦轻叹一口气,一边弹去刀上的泥土,一边说道:“我本以为奥古斯都象征着荣耀与权利,可是我们都错了,这其中还有一种潜在东西叫做义务,或是说责任,它就像是高悬在头顶的一把无形铁剑,时时监督着我平衡权利与义务的天平,避免这其中出现丝毫偏差,继而导致不可挽回的局面。”

荷多利亚一脸诧异,想必她并没有明白卢迦所说的是什么。她亲眼目睹了马尔西安与普尔歌莉娅为了这个位置的疯狂,也见证了最终夺去此位爆发的惊天地的血战。

原来战争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心性,恐怕卢迦便是最好的例子。

“我在血泊中站起,身染着难以洗去的肮脏污秽,然后外裹黄金以显尊贵,继而享受着四境俯首朝拜,纵然是手握无出其右的权利,张口闭口的言语都是最高的法律,可是我到现在一天安稳的睡眠都不曾拥有。”

接着,卢迦回过头来望着这对母子,以叹息地口吻对他俩说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们啊。”

卢迦的话音刚落,就能够听到荷多利亚的一声惊叹,不可否认,她真的被卢迦这看似平常都极富有威胁的语气给吓到了。

她紧紧拉住自己孩子的胳膊,生怕下一刻卢迦会命令卫兵将她跟她的孩子分开,荷多利亚再看向卢迦的眼神都是充满乞求的意味,但是这丝毫没有惹得卢迦片刻怜悯。

“随随便便因为一个眼神或者单方面动人的故事而心生怜悯,那么怜悯就显得太过于廉价。”卢迦一边说着,一边用布细细擦拭着小刀上的泥土,回过头来,看着荷多利亚身旁那个刚刚成年的少年。

卢迦缓步走过去,俯下身,看着这个少年,面带微笑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孩子。”

“提比略,先生。”少年怯生生地看着卢迦,如实回答道。

“提比略,好名字。”卢迦连连点头,冲着提比略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提比略,你是个男孩,好孩子,你应该明白,作为一个男孩,应该有的责任吧!”

“是,是的,先生。”提比略抬起头来望着卢迦,迟疑了片刻,到底是点了点头。

“是的,是的,你明白责任为何物,那你更应该问问你的母亲,她是否明白她的责任。”

少年转头望向他的母亲,荷多利亚泪流满面,连连摇头,她似乎明白这件事其中的原因使然,她随即对卢迦用乞求的口气说道:“凯撒,求求您,他不过是个孩子,这件事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没了他,你可能还是普拉茜提阿最爱的姑娘。”卢迦的语气沉重,态度更是显得不容置疑。“多么残忍啊,选择自己的死亡让自己的孩子在这世上带着本不该有的仇恨与孤独苟活,倒不如跟着你一块去了”

“凯撒…”

“安德鲁!”不等荷多利亚哭喊,卢迦转头呼唤道:“你应该明白现在的你要做些什么。”

“如你所愿,凯撒。”安德鲁说着,拉着这对母子俩走了下去,一路上只能够听到荷多利亚的哭喊。

“现在荷多利亚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竟然向阿提拉求婚,更令人气愤的是她竟然向阿提拉允诺将用半个帝国作为嫁妆,这分明是故意要挑拨我们跟阿提拉之间脆弱的和平!”

安德鲁在广场正中央对市民们大声说着,随即举剑,猛地落下。整个奥古斯都广场上响起了雷鸣般的欢呼声,哪怕是在皇宫最顶端,都是那么震耳欲聋。

第六百七十五章:争吵

“凯撒,我是您忠实的仆人,我愿意勤勤恳恳地侍奉您,就像侍奉狄奥多西那样,请相信我的忠诚,天佑罗马!天佑罗马!”

从埃及而来的行政长官将“天佑罗马”连说两次,他单膝跪地面朝着端坐在王座上的卢迦,努力伸出双手,轻轻捧着卢迦伸来的右手。

虔诚的信徒如果遇到了他所信奉并且为之狂热的神明,这样的亲眼所见带来的巨大震撼可是难以想象的,他便是如此,双眼含泪,声音颤抖,宣誓之时几度哽咽。向这位最终的胜利者表示自己心甘情愿地臣服,绝不带有半点非分之想。

卢迦的脸上显露疲惫的神态,这已经不知道是接待的第几位上前来表示忠诚的廷臣,可是他还是面露微笑面对着每一个上前的地方长官,上演着一场持久又无聊的戏剧。

自从继位于奥古斯都,卢迦倒是没有一天安生日子,接待地方长官持续了整整一个上午。

按照正常的小说惯例,在君士坦丁堡的奥古斯都广场上,在忠诚的伙伴们用盾牌肩扛起脱离地面,出现在世人的视线中,以奥古斯都的装束与威严向世人宣称自己将继承先代奥古斯都的衣钵,成为万人之上的君王就应该做了结。

可是时间并不会因为一个自以为伟大的君王的出现而停止。

君王,是英雄的坟墓。

使命远远不止于此,权力与责任,时时影响着卢迦,毕竟优秀的军事将领未必是出色的奥古斯都,出色的奥古斯都也未必会成为优秀的将领。

卢迦一直在努力适应这样的角色,中午,他在皇宫顶层的花园打理着花。

李基尼娅则坐在一旁,用大理石雕刻的餐桌上摆满了各色食物,虽然种类繁多,但算不上丰盛,甚至可以说一个普通的平民要是愿意花钱,都会吃得比这好。

李基尼娅坐在座位上用叉子无聊地把玩着自己盘中的芝士蛋糕,等待着卢迦忙碌过后再用餐。

此时正是盛夏,花开的正好,种类繁多的花将花园装饰的五彩缤纷,让人睁眼便是眼花缭乱。放下小刀,卢迦接过仆人递来的手帕擦了擦手,转过头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看到卢迦来到自己身边,李基尼娅随即向卢迦抱怨道:“看看你吃的都是什么?水果,面包,还有烤鱼,这桌上完全没有一道肉菜,这是一位堂堂奥古斯都应该吃的食物吗?”

对于李基尼娅的疑问,卢迦笑着解释道:“以前行军打仗需要很多能量,所以吃肉就多一些,可是现在活动的范围紧紧局限于一个小小的皇宫,吃了那么多肉,身体也受不了。”

“这都是哪里来的歪风邪理?”李基尼娅撇撇嘴,转而拿起刀优雅地切下一块蛋糕轻轻地放在嘴里。

接下来是良久的沉默,李基尼娅不时抬起头来看向卢迦,想要打破这样冷静尴尬的局面,可是刚想张口却看到卢迦正全神贯注地低头想用食物目不斜视却让李基尼娅非常不满。

女人的心性天真浪漫,总是希望自己所爱的人能够时时刻刻关注自己,满足自己的小贪欲,更有甚者甚至希望自己所爱能够时时刻刻跟自己腻在一起,开始一段没羞没臊的生活才是体现爱情的真理。

为了引起卢迦的注意,李基尼娅是绞尽脑汁,她害怕自己张口却得不到回应,要知道在这么多仆人面前张口却得不到回应那是很折面子的事。

所以张口想要的招呼变成了刻意为之的干咳,李基尼娅扯着嗓子发出比正常咳嗽还要剧烈,演技不可谓不浮夸,然而这一切都是为了吸引卢迦的注意。

“如果是蛋糕有些干,不适合你那养尊处优的喉咙,我却想不到其他解释来说明你现在的咳嗽是怎么一回事。”卢迦这时终于抬起头来看着李基尼娅。

“是,哦,并不是的,凯撒。”李基尼娅揉着自己喉咙,媚笑着看着卢迦,迟疑片刻到底还是说出了实情:“有件事,我不得不告诉你,凯撒,我,我跟瓦伦提尼安,离婚了。”

“是他的意思吗?”

“不,是我的意思。”

“李基尼娅,你这么做真的非常莽撞。”卢迦放下手中的餐具,“你应该明白这时候向瓦伦提尼安提出离婚对于他的打击有多大,更何况这样甚至会动摇他在拉文纳的地位。更是让原本坚固如同一块石头的国家出现了难以弥补的裂痕。”

“可是我并不爱他,卢迦,正如你所见!”李基尼娅看上去无比倔强。“他在要求你们助他成为真正的奥古斯都时对我的羞辱已经深深刺痛了我的心。他不配作一个丈夫,他只不过是一个自私的胆小鬼,一个躲在人身后狂吠的狗。”

“我不允许你这么说他,李基尼娅,他再怎么说还是你的丈夫。”

“他不是!”李基尼娅怒视着卢迦,她看起来是那样的任性,又显得不可理喻。她还想说什么,那么一定是带有侮辱性的语言,她到底没有说出口,李基尼娅还留有些许的理智,至少还明白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你疯了,李基尼娅。”卢迦瞪大双眼,摊开双手对李基尼娅说道:“不管怎么说,无论如何,都不要再说这件事了。”

“只要凯撒能够遵从我父亲的遗志,我就不会再强求什么,安安心心的做一个凯撒希望我做的人。”李基尼娅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这个任性的女人却让卢迦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望着李基尼娅远去消失在花丛的尽头。

下午,闲来无事,卢迦想着去看看自己的养父的陵墓,看看守陵前任奥古斯塔艾莉亚。

狄奥多西的陵墓就建立在君士坦丁堡的南部,原本是狄奥多西一世赠予斯提利科的宫殿里,因为斯提利科阴谋其子篡夺奥古斯都之位被杀,他的宫殿也就被遗弃最终成为狄奥多西二世的陵墓。

故是陵墓,所以冷清是必不可少的,偌大的宫殿仅仅有两个侍卫把守,同时这也变成了一个修道院,奥古斯塔艾莉亚就住在这里,她将永远陪伴着她的丈夫在悲痛中度过余生。

因为是奥古斯都的缘故,士兵们并没有阻拦卢迦的进入,卢迦径直而去,直到看到位于最里面的陵寝。

艾莉亚身穿黑色长袍并将自己的头包裹住跪在狄奥多西的陵寝前,空旷的房间里回响着的窃窃私语,那是艾莉亚在祈祷。

“抱歉,打扰您了。”卢迦微微欠身行礼,说话都有些小心翼翼地。

怕是许久没有来人了,突如其来的声音着实下了艾莉亚一跳,只见她的肩膀微微耸动,继而急忙回过头来一脸惊讶地看着卢迦。

“原来是您啊。”艾莉亚笑了笑,赶忙伸出手来拭去眼角的泪痕,起身来到卢迦的面前回过头来看了眼狄奥多西的陵寝,“没有想到您会拜访,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换个地方吧。”

第六百七十六章:阴谋

跟在艾莉亚的身后,卢迦来到了门前的庭院内,这里环境清幽,两旁是砖石垒成的墙壁,爬山虎布满了整个墙壁将原本单调死气沉沉的墙壁染地多出了几分生机来。

“如果凯撒不觉得嫌弃话,那么我们就坐这里吧。”艾莉亚指着前方,卢迦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只见不远处有一处小小的池塘,三两个侍女在这池塘中打水,此外就别无他物。

池塘的旁边,放置着一张木制的桌子,看上去有些年代了,可能斯提利科在这里坐过也不一定。

“也好,这里安静,倒是可以安心交流的地方。”卢迦连连点头,只见艾莉亚走过去搬来两个凳子。

“请过来,凯撒。”虽然是卢迦的养母,可是地位上的差距还是让艾莉亚明白卢迦早已经不是养子这么简单,所以对于他的尊称也是分内的事。

“这一路下来一定非常疲惫,从皇宫来到这里可花费了不少时间吧。”艾莉亚笑着说道:“看看吧,有什么想吃的,要不然来点葡萄酒来解解渴吧,还需要烤肉吗?”

“不,不用这么麻烦。”卢迦连忙摆了摆手,“我就需要一些点心还有香槟吧。”

“好的,不需要其他的吗?”

“哦,给我的侍卫们准备一些啤酒吧,这该死的天气,热得头发昏。”

艾莉亚招呼着仆人道:“哦,玛莎,快为凯撒准备点心还有香槟。”

很快,一只子鸡还有两块芝士蛋糕放在桌上,外加满满一大杯香槟。

“非常丰盛,您真的快要把我宠坏了,母亲。”卢迦笑着说道:“如果我经常来看望您,那么相信不久的将来,很快我的战马都会扛不起我来。”

“哦,卢迦,瞧您说得。”艾莉亚捂住嘴巴忍不住大笑,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您都到了奥古斯都的位置,还要惦记着亲自打仗的事情来,这样的事还是交给你的下级去做吧,他们一定是出色的指挥官。”

“不,妈妈,此时不同于以往。”卢迦摇了摇头,“想必,荷多利亚的事情您也知晓的。”

“是的,这个可怜的姑娘在最需要母爱的时候被自己的母亲驱逐出去,这又怎么不再她的心中留有阴影呢。”说到这里,艾莉亚就忍不住叹了口气,“诚然,她做了一件非常不理智的行为,当时她还向我哭诉说自己弟弟的残酷无情,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抛弃了她。”

“所以她就在绝望当中做了如此疯狂的决定。”

“是的,是这样的,卢迦,我的孩子,我听闻在前些日子,您让您的部下在皇宫前的广场上处决了他们母子两个,我非常痛心,真的很难想象您为什么会这么无情,可是我又能够体谅您,毕竟您的父亲狄奥多西在世的话,想必他也会这么做的。”

艾莉亚说着说着,眼泪就忍不住流淌下来,哪怕作为奥古斯塔,她仍然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对于自己亲人之间自相残杀而无能为力,这可能换作任何一个有母性的女人都是难以接受的吧。

“可怜了那个苦命的孩子,他才十六岁…”

艾莉亚说不下去了,物是人非最容易让人触景生情,那种失落惹得人心脆弱,一不留神就泪如雨下。

卢迦确实能够感受到艾莉亚的悲痛,毕竟这样的厮杀让本就没有多少人丁的家族变得更加冷清,她似乎在有意无意地责备自己,卢迦能够感受到。可是那又怎样,权利的**造成了现在的家庭悲剧,这可不是因为女人的眼泪而轻易改变的。

“原谅我,妈妈,我本不想这样的。”卢迦伸出手来,放在艾莉亚的手背上,艾莉亚一边哭着,一边反手摊开手掌紧紧握住卢迦的手,接着抬起用脸紧紧贴着卢迦的手背。

这时候卢迦才猛地感受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感觉,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跳的很用力仿佛一股暖流从心底涌出,他也说不清楚从心中涌上来的是什么样的感觉,总之这种感觉非常温暖,就像是一股暖流悄悄钻心他的内心然后融化,包裹住了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冰冷的心脏。

“答应我,卢迦,我亲爱的孩子。”艾莉亚早已经是泣不成声,怎样的痛苦将这可怜的老人折磨成这般模样,但是她还是强忍着抬起头来看着卢迦。眼泪顺着她苍老的脸上条条沟壑流下,她的语气近乎是乞求的向卢迦说道:“够了,已经足够了,不要再让自己的亲人流血了,看在您父亲的面上,无论他们都做了什么,请一定要保护他们,像是真正的亲人那样爱护和庇护他们,好吗…”

卢迦不知道该怎么拒绝艾莉亚,是的,他于心不忍,特别是不忍再伤害这个倍受折磨的女人。身为奥古斯塔,看着艾莉亚,卢迦又不由得想到了当时在病床上虚弱到每说一句话都要大喘气的普拉茜提阿。不管当初是多么强势与铁腕,在行将就木时候的脆弱总是那么触动人心。

到底是女人,哪怕虚假了一辈子,在生命最后一刻的真实让人不可思议,见识过的人总会瞪大双眼感叹道:“天呐,原来她是这样一个人。”

“我答应你,妈妈。”卢迦一时语塞,却不知如何安慰这个饱受折磨的女人,而一切风雨,是在狄奥多西死后,卢迦一手给她带来的。卢迦强忍着眼泪,身为奥古斯都卢迦明白第一个道理便是永远不能将自己脆弱的一面露出,哪怕是面对和自己最亲近的人也不行。

权力像是个放大镜,站在其中可以将人放大到顶天立地,惹人畏惧,继而崇拜,从而选择服从,但身处放大镜当中的人也要保持自己的威严,哪怕是虚张声势,也要演得绘声绘色欺骗世人。

“李基尼娅也回来了。”卢迦刻意转移话题,让艾莉亚不至于太过悲痛,她太苍老了,身体跟心理都承受不起折腾。

“哦,是嘛…”艾莉亚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哪怕仅仅是一闪而过,这也是雨后初晴,随即是疑惑,“李基尼娅不应该跟她的丈夫在一起吗?难道说她是专程来看望您的吗?”

这一问却让卢迦的心头一紧,什么?难道艾莉亚根本不知道李基尼娅为什么会在此地吗?不可能,不可能!

卢迦刚想张口,可是内心却让自己欲言又止,他暗自琢磨:不行,不能够让艾莉亚知道李基尼娅跟瓦伦提尼安离婚的事实!

随后,卢迦抬起头来,笑着跟艾莉亚说道:“是啊,她是在听到父亲驾崩的消息悲痛不已,又得到了父亲的遗诏,便匆忙回来了。”

“遗诏?什么遗诏?”艾莉亚的疑惑更是让卢迦的心头一颤,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整个人都石化在了原地。

“我那可怜的丈夫坠马暴毙,生前可不曾留有什么遗诏,您一定是听错了什么吧,我的孩子。”艾莉亚望着卢迦,看到了他此时忧心忡忡,心想他说的前言不搭后语,到底是表达个什么意思呢?

卢迦的脑袋一片空白,此时他的脑袋里只有一遍遍回想起当时自己手持遗诏时的场景。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在心里一遍遍质问自己。

第六百七十七章:探寻

好啊,现在一切似乎犹如拨云见日,真相大白了。知道答案的卢迦丝毫没有半点喜悦于其中,相反,他很恐慌,原以为自己掌握着一切,可是现实却结结实实给了他一盆凉水,浇的他透心冰凉。

“怎么了,卢迦,干嘛问起这件事?”艾莉亚看到了卢迦脸上不经意流露出的隐隐不安的神情,甚至好奇,隧问卢迦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没什么,妈妈,这不关你的事。”卢迦连连摇手,用动作告诉艾莉亚这件事希望她不要参与。

艾莉亚再怎么说也是个明白人,她意识到卢迦并不希望她自己明白太多。索性她也不问,免得惹得卢迦心烦意乱。

对于应付艾莉亚热情的招待,卢迦强颜欢笑,可是内心却是忧心忡忡的,草草地吃完子鸡与香槟,卢迦便急不可耐地上路了。

如果说这遗诏是假的,那么最有可能造出这样虚假信息的又是谁呢?

“妈妈,我不得不有个问题想要请教您。”卢迦迟疑片刻,到底是问出口来:“最近需要向地方下达一下命令,所以我需要一位下达命令的幕僚来协助,最好是我父亲的亲信。”

“哦,是,是的,您确实需要。”艾莉亚不住点头,又低头沉思道:“原先来自雅典的俄利维休斯,他是您父亲下达诏书的持笔者,在您父亲离世后他便告老还乡,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为您效劳的。”

“这点我不在乎,我只是想向他确认一些事情,很快便真相大白了!”卢迦说着,他表现得迫不及待,恨不得现在就出发赶往雅典去找那个家伙问个清楚。

拿定主意的卢迦自然是没有时间等待的,他匆匆跟艾莉亚道别,回去简单的收拾一下,便在卫队的带领下出了君士坦丁堡,朝着南方的雅典而去。

俄利维休斯可能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的家中会来一位这样的不速之客。

一回到家中,只见自己的妻子朝他扑了过来,还不等他被吓得尖叫一声,只见他的妻子一把捂住他的嘴巴然后将他推出了门。到了门口一处无人的地方才肯松手,这让俄利维休斯大为不解。

“哦,什么事,这样冒冒失失的,你这个疯婆娘!刚刚真的是吓了我一跳!”俄利维休斯抱怨着,一把将自己的妻子推开。

“哦,我的上帝啊,你到底做了什么,你知道吗,你闯大祸了!”俄利维休斯的妻子一副紧张的模样看着俄利维休斯小声说道:“你知道谁来了吗?”

“谁?”

看到妻子这么紧张,俄利维休斯自己的心脏也咯噔一下,自己私底下琢磨着平时也没有出去赌博,也没有欠下不该有的外债,再说回来,难道是无意中得罪了什么人?那大可在大庭广众之下呵斥他毫无教养来出口舌之快,也不会登门拜访坐在家里吧。

“俄利维休斯阁下,原来您已经来了!”

正在俄利维休斯苦苦思索的时候,一声招呼让他整个人猛地回到现实,抬起头来,竟然看到的一个黄毛小生正一脸笑容地看着他。

“你就是来我这里的客人?”俄利维休斯指着那人疑惑地问道。

“不,不仅如此,还有一位在里面等候呢,他在这里等您多时了,快随我进来吧,俄利维休斯阁下。”

看着这后生硬请,关键还是在自己的家里,俄利维休斯思来想去还是进去吧,可是刚一迈步子,他的妻子就在身后死死地扯住他。

“放心吧,婆娘,我是不会有事的。”虽然说的是安慰人心的话,关键是俄利维休斯自己心里也没底,索性将命交给了上帝,深吸一口气进了屋。

到院子里,俄利维休斯才意识到自己的妻子为什么会这么紧张了,因为这里面整整齐齐的站着全副武装的禁卫军,他们可没有丝毫掩饰自己身份的意思,望着俄利维休斯往里走,他们的目光就顺着缓缓移动,气势上就让俄利维休斯的妻子几近昏厥过去。

“不要怕,不要怕。”俄利维休斯不住安慰着妻子,可是自己也慌的汗如雨下。心里想着:原来是紫室的人,难道说宫廷政变波及到我了吗?

好不容易就想着告老还乡远远躲开,可是该来的总会来,躲也躲不掉。

好不容易来到自己再熟悉不过的门前,俄利维休斯吓得可是连脚都抬不起来,好不容易进了屋子,光线一暗,只看到一个人在众侍卫簇拥下背对着他而坐。

“阁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俄利维休斯伸长脖子,紧张兮兮地问道。

“哦,当然,俄利维休斯阁下。”那人轻笑一声,随即回过头来,这下俄利维休斯深吸了一口气,瞪大的双眼透露出满满的不可思议。

“你,好像我在哪里见过你!”俄利维休斯指着卢迦,低头沉思片刻,随即回答道:“你是奥古斯都的养子,不,前任奥古斯都的养子,然后,然后!”

想到这里,猛然间的灵光乍现让俄利维休斯赶忙冲着卢迦单膝下跪,他一边颤抖着,一边解释道:“凯撒,没想到会是您!”

“不必拘礼,俄利维休斯阁下。”卢迦赶忙起身,将俄利维休斯扶起,并且递给他一封羊皮纸书信,然后说道:“我这次前来,就是想问问阁下,这封书信,您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

俄利维休斯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接过书信然后细细读了起来。

“这是狄奥多西的遗诏?”俄利维休斯一件惊讶地看着自己手中的书信,一边对卢迦说道:“前任奥古斯都可是暴毙而亡,生前并没有留下什么遗诏。”

“这就是问题所在,俄利维休斯阁下。我就是想知道,到底是谁能够用这样的书信欺骗了世人,同样也欺骗了我。每每想起这件事我就辗转反侧,不得安宁,我总是感觉自己的脖颈上有一只手卡住我的脖子几乎让我无法呼吸,所以我要找到这只手的主人。”

“凯撒是想要通过我,来知道现在还有谁有伪造遗诏的能力是吗?”

俄利维休斯皱着眉头,粗糙的两根手指不断磨砂着这封羊皮纸的表面,面色凝重地说道:“不对,凯撒,这纸不像是我们宫廷当中使用的羊皮纸,我们用的可是亚细亚的小羊皮,这纸怎么让我感觉是来自亚平宁的羊皮。”

“意大利…”卢迦更是疑惑了,难道说这个幕后的主使来自西罗马,很可能是那不勒斯大区或者是罗马城的人。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

卢迦抓破了脑袋也想不出问题的所在。

第六百七十八章:元凶

“那么,会不会有其他人也会奥古斯都诏书的写法。”卢迦急忙问道。

“不,不会,我是说,除了君士坦丁堡以外的是不知道这种写法的。”俄利维休斯摇了摇头说道:“奥古斯都十分推崇希腊式的写法,所以上面拉丁文叙述,下面还有希腊文作注释。西边的罗马人可不会学习希腊文的。除非…除非…”

看到俄利维休斯一脸迟疑的模样,卢迦就料定他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迟迟张不开口,急忙追问道:“你一定是迟疑着什么,俄利维休斯阁下,来吧,过来,不要担心和迟疑,把您知道的全部告诉我,不要隐瞒任何一点!”

“公主也曾学过这样的写法,是我教的。”

“公主?”

“李基尼娅。”

“天呐,怎么会是她。”卢迦一边说着,一边摇头,其实对于此事他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只是在艾莉亚说出并没有遗诏这回事的时候,李基尼娅便是在他的脑袋里一闪而过的女人,也是唯一的人。

“意大利的羊皮纸,加上唯一出过君士坦丁堡的学习了独特的写法,那就是李基尼娅没跑的。可是他李基尼娅怎么会掌握这么机密的东西?”

“因为瓦伦提尼安经常因为难以理解上面的意思所以派人来抱怨。”

“这本可以派遣几个熟悉的廷臣去便可以。”

“可是狄奥多西毕竟认为这是机密,不像是法学院的学生一般随意交流学习。”俄利维休斯解释道:“所以就让我将这手法教给公主,然后公主嫁给瓦伦提尼安,这样就能够在他的身边充当妻子,还有翻译者的两个职位,主要是不想让瓦伦提尼安抛弃李基尼娅。”

“可是结果恰恰相反了。”卢迦苦笑着。

“您说什么,凯撒?”

“不,没什么,我只是明白了一个恶毒的女人。”卢迦随即起身,对俄利维休斯说道:“抱歉,阁下,打搅您了,祝您有个美好的一天。”

“愿上天保佑您,凯撒。”对于卢迦的问候,俄利维休斯微微行礼,在自己的内心长舒了一口气,终于明白了这并不是冲着他来的。

又是五天的路程,卢迦风尘仆仆地回到了君士坦丁堡。刚刚回到皇宫的最顶层,就看到李基尼娅坐在那里焦急地等待着,也不知道因为什么让她如此惶恐不安,直到她看到卢迦重新出现在门口,她的因为紧张而凝重的表情这时候才稍稍舒缓了一些,像是长舒了一口气,放下了心中一块沉重的石头。

“您去哪了,这么久都没有收到您的消息,我问安德鲁他们,他们却什么都不肯给我说,您是不是有什么事隐瞒我,卢迦。”

“没有,我只是去雅典看望了个老朋友。”卢迦现在倒是成熟不少,特别是撒谎这件事,他简直是容易到信手拈来。以至于他看着李基尼娅那疑惑的目光都能够做到脸不红心不跳,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像是时时在告诉李基尼娅这就是真的。

“不可能啊!”李基尼娅皱着眉头望着卢迦,“我可没有听说过您在雅典还有朋友,再说了,您现在可是奥古斯都,罗马首屈一指的权威,不可能会有让您亲自拜访的友人,告诉我,您一定对我隐瞒了什么!”

看着李基尼娅是如此的果断决绝,卢迦刚开始可是不忍心这么直面戳穿她的谎言,但是现在李基尼娅一再追问下,卢迦到底是狠下心来向李基尼娅摊牌。

“我去专门找了一下俄利维休斯阁下。”

听到俄利维休斯的这个名字,卢迦能够亲眼看到李基尼娅的表情都显得不自然起来,她抬起头来质问卢迦:“你找他做什么?”

“看吧,李基尼娅,你一定有所隐瞒!”卢迦在心里暗暗想着,可是他并不打算过早的将这件事披露出来,他想要让李基尼娅感觉到恐慌,为她的所作所为真真切切的感觉到耻辱与恐惧才可以。

只见卢迦耸了耸肩,一脸随意地说道:“要知道君士坦丁堡的宫殿里的规矩可要比这宫殿的房间都要多得多,我身为奥古斯都,总是要明白其中的道理才是。”

“那您大可以问我。”李基尼娅的口气显得尤为霸道,仿佛对于卢迦寻找俄利维休斯这件事真的是触动了她最为敏感的神经。“我从小在这里长大,这里面的每一间房屋我都了如指掌,什么规矩我都谙熟于心,不,你一定不是因为这个。”

“是,当然,没错,李基尼娅。”卢迦想是时候跟她摊牌了,“我还问了他对于下达奥古斯都命令还有诏书的问题。”

这更不是一件小事,卢迦看到李基尼娅的整张脸“刷”的一下全白了,她仿佛在卢迦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瞬间中了美杜莎的毒,整个人都石化了一般。

“哦,卢迦,亲爱的,我知道我不应该隐瞒您的,我的朋友。”仿佛在这一瞬间,李基尼娅看到自己已经不能再隐瞒什么的时候,她选择了缴械。

眼泪,是女人最好的武器,当然,李基尼娅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也明白了这个道理并且将其当做真理一般履行。

她掩面而泣,对着卢迦不断哭诉着自己的遭遇。“您应该同情我的,卢迦,这些年来我在瓦伦提尼安的身边过着非人的生活,他当我是什么,一座雕像,或是说生育的工具。我跟他毫无感情可言,哪怕是在去君士坦丁堡的前一刻他还在不停歇的羞辱我。”

“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李基尼娅,可是你为什么要利用我,利用我对你的同情,还有对父亲那忠贞不二的爱!”

“因为我别无选择啊,卢迦!”李基尼娅哭着,窟通一声跪倒在卢迦的面前,双手抱住卢迦的腿,抬起头来,眼泪早已止不住地往下落。哪怕是泪如雨下,李基尼娅还笑着看着卢迦,“听着,您不能把我怎么样,因为我是您的妹妹,还有我对您的爱是如此的纯洁,我在一旁旁敲侧击地帮助了您,是我鼓舞您成为了奥古斯都,登上了在这个世界上罕有人至的高峰,我这是为您好啊,您不能这么责备我,我会非常伤心的!”

“但是你也不能欺骗我!”

“可是这种事您只会听我父亲的,或者说听不听都是另当别论,我只想让您帮助我从那该死的臭水塘中将我救出。好的,我不会再强求您什么,您继续做您的奥古斯都,而我,我宁愿去我父亲的陵墓陪伴他度过余生,够了,舍弃我吧,就当我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你是在逃避,李基尼娅。”卢迦走过来,俯下身,双眼死死地盯住李基尼娅,李基尼娅想要躲闪,可是被卢迦伸手狠狠地按在座位上。

“我开始有点喜欢你了,李基尼娅。”卢迦说着,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第六百七十九章:矛盾的激化

从极北之地而来的马匹那沉重的马蹄声在拉文纳的城墙响起,几个不速之客的到来却惹得整个拉文纳都染上了怪异的气氛。

守城门的士兵不敢阻拦这几个人,让他们大摇大摆地进入拉文纳。街道上,无论是市民还是贵族,他们都纷纷驻足,投来惊讶的目光,像是活这么久头一遭的荒唐事。

哪怕是沿街乞讨的乞丐都停下了哭喊与诉说自己不幸的命运,坐在冰冷的石板上张大嘴巴望着这几个身着异域服侍的矮子,请原谅我这么形容,因为在罗马人眼中,这些家伙真的是足够矮小的。

不过他们为首的竟然是个罗马人,相貌与其他罗马人并没有太大区别,可是他身上穿着的竟然是游牧民族的毛皮衣服。

他们一行人全然不顾周围头来怪异的目光,反而将其视为自身的荣耀一般,这是何等的自信又或是说自大,他们走在街道的正中央,沿途哪怕是巡逻的士兵都给他们让路,真是不可一世到了极点。

神圣的罗马,原本一副高高在上模样早已作古,俯瞰众生的气魄也已经荡然无存。原先野蛮人进入罗马都像是朝圣一般谦卑与颤抖不已,见到罗马人更像是惊为天人一般。

可惜现在早已经不如当初,要不然身为野蛮人在文明的土地上怎么会那么的趾高气昂的全然不将文明的罗马人放在眼里。

“瞧,他们就是你父亲所说的匈人。”

一位老者指着这一行人的背影对自己年幼的小孙子说着,那孩子望着这一队匈人的背影,眼里满是恐惧。

在拉文纳的皇宫前图拉真广场上,也许是瓦伦提尼安早已经知晓了这队匈人的到来,为了向他们展示一下帝国强大的武力,瓦伦提尼安特意安排维鲁斯率领禁卫军在门前的广场上列阵。

禁卫军们分布在道路的两旁,前四排排是全副武装的步兵,他们手持阔盾,上面图着一样的“黑耳”图案。

在步兵后面是两排骑兵,他们头戴角盔,肩披紫色的披风,然后身穿黄铜制成的鳞甲。每个人手中都持着一根龙头旗帜。

这样的阵势如此浩大也就是为了向眼前的匈人使者示威,告诉他们:我们罗马有能够战斗的士兵,也有精良的装备,我们不怕跟你谈任何条件。

禁卫军长官维鲁斯站在广场的最外边等候,直到见到匈人的使者队伍,他这才微笑上迎了上去对他们说道:“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

“当然,我们感激于贵国招待,若不是我熟悉这里的街道,恐怕我们都会迷路的吧。”

为首的罗马人上来留给了维鲁斯一个下马威,让维鲁斯一时间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同样是接受过高等的教育,不过相比较眼前这个为匈人服务的罗马人,维鲁斯显然是不善于言辞的,以至于还没有张口便吃了亏。

“抱歉,阁下,我并没有收到迎接您们的命令,那可是事务官的事,与我无关。”维鲁斯笑了笑,随即侧过身来“那么,好在阁下能够找到这里,让拉文纳这错综复杂的街道没有让阁下头疼太久,请吧。”

这罗马人冷哼了一声,随后回过头来冲着几个匈人的跟随着点了点头,然后迈开步子朝前走去。

看着他们走到了广场让出的道路上,见到是机会,维鲁斯赶忙从身后举手示意士兵们。

“轰!”

士兵们领会了维鲁斯的意思,随后在没有口头指令的默契下一同将手中的盾牌重重地砸向地面,随即广场上响起了如同惊雷一般的轰鸣声。

令维鲁斯惊讶的是,这样突如其来的惊吓可没有让匈人中为首的罗马人表现出受到惊吓的夸张举动。相反,他迈着步子朝前走去,对于道路两旁的士兵熟视无睹。这让维鲁斯暗自惊讶,心想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

走进宫殿,瓦伦提尼安等人早已经在大厅里等候多时了,看到匈人的使者从容不迫的走进来,心里自然是疑点重重。

“那么,请坐吧,来自极北之地匈人的使者。”瓦伦提尼安很随意地坐在座位上,随手冲着匈人使者指了指不远处的大理石作为,向他示意着。

对于瓦伦提尼安的指令,这位匈人使者竟然是充耳不闻,他只是自顾自地环顾四周,终于在他左侧不远处看到了端坐在那里的埃提乌斯。

“好久不见,埃提乌斯阁下。”身为匈奴使者的罗马人竟然无视了奥古斯都便比奥古斯都低一级的士兵长行礼,这惹得瓦伦提尼安的不快,在场的廷臣们都看出了无礼,但又无可奈何,他们没人敢站出来为自己的奥古斯都出头。

“哦,是的,俄底忒斯阁下,我想,是有一段很长的时间了。”埃提乌斯一边点头称是,一边冲着俄底忒斯说道:“快些,阁下,凯撒正在等候您入座呢。”

看着俄底忒斯不紧不慢地坐下,瓦伦提尼安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可是他又能够怎样,只能咬了咬牙,暗暗吞下这口气。为了让自己不要表现得太过失礼,瓦伦提尼安朝身旁的侍者要了杯葡萄酒,仰头一饮而尽。

“说吧,匈人的使者,你们来到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瓦伦提尼安问俄底忒斯道。

“根据贵邦公主荷多利亚女人的意思,她向我王阿提拉求婚,并且允诺将半个罗马的土地作为嫁妆。”俄底忒斯说着,伸出手来手指指着自己的脚下并且画了一个圈,对瓦伦提尼安问道:“我想问阁下,我王阿提拉已经等的幸苦,特来让我催促说,属于我王阿提拉的嫁妆,准备好了没有。”

“这简直是荒谬!”瓦伦提尼安咬紧牙关,紧紧攥着手中的酒杯发出“咔咔”的声音,他的双眼几乎快要喷射出熊熊怒火,死死盯着眼前的俄底忒斯。

“阁下可是罗马人的相貌?”这时候,台下一廷臣直截了当地问俄底忒斯。

“是的。”俄底忒斯点头,并自我介绍道:“我来自潘诺尼亚行省,怕是在场的诸位都清楚那里。”

“那么阁下为什么身为罗马人还要为阿提拉服务?”

这样的问题让俄底忒斯冷笑一声,然后见他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抱歉,我只服务于强者。”

“够了!”忍无可忍的瓦伦提尼安一把将手中的酒杯猛地投掷下来。

“咚!”

落地的酒杯发出沉闷地声响,正好落在俄底忒斯的脚下,俄底忒斯此时毫不躲避,他抬起头来两眼紧盯着瓦伦提尼安,一言不发。

“让你的王见鬼去吧!”瓦伦提尼安一下从座位上弹起来,指着眼前的俄底忒斯破口大骂道:“现在,我就请你滚回潘诺尼亚,告诉你的王,就说在我的土地上,他一个字都别想得到!”

对于瓦伦提尼安如此态度倒是让周围在坐的廷臣甚至埃提乌斯都不由吸了一口凉气,他们此时竟然集体失声了,在场的所有人都像是哑巴一样默不作声,看着瓦伦提尼安一人的放肆。

俄底忒斯的嘴脸微微上扬,他看着瓦伦提尼安的眼神都是嘲讽跟戏谑,全然没有半分尊敬,接着他张口说道:“如果可以,我不介意花费些时间想见见阁下的老师,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失败者。”

“你!”

瓦伦提尼安此时就像是发了疯的狮子一样大吼着,左右看没有顺手的家伙索性抄起自己的权杖朝着俄底忒斯扑了过来。

俄底忒斯只是本能的后退一步,不曾想面对瓦伦提尼安竟然高傲地挺起了胸膛,眉宇间的表情完全没有半点畏惧的意思。

看到情况不妙的维鲁斯急忙招呼着身旁的士兵将瓦伦提尼安拦下并且拖出大厅,才草草终止了这部闹剧。

第六百八十章:继承者们

“滚出去,你这个叛徒!”

“滚出去,信不信我在这里宰了你!”

在瓦伦提尼安爆发之后,不知道怎么的,瓦伦提尼安麾下的廷臣们一个二个犹如怒火冲天的火山,一个接着一个炸响,他们猛地站起来直指眼前的俄底忒斯,责备他认为都是认为罗马人不应该为野蛮人服务。

俄底忒斯站在他们当中,恒言冷对千夫指的立足于原地,身旁的匈人护卫就像是他的盾牌一样守护在他的四周防备着随时可能压抑不住自己内心激动情绪的廷臣扑上来伤害俄底忒斯。

“够了!够了!”

这时候在一旁沉默良久的埃提乌斯终于站了出来,他高举起右手,冲着在场的所有人大声高呼着,喝止在场的廷臣们不要再做出更加冲动的事情。

“现在,俄底忒斯阁下。”埃提乌斯放下手,对俄底忒斯说道:“我们恐怕不得不去其他地方说话了。”

“这正合我意,埃提乌斯阁下。”俄底忒斯微微行礼,“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短暂的会面在瓦伦提尼安的大发雷霆一下闹得不欢而散,埃提乌斯带着俄底忒斯走出皇宫,并且上了埃提乌斯的马车。

在这里,埃提乌斯长舒了一口气,对俄底忒斯说道:“阁下,您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要做出如此,如此…”

“如此没有教养的举动吧!”俄底忒斯说着,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再看着埃提乌斯,说道:“这不就是他们想要看到野蛮人的表现嘛。”

“可是阁下不一样!”

“不,一样的,埃提乌斯阁下!”俄底忒斯说着,不难看出他此时的话语当中不仅仅是充斥着愤怒,更多的是幽怨,他一定是在埋怨着什么。

“哦,听着,听着,阁下,我知道这并不是你的本意。”

埃提乌斯试图安慰俄底忒斯,可是俄底忒斯似乎并不领情,他冷哼了一声,愤怒并没有因为埃提乌斯的劝说而消散半点,只见他轻叹一声声音沉重又显得无力的说道:“都是你们这帮文明人的正确决定,让我走到了文明的对立面,你们都是敌人。”

“我在这里可不是为听你的诉苦。”对于俄底忒斯的回想埃提乌斯似乎没有半点兴趣,他都一直在躲闪着俄底忒斯看他的目光,一边将自己头顶的金冠拿下,在自己的手中不断擦拭着。这一切动作都是在为了想要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是的,他怎么可能让俄底忒斯知道这其中的真实情况。

隐瞒似乎已经成为了埃提乌斯与阿提拉之间达成的默契。

“这是你跟弗拉维斯之间的事情,跟我可没有半点关系。”埃提乌斯像是准备好了应付这双质疑的双眼,隧抬起头来,“说吧,埃提乌斯派你来,真的是为了跟荷多利亚几乎不可能的婚礼吗?”

“不是如此,那又是什么,埃提乌斯阁下。”俄底忒斯冷笑着,好像只要站在罗马的土地上,他就没有好的脾气。

“不可能,阿提拉不可能这么愚蠢,竟然将这如同孩子之间的玩笑话当真。”

“我的王可信以为真了,埃提乌斯阁下,他可没有将这件事当做玩笑话,特别是,收到了荷多利亚的戒指,您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阿提拉真的是疯了!”埃提乌斯抚着头,看来阿提拉这样喋喋不休真的让他这个老朋友都颇有头疼。

“他没疯,可是您,埃提乌斯阁下,您是不是也应该解释一下跟我的王之间出现的分歧问题。”

“你是说法兰克的王子。”埃提乌斯果然知道这件事。

“因为法兰克人,你选择了站在阿提拉的对立面,这就是阁下的选择,您让您的老朋友伤透了心。”

“够了,俄底忒斯,这点你可骗不了我,阿提拉的想法非常危险,哪怕我们曾是最好的朋友,也不能为此而轻易做出让步与妥协。”

“哪怕阿提拉并无恶意呢?”

“他到底想怎么做他自己再清楚不过,法兰克永远是莱茵防线最不稳定的因素。”埃提乌斯显得当仁不让。

“当然,这也意味着。您将失去阿提拉的信任,从此以后,阁下将再也得不到来自阿提拉的任何帮助。”

“那也比我所谓忠实的朋友对我所在的土地的窥探与不确定的入侵要强很多吧。”埃提乌斯摊开双手,“土地、财富、还有女人,野蛮人喜爱的无非是这些东西,他们还会在乎什么?元老院的席位吗?”

“当然,阿提拉的眼光可不仅仅局限于此。”俄底忒斯伸过头来尽量凑到埃提乌斯的耳朵旁,用非常小的声音对埃提乌斯说道:“他所想要跟你一样,罗马,是的,他只是想要罗马,以继承者的身份,成为罗马的主人。”

埃提乌斯的脸顷刻间变得铁青,他怒视着俄底忒斯,低沉着嗓音对他说道:“看来凯撒因为你的无礼而大发雷霆又想动手好好教训你是个无比正确的决定啊。你和你主子的野心都是那么的危险,你们都是强盗,想要抢劫一切并欲求不满的混蛋!”

“哈哈,是,是,您说得没错,我们就是强盗,我们并不否认而且引以为傲。”俄底忒斯轻轻地摇了摇头,“我发现跟着野蛮人厮混在一起要比你们这些所谓的文明人在一块好得多,至少我跟他们彼此坦诚,而不像阁下那样勾心斗角。”

“你给我记住,俄底忒斯!”埃提乌斯直指眼前的俄底忒斯,话语中夹杂着相当的威胁成分:“野蛮人,就是野蛮人,哪怕披着象征着文明的托加长袍,也不可能改变你们野蛮的本质,这帮粗野的、该千刀万剐的畜牲!”

“随您怎么说,埃提乌斯阁下。”俄底忒斯向后挪动了半步,然后看了下车窗外,接着说道:“我认为阁下不应该再留我于您的车厢里了,不然让您们那帮廷臣看到了,又要猜测阁下是不是跟我密谋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阁下不害怕承担这样的后果,可是我怕,毕竟名誉这东西,无论是谁,都看的极为重要,除了罗马人。”

说完,俄底忒斯朝着埃提乌斯微微行礼,随即退出了马车,留下了面色铁青迟迟恢复不过来的埃提乌斯。

第六百八十一章:心意

俄底忒斯在拉文纳受到冷落的待遇跟他一贯的做事风格相离不开,可是他毕竟代表着匈人方面阿提拉的意志,他被驱逐也就意味着阿提拉在罗马并不受待见。

罗马跟匈人在一个上午就失去了对话的唯一机会,那么外交手段最终解决不了的问题了那只有长弓跟利剑解决。

战争的阴云笼罩在整个罗马境内,特别是廷臣们还有元老院议会,在俄底忒斯走后,这帮老贵族们的脸上写满了愁苦,他们整日都看不到笑容,仿佛所有人都在这一刻患上了抑郁。

军官们整日围着地图不断讨论着,猜测阿提拉到底会直捣黄龙地从达尔马提亚直取拉文纳,还是在高卢搞得天翻地覆而吵得不可开交。

正在西罗马的宫廷上下一顿手足无措的之时,在东罗马的皇宫中,一切似乎并没有像想象中那么紧张。

“我原本以为你,李基尼娅,是一个思想单纯,仅仅是一只试图挣脱坚固的蛛网而努力煽动翅膀的蜜蜂。”卢迦伸出手来抚摸着李基尼娅的下巴,可是李基尼娅的笑容中却透露着邪魅,“而现在,我一不留神剥去了你那美丽的外衣,露出了狰狞的本来面目。说句实话,李基尼娅,你真的,真的吓到我了!”

李基尼娅就这么坐在座位上任由卢迦摆布而不抵抗,她仿佛很享受这样的感觉,如同温水里蒸煮着青蛙,在还没有切实感受到能够灼伤皮肤让自己痛苦甚至会药了自己的命之前,她都不会予以抵抗的。

“难道您以为我这么做仅仅是为了我自己吗?伟大的凯撒!”李基尼娅对于卢迦全然没有畏惧,她抬起头来直勾勾地盯着卢迦,那眼神惹得卢迦心脏发毛,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来。“都是因为我对你炙热的爱,如此坦诚,真切,换作是上苍的男神,恐怕都会为我而动容。”

“可惜我不是神,领会不了你的热情。”

“你是坠落凡间的神,相信我,卢迦。”李基尼娅一脸认真的看着卢迦,接着说道:“能够成为奥古斯都的人,不论是神选也好,浴血也罢,都不会是凡人,因为凡人只会自顾自打理着仅仅几步就到头的田地,然后扳着指头算着今天家中的婆娘会准备怎样的食物,是否可口,日复一日,生活的价值不过是让自己饿不死,而你不是,凯撒!”

“真是奇怪的女人。”卢迦说着,一把将她的下巴甩到一边,“好吧,我姑且认为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忍受不了你那无能又粗暴的丈夫所做出的无奈之举,可是你的胆量实在太大了,让我都为之惊讶,我甚至感觉,就连摄政女王普拉茜提阿在世,她都不可能做出像你这样疯狂地举动。”

“那是因为她不曾经历像我一样的绝望。”李基尼娅撇撇嘴,毫不服气地反驳“凯撒,我很早就向您吐露了我的心声,并且发誓对你的爱始终如一,可是你冰冷得就像是教堂墙壁上的壁画,无论您对他怎么倾诉都不会感动他。所以我渴望您能够明白我对您的爱,可是您除了逃避全然不曾理会我,我也曾试图忘了您,可是每每捷报传来,整个皇宫上下口口相传的只有您,每当我从别人嘴里听到您的名字,就会忍不住想起您,凯撒,我是很努力很努力地想要忘记您,但是我却无能为力。我虽然贵为西罗马的奥古斯塔,浑身上下正如人们所说透露着高贵的气息,可是我依然怀有爱情,而且这样的感情不会因为我的努力压抑自己的内心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得平淡冷静,却像是珍藏在木桶里的葡萄酒那般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愈发变得浓郁。”

听着李基尼娅这有些激动,带有哭腔的哽咽又缓和的语气,好吧,虽然卢迦自认为早已经厌恶了李基尼娅做出楚楚可怜的模样所带来的诱惑。可是现在他不得不承认,他确实被李基尼娅的这一席话感动了。

可能,诸位都会嘲笑卢迦幼稚,没有自己的内心里的道德节操,竟然会被这简简单单的一席话而感动,可是我要问:如果一个女人,泪眼婆娑地看着自己张口便是“我爱你,感情是如此纯洁,全是因为自己的私心。”难道不会惊讶,心也不会随之悸动吗?

可能自小就接受东方教育的熏陶读者对于这样露骨的言语并不感冒,因为习惯了女性内敛与娇羞,所以当面对如此被动用会以为这就是有着不良的用心所在。

可是这就是卢迦所处的环境下的常态,男人女人们从来不羞涩于表达自己对于异性的爱慕,并且总是渴望着相爱的双方话语坦诚。

卢迦自以为早已经做好了任何准备,可是还是猝不及防的让脑袋一片空白。

“不得不承认,你真的无所畏惧啊。”卢迦轻叹着,来到李基尼娅对面的座位上缓缓坐下。

“是的,是的,凯撒,我不管您怎么说我,我都是爱你的。”李基尼娅一再强调自己对于卢迦的爱,还不忘继续解释道:“您应该明白我的一片良苦用心,如果不是我所写的这封书信,凯撒您并没有想要继承我父亲的一切吧,你总是担心,明明有能力却束手束脚地不肯成就一番大事业,我不明白您在畏惧什么,我原以为您会因为我父亲逝世的消息积极行动起来,可是您并没有这么做,在我看来相比较您现在的地位还远远比不上在伊比利亚那块对您来说可有可无的土地更具价值。”

“我并不想为此而内耗…”卢迦说了一半,可是暗自一想,随即摆了摆手道:“罢了,这并不是你所考虑的问题。”

“我不得不承认,李基尼娅,你是个聪明的女人。”卢迦对李基尼娅都忍不住赞叹“如果有足够的机会,你一定会成为一个令世人畏惧的摄政女王。”

“可是如此聪明的女人此刻却迫切地想要得到您的爱。”李基尼娅破涕为笑,又笑得妩媚。

“我真的想要将你赶回你所讨厌的前任丈夫那里,让你如同下了地狱一般苦不言堪。”卢迦伸出手来,李基尼娅很顺从的伸长脖子将脸放在卢迦的手中供他把玩,一边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卢迦,眼神中充满些许期待地问卢迦道:“您真的会这么做吗?难道您就不怕我会为此记恨您吗?”

“哦,当然,所以我改变主意了。”卢迦笑得意味深长,“你就像是一把随时会插在我心脏上的尖刀,不在我的手中总会让我辗转反侧,所以,我打算牢牢握住刀柄,免得利刃伤了我自己。”

第六百八十二章:备战

瓦伦提尼安失去了跟阿提拉谈判的资格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君士坦丁堡。

阿提拉被冒犯可不是一件小事,想必刚刚领教过阿提拉厉害的廷臣们自然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从只言片语当中,所有人都能够领会到阿提拉与西罗马的战争已经箭在弦上,不过卢迦看起来倒是满不在乎,或许他在心里早已经做好了应付这件事的准备吧。

“凯撒,这是从西罗马来的求助信。”廷臣双手捧信,递交到卢迦的面前。

卢迦结果信,第一时间不是迫不及待地拆开信封看看里面是什么内容,而是抬起双眼看了下站在一旁的执事官约维安(原先辅佐狄奥多西的内务总管,后因为帮助赫曼努斯的军队打开皇宫的大门,被卢迦提拔为执事官)与宫廷卫队伯爵安德鲁,他们两个人的表情各有特色,互不相同。

“到底如何对待阿提拉准备对我们位于西部罗马的兄弟可能的军事行动做出相应的决策部署,约维安阁下,您是怎么看的。”

“与阿提拉交恶,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凯撒。”约维安一边说着,一边不住眨着眼睛,他有这样的毛病,以至于跟同龄人想必,他眼部皱纹就像是山脉的沟壑一般。

枢密大臣德密斯修在一旁匆匆记载着,可是怕是现在这场面让他有些失望,因为约维安卡壳了,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对于匈人的行动,东罗马的态度该是如何。

毕竟这其中牵扯的利益关系是这个老人再清楚不过的,正因为知道的太多,所以他现在说话都非常谨慎,生怕一不小心出了差错,造成非常恶劣的后果。

“既然是西罗马与匈人的战争不可避免,我们是不是可以出面,以全新的面貌,主动与阿提拉交流,看看我们是不是能够开出一个合理的条件来让阿提拉觉得我们是友善的,然后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谈,看看我们能不能让他们改变主意。”

“哦,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想法。”卢迦一边点头,迟疑了片刻,接着问约维安道:“哦,天呐,如果我的记性不错的话,上一个使者团找到阿提拉的时候,用了多长时间?”

说到这里,卢迦偏过头去看了眼枢密大臣德密斯修,他用眼神示意德密斯修,现在卢迦正需要他呢。

“三个多月,严格来说,是四个月了,凯撒。”德密斯修永远保持着惊人的记忆力,每每奥古斯都提问时他总是能够对答如流。

“四个月的时间,还是阿提拉待在他的行宫里不动的情况下,可是现在不同以往,阿提拉随时都有可能行动,或是说我们的使臣好不容易找到他的时候,兴许那时候的他正站在拉文纳的废墟上,思考着怎么跟我们谈判。”卢迦自己说着说着都忍不住笑了出来,“我们位于西罗马的同胞们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等待,我们需要现在就做出反应,而且是越快越好。”

约维安彻底没了话,他深吸一口气,接着看向卢迦,口气透露出他的担心与不安,“那么,凯撒,您的意思是。”

“达尔马提亚的军队统领者是谁?”卢迦问道。

“是墨乔里安伯爵,凯撒。”德密斯修总是不让卢迦感觉到失望,他就像是一本活着的百科书,对于卢迦的问题总是对答如流。

“墨乔里安,哦,一个野心勃勃的家伙,达尔马提亚还有潘诺尼亚以南的行省都在他的掌控之下。是的,我对他有印象。”卢迦一边思索着,一边说道:“我曾经过达尔马提亚数次,每一次都得到了他的接待,真是个墙头草的混蛋,当时还口口声声地对我说永远是我父亲忠实的捍卫者,结果一转眼就成为了埃提乌斯麾下的幕僚。”

“那么,凯撒,对于墨乔里安,您打算怎么办?”

“墨乔里安,哈,只需要告诉他给我盯紧阿提拉,只要他不从潘诺尼亚南下,那么我们完全有理由在高卢地区对他们展开防御,因为除了高卢,他也没有其他的路可走了!”

“凯撒,如果去高卢,那里可是您麾下的莱茵防线。”安德鲁在一旁补充道:“您知道他们一定是抵挡不住的。”

“哦,是的,是的,安德鲁,莱茵防线,我的领地,真是诡异,在我成为奥古斯都之时瓦伦提尼安竟然没有宣布我失去了士兵长的职位,那就意味着,我不仅仅是君士坦丁堡的奥古斯都,还是拉文纳的士兵长。”

“那么凯撒,您的意思是,我们跟阿提拉之间,也没有谈判可言了吗?”约维安问。

“是的,毕竟阿提拉想要的,可是整个西部罗马,而不是一个或者半个行省那么简单。”

卢迦不住把玩着自己手中的黄金十字架,一边冷静地思索着,接着,他抬起头来招呼道:“德密斯修,我知道,您总是能够最先理解我话语的意思,就像是当初您聆听我父亲的语言一般。”

“凯撒,有件事我不得不打断您。”约维安这个时候很小心的打断了卢迦的话,然后,只见他接着说道:“凯撒,您要明白,我们现在马其顿与大希腊行省都在恢复期,根本经受不住新的战争。”

“那么,埃及行省呢?”卢迦接着问道:“刺激财政官是谁?”

“列达尼斯亚历山大。”

“那么下达诏书吧,就告诉列达尼斯亚历山大,我需要埃及的财政支持我们度过这道难关。”

听到这里,约维安赶忙站出来说道:“等等,凯撒,您的意思是,我们也要投入军队与财力加入到这场战争当中吗?您应该跟元老院商量一下,看看元老们是怎么看待这么问题的!”

“是的,约维安,现在请原谅我独裁一回,因为这一次实在是需要我们共同联手起来面对阿提拉,这不仅仅是为了瓦伦提尼安,也是为了我。”

卢迦说完,长舒一口气,像是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一般,“好的,好的,现在,我的不得不拾起奥古斯都的工作,来看看我的臣民们给我的敕答书里写了什么有趣的问题。”

正当约维安还想说什么时,卢迦身后的侍者就已经开始唱起“诚如是,诚如是,诚如是。”

约维安还想说什么,可是听到了这句话,也是明白了卢迦的意思,索性抿了抿嘴,冲着卢迦微微行礼,继而退了出去。

第六百八十三章:备战2

“凯撒,不,卢迦,我看到了约维安表情的明显差异,他似乎并不愿意看到您帮助位于西部罗马的同胞。”

对于安德鲁的问题,卢迦并没有及时回答,而是目送着约维安在门前渐渐消失的倒影,这才暗暗舒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解开自己腰间的皮带,将皇冠撇到一边。

他仿佛不愿意让太多人看到他撇去威严所表现出来轻松自在的模样,这举动在他真正成为奥古斯都的时候就罕在世人前所展现。

“这并不是他的错,正如你我所在此看到的,元老贵族们对于阿提拉与拉文纳的交恶并不看好,或者说是持观望的态度。在这个问题上双方本不就是一条心,根本强求不了。”

“所以,您认为元老院贵族们必然不会站在您这一边,或者说在其中的雅典贵族们,对于当初您为了对抗阿提拉所做出的行为仍然耿耿于怀,如果这次行动真的成功了,看在上帝的份上一切都好说,可是失败了呢?您一定承受不住您的您的子民们失望的呼声。”

“这可真是一件不好的消息,至少在这一切都没有发生的时候,安德鲁,我亲爱的朋友,您怎么提前打退堂鼓了呢?”

“我这是在为您担心呢,凯撒,您知道,我也是非常想看到您再次力排众议,力挽狂澜,因为昆塔,还在米兰,我不能弃她于不顾。”

安德鲁说出这句话像是下了很大的勇气,毕竟支持奥古斯都出兵仅仅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女人,这样的话听上去总是那么苍白无力,还会让人觉得可笑。“再说回来,这是在帮助瓦伦提尼安,现在瓦伦提尼安对凯撒您可是恨之入骨吧,他可不会记得您的好,相反,他一定会在您身后大骂您,损害您的名誉呢。”

说着说着,安德鲁陷入到了矛盾当中,同样是,到底是帮还是不帮,成为了此时的一个致命问题。

“正因为如此,安德鲁,我们在强大的时候不能够忘记在远方随时会陷入危难的朋友们,哪怕是得不到一点好。”卢迦上前伸手拍拍安德鲁的肩膀,示意他振作起来。

晚上,卢迦接见了枢密大臣德密斯修,对于德密斯修,卢迦是钦佩不已的,因为他不仅仅是哲学家更是御用的演说家。

“有什么我可以帮到您的吗?凯撒。”德密斯修进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哦,当然,忠诚的人,来吧,坐近一点,这样我们才能好商量。”

“凯撒,有什么事,就尽管吩咐我去做吧。”德密斯修一再行礼对卢迦表现得毕恭毕敬,反倒是让卢迦有些难为情,毕竟虽然眼前这个人还算年轻,可是这么热情却让自己不好意思使唤他了。

“正如您在元老院看到的与听到的那样,德密斯修。”卢迦言归正传了,“关于大希腊地区,我曾经确实做过一些非常,嗯,难以让人接受的不礼貌的事情。所以,我希望阁下能够想想办法,毕竟我不想跟钱袋子过意不去。”

“我明白,我明白,凯撒。”德密斯修连连点头,“关于凯撒当时在雅典的所作所为,我们都是有所耳闻的,当然,那件事真的是伤害了,贵族们的心。”

“所以我需要您,我的枢密大臣。”卢迦凑近过来紧紧握住德密斯修的手,接着说道:“去吧,阁下应该明白自己能够做什么。”

只见卢迦这么说着,松开手之后,德密斯修的手中多了一根黄金制成的小十字架,这十字架虽小,可是上面镶满了宝石,看上去价值不菲。

“我明白了,凯撒,交给我吧。”德密斯修连连点头,继而起身,退了出去。

“哦?是想在自己即将出发之时解决自己的后顾之忧吗?”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卢迦被这女声吸引,抬起头来,看到李基尼娅出现在门外。

“原来你在门口一直偷听呢,卑鄙的女人。”卢迦怒骂着,可是他看上去并不是所谓生气,相比较怒骂,这更像是一句带有讽刺的玩笑话。

“怎么,是不欢迎我吗?”

李基尼娅故意皱着眉头望着卢迦,脚步可是没有停下的距离卢迦越来越近,直到来到卢迦的面前,放肆地伸出手来抬起卢迦的下巴,一脸笑容妩媚,“怎么,难道这件事,我不可以知道吗?”

“也许吧,我的妹妹,这毕竟是,男人的事情。”

“男人的事情?”

李基尼娅丝毫没有半点羞涩的意味,自从她重新回到了君士坦丁堡就变得越发地狂妄。她直接坐到了卢迦的腿上,虽然卢迦在那一瞬间露出了些许不适的表情,那表情甚至可以说的愤怒吧,可是卢迦很快掩饰住了自己那不该有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李基尼娅想要看到的享受。

“你可真的是让我大吃一惊啊,李基尼娅,你这个,野心勃勃的女人。”

“哦,是吗?天呐,您可是第一个夸奖我的男人,用这个词夸奖我。”李基尼娅微笑着,双眼死死地盯着卢迦,模样得意,就像是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下。她笑得越来越妩媚,俯下身,用丰满的胸部紧紧贴在卢迦的胸膛上,就好像是她在占着卢迦的便宜。“我到是想看看,或是听听,来自凯撒您的夸奖,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

“你可真是,越来越迷人了。”看着李基尼娅这么厚脸皮的蹭着自己的身体,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卢迦自然是欲火焚身,胯下那邪物猛然顶起。

卢迦抬起头来,一脸微笑着,毫不畏惧地看着李基尼娅,至少在气势上不输她半分。她如此放肆,卢迦似乎并不害怕,他凑近李基尼娅的耳朵对李基尼娅说道:“别忘了,身后的侍女们可看着呢,若是传出去了,对你我可不好。”

“可是您要是娶了我呢,这不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李基尼娅看着卢迦,伸手扶住他的下巴,接着说道:“那么问题来了,您,伟大的凯撒,您打算什么时候娶我,就像是普拉茜提阿一样辅佐着君士坦提乌斯。”

“好像君士坦提乌斯活得并不长久。”卢迦笑了笑,接着说道:“难道你就不想看看你的女儿吗,可怜的尤多利亚,还没有好好感受一下母亲的爱呢。”

“不要再欺骗我了。”一提到尤多利亚,李基尼娅立马变了脸色,她一把抓住卢迦的右手,双眼怒视着卢迦的眼睛。“我可是一直在等待着,就像是祈祷着上帝的恩典那般。”

“好啊,不过,你必须要为我服务,不能够让我,感受到任何不安全的感觉,否则,我会杀了你。”卢迦直视着李基尼娅,眼里满是得意。

“哈哈,好啊!”李基尼娅重新变脸,甚至抓起卢迦的右手放在自己的胸部,不断挤压着。

这时候卢迦笑了,笑得诡异。

第六百八十四章:备战3

黄昏下,沿着莱茵河畔南部,两个骑手正沿着僻静的小道一路朝着东面奔去,因为他们收到了在莱茵河的一条只流上通往北方的一座桥,那里驻守的士兵被袭击。

他们俩一身轻装,身披绿色的斗篷,腰间的剑柄若隐若现,是的他们两个都是属于莱茵以东南斯特拉斯堡的驻军,属于斥候职位,他们此番前来就是为了一探究竟,看看这样的消息到底属实还是空穴来风。

“再快些,小伙子,我们一定要在最快的时间得到真真切切的消息,看看那个传闻被袭击的桥是不是真的。”这两位斥候为首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

“天呐,这东西距离我们可不远。”紧紧跟在身后那个年轻的斥候一边说着,一边用自己的袖口擦拭额头上渗出的汗珠。

正值晚夏接近秋日,莱茵河畔还是有些燥热,完全没有前几年的那股可以杀人的寒冷。

再怎么严酷的天气,都不可能成为他们怠慢的理由,毕竟边境遇袭永远都不会是一件小事,从前的血腥时时提醒着居住在莱茵以南的罗马人:蛮荒之地的野蛮人迟早会卷土重来。

他们忍受着炎热,一路上奔波却不敢停歇,直到在第二天的中午来到了地图上所标记的桥。

空气中弥漫着的味道越来越浓重,惹得这几个斥候忍不住捂住鼻子。

可就在这时,只看到眼前闪过一道黑影,这速度太快根本来不及反应。眼睛没有看清耳朵却听得清楚“踏踏踏…”

战马也被这猛地一闪受了惊,幸好老斥候是多年的骑手,最擅长就是固定在受惊的马背上,只见他双腿紧夹着马腹,双手死死地攥住缰绳,似乎与不断翻腾想要挣脱束缚的战马融为一体,直到嘶鸣的战马稍稍冷静下来。

“冷静,冷静!”

老斥候不断抚摸着马的脖子,试图让它安静下来,说来奇怪,这战马似乎能够读懂老斥候的意思,在他的安抚下真的停下了挣扎的举动。

不过那个年轻的斥候可不那么幸运了,这黑影一闪让他自己都没有回过神来,更不用说是控制胯下的马了。

这马不断嘶鸣着,频频扬起前蹄,将这年轻的斥候摔下马背,落地的斥候手中还是紧紧地抓住马的缰绳,但是这也无济于事,受惊的马转头便跑生生将这可怜的家伙拖了二十多米。

小伙承受不住疼痛的煎熬终于撒开了手,拖了缰绳的马更是甩动着脑袋准备朝来时的道路逃跑。可是此时只见飞身一骑从身后出现,他一把抓住这马嘴前甩动的缰绳,生拉硬拽地让这战马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然逃不掉了。

这时年轻的斥候站起身来,定睛一看,原来帮助自己控制住战马的那人正是老斥候。

“我说,小伙计,如果你要是把这马给丢了,恐怕不仅仅是要跑回去,还要结结实实的挨上一顿皮鞭才行。”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年轻的斥候拍打着自己身上的尘土,扯着自己身旁的又一边骂道:“该死的,这可是我母亲亲手给我织的。”

“是狼,饥肠辘辘的狼。”老斥候说着,冲着年轻的斥候指了指马背说道:“快上来吧,趁着自己还没有被埋伏在草丛中的狼扑来拖走,我们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办,我可不想单独行动。”

“好吧,好吧,哦,天呐,这一路真是见了鬼。”年轻的斥候抱怨着,好不容易爬上马背,跟随老斥候继续前进。

越来越接近目的地了,此时两人却看到眼前一片狼藉。

倾覆的马车,被掏空的已经死去多时的马匹,此时数匹狼在这里大快朵颐,享受着这得来全不费工夫的大餐。

见到两个从路上策马赶来的人类,它们仿佛吃饱了,并没有什么战斗的,所以见到这两个人的时候不断后退,并且看着他们二人不住吼叫着,露出自己染血的獠牙。

“戒备!戒备,小伙子!”

老斥候呼喊着,“刷”的一下抽出腰间的铁剑,紧紧攥在手中,双眼紧盯着眼前的狼群,一边对身旁年轻的斥候说道:“不要害怕,紧盯着它们的双眼,这帮畜牲们尝过这家伙的滋味,它们害怕我们!”

年轻的斥候哪里能够听到这样的所谓荒唐的安慰,他也是颤颤巍巍地抽出铁剑,紧握在手中不住颤抖。这样恐惧也是理所当然,没有谁看见茹毛饮血的狼群还不感觉到畏惧的,正是因为自己的势单力薄。

不过眼下这群狼似乎并没有想要抗争的,它们一定是吃饱了,想到并没有进攻的意思,它们紧紧护在食物的前面,不让这两个斥候靠近。

“我们走吧,这帮畜牲并没有想要进攻我们的意思。”老斥候说着,紧握着铁剑,用剑身拍打马背,策马沿着道路前进。年轻的斥候紧随其后,此时的他就跟他胯下的战马一样颤抖不已。

年轻的斥候看向狼群的食物,不禁瞪大双眼,因为这可能是他自出生以来看到的最为血腥的事情。

道路上一地的人骨,因为还有血迹而血红血红的,这年轻的斥候甚至看到一个"chi luo"的女人,她躺在草丛上毫无遮拦,生前一定是受到了难以想象的侵犯,她侧过头来看着路面,特别是当这年轻的斥候出现在她的眼前时,无光的双眼与充满畏惧的双眼对视,那种感觉就像是触了电一般,特别是看到一根长矛贯穿了那女人的腹部,插在身下坚硬的土壤里。

两只狼正在旁若无人地享用这个女人的遗体,它们顺着长矛的伤口处不断掏着,撕扯着,将女人的内脏全部拖出来大快朵颐。

这个可怜的女人,虽然早已经死去,可是微微睁开的双眼依旧栩栩如生,就这么被群狼撕扯着吞下肚子。

“呜!”

年轻的斥候终于忍受不住,张口就吐了出来,这声音可吓坏了本身就紧张兮兮地战马,惹得战马嘶鸣着加快了速度,带着年轻的斥候远远跑开。

好在狼群并没有追逐,才让两个斥候能够到达目的地,这里早已经成为了周边村庄拾荒者的乐园,可是这里受到袭击的痕迹依旧没有改变。

“天呐,看看,这都是野蛮人干的好事。”

他们两个最先看到的就是插在道路两旁长矛上的人头,这些人头来自于当时无意间经过的平民、商贩,还有驻扎于此的士兵。

“这里可有三个小队的人{二十四人,一个小队八人},就这么丧命了吗?”年轻的斥候不解得问道。

“这只能证明袭击的野蛮人数量比他们更多,而且更快!”

再往前走,就能看到衣衫褴褛地拾荒者正在一地的尸体上寻找有价值的物品,他们正是靠着战争为生,有时候甚至偷偷跟随军队远征,只是为了在战斗后搜刮尸体或者完好的铠甲兵器,这些玩意能够卖个好价钱。

“嗨,走来,这里已经有人了!”就像是狼群守护它们的食物那样,这群拾荒者也要守护者他们的“食物”,他们非常粗鲁地驱赶两位斥候。

“该死的畜牲,我们可是斯特拉斯堡的士兵!”看到这帮拾荒者的卑劣模样,老斥候大声怒吼着,猛地抽出铁剑,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这招果然奏效,这帮拾荒者一听到是罗马军队吓得四散而逃。

“哦,天呐,真该死,看看这一地的脚印。”老斥候下马,指着地面上混乱的马蹄,此时他又被路旁的一句无头尸体吸引,尸体上插着一支箭,他上前,拔出那支箭,在手中细细打量着。

“他们是什么人?”年轻的斥候问道。

“匈人。”老斥候说得不慌不忙,可是语气却足够沉重,就那一个词,都让身后的那年轻的斥候颤抖不已,他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第六百八十五章:抉择

“斯特拉斯堡的北部河畔发现了匈人的部队,他们袭击了我们的哨卡,并且将哨卡内所有驻军全部以极为残忍的当时杀死。”

在罗马元老院,元老奥德斯手持那支斥候们带回来的箭矢展示给坐在其中的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

元老们拿不定主意,主要是只要到了最关键的时候由奥古斯都拿定主意,毕竟到时候出了问题,除了奥古斯都,可没人跟他担责任。

瓦伦提尼安端坐在元老们当中,他深知这群人不过是一帮老狐狸,虽然不约而同的看着他。

这种感觉如同芒刺在背,仿佛他身后的这帮老家伙们都像是茹毛饮血的狼群,瞪着一双双散发着幽幽绿光的眼睛,正紧盯着瓦伦提尼安的后背。

瓦伦提尼安忍不住开始颤抖起来,他此时就感觉自己身后的这帮元老都是穿着托加长袍的野兽,利爪紧握着锋利地致命的匕首隐藏在托加长袍之下。

他们随时会装出乞求的目光走来,伸手扶住瓦伦提尼安的紫袍,一边充当可怜的哭诉与祈祷,一边紧抓瓦伦提尼安让他动弹不得,然后一群人举起早已经藏好的匕首将他刺成渔网倒在血泊当中,就像高高在上的凯撒,等等,他们叫自己什么?

“凯撒?”

奥德斯紧皱着眉头,因为看到瓦伦提尼安坐在那里心不在焉的模样就会让他怀疑,瓦伦提尼安到底有没有好好听他说话。

这一声呼唤瞬间让跑神的瓦伦提尼安像是触电一样震得他整个人一哆嗦,他瞬间从内心的恐惧被拉回到了现实,这个可怜的孩子轻声喘着气,左右看了看身旁的元老们,他们向自己投来疑惑的目光,仿佛在质问瓦伦提尼安为什么愣神,赶快拿出主意啊。

一群老者,看着一个可能只有他们一半大的孩子希望他能够做主,这本身就是非常匪夷所思的事情。

“什么?”瓦伦提尼安抬起头来看着讲台上的奥德斯,还有奥德斯手中的那支箭矢,眼神中透露着迷茫。

“下主意吧,凯撒,匈人,即将入侵了,我们失去了跟他们最后合谈的机会,我们必须要直面阿提拉这个恐怖的恶魔。”奥德斯说得平静,可是听得瓦伦提尼安内心产生恐慌。

“哦,哦!”

可能头一次所有人将希望与指引寄托在自己的身上,瓦伦提尼安一时间竟然有些不适应起来。这本不就是他梦寐以求的吗?可是到了这个关口上,竟然一时间没了主意。

他什么时候自己拿过主意?从出生就是在紫室条条框框的规矩下生活,平时每日应该吃什么,穿什么,他从来没有自主权,哪怕是选择自己的妻子,他都没有权利。

现在他的机会有了,可是他又开始迟疑,迷茫,是的,难以想象的迷茫在他的面前,仿佛是一团厚重的,看不清前方道路的迷雾,遮挡住他的眼睛,让他看不清前方到底是一片坦途还是万丈深渊。

俗话说万事开头难,最难的,往往都是站在分岔口做出选择的时候。

“主意,拿定什么主意?”瓦伦提尼安冷汗直流,双手放在腿上紧紧握住覆盖在腿上的衣袍,抬起头来看着奥德斯,眼神空洞,毫无神气。

“算了吧,凯撒不过是个孩子。”

这时候一位元老看不下去,站起来冲着那些想要等待甚至在心理上施加压力予以逼迫的元老们调停。希望他们不要逼得太紧,反而让瓦伦提尼安承受不住压力转而奔溃。

当他看到他的声音成功吸引了在场所有元老们的注意,他们纷纷回过头来看着他,用疑惑的眼神,这家伙清了清嗓子,继而说道:“我提议,现在正是最为紧要的关头上,莱茵防线一直是弗拉维斯卢迦的领地,不然就让东部的奥古斯都弗拉维斯卢迦,来出面解决这个问题。”

“哈,阁下的意思是想要指使奥古斯都来处理这个问题,阁下都有胆量使唤奥古斯都了,那不然这个奥古斯都之位,就留给阁下来坐吧。”

前排的元老们用阴阳怪气来羞辱这个较为年轻的元老,引来了哄堂大笑。位于其中的,恐怕只有瓦伦提尼安向他投来感激的目光吧。

“请允许我知道您的名字,阁下。”站在讲台上的奥德斯询问这个年轻的家伙。

“佩特罗尼乌斯马克西姆斯!”这元老如是回答道。

“哦,是的,佩特罗尼乌斯,来自意大利南部的布林迪西,是个有些年头的家族。”奥德斯不住点头,又着重说道:“可是我不得不再次提醒您,阁下,您刚刚说出来的话非常危险,非常危险。”

马克西姆斯微微点头,继而坐下,就像刚刚的一切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这也不足为奇,毕竟在场的所有元老们都有一个奥古斯都之梦,只不过没人敢说罢了。

“我们眼下的财政并不乐观。”阿雷西欧开口说道:“按照匈人的做法,他们既然第一次尝到了甜头,那么就会不顾一切的大举入侵,就像是在达西亚所做的一样,阿提拉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们必须要征召更多的士兵投入到莱茵河这片漫长的防线上。不然我很难想象阿提拉一旦越过了莱茵防线,对于毫无防备可言的罗马腹地简直是一场难以想象的灾难…”

说到这里,在场的贵族们都沉默了,因为这确实触碰到了他们的底线,因为高卢可是他们生财的地方,正所谓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这可是一件大事,在这方面他们可是当然不让的强硬。

“这件事由不得谈判,只能够让阿提拉尝尝我们的厉害!”

“为了神圣的罗马,自由的土地不被野蛮人蹂躏染指,我决定抗争到底!”

“我们可以雇佣出色的士兵部署在莱茵防线,让阿提拉来吧,看看他的战马能不能够突破我们坚固的城墙!”

“我们需要出色的指挥官来,况且我们需要军队为了罗马而战!”元老们的口号惊人的一致,很难想象这么一大群富可敌国的地主们决心想要办成一件事,其中所能够爆发出来的财力物力又是多么惊人。

一片呼声之下,惹得阿雷西欧心潮澎湃,他侧过头来对身旁的保罗说道:“看来我必须要给卢迦写上一封信了,我认为以他的威望与号召力,就能够调动整个罗马世界的士兵起来战斗,我们必将用长矛痛饮鲜血,一直战斗下去知道最终战胜一切,天佑罗马!”

同样,保罗也是激动得热泪盈眶,连连点头并说道:“是的,是的,阁下,我们需要帝国之矛!”

第六百八十六章:罗马的矛与盾

“这是新一天的敕答书,凯撒。”木门被侍卫推开,一廷臣抱着一摞羊皮卷走进了卢迦的办公室,在办公桌前,这四周都是随意摆放的羊皮卷,层层叠叠在一块,让人免不得感觉这堂堂奥古斯都的办事间更像是一个微型的皮革工坊一般。

卢迦坐在其中,四周的羊皮卷累积在一起形成了一座城堡,而他就位于其中,几乎是被这座“城堡”包围。

“凯撒,这是来自于努米底亚行省的敕答书,因为路途遥远,就晚了几天。”这廷臣说着,将敕答书小心翼翼地放在卢迦的右边,的一座小山上,因为那里是卢迦还没有看完并且做出批复的。

卢迦的左边也是一座小山,不过相比较右边的,实在是相形见绌。

奥古斯都的活自然是不轻松的,哪怕是穿着金丝镶嵌成的衬衣,手旁还摆放着装满水果的银盘,一大杯香槟,这都不能让他脸上紧皱的眉头稍稍松懈下来,可以说看到这堆成山的羊皮卷,卢迦就头疼不已。

他放下一封羊皮卷,再接着拿起一卷打开,他只是粗略的扫了个大概,这么一封打开又放下,用的时间可能都不超过半分钟的时间。

“都是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什么施舍了乞丐两个面包都敢来邀功,难道做善事都是给我看的吗?那么每天吃饭嘴里叨念着上帝又有什么意义!”卢迦不满地说着,从他的态度跟语气中就能够听出他此时的不满,抬头又看到这新垒起的一大摞,当时的心情是可想而知的。

“去去去,把这些都给约维安,哦,我的上帝,我的眼睛一片模糊,看都看不清东西了,哦,看看这一纸的混账话!”卢迦瘫坐在座位上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冲着那廷臣招呼道:“去去去,还有宫廷总管,老人家晚年没必要那么好的视力,我的日子还长着呢!”

“可是,还有一封,恐怕凯撒您务必要看看了。”廷臣说着,从自己怀里掏出一封装裱精致地羊皮纸递到卢迦的面前。

“这是什么?”卢迦一脸疑惑地结果羊皮纸书信,询问道:“莫非是哪个老家伙想要为自己的儿子谋个一官半职?天呐,这样的书信用得着如此神秘吗?哦,真是头疼!”

看着卢迦还没有拆开信就忍不住抱怨,这廷臣连忙解释道:“不不不,凯撒,是来自于罗马的信,这封信的主人自称是凯撒您的老友。”

“老友,来自罗马?”卢迦一边叨念着,好奇心驱动他立马拆开羊皮纸书信,顾不得自己红肿的双眼隐隐作痛。

“原来是阿雷西欧。”沉默良久,卢迦轻叹一口气,随即看上去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看来我跟西部那帮家伙们还不算完,我还以为自从发生这件事以后…”卢迦很快闭嘴,因为他意识到这还有个外人。

“你去吧,这里没你什么事了。”卢迦冲着那廷臣摆了摆手,廷臣抱起一摞羊皮卷,冲着卢迦微微行礼,然后退了出去。

“看来罗马的元老院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继而不得不放下薄面,来到我这里寻求帮助吧。”卢迦在心里暗暗想着,忍不住笑了出来,但是很快,他意识到门还没关,便匆匆收敛了自己的笑容。

此时在米兰,埃提乌斯也是坐在成堆的羊皮卷当中发呆,毕竟跟阿提拉的交恶让一向敏感的他意识到了他与阿提拉的对抗在所难免。

捉襟见肘的财政还有疲惫不堪导致战斗力大打折扣的士兵,没有一样不给他沉重的一击。

“大人,墨乔里安送上的书信。”下属递上一封羊皮纸的书信,埃提乌斯放下手中的羊皮卷,接过书信。

“这么说来,阿提拉是想要从高卢地区进入了,哈,真是不可思议啊!”埃提乌斯笑着摇了摇头,继而将羊皮纸放在一旁,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大人,墨乔里安到底说了什么?”在一旁的利托略忍不住问道。

“他说在达尔马提亚与潘诺尼亚以南并没有发现匈人的动态。与之恰恰相反的是,我们在莱茵防线竟然发现了匈人的军队并且袭击了我们沿河防御的驻军。”埃提乌斯不紧不慢地说着,敲了敲面前桌子上平铺的地图然后说道:“这事是再也清楚不过了的,阿提拉,一定会从这里进攻。”

“这会不会是阿提拉的欺骗战术,欺骗我们从而吸引我们的注意力过分针对高卢的莱茵防线,转而从潘诺尼亚与达尔马提亚进攻直取意大利。”利托略有些担心的说道:“毕竟奥古斯都可是在罗马呢,不管是攻占了拉文纳还是罗马,对于我们都是没有好处的!”

“利托略,我的老友,你并不了解阿提拉。”埃提乌斯笑着冲着利托略摇了摇头,接着说道:“阿提拉从来不喜欢虚张声势,他想要进攻哪里,意图明显,因为他从来不曾想过会有人能够阻挡住他的长矛与马蹄,至少现在没有人。”

“所以,大人您就断定,阿提拉他一定会从高卢行省进攻?”

“或许他只是想要巡查一下他的嫁妆吧,这个贪婪地家伙,还是对于这几乎如同玩笑一般的戏言耿耿于怀。”埃提乌斯的脸上露出些许鄙夷的表情,可是他又有些可悲可叹,毕竟他们曾是坚定的战友,不过从现在,再也不是了,或是说,他们已经成为了敌人。

“安德鲁,现在准备一下,调度亚细亚的军队,配合上一半的首都戍卫部队,我们往西部去。”

“是吗?凯撒,他们跟您想通了?我是说,他们向我们求助了吗?”

“我并不清楚,安德鲁,只不过我敢确定的是,现在的元老院一定非常期待我们的到来。”卢迦说得自信满满,他手指不停地敲打自己面前的木桌发出当当地声响,轻快地声音时时透露出他此时的内心也是愉快的,显而易见的是,卢迦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回西罗马去看看了,可能是现在君士坦丁堡的生活让他不习惯。

穿着整齐,特别是守护君士坦丁堡即将出征的军队站满了街道,现在没有理由不承认君士坦丁堡将有大动作。

卢迦一身戎装一回过头来竟然看到了李基尼娅,她看上去神色不悦,趴在墙角,探出头来愣愣地看着卢迦。

“你这是要走吗?”李基尼娅问道。

“是的,去罗马,商量怎么对抗阿提拉。”卢迦对李基尼娅也没有隐瞒,直接回答她。好在彼此能够相互信任吧。

李基尼娅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刚想张口又停下,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放心吧。”卢迦走过来伸手搭在她的肩头,对她说道:“等到我回来的时候,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这时候,李基尼娅才露出笑容,脸上的阴云顷刻间消散了地无影无踪。

第六百八十七章:重返罗马

东罗马的奥古斯都御驾亲征,这怎么说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可是眼下这帮巡街的士兵不过是沿着君士坦丁堡的街道游行了一圈,向着世人展示着君士坦丁堡虽然刚刚经历了战争,可是很快,新的一批有勇气的士兵投入到了城防之中时刻保护着市民的安全。

齐备的武装,华丽的铠甲,其中甚至有铁甲骑兵开路,整个君士坦丁堡的街道上都能够听到罗马士兵行军时吹响的圆号声。

“怎么?是奥古斯都御驾亲征吗?”

激动万分的市民们口口相传,迫不及待地涌上街头张望,并且冲着前进的军队欢呼着,吹着响亮地口哨。

可是,就这么仅仅是游行了一圈,这帮士兵就打道回府了,丝毫没有一种要出征的态势。

“什么?这是干什么?”

不知何意的市民们摊开双手大声询问,谁也得不出答案来。

恐怕最为失望的就是那帮暗暗反对卢迦上台的元老贵族们,他们总是想要寻找机会然后给刚刚登基的卢迦背后一刀。

首当其冲就是要密切关注君士坦丁堡驻军的情况,他们都是卢迦的亲信,应该说是卢迦麾下的士兵,他们很难撼动。只有在卢迦调度过程中最为薄弱的时候发动政变,才能够占据君士坦丁堡。

可是现在眼下这支军队还没有出城的意思,也就是壮壮胆,吓吓敌人的手段,这有什么可注意的呢?

望着人群渐渐散去的街道,这帮沮丧的家伙们也只能无奈地叹息摇头。

其实卢迦早就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坐马车出了君士坦丁堡,距离君士坦丁堡城外几十公里处的一个郊区,这里从亚细亚而来的军队与一部分首都的戍卫部队还有原本就属于西部罗马的远征军队有二十五个步兵团与十支骑兵团,一共一万五千人的队伍,沿着君士坦丁堡与罗马的直通大道一路进发。

一个月后,卢迦的军队已经到达了亚雷提恩,并且安排军队在亚雷提恩驻扎。

整个罗马都在紧张的筹备之中,因为这个月是奥古斯都月,正是举国欢庆的时刻,按照惯例,罗马人将在奥古斯都月的第一日,第十五日一直往后都将是狂欢的时候。

罗马的两位奥古斯都同时驾到于罗马聚首,这更是史无前例的事情。

在八月十五日,罗马的城门大开,卢迦麾下的军队以方阵的形式走进罗马。

罗马的市民们夹道欢迎,房屋顶部更是有侍女手持花篮,里面装满花瓣,她们一把一把地往下面播撒着。

漫天的花瓣落地形成了一层五颜六色的地摊,士兵们从这“地毯”上走过,初次来到永恒之城,士兵们瞪大好奇的双眼上下打量着这代表着整个国家的城市。

军阵一一条长蛇一般在街道上穿过,卢迦则在军阵的中间,在前后各五支骑兵中间,并且有五十名铁甲骑兵的护送下缓缓从人们的视线中走过。

卢迦身穿着一身紫色的长衣,外套黄铜制成的肌肉胸甲,上面雕刻着双子天使还有生平的大小战斗。

他头戴金冠,肩披着狼皮披肩,紫色的长长披风说着肩膀直下,平铺在脚下战车的甲板上。

战车由四匹战马拉动,四匹马都是纯白色的毛发,显得无比尊贵。战车上用黄金作装饰,刻成各色的图案,战车的前挡板上挂着很多石制的人头,那些都是曾落败于卢迦剑下的叛军甚至野蛮人首领,显示着卢迦那赫赫战功。

顷刻间,欢呼声与尖叫声在卢迦出现的那一刻都安静下来。秩序的国家中人民最擅长的便是服从,服从于个人还是服从于职位那就不好说了。

当他们看到卢迦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瞪大双眼,看着卢迦从他们距离他们越来越近。

“凯…凯撒!”最终,一位衣衫褴褛的老乞丐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单膝跪地,他是如此激动热泪盈眶地目送着在他眼里宛若神明一般的奥古斯都缓缓经过。

接着,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在卢迦所过之处,道路两旁的市民们纷纷单膝跪地,向卢迦,来自于东罗马的终生元首表达自己的敬意。哪怕是卢迦的车驾过去很久,他们都跪地不起,深以为奥古斯都从他们的身前经过是莫大的荣耀。

直到再次穿过君士坦丁的凯旋门,站在凯旋门两侧的市民们高呼着“万岁!”继而下跪向卢迦致敬。

这已经不同于当初的罗马,同样,卢迦这不再是当初的他,一切都在悄然之间发生变化,只不过都是看上去的蒸蒸日上,好不光鲜亮丽,惹人羡慕。

皇宫前的奥古斯都广场上已经是人山人海,这里汇集着来自罗马城的贵族们以及上层市民,他们跟站在街道上的那些人一样,都是来见证这一历史性的时刻,或是说,都是想看看两个相互不对付的奥古斯都在一块是怎样的场面吧。

作为迎接时必须要有的礼仪,纵然是心里有一千个不情愿,瓦伦提尼安还是不得不站在皇宫前等候。

虽然身旁簇拥着数不胜数的廷臣,可是这一次他的身后只有两个小公主尤多利亚和欧贝利亚。欧贝利亚尚属年幼,不得不在她保姆的带领下站在瓦伦提尼安的身后。瞪着一双眼睛,好奇的打量着这越来越近的战车。

尤多利亚已经十岁了,对于卢迦,她倒是见过几面,虽不说多么亲近,倒也混个脸熟。这个战功赫赫的叔叔这些岁月来成为了父亲瓦伦提尼安口中的恶魔,小小年纪自然是信了这些言语,看到“恶魔”的靠近,她害怕不已,躲在自己保姆的身后,露出怯生生的目光。

瓦伦提尼安能够清楚地看到他脸上的疲惫之态,天知道这段时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故事。

不过对于卢迦的到来,瓦伦提尼安可是打心眼里抵触的,不管经历怎样的变故,瓦伦提尼安还是很难强颜欢笑地面对这个欺骗了他接着又夺走了他自以为属于他的一切的人。

这事如果放在私下里,管不管卢迦与他到底谁才是正统的奥古斯都,自然是不会给好脸色的。

奈何有件事名字叫大局,此时的瓦伦提尼安已然势单力薄,能够抱住自己的脑袋简直就是奇迹了,他或许知晓,又或许迷茫。掌权者就是这样的矛盾,一切都要以大局为重,所以需要他们在最关键的时候做出牺牲,虽然有时小得不过是几句无礼的话,大的则是要让自己的亲人乃至自己都要受到侮辱。

战车停稳在瓦伦提尼安的面前,随行的侍卫赶忙在战车后放置一个木制板凳。这小小的举动让周围的人惊讶不已,毕竟王者是有属于自己的垫**隶。

在一干惊讶目光下,卢迦不紧不慢地从战车上下来,来到瓦伦提尼安的面前。

“imperatora!”瓦伦提尼安首先行礼,向卢迦致敬,这样的方式确实让卢迦有些失了分寸,毕竟同样作为奥古斯都掌管着东部与西部的罗马,虽然有正副位之说,可还是没有这么明显的高下之分,瓦伦提尼安这么做明显是让卢迦下不了台。

第六百八十八章:冲突

瓦伦提尼安可没有任何欢迎的态度,哪怕是主动行礼,这点卢迦是看得明白,可是眼下他正在尴尬的场合怎么可能顾及这么多。

“哦,是的,好久不见,凯撒!”

凯撒二字卢迦特意说得非常沉重,就是为了向瓦伦提尼安回礼。

对于卢迦的回礼,瓦伦提尼安不过是冷哼了一声,默不作声地将视线转向别处,刻意得不去看卢迦。

他还是在呕气,又或是说这件事他跟卢迦来说就已经没完了。

“来吧,都来看看你们远方而来的叔叔,天呐,是有些日子没有见过他了吧,来吧,孩子们,好好看看他,记住他的样子!”

瓦伦提尼安回过头来对尤多利亚还有欧贝利亚呼唤着,两个可怜兮兮的小女孩在百般挣扎下终于来到了卢迦的面前。因为看到自己的挣扎无能为力,年龄小的欧贝利亚更是抓住保姆的衣服嚎啕大哭起来,尤多利亚虽然没有哭,可是看着卢迦的眼神怪异,就像看着一只怪物。

天知道瓦伦提尼安给两个孩子到底灌输了什么样的思想让两个小家伙如此害怕站在面前的卢迦。

最终没有哭泣的尤多利亚作为妹妹的榜样被推到了卢迦的面前,卢迦微微俯下身去,尤多利亚更是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鸡一样后退,可是身后保姆的双臂一直在阻止她的行动。

“你好啊,尤多利亚。”卢迦冲着尤多利亚露出善意的微笑,非常友善地跟她打招呼,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稀松平常。

“哦,好,您好。”

尤多利亚怯生生地看着卢迦,眼神当中透露出的尽是无助与恐惧,这是一个女儿看着她父亲的眼神。如果不是自己的骨血可能没有什么,但是尤多利亚是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孩子看着自己的眼神竟然如此恐怖实在是让人心痛。

卢迦强忍着自己心中的不悦,他此时真的想向世人证明尤多利亚是自己的女儿,可是其中所造成的不良影响可是非常恐怖的,让他不得不在心里劝说自己保持镇定。

这时候,卢迦无意间瞥见尤多利亚的保姆身后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相信那就是盖萨里克的儿子胡内里克吧。

“哦,胡内里克,原来是你。”卢迦抬起头来看着他,相比较尤多利亚的退缩表现,胡内里克但是胆大许多。

“你好,先生。”

胡内里克从保姆身后站出来,看着卢迦,眼神中满是警惕之感。

看着胡内里克,卢迦竟然一时间晃了神,因为胡内里克跟他的父亲太像了,这个该死的小伙子从小就长着一副侵略者的模样。

“我还以为你回到你父亲那里去了,没想到你还在这里。”卢迦转移了话题,继续问胡内里克“怎么?我想你一定是感觉这里要比迦太基好玩很多从而选择在这里留下吧。”

“恰恰相反,先生。”胡内里克摇着头说道:“我在这里是等待尤多利亚的。”

“嗯?为什么?”

“因为!”胡内里克看着李基尼娅,接着回答道:“我们尤多利亚是最高的朋友,而且,凯撒也同意让我跟尤多利亚结婚的。”说完,他又跟尤多利亚四目相对,含情脉脉地就像是处在热恋中的小情侣。

这可对于卢迦来说不是一件好事,他的脑袋嗡的一下一片空白,胸口像是填进一块石头一样让他的胸口堵得慌,他好不容易压制住内心的怒火,继而接着问道:“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没有告诉我?”

“这是属于我们的内部决定,凯撒您不知道也是应该的。”瓦伦提尼安没好气的声音在卢迦的身后响起。

“哦,原来是这样。”卢迦缓缓直起身子,回过头来双眼死死地盯着瓦伦提尼安,语气低沉,特别是凌厉的眼神,吓得瓦伦提尼安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卢迦用眼神扫了下四周,看了眼周边的廷臣跟元老们,他们不敢与卢迦的双眼对视,纷纷低下头去回避卢迦的视线。

“这是谁拿定的主意?”

卢迦问了一遍,可是没有人回答,或是说他们根本不敢回答。

“这可是一件严肃的问题,先生们,我再问一遍,到底,是,谁,出的,这个,主意!”后面的单词卢迦更是一个一个地念出来,吓得他身后的尤多利亚更是挣脱了保姆的双手躲在保姆的身后,此时保姆也被卢迦吓得惊叹连连,大惊失色。

胡内里克更是像个男子汉的模样来到尤多利亚的身旁紧紧抓住尤多利亚的手,做出一副保护她的模样。

“弗拉维斯卢迦,这就是早已经订好的规矩。”瓦伦提尼安此刻终于想起了自己还算是奥古斯都吧,他鼓起勇气再一次呵斥卢迦,“这是我母亲,普拉茜提阿的意志,你可没有权力违背,甚至是质疑!”

“啪!”

瓦伦提尼安的话音刚落,卢迦反手就是一耳光打了上去,这一记耳光扇地响亮,甚至不远处的观望的贵族们都能够清楚地听到。

“哦,我的天呐!”周围的廷臣们发出一声惊叹,谁都不曾想到刚刚还是笑脸的卢迦竟然会因为尤多利亚跟胡内里克早已经约定好的婚约大发雷霆甚至伸手打了同样是奥古斯都的瓦伦提尼安。

还不等瓦伦提尼安回过神来,卢迦伸手一把抓起他的衣服领口将他提到自己面前,卢迦的双眼瞪得通红,一动不动的眼珠里似乎要迸射出无尽的怒火。

身旁瓦伦提尼安的禁卫军们见状不妙赶忙抽出铁剑,此时安德鲁早已经带领侍卫将卢迦与瓦伦提尼安团团围住,双方刀剑相向,只不过瓦伦提尼安此时正被卢迦牢牢地掌握在手中。

“你给我听着!”卢迦凑到瓦伦提尼安的耳朵旁,小声对他耳语道:“你的位置不过是狄奥多西为你争取来的,不要以为坐在上面就能够显得安逸,他狄奥多西能够将这个位置给予你,作为继承者,我也可以随时将它拿回来,当然使用的方式自然是会粗暴一些,不过你大可放心,我会让你跟你的母亲团聚的,到时候你就可以大声向你母亲哭诉我的残忍,我毫不在意!”

这字字都如同闷雷一般在瓦伦提尼安的耳朵旁炸响,瓦伦提尼安被吓得面色苍白,早已经没有当时的神气,可能他就是这么没出息,又或是说这个时候适当的提醒能够让他清楚地明白自己最明确的地位。

瓦伦提尼安连连点头,一滴眼泪说着自己的眼角留下,他竟然哭了。

卢迦可没有半点同情,只不过他是想给这个可怜虫一点点尊严,所以他松开了手,“把你的眼泪给我擦掉,就知道哭,没出息的家伙!”现在轮到卢迦呵斥他了。

第六百八十九章:角斗场

此时的气氛尴尬到了极点,好在卢迦身边的侍卫们人高马大组成了一堵坚不可摧的人墙将外面与里面相隔开。

没有让太多人明白里面的状况,更何况这么长时间尴尬的氛围正需要向围观的世人们展示一切并没有出现什么不应该出现的状况。

卢迦继而示意安德鲁放下戒备,然后将瓦伦提尼安一把搂住,并且用平常示意友好的贴脸当时示意,可怜的瓦伦提尼安在卢迦巨大的力量面前无能为力,只能像是一只任人摆布的木偶。

此时的举动让出恰当,却让市民们看到了两位奥古斯都如此“亲密”的模样,忍不住欢呼连连,诚然,他们还是希望看到即使如此,毕竟两位奥古斯都能够展现出应有的亲密就会减少内战的发生。

继而,卢迦拉着瓦伦提尼安的手朝着皇宫的门前走去,因为按照惯例,他们需要拜会教皇。

利奥就站在皇宫台阶的最顶层雕刻着精美图案的大门前,他一身白色长袍,朴素的都比不上在一旁伫立护卫的士兵,这很符合对于基督的道义吧。他的胸口挂着一支金色的十字架,他手持华丽的权杖,站在那里表情有些微妙的变化,似笑非笑的模样让人捉摸不透。

卢迦带着瓦伦提尼安单膝跪在利奥的面前,向教皇示意。

“罗马欢迎您,君士坦丁堡的奥古斯都。”利奥沉声说着,一边伸出右手在面前画了个十字。

“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papa。”卢迦微微俯身行礼,对于利奥来说,卢迦的地位不同以往,也没有必要再向那样毕恭毕敬,不过应该有的礼貌还是必不可少的。

“如果有什么疑惑,大可来教堂找我。”利奥冲着卢迦点头示意,他似乎并不喜欢这么热闹的场面,也可能是基督领袖就是如此矫情,与凡世的习俗格格不入。

简单的拜会很快结束,因为在角斗场,还有一个盛大的角斗表演即将举行,无论是观众还是角斗士们都在苦苦等待着两位的到来。

“这是个特殊的日子,所以,尽情享受美好的一天吧!”

观众们的欢呼声不绝于耳,当看到两位奥古斯都出现在角斗场上,更是爆发出雷鸣一般的掌声,这一刻,他们等待许久了。

在奥古斯都的席位上早已经备好了各种水果以及葡萄酒,铺着厚厚毛皮毯子坐垫的坐垫,瓦伦提尼安与卢迦并排站立,在嘈杂的音乐下向着前来观看角斗的市民们示意。

瓦伦提尼安整个过程一言不发,他被卢迦当时的威胁吓得不轻,好在他已经清楚地认识到了自己

“那么,今天所要表演是什么呢?”卢迦在座位上坐稳,这可是他第一次在罗马的角斗场上观看比赛,也是第一次坐在如此显赫的位置上。

“这可是您的成名之战,凯撒。”坐在一旁的财务官阿雷西欧不紧不慢地对卢迦说道。

“我的成名之战?”卢迦干笑两声,他都不太明白自己的成名之战到底是什么,“难道是大西西里?在那里我可是狠狠地踹了盖萨里克的屁股。”

说到这里,卢迦忍不住回过头来看了眼身后不远处座位上的尤多利亚,尤多利亚似乎对于这样的节目非常敢兴趣,她紧闭的双腿,将双手顺势放在大腿上,双拳紧握,脸上的神情即紧张,又有所期待。

她一定是在好奇一向恐惧的家伙到底有怎样的生平,卢迦看着她紧张的模样,忍不住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接下来,他对于这场表演的内容就更加期待了。

只不过卢迦的笑容很快就收敛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阴云,其中夹杂着不满与丝丝愤怒。

一定是第六感使然,让尤多利亚察觉到了什么,只见她连忙收回看向远方的视线朝着卢迦这边看来,卢迦见势不妙急忙回过头去看向阿雷西欧,随意找了个话题跟阿雷西欧聊了起来,这一切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尤多利亚望着卢迦的背影,目光中充斥着疑惑,低头沉思觉得自己似乎是看错了什么。

“怎么了?”

胡内里克凑过来问尤多利亚,尤多利亚摇了摇头,冲着胡内里克笑了笑接着说道:“没什么,没什么。”

这时候,一声响亮的号角响起,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看,快看,开始了,开始了!”阿雷西欧看起来非常兴奋,他指着演讲台上的发言者冲着卢迦笑着说道。

“看吧,无知的萨珊国王伊嗣埃率领军队进犯我们罗马的领土,勇敢的奥古斯都狄奥多西率领强大不可战胜的罗马军队迎敌,双方在干旱的土地上战斗……”

发言者的话音刚落,只听到一声号角响起,发言台两旁站着八位说客,他们面带夸张的黄铜面具,一身白袍将整个人都包裹住。他们动作跟他们的装束一样夸张,故意用非常低沉的语气大声说道:“伊嗣埃的大军压境,疯狂屠杀我们罗马的子民,狄奥多西率领军队对抗卑鄙的萨珊人,发誓要将他们彻底驱逐出去。看!我们勇敢的罗马战士!”

又是一声号角,只看见位于卢迦右侧的角斗场地的铁门缓缓打开,冲出一群角斗士,他们数量大概有五十多人,每个人无不是手持阔盾与长矛,为首的更是用着小圆盾跟鱼叉。每个人都头戴着古老的头盔,身穿简陋的肌肉胸甲,更是将他们健壮的肌肉展示在众人面前。

这跟真正战斗的罗马士兵装束大相径庭,不过是为了表演,谁会用那么保守又丑陋的装束呢?

观众席位上爆发出如同海啸一般的欢呼声,其中更多的是妇女们的尖叫,他们很多人没有亲眼见识过战争,所以只能够在这里大饱眼福。

“看,我们的奥古斯都狄奥多西!”

“凯撒!凯撒!凯撒!”

观众们高声欢呼着,只看到最大的拱门里缓缓走出一台装饰华丽地战车,上面一位全副武装的车夫,还有一身黄金铠甲的人,想必那个家伙就是狄奥多西的扮演者吧。

他宛如真正的奥古斯都一般,在观众山呼凯撒的时刻出现在场地上,高举起手中同样华丽的铁剑,惹得阵阵雷鸣般的掌声。

“这是一个来自于达尔马提亚的贵族。”阿雷西欧凑到卢迦的身旁对他说道:“他为了扮演这个角色可花了不少钱。”

“这个角色没有危险吗?”卢迦有些疑惑,“这可是角斗场,真正打起来应该和战场上一样吧。”

“哈,谁又会知道呢。”

“那么谁扮演我?”卢迦更加好奇了。

“一个勇士,至少人们都是这么称呼他的,名字,叫死神之镰必修斯,色雷斯人,眼下最强大的角斗士,用他感觉对您来说再好不过,至少主办的廷臣们这么认为。”

“那我可真是期待啊!”卢迦笑着说道。

第六百九十章:角斗场(下)

观众们的欢呼声此起彼伏,一次更加盖过一次,这时候,主持人非常擅长抓住观众们的内心,在他们的欢呼声渐渐低落下去。

“好的,来看看吧,萨珊的敌人,伊嗣埃带领他们的军队来了!”

这时候在卢迦所处看台的左侧,大门洞开,只看到一大群波斯妆扮模样的人挥舞着弯刀盾牌冲了出来,他们浩浩荡荡地足有一百五十多人。

接着,是二十名身穿铠甲的骑兵出现在“萨珊士兵”的身后,他们手持长矛,高声呼喊着,刻意发出怪异的呼喊,特意是让观众们对他们感到无比厌恶才行。

“罗马人,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激动的观众们冲着“萨珊士兵”对面的“罗马军队”大声呼喊着,场面一度提升至新一轮的**。

“是的,看看这帮恶魔,让我们一起欢呼,罗马!罗马!罗马!”

“罗马!罗马!罗马!”观众们的情绪被主持人彻底带动起来了,他们一同欢呼着,振奋自己的士气,重新拾起早已经被踏碎一地的颜面,让自己看起来高高在上成为这个世界首屈一指的民族所在的骄傲。

“这帮萨珊人都是从波斯买来的奴隶。”阿雷西欧在一旁对卢迦小声介绍道:“无论是扮演步兵还是骑兵,他们都是波斯人,为了让这场面更加真实。”

“看来您为这场表演花费了不少的财力物力以及精力啊,阿雷西欧。”

“这只是我应该做的,毕竟瓦伦提尼安并不想要看到您拥有在整个罗马一呼百应的崇高声望,他时时刻刻在强调自己的存在,只不过总是成为跳梁小丑。”阿雷西欧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于瓦伦提尼安的讽刺意味。对比,卢迦不过是一笑了之,不作过多的评论。

“来吧,看看吧,他们即将战斗了!”主持人的一声呼喊,只听到一声号角声响起,这意味着进攻!

“列阵!列阵!”

这五十多名“罗马士兵”在为首的“百夫长”呼喊着,摆起一个一道防线。

“萨珊士兵”怒吼着,朝着眼前的“罗马军阵”冲了过去,他们是如此凶狠,**撞击在盾牌上发出“咚咚”声响让看台上的观众们集体陷入**,他们高举起双拳,吼得面红耳赤,看来这场表演真的是触动人心。

只看到“狄奥多西的战车”在战场上来回穿梭,车轮上锋利地长刀如同带来死亡与痛苦的邪神一般收割外围波斯人毫无防护的腿部。一时间鲜血四溅,残肢遍地,受伤的波斯人哀嚎着倒地,很快又被车轮碾过。

“杀呀!凯撒!杀了他们!”

观众们高声欢呼着,甚至很多女人在激动中都昏了过去,可想而知当时的气氛有多么活跃。

“哦,天呐,这战车可真厉害。”就连卢迦都忍不住感叹。

这时候,站在一旁看戏的萨珊骑兵们终于要出击了,他们策马上前,围着“狄奥多西的战车”用自己手中的长矛不断刺向战车。

战车上的狄奥多西挥舞着手中的铁剑来回挥舞着,弹开那些试图刺过来的骑枪。

不知是因为剧情需要还是因为确实如此,萨珊的骑兵们挺起骑枪不断刺击驾车的车夫,虽然躲过击,可是依旧抵挡不住这频频出击的骑枪。

霎那间,一支骑枪刺进了车夫的后背,这车夫紧咬着牙关,因为痛苦整个人的面部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他紧握着缰绳,最终忍受不住缓缓跪倒下去。

“哦,看看,奥古斯都那可怜的驭马手倒下了!现在勇敢的狄奥多西陷入到了困境当中!”

主持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形容着,他身后的说客们更是高举起双手大声唱道:“凯撒~凯撒~凯撒~”

失去了车夫的驾驭,战车瞬间失控,一头撞进了还在混战的人群,瞬间就像石头砸进平静地水面,激起千层“浪花”。

观众们发出一声惊叹,只看到战车冲进人群中撞倒一片角斗士,车轮上锋利的长刀在此时变得尤为危险,长刀掠过,一片鲜血之花绽放,整个场面都失控了。

失去控制的战车在人群当中横冲直撞,刚刚还让人心潮澎湃的战斗顷刻之间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是的,“狄奥多西的战车”正冲撞并且撕裂眼前的一切,侥幸活下来的角斗士不得不丢盔弃甲抱头鼠窜。

“快,阻止战马,阻止战马。”主持人在台上看到战马失控,赶忙朝着下面呼喊。

“哦,天呐,你看看,阿雷西欧,这就是战场,总是瞬息万变。”卢迦指着下面的战车笑着说道,惹得阿雷西欧一脸尴尬,不得不应和着赔笑。

“萨珊骑兵”策马包围了狂奔的战车,并且左右开弓,同时刺出骑枪将飞奔的战马刺死。

两匹战马哀嚎着倒地,后面的战车在飞速前进之下必然倾覆,只看那整个战车都倒扣下来将车上的“狄奥多西”与驭马手的尸体整个扣在下面。

轰鸣声与溅起的尘土瞬间覆盖了半个角斗场,观众们此刻都惊人的安静,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祈祷着“狄奥多西”能够从倾覆的战车中幸存。

这时,只看到战车下一只手伸了出来,接着,灰头土脸的“狄奥多西”从战车下方爬出,然后高举起手中铁剑,朝着观众们示意,

此时,不仅是在场的所有观众,就连台上的主持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气,毕竟“狄奥多西”要出事了,那么接下来这场表演实在是没有办法继续下去。

毕竟是人数优势,很快,“萨珊士兵”歼灭了人数不多都遭受打击的“罗马军队”然后将狄奥多西团团包围。

此时“狄奥多西”演得格外入戏,他四处张望,并且试图挣扎,紧握着铁剑不断转身张望,极力向观众们展示他此时的绝望。

“哦,天呐,狄奥多西可不是这样的,至少,这场表演里面,他看起来勇敢的多。”卢迦一边调侃着,一边回过头来看着尤多利亚。尤多利亚显然是着了迷,她紧闭着嘴唇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和其他观众们一样,这让卢迦暗喜,至少能够通过这个,让尤多利亚感受到自己的勇敢。

“看,卢迦!弗拉维斯卢迦!”

这时,只听到主持人的话风一转,只看到右侧洞门打开,二十多名全副武装的铁甲骑兵冲了出来,为首的那人格外显眼,因为他身上正燃烧着熊熊火焰。

“弗拉维斯卢迦为了保护奥古斯都,不惜策马冲过地狱里冒出的熊熊大火,他是如此勇敢,全然不畏惧自己与那火焰融为一体。”

燃着火焰的骑士呼啸着如同地狱里冲出的恶魔,配合上全副武装的铁甲骑兵将眼前的波斯士兵杀得人仰马翻。

身处其中的“狄奥多西”更不忘天上倾覆的战车,高举双手,朝着观众们大声呼喊着,观众们齐声欢呼,如此雷动的响声就连卢迦都忍不住捂住耳朵。

“看哪,多么完美的演出,多么完美的演出!”看台上的廷臣们站起来连连鼓掌,卢迦回过头去,正好与尤多利亚相对视,原来尤多利亚也在看着自己,那眼神,宛若见到英雄所表现出来的崇拜一般。

满足,无比的满足,卢迦自己都忍不住站起来鼓掌。

可就在这时,在一片欢呼之际,一个士兵妆扮的人突然闪到卢迦的身后,他以欢呼为掩护接近卢迦,然后掏出手中的匕首。

“小心!”

这时候,卢迦只听到身后尤多利亚的惊呼,在这一片欢呼声中是如此刺耳,卢迦本能的回过头来正好直视眼前的一双锐利地双眼。

“嗤!”

那人不由分说一把抓住卢迦的肩膀挺起匕首朝着卢迦直刺过来。

第六百九十一章:刺杀

“靠!”

卢迦本能的尖叫了一声,这声音在看台上格外引人注目,只见刺客的匕首刺向他的胸口,直扑心脏,这时候他来不及反应,依靠着猛地侧过身去。

“咔咔咔…”

锋利地匕首划过他的胸口,在他胸前的鳞甲上溅起一串细微的火花。

“保护凯撒!保护凯撒!”

卢迦附近的护卫们立马行动起来,这时候刺客见状立马抽刀架在胸口,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咬紧牙关,大喊一声:“罗马万岁!”接着,再次向卢迦刺了过去。

卢迦来不及反应,锋利的匕首贯穿了他的鳞甲,刺进了他左侧的边缘肋骨缝隙,当中。卢迦在那一瞬间整个人都是混沌的,不过好在最后留有一丝清醒的意识让他立马抓住刺客的手臂,此时一大群侍卫扑上来将这个试图刺杀卢迦的刺客狠狠地按倒在地。

“罗马万岁!罗马万岁!”

虽然脸紧紧地贴在地面上,可是这个刺客依旧倔强地呼喊着自己的口号,并且将其视为正义。

“这个该死的畜牲!”

安德鲁怒骂着,“刷”得一声抽出铁剑,用剑锋抵在那被压住的禁卫军的脖颈上,他想像杀了畜牲一样结果了这个混蛋。

“停下,安德鲁,这个家伙还不能死。”卢迦忍着伤痛急忙上前将安德鲁拉住,“我们现在将他押送回去,这样才能够在他的口中审问出真正的元凶。”

如此公然的场合上行刺,简直是对于位于罗马的禁卫军队的一场莫大的讽刺,虽然刺客被按倒在地,可是一查身份竟然是负责护卫的禁卫军士兵。

所有人,当然是站在卢迦这边的所有人都抬起头来看向瓦伦提尼安,不知是被这几十双眼睛吓住了还是内心真的有鬼,瓦伦提尼安吓得面色苍白匆忙站起。

到底是谁的责任,在座的各位想必是不言而喻的,卢迦捂住伤口,那匕首还插在自己的胸部没有被拔出,上面的鲜血正顺着铠甲的纹路一滴滴地流下。

尤多利亚早已经被吓得掩住脸刻意回避,在一旁的胡内里克都面色煞白,看着这直被鲜血染红的匕首自己卢迦面不改色的表情,足以让他震惊。

胡内里克看着卢迦高大的身影几乎说不出话来,他颤颤巍巍地不住往后移动,心里想着离这个恶魔远一些,外远一些。

卢迦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走到瓦伦提尼安的面前,瓦伦提尼安瞪大双眼,整个人都硬直了,他甚至屏住了呼吸,想必下一秒卢迦就会狠狠地给他一耳光吧,就像刚才那样。

“暗地里搞刺杀可不是正派人的做法,特别是对于罗马,杀一个人,解决不了千万人的意愿,我的朋友。”卢迦这一次出奇得反常,他是如此冷静,对于瓦伦提尼安的态度就像是原谅了一个做了一件小小的错事而乞求原谅的孩子一般。

“嗤!”

卢迦一把抓住匕首的柄部,然后猛地用力将整个匕首拔出,带出来的鲜血溅满了瓦伦提尼安一脸,就是这样都吓得瓦伦提尼安浑身颤抖。

卢迦没说什么,一言不发地冷冷地看着瓦伦提尼安,随后转身,对安德鲁说道:“走吧,安德鲁,我有些疲惫了,今天实在是太过于精彩,让我整个人都觉得无聊。”

卢迦说着,顺手撇了一下不远处的尤多利亚,尤多利亚显然是被吓坏了,更是因为鲜血让她躲在保姆的怀里不住哭泣。

瓦伦提尼安在卢迦转身之后侧过头来看了眼不远处的佩特罗尼乌斯马克西姆斯,马克西姆斯冲着瓦伦提尼安轻轻摇了摇头,然后用口型对瓦伦提尼安说道:“稳住。”随后就消失在混乱的人群当中。

瓦伦提尼安一定没有明白马克西姆斯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只是石化了一般站在原地,在一片忙碌当中不知所措。

卢迦头也不回地朝着出口走去,他的侍卫们紧紧跟在身后,虽然步履瞒珊,安德鲁有几次想要去搀扶卢迦但是都被他婉拒了。卢迦一路挺着胸膛往前走着,一路上洒下一滴滴的鲜血,身后的护卫们脸色都吓白了,可是每次想要上前帮助的时候都会被卢迦严厉地命令喝止住。

卢迦此时必然是痛苦万分的,捂住自己的胸口那道受伤的地方,咬紧牙关朝前走着。他的嘴唇都因为失血而变得惨白,他还是咬紧牙关直到走出了角斗场,来到自己的马车面前。

“窟通!”

卢迦终于承受不住,在突如其来的一阵眩晕当中,他就像是个失去了线绳牵引的木偶跪倒在地。

“凯撒!凯撒!”

身旁的侍卫们连忙将他搀扶起来扶上马车,在确定周围没有别人看到之后,立马护送着卢迦的马车远远离去。

在阿雷西欧的宅邸里,外科医生为卢迦止了血,并且用当时的科技试图缝合了伤口。

卢迦整整在床上昏迷了两天才苏醒过来,可是他看上去依旧非常虚弱。

卢迦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因为失血过多让他感觉头还是有些眩晕,好在自己足够清醒了。

只不过他们用羊皮线缝合的伤口确实丑陋,没有愈合好的缘故让卢迦坐起来都要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侍者看到这个画面赶忙去汇报,没过几分钟,安德鲁便和阿雷西欧匆匆赶来。看着卢迦大病初愈的苍白模样,安德鲁与阿雷西欧激动的泪水涟涟。

“嘿,我说。”卢迦喘着气,接着说道:“对了,当时,我当时,没有在尤多利亚的面前出丑吧。”

“什么?尤多利亚?”阿雷西欧几乎快要笑了出来,“凯撒,您什么时候又看上了这十岁的小女孩,哦,难怪凯撒会因为尤多利亚跟胡内里克的订婚极力反对。”

“不,怎么可能。”卢迦意识到了自己说漏嘴了,便赶紧解释道:“这是李基尼娅的意思,她非常想要看到她的女儿,我在来时特意嘱咐我要保护好尤多利亚,只不过现在的我看来,一定是出了不少丑吧。”

“不,凯撒。”安德鲁坚定地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您很勇敢,特别是在尤多利亚的面前,天呐,当时您的模样可是吓坏了在场的所有人,就连尤多利亚都被吓哭了。”

“哈,真是滑稽。”卢迦笑了笑,到底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很快他清醒过来,连忙问道:“那个刺客怎么样了。”

“别提了,在我们押送他回来的时候他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毒药自杀了。”安德鲁说着长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个计划确实周密,自始而终都不想让我们抓住他们的把柄。”

“那么,阿雷西欧,您看,瓦伦提尼安这么做的可能性有多大。”卢迦隧问阿雷西欧道。

“这个不能保证。”阿雷西欧摇了摇头,“毕竟想要这么做一定是个心思缜密的家伙,在我看来,阿雷西欧还没有这样的本事。”

第六百九十二章:朗基努斯之枪

对于尤多利亚,卢迦虽然是陌生的,可是总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在里面。

一定是血缘的关系使得尤多利亚对于卢迦来说是如此重要吧,卢迦在见到尤多利亚时总是做出一些违反了他平时的所作所为。

是的,在尤多利亚的面前他总是笨拙的,卢迦一直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和善并且富有安全感,可是他终究要明白自己最应该越过的就是尤多利亚对于父亲的这个概念。

尤多利亚还是认为瓦伦提尼安才是自己的父亲,哪怕她跟瓦伦提尼安并不相像,相反,在她的眉宇之间还真有几分卢迦的模样。

这是个不能说的秘密,其中也只有卢迦跟李基尼娅知道吧,这确切来说是个丑闻,尤多利亚应该是个私生子才对,可是这不能说,因为会让整个家族都蒙羞。

卢迦真的很想在他尽快恢复的时候带领军队将尤多利亚从皇宫中抢走带回君士坦丁堡,然后接下来漫长的时光卢迦就能够清楚的告诉尤多利亚自己其实才是她真正的父亲。

卢迦在养伤的时候不止一次在幻想着当时的场景,当知道真相的尤多利亚所流露出来惊讶的表情卢迦都在内心里模拟了上百遍。

想必此时对于尤多利亚更多的不是喜悦,而是愧疚吧,卢迦甚至有些后悔因为太过于忙碌自己所谓的理想南征北战然后试图通过战争忘却这段他认为是耻辱的回忆。

可是到如今细细想来,他确实应该担当起一个父亲的责任。只不过卢迦现在正在疑惑,因为他自己都不能够确定他还有没有这个机会。

就这样静养了一个月,罗马的狂欢并没有因为卢迦的负伤而停止狂欢,恰好与之相反的是,角斗场上为了纪念卢迦,从而歌颂卢迦的不世之功,所以主办方决定每一天讲述卢迦一场战争故事。

这其中虽然血腥不已,因为将有更多的角斗士命丧角斗场与基督的教义相违背,可是因为卢迦被刺这坏消息传到了教皇利奥的耳朵里,他竟然默许了这活动的举办。

感觉到自己的伤势好了不少,卢迦乘此机会决定去拜访一下教皇大人。

虽然默许了这一野蛮的行径发生,利奥却并不跟世俗一道欣赏,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模样怕是形容修行者最好的语言吧。

走进教堂,此时晨会祈祷刚刚结束,见到卢迦进来,坐在椅子上的贵族们连忙起身向卢迦行礼,并且匆匆退出场地。

他们看着卢迦的目光都是惊讶的,没人相信再挨了两下匕首的人竟然还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里还能够恢复如初。

“我早就知道你会来,现在应该称你为凯撒了吧,卢迦。”待到所有人退去只留下利奥和卢迦的时候,利奥这才简单收拾了一下,放下手中的黄金权杖与身上束缚着的饰带,这这玩意看起来华丽实则是佩戴者的负担。

利奥找了个前排座位坐下冲着卢迦招手道:“来吧,快来这里坐吧。”

卢迦上前,坐在利奥的身旁。

“当时在角斗场发生的一切我都听说了,原谅我醉心于如何侍奉天主并且教导世人而无心过问你们的政治。”利奥说着,轻声叹了一口气,“我本以为早已经对于权力的斗争了然于心,却不知人正因为有了权力的**所以更容易被撒旦支配,做出一些让诸神都为之惊讶的故事。”

“这没什么,papa,相比较于吞噬自己儿子的克洛诺斯,挥刀为了自己的想法去杀戮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倒是没有那么可恶,而且凶手也因为这件事受到了响应的惩罚。”

“多神即是异端,这点历代奥古斯都都认为如此。正因为有如此野蛮的信仰存在导致罗马人始终脱离不了野蛮步入真正的文明。”利奥说着,轻轻摇了摇头,“好在我主仁慈,在如此之际及时劝诫了世人,并且告知他们信仰纯洁的必要。”

“这么说来,我是带头违反了教义,这我可必须要向您赎罪,papa。”卢迦说着就要向利奥行礼,但是被利奥给制止了。

“得了,弗拉维斯卢迦。”利奥冲着卢迦笑着摆了摆手,“您对主的坚定是有目共睹的,况且眼下,主需要阁下为其服务,这一次是事态紧急。”

“因为阿提拉…”卢迦一下就说到了问题的根本,这也让利奥连连点头。

“正如阁下所见,在这些年来进入罗马的各地野蛮部落对于基督来说都有着惊人的亲和力,他们甚至为了融入罗马很快放弃了他们当时坚持的野蛮信仰。可是阿提拉不同,他所坚持的信仰是与上帝相违背的,也是极端危险的信仰,他们非常顽固,拒绝同化,更是对位于边境的信徒们痛下杀手。所以对于我主来说,阿提拉是极度危险的,眼下拉文纳与他派来的使者单方面会谈破裂正是战争的开始,不可否认阿提拉对于文明地区惊人的破坏力,所以我主要求你,弗拉维斯卢迦,东部罗马的奥古斯都,忠诚的教会卫士,率领基督的军队北上,阻挡住阿提拉对基督地区的进一步破坏。”

“都已经惊动您了,看来这件事一定不是一件小事,papa,我不得不提醒您的是阿提拉可不像被迫迁入的蛮族部落那么容易对付,我需要军队,很多很多的军队。”

“你所提出的要求,我不是没有考虑过,毕竟对于阁下在雅典的所作所为我也是有所耳闻的,我甚至能够猜想到真的到了至关重要的时候,阁下纵兵掠夺罗马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papa,您也明白,我一向不是注重面子的人,我只会想尽一切办法为我和我的军队建立优势,然后抗衡甚至打败敌人,要知道我所保卫的这帮家伙实在是太吝啬了,总是幻想着坚固的石头城墙能够保护他们的财产,我不介意抢了他们然后给他们一个好的名声作为回报不管他们是否真的喜欢如此,我所做的就是将入侵造成的损失降低到最小,即以牺牲一些微不足道的钱财方面尽可能地保全更多人的生命。”

“好吧,微不足道的钱财足以盖起两座向你我所在的这处大教堂。”利奥忍不住调侃,继而朝着不远处待定的侍者招了招手,然后说道:“把我要的东西带来吧。”

像是早已经通知过一样,侍者微微躬身行礼,既然进了屋子,接着不过两句话的功夫就出来,手里多了一根被红布包裹着的棍状物。

“看看吧,这是我代表我主赐予你的礼物。”利奥说着,将棍状物的红布打开,里面是一根雕刻精美的铁质长枪。

枪头下方的金属包杆上雕刻着各色图案,使得这长枪不像是武器,更像是艺术品。

“看看吧,东罗马的奥古斯都,这,弑神的武器,百夫长朗基努斯手中的长枪,他正是用这个,刺穿了圣耶稣的身体,这可是唯一沾染神血的武器。”

“可是它看上去如此的不堪一击。”卢迦回答倒也是直截了当。

“它不是用来杀普通人的,卢迦阁下。”利奥一边说着,一边仔细端详着这跟朗基努斯之枪,“你只需要用它杀一个人,那就是阿提拉,是的,它虽然不能够在屠杀凡人时承受如此打击,可是贯穿阿提拉,绰绰有余。”

利奥说着,将朗基努斯之枪郑重其事地放在卢迦的手中。

“我似乎明白您的意思了,papa。”卢迦一边说着,一边掂量着手中这柄弑神的武器,瞬间感觉一切仿佛就像是玄幻故事一般的离奇。

第六百九十三章:后顾之忧

卢迦遇刺并没有伤及生命,相比较其他人来说,最为反常与紧张的怕是瓦伦提尼安了吧。

他常常夜不能寐,像是患上了焦躁症一般,惶惶不可终日来形容此时的瓦伦提尼安实在是在合适不过了的。

“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瓦伦提尼安不止一次在心里询问自己,他一想到当时卢迦的目光就颤抖不已。弗拉维斯卢迦已经不再是当初在他面前战战兢兢的家伙了,他已经逾越过他的头顶,站在他的前面,回过头来,俯视着自己。

如此巨大的心理落差让瓦伦提尼安是又恨又气,却没有任何办法,更多的是无奈吧,甚至恐惧,现在他也应该恐惧。

这时候,房门打开,马克西姆斯缓步走了进来,他看上去是那么的冷静,仿佛丝毫不为这件事所动。

瓦伦提尼安他就这么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瓦伦提尼安焦躁不安的背影。

“马克西姆斯,我的朋友,快,快到这边来。”瓦伦提尼安见到站在门口的马克西姆斯,眼里就像是闪过了一束光一般,他急忙迎了上去,拉住马克西姆斯的手臂连忙问道:“怎么样?弗拉维斯卢迦,有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

“这点您不必担心,凯撒,我可以向您保证,弗拉维斯卢迦从被他抓去的那个可怜虫的口中得不到任何消息。”马克西姆斯看起来胸有成竹,隐隐之中透露出一股异于常人的自信。

“相信我,凯撒,没有人能够从死人的嘴里得到他想要的东西,除非他仅仅是要那个腐烂的舌头。”

“原来是这样…”瓦伦提尼安听到这里瞬间安心了不少,他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看起来都没有那么紧张。“那么如果弗拉维斯卢迦执意要认为这一切都是我的意思呢?”

“不可能的,凯撒,弗拉维斯卢迦可不傻。”马克西姆斯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他现在一定是在探索着,虽然他甚至怀疑与坚信凯撒您是幕后主使,可是他不会冒冒失失的妄下定义,毕竟凯撒您可是奥古斯都,不是一般的贵族或者元老,在没有绝对的证据之前,他不可能如此冒失。”

“如果他要是想要报复,也派出刺客来刺杀我怎么办?”说到这里,瓦伦提尼安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上,“是的,看看吧,卢迦这一次可带来了那么多士兵,加上元老院里有那么多支持他的人。”

“该死的混蛋!”瓦伦提尼安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接着骂道:“他们都是叛徒,可耻的混蛋,根本没有想象过他们真正服务的对象到底是谁,是我,我!瓦伦提尼安,西罗马帝国的真正统治者,可是现在他们竟然想着侍奉那个篡位者,真是大逆不道,愚蠢至极。”

“因为那些人在卢迦的手中得到了他们所想要得到的利益,凯撒,因为卢迦给予了他们足够优厚的条件而您没有,您现在没有能力给予他们想要的,所以您就必须要除掉能够给予他们好处的家伙并且将权势重新据为己有。”

当马克西姆斯重新提起权势的时候,瓦伦提尼安那双暗淡地双眼重新燃起的光芒,仿佛他的内心重新燃起了熊熊火焰,烧去了刚刚在心里产生的恐惧与迟疑。

“说的对啊,如果不除掉这帮碍事的家伙,我怎么成就我的一番事业?还怎么改变我现在可悲的处境?”

说着,瓦伦提尼安抓起放置在桌子上的一杯葡萄酒,看来是口渴了,他端起酒杯将杯中的葡萄酒仰头一饮而尽,随手抹去挂在嘴角的酒水,瓦伦提尼安不经意间露出一丝阴险地微笑,当然,在他的身后,马克西姆斯同样露出了这样的微笑。

在罗马城中阿雷西欧的豪宅里,大病初愈的卢迦以及所来的高级军官们正围绕着一个神秘人,这个神秘人正与卢迦对立而坐。

卢迦低着头,手中在不断翻阅着这个神秘人递交给他的羊皮纸文书。

“恐怕现在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瓦伦提尼安,先是刺杀继而是拉拢一切他试图拉拢的伯爵,瓦伦提尼安看来是打算掀起一场内战!”阿雷西欧坐在一旁愤愤不平道:“他已经开始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了,原本以为他不过是一个远远没有长大的狼崽,可是现在却在如此不合时宜的时候露出獠牙。”

“要不然率领军队直接把这个该死的傀儡活活砍死在他那倍受诅咒的王座上,等待审判吧!”

“不允许这么说,他毕竟还是奥古斯都。”卢迦喝止住了麾下即将爆发的愤怒,因为怒吼只会让他们自己失去独立判断的能力,导致气血冲头,往往说什么都会去做不顾及后果。

“阿帕斯,看来您不能在这里久留,我的伯爵阁下。”卢迦非常镇定的看着阿帕斯,接着说道:“瓦伦提尼安一定是想着曾经阁下帮助了他成为了奥古斯都,现在还想着厚着脸皮利用你们彼此亲密的关系想要更进一步从而将阁下拉上他的战车。这样的行为无疑是疯狂地,作为东罗马的奥古斯都您的直属上司,我必须要命令您去亚历山大作为那里的野战军伯爵。”

“如你所愿,凯撒。”阿帕斯似乎对于卢迦的命令毫无拒绝的意思。

“那么,瓦伦提尼安怎么办。”其他人纷纷问道。

“现在不是处理这个问题的时候,诸位。”卢迦接着站起来,将这几封羊皮纸收到自己的口袋里。

“好的,先生们,现在,我们可以利用教会的名义征召士兵,不管是退役的老兵还是年轻的孩子,我总是需要他们加入到对抗阿提拉的战斗当中,因为我有预感,这将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大的战争,我们必须要孤注一掷地将战争进行下去,免得整个文明世界沦为了匈人肆意践踏的乐园。”

在场的所有军官站起来冲着卢迦行礼,继而渐渐散去。

第六百九十四章:绝望之冬

战争,自从拉丁人出现并在亚平宁站稳脚跟后就没有停止过,把男人送进坟墓,女人征服在胯下,这就是罗马从城邦到帝国的过程。

只不过几百年来的征服终于在矛盾冲突到最为严重的时候开始渐渐归还给曾经的被征服者。

而站立在“拆迁队”还有“钉子户”的双方,怎么来说都是一个抗争且不能够妥协的双方,彼此由侵略者和被侵略者互换了角色,在昔日罗马征服的土地上上演着一幕幕血腥残酷的拉锯战。

好在天佑罗马,这个摇摇欲坠的帝国出现了两位能够力挽狂澜的将星:一个是帝国之矛卢迦,一个是帝国之盾埃提乌斯,一攻一守,算是扭转了此刻日耳曼部落的超级军团带给罗马难以想象的压力。

秋季过后,前些年的巩固战争带来的好处终于浮现出来,高卢地区终于在一个相对稳定的情况下得到了一个好的收成,贵族们在两位奥古斯都的双重压力交出了非常可观的粮食为了应付随时而来的阿提拉的进攻,这也算是弥补了前面帝国财政入不敷出的窘迫境地。

卢杜格高卢行省首府卢迪南,埃提乌斯自从率领军队将这里夺回来以后,就一直将其视为一个大本营一般的地方甚至是处理高卢问题的前哨站。进则掌控着高卢,退则把守着阿尔卑斯山脉的空当处,相当于把高卢地区跟中央意大利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他是西部罗马的士兵长,享有着极大的军事调度权利,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得现在卢迪南的城外,带领着士兵,等待着从南部的大道上远道而来的贵客。

不远处,只看到一直一眼望不到头的军队朝这里不紧不慢地过来,他们的装备齐备,一看装束就知道是从意大利而来的军队。他们此时是属于卢迦的麾下,沿着阿格里帕大道一路北上途经了卢迪南。

在这里,卢迦的军队并没有因此停留,只是卢迦的卫队护送的车驾停下,停在了埃提乌斯的面前。

相比较这个一身中满是传奇的家伙,现在他们两个的地位已经是不可同日而语,作为臣下,虽然埃提乌斯可以自认为是西部罗马的士兵长而不听从东部罗马奥古斯都的命令,但是他依旧要摆正自己的位置。

“凯撒!”冲着眼前并不算华丽但是足够巨大的马车,埃提乌斯微微行礼,面带微笑地示意。

“好久不见了,确切来说,是有几个年头没有见面了,埃提乌斯阁下。”

过了片刻,车窗的帘布才缓缓拉开,卢迦从中探出头来,看了眼埃提乌斯,还有他身后的一干部下们,当看到利托略的时候,卢迦忍不住笑着说道:“看来埃提乌斯阁下还是个念旧并且重感情的人。”

“我不明白,凯撒。”埃提乌斯面露疑惑。

对于埃提乌斯的疑问卢迦并没有做出解释,只是岔开话题接着问道:“那么,现在的准备工作,做得怎么样了?”

“士兵们在夜以继日的操练着,随时准备战斗。”

“阁下准备了多少人?”

“两万人!”

“两万人?”

卢迦放下帘布,此时的车厢里传出阵阵冷笑,这来显示卢迦此时的态度。

“埃提乌斯阁下,两万人,恐怕并不足够。”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马车的车窗还没有打开的时候,卢迦那阴沉的声音就已经从车厢里传出,这听上去又是那么的别有意味。

“您的这位老朋友可不会被这么两万人给吓住,埃提乌斯阁下。”

卢迦的话音刚落,坐在车头驾车的车夫就操动着缰绳驾驭着马车缓缓前进,留下埃提乌斯还有众人。

“两万人远远不够,这是什么意思?”埃提乌斯身后的忒瑞斯忍不住问道:“难道他就能够组建起一支堪比薛西斯的军团吗?”

“不知道,还有,那是凯撒,不是他。”埃提乌斯回过头来提醒道。

卢迦的军队进驻到奥古斯塔-特雷维尔,这里能够很好的联通莱茵以南的各个城市,同样,作为当初的罗马的都城之一,也是能够符合此时卢迦的身份,不至于去一座小城市让人觉得奥古斯都之权太过掉价。

卢迦时刻监视着莱茵以北,可是说好的进攻却迟迟未到,莱茵河以南的所有哨卡戒备了整整三个多月看到的却是空空如也的莱茵北部。

回报回来的消息总是并无异常,这让在场所有人都非常奇怪。毕竟这不像是阿提拉的作风,既然都发动了偷袭,明明告诉了罗马人他们的存在却迟迟不肯进攻。

内部早已经因为这件事吵翻了天,在元老院,元老们甚至要求调集埃提乌斯和他的军队到阿尔卑斯山一线去监视阿提拉可能会出现的区域。

不过很快在刚刚入冬下起第一场雪的时候,穿着厚重的羊皮外套保暖的边境驻军坐在营地的篝火处闲聊着,他们除了现在哨塔上看着渐渐结冰的河面,还有对岸茂密的树林,剩下的就是应付随时都会前来的巡逻队,通报也不甚简单:“这些天我没有看见那帮匈人杂种。”

大雪落下,给予这大地一片银白,无论是地面还是树林,与头顶阴沉的天空显得交相辉映,透露出些许沉重。

又到了换班的时候,老十夫长汉斯在送走巡查的骑兵后回到自己在河边的营地。

这里,几个裹着厚厚的皮袄的士兵坐在篝火前,他们都把自己头顶的铁盔放在火焰旁烤着,说来奇怪,这天气一冷,头盔也受不了,甚至还“吃”人的头发。

“这东西可能一定是冻活了,不然不会这样,让这个老伙计也暖和暖和吧,毕竟这天气,换做谁都受不了。”

“嘿,我说,小子。”汉斯回到营地看到一个坐在那里烤手的孩子,这天气可让这孩子没少遭罪,冻得他整张脸都红通通的。

汉斯走过来毫不留情地伸出手来狠狠地拍了一下这男孩的后脑勺,大声呵斥他道:“天呐,你这个懒鬼,还不快上去给我顶住河对岸的野蛮人,到时候如果他们来了,我们谁都跑不掉!”

“这是这不是我的工作。”这个孩子揉着脑袋抗议道:“我还在巴亚的后面。”

“我说你就是你,你这个懒鬼!”汉斯可不管那么多,他态度强硬,充分行使着他本就不多的权力,“快让开,你这个混蛋小子,现在,赶快给我上去看着,你占了我的位置。”

受了气的孩子显得无可奈何,只能小声嘀咕两句站起身来,还没抬头又挨了一巴掌,也只好忍气吞声地来到提议前朝着汉斯的背影吐着舌头,极不情愿地爬了上去。

可是爬到一半,他猛地停了下来,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愣在了原地。

“哦,万福玛利亚,你在干什么呢,你这个懒鬼,难道这木头将你冻住了吗?”汉斯回过头来看到这个孩子一动不动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人,有人!”

这孩子站在梯子上,指着前方的莱茵河面,说话都有些吞吞吐吐了。

“什么?”

汉斯猛地站起来,他快步走过去一把将那孩子扯下来,自己爬上了哨塔,此时再看莱茵河面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知怎么的,河对岸森林的岸边出现了大量的蛮族人,他们搭乘着小船,沿着还没有结冰的河面朝着这里不紧不慢地过来。

“蛮族人!蛮族人!”

汉斯顿时没了当时的神气,他一边叨念着“蛮族人”一边猛地从望塔上跳下来,招呼着余下几个属下逃命。

天知道有多少人渡河而来,至少这并不是一个好的兆头。

第六百九十五章:备战

“根据斥候的汇报,一支野蛮人的军队突破了莱茵防线,现在出现在阿格里披那的附近。”

马列尼乌斯手持一封羊皮纸的书信,他的面前放着一张巨大的桌子,上面平铺起整个莱茵防线的地图,这里面详细记载了呵呵防御点位跟哨所的位置。

“莱茵防线实在是太长了,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对于各个点位的兼顾,防线太长,士兵太少。”马列尼乌斯指了指整个莱茵河上的红色的小旗,这一个小旗相当于一个野战团。

卢迦从一旁的座位上站起来,他俯瞰着整个地图,上面的每座城市,每个要塞都详细的标注清楚。

“比利时高卢的本地驻军仅仅只有不到一万人,还是边防军,这些边防军基本都是当初被留下开垦的叛军,忠诚度到底好不好说不清楚,但是一定靠不住,就看看他们所做出来的英勇行为,敌人都到了阿格里披那了,沿途的哨所竟然没有动静,可想而知他们都跑到哪里去了!”

卢迦看起来非常愤怒,毕竟野蛮人在冬天渡河已经是非常稀奇的事情了,这段时间除了前几年因为太过于寒冷而迁徙,可是在这渐渐缓和的天气南渡,真的没有其他的意思吗?这谁都不好说。

“这帮野蛮人到底是哪个部落的?还有他们打着谁的旗号?什么意图,都要清楚不过才行,不然我们也没有办法做出好的决断来处理这个问题。”

卢迦刚说到这里,安德鲁走进营帐,他提着一卷羊皮,径直地走到卢迦的面前,对卢迦说道:“卢迦,这是前线军队提供的证据。”

“什么证据?”

“位于阿格里披那东部驻扎的野战团受到了他们的进攻,不过野战团的指挥官还是非常勇敢,成功击退了他们三次进攻。”安德鲁说着,将羊皮打开,让卢迦看到了里面那柄斯帕达铁剑,纵然这铁剑上满是豁口还锈迹斑斑。

“这是什么?”卢迦伸手抓住剑柄将其抽出,举在半空中仔细端详着,不能够明白这个所谓的证据到底是什么。

“这是那帮野蛮人使用的武器。”安德鲁立马回答道。

“野蛮人,使用罗马的武器。”卢迦端详着手中的斯帕达铁剑,忍不住摇了摇头。“那么那个野战团怎么样了?”

“损失过半,退了下来,不仅仅是这个野战团,莱茵防线上以阿格里披那。东西部一代的六个野战团都受到了打击不得不退出营地。”

卢迦根据安德鲁口述的在整个阿格里披那的周围野战团上画了一个圈。

“这么长一段区域,他们难道是在划地盘吗?还是用着我们的兵器。”

“恐怕这件事并不奇怪,凯撒。”此时继任奥古斯塔-特雷维尔的一等伯爵安库斯对卢迦解答道:“要在一两百年之前,通过贸易,莱茵以北的法兰克部落为首的日耳曼部落都已经装备了罗马军队的武器,而且贩卖兵器并不是一件违禁的事,莱茵以北的大部落战士一般跟我们士兵的语气装备相差无几。”

“这么说来,这帮野蛮人,仅仅不过是莱茵以北的野蛮部落,可是他们那算是生存迁徙也应该继续前进才是,为什么在占据这么大的地方不迁徙?”卢迦手持木棍在地图上滑动着,不一会儿,他露出了一抹得意的微笑,接着说道:“我感觉我明白了他们的意图。”

随后,他抬起头来问比利时高卢的文员官僚道:“现在位于莱茵南部的部落还有多少。”

“凯撒,还有阿勒曼尼人,法兰克人,伦巴第人。”这文官回答地不暇思索:“如果使用罗马的兵器,那么铁定是法兰克人无疑。”

“是这样的,凯撒,法兰克人的一部投向了阿提拉,一部分内迁徙投奔了埃提乌斯…”安库斯说到这里突然一顿,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瞪大双眼惊讶的看着卢迦说道:“难道他们就是那支投降阿提拉的部分。”

“这也就是说,他们冒着大雪进攻我们的防线,那么一定是为了在大雪行动不便的情况下提前占据位置为后续的军队登陆做好充足的准备。”虽然一语道破了阿提拉的意图,可是卢迦此时眉头并没有丝毫舒展的意思,反而整个表情看起来更加凝重了。

“眼下唯一的问题就是要确定这帮法兰克人的数量到底有多少,他们提前在冬季占据一段河域驱散了我们的军队,那么很有可能他们就会在冬季河面的冰层结成渡河。如果可能,那么在春季,我们就将受到匈人的全面进攻。”

卢迦用木棍狠狠地敲打着阿格里披那刻意发出非常刺耳的响声试图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并且接着说道:“我们现在必须要拿出一个攻势来针对这帮无法无天的混蛋,如果不能够将这段防线给夺回来,那么我们只能拖家带口的往南走了。”

“可是现在大雪封路,影响行军的速度不说,到了地方会不会受到埋伏也不一定。”马列尼乌斯提出了现在罗马军队所面临的困难。“这里不是南部地区,我们不能无视大雪带来的困难,毕竟我们还不能够保证士兵会因为这寒冷的气候而冻伤或者冻死。”

“所以阿提拉才会让法兰克人提前在雪积累以前占据了绝对的优势,我们现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占据着我们的防线而大摇大摆的部署,很可能在莱茵以北,阿提拉的军队就已经在哪里等候着随时都会渡河。”

卢迦看着地图,握紧拳头,可想在根本不知道敌人的底线时候贸然进攻会造成怎样的后果,失败还是成功完全是未知数,可是如果就这么放任不管,那么真的就被阿提拉牵着鼻子走了!

“现在阿格里披那的驻军公爵是谁?”

“卡图斯公爵,凯撒。”

“很好,那么派出斥候,命令阿格里披那的卡图斯公爵带领一部分守城军队还有退下的野战军重新集结,然后朝着失去的防线进攻,一定要竭尽全力地将法兰克人赶回莱茵以北。”

这时候安库斯站起来看着卢迦吞吞吐吐地说道:“凯撒,有些话我不得不问,如果他们失败了呢?不,我没有别的意思,凯撒,卡图斯,毕竟是我的儿子,是的,我只有这一个儿子。”

这诚然是一场极为冒险的行动,毕竟残兵败将去对抗来势汹汹的野蛮人本身就是凶多吉少。安库斯的语气更像是在求情,毕竟他很难想象自己的儿子遭遇了不幸对于这个老人来说是怎样的打击。

望着安库斯,卢迦轻叹一口气,回答道:“我并不会责怪他的,这点伯爵阁下大可放心,我只希望卡图斯哪怕是挫败一下野蛮人的锐气也好,毕竟战争可不会因为这场尝试的战斗而结束。”

第六百九十六章:试探性战争

阿格里披那一度在基本平静的情况下缓缓恢复,在边境防线强大的保障之下确实得到了些许平静的发展日子,只不过还是有不少废弃的屋子。

即便如此,生活还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能够经历劫后余生的人们也在这段时间里长舒了一口气。

与生机勃勃的城市总是格格不入的怕是其背后的阴暗面,那就是位于地下的监狱了。

在这里,人性的残忍得到了毫无保留地释放,倍受折磨的可怜生命发出地惨叫声不绝于耳,成为了这处阴暗地下的特色,当然,残酷的刑法手段主要是针对蛮族间谍,还有逃兵的。

“你叫什么?”

“汉斯,大人,我的名字叫汉斯。”

“为什么没有在野蛮人渡河的时候组成防御并且向就近野战团通知此事。”

“哦,我的大人,可怜可怜我这个老人吧。您很难想象当时他们有多少人,成千上万,并且将整条河流都挤满了,河水因此畏惧得不再流淌,甚至让出了一条道路来让他们通过。”老汉斯吓得整个人跪在那里缩成了一团,隔壁的狱室里传出皮鞭地抽打声加上被打者的哀嚎一遍遍响起,吓得这个老人身体随着皮鞭抽打不住颤抖。

他满脸涕泗横流,整个身子就像是去掉麦子麸皮的筛子抖个不停。“看在圣母玛利亚的份上,我的大人,我乞求您的原谅,毕竟我实在是太害怕了,真的,我,我都不知道当时我做了什么,是的,他们人数太多了。”

老汉斯的求饶可没有得到审问他的军官半点原谅意思,甚至可以说他那冷酷的表情中丝毫没有流露出半点同情的意味来。

“汉斯,你这个老家伙我想你也应该明白自己的处境。”这个审问他的军官看上去非常冷静,冷静道让汉斯感觉他根本没有人性一般不懂得怜悯。“可是正如你所知道的,阁下虽然年老,可是阁下依旧是军人,因为你的怯懦铸成了打错,所以你应该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审判的军官不紧不慢地说着,旁边的侩子手也不紧不慢地打磨着他明晃晃地大剑,这么沉重的玩意虽然战场上没有那么便利,可是砍掉人的脑袋实在是太轻松不过。

汉斯好歹也是个上了年纪的老者,丰富的阅历带给他的就是对于斩首这样的刑罚自然是司空见惯的,不过冷眼旁观别人在手起刀落之下送了命。这东西不疼不痒的,顶多是在砍下去的那一刻被吓得浑身一哆嗦,现在不一样,当自己意识到自己即将成为这其中的主角时,人生中最恐怖的事情莫过于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却无能为力吧。

“哐当!”

一声急躁的推门声响起,昏暗的室内瞬间变得明亮起来,那审问的军官一回头,看到进门那人先是一惊,然后急忙起身,站在一旁,冲着那进来的军官行礼。

“公爵阁下。”军官大声说道。

汉斯看着眼前这位身穿华丽铠甲的军官吓得说不出话来,他年龄不小了,不能说是见过行省伯爵什么的,倒是城中的公爵也是走过一面之缘,如果不出他的所料,那么眼前这个人,必然就是阿格里披那的守城公爵卡图斯。

“大大大,大人,我的大人。”见到卡图斯进来,汉斯连忙站起来,一副颤颤巍巍地模样看着眼前的卡图斯。

“嗯。”

纵然是这个老人表现得再可怜,卡图斯也不过是冷冷地哼了一声,他转而回过头来看着审判的军官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家伙,我的朋友。”

“处死他,大人。”审判的军官直接了当地回答道。

“不不不,现在你不得不改变一下注意,我的朋友。”卡图斯冲着审判官摇了摇食指,此时审判官脸上的表情那是可想而知。

“我不明白,大人。”审判官的脸上流露出满满的不可思议。

“现在计划有变,我的朋友。”卡图斯说着,不紧不慢地来到了汉斯的面前,对汉斯轻声说道:“看看你,这个被死亡吓坏的老人。”

卡图斯似乎是审问者出身,对于吓唬人这方面得心应手。他不过是语气平常,至少他自己认为自己的平常的,可是就在汉斯听来,整个人的脊梁都在冒寒气。

“你现在有一个能够让你活下来的方法,老人家。”卡图斯阴沉着脸冷冷地说道:“现在比利时高卢的驻军公爵安库斯阁下遵从奥古斯都的命令让我们整合几个野战团去好好教训一下来犯的野蛮人,相比较本就熟悉的环境,我们更加需要一个可靠的向导来为我们的士兵引路,当然,目的地不远,就是你当时所在的哨所,毕竟正常的道路已经走不了了。”

一听要回去,汉斯的脑袋里就忍不住回想起了当时野蛮人强渡河水的时候,他忍不住颤抖起来。这分明是条死路,回去,那里到底有多少野蛮人也说不清楚,如果遭遇敌人发生冲突,接下来想都不敢想。可是现在坐在这里,他忍不住由抬头看了眼那刚刚打磨好的巨剑,这剑可没怎么开封,这么一下砍下去,死相一定难看吧。

老汉斯吞了口口水,看着卡图斯,重重地点了下头。

在遭遇野蛮人袭击败退回的野战团士兵重新集结在城镇广场上,在这里重新编组,好不容易凑够了三千人的军队,可是在他们当中很多人的眼里充斥的尽是迷茫与不知所措。

短暂的停留,卡图斯说了几句看似能够振奋士气的废话便亲自带领着这帮极不情愿的家伙们走上了前往战场上的道路。

大雪过后的森林里冷得刺骨,呼啸的寒风就像是捕食的野兽缓缓靠近的低吼,眼前除了皑皑的积雪积雪就是望不见尽头的树林。

寒风拂面,如同把把尖刀掠过脸颊,割地脸皮生疼。

“作分散阵型!”

前面的军官招呼着士兵们,因为害怕被野蛮人发觉,号角手只能将号角包裹在厚厚的羊皮布中。

无尽地树木遮挡住他们的视线,让他们难以预判前方到底有什么。还有四季常青的松树柏树,凌乱地树枝遮挡住了他们的视线。

“天呐,真该死!”

跟在汉斯身后的一位军官怒骂着,不断哈着气搓揉着自己被冻得通红的双手。

冬季树林里面的温度低的吓人,很难有人能够承受这样的寒冷。

“不要放弃,继续前进!继续前进!”走在前面的军官不时朝着身后呼喊着鼓舞着士兵,却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一团隆起地雪堆当中一双在不时活动着监视他们的眼睛。

第六百九十七章:第一次接触

“上帝啊,上帝啊!”

汉斯走在军队的最前端,他甚至能够猜测得到自己可能会遇到什么,他的每一步踏进雪地里都迈动地沉重,不知道这树林里面除了狼群,还有什么未知的东西。

向前的军队拉成一排排的长队向前推进,错综复杂的道路与生长茂密的树木让他们难以保持眼下密集阵列的态势。

他们分散了军阵,在这广袤的树林当中艰难前行。所有人都在刺骨的寒风当中瑟瑟发抖,相比于如此严寒,他们穿着的羊皮袄确实太过单薄。

“这该死的冷风,冷得几乎将我冻僵,这玩意比野蛮人沾染着鲜血碎肉的战斧更加恐怖,因为它会让你在浑身没有伤口的情况下死去!”

“够了,洛卡,你喋喋不休起来的样子真是让人讨厌!”卡图斯猛地回过头来朝着身后名叫洛卡的军官呵斥道:“我们这么冷,那么这把野蛮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说不定此时他们正缩在自己的帐篷里颤抖不已等待我们去砍掉他们的脑袋!”

“但愿如此吧,公爵大人!”洛卡心里早已打起了退堂鼓,对于卡图斯因为寒冷而有些发抖的振奋语言根本不感冒。

“嗤咔!”

这时候,只听到前方突如其来的一声震动声响起,吓得在场所有人都在心里咯噔一下,所有人立马架起长枪挺起盾牌对准眼前的一眼望不到头的树林。

他们在场的所有人只能在一片白色之中看到的是一头强壮的雄鹿,它越过一片被积雪覆盖的灌木,出现在罗马军队的面前。此时的它正回过头来望着在场的所有被吓坏的罗马人,眼神当中充斥着戏谑,接着回过头去一跃而起,越过一片高坡,消失在罗马人的眼里。

“吓死我了!”

望着雄鹿远去还在抖动的树林,最终放下戒备的士兵直起身来,一把抹去头盔下面细细的汗珠,长舒了一口气在空气中形成一团白雾。

“继续前进!继续前进!”

卡图斯高举起右手朝着身后的士兵们招呼着,士兵们放下戒备,努力拔出深陷在雪地里的双腿。

就在他们放下盾牌的那一刻,汉斯也长舒了一口气,好在有惊无险了吧。

可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汉斯睁开他那双有些混浊的双眼看到一个黑影在他的面前一闪而过,那黑影而过所带起的风宛如刀刃一般从他的面前掠过,这感觉是如此真实。

“嗤!”

目光随着那黑影掠过直到身后,一声沉闷地冷哼声响起,就在汉斯身后的一位百夫长胸口之中。

在抬头看,只看到一个没有积雪的灌木后站起一名身穿厚厚的牛皮外衣的野蛮人手持弓正对着他们。

“果然,野蛮人!野蛮人来了!”

汉斯像是被石化了一般整个人现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眼睁睁地看着眼前出现的野蛮人越来越多,他们仿佛从雪地里平白无故地钻出来一样。

他们每个人都手持弓箭对准眼前混乱的罗马军阵,接二连三的箭矢射出,从汉斯的左右两侧掠过,落入渐渐聚拢的罗马士兵。

“防御!防御!”

看到突发情况,冷静的军官们立马招呼着士兵们组成防线。他们主要是防御眼前的法兰克人的弓箭手,却没有意识到周围越来越多的灌木丛在涌动。

“组成密集阵列向前推进!”卡图斯大声怒吼着,“现在野蛮人只是发现了我们,他们开始慌张了,不要害怕,继续推进,直到来到他们的面前,让他们看到我们罗马人强大的实力,碾碎他们!”

“呼哈!呼哈!呼哈!”

士兵们一齐低吼着,组成一道盾墙抵御着迎面而来的箭矢,随着公爵卡图斯的口号一步步向前推进。

法兰克人并不恋战,当他们发现弓箭已经针对不了眼前的,有组织地彼此招呼着后退。

一切都是那么的井然有序,可是卡图斯并没有认为,他依旧坚定地执行着命令,带领着士兵们继续前进。

就在此刻,也不知道是走过了法兰克人事先画好的线还是什么其他的标记,先锋部队走到接近树林尽头的时候,此时他们看到了座落在一地树桩旁边的法兰克人营地。

“就是那里!就是那里!”

卡图斯看到营地显得异常激动,他纵然是气喘吁吁,也卖力地在厚厚的雪地中挣扎着拔出脚来继续前进。

老汉斯此时有千万般不情愿可是他又无可奈何,纵然是想要跑,可是被一个强壮的百夫长夹着向前,看着战斗迫在眉睫可是求生**强烈的他也无可奈何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队伍距离树林尽头的野蛮人营地。

此时法兰克人的步兵已经在营地外准备就绪,他们在一地树桩的尽头组成盾墙等待着迎面而来的罗马士兵。

“进攻!进攻!”

卡图斯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打垮眼前的野蛮人了,所以他再三催促着自己的麾下加快进攻的脚步。

这时候,埋伏在雪地里的法兰克士兵在卡图斯部队的先锋冲出树林的时候突然从雪地里冒了出来,他们手持标枪飞斧,朝着毫无防备的罗马后续部队倾斜过来。

漱漱落下的雪花给不断飞出的标枪和斧头做了掩护,来不及防备的罗马士兵成片倒下,这时候罗马人才反应过来他们遭遇了埋伏。

“防御!防御!”

后续队伍当中的野战团团长招呼着士兵们挺起盾牌左右防御,此时在军阵中央的弓箭手们纷纷张弓搭箭对准那些不断投掷标枪的法兰克人予以反击。

一个个穿着厚实的士兵就像是一个个圆滚滚的长毛的皮球,他们用并不是很快的速度撞在法兰克人组成的盾墙之上。

白色的土地上充满了各种黑色的影子来回晃动,他们相互搏杀着,铁剑已经不再是首选的武器,相反,短枪在这样厚重的搏杀当中所产生的杀伤力是非常惊人的。

法兰克人虽然大量使用着罗马人的武器,可是他们组成的盾墙并没有像罗马人那样坚不可摧。临时组成的防御很快就被占据绝对的数量优势的罗马人冲的七零八落,对抗演变成了混战。

“继续前进!继续前进!”

厮杀激起了卡图斯战斗的**,他高举起铁剑大声呼喊着,命令着自己身后的士兵朝着他所想要去往的方向前进并且一举击溃敌人。

“公爵阁下!公爵阁下!”

一名野战团军官跑来对他说道:“后续的部队受到了袭击,有法兰克人埋伏!”

“别管那么多了!”卡图斯此时看起来非常愤怒,“现在,只要将他们彻底冲散,把这个营地连根拔起,这帮在树林里隐藏地卑劣者就会被吓得失去抵抗的勇气!”

这时候只听到身后一声怒吼,卡图斯回头只见一法兰克士兵高举起战斧朝他扑了过来。

卡图斯随即挺起盾牌,从半空中落下的斧头斧刃整个陷进了盾牌里一时间拔不出来,这个法兰克人咬紧牙关脸都憋的通红。

卡图斯显然不会给他第二次进攻的机会,他随即挥剑用剑柄上的铁块猛地砸在那法兰克人的脑袋上,然后乘着他因为头部受到撞击一时间意识混沌的时候挺剑刺进他的脖颈。

喷涌出来的鲜血染红了脚下的雪地,这具笨重的尸体缓缓倒下。

“还等什么?”卡图斯丢下手中的盾牌,冲着身后的士兵大声呼喊道:“拿下这里,所能够搜刮到的财物全部都是你们的!”

第六百九十八章:第一次接触

“不要停!不要停,拿稳你们的武器,敌人在颤抖,冲上去,碾碎他们!进攻!进攻!”

卡图斯因为战斗血脉喷张,他怒吼着,有着比眼前的野蛮人更加强烈的愤怒,他丢下盾牌,丝毫不畏惧迎面而来的野蛮人更是挥舞着手中的铁剑怒吼着迎面而上。

见到公爵阁下如此勇猛,哪怕是疲惫不堪,身后也只有十几名士兵们鼓足勇气,咬紧牙关的挺起长枪对准眼前迎面而来的数十名法兰克士兵。

此时整个营地都是一片混乱,根本没有所谓的阵型可言,双方都陷入了绞杀,说实话眼前的法兰克人似乎并没有当时所想像的那样强大。因为卡图斯竟然能够在混战的绞杀当中带领士兵如此轻易地将眼前的法兰克人掀翻。

很快,因为在人数上占据着绝对的优势,所以法兰克人根本敌不过不断冲击他们的罗马人很快溃退下来。

面对那些重新逃进树林中的法兰克人,卡图斯并没有要士兵们去追逐的意思,他只是伸手示意士兵们停下。

“让他们在这冰天雪地里活活冻死吧,该死的畜牲!”卡图斯朝着法兰克人消失的树林吐了口口水,回过头来竟然发现了一个还在地上蠕动的人。

他受了很严重的伤,即便如此还是顽强的存活下来,不,不能说是存活,更应该说是在苟延残喘着,他拖动着自己难以为继的**不断向着自己同胞逃跑时候的方向爬动着,一路上留下了一道长长拖动地痕迹,其中带着点点血迹。

卡图斯一脚将这个还不肯死的野蛮人踩住,这个挣扎的野蛮人发出带有哭腔的低吼。

“看看这是谁,该死的畜牲!”卡图斯的脸上可没有流露出片刻的怜悯于其中。他一边说着,一边用脚将这个伤兵翻开,仰面朝上,并且抬脚重重地踩在他的胸口。

“什么?这是…”

卡图斯的脸上透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来,因为他看到眼前这个垂死挣扎的法兰克人竟然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卡图斯感觉到十分的不可思议,接着他又去掀开第二具尸体,接着第三具,要么是老人,要么是丑陋的残疾人,因为厚重的皮袄包裹看不出具体的相貌年龄,所以他们羸弱的战斗力总是给人以错觉那就是法兰克人不堪一击。

“公爵大人!公爵大人!”

后续在树林里抗敌的军队迟迟赶来,可是看到的竟然是卡图斯的士兵们已经开始打扫战场了。

“先生们,你们这样的速度来到这里,是来品尝胜利的残羹吗?”卡图斯的语气略带挖苦的意味。

“抱歉,大人,我们在树林当中遇到了袭击。”

“他们有多少人?”

“几十个。”

“几十个。”卡图斯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而后接着问道:“那么,他们现在在哪里呢?”

“跑了。”

“跑了多少?”

“一半以上。”

“那么我们损失多少?”

“六十余人,其中一半受伤了,眼看着没了救。”

这个野战团团长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他几乎是不敢抬起头来直视卡图斯那审判的目光,是的,他被质疑了。

“我怕是回去以后要好好审视一下阁下的能力了。”卡图斯说着,轻叹了一口气,抖落剑上快要结成冰花的血迹,重新收剑入鞘。欢呼四周打扫战场的士兵,“现在法兰克人一定是意识到了我们的存在,这很好,因为我们已经可以在保持着对于他们的压力的同时解决到这场战斗!”

士兵们到底听进去了多少没人知道,只不过是否明白了卡图斯的命令这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好的,我们准备一下继续前进!”

卡图斯跨过一地的尸体,寒风吹过,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察觉自己还是穿得太过单薄了。

看着自己身旁的士兵们同样是瑟瑟发抖,树林里的寒冷跟城镇当中的寒冷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都在从尸体身上扒下沾染着血迹的皮袄披在身上,继续前进。

“公爵大人,士兵们已经疲惫不堪了,加上冰天雪地当中,很多士兵反应他们冻伤了脚。”

“可是如果我们再不及时出动,那么在这里休整就会给野蛮人充足的反应时间,我显然不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卡图斯说着,将顺手拾来的皮袄披在肩膀上,对身后的军官说道:“这是战争,争分夺秒,我们不可能因为疲惫而贻误战机,不是我不在乎,至少我们的敌人他们并不在乎。”

卡图斯的态度已经非常坚决了,士兵们纵然是有千百般抱怨于其中也不得不忍着疲惫跟疼痛继续向前跟着行军。

就在简单收拾一下的罗马人准备出发的时候,突然,在树林里传来了剧烈地声响。

“什么,这是什么!”

士兵们寻声看去,嘴里不住疑问着,心脏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稳住,稳住!”

卡图斯也意识到了这声音不对劲,他将右手举过头顶示意士兵们不要因为这声音而混乱,自己则瞪大双眼紧盯着眼前渐渐越发暴躁地树林,给他的第一个意识就是“一定有问题!”

“哗!”

一匹战马在灌木后面一跃而起,溅起的雪花如同云雾一般萦绕在战马的周围,马背上的骑士一身戎装。

这人一身皮袄跟他胯下战马融为一体,手持骑枪,紧紧夹在腰间朝着眼前的罗马士兵呼啸而来,很快,一阵阵急促地号角声吹响,从树林当中出现大群骑兵,他们在进入空地迅速拉开阵线对准眼前的罗马人呼啸而来。

“他们来了!他们来了!”

这时候四散开来的罗马士兵才意识到危险,按照训练的惯例他们必须是要组成密集阵线来防御骑兵而来的冲击。

可是他们当中充斥着大量的边防民兵,导致大敌当前竟然在阵列中混乱不堪,在敌人骑兵面前根本组成不了一道合适的防线。

“该死的,都在干什么呢!该死的!该死的!”

看到自己的队伍如此混乱不堪,卡图斯自然是忍不住破口大骂的,可是怒骂根本不可能解决眼下的首要问题,卡图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刚刚聚拢在一起的士兵们顷刻之间全被冲散。

尝试防御的士兵们彻底没有了希望,他们就像是作鸟兽一样一哄而散,手持着盾牌各自为战,可是眼前他们怎么能够是骑兵的对手,在空地的巨大优势下,野蛮人的骑兵来回穿梭,用骑枪还有弯刀屠杀眼前一切试图抵抗或者放弃抵抗的罗马士兵。

汉斯躲在其中,又或是想要伺机逃跑,但是兵荒马乱不给他半点机会,他只能躲在被摧毁的帐篷旁装死,只看见不远处卡图斯正呆立在原地,嘴里不住叨念着一个词。

第六百九十九章:大敌当前

“他到底说了什么?”

一声呵斥的询问让老汉斯猛然惊醒,他被吓了一大跳,整个人都随之颤抖,心脏也因为这一惊一乍导致慢了半拍似的,一秒天堂,一秒又是地狱,巨大的反差驱散了老汉斯的疲惫,他抬起头来望着眼前审问他的罗马军官,目光中尽是哀求。

审问汉斯的军官穷追不舍,老汉斯的嘴唇发白,全然没有半点血色,他看上去竟然如同干尸一样,不仅如此,裸露在外面如同枯树皮的皮肤上满是冻疮。

可怜的老家伙,纵然看上去沧桑凄凉上帝可能从他的身边经过都会忍不住降下仁慈与他吧。但是上帝并不常见,所以他依旧如此,甚至更加糟糕罢了。

新的审问军官并不是上帝,更可能是不过一个信奉上帝的,所谓务实冷血的家伙吧。

对于老汉斯的遭遇,审问者从来是以无视的态度予以跳过,他只想要从奄奄一息的老汉斯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情报。

“匈人,匈人,阿提拉!阿提拉!”

老汉斯实在是太虚弱了,最终在连声叨念两遍阿提拉之后重重地沉下头去。

他身旁的士兵走过来扶起他的下巴仔细观察了片刻,在确认之后对审问的军官汇报道:“大人,他昏过去了。”

“真该死。”

审问军官暗骂两句,将手中的管笔重重摔在桌面上,接着将写好的羊皮卷上的字迹晾干,接着递交到那士兵手中说道:“快,将这封羊皮卷呈上给凯撒!”

“凯撒,这是那个逃兵的审讯记录。”

安德鲁双手捧着还留有微热的羊皮卷,快步走来毕恭毕敬地呈在卢迦的桌面上,卢迦连忙将这封羊皮卷摊开快速阅读着。

此时在他面前的不远处的桌子上,负责画局势图的士兵们将代表着野蛮人的蓝色小旗插在了阿格里披那与莫提尼亚肯。

“不不不,现在赶快换掉!”

正在士兵们在推演盘上忙碌的时候,卢迦一下从座位上跳起,快步走过来,一把将这些摆放好的蓝色小旗全部推倒并且冲着表情复杂的士兵们说道:“全部换上黑旗!”

一听到这句话,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怔。

“您能够确定吗?凯撒,这并不是一件小事。”安库斯小声询问卢迦的意思。

“这是千真万确的,我非常肯定,我的朋友。”卢迦指着自己手中的羊皮卷,那正是审问逃兵汉斯的审讯记录,“阿提拉阿提拉阿提拉!”卢迦快速复述着,接着催促着士兵们换上黑色的小旗,插在原先蓝色小旗的地方。

“匈人的联合大军已经突破了莱茵防线,阿格里披那因为当时的主动进攻出现问题导致阿格里披那防御空虚。”卢迦说到这里沉默了片刻,他抬起头来,看着安库斯红肿的双眼,这个老人自从这个逃兵来到奥古斯塔-特雷维尔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好好睡觉了,这可以说是卢迦的指挥失误导致的惨败,可是可以避免吗,似乎避免不了。

“对于您的孩子卡图斯公爵,伯爵阁下,我非常抱歉。”

“不,凯撒,为了紫室跟罗马,卡图斯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哪怕是嘴上说着,安库斯强忍着泪水,这个老父亲在得知自己的孩子没能逃出此时所表现出来的悲痛恐怕卢迦也是能够切身体会吧。“您继续,凯撒,我不能在这里打扰您了。”安库斯说着快步走出了议事厅,怕是此时他正需要好好冷静一下。

“诸位,站得紧凑一些。”卢迦很快调整了自己的状态,招呼着在场所有军官聚拢过来,接着说道:“现在可以证明法兰克人跟进攻了莫提尼亚肯的阿勒曼尼人还有在其中撕裂从阿格里披那到莫提尼亚肯的漫长防线的奥拓哥特人都是阿提拉的仆从军队,现在他们乘着寒冬已经完全占据了莱茵防线,那么,斯特拉斯堡还有我们所处的奥古斯塔-特雷维尔已经完全暴露在了阿提拉的长矛之下。”

“可是现在他们在控制莱茵防线之后就再也没有动静,难道是等待寒冬过后吗?”

“很可能,此时的积雪是我们与阿提拉最后的屏障。”

“能够冒着严寒同时在三道区域里发动进攻,这就可想而知阿提拉麾下军队强大的战斗能力,很难想象在莱茵防线上可有近一万五千人的防备力量,那么就可以说阿提拉光派遣出来的先锋军队就有我们驻军数量的三倍以上。”

一个个触目惊心地数据让在场的所有人几乎窒息了,没人知道阿提拉到底投入了多少万人,不过不难想象,他真的是想要整个西部罗马的领土,从来没有这么渴望过。

“最关键的是这只是仆从军队。”卢迦轻叹道:“要知道阿提拉的仆从部落可不仅仅只有这么一点,他一定在莱茵河以北等待着,等待着寒冬过后大举南下,将整个高卢全部收入囊中。”

卢迦说着,用指挥长棍在整个高卢地区画了一个大圈,对在场的军官们说道:“比利时高卢,大塞夸诺伦行省这么看就已经保不住了,我们必须要在春季积雪融化的时候组织奥古斯塔-特拉维尔的市民贵族向南撤退。”

“那么我们要退多远?”安德鲁有些不能够理解卢迦这么保守的计划,因为在他看来卢迦向来是在不断进攻,哪怕是在马其顿跟温泉关都是在积极与阿提拉抗衡,却没有说是还没有接触就想着撤退。

“卢迪南以南。”卢迦说着是卢迪南,其实画着的竟然是纳尔旁高卢。“我们必须要在距离足够狭小的地方集中兵力,我现在已经派出斥候出动,要求伊比利亚的各个军团与阿兰人北上投入战斗,当然在去往卢迪南以南我也要找埃提乌斯,必须要让他想办法调动他所控制的高卢行省所有能够战斗的士兵投入到这场对抗阿提拉的战斗当中。我相信上帝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不至于让异教徒血洗基督的土地。”

“距离冬季还剩下一个月的时间,我们也应该通知整个城市的臣民们准备一下,毕竟到时候再准备,就真的来不及了。”卢迦的提议让其他军官们连连点头,身为奥古斯都最大的好处那就是权威不容置疑,这也让他下达命令更加容易。

待到其他军官们退去,卢迦继续将目光投向眼前推演的地图,他拿起一支拉伯兰小旗,在卢杜格高卢行省的北部,比利时高卢南部马恩河畔一座标为沙隆的地区重重地插在上面,这红色的拉伯兰旗正映衬着卢迦通红的双眼。

“我就在这里与你相见,阿提拉!”卢迦在心里一个词一个词地说着。

第七百章:第二次接触

春天来得总是要比往日来的早,可能这就是神父们口中所说的天罚,上帝借野蛮人之手来惩罚早已经堕落的文明世界。

眼下的积雪融化的速度要比想象中快很多,此时在奥古斯塔-特雷维尔的街道上挤满了特雷维尔的市民还有贵族的车马。他们站在街道上。

初春的空气还是透露着一丝丝寒意,一阵冷风吹过,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此时他们相互依偎,试图从彼此的身上感受到温暖。

所有人的目光都是迷茫的,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发,也不知道将去往何处,只是等待着城中央下达撤退的命令。

在马列尼乌斯率领着十个野战团作为先锋部队浩浩荡荡地大撤退终于要开始了。

特雷维尔的四座城门全部打开,使得城中的市民能够在最快的速度内出城。

一座城市的市民试图逃荒,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对于此时的卢迦来说,最不想要遇见的便是野蛮人过早地知道这样一支庞大的队伍想要向南逃窜吧。

首先是北方,特雷维尔的北方远处扬起大量的烟尘,并且伴随着战马嘶嘶长鸣。

听到声音的市民们就像是见到捕食的雄鹰而受惊的兔子,一时间尖叫着不顾自己所携带的大包小包硬挤着逃回城里。顿时特雷维尔成为了一座围城,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却想出来。

“别挡路!别挡路!”

特雷维尔北门的街道上,全副武装的士兵推开前面挡路的市民,顺着刚刚疏通的城门跑了出去,在城外三百多米远的地方集结并且结成了一道悠长的防线。

安德鲁带领着这支有着三千人的队伍,在远处浓烟滚滚的灰尘前做好战斗的准备,他们用两千名步兵叠加成四个巨大的方阵。他们刻意将长矛伸出盾牌,第一列的士兵蹲下双手持长矛对准眼前的越来越清楚的蛮族军队。

“阿勒曼尼人。”

军阵当中一个全副武装的老兵小声叨念着,似乎对于莱茵以北的蛮族们熟悉不过,对于渐渐逼近的野蛮人也清楚地知道到底是什么人种。

可能是看到了罗马的士兵出面防御,没错,竟然是在城外防御,真的是让人非常惊讶,阿勒曼尼军队的领头军官是这么的想的。

“罗马人到底在干什么?”停在距离罗马军阵两百米开外的地方,阿勒曼尼的军官策马来到一处高地上极目远眺,时刻关注着渐渐从罗马人出城防御的军阵身后匆忙走出并且绕过城墙往南撤的市民。

“他们这是在逃跑吗?胆小的罗马人。”阿勒曼尼的军官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不过他并没有着急让麾下几百名骑兵投入到战斗当中,他们只是翻身下马,并且当着罗马人的面脱下身上披着的羊皮,紧束锁子甲,并且摘下御寒的帽子,取而代之的是铁质的蛮族头盔。

他们一定是在准备战斗,可是为什么在敌人面前大摇大摆地不去进攻呢?所有疑惑萦绕在罗马士兵此时的心中。

没过多久,只看到大量的野蛮人步兵出现在骑兵的身后,他们一路小跑,数量众多,在这里扮演者主攻的力量。

“快,命令步兵出动,从两侧进攻他们!”阿勒曼尼的军官指挥着士兵向前,阿勒曼尼的步兵手持战斧与盾牌来到罗马防线的两侧。

“他们想要包夹我们,他们想要包夹我们!”

士兵对安德鲁汇报着,言辞中满是急切。安德鲁不住点头,随即伸手命令道:“左右两个野战团回防盯紧眼前随时会进攻过来的敌人!其余的士兵继续防御,我们的目的是守卫而不是进攻。”

想必是看出了罗马人的意思,阿勒曼尼人表现出更加强烈的进攻**,步兵们经过了短暂的休整即将进攻。

可是最先上来的竟然是阿勒曼尼人的投石手跟标枪手,这可是罗马士兵们最为痛恨的家伙们,因为他们手中的标枪等武器总是能够轻易地撕开他们身上的锁子甲,相比较如此,他们的锁子甲更像是一件毫无防御力的衣服,更不用说还有相当一部分士兵没有护甲。

所有人看上去都非常紧张,所有人都将声音隐藏在木板制成的盾牌后面,其防御力是可想而知的。

“准备,小伙子们,他们来了,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快!”

看着手持标枪的阿勒曼尼标枪手架起标枪在距离罗马士兵防御的阵列,位于军阵后面的弓箭手张弓搭箭对准他们。

密集地箭矢不断覆盖在阿勒曼尼人的头顶,他们用小盾牌防御着,可是这样的防御总是给人捉襟见肘的感觉。

不断有人倒下,看来冒进并不能够让他们到达想要到达的位置。

阿勒曼尼人似乎并没有跟罗马人对垒的想法,他们的骑兵已经开始出动,而罗马野战团的士兵们则随时紧盯着眼前的骑兵,随着他们的移动而移动着。

而阿勒曼尼的步兵冲了过来,直直地对着罗马军阵两侧的步兵冲了过来。

“顶上去!顶上去!”

位于中央的野战团军官们招呼着自己身后的士兵们,他们为了维持住现有的阵线必须要阻挡住野蛮人的冲击,所以为了保护自己左右两侧的盟友他们必须要挺身而出迎着扑来的阿勒曼尼人反冲锋上去。

“哗哗哗…”

还没有站稳,迎面而来的就是一堆石头跟飞斧的招呼,这样的打击对于防守薄弱的士兵们是非常危险的。

“咔咔咔…”

斧头陷入肉中的沉闷声响在这时候听起来是那么的惊心,几个浑身是血的士兵哀嚎着跌倒在地,这样的皮肉伤并不能够让他们瞬间死亡,那么不能死就意味着不停地疼痛折磨着他们的**跟心灵。

“咚咚咚…”

阿勒曼尼人撞在罗马人的军阵上,他们凌厉地攻势被罗马人组成的盾墙给阻挡住。

步兵在不断冲击着罗马的军阵,可是骑兵并没有选择配合步兵继续罗马阵线撕裂式的攻击。

安德鲁的双眼紧盯着阿勒曼尼人的动向,发现他们的指挥官带领着骑兵竟然准备绕过交战的战场。

“不好,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们!”安德鲁惊呼着,赶忙招呼着麾下的骑兵们前去抵御,可是两拨骑兵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大人,他们的数量有上千人,我们才不过两百!”

“不要管那么多,冲上去,挡在市民的面前!”

在安德鲁的指挥下,罗马骑兵分为两队朝着两拨阿勒曼尼骑兵扑将过去。

“调头!调头!”

阿勒曼尼军官见到罗马骑兵准备发起自杀式进攻,他立马招呼着骑兵点头,这时候安德鲁看到阿勒曼尼骑兵躲开之后露出来的是一大群标枪手,他顿时一股绝望之感涌上心头。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阿勒曼尼的标枪手们怒吼着,将手中的标枪愤怒地朝着迎面而来的罗马骑兵投掷过去。

第七百零一章:第二次接触

“完了!我们完蛋了!”

士兵们发出了哽咽声,可是飞驰的战马已经让他们无法停下,安德鲁在其中,望着眼前架着标枪在肩膀上的阿勒曼尼士兵,他感觉这一刻时间都缓慢了不少。

他耳朵仿佛失了聪,或者是整个人都愣住了,像是懊悔,无助,如同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刷刷刷…”

铺天盖地的标枪席卷而来,不断有战马受伤哀嚎着倒地,连同上面的骑兵一起摔在坚硬的地面上。

安德鲁好在标枪即将盖脸的时候挺起盾牌,只听到“当当”两声,再抬起头来,盾牌上赫然出现两个锋利地标枪头。

还没有想到接下来会怎么做的时候,只听到下半身一震,接着就是战马的哀鸣,瞬间,安德鲁就感觉像是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将他推开,都来不及叫上一声就被摔倒在湿润的泥地上。

落地就不合规矩,更何况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知道的安德鲁重重地撞在突起的盾牌上面,他只感觉脑袋一片空白,再一模额头跟鼻子是一把混合着泥土的鲜血。

“该死的!”

安德鲁暗骂着,挣扎着站起来,用还算干净的袖口擦拭着自己脸上不断渗出的鲜血。

身后的骑兵不断在自己的身旁跌倒,很多人就是因为从马背上跌落下来而摔断了脖子,瞬间没了气。罗马骑兵进攻的势头瞬间被打压下去,甚至无力回天。

可即便如此,马蹄声还是不断在安德鲁的耳边回响着,并且越来越刺耳。

安德鲁这时候再抬起头来,他惊讶的发现阿勒曼尼人的骑兵此时正在步兵军阵后面交叉,像是两支锋利地长矛一般直刺罗马军队最为薄弱的后面。

“该死的!该死的!”

安德鲁连连叫骂着,他从地上抓起一把泥土,然后猛地拍打在自己的伤口上,试图用泥土封住流血不止的创口。

丢下盾牌,拾起铁剑大声呼喊道:“回防!回防!”

可是安德鲁即便是吼哑了嗓子,他的声音也很快被嘈杂的马蹄声淹没,并且混为一体,前面的士兵们根本听不到他的声音。

当罗马步兵们被身后传来的马蹄声惊醒时再回过头来已经来不及了,阿勒曼尼人的骑兵交叉穿过将其中的弓箭手的阵线撕地粉碎。

如同两把尖刀插在肋骨上一样。阿勒曼尼人的骑兵冲散了弓箭手并不停下,继而冲到两侧野战团的阵线当中,瞬间以不可抗拒的力量将这两个野战团搅得粉碎,固定的阵线上不断有人给战马撞倒在地,阿勒曼尼人的骑兵在混乱当中势不可挡,横扫一切。

“两列防御!两列防御!”

位于军阵中央野战团的指挥官们高举起铁剑大声呼喊着,后侧士兵立马调转矛头跟盾牌防御后面撞来的骑兵,现在他们陷入到了两难的境地。

“该死的!该死的!”

看着步兵们被彻底包围,安德鲁不忍心,他强忍着疼痛从一地泥泞当中拾起一根染满污泥的长矛,然后招呼着二十多名骑兵,对着正在不断啃噬着步兵阵线的阿勒曼尼骑兵扑了过去。

“他们真的很聪明,至少是明白安德鲁的软肋是在他们身后的市民。”

站在城墙上,安库斯一边自言自语地说着,一边回过头来看着城市街道上正缩在那里瑟瑟发抖的市民。他不能理解卢迦为什么拼尽全力都要保护这帮市民的周全。

“公爵大人,这么多人,要全部撤退出去可能要两天的时间,可是现在只过了半天,眼下野蛮人已经发现我们了,他们的进攻是如此迅速。”

“为什么他们会如此缓慢?”安库斯反问道:“按理来说市民并没有那么多,他们也不可能这么缓慢的速度。”

“因为每个人所要携带的东西太多了,一个贵族们甚至有多个马车,这还不过是他们财产的一部分。”

“该死的,逃跑都不忘了那些累赘。”安库斯又扫了一眼外面正在鏖战的安德鲁,摇了摇头接着问道:“那么凯撒在哪,他又是什么意思?”

“凯撒在城中,从安德鲁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现在应该还在皇宫里。”

“这可不是休息的时候了,我们必须要做出后续的打算,不能看着掩护的士兵就这么被打垮了!”

安库斯气不过,快步小跑着下了城墙,朝着城中的皇宫而去。

“去死吧!”

安德鲁咆哮着,挺起肮脏的长矛立马将一个阿勒曼尼骑兵挑落马下。猛地回头,他发现另一个阿勒曼尼骑兵挥舞着长剑怪叫着冲着他飞奔而来。

安德鲁连忙试图将长矛拔出,可是贯穿了那阿勒曼尼人身体的长矛一定是卡在了锁子甲上,不管他怎么用力都纹丝不动。

“该死的!”

安德鲁大骂一声,情急之下他不得不抽出铁剑,这时候那骑兵已经出现在眼前了,那高举起来的铁剑落下,安德鲁竭尽全力地挥剑迎了上去。

“当!”

一声巨响吵得安德鲁整个耳朵都在嗡嗡作响,右手虎口更是渗出了鲜血,手中的剑也被弹飞不知所踪。

这一下让安德鲁重心不稳地跌倒在地,他挣扎着想要再爬起来,可是右手以及身体的疼痛还有用力过度导致的脱力让他很难再站起来。

安德鲁咬紧牙关,挣扎着在一地尸体与泥泞当中爬动着,他一身污秽,一身华丽铠甲没有了原来的模样。

此时的战斗停了下来,似乎他一倒下之后在惊人的时间里,他的士兵们也失去了战斗的**,继而放下了武器选择投降。除了骑兵,他们仗着战马四条腿飞快地逃回城中,只留下了苦苦抵抗最终支撑不住的步兵。

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在场的罗马士兵竟然全部投降了,阿勒曼尼人发现了还在泥泞当中爬动的安德鲁,随即上前将这个已经精疲力竭的家伙紧紧束缚住手脚,然后将其拖到战俘当中。

眼下的胜利几乎是值得炫耀的,阿勒曼尼人将这帮战俘抓住押送在城外,骑兵用长矛挂着罗马人的头盔不断坏笑着,他们这是在羞辱城中的罗马人,意思是他们的长矛上插着的终究会是罗马人的头颅。

“吱嘎!”

随着一声缓缓的声响,只看到特雷维尔的城门被打开,里面随即出现了一队骑兵,这队骑兵带头的人看上去不同寻常,因为为首的穿着一身华丽的紫袍。

“看看,我们似乎有了新的客人。”阿勒曼尼的指挥官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当然,他好像并不知道身穿紫袍到底是什么概念。

第七百零二章:谈判

阿勒曼尼人的军官站在军队的最前面,鄙夷的目光从他的眼眶当中流露出来。

他专门抬起头数了数在这个紫衣人的身后的护卫不过五十人,其他的,就再也没有更多的,傲慢就自然而然地爬到了他的脸上。

他似乎并不把这五十人放在眼里,只是随手招呼着自己身后的十几个距离他最近的武士缓步走上前来。

他大摇大摆的模样,活像是傲慢无礼地征服者,凭借着利用令人惊讶的战术打败了前来抵御的罗马士兵以后,对于这座城市,他更是觉得自己能够收入囊中。

当然,背对着奥古斯塔-特雷维尔的这队骑兵为首的缓缓下马,在他右脚落地的那一刻,其他士兵们才翻身下马,这仿佛就是一个规矩,任何人都不能打破的惯例,当然,作为阿勒曼尼人,他自然是不懂的。

“那个人是谁?”站在城墙上的士兵望着那人的背影疑惑的问道。

“凯撒!凯撒!”

不知什么时候安库斯重新回到了城墙上,他气喘吁吁地指着下方的那队骑兵并且对身旁的士兵们叫声说道:“快,弓箭手戒备,弓箭手戒备,那人是凯撒,不能让他有三长两短!”

“这位来自文明世界的先生,很高兴见到你。”在双方相距不足五米的地方,两人站定,这个阿勒曼尼人笨拙地模仿着罗马人贵族的方式行礼,整个场面又是滑稽,有颇有讽刺的意味在其中。

卢迦不语,只是微微点头,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正眼看待这个刚刚取胜的阿勒曼尼人。

被轻视的感觉注定不会让受到偏见的家伙觉得好受,这个阿勒曼尼人也是如此,他双手叉腰,高昂起脑袋来。

他的下巴抬得如此之高,几乎是用鼻孔对着眼前这个轻视他的罗马人,仿佛在说:我在你的面前打垮了你的军队,你就应该给我摆出我想要看到的态度来,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我说这位先生,难道您就打算带着这么,五十个衣着华丽却毫无用处的家伙来挑战我吗?”阿勒曼尼人操着流利地拉丁语,可是这样的话却让他说得阴阳怪气,他还是在刻意羞辱着眼前这个他根本就不知道身份的人。

“你这样跟你刚刚打招呼的行为大相径庭,我甚至可以确定的是,这个,才应该是本来的你吧。”卢迦的表情似笑非笑,说出来的话却在字里行间当中透露出的事来自文明人对于野蛮人的鄙夷,“你的拉丁语水平程度远超我的想象,我想一定是阁下的祖辈跪倒在我前代奥古斯都的脚下时聆听了如此神圣的语言以至于意识到自己的孤陋寡闻,所以千方百计地想要让自己的子孙变得文明起来,可是,我的上帝啊,看来像阁下这样的野蛮人并不适合使用文明世界的语言,这让我听起来,阁下的使用这样的语言,更像是马叫!”

“你说什么?”

卢迦短短几句话就激怒了这个试图讽刺的阿勒曼尼人,他怒瞪双眼,浑身因为气愤而微微颤抖,双拳紧握。

他身后的侍卫们更是挺起长剑跟斧头,双眼死死地盯着卢迦。

“哦,不不不,恕我冒犯,阁下。”卢迦乘此机会上前一步,他摊开双手对着眼前这个阿勒曼尼人,试图安抚地说道:“阁下,原谅我刚刚自卫地言语冒犯,当然,我是来寻求谈判的,也可以相互自我介绍一下,也是为了能够更好的交流。”

“!”

阿勒曼尼人似乎并不领情,或者是在他的角度上看来眼前这个罗马人不过是害怕他麾下士兵的斧头跟染血的铁剑,那么这样就好办。

“说吧,在我还能够心平气和地跟你这个弱不经风地绵羊好好商量,你想要什么。”

“他们!”卢迦毫不犹豫地指着这个阿勒曼尼人身后的那帮战俘。

阿勒曼尼人回过头去扫了一眼,又忍不住冷笑一声,随即鄙夷地问卢迦道:“那么,文明的家禽,你要想要用什么来交换他们,这可是一大群羊,一大群被吓破了胆,毫无用处的待宰羔羊。”

“那么您想要什么?”

“它!”阿勒曼尼人指了指卢迦身后的奥古斯塔-特雷维尔城,接着说道:“就是这座城市,里面所有的黄金珠宝,当然还有女人,美丽的罗马女人。然后,我要你乖乖地给我打开城门,让里面的守军将武器丢下城墙然后跪在街道的两旁,我要当着他们的面玩弄他们的女人,就这点要求,罗马人。”

“哦,这确实是一笔非常苛刻的买卖。”这个阿勒曼尼人提出如此侮辱的条件并没有成功激怒卢迦,卢迦只是不住点头,接着对阿勒曼尼人说道:“那么我该怎么才能证明这帮士兵能够获得自由呢?”

“那就是在我舒服以后。”阿勒曼尼人越发得放肆,他特意在卢迦的面前做着一些不可描述的动作来展示自己的需求,“承认吧,罗马人,没有他们,你们的防御空虚无力,根本不可能抵挡住我们一次进攻,那么我奉劝你还不如乖乖投降,毕竟做一只绵羊,总是能够活下来,那么所谓的尊严,你们文明人向来摒弃这玩意,我想也没什么。这座城市对于我不相同,我要征服这片土地连同女人,然后将其奉献给阿提拉,成为阿提拉的城市是无上的荣光。”

卢迦身后的侍卫们因为他的话而紧紧握住腰间的剑柄,他们真的恨不得杀了这个满口污秽之词的畜牲。

“哦,真是个非常忠诚的家伙,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字呢,您看,这座城市,就在您的面前,等待着您的政府,如果阁下不嫌弃,能否给我一些时间,让我们彼此好好认识一下。”

“哈,绵羊!”阿勒曼尼人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弗雷德里克,莫根提亚肯的征服者,你会听到更多关于我的事迹。”

“好的,弗雷德里克阁下。”卢迦点着头,指着自己,刚要张口,却被弗雷德里克制止住了。

“我不屑于直到绵羊的名字。”他就是如此傲慢。

“可是就是这样的绵羊,在两年前杀光了所有敢于渡河的阿勒曼尼人。”卢迦的笑容连连凝固,他随即挺起胸膛,面带轻蔑地看着一脸疑惑地弗雷德里克接着说道:“我想你,野蛮人,应该跪在地上,好好的听我的言语,并且将这个名字牢牢记住,我,弗拉维斯卢迦!”

“卢迦!”

听到这名字仿佛是如雷贯耳一般,让弗雷德里克愣了神,不仅仅是他,就连他身后的侍卫都面面相觑,根本不相信卢迦的所言。

“大人,根据前线斥候的通报,奥古斯都弗拉维斯卢迦似乎遇到了麻烦。”忒瑞斯快步走来发出当当地脚步声来到埃提乌斯的桌前,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紧捏着的羊皮纸放在埃提乌斯的桌前。

第七百零三章:交换

“他?”简简单单一个词,从埃提乌斯的嘴里蹦出是那么的不可思议,是的,我是说埃提乌斯的语气,他伸出手来压住放置在桌子上的羊皮纸书信。

他并没有拿起甚至看的意思,这人的心理动态就像是他脸上的表情一样,先是惊讶,继而是冷笑。“哦,这可真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啊。”

“我们应该做出一些行动来。”忒瑞斯在一旁旁敲侧击地说道:“毕竟弗拉维斯卢迦的地位今非昔比,又深受瞩目,如果我们这时候选择冷眼旁观,怕是会让其他地区特别是意大利地区的罗马人非议,这对我们来说是非常危险的。”

“正如你所说的,忒瑞斯,凯撒他应该自己明白所他面对的到底是什么。”埃提乌斯非常冷静,他站起来,缓缓走到议事厅右侧一座独立装修的房间里,这里地面上刻着高卢地区详细地地图。

埃提乌斯就在这地图上来回走动着,他的双眼微闭,静静的享受这一切,就好像眼下整个高卢行省都在他的脚下一般。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诸位。”埃提乌斯缓缓睁开双眼,回过头来看着自己身后的将领们,他的面色凝重,在得知卢迦深陷重围之下,并没有过分的焦虑,也没有政客所认为的作为对手应该有的幸灾乐祸。

利托略随即说道:“现在阿提拉的仆从军队打头阵,并且在匈人的监视之下大举进攻,比利时高卢眼看岌岌可危,弗拉维斯卢迦…”

“是凯撒!”埃提乌斯打断了利托略的话,他接着说道:“你可以不尊重那个人,可是他已经成为了奥古斯都,你没有资格不尊重奥古斯都。”

“是的,凯撒!”

利托略微微行礼,虽然满脸的不情愿,但还是选择遵从了埃提乌斯的言外之意闭上了嘴巴。

“现在阿提拉的军队一路上攻城拔寨,战胜了一切试图抵抗的罗马人,如此惊人的速度凯撒不可能察觉不到。”埃提乌斯手持特质的棍棒,将雕刻着战马的骑士推到了标注特雷维尔的城下,口中念念有词道:“他应该会提前知道野蛮人的动态,并且及时查明原因的,可是到底是什么,让他如此犹豫不决,束手束脚的。”

“忒瑞斯阁下。”埃提乌斯招呼道。

“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大人。”

“再派出一些斥候,看看东罗马的凯撒到底在干什么,难道他想用自己手下三万人的新兵迎战阿提拉的联合大军吗?”

与此同时,在奥古斯塔-特雷维尔的北部城门前,弗雷德里克瞪大双眼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身穿紫袍的卢迦。

是的,他原本以为这不过是一个走过从军经验的贵族,可是当他知道这是东罗马的奥古斯都之时,又是怎样的触动?

“你真是不可理喻啊!”卢迦说着,伸手抓住自己肩膀上挂着的披风,然后猛地大手一挥,背上的披风一下飞过盖在了弗雷德里克的头上。

“不好!”

此时弗雷德里克身后的侍卫们在心里暗暗惊呼,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刷!”

这时候,只见卢迦飞身而过,一下闪到弗雷德里克的身后,弗雷德里克因为披风遮蔽看不到而试图后退,可是却被卢迦一把抓住猛地扯了回来。

弗雷德里克的侍卫们正要上前,可是他们却看到卢迦的手中赫然出现了一把匕首。

“停下!”卢迦大吼着,然后挥动匕首一下插进了弗雷德里克右侧的臀部肌肉上。

“啊!!!”

什么都看不到不明所以的弗雷德里克突然感觉到自己屁股传来钻心地疼痛自然是承受不住大声尖叫起来。

只看到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这下可吓得那些护卫们不敢上前,没想要弗拉维斯!卢迦此时竟然来阴的。

“我的天呐!我的天呐!”此时从臀部流出的鲜血瞬间染红了弗雷德里克的右腿。他不住叨念着,跟刚刚的激烈反抗相比反而镇定不少,可能是意识到了这样下去只会让屁股上多更多的洞。

“弗雷德里克阁下,我想你是对罗马的贵族们有些偏见,毕竟,在你的想象中,这么身手矫健的奥古斯都一定不存在的吧!”

卢迦在他的身后冷笑着,左手卡住弗雷德里克的脖子不住后退,眼看着即将要把弗雷德里克越带越远。

“现在我们可以心平气和地谈条件了!”卢迦说着,挥起匕首直指眼前试图上前的阿勒曼尼人,让他们打消了任何投机的念头。

“你想怎么谈?”弗雷德里克大口喘着粗气,问着卢迦。

卢迦低头看到抓着自己手臂的弗雷德里克想有什么小动作,他随即挥起匕首给弗雷德里克的右手又来了两下!

“啊哈哈哈…”

不知不觉中胳膊上又多了两个血洞,弗雷德里克彻底是没有了敢于抵抗的能力。

听着弗雷德里克的哀嚎,他的侍卫们更是不敢轻举妄动了。

“我有一个好的买卖,那就是拿你,去换我的士兵们。”卢迦用着暗带威胁的口气接着说道:“这是一笔划算的买卖,至少能够保住你的命。”

“我要是说不呢!”弗雷德里克咬紧牙关,按照他们野蛮人一贯的尿性,他怎么都想着要抗争一下,还想着以为自己的坚持跟话语会让眼前这个文明人有所动摇。

“嗤嗤嗤!”

可是现实总是不能去他所愿,他的坚定拒绝换来的却是卢迦当机立断地三下捅刺,瞬间他的屁股上又多了三个洞!

“哦,我的天!我的天!”

弗雷德里克疼得都说出自己部落的语言,这下疼得他不住哀嚎着,像一只受了伤的狗。

“我希望你接下来回答的时候能够深思熟虑,野蛮人。”卢迦凑到他的耳朵旁接着说道:“这毕竟我下一刀砍向的,可是你的命根子。”

“够了!够了!”

弗雷德里克终于失去了最后抵抗的**,他泪流满面,连连呼喊道:“我同意!我同意!”

“现在,让我的士兵过来,回到自己的城市里,当然,我要看到最后一个士兵进来才肯罢休!”

“如你所愿,如你所愿!”

弗雷德里克终于失去了再度反抗的勇气,他带着哭腔回答着卢迦,并且命令士兵们放人。

第七百零四章:撤退

安德鲁跟在一干狼狈的士兵们相互搀扶着从卢迦的两侧擦肩而过,他在卢迦的身边停顿了片刻,抬起头来看着卢迦,眼睛里满是感激之情。

可是他现在灰头土脸的模样,卢迦根本就没有把他认出来,所以也不怪卢迦目不转睛的模样。

等到最后一个士兵回到城门以后,卢迦便对弗雷德里克小声说道:“我期待下一次的见面,现在,赶紧带着你的走狗们消失在我的视线当中!”

说完,还不等弗雷德里克点头,卢迦便猛地抬手将弗雷德里克推开。

弗雷德里克一个浪呛向前猛扑几步摔倒在地,重摔加上伤口的挣裂让他痛不欲生,身旁的侍卫们连忙上来将他扶起,再回过头来,只看到卢迦被他的侍卫们护送着回到了城门里,城门缓缓关闭,只留下弗雷德里克望着紧闭的城门。

“后退,给我盯紧他们!”

弗雷德里克左手紧紧攥着卢迦当时暗算他的自然,抬起头来死死地盯着眼前这座高耸的城墙与金币地城门,心想着自己绝对不能放过这个一再羞辱他的不得好死。

“凯撒,凯撒!”

回到城市当中,安德鲁跑过来现在卢迦的面前,他此时一身的污泥,根本看不出身为一个指挥官应该有的模样来。

他低着头,一言不发地,似乎是在等待着卢迦的责骂因为这一次的失败。

“你实在是大意了,我的朋友。”哪曾想卢迦并没有发火,而是拍了拍安德鲁脏兮兮的肩膀,“去吧,回去去看看士兵们损失多少,我们立马出发,现在的情况有变!”

夜晚,乘着一片漆黑,特雷维尔的城门洞开,大量的骑兵涌出城市来,手持火把在通往南部的通道沿途照明,此时大量的市民在一架架马车上缓缓走出城门,虽然这看起来悄无声息,可是火把倒是成为了坠落在凡间的星辰,即便是一英里以外都是格外刺眼。

阿勒曼尼人不可能因为白日的行动善罢甘休,他们随即派出军队,哪怕是伤痕累累的弗雷德里克都要强忍着伤痛亲自指挥。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报仇了。

火把照明的空间毕竟有限,更可以说是因为分散的骑兵让防守的力量分散,这对抗潜伏在山林当中的野兽好说,可是对于埋伏着想要进攻的阿勒曼尼人,这样的力量聊胜于无。

绵延的队伍悠长近两三公里,看来是奥古斯塔-特雷维尔的市民们打算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全部搬出了。

在经过前几队作为诱饵的队伍之后,罗马人发现并没有受到袭击,所以抱着侥幸心理,他们大量出动,想要在天亮之前达到大塞夸诺伦。

“刷刷刷…”

一片黑暗当中飞出大片标枪跟斧头,直扑向根本没有防御的市民还有负责戒备的骑兵。

“咔咔咔…”

不断有人翻身坠马,还有现在马车上心有余悸的四处张望的市民。

“戒备!戒备!”

幸存的骑兵见到此情况立马彼此招呼着,他们抽出铁剑,将火把掷向不远处的灌木丛中。

“呜呜呜——”

悠长的号角在这寂静地夜空当中格外刺耳,此刻只看到两旁的树林都在颤抖,野蛮人的怒吼声瞬间如同惊雷一般响起。

“轰隆隆…”

大量的脚步声从两侧响起,位于路中间的平民们吓坏了,马车上的女人紧紧相拥再一起大声尖叫着,胆小的男人更是从马车上跳下来,不管是朝前还是向后,只要不顾一切的逃跑就能行。

“防御!防御!”

骑兵军官们大声呼喊着,陪同的步兵更是十人十人为单位地在一块组成盾墙。

“轰隆隆…”

蜂拥而至的阿勒曼尼人高举着长剑与斧头大声怒吼着撞向罗马士兵组成的盾墙,他们人数太多,真的可以说是到处都是,只要有火把照亮的地方就有阿勒曼尼人的身影。

“呼哈!呼哈!”

阿勒曼尼人怒吼着,疯狂地屠杀眼前所能看到的一切罗马人,他们掀翻马车,将反抗的骑兵生生连人带马砍翻在地。

陪同护卫的罗马步兵虽然竭尽全力,可是抵挡不住野蛮人庞大的数量,可以说就像是一堵堵势单力薄的墙壁,在汹涌而来的洪水当中被淹没。

“哈哈哈!杀吧!杀吧!杀光这帮该死的罗马人!”

弗雷德里克现在树林外面放肆的狂笑着,他享受着这场眼看就到要眼前的胜利果实,他在心里暗暗打赌弗拉维斯卢迦没有出城市。

在一番血战之后,被连连挫败的罗马人被迫退回城中,在天亮时分,弗雷德里克坐在战场中央倾覆地马车上,他抱着一副欣赏的态度环顾着这一地尸体。仿佛看着他们在这里一动不动成为野兽与乌鸦的食物让他都要忘记了自己一身的伤痛。

报复的快感让他只想笑,并不想哭,若是要哭,那更有其他人会哭。

“瞧瞧吧,这帮文明的杂种,都是死在我的手机成为了渐渐腐烂的尸体。”随后,他回过头来望着近在咫尺的奥古斯塔-特雷维尔,冷笑着说道:“当然,下一个就是你,弗拉维斯卢迦。”

第二天黄昏,距离兰斯城外几公里的一座哨塔,在这里驻守的士兵发现了北部道路上出现了大量的人群,士兵跟平民相混杂,每个人面露疲惫之态,他们定睛一看,为首的骑兵手持罗马的拉伯兰旗,走进才知道这是奥古斯都的军队。

“我们终于到了,这一切就像是一场心惊肉跳的噩梦。”到这里,卢迦长舒了一口气,招呼着士兵们加快速度。

“哈哈,看看他们当时畏惧的模样,我敢打赌,这一次的教训让罗马人彻底打消了逃跑的念头,他们一定会选择在这所谓坚固的城墙中瑟瑟发抖,等待着我们突破,然后大开杀戒!”

弗雷德里克在向他麾下的士兵们款款而谈,“想想吧,一地地黄金,还有贵族们居住的别墅,进去之后什么都属于我们的,好好享受吧!”

在一阵阵欢呼声中,弗雷德里克

第七百零五章:会面

“该死的!”

本身沉迷在兴奋当中,却没有想到罗马人竟然会利用他出动的时候偷袭了他的大本营,他意识到了自己受到了欺骗,他开始暴跳如雷,越发的不能够控制住自己内心的冲动。

“砍了瞭望塔,埋了他!埋了他!”

弗雷德里克指着瞭望塔冲着身后手持战斧的士兵们大声命令着,忙碌了一天的士兵们虽然疲惫不堪,但是在弗雷德里克的命令下还是重新振奋了士气,高举起手中的战斧大声怒吼着朝着瞭望塔涌了过来。

罗马人自然是不会给他们动手的机会,只听到一声号角声响起,简陋的城墙上瞬间站满了罗马士兵,他们张弓搭箭对准下方的阿勒曼尼人,一阵阵箭雨落下,毫无盾牌防御的阿勒曼尼人成片倒下。

“踏踏踏…”

此时就看到空旷的营地里冲出了大量持矛持盾的罗马士兵,他们在一位罗马军官的带领下呼啸着朝着眼前的弗雷德里克扑将过来。

混乱当中,弗雷德里克看到那为首的军官,竟然有几分熟悉,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疲惫不堪的士兵们在势如雨下的箭矢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且战且退。

“弗拉维斯卢迦!弗拉维斯卢迦!”

弗雷德里克在士兵们仓促组成的盾墙后面连连高声呐喊着,一遍遍呼喊着卢迦的名字,很难想象他此时的心情到底是如何,确实能够肯定的是,这一定是卢迦的阴谋诡计。

他多么希望能够持盾持剑地带领着自己的麾下士兵们振作起来冒着箭雨扑将上去狠狠地教训一下偷袭他们的罗马人,可是他太虚弱了,一用力浑身的伤口就透露着撕裂般地疼痛。

“我们该怎么办!”

士兵们一遍遍询问着弗雷德里克,弗雷德里克自然是怒火从中烧,他咬紧牙关强忍住疼痛,一把抓过身旁军官手中的铁剑,左手手搭在侍卫的肩膀上,他的面色苍白,额头上青筋暴起,却不知怎么的冷汗连连。

“冲进去!杀了他们!冲进去,杀了他们!”弗雷德里克嘴唇不住哆嗦着,他对身旁的士兵们连声说着,可是还不等士兵们回应,他便眼前一黑,脑袋重重地垂了下去。

哪怕在他清醒的时候是如此地义愤填膺,在他昏迷之后,他的士兵们重新陷入了迷茫之中。

一个月后,在卢迪南城外,最后一批从特雷维尔撤退下来的市民在卢迪南做了简单的停留。

卢迦带领着才偷袭完阿勒曼尼人的军营归来的安德鲁来到了卢迪南的总督府前。埃提乌斯一身白色长袍,外套着红色的托加,头戴着只有隆重礼仪时佩戴的桂冠。

当然,面见恺撒,实在是要比任何节日都要重要的活动了,自从进了卢迪南的城门,街道两旁的房屋上就挂满了各色旗帜,代表着罗马的“黑耳”标志显得尤为显眼。

卢迦坐在马车中呆呆地望着外面不断一闪而过的旗帜,整个人都陷入到了沉思当中。

“凯撒,即将面见埃提乌斯,您需要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仪表,免得让臣下显得难堪。”安德鲁策马过来提醒着卢迦,这才打断了卢迦的沉思。

“哦,是的,安德鲁。”回过神来的卢迦赶忙将自己的衣服整了整,一边动手一边自言自语道:“保持着整洁地衣着也是身为合格奥古斯都不可缺少的礼仪,我可不能让他们笑话。”

“恺撒。”安德鲁看着卢迦面露疑惑,他忍不住接着问道:“您似乎有些心事,看来没人跟你解答吧。”

“哦,是,是的,我的朋友,你瞧我,思考问题都让我的脑袋快要炸裂了!”卢迦苦笑着为自己辩解,还伸手拍了拍额头,因为是多年的朋友,虽然君臣关系明确让他们不得不保持距离,不过私底下卢迦还是跟安德鲁无话不谈,“你知道的,安德鲁,我在离开特雷维尔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月了,这段时间我不断派出斥候去阿格里披那寻找。”

“你是说阿奈吧,那个高卢女人。”

“嗯…”卢迦并没有否认,正如同他对安德鲁那样无话不谈的。

“到现在都没有忘记她,那个女人,呵…”安德鲁低着头,发出了一身近乎叹息式得笑,“卢迦,哦,原谅我这么称呼您,过去的事就像是乌云飘过,散去了,就应该散去,留下那么身后的执念不像是身为奥古斯都的作风。”

“您说的对,奥古斯都不应该给世人留下显眼的弱点,不然全世界的人都会利用这个弱点对我造成伤害。”卢迦目光冷峻,眼看着车马渐渐出了街道走到广场上。

“欢迎你,恺撒!”埃提乌斯早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

卢迦从车上下来,放眼四周都是全副武装的士兵,他们阻挡住想要面见奥古斯都的市民们,这点无可厚非,毕竟谁都不能够确定这里面到底有多少是为了瞻仰,可能很多是想要置之于死地吧。

“见到您很高兴,埃提乌斯阁下,我想我们必须要有话说了,而且会交谈很久。”卢迦与埃提乌斯见面相交臂问候。

“那是我的荣幸,恺撒。”不知这一声声凯撒叫得是否情愿,埃提乌斯还是跟卢迦相谈甚欢。

两人并肩走上楼梯,不过碍于地位不同,埃提乌斯还是自觉地矮上一阶台阶。

就在即将登上最后一节台阶的时候,安德鲁突然叫住了卢迦,在他回过头来的时候,安德鲁指着下面广场上一位衣衫褴褛的斥候对卢迦说道:“恺撒,有消息了。”

“是吗。”卢迦淡淡应和着,可是身体却无比诚实,急忙伸手将安德鲁手中的羊皮纸夺过,打开之后,里面的字非常简短,却透露着一个绝对的信息。

卢迦几乎整个人都呆住了,好在他很快恢复了冷静,这其中不过是一秒钟的时间。

“怎么了,恺撒?”等候的埃提乌斯“关切”地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不,仅仅是一个人。”卢迦抬起头来冲着埃提乌斯笑了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朋友,可惜了,这辈子是不可能再见到了。”

“请原谅我的冒犯,恺撒。”埃提乌斯连忙鞠躬行礼为自己刚刚的无礼赔罪接着说道:“还请恺撒能够节哀顺变,毕竟生死都是上帝的旨意。”

“正如您所说的,阁下,眼下还有更加要紧的事需要我们处理,毕竟此刻时时都在死人。”卢迦不住点头,他的呼吸都有些粗重,可是还是处事不惊地微笑着,将羊皮纸随手丢在台阶上任由吹过的微风吹走。

第七百零六章:闹剧

莱茵河畔,几十艘战船组成一道浮桥成为了这非常常见的景观。

这样组成的“浮桥”多达五条,大量的士兵从上面经过,在莱茵河南面不远处的一座高地上,先遣部队的各个首领都聚集在一个小个子的面前。

奴颜媚态在他们的脸上展现的淋漓尽致,特别是大病初愈的弗雷德里克,就半跪在那里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城市对阿提拉说道:“伟大的阿提拉,我是您忠心的随从,并且将罗马的城市莫根提亚肯进贡于您,并且当竭尽全力帮助王您到达罗马,接受罗马人亲手献上的金色王冠。”

面对弗雷德里克的奉承之词,阿提拉似乎对此非常受用,冷酷的脸上时不时露出一丝得意地微笑,他终于站在这片他向往已久的土地上,然后一点点地将这里全部纳为自己的土地,已经征服的土地。

阿提拉的征服源自于恐惧,他最为擅长的就是散播恐惧,他利用臣服与他的野蛮人部落的恐惧命令他们征战,征服一些他所想要的土地。然后散播恐惧让那些被掠夺的土地上的国家与文明世界都会为之恐惧俯首称臣,然后进贡更多的土地还有黄金。

“好,为我而战,为我掠夺更多的土地还有黄金,来证明你们的忠诚!”阿提拉走下来伸手拍了拍弗雷德里克的肩膀,突然间,他似乎想起了什么,隧接着说道:“听说你在进攻特雷维尔的时候遇到了,嗯,一点小小的挫折,是这样吗?”

阿提拉跟弗雷德里克交流着,特意将那句“小小的挫折”的词句说得着重,让弗雷德里克挺起来就觉得非常难堪。

“呃,是的,是的,我的王,正如同您所说的那样,这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挫折,是的,是这样的。”弗雷德里克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很快用夸夸而谈掩饰住了自己的内心的恐慌。

他是如此的害怕阿提拉知道这件事,生怕自己被眼前这个足足矮了他半个头的匈人的蔑视。

“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的王。”弗雷德里克跪在那里,他的神情严肃,誓言都发得斩钉截铁!

“去吧,把我想要的,拿回来。”阿提拉语气显得缓和,可是那一句句都像是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在他的心头。

给了他如山一般的压力,也可能正因为如此是他不竭的动力吧。

“交给我吧!”弗雷德里克站起身来,朝着阿提拉重重地点头,他是如此坚定与坚决,紧紧握住拳头大有一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气势来。

特雷维尔还是依旧孤零零的座落在那里,弗雷德里克带领着比第一次更加强大的军队出现在城外,不过跟他所想的并不一样,他所想要的就是城墙上站满罗马士兵,他们面带惊恐,看到大量代表着所谓正义的大军将其涂炭而无能为力。

可是这一切并不如他所愿,这一次的特雷维尔并没有他想象当中的戒备森严,甚至城墙上都看不到一个巡逻的士兵。

站在城外,弗雷德里克在心里感到一丝惊讶,显然他并没有想到罗马人竟然在自己的城市里不设防,难道他们已经放弃了这座城市了吗?就像当初他看到的场面一样。

千辛万苦地保证一定能拿下这块硬骨头,可是到头来竟然发现是一座空城,这样他就很难跟阿提拉证明自己洗刷了往日的耻辱。

如果要让阿提拉知道自己竟然是在一座空城中跌了跟头,恐怕他会在阿提拉的面前甚至其他部落首领的面前抬不起头来。

“嘿,我说,阿勒曼尼人。”这时候,随行而来的匈人将领叫住了弗雷德里克,并且看了眼特雷维尔的城墙对弗雷德里克接着说道:“我们什么时候进攻,我怎么看这座城市里的罗马人都不见了一样。”

“哦,不不不,我的朋友,不,大人,您可不能被狡猾的罗马人所营造出来的假象给欺骗了,上一次,我可是在这上面跌了不小的跟头!”

弗雷德里克在一旁说得那是绘声绘色,妙语连珠骗得那匈人将领是一头雾水,不知道他说得到底是有几分真假在其中,索性相信了弗雷德里克的鬼话。

眼下的当务之急,就是要处理掉这座城市,要以及其困难以及悲壮的意味来对待这场“攻城战”!

“不行!不能够让匈人的军队在城下蒙受无谓的损失,对于这场战斗,是属于我们阿勒曼尼人跟罗马人之间的,那就让我们阿勒曼尼人用自己的方式结束吧!”弗雷德里克说得坚定,口气当中甚至还带有几分悲壮的意味,一副敢为天下先,不肯伤害匈人兄弟的大无畏气概惹得匈人将领瞪大双眼连连点头。

这八辈子没见过这样的同盟者,简直是匈人铁打的亲兄弟啊!匈人将领看着弗雷德里克激动得热泪盈眶,伸手出来重重地拍打着弗雷德里克的肩膀连连点头。

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匈人都默许了弗雷德里克的选择,其他部落再怎么说都是恭敬不如从命,所有人都一旁扎营,观看弗雷德里克的“表演”。

弗雷德里克也是不慌不忙地,他先是命令自己的麾下们准备攻城用的云梯还有攻城车,这么一准备就是两个礼拜的时间。

很快,攻城齐备的弗雷德里克准备好了,带领着几千名阿勒曼尼人聚集在特雷维尔的城外。

清晨的空气中夹杂着一丝丝寒意,特雷维尔的城墙上全然没有半个人影。

弗雷德里克全副武装的现在军阵的最前端,他手捧着头盔,他深吸了一口气,回过头来看了眼不远处观摩的匈人将领。

双方同时对视,又不约而同地微微点了点头。

“好吧,让我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样的本事!”弗雷德里克长舒了一口气,“阿勒曼尼人的勇士们,现在,是英灵殿的诸神保佑,让我们重新回到了这里,也是诸神的祝福,给了我们第二次机会,在这里,重新弥补过去的失败,现在,先祖要求我们用足够的灵魂去弥补他们的损失,我们也将如他们所愿,前进!前进!”

“呜呜呜——”

几十个号角手汇集在一起共同吹响悠长的号角,这几千名阿勒曼尼人怒吼着扛着云梯等攻城器朝着特雷维尔空无一人的城墙扑了上去。

正如他们所预想到的一样,没有人驻守的城市怎么可能会有像样的抵抗,阿勒曼尼人几乎是兵不血刃地冲进了特雷维尔的街道上。

这里空无一人,除了一地被遗弃的瓶瓶罐罐,剩下的也就是藏在角落里少得可怜的珠宝黄金,弗雷德里克带着士兵们搜遍了城市的上上下下,除了抓住几个没有来得及逃跑的小偷以外,也就只有一些逃不掉的老人跟早已经腐烂的尸体。

“怎么办,怎么什么都没有!”弗雷德里克看着眼前的凌乱的街道跟屈指可数的俘虏,脑回路飞速旋转着,终于想到了办法!

“我的王,您看!”

此时在城外苦苦等候的阿提拉突然被部下呼唤着,他抬起头来定睛一看,原来是特雷维尔的城中燃起了熊熊大火。

不一会儿,只看见特雷维尔的城门被打开,弗雷德里克带着士兵们扛着几十个十字架抬出了城市,每个十字架上都挂着一个死去的人,弗雷德里克安排士兵们将这些尸体挂在道路两旁。

“战况如何,阿勒曼尼人。”前来询问的匈人骑兵问阿勒曼尼道。

“天呐,罗马人的抵抗太剧烈了,他们宁死不屈,甚至在城破的时候点燃了城市妄图和我们同归于尽!”弗雷德里克一边抱怨着,一边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灰尘以及血迹甚至是碎肉,“看看吧,这帮该死的家伙们,我都不记得我砍了多少人!”

看着弗雷德里克的一身狼狈,匈人并没有起疑心,回去向阿提拉汇报道:“他表示已经解决掉了。”

阿提拉微微点头,策马带领着士兵们绕过燃烧的特雷维尔城,向西进发。

第七百零七章:攻还是守

“阿提拉洗劫了兰斯,所到之处所有城市都不能够在他的铁蹄之下支撑哪怕一个礼拜的时间。”

在埃提乌斯的议战厅里,所有人都默不作声的看着地面上的地图,埃提乌斯熟练的使用木棍推动着地面上象征着阿提拉匈人联军的骑士雕像推到了兰斯。

“下一个就是杜洛科尔托兰姆了,如果失去了杜洛科尔托兰姆,那么我们就彻底失去了比利时高卢。”忒瑞斯在埃提乌斯的身后对卢迦说着,他的语气也有一些焦急,毕竟在巨大的困难面前,没有一个能够针对这个困难并且能够解决的方式方法,眼睁睁地看着野蛮人肆意涂炭好不容易回归罗马的领土恐怕换作是从前的盖乌斯恺撒,都会怒发冲冠,暴跳如雷吧。

卢迦坐在位置上,他的面色不仅仅是凝重,更多的是不安,看着阿提拉的军队在高卢的大地上一再向前推进,一路上的守备力量除了被屠杀,却没有别的退路,这仿佛就是命运一般,让还没有收到入侵的城市变得岌岌可危。

恐惧,阿提拉又一次成功的散播了他的恐惧,以前是希腊,现在是高卢。

“杜洛托尔科蓝姆的臣民已经成为了待宰的羔羊,兰斯被攻陷,那么比利时的唯一退路不复存在。”埃提乌斯说着,用木棍画着大塞夸诺伦行省。“这里,已经承受住了阿提拉的仆从军队多次进攻,恐怕最不能够承受的就是下一次进攻吧。”

“他阿提拉到底有多少人?”

坐在座位上沉默良久,卢迦终于开口了,他的神情严肃,虽然看起来镇定异常,不过从他右手不断磨砂着士兵长的权杖就能够看得出,他此时的心情不比任何人沉重,甚至无出其右的折磨,看着阿提拉在肆无忌惮地践踏他的心血。

“这点我们不能肯定地说他们到底有多少人,凯撒。”忒瑞斯接着说道:“他们成千上万,甚至更多,他们到处都是,甚至比我们当时预估得五万人更多。”

“具体,你们估计有多少?”

“嗯…”忒瑞斯沉默了,他回过头来看了眼埃提乌斯像是在征求他的同意。

“说吧,忒瑞斯,这点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埃提乌斯一边点头一边说道。

“十五万以上,甚至更多。”忒瑞斯回过头来迟疑片刻,还是说出了较为保守的数字,毕竟就算是这样的数字,都是让在场的埃提乌斯还有卢迦承受不起地重量。

“保守的估计,就是三倍差距,呵呵…”卢迦说着,忍不住笑出了声来,他轻轻地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然后猛地站起来,仿佛此刻的铺着厚厚毛皮的椅子让他如坐针毡。

卢迦缓步走到门前双手背过身紧握着士兵长权杖,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

十五万,数量恐怕是并没有那么少吧,为此他再清楚不过,可是他不能够理解,这个时候反观埃提乌斯竟然比他更加镇定。

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着,望着卢迦的背影,看着他身后被紧紧攥住的权杖,知道一向都有办法的卢迦此时彻底没了主意。

“阿提拉的仆从部落足足有一百多个,他们任意组成在一起都是我们不可能阻挡得力量。”埃提乌斯说得倒是心平气和,他用木棍划着卢杜格高卢对卢迦说道:“恺撒,我认为,我们是时候应该放弃大塞夸诺伦,然后集中兵力,在卢杜格高卢设立防线,阻击敌人。”

“阻击?阁下是说来阻挡十五万甚至更多兵力的阿提拉吗?”卢迦回过头来看着埃提乌斯,两眼透露出来的满是质疑“阁下怕是应该明白前几年的教训吧。”

“谈判!”埃提乌斯双手持棍立在自己身前,冷静的回答道:“我们在面对如此力量之时只有谈判,相反我们组成防线就是为跟阿提拉谈判争取时间的。”

“阿提拉可不是一个随随便便就会被满足的野蛮人。他要的可不是一两座城市甚至行省,他要整个西部罗马世界。”

“可是他难以匹敌,无人可挡。”埃提乌斯耸了耸肩,一脸无奈的说道:“我才跟维斯哥特的国王狄奥多里克谈判,他们拒绝了我们的联盟请求,而且因为当初的敌对势头让很多蛮族部落,嗯,选择了观望而并没有站在我们这边的打算。”

“你是在暗中质疑凯撒?”安德鲁听过埃提乌斯的话后气不过直直站了起来,却被卢迦拦住。

“安德鲁阁下,我无意冒犯,话说回来,我怎么敢质疑恺撒。”埃提乌斯虽然说得彬彬有礼自始至终都保持着所谓贵族风度,可是他的双眼紧紧盯着安德鲁,意思像是在警告安德鲁在这里要守规矩。

“够了,停止吧!”卢迦从中做出调停,“先生们,争吵的时间我们的敌人还在步步紧逼,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那么恺撒您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埃提乌斯直接问道:“再也没有什么比这一次更加绝望无助了的,既然恺撒对我的想法并不满意,那么恺撒是怎么想的,我等身为下属的自然遵从!”

这样的疑问让卢迦顿时陷入了沉默,到底是战是和,为什么他却得不到一个想要的答案来,不,历史方面并不是这么描述的。

卢迦这么想着,抬起头来看着埃提乌斯,难道埃提乌斯就真的没有想要做出抵抗的想法吗?这并不像是他的做法,至少是在蛮族当中游刃有余的他,不可能得不到野蛮人的支持。

“可能真的是我造成的错误吧。”卢迦这时候才想到自己当初不顾一切的进攻,战场上不仅仅是针锋相对的双方,更是有着很多双看不见的眼睛正在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我当初的进攻造就的不世之功成为了束缚住我最大的羁绊。”卢迦这时候不得不感叹道势单力薄,接二连三的胜利在紫室捞到足够好处的时候也失去了野蛮人的信任,难道真的要独自面对了吗?

卢迦自然不会就此妥协,他咬紧牙关,像是下定了十足的决心抬起头来看着埃提乌斯以及在座的诸位军官说道:“难道诸位就没有想过以进攻代替防守吗?”

在卢迦的话音刚落,几乎能够听到几十个人共同深深地呼吸声,所有人都抬起头来用极度惊讶的目光看着卢迦,仿佛在无声地问道:“恺撒,您疯了吗?”

“嗯,不错的办法,恺撒。”埃提乌斯耸了耸肩,又不住点头,“都说帝室之矛是擅长进攻著称,那么恺撒,您打算怎么处理这场战争…”

第七百零八章:孤注一掷

看来历史改变了,就像是脆弱的蛛丝,经不住手指轻触琴弦那般拨动,反观眼下仿佛一切都出现了变化。

难道真正的需要力挽狂澜的时候,到底是跪下还是拿起武器反抗,所有人都在看着卢迦,这个真正意义上奥古斯都的意志。

备受瞩目,供世人瞻仰,奥古斯都在享受着权利的同时也要履行身为领袖的义务。

“这点我还没有想好,不过,很快的,就能够拿出足以应付的办法。”卢迦冲着在场的所有人都在微笑着,目送着他们渐渐离开。

“恺撒,您要明白,做出这样的选择,如果出了问题的话到底是什么样的下场。”这时候安德鲁终于忍不住,质问卢迦道:“阿提拉不同与以往,他们实在是太强大了,我们这一次进攻,真的能够打败他们吗?”

“怎么?难道你害怕了吗?”卢迦反问。

“可是后果是什么,您明白吗?”

“无非是我倒台嘛,沦为整个罗马世界的笑柄,或是说批判的对象。”卢迦笑容当中都透露出无奈,他接着转过身走进屋子里,在右侧角落的供台上面朗基努斯之枪。

卢迦双手郑重其事地捧着朗基努斯之枪,这看似普通又古老的长矛,铜制地长枪闪着金光映射在卢迦的脸上,将卢迦的双眼染地散发出金色的光芒。卢迦的声音都变得沉重,只听他接着说道:“利奥将这个刺杀了耶稣的武器递交到我的手中,不是用来跟野蛮人谈判的,而是为了替人类赎罪,是的,文明世界的人类。”

端详着手中的朗基努斯之枪,卢迦轻叹着,猛然之间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接着问安德鲁道:“伊比利亚方面的军队还有阿兰人到哪里了?”

“纳尔旁,恺撒。”

“多少人?”

“三万有余,迭戈这次召集了一万阿兰人,其余两万都是当初跟随我们进攻伊比利亚的军队。”

“难么从北部撤退下来的市民们,他们当中有不少男丁,全部集结在一起,然后重新编组军队吧。”

“那些人,那些没有受过训练的人,他们可靠吗?”安德鲁有些疑惑,他不能想象卢迦这样的决定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我们别无选择,安德鲁!”卢迦走过来一把抓住安德鲁的披肩狼皮对他说道:“罗马的命运!在每一个成年的男性手里!现在大敌当前,没有人有理由去回避,去吧,尽可能的集结军队,哪怕是纳尔旁还是卢杜格,不管是驻军还是平民,分发武器,加入战争。”

“他们可是没有上过战场,对于这场战争没人能够保证他们到底回走怎样的表现。”

“这点我们别无选择,我的朋友。”卢迦心平气和地说道:“这就是命运,你我谁都躲避不了的。”

“恺撒是不是疯了,你看他的军队在满城抓男丁,把还能够拿起武器的男人都编入了军队,城里的铁匠铺跟盔甲工坊昼夜不停地运作着,整个城市都疯了一般,打铁的声音都让我睡不着觉!。”

晚上,利托略向埃提乌斯抱怨着,他的双眼通红,头发凌乱,在自己的上级面前穿戴得如此狼狈恰恰是展示出自己身体力行的抗议。

“不要抱怨,我的朋友。”埃提乌斯听着窗外的打铁声,他坐在摆着四盏油灯照明的书桌上,桌子左侧堆着如同小山一般的羊皮卷,埃提乌斯的右手按着画着高卢大区的地图。

他此时看起来非常冷静,并不为之所动,面对利托略的抱怨他也是微微一笑,接着安慰利托略道:“我的朋友,你应该能够理解恺撒此时的心情,因为一个正直的罗马人都不会任由野蛮人入侵而无动于衷,他只是做了一些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那么我们如何选择,走上他的战车,还是戴着橄榄枝跟阿提拉谈判。”

“利托略,从我们拒绝了阿提拉无礼的要求时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我明白,大人,可是,对于这场战争来说,我们又有多少胜算,要知道在我们看来阿提拉的大军至少是三十万以上,而我们只有五万人,兴许抓来这帮平民充数的话,我们的胜算有多少呢?”

“这就要看上帝了,我的朋友。”埃提乌斯说得不以为然,可是他说完就停下手中毫无意义的活动,抬起头来将目光转向窗外一片黑暗当中,“我们并不是孤军奋战,至少我们的战友们快要明白了。”

此时在西部高卢地区维斯哥特人的地盘上,虽然是深夜,可是狄奥多里克一世却毫无疲惫的感觉,他瞪大双眼如同黑夜当中的明星一般俯视着手中高卢地区的地图。

他是个不错的军事家,至少身为王者,战争对于起来说就像是穿衣吃饭一样的稀松平常。

他盯着眼下的地图沉默不语,一杯一杯的葡萄酒下肚,酒精并没有促进他的睡眠,反而是让他更加清醒。

“父亲…”

托里斯蒙看到父亲的房间亮着灯,所以没有提前打招呼就推门而入。

“哦,托里斯蒙,我的孩子,原来是你。”看到自己的儿子,老狄奥多里克紧皱的眉头这时候缓缓舒展开来。“快坐吧,托里斯蒙。”

托里斯蒙径直地坐在狄奥多里克的对面,看着狄奥多里克悄悄舒展开又紧皱的眉头不禁问道:“父亲,还在看地图呢…”

“罗马人的兰斯丢了,现在阿提拉的军队正在进攻杜洛托尔科蓝姆,下面是我们的领土了。”

“那么阿提拉愿意跟我们谈判吗?或是说,我们到底站在罗马人或者匈人的哪一边。”

“阿提拉似乎并不愿意跟我们谈判,他是如此富有侵略的意识跟他的父辈们一样,从血液里与生俱来的便是强盗跟野兽。”

“所以父亲您并不愿意跟阿提拉谈判。”托里斯蒙似乎猜出了狄奥多里克的言外之意,“父亲是厌恶他们的,这也是打娘胎里带来的厌恶。可是父亲您拒绝了埃提乌斯方面结盟的邀请。”

“我不认为阿提拉会把我们当做朋友,托里斯蒙,我的孩子,这也不意味着我们会跟不断爆发战争的罗马人成为朋友。看看卢迦对于苏维汇的战争,他明显是想要包围并且吞噬我们,这个不可信任并且野心勃勃的家伙。”

“父亲。”托里斯蒙沉默片刻,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可是他到底说出了口,还是吞吞吐吐地“父亲,要知道,阿提拉的军队成千上万,每次出动都是一片移动的海洋。与他为敌,哪怕是保持坚守的态势也是会受到他的进攻。”

“见机行事吧。”狄奥多里克接着说道:“我已经命令南部的军队回到北部,希望阿提拉会忌惮我们的实力。”

第七百零九章:攻心

春季晚期与夏季初期,卢迪南城外以惊人的速度出现了大量的营地,围绕着卢迪南城几乎将卢迪南的规模扩大了三倍,而使得卢迪南在其中更像是一座城堡。

埃提乌斯站在城门楼的最高处,在这里他环顾四周,城外到处都是营地与不断操练的士兵。

“看来,弗拉维斯卢迦是打算要跟阿提拉决一死战了。”站在埃提乌斯身后的利托略望着四周一眼望不到头的营地不住连连感叹道

埃提乌斯一脸严肃,他欢呼四周,想必看到如此多的士兵都会有一副雄心壮志在心中油然而生,“我们不得不承认,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强行拉动如此庞大的军队,让军队的规模扩大了四倍以上,恐怕也只有奥古斯都能够有如此强大的动员能力。”

“可是如果我们失败了,那么整个高卢,就没有能够拿起武器的男人了。”

“利托略,这并不是我们所去担心的问题,我们必须要明白的是,这一次不竭尽全力地对抗我们的敌人,那么眼下的这群士兵只会为阿提拉服务。”

在卢迪南总督府的议战厅里,卢迦手持木棍,将象征着罗马军队的拉伯兰小旗推到大塞夸诺伦行省。

“现在,我们有了足够的军队来对抗阿提拉,所以,在军事行动上面,我们更有资格,转攻为守,我深信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卢迦说着,用木棍滑动着在大塞夸诺伦行省对埃提乌斯等其他将领们说道:“因为我们的粮食只能供给我们的军队两个月的时间,所以,我打算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速战速决。”

将领们面面相觑,他们似乎很难跟上卢迦的脑回路,因为实在是太快了。没有想到为什么充斥着如此庞大的“临时工”的军队战斗力都是非常重要的问题,还会给弗拉维斯,卢迦带来如此巨大的的自信心?

“我不得不在这里向您承认,恺撒。”埃提乌斯鼓起勇气对卢迦说道:“根据我们最新的情报来看,阿提拉的军队可能达到了三十多万甚至更多,我们的军队,似乎并没有那么多,也没有足以击溃他们的实力。是的,我知道,已经有不少日耳曼人的部落加入到我们的麾下,可是我们还是太过于,嗯,势单力薄了。”

“这点我早就考虑过了,埃提乌斯阁下。”对于埃提乌斯的坦白,卢迦只不过是嘴角微微上扬,示意性地微笑做了简单的回应。

“我早就意识到了忒瑞斯阁下当时给我的情报有些许的偏颇,所以我也不会如此召集如此庞大的军队于此。现在,在我看来,阿提拉的军队,至少有四十五万人以上,是的,庞大的军队数量让他们变得臃肿且行动缓慢,如果他们的数量减少一半,那么可能在卢迪南的城外汇集着的,就是阿提拉攻城的军队。”

“现在大塞夸诺伦行省有五万多人的驻军加上一万多人的野战军,他们依靠城墙已然摇摇欲坠。”

“所以,埃提乌斯阁下,我需要您向外界宣称,我们,与维斯哥特人达成了联盟,并且共同向阿提拉宣战,宣誓保护罗马的土地。”

“这非常冒险,恺撒,毕竟,这无异于强盗的行为。”埃提乌斯有些担心,毕竟他搞外交的也没有如此大胆并且强势的行为。“如果狄奥多里克并不认同这件事呢?或者说让阿提拉识破了我们的所作所为……”

“现在的阿提拉已经在维斯哥特的边界线上,他可没有闲心确定我们宣称与狄奥多里克之间的联盟到底是真是假。”

“如果狄奥多里克并不能抵挡住阿提拉的进攻呢?”

“这就是体现我们作用的时刻,埃提乌斯阁下。”卢迦说着,再一次划动着大塞夸诺伦行省然后对埃提乌斯说道:“这里,我们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我们必须要在极短的时间里击退进攻大塞夸诺伦行省的敌军,并且向阿提拉展示,我们有足够的能力并且与勇气对抗阿提拉,让他产生戒备,或是说一次军事上的挫败让他不得不收缩战线。乘此机会,埃提乌斯阁下,向维斯哥特的国王狄奥多里克阁下再次施加压力,恐怕经历了此次行动,他是别无选择的。”

“恺撒,我能确定的是,我们这样强盗的行为是将维斯哥特人强行拉上我们的战车。”埃提乌斯说着,面露微笑,笑容当中充斥着极度阴险的意味。

“当然,我刚刚说过,他们别无选择!”对于埃提乌斯那意味深长的笑容,卢迦同样是报以坏笑回应。

“那么这里就交给你了,士兵长阁下,我需要亲自统领士兵们,将蝗虫驱逐出大塞夸诺伦。”

一个月后,在杜洛托尔科蓝姆的城外与维斯哥特的军队相邻的地方。

此时双方的对峙已经过了近一个月之久,双方军队就在这狭长的分界线上摆出防御地态势相互对峙着,显然,阿提拉这一方的军队要远远多于哥特人的军队。

“我的王,罗马传来消息,维斯哥特人已经跟罗马人结盟了。”

“哈,非常有趣,”当听到维斯哥特人跟罗马人结盟的消息,阿提拉并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他是如此的自信,几乎将眼前成片的维斯哥特军队视如草莽“恐怕维斯哥特人并没有想到,他们所面对的到底是什么,我,阿提拉,将会以最为残忍的方式摧毁他们的新家园,当然,希望在他们身后的土地上,还有他们逃跑的去路。”阿提拉说着,双眼的目光中冰冷的似乎藏着两把锋利地尖刀。他紧紧握着手中纯黄金与宝石支撑的权杖,他放在手里不住把玩着,这权杖,仅仅需要往前一挥,他麾下强大的军队足以将维斯哥特人的军阵撕碎并且杀得他们尸横遍野。

“可是还有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我的王。”传令的军官小声在阿提拉的耳朵旁说道:“大塞夸诺伦行省出现了大量的罗马军队,并且向着我们进攻大塞夸诺伦的军队发起了进攻,各自为战的部落根本不是如此庞大的罗马军队的对手。”

“他们到底有多少人?”阿提拉皱起眉头询问道。

“恐怕有十万以上。”

“仅仅是十万吗?”

“恐怕还有更多,我的王,因为罗马人在多出城市发起了进攻,他们的数量太过于庞大。”

“领军者是谁?”

“东部罗马的奥古斯都,弗拉维斯卢迦。”

“弗拉维斯卢迦!”听到这个名字阿提拉猛地睁大双眼,表情显得不可思议。

看了眼手中的权杖,再看看眼前的维斯哥特军阵,阿提拉迟疑良久,像是在内心苦苦挣扎,到底是给出了一个答案。

“我们撤退,并且命令所有部落向我们集中。”阿提拉不紧不慢地接着说道:“让我们集中全部力量,将弗拉维斯卢迦还有他的联军们,彻底碾碎!”

第七百一十章:站队

阿提拉的大军竟然后退了,这让狄奥多里克异常惊讶,也是在内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看来一切就此结束了,我的孩子!”望着匈人远处扬起的尘土,狄奥多里克僵硬表情的脸上终于舒展开来。

当晚,放下戒备的哥特人终于聚在一起履行狂欢,所有储存的酒肉全部拿出来,男人还有女人彻夜饮酒狂欢。因为在他们的眼里,匈人只要放弃了进攻,就意味着胜利,是的,就像是他们所说的那样,让他们收拾罗马人吧,不关我们的事。

就在所有人感觉到和平触手可及的时候,传信的士兵挤过用力跳动的人群,将一封羊皮纸书信递交到狄奥多里克的面前。

“这他妈是什么?”狄奥多里克单手持着酒杯,这里面可是他俘虏过来熟练的罗马酿造师精心准备的美酒,是的,酿造师绝对忠诚可靠,老鼠喝了都没事。

他也是微醺,睁着一双醉眼迷离,口中尽是下流粗鲁的词汇,这并不让他感觉不适,毕竟身边的同胞们都是如此粗鄙。

哥特人不止一次想要融入到罗马人的社会当中,是的,罗马人的文化让他们沉迷,可是罗马人的鄙视让他们愤恨。

所以他们对于罗马是又爱又恨的,他们拼命学习罗马的文化,又对罗马人所鄙夷的行为如此沉迷。

故意不用刀叉而用手,说着粗鄙的话,放着酸臭味的屁,在升华在向文明的步伐中还是脱不下野蛮的外衣。

是的,这是罗马人想要看到的模样,因为他们需要鄙视的理由,当然,这也是哥特人想要保持的模样,因为他们需要仇恨的理由。

粗略的浏览手中的羊皮纸书信,瞬间,狄奥多里克一世的笑容在脸上凝固,渐渐的,取而代之的是凝重,接着是愤怒,酒精上头,难以遏制的怒火从心中迸发而出写在脸上。

“这帮狡猾的、卑鄙的、该死的罗马人!”终于,狄奥多里克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怒火,他瞬间暴跳如雷,一下从座位上跳起来,高举起手中的酒杯狠狠地摔打在地上。

“咚!”

脱手的酒杯砸在地面的石头上弹出去数米远,当再次落地的时候已经扭曲地不成样子。而杯中的酒水仿佛天女散花,洒得附近人身上到处都是。

在怒吼声后,在场的所有欢声笑语都嘎然而止,宴会上的不论是士兵还是军官,男人还是女人都都在这一声怒吼声下凝固止住了欢声笑语留下的就是面面相觑看着狄奥多里克一世。

欢呼着四周投来诧异的目光,狄奥多里克大口喘着粗气,心中的怒气并没有因此而消散半分。

“看什么?该死的,你们这帮好吃懒做的家伙们,省着点食物,准备一下明天就出发!”

“怎么了,父亲?”托里斯蒙急忙起身询问道:“难道出现了什么意外吗?”

“罗马人将我们强行绑上了他们的战车,现在阿提拉认为我们是罗马人的朋友。”

“这一定是误会,父亲,我们兴许能够跟阿提拉谈判。”

“没有可能的,我的孩子。”狄奥多里克伸出手来示意托里斯蒙不要说下去了,“罗马人已经站在了他们应该站在的位置上,或者说是他们早已经预谋好的位置上,跟我们的方位刚好对阿提拉成合围的状态,阿提拉的撤退是因为罗马人来了可是我们却迟迟没有查觉。”狄奥多里克沉默片刻,看来刚才的发泄让他的心情平复很多,“本来想着做一只温顺的绵羊就能够躲过一劫,可是罗马人逼迫我们不得不露出獠牙,现在我们躲不掉,只能够按着罗马人想要的方式陪着他们完成这场盛大的战争,那就如他们所愿吧,反正我们已经不能置身事外了。”

第二天,在大军即将出发之时,突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那人是个匈人,从相貌上一眼就能够看出,他带着一封信,递交给狄奥多里克。

“这是什么意思?”狄奥多里克指着自己手中的信,询问眼前的匈人。

“我的王并无与你为敌之意,所以还是希望维斯哥特人不要插手与罗马人之间的战争。”

“什么,这是什么?”狄奥多里克顿时陷入到了疑惑当中,此时他的内心涌上了一连串的问题:阿提拉应该明白他们与罗马人结盟的消息,可是这时候为什么要派出使者说无意与哥特人为敌呢?

狄奥多里克不禁回过头来看着身后还没有收去的地图,看着上面的局势,忍不住问那匈人道:“我们并不清楚阿提拉的为人,但是我们还清楚记得你们是怎么将我们赶出家园的,现在,我需要你告诉我为什么,不选择绕过我们的土地?”

“这是属于军事机密的,维斯哥特的王者,我的王阿提拉并没有意愿跟你分享他的所思所想。”

“那么他需要走哪条道路,特别是希望我们能够提供的,毕竟,我们需要知道相应的意图。”

“好吧,东北部的小小角落。我只能跟你透露这么多,我也只知道这么多。”

“东北部。”狄奥多里克望向地图,这时候,只见他深吸了一口气,回过头来一甩手,将手中那封羊皮纸丢到了匈人使者的脚下。

“那些你那一纸的谎言并且带着羞愧离开我的地盘,匈人!”狄奥多里克怒斥道:“你跟你的主人一样没有半点真话在里面,离开吧,我拒绝你的王的提议,这里是哥特人的土地,他别想在这里得到任何好处!”

“既然如此,还希望狄奥多里克阁下在面对天罚的时候还能够持有如此态度!”这个匈人使者并不畏惧狄奥多里克的呵斥,他只是冷笑着,仿佛早就看到了这种结果一般退出了狄奥多里克的营帐。

狄奥多里克这时回过头来,望着眼前高卢的地图,他手持木棍,狠狠地戳在与他领土接壤并且位于高卢中部的军事重镇奥尔良。

“阿提拉的野心不仅仅是如此,他早已经按耐不住自己征服的**,我们不能够就让他如此简单得逞。”狄奥多里克自言自语着,回过头来看着自己的儿子托里斯蒙说道:“我的孩子,我决定加入到对抗野蛮人的战争中。”

“如你所愿,我的父亲!”托里斯蒙目光坚定,在这一刻他们父子二人达成了一项非常沉重的共识。

阿提拉果然像是狄奥多里克所形容的那样,对于狄奥多里克的交谈不过是过场的形式,他到底是带领着自己的大军压境,一路上结连摧毁哥特人的哨塔,一路向南奔着奥尔良而去。

第七百一十一章:奥尔良之围

自从狄奥多西一世再一次确立基督为罗马的国教之时,举世都亲眼目睹了叛教者欧根尼乌斯的下场。

欧根尼乌斯的倒台也是给信仰奥林匹斯诸神的“异教徒们”以沉重一击,接踵而来的大清洗大屠杀更是让这种异教在这个上帝的国度里再难有立足之地。

普世皆为上帝耶和华为主,在上帝的国度里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与基督意志相违背的东西,虽然他们的所作所为与基督意志相违背,可是在天之神只会俯视着众生不作任何言语。

神是无言的,可是人有,人可以躲在神虚无缥缈的面纱之后假借神的意志去完成一些血淋淋的事情并且美名其曰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之下一切与所谓神的意志相左的异端被渐渐铲除,行道者口中所谓神的概念越来越深入人心,那么那些神就已经具体化,升华到无上的地步。

基督就是如此,神权渐渐升华,在神的国度里,人们可以不知道凡世的帝王,但是不能不知道天国的上帝。

阿乃努斯,奥尔良城中的主教,也是奥尔良的伯爵,他为教皇利奥服务,也为凡世的奥古斯都效劳,所以他才是奥尔良的统治者,不过他现在似乎遇到了麻烦。

当阿提拉在维斯哥特人的领土上大肆破坏并且一路势不可挡的前进时他就已经意识到这问题的真正所在,他也清楚地预测到了阿提拉的意图,并且修书一封向阿提拉求援。

此时在大塞夸诺伦行省边境,埃提乌斯拿着书信来到议事的营帐中并且将其放在卢迦身旁的书桌上。

“阿提拉已经集中兵力针对奥尔良城,我们不能坐视不管。”

“我懂你的意思,埃提乌斯阁下。”卢迦拿起那封书信,只不过是粗略的看了一眼,随即来到地图前。

“现在军队规模太过庞大,混乱是在所难免的,但是奥尔良。”卢迦在地图上的奥尔良城不断画着圈圈对埃提乌斯说道:“我们不可能放弃这里,不过,我们一时间并不能够及时到达那里,奥尔良的驻军公爵说他们能撑多久?”

“最多能够撑到六月中旬。”

“足够了,足够了!”

卢迦用木棍比划着自己所处的位置与奥尔良的距离,虽然眼前他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来准备,可是眼下粮食消耗的速度总是那么惊人。

“我们现在仅仅剩下不到一个月的粮食供应,看来得减少士兵们每天的食物了。”

“我建议维持精锐部队的每日口粮,毕竟我们只有依靠他们才能够在战场上保持优势。”

“我们还是需要更多的粮食,特别是贵族们的接济。”接着对埃提乌斯说道:“我们必须要花费一些金钱来就近的牧场里购买贵族们的牛羊还有粮食,当然,他们愿意卖多少是他们的自由,可是漫天要价,比如一只羊就要一百苏勒德斯这种,阁下应该明白怎么做。”

“这并不是一件难事,恺撒。”埃提乌斯向卢迦保证道:“我保证,那些有些牧场农场的贵族们,十分乐意将他们的食物卖出来,供应军队的。”

黄昏,奥尔良北部空旷的道路上出现了一个骑手的身影,那人匆匆策马而来,留下了身后一片扬起的尘土。

“开门,快开城门!”

守城的士兵看到那熟悉的身影急忙招呼着驻守在城门的侍卫们打开城门,那骑手是如此焦急在城门还没有完全打开时就策马冲进城中。

猛地勒马停下,却听到“窟通”一声,这马背上的骑手竟然体力不支地从马背上跌倒下来。

这骑手整个人因为疲惫,衣服被汗水打湿淋得透彻,整个人躺在那里大口喘气,守城的军官急忙跑过来拿着一个木制杯子将杯子的水倒进他的嘴里,他的脸上的痛苦表情瞬间缓和了不少。

“匈人,匈人来了!”

这骑手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向军官汇报,毕竟阿提拉即将兵临城下,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所有人顿时像如临大敌一般惊慌失措,他们一提起匈人就不自主地颤抖起来,

“快,快,去告诉主教,还有,让所有人都来到城墙上点起火把,该死的,快,匈人来了!”

慌乱的士兵们涌上城墙,他们嘴里不住叨念着“匈人,匈人来了。”手持火把,跑到城墙上,每个人手中的武器各不相同,他们却不约而同的瞪着惊恐的目光眺望着北部,那里光线渐渐昏暗下去的地方。

“很难想象,他们就近在咫尺。”城墙上,一个士兵不住颤抖着虽然他的眼前除了渐渐黑暗下去混沌的远处,虽然那里什么都没有,可是人不就是害怕这种未知的存在吗?至少对于奥尔良的士兵们来说是这样的。

当得知这情况的阿乃努斯登上城墙,此时的城墙上早已经挤满了士兵。

“主教来了,阿乃努斯主教来了!”

士兵们纷纷回过头来观望着阿乃努斯,目送着他登上城墙。

“匈人随时都会出现在城墙下面,据说他们的数量实在是太过庞大了,我们…”

“我已经向士兵长埃提乌斯求援了,希望他的军队能够在我们抵挡地时候及时到来吧。”阿乃努斯意味深长的说着,目光中流露出来的可并没有半点自信在里面。

“命令士兵们加上戒备,晚上需要彻夜值守。”阿乃努斯吩咐着自己的士兵们,自己则重新回到总督府,他这一夜过得并不轻松,此时所有人的心情就像是落日后的黑暗,沉重到让人无法呼吸。

夜晚,天空中布满了乌云,厚重的云层这挡住了满天的星光,留下了一座被点点火把布满的城市。

“呵咔!”

只听到窗外一声惊雷炸响,吓得愣神的阿乃努斯整个人颤抖了一下,手中的管笔也脱手落在桌子上的羊皮纸上。

从管中散落出的墨水弄脏了铺在桌子上的羊皮纸,这纸不能用了,一个字都没有写上去。

“真是浪费啊!”惊魂未定的阿乃努斯长舒了一口气,接着他擦去了额头上的冷汗,将这封羊皮纸收拾丢在一旁,接着,他转头去寻找放在一旁的酒杯。

可就在这时,他竟然愣住了,他的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的酒杯,只看到杯中的葡萄酒上因为震动发出点点涟漪,这涟漪不断颤抖着,像是在畏惧什么。

很快,越来越低的乌云下伴随着天空中的电闪雷鸣,瓢泼般的暴雨肆无忌惮地倾斜在奥尔良城市中扑灭了所有负隅顽抗的火焰。

阿乃努斯就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大雨滂沱却伸手不见五指,不知怎的,心里却空唠唠的,总有一种忐忑不安的感觉。

第七百一十二章:奥尔良之围

大雨下了半夜,直到第二天天明,躲雨却不小心睡着的士兵揉着稀松地睡眼走出城墙上的卫兵室来到城墙上。

这一刻,他瞬间固定在原地,因为他看到了昨天黄昏时候眺望的空旷无人的一片空白地上,此时已经黑压压地挤满了来自北部的大军,他们在相对安全的距离上大量建筑营帐。

军队的营帐几乎看不到头,其中来来往往的人头更是不计其数,更加令人畏惧的那就是匈人从罗马人那里学来的绞力投石机整齐排列在一起如同一道城墙。

“看那,看那,匈人来了!匈人来了!”

吓坏的士兵疯了一般冲进卫兵室将一切还沉睡在梦乡当中的侍卫唤醒。

“主教大人,主教大人!”

慌慌张张的军官猛地敲打并且推开了主教阿乃努斯的大门,这让还在睡梦中的阿乃努斯猛然惊醒一下坐起身来。

“匈人,匈人来了!”

“怎么可能,昨天是那么大的暴雨,连上帝都不能阻挡住他们的去路吗?”阿乃努斯忍不住感叹着,可是眼下并不是感叹的时间。

出门,街道上早已经失去了秩序,平民们拥挤在街道上,他们就像是无头的苍蝇一样,在大难临头的时候却不知所措。

“滚开!快滚开,不要挡住我们的道路!”

他们的混乱正好阻挡住了士兵们前进的脚步,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为了支援城墙,他们不得不挥动起棍棒狠狠地教训那些没有及时躲开的市民。

霎那间整条街道上哭喊声与殴打声响成一片,手无寸铁无法反抗,只能默默承受着。

“命令所有能够拿起武器的男人,哪怕是奴隶还有囚犯,只要他们能够为抵抗出力,只要能够在这场守卫战斗中幸存下来,上帝就会宽恕他们的罪过。”

从士兵们强行冲出来的道路上一路向北来到北部城墙上,阿乃努斯在这里远远观望着,只看到阿提拉庞大的军队已经开始缓缓出现在营地的外围,他们并没有集中全部的力量而是分出了几千人来到奥尔良的城下。

只看到一背部背着黑色旗帜的匈人骑手策马不紧不慢地来到奥尔良的城下,此时的奥尔良城墙上挤满了防御的士兵,第一排的士兵手持弓箭,双眼紧盯着这个匈人骑手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而且越来越近。

“罗马人!”

这匈人抬起头来看着站在城门楼上的阿乃努斯,用熟练的拉丁语接着说道:“我们的王,阿提拉,现在需要跟你谈判,正如你所见,我们数量如此庞大,如此势不可挡,哪怕是你们的神,都躲藏在天上地云层里露出畏惧的目光,放弃吧,罗马人,你们的神已经放弃了你们,可是我的王却能够给你们第二次机会,放弃你们那个腐朽懦弱的奥古斯都吧,投入到我王阿提拉的怀抱当中,我王将允诺你们依旧享有现在的特权。”

面对着匈人使者的劝说,所有人将目光投向主教阿乃努斯,这样的诱惑阿乃努斯到底如何选择成为了所有人共同关心的话题,想必他现在也是非常纠结吧,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这样的守卫战争到底会坚持多久。

“闭嘴,你这个野蛮人!”

令人万万没想到的是,阿乃努斯竟然想都没想地选择了拒绝,只见他指着城下的匈人大声怒吼道:“收起你吗假惺惺地慈悲吧,上帝可不会认同你的谎言,还有你的王的虚伪。我已经向埃提乌斯求援,不日他的大军将会出现在你们身后,到时候,承受罗马人的愤怒吧,该死的野蛮人。”

“为什么,总是会有看不清事实,而做出盲目而又危险的决定呢?”这个匈人使者看似非常无奈的摇了摇头,并且接着说道:“那么,罗马人,我会将你的原话带给我王阿提拉,相信,你们是时候该承受一下,来自我王的愤怒!”

说完,匈人使者朝着地上狠狠地吐了口口水接着策马回头朝着匈人联军进攻的军阵而去留下了一地扬起的尘土。

留下驻守在奥尔良城墙上的士兵,他们看着阿乃努斯沉默良久,继而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

士兵们称赞阿乃努斯的勇敢,更嘲笑匈人对待战斗的犹豫而做出此番无用功,但是更多的,是做好了赴死的决心吧,毕竟他们应该明白,匈人得不到他们所想要的东西,罗马人也不可能守得住。

只见那匈人使者来到阿提拉进攻军阵的最前端,对他们的前线指挥官说了几句,就看到前线的蛮族指挥官“刷的”一下抽出铁剑,直指眼前的奥尔良大声怒吼!

“呼!呼!呼!”

他的怒吼一呼百应,身后的蛮族士兵们不断拍打着盾牌发出一声一声有节奏的声响配合着他们的战吼,一下一下地颤动着在场所有罗马士兵的鼓膜。

“好的,孩子们,他们来了,他们烧杀抢掠,战胜并且摧毁眼前所遇到的一切,我们无路可退,更无处可逃,既然如此,倒不如直言面对这恐惧,也让我们感受一下,阿提拉的怒火,到底能不能将我们的城墙摧毁!”阿乃努斯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只见他高举起右手紧紧攥着拳头,对着左右的士兵们大声呼喊着,激励的语言让士兵们齐声欢呼,每个人紧皱的眉头都微微舒展开来,好在他们没有被阿提拉散播的恐惧击败。

“咔咔咔…”

匈人军阵后方的投石机齐声怒吼,一个个硕大的飞石在天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朝着奥尔良的城墙而来。

“当当当…”

飞石不断撞击在奥尔良坚固的城墙上,这座古老的城墙用厚重的石头累积而成,罗马人的城墙一直是他们引以为傲的象征之一,因为厚重的墙壁让已知世界的攻城武器无法撼动。

即便如此,石块撞击在城墙上还是让溅射出大量的碎屑。更有石块穿过女墙中间的空挡,正中其中站着的士兵。

“咔!”

石块瞬间砸碎了那士兵的脑袋,溅起的脑浆跟鲜血染满了后面士兵的脸跟身体。

“稳住!稳住!”

军官们手扶墙壁,一遍遍呼喊着安抚着左右的士兵。

此时,就看到野蛮人的弓箭手们从军阵当中冲出,他们来到射程之内,朝着拥挤在城墙上的罗马人倾泻如同暴雨的箭矢。

这一切,只是为了能够掩护他们的攻城车的推进。

“进攻!进攻!”

蛮族将领挥舞着自己手中的日耳曼铁剑扯着沙哑的嗓音大声怒吼着,扛着云梯的军队呼啸着朝着奥尔良的城墙扑去。

第七百一十三章:奥尔良之围

暴雨倾盆引发的“山洪”在咆哮着,巨大的声响震荡着在场每个人的耳朵。

眼前,野蛮人怒吼着汇集成一大片呼啸的海浪,肩扛着简陋的云梯倒像是乘风破浪的战船,朝着奥尔良的城墙渐渐逼近。

“阻止他们!阻止他们!”

城墙上,军官们声嘶力竭地怒吼着,挥动着手中的皮鞭在半空中来回甩动着。

“啪!啪!啪…”

一声声清脆的鞭花声在奥尔良的城墙上响起,哪怕是野蛮人的怒吼震耳欲聋,愤怒的军官们还是要比大多数的士兵表现得更加勇敢,至少是殴打部下这方面。

军官们粗暴地将用盾牌抵在城墙上的士兵拉开,然后一把抓住弓箭手将他狠狠地按在女墙的空挡上。

“还击!还击!该死的懦夫!”

军官不仅仅是破口大骂,更是挥动起皮鞭狠狠地抽打在弓箭手的背上。

有句话说人一直保留着奴隶的本性,只不过太多的因素让其本性被掩盖所以不被察觉,不过唤醒这本性却非常容易,那就是皮鞭,能够带来痛苦的皮鞭!

一记记皮鞭将很多弓箭手的背部抽打得满是瘀血,近乎麻木地疼痛再让人快要昏厥的时候竟然神奇地将盘踞在心头的恐惧一扫而光。

疼痛给了他们勇气,让他们咬紧牙关,强忍着疼痛站了起来。

“让开!都让开!”

军官咆哮着将持盾抵在城墙上的士兵一把推开,将那弓箭手按在女墙空挡上大声说道:“现在,给我瞄准他们,放箭!放箭!”

冒着如同雨点一般的箭矢落下,野蛮人挺起他们特有的巨大盾牌,箭矢正是落在他们的盾牌上如雨水拍打屋顶叮当作响。

野蛮人进攻的军阵缓缓推到奥尔良的城下,他们掩护着将一架架云梯架在了奥尔良的城墙上。

“用石头!用石头!”

罗马人放下弓箭,继而举起石头朝着下面密集的人群砸了下去,但是这石头落在盾牌上发出“叮叮当当”沉闷地声响,石块落下砸在盾牌上让支撑盾牌的士兵承受不住跌倒在地。

“野蛮人试图爬上城墙,快,阻拦他们!阻拦他们!”塔楼上的十夫长指着下方的城墙对着寻找石块的士兵大声呼喊,并且举起一只梭镖边下面猛地掷去。

“咔!”

梭镖贯穿了一个顶着盾牌不断向上爬的野蛮人侧面,那家伙一脸恐惧的哀嚎着,双手失力整个人就像是一块石头一样落下砸在下面高高举起的盾牌上。

“愿上帝洗刷你的罪恶,混蛋!”这十夫长的眼神冰冷,继而转身又拾起一支梭镖。

罗马军队后排的士兵挺起长矛架在前排士兵的肩膀上,锋利地矛尖对准女墙的空口,只要有野蛮人爬上城墙,那么这东西就能够贯穿他的身体。

“城墙就是阻挡住野蛮人的屏障,我们要守住城墙,不能让他们突破了。”

百夫长一遍遍的呼喊着鼓舞着士兵们的士气,每个人的脸上都爬满了汗珠,士兵们举着盾牌让飞来的箭矢弹开。

这时候一个野蛮人顺着云梯伸手扒在女墙上探出头来,没想到看到的第一个竟然是一根冒着寒光的长矛。

这家伙还没有来得及惨叫一声酒杯突刺过来的长矛戳穿了右眼,不断有人爬上去,又不断有人掉下来。

野蛮人似乎对于眼前的城墙束手无策,可是他们并不甘心,依旧是堆人战术不断招呼着勇敢的士兵上去送死去争抢哪怕一点点的可能性。

不仅仅是城墙下面,就是在城墙上,也是一片混乱。

作为野外的部落,他们有着出色的弓箭手,总是能够及时发现“猎物”并且将其捕杀。

所以城墙上的混乱很大部分都是哪些头部跟颈部中箭的士兵躺在一地的血污当中来回挣扎扭动着,在他们的头上甚至脖子上插着满是泥土的箭矢,野蛮人故意将这些东西弄得肮脏,这样哪怕拔出,也会让中箭的人受到伤害,直到死亡,运送他们的士兵不得不拖动着他们并不老实的身体下城墙。

因为野蛮人攻城太过猛烈,不断冲击着奥尔良的城墙,他们的怒吼近在咫尺,就好像他们近在眼前挥动着明晃晃的战斧随时会要自己的命一样。

阿乃努斯现在城门楼上,他半弓着身子躲在城墙后面,身旁的试图推开云梯的士兵不断中箭倒下,他们的惨叫声不断折磨着阿乃努斯的耳朵。

阿乃努斯甚至都不敢睁开双眼,因为他害怕看到这一地的鲜血,虽然是主教统领着城市的军队,可是他一生都奉献给了上帝用来研究上帝的经文,可没有干过与见过这么如此罪孽深重的事。

“咚!”

感觉自己的肩膀被粗暴地撞了一下,阿乃努斯这时候才抬起头来,一瞬间,他看到一地的鲜血还有一个被其他人搀扶着朝着下去的台阶缓缓走去的士兵,他的脑袋上插着一支箭矢,鲜血就在创口处不断涌出,他看上去痛苦极了。

“哦,我的上帝啊,我的上帝啊!”

阿乃努斯紧紧攥着自己手中的十字架,不断在自己的胸口画着十字,他此时多么希望上帝屏蔽他的视线让他看不见眼前的鲜血。

“主教大人,这里了不是你能待的地方。”护卫的军官快步上前一把抓住阿乃努斯的衣服将他拖着走下城墙。

“轰!轰!轰!”

又是一堆石块从天而降,这一次他们刻意抬高了抛物线,让石块掠过城墙落在后方的街道上与房屋顶部,街道上可是挤满了来来往往的人群。

从天而降的石块落地就是溅起一片血肉模糊,毫无躲避能力的伤者,更多没有办法拿起武器的市民只能帮助着受伤的士兵并且给予庇护吧。

特别是头顶上不时飞过的箭矢时时刻刻透露着危险,还是有士兵不得不咬紧牙关捧着粗重的木棍探出头去抵在云梯上并且推动,让云梯垮塌下去。

当然,这么做的人基本都会成为野蛮人弓箭手的目标。

“野蛮人的攻城车,野蛮人的攻城车!”

城墙上的指挥军官呼喊着,并且命令传令的士兵吹响短促的号角通知着其他城墙段的士兵们,告诉其他人野蛮人开始了第二部进攻方式。

阿乃努斯此时不得不在侍卫的护送下退下城墙沿着街道回到自己的府邸。

他一路上紧闭着双眼,耳朵里充斥着全部都是街道两旁传来的惨叫声还有闻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他看上去非常痛苦,是因为周围的一切折磨着他的内心,他垂着脑袋,迫切的希望回到教堂那种安宁的地方,回到“上帝”的怀抱中。

城墙上,士兵们抽出梭镖,对准下面推动着攻城车的野蛮人军队不断投掷着梭镖,竭尽全力地阻止着野蛮人的推进,可是都无济于事。

第七百一十四章:击退

不断有野蛮人步兵爬上城墙,在女墙外,只看到一个年轻的蛮族士兵探出头来,他只是瞟了一眼城墙上的情况,只见他猛地一闪头,一根沾满鲜血跟碎肉的长矛刺了出来却被他灵活的躲了过去。

这个年轻的野蛮人并不慌张,而是等着这根长矛不紧不慢地收了回去,接着他重新探出头来,手中赫然出现一柄飞斧,他抓紧机会,手持飞斧朝着城墙上的罗马士兵猛地掷去。

“咔!”

锐利地斧头撕开了距离他最近的罗马士兵头顶那薄薄的头盔。

“天呐,天呐!”

看着那个被命中飞斧的罗马士兵满头是血,在身旁战友们的瞪大的双眼下缓缓倒地,“窟通”一声鲜血不止的头颅与地上染红石头的鲜血融为一体。

他还喘着气,没有死透,那谁又能保证他能够活下来呢,如此严重的伤势,必然是离死不远了。

“你个该死的日耳曼杂种!”

现在他身旁的另一位罗马士兵大声怒吼着,他是如此气愤以至于憋的面红耳赤,他大声怒吼着,活像一头发了狂的雄狮,一把拍掉架在自己肩头的长矛,抽出铁剑扑将过去试图一把抓住这个他认为该死的混蛋。

这个野小子看到一个强壮的来势汹汹的罗马人要抓他并且杀了他,他并不慌乱,相反,他的表情透露出来的是嚣张跋扈,透过女墙更像是在挑衅他。

这更让那个罗马士兵难以遏制住自己内心的怒火,他冲到那女墙的空挡处,挺起长剑准备刺穿那挑衅的野蛮人。

“嗤!”

就在他准备刺过去的时候,只看到他猛地仰头,脑袋上赫然出现了一支弓箭箭矢,接着他就像是一棵被伐倒的树一样笔直地倒在地上。

“该死的!该死的!”

其后面的士兵们一边骂着,眼看着自己战友受伤在那里不住颤抖不能见死不救。

其中一个士兵架起盾牌在左手,微微蹲伏下去,一点一点朝着那两个受了重伤还在颤抖的家伙缓缓靠近过去。

女墙外面的野蛮人似乎并不愿意看到他接近这两个生命飞速流逝的家伙。只见他猛地探出头来,此时手中又出现了一把飞斧。

几乎是一瞬间,那战斧从野蛮人小子的手中脱手而出,只听到一声脆响,这个试探着前进的罗马士兵被外力推倒在地,他的盾牌上赫然镶嵌着一把弯曲的飞斧。

“天呐,天呐!”

这个罗马士兵顿时吓破了胆,他的面色苍白,拖着卡着斧头的盾牌不断后退。

“哈哈哈……”那个站在云梯上的野小子盾牌墙壁后面指着眼前的罗马士兵哈哈大笑,神情是如此的戏谑,让人难以忍受。

“准备好!准备好!”

面对眼前的这个寻衅滋事的小伙子,一名百夫长来到士兵的身后,拿起那根长矛站在一名士兵的身后,并且用眼神示意那个持盾的士兵继续向前。

那士兵做了良久的心理准备,终于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冲着自己的百夫长重重地点了点头,接着,他挺起盾牌,试探性的朝着那两个还在动的伤兵爬了过去。

那个蛮族小子还是探出头来看到了这个并没有放弃的罗马士兵,他的脸上闪过一起惊讶,可是很快,戏谑的表情很快占据了他的整张脸,他再一次掏出一柄飞斧。

“该死的!”

看到他手里又多了一柄飞斧,持盾的罗马士兵大骂一声赶忙将自己的脑袋躲在盾牌后面,可是这样的举动竟然惹得那个小子哈哈大笑。

“喂,你在等什么?快往前推进。”身后的百夫长一再催促,让这个士兵终于感觉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了,他吞了一口口水,咬紧牙关,接着向前迈动一步。

那小子的笑声止住了,他看到这个罗马士兵鼓起了勇气再一次作尝试,所以他举起飞斧,双眼死死地盯着这个越来越近的罗马士兵。

“刷!”

斧头脱手,这一次是斜着飞了出去,被标记锁定的罗马士兵赶忙俯下身去,可是这斧头还是掠过打在他的头盔上,瞬间卡在他的头盔顶部。

“去死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躲在士兵身后的百夫长大吼一声扑了出来,他双手持矛,猛地挺起再狠狠地刺了出去。

锋利地长矛贴着墙壁飞出,从那野小子的右侧太阳穴刺进,从左侧太阳穴刺出,将这个该死的混蛋的脑袋直接贯穿。

这个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一会事的得意小将瞬间脸上的笑容变成了惊讶的表情,他的双眼渐渐向上翻起,整个人已经死透了。

“死吧!死吧!”

百夫长大骂着,猛地抽动长矛,将贯穿了他脑袋的长矛拔出,那野小子的尸体就像是一块石头一般直直地落在下方混乱的人群。

“该死的野蛮人,这就是你应该有的下场!”似乎余气未消,百夫长浑身颤抖着,他大口呼吸着夹杂着血腥味的空气,一边手持长矛打量着染着鲜血跟粉红色脑浆的矛尖。

“咔咔咔…”

冲城车木制的车轮在几十个士兵的推动下缓缓向前,距离奥尔良的城门越来越近,冲城车的车顶部的插满了箭矢跟梭镖,这并不能够穿透冲城车厚重的木板对下面的野蛮人造成伤害。

“再快点,小伙子们,是时候给这帮野蛮人送上一份厚礼了!”

现在城门楼上的军官透过石壁上凿出的空洞看到野蛮人推着攻城车越来越近,可是他并没有表现出像是城墙上的士兵们那般慌乱的模样,与之相反的是,他甚至面露似有若无的微笑,不紧不慢地催促着身后的士兵们。

他的身后有一个大锅,里面煮着满满的油,油脂在锅里不断翻滚着,士兵们将这滚油装在桶里放在这军官身前的孔洞前。

“来吧,来吧你们这帮该死的野蛮人!”

这军官脸上的笑容都变得狰狞了,他透过空洞看到下方野蛮人簇拥着冲城车来到城门前。

“哗啦啦…”

还不等城门上方的滚油落下,门楼上的士兵们就将一车车准备好的石块从半空中推下来,巨大的石块撞在坚硬的木板上被弹开,这对于附近没有防护的护卫士兵可是致命的打击。

很快,在这堆要命的石头下,自知无能为力的蛮族护卫一哄而散,只留下了还在推动着攻城车的士兵。

“动手!动手!”

在攻城车还没有到达城门前,这军官招呼着士兵们,自己率先将滚油推下去。

“哗啦啦…”

浇在攻城车上的滚油发出刺耳的声响,只见这军官手持火把,冷笑着,说了一句“去死吧!”

火把从空洞中落在攻城车上,“轰!”一声巨响,整个攻城车被火焰吞噬,推车的士兵更是难以幸免。

第七百一十五章:喘息

瞬间爆发出来的火焰疯狂吞噬着眼前的这架看起坚不可摧的攻城车。

攻城车下方,十几个浑身燃着熊熊火焰的蛮族士兵尖叫着像是受到惊吓的动物一般没命地跑动着。

他们巴不得尽快熄灭火焰好让自己从这无休止的痛苦当中解脱,可是愚蠢的他们竟然想着奔跑能够让背上的火焰熄灭。

被伤害者渴望着周围其他人的帮助,可是在他们同胞的眼中,仅仅是因为身上燃烧着熊熊火焰就成为了其他人眼中的怪物。

其他蛮族士兵躲避着这几个燃烧着不详烈火的可怜虫,并且祈祷着英灵殿带走他们被诅咒的灵魂。

当然,结果就是火焰越来越旺盛,让这帮无知的家伙最终被火焰包裹,倒在一地狼藉之中。

那火焰燃烧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响仿若鬼神恸哭,升腾起的滚滚黑烟更像是升腾起的一面巨大的黑色旗帜,雨后略带潮湿的风将其“挽起”拉扯上九霄,哪怕是在阿提拉军阵最北端还没有到达目的地的军队都能够清楚地看到这滚滚浓烟。

在进攻的蛮族士兵背后的军阵中,望着不断燃烧的战车还有失去了确实有效的攻城措施的士兵们,仆从的部落首领们聚集在阿提拉的左右,他们每个人的脸上确实写满了惊恐。特别是负责主攻的斯基泰人跟阿勒曼尼人的首领,他们两个早已经面色铁青,站在那里如同雕像一般,只不过是会瑟瑟发抖地雕像。

想必他们已经做好了随时会被阿提拉发难的准备,毕竟匈王阿提拉只喜欢能把事办的利索的仆人。

“我们是勇士们似乎拿这座高大的城墙全然没有了对策。”阿提拉不紧不慢地说着,虽然张口言语,但是他的面色凝重并没有任何舒展的余地,简短地话语听得在场的所有人都颤抖不已。

他们恐惧于阿提拉的威慑,不免让人想到当初在针对东部罗马狄奥多西二世的色雷斯与马其顿会战中,阿提拉四次击败色雷斯野战军。

“抱歉,抱歉,我的王,这一次,我们失败了!”斯基泰人的首领伊鲁阿赫曼站出来,他是纯种的斯基泰人,穿着一身鳞甲与斯基泰人特有的高脚包裹着鳞甲的帽子。

他低着头,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向匈王阿提拉忏悔。弗雷德里克则是在一旁观望着,他诚然是个机灵的家伙,并没有着急认错,不过是在一旁看着阿提拉对于首先认错的伊鲁阿赫曼的态度。

“不不不,这并不是你的错,我的朋友。”作为斯基泰人坚定的盟友,阿提拉竟然并不为此的战斗失利而做出应有气急败坏的模样,他微笑着拍了拍伊鲁阿赫曼的肩膀,友善的模样让人几乎要忘记了当初那个凶残屠杀了叛逃者的阿提拉。

“我以为在罗马,只需要击败阿尔尼吉斯库鲁斯这个怎么都不肯低头的家伙(色雷斯野战军前指挥官,乌斯塔河会战全力抵抗阿提拉,力战而死),但是我想通了,罗马人并不缺乏勇敢的家伙,我们也要慎重面对才是。”

“我们需要准备一下,然后接着进攻。”阿提拉说完,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弗雷德里克,眼神中尽是冰冷颇具威胁的意味说道:“我倒是希望下一次,能够看到非常值得一看的场面,那就是越过罗马人的城墙,将他们的主教带到我的脚下。”

说完,阿提拉转身在卫队的护送下离去,留下还在发呆的弗雷德里克,直到阿提拉离去良久,弗雷德里克还在惶惶不安当中,他拼命揣测着阿提拉最后撇他一眼时候到底是怎样的意义。

此时,位于军营最前端的来了几个号手,他们冲着前方还在攻城的蛮族士兵吹响尖锐的笛声,响亮的笛声示意着在场的每个士兵,他们听到之后便放弃进攻,继而带着云梯还有伤兵与尸体离开了。

望着渐渐远去的蛮族大军,罗马人站在城墙上只是短暂地欢呼过后继而是异常地安静,他们并没有想象当中的欢呼雀跃为这场防守作战而兴奋不已,他们所有人的目光遥望着阿提拉的军营,在哪里,一眼望不到头的营地,没人会想象第二次进攻又会是什么时候,或是说又会有什么样的规模。

接下来的日子里,守城的罗马士兵昼夜不停地在城墙上巡逻,机警地在夜晚观察着灯火要比奥尔良城都要明亮的营地。

沃克里克是守城驻军的一位百夫长,他也是那个参与了城防作战并且亲手处死了那个百般挑衅的蛮族士兵的人。此时他并没有因为这场战斗的小小胜利而得意什么,毕竟阿提拉麾下的军队可没有这区区几千人的数量。

快要按照惯例登城墙巡逻了,可是看着卫兵室里死气沉沉的,这里可是挤满了士兵。

他们每个人的脸上可没有看到半点喜悦,所有人都忧心忡忡的,生怕不知什么时候野蛮人会再度卷土重来。

“嘿,马特,白天的时候看到外面景象了吗,天呐,真的不可思议。”

“什么,我都不知道,天呐,这段时间可真是折磨,我一闭上眼睛再睁开就是这时候了。”那个叫马特的士兵起身随手在桌子上拿起一块放置的面包,“说到这里我都快饿死了,天呐,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是个头。”

“不,也快了,马特,等着城外的那帮野蛮人砍掉你的脑袋,像是当时我搬运的那个伤兵一样,天呐,斧头就正正的砍在他的脑袋上,知道嘛,没人敢拔出那斧头,没人知道拔出斧头之后会看到什么,他就在我们眼睁睁看着下死掉了,天呐,真的,就这么死掉了!”

“我看到了野蛮人正在建造楼车,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是我亲眼看到了,他们竟然有我们的技术,我一直以为这东西只有我们罗马人能够造出来。”

“够了!够了!”沃克里克大声制止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免得他们将自己内心的不安散播出去影响整个城市守军的士气,“我必须要警告你们闭上你们的嘴,伙计们,这是战争,而你们竟然说出如此丧气的话来,真是我们的耻辱,如果你们再说,我就会把你们告发出去,让主教以上帝的名义将你们挂在绞刑架上。”

面对沃克里克的威胁,几个士兵默不作声地起身扛着武器走出了卫兵室,可能心有不甘但是他们并没有反驳什么。

跟在他们身后,沃克里克沿着城墙巡逻,在城门前,他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看着营地外面的,透过火光,他不禁瞪大双眼,显得非常不可思议。

第七百一十六章:第二次进攻

这样的对峙持续了一个月之久,阿提拉的军队这段时间也没有闲着,他们一直在建造攻城塔,一座接着一座,在罗马人可视的时间之内。

“准备,来,搬起来,一起用力!用力!”

士兵们在沃克里克的指挥下,吃力的搬动着新造出的弩炮将其架在城墙的塔楼上,这已经是第五架弩炮被放置在城墙上,余下的投石机更是直接架在城墙后面的房屋顶部。

阿乃努斯号召了整座城市的贵族与一般士兵,让他们尽最大的可能为军备作准备,一时间,奴隶,囚犯通通被解放,在军备给他们分发了武器。

“重新编组的军队也就只有三个野战团,市民们还是不肯为国而战吗?”

看着文官手中统计出来的数据,阿乃努斯坐在书桌旁握紧拳头轻轻地敲打着自己的头,看来他为此事十分头疼。

大厅里一片冷清,文官们站在左右一言不发,直到一个胆子大也不是,极有可能是没了勇气的壮起胆子问道:“主教大人,那么士兵长大人那边,有消息了吗?”

阿乃努斯抬起头来,看着那文官,吓得那文官赶忙低下头去,准备好了迎接阿乃努斯劈头盖脸的的大骂。

可是阿乃努斯到底是没有开口,或是说他并没有提起怒火来,是的,这也是一个困扰着自己的问题,埃提乌斯会不会来呢?

“听说东部的奥古斯都也在这里,在特雷维尔。”见阿乃努斯默不作声,文官们私底下窃窃私语起来。

“哦,天呐,你说什么呢,特雷维尔沦陷了,奥古斯都怎么可能在那里。”

“据说奥古斯都可是我们奥古斯都的侄子,狄奥多西二世的养子。”

“那不是士兵长卢迦吗?”

“是啊,他在哪里?”

“你们想要的援军,他们会来的!”最终,阿乃努斯还是开口了,他的语气慵懒,更像是一边叹气一边说得那样。平缓的声音让那些窃窃私语的文官们停了下来,他们不约而同地瞥了眼阿乃努斯,接着低下头去。

阿乃努斯缓缓起身,来到窗前,此时眼前一片晴空万里,阳光透过敞开的窗户照在阿乃努斯的托加袍上,如此温和的阳光,温暖着阿乃努斯的身体,却不知怎的,心脏跳得飞快。

他忍不住抬头看向北面,在那里,他却看到半空中有一个黑点,他眯起眼睛,试图看的仔细一些,可是那黑点落下,接着,远处传来的一声轰鸣!

“怎么回事?”

阿乃努斯听到那声音心头就是一颤,他虽然嘴里问着,可是心里是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

“防御!防御!防御!”

看到头顶上一块石头从上方掠过,落在居民区击穿了脆弱的房屋。

城墙上的罗马人瞬间明白了怎么一回事,沃克里克急忙跑到城垛让抬头张望,只看到匈人军阵当中几十台投石机,在器械师操动下,投石机依次下降,精壮的野蛮人搬动石块放置在投石机上。

持旗的野蛮人挥动旗帜直指眼前的奥尔良城大声呼喊着。

“咔咔咔…”

只看见那投石机依次操动起来,几十架投石机猛地将如同雨点一般的石块投向天空,接着划过一道弧线落在奥尔良的城墙后面。

“咚咚咚…”

飞石击穿了脆弱的石壁,砸的瓦片齐飞,散落一地,下方的市民们四散而逃,街道上一片混乱。

“咔咔,轰…”

一座放置着投石机的房屋千疮百孔,最终在支撑不住墙体垮塌,将上面操动着投石机的士兵们尖叫着跌落下来,被埋葬在一片废墟当中。

“稳住!稳住!支持住,不要畏惧!”

沃克里克回过头来,“刷”得一下抽出铁剑在半空中挥舞着,指着眼前的士兵大声怒吼道:“守在弩炮的旁边,稳住,还有,手持长矛与盾牌的士兵来到城墙上。”

再回过头来,只看到一片如同海一般的庞大军阵朝着奥尔良的城墙缓缓涌来,这支军队的阵列如此庞大的,几乎一眼看不到尽头那般。

“我的天呐!”

沃克里克忍不住感叹着,他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如此庞大的的军阵簇拥着十架高耸的攻城车缓缓压进。

“踏!踏!踏…”

野蛮人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推进过来,就是这样沉重的脚步声就足以让人心惊胆战。

“野蛮人来了,防御!野蛮人来了,防御!”

军官们站在城墙下面不断招呼着士兵登上城墙,原本较为空旷的城墙上重新挤满了士兵。

弓箭手们抽出箭矢紧紧捏在手中,双眼死死地盯着那十架攻城塔楼的靠近。

“咔咔咔…”

又是一阵投石机的操动声,只看到如同雨点一般的石块接着落下,砸在奥尔良本就满是凹槽的墙体上。

弓箭手的指挥军官张弓搭箭,对准野蛮人来的方向。

“嘣!”

一声弓弦绷弹,一支缠着白色布条的箭矢飞上半空,继而落在地上,那距离野蛮人还有一段距离。

“看着,只要野蛮人走过白布,那么就让他们长长被箭矢刺穿的滋味!”

随着野蛮人的进一步靠近,局势也变得岌岌可危,在第一排蛮族士兵越过缠着白色布条的箭矢时,迎面而来的箭矢如同暴雨一般降临,只看见缓缓推进的野蛮人大军毫无防备的士兵成片倒下。

即便如此,依旧没有让野蛮人停下脚步,倒下的人后续的士兵会弥补空缺,也是因为弓箭让他们挺起盾牌,但是他们的速度并没有改变。

“他们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了!”

在塔楼上的士兵指着下面的蛮族军阵大声呼喊道:“我们必须要做点什么而不是在这里等死!”

“该死的,我知道!”

沃克里克不耐烦的嚷嚷着,接着,他指挥着操动弩炮的士兵,隧指着距离塔楼最近的攻城塔对士兵们说道:“看到那座攻城塔没有,瞄准!”

蛮族的攻城塔虽然有罗马攻城塔的模样,可是在防护上面差距巨大,也正是谁都能够看出铁板拼接的与牛皮包裹的哪个防护更好吧。

攻城塔顶部有斯基泰人的弓箭手,他们挽起复合弓对准下方的罗马士兵频频射箭,城墙上只顶着牛皮头盔的弓箭手自然无法阻挡住这样从天而降箭矢不断倒下。

“发射!发射!”

沃克里克大声呼喊着,弩手猛地用力拉动杠杆。

“咔!”

只听一声巨响,弩炮发射出一枚石弹,那石弹直直冲向野蛮人的攻城塔。

“咔!”

只听见一声清脆响亮地撕裂声,石弹击穿了攻城塔并且在攻城塔的背面带出数个惨叫的士兵落在下方的人群中。

第七百一十七章:鏖战

飞石击穿攻城塔,被撞出的蛮族士兵如同秋风拂过的落叶,坠落在下方军阵撑起的盾牌上发出“砰砰”得声响。

“打得好!打得好!”

沃克里克哈哈大笑,指着那被击穿的攻城塔不得不停下休整,他回过头来大声鼓舞着士兵们继续射击。

士兵们看到了弩炮的威力,自然是鼓起了信心,他们卖力地将一块石弹捧到弩炮上。

器械师跑到沃克里克的身旁,他在观望着,准备给攻城塔的顶部给予一发进攻。

此时的斯基泰人在攻城塔上看到了瞄准他们的弩炮,他们大声呼喊着,召集所有弓箭手对准这处炮台。

密集地箭矢搭在城垛上,“叮叮当当”被弹开。

士兵们加快了速度,最终拉动皮条,最终放上石块。

“准备,让那帮该死的野蛮人见鬼去吧!”

器械师指着前方停下的攻城塔对着身后的士兵呼喊着,只见那操动着弩炮的士兵双手紧紧抓住发射的握力杆。

沃克里克只感觉头顶有一股凌风拂过,抬起头来,只看到几发巨大的石弹砸了过来,撞击在本身就巨大的弩炮上。

“咚!”

一声巨响,弩炮整个垮塌,巨大的炮台就对准眼前正在观望着敌方攻城塔的器械师。那个紧紧抓住握力杆的士兵在弩炮失重的情况下身不由己地按了下去。

“小心!小心!”

沃克里克看到情况不妙,急忙朝着那器械师扑了过去,试图在悲剧发生之前将这还不知道情况的家伙挽救。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器械师侧过头来疑惑地看了沃克里克一眼,接着,一大团鲜血就溅满了沃克里克的满脸。

“哦,天呐,天呐,发生了什么。”

沃克里克扑倒在地,看着眼前只剩下半截的尸体还在微微蠕动,鲜血跟碎肉早已经铺满了尸体前面的城垛,器械师的上半身不知道哪里去了。

沃克里克的脑袋嗡嗡作响,他竭尽全力试图回想起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大脑像是在那一刻中断了一般让他怎么都回想不起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只能得出结论是,悲剧发生了。

“不,不是我!不是我!”

绕过倒塌的弩炮,看到自己亲手造成的悲剧的士兵大声呼喊着,跪在地上面朝着器械师的半个身子不断在自己的胸口画着十字。

“喂,这东西还能修好吗?”沃克里克一脚将这个还在忏悔的士兵并且大声怒骂道:“现在不是忏悔的时候,快,找新的器械师来,我们需要弩炮!”

被踹倒的士兵吓坏了,他瞪大还在流着眼泪的双眼看着沃克里克,冷静片刻他赶忙点头,接着连滚带爬地起身沿着城墙朝着另一座塔楼跑去。

“咔!”

一声巨响,沃克里克连忙抬起头来,只看到一颗燃着熊熊火焰的飞石在不远处的另一座塔楼上被弹射而出。

燃烧着的石弹在半空中划过一道黑色的弧线,直直集中另一座攻城塔。

“轰!”

石弹击穿了攻城塔的顶端,更是将上面完整的平台挡板生生砸出一个豁口来,上面被碎木屑刺伤的斯基泰人士兵躺在上面不断翻滚着并且发出痛苦的哀嚎声。

“咔咔咔…”

匈人军阵当中又是一阵投石机的发射出来的撞击声,无数石头从天而降落在城墙上,但是大多数被坚固厚重的墙壁阻挡。

穿过城垛的石块瞬间击倒四五个拥挤在原地的士兵,其他人则蹲伏在城垛后面,内心在一遍遍祈祷着,希望不要让如此好运气降临在头顶。

“罗马的勇士们,抬起你们的头来,迎着敌人,反击!反击!”

热血沸腾的军官站在城垛后面大声鼓舞着在场的士兵们。

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手持一个铁质支架,上面顶着一个铜盆,盆中燃烧着熊熊火焰。他一手紧握着一根木制的小小十字架,口中念念有词像是在祈祷。

如同雨点的箭矢漱漱落下,从他缓缓走动的身影旁穿过,“当当当”地打在士兵们挺起的盾牌上。

弓箭手们伸出手持着箭矢在他的铜盆的火焰上将箭矢点燃,然后架在弓弦上待命。

此时的蛮族攻城塔已经距离他们不足五十米的距离了,此时,在奥尔良的城墙后面居民的房屋顶部,一架架投石机也在不断操动着,将一块块燃着火焰的石弹透出,对着眼前不断挺进的蛮族军阵一次次打击。

“砰!”

一块石弹在降落过程中撞在一座攻城塔的侧面,被木板弹开落在下方挺进的士兵方阵当中,瞬间在整齐的方阵中出现了一个显眼的空洞。

“不要畏惧,挺起胸膛,让这帮文明人看着我们高傲的将自己手中的铁剑刺穿他们的喉咙!”

蛮族贵族们全副武装,穿在身上精良地使得他们全身上下都散发着银色的光芒,带着面罩的头盔更是让他们只露出了一张用来怒吼的嘴,身后普通的士兵相比较他们则显得相形见绌。

“预备!”

只听见城墙上的一声命令,成排的弓箭手将还在燃烧着火焰的箭矢搭在弦上直指天空。

“发射!发射!”

“轰!”

在那下令的一瞬间,千百支弓弦同时作响,那声音如同惊雷炸响,电光火石之间数百只箭矢飞向天空,带着罗马人愤怒的火焰落在越来越近的蛮族军阵当中。

“呼呼呼…”

燃烧着的箭矢插在蒙着皮革的攻城塔上,很快就让缓缓向前推进的攻城塔燃起了熊熊大火。

蛮族人似乎并不放弃,他们推动着攻城塔继续向前,哪怕如此剧烈地燃烧都不能让他们就此放弃。

“来了!来了!来了!”

燃烧着熊熊烈火的攻城塔来到奥尔良的城墙前,军官此时比士兵们更加紧张,沃克里克更是冲下塔楼,来到城墙上,此时蛮族人的攻城塔已经紧紧贴着奥尔良的城墙。

弓箭手赶忙推倒第二线,持盾持矛的步兵们上前,他们挺立盾牌,将长矛架在盾牌上,双眼紧紧地盯着眼前的挡板。

“吱嘎——”

尖锐地声响,挡板缓缓放下,接着一声碰撞声响起,木制的挡板重重落在奥尔良城墙的城垛上

“吼!”

只看见一大群身穿厚的重皮革铠甲,双手持着明晃晃战斧的野蛮人大声怒吼着,冲出攻城塔一跃而起,直接落在罗马人挺起的盾牌上面。

可怕的野蛮人,在混乱的人群当中宛若发狂的公牛,挥舞着两把锋利地斧头,在人群中来回穿梭着,他们如此灵活,盾牌这类防护用的武器却成为了累赘那般。

手起斧落,一个接着一个的罗马士兵被砍翻在地,鲜血重新染红了地面。

第七百一十八章:鏖战

“不要混乱,集合,聚集在一起!”

沃克里克高举起手中的斯帕达铁剑大声呼喊着,一个一个拍打着士兵们的肩膀,示意他们跟随自己的步伐。

“快!快!”

沃克里克高声呼喊着,带着十几个士兵拨开眼前往回撤的弓箭手,眼前双手持战斧的野蛮人大声咆哮着如同嗜血的野兽一般。

“组成密集阵列,向前推进!”沃克里克在这时发挥起自己作为百夫长的作用,他高举着铁剑,让身后的士兵们注意到自己。

他们十个人并列成一排,挺起盾牌组成一道墙壁,圆号手就在他们的身后,合着他们的步伐吹动着号子。

一声声清脆的号声配合着士兵们沉重的步伐一点点向前推进,沃克里克整个人都躲在盾牌后面,他手架着铁剑就像是隐藏自己毒刺的蝎子,随时准备给予自己的敌人最致命的一击。

通过攻城塔上源源不断地输送着,上百人的野蛮人涌上城墙,使得本身就拥挤不堪的城墙上更加让人没有立锥之地。

很快,汇集在沃克里克身后的士兵们越来越多,他们跟随着沃克里克的步伐快速挺进冲进了混乱的战斗当中。

前方人头涌动,惨叫连连,不断有被斧头砍得浑身是血的士兵被推下城墙,在一声声如同沙袋坠落到地面沉闷地声响,使得惨叫声嘎然而止。

“前进!前进!”

沃克里克大声呼喊着,带领着紧紧追随他的士兵快步向前,挺起盾牌狠狠地撞向还没有站稳脚跟的蛮族士兵。

他们杀得起劲,可是没想到听到圆号声与杂乱的脚步而回过头来的时候,迎面撞见的却是一面阔盾加上架在阔盾上面的长枪。

“刺!”

沃克里克大声怒吼着,只见士兵们同样是热血沸腾,他们大吼一声,挺起长矛猛地朝前刺去。

四五个野蛮人就这么倒在血泊当中,后续的野蛮人同样不惧死亡的冲了上来,如同愤怒的公牛嚎叫着,凶狠地撞在罗马人的盾牌上,因为罗马人密集地站在一起,以正常人的力道是根本冲撞不过的。

沃克里克依靠着盾牌的掩护,挺起斯帕达铁剑,抓住机会频频刺击,眼看就要将野蛮人压缩回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时,不知什么时候,下方野蛮人的云梯竟然架在了城墙上,爬上来的野蛮人一个接着一个跳进沃克里克身后的人群当中,瞬间,看似完整的军阵顷刻间瓦解,双方重新回到了混乱的厮杀当中。

“打掉攻城塔!打掉攻城塔!”

不远处一座突兀出的塔楼上,器械师指挥着士兵,他指着位于自己右侧的攻城塔,招呼着士兵们将弩炮调转炮口,然后装弹,直指眼前正搭在城墙上源源不断投送士兵的攻城塔。

“咔!”

一发石弹在清脆地声响中弹射出去,如同白昼当中一闪而过的黑影。

“轰!”

如此近的距离,给予了这颗石弹巨大的破坏力,生生从侧面击穿了野蛮人的攻城塔,从攻城塔的另一侧飞出已经失去了力量的石弹伴随着破碎的木板坠落到地面。

“装填!装填!”

器械师的嗓子都变得沙哑了,即便如此,他还是大声呼喊着,眼看着城墙上的野蛮人越来越多,能够守护住塔楼的士兵渐渐支撑不住。

受到指挥的士兵匆忙劳作着,他们无不大汗淋漓,手臂上因为用力过度而青筋暴起,每个人都咬紧牙关坚持着,毕竟懈怠了,他们就会死。

“推到塔楼上去,我们要在那里守护弩炮!”

沃克里克在混乱的人群中一遍遍呼喊着,天知道他的嗓门还能不能指挥的了各自为战的士兵。

“吼!”

这时他听到一声怒吼,回过头来却看到一个野蛮人冲到了面前,他高举起战斧,这斧头上满是鲜血跟碎肉,配合着他因为杀戮而变得狰狞的脸,活脱脱的像是地狱而来的恶魔。

沃克里克面对这样凶残且狰狞的家伙全然没有畏惧,而是阴沉着脸,挺起盾牌,迎着那落下的斧头。

“咔!”

厚重的盾牌狠狠地打在,那人的手臂上,疼得那家伙惨叫一声,手中的斧头早就飞得无影无踪。

沃克里克可不会给这个家伙任何喘息的机会,只见他猛地挺起长剑,接着,狠狠地将其捅进这个野蛮人的胸口。

“嗤!”

沃克里克力量之大,将斯帕达铁剑硬是整个贯穿了这野蛮人的胸膛,直到剑柄抵在他的胸口。

这个野蛮人面色刷得一下就白了,作为垂死之前的挣扎,他无力的双手还是紧紧抱住沃克里克持剑的右手。

杀戮之人并不懂得施以仁慈,沃克里克就是这样的人,他面露凶光,双眼通红,杀气凛冽。对于这个垂死挣扎的家伙更是残忍至极,只见他挥动起盾牌狠狠地砸在那还留有意识的脑袋上。

一下!两下!

创口流出大量的鲜血很快将这个野蛮人画满各种纹身的脸覆盖。

终于,失去意识极有可能已经死掉的家伙松手了,沃克里克一用力,铁剑带着一团鲜血喷洒在地上。

提着被鲜血染红的剑,沃克里克一把抹去洒在他嘴旁的血滴,加快了步伐,面对着混战在一团的野蛮人,他更是没有任何怜悯之意,手起剑落,城墙上多了一具又一具不甘的尸体。

“轰!”

这时候,只听到一声巨响,接着是巨大的震动,沃克里克一个踉跄禁不住摇晃猛地跪倒在地,他赶忙抬起头来,只看到眼前的塔楼石块断裂,迅速崩塌,上面的弩炮也像是一架玩具一般随着崩塌的塔楼一块坠落,更不用提脚下失去支撑物的士兵们。

惨叫声持续片刻便嘎然而止,一切都被掩埋在碎石当中。

“咚!咚!咚!”

这时候,沃克里克就听到一声声巨大的撞击声响起,他赶忙回过头来。

“踏踏踏…”

一连串的脚步声响起,只看到城下大量的士兵聚集在一起,他们持盾持矛,其中更是不乏临时征召而来步兵。

他们挺起盾牌,组成了一道三面的阵型,挺起盾牌,手持长枪架在盾牌上,目视前方,看着不断颤抖的城门,每个人的神情各异,有严肃,更有畏惧,甚至有的人脸上还挂有泪痕。

没人敢想象颤抖的城门另一端到底是什么,他们只知道那个已经出现裂痕地门栓破碎,就是直面他们的时候。

城门上不断落下死去的士兵,或者是断裂的手臂与头颅。这也很好地解释了为什么驻守城门的士兵会对于野蛮人肆无忌惮地攻击城门而不作为。

“不要害怕!他们攻上来,就用盾牌把他们顶回去!”

军官这时候还在教导着新入伍的“士兵”,虽然他们早已经盯着颤抖的城门泣不成声。

第七百一十九章:日落

野蛮人的进攻如此猛烈,不难看出他们到底想要什么。

一个野蛮人挡住了他的去路,沃克里克咬紧牙关挺起残破不堪的盾牌迎敌。

“喝!喝!喝!”

这野蛮人怒吼着,不断挥舞着自己手中的斧头猛地砍下,沃克里克不敢怠慢,急忙挺起盾牌。

“咔!”

斧头落在沃克里克手中的盾牌上,沃克里克就感觉自己的左手臂不堪重负地往下一沉,沃克里克冷哼了一声,像是卯足了力气猛地推动盾牌试图将这个野蛮人的右手推开。

“刷!”

这个野蛮人的右手被沃克里克甩到了一边,沃克里克抓住机会挺起斯帕达铁剑朝着这野蛮人狠狠地刺去。

“当!”

铁剑击打在野蛮人挺起的盾牌被硬生生地弹开,只看见这野蛮人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这个野蛮人不再是双斧那么嚣张,相比较他那些疯狂地朋友们,他更加惜命而注重自己的防护。

他立马一个快步闪到沃克里克的眼前,然后用回过手来的斧头柄狠狠地敲打在沃克里克的头顶上。

“当!”

虽然头顶有头盔防护着,这么沉重的一击还是让沃克里克脑袋一蒙,整个人都跌倒在一地的尸体上。

“死吧,罗马人,死吧!”

打倒沃克里克的野蛮人大声怒吼着,他猛踹了两下沃克里克的腹部,直到剧烈地疼痛让沃克里克一时间回不了神来。

接着,只见这野蛮人高举起手中的战斧,目光配合着脸上的血迹显得如同恶魔一般狰狞。

沃克里克闭上了双眼,疲惫与疼痛已经让他认清了军人的宿命,也不知道他是否以此为傲。

“刷刷刷…”

一阵阵听不出呼啸如同暴雨前的狂风,沃克里克就这么侧躺在一地的尸体当中,只感觉狂风呼啸,在耳旁嗖嗖落下,他紧闭双眼,久久不愿睁开,知道风停,一声“窟通”,接着感觉到腿部有一股压迫的沉重感。

他这才睁开双眼,看到身旁的尸体上插满了箭矢,在看腿部,那个刚刚还要杀了他的野蛮人此时正躺在他的腿部奄奄一息,在他的背上插满了箭矢。

“什么,这是什么情况?”

沃克里克自问着,扶着还有些沉闷地脑袋坐起身来,只看到自己眼前奥尔良城中架设在房顶上的投石机一齐发力。

瞬间,几十块燃烧着火焰的石块从天而降,直直地落在沃克里克身后城墙外架设的攻城塔顶部。

“轰!”

巨石落下击穿了攻城塔,将上面还在跑动准备登城墙的蛮族士兵瞬间击飞,木制的结构终于支撑不住重力打击,在一声声哀鸣之下缓缓垮塌下去。

其中夹杂着上面野蛮人的哀嚎,仿佛这声音是从地狱而来的一样刺耳。

“撤退!快撤退啊!”

城墙上还幸存的士兵们相互搀扶着朝着城墙下跑去,他们三三两两地从沃克里克的身边经过,口中说得尽是丧气话。

“该死的,回来,坚守阵地!”

沃克里克大口喘着粗气,他想起来,可是手臂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与身体上的沉重疲惫相比,此时阿提拉所带来如此强大的战斗力给他造成的心理压力才是最为沉重的。

他半坐在一地的尸体堆上,裤子上早已经被鲜血染地通红,城墙上的野蛮人越来越多,罗马人越来越少。

沃克里克吞咽了一口口水,整个人因为长时间的战斗没有得到缓解让他的嘴唇干裂,整个人的面色苍白。

“快看,这里有个人!”

这时,他被正要经过的士兵发现,好心的士兵将他扶起,搀扶着朝城墙下走去。

“为什么,为什么!”

沃克里克一边走着,一边质问着身旁的士兵,他看起来非常不甘心,可是因为精疲力竭甚至都不能挣脱出士兵的手臂而自己站立。

“别傻了,我的朋友。”

似乎听出了沃克里克的意思,一个士兵向他解释道:“西段的城墙上面挤满了野蛮人,他们正在朝着这里赶来,我们必须要离开了,在这里只有死!”

“该死的,罗马的军人,不就是为了守护罗马的土地而存在的吗…”沃克里克一边说着,眼看着来到了下城墙的楼梯。

“轰…”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只听到一声巨响传来,大量的木板碎屑飞出落在盾牌上。

这时候,只听到野蛮人粗旷地号角声响起,接着,就是震耳欲聋地喊杀声响起,就像是一团爆发出的火山岩浆,大量的蛮族士兵呼啸着冲进城门。

“挡住他们!挡住他们!”

军官大声命令着,士兵们咬紧牙关稳住脚步,后面的士兵更是伸手按在前面士兵的肩膀上。

“咚咚咚…”

怒吼着的野蛮人撞在罗马士兵的盾牌上,组成盾墙的士兵如同一座大坝一般阻挡住野蛮人军队冲击的洪流。

双方军队仅仅依靠着一面薄薄的盾牌,用长矛与战斧疯狂地绞杀在一起,一时间鲜血四溅,杀喊声震天。

房顶上的弓箭手更是近乎疯狂一般,射一箭都要大吼一声,仿佛这小小的箭矢并不能够宣泄他们心中的怒火。

“快,我们没有时间了!”

搀扶着沃克里克的士兵惊呼着,扶着沃克里克加快了脚步跑下城墙,刚到地面,只听到身后传来震天的杀喊声。

回过头来,只看到西段城墙上的野蛮人冲下了城墙,朝着沃克里克他们而来。

半路上冲出一队士兵,冲杀进野蛮人的侧面,阻挡住了他们的进攻。他们着装简陋,只有一顶皮质的帽子,手中的武器与盾牌很多是农具甚至削尖的木棒,这明显是市民们自发组成的部队。

“走!走!”

士兵扶着沃克里克加快了速度,朝着城中跑去。

一路上,街道两旁遍布伤兵,还有临时征召的士兵们列着队伍七零八落地朝着内部退后。

在城中穿过的河面上,士兵们正在桥上用石块跟木板构建简单的防线,因为北部城区即将沦陷,这是不争的事实,所以他们决定在城中抵抗,用喝酒与桥梁作第二道城墙。

“也许我们应该清楚野蛮人的军队如此庞大并且有惊人的进攻能力。”

看着早已经浓烟滚滚的北部城市,在南部城区的主教阿乃努斯面色苍白,嘴唇颤抖,他在心里一遍遍地祈祷着,“该死的,埃提乌斯,你到底死在了何处。”

第七百二十章:日出

眼前一片混沌,没有奇妙地梦境,只有黑暗,不知道在其中度过了多长时间,当沃克里克再一次醒来的时候,眼前已经接近到了日落的晚期,眼前都一混沌,发现他自己正靠在一块大石头上。

面前是一条路,道路上来来往往都是忙碌的市民与士兵,那个救了自己的士兵也不知踪影,可能是将自己丢在这里吧。

扶着自己还有些沉重的头部,沃克里克费力的将自己的头盔取下,再看头盔,上面已经有一个显眼的凹痕。

沃克里克咬紧牙关,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站起来,走了几步找到一个水渠,在那里沃克里克随手找来一个桶,装了半桶水,先是喝了两口。

这时候,他透过昏暗的光线,看到了在水中自己的倒影。

他的脸上满是血迹,额头上更是有一大块淤青,正好是在自己头盔凹陷处的位置上。

“真是个下狠手的混蛋,打算在那时候弄死我吧!”沃克里克感慨着,顺便在水桶捧出水来清洗了一下自己的脸还有血迹斑斑的头盔。

走在路上,乘着夜色,奇迹一般地,阿提拉的军队竟然停止了进攻,所以,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时刻,罗马人自然是不可能放松。

街道上士兵与市民们来来往往的,他们扛着石块与木头,在桥头,还有在河岸上,士兵们构建了一道一点五米多高的城墙作为防线。

沃克里克一步一步慢慢地来到桥头,在那里驻守的士兵手持着火把,看到沃克里克来了急忙行礼。

“现在怎么样?我是说现在的防卫。”沃克里克实在不知道该跟这几个陌生的士兵交谈了,他还是吞吞吐吐地问了一个问题,然后就站在桥头防线上。

对面,大量的野蛮人正站在桥的对面,因为为此他们已经做了多次进攻,桥上布满的尸体能够看出。

“野蛮人进攻了几次?”

看到一地的尸体让沃克里克的脸色阴沉下来,一时间他脸上的沉闷都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我们需要加上更多的石头,将这里的地基加固。”沃克里克指着下方对士兵们说道。

“可是我们并不认识您,大人。”一个士兵满脸戒备地说道:“我们还不知道您的真实身份。”

“是的,也许是一个野蛮人的间谍不是吗?”士兵们说着,挺起长矛,对准眼前的沃克里克。

“是的,你们真的不了解我。”

沃克里克凑近火光,他摘下头盔,露出额头上的那块淤青接着对士兵们说道:“我不过是一个在城墙上吃了亏的罗马人,不过我在明天天亮的时候与你们共同战斗,然后报了今天中午野蛮人给我造成的伤害。”

主教堂内,主教阿乃努斯跪在雕刻着上帝的十字架前,上面雕刻着耶稣受难的雕像。

阿乃努斯跪在台下,穿着一身素袍,此时他比以往看起来更像是一个虔诚的教徒。

“上帝啊,我乞求您能够可怜可怜您虔诚的信徒吧,让我们得到救赎,救赎,是的,降下代表着您的军队,保佑奥尔良,嗯,保佑罗马!”

哪怕是主教阿乃努斯一遍遍祈祷着,可是耶稣还是将头微微垂在一边,像是熟睡了一般死去。

他到底听到了阿乃努斯的祈祷吗?没人知道,整个教堂只有他一个人,他的心就像是沉下去的落日一般黑暗无比。

第二天天明,一声尖锐的号角响彻四周。

“快来看,都快来看看啊!”

士兵的吼叫声吵醒了独自一人缩在街道墙角睡觉的沃克里克。

此刻天刚亮,太阳还没有露出太多,眼下的一切,也算是朦胧之中

他揉着稀松地睡眼,看到一大群士兵手持长矛与铁剑朝着“城墙”跑去。

沃克里克第一感觉到一丝危机,他赶忙起身,跟随着大部队来到桥头的防线。

此时这里已经挤满了士兵,他们头戴锈迹斑斑的头盔,手持长矛,混乱的拥挤在一起,弓箭手也站在城墙还有屋顶,更多的士兵则是手持梭镖,准备着迎击随时会进攻的野蛮人。

可是野蛮人并没有像昨天那么冲动,以为用着自己庞大的数量还有所带来的恐惧就能够击垮在奥尔良的罗马人,可是他们失败了。

此时的罗马人,只看到河对岸的野蛮人将投石机推到街道上。

桥头,大量的俘虏跪在那里,他们的身后是持着明晃晃铁剑的野蛮人。

阿提拉正站在河对岸,在众部落首领的簇拥下,坐在一座高大并且华丽的车驾上,他身材不高,身穿黑色的甲胄,一顶镶嵌着黄金的黑铁头盔,并且在头盔上突出一团长长地黑色马综一直垂下到自己的胸口。

看到他这般模样,不仅仅是沃克里克,连同他身旁以及身后的士兵。所有人都瞪大双眼,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看着那个近在眼前给他们带来无限恐惧的匈人。

阿提拉微微举起右手,他的士兵们看到他的手持,立马双手紧握住铁剑剑柄,高举过头顶。

“他们要杀了战俘?”

一个士兵惊呼着,他的惊讶引起了周围人的慌乱,毕竟对待战俘使用残暴的手段,无论是罗马人还是野蛮人,他们都擅长并且热爱这么做。

阿提拉抬起的手又狠狠地劈砍下来,与此同时,他的士兵们同时挥砍下手中的铁剑,将被束手束脚动弹不得的战俘。

那一瞬间,所有亲眼目睹者的都不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昨夜的血迹在地面上凝固,可是很快就平添了新的嫣红的血液。

一个个人头滚落下来,被其他野蛮人狞笑着踢到了清澈的河水当中,一个个喷涌着鲜血的无头躯体如同没有依靠的提线木偶倒在地上,尸体还在不断颤抖。

“天呐,天呐!”

士兵们惊呼着,指着眼前亲眼目睹的惨状。

“不要被他们所欺骗,那是他们散布的恐惧。”沃克里克大声怒吼着,并且一把夺过身旁士兵的盾牌,抽出铁剑,不断敲打着,试图引起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不要被他们的刀剑吓倒,如果你们畏惧了,就会被他们用相同的手段杀死,所以,拿起武器,抵抗!抵抗!”

市民们,还有士兵们,都沉默的,看着眼前这个不断呼喊着的男人,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是默默地看着沃克里克。

“我们最终会得到救赎,不过,上帝需要在我们得到救赎的时候看到我们的勇气!”沃克里克说着,磨砂着自己手中的铁剑,“他们来了,带着上帝的质问,答案,就在我们的刀剑之下,所以,让我们来回答这个问题吧!”

第七百二十一章:援军

“我们终究逃不过这样的宿命!”士兵们呢喃着,他们满含泪光,不知这是因为绝望还是因为愤怒,所有人紧紧握住手中的长矛,准备殊死一搏。

沃克里克四处张望着,却在一地头盔当中看到的是装饰着黄色鸟毛的头盔,却没有见到一个百夫长的头盔,也就是说,可能这里,只有他一个百夫长了。

“军官们呢?”沃克里克问身旁的士兵。

“死伤殆尽。”

那个士兵回答道:“我本以为不会再有百夫长了,在北区抵抗的战斗后。”

“他们都战死了吗?”

“也许吧。”那士兵接着回答道:“本来抬回来四五个,可能活下来的只有您了吧。”

沃克里克沉默了,他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中的那顶百夫长的角盔,掂量着,然后郑重地,就像是他当初第一次带上这顶头盔时那么庄重。

沃克里克就这么缓缓地将头盔一点点戴在头顶,感受到自己脑袋上的越来越沉的重量。

“那么,现在,就听我的指挥吧。”沃克里克沉声说道。

“投降吧,罗马人。”一个懂拉丁语的野蛮人站在桥头,摊开双手,大笑着说道:“你们没有希望了,强壮的士兵死伤殆尽,余下的都是老弱病残,负隅顽抗,不如选择跪下,我王阿提拉,将会免除你们的死亡。”

“这是我们的宿命,我们绝不能够被恐惧蒙蔽!”

沃克里克小声呢喃着,从身旁士兵背上的口袋中抽出一根重型标枪。

就是这样明抢都没有人说什么,所有人都回过头来看着沃克里克,这个仅剩的百夫长,虽然他们并没有受到严格的训练,可是服从命令似乎是罗马人的天性一般,他们静静地看着沃克里克的所作所为,仿佛在冥冥之中认同了沃克里克的领导地位。

“怎么?罗马人,做出选择了吗?”

那位野蛮人大声质问着站在桥头堡垒上的沃克里克他们,而沃克里克这唯一一个军官模样的家伙背对着他让他非常好奇。

“不!”

沃克里克大声怒吼着,只见他猛地回头,手中高举起那根重型标枪,标枪随意他的怒吼自己右手的投掷,如同电光火石一般飞速脱手而出,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在那野蛮人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猛地击穿他的胸口。

这个翻译的惊讶目光与表情永远定格在了脸上,只见他仿佛胸口受了一记重拳整个人腾空而起,“咚”得一声砸在地上,然后整个人长长的吐出最后一口气,彻底地死寂了下去。

就是这样一个漂亮的击杀也是让其他野蛮人一声惊呼,他们低头看着这个已经咽气的翻译官,再抬起头来看着那个站在城墙上宛若一座大山一般的沃克里克,相比所有人都知道了罗马人做出的回答。

“呜——”

悠长的号角声响起,每个野蛮人咬牙切齿地,如同发了疯的狼犬,他们大声咆哮着,要让罗马人为他们的翻译官的死付出血的代价。

“轰隆隆…”

大量的野蛮人士兵高举起手中的武器冲上石桥,如此巨大的脚步声甚至震颤地整座石桥都在微微颤抖。

“他们来了,弓箭手,我们的弓箭手!”

沃克里克大声呼喊着,在两侧的弓箭手立马张弓搭箭,密集的箭矢从两侧射来,不断有野蛮人士兵中箭倒在缓缓流淌的河水当中。

落到河水里的野蛮人流淌出来的鲜血把河水染地血红,可即便如此,大量的野蛮人不知道从哪找来的小船。

他们划动着小船朝着河对岸扑来,可是在半路,他们遇到手持长矛的罗马人不断刺击,让他们停在水面成为了房屋顶部罗马人的活靶子。

桥头,源源不断的野蛮人虽然付出了较为惨重的伤亡,可是他们并没有任何后退的意思,反而是愈演愈烈,踏着尸体冲到了桥头防线之下。

“干掉他们!干掉他们!”

沃克里克呼喊着,抽出梭镖朝着下方狠狠地掷下去,只见一个野蛮人瞬间脑袋中标倒下。

士兵们纷纷效仿着沃克里克,从自己身后的背包里抽出梭镖朝下面投掷,不断有野蛮人倒下,可是更多的野蛮人则举起盾牌挡住如同雨点的梭镖。

这么仅仅只有两米高的简陋防御工事根本不可能抵挡住野蛮人的进攻,只见他们下方用盾牌作为支撑,双手持斧头与阔剑的野蛮人呼啸着踩着盾牌一跃而起,跳进混乱的人群当中疯狂厮杀。

双方军队就在这窄窄地桥梁上疯狂厮杀,沃克里克身处其中,他频频挥动早已经布满裂口的斯帕达铁剑,每挥砍一下都要大声怒吼一声宣泄自己心中的怒火。

可是铁最终支撑不住他的挥砍,“呵咔”一声折断,沃克里克看着手中仅仅剩下半截的剑身,来不及迟疑,他急忙低头寻找一切能够让他继续作战的武器,虽然他已经筋疲力尽了。

“吼!”

只听到一声怒吼近在眼前,这粗旷地声音分明是野蛮人的,沃克里克抬起头来,只看到一个野蛮人挥动起粗糙的盾牌猛地便他砸来。

“砰!”

沃克里克只听到一声脆响,他就感觉到自己眼前一黑,整个人直直地倒了下去。

朦胧当中,他看到那个野蛮人高举起铁剑准备杀了他,可是两三根长矛瞬间刺过来击穿了他的腹部,他还是不甘心,可是已经被狠狠地推开,只留下他临终前不甘的惨叫。

“快,快!”

这时候,他听到急促的拉丁语,只感觉自己被抓住锁子甲缓缓向后拖动。

到了这时,他才将将回过神来,脸上一阵剧痛几乎让他昏厥。他费力地伸手一抹,看到自己脸上一片血迹在自己的手上。

“真该死…”

沃克里克实在是没有力气再说更多的话了,就在这时,只看见四面八方涌出大量的野蛮人,他们顺着河岸防线冲了过来,如同不可阻挡得潮水。

没想到,幸苦了整整一个晚上的防线竟然被大量的野蛮人轻易撕碎。

由市民组成的军队根本不可能是这帮野蛮人的对手,如果没有坚固的防线的话。

很快,彻底失去了抵抗信心的士兵们哀嚎着,疯了一般朝着身后的道路跑去,他们不愿意再抵抗了,罗马人彻底失败了!

“上帝啊,你你到底,抛弃了你的子民们啊!”

躺在冰冷的石板地面上,沃克里克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了,他哭泣着,用最后的力气,狠狠地敲打着地面,已经没有别的什么在能够体现出自己的悲伤之情。

野蛮人瞬间填满了街道,对垒很快演变成单方面的屠杀,奥尔良彻底没救了。

“上帝啊!上帝啊!”

沃克里克躺在地上如同死了一般,他目光呆滞,一遍遍呢喃着。

“呜呜呜——”

这时候,他听到了非常熟悉的号角声,这仿佛是一股无形的生命力灌注进他早已经被抽空的躯壳。

“轰隆隆…”

他看着街道的南部尽头,轰鸣从那里传来。野蛮人也停下了脚步,他们在颤抖,是的,他们在颤抖!

街道尽头涌出大量的骑兵,他们浑身银白,在日光下散发出渗人的寒光。

第七百二十二章:奥古斯都的禁卫

“那是什么?那是什么?”

野蛮人停下了进攻的脚步,他们的眼里看到的总是那占据着整条街道呼啸而来的银白。

街道上的碎石子被沉重的马蹄声践踏地微微颤抖,同样颤抖的还是蛮族士兵的内心,他们看着越来越近呼啸而来的银白两腿发软,冷汗连连覆盖住早已经变得苍白的脸。

“我的天呐,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哪怕是躺在街道的一角,沃克里克也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色到底是什么,他从来没有见识过这样的军队。

“跑!快跑!”

就在这帮白银的骑士挺起骑枪怒吼着扑到眼前时,他们这时候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再想招呼着逃跑已经来不及了。

战马的嘶鸣声,骑士的怒吼已经盖过了他们的尖叫,瞬间,只听到剧烈地碰撞声响起,没有人能够在这样的冲撞下得以幸存。

野蛮人的队伍被抱团冲锋的骑兵冲得七零八落,密集的骑枪撕碎了不知道多少尖叫逃跑的野蛮人,沉重的马蹄也不知道将多少人跟尸体踏成肉泥。

沃克里克就这么如同一具尸体般躺在一旁,冷眼旁观着眼前戏剧性地转变,刚刚还怒吼着说完杀尽城中罗马人的蛮族,顷刻之间在践踏之下失去了本来的模样。

这支不知从何而来的骑兵不断从沃克里克的面前经过,他们身上的银白全部是因为战马与人身上沉重的锁子甲与板甲拼接在一起。

无论是人还是战马,他们浑身都披挂着沉重铠甲,甚至都看不清他们的脸,这是沃克里克从来没有见过的这样的军队。

也难怪这帮野蛮人会见到这番情景如此恐惧,他们被这浑身披挂铠甲的骑士吓倒,被生生冲散。

战吼声停下,取而代之的是尖叫跟哭喊,前面的士兵为了活命拼了命地想要往回跑,后面的却还在盘算着砍下一个罗马人的脑袋而不顾一切地向前冲。

双方就在桥后的街道上挤成一团,前面往回撤的士兵在哭喊着,后面往前冲的士兵在怒吼,双方争吵地不可开交的时候。

罗马人的骑兵从后面杀到,这帮银灰色的骑士,哪怕身上与马甲上布满了野蛮人的鲜血。

这反而让他们看起来更像是嗜血的魔鬼,骑兵们再一次加快了速度,他们怒吼着,挺起沾满鲜血与碎肉的骑枪狠狠地撞了上来。

“轰!”

就像是一根巨大的撞槌敲碎了已经残破不堪的墙壁,那碎裂的“石块”哀嚎着、尖叫着坠落在河水中溅起大量的水花。

“怎么回事?”

看到自己前线的士兵竟然全线溃败,从阿提拉的脸上写满了惊讶,他感觉到不可思议,非常不可思议,难道罗马人还有后手吗?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我的王,罗马人的援军来了。”

他麾下的部将来到他的车驾前,小声将这个并不算是好消息的消息告诉给阿提拉。

“他们来了多少人?”

“成千上万,如同洪水一般袭来,越来越近了。”这个部将不知道如何形容给阿提拉,他还是用他所能够说出来的最简单的词汇向阿提拉汇报着现在具体的情况。

“算他们走运。”

阿提拉轻叹着说着,用着自己手中的剑鞘狠狠地敲打着脚下的木板,发出“砰砰”地声响,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一点点地宣泄出自己内心的不甘,作为一个王者不能说出口的不甘。

“都是谁?”

“弗拉维斯卢迦,弗拉维斯埃提乌斯。”

阿提拉的双眼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他整个人的汗毛树立,像是准备好战斗的公鸡,双眼紧盯着前方被打得落花流水的蛮族部落。

“我的王,是不是,需要我们去帮助他们…”

“不需要,我的朋友。”阿提拉冷冷地说道:“看看他们的神明能为他们做什么吧,我们现在必须要离开这里,不可能让四周坚固的城墙成为困住我们的囚笼。”

说完,阿提拉的马车缓缓调头,他麾下的士兵们也冷冷地看着在水中挣扎的野蛮人,而无动于衷,最终跟随着阿提拉的车驾缓缓退出奥尔良。

最终,大量全副武装的弓箭手站在河的两旁,他们张弓搭箭,对准还在河水中苦苦挣扎的野蛮人。

“看看吧,这就是入侵罗马的野蛮人应该受到的惩罚!”

军官们大声鼓舞着士兵,率先松开紧绷的弓弦,紧接着,士兵们纷纷怒吼着松开弓弦。

只听到弓弦的绷弹声如同被拉扯断裂的树木,无数箭矢顷刻之间从四面八方呼啸而出,这宛若地狱的冥河一般无数惨叫与哭喊充斥其中,整条河变成了血色,浮起尽是已经死去的尸体。

现在野蛮人退却了,严格意义上说,是阿提拉退却了,奥尔良最终保住了。

坐在街角上,沃克里克似乎总是被人遗忘,看着来来往往的士兵,没有人注意到这个伤痕累累的功臣,哪怕是递上一口水。

他也选择沉默,没人知道他此时内心是多么失落的,他也只能安慰自己:或许他们需要在乎更大的问题。

“恺撒,阿提拉退出了奥尔良,朝着北部退去了。”沃克里克听到了这样的声音,他连忙循声望去。

一片被清空的街道上,一个身穿铁质的灰色分段式铠甲,肩披着灰色的狼皮披肩,身后挂着厚重且华丽的紫色长披风的罗马人在阿乃努斯与埃提乌斯还有众军官的簇拥下不紧不慢地走着,身旁传达消息的军官在向那人说着什么,他们与沃克里克相隔着一队士兵,几乎是从沃克里克的面前经过。

“恺撒?”沃克里克微微复述着,刚刚向这个装饰华丽的罗马人称呼“恺撒”,那么这个人一定是奥古斯都。

“他是谁?”

沃克里克忍着疼痛站起身来,询问身旁的士兵。

“恺撒,东部罗马的奥古斯都,这场对抗阿提拉的总指挥官。”

“哦,我的天呐!”

沃克里克抱住自己的脑袋,看着那个渐渐远去的背影,他从来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罗马的统治者,并且是战场的最前线。

他忍着疼痛,拖着疲惫的身体沿着街道紧紧跟在那一行人的身后,他怕是没有看清卢迦的脸,那张属于奥古斯都的神圣的面庞,他自认这将是一个对他来说神圣的奖励,他总是不肯放弃。

“那么,奥尔良还有军官吗?”

卢迦一行停下脚步,他回过头来询问着身后的阿乃努斯。

“哦,恺撒,这,这个…”阿乃努斯似乎难住了。

“驻奥尔良北部城墙巡查部队百夫长沃克里克,向您致敬!”

这时候,只听到一声铿锵有力的话语在阿乃努斯的身后响起,所有人都回过头来,只看到一个狼狈并且满脸鲜血的家伙。

他的衣服与铠甲早已经肮脏的不成样子,也只有头顶着那顶变了形状的百夫长角盔显示着他的身份。

虽然浑身是伤,他还是在卢迦的面前站得笔直。

“沃克里克,哦,是的,忠实的家伙。”阿乃努斯连忙指着沃克里克对卢迦说道:“恺撒,是的,有军官,一个下级军官。”

看着沃克里克这副狼狈模样,其他军官都忍不住捂住自己的脸偷笑起来,倒是卢迦一脸严肃地上下打量着沃克里克,随后,他从身旁侍卫官的腰间取下一个水壶,递到沃克里克的面前。

“渴了吧,喝了它。”

沃克里克一下愣住了,他看了看卢迦,又看了看卢迦手中递过来的水壶,干裂的嘴唇抿了抿,沉默良久,终于伸出颤抖地双手接过水壶,打开盖子,仰头大口大口吞咽着水壶里的水。

“喝完,带着水壶来禁卫军报道,我需要士兵为我效劳。”卢迦自始自终都是阴沉着脸,仅仅是放下这句话就转身离去,可是听到耳朵里头的沃克里克明白,这么冷冰冰地话,已经是对他最大的褒奖!

第七百二十三章:沙隆会战

“该死的,真是该死的!”

阿勒曼尼人的首领弗雷德里克一边跟着队伍往前不紧不慢走动着,他大声抱怨着,此刻阿提拉早已经在前面找不见踪影,这时候他终于不用再跟阿提拉装出奴颜媚态。

他终于露出了自己本来就愤怒且带有极为不耐烦的态度,他大声抱怨自己不应该受到这样不公平的待遇,可是现在好了,他被阿提拉安排到军队的最后方殿后,那就意味着他与他麾下的阿勒曼尼士兵们将随时处在极度危险的境地。

不管怎样,他都能够感受得到他已经受到了阿提拉的冷落。

那么接下来,他最坏的打算,也不过是希望能够快点结束战斗,哪怕是胜利也好,失败也罢,看来继续向南走,才是他们部落唯一的去处,如果阿提拉有那个能力继续向南进攻的话。

天色已晚,可是阿提拉给出的命令就是不能够休整的彻夜赶路,惹得士兵们叫苦连天,可是又不得不这么进行着。

“我王,我王!”

正在弗雷德里克苦苦思索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几声急促的呼唤,弗雷德里克连忙回过头来,看到后方的传令兵策马匆匆而来。

他匆忙落地,因为重心不稳,一个踉跄几乎是一头栽在了弗雷德里克的脚旁。

“哦,天呐,快起来。”弗雷德里克的语气略带有一丝责备的意味,他接着对这传令兵道:“说吧,还有什么可怕的消息让你如此慌乱,这可不是一个勇士的作风。”

“吾王!吾王!”传令兵接着说道,“罗马人,罗马人从后面赶来了!”

“真该死!”弗雷德里克气得连连跺脚,接着问道,“他们有多少人?”

“天太黑,看不出有多少,不过从火把的数量上来看,他们有数千人的兵力。”

“这帮该死的罗马人!”

弗雷德里克骂不绝口,他是如此气愤握着挎在腰间的铁剑剑柄不住颤抖着。

“怎么办?怎么办?”

弗雷德里克在心里不断自问着自己,他绞尽脑汁苦苦思索,此时必须要想出一个对策才行。

“现在他们到什么位置了?”弗雷德里克紧追不舍地问道。

“距离我们还有一段距离,可是越来越近了,不难看出他们一定是骑着战马什么的。”

“吾王,追击的罗马人的数量并不多,按照他们这样的速度来看,他们的后续部队一定没有这样的速度,现在他们远道而来,我们只要反攻他们一定能够将他们击溃!”这时候一个年龄颇大,看起来经验十足的老将对弗雷德里克提议着。

“可是我们的士兵也非常疲惫了,我的朋友!”面对老将的提议,弗雷德里克并没有将这种提议放在眼里,“就拿我来说,现在走了那么多路,我的腿都酸痛不已,再看看我们的勇士,一个个气喘吁吁的,更不用说什么反击了,现在,别管他们,继续前进!”

弗雷德里克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或许他只是单纯的不喜欢自己的属下向自己提出一些战略性的建议,哪怕他经常因为自己的刚愎自用而吃亏。

好在自己是幸运的,毕竟自己的愚蠢并没有给自己铸成大错,所以他就很想当然的以为,不管他怎么选择,结局都不会太坏。

“我可不想掉队,省着力气追赶上去,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允许自己的士兵们停下。”

就在这时,在弗雷德里克军队的最后方,出现了大量的骑兵,他们怪叫着,挥舞着自己手中的弯刀与铁锤,在黑夜的保护下策马冲进用火把照明的阿勒曼尼人的行军队伍当中。

因为军队实在是太庞大了,所以阿勒曼尼人的军队行动缓慢,他们的后续更是老弱病残充斥其中,所以很快他们就被呼啸而来的骑兵将阵线生生撕碎,大量没有反抗能力的阿勒曼尼人成为了这帮不知名骑兵刀下的亡魂。

迭戈是这群追击骑兵的指挥官之一,他跟着安德鲁在不远处的树林,透过本身就暗淡的火光看着不远处来回窜动的骑兵,将一个个试图逃跑的家伙砍死在火光以外的黑暗当中。

“安德鲁阁下,我不明白。”迭戈指着这帮并没有费多大力气就收拾掉的野蛮人不解地问安德鲁道:“我们真的不应该在这帮家伙的身上浪费时间,我们应该直接追击他们的主力部队。”

“恺撒给我们的命令便是尽可能的杀伤他们的军队,并且拖累他们前进的速度。”安德鲁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们只需要咬紧他们的部队不松口不断骚扰与杀戮就能够让我们的敌人抓狂不已,这对于恺撒的意思来说,已经足够了。”

既然是恺撒的意思,迭戈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反驳,虽然对于虐杀这帮疲惫的老弱病残并不是他所感兴趣的。

“吾王,吾王!”

又是一名传令的骑兵策马匆匆赶来,弗雷德里克一脸不耐烦地回过头来大为不满地问道:“好吧好吧,又怎么了,告诉我吧,又怎么了?”

“我们后续的部队被罗马人袭击了,他们屠杀了我们的士兵!”

听到这消息。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所有人,是的,所有人都在看着弗雷德里克,看看他到底什么时候能够拿出一个足够服众的办法来。

“够了!够了!该死的,该死的!”

弗雷德里克气急败坏了,他疯狂跺脚,大声怒骂着,想尽一切恶毒的语言去侮辱罗马人,顺带把阿提拉一块骂。

“吾王,我们怎么办?”军官们询问道。

“还能怎么办,该死的混蛋!”弗雷德里克破口大骂道:“竟然罗马人非要与我们交战,那么我们就满足他们,让他们在前进的道路上给他们狠狠一击,彻底打垮他们!”

这么说着,弗雷德里克大吼着,招呼着部落里面最为精锐的士兵紧紧跟在他的身后,朝着不远处的树林而去。

“不要停,继续前进!继续前进!”

安德鲁还在带领着骑兵们继续追赶,可他在连续击溃了三支朝前赶路的野蛮人之后竟然再也没有看到野蛮人的踪迹,他打起一支火把,搜索着地面上的脚印。

“看来野蛮人已经意识到了我们的追赶,所以他们加快了速度。”安德鲁盯着道路上火光渐渐消失在黑暗当中仅存的光线。

“我们还要继续向前吗?”迭戈有些不安地问道:“毕竟我们已经脱离后续的阵线越来越远了。”

“继续前进吧!”安德鲁拍去手上的灰尘,站起身来。

“吼!”

猛地不经意间,所有人听到了一声咆哮,抬起头来,只看到黑暗中一把斧头飞来,直接插在那个手持火把的士兵脖颈上。

“防御!防御!”安德鲁朝着身后大喊着,接着抽出铁剑紧紧攥在手里,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黑暗。

第七百二十四章:沙隆会战2

“吼!”

只看到不远处的一片小小的灌木当中冲出一个怒吼的野蛮人,他以惊人的速度冲了上来,手持盾牌跟铁剑。

他就像是黑天里的一阵旋风而来,让位于距离他最近的那个骑兵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他挺剑刺穿了肚子。

“啊!”被刺中的骑兵惨叫着,“窟通”一声坠落下马。

这个突然闪出的野蛮人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警觉,他们纷纷挺起武器戒备,不少士兵因为眼前的一片漆黑而慌乱,胯下的战马也在不住挣扎着。

“不要害怕!”

安德鲁大声安慰着,因为距离火把最近,在黑暗当中如同灯塔一般的安德鲁很快引起了那个野蛮人的注意。

他就像是躲藏在黑暗当中捕猎的狼,在微弱的火光之下都能够清楚地看到他那微微反射出绿光的双眼。

他猛地拔出铁剑,高高举起,朝着安德鲁直冲过来。这时候,只听到四面八方想起了野蛮人那如同野兽一般的狂啸。

现在整个队伍都开始混乱开来,士兵们是在畏惧,因为只能听到野蛮人的怒吼,却看不到他们的踪迹,这样的未知所带来的恐惧要远远大于亲眼看到扑将过来的野蛮人实际得多。

“小心,小心!”

迭戈大声呼喊着,策马准备上前保护安德鲁,可是眼前一片太过于混乱,不断有受惊的战马在其中来回窜动,挡住了迭戈的去路。

只是让迭戈没有想到的是,安德鲁明知道自己即将遇袭却还是不紧不慢地起身,他双眼紧盯着眼前呼啸而来的野蛮人,右手伸到背后背着的口袋当中抽出一根梭镖紧紧攥在藏在后背的手中。

“吼——”

这个发了狂的野蛮人加速跑来就距离安德鲁不足十米的距离上。

“刷!”

安德鲁心里一沉,猛地挥动起右手,这股力道带动起整个身体向前一倾,脱手的梭镖化成了一道黑色的闪电一般直直地飞出。

那个野蛮人到这时候都没有意识到危险,直到一股劲风吹来,当他感觉到危险的并且想要挺起盾牌的时候,尖锐的梭镖早已经贯穿了他的脖子。

他就像是被狠狠地打中一拳然后整个人腾空,重重地摔在地上。

这时候,只听到粗旷地号角声响起,这时候四面八方的草地与灌木当中燃起星星点点地火把,可是在黑暗当中却看到大量的人头涌动。

“我们被埋伏了!安德鲁,快上马,我们撤退!”迭戈惊呼着,一遍遍催促着安德鲁上马。

安德鲁不敢怠慢,急忙抓住身旁战马的缰绳卖力地爬上马背,紧紧跟在迭戈的身后,可是就这样都已经来不及了。

这时候,只看见星星点点火把汇集成一片火焰的汪洋,反而是安德鲁他们的骑兵在其中更像是一座孤岛。

“该死的,我们被包围了!”迭戈咬紧牙关,还是乘着安德鲁不注意得时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仿佛是在责备安德鲁,这个时候就不应该在这里久留的。

“我们只有五百人。”安德鲁环顾四周,看到如同潮水一般涌来的野蛮人大军,他“刷”的一声拔出铁剑紧紧攥在手中,接着对迭戈说道:“我们不能在这里等死,杀出去吧。”

“也只有这一种办法了!”

迭戈轻叹一口气,高举起手中的长剑对身旁的士兵们大声说道:“现在跟着我,我们冲出去!”

说完,迭戈猛踹马腹,朝着回去时候的路面上正在汇集而来的野蛮人冲了过去。

骑兵们紧随其后,他们都是跟随着迭戈征战的阿兰骑兵,此时冲锋更是拿出了十足的势头,他们呼啸着,怪叫着挥舞起手中的骑枪与铁剑跟随着迭戈冲进了迎面而来的阿勒曼尼人的军队当中。

“咚咚咚…”

一阵惨叫声加着战马撞击在**上沉闷地声响在这黑暗当中听得尤为刺耳。

迭戈挥舞着铁剑大声怒吼着,他不知道自己策马已经撞倒了多少敌人,只不过看到的却是眼前的敌人越来越多,战马冲锋的速度也明显变慢了。

“咚!”

他胯下的战马被后续而来的士兵用盾牌狠狠地抵挡住,身边的骑兵们终于失去了冲锋的力气,纷纷停在野蛮人组成的盾墙前面。

骑兵们挺起手中的武器透过阿勒曼尼人手中火把带来的些许光明而疯狂地怒吼着,频频出手只是为了尽可能的杀伤眼前阻挡住去路的阿勒曼尼人。

“不要就此放过他们!”

阿勒曼尼人的王,野蛮人弗雷德里克站在密林当中用他那浑厚的嗓音朝着在场的所有进攻的阿勒曼尼士兵发号施令。

他的嗓音在树林中回荡着,听到命令的士兵们大声咆哮着如同发狂地野兽一般朝着还在负隅顽抗的阿兰人合围过来。

安德鲁在乱军当中策马来回穿梭,他紧握着手中的铁剑,撞倒,或者杀死落单的阿勒曼尼人,可是阿勒曼尼人越来越近,人数越来越多,使得他活动的空间越来越小。

可是安德鲁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此时已经被不间断且持续地咆哮声搅得热血沸腾,他什么都不顾,只是想要尽可能的投入到杀戮当中,然后逃出生天。

正当安德鲁抓住时机想要挥剑砍到一个手持盾牌背对着他的阿勒曼尼人之时。

突然,安德鲁只感觉到自己胯下的战马猛地颤抖,他连忙低下头来,只看到自己战马的腹部生生刺进一根长矛,顺着长矛再看,是那凶手狰狞地脸。

“该死的!”

就在那阿勒曼尼人拔出染满鲜血的长矛时,安德鲁的战马哀嚎着腾起前蹄,重重地摔在地上。

安德鲁就这么被摔在地面,一条腿还让这战马的尸体给扣住动弹不得。

这时候只看到那个杀了战马的家伙怒吼着,挺起长矛朝着一时间无法挣脱的安德鲁扑来,却被飞驰而来的战马撞飞。

“该死的,还没完呢!”

安德鲁暗骂着,一手扶住被压住的腿用力挣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腿从马腹下抽了出来。

他挣扎着站起身来,眼下阿勒曼尼人从四面八方涌来,迭戈和他的骑兵们彻底没有了能够活动的空间。

失去了机动能力的骑兵更是不如步兵,手持短矛的阿勒曼尼士兵此刻成为了他们最大的威胁,因为在马背上他们动弹不得,只能一个接一个的作野蛮人的刺杀靶子,被挨个挑下战马。

“下马!下马!”

迭戈大声呼喊着,对着身后士兵发出指令。

安德鲁左手持战斧,右手提着斯帕达铁剑,这个日耳曼汉子如同一头公牛一般直直撞进了阿勒曼尼人组成的盾墙,他用斧头作钩子勾住盾牌,挥剑撕开一个个阿勒曼尼人的脖颈。

第七百二十五章:沙隆会战3

下马的阿兰人围成一圈,用自己手中以及战场上所有能够使用的武器不断向着试图围上来的阿勒曼尼人反抗,让他们每一次的尝试都是头破血流的惨败告终。

“该死的混蛋,怎么就是这么不肯死!”

看到追击的阿兰人下马抵抗,疯狂地反击并且将一切试图围上来的阿勒曼尼人一次又一次打退。弗雷德里克此时的内心更加暴躁,他手持战斧大声怒吼着,带着随行的士兵呼啸着加入到了围剿阿兰人的战斗当中。

阿勒曼尼人的王加入到战斗当中,就像是一个人形突进的战车,在混乱的人群当中碾压过来。

不间断的血战让安德鲁一行人精疲力竭,他们大口喘着粗气,手中的武器更是有千斤沉重。

他们每个人脸上显露出来的无不是绝望之感,没人知道接下来他们还能支撑多久。

“死吧!死吧!”

安德鲁纵然是气喘吁吁,整个人都鲜血浸透仿佛一个从血海中爬起的杀神一般。

他纵然像是一头野兽一般不断嘶吼着,可是不得不承认的是,他真的筋疲力竭了,他现在站在其他阿兰士兵的保护当中,眼下的士兵们在疲惫欲死之下一个接一个倒下。

“该死的,看来我们出不去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阿兰人的怒吼声越来越小,因为数量的劣势让他们越来越难以为继,不断倒下的阿兰士兵让他们的抵抗圈越来越小。迭戈在一旁大声呼喊着,不难看出他此时的绝望之感。

“坚持住!坚持住!”

安德鲁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喊着试图安抚此时迭戈的情绪,可是怎么都觉得无济于事,毕竟就连安德鲁他自己都不知道接下来的命运会是什么样的。

“罗马人,罗马人!”

弗雷德里克手持战斧与铁剑,作为阿勒曼尼人强大的勇士,他手起斧落就有一个阿兰人或者罗马人的骑兵被砍倒下。

“罗马人,你在哪里,罗马人,该死的东西!”弗雷德里克不断大吼着,其中所说更是不言而喻的,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脸,所以迫不及待地前来见识一下这个久别的对手。

他径直朝着安德鲁走来,途经之处一切试图反抗的罗马人或者阿兰人都被他砍翻在地。

“阿勒曼尼人的王,阿勒曼尼人的王!”

看到弗雷德里克就像是一根无坚不摧的长矛一路踏着鲜血跟尸体而来,他瞪着通红的双眼宛如他们英灵殿里的战神一般,没砍倒一个试图反击的罗马人或者阿兰人都会引来他麾下士兵们的欢呼。

“罗马人,来啊,不要退缩在士兵们的后面,他们都是小角色,在我的手里连一斧头都承受不住,可是你不同,罗马人!”

弗雷德里克怒吼着,望着周围的士兵们放肆狂笑着,他们继续挺进,一路上没有人能够并且有胆量地与他作战。

“该死的混蛋!”迭戈喘着粗气,还是咬紧牙关挺起长剑走了上来,但是走到一半被安德鲁拉住,他回过头来不解得看着安德鲁。

“他是在找我!”安德鲁的语气更像是在叹息,只见他提着剑缓缓走上来,双方士兵自觉地停止战斗,因为都是蛮族,所以对于这件事他们是在熟悉不过了的。

迭戈的麾下为安德鲁让出一条路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安德鲁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站在弗雷德里克的面前。

“好,很好!”弗雷德里克冷笑着,双手不断掂量着斧头还有铁剑,双眼死死地锁定着安德鲁。

是的,没错,就是他!这个偷袭了我的大本营的罗马人,不,是披着日耳曼皮的罗马人,该死的畜牲!弗雷德里克在心里暗暗想着。

双方士兵给安德鲁还有弗雷德里克让出了一个足够宽敞的空间,这里只有他们两个。

“你知道吗,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弗雷德里克狞笑着看着安德鲁,用自己的披风将手中铁剑与斧头非常仔细地擦拭地干干净净,接着说道:“你真是一个受人讨厌的家伙,跟你们的奥古斯都,那个狂妄自大的罗马人一样,我真恨不得在这时候立马砍下你的脑袋,看看他会怎么想?”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安德鲁挺起铁剑直指眼前的弗雷德里克,沉声说道:“那么请不要有太多没有意义的话,我不相信阁下是靠嘴皮子才得到今天的位置。”

“你成功让我生气了,罗马人!”弗雷德里克说着,脸色一沉,双手持着铁剑与战斧相互碰撞着,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吼!”

弗雷德里克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一瞬间他就猛地扑了上来。

安德鲁不敢怠慢,他急忙挺起盾牌。

“咚!”

弗雷德里克那壮硕的身体撞在安德鲁的盾牌上,这一下让安德鲁整个人脚下滑出了一道深深地痕迹。

“吼!”

弗雷德里克又一声怒吼响起,只见他整个人贴着安德鲁地盾牌旋转起来,带动着双手的铁剑跟斧头不断挥动,先是劈砍在安德鲁的盾牌上,可是又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到安德鲁的身后,挥动起斧头跟铁剑狠狠地砍在安德鲁背部坚硬地锁子甲上。

“咔咔咔!”

两三下的挥砍在安德鲁的背部冒出耀眼的火星,这时候只听到安德鲁的一声惨叫,接着就看到安德鲁整个人猛地跪倒在地。

透过火光,所有人都能够清楚地看到安德鲁背上两道骇人的伤口。

安德鲁因为精疲力竭而反应跟不上,他现在大口喘着粗气,不得不靠剑支持着自己,才能够缓缓站起来。

“怎么了?罗马人,你难道只有这点本事?”弗雷德里克摊开双手,一脸嘲讽地看着跪在地上挣扎着想站起来的安德鲁,“你就是如此疲惫都不能够反抗了吗?要知道不能够反抗,就是狮子也不过是绵羊而已。”

面对弗雷德里克的嘲讽,安德鲁什么都没说,也可能是安德鲁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了。

在场的阿勒曼尼人高举起武器大声欢呼着,为了他们的王的胜利,谁也没想到胜利会如此轻松。

“你追逐着我,就像是追逐着一头逃跑的羊群,罗马人。”弗雷德里克真的像是一头野兽一般一边说着,一边舔舐着手中斧头上沾染的安德鲁的血液,接着说道:“却没有想到自己会成为绵羊的时候吧。”

这么说着可不能宣泄自己内心的怒火,弗雷德里克气不打一处来,咬着牙狠狠地对着安德鲁腹部踹了一脚,让安德鲁猛地后退一下撞在后面士兵的盾牌上。

作为讽刺,阿勒曼尼士兵们嘲笑着,用盾牌将疲惫的安德鲁推来推去。

最终安德鲁承受不住再一次跪倒在地。

“你看看你,真是狼狈,就像是当初我俘虏你那样。”弗雷德里克看着跪倒在地的安德鲁一边摇头,一边讽刺地说道:“可怜的家伙,这般模样,还不如就这么死掉算了。”

“那可不一定!”安德鲁咬紧牙关,这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还没有结束呢!”

说着,安德鲁大口喘着粗气,感觉自己的力量恢复一些然后猛地朝着弗雷德里克挥砍过去。

“当!”

这么缓慢的落剑让弗雷德里克轻而易举地抵挡住了。

“这力道,就是个刚刚学会拿起武器的小孩子都能轻而易举地做到!”弗雷德里克嘲讽着。

“还没完呢!”安德鲁这时候大吼一声,接着挥舞起手中的盾牌猛地向上提起,这可是弗雷德里克万万没有想到的。

“砰!”

弗雷德里克整个人猛地仰头,这时候安德鲁狠狠地抽出铁剑,却不曾想被弗雷德里克的斧头卡住拔不出来。

“你成功激怒了我。”弗雷德里克猛地低下头来,他咧着嘴,鲜血就顺着他张开的嘴巴一点点流出,血盆大口里惨白的牙齿缺了那么几颗。“我终于厌倦了,你这个该死的家伙!”

弗雷德里克右手一蹩,继而跳起来就对着安德鲁一脚,让安德鲁腾空飞了两米多重重地落在地上。

“该死的,够了!”这时候看到安德鲁彻底没有力气抵抗了,迭戈挺身而出用剑直指着眼前准备上去砍了安德鲁的弗雷德里克。

“你又是谁?”弗雷德里克没好气地看着迭戈。

可就在这时候,只听到一声悠长的号角声响起,霎那间,只听到阿勒曼尼人身后杀声震天,一回过头来,只看到黑暗当中大量的火把涌动。

伴随着大量的马蹄声响起,只看到如同潮水一般的骑兵呼啸而来,他们迅速包围住阿勒曼尼人围剿阿兰人的军队。

并且黑暗当中箭矢如同雨点般落下,击中阿勒曼尼人没有防护的后背,成片的阿勒曼尼人中箭倒下,他们再黑暗当中根本不知道箭矢会从哪里落下。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弗雷德里克连忙抬起头来,看着四面八方当初都是的骑兵,这才醒悟他们被包围了。

“撤退!撤退!”

弗雷德里克不得不再度招呼着自己的麾下撤退。

第七百二十六章:沙隆会战4

“该死的!”弗雷德里克发出痛苦的咆哮,再看眼前被两百多个士兵重重保护起来的安德鲁。

他的眼里充斥着的分明是愤怒和悲哀。

这明明近在眼前的距离是那么的可望不可及,换句话说,他现在要为自己当时的狂妄自大吞下苦果。

阿勒曼尼人撤退如同潮水一般,随后而来支援迭戈与安德鲁的骑兵更是狂追了十几公里才停下。

再回过头来,停留在原地的迭戈正吩咐士兵们照顾着受了伤的安德鲁。

因为筋疲力竭加上受到了不小的伤害,安德鲁很快在处理伤口的时候昏了过去。

“真是个麻烦的家伙!”迭戈抚着脑袋看着安德鲁忍不住感叹着。

在阿勒曼尼人前面赶路的是奥拓哥特人,作为匈人的仆从部落与军队,无论是怎样都是要提前保护住阿提拉本部军队的安危为首要的,其次是斯基泰人,这帮跟匈人坚定地站在一起的家伙们,不惜用勇敢的士兵跟诱人的少女作为跟匈人坚定联盟的筹码于此。

奥拓哥特人的首领奥多里克此时正带着自己的族人们跟在斯基泰人的身后赶路。一路上他也是心事重重的,毕竟后方阿勒曼尼人不断受到袭击损失惨重的消息不断传来,让他们在这里感觉到岌岌可危起来。

奥多里克何尝不担心阿勒曼尼人要是坚持不住,那么他们就不得不留下为阿提拉抵挡住如同狼群一般穷追不舍的罗马联军。

天知道谁给了罗马人如此大的信心与勇气,让他们在征服者阿提拉的面前表现出如此咄咄逼人的态度来。

眼前一片睁眼黑,黑暗当中只有一群赶路人,没人知道这四周到底有什么,他们非常着急,只是为了尽快赶路并且在阿提拉所希望的时间里到达他所希望的地点。

“哦,天呐,累死了,我都感觉看到了英灵殿的祖先们,他们正在天上看着我们,天呐,我的两条腿!该死,真该死!”

听着士兵们不断的抱怨着,奥多里克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们,毕竟这可是为了阿提拉而战,与他们无关紧要的可是又不得不服从的人,士兵们的怨声载道也是情理之中的。

“坚持一下吧,只要我们赢了,阿提拉就会吧我们放回去!”奥多里克说得果断,却没有得到他麾下的士兵们的认可。

“这完全是没有意义的损失!”他麾下的士兵们站起来大声抱怨道:“我们到底是为何而战,又是为何站在罗马人的土地上,看看吧,愤怒的罗马人不断追逐着我们,他们想要将我们赶尽杀绝!”

“这就是我们身为战士的宿命!”奥多里克义正言辞地说道:“这就是为了我们的宿命而战,为了我们的战斗能够战胜一切并且征服一切敌人而战!”

洋洋洒洒的苍白言语只是换来了几个军官的呼喊支持,可是其他的士兵们都是报以冷笑,同样,面对自己首领的不信任不仅仅是奥多里克一个,其他仆从于阿提拉的部落都有这样的情况,谁相信为了所谓的征服而作为被征服者这么坚持着做着为他人的牺牲。

“够了!走吧,都起来,我看你们还是不够疲惫,因为你们还有力气在这里抱怨!”奥多里克最终没有办法,只能大呼小叫着威胁着士兵们剥夺他们休息的时间然后接着赶路。

“哈,我们伟大的首领大人,我倒是希望更加伟大的阿提拉能够将您的意愿放在眼里而不是那我们作为他的盾牌肆意挥霍着!”

那士兵的讽刺嘎然而止,因为他看到有一队匈人骑兵走了过去,为首的军官扫了他一眼。

看来匈人比他的首领更加恐怖,他不得不收起锋芒,缩在人群当中,躲避着那个缓缓走过的匈人骑兵军官审视的眼神。

“但愿这个家伙没有听懂他到底说了什么。”这士兵小声祈祷着,然后偷偷地瞄着那队匈人骑兵渐渐远去,消失在黑暗当中。

“哈!这帮丑陋的家伙。”这士兵在他们的身后嘲笑着,没有想到的是脑袋就像是被重物狠狠地敲打一下,接着整个人两眼一黑,直挺挺地跌倒在地。

而让他昏迷过去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的首领奥多里克。

只看见奥多里克手中拿着一块血淋淋地石头,他在众目睽睽之下非常随意的将手中的石头丢在一旁,然后指着那个不省人事的士兵对着其他人说道:“看到了吧,这。就是对我不忠诚的下场!”

如此强大的气场吓得周围士兵鸦雀无声,那些跟着起哄的家伙们更是瞪大双眼看着奥多里克,眼神当中尽是疑惑与不解。

“哦~”

身下那个昏迷的士兵喘了口气,这么小小的声响引来了众人的目光。

看着这个没死的家伙,奥多里克不由分说,“刷”得一下抽出铁剑,然后狠狠地砍下了那个顶嘴的家伙的脑袋。

这下周围的士兵们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终于深刻领会到了奥多里克的决心,特别是动手的决心。

“奥多里克!奥多里克!”

正在士兵们惊讶着,畏惧于奥多里克的残暴之时,身后策马而来一名匈人骑兵。

那骑兵径直来到奥多里克的面前,丝毫没有向这个首领有任何行礼的意思,就像是面对平级一样对奥多里克说道:“现在,我王阿提拉告诉你现在附近发现了罗马人的踪迹,所以你必须要带领你的军队在这里阻挡住罗马人的进攻,务必护送我王阿提拉在天亮之后到达沙隆平原。”

“那么我们呢?”

还不等奥多里克回应,奥多里克身后的士兵们就已经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他们看上去难以接受这样的命令,这完全是将他们抛弃了一般。

“那么我们什么时候撤退呢?”奥多里克问道。

“当欧罗巴的太阳微微升起的时候,当你可以清楚地看到四周的树木以及鸟兽的时候,你们就可以撤退了,回到阿提拉的身边。”

“好吧!”

奥多里克点头答应,语气更像是叹息,他当然也有士兵们所想的那样抗拒的意思,可是他也不能不低头地接受阿提拉的命令。

奥多里克带领着奥拓哥特人在一处平地上列阵等待,差不多近一个小时的时间,他们看到了零零散散败退下来阿勒曼尼人。

不久之后,只看到大量的火把如同一片火海一般朝着他们涌了过来。

“天呐,那是什么?”士兵们惊叹着。

“准备战斗!”奥多里克挥舞起手中的铁剑大声挥舞着,士兵们咬紧牙关,挺起盾牌。

“恺撒,我们的先锋部队与阿提拉的后续军队相遇,现在双方正在交战当中。”

“要多久能拿下。”

“不知道。”

传令的军官低着头对着眼前的马车,马车里面伸出一只手对那军官摆了摆。

第七百二十七章:沙隆会战5

“会不会是我们太过着急了…”卢迦坐在马车里,他手握着朗努基斯之枪,透过窗外护卫骑兵手中火把那微弱的光芒,他细细打量着这支他早已经看过了千百遍的古老长枪。

他虽然两眼看着这根长枪,可是明显能够看出他的心思并不在这里。

“恺撒,我们到了!”车辆外面的侍卫对着凯撒小心翼翼地说道。

这一声,才让卢迦猛地回过神来,他抬起头看着窗外那张疑惑的脸,想着自己发了不少时间的呆。

“哦,抱歉,抱歉。”

卢迦尴尬的笑着对嘛士兵摆了摆手,却让那士兵更加不知所措,毕竟,那里有奥古斯都向一个普通士兵道歉的。

还不等那士兵回过神来,卢迦就已经走下马车,踏在那用来垫脚的木板凳上。

眼前是一处空地,其中升起一团篝火,在那里,埃提乌斯,狄奥多里克与他的儿子托里斯蒙,还有阿兰的王迭戈,法兰克王墨洛维等大多数位于罗马高卢境内的首领们,甚至还有元老院与教廷特派的主教与元老。

四周到处都是守卫并且巡逻的士兵,足足有几千人之众,他们手持火把在周围巡逻守护着,严防每个可能的袭击。

如此严密的防护,想必是匈人的本部大军席卷而来,在场的诸位首领也会全身而退吧。

“原来诸位都到齐了,看来我是最不守时的那个。”望着在场众人熟悉的面孔,卢迦不禁自嘲着笑了笑,接着来到他们面前,所有人都围着篝火坐下。

“哈,恺撒,要不是您当初的所作所为的话,恐怕我们现在不可能坐在这里,与奥古斯都您在这里会面。”狄奥多里克看起来颇为不满,就连说话都伴随着讽刺的意味在其中,毕竟当初可是因为卢迦的小手段让他不得不与罗马人共进退。

“现在是后半夜了,在场的诸位长时间没有睡觉,脑袋混沌还是会有的。”对于狄奥多里克的牢骚,卢迦也是笑着应和,并没有过多得罪的意思,他接着对在场的诸位说道:“现在,我们的前线军队正在不断追击,而阿提拉后退的速度越来越慢,最终,他们可以看到,他们打算在沙隆驻足。”

埃提乌斯问道:“那么,恺撒的意思是,我们的追击军队,也在沙隆停下?”

“是的。”卢迦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这里是一处平原,不像是我们这一路上的树林等地,不便于大军团的拓展,也不利于匈人使用他们优势的手段。”

说到这里,身后几个护卫的禁卫军士兵走上前来,他们摊开一张巨大的地图呈现在所有人的面前,透过强烈的火光,他们都能看到这是高卢地区最为详细的地图。

“诸位所看到的,沙隆平原就在我们的眼前,马恩河从其中贯穿而过,这里是非常好的休整地区以及交战的地方。”卢迦随手士气一根本身作为柴火的木棍在地图上沿着马恩河画着,接着说道:“这里,马恩河能够给阿提拉已经他麾下的战马们提供源源不断的水源,就像是上帝创下的生物都需要喝水一样,他们需要饮马的地方。”

“所以,恺撒的意思是…”

“那么就在沙隆吧,毕竟我们不可能让阿提拉就这么随随便便的得逞。”卢迦着重划了下马恩河的沙隆平原,接着对在场的其他人说道:“只要我们步步紧逼,不给阿提拉足够的时间准备,那么我们的胜算就非常大。”

“你怎么能够确定,阿提拉就真的会在沙隆跟我们交战,如果他且战且退出了高卢,那又怎么说?”狄奥多里克一想起当初阿提拉的撤退,就对卢迦的意见提出了反对的建议:“我们应该监视住他们的行动,并且像是驱赶绵羊一样试着将他们驱赶出去。”

“狄奥多里克阁下!”卢迦回过头来打断了狄奥多里克的话,接着说道:“怕是狄奥多里克忘记了父辈当初的狼狈,还有,不要忘记了阿提拉此番前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不可能就这么善罢甘休的,当然,我们也不会。”

“可是罗马恺撒,你不要忘记了,现在阿提拉的手里地士兵可比我们多得多!”托里斯蒙看了眼迭戈等其他蛮族部落的首领,接着对卢迦说道:“这要是打起来,您能够想象到底会付出多少代价吗?可能会有更多的士兵战死,远远超过我们所能够承受的数量,或者说更多。”

“阁下这么说,怕是害怕因为这场战斗会损失更多以至于在今后没有更多的力量开疆扩土吞噬罗马的土地了吧!”卢迦丝毫不给托里斯蒙面子,直截了当的说出了托里斯蒙可能的意图,并且双眼紧紧地盯着站在托里斯蒙身前的狄奥多里克,口气略带有讽刺地说道:“阁下,若是你们抱有这样的想法,那么我就不得不认为这完全是因为阿提拉对你们带来的恐惧,你们完全屈服在阿提拉的战马马蹄之下,看看吧,哥特人的勇士,仅仅是被那些骑在马上都没有他们个头高的匈人给吓破了胆。”

“你说什么?罗马人!”

这样直白的羞辱自然是旁在场的哥特人承受不住,只看到托里斯蒙猛地站起来,对着卢迦大声怒吼着,猛地抽出铁剑直指眼前的卢迦。

双方的侍卫们更是刀剑相向对峙起来。

“哼哼哼…”

面对几十把锋利地铁剑,卢迦丝毫没有畏惧,反而是发出了一阵阵阴沉的冷笑声。

“你笑什么?”托里斯蒙问道。

“如果我是阿提拉,恐怕阁下就是再给你十个胆子也不敢这么做吧。”卢迦看着托里斯蒙冷笑连连,更是气得托里斯蒙脸一阵青一阵白。

“够了!够了!”此时狄奥多里克终于站了出来,他一把将托里斯蒙举起铁剑的右手打了下去,一边对卢迦说道:“够了,恺撒,忘记刚才的不愉快吧,因为战争,我们必须要合作才能够对抗眼前的敌人。”

“果然还是老年人更加知道厉害关系,至少不会像年轻人那样想得太多。”卢迦冲着狄奥多里克笑着说道,并且狠狠地讽刺了托里斯蒙,托里斯蒙就算是再愤怒也不得不看着自己父亲的脸色。

“那么,恺撒。”狄奥多里克回过头来看着卢迦,接着问道:“那么你打算怎么部署这场如此规模浩大的战场呢?”

“到时候就听我的安排,然后将成功还有失败都交给上帝去安排吧!”卢迦说着,打了一个瞌睡,接着朝着自己的马车走去,“诸位快休息吧,很快,就能够有一个答案了!”

第七百二十八章:沙隆会战6

终于,漫长的一夜终于看到了黎明的曙光,奥多里克被那微弱的光芒闪过,那是插在他脸旁铁剑反射出的光。

他睁开疲惫的双眼,看到太阳早已经在亚细亚的地平线上露出了大半个脑袋。

周围安静地似乎没有人,他抬起头来朝着四周看了看,然后推开压在他身上的尸体,忍着身体像散架一般的疼痛。

当他再站起身来,看到四周到处躺着密密麻麻地尸体,还有折断的长矛与破碎的头盔,鲜血将脚下的土地染地通红。

奥多里克站起身来,这里虽然躺满了人,可能又有谁知道这其中有几个是活着的。放眼四周,看不到罗马人,也看不到自己人,只有一地的尸体一动不动,然后嗅着再熟悉不过的血腥味,

奥多里克抿了抿干裂的嘴唇,沙哑的嗓音呢喃道:“天亮了。”

转过身,在一地的尸体当中寻找能够落脚的地方,接着往大军行进的方向走去。

“吾王!”

猛然间他听到一声呼唤,循声望去,只看到一个衣衫褴褛身上还布满大大小小伤口的老兵牵着两匹战马朝着奥多里克缓缓走来。

“哦,天呐,我还以为您出了意外,好在大家都劝我的时候我还是坚持下来了。”

“是的,我忠实的伙伴。”奥多里克点了点头,再扫视了一遍战场,接着问老兵道:“我们到底击退了敌人多少次进攻,我是说,我记得是五次,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是七次!”

老兵挺直胸膛,说出这话来仿佛他整个人都高大了不少,那是一种带着荣耀的自豪感。

“哦,我真为你们感到骄傲!”奥多里克叹息着,还是说了出来,“可惜我让神失望了,竟然错过了真的重要的事情。”

说到这里,奥多里克像是想起什么连忙问道:“我们的伤亡是多少,整整顶住了罗马人的七次进攻,我们也蒙受了不少损失吧。”

“正如同您担心的,吾王。”老兵环顾四周的尸体,长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整整损失了一半人力,剩下的士兵们身上都有伤,现在士兵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需要你,我的王。”

奥多里克沉默的,跟在老兵的身后一言不发地,就像是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一样。

想必是看出了奥多里克此时所想,老兵呵呵直笑,仿佛将这样本应该悲痛的东西竟然这么一笑了之。

“别自责,吾王,士兵们还需要你,他们需要你的领导。”

“可能吧。”奥多里克还是有些失神的模样,想必是太过于疲惫了,饥饿,口渴,这些生理上的痛苦无时无刻都在折磨着奥多里克。

他跟着老兵跨上战马,朝着不远处的沙隆平原而去。

在沙隆平原,原本空旷的地方竟然挤满了人马,他们将随行的行礼放下,并且驻营。

在马恩河以北的一处高地上,匈人的士兵在这里筑建营地与防线。

几十万人共同劳作,建筑起来的营地更是飞速一般如同一早上发生的一般,转眼出现。

他们只是为了阿提拉还有匈人首领贵族们修建的营地,其他的,则是在空旷的草地上休息,打磨自己的兵器,然后,等待着罗马人的到来。

奥多里克与老兵策马而来,看到自己麾下的残兵败将们正在河的南岸集结,他们原地坐在草地上,等待着什么。

奥多里克策马来到他们的身边,他麾下的士兵们竟然只不过是看了他一眼然后重重地将头垂下。

这样的沉默更像是无声的控诉,他们的数量真的如同最为响亮的控诉震耳欲聋,让奥多里克垂着脑袋。

他甚至想捂住耳朵,仿佛他们的喘息都是在对他的痛骂。

下午,只听到南方树林中传来悠长的号角声,这声音浑厚刺耳,像是上百只不同的号角吹出来的一样。

“踏踏踏……”

只听到沉重的脚步声响起,所有人抬起头来,看到如同惊涛骇浪一般正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席卷而来。

大量的士兵横排起来绵延足足有几公里之远,罗马人的军队在左边,阿兰人还有法兰克人伦巴第人在中间,法兰克人在右边。

阿提拉麾下,他的士兵们纷纷从草地上站起来,望着眼前黑压压一片如同海洋一般的士兵,朝着眼前的阿提拉缓缓压进过来。

“看来罗马人这一次是真的要跟我们决一死战了。”阿提拉缓缓走出军营,军官贵族们全副武装的来到军阵前方,士兵们起身列队,在阿提拉的身后列阵。

“看来罗马人打算赌上一切跟我们决一死战,只要我们再往前,迎上去,打倒他们,就能够拿下高卢,拿下伊比利亚,拿下意大利,直到最终拿下罗马。”

阿提拉一遍遍复述着,手持一根黄金制成的鹰雕在手中拍打着,最终直指眼前缓缓而来的西欧军队,大喊了一声:“渡河!”

匈人大军策马踏水缓缓而来,成千上万匹战马踏水而来,一路上水花四溅,似乎整个马恩河的水都沸腾起来了。

他们跟位于马恩河南部的蛮族仆从军队会和,他们共同面对眼前罗马军队迎面而来。

“不要害怕!不要恐慌,现在,跟随着号角声继续前进!前进!”

罗马方面,前线的下级军官们大声呼喊着,鼓舞着跟在他身后缓缓向前的士兵。

卢迦站在战车上,跟随着大军缓缓推进,双方军队如同两条正在缓缓交汇在一起的河流,滚滚而来,只为了最后那撞击的一刻。

旗帜招展,这将是一场标榜史册规模庞大的战争,即将展现在世人的面前。

现在其中,耳朵里听着的都是尖锐粗旷地号角声,还有脚步向前沉重踏踏踏地声响。不管是谁,心中都会有一种求战的欲望,号角声与战吼让哪怕最懦弱的懦夫,都会鼓起勇气与战斗的欲望。

“弗拉维斯卢迦啊,还有你,埃提乌斯,我的老朋友!”阿提拉一边策马前行着,一边在心里暗暗说道:“是时候,该算算以前到现在的账了!”

“阿提拉,阿提拉!”卢迦一边前行着,一边在心里想着,“我奋斗了十几年,就是为了今天,就是为了跟你在这里,一决雌雄!”

第七百二十九章:沙隆会战7

“我们已经没有后退的道路了,我们别无选择,战斗!战斗!”

督军骑马手持皮鞭来回穿梭在前进的步兵阵列当中,他们撕扯着嗓子呼喊。

圆号手吹响整合步伐的清脆号声一下接着一下,士兵们跟随着号声一步接着一步。

“踏踏踏…”

数万人的脚步沉重,一下接着一下像是野蛮人战斗前的怒吼,又像是鼓点一般一下一下叩击在每个人的心头,哪怕是如同的一名士兵都感到热血沸腾。

这一次,罗马教廷也出了不少的力气,就看到不少上了年纪的神父站在军队中间用他们本就沙哑的声音与熟练的拉丁语一遍遍呼喊着。

“如果上帝在呼唤尔等的姓名,请站起来,为他而战!”

“上帝在召唤你们,罗马在召唤你们,听到了吗,上帝在一遍遍呼喊着你们的名字,罗马!罗马!”

神父们一遍遍呼唤着,并且用桂树枝沾着黄金水盆当中的圣水朝着从他们面前而过的士兵头顶。

点点的水滴洒在每个经过士兵的脸上,他们紧珉着嘴唇,咬紧牙关一步一步朝前而去。

“罗马,罗马…”

他们每个人都在呢喃着,仿佛这个名字能够给予他们无穷的力量一般。

“恺撒,我们真的要正面迎上去吗?”

“是的,迎上去!”卢迦说得无比坚定。

阿提拉环顾整个战场,看到位于他的右侧有一处高地,他随即对自己的部下戈尔丁说道:“你跟着伊鲁阿赫曼一起,拿下那处高地,并且将那里作为我们战场的中心位置,这样我们就能够占据绝对的优势,骑在罗马人的脖子上狠狠地打他们!”

“我们必须要占据我们左侧的高地!”

与此同时,在罗马方面,卢迦站在战车上,他手持朗努基斯之枪直指眼前的高地对身后的各个部落首领大声说道。

“恺撒!恺撒!”

这时候,传令的骑兵策马而来,在不远处对卢迦大声呼喊道:“匈人行动了,他们要占据高地!”

这下可不妙,卢迦连忙招呼着阿兰人首领迭戈说道:“快!迭戈!带领骑兵挡住他们!”

迭戈领命,带领着两千多名阿兰人与罗马人混合的骑兵朝着那处高地驰骋而去。

而在战场的正面,匈人以及斯基泰人的骑兵来到距离罗马联军不足一百米的距离上,面对着缓缓向前的士兵。

“咔咔咔…”

如同暴雨一般的箭矢瞬间飞上天空,不断落在缓缓前进的军队当中。

“防御!防御!”

这时候百夫长才迟迟呼喊着命令士兵们自保,可是即便如此密集的箭矢还是正中不少士兵的脖颈以及胸口,让他们惨叫着跌倒在地。

就算是士兵们挺起盾牌防御,可是源源不断的箭矢还是让士兵接二连三地倒下。

“不要畏惧,不要畏惧!”

督军在一个个野战团的后方挥动着鞭子无情的抽打在士兵们的肩膀与背上,疼痛迫使他们暂时压抑住内心的恐惧,顶着头上落下密集的箭矢不断往前走着。

戈尔丁带领着伊鲁阿赫曼以及大量匈人与斯基泰人混合在一起的骑兵朝着阿提拉所指的高地快马加鞭而去。

眼前,不远处大量的如同潮水一般的罗马联军正在往河边缓缓推进,阿提拉的军队也在朝着河对岸缓缓集结而来,位于河岸边上大量的蛮族军队大声呼啸着。

他们对着越来越近的罗马联军大声叫骂着并且拍打着自己手中的盾牌,在他们面前的弓箭手们更是每射出一阵箭雨都会让他们大声欢呼。

匈人与斯基泰人联军的骑兵刚刚登上高地,只看到对面大量的骑兵呼啸而来,他们身穿厚毛皮的皮甲,挺起刻意染黑的骑枪,怒吼着朝着他们冲锋过来。

“吼!!!”

戈尔丁看到迎面而来的阿兰骑兵,一副不可一世的征服者模样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他怒吼着,回头招呼着身后的骑兵们与他一道,猛踹马腹,战马嘶鸣着,加快了速度。

“冲上去!冲上去!”

看到迎面扑来的匈人骑兵,迭戈也不甘示弱,他大声嘶吼着,不惜将自己的嗓子撕扯到沙哑,他的目光当中满是愤怒,像是要报了当初赶他们出家园时候的仇恨。

迭戈麾下的骑兵们大声怒吼着跟着他们的首领

“咔咔咔…”

双方骑兵狠狠地对撞在一起,中间更不乏有骑枪折断的声音与被刺穿或者撞翻在战马下的骑兵。

就像是两把巨大的铁剑从双方的军阵冲出,激烈的对冲在一起,并且经过非常猛烈地撞击。“锋利”的剑头破碎成数百个残片散落一地。

成百上千名骑兵在这一处高地上激烈的厮杀在一块,中间不断有因为受伤而倒地的战马以及骑马的士兵。

受伤的战马躺倒在地,不肯就这么白白死去的它们侧躺在地上甩动着四只蹄子挣扎着。上面

他们纷纷舍弃战马,手持断了一截的骑枪或者挎在腰间的铁剑怒吼着厮杀在一起。

这片混乱是属于没了马的骑兵的战场,其他后续部队只能够绕过将战场扩张得越来越大。后续的骑兵不断被眼前这越来越多的混乱障碍停下脚步,策马来回转动看着眼前在战马尸体当中不断厮杀的骑兵。

“穿过去!穿过去!”

迭戈朝着自己的士兵们怒吼着,并且第一个策马一跃而起冲进了这混乱当中,他的士兵们紧随其后,挺起骑枪呐喊着冲进混乱像是一支能够刺穿一切的利剑。

还在厮杀的匈人士兵听到越来越近的呼啸,回过头来只看到冲到面前,披挂着黑色皮甲的战马。

“咚咚咚…”

不断有试图站起来的匈人被撞倒在地,就像是流言所传的那样,长在马背上的民族下了马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强壮并且满腔怒火的阿兰人挥舞着铁剑弯刀不断挥砍着,一个又一个匈人浑身鲜血地倒在满是尸体的土地上。

上帝护佑他们,在迭戈的带领下他们竟然在一地尸体当中突破了这片混乱到了一半。

匈人发现迭戈的行动,并且明白了迭戈此时的意图,他们背起骑枪从背后抽出复合弓对准以并不块的速度朝他们冲来的阿兰骑兵。

“咔咔咔…”

一阵箭雨落下三面而来的箭矢让于中央的阿兰军队防不胜防,不断有人中箭坠马,阿兰王迭戈的战马中间哀鸣着侧翻在地,将他重重地摔倒在地面上。

迭戈在满是鲜血的地面上打了几滚,地面上折断的铁剑与木棍挂得他没有铠甲防护的胳膊与腿部布满了不断流血的伤口。

这些皮外伤并没有让他放弃战斗,他趴在地上,看到身边不断有中间从马上坠落下来的骑兵。更多骑兵就像是扬帆的小船在其中来回穿梭着,挥舞着手中的铁剑砍到一个又一个试图站起来的匈人。

面对匈人的箭矢,阿兰人也不肯示弱,他们抽出标枪朝着不断处厮杀的匈人投掷过去,锋利的枪尖加上自身重量能够轻易将匈人骑兵身穿的硬皮甲贯穿,将其击落下马。

“命令我们的弓骑手行动起来!”戈尔丁回过头来对着传令的军官大声说道。

第七百三十章:沙隆会战8

匈人后续的骑兵向高地的两侧包抄,像是一张血盆大口一般迅速扩大,将中间的阿兰骑兵包围。

阿兰骑兵三三两两招呼着,他们挺起骑枪与骑兵剑,朝着包抄过来的匈人骑兵发起了反冲锋。

匈人骑兵此时拿出了复合弓,对准直扑过来的阿兰骑兵泼洒密集的箭矢。

阿兰骑兵身上单薄的羊皮根本不可能防护住粗铁制成的箭头,中箭的骑兵成片地倒下,后续的家伙们还是想着奋力一博。

高地下方,列成数列的弓箭手们张弓搭箭支援起在高地上鏖战的阿兰人。

一波接一波的箭矢让背对着他们的匈人骑兵不断中箭落马,可是很快,他们就被阿提拉发现,紧接着,如同雨点一般的箭矢从天而降,让毫无防备的弓箭手们措手不及。

很快,惨烈得伤亡让弓箭手们不得不撤退重新休整。

对面,阿提拉麾下的大军已经有相当一部分渡河而来。

“罗马人在左边,哥特人在右边,中间的都是些阿兰人,法兰克人,还有伦巴第人,看看吧,都是什么人。”阿提拉望着眼前这么如同海啸一般大军忍不住冷笑连连,身后的众贵族军官们正严阵以待地听候他的发落。

“去,命令我们的骑兵们,他们竟然堂而皇之的将自己最为薄弱的军队成列在最中间,那么,我们就告诉罗马人他们的部署到底有多么愚蠢,毕竟在现在的凡世,还没有能够彻底战胜我们的人类!”

“轰隆隆…”

只看到上岸的匈人骑兵挺起骑枪,成群结队的如同破碎海浪的战船一般。

还在前进的阿兰人与法兰克人的士兵看到眼前浩浩荡荡的匈人大军正以排山倒海般的气势呼啸而来。

他们招呼着在一起组成了一道盾墙,用着简陋的木制盾牌,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匈人骑兵。他们每个人脸上写满了恐惧,甚至颤抖的嘴唇说得最多的就是“圣母玛利亚”了。

法兰克人学着罗马人笨拙地组成一道防线再最前端,后面阿兰人伦巴第人的士兵手持双手战斧与短矛。

面对蛮族联军组成的密集阵列,无所畏惧的匈人骑兵仗着他们战马前部套着厚重坚不可摧的马甲,肆无忌惮地冲撞在野蛮人那脆弱不堪的盾牌上。

“咔咔咔…”

成群的匈人骑兵撞在盾牌上,人的怒吼加上战马的嘶鸣。

法兰克人挺起的长矛被匈人战马胸前厚重的马铠弹开,自己手中的盾牌竟然脆弱得不堪一击,在战马的冲撞下破碎成渣。

幸幸苦苦组成的防线在冲撞的那一瞬间,法兰克人组成的防线就被匈人的骑兵生生撕裂。

双方碰撞在一起,无法固定的匈人骑兵更像是敢死队一般有去无回。

“剑光闪过,切不可被爱恋、虔诚的念头所动,就连想到父亲的面庞,都不能让尔等动摇”——尤利乌斯恺撒。

正如同恺撒当时所说,真正的战斗开始,不会像是浪漫小说的主角一样总是得到庇护,并且活下来将战场的惊心动魄讲述给后人听。

如果不竭尽全力地厮杀,那么下场将是必死无疑。诚然,位于突击骑兵最前列的匈人骑兵更是再清楚不过他们的处境。

他们就是一次性的消耗品,所以在冲撞的那一刻他们从战马上撞飞落地,或是直直地撞在后面架起的长矛上。

可是到底,他们的牺牲给眼前的蛮族军队带来了沉重的打击。

匈人骑兵的速度如此之快在撕碎法兰克人的防线,让后面挥舞着斧头与大剑的阿兰人与伦巴第人竟然没有挥砍下去的时间,就被飞驰的战马撞翻在地或是被巨型的“箭矢”直冲过来撕裂头部或是胸口,仰面倒地。

本身就不属于同一民族的各个联军此时更是乱作一团。

没有统一的指挥在人海当中如同一座座微小的孤岛盲目,四下张望而不知所措,或是三三两两组成一个小小的战斗团体,在极度危险的战场中央保命并且试图反抗随时挥舞着马刀过来的匈人骑兵。

匈人的集团式冲锋很快让罗马联军的中部军阵变得异常混乱,法兰克人与阿兰人失去了原来的阵型,一个接一个地倒在来回穿梭的匈人骑兵刀下。

“他们果然进攻最为薄弱的中军!”马列尼乌斯站在了卢迦的身后,他看着现在的战场忍不住摇头叹息接着说道:“真是可怕啊,如此多的人竟然没能挡住匈人的冲锋。”

“乌合之众!”卢迦这时候看着眼前的混乱军阵,他的眼睛微张,狠狠地说道。

“恺撒,要不要现在就去帮帮他们?”马列尼乌斯担心这样的打击会让混乱不堪的蛮族军队军心动摇并且承受不住压力而溃散,没有想到的是,他这一问竟然招致卢迦坚定地摇头。

只见卢迦接着说道:“他们就是炮灰,总我们的士兵去支援炮灰,完全是没有必要的牺牲,让他们自己的首领看看他们到底在做什么!兴许他们能够自救,兴许又不能!”

看来卢迦是选择冷眼旁观了,他也这么做了。

“命令士兵们不要停留,继续前进!”

接着,只看到卢迦回过头来目视前方,给士兵们下达了一道死命令,战车缓缓地跟随着庞大的军阵继续前进,完全没有在乎到近在咫尺的混乱。

“他这是干什么?”

看到中间被匈人掀翻了天,可是罗马人竟然像是没有看到的一样继续前进,狄奥多里克远远地看着,他面露疑惑,不知道如何解释卢迦此时心里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父亲…”

托里斯蒙也感觉到不可思议,他侧过头来小声询问狄奥多里克,但是被狄奥多里克挥手示意停下。

“罗马人既然选择前进,那么我们也选择前进。”狄奥多里克深吸了一口气,虽然他不清楚卢迦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他深深地明白如果对这帮野蛮人不闻不问,那么被匈人强大的骑兵生生撕碎了,不就等于是将整个联合军团给撕成两半。

看来卢迦一定另有打算,所以才会这么放心大胆地继续前进。

他到底是一个常胜将军,所以做出的决策一定有他此时的道理,狄奥多里克在心里暗暗思索着,终于决定跟随着卢迦继续前进。

看到自己的进攻竟然丝毫没有影响到罗马方面左右两支军队的行进速度,阿提拉饶有兴趣的看着被层层叠叠保护的罗马战车,以及战车上的那个人。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阿提拉打量着战场,突然发现罗马人虽然在前进,可是他们的路线竟然在偏离,目标是那座正在鏖战的山地。

“原来如此!”

恍然大悟的阿提拉不仅笑了出来,他终于发现卢迦原来也在关注着那处高地,并且想要让如同海一样的军队所带来的绝对优势拿下那里。

“是的,是的!明智的决定!”阿提拉忍不住连连点头,接着对身后的贵族军官说道:“下达命令,命令阿勒曼尼人与奥拓哥特人还有其他部落一道,给我把维斯哥特人拿下!”

第七百三十一章:沙隆会战9

到底是什么支撑着着罗马人地战争,没人说的清楚,也没有人知道此时的弗拉维斯卢迦到底顶住的是怎样的压力继续的战争。

三天前。

军队路过通往奥尔良的路途上,途经一个村落,那里才被路过的野蛮人洗劫。

泥泞的土路两旁的树枝上挂着早已经冰冷的尸体还有不远处已经沦为废墟的村庄,这里被洗劫一空,被烧得发黑变了形状的尸体堆积在一起形成了一座诡异的塔楼,四周没有一个活物,阿提拉不愧像是传说中那样所到之处杀光一切目所能及的生命。

哪怕是那个铁石心肠的家伙从旁经过都回忍不住侧过头去回避眼前的惨状。

神父们在此驻足,手捧珍贵圣经的他们面对着眼前的活地狱不断在口中念念有词的祈祷着,希望上帝能够收留这些可怜的灵魂。

是吧,他们也只能这么做了,不说祈祷能不能实现,更多的是欺骗一下自己吧。

不过还是有胆子大重新回到村庄里的人,阿提拉的军队来临时他们外出逃难,在阿提拉的军队走了以后他们再回来。

大难不死的他们失去了一切,空旷的地方响起了女人那悲惨的哭喊声,一定是失去了无比珍贵的东西以及最为亲近的家人才会让她哭成这般模样。

渐渐靠近村庄,那股非常不友好的味道让卢迦忍不住皱了下眉头,接着他将门帘拉下,闭上双眼。

可是那女人的哭喊声就像是能够穿透一切的矛尖,透过马车上厚重的木板传到了卢迦的耳朵里。

这样凄惨的声音折磨着卢迦的耳朵,不过卢迦还是咬紧牙关忍了下来,毕竟这是对失去一切的人最后的关怀了。

“我们所持有的苏勒德斯已经捉襟见肘了,恺撒,我们真的对这场战斗难以为继了。”

阿雷西欧坐在如同山堆的羊皮卷前,这里记录的全部都是近段时间来对于物资的利用。

“怎么?”卢迦疑惑地问着阿雷西欧:“难道罗马的国库都被瓦伦提尼安挥霍一空了吗?”

“这毕竟是前所未有的庞大军队,恺撒。”阿雷西欧扬了扬自己手中的羊皮卷,对卢迦接着说道,“如果我们还要兼顾我们的盟友,这可不是一笔小数字,如果我们要维持住军队下一次的军饷以及粮食,那么久必须要扩大苏勒德斯的生产然后去从元老贵族们的手中买到我们想要得到的一切。”

“这帮元老贵族们就没有一个来了窍的主动募捐吗?”

“没有,恺撒,一个都没有!”阿雷西欧一边摇头一边说道,“他们都已无钱可用为由,拒绝喂军队提供供给,所以这段时间一直使用国库的钱粮,不过没想到竟然连一个多月都难以维持。”

“这帮该死的家伙。”卢迦骂着,狠狠地拍打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语气当中夹杂的满是愤怒。“这帮吸血的恶魔,无耻的蛀虫!他们是在这场战争当中赚不到什么甜头所以想着保护自己那点可怜的财富吧,贪婪、吝啬的家伙们!为什么现在才将这件事告诉我?”

“抱歉,恺撒,战事要紧。”

“是的,战事要紧,可是现在你让我才知道军队已经没有了供应,天呐,就意味着我们的军队现在就像是一架没有任何铆钉拼接的战船,现在可以说经受不起一点风浪!”卢迦越说越气,他实在是气不过,接着狠狠地骂这帮狗娘养的元老贵族们道:“这帮该死的畜牲,还在用着投机者的心态对待这场战争,他们都在看戏,看着我们跟阿提拉殊死搏斗而什么都没有,自询为文明的我们看起来更像是乞丐!”

骂着骂着,卢迦终于意识到自己快要失控了,这本就不是一个领导者这个至关重要的时刻应该发作的。

至少是不能够让外面的其他士兵知道我们现在已经孤立无援,没有退路了。

他深呼吸着,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下来,免得因为怒气冲上脑门影响了自己的判断力。

“现在埃提乌斯他们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吧。”卢迦刻意压低声音,小声问阿雷西欧道。

“是的,恺撒,他们不知道。”

“不过纸是包不住火的。”卢迦轻叹了一口气,用自己手中的朗基努斯之枪重重地叩击在脚下的车板上,发出“砰砰”地声响。

“要不要…”

“好的,现在我知道了,你放心吧,阿雷西欧,我知道我现在该怎么做。”

正当阿雷西欧想要张口询问卢迦要不要向教皇大人利奥请求支援,可是还没有开口提到这件事,就让卢迦一句话封住了口,卢迦双眼微闭,仰面靠在后面堆积在一起的枕头上。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阿雷西欧为此困惑,想必卢迦此时也在苦苦思索着未来的出路吧,正如同他所说的,现在的军队就像是一艘庞大的战船,在可是没有金钱风浪当中摇溢,可是没有金钱跟粮食作为铆钉固定,那么战场不需要经历风浪就自行散架了。

“命令士兵们再一次加快速度,我们争取用两天的时间到达奥尔良,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们位于奥尔良的弟兄们还在苦苦挣扎呢!”卢迦沉默片刻,探出头去对着车旁护卫的军官说道。

在一旁的阿雷西欧听得仔细,也深深地明白,卢迦打算孤注一掷了。

待到卢迦回头,阿雷西欧咬了咬牙,还是鼓起勇气继续说道:“恺撒,我还是去跟教皇大人商量一下吧,他一定会有好的办法应付这件事的,不是吗?”

“够了,阿雷西欧,我的朋友。”卢迦再一次回绝了他,态度是如此的坚定,“我们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协,特别是向教廷!”

阿雷西欧不知道卢迦说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只看到卢迦不断磨砂着自己手中的朗基努斯之枪,整个人看上去都呆滞了不少。

“恺撒啊,我我”阿雷西欧实在是觉得这件事跟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知道这一次不同于以往,卢迦输不起,罗马也输不起,可是阿提拉不一定,他有着广袤的极北蛮荒之地,他有无限的退路,可是卢迦没有,如果,我是说如果,卢迦失败了,那么很可能阿提拉就会冠上弗拉维斯的姓氏,将整个帝国境内的罗马人变成他的奴隶。

“我知道您很自责,阿雷西欧。”

卢迦轻叹了一声,接着说道:“我本来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可是却没有想到事情会来的这么突然。这本就是我们的宿命,不管是谁都逃脱不了,不必自责,那帮唯利是图的恶魔不站在我们这里,可是我坚信上帝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卢迦的脸上露出一丝丝笑容,阿雷西欧知道这笑容有多苦。

第七百三十二章:沙隆会战10

“弗拉维斯卢迦到底在想些什么?”

望着中军已经被匈人的突击骑兵搅得混乱不堪,可是卢迦依旧命令着军队前进。

这让埃提乌斯疑惑不已,毕竟稳住军阵才是首要能够跟眼前的匈人联合军队抗衡的重要基础条件。

奇怪的是在右侧军队哥特人的首领狄奥多里克像是跟卢迦心有灵犀那般也是对中间的混战不管不问,继续前进。

这帮混杂在一起的野蛮人就像是这场战争的弃儿一般,在两侧主力军队不闻不问之下苦苦支撑着。

“呜呜呜…”

短促的号角声吹响,从对面的匈人军阵响起。

坐在地上的奥多里克站起来,他回过头来看着不远处的传来命令的中军。眼神当中有着说不出来的意味,也可以说是意味深长吧。

“好了,小伙子们,我们起来吧人!”

奥多里克狠狠地拍打着盾牌,招呼着蛮不情愿的士兵们起身。

这时候,不远处的阿勒曼尼人首领弗雷德里克也站起身来,他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泥土,拍打着盾牌招呼这里身后灰头土脸的士兵们。

“嘿,奥拓哥特人!”弗雷德里克朝着奥多里克挥了挥手,大笑着说道:“是时候会会你们的老冤家了,看看吧,他们真的非常强大,看看他们的人数,我们两方加起来都没有他们一半多。”

“就算是那样,我还是能够战胜他们!”奥多里克不甘示弱地说着,接着,只见他狠狠地拍打着盾牌,高举起自己手中的铁剑如同雄狮一般大声呼啸着。

士兵们咬紧牙关,集结在他的身后,他们跟随着奥多里克的步伐朝着眼前越来越近的维斯哥特人。

不仅仅是阿勒曼尼人还有奥拓哥特人,跟随在这两个部落后面的还有斯基泰人等等诸多大小部落。

他们如同平原上席卷起来的滚滚洪流,万千怒吼声震荡着所有亲眼见证者的耳膜。

哪怕是亲眼所见的神父,他站在高处看着那滚滚涌上来的“潮水”,吓得手无顿挫,拼命地在自己的胸前画着十字并且祈祷着。

良久,神父颤颤巍巍地嘴巴里才小声叨念道:“天呐,哪怕是尤利乌斯恺撒与他那战无不胜的军团立于此地,都未必能够承受住如此进攻的冲击。”

且不说这样的行动到底是有多么的夸张,可是作为凡世之人,没有人不会因为这样一眼望不到头的人潮而心惊胆颤。

“看,看!匈人向哥特人发起进攻了!匈人向哥特人发起进攻了!”

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惊呼声,所有人都循声望去,只看到眼前冲锋的各个匈人仆从部落呈三面包围的态势朝着缓缓向前挺进的维斯哥特人扑来。

“备战!备战!”

维斯哥特人的贵族军官在战马上招呼着自己的士兵们。

只听到“轰”得一声,维斯哥特的前线军队在一瞬间停下脚步,面对眼前黑压压一片地蛮族军队,只看见哥特人军阵中吹响快速且有节奏的号角声。

他们奔跑溅起的

他们第一列的士兵半跪在地,挺起长矛呈四十五度角向上,第二列的士兵挺起盾牌,将手中长矛架在盾牌上,第三列士兵则将长矛从第二列的士兵中间的空挡上伸出,从每个盾牌的缝隙上挺立。

在双方距离不足七十米中,位于中部的哥特弓箭手们张弓搭箭对准天空。

“咔咔咔…”

如同雨点一般的箭矢从天而降,落在如同潮水一般的飞速涌动的人群当中。没人知道这一下到底造成了多少伤亡,不过能够确定的是,死伤者造成的空缺很快就被后继者填补。

“遇敌!”

“轰!”

绵延整整一公里之长的军阵当中的士兵们猛地挺起长矛对准迎面而来的各个部落的士兵。只看到这帮遇到战争就发了疯的野蛮人们,他们高举起手中的斧头,丝毫不畏惧眼前挺立的密集如同刺猬一般的军阵。

“咔咔咔…”

只看到一具具**撞击在锋利地长矛上,飞溅起的鲜血如同瀑布溅起的水花打在防守的维斯哥特的士兵呲牙咧嘴狰狞的脸上。

怒吼的野蛮人就像那冲击大坝的潮水,撞击着哥特人组成的盾墙,怒吼伴随着鲜血,疯了,所有人都疯狂了。

战斗激发起人类最为原始的杀戮**,这**让人无所畏惧,鼓起勇气,哪怕是称王的师群,啸林的猛虎都不能够及百分之一的疯狂。

“死!死!死!”

哥特士兵顶住盾牌大声怒吼着,他们挺起早已经被鲜血染红的长矛不断捅杀着。

就像是发疯的野兽没命地相互撕咬着,碎肉与鲜血相伴,怒吼与哀嚎并存。

疯狂地野蛮人瞬间冲倒了第一排的哥特士兵,他们顶着不断刺过来的长矛,用锋利地斧头劈开盾牌,将失去盾牌的惊恐的士兵乱斧砍倒在血泊当中。

“看吧,接触了罗马人的混蛋们开始变得胆怯,他们失去了祖辈的勇气,只能像是懦夫一样躲在盾牌后面等待着我们的屠戮!”

奥多里克现在尸体堆砌成的一座高台上,他双手持斧,浑身被鲜血沁透,宛若神话当中令人畏惧的杀神,他指着眼前苦苦防御的维斯哥特人大声辱骂着。

奥拓哥特人受到了奥多里克的鼓舞,他们大声欢呼着,似乎往自己自己身上的累累伤口,与昨夜使用脱力的双臂。

他们疯狂冲击着维斯哥特人的军阵防线,只为了让自己的斧头铁剑痛饮鲜血。

挥舞着斧头的狂战士**着上身,他们的身上挂着各种怪异的刺青,他们认为这才是最好的铠甲。

只见他们挥舞着沉重的战斧,每每手起斧落,总会有一个瘦小的哥特士兵被身首异处或是被巨大的力量撞飞。

维斯哥特人的第一阵线岌岌可危,后续的军队接着往前顶,双方就像是两个巨大的肉磨子疯狂地搅动着,生命在其中飞速流逝着,没人在乎,他们只在乎敌人在哪,还有,敌人死了没有。

“哥特人被围攻了,恺撒,哥特人被围攻了!”马列尼乌斯指着远方不断对卢迦呼喊着,希望能够引起他的注意。

“够了!”

不厌其烦地卢迦终于爆发了,只听他大声怒吼着,猛地抽出自己腰间的铁剑直指前方,“命令士兵们,不要被这些事情困惑,前进,朝着马恩河前进!”

“前进!前进!”

传令的骑兵大声撕扯着自己的嗓子,鼓动着这泱泱数十万大军继续向前推进。

匈人更是发了疯一般用箭矢阻止着卢迦的推进,就连阿提拉都忍不住瞪大双眼惊讶地看着罗马军队。

“他们的指挥官是谁?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一连串的问题浮现在阿提拉的脑袋里,他不禁咬紧牙关,双眼紧紧盯着越来越近的罗马大军。

“疯子!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忒瑞斯与利托略等人在后方忍不住瞪大双眼看着继续向前推进的卢迦。

“他太着急了,或是,还有别的打算吗?”埃提乌斯也不能够理解卢迦的所做为。

“他难道没有看到他麾下的士兵与盟友们在不断付出伤亡吗?”忒瑞斯大声疾呼着,“他难道想要把匈人联军全部吃掉吗?”

“是的!是的是的!”忒瑞斯一席话让埃提乌斯猛然醒悟,“他想跟阿提拉拼了,他甚至不想着自己的退路,这是同归于尽的做法,他,他,为什么?为什么?”

一向以镇定的埃提乌斯竟然发现自己的心脏在砰砰直跳,“我该做什么,我又能够做什么?”

第七百三十三章:沙隆会战11

维吉尔曾说:战争,可怕的战争。

他是在帝国初期的诗人,一个处在世俗当中不拘一格的诗人,他对战争是清醒的,因为那是个开拓并且疯狂的年代。

他自认为见识过了形形色色的战争,并且亲眼看到一个举世无双的超级大国的建立,他跟渴望征服的罗马人显得格格不入,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是个高卢人。

换句话说,如果他能够见到后世如此规模的战争,想必他就会用另一种语气来阐释他所说的话语来形容,这场旷世的血战。

几十万人在这绵延数公里的庞大战场上疯狂厮杀着,

在疯狂地厮杀当中,奥多里克大口喘着粗气,频繁的杀戮已经让他感到疲惫,他浑身因为劳累而不住颤抖着。

他痛饮了维斯哥特仇人们的鲜血,他的血口微咧,嫣红的血水就从他的齿缝间渗出,这粘稠的血液啊,从他的唇齿向外流淌,这反而将他装饰地特别狰狞恐怖。

奥多里克,他,还有他手下的士兵们,都是林中的野兽,恐怖的群狼,他们怪叫着扯着自己沙哑的嗓音,挥舞着沾满鲜血碎肉的武器,让地上多了一具又一具扭曲的尸体。

“让士兵们重新组织防御,让这帮野蛮人挥霍自己的力气去啃盾牌吧!”狄奥多里克指挥着。

前方的士兵们已然混乱,但是在他们的身后的士兵重新用盾牌组成盾墙并且架起长矛。

不断后退的哥特士兵从他们让出的空挡当中穿过,直到不断挺进并且进攻的野蛮人再一次“碰壁”,撞在了哥特人重新组建成的盾墙上。

狄奥多里克的士兵从来没有让他感到失望过,是的,他们又一次挡住了野蛮人如同潮水一般的冲击。

狄奥多里克并没有着急要求自己的士兵们反击,虽然他明明不允许这些完全没有接触过文明的野蛮人如此肆无忌惮地在他的面前耀武扬威。

狄奥多里克没有第一时间下达进攻的命令,他还是有些迟疑,并且频频回过头来遥望着依然在挺进的罗马军队。

卢迦到底怎么了?对于自己同盟者在血战熟视无睹,依然无所顾忌地朝着阿提拉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可怕的混蛋。”狄奥多里克望着卢迦,咬紧牙关狠狠地说道:“你是真的不打算给自己喘息的机会,你在自己的脖颈上套上绳索,然后手持着绳索的另一端,并且打算将其套在阿提拉的脖子上,这完全是同归于尽的做法,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思来想去良久,狄奥多里克忍不住摇了摇头,脸上写满了无奈,继而苦笑着自言自语道:“好吧,好吧,弗拉维斯卢迦,你这个不甘心的孤独的舞者,那么就让我们跟你一道,顺着你的脚步起舞吧!”

虽然他不知道这个疯狂地奥古斯都为什么会孤注一掷地这么做,他是如此迫切地想要知道最终的结果,这样也好,战争本来就是疯狂地,既然做出了选择,那么就一起疯狂起来吧!

狄奥多里克低下头去,看到下方正在注视着他的士兵,他们手持战斧,紧束铠甲。一个个活像是准备狩猎而跃跃欲试地狼群,看着狄奥多里克的目光透露出来的都是炙热。

“去吧,让这帮无法无天的野蛮人也知道一下我们的残忍!”狄奥多里克目光泛着寒霜,话语平淡却又显得沉重。

王的允诺就是最为响亮的号角声,跃跃欲试地士兵们高举起手中闪着寒光的战斧高声怒吼着,他们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大肆屠戮了。

奥多里克带领着自己的士兵们追击着,因为长时间的战斗早就让他气喘吁吁。

“坚持!战斗!战斗!”

纵然是双手灌铅沉重到都已经握不紧手中被鲜血染红的战斧,他就像是筋疲力竭的公牛,粗大的鼻孔穿着粗气,每一呼一吸都像是在低吼。

眼前,维斯哥特人重新组建的盾墙陈列在面前,加上那密集地长矛,奥多里克回过头来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士兵,他们纵然疲惫,但还是紧紧跟随着自己的首领共同进退。

怕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士兵们还会这么忠诚,奥多里克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意,至少他们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何而战。

奥拓哥特人与阿勒曼尼人等各个部落再一次接近哥特人后退后重新组成的盾墙。

“进攻!进攻!”

虽然是嘴里发苦,嗓子眼发甜,奥多里克还是咬紧牙关招呼着士兵们冲了上去。

就在野蛮人鼓起勇气再一次突破哥特士兵的长矛接着准备再像刚才那样重复进攻的方式,再一次撕开维斯哥特人的阵线。

哪曾想就在他们撞击的那一刻,突然在哥特人盾牌的后面传来一阵怒吼声,且看到一大群仅仅身穿着坚硬的皮甲,双手持战斧从天儿降落在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的蛮族军队当中。

这帮疯狂地维斯哥特人在人群当中挥舞着战斧,斩下一片人头。

突然遭受到的打击让这帮野蛮人军队大为惊讶,只看到这帮挥舞着斧头的家伙们砍到一片接着一片的倒下,剩下的士兵们不得不不断往后退以求能够躲过这些要命的旋风。

“回来!回来!”

前线军官们招呼着,在他们筋疲力竭的时候,盾兵们竖起盾牌让他们退回来,等到紧追不舍的蛮族联军再一次冲上来的时候,他们又一次撞在坚固的盾牌上。

在高地上,迭戈在一片混乱当中左顾右盼,双方骑兵已经乱作一团,他手持骑枪,瞪着机警地双眼看着周围来回穿梭的斯基泰人的骑兵。

他们带着镶嵌着铁片的高顶帽子,挥舞着弯刀不断挥砍着,就像是水中灵活的游鱼。

迭戈双手持骑枪,咬紧牙关在这堆来回穿梭的骑兵当中寻找目标。

这时候,他发现了一个斯基泰人,那个斯基泰人也发现了他。他策马过来,挥舞着弯刀高举过头顶,朝着迭戈呼啸而来。

迭戈双眼死死地锁定着眼前这个冲过来的骑兵,就在这战马与他接触的那一刹那,迭戈大吼一声,猛地朝一旁一闪挺起骑枪猛地刺了上去。

“呵咔!”

这骑枪瞬间折断,可是骑枪的前半段已经将这个斯基泰骑兵贯穿,那骑兵瞬间失去了力气单身坠落下马。

“我们被包围了!我们被包围了!”

正当迭戈杀死那家伙而长舒一口气的时候,猛地听到身后士兵的惊呼,那是闪米特语,他能够听得懂。

他心头一颤,回过头来只看到一骑迎面而来。

“砰!”

迭戈都没有来得及惨叫一声就被撞倒在地,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绳索套在了他的脖颈处勒紧。

迭戈被俘虏了。

第七百三十四章:沙隆会战12

高地上,阿兰骑兵借助自己强大的战斗能力将最顶部牢牢地把持在手中,可是狡猾的匈人在高地的中部将他们团团围住,并且用自己擅长的骑射当时不断打击已经弹尽粮绝的阿兰人。

这样的打击还不能够让阿兰人就此屈服,他们依旧在顽强地抵抗着,配合着高地下方的罗马弓箭手。

此时,只看到匈人将领戈尔丁提着一个头颅,策马在吗高声呼喊着,他身后的士兵们纷纷振臂高呼。

阿兰士兵们定睛一看,这分明是他们的首领迭戈的头颅,戈尔丁将迭戈的头颅插在自己的骑枪上并且扣在迭戈使用的头盔高高举起,就是为了让更多阿兰人看到。

“我们的王死了!我们的王死了!”

瞬间,阿兰人一片混乱,他们群龙无首,顿时失去了精神上的寄托,更是惨重的伤亡让他们抛下战斗的**从而选择逃命。

很难想象上千名骑兵逃跑时候的壮观模样,他们从山上而下,掀起的尘土将整个高地都胧上一层烟幕。

“大人,阿兰人失败了!”忒瑞斯在埃提乌斯身旁说着。

埃提乌斯目光迷离,望着眼前兵败如山倒的阿兰军队,他深吸了一口气接着缓缓吐出,“看来该我们了。”

“回头!回头!”

前线的罗马军官不断朝着从他身旁经过的阿兰骑兵呼喊着,可是完全没有作用,这帮心态奔溃的家伙们因为他们的国王的死全然没有了战斗的**。

弓箭手们依然坚持在岗位上,他们频频张弓搭箭,对准此时占据高地的匈人泼洒密集地箭矢让他们人仰马翻。

当然,匈人也意识到了弓箭手的麻烦。

只看到一大队骑兵从高地猛冲而下朝着下方的罗马弓箭手直扑过来。

“挡住他们,派遣军队挡住他们!”

第一眼就看到问题的埃提乌斯立即招呼着自己麾下的将领们,他终于不再沉默的看着卢迦而自己亲自站出来为这场战争做什么。

作为埃提乌斯的麾下,忒瑞斯不敢迟疑,立马带领着麾下的步兵们挺起盾牌快步冲到弓箭手的身前,他们组成厚厚地盾墙正面迎击越来越近的匈人骑兵。

“听我的号令,准备!”

忒瑞斯站在士兵当中,他高举起手中的铁剑大声呼喊着,身旁的号角手立马举起号角吹响轻快的声音。

士兵们听得懂这种语言所表达出来的意思,他们低吼一声,第一排将盾牌架在地上,后面的士兵将盾牌抵在前面士兵的后背。

迎面而来的匈人骑兵看到罗马人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他们并没有被罗马人密集的盾牌吓住,反而是呼啸着加快了速度,朝着眼前的罗马军阵扑将过来。

“挡住他们!挡住他们!”

忒瑞斯不断呼喊着,士兵们也严阵以待,他们当中有不少人都在不住颤抖着,因为没有谁能够清楚自己到底能不能从经受住这飞驰而来的冲击。

只能擦擦自己手心的汗水,并且紧紧手中的盾牌,是的,也只能如此了,哦,忘了,顺便在心里问候一下眼前的匈人,这帮要全不要命的混蛋。

“吼!”

匈人骑兵猛踹马腹,战马嘶鸣着再一次加快了速度,狠狠地冲撞在罗马人密集的盾牌上。

“咚咚咚…”

强大的冲击力让做出如此疯狂举动的匈人骑兵连人带马飞离远地重重地摔倒在罗马军阵后方挺立起的盾牌上。

“轰!”

整个军阵都发出了一阵低吼,这声音更像是惊呼,这样的冲击让士兵们整整后退了一步,可是到底这帮勇敢的家伙们竟然承受住了如此冲击,让后续的匈人骑兵不得不停在他们的盾墙之外。

“进攻!进攻!”

忒瑞斯挥舞着铁剑猛地向前,此时号角手吹响号角,只看见整个军阵的罗马士兵大声咆哮着掩盖住了被迫停下的匈人的呐喊。

现在是罗马人反击的时候了,只看到他们高举起长矛,怒吼着频频刺出,让那些在马背上难以招架的匈人身上刺进,又带着一团鲜血拔出。

现在换匈人尖叫与哀嚎了,他们想要撤退,可是后面乱作一团让他们连转身都颇为费劲。

失去了机动能力的骑兵连步兵都不如,他们在如同雨点一般频频刺过来的长矛面前显得是那么的无能为力,挥舞着马刀,只能让他们看上去更加可怜。

一个接一个匈人翻身落马倒在罗马人挺进的脚步下,

本身就已经半死,接着盾牌下方的空挡罗马人使用斯帕达铁剑狠狠地刺穿他们的后背,将他们彻底杀死。

破天荒的头一遭,罗马人的怒吼竟然让不可一世的匈人大惊失色,他们乱作一团,甚至有的竟然被眼前越来越近的罗马士兵吓得涕泗横流,惊慌失措的策马回头远远跑开。

“大人。”利托略来到埃提乌斯的身后,小声询问道,“匈人的军队撤退了,我们…”

“追上去!”埃提乌斯的话语显得尤为果断,“用我们的阔盾与长矛将这帮野蛮人从他们的马背上揪下来,他们就是马背上的矮子,离开了战马,他们什么都不是,配合卢迦,虽然我不清楚他到底打算做什么!”

“呜——”

进攻的号角从埃提乌斯的军阵中响起,埃提乌斯麾下的军队全线出击。

“以野战团的组织推进,步兵保护住弓箭手,进攻!进攻!”

忒瑞斯在人群中呐喊着,虽然他只能影响自己身边的士兵,可是他的督军们则策马穿梭在一个个野战团当中,呼喊着,鼓励勇敢者,鞭策懦弱者。

望着自己的军队朝着卢迦试图夺去的高地而去,埃提乌斯又将目光投向了依然在带领着大军前进的卢迦。

“你到底在想什么,这会不会,太过于疯狂了!”埃提乌斯小声自言自语着,同样他也为卢迦此时的所作所为捏了一把汗。

“快,命令我们的骑兵退回来,快!”

看着眼前卢迦的军队越来越近,阿提拉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凯撒,埃提乌斯行动了,他的目标是高地上的匈人骑兵,我们可以继续前进了。”

马列尼乌斯对卢迦说着,卢迦却不作言语,甚至这样的消息都没有让他的表情有一丝丝的变化。

他带领着庞大的军队绕过了高地,并且朝着中军方向平移过来。

“他到底想干什么?”阿提拉双眼死死地盯着缓缓移动的罗马军队,并且肉眼能够看到自己派去冲击中路罗马人的同盟者的骑兵从战场撤退出来。

可是猛然间,他看到了卢迦的军队加快了速度,只看到他的军阵当中冲出大量的骑兵,他们呼啸着,锁住了匈人撤退的后路。

“进攻!进攻!”

在一片混乱当中终于站住脚的法兰克人与伦巴第人重新组成一道盾墙,并且在罗马人的号角声中重新振作起来,面对眼前逃脱不掉的匈人骑兵呼啸着扑杀过来。

第七百三十五章:沙隆会战13

沙隆会战爆发两天前…

行进的道路注定是曲折,可是眼前的奥尔良越来越近。所有人都知道在奥尔良,阿提拉的大军正在那里,可是没人知道接下来到底会是怎样的战斗在等待他们。

“阿提拉的麾下数量庞大,可是我们的也不少。”

“匈人,那帮半人马的怪物,他们据说一出生就在马背上,久而久之就和战马融为一体。”

“他们真是太可怕了!”

坐在马车上的卢迦一路上沉默,他将头倚靠在车的木板墙壁上,随着脚下崎岖不平的道路不断摇晃着。

“奥古斯都竟然在发愣,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阿雷西欧笑了笑,接着说道:“这么说来,我是有幸能够看到这样的壮举呢,还是这并不是个好的兆头。”

“哦,不用那么虚心假意的试探,并且见机行事的奉承。”卢迦随意冲着阿雷西欧摆了摆手,接着说道:“你我都是老相识了,就不用再这么虚假,实在一些,我的朋友,你知道的,我并不喜欢听奉承话。”

“请恕我冒犯,恺撒。”阿雷西欧连连摆手,一脸赔笑着说道:“我仅仅是想要改变眼下这么僵硬的气氛,或是说,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应该乐观一些,不是吗?”

“哼哼哼…”阿雷西欧尴尬的解释惹得卢迦发出一阵沉闷的笑声,这笑与其说是快乐倒不如说是一种无奈吧。

很快,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再一次从卢迦的脸上隐去,卢迦坐在那里颦蹙着脸,全然没有半分喜悦。

阿雷西欧此时明白了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他的初衷是好的,只不过他现在忽略了此时的处境,换作是谁都不可能心情开朗吧。

“这是个非常严肃的问题,恺撒,您已经想了太久了。”

“是的,想了一天一夜,实在是太久了。”卢迦苦笑着,仰头望着天花板,目光中流露出来的尽是迷茫。

一个帝国的奥古斯都,眼神当中尽然没有闪烁出明亮的光,满满的,全部都是迷茫的忧郁。

“恺撒,说不定,我们所需要的情况没有那么遭。”阿雷西欧尴尬的笑着,望着眼前卢迦的一脸忧郁。

“具体的情况,作为财务官,您是最清楚不过了的。”卢迦抬起头来看着阿雷西欧。

“恺撒,其实我们还是可以再发动一下支持我们的元老们,说不定他们还会为此慷慨解囊。”

“不了,也不能!”卢迦微微摇了摇头,“阁下也应该知道在没有金钱之下一个元老说话的底气到底有多少,我们不能将为难转成刁难况且,我并不属于西部分治的奥古斯都,这些所作所为更多看起来是一厢情愿的。”

“可是恺撒您正在为保卫罗马而不遗余力。”

“可是更多人看中的是因为战争而空虚的国库还有自己手中岌岌可危的财富。”卢迦打断了阿雷西欧的劝解,“他们宁可向着原先自己轻视并且鄙夷的野蛮人卑躬屈膝也不愿让自己每天早上起床后喝下第一杯葡萄酒里兑太多的水。”

“恺撒,恺撒!”

正在卢迦义愤填膺的时候,外面响起了急促的呼唤声,他探出头去,看到一名护卫骑兵在窗外,他的神色匆忙,看到卢迦就急忙说道:“前方有些状况,需要恺撒您来看看。”

“又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在里面吗?”卢迦询问着,却没有得到答复,这让他更加好奇,隧下了马车,在几十个侍卫的护送下来到那士兵指引的方向。

安德鲁,马列尼乌斯等一干军官都在那里等候,他们背对着卢迦,像是有什么更加吸引人的东西在牢牢抓住他们的视线一样。

“恺撒到了。”

前面开路的士兵一声提醒才让他们忙回过头来,看到卢迦走过才匆忙后退让出一条路来。

“发生了什么,让你们都不打算继续赶路。”卢迦正好奇疑惑,一抬起头来,他甚至都愣在了原地。

眼前是一片树林,那树林里的树木的枝干上挂满了尸体,都是些女人的尸体,赤身裸体的女人。

她们被挂在树枝上,绳索吊成各种奇怪的形状,还有的四肢跟身体分裂,挂在树枝的不同位置上。

按常理说,女人的胴体永远是男人们非常渴望的,可是看到这么多赤身裸体,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一个脸上露出贪婪的神色。

甚至有不少人看到这样的场面都忍不住跪地呕吐,很难想象整整一个树林里全部都是女人的尸体。

她们没有一个是得到好死,哪怕是吊在树枝上露出狰狞的面容掩盖住了平时的美丽动人,肉体上被尖刀划出一道道恐怖的图案,鲜血都凝固,甚至有很多尸体都开始腐烂。

战争让女人走来,这话说得一点没错,作为战争,胜利的一方永远有权利向失败的一方提出任何苛刻的条件,其中包括财富以及女人。

女人就跟黄金粮食一样同等为战利品,使用起来不需要任何的怜悯。正因为没有怜悯,所以在场的罗马人才看到眼前这般惨状。

军队就要从这样的恐怖地带穿过,这就像是野蛮人刻意为之,让前来反抗的罗马人见识到他们的厉害,至少是对待无法反抗的女人们的厉害。

“真是一帮狗娘养的!”望着这一处宛如地狱一般的场面,卢迦也不过是惊恐了片刻,随即又重新恢复镇定。

“这帮该死的野蛮人!”安德鲁紧紧攥住拳头,恨恨地说道。

“走吧,我们还要赶路。”

跟其他人的愤怒截然不同,卢迦看着眼前的惨状竟然没有勾引出他半点的愤怒于其中。

士兵们目光当中透着惊讶,他们瞪大双眼目睹着卢迦缓缓转过身去大步朝着自己的马车走去,在他们看来这样足够让人怒火中烧的杀戮怎么不会让一个正常人义愤填膺,可是作为奥古斯都的卢迦却格外镇定。

“野蛮人虐杀了罗马的女人。”

在车上,阿雷西欧问卢迦,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对于野蛮人的所作所为也是颇有气愤的。

“是的,正如同你所见。”卢迦说着坐下,表情平淡地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难道恺撒您就不打算说上一些振奋士气的话来鼓舞一下您的士兵们,然后让他们振作起来为罗马的耻辱复仇吗?”

“阿雷西欧。”卢迦显得有些厌倦了,他抬起头来一本正经地看着阿雷西欧接着说道:“那么现在,我们的敌人正在奥尔良,而我们现在在做什么呢?”

“去奥尔良的路上。”阿雷西欧说到这里突然像是恍然大悟一般,他就不作言语。

“我说得没错吧,阿雷西欧,我的朋友。”卢迦抬开双手,接着说道,“我们这不正是去往复仇的路上?”

第七百三十六章:沙隆会战14

战争当中最难以琢磨的就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到底是谁会稀里糊涂地死去,走上战场的家伙们总是在想着一定不会是自己,可是这就像是抽签,到了时候,必死无疑,不管你是何身份,什么样地位。

迭戈就是这么不走运的家伙,他想速战速决,并且在队伍即将陷入到解劣势的情况下,做出果断决定试图用最为直接的近身肉搏手段对抗匈人的箭矢,可是结果自己的果断却让自己陷入到了众矢之的,最终丢了命。

埃提乌斯似乎下决心打算帮助卢迦将这一次行动的失利所带来的后果。

大量的军队列着整齐的队列朝着高地缓缓推进过来,他们成功阻挡住了匈人的一次进攻,此时正是士气大振,加上刚刚投入到战斗当中,所以他们有着足够的力气应付第二第三次匈人骑兵的冲击。

当然,对于占据高地的匈人骑兵却没有这样的实力了,他们人困马乏,与阿兰人的战斗消磨了他们的力量还有对于战斗的勇气。

戈尔丁望着下方越来越近的罗马军队,再看看自己身旁的士兵们,他们大口喘着粗气,并且一身血污,他们也同样望着戈尔丁自己,眼神当中尽是乞求,想必这样的意思是不言而喻的。

他们每个人都不希望戈尔丁再一次下达进攻的命令,并且在休整之余频频看向自己躺在地上已经失去温度的同胞们。

此时没有什么狂呼酣战,没有什么视死如归,所有人在鏖战之后更多的是疼惜自己的生命。

他们知道如果冲下去,面对罗马人挺起的长矛还有坚固的盾牌,这样的冲击力只会让他们飞出去更远并且绝无生还的可能。

戈尔丁看得出来,他的士兵们已经畏惧了,哪怕他们曾经是很多罗马人的梦魇,那不过是罗马村民们梦魇,至少眼前挺着长矛过来的罗马士兵不断低吼着,全然没有畏惧他们的意思。

“挺进!挺进!”

罗马士兵们在他们前线军官的鼓舞下,并且跟随着圆号手不断吹着绕有节奏的号声一步一步向前推进,并且每走一步他们都会发出一声低吼。这吼声更像是在鼓舞着自己,在面对眼前号称不可战胜的匈人骑兵,他们的目光坚定,不过更多的是不确定。

毕竟,没有绝对勇敢士兵,至少是在杀红眼之前。

“罗马人压上来了,收缩战线,收缩战线!”

戈尔丁是个冷静的家伙,至少是在看出了他士兵们此时对于进攻的不情愿。

“戈尔丁!戈尔丁!”

斯基泰人的首领伊鲁阿赫曼策马来到戈尔丁的身旁,他低头望着越来越近的罗马军队,并且看到被重重保护住的弓箭手此时已经张弓搭箭。

“戈尔丁,我们现在该怎么做?”伊鲁阿赫曼问着戈尔丁。

“我们去高地的最高处,在那里,我们重新组织一下军队,毕竟,我们现在准备不够!”戈尔丁回过头来冲着伊鲁阿赫曼笑了笑,接着拍了拍自己身旁的箭袋,那里面的箭矢早已经空空如也。

匈人的骑兵加上斯基泰人的骑兵开始朝着高地的顶部撤退,一路上被掩盖的所有尸体显现在众人的面前。

向前推进的罗马人显得迟疑了,毕竟他们还不能够确定匈人会不会卷土重来,这么居高零下的冲击,哪怕是最强壮的家伙都承受不起吧。

“大人,士兵们还不清楚是否前进,毕竟,眼前的匈人还有斯基泰人随时会冲下来,这样强大的冲击力怕是让士兵们没有力量承受。”

埃提乌斯的面色凝重,虽然他的弩炮还有投石机都准备好了,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些绞力武器还没有能力将石弹或是火油桶投向那么远的地方。

“这是个非常让人捉摸不透的选择题,我的朋友。”埃提乌斯看着高地,在那里的匈人骑兵正在集结,然后,没人知道没有对手牵制的他们还会进攻哪里。

“戈尔丁,现在我们已经完成了吾王的指令,那么我们现在是进攻向前推进的罗马人,还是眼下朝着我们越来越近的家伙们。”

此时,卢迦麾下的军队当中冲出的骑兵截断了试图后退的部分匈人骑兵的后路,他们配合着紧随其后的步兵们用长矛将一个接一个地匈人骑兵挑落马下。

“去,命令戈尔丁那个蠢货!”阿提拉冲着身后的传令士兵大吼道:“没有看到罗马人正在肆无忌惮地屠杀我的部下吗?命令他进攻罗马人的后方,高地我会让可靠的士兵们接管的!”

“那么我们的位置?”

“朝着高地移动,命令剩下士兵朝着高地移动,因为那里才是我们主要的战场!”阿提拉说完翻身上马,冲着自己身后的骑兵们挥了挥手,接着,庞大的军队开始缓缓移动起来。

“呜呜呜…”

急促并且有频率的号角声响起,这声音一个接一个传递着,很快就传到了戈尔丁所在的高地上。

他回过头来,只看到大量的雇佣步兵朝着他们跑来。

“看来吾王需要我们做更多的事情了!”戈尔丁说着,看到远处一传令兵挥动着黑色的旗帜,并且朝着不远处高地下方的罗马军队后方。

“呜——”

这时候,只听到前方悠长的进攻号角响起,霎那间,

第七百三十七章:沙隆会战15

一人多高的洪流从高地涌下,这股势不可挡的力量将后方无数罗马士兵们冲散。

他们大多数是平民出身,从小就听着恐怖的匈人故事长大,并且没有严格训练的他们仅仅依靠着一面破旧的盾牌加上简陋的长矛。

这样的打扮只能够让他们看起来更像是一帮拿着简陋武器的平民而不是真正的军队。

当然,他们所表现出来的水平对得起他们身上的衣服还有手中的武器,在歪歪斜斜的组成盾墙的时候,面对着迎面而来的匈人骑兵自然是恐惧让他们难以一心抗敌。

如同洪流一般的匈人骑兵宣泄而下,只看到卢迦军队后方一个接一个地野战团被淹没在匈人骑兵冲锋时所溅起的尘土当中。

“快!快!稳住阵线!稳住阵线!”

眼看四个野战团的兵力顷刻之间就撤销了编制,作为一名前线军官,哪怕是身负重伤的安德鲁也不忍看到眼前这样的局面。

前面,卢迦正在忙着指挥军队包围想要撤退出来的匈人骑兵,并且他麾下的军队正在冒着匈人方面投掷过来如同暴雨般的箭矢洗礼。

他麾下的弓箭手们也张弓搭箭予以还击,让身穿轻甲的匈人骑射手大片死亡,因为他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防护抵挡不住从天而降的铁一般的箭矢。

战场上的局势瞬息万变,也只能说是阿提拉掌握了非常重要的高地,他的士兵们正在那里抵挡住来自埃提乌斯军队源源不断地冲击。

安德鲁一路忍着剧痛走动着,他不住拍打着前方士兵们的肩膀,因为眼前的匈人骑兵越来越近。

“好的,小伙子们,挺起你们手中的武器,让这帮肆无忌惮的家伙们尝尝它们的厉害!”

野战团团长大声招呼着士兵们,只看到他们挺起长达五米之长的长矛,就像是当初马其顿人那样组成密集的阵型,如同豪猪一般的矛头直指眼前不断冲杀过来的匈人骑兵。

“停下!停下!”

戈尔丁看到了情况的不妙,他赶忙招呼着前面的士兵,可是他的声音太细小了,至少是在身旁充斥着千百人杀喊声之中。

前方的长枪阵如同万丈悬崖,一路势如破竹的匈人骑兵一时间在冲杀的道路上停不下来,以至于直直地撞在密集的长矛上。

这样的冲击力几乎让长矛将他们连人带马的贯穿,很快,越来越多的匈人骑兵撞在了密集的长矛阵上。

后面的匈人骑兵急忙停下,哪曾想这时候罗马方面圆号手吹响进攻的号子,手持密集长矛的罗马士兵们低吼着朝着眼前的匈人骑兵大步挺进过来。

“后退!后退!”

第一次的冲击就已经让罗马人损失了近四个野战团的兵力,这对于戈尔丁来说已经是一场重大的胜利了,毕竟这可是一支几十万人的大军队,所以就单单依靠一千多人的骑兵就想着瓦解罗马人的军阵实属是异想天开之举。

“不能放过他们!不能放过他们!”

卢迦紧咬着牙齿,看着自己的士兵们冒着箭雨在跟试图后退的匈人骑兵鏖战。

这帮近乎绝望的家伙们爆发出了惊人的求生欲望,纵然是疲惫不堪他们还是疯狂怒吼着像是绝望的困兽。

他们纵然是伤痕累累,每一次挥动自己手中的剑刃都带起滴滴鲜血,可是还是抵挡不住不断刺击过来密集的长矛,纷纷被挑落马下。

阿提拉带领着军队开始向高地进发,他们在缓缓推进,并没有急着说是跟卢迦方面的罗马人决战。

他深知自己的军队还没有绝对的能力撼动罗马人,至少是相互对垒的方面这就要耗费大量的时间。

显然,阿提拉浪费不起这样的时间,他只想着在这场战斗中占据绝对的优势,然后一点一点的让罗马人还有他们的同盟者们流尽鲜血最后奔溃。

“坚持住!坚持住!”

狄奥多里克策马在交战阵线后方,他策马不紧不慢地沿着阵线走动着,并且一遍遍招呼着自己的士兵们,鼓舞他们,让他们重新振作起来,顽强地迎击眼前如同浪潮一般一股一股冲击上来的各个部落。

哥特阵列的士兵倒下的尸体在阵列后面堆积成山,对面的野蛮人亦是如此。

因为阿提拉庞大的帝国当中汇集着来自北方各个日耳曼部落,他们都使用的是哥特语,所以现在双方怒吼的声音都能够听得清楚仔细。

这就像是内战一般,日耳曼裔的部落内部的战乱。

“父亲!父亲!”

托里斯蒙策马感到狄奥多里克的面前,他急忙询问道:“我们现在怎么做,毕竟眼前的这帮该死的家伙们就像是泥巴一样束缚住了我们的手脚。”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我的儿子!”狄奥多里克笑着看着自己的孩子托里斯蒙,“你也是个大人,也算是王位的继承人,是个独当一面的勇士!”

“让我指挥我们勇敢的骑兵吧!”托里斯蒙的目光坚定,看起来跃跃欲试地模样。

“不要着急,我亲爱的孩子!”狄奥多里克笑着拍了拍托里斯蒙的肩膀,目光之中满是慈爱在其中。

“托里斯蒙,你看!”

狄奥多里克随即指了指在战场另一头的高地,那里罗马人正在跟匈人鏖战,一时间打得难分难解。

“父亲。”托里斯蒙回过头来看着狄奥多里克问道:“难道说,父亲您是想让我去帮助罗马人。”

“那里才是战场的主要地方,托里斯蒙,不要忘记我们跟罗马人是坚定的盟友,至少是现在!”

狄奥多里克看着托里斯蒙,托里斯蒙也看着狄奥多里克,在这一瞬间,父子二人似乎达成了共识。

“我相信你,我的儿子,就像相信我的右手一样,你就是如此的可靠,我的儿子!我将给你一队骑兵,然后去罗马人那里,帮助他们将这件事给解决了!”

“交给我吧!”托里斯蒙紧紧握住狄奥多里克的手,目光坚定非常。

第七百三十八章:沙隆会战16

在沙隆会战开始的前一年,迦太基城的宫殿当中,盖萨里克在举行盛大的宴会。

他们到底在庆祝什么?

他们有什么不会被庆祝的呢?

攻入这座城市,他们洗劫了这里上至贵族,下至平民,杀尽了一切他们想要杀掉的罗马人,迦太基成为了他们的天堂,换句话说就是罗马人的地狱,是个被上帝抛弃的城市。

他们将快乐建立在罗马人的痛苦之上,正如同当初罗马人进攻与压迫让他们喘不上一口气的时候。

他们在迦太基那布满一地尸油的地面上行走,根本不会在意这些从人身上烧化流出来的油脂会染脏他们的鞋底或是脚掌。

他们认为这是光荣,是对罗马人最为凶狠的报复,更让他们感到快乐的是海的另一端的罗马人对他们的无奈。

“曾是世人眼中乐园的阿非利加哪里去了?……当其他行省认错改正的时候,我们的城市(迦太基)拒绝接受教训,不是已经受到了严厉地惩罚了吗?没有人埋葬死者,但可怕的死亡污染了所有的街道跟建筑,以及整个城市。想想我们在谈论的罪恶吧!家中的母亲被拖走成为俘虏,怀孕的妇女被屠杀,保姆怀里的婴儿被抢走,扔在大街上自生自灭,邪恶的蛮族人甚至命令曾经侍者成群的贵妇人成为他们下贱的奴仆,我们每天听到的就是人们哀叹他们在这场袭击中失去丈夫或父亲。”

布告词上通篇是形容着汪达尔人如何屠杀阿非利加的罗马人,他们将被屠戮的惨状形容的绘声绘色,却把这场战争与杀戮的错误通通推到了迦太基人自己的头上。

这又是在安慰谁呢?行事错误的当权者?还是拥兵自重的军阀们?

是的,汪达尔人,他们还有什么不值得庆祝的呢,罗马人拿他们毫无办法,唯一的威胁那就是弗拉维斯卢迦,这个疯狂地家伙处处针对他们,想尽了一切办法离间与分裂并试图重新夺回阿非利加。

可是上帝却诅咒了他,让他无法踏上阿非利加的土地半步,无休止的战争与新的事件让他自顾不暇。不得不在这样无休止的征战当中将惩罚汪达尔人的事情抛之脑后。

是的,就像是埃提乌斯支持了停止进攻大西西里的决定一般,弗拉维斯卢迦也让西部罗马的人民们失望,哪怕曾经莫罗保蒂斯为卢迦写下赞美诗。

“愿他不要代言战争,而是发动战争。愿他重返过去胜利的命运,愿他的战利品与荣耀不要误导他,对金子的狂热不要迫使他屈从于无尽的忧虑当中。愿他的战斗精神得到赞扬,愿他的剑忘记大西西里的血腥,重新流下敌人的鲜血。愿他战无不胜,高贵博爱。”

卢迦也曾试图这么做,可是他确实放弃了,不管任何原因,结果就是如此,无法改变并且充满讽刺。

是的,汪达尔人,他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去庆祝呢?他们肆无忌惮地掠夺了罗马人的东西,堂而皇之地享受着美酒与面包,并且在巩固了迦太基之后盖萨里克就带领着他手下的贵族们大肆掠夺周边罗马贵族的庄园并且将其据为己有。

是的,他们彻底占据了这座乐园。

宴会上觥筹交错,男人女人们的欢声笑语充斥着大厅。曾经高高在上的罗马贵妇们不得不屈从地坐在她们一向鄙视的野蛮人的腿上,陪着他们说笑,并且喝着自己丈夫酿造的葡萄酒。任由这帮野蛮人在她们的身上肆意妄为,干尽无礼之事也只能够报以笑容。

她们将这作为活下去的理由,苟延残喘,这就是失败者应该有的下场,兴许她们会渴望着北部的罗马军队归来重新解放她们,不过没人知道谁还会愿意要这些染上凡尘的“高贵肉体”。

只看到大厅外的巨大木门被缓缓打开,接着传来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但是这声音跟大厅里的欢声笑语相比细若蚊鸣。

只看到一个身穿蛮族长袍的人绕过中间混乱径直来到盖萨里克的面前。

盖萨里克的侍卫们似乎认识这个家伙,在他大步靠近时竟然没有阻拦,而是让他通过,只看到那家伙来到盖萨里克的身旁凑近盖萨里克的耳朵轻声耳语了几句。

盖萨里克的笑容都凝固在了脸上,取而代之的是严肃跟震惊。

“你说的这,千真万确?”

“是的,我的王,我敢拿生命作为担保。”

“这可真是个极好的消息啊!”

盖萨里克冷哼了一声,继而起身朝着那带来消息的家伙摆了摆手,示意他跟随。

接着,就看到盖萨里克来到宫殿的后花园,那里无人,正适合交谈一些不能够在公众场合下谈论的事情。

“弗拉维斯卢迦成为了罗马人的奥古斯都,这可真的是天大的利好消息啊!”盖萨里克嘴上虽然说着好,可是来回踱步就能够看出他此时心中的不安。

“好了,现在可没有谁能够限制住弗拉维斯卢迦了,这个家伙怎么这么走运!”盖萨里克一边踱步一边在心里暗暗思考着,突然他停下脚步,看着身后那个给他带来这个不好消息的家伙接着问道,“什么,难道说就只有这些,再也没有其他的吗?比如说,东部罗马对于这个新立的奥古斯都的态度?”

“目前看起来他们都是臣服的。”这个送信者耸了耸肩,一脸无奈地说道:“是的,我的王,要知道,弗拉维斯卢迦进驻君士坦丁堡的时候,可没有那么友善,其他人也是看在眼里的,毕竟这个世界上能够攻陷君士坦丁堡的,也只有他了。”

“君士坦丁堡!”盖萨里克哑然失笑,“这样可就没有人能够限制住一个奥古斯都的决定了,他甚至可能重新组建远征军来将我们溺死在海里!”

“恐怕是这样的,我的王。”

盖萨里克回过头来瞪了送信者一眼,当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时,这家伙还是知趣地低下了头。

“不过我们并不是没有别的办法,我的王。”那送信者接着说道,“据说瓦伦提尼安的姐姐,西罗马的公主向阿提拉求婚,并且用半个西罗马作为嫁妆。当然,阿提拉欣然接受了!”

“真的?”听到这个消息,盖萨里克稍显的暗淡的目光突然重新明亮起来,他回过头来瞪大双眼看着送信者。

“千真万确,我的王,现在阿提拉正在向瓦伦提尼安发难,要求他释放被监禁的荷多利亚。”

“那么荷多利亚在哪里?”

“这个不清楚,我的王,恐怕阿提拉也不知道荷多利亚在哪吧。”

“这就好了!”盖萨里克在黑暗当中发出幽幽地笑声,接着说道:“这真的是上天给予的眷顾,让我们能够存活下来啊!”

盖萨里克一边笑着,一边来到送信者的身旁小声对他说道:“我现在需要你为我送信。”

“给谁?”

“阿提拉!”盖萨里克狠狠地说着这个令世人畏惧的姓名,听得就连那送信者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第七百三十九章:沙隆会战17

溃退的阿兰人在战场后方的树林前停下,因为他们到了自己认为非常安全的地方。

他们在比驻足,接着翻身下马,更有甚者是从马背上跌落下来,不知道是因为悲痛还是因为自己确实筋疲力竭了。

“我们的王死了!”

“迭戈死了!”

阿兰人聚在一起发出了像野兽一般的哀鸣,就像是失去了领袖的狼群,痛哭的声音响彻四周,虽说没有那惊天地泣鬼神的气势,挺起来也是震耳欲聋的。

抱头痛哭的阿兰人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溃败给整个局面造成了怎样的损失,他们只想着自己的国王死了。

哭泣的阿兰人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一队骑兵正向他们快去而来,直到距离近得能够听到他们的马蹄声位置。

阿兰人抬起头来,看到他们为首持旗骑兵手持着哥特人的旗帜。

“哥特人,他们来这里干什么?”

好奇的阿兰人们纷纷站起来,他们瞪大红肿地双眼,一言不发地看着那队骑兵越来越近,并且好奇地打量着他们。

只见那队哥特骑兵在他们的面前停下来,他们当中有一位身穿厚重的锁子甲,外套着扎甲,背负着狼皮的年轻军官策马走出来到阿兰人的面前。

“我是哥特王子托里斯蒙!”那军官的声如洪钟,听得在场的阿兰人一言不发,如同木头一样站在原地。

战场上,卢迦麾下庞大的军队终于停了下来,他们因为陷入到了两线作战当中,前方军队正在围剿试图逃跑的匈人骑兵,后方更是被匈人骑兵偷袭而损失惨重。

士兵们的怒吼声不绝于耳,眼前的匈人求生的欲望终于落入尘土成为了一滩死灰。

一个接一个负隅顽抗的匈人骑兵连人带马地倒在长矛的捅刺之下,浓重的血腥味顺着鼻腔直冲脑门,搅得卢迦的胃部翻江倒海。

“呜——”

马列尼乌斯在不断晃动的马车上终于忍不住,只见他弯下腰,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捂着嘴,污秽就顺着他的指缝喷涌而出。

“马列尼乌斯,老伙计,你可要坚持住!”卢迦在一旁教训道:“在战场上这么狼狈可不像是一个合格的指挥官。”

“抱歉,凯撒,抱歉!”马列尼乌斯不断道着歉,还一边用随身携带的手帕擦拭自己被污秽染满的脸。

卢迦忍着想吐的冲动,不断捶打着自己的胸口,试图让这气味中呕吐的腥臭味与血腥味对自己的影响轻一些。

士兵们更是呕吐成一片,看着眼前这帮早已经成为血人的士兵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显露出来痛苦的神色,毕竟这帮可怜的家伙被生生捅成肉泥。

“变换阵型!变换阵型!”

督军们呼喊着,拾起自己手中的号角仰天吹响,招呼着在场的士兵们,士兵们只能擦干净自己的嘴巴,在督军的命令下重新组成新的阵列迎敌。

阿提拉的弓箭手们终于停下了射击,因为他们不得不随着阵线转移,并且还要保存着足够的箭矢准备下一次战斗再消耗眼前的罗马人。

“恺撒,维斯哥特人还在鏖战,我们要不要救援狄奥多里克?”

卢迦站在战车上极目远眺着不远处狄奥多里克鏖战的地方,双方正打得难舍难分一时间哥特人竟然靠着他们多年跟罗马人作战学习来的战术挡住了野蛮人的进攻,并且将他们狠狠地抵挡在盾牌以外。

“不用了,我的朋友,狄奥多里克看来很好,他并不需要我们的帮助,至少是现在!”

卢迦说完回过头来,望着已经挤满了人的高地,匈人将领戈尔丁的骑兵已经绕过高地从一旁躲在了步兵的后面。

“调转矛头吧,现在我们有新的目标了!”卢迦回过头来,挥剑直指眼前大声呼喊道:“重新锁定目标,现在,高地,进攻!”

“调转方向!调转方向!”

在前线军官们声嘶力竭的呼喊下,只看到工程师们将投石机调转防线,直指眼前的高地。

“咔咔咔”

一声声震耳欲聋地发射声,几十台投石机一同轰鸣起来,只看到几十个燃烧着熊熊烈火的木桶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漆黑的弧线,最终落在早已经尸横遍野的高地。

“轰轰轰”

木桶落地炸裂开来,里面包含住的火焰就像是从地狱而来绽放出的火焰莲花,在高地的匈人雇佣军军阵当中依次炸裂开来。

常年在莱茵以北作战的草原部落可没有见过这样突然绽放出来的火焰。

“见鬼,罗马人掌握了火神的力量!”

只听到一个人呼喊起来,其他人便纷纷应和,这倒是成为了其他不明真相的家伙们所恐惧的所在,所以几声炸裂声响起的时候,后方就已经出现了混乱。

浑身燃着火焰的家伙们怪叫着在人群中没有目的地奔跑着,其他人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一头怪物一般唯恐避之不及,更不用想着上前营救了。

最倒霉的还是最前面迎敌的士兵,他们还在咬牙坚持着抵御罗马人不知道第几次的进攻了,可是混乱的声音却从后面传来,让他们原本整齐的军阵瞬间出现了混乱。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就在埃提乌斯军队的后方出现了大量的骑兵。他们打着哥特人的旗帜与阿兰人的旗帜呼啸而来,从高地南部的缓坡上加速冲锋,就像是一把锋利地铁剑,狠狠地刺进了匈人雇佣兵的心脏。

突如其来的战马嘶鸣着,撞倒了一切他们冲锋道路上的障碍,不难看出一切试图重新组织军队的办法宣告破产,蜂拥而至的阿兰骑兵怒吼着在人群中疯狂屠戮,地面上的尸体堆积了一层又一层,鲜血几乎将整座山头都染地通红。

“撤退!撤退!”

中午支撑不住的匈人雇佣兵们彼此招呼着向后撤退,很难想象成千上万人的奔跑到底有多么壮观,杂乱的脚步掀起地上的尘土遮天蔽日。

这扬尘聚集在一起如同一个巨大的帷幕,挡住了罗马人的视线,让匈人能够更好的撤退。

“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阿兰人策马站在高地最顶端欢呼雀跃,因为竭尽全力不断冲锋与反冲锋的战斗终于告一段落。

阿提拉在不远处可是看得清楚仔细,他万万没有想到战斗竟然会以这样的戏剧性结束。

“区区几个火油桶,就让他们自顾不暇,一片混乱导致被罗马人血洗,真是一帮吃干饭的蠢货!”

阿提拉破口大骂,可是却不能怎样,因为他还需要这些人的力量,哪怕他们已经被吓破了胆子。

“我的王,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后退!背对着马恩河,让战马饮水休息一下。”阿提拉的目光凌厉,狠狠地说道:“接下来,就让我亲自指挥,让罗马人知道,他们得意地太早了!”

第七百四十章:沙隆会战18

“卢迦阁下!卢迦阁下!”

这时候,卢迦低下头来,看到的是那个年轻人,他神色严肃,高举起右手示意卢迦,为了引起他的注意。

“怎么了,孩子?”卢迦定了定神,笑着抱怨道:“你可打乱了我的思路,该死的,你很难想象当时的场面历历在目到底是怎样的感觉,精彩极了。”

“恕我冒犯,卢迦阁下,不,恺撒!”这个年轻人有些手无顿挫了,他频频看向那被他放在地上的羊皮纸,天知道他到底有多么渴望地想要将这些事迹记录下来。

“您说的怎么跟我听到的不一样!”年轻人严肃地引经据典起来:“听不少人私下里所说,阿提拉可没有带那么多人,还有,那高地不过是阿提拉故意让出来的!”

“哈哈哈”

卢迦的笑声打断了这个年轻人的款款而谈,只见他摇着头笑着说道:“孩子,历史这东西,到底有几分真的,几分假的呢。”

“我不明白。”

“你所知道的,不过是阉割版,就像是东方国度里服侍公主的侍者们一样,不过是不完整的,嗯,男人吧。”

“可是就是这样的规模”

“不要质疑我,孩子!”卢迦还是面带微笑的继续说道:“如果真实地历史摆在你的面前,恐怕你无法承受其重量,要知道如此庞大的规模,换作是谁都会吓破胆子!”

这个年轻人不说话了,看来,对于自己当初所接受的知识,他开始愿意相信眼前这位亲身经历者的话。

“相信我,孩子,为了夺下那座高地,我们付出了极度惨重的代价。”卢迦说到这里忍不住叹了口气,“他们的尸体到现在都没有收拾,恐怕现在早已经腐烂变成了累累白骨吧。可惜,在酒馆里饮酒的酒鬼不知道;在剧院里望着男演员表演而情窦初开的少女不知道;在一家花园里大摆宴席的元老贵族们不知道,他们今天所享受的一切,都是通过无数可怜人的鲜血与生命保留下来的。他们没人去缅怀他们,没有一个,就好像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卢迦说到这里,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接着,他拿起酒壶在自己的杯中斟酒,却看到这酒壶还是满的。

“怎么?”卢迦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你并不喜欢喝酒?这可是非常宝贵的。”

“哦,是的,是的,先生,我说,是恺撒。”年轻人欲言又止,他盯着卢迦手中的酒壶沉思了片刻,接着说道:“我认为,加点水可能会更好喝吧!”

“你跟那帮元老贵族们一样,很有品味,倒是像我这样的武夫有些野蛮了。”卢迦笑着给那年情人斟了半杯酒,好让他能够用自己的方式品尝。

“按照你的说法,那么说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在对抗野蛮人的入侵就越来越吃力,胜利也越发渺茫的原因吗?”年轻人询问着,端起酒杯,尝了口,接着放下。

“不,至少,不全是。”卢迦仰头看着头顶上木制的屋顶,接着说道:“军队中充斥着大量的日耳曼人,而正如你所知道的,贵族们向来看不上这帮臭烘烘的家伙们,所以你竟然轻视你的士兵,自然是得不到他们的忠诚。”

忠诚就是双方以相互尊重包容为基础的,可是这样的天平在罗马已经失衡了。

“你很难想象当时到底有多么凄惨,尸体将整个高地顶部铺满,鲜血就像是染料,将那里染成红色,如同地狱里面的血海一般。”卢迦再一次陷入了回忆。

此时已经是黄昏了,战场上厮杀的声音越来越小,打斗的场面更是寥寥无几,不仅仅是匈人,还有他们的仆从军队都相继撤退。

战场上突然之间变得安静异常,杀喊声隐去了,战场上只有受伤者的哀嚎还有失去亲人士兵的哭喊声。

整个地区死气沉沉的,卢迦与一干将领在侍卫们的护卫下沿着战场来回巡视。

此时已经是黄昏,即将进入到夜晚,不知道是天空是面镜子还是上帝也为这样的伤亡而感到惊叹,黄昏竟然也是血红色。

卢迦骑在马背上,指着那遥远的西方天空的晚霞对身后的一干人说道:“我们用匈人的鲜血装饰并且染红了这天空,作为送给上帝的礼物。相信我,明天,绝对是一个完美的晴天,因为上帝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我们打败这帮入侵的混蛋。”

一路上,到处都能够看到横七竖八地尸体,以及抱着尸体哭诉的士兵们,他们看着卢迦一行人,伸出手来似乎在乞求着什么,不断哭诉哭诉着,诉说战争让他们失去了太多东西。

这诚然是一场悲剧,可是这悲剧本身就是注定,无论怎样都躲避不掉。

面对这帮自以为可怜的家伙们的哭诉,卢迦也只能埋下头,催促着在场的其他人加快脚步,好远远躲开这些哭声,哪怕这声音取代战场上的怒吼与搏杀,就像雨点落下洒得到处都是。

在哥特人与匈人的仆从军队交战的地区,零零散散的哥特士兵正在巡查战场,他们手持削尖的木棍,木棍上沾满了鲜血跟碎肉,可想而知这东西到底杀了多少受伤并且装死的家伙。

“这只是一场小小的胜利,虽然死去的人要远远多于我们的预期。”卢迦一边前行着,一边似乎自言自语地说着。

这时候不远处来了个征察兵,征察兵来到卢迦的面前,经过短暂的行礼之后,这征察兵匆忙汇报道:“恺撒,匈人退到了马恩河的南部,并且在那里重新集结了,其他散落的军队也在向他靠拢。”

“那么这么说,阿提拉并没有因为这一次的挫折而就此放弃,毕竟他还有足够强大的实力对抗我们。”

这时在一旁的狄奥多里克说道:“我认为我们还是应该冲着调整一下战术。”

“您怎么看,哥特的王。”卢迦回过头来看着狄奥多里克,绕有兴趣地问道。

“我认为我们应该重新变换一下战场位置,比如说我在右边,您在左边,并且让法兰克人还有阿兰人他们在中间,让托里斯蒙带着骑兵在后方接应。”

“看来阁下对于托里斯蒙还是非常器重的。”卢迦打趣地说道。

“是的,恺撒,托里斯蒙是我的儿子,我一直是我的骄傲。”狄奥多里克说着,还不忘看了眼身旁的托里斯蒙,目光中满是自豪。

卢迦也回过头来看了托里斯蒙良久,像是要在这时候牢牢记住这张年轻的脸吧,至少算起来跟他一样年轻。

第七百四十一章:沙隆会战19

半天的战斗就足以让一名强壮的家伙精疲力竭,手足灌铅,接下来一天甚至几天都都难以重新回到战场上。

正是因为如此,双方在马恩河的南侧,没有人是好过的,毕竟现在,双方因为第一次接触的全面会战造成了大量的伤兵。

落后的医疗条件没有任何帮助,对于这帮伤兵来说没有任何帮助,他们只能躺在专门为他们准备的空地上。

没有医疗的救助,所以只能听着他们扯着沙哑的嗓音哀嚎着,最终死于伤口感染。

听着将死之人的哀嚎可是这世界上最糟糕的事情之一,可是接下来这几天卢迦无时无刻都在听着他们的哀嚎声度过。

现在,罗马人遇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那就是这帮数以千计的伤兵怎么处置。

不得不承认的是,他们的存在严重拖累了军队的行动,更是因为他们受伤了,失去了战斗力,成为了不折不扣的废人,所以他们在浪费着粮食。

不仅仅如此,哀嚎跟伤口腐烂的臭味也时时影响着附近军营里的士兵。

至少冷眼旁观的士兵们是这么认为,他们虽然表面上不说,可是在内心里还是祈祷着上帝能够显灵,带走他们饱受折磨的灵魂。

对面的阿提拉可没有这么多顾虑,至少本该算在他头上的伤员在撤退的时候被遗弃。

阿提拉无须顾虑太多,他把主要的精力放在修建马恩河北部的营地,将那里做成了如同要塞一般的防御工事。

而在卢迦这里,他们只能看着一个接一个伤兵死去,为了图省事,他们直接将其整齐地堆放在木头上集体焚烧。

每到这个时候,其他奄奄一息的伤兵们都停止了呻吟,他们望着那燃烧起来的滚滚黑烟,一言不发地,就这么看着,他们是如此地平静,目光中流露出来的就像是死了一般的绝望。

是的,将死之人,最可怕的就是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却无能为力。

因为顾及这数量庞大的伤兵还有疲惫的士气需要重新恢复,这一拖就是整整一个星期。现在留给罗马人的机会已经不多了,眼看着粮食已经见底了,卢迦意识到他现在不得不将这场战斗再一次进行到底。

可是世人现在都知道,阿提拉的军队可是要远远多于罗马联军的,对于这些伤兵来说,他们每天都在消耗口粮,而如果将这些口粮平分给其他士兵们,那么兴许能让健全的家伙们吃得饱一些。

“恺撒,是时候决定一下,什么时候进攻了。”

马列尼乌斯捧着一卷羊皮纸来到卢迦的身后,此时卢迦正在一处地势较为高,并且视野开阔的地方极目远眺,那里冒起的滚滚黑烟表明士兵们正在处理已经腐烂的尸体免得让更多人生病,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对于庞大的军队来说,疾病跟饥荒永远是最大的敌人,卢迦已经遇到了其中之一,所以,在疾病爆发之前,他们就不得不做出决定了。

马列尼乌斯的呼唤让卢迦回过头来,他只是看了眼马列尼乌斯手中的羊皮卷,似乎提前知晓一般地说道:“是不是阿雷西欧告知的,军粮已经不够了。”

“是的,恺撒,军粮只能够维持住军队三天的时间了,更何况前面还是将死去的战马分给士兵们吃,可是人数实在是太多了,而且,而且”马列尼乌斯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可是他在迟疑了片刻之后到底还是说出了口,“发生了士兵逃逸的现象。”

“有多少?”

“大多数都是平民,他们被那场战役吓坏了,数量,应该有上千人”

“行了,马列尼乌斯!”卢迦抬起手来示意马列尼乌斯不要再讲了。“对于眼前的情况我有足够的判断,正如你所知道的那样,形势不容乐观。”

“跟狄奥多里克等其他首领们说说吧,让他们通知士兵们准备一下明天出动。”

很快,在第二天的清晨,亚细亚的地平线上微微泛起了一抹白光,驱散了半片天空的黑暗。就在这微弱却又渐渐增强的光明之下,庞大的营地里人头涌动,士兵们开始紧束铠甲,他们依次领取自己的盾牌和长矛,并且在后勤地区领取属于自己的干粮。

他们穿戴整齐并且携带足够的干粮在营地外列队等候,半个小时以后,只看到卢迦的战车缓缓从营地驶出,从众人的面前经过,最终停留到各个部落首领还有军官的面前。

面对众人略有疲惫加之疑惑的目光,卢迦不忍笑了笑,接着对在场的军官以及首领们说道:“正如同阁下所疑惑的,我选择在早上出发,因为我知道,这样的战斗能够毁掉我们一整天的时间,这也在所难免,毕竟昨日我在梦中见到了上帝,他已经等不及看到我们如何战胜敌人了的。他是如此急切,催促我们跨上战马,拿起武器,并且告知我们今天我们当中会有很多人重新回到他的怀抱当中,但是我们最终会取得胜利,就像往常我们战无不胜的那样。”

在场的军官们与部落首领忍不住相视一笑,从他们的笑容当中似乎看出了无奈,到底他们对于卢迦的话信了多少,兴许也只有他们自己清楚吧。

“嗯,我说得就这么多。”卢迦不住点着头,思来想去,绞尽脑汁,也没有多少能够振奋士气的话来。

也许战场之上寥寥数语抵得过长篇大论,到底怎么做身为领军人物,或是步行的士兵心里都有自己的想法。

至少他们是朝着战场前进的,这么说来他们共同的目的是明确的。

阿提拉早已经在河南岸等候,严格来说早在一个礼拜之前他们就在等候了。

虽然每天日出日落都在重复,可是阿提拉只看到对面罗马军营升起的滚滚浓烟,却没有看到前来进攻的罗马军队,但是这依旧不会改变他的警惕,阿提拉始终坚信弗拉维斯卢迦不会善罢甘休,事实证明他是对的,罗马人果然来了!

“命令士兵们准备迎战吧!”阿提拉侧过头来对自己身后的那军官说道。

大量的蛮族军队在阿提拉的军旗左右集结,他们在身后的马恩河中洗净手中的战斧还有铠甲,同样整装待发地站在原地,双眼死死地盯着越来越近的罗马军队,等候阿提拉的命令。

第七百四十二章:沙隆会战20

罗马人的军队出现在阿提拉的面前,他们从远处缓缓走来,就像是当初他们部署的那样,哥特人在右边,罗马人在左边,阿兰人还有法兰克等诸多日耳曼部落汇集在一起位于中路。

阿提拉此时也不含糊,他指挥着自己麾下的蛮族军队也转换了战线,用原先跟哥特人交战的蛮族部落此时还是部署在右侧对抗罗马人,而阿提拉自己麾下的草原部落的奴隶士兵。

可能阿提拉认为那帮人多势众的蛮族人还没有自己的奴隶们忠诚可靠,或许他还有别的想法在里面。

阿提拉的军队在中间,这里面都是他本部落的匈人军队,也是他颇为倚重并且骄傲的所在。

罗马人的军队也渐渐向着马恩河南部的蛮族军渐渐推进,他们用手持阔盾的步兵在第一线,紧随其后的是弓箭手们,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放置匈人以及游牧部落的弓箭手们对推进的罗马士兵造成杀伤。

在维斯哥特这方面,他们是罗马人最好的学生,也是最危险的敌人,他们将罗马人的作战方式学得炉火纯青,根本不用刻意的模仿,他们就能像罗马人那样将持盾持矛的士兵列在第一排,然后是弓箭手,剩下的勇士们则放在二线三线作为补充战斗的手段。

对于这样的打法,阿提拉显然是不以为然的,他用骑射部队所射出的带来伤痛与死亡的箭矢让一个个蛮族部落倒在他的脚下臣服与他,还有罗马人,埃提乌斯对他的畏惧就是对他的实力与战术的高度认可。

作为一个征服者铸成的伟人,他向来是不愿意接受自己受挫的往事,比如说温泉关的失力。

他在其中没有发挥他齐射的优势,都怪这温泉关复杂的地形,这并不是他自己的错,所以他的长生天给了他第二次机会,就是在这里,足够宽敞的平地,让他的战马肆意驰骋,骑手们能够张弓搭箭,给一切试图对抗他的对手们带来死亡。

“友谊的提醒,战斗之前不要吃得太饱,不然挥动长矛跟斯帕达往往会让你显得力不从心。”前进的士兵们很大一部分都在伸出一只手来抓着一块面包大口大口的往嘴里送,因为早上没有吃饭的缘故,所以他们的百夫长们就不得不时不时回过头来提醒着在场的士兵们,免得他们吃的太饱而没有力气。

他们对面的野蛮人站在原地,他们当中高大强壮的家伙们时不时高举起手中的战斧大声呼喊着,鼓舞着身后士兵们一同怒吼想着眼前的罗马人宣泄自己的愤怒。

他们不过是想吓住罗马人吧,日耳曼人想吓住具有同样体格的日耳曼人,这看起来就像是个玩笑,不过在这战场上却真真切切地发生了。

“呼哈!呼哈!呼哈!”

双方军队在不断靠近的时候频频呼喊着用来振奋士气,双方的距离已经到达了五百米的距离。

这时候,只看到阿提拉仅仅是随手一挥,他麾下的骑兵们大量出动。

只看到那些身穿平时粗麻布衣服的骑手们手持游牧弓快马加鞭的朝着眼前中路的阿兰人与法兰克人的联军扑了过去。

他们在距离两百米的时候瞬间兵分两路,朝着罗马联军的左右两支主力军队扑将过去。

只看到这些轻装骑兵朝着自己方向扑将过来,卢迦急忙回过头来对马列尼乌斯大声吼道:“防御!反击!”

“举起盾牌!举起盾牌!”

马列尼乌斯立马朝着不远处的号角手大声呼喊着并且一遍遍地提醒着,那号角手会意立马举起号角吹响短促的号子提醒着前线军队。

“咔咔咔”

还没有挺起盾牌的士兵们被突如其来飞过的箭矢袭来,不断有箭矢叮叮当当地击打在罗马人铁质的头盔上被弹开。

没有好的防护的士兵只能够用盾牌抵挡住飞来的箭矢,这就造成了不断有疏于防护的士兵在不经意间中间倒地。

士兵们纷纷挺起盾牌,就听到那箭矢落在盾牌上发出咳咳咔咔地声响。

“不要停下,不要停下!”

士兵们冒着箭雨在百夫长自己野战团的长官的命令下加快前进的速度,哪怕如此不断有士兵中箭倒下。

他们向前推进就是为了拉进与匈人骑兵的距离,直到到了罗马弓箭手的射程之内。罗马人相信他们手中的复合弓,同样,他们相信这样的战术才能够对匈人骑兵造成足够的打击。

“停下!停下!”

只听到一声命令,只看到庞大的罗马军阵“轰”地一声瞬间停在原地,他们聚集在一块,组成了一个个巨大的龟甲阵。

匈人骑兵就在距离罗马人几十米远的地方不断徘徊着,他们不断朝着眼前巨大的盾牌方阵倾斜着箭矢,却不知道他们每一次的齐射都被躲在盾牌下面的军官们看得一清二楚。

弓箭手们侧身钻进了这巨大的龟甲阵当中,他们捏紧手中搭在弓弦上的箭矢,双眼透过圆盾的缝隙紧盯着眼前的匈人骑兵。

在一轮箭矢落下之后,只听到野战团的军官大吼一声:“反击!”

“哗!”

只看到罗马士兵猛地撤下盾牌,弓箭手站起身张弓搭箭直指眼前的匈人骑兵。

“咔咔咔”

上千多只箭矢飞上天空,这时候轮到匈人傻眼了,他们看着眼前飞来铺天盖地的箭矢,这时候在想撤退已经来不及了。

密集地箭矢落下,瞬间将这帮匈人骑兵射得人仰马翻,他们薄弱的护甲根本无力抵御罗马人的箭矢。

在维斯哥特人这方,同样,他们在前进的过程中遇到了匈人骑兵的弓箭袭击。不过他们对于自己的实力更加自信。

因为匈人骑兵是在告诉移动地状态下,所以他们经验丰富的老箭手的指引下向匈人骑兵反击。

老箭手双眼死死地盯着匈人骑兵的移动,并且张弓搭箭,猛地射出一箭,只看见那箭矢从天而降,竟然击中了那为首的匈人骑兵。

“轰!”

哥特人的军阵当中数千人的弓箭手紧紧跟随着那老箭手的目标放箭,只看见铺天盖地地箭矢落下瞬间射得那匈人骑兵人仰马翻。

就在那匈人弓骑兵的分散之后,只看到隆隆地马蹄声响起。

中路的蛮族军队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当然,还是出于迟疑与不确定的情况下没有做出应该有的动作来。

烟尘散去,不,应该说是被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给冲散了,只看到烟尘背后冲出来大量的穿着重甲的匈人骑兵。

他们就像是第一次接触作战的时候一样,阿提拉坚信他们还是罗马联军的弱点。

第七百四十三章:沙隆会战21

当然,阿提拉再一次猜中了,也做对了!

看到呼啸而来的匈人骑兵,在最前列的法兰克人竟然惊呆了,他们瞪大双眼看着位于这帮突击骑兵中间随风飘扬的黑色旗帜。

曾经跟匈人多次交手的法兰克人不可能不知道这旗帜就是匈王阿提拉本人的。

“阿提拉!阿提拉!”

法兰克的贵族军官在面对眼前的骑兵冲锋第一时间不是招呼着士兵们防御,他被吓坏了,站在前端军阵中发出了最后的声音,那声音是在呼唤着阿提拉的名字,那是恐惧,是慌乱,最终被直冲过来的重甲骑兵撞倒死在马蹄下。

“向前进!向前进!跟随着我手中铁剑所指的方向?”

在军阵当中,阿提拉高高举起手中的造型有些怪异的铁剑,那剑据说是在潘诺尼亚行省的村落当中得到的,连同一顶金冠成为他统治的象征,世人皆称其为玛尔斯之剑。

就像是走向没落的多神托付给阿提拉这么一个外来人教训一下“离经叛道”的罗马一般。

呼啸而来的重甲匈人骑兵再一次撕碎了法兰克人还有阿兰人那脆弱的防线,他们就像是一阵旋风,无情的将聚集在一起瑟瑟发抖地阿兰人与法兰克人冲散。

“停下,快停下,重新组成军阵防御!重新组成军阵防御!”

位于军阵后方的法兰克王墨洛维大声呼喊着,他站在原地,与自己身后的亲信们组成了一道人墙,不断阻挡住源源不断向后溃退的阿兰人还有法兰克人。

拦截住法兰克人还好,可是阿兰人听不懂他们的语言,这也不能够责怪他们,毕竟阿兰王迭戈身死之后,阿兰人的军队就一直在士气极度低落的边缘徘徊。

这一次冲击毫无疑问,给了阿兰人他们本身就脆弱的神经又一次沉重的打击。

兵败如山倒,可能墨洛维自己都没有想到会遇见这样的下场,因为自己所统御的队伍当中充斥着太多的其他部落的士兵,他们根本不会听从自己的指挥,所以在一片混乱当中他真的没有任何办法再稳住跟重新整理自己军队的士气。

可能就是好不容易拉住了几个,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一大片阿兰人丢盔弃甲的逃跑,接着回过头来,刚刚被拦住的家伙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即便如此,墨洛维还是顶着巨大的压力将法兰克人紧紧地聚拢在自己的周围,看着越来越近的匈人骑兵,他们基本是踏着一地尸体而来,并且浑身被鲜血浸透,宛若地狱而来的杀神。

“聚拢在一起,聚拢在一起!”

墨洛维确实有些慌乱了,他大声嘶吼着,亲自命令身旁的士兵们并且指挥他们用手中的木盾组成盾牌阵型。

可是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身旁的士兵们,他们看眼前匈人到底用的是什么样的神情,是面如死灰,身体抖动如同糠筛一般,惨白的嘴唇配上透露出绝望的双眼。

到底是什么样的恐惧能够让他们近乎到了奔溃的边缘。

“聚拢在一起!聚拢在一起!”就连墨洛维自己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他还是双手紧紧握住铁剑,双眼死死地盯着越来越近的匈人骑兵。

就像是渔夫站在船头望着眼前的滔天巨浪,猜想一下他们此时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恐怕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踏踏踏”

浑身是血的战马嘶鸣着,食草的动物竟然也会为鲜血跟杀戮变得狂暴,它们加快速度不断撞倒并且践踏那些已经放弃了抵抗并且试图逃命的人。

匈人骑兵冲锋至此,他们不断从墨洛维集结起来的小小军阵当两侧插过,匈人战马不断从士兵们的面前穿过,沉重的马铠也时不时地撞击在他们手中的盾牌上。

穿着重甲的骑兵不断经过,他们刻意用战马的马铠撞击法兰克人的盾牌发出沉闷地声响,他们放肆地大笑着,嘲笑着法兰克人在他们的面前不堪一击。

不过法兰克人还是咬紧牙关试图作挣扎在他们的王墨洛维指挥下,他们依靠着盾牌跟长矛不断向着附近的匈人反击。

这一举动让附近的匈人骑兵大为光火,他们怒吼着,张口闭口尽是听不懂的语言,倒是能够确定的是这些话都是脏得难以入耳的词汇。

他们仗着自己身披厚重的铠甲所以堂而皇之扑到法兰克人的盾牌前挥动着手中的血迹斑斑的铁剑以及战斧不断敲打在法兰克人高举起的盾牌上。

周围数百名匈人骑兵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不断敲打着法兰克人的盾牌,而墨洛维他们也只能这么被动的防御着看着眼前骑在马背上“高大”的家伙。

墨洛维此时的心中那股绝望洋溢在脸上,他惊恐地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匈人骑兵,这时候才意识到了危机。

“吾王,罗马人在哪里,罗马人在哪里?”

身旁的士兵们一遍遍对着墨洛维呼喊着,询问着墨洛维,这个唯一有权威的家伙。

墨洛维呆呆地站在原地听着身旁的杀喊声与近在咫尺的询问,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没有援军。”

“什么?”

“我说没有援军!该死的还没有听明白吗!”墨洛维终于爆发了,他冲着身边的士兵大声怒吼着,也只能靠这一点点的权威来撑起自己的怒火吧。

匈人的骑兵一边放肆狂笑着,一边策马围着法兰克人的盾阵团团转,并且不断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敲打着他们的盾牌。

“恺撒,恺撒!”

这时候,传令兵策马快速而来指着中路对卢迦惊声说道:“阿提拉带领着庞大的骑兵军队撕开了中路,法兰克人还有阿兰人他们完蛋了!”

“恺撒,这怎么办?”马列尼乌斯连忙抬头看着卢迦,询问着。

“他们果然是弱不经风,”卢迦一边摇头,一边在脸上露出鄙夷地神色:“也不知道埃提乌斯收了墨洛维到现在到底作何感想,现在不要管那么多!全力面对眼前的敌人!”

第七百四十四章:沙隆会战22

埃提乌斯目视着这场匈人针对中军的蛮族盟军的碾压式作战让他大为惊讶,不过眼下的局势卢迦已经无暇顾及太多,他现在的目的是要击退眼前如同潮水一般的阿提拉的仆从军队。

“我们必须要做些什么,或是说,我们必须行动起来!”埃提乌斯紧紧握住自己手中的指挥官权杖,自言自语地说道。

他位于军队的后方,是在卢迦的身后,卢迦是个喜欢亲力亲为的家伙,哪怕是面前如同海一样的蛮族军群也不要埃提乌斯的帮助,显然埃提乌斯不得不在其他地方寻找能够派得上用场的地方。

这时候不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只看到一队罗马骑兵来到埃提乌斯的面前。

为首的正是卢迦的挚友安德鲁,虽然他身受伤在沃克里克的护送下策马来到埃提乌斯的面前,只见他手持的卢迦当初身为士兵长时候的权杖,并且对埃提乌斯正色道:“埃提乌斯大人,伟大的士兵长阁下,眼下的阿提拉想要将中路击溃并且将我们与哥特人之间的联系切断,恺撒希望阁下能够主动出击,弥补中路地空缺,挽回颓势。”

“这正是我所想的,谢谢的提醒。”埃提乌斯冲着安德鲁点了点头,回过头来看着自己身后的部将们问道:“那么,有谁敢率先出动,对抗阿提拉的军队呢?”

部将们大多数在面面相觑,这时候只看到一个大意日耳曼血统的将领走出来,对埃提乌斯大声说道:“我去!”

“里西梅尔?”

埃提乌斯的表情有些诧异,毕竟这个维斯哥特前代国王瓦利阿的后裔,这个无所畏惧的哥特人站在一帮罗马将领的前面像埃提乌斯表示自己将主动面对阿提拉确实让埃提乌斯对他刮目相看。

“我也去,既然埃提乌斯大人已经有了人选,我就代表我们的恺撒。”安德鲁说着举起手来,冷着脸扫了一下在场的埃提乌斯其他部将,眼神当中充斥的是不屑。“恺撒给了我四个野战团,我们希望大人也能够派出足够的军队支援我们。”

“好吧,那么,里西梅尔。”埃提乌斯回过头来看着里西梅尔,迟疑了片刻接着说道:“就让你带着四个野战团的兵力,加上安德鲁阁下的军队,出发吧!”

里西梅尔重重地点了点头,随后翻身上马,接过一士兵递过来的指挥官权杖,最后看了眼埃提乌斯,便随着安德鲁一道朝着中路进发。

罗马军阵当中。

在罗马人对面的匈人弓骑兵因为一时间的让自己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他们不得不撤退,将自己的位置留给后续不断向前推进的蛮族联军。

相比较上一次的莽撞,这一次野蛮人的军队似乎稳重了不少,他们并没有一拥而上像是捕食的蚂蚁一样,想必是在狄奥多里克的手中吃尽了苦头。

所以他们这一次学得小心翼翼,面对迎面而来的罗马军队,弗雷德里克跟奥多里克相互看了眼,目光中像是心有灵犀一般。接着,他们狠狠地敲打着盾牌,然后大声怒吼着,那声音如同狼嚎,招呼着身后的士兵们。

双方士兵缓步推进,蛮族军队冒着迎面而来的罗马军队不时射过来的箭矢。

“前进!前进!”

在号角声中,双方军队越来越近,仅仅不过是三十多米远的距离了。

双方在如此近的距离上并没有着急发起进攻,而是挺盾向前,将梭镖跟标枪紧紧地握在手中待命。

二十米!

这时候,只看到眼前的野蛮人军队大吼着,他们仰起身子。

接着,只听到一声低吼,瞬间从野蛮人军阵当中飞出无数只飞斧过来。

“防御!”

为首的百夫长刚喊完防御一词,他的脑袋上就瞬间插着一柄斧头。

无数致命地斧头落下,打在士兵的盾牌上或是落在士兵那薄弱地铁盔上。

不断有士兵因为头部受伤而直挺挺的倒下,这样鲜血跟脑浆飞溅的场面怕是给其他侥幸存活下来的人予以更多的是恐惧吧。

“反击!反击!”

士兵们不约而同地举起梭镖跟标枪,对迎面而来的野蛮人军队猛地投掷过去,后方的弓箭手也举起复合弓张弓搭箭。

密集地梭镖加上箭矢落在快速跑来的野蛮人头顶,不断有人中箭倒下,可是这并不能够阻止野蛮人前进的脚步。

“战斗!战斗!”

罗马军官们大吼着,号角手吹响进攻的号角。

第一列罗马步兵们挺起盾牌架起长矛,怒吼着朝着眼前扑来的野蛮人大军对冲而去。

“咔咔咔”

盾牌与盾牌相撞击,罗马人高举起手中的长枪用那锋利地矛尖去从上方进攻刺穿野蛮人的脖颈与头部,野蛮人则弓下身去在混乱的盾牌当中寻找罗马士兵毫无防护的腿部,然后挥动斧头砍伤甚至砍断罗马士兵的腿,让其尖叫着倒地最终被淹没在人群当中。

“罗马人!挺起你们手中的武器,聆听我的号令!”

前线野战团团长大声呼喊着,然后就听见他大吼一声:“推!”

“呼!”

士兵们听从号令,双手抵住盾牌猛地向前一推,眼前的野蛮人被推了个措手不及,一个浪呛往后退去,若不是后面的士兵用盾牌抵住他们,他们很可能就这么重重地摔倒在地。

“呼!呼!呼!”

罗马士兵怒吼着,就像是野兽发起进攻前的低吼。

受到这样打击得野蛮人自然是忍受不了这样像是耻辱一般的一击,他们大口喘着粗气,拍打着盾牌怒吼着,试图再次扑上来。

可是即便如此,罗马人早已经架起长矛抵住了他们再一次地冲锋,并且罗马人深知在近身肉搏中占不上优势,便用长矛与野蛮人拉开距离。

“仅仅是这么简单?就像是洗劫村落,屠杀手无寸铁的村民一样?”迭戈在乱军之中非常疑惑的望着眼前的这帮溃退的士兵,诚然,这帮坚定的罗马人的支持者们根本就是不堪一击,他们的盾牌在他们手中完完全全是个摆设。

戈尔丁不解得问阿提拉道:“吾王,是时候开始下一步行动了。”

“不急,我看到了还有顽强的家伙在战斗,这深深吸引了我的注意!”阿提拉说着,策马来到他麾下骑兵团团包围起来的墨洛维他们。

见到阿提拉来了,匈人骑兵停止了冲击,并且让出一条路来,现在中间气喘吁吁的法兰克士兵们满头鲜血,几乎要昏厥过去一般。

接着他们看到一面黑色的旗帜,就像是方才冲击他们时的那面,或是本来就是那面旗帜。

只看到阿提拉策马来到他们面前,疲惫的法兰克人看着眼前这个传说中的征服王者,吓得一言不发。

第七百四十五章:沙隆会战23

“法兰克人?”阿提拉骑在马背上,他面无表情,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法兰克人。

法兰克士兵们看到这个身穿精良并且染黑的铠甲,加上肩膀上披着的长长的黑色披风,那是蛮族的织布。

最为显眼的还是那金色的阳光加上银色的锁子甲兜帽,这可是他在战场上的标志,曾经让无数人为之恐惧的标志。

“阿提拉?阿提拉!”

法兰克的士兵们的话语当中流露出来的分明是惊讶,他们不约而同的看向隐藏在自己人群当中的墨洛维,其中的意思更是不言而喻了。

墨洛维吞咽了一口口水,接着推开眼前的众人,来到了阿提拉的面前。

此时的匈人骑兵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每个人都手持着染满鲜血的骑枪,停在墨洛维的四周。

墨洛维此时的内心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么慌乱,他站在不可一世的阿提拉的面前,抬起头来,望着这个战无不胜的征服者。

“我好像见过你。”阿提拉幽幽地说道,“在你和你的哥哥夺权的时候,我带领军队赶到,将你们逐出你们法兰克人的土地时,我见过你,当初你们在莱茵河上活像是一条落水的狗,我本以为你会记住这个教训,可是你用行动告诉了我这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墨洛维就是这么傻傻地现在原地,估计他是被吓坏了,认清楚自己地位上的巨大差距的人怎么不会被这样的王者气势所折服。

“可,可能如此吧。”墨洛维沉默良久终于出声了,他的声音都变得吞吞吐吐,咬词不清。

“可怜啊,自认为法兰克的王者,却看不到任何王者的气势。”阿提拉嘲笑着,忍不住摇了摇头。“现在我给你一条活路,你知道你该干什么,我,阿提拉,将给你一条活路,前提是你必须知道你该干什么!”

墨洛维却只能吞下这耻辱的苦果,他重重地低下头,此时他应该知道阿提拉想要让他做些什么,如果说他想活下来的话。

“咣当!”

沾染着鲜血的铁剑从他的手中落下,重重地摔在地上。墨洛维依旧垂下脑袋,不忍回过头去看看自己的战士,哪怕他们的眼中满是不甘心。

“对,对,就是这样。”阿提拉的眼睛中满是戏谑,他冷笑着看着墨洛维,一边得意洋洋地说着,希望看到墨洛维这个自认为的法兰克王向他跪下,就像是墨洛维的哥哥那样。

“你行哈知道你接下来怎么做,法兰克人,来吧,跪下,告诉我,你想苟活,在我的庇护之下!”阿提拉已经等不及想要看到这一幕了,这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接二连三的部落首领甚至罗马的军官们都会向他下跪,他才是征服者!

墨洛维咬紧牙关,屈辱的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他到这个时候都不敢抽噎一下,因为他明白他的哭泣只会惹得在场的匈人放肆嘲笑。

到底,他的膝盖还是弯曲了,并且在阿提拉的马蹄前缓缓跪下,先是单膝跪地,接着是另一个膝盖。

“是的,就像是臣服在罗马奥古斯都脚下时候那样,你知道你该怎么做,毕竟你的先祖们对此再熟悉不过了的。”阿提拉继续嘲讽这个曾与他作对的家伙,他一贯如此,再也没有什么比让自己不顺心的家伙在自己的面前卑躬屈膝更加痛快了的。

紧接着,墨洛维双膝跪地,惹得其他匈人骑兵高举起手中染血的骑枪大声欢呼着,像是庆祝胜利一般。

墨洛维身后的士兵们

“呜呜——”

一声悠长的号角响起,这时候阿提拉才猛地抬起头来。

“怎么回事?”阿提拉惊问道。

“吾王,是罗马人,罗马人来了!”

“该死的!”阿提拉破口大骂,接着他问道:“到底是谁的部队?”

“埃提乌斯,埃提乌斯的军队!”

这时候,八个野战团的士兵正朝着中路正在到处追杀一切想要逃跑的野蛮人的匈人骑兵气势汹汹地扑将过来,他们拉进距离朝着匈人骑兵投掷标枪跟梭镖。

虽然一路上他们都冒着从匈人那边射来如同暴雨一般的箭矢。

他们的目的就是驱逐盘踞在中军的匈人骑兵,到底如何应对埃提乌斯的军队现在成为了阿提拉摆在眼前的难题。

“撤退吧,撤退吧!”

只见阿提拉连连摆手,示意着身旁的戈尔丁还有其他匈人军官,“我们现在并不着急合围罗马人,相比较他们,哥特人才是我们眼前真正的麻烦!”

军官们领会了阿提拉的意思,这意味着他们将跟随阿提拉各位哥特人然后将他们彻底撕碎。

这时候阿提拉看着脚下的墨洛维,冷笑了一声接着对墨洛维说道:“看来你的罗马盟友们来拯救你了,可怜虫!”

说完,他策马转身,带领着身边的军官远远跑开,只留下足足有半人多高的尘土刚好将墨洛维的脸给给遮挡住。

望着阿提拉远去留下的尘土,墨洛维跪在地上良久都不肯站起来他的双眼通红,双手死死地攥紧。

这可谓是他人生当中巨大的污点,换句话说可以是一生的耻辱了!

随着罗马军队的接近,匈人骑兵似乎并不恋战地停下脚步,他们刻意避其锋芒地撤退,将尸横遍野的阵线重新归还给罗马人。

匈人军队庞大的骑兵队伍重新退去,为的是在匈人自己的战线上重新集结,并且接着进攻下一个目标,是的,下一个目标,就是狄奥多里克所在的西哥特人的庞大军阵。

“咔咔咔”

只看到一个接一个地火油桶被投石机投向天空,接着越过交战的第一阵列,在蛮族联军的身后不断炸响并且绽放出耀眼的火花。

“向前推进!向前推进!”

罗马方面,进攻的号角声不断吹响,前线的军官们手持长矛不断朝着眼前的野蛮人捅击着,一边频频回头命令着士兵们跟随着他的脚步向前推进。

卢迦迫切渴望着将眼前这如同海一样一眼望不到头的野蛮人联军给击垮。他此时正在尝试着更加冒险并且激进的攻势。

“不行了,不能够再硬碰硬了!”

意识到情况并不乐观的奥多里克此时冷静不少,他看到自己的士兵还有其他蛮族部落的士兵根本不可能突破眼前罗马人摆出的密集长矛阵列,他找到了弗雷德里克,并说道:“我们双方从侧面进攻,让伦巴第人跟图林根人还有法兰克人吧。”

“绝妙的主意,但愿能够成功。”原来弗雷德里克也是因为这个问题焦头烂额,不过这办法正中他下怀。

第七百四十六章:沙隆会战24

蛮族联军开始朝着两边扩散,正因为罗马方面中路军队被阿提拉麾下骑兵强大的进攻能力给生生撕碎,眼下罗马人跟维斯哥特人不得不各自为战。

虽然埃提乌斯的军队虽然试图重新夺回中路,可是在阿提拉撤退的骑兵不断用箭矢的阻挠下进展缓慢。

这给了野蛮人充足的时间,让他们向着在前端苦苦鏖战的罗马军队的两侧包抄过来。

卢迦及时发现了这一举动,毕竟上万人如同洪流一般朝着两侧移动,这样的动静之大可想而知。

卢迦命令第二阵列的士兵分成两路,以加长第一阵列的形式将整个第一阵列扩充成为马蹄状,让试图合围并且左右开弓的野蛮人再一次被阻挡在盾牌之外。

这样的场面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一张血盆大口正在尽全力撕咬着比它更加巨大的一块覆满坚硬铠甲的拳头。

一时间双方势均力敌,野蛮人们似乎对眼前罗马人所使用的火油桶习以为常,他们不在畏惧或是说强迫的命令让他们无所畏惧。

阿提拉带领着他的骑兵们往回退,最终在两直进攻的军队之后重新组成进攻的队列。

在维斯哥特人的军阵当中,因为眼前是较为保守的匈人步兵,他们当中大多数充斥在其中的是奴隶,弱不禁风地模样注定他们并不能够成为优秀的进攻者。

所以在指挥这方面,狄奥多里克躲避命令士兵们发起冲锋一次又一次向前推进试图运用自己士兵极高的战斗力将眼前的敌人打得落花流水然后争得战场的主动权。

匈人的步兵们虽然在后退,可是哥特人的铁剑跟斧头根本不可能将眼前有秩序的家伙们彻底击溃。

此时狄奥多里克早已经按耐不住自己的内心,毕竟当初遇到的是非常具有战斗力的蛮族联军,他们双方打个有来有回还是让狄奥多里克能够沉得住气,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这帮奴隶出身的家伙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哥特士兵能够将他们压一头!

顺利的战事容易让人产生错误的判断,这点开形容此时的狄奥多里克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的,他确实有些飘飘然了,毕竟自家的步兵就将他们打得连连后退,要是骑兵在一出动给他们的侧面或是后面再狠狠地来上一下,怎么说都是摧枯拉朽的战斗。

“命令我的骑士们紧紧跟随在我的身后!”狄奥多里克已经按耐不住自己内心想要求胜的冲动了,他紧握缰绳,命令着麾下的骑兵们。

只看道维斯哥特的骑兵倾巢出动,他们紧紧跟随在狄奥多里克的身后,从军阵的左侧绕出,准备像一把尖刀一样插在匈人步兵的后背予以最为致命的一击。

“向前推进!向前推进!”

“呼哈!呼哈!呼哈!”

罗马士兵们怒吼着,挺起盾牌架起长矛不断撞击着向前推进,他们的兵力渐渐分散开来,以求让自己阵线扩大的同时也让野蛮人的军队包围的阵线扩大,这样就能够一点点地瓦解他们迅猛地攻势。

匈人骑兵退回去之后迟迟没有看到他们有更多的动静,加上不远处的罗马军阵杀喊声震天,不难看出眼下的局面正是往罗马与哥特联军的方向一边倾斜。

“他阿提拉一定是去救场了,哈哈,这帮可怜的家伙们,如果阿提拉想要赢回来,他至少还需要十万人的军队!”

狄奥多里克一边大笑着,一边加快了速度,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阿提拉看到自己的军队被打垮时惊讶的表情了。

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在越过军阵,离开维斯哥特人的军阵时看到了那大量的匈人骑兵飞奔而来,为首的那面黑色的旗帜招展,在阳光之下格外的耀眼。

“怎么回事?”

狄奥多里克在心中发出一声惊呼,看到眼前的匈人骑兵越来越近,他们手中紧握着的是精良地复合弓。

他们在距离哥特骑兵不足一百米的距离上调转马头,与狄奥多里克麾下的骑兵们保持平行的位置,只看到他们一同张弓搭箭对准狄奥多里克。

深知开弓没有回头箭,狄奥多里克既然已经带领骑兵们冲出了军阵,自然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调转马头撤退。

他回过头来冲着自己身后紧紧跟随的士兵们大声呼喊道:“防御!防御!”

士兵们挺起盾牌,挡在自己的左侧,那是匈人骑兵的方向。

“咔咔咔”

只听到一阵弓弦绷弹的声响,接着就是锐利地箭矢飞来划破空气的漱漱声。

“当当当”

箭矢落下像是一记记重拳一般打在哥特骑兵的盾牌上。

狄奥多里克的左手不断颤抖着,甚至锐利的箭矢刺破了盾牌露出一根锋利地尖角在盾牌后面。狄奥多里克咬紧牙关,忍不住加快了速度。

好在战马披挂着厚重的马铠,箭矢落在马甲的部位被弹开,侥幸保护住了战马。

后面的骑兵们接二连三地中箭倒下,眼看着距离眼前的目标越来越近,狄奥多里克咬紧牙关,俗话说诸神偏爱投机者,他也打算冒着箭雨带领着麾下的骑兵们赌上一把。

“护佑我吧,诸神,护佑我!”

狄奥多里克冒着箭雨大声怒吼着,左手挺起盾牌,右手挥舞着铁剑朝着越来越近的匈人步兵的侧面冲击而去。

“嘤嘤嘤!”

战马的尖叫声就像是婴儿的啼哭,狄奥多里克听到这声音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只感觉自己的胯下一沉。

战马中箭了,只看到那战马哀鸣着翻身倒地,其惯性就让狄奥多里克难以固定整个人都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坚硬的土地上。

狄奥多里克毕竟是上了年纪的老王,这样的撞击对他来说真的是受到了不小的内伤,他的两眼直冒金星,整个人都头重脚轻地,四肢如同散了架一般,剧烈地疼痛让他说不出话,只能用沉重地呻吟来形容他此时的痛苦。

恐怕他都数不过来自己的身上到底有多少道伤口,他强忍着疼痛站起身来,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此时左手上除了一节断了的皮带,盾牌早已经不知所踪。

狄奥多里克只感觉自己的脸上满是液体,他一摸,再看手中竟然满满的都是鲜血。

可想而知自己的脸已经被鲜血铺满。

疼痛稍稍缓和过来,可是脸上那像是蜜蜂蛰咬一般的疼痛更是让狄奥多里克苦不言堪。

这时候他听到急促的马蹄声在他的身前响起。

“躲开!躲开!”

只听到一个粗旷地声音在嘶吼着,狄奥多里克猛地抬起头来,只看到眼前一片漆黑,那是一匹近在咫尺的战马。

“咚!”

第七百四十七章:沙隆会战25

“哥特王陨落了!哥特王陨落了!”

一阵嘈杂的马蹄声过后,践踏过去的哥特骑兵们回过头来只看到地上躺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他们的面部表情可谓是丰富,但是大多数是惊讶,恐惧。

他们为此甚至忘记了头顶上还不时飞来致命的箭矢,因为他们确实将自己的王撞倒并且践踏致死。

死亡就像是惊喜的礼物,往往给承受者一个措手不及,甚至在弥留之际都没有留下任何只言片语。

士兵们从他那沾染了尘土还有血污的铠甲与头盔上认出了这就是他们的王狄奥多里克,他们还能说些什么?除了畏惧和悔恨,他们更多的是手无顿挫,像是失去了头颅的躯体不知如何是好。

“他们的王死了!他们的王死了!”

同样的消息传到了匈人那里,得到这消息的匈人骑兵大声欢呼,一个接一个地胜利诚然是上天的保佑,更是匈王阿提拉英明果断的领导。

“进攻!进攻!”

匈人骑兵怒吼着,收起复合弓挺起骑枪猛踹马腹,朝着混乱成一片维斯哥特骑兵冲了过去。

“匈人来了!匈人来了!”

群龙无首的哥特骑兵看到呼啸而来的匈人骑兵大惊失色。

他们群龙无首,没有人,哪怕是将军,各路军官都不能够将这整支军队给带动起来,他们尖叫着策马回头拼尽全力地奔跑。

就像是第一次战场上阿兰骑兵的溃退,维斯哥特骑兵的溃退更加壮观,他们甚至还没有用战马跟骑枪摸到他们要进攻的敌人。

就像是阿非利加迁徙的野牛群那样,成千上万匹战马奔跑时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如此地气势恢宏不是进攻而是耻辱地逃跑,真的是耻辱,但是其中夹杂的更多的是无奈。

好在步兵们还没有得到王死去的消息,他们还在指望着他们的骑兵能够前后夹击地将整个匈人步兵碾碎然后带领他们夺去这场战争最终的胜利并且大肆掠夺胜利的果实。

阿提拉指挥的匈人骑兵在追击一段时间后并没有继续追击了,他们调转马头,挺起骑枪怒吼着,仗着自己厚重的马前铠撞进了维斯哥特人的左侧军阵当中。

巨大的冲击力旁无数士兵被撞飞出去,更多的士兵来不及反应则是被淹没在“潮水”当中,死在群马的践踏之下。

“防御!防御!”

瞬间失去左部阵线的维斯哥特人不得不收缩战线,这时候匈人骑兵的突然杀入更是让不断后退的匈人步兵士气大振,他们怒吼着朝着盲目无措的维斯哥特人发起了反冲锋,更是给维斯哥特人那开始动摇信心又一次沉重的打击。

“我们的王在哪里?我们的王在哪里?”

维斯哥特人乱作一团,很难想象这可是数万人的军队,顿时挤成一团,原先整齐的军阵变得混乱不堪,每个人都在呼唤着狄奥多里克的名字,却不知道他早已经死在了战场之中。

“怎么回事?我们的军队,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在后方高地上的狄奥多里克之子,托里斯蒙,他在高处将眼前的战场一览无余,看到阿提拉带领他们的军队横扫一切,看到维斯哥特人节节败退,一切都是颓势。

却看到狄奥多里克引以为傲的骑兵们没命地往回逃跑,当时迭戈陨落的时候阿兰骑兵的表现历历在目。

托里斯蒙在心中涌起了一股极为不详的预感,可是他又不敢说,害怕他所害怕的事情真的应验了怎么办!

“去,拦住他们,拦住他们!”

托里斯蒙对着自己身后的骑兵们招呼着,也顾不得其他,翻身上马,朝着高地下狂奔而去。

“恺撒!恺撒!”

在罗马军阵当中,只看到马列尼乌斯快马加鞭而来,在卢迦的面前,他神色慌张,指着右方维斯哥特的军阵对卢迦说道:“阿提拉击溃了哥特人,哥特人被打乱了!”

“该死的!”这个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气得卢迦握紧拳头狠狠地捶打在战车的栏杆上。“这个狄奥多里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对于阿提拉手下的那帮奴隶一点办法都没吗?”

破口大骂根本解决不了眼下的实际问题,卢迦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急忙回过头来问马列尼乌斯:“埃提乌斯,埃提乌斯在何处?”

“恺撒,埃提乌斯在中路,他刚刚稳住了中路的局势。”

“快要来不及了,快要来不及了!”卢迦清楚地明白右路的哥特人奔溃意味着什么,只要另一半的匈人军队腾出手来,那么卢迦还有埃提乌斯的两只军队就将陷入到两面夹击当中,那么说来失败将是在所难免的。

身为王者,奥古斯都弗拉维斯卢迦自然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他必须要挺身而出做些什么。

卢迦低下头来,看着自己手中的那柄朗努基斯之枪,那黄铜色的矛尖倒映着自己的双眼,那因为战争而通红的双眼。

“我必须要力挽狂澜,哪怕是赌上我的生命!”卢迦低声告诉着自己,回过头来,对马列尼乌斯说道:“马列尼乌斯,我的朋友,如果我遭遇了什么不测,那么务必与安德鲁紧密配合,指挥着军队继续进攻,哪怕是斗个两败俱伤,也不能让士兵们溃败!”

“恺撒?”

马列尼乌斯不明白卢迦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来。

“战争的失败往往是指挥官在面对困难的时候失去了坚持的勇气,指挥官可以在军营中怯懦,可以在后方颤抖,可是上了战场,就必须要拿出比麾下士兵们更加强烈的勇气!带领士兵们打垮敌人,最终战胜一切!”

卢迦大声呼喊着,跳下马车骑上身旁的战马,他扛着朗努基斯之枪,回过头来冲着待命的罗马骑兵大吼道:“谁愿意跟我陷阵杀敌!”

“为罗马而战!!!”

骑兵们怒吼着,高举起骑枪向着卢迦表示自己的忠诚!

“让开!让开!”

罗马军阵的中路,前方开路的骑兵用木棍不断敲打着挡路的士兵的脑袋,大吼着让他们退到一旁,只见身负铁甲的战马与浑身武装到牙齿的重甲骑兵缓缓向前推进。

步兵们回过头来集体沉默,因为他们看到了奥古斯都那装饰着白色羽毛与红色竖马综的头盔与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朗基努斯之枪。

“恺撒,恺撒!”

士兵们望着卢迦的战马从他们的面前经过,他们呼唤着卢迦的称谓,纷纷跪倒在地,向卢迦行礼。

“给我冲过去!冲过去!”

奥多里克指挥着军队一遍遍冲击着罗马士兵的盾牌,可是每一次他们都被罗马人的长矛刺了回来。

“来啊,战啊,懦夫们!”

奥多里克怒吼着,拍打着手里的盾牌嘲讽着只会躲在盾牌后面避其锋芒地罗马士兵。

此时他感觉到有隆隆地声响,他停下了怒吼,不仅仅是他,还有其他蛮族士兵都停下了怒吼,他们竖起耳朵,聆听着眼前隆隆地声响。

“呼!呼!呼!”

只听到罗马人在拍打着盾牌发出一阵阵响亮的怒吼,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会突然间气势磅礴。

只看到前方的士兵向后退出让开道路,还不知道情况的蛮族士兵却看到银色的洪流汹涌而出,他们怒吼着,像是一根刺穿一切锋利无比地长矛从天神手中投掷而出,银色的战马加上银色的骑士,他们怒吼着冲进蛮族的军阵当中,瞬间冲散了一层又一层的蛮族士兵。

“什么,那是什么!”

蛮族人隐去了怒吼,取而代之的的尖叫与疑问,他们只看到不知从何而来的骑兵冲了出来一路杀穿一切势不可挡。

第七百四十八章:沙隆会战26

“那么,那么!”

这时候,年轻人再一次打断了卢迦,他高举起手来,就像是求学的学生一样向自己的老师吐露出自己内心的困惑。

“哦,你又有新的疑问了,是吗?”卢迦回过神来,微笑着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此时的外面天色朦胧一片模糊,那是黑夜跟白天即将交替的时候。

“我不能理解,恺撒。”年轻人匆匆说道:“为什么,明明意识到了这些蛮族士兵并没有那么好的战斗能力,为什么还要将他们部署在中路。”

“不不不,伙计,你的话我不能够认同的。”卢迦冲着年轻人摆了摆手,接着说道:“他们并没有想象中那样一触即溃,或是说真的像是看起来那么不堪一击。”

“我还是不明白,明显他们一触即溃,而且极不靠谱。”年轻人较上了劲。

“因为匈人太强了,太强了!”

说到这里,卢迦都忍不住攥紧拳头,他闭上双眼,当时的情况却历历在目,他的手心中满是汗水。

“那为什么要将他们部署在中路?明知道这样会让他们很快被阿提拉击溃。”

“可是不用他们,难道要用我们自己的士兵吗?”

卢迦的这句话让年轻人瞬间哑口无声了。

“抱歉,恺撒,是我所处的角度不同。”年轻人终于低头了,他似乎明白了当时的卢迦到底是怎么思考的,毕竟每场战斗都不像是去了就打,打赢了就欢呼,就庆祝那么简单。

“哥特人不好说,可是这帮混杂在一起的野蛮人虽然是被征召而来与我们共同抗击阿提拉,可是事实上,他们的存在不亚于阿提拉所带来的威胁。”卢迦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看着他那似懂非懂的纠结表情,他就想到了当初的自己,那个曾经一脸无知,甚至还爱打抱不平的年轻的自己。

卢迦忍不住笑道:“我曾经我同你一样,有时候不认同这里,不认同那里,那是因为我们所站在的角度不同,我们现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可是将这角度上升到国家一层面,你就会发现自己的抱怨跟愤怒是那么的多余。”

年轻人的脸上闪过一丝丝惊讶的神情,但是又很快隐藏过去,“这帮野蛮人就该死?”

他毕竟年轻,却不像是卢迦那样,卢迦毕竟是奥古斯都,站在一个名叫罗马的巨人的肩膀上指引这巨人缓缓向前。

无论是表面上坚定的朋友,还是剑拔弩张的敌人,领导者总是要在自己的内心树立起一个公正的天平。

毕竟忠实的盟友可能是潜在的敌人,格格不入的对手随时可能成为坚定的盟友。

沙隆会战即是如此。

匈人曾帮助罗马人,特别是埃提乌斯巩固住了对于高卢地区的稳定,可是在撕破脸皮的时候他们又要来公然撕碎这些曾经体现出跟罗马当时友谊的铁证。

维斯哥特从百年前不得不举家难移成为罗马的附庸,甚至帮助狄奥多西一世击败叛教者欧根尼乌斯。

“哥特人当初所表现出来的勇敢让狄奥多西自己都大为惊讶。”卢迦用手指敲打着木桌,接着说道,“可是狄奥多西还是冷静的,他知道不能够对这帮野蛮人太过于纵容,但是又不能对他们卡得太紧。狄奥多西畏惧他们,但是又用得着他们。”

“真是个奇怪的故事。”年轻人不住摇头,看来经历较为薄浅的他还是不能够理解这个黑白糅杂在一起的政治。

“我必须要为罗马的未来负责,就像是哥特人,他们洗劫了罗马,权且是因为霍诺留的不作为跟元老院对阿拉里克的纵容跟畏惧,他们只是害怕自己的豪宅被哥特人洗劫,虽然终究没有逃过这样的命运。”

卢迦这时候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这不代表永恒之城被攻破一次之后再不会被攻破第二次,正如你所看到的,我是在护佑罗马,哪怕付出很多人的生命为代价。”

见年轻人默不作声,卢迦料定他是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么庞大的信息量,毕竟高处不胜寒,一路走来,卢迦早已经将自己的良心拿出撕碎,然后再一口吞下去,从此过得没心没肺。

“好吧,看来你已经被我说服了。”卢迦微微摇了摇头,再端起酒杯将葡萄酒一饮而尽算是润喉,接着说道,“那么,我们继续吧。”

因为失去了对于高地的掌控,所以阿提拉不得不将阵线撤回到马恩河南侧背水一战。

虽然这并不是他的主要想法,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他麾下的奴隶士兵们没有见识过罗马火油的厉害,或是说对于火焰灼烧皮肤的声音与气味让他们闻风丧胆,

罗马联军的进攻受挫,阿提拉的背水一战让他还有他麾下的士兵们一往无前,一再向前推进,打得哥特人节节败退。

“我们的王在哪里!我们的王在哪里!”

不断后退的维斯哥特人不断询问着,他们还在咬牙坚持着,虽然没人知道下一秒会有谁死去。

可是他们的骑兵在干什么,成群结队的逃跑,将步兵抛弃。

在中路,安德鲁带领着士兵们快步奔跑着,他们不过是手持沉重盾牌与长矛的步兵,机动能力在匈人的骑兵面前相形见绌。

袭击来的箭矢源源不绝,让前来支援的罗马士兵们一路上不断洒下尸体与伤者,更何况脚下的土地已经尸横遍野了。

“大人,哥特人似乎出现了一些状况。”

哥特骑兵逃跑的举动让位于西部的罗马人看得一清二楚,除非是出现在巨大的变故,否则怎么可能会让数量如此庞大的哥特人一溃千里。

身后,卢迦的军队杀喊声震天,不知为什么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拼死搏杀。

只看到卢迦在众铁甲骑兵的团团护送下冲进野蛮人的乱军之中,他卖力怒吼着,麾下的骑兵们抱成团,就像是不可被摧毁的堡垒一般挥舞着手中的骑兵剑或是斧头不断向着拥挤成一团的野蛮人挥砍下去。

“跟随在恺撒的身后!”

“为恺撒而战!”

士兵们看到卢迦竟然率先冲进了敌军当中,他们也不遗余力地大声怒吼着,挺起盾牌架起长矛朝着眼前的眼前乱作一团的野蛮人奋力冲杀过去。

混乱的野蛮人拥挤成一团,他们不知道该如何继续接下来的战争,不论是阿勒曼尼人,还是奥拓哥特人,还是伦巴第人,还是勃艮第人,或者是图林根人,他们被糅杂在一起,无组织无纪律,眼睛里充斥的尽是迷茫与无助。

罗马军阵后方投掷出来的火油桶在混乱的野蛮人军阵中不断炸响并且绽放出一朵朵火焰之花。

这花就像是一记记重拳,捶打在蛮族联军早已经动摇的内心。

“稳住!稳住!”

奥多里克站在一块石头上大声呼喊着,可是无济于事,他根本无法力挽狂澜,就像是墨洛维一样,他约束不了其他部落,甚至连自己的部下都难以约束。

第七百四十九章:沙隆会战27

我们在做一件伟大的事情,像是从恶龙口中救下美丽的公主,像是帮助村民驱逐邪恶的强盗,像是为上帝,为文明世界杜绝野蛮的染指最终保留下荣光跟永恒。

热血沸腾的青年男子们,能够让他们上战场的代价是什么呢?一首讴歌战争与荣耀的史诗,它可能节选自《荷马史诗》、《高卢战记》甚至平时贵族们笔下的妙语连珠。

又仅仅是一个英雄救美的故事,勇敢的战士救下美女最终抱得美人归,那姑娘最好是日耳曼血统的,毕竟异域风情总是那么让人神往。

一身崭新的锁子甲,虽然这很稀缺,一顶铁质的头盔,看吧,这玩意戴在头上不仅威武神气,还很耐打。

又或是一年那仅仅几枚的苏勒德斯金币,能够买来几口酒加上一个为了钱而奋斗的姑娘有一个自己难忘的夜晚。

再或者,不过是罗马官员们的点头应和,接着回应那一句:你现在开始,是一个罗马公民了。

从军为什么,早已经忘记了远大的目标,还有什么光辉的未来,什么杰出者,显赫者,都是那天上的星星,可望而不可及。

你不可能跟一个刚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讲述战争的伟大。没上过战场的人看到的是胜利后的旗帜招展,遍地鲜花,可是他们看到的,却是被鲜血染红的土地与躺在上面一具具狰狞地尸体,还有被生生砍掉丢在地上还在抽动的四肢。

卢迦麾下的铁甲骑兵们报团前进,一路上推倒一切因为混乱而拥挤成一团的蛮族士兵们。

后续的罗马军队全战进攻,他们就像是一只巨大的拳头,瞬间变得更大,将试图吞噬这只拳头的大口迅速撑大。

凌厉地攻势迫使眼前的野蛮人联军不得不后退,因为他们乱作一团。

马恩河以南的大片平原上就看到密密麻麻地人头涌动,一切都乱作一团,疯狂地士兵在大声怒吼着,时不时挺起手中的武器,想尽一切办法想要致对方于死地。

“狄奥多里克死了,我们的王死了!我亲眼看到的,他被受惊的战马撞倒践踏致死的!”

亲眼目睹这一惨状的哥特骑兵哭着对前来阻拦他们继续撤退的托里斯蒙,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托里斯蒙,他们每个人的神态各异,不过共同点就是都想要从托里斯蒙的口中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给他们。

“托里斯蒙。”此时一个年迈的老将站出来,对托里斯蒙小声说道:“这本就不是我们的战争,够了,我们为了这场罗马人跟阿提拉之间的恩怨付出了太多的代价,我们已经做得太多了,收手吧,托里斯蒙,让我们的士兵们能够活着回到他们的家中跟妻子孩子团聚,这本身就是一场误会!”

“为什么?我们为什么要撤退?”

另一个年轻的军官站出来,他是那么的血气方刚,就像是一头随时准备战斗的雄狮,冲着怯懦的老将怒吼:“看到了吗?我们的王,狄奥多里克的战马死在了阿提拉的弓箭之下,他被摔倒在地,阿提拉又恐吓了我们的战马让它们失去理智地撞死了我们的王,阿提拉是罪魁祸首,我们必须要复仇,我们还有这么多同样愤怒的士兵!”

“那为什么,你会策马在此。”老将冷哼着,看着那反驳他的年轻将领一脸不屑的神情,“难道你的战马也受到了阿提拉的蛊惑,惊慌失措地逃到这里而不是载着你冲向敌人。”

“托里斯蒙,托里斯蒙!”年轻的军官回过头来看着托里斯蒙,急切地说道:“你应该明白自己要做些什么,杀害你父亲的凶手正在操纵着更多的人去杀害你的同胞,你必须要知道你现在应该怎么做,所有人都在等待你的决定!”

“托里斯蒙!托里斯蒙!”

军官们,士兵们都在呼唤着托里斯蒙的名字,这让他站在众人当中,没做出一个决定都非常困难。

“是的,我们必须要回去!”托里斯蒙斩钉截铁地说道:“既然我们已经答应了罗马人与他们并肩而战,那么我们就必须要与他们战斗到一起。”

“更何况!”托里斯蒙说着,翻身跨上战马,从身旁侍卫骑兵的手中接过一杆骑枪扛在肩膀上,对着在场的每个哥特骑兵大声说道:“我,哥特王狄奥多里克的长子,哥特人的王子现在命令你们跟随着我的脚步,让我们重返战场,挽回因为我父亲的死亡而失去的一切!”

在维斯哥特的乱军当中,阿提拉不满足现在士兵们过慢的进攻事态,他嫌弃他们太慢了,远远没有达到自己内心想要的速度。

虽然失去了骑兵的配合,哥特步兵看起来就是一块肥肉一般在阿提拉的面前,但是他们虽然节节败退士气一落千丈,可是他们还是有着完整的编制,紧密的配合着往后退却。

身后罗马方面号角声不断响起,罗马人突然间爆发出来的怒吼声让阿提拉的心头一紧,毕竟他并不想看到自己的仆从军队受不了罗马人的冲击,破天荒的溃退了。

他身骑黑色战马,在一群白马骑兵的护送下朝着哥特骑兵的侧面再一次发起冲击。

“杀!杀光这帮不肯跪下的刺头!”

阿提拉怒吼着,挥舞着玛尔斯之剑冲杀进哥特人本就混乱不堪的军阵当中。

“我们的王!我们的王!”

哥特士兵们还在呼喊着,这声音不再惊讶,更像是哀嚎,他们在哭喊着,渴望着看到狄奥多里克的出现击退来势凶猛的阿提拉。

“哥特骑兵!哥特骑兵!”

正在阿提拉杀戮正酣,大有想要将将眼前几万哥特步兵一口吃掉的态势。猛然间,他竟然看到一传令的骑兵朝他跑了过来,他的嘴里一遍遍呼喊着,并且伸手指向他身后的远处。

阿提拉猛地抬起头来,只看到远处烟尘滚滚,大量的骑兵从遥远的高地呼啸而来,他们这一次并没有径直地朝着阿提拉麾下的骑兵扑来,而是绕了过去,跑到了哥特步兵的右侧。

“我们的王!我们的王!”

听见沉重的马蹄声,抬起头来看到正在他们身后策马狂奔的浩浩荡荡地骑兵,没人不相信这不是他们的国王狄奥多里克,哥特人高举起盾牌大声欢呼着,更多人竟然毫不畏惧地冲着阿提拉的骑兵发起了反冲锋,不再是那么畏手畏脚地,而像是发了狂的野兽。

中路。

埃提乌斯的军队不得不停了下来,因为阿提拉认为他们有着十足的威胁在其中,因为抽不出更多的士兵,所以留下戈尔丁与上千名骑兵在此用箭矢不断袭扰着里西梅尔与安德鲁的军队,让他们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相当的伤亡。

第七百五十章:沙隆会战28x23Us.com

匈人,狡猾的匈人,他们就像是阿非利加的鬃狗一样捕食自己锁定的猎物,他们策马不断奔跑着,时而聚集在一起,时而分散开来。c

相比较其他指挥官,戈尔丁似乎更加熟练于将这些匈人弓骑兵们的能力最大化,使用更加灵活的打法要比成群结队播撒箭矢来得更加致命外加让人抓狂。

埃提乌斯麾下的罗马士兵们也只能看着他们灵活的躲闪却无能为力,他们也只能咬紧牙关狠狠地瞪着这帮匈人策马狂奔,手中紧紧攥着梭镖跟标枪却毫无用处。

这就是为什么匈人能够一而再再而三的攻陷莱茵以北的日耳曼聚落并且让他们臣服在马蹄下。因为对于灵活地骑兵跟匈人那傲人的箭术,他们无能为力,同样,统一时代的人们都无能为力。

阻挡住他们的只有高大坚固的城墙,所以东方的中国有了万里长城,可是这是在罗马,除了莱茵的边墙以外,没有任何办法抵挡住这样的攻势。

“密集阵列!密集阵列!”

安德鲁挺起盾牌又高举起手中的铁剑大声呼喊着,却听到一声尖锐地呼啸而过,安德鲁就像是触电一般猛地收手。

“该死!该死的!”

安德鲁低吼着,再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手臂上多出一道伤口来,好在这箭矢是划了过去,而不是贯穿。

“稳住!稳住!”

安德鲁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他抬起头来大声呼喊着。看着自己身边的士兵挺起盾牌,在他的身边组成了一道巨大的龟甲阵。

其他野战团的士兵也这么做,弓箭手他们身后,以他们高举起的盾牌为掩护,时不时地向对面的匈人骑兵反击,可是这样无异于在大海中射鱼,效果甚微。

“哒哒哒”

箭矢落在盾牌上弹开,那是清脆的声响,就像是一记拳头捶打在盾牌上那样,还会有箭矢穿过盾牌之间的缝隙,落在士兵们的脚下或者射穿倒霉者的腿部,组成龟甲阵的士兵们一边承受着这样轻微的撞击,一边还要祈祷着希望匈人的骑兵能够早点用光自己口袋中的箭矢。

罗马卢迦的军阵。

卢迦带领冲锋的骑兵终于承受不住大量野蛮士兵带来的阻力而停了下来,只见他们丢掉骑枪,转而抽出铁剑或是狼牙棒等武器不断挥砍着。

这么全身铁甲甚至脸上佩戴着狰狞地面具,他们的怒吼声顺着面具穿出来都是另一种声调让在场的野蛮人畏惧不已。

他们就像是一个个铁甲堡垒一般,盯着如同潮水一般的人群缓缓向前推进。

手持盾牌铁剑的罗马士兵就从他们中间的缝隙中插过,用盾牌掩护着骑兵,以便让他们继续推进。

后方不明真相的蛮族士兵看到前面的士兵尖叫着向后退却,并且在口中不断叨念着“恶魔,恶魔,全副铁甲的恶魔!”

一时间军阵打乱,恐惧就像是病毒一般以惊人的速度在人群当中传播,很快,几乎整个军阵的几万野蛮人都知道了罗马人有身披无法被砍坏的铁甲恶魔。

“该死的,稳住,都给我站住脚!”奥多里克怒吼着,站在一处小土坡上回过头来冲着自己麾下的士兵们怒吼道:“他们不过是穿着厚重铁甲的罗马人,为什么要畏惧他们?给我挺起长矛跟斧头,向罗马人进攻!继续进攻!”

维斯哥特军阵。

托里斯蒙策马带着浩浩荡荡地哥特骑兵从试图从对面匈人步兵的左侧突破,前来阻挡他们的是早已经没有箭矢的匈人弓骑兵。

他们单薄的衣服跟马刀根本不是维斯哥特重甲骑兵的对手,跟随在托里斯蒙身后的都是哥特的贵族们,他们身上的铠甲更是能够充分保护他们的安全。

一阵摧枯拉朽的冲击让匈人的弓骑兵很快就奔溃了,现在再也没有能够阻挡住维斯哥特人步伐的匈人。

“给我杀了他们!”

托里斯蒙大声咆哮着,挺起骑枪带领着麾下如同海浪一般的骑兵朝着匈人步兵没有设防的侧面猛地冲击过去。

“轰隆隆”

成千上万的马蹄践踏地面让大地都在微微颤抖,只看到如同潮水一般的骑兵在土地上掀起的烟尘如同滔天巨浪一般呼啸而过。

一时间,维斯哥特人的怒吼加上战马的嘶鸣,将匈人步兵的尖叫声硬生生的盖过。

接着,只看到一个接一个地匈人方阵被呼啸而来的维斯哥特骑兵淹没,被“淹没”的匈人下场自然是被战马践踏致死或是被马背上的哥特人挥舞着铁剑砍到。

一阵摧枯拉朽的攻势,强大的维斯哥特骑兵甚至将战线推到了匈人步兵中间的位置。

近乎是屠杀一般的进攻可是让这帮雇佣兵们意识到了金钱还是远远没有生命重要,他们的战线彻底被撕碎,与之一同被撕碎的还有他们的斗志。

在维斯哥特人隆隆地马蹄下,匈人的雇佣军们哭喊着纷纷丢盔弃甲没命地逃跑。

“怎么回事?”

阿提拉听到了维斯哥特人的怒吼,他现在深陷哥特步兵的人海当中难以拔出自己的双脚以至于进退两难。

这时候的怒吼声加上哥特人的欢呼更是让他惊讶异常,难道是他所不愿意看到的一切都是那么清晰地出现在他的面前了吗?

“吾王!吾王!”

一个浑身是血的传令军官策马赶到阿提拉的身旁,上气不接下气地对阿提拉说道:“兵败了,我们的步兵被哥特骑兵击溃了!”

“难道狄奥多里克没有死掉吗?”

阿提拉大吼着回过头来怒视着身后的骑兵们,他们纷纷低下头,不敢跟这位望着对视。

“千真万确,吾王,狄奥多里克,确实死掉了!”终于有一个贵族军官张口,这样的回答也是冒着巨大的风险。

“那么还有谁?哥特人当中还有谁能够整合军队?”阿提拉越来越想不通,此时一边倒的局面已经让他不能够再冷静下去了,他开始变得喋喋不休,想要不惜一切代价进攻,可是面前又是不可逾越的海浪。

“托里斯蒙,狄奥多里克的子嗣。”

“托里斯蒙”阿提拉沉吟片刻,接着说道,“就是那个带领阿兰骑兵冲击高地的哥特人。”

这个叫托里斯蒙的家伙果然不简单,他就像是罗马联军当中隐藏在暗地里的刀刃,总是在最为关键的时刻给予阿提拉最致命的一击。

“托里斯蒙!托里斯蒙!”阿提拉一遍遍复述着托里斯蒙的名字,他咬紧牙关,可想而知他内心是有多恨。

阿提拉深知让士兵们冒险继续进攻无意识最为愚蠢的决定,他们不可能成功,绝对不可能。

第七百五十一章:沙隆会战29

为什么人们总是要对老人格外敬重,理由不仅仅是对于老者的年龄的尊敬,更多的则是尊敬老者的经验。

有时候,遇到了困难,人们总是照搬祖宗的家底,总能够在总结的经验中找到合适的办法,虽然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但是总能够解决问题。

现在新的问题来了,纵眼望去一向自认为无敌于世界的罗马军团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棘手的敌人,他们没有经验可用,只能够如同在黑夜里过河,一步一步试探着,触摸着脚下的石头。

“遭了!箭矢用完了!”

这时候,只听到士兵们在惊呼,戈尔丁回过头去,看到很多骑兵们冲着戈尔丁指着自己腰间挎着的空空如也的箭袋。

这消息对于戈尔丁来说实可谓是被雷劈了触了电导致自己的心头一颤。

没有了箭矢,手里的弓就像是一根木头一样毫无用处,望着眼前摆着龟甲阵的罗马军阵,戈尔丁一言不发,他只是喉结上下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可是话到嘴前到底是没有开口。

匈人步兵在托里斯蒙率领的骑兵的冲击下彻底支撑不住,左路军队不复存在,中路又是一片混乱,大片大片的士兵哀嚎着丢盔弃甲地逃跑,眼前的局势彻底控制不住,怕是阿提拉都没有想到哥特人会重返战场吧。

悔恨,懊恼,什么样的词汇来形容阿提拉此时心中的五味杂陈?怕是阿提拉自己都无法形容。

往往未尝过彻底的失败是无法体会出失败到底是怎样感觉,恐怕骄傲了大半辈子的人怎么都不可能习惯失败。

阿提拉咬紧牙关,收剑入鞘,他一般喜欢将剑擦拭干净后再这么做,可是这一次他一反常态,直接讲染满血污的铁剑插进装饰华丽的剑鞘当中。

以前,都是自己决定这一切是否结束,可是现在,阿提拉不得不接受这样的事实,说明这一切他是被动的,是不被尊重的,至少现在是这样的。

接着,只看到阿提拉的脸上写满了愤怒,他高举起自己的右手紧紧攥成拳头,拳头直指天空,立了片刻,又像是泄了气的气球,无力地垂了下来,重重地砸在自己大腿上的锁子甲。

他长舒了一口气,这算是舒气,更像是叹息,他似乎放下了。

“后退!后退!”

身后的军官朝着传令兵们大声呼喊着,追随阿提拉的骑兵们匆忙地策马回头,他们彼此招呼着,纷纷向后退却而去。

眼看着骑兵都已经撤退了,余下还在负隅顽抗的步兵们更是失去了最后抵抗的勇气,右路的步兵也跟着匈人骑兵一起朝着马恩河跑去,因为河对岸是匈人联军的大本营,那里有还算是坚固的防御体系,撤退到那里去,兴许能够重新整理已经混乱的军队还有军心。

“大人,我们的王撤退了!”

副官指着不远处的匈人军阵,看到海量的军队正在后退,而哥特骑兵就像是发了疯野兽一般不依不饶地,一路上阿提拉不得不洒下一地的尸体。

用一句能够安慰他们内心的话来说,就是这帮靠钱来维持的蠢货们,为阿提拉的事业而死是他们的荣耀。

“我们,也该撤退了!”

戈尔丁回过头来招呼着自己身后的士兵们,长叹了一口气,似乎对这场战斗最终的结果感到不满,甚至为自己的王阿提拉而感到惋惜。

“大人,那么他们怎么办?”

副官指着那远处还在战斗的各个蛮族部落,他们顽强地抵挡住了罗马人一波接一波的盛大攻势,不过他们就像是被洪流冲击地,紧紧剩下断壁残垣的堤坝,显得那么不堪一击。

他冷冷的看了不远处还在苦苦奋战的蛮族仆从军队,接着说道,“不管怎样,保持住我们匈人的绝对优势,他们,就让他们好自为之吧!”

正要策马回头,只看到埃提乌斯的军阵当中冲出了大量的骑兵,他们怒吼着,挺起骑枪朝着戈尔丁他们直直地扑了过来。

没想到埃提乌斯看出了他们已经没有了箭矢,所以就放心大胆地使用自己麾下早已经养精蓄锐好的骑兵。

戈尔丁不敢怠慢,他急忙招呼着自己的骑兵们,“快,快,离开这里,离开这里!”

就在他们回头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之间只看到一大队骑兵朝着他们迎面扑来,他们的持旗手手持一根铁质的棍子,上面挂着金色的鹰徽还有一面拉伯兰旗帜。

每个骑兵身上的铠甲就像是从血池里面浸泡过一样通红,透过那红色中间夹杂着的银白,战马在奔跑中不断喘着粗气,仿佛每一次呼气都向外喷洒着血滴,看上去更加狰狞恐怖。

“这,是什么东西?”

戈尔丁被眼前的这些仿佛从血海里面冲出的骑士吓坏了,他颤抖地嘴唇呢喃着,不由分说,他急忙拍马催促着想要加速逃跑。

这支重甲骑兵直直地撞进戈尔丁麾下混乱的匈人骑兵队伍当中。

混乱中只看到一个身穿厚重铠甲像是武装到了牙齿的骑士,再加上恐怖的外表怎么不让人看到就胆战心惊,他怒吼着,吼声透过铁质的面具向外发散出另一种声音,他挺起手中铜制的华丽长矛,每每挺起刺击都会有一个匈人坠马死去。

看到戈尔丁彻底丧失了战斗的勇气,为他马首是瞻的士兵们更是肝胆俱裂,拍马催促着只为了能够尽可能早地离开。

罗马的骑兵追杀匈人骑兵并且让他们头也不敢回,这可是历史性的头一遭。

原本聚集在一起的匈人骑兵作鸟兽一般一哄而散,这让追击都变得颇有难度。

可是卢迦并不以为然,他紧紧锁定了在乱军中逃跑的戈尔丁,策马疯狂追击。

戈尔丁也注意到了有人在追他,他频频回头,看着那距离他越来越近的罗马人,他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个追击他的会是罗马帝国的奥古斯都。

卢迦一边快马加鞭,一边伸手解掉系在战马身上沉重的马甲,因为这严重束缚住了他的速度,他想要更快的速度。

不愧是奥古斯都的坐骑在卸下镶满铁片的马铠。

“窟通!窟通!”

一个个沉重的战甲落在地上掀起一片尘土,果然,卢迦挎下的战马更快了。

眼看速度还是达不到自己想要的,卢迦开始脱下自己的臂甲,接着是头盔,反正能够快速脱下的卢迦都竭尽全力地脱下。

本来就在射箭的时候战马就不停歇的奔跑,加上频频回头的戈尔丁可没有注意到给自己战马卸下马铠。

筋疲力竭的战马终于越跑越慢。

“吼!”

这时候戈尔丁只听到一声怒吼,一回过头来却发现卢迦已经冲到了他的身后,卢迦怒瞪双眼,大吼着挺起朗基努斯之枪猛地刺过来。

铜制的长枪竟然在这时候刺穿了戈尔丁身上的铁甲。

“咔!”

卢迦听到清脆的声响,只感觉自己手中的枪杆猛地向下一沉,再拔出来铜制的枪头只剩下尾端的一部分。

戈尔丁伏在马背上,他看起来情况非常糟糕,可是强烈求生的欲望还是让他渡河,回到河对岸的大本营当中。

奈何上帝并没有怜悯他,而是战马靠近河岸的时候夺走了他的灵魂,他直直地坠落下马,仰面死去。

卢迦随后赶来,他跳下战马跑来,将戈尔丁翻了个面,看到断裂的枪头在他的背上,一拔出来,发现铜制的枪头断成两截,加上枪杆顶端的尾部,刚好三节。

第七百五十二章:沙隆会战30

匈人溃退的景象盛大且壮观,哪怕是还在苦苦抵抗的蛮族仆从军队也失去了继续战斗的理由,他们纷纷退下战场。

极北之地的蛮族,荒芜之地的臭虫是的,一切能够形容野蛮人污秽词汇总是能够在罗马人大获全胜的情况下脱口而出。

不仅仅是罗马人,就连身在罗马军队当中的日耳曼人也对着逃跑的同胞随口而出,不,他们并不是同胞,毕竟在罗马军队中服役的日耳曼人属于文明人,而不是整天喜欢洋葱的蛮夷。

阿提拉麾下的骑兵们逃跑,最终利用战马四条腿的优势强渡了马恩河,不过被甩到后面的步兵们可就惨了,他们成为了罗马与维斯哥特骑兵猎杀的对象,更是两支军队的弓箭手们射杀的活靶子。

逃跑的路上铺满了尸体,通常在战斗中,逃跑时候的伤亡要远远超过停下来对抗的损失,即是如此,毕竟猎杀总是肆无忌惮,尽可能的越多越好,而对抗不是,毕竟敌人也是有锋利地长矛与坚固的盾牌。

最为惨烈的就是败退下来的士兵们强渡马恩河的过程。要过河的人数以十万计,可是能够使用的船只却寥寥无几。

迫于求生的欲望,他们不得不卸下自己身上的铠甲,丢掉盾牌长矛等一切武器,就是为了能够让自己在水里游得更快一些。

很难想象几十万人强渡马恩河到底是多么壮观的场面,只看到河面上密密麻麻地挤满了人,他们都争先恐后地便河对岸游去。

河岸上,更多的人在脱下自己的铠甲,随时准备推开挡在前面排队的人跳下河去。

托里斯蒙带着他麾下的哥特骑兵们杀到,他就像是杀神一般,代言了死神又或是化身为死神,只看见他招呼着在场的骑兵朝着正准备渡河的蛮族军队冲击过去。

毫无防备的蛮族军队顷刻之间被蜂拥而至的战马撞飞,惨叫着坠入河水当中。

不依不饶地哥特人挥舞着手中的铁剑跟战斧不断挥砍下来一个接一个的将手无寸铁的蛮族人士兵砍死在血泊当中。

他们全然没有半点怜悯之意,通红的双眼预示着他们此时心中畅想的只有杀戮,恶魔撒旦将他们支配,冥王哈里斯成为了他们的帮凶。

是的,神都要收割灵魂,却不能够现出真身,只能够借助凡人之手,满足他们对于杀戮的渴望。

卢迦杀死了阿提拉最为器重的贵族将领戈尔丁,他将戈尔丁的头砍了下来挂在鹰旗上,这让一切试图拿起武器抵抗的匈人士兵放弃了最后挣扎的想法。

罗马人的弓箭手还有维斯哥特人的弓箭手汇集在一起,他们张弓搭箭,与前方的骑兵一起投入到了这场肆无忌惮地杀戮当中。

“轰!”

成千上万的弓弦声如同一道惊雷炸裂开来,飞上天空的箭矢更是遮天蔽日地落在挤满人的河面上。

人的惨叫声就像是地狱里的冥河一般,不断有中箭受伤的人哭喊着停留在原地,因为伤痛让他们的身体下沉,很快就溺水而亡。

“杀!杀了这帮不开化的蛮子!”

碾压式的屠杀让任何一个稳健的指挥官都会忍不住的激进起来,是的,痛打落水狗,胜利了,就要尽最大可能的屠杀以削弱敌人的实力。

托里斯蒙,安德鲁,甚至埃提乌斯都现在布满尸体的河岸南面指着河水中的人大声呼喊着,他们的表情中没有半点的同情,他们不认可眼前的悲剧,他们只想着杀,杀尽眼前地一切活物并且将恐惧留给上岸的幸存者。

黄昏,又是黄昏,战斗从上午开始,最终在黄昏的时候结束,整整一天的时光都耗费在其中,当然,参与战争的人恐怕不知道,这一场战斗,足以让后世铭记。

河面上飘浮着密密麻麻地尸体,加上河岸上的,让人很难分辨哪里是河面,哪里又是陆地。

卢迦跪在早已经被鲜血浸透成泥土的河岸旁的土地上,捧着手中早已经断裂的块朗努基斯之枪的碎片,望着眼前河水中飘浮着的尸体。

他口渴,实在是太渴了,所以他看向了自己面前的河水。

河水已经变得血红,上面还漂着刚刚死去的尸体。

他抿了抿干裂的嘴唇,低下头去,双手捧起一捧血水来,思来想去,像是做好了一切的心理准备。

最终,还是身体上的折磨劝服了精神上的拒绝,他咬了咬牙,仰头,将手中的的血水一饮而尽。

一口的血腥味就像是一个莽撞的孩子一般在嘴里来回窜动,他感觉很不好,还是强忍着恶心咽了下去,可是就在这时,肚子里翻江倒海的,看来肚子也很拒绝,最终,卢迦终于忍不住。

“呜”

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从他的肚子向上涌起,卢迦终于忍不住俯下身去干呕起来,他一天没吃东西了,除了一点带血的酸水,他确实没有什么再能够吐出来的。

“给。”

这时候只看到身旁有只手递过来一个还算是干净的手帕,这里能够找到不染血的物件实在是稀奇地不行。

回来的路上,卢迦看到战斗了一天的士兵们,不论是健全的还是受伤的都趴在河岸边上喝河水。

很难想象这河水已经被尸体里流出的鲜血染红,他们喝河水就像是在喝血一般,干渴到了一定的份上,他们终于打算大口的喝如同血一般的河水。

“他们这么做会死的。”卢迦抬起头来指着那些正大口大口喝河水的士兵对安德鲁说道:“快点,快阻止他们。”

“来不及了,恺撒。”

没想到安德鲁对于卢迦的命令并没有着急执行,他不过是扶住卢迦的手对他说道:“如果他们不喝水,也是会死的,更何况,凯撒您也不是喝了嘛。”

卢迦不说话了,看来他似乎想通了,望着这些不怕恶心的士兵,他们确实越过了心中的障碍,这样喝水还不如趴在尸体上痛饮敌人的鲜血,反正一样恶心。

“他们都是勇士。”卢迦呢喃着,索性他也不说,并在侍卫们的搀扶下回到马车上。

却不曾想托里斯蒙还有他的侍卫们早已经在车驾前恭候多时。

看到卢迦一身是血的模样,再加上用力过度疲惫且苍桑的神色,托里斯蒙的神情先是愤怒,而后又是惊讶,在接着是严肃,更可以说是肃然起敬。

“欢迎你,狄奥多里克的儿子。”卢迦艰难的露出一抹微笑对着托里斯蒙。

“是的,恺撒,没想到,您会亲自参与到战斗当中。”托里斯蒙对着卢迦微微行礼,话语中尽是不可思议。

“一个指挥官理因跟士兵们同生共死,是因为战斗让我忘记了奥古斯都的身份,参与其中的我不过是个指挥官罢了。”卢迦微笑着,却不曾想到自己的话语会给眼前这个哥特人带来多么巨大震动。

第七百五十三章:抉择

“对你父亲的遭遇,我感到非常抱歉,抱歉,托里斯蒙,此时此刻我想除了节哀顺变,确实也没有其他更好的方式来表达此时我的心情或是安慰你。”

“世事难料,恺撒。”托里斯蒙不住点头,可是表情上还是露出了一丝丝悲哀的神色。

他的痛苦卢迦似乎能够感同身受,可是现实不允许他对于眼前的这个可怜的家伙透露出太多的怜悯之意。

“说说吧,狄奥多里克之子。”卢迦很快调整了自己的语气,他接着对托里斯蒙说道:“阿提拉退去了,他一败涂地,可是他身后还有数量庞大的士兵在支持着他,或许是现在还在支持着他。”

“我们不怕,哥特人根本不会在乎阿提拉麾下有多少人,哥特人只在乎阿提拉现在在哪!”托里斯蒙说得斩钉截铁,他是那么的坚定,甚至开始有些刚愎自用,不再理会他人的劝阻。

“我懂你的想法,可是,托里斯蒙,现在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正如你所见到的,阿提拉还有他的士兵们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他们的尸体铺满了河面,还有士兵们已经非常疲惫了,很难在继续接下来战斗。”

“我可不管,罗马的奥古斯都!”托里斯蒙瞪大双眼直勾勾地瞪着卢迦,颇有一股谁也阻挡不住的冲劲,哪怕面前的是罗马帝国的奥古斯都。“如果匈人的尸体将眼前的河水堵住那自然更好,因为我们将踏着他们的尸体前进,用我们的长矛跟铁剑毫不留情地刺进他们的喉咙来给我们死去的王复仇。”

托里斯蒙的倔强可是让卢迦有些诧异,可是卢迦毕竟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怎么可能被这么小小的怼了一下就大惊失色呢。

卢迦虽然嘴上不说,可是心里已经将托里斯蒙列入到了极为危险家伙的名单当中,没办法,托里斯蒙,谁让你公然顶撞了当今的奥古斯都,已知世界中权威最高的人。

这时候不远处响起马蹄声且越来越近,卢迦跟托里斯蒙一同向那个方向望去,只看到是埃提乌斯,他一身干净,除了骑马奔波时身上沾染了一些几乎看不到的灰尘,其他真的可以用光鲜亮丽来形容。

毕竟埃提乌斯可没有亲身加入到战斗当中,甚至在这场战斗当中他的士兵的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似乎这才是真正的旁观者,并且参与其中的胜利果实地掠夺者。

他缓缓接近,让托里斯蒙非常诧异的是这个偷懒的家伙到底是怎么能一次又一次挫败自己父亲当初在纳尔旁高卢的多次攻势的。

“埃提乌斯,你来得正好。”

卢迦看到埃提乌斯前来,便想到用埃提乌斯来压一下这个倔强地哥特人,消消他求战的欲望,从而打消再一次投入战斗的念头,最终结束这场该死的战争。

卢迦招呼着埃提乌斯走上前来,并且随手指了下身旁的托里斯蒙接着说道:“现在我们当中似乎出现了一些分歧,埃提乌斯。”

“什么事,恺撒。”

埃提乌斯看起来状态好极了,他走上前来,在卢迦的身旁侧耳倾听,一脸仔细的模样。

“哦,是的,是这样的,听我说。”卢迦想了片刻,赶忙接着说道:“我们的同盟者一心求战,要求从这里强渡过去,直达对面阿提拉的军营本部。”

“本部?去哪里干什么?”埃提乌斯不知道是配合卢迦还是真的感觉这么做是非常疯狂地,总之他的表情是十分惊讶。

“去杀了阿提拉!”

托里斯蒙回答地斩钉截铁,一点没有犹豫,一点没有迟疑。

“天呐,托里斯蒙,我明白您现在的心情,可是,不得不说的是,我们的士兵们,嗯,他们真的非常疲惫了,加上我们已经吃光了军粮,嘿,您知道的,没有补给,我们的士兵真的难以为继,是的,难以为继。”埃提乌斯不愧是多年的政客,对于推诿扯皮他自然是有一套,只见他支支吾吾地说了半天,到头来还是那一个主题,现在老子又困又乏还有些饿,根本没力气陪你这个小毛孩子玩耍。

托里斯蒙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不难看出他是如此的急躁跟气愤因为两个罗马人头领的踢皮球。

托里斯蒙不能理解弗拉维斯卢迦跟埃提乌斯为什么会在这个乘胜追击的时候突然停下脚步,这不算是见好就收,这明显是放虎归山,托里斯蒙不能容忍这件事的发生。

“托里斯蒙!”

这时候托里斯蒙听到身后有人用日耳曼语呼唤他,他能够听得懂,他回过头来,只看到法兰克王墨洛维正站在不远处。

他衣着站满了尘土,裤子上更是膝盖的部位尤为刺眼,虽然在此之前他不止一次拍打过,可还是没有弹落的印记显得尤为刺眼。

他站在那里,眼角还泛着泪光,一个大男人,更是一个部落的首领,竟然是这番狼狈模样,他也算是坚强,至少就这样了,还不怕让在场的其他人看得明白仔细。

他身后站着一大群同样是灰头土脸的家伙们,那些是他的法兰克战士们,虽然他们在跟匈人的战斗中四散而逃,可是良心的发现让他们重新聚集于此,却不曾想战斗已经进入到了尾声阶段。

到底是受了多么大的委屈,恐怕在场的其他人深感疑惑他埃提乌斯不会不知道。

只见埃提乌斯刻意清了清嗓子发出非常沉重的声响接着对墨洛维说道:“墨洛维,好孩子,你知道,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在这里起哄,这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我想的非常清楚了,埃提乌斯大人。”墨洛维打断了埃提乌斯的话,他接着继续看着托里斯蒙,“听说托里斯蒙想要渡河进攻阿提拉,我特意带着我的士兵们希望一同前往!”

托里斯蒙不住点头,这让卢迦跟埃提乌斯在一旁阴沉下脸来,很显然,他们并不希望托里斯蒙在联军当中呼声太高,可是他的光辉难以掩盖,这让卢迦跟埃提乌斯非常担心。

他俩对视了一眼,在这一霎那,罗马的矛与盾似乎读懂了对方的心思并且达成了共识。

此时在马恩河北部阿提拉的军营当中。

撤退回来的士兵们来不及休息,立马整理所剩不多的箭矢着手防御。

士兵们忙碌的在其中穿行着,阿提拉就坐在自己营帐外面木制的台阶处,望着那条遍布尸体并且被染地血红的河水发呆。

“吾王!”

俄底忒斯站在阿提拉的身后,他鼓起勇气轻声呼唤阿提拉,可是阿提拉并不为之所动,他就像是在逃跑的时候丢掉了灵魂一般。

一个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匈王,在这时候怎么能接受自己惨败的结果,恐怕是因为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败,而久久不愿意回过神来吧。

第七百五十四章:没落的王

“吾王。”

怕是嫌弃地上的尘土玷污了阿提拉那高贵的肉身,俄底忒斯还是不忍,接着呼唤了两声。

阿提拉依旧不应,他已经被那血河吸引。

马恩河静静地流淌着,上面飘浮的尸体就像是悬浮在上面的孤岛一般静静地停留在原处。

这都是阿提拉造成的,不,确切来说,这就是上天给予失败者最严厉的惩罚。

到底自己不过是个不该出现的家伙,至少是这个时候,俄底忒斯想要劝说阿提拉,可是到嘴边的话硬是让阿提拉的冷漠给怼了回来。

他轻叹了一口气,看来失败已经将这个王者彻底击败,就像是一只无形地大手,将他扯下那高高在上的王座,接着让他狠狠地坠入泥潭,一身污秽且狼狈的模样展现给世人,最终沦为世人的笑柄。

“喂。”

正当俄底忒斯准备迈步离开的时候,阿提拉竟然开口了,俄底忒斯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只看到阿提拉并没有回头,只是抬起头来望着正在马恩河南部缓缓集结的军队,他们似乎在争论什么,想必是所有问题都在针对阿提拉本人的吧。

“他们在争论着我们。”阿提拉说到这里忍不住冷笑一下,这笑声显得十分无奈,“确切的来说是我,他们是那么渴望杀死我,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可是我看到他们正在犹豫。”望着迟迟没有行动起来的罗马联军,俄底忒斯接着对阿提拉说道,“我的王,我们不是没有机会,我们还有勇敢的士兵,虽然他们疲惫,可是他们还是愿意为您而死,罗马人虽然击败了我们,可是他们也受到了沉重的打击,他们因为疲惫而驻足不前,他们不堪一击了,吾王。”

“那么我们连不堪一击都算不上。”阿提拉真是个拆台的能手,他的话让俄底忒斯一时间哑口无言,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再一次回答他。

马恩河南岸。

“看吧,这是众望所归!”托里斯蒙摊开双手,冲着埃提乌斯还有卢迦放肆地大笑着接着说道:“好的,罗马人,你们的士兵累了,可是我们的士兵斗志高昂,他们狂呼酣战,只要是跟匈人作战他们就能够爆发出不可思议的无穷无尽的力量来!”

说完,他身后的哥特士兵们一同举手大声欢呼起来,这更像是在对卢迦与埃提乌斯的示威,让他们看看什么借口都阻碍不了哥特人亲手杀死阿提拉的决心。

在他们的对面,卢迦与埃提乌斯阴沉着脸,这两位罗马最顶级的指挥官就这么默不作声的看着眼前的一群野蛮人示威,这更像是在侮辱他们。

“该死的,墨”

看着眼前的各个野蛮人部落以墨洛维为首的竟然打算跟着托里斯蒙一起干,身为墨洛维养父的埃提乌斯自然是气不过,他暗骂着正想张口好好地训斥墨洛维的时候,却猛地被一只手一只手拽住。

他回过头来,看到竟然是卢迦。

“埃提乌斯阁下,这么做只会让我们与他们之间的隔阂越来越深。”卢迦有意无意地提醒确实让埃提乌斯满头雾水。虽然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可是直觉告诉他这个时候就应该保持沉默。

“那么。”卢迦回过头来,看着正在鼓舞士兵们怒吼的托里斯蒙,接着挥手指着河对岸的阿提拉的营地,那里的要塞墙壁顶端已经站满了匈人骑兵。

“放手去吧,托里斯蒙,带领着你们的追随者。”卢迦说着,接着对托里斯蒙摊开自己的左手,那手心里,断裂成三节的朗努基斯之枪的枪头就这么静静地躺在卢迦的手心上。

“上帝指使我们的教皇良将当初刺进上帝体内的长矛交给我,因为只有沾染了神使耶稣那圣洁血液的长枪才能够杀死阿提拉这个恶魔。但是非常可惜,这长枪在没有遇到阿提拉的时候就折断了,这意味着上帝改变了主意,他不想至少是不想让我们这么做。正如您所知道的,托里斯蒙,我们罗马人都是虔诚的基督徒,不作忤逆上帝指令的事情,上帝阻止我们的杀戮,害怕撒旦汲取了太多无辜的灵魂变得太过于强大为祸人间,所以上帝折断了我手中代表着杀戮的长枪,让我停止了脚步。”

卢迦一大串废话说得托里斯蒙云里雾里的,天知道这个奥古斯都一本正经地说着瞎话到底有几分真假。

纵然是谎言,可是卢迦贵为奥古斯都,自然是不受质疑,他的说辞也成为了罗马军队在此驻足的理由。

“我本身就没有指望过你们!”托里斯蒙扫了眼卢迦手中被折断的朗努基斯之枪,他听说过这东西,自然是明白这可是教会的神器,连神器都折断了一定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他不信邪,或是说对父亲炙热的爱与为了复仇的狂热怒火让他根本顾不得其他。

他是如此想要阿提拉死,立刻,马上!

他带领着麾下的军队们出发了,夸过飘浮着密密麻麻尸体的马恩河,他们陆陆续续地在北岸登陆,接着抖落身上的血水,就这么一身湿漉漉地朝着眼前阿提拉的军营缓缓走去。

纵然是疲惫欲死,可是蛮族联军的士兵们还是咬紧牙关苦苦支撑着,他们距离匈人的营地越来越近,站在城墙上的匈人弓箭手紧紧握住弓并且缓缓拉弦,他们的箭矢不多了,所以要求他们每一次脱手都要让箭矢务必插进一个人要害的部位。

因为战马畏惧血河,所以托里斯蒙跟他麾下的士兵们不得不下马步行,所以跟随在他身后的都是步兵。

他们挺起盾牌,虽然脚下的步伐步履瞒珊,一步一步双脚如同灌了铅,可是托里斯蒙还是咬紧牙关坚持着,他挺起盾牌抵在自己的前方,朝着阿提拉的堡垒缓缓走去。

“俄底忒斯,我的朋友。”望着密密麻麻的蛮族军队正朝着营地走来,阿提拉又来了口,“麻烦你,命令士兵们将所有战马的马鞍卸下来。”

“这是要做些什么呢?”俄底忒斯以为阿提拉有什么更好的想法。

“不,没什么。照做就是了,不要有太多的问题。”

俄底忒斯照做了,用了不大一会的时间,只看到骑兵们将他们战马的马鞍堆放在阿提拉的营帐旁,数量如此之多就像是一座小山一样。

阿提拉提着玛尔斯之剑,一步一步攀登到“山”的顶端,接着坐在自己放置好的自己的马鞍上。

几个临时吩咐好的士兵提着油桶往马鞍上倒油,阿提拉一手持着火把,一手望着越来越近的敌军,他想干什么,所有人在清楚不过了的。

“我,阿提拉。匈人的王,斯基泰人的王,日耳曼人的王,四方之王,至高无上的王,没有谁能够战胜我,没有,除了我自己!”阿提拉自言自语地说着,他的面色铁青,表情狰狞。

第七百五十五章:生

“呜呜呜”

一连串的号角声从哥特人的军队中响起,只看到那些有气无力的野蛮人们跟在托里斯蒙的身后朝着阿提拉所在的营地扑了过来。

“咔咔咔”

在堡垒上的匈人士兵奋起反击,密集的箭矢落下射在他们每个人的盾牌上。

哥特士兵们低吼着,渐渐靠近堡垒的下方,他们却发现自己还没有攻城的器具,比如说云梯,还有其他的手段,通通没有。

“他们来了!他们来了!”

阿提拉望着近在咫尺的哥特军队,颤抖地嘴唇也不住呢喃着,通红的双眼中含着泪光,想必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也会到这样的境地。

俄底忒斯站在马鞍累积成的小山下面,抬头望着正在上面手持火把不住颤抖的阿提拉。

俄底忒斯心急如焚,有好几次想要上去将阿提拉拉回来却总是被阿提拉用训斥与不断晃动的火把恐吓回来。

只看阿提拉抬起头来望着哥特人来的地方,浑身颤抖着,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恐惧。

想必是眼前堡垒的木墙上爬上来一个哥特人,那么他将亲眼看到阿提拉自焚的全过程。

因为没有攻城器,所以让在堡垒的木墙下方的哥特人望着头顶足足有三人多高的高大木头组成的防线却毫无办法。

头顶上匈人不断朝着下面丢着石块,让哥特人不得不挺起盾牌防御以防止自己被石块砸中。

现在进攻不得不停了下来,这可不是托里斯蒙愿意看到的结果。

“阿提拉!阿提拉!”

托里斯蒙大声呼喊着阿提拉的名字,并且操起斧头来对着眼前的木头就是疯狂地劈砍。

身旁的士兵们纷纷效仿托里斯蒙的方式使用手中的战斧劈砍着眼前的木头。

见到如此直接跟疯狂地方式来攻城确实让在上方的匈人都捏了一把汗,他们不顾及自己同样疲惫欲死的躯体,咬紧牙关努力让自己振奋起来,他们丢下一切能够丢下的东西,包括车轮,木头,只要能够给下面试图劈砍木头的哥特人予以沉重的一击,他们都会卖力举起。

“看来托里斯蒙是铁了心想要杀掉阿提拉为他父亲狄奥多里克报仇。”埃提乌斯望着眼前不断冲击匈人营地的蛮族联军,不禁深吸了一口气,回过头来看着卢迦,忍不住问道:“恺撒,您是怎么看的呢,难道您愿意就这么看着他们,拿下阿提拉的人头吗?”

“非常好的问题,埃提乌斯阁下。”卢迦望着哥特军队的背影,右手不断磨砂着马车上装饰华丽的支柱,他的目光尖锐如鹰一般,“阿提拉不能死。”

“哪怕他给我们带来不小的麻烦”

“我们已经挫败了他,正如你所见,埃提乌斯阁下,我们狠狠地踹了他的屁股。”卢迦不紧不慢地说着,并且肯定的是阿提拉此次如果能够离去,对罗马来说他的威胁远不比从前,他就是一条夹着尾巴落水的狗,得不到任何人的同情,他只会被嘲笑,这将是一个王者所不能够承受的。

又或是说,既能够承受得了失败的狼狈与他人的非议,又能够在成功的辉煌与众人的赞叹声中保持住清醒的头脑,这才更像是一个王者吧。

“是吗,那么托里斯蒙呢,这个疯狂地家伙就像是啃食树木的蚂蚁一样啃食着阿提拉营地的墙壁,看看吧,他们的怒吼声在这里都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阿提拉应该不会就这么死掉吧,”卢迦望着匈人的营地,自顾自地说道:“托里斯蒙不知道自己在做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

“要不要去阻止托里斯蒙?”埃提乌斯提议道:“如果有什么好的办法的话,总不可能在这里将他杀了,这对于我们稳定住高卢的局势非常不利。”

“也是,毕竟托里斯蒙就像是太阳一样耀眼,这一场接着一场的战斗让他在蛮族人的心中形象太过于伟大。”

“要不然,我们想一个办法,结果了这个家伙?”

“不,不能这样,我是说,至少现在不能这样。”卢迦说着,低头思索片刻接着说道:“他还不能死,这场会战他每每出击都是绝对力挽狂澜之举,一定给阿提拉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所以阿提拉不管怎样都会忌惮这个家伙吧。”

“那么我们在这件事结束之后就这么放他走了是吗?”埃提乌斯显得有些不悦,毕竟这就像是放虎归山之举,如果托里斯蒙回去了,那么,就是一个比阿提拉更难以对付的家伙。

这无异于给埃提乌斯白白增加困难,让本来就极为不稳定的高卢局势增加更多不确定的因素。

“我能够理解你的意思,还有你的担忧,埃提乌斯阁下。”卢迦指着匈人营地的木制城墙,对埃提乌斯说道:“我想阿提拉不会就这么轻轻松松被这帮早已经在一整天战斗中耗尽力气的野蛮人击败。”

“但愿如此吧,恺撒。”埃提乌斯说着,他的表情是疑惑还是轻蔑,都不清楚,他没有让卢迦看到,后退了几步,退了出来。

“阿提拉!阿提拉!”托里斯蒙低吼着,像是疲惫的雄狮,放倒蛮牛的灰狼。

疲惫,让他气喘吁吁,浑身因为喘气上下起伏如同经历风暴的海面翻涌,他还是不甘心,还是不肯放弃,他单手支撑着眼前已经断裂了一半的木头,豆大的汗珠说着他那沾满灰尘的脸上流下。

他身后的士兵举起盾牌为他抵挡着从头顶不断落下来的石块跟箭矢。

“父亲,父亲啊”

托里斯蒙不断喘着气,又接着不住呢喃着,他看起来情况糟糕极了,可是他还是强忍着掏空了力气所带来的痛苦,直起身子,双手紧握住战斧,大喝一声:“现在,开始!”

“咔!咔!咔!”

哥特士兵们因为托里斯蒙的所作所为倍受鼓舞,他们一同低吼着,挥起斧头劈砍眼前的木头,眼看着匈人营地的边墙已经摇摇欲坠了。

“看吧,我说,他是不可能得逞的。”

望着匈人营地的围墙开始动摇了,卢迦却没有感到不安,反而是笑出了声来。

因为卢迦的笑声,埃提乌斯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呜呜呜——”

只听到悠长的号角声响起,在远处,数支大大小小的军队出现在人们的眼前。

第七百五十六章:结束

“该死的,还真让您猜中了!”埃提乌斯望着远处突然出现的变化,无奈的苦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转过身去。

“我早就说过,阿提拉不可能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死掉。”卢迦笑着,就像是赢下赌注的少年。

“托里斯蒙!托里斯蒙!”

墨洛维从后方走来,他推开了挡在眼前的人群,一把抓住像是疯了一般忙碌的托里斯蒙,急切地对他说道:“匈人的军队回来了,前面被击败的敌人此时重新回到了战场上,阿提拉在召唤他们,不知是使用了什么办法让他们重新鼓起了勇气,回到战场上继续与我们为敌!”

“该死,该死的!”

托里斯蒙怒吼着,就像是呼啸在草原的雄狮,如此愤怒加上不甘,他又像是发了疯的病人,挥动起自己手里的斧头猛地朝着已经砍了一半的木头又是一斧头。

杀死自己父亲的始作俑者就在眼前,仅仅隔着一堵木制的墙壁。

托里斯蒙还是不甘心,他早已经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可是开始强忍着脱力的剧痛拔出卡在木头围墙上的斧头。

颤抖地双手紧紧握住那斧头,他额头上布满了汗珠,还有更多的汗珠说着他略显苍白的脸颊上漱漱落下。这其中夹杂着眼泪,从托里斯蒙那红肿的眼眶流出。

他低吼着,多么渴望着眼前的这块木头赶紧倒塌,可是他的力气越来越微弱,眼前的木头纹丝不动。

“该死的!该死的!”

托里斯蒙活像是一个任性的孩子,低吼着挥动着斧头如同撒娇一般,可是这样滑稽的举动又夹杂着多少无奈与不甘在里面,托里斯蒙表现出来的痛苦在场的每个人都看的清楚。

那些重新回到战场上的各个匈人仆从部落快速向着哥特人靠近,特别是他们的骑兵,已经距离哥特人仅仅有一箭的距离。

“嗖嗖嗖”

一阵阵尖锐地声音划过,哥特人的盾牌上插着一根根还在不住颤抖的箭矢。

“托里斯蒙,来不及了!”

墨洛维再一次回过头来催促这个不肯放弃的家伙,托里斯蒙还在埋头劈砍着眼前的木头,一边嘶吼着,眼泪混着汗水漱漱落下,他大口喘着气,疲惫让他上气不接下气如同患了哮喘一般。

“走吧,托里斯蒙,没有时间了,没有时间了!”

墨洛维看到眼前的情况不妙,大吼着抓住托里斯蒙的肩膀,粗暴地制止托里斯蒙的任性。

“啊!”

托里斯蒙仰天长啸,最终因为悲愤过度,两眼一翻,就这么昏迷过去。

“撤退!撤退!”

看到托里斯蒙昏了过去,墨洛维这时候可不敢迟疑了,他对着身后一脸疑惑模样的哥特士兵们大声呼喊着,并且在招呼着身旁的几个士兵抬着已经昏迷的托里斯蒙向后退去,只留下还深深镶嵌在木头上的那柄战斧。

哥特人还有跟随他们一同向阿提拉索命的家伙们湿漉漉地过去,接着又湿漉漉地回来。

在他们的面前,罗马士兵已经开始安营扎寨,并且打扫战场。

他们忙着处理掉还没有死去的敌人,更是将上千匹已经死掉的战马拖回营地,因为那将是接下来的粮食。

维斯哥特人被重返战场的各个蛮族部落粗暴地驱赶回来,他们从罗马人的面前经过,不解与愤恨让他们在这一刻开始,联盟之间的关系出现了裂痕。

这也不奇怪,毕竟一开始,罗马人就没有将他们视为盟友,当然,只不过是在特定的情况下不得不抱团来处理一些问题罢了,接下来其他的情谊根本不值得一提。

飞鸟尽,良弓藏,阿提拉受到了重创,他已经没有办法再对高卢地区发动任何像样规模的进攻,所以眼下的联盟似乎就可以草草收场了。

“吾王,他们退去了!”

在成堆的马鞍下面,俄底忒斯指着不远处正在缓缓撤退的哥特人对阿提拉大声说着,他的声音颤抖,所表达出来的分明是欣喜。

阿提拉站在高处,自然是对眼前这样景象看得一清二楚,他现在原地手持火把宛如一座雕像一把,双眼呆呆地望着前方。

恐怕他都没有想到结果会是这样,他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四肢紧紧崩起的神经都松弛了下来,紧随其后的是疲惫。

他两腿一软,整个人都跪倒在马鞍上,若不是前来接应的士兵们扑上来及时夺下他手中的火把,他可能真的就将自己点燃自焚了。

阿提拉被几十名士兵高举起来缓缓地抬下马鞍堆积成的小山,来到俄底忒斯的面前。

阿提拉不住喘息,他抬起头来仰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透着暗红的天空,昏暗之中还盘旋着一只雄鹰,正在那里孤独的翱翔着。

活着,他活了下来,就像是平时那样,可能从来没有如此近地接近死亡,劫后余生的快乐让他不知所以,张开嘴巴,却迟迟没有发出声音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这么张着嘴巴对着天空良久,放肆的笑声响起,阿提拉就这么在一大群士兵的簇拥下缓缓进了他的营帐,就这样,他的笑声都没有停止过。

托里斯蒙的躯体就这么被维斯哥特人的士兵还有法兰克人抬着,他们故意从罗马人特别是卢迦与埃提乌斯的面前经过。

这是无声的示威,每个人略带有一丝丝愤怒的表情上不难看出他们对于罗马人选择旁观的做法的态度。

可是这不过是示威,也只是示威了。奥古斯都卢迦不会将此事放在眼里,同样,身为士兵长的埃提乌斯也不会,罗马人必须要考虑到未来潜在的威胁并且加以评估与做出相应的行动,这次旁观就是行动之一,虽然饱受争议,可是罗马的当权者必须要为罗马的未来考虑。

这点野蛮人是想不到的,他们还没有那么多的顾虑,所以跟心机深重的罗马人相比还是有些稚嫩。

他们正在学习,学习如何成为“罗马人”,这才是真正的罗马人担心的问题,野蛮人罗马化了,取代了本来的罗马人,那么罗马人何去何从?他们是天生看不起这帮吃葱的野蛮人,认为他们满嘴的大葱味再操着拉丁语,这是对拉丁语的侮辱。

卢迦依旧站在河边,望着对岸点燃的火把,阿提拉的残余军队终于放下了戒备。

卢迦望着阿提拉的营地,他没有想到阿提拉此时也现在边墙上远远地望着他。

这两个王者,从巴尔干到高卢,似乎终于分出了一个高低,又或是还没有,远远没有。

第七百五十七章:缅怀

卢迦盯着巨大的压力,面对着成千上万的目光还要高傲地抬起头来以显示自己奥古斯都的高贵身份。

罗马人按兵不动,看着自己的盟友哥特人进攻无果悻悻而归,这点,卢迦就已经沦为众矢之的。

他却没有为自己辩解哪怕是一句解释都没有,他默默抗下了这一切,成为了在场士兵以及政客们眼中的背信弃义者。

毕竟王者不需要体谅,这本身就是身为王者的孤独。

维斯哥特人从血河中爬出,他们朝着回去的方向,这其中没有一个人愿意停下,他们要回家了,如此迫切,急不可待地回家,远离这里,这个让他们的国王陨落,让他们失去了太多勇敢的士兵的平原。

对于他们的远去,卢迦甚至都没有做出任何挽留,甚至一句道别都没有,他就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维斯哥特人远去的背影。

第二天,马恩河上飘浮的鲜血早已经被冲散净化,甚至飘浮的尸体都顺流而下,消失的无影无踪,一同消失的还有站在河对岸阿提拉的仆从军队。

只有那座新建立的堡垒孤零零地坐落在那里,面朝着卢迦的军队,这是阿提拉阻挡他们最后的堡垒。

阿提拉离开了,来时的声势浩大跟离开后的悄无声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恐怕阿提拉还是没有从那失败当中走出来。

他需要时间调整,这宝贵的时间也给了罗马喘息的机会,虽然相比较于卢迦,阿提拉的损失并不算什么。

“安德鲁。”卢迦回过头来招呼着,直到安德鲁快步走上前来听候差遣。

“让伤兵们后退吧,并且原地解散那些临时征召上来的平民士兵们,告诉他们,他们已经忠实地履行了守护罗马的义务,罗马不会忘记他们的所作所为,他们可以回家了。”卢迦不紧不慢地说着,也可以说他是轻叹着。

“恺撒。”安德鲁问道:“那么本部军队呢,我们要做些什么吗?”

“哦,是的。”卢迦不住点头,接着说道:“我们需要收集一切能够供应士兵们的军粮,然后北上,将我们的防线重新推回莱茵河。”

“恺撒。”这时候埃提乌斯不知从哪里出现,他来到卢迦的身后,毕恭毕敬地鞠躬示意,缓缓说道:“我想事情就是这么结束了,不过据我的士兵们告知在卢杜格高卢还有一些该死的勃艮第人蠢蠢欲动,恺撒,我不得不回去处理掉这些让人头疼的臭虫。”

“你的意思我能够领会,埃提乌斯阁下。”卢迦一边点头一边接着说道:“为罗马而战是身为军人义不容辞的责任,去吧,埃提乌斯阁下,让勃艮第人知道在罗马的土地上怀有二心是怎样错误。”

埃提乌斯再次行礼接着离去,此时的卢迦嘴角微微扬起,似笑非笑的表情伴随着一声冷哼。

埃提乌斯不过是找了个非常可笑的理由离开,因为这里已经不值得再逗留,作为这场会战中损失最小的投机分子,他必须要张大嘴巴并且一口咬住沙隆会战胜利后的成果,并且撕下属于自己的那一份。

卢迦不屑于跟他争抢,眼下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卢迦带领着麾下四万人的军队一路北上,巡视着这个被阿提拉蹂躏过后的土地。

到处都是饱受折磨高度腐烂的尸体,甚至被野狼掏空的累累白骨,残破的村庄,几乎可以用夷为平地来形容。

到处都是死气沉沉的,没有活物,甚至树林里的飞鸟都没了声音,再也不欢快地歌唱,它们在“上帝之鞭”的恐吓下瑟瑟发抖,在沉默当中苟且偷生。

“没了,什么都没有了。”安德鲁望着四周的废墟,悲伤的表情不经意间爬上了他的脸,他可从来没有这么迷茫过,像是幸幸苦苦耕种作物,眼看就要丰收的时候遇到了狂风暴雨,所有的汗水劳作得到的成果顷刻间都化为乌有。

“恺撒,恺撒,您看看啊,这可是您花了十余年的时间挽救回来的土地,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安德鲁在外面哭诉着,一次次把目光望向紧紧拉住窗帘的马车。

一路上,卢迦就像是关了自己的紧闭一般坐在马车里,他不去看外面的惨状,那仿佛就是地狱。

是的,就像是安德鲁所说的,一切都没有了,就像是现在自己早已经毁坏掉的田地前的农夫,除了跪在地上仰天长啸质问上天为什么这么刻薄以外,又能说些什么呢?

卢迦不是农夫,而是奥古斯都,是罗马帝国首屈一指的一等公民,是不能够向世人展示他有凡人的一面,特别是柔弱的一面。

索性图个眼不见心不烦,就当这十余年的拼搏就是一场梦。

卢迦紧闭双眼,他坐在柔软的坐垫上,阿雷西欧坐在一旁,侧过脑袋,望着这个不为车外的哀嚎触动一分的奥古斯都。

他左手捧着断裂成三块的朗基努斯之枪的碎片,右手紧握着曾经被赐予的士兵长的黄金权杖,他紧紧握住,一刻都不松手。

“这到哪里了?”

良久,卢迦才张开口,沙哑的嗓音询问坐在一旁的阿雷西欧。

阿雷西欧掀开窗帘的一角向外看去,他熟悉北部高卢地区,就像是自己的家一样。

“过了特里尔,马上就到莱茵河了,恺撒。”

听完阿雷西欧的回答,卢迦深吸了一口气,接着缓缓吐出,他似乎在想些什么,又好像迟迟不能下定决心。

“你有些忧虑,恺撒。”阿雷西欧小心翼翼地说道:“这一切还可以重来,并不需要太过于自责。”

“不,并不是这些。”卢迦微微摇头,“我们不去莱茵河了吧。”

“去哪?”

“阿格里披那。”

“还是不肯相信事实,执意要去看看是吗?”阿雷西欧问道,“还是忘不了那个女人,已经,嗯,不在的女人。”

“人活在这世上总是需要有点念想。”卢迦望着阿雷西欧苦笑道:“就让我过去看看吧,也好让我死心,再也不去想那些往事了。”

又是一个礼拜,当军队来到阿格里披那城下,残破的城墙还有被钉在道路两旁十字架上的白骨在无声诉说着阿提拉的暴行,军队从其中穿过,这样恐怖的景象让在场的每个士兵都大惊失色。

城市里还有人,不过相比较以往十不存一,他们瞪大双眼望着远道而来的罗马军队,这意味着阿提拉已经离开,罗马人在血腥中重新掌握了这块土地的支配权。

卢迦的车马没有停下,而是随着阿雷西欧的指引朝着那城外的收容所而去,那是个石头盖成的房子。

第七百五十八章:缅怀(下)

那里就像是一座小小的修道院,真的很难想象曾经阿奈就在这里养育着数十位战争遗留下来孤儿们。

如果教义上允许女人能够获得男人相应的权利的话,阿奈实可谓是当世的圣人,一个下凡的天使,她应该是来救赎一个不该有的恶魔吧。

马车行进的速度越来越慢,车厢摇晃地幅度越来越小。

“恺撒,我们到了!”

阿雷西欧的提醒才让卢迦猛然惊醒,他赶忙抬起头来望着阿雷西欧,像是一觉觉醒,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哦,哦!”

卢迦连声应和,却不知怎的,身体开始忍不住颤抖起来。

“怎么会,怎么会?”

卢迦自问着自己,这可是一路上从来没有过的反应,到底是因为内疚吗?还是为什么至于如此?身体所表现出的情绪哪怕是身为主人的卢迦也不得而知。

“到底是愧疚啊。”卢迦自己小声安慰着自己,掀开窗帘,那破败的屋子就在自己的面前,如此之近,近的触手可及。

卢迦低下头去,看着自己,一身价值不菲的华丽外衣,紫色的托加长袍是丝绸制成的,上面用金丝绣出各种唯美的图案,配上精致的牛皮靴子,外加一顶纯金的桂冠(有机的回凋谢,可是金制的永远不会)。剩下的更不用说那些镶嵌着偌大宝石的金色的戒指,还有精工打磨的项链,

这身打扮可是奥古斯都的象征,是和富贵与荣耀相提并论的,一身服饰,随便一个物件都能够买下几座眼前的这种房屋。

“恺撒?”

阿雷西欧提前下了马车,他在外面探头进来,好奇的看着卢迦,仿佛在疑问卢迦为什么这么迟疑,难道说是千里迢迢过来却不敢下车?

只见卢迦起身,并且将自己一身华丽的托加长袍与金冠,靴子一并脱下,只留下单薄的内衣与赤裸地双脚。

哪怕看起来有些狼狈,完全没有一个奥古斯都应该有的模样,可是卢迦看起来甚是轻松,像那本身并不沉重的外衣与装饰仿佛有千斤沉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不过脱下了却如释重负,整个肉体都得到了解放。

“恺撒?”阿雷西欧不解地看着卢迦,面对如此简陋的他确实让人不习惯,“仅仅是怀念一个旧人,没有必要将自己折磨得如此狼狈吧。”

“穿得太过华丽才是对自己最莫大的讽刺。”卢迦微笑着,顺便将自己手中士兵长的权杖一并丢下,只捧着三块朗基努斯之枪的碎片下了马车,“阿奈一定喜欢我这样的着装,就像是当初我第一次遇见她那样。”

赤裸的双脚踩在冰冷且疙脚的石头上,卢迦的脸上隐隐闪过一丝丝不适的感觉来,毕竟穿鞋子有些年头了,虽然脚上布满了征战时候留下的老茧。

一阵秋季的寒风吹过,卢迦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还是忍受着这样的寒冷并且将之作为阿奈对自己的考验。

他是那么执拗,想着一个死去的人表达自己的执念,以折磨自己的苦行僧方式。他一步一步朝着眼前破败的房屋走去,眼前的一切仿佛回到了当初他第一次来到这里拜访她的景象。

进进出出的都是孩子,他们天真烂漫,虽然都经历过生离死别这最大的痛苦,可是小小的他们还不知道这样的经历到底有多痛。

他们欢笑着,在一起嬉戏打闹,从卢迦的身旁穿过,是的,这一切都是卢迦的臆想,又或是曾经的记忆重叠。

他推开早已经塌了一半的木门,走进了破败石头围墙后面的庭院,这里躺着各种尸体,因为时间的推移华为白骨。

骷髅如此矮小,他们都是孩童,是一群,还没有来得及懂得那人世间撕心裂肺般痛苦就早早的结束了世间这一遭的天使。

他们是如此不幸,又是那么如此幸运。

卢迦小心翼翼地迈开脚步,一个接着一个地夸过这些散落在地上的白骨。

“阿提拉的麾下果然名不虚传,他们杀死了一切,连毫无反抗之力的孩童都不放过。”安德鲁看着眼前的惨状愤愤不平,“他真的是个恶魔,很难想象他到底是不是一个孩子的父亲。”

“这或许是残忍,又或许是仁慈。”卢迦一边走着,一边呢喃着,他在心里思考了很久,也想了很多,从小就听说过那么一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他总是接受不了为什么杀了万人却会被轻易原谅。

现在他懂了,杀戮不仅仅是罪恶的行为,终结他人本就多灾多难的人生,又何尝不算是救赎?

卢迦继续向前,因为寒风让他颤抖不已,安德鲁倒是上前来为他披上披风,在毛皮披风的包裹下卢迦还是感受到了些许的舒适。

他继续向前,最终在这间房屋的门前看到一个小小的坟地。

并且卢迦在这坟地旁的一颗树上,卢迦看到了一条挂在树枝上的布条,这布满灰尘肮脏的布条孤零零地挂着,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难道说?”

卢迦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整个人的脑袋都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感觉无比痛苦。

“您是?”

只听到一声沙哑声音,这声音混浊,甚至都听不清是男是女。

“谁?”

听到这声音,在场的所有人吓得一哆嗦,毕竟这可是被废弃了太久的土地。

只看到安德鲁猛地抽出铁剑挡在卢迦的身前,卢迦的侍卫们也快步上前,抽出铁剑警惕地望着四周,试图找到声音的来源。

“哦,不必慌乱,我的大人。”

这时候,只看到眼前的破败的木门缓缓打开,一个苍老的妇人探出头来。

“你到底是谁?”

安德鲁向前两步怒斥着这个老妇人,责怪她吓得众人不轻。

“抱歉,抱歉,我的大人。”

那老妇人看到了卢迦他们人多势众,俨然一幅军人的模样,她应该后悔自己多嘴,却一切都那么迟了,只见她匆匆忙忙地拖动自己衰老的身体走了出来,颤抖的干枯的嘴唇就像是年老的古树一般。

她老态龙钟,穿着肮脏的衣服,那衣服破烂地只能遮羞,甚至结了痂。混浊的双眼看着卢迦,眼睛里透露出的是恐惧。

“抱歉,抱歉我的大人,我只不过是在这里借宿。”

老妇人不断为自己颤抖,并且在卢迦的面前不断为自己辩解,证明自己不是无意踏足这里。

“不必畏惧我们,我们的罗马军队,不会伤害你的。”

卢迦试图安抚她,可是一靠近她,那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让卢迦不得不停下脚步。

第七百五十九章:告别

“你跟这间屋子的主人是什么关系?”卢迦直截了当的问道。

“不,我并不认识他,我来时,这里已经是一个悲剧了,是的,大人,请相信我。”

老妇人的声音颤抖,她连连强调自己与此事无关,她是那么的可怜,伸出袖子外那干枯的手臂已经皮包骨头了。“大人,可怜可怜我吧,我是如此的衰老,甚至连寻找食物的力气都快没有了,我将不久于人世,看在诸神的份上,可怜我吧!”

“那么,这个。”卢迦指着那浅浅的坟墓,问老妇人道:“这是你所做的吗?”

“是的。”老妇人颤颤巍巍地说道:“这坟墓里面埋葬着一个女人,有些时候了,不知过去了多少日子,我看到她的时候她就挂在这,可怜的女人,她被那帮野蛮人折磨的不成人样,我都不忍心看到她的尸体,她死得太痛苦了,我废了足够大的力气将她从绳子上拉了下来,可怜的女人,她赤裸着,野蛮人甚至吃了她的肉”

“够了!”

听着老妇人的形容越来越真切,惹得卢迦难以忍受,他急忙伸出手来制止住老妇人,要她不要再说下去了。

心如刀绞,这样的疼痛几乎让卢迦整个人都快要窒息,看看吧,看看野蛮人对这个可怜的女人做了什么。

卢迦感觉到自己的小腿仿佛有千斤沉重,让他忍不住就这么跪倒在这坟墓前。

他多么希望眼前的这一幕都是乌龙,就像是当初在卢迪南城外的道路旁,他如此迫切地想要听到老妇人的口中说道这并不是她,并不是这个可怜,而又坚持善良的女人。

卢迦捂住心脏,他的胸口发懵,悲伤就像是一只手,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住他的心脏,渐渐用力,用力越来越大,最终让他的心脏没有喘息的余地,几乎快要停止跳动一般。

而他呢,一个待宰的羔羊,只能够眼睁睁地任由悲伤蔓延,像是监狱里的行刑官,表情狰狞着,绕有兴致地慢慢折磨着他。

疼痛让他忍不住张开嘴巴,他想呼喊,可是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只有像是哑巴那样的哀嚎,沙哑地,又是那么刺耳。

他跪在那里,应该说是蜷缩在那里,他甚至在想象当时阿奈被这么残忍的杀害,还有那帮被他屠杀的野蛮人。

卢迦不知为什么突然后悔涌上心头,他后悔就这么放过了阿提拉,仅仅是这一瞬间的想法,可是早已经来不及了。

阿提拉就像是受了伤而落荒而逃的野狼,正缩在某个不知名的洞穴当中舔舐自己的伤口。身为猎人的卢迦早已经失去了杀了阿提拉的机会。

疼痛来得太迟了,或是说卢迦回过神来已经太晚了。

“上天不公啊。”

卢迦将额头抵在地上,也许悲伤带来的阵痛让他习惯,他涕泗横流,隐隐的哭泣中终于挤出了这么一句话。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卢迦开始在心里狠狠地自责,是的,都是自己的错,自己的自私,将阿奈隐藏在这自以为绝对安全的地方;自己的自私,说好的是保护她其实就是为了让李维永远都找不到她,自己的自私,在自己在君士坦丁堡争夺权利的时候都没有回过头来响起她,这个在默默舔舐他造成的创伤,这个替她赎罪的女人。

“我可真是个恶魔啊!”

卢迦跪倒在这一地骸骨当中,他能够想象这些孩子到底是怎么死掉的,他们都是追随卢迦征战士兵的后裔,现在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只有卢迦还活着,他一身鲜血,提着一把染满鲜血和碎肉的屠刀就这么活着,堂而皇之的,享受着世人加冠赞美,并且引以为傲。

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在鲜血中崛起的王者就应该享受着世人臣服而不需要回过头来为自己的杀戮与染满鲜血的双手而忏悔。

可是王者也是人啊,不是没有了七情六欲的所谓的神。

如果是个怀有情感的人,失去了自己重要的东西都会急躁与痛苦,那么失去了重要的人,内心也更应该变得柔软。

不要认为这些都是不应该,人,哪怕是历经万千战争,亲手杀了不计其数的敌人,也应该留有人性,就会喜怒哀乐,可是这要有个度,不能太过于克制,也不能太过于纵容,否则都是不成熟的表现,都是一厢情愿的妄想,是愚蠢,幼稚,可笑。

恐怕也就能够解释君士坦丁在历经杀伐之后为什么选择了基督,毕竟罪恶需要说出口来才不会让内心饱受折磨,而基督就是一个能够宣泄情感的工具,一个感觉自己能够得到原谅的宗教。

卢迦自以为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可是在这里他竟然动摇了,为了一个早已死去的女人。

每个人心中都住着一个神仙,原来那个“神仙”就在卢迦的心里,仗着阿奈而不断责备着他自己。

“她,难道是大人一个特别重要的人吗?”老妇人看出了卢迦的痛苦,她斗胆张口询问。

“是的,非常重要,可能是生前吧。”卢迦回答着,语气听上去是那么的心平气和,仿佛一切都释怀了一般,又不想那么一回事。

“我不得不感谢你,你是个善良的人。”

疼痛好不容易缓解了,卢迦捂着胸口抬起头来,望着眼前一副不知所措模样的女人。“至少你埋葬了一个善良的人,给了她人世间最后的关爱。”

卢迦起身回到马车上,等他再下来的时候,手中持着的是那顶他刻意没有带下来的金色桂冠,他走到老妇人的面前,郑重其事地将其放在老妇人的手中。

“这,这是?”

老妇人瞪大双眼,可能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一块金子,捧着沉甸甸的金冠,她呼吸急促,抬起头来看了看卢迦,又低下头去看着手里的金冠,忍不住问道:“这个,这个是给我的吗?”

“算是对您善良的褒奖吧。”卢迦轻声细语地说道:“您做了一件伟大的事,您是一个应该得到关爱的人,去找商人,能够换个好的价钱,买些面包跟肉,好好的度过在人世间最后的时光吧。”

“谢谢,谢谢您,你可真是个善良的人。”

“不,不要向我道谢,我不过是个罪孽深重的混蛋罢了。”卢迦苦笑着,朝着老妇人隆重地行礼,反而是那刺鼻的味道淡化了,毕竟肮脏的躯壳掩盖不住一个伟大的圣洁的灵魂。

接着,卢迦半跪在地,将手中朗基努斯之枪的中间碎片深深地插进坟墓当中并掩埋。

“拿着这个,示意给迎接你的天使,这东西能够驱散恶魔,护佑你抵达天堂,永远,永远不要受到人间的苦痛了!”说着说着,卢迦的眼泪又来了。

“我想是时候告别了,原谅我吧,阿奈,请您再多宽恕我这个负罪累累的罪人多些时日,在我交代完一切的时候,我们将会相见,不过是隔空张望,因为您在天堂,我却身处地狱。”

第七百六十章:故人

“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够宽恕我了。”

回去的道路上,卢迦就像是犯了魔怔,一遍遍地呢喃着,他这一次反倒是壮起了胆子一般将窗帘拉起,一个人倚靠在木制的墙壁上,瞪着有神又似无神的眼睛望着眼前的景色渐渐闪过。

遥想当初,他的目光当中时时流露出的还有片刻柔情,这是证明他曾经善良最好的证明,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了。

奥古斯都君临卢迪南,这本就是一场千百年难以遇见的大事,原本应该在战火中渐渐沉沦的卢迪南因为奥古斯都的驾到而重新焕发第二次辉煌。

街道上人头涌动,家家户户挤满了人,以前荒废的房屋都得到了修缮,所有人都走上街道,冲着从他们面前经过的军队欢呼。

因为他们赢得了胜利,据说是不费吹灰之力。不可一世的阿提拉在历经数百年依旧强大的罗马大军面前不堪一击,上帝永远跟罗马人站在一起,因为罗马人才是上帝正统,是上帝真正的子民。

没人不坚信这是因为上天的眷顾,让罗马的勇士们所向披靡,最终战胜一切。他们将以最为隆重的节日庆典来庆祝这场浩大的战争结束,并且庆幸胜利的是自己而不是匈人。

“万岁!”

“万岁!”

“万岁!”

踏着鲜花绿叶,耳朵里充斥着都是来自街道两旁人们的欢呼声,这是属于胜利者的,也是奥古斯都的卢迦。

享受这一切的卢迦,本应该沉醉在这一切的卢迦,他的表情却跟喜庆没有半点关系,僵硬地面部,露不出半点笑容。

“吱嘎!”

随着一声清脆地声响,马车停在了城中央的弗拉维斯广场,这是在重建卢迪南之后新建立的广场,仅仅是为了歌颂弗拉维斯的功德,当然,弗拉维斯埃提乌斯的更多一些。

谁又在乎呢,反正奥古斯都也是弗拉维斯。

“恺撒,我们到了。”

安德鲁掀开帘布,探进脑袋小心翼翼地对里面的卢迦招呼着,可是卢迦没有半点反应,还是依靠在墙边,像是睁着眼睛睡着了。

“大人?”

车夫站在安德鲁的身旁,他面色充斥着不安,他问安德鲁,“会不会是因为恺撒这一路太过于疲惫,因为劳累出了什么问题?”

“不,我很好,我很好!”

就在这霎那间,卢迦的声音猛地响起,这俩人抬起头来,看到卢迦已经来到车前准备下车。

车夫赶紧扶住凳子,安德鲁则扶着卢迦下车。

当卢迪南的市民们看到那紫色的长袍并且头顶那闪耀着耀眼光芒的金冠,他们停下了欢呼,并且隆重且毕恭毕敬地俯下身去,冲着东部罗马的奥古斯都郑重行礼。

卢迦享受着世人的尊敬与爱戴,一路步行来到总督府前,在这里,教皇利奥竟然跟埃提乌斯并肩,这确实让卢迦有些惊讶,毕竟他没有想到利奥竟然会千里迢迢的赶到这里一同庆祝这场前无古人的胜利。

“您怎么来了?”

卢迦的表情惊讶,语气中分明是欣喜,他快步上前,而利奥则是微笑,并且摊开双手与卢迦拥抱,并在众人面前贴脸问候表示亲密。

市民们沸腾了,他们为这样的场面欢呼,难得一片和睦的景象,激动地他们几乎都要把瓦伦提尼安抛之脑后,那个早已经没有意义的傀儡,此时只能够孤独的在拉文纳听到胜利的消息却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你是个伟大的人,卢迦。”利奥微笑的看着卢迦,双手紧紧握住卢迦的手久久不愿意松开,“告诉我,你在取胜的时候,手里拿着的是我给你的朗努基斯之枪。”

“是的,papa。”卢迦的笑容有些凝固,只见他从托加袍里面的口袋中掏出了两块碎片,接着对利奥说道:“它确实让我赢下了这场,可是很不幸,它断裂成了三节,中间的部分没有找到,只能带回枪头跟枪尾,抱歉,papa。”

“哦,这确实是一件不幸的事情。”利奥看着卢迦手中捧着的枪头跟枪尾,脸上闪过了一丝遗憾的表情,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微笑,接着说道:“朗努基斯曾用这支枪刺在了耶稣的肋骨上,主的鲜血染红了并且治愈了他的双眼,日后历代罗马的奥古斯都都用这支枪征战四方,似乎它也因此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这不怪你,恺撒,这把枪认定您将是最后一个使用者,这是对您功绩的认定,并且认为罗马已经安全了,再也不会有新的战争。”

“愿确实如您所说的,papa。”卢迦惊讶于利奥的临场发挥能力,竟然将圣枪折断这件事。

“好的,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让我们好好享受这来之不易的时光,一同缅怀逝者,与生者一同庆祝。”埃提乌斯及时上前,带着卢迦跟利奥一同在众人的欢呼下朝着总督府走去。

“现在,为了庆祝这个吉祥的时刻,所有面包酒水通通免费,尽情狂欢吧!”

这无疑是对在场那些连面包都吃不起的穷苦人们极好的消息,他们大声欢呼着,歌颂着决策者们英明的决定,让他们饱餐一顿,至少接下来一个礼拜嘴里都会是这样的面包跟葡萄酒的味道。

宴会就是权贵们的玩乐,上流社会自然是那些平民们不可比拟的,美酒,珍馐,还有美人,一样都不会少。

罗马人宴会的特色就是奢华、糜烂,纵情狂欢,无忧无虑地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大好时光。

批判家可以骂这是得过且过,不满者也可以讽刺这是居安忘危,无所谓,这就是罗马。

如此活跃的气氛让一向圣洁铸成的利奥都忍不住贪了几杯,好一个教皇,也不过是凡夫俗子。他端起酒杯,冲着在场的所有人大声说道:“来吧,把忏悔留给明天,毕竟我们有赎不完的罪,上帝永远大度,他会宽恕我们的,只要我们肯赎罪,不过请诸位对此事保密,毕竟如此特殊的时光并不多见,或许只有今日。”

如果换作是别人一定会被视为异端狠狠打击,可是他是教皇,宗教界至高无上的存在,他的语言就是法律,他的宽恕便是上帝之音。

贵族们纷纷举杯,这样狂欢的场面卢迦历经得多,便厌倦了这些,他推脱自己不胜酒力,借故出了宴会大厅,来到府院里的庄园中。

这里幽静,不会有人打扰,人都是群居动物,自然是爱热闹,在这里也好,不会有前来奉承的贵族,也不会有刻意讨好他借机上位的少女。

只有微风拂面,隐隐间还留有一丝丝寒气。

他还是需要安静,也是时候在安静当中仔细想想今后该如何打算,甚至决定该做一个怎样的人,毕竟,这个世界上,能够宽恕他的人去了。

突然,只听身后传来一阵打斗声,卢迦猛地回过头来,却看见一个黑影,正用着熟练地格斗技巧将自己身后的两个侍卫打翻在地。

他还夺了一个人的剑,冲着卢迦径直而来。

这是**裸的刺杀,不知怎的,卢迦却没有一点慌乱的表现,他转过身来,双手手肘搭在石头围栏顶部,整个人倚靠在石头围栏上,一幅淡然的模样仿佛胸有成竹一般。

“我一直在等你,你果然出现了。”卢迦微笑着望着那个越来越近的黑影,透过一旁微弱的火光,卢迦看到一张在熟悉不过的脸,不过那张脸有些沧桑。他一言不发,瞪着如同狼一般散发着幽幽绿光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卢迦。

“李维,好久不见。”卢迦根本不怕,甚至近在咫尺的寒气都没有让他的话语打嗑。

第七百六十一章:故人

“荒唐地说辞,是在掩饰你自己心中的恐惧吗?”李维快步走来,挺起铁剑猛地扬起抵在卢迦的下巴上。

锋利地剑尖就放置在卢迦的喉咙上,李维此时只需要轻轻将自己的手臂向前一推,卢迦就会捂着自己的喉咙,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鲜血汹涌而出。

“呵,你没有勇气杀死我。”卢迦在这命悬一线的时候竟然冷笑连连,丝毫没有恐惧的意味在里面。

如此镇定的家伙,就像是视死如归一般,面对锋利的剑刃抵在喉咙竟然没有半点畏惧,这让李维有些疑惑,到底是卢迦故作镇定还是本来就心如死灰。

“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吗?”李维咬了咬牙,他手里的铁剑都在不住颤抖着,到底是怎样的深仇大恨,让他如此执着于杀死眼前这个与他截然相反的家伙。“他似鼓足了勇气动手,可是不知因为什么,他总是下不了手,就像是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制着他。”

“你不敢杀我,并不是因为我奥古斯都的身份。”望着面带无限纠结的李维,卢迦更是冷笑着,伸手推开了抵在自己喉咙处的剑尖,伸手朝李维示意了身旁的石栏,“过来吧,我知道你想要知道什么,这也是我来此的目的。”

李维疑惑地看着卢迦,他并没有什么要逃跑,甚至呼救的念头,他是如此镇定,就像是致命的杀机在他的眼中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你的变化很大,超出了我的想象。”李维似乎做出了让步,他妥协了。

“咣当!”

铁剑从他的手中脱手而出,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地声响,李维意识到自己无法杀死卢迦,是因为没有勇气,他轻叹了一口气,缓缓来到卢迦的身旁,双手搭在石栏上,目视前方不远处的露天会场,那里贵族男女们在随着音乐的节奏舞蹈着,欢声笑语一片好不热闹。

“你是个执着的家伙。”卢迦抬起头来望向天空,好歹这一次他终于可以跟一个故人好好吐露一下心声了,哪怕他们曾经是那么的势不两立。“或者说,你是愚蠢的家伙,甘愿为一个女人,放弃所拥有的一切,你知道的,你本来有非常好的前程。”

李维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的生机勃勃,而自己,早已经阔别了这样的上流生活太久太久。

卢迦回过头来,仔细打量着身旁的李维,他跟自己的差距如此之大,简直是天壤之别。

看看自己,干净整洁的面颊,还有干净整洁的衣着,华丽的装饰证明着自己在上流社会中绝对的地位。

再看看李维,仅仅几年过去了,他变得如同流落街头的流浪汉一般,没有了贵族的身份,没有了锦衣玉食,没有了随从,在卢迦蒸蒸日上之时,他变得越发的堕落,最终泯然众人。

卢迦想嘲笑他,可是看着他那胡子拉碴沧桑的脸,他却怎么都开不了口。

“我爱她,就像是我狂热地热爱着上帝,可是上帝却不曾降下怜悯之心,关注我片刻的功夫都没有。”李维说着,从自己的衣服中掏出一柄木制的十字架,这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十字架,普通到一个非常寻常的市民都能够轻易得到它。

他却将这个非常普通的物件紧紧捧在手心里,仿佛如获至宝一般。

“她给你的?”卢迦好奇的看着李维手中的十字架。

李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回过头来看了卢迦一眼,目光当中意味深长。他似乎在疑惑如何回答卢迦的问题,他迟疑地点了点头。

“这是她在卢迪南的时候送给我的。”李维看着自己手中的十字架,若有所思地对卢迦说道:“她告诉我应该信仰上帝,成为他坚定的信徒,还告诉我要善良,可是我没有做到,我对她的爱如此强烈,以至于让我看到她,哪怕是远远地观望着,都会感觉到无比快乐。”

这个为爱情不顾一切的傻子,却让卢迦不知道该是对他讽刺还是赞美。

“她只是想让你全身心地信仰着上帝,然后忘了她呢。”卢迦试探地问着,他甚至开始庆幸起来自己还被深深地爱着,却不知怎么的,卢迦竟然鼻子一酸,一滴眼泪情不自禁地夺眶而出,它竟然不听从奥古斯都的指令流淌下来,惹得卢迦不得不侧脸回避到阴暗的角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眼泪擦去,不能,他不能让李维看到自己还有多情的一面。

就像是奥古斯都不能够让臣下知道自己喜恶什么,这就像是弱点,把柄。

君王就应该在自己的臣民面前如同神明一般威严,君王不等同于凡人,所以不能够有凡人身上拥有的弱点,除了有限的生命,君王等同于克制,克制自己的人性,换来无上的威严。

高处不胜寒。

卢迦自己不断告诫着自己,那里就像是极北的冰窟,如此寒冷,哪怕流出的眼泪都会在脸颊上顷刻结冰。

“那么我有一个问题。”李维紧紧握住手中的十字架,看着卢迦,“这是我苦苦追寻了多年的疑惑,她在哪,你把她藏到了哪里?”

卢迦不言,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李维的话语勾勒出他内心立即试图掩饰并且好不容易蒙蔽自己的回忆,他试着忘记,可是偏偏又在此响起。

“你最好不要知道。”卢迦不住颤抖,他极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可是,悲观的情绪越发蔓延起来。“忘了她吧,这也许在刚开始的时候有些疼。”

“什么?”

李维的嗓音提高了八度,他猛地转身一把抓住了卢迦的衣领,将他按在石栏上,而卢迦不作一点反抗,就这么静静地与李维对视,默默承受着李维的怒火。

“你为什么这么自私。”李维是咬紧牙关对卢迦说的,他到底是有多恨啊,“她到底怎么样了,活得还好吗?你又是怎么待她的?不,是的,是的,你忙于战争,怎么可能顾得上她,你根本不爱她,根本不爱!”

“够了!”

李维的冲动激怒了卢迦,这个营养不良的流浪汉根本不可能是卢迦的对手,特别是趁他不注意的时候。

卢迦挥拳捶打在李维的脸部,乘着他来不及反应地时候伸手一把将他推倒在地。

“咚!”

李维重重地坐在地上,疼得他呲牙咧嘴地。

“她在哪?她在哪!”李维穷追不舍地,并且在地上拾起那把被他先前丢下的铁剑。

就在这时,李维只感觉到自己脖颈处一阵冰凉,他回过头去,却看到安德鲁,他持剑抵在李维的脖颈上。

“我早就说过,我知道你会来。”卢迦背对着他,声音就从他那传来。“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在原地徘徊,真是可怜啊。”

李维失败了,他知道自己失败了,也许他会后悔,如果当时他挺剑推进一下,可能卢迦就会成为他剑下的尸体吧。

他现在只能够咬紧牙关做出不甘心的表情怒视着卢迦,这也许能够欺骗过自己,证明自己曾经努力过。

“这些年来我总结出了一条宝贵的经验,那就是凡事都要留有后手。”卢迦依旧背对着他,言语当中尽是得意,仿佛一个胜利者。

“至于你”

卢迦说到这里,安德鲁挺直剑身,用剑刃迫使李维昂起脑袋,露出他最为脆弱的脖颈。

安德鲁抬起头来看着卢迦,似乎等待着卢迦下令,处死这个令人头疼的刺客。

“你企图刺杀奥古斯都,但是没有成功,不过按照罪名,你是该死的。”卢迦说着,猛地抽噎一声,那声音像是吸了一口鼻涕,“不过我是奥古斯都,我的命令就是最高的法律,我决定不杀你,而是放逐你。”

“你就不怕我回来吗?”李维依旧嘴硬。

“不,去了那里,你就不会回来的。”卢迦说着长叹了一口气,“这算是你的梦想,也是你最后的信仰了,我准许你去找她,并且给你确切的位置,去找她吧,找你所爱的她,然后陪着她,不要让她再感到孤独了。”

李维瞪大双眼,目光中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就连安德鲁也感觉不妥,他抬起头来,“恺撒”

“执行吧!”卢迦伸手摆了摆,示意着安德鲁与其他侍卫们。

奥古斯都的命令就是最高的法律,安德鲁微微点头,将受宠若惊的李维扶起。

“还有。”卢迦补充道:“把所有的故事都告诉他吧,在他到达那里之后。”卢迦依旧没有回头。

直到安德鲁带着李维走了下去,李维就像是温顺的绵羊一般,甚至脚步都变得轻快,表情也带有微笑。

李维没有注意到卢迦在此时回过头来偷偷看了他一眼,卢迦早已经泪流满面。

第七百六十二章:归去

对于李维,这到底算不算是欺骗,卢迦不得而知,甚至他更加好奇当李维知道了这一切之后,会怎么看待他,说他是个好人,还是一个只会让他人吃剩饭渣子的畜牲。

不过这也无所谓了,结果是好是坏,权且交给李维他自己定夺,还希望阿奈的在天之灵能够接纳这个痴情的家伙照看她的坟墓,毕竟在这场若即若离的感情当中,谁都没有胜利。

卢迦坐在马车上,他从自己内衣中掏出那系在他脖颈上的戒指,端详着这个其貌不扬的银戒指,卢迦也只能感叹世事无常,面对生命的诸多选择时,每个人就好比一个单手的残疾人,面对眼前两块同样无比诱人的蛋糕只能选择其中之一,可惜自己只能选择一个。

早上,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在这一片还有些混沌的时间里,总督府外早已经汇集了来自卢迪南各条街道的市民。

他们汇集在弗拉维斯广场上,静静地看着中间那座花了一晚上时间好不容易立起来的绞刑架。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期待的表情,他们都在急切地等待着,那就是处死战败的野蛮人俘虏,让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吊死,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满足罗马人对于杀戮的狂热,才能够让罗马人知道罗马依旧强大,侵犯罗马土地的野蛮人也只有这样的下场。

在总督府的议事大厅当中,卢迦端坐在最里面的座位上,作为高级官员的埃提乌斯甚至教皇大人利奥都现在卢迦的右手方向,而作为下一级别的的军官与贵族官僚们则站在左侧。

可能是昨天晚上贪了杯,现在在场的所有人都一副打不起精神的模样,特别是身为教皇的利奥,他站在那里哈切连连,如果给他一个座位他很可能倒头就睡了。

“原本我们俘虏了一共一万余人的俘虏,不过归来时候路途漫长,且不少俘虏身上留有伤口,上帝没有平息他的怒火所以将死亡降临在他们的头顶。”作为埃提乌斯颇为信赖的下属,忒瑞斯站出来向卢迦汇报此时的俘虏数量,不过他的话很快被卢迦打断了。

“听着。”卢迦扬了扬手接着说道:“我并没有兴趣听你们解释这些死掉的俘虏到底是怎么死掉的,我只想知道,他们活下来的人,还有多少?”

“七千多人。”忒瑞斯回答着,紧接着,就看到他将目光投向站在对面的埃提乌斯,只看到埃提乌斯微微点头,忒瑞斯立马对卢迦说道:“恺撒,对于这些剩下的蛮族俘虏,我们已经跟前来这里等候的奴隶贩子们商量,他们将买掉其中完好的六千五百人,并且每个人十五个苏勒德斯的价格。算下来的财务,十苏勒德斯属于罗马财政。”

“十五个苏勒德斯?”

卢迦复述着,抬起头来望着不远处的阿雷西欧,接着问道:“阿雷西欧,一个人十五个苏勒德斯,这价格算是合情合理吗?”

“应该改成一个俘虏二十个苏勒德斯。”阿雷西欧耸了耸肩,对着所有人接着说道:“毕竟现在苏勒德斯金币里面的黄金含量又少了不少,应该更贵才对,不应该如此便宜。”

阿雷西欧刚刚说完,在场属于埃提乌斯的麾下军官还有廷臣们都面露难色,他们彼此面面相觑,特别是埃提乌斯,他故作镇定,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就这么办吧,阿雷西欧。”卢迦直接对阿雷西欧说道“这毕竟是属于罗马的俘虏,所以我决定,将卖掉的俘虏其中的十五苏勒德斯划给罗马中央财政,其中五苏勒德斯属于埃提乌斯阁下的军队用来弥补损失。”

这可是一大块肥肉被割了出去,恐怕埃提乌斯也没有想到阿雷西欧竟然熟悉现在的行情,以至于被抖落出真实的价格。让卢迦得以伸手夺走他一半的所得,他还不能流露出半点不满的表情来,这才是最折磨人的方面。

在阿提拉的军队退回莱茵以北之后,卢迦跟埃提乌斯的联盟就应该宣告瓦解了,这点卢迦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对于利益问题上他寸步不让,哪怕出现摩擦跟裂痕。

“那么,剩下五百人的生死就交给罗马人吧,这帮奴隶都做不成的家伙们,活着也没有任何意义。”

“我有异议,恺撒。”

这时候埃提乌斯站出来,只看见他清了清嗓子,再抬起头来看着卢迦,不紧不慢地说道:“整整六千五百多人,数量如此之多的奴隶,他们如果投入到市场当中,这会冲击现有的奴隶的价格,那么恺撒,我想请问我们拿什么保障我们奴隶商人们的权益呢?”

这显然是刁难,证明埃提乌斯没有得到足够的权益就不愿意放手这些数量庞大的野蛮人俘虏,他想要卢迦退让一些,卢迦看得清楚。

“哦,这不是谈好的价格吗?”卢迦微笑着看着埃提乌斯,却没有得到任何答复。

“奴隶啊,自然是一群完全靠不住的家伙,他们又懒又馋,还随时会背叛他们的主人,如果能够卖掉那自然是更好,前提是每个人都要打上沉重的脚链免得他们逃跑。”

卢迦不想让这一大笔钱就这么溜走了,也不想让埃提乌斯得到太多。

“这么说吧,一个奴隶,分给你七个苏勒德斯。埃提乌斯阁下,您应该知道怎么跟哪些奴隶主们解释。如果这样再不行,恐怕我们只有将没有卖掉的全部杀光才行。”

埃提乌斯的喉结上下动了下,他还想加价,是的,他试图要回更多,不过一抬头看到的是卢迦冰冷的目光,他打消了讨价还价的主意,只能点头。

事后,卢迦跟教皇利奥单独会面,他将朗基努斯之枪的枪头递交给利奥并且说道:“papa,我打算将剩下的枪头交给您,枪尾则带到君士坦丁堡,并且在那里存放在教堂当中。”

“我能够明白您的意思,恺撒。”利奥笑着接过枪尖,“这其中也有你值得纪念的地方,我特别感激阁下一分都不拿的想法。”

第七百六十三章:归乡

绞刑台几乎变成了一个屠宰场,被推上去的野蛮人俘虏被吓得涕泗横流,一边走着更是屎尿直下,肮脏了木制的台阶,惹得最近的市民也不得不皱起眉头捂住鼻子大骂一声:该死的野蛮人。

是的,通过屠杀这帮被吓坏得瘦弱到无法反抗的俘虏中,罗马人一遍遍欢呼着,并且诅咒那些即将走上绞刑架的野蛮人不得好死中找到了不少的自信来。

可能是觉得这样行动太过于迟缓了把,刽子手们扛着沉重地大剑走了出来,他们昂首挺胸,就像是胜利的勇士一样,他们的出现让罗马的市民们大声欢呼起来,整个场面一副推向了最**。

在其中最笑不出来的就是那些待宰的俘虏们,他们瑟瑟发抖,最终只能在众人的嘲笑与谩骂当中结束自己悲惨且荒唐的生命。

屠杀野蛮人是头等大事,自然是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所以卢迦就绕过人多的地方,选择较为偏僻的道路出了卢迪南。

这对他来说是完成了一个使命,他必须要离开了,回到东部那个属于他的地方。

在米兰城外,他停下了脚步,阿奈的死给他的触动很深,最重要的是离开的人已经不能再回来,最为重要的是珍惜还在的人。

所以卢迦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特奈娅,还有那个从没有叫过他父亲的孩子,虽然他的名字叫马克西姆斯,跟整天混在瓦伦提尼安三世的屁股后头那个混蛋重名。

卢迦坐在马车中,他意识到自己最终还是需要弥补很多从前没有完成的应该做的事情。

当初他来到这里,原本只是为了能够活下来,到后来试图改变自己,成功了,继而改变一支军队,一个行省,最终是半个帝国,好吧,如果将眼下的成就当做是改变了这个国家的话。

他最终回到了原点,就是要改变自己,正确定位自己在眼下到底是一个怎样的角色,半个罗马的奥古斯都,还有一个未完成允诺的丈夫,以及一个失败的父亲,不仅仅是针对一个男孩,还有一个女孩。

最先做得,那就是准许安德鲁回到本来属于他的家中,他还有自己的妻子与孩子,同样作为一个父亲,卢迦能够理解安德鲁的心理。

在城外等候了不少时间,怕是他们需要准备一下吧。掀起车帘,卢迦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他巴望着眼前的城门,迫切的想要在里面看到那对母子俩越来越近的身影。

“嘿,你,你好。”

好似新生的孩童呀呀学语,卢迦竟然坐在华丽的车驾中开始学着打招呼,这可是个稀罕事,毕竟身为奥古斯都的他,逐渐习惯了人们冲他俯首行礼,并且尊敬地称呼一声:恺撒。

他很少主动打招呼,更少是跟自己迫切想要见到的人,他跟紧张,不知道该用各种方式来面对那个女人,还有那个孩子。

“恺撒,您看,他们来了!”马列尼乌斯敲打着车窗,提醒着卢迦。

声响让卢迦回过神,他连忙抬起头来,只看到空旷的城门外,两个士兵站在城门口,郑重地朝着站在城门街道中间的母子二人行礼。

母子俩身后更是跟着全副武装的士兵,他们拉着车马,车马上装着大大小小的行礼。

这母子俩似乎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待遇,猛然间的行礼让他们俩个一愣,接着不住点头示意,生怕有哪些地方做得不好。

“来了,果然来了!”

穿过城洞下面的阴影,那母子二人的脸彻底展现在卢迦的面前,是的,依旧是那么熟悉,依旧是那么亲切。

卢迦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他急急忙忙的跑出车来,不管地上有没有凳子作为垫脚,直接跳了下来。

“我的上帝,我的上帝啊,恺撒,您”

这样的举动可是把愣在一旁的车夫吓了一大跳,他在卢迦的背后连连惊呼着,生怕这么一折腾伤害了奥古斯都那尊贵的身子。

卢迦才不管那么多呢,他拖住长长的托加长袍,一路小跑着冲着那对母子而去。

看到卢迦向他们跑来,身为母亲的特奈娅停下脚步,呆呆地望着这个越来越近的身影。

“母亲?”站在一旁的马克西姆斯疑惑的看着特奈娅。

“他,他来了!”

特奈娅的嘴唇开始颤抖,看到这个身穿华丽衣服却又熟悉的呻吟,她是如此激动,她松开了紧紧握住马克西姆斯的手。接着朝着那奔来的身影跑去,两个人,就在这城墙下方的空地上相遇,接着紧紧拥抱在一起。

“抱歉,抱歉,特奈娅,我来晚了!”

卢迦紧紧抱住特奈娅,如此用力,向特奈娅证明自己不会再离开她。特奈娅也紧紧地搂住卢迦,生怕这个离家多年的男人再会从她的指缝间溜走。

“让我看看你,让我看看你!”

喜极而泣的特奈娅捧着卢迦的脸,她是如此激动,对着卢迦的脸上下打量片刻,接着是疯狂地亲吻。

也许在她看来,也只有亲吻才能够表达自己的思念与喜悦。

卢迦也在端详着特奈娅,这个命苦的女人,这么多年的等待让她的脸上爬起了明显的皱纹。她确实没有多少时间等待这样的团聚了,这对于卢迦来说像是敲响了警钟,这可是为数不多能够陪伴他的人啊。

“来,马克西姆斯,快过来。”

特奈娅招呼着马克西姆斯,这个不过十岁的孩子愣愣地站在原地。

对于他来说,卢迦还是个十足的陌生人,不过卢迦还是清楚地记得他。

在他母亲的再三催促下,马克西姆斯终于迈开脚步,一步一步地来到卢迦的跟特奈娅的面前。

“来吧,我的儿子,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卢迦微笑着,可是他的心里比谁都紧张,可他还是微笑着,看着自己陌生的孩子,尽量表现得友善,不让他感觉到一丝丝畏惧。

“呃,嗨,你,你好!”

马克西姆斯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他紧咬着下嘴唇,十分羞涩地冲着卢迦打招呼,一切都是那么陌生。

“嘿,马克西姆斯。”特奈娅有些不快,她看上去有些生气,接着责备马克西姆斯道:“他可是你的父亲,马克,他是你的亲生父亲。”

马克西姆斯呆呆地看着特奈娅,他似乎很委屈,可能是突然间一个陌生的人成为了他的父亲让他不能够接受,毕竟他曾一遍遍叫着父亲的不过是一个木偶。

“特奈娅。”卢迦安慰道:“接下来我们将有大把的时光,他最终会接受我的,我保证!”

“那么,我们去哪?”特奈娅问道。

“君士坦丁堡。”卢迦不住点头说道:“那里才是我们家。”

第七百六十四章:教堂

又是新的一天,转眼到了冬季,气温渐渐温和下来。

没有夏季的干旱燥热,冬季的气候就像是温和的处女一般,波澜不惊,总是给人一种轻快的推动力,仿佛微风度过,披上羊皮袄,脚步都随着风越来越快了。

皇宫当中一片宁静,除了忠实守护着这里的侍卫们,还有偶尔进进出出的侍女,再也没有看到其他人。

奥古斯都的离去似乎让这里失去了往日该有的人气,不过这样也好,一个偌大的皇宫成为了一个疗养院一般的地方,对于其中的居住者来说,喜爱冷清,这就是一座天堂的。

君士坦丁堡的狄奥克拉大皇宫里的植被四季常青,宫殿隐藏在绿地身处,开门既看见喷水的大水池,台阶从水池的左右两侧向上,最终汇集在一个巨大的镶嵌着黄金的大门前。

皇宫内部的道路错综复杂,就像是宫殿里的规矩一样繁琐,不过这可难不倒多年在此游走的仆人们,毕竟能够熟悉这其中的任何一条道路都是值得一生自豪的事情。

偌大的浴室当中挂满了薄纱,这不仅仅给整个浴室带来了一种朦胧的感觉,更是保护着皇室成员那高贵圣洁的身体不会被凡人看见。

李基尼娅新出浴,这段时间身为哥哥的卢迦不再着实让她难受得不行,没人陪她打发时间更是因为那些惊天动地的大事也时时挑拨着她那脆弱的神经。

好在胜利的消息总是要比人来得更快,新任的奥古斯都带领着罗马的子民狠狠地教训了一下不知好歹的阿提拉,再一次证明罗马人强大的战斗力还有文明总是能够战胜野蛮的论证。

这样的事迹足够让黄昏生活变得毫无趣味的元老们又有了新的话题。

李基尼娅可不愿意跟这帮上了年纪的老男人争论什么国家大事,她最多是跟廷臣的妻子们时常坐在一起喝着葡萄酒,有意无意八卦一些日常的琐碎事情,打发着无聊地时光或许能够缓解一下自己对卢迦还有尤多利亚,欧贝利亚的思念,以证明自己还是一个多情的姑娘,而不是一个冷冰冰地说不出到底是什么的家伙。

服侍这位皇室成员的不仅仅是女人,还有男人,不过学来的东方的手段,像这样的男人早已经被剥夺了享受快感的权利。

一个阉人,手捧着西塞罗的文集,这是李基尼娅沐浴的时候最喜欢的事情那就是听前人的至理名言。

“我喜欢一个老人有着一颗年轻的心,能够这样的人,虽然身体会衰老,内心也不会衰老。”阉人小心翼翼地读着,生怕错了一个音。

“呵咔!”

却听到一声脆响,好似木块掉落那般清脆,简单明了。

这不大不小的动静着实吓得这位青年打了个冷战,他赶忙抬起头来,却看到李基尼娅透过薄纱背对着他,她刚刚出浴,侍女眼疾手快地为她披上柔软的长袍遮挡住她那**的身体。

还有一位侍女正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清理着打翻在地的浴盐。

“我有那么衰老吗?”李基尼娅背对着那个阉人,语气中透露出的分明是不满。

“抱歉,抱歉!”

阉人一听立马慌了神,他赶忙鞠躬道歉,虽然这不过是李基尼娅闲得无趣所要无理取闹罢了。

“唉~”

李基尼娅长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来,侍女一件接着一件地往她的身上套着名贵的衣服。

“说说吧,最近有什么趣事。”

李基尼娅说着,不忘低下头去看看自己不整的衣服,还不忘整理一下让自己看上去更加高贵得体。

“是的,夫人,一个极好的消息。”这个阉人急忙说道:“据说奥古斯都的军队已经到菲力**利了,这是三天前的消息。”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李基尼娅听到这消息立马来了精神,她猛地回过头来瞪着这个阉人,目光当中迸射出来的怒火几乎是要把他给烧成灰烬一般。

“抱歉,抱歉,原谅我,夫人,原谅我!”这个阉人侍者见势不妙急忙跪倒在地向着李基尼娅连连求饶,这是宫廷大臣德密斯修的意思,是说恺撒想给您一个惊喜。

“惊喜?”李基尼娅复述着,不由得冷笑一声,缓缓地掀开薄纱,不紧不慢地来到这个侍者的面前,“你们都当我是个傻子,故意来隐瞒我的是吗?难怪今天早上这么急切地催促我说完沐浴了,我还以为是有什么隆重的祭祀呢!”

李基尼娅训斥着,那跪倒在地的阉人只能瑟瑟发抖却不敢抬起头来。

“不过这样也好。”李基尼娅的嘴脸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微笑出来,“好的,那么快去准备一下吧,我应该上去打理一下恺撒的花草,毕竟这一年不怎么照料,枯萎了或者是出了其他问题,恺撒会生气的!”

就在李基尼娅刚刚穿戴整齐准备出来的时候,一开门,外面却站满了侍者,并且在侍者的最前面,一个中年人回过头来看着李基尼娅,目光当中满是急切。

“怎么了,德密斯修阁下。”李基尼娅自然是认得这个中年人,只不过这个时候德密斯修不在元老院跟那帮贵族们争辩却来到这里,一定是有什么要紧事吧。

此时李基尼娅已经猜出了个大概,她微微一笑,接着问德密斯修道:“怎么?德密斯修阁下,难道说恺撒已经到君士坦丁堡了吗?”

“是的,夫人,恺撒已经到了,所以我特意前来催促夫人,恺撒得胜而归,我们元老院已经准备了庆功的准备,为庆祝恺撒的归来。”

“这么说,我应该在皇宫外等待着他的到来喽?”李基尼娅语言轻快,从中不难看出此时她有多么兴奋。

“是的,是的夫人。”德密斯修的话音刚落,李基尼娅早已经闪出原地。

“嘿,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啊!”

李基尼娅提着裙子向前快速跑动着,身后的侍女们一边呼喊着,提醒着李基尼娅慢些不要伤着自己。

李基尼娅怎么可能听从他们的,她此时就像是一只欢快的燕子,快乐到几乎要飞起来。

“快点,快点,你们还在等什么?”李基尼娅不断催促着,她来到皇宫的大门前,侍卫为她推开大门,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站在高处,扑面而来的是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奥古斯都广场上,人山人海,大量的市民拥挤于此,所有人都在看着皇宫对面街道的巨大的凯旋门,所有人都在紧张的等待着,等待奥古斯都的归来,李基尼娅也双手握实,所有期待的望着眼前的凯旋门。

第六百七十五章:见面

来了,就快要到了,因为已经看到身穿厚重铠甲,作为礼仪开道的铁甲骑兵。

他们全身锁子甲,哪怕自己的面部都被厚重的锁子甲包裹着,每个人外面套着紫色的外衣,里面的铁质板甲若隐若现,连胯下的战马都披挂着厚重的锁子甲马铠。

他们每个人都扛着一杆长长的骑枪,骑枪上面绑着紫色的旗帜,今天的气候都是特别配合着君士坦丁堡的这场盛典的节奏,微风拂过,虽然有丝丝寒意,可是风带动起骑手们手中骑枪上的旗帜。

战马缓缓向前,旗帜随风招展,好不壮观,惹得在场的君士坦丁堡的市民们大声欢呼。

骑兵部队的两侧是手持盾牌与一杆旗杆的士兵,他们手中的旗帜是红色的。

在这队旗帜队伍之后,是罗马的禁卫军方阵。他们身穿厚重的鳞甲,头戴角盔,并且肩披着紫色的披风,上面描绘着白色的“黑耳”图案。

他们不断向前,外围的士兵就会在沿途不断停下脚步作为护卫一路走到皇宫的台阶下。

台阶上站满了全副武装的禁卫士兵,他们双手持战斧,斧头顶部抵在地面上,双手握住斧头柄部的最尾端自然而立。

禁卫军之后是手持鹰旗的士兵,几十个黄金的鹰徽悬浮在半空中,下面挂着拉伯兰旗帜。

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一队头戴镶嵌着白色羽毛角盔的禁卫军士兵,他们跟其他的禁卫军不同的是,每个人穿的都是黄铜色的肌肉胸甲,并且外披着红色托加袍。

他们每个人没有像是前面步兵一样手持盾牌与旗帜,而是扛着“***”笞杖,整齐地将卡在笞杖上的斧头直指天空。

是的,“***”的出现就证明奥古斯都就快要到了。

凯旋门下,他们簇拥着一架华丽的马车,只看到四匹并列的白色的马,这马全身没有半点杂质,通体雪白,并且为了衬托出紫室的高贵,在它们的背上还要披挂着紫色并且绣着各色图案的布匹。

看到那架马车,李基尼娅心潮澎湃,她忍不住深吸一口气然后屏住呼吸,双手合十,放在自己的嘴前,像是少女一般祈祷着,活像是童话中的公主等待着心上的王子来接她并将她娶走。

这个没羞没臊的女人,春心荡漾起来甚至忘记了自己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还是一点没有大人的模样,不过这样的纯洁美好在看到那架马车的时候从李基尼娅的脸上凝固,渐渐如同冰雪的消融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因为她看到了在这架朝着皇宫缓缓而来的马车上站着三个人,他们就像是一家子,无一不身着华丽的服侍,享受着来自拜占庭人的欢呼。

怕是站在李基尼娅身边附近的廷臣们也看到了一丝丝不妥之处,他们面面相觑,所表现出来的惊讶不亚于位于他们前面的李基尼娅。

“这是什么?这两个人又是谁?”

君堡的廷臣们指着那站在卢迦两侧的男女,看似母子二人议论纷纷,毕竟,君士坦丁堡之内,所有人对于前任奥古斯都狄奥多西二世的诏书已经不报有任何异议。

人们已经认为李基尼娅这番跟瓦伦提尼安三世的离婚加上即将嫁给弗拉维斯卢迦的事件来看成东西罗马正式分裂,双方的关系也跌至冰点的证明。

可是东部罗马的奥古斯都竟然又带着一对母子归来,这又寓意何为,恐怕是在证明李基尼娅在宫廷当中的一系列行动的重大挫折,也是狠狠地扇了李基尼娅的一个耳光。

至少旁人是这么认为的,从李基尼娅的表情上不难看出此时的她到底有多么尴尬。

从一开始怀上卢迦的孩子并且诞下尤多利亚来看李基尼娅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这点在这个时候的她有了一个极好的证明。

她自然是认得在那架马车上站着的是谁,没错,就是她曾在婚礼前讽刺地那个身份低微的特奈娅。

她是万万没有想到卢迦竟然有胆量将这个下贱的凡人拉上奥古斯都的车驾并且带着她还有那个算是私生子的小崽子。

这很可能是无意之举,但是在李基尼娅的心中,战斗的号角早已经吹响,她面若冰霜,冰冷当中还透露出一股狠劲,是的,这怎么可能就这么皆大欢喜的结束?

奥古斯都的车驾穿过凯旋门,一时间乐器齐声演奏,每个人都立定肃目,望着那从他们面前缓缓经过的,给罗马人带来无限荣耀的奥古斯都。

一时间,鲜花漫天,如同静悄悄地细雨一样漱漱落下,落在每个人的头顶以及肩膀上都不发出一丝丝声响,正应和这庄严肃穆的气氛。

少女们唱起了赞歌,纯洁的白色的战马扬起它那高贵的马蹄踏在红色的地摊上。战马拉动着马车,马车上载着举世无双的奥古斯都,他的目光巡视四方,欣然享受着来自罗马境内臣民的臣服于赞美。他值得罗马子民的信赖,他深谋远虑,足智多谋,时时向着罗马的子民们展示他的仁慈,又向罗马的敌人们展示他染血的长矛。

对于胜利者,人们总能够想出无数的赞歌,包容他过去带来的杀戮与血腥。

在马车上,很少出现在公众场合的马克西姆斯怯生生的看着眼前的这盛大壮丽的景象。他就像是刚刚见世面的雏鸟,望着在场欢呼的人群不知所措,在巡礼的马车上隔着卢迦身上耀眼的铠甲频频望向他的母亲,渴望回到母亲丰满的羽翼下寻求庇护。

人们在欢呼之余更多的是在猜测,毕竟这对母子他们从来没见过,却被卢迦带回了君士坦丁堡,市民们纷纷猜测他们之间的关系,八卦着一些他们自己认为不可告人的秘密。

巡礼的马车越来越近,李基尼娅脸上的阴云也越来越厚重。

最终,当马车来到皇宫之前,在这里等候的君士坦丁堡主教必修斯与一众教徒们俯首而立,等待着奥古斯都的指令。

“真是大逆不道。”李基尼娅看到卢迦搀扶着特奈娅小心翼翼地走下马车,并且径直的朝着主教而去,她气不过,自然是受不了这样的羞辱,继而负气离去,一路上的廷臣没有一个胆敢阻拦的。

一路上,手持长矛的士兵并列而立,他们高举起挂着旗帜的长矛交叉,卢迦从下方经过,每到一点长矛依次收回,直到卢迦来到那主教的面前。

“愿上帝祝福您,伟大的恺撒。”主教必修斯冲着卢迦俯身行礼。

“上天保佑,主教阁下。”

卢迦也是微微点头示意,并且从自己托加袍的口袋中掏出了朗基努斯之枪的枪尾,郑重其事的举起展示给必修斯看。

“这,这是”

必修斯瞪大双眼,面带惊讶的望着这被折断且古老的枪尾。

“朗基努斯之枪,罗马教廷的圣物。”卢迦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它代表着战争,也象征着胜利,但是他在最后一战中折断了。”

“这是好的预兆,恺撒。”必修斯解释道:“毕竟代表战争地圣物折断,预示着上帝流放了战争之神,将和平永远留在他的国与他的子民们。”

“是的,极好的比喻。”卢迦微微一笑,接着郑重其事地将其递交到必修斯的手中。

必修斯双手接过枪尾,端详着这个折断的古老枪尾,必修斯不住感叹道:“真是神迹啊!”

“我将扩建索菲亚教堂,主教阁下。”卢迦抬头望着不远处的教堂,虽然他被内城高大的城墙阻挡住,只能看到那细小的塔尖,“并且将其改名圣卢库迦努斯大教堂以纪念我的赫赫战功,顺便应了上帝跟全部基督子民的心愿。”

“这将是我的荣幸,恺撒。”必修斯再一次行礼向卢迦。

第六百七十六章:婚礼

卢迦在向教廷人员交代完相关扩建事情之后,抬起头来,望着台阶尽头出那中间的位置,那里已经没人了,只有面面相觑地廷臣们满脸担忧地不时低头看着自己。

这时候卢迦就已经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他将特奈娅跟马克西姆斯托付给安德鲁照看,整个人在君士坦丁堡市民的欢呼声中频频回头示意。

“恺撒,恺撒”

一路上,侍卫们不住回过头来冲着卢迦行礼。

“李基尼娅呢?李基尼娅!”

卢迦一边走着,一边询问着在这里守卫与巡逻的士兵。

顺着侍卫们的指引,卢迦一路来到皇宫的最顶端,在花园里,卢迦看到了坐在他们原来休息的地方。

李基尼娅的脸色果然难看的很,哪怕是侍女可以放大了声音提醒李基尼娅,也没有让这个倔强的女人的眼睛倾斜一下。

卢迦看着刻意背对着他的李基尼娅,他迟钝了片刻,像是想了一阵,组织好了语言,接着,他不紧不慢地来到李基尼娅的身后。

“我似乎能够清楚的知道你的不满在哪里。”卢迦来到李基尼娅的面前,对立着她坐下,双眼目不转睛地看着李基尼娅。

“恺撒,伟大的恺撒,您真是肆无忌惮地挑战一切啊!”李基尼娅冷笑着,不禁白了卢迦一眼,“亲爱的哥哥,我看您是忘记了您的身份,弗拉维斯可是贵族,贵族跟平民是不能够站在同一的地位上,我不允许你这么放肆,哪怕你是奥古斯都!”

“抱歉,抱歉!”卢迦此番前来并不是想要吵架的,“我只是来向你解释。”

“哦,我的天呐?”李基尼娅似乎并没有什么意愿想要跟卢迦交谈,她摊开双手,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很难想象卢迦这么做对她的伤害有多大,毕竟,她执拗地认为这是卢迦刻意为之的,就是为了伤害她,是对她从前的所作所为的报复。“恺撒,我曾经不止一次提醒您,您是贵族,就应该保持住跟平民的距离,看来您并没有听从而让整个弗拉维斯家族蒙羞。”

对于李基尼娅的提醒,卢迦并没有太过于在意,卢迦冲着李基尼娅笑了笑,接着冲着侍女招了招手。

侍女会意,接着捧着一壶葡萄酒继而端到桌上,并且细心地为二人斟满酒。

“你也知道,却刻意不说,这点我能够看得出来。”卢迦端起银制的酒杯,朝着李基尼娅举杯示意,接着将杯中的葡萄酒仰头一饮而尽。

“据说阿提拉在他的行宫里宴请众贵族们,贵族们使用的餐具都是黄金白银制成的,而阿提拉却与他们截然不同。”卢迦端着酒杯,在李基尼娅的面前摇晃着,刻意吸引着李基尼娅的注意。

“哦,是吗?”李基尼娅白了卢迦一眼,随即伸手端起酒杯,同样看着卢迦,目光冰冷,可没有半点想要原谅卢迦的意思,不过对于卢迦举的例子非常感兴趣。“我不相信一个野蛮人,还能够有比我们更加高贵的想法来?”

“当然不,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卢迦端起酒杯,在一旁的侍女赶紧斟满酒。

“阿提拉向来不是跟人攀比富贵的人,当然,说到金银财宝他有的是,但是他从不吝啬自己的金银。”卢迦摇晃着自己手中的银制酒杯,微笑着,表情有意无意地将自己手中的酒杯放在桌子上,“他用木制的酒杯,木制的餐具,跟穷人一样,吃得像是一个平民一样,我原来以为,成为富贵的人,能够改变一切,可是我发现,我明白了不少道理。”

看着李基尼娅目不转睛地望着卢迦,卢迦接着说道:“说来,我也算是明白了,哪怕是用着金盘银盘,吃的食物还是没有变化的,那么用什么样的餐盘吃这些食物,根本没有意义。”

“这跟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呢?”李基尼娅看着卢迦,言语当中带有些许的不满。“这并不能够改变他是蛮族人的国王的事实,也不能够改变我们属于贵族,她不过是贱民的事实,哪怕是用同样的餐具,我们吃得也是山珍海味,而他们只能吃参杂着木屑的面包。”

“人并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就像是吃粗硬的面包的人,手持铁剑长矛,依旧能够将吃山珍海味,穿着绫罗绸缎的贵族们杀死,死亡是公平的。”

“哈,这些话,留给你的那个贱民女人说去吧。”李基尼娅终于失去了耐心,她愤愤不平地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我说这么多,无非只有那么一点!”这时候,卢迦突然话锋一转,让李基尼娅停下了脚步。

这时候,卢迦抬起头来看着李基尼娅一脸严肃地说道:“我会娶你为奥古斯塔。”

听到这话,李基尼娅猛地回过头来,她的脸上所表现出来的分明是惊喜,可是为了掩饰,他很快将自己不争气的表情收敛,取而代之的是冷笑,“哦,我不相信,这里面不会有任何的条件,我猜猜看,是在警告我不要对那贱民女人还有那个私生子轻举妄动呢?”

“我也要娶特奈娅,让她也成为奥古斯塔。”卢迦说出这句话非常镇定,他就像是波澜不惊的水面,任由任何狂风暴雨都不可能撼动的了。

“什么?”

李基尼娅瞪大双眼,她的目光中所表达出来的分明是惊讶,更多的是愤怒,她万万没有想到卢迦竟然会那么说,可是在一想卢迦当时所说的那些话,她突然明白了。

无论是使用金银餐具,还是木制的餐具,都不会影响食物的口感,相比较特奈娅,李基尼娅就是金银餐具盛放的食物,而特奈娅则恰恰相反。

“你,你!”李基尼娅指着卢迦,愤怒让她身体都为之起伏不定,“你竟然将我跟那个贱民女人分为一类,是啊,是啊,我忘记了,你也是贱民出生,我的父亲收你为养子,本以为你能够脱下那贱民肮脏的外衣,可是你并不以为然,相反,你还以那外衣而深深自豪着,该死,该死,为什么,为什么要推选你为奥古斯都,该死,该死!”

李基尼娅气得嘴唇哆嗦,上气不接下气地,卢迦却坐在那里,任由她肆意宣泄自己内心的怒火。

“这是你改变不了的事实。”卢迦缓缓开口,他的声音如同洪钟一样无比沉重,字字诛心,句句压头“眼前只有两条路你可以选择,一,嫁给我,成为奥古斯塔,我将誓死捍卫你高贵的尊严与弗拉维斯血统的纯洁,当然,前提是你必须要承认特奈娅的地位。二,你可以选择拒绝,那我可要好好考虑一下你跟瓦伦提尼安离婚的事宜,我不保证不会将你送回到拉文纳,让你重新回到原来的正轨上,继续维持罗马境内的稳定。”

“你这是在威胁我。”李基尼娅狠狠地瞪着卢迦。

“你可以这么认为的,我的妹妹,或是,我的妻子。”卢迦微笑着,可是笑容中流露出丝丝狠劲。“我劝你不要有什么不应该有的想法,毕竟,你抬头看看,君士坦丁堡,还有整个东部的罗马,都是我的麾下,我的臣民,而我,罗马唯一正统的奥古斯都,我的意志,将是最高的法律!”

第七百六十七章:压力

奥古斯都到底意味着什么,是权力,还是义务?

恐怕这两种必须要各取其一,过度的使用权力不履行义务会导致独裁,过度履行义务而不讲权力又会失去权威,权利与义务相并存。

当然,小小的过度使用一下自己的权力,当然不管是哪一任奥古斯都都会乐意为之,毕竟真正达到了这个顶峰上,为所欲为这种想法,换了谁都会有的。

卢迦便是这样,明着一副处事不惊的模样,用这样镇定的态度耍流氓,他相当顽固,顽固到没有旁人能够将他劝说甚至威胁。

“真是在胡来!”李基尼娅瞪着卢迦,懊恼语气中夹杂着更多的时愤怒,她怒视着卢迦,心想着自己势单力薄,早已不是眼前这个貌似被掌控在手心中的小小士兵长。

李基尼娅不得不悲观的承认自己这个被自己亲手造就的怪物无可奈何,她轻叹了一口气,意识到这样强硬下去必然不会有好的下场,毕竟此时的她太过于势单力薄了。

“我必须要冷静一下,然后再好好的思考一下你的条件,恺撒。”李基尼娅将恺撒这个称呼说得很沉重。

见卢迦只是微笑着冲她点头示意,他的右手顺势放在大理石制成的桌子上五个指头不住敲打着石块,摆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李基尼娅终于忍不住眼中的泪水,转身拂袖而去。

这时候卢迦才渐渐收敛了自己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凝重,他的右手依旧是在敲打着桌子,只不过频率越来越快。

敲打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最终到了一个临界点。

“啪!”

卢迦抬起巴掌重重地拍打在桌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像是下了不小的力气一般。

这样突如其来的阵势吓得在不远处的侍女肩膀一抖,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叹。

卢迦的脸上闪过一丝丝狠劲,可是这样的表情过后取而代之的是无奈,接着就是一口长长的叹息。

这时候,对面的走廊传来一阵脚步声,侍卫们打开木门,只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外,卢迦抬起头来,看到门外那个熟悉的身影。

“是你吗?约翰。”

当看到约翰安条克的时候,卢迦那紧皱的眉头最终舒展开来,他对约翰报以友善的微笑,冲着他招手。

约翰安条克可没有卢迦这样能够笑得出来,他的眉头紧皱,冲着卢迦微微行礼,得到了卢迦的点头允诺后才坐在卢迦的对面。

“看来你一定有什么要紧事说,说说看吧,约翰,我整整一年没有回来处理政务了,该死的战争搅得我别无他想,只想着如何取胜最终打败阿提拉,直到战斗结束后很久我才想起来我身为奥古斯都应该履行的职责。”卢迦说到这里,一点点地话语更像是给自己打气了一样,只见他整个人都坐直,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看着约翰手中厚厚的羊皮卷,“说吧,约翰,让我看看今天你带来了什么?”

“仅仅是几份敕答书,恺撒。”约翰安条克不暇思索的回答道:“德密斯修大人还是希望恺撒能够好好休息几日,这些已经解决掉的敕答书让我带给恺撒您看看。”

“哦,谢谢,天呐,你们真贴心,有你们在这里处理内政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卢迦不住赞叹着,他接过约翰递交过来的敕答书,随意翻看,里面都是德密斯修用羽毛笔给对臣民做出的疑惑一一作回答,不难看出他非常用心,使用的修辞还有语法都是一流,让卢迦在心里暗暗钦佩。“不愧是内政大臣,在处理这等事情的方面他的技艺超群。”

“是的,恺撒,是的。”约翰安条克一边应和着,他的脸上露出一些难以为情的神色,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又害怕出了什么岔子而不敢说出口。

约翰安条克难堪的表情让卢迦的余光看得清楚,他收起手中的羊皮卷一脸疑惑地看着约翰安条克,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你怎么了,约翰,看样子,你还有别的事要跟我交代。”

“我不知道这事该不该说。”约翰挠了挠头,接着说道:“恺撒,我不知道您跟李基尼娅夫人发生了什么冲突,是的,是的,这并不是我应该关心的问题。”

约翰一再解释,可是卢迦还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看着他,这似乎并没有冒犯到奥古斯都那高贵的尊严。

“我刚看着她哭着走出了楼道,是的,就和我擦肩而过,她一边啜泣着一边小声说着要去元老院什么的。”

“那就随她去吧。”卢迦冷哼了一声,“这个娇生惯养的女人总是需要一些教训才能够明白一些道理,不然她太过于纵容自己的脾气以至于不知道收敛,这可不是弗拉维斯家族成员应该有的作风!”

“毕竟狄奥多西陛下在的时候,对她还是极为宠爱的。”

“可是现在她必须要学会接受眼前都改变的时候所带来的变化并且让自己一起都改变了!”

“恺撒”看着卢迦怒气冲冲的模样,约翰安条克像是吓坏了他瞪大双眼望着卢迦,眼前的卢迦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过于陌生了,失去了往日的和蔼可亲,现在倒是变得严厉又有些固执。

“她必须要按照我的意志行事,我才不会在乎她的父亲是谁呢!”卢迦气冲冲地说着,他端起酒杯将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美酒入喉的感觉到底是让他冲动的脾气缓和了不少。

“今天就到这里吧,约翰,让我好好熟悉一下我放手了整整一年的工作,是的,我需要工作,我需要履行一个奥古斯都应尽的责任。”卢迦下了逐客令,约翰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冲着卢迦行礼,然后一步步地朝着门外退去。

卢迦捧着厚重的羊皮卷,他尝试着劝说自己应该履行身为一个奥古斯都该有的作用的时候,内心里却总感觉不是个滋味,他越想越觉得不适应,已经开始让自己看不进去眼前这些密集地文字还有华丽的修辞描绘出来的语言。

他开始坐立不安,猛地站起来,身旁的侍女们急忙低下头去不敢看他。他扫了眼四周的侍女,没说什么,只是简单的吩咐了一句,“将酒壶什么的都端下去吧。”

说完,他步履匆匆地走出花园。

首先他去看了眼特奈娅还有马克西姆斯,他们被安排到偏宫的宽大住房中,马克西姆斯对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好奇,他拉着他的母亲特奈娅四处转悠,身后有安德鲁安排的士兵一刻不停的护卫着他们。

卢迦远远张望着,知道他稍稍心安以后,又是一路小跑着来到皇宫的门前,这一路可不短,让他气喘吁吁地。

“恺撒?您要去哪?”守门的侍卫长疑惑地望着卢迦。

“狄奥多里的陵墓!”卢迦直截了当的说道。

第七百六十八章:母亲

“恺撒来拜访了,恺撒来拜访了!”

幽静的庭院里,安静的环境被一声声匆匆忙忙地呼喊声打破,这声音就像是有活力一般将死气沉沉的宫殿与庭院重新激活。

上了年纪的侍女提着她那长长地不便于行动的裙子一路小跑着,一边跑还一边呼喊着,提醒着其他人。

这让本该沉寂的墓园瞬间热闹了不少,一些藏起来偷懒的侍女们可慌了神。她们探出头来,瞪大惊讶地双眼,似乎久久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事实。

“恺撒来了,恺撒来了,这千真万确!”

她们终于行动起来,一群侍女手忙脚乱的寻找打扰的工具,整个宫殿一片火热,她们都想向奥古斯都展示她们的勤劳能干,说不定能够被奥古斯都看中,哪怕是被选中重返大宫哪怕是做一些最苦最累的杂活,也要比在这冷清之下活着强。

这本就是人迹罕至的地方,一开始还有些前朝的贵族们前来拜访此地,但是现在,因为新任奥古斯都的登基与争夺权力之中的血腥战斗让这里多年不见人影,侍女们也疲惫了,她们似乎也不愿意过这样的生活,索然无味不说,冷清的环境让她们谈光了所有话题,见面甚至连招呼都懒得打。

奥古斯都的突然造访让所有人都感到受宠若惊,她们慌慌张张地忙碌起来,手忙脚乱的将院子还有庭院打扫干净。

对于侍女们公然的懒惰艾莉亚竟然熟视无睹,她老了,也疲倦了,她已经意识到了自己身为奥古斯塔的光辉在慢慢暗淡下去,一开始她还不习惯,总是不住训斥着所剩不多的侍女们,让她们懂得规矩,知道虽然自己死了丈夫,可还是一个贵族,还有自己应该有的尊严,哪怕是她自己这么认为。

时间渐渐久远了,她发现自己所强调的尊严在侍女们冷酷的脸上渐渐一文不值。

好在奥古斯都竟然来看她了,这让她日间苍老的身体重新注入了新的活力一样。她匆匆忙忙站起来,准备出门了,为了不让卢迦看到她那凌乱的发型,并且因为她的狼狈模样而失望,她特意找了一块黑色的布罩在自己的脑袋上。

艾莉亚的步履匆匆,生怕怠慢了这个新上任的奥古斯都,哪怕他不过是自己跟狄奥多西的养子,可是眼下的地位悬殊,政治力量早已经凌驾于一般的伦理之上。

“快帮我看看,还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艾莉亚催促着身后为她打扮的侍女们,她有些焦虑,生怕因为自己的耽搁误了卢迦宝贵的时间。

“您已经完美无缺了,是的,夫人,如果再年轻一些的话。”侍女们在身后小声回答着,艾莉亚的脸上闪过一丝失落,她盯着金属镜子当中自己的倒影。

“毕竟是一个隆重的场合。”艾莉亚轻叹了口气,伸手抚平了自己脸上的皱纹,可是当手再离开,那皱纹就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顽固地就像是山脉当中层层叠叠地沟壑。

“帮我准备些点心,谢谢。”艾莉亚冲着自己身后的侍女轻声招呼着,她的声音轻柔,全然没有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让她身后那侍女在出门的时候都一愣,怕是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待遇,让整个人都为之恍惚。

卢迦在宫内的庭院里来回踱步,这样的气候已经不适应在这里久坐,好在侍女们早已经升起了火盆,虽然寒风拂过还是有些不适,但这已经是最好的地方。

“抱歉,抱歉,我来晚了,恺撒。”艾莉亚一阵脚步匆匆,她朝着卢迦快步走来,还不时张口道歉。

“没,没事的,妈妈。”卢迦连忙走过去搀扶着艾莉亚坐在铺着厚厚地羊皮垫子的座位上,在一切都安顿好之后再与她相对而坐。

“我有些日子没有来过了,就是刚刚回来,对您的想念让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便匆匆过来探望。”

“哦,天呐,谢谢,谢谢,实在是太感激您能这么做了,恺撒。”艾莉亚喜形于色,她拉住卢迦的手,“知道吗,您虽然是一个养子,可是您的善心要远远胜过那些亲生的孩子。”

卢迦知道艾莉亚所说的那个到底是谁,他尴尬的赔笑着,一些小小的细节却让坐在对面的艾莉亚尽收眼底。

“不不不,我并不是那个意思,恺撒。”艾莉亚连连摆手,对卢迦接着说道:“李基尼娅是个好孩子,她时常来看我,向我倾诉对您的思念。”

“没想到她还是这样的人。”卢迦苦笑一下,心想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小公主竟然也是个念情的家伙,他直起身子,对艾莉亚说道:“妈妈,您应该知道,她现在非常疯狂。”

“李基尼娅从小便是在侍卫们保护之下长大,她并没有什么朋友,这并不奇怪,毕竟没有谁的孩子配得上紫室的成员。”艾莉亚望着卢迦,郑重其事地对卢迦说道:“李基尼娅需要陪伴,我的孩子,她渴望她所爱的人能够陪在她的身边。”

“那么,她爱谁呢?”

“她爱你,我的孩子。”艾莉亚望着卢迦,神情是如此严肃,根本不像在说谎。

“这非常荒唐。”卢迦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坚定地拒绝,“她是我的妹妹,前面她在这不断提起这事我就已经非常抵触了,妈妈,连您也这么说”

“您只是养子,恺撒。”艾莉亚不知是从哪来的勇气,她打断了卢迦的话,却跟她的女儿坚定地站在一起。

“可是这不合规矩”

“不,我的孩子,这非常符合规矩!”艾莉亚语重心长地说道:“恺撒,您不知道她在拉文纳受了多少委屈,您也不知道她为了您,做出了多么巨大的牺牲。”

“我本以为妈妈您能够劝说一下她,她太过于任性了!”

“可是,恺撒,她已经回不到从前的生活了!”

“您也应该清楚她曾做过多少疯狂的事情。”卢迦越说越来气,他把声音提高了八度接着道:“她做出的很多事情您都想象不出有多么胆大。”

“是的,是的,我的孩子,您说的我都知道,恺撒,她什么都告诉了我。”艾莉亚将酒壶在一旁的火焰上温了下,接着倒在卢迦面前的酒杯中,“是的,恺撒,她确实做得非常疯狂,就连过后听到这事情的我都非常惊讶,没想到她如此勇敢。”

“勇敢?”卢迦瞪大双眼,望着艾莉亚。“这是放肆吧,这让我感觉很不爽,我就像是她手里的一把刀,不,我不愿再做刀了!”

卢迦说到这里,他也意识到了艾莉亚毕竟是李基尼娅的母亲,哪有母亲不护着自己的女儿呢?

他意识到这短暂的聊天变得毫无意义,他有些愤愤不平,本以为能向艾莉亚揭露她女儿的行径,却没想到她们竟然是站在一起的。

“是的,恺撒,李基尼娅确实有私心在其中”

“不,我不想再听更多了,”卢迦猛地站起来,“如果今天她让我成为奥古斯都,明天她就会让别人坐在这个座位上,谢谢你,妈妈,现在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卢迦说完就绕过艾莉亚朝着门外走去。

“恺撒,如果说,她这么做,是为了拯救我呢?”

艾莉亚的话让卢迦顿时定在了原地,他回过头来,望着回头看他的艾莉亚,“您说什么?”

第七百六十九章:再见面

与母亲艾莉亚的谈论一直到了深夜,最终卢迦出门见到迎面而来的是安德鲁。

“恺撒”安德鲁招呼着,卢迦也只是微微点头示意,并接着说道:“回去吧,我有些疲惫了。”

这里距离皇宫还有很远的路,哪怕是奥古斯都的马车都要走上不少时候,在这段漫长的距离上,卢迦觉得自己应该想一想艾莉亚的一席话。

李基尼娅,这个奇怪的女人,做出一系列疯狂的举动竟然只是为了挽救自己的母亲不被马尔西安诛杀。

他还是不敢确认艾莉亚话语的真伪,可是他还是选择听从了艾莉亚的话语,特别是那句“我不仅仅是李基尼娅的母亲,更是她的朋友,我了解我的女儿,停止杀戮吧,就当是个将死之人的乞求。”

这样的话卢迦已经不止一次从艾莉亚的口中听到,艾莉亚虽然是奥古斯塔,她富裕,有侍女侍奉,衣食无忧,可她到底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卢迦亲眼看到这个年迈的女人看着他的眼神,瞪大的双眼里透露出来的尽是恐惧。

她到底在恐惧什么,或是她看到了什么?

是一个历经杀伐之人背后的狂暴杀气,还是战争与斗争当中真正杀戮的失控性。

没有见识过战争的青年容易被煽动,他们对战争的理解往往是跪在他们面前臣服的蛮族首领,还有为他们所谓的勇武倾心的蛮族少女,然后发生一段难忘的感情,最后载誉而归,迎娶一位美丽的新娘,自此以后就有了在孩子甚至跟孙子面前夸耀不完的资本。

可是在亲历战争的人眼中,他们所孰知的便是那剥去了想象中对战争描述的华丽外衣,亲眼看到的,便是残酷的,血肉混着白骨的真相。

很明显,艾莉亚属于后者,因为她亲眼见证了君士坦丁堡的血腥,她蜷缩在狄奥多西的棺旁瑟瑟发抖,当天明时杀戮声停止,她颤颤巍巍地走出宫殿外,看到的是这个断臂残肢,还有被鲜血染红的土地。

年迈的女人早已经承受不住亲人的离去,特别是内部自相残杀所造成的后果,卢迦对马尔西安的攻城战争残酷的杀戮深深影响了这个可怜的女人。

她害怕,太害怕今后还会发生这种事,因为她清楚地知道李基尼娅如果太过于强求必然会遭此劫难,她不是卢迦的对手,在抗争到失控的情况下卢迦会派遣他的军队残忍的杀死李基尼娅,是的,当怒火涌上心头彻底失去理智的时候,杀戮,也许是缓解并且解决这件事最好的办法,同样也是最坏的。

卢迦不可否认艾莉亚是在袒护她的女儿,更何况她竟然允许了卢迦跟李基尼娅的婚礼,这么荒唐的事情,卢迦明白这无非就是想要让卢迦成为李基尼娅的靠山不至于让她在与瓦伦提尼安离婚之后还有狄奥多西的死而导致众叛亲离。

贵族甚至紫室的威严高贵都是建立在身后坚实强大的靠山上,当然一个倒下了,还是需要再找一个。

李基尼娅认为瓦伦提尼安太过于弱小,所以想到了卢迦这个刚刚被承认的养子身上,那时候她才多大?甚至在那之前从未有过交际,李基尼娅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卢迦百思不得其解,这个让人琢磨不透的女人。

卢迦答应了艾莉亚,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能够杀戮的特别是对自己的家人与支持者。奥古斯都被赋予了生杀的权利,可是这样大的权力与之对应的便是拥有者内心更加强大的克制力,将权力放进牢笼,不要将其太过于放纵。

卢迦似乎拿定了主意,如果李基尼娅在此期间不要有别的什么不该有的想法,那么卢迦是乐意予以李基尼娅以庇护,并且让她成为自己的妻子。

回到宫殿,此时已经是深夜,卢迦感觉有些疲惫了,他在侍者的引领下来到自己的房间,因为跟李基尼娅的房间相邻,他在李基尼娅的门前驻足。

低下头,他看到紧扣的房门还透露出微弱的火光,那是油灯的光亮吧。

“恺撒”一旁的侍女走过来,小声提醒着卢迦“现在是需要休息的时间。”

“不必催促我。”

侍女听到了恺撒的回答,她便退了两步以跟卢迦保持距离,站在那里听候卢迦的差遣。

“要不要现在就跟李基尼娅谈谈?”卢迦站在李基尼娅的面前,暗暗问着自己。

伸手敲门,可是蜷起的手指在门前定住,卢迦还是说服不了自己。

“要不等等,明天再说这件事吧。”卢迦在心里打着退堂鼓,可是身体还是不停劝告的执意如此,导致现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两种思想在自己的脑袋里激烈斗争着,让卢迦站在原地左右为难。

“恺撒”

侍女的再一次呼唤让卢迦猛地回过神来,内心激烈的斗争也在呼唤声响起的一刻归为平静。

“哦,好好”

卢迦回过头来吞吞吐吐地应和着,他最后看了李基尼娅的房门一眼,轻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准备跟随侍女一道回房。

“吱嘎!”

一声木门拉开的声音响起,这不大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的刺耳,接着就是一束光,虽说有些昏暗,但还是不偏不倚地照在卢迦身上。

“你找我?”

一声轻柔的疑问,让卢迦回过头来,看着正手扶着木门的李基尼娅。

李基尼娅穿着围裹式的长衣,头发梳着贵族妇女特别是身为奥古斯塔的福斯塔发型(把头发向后梳并且打一个髻,并且在头顶加一根鞭子并且搭配着一顶金质的发带),就像是顶着一顶王冠,好看极了。

她静静地看着卢迦,一脸严肃,看来白天的那次争吵还没有让她平息自己内心的怒火。

“李基尼娅,原来你还没睡。”卢迦一下不习惯李基尼娅突然站在面前,她确实给自己带来了惊吓,就这么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现在李基尼娅的面前卢迦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是啊,恺撒都没有回来,我怎么敢睡呢?”

李基尼娅刻意讽刺挖苦,并没有让卢迦感觉到为难,他能够理解这样的感觉。就像是自己无比看中的东西被迫要跟别人分享,到底是怎样神圣纯洁的家伙才能够保有如此大的肚量包容,更何况这个问题要比分享更加复杂。

李基尼娅刻意撇过头去不看卢迦,她还在赌气,这并不是能够随意调解的问题。

“也许。”卢迦十指交叉而握,有些结巴地说道:“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我并不愿”李基尼娅冷哼一声,在她还没有答应的时候卢迦就已经快步走上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推进屋子。

“砰!”

房门被重重地关上,留下了现在门前一脸愕然的侍女。

“吱嘎。”门又开了,卢迦探出头来对侍女说道,“哦,你可以回去休息了,我会自己回去的。”说完就冲着侍女眨了眨眼睛。

“砰!”

门再一次重重地关上,留下那侍女站在门口发呆如同一座雕像。

“哦!”过了良久,那侍女终于反应过来了。

第七百七十章:汪达尔的使者(上)

卢迦跟李基尼娅在房子里谈论了整整一夜,一切似乎都谈妥了,直到第二天正午他们才出门。

其中的过程也无法过多叙述,总之,当卢迦跟李基尼娅走出房间的时候,李基尼娅看起来并没有昨日那般怒气冲冲的模样。

卢迦先出,他衣着整齐,李基尼娅在后面,她依靠在门旁,望着卢迦渐行渐远的背影。她的目光仿佛包含着其他的含义。

这么意味深长的,像是有什么要说,可是又说不出口,到底是因为什么致使她如此纠结也说不出来。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李基尼娅确实没有了抱怨。

在寝宫外约翰安条克早已经在门前等候,他有些匆忙,忍不住在门前来回踱步,不断询问门口的侍卫奥古斯都到底再干什么。

可是他得到的回答永远都是“恺撒还在休息,不见任何人。”

再想着什么劳烦侍卫进去提醒说是有要紧事,可是看着守门侍卫一脸不待见的模样,约翰安条克的心里也打了退堂鼓。

约翰安条克也只能在门口苦苦的候着时候,卢迦这才从门前出现,守卫院门的侍卫连忙低头示意。

看到卢迦的出现,约翰安条克急忙迎上去,只见他慌慌张张地对卢迦说道:“恺撒,恺撒,有大事了!”

“什么事让阁下如此慌张?”卢迦有些不解,他接着说道:“难道宫廷内部出了什么岔子吗?”

“不,并不是,恺撒。”约翰安条克连连摇头,接着说道:“是汪达尔的使者,是汪达尔人派来的使者,他们希望跟您谈谈,恺撒。”

“谈谈?”卢迦偏过脑袋来一脸疑惑地看着约翰安条克,显然,卢迦对此非常疑惑,又非常有兴趣,毕竟盖萨里克这个混蛋可是卢迦的老对手,他在这个时候派遣使者而来,一定是在交流的方面有其他的企图。

“现在那个使者在哪?”

“在皇宫外等候呢,恺撒。”

“好极了,这个老狐狸,还想看看我有没有能力收拾他是吗?”卢迦的言语充满了兴奋,他来回踱步并且快速地搓着双手,在心里思考着如何给这个胆大包天胆敢来此的家伙一个下马威。

“看来我需要好好招待一下这远道而来的客人。”卢迦暗暗思索着,对约翰安条克说道:“约翰,我现在需要你帮助我将整个在君士坦丁堡内的军官们,高级军官召集到我的议事大厅来,我要好好的跟这个远到而来的客人上一课。”

此时在皇宫外,望着眼前高大的城门还有巍峨的城墙,让凯瑟尔看不到皇宫的全貌,高大的城墙阻挡住了他的视线。

他站在城门下,抬起头来,这一切就好像是站在巨人的脚下一般,他是如此渺小,就像是一个蚂蚁与巨象之间的差距。

他似乎并不受到欢迎,这个与西方罗马并存的巨型城市,整个文明世界最为顶尖象征的地方似乎并不欢迎像他这样的野蛮人。

他在门前来回踱步,离最近和他接触的廷臣进门已经过了数个小时,至今仍然没有得到任何答复。

长时间的等待早已经让他饥肠辘辘,可是他还是坚持着,免得让城门前紧盯着他们的侍卫看出他们的粗鄙。

凯瑟尔穿着一身褐色的长衫,外套着一件白色的托加长袍,他这么穿着是想着邯郸学步般模仿罗马人,毕竟身在罗马就应该像罗马人行事,君士坦丁堡亦是如此。

他非常紧张,哪怕是漫长的等待都没有让他松一口气,他有些害怕与那位曾经不可一世的征服者见面,毕竟每一个成年的汪达尔人都曾见到过迦太基城外那一眼望不到头的船帆还有被殴打到溃不成军的汪达尔水军。

现在他要直面那个屡屡挫败盖萨里克的恶魔了,一路上想到的所有词汇还有表达的套路在此刻凯瑟尔的内心里一遍遍重复着,他在温习着,以便在这个新任的奥古斯都面前不会给他们汪达尔人丢脸。

这段时间,可以说他从雅典登陆以后就一直在观察着这个国家,当然,阿提拉南下战争带来的影响到现在都没有消除,到处都是被摧毁的城镇还有村落,他们都将遭受到被废弃的命运,不过仍然有许多城镇跟村落幸存下来,来之不易的太平日子让这些地方生机勃勃。

只不过令凯瑟尔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些罗马人面对外来的奥古斯都并没有什么抵触的心理,他们只是照常生活,时不时歌颂感恩伟大的主,并且传说着新任的奥古斯都在高卢地区将阿提拉的进攻再一次挫败成功挽救了西方的文明世界。

是啊,一个总是能够接二连三的带来胜利消息的奥古斯都怎么会不受到人民的爱戴,至少在日常的闲聊当中也总是欢声笑语,却不曾有一点愤怒。

罗马人还有希腊人相信他们的奥古斯都,这一路上凯瑟尔几乎听不到希腊人说他们的巴塞勒斯的坏话,除了一些贵族们口中称呼卢迦为强盗以外。

“吱嘎嘎”

一阵悠长的开门声缓缓响起打断了凯瑟尔的思索,凯瑟尔连忙抬起头来,只看到大门缓缓打开,一位身穿乳白色托加长袍的廷臣在四位士兵的护送下来到了凯瑟尔的面前,沉声对凯瑟尔说道:“伟大的奥古斯都,恺撒卢库迦努斯已经同意与您见面了,汪达尔的使者。”

这一声提醒不要紧,一下让凯瑟尔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他机械式地冲着眼前的廷臣连连点头,并且脑袋一片空白的跟在廷臣的身后走进了皇宫。

不愧是罗马奥古斯都的居住地,这里宛然像是一座小型的城市,又或者是说,这像是在君士坦丁堡这么偌大的城市当中的一座孤岛,一座满是鲜花绿树并且满是各种华丽雕像的孤岛。

“这里是君士坦丁的大宫,建立于君士坦丁时代。”廷臣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向凯瑟尔介绍这座宫殿,“像这样的宫殿君士坦丁堡还有几座,分别是巴塞勒斯在不同月份中的住所。”

听着廷臣的介绍,凯瑟尔就像是一个从乡下来的乡巴佬四处张望着,他就像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孩子一般观望着这座宫殿,并且看到还在扩建当中的教堂。

是的,罗马奥古斯都就是有钱,他们可以将数不清的金钱雇佣人力,购买材料,然后建立他心中所想要的宫殿。

他一边走着,一边暗暗感叹着罗马奥古斯都的显赫地位与高贵的身份,毕竟这样的豪宅谁不会羡慕呢,可是他又不能将自己那没出息的表情显现出来,只能强忍着自己的内心的震撼,一步步朝前走着。

第七百七十一章:汪达尔的使者(中)

外侧的庭院走过,那里来来往往的都是打扰庭院的奴隶还有侍女,一些列队的士兵在此地来回巡逻。

再穿过一道城墙便进了大宫的核心区域,这里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喷泉并且喷泉的最上方,那里有一座雕像,是一个罗马将军的,雕像极力将这个罗马人刻画成海神波塞冬的模样,他高大威武,手持三叉戟,脚下面是破碎的战船仿佛这些小小的战船并不能够承受他无尽的怒火。

“这是赫曼努斯,”廷臣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指着那雕像对凯瑟尔说道:“他就是前任的海军指挥官,统领着庞大的海军将无敌的罗马军队送到了大西西里。他是一位出色的海军指挥官,曾经带领着麾下的士兵突破了君士坦丁堡的黄金角,为奥古斯都驱逐了篡位者!”

凯瑟尔听着廷臣格斗一席话,情不自禁地抬起头来望着这座整整高了他数米的雕像,那雕像张开大口,像是在怒吼,栩栩如生地双眼就像是活得一样死死地盯着下方的凯瑟尔,高高举起的三叉戟就像是随时会落下,惹得凯瑟尔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后面,他就像是想要逃跑一般加快了脚步,几个大步就超过了眼前带路的廷臣,活像是落荒而逃的模样,滑稽地动作几乎让被摔在身后的廷臣忍不住想要笑,不过那笑容不像是因为遇到搞笑的事情而露出的笑容,这更像是冷笑,可是条件要求他必须要镇定下来,他也是一抹嘴将挂在脸上的笑容给抹去,留下的只是严肃。

在雕像后面便是雄伟的宫殿,此时凯瑟尔看到眼前的道路是两排白色的大理石柱,石柱后侧是两块巨大的水池,水池安静就像是两面巨大的镜子。

几个衣着简单又不失华丽的侍女手持黄铜制的水壶取水,并且在那有说有笑,看着一副无忧无虑的模样,随意享受着大好的青春年华,惹得凯瑟尔羡慕不已。

希腊式的大理石柱的建筑出现在面前,好一座华丽的建筑。

喷泉后面是一座非常巨大的空地,上面铺满了被打磨非常精细的石砖,一辆辆装饰华丽的马车整齐的停靠在两侧,似乎在等待什么。

“天呐,罗马的奥古斯都难道要使用这么多的马车吗?”凯瑟尔望着这一排装饰各异的马车停留片刻,他那呆滞的目光当中透露出来的分明是羡慕,他怎么不会羡慕呢?

这些马车在迦太基可不是个常见的东西,毕竟连汪达尔人的国王盖萨里克都是使用当地贵族遗弃的车马,寻常的贵族更是将马车作为稀奇的东西,他们出行也不过是亲自骑马。

那个引路的廷臣似乎并不着急得等待着,看着凯瑟尔在原地驻足良久,最终回过神来知道自己还有事要做的时候的尴尬。

“抱歉,抱歉,我跑神了!”

凯瑟尔连连道歉,他面前的廷臣也是皮笑肉不笑的微微点头接着说道:“那是最好,恺撒还在等着我们呢,我不想让恺撒等待太久的时间。”

凯瑟尔连连称是,随后又赶忙跟在引路廷臣的身后,缓缓地登上长长的台阶。

踏上台阶最顶端,廷臣掏出一块黄铜支撑的守门的侍卫冲着廷臣微微点头并推开大门让这一行人得以进入。

“进来的时候我必须要跟你讲一讲我们这里的规矩,也是罗马人的规矩。”廷臣用着不太流利的拉丁语向凯瑟尔介绍着在这里需要遵守的相关规矩,就好比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又不该做。

凯瑟尔在后面听得非常仔细认真,生怕在此期间遗漏了什么。

眼前的走廊可远远没有像这座巨大的宫殿外观那样雄伟宽敞,顺着曲折的走廊一路向上,渐渐的,凯瑟尔听到了嘈杂的争吵声,那就像是很多人聚集在一起争论着什么,这声音提起来像极了他们当初盖萨里克集结贵族元老们在一起争论汪达尔人的生死存亡的声音。

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内心缓缓走上位于第三层的奥古斯都的议事厅,只看到争论的声音越来越明显,他们都是用希腊语在争论着,所幸凯瑟尔精通拉丁语还有希腊语,对于他们争论的东西,凯瑟尔听得一清二楚。

“嘿,你看看,这可是我花了一个礼拜的时间给恺撒准备的作战方案!我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

“新组建的马其顿军团马上就到了,他们可是配备着我们现在最新的铠甲还有武器,特别是针对野蛮人的。”

“哦?是嘛,我总觉得回归原始的方式,用先辈传下来的阔盾跟短剑就能够很好的解决问题。”

“重甲骑兵才是,想想吧,成千上万的战马奔腾,就是阿提拉,也会闻风丧胆!”

“嘿,你们忘记了我们的海军了嘛!天呐,他们可是赫曼努斯的部下,对于接下来的部署我想他们才是最有发言权的!”

“罗马人都很有发言权!”

这时候,他们的争论因为一连串响亮的脚步声停下,所有人都回过头来,瞪着疑惑地双眼看着这越来越近的廷臣还有跟在这位廷臣后面的凯瑟尔。

军官们的眼里流露出的分明是疑惑,他们可能不像西部罗马的贵族们那样习惯一个蛮族面孔的家伙穿着罗马人的托加袍。

盯着所有人投来疑惑的目光,凯瑟尔意识到了他们目光当中所表现出来的异样。他也只能够把头埋在胸口躲避在场所有人的目光,至少他发现了自己即使穿上了这一身衣服还是逃不过他们的双眼。

那目光就像是法官一样审判着他,这点让凯瑟尔难以接受,虽然他不过是个汪达尔的使者,也难怪自己与他们的格格不入成为了他最大的罪过。

反正目光不是汇集在自己的身上,也许是对这些军官早已经司空见惯了,廷臣反而是加快了速度来到紧闭的议事厅门前。

“喂喂喂!”

正在廷臣准备跟守门的侍卫说明来意的时候,后面一位军官突然站了出来指着廷臣跟凯瑟尔大声说道:“不知道规矩的家伙,难道你没有看到我们都在排队向恺撒汇报吗?你又有什么特权让你可以站在我们的前头?”

“是啊,你是谁?难道不知道罗马的规矩吗?”

“难道是野蛮人?”

“只有野蛮人会插队,哦,没有教养的家伙。”

面对诸多的质疑声,这一声声仿佛是嘲笑,讽刺着凯瑟尔的生平,是的,他被廷臣引进来现在却要遭受无端地指责。

“请你遵守应该有的秩序,不要像是个野蛮人一样!”就近的军官毫不客气地走上前来站在凯瑟尔的前面,此刻凯瑟尔感觉自己是那么的无助,低下头,默默承受着这一切。

前面的廷臣对此事看不过,他回过头来冲着抱怨着的军官们大声说道:“他”

仅仅是刚开了口,就嘎然而止,廷臣低下头看着把他拉住的凯瑟尔。

“我们到后面去吧!”凯瑟尔低着头,声音小到只有廷臣能够听见。

第七百七十二章:汪达尔的使者(下)

前面的队伍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漫长,每个人进出的频率也要比想象当中快上不少。

这般耻辱的场面恐怕让凯瑟尔难以忘怀吧,他站在众人的身后,身旁的廷臣向他道歉后再也没有别的意思,只留下他自己一人在原地低着头。

受到耻辱而愤怒先不说,最主要的是即将面对奥古斯都,这个盖萨里克的死对头,他又应该怎么说。

总之,这一路上的各种随机发生的事件已经严重扰乱了他的计划,他现在需要重新组织一下自己的思路,免得让已经变得丝毫没有准备的他在罗马奥古斯都的面前出丑。

当然,就像是前文所说的那样,这一切都是奥古斯都弗拉维斯卢迦刻意安排的,综上所述,在场的高级军官们口中所说的任何部署还有什么行动等等都是不存在的荒唐之言。

前面的队伍很快就完了,到最后一个军官走出议事厅的大门的时候还不忘白了凯瑟尔一眼。才一副气冲冲地模样远远走开。

“抱歉,阁下,让您久等了!”

站在房门前,廷臣再一次向着凯瑟尔道歉,不过从他的面相上看,这种道歉的含金量还是没有多少的。

不等凯瑟尔回应,侍卫已经将门打开,并且里面的传唤官员看到廷臣手中的羊皮纸接着冲着里面用他那特有的声音喊道:“阿非利加行省的汪达尔使者!”

说完,两位全副武装的宫廷侍卫走来,他们来到凯瑟尔的面前,冲着身旁的廷臣微微点头,那廷臣点头回应,并且后退了一步让出权利。

“请跟我们来。”侍卫扫了眼前的凯瑟尔一眼,冷冷地说道,不给凯瑟尔任何发言的机会,左右开弓一把将凯瑟尔抓住就像是牵着一个囚犯一样。

往前走了二十多步来到了一个台阶处,这里的地面上铺制着红毯,在两个侍卫的护送下凯瑟尔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踩着柔软的红色毯子向上,最终在台阶的最顶端,凯瑟尔看到了自己一生中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场景。

高大的王座,上面不知用什么固定住的一个狮子的头颅,那狮子刻意被装饰地张开血盆大口,空洞地双眼死死地盯着这越来越近的凯瑟尔。

而在主要大厅的左右,站满了身穿华丽托加袍的贵族们,其中不乏有战功赫赫的将领,他们身穿紫色跟白色相间的托加袍。

位于他们最顶端的那个王座上,弗拉维斯卢迦端坐其上,他低头俯视着这个缓缓向他走来的汪达尔使者,所有人都顺着他的目光一道朝着凯瑟尔的方向看来。

大厅中只听到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所有人都顺着弗拉维斯卢迦的目光朝着不远处的凯瑟尔望去。

直到左右的侍卫停下,停在了距离最外围廷臣的面前,似乎这就是一个分界线,虽然距离眼前的卢迦还有三十多米远的距离上。

“踏!”

凯瑟尔看到左右的侍卫立定,他也不自主地站直,瞪着一双有些惊恐的双眼看着不远处的卢迦。

他身穿紫袍,头戴黄金的端坐在王座上,身后站着左右两侧十余个宫廷的礼仪官,他们昂首挺胸的站在那里,隐隐之间让卢迦看上去着实有了不少的气势。

卢迦伸出手来,冲着那凯瑟尔微微招手。

为首的那位礼仪官员上前一步冲着那凯瑟尔大声说道:“汪达尔来的使者,近上前来。”

凯瑟尔一脸懵逼,他左右看看,发现自己的身旁的侍卫们并没有迈动脚步的意思,他左看看右看看,思来想去料定这侍卫是没有权利近前的。随后,他鼓起勇气迈开步子,朝着前面走去。

刚开始那几步他还是非常担心的,他左顾右盼,观察着两侧廷臣们的表情,看到没有什么大碍,便放心迈开步子,直到距离卢迦还剩下十米的距离上。

“站住,这是你最后的距离了!”

站在一旁的宫廷内务大臣的德密斯修喝止住了还准备上前的凯瑟尔,听到这一声呵斥,凯瑟尔吓得一个激灵,整个人站在原地抖了一下。

“哈哈哈”

凯瑟尔滑稽的模样惹得在场的其他廷臣哈哈大笑,他们就像是看着一只猴子戏耍一般看着凯瑟尔,羞的凯瑟尔站在原地无地自容。

“够了,诸位,他可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卢迦冲着左右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推下。

他麾下的廷臣们纷纷向卢迦行礼,继而退去。只留下礼仪官还有德密斯修与约翰安条克,他们是需要记录下这场会面的过程,以便修篆罗马的史集。

“非常抱歉,远道而来的客人。”卢迦冲着不远处凯瑟尔歉意地微笑着。

凯瑟尔连忙躬身行礼,对卢迦说道:“能够到恺撒您的殿下,真是我的荣幸。”

“言归正传,汪达尔人的使者。”卢迦双手自然的搭在大腿上,看着凯瑟尔,一脸似笑非笑的模样接着说道:“你是带着你们的王盖萨里克的意志前来,说说看吧,盖萨里克想要你给我带来了什么?”

“先是一些礼物,我王想要让我亲手送于您。”凯瑟尔说着,从自己的托加袍当中拿出一个小小的盒子,他小心翼翼地将盒子放在地上,接着打开盒子,从里面掏出了一柄黄金支撑得长矛。

看到矛尖的时候,左右的侍卫们都非常紧张他们准备上前可是被卢迦招手拦下了。

卢迦料定不会发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毕竟盖萨里克还没有这个胆子,他现在不过是强大的罗马帝国面前的一个小小封臣,怎么可能有胆量刺杀宗主国的奥古斯都?

只见凯瑟尔从盒子中拿出一根黄金支撑得矛头,尾部还装饰着来自阿非利加沙漠身处出土的各色宝石。

“这是我王盖萨里克为了庆祝恺撒击退上帝之鞭阿提拉所进贡的礼物,还有很多都在城外的马车上。”

“哦,谢谢,我非常喜欢。”卢迦不住点头,只见一个侍卫走出从凯瑟尔的手中接过盒子,到卢迦面前向卢迦展示,卢迦也不过是微微点头,对盒子里的物件也就是用余光瞧了一下。

“这么厚重的礼物,那么盖萨里克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卢迦接着问道。

“和平,恺撒,和平。”凯瑟尔试图组织自己的语言,可是他在卢迦的面前却无法让自己平静下来,这毕竟是罗马的奥古斯都,先已知世界最有权势的人,“盖萨里克希望得到恺撒您的原谅,并且从双方当中得到和平,并且保证永远成为罗马的臣民。”

“那么上贡的问题呢?”卢迦接着问道,“这可是一件大事毕竟阿非利加行省是罗马的产粮区,现在西部的奥古斯都以大国身份将阿非利加借与你们可不是送。”

“每年都有,并且保证规定的数额。”

“给谁?”

“这”

哪曾想卢迦的这一问让凯瑟尔愣住了,给谁?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地七百七十三章:东部罗马的新格局

卢迦这样的疑问着实让凯瑟尔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可是毕竟是盖萨里克亲自派来的使者,再怎么说也是汪达尔人当中的佼佼者。

他很快就明白过来卢迦的话到底是什么含义,看来是想要汪达尔人在罗马跟君士坦丁堡之间选一方。

瓦伦提尼安三世的离婚跟现在弗拉维斯卢迦的登基,这一切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凯瑟尔从卢迦这短短的一句话当中意识到了东西部罗马自己你并没有像是以前和睦了。

至少现在因为阿非利加的贡品进贡问题,也成为了东西方明争暗斗的理由之一。

“恺撒,这些贡品需要一个主人,可是现在”

“据我所知,从阿非利加到亚历山大有一段克劳迪亚大道,这一路上有多个城镇并且有非常丰富的供给。”卢迦说着,身后的侍者们将一面巨大的罗马地图拉起。

这时候卢迦站起来,一旁的礼仪官连忙上前,毕恭毕敬地将手中的镶嵌着金色把手的木制长棍递交到卢迦的手中。

“你们将贡品从迦太基运输,并且顺着克劳迪亚大道一直到托勒密,这就到了东部罗马的土地上,接着,我会授权在那里建立一座仓库,专门保管你们运送过来的贡品,接下来如何处置这些货物,就是我们事情了。”

“恐怕我不能接受您的提议,恺撒!”

听完卢迦的讲解,凯瑟尔沉吟片刻接着抬起头来,他冲着卢迦非常坚定地摇了摇头,直言道:“我王盖萨里克是西部罗马的封臣,是瓦伦提尼安的封臣,我们不能将属于瓦伦提尼安的贡品交给您,恺撒,这不符合规矩。”

凯瑟尔说完就低下了头,他刻意躲避站在台上正散发着凶狠地目光死死盯着他的卢迦。

“好吧,我能够理解您的意思。”卢迦说完,冲着一旁手持礼品的侍卫点头示意一下,侍卫领会其中意思,捧着这跟金质的长矛礼盒来到凯瑟尔的面前,将其郑重地递交到凯瑟尔的手中。

“恺撒?”

凯瑟尔看着重新被递回来的礼物,连忙抬起头来不解得看着卢迦,卢迦早已经背过身去,让凯瑟尔看着他的背影,却不知道他的表情是什么,更琢磨不透他的内心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汪达尔人的使者,你现在应该明白你正在跟谁说话。”卢迦头也不回地说道:“你叫我一声恺撒,就是认同我身为罗马奥古斯都的地位,同样是罗马的奥古斯都,我,瓦伦提尼安,无论是谁,立场必然是站在罗马的立场上。我是罗马,瓦伦提尼安也是罗马,我即是瓦伦提尼安,瓦伦提尼安也是我,那么就代表我是罗马,所以说你们要像罗马进贡,同样的罗马的领地,你进贡给拉文纳或者君士坦丁堡,这其中有什么必然的关系吗?”

“这个”

凯瑟尔被卢迦的一阵“雄辩”驳斥得哑口无言,他抬起头来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理解其中的意思了吗?”卢迦对凯瑟尔显得有些不耐烦了,他现在台上看着凯瑟尔,表情中充满了不悦的意味。

“容我在想想,恺撒,这毕竟是一脸非常重要的事情,甚至关系到我们之间能否和平共处的问题。”

凯瑟尔提出了自己的为难之处,这点也无可厚非,毕竟他们一直向着罗马与拉文纳朝贡,现在改了,就要说同样的朝贡不再向拉文纳进贡反而向君士坦丁堡进贡,虽然说同样是属于罗马帝国的领土,可是这并不符合规矩,如果向君士坦丁堡进贡势必就会和拉文纳交恶,那时候代表拉文纳首当其冲的埃提乌斯与罗马的元老议会怪罪下来,还不是要组建远征军讨伐,这不就是间接地引起战争吗?

“恐怕这件事。”凯瑟尔一脸为难地挠了挠自己的头,对卢迦接着说道:“恺撒,恐怕现在我并不能够做出决定,特别是代表我的王盖萨里克做出决定,我想今天只能够到这里,这具体的问题还是需要我回去好好思考一下。”

“确实应该思考这个问题,由此可见阁下是一个非常小心谨慎的人。”卢迦微笑着看着凯瑟尔,不住连连点头称赞道:“看来盖萨里克派你前来一定是因为阁下的谨慎小心深得他的信赖,当然,沃也是非常喜欢谨慎小心的人,毕竟冲动莽撞的家伙在这动荡的时代只能够更早地去天堂见上帝。那么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会安排人给你准备一个房间,一个能够配得上你的身份的房间,回去吧,汪达尔人的使者,恐怕这几天你可要好好思考一下我的话了。”

“感谢恺撒的宽容!”凯瑟尔一边道谢一边向后退去,直到他跟着侍卫消失在议事厅的门外之后,卢迦脸上的微笑才渐渐僵硬,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

凯瑟尔不傻,至少他知道这个问题卢迦迫切地想要他的答案,他如果代表着盖萨里克草率地回答了这个问题,那么不就是将整个盘踞在阿非利加的汪达尔人至于众矢之的。

这么看似简简单单的选择其实是要在内心做好非常充足的准备,如果坚定地拒绝了,也许会搏得拉文纳对于汪达尔人的好感。

可是凯瑟尔不能这么做,因为他在门外听到的那些话语到底是什么意思,其中暗暗包含的理由是不言而喻的。

不管是不是有意无意让他听到的,

第七百七十四章:迟来的婚礼

散去了,卢迦将手中的木棍权杖递交给礼仪官,招呼着德密斯修与约翰安条克退去。

卢迦沉吟片刻,回过头来再看看挂在自己身后的罗马地图,这一座座行省正在自己的脚下,看着这巨大的土地。

只是呆呆地观望了片刻,卢迦还是在侍者的帮助下缓缓穿上紫色的毛皮披风,接着再侍卫们的护送下缓缓从议事厅的后门走出。

“如果汪达尔人答应了将进贡的贡品放在托勒密,那么我们应该怎么给拉文纳交代?”

“没有必要跟拉文纳交代,总之现在瓦伦提尼安已经对我恨之入骨了,我也没有必要再以维持住国家内部的稳定而做出任何的退让。”

“可是罗马元老院还有教廷非常需要这些贡品,并且在罗马,还有很多恺撒的支持者。”

“这点我非常清楚,约翰,不过问题是我并不缺少什么所谓的给养,我才不在乎这些钱还有粮食,可是我就是不想把这些给瓦伦提尼安。”

“您想饿死他,我说得是吗?恺撒!”

“放心吧,这只会让他更加焦虑,并不会让他饿死。”

“可是教廷跟元老院怎么安抚,毕竟利奥大人可是非常关注他到底能够拿到多少。”

“这也是为什么我必须要将贡品放在托勒密的原因,狡猾的汪达尔人就像是狐狸一样靠不住,他们很有可能借口说贡品在前往君士坦丁堡或者雅典的路途中遭受什么莫须有的海盗袭击导致贡品不能够送达。”

“你也明白,约翰,这就是野蛮人惯用的伎俩,他们当初就是以这个为借口一遍又一遍地削减贡品,最后索性不送了,卑劣的野蛮人,我完全想不到他们凭什么活在这个世界上。”

“那么,恺撒,我们应该怎么做,特别是针对元老院还有教廷的问题?”

“这点你放心吧,我的朋友,我决定从中划分一半甚至更多由我们的海军护送,从托勒密出发,直达台伯河,所用的贡品将进贡给教廷还有元老院的高级官僚们,只要牢牢抓住贵族们,就牢牢抓住了西部的罗马。”

“是的,完美的打算,恺撒,可是我们真的能够确定盖萨里克会因为这样的施压而决定将贡品给我们吗?”

“并不确定,可是,我能够肯定的是,我们现在有充足的时间留住这个汪达尔人,让他去跟盖萨里克沟通,我并不着急,因为我已经做好了跟他们谈长达半年的问题,我不着急,因为只要在明年秋天,我看到满载的马车到达托勒密就可以了。”

凯瑟尔在被安排来的房间中来回踱步,他意识到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划分战利品的问题,很有可能已经上升到了罗马内部间的对抗。

可能仅仅是这小小的贡品问题就已经能够看出罗马内部权力的斗争多么激烈。

但是,作为在两个不断冲击地巨浪当中的摇曳的小船,凯瑟尔当然是知道自己对于这场决定来说是多么的重要,他必须要小心又小心的。

他花了一晚上的时间给盖萨里克写了一封信,然后请了一位信使替他送去。

他还是有些隐隐的不安,但是听到外面一阵嘈杂,声音吸引着他朝着窗户走去。

推开窗户,他看到来来往往不断忙碌着的奴隶们,他们似乎在布置整个皇宫,尤为吸引眼球的便是奴隶们抱着的用藤条编织而成的花篮里面装满了早已经准备好的花瓣。

对于罗马来说,每每到盛大的庆典当中他们都会站在高处向下播撒花瓣,只有漫天的花瓣的装饰才能够衬托出节日的热闹非凡。

“难道是有什么特殊的节日吗?”凯瑟尔疑惑不已,他自认为自己是对罗马在熟悉不过的野蛮人,可是这个冬季寒冷的日子里竟然会找来花瓣也是非常不容易的。

凯瑟尔走出门,随便抓住一位正在忙碌的奴隶问道:“到底是到了什么日子,要如此忙碌?”

“恺撒要结婚了!”那奴隶一脸神秘地接着说道。

“哦?是吗。”凯瑟尔有些好奇,他瞪大双眼接着问道:“能够配得上奥古斯都的女人到底是谁呢?”

“据说有两个奥古斯塔,这可是千百年来的头一遭,也不知道其他贵族们会怎么想,毕竟这对于现在的教义来说可是”

“喂,你再说什么呢,下贱的奴隶!”

就在这时候他们听到了一声训斥,这训斥声让这个奴隶整个人一哆嗦,回过头来,只看到一个宫廷官员手持木棍朝着他怒气冲冲地走来。

“哦,天呐,该死的!”被廷官抓个正着的奴隶暗暗骂了一声,急忙低下头去弓着腰活像是一只夹着尾巴想要逃命的狗。

只见他朝着廷官的身旁跑去,嘴里还不住求饶道:“抱歉,抱歉大人,原谅我,原谅我!”

“我今天就要让你知道知道宫里的规矩,你没有资格跟其他任何人说话!”宫廷官员大声训斥着,并且高举起手中的木棍,朝着那身旁求饶的奴隶背上狠狠来了两记,疼得那奴隶呲牙咧嘴的连连求饶。

在打跑那奴隶之后,这位宫廷官员大步穿着凯瑟尔走来,仅仅是微微欠身行礼,并对凯瑟尔接着说道:“刚刚有些冒犯,这新来的奴隶不懂得规矩,还希望阁下没有受到惊吓。”

“不不不,并没有,并没有!”凯瑟尔一脸赔笑着问这位宫廷官员道:“阁下知道这么大张旗鼓地举办活动到底是因为什么吗?”

“恺撒的婚礼。”

“那么我能够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贵妇能够配得上奥古斯都这么伟大的人呢?”

“恐怕您并没有知道的必要,阁下。”宫廷官员冷冷地看着凯瑟尔并没有半点要透露的意思。

还不等凯瑟尔接着询问,那宫廷官员就扭头离开了。

“真是个奇怪的宫廷。”凯瑟尔摇了摇头,看来他忙活了半天,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没有得到。

弗拉维斯卢迦抽空来到偏宫里,这里没什么人,自然是显得冷清。

守门的侍卫看到了奥古斯都的车驾连忙将门打开,目送着卢迦的车驾进入。

走进当初安排给特奈娅的房间,他看到了在一旁默默玩耍的马克西姆斯,马克西姆斯看到卢迦急忙站起来发呆,他打心眼里还是畏惧这个并没有给予他本应当有的关爱的父亲。

卢迦只是过来摸了摸马克西姆斯的头,接着走进去,看到了特奈娅。

她正坐在一个木制的凳子上,双手捧着华丽的长袍,这便是为婚礼而准备的,卢迦派人一早就送了来,就是想看看特奈娅还有什么不满意。

“怎么!”

卢迦的声音让特奈娅一惊,她连忙将手中的衣服抱在怀中,生怕有人夺走它似的,她抬起头来,看到是卢迦,不禁长舒了一口气,轻叹道:“哦,原来是你啊。”

第七百七十五章:迟来的婚礼

“你好像对手里的衣服并不满意。”卢迦依靠在门框上,以一种欣赏的眼光看着特奈娅。

不知怎的,他对于特奈娅总是怀有一种深深地自责,并且坚定的认为这一切都是她应得的,卢迦就应该在完成婚礼之前为她扫除一切障碍。

“哦,是的,我很喜欢!”特奈娅捧着手中的礼服看着卢迦。她笑了,笑得心满意足,她捧着那礼服,时不时地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衣服,仿佛是捧着一个价值连城的宝贝。

“那么为什么不穿?”卢迦有些不解,接着询问,“难道是你不喜欢这料子?这可是丝绸的,东方来的宝贝,无上的珍品。”

“不不不,这可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东西,天呐,这衣服捧在手中轻的就像是一阵风,毫无重量,却又感觉到如此真实。”特奈娅捧着这件华服,激动得双手都在微微颤抖。

看着特奈娅如此兴奋的模样,卢迦的内心仿佛被人用拳头重重地叩击了一下。

他甚至开始在心里暗暗庆幸上帝的仁慈,给了他一次机会,让他能够补偿自己当初所忽略的一切最终造成的伤害。

“还是穿起来吧,至少,能够让我在你还没有让世人见证到你的美丽之时,满足一下我个人的小小私心。”卢迦故作哀求对特奈娅说着,也不过是想让特奈娅穿上这一身华服。

实在是架不住卢迦的苦苦哀求,特奈娅微笑着看了眼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旁上下打量着她手中衣服的马克西姆斯。

“你也想看看吗?”特奈娅微笑着,柔声细语地询问着马克西姆斯。

马克西姆斯看起来依旧是怯生生地,他偷偷看了眼卢迦,再看了眼自己的母亲特奈娅,瞪大双眼,微微地点了点头。

“看吧,连我们的孩子都迫不及待了。”卢迦再三催促道:“快去试试吧,特奈娅,美丽的衣服总是需要穿在身上才能够体现出它的价值。”

“如你所愿,卢迦,哦!”特奈娅说起卢迦的名字,可是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惊讶地伸手遮挡住自己因为惊讶张开的嘴,瞪大的双眼更是透露出自己似乎说错了什么一样。

“不,不必拘礼,不必拘礼的,特奈娅。”卢迦张开手冲着特奈娅摇了摇接着说道:“这是给你专属的特权,特奈娅,只有你能够直呼我的姓名。”

“哦,是嘛!”特奈娅低下头去,她微笑着,拿着衣服走进了侍女为她准备的房间中更换衣服。留下了卢迦还有马克西姆斯在原地。

“嗨,你好,马克西姆斯!”卢迦微笑着,努力让自己变得非常和善的冲着马克西姆斯打招呼。

小马克西姆斯对待卢迦是非常警惕的,他甚至并不接受卢迦善意的招呼反而是后退两步。

这样的举动对于卢迦来说倒是见怪不怪的,毕竟这个被整整软禁了十年的孩子,他可能这么长时间除了自己的母亲还有已经死去的赛巴斯提安努斯,这个执拗的老人实在是太过于衰老了,至少他陪伴了马克西姆斯童年的时光。

卢迦自认为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望着眼前的马克西姆斯看着他怯生生地目光,他似乎回想起了当初在大西西里重返罗马的时候,特奈娅总是捂着肚子看着他,可是当时他还在沉浸于没有能够收回阿非利加的懊恼与倍受阻挠后的愤怒当中,完完全全的忽略掉了这个时时刻刻陪伴在他身边的女人。

“马克西姆斯!”

卢迦看着小马克西姆斯,笑着说道:“当初特奈娅为你取的这个名字,我总感觉有些不好,不过对于你的名字,我有新的想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小马克西姆斯瞪大双眼望着卢迦,当他得知卢迦要给他取名字的时候,先是点了点头,又或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怎么?”卢迦一脸疑惑地看着马克西姆斯,问道:“看来你非常抵触我给你取名字!”

卢迦接着解释道:“孩子,这并不是因为我不喜欢马克西姆斯这个名字,因为这个名字跟一个非常令人讨厌的家伙重名了,我可不想我的孩子跟那个家伙重名,这点我是怎么都不愿意接受的!”

看着小马克西姆斯不说话了,卢迦伸手扶着下巴,思索了片刻,接着说道:“阿德努斯,裁决之神的意思,嗯,非常,非常好听的名字。”

“嘿,亲爱的,快来看看我的衣服怎么样?”这时候,只听到特奈娅的声音传来,卢迦跟马克西姆斯同时抬头望去,只看到特奈娅一身紧身的华服将她身材的曲线勾勒得紧致性感,加上紫色的衣服与佩戴的黄金首饰,让她看起来不仅仅是美丽,更多的是有了配得上贵妇的高贵,当然,一个贵族妇女所拥有的不仅仅是一身价值不菲的衣服。

“嘿,亲爱的,你真的是美丽极了!”卢迦的双眼就像是长在了特奈娅的身上,特奈娅也十分享受卢迦的注视,毕竟这已经是迟到了整整十年的目光。

卢迦情不自禁地走上前去与特奈娅紧紧拥抱在一起,小马克西姆斯也紧紧贴了上来,他也想得到母亲的怀抱,当然卢迦并没有排斥他,而是将他一同揽入怀中,至少,这么一个小小的家庭终于团聚在一起了。

“恺撒去了哪里,您知道吗,阁下!”

坐在皇宫顶部的花园中,李基尼娅身穿着明日大婚当中所要穿戴得所有华丽服饰还有自上到下数不胜数的黄金首饰。

这么大费周折的打扮自然是将这个本身就美丽动人的公主看起来更像是天神下凡一般惹人倾心,可是她又是如此忧郁,毕竟在她的对面的座位上空空如也,没有坐上该坐在这里的人,这就让她整个心都空落落的,仿佛缺失了一块一般。

“在偏宫呢,夫人。”

在李基尼娅身后不远处,约翰安条克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果然。”李基尼娅冷哼了一声,笑容当中透露出的满满都是无奈与苦涩,她也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愁苦,到底是责备卢迦,还是责备自己,她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

“约翰,”李基尼娅侧过头去,缓缓说道:“你是我父亲身前十分器重的人,当然,我也能够看到你为弗拉维斯的忠诚,对于这点,就是关于伟大的奥古斯都要迎娶一个下贱的平民女子的事情,你怎么看?”

“恐怕现在还不是担心这件问题的时候,夫人!”约翰安条克说着,毕恭毕敬地走上前去,将从自己怀中的羊皮纸书信递交到李基尼娅的手中。

“这是什么?”李基尼娅疑惑地接过羊皮纸书信,拆开,只是读了几句,就能够看到李基尼娅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紫的。

“该死的畜牲!”李基尼娅将羊皮纸书信揉成了一团,她是如此气愤,以至于额头上青筋暴起,怒气都让她的喘息都粗重不少。

第七百七十七章:迟到的婚礼

卢迦挽着他的两位新婚妻子,三个人脸上的表情更是各不相同。

首先是李基尼娅,这个怨气满满的女人拉着卢迦的手,更像是给卢迦牵着强迫得行走一般,她一边有着,一边不时撇过目光狠狠地瞪着跟在特奈娅身后的阿德努斯。

中间卢迦则一脸轻松,至少他没有了往日那么眉头紧皱的模样,现在,已经没有什么烦恼能够阻止他完成这迟来的婚礼,特别是造成对自己左右两个女人的承诺,好在他并不是一个不守信用的家伙,会因为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埋单。

特奈娅算是在其中最为生硬的角色了,她的脸上透露出一丝丝尴尬,特别是她并不确定自己与卢迦的婚礼是否收到众人的祝福。

她所表现出来的忧郁与整个喜庆的场面显得格格不入,但是即便如此,她还是默不作声地坚持着跟卢迦完成他所想要的婚礼。

三人一路前行,沿途的禁卫军依次将手中的长矛落下,他们数量如此之众,一直延伸到了最外的宫门。

在皇宫外面,整个弗拉维斯大广场上万人瞩目,经过了多日的忙碌,甚至能够看到广场周围的连成一排的房屋都做了精致地装饰,甚至一栋栋房屋上都挂着红色为背景的双头鹰旗帜。

这便是君士坦丁堡的象征,拜占庭的象征,也就是所谓的“第二罗马”。

君士坦丁堡的教宗必修斯手持黄金十字,他身上的衣服也不尽华丽,头顶的脑子更是镶嵌着卢迦从沙隆战场上带回来的朗基努斯之枪的枪尾碎片,这成为了正在修建过程中的圣卢库迦努斯大教堂的圣物,有了这东西,圣卢库迦努斯教堂也有了一个能够证明自己是基督正统的地位。

前面道路上的长矛一排排得落下,终于到了城门口,所有人都看到那站在城门两侧的士兵将挂着蓝色三角旗帜的银色长矛缓缓放下,这意味着什么,市民们再明白不过。

“万岁!万岁!万岁!”

市民们振臂高呼着,他们的呐喊声在这偌大的广场上一遍遍地回响着,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斥着喜悦之情,毕竟奥古斯都的大婚可并不多见。

当卢迦拉着两位走出皇宫大门的时候,几乎所有人,无论是平民还是贵族,不管是知情者还是不知情者。

他们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惊叹,有的是因为叹服奥古斯都与奥古斯塔的华丽服饰,有的是在疑惑为什么奥古斯都会牵着两位奥古斯塔。

更有人会因为奥古斯都公然破坏了基督教“一夫一妻”的神圣教义而愤怒不已,毕竟从前的罗马就没有多个老婆的人。

广场上的众人们议论纷纷,讨论着奥古斯都今天到底是在玩什么花样,竟然当众公然拉出了两个奥古斯塔。

对于人们的疑惑,卢迦自然是明白并了然于心,他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见他冲着必修斯微微点头,必修斯意会,接着站出来冲着在场的市民们高呼道:“罗马的子民们,圣彼得的传人,现今的教皇大人良因为念及君士坦丁堡的主任,罗马的奥古斯都圣卢库迦努斯于高卢击溃了意图染指罗马的阿提拉,保护了文明的世界与上帝的子民,特许圣卢库迦努斯立两位奥古斯塔于君士坦丁堡。”

听到教宗必修斯的声音之后,在下方争论的市民们争论的声音也渐渐停了下来,因为他们在必修斯的话语当中明白了一个意思,就是“一夫一妻”的神圣观念动摇了,当然,想要打破这样的观念就必须要为基督世界作出非常巨大的功勋之事,就好比卢迦在高卢击败阿提拉一样。

谁又会在乎沙隆会战到底是怎么打的呢?毕竟他们没有亲身经历过那场战争!有的,也不过是在唱诗人的口中所口述的画面拼命在脑袋里描绘着当时的战争场面,可是就算是唱诗人的如何妙语连珠,都不可能将当时的战争展现给世人,所以人们想到的只有龙还有怪兽在平原上激烈得厮杀,却不知当时的如何伏尸百万,流血千里的。

他们默认了奥古斯都的所作所为,也遵从了罗马教会至高教皇的意志,他们是如此之快的服从了,所有人都在胸口画着十字,口中念念有词地朝着卢迦俯首表示自己的臣服。

是的,历经多场内战使得卢迦已经成为了君士坦丁堡不可争论的存在,没有人胆敢质疑他奥古斯都的身份。

禁卫军手持黄金制成地双头鹰徽的拉伯兰旗,护送着必修斯来到卢迦的面前,必修斯背对着人民,面对着奥古斯都。

卢迦则俯下身,单膝跪地,身旁的李基尼娅跟特奈娅更是如此。

偌大的广场上万人空巷,所有人都默不作声,看着奥古斯都在教宗的祝福下与两位奥古斯塔正式结为夫妻。

“愿圣主与圣子祝福与你,罗马的奥古斯都”必修斯庄重地祈祷着,卢迦则默默享受着这一切,直到长篇的祝福结束,接下来将是彻夜的狂欢,因为这场婚礼。

“恺撒将向君士坦丁堡的罗马子民们展示他的仁慈,他带来了柔软的面包,鲜美的鱼还有各种肉,来吧,尽情享用吧,费用不过是一句对恺撒的祝福与对上帝的赞美!”

这才是人们狂欢的焦点,他们将对奥古斯都的热爱体现在了对美食跟美酒的追求上来,欢呼声此起彼伏,震荡着天地。

来自罗马世界各地的表演团汇集于此,他们向着君士坦丁堡的市民展示着各地的文化,来自东方的乐器还有西方的舞蹈,让君士坦丁堡的市民们乐此不彼。

跑马场重新大开,一场场让人热血沸腾的比赛不断开幕,卢迦他们来到露天剧院,这里正在上演着卢迦与埃提乌斯联手对抗阿提拉的战斗。

演员们的演技浮夸,可是这依然不影响人民对比的热爱,三五人千军万马,三两步万里河山在其中进一步展现。

虽然卢迦看着这剧频频皱眉,但是这并不影响他回想当初的往事,毕竟他是亲身经历过那场战争的人,微笑之余,他的内心又不由得颤抖起来。

因为他想到了一个人,那人多次力挽狂澜,甚至左右了战局的走向,最后成为一把致胜的利剑,彻底击垮了阿提拉的野心。

是的,他就是托里斯蒙,现如今的维斯哥特人的王,罗马的心腹大患。

事实证明卢迦并不是一个能够坐的住的人,每每看到台上的演员模仿战斗发出的怒吼,就会让他响起当时浑身是血的托里斯蒙骑着披挂着黑色马铠的战马不断横扫着匈人军阵的画面。

不由得,他开始紧张起来,这一切就像是在做梦,他甚至看到那些所谓的匈人士兵穿着的都是罗马人的铠甲。

“该死!该死!”

他开始颤抖,双手不自然地紧握,捏疼了身旁的李基尼娅跟特奈娅。

第七百七十八章:非议

“怎么?发生了什么?你弄疼我了!”这一握可不轻,让李基尼娅忍不住,连忙抽手,接着一边揉着有大块红印记的手背一边一脸愠怒地看着卢迦。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特奈娅看着卢迦,她并没有像李基尼娅那么巨大的反应,这也不奇怪,毕竟她一介平民女子出身,可没有李基尼娅那么养尊处优。

她默默忍受着疼痛,眼里满是关怀地望着卢迦,看着他额头上布满细细地汗珠。

这时,只看到李基尼娅从一旁扯来一块手帕丢在卢迦的腿上,她没好气得对卢迦接着说道:“拿去吧,擦擦你额头上的汗,天呐,身为奥古斯都竟然这么狼狈,连个戏剧都会把你吓得魂不守舍!”

虽然是张口闭口的责备,可是还是非常诚实地将手帕丢在卢迦的腿上。

“啊,谢谢你,一定是我想到了当时的场面,还是在心里有些害怕。”卢迦笑着为自己辩解着,伸手拿着这手帕将自己额头上的虚汗擦去。

“你可是胜利者!”李基尼娅冷哼了一声,接着说道:“没想到作为一个胜利者,你竟然表现得像是一个失败者那样可笑。”

“好吧,好吧,都是我的错,是的,天呐,我不知道怎么的,为什么会变得如此怯懦也不明白,只是希望像这样的战争再也不要发生了!”卢迦为自己辩解着,接着急急忙忙的起身,对特奈娅还有李基尼娅说道:“我现在突然发现我还有很多要紧的事情要做,所以我必须要离开了,抱歉,请原谅我的离开。”

说完,卢迦分别亲了下李基尼娅还有特奈娅的额头,算是作为道歉。

他的离开非常草率,甚至可以说将两个女人撇下是个不明智的决定,至少李基尼娅跟特奈娅两个人在任何方面都不可能相处得好。

卢迦起身要走,她们两个人都想要挽救的动作充分暴露出了她们两个的内心。

当然,相比较特奈娅,李基尼娅明显有非常强的进攻**,她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于特奈娅的不满,只见她坐在座位上侧过头来瞪着眼睛望着特奈娅还有她的孩子阿德努斯。

特奈娅无法,也只能将阿德努斯揽在怀中,像是母鸡保护鸡雏一样保护住阿德努斯不让他看到李基尼娅那恐怖的表情。

跟李基尼娅这个紫室的后裔相比,特奈娅虽然是奥古斯塔,可是除了奥古斯塔这个空名号却没有实际的政治资本,况且她不过是一介平民,算上地位可能连李基尼娅身旁服侍她起居地侍女都比不过。

从出生就自带的自卑感让特奈娅自然不敢跟李基尼娅对抗,她的想法很简单,就是不能够让李基尼娅伤害自己的孩子阿德努斯。

而正因为特奈娅的退让,让李基尼娅在气势上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她在特奈娅面前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可是特奈娅除了回避也别无他法。

“这东西可真的没有意思。”看着特奈娅并没有跟她针锋相对的打算,李基尼娅瞬间觉得没有继续刁难的意义,至少是今天没有了。

她起身,白了一眼正低头搂着阿德努斯的特奈娅,不知怎的,她的心里总是不痛快,凭什么她能够跟自己的孩子在一起,又不是没有孩子!

李基尼娅想到这里不由得想起了尤多利亚,这个可怜的女孩儿,现在在她的身边差不多也有特奈娅怀中这个小兔崽子这么大了。

这个养尊处优的公主,怎么能够忍受的了别人有她没有的东西呢?

李基尼娅愤愤不平地瞪了特奈娅一眼,接着转身对身后随行的侍者们说道:“这天气我不喜欢,太阳晒得我浑身不舒服,我必须要回去沐浴了,然后。”

李基尼娅说到这里回过头来看着特奈娅,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就去找恺撒,他可对我特有的香味深深迷恋!”

见特奈娅依旧没有动静,李基尼娅冷哼了一声,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声:故作镇定。而后就带着众侍者扬长而去,只留下还在剧院台上表演的演员与台下相互依偎的母子二人。

在大宫的议事厅中,卢迦重新召集了各个高级廷臣们如此,哪怕是婚姻如此重要的大事都不能够让他分心片刻。

“瓦伦提尼安壮起了胆子,竟然罢免了我在整个西部罗马所属有的土地的统领权力。”卢迦掂量着手中的羊皮卷,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

“现在,埃提乌斯已经成为了整个西部罗马最有权势的人。”宫廷总管约维安站在不远处对卢迦沉声说道:“瓦伦提尼安根本没有自主的权力,特别是李基尼娅跟他离婚之后,所有人都看到了,他已经失去了靠山,就像是一个毫无战斗力且空有一副巨大皮囊的熊。”

“至少他还有一个能够保护住他的生命的东西,那就是他的姓氏,弗拉维斯的姓氏还有血统。”卢迦坐在王位上双手交叉,思索了片刻接着说道:“罗马的元老们并不认为他现在一无是处,至少现在小小的隔阂说不定在未来会有转机,所有人都是为了这个,毕竟能够长时间待在位高权重的地方总是要比人微言轻不受到重视的日子好过很多。”

“那也不能如此放任埃提乌斯把持着西部宫廷的局势吧,毕竟这应该回到弗拉维斯的统治之下而不应该让其他人成为隐藏在阴影中的掌权者。”

“这已经是我们难以控制的问题了,约维安。”卢迦轻叹一口气,“我们总是将目标指向一切试图掌控局势的贵族以及军阀当中,却忘记了真正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到底合不合适。”

“恺撒,您是说,想要寻找一个能够取代瓦伦提尼安的人吗?”

“不不不,这并不是我们所要关心的问题,约维安阁下。”卢迦冲着约维安摇了摇手,不紧不慢地说道:“想要杀了瓦伦提尼安的人可大有人在,他们的动机,不过是想要得到我哦,们的承认罢了,毕竟西部错综复杂的局势并不是我们能够直接出面干预的,比如说顺其自然,多花点精力去关注一下东部的对手。”

听到卢迦这一席话让约维安连连点头,现如今整个君士坦丁堡的高层都明白,自从跟萨珊有亲戚关系的狄奥多西二世逝世以后,那个所谓和平的纽带就不复存在。

特奈娅带着阿德努斯回到她的偏宫,好吧,她不得不承认这场婚礼就像是过了一场形式,原来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下了马车,特奈娅看到了在门前来回踱步的身影,她有些疑惑,走进过去看了一眼“咦?安德鲁,您怎么在这?”

“哦,哦!是的,是的,夫人!”安德鲁冲着特奈娅笑着,又十分紧张。“夫人我有话想要对你说。”

第七百七十九章:非议

“恺撒的意思是,我们需要准备并且发动针对萨珊人的战争吗?”约维安的眉头紧皱,他看着卢迦,非常担心地说道:“恺撒,据我所知您曾追随狄奥多西一同与伊嗣埃作战,您也清楚萨珊人的实力!”

“我并没有说我们必须要跟萨珊人开战才能够解决问题。”卢迦冲着约维安摆了摆手,接着说道:“我是从战争中发家的,并且从中得到赏识最终走到了如此之高的位置。”

说到这里,卢迦轻叹了一口气,他抬起头来仰望着头顶的黑色石板,仿佛提起战争之后他就陷入到了往事的回忆当中。

是的,纵观自己十几年的经历,战争就像是一根线,自始至终地贯穿着,就像是智者所说,生活留像是战争。

战争嘛,就是从一个死人堆跌落进另一个死人堆的经历,幸运的家伙还是能够从中爬出来迎接下一个死人堆,走霉运的家伙也只能永远留下,成为人堆当中一具狰狞地尸体。

“战争啊,没人比我更加了解战争了。”卢迦默默思考着,低下头来,站起来对德密斯修说道:“元老院那边对于我们与萨珊之间的关系是如何答复并且提出意见的,毕竟在做出决策的时候,我总是需要聆听多种声音。”

“恺撒。”德密斯修熟练地翻阅着自己面前那一摞摞厚重的羊皮卷,接着他抽出一卷来粗略的扫了一眼,这才抬起头来对卢迦说道:“对于东方的萨珊波斯问题,元老们一致认为采取保守的态度,并且在东方大区特别是与萨珊波斯接壤的地方加强防备。”

“所以说元老们认为我们跟波斯人还没有到真正剑拔弩张的时候,我们还没有必要草率地发起进攻来震慑我们的对手。”卢迦很快就分析出了元老院所要表达的意思,他对比非常赞同并且连连点头,“伊嗣埃是个野心家,他窥探着我们的土地,我们确实该有所防备,毕竟现在战争带来的创伤还远远没有愈合。”

“我们需要人口,迫切地需要他们重返被破坏的地方重建城市。”

“这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啊,我的大人。”卢迦用手指敲打着自己手中的权杖,盘算着:“一个孩子从出生到长大需要十六至二十年的时间,这周期太长了,我们需要数量足够的公民。”

“那么恺撒的意思是?”

“释放强壮的奴隶,并且给他们公民权!”

“咔!”

就在卢迦的话音刚落,只听到一声清脆的声响,只看到坐在一旁德密斯修正在弯腰捡自己不小心掉落的羽毛笔。

可能是太过于安静让这一声响如雷贯耳一般,所有人都望着德密斯修,这着实让他尴尬不少。

“怎么?你们看起来并不认同这么做的方式。”

“不,并不是,恺撒。”约维安吞吞吐吐地,先是看了眼卢迦,接着看了看德密斯修,话语中夹杂着犹豫地对卢迦说道:“解放奴隶固然是好事,恺撒,可是我们不能让贵族们平白无故地失去他们的奴隶,毕竟这是他们神圣财产的一部分。”

“这点我早就想好了,约维安阁下。”卢迦猛地站起身来,用权杖指了指德密斯修,意思是让9各位枢密大臣赶快作笔记。

德密斯修急忙找来一块莎草纸接着在上面开始纪录起来。

“我认为将使用国库的金钱从贵族的手中赎买奴隶,当然价格按照现在市场的平均价格,然后能够保证贵族们能够得到他们应有的那一份并且心满意足地松开紧紧束缚着奴隶的枷锁让他们得以自由。”

“当然,贵族们也还有足够的金钱再去购买奴隶,以保证他们的庄园里面的作物能够得到一个极好的收成。”

“绝妙的主意,恺撒。”约维安连连点头,“只不过这样就会加大对我方财政的负担。”

“财政并不是问题,我的朋友!”卢迦看着约维安,目光中满是坚定,“不够的钱可以从我的开支中出,放心吧,我并不爱花钱。”

就在卢迦他们在议事厅中争论的同时,凯瑟尔也重新回到了他的住所中。

凯瑟尔作为一个旁观者,他亲眼目睹了卢迦婚礼进行的全部过程,当然,他不仅仅是作为客人,更像是一个回答者,苦苦寻找答案来回答奥古斯都的问题。

因为精通拉丁语跟希腊语,他时常作为盖萨里克的使者出使罗马与拉文纳,并且在拉文纳有幸地见到了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本尊。

如果不出所料,当时站在弗拉维斯卢迦右手边的就是当初站在瓦伦提尼安身后的奥古斯塔李基尼娅,可是没什么,她明明是瓦伦提尼安的妻子,现在却又当着君士坦丁堡市民的面嫁给了弗拉维斯卢迦。

凯瑟尔似乎从其中看到了一些非常不得了的问题,根据他的推断,那么东西罗马的对立,难道是因为这个叫李基尼娅的女人?

不管怎么说,这一定是其中非常重要的一个原因,凯瑟尔感觉自己似乎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原来身为罗马的奥古斯都,也是一个多情的潘神啊!”凯瑟尔站在房间中,趴在窗户上望着外面的景色,露出了一抹冷笑。

在偏宫。

“什么?”

特奈娅的嗓音提高了八度,吓得安德鲁赶忙站起来试图阻止特奈娅不要再这么冲动下去了。

“为什么,这事情恺撒知道吗?”特奈娅连忙问道。

“不知道,他现在还不知道,但是他会很快知道的,我保证,他一定会全力支持的。”安德鲁单手盖在自己的胸口,信誓旦旦的对特奈娅说道。

“可是这东西我并不能够做主。”特奈娅神色有些匆忙,她似乎被安德鲁提出的问题给难到了。

“特奈娅,我跟昆塔可是刚刚来到君士坦丁堡,你也知道的!”看到特奈娅的犹豫,安德鲁更是焦急得不能自已,“行行好吧,看在卢迦的份上,我曾和他战斗多年,是生死存亡中过命的兄弟,他一定会同意的!”

说到这里,特奈娅忍不住回过头去望着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地小阿德努斯,他瞪大双眼,显然是被吓坏了。

“我还是做不了主!”特奈娅坚定地摇了摇头,并且对安德鲁说道:“阿德努斯可是卢迦的儿子,他的婚礼也应该由卢迦来左右,而不是我!”

“我知道,我知道!”安德鲁更是急不可耐。“你也看到了,李基尼娅的态度,她对你们母子可是深怀敌意的,你孤立无援,我们也是,我们需要报团在一起才能够对抗李基尼娅他们。”

特奈娅再次沉默了。

第七百八十章:重新谈判

安德鲁怀着一颗不安的心离开了,留下特奈娅跟自己的儿子面面相觑。

特奈娅的脸上充满了疲惫之态,她可能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么些年过去了,周围的一切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她不清楚为什么安德鲁会如此匆忙地想要阿德努斯,特别是希望特奈娅成全阿德努斯跟他女儿的婚礼,这眼看就没过几年就到了适合婚礼的年纪,还不等惦记人家的姑娘人家就惦记起自己的孩子来了。

当然,特奈娅从安德鲁的一席话中听得出来,他必然是不会跟卢迦讲这件事,至少近期是不会。

经过了近三个月的准备,开春时节,凯瑟尔最终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他捧着从迦太基送来的莎草纸书信,一边整理着自己的一身衣服。

走出为他专门准备的客房,他扶着楼梯扶手缓缓下楼,若不是时常见他的侍者认出,恐怕他就会被认为一个卑微的蛮族赶出这华丽的旅馆吧。

他这一次并没有再像是刻意展示给罗马人看他的文明一面,他重新穿上了粗布短衣,外套着普通的长袍。

此时,整个君士坦丁堡的宫廷与元老议会都在按部就班地运作着,各地上缴的赋税也在一点点地充斥着君士坦丁堡那巨大的仓库。

街道上络绎不绝的是来自东部罗马各地的商人,他们贩卖着一切商品。

凯瑟尔在街道上徘徊着,望着周围来来往往的市民们,他们不约而同地用目光瞥他一眼,眼神当中尽是疑惑,还有稀奇。

这个从南部而来的汪达尔人,来来往往的君士坦丁堡的市民们非常疑惑这个蛮族装束的家伙为什么没有戴锁链,毕竟罗马人已经习惯了野蛮人是奴隶的概念。

他们在观察凯瑟尔,凯瑟尔也在观察着他们。这个刚刚经历战争的城市以惊人的速度从战争中复苏过来,并且在弗拉维斯的统治下重新恢复了生机,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统治者在其中发挥着非常惊人的作用啊!”凯瑟尔一边朝前走着,一边在心里暗暗感叹。

直到大宫门前,他递上通行的证明,那是一卷描绘着双头鹰标志的羊皮纸。

对于这样巨大的宫殿他早已经是轻车熟路了,渐渐的,对于这个初来乍到时神秘的宫殿,也在他的面前缓缓地揭开了神秘的面纱。

奥古斯都的议事厅依旧是往常一样挤满了人,这一次凯瑟尔学会了排队,自觉地站在苦苦等候的行人最后面,与之相对应的,这些挑剔的罗马贵族们对于他可没有像是从前那样嫌弃的目光。

在万众瞩目之下,凯瑟尔不由得挺直胸膛,与之前的他相比,这一次,他看上去自信了起来。

最后,他来到议事厅的门前,侍卫看了他一眼,便回过头去对里面的廷臣说道:“汪达尔的使者。”

廷臣会意,回过头去对里面喊道:“汪达尔的使者求见。”

“可以!”

里面传来威雄壮的声音,侍卫会意,回过头来冲着凯瑟尔点头。

凯瑟尔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他意识到终于轮到自己了,他面露出令人琢磨不透的微笑,接着迈开脚步,缓缓走进了议事大厅。

他一路向前,最终来到了卢迦的面前,卢迦端坐在王座上,一脸慵懒的模样,脸上透露出来的尽是疲惫。

“我可等了很长的时间啊,凯瑟尔阁下,汪达尔人的使者。”

卢迦因为前面接待了太多的廷臣而显得疲惫了,不过对于凯瑟尔,他还是报以友善的微笑对凯瑟尔,接着对他说道:“让我看看你带来了什么吧,汪达尔人的使者。”

“恺撒!”凯瑟尔冲着卢迦郑重地行礼,接着对卢迦说道:“我的王盖萨里克有一个疑问,那就是本身我们进贡的贡品原本属于瓦伦提尼安,可是现在恺撒您要求让我们将属于瓦伦提尼安的那一份贡品于您,贡品只有一份,给了瓦伦提尼安就无法满足恺撒您的要求,可是给了您,我们有无法给瓦伦提尼安一个交代,那么我们到底是臣服于西部的瓦伦提尼安,还是东部的恺撒您呢?”

凯瑟尔这么一问,在场的所有廷臣们在私下里议论纷纷,他们在讨论凯瑟尔的言外之意。

这么一问,真的是给了卢迦还有当庭的罗马廷臣们出了一个大的难题,也难怪他们议论纷纷,毕竟到底是臣服于谁,这是一个问题。

望着卢迦在台上的脸色有些难堪,凯瑟尔忍不住露出了一丝阴险的笑容,“说吧,弗拉维斯卢迦,说说看我们到底臣服于谁。”

这相当于将选择投给了卢迦,这个东部罗马最有权势的人,他的一言一行代表着东部罗马的态度。

明眼人一看就看出这是一个套,因为说给瓦伦提尼安,那么汪达尔人可能还会像从前那般敷衍,如果卢迦说给自己,那么无异于将东西早已经不合的言论再一次证实,那么汪达尔人就有可能大肆煽动这样的言论,然后激起西部罗马的怒火,特别是位于罗马城中元老院的态度。

毕竟这其中有着相当数量的汪达尔血统的“杰出者”们。他们公然跟卢迦作对,那么不论是瓦伦提尼安还是埃提乌斯必然会响应,毕竟瓦伦提尼安最需要的就是支持者,埃提乌斯又何尝不是。

那又按照当初的说法,是瓦伦提尼安还是卢迦进贡给谁都一样,那无异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毕竟卢迦与瓦伦提尼安当中只有一个选择。

好一个狡诈的汪达尔使者,在场的廷臣们对于这个问题无不紧皱眉头一时间想不出到底有什么能够回答他的问题。

“这似乎并不是一个问题。”沉吟片刻的卢迦重新恢复了他慵懒的模样,他依靠在王座上,眉宇之间都显露出一种十足的自信来。“正如我当初所说的,对于汪达尔人的贡品,我们则是代收,又不是独吞,这点我可以拿我的荣誉保证。”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卢迦重复一声,冷哼了一下,继而说道:“贵国对于贡品的保护程度令我们不甚失望,知道嘛,据我所知前些年能到罗马的贡品屈指可数,远远低于当初合约上的数量,我不清楚大西西里沿岸海域部署着西部罗马整整一支舰队的军队却对所谓的海盗无可奈何,所以我思来想去那就由我们出力,将这些贡品亲自送到罗马替贵国履行合约,免得贵国陷入到毫无信誉可言的谈论当中,毕竟你的命跟盖萨里克的声誉相比不值得一提。”

“可是…”

凯瑟尔被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紫的,他还想争辩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

“哦,我还忘记了!”卢迦着重说道:“为了维护贵国国王盖萨里克的荣誉,还有保证罗马与汪达尔和平条约的可靠不出裂痕,还请阁下回去转告盖萨里克,将这十几年的所没有送到的贡品全部补上,作为回报,强大的罗马海军将在大西西里海域驻扎帮助贵国解决头疼的海盗!”

“这并不符合规矩!”凯瑟尔连连摇头争辩。

“不不不,这非常符合规律。”卢迦说着,嘴角露出了一丝颇有意味的笑容,现在凯瑟尔却理屈词穷了。

“那么我们怎么能够清楚,贡品确实送达了罗马?”

“汪达尔人。”卢迦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这么说,你已经代替盖萨里克同意了这件事。”

“我没有!”凯瑟尔争辩道:“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

凯瑟尔的情绪有些失控,卢迦知道用什么办法让他闭嘴,只见卢迦冲着身旁的礼仪官招手示意,礼仪官随即掏出一封莎草纸,大声朗读起来。

“黑海与东部海峡的联合舰队已经在雅典集结,新组建的马其顿军团与亚历山大野战军也在克里特岛会和…”

这一声声的,分明是准备战争了!先不说其真实性,这些汇报确实让凯瑟尔冷静下来。

“强盗,强盗!”

凯瑟尔纵然是怒火冲天,却面对着眼前的卢迦无可奈何,他终于屈服地垂下头。

第七百八十一章:腹子

凯瑟尔走得很不开心,至少是登船以后,他的脸色都是阴沉的,哪怕是对为他送行的官员,也不过是强颜欢笑。

很显然汪达尔人不得不为自己能够生存下去而付出应该有的代价来,这从其中也说明了现在已经不是他们为所欲为的时代。

正如古话所说:身处罗马就应该像罗马人那样行事,在罗马的土地上也应该遵守罗马人所定下的规矩这点不可争议。

弗拉维斯卢迦的果断处置着实让在场亲眼目睹这一切的廷臣们刮目相看,他们看着卢迦时候目光当中尽是惊讶跟崇拜。

卢迦对于此却不以为然,毕竟,一个奥古斯都就等同于半神,这样接受赞美跟崇拜也合情合理了。

“哦,看来我已经不能够再接着处理接下来的事情了。”卢迦慵懒的坐在王座上伸着懒腰,接着起身走进冲着台下的廷臣们摆了摆手示意可以离开了。

一路上卢迦朝着皇宫的顶部花园走去,那里还有不少的花草需要打理,虽然这些所谓的粗活都是下人操心的问题。

也许闲下来打理花花草草能够缓解自己内心的愁苦,毕竟将一个好不容易习惯了奔波的人硬生生地按在一个固定的座位上着实是一件痛苦万分的事,哪怕是王座,也会有非常痛苦的适应过程。

坐在花园中一边裁剪着花草多余出来的树叶,一边品味着来自埃德萨的美酒,卢迦用这种方式缓解自己的疲惫,也让听了一整天各种话语的耳朵也稍稍休息一下。

不得不说,作为东部罗马的奥古斯都特别是兼希腊人的巴塞勒斯,卢迦的已经开始慢慢地学习并且掌握着希腊语,虽然他现在说得还不算流利甚至带有重重的鼻音。

他特地叫来了特奈娅还有阿德努斯,这对母子从被带到这里就没怎么出过门,特奈娅似乎已经失去了往日的活泼灵动,一系列的悲剧让这个本应该活泼的女人失去了自己该有的灵动。

苦涩折磨得她开始变得木讷,渐渐得越来越自闭,这样的行为渐渐影响着她的儿子,使得两个人坐在那里完全没有了家的意识,这么久过去了阿德努斯看着卢迦的眼神还带有一丝陌生的感觉。

“他并不适合成为奥古斯都啊。”卢迦站在那里修建花草,虽然是背对着她们母子二人,可是卢迦还是时刻观察着阿德努斯的一举一动,他戒备过了头,就像是一只刺猬,躲在满是尖刺皮肤下面,不想要任何人的同情,也不想同情任何人。

卢迦冲着侍女使了一个眼神,侍女意会,上前伸手牵住阿德努斯的手,却不曾想阿德努斯就像是受到惊吓一般猛地抽回手去,接着躲在特奈娅的怀里。

“你在做什么?”特奈娅见状紧紧将阿德努斯紧紧抱住,接着抬起头来怒视着侍女厉声质问着,吓得那侍女连忙低下头去。

“够了,特奈娅!”卢迦见情况不妙急忙回过头来打断了特奈娅,“这是我指使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们需要私下谈一谈,在没有这个孩子的情况下,相信我,阿德努斯会在她们的照料下很好,不会出任何事情。”

听着卢迦的劝说,特奈娅将信将疑的松了手,将一再试图躲进自己怀里的阿德努斯推了出去。

阿德努斯还在挣扎,可是看到已经不愿意“保护”自己的母亲与那无动于衷的父亲,他实在是执拗不过几个侍女的拉扯,被生生带离特奈娅的怀抱。

“特奈娅,你的世界变小了!”卢迦关切地说着,不紧不慢地来到特奈娅的身旁,侍者搬来一个凳子让卢迦坐下。

“我已经失去了太多了,卢迦。”特奈娅低着头,她双手十指紧扣放在自己的大腿中间,她还是不放心阿德努斯,即便如此还是时不时地朝着阿德努斯那边望去,看着阿德努斯被一群侍女包围,他站在中间是如此紧张,像是一只失去保护的雏鸟在风吹雨打下什么都做不了。“阿德努斯是我的儿子,他也是我的一切了,是的,最后的亲人。”

“那我呢?”

“你不是!”特奈娅回过头来看着卢迦,她的眼神冰冷,好似那腊月寒冬,到底是怎样的生活磨平了特奈娅的心性,卢迦在这里想都不敢想。

“还是在埋怨我吗?”

“你也知道这样话毫无意义,这毕竟是已经发生了很久的事情。”特奈娅说着,忍不住轻声叹了一口气,“我并不能责备您什么,恺撒,好吧,这跟当初您在热那亚的时候完全不同,您已经不像您了,简直天差地别!”

面对特奈娅的责备,卢迦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他非常不满,接着反驳道:“是的,分别确实不该,可是不经历多年的拼搏,根本不会有现在的生活。特奈娅,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不,我不能够理解,我不能够明白!”特奈娅瞪着卢迦,她的双眼中渐渐泛起泪水,“看看阿德努斯,这个可怜的孩子,他这么多年一步都没有踏出你安排的房子,他的世界只有那么大,他只知道在门外有恐怖的怪兽可是真实来说什么都没有。这完全是软禁,对阿德努斯,对我也是一样。”

特奈娅忍不住抽噎一下,撇过头去,不忍去看卢迦的双眼,“您一向强硬,认为所有问题都要自己来肩负,认为自己能够安排一切,所有人,不管是家人还是战友,只要按部就班就有所谓的美好生活,恺撒,恺撒,您不是上帝,您只是一个人,一个我曾见过,爱过的人!”

卢迦沉默,那一声声恺撒叫的如同一记记重拳一般捶打在他的胸口。

卢迦不知道现在是应该拿出自己早已经熟练的奥古斯都的威严继而大发雷霆,怒斥特奈娅不识好人苦心,还是私下里暗暗思考一下到底错在了哪里。

卢迦只是疑惑,他不能明白为什么世人所向往并且不屑追求的美好生活在特奈娅的面前不值得一提,她对显赫的地位不屑一顾,她并不喜欢这样无忧无虑,至少是眼下无忧无虑的生活。

“特奈娅啊!”卢迦抚着额头无奈地微笑着,他的笑容中透露出的很多是疲惫,“你到底想要什么,还有什么我不能够给予你的,你说,我还有什么能够补偿你的,我能够满足你,我以前清醒地意识到我什么都不能给你,甚至保护你的能力都没有,可是现在我可以了,你明白我并没有忘记你,也不可能放弃你!”

“我要你!”特奈娅的目光坚定,“我要你啊!”

第七百八十二章:北部攻势

“我想回到当初的生活,就是在太阳升起的时候我们在门前吻别,然后爸爸为村里的为不慎受伤的村民医治,你去外出打鱼,带着阿德努斯一起。我跟妈妈一起整理家务,为你们清洗衣服,沿路上我甚至能非常走运的摘到一束野花,一篮野果作为礼物送给你跟阿德努斯,没有争斗,没有杀戮,只有你跟我还有我们的孩子,是的,我只想要那么多,而不是现在的一切。”特奈娅抬头望着卢迦,眼泪不争气地流出,顺着脸颊漱漱落下。

“可是,我们回不去了。”卢迦轻叹了一口气,脖颈僵硬就像是木偶一般摇了摇头,接着,他放下手中用来修剪枝叶的小刀,走过来坐在特奈娅的身旁。

“够了,你现在可是奥古斯塔,高贵的女人,一个出自卑微之地的高贵之女,你的眼眶中流出的是黄金,比得过那努米底亚出土的最为贵重的宝石。”卢迦轻声细语安慰着,伸手用拇指轻轻拭去特奈娅脸上正流下的泪珠。

特奈娅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是很快又恢复平静,仿佛卢迦给予的安慰让她重新鼓起了勇气。

在这之前天知道她受到了怎样的委屈才会在这里最终发泄出来。

争吵也好,冷战也罢,这都不是对以后生活失去信心的理由,因为总会有拨得云开见明月,双方相互坦诚相待,哪怕是最坏的人都会有知心的那个人。

“对不起…”特奈娅看着卢迦,眼泪再一次不争气地流出,她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自责地说道:“你看我,真是自私啊,好不容易重新团聚,又过了这么久的时间,这是上帝怜悯的我,而我却不珍惜。你说像我这样的女人,到底是凭什么会得到您那高贵的爱呢?”

卢迦不言,一把将特奈娅揽入怀中,紧紧地抱住,“特奈娅,我的爱人,这世道很乱,就连如此巨大的国家都在极度的动荡之中,更何况难以自保的小小家庭。特奈娅,我必须要纠正你,你父亲的死我非常内疚,对于我的影响太过于巨大,我明白了地位卑贱什么都干不了,是的,连保护自己所爱的人都做不到,那么活着真的没有意义。虽然说可能这其中很多选择都是我的自私之举,可是这其中我都最大限度的保证我们都能够在这场浩劫中幸存下来。”

特奈娅默不作声,显然她是被卢迦给劝服了,至少是现在,她还是懂得了一些,她或许知道什么卢迦不知道的,就好比他们曾在刘恩德来到这里之前就有些交际。

冰释前嫌的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卢迦右手搂住特奈娅的腰,左手不断在她那麦黄色的头发上不断抚摸做安慰。

“特奈娅,你告诉我,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特奈娅没有回答,可是卢迦还是能够猜出一个大概。

特奈娅毕竟是一个平民女子,在贵族的交际圈当中边缘化甚至不受待见是非常常见的事情。毕竟在这帮有名有号的贵族当中,谁都不愿意去接纳与喜欢一个半道杀出暴发户。

特奈娅只有卢迦这一个靠山,虽然足够,可是依靠特奈娅现在内敛的性格,才会导致一些人对她的欺辱更加肆无忌惮吧。

特奈娅到底什么都没有说,哪怕是卢迦的再三追问,她有忌惮,所以迟迟不肯开口,卢迦也能够明白,毕竟自己是特奈娅唯一的保护伞。

短暂的相会就这样草草结束了,卢迦带着特奈娅母子二人回到了偏宫中,卢迦向特奈娅允诺将在正宫为特奈娅准备一个房间,但是被特奈娅回绝了。

她的态度是如此坚定,甚至不给卢迦任何解释的机会,也许她心意已决,并没有什么好劝说的。

回去的路上,卢迦左思右想越来越感觉当下的问题必须要自己出面,毕竟迎娶两位奥古斯塔是自己的主意,特奈娅不应该成为这件事的受害者。

“去李基尼娅的寝宫。”卢迦招呼着马车车夫,并在侍卫们的护送下来到了李基尼娅的屋子门前。

出来迎接的侍女匆忙在门前驻足冲着卢迦的马车行礼,卢迦早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找李基尼娅说清楚了。

他一路气冲冲地走进去,沿途的侍女们都匆匆忙忙地躲在一旁,生怕惹怒了这个正在气头上的奥古斯都。

卢迦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李基尼娅的房间门前,不等侍女伸手阻拦,他一把将门推开。

“咔!”

木门撞在墙上发出一段悠长的哀嚎,吓得围在周围的侍女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叹。卢迦大步进去,只看到李基尼娅坐在床头,她正拉着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侍女的手像是在讨论什么。

那个老侍女卢迦一眼就认出了是当初在罗马还有拉文纳每次宴会都会来叫卢迦去见李基尼娅的女人,因为这个女人卢迦甚至对宴会都有些恐惧了。

“李基尼娅,我想我们现在必须要好好谈谈了。”卢迦左右看了看,在确定没有其他人的时候他对李基尼娅厉声说道,现在可不是责备那个老女人的时候。

从他的口气当中就能够听出来他此时的心情是非常不满的,至少是对李基尼娅,在此之前卢迦已经对她不止一次发脾气,可是李基尼娅总是能够在争吵过后选择原谅卢迦,当然,这样的原谅是有代价的。

李基尼娅看到卢迦怒气冲冲得进来,自然是没有什么好事,她小声冲着那位老侍女嘱咐了什么,那侍女点头,接着起身冲着卢迦行了礼,继而离开了这间房子。

“我就知道你会来!”李基尼娅扫了一眼卢迦,不由得冷哼了一声,接着从床上起来,坐在卢迦对面的桌子旁,双手麻利地拿来一个银杯,并且斟满酒。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自然,李基尼娅完全没有被卢迦这副怒气冲冲的模样影响,和他相比,李基尼娅反而显得镇定自若,全然不会去畏惧任何怒火。

“呵,你早已习惯了跟我的争吵。”卢迦双眼紧盯着李基尼娅,可是从头到现在李基尼娅都没有抬起头来直视卢迦近乎审判的目光,“我能够对任何外来的使者或是宫里的廷臣保持耐心和蔼,可是我却不知道为什么,你总是能够激起我的怒火。”

“我并不想跟您争辩什么,恺撒。”李基尼娅将银杯缓缓放置在卢迦的面前,不紧不慢地说道:“说说吧,又是因为什么流言蜚语。”

……

现在已经是沙隆会战惨败之后的第一个年头,阿提拉在自己驻潘诺尼亚的行宫当中时时提醒着自己不能够忘记这样的耻辱。

深夜,阿提拉再一次在梦中惊醒,他猛地坐起身来,一把拭去额头上的冷汗,在透过微弱的火光左右望了眼。

身旁躺满了熟睡的女人,她们赤身**的躺在用斯基泰布匹下发出轻微的鼾声,她们躺在宽阔的大床上仪态万千,好一帮香草美人,大概是把玩过后没有了**,阿提拉看着她们的**的目光都是冰冷的。

第七百八十三章:北部攻势

夜色深沉却不单调,万里无云的空中繁星闪烁,可是在阿提拉的行宫当中却灯火通明的,其中无论是士兵还是贵族们都在土制的道路上来回跑动着。

这其中有一个身穿托加袍的身影显得格外显眼,他在四个侍卫的护送下奔跑着,一路朝着堡垒最中央的木制宫殿跑去,那里早已经有手持火把的士兵把守宫殿巨大的木门等候多时了。

那人的到来就像是一个信号,根本不用催促跟证明,守门的侍卫立马拉开了大门让他得以通过。

他踩着斯基泰人织的地摊,在微弱的火光照明中摸索着前行,他的嘴里还在不住呢喃着,在低声呼唤着“吾王,吾王!”

最后一道门的侍卫为他拉开最后的木门,这人更不敢迟疑了,他一头扎了进去。

这是一处极为宽敞的房间,正中间摆放着一张巨大的床,上面无论是毯子还是枕头都凌乱不堪,四周放着用来照明的火盆,而仅仅是裹着一层布甚至索性**的斯基泰女人正在忙着点亮火盆里的木柴,让整个屋子看起来如同白昼一般。

阿提拉就端坐在床延的最外边,不愧是王者啊,哪怕是坐在刚刚雨云过后的床尾都有一种身处王座的气势。

“吾王!”这人急忙呼唤阿提拉,“您有事找我?”

直到听到这人的呼唤阿提拉才微微睁开双眼望着眼前这因为一路奔跑而气喘吁吁的罗马人。体力透支让他的脸色有些发白,好在火焰散发出昏暗的火光成功地掩盖住了他的不堪。

“你现在的肤色看起来跟我的一样,俄底忒斯,我的老朋友。”阿提拉开口了,声音有些沙哑,语气中展现出的尽是失落,他这么看起来就像是深夜觉得无聊特意来搅得其他人也不得安眠,好在他是王者,无论怎么任性,都会得到原谅。

“是,是的,吾王!”俄底忒斯不知阿提拉到底吃错了什么药,也罢,只能连声应和。

“您在心里一定是在埋怨我为什么在您熟睡的时候叫醒您然后让您大老远的来到这里发现一切都是正常的。”阿提拉一边说着一边冷冷地笑着,他的笑声阴沉,更像是在叹息。

“我并没有,吾王!”俄底忒斯为自己辩解道:“我是您的仆人,吾王,高贵的匈人之王阿提拉,我是您忠实的仆人,既然您需要我,那么我就应该随时听候您的差遣!”

“哈哈,您的话总是让我感觉非常受用!”阿提拉笑着说道:“难道你们罗马人这么几百年来学的都是如何讨人欢心吗?可是我不得不说,您真的做到了,俄底忒斯,您的忠心耿耿我非常感激。”

“能够侍奉您是我的荣幸!”俄底忒斯急忙说道。

“好吧,好吧!”阿提拉笑着冲着俄底忒斯招手说道:“来吧,坐在我的身边来,正好,我想和你谈谈。”

俄底忒斯不敢迟疑,他迈着不大的碎步来到阿提拉的身边缓缓坐下,阿提拉伸手抚摸着他的脊背,迟疑片刻,接着若有所思地说道:“你知道嘛,我的朋友,我做了一个梦,一个非常,非常糟糕的梦,在这梦里我感觉我是那么的,无助,是的,我信不过任何人,我是那么孤独,那么痛恨。”

“是因为哥特人吗?”俄底忒斯接着阿提拉的话问道:“那个名叫托里斯蒙的维斯哥特人?”

“不,不仅仅是他。”阿提拉摇了摇头,他的双眼就盯着底下由火光照亮的斯基泰人的地毯上各种花花草草的图案,“还有弗拉维斯卢迦,我梦到了当时在温泉关他用长长地,如同莱茵河那么长的鞭子抽打着自己的士兵,命令他们跟我作战。”

“然后呢?”

“我的士兵们节节后退,他们那温泉关的地势束手无策。”阿提拉抬起头来看着俄底忒斯,“听说几百年前有一个波斯王名叫薛西斯,他就是在这里吃了败仗,让希腊人摆脱了被征服的命运。”

“我总想着征服他们,让他们也尝尝被征服的滋味,可是他们怎么可以这么顽强?甚至能让我们手中的弓弦折断,让骑枪弯曲。”

“也许现在并不是时候,吾王。”

“也许您说得对,俄底忒斯,我的朋友。”阿提拉轻叹一口气,“每一次我都坚定着必胜的信念出发踏入罗马的土地,可是结果往往都是铩羽而归,他们根本没有我们看起来那么脆弱,至少不像是那些坐在议事厅跟皇宫里的显赫者们那么脆弱。”

“从马恩河回来之后,我总是做同一样的梦,梦见了那条宽阔的河水中从源头都在流淌着嫣红的血液,前面更是飘浮着密密麻麻地尸体,还有人在里面挣扎,可是鲜血不住从他的嘴巴里灌入,直到像是一根绳索套在他们的脖子上让他们窒息最终沉下水去。我还看到了戈尔丁,我颇为信赖的家伙,他被一道金光一般的长枪贯穿胸膛,那长枪仿佛是从天上直冲而下,将可怜的戈尔丁死死地钉在地面上。可是这个可怜的家伙就是这样不肯死去,他哀嚎着,抬起头来对着我大声的哭泣,十指紧扣在地面不断抓动直到挖出两个深深地鸿沟,他冲着我放声哭喊着,想要哀求我拯救他的生命,可是我被吓坏了,呆呆地现在原地就像是一棵树一样,看着他们深陷绝境无动于衷。”

“这点并不怪您,吾王,都是我们的随行部落他们不肯全力作战,只为了苟且偷生才让您失败的!”

“可是我还是失败了!不是吗?”

俄底忒斯沉默了。

阿提拉接着说道:“因为失败了我们的敌人只会嘲笑我,”

第七百八十四章:北部攻势(中)

达尔马提亚行省萨拉科城中,大雨过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泥土的味道。

大雨的喧闹过后应该是宁静场面,人们纷纷推开窗户,大口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可是这样的场面很快就被打破了。

一个送信的斥候骑兵策马踏过那泥泞的道路,一路朝着城中总督府疾驰。

一路上,逛街的男人,手持木篮购物的妇女都对这横冲直撞的家伙避之不及,那送信的轻骑一路冲撞到总督府门外,直到被总督府外的士兵拦下。

“紧急情况,紧急情况!”那传令兵上气不接下气地冲着那门口的守卫呼喊着。

听到这消息侍卫哪敢怠慢,他一把夺过传令兵手中的羊皮卷朝着总督府里面跑去。这封紧急消息就在总督府里一层层的楼道士兵中传递着,直到顶层的墨乔里安的房间中。

墨乔里安刚刚出浴,正在侍女们的照料下不紧不慢地将一件件华丽贵重的服饰套在身上。

他是个极度爱干净的家伙,至少这次洗澡是因为刚刚下午雨水溅起泥土打在他小牛皮制成的鞋子上。

这理由虽然荒唐,可是对于一个极度爱洗澡的人来说,只要是洗澡,任何理由都不为过。

当然,不仅仅是他一个人,对于罗马的贵族们来说,对于身上的臭味,那可真是不能够容忍的,吃洋葱大葱那些能让人嘴里发出非常不适的臭味的东西都不能被容忍,更不可能容忍自己的腋下冒出刺鼻的味道。

除掉这味道的唯一办法那就是经常洗澡,是的,高级贵族们因为有自己的私人浴室,所以洗澡更像是日常吃饭一样不可或缺。

顶层是他的衣服间,他在这里选择自己想要穿戴得服饰。

他享受着近乎奥古斯都一般的待遇,是的,所谓的封疆大吏在自己的土地上就是这么为所欲为,不管是拉文纳方面还是埃提乌斯都拿他没有办法,毕竟西部的罗马人特别是罗马的奥古斯都还要仰仗着他麾下的近三十支野战团。

“大人,大人,潘诺尼亚来的紧急消息!”

正在墨乔里安忙着换衣服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士兵的呼喊声,这声音打破了平静,惹得墨乔里安身旁的侍女们回过头来望着紧闭的木门,露出一丝厌恶的目光。

“让他进来吧!”墨乔里安头也不回地对站在门口等候的侍者。

侍者意会,接着拉开了门,那站在门口的侍卫看到里面密密麻麻地衣服愣了片刻,直到那站在墨乔里安身旁的侍女故意咳嗽了一声才让他回过神来。

“说说吧,有什么急事?”墨乔里安不紧不慢地低头看着自己一身紫色跟白色相间的托加长袍,回过头来看着那送信的士兵。

“大人,潘诺尼亚来的紧急消息。”士兵急忙俯下身去毕恭毕敬地将羊皮纸书信递交上去。

墨乔里安走上来,结果羊皮纸书信打开扫了一眼。

“呵,看来阿提拉并没有放弃啊!”墨乔里安的嘴脸微微上扬。

“这是几天前的消息?”

“两个礼拜之前的,斥候说的!”

“将这封书信让文官抄写上两遍,然后分别送到拉文纳跟君士坦丁堡。”墨乔里安说着,接着将这封羊皮纸书信递还给士兵。

两个月以后,拉文纳跟君士坦丁堡同时收到了这封代表着潘诺尼亚而来的警告。

这无异于是一个让文明世界重新恐惧的问题,阿提拉将要卷土重来了!

“踏踏踏……”

拉文纳的宫殿的过道中,一干以利托略为首的罗马高级军官们聚集在一起,他们步履匆匆地朝着奥古斯都的议事厅走去,沿途的侍女还有廷臣都躲在一旁,谁都知道这么多高级军官聚集在一起来到奥古斯都的议事厅那么就意味着有大事要发生了。

“咣当!”

议事厅的大门被推开,其中,只看到眼前坐着三个人。

位于中间的自然是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位于他手右侧的坐着的是埃提乌斯,这个被认为整个西部罗马世界最有权势的人,这已经不再是秘密。

而坐在瓦伦提尼安左侧的那个人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至少是在场的所有高级军官们都没有想到的是,坐在瓦伦提尼安左侧的竟然是一个较为年轻的元老院议员马克西姆斯。

他竟然有权利代表元老院,真的是让在场的所有人大为惊讶。

“看来诸位都到齐了。”瓦伦提尼安慵懒的坐在王座上,他看起来有些沉闷,甚至有些颓废了,毕竟他自己根本不清楚自己还有多大的权力控制这些高级军官们。

他说要,在场的军官们无动于衷,直到埃提乌斯冲着利托略微微点头,他们这才分成两拨对面而站。

看到这样的场面,对于瓦伦提尼安来说无异于巨大的讽刺,可是他早已经被伤害惯了,也不差这一次两次的侮辱,毕竟他也努力过,可是势单力薄的鸡雏怎么可能在狂风暴雨中翱翔呢?

他索性放弃了抵抗,从而继续开始他那过着看起来富贵可是却没有一个奥古斯都该有的女王的可怜虫。

“现在问题来了,恺撒。”埃提乌斯回过头来看着瓦伦提尼安,“这是达尔马提亚的驻军公爵墨乔里安送来的警告信。”埃提乌斯将手中握着的羊皮纸打开示意给在场的众军官接着说道:“潘诺尼亚北部的匈人驻军有了行动,他们朝西北而去,出了潘诺尼亚行省,这并不是一个好的兆头。”

“他们去了多少人?”

“成千上万。”埃提乌斯面对一军官的提问直接回答道:“这么短的时间里调动如此庞大数量的士兵,这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令人警惕的问题,我说的是吗。恺撒?”

“埃提乌斯阁下!”面对埃提乌斯质问瓦伦提尼安的时候,马克西姆斯张口说道:“这是一个严重的问题,恺撒势必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我不是在跟你说,杰出者!”

埃提乌斯直接打断了马克西姆斯,他的态度是如此粗暴,完全不给马克西姆斯半分颜面。

“恐怕您不得不走出你那多年没有打扫的寝宫了,恺撒。”埃提乌斯没有好气地对瓦伦提尼安说道:“上一次权且仗着卢迦至此阻挡住了阿提拉的进攻,可是现在他在君士坦丁堡,只有您来出面了,恺撒。”

瓦伦提尼安低着头,本来没有任何问题可是看起来却像是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他就像是一个木头,低头看着自己长袍下面的两支脚一上一下,仿佛眼前的一切跟自己毫无关系。

“恺撒?”

埃提乌斯呼唤着,瓦伦提尼安没有动静。

“恺撒!”

埃提乌斯失去了耐心,他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了,可是瓦伦提尼安还是如此。

“恺撒!!!”

埃提乌斯大吼着,猛地将自己手中的羊皮纸丢在地上。

“够了!”

沉默的瓦伦提尼安终于爆发出来,他猛地站起来怒视着埃提乌斯,就像是要打架而咄咄逼人的野狗。

“阿提拉早已经被我们奥古斯都的威严吓得俯身在地,他调动军队绝对是镇压那些渴望投奔我罗马的蛮族,怎么可能再来?”马克西姆斯趁势拆埃提乌斯的台。

“是的!是的!”

在马克西姆斯的壮大声势之后,瓦伦提尼安也变得咄咄逼人起来,他的表情狰狞,如同饿狼一般恶狠狠地盯着埃提乌斯,“我不需要你的帮助,我也不相信阿提拉还会再来,这一切都是谎言,都是小孩子骗人的把戏,够了,够了!”

第七百八十五章:北部攻势(下)

君士坦丁堡的弗拉维大宫中,卢迦也收到了同样的讯息,不过这消息要比去往拉文纳的消息晚三天,也就是说卢迦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拉文纳的宫殿里早已经因为这件事而吵得不可开交。

正因为瓦伦提尼安的不可理喻,埃提乌斯负气出走,现在拉文纳还有罗马,不管是禁卫军还是驻中央的野战军军官们都变得惶惶不可终日。

没有人会相信马克西姆斯的所说的阿提拉集结军队不过是为了铲除叛乱,莱茵河防线充斥着大量的斥候,他们时刻都在监视着莱茵以北地区的蛮族部落的动向。

对于蛮族的行为他们是再清楚不过了的,只不过阿提拉到底会从哪里带领军队进入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拉文纳出现了一个怪异的事情,就是军官贵族举家搬迁,朝着南方甚至大西西里地区迁移。对于外界,他们则是宣称南下避暑旅游,让无钱无势的市民们分外眼红。

可是明眼人一眼就能够看出这帮贵族们的意图,集体出走,可没有见过这么壮观的场面。

在色雷斯野战军团的高级军官们汇集在君士坦丁堡,加上君士坦丁堡内部首都的禁卫军团高级军官聚集在奥古斯都的议事厅,所有人都在激烈讨论着,试图揣测着阿提拉内心的想法或者说如果他真的会进攻又该如何应对。

不过在君士坦丁堡当中,军官们分成了两个争斗的派别,一个是以军官为主张的主战派,以色雷斯野战军长官因诺宾德斯为首,他拉动着阿提林耐乌斯主张进攻已经失去的达西亚行省,趁着阿提拉劳师远征呃时候,给予他最致命的一击。

不过反对他们主张的主和派竟然是以宫廷大臣约维安为首的,这个老者年轻的时候可是带着军队进入意大利本土辅佐瓦伦提尼安上位的功臣。

这个对于弗拉维斯家族忠心耿耿的老人竟然选择不愿意帮助瓦伦提尼安一次,这确实让人感觉到非常震惊,原本他们以为约维安会再一次支持瓦伦提尼安的,可是结果竟然让所有人失望了。

宫廷方面出面选择了拒绝帮助罗马,不仅仅是因为拉文纳对于那次会战选择隐身的态度,还有因为好不容易扶持起来的瓦伦提尼安完全沦为了埃提乌斯手中权力的傀儡,继而没有任何可以扶持的兴趣与理由,不过对于收复达西亚行省,约维安他们确实有一定的兴趣。

可是在这若即若离的谈判主题当中,枢密大臣德密斯修却有了第三个选择。

虽然他是对于紫室忠心耿耿的,可是对于西部的罗马兄弟们,他可从来没有将其作为一个共同体来看待。

德密斯修是希腊人,他自小就受着希腊式的教育,对于罗马人,应该说是西方的罗马人,他的印象当中只有战争,从当初的四帝共治的内战之时一直到狄奥多西一世讨伐欧根尼乌斯继而入主罗马,在印象当中虽然整个罗马在地图上是统一的,可是内部暗潮涌动,全然没有半点团结可言,简而言之就是一个个小小的联邦国家共同拼凑成了这个帝国,而这些联邦小国又互相看不上,继而不断爆发内战。

对外号称无敌的罗马军团却对内有数不清的敌人,他们时而镇压叛乱,时而充当贵族的打手安抚暴民,更有甚者是自相残杀。

所以德密斯修选择既不团结,也不敌对的想法,那就是去吧,让阿提拉在西部罗马的领土上为所欲为,肆意践踏吧,那是他们罗马人自己的事。

“我们还有很多城镇没有恢复,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好,现在出兵只会让更多的非常有用的金钱浪费在毫无意义的事情上。”德密斯修站起来对着在场的其他人解释自己内心的想法,可是在场的军官们怎么会将他的话方一回事。

“这是我们军人的事情,德密斯修阁下。”阿提林耐乌斯站起来对身后的军官们说道:“宫廷大臣们足不出户,自然是不知道君士坦丁堡以外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所以他们在决策当中的选择有些偏颇这也无可厚非。”

阿提林耐乌斯身后的军官们纷纷点头,并且冲着对面而坐的廷臣们投去非常不屑地目光。

“匈人已经掠夺了我们太多的东西了。”因诺宾德斯愤然起身,对在座的其他人大声说道:“诸位也看到了,当我接到恺撒的任命来到色雷斯军区的时候,我看到的尽是匈人涂炭过后留下的惨状,他们只管掠夺,完全不会在乎到这会对我们罗马的子民们多么惨痛的苦难。”

“所以我们要让这帮该死的匈人杂种知道这样的疼痛,告诉他们我们罗马人也不是好惹的,让他们知道被掠夺和被进攻到底是怎样的感觉。”

“教训他们!”

“教训他们!”

军官们振臂高呼,那些年轻的军官们更是站起来高高举起拳头冲着端坐在王座上的弗拉维斯卢迦呼喊着,想要他知道自己的态度。

卢迦在上面,望着台下的众人一言不发地,身旁的奥古斯塔座位上,只有左侧的李基尼娅于座位上,右侧的座位是空的,因为特奈娅表示自己并不想要加入到无聊地政治当中。

这其中,李基尼娅频频侧过头去看着卢迦,观察他的表情变化,好知道此时的卢迦心里到底在纠结什么。

可是令她失望的是,卢迦自始至终都没有变化自己的表情,在这场争论当中他更像是一个看了,表情冰冷的注视着在场所有人的即兴表演而默不作声。

“恺撒,您现在应该明白,我们的财政已经捉襟见肘了!”德密斯修看到如此之众的反对者,他们振臂高呼,呼喊声在整个议事大厅的上空回响着,“如果说确有其事,那么恺撒,想一想当初会战之后拉文纳的态度吧,瓦伦提尼安可对你没有一句感谢的话反而是责怪您抢走了本来属于他的人心,所以他大肆散播谣言诋毁您。”

“够了,德密斯修!”

沉默的卢迦终于开口了,不出意料的,他的语气跟他的表情一样冰冷,虽然表面上镇定,可是谁都能够看得出他此时也在焦躁地选择当中。

阿提拉很可能再一次进犯,东部罗马到底应该做什么,是冷眼旁观还是积极协助,这毕竟很可能会是再一次的出力不讨好。

卢迦,作为现在东部罗马的决策者,他必须要在其中做出选择,毕竟不管结局怎样,后果的承担,他是首当其冲的!

第七百八十六章:南下

埃提乌斯走后,瓦伦提尼安在马克西姆斯的怂恿下开始举办了大型的宴会,并且在其中祷告上帝,请求他降下神威让阿提拉知道自己如果踏足于罗马的土地将是一件多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整个拉文纳还在猜测为什么军官家眷要南迁而疑惑的时候,突如其来聚办的狂欢彻底带走了所有拉文纳市民的注意力。

毕竟凭空的猜想根本没有眼前实实在在的面包更加吸引人的,拉文纳的市民们投入到了狂欢之中,所以将埃提乌斯与众贵族们离开的质疑声抛之脑后。

毕竟作为奥古斯都的瓦伦提尼安别的本事没有,可是在宴会上可是出了名的大方,他毫不吝啬自己仓库当中的美酒跟肉类,无论是贵族还有平民,他都会满足每个人的要求。

他别无其他,只是想要站在一座高台上听一听市民们高举起面包跟烤肉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字时候的成就感。

“瓦伦提尼安!瓦伦提尼安!”

瓦伦提尼安高举起手中的的酒杯,望着下面欢呼的人群,他闭上双眼,张大嘴巴发出放肆地狂笑。

“多么美好的感觉,这就是征服,我用面包跟美酒,征服了拉文纳市民的心,这远远要比那些挥舞着兵器的家伙们高明到不知道哪里去了。”瓦伦提尼安大言不惭地赞美着自己,身后,马克西姆斯等一帮廷臣们则是对瓦伦提尼安连连赞美。

多么美好的感觉啊!瓦伦提尼安自己都忍不住陶醉于其中,“这不就是,一个奥古斯都应该有的样子嘛!”瓦伦提尼安自我感叹着,他张开双臂,仰头望着黑暗的苍穹,那上面繁星点点不断闪烁。

在这下面瓦伦提尼安忍不住有感而发道:“看吧,整个世界都臣服在我的脚下,看吧,无论是天上还是地下,都在一遍遍呼唤着我的名字。我即伟大,即是无上的统治与光荣,我才是奥古斯都,罗马世界正统的统治者,我,即不朽!”

瓦伦提尼安自夸着,高举起手中早已经下了一半的酒壶冲着下方呼喊着他的名字的市民们放肆狂笑着。

他身后的元老议员们不住点头称是,每个人面前的餐桌上放满了各种珍馐,他们大快朵颐,吃得杯盘狼藉。

很难不怀疑他们这般不住点头只不过是为了感叹食物的美味然后全然没有将瓦伦提尼安的话放在心上。

当然,瓦伦提尼安也不需要他们的认同,他自己已经深深陶醉在无限的幻想之中,听着下方经久不衰的欢呼声,他的的笑容显得狰狞狂暴。

不远处,马克西姆斯端着酒杯,他的右手轻轻摇晃着银制的酒杯,望着瓦伦提尼安的背影,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

在下潘诺尼亚行省的前线哨所,夜幕降临,四下一片寂静,换防扯下来的士兵坐在马车上,老马不紧不慢地拉着马车前行,上面精疲力尽的士兵也好不容易迎来了他们休息的时间。

不远处的哨所越来越远,那打起来的火把透出微弱的光芒渐渐远去。

“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躺在车上的老兵伸了一个懒腰,抬起头来望着头顶的星星。

“我的上帝啊,这样单调无聊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老兵在感叹着,可是他虽然是在抱怨,也仅仅是在抱怨吧,毕竟他除了这个工作有稳定的经济来源以外,他没有土地可以耕种,没有妻子,没有孩子。他甚至不知道当他那粗糙苍老的手再也拿不起武器的时候,迎接他的到底是怎样的下场。

“上帝啊,结束这一切吧!”

老兵感叹着闭上双眼,这一声感叹更像是渴望着有什么终结掉这样如同炼狱一般的生活。

到底是什么是地狱?有人说活着就是在地狱中挣扎,有人说做了坏事就活该下地狱,自由即是天堂。

而真正的地狱,就是怀着汹涌澎湃的壮心去面对着如同一滩死水的生活。

他就像那躺在死水中的鱼,待在水里痛不欲生,可是跳出水,却会死亡。

他的身旁坐着一位年轻的小子,年轻到甚至可以作他的儿子,最小的那种。

小子的双眼中充满了灵动,生机勃勃地模样让这老兵想起了当初的自己,他甚至有些后悔,如果能够追随一下君士坦提乌斯,怎么样也会混个不大不小的军官吧,可是人生的选择只有一次,他只能感叹着世事无常,为这个新来的孩子即将踏上他这条不归路而悲哀。

“你看,那里怎么了?”

不等老兵感叹自己悲惨的命运,只见那小兵指着后方发出一声惊呼,回过神来的老兵急忙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脚下,那里,就是那里,那座哨塔不知因为什么燃烧死了熊熊大火,整个哨塔都烧起来了,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火把,燃烧着熊熊火焰。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见到这样场面让满是疑惑的老兵猛地惊醒,他刷的一下坐起身来,双眼里满是那如同火苗一般跳动的火光,多年的经验告诉他此事非同小可。

“怎么回事?要不要回去看看情况?”年轻的士兵询问着,他的声音都在颤抖,因为不知名的恐惧。

“不,不能回去。”老兵说着,回过头来拍打着马夫的肩膀大声喊道:“快,加快速度,加快速度!”

“哦,上帝啊,发生了什么?”不知情况的马夫抱怨着。

“别管那么多了,该死的,如果再晚点,我们可能就完蛋了!”老兵大吼着,看着他的态度不像是在撒谎。

这样的情况下马夫也有些慌了神,他挥动着马鞭抽打着老马,试图让它加快速度,可是老马实在是太老了,它能够拉着马车行走已经是它的极限,这么衰老的身体怎么可能再承受任何打击呢?

不管马夫怎么抽打,老马前进的速度越来越慢,身后的黑暗当中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该死的!”

老兵再一次回过头来,只看到无数火把如同星光一样摇曳,又汇集成一股洪流一般朝着他们涌来。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老兵呼喊着,猛地跳下马车,可是就在他落地的一霎那他只感觉自己后背被重重地锤了一拳,这股冲击力让他整个身体都向前一倾,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疼痛,他回过头来,看到自己背上插着一直黑色的箭矢。

顾不上疼痛,他迈开步子,抛下车夫跟新兵,朝着道路左侧的草地中跑去,可是每迈一步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最终,他的脚步越来越沉重,呼吸也随之急促,最后双腿一软两眼一黑,倒在草地上。

第七百八十七章:南下

“大人!大人!”

又是一天,当墨乔里安换上新的衣服在总督府顶楼用餐的时候,冒冒失失的军官拿着一封战报闯了进来。

这么大的动静配合上军官那惶恐不安的表情确实让陪同墨乔里安用餐的贵族们惊愕不已。更是那些贵族妇女们,伸手遮掩住嘴巴发出一声轻叹。

让自己的女客人受到了惊吓,这可是墨乔里安完全不能容忍的,只见他优雅地放下手中的刀叉,哪怕是这样的失态都没有让他放下自己的优雅。继而怒视着闯进来的军官大声责备道:“嘿,你个无礼的家伙,没有看到现在的情况吗?”

“大人,大人!”这军官半跪在地上,右手颤颤巍巍地举起手中的羊皮纸,上气不接下气地对墨乔里安说道:“阿,阿提拉,阿提拉穿过了下潘诺尼亚!”

“叮当!”

墨乔里安手中的刀叉脱手,砸在他面前的餐盘上发出了叮当地脆响声,这声音过后是长时间的沉寂,所有人都望着墨乔里安,可他却像是被瞬间石化了一样。

他还保持着用餐地模样,只不过双眼无神的望着眼前缓缓燃烧的油灯。

“哦,天呐!”

“我的上帝啊!”

贵妇们自然是听说过这个说起名字就自带恐惧的人,他的名字从他人的口中说出都是如同惊雷炸响瞬间让人的心头一颤,更何况是近在眼前的威胁。

“我们该怎么办,阿提拉来了,我们该怎么办?”

每个人的心头都是这样的问题,所有人都看着墨乔里安,这个几乎石化了的家伙,他们的眼里充满了哀求,渴望着墨乔里安给他们找出一个好的办法来。

“阿提拉到哪里了?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墨乔里安抬起头来问跪在他面前的军官,接着伸手接过军官手中的羊皮纸,“去,接着去问,去看看到底怎么一回事!”

接下来整整一天的时间里,墨乔里安如坐针毡一般坐立不安,他在自己的府内来回踱步,在心里一遍遍询问着这些斥候们到底在干些什么,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可靠的消息。

这段时间城市中的士兵们已经开始行动起来,他们必须要修缮长时间没有维修的城墙,以便它能够在接下来随时可能发生的战斗中发挥出应该有的作用。

直到第二天的中午,前线的斥候将阿提拉的军队朝着南部进发的消息通知给墨乔里安的时候,这个紧张到已经出现黑眼圈的家伙竟然长舒了一口气,一脸轻松地说道:“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还想着他会拿我开刀,好,好极了!”

见到墨乔里安这么轻松的模样,这军官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墨乔里安为什么会长舒一口气。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大人。”

“怎么办?”墨乔里安用疑惑地口气对那军官说道:“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好好坐在那里,看着阿提拉如何收拾意大利的罗马人吧!”

阿提拉来了!

这已经是一个不挣的事实,在所有人都以为沙隆会战的惨败会让阿提拉从此一蹶不振的时候,他重新又以征服者的姿态出现在罗马的土地上。

在达尔马提亚,阿提拉的军队势如破竹一般摧毁了一个个在城镇外面的罗马驻军据点,他们一路上掠夺村庄补给军队,大张旗鼓的朝着意大利北部地区席卷而来。

惊恐的罗马市民还有罗马士兵都躲在城镇坚固的城墙上,望着眼前浩浩荡荡的匈人大军如同自北向南的大河滚滚而过,每个人眼里流露出的无不是惊恐。

没有想到的是,沙隆会战以后,所有人都以为一切都结束了,上帝带领着他的使徒们组成了抗击恶魔的大军最终击败了恶魔。

当所有人以为这个不可一世的君王最终会因为这场大战的落败郁郁不振,在美酒跟美女当中度过自己的余生,可是现在,罗马人才猛然醒悟,他们错了。

现在阿提拉带领着他的军队卷土重来了,他们一路势不可挡,没有人胆敢拿起兵器与他们抗衡。

年迈的神父在城墙上冲着那渐渐远去的匈人王旗跪下,他摊开双手仰头望着天空,他的眼里饱含着泪水,对着天空祈祷着。

“上帝啊,您看看吧,恶魔重新踏上了文明的土地,他们已经亮出了獠牙,准备杀戮了,上帝啊,我向您乞求,降下神谕,重组军团吧!”

当然,他苦苦乞求的上帝并没有就此灵验,毕竟,能够拯救罗马人的,只有罗马人自己。

阿提拉带着匈人昼夜行军,一路上攻城拔寨,罗马完全没有任何军队能够抵挡住他们的进攻。

在拉文纳,面对前方频频传来紧急的汇报,总是在送达瓦伦提尼安以前就被马克西姆斯给拦下,理由很简单,就是现在的阿提拉不足为虑,他就像是一个负气的孩子,发泄一通以后就会乖乖退去的,谁也不能够打扰伟大的奥古斯都娱乐的时间。

廷臣们敢怒而不敢言,他们只能在罗马城的元老议会中大吐不快,其中更是有这样的发言。

“上帝啊,他已经抛弃了他的子民,看吧,阿提拉策马在罗马的土地上驰骋,他的战马四个蹄子都燃烧着熊熊的火焰,他所经过的地方留下的尽是燃烧跟毁灭。”

“怎么了?我们的上帝,在天之上的神明,难道他们都睡着了吗?我们的敌人都近在眼前,罗马的子民们,在坚墙之后瑟瑟发抖,他们渴望得到庇护,可是那挺立在高卢土地上坚实的盾牌呢?还有那屹立在马恩河畔撕裂敌人阵线的长矛呢?那伟大的,足以让四境臣服的王者呢?他们都遮挡住了自己眼睛,捂住自己的耳朵,任由阿提拉挥舞着鞭子肆意践踏他们曾经保护的罗马人。为什么?他们为什么拒绝施以援手?”

同样,当阿提拉的军队包围了米兰时,在拉文纳的瓦伦提尼安才从自己奥古斯都的美梦当中苏醒过来。

“野蛮人如同潮水一样涌来,守城的士兵们用弓箭跟石块予以还击,可是敌人太多了,他们最终将攻城塔对接在城墙上,我们的士兵们放弃了抵抗,城市陷落了。”

简短的汇报,已经将米兰以及陷落的事实告诉给了瓦伦提尼安,现在整个议事厅再也没有欢声笑语,无忧无虑的生活最终在这最近一期的战报当中如实汇报出来。

现在好了,黄粱美梦最终醒过来,瓦伦提尼安不得不面对眼前清醒地现实。可是在这个时候,他竟然选择了沉默,当然,谁都能看得出,他是拿不出任何办法应对近在眼前的敌人。

“埃提乌斯,埃提乌斯死在了何处?”

最终,议事厅传来了瓦伦提尼安痛苦的咆哮声。

第七百八十八章:教皇的求救

一向是在拉文纳自夸自己是四境主宰的瓦伦提尼安在阿提拉近在咫尺的时候突然沉默了,这个家伙,关键时刻掉链子的毛病再一次犯起。

当然,人们早已经习惯了他的怯懦,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很可能是霍诺留时代,罗马的元老院就已经对奥古斯都失望透顶,毕竟现在瓦伦提尼安跟霍诺留相比还真的没有太大的差距,至少是在昏庸的方面。

攻破米兰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亚平宁的各个大区与城市,所有人都惶惶不可终日,生怕不知那个时候一睁开双眼,阿提拉就已经在城外站着了。

没有人愿意重蹈米兰的覆辙,当然罗马人也清楚的知道曾经的经验教训,他们清楚地认识到坚固的城墙并不能够阻挡住阿提拉,只有强大的野战军团还有出色的指挥官才行,可是军团还有指挥官,他们都在哪里呢?

罗马城中惶惶不可终日的可不仅仅是那些元老院中的杰出者们,教廷当中对于这位根本不信基督的异教徒颇为头疼。

埃提乌斯迟迟没有支援中央的消息,也不知道在卢迪南干什么,利奥也是从拉文纳而来的廷臣口中得知因为瓦伦提尼安莫名的自负让埃提乌斯几乎与瓦伦提尼安决裂。

埃提乌斯可不是一个喜欢发脾气的人,如果连他都发脾气了,恐怕埃提乌斯的高卢援军是不可能来的。

利奥必须要想一个更好的办法来,这个时候他就想到了远在君士坦丁堡的卢迦,现在内部已经再也找不到有胆量跟阿提拉对抗的军官了,他这也是迫不得已的做出如此决定。

他递交给卢迦的信的内容是这样的:

“伟大的东部罗马的奥古斯都,现在阿提拉忘记了当初战败的耻辱,重新踏上了罗马的土地,他的马蹄带着烈火,所到之处尽是火焰跟毁灭,哪怕是米兰那坚固高大的城墙都不能够阻挡住阿提拉战马的马蹄。阿提拉一边肆意驰骋,一边制造浓烟遮天蔽日以阻挡住上帝的双眼,让上帝不能清楚地看到凡间的一切,他又指使着士兵们大声怒吼,震耳欲聋的嚎叫声掩盖住了上帝的耳朵,让他不能够听到永恒之城中最为纯洁虔诚的信徒对他的祷告,所以,我的朋友,我请求您出动位于君士坦丁堡的军团,并且向上帝诉说此事,乞求上帝的怜悯,并速速派来军队支援罗马,让其免受狄多的王国的覆辙。”(狄多的王国,意思就是迦太基。)

然后利奥派遣罗马最快的马将书信送往港口,又用最快的船朝着东方而去。

眼看着阿提拉的军队马上就要越过台伯河了,那不勒斯大区的军队却迟迟没有集结完毕,这并不是因为没有足够的钱财跟军备,而是中央野战军不仅仅是军官还是普通的士兵,他们都没有勇气面对阿提拉的铁蹄。

匈人大军正以肉眼能够可以看到的速度夸过台伯河朝着南方挺进,这下瓦伦提尼安可慌了神,他下令整个拉文纳进入紧急状态,全部金钱跟木料,石料都用来加固城墙还有制备军备,为的是能够让瓦伦提尼安自己看起来更有一些底气吧。

半个月的时间,很难想象利奥安排的信使能够昼夜不停地讲书信从罗马送到了君士坦丁堡。

亲眼见到教皇的求救信的时候,整个议事厅都已经炸开了锅,现在,以因诺宾德斯和阿提林耐乌斯为首的主线派彻底占据了上风。

教皇大人都亲自开口了,为了基督世界的完整跟永恒之城的绝对安全,出军是民心所向,只要再一次打败阿提拉,那么就能够在整个罗马世界乃至基督世界确立至高无上的地位,很可能就将卢迦推至神坛跟奥古斯都屋大维齐名。

哪怕是军官们跟政客们吵得唾沫星子横飞,卢迦坐在王座上依旧是一言不发,就这么任由他们争吵。

坐在一旁的李基尼娅频频看向卢迦,并且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她的脸上写满了疑惑,不知为什么,卢迦在这段时间越来越沉默寡言,全然没有了过去的模样。

作为一个中间人,卢迦不能够站在眼下对立的两个方面,他该站在全局思考,哪怕是利奥的求援信都不能够让他丧失清醒地判断意识。

“恺撒,这叫问题,让您来决断吧!”

眼看就因为此事争吵地口干舌燥约维安自己也没有了力气,可是对于眼前的主战派,他是没有任何说服的余地,索性大手一挥,请出了坐在那里的卢迦。

当听到呼唤的时候,卢迦这时候才回过神来的抬起头,望着眼前的众人,他们同样也望着卢迦,都想要看看卢迦能够选择哪一方面。

“现在确切知道阿提拉南下的目标吗?还有,他们有多少人?”卢迦不紧不慢地问因诺宾德斯道。

“应该是罗马,恺撒,根据共享的消息来看,阿提拉的军队到此不下四万人。”因诺宾德斯不暇思索地回答道。“毕竟当初盖萨里克进攻的也是罗马城,那里是帝国的象征,攻陷了罗马就是给帝国无上的耻辱,所以阿提拉必然会优先进攻罗马。”

“永恒之城永恒不灭,可是再短短几十年再度陷入危机。”卢迦手指敲打的扶手发出冷冷地笑声,“看来重新修建城墙是非常明智的决定,可是现在来看,阿提拉的军队到了哪里,还有拉文纳的中央野战军特别是埃提乌斯,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中央野战军到现在都没有听说有出动的迹象。”阿提林耐乌斯接着说道,“一定是瓦伦提尼安决定放弃罗马,保护住拉文纳的安全,毕竟陪都米兰已经沦陷,瓦伦提尼安是要放弃永恒之城而保护拉文纳不受威胁。”

“他不过是在保护他自己吧。”卢迦扬起头来,打断了阿提林耐乌斯的话,“连身为罗马的奥古斯都自己都放弃了永恒之城,我们完全没有必要劳师远征的去支援了,毕竟路途漫长,军队根本不可能千里迢迢地赶到并且投入战斗,如果被阿提拉打了个措手不及,那么刚刚组建起来的家当就什么都不剩下了。”

卢迦的分析让在场的军官们一言不发,他们甚至能够听出卢迦对不出兵还是有些偏颇的。

“可是我们应该去挽救那上帝保佑的城市。”因诺宾德斯不甘心,他站起来大声说道:“我们至少需要别的办法来回应教皇大人而不是选择冷眼旁观。”

“那么久按照以前所说的吧。”卢迦面色沉稳,“进攻达西亚,从后方给阿提拉施加压力,让他没有底气进攻下去。那么,在场的诸位阁下,有谁愿意前往呢?”

“我去!”

还不等其他军官反应过来,安德鲁刷的一下站起,走到卢迦的面前。

“安德鲁?”卢迦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他身旁的李基尼娅更是恶狠狠地瞪着安德鲁,心里盘算着这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

第七百八十九章:抱恙

安德鲁突如其来的自告奋勇着实让在场的所有人大为惊讶不已,恐怕连卢迦他自己也没有想到,安德鲁竟然会这么做。

在场的其他军官们更是瞪大双眼看着安德鲁,他们脸上的表情满是惊愕,安德鲁不过是一个禁卫军官,他的职责是保卫奥古斯都的安全而不是主动请缨上战场,因为那是野战军指挥官的事情。

可是安德鲁不知怎么了,像是认定了这个死理不退让,他昂首挺立面对着卢迦,神情态度实可谓无比坚决。完全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这对于奥古斯都来说真的是一件头疼的事情。

“原来是你啊,我的朋友。”卢迦轻叹了一声,随即摇头,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坐在卢迦身旁的李基尼娅可不是如此,她的表情可是跟卢迦的截然相反,她看上去有些坐立难安,频频侧头看向卢迦,几度想要开口但到底是没有张开嘴巴。这毕竟是在议政方面的问题,身为奥古斯塔的她也不能多说那么几句免得让人笑话。

“好吧,就如你所愿吧。”卢迦表现得并不怎么看中眼前的这桩事,他只是冲着安德鲁摆了摆手,接着就应下了这件事,“那么,你就编入到因诺宾德斯将军的麾下,随军出征吧!”

安德鲁的脸上洋溢的表情分明是欣喜,他也是没有想到原以为会有些困难的问题竟然在卢迦这里很快就解决了。

李基尼娅瞪着卢迦,不过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她并没有将自己内心的不满表现得过于张扬,毕竟是与奥古斯都共进退的人,在决定方面也不能跟卢迦持不同意见。

会下,李基尼娅快步跟在卢迦的身后,这一次身边可没有了那些大臣跟军官,李基尼娅可以在卢迦面前大吐不快了。

“恺撒,我知道我如果这么说是会伤及你们之间的情谊,可是我必须要说。”李基尼娅追在卢迦的身后,“为什么,为什么要选中他,他不过是一个禁卫军的长官,他没有权利要求上战场,这不符合规矩!”

“可是这是我已经决定了的,亲爱的。”卢迦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着李基尼娅,目光当中流露出来的是疑问。“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李基尼娅怒视着卢迦,厉声打断了卢迦。

“李基尼娅,你最好知道你现在的位置!”卢迦同样报以严厉态度,“在大庭广众之下嚷嚷实在是没有一个奥古斯塔应该有的态度。”

“可是你们的友谊已经不纯洁了啊!”李基尼娅才不管那么多,她感觉卢迦还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

“总而言之,到此为止吧,我的命令,就是最高的法律,帝国境内都要遵守,包括你!”卢迦双眼紧紧地盯着李基尼娅,他的表情冷酷,词语从他的口中呼出甚至带有寒气。

“恺撒!”李基尼娅停下脚步,她站在原地望着卢迦的背影,沉声说道:“我无意冒犯!”

卢迦只是一顿,他微微侧过头来,用眼角的余光撇了李基尼娅一眼,这到底是什么含义,恐怕连李基尼娅她自己都不清楚。

“踏踏踏……”

卢迦没有停下脚步,反而是加快了步伐越走越远,李基尼娅还想说什么,可是看着卢迦那越来越快的脚步,话反而到了嘴边却说不出了。

不知为什么,卢迦总是感觉自己的状态很不稳定,他很虚弱,从前些日子开始就是这样。

在跟李基尼娅争吵过后,他就感觉有些晕晕乎乎的,在李基尼娅的穷追不舍下还是克制住自己,不是因为他故意装糊涂,是自己脑袋里反馈来的痛苦让他不能够分心。

他继续向前有着,心里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快点找到一个能够让自己坐下或者躺下的地方。他的脑袋很混乱,曾经的过往完全不经过自己的意识一幕幕出现在眼前。

他甚至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在河滩上玩耍滚了一身泥泞,惹得让人嫌弃,甚至见了那个与他仅仅有过一面之缘的特奈娅,她当时是如此年轻,如此美丽动人,身边的追求者很多,可是他是其中最不起眼的那一个。

因为不起眼,所以特奈娅并没有考虑过他,哪怕他曾为特奈娅献过殷勤,可是特奈娅却熟视无睹,可能当时的卢迦不过是个孤儿吧。好在特奈娅的父母却待他视如己出,只不过并没有时常出入特奈娅的家中,他害怕看到特奈娅,不仅仅是一次又一次的拒绝深深抢了他的心。

不知为什么,卢迦总是想起这样的画面,应该说是这样的画面硬生生地在自己的眼前一幕幕回放着,这个本应该空白的记忆,根本不应该在脑袋里存在的回忆。

“呼!呼!呼!”

卢迦越走越慢,奇怪,走路并不浪费力气,可是为什么,才走那么几步就让他气喘吁吁,他停下来,汗如雨下。

“恺撒?”

跟在身后的侍女看到了卢迦出现了不适的症状,她也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所以只能站在一旁,试探性地询问。

卢迦并没有理会,他是没有机会理会这些,他陷入了回忆当中,非常被动地陷入进去。

他看到了贝拉医生宣布特奈娅将成为卢迦妻子的那一刻,天知道当时年轻的特奈娅抗拒有多么激烈,她不顾一切地冲着卢迦大喊大叫,用着各种侮辱的词汇形容着这个无辜的孩子。

可怜的孩子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在众人面前他将头深埋在胸前,双手搭在一起,十指紧紧绞成一团,他竟然没有抵抗地默默承受着特奈娅从来没有过的怒吼。

特奈娅哭泣着离开,一个面貌比卢迦俊美的少年追了上去,那人应该是特奈娅心仪的对象吧。

她把卢迦遗弃在原地,如同将他推入了万丈深渊一般。

可怜的孩子啊,他终于清楚地认识到了自己的不堪,也明白了自己不可能与特奈娅再发生什么,面对着贝拉医生的叹息,普拉斯维娅的哭泣,加上周围人的嘲笑与鄙夷地目光。

少年的心墙终于在那一刻倒塌了。

“你,你啊!”卢迦呢喃着,只感觉胸口一紧,他赶忙伸出手来捂住那个砰砰直跳的心脏,试图去安抚这个隔着胸腔,隐隐之间哭泣的心脏,以及那个可能封闭在那里的那个小小灵魂。是突然之间与曾经的那个孩子的痛苦相通,一股悲伤的情绪在卢迦的胸口蔓延。

只有同病了,才能够相怜啊。

猛然间,卢迦就感觉自己的心脏就像是被刀剜开了一样,整个心脏砰砰直跳,像是在挣扎,在哭闹,搅得卢迦难以忍受,疼得面色苍白,整个人双腿一软,“窟通”一声跪倒在地,接着两眼一黑。

在他倒下的那一瞬间,他听到了李基尼娅在他身后的呼唤,那更像是一声轻叹,好在能够让他在吐出一口气后,好受一些。

第七百九十章:灵魂

应该到了尽头吧,这个重新被定义的人生啊……

卢迦感觉自己坐在黑暗当中,四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混沌,漆黑地如同混沌未开之际的四周,什么都没有。

他坐在其中,整个人心都是放空的,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去念,没有什么世俗的羁绊于其中,也没有不该有地声音去打搅。

可是不知过了多久,他只看到一束光,就像他当初死掉的时候获得新生的那束光,这一次他轻车熟路了,不作挣扎,不作渴望,静静地等待着那光将他包裹,最终送回到另一个地方。

一切就像是一场美梦初醒,卢迦重新睁开双眼,竟然看到的是在那熟悉的渔村,头戴着生锈的铁盔,身穿着陈旧锁子甲的军官手持莎草纸站在村头,他的麾下士兵召集了村里所有村民,并且当他们的面宣读着莎草纸上的内容。

那是征兵令。

帝国已经在无休止的征战中兵力减少,所以他们需要更多年轻的士兵加入到战场上,为了这个日暮西山的罗马苟延残喘,贡献出自己应该有的一份力,那就是自己的生命。

在人群中他又看到了那个少年,那个还活生生地没有死去的卢迦。

这个为情所伤的少年啊,他站在人群中宛如一根木头,无神的双眼无力地下垂望着脚下的土地,他再也没有抬起头来的理由。

“征兵,又是征兵,可怕的征兵……”身边人的感叹让他稍稍起了反应,他竖起耳朵,小心聆听着身旁的谈论。

“又是征兵,真该死,那就是地狱的大门,据说当兵了,可就回不来了。”

“是啊,我的叔叔就去了,没过多久,家里人只收到了他那带血的兵牌。”

“他死了?”

“是的,永远没了生气,永远不会回来。”

“真是抱歉。”

“不,没什么。”

这样悲伤的对话却让这个年轻人眼前一亮,他似乎重新看到了希望,哪怕那军官将军旅生活形容得如何快乐美好都不重要,唯一重要的是,这个,能够带他离开啊!

“有谁愿意?”军官冲着人群大喊。

结果无人回应,他们都知道这可是跟自己的生命过意不去,没人想要什么壮烈牺牲,他们不过是想苟延残喘在这人间,好好活上几年。

“有谁愿意?”军官再一次重申,他显然有些不好气了,毕竟没有收到士兵,他可能会做出过激的举动。

只见他伸手握住剑柄,他身后的士兵们也握紧了长矛,准备伺机而动。

眼下的情况再清楚不过,如果还是没有人,那么他们将会抢人了!

“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到一声呼唤,只看到人群后面伸出一只瘦弱的右手,所有人回过头来,看着举手的卢迦,目光中包含的感情各异。

“让开,让开,让我看看这个勇敢的孩子!”军官的脸上满是欣喜,他冲着人群嚷嚷着。

村民们为卢迦让出了一条路,让他从中经过,卢迦迈开沉重的步子,仿佛每走一步,都是向着深渊近一步。

“天呐,可怜的孩子,这到底是怎么了?”

“他疯了吧,竟然想要参军?”

耳朵里充斥着都是这样的声音,哪怕如此,都不能够阻止这个少年继续向前,他走得是那么的有气无力脚掌落地却又是那么的掷地有声。

最终,他来到了军官的面前,军官一脸满足的模样看着卢迦。

“告诉我,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卢迦。”卢迦小声回答道:“奥里乌斯卢迦。”

“卢迦,好孩子,好孩子!”这军官满意得连连点头,接着将卢迦拉到自己的面前。

“还有吗?还有吗?”军官怎么可能因为仅仅一个家伙而满足呢?

可是村民们再也没有其他人敢站出来了。

卢迦回过头来望着那些不断后退的村民们,努力在他们当中寻找特奈娅的身影,当然,没有,还有那个特奈娅说他勇敢的家伙,不知道跑到了哪去了,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了,都是胆小鬼,懦夫!

“好,这样最好。”

少年的心头闪过一丝失落,可是到底,他还是想开了,毕竟心如死灰,没什么好再奢求什么的。

“老人,老女人,还有不能上战场的孩子,呵,看看都是什么人?”军官用目光打量着他们在场的每个人发现除了老人跟小孩却没有青壮年。

“都躲到哪里去了?”军官自言自语地嘀咕着,带着卢迦转过身打算回答运送新兵的马车上,那上面还有几个脏兮兮的可怜虫,看来他们是被推上来的。

现在卢迦即将加入他们,成为接下来战争的消耗品。

“等一下!等一下!”

这时候,只听到一声急促地呼喊声,军官跟卢迦一同回过头来,只看到老医生贝拉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他气喘吁吁地跑到卢迦的面前。

“你这孩子,干什么呢?”贝拉医生大声责备着卢迦,接着,他伸出手来一把抓住卢迦的胳膊朝回拉,嘴里还一边说着:“走,有什么我们回去说!”

“干什么?”

看到从自己的手中抢孩子,军官哪能愿意,只看到他“刷”的一下抽出铁剑用剑柄狠狠地砸在贝拉医生的背上,疼得贝拉医生猛地跪倒在地,这一幕让后赶来的普拉斯维娅跟特奈娅看得清楚,她们从人群中扑出来,来到贝拉医生的身前。

“该死的家伙。”望着倒在地上的贝拉,军官余怒未消,怒骂了两句,接着,带着卢迦继续回去。

“卢迦,卢迦!”

贝拉医生在身后不断呼唤着卢迦的名字,可是卢迦再也没有回过头来,他无比顺从地站在马车旁马车,连余光都没有留下。

“好的,孩子,你已经不属于这里了!”军官说着,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顶破旧的铁质头盔,不知从哪个死人的头上扒下来的。

“你现在是一名光荣的罗马士兵,你将用你的**,你的鲜血向伟大的奥古斯都,奥古斯塔证明你的忠诚!”

卢迦自始至终一言不发,他只是低下头,让那军官得以缓缓地将头盔套在他的头顶继而系紧。

当兵就是如此简单,你只需要一顶头盔,还有一根长矛,接下来只需要关心的就是死在哪里了。

“他们好像很舍不得你。”车上的人询问卢迦,“难道你就不舍得他们吗?”

“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了!”卢迦冷冷地说着,开口就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让其他人听后不寒而栗。

人还活着,心已经死掉的人,到底还有什么意义呢?

他本身就是孤儿,有的,不过是一艘陈旧的小船还有一个钓竿,鱼篓,与一个破旧的草屋。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可眷恋的呢?特别是本就脆弱不堪的孩子,又受到了人生中难以忘怀的打击。

马车开动了,木制的车轮在凹凸不平的土地上前行,吱吱嘎嘎地作响不带有任何感情。

“卢迦!卢迦!”

贝拉医生依旧嘶喊着,哪怕马车已经远去,他的双手死死扣在土地里,他涕泗横流,不断叹息着,抽噎着,像是失去了无比重要的东西甚至贵重过他的生命。

“老友,我的老友啊!”

贝拉跪在地上,知道目送着远去的马车消失在视线中。

村民们渐渐散去,还有人过来安慰道:“放心吧,老贝拉,你会很快看到他的,我是说,染着他鲜血的头盔或者什么,总之,节哀顺变!”

第七百九十一章:过往

卢迦此时的灵魂,就站在当初纳尔旁城外的渔村,周围的人散去了,连不住哭泣的老贝拉也在特奈娅跟普拉斯维娅的搀扶下离去,空旷的十字路口只有自己。

“原来这就是你的过去啊。”卢迦低下头,呢喃着,“说好的平凡生活,无忧无虑的日子,不就是这样从指缝间溜走了吗?”

卢迦发誓这并不是自己想要说出来的,可是就是这样真真切切的说出口。

“可是那时候的她,并不爱你啊。”卢迦反驳那个若有若无的家伙,“哪怕是好感,也源于优秀啊。”

那人沉默不语,就好像可以把卢迦带到这个地方来,卢迦并没有问那人是谁,因为他现在早已经知晓。

“你不怕激怒我吗?”那声音隐隐的,更像是咬着牙地说出来的一般,“我会夺回这具身体,现在我渐渐苏醒过来,你变得更加虚弱,我更加强大。”

“我并不畏惧,甚至有些期待。”卢迦笑了笑,“眼下的局面,你根本控制不住,哪怕是特奈娅,你都不懂得如何才是爱她,你从小就没有好好体会过爱,不被爱,又怎么爱人?”

那人沉默了,显然,他确实是没有做好面对眼前一切的准备。

“从我开始郁郁不振的时候,我就已经预感到了你。”卢迦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不知道你会什么时候出现,所以我每天过得小心翼翼,可是现在你已经醒了,那也好,这意味着我即将离开了。”

“你很不甘?”那声音有些好奇。

“如果你拼搏这十几年到头来都将会失去,相信不管是谁都不会正确对待吧,至少是心里也不会好受。”卢迦原地坐下,抬头望着头顶的苍穹,那蓝色的天空无暇的就像是一副背景,上面的飞鸟如同画上去的一样停滞在原地。

望着那天空,卢迦沉默了片刻,猛然间他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只见他的嘴脸微微上扬,让后站起身来,猛地向上一跳。

“咔!”

那天空就像是一张纸一样,被卢迦举起的拳头猛地锤破,整个人瞬间就腾空一般废了起来,很快他就到了另一处光明的地方,其中就像是个通道一般。

仅仅是一片朦胧,卢迦缓缓睁开双眼,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特奈娅,特奈娅的双眼通红,看来她已经在卢迦的身旁陪伴了很久。

只见她紧紧握住卢迦的手,看着卢迦醒来,她终于笑了出来,那笑容甚是可爱。

“这原来是一场梦啊!”卢迦感叹着,望着眼前的特奈娅,他还是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他试探着伸出手。

特奈娅看到卢迦动了,她先是有些惊讶,而后看着卢迦的手伸到自己的脸上。

特奈娅放下了戒备,享受着卢迦手掌带来的触感。

就在这猛地不经意间,卢迦食指跟拇指同时发力,在特奈娅的脸上狠狠地捏了一把。

“啊!卢迦,你弄疼我了!”特奈娅尖叫一声,大声抱怨着卢迦的不友善。

“原来这不是梦啊!”

卢迦这才躺展望着头顶的薄纱,他看起来好多了,不像是当初那般郁郁不振。

“我睡了多久?”

“整整一天了。”

“感谢上帝,这种感觉真是太秒了。”卢迦忍不住笑了出来,惹得特奈娅皱紧眉头看着他,目光中满是不解。“天呐,卢迦,你是不是还没有好,快休息一下吧!”

“不,我非常好,所以我要感谢上帝!”

卢迦笑着,一把抓住特奈娅的胳膊,将她生拉硬拽地拖上了床。

“天呐,卢迦,你在干什么?”特奈娅显然是受到了惊吓,可是换来的却是卢迦一阵奸笑。

身后的侍女们很知趣的退了下去,现在房子里只剩下特奈娅跟卢迦两个人。

“你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卢迦躺在床上,搂着特奈娅,就这么紧紧地搂着,生怕她飞了似的。

“你吓着我了,卢迦。”特奈娅有些嗔怒地看着卢迦,“你真的不太正常,天呐,是这样的。”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卢迦说着,伸头将自己头部深深埋在特奈娅的胸口,就在那一处柔软当中,一脸享受地说道:“不知道是有多久了,这种能够让人冷静下来的感觉真的是太好了。”

“这是什么歪理?”

“不,特奈娅,这是真理!”

卢迦还是这么枕着特奈娅的胸,用着这看起来非常流氓的举动。

“冷静下来之后,我反倒是有个问题想要问你了,特奈娅,我的妻子。”

卢迦的话语惊人的冷静,也让特奈娅收敛了自己脸上的笑容,她不禁问道:“你说吧,什么事?”

“你,怎么看我的?”

“为什么要问这个?”特奈娅说着,想要推开卢迦看着他的双眼,可是卢迦死死地抱着特奈娅一刻也不松手,在挣扎了两下后,她也放弃了。

“不,我只是想确认一下。”卢迦接着说道:“我做了一个梦,这个梦让我回想起了很多很多生活中的点点滴滴,还有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

“你是说,那次我捉摸你跟安德鲁的时候吗?”特奈娅怀有歉意的笑了下,还伸手不住抚摸着卢迦的后脑勺,“抱歉,卢迦,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晓得,你们当时会那么笨拙。”

“不,特奈娅,是更早的时候。”卢迦话锋一转,“就在最早你的父亲决定让我们结婚的时候,我想问那时候的你,到底是怎么看那时候的我的!”

这一句话,让特奈娅瞬间沉默了,不仅仅是沉默,她的手也停下了。

“你早就认得我,我们彼此熟识,可是你却故意不认得我。”

“可是你也看起来不认得我啊!”特奈娅抱怨道:“我曾经在你的眼中看到的炙热的火焰,可是当我再一次看到你的时候,那双眼中炙热的火焰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冰冷地就像是能冰冻村外的河水。”

“那是因为那双眼睛本来的主人已经死掉了。”

“你又在说笑了,卢迦。”特奈娅长叹了一口气,

“你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死掉的吗?”卢迦并没有停下。

特奈娅沉默了,她像是在等待着卢迦。

“从他被你狠狠拒绝然后看到征兵令的那一刻,他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走了上去,他不知道眼前那家伙是死神啊,他不过是躲藏在人类衣服下的哈里斯,专门带走绝望之人的灵魂。”

“卢迦,你不要再说了。”特奈娅的话语中带着哀求。

“我必须要向你坦白,特奈娅。”

“他留下了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并且让给了我。他在梦里告诉我他的心在滴血,他痛不欲生,这要比普罗米修斯更加痛苦。”

卢迦能够明显感受到特奈娅在微微抽泣着,他没有心软,因为他不允许自己心软。

“他还活着,就像是死掉了一样,我是死的,可是看起来跟活人一般。”卢迦抬起头来,看着特奈娅的泪眼婆娑。

“原谅我,卢迦,原谅我!”泪水顺着特奈娅的眼角流下,她不断哀求着,想要为当初的莽撞行为忏悔。

“你应该明白了为什么我当时受到了诅咒什么都不记得了吧。”卢迦轻叹一声,亲吻一下特奈娅的额头,“答应我,不要再让我伤心了!”

特奈娅重重地点着头,卢迦将她揽入怀中,她就像是一只小猫一样,在卢迦的怀里抽噎着。

第七百九十二章:只身退敌

阿提拉的军队浩浩荡荡的绵延千里,他们是如此狂妄放肆,因为所到之处罗马人紧闭城门而怯战。

这是蛮族军队再一次踏上罗马人的土地,想当初一千年不曾有蛮族人踏足亚平宁,可是这短短的五十年就踏足了两次。

这无疑是莫大的讽刺,无敌的罗马人,终于日薄西山了,那曾经历代的罗马奥古斯都与开疆拓土的英雄们不会知道,他们征服一切就是为了让战争远离罗马本土,可是现在,气数已尽的后辈们只能无力地看着文明的土地上被野蛮人肆意践踏。

和当初阿拉里克的路线一样,匈人大军沿着奥列里亚大道一直朝南,直达罗马城下。

就像是四十年前一样,罗马再度被野蛮人包围,并且一副陷入到可能被再一次攻破的境地。

整个城中的元老贵族们惶惶不可终日,他们聚集在议事厅,可是距离了如此多的人的议事厅却惊人的安静。

所有人都坐在座位上垂着脑袋一言不发,当然,谁都没有好的对策能够应对此次阿提拉的入侵。

“送往拉文纳的求救信有没有消息了?”

“信使回来了,说瓦伦提尼安告诉我们,请我们务必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这算什么好自为之,霍诺留是这样,瓦伦提尼安也是这样!”

“注意你的措辞,阁下,那是瓦伦提尼安陛下。”

“可是他们竟然置我们于危险的境地,而他自己却在严密的保护下高枕无忧,根本不顾及我们的死活!”

哪怕是再怎么愤怒,都不可能改变现在瓦伦提尼安已经在拉文纳看戏的事实。

守城的罗马士兵匆匆忙忙地训练着,多年的没有经过战乱与接二连三的胜利已经让罗马人自信的认为他们还是已知世界的中心,罗马军团还是无敌于世界的。

可是现在他们不得已又一次遇到当初的窘境,如果跟阿提拉说,我们的已经做好了战争的准备,我们的士兵们正在日夜操练,来吧,放马过来,让我们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那么阿提拉又会怎么对待罗马城呢?毕竟攻陷跟洗劫罗马城就是对整个罗马帝国的讽刺。

“看吧,一个不可一世的强大帝国,竟然连自己的象征都保护不了。”

“看来只有再派遣使者前去跟阿提拉商量一下了。”

元老院中的奥德斯站起来回过头去摇了摇头,接着叹了口气说道。

事实上,也就只有这唯一的办法了,毕竟,现在的元老院已经彻底陷入到了绝境当中。

可是让谁去呢?人家可是号称上帝之鞭的阿提拉,匈人的王,自认为跟罗马奥古斯都平起平坐的绝对所在。

谁能去呢?谁又有资格去呢?

元老们犯了难,因为他们自认为自己太过于卑微了,在大名鼎鼎的阿提拉面前。

“要不然,就去请利奥大人亲自去一趟?”

只听到一个元老提议,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连连点头。毕竟他们除了这个,再也没有别的办法来劝退阿提拉,因为他们自己清楚自己不行,只有利奥能够跟阿提拉面对面。

在君士坦丁堡,整装待发的军队已经在奥古斯都广场上集结完毕,由安德鲁带领的首都军队共四个野战团的兵力在做了简单的准备之后,便出了城门,朝着北部进发。

卢迦站在皇宫的门口,望着浩浩荡荡的军队沿着街道渐渐远去。人们望着他们渐渐缩小的旗帜不住欢呼着,祝愿着他们能够凯旋而归。

不过卢迦并没有像君士坦丁堡的市民们那样如此热烈,他站在那里默不作声,直到出征的军队消失在他的视线当中。

“他们将会与色雷斯野战军在多瑙河以南的军团会和,接着,因诺宾德斯和安德鲁带领一支军队进攻匈人位于潘诺尼亚的领地,阿提林耐乌斯则进攻达西亚,由贝利亚留率领海军接应。”约翰安条克在一旁小声汇报着,“预计这样的攻势会持续半年的时间。”

“只是希望阿提拉不会过早的攻城,至少,守城的不要奔溃得太快。”卢迦留下这句话,继而转身走进了皇宫,看来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在卢迪南,埃提乌斯坐在铺着柔软坐垫的座位上闭目养神,而一位廷臣则手持一卷羊皮卷耐心的读着最近的战报。

“米兰沦陷了,阿提拉纵容他手下的野蛮人肆意劫掠杀戮,男人被当街杀死,怀抱着孩子的妇女也不能被幸免,**的浑身是伤口的婴儿在坚硬的地面上蠕动,直到被太阳炙烤而死。”

如此惨状,廷臣用着非常镇定的语气一点点诉说着,就连埃提乌斯他本人也是微闭双眼聆听着,他的脸上没有流露出半点悲伤的表情来。

“瓦伦提尼安在做什么?”埃提乌斯问。

“他什么都没有做。”廷臣迟疑了片刻,接着说道:“至少是现在,他什么都没有做。”

“果然,跟我想的一样啊!”埃提乌斯的嘴脸露出一丝轻蔑地冷笑。

“这里还有一封信,是交给您的!”廷臣说着,将羊皮卷下方的一封羊皮纸信递交给埃提乌斯。

埃提乌斯微微睁开双眼看了下那羊皮纸,问道:“谁送来的,如果是拉文纳或者罗马方面的,就请帮我丢掉。”

“是现维斯哥特人的国王托里斯蒙的。”

“托里斯蒙?”

埃提乌斯复述着这个名字,接着整个人一个鲤鱼打挺地从床上起来,快步过来一把夺过那举在半空中的羊皮纸书信。

“他还没有忘记阿提拉杀了他父亲的仇啊!”读着书信里面的内容埃提乌斯不禁冷笑一声,“还想从我们这里经过进攻阿提拉,并且询问我们是否一同前往,真是天真啊!”

埃提乌斯收起书信,接着问道:“东部的军事行动到了什么位置了?”

“多瑙河,半个月以前就已经渡河了。”

“那就是说,已经攻入了阿提拉的领地。”

“是的,并且受到了以前布勒达旧部的援助,可能后续的进攻还会加快更多。”

“真是个绝妙的办法啊!”埃提乌斯露出赞许的表情。

在罗马教堂中,只听到一连串匆忙地脚步声响起在空旷的过道上。

祈祷大厅中,木制的座椅上坐满了罗马的贵族们,他们双手合十在自己的胸前,低头将额头抵在双手上不住祈祷着。恐怕到了这个时候还在寄希望于上帝,渴望上帝能够降下天罚惩戒冒犯圣城罗马的恶魔们。

教皇利奥站在主台上,他手捧圣经,沉声朗诵着上面的内容,借以此抚慰民心,他也只能这么做了。

“papa!papa!”

大门被推开,一大群元老议员们不顾及自己的形象蜂拥进来,他们扑倒在利奥的脚下放声大哭。

利奥明白他们想要表达的意思,他只是轻叹一口气,脸上写满了无奈。

第七百九十四章:只身退敌(中)

阿提拉的军营中来了一位衣着华丽行为举止看起来都非常高贵的家伙。

他手持黄金权杖,身穿着如同天空中白云一般纯洁的托加长袍,头戴黄金桂冠,昂首阔步,举止间透露出来的是平常人模仿不出来的威严。

所到之处,随意谈笑的野蛮人士兵当看到他的走过,不知为什么,他们都收敛了自己放肆的笑容,双眼紧紧追随着他的步伐,仿佛在这个人周边五十米之内大声谈笑都是对他的侮辱,也是对自己的侮辱,所有人默默地注视着这个从罗马而来的贵人,他们忍不住低下头去,生怕自己呼出的空气亵渎了这不可一世神选之人。

阿提拉昂首位于自己主帐之外,他的左右是他赖以器重的将领,他们每个人无不身着坚甲,头戴着佩戴面罩的头盔。

为了展示自己的实力,贯彻匈王阿提拉所主张的让自己的敌人产生恐惧,因为只有让敌人畏惧你了,这才好办很多事。

他们刻意往自己的头盔上涂抹动物的鲜血,以便让自己看上去非常地狰狞,面容恐怖,仿佛罗马人口中形容的来自地狱的恶魔。

一路向前,朝着阿提拉营帐越来越近的时候,跟随在利奥身后的随从们早已经吓得面如土色,跟在利奥的身后颤颤巍巍地,手里捧着的装着送给阿提拉礼物的银盘都在微微颤抖着。

这番架势并没有吓住早已经见过无数大世面的教皇,只见他步伐稳健,手持权杖敲击着地面一下接着一下都是那么的掷地有声。

只见利奥不紧不慢地从衣兜中掏出一个项链,并且将其当着众人的面高高举过头顶。

日光不偏不倚地照射在那利奥高高举起的首饰上,那是个矛尖,朗努基斯之枪的枪头。

黄铜制成的矛尖在太阳光下散发出刺眼的光芒,让这些将自己装饰地面容恐怖的家伙们忍不住遮挡住自己的双眼回避。

阿提拉站在高坡上,低下头,望着越来越近的利奥,他也被这枪尖反射出来强烈的光芒照得心生不满,可是毕竟这可是前来谈判的显赫人物,看看这个家伙能够给他带来什么吧。

利奥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阿提拉帐下的台阶处,阿提拉就站在一旁的高地低下头看着利奥,而利奥呢,他端着脑袋平视着眼前,虽然那里只有黄土。

这样过了良久,他都一动不动的平视前方,旁若无人的样子确实让阿提拉颇为好奇的。

“罗马人,为什么不抬起头来?”阿提拉对利奥来了兴趣,他低头看着利奥,表情似笑非笑的模样让人说不出他到底是在笑还是在想着其他的问题。

只见阿提拉身边的侍卫官看着下方的利奥,没好气地说道:“罗马人,抬起头来,现在现在你上方的可是伟大的上帝之鞭,匈人之王阿提拉。”

“是的,我知道,阿提拉!”利奥应和着,只见他不紧不慢地收起手中高高举起的朗基努斯之枪的枪尖,“可是我是罗马城大教堂的主教,基督世界的唯一教皇,圣彼得的传人!我抬起头来只会瞻仰上帝耶和华与圣子圣母,其他的凡人,只配由我俯视。”

好一个高傲的家伙!利奥这么说显然是讽刺这个匈人视其为神的阿提拉不过是一个凡人,这让这位高高在上的王者怎么可能受得了这样的气。

“罗马人!”阿提拉咬牙切齿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你没有理由杀我的,阿提拉!”利奥依旧看着自己眼前的黄土,接着回话道:“我为罗马的子民免受涂炭而来,可不是来心甘情愿的承受像尔等凡人的侮辱的!”

阿提拉的面色铁青,他的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利奥。

利奥的傲慢嚣张也是有他其中的道理,他在高卢地区哪怕是罗马全境当中极高的声望自然是有目共睹,特别是在配合东部罗马分治帝国的奥古斯都卢迦在伊比利亚展开的一系列攻势让世人对这位教皇有了全新的认识,并不仅仅在于他是基督历史上的第一位教皇,几乎跟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平起平坐的角色。

这些阿提拉自然是有所耳闻的,对于这个家伙,既然是谈判,阿提拉就不能轻举妄动,毕竟,如果将罗马人的恐惧变成了愤怒,那么他手下的四万人,是远远不够看的!

没错,阿提拉知道如何散播恐惧,也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

“今天的就到此结束吧,”阿提拉瞪了一眼利奥,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反正我们的时间有的是,这个装腔作势的家伙,真是令人讨厌。”

冲着在场的侍卫们招了招手,接着转身头也不回地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中。

君士坦丁堡,在安德鲁走后,李基尼娅便有些坐立难安,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所表现出来的情况越来越严重。

一向不问世事的她竟然也开始关心起色雷斯野战军针对北部达西亚与潘诺尼亚的攻势,只要是受到了挫折,她便喜笑颜开,可是当得知这一切顺利的时候,她的脸上便愁云密布。

每每她去询问约维安或者德密斯修的时候,卢迦总是在一个不容易被看到的地方仔细观察她。

日复一日,随着时间慢慢推移,李基尼娅的肚子也越来越大,可是她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胎儿上。她是如此关心战事,特别是不希望安德鲁的胜利,她到底是有多么反感安德鲁,卢迦不得而知。

夜幕降临,卢迦再一次看到李基尼娅坐在板凳上呆呆地望着眼前的镜子当中自己的倒影。

卢迦坐起身来,看着来到李基尼娅的身后,接着说道:“你看起来非常难受啊,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在众望所归的情况下,选择站在对立面。”

“恺撒,”李基尼娅回过头来,“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他不过是想要表现自己,让自己看起来有足够的用处并且在这里立足。”

卢迦说着,甄了两杯酒,一杯递给李基尼娅,伸手摇晃着自己手中的银杯,“我的妻子,安德鲁跟了我很多年,他到底认了多久我再清楚不过了。”

“可是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禁卫军长官。”李基尼娅冷哼了一声,“一个人贪婪起来是索求无度的,他要是凯旋归来,一定会索要更多的东西,一个平民能够攀爬到如此地步已经非常难得了,难道他还要更进一步吗?”

“不要胡说八道,李基尼娅!”卢迦的面色变得难堪起来。

“这就是我给你的警告,恺撒!”李基尼娅双眼死死地注视着卢迦,“这并不是一个玩笑,我必须要警告您,这个问题您必须要考虑一下!”

“我知道。”卢迦将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接着说了一声,“我知道。”

第七百九十四章:只身退敌(下)

利奥的高傲让阿提拉耿耿于怀,昼夜交替不知过去了多少个日子,在此期间,他只不过派遣了一些下级贵族们去跟利奥沟通,可是结果可想而知。

自己到底想要什么?阿提拉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再清楚不过,眼前就是罗马的象征,征服它,让它拜倒在自己的脚下,只有通过这样狠狠地羞辱罗马人才能让自己觉得好受一些。

阿提拉执意进攻,当然与利奥的谈判是意见相左的,两个强势并且执拗的人在一块,注定是一时间谈不成的生意。

毕竟是异教徒,跟满口上帝言论的家伙相比,怎么可能有共同的语言,所以这样时间就一点点地消耗。

“吾王阿提拉想要跟您商量一下关于支付战争赎金的问题。”

罗马人俄底忒斯再一次拜访了利奥,相比较于上一次,他此次前来更加直接了当,这么直白的话让在一旁照顾利奥的侍者都忍不住为之侧目。

“你们来到这里不就是想要得到你们所想要的那一份吗?”利奥冷笑连连,“就好比贵族家门前的乞丐。”

“papa,我是对您无比尊敬的。”俄底忒斯一脸严肃地看着利奥,“可是堂而皇之的侮辱,不管怎么说都不是一个受过高等神职教育的神职人员所为。”

“无论如何,不要再争辩这种问题了,罗马人。”利奥看着俄底忒斯,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不想在争吵中浪费不必要的时间,言归正传吧,这么多天,你的主子到底想到了什么?”

“吾王本想要让罗马城中的罗马人尝尝被杀戮的滋味,可是现在吾王阿提拉改变了主意。”俄底忒斯敲打着桌子,小声说道:“吾王认为罗马城的人他会杀,可是仁慈的他愿意提出一个相对合理的要求让罗马人能够苟活,并且还能够保护罗马的城市完整不会让阿提拉麾下疯狂的士兵践踏工整的草地与在你们精心修剪好的树木。”

“还希望阁下能够知道激怒上帝到底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利奥还是不依不饶地,“恐怕凡世间,还是没有谁能够承受住他的怒火,正如阿拉里克。”

“你这是在**裸的威胁!”俄底忒斯咬紧牙关恶狠狠地看着眼前的利奥,“你应该知道如果您不保持该有的谦卑,那么,吾王阿提拉随时会粉碎你们的城墙,屠杀你们的子民,就像汪达尔人对待狄多的王国那样。”

利奥沉默了,不论怎样,他都不能够改变罗马城外阿提拉的面前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他没有援军,身处在阿提拉的军营中他对外界的一切一无所知,他不断向上帝祈祷,可是丝毫没有得到上帝的回应,恐怕从一开始,他就从来没有得到过上帝的指示吧。

“好吧,你想要怎么谈,你这个无礼的,甘愿与野蛮人同流合污的混蛋!”利奥用恶毒的语言咒骂着俄底忒斯可是根本改变不了自己在谈判问题上的颓势。

“这就对了,papa。”俄底忒斯笑着说道:“我虽然不是什么基督徒,可是对于像您这样举足轻重的人,我还是非常尊重的,至少是现在,我们还能够非常愉快地坐在谈判桌上交谈,而不是争得面红耳赤,不依不饶。”

“就说有你们的王想要什么吧,好让我听听你们的贪婪到底有多少?”

“一万磅黄金!”俄底忒斯伸出一根指头来冲着眼前的利奥不紧不慢地说着。

利奥的脸涨的通红,可想而知这一万磅黄金对于他来说到底是多么贵重的东西,可是作为谈判家来说,他还是保持着自己应该有的克制。

“一万磅?就这么多?”利奥沉思了片刻,还是禁不住暗暗舒了一口气。

“不不不,远远不仅如此。”俄底忒斯摇了摇头,冲着利奥冷笑道:“还有两百车的各种首饰丝绸等一切值钱的玩意,吾王阿提拉对于罗马的东西非常看中并且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那它们装饰自己的宫殿了!”

“你这分明是在抢劫!”利奥紧紧握住拳头,通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俄底忒斯。

“不不不,您错怪我了!”俄底忒斯连忙摇头,并且一脸无辜地对利奥说道:“您,利奥阁下,如果您能够说服罗马的显贵们,告诉他们这是上帝的旨意,那么出于对上帝的敬畏,他们会慷慨解囊的,当然,以他们的财力,我说的这些条件,他们会很快达成的。”

“我决不允许这样强盗的行为!”利奥猛地拍下桌子然后站起身来,他瞪着通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俄底忒斯。“回去吧,回去吧,我是不会同意这样无礼的要求!”

“还是让阁下您好好再想想吧!”俄底忒斯也没有给任何好脸色,然后他站起身来,冲着利奥微微行礼。

走出营帐之后,只看到一位传令的士兵连忙跑到俄底忒斯的面前。

“怎么了?”看到他神色慌张,俄底忒斯不解得问道。

“吾王有要紧事找您!”

看着眼前传令兵慌张的神色,俄底忒斯也意识到了一丝不妙的意味来,顾不上自己一身长袍的不便,俄底忒斯连忙迈开步子朝着阿提拉的主要营帐跑去。

“阿提林耐乌斯的军队正在进攻穆尔萨,因诺宾德斯的军队已经在进攻阿普卢姆,当下的局势顺利进行,罗马大军所到之处,匈人已经他们的仆从讨论落荒而逃或者臣服在罗马人的旗帜之下。”

汇报战果的军官声音沉重,在整个大厅当中都在暗暗回响。

接二连三的胜利让在场的廷臣们都在窃窃私语,他们的面色可不像是胜利了一般,所有人都阴沉着脸。

“看来这一次这帮随行出动的军官们都将是英雄,并且入主元老院吧。”

“哈,我比较关注那个叫安德鲁的家伙,听说他可是跟随恺撒南征北战的家伙,这一次恺撒特许他成为随军出征的军官,一定是找一个借口让他脱离平民籍加入贵族吧!”

“时代变了,现在是西罗马人的天下。”

卢迦坐在王座上,他聆听着下方廷臣们口中的只言片语,他能够从中听出一些担忧来,他也明白,军人如果获得了更多的主动权,那么接下来一次又一次的战争将会再次到来,他们需要金钱,战争就是洗钱最好的手段,这显然不利于文职的廷臣。

“传我的命令,让两只军队停下进攻的脚步吧!”卢迦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不大的声音却让整个议事厅都安静了下来。

“该死的希腊人人!”

俄底忒斯捏紧拳头恨恨地说着,他的眼里迸射出的分明是怒火,一个站在匈人立场上的怒火。

第七百九十五章:妥协

维斯哥特人的军队从伊比利亚北部出发,穿过了纳尔旁高卢,眼看着就要到达热那亚。

托里斯蒙带领着浩浩荡荡的军队来到此地,不仅仅是为了进攻阿提拉以报自己的私仇,更是想要让所有都在旁观的还有深陷其中罗的马人看看,维斯哥特人是靠得住的伙伴,至少是在眼下托里斯蒙所表现出来的一样。

一个月后,达尔马提亚来了一队不速之客,在达尔马提亚东北部的西米乌姆城外,墨乔里安在城门外焦急地等待着。

很快,外远处的道路上出现了一队骑兵,他们披挂着紫色的披肩,里面银色的锁子甲若隐若现,他们每个人手持着近四米长的骑枪,骑枪枪尾处挂着红色的长条旗帜。

这队骑兵以两匹马并排,后马跟着前马尾部,就这样密集地阵列都让这队骑兵都有几百米长。

这队骑兵不紧不慢地朝着墨乔里安走来,墨乔里安赶忙招呼着身后守卫城门的士兵让出道路来。

只看到骑兵缓缓走进了城门,接着就是手持拉伯兰旗帜的步兵,他们护送着一架华丽的马车缓缓走来。

带着花色的拉车马匹,将马车缓缓拖到墨乔里安的面前。

“恺撒,恺撒!”

墨乔里安吓得站在原地瑟瑟发抖,他低下头,只敢看面前的车轮,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毕竟就算是他都没有想到奥古斯都竟然会亲自来到达尔马提亚的行省。

这虽然算是西部罗马的土地,可是在政治上君士坦丁堡一直是压着拉文纳一个头。

因为主要奥古斯都的羸弱与军事上面的难以抽身,让西部罗马已经变得非常难以为继的小鸟,可是相对于稳定的东部罗马,从阿格里乌斯开始就已经是占据主导地位的。

当然,没人知道现在的罗马公民们是否希望现任的东部罗马的奥古斯都卢库迦努斯重新统一罗马让整个罗马成为一个由分裂转为统一的国家。

不过眼下看来西罗马不过是一滩浑水,东部的奥古斯都似乎对于这个千疮百孔的西部土地失去了兴趣,所以任由它被野蛮人鲸吞蚕食。

眼下最主要的问题便是现在从达尔马提亚直穿过去的阿提拉大军的处置,他们包围了罗马,在罗马城外建立起了一层层围栏,将罗马城作为笼中的小鸟一般。

西米乌姆城中元老议事厅虽然远远没有罗马,没有君士坦丁堡的议事厅华丽,可是因为奥古斯都的到来导致这里人山人海的。

贵族们在这里进进出出,奴隶们也在忙碌着打扰已经长满藤蔓的石柱,还有布满灰尘的地面。

整个城市的人都来到了街道上,他们每个人翘首以盼,所有人都渴望着看到奥古斯都的本尊,毕竟他的事迹总要比他本人来的更快。

“您的到来让我非常荣幸,恺撒。”墨乔里安一时语塞,他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此时自己的心情,应该说是惊讶,还是畏惧,只有墨乔里安他自己明白。

这时候,只看到马车上的窗帘微微拉开,先是探出一顶戴着金色桂冠的头顶,接着就是卢迦那略带疲惫的脸。

他只是撇了一下眼前的墨乔里安,墨乔里安自始至终都不敢抬起头来跟卢迦对视一眼。

“不必再拘礼了,墨乔里安阁下,我希望您的谦卑,就保持在当初我身为士兵长的时候那般就足够了。”

“您这是在为难我,恺撒。”墨乔里安哪里敢稍稍放松任何一点。

“哼哼哼……”

马车里发出一阵沉闷地笑声,继而又是接着问道:“那么,阿提林耐乌斯阁下在吗?”

“是的,恺撒,他已经在里面等候很久了。”

走进元老院的议事厅中坐满了来自西米乌姆的贵族们,他们没有位置,宁可穿得光鲜靓丽地站在后方的地板上。

阿提林耐乌斯坐在第一排的座位上愤愤不平,因为奥古斯都的命令让他麾下的军队长时间停留在穆尔撒,他原本的计划是在阿提拉反应过来之前将潘诺尼亚北部失去的土地大面积收回,可是奥古斯都命令停止的消息让他所描绘好的规划化为了泡影。

他自然是希望奥古斯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所以他来到此地,想要面见恺撒。

“恺撒,恺撒来了,恺撒来了!”

只听到一声呼喊,原本喧闹的议事厅会场上的数百人在那一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翘首以盼,当看到卢迦不紧不慢地走进大厅,这一刻只看到所有人都深吸了一口气,终于看到了奥古斯都,这个帝国境内首屈一指的强势之人。

他们甚至不敢呼吸了,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眼,看着这位不可一世的君王从他们的面前经过,他们所有人都自发地将右手附在自己的胸前,身体微微前倾,以示意尊敬。

“恺撒,我们的军队正在穆尔撒待命,城中的野蛮人正在瑟瑟发抖,他们在恐惧我们,而我们的士兵们狂呼酣战,强烈渴望着将他们全部杀死,然后将他们的头颅挂在城墙上,以示世人罗马重新收回了本该属于他们的东西!”

阿提林耐乌斯当着在场,在卢迦还没有就座的时候他便急不可耐地打断了众人的肃目。

所有人,包括跟在卢迦身后的墨乔里安都向着阿提林耐乌斯投来诧异的目光,毕竟在奥古斯都初来乍到,就受到了如此无礼的对待。

卢迦侧过头来,望着这位愤愤不平的将军。他的神情中并没有因为威严被冒犯所产生的愤怒,他望着阿提林耐乌斯,目光中满是镇定,甚至是一丝体谅。

“我明白,您的怒火,阿提林耐乌斯,我的朋友!”卢迦说着,轻轻抬起手来,他想说什么,可是话到口中,又咽了回去。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向这个不甘的老将解释,因为任何说辞都是苍白无力。

他到底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轻叹了一口气,找到自己的座位,缓缓坐下。会场上安静地可怕,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卢迦,到底是应该责备这个将军的无礼呢?还是应该埋怨奥古斯都的奇怪命令?

“我们可以重新谈谈赎金的问题了。”

俄底忒斯的再一次拜访非比寻常,他直接邀请了,不,应该是阿提拉直接邀请利奥来到他的主帐中谈判这个关于赎金使得匈人撤退的办法。

“六千磅黄金,五十车奢侈品。”

这样的提议让对外界情况一无所知的利奥终于察觉到一丝丝微妙的变化,加上价格合适,所以他想都没想地答应下来。

匈人开始拆除他们的攻城塔和云梯,作为回报,罗马人也在城中融化黄金神像以凑足所需要的赎金。

可能罗马人根本不知道阿提拉已经火烧眉毛,迫不得已了,但是他们还是庆幸,毕竟用黄金赎回了自己还能在凡世间苟活的几十年。

利奥成为了最大的赢家,教皇的地位也在罗马首次超越了奥古斯都,当然,这并不是瓦伦提尼安愿意看到的可是他又无可奈何。

第七百九十六:截胡(上)

“恺撒来了!恺撒来了!”

在穆尔萨城外,一队军官模样的家伙们大早上快步赶来,

“快点,快点起来,你们这帮懒虫!”

匆忙跑来的军官叫骂着,一个接一个地将躺在地上懒洋洋的士兵们踹醒。

这样的呼喊让大多数在场懒洋洋的士兵们瞬间跟打了鸡血一般匆忙从地上站起来。他们伸长脖子,瞪大双眼四处寻找着奥古斯都的车驾。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但是他们从自己军官们脸上严肃的表情看得出来这并不像是开玩笑,他们赶忙聚集在一起,组成完整的方阵排列在道路的两侧。

停止进攻的军队原本就待在原地无所事事,可是奥古斯都的驾到让他们好不容易重新拾起了能够战斗的**,所有人都汇集在道路的两旁,他们望着不远处缓缓靠近的军队。

穿着华丽的骑兵从他们的面前经过,紧接着便是步兵护送下的卢迦的马车,卢迦微微拉开紧闭的窗帘透过那缝隙看着道路一旁聚集的士兵们。

他们衣着肮脏,有些人头发散乱到几乎带不上头盔了,即便是还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卢迦还是能够微微闻到从这么多人身上散发出来的臭味。

每个人灰头土脸的模样,身上的衣服破旧不堪,身上的锁子甲还

“这不就是军队当中留下来的气味嘛。”对于这种味道,卢迦是在熟悉不过了的,虽然说熟悉,可是太久没有闻过,突然间闻到了,还是有些不适应。

他随即将窗帘放下,微微摇了摇头,在沉默不语中坐在马车上缓缓前进。

到了目的地,穆尔撒城外的主要营地,这里能够将眼前这座被多次冲击而残破不堪城市尽收眼底。

卢迦下车,阿提林耐乌斯紧紧跟在他的身后,与昨天相比,阿提林耐乌斯现在看起来没有那么生气了,虽然阴沉着脸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开心。

“你的攻势想法我已经看过了,不得不承认,你的想法完全跟你的年龄不相挂钩的,阿提林耐乌斯阁下。”卢迦一边走着,接着对阿提林耐乌斯说道:“阁下,我相信您远远高估了我们士兵的作战能力,哪怕是当初最渴望拓张时候的我,都没有现在阁下您的如此疯狂地想法。”

“可是这不是您说得吗恺撒,要给这帮野蛮人一个沉重的教训,所以我认为就是应该大面积进攻,给阿提拉一个沉重的打击才行!”一提到自己的计划问题,阿提林耐乌斯瞬间来了精神,只见他会是拳头高举过半空中接着狠狠地落在自己身边,拳风呼呼作响,他看着卢迦,目光无比坚定,我原本打算三天之内就将这座城镇给拿下,我们就可以一路西进,最终将阿提拉的后路给截断!

“天呐,我只给了您一万人,您却想做五万人的事情,真的是让我非常惊讶,非常惊讶!”卢迦说着,连连摇头,“阿提林耐乌斯阁下,我看您还是对眼下的局势太过于乐观了,我们孤军奋战,阿提拉的军队数量是我们的四倍,我们不可能就此冒进。”

“我们还可以求助埃提乌斯!”阿提林耐乌斯还是不依不饶地说道:“您是奥古斯都,您可以命令他,让他配合您的行动,只要我们这一次配合好,我们就能够将整个罗马的土地变成一个囚禁恶魔的巨大牢笼,阿提拉在里面无法挣脱的时候,他就会束手就擒,不仅仅如此,只要阿提拉投降,那么他和他的部落就再也不可能给予罗马以威胁。”

“哦,忘了埃提乌斯吧。”卢迦苦笑着看着阿提林耐乌斯接着说道:“现在哥特人已经蠢蠢欲动进入了纳尔旁高卢,他们看起来是想发一场国难财。”

“该死!真该死!”阿提林耐乌斯大声咆哮着,显然这个刚刚知晓的消息无疑给了自以为计划周密的他沉重的打击。

“所以,我的老伙计。”卢迦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无奈地说道:“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所以我们只能够忍住这一次,毕竟,一个更加巨大的威胁在蠢蠢欲动,我们不得不应对。但是作为补偿,我将亲自监督阁下将这座城市拿下。”

虽说心里有万千不甘,可是在大局的强迫下他也不得不作出让步。

卢迦并没有跟他说实话,但是这也是卢迦本人的目的,他不希望自己的想法让太多人看清看明,毕竟一个君王最大的优势不仅仅是在于他的威严,更多的是他的神秘,卢迦在维持自己神秘的一方面上非常乐意撒谎,并不以为耻。

第二天,在天刚刚亮的时候阿提林耐乌斯便迫不及待地吹响了进攻的号角,他麾下的军官们催促着还在睡眠当中的士兵们醒来,并且重组军队开始向着眼前的穆尔撒前进。

可是卢迦并没有像他昨日所说的来观战,毕竟一个十拿九稳的战斗他根本不感兴趣的。

他在中军的营帐当中,将一封亲手写好的羊皮纸卷起然后用跟草绳系紧,接着递到约翰安条克的手中。

“交给埃提乌斯阁下,就说这是我的请求。”卢迦看着约翰安条克,眼神仿佛是在质问他你有没有信心将这搞好。

“那么如果他要是问起我来,我应该怎么回答他?”约翰安条克小心结果羊皮纸书信。

“就说这是一件非常要紧的事情,如果埃提乌斯能够将这件事办了,那么对他是有莫大的好处的。”卢迦说着磨砂着自己手中的羽毛笔,不紧不慢地说道:“他一定会去做的,毕竟西部的事情,非他不能收拾。”

一个月半月以后,再卢迪南的总督府中,约翰安条克将卢迦亲笔写的书信递交给了埃提乌斯。

“真是个大胆的想法。”埃提乌斯扫了一眼书信,冷哼了一声,接着放下信抬起头来看着约翰安条克问道:“你怎么就能够确定这件事我一定能够办成呢?”

“因为恺撒信任您,埃提乌斯大人。”约翰安条克直言道:“恺撒相信,这不管是对于罗马还是对于您,都是有莫大的好处。”

“当然,好处多多。”埃提乌斯笑着,将手中的羊皮纸书信小心翼翼地卷起来,接着对约翰安条克说道:“您可以回去复命了,阁下,并且请转告恺撒,该办的事情,我一定会办妥的。”

第七百九十七章:截胡(下)

阿提拉的军队开始北撤,他们带着大量的黄金还有各色珍宝。

阿提拉前行着还不忘不时回过头来看着这些宝贝,毕竟这可算是他幸幸苦苦得来的吧。

他不敢沿着开时的路线回去,因为他也明白托里斯蒙的军队已经蠢蠢欲动,所以一边是为了躲避维斯哥特人复仇的大军,一边是再一次恐吓拉文纳的瓦伦提尼安,这个懦弱的家伙,是时候让他看看自己在罗马得到了什么。

这一路又是畅通无阻,就像是野蛮人口口相传的那样,罗马人已经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懦夫,跟他们的奥古斯都一样,只能龟缩在坚固的城墙当中瑟瑟发抖。

他们望着野蛮人又一次的满载而归而并不知道羞耻,反而是暗暗窃喜因为这一次被掠夺的不是自己的城市。

“恺撒,他们已经离开了。”

廷臣来到拉文纳的议事厅,小心翼翼地向着恺撒瓦伦提尼安汇报着。

“哦,是吗,是吗!”

瓦伦提尼安长舒了一口气,随即大笑道:“哈哈哈,看来阿提拉也不过是个凡人,他到底是无法掌控罗马人的土地。”瓦伦提尼安抚摸着自己的胸口,微微叹息着说道:“看来我需要好好的大摆筵席,是的,请那些为了城市守护的家伙们一起来,让他们也好好尝尝我的恩惠!证明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廷臣满脸愕然,他没有想到瓦伦提尼安竟然会完全不顾及城市的防御而自顾自地大办宴席庆祝阿提拉的离开,可是阿提拉的军队还在外面缓缓经过呢!

“恺撒,钱财全部用来支付士兵们的经费还有城市防御的建设了,我们的钱并不多了。”

“什么?”瓦伦提尼安的嗓音提高了八度,态度中就能够看出他是有多么的不满意。

只见他挥了挥手不耐烦得说道:“停下,告诉那些没用的工程师还有工人们都停下,敌人早已经失去了斗志,我也不需要他们了,告诉他们,让他们自己回家吧,伟大的奥古斯都已经不再需要他们了!”

“恺撒啊!”廷臣有些不忍。

“什么?难道没有听到我的话吗?”瓦伦提尼安拉下了脸,怒视着眼前的廷臣,吓得他赶紧低下头去。“这可是我的权力,是奥古斯都的权力,你胆敢质疑?”

“不,我不敢!”

“那就去照做,我已经等不及了,顺便告诉那个优秀的厨子,他知道奥古斯都喜欢什么,照做就是了!”

瓦伦提尼安说到这里忍不住摇了摇头感叹道:“一帮没用的家伙,还没有一个厨子更能够得到我的欢心。”

在热那亚,维斯哥特人的大军已经经过了热那亚城镇,可是他并没有遇到前来接应的罗马军队。

“难道罗马人已经放弃抵抗了吗?”维斯哥特王托里斯蒙大为不解,如此庞大的匈人军队兵临城下,可是其他地方的罗马人却没有面临大战的准备。

“吾王,士兵们已经精疲力尽了!”随行的军官向托里斯蒙汇报着。

“就在原地驻扎吧。”托里斯蒙暗暗叹了一口气,他感觉对他的提议点头答应的埃提乌斯再一次食言,沿途,他完全没有看到罗马人因为阿提拉地再次入侵所同仇敌忾。

“这不是罗马人跟阿提拉之间战斗。”在托里斯蒙一旁年迈的军官笑着对托里斯蒙说道:“这是罗马城的罗马人跟阿提拉之间的战斗。”

“真是一帮没用的家伙。”托里斯蒙的嘴脸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轻蔑地笑容来,不难看出他对此时的罗马到底是有多么的轻视跟失望。

“恕我直言,吾王。”老将在托里斯蒙的身后他迟疑了片刻,接着说道:“我想先王并不愿意看到您如此执着于复仇,他恐怕更想看到的是您能够带领我们的士兵们征服苏维汇人,接着拿下已经形如一团散沙的阿兰人。”

“或许您说的对,我的老伙计。”托里斯蒙不由得咬紧牙关,愤愤不平道:“可是我太想杀死那个骑在马背上的矮子了,如此迫切,如此渴望,使我快要乱了心神,天呐,我必须要找回我的状态来,毕竟他们罗马人都不在乎的事情,我们也没有必要再在乎了。”

虽然心有不甘,可是托里斯蒙还是不肯就这么放弃,他带领着军队在原地驻扎,等待着阿提拉的动机,他的士兵不多,满打满算也不过是一万人,因为阿提拉的军队足足有四万人,就算是傻子也明白这样的战斗根本不成正比,没有罗马人的接应,托里斯蒙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贸然为父报仇的。

托里斯蒙怎么都不会想到,此时的阿提拉正在夸过台伯河朝着北部来时的路线退去,而罗马城还有拉文纳则在庆祝他们逃过一劫而狂欢。

是的,战争结束了,就这么草草的,让人捉摸不透地结束了。

“真是个奇怪的战争啊,野蛮人手中的铁刀还没有来得及出鞘,长矛的矛头因为长时间没有痛饮鲜血而生出了斑斑锈迹。而上帝的城市里,他的信徒们早已经高举起酒杯,欢声笑语地好像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一样。”

是的,阿提拉的离去让罗马世界重新恢复了和平,现在人们终于可以离开城墙的保护在外面的天地上自由自在的行走了。

不过在举国欢腾的情况下,托里斯蒙,这个不远万里而来的维斯哥特人的国王脸色却阴沉得难看。

他不能够理解为什么罗马人宁可大量地花费不应该付出的钱财而舍弃战争,躲避战争,拒绝战争,他们宁可屈辱求和,也不愿意自己第二天喝不上美味的葡萄酒。

托里斯蒙终于醒悟过来,原来自己的复仇在罗马人的眼中不过是一个孩子的置气,他不过是一个小丑,在埃提乌斯还有瓦伦提尼安的面前开始自己一厢情愿的表演,可是到底什么都没有得到,哪怕是一场自己等待多时的胜利。

“果然,罗马人依旧自私,从来没有变过。”托里斯蒙不住感叹,他开始后悔起来,毕竟是在当初沙隆会战之后,埃提乌斯跟卢迦堂而皇之的夺走了他的胜利果实之时他就应该醒悟,不过这一次机会让他还是选择征求一下罗马人的援助,可是结局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回去了,托里斯蒙也终于想明白应该回去了,可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在此之前,东罗马的特使早已经来到了卢迪南面见了埃提乌斯,他们已经知道该做什么了。

第七百九十八章:弓折

“哥特人到底想要什么?以至于让您如此所作所为,干出这么不向您平时所为?”

在接过信的时候,约翰安条克左右看了看,在确定四下无人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卢迦。“据我所知,他们只是想要单纯的为在沙隆平原上战死的国王狄奥多里克复仇。”

“当然,约翰,当然。”卢迦不住点头,接着回答道:“想当初阿拉里克跟随狄奥多西讨伐欧根尼乌斯的时候,只是为了能够在高卢地区为自己部落谋得一个能够居住生活的地方,就像是当初他们世世代代在黑海时一样。可是后来呢,我的朋友,他们吃饱了,喝足了,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存在应该有足够的地位,所以他们想要地位,想要罗马人能够承认的地位。所以他们在罗马元老院拒绝他们为理由洗劫了罗马城。”

“这是阿拉里克的故事,据说他也因此受到了上帝的诅咒而死在了回去的路上。”

“可是哥特人也不过是死了一个阿拉里克。”卢迦笑着摇了摇头,“维斯哥特人存在至今,他们跟我们的战争一刻都没有停止过,至少是我,我的肚子上还留着一个不知名的维斯哥特人给予的礼物。”

说完卢迦掀起自己的衣服让约翰安条克看清楚自己肚子上那丑陋的疤痕。

“至少这东西能够让我在换衣服的时候,沐浴的时候都能够时时记起,跟维斯哥特人,没有什么朋友可言的。”

“可是如果成功了,我是说埃提乌斯成功杀死了托里斯蒙,那么这样会招致在西部维斯哥特人的敌对,他们将会不再信任我们。”

“那就立一个信任我们的哥特王。”卢迦对此显得不以为然,“埃提乌斯知道怎么做,就像是一个熟练的杀手,不仅仅能够杀死目标,更能正确地处理掉善后的工作。”

卢迦轻叹一声,接着对约翰安条克说道:“我并不介意谁去当好人,而谁又应该去做坏人,我只知道现在,罗马正需要我们做出应该有的选择,总有人会要为大局做出必要的牺牲。”

约翰无言以对,相比卢迦的一席话让他都动摇了吧。

约翰一言不发地走出了营帐,留下卢迦一个人抬起头来望着那粗糙的白布制成的顶棚,他深吸了一口气,有接着缓缓吐出,毕竟这样的坏事还没有前科,总是需要一个人好好反省一下,告诫自己慢慢习惯就好。

托里斯蒙终于下定决心想要回去了,可是这时候已经到了秋季,很难想象庞大的军队回头前进的速度到底是有多么缓慢才至于浪费了大半年的时间仅仅到了热那亚。

回去的道路更加艰难重重,为了赶在冬季之前回到自己的领地,可是这路途太遥远了,不得不承认他们除了强行军以外再也不能因为别的而分心。

他们紧贴着沿海地区往回走,这一路上安静地诡异,哪怕是出来劳作的农民们看到他们经过都在连连躲避,仿佛他们不是来支援罗马的,更像是入侵者。

托里斯蒙一路上忍受着这样充满非议的目光继续前进,好在这里并不像是北部一样过于寒冷,即便如此,他也在心里暗暗盘算着,是时候跟龟缩在伊比利亚南部的苏维汇人摊牌了。

托里斯蒙麾下的士兵沿着崎岖不平的土路一路前行,一万人的军队绵延数公里,他们每个士兵无不是着急赶路。

一个月过去了,他们来到了纳尔旁高卢行省。

“这里是当初我们跟罗马人的第七盖米纳军团发生战斗的地方。”一位年迈的老军官指着他们前方的树林,跟托里斯蒙回忆道,“当时罗马军团是由利托略带领的,这个老家伙恐怕已经不能够再上战场了吧,虽然后面他常吃败仗,可是不可否认他还是一个勇士,真正的勇士。”

“看来他一定做了什么让你都为之震惊的事。”

“哦,是的,是的,这个家伙赶。”老军官笑了笑,“当时我们将纳尔旁城围的水泄不通,我敢确定他们已经弹尽粮绝了,天呐,很难想象,我们整整围了他们半年之久。”

“埃提乌斯被勃艮第人骚扰得不厌其烦,他陷入到了两线作战,每一方都势均力敌,他很努力,可是手里的士兵就这么点,应该说罗马人,只有那么一点士兵。”

“那后来呢?”

“后来,埃提乌斯打退了勃艮第人,接着马不停蹄地冲着我们而来,利托略这个家伙,带着一队骑兵扛着粮食硬生生地冲开了我们的军阵,然后钻进了纳尔旁的城墙中。事后他的军团赶来,跟我们整整鏖战了两天两夜。”

“父亲告诉我他们因此失去了编制。”

“哦,是的,他们伤亡过半,难以为继,你父亲在混战中遇到了一个顽固的小子,他大概是从你父亲的装备上看出了他的身份,所以不顾一切地从乱军中冲了出来。”

“哦?是吗?”托里斯蒙非常好奇,“我父亲为什么没跟我说过这事。”

“哈,战场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老军官看着环顾四周,此时已经到了树林中,周围还有很多隐藏在草地中的白骨若隐若现,听着老军官的故事仿佛更加身临其境了。

“这个家伙一心求死,我们上了三个人,好不容易打得他精疲力竭,然后您的父亲冲上去一剑划开了他的肚子。”

“他死了?”

“不知道。在我们还没有确认他是否死了的时候,他后面的士兵冲了上来,我们不得不后退。”老军官说到这里不由得冷笑了一声,“这么重的伤,除非是神选之人,否则,是不可能活下来的。”

“嗖!”

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托里斯蒙感觉到了一股劲风吹来,本能让他猛地后仰,只看到眼前一道黑影闪过,接着就是那老军官的一声沙哑的惨叫声。

托里斯蒙猛地回过头来,只看到老将军的胸口上赫然插着一支箭,那箭本来是冲着自己来的!

“该死的,有敌人!”托里斯蒙万万没有想到在罗马的土地上竟然会遇到袭击,他大声呼喊着,招呼着身旁的士兵们。

因为长时间的赶路,士兵们都是非常疲惫的,听到托里斯蒙猛然的回应所有人才回过神来,慌忙挺起盾牌,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一瞬间,只看见树林中铺天盖地地飞出无数箭矢,托里斯蒙手下的士兵接二连三的倒下,就连托里斯蒙本人的战马都中间倒地将托里斯蒙狠狠地摔在地上。

“轰隆隆……”

只听见成千上万的脚步声汇集在一起发出巨大的轰鸣声,两面树林中大量的士兵冲出,将托里斯蒙所在的军队团团包围起来。

“该死的,他们是从哪里来的?”托里斯蒙大声呼喊着,混乱之间,他看到了罗马人所使用的拉伯兰旗,他的心理咯噔一下,好似明白了什么。

“埃提乌斯!!!”

他现在人群中仰天长啸,这其中夹杂着多少不甘在里面,谁也不知道。

第七百九十九章:弓折

冬季,干燥的君士坦丁堡下起了绵绵小雪,这洋洋洒洒的雪花对于君堡的市民们来说就像是阔别已久的老友,他们纷纷走出房门,冷风让他们忍不住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衣服,摊开双手,迎接着这从天而降的天使。

虽然它入手即化,总是在不经意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可是容易消逝的美丽才更有理由让人珍惜留恋。

一架马车摇摇晃晃地沿着君堡那宽敞的街道前进,直到城中央弗拉维大宫外面的奥古斯都广场上停下。

约翰安条克匆匆下了马车,抬起头来看着这被积雪装饰成银装素裹的世界,不禁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衣服,朝着宫殿快步走去。

“约翰安条克求见!”

门外传来侍卫沉重的声音,这才让呆坐在议事厅中王座上的卢迦空洞的双眼中微微出现了一束光。他抬起头来,看着约翰安条克穿着一件非常宽大的衣服朝着他走来。

“但愿外面的天气还不算太冷,以至于让阁下穿得如此厚重。”

“因为我有更加贵重的东西要带给您,恺撒。”约翰安条克不紧不慢地说着,接着,他从自己宽大的衣服当中取出了一个盒子。

这盒子非常怪异,一个深色的木材制成,外面还包裹着大量的绳索,就像是圣经所说的束缚恶魔的锁链。

卢迦看着那奇怪的盒子,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难道是给我带来的礼物吗?”

“我想是的,恺撒。”约翰安条克小心翼翼地将这盒子捧在手中,接着他开始打开系在上面的绳索。

“那么让我猜猜看。”卢迦若有所思地说道:“是事成之后埃提乌斯送来的捷报,或是说一个能够证明埃提乌斯确实完成了这件事的证明。”

“是,是的,恺撒,可以这么说。”约翰一边忙活着,一边连连点头称是。

随着盒子一点点打开,隐藏起来的真相渐渐浮出水面,只看到约翰安条克缓缓地打开盒子上最后一根系紧的绳索,接着约翰安条克抬起头来看着卢迦,小声提醒道:“再打开之前,我还是想再提醒一下恺撒您,可以适当回避一下。”

“有什么紧张的?”卢迦有些不解,“难道是什么潘多拉的魔盒?”

“不不不,恺撒,您看……”

约翰安条克说着,将木盒打开,还没有开多少,只问道一股浓重的腐烂的味道从盒子中涌出。

“这是什么?”

卢迦紧皱起眉头来看着眼下的这个盒子,他是怎么都无法跟约翰安条克所说的惊喜挂钩。

约翰安条克并没有回答,而是将盒子彻底打开,卢迦这才看得清楚。

“托里斯蒙!”

卢迦惊讶地说着,从语气中能够看得出他有多么吃惊,他瞪大双眼,盯着盒子里面已经高度腐烂的人头。

“是的,恺撒,埃提乌斯阁下做到了,他杀了托里斯蒙,顺便将他麾下的军队彻底摧毁,逃回去的家伙们只有无尽的恐惧可以诉说。”一提到这里,约翰都忍不住双手微微颤抖,他现在也不会因为这样不仁义的事情说三道四。

“他被杀了,杀的好。”

卢迦依旧盯着眼前的托里斯蒙的头颅,整个人也忍不住颤抖着,谁能够想象,这个曾经斩断阿提拉幻想的利剑,被罗马人亲手折断了。

“狄奥多里克,狄奥多里克!”卢迦默念着狄奥多里克的名字,他的表情狰狞,整个人看起来都扭曲了。

“他可能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赖以倚重的唯一儿子,竟然会死在这里,身首异处,虽然我们并没有什么大的仇恨,也算是报了当初那一剑的仇了!”

卢迦说着,伸手轻轻一拨,将那盒子盖上。

“拿出去找个地方埋了吧,我已经确认过了的,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维斯哥特人应该知道了我们的厉害。那么接下来,就好好庆祝一下属于我们的胜利了。”

卢迦说完,缓缓地走向王座,他每走一步步伐都是那么沉重,他迈开步子一步步挪到了王座上,接着,重重地瘫倒在上面。

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就好像托里斯蒙的死让他再一次了结了一件大事,为罗马除掉了又一个敌人。

“接下来,又是谁了呢?”

卢迦坐在王座上,他的背后是一张巨大的且完整的罗马帝国地图,可是真实来看,这个国家已经千疮百孔,不堪一击了。

回到寝宫中,卢迦倚靠在门框外,看着里面坐在床上的李基尼娅,她跪坐在由柔软的床垫上。

她穿得不算多,外面披着一件宽大的丝绸制成的外套。

她低下头,抚摸着自己那突起的肚皮,她抬起头来,看着卢迦,面具微笑,就像是一个和善的母亲。

不知为什么,她突然变得如此迷人,都让卢迦一时间恍惚了神。

“还有多久?”卢迦询问道。

“恐怕就在下个月吧。”李基尼娅轻声叹了一口气,随即抬起头来笑着对卢迦说道:“这是属于弗拉维斯家族的第二位新的成员,是属于您跟我的。”

“我知道你的意思,李基尼娅。”卢迦阴沉脸,缓缓地说道:“你是在说尤多利亚,是的,你以前时不时的提起她。”

“可是她现在还在还在拉文纳,在瓦伦提尼安的手里。”李基尼娅说到这里,她的神情变得黯淡无光,“如果让瓦伦提尼安知道这件事,那么很难想象他会对尤多利亚做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李基尼娅,这是我们需要考虑的问题。”卢迦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他若有所思地说道:“最重要的是,我们应该用什么方式将尤多利亚带回来,毕竟,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可是尤多利亚毕竟是您的孩子,她是弗拉维斯家族的成员!”李基尼娅争辩着,“她必须在君士坦丁堡,在您的庇护下成长,否则无论在哪里,都会危机四伏!”

“我知道,我知道,李基尼娅。”卢迦听得有些厌倦了,他挥了挥手,“好的,就交给我吧,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我知道该怎么做,相信我。”

李基尼娅默不作声,她看着卢迦,目光中尽是疑惑,跟不解。

“相信我吧。”卢迦勉强的挤出了一丝微笑,接着转身离开。

第七百九十九章:归来

“哈哈,哈哈哈哈……”

弗拉维大宫最主要的宫殿里,一大清早就传来了近乎疯子的狂笑。

只看到卢迦穿着睡衣就冲了出来,他在走廊上手舞足蹈。

他对每一个经过的人都会说道:“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在场的所有侍者们都对卢迦投来诧异的目光,毕竟这跟一向沉稳不言苟笑的卢迦简直是天差地别。

“天呐,这是中了什么邪?”

“我可从来没有见过恺撒这个模样。”

当还在窃窃私语讨论的家伙们闻到了卢迦身上弥漫的酒味时,他们这才醒悟过来,却更不能够理解卢迦为什么要在大早上喝那么多酒。

“死了!死了!”

卢迦走路摇摇晃晃地,他能够清楚的看清眼前的路,可是不知怎么的,手脚就是不听使唤。

他一路跌跌撞撞地来到李基尼娅的房前。

“咣当!”

卢迦抬脚就将门踹开,这么巨大的声音吓得在场的李基尼娅猛地一抖肩膀,她连忙抬起头来看着依靠在门口哼哼唧唧神志不清的卢迦。

“呜哇~~”

如此巨大的声响可以说是让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没有多久的婴儿放声啼哭。

“哦,我的上帝,看看你干的好事!”看到孩子放声啼哭,李基尼娅赶忙过去在老侍女的帮助下抱起孩子不住拍打着,轻声安抚着啼哭的孩子。

“抱歉,抱歉!”

卢迦自责地,伸手用手掌心拍打着自己昏昏沉沉的额头,扶着墙壁,摇摇晃晃地朝着李基尼娅走来,嘴里还不住呢喃道:“嘿,你知道吗,我的妻子,你一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天呐,实在是太令人惊讶了,以至于让我都忍不住在起床的时候狠狠地喝下两大罐葡萄酒才能够让自己更加快乐一些。”

“什么?您再说什么?”李基尼娅紧皱着眉头看着卢迦,看着卢迦越来越近,她紧紧搂住怀抱中的孩子,满脸戒备的看着卢迦,生怕他在昏沉之中做出了什么伤害孩子的事情。

“哇哇哇……”

小婴儿依然在不住啼哭着,这也引起了卢迦的主意。

“嗨,我的小宝贝,利奥,利奥,快,快让父亲看看你!”

卢迦说着,傻笑着朝着李基尼娅走去。

忘记介绍了,那个新出生的婴儿,是个男孩,名字叫利奥,这跟西部的教皇利奥重名,也算是卢迦纪念利奥的一种方式,毕竟他曾经给予了卢迦莫大的帮助。

眼看着卢迦越来越近,出于母性的本能,李基尼娅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只见她抱着小利奥用头猛地朝着卢迦冲来将卢迦顶翻在身后的床上。

“我不允许你靠近利奥!”李基尼娅冲着卢迦嚷嚷着,接着将小利奥递给侍女说道:“快速别的地方,越远越好。”

看着躺在床上发出粗重地喘息声的卢迦,李基尼娅面带蕴色,走到床前双手抱胸,“说吧,是什么事能够让一位堂堂奥古斯都竟然早上疯狂饮酒继而在宫殿中出尽洋相,接着来到我的房屋中大耍酒疯,难道是恶魔夺了您的心智让你这么做的吗?”

“哦,别这么说,李基尼娅。”卢迦冲着李基尼娅摆了摆手,接着说道:“你知道吗?上帝给了我一个预示,应该说是在冥冥之中告诉了我。”

接着,卢迦起身,用右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他抬起头来看着李基尼娅,表情夸张地说道:“你知道吗?你知道吗?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见阿提拉,是的,阿提拉,他跌落战马,手中的弓箭就此折断,是的,这是一个预兆,阿提拉,是的,是的!”

卢迦说完,仰头躺下,不一会儿,就听到他发出了沉闷地鼾声。

征讨达西亚的因诺宾德斯的军队即将归来了,在黄金门通往奥古斯都的广场前,卢迦特地为其组建了一座凯旋门。

正因为要着手准备如此盛大的庆祝,所以从潘诺尼亚与达西亚归来的罗马军队硬是在城外等了整整三个月,他们是眼睁睁看着这座凯旋门建立起来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最终在七月一个炎热的早上,整个君士坦丁堡沉浸在一片歌舞升平当中,街道上,衣着崭新的士兵扛着沉甸甸的战利品,这都是在达西亚居住的匈人部落中掠夺而来的。

安德鲁一身白色跟紫色托加长袍,里面穿着一身铁质的鳞甲,他头戴镶嵌着鸟毛的头盔,宛然一副不可一世的神明,让在场的看客们为之倾慕。

“好一个安德鲁,他现在就像是当初的恺撒,就差让我们让开座位了!”望着那安德鲁缓缓而来,李基尼娅坐在卢迦的右侧冷哼着,对于这场盛典她是不屑一顾的。更是对于安德鲁所取得的成就,她也是坚定的反对者。

卢迦侧过头来看着李基尼娅,他从李基尼娅的眼神中看出来的分明是怨恨。他不知道安德鲁到底在哪里得罪了李基尼娅才导致如此,不过卢迦能够看得出来,这一切必定有些蹊跷。

“看啊,安德鲁,你的老朋友,就像是和你当初一样。”特奈娅再卢迦的左侧,她对于这件事保持着与李基尼娅截然不同的态度,“恺撒,您的老友正在努力试图模仿您所能够做出的成就来证明自己的本事,他可真是肯出击的人。”

“是,是啊。”听到特奈娅的赞许,卢迦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

他侧过头来,看到特奈娅正在往着阿德努斯,而阿德努斯牵着安德鲁的女儿歌莉娅,这个跟阿德努斯年龄相仿的妹妹。

“他们俩是什么时候在一块的?”卢迦有些不解,他赶忙问特奈娅。

“哦,是的,他们是非常要好的伙伴,就像是您跟安德鲁一样。”特奈娅的双眼都笑成了一条缝隙。“再说了,阿德努斯需要一个伙伴,他不可能只跟我们接触,不是吗?”

卢迦不再疑问了,他缓缓靠在王座上,回过头来,就看见安德鲁与因诺宾德斯还有阿提林耐乌斯三人并排走到楼梯下面。

安德鲁在最右侧,只见他抬起头来望着卢迦,表情透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感觉来,卢迦说不出这是为什么。

远征军凯旋,指挥官们成为了元老院的杰出者阶层,或是说安德鲁成为了,因为其他两位老将早已经是。

不知道为什么,卢迦总是感觉,在安德鲁取得如此殊荣之时,他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难道他不再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了吗?”卢迦在心里暗暗询问着自己,可是内心却迟迟给不出答案来,他总是想到当初安德鲁自告奋勇时的表现,不知不觉间,卢迦对于安德鲁渐渐反感起来。

第八百章:荣光

一个在血海中逐渐升腾起来的炙热烈日,怎么可能在容许点点星辰在四周闪耀?

安德鲁在凯旋仪式上出尽了风头,从一个默默无闻的禁卫军长官成为了举世瞩目的明日之星,冉冉升起的帝国战将。

这不免让卢迦开始浮想联翩,毕竟,对于安德鲁的定位,卢迦是再熟悉不过了的,他就是一个陪衬,作为帝国之矛的背景陪衬,很显然,他并不甘心如此。

也不知道是因为高人指点还是因为贵族们对于卢迦天生的畏惧以及忌惮,对于这个从达西亚大胜而归的安德鲁,他们极为推崇,一时间让安德鲁成为了元老院当中声望极高的人物。

哪怕是关系再好的朋友,也不可能容忍这样对于自己权力产生威胁的家伙,当然,卢迦依旧在容忍并且默许这样事情的发生。

他再一次来到了李基尼娅的寝宫当中,自从那将死的梦境之后,头疼似乎在那一瞬间伴随着他。

这样病发让他难以忍受,特别是那头疼过后剥离一般的虚弱感与日俱增,就像是一双无形的大手在他背后抓住他的脖子,将他一点一点地抽离自己的身体。

他渐渐与特奈娅的接触越来越少,因为当初特奈娅的称赞让他心生芥蒂,是的,他开始不信任特奈娅,这个爱他无比纯洁的女人。

正是因为头疼的病情过后,卢迦的面色苍白,他就像是一条刚刚经受暴雨洗礼的流浪狗,一步步挪到自以为温暖的港湾当中。

“吱嘎!”

李基尼娅打开了门,看到了面色苍白的卢迦。

“我的上帝,到底发生了什么?”李基尼娅关切的询问,急忙上前搂住卢迦,免得他太过于虚弱而倒下。

“我想我有些不舒服。”卢迦苦笑着,看着李基尼娅接着说道:“我只是想过来休息下,不知道是否打扰了您。”

“你这是什么意思?”李基尼娅怒气冲冲地瞪了卢迦一眼,“我是你的妻子,恺撒!”

李基尼娅招呼着侍女帮助她将卢迦一道扶到自己的床上,接着,她跪坐在上面,让卢迦枕在自己的腿上。

“也许你说得都对,我的妻子。”

卢迦的声音沉重,头痛已经将他折磨地不成人样,他就这么躺在李基尼娅的腿上,像是一个孩子一样。

“不得不承认,是的,我不得不承认有时候我太过于在乎自己的感受,完完全全忘记了您,我的妻子。”

李基尼娅伸手抚摸着卢迦的额头,她的双眼却有些失神,仿佛是在想着其他问题。

“恺撒。”沉默了良久,李基尼娅终于开口了,她低下头来望着卢迦,忍不住心疼地用手不断抚摸着卢迦那苍白的脸。“现在您还没有看出来吗?您虽然贵为奥古斯都,是整个东部罗马最有权势的人,哪怕您手握重兵,哪怕您开口都是最高的法律,可是您的敌人无时无刻都在反对您,他们就像是蛀虫一样侵蚀您的根基,分裂您的实力,直到您四分五裂的时候再一拥而上将您生生撕碎吞下。”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卢迦也在呢喃着,“我抬头看向大海,今日风平浪静,可还是有船只无缘无故地陷入其中,因为啊,因为深渊是它的巨口,礁石是它的獠牙,它把獠牙直指天空,却让深渊倒映出苍穹的影子。它们本事不见底部的深渊,却妄图颠覆苍天,取而代之。”

“所以您就应该掩去那明亮纯洁,取而代之的是乌云跟闪电。”李基尼娅说得铿锵有力,只看见她的双眼通红,瞳孔当中仿佛能够迸射出无尽的怒火一般。

“这是谁教给你的?”卢迦抬起头来,望着李基尼娅,不解得问道。

“团结支持者,打压异端者,父亲告诉我的。”

“哼哼哼……”卢迦发出了一阵无奈的苦笑,“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在探索者到底怎么才能够学会父亲的政治成功,但是现在看来我只学会了他修剪花草的模样,而你,李基尼娅,才是学得他真正意义上精髓。”

“这并不是值得骄傲的问题,恺撒。”李基尼娅微微一笑,捧着卢迦的头部放在自己的胸口,似乎柔软的胸膛能够稍稍缓解一下卢迦那疼痛的头部吧。

只听李基尼娅接着说道:“我不过是一个女人,一个安心辅佐自己丈夫的女人。”

“可是没有你,我恐怕不过是西罗马处处受人制约的士兵长。”卢迦冷笑一声,像是自己都在嘲讽着自己,“我曾经跟元老院的议员们争斗,而后是埃提乌斯,还有一切妄图入侵罗马的野蛮人们,无一例外,成功必然伴随着失败。李基尼娅,我的妻子,您应该明白当初我的野心到底有多大,我试图用自己的力量光复一切曾经属于罗马的土地,让罗马恢复往日的荣光,所以我就不断地行军,杀戮,再行军,宝贵的时光就在跟敌人战斗和寻找敌人的事情上悄然消逝。我曾以为我非常清楚我想要什么,并且天真的以为天下都是一样的,可是我错了,在不断的征伐与杀戮中我渐渐感觉到了力不从心,这一场接着一场的胜利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反而让事情更加复杂,更加难以控制。”

“我知道,这一切我都知道。”李基尼娅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亲眼见证到了制约你的东西,那些就像是跟盖亚融合成一体的锁链,哪怕是赫拉克勒斯都难以挣脱,我猜您是需要力量,需要更加强大能够让您挣脱一切束缚的力量。”

“所以我就来到了这里,兵临城下,血洗了君士坦丁堡,然后,将沾满鲜血的黄金桂冠,郑重其事地戴在了我的头顶。”

“这是您的宿命,恺撒,您的仁慈举世瞩目,可是仁慈并不能够换来顺从,是时候向世人展示您的圣剑,让他们知道奥古斯都除了仁慈,更为重要的便是权威。”

“是啊,是吧。”卢迦微微点了点头,又忍不住笑了出来,接着说道:“您跟普尔歌莉娅一样,都是聪明的女人,可是她到底是失算了。”

“是因为她选择了马尔西安,而我,选择了您。”

“那么这些您为什么不告诉瓦伦提尼安?”

“他?”李基尼娅冷笑了一声,“您有挣脱锁链的能力可是他,早已经被沉重的锁链埋没。”

“关于您,我都从您母亲那里听了过来。”

“哦,她说了什么?”

“恐怕我必须要保密了,我的妻子。”卢迦起身,望着李基尼娅,沉声说道:“不管怎样,我都必须要好好感谢您对我的帮助。”

“这是我应该做的,凯撒。”

第八百零一章:安德鲁

阿提拉死亡的消息很快从与匈人领土传到了罗马境内。

“阿提拉死了,阿提拉死了!”

在君士坦丁堡,就连牙牙学语的孩童都将这样的话当做儿歌不断传唱着。

对于阿提拉的死,罗马人更是众说纷纭,有的说他是被上帝诅咒而死,有的说他是在迎娶新娘后被新娘刺杀而死,更有人说他在跟新娘作不可告人的事情之后让新娘咬断了他胯下上天赋予的神圣宝剑。

总是各种猜测的根源总是围绕着阿提拉的死亡开始的,现在好了,罗马人心中最大的敌人死掉了,罗马最大的敌人倒下,四境之内已经没有能够跟罗马帝国相匹敌的敌人了!

君士坦丁堡举行了盛大的庆祝庆典,无论是平民还是贵族们都沉醉在这场狂欢之中,是的,罗马人最终赢得了胜利,虽然阿提拉的死并不是因为罗马人,当然,他们依旧认为这是值得庆祝的,毕竟从此罗马少了一个强悍的敌人,再一次证明了罗马人是神选的国度,凡是入侵其中的必然不会有好的下场。

看吧,活生生的例子,阿提拉死了,入侵罗马领土的野蛮人终究没有好的下场。

盛大的庆典,自然少不了在苦苦作战的士兵们,他们穿上铁质的铠甲,把头盔上插满羽毛,每个人都扛着一面画着“黑耳”图案的盾牌。

他们扛着破旧的鹰旗,上面满是血污还有箭矢贯穿出的孔洞,还有抬着一个大的木板平台,上面堆放着各种锈迹斑斑地头盔跟盾牌,还有很多折断的铁剑与长矛,最上面挂着一个旗帜,是艳红色的拉伯兰旗,这旗帜上面与其他的不同,因为上面挂着的不是鹰旗,而是一个化为白骨的头颅。

“看呐,那个头颅!”市民们指着那头颅对年幼的孩子们说道:“据说这是阿提拉生前最宠信的将领,是我们的奥古斯都亲手将其斩杀并且带回来的。”

海军也加入到了这场庆典当中,他们从金角湾缓缓而来,挂着红色与紫色的旗帜与帆布,号角手现在甲板上高举起号角大声吹响。

浑厚的号角声响彻整个君士坦丁堡,所有人来到街道的两侧还有广场上。

“万岁!万岁!万岁!!!”

市民们面朝着弗拉维大宫华丽的楼门前,所有人都冲着皇宫山呼万岁,因为市民们知道胜利的最高功臣是谁,当然,这个所谓的功臣也知道真正起到作用的是谁。

他们的呼喊必然是有回应,卢迦盛装走出,他穿着紫色的长袍,外面套着一层金色的铠甲,宛然一副太阳神下凡的模样惹得市民们欢呼连连。

对于卢迦的狂热追随,更是让不少崇拜他的年轻人跪倒在地,就像是对待东方的君王一样行跪拜礼仪。

卢迦昂首,如同俯瞰众生一般环顾这一切,是的,他现在就是人间的神,引导着罗马重返中兴的人王。

“卢迦!卢迦!卢迦!”

弗拉维斯卢迦,东部罗马分治帝国的奥古斯都,这个东部地中海沿岸的最有权势者,他现在身处人海之顶昂首挺立,他早已经习惯了世人的崇拜,并且更加熟练于人们的呐喊之后该做什么。

面包,美酒,节目,他们想要的无非就是这些。

此时的宫殿里也是忙碌非常,侍女们忙前忙后,正在准备着盛大的宴席,不仅仅是君士坦丁堡的元老贵族们,还有四境之内各个大区而来的代表,可想而知罗马人到底多么痛恨阿提拉。

“现在,就让我们高举起手中的银杯,让里面斟满的埃德萨葡萄酒的精美汁液在杯中摇晃,这是酒神的馈赠!”元老议员的贵族西塞德斯端起酒杯站起身来,他先是冲着卢迦点头示意,接着转向众人接着说道:“伟大的奥古斯都陛下亲自在这样喜庆的时刻宴请众人,这预示着伟大的胜利,并且是在上帝的帮助下。”

西塞德斯大声说着,李基尼娅却没有任何好的脸色,她凑到卢迦的身旁,小声对卢迦说道:“西塞德斯家族在帝国境内就是一个不安的份子,从祖辈狄奥多西时代开始,他们就有谋反的意图。”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父亲的时代他们就有一次行动。”

“那么为什么不除掉他们?”

“他们是卡帕多西亚大区(小亚细亚中部地区)的驻军总督,祖辈阿卡迪乌斯开始就有些蠢蠢欲动。”

“所以正在东罗马跟萨珊关系最好的时候,阿卡迪乌斯让他的儿子,也是你的父亲成为了萨珊王的养子。这一切都是为了防备他们家族的人吗?”

“现在我们不能够确定西塞德斯的意图?但是也没什么好事。”

“我听说了,听母亲说了。”卢迦回答道:“据说在我出发去高卢的时候,他们就有一次想要篡位的行动,据说是被你压下去的,你这个女人,我真是难以理解并且有些敬佩了。”

“毕竟您是奥古斯都,弗拉维斯家族的一员。”

“可能吧,弗拉维斯家族的一员。”卢迦呢喃着,又看了看一旁的特奈娅,特奈娅同样侧过头来看着卢迦,不过是目光相互接触扫了一眼。

接着,只看到安德鲁缓缓走进会场,他并没有

“可是!”

西塞德斯话锋一转,看了一眼身旁的安德鲁,安德鲁同样是点头示意,眼睛里闪烁着光芒。

西塞德斯微微点头回礼,接着对在场的其他人大声说道:“诸位,我们享受着各种优厚的待遇,可是现在,我们当中还有一位付出了太多的鲜血与努力却没有得到这样优厚的待遇!”

西塞德斯说完,抬起头来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卢迦,接着又看了看坐在身旁的安德鲁,不紧不慢地说道:“弗拉维斯安德鲁阁下,军事能力非常见长的罗马将领,可是他现在并没有得到应该有的待遇。我要向您,向罗马的奥古斯都抗议。”

所有人都看向卢迦,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是不解跟疑惑。

“安德鲁曾经是恺撒的盾牌跟利剑,他为我们国家夺回来了达西亚行省,成为了一大功臣。”

卢迦望着西塞德斯,他一言不发,默默地听着。

“现在,我提议。”西塞德斯高举起酒杯,“我全力支持安德鲁阁下担任更加适合他的职位继续为帝国效力,继续忠诚于恺撒。”

贵族们纷纷点头,元老议员们更是频频称是。

卢迦还是一言不发,他抬头望着坐在不远处的安德鲁,安德鲁却刻意不看卢迦,他端着手中的酒杯,轻轻摇晃着,双眼死死地盯着杯中的葡萄酒,那倒映在上面不断在晃动的人影。

第八百零二章:安德鲁

“恺撒,我们需要看到您的仁慈!”这么一声呼唤让卢迦回过头来看到西塞德斯正端酒示意,“还请恺撒能否告诉我,是否能够向我们展示您的公正,给予安德鲁阁下更好的待遇。”

安德鲁抬起头来看着卢迦,目光当中流露出来的尽是期盼还有疑问,他的双眼与表情仿佛在说话,仿佛在询问卢迦:“难道现在不是考验我们之间友谊的最好时候吗?”

卢迦虽然面无表情地目视着这一切,可是真实的情况确是眼下的西塞德斯的咄咄逼人让他如鲠在喉。

“抱歉,我必须要出去一下。”卢迦缓缓起身,随便说了一句推脱的话便匆匆离去,快步走出了他身后的那扇被侍卫们层层守护的大门。

特奈娅似乎看出了卢迦有什么难言之隐,同样,李基尼娅早已经了然,两位奥古斯塔相对视一眼,接着,特奈娅起身追了出去,而李基尼娅却伸手紧握酒杯。

看到这样的场面,在场的贵族们发出了一声轻叹,像是惊讶,更像是失望,他们似乎不能够接受卢迦在这个至关重要的时候“逃之夭夭”。

只见西塞德斯双手摊开,冲着在场的其他人露出一无可奈何的模样,很显然,他认为在这个阶段上面,他取得了非常巨大的胜利,现在就要看看奥古斯都的选择了。

“这样会不会太过火了,西塞德斯?”安德鲁还是有些担心,他转头望向西塞德斯,可是安德鲁的疑问却让西塞德斯不以为然,他的目光中充斥着的是迷之自信,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只见西塞德斯端着酒杯,微微俯下身来,对安德鲁小声说道:“我的朋友,我看得出来,你是在担心什么。可是不要忘了,苟且偷安只会消磨一切伟大而高贵的进取精神,我知道您的烦恼,看看吧,你最忠实的战友,似乎并不怎么喜欢您的功绩,要不然他为什么要在您需要得到应该得到的赏赐的时候选择了沉默,接受事实吧,告诉我你并不甘心如此,并不甘心成为一轮太阳身旁的小小星星,毕竟太阳出来的时刻,周围可是没有任何星星的。”

安德鲁沉默了,现在他脑袋里充斥着的尽是对于权力的渴望,是的,他做了一个小角色默默无闻了几十年,他不可能就愿意止步于此。

“卢迦!卢迦!”

卢迦在前面走着,特奈娅就在后面,她一路小跑着,一边呼唤着卢迦的名字,显然,长袍成为了她的阻碍。

最终在特奈娅再三的呼唤下,卢迦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望着跑到自己身边气喘吁吁的特奈娅。

卢迦明知道特奈娅接下来会说什么,但是他还是故作无知地询问特奈娅道:“什么,又是来劝说我的吗?”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卢迦。”特奈娅一时间组织不好自己的语言了,她望着卢迦,吞吞吐吐地接道:“听说你有些不舒服,我特意出来看看你。”

特奈娅低着头,“据说你这段时间的身体状况一直不好,又没有跟我说,所以我很担心你,卢迦,阿德努斯一样在担心他的父亲。”

“谢谢,谢谢。”卢迦迟疑了片刻,到底是将感谢说出了口。

“所以……”特奈娅迟疑片刻,还是张口想说些什么?

“所以,就仅此而已吗?”卢迦打断了她的话,现在的卢迦看起来脸色非常难看。

“您好像看起来非常生气。”特奈娅双手放在自己身前垂下,十指狠狠地绞在一起,“是我哪里做错了吗?导致您如此生气,还是因为别的。”

“我知道了。”

“您都知道了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袒护安德鲁?”

“因为他是您最好的朋友,你们在一起战斗,他是您最忠实的伙伴,你们两个相互扶持,最终走到了现在!”

“是的,是的!最好的朋友!”

一提到朋友这个字眼,明显看得出卢迦表现得有些气愤了,他在原地来回踱步,不住摇着头,愤愤不平道:“就是我最好的朋友竟然跟我的敌人坐在一起,他们开始向我发难,开始借助军功公然向我索要一官半职的作为奖励,特奈娅,特奈娅你看着我,你跟我说句实话,这段时间,就在你来到君士坦丁堡的这段时间里,我有亏待过他吗?可是,你看看,你看看他,他竟然默许了那个政见上与我向左的家伙公然在宴会上大肆诋毁我。”

“天呐,恺撒,恺撒!”特奈娅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妙,她急忙上来伸手抓住卢迦的袖子,“抱歉,抱歉亲爱的,安德鲁一定是被蛊惑了,他被言语蒙蔽,一定是这样的。”

卢迦回过头来,伸手搭在特奈娅的肩膀上,接着,又用手指抚摸着特奈娅的脸,他阴沉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丝微笑来,也许是真的替特奈娅的谅解跟认错而感到高兴吧,又或是仅仅想要让特奈娅不要伤心吧。

“我可能要出去一趟?”

“什么?”

“我要出个远门。”卢迦理了理自己的一身华服,小声呢喃了一句:“打江山不易,守江山更难啊。”

“诸位!”

卢迦走后,李基尼娅端起酒杯,缓缓站起身来,她大声呼喊着,高高举起酒杯,示意在场的所有人。

贵族们的目光成功被李基尼娅所吸引,安德鲁抬起头来,看到李基尼娅,他的面色跟西塞德斯一样阴沉下来,不约而同地小声说了句:“该死,怎么又是这个女人。”

“现在可是庆祝阿提拉不能再成为帝国的威胁,当然,首先是要赞扬的便是恺撒卢库迦努斯,是他带领着军队在温泉关跟沙隆两次挫败了阿提拉的入侵。我说的对吗?安德鲁阁下。”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安德鲁,当然,这个跟随了卢迦十几年的家伙自然是知晓卢迦的每一步。

“是的,恺撒不失为一个传奇,一个能够力挽狂澜的英雄。”安德鲁自然是点头承认,却让在一旁的西塞德斯面色阴沉地如同一块生铁。

“那么诸位。”李基尼娅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轻蔑地微笑,“世人都承认不世之功属于伟大的巴塞勒斯,这庆典理因是巴塞勒斯独有,西塞德斯阁下,我问你,阿提拉击溃了色雷斯野战军的时候你在哪里?阿提拉横扫马其顿行省而我父奥古斯都狄奥多西迫切需要援助的时候阁下又在哪里?卢迦率领色雷斯野战军残部在温泉关抵抗阿提拉的时候阁下的卡帕多西亚军团又在哪里?”

“我……”

西塞德斯一时语塞,诚然,他是旁观者,理应受到该有的训斥,他本意就是看着狄奥多西在阿提拉入侵之下无能为力继而失去威信,以便让他趁势起兵入主君堡,可是半路杀出一个远在西部罗马的卢迦,这本就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那么。”李基尼娅依旧高举酒杯示意众人:“为了巴塞勒斯,为了弗拉维斯,为了罗马,干了这杯!”

“巴塞勒斯!”

贵族们纷纷举杯,只有安德鲁还有西塞德斯端着酒杯阴沉着脸,双眼死死地盯着李基尼娅。

第八百零三章:芝诺

一杯酒下肚,李基尼娅成功的让西塞德斯颜面尽失,西塞德斯猛地将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接着重重地将手中的银杯砸在眼前的桌子上,发出一声响亮的脆响声。

“该死的女人,什么时候跟卢迦站在了一起,她不是一个让卢迦视之为大敌的女人吗?”安德鲁私下里思索着,同样,他的脑海中也出现了一种隐隐不安的感觉来,毕竟卢迦已经变得跟他当初认识的那个家伙不一样了。

不仅仅是自己对于卢迦的态度,卢迦也在对他的态度发生了变化。

安德鲁到底在想些什么,恐怕他不过是想要看看卢迦到底有多么重视自己,这个跟随了他征战多年,走过罗马每一个发生战争与将要发生战争的地方。

身旁的西塞德斯咬牙切齿,就这样还不忘跟安德鲁添油加醋道:“看看吧,这个女人,她是如此的自傲,她妖言蛊惑了恺撒,让恺撒渐渐跟你疏远了,你是恺撒最亲密的战友,他怎么可能不会善待您,别忘了,没有哪个男人不会被美色诱惑的,是的,看看吧,你应该清楚这一切了!”

安德鲁微微点头,他看着对面缓缓坐下的李基尼娅,眼神当中充斥的分明是厌恶跟憎恨。

但是现在他也不得不承认他这么做确实让卢迦感到了为难,他却没有等来卢迦的回应,哪怕是拒绝也好,这么一个女人挡在这里,这算是什么?安德鲁思来想去总是想不明白。

不可否认的是,他已经将李基尼娅列为自己的敌人了,这个娇生惯养的公主,已经不止一次在与他作对了。

“你到底是想做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还是一个碌碌无为的副手?”

这个问题一直在安德鲁的耳边回响着,安德鲁咬了咬牙,他还是做出了并且坚定自己的选择。

宴会过后,贵族们能够看出这么小小的插曲之后所带来的影响是多么巨大。可能夜晚,都在狂欢的时刻,每到清早,就能够看到大量的士兵从外面进来,他们都是原先从西部带来驻扎在马其顿的军团,他们大摇大摆的走进城市,在马列尼乌斯的带领下宣称自己是首都的禁卫军。

“看看吧,这就是您的战友,安德鲁阁下。”西塞德斯招呼安德鲁来到阳台上,他指着下方不断走过的军队。

在一个旅馆的窗户阳台上,这里出去下方就是街道,大量的士兵列队从街道上走过,他们甚至还穿着西部高卢地区军队的装束,这看起来再显眼不过了。

“你的好朋友意识到了在护卫他的军队中有非常多不安定的因素。”西塞德斯笑着看着安德鲁,接着伸手指了指他,这其中的意思是再清楚不过了的。

安德鲁的面色非常难看,他阴沉着脸,冷冷地望着眼前的这些朝着弗拉维大宫走去的士兵们。

“住口,西塞德斯,这根本没你什么事!”安德鲁恨恨地说着,接着瞪了西塞德斯一眼,回过头去进了房间。

望着安德鲁的背影,西塞德斯冷笑连连,只听他不紧不慢地说道:“哈,无知的家伙。”

“恺撒?凯撒呢?”

在宴会的第三天,特奈娅在宫殿中就没有再见到卢迦了,她有一个好的主意,主要是看在安德鲁与卢迦多年交情的份上,她很疼惜卢迦与安德鲁的感情,可是现在必须要有沟通才行,只有沟通了,才能够处理掉现在看起来很僵硬地关系。

她四处询问,可是得到的答复永远都是,“抱歉,夫人,我们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要不然去问李基尼娅?”特奈娅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所以她想到了李基尼娅,但是她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打算,因为她没有胆量面对那个女人。

看来一切就要这么不了了之了,特奈娅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失落来,但是她又能够怎么办?她势单力薄,空空有一个奥古斯塔的头衔。

小亚细亚东北部地区伊苏里亚,这里是一处帝国边境地区,虽然伊苏里亚人都是罗马帝国的臣民,并且在《万民法》之下得到了公民的相应权力。

当然,作为伊苏里亚人,在臣服于罗马人之后并没有受到罗马人的重视,毕竟高傲的罗马人一向是不愿意跟他们自认为的野蛮人分享文明的成果的。

奥古斯都月刚过,在伊苏里亚出现了一支数量庞大的军队,这支军队的到来再一次打破了伊苏里亚地区原有的平衡。

伊苏里亚人都是混乱的部落,他们在帝国的庇护下无忧无虑地生活着,可是眼下一个贵客光临让他们重新紧张起来。

芝诺,一个长相并不出众,并且是伊苏里亚血统的家伙,他接过他父亲的权杖,成为了这里的军事长官。

当他听说奥古斯都将要驾到的时候,当时的心情却不知该怎么形容,他开始变得惶惶不可终日,毕竟谁都不会想到奥古斯都竟然会出现在这里,来到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同样是伊苏里亚人,他们高度自治的情况下完全看不出什么罗马化的特征,甚至是士兵,他们都是穿着自己民族的服饰,不过是头顶顶着一顶磨光的铁质头盔。

奥古斯都的车驾来到了此地,在大量全副武装的士兵们护送下,沿着蜿蜒的土路摇摇晃晃地来到这里。

芝诺带领着伊苏里亚其他部落的首领来到路边,当他们看到奥古斯都的车驾的同时,几个人同时深吸了一口气,他们屏住呼吸,像是见证真神降临一般。

“巴塞勒斯,罗马的巴塞勒斯!”

芝诺在小声呢喃着,他瞪大双眼看着这车驾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了他的面前。

车夫从身旁掏出一个包裹着厚且柔软的凳子放在车驾旁,只看到四个全副武装的侍卫跑来,将车中的奥古斯都小心翼翼地搀扶下来。

“巴塞勒斯,巴塞勒斯!”

芝诺等人就在看到卢迦头顶的金冠的时候就已经跪倒在地,他们几个人就像是狗一样四肢张开俯身在地上,瑟瑟发抖地,甚至不敢抬起头来观望卢迦一眼,哪怕是日光反射出的金光都不敢,所以他们将头埋在土地上,这是在表达自己对于东部罗马奥古斯都的崇敬。

”卢迦站在他们的面前,宛如上帝一般,只见他微微抬手,淡淡地说了句:“抬起头来吧,罗马的子民。”

可是卢迦用的是拉丁语,却没有想到这些伊苏里亚人听不明白,他们几个依旧趴在地上表示臣服,却让卢迦有些尴尬。

身旁的翻译官赶忙解释,这才让芝诺等人抬起头来,再看他的脸,卢迦不禁惊讶地捂住自己张大的嘴巴,因为芝诺的脸上布满了鼻涕跟眼泪,滑稽的模样确实吓住了卢迦。

第八百零四章:芝诺

圣耶稣诞辰第453年,卢迦已然是非常虚弱了。

不应该,他自认为不应该,不惑之年,虽然一把年纪,可是还没有到大限之时。

身体上没有什么疾病,可是不知怎么的,精神上被头痛折磨地越来越虚弱,他的面色苍白,整个人都看起来十分无力,卢迦将这一切都怪罪到当初在沙隆平原上喝了一口掺和着死难者鲜血的河水。

是的,这都是诅咒,是他播撒下来杀戮所带来的副作用,甚至在潜意识当中生出了另一个陌生且熟悉的个体,他就像是一个婴儿一般沉睡,但是每一次呼吸都会给予卢迦痛苦。

“一定是病了,一定是病了。”卢迦在心里一遍遍安慰自己,到现在,他也只能用这个来安慰自己,毕竟现在没有任何医疗手段查出他到底是什么病,毕竟未来不算是大问题的小病在现在都是不治之症。

这一路上,他都捧着手中东部罗马的地图仔仔细细地研究着,毕竟他需要帝国境内其他地方的力量帮助,单单依靠着巴尔干地区的各路野战军维持自己的统治,那么必然是会将罗马这个松散的联邦彻底搅碎四分五裂。

所以卢迦不敢有任何的闪失,哪怕是每往前走一步都是一部险棋。

就在他下马车的时候都有些咣当,但是他还是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深吸了一口气,不动声色地将自己微微有些痛苦的表情收敛。

面对跪俯在地上的芝诺,卢迦伸出手弯下腰,抚摸着他的头。

为了见巴塞勒斯,芝诺也是下了不少功夫,他穿着节日才会穿的盛装,全然不顾及肮脏的地面会玷污他身上的丝绸。

“头发是刚刚洗过的,还有一些潮湿。”卢迦微笑着对芝诺说道:“阁下确实应该学习一些拉丁文或是希腊语,这样才能够得到文明的罗马人的认可。”

芝诺这时候才慌乱地抹去自己脸上的污秽,免得因为自己的难堪而让巴塞勒斯心生不满。他跪在地上,抬起头来望着卢迦身旁的翻译官,因为翻译官正将卢迦的话翻译成伊苏里亚语言。

“&$&!”

“他说什么?”卢迦疑惑地看向身边的翻译官。

“他说,明白了。”翻译官小心翼翼地回答着。

卢迦微微点头,接着便示意芝诺起身,带领着他们进入不远处的城镇当中。

这里虽然说是城镇,严格意义上来说,也不过是一个殖民地一般的聚落更为贴切。

城镇座落在一处高地上,木制的城墙将这处高地的最高处包围成一个不规则的圆形,里面的房屋更是三三两两地错落有致。

木墙后还有一些哨塔分布在城镇的四周,作为防备力量,由扛着弓箭长矛的侍卫守护。

这与其说这是一处城镇,倒不如说这就像是用木栅栏一般的围墙将几个村子围在一起所变成的模样。

伊苏里亚人几代人在这里繁衍生息,当得知奥古斯都驾到之时所有人都认为这是破天荒的头一遭,他们放下手中忙碌的活,纷纷走出房屋,瞪大双眼看着从城门中在全副武装的侍卫护送下的进来的对于。

孩童们瞪大双眼,惊讶地望着这些身穿华丽铠甲的禁卫军,禁卫军头戴角盔,身穿覆身的鳞甲,加上一个紫色的披风,怎么看都要比那些穿着羊皮的侍卫威风得多。

他们的眼神中满是羡慕,有谁不愿意穿得自以为英俊得走在路上享受着他人羡慕的目光呢?

当他们看到一个头戴金冠,手持黄金权杖,身穿着紫色托加长袍并且在上面绣着各种金丝绣成的图案,能够穿上这样华贵的衣服的人必然是不简单的家伙。

伊苏里亚的成年人们见到卢迦纷纷低下头行礼,表达着对奥古斯都的崇敬。

“以前,历代的奥古斯都都对于此地敬而远之,更不用说那些掌握着文明掩饰的学者们,这才导致了在其它地方日趋文明的同时,这里还是在原地踏步。”卢迦一边看着自己脚下凹凸不平的道路,不禁皱起了眉头说道:“这样的场面让我仿佛回到了尤利乌斯恺撒远征高卢的时代,好在他是骑着战马,而我是步行。”

“%#$*……”

“我感到非常抱歉,恺撒,这已经是我们最好的城市了。”

“那么这个城市当中的驻军有多少?”

“五百余人。”

“这么少……”卢迦说到这里微微摇了摇头,接着问道:“想你们这样的城镇有多少个?”

“大概二十多个。”翻译官一边听一边翻译道:“其他的城镇更小,能够维持的士兵数量也就一百多人。”

“那么如果爆发了战争,那么你们会动员多少?”

“一般爆发战争,中央都会有野战军来到我们这里,我们一般会抽出几百人与之随行,直到结束战争。”

“那么,君士坦丁堡来不及回应,或是要求阁下好自为之,那么阁下又会怎么做?”

“能够全力集结的士兵差不多有两万人。”

“太少了,实在是太少了!”卢迦听到这里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也罢,毕竟野蛮人的地区能够将各个地方的勇士集合在一起集结成的军队也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

想到这里,卢迦就抬起头来,望着现在道路两旁的士兵,他们带铜制的头盔,俨然一幅古希腊的模样。

因为他们曾经作为希腊人的雇佣军而让世人熟知,也正是因为长时间法律的不能够覆盖让伊苏里亚人依然生活在半野蛮的状态下。

宫廷的廷臣甚至枢密大臣德密斯修都认为这里不过是一些野蛮人充斥的号称罗马的土地罢了!

因为伊苏里亚地区紧挨着卡帕多西亚,还有伊苏里亚因为没有文明的教育,所以很多时候山贼强盗遍布整个地区,毕竟抢来的的东西美味无比。

“芝诺,我现在需要你,需要你为罗马效力了!”卢迦来到这城镇的议事厅门前停下脚步,望着里面狭窄的空间着实让卢迦心生厌恶,他决定在这里将问题交代清楚。

“什么事?恺撒!”

“我需要您召集军队,数量至少是一万人。”

“需要我们去做什么吗?”

“现如今罗马现在有很多不安定分子,他们所造成的伤害远远超出了那些土匪强盗所造成的伤害。”

“恺撒的意思是,让我们听候您的吩咐,最后统归您来指挥吗?”

“是的,我需要追随者。”卢迦耸了耸肩,自以为是地说道:“对于追随者,多多益善。”

第八百零五章:部署

阿提拉的死让整个匈人帝国陷入到了悲痛当中。

但是对于阿提拉的死,罗马人特别是东部的罗马人有完全不同的看法,在他们看来,这是罗马人有幸得到上天的眷顾,失去了一个棘手的敌人,到头来,罗马人还是“清楚”地认识到了真正的敌人永远不是别人,而是他们罗马人自己。

也不知道这样的解读到底是不是真实的意思,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奥古斯都这个头衔,是整个罗马上下公民都梦寐以求的。

你可以在街头或是乡村游荡,相信总会在不经意间听到平民们在款款而谈的时候都会大逆不道地谈到:“如果我是巴塞勒斯的话……”

当然,这样的话说出口来总是会遭到其他同胞们坚定地鄙视与嘲笑,可是这自然掩饰不了人们对这种万人之上的美好生活的向往。

连平民都是如此更何况是那些贵族们呢?他们有着足以自命不凡的姓氏,又有足以支撑他们在政界立足的财力跟人脉,他们距离奥古斯都之位不过是仰头伸手而已。

如果对于平民来说,他们距离奥古斯都之位不过是仰头张望奥林匹斯山的可望不可及,那么贵族们也许就身处半山腰或者接近顶峰,近在咫尺的东西换作是谁不会想到伸手接触呢?哪怕是努努力,流流汗的事情。

平民们没有胆量来挑战奥古斯都的权威,可是贵族们,特别是掌握着一方军政大权的贵族们可说不准。

此时的卢迦需要提防的恰恰就是这看似风平浪静但是转眼间就会变成滔天巨浪的贵族们。当然,反对者们已经露头了,他们开始有意无意地想要找到卢迦的弱点并且竭尽全力地去攻击。

“我要面见巴塞勒斯,我有事要跟他商讨!”

站在弗拉维大宫的门外,安德鲁不断冲着把守在宫门前的侍卫大声嚷嚷着,“你现在不要忘记了,我依然是禁卫军的军官,我有权利进入这里并且面见奥古斯都!”

“我明白,长官!”侍卫昂首挺胸地回应道:“可是我接到的命令便是巴塞勒斯不希望见到任何一个人,如果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请直接去面见枢密大臣德密斯修大人或是宫廷总管约维安大人。”

“该死!真该死!”

安德鲁紧紧攥紧拳头,可是门口侍卫的果断态度让他无话可说。

“发生了什么?”这时候,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安德鲁回过头去,看到的竟然是马列尼乌斯。

马列尼乌斯身穿一身鳞甲,头戴着镶嵌着红色竖马综的头盔,俨然一幅军官模样,看到安德鲁,马列尼乌斯同样是一脸惊讶地。

“马列尼乌斯?”安德鲁一脸疑惑地看着马列尼乌斯,忍不住问道:“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马其顿行省维持治安吗?”

“这是奥古斯都的命令。”马列尼乌斯耸了耸肩说道,“恺撒命令我带领第九军团回到君士坦丁堡,我回来了,却不曾想给我安排了守护弗拉维大宫还有狄奥多西二世的陵墓这样的工作。”

“守护这些地方。”安德鲁复述着,不禁冷笑一声,“那我呢?我有什么工作要去做呢?”

“这个我可没有从给我安排任务的廷臣口中得知什么。”马列尼乌斯摇了摇头,他对此一无所知,安德鲁也不能够在他的口中套出什么。

“还有什么事吗?”马列尼乌斯冷冷地询问道。

“哦,不,不,没什么,没什么了!”安德鲁一脸赔笑着,接着连连摆手,继而转身离开。

他到底是对自己失去了信任吗?安德鲁在心中苦苦思索着,一种悲观的情绪在他的心中油然而生,他很失落,不过不能够让自己此时的态度显露出来,毕竟周围都是紧盯着他的眼睛。

在看看东方的伊苏里亚地区当中的伊苏里亚人。

他们属于游牧民族,居无定所,不过是因为最终聚集在一起让他们有了这么类似于城镇的聚落。

坐在由石块跟泥土搭建成的议事厅中,卢迦并不满意这里,毕竟伊苏里亚人经常将这里作为聚餐的场地。

空气中弥漫的都是一些食物残留下来的味道,不仅仅是卢迦,就连随行的官员们都眉头紧皱,看来这样的气味对于养尊处优的贵族们是难以忍受的。

“我们还是出去聊吧!”卢迦最先提议出来,还不等芝诺回应,卢迦已经站起身来,朝着门外走去。

“据说这里有非常多的强盗劫匪,我说的是吗?”卢迦问道。

听到这样的提问,芝诺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上,他瞪大双眼看着卢迦的后背,在心里拼命揣测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巴塞勒斯为什么会这么问。

“回答我。”

“是,是的。”芝诺连忙解释道:“因为这里环境恶劣,牧民们不得不四处游荡放牧,有牛羊的还好,没有的只能看劫掠维持生计。”

“那么现在他们就有了一个更好的归宿了!”卢迦回过头来看着芝诺,不紧不慢地说道:“现在因为对匈人的战争让帝国失去了太多优秀的士兵,现在我要求以你的名义将这些人召集起来,并且组建出一支新的军队来。”

“是支援中央吗?”

“不!部署在与卡帕多西亚周边的城镇旁。”卢迦轻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不要询问这到底是为什么,你现在只需要知道,现在,你是属于罗马的子民,就应该效忠于巴塞勒斯!”

“那……”

“够了!”正在芝诺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卢迦伸手让他闭嘴,“我知道你想什么,毕竟我不可能让你完全没有回报的付出。”

芝诺沉默下来,他安静地看着卢迦等待着。

“这样吧。”

卢迦说着,伸出手来向着芝诺,芝诺是个聪明人,他马上明白了卢迦的意思,只见他匆忙伸出手来搭在卢迦摊开的手上。

“现在,在巴塞勒斯的仁慈之下,我命令你为罗马的贵族,赐予你弗拉维的高贵姓氏,当然,我需要你也为我做出一些事情来,这样才能够抵得上我给予你的仁慈。”

“那么恺撒,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吗?”

自从被封了贵族,芝诺看起来整个人瞬间有了精神,他看着卢迦的目光都是无比坚定的,仿佛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为卢迦效劳了。

“很好!”卢迦很看好得了便宜就想要付出什么的家伙,他拍了拍芝诺的肩膀,缓缓说道:“我想你应该知道卡帕多西亚的总督是谁。”

“西塞德斯。”芝诺啃啃巴巴地说出了他的名字。

“对。我要你组建军队,然后进军安卡拉,记住,我给你半年的时间,到时候,我需要看到你包围安卡拉,至于进攻与否,我会通知你的,当然,事成之后,我将封你为伊苏里亚区的驻军公爵。”

“是,恺撒!”芝诺用拉丁语坚定地说道。

第八百零六章:对抗

“怎么?又是空手而归?”西塞德斯一脸嘲笑的模样拜访了安德鲁的府邸,这个卢迦赐予他的地方,不知道有多少次见到过西塞德斯和他的侍卫们的人影了。

“怎么又是你。”安德鲁有些不耐烦,可是碍于西塞德斯的社会地位,安德鲁还是不得不给上几分面子,免得让西塞德斯记恨。“你怎么知道的。”

“这可不是一个贵族该有的待客之道。”西塞德斯有意无意地向安德鲁讽刺。

“抱歉,西塞德斯阁下。”安德鲁不得不放低自己的姿态来面对西塞德斯,这不仅仅是因为地位的差距,更多的是因为安德鲁深知得罪了这个地方要员的后果,他不可能这么不知轻重的无礼。

“我的随从告诉我说,你已经不止一次说要见恺撒,哦,可是每一次连宫门都进不去,堂堂的禁军长官,竟然被自己的士兵阻止。”西塞德斯随意找了一个座位坐下,他看着安德鲁,安德鲁则是一言不发地。

安德鲁身旁的一位侍女思索再三,还是在坐在一边的昆塔点头下上前为西塞德斯斟了一杯酒。

“哦,是的,非常感谢,我确实口渴了。”西塞德斯虽然这么说着,但是他还是将酒杯端起来,身旁的一个侍卫上前接过酒杯,仰头将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抱歉,我总是保持有一种警觉性,是的,从我出生的时候就是如此。”西塞德斯怀着歉意的微笑向在场的安德鲁一家解释着,接着端起酒杯示意那侍女。

侍女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再斟了一杯酒给西塞德斯,这时候西塞德斯才抿了一口,随即放在身旁侍卫端的木盘上。

“安德鲁阁下,告诉我,你到底打算还要去多少次?”

“这个我必须要跟恺撒解释清楚!”

“恐怕现在你所想要解释的,恺撒并不愿意听,甚至他都不肯给你半点机会来。”西塞德斯轻蔑地微笑着,看着安德鲁就像是在看着一个可怜的流浪汉一般,“恺撒并不在弗拉维大宫中,我的斥候告诉我说,在一个月以前,就有一支军队从我的辖区经过,全副武装的骑兵护送着一个宽敞的车驾,我想没有理由不相信那车驾里面坐着的不是巴塞勒斯本人。”

“怎么可能?”安德鲁几乎是要吼出声来,“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

“车队往东而去,看来你的老伙伴抛下了你打算独自行事了。”西塞德斯故作思考状接着说道:“至于他去了哪里,我只能猜到伊苏里亚,那个到处都是强盗跟土匪的地方,没有想到他会悄无声息地去那里,我是真的想不到他还有什么理由可以去跟哪些强盗谈判的。”

“或许是你看错了呢?”安德鲁反驳道。

“哈哈,但愿是吧。”西塞德斯干笑了一声,看着安德鲁,他的目光当中隐藏着别的东西,这是安德鲁没有看出来的。

“所以,安德鲁阁下。”西塞德斯轻叹了一口气,接着起身,看来这里他并不愿意过久逗留。“好好想想吧,毕竟你的同伴已经不再需要你了,你必须要记住,现在肯为奥古斯都效力的人遍布天下,根本不差你这一个,别忘了,他能够有今天,可不是拜你所赐。”

“好了,我希望你能够离开,就是现在!”安德鲁忍受不了,他站起身来指着门外,对西塞德斯沉声说道。

西塞德斯冷哼了一声,接着起身不耐烦的说道:“安德鲁阁下,至少,你在我这里还有几分用武之地,我知道你的意图,安德鲁,我不得不提醒你你的小心思实在是太多了,周围人都能够看得出来你的花花肠子,我必须要提醒你,安德鲁阁下,这是一个非常,非常危险的想法。”

“我在想什么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安德鲁大手一挥,作拒绝状。

“但愿如此吧,安德鲁阁下。”西塞德斯冷哼了一声,接着转换身去,带着身后的侍卫们走出了安德鲁的别墅。

安德鲁站在原地,就像是一根木头一样迟迟不肯动,他就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

“安德鲁,哦,亲爱的,你到底怎么了?”看着安德鲁这个模样,昆塔也是非常担心的,她问安德鲁,可是安德鲁并没有回应。

“安德鲁?”昆塔再一次呼唤安德鲁这时候安德鲁才回过神来。

“哦,哦!”安德鲁应和着,这才迟迟回过神来,“歌莉娅,歌莉娅在哪?”

“她在跟老师学习修辞。”昆塔一脸疑惑的看着安德鲁道:“嘿,难道你忘记了吗?这老师可是恺撒请来了。”

“哦,是的,恺撒,恺撒!”安德鲁一边叨念着,一边在原地来回踱步:“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昆塔有意无意地提醒还是让安德鲁想到了当初卢迦点头允诺并且对他还有对歌莉娅的照顾。

诚然,他现在非常畏惧,至少是疑惑,他不止一次在自己的内心中质问自己对于卢迦的忠诚是否变质?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确实变了,变得不再像以前那么纯洁,那么冲动,至少看着昆塔跟歌莉娅,他现在终于明白了自己生存的意义。

曾经的他有什么?无非是半道上救了他一命的同伴,还有一杆能够让他谋得一官半职的鹰旗。除此之外他还有什么?口袋里的第纳瑞斯甚至不能够让他大吃一顿,他还留有什么?全身上下的东西跟他的这条命一样一文不值。

正因为他的一无所有,所以他才无所顾忌,他不怕死,同样也是渴望能够从生与死当中,搏得什么。

可是现在不同了,他得到了曾经梦寐以求的一切,贵族的头衔,华丽的别墅,还有数不胜数的沙利迪金币(东罗马金币单位)还有妻子自己他所爱的孩子。

他不再无所畏惧,反而是有了后顾之忧,他不再莽撞,反而是在行事前都要思考再三。

就像是现在,他一边渴望着能够得到更高的职位还有社会地位,一边又在担心这样会不会伤及到他当初最为亲密的战友之间的感情,毕竟权力这回事,你可以说,但是你不能抢。

现在摆在安德鲁面前的是一道选择题,毕竟现在到底是选择谁,都非常值得深思。

在东部,跟芝诺道别之后,卢迦便即刻出发,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返回君士坦丁堡,因为他现在有了新的打算,并且为后面的进一步巩固做出准备。

登上马车,只看到李基尼娅坐在车上,她捂着胸口,面露一丝不适地痛苦。

卢迦看了一看,便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个事事都要操心的女人。

“怎么样了?”李基尼娅赶忙收敛自己的表情,关切地问道。

“进展顺利。”卢迦微笑着,来到李基尼娅的身旁,“正如我当初设想的一样,偏远地区的人总会非常容易地被满足。”

“您总是有非常奇怪的想法。”李基尼娅轻轻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这么做到底会不会产生应该有的效果。”

“放心吧,我的妻子。”卢迦安慰道:“我们做着最好的打算,也是要有面对最坏的打算的心理准备。”

第八百零七章:对抗

“看来这个安德鲁确实固执的很,他还是打算做一条穷酸的狗,摇头摆尾的向自己昔日的主人示好。”西塞德斯坐在自己的房间中肆无忌惮地讽刺着安德鲁,他对于安德鲁的真实态度暴露无遗。

很快到了用餐的时间,作为一个上层人士,西塞德斯的家族对于食物不仅仅是追求美味了,更多的是安全性,早晨能够活着吃饭午饭或者晚饭,换句自恋的话就是:这么优秀的家伙,白白死掉了,还真是可惜。

只看见试吃员颤颤巍巍地站在食物面前,这是一个女人,有着东部地区民族的血统,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珠,不知道是因为试吃员的缘故吃了不少美味的东西,让她看起来有些圆润,正好符合希腊人的审美。

她表现得很紧张,毕竟是初来乍到,不过单单就是这种紧张感引起了西塞德斯的注意。

望着这个从东方荒漠中来的尤物,西塞德斯忍不住自己内心的火热,只看到他的表情中闪过一丝强烈的欲望,但是就像流星一闪而过。

只见他站起身来,大摇大摆的来到了这位试吃者的身旁,当然,他是贵族,在这个属于自己的小天地里,周围的一切不管是侍卫还是侍者都是他的奴隶。

“这么美丽的东西,一不小心消逝了,该有多可惜啊!”试吃者站在食物前,能够看得出此时的她到底是有多么恐惧。

西塞德斯看着这个女人,就像是欣赏一个含苞待放的花朵,表情当中透露出来的尽是贪婪的神色。

只见他淫笑着,伸手拿起那只有两个叉齿的叉子插起一块肉,递到试吃者的嘴边,冷笑着说道:“常常吧,只有贵族们”

“吃吧,这可是贵族们才能够吃得起的美味,贫穷的贱民可是见都没有见过美味!”西塞德斯笑容越发得狰狞,仿佛折磨眼前这个无辜的美女成为了他的乐趣,也是该好好的出一口在安德鲁那里受到“委屈”的恶气了吧。

就算是这样的美味,都没有让这女人露出任何贪婪地神色,与之恰恰相反,她露出的是恐惧。

这虽然是珍馐,可是要是在耳旁悄悄的说上一句“如果吃了它,你就会死。”那么眼前这些东西不再是诱人的美食,而是带着甜味的毒药。

这可怜的女人吓得瑟瑟发抖,她瞪大双眼看着放在嘴边的食物,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看到她惊恐的模样,西塞德斯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快点,快吃掉,我已经饥肠辘辘了!”

西塞德斯催促着,手持着叉子就往那个可怜的女人嘴里塞。

这女人也是挣扎了几下,最终执拗不过西塞德斯的粗暴,张开口,让西塞德斯将食物塞进她的嘴里。

“对,对,就是这样!”

西塞德斯呲牙咧嘴地狞笑着,仿佛折磨这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女人成为了他的乐趣。

“大人!大人!”

这时候只听到外面跑进来一个侍卫,他是如此匆忙,一头扎了进来,粗暴地打断了西塞德斯的折磨。

“哦,该死的,什么事!”

这一下吓得西塞德斯整个猛地颤抖一下,这时候只听到那试吃者尖叫一声,原来锋利地叉子刺破了她的嘴唇。

西塞德斯生气了,他回过头来怒视着那个现在他面前闯进来却又不知所措的士兵,威胁道:“你最好给我带来足够好的消息,不然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是,是,我的大人!”这士兵颤颤巍巍地说着,接着将自己手中的羊皮纸书信小心翼翼地递交上来,接着说道:“这是行省中传来的书信,紧急情况。”

“好吧!好吧!”西塞德斯不耐烦的说着,放下叉子,走过来一把将士兵手中的羊皮纸书信夺过来,粗暴地拆开,仔细地读了起来。

“这,这个!”

看着书信的内容,西塞德斯的双手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强盗,这帮强盗!”西塞德斯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狠狠地将手中的羊皮纸摔在地上,然后感觉还不解气就在上面跳起来狠狠地跺了两脚。

“该死的,该死的,这帮该死的强盗!”

这时候,西塞德斯回过头来看着身旁的那个送信的士兵,“你是从安卡拉来的,你应该知道当时的情况。”

“是,是的,大人!”那士兵迟疑了片刻,接着说道:“伊苏里亚的强盗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聚集在了行省边境,他们的数量有上千人,我也不清楚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总之能够明白的是,他们是冲着我们来的。”

“成群结队的强盗,还有从我的领地经过的车队……”西塞德斯在愤怒当中很快就回过神来,他在其中仿佛找到了一丝相应的联系。

“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西塞德斯恍然大悟,只见他猛地拍打桌面,这样很难掩饰他此时兴奋的模样。

“走吧,走吧!”

西塞德斯已经没有心情吃饭了,他大手一挥,对着身旁的侍者大声喊道:“还愣着干什么,现在,去收拾一下!”

“大人,我们要去哪?”

“这里已经不是我们能够待着的地方了!”西塞德斯冷冷地说道:“弗拉维斯卢迦这个下贱的奴隶一定是跟那些伊苏里亚的强盗们串通好了,他们现在打算两头施压,如果弗拉维斯卢迦回到了君士坦丁堡,他就一定会秘密逮捕我。”

侍卫们慌忙开始着手准备,这时候西塞德斯就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只见他一把抓住那个送信的士兵说道:“现在,我要你立马回去,告诉我的各个城市的驻军公爵,不要在乎什么,只要看到了由重兵护送的车驾,立马出动军队包围并且杀光他们!”

不过在西塞德斯下达这个命令的时候,卢迦的车驾已经沿着卡帕多西亚北部朝着君士坦丁堡进发了,这么算来,如果卡帕多西亚各个城镇的驻军公爵得到这个命令的时候,卢迦已经进了金角湾,回到了君士坦丁堡。

摇晃的车厢上,李基尼娅乘着无聊的时光,所以问卢迦:“对于西塞德斯,你打算怎么处置。”

“他已经不应该再存在了。”卢迦说得非常果断,“至少在后续时间段的部署,就必须要首先将这个不确定因素给铲除掉,至少卡帕多西亚就不应该成为小亚细亚的心腹大患。”

在安德鲁的别墅中,安德鲁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正在他在忠诚与背叛当中挣扎的时候,只听到叩门声响起。

侍女跑去开门,可就在门被打开一个缝隙的时候,就被粗暴地推开。

那侍女尖叫一声跌倒在地,抬起头来只看到大量的士兵冲了进来,他们不在乎这个侍女,而是从他们身旁绕过,朝着里面冲了进去。

第八百零八章:亦正亦邪

“什么?这是干什么?”

看到一大群士兵手持铁剑盾牌冲了进来,安德鲁心头一惊,此时在一旁的昆塔更是被吓得面无血色,从座位上惊站起来愣在原地。

看着冲进来的士兵越来越近,安德鲁一咬牙,多年从军的经验告诉他现在并不是束手就擒的时候,只见他随手拾起板凳,冲着眼前距离他最近扑过来的士兵猛地一挥!

“砰!”

木制的板凳狠狠地砸在为首士兵的头上,那士兵好在还举起持剑的右手格挡,即便如此,这样的冲击力还是让他直挺挺地倒下。

后续的士兵扑了上来,他们汇集在一起如同洪水一般,挥舞起盾牌就将安德鲁淹没。

“吼!!!”

安德鲁怒吼着,可也就是在怒吼,几乎是一瞬间,他就被扑将上来的士兵包围并且被盾牌狠狠地砸倒在地。

安德鲁躺在地上还要打算挣扎,可是毕竟势单力薄,根本比不过人多势众并且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们,他们三下五除二地按倒了这位老将。

安德鲁躺在地上还想做困兽犹斗之势,不过一个硕大的盾牌抵在他的胸口,让他根本发不了力,只能像是一只野兽一般低吼着,不住喘着粗气,但却无济于事。

“哦,天呐,天呐!”

昆塔被这场面吓坏了,她捂住嘴巴刻意不让自己的尖叫声冲出喉咙,当然,很快就有两个手持铁剑全副武装的士兵将她控制住。不仅仅是他们两个,还有别墅中的侍女还有在里面学习的歌莉娅与她的老师,他们被带出来汇集在一起,现在整个局面彻底被这帮不知名的军队给控制住了。

“该死的!该死的!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安德鲁看到眼前这个场景,忍不住大声怒吼道:“我可是奥古斯都的禁卫军长官,拥有弗拉维斯姓氏的贵族,你们想怎么样?”

“你看起来真的是太老了,安德鲁阁下。”

这一声轻蔑地声音让安德鲁闭上了嘴,只见安德鲁艰难的抬起头来,他面前的士兵让开了一条路,约翰安条克从中穿过,走了进来。

“约翰?”

安德鲁瞪大双眼诧异的看着眼前的约翰安条克,只看到约翰安条克站在安德鲁的面前,他身穿乳白色的托加长袍,一副贵族模样优雅地站在那里,低头看着安德鲁。

“约翰,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安德鲁艰难的伸出手来指了指约翰安条克身后的这帮士兵,问约翰道:“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恐怕您现在是再清楚不过了的,安德鲁阁下。”约翰安条克冷冷地说道:“现在阁下是一个不安定的份子啊,巴塞勒斯非常担心你,并且认为你已经不再坚定了!”

“该死的!放开我,放开我!”安德鲁明白了约翰他们来者不善的意图,他极力挣扎着,拼命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可是那士兵手持盾牌死死地压住他的身体让他挣脱不得。

他的不配合让控制他的士兵失去了耐心,其中一个站出来手持铁剑用剑柄狠狠地砸在安德鲁的脸上。

“该死!该死的!”

安德鲁大声怒骂着,不远处的昆塔更是吓得轻叹了一声,看到自己的丈夫被如此粗暴地对待着,哪怕身为一个女人,昆塔还是勇敢的站了出来。

“安德鲁宣誓效忠于恺撒弗拉维斯卢迦,并且保证绝无二心的。”昆塔冲着约翰安条克大声呼喊着,接着挣脱了士兵的束缚来到了约翰的面前。

但是这么鲁莽的代价自然是有新手冲上来将昆塔狠狠地按在地上,丝毫不在乎她是个女人。

“怎么了,夫人?”约翰低下头来一脸疑惑地看着昆塔,“看来对于安德鲁阁下忠诚的问题,您还是有些话要说的,怎么?是配合我们揭发安德鲁通敌的罪状,还是为安德鲁阁下开脱什么。”

“他是绝对忠诚,绝对纯洁的!”

昆塔趴在地上,被一个士兵粗暴地伸脚踩在她的背上,她抬起头来看着约翰安条克,她的目光坚定注视着约翰,这让约翰在心中不由得猜疑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我们的决策出了错误吗?”

“把他们全部带走!”

约翰深吸了一口气,接着缓缓吐出,他阴沉着脸,显得没有一点近情谊的来。

“该死的,约翰!你这个毛头小子!”安德鲁被士兵们押起来,他回过头来冲着约翰大声怒骂着:“我曾经跟着恺撒四处征战的时候,你还不过是一个躲在母亲衣服后面的毛头孩子!你没有资格抓我,你没有资格抓一个奥古斯都的禁卫军长官!”

哪怕安德鲁吼哑了自己的嗓子,也是无法改变自己被约翰手下的士兵硬生生拖走的下场。

在前往君士坦丁堡的道路上,李基尼娅已经沉默了太长时间,她掀开窗帘,目光投向窗外,眼前小亚细亚各种的景色在她的眼前缓缓闪过。

“这都是我以前都没有见过的场面。”李基尼娅的目光中流露出来的是心旷神怡。

“看来你的童年非常不幸。”卢迦看着李基尼娅,他似乎对眼前的这些景色都没有任何兴趣。

“我的童年基本上是在君士坦丁堡的宫殿中长大,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去过了雅典,也仅仅是去过一回。”李基尼娅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这么不知不觉当中,言语将她拉扯回到她曾经的回忆当中,“当时的眼前都是华丽的宫殿,还有身穿华丽的侍卫与贵族们,他们对于我无不是奉承有加,生怕在任何一方面对我有所得罪。”

李基尼娅说到这里,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习惯了接受奉承跟低三下四所以就造就了现在的我,如此高傲,如此强势。”

“确实。”卢迦不住点头说道:“你一向强势,不愿意跟任何人哪怕是贵族低头,甚至在我的面前,你也不曾因为任何一件事情低过头。”

“可是你也是如此强势,不肯在任何方面对我有轻易地妥协。”李基尼娅抚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道:“你我都是高傲的家伙,至少现在是这样,我想我们之间如果能够将彼此的身段放低一些,互相退让并且能够体谅一些,那么我们一定是非常模范的夫妻,天呐,我都已经能够想象到那些贵妇们在我的面前一边抱怨着自己的丈夫不能够理解自己,一边称赞您,这也让我非常得意。”

“兴许吧。”卢迦依旧微笑着。

“那么,恺撒。”李基尼娅回过头来,望着卢迦,“如果我自作主张,算是任性,您会理解并支持我吗?”

听到这句话,卢迦不由得皱起眉头,他看着李基尼娅,李基尼娅也在看着他,双方彼此对视,都没有任何言语。

第八百零九章:争夺

“李基尼娅!”

卢迦呼唤着李基尼娅,只见他起身,蹲伏了几步来到李基尼娅的面前,他的双眼直勾勾地注视着李基尼娅,“你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但是又害怕不告诉我会引来更大的分歧。”

“沉默,则会被视为软弱!”

面对卢迦近乎审判的目光,李基尼娅没有半点的怯懦,她的目光中满是坚定,甚至根本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言语会冒犯眼前这位从鲜血中站起的奥古斯都。

“你知道这么做对我来说无异于冒犯。”

“可是这,就是我,对您的保护!”李基尼娅的双眼都闪烁着微微明亮的光芒。

“我明白,我明白,我能够明白你现在的所有心思。”卢迦回过身去,“如果我死了,那么你,还有弗拉维斯都不可能幸免,你对我无比依赖,就像是当初你依赖你的父亲狄奥多西一样。”

“好,很好!”李基尼娅倔强地撇过头去,“至少您还能够分的清您现在的处境,恺撒。您就像是一棵树,屹立在君士坦丁堡弗拉维大宫那肥沃的土壤上,您枝繁叶茂,硕果累累。”

“你是再说尤多利亚,还有利奥吗?”

“是,可以这么说,也包括阿德努斯,他也是您的孩子。”

“我从来没有想到过您会有这么大度的一面。”卢迦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笑,“我一向以为贵族家的姑娘们眼中没有别人,而作为奥古斯都膝下的女子更是如此,但是你成功推翻了我的看法,至少是对阿德努斯,你总是让我为之惊讶。”

李基尼娅摊开手,表情中流露出一种完全无所谓的模样,“至少您应该明白,贵族家的姑娘们更加坚强,因为我们接受过凡人不曾接受的一切。”

“让我猜猜看,你的血管中流淌的是黄金?”

“呵呵呵!”李基尼娅捂住嘴,但是还是不能够掩盖住她的笑声,“您真有趣,恺撒。”

在君士坦丁堡的金角湾,西塞德斯一行人在夜色的掩护下匆忙登上了返回的船只,他们将出金角湾进入爱琴海,并且在沿着小亚细亚西部沿岸,去往卡帕多西亚南部的卡苏斯,从那里登陆并且沿着瓦来西亚大道回到安卡拉,在那里坐镇,协调指挥这一切。

守卫的士兵放下拦截的铁链,西塞德斯所在的十余只船只缓缓驶出了金角湾。

“安德鲁是个十足的蠢货!”站在船头上,西塞德斯望着眼前的一片黑暗忍不住摇头感叹道:“他太过于犹豫,完全没有一个能够干大事的人该有的果断决绝,他是如此的愚蠢,甚至天真的以为我迫切地需要他的力量,他不过是棋子,在博弈当中起到进退的作用,但是他将自己看得太高了,甚至跟我平起平坐的地位来,所以他招来了杀身之祸,可怜的家伙。”

对于安德鲁被约翰安条克带兵逮捕的这件事西塞德斯固然知晓,这也是加快了他离开君士坦丁堡的打算,毕竟这里在李基尼娅的暗中推动下缓慢运作起来,一场看不见的血雨腥风在就像是戏剧开场的帷幕般缓缓展开。

“弗拉维大宫是个辉煌的产物,记录了从君士坦丁以来希腊人的辉煌。”李基尼娅先斟了一杯酒递给卢迦,接着给自己斟了一杯,“可是正如恺撒您看到的,这宫殿远远要比罗马的更加壮观,这才是一个奥古斯都应该住的地方。”

“作为奥古斯都,建造宫殿这似乎是历代恺撒都会做的事情。”

“毕竟无人永生,恺撒。”李基尼娅意味深长的说道:“身为奥古斯都总是想要有什么能够让后人能够记住他的东西,比如说凯旋门、纪念柱,甚至他的雕像,向后人讲述他的一生或者是一个辉煌的片段。”

李基尼娅说到这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弗拉维大宫就像是一座城堡一般保护着您,您好比树木,神明,受世人膜拜,而权威也在时时威慑着世人,但是恺撒您不能忘记了,有多少爱戴者,就有多少杀手,他们躲藏在暗处,舔舐着刀刃,想要划开您的喉咙,痛饮您的鲜血。”

“放肆!”

“请原谅我,恺撒。”李基尼娅一脸认真的看着卢迦,“对于您的身体,我非常担心,非常担心,毕竟孩子们尚属年幼。”

“我会活的很好!”卢迦苦笑着看着李基尼娅,他能够李基尼娅脸上充斥地担忧神色,毕竟自己已然成为了这个当下最为显赫的家族之首,帝国的奥古斯都。

“我能够明白您的担忧,毕竟在攻打君士坦丁堡的时候我就让弗拉维斯流尽了鲜血,毕竟什么都有可能触动两个敌对双方大开杀戒的理由。”卢迦说着,伸出手来放在李基尼娅的手背上,轻轻地抚摸着作安抚的模样。

“这是一个悲剧,一切内部的动荡都有说不完的悲剧发生。”

“比起上一次,我更加害怕下一次,恺撒。”李基尼娅伸手将卢迦的手拾起紧紧贴在自己的脸上,时不时地亲吻着,“我希望您能够明白我所为您做出的一切,为弗拉维斯做出的一切。新的暴风雨正在酝酿当中,我们必须要在这其中做出主动。”

“我明白。”卢迦伸出手双手捧住李基尼娅的脸,“我们必须要擦亮双眼,分辨出贵族还有廷臣们当中谁才是怀有敌意者。”

“我会为您铲除点这一切!”李基尼娅坚定地看着卢迦,仿佛她那如同秋水一般的眼眸当中看到了一股难以想象的火焰。到底是什么能够让她如此坚定,坚定到不近人情。

“天呐,你现在看起来非常可怕。”卢迦感叹着,“你一定做了什么,才会这么说。”

对于卢迦的询问,李基尼娅只是微笑,笑容却冰冷地如同结冰的河面,不时刮过刺骨的寒风。

“为了维护恺撒与高贵的弗拉维斯家族对罗马,对君士坦丁堡绝对的统治,我们必须要清除掉对弗拉维斯,对恺撒持异议者已经不忠诚的家伙!”约翰安条克望着身后成群的人,他沉声说着,回过头来望着那些被套上上述头衔的家伙们。

他们都是西塞德斯亲近的人,特别是在对君士坦丁堡内部,在奥古斯都不在的情况下。

第八百一十章:定国(上)

在正在扩建的卢库迦努斯大教堂后方的空地上,这里站满了人,只看到几十名士兵在幸苦劳作着,他们用铲子将这片空地挖出两道足足有一人宽的坑道,而那些被抓来并且双手被绳索束缚的家伙们就是约翰口中所说的奥古斯都的敌人。

他们呆呆地看着这帮士兵们劳作,并且清楚地知道这些坑道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约翰,这些,我想问,这是不是恺撒的旨意?”教宗必修斯匆匆赶来,他看到士兵们的所作所为,不解得找到了约翰,想要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对于教宗必修斯的疑问,约翰全然没有任何心虚的表情,只见他回过头来看着必修斯,正色道:“我们是在做一件绝对纯洁,又绝对正确的事情。”

“约翰!”必修斯手持黄金十字架,只见他上前一步,双眼紧紧盯着约翰安条克,目光坚定,沉声问道:“仁慈的恺撒是不可能这么做的,你告诉我,在上帝与圣子圣母的面前发誓,这一切到底是谁指使的!”

约翰回过头来,看着必修斯,他的目光中流露出来的是惊愕,更多的是无奈。他看着对面的必修斯,并且用余光扫了一下他手中的圣杖,他是一个虔诚的信徒,不习惯在上帝的面前说谎。

约翰安条克迟疑了,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最后还是一脸不屑地说道:“这里跟您没有任何关系的,神父!”

“你这是在亵渎上帝的土地!”必修斯的眼里迸射出的分明是怒火,他不顾其他教士们的阻拦大步走了上来,一把抓住约翰的托加袍,“我不管你们是因为什么,现在,赶紧给我带着你的爪牙离开这里!”

“约翰安条克,你这个该死的家伙!”这时候,站在人群当中的安德鲁还是忍不住自己内心的怒火,他猛然间明白了约翰安条克到底想干什么,这完全是一场没有人性的屠杀,并且在如此,安德鲁还在挣扎,可是束缚在他手中的绳索太紧了,让他挣脱不得,哪怕是因为他的努力,已经让那不断搓动的手腕上沾满了鲜血。

“约翰,停下你那该死的计划!”

“该死的畜牲,你知道我是谁吗?”

“下贱的东西……”

一声声辱骂声还是从这些不可一世的贵族当中集中爆发出来,他们唇枪舌剑,矛头无一例外直指眼前的约翰安条克。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约翰竟然在这个时候选择了沉默,他默默地听着那些不甘心就这么结束的贵族们大声侮辱着自己。

必修斯依旧是坚定地站在那里,他的双眼就从来没有从约翰安条克的身上移开过,仿佛是在跟他置气,双方彼此谁都不退让,就这么僵持着。

“不过话又说回来。”卢迦坐在马车上,揉了揉昏昏沉沉的脑袋,“你这么长时间一直在强调我对于你,对于弗拉维斯家族的重要性,我就非常好奇了,李基尼娅,你一定隐瞒着我,说吧,你做了什么?”

“我实在为您做出一些自己能够力所能及的事情。”李基尼娅不紧不慢地说道:“毕竟你要是出事了,我也会死。”

“所以你把这一切看起来都是理所当然,至少你认为你的出发点是正确的。”

“对,所以我不在乎,我只在乎您,我只在乎您,您的安全才能够延续弗拉维斯的统治。”

“弗拉维斯,又是弗拉维斯!”

“因为您是我父亲的养子,而我,是狄奥多西的女儿,是高贵的弗拉维斯成员。”

“李基尼娅,我发现弗拉维斯这个姓氏,你总是不脱口,这东西仿佛就像是神明在你嘴巴上烙上的诅咒一般,让你无法自拔。”

“因为我知道如果我不这么做,那么不论是你我,还是孩子们都将无法幸免!”李基尼娅倔强地努起嘴巴,“我父亲在我祖父托付给萨珊王才得以保存,所以在任何时候我的父亲总是在提醒我,只有先下手,才能够保护自己以及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西塞德斯?”

“什么?”李基尼娅皱起眉头看着卢迦。

“你所说的敌人,就是那个在宴会上当众顶撞我并且让我难堪的那个混蛋是吗?”

“除了他,我再也想不到其他的人了,恺撒!”

“你打算铲除他?”

“不仅仅是他,恺撒,还有一切可能跟他串通一气的人!”李基尼娅的目光无比坚定,这却让卢迦有些不好的预感。

“李基尼娅,你知道这么做非常疯狂!”卢迦的内心喘喘不安,他不知道怎么跟李基尼娅表达此时心情到底是因为什么。“快告诉我,你做了什么!”

“我处决了了一切,处决了,一切胆敢跟您的敌人作朋友的家伙!”

“你最好跟我说清楚!”卢迦一把抓住李基尼娅,他心中潜在的感觉越发得强烈,现在他更加不满李基尼娅的所作所为,“告诉我,你都干了什么。”

“我杀了他们!”李基尼娅就这么看着卢迦,她的表情冷静,冷静到几乎没有任何表情一般。“所有人,所有胆敢跟西塞德斯站在一块的敌人!”

“你!”

卢迦咬紧牙关,他必然知道安德鲁也在里面,李基尼娅的矛头不就是这些人嘛!

“他们可没有难道你什么。”

“但是他们冒犯了你!”李基尼娅不知道从何而来的镇定,只看到她冷哼了一声,接着询问卢迦道:“怎么了?恺撒,难道您忘了从您参军开始一直到现在杀了多少人吗?怎么?以前您舍得杀人,现在就不舍得了?”

“那些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李基尼娅看起来非常冲动,她几乎要喊出来,可是被卢迦眼疾手快地伸手捂住了嘴巴,就这样,一滴眼泪顺着李基尼娅的眼角渗出,顺着她洁白的脸颊缓缓流下,直到停在卢迦的指头上。

“你真是个疯子!”卢迦撒开手,李基尼娅猛地抽噎一下,她还是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免得让自己的抽噎声发出。

“你不舍得作坏人了,我看得出来,自从卢库迦努斯大教堂建立开始,你每天都在忏悔,而且你的疾病越来越严重,你一定认为这是上帝在给予你惩罚吧,惩罚你自相残杀的干净利落!”

“不,不是这样的!”

“有些事你不愿意做!”李基尼娅像是铁了心的不愿意再听卢迦解释了,她高高地抬起头来,泪眼朦胧但是非常倔强地看着卢迦,“那就我来做,仁慈你来做,残忍的,由我来吧!”

第八百一十一章:定国(下)

“他们都是帝国的敌人,是奥古斯都的敌人,他们必须死!必须死!”约翰安条克望着这帮冲着他大肆辱骂的家伙们,他终于打算不留一点情面,按照奥古斯塔李基尼娅的决定执行下去。

只见约翰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来高高举起,接着又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甩下去。

士兵们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他们用眼神短暂地交流,接着微微点了点头,而后只看见他们“刷”的一下抽出铁剑,然后一个接一个地抓着那些骂不绝口的贵族们就像是拉着卑贱的奴隶那般粗暴。

他们拖着这帮贵族们,不论男女,不论大人还是孩子,士兵们骂骂咧咧,男人女人们哭成一片,终于,他们发现教宗大人的话根本不起作用,所以他们的辱骂声变成了求饶声跟哭喊声。

他们就像是奴隶一样被牵过来,因为被绳索束缚,他们一次被士兵狠狠地推倒在挖好的坑洞当中。

“上帝啊,上帝啊!”

必修斯仿佛不忍看到眼前的一切,他闭上双眼,耳朵里充斥着的尽是这些生命即将消逝者的惨叫。

必修斯在自己的胸前不断画着十字,一遍遍默念着,祈祷着上帝能够看清这样的人间惨剧。“约翰,回头吧,现在可不是任性的时候,这里是神圣的地方,”

“这里可没有上帝!神父!”约翰还是固执地惊人,他变得极端,并且油盐不进。

约翰看着教宗必修斯的眼神都是邪恶的,仿佛就是那撒旦重现人间,他用身体挡在教宗必修斯的面前,不紧不慢地对必修斯说道:“不要担心,神父,他们很快就会闭上他们的臭嘴,我将还给这个神圣的地方安宁!”

当然,身为教宗,必修斯也无可奈何,哪怕是赤裸裸的罪恶,必修斯紧紧地闭上了双眼,右手在自己的胸口画十字的速度更快了一些。

士兵们粗暴地怒吼着,叫骂着,他们将一个接一个地贵族们推下坑道当中。一时间哭喊声震耳,就连在一旁观望的士兵都显得不忍心,面露疑难之色。

“你这是想要用如此圣洁的地方来掩盖你的罪恶吗?”必修斯睁开眼,他的双眼紧紧地盯着眼前的约翰安条克,必修斯大声质问着,可是约翰并没有回应,他也是在咬紧牙关,仿佛这样的坚持也让他本人倍受折磨。

“历代罗马有无数个家族统治的王朝,他们在闪耀中崛起,又在血腥中沉沦。当然,这些悲剧的开始就是那些手持兵权的叛国者,他们心怀恶意,为了自己的一丝权力欲望而将一个接一个的家族淹死在血液染成的海洋当中。到底是谁汇集成了这片海洋,不就是他们吗?这帮满嘴是忠诚,可是背地里却跟叛国者勾结的混蛋!”

约翰这么看似是跟教宗必修斯开导,这样的话却更像是在为自己打气,只见他回过头来冲着身后的众人大喊道:“麻利一些,把他们都埋了!埋了!”

“动手!动手!”

士兵们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呼喊着,借以怒吼来壮自己的胆量,下定决心。

他们连打带踹,甚至挺起剑来不断刺穿一个又一个试图反抗的贵族的后背,一时间鲜血将脚下的土壤染地血红。

“你一定对安德鲁动手了!因为在此之中他的嫌疑更大!”摇晃的马车上,卢迦坐在马车的一角,他手中磨砂着银制的酒杯,上面雕刻着酒神的雕像。“我知道你,你不仅一次在我的面前跟我提醒着安德鲁的问题,我想对于安德鲁,你知道的要远远比我知道的多。”

“他是一个有野心的家伙。”李基尼娅接着说道:“而且他的野心不止如此。”

“你是说秘密跟特奈娅定下关系阿德努斯与歌莉娅婚约的问题吗?”

“难道您还没有看出来他想争夺继承权吗?”李基尼娅冷哼了一声,在她看来,安德鲁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混蛋,并且是意图染指蛋糕的小偷。“他看出了你现在的状态,并且清楚地明白接下来他应该怎么做,作为同样是从平民崛起的贵族,恺撒您应该明白他在想些什么。”

“可是他是我的朋友!”卢迦摊开手,没好气地看着李基尼娅,“你也知道他跟我出生入死,并且多次挽救过我的生命。”

“可是您也在他越来越靠近您的敌人的同时给了他不止一次的机会。”

李基尼娅的话让卢迦再一次沉默,果然是这样,李基尼娅每一次都正中卢迦的下怀,将话说得越来越直白明确。

“可能事实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李基尼娅!”

“怎么不是?”李基尼娅几乎要站了起来。“在您出征高卢的时候,西塞德斯的手下不止一次想要进攻君士坦丁堡,他们曾经攻下弗拉维大宫的正门,因为宫门内部有内鬼,禁卫军中出现了问题,他们一定有一个指挥。”

“可是安德鲁跟随我征战!”卢迦大声说道:“如果有可能,他可以随时在路上就解果了我的性命,根本不可能在君士坦丁堡做什么背后的事情。”

“可是这一切都已经发生了,恺撒!”李基尼娅说出这些她的态度惊人的冷静“禁卫军当中发生叛变,他身为禁卫军主要军官必然是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你是在回避主要的问题,李基尼娅。”卢迦紧盯着李基尼娅,现在他的眼里满是不解,还夹杂着一丝戒备,“你就是想要杀死这个对利奥后来的登基有威胁的障碍,毕竟他已经开始行动起来,想要在这其中获得更多。你并不允许这个外姓的家伙在权力面前起任何一丝的贪念,否则就斩草除根。”

面对卢迦的戳穿,李基尼娅并没有任何惊恐的模样,反而是抬起头来看向外面,冷冷地说道:“我在您的面前没有任何隐瞒,您知道的。”

“我看你的忠诚不是针对我吧,李基尼娅。”事到如今,卢迦也不想在装傻下去。“你忠诚于弗拉维斯,而不是卢迦,你忠诚于一个家族,而不是你的丈夫!”

“忠诚于谁无所谓,你即是弗拉维斯,弗拉维斯也是你。我将忠诚于您,这点毋庸置疑。”

“可是你已经偏离了自己的轨道,李基尼娅,这点非常可怕,你已经陷入了一个可怕的极端。”

“你知道我不在乎的!”李基尼娅捂住肚子,看着卢迦“没有人可以伤害我的孩子利奥,哪怕是潜在的伤害都不可以!他必须要成为继承与您的奥古斯都,谁都不允许阻拦!”

第八百一十二章:活下去

“约翰!约翰!”

接着是安德鲁了,他被两个士兵推搡着走向坑道,他还是不愿意就这样放弃,身旁歌莉娅跟昆塔的哭声让他意识到事情不应该就此结束,他还是有些不甘心,所以大声呼唤着约翰。

约翰背对着他,直到听到他的呼唤才缓缓回过头来,约翰的冷冷地看着安德鲁没有任何表情,冰冷的就像是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这并不奇怪,马上就要杀死对方了,那还需要什么样的表情?是悲哀?还是悔恨地抱头痛哭告诉对方这一切本不是自己情愿?

“告诉我,这是谁的命令?是恺撒的吗!”安德鲁一提到卢迦,他的嘴唇就忍不住地颤抖起来,他的鼻子一酸,眼泪就忍不住流了下来。

约翰瞬间语塞了,他呆呆地望着安德鲁,不知道如何作答。

“你跟我说实话!”安德鲁咬紧牙关,强迫自己不让眼泪再这么轻易流出。“我希望您的坦诚,看在这么多年共事的份上!如果是卢迦亲自下令的,我死而无憾!”

“好!好啊,你这个家伙!”约翰虽然表情中冷冰冰地,可是他看着安德鲁喉咙上下颤抖着,说出来的话都在微微颤抖着。

他到底应该怎么说,是实话实说?还是将问题推给奥古斯都?这是摆在约翰面前的首要问题。

这时候他不由得想起了李基尼娅出发前跟他秘密会晤的时候所说的,“如果真正出了什么岔子,就把一切推给我吧!这本来就是我一手主导的,就让我来承担这一切,不管怎样,不能够让恺撒蒙受半点不应有的误解!”

“夫人!”约翰有些不忍,回想到当时李基尼娅说出这些话来的果断决绝,他不知道该怎么拒绝这个一意孤行的女人。

“原来你是这么爱他的,可是他能够理解你对他的爱吗?我想他是怎么都不可能理解的吧,弗拉维斯家族的成员。”

约翰这么想着,接着他抬起头来望着安德鲁,安德鲁的眼含着泪光同样望着约翰,他是如此迫切地想要从约翰安条克的嘴里知道答案,这是乞求,一个将死之人最后的乞求。

“好吧,好吧!”约翰哽咽了,他不住点着头,“看在我们是多年的熟人之上,我,我就告诉你吧。”

约翰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心里暗暗下了一个巨大的决心一般。

他不住点头,最终说道:“好吧,这一切,跟恺撒没有任何关系,甚至可以说,恺撒,在这当中一无所知。”

望着安德鲁渐渐惊讶的表情,约翰低下头,思索再三,他紧咬着自己的嘴唇,眼眶都不自觉地红了起来,“一切都是我,都是我干的,安德鲁!”

“为什么,约翰,为什么!”安德鲁看着约翰的眼神都是诧异跟不解,他难以理解约翰为什么会这么做。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怎么可能这么做!”安德鲁有些发懵,他望着约翰的背影,再望着坑道里面那些被剑砍死的贵族们。

“好了,好了!”约翰微微一笑,连连说道:“安德鲁阁下,现在您已经知道了您想要知道的一切,现在,您可以无怨无悔地上路了吧。”

“不,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安德鲁连连摇头,可是就算他再不相信也不能够改变现在的事实,只见身后两个士兵架起他来到坑道前,其中一个士兵“刷”的一声抽出了铁剑,抵在安德鲁的后背上。

四下仿佛在一瞬间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安德鲁这么一家人,安静地环境中只有歌莉娅的哭泣声,这个小女孩吓坏了,她的双眼通红,哭得已经没有了眼泪,她身后的士兵手持铁剑跟她的父亲一样抵在后背,她不住抽噎着,仿佛小小年纪终于认识到了自己的宿命。

“恺撒!恺撒!”安德鲁低下头不住呢喃着,他缓缓闭上双眼,似乎在最后绝望的时候看开了不少。

“永别了,安德鲁阁下。”约翰安条克站在安德鲁的对面,“我们本不应该至于如此,或是说我们其实可以站在一起处理掉对恺撒不利的人,可是现在,不得不承认你的野心太过于显露,你不应该这么贪婪而不知足,至少在上帝那里,希望他能够洗清你的罪恶!”

“但愿如此吧!”安德鲁小声呢喃着。

约翰就再也没说什么他只是冲着那站在安德鲁身后的士兵们微微点了点头,那士兵意会,并且提起铁剑。

“喂!停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看到一声呼喊如同狮子地咆哮声,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吓得肩膀猛地一颤,他们急忙抬起头来,只看到一大群士兵手持长矛盾牌冲了进来。

约翰身后的士兵们这时候急忙撒开了被押的贵族们,他们抽出铁剑与这帮突然而来的造访者刀剑相向。

“约翰?”

约翰只听到这一声呼唤,他急忙抬起头来定睛一看,原来从这帮士兵身后走出了一个军官

“马列尼乌斯?”

约翰的脸上写满了惊讶,他不知道这事怎么会惊动马列尼乌斯的。

“我在很早之前就听到了内宫当中传来了人的哭泣声,我还在疑惑到底是谁出了事情,直到我询问一位神父才知道是您在这里屠杀贵族,所以我来凑个热闹,看看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里没有你的事,马列尼乌斯阁下!”约翰压低了声音,语气当中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哦?是吗?”马列尼乌斯微微点了点头,可是从他的表情上来看,他可并没有任何想要离开的意思。

安德鲁听到了马列尼乌斯的声音,他赶忙睁开双眼,冲着那群人大声呼喊道:“马列尼乌斯!马列尼乌斯救救我!”

“安德鲁?”

听到安德鲁的呼救,马列尼乌斯更是一个激灵地瞪大双眼,他礼貌伸长脖子朝着约翰一行人身后看去,只看到安德鲁被五花大绑得,跟着他的妻子跟女儿正朝着自己呼救。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看到安德鲁让马列尼乌斯顿时心生疑惑,他死死盯着眼前的约翰问道:“约翰安条克阁下,我必须要知道你是受到了谁的差遣,竟然敢私自诛杀禁卫军长官的一家人!”

“我说过了,马列尼乌斯阁下,这里,跟你没有任何关系!”约翰瞪着马列尼乌斯,他的声音也是越压越低,看来他已经不打算回头了。

“约翰阁下!”马列尼乌斯微微摇了摇头,“恐怕你是需要冷静,不然你会继续疯狂下去的!”

马列尼乌斯不紧不慢地说着,缓缓地从腰间抽出了铁剑。

第八百一十三章:归来

终于在十一月初,奥古斯都的车驾回到了君士坦“”丁堡。

这里还是像当初卢迦离开的时候一样,由专门负责守护城门的侍卫为他打开了君士坦丁堡的城门。

一切都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安静祥和,市民们照常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一切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当然,这帮市民们根本没有意识到前面曾经发生了那么惊心动魄的事情。

接下来的一路上卢迦并没有跟李基尼娅说过多的话,毕竟这个接近疯狂地女人再这么交谈下去会让卢迦怒火从中烧,当然不得不承认的是,卢迦现在的身体状态已经不能够再允许他跟李基尼娅据理力争了。

来到弗拉维大宫的城门外,早已经在这里驻守的士兵们在宫门前来回巡逻着,当他们看到卢迦的车驾时,所有人立马像是在睡梦中惊醒的一样,急急忙忙的来到城门前集合,他们罗列成两排,手持盾牌跟长矛,目送着卢迦的车驾缓缓来到皇宫门前。

这时候,马列尼乌斯也不知从什么地方跑了出来,他快速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并且立定于城门最近的地方。

就像是心有灵犀那样,卢迦的马车缓缓而过,停在了马列尼乌斯的面前。

车窗帘缓缓拉开,露出了卢迦那有些苍白的脸,他低头看着马列尼乌斯,而马列尼乌斯则低下头去看自己的脚。

“抬起头来,将军!”卢迦缓缓地说道。

马列尼乌斯抬起头来,刚好与卢迦对视。

“在我离开这段时间里,城里没有什么有趣的新闻吧。”

“很不幸,恺撒,有!”马列尼乌斯重重地点了点头,“除了一些乱子,不过局面还是得到了绝对的控制,事态已经平息了,都结束了!”

马列尼乌斯这么说着,可是卢迦的脸色依旧沉重,他望着马列尼乌斯久久没有开口,在卢迦身后的是李基尼娅,她听到了两人的对话所以跟了过来。

从她那惊讶的脸色上能够看出,李基尼娅也想知道这件事情的发展,她凑过来听到了只言片语,可是她根本不能从这里面得到一些对自己有利的情报。

“都是谁的问题。”卢迦问道。

“这个……”马列尼乌斯左右看了看,接着对卢迦说道:“恐怕在这里说非常不方便,恺撒。”

“好的,我明白了!”卢迦轻叹了一口气,接着将窗帘拉下来,马列尼乌斯最后看到的,是李基尼娅瞪得通红地双眼。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李基尼娅在车厢里指着马列尼乌斯的方向问着卢迦。

“在我们走了以后。”卢迦不以为然地说道:“李基尼娅,不要以为只有你在动脑,其他人,包括我,哪怕我现在饱受疾病的摧残,可是我也在思考。”

“你是在戒备什么吗?”李基尼娅直截了当的问道。

“我当然在戒备!”卢迦果断地回答,“你在担心的,我也在担心,你所戒备的,我也在戒备,只不过我没有你那么果断决绝。”

在君士坦丁堡的地牢当中,这里场面看不见太阳,只有无尽的黑暗和潮湿,能够看到的活物只有狱吏,囚犯,还有老鼠。

空气当中弥漫的是一股浓重的腐烂的味道,这里面满是垃圾跟肮脏的水,这根本不适合人居住,当然囚犯不需要担心这些,他们也没有资格再提出更多的要求。

随着一声铁链晃动的声音响起,接着地牢的铁门在几个士兵的配合下缓缓打开。

接着是监狱长一路上点头哈腰的领着卢迦走了进来,一进大门,一股腐烂的臭味扑鼻而来,让卢迦忍不住皱起眉头,随行的廷臣甚至是侍卫都忍不住皱起眉头,对于这样的味道还是敬而远之的。

马列尼乌斯为卢迦递来一个用鲜花沁透过的手帕,卢迦接过顺势将其捂在自己的口鼻处,随后跟在典狱长的身后走了进去。

狱吏手持火把在每个拐角处照明,火光好歹是给了这死气沉沉的地方一丝丝生机。

每个监狱的铁栏之后挤满了各种囚徒,他们扒在栏杆上,瞪大混浊的双眼稀奇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毕竟有人能够走进来拜访可是千百年来的头一遭。

当然,这帮家伙很快就透过火光看到了卢迦一身华丽的衣服,他们都知道这可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小人物,所有人都挤到铁栅栏那默默地看着卢迦看着他在典狱长的带领下缓缓走过。

“他们都是君士坦丁堡里面犯了重罪的家伙们!”典狱长小心翼翼地说道:“侮辱了贵族妇女,偷窃了贵族的不少财富,还有杀人的,反正一切该死的罪的犯人都会被关押在这里。”

听着典狱长的介绍,卢迦闭口不言,他不是左右看看,看到这些在火光的照耀下蓬头垢面的犯人还有他们被折磨地瘦骨嶙峋的躯体。

最终,典狱长带着卢迦来到了最深处的囚笼处,这里满是刑具,上面还滴着鲜血,黑暗当中不是传来“吱吱”声,那是老鼠在细细碎碎,在黑暗的掩护下觅食。

“您要见的人就在这里,恺撒!”

典狱长指了指一处木制的牢门,接着那守护在门口的狱吏将门打开,手持火把进去,将这片小小的空间点亮。

这里面地面上铺着一地的干草,脚走在上面还能够听出“沙沙”的声响。

卢迦透过火光,看到了被关押的约翰安条克,他整个人穿着一身破旧的长袍,衣服更是被撕扯地不成样子,裸露出来的皮肤上面还有淡淡地血痕,血液在他的衣服上形成了血痂,他两只手被铁链锁着,双脚更是如此,他紧闭着双眼,安静的空间当中能够听得到他粗重的呼吸声。

他的面色如此惨白,不难看出在此之前他是受到了怎样的刑罚。

“你们给他定义为什么罪?”卢迦侧过头去问典狱长。

“叛国罪。”典狱长不暇思索地回答道:“恺撒,是叛国罪。”

听到这个,卢迦微微摇了摇头。

这时候,一个狱吏上前,照着约翰安条克那惨白又布满淤青的脸上重重地打了一巴掌。

“啪!”

这一声清脆的声响在牢房里回响着,可是约翰竟然没有任何动静,他依旧垂着脑袋,这样的打击根本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的影响一般。

看到约翰如此,狱吏的脸上露出一丝狠劲来,只见他手持皮鞭再一次举起。

“够了!”

卢迦一声呵斥让狱吏连忙回过头来看着卢迦。

“收手吧。”卢迦的语气显得如此平静,让那狱吏赶忙收回鞭子朝着卢迦微微行礼。

“出去吧,让我来跟这个家伙单独待一会,你们在外面等候。”

卢迦吩咐着,马列尼乌斯带着典狱长走出了牢房,只留下卢迦跟约翰两人。

第八百一十四章:宿命(上)

“你不必再装下去了,我知道你已经醒了!”卢迦淡淡地说着,他手持火把,随手找来了一个板凳,坐在约翰的身旁。

这时候约翰才缓缓睁开双眼,他的双眼通红,上面布满了血丝。他是如此疲惫又痛苦,可是他就是抬起头来,看了卢迦一眼。

他到底还是选择了沉默,在这么一个独处的时候。

“说说吧,你到底想隐瞒到什么时候。”卢迦也是开门见山,直截了当的问。

约翰并没有回答,只是撇过头去,刻意不去看卢迦。

“你能够隐瞒得了别人,可是你骗不过我!”卢迦说着,顺手将火把挂在一旁的挂架上。

他从自己托加长袍当中取出一块蛋糕,递到约翰的嘴边,轻声说道:“给,吃吧!”

约翰侧过脸去,但是他用自己斜着的余光看了眼这蛋糕,喉咙上下动了动,不难看出他是如此饥饿。

“别在执拗了,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最清楚不过了的,他现在非常饥饿,吃吧,这是我从皇宫里带出来的。”

卢迦这么说着,约翰还是有些迟疑了,他抬起头来望着卢迦,沉吟片刻还是张开嘴巴,将卢迦手中的蛋糕一口接着一口地吃下。

可能是从小养尊处优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委屈,又或是在隐忍了太久之后终于在这最后的时刻集中爆发出来。

卢迦能够看得见约翰的身体在微微颤抖,接着,他的整张脸早已经被泪水染地反光。声音也在微微抽噎着,就像是一个受了极大委屈却又不能说出来的孩子。

“这其中的过程,你,还有李基尼娅,为什么要瞒着我私自动手?”

“因为夫人担心恺撒您会在处理大是大非面前优柔寡断。”约翰小声说着,让卢迦不得不凑近去聆听,他如此虚弱,也只能用这么大声音回答卢迦。“毕竟安德鲁阁下是跟随您出生入死的人,不管是哪位君王在位,在这种事情上怎么可能不动一些恻隐之心呢?”

“哼哼哼……”卢迦苦笑了几声,“原来你们是害怕我迟疑所以打算为我下这个决定,好让我一件惊讶地看到一切烦恼的事情都被处理掉了,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机会。”

卢迦看着约翰,小声问道:“我的朋友啊,您以为这么做就能够处理掉现在让我们颇为头疼的问题吗?”

“这虽然不是一个万全之策,但是恺撒。”约翰抬起头来望着卢迦接着说道:“这是我能够为弗拉维斯唯一能够做的事情。”

“弗拉维斯,又是弗拉维斯!”卢迦冷哼了一声,“从你被狄奥多西特派来到我的帐下我就知道你绝对不是一般人,而来到我的帐下一定不是一个巧合。”

对于卢迦的话约翰并没有回答或是说默认了这件事。

“狄奥多西陛下不过是非常感激于您的救命之恩,所以给你一支军团让你在西部罗马过上下半辈子体面的生活就足够了,可是他却怎么都没有想到,你所爆发出来的能量让他惊讶不已,他开始意识到了你这股力量所能够给罗马带来的改变,所以他认为只有您是另一个合适罗马的人选。”

“怎么?”卢迦似笑非笑地看着约翰,不紧不慢地问道:“难道还有另一个人?”

“他已经死了,恺撒。”约翰微微摇头,“正如你所知道的,马尔西安,普尔歌莉娅的丈夫。”

“他竟然是被选定的继承者之一,真不可思议。”

“恺撒明白他最终不能够长命百岁。”约翰说着,不禁抽噎一声,像是自己还没有在悲伤当中回过神来。“不过,接下来的情况,恺撒比我更加了解,以倚重西部军团的凯撒第一次横扫了东部的军团并且攻陷了君士坦丁堡,马尔西安、普尔歌莉娅全部成为了您登上王座的台阶。”

“看来我的出现纯属意外。”卢迦不由苦笑着,无奈地摇了摇头。

“恺撒是过来人,我想要比我更加明白奥古斯都这个位置所带来的血腥要远远比任何时候来得都更加强烈吧!”约翰低下头去,不紧不慢地说道:“不得不承认的是,恺撒,您要比先代奥古斯都更加强大,同样,您也更加虚弱。”

“我仿佛懂了你的意思。”卢迦轻叹了一口气,“这一切,恐怕都是李基尼娅指使你这么做的吧。”

一提到李基尼娅,约翰安条克猛地抬起头来,他瞪大双眼惊恐地看着卢迦,“原来恺撒您早已经知道了这些。”

接着,约翰安条克重重地垂下头去,丧气地说道:“这一切并不是她的错,都是我,是我在蛊惑夫人的。”

“你不必解释了,约翰。”卢迦拍了拍他的肩膀,继而说道:“这一切她早已经告诉了我,她原本以为你已经顺利地将这件事情处理掉了,可惜啊,她失算了。”

“夫人她……”

“我并没有处理她的意思,约翰阁下。”卢迦伸手搭在约翰的肩膀上,“我现在似乎能够体谅你了,约翰阁下。”

听到了卢迦的话,约翰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开心的感觉来,“我知道我现在所做的事情到底有多么恶劣。”

“可能从你在李基尼娅面前点头开始,就再也没有打算回头了吧!”卢迦叹了口气,可为是这时候他才猛然发现,自从他患病以后,叹息的时间就越来越多。

是的,他有些恐惧,恐惧的是自己可能去日苦多,叹息的是对于现在的一切,他还是那么的留恋。

“就让我来承受这一切吧。”约翰沉默了良久,终于小声地将自己的内心吐露出来。“这件事请不要再波及任何一个人,不仅仅是恺撒,还是奥古斯塔,这些恶劣的事情都不能被允许成为紫室的污点,紫室还需要以它的神圣与纯洁震慑人民,继而维持住弗拉维斯的权威不被打破。”

卢迦望着约翰,久久没有开口,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是觉得自己仿佛亏欠了这个年轻人,他深得紫室器重,但是又不得不避免紫室因此蒙羞而付出自己的生命。

卢迦有些失神了,他在想,如果,约翰安条克完成了李基尼娅安排给他的命令,那么他会得到什么?恐怕是加官进爵,又或是新的浩劫吧,比如暗杀什么的。恐怕他并不会比失败后的下场强在哪里,不过能够肯定的是,他确实为弗拉维斯家族对君士坦丁堡的控制加固了一层保护,使得弗拉维斯的子嗣能够在不确定的未来之中存活下来。

这个年轻人将自己的一切都赌在了这上面,卢迦甚至觉得他有些伟大了。可是这就是他的宿命,为紫室效忠的宿命。

“你还有什么别的遗愿吗?”

“没有了。”约翰微微摇头。

卢迦看着这个坚强的年轻人,他紧咬着嘴唇,缓缓直起身来,“那我就送给你最后的礼物吧。”

约翰抬起头来,看着卢迦从托加袍中掏出了一支金色并且镶嵌满宝石的十字架。

“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能够送给你了,我的老友。”卢迦苦笑着,将十字架塞进约翰被锁住的手中,“这个十字架是我日复一日的祈祷所使用的,希望上帝能够认得它并且同意将你带到他的国。”

“恺撒……”约翰无力地手紧紧攥紧十字架,他抬头望着卢迦,眼泪又一次留下。

“答应我,别把它弄丢了。”

说完,卢迦背过身去,缓缓走出牢房,一开门,门外站满了人,他们都瞪大双眼望着卢迦。

“他什么都不肯说,我也失去了最后的耐心。”卢迦面无表情地说道:“杀了他,就在明天。”

第八百一十五章:宿命(下)

第二天,弗拉维大宫外面的奥古斯都广场上,邢台已经准备好,并且负责传信的信使们更是将即将有人被公开处决的事情传遍了君士坦丁堡的大街小巷。

君士坦丁堡的市民们聚集在奥古斯都广场上他们的目光中流露出来的尽是疑惑:到底是什么样的家伙,才配得上当着罗马人的面,被公然处决!

邢台上,马列尼乌斯一身戎装,他邢台旁,这里放着一块枕木,一旁站着一位梳着金黄色胡须的野蛮人,野蛮人手中持着的是一柄足足有他半个人那么高的铁剑。

为了证明自己武器的足够威力能够让处决看起来干净利落,这个野蛮人更是将手中的铁剑端起来架在手臂上,并且用右手持磨刀石不断打磨着,刻意发出“刷!刷!刷”的声音。

这样十足的气势足以能够吓得那些孩子们躲在父母的怀中放声大哭,市民们看着那行刑者的目光流露出来的无不是惊恐,他们一边庆幸着这样的刑法不是针对自己,一边好奇到底是哪个倒霉鬼将要面对这个倒霉鬼。

在奥古斯都广场的对面,弗拉维大宫的门前,这里站满了全副武装的士兵,他们团团保护住高处台阶的尽头,因为弗拉维大宫前摆着三个座位席。

作为“受害者”的紫室,这样的场面怎么可能错过?

三个座位,分别坐着卢迦,左边是特奈娅,右边是李基尼娅。

三个人的表情竟然同样的凝重,作为“受害者”,三个人竟然完全没有任何喜悦的表情。凝重地模样,让这样的刑罚不像是一个值得开心的事情,反而是一场送别。

卢迦侧过头来看着李基尼娅,李基尼娅脸上的表情不单单再是凝重,更可以说是痛苦可言。

她望着那个绞刑台,忍不住不寒而栗,不知道是因为气温转冷还是因为别的,李基尼娅在瑟瑟发抖,她还在苦苦支撑着,哪怕她穿得足够厚了!

“罗马人!”

见时机成熟了,马列尼乌斯冲着眼前的君士坦丁堡的市民们高举起右手并且大声呼喊着,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现在,我们必须要向众人澄清,一个叛国者,在伟大的巴塞勒斯出巡之际,一个不知好歹者站了出来,是的,是的,他是罗马的敌人,弗拉维斯的敌人,他残害忠诚于弗拉维斯的臣子们,妄图分裂并且动摇弗拉维斯的统治。”

马列尼乌斯这么说着,台下的君士坦丁堡的市民们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叹,所有人都瞪大双眼,想要看看到底是谁有如此胆量反抗弗拉维斯王朝如日中天的统治。

当然,叛国者被缓缓带到众人的面前,这时候只听到所有人都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叹,当然,谁又能够想到这个万恶的叛国者竟然是这么一个虚弱的,面部清秀的青年。

约翰安条克被两个士兵抬着来到了邢台上,这个瘦弱的家伙,完全没有任何能力,就像是一个木偶一般任由押送他的士兵的架着被拖上了邢台。

卢迦再一次侧过头来看了眼李基尼娅,李基尼娅颤抖地更加厉害,她的呼吸越发得急促,内心的慌乱甚至让她那没有血色的嘴唇都在不住颤抖着。

约翰被抬了上来,强制地站在马列尼乌斯的身旁。马列尼乌斯回过头来看了眼约翰,脸上的表情可谓是极度复杂,约翰自始至终都垂着脑袋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赤裸的布满伤口跟鲜血的双脚。

马列尼乌斯有些于心不忍了,他回过头来朝着身后的弗拉维大宫望去,跟端坐在那里的卢迦对视。

卢迦依旧是面无表情地,只见他发现了马列尼乌斯的观望,他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卢迦微微点了点头,这么轻微的动作很快让马列尼乌斯看得清楚,马列尼乌斯同样是点头回应,接着回过头来。

“看看吧!看看吧!”

马列尼乌斯咬了咬牙,上前一把抓住约翰油腻凌乱的头发将他猛地提起来,让约翰那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展示给大众。然后猛地回过头来指着约翰冲在场的所有市民们大声喊道:“看吧,这个叛国者的模样,记住他!记住他!他杀了无数忠良,甚至禁卫军的高级军官都不能够幸免!他罪该万死,应该被诅咒堕入地狱,被切成数百段!”

“叛国者!叛国者!”

在马列尼乌斯的煽动下,市民们高举起右手指着约翰安条克大声怒吼着,他们此时已经不愿意再看到这个家伙苟活在人间了。

市民们怒骂着,甚至请求行刑者快点挥剑结果约翰安条克那“罪恶”的一生。

民愤被激发起来,市民们大声怒吼着并且极力要求杀死这个叛国者,虽然他们并不知道具体的经过。

四周充斥着的尽是人们的怒吼声,那震耳欲聋地声音让人难以忍受,可是作为“受害者”,紫室必须要亲眼目睹整件事情的经过这样才能够解恨!

卢迦再一次侧过头去看着李基尼娅,她的双眼紧盯着远处的刑台,面色苍白,浑身更是抖得厉害,不难看出,她已经坐立不安了。

看着李基尼娅这么尴尬的模样,卢迦并没有说什么,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失落,卢迦回过头来,继续观看处决。

“杀了他!杀了他……”

市民们的怒吼不绝于耳,而约翰被马列尼乌斯扯着头发,不得不正面面对这些怒吼的市民,他微微闭上双眼,不忍心去看那些愤怒。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马列尼乌斯转过身来,另一只手掐住约翰安条克的脖颈。

“我问心无愧,老朋友!”

约翰缓缓地说着,他太虚弱了,以至于发生都上气不接下气的,他微微睁开双眼,用余光注视着马列尼乌斯。

马列尼乌斯的表情就像是他的内心一般五味杂陈,渐渐地,他抓着约翰的手不住颤抖着,他咬紧牙关,竭尽全力试图克制住内心的酸痛。

“该死的!”

马列尼乌斯狠狠地将约翰按在断头台上,并且抬起头来冲着行刑官点头。

那个粗壮的野蛮人办事利索,他看到马列尼乌斯的许可便握紧铁剑来到约翰的侧面。

这个野蛮人掂量着铁剑,双眼紧盯着约翰安条克的后脖颈,准备在最快的速度下处理掉这个问题。

也许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罪恶感,马列尼乌斯松开了手,就像是一个逃兵一般灰溜溜地跑下了断头台。

“罗马,万岁……”

“咔!”

那声音嘎然而止,是约翰最后的怒吼,他用尽自己生命中所剩不多的力量发出的怒吼,一瞬间压到了在奥古斯都广场上的数千名观众。

马列尼乌斯也是顿了一下,他瞪大双眼,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天呐!”

在约翰被断头的那一刻,看台上特奈娅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她的眼里满是恐惧。

早已经见过太多死亡的卢迦,没有想到在约翰被断头的那一刻整个身体像是触电了一般抽动一下,他极力控制住自己的呼吸,伸手不断抚平自己的胸口,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脏砰砰直跳,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痛苦。

“不!不!不!”李基尼娅拼命摇头,她再也忍受不住了,只见她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来,捂住嘴巴,远远逃开。

侍卫想要去将李基尼娅先回来,却被卢迦喝止,“让她去吧!”卢迦摆了摆手,接着看着那绞刑台。

四下一片安静,所有人都呆呆地望着那断头台,陈旧乌黑的桩木上染了新的血液,一个年轻的,倍受冤屈的生命就此消逝。

“天呐,瞧瞧我们,都干了什么啊。”卢迦微微摇头,颤抖地嘴唇小声呢喃着。

第八百一十六章:失落

“恺撒,在阿提拉死后,他的子嗣们正在他庞大的地盘上疯狂地掠夺一切,渴望着重新统一并且恢复阿提拉时代的辉煌。”

在弗拉维大宫的议事厅当中,作为北部色雷斯野战军的高级指挥官因诺宾德斯指着达西亚北部的地区,这里已经重新并入到了罗马人的土地当中。

因诺宾德斯自然是愿意将这么一大块战斗的“成果”尽可能的保留,作为军事家,他还是主要赞同对于匈人采取积极有效的进攻态势。

“恺撒。”因诺宾德斯侧过头来望着卢迦,紧接着说道:“我认为我们应该主动出击,多次挫败这帮野蛮人,让他们认识到没有了阿提拉,他们在我们的面前根本不足为虑,我们应该让他们知道恐惧,接着害怕我们,主动向我们俯首称臣才是。”

“因诺宾德斯阁下。”在因诺宾德斯刚刚说完的时候,坐在他对面的约维安的冷笑着,对于因诺宾德斯的提议连连摇头,“因诺宾德斯阁下,您现在应该明白帝国的财政已经因为您频频出动军队搅得难以为继了,在这样下去恐怕恺撒能不能吃上明天的早餐都是个问题!”

“我这么做也是为了罗马,为了罗马的荣耀!”

“那只是你自己的荣耀!”

“少罗嗦,约维安!”因诺宾德斯怒吼着朝着约维安大肆挥舞着双手,字里行间都能够表示出自己的厌恶。

“够了!”卢迦伸手制止住在场的争执,“现在马其顿行省的局势才刚刚稳定,色雷斯的废墟也在缓慢地恢复当中,这一切都是需要大量的时间,所以就将军事放一下,全力整治经济吧。”

听到卢迦这么说,因诺宾德斯顿时丧气地垂下脑袋,看起来蒙蒙不乐的模样。

约维安却恰恰相反,他是一个从军界转向政界的廷臣,自然是对于这其中的门路摸得熟练,至少是明白了只有经济起来了,才能够维持住任何旷日持久的战争,必经这个年代,没有什么战争不是以旷日持久可言的。

“现在其他地区的经济怎么样了?”卢迦看向约维安,“我主要是说,大希腊地区,还有东部安条克地区。”

“现在大希腊地区入不敷出,”约维安面色沉重道:“我们完全依靠着埃及与安条克地区的收入弥补阿提拉入侵时候所遗留下来的创伤,事实上我们仍然需要很多年的时间来弥补。”

“阿提拉都已经死掉了,现在他那庞大的帝国已经崩塌,塑造出来的恐怖秩序也已然崩坏。”卢迦坐在王座上一边清理着自己的非常随意地说道:“匈人已经在无休止的内战当中难以自拔,这是一个泥潭,紧紧束缚住他的战马马蹄,他们在其中挣扎着,可是越挣扎,就陷的越深。”

卢迦所想要表达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的,上帝的领土以外尽是战争,但是战争的火焰跟刀光远远避开了上帝庇护下的国度。

野蛮人的内战就是罗马人的和平,来之不易的和平正是需要罗马贵族们经营自己的庄园与牧场,商人们重来商路,税吏将金币收入各个城市的仓库,并且在全副武装的士兵护送下沿着古老的道路直通君士坦丁堡。

紫室就需要这些税收来维持军队的运作、宫廷的运作,以及城市的运作。

“我想我已经没有在这里坐下去的必要了。”因诺宾德斯叹了一口气,他缓缓站起身来,冲着卢迦微微行礼,接着在身后军官的跟随下离开了议事厅。

“这么说来因诺宾德斯阁下一定不痛快。”听着因诺宾德斯离开后大门沉重关闭的声音,约维安回过头来看着卢迦,“那么对于那陷入内斗当中的匈人,特别是这帮阿提拉的子嗣们,恺撒有什么打算,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介入到他们的内乱当中,从中找到亲善者加以利用,并且打击那些反对罗马的家伙们。”

“这是像您这样老练的政客拿手的把戏。”卢迦微微露出了一丝笑容,“不过我打算多瑙河修建防线,加大对与匈人接壤地区的商业贸易,并且严格掌控住那里的税收,金钱就用来修建防线,安抚住色雷斯野战军使其对于君士坦丁堡绝对的忠诚。”

“那么恺撒您一定有自己苦恼的事情。”约维安皱着眉头看着卢迦,“我想一定是内部的敌人给恺撒您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是的,总有一些不安定的家伙时时给我带来苦恼,所以我打算教训一下他们。”

“您是说西塞德斯吧!”约维安笑着摇了摇头,“那个家伙自认为是接替上任巴塞勒斯最好的人选,可是在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马尔西安自立为巴塞勒斯了。”

“然后是我,用双手将马尔西安生生溺死在血泊当中。”卢迦接话说着,不由得耸了耸肩,“总是这样的说辞,我早已经听腻了,看来我当初那个不经意间的所为竟然带动了这样的后果。”

“这是上帝的旨意,恺撒。”约维安一脸认真的对卢迦说道:“这是上帝安排如此,您的每一步,都是上帝的安排。”

“哈,真是足够了,约维安。”卢迦显然是不相信这样的说辞的。

在这时候,突然间议事厅的大门被推开,只听到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个侍女小跑着来到卢迦的面前,她是如此急切,慌慌张张地对卢迦说道:“夫人!夫人又将自己关起来了。”

如果死是对一个人最大的惩罚,那么仅次于其的就是让一个人带着负罪感活在这个世上吧。

这已经不知道是李基尼娅第几次将你里关在自己的寝宫当中了。

自从约翰在奥古斯都广场上被公开处决开始,李基尼娅就看起来失常了,她经常以蓬头垢面面对卢迦,卢迦能够明白他受了多大的刺激。

在内宫中,婴儿的啼哭声总是不绝于耳,哭声是那么的声嘶力竭。

这声音一听就知道是小利奥的哭喊声,卢迦有些不厌其烦了,他快步来到李基尼娅的寝宫门前,哪曾想这里已经站满了神色匆忙地侍女。

“发生了什么?”卢迦有些疑惑,连忙问身旁的侍女。

“夫人不产奶了,孩子饿!”侍女回答道,“可是夫人将门反锁,不让我们进去。我们只能够站在门口,听着孩子的哭声,哦,圣母啊,光听着孩子的哭声,我的心都碎了!”

“真该死!”

卢迦拍打着自己的脑袋,接着朝左右看了看,接着问道:“有绳索什么的吗?”

第八百一十七章:失常

来到寝宫后面的草地上,卢迦冲着身旁一位强壮的侍卫点了点头,便是准许他的行动。

得到了奥古斯都的允诺,这位侍卫为壮起了胆子,只见他咬紧牙关,拾起一块绑着石头的绳子,朝着眼前的几米高的窗户上猛地掷去。

“哐当!”

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李基尼娅寝室的琉璃窗户被砸出了一个大洞。这侍卫拉起绳索用力扯了扯,感觉能够支撑地住后,这才冲着卢迦点了点头。

卢迦哪还有功夫迟疑了,他立马过去接过绳索。

“哦,恺撒,让士兵们先来!”

身后的约维安匆匆忙忙地呼喊着,可是卢迦哪还有心思去听,只见卢迦双手紧握绳索,吃力地向上爬去。

他这样的举动可是吓坏了下方的廷臣还有侍卫们,他们纷纷快步跑来挤在卢迦的身下,试图用自己的身体组成一个垫子,生怕出现了什么闪失伤了卢迦。

卢迦双手紧握着绳索,他紧咬着牙关,每上一步都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再飞速地流逝。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他终于伸手搭在窗户延上,然后小臂发力,将自己整个人都支撑起来。

翻过被石块砸烂的窗户,卢迦终于来到了室内,此时就看到李基尼娅怀抱着仍然在哭泣的利奥坐在床上。现在她孤身一人了,不知道在发什么呆。

门口紧紧扣住,还有很多桌椅堆积在那里,怪不得外面推不开。

卢迦也不迟疑,三两步跑到李基尼娅的面前,只见李基尼娅紧紧怀抱着小利奥,她的头发凌乱,双眼无神地盯着自己裸露在外的双脚。

她赤裸着胸口,让小利奥吮吸她的**,可是她已经没有奶水了,小利奥忍不住饥饿,一边吮吸一边大声哭泣着。

“李基尼娅,你这是在干什么!”

对于卢迦的疑问,李基尼娅只是保持着自己此时的状态,并不做理会。

难道她这是在自责吗?这个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女人,竟然也会因为他人无端地死亡而悲伤。

“都已经结束了,李基尼娅。”卢迦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眼前这个情绪琢磨不透的女人,他伸出双手,一边向上,一边向下缓缓重复着,试图借此以安抚一下李基尼娅。

哪曾想这并没有任何实际意义,李基尼娅依旧垂着脑袋,对约翰的话语没有任何的反应,她还是沉溺在当时的场面久久不能自拔吧,因为亲眼目睹自己颇为倚重的约翰安东尼被公然处决给她带来了难以想象的打击。

小利奥还在止不住地大声啼哭着,这不停地哭声不仅惹得卢迦心烦,同时这样的啼哭不止也对幼小的婴儿是个伤害。

“快吧孩子给我,你瞧瞧他都饿坏了!”卢迦上前一步伸手想要从李基尼娅的手中接过孩子。

“走开!”

在卢迦即将伸手触摸到小利奥的时候,突然间,李基尼娅猛地闪过身去,冲着卢迦大声怒吼着!

李基尼娅突然爆发出来的怒火着实让卢迦下了一大跳,他连忙后退两步,瞪大双眼,不解得看着李基尼娅。

“我祈求您,就不要再加害于您的孩子了!”李基尼娅背过头去,这时候只看到几滴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滴落在她脸下丝绸制成的裙子上。

“孩子需要吃奶,他现在非常饥饿!”卢迦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先是一阵语塞,接着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恐怕这也仅仅是借口吧。

“不!我不允许!”李基尼娅背对着卢迦,反而将自己怀里的小利奥抱得更紧了。

“你就是一个屠夫,一个分辨不出善恶的屠夫。”李基尼娅放下了对卢迦仅有的尊重,对他开始破口大骂起来。“够了,你这个恐怖的屠夫,你会抱走我的孩子,然后在乳母的**上涂抹致命的毒药,你连你的孩子都不会放过的,你这个杀人的恶魔!”

“李基尼娅,我不允许你这么胡说!”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吗?”李基尼娅侧过头来,用余光瞥了眼卢迦,这余光当中流露出来的尽是鄙视。

“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你让你的支持者们流尽了鲜血,可是你的敌人,他们安然无恙的躲在阴影中看着你那愚蠢的举动大声欢呼并且嘲笑着你的无能!”

卢迦想要解释,为自己辩解什么,可是这个时候他却惊讶地发现自己完全没有任何借口替自己开脱,他只能够选择沉默,对于现在的李基尼娅。

“好吧,我承认!”卢迦双手交叉,缓缓说道:“对于约翰安条克的死,我有责任,当然……”

“够了!够了!”李基尼娅伸出手来制止住了卢迦接下来的话,“我不想听,我根本不想听你任何的解释,你除了为自己的懦弱开脱,完全没有任何可取之处。”

“你不明白!”

“我不明白,哈!”李基尼娅冷笑一声,这样的笑容更像是在叹气,“我是不明白,我怎么都不明白你怎么忍心看着那么支持你的臣下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被斩首,你却能够在座位上坐的安稳,完全没有任何愧疚!看看吧,看看你那肮脏的手,你杀了一个多么善良的人,是你,随意几句话就玷污了他的名誉,摸黑你的战友,接着看着你的敌人肆无忌惮地摸黑你,我已经看到了你的末路,你这个懦弱的,无能为力的瓦伦提尼安!”

“你再说什么呢?”

卢迦无法理解李基尼娅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只见她声泪俱下,抱着自己的孩子痛哭流涕。看到母亲的哭泣,无知的小利奥更是扯着已然沙哑的嗓子继续哭泣,好一个小叛徒,跟她的妈妈竟然是一条心的!

看着自己的妻子跟孩子忍不住哭泣,卢迦心中燃烧起来的怒火渐渐平息下来,他抚摸着自己的额头,因为刚刚的怒火让自己头脑有些发昏。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卢迦自问着自己,他的心脏砰砰直跳,快要蹦到了嗓子眼上,李基尼娅跟小利奥的哭泣声强行灌入耳朵,让卢迦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他的头又开始疼了起来,这样的疼痛直冲脑门,让他猝不及防地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卢迦在摇摇晃晃之下急忙抓住了床梆。

这样的举动李基尼娅没有注意到,她一边哭泣着,一边给小利奥喂奶,嘴里还在不住呢喃着:“奇怪,为什么不出奶了,真是奇怪啊。”

“原谅我吧,李基尼娅,我也是迫不得已。”卢迦强忍着疼痛,虚弱地小声对李基尼娅道歉。

可是李基尼娅并不打算理会卢迦,她自顾自地喂养着小利奥,嘴里还在哄着小利奥说道:“乖,我的宝贝,你是我的唯一了,你是我的唯一了!”

这也是卢迦在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第八百一十八章:围猎

“安卡拉已经被一个叫芝诺的混蛋带着一帮土匪包围了,该死的!该死的!”

西塞德斯将自己手中的莎草纸书信狠狠地甩在地上,并且冲上去剁了两脚,这才算是解了气吧。

可是内心的怒火并不会因为自己的粗暴举动而稍稍舒缓,他可是帝国一处行省的公爵,说白了也算是个封疆大吏。

家族的荣耀给他带来了无比的自傲,他自视甚高,就像是他自己所认为的,他就是奥古斯都最佳的候选人,在狄奥多西二世暴毙的情况下。

只不过当时的局势看起来大大超出了自己的想象,毕竟半道上杀出的卢迦以及卢迦麾下庞大的军队与极高的威望还是让他大为惊讶的,毕竟是西部罗马的士兵长,围攻君士坦丁堡的壮举更是举世瞩目,也是各个行省公爵们臣服的理由。

但是这并不是西塞德斯臣服的理由,他可是不看重这些东西的,并且坚信自己也能够成功。

“都是一帮投机取巧的家伙!”西塞德斯依靠在栏杆上,望着海面还有周围的陆地,他愤愤不平,大概是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所担心的东西竟然实现了。

“竟然已经明目张胆地欺负到了我的头上。”西塞德斯紧紧攥紧拳头狠狠地说道:“这一定是你造成的,弗拉维斯卢迦,是因为你已经察觉到了你自己没有几天可以活得了,所以就想着在自己临死之前拉着我培养吗?呵呵呵,愚蠢的家伙,你的想法必然是不能得逞的。”

此时西塞德斯的麾下有三艘战船,一艘是他所在的主舰,其余两艘都是护卫的战船。毕竟是秘密往回走,怎么可能大张旗鼓的告诉沿途的家伙们:这可是卡帕多西亚行省公爵的舰队。

“好的,好的!”西塞德斯倚靠在栏杆上,他紧抿着自己的嘴巴,双手狠狠地拍打一下发出一声清脆响亮的声音,紧接着西塞德斯自言自语道:“无所谓,无所谓的弗拉维斯卢迦,我会赢,而你,会输!”

“大人,我们前面有大片的船只!”

这时候,在桅杆上的瞭望台的士兵低下头冲下站在船头的西塞德斯大声呼喊着,这也打扰了西塞德斯的沉思。

“什么?什么?”西塞德斯没好气地回过头来,只见他抬起头望着那瞭望的士兵,“这不是罗马的海域嘛,着什么急?难道还会出现萨珊人的船只吗?”

西塞德斯没好气地回应让站在他身后的军官们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他们将那士兵的警告一笑了之,认为这样的提醒完全是无稽之谈,根本不可能将其称之为问题。

罗马的海域上出现大量的船只那也只能是罗马人,根本不可能有其他非罗马的船只出现。西塞德斯在这片海域待了数年,这里的海盗都是靠他组建的舰队维持,所以这里安不安全他自然是在清楚不过了的。

“可是,可是!”

那个桅杆上的士兵看起来非常不安,他时不时看向远方,又低下头来看着西塞德斯他们,他的脸上表现出来的分明是不安。

战船继续向前,直到西塞德斯极目远眺都能够看到那些船只的船帆时,他脸上不屑地笑容都渐渐隐去,留下的便是凝重地脸。

“这些难道是新来了什么商路吗?”西塞德斯看着远处的那些船只问着自己身旁的部下。

他的部下连连摇头,都表示自己对此一无所知,从所有人脸上透露出来的无知的目光,西塞德斯就更加不明白这些船只的来历了。

“谁能够告诉我什么时候颁布的法案让塞浦路斯岛出现了贸易?”西塞德斯自顾自地抱怨道:“难道是说弗拉维斯卢迦已经认为自己的钱袋子根本满足不了自己的贪欲才会如此吗?”

随着船只的越来越近,眼前的船只他们终于看得清楚了,那是一艘艘战舰,根据那面巨大的拉伯兰船帆看得再清楚不过。

“是战舰,是战舰!”

西塞德斯地部下指着那远处的的船只,他们的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了。

“奇怪,难道他们不知道这里是我的海域吗?”西塞德斯紧皱着眉头望着那越来越近的战舰,自言自语地疑惑着。

“大人,他们的意图到底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难道是因为闹起了海盗所以在这里加大巡查吗?我怎么对其一无所知。”

“那么我们该怎么办?是绕开还是……”

“怕什么!”西塞德斯没好气地打断了他的部下,只听他接着说道:“这一片可是我的海域,不管是什么,只要是罗马人的军舰他们就应该知道我是谁,不必担心,到时候我会问了明白的!”

随着距离的更进一步,西塞德斯甚至看见了对面为首战舰上来回走动的士兵。

“奇怪?”西塞德斯身旁的部下紧皱着眉头看着那战船,对西塞德斯说道:“大人,为什么,他们并没有要减速的意思。”

“该死,这东西我怎么会知道!”西塞德斯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那队战舰上,“难道是第二舰队珊瑚?这可是驻守在爱琴海的舰队,怎么会跑到我们这里来了?”

“他们可是弗拉维斯卢迦的部下啊!”

“弗拉维斯卢迦!”西塞德斯的心脏咯噔一下,他突然之间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

“大人,你看,他们看起来越来越快了!”身旁的部将指着对面的战舰大声惊呼着。

“呜——”

“呜——”

战斗的号角声在对面的战舰当中相互传递着,只看到密密麻麻地船桨大幅度划动着,带动着庞大的船身向前飞速划动,对着西塞德斯的战船迎面而来。

“该死的,快要撞上了!快要撞上了!”

这时候西塞德斯所在战船的甲板上士兵们已经乱作一团,他们明知道被攻击了,可是却无可奈何。

“调头!调头!”

西塞德斯朝着身后大声呼喊着,可是他的命令很快就被淹没在士兵们的尖叫声当中,哪怕是传递给了下方划船的奴隶们,他们也不可能在短时间调转船头,再说了,这么贸然调转船头只会让自己的弱点暴露在对手的冲角之下。

只看到迎面而来的战舰速度越来越快,划船的奴隶已经将船桨收起来,朝着西塞德斯所在的战船直直地冲撞过来。

如此高大的战船,整整高过西塞德斯所在的战舰几米高。

只看到一个巨大的阴影过来,西塞德斯抬起头来,看到巨大的船头冲击过来。

“避开!避开!”

士兵们纷纷大声呼喊着,只看到他们一同努力,将战船朝一侧躲开。

“咔咔咔……”

只听到大量的断裂声,两艘战舰将西塞德斯所在的战船紧紧夹在其中,金属撞角将西塞德斯战舰的船桨尽数折断。

“轰隆隆……”

巨大的震动声让在甲板上的所有人都重心不稳,西塞德斯咬紧牙关,双手紧紧握紧栏杆,他抬起头来,只看到全副武装的贝利亚留站在栏杆上低头看向他。

贝利亚留的目光极度冰冷,只看到他的左右站出大量的士兵,他们张弓搭箭,箭头上燃烧着熊熊火焰。

“该死的!该死的!”

西塞德斯再也不能淡定下来,他抬起头来惊呼着,目光里满是如同繁星的箭矢落下。

第八百一十九章:苏醒

昏迷的其间,卢迦就像是做了一个难以苏醒的噩梦,在梦里,卢迦看到自己俨然一幅老者的模样,同样是那么的苍老,那么的虚弱。

一个年轻的卢迦,他跟自己如此年轻,简直一模一样,他是那么的年轻有力,相比较于自己,自己是那么的苍老无力。

这个年轻的卢迦身穿粗布麻衣,头戴着一顶陈旧的头盔,就像是当初看到过去的回忆那么直白。

“把我的身体还给我!把我的身体还给我!”

那个年轻的卢迦怒吼着,活像是一头发了疯的狮子,他的双手死死地抓住卢迦的衣领来回晃动着,摇得卢迦感觉天旋地转的,分不清东西南北了那般。

只看到这个年轻的家伙瞪大通红的双眼,就像是一头野兽一样,恨不得在下一秒钟张开他的血盆大口将卢迦一口吞下去。

“该死的!该死的!”

卢迦纵然是天旋地转,他还是咬紧牙关,想要反抗。

这样的折磨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就连那个年轻的家伙得不到任何的回复,也像是失去了耐心,只见他面露凶光,面对着他都能够感受到一股隐隐之间散发出来的杀气。

只见这个年轻的家伙缓缓松开了卢迦,就在卢迦刚刚舒了一口气的时候,冷不丁的,只感觉喉咙一紧无法呼吸,卢迦再瞪大双眼,原来一双冰冷的手已经紧紧地卡在自己的脖颈上。

“该死的!”

在这个时候,卢迦猛地睁开双眼,眼前的一切瞬间化为了泡影。特别是那个年轻的,且狰狞的脸消失地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特奈娅那双哭红的双眼。

卢迦缓缓伸出手来,放在自己的面前,双眼仔仔细细地看了眼,在确定没有什么异样并且确定这一切都是现实的时候,他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感觉好一些了吗?卢迦……”

特奈娅看到卢迦醒来,从她的表情上能够看得出,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属实让她放下了顾虑,至少是稍稍放下了。

特奈娅说着,连忙在身旁随手取过一副手帕,并且轻轻为卢迦拭去他额头上的汗珠。

“我昏迷多久了?”卢迦依旧看着自己的双手,问特奈娅道。

“整整一天了。”特奈娅轻轻叹了一口气,“你知道吗?当时你的状态吓坏了在场的所有人,他们都以为你受到了袭击。”

“李基尼娅呢?”

“她现在老实多了,看到你昏迷过去,她就像是疯了一样冲着外面呼救,并且打开了大门。”

“原来是这样啊。”卢迦抚摸着自己昏昏沉沉的额头,不禁轻叹了一口气,接着缓缓起身,从床上坐起来。

原来是虚惊一场?

卢迦在心里自问着自己,他将抚在额头上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试图安抚着砰砰直跳的心脏。

一想起刚刚在梦中所看到的一切,卢迦就有些惊魂未定的,这样的梦境他不止一次见到了,甚至在很多时候,他都不能够分辨这到底是虚假的还是真实的。

“没事了,没事了!”

卢迦的自我心里安慰让原本砰砰直跳的心脏渐渐缓和下来,他不断深吸气,接着又徐徐吐出,这才让自己那苍白的脸看起来有一丝血色。

“你怎么了?”

特奈娅伸手抱住卢迦的头,她瞪大双眼上下打量着卢迦,“你看起来非常糟糕,卢迦,刚刚在梦中就像是受到了惊吓,慌乱当中我只有紧紧抱住你才让你看起来稍稍松懈一些。”

“我不知道!”卢迦叹气地说着,他伸出手来撕扯着自己潮湿的头发,可想而知当时在梦中,他的身体到底出了多少汗。

“这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无力感。”卢迦苦苦回忆当时的感觉,“那种几乎快要让人窒息的感觉,就像是在沃姆斯会战当中躲避火油所燃起的熊熊大火而跳下冰冷的莱茵河中,无力,又无助,好在醒了过来,我生怕我就在这样的梦魇中沉睡下去,那样真的是生不如死。”

“天呐,您到底是怎么了?”

说到这里,特奈娅的眼泪忍不住滴落下来,她赶忙撇过头去擦拭着自己的脸颊。

“不要担心,特奈娅!”卢迦伸手搭在特奈娅的肩膀上,安慰道:“我还活着,活得好好的,不会出事的。”

“可是……”

“没什么可是了,特奈娅。”卢迦没有过多的话语,他径直地下了床,来到梳妆台前,在匆忙赶来的侍女的帮助下穿上了平时就穿着的紫色托加长袍。

“您现在需要休息,卢迦。”特奈娅在卢迦的身后冲着他呼喊道:“您这样下去只会越来越糟糕的,卢迦,上帝可不会怜悯那些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人。”

“是的,特奈娅。”卢迦整理着自己的衣服,缓缓说道:“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再清楚不过了的,现在,我必须要在工作当中明白我到底错在了哪里,相信我,特奈娅,我一定会找到的!”

说罢,卢迦便迈步走出了屋门,他的步伐稳健,完全没有一副病怏怏的模样,这到底是装出来的还是本来就是这般没人知道。

走出寝宫,那里有专门保护卢迦的侍卫还有接送卢迦的车马。

卢迦缓缓登上马车,特奈娅跟着走出了寝宫,她站在门口,看着卢迦的目光都是充满了忧愁。

“我会找到答案的,特奈娅。”卢迦回过头来,冲着特奈娅露出一抹轻松的微笑,“一个令所有人都会满意的答案,嗯,至少是所有人。”

在弗拉维大宫的议事厅外,贝利亚留一身戎装,可能是长时间在海面上奔波,完全没有任何休息的余地,所以不论是他的披风还是铠甲上面都散发出浓浓地潮湿又有些鱼腥的味道。

这让在贝利亚留身后经过的廷臣还有侍者们都忍受不了这样的味道纷纷回避,可是即便如此,贝利亚留依然没有半点的羞愧,话说回来他凭什么羞愧?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血气方刚的青年,开始慢慢变得跟他父亲一样是一位出色的海军指挥官。

贝利亚留的手中捧着一个盒子,他站在紧紧封闭的议事厅门口,像是一座雕像一般。

“呵咔!”

这时候,只看到眼前的议事厅大门外两个侍卫的配合下缓缓打开,贝利亚留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微光,他抬起头来,昂首迈步走进了进去。

“等等!”

身旁的一个士兵叫住了贝利亚留,他疑惑地看着贝利亚留手中的盒子,不解得问贝利亚留道:“这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给恺撒的一份交代!”贝利亚留正色道。

第八百二十章:安顿

在弗拉维大宫内部顶层的花园当中,当重新踏足在这熟悉的道路上时,安德鲁感觉恍若隔世。

毕竟从来没有在那种时候面临死亡,可能在逃脱了危险过后整个人算是瞧瞧放松一些,在极度的恐慌之下得以逃脱的劫后余生让安德鲁变得无比小心。

突然间受到了卢迦的召见,这着实让安德鲁无比震惊,他现在就像是惊弓之鸟那般,完全谈不上任何的勇气。

再次踏在这弗拉维大宫的坚硬石板上,安德鲁不再想曾经那么昂首挺胸无所畏惧的了,他开始变得畏手畏脚的。

曾经他非常渴望得到来来往往的廷臣还有宫廷侍者的招呼跟称赞,可是现在他不敢了,他非常害怕有人呼唤他的名字,就好像他答应了下一刻就会被抓走一样。

在四个侍卫的四边护送下,安德鲁来到了皇宫顶部的花园,在这里,安德鲁只看到十余个侍者在相互配合着修剪各种花朵的枝叶,使其能够健康的成长。

从他们的身旁经过,安德鲁忍不住疑惑起来,毕竟这曾经都应该是卢迦自己身体力行的工作,可是现在竟然是侍者在这么做,这完全不符合卢迦的行事风格。

“看来你对他们的举动非常地疑惑。”

这样的话打断了安德鲁的沉思,让他回过神来,赶忙回过头来定睛一看,原来是卢迦。

此时他已经站在了花园的中央,这里放置着一张小床,卢迦就躺在床上,马列尼乌斯正在帮助卢迦整理他腿部的被子以能够很好的包裹住卢迦的双脚。

“恺……恺撒……我……”

看着卢迦,安德鲁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跟卢迦对话,毕竟卢迦定然是对于安德鲁的所作所为知晓地彻底。

就像是当初约翰安条克所说的那样:你是一个不忠诚的家伙,你背叛了奥古斯都的意志,至少在不少的时候,你有这样的念头还有相应的举动,不论大小,这都是不忠诚的表现,就应该得到惩罚。

“你就应该得到惩罚!”

这句话在安德鲁的心中不停地回响着,就像是一个石像的雕刻者,挥动着斧头跟凿子将这句话刻在自己的骨头上,成为了自己所恐惧的存在。

卢迦的身旁有张白色大理石制成的桌子,桌子上放置着一个酒壶两个杯子,还有一个看起来不那么起眼的盒子。

“好久不见了,我的老友!”卢迦淡淡地说着,并且躺在床上笑着注视着安德鲁,他的笑容依旧是如同往常那般友善,可是对方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安德鲁心里有鬼,他对于卢迦看他的眼神都躲躲闪闪的,生怕卢迦化身成为一个全能的先知,在目光交汇的那一刹那瞬间知晓了安德鲁的全部心思。

“为什么要低下头?”望着安德鲁这样紧张的模样,卢迦不由得皱起眉头来,“难道说,是我聘请的那个老师对歌莉娅不好吗?”

“不,恺撒,那位老师,对歌莉娅,非常好,就像是,赛巴斯提安努斯对阿德努斯那样。”

“难道说昆塔对于我安排的别墅不满意,在你的耳朵旁抱怨了什么吗?”卢迦渐渐收敛了笑容,紧皱着眉头,望着安德鲁,接着询问道。

“不,恺撒,昆塔对于您的安排感恩戴德,她时常跟我提起一定要感谢您。”

“那就非常奇怪了,我的老朋友!”卢迦说着,缓缓伸出手来,这个举动可是吓得安德鲁整个人的肩膀都抖动了一下。

这么明显的举动卢迦不可能没有看到,可是卢迦依旧波澜不惊的模样,可没有被安德鲁的一惊一乍给吓到。

“怎么了?我的朋友?”卢迦疑惑地看着安德鲁,“你看起来很不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不,不!我很好,我很好,卢迦,不,恺撒,我很好,我很好。”

安德鲁已经变得语无伦次了,他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他不知道该怎么做,该怎么应付眼前这样的情景。

面对卢迦的双眼,安德鲁看到的不再只是疑惑了,这双眼睛里已经出现了另一种东西,审判!

是的,对于内心有鬼的家伙的审判,你就应该得到惩罚!这句话又一次在安德鲁的耳朵旁响起。

安德鲁的呼吸都变得非常急促,他在竭尽全力地的屏住呼吸,试图压制住自己内心的不安,并且对着卢迦努力挤出一丝微笑,点头说道:“是的,恺撒,我非常好!”

“那就好!”卢迦不住点着头,侧过头来将桌上一杯斟满葡萄酒的银杯缓缓拾起,接着对安德鲁说道:“这一次我唤你来呢,主要是跟你叙旧,毕竟我们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还记得我们当初是如此的形影不离。”

“是,是的,恺撒。”安德鲁不住点头。

卢迦没有回应,而是将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接着摇了摇头,丧气地说道:“这玩意,罗马人视之为生命,甚至神明,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都会在每天想尽方法喝上一杯,哪怕是劣质酒也好,人们口口相传这东西有着不可思议的魔力,可是我喝了那么多埃德萨的葡萄酒,总共加起来也有一座巨大的露天水池那么多了吧,可是你看看我,如此虚弱,一切神迹都没有奏效,难道仅仅是因为我喝了一口混着野蛮人血液的河水而受到了诅咒吗?”

“我很抱歉,恺撒。”安德鲁双手交叉在自己的胸前,他垂着脑袋,小声向着卢迦道歉着。

“这并不怪你,我的老朋友。”卢迦轻叹了一口气,接着将杯子缓缓放在石桌上。

“不得不说,我有一个东西想要给你看,我的朋友。”卢迦说着,看了眼石桌另一边的座位,接着看向安德鲁道:“来吧,我的朋友,坐在那里,我们已经好久没有坐在一起叙旧了,想想当初一无所有的时候,那才是最快乐的时光。”

安德鲁迟疑了片刻,还是决定走到那座位上坐下,这时候,马列尼乌斯上前,帮助安德鲁斟了一杯葡萄酒。

“你,我,马列尼乌斯。都是颇为熟悉的老友,也是在战场上一同奋斗厮杀的战友,我必须要感谢上帝,因为他的仁慈,让我们得以聚首。”

说完,卢迦指了指这盒子,对马列尼乌斯说道:“打开吧!”

在马列尼乌斯打开盒子之前,卢迦对安德鲁说道:“这是贝利亚留从远方为我带来的一个宝贝,作为我的老友,安德鲁,你也应该跟我一同见证这个时刻。”

“感激不尽,恺撒!”

盒子被缓缓打开,当看到里面的成列物时,安德鲁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这盒子里面,放置的可是西塞德斯的人头。

“你应该在熟悉不过了的,安德鲁!”卢迦缓缓地说着,可是一字一句都在像是一记记重拳,狠狠地捶打在安德鲁的胸口。

第八百二十一章:安顿(下)

望着安德鲁的沉默,卢迦倒是觉得这东西见怪不怪的,他有着十足的耐心去看安德鲁的呆滞。

卢迦是如此的不慌不忙,这么端着酒杯,坐在半卧的床上,右手端着酒杯不住摇晃着,显得如此悠闲自得,跟对面的的安德鲁脸上紧张的神情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马列尼乌斯!”

卢迦轻声呼唤道,马列尼乌斯随即意会。大概是在盒子里那西塞德斯的头颅所散发出来的味道根本不适合现在的场面,至少一个腐败的头颅的存在,无论是样子还是气味,都是一个正在品酒的高贵之人无法接受的。

“咔!”

一声清脆的声响,那敞开的散发着恶臭的盒子被关闭,只留下了惊魂未定的安德鲁还瞪大双眼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盒子。

“怎么?”卢迦不解得问道:“一个久经沙场的功勋老将竟然会被一个毫不起眼的人头给吓住?”

见安德鲁没有回应,他一定是在低下头苦苦思索着该怎么接下一句话,不过,这时候卢迦可不打算给他任何思考的机会。

只见卢迦端起酒杯,马列尼乌斯上前端起酒壶为卢迦斟满酒。继而卢迦端着酒杯,伸手到安德鲁的面前,完全没有任何的言语,只是动作上的示意。

安德鲁自然明白卢迦的意思,他也缓缓端起酒杯,与卢迦相碰杯示意。

“这是一场胜利,我的朋友!”卢迦端着杯子,放在自己的嘴边,不过他并没有张开嘴巴喝酒,而是从端着酒杯的手中伸出小拇指来指着那个盒子安德鲁说道:“你看看,我是不是很傻。”

“我不懂您的意思,恺撒!”安德鲁紧皱着眉头,疑惑地看着卢迦。

“难道您也不觉得这件事我非常傻吗?安德鲁,我的老朋友,我犯了一个非常大的错误,可是我突然之间醒悟了过来。”

“我还是不明白,恺撒。”

“呵,你应该明白的,我的朋友!”卢迦轻笑了一声,随即摇了摇头,将杯中的葡萄酒仰头一饮而尽。

安德鲁没有说话,显然,他这是在装傻,也难怪,毕竟在这样的关头了,眼前的桌子上放着自己政治上的朋友,哪怕是曾经的朋友的头颅,换作是其他任何人恐怕都不会不想到自保这个问题吧。

是的,安德鲁坚持的认为装傻是自己自保的唯一办法,他确确实实在这么行动着。

“你好好回想一下,我的朋友!”卢迦轻叹一口气,将手中的银制酒杯放在桌子上,刻意发出“当”的一声引起安德鲁的注意。“我们当初惜命,舍不得加害于其他人,结果呢?贵族之间的心心相惜让无休止的战争纷沓而至,有争斗就会有伤亡,结果呢,还不是你死我活的赢了这一局,可是让太多不应该涉及此事的局外人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这么看来,赢跟输已经不重要了了,当一个人在血泊当中站起身来的时候,每个人都是输家。”

“战争是正义的。”安德鲁迟疑了片刻,还是吞吞吐吐地接着说道:“代表罗马,代表罗马的子民所爆发的战争永远是正义的,至少对于罗马而言。就像是我们当初在沙隆平原上的战争,还有在不列颠尼亚,伊比利亚,这些都是为了罗马而战,我们因此得到了不世之功,受到了整个罗马境内人民的爱戴还有上帝的保佑。”

“只是我得到了如此殊荣得到了上帝的爱戴吧,并没有是因为你,我的朋友。”卢迦笑着说着,冲着马列尼乌斯示意一下,马列尼乌斯上前将卢迦的酒杯倒满,还有安德鲁的酒杯。

“确实如此,确实如此!”安德鲁停顿了一下,他大概是没有想到卢迦会这么说吧,这样自负的话从卢迦的口中说出还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所以,对于嫉妒这个词来说还是非常让人为之不满地。”卢迦笑着,可是笑容却是那样的冰冷,隐隐当中还潜伏着另一种意味,安德鲁确说不出来这到底是什么。

安德鲁感觉到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可是他不能够说出口,他只感觉非常寒冷,简直是不寒而栗的感觉,更加令他惊讶地是,这样的感觉,竟然是坐在一旁笑容可掬的卢迦带来的。

“不过现在根据一个人的指点,我瞬间明白了很多,至少是如何成为一个出色的奥古斯都,我相信我以前都是不合格的。”卢迦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被子,一边继续说道:“现在的我,现在的我感觉比以前好多了,以前的我,不过是一个沉迷在军事当中的军官,哪怕是到了士兵长这个位置,我的生活还是紧紧围绕着战争的,可是现在我是奥古斯都,战争已经不再是我的代名词,我的治下罗马的子民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都能够得到他们想要的安定生活才是我现在的任务并且,想要安定就必须要杜绝战争,杜绝战争的最好的方法你也应该明白,我的朋友,对于外面的敌人,自然是设置防线,所以我安排色雷斯野战军在莱茵河建造防线,并且步步推进,进一步杜绝了匈人的袭扰。”

“至于对内。”卢迦话锋一转,回过头来直勾勾地看着安德鲁,“我现在发现,在军事上,动轨上千人发动的战争在政治上杀一两个人就能够平息下来,我瞬间意识到了我也应该这么做,毕竟死上千人的代价实在是太昂贵了!”

“哐当!”

银杯从安德鲁的手中脱手而下,砸在坚硬的石制桌子上,里面的酒洒在安德鲁的裤子上,剩下的随着银杯落在地上。

安德鲁就像是石化了一样坐在座位上,他仿佛感觉到周围地气氛瞬间变得冰冷,四下的所有人都将目光紧紧地注视着他。他俨然成为了在场所有人的焦点,可怜的家伙,他似乎从中明白了什么,不得不明白了什么。

“我明白了,恺撒。”

安德鲁紧紧珉着嘴巴,张开的左手肘子支在石桌上,紧紧握住,颤抖地五根指头用尽全力地抱在一起,如此用力,指关节咔咔作响。

安德鲁像是想抓紧什么,他的左手放在嘴边紧紧捏住,而后又猛地松开。

“我知道,我知道的,恺撒!”安德鲁不断重复着,他叹了一口气,随即又笑了起来,笑容尽是无奈。

“对于昆塔跟歌莉娅。”安德鲁提及到自己的家人。“他们都是无辜的,不应该得到任何的惩罚。”

“我明白!”卢迦冷冷地回复道。

“那么就让我来承受背叛的惩罚吧!”安德鲁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心里做足了准备。

“好的!好的!”卢迦收敛了自己掩饰已久的笑容,他的脸上充斥着失落,他不住点着头,“所以说,你必须要离开了,远远地离开。”

“我做好准备了!”安德鲁说着,随即站起身来来到卢迦的对面,缓缓跪下,对着卢迦。“我准备好了!恺撒,我准备好了!”

第八百二十二章:汪达尔人的反抗

当凯瑟尔将从君士坦丁堡带来的指令送达迦太基的议事大厅当中时,在场的所有贵族们都闭口不做声,他们都把目光投向了坐在最上方的盖萨里克。

盖萨里克经过多年的糜烂生活,身体早已经走形,可是脂肪充斥着他的身体,可没有糊住他的脑袋。

他那肥厚的手掌像是熊掌一般,只见他紧握着那张从君士坦丁堡而来的羊皮纸,气得那肥大的身体都在上下起伏。

凯瑟尔知道自己闯了祸,这一切的原因恐怕在这样羊皮纸上的内容展现无遗。

“这个,就是你,跑了这么多路,花了这么长的时间,给我得到的答复?”盖萨里克手持着那封羊皮纸书信展示给凯瑟尔,口气中充斥着的满是疑问。

“是,是的,哦,不,不是的,吾王,您听我解释……”凯瑟尔连忙冲着盖萨里克挥手,他试图想要为自己辩解。

此时的凯瑟尔的目光已经无法集中,他的目光四处游离,甚至能够通过余光看到四周,四周那些贵族武官们看着凯瑟尔的眼神都是带着怨恨跟杀戮,这在汪达尔人这里并不奇怪,毕竟他们只要求能够将事办好的人,而不是活着回来竟然将事情给搞砸了。

“听我解释,听我解释我的王!”凯瑟尔还想要为自己辩解,他伸出右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一脸信誓旦旦的对盖萨里克说道:“我们当初不是通信了吗?您也同意了,我们可以支付那么多的贡金。”

“哦?是吗?”

盖萨里克扫了一眼四周的贵族们,这些贵族们的目光当中流露出来的尽是不解得疑惑。他们看着盖萨里克仿佛是在质问盖萨里克: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盖萨里克心里想着如果在这个时候承认了凯瑟尔的话是不是会让这帮贵族们认为自己也跟凯瑟尔一样是一个十足的软蛋。

就像是前面说的,虽然盖萨里克的周身布满了厚重的脂肪,但是他的脑袋里可没有进这些油腻而又丑陋的东西。

“你这是在污蔑我吗?”盖萨里克冷哼了一声,一脸鄙夷地看着眼前的凯瑟尔,“我,看着我!”

盖萨里克后仰着,换了一个舒适的姿势躺在座椅上,低下头,眯着双眼望着眼前的凯瑟尔,“你应该知道公然诋毁我到底是什么样的罪过!”

凯瑟尔深吸了一口气,他瞪大了双眼望着眼前的盖萨里克还有在场一干其他的贵族们。

“你看看你,看看你带回来的东西!”盖萨里克扯着他那如同公鸭嗓子一般的声音冲着凯瑟尔怒斥道:“这里不仅仅是要支付着比原来还要多的贡金,还要有从前一切没有缴纳上的贡金都要支付!我们哪里有那么多的贡金呢!”

盖萨里克越说越生气,只见他一仰手,猛地将手中的羊皮纸书信狠狠地甩在凯瑟尔的脚下。

“该死的!这帮傲慢的罗马人!”

台下,贵族们无不义愤填膺,他们的怒气冲天,大声怒吼着想要报仇!

仿佛在这当中,所有当初积攒下来的对于罗马人的怨恨冲出了每个汪达尔人的身体,从他的嘴里吐露出来,这怒吼,几乎都要将这座石制的议事厅顶棚给掀翻。

“给我逮捕他!”盖萨里克伸出手来直指眼前的凯瑟尔,大声怒吼着,在场的愤怒的贵族们更是紧紧把握住了这样千载难逢的办法,他们一拥而上,将凯瑟尔五花大绑,并将其高举过头顶。

“我没做什么,我没做什么!”

凯瑟尔在其中惊恐地瞪大双眼,他左顾右盼地看着在场的其他人,可是这帮贵族们都不把凯瑟尔的可怜模样放在眼里,他们的眼里只有复仇,只有向罗马人再一次展示自己的獠牙。

是时候了!是时候了!是时候向罗马人讨回一切的恩怨的时候了!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汪达尔人的怒火就像是黑暗中不断跳动的火焰,他们在迦太基的广场上点起了一把大火,所有人都汇集在大火的四周,他们当中有士兵,还有平民,有男人,还有女人。

所有人都在高喊着复仇,每个人的没内心都像是回到了当初那座城市,那座燃烧着熊熊烈火的迦太基,火焰从港口一直延伸到了海面,水面上布满了断裂木板还有倾覆的船只,海面被鲜血染红了,无数的尸体,伴随着战船的残骸,随着昼夜不停冲刷着海岸的浪花被推送到河岸上。

女人们带着孩子,哭泣着,在河岸上堆积起来的尸体堆中试图寻找着自己的丈夫或是长子。他们哀嚎着,望着那远处海面上的火焰声泪俱下。

远处的火光还在海面上浮动着,剧烈地燃烧所散发出来的滚滚浓烟,一艘艘战船在打着拉伯兰旗的巨大战舰面前不堪一击,不断有战船被撕碎,不断有汪达尔人哭喊着跌落水面。

年轻的汪达尔人站在河岸上,他们望着眼前的惨状,他们的眼里满含着泪水,咬紧牙关紧紧地盯着那远处的火光,那里无时无刻都在流逝着生命,还有势不可挡的罗马战船。

“天呐!天呐!”

年迈的汪达尔老人跪在海岸边,不断祈祷着,希望着他们的神明显灵,可是汪达尔人节节败退,根本阻挡不住罗马联军如同洪水一般的进攻。

“组织起来,让剩下的士兵们组织起来!”

“在迦太基城中,盖萨里克手持破旧的旗帜大声呼喊着。”

在城墙下面,大量的士兵汇集在一起,他们的铠甲破烂并且锈迹斑斑,他们每个人手持着兵器,站在他们国王的脚下,抬起头来,望着盖萨里克!

“我们,不能够屈服!”盖萨里克手持着旗帜,他的双手都在颤抖着,他咬紧牙关,眼含着泪水。

转眼间多年过去了,盖萨里克同样是感受到了当时的感觉,那股悲壮的氛围又一次出现在自己的内心,让自己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复仇!复仇!”

汪达尔人怒吼着,他们将罪人凯瑟尔举着来到熊熊燃烧的篝火前。

“我什么都没有做!我什么都没有做!”凯瑟尔意识到了自己已经无能为力了,他涕泗横流,忍不住冲着在场的汪达尔人大声怒吼道:“看着吧,罗马人会渡海而来,最终,他们将会把迦太基重新夷为平地,最终,你们每个人都将难以幸免!”

可是汪达尔人怎么可能再听这个快要死掉的疯子的一派胡言,他们怒吼着,咆哮着将凯瑟尔投入火种。

伴随着凯瑟尔的惨叫声还有烧焦的味道,汪达尔人围成一圈,他们用右手狠狠地拍打着自己的胸口,发出“轰轰”地沉闷声响,这算是宣誓了。

第八百二十三章:暴君

在君士坦丁堡的金角湾,夜晚,在一切都歇息的时候,金角湾出海口的铁链缓缓落下,一艘毫不起眼的船只缓缓驶出最终成为黑夜当中那一束火光。

直到那最微弱的光芒都消失在黑暗当中后,卢迦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他轻叹了一口气,闭上双眼低下头来。

“您还是不舍得动他啊,恺撒。”

马列尼乌斯站在卢迦的身后,一阵风吹过,卢迦忍不住打了个冷战,马列尼乌斯赶忙为卢迦披上一件宽大的外袍。

“谢谢你,马列尼乌斯,你还真是贴心。”卢迦回过头来冲着马列尼乌斯笑了笑,再回过头来,望着眼前的一片黑暗,这黑暗就像是古代神话传说中的恐怖怪兽,将整个世界都吞噬到自己的肚子中,除了头顶的点点星光还有一轮明月,这里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可以远远眺望到的东西了。

“嘴上说得漂亮,那样的言语形容下来让我看起来宛如一个不折不扣的暴君,可是现在彻彻底底地行动起来的时候,一切都变了味道,那个口中深谙政治,残酷无情的家伙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直到变成了一个现实的,柔弱的家伙。”卢迦说到这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我到底是狠不下这个心来,他毕竟是跟随我南征北战多年的老友,最起码,我不忍心看到他死在我的前面。”

“他有私心,这点不可否认,可是他确实罪不该死。”马列尼乌斯叹了一口气,他在这个时候想起了约翰安条克,这个完完全全被误会的角色,他现在还受着君士坦丁堡市民们的唾骂,永远背负上了一个叛国者的罪名。

马列尼乌斯想要开口乘此机会替约翰安条克开脱,哪怕是拿掉他叛国者的骂名,可是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毕竟,他也需要在这个世道上自保,也许约翰安条克是触动卢迦的最敏感的那根神经。

“我确实可惜了很多人,直到现在,我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太多的错误。”卢迦低着头,透过微弱的火光望着自己皮靴。

这样寂静的夜色,还有微微的冷风,足以让一个人冷静下来,特别是四下无人这种能够让人抑郁的环境,终归内心孤独的人产生更多的感触吧。

“我曾经仰慕奥古斯都,毕竟这是已知世界最顶端的存在,我羡慕狄奥多西,当我还在外面奔波,时不时还要担心任何阻力打破我的梦境的时候,他却能够在宫殿的花园中修剪着树枝,在悠闲的生活中掌控着天下。可是当我真正的坐在这个位置上,我却发现这修剪花草的小刀不在仅仅是小刀,而是战场上染血的斯帕达,那被割断的花叶不再是花叶,而是那些公然反抗或是背地里不忠诚的叛国者。”

卢迦的有感而发让马列尼乌斯沉默不语,他也不知道这个占据权力最巅峰的家伙竟然会萌生出如此极端的苦恼,这也难怪,毕竟王者独一无二,是全已知世界当中所有人都仰慕并且渴望的职业,当然也是最孤独,最无助的职业。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爱戴你,那么就会有多少人憎恨你。

这句话看似简单,可是仔细品味却又是另一种感觉,让人忍不住悲伤从心头涌起。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没有成为奥古斯都,那么现在存在于心头的苦恼都不会出现,而过去那些不值得一提的苦恼重新充斥着生活,那么这一切又会是怎样,我想最为直接的就是现实不会让我们在此自相残杀,最终生生拆散我们。”

“可是这一切都是上帝的安排,恺撒,这是回避不了的问题!”马列尼乌斯安慰卢迦道:“不管是怎样的挫折,这些都是属于奥古斯都的历练,是上帝给恺撒您的考验。”

“你真的很会安慰人,马列尼乌斯。”卢迦苦笑着摇了摇头,“特别是在神圣这一方面,这不仅让我想到了上帝的神圣,特别是在他不近人情的这一方面,所以,我们总是需要将一个人化为神,而作为奥古斯都,那个最接近权力最顶峰的家伙自然而然地成为了神。”

“神就不应该有人性,如果说还像是当初那异端的奥林匹斯诸神依旧被深受爱戴的话,那么现在就没有这么多的人对于奥古斯都怀有如此高的期望吧。”

“这个,我可能真的不知道,恺撒。”马列尼乌斯低下头冲着卢迦不住摇头,丧气的说道。

随后,两人对视一笑,接着转身走下了城墙,背对着眼前一片看不到尽头的黑暗。

在走出君士坦丁堡的黄金门,在黑暗宵禁的时刻竟然敞开着大门,只看到一辆辆马车拉着一车车的人缓缓驶出了黄金门,大量的士兵在左右护送着马车。

车上的人被五花大绑,不论是大人还是孩子,所有人都被五花大绑地并且用绳子与布死死地包住他们的嘴巴让他们发不出一点声响。

就这样,这支静悄悄地对于走出了黄金门,朝着马其顿行省而去。

一个守门的士兵瞪大好奇的双眼望着眼前这一辆辆缓缓经过的马车,看着那些被捆绑的可怜虫,他不解得问身旁熟悉的跟随车队的军官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他们都被这样对待?”

“嘘,小点声!”

老军官赶忙捂住了年轻人的嘴巴,接着在他的耳朵旁轻声耳语道:“他们都是叛国者!”

“叛国者?”这个年轻的士兵不解得问道:“叛国者不是被处决了吗?”

“不,那个不是…”这个老军官微微摇了摇头,他的表情看起来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几度想说,却怎么都说不出口来。他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这个年轻人一眼,随即转身跟随着车队远远离开,

年轻的士兵就这么看着这队人马不紧不慢地离开,他的眼中充满了疑惑,望着那些坐在马车上的家伙们,他有一种预感:这帮人,不管老小,没有一个人能够回来。

断后的骑兵军官在马背上对那守城的军官说道:“我们在天亮之前回来。”

“那么那些人呢?”这个守城军官实在是好奇,隧问道。

“记住你的职责,你是守门的,守护君士坦丁堡的安危,而不是费力气来了解这些跟你毫不相干的事情!”那骑兵军官愤怒地训斥了守城的军官,他没有多说话,紧接着策马出了城门。

“该死的,一定是隐瞒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个守城的军官暗骂着,冲着那队人远去的方向吐了口口水,接着回过头没好气地吆喝着士兵们关闭城门。

第八百二十四章:尤多利亚

回到寝宫中,此时的床前,李基尼娅正坐在椅子上,她仿佛就是一座雕像一动不动。

卢迦站在门口,望着李基尼娅一眼,他沉默了,仅仅是微微喘气,这喘气更像是在叹息。

这样的动静引起了李基尼娅的注意,她抬起头来,看着卢迦,目光显得无比呆滞。

“他走了?”李基尼娅沉默半晌,还是用慵懒的语气询问着卢迦。

“嗯。”卢迦微微点头,接着来到李基尼娅的对面坐下。

“呵!”李基尼娅抚着自己的头发,发出一声类似于叹息的冷笑,片刻,她接着对卢迦说道:“你到底是没有杀了他。”

“可是他已经一无所有了。”卢迦强行解释道:“正如你所看到的,他现在除了自己的家人,确实没有了其他的依靠,什么都没有,没有了地位,没有了金钱,只不过是个孤家寡人,再也不可能成为我们的威胁。”

李基尼娅瞪大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卢迦,沉默了半天都没有说出任何一句话来。

她大概也是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了的,只见李基尼娅磨砂着自己手中的银制酒杯,低着头,紧珉着嘴唇,像是内心丰富,但又无话可说。

“好吧,这样也好,我就当作他已经死了的,他已经死了,我就不在追究了!”

“利奥呢?”

“抱去吃奶了,吃饱了,也就睡着了。”李基尼娅终于有了开口的理由,她低着头,缓缓说道:“真是个无忧无虑的孩子,有时候我真的羡慕他,每天都在吃奶跟睡觉交替,不会有任何的想法,也不会有任何的苦恼,可是他的哭闹声太响亮了,以后长大了一定是一个了不得的将军。”

“可是这些都是生活中必须要接受的问题。”卢迦走过来,坐在李基尼娅的对面,望着李基尼娅那充满忧郁的眼神,他似乎读懂了什么。

“我猜,你一定是在想,到底在什么时候,能够在见到尤多利亚吧。”

一提到尤多利亚,的李基尼娅的双眼就像是闪过一束光,她抬起头来看着卢迦,目光当中满是惊喜跟期盼。

可是那光芒就像是夜空之中划过的流星一般转瞬即逝,很快就消失在了李基尼娅的眼睛中。

“我似乎看出了你的不安。”卢迦的嘴脸微微上扬,这也是他唯一能够安慰李基尼娅的表情了。

“你总是食言。”李基尼娅有些嗔怒,她抱怨的口气对着卢迦。

“我能够明白你的意思,就像是早已经习惯了我对你撒谎那样。”卢迦轻叹了一口气,“其实我并不喜欢撒谎。”

“所以说…”

“我必然会让你们母子团聚的。”卢迦伸手紧紧扣在自己的胸口,对李基尼娅说道:“我会在这几天之内启程,并且按照约定将尤多利亚带回来。这是我作为她父亲的一份责任,当然,这份应当尽到的责任来得太迟,我也希望这一切都不要太晚。”

“天呐,难道是上帝让您变了心?”李基尼娅终于露出了一抹微笑,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卢迦,接着说道:“难道您也想到了家庭的重要,我是说,一个完整的家庭,只有你还有我以及我们的孩子。”

“也许吧。”

卢迦苦笑着,内心不由得生出一丝悲凉的感情来,他知道此去所意味的到底是什么,毕竟,李基尼娅美好的奢望,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满足。

“不过。”李基尼娅的话锋一转,只听她有些担心的问道:“您现在的身体状况,真的可以吗?我是说,你有什么办法,或者安排了什么人去处理这件事情吗?那么那个人能够保证尤多利亚的安全吗?”

对于卢迦现在的身体状况,李基尼娅还是担心的,毕竟这个男人是弗拉维斯的顶梁柱,一个可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就倒下的家伙。

“我决定自己亲自去。”卢迦笑着对李基尼娅解释道:“并且接回自己的女儿,是一个父亲应该做的而且是必须要做的事情,这是一个隆重的时刻,说不定我还能够得到尤多利亚的谅解,相信她一定对原谅我的,这也是我的愿望,真真切切,是的,真真切切!”

李基尼娅的脸上闪过一丝忧虑,就像是她说得那样,以卢迦现在的身体情况,怎么可能经受得住那么旷日持久的远行。

“您不能这么做,这并不是一个非要您亲自出马的事情,您可以安排一个忠诚可靠的下人去办,您现在最为紧要的便是注意自己的身体!对于尤多利亚,我想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她会理解民并且原谅您的!”

“也许吧。”卢迦低着头,他还是那么执拗,那么倔强,“可能只有在她亲眼见证了我的诚意之后,她才会体谅我吧。”

与李基尼娅不同,卢迦对于自己的身体是再清楚不过了的,而且他现在更加明白这个时候他应该干什么和不应该干什么,去日苦多,这样的感觉前所未有,也让更多悲观负面的情绪充斥着他的内心,这样也好,至少是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应该做些什么的想法,而不是致力于下半生如何成为另一个狄奥多西罢了。

一觉起床,清晨,在李基尼娅还在睡梦当中的时候,卢迦就已经起床。

望着透过琉璃那五彩斑斓的阳光,卢迦站在床边回过头来,望着李基尼娅那俊美的脸庞,这一切,是让他如此留恋,却又不想回首的地方啊。

他低下头来,手中紧紧捏着一张写满了字的羊皮纸,这是他一夜未眠的成果,他将其对折,悄悄的放在李基尼娅的梳妆台上。

出门,侍女帮助他穿上了铠甲,没想象到紧紧过去了三年多的时光,卢迦曾经穿着的铠甲就已经大了一圈,可想而知他如今瘦弱了多少。

即便如此,卢迦还是坚持着穿上铠甲。

“看看吧,这身铠甲,在我脱下它那么长时间之后,竟然变得那么宽大。”他像是自言自语,一边回过头来笑着看着马列尼乌斯,“可是这并不影响我对于这身铠甲的执着,毕竟,虽然不合身了,可是它还是能够在隐隐之中给予我无限的勇气,就像是当初狂妄自大的我。”

出发前,卢迦在自己的胸口画了一个十字,并且暗暗说道:“上帝保佑!”

出行间,他路过了特奈娅的寝宫,特奈娅早已经知晓了卢迦的意图,所以她带着阿德努斯现在门口,等待着卢迦的马车。

马车停下,卢迦从窗户探出头来,望着特奈娅。

“如果你在这里实在是不快乐,那么就去这个地方!”卢迦说着,递出一张纸条,特奈娅结果但是并没有拆开。

“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卢迦笑着,笑得苦涩,“不过我们还会见面的,我向你保证,特奈娅,上帝说得对,我们都有罪,我们需要赎罪,并且渴望的得到原谅与宽恕,可是我们仅仅是需要一个机会,恐怕这就是最后的机会。”

特奈娅呆呆地看着卢迦,她似乎还沉浸在刚刚卢迦所说的话中,她并不能够理解卢迦的意思。阿德努斯更是瞪大双眼,羞涩的,冲着卢迦摇了摇手,算作是道别吧

“那么,再见了!”

卢迦冲着特奈娅微笑,接着拉上窗帘。

马车缓缓开动,沿着熟悉的街道,朝着君士坦丁堡那雄伟的城门走去,一路向西。

第八百二十五章:离去

上午,李基尼娅坐在梳妆台前,她低着头,头发凌乱地,一个从小就被教育梳洗应该工整的她怎么能够在镜子面前容忍自己邋遢的模样?

她确实做到了,她全然不顾及自己的模样,只是手持着一封羊皮纸书信,那可是卢迦留给她的,单单属于李基尼娅一个人的话。

“原谅我没有叫你起床,李基尼娅,我发誓我会履行我的诺言,我从不食言,相信我!”

李基尼娅看着这封信,她面无表情地将其整整齐齐的对折,这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李基尼娅冷哼了一声,显得对卢迦的这封信是如此的不屑一顾,可是即便如此,她又经不住抽噎了一下。紧接着,将这封毫不起眼的羊皮纸就像是得到了一个稀世珍宝一般紧紧抱在怀里。

坐在马车上,卢迦对面坐着的是约维安,而卢迦手中捧着的是一幅多瑙河流域的防线图。

“现在因诺宾德斯太过于相信自己的实力,他总是迷信自己能够处理掉这些问题,特别是在对于匈人的问题上,我认为我们还没有任何实力与匈人保持进攻的姿态,特别是在色雷斯行省与马其顿行省还没有恢复的时候。”

“恺撒,您这是在担心什么呢?”约维安紧皱着眉头看着卢迦,他不能够明白现在的卢迦心里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恺撒,您并看好因诺宾德斯阁下,为什么还要将其认命为色雷斯野战军的指挥官呢?”

“因诺宾德斯的贪念太大,他渴望着从战争当中得到更多的东西来充斥着自己的钱袋子,当然,他想成为一个得到了名利又想得到金钱的家伙。”卢迦说到这里忍不住耸了耸肩,他笑着看着约维安,接着说道:“贪念,每个人都会有,因诺宾德斯喜欢钱,喜欢名,别的,就再也没有什么可图的了,这些我,罗马,都能够给予他,虽然是给予,可是这并不算是可以让他肆意妄为。”

“那么阿提林耐乌斯呢,恺撒。”约维安接着说道:“他还是一位不错的老将,在上一任奥古斯都时就能够看得出他的忠诚可靠。”

“阿提林耐乌斯?”卢迦提起这个名字忍不住笑了一声,“是啊,他是当初跟随我征战阿非利加剩下维二的一位老将。当然,这样的身份也给了他很多的特权,不过我的大臣,您难道没有感觉到他已经,太老了吗?苍老到喜怒无常了,这可不是一件好事,还是将权力交给新罗马人的手上,毕竟,只有将荣耀传承下去,才能够维持住现在罗马的土地与根基,而不是什么看上去更加高明的改革吧。”

约维安沉默了片刻,接着抬起头来看着卢迦,缓缓说道:“难道阁下是想扶持年轻的罗马将领,然后将年老的替换下来?”

“这根本不可能是一个疑问,我说的没错吧,约维安阁下。”卢迦摊开双手,“哪怕是因诺宾德斯或是阿提林耐乌斯阁下,他们迟早有一天会衰老的连武器都拿不起来。”

“所以您希望我能够在年轻的将领当中选出一位能够接替因诺宾德斯的家伙。”

“就马列尼乌斯吧。”卢迦不暇思索地回答道:“从第九军团成立他就一直跟着我,虽然提不上足智多谋,但也是战功赫赫,他至少没有因诺宾德斯那么激进,至于针对阿提林耐乌斯,还是要劳烦阁下帮助我做一次选择。南部军区我并不了解可是东部军区在西塞德斯被杀之后已经被芝诺控制。”

“您真的信得过这个,这个野蛮人?”

“我也并不愿意相信他更多,我的朋友。”卢迦苦笑着,“可是相比较于送给他一个姓氏就感激涕零从而赴汤蹈火的野蛮人,一个家财万贯,面带微笑却背地里藏有匕首的贵族们更加值得提防吧。”

约维安不作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卢迦。

“不论如何。”卢迦轻叹了一口气,“我并不能够确定其他的贵族们在他们自己城市的议会里面是怎么形容我的,我必须要保证在我不在君士坦丁堡的前提下以能够有绝对的优势维持住君士坦丁堡及周边地区的绝对稳定跟忠诚,现在整个罗马都在大战中幸存下来,人口,文明,城市,一切都需要恢复,这不是一两年就能够决定的事情,可能需要十年,二十年,甚至五十年来恢复罗马人的实力,这需要一个过度的时期,而我,恰恰是这段时间的奥古斯都,我必须明白我应该做些什么,毕竟,想要真正意义上让罗马重新拥有收复一切能够收回土地的实力。”

“这也是一个事实,恺撒,毕竟我们的财政已经捉襟见肘,圣卢库迦努斯大教堂在不断暂停下对于竣工遥遥无期,我们确实需要更多的钱来恢复往日的辉煌。”

“战争,决定于金币叮当作响之间。”卢迦说着,看着约维安,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

“怎么会?”约维安摊开手,难为情地对卢迦说道:“一个奥古斯都应该给他的臣下们保持应该有的神秘感,可是为什么,您却对我全盘托出,毫无保留地。”

听着约维安的话,卢迦努了努嘴,又耸了耸肩,到底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

接着,他将头望向窗外,看着外面的一切正在冲破冬天白雪的制杖,重新复苏并且展现出一片翠绿的生机勃勃的景象。

我已经无能为力了。

望着这片生机盎然,卢迦丝毫没有半点的喜悦于其中,反而是徒生悲凉之意,不惑之年,也不应该再兴致冲冲。

途经马其顿行省,约维安下了车,他应该北去,去找因诺宾德斯跟他的色雷斯野战军,告诉他们,恺撒希望他们该怎么做。

卢迦则是在马克西姆斯与其麾下的第九军团沿着主要的道路朝着西方不紧不慢地前行着。

马上,就要重新回到那个阔别已久的国度了,卢迦把头倚靠在车厢上,呆滞地望着窗外,日复一日地前行,这也可能是他最后一次远征了,跟当初第一次重返亚平宁那种神气地感觉截然不同,卢迦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哪怕是在血海中站起拾起王冠戴在头顶,现在他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金冠的重量,可是却不曾想那重量越来越沉重,直到压得他抬不起头来。

第八百二十六章:对峙

两个月的艰难跋涉,卢迦,以及他第一支被组建成型的第九军团出现在亚平宁的土地上。

上一次是从南部北上,这一次是从北南下。总之无论是从哪里开始,卢迦的到来总是给早已经习惯了按部就班罗马来说带来了新的话题。

特别是这个备受争议的奥古斯都的驾到,更是让亚平宁半岛的平民还有贵族们喜忧参半,毕竟这个了不得的家伙总是代言着战争,他传说走到哪里,战争就会降临在哪里。

谁说的?谁又在乎呢,人人都这么说,战神和屠夫的事迹早已经广为人知。

不过最令人不解得是,这个十几年都充满着传奇色彩的奥古斯都,竟然拒绝了所有的史官对于他的记载跟描述,哪怕他们苦苦哀求,换来的只是一句:现在还不到时候。

人们一致认为只有等到奥古斯都归天成神的时候才能够知晓他的闪耀着万千荣光的事迹,不得不承认,他造就了一个时代,就是在轰轰烈烈地蛮族入侵之下力挽狂澜的英雄。

作为教师,就是需要这样英雄的事迹并且如此贴切,毕竟过去百年的英雄早已经被讲烂了,只有近在眼前的英雄才能够激起年轻人的兴趣,只有与伟人生在同时代才能够让这帮小伙子们无限自豪。

即便是应该受到如此崇拜的时刻,卢迦还是不允许唱诗人传唱他的事迹,这就像是害怕犯了大忌一般。

所以人们想知道弗拉维斯卢迦,这个继狄奥多西之后又一个能够让世人看到重新统一罗马的奥古斯都,当然,如果瓦伦提尼安不像是欧根尼乌斯那样,真的硬来,谁胜谁负都不得而知。当然,这也只能够成为人们私密下的话题,可不敢登上大雅之堂。

但是这仍然经不住人们对他的好奇,毕竟短短的里面连续击溃占据着罗马人领地的野蛮人,名副其实的帝国之矛,他的一举一动怎么不受世人关注呢?

当然这其中还是有不喜欢他的人,瓦伦提尼安便是其中之一。

“他来干什么?他来干什么?”

瓦伦提尼安的表情凝结起厚重的阴云,只见他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握拳,就这么紧紧握住,接着狠狠地捶打在身旁的墙壁上。

瓦伦提尼安也老大不小了,他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是充满恨意的寒光。

弗拉维斯卢迦立功无数,同样也树敌无数,他就像是一座闪耀的灯塔,同样是瓦伦提尼安最为痛恨的家伙,因为他在卢迦面前完全是一个反面教材。

他本身就缺点暴露,在卢迦如此高光之下更是一无是处,这换作是谁都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场面,所以必须要改变这一现状,方法有很多,但是如何选择,就成为了一个当局人必须要现实面对的问题了。

马克西姆斯就站在瓦伦提尼安的身后,他依靠在敞开的门框上,双手交叉环抱,右手向外,左手向里,他的右手食指跟中指夹着一封羊皮纸书信,这封书信还在随着他的手指来回晃动着。

“弗拉维斯卢迦带着他的人马过了达尔马提亚,这是达尔马提亚行省的驻军公爵墨乔里安送上来的书信,可是加急送达的。”马克西姆斯在瓦伦提尼安身后说着,顺便摇了摇自己手中的羊皮纸示意给瓦伦提尼安。

“弗拉维斯卢迦还有他的随从。”瓦伦提尼安阴阳怪气地复述着,只见他转过头来,看着马克西姆斯,接着问道:“弗拉维斯卢迦带了多少人?”

“据说是一个军团,还是他的养父,你的哥哥狄奥多西给他在雅典成立的军团,天呐,这个真是个了不得的家伙,带着这支非常有意义的军团来到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呢?”马克西姆斯故作讽刺地询问着瓦伦提尼安,他明白早已经习惯了白眼跟挖苦的瓦伦提尼安不会在意。

“但愿是不是想来索取什么的吧。”瓦伦提尼安说着,一边用手理着自己的身上丝绸制成的托加长袍,一边愤愤不平地说道:“这个该死的家伙,总是因为我不能够提前发现他的阴谋诡计,他来到这里一定是在窥探我的位置,我绝不欢迎他的到来。”

“哦,放开心一些,恺撒。”马克西姆斯微微皱起眉头,可是嘴巴长大发出一阵断断续续地笑声。“他们才不过是一个军团,区区几千人的数量,根本不可能对你怎么样,恺撒,您真的多虑了。”

“呵,怎么可能!”

瓦伦提尼安冷笑一声,轻叹了一口气,没好气地对马克西姆斯说道:“我可不止一次在提醒你,马克西姆斯,我可不是个傻子,弗拉维斯卢迦要是渴望着像我的祖辈那样重新统一罗马,那么自然不可能带这么一点点地人手,当然,除非,他早已经跟在罗马的那帮老东西们串通一气,他一定会这么做的!”

瓦伦提尼安又开始心神不宁了,他的双眼四处张望迟迟找不到一个可以让其停下的目标。

“您实在是多虑了,恺撒。”相比较于瓦伦提尼安的慌乱,马克西姆斯却如此镇定,就像是一切都像他内心当中所安排的一样按部就班的进行着。“据我所知弗拉维斯卢迦可是独吞掉了汪达尔人的贡品,这可不是谁都能够容忍的,元老院的贵族们怎么愿意自己的餐盘当中少了一块蛋糕?”

“可是他确实来了,近在眼前,一天接着一天地朝着我们而来。”瓦伦提尼安一提到卢迦,他的呼吸就变得急促,隐隐不安已经表现在了他的脸上。“他会运用他的影响力煽动人民,他会用他的花言巧语蛊惑元老院的贵族们,他会竭尽一切办法来夺走我的一切,因为他已经掠夺了太多的东西,可是这些丝毫不能够满足他的贪念,他的欲望就像是个无底洞,哪怕是圣子的十字架或是圣母的头纱都不能将其遮挡住。”

“哈,恺撒,您实在是多虑了!”马克西姆斯笑着摇了摇头,他的眼里满是不屑,

“人民,多么愚蠢的人民,他们无知,目不识丁,却一心想着拿到更多的权力,他们只会用拳头跟暴动证明自己的力量,以暴力试图取得权力,可是他们如此愚蠢,因为他们永远也不会去想那么多人能否驾驭这样的权利,就像是牧羊只能有一只头羊那般。如果整个羊群都想去作那头羊,那么他们永远不可能冲出围栏。他们自以为是正义,不过就是仗着人多势众,他们就像是被操控的傀儡,随意一个人,就可以以代表大众而蛊惑所有人,只是为了借助他们的力量让自己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什么意思?”瓦伦提尼安回过头来,一脸疑惑地看着马克西姆斯。

“就交给我吧。”马克西姆斯淡淡地微笑着,胸有成竹地说道。

第八百二十七章:串通

汪达尔人重新打造新的战舰,或是将旧的战船重新改造。

他们可能还没有能力对罗马发动一场算得上致命一击的攻势,甚至只要有轻举妄动之势倘若被卢迦发现,那么当初在迦太基城外海面上的那场大火就会重新燃烧起来,并且会一路突破港口,最终像是几百年前的小西庇阿那样将整个迦太基连同在这里居住的人一样全部化为灰烬。

难道汪达尔人就不会想到事情败露的下场吗?不,他们自然是明白这一切,可是为了能够生存下去,他们必须要在盖萨里克的带动下尝试一次,让汪达尔人在阿非利加行省北部的海面上重新拥有一只能够自我保护的舰队。

盖萨里克知道在卢迦无礼的要求面前甚至连说“不”的资格都没有,他不愿意受此摆布,就像是在迦太基城中,他更愿意扮演一个掠夺者的角色,搜刮跟占有罗马贵族的东西,而不愿意吐出来。

“已经是当初谈判的第十个年头了!”盖萨里克站在城外的一处断崖上,抬起头来,远远眺望着北方,那是帝国心脏所在的方向,虽然什么都看不到,可是他还是小声叨念着,任由思绪涌动。

在盖萨里克的时候只有两个忠诚可靠的侍卫守护,毕竟他们早已经习惯了盖萨里克的方式,毕竟作为一个父亲,还不应该忘记这个远在罗马城身为人质的儿子,在这里还是让这位父亲时时刻刻回想起当初的仇恨,也让他坚定反抗的信念。

可是,可是到底要有什么样的方式才能够让汪达尔人更加强大呢?

这是盖萨里克最苦恼的问题,也是时时刻刻萦绕在他脑袋中的问题,毕竟汪达尔人现在孤立无援,他急需要从中找到突破口,可是孤立无援的现状跟对于弗拉维斯卢迦无尽的恐惧让他几乎不敢想象失败时的场面,那是他无法接受的。

“吾王!”

正在盖萨里克一筹莫展之际,只看到一个骑兵策马赶来,他三步做两步小跑到盖萨里克的面前,猛然跪下将手中的羊皮纸书信递交给盖萨里克,并且大声汇报道:“吾王,拉文纳来的书信!”

“拉文纳!”

盖萨里克不禁瞪大双眼看着眼前这个下跪的士兵,从他惊愕的表情当中就能够感受到他是有多么的震惊对于这封羊皮纸的来历。

不容任何迟疑,盖萨里克连忙过来一把夺过那士兵手中的羊皮纸,接着拆开阅读。

“天呐!天呐!”

盖萨里克不断感叹着,双眼不停地在这封羊皮纸上面上下游离,大概是看了三四遍才稍稍能够确定这到底是拉文纳当中的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的。

“上帝啊,上帝啊!”

盖萨里克就像是感受到了上帝的荣光一般,只见他扬起头来,摊开双手对着天空,一大一会儿,只听到一声悠长又放肆的狂笑声响起,在这处断崖上久久回荡着。

罗马城中,此时在宫殿的花园里,刚刚下过一场小雨,正是冬季过后,气候本就温和的罗马更是早早的被绿色占据。

花园中更是如此,虽然没有艳丽的鲜花,可是望着那片各不相同的绿,心里也是舒畅的。

尤多利亚坐在一汪水池岩石岸边,她一身乳白色的长袍,随意梳洗的发型虽然称不上华丽,可是朴素当中透露出来的是她青春所散发出来的迷人姿色。

豆蔻年华的少女,她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一丝因为眼前一片生机勃勃带来的喜悦之色,满满的都是忧愁,虽然贵为公主,可是却像是一个孤儿那般。

母亲早早的抛下她远去了君士坦丁堡,这几年更是了无音讯。“父亲”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得对她产生了厌恶,反而是将自己的爱灌溉给了小女儿欧贝利亚,让这个年轻的少女找不到快乐的理由,她甚至根本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她整天愁眉苦脸的就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在还没有盛开的时候就要枯萎了那般。

“原来你在这里啊!”

一声呼唤,让尤多利亚匆忙停止着感伤,她抬起头来,寻声看去。

原来是胡内里克。

这个汪达尔小伙子虽然是人质,可是依旧不能够改变他是盖萨里克之子的身份。同样,他也是尤多利亚在这宫殿中唯一的朋友,虽然是汪达尔人的血统,可是穿着罗马人的衣服还真像是个罗马人一般。

到了青春期,胡内里克的眉宇间散发着英气,一个二十多岁的孩子,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战士。

“我还以为你躲到哪里去了。”胡内里克的口气颇有不满,更像是在责怪尤多利亚那般。

“抱歉!”

看到胡内里克之后,尤多利亚脸上僵硬地表情这才稍稍舒缓了不少,她随即向胡内里克解释道:“我只是,只是有些不开心,所以一路散步,就在这里散散心。”

“怎么,又想念你的母亲了?”

“也许吧。”

“那你的父亲呢?”

“我不知道。”

尤多利亚摇了摇头,接着吧目光投向水面,望着那水面上树木的倒影。

“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我总是感觉我并不跟我的父亲有任何的关系,他似乎也知道什么,却不肯向我坦白一般,只是将我抛下。”尤多利亚轻轻叹了一口气,低下头,望着水中的自己。“我也感觉到了,他根本不喜欢我。”

“可是你还有我啊!”胡内里克站在尤多利亚的身旁,以一种男朋友的口吻安慰着尤多利亚,让尤多利亚先是一惊,后又带着一股娇羞地微笑着,小声说道:“是啊,是啊。”

“对了。”胡内里克找到了话题,“听说,那个背弃你父亲的那个家伙从君士坦丁堡而来,据说还带了不少手下。”

“哪个?”尤多利亚不解得说道:“背弃我父亲的人太多了,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个。”

“就是那了在看角斗比赛的时候被刺了一刀的家伙。”胡内里克笑着说道:“那个家伙命真大,竟然还能够活到现在。”

“胡内里克!”

说到这里,尤多利亚一本正经地看着胡内里克道:“我不允许你这么说他,他可是恺撒,是罗马最有权势的人。”

“可是他夺走了本应该属于你父亲的位置!”

“谁说的?”

“都这么说,特别是你的父亲。”

尤多利亚一时语塞,她在心中暗暗称奇,毕竟在胡内里克提起卢迦并且说卢迦的坏话时,尤多利亚总是非常不满并且想着反驳几句。

当时她也在场,卢迦被刺后看她的那最后一眼让她怎么都忘不了,或许自己真的跟这个罗马最有权势的家伙有一丝丝联系吧,这谁都说不准。

第八百二十八章:入城

又是一个月,现在已然是三月的天,当卢迦的军队出现在罗马城外,罗马城中就像是一个惊雷突然炸响。

人们纷纷猜测着此时东罗马的奥古斯都来到此地的意图,就是在这样的争论声当中,卢迦已经带着他的随从们乘船从台伯河进了罗马城,并且靠岸。

在来来往往的市民那满是诧异的目光下,卢迦带着士兵们从船上下来,沿着石板制成的台阶,登上罗马那整齐的石板排列起来的大路。

“这是谁?这是谁?”

往来的罗马人纷纷驻足,他们看着卢迦,目光当中尽是疑惑跟不解,对于这个穿着华丽的中年人,每个年轻人都满是好奇。

“哦,该死的,收起你的手来!”

这时候,只看到一个年老的老人一把打下那个年轻人举起的手,并且没有好气地训斥道:“这可是奥古斯都陛下!”

新的一天,尤多利亚刚刚温习过了一遍宫廷内部繁琐的礼仪。

贵族家的孩子们自小就要懂得按照规矩行事,身为紫室的后裔,尤多利亚更应该如此。

她每日都要在侍女的帮助下扎好看起来繁琐的辫子,不论是穿着打扮还是礼仪举止,尤多利亚都应该保持到最好,否则,跟哪些没有教养的野孩子比起来差距在哪?

对于这些,尤多利亚早已经了然于心,她对比心生厌倦,可是不得不遵守规矩,毕竟瓦伦提尼安对她不闻不问,在罗马宫殿当中的廷臣跟侍女不过是将其视为罗马跟汪达尔人的政治筹码,毕竟这个公主,到底是要嫁出去的。

眼看着日子越来越近,尤多利亚虽然是厌倦了这样被束缚的生活,可是对于去往南部迦太基,那个在大人们口中早已经被抛弃并且堕落的狄多王国,尤多利亚心中没有丝毫地向往,她甚至还有一些恐惧在其中。

这时候,作为罗马的人质,可又是瓦伦提尼安认定的尤多利亚的丈夫胡内里克,他在罗马的宫殿当中是一个自由人,当然,只能够在宫殿的高墙之内是如此的。

“东罗马的奥古斯都,就是那个,算了,他来了!”胡内里克在尤多利亚的身后,从他的口气当中不难看出对于卢迦的到来对他来说是一件多么糟糕的事情。

“哦,原来是这样啊。”

尤多利亚低下头来,还是忍不住问出了那个萦绕在她心头很久的问题,“他来干什么?”

“谁又在乎呢?我想一定是来找那些元老们,他从这帮老头的手中拿到了不少的好处,怎么说都要来壮一下声势,说不定,会在什么时候夺走应该属于你父亲的位置。”胡内里克说着,一脸笑容丝毫没有任何的负担,他不紧不慢地迈开步子来到尤多利亚的身旁,伸手搭在尤多利亚的肩膀上。

听到胡内里克如此放肆地话语,尤多利亚把头埋地,一脸阴沉地,她并不开心。

“谁又在乎呢?”胡内里克冷哼一声,接着说道:“反正我们即将回到属于我们的土地上,在那里,我是国王,你是王后,再也没有什么繁琐的礼仪对你产生约束,同样,也再也没有人对你指手画脚的,在那里你只属于我,尤多利亚,我们会在那里完婚,在我父亲的见证下,他是个和蔼可亲的人,你会喜欢他的。”

“哦,是吗?”尤多利亚笑得是那样的甜,更多的是一种无奈吧,“这些我已经记不得是你说过的第几次了,胡内里克。”

“是,是的,所以你应该相信我才对!”胡内里克摊开双手,目光热切地看着尤多利亚,继而扑过来一把拉住尤多利亚的手,“我们必然会在一起,这是上帝的安排,你,和我,无法逃避。”

“哦,是,是的!”尤多利亚连连应和着,可是在她的内心里,为什么在如此向往的自由自在却在心头出现了一股抵触的意味来,看着眼前的盖萨里克,她又想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那个手捂着自己的肚子,鲜血顺着指缝流出,疼痛所导致的苍白的脸。

“哦,哦,是的,这是必然的事情。”尤多利亚应和着微笑,不愧是李基尼娅的女儿,她完美继承了李基尼娅的聪明,特别是在蛊惑人心这一方面。“所以您并不着急,不是吗?”

尤多利亚拉着胡内里克的手,这样的举动让胡内里克都不由得瞪大双眼,这使他感觉如此的不可思议。

“我有些饿了,想去吃着点心,怎么,不跟着我一起来吗?”

望着尤多利亚那双含情脉脉地双眼,谁又能够给胡内里克一个拒绝的理由?

胡内里克连连点头,激动得他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走路了,这是在代表什么?一切都不言而喻,他甚至能够想象到后来结婚之后到底是怎样的美好。

“公主!公主!”

年迈的侍者迈着笨重的步伐找到了尤多利亚,此时的尤多利亚正在花园中享用着点心,本以为这又是一天无忧无虑且毫无意义的日子。

“发生了什么事?”难得的清净让这个侍者给打断了,尤多利亚自然是没好气地回过头来一脸嗔怒地看着年迈的侍者。

“抱歉,抱歉!”侍者连连道歉并紧接着说道:“东罗马的奥古斯都,他要求我们必须要将您带到万神殿!”

“这是什么荒谬的说法?”还不等尤多利亚疑惑这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胡内里克便愤愤不平地站起身来,冲着那侍者大声怒吼道:“这可是堂堂公主,怎么可能像是一个奴隶一般随叫随到?”

胡内里克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侍者连连后退并且不住道歉。

可是在侍者身后的拐角处,只听到一阵“踏踏踏”地脚步声响起,接着就看见马列尼乌斯带着一队全副武装的禁卫士兵来到胡内里克的面前。

“殿下。”马列尼乌斯直接无视了胡内里克,双眼盯着尤多利亚说道:“随我来吧,恺撒可是在呼唤着您。”

此时在万神殿中空旷的殿堂中央,头顶上空是一个圆形的穹顶,阳光顺着中间的动照射下来正好落在卢迦的头顶,配合着他的银色铠甲还有金色的王冠。

“您看起来真像是一个神,与在场的雕像齐名。”

这声音让卢迦猛地抬起头来,他定睛一看,原来是教皇利奥。

利奥站在门口,还是一身灰色的长袍,手持着黄金制成的权杖,站在门口,面带微笑的看着卢迦。

“真是神秘,您来到这里,走到如此近的距离上,我竟然没有发觉您的踪迹!”卢迦同样是报以微笑地看着利奥。

“好久不见,我的老友!”利奥微笑着冲着卢迦张开双臂,卢迦赶忙走上前去与利奥紧紧相拥,良久,才缓缓说道:“好久不见,papa!”

第八百二十九章:亲生父亲

“您怎么会想到在这个时候来到这里?”在短暂的拥抱过后,利奥紧皱着眉头看着卢迦,说道:“你现在怕是并不知情这里的贵族们对你有多么的不满,他们现在可做了梦都在辱骂您。”

“这些我早已经知晓,papa。”卢迦笑着说道:“汪达尔人的贡品如此之少,那么多人均摊,根本得不到每个人所期望的东西,这倒不如将其集中起来用在应该被给予的地方。与其让其被白白的消耗浪费掉,不去让给上帝,让上帝也能够看到我们对他的忠诚。”

“您这么做,可真是,让我很难为情。”利奥耸了耸肩,“我都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做,才能对得起您的厚爱,恺撒,您真是个仁慈并且无限忠诚于上帝的家伙。”

“那么。”

紧接着,利奥四下看了看,瞧了眼这万神殿当中的各路神仙雕塑还有壁画,不论是宙斯还是哈里斯,他都识得并且对于他们的神话传说谙熟于心。他依旧是好奇,为什么卢迦不愿意去教堂,反而是在这里拜会自己。

“我有一个问题,让我不得不充满疑问。”利奥收回张望着诸神的目光,接着将其投到了卢迦的身上,“您也知道,恺撒,我是虔诚的忠贞不渝的基督徒,可是您却带我来到了这个异端的土地上,看在上帝的份上您必须要给我一个解释。”

“哦,当然,papa!”卢迦连连点头,只见他十指交叉在一起,紧珉着嘴唇,低下头,若有所思地说道:“当然,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就像是这些站在其中的诸神一般,他们在注视着我们,同样,他们也在见证我的一些非常狼狈的往事,这些如果我不去承认还好说,可是良心的谴责让我不得不去面对这样的事情,哪怕我会因此声名狼藉。”

“所以您打算邀请我来到这里,就是来看你忏悔的吗?”利奥很快就明白了卢迦的意思,他转过身,伴随着微微地笑声,他缓缓来到一处台阶坐在,接着拍了拍身旁的地板示意卢迦道:“来吧,坐到这里来,让我来听听罗马的英雄到底有什么样的罪过?”

“这一定会让您非常震惊!”卢迦胸有成竹地说道。

“恺撒找我到底是因为什么事?”

一路上,尤多利亚可是经不住自己好奇心的质问,她壮起胆子,掀开马车的窗帘探出头来询问马列尼乌斯。

可是马列尼乌斯并没有回答她的意思,只是带着马车赶路,生怕耽搁了什么。

这一行人匆匆来到万神殿的门口,这里早已经站满了侍卫,他们手持盾牌长矛守护在万神殿的四周,不允许任何平民或是陌生人的靠近。

“我们到了,公主殿下!”马列尼乌斯现在车旁,冷冰冰地冲着马车上的尤多利亚说着。

“好,好的!”尤多利亚的应和满是无奈,她匆匆跳下马车,细心地整理了自己身上的衣袍,还不忘抱怨道:“天呐,你瞧瞧,这样催促让我都没有穿上应该穿的衣服面见恺撒!”

“恺撒不会在乎您穿什么的!”

马列尼乌斯的反驳更是犀利,顿时让尤多利亚哑口无言,她只能抬起头来狠狠地瞪了马列尼乌斯一眼,马列尼乌斯只是自顾自地挺起胸膛,刻意不与这个尊贵的公主对视,免得遭受更多的不满。

尤多利亚提着裙子登上台阶,来到万神殿的内部,这里已经荒废有段时间了,可能是恺撒的到来让一些奴仆在此打扫着石板上的灰尘,至少能够让这里看起来还像是一个有人气的地方。

来到万神殿的主殿内,尤多利亚只看到卢迦背对着她站在大殿中央,他披着狼皮的披肩,身穿着紫色的披风,上面绣着金色的黑耳图案,头戴着黄金桂冠,俨然一幅君王的模样。

“恺撒。”

尤多利亚迟疑片刻,开始开口呼唤了一声。

这声音让卢迦愣了一下神,接着他回过头来,看着尤多利亚。

阔别了如此长的时间,两个人对视的那一刹那仿佛空气都凝固住了,尤多利亚深吸了一口气,看到卢迦时候的感觉仿佛让她不能够呼吸,她瞪大双眼,站在原地像是一座雕像。

“好久不见了,尤多利亚。”

跟尤多利亚完全不同的是,卢迦看起来镇定许多,他微笑着,望着尤多利亚,轻声地呼唤就像是打开心门的钥匙一般,将尤多利亚从愣神当中挽救出来。

“哦,哦,是,是啊!”尤多利亚一时语塞,她的心脏砰砰直跳,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内心,她连忙冲着卢迦行礼,就像是早上温习过的那样。

“你真是受到了一份良好的教育。”看着尤多利亚行礼,卢迦的笑容当中都透露出欣慰来,“哪怕是身为奥古斯都的我,都感觉跟你比较相形见绌,所以不得不羞愧得承认远远不如你。”

“谢谢恺撒。”尤多利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抬起头来看着卢迦,情不自禁地说道:“您真是会哄女孩开心,难怪我的母亲会对您念念不忘。”

“是啊,也让瓦伦提尼安对我格外怨恨。”卢迦转过身来,他挠了挠头,像是在苦苦思索着接下来有什么样的对策。

“听着,尤多利亚。”卢迦抬起头来,“我知道,你已经到了可以结婚的年龄,按照他们的说法,你是要跟那个汪达尔小子,胡内里克结婚的。”

“那是我父亲的意思。”尤多利亚回答道:“他给了我充足的时间与胡内里克相熟悉,而且我们彼此相处愉快,我想,我能够接受这个婚礼,只要是父亲愿意的话。”

“可是,如果说,你的父亲并不愿意呢?”

“您说什么?”

“我说,”卢迦一脸严肃地看着尤多利亚,“你的父亲,并不愿意看到你跟胡内里克结婚!”

“这是什么意思?”尤多利亚显然是被卢迦弄晕了,她甚至不明白卢迦为什么会这么说。

此时的卢迦也犯了难,到底是应该直接向她坦白一切,还是绕开这个话题,可是即便是绕开了,又有什么新的话题呢?

“听着,尤多利亚。”卢迦思考再三,不得不承认这样的话语就像是跟一个喜欢的女孩表白可是心里没底的感觉更加强烈,卢迦几度语塞,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坦白。

“你的母亲,是的,你的母亲非常想念你,现在宫中发生了很多事让她难以分心,不过对于你的想念是与日俱增,所以,她委托我,专门前来,带你回去的!”卢迦结结巴巴地,终于想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

第八百三十章:亲生父亲

“果然,有什么样的目的就有什么样的礼节。”尤多利亚伸手指了指门外的那些守卫的士兵们,对卢迦说道:“在这一路上,我看到了您的黄金军团还有您的鹰旗,您这次前来,看来是一定要将我带回去的,不然不可能会这么兴师动众,我想如果我,或是我父亲不同意,那么您一定会用最直接的方式。”

“你明白我的意思,尤多利亚。”卢迦沉下声来对尤多利亚冷冷地说道:“当然,这也是你母亲的意志,这点你再清楚不过。”

卢迦上前一步,与此同时,尤多利亚也后退了一步。虽然她聪明,可是不代表卢迦的气势镇压不住她。

这可是一个杀了成千上万的野蛮人的屠夫,不论怎样,其散发出来的其实还是在隐藏与显露当中盖过了尤多利亚。

“可是,我父亲说……”

“这里可没有你口中所谓的父亲。”李基尼娅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卢迦硬生生地打断了,只听到尤多利亚发出一声惊叹,她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卢迦竟然会以这样的态度对她。

“好,好吧,你如此地不相信我,我也必须要跟你做出坦白,尤多利亚。”卢迦紧接着又打了磕,“我,我,该死的!”

卢迦到底是没有这种勇气将这话说出来,本来非常容易的几个词汇组成的一句话放在现在这个场合却如此之难。

“不论如何,我是按照你母亲的意思行事的!”卢迦拿出了一个父亲的模样冲着李基尼娅大声怒吼着:“这可是你母亲的想法,当然还有我的,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必须要离开了!”

“不!”

被如此怒吼的尤多利亚竟然在卢迦的面前拿出了她那属于公主的傲慢,她冷冷地盯着卢迦,甚至昂起头来展示自己的不屈服。

“我是不会跟你走的,哪怕你现在门外有多一倍的人,我都不会跟你走。还有,我的父亲,我的父亲瓦伦提尼安你不承认他是我的父亲就是不承认我此时的公主地位,您这是在诋毁我,恺撒,我不允许你如此!”

说完,尤多利亚猛地转身,头也不回地朝着门外而去,侍卫们都在看着卢迦,毕竟尤多利亚是卢迦的女儿,她的一举一动可不是这些贵族们能够约束得了的。

所有人都在纠结着,他们时不时的望向卢迦,希望卢迦能够给他们一个指示,至少让他们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

可是卢迦到底是没有下达任何的命令,这让所有人分外为难。

所有人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尤多利亚,这个十几岁的女孩怒气冲冲地走出了万神殿,这一切就像是梦幻一般,在此的一举一动都在提醒着卢迦,这一切已经失败了。

“她似乎并没有从其中听出一些有用的东西来。”

这时候,利奥的声音在卢迦的身后响起,卢迦回过头来,看着躲在神像之后的利奥。

“她还是个孩子,她还不明白这一切,我试图跟她解释,可……”卢迦耸了耸肩,摊开双手像利奥说明这一切。

“哦,是的,是的,我都亲眼看到了,是的,这一切都非常迅速,快到还让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事情就已经结束了。”利奥一边说着,一边带着卢迦来到中央放置着奥古斯都屋大维雕像的阶梯并缓缓坐下。

这时候,很多侍者们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他们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这一地的狼藉,毕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已经布满了酒渍。

为什么多神会在罗马的境内堕落,直到被基督取代,这可能也包含着或多或少的意义,这可是万神殿,对于信奉奥林匹斯诸神的罗马人来说可谓是神圣的地方。

可是罗马人是如何对待这里的?

他们将美酒带进来不是进贡诸神而是堂而皇之地举杯喝进自己的肚子里,带着不知从哪个酒馆里接来的女人,头戴新鲜的桂冠,赤裸着身体,手持酒杯,在诸神的见证下展示人最基本的欲望的集中爆发。

“看看吧,这些放荡之后留下的痕迹!”利奥指着这些酒渍污秽,对卢迦说道:“这里可不是一个可以好好交谈的地方,更何况你将这里作为跟她交谈的地方不会觉得非常不敬吗?虽然尤多利亚是你的女儿,可是现在的她可不这么认为。”

“是啊,有时候,我确实是太过于着急了,毕竟,这一切,我都没有来得及思考。”卢迦摊开双手,苦笑着,这一切所表现出来的尽是无奈,他不知道还怎么进行下一步。

“您不会就这么放弃了吧,恺撒!”

“怎么会!”一提到放弃,卢迦一下来了精神,他猛地抬起头来,双拳紧握,正色道:“这一切都是我答应李基尼娅的,更可况,尤多利亚是我的女儿,我可不允许她成为瓦伦提尼安的政治棋子而嫁给那个野蛮人!”

“如果您要是像现在这样的口气跟态度跟尤多利亚解释清楚的话,可能她还会站在这里,将信将疑地盯着你,她一定会相信您的。”

“哈,您就是在取笑我,papa!”卢迦干笑了几声,终于安静下来,他看着神殿外的天空,目光当中充斥着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如果我能够将她带回去,让她能够和她母亲在一起,继而是为她找到一位优秀的,合适的贵族男孩,哪怕是让他继承我的位置成为下一任的奥古斯都。”

“您变了,恺撒。”利奥望着卢迦,目光中充斥着忧虑,“这可不像您,您一切可没有这么,这么富有人情的味道。”

“哦?”

“当时的您可是一把锋芒毕露的长矛,就像是我给予您的朗基努斯之枪一般,可是这几年过后,您竟然变成了一面盾牌,学会了庇护,我真的后悔将那面盾牌给埃提乌斯了。”

“哪面盾牌?”

“安东尼的庇护。”利奥淡淡地说着。(安东尼,五贤帝之一,因为在他执政之际建立了很多对于孤儿的福利院,并且没有发生战争,元老院为他铸造了一面盾牌,名字就叫“庇护”。)

“您跟埃提乌斯是被称之为罗马的长矛还有盾牌,现在盾牌依旧坚固,可是长矛看起来却有些驽钝了。”

“可能吧,可能吧。”卢迦轻叹了一口气,“您是在嘲笑我当初征服了无数的部落,收复了大块的罗马人土地,可是却在这里,连一个小女孩都解决不了。”

利奥只是看着卢迦,笑得意味深长,接着他缓缓起身,朝着门外而去。

卢迦并没有阻拦利奥,想必这个时候,教皇大人也应该离开了,这毕竟是卢迦自己的事情。

“哦,我倒是忘记了!”利奥走到门口,回过头来,这时候他的手中竟然多了一封羊皮纸信,“这是一个年轻人给我的,他说务必要递交到您的手中,恺撒。”

“连您都如此信任他,那么我必须要好好看看了。”看着那信,卢迦点着头,微笑着。

利奥将其递交给身旁的马列尼乌斯,继而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万神殿。

第八百三十一章:故事的结束

“所以,我就看了那封书信,找到了这里。”卢迦右臂放在桌子上,五根指头不断敲打着身前的木桌,发出“哒哒哒……”地声响。

房间里安静地出奇,外面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这处不大不小的简陋房间当中,好在是接替了那熄灭的油灯,将这屋子照亮。

酒壶早已经见底,剩下的,只有两只装满最后葡萄酒的杯子以及早已经油尽灯枯的油灯。

这个年轻人依旧看着卢迦,他在努力表现出自己在很努力地听卢迦的回忆,生怕在此其中遗漏了什么。

尽管他的双眼通红,甚至能够在这照明并不是太过于全面的房间当中看得清楚他眼睛里的血丝。

“这便是我的故事啊!”卢迦抿了抿干裂的嘴唇,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伴随着急促地喘息声,是的,他是如此地疲惫,从来没有,从来没有能够跟一个人整整聊了一个晚上,直到第二天的天明。

“哦,哦,结束了吗?”这年轻人这才迟迟回过神来,他连忙坐直,像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非常抱歉,恺撒,我,我打扰了您宝贵的休息时间,我只是,我只是非常好奇,好奇您的生平,毕竟,在罗马,最为权威的史诗歌者都不能够歌颂出您的生平。”这个年轻人语速越来越快,从侧面可以看得出他的语气是如此地激动,甚至能够看得到在他微微眯起的眼眶当中透露出晶莹地泪珠。“我,我没有想到,我竟然能够听到恺撒您亲口诉说自己的生平,哦,我的上帝啊,这是如此,如此巨大的荣幸,我,我简直,死而无憾!”

“嘿,你可不允许说这样的话。”看着这个年轻人喜极而泣,卢迦连忙安慰道:“你还年轻,知道吗?孩子,你以后的道路必然布满荣光,可是现在,知道了奥古斯都的密事,你更应该好好活下去,不然,我这一天的力气就白白浪费了!”

“是,是的,是的,恺撒!”年轻人不住抽噎着,渐渐擦拭着自己眼眶中不断流出的泪水,“我应该好好活下去,不应该辜负恺撒您的期望。”

“能够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年轻人。”

“西多尼乌斯阿波利纳里斯,奥尔良人,我在奥尔良的街道上看见过您,并且在沙隆战场上看到您的胜利,所以我就四处寻找您的故事,从奥尔良,卢迪南,纳尔旁,热那亚,米兰,拉文纳,最终来到了罗马!”

“谢谢。”对于这样一个追随者,卢迦确实有些受宠若惊,他没有想到在这样一个令人绝望的年代,竟然还会有拥有如此执念的家伙。

万般的情绪在这样的时候也不过只有一句谢谢更加能够回复了吧。

“好的,好的!”卢迦端起酒杯,缓缓站起身来。

他来到窗户旁,面对着阳光,阳光照射在他那华丽地铠甲上,反射出的光芒更是将整个昏暗的屋子带进一片光明之中。

“看来是时候道别了,阿波利纳里斯。”卢迦侧过头来,举起酒杯示意给阿波利纳里斯,“这是我最开心的一天,能够跟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倾诉自己的过去,不管是任何的烦恼还是喜悦,通通说了出来,是的,我从来没有如此坦诚过,仅仅是因为一封信,还有一壶酒,就连我曾经最好的朋友们都不知道这么多,我总是在世人面前保持着一副奥古斯都应该有的模样,这让我得到了不世的权威,可是这也让我越来越孤独。我想这就是王者吧,王者生来孤独!”

卢迦说完,举起酒杯示意给阿波利纳里斯,随后仰头,将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阿波利纳里斯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卢迦并不打算给他任何解释的几乎,就像是离别,就应该干脆利落,不夹杂任何的感情于其中。

卢迦转过身将空了的酒杯放在桌子上,紧接着,打开门,外面早已经站满了侍卫,马列尼乌斯在最前头,在他看到卢迦的时候连忙行礼,并且退让到一旁。

望着在场侍卫们一副疲惫的模样,他们在这里已经从昨天的黄昏,站到了今天的中午,到底有多累,想必是不言而喻的。

“走,我们回去!”

看着他们,卢迦不知怎的,鼻子一酸,眼看着眼泪就要流了下来。

可是他轻轻搜了下红肿地双眼,还在抱怨着:“这一夜没睡,真的是疲惫地让人想倒头就睡。”

可是在场的士兵们谁也不知道,他这么做,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然后偷偷拭去眼角的泪水。

毕竟身为奥古斯都,是不能够让世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哪怕是再过于感伤,也不能够让任何人瞧见。

“真是幸苦啊。”卢迦微微摇了摇头,故作抚着自己的额头,不住叹息道:“我有些头痛了,该回去休息一下。”

马列尼乌斯点头回应,扶着卢迦上了马车。

“恺撒!恺撒!”

阿波利纳里斯追了出来,站在卢迦的马车之外,他泪眼朦胧地,颤抖地嘴唇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站在门口,不知道如何是好。

“回去吧,回去吧!”卢迦冲着阿波利纳里斯摆了摆手,“带着你今天所听到的一切,回到奥尔良,现在我们互相作一个约定,就是当作我们两个人的秘密,一个奥古斯都与你的秘密,回到家乡去,将这个故事保存下去吧,毕竟谁也不能够保证,以后的人们所说的故事还会是像我这样的真实也不一定了。”

还不等阿波利纳里斯点头回应,卢迦的车马就已经开动,朝着罗马城而去。

阿波利纳里斯站在原地,双手捧着那早已经空了的酒壶,眼含着泪光,冲着远去车马扬起的尘土不住点头!

“我确实不应该再逃避了。”卢迦在心里暗暗盘算着,“现在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够再坚持更长的时间,是时候了,是时候像尤多利亚坦白一切,至少也应该让她明白,我才是她的父亲,我才是那个能够决定她未来的人,而不是瓦伦提尼安那个家伙!”

第八百三十二章:危机

“东罗马的那个奥古斯都找你去做了什么?”

看到尤多利亚回来,胡内里克就迫不及待地扑了上来,他紧紧抓住尤多利亚的双臂,瞪大双眼询问着尤多利亚。

他看上去如此急切,仿佛弗拉维斯卢迦是一个邪恶的巫师,带走尤多利亚并且进行邪恶的魔法改造尤多利亚,让其彻底忘记卢迦希望他忘记的人,然后变成卢迦希望她变成的人。

“尤多利亚,天呐,亲爱的,你看着我!”胡内里克的目光中满是理解,他注视着尤多利亚的双眼,“弗拉维斯卢迦,他,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哦,天呐,你弄疼我了,胡内里克!”尤多利亚抱怨着伸手打开了胡内里克的双手,一脸嗔怒地看着他,“他什么都没做,难道你还想让他做什么!”

“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现在的胡内里克脾气变得无比暴躁。对于这个问题上,尤多利亚的隐瞒促使他心生一种浓厚地不信任感,仿佛看起来在自己手里的东西却事实上正在离自己越来越远。“不可能,不可能的,你们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他到底对你说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一定有的,不可能就这么沉默。”

“他”

一个男人的占有欲望一旦激发出来,那么就会爆发出难以想象的怒火,这样的火焰会让人焚烧起来最终失去理智。

特别是自认为自己的女人对自己隐瞒吧,尤多利亚也是一个执拗的女人,对于胡内里克的追问她除了越发得不耐烦以外在也没有别的话能够让胡内里克套出来。

这样的冷漠更加让胡内里克承受不住,尤多利亚越是抗拒,胡内里克就越想知道这其中到底隐藏着什么。

他还是不舍伸手紧紧抓住尤多利亚的双臂,他明显是被激怒了,只见他瞪着通红地双眼透露出他的怒火。

“你在做什么?胡内里克,你弄疼我了!”

尤多利亚明显被胡内里克这样暴躁的情绪让其颇为不满,毕竟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怎么可能让一个人这么摇晃着,咋乎着,怒火又怎么不会冒出来呢?

尤多利亚猛地伸出手来,狠狠地打落了胡内里克的双手。

这一下果不其然的将胡内里克惹恼了,只看见他的手被打落的那一刹那,胡内里克咬紧牙关,面露凶光,一股隐隐之间的狠劲爆发出来,只看到他猛地甩手。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响起,瞬间将一切争论声全部盖过了。

可能这一挥手过后胡内里克都吓懵了,看着眼前的尤多利亚将脸侧翻一边。

这一刻仿佛时间都在缓慢地凝结了,李基尼娅侧着脸,一动不动,瞪大的双眼仿佛还在刚刚那一巴掌上没有回过神来。

在尤多利亚的脸上出现了几道明显的红印,就像是刀剑划过的伤口一般在她那洁白无瑕的脸上格外的刺眼。

愣了几秒钟,胡内里克才感觉到自己手掌上传来一阵酥麻地疼痛,他这时候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的这只手。

好家伙,多大的劲啊,这一巴掌打出去,就连自己都疼得不行,更何况是公主的金枝玉体,生生受下这一巴掌,这又是怎样的痛苦。

“尤,尤多利亚!”胡内里克机械式地抬起头来,瞪大双眼,眼神里满是惊恐仿佛在质问自己:这一切,难道是我干的吗?我怎么会,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可是再怎么后悔都已经来不及了,现在这一切确确实实地发生了,他动手了,打了他所谓的“未婚妻”,更是在人家的地盘上。

尤多利亚愣了半天才缓缓回过头来,她那泛着泪光的双眼带着疑问看着胡内里克,仿佛在质问着胡内里克:你竟然敢打我?

“不,不是这样的,尤多利亚,你听我解释!”胡内里克慌慌张张地连连张口为自己辩解,可是现在的情况可想而知,尤多利亚,这个不可一世傲慢的公主怎么可能就这么善罢甘休?

“啪!”

胡内里克慌慌张张地解释被一记响亮的耳光给重重拍断了,现在胡内里克的脸上同样是火辣辣的疼痛,但是他并不敢表现出自己的痛苦,这样只会让公主尤多利亚更加憎恨自己吧。

“你,滚出去!你!滚出去!”尤多利亚指着门外,她那通红地双眼死死地盯着胡内里克。

深知自己犯下了难以被饶恕的罪过,胡内里克自然是百口莫辩,他看着尤多利亚目光当中满是乞求的以为,可是此时的尤多利亚顽固地就像是一座冰冷的雕像,全然没有半点温度可言。

胡内里克不得不像是一个下人那样冲着尤多利亚微微点头,他深知现在任何借口都不会是道歉的理由,他失神地转过身去,丧气得朝着门外走去。

第二天早上,卢迦用过早餐,对于奥古斯都陛下,罗马城中的礼节必然是不可少的,元老院的议员们应该来拜访卢迦才是,不过不知道是因为夺走了太多的实惠,让他们对于这个远道而来的奥古斯都颇为抵触。

所以在罗马城中卢迦落脚的行宫当中,前来拜访的也不过是那些曾经的熟人,聊到的话题也无非就是那些什么时候开始将汪达尔人的贡品均摊什么的,无非是想套出来卢迦跟汪达尔人的国王盖萨里克到底签订了什么样的条约导致了现在的局面。

这帮家伙虽然心怀诡计,一个个看起来阴险狡诈,可是他们又是那样的耿直,至少是将自己的不满写在了脸上。

他们显有人来拜访,对卢迦来说并不以为然,毕竟他此行来的目的不过是带尤多利亚回去,况且第一次的失败已经过去了三天,他一直在总结失败的经验,毕竟失败对于卢迦来说,确实挺罕见的。

“恺撒,恺撒!”

这时候,马列尼乌斯在门外呼唤着卢迦的名字。

“什么事,马列尼乌斯。”被打断思绪的卢迦并没有生气,而是伸头张望着,接着过来打开了房门。

只看到马列尼乌斯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想必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吧。

“发生了什么?”看着他的模样卢迦不由得皱起眉头。

“汪达尔人,汪达尔人的海军出现在外海,我是从海岸防卫队的士兵那里得到了情报。”

“汪达尔人的舰队?没有理由啊!”卢迦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毕竟这可是罗马的内海,怎么可能让汪达尔人的海军在其中畅通无阻却没有任何的预警。

“他们正朝着罗马而来,我不明白这里的海军都去了哪里,他们看起来畅通无阻地。”

“难道是冲着我们来的吗?”卢迦在心里连连惊呼不妙。

第八百三十三章:重聚

现在留给卢迦的不仅仅是震惊,更多的还是屈指可数的时间。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让汪达尔人在罗马人的海域畅通无阻,继而直扑罗马的象征之地。

这还能够说明什么?想必一切都是不言而喻的,一定是有人想要借此机会除掉卢迦,特别是借助汪达尔人之手,毕竟如果死在了汪达尔人的手中,这对于西部罗马的高层权贵与盖萨里克来说都是乐意接受的。

汪达尔人的舰队越来越近,他们到底为何而来,又是要干什么,再看看城市,守卫罗马的军队完全没有进入紧急状态,还有,虽然最先得到消息的海岸防卫军队竟然毫无动静,一切就像是丝毫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派出去侦查的斥候一遍遍的回来通报着汪达尔人的逐渐逼近,这已经不再是一个空穴来风的消息而确确实实地摆在面前的。

有内鬼,西罗马的宫廷里面一定有内鬼!

虽然这点卢迦再清楚不过了的,可是他又不能够正面指名道姓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到底是谁,毕竟他没有该有的证据,同样现实的条件不允许他这么做。

这么冥思苦想着,紧接着头部传来的一股剧痛让卢迦不得不抱着脑袋回到了自己的床上,又要跟头痛作抗争了,虽然卢迦对此早就习以为常。

正午,行宫的走廊上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这声音卢迦听起来格外的熟悉,就像是一个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

是的,与他人长时间相处之后,你甚至能够从脚步声中分辨出到底是什么人,这点卢迦也不例外。

卢迦睁开双眼,头痛已经是伴随着他长时间并且被迫之下已经习惯了病。

他回过头来,细心聆听着,这样略显地沉重的脚步声是他颇为熟悉地,同样,又是那么的模糊,毕竟是多年未闻,在洗洗回想起来,却怎么都猜不出来。

“恺撒,财务官阿雷西欧觐见。”

门口侍卫的话语这才让卢迦恍然大悟,他拖着病怏怏地身体起身,用尽自己的力气冲着门外大声呼唤道:“快让他进来吧!”

“吱嘎!”

房间门被缓缓打开,只看到阿雷西欧先是迈出左脚踏进门框,接着是一身白色长袍外套着红色的托加。

他先是探头进来四下张望了一番,在发现没有其他人的时候这才壮起胆子迈出了第二步。

“恺撒。”

阿雷西欧第一眼就看到了卢迦,他赶忙上前冲着卢迦行礼。

“不必拘礼,阿雷西欧。”

卢迦对阿雷西欧微微摆手,并接着冲着阿雷西欧招了招手,笑着说道:“快过来,走近一些,多年未见,让我看看你现在的模样。”

“天呐,恺撒,您现在变得可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阿雷西欧微笑着,坐在卢迦卧榻旁的凳子上。

因为好不容易承受住了一次头痛的侵袭,卢迦咬紧牙关受了下来,可是身体看起来就更加虚弱了,他的面色苍白,跟阿雷西欧交谈也只能够躺在床上。

“恺撒……”阿雷西欧望着躺在床榻上的卢迦,面露难色,显然,他看出了此时的卢迦已经不复当年的模样,从前的他可谓是一个叱咤风云的战将,现在不过是一个被疾病折磨的可怜人。

“正如你所见到的,我的朋友”卢迦苦笑着望着阿雷西欧,指着自己对阿雷西欧解释道:“我现在这样子一定非常可笑吧,一定是当初为了光复罗马而肆意杀戮,最终招来了天罚吧。”

“你是人神,怎么可以这么说呢,恺撒!”对于卢迦的叹息,被阿雷西欧坚定地回绝过去,“只不过是一些小的毛病而让恺撒担忧了,恺撒是身受上帝赐福的人,怎么可能轻易被这些小问题所击败,不如去教堂里向papa作祈祷,兴许能够通过他感应到上帝的存在,那么上帝必然会施以仁慈。”

“仁慈?”

一提到这个词,卢迦不禁笑着摇了摇头,“上帝确实会向人间施以仁慈,可是这样的仁慈太过于昂贵,如果上帝的仁慈就像是海水一般一文不值的话,那么人世间每个人都能够长生不死吧,虽然这些人类渴望的东西不知道是一种幸福,还是噩梦啊。”

“恺撒,我不明白。”阿雷西欧摇了摇头,“虽然我知晓您到这里来的意图,可是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局势对您来说非常不利。”

“看来我走以后,你在这里生活的并不舒服啊。”

“从您成为东部罗马的奥古斯都以后,在西部您的支持者就没有受到过好的对待,毕竟真实的情况您也知晓,瓦伦提尼安并不喜欢那些支持您的人,所以他们大多数人被逼迫下不得不选择支持一些能够为他们给予庇护的家伙。”

“他们现在一定非常痛恨我吧!”卢迦苦笑着,“因为他们支持我的原因必然是希望我能够成为西部罗马的奥古斯都或是重演狄奥多西时代重新统一罗马。可是必须要承认的是,我们现在并没有这样的实力,同样,你也看看我,如此虚弱,疲惫,恐怕完成不了太多的夙愿。”

卢迦揉捏着自己的太阳穴,仿佛这样的举动能够让他感觉舒服一些,“现在我每每做梦都能够梦见那些死于我剑刃下亡者的哀嚎,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可是我还是明白,我所做了,就必须要付出代价。”

“现在无论如何,恺撒!您必须要离开!”阿雷西欧的脸上写满了忧虑,只见阿雷西欧伸出手来紧紧握住卢迦的手,“汪达尔人近在咫尺,中央野战军竟然按兵不动,这其中一定有问题,恺撒!”

“我知道,我知道!”卢迦笑着拍了拍阿雷西欧的肩膀,像是安抚那般对阿雷西欧说道:“眼前的局势从我得知汪达尔人的出现就已经明了了,可是我答应过李基尼娅必须要将尤多利亚带回去,这是一个承诺,我必须要讲尤多利亚心服口服地带回去,这也是作为一个父亲的责任。”

“可是恺撒,您不能忘了,还有一个汪达尔人。”

“是的,盖萨里克的长子胡内里克。”卢迦微微点头,“好在我的手里有一支军团,这样我也能够跟盖萨里克好好谈谈了,就像是在当初大西西里一样。”

卢迦的表情冰冷,他紧珉着嘴唇,像是强忍着要让自己看起来并没有虚弱而是如同往日那般健壮。

可是卢迦深知自己是奥古斯都,是一个帝国的牌面,他不能够让任何在明眼处还是在暗处躲藏的敌人看到自己已经不行的模样。

就像是前奥古斯都韦斯帕乡所说的那样:一个真正的奥古斯都,就应该站着死去!

虽然卢迦远不至于如此。

第八百三十四章:汪达尔人的入侵

话说那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时间流逝地飞快,就像是肉眼看到太阳以可移动的速度从亚细亚的远空升起,最终直挂在苍穹正中,接着缓缓落下。

时间的流逝看起来是那么的平常,可是对于在即将面对战斗的人来说,战斗发生前的等待,真的可谓是度日如年。

第二天上午,现在的海面平静,可是海面下方却暗流涌动,温和的海水不断拍打着岸边的沙滩,发出轰鸣地“哗哗”声。

海岸上,成队的士兵,不,应该说是民兵,他们是海岸防卫的边防军,因为看不到巡防军的踪迹,也只能发动他们来到海岸线上。

汪达尔人的战船已经近在咫尺了,这可谓是一个莫大的讽刺,因为在当初跟迦太基对抗的时候,罗马城也从来没有在如此近的距离上看到入侵者的舰队,况且入侵者不是别人,而是所谓罗马的仆从国。

“伙计们都打起精神来,打完这一场,我们就回家吃饭!我都已经饥肠辘辘了,希望接下来的战斗能够给我带来一个好的胃口。”这个边防军的军官一身鳞甲,外面还套着由牛皮制作成的皮带,上面挂着九面铜牌。

这铜牌据说是这个家伙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传下来的,可谓是传家之宝,真真切切的宝贝。

可能是意识到这样的局面是作为一个边防军军官唯一能够为罗马做的事情吧。毕竟罗马人,已经不愿意再看到四十年前西哥特人兵临城下的那般绝望场面。

他虽然嘴上说着非常自大且放肆的话,可是心里,同样是跟这帮身后的士兵们一样的难过吧。

但是作为军官,他尽到了应尽的责任,站在他身后的士兵们每个人的脸上表情各异,但是唯一相同的便是每个人黄铜制成的头盔下面那正在流下来的细细汗珠。

几百人聚集在一起竟然像是空无一人一般,所有人都并口不言,都不发出一点声音。

这包括那个大呼小叫试图振奋士兵士气的军官,他同样不发出一点声音,长大的嘴巴像是被人牢牢卡住了脖颈一般。

眼前是划破晨雾的旗帜,那褐色的旗帜上面绘制出来红色的十字。在黎明的昏暗当中鼓动着,哪怕是远远去看都分外显眼。

战船一艘接一艘,虽然并不巨大,可是如此庞大的数量让站在岸上的罗马不禁大惊失色。

其他人都站不住了,他们彼此面面相觑,怕是从来没有面对过如此大的阵仗。更是能够看得出来如果这样站在海岸上面对他们可谓是怎样的自寻死路。

“哦,我的上帝啊!”那军官张大的嘴巴终于发出了声音,在他的眼前是成百上千艘地战船冲着他们而来。

汪达尔人的战船越来越近,其两边的无数船桨一上一下地划动着水面,溅起巨大的浪花,并且推动着战船乘风破浪而来。

想象一下,几百艘战舰拓展成一个巨大的几乎将整个海面覆盖起来的声势怎么不让人胆寒?更何况海岸上防御的罗马士兵如此的势单力薄,根本不足以与之抗衡,这股绝望之感深深萦绕在每个士兵的心头。

“我,我现在需要将这件事告诉给长官们!”

这时候,在那军官身旁的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兵明显表现出了不安,他此时早已经汗流浃背,哆哆嗦嗦地对军官说着。

还没有等那军官反应过来的时候,只看到这个老兵早已经脚底抹油地一溜烟地远远逃开了。

“该死的!回来!回来!”

那军官扯着嗓子大声呼喊着,可是这个早已经吓破了胆子的老兵哪里肯再回头,他丢掉自己手中的长矛还有盾牌,拖着那一个衰老的身子骨跑得飞快。

有了一个带头的,那么其他的士兵更是瞪大了双眼,望着那个老头远远逃开的方向,他们窃窃私语起来,主要的内容能是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哗!哗!哗!”

汪达尔人的战船乘风破浪而来,巨大的船帆以及那血红的十字让外场的所有人都禁不住恐惧连连后退。

“他们数量庞大,他们人数太多了!”

“该死的!该死的!我们根本不是对手!”

士兵们开始迟疑了,他们不确定自己能否与之一战,士气便随之动摇起来。

“不许后退!我命令你们,不允许后退!”这个军官不时回过头来命令着其他士兵,试图用自己那所剩不多的权威镇压住已经摇摇欲坠的士气。

可是士兵们怎么可能再为此鼓起勇气了,他们甚至还没有汪达尔人战船的数量多,更不用提上面手持战斧长矛,凶神恶煞的汪达尔人士兵。

“跑,跑,跑!”

这是在场每个人心中隐隐发出的声音,士兵们被吓坏了,他们必须要采取行动,是在原地反抗等死,还是一走了之。

当然,抬头看看自己手中简易的长矛,再看看另一只手上陈旧的盾牌,低下头来看看自己一身从家里穿出来的便服,这可在斧头面前没有一点防护能力。

这些玩意可抵抗不住汪达尔人战斧的打击!士兵们又退了两步。

“干什么!你们都在干什么!”

为首的军官吼得声嘶力竭,可是再响也不及汪达尔人的战船击碎的海浪发出的轰鸣声的十分之一。

“该死!该死的!”

眼看着为首的汪达尔战舰距离海面不足一百米了,这帮东拼西凑而来的士兵再也忍受不住萦绕在心头的恐惧。他们面色苍白,连连后退,嘴里还再不住嘟囔着:“他们来了,他们来了!”

“不许跑,不许跑!”

军官见势不妙,冲过来一把抓住为首的士兵,那士兵早已经面如土色。

“不许跑,罗马的军人不允许这么屈辱地逃跑!这是罗马的法律,这是我的命令!”

纵然是吼哑了嗓子,其他人可再也不听从他的指挥了。

“去你的法律吧!”那被紧紧抓着的士兵怒吼一声,看样子是急了眼,他猛地抓住军官的锁子甲猛地推开。

老军官发出一声破锣般地惨叫声跌倒在地,身上的铠甲还有祖传的铜牌都沾染上了沙土,那个推倒他的士兵早就跟着其他人远远跑开了,只留下他自己。

“别抛下我!别抛下我!”

士兵们逃跑了,这军官最后的一丝勇气也随之烟消云散,他慌了神,哆哆嗦嗦地,从沙土中爬起来,一路哭喊着,顺着其他人逃跑的方向追赶过去。

“吾王,他们逃跑了!”舰首上,一贵族军官指着前方岸上逃跑的罗马士兵,对盖萨里克说道。“您的威望就像是阿提拉一样给他们带来无尽的恐惧。”

盖萨里克并没有因为这样的称赞而露出半点喜悦之色,他阴沉着脸,紧盯着不远处的罗马城,低声呢喃道:“希望,他在这里面,这样,我才有征服的欲望。”

第八百三十五章:永恒之城

“汪达尔人来了!汪达尔人跟来了!”

宁静的罗马大街上,那个逃回来的老兵扯着早已经嘶哑的嗓音无力地呼喊着。

路过的每个罗马人听到这个消息脸上写着的无不是惊恐,他们瞪大眼睛,竖起耳朵,听着这一遍又一遍地沙哑的声音。

孩子们甚至尖叫着跟着那个气喘吁吁的老人一起奔跑,恐惧就这么在不大不小的动荡当中缓慢地在整个罗马城中蔓延开来。

直到汪达尔人的第一艘战舰撞在岸边的沙滩上,像是一把匕首一般给这沙滩划出了一道深深地伤痕。

汪达尔人的士兵从舰首跳下,岸上已经没有一个罗马人的踪迹,除了一地散落的盾牌跟长矛。

就这样兵不血刃地,汪达尔人踏着一地的狼藉高歌猛进,径直地朝着罗马城而来。

“我们的军队呢?我们的军队呢?”

当得知汪达尔人踏上了罗马的土地,相信每一个罗马人口中都在重复着这样一个问题。

当初摧毁狄多王国的恶魔们朝着永恒之城而来,这样危机的时刻左右竟然看不到能够宣誓守护罗马安危的士兵,这无疑是莫大的讽刺。

埃提乌斯,大名鼎鼎的帝国之盾,在遥远的高卢地区,对于罗马近在咫尺的威胁无能为力。

可是中央野战军呢?那意大利军团呢?还有负责罗马城的守护与奥古斯都安危的禁卫军呢?好像都不在了。

位于亚平宁半岛特别是罗马城周围的各路野战军团都消失了,从海岸防卫队发现汪达尔人之前他们便消失地无影无踪,仿佛他们都知道大敌将至。

这样诡异的事件是第一次发生,哪怕他们不入城,仅仅是驻扎在罗马城的周围,就像是当初面对阿提拉的大军一样。

可是现在亚平宁的野战军们似乎集体沉默了,这一切就像是早已经预谋好了一般,罗马城外空旷的军营中根本看不到野战军团应该有的旗帜,这一切就像是罗马人跟汪达尔人预谋好的一般。

真是千百年来的头一遭,一向被认为忠诚的罗马军队竟然放弃了永恒之城。

走投无路的罗马市民在陷入恐慌的第一时间便想到了上帝,现在,也许只有上帝才能够拯救永恒之城也不一定,就像是逼退阿提拉时那样,成千上万的罗马市民来到大教堂的前面,跪倒在圣彼得的唯一传人,现世的教皇利奥一世的门前。

他们哭诉着,乞求着上帝的垂怜,让他们免于灾难,这其中不仅仅有贵族,更有平民,士兵,甚至乞丐。

哭喊声就像是一杆杆无形的长矛,他们透过石墙,穿过庭院,直到钻进利奥一世的耳朵里。

“他们总是在陷入到了绝望之际才想到了上帝的博爱,真是可怜。听听吧,听听他们虔诚的声音。”利奥用着几乎听不出来任何情绪的语气不紧不慢地说着,端起杯子仰头一饮而尽,接着抿了一下嘴唇,舔去嘴角的牛奶的痕迹。

他不得不苦苦忍受着这样的吵闹,并且表情厌恶地将头撇至一边。身处高楼,打开窗户就能够看到那么哭喊着乞求他帮助的市民们。

守卫教廷的全副武装的卫兵将周围铁栏团团围住,他们防止着一些,狂热的信徒们翻阅围栏冲进来乞求利奥并且让利奥受到惊吓吧。

这些侍卫们足够强壮,装备足够精良,他们同样也足够忠诚,能够让利奥放心大胆地将教堂的防备任务交给他们。

“弗拉维斯卢迦现在到底在干些什么?难道他不知道现在正是非常需要他带来的军团的时候吗?”利奥在心里小声嘀咕着,不时转过头去看向远处西部的城墙,那上面手持长矛与弓箭的士兵们来回巡逻着,看看他们,屈指可数的数量,真是可怜。

利奥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他在等着卢迦,而卢迦,又在等着什么呢?

在皇宫的花园中,尤多利亚正在手持着一个羊皮卷阅读着。

她是那样的努力,很努力地,逐字逐句地阅读着,她是那样的刻苦,到底是对于这些诗篇的创作者真的崇拜如此吗?还是在躲避什么,拼命回避着一些不该有的东西。

好的,承认吧,其实她并不喜欢这些诗篇,文学这些东西,修辞还有语法时刻修饰着一个人的言行,这虽然能够让人看起来颇有教养,张口闭口的言语透露出贵族的气质让他人刮目相看。

“藏起来的金玉无异于埋在地下的瓦砾!”尤多利亚一遍接着一遍地复述着贺拉斯的诗句,不时抬起头来望着四周。

因为那一次赌气,她已经跟胡内里克三天没有见面了,与其说是想念这个家伙,不如说是因为孤独,毕竟这样的深宫大院可没有几个可以聊天的人。

“藏起来的金玉无异于埋在地下的瓦砾!”

尤多利亚接着说了一遍,环顾四周的风景,正是初春,万物复苏的时节,四周生机勃勃,鸟语花香,却没有一个可以与之一起欣赏美景的人。

尤多利亚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孤独,可是总是在最为关键的时候,她却因为这孤独的折磨让自己难受不已,捧着这羊皮卷,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年纪轻轻地,为什么要叹气呢?”

冷不丁从身后传来的声音让尤多利亚惊叹了一声,她赶忙回过头来,看到的是卢迦。

这是新一次的见面,卢迦没有了原先在万神殿穿得那一身威武的铠甲,反而是一身紫色的托加袍,托加袍里面穿着乳白色的长衫,看起来是那样的平常,褪去了奥古斯都的光辉,再看卢迦的没有那些如同墙壁一般冰冷的隔阂,他看起来确实有些平易近人了。

卢迦摊开双手,偏着头,面带微笑地询问尤多利亚道:“我能过来吗?”

对于卢迦这天差地别的举动着实让尤多利亚惊讶不已,她愣神地看着卢迦,良久才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准许了卢迦的请求。

征得了同意,卢迦自然不拖沓,他迈开脚步,不紧不慢地来到尤多利亚的身旁。

“您是怎么进来的?”尤多利亚低着头小声问道:“为什么下人们不通知我。”

“这是我不让他们告诉你的,好吧,请原谅我的独裁,毕竟我非常害怕你会对我反感,而拒绝见我。”

“您可是恺撒!”尤多利亚刻意挖苦,“你要是想见谁,那个人怕是没有办法抗拒的吧。”

“但是你不同,尤多利亚,你不一样。”卢迦低下头看着尤多利亚,一脸严肃地说着。

“我可真是受宠若惊啊!”

“不要太过于意外,尤多利亚,我只想找你谈一谈,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卢迦耸了耸肩,“友谊不是别的,而是一种歉意和爱心去连接世上一切通俗事物的和谐。”

“西塞罗说得。”尤多利亚接得不暇思索。

“是,是!”卢迦笑着,连连点头。

第八百三十六章:故事

“我犯了一个错误,尤多利亚。”卢迦的喉咙上下划动了一下,“我曾经如此热切地想要躲避错误,结果却陷入到了不得不面对的荒谬之中。”

“荒谬?”尤多利亚显然不理解这个词,特别是卢迦来形容自己。

“对,荒谬,难以理解的荒谬。”卢迦轻叹了一口气,接着左右看了看,不解得问尤多利亚道:“怎么?没有葡萄酒吗?最近头痛,需要喝酒来缓解。”

“恺撒,我是女孩,可没有到喝酒的时候。”尤多利亚一本正经地看着卢迦,严肃地指出了卢迦所犯的错误。

“哦,抱歉,抱歉。”卢迦伸出手来冲着尤多利亚不住示意自己的失礼,紧接着就看他轻叹了一口气,思索再三,还是回过头来冲着那身后等候的侍者说道:“去拿一股酒来吧前,我想现在没有酒,可能我会发疯的。”

“嘿!”尤多利亚一脸嗔怒地看着卢迦,像是在责备卢迦的不守信用,“我还以为您是诚心来道歉的,可是你却在我心情稍稍变好的时候就做一些我不喜欢的事情,真的很难想象你到底是来跟我道歉还是只是想来喝宫殿里的酒。”

侍者端上酒来,卢迦伸手拿起酒杯,接着往里面斟侧满满一杯的葡萄酒,他先是将酒放在鼻子前嗅了嗅,在确定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珍品之后,这才张口,先是抿了一下,接着仰头将杯中剩余的酒水一饮而尽。

“嘿,你迟早要习惯酒的味道,就像你早已经熟记贺拉斯的诗篇一样。”卢迦重新斟满酒杯,摇晃着,让杯中的葡萄酒尽可能地挥发出它应有的味道。

很快,空气当中就散发出浓郁地酒香,就连尤多利亚都不禁深吸了一口气,将这弥漫在空气中的酒香一口气吸进自己的鼻子里。

“真是一个怪异的味道啊。”尤多利亚不禁感叹道,“我原以为曾经在父亲的宴会上能够闻到,可是那气味夹杂着太多让人难以忍受的味道,可是现在闻起来好得多。”

“给!”

在尤多利亚的话音刚落,卢迦就新斟了一杯酒递到她的面前来。

尤多利亚看着卢迦手里的酒杯愣了下神,她先是看了看那杯中的葡萄酒,又抬头看了看卢迦,表情透露出的是迟疑跟不解,怎么这个家伙还得寸进尺起来了。

“这是你长大的必经之路,来吧,尝尝看。”

望着卢迦那人畜无害的笑容,尤多利亚迟疑了片刻,像是在心里做足了思想斗争,到底是伸手接过酒杯,随后又迟疑了片刻,紧珉着嘴唇,下了巨大的勇气到底是张开嘴巴,抿了一口。

“哦,哦,我的天哪!”

想必是味道并不如意,刺激得让尤多利亚连连咳嗽,脸上也露出了痛苦之色。

看着尤多利亚这般狼狈模样,站在一旁的卢迦反而是一脸冷静地看着尤多利亚,脸上丝毫没有任何因为是自己造成的不适而露出半点愧疚之色。

“多尝几口吧。”卢迦反而笑着,接着,他举起酒杯,对尤多利亚说道:“来,我陪你!端起酒杯,这可是一个贵族不可或缺的礼仪。”

尤多利亚看着卢迦,目光中满是不解得神色,但是又看看自己的酒杯,不知怎么的,尤多利亚也是对这酒杯里的酒渐渐产生了一种适应性。

“好酒不能够忍受就放,就像是美女总是不应该冷落一般。”卢迦说着,举起酒杯过来与尤多利亚的酒杯碰了一下,“你看看,让酒放在酒杯中时间太久可会影响口感。”

“可是。”尤多利亚皱着眉头看着自己杯中的葡萄酒,“可是我记得我父亲他们总是喜欢往葡萄酒里放一些红色的东西,因为这样能够让口感更加美味。”

“哦,得了,忘记瓦伦提尼安说的话吧。”卢迦笑了笑,接着说道:“都是因为那东西,让他的脸色白的就像是魔鬼一般,当然更多的痛苦还在折磨着他,可是他却对此一无所知。”卢迦说完,端起酒杯一口就将杯中的葡萄酒喝下了肚子。

尤多利亚将信将疑地低头看着酒杯,轻轻应和了一声“哦”,接着模仿着卢迦的举动将杯中的葡萄酒喝光,表情看起来是吃了不少苦头的。

“哦,天呐。”尤多利亚感叹着,不过很快,她的表情就舒缓了,她很快就适应了葡萄酒。可能是酒精的问题,让尤多利亚的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看起来相比较于初次见面更漂亮了一些。

“感觉怎么样?”卢迦问道。

尤多利亚没有回答,只是点头,表情早已经将她出卖,她现在看起来格外地享受。

酒精真是一个奇怪的东西,它能够让人头疼不已,却又能够让人敞开心扉,就像是一杯酒下肚,缓解了愁苦,整个人都飘飘然起来。

尤多利亚将左手插进自己头顶盘起来的头发里,紧紧扣着,甚至不在乎这么做会把侍女为她精心编制好的发型弄乱吧。

毕竟是第一次喝酒,酒精上头,让尤多利亚的举止都充满着迟钝更多的是不确定性。

“再来一杯吧。”卢迦提起酒壶对尤多利亚说道:“我有好的故事,可是没有美酒来搭配总是显得单调。”

还不等尤多利亚摇头,卢迦早已经倾斜酒壶,将一杯琼珍酝酿斟满了尤多利亚手持的杯子。

尤多利亚正欲开口,到底是没有出声,她默许了卢迦的举动,接着看着卢迦。

她现在可没有承认卢迦是她的父亲,当然,卢迦也不打算向她坦白一切,仿佛这几杯酒下肚,他们就成为了无话不谈的朋友,而外面那兵临城下的局面似乎充耳不闻。

尤多利亚到底是不胜酒力,在随随便便几杯酒后就醉的不省人事,只会听着卢迦说一些有的没的接着傻笑。

但是不得不承认,这样相比较于万神殿那时好了许多,至少双方没有怒火,没有争吵,没有压迫还有抗拒,一切都是那么顺其自然。

“那么,还能喝吗?”卢迦举起酒杯,示意尤多利亚。

“能!”

醉酒的尤多利亚还是没有放下属于公主那份骄傲于其中,她这么说着,举起酒杯,重重地跟卢迦相碰杯。

丝毫不顾及银杯碰撞溅起的酒水落在洁白的手上,尤多利亚丝毫不顾及颜面地冲着卢迦发出放肆地笑声,哪怕这声音本以为不应该是一个公主应该发出来的。

卢迦却是希望尤多利亚如此,因为这是她本来的面目,至少她对卢迦坦诚。

又一杯酒下肚,酒精上头,尤多利亚醉倒在卢迦的怀里。

看着她迷离的模样,卢迦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我能做的,也就是如此了吧。”卢迦紧紧抱着尤多利亚。

“我的女儿啊,抱歉,抱歉!”卢迦用如此轻柔地声音对外自己怀里沉沉睡去的尤多利亚低声细语着。

不断抚摸着尤多利亚那有些凌乱的毛发,卢迦的内心却如此宁静。

这时候只听到一连串的脚步声响起,卢迦回过头来,只看到马列尼乌斯带着几个卫兵而来。

“恺撒,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马列尼乌斯说道。

卢迦微微点头,接着,低下头去看着还在熟睡的尤多利亚。

“我确实没有什么能够给你的。”卢迦苦笑着,小声在尤多利亚的耳朵旁耳语道:“我多希望能从你的口中呼唤我一声父亲,可是这到底不过是一个奢望啊,我所畏惧的就是这样的荒谬,我是如此贫穷,没有什么能够给你的。”

卢迦轻轻在尤多利亚的额头上亲了一口,算作是道别。

“把她带走吧,越来越好!”说着,卢迦抱着尤多利亚把她交到了马列尼乌斯的手中。

“那您呢,恺撒?”

“就不要再照顾我了,留下一半的士兵,带着尤多利亚,离开这里。”

“可是您也必须要离开!”

“这是命令!”卢迦的语气显得不容置疑。

马列尼乌斯呆呆地望着卢迦,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到底是没说什么,重重地点了点头,抱着尤多利亚离开了。

第八百三十七章:攻城

原本以为离别是多么痛彻心扉的事情,这其中还夹杂着很多各种各样伤感的剧情吧,但是现实总是那么单调,没有剧本中该有的浪漫,却还是让人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尤多利亚醉醺醺的被马列尼乌斯安排在一辆并不起眼的马车上,虽然说是不起眼,可是如此众多并且全副武装的士兵层层保护,怎么不让人为之侧目。

马列尼乌斯带着半数的第九军团士兵护送着马车冲过挤满了求助市民的街道,然后从罗马的东部亚细亚门冲出,沿着通往君士坦丁的大道径直而去,甚至头也不回。

卢迦站在原来的地方,是的,他欺骗了尤多利亚,其实喝酒,并没有缓解的他的头痛。

疼痛不得不让他低下头来搓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以安慰自己这样能够缓解,卢迦紧闭着双眼,将酒壶和酒杯推到了一边。

“你果然在这里!”

冷不丁地声音让卢迦停止了手头上的动静,回过头来,看到的是尤多利亚的所谓未婚夫,汪达尔人胡内里克。

自己的父亲即将带领大军兵临城下,眼看着罗马城即将成为自己的囊中之物,一向信任退让的胡内里克终于不再展示自己的软弱。

只见他双眼紧盯着卢迦,右手紧握住剑柄左手握住的剑鞘,然后缓缓抽出一柄装饰华丽的斯帕达铁剑。

明晃晃地铁剑直指着眼前的卢迦,那剑刃配合着胡内里克极为愤怒的双眼,让普通人胆寒是再合适不过了的。

可是他忘记了,自己虽然是汪达尔人的王子,可是毕竟是一个都没有上过战场的菜鸟,以为自己的剑刃与目光就足以让罗马的奥古斯都胆怯并且示弱。

真实的情况并没有像他想象的这般顺利,最为关键的是卢迦转过身来,一脸微笑地看着自己,全然没有表现出一点畏惧,那一举一动透露出来的尽是鄙视的模样。

胡内里克突然感觉到自己在卢迦面前,就像是一只在狼王面前呲牙咧嘴示威的奶狗。

“看看这是谁来了?汪达尔人的王储,盖萨里克之子。”卢迦怀着轻蔑地笑容看着胡内里克,这样的侮辱可是让胡内里克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怎么?整日围绕在姑娘裙摆周围的小白脸,这时候终于开始模仿一个战士那样拿起了武器,是要战斗吗?那么,战斗的对象是谁?我吗?”

“你把尤多利亚带到了哪里!”当时的情况,胡内里克自然是看得清清楚楚,奈何他也看到了隐藏在周围的护卫所以不敢出面,现在他们带着尤多利亚离开了,正在弗拉维斯卢迦落单你的时刻,他才意识到机会来了。

“很显然,你并没有这个资格来询问我,你这个小东西。”卢迦是打心眼里不喜欢胡内里克,跟他说话甚至都不愿意直呼胡内里克的名字,而是用你这个小东西来形容自己的轻蔑。

“我在问你,你把尤多利亚带到哪里去了!”胡内里克的嗓音顿时提高了八度,他几乎是扯着嗓子吼了出来。“回答我,否则我会用我手里的剑狠狠地刺穿你的肚子,将你喝下去的葡萄酒全部吐出来,你这个该死的,下贱的东西!”

“你跟你的父亲真的很像,小东西。”卢迦微微摇了摇头,接着起身,站在胡内里克的面前,因为他在庭院上,看着胡内里克是低下头去,“当初我在大西西里与你父亲见面,你的父亲也是如此态度,当然,我狠狠地教训了他,就像马上,我就会狠狠地教训你这样!”

“哈哈,弗拉维斯卢迦!”胡内里克大笑着嘲讽卢迦道:“难道你以为我没有看出来你的虚弱吗?是的,你如此虚弱,如此不堪一击,甚至连站稳都变得无比困难,你就像是丛林中衰老的鹿,就连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孩子,都能够轻易杀死你!”

“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来吧,让我看看你比那刚刚学会走路的孩子强在哪里!”

卢迦的嘲讽让胡内里克收敛了自己的笑容,他举剑低吼了一声,接着双手持剑剑尖直指眼前的卢迦,他迈开脚步,怒吼着朝着卢迦扑了上来。

眼前杀气腾腾地胡内里克扑了过来,卢迦倒是显得非常自然地仰面依靠在围栏上,双眼看着胡内里克,不躲闪,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就看胡内里克即将踏上亭台的台阶上时,只看到他身旁一道黑影闪过,霎那间就听到“砰”得一声,胡内里克惨叫着,捂着脸跌倒在地。

这时候只看到一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手持盾牌站在卢迦所处的亭台前,接着,在不远处的灌木丛中钻出了几个士兵,他们按住了胡内里克的手脚,并且挺起铁剑架在胡内里克的脖子上。

刚刚挨了一记盾牌,胡内里克的脸上赫然出现了一块浓厚的淤青。

他咬紧牙关,丝丝地血迹从他的嘴角混合着口水流出,这一下可不轻,让胡内里克多年保养出来的细皮嫩肉顷刻间破了相。

“天呐,盖萨里克之子!”卢迦故作惊叹地看着胡内里克,用着心疼地口气嘲讽胡内里克,“可怜的家伙,你虽然长着一个成年人的体格,可是完全没有一个成年人该有的头脑,难道你会看到你父亲无缘无故地落单吗?我可比你父亲伟大得多,所以对于保护自己这一方面,我更加有心得!”

对于卢迦的嘲讽,胡内里克也只能咬紧牙关,用自己愤怒的双眼怒视着卢迦如果眼神能够杀人,恐怕卢迦早就死了,可惜,这样人人渴望的神迹只会存在于胡话八道之中。

“恺撒。”那持刀侍卫看向卢迦,举动似乎在询问卢迦该怎么处置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

“把他关押起来,他可是我们限制盖萨里克的人质,当然,这个家伙悲剧的一生也只有被作为人质那般无限被利用的下场。”卢迦拖着病怏怏的身体,一边说着,一边缓缓来到胡内里克的身旁,继而蹲下身来看着胡内里克说道:“对于尤多利亚,我是不会还给你的,她这么美丽,你根本配不上她,刚才的说笑想必你也看到了,她不爱你,一切都是你的一厢情愿,我会带有她,占有她,她同样心甘情愿!再然后利用你像是在迦太基城外那样打败你父亲一样再一次打败你的父亲,你们这帮该死下贱的蛮夷,本身就没有任何活着的可能性在上帝的国度中!”

“弗拉维斯卢迦!”胡内里克紧咬地牙关导致他的嘴角冒出了更多的鲜血,无奈让他双眼几乎快要爆了出来。

“如此苍白无力地勇气,只能够在我的面前展现出你的无能!”卢迦的话语中充斥着蔑视,仿佛在那一瞬间,曾经横扫蛮族的气势回到了这具衰败不堪的躯体上来。

第八百三十九章:围城

教堂外的祈祷声突然间稀疏下来,就像是水流缓缓蔓延,所有人都停下了祈祷,回过头来望着身后。

只看到弗拉维斯卢迦一身银色铁甲,肩膀上披着狮皮披风,头戴着一个被完整剥下的狮头头皮,巨大的狮子头头皮就像是一个兜帽一般将卢迦的头连同头盔一块包裹住。只留下护颊中间的一双眼睛还有高挺的鼻梁下那紧珉着的嘴唇。

卢迦站在一群士兵的最前头,肩扛着鹰旗,鹰旗上挂着的拉伯兰旗帜顺势搭在卢迦的肩膀上。

卢迦的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教堂,而在场所有上帝的信徒则是将乞求的模样投向卢迦,这个东部罗马的奥古斯都。

“恺撒?”

只听到沉默的人群当中穿出来这样的一声呼唤,紧接着,只看到周围的罗马市民们仿佛眼前一亮,这声呼唤瞬间驱散了他们此时表情中透露出来的迷茫。

“恺撒,恺撒,恺撒!”

市民们一遍遍呼唤着卢迦的称呼,对于教堂里教皇所投入的渴望重新现实在他们的眼睛中,并且无限地流露出来。

每个人都在呼唤着卢迦的称谓,并且伸出手来朝着卢迦,就像是一个个干渴到几乎要死掉的旅者看到了水源,饱受饥饿折磨的乞丐看到了面包,是的,对于卢迦的渴望超过了一切,毕竟他们明白除了上帝,人世间还有这样的奥古斯都能够为他们驱逐野蛮人的入侵,保护他们的周全。

对于人们的期盼,卢迦并没有做出实质上的回应,他的耳朵里充斥着的是孩童的哭声,女人的抽噎还有男人的哀嚎,每个人都伸出了他们肮脏的双手朝向卢迦,试图能够得到卢迦的怜悯。

可是他依然目视前方,紧闭嘴唇沉默不言,只看他无视前面跪拜在地的人群,径直地迈开脚步朝前走去。

“呵咔!呵咔!呵咔!”

每走一步,身上的铠甲都在微微颤抖着,在碰撞中发出一声声清脆地声响。

就这么细微的声音竟然在如此巨大的的空地上清楚地听到,在场那么多人竟然跟一座座雕像一般。

卢迦每前进一步,其前方的罗马市民就连忙躲闪到一边,回避着卢迦的脚步,每个人伸出手来朝着卢迦巴望着,可是没有一个人胆敢靠近卢迦一米的距离之内。

毕竟此时的卢迦在他们的面前宛如神明一般,在他们的面前不可亵渎,毕竟掌管他们的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只会在危机来临之际使用大量的士兵充斥拉文纳的城墙而放弃除了拉文纳以外的所有城市,可是弗拉维斯卢迦在兵临城下的这一刻竟然选择了留在罗马城。

同样是奥古斯都,臣服于瓦伦提尼安或是臣服于卢迦都已经没有任何区别。

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随着卢迦的身影缓缓移动,一路上不断有人退让到一边,为卢迦让出前行的道路来。

当看到奥古斯都全副武装缓缓靠近,那驻守在栅栏背后的教堂护卫们连忙将被铁链封锁的大门敞开,侍卫们站在两侧,低下头,毕恭毕敬地看着卢迦扛着鹰旗从他们的身旁走过。

几千双眼睛都在注视着卢迦的背影,此时他已经站在教堂的门前。

在教堂中,各色的琉璃瓦过滤了阳光,将这偌大的厅堂中装饰地五颜六色。

在这里,大量身穿白色长衫的神职人员聚集在一起,高唱着圣歌,似乎想要用如此神圣的歌声与对上帝的称赞来盖过外面传进来源源不断地哀求声。

利奥一个人坐在下方祈祷座椅上,他穿着一身华丽的用金丝跟丝绸混合织成的华丽外袍,头戴高顶的帽子,手持着黄金权杖,双眼紧闭着,听着那些神职者们高声歌唱着。

“咔嚓!”

只听到一声清脆的开门声,只见一束强光顺着洞开的大门直直照射进来,在场的神职人员们随即闭上了嘴巴,所有人都抬起头来望着那个站在门前的那个人。

就连利奥本人也在寂静中缓缓睁开双眼,他侧过头来,看到站在门口的那个身影。

“你来了。”利奥小声自言自语着,他的脸庞划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微笑,继而缓缓站起身来,双眼一刻都没有从卢迦的身上离开过。

“踏,踏,踏……”

卢迦迈开脚步,走进了这间教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偌大的祈祷室里只能够听到卢迦前行的脚步声还有他身上铠甲碰撞的声音。

卢迦不紧不慢地走到了利奥的面前,他上下打量着利奥的衣服,依旧没有开口说话。

“怎么,你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吗?”利奥问道。

“是的,我让人把她带走了。”

“那么你为什么还要就在这里。”利奥微微皱起眉头看着卢迦,“这里非常危险,正如你所看到的,汪达尔人随时都有冲进来的可能,在这里,身为奥古斯都你不能因为城市的陷落而因此蒙羞!”

“可是你呢?papa。你也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吗?穿成这样,还故作冷漠地回避在外面苦苦哀求的罗马人。”

一提到罗马人,利奥就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这并不是我熟知的罗马人,恺撒,曾经的罗马人面对困难的时候可从来没有想过要依赖于神明,他们都是依靠自己,可是现在的罗马人,你看看他们,跪在这神圣的土地上一味乞求着上帝的怜悯。”

“可是在此期间没有人给予他们应该有的指引。”卢迦轻声说着,扬了扬自己手中挂着拉伯兰旗帜的鹰旗,面带微笑地对利奥说道:“你看,我身处此地,决心与罗马共同面对敌人,哪怕我只不过是东部的统治者。”

卢迦的这句话让利奥愣了下神,他吃惊地看着卢迦,颤抖地嘴唇小声说道:“难道你要留下来指挥他们?这帮早已经被吓破了胆子的,一无是处的蠢货们?”

“这便是我的宿命吧。”卢迦低下头来,“我们是雄狮,而他们是鬣狗,我们远比他们强大而我们自己却因为畏惧他们的数量而失去了自信。曾经我一度幻想着能够依靠自己的能力恢复罗马的荣光,可是人生不过这么短短几十年,我能够在有限的时间里做到的我都尽力去做了,虽然远没有达到我想要的预期,可是这个时候,再也没有其他人比我更加适合待在这里了。”

“你真是个令人看不懂的家伙。”利奥看着卢迦,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是崇敬,“那么,我又能够为你做些什么呢?”

“为我祝福吧。”卢迦说着,在利奥的面前单膝跪地,低下头去。

第八百三十九章:围城

罗马城的西部欧罗巴城门外。

汪达尔人的国王盖萨里克正手持被鲜血染红的十字权杖立于战车上,在他对面高大的罗马城墙上人头涌动,慌乱的民兵们正手持各色武器立于城头,瞪大双眼惊恐地看着迎面而来的汪达尔大军。

微风拂过,将汪达尔人手持的旗帜轻轻扬起,庞大的军队罗列成巨大的方阵一块一块地朝着罗马的城墙下涌来。

“快,拿起武器!拿起武器!”

在城墙上,守城的军官大声呼喊着命令着匆匆忙忙准备的士兵们,这帮急匆匆的家伙们在长官的命令下爬上了城墙,并且在每个城垛处手持弓箭。

更有士兵在慌慌张张地架设着投石机,并且运送石块在上面,随时准备备战。

每个人都在各自军官的命令下幸苦劳作着,纵然是百般疲惫,可是看一眼那些不断靠近的汪达尔士兵,还不是咬紧牙关继续工作起来。

看着城墙上忙碌的罗马士兵,盖萨里克并不着急进攻,反而是指挥着自己的士兵们在罗马城外安营扎寨。

如此胆大妄为的举动确实少见,不过又见怪不怪的,毕竟野蛮人早就在一百多年以前就已经发现了这个庞大帝国的秘密。

强大无比的罗马军团驻扎在帝国的边境地带,在野蛮人的面前他们是难以战胜的力量,不可逾越的边墙。

可是这么强大的国家就像是一个巨大的乌龟一般,穿过那坚固的外壳,剩下的便是美味的柔软的内脏。

像是永恒之城这样所谓帝国的心脏更是脆弱到不堪一击,毕竟一向高傲的罗马掌权者根本不会认为这帮野蛮人会越过帝国军团那坚不可摧的盾牌。

野蛮人汇集成一个个超级军团大举入侵可是前所未有的,就像是每一位罗马的君王,都无不露出鄙夷地神色还有嘲笑的口气对于此事,可是就是他们从来认为不足为虑的日耳曼人成为了后世帝国的心腹大患,喏,他们就在城外。

盖萨里克带领着他的士兵四处砍伐树木,搭建营地,他麾下的骑兵更是策马围绕着罗马城来回驰骋。

他们挥舞着日耳曼铁剑掠夺了一个又一个地村庄,将那些来不及逃跑的村民残忍的杀死,剩下的便是战利品,那些村庄中的食物,还有女人,都是他们掠夺的对象。

只看到一个个女人被绑在马背上哭喊着,那撕心裂肺地声音哪怕是远远在城墙上都听得一清二楚。

这帮可恶的汪达尔人为了显示自己的功勋,刻意扛着这些可怜的女人在罗马城士兵的射程之外炫耀,向他们展示自己的威力,用这帮女人的哭声折磨着在场亲眼见证这一切的每一个罗马士兵。

女人的哭喊声还有那些汪达尔人的淫邪地笑声充斥着利奥的双耳,他紧闭着双眼,刻意不去看那光天化日之下的生生罪孽。

利奥的左手紧紧握住一根十字,并且用其不断在自己的胸口比划着,口中念念有词,大概的意思便是向上帝祈祷着能够怜悯那些被抓去作为战利品的女人们。

眼下利奥也只能够这么做,其他的却是无能为力的,都说要信奉上帝,很多时候也无非是在最为危险的时候祈祷或是在无能为力的时候为自己的开脱找一个借口吧。

卢迦站在利奥的身旁侧过头来望着祈祷的利奥,他能够明白在不断祈祷着的教皇此时的内心到底是忍受着怎样的折磨。

“看看他们吧,这帮阿里乌斯教徒,真正的异端,哪怕是上帝都不能让他们褪去野蛮的外皮,他们都是野兽,有头脑的野兽。”卢迦说得不紧不慢,他是个久经沙场的老将,自然是明白盖萨里克的用意,他这么对利奥说,也无非就是来安慰一下这个被眼前惨状折磨着的可怜的家伙。

“盖萨里克是个聪明的家伙。”这时候只看见利奥停下祈祷,缓缓睁开双眼,望着前方说道:“他在用他的手段折磨着我们每一个人,他就是想要激起我们的恐惧,让我们迟疑,犹豫不决,加上惜命,所以在恐惧的驱使下,罗马人容易答应他们的敌人任何要求,只要是能够让自己活下去,什么都可以满足,这才是盖萨里克想要的。”

“所以你早已经做好了跟这帮野蛮人谈判的准备。”卢迦冷冷地回应道:“你要是走出了这个城墙,那么所有信奉上帝的主教都会看你的笑话,阿里乌斯的异端们可是在苦苦等待这一时刻呢,盖萨里克也是想要得到跟阿提拉一样的待遇。”

“一性教派确实有很多的问题于其中,他们太过于极端了。”利奥微微点头说道:“虽然我们曾经躲避打压他们,可是他们每每都能够死灰复燃。可是眼下我们的差距实在是太过于悬殊了,我们没有办法保证罗马的城墙能够阻挡住他们进攻的脚步。”

“也许你终将会找到他们谈判。”卢迦低头,沉默了良久才徐徐道来,“那也是在他们突破了罗马的城墙,直逼到教堂的门前,也是我无能为力的时候。”

听着卢迦这么说,利奥抬起头来看着卢迦,一脸疑惑地说道:“难道恺撒,您也没有了绝对的信心?我可从来没有在您的脸上看到如此凝重。”

“有,有的!”卢迦连连点头,“第一次是在迦太基,在哪里,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拼尽全力的成果付之东流,第二次是在高卢,那时候面对的是阿提拉,我不知道当时的我能够在战场上支撑多久,不过我知道,那场战斗,让我们与阿提拉双方流尽了鲜血,第三次就是在这里,罗马城上,我就像是一头衰老到难以站立的雄狮,早已经没有当初的敏锐地双眼还有使用不尽的力量。如果,我要是真的失败的话,就还请阁下,能够挽救一下罗马最后的尊严吧。”

说完,卢迦接着看向远方,利奥此时能够从他的目光中看出一种极为无力的无奈。在黄昏的残阳血红的映照下,卢迦跟他披在身上的狮皮混合在一起,让利奥不禁产生了错觉,就好像卢迦真的是一头雄狮。

如果说卢迦是一头衰老的雄狮,那么盖萨里克便是一头同样衰老的鬣狗,不过站在卢迦身后的是一群瑟瑟发抖地绵羊,而盖萨里克身后站着的,可是一大群年轻有力的鬣狗,他们呲牙咧嘴,血盆大口中不断流出倒延。

利奥深吸了一口气,冲着卢迦的背影,用十字架郑重其事地在自己的胸口比划着,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似乎又陷入到了新的困惑当中。

到底上帝站在哪一边?就连这个自认为最接近神的他都不能知晓哪怕一星半点。

第八百四十章:狮子与群狼

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尽管是屡次向拉文纳求援,可是瓦伦提尼安此时竟然装聋作哑,对于罗马近在咫尺的危机充耳不闻。

瓦伦提尼安抛弃了罗马!

这样的言论早已经在罗马的大街小巷传遍,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他们忧虑自己是否能够从这样近在咫尺的浩劫中幸存下来。

毕竟因为奥古斯都弗拉维斯卢迦在罗马城中,城外的盖萨里克可是一再拒绝罗马元老院的合谈,他就想跟卢迦来一场正面作战,哪怕自己的实力远远在卢迦之上,虽然他并不知道此时罗马城中具体的情况。

卢迦是眼睁睁地看着盖萨里克军营中一座座攻城塔拔地而起,它们都将成为盖萨里克手中的攻城利器,将一个个狂呼酣战的汪达尔人年轻一代的士兵投送到罗马的城墙上。

罗马人希望时间能够过得缓慢一些,可是汪达尔人则与之相反,他们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自己准备好一切然后敲开罗马的那坚固的城墙继而强奸整座城市。

哪还有什么能够比洗劫了一个国家象征的城市更加带有侮辱意味的。罗马人心知肚明,可是他们的当权者们早已经对于这样的侮辱麻痹了。

他们擅长用金钱跟美女作弹幕蒙蔽那些愤怒的声音,用华丽的托加长袍完美的掩盖住内在血淋淋的事实。

“一场正义的战争也远比不上谦卑维系的和平。”

这句话在此时紫室中被推崇地极为火热,不管是奥古斯都还是元老议员都将其作为真理来信仰,现在就差将其奉为真理运作。

瓦伦提尼安抛弃了罗马!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罗马的市民们大声怒骂着瓦伦提尼安的无德无能之时,只有卢迦沉默不语,因为他知道瓦伦提尼安到底在想些什么。

毕竟曾经在他最为信任卢迦的时候,卢迦给他扣了一个天大的绿帽子,到后来在他最有可能成为整个罗马世界的奥古斯都之时卢迦却站在了他的对立面,就像是瓦伦提尼安一口咬定的那般,卢迦是窃取了他奥古斯都之位的窃贼。

卢迦对此毫不在乎,他甚至在走出君士坦丁堡城门的时候就已经预想到了这件事情的发生,毕竟瓦伦提尼安曾经有刺杀过自己的举动,却因为命大而活了下来。

这一次上帝是否还能够站在自己的身旁来驱散死神的镰刀也说不准,或许是卢迦早已经为自己想到了一个合适的死法。

毕竟他早已经被无休止的头痛给折磨地心力憔悴。

这有些像是海明威,忍受不了疾病地折磨而举枪自尽,这虽然是极为后世的故事,可是在此时卢迦的心里却无比贴切。

孟子曾说过“凡善兵者必将死于刀剑之下。”

卢迦兴起于战争,同样,作为人生的落幕,也将是战争了吧,这最起码是一个指挥千军万马作战的将军最为崇高的死法。

显然,卢迦在等待这一时刻,盖萨里克也一样,他甚至比卢迦还要迫不及待一些。

新一天的上午,汪达尔人的军营前挤满了汪达尔人的士兵,这还不仅如此,其中还包括很多从阿非利加带来的雇佣军,就像是盖萨里克曾经给予的答复一般,他是如此贫穷,甚至连进贡的资金都没有,因为那些钱都雇佣能够战斗的士兵还有铸造锋利地武器了。

汪达尔人空前庞大,就仅仅是目测就已经破了万人,这还不包括在海面上飘浮的战船中的士兵,如此庞大的规模,自然是要将罗马城搅得天翻地覆不罢休。

反观卢迦,除了麾下半数的第九军团,能够发起战斗的士兵也不过五千多人,市民还有被赦免的奴隶,聚集在一起也不过两千人,毕竟更多的人还是持观望的态度,没有人愿意亲自上战场比划。

罗马城中武器库重新被打开,一件件早已经锈迹斑斑的长矛跟铠甲被重新抬出,一件件地分发给在场的每一个士兵。

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惧,毕竟早已经习惯了安逸的生活,认为早已经远离战争的人们又被重新投入到战争当中,很难想象那是一场怎样的噩梦。

“首先,我们必须要明白如何熟练使用自己手中的武器!”

充当的教官的老兵们手持长矛训戒着这些被征召上来的新兵,可是这帮新兵们的脸上充斥着的尽是茫然跟无措,他们根本不能够理解自己手中再简单不过的武器。

虽然是数量相当,都是万人的军队可是能够从其中的质量上看得出来,卢迦虽然是一万人,可是能够发挥出作用来的,也仅仅不过五千余人。

“给我们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少了。”卢迦站在教堂门口来回踱步,身后的教皇利奥则双眼跟随着卢迦来回移动。

“恺撒!”

这时候,作为护卫的沃克里克一路小跑到卢迦的身旁,因为他一再要求追随卢迦的脚步,所以被留下与卢迦一同面对这场胜利渺茫的战斗。

只见沃克里克手中握着一封画着城防图纸,来到卢迦的身旁,对卢迦说道:“我们已经在城墙与城门部署了近一千五百人的士兵,他们配合着罗马守城士兵共五千人,其他的则是在城市的街道上分部,这样就能够在城墙陷落的时候尽最大的可能在街道上堵住汪达尔人的进攻。”

收起图纸,沃克里克迟疑了片刻,看着卢迦,小声说道:“恺撒,有个问题,我一直想要问您。”

“你说吧。”

“对于罗马本部的援军,他们,能来吗?”沃克里克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就像是在询问一个不该询问的问题,生怕这样会激怒卢迦吧。

但结果往往是事与愿违,本以为卢迦会因此大发雷霆,可是却没想到他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接着回答道:“但愿吧,沃克里克,但愿吧。”

这样的颇为无奈的语气让沃克里克免不得苦笑,他冲卢迦微微示意,想必这样的回答并不让他所满意,他至少要给部下们一个交代,一个能够稳住士气的交代。

“快点,快点!”

在一声声呼喊声下,大量的士兵涌上城头,他们张弓搭箭,双眼死死地盯着越来越近的汪达尔人。

看来汪达尔人已经铁了心要进攻城市了,只看到一座座攻城塔缓缓靠近,很快就越过了投石机的射程范围之内。

“发射!发射!”

“咔咔咔……”

城墙上,八座投石机同时发出怒吼声,八块石头在半空中划过直直落在汪达尔人的军阵中,一发石弹落下,成片的士兵倒下,可是这并不能够阻挡住汪达尔人前进的脚步。

第八百四十一章:狮子与群狼

汪达尔人高举起手中的武器冲着城墙上的罗马人大声怒吼着,像是在说:来啊,来啊,我根本不害怕!

从罗马城墙上飞出的石块如同雨点一般落了下来,有的落在人群当中,有的击打在高耸的攻城塔上。

“咚!咚!咚!”

并不算大的石块竟然带来了惊人的破坏力,石块击打在高耸的攻城塔上,十余米高的攻城塔在不住颤抖着,每摇晃一下,上面汪达尔人的士兵都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即便如此,他们还得站在攻城塔的最顶端,紧握着木弓,一边祈祷着那些投石机没有将他们锁定,这也是从侧面看得出来他们对于罗马投石机那精确的打击力度的恐惧。

“前进,我的孩子们,复仇的时候到了,前进,打败我们的敌人,打败这些自以为是的罗马人!”

在盖萨里克的鼓动下,他身旁的士兵们高举起武器大声怒吼着,他们知道眼前的罗马城孤立无援,他们不在乎这座城市,只在乎那个屹立在城头上那个人,大量的步兵加入到了进攻的队列当中,眼前的汪达尔人如同一股汹涌磅礴的洪流朝着罗马的城墙席卷而来。

“前进!前进!”

汪达尔人的督军贵族大声怒吼着,挥动着长长的皮鞭在半空中来回挥舞着发出“啪啪”地鞭花声,并且毫不留情地抽打在推动着攻城塔的奴隶们背上,腿上。

“快点!妈的!快点!”

督军怒吼着,丝毫不在乎那些奴隶们伤痕累累的脊背,他们只求这攻城塔能够再快一些,再快一些。

“快,鼓起勇气反抗!鼓起勇气反抗,小伙子们!”

此时罗马的城墙上,沃克里克在拥挤的城墙上来回穿梭,他拍打着所到之处每一个士兵的肩膀,并且鼓舞那些瑟瑟发抖地家伙让他们重新振作起来。

“咔咔咔……”

这时候只听到一阵木头撞击的沉闷声响,汪达尔军阵后面飞出了无数带火的石块。

“回避!回避!”

沃克里克瞪大双眼,在一霎那之间他急忙俯下身子去,拉着自己面前正颤颤巍巍地张弓搭箭对准下面还远远没有到达射程的汪达尔人。

“咚!咚!”

只感觉到一股劲风吹过,接着就是巨大的撞击声,就看见城墙后面鳞次栉比的房屋被砸出一个个可怕的黑洞。

“起来!起来!”

沃克里克只是看了那被砸出的黑洞一眼,接着拉着身旁缩头躲避的士兵起身,重新投入到战斗当中。

“前进!前进!”

只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汪达尔贵族军官,战斗重新激活了他隐藏在身体中那远古先祖留下来的印记,让他重新热血沸腾。

他高举起旗帜大声怒吼着,高举起手中剑,直指眼前的罗马城墙。

“咔!”

只听到一声轰然且清脆干净利落地巨响响起,只看到眼前一道黑影从天而降。

“嗤!”

黑影划过,那怒吼声嘎然而止,那屹立的那个人瞬间上半身化为一团血雾,那身后的地面上插着一根巨大的弩矢,那人轰然倒地,留下了其他人惊恐的目光望着这具尸体。

“前进!前进!”

这尸体上松开的手旁滚落下来染血的旗帜,其他的士兵扑过来,将这旗帜拾起,朝着眼前扑了过去。

“投石机!投石机!”

沃克里克大声呼喊着,朝着距离他的投石机扑了过去,他扑过来,帮着忙碌的士兵搬运石弹按在被拉下来的绞力投石机的木碗上。

“瞄准!瞄准!”

沃克里克一路跑到城垛旁,指着那距离最近的攻城塔回过头来对着器械师喊道:“侧面,侧面,那根裸露在木板盾牌让的柱子,瞄准!瞄准!”

器械师熟练地操动着投石机,瞄准了目标。

“准备!”

器械师握住发射的木把手,抬起满是汗水的脸,打湿的头发下面那张坚毅地脸。

“咔!”

整个投石机都猛地颤抖一下,接着就看到一发石弹在空中旋转着朝着那攻城塔飞去。

“咔!”

石弹撞击在攻城塔上,整个攻城塔都在颤抖,上面的汪达尔士兵惊声尖叫着,他们明显感觉到一丝丝不适应。

这时候,只看到那被撞击的地方出现了明显的裂口,并且整个支柱都已经摇摇晃晃起来。

“该死的,怎么没有断掉!”沃克里克的双眼透露出来的尽是失落,看来罗马周围的树木都是非常坚固的,作为攻城塔的支柱是再好不过的东西。

“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沃克里克不甘心,他回过头来招呼着器械师,这时候协助器械师的士兵们手忙脚乱地将投石机的石碗给拉了下来,并且安放石弹。

“瞄准,瞄准!”

在沃克里克一再催促下,器械师重新瞄准,因为攻城塔在缓慢地移动,在汪达尔人发现了罗马人的意图,他们加快了速度。

“快,快啊!”

沃克里克大声催促着,只见那器械师因为紧张,整个人的手都在颤抖,他颤颤巍巍地握住握把,接着猛地拉下。

“呵咔!”

木制的臂膀拖着石弹滑起,可是下面绞力的皮筋跟绳索竟然在这时候猛然断裂,整个投石机瞬间脱力,将上面的石弹没能发射出去,只能够滑落,撞击在前方沃克里克身旁的士兵。

“咚!”

那士兵被石弹撞击一个浪呛撞在城垛上,他口吐鲜血,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像是脱了线的木偶,整个人的胸部跟腹部凹陷了下去,眼看着就剩下一口气了。

“该死的!该死的!”沃克里克看了眼这个死去的士兵,又看了眼身后已经报废的投石机,以及那个丧气的器械师。

“死吧!死吧!”

攻城塔上的汪达尔人怒吼着,张弓搭箭地对准下方的罗马士兵,因为居高临下,城墙上的罗马士兵没有任何能够躲避的地方。

不断有士兵中箭倒下,城墙上的罗马弓箭手也纷纷举弓反击,可是箭矢飞起来都在汪达尔人前面盾牌上弹开。

“咔咔咔……”

攻城塔支柱上的裂缝越来越大,那吱呀声响声不断。

攻城塔在呻吟着,渐渐地,摇晃的幅度越来越大,整个攻城塔开始向那断裂的方向倾斜。

咔嚓!

一声巨大的断裂声响起,眼前的这个攻城塔整个坍塌下去,上面的汪达尔士兵尖叫着从坍塌的攻城塔上面跌落下去,重重地摔在坚硬的地面上。

“发射!发射!”

弓箭手们在军官的指挥下张弓搭箭对准下面的汪达尔士兵。

密集地箭矢不断落下击中在汪达尔人高举起木制的盾牌上,还有推动攻城塔的奴隶中箭倒下,被身后的攻城塔碾压成两截。

第八百四十二章:雄狮与群狼3

随着攻城塔的越来越近,那沉闷地前进声还有那如同巨人一般的体量让在罗马城墙上的士兵们颇为惊恐。

他们指着那攻城塔大声呼喊着,每个人脸上写满了惊恐,活像是一只只遇见巨大恶狼的小小动物。

“不要害怕!不要害怕!反击!反击!”

弓箭手们纷纷抽出涂油的箭矢在身旁架设的火盆点燃箭矢,他们一同高举起战弓,一整排的燃烧的火焰直指眼前的“巨兽”。

“瞄准!瞄准!”

“咔咔咔……”

一阵弓弦绷弹的声音响起,只看到无数带火的箭矢如同雨点一般朝着那不远处的攻城塔楼直冲而去。

尽管箭矢再过锐利,也不过是能够穿透劣质锁子甲的威力,对于那些厚重的木板,箭矢是无能为力的,哪怕上面燃烧着星星点点的火焰。

“吱嘎吱嘎……”

攻城塔已经距离罗马的城墙不足五米,顶端的汪达尔人士兵高举起手中的标枪朝着下方投掷,毫无防护的罗马士兵根本无法阻挡这样的打击。

一时间惨叫声不绝于耳,运送伤兵成为了一个极为困难的问题,所以更多的伤兵在血泊之中挣扎。

烈日的炙烤让整个场面都格外焦灼,本以为按部就班的防御顷刻之间便被汪达尔人气势磅礴的进攻给打得一片混乱。

“踏!踏!踏!”

攻城塔上的挡板猛地落下,重重地砸在罗马城墙石制的城垛上,砸倒了数个没有来得及或者是没有空间躲避的弓箭手。

“防御,敌人上来了,防御!”

沃克里克大声呼喊着,招呼着四下一片混乱的士兵,他看到汪达尔人的攻城塔搭在城垛上,没有半点的迟疑,只看到沃克里克手持盾牌扑了上去。

“吼——”

通道被打开,汪达尔人再也遏制不住他们的怒火,只看到一个个身强力壮,体型巨大的手持战斧的野蛮人低吼着,像是发现猎物的野兽,是的,城墙上站满了无法抵挡他们沉重战斧的家伙们。

是的,这是一场令人动心的杀戮,嗜血的家伙们自然是不会错过这样的盛宴,他们早已经按耐不住自己内心激动得杀戮欲望了。

“吼——”

只听到他们的吼声如同闷雷,就看到那架在城墙上的挡板在微微颤抖着,可想而知这种家伙的体量到底是有多么惊人。

“正面迎敌,正面迎敌!”

沃克里克大声呼喊着,带着持盾持矛的士兵们弥补了攻城塔前城墙的空缺。

汪达尔人如此气势汹汹地进攻并没有让沃克里克跟大多数没有上过战场的士兵那样胆战心惊,面对那狰狞的战斧还有同样狰狞恐怖的野蛮人。

沃克里克挺起盾牌,迎了上去。

同样,最前面的汪达尔人发现了沃克里克,这个军官模样的家伙不管是哪一方都明白是优先击杀的目标。

那家伙提着斧头,就像是发了疯的一般从支撑得木板上一跃而起。

沃克里克深吸了一口气,咬紧牙关,挺起盾牌高举过头顶。

“咚!”

一个庞然大物从天而降,扎扎实实地踏在沃克里克的盾牌上。

如此沉重的体量顿时让沃克里克蹲伏下去,好在沃克里克及时调整了自己的力量,只见他猛地发力,支撑着盾牌上面的汪达尔壮汉抬起来。

那个汪达尔壮汉仿佛明白了沃克里克的意图,他瞪大双眼,惊恐的看着脚下,这么一瞬间根本没有办法驱动自己的身体去做些什么,他什么都做不了。

“去死吧!”

沃克里克大吼着,用力过度让他的脸憋的通红,他接着发力,用最快的速度站起身来,将盾牌高举起来,接着向城垛的方向倾斜。

那站在盾牌上的汪达尔壮汉重心不稳地向后仰去,他被吓坏了,脸上的凶狠劲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惊恐,他怪叫着,仰面倒下,双手早已丢下了战斧四下抓握着,可是他什么都没有抓住,整个人都从城垛上落下,发出了一声凄惨的哀嚎。

沃克里克可没有心情欣赏自己的成果,他挺起盾牌,第二盒汪达尔人已经跳了下来撞在他的盾牌上,这样的撞击可是毫无准备的沃克里克无法承受的。

只听得“咚”地一声闷响,沃克里克连连后退两步,接着整个人仰头倒下。

只看到那汪达尔人怒吼着挥舞着手中的战斧将其高举过头顶,就在劈下来的那一刹那,沃克里克身旁的士兵已经挺起斯帕达铁剑,猛地刺进那汪达尔人的肋骨当中。

怕是没有想到会受到袭击吧,这个汪达尔人半跪在地,因为疼痛让他用不上力气,即便如此,他还是大声怒吼着,试图用吼声让自己受伤的躯体重新振作起来。

人就是如此脆弱,哪怕一个小小的贯穿伤都可以让一个人就此失去战斗能力或是死亡。

那士兵也算是个久经沙场的老兵了,他并没有打算花时间欣赏这个家伙的痛苦,而是抽出铁剑,伴随着一团鲜血溅出加之那个汪达尔人的抽搐。

这士兵一把抓住那汪达尔人的脑袋将其提起,接着将剑刃架在他的脖颈上。

正在准备拉动的时候。

紧随其后的汪达尔人一声低吼扑了上来,将那士兵撞倒,接着挥动手中的斧头狠狠劈开了那倒下士兵裸露的胸口。

斧刃一上一下在那垂死挣扎的士兵胸口拉动,发出骨头破碎的咔咔声,再猛然拔出,溅了沃克里克一脸鲜血。

沃克里克不敢迟疑,他伸手一摸,摸到了一杆放在地上的长矛,他赶忙握紧提起,接着双手紧紧握住长矛猛地朝着那跪倒在地喘气的汪达尔人刺去。

“咔!”

锋利地矛头贯穿了那奄奄一息家伙的脖颈,沃克里克丢下长矛,抽出铁剑,猛地向上一挡。

“呵咔!”

只看到几个零星的火花飞出,那斧头就在沃克里克的肩膀上,好在沃克里克速度够快,挥剑作为盾牌,硬生生卡在那斧刃的尾端,挡下了这一击。

“罗马人,死!罗马人,死!”

那汪达尔人冲着沃克里克大声怒吼着,嘴里那混浊的气味搅得沃克里克肚子里翻江倒海的,他还是咬紧牙关苦苦支撑下来,毕竟这么搏命的事情不能马虎。

那野蛮人渐渐发力,沃克里克这才发现自己有些体力不支,因为他在力量上根本不是这家伙的对手。

眼看着染血跟碎肉的斧刃离自己的肩膀越来越近,沃克里克憋的脸色通红,渐渐地,双手颤抖地幅度越来越大,眼前那家伙的脸色也越来越得意。

“拼了!”

沃克里克大吼一声,猛地甩掉铁剑,扑过来将这汪达尔人紧紧抱住,这时候,在那汪达尔人的身后有罗马士兵,他们发现了沃克里克陷入到困境,立马赶来协助。

那汪达尔人手中的斧头根本对贴的如此之近的沃克里克没有任何办法。他狂吼着,用手按住沃克里克的头不断往下按,试图将沃克里克推倒。

这时,数支长矛刺了过来,贯穿了那野蛮人裸露的后背。

那家伙惨叫着,即便如此,那罗马士兵更是没有放过他,他们刺进去,接着拔出来,再刺进去,直到这个庞大的家伙到底彻底地死去。

第八百四十三章:雄狮与群狼4

欧罗巴城门与那一段城墙的争夺战斗所爆发出来的怒吼声响彻了半个罗马城,整座罗马城的市民都在惶恐当中。

他们躲在自己的房屋当中,随时都在小心着那些从天而降的石头会不会将自己的房屋砸出一个大窟窿。

特别是孕妇以及孩子,曾经有史官亲眼所见一发石弹集中一名孕妇,在那一瞬间她肚子里的孩子被砸出并且飞出了一百英尺。

这虽然是用了一个非常夸张的手法,可是还是能够从侧面看得出这种武器的威力以及人们对于其的恐惧。

战斗的喊杀声穿过大街小巷,就连在教堂之中的神职人员对比都能够依稀听见。

这也成为了他们苦苦祈祷的原因,他们混合着贵族在礼拜堂对着圣耶稣受难的十字架苦苦祈祷着,渴望着那圣耶稣能够开眼并且对他们施以仁慈。

“主会听到你们的祈祷,主会对你们施以仁慈,届时,上天会降下光芒照耀罗马城,邪恶的汪达尔人最终会被驱逐,上帝的荣光将照耀永恒之城!”

布道的神父一遍遍带领着信徒们祈祷着,纵然杀喊声就近在咫尺,罗马人可还有别的办法?他们自认为是无能为力的,除了向上帝祈祷,他们也别无他法。

每个人,都在瞻仰着那些摆设在街道十字路口上简陋的十字架,默默祈祷着,渴望着。

元老院的议事厅,几百位元老议员们坐在自己的席位上,他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在罗马,曾经他们权力遮天,在罗马城中古老的议事大厅里指点江山,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却鸦雀无声。

纵然是家缠万贯,富可敌国,但是黄金可不会变成军队为他们来抵挡住汪达尔人的进攻。

他们都垂着脑袋,躲避着台上那凌厉地眼神,他们是如此害怕那个坐在台上的家伙,哪怕在不久之前他们还肆无忌惮地诋毁着那家伙。

没错,那家伙就是弗拉维斯卢迦,外面的战斗声就像是雨声一般稀稀落落地传进来,也是给这个安静的会场里带来了难得的动静。

卢迦端坐在会场的发言台上,他居高临下地俯瞰众生,这帮形形色色的杰出者们,他的脸上透露出来的尽是嘲讽,表情嘲弄,苍白中夹杂着一丝丝无奈。

“恺撒。”元老议员奥德斯站在卢迦的身后,他看着卢迦眼神当中更多的是急切,毕竟战争近在眼前,永恒之城在岌岌可危当中。

“看看吧,人类的杰出者们,他们腰缠万贯,吃穿住行大把的挥霍着无数苏勒德斯,可是在战争面前甚至不肯掏出一个子来。”

“他们总会有能够解决这些问题的办法,说不定在他们低头沉默不语的时候,他们没准就在思考着如何跟门口的盖萨里克谈判。”奥德斯耸了耸肩,一脸无奈地说道:“战争结束之时,适者生存。”

“真是个奇怪的国度啊!”卢迦苦笑着,转过身来,朝着议事厅外平整的石路走去。

在这一时刻,卢迦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他四周没有一个随行者,只是经过每一个护卫的面前,让他们立定以表自己对于奥古斯都的敬意。

卢迦来到了街道上,此时战争的怒吼早已经不再是主要的声音,而是混乱所带来的怒吼跟哭嚎。

脚下的石路上滴滴点点地全是受伤者所流,街道两旁全部都是受伤者,死掉的家伙则是被随意的粗麻布掩盖。

女人给小孩站在街头哭喊着,鲜血跟恐怖的伤口吓坏了,她们瞪大双眼,惊恐的看着这些在轮车上面挣扎或是已经死去的家伙。

卢迦从他们面前经过,哪怕是孩童都停止了哭声,所有人都望着这个王者,这个帝国之矛。

不知道这些沉默的家伙看着卢迦时会想些什么。

“天呐,看在上帝的份上,救救他,救救他!”

又是一架轮车过来,那上面装着几具尸体,或是说已经死了一半的伤者,几个士兵簇拥在四周,推动着这轮车,他们一边小跑,一边呼喊着求救。

可是到底谁能够拯救躺在车上的几个人?神父吗?还是上帝?跪拜神父可是没有看到任何神迹的显灵。

一路的哭喊最终嘎然而止,因为他们看到了站在路中间的卢迦。

他依旧是拜访教皇利奥时候的模样,一身铠甲背负着沉重的狮皮。

“恺撒……”

每个人都愣在了原地,他们抬起头来看着卢迦,同样的,卢迦止住脚步,望着那几个家伙,再看看那车上的伤员,表情怅然若失。

“恺撒,他们需要救助。”为首的士兵看着卢迦,热泪盈眶,“他可不能就这么死掉了,战斗还在继续!”

“我知道,我知道!”卢迦失神地说着,他转而让出道路,“我帮不了你们,你们只有自己想办法了。”

为首的士兵望着卢迦在原地停留了片刻,他看着卢迦的表情茫然,沉默片刻,他低下头,推着伤兵的车,从卢迦的身旁经过,去寻找其他可能的援助。

“我到底应该怎么做?”

卢迦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沉默不语,更多的是偷偷地自问着自己,可是他也拿不出一个好的主意来。

卢迦低下头看着自己地双手,沉寂了片刻,接着深吸一口气,垂头丧气的教堂的地方走去。

“papa,papa!”

在礼拜室,利奥带着众人祈祷的时候,一位教士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他如同一阵清风一般跑过空旷的过道,来到圣耶稣受难的台下利奥所在的地方。

“怎么了?”利奥紧皱着眉头看着那教士。

“恺撒,恺撒想要找您来祈祷。”

“恺撒?”利奥听到这个消息非常意外,毕竟在他看来,卢迦这个家伙,可不是一个非常虔诚的信徒,虽然他经常打着上帝的名义来痛打罗马的敌人。

可是祷告,好吧,卢迦可没怎么祷告过,如果必须要下达教令不管是奥古斯都还是平民都要祷告的时候,兴许这个家伙会知道祷告的必要性并且养成习惯。

“防御城门!汪达尔人的攻城车,防御!防御!”

城墙上,大量的罗马士兵涌向城门楼上,他们手持火油桶堆放在城门上的门楼防御区。准备在汪达尔人的攻城车推到罗马那巨大的城门下就展开打击。

城门后面,大量的士兵列队而来,他们呈三面型与城门后,挺盾架矛,所有人瞪大双眼全神贯注地注视着紧闭的城门。

“咔咔咔……”

罗马的投石机投掷出大量的火油桶落在汪达尔人的军阵当中,瞬间将那大片的草地化成一片火海。

浓厚的黑烟直扑上天,让整个罗马城头顶的万里碧空成为一片雾蒙蒙的地带,焦臭的味道充斥着每个人的鼻孔。

第八百四十四章:雄狮与群狼5

双方的军队在罗马的城墙上激烈地绞杀在一起,沃克里克在一片混乱中穿梭,他在寻找着下一个投石机,并且利用投石机轰击。

双方的杀喊声此起彼伏,城墙上堆积满了尸体,血液顺着石制的阶梯缓缓流淌下来,让后续登上城墙的士兵们都格外小心脚下,害怕被这嫣红的鲜血将自己滑倒。

“快,拿起你们的武器,不要因为汪达尔人的怒吼而畏惧退缩,勇敢地面对他们,战胜他们,纵然是恶魔,我们手中的长矛跟铁剑刺进去也会要了他们的命!”

沃克里克一边拍打着士兵们的肩膀,指引着他们面对敌人。

沃克里克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来到了另一处投石机的所在地方。

这里有十余个士兵在苦苦阻挡着登上城墙的汪达尔人的进攻,力图保护住这架投石机。

十来个人的防御能力如此薄弱,很快就有一个强壮的汪达尔人突破了他们的防御冲了进来。

忙碌着操作投石机的器械师没有发现身后的危险,只看到那汪达尔人一个箭步扑上来,一脚将那器械师踹翻在地。

那器械师惨叫一声,身体重重地撞在投石机的木头上,这一下可不轻,他整个人从那投石机上摔倒,侧躺在坚硬的地面上。

“吼!”

凶手汪达尔人大声怒吼着,头盔下面是恐怖的血盆大口,只看到他高高举起手中染满鲜血的铁剑。

器械师被吓坏了,他高举起双手挡在自己的脸前。

“嗤!”

只听到一声闷响,加上那汪达尔人的一声惊叹,器械师睁开眼看到那家伙的胸口赫然出现染血的斯帕达剑刃。

“咔!”

那剑刃在那汪达尔人的胸口转了半圈,接着被抽了出去,这个被袭击的汪达尔人瞬间柔软地摔倒在地,吐出了最后一口气。

“你没事吧。”

器械师抬起头来,看到的是禁卫军官沃克里克,沃克里克带着几名士兵加入到防御的队伍当中。

“嗨,伙计,站在可没有时间睡觉,快起来!”沃克里克没有任何拖延时间的意思,他直接将那器械师拉起来,接着拍拍他身后的尘土,继而指着那不远处的攻城塔对他说道:“现在,我要你给我瞄准那该死的东西,只要有这东西存在,那么汪达尔人就会源源不断地登上城墙,那么这帮该死的野蛮人就跟苍蝇一样杀都杀不完!”

“如你所愿!如你所愿!”器械师连连点头,随即,那些帮助着器械师的士兵一起抬着投石机转向那攻城塔的方向。

“瞄准,记住,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沃克里克一再提醒着,器械师咬紧嘴唇在其它帮手的协助下努力操控着这投石机,瞄准攻城塔。

“装填什么?”器械师问。

“火油桶,点着的!”

一个帮手卖力地将火油桶抗过来放在巨大的木碗上,沃克里克随手扯过一根放在火盆里的火把,用剑在火油桶上刺了个洞,点着了流出来的火油。

“轰……”

火油剧烈燃烧起来,瞬间包裹了整个火油桶。

“快,就是现在,就是现在!”沃克里克再一次催促,那器械师没有迟疑,只见他紧紧把住操作杆,猛地向下一拉!

“吱嘎!”

只听到木头器械的一声呻吟,投石机运作起来,巨大的木碗投手将燃烧的火油桶狠狠地投掷出去。

那火油在空中燃烧着,拖动着一条漆黑的尾巴,最终落在那攻城塔的最顶端。

“轰!”

只听到一声爆炸声音,整个攻城塔的顶端瞬间被大量的火焰给包围了。

爆炸声吞噬了站在上面的汪达尔弓箭手,一同吞噬的,还有他们的惨叫声,不断有人忍受不了这样的恐惧,哀嚎着,带着一身的火焰从攻城塔顶端滚落下去。

火焰渐渐向下蔓延,不断落下的火星让试图越过支板的士兵停下了脚步,想必没有人愿意跟火焰过意不去吧。

“papa,恺撒来了。”

在罗马教堂里,教皇利奥站在自己房间的正中央,这里面点着大量的蜡烛跟油灯照明,他回过头来,看着那报信的教士,微微点头道:“让他进来吧。”

“吱嘎!”

门被缓缓打开,只看到卢迦步履瞒珊地走了进来,他的脸色苍白,就像是丢了魂一般,嘴里还在不住呢喃着:“上帝啊,宽恕我吧,哪怕只有两天都好。”

望着卢迦的模样,利奥皱起眉头看着他,带有一丝担心地问卢迦道:“恺撒,您没事吧。”

卢迦缓缓抬起头来,望着利奥,脸上写满了无奈,他苦笑着,微微摇了摇头。

这样轻微的举动,让利奥领会到了什么一般,他低下头来沉思了片刻,接着对左右的教士们说道:“你们都出去吧,让我很恺撒单独聊聊。”

待到教士们都出去了,房间里只有教皇利奥还有卢迦两个人,这时候卢迦才开口,轻轻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利奥好奇地问道:“怎么这样失魂落魄的,完全跟曾经的你不一样。”

“这点我可不清楚,papa。”卢迦伸手扬了扬自己的双手向利奥示意着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这局身体对于我的排斥越来越严重,为什么,为什么我想要走上前线只会我的士兵们,可是当我穿上铠甲,手握铁剑的时候,我的头就像是快要炸开一样,里面全部都是我从前的回忆,一定是恶魔,一定是恶魔蒙蔽了我那清醒地脑袋,我受到了诅咒,papa,他们试图折断长矛。”

望着卢迦那急切地模样,利奥瞬间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赶忙指了指身旁的板凳,对卢迦说道:“快过来,坐下,孩子,快坐下!”

利奥抚摸着卢迦的额头,他手捧着珍贵的圣经,在其中找到了马太福音节选,对着卢迦大声朗读起来。

“原来是撒旦,原来是撒旦在暗中折磨你,汪达尔人跟堕天使撒旦达成了协议,让撒旦暗中施法折磨您,我伟大的恺撒,好让汪达尔人洗劫纯洁的永恒之城。”利奥的双眼微闭,口中念念有词地说道:“您放心,我会竭尽我的所能为恺撒您驱逐撒旦,罗马城不能缺少帝国之矛。”

说着,利奥从口袋中掏出朗基努斯之枪的枪尖,将其按在卢迦的额头上,“这可是最先进入圣子身体的圣物,是受到祝福的圣物,是驱逐撒旦最强大的武器!”

看着利奥如此认真,卢迦微微闭上双眼,他也开始在内心默默祈祷着,现在别无他法,也只能够将一切的希望交给祈祷,希望上帝能够对他施以援助。

“呜呜呜……”

第八百四十五章:雄狮与群狼6

汪达尔人的进攻号角再一次传遍整个城外的战场,一时间,他们的怒吼声足以让大地都在颤抖。

他们冒着密集地箭矢还有极度危险的弩炮朝着城墙涌来,支援那些在猛烈反击之下已经渐渐力不从心的家伙们。

就看见那一架架云梯搭在罗马的城墙上,他们嫌那攻城塔的速度不够快,每个人都急于想要攻上罗马的城墙,继而越过这巨大的,坚不可摧的屏障。

“胡内里克,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盖萨里克站在后方的战场上,他双手持剑立于其上,望着那如同潮水一般的人海不断冲击着那罗马城高大的城墙。

无数石弹燃烧着火焰从天而降,将罗马城的西部还有城外原本是一片绿地化为了焦土。

“这是为了你,我的孩子!”盖萨里克望着那不断流逝着生命的战场,他的双眼化成了寒霜,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

是的,汪达尔人在罗马的投石机还有弩炮面前吃尽了苦头,付出了非常惨痛代价,可是他不在乎,因为罗马人比他们付出的代价更多。

“轰……”

剧烈地燃烧声持续作响,火焰如同一头面容恐怖的怪兽张开来自地狱的巨口将整座攻城塔给吞噬。

不断有浑身燃烧着熊熊烈火的汪达尔士兵以及雇佣来的非洲士兵尖叫哀嚎着从那攻城塔上奔跑并失足跌落下十余米高的攻城塔。

手持着巨大盾牌的的汪达尔人士兵簇拥着攻城车,他们将盾牌高举过头顶,模仿罗马人的龟甲阵那样将那临时拼凑出来的攻城车团团围住。

“他们来了!他们来了!”

士兵们手持火油桶,双眼紧盯着那冲城车的靠近,箭矢如同雨点一般击打在汪达尔人厚重的盾牌上,瘦弱不堪的箭矢根本不可能对汪达尔士兵的盾牌造成威胁,哪怕是穿过了,那对于下方那些身穿厚重的鳞甲士兵又无可奈何。

汪达尔人的精锐士兵在这里,他们想要从城门突破,毕竟投石机无法撼动罗马的城墙。

“吱吱嘎嘎……”

笨重的冲城车被汪达尔人硬生生地推到了城门前,只听到那些汪达尔人呜哩哇啦地大声呼喊着,操着那些让罗马人听不懂的日耳曼语言。

“咚!”

嘈杂之中,冷不丁地一声撞击让罗马城那厚重的城门都在微微颤抖。

抖动的声音让站在城门后面的罗马士兵整个肩膀颤抖着,甚至有人都发出了一声惊呼,所有人都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城门,祈祷着上帝让这城门变得坚不可摧,不可撼动吧。

城门楼上的士兵高举起石块朝下面投下,石头如同雨点一般,叮铃咣当地砸在汪达尔人高举起的盾牌上。

不少盾牌因此被击碎或者生生折断,可是汪达尔人还是紧紧地抱在一起,石头落下让他们当中很多人头破血流,可是汪达尔人却用怒吼掩盖自己的疼痛,将疼痛转化为愤怒,继续坚持着。

“烧死他们,烧死他们!”

守城的罗马士兵透过城墙上的缝隙将火油浇灌了下去。

被火油浇的透体的汪达尔军官在自己的铠甲上蹭了一团火油下来,在自己的鼻子前闻了闻,他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惊讶的抬起头来。

在上方的空隙当中,只看到一个罗马军官手持火把,对着那缝隙丢下。

“轰……”

下方的攻城车瞬间被火焰吞噬,连同一起被吞噬的

还有那守护着攻城车的士兵们,他们在火海中哭喊着,乱做了一团,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早已经在火焰当中失去了意识,昏倒在地,任由火焰将其吞噬。

惨叫声让站在城门楼上的罗马人都心惊胆颤,这样的声音宛如地狱一般,熊熊燃烧的火焰甚至融化了士兵身上的钢铁,还有利剑。

几乎能够融化一切的温度让站在上方城门楼的罗马士兵匆匆离开,他们不敢想象在这火焰当中的汪达尔人到底会受到怎样的折磨。

在城门后面,听着那渐渐消失的哀嚎声,再看着正上方飘浮上天空的黑烟,所有士兵都在默默在自己的胸口画着十字,庆幸那位于地狱中心的倒霉鬼不是自己。

攻城车被焚毁,士兵付出了惨重的伤亡,汪达尔人为此开始后退,成群结队的士兵浩浩荡荡的扑来,又浩浩荡荡地离去,他们大量离开,留下了散落一地的云梯,还有被火焰燃烧的攻城塔。

此时已是黄昏,战场上的硝烟遮天蔽日,几乎掩盖住了太阳的光辉。

“城门,城门燃烧起来了!”

这时候,发现情况不妙的罗马士兵指着正在冒烟的城门大声惊呼着,这时候所有人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们手忙脚乱的试图拯救这厚重的城门,可是并不能够阻止燃烧。

“哗哗哗……”

倾盆大雨在一片昏暗当中悄无声息地徐徐而来,先是几个没有人注意的雨点,继而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就像是上帝听到了罗马人的祈祷,降下大雨扑灭火焰。

沃克里克站在城头,望着汪达尔人远去的混乱还有他们留下的尸体与被烧黑的土地。

沃克里克任由雨点将自己浇的通透,雨水洗刷去了他铠甲上的血迹,雨水混着血水从城墙后阶梯上留下,血液最终被雨水稀释,消失的无影无踪。

沃克里克大口喘着粗气,抬起头来,任由那雨水拍打在他满是血污的脸上,他还一副享受的模样。

“胜利,胜利了,终于,击退了他们!”沃克里克感叹着。

“噼啪噼啪……”

雨点拍打在彩色的琉璃瓦上,琉璃瓦后透露着卢迦那忧愁的脸。

很显然,所谓的驱魔仪式并没有让卢迦得到痊愈,哪怕是让他感觉稍稍缓和一些都没有。

“你还是在抗拒着我吗?愚蠢的家伙!”卢迦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的双手,干裂的嘴唇缓缓张开,他轻声自言自语道:“你这个早就该死的家伙,藏在我的脑子里,活像是一个懦夫一般隐身了几十年,最终像是一个男人一般鼓起了勇气,想要夺回自己的身体吗?”

虽然这样的话完全没有回应,可是卢迦清楚地明白,躲藏在自己脑袋里的那个家伙一定在听着自己的话。

“你也知道我为什么回来这里,本来在带走尤多利亚的时候我就可以离开。”卢迦微笑着,伸出自己的双手在自己的面前来回转动打量着,他的笑容带着轻蔑,口气嘲笑着那个家伙道:“你视为珍宝的身体,在我还能够控制的时候,我把其就在这里,你想得到这个,盖萨里克同样也想得到这个,我无所谓,尽情掠夺吧,你最终不会得逞,然后被盖萨里克发现,最终成为他剑下的亡魂吧!”

卢迦一边笑着一边威胁着,致使自己的脑袋一股一股隐隐作痛。

第八百四十六章:雄狮与群狼7

大雨在午夜时分停止,雨水如同清扫凡间的扫把,刷新了大街小巷,同样地,雨水大雨过后,一切都像是被翻新了一般,喊杀声还有投石机发出的怒吼声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像是教士们口口相传的那样,一切都得到了上帝的洗刷,一切罪恶留下的痕迹都被冲洗得干干净净,除了那些早已经面色发紫的尸体。

罗马士兵重新登上罗马的城墙,更多的是那些伤员,他们当中绝大多数都没有撑过大雨倾盆过后的宁静,毕竟在战场上,受伤,即是死亡。

卢迦依旧在那里自言自语着,很快,他感觉自己的双手能够灵活的活动,原本使不上的力气,也在这时候缓慢地恢复,头部的疼痛也缓缓减轻了,仿佛一切都在往好的一面发展,看来隐藏在头脑中的那股力量做出了退让。

“他们退下来,恺撒。”

这时候在门口,利奥手持权杖等候在那里,很显然,他对于刚刚与卢迦的驱魔仪式的失败颇有自责的意味。

“哦?是吗?”

卢迦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毕竟盖萨里克有着绝对的优势,况且战斗才刚刚开始,一场小小的退却并不能够让这个迫切想要自己性命的家伙退缩。

“罗马的市民们在祈祷着,他们唱着赞歌赞美着上帝,看看吧,眼前的一切都是上帝的功劳。”利奥看着卢迦,他的眼神热切,一样这一切的好消息能够让这个奥古斯都能够稍稍振作起来。

“天呐,原来如此。”卢迦小声感叹着,可是从他的语气当中可丝毫没有听出任何欣喜的感觉来。

卢迦缓缓站起身来,他伸出手握了握拳头,试了一下自己的力量,接着对利奥说道:“盖萨里克并不会放弃继续进攻的步伐,毕竟这一场战斗可没有让他的士兵损失多少,他们还有绝对的优势,我们自然是不能够这样轻易掉以轻心的。”

“恺撒?”望着卢迦的脸,利奥不禁瞪大双眼,他的表情写满了惊讶,这惊讶当中还包含着惊喜。“天呐,就像是上帝所说的那样,看吧,他赐福了,他还是显灵了,他为您驱散了萦绕在您心头的梦魇,是吗?我说的是吗?”

“可能是如此吧,papa。”卢迦应和着,虽然这其中他能够明白个大概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必须要去往前线,papa。”卢迦说完,快速打理着自己的穿着,继而从利奥的身旁擦肩而过,走出了教堂。

穿过大街小巷,罗马的市民们都在大声祈祷着上帝,并且感谢上帝又一次让罗马城免于危难。

他们的赞美非常可笑,特别是将一切都归功于上帝,甚至忽略了卢迦,这个他们曾跪地乞求帮助的奥古斯都从他们的身后经过。

来到欧罗巴的城门下,这里聚集着刚刚从城墙上撤退下来的士兵,他们没有一个人是完好无损的,或多或少的都伤痕累累。

即便如此他们在短暂地休息过后立马投入到准备下一次防御的工作当中,有的在收集散落的箭矢跟梭镖,有的则在缝补锁子甲上断裂的地方。

当然还有哭泣的家伙,被这样残忍的战斗吓破了胆子的新人,这并不奇怪,战争来临时,在血战当中,被吓得面如土色,大小便失禁的家伙大有人在,这也是考验勇气的一部分,毕竟这东西在多次经历之后,他们就会对此习以为常。

卢迦走动着,他的行动是静悄悄的,完全不发出一点声音。

“恺撒,是恺撒来了!”

卢迦缓缓从他们身后走过,不知是谁发现了如此“显眼”的他,只听到一声惊讶地呼唤,所有士兵都回过头来,看着那个站在城门后的奥古斯都。

“恺撒,恺撒!”

所有人都围了过来,聚集在卢迦的周围,他们纷纷单膝跪地,向卢迦表示着自己的忠诚。

虽然早已经习惯了众人的跪拜,可是看到这些衣衫褴褛并且伤痕累累的家伙,卢迦一时间不忍心,他开始心疼这帮顽强抵抗的士兵们。

是的,他们跟街道上歌颂上帝荣光的家伙们截然相反,相比较于上帝,他们才是名正言顺的被歌颂者,因为他们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汪达尔人的进攻,而不是所谓上帝的荣光。

虽然这才是真相,可是卢迦并不能说,毕竟在这个愚昧的年代,人们总是低估自己的力量而过分抬高所谓的神威,继而在对于虚无缥缈的神明的崇拜当中迷失了自我。

这同样是个疯狂的年代,哪怕是对于真相心知肚明,可是嘴里都不能够说出来,这样会招惹到不必要的麻烦,甚至会被视为异端。

“上帝为上,祝愿你们能够战胜敌人,后最终战胜一切。”卢迦故作镇定欢呼着在场的所有人,他拿出了他早已经习惯的属于奥古斯都的威严来。“不过看在上帝的份上,我还是感谢你们,为了罗马,为了荣誉,竭尽全力地与野蛮人作抗争。”

怕是没有想到恺撒竟然会这么说吧,士兵们纷纷抬起头来,冲着卢迦露出了微笑,仿佛这浴血奋战了一整天,终于得到了一个小小的,应有的回报。

沃克里克也从城墙上跑下来来到了卢迦的身旁,只见卢迦冲着跪倒在地的士兵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

接着,卢迦侧过头来望着沃克里克,问道:“这一仗,我们失去了多少士兵?”

“一共两百多人。”沃克里克不暇思索地回答道:“但是伤兵有三百多人,汪达尔人基本伤亡也是这么多,可是我们还有大量的平民伤亡。”

“沃克里克并没有伤到筋骨,这样的进攻可以说是一次非常大胆的尝试,可是盖萨里克可不会这么轻易地放弃!”卢迦说着,接着提着铁剑走上了城墙。

在这里,士兵们正在清理城墙上的尸体,还有用石块跟木板来弥补因为战斗而造成的损伤。

汪达尔人的攻城塔就这么架在罗马的城墙上,孤零零地失去了生气。

汪达尔人的军营中生出点点的火焰,看来他们也在养精蓄锐地准备着下一场的战斗。

“沃克里克,你今天做得非常不错,非常不错。”卢迦低头看着那城外土地上被遗弃的尸体还有焦土,“那么,现在城墙上还有多少守军。”

“能够战斗的只有一千五百人,可是这一段城墙实在是太长了,光在城墙上就要有一千人的军力才能够均匀的部署在城墙上,另外还有大量的士兵需要驻守城门,我们的后续部队寥寥无几,加上伤亡大多数是第九军团的老兵。”

“可是我们并不能够给你更多的支援了,沃克里克。”卢迦轻叹了一口气,“罗马城太大了,哪里都需要士兵,可是罗马人宁愿相信上帝都不愿相信自己的双手,我感到非常遗憾。”

第八百四十七章:雄狮与群狼8

罗马城围绕着台伯河两岸,罗马的城墙经过多年的修缮,虽然称不上是固若金汤,可是在野蛮人的面前是一块极为难啃的骨头。

如同长蛇一般的城墙将这座能够容纳上百万人的巨型城市紧紧保护住,同样,一般人会认为台伯河上不可能有坚固的城墙,所以会理所当然的被认为是罗马城市的保护当中的弱点。

但是那些粗大的铁链从水中缓缓升起,将船只出路的唯一路径给牢牢地封锁住,没有战舰能够突破这些锁链,笨重的战舰逆流而行,本身速度就不够快,再去突破这样的锁链必然会停留在原地进退不得,这样下去只会生生沦为两岸塔楼上架设弩炮的肉靶子。

盖萨里克自然是明白这样的利弊,他也明白,虽然铁链看上去薄弱,可是从河面上进攻,还不如让士兵们从陆地正面冲击罗马城那坚不可摧的城墙来得现实一些,至少后者的伤亡还算是有意义的。

深夜,街道上一片宁静,天空中的那一轮明月伴随着无数星光,深邃且无限的苍穹总是能够让仰望天空的人感受到无尽的震撼。

当然,这样的景色,在此时罗马城中的罗马人看来,可是毫无意义且毫无作用的。

忙碌了一天的疲惫,再也没有别的能够比此时酣睡更能让人觉得快乐,罗马人沉沉的睡去。

没人知道汪达尔人是什么时候会再度进攻,所以他们需要养精蓄锐,继续接下来的防御作战,直到所谓的拉文纳援军的赶来。

整个罗马城的街道安静地诡异,只有那天空中的月亮依旧不知疲倦地散发出惨白的光芒,这光算不上明亮,可是路面水渍的倒影却将这光芒反射,仿佛整个路面都在发光,可以让人轻易的看清前进的方向而不需要火把的照明。

人能走夜路,更何况整座城市都在疲惫的水面当中呢。

微风拂过街道,这风声好似那鬼嚎。街道上悉悉索索,像是鬼魂在小声地讨论着,接着,就听到轻快的脚步声响起,这脚步匆匆,身影遮挡住了月光,给局面留下了几个匆匆忙忙地倒影。

这些家伙活像是阴沟里的老鼠,一溜烟地穿过一条条街道,而后又化作阴影躲藏在房屋后面的黑暗当中,他们不止一次出现在罗马城那错综复杂的街道上,他们不知疲倦地奔跑着,目标是那台伯河流过的塔楼。

在行宫当中,卢迦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安眠,他还是坚信城外的盖萨里克也是如此,虽然盖萨里克就没有指望能够一次就拿下罗马城,可是他现在迟迟不撤退,又没有足够的攻城武器。

这其中不难断定盖萨里克根本不会去担心有什么所谓的罗马的援军,毕竟他已经身处在罗马最为脆弱的心脏。

卢迦披着衣服缓缓走出了房间,却看到身为侍卫长的沃克里克竟然坐在楼梯下的空地上,月光照射下来点亮了这个不大不小的院落,正好洒在他的身上。

他呆坐在一块突兀出的石头上,静悄悄地盯着眼前被月光照得发白的空地,宛如一座雕像。

“沃克里克?”卢迦试探性地呼唤了一声。

只看那身影抬起头来看到卢迦,他赶忙站起身来,匆匆忙忙地对卢迦行礼,接着回应道:“恺撒。”

“您应该在休息,在这个时候。”卢迦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地走下台阶,“而不是应该在这里坐着,凭空耗费自己的体力,如果明天您因为战斗而体力不支被杀了,我想我并不愿意出席你的葬礼,我是说如果还有机会的话。”

“我明白,恺撒。”沃克里克在卢迦面前显然是有些不知所措,他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可是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表达。

大敌当前,汪达尔人有着绝对的实力在眼前,他们很可能会再一次进攻,到时候能不能撑得住还是个问题,可是现在卢迦所表现出来的镇定让沃克里克感到极大的惊讶。

“恺撒,是不是因为,援军要来了?”沃克里克纠结了很久,终于小心翼翼地将这个问题说出了口。

“怎么?为什么要问这个。”对于沃克里克的问题,卢迦感觉到非常地诧异,毕竟这可是自己的侍卫长,也是前线的军队士兵们的指挥官,就连他都这么问了,那么可想而知,现在前线作防御的士兵们到底会怎么想。

“没,没什么,我只是,只是觉得恺撒您看起来非常冷静,就好像是一切都胸有成竹一般。”沃克里克为自己解释着,他不时抬起头来望着卢迦,他能够从卢迦的眼神中看出质问的目光,他低下头来,“恺撒,我并不怕死,可是,可是。”

“这就是战争啊,沃克里克。”卢迦回答着,他轻叹了一口气,接着来到沃克里克坐过的石头上坐下。

“好吧,沃克里克,我现在,必须要跟你坦白一些东西。”卢迦抬起头来看着沃克里克,随后沉声说道:“我也没有任何的对策对于这帮城外的家伙们,我们孤立无援,根本没有什么援军,你也不要再想有什么援军,什么都没有,只有这座还没有沦陷的城市与苦苦守卫在城墙上的士兵。”

沃克里克沉默不语,很可能是他还没有从这样的惊讶当中回过神来吧。

卢迦冷哼了一声,接着说道:“盖萨里克跟瓦伦提尼安接触了十几年,他自然是明白瓦伦提尼安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所以他断定瓦伦提尼安绝对不会增援罗马,并且会派遣一切能够调度的军队守护拉文纳,守护他奥古斯都之位的安全,所以只有我们,只有我们现在剩下的军队能够拯救自己。”

说完,卢迦起身,在沃克里克的面前来回踱步,这里可没有别人。

“我们必须要依托着罗马那经过百年建立的城墙,这城墙就像是老兵一样忠诚,他们能够为我们提供屏障,将汪达尔人阻挡在城外。盖萨里克虽然渴望着胜利,可是日复一日的失败跟那不可逾越的城墙会渐渐消磨掉他的锐气,最好的结果不过是他最终在缺少食物的情况下灰头土脸的回到迦太基,留给我们离开并且喘息的时间。”

“那么最坏的结果呢?”沃克里克忍不住问道。

卢迦不过是回过头来看了沃克里克一眼,并没有正面回答,想必这个时候最坏的结果到底是什么,卢迦还有沃克里克都是心知肚明的。

“我们必须要杜绝这样的事情发生,至少汪达尔人,跟西哥特人相比,没有那么多的顾虑。”

第八百四十八章:雄狮与群狼9

夜色依旧是那么深沉,眼前一摸黑暗,河流两岸的塔楼下站着三三两两地士兵,他们手持火把来回踱步,在这黑暗当中守护着塔楼的安全。

大雨过后气温下降,潮湿的外面可不是一个谁都愿意待的地方。

“该死的汪达尔人,让我们连一个安稳的觉都睡不好,真是应该祈祷上帝将这帮该死的家伙们打入地狱,好好挽救一下我们这些可怜的信徒吧。”

“该死的,这帮汪达尔人怎么可能突破这样的锁链,就是其中一根都能够让他们砍到天亮,天呐,冷死我了!”

就在这帮士兵们不断抱怨着,在寒风当中瑟瑟发抖着,他们全然不知道在他们的身后已经闪过不知道多少影子。

就在他们打着火把继续怨天尤人的时候,不知不觉当中,一只手摸了过来一把将他们的口鼻捂住,接着就看见一把匕首反射出头顶月亮的寒光,很快,只听到一声轻微地声响。

捂嘴的手松开,那两个护卫的士兵跪倒在地,他们试图捂住脖子上的伤口,张大嘴巴,大口大口吸着空气,可是又无济于事。

鲜血涌动,顺着他们两个人的伤口与指缝当中汹涌而出,两个人最终因为断气倒在了潮湿的地面上。

那些行凶者并没有就此罢休,他们抬起头来,月亮照射出来的光洒在他们的眼睛上,仿佛明月在他们的瞳孔中雕塑成型。

他们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着仇恨的寒光,所有目光汇集在那高耸的塔楼上,接着,暗影涌动,只听到一阵窸窸窣窣地脚步声,大量的人踏着楼梯朝着塔楼而去。

“欧罗巴的城门现在被烧毁的攻城车还有变了型的城门彻底封死了,现在汪达尔人如果想要进攻城门就必须要换一个进攻,这么说他们还是要新的攻城车,才能够让他们发起新一轮的冲击。”沃克里克分析着战场的局势,只见他扳着手指头对卢迦解释道:“就按照第一次冲击地规模,他们至少还需要十架攻城塔,还有两架冲城车,还是要包裹铁板的攻城车,这样下去他们着手准备都需要近一个月的时间,这么算下来,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去准备防御。”

沃克里克说得非常轻松,可是卢迦却并不这么认为,毕竟这一个月的时间来说,对于粮食充足的罗马城根本没有任何问题,可是对于盖萨里克来说,现在跟一个月以后所要考虑的问题远远要比现在多得多。

“盖萨里克可没有这么长时间的耐心。”卢迦轻叹了一口气,“他从一开始就打算速战速决了,只不过没有想到我们的抵抗能力如此强大,让他们吃了瘪,不过这样的小小挫折根本不可能让他就此放弃,我想要不了多久,他们一定会想办法进攻的!”

正如卢迦所预想的那样,此时在寂静的夜色下,台伯河西部两岸的塔楼上惨叫声连连,其中不乏有战斗的声音,可是这样的声音伴随着惨叫结束,到最后一切都归于平静。

“咔咔咔……”

一片阴暗当中只听到铁链的运作声,只看见牢牢封锁住河面的铁链缓缓落下,最终沉入水底,整条台伯河上没有任何防御的铁链,空无一物。

“奇怪,这是怎么一回事?”

铁链运作发出嘈杂的声音引来了一位巡逻的士兵,他手持火把,来到河边,望着那缓缓落下的铁链,心里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来。

这时候,只看到台伯河远处出现一个巨大的黑影,黑影缓缓靠近,如此漆黑,又如此沉重。

寂静的夜色中却能够听到船桨划水发出的“哗哗”声,仿佛台伯河上真的有一艘战舰在划动。

“叛变!”

这士兵的脑海当中想到的第一个词就是这个,他抬起头来望着那塔楼,他不确定是守卫塔楼的士兵叛变还是受到了袭击,总之,台伯河上的防御不复存在,坚不可摧的罗马防线出现了致命的漏洞。

那黑影渐渐牢记,透过塔楼上的火光照明,他终于可以清楚地看见那艘巨大的汪达尔战舰。

“天呐,该死,该死的!”他被吓坏了,为了不被发现,他一把丢下火把,回过头朝着街道深处跑去,只留下了渐渐熄灭的火把还有越来越远的脚步声。

这艘汪达尔战舰缓缓靠近台伯河的岸边,船上的士兵们点起火把,只看到大量全副武装的士兵从船上跳下。

火光闪烁着,将整艘战船点亮,顺便点亮了紧随其后的战船,越来越多的汪达尔士兵下了船,来到了罗马的街道上。

他们静悄悄的,仿佛时黑夜当中的阴影一般悄无声息,只有明晃晃地铠甲在黑夜当中闪着幽幽地光芒。

汪达尔人突破了坚不可摧的城墙,彻底进入到了毫无防备的街道。

“咔!咔!咔!……”

在黑暗中,为首的军官用手中的铁剑拍打着盾牌,他身后的士兵们也纷纷效仿他的举动,夜色的寂静瞬间被这有节奏的击打声打破。

大量睡梦中的罗马市民们被吵闹惊醒,他们起床打开窗户,那嘈杂的脚步声瞬间充满了整个房屋。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疑惑地罗马市民低下头来,眼前的一切将会是他永生难忘的场面。

密密麻麻地汪达尔士兵在月光的照明下布满了罗马的大街小巷,在其中巡逻的罗马士兵不得不提起武器与之抗衡,可这不过是螳臂挡车。

利奥从睡梦中猛然惊醒,他做了个噩梦,梦见罗马熊熊大火中崩塌,最终像是孤岛一般沉入满是岩浆的地狱当中。

他猛然坐起,大口喘着粗气,环顾四周,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稍稍放下戒备的利奥轻叹了一口气,伸手将覆盖在自己额头上的虚汗擦去,可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是谁?”

利奥的心被这声音一吓,再一次提到了嗓子眼上,他慌忙看向那发出声响的木门。

“papa!papa!”门的那边是一个教士的声音,“汪达尔人,汪达尔人打进来了!”

“什么!”

利奥深吸了一口气,这时候仿佛四下的时间都静止了一般,他静静地听着,仿佛能够听到外面嘈杂的声音。

利奥赶忙下床,猛地推开窗户,只看到眼前一亮,接着,他就像是被冻住了一般愣在原地,窗外,欧罗巴城门处还有西部港口附近早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

这一切都是有预兆的,简直跟梦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我的上帝啊!”利奥感叹着,伸手狠狠地打了自己一个耳光,真疼啊,这不是梦,这是现实。

第八百四十九章:雄狮与群狼10

“我不能理解您,恺撒。”沃克里克坐在卢迦的不远处,对卢迦说道:“前几天,您明明能够离开的可是为什么?您送走了尤多利亚,却没有跟着她一起走。这是罗马城的罗马人自己的事情,是瓦伦提尼安的事情,而不是您的。”

“这确实是一个好问题。”卢迦笑了笑,继而抬起头来望着天空,那明月深邃,伴随着夜幕以繁星为点缀,甚是好看,甚是好看。

“我在这里等待,与罗马人一同抗击汪达尔人的入侵,不过是为了忠实得履行一个罗马公民应该有的权利以及义务罢了。”

“我不明白,恺撒。”沃克里克皱着眉头,疑惑地看着卢迦,“您是奥古斯都,或是多米那特,您拥有远远高于奥古斯都的权力,您的权力起源于神,而您也是神选之人,有着对凡人的生杀权力,新罗马的多米那特,并不应该在对这样早已经老去并且腐朽的土壤有半点的留恋。”

“你看起来非常讨厌这里,你讨厌高卢,讨厌那不勒斯,讨厌罗马。”卢迦笑了笑,“是啊,他们都已经腐朽了,斗志跟血性早已经在岁月的消磨当中被黄金给洗去,可是这并不能够成为我放弃行使自己身为一个罗马公民的权利,哪怕我早已经压制了所谓的奥古斯都,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多米那特,可是沃克里克,我的朋友,你应该明白罗马公民的意义,当然,奥古斯都的含义是什么,罗马的首席公民,如果首席公民都背弃了罗马,那么罗马必然将陷入到万劫不复的境地里。”

卢迦说着,缓缓站起身来,“按照古老的规矩,罗马的公民在享受权力的同时,也要履行他应该尽到的义务。”

“你看看我,沃克里克,你看看我身上穿的衣服,这些可是丝绸制成的,真正意义上的富贵者才会穿着这东西,我有花不完的金币,还有享用不尽的美酒跟美食,如果可以,或者是我愿意的话,我甚至可以每天都临幸一个处女。这便是我能够享受到的权力,我能够杀了任何一个违背我的家伙,也能够一句话让一个将被处死的家伙获得新生,我可以一句话就能够将自己的后代推倒像我一样的位置,让他也能够无忧无虑地享受着跟我一样的权力,看看吧,如此令人羡慕的权力,将这个平凡的我放大到了与神相比肩,可是你看我的义务是什么,不就是在享受这样权力的同时也是要保证土地的不被践踏,还有奥古斯都的尊严不能蒙尘。”

沃克里克呆呆地看着卢迦,很显然,他并不能够明白卢迦现在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毕竟这可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一个人能想得明白的事情。

这确实诡异,毕竟卢迦拥有一切世上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东西,权力,金钱,荣耀,卢迦不缺任何一样东西。可是他却并不以自己拥有的这一切而感觉到骄傲,相反,他似乎非常厌倦这样的生活,毕竟他已经这么生活了太久太久。

“我并不希望你能够明白这些,沃克里克,你一定不能够理解我的话,可是我必须要对你说,我已经享受到了足够的权力,现在,轮到了我履行义务的时候。”

这时候,就在卢迦跟沃克里克交谈的时候,只听到外面的嘈杂声传了进来,沃克里克急忙站起身来,他远远看去,只看到火光冲天,将头顶的黑暗驱散,发出如同黄昏一般血色的光芒。

“那是台伯河的方向!”沃克里克大声惊呼道:“难道汪达尔人已经越过了台伯河的封锁,怎么可能,他们怎么做到的?”

“坚固的城墙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坚不可摧吧,正如你所见,沃克里克,你以前的推断都要被推翻了。”这样紧急的时刻,只看到卢迦并没有因为这样的情况而惊讶或是乱了阵脚,他的目光深邃,仿佛看透了一切,只见他缓缓站起身来,对沃克里克说道:“最为坚固的永远不是什么高耸的城墙还有能摧毁一切的弩炮,而是那忠诚于一个目标齐心协力的人心,正如你所见,沃克里克,人心散了,罗马城势必要受到浩劫的洗礼。”

“可是,可是,恺撒!”沃克里克回过头来:“现在离开吧,乘着夜色,什么都看不到的时候,没人知道您的离开,而您,也是这里最不应该死去的人。”

“我早已经油尽灯枯了,沃克里克。”卢迦目光坚定的看着沃克里克沉声说道:“去吧,去外面召集军队,我们需要跟他们在城市中展开战斗了,相信我,这一切,都要比在城墙上来得更为艰难。”

汪达尔人突破了城墙的阻挡,杀进了罗马城最为柔软的内部,他们怒吼着,奔跑着,手持火把在罗马的大街小巷中来回穿梭。

他们挥舞着明晃晃地铁剑不住挥砍着,将一个个手无寸铁的市民砍死在血泊当中。

“肆意地屠杀吧,血洗吧,想想当初罗马人在迦太基做了什么?现在,将一切的伤痛跟血液还给他们!流血吧,罗马人!”盖萨里克站在河中央的战舰上,望着在城市中蔓延地火焰,他不禁感觉到了一股从内心涌出的畅快,仿佛挤压了多年的怒火在这一刻得到了彻底的发泄。

他就像是一个疯子一样站在船头,冲着自己士兵的背影大声怒吼着,希望他们能够按照自己的想法来给罗马人特别是那个人带来无尽的痛苦。

“卢迦,卢迦!”

盖萨里克低声吼着卢迦的名字,“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你了,你在哪?你在哪?不,不,没有关系,没有关系,我会找到你的,你就在罗马城中。”说到这里,盖萨里克倚靠着船栏,发出阵阵诡异地笑声,“你逃不掉的,就像是当初你不顾一切的追杀我那样,这个世上已经有太多人想要你死了,他们在向我祈祷,卑躬屈膝地乞求着我将剑狠狠地刺进你的胸口,我最终会找到你,然后杀了你,我要用我的剑贯穿你的胸膛,我要亲眼看到你垂死挣扎的模样,你逃不掉的,你逃不掉的!”

汪达尔人在街道上肆意横行,散乱的罗马士兵根本阻挡不住他们进攻的脚步,碾压的实力招来的不过是屠杀,是强者对弱者的屠杀。

第八百五十章:雄狮与群狼11

“有时候,我时常在问我我自己,我来到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卢迦站在桌前,低下头,透过那昏暗的油灯光,望着那整齐摆在桌上的陈旧的铠甲,这铠甲并不像是他当初在教堂门前所穿的那么华丽,显然,让所有人一眼就能够认出这是奥古斯都。

可是眼下的这副铠甲不尽相同,这铠甲有些陈旧了,与原先用来礼仪的铠甲不同的是,这不过是一套平常到放在军官的铠甲中都看不出有什么不同的铁质鳞甲。虽然有些年月了,好在宫廷中保养的方法很多,让这伴随着卢迦多年的铠甲还跟新的一样。

但是,哪怕是世界最一流的保养也不能够改变这铠甲的普通,是的,不过是一副普通的军官铠甲,并没有因为曾经穿在奥古斯都的身上而变得更加华丽。

这也从侧面证明了奥古斯都不过凡人。

卢迦换换伸出手来将这副铠甲捧起,用铠甲给自己的臂膀带来的重力来感受着这铠甲的重量。

“恺撒,士兵已经集结完毕……”沃克里克一边走一边汇报着,不大一会儿进了房间,一进门,沃克里克就停下了汇报,沃克里克站在卢迦的身后望着卢迦的背影,一时间沉默不语,至少他知道卢迦意识到了他的存在。

即便如此,卢迦还是不紧不慢地缓缓抬起这身并不起眼的铠甲。

“我曾经穿着它从雅典来到了叙拉古,再由叙拉古到了巴勒莫,再到迦太基。”卢迦一边说着,双眼目不转睛地看着眼下的这副铠甲,“我曾穿着这铠甲屠戮汪达尔人,这帮本应该无家可归的畜牲。当时在迦太基城外,汪达尔人试图跟我们近战,我用指挥战船将他们团团围住,他们想要近战,我便给他们机会,我让他们流干了鲜血,我清楚地看到盖萨里克站在城头的灯塔上,如果我的大军再往前一步,我想他一定会从灯塔上一跃而下,在下方的乱石上粉身碎骨吧。”

说到这里,卢迦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奈何时运不济,国不将国。”话说完,卢迦冷哼了一声,冷笑中夹杂着些许的无奈,隐隐中透露出来的化为一个悲字,这样的悲到底有谁能够理解,恐怕数来数去,也只有卢迦他自己吧。

“我曾穿着他一次又一次地击败了盖萨里克,现在我再一次捧起了它,就看看,它能够给我带来怎样的好运吧。”

说完,卢迦侧过头来看着身后的沃克里克,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过来帮我穿上铠甲,我们需要迎接客人了。”

沃克里克不敢迟疑,他快步走过来,帮助卢迦将这一整套的铠甲穿上。而卢迦则是从桌子上拾起那装饰着红缨的角盔,他双手捧着角盔,四下打量着,用手指抚摸着这角盔上面每一处破损的痕迹。

“这东西记录了我在西部罗马境内的大小战役。”卢迦说着,指着角盔右侧面的一处划痕。“这是我在巴勒莫南部跟盖萨里克对垒时候他们的斧头留下的,疯狂的汪达尔人挥舞着斧头,那模样可真是厉害。”

接着,卢迦又指着左侧的一处凹陷,这里是奥古斯塔特雷维尔城外我们与巴高达叛乱者的会战中留下的,天呐,当时这帮该死的家伙竟然射死了我的马,我被甩飞出去,竟然没有想到我还能够活下来,天呐,当时我都看不清楚我到底是怎么了,只是感觉浑身无力,就像是被扯开了一般,那时候我才刚刚成为士兵长,是的,一个只有两三支军团的士兵长,甚至比不过一个行省的总督,可就是这样,我打败了那帮公爵大人们想都不敢想的巴高达叛军,继而将整块版图重新与北部的莱茵防线接壤。”

沃克里克就这么默默地听着,他的双手一刻不停得忙碌着,绑着卢迦套上鳞甲并且将后面束腰的皮带系紧。

“最后我又一鼓作气地横渡了海峡,带着半个军团迎击撒克逊人,他们的王是谁?哦,天呐,你瞧瞧我的记性。”卢迦拍打着自己的额头,却不由得将目光投向那放在角落的箱子,“他是个顽强的家伙,动员着整个不列颠的士兵来与我抗衡,可是最终都倒在了我的脚下,我还放走了他的孩子。”

看着这顶头盔,让卢迦感触颇深,他情不自禁地回想起当初的一切事情,甚至是那个孩子,那个被放走的,与他那同样可怜的母亲相依为命的孩子。

那个抱着亚瑟离开的女人,手持龙息剑的妻子,还有那孩子临别前看着卢迦的眼神,他有多大了?十岁了吧,天呐,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十多年过去了,时间让雄狮变得不复当年的强壮。

这时候卢迦又想起了阿奈,这个他允诺了一辈子,又辜负了一辈子的女人。

如果说上帝关闭了门,就一定会打开一扇窗,人只能选择门还有窗。他年少有为,怀有一腔热血,带着无数怀揣梦想的年轻人沿着西部的罗马走了整整一个大圈。

她到底是死掉了,被野蛮人用最残忍的方式结束了充满执念跟悲剧的一生,她是个圣人,而卢迦是个恶魔。

“从此再也没有人宽恕我了……”

卢迦呢喃着,不知为什么,当过往的一幕幕都涌上心头的时候,卢迦的鼻子一酸,他暗叫不妙,赶忙仰起头来。

他竭尽全力不让眼泪流下来,就让它在自己的眼眶当中来回旋转,这样的感觉别提有多么糟糕了。

“天呐,瞧瞧我。”卢迦又开始自言自语起来,“我到底是怎么了,我到底是怎么了?”

说着,他轻轻地抽噎了一声,揉了揉眼睛,用手背拭去眼角快要流出的泪水。

沃克里克还在埋头苦干着,毕竟这样的铠甲卢迦太久没穿,竟然大了许多。

“人一上了年纪总是想回忆起曾经的过往,无论是荣耀还是耻辱,在这一刻都能够虚心接受。”卢迦又开始自言自语起来,他就像是一个喋喋不休的帕金森病的老人,“大概是上帝在提醒我不管怎样都不要忘记这些吧。”

“是的,是的!”沃克里克停下了手中的活,他站起身来,对卢迦说道:“恺撒,这身铠甲,有些大了,我将皮带系到最紧了,还是有些宽松,看起来。”

“什么?这已经是最紧的了?”卢迦低下头,伸手抚摸着这身鳞甲,“看来我真的老了,就像是一头衰老的雄狮,再怎样都难以掌控师群。”

“请不要这么说,恺撒!奥古斯都都是长命百岁的!”

“是,是的,到头来他们都有了自己的坟墓,真是讽刺。”卢迦说着,走出了房屋来到楼梯口。

这时,门外的空地上站满了全副武装的士兵,他们都是嫡系的禁卫军,自愿跟随卢迦留下的勇士。

“看来深夜有客人造访,他们看起来并不友好。”卢迦一边说着,一边缓缓迈开步伐,不紧不慢地走下台阶,“罗马的市民们正在祈祷着上帝让他们离开,而我,而你们,都是上帝的使徒,自然是受到了上帝的号召于此聚集,好吧,让我们看看,这帮无礼且冒犯的家伙,他们都有什么本事!”

士兵们重重地拍打了一下盾牌,发出了如同惊雷一般的炸裂声,这算是给卢迦,这个守护罗马城唯一的奥古斯都的回应了。

第八百五十一章:雄狮与群狼12

事实证明坚固的城墙并不能够阻挡住眼前的敌人,如果不能够完全保证整个城市,无论是市民还是士兵,都能够同仇敌忾,那么纵然让那城墙的高度降低一半,都能够阻挡住汪达尔人的进攻。

可是罗马如此高傲且不近人情的体制注定会让城市中充满了持异议者。

他们便是如同老鼠一般的奴隶,他们在罗马人的眼中是什么?牲畜,工具还有鼠辈。

这些倍受歧视的家伙们可不愿意为这帮奴隶主们流血牺牲,因为他们知道如果这一切都结束了,他们还是奴隶,本身的地位难以改变,倒不如反客为主,让汪达尔人进城屠杀他们所谓的“主人”。

突如其来的战争让这好不容易重回宁静的罗马城再度被打破,现在整个城市当中充斥的全部都是厮杀还有怒吼。

近在眼前的杀戮会让胆小的家伙晕厥,可是那只听到声音,却无法分辨位置只能够一摸黑的杀喊声用会让人吓得肝胆俱裂。

罗马人早已经被近在咫尺的攻击吓破了胆子,这不奇怪,他们又不是士兵,没有自我保护的能力,更没有保护家人的能力,在大难临头的时候只能选择逃跑。

这时候,意识到即将要大难临头的军队可没有像这帮市民们一样做出这样的选择,他们在军官的命令下迅速集结起来,并且在城们前列成防御的姿态,不过跟以往不同的是,他们防御的不再是随时可能出现在城外的汪达尔人,而是城内的想要出城的罗马市民。

“哦,天呐,求求你们了,看在上帝的份上,放我们出去吧。”地位卑微的罗马市民站在士兵的盾牌面前声泪俱下,恨不得把这些持盾挺立的士兵当做上帝一样恨不得将自己从出生开始就遭遇的不幸一股脑地全部说出来,渴望着哪怕只有这么一次的怜悯。

“让我们出去,你们这帮愚蠢的家伙!我们不是你的敌人,听着,你们的敌人在我们身后,看到那些火光了吗?那里挤满了汪达尔人,他们正在那里等着你们砍去他们的头颅立功呢!”一个贵族穿着的家伙正指着自己的身后冲着眼前的守城军官大声嚷嚷着。

“抱歉,阁下,我并没有收到任何指令让我们打开城门。”对于贵族的要求,守城门的军官并没有遵从他的指令,“这不过是一起小小的偷袭,汪达尔人最终会失败,阁下大可不必担心过多。”

紧接着,只看到这守城军官抬起头来冲着这贵族身后的市民大声呼喊道:“现在,演戏很快就结束了,这不过是个演戏,诸位,回到你们自己的房间中去,事态就快要被平息了,在此之间,请不要有太多的恐慌!”

这军官难道真的没有看到那窜天的火焰吗?

站在这军官身旁的副官有些不忍,看着这帮有着极度求生欲望的市民们,他们身后事冲天的大火还有在火焰中穿梭的“死神”,如果他们回去了,那么等待他们的只是死亡。

“我的朋友,他们回去了,会死?”这副官凑近军官的耳朵旁小声对他说道:“你知道这样的阵势可不是演习,如果他们回去了,汪达尔人可不会放过他们。”

“你知道我们打开城门的后果!”军官军官侧过头来死死地盯着副官,“这要是让整个局面陷入到了失控当中,到时候他们活了下来,死掉的可是我们!”

见军官的态度如此坚决,这副官确实执拗不过他的执着,索性吞咽了一口口水,后退了一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活那样。

“你应该知道我是谁!”

见这样程度的命令并不能够撼动眼前这军官,这贵族上前一步,压低嗓音,冲着军官恐吓道:“我可是元老院议员,我现在命令你,打开城门!”

“我怕是做不到,阁下!”

“该死的,我这是在命令你!”贵族失去了耐心,他大吼着不知从何处抽出了一柄铁剑,剑尖直指眼前的军官。

一看亮出了兵器,军官左右的士兵连忙挤上前来,他们挺起盾牌作防御,架起长矛与这所谓的元老议员刀兵相向。

卢迦带领着一队士兵来到罗马的主教堂,这里,全副武装的神殿护卫们早已经将这个华丽的教堂层层守护起来。

“利奥!”

卢迦站在教堂外面,冲着神殿的顶端那利奥的房间大声呼唤着,只看到那亮着火光的窗户闪过一个人影,接着那窗户打开,是一个教士。

那教士接着起身退到一旁,利奥取代了他的位置,探出头来,望着下方正呼唤他的卢迦。

卢迦停止了呼唤,他只是跟利奥对视,两个人就这保持着相互观望的举动停滞了短短的几秒钟,就在这几秒钟的时间后,他们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冲着对方点了点头,像是在无声中默默地决定了一件事情。

这样没人知道他们到底承诺了什么,其他士兵都瞪大双眼不相信地看着自己的奥古斯都还有教皇大人,即便如此,他们也只能暗暗感叹道:不愧是上帝选中的人!

卢迦转过身去,带着身后的士兵朝着港口走去,一路上,逃难的罗马市民到处都是,他们可不敢阻挡救火的士兵眼前的道路。

穿过两个街区,卢迦就看到了四处杀人放火的汪达尔人。

他们疯狂的杀戮根本无力反抗的罗马市民,并且将还没有来得及站住脚跟的罗马士兵砍翻在地。

街道上横七竖八地布满了尸体,卢迦夸过这些尸体,抽出那柄他携带多年的龙息剑,大力地拍打着盾牌,发出沉闷又清脆地声响。

汪达尔人的注意力被卢迦吸引过来,他们抬起头来,看到的是一队姗姗来迟的罗马士兵。

只看到那士兵汇集在一起,聚集在中间那军官的左右。

汪达尔彼此相视,接着放肆狂笑起来,毕竟敢于抵抗的罗马士兵真的不多,他们不知道这帮家伙到底有怎样的勇气来与他们为敌。

他们彼此招呼着挥舞着斧头跟铁剑朝着卢迦扑来,卢迦挺起盾牌将剑架在自己的腰间,在两军即将对撞的那千钧一发之际。

卢迦咬紧牙关,长时间没有参与战斗确实让他的双手变得生疏了。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毫不犹豫地挺起盾牌冲了上去!

“咚!”

怕是没有想到卢迦会主动进攻,在卢迦面前的汪达尔士兵没有站稳便眼前一黑,被卢迦的盾牌撞倒在地。

卢迦没有任何迟疑,他挺起龙息剑狠狠地刺进那摔倒士兵的胸口,扭动剑柄再抽出,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点瑕疵。

第八百五十二章:雄狮与群狼13

阿非利加的草原上布满了狮群,有多少狮群,就有多少狮王,老的狮王倒下,新的狮王登基,这是雄狮万古不变的法则。

而如何成为新王,不过是踏着旧的王者鲜血染红的阶梯向上,最终端坐在用老王骸骨铸成的王座上享受四境之内的朝拜,并向已知世界远程老王已逝,新王降临。

卢迦至于此,也无非是遵循此道理,他踏着鲜血而上,从一个纳尔旁走出的最普通的士兵,直到成为新罗马的多米那特,奥古斯都。可能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这场轰轰烈烈的斗争当中到底让多少对手倒在他染血的剑下。

他是雄狮,同样,上帝的国度里不缺乏雄狮,而成为狮王,就必须要将所有雄狮屠杀,用他们的鲜血跟骸骨铸成王座,当然,卢迦做到了。

哪怕是在强壮的狮王,都逃脱不过时间的流逝所带来的后遗症。

是的,真正的王者能够战胜一切挑战他权威的敌人,可是独独不能够战胜的,便是那无声无息,无影无踪却又在飞速流逝的时间。

时光是一种奇怪的毒药,它能够使一个瘦弱无力地孩童长成一个力大无穷的勇士,在赋予他身强力壮的同时又赐予了他足智多谋。在中年过后,它又能够在日复一日下松软他的肌肉,愚化他的大脑,最终让近乎完美的勇士退化成一个喋喋不休的老顽固,终日蜷缩在卧榻上,向自己的子孙诉说着往日的辉煌。

再伟大的英雄终将难逃一死,更不用说那些早已经成为往事的事迹,那些都是留给后人凭吊的。

卢迦匆匆上位,这一路他太过于匆忙,都没有留下足够的时间留给后人能够证明自己不世之功的机会。

像是图拉真的纪念住,君士坦丁的凯旋门,哪怕是卡拉卡拉那样建立一座大的澡堂都好。

捉襟见肘的财政根本支撑不起圣卢库迦努斯大教堂的建立,只能让工期无限延长,完工那日都遥遥无期,更不用说留给后人见证什么。

不知从何而来的疾病无时无刻都在折磨着卢迦,也许只有精神的折磨才是这具肉体驱逐他们最有力的手段吧。

两军撞在一起,剑刃的银光伴随着咆哮,伤口喷射出的鲜血伴随着哀嚎成为了战斗的主旋律。

这帮沉醉在杀戮当中的汪达尔人怕是怎么都没有想到眼前这帮罗马人根本不同于手持木棍来回巡逻的治安员。

他们可都是跟随奥古斯都常年征战四方的士兵,每一个都战功赫赫且有些不输于百夫长实力的护卫,他们在格斗中更有丰富的经验,野蛮人粗暴地格斗技巧血腥残忍,但是夹杂着笨拙。

眼前的野蛮人挥舞着手中染血的斧头,频频挥动,一下一下如同重拳击打在卢迦手持的盾牌上。

“咚!咚!咚!”

一声声沉重地声响不断响起,一下下卢迦的手臂一沉一沉地,他的手掌都被皮带勒出了红印,他双眼紧盯着眼前这个气势汹汹地家伙,在这汪达尔人大声怒吼像野兽那样咆哮的时候。

就在那斧头深深地镶在盾牌上,卢迦抬起头看到那刺破盾牌的斧头就在自己的头顶,那早已经磨钝的斧刃正在距离自己的眼睛不足几厘米的距离。

“死吧!”

就在那汪达尔人试图拔出斧头的时候,卢迦低吼了一声,左手向上一抬,将那汪达尔人手中的斧头甩到半空中。

那汪达尔人尖叫一声,怕是没有想到自己的竟然没有抓紧机会握住手里的武器。

可是现在可不是让他后悔的时候了,换句话说就是他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卢迦挺起龙息剑猛地刺穿了他的胸口,一定是刺穿了肺部,那汪达尔人的怒吼声嘎然而止,他张开大嘴,脸色铁青,像是一口气愣是喘不上来一样。

“嗤!”

卢迦将剑一扭继而拔出,锋利地剑刃带出一团鲜血,这倒霉的家伙随即跪地倒下。

“死在龙息剑下,是你的荣幸,该死的家伙!”卢迦对着那尸体唾骂着,他丢下盾牌,用袖口擦去那染在剑刃上的鲜血。

他身旁的士兵们组成密集阵列不断推进,这帮汪达尔人的散兵游勇自然不是对手,只能够洒下一地尸体仓皇逃跑。

卢迦并没有命令自己的士兵们去追这帮野蛮人,他只是抬手命令自己的士兵们停下,接着说道:“不必去追逐了,现在我们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守住这个街区才是我们最主要的事情!”

此时在欧罗巴城门下,大量的汪达尔人从城中冲击着部署着大量士兵的欧罗巴城墙。

数以千记的罗马士兵死在睡梦当中,清醒过来的罗马士兵也只能衣衫不整地手持盾牌跟长矛,在城门下面苦苦支撑。

毕竟欧罗巴城门距离城外的汪达尔大军距离最近,也是从台伯河涌进的先锋军队最先触及到的地方,对于这里的攻击显然是最为首要的!

汪达尔人从四通八达的地方如同洪水一般涌了出来,镇守城门的罗马士兵在城门下集结,他们持盾持矛围成一个巨大的半圆,用盾牌抵御汪达尔人及其仆从军队的反复冲击。

“该死的!他们是从哪里来的!”

守城的军官一边命令着士兵们继续抵抗,这样的疑问也是在他口中,在他心里反复疑问着,因为他还坚信汪达尔人被阻挡在城外。

身后的城门,在厮杀跟怒吼声当中能够听到大量轰鸣声响起,那是围在城门外的汪达尔人正忙碌着清空攻城车的残骸,他们要正面攻击城门,再一次给予这摇摇欲坠的城门新的打击!

“罗马的士兵呢!我们的援军呢?汪达尔人是从哪里来的!”

他们在疑问着,迷茫着,即便如此他们还是抵挡住了野蛮人一遍又一遍的冲击,用染血并且残破的盾牌组成了一道人墙。

沃克里克带着一队士兵一路赶来,当他看到汪达尔人的背影时就没有迟疑,带领着麾下的士兵加快了速度,他一马当先,手持铁剑,一跃而起。

“吼!!!”

汪达尔人听到了他的怒吼声,他回过头来,只看到一身穿铁甲的罗马军官从半空中落下,紧跟着他一道的是一柄铁剑。

这汪达尔人还没有来得及尖叫一声酒杯沃克里克手中的铁剑贯穿。

士兵们随着沃克里克一道化身成为陷阵的军马,咆哮着冲进了汪达尔人的军阵中。

受到突如其来的攻击,汪达尔人一时间不知所措,因为他们各自有不同的军官指挥,所以在受到背刺的时候不能够有及时的指挥导致军阵打乱。

沃克里克在乱军中化身为死神,他怒吼着,挥舞着染血的铁剑奋力挥砍,一个接一个地汪达尔人倒在血泊当中。

“吾王,罗马人开始反扑了!”

在台伯河上,前线送信而来的斥候消息带到了盖萨里克的指挥台上,盖萨里克听到这样的消息并没有惊讶,反而在镇定中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让人难以理解的微笑。

第八百五十三章:雄狮与群狼14

“终于来了,他终于来了,我就说嘛,弗拉维斯卢迦不会这么袖手旁观!”

盖萨里克狞笑着,他早已经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与喜悦,只见他在台上来回走动着,不断擦手在台上来回踱步。

“终于,终于到了!”盖萨里克的眼角流出一滴眼泪,相信这是因为他的喜极而泣,他浑身都在颤抖,这么肥硕的身躯在微微抖动,像是冷风拂过那柏树左右摇晃。

“罗马人有多少人,他们胆敢反抗的士兵有多少人?还有,他们抵抗最为激烈的地方是哪里,他们当中有没有穿着非常不同的家伙,就是特别华丽的那种,对了,鹰旗,罗马人的鹰旗在哪里?”一系列的问题从盖萨里克的口中喋喋不休狂涌而出,惹得那士兵面露难色,一时间回答不上来盖萨里克的问题。

“蠢货,还不快去!”

盖萨里克自然是没有了耐心,他大声叫骂着,甚至快要用他那肥胖的身躯一跃而起将这个斥候砸成肉泥都不能解他的心头之气。

“快些,再快些,让我知道弗拉维斯卢迦的位置,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盖萨里克大声怒吼着,他扶住脑袋,用手掌遮挡住自己的额头还有大半张脸,只露出他的下半张脸咧开嘴巴露出狰狞地笑容来。

是怎样的执拗让这个苍老的王者为此疯狂甚至连表情都变得无比狰狞。

不大一会儿,只看到一匹快马而来,随后一征察兵一刻不停地跑了上来,来到盖萨里克的面前。

“欧罗巴城门,其他地方都是小规模抵抗,只有城门那里看到了大量的罗马军队,还有援军!”

“这么说是罗马人的主力部队了!”

盖萨里克正在几个士兵的帮助下紧束铠甲,因为身体肥胖,让他穿上铠甲的时候更像是一个包裹着铁甲的肉球,虽然铠甲加上狼皮看起来格外美观且能够惊骇敌人,但是配合上盖萨里克这帮臃肿的身材着实有些滑稽。

当然,盖萨里克可不会这么认为,毕竟他是王,一个至尊的存在,没有人有胆量嘲笑他。

他迈着小步子快速跑下了战船,在这里,全副武装的贵族军官们已经穿戴好他们的铠甲并且抽剑出鞘,紧紧攥在手中,双眼目视着盖萨里克快去向下,表情坚毅。

“十几年了,整整一代人在我们的眼前从婴儿变成士兵!”盖萨里克停在这帮贵族的面前,望着年轻的他们身穿父亲的铠甲。

同样的银色头盔加上同样遮挡在眼前的面罩,那铁质的眼眶下面露出无比坚毅的双眼,其中夹杂着的只有仇恨跟愤怒,没有任何,任何的迷茫!

“你们都是见过我们最为绝望的时候!”说到这里,盖萨里克的情绪波动,眼角泛着泪光,却嘴角向上。“我见过两次,好在这样的打击没有让我崩溃,而是让我更加坚定我们必须要生存下来的决心。也让我明白了我们的敌人到底是谁!”

说着,盖萨里克猛地挥起手来,指着那罗马城的建筑还有街道,沉声说道:“他们,我们的敌人,他们最终在我们的面前,他们整整屠杀了我们两次,一次是在莱茵河,一次是在迦太基,可是我们活了下来,是的,带着仇恨活了下来,上帝在指引我们,他要求我们活下来,并且为我们死去的同胞复仇,是的,上帝抛弃了罗马人,将他们置身于我们的面前,是的,上帝在问我,问我会怎么做,那么,我也要问你们,你们,会怎么做!”

“杀了他们!”

年轻的贵族们怒吼着,咆哮着,高举起手中的铁剑声嘶力竭地呐喊,他们的怒吼声传遍了大街小巷,就像是隆隆地战鼓,进攻的号角声,让那在数个街区以外的卢迦都能够隐隐听到。

卢迦缓缓直起身来,远远看着那冒着火光的港口,他的目光深邃,仿佛是看透了什么。

“恺撒!”打扫战场的禁卫士兵来到他的身后,“我们刚听到了怒吼声,我们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仇恨,永远是公平的。”卢迦说着,轻轻地叹了口气,接着将龙息剑抵在地上,不住喘着粗气。

他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这都是拜刚刚的战斗所赐。

“看来战斗就像是干农活一般,长时间不去温习,真的会变慢,就像是武器一般,长时间不用,就会生锈,变钝。”

“您不能再就在这里了!”那士兵的态度非常坚决,“汪达尔人的进攻只会愈演愈烈,很快他们就会把我们所在的消息告诉他们后续的军队,到时候,将会是难以想象数量的敌人涌进来,我们出了问题没有关系,恺撒您不能在这里出事!”

“你的话语让我想起了古时候一个斯巴达人。”

“我不明白,恺撒。”

“列奥尼达,你应该听过他的事迹。”卢迦回过头来,看着这个士兵。

“我听过,那是他跟波斯人的战斗。”

“他在温泉关,面对着一眼望不到头的波斯大军。”卢迦用感叹的语气说道:“他们所到之处,连山都可以被踏平,海水都被堵住,他们所射出的箭矢能够遮挡住太阳的光辉,如果换作是我,怕是也会迟疑,也会逃之夭夭吧。”

作为进攻方的汪达尔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用自己手中的铁剑痛饮罗马人的鲜血,而现在的罗马人正拥挤在罗马城的东部北部城门,因为这还是在罗马士兵掌控的地方,他们软硬兼施,只为了让守城的士兵打开城门。

这其中,罗马的贵族们乔装打扮成各路的商人,带着他们的“商品”在人群中等待着,渴望着开门的那一刻。

他们的私人护卫就跟身旁的市民们一个模样,不同的是,在他们的长袍下,藏着各种武器,无论是长剑短剑。在他们身旁最不起眼的马车上盖着巨大的油布,里面装着的不是所谓的“商品”,而是长矛,盾牌,还有数不胜数的铠甲。

他们有锋利地铁剑,却不是用来砍杀入侵者的;他们有坚固的盾牌,但不是用来抵挡汪达尔人的斧头的;他们有惊人为之羡慕的格斗技巧,能够以一敌二甚至更多,但是不是为罗马效力的。

他们是贵族的猎鹰,奴隶主的走狗,他们只为苏勒德斯服务,而谁掌管着苏勒德斯,并且能够支付他们所期望的应酬,他们就能够为雇主卖命,无论是与谁作对。

看吧,他们正躲在人群中紧盯着那些不肯退让的士兵,右手藏在长袍中紧紧按住剑柄,等待着他们的主人一声令下。

第八百五十四章:雄狮与群狼15

正义?

正义到底是什么?

是象征着顺从人民的名义处决罪孽者的剑还是那为了吸引引导民众的愤怒而提出所谓正义的持剑人。

人们普遍认为支持的人居于多数,那就是正义,虽然他们并没有所谓的真理的概念,当然,只要是为了自己的城市还是部落或是人种的利益出发,那就是正义,亲善者被迫害,忠义者被诛杀,他们将此称之为正义。

头顶的夜空依旧是如此干净,群星闪烁,映衬着惨白的月光,天空是安详的,日复一日,哪怕是再怎么惨烈的战争都不能够打破夜的命令,在明月下方是正在熊熊燃烧的罗马城,永恒之城中燃烧着的冲天火焰并没有让头顶的明月稍稍变那么一点颜色。

“上帝呢?我们虔诚的信仰着的,爱戴着的上帝呢?他去了哪里?在我们最需要他的时候。”

在罗马的教堂中,一遍遍祈祷最终厌倦的人终于不得不被动地接受眼前的这个事实,那就是他们所信任并且信赖的上帝最终抛弃了永恒之城,在这样近在咫尺的人间惨剧当中选择了袖手旁观。

他们不能理解,如果上次是因为那些谋逆者的不忠诚,那么这一次有算是什么?他们需要答案,迫切的想要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他们质问神父,可是神父不能解答,只是要求他们继续祈祷。

可是心急的俗人们怎么可能再忍受这样的毫无意义,他们纷纷站起身来要求神父将教皇大人利奥请出来,让利奥说说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教皇大人并不愿意出面!”

对于市民的要求,神父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们。

“这又是哪门子旨意?”

市民们大声怒吼着,他们不约而同地喊起口号,就是为了希望教皇出现,来向他们解释上帝为什么不来,难道是不够虔诚,还是罪孽太重。

下方市民的呼喊声早已经让教皇利奥听得清清楚楚,不过他无暇应付这帮只会恳求上帝显灵的蠢货们。

利奥虽然自称是上帝之子,但他至少知道在危急时刻真正能够依靠的不是上帝而恰恰是自己。

教士们为他梳妆打扮,他穿上了只有在特殊节日里才会穿上的一身华服,他把目光投向窗外,现在的罗马城里满是哭嚎声跟怒吼与咆哮。

火焰记录着汪达尔人的足迹,他们烧遍了半个罗马城,并且距离大教堂越来越近了。

他内心无比清楚卢迦为什么要在投入战斗前特意来此与他会面,哪怕是对视几秒钟,想必卢迦已然明白这是一个死局,救不活的,哪怕被奉为神明的奥古斯都还是历代闪烁着荣光的罗马帝王跟将领,他们的灵魂被拘泥于一座座白色大理石雕像中,被永久固定在一个个人们认为这应该符合他们伟大的身份的造型。

现在他们将亲眼见证永恒之城的再次陨落,如果说当时维斯哥特人阿拉里克有所顾忌给永恒之城留有情面,那么盖萨里克前来可是彻彻底底地要将自己的怒火彻底发泄在这座可怜的城市上。

汪达尔人因为收到了挫折而撤退了,现在重新掌握欧罗巴城门的罗马士兵立马登上城墙,用梭镖跟箭矢打退了在外面清扫残骸的汪达尔人。

“踏踏踏……”

沉重的脚步声后的街道上回响着,沃克里克赶忙回过头来,他瞪大双眼,竖起耳朵试图寻找这脚步声的来源。

可是这四面八方到处都是,这让沃克里克颇感意外,这样沉重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袭来,沃克里克一时间感受不到这脚步声的具体方位,只见他缓缓蹲伏下身去,伸出手来用食指跟中指缓缓靠近地面,并轻轻地触摸着颤抖地大地。

整个地面的的石板都在微微地颤抖,更不用说那上面的石子。

“该,该死的!”

如此大的气场让沃克里克的脸瞬间变色,他匆忙起身,只看到在他面前的街道尽头突然闪出一名骑兵,这还远远不止,接着,第二个,第三个,一整队骑兵瞬间挤满了眼前的街道。

马蹄的轰鸣声加上士兵的怒吼,让沃克里克瞬间大惊失色。

“该死的,防御!防御!”

沃克里克急忙回过头来招呼着已经被吓傻的士兵着手准备防御,这时候听到呼唤的士兵们这才匆忙跑来,手忙脚乱地持着盾牌跟长矛拥挤在沃克里克的身旁。

这是这远远不够,条条大路直通罗马,当然,条条的街道也直通欧罗巴城门,不仅仅是沃克里克眼前的骑兵,四面八方都是汪达尔人的军队,他们如同洪水一般沿着街道席卷而来。

就在罗马人还在试图聚集在一起用密集阵列硬生生地阻挡住汪达尔人骑兵的冲击时。

四面八方的汪达尔骑兵纷沓而至,他们用坚硬的马铠硬生生地冲散了还没有来得及聚集在一起的混乱的罗马军阵。

一时间,整个欧罗巴城门下面如同山洪飞流直下爆发出的轰鸣声,无数罗马士兵在还没有来得及发出一声哀嚎的时候就被硬生生地淹没在这样势不可挡的洪流当中。

罗马人的军阵如同一座还没有完工的堤坝,瞬间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洪水包围并搅得粉碎,接着被吞噬。

苦苦阻挡住了步兵的守军在汪达尔人的骑兵面前都没能撑过一个回合,就被瞬间摧毁,瓦解到什么都没有剩下。

“弗拉维斯卢迦,哦,那个不可一世,一向只与胜利为伍的罗马的奥古斯都在哪里?”盖萨里克策马缓缓而来,从大老远就能够听到他放肆地狂笑声。

沃克里克在混乱当中被战马冲击撞倒,这并不奇怪,毕竟没有谁能够抵御住披挂着铁甲的战马冲击,他躺在地上,用盾牌抵在自己的身前,不断挥舞着手中的铁剑划伤从他身旁经过的战马。

受惊的战马四处乱窜,还是扰乱了汪达尔人的阵型,可是没有意义,汪达尔人已经发现了他。

他们就像是抓着一只没有力量反抗的羊羔一般提着沃克里克的铠甲将其拉扯出一地的尸体,将其丢在投向的俘虏当中。

只见盖萨里克不紧不慢地来到他麾下士兵们的面前,汪达尔人高举起手中的武器大声欢呼着,向他们的国王盖萨里克炫耀自己的威力,看吧,罗马人的军队在自己的面前不堪一击,他们被彻底瓦解了!

当然,这样的胜利并不能够让盖萨里克喜悦,他缓缓向前,透过火光低下头看着这一地的尸体,最终投到那被聚集起来的俘虏当中,锁定在沃克里克的身上。

“罗马的禁卫军!”盖萨里克看来还是见过世面的,他看着沃克里克身上满是血污跟泥土的铠甲随口说着,继而翻身下马,来到俘虏的面前。

可能是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会被如此轻易地击溃,对于汪达尔人留下的恐惧的阴影萦绕在心头,这帮俘虏们看到盖萨里克快速靠近竟然像是一只只惊慌失措的鸡雏,尖叫着往回退缩,并不时向盖萨里克投入恐惧的目光。

只有沃克里克坐在原地,他看起来状况非常不好,可是受到了马蹄的践踏,让他四肢发软,无能为力。

“你是弗拉维斯卢迦的侍卫!”盖萨里克站在沃克里克的面前,沉声问道:“告诉我,现在,你们的奥古斯都,在哪里!”

第八百五十五章:永夜

“我不会告诉你的,你这个,该死的,野蛮人!”一定是受了不轻的内伤,沃克里克说话都有些大喘气,并且伴随着沉重的呼吸声,沃克里克的双眼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亮,犹如那天空中的明月。

当然,双眼就算是再怎么愤恨,都不能作为杀人的武器,当然,就算是沃克里克看盖萨里克的目光再怎么轻蔑跟嘲讽,都不能给盖萨里克的脸上留下任何一道哪怕最为细微的伤口。

“野蛮人?”盖萨里克冷笑着,用手中的皮鞭卷起,抵在沃克里克的下巴上,盖萨里克的嘴脸微微上扬,露出了轻蔑且嘲讽地笑容。

盖萨里克缓缓将沃克里克的下巴抬起来,只见他缓缓张开嘴,不紧不慢地说道:“知道吗?日耳曼人,你这一生做的最不应该做的事情就是为罗马人效力而忘记了你的祖先!野蛮人!”

这样带有讽刺意味的词汇从盖萨里克的口中说出是那么的刺耳,被汪达尔人公然嘲讽为野蛮人,沃克里克尽然无言以对,他只能继续怒视着盖萨里克,怕是因为虚弱到说不出话来了吧。

“我已经快要对你失去耐心了,野蛮人。”沃克里克随即收敛了笑容,接着他直起身来对沃克里克说道:“说说吧,弗拉维斯卢迦在哪里!”

“你永远别想见到他,野蛮人!”沃克里克大口喘着粗气,好不容易提起气来对盖萨里克反驳。

“啪!”

一记马鞭狠狠地抽打在他的脸上,瞬间沃克里克只感觉自己脑袋一懵,双眼在那一瞬间失去了视力,整个人都俯下身去。

“唔!”

沃克里克只感觉一股暖流涌了上来,接着他的嗓子一甜,接着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他的视力渐渐恢复了,他此时正蜷缩在地上,脸上传来一股一股火辣辣的疼痛,在他的面前是一滩鲜血,在火光中他能够分的清这是什么。

他不敢去摸自己正疼痛难忍的脸,恐怕他能够想象的到自己脸上到底是怎样的一道伤口,皮开肉绽用来形容是在恰当不过的。

沃克里克痛苦的呻吟着,到现在他也只能够呻吟,在四周围着的汪达尔人的面前,他活像是一条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地狗。

“看看,看看你的模样,真是滑稽啊!”盖萨里克用言语取笑着沃克里克,可是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笑容。

在罗马的其他城门处。

“士兵,我现在必须要用警告的语气命令你!”人群中为首的贵族压低嗓音,口音中都带有威胁的语气“我以一位元老院议员的身份命令你,现在,给我退开,并且打开城门让我出去,我才不管其他人的死活,我只是要求现在,我,以及我的人出这个城门,让这座该死的城市去见鬼去吧!”

“恕难从命!阁下!”

贵族那坚定的态度得到了这守城门的军官坚定地拒绝,也不知道他是下了多大的决心,这么忤逆元老议员的意思,“走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罗马城需要秩序,临阵脱逃并不符合罗马的法律。”

“好,好的!”

这罗马贵族冷冷地笑着,他缓缓回过头来,撇着双眼,冷哼着对那军官威胁道:“你一定会为你刚刚的所作所为而后悔的,士兵!”

不等那军官疑惑并且质问为什么的时候,只见这位元老议员高举起手臂,大声怒吼道:“进攻!”

“咔咔咔……”

只见他身后的那些私人侍卫们猛地将马车上的油布拉开,里面密密麻麻地堆满了各种武器,他们纷纷抽出盾牌还有梭镖。

罗马士兵还不能够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毕竟双方都是罗马人,他们面面相觑,很多人甚至还以为这是这个贵族为了出去而作的威胁的恶作剧。

“刷刷刷……”

当然,他们的猜测随着一支支梭镖被掷出的时候停止,数个站在盾牌后面伸长脖子观望的罗马士兵被梭镖命中头部或是贯穿了脖颈仰头倒下。这时候罗马士兵才意识到元老院的议员的私人侍卫们是要来真的了。

那罗马军官也是因为站在原地没有任何防护,他的身上插满了各种梭镖,直挺挺地仰身倒地。他的摔倒发出了一阵沉闷地声响,引来了周围士兵们的惊呼,所有人都瞪大双眼望着这具已经化为尸体的军官。

“防御!防御!”

就在所有人回过神来大声惊呼着挺立起盾牌,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只见那群挥舞着斯帕达铁剑的私人护卫们大声怒吼着一跃而起跳上了他们的盾牌,接着冲进了混乱的人群当中。

每个人挥舞着铁剑大肆挥砍着,紧紧穿着劣质皮甲的士兵怎么可能抵挡住这锋利地铁剑的挥砍。

话说回来,他们手中的长矛在这样拥挤的场面中难以发挥应该有的作用,在如同旋风一般的私人侍卫的砍杀下,守城的罗马士兵在洒下一地尸体后连连败退。

罗马人?

不,身处高位的元老议员们完全没有这样的概念,虽然他们都是忠诚地罗马士兵,可是在这个元老贵族看来,他们不过是一群阻挡在自己距离安全的障碍。

看到守护城门的罗马士兵被杀得四散而逃,有听到那元老议员站在马车上振臂高呼:“罗马的子民们!叛国者试图将这座城市变成囚禁我们的牢笼,他们和汪达尔人是一伙的,看看吧,他们将矛头直指善良诚恳的罗马市民,阻挡住我们通往安全自由的道路,他们这是在变相地屠杀我们!所以,拿起武器,战斗!战斗!直到打垮他们!为了正义,为了正义!”

“吼!”

渴望着出门的罗马市民再也无所顾忌了,他们高举起拳头大声怒吼着,这个元老议员的演讲成功挑拨起了他们的愤怒,他们怒吼着冲了上去,将那试图阻挡住他们的士兵推倒,按倒在地拳打脚踢。

“开门!开门!”

元老议员看到自己的打算有了成果,在窃喜之余,他不知从哪里抽出了一柄铁剑挥舞着直指眼前紧闭的城门冲着奋勇向前的罗马市民大喊着。

愤怒的市民所爆发出的威力甚至要远远高于罗马的守城士兵,他们冲散了试图反抗的士兵,涌到城门前,在城墙上的弓箭手们没有命令不敢动手,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战友淹没在密集地人群当中。

“吱嘎!”

城门轰然洞开,所有罗马市民的眼前仿佛闪过了一束光,他们拥挤着,冲出了罗马的城门,朝着漆黑的远方跑去。

“快!快点,跟上!”

元老议员大声催促着侍卫们保护车马,随着人群缓缓朝着洞开的城门而去。

第八百五十六章:最终时刻

“嘘!”

盖萨里克怒气嘴吹着气,示意着在场的所有士兵都安静下来。

“你听!”

他闭上双眼,聆听着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呼啸声。

黑暗中无形的风将罗马城内部混乱的声音透过大街小巷,最终传到了盖萨里克的耳朵里。

四周的喧闹根本体现不出来这一方小小的宁静,城下宽阔场地上的罗马人放弃了抵抗,而城墙上的并没有,他们还在苦苦坚持着。

汪达尔人对城墙上发起了轮番地冲击,疲惫的士兵怎么可能再承受这样地冲击。

战斗声一刻不停,同样,伴随着一声接着一声的惨叫,不断有受伤的罗马士兵在城墙上举起,然后被抛下数米高的城墙。

这样的人间惨状就生生出现在这帮罗马俘虏的身后,只听到那沉闷地响声,那是人从高处坠落砸在坚硬地地板上的声响。

“唉——”

悠长的喘气声,那是濒死之人的最后一口气,这样的声音更像是叹息,一个已死之人的叹息,着怎么说都会让背对着他们早已经被吓破胆的罗马俘虏涕泗横流,毕竟没有什么能够称托出他们现在的恐惧。

最终,欧罗巴城门,这里聚集着数量众多的罗马士兵,可是他们在汪达尔人的冲击下土崩瓦解。

“看看吧?”

盖萨里克摊开双手,伴随着他的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各种声音,汪达尔人如同树木当中致命的蛀虫,蚕食着罗马城这几百年来经营的成果。

“一个伟大的帝国,此时正拜倒在我的脚下瑟瑟发抖,哦,我的上帝啊,他们的高傲去了哪里?他们的荣耀与光荣又被遗弃在了何处?”盖萨里克的脸上显露出轻蔑:“他们自甘堕落,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一切代价与恶魔签约,看看他们将这里变成了什么样?他们该死!他们应该被屠戮!”

“当然!”盖萨里克缓缓低下头来,指着沃克里克,不紧不慢地说道:“你所宣誓效忠的奥古斯都,弗拉维斯卢迦,也做好了跟这座城市一同灭亡的准备,毕竟,据我所知,按照他现在的状况,他已经没有几天可活了的。”

沃克里克看着盖萨里克,他瞪大双眼,里面写满了惊讶,还有恐惧。

“欧罗巴城门被攻陷了!欧罗巴城门被攻陷了!”

城中那仅存为数不多的斥候策马在街道上狂奔,他确实不知道到底该将这封情报汇报给谁,只能够策马狂奔,一边扯着嗓子大声呼喊着,希望关注这样情报的家伙能够收到吧。

卢迦当然收到了,他半跪在地上,气喘吁吁地,龙息剑正插在他面前一具尸体的胸口。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带领着麾下的侍卫们承受住了多少次进攻,眼看着自己手下的士兵损失过半,身为奥古斯都的他深知这样下去无异于自杀。

可是他来到这里不就是自杀吗?如果他愿意继续忍受着可以把人逼疯的病痛折磨,那么他大可随着那半支第九军团的士兵们一起扬长而去,罗马城?管他的,让这帮罗马人自生自灭吧。

面对这样无休止的折磨,哪怕是再坚强的硬汉,也会有屈服的那一天吧,为了不被这害人的东西折磨致死,倒不如拾起自己最为擅长的东西,堂堂正正地死去吧。

“欧罗巴城门沦陷了,欧罗巴城门沦陷了!”

这样近乎与哭嚎的喊声穿过街道钻进了卢迦的耳朵里,欧罗巴城门沦陷了,这意味着近三千人的士兵被围歼或是他们失去了斗志放下了武器。

连他们都被击溃了,那么放眼整个罗马城,能够战斗的士兵屈指可数。

罗马城的气数已尽,兵败如山倒!

从上次他走出元老院的那一刻起,卢迦就不在打算回去,就像是奥德斯所说的那样:沉默不代表毫无对策!

“一直以为罗马城以依靠着元老院来维系,倒是现在我发现了他们不是罗马的根基,而是蛀虫,密集地,肥硕的蛀虫,他们趴在帝国的肉体上大口吸食着血液,产出的只有粪便跟垃圾。”

卢迦低下头,小声地怒骂着,现在就算是大声怒吼起来又能怎样,强力谴责又能怎样,什么都得不到,什么都做不了。

元老议员们早已经驱使着自己的私人护卫们打开了罗马所有的城门,他们舍得杀人,舍得杀那冥顽不灵的士兵,因为他们该死,该死是因为他们不懂得变通,不知道低头!

看样子是到了最终的时刻,所有能够使用的手段都用尽了,如此巨大的差距,早就注定了这是一场怎样的战斗。

卢迦回过头来,他身后不远处就是高高耸立的教堂,在那教堂之上敞开的窗户里,利奥穿戴整齐,他的神情肃目,昂首挺立,如同一座灯塔,又好似那一座城墙。

在他的时候,教士们俯首而立,等待着,那最后的一刻。

“恺撒!”

一名士兵走过来,他双手持着鹰旗,小心翼翼地递交到卢迦的面前。

卢迦回过头来,仔细端详着这横在他面前的这杆鹰旗,黄金的鹰徽,以及染血的,绘着金色雄鹰的旗帜。

“哦,这不就是奥古斯塔普拉茜提阿授予我的那鹰旗嘛!”卢迦微笑着,缓缓伸出颤抖地右手搭在这图着红色染料的旗杆上。

不知为什么,摸着这鹰旗的旗杆,就像是抚摸着一位老友。

“安德鲁啊!”

卢迦沙哑的声音低声细语,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这鹰旗仿佛将他带回了纳尔旁,曾经有两个傻子护送着没人看重的旗帜,是想着能够通过鹰旗见一下大人物,混个一官半职,不过是为了下半辈子吃穿不愁吧。

卢迦可能怎么都不曾想到,有时候流浪,也是那么的快乐跟满足。

“啪!”

卢迦右手紧紧握住旗杆,并且将其底部支在地上,用尽了全身的力量,试图将自己支撑起来。

“老友啊!”卢迦呢喃着,一滴眼泪缓缓地从眼角流出,说着沾满灰尘跟血污的鼻梁流下。

“他们在这里!他们在这里!”

这时候,只听到一声夹杂着兴奋的呼喊,卢迦抬起头来,看到成群结队的汪达尔人重新出现在街道上,他们看到了卢迦手里的鹰旗,每个人的脸上流露出来的尽是喜悦。

他们明白鹰旗意味着什么,他们不在乎持鹰旗的家伙是谁,他们只在乎那鹰旗的本身,因为得到了罗马的鹰旗,就会得到跟鹰徽同等重量的黄金。

“吼!”

汪达尔人怒吼着,朝着卢迦他们冲来,卢迦抬起头来怒视着他们,他用旗杆支撑着自己缓缓起身,接着目光下坠,聚焦在那染满鲜血的龙息剑上。

第八百五十七章:陨落

“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棘手,我们的敌人非常强大,强大到让我们难以抗衡,哪怕是像我这样被世人称为上帝独独受爱者也不可能成功。”

在开战前,卢迦特意来到了利奥的教堂里,在这里,还不到礼拜的时间,所以奥古斯都可以跟教皇大人独处一室。

也同样是在这里,卢迦向教皇利奥坦白了自己的心声。

“看来你需要驱魔仪式完全是一个幌子!”说道这里,利奥面带蕴色地收起摊开的圣经,怒视着早已经没有了刚刚冲进来的时候惊慌失措模样的卢迦。

“你可是奥古斯都!”利奥小声责备道:“你的一言一行可是倍受关注,当然,如果让罗马城的市民们看到你惊慌失措的样子,恐怕他们早就拥挤在城门出喊着出城逃难了!”

“可是汪达尔人将罗马城团团围住了,不是吗?”卢迦表情看起来倒是轻松,“他们除非跟盖萨里克串通一气,这也是无法避免的,如果他们还有身为罗马人最后的一点良知的话,他们必然不会这么做。”

“你曾经攻打迦太基可给了这帮老家伙们带来了不少的好处。”利奥冷哼了一声,收起圣经,接着坐到卢迦的身旁,“他们认定你是一个摇钱树,每有一个战争的想法总是给他们带来不少的收益。”

“那么看来我成为东罗马的奥古斯都的时候,他们对我的态度就彻底改变了吧。”

“你总是做一些超出他们想象的事情。”利奥笑了笑,“你也明白,罗马,从不缺少的就是土地,而黄金,就是多多益善的东西。我从来没有认真想过他们对于上帝到底有多么虔诚,虽然你的所作所为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不遵守教义者,不过在我看来你比那些每日按时祷告却心怀鬼胎的家伙们纯洁不知到哪里去了。”

“好吧,papa,我就当作你这是在夸我。”卢迦无奈的苦笑着,接着他脱下他背上背负着的狮皮,这可是一个非常沉重的负担,要不是为了美观,可能没人愿意将这么重的皮袄披在身上,这完完全全是哗众取宠的做法。

“说吧,这么用哄骗的手段将我带到这里,你一定有什么想要跟我说的。”利奥猜出了卢迦的想法,“你是不是对于这场战争的胜利并不抱有一丝侥幸的想法。”

“是的,可以这么说。”卢迦微微摇了摇头,“正如你所看到的papa,我们孤立无援,没有人会来援助我们,他们都躲在一旁作观众,想必他们也不会对我们施以援手吧。”

“你明知道这是个逃不出的囚笼,可是你还是义无反顾地跳了进来,真是个奇怪的家伙啊!”

“每个人都会面临死亡,不管是神父还是凡人,哪怕是我主耶稣,也不是死在了十字架上嘛!”

“我必须要纠正你的话,卢迦!”利奥一脸严肃地说道:“耶稣是为了救赎而献身,他是进了天国……”

“我知道,我知道!”利奥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卢迦会突然打断他的话,“人,凡身肉体,总会有死去的那一天,可是人的灵魂还有精神,这些都是永存的,话说回来,人固有一死,可是虔诚的信徒有权利决定自己的死法,好比韦斯帕乡站着死,耶稣基督,用自己的生命感化了朗基努斯,人嘛,总是需要死得有价值一些。毕竟灵魂控制着肉体,虽然避免不了肉体的死亡,但总是能够决定肉体死在何处。”

“所以你打算留下来,留在这个本身就已经死掉的土地上。”利奥面色凝重,他看着卢迦神情怪异,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硬是被咽了回去。

“真是个难以让人明白的家伙啊。”利奥摇了摇头,接着站起身来,“好啊,真是个奇怪的家伙,如果你选择成为一名教士,或许我就多了一个强劲的对手。”

卢迦默不作声,只是低着头,不难看出说了这么多话确实耗费了他不少的力气。

“看来我确实不该打扰您了,虽然您现在身处在我的地方。”利奥轻轻叹了一口气,起身准备离开。

“胡内里克!”

“什么?”利奥回过头来,一脸疑惑地看着卢迦。

“胡内里克。”卢迦接着解释道:“盖萨里克的长子,作为人质来到了罗马,就在罗马城内。”

“胡内里克,哦,是的,是的是的,那个不太守规矩的家伙,我记得他。”利奥点了点头。

“现在胡内里克的身份你是再清楚不过了的,他不过是一个人质,也是因为他的身份,所以他是在我们力不从心之后唯一能够跟盖萨里克谈判的筹码!”

“什么?”利奥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卢迦,“这可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家伙,我们完全可以将他作为人质要挟盖萨里克退兵。”

“可是盖萨里克已经到这了,他是一个非常执拗的家伙,不能够将他放的太松,也不能够将他握得太紧。”卢迦微微摇头,提醒利奥道:“在一切还没有结束之前,这都是能够保护教廷的唯一手段,胡内里克的能力没那么大,毕竟盖萨里克不仅仅有这么一个儿子。我相信他会在此让步,而针对我,恐怕牺牲一个多年未见的骨肉的代价而杀死他的宿敌,我想他一定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真是个疯子。”利奥的回忆从这里嘎然而止,连他都忍不住这么感叹着,往日的一幕幕重新出现在眼前,这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可是不知为什么,总感觉这一切仿佛是昨天才刚刚发生过的一般。

卢迦大口喘着粗气,他早已经虚脱到无力,肺部早就像是爆炸了一般疼痛,这不算什么,因为更疼的是头部。

“防御!防御!”

士兵们大吼着,迎着迎面而来的汪达尔大军而去,在卢迦的面前组成了一道防线,苦苦保护着卢迦的安全。

“我,我还能战斗!”

卢迦低着头,用鹰旗作为拐杖,低头看着那插在敌人尸体上的龙息剑。

这剑上早已经染满了汪达尔人的鲜血,透过月光,遍布血迹的剑身透露着点点寒光。

卢迦缓缓伸出手来,颤抖地手一点点地朝着那剑移动过去,近了,更近了一些,卢迦咬紧牙关,终于将中指跟食指触摸到了剑柄。

突然间,不知怎么了,卢迦只感觉脑袋“嗡”的一声,接着,他感觉眼前的一切瞬间都扭曲在了一起,不管是冲着他吼着“离开”的士兵,还是那迎面而来怒吼着的汪达尔人,一切都扭曲在了一起,不复存在。

说明一下

非常抱歉,到了年终,各种总结搅得人头昏脑涨的,所以只能一天一更,我会尽力保持一更的。非常抱歉。

第八百五十八章:陨落

难道说弥留之际却是如此?

蜷缩在脑袋里的那个灵魂最终抓住卢迦最为虚弱的时候就地发难,他试图占据卢迦的意识,重新夺回自己的身体。

意识激烈的对抗致使卢迦整个人陷入到了极度恍惚的境地,他只感觉自己的身体浮空,接着整个人仰面倒下,伴随着士兵们的惊呼声。

“咚!”

也许,是时候解脱了,这样饱受折磨的生活。

躺在一地的尸体上,卢迦的双眼已然失明,虽然亚细亚的方向太阳缓缓升起,驱散了头顶浓重地黑暗,为这个世界重新带来了光明。

可是卢迦的眼前是一片混沌,往事如同幻灯片一般一幕幕地在他的面前闪过。

那追逐他的狼群,还有还有溺水的安德鲁,口口声声说认识他的贝拉夫妇已经那个不怎么愿意嫁给自己的特奈娅……

这短短几十年所见之人,所触及之事,都这么在眼前快速闪过,仿佛是在刻意提醒着他,别忘了这里,也别忘了他们。

突然间,他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一沉,眼前的一幕幕瞬间如同狂风吹动的乌云一般掠过,接着,他脚踩到地面,卢迦这才缓缓睁开双眼。

他看到了自己站在纳尔旁的渔村路口,手持鹰旗的安德鲁正回过头来疑惑地望着他。

又看到幸苦照顾他的老妇人普拉斯维娅与老医生贝拉正站在那简陋的房屋门口,他们两人还是当初初见的模样,微笑着,眼角的皱纹刻着沧桑,眉宇间流露出来的是满满的慈祥。

特奈娅躲在屋后的墙角,卢迦能够清楚看到她在圆木后面那刻意躲闪的目光。

不知这到底是梦境还是幻想,卢迦连忙低下头去,看到的是自己年轻的身躯,还有那被缝缝补补,有些破旧的锁子甲,最让人感觉到激动的是,那时刻折磨着他的头痛消失的无影无踪。

真好,一切仿佛回到了最初的起点,卢迦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喂!”

一声呼唤,卢迦连忙抬起头来,只看到安德鲁正扛着一杆破旧的自知小旗子慵懒的看着他。

“什么?”

卢迦虽然明白是要做什么,可他还是明知故问的配合表演。

“出发了!”

安德鲁依旧是那般不耐烦的模样。

“去哪?”

“开始一段令人激动的旅行!”

“什么?”卢迦赶忙眨了眨眼睛,好像是不明白安德鲁的意思。

他接着回过头来,看到贝拉夫妇正冲着他挥手告别,年轻美丽的特奈娅也放弃了躲避,她站在墙角,瞪着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幽怨地看着卢迦,仿佛是在询问卢迦“你要去哪?”

看着眼前的这番景色,卢迦也是一时哽咽,不知为什么,潜意识总是在隐隐告诉他他必须要离开了。

纵然是极度不舍,卢迦还是微笑着冲着贝拉他们一家挥了挥手,算作是道别,因为卢迦现在还不能够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在梦里,可是这一切,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

“去吧,孩子,我们在原地等你!”

这时候贝拉医生竟然开口,他冲着卢迦微笑着,是那么的和蔼可亲。

“天呐,我一定是在做梦!”

卢迦在心里想着,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甚至感觉这一定是因为自己的眷恋形成的一个小小世界,而自己,则是被困在这样的意识当中。

“不,这一定不是真的!”卢迦在自己的心里一遍遍的提醒着自己,他转过头来,跑到了安德鲁的身旁。

“这是要去参军吗?”

“参军?”安德鲁瞪大双眼不解的看着卢迦,“我的天呐,我的朋友,你没有问题吧,竟然想要参军?”

安德鲁显得如此的不可思议,着实让卢迦感觉大为惊讶。

“什么?”卢迦摊开双手:“难道参军不是你的梦想吗?安德鲁?”

“哦,不,怎么可能!”安德鲁耸了耸肩,“我的梦想是周游世界,听着卢迦,这不就是你的梦想吗?”

“是啊……”

卢迦一时语塞,回想起曾经,他确实在西部罗马的每处土地上都流过鲜血,围着整个帝国走了整整一个大圈,可是什么都没有改变,只是眼前的敌人越来越强,而自己则越来越力不从心。

安德鲁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卢迦一时间揣摩不透,仿佛这个家伙跟真正的安德鲁大相径庭。

“怎么?”安德鲁疑惑地看着卢迦,“当初可是说好的,怎么现在就开始迟疑了?”

“不。不,怎么会呢!”卢迦连连摇头,“我早就迫不及待了,想去看看外面到底是什么样的!”

“那还等什么?”安德鲁扛着旗子哈哈大笑起来,“走吧,我们出发吧!”

真是奇怪,没有了华丽的鹰旗,只不过是一面破旧的白色旗帜,不知为什么,安德鲁扛着它就像是扛着鹰旗一般神气。

卢迦不懂他的意图,只是跟着安德鲁的脚步,渐渐回头,望着贝拉医生他们一家越来越远。

北上的道路卢迦走得忧心忡忡,因为那里是战区,到处都是流浪的野蛮人,他们以杀人跟掠夺为生,看看自己,除了一身破旧的锁子甲,甚至没有武器。

安德鲁也一样,只有那一面旗子,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依旧神气,脚步轻快,明明是走路却更像是外奔跑,甚至一路上哼着愉快的小曲,整个人无比放松,全然是沉溺在喜悦当中完全没有任何担忧跟畏惧。

既然安德鲁如此放心,卢迦却不知道他有什么理由,索性就跟在身后一直不停的奔跑着。

这么一直跑,跑到了卢迪南,在这里,让卢迦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本是一处战略要地,可是没有任何战斗的痕迹,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城门大开,慵懒的士兵正依靠着城门打着瞌睡,目送着各种市民跟村民的进出,他们当中有不少穿着日耳曼人的服饰人,这样显眼的衣服却没有得到应该有的歧视跟嘲讽,反而每个人都是那么的自然,显得没有任何的不适,仿佛他们早已经相融在一起。

如此和睦确实让卢迦大为惊讶,难怪安德鲁不再担心有什么战斗或是其他的。

这一切仿佛像是一场梦,这样的场面让卢迦惊呆了,他愣在了原地,望着这座本应该遍布疮痍的城市如此和谐幸福。

“喂,还等什么呢!”安德鲁回过头来冲着卢迦招呼着,“别愣着,我们快进城吧,里面还有人在等我们呢!”

“哦!哦!”卢迦回过神来,连连点头应和,他一路小跑着,紧紧跟在安德鲁的身后。

卢迪南俨然成了一座非常陌生的城市,这里没有了战乱,原本的断臂残骸都变成了密集地房屋,街道上的人摩肩接踵,各个部落与民族汇集于此,他们如同罗马人那样生活,只不过穿着他们自己的服饰。

安德鲁带着卢迦在人群中穿梭,每个人都会看到这两个忙碌的家伙,虽然他们冒冒失失,可是对于此他们却没有不满,反而是会心一笑,默许着这两个年轻家伙的行为。

“天呐,安德鲁,这是要去哪?”卢迦非常惊讶,虽然他有些担心,却不得不承认,他对这样无忧无虑的奔跑向往已久,他为此而快乐。

“要见的那个人,是谁呢?”卢迦在心里暗暗思考着。

第八百五十九章:永恒

安德鲁领着卢迦来到了卢迪南的大广场上,这里汇集满了卢迪南的市民,他们穿着节日的华服,各个不同的民族汇集在一起放声歌唱。

广场上不知从何而来的喷泉,整个喷泉是以大理石构成的,如同通天塔一般高耸,上面喷涌出来的水如同瀑布一样向下翻滚着,击打在下面的大理石从而翻滚起来的巨大的水雾如同烟雾,将整个场面

音乐,各种优美的音乐,从那不知从何而来的乐师手中的乐器悠扬而来。

漫步于其中,卢迦不禁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么的心旷神怡,从来,是的,从他出生哪怕是穿越到这里至今都没有见过的场面。

“看呐,盛大的庆祝!”

喜悦是容易传染的,身处其中,安德鲁也开始跟随着众人的节奏欢快的舞蹈起来。他扛着那根白色的旗子大声欢呼着,跟着在场的其他人一同舞蹈。

即便如此,他还是不忘拉着卢迦一道,只听他喊道:“嘿,卢迦,傻站着干什么,一同舞蹈啊,看,跟着我的动作,是的快一点!”

虽然口中喊着,安德鲁手舞足蹈的模样实在是滑稽,可是他并不为此羞愧,反而是更加表现出炫耀的意味,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够体现出自己的快乐来。

与安德鲁的落落大方相比,卢迦则显得羞涩,虽然安德鲁看起来非常滑稽,可是这依旧不能够阻止他吸引陌生女孩的目光。

相比较于安德鲁,安静的卢迦可并没有足够显眼,他反而是默默无闻的那一个,安德鲁仿佛成了主角,自己不过是一个路人。

安德鲁摇摆着,大声欢呼着,肩膀上扛着的旗子也神气地在天空中左右摇晃着,

望着安德鲁在一干女人们的簇拥下放声大笑,这一定是他最想要的生活吧,可是这样并不是卢迦的强项,也不是卢迦所喜欢的东西,所以他注定得不到关注。

“好吧,好吧!”

卢迦对于这样热闹的场面只能连连摆手,说句实话,他确实不能够很好的适应如此多的人,除非是战争。

在这会场的尾部,只看到那里庄严肃穆,只看到大量身穿节日游行的华丽铠甲的士兵们列队巡逻,这是卢迦所见到的最好看的铠甲,哪怕是他身为奥古斯都的时候,宫廷禁卫军们都没有穿过这么好看的。

卢迦凑进观望的人群当中,只看到早已经死去的前任奥古斯塔普拉茜提阿还有前任的奥古斯都君士坦提乌斯与狄奥多西二世汇集于此。

他们正在摆开庆典,卢迦更是在他们的右侧最边缘地区看到了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三世与他的妻子李基尼娅,他们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隔阂,反倒是恩爱有加。

他们正在与各地的蛮族部落首领亲切交谈着,一切都是那么友好,没有分歧,没有敌对,更没有冲突跟战斗,一切就像是一个共同体一般。

野蛮人也不再野蛮,他们文质彬彬,一言一行礼仪到位,让人找不出厌恶的地方与嫌弃的理由。

一切都是那么的和睦,没有争吵与怒吼,只有欢声笑语。

卢迦就站在台下默默地注视着他们,不知为什么,卢迦竟然露出了微笑,这笑容像是一种放松,如释重负了那般。

弗拉维斯卢迦,战争中崛起的英雄,在铁与血中站立起的奥古斯都,或是多米那特。

可是那是战争。

如果是和平,伟大的奥古斯都弗拉维斯卢迦,也不过是一个缩在纳尔旁的渔夫,一个可怜的孤儿。

战争铸就的伟大在和平年代一文不值。

所以战争铸就的卢迦在和平中也不过是泯然众人,罗马最为普通的子民,没有所谓的帝国之矛与帝国之盾,想必埃提乌斯也是如此吧。

没有战争也就没有悲剧,也没有卢迦,这证明这里并不属于他,看着那一个个再熟悉不过的人看他的面孔是陌生的,他根本就没有存在过,哪怕是匆匆一面。

这里不需要他,多一个观众跟少一个观众没有任何的意义。

卢迦匆匆忙忙地逃出了这样巨大的会场上,他埋着头,继续向前走,直到看到了眼前的巨大宫殿,这宫殿紧挨着那狂欢的广场,这里同样上上下下都是人,不过与外面的家伙不同的是,他们都穿着托加袍,这可是贵族的象征,不论男女,不论任何民族。

他们姿态严肃,不言苟笑,隐隐透露出一股威严的气势来。

他们是贵族,就像是几百年前一般的贵族们,站在华丽的大理石石柱支撑的大殿之外密集地台阶上。

他们三三两两地汇集在一起交谈着,似乎探讨着一些哲学的事情,并且从中孕育出一个个让后世认为伟大的思想来。同样他们也时不时地回过头来看着这个缓缓走上台阶的穿着破旧锁子甲的家伙。

他们的眼中满是疑惑,不过却看不到任何的鄙视与不满,更是没有什么所谓的驱赶因为卢迦身上如此格格不入的服饰。

卢迦左右观望着,好奇心的驱使下让他继续向上。

好不容易爬了不知多少道台阶,卢迦终于来到了最顶端,眼看着这大理石大殿当中聚集了大量的人,他们背对着卢迦拥挤在一起,在他们目视的前方,前方传来朗朗的歌声。

这是几十名孩子共同合唱,歌词大意是在赞美上帝布施的恩泽。

童音吸引着卢迦,他挤入这帮拥挤的人群当中,最终来到了第一排,原来是一群穿着整齐的少年,正在教士的指引下合唱,台下的观众们都是他们的父母。

卢迦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还是那一身蓝色的连衣裙,不过是崭新的,各色的头发,搭在肩膀上,如此熟悉的背影,又像是阔别已久的老友。

卢迦的鼻子一酸,他急忙低下头调整自己的状态,不断平复着自己那激动不已的内心。

“好吧,让我试试看!”

卢迦在自己心里暗暗打气,他伸出颤抖地手,缓缓靠近那个女人,接着,轻轻地,是的,轻轻地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

“谁?”

熟悉的惊叹声响起,是的,是那个女人发出的惊叹声,卢迦不禁屏住呼吸,他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他瞪大双眼,目睹着这女人缓缓转过身来,一刻都不敢眨眼。

她转过身来了,直到看到她面孔的那一刻,卢迦的眼泪便夺眶而出。

她还是她,还是没有任何变化的她,只是相比于卢迦曾经见过的她更加美丽动人,健康的肤色,没有了曾经的苍白,反倒是脸颊上多了一抹红晕。

卢迦的心脏砰砰直跳,看着眼前的她,卢迦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该说些什么才能够表达自己的思念。虽然眼前的她看起来是那么的陌生,就像是初次见面。

不过不同的是,她的怀里抱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如此可爱的孩子,在她温暖的臂弯中熟睡。

卢迦仿佛明白了什么,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这是一个本就不应该属于他的世界。

“您有什么事吗?”阿奈一脸认真的询问卢迦。

“什么事……”卢迦低下头去,他的眼里充斥的尽是失落,原来如此快乐的城市还是存在着悲伤,这唯一者,也就是卢迦了吧。

“没,没有什么,没有什么……”卢迦冲着阿奈连连摆手,“抱歉,抱歉,认错了,认错了!”

卢迦变得如此胆怯,他甚至不敢去看阿奈的脸,他急忙转火身去,背对着阿奈,迈开脚步,试图用自己最快的速度离开。

这到底是哪里?

如此美好的世界,却没有自己的立锥之地,卢迦加快速度,他的步伐越来越快,他开始奔跑起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先生,先生……”又是阿奈的声音,是她在自己的身后一遍遍的呼唤。

这不是自己的世界了,卢迦非常肯定的认为,他没有勇气回过头去,只想着能够尽快离开。

他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四周的景色都变得模糊,他甚至听到了风的声音。

狂风呼呼刮过,眼前的景色在飞速流逝着,每个人的梦想都已经得到了实现,独独只有卢迦他自己的没有。

他沿着道路一路奔跑,直到他重新回到了纳尔旁,那个小小的渔村。

特奈娅一身白色连衣裙,微风拂过她的长发,这样朦胧的掩盖让她看起来有一种奇特的美感。

她赤裸着双脚漫步在那遍布整个绿地的花海中,她这么走走停停,小心翼翼地摘下那一朵接着一顿看上去独一无二的鲜花。

她又坐在大树下,细心地将这花草编织成头冠,一共是两顶,她将其中小的那一顶戴在头顶,而大的那一顶则捧在手心,整个人失神地望着眼前的花草地。

芳草配合着这洁白的连衣裙格外的美丽,仿佛人还有景,都浑然为一体。

只听见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这样的嘈杂惹得特奈娅回过神来,她连忙站起,循声望去,只看到卢迦,他大汗淋漓地跑到了特奈娅的面前,卢迦大口喘着粗气,汗水浸湿了他的衣服,还有头发,鼻涕跟眼泪堆满了整张脸,看起来十足地狼狈。

“噗嗤……”

看到卢迦这滑稽的模样,特奈娅一时间忍不住笑出了声来,可是她看着卢迦,虽然是笑着的,可是目光当中闪烁着若隐若现的光芒,所透露出来的分明是欣喜。

“还有吗?”

“不走了!”

卢迦坚定地摇了摇头,活像是一个孩子那样。

“那么,打算留下来,陪着我吗?”特奈娅将花冠按在胸口,一脸娇羞地看着卢迦。

“我再也不会松开你的手!”

卢迦坚定地点了点头,特奈娅所表现出的分明是欣喜,她将花冠戴在卢迦的头上,两个人紧紧相拥,在这片花草之上。

第八百六十章:一场回忆一场梦

仿佛一切都到了结局,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往的一切犹如过眼雨烟。

就在两人紧紧拥抱的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随之静止。

真是个荒唐而又美丽的梦啊……卢迦眼前那确确实实地一切都随着特奈娅的那一身白色的连衣裙无限放大。

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先是那缤纷的芳草地,还有那成荫的大树,全部都消失不见,只留下了一片苍白,容不得半点黑的白。

仿佛特奈娅的裙摆化身成为了一个摇篮一般将卢迦拖住并紧紧包裹,就像是鸡雏在卵中一样,卢迦蜷缩在这片苍白之中,像是在母亲腹中的胎儿。

他紧闭双眼,沉沉睡去,这到底是哪里,管他呢,驻足在原地徘徊等待,可能是最好的答案。

“滴!”

不知沉睡了多久,只听到那机械声的嘀嗒作响,这久违的科技之声如同心跳一般一下一下,又仿佛是那清晨教堂的钟声,催促着仍在睡梦中的人。

卢迦就是被这样的滴嗒声吵醒,他缓缓睁开双眼,第一个看到的便是洁白的墙壁。

习惯了四海为家的日子,看惯了灰色的石板,这一次确实刷着油漆的白墙着实让卢迦感觉到不适应。

他的目光下移,看到的是悬挂的吊瓶,那盐水正一滴一滴地注射在自己左手背上的血管中。

不断嘀嗒作响的东西是检测着心跳的仪器,上面的数据在不断变换着,卢迦不懂,所以也不看。

卢迦,抱歉,此时来说刘恩德的称呼才更加贴切才对吧,毕竟这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时代。

“我,我回来了!”刘恩德呢喃着,左右看了看,这是一处私人的病房,四周都是精密的仪器,在卢迦的口鼻处罩着氧气罩。

恩德恩德,父母给的名字果然不错,怕是因为善事感动了上苍,

所以赐与了身心俱疲的刘恩德一刻长眠,赠给了心如死灰的他一世美梦。

“真好,我回来了!”

刘恩德望着窗外的高楼耸立,鳞次栉比,聆听着那过往的车辆沉重的发动机与清脆的喇叭声,是的,一个千年后崭新的城市的声音肆无忌惮地从窗户中穿过,传到了刘恩德的耳朵里。

这可是噪音,可是刘恩德听到这声音却深吸了一口气,继而缓缓吐出,一副极度惬意地模样,像是欣赏古典的音乐一般。

久违了,一座现代化城市应该有的声音,让刘恩德深深地沉醉于其中。

刘恩德现在已经分不清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一切,这过往的一切还在他的脑袋里清楚地记得。

“真是个,荒唐的梦啊!”

卢迦摇着头,自嘲着笑着,笑这梦的荒唐,可是眼角却发现一滴晶莹地泪珠滑落,打湿了他头下的枕头。

“吱嘎!”

紧闭的门被打开,护士进来观察点滴的进度,可是她看到刘恩德睁着眼睛。

“天呐!”

年轻的护士捂住嘴巴惊叹着,不等已经快要空了的点滴瓶,转身冲出了病房。

“李医生,李医生,李医生!”

接着听到那空旷的走廊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看到一位穿着白大褂的斯文青年探头进来,想必他就是护士口中的李医生了。

“醒了!醒了!”

李医生看着刘恩德,喜形于色,他急忙扑过来,小心翼翼地帮助刘恩德将挂在手背上的吊针拔下。

“怎么样,现在感觉怎么样?”李医生连连询问刘恩德此时的感觉。

“能扶我起来吗?”刘恩德小声地说着。

“好的,好的!”李医生招呼着护士将刘恩德的病床摇起,使他能够坐起身来跟李医生交谈。

“我这是,昏睡了多久了?”刘恩德深处无力地右手抚摸着自己昏昏沉沉的额头,接着看着自己的手背,天呐,这上面的血管布满了针眼,看样子点滴是挂了很长一段时间。

“整整过去了两个月,你昏迷了整整两个月。”

“两个月,我的天哪!”

刘恩德扶住额头,一张口竟然是拉丁语,着实让在场的护士与医生无法理解,毕竟这已经是消失的语种,至少现在,已经没有人能够说出像古罗马人那样的拉丁语了。

“你这是再说什么呢?”李医生不解得询问卢迦。

“哦,不,没什么,没什么!”刘恩德连忙摇头,并解释道:“一定是我糊涂了,昏迷了这么久,你也明白我的意思,医生。”

看着李医生将信将疑地目光,刘恩德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样的梦境。

“好吧,这是你私人的事情。”李医生接着直起身来,对刘恩德接着说道。

“我在这里,昏迷了整整两个月的时间。”

“是的,可以这么说。”

“那么这可是重症病房。”卢迦看了看四周,有些担心地问李医生道:“一定有很多钱吧,这么算下来。”

“嗯,这点您完全放心,刘恩德先生。”李医生对刘恩德解释道:“因为您是见义勇为,所以您的治疗费用,保险公司为您付了一部分,剩下的则是那被被你救下的女人家里付的,他们家确实非常宽裕,也乐意支付您的医疗费用,这点您不必担心。”

“原来是这样啊!”刘恩德这时候才轻叹了一口气,原来富裕还是需要很长时间来适应,可是贫穷却几乎在一眨眼的功夫就进入了角色。

接下来,被刘恩德救下的女子他们一家前来探望,当初刘恩德没有来得及看清那女人的面庞,现在看得明白,真是个美丽的姑娘,不管是穿衣打扮还是相貌上。

他们一家赶来无非是带着金钱还有一些慰问品,加之感谢,并且承诺将承担刘恩德接下来恢复的一切医疗费用与伤害姑娘还有他的凶手得到了法律应有的制裁。

这消息对于刘恩德来说是满意的,这一家人的态度还是诚恳的,刘恩德觉得满意,毕竟他实在不应该为此提出一些过分的要求,只要能够被救火,那真是一种万幸了。

一个月的恢复,让刘恩德出了院,他重新恢复了健康,恐怕是看上去的健康。

他依旧年轻,三个月的时光在他的脸上留下的只是变长的胡须。

站在这座城市的街头,刘恩德明白自己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是的,本以为活了那么久的人生现在要重新开始,这不知道是一种幸福还是悲剧。

他将那家庭赠予的金钱存到了银行里,也许这一家可能在某一时刻需要这笔钱还不一定,还可能刘恩德就是这么一个古怪的家伙,他可不认为这钱是他应得的。

来到了新的一家公司,令卢迦没有想到的是整个面试看起来异常地瞬间。

正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面试他的hr,对他说道:“我总觉得你跟其他面试者不同,同样的年龄,可是你看起来多了一份苍桑,甚至有着此我们ceo还要更多的稳重。”

听了这话,刘恩德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许,这才是二世为人的状态吧。

刘恩德到现在还在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一场梦,如果是真的,那么自己会在哪里,在历史上,处于什么样的地位呢?

为此他也翻阅了大量的书籍,可是在这其中,他怎么都找不到有任何一本书提到过弗拉维斯卢迦,仿佛这就是一个迷一般。

“兴许,这真的是我自以为是的梦吧。”刘恩德苦笑着。

这座城市很大,也不过是看起来那么大,世界很小,总是会遇到曾经见过的人。

就比如说小雅,这个曾经让刘恩德时时牵挂甚至真的以为非她不能的女人,现在也有了自己新的烦恼。

他的新任男朋友是个不错的家伙,至少比现在的刘恩德强很多,不过人没有十全十美的,在那家伙优秀之余总是伴随着花心,这也不奇怪,毕竟身边总是鸟语花香,怎么不会时时驻足清秀路边野花的芬芳。

为此刘恩德总是在不经意间看到他们躲在豪车后面的争吵,看着她并不快乐,刘恩德却没有一股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的爽快感觉,他心里更多的是释怀吧,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没有什么非她不能一说。

恩德恩德,以德报怨吧。

不知怎的,当每次他们争吵过后小雅总是会给刘恩德打电话,这其中的内容无非是抱怨现任的无情冷漠,还有回首过往的点点感动。

刘恩德最清楚不过,可是每当电话响起,他总会将其放在一旁,继而听着铃声,双手合十,默默祈祷着,希望小雅能够幸福吧。

他曾经是如此爱她,在最无能为力的年纪,现在,他唯一能够给她的,就是无情跟冷酷,好让那还维系着的若有若无的纽带彻底断裂,好让双方都死了这条心,好清洗过往的伤口,迎接新的感情吧。

那些自以为是所葬送的爱情可以填满大海,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接下来的缘分就交给上天吧,毕竟一个连车都没有的穷苦人家,拿什么来说爱情,刘恩德不想让自己的下半生伴随着悲剧,一个极不情愿屈尊迁就的女人,还有手持书本却是个金钱无底洞的孩子。

迎接吧,崭新的人生!

在新的公司,总是要接触一些国外的客人,毕竟公司很多业务是跟外国公司联合的,所以会议上少不了外国面孔。

这一天,刘恩德抱着一摞文件,在走廊中慢悠悠地行走着,现在没有什么事,正好是一个放松的时刻。

每到这时,刘恩德总是会看向窗外,观赏着外面的景色,那些高楼,然后在心里默默地安慰着自己:迟早有一天,这些楼层里有一个房子,一个足足有一百多平米的房子是属于自己的。

“砰!”

刘恩德感觉自己撞上了什么东西,接着就听到一声女人的惊呼。

“哗啦……”

文件散落一地,卢迦这才回过神来,他低下头,发现自己撞倒了一个外国女人。

这女人坐在地上,她并没有抬起头来用责备的目光看着卢迦并对他说:你看看你干的好事。而是低着头,双眼死死地盯着散落一地的文件。

“抱歉,真抱歉!”

刘恩德赶忙蹲下身去帮她收拾,他匆忙将地上拾起文件并且在手中整理好然后文件交到那女人的手中。

“哦,谢谢,谢谢!”

这女人匆匆伸手去接刘恩德递来的文件。

就在交接文件的一霎那刘恩德跟那女人就像是触电一般,他们两个人抬起头来,彼此对视着。

这个,这个如此熟悉的脸庞,是那么的似曾相识,刘恩德都呆住了,望着眼前这个女人。

“阿,阿奈!”

刘恩德情不自禁地喊出了那个名字。

“你!”这个女人指着自己,瞪大她的碧眼望着卢迦,“你怎么知道我的这个名字,这可是我母亲喊我的。”

看着阿奈一脸惊讶的表情,刘恩德笑了,不知怎的,一滴眼泪从他的眼角划过,流了下来。

第八百六十一章:谈判

“够了,够了你们这帮该死的畜牲!”

在混战当中,只听到一声咆哮,瞬间将整个喧闹的战斗场面给镇压住。

不论是汪达尔人还是罗马人,他们都停下了争斗,所有人都回过头来望着那怒吼声传来的方向。

只看到教皇利奥,他身穿着华丽的衣袍,一副圣洁的模样却手持利刃,架在盖萨里克的长子胡内里克的脖子上。

“哦,该死的,停下,停下!”

汪达尔人吓坏了,他们怎么说还是明白连这么华丽的家伙亲自操刀上阵,这么他手持的铁链俘虏的家伙一定是个非同小可的人物。

“现在,你告诉他们!”恐怕是还没有经历过这么血腥的场面,教皇能够来到这里挡在卢迦的面前也实属是勇气可嘉。

一向是手持上帝仁慈博爱的权杖在这一时刻突然间拿起了代表着杀戮的铁剑,利奥的手心冒汗,手臂也在不住地颤抖,可是他还是在坚持着,在教廷侍卫的保护下缓缓向进攻的汪达尔人靠近。

微微颤抖地铁剑看起来是那么的无力且致命,被胁迫的胡内里克早已经吓得面如土色,他的裤裆还在滴水,每迈出一步是那样的吃力。

空气中散发着一股微妙的气味,可是没有人会去在意,毕竟战场上,什么恶心的事情都会发生。

利奥瞥见了那斜立在尸体堆中那杆染满鲜血的鹰旗,还有那紧握着鹰旗,同样被鲜血染红的手。

他的心里一沉,像是被上帝用手指重重地叩击了一下那般。

弗拉维斯卢迦,确实是一个执拗的家伙,正如同他所说,一个人无法避免死亡,可是他却可以选择如何去死。

显然,弗拉维斯卢迦,这个不可一世的胜利之王最终倒在了战场上,虽然这一切都不是他的错。

“卢迦……”利奥轻叹了一口气,悲伤之余更是坚定了他抗争的勇气,毕竟奥古斯都“奋战致死”身为教皇挺身而出自然是常理,也是道义。

利奥吞咽了一口口水,接着回过头来望着那些愣在原地的汪达尔人,厉声说道:“回去告诉你们的国王盖萨里克,就说现在他的长子胡内里克在我的手中!”

“胡内里克?”

在场的汪达尔士兵面面相觑,他们对这样的名字颇为陌生,可是既然是要谈判,就必须要通知国王盖萨里克。

“轮到我了,轮到我了!”利奥在小声地嘀咕着,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身体颤抖地更加厉害,他深知自己手中武器的威力,只要轻轻一拉,就足以划破并割断胡内里克的脖颈,瞬间让他血流如柱得倒地。

杀人是不可饶恕的罪过,利奥自然是晓得,为上帝举剑,总不会算成罪过吧。

“我是在为上帝而战,为信仰上帝那最纯洁,最忠诚的子民们而战,我是幸福的,同样,我也是无所畏惧的!”

利奥在心里暗暗安慰并鼓舞着自己,他的眼角含着泪光,身体也在微微颤抖,可是他却无所畏惧并且昂首挺胸地,因为他明白这一切都是伟大而幸福的。

“离开,离开这里!”

利奥冲着在场那些疲惫不堪的士兵们大声呼喊着。

士兵们看着教皇大人,每个人的眼里包含着泪光,虽然没有一句谢谢的话,可是那一双双含着眼泪的的双眼就足以说明一切。

他们将卢迦从尸体堆中抬起,现在卢迦是死是活还不得而知,他们身为奥古斯都的侍卫,自然是明白守护奥古斯都哪怕是他的尸体。他们将卢迦从血泊中抬起,连同卢迦紧握的鹰旗与最后手持的龙息剑。

对面的汪达尔人冷眼旁观地注视着这里的一切,在他们看来他们弄丢了一杆鹰旗,可是他们永远不会相信他们亲手放走了汪达尔人最大的仇人,如果他们的王盖萨里克知道了这件事,恐怕就会将他们每个人扒光了挂在船头忍受风吹日晒然后活活折磨致死。

“伟大的奥古斯都倒下了,现在轮到我们了!”利奥沉声鼓舞着自己身后的士兵们,“上帝并非在天上冷眼旁观,他在考验我们,考验我们这帮信徒们的信仰是否纯洁。”

“喔喔喔……我的天呐,瞧瞧,这是谁?哦,天呐,这不就是罗马最伟大的教皇,利奥大人吗?”盖萨里克说来就来,他昂首阔步,俨然一幅胜利者的模样摆在众人的面前。他一副高傲地模样看着正躲在自己孩子身后的利奥。

“怎么?上帝的选中者,使徒彼得的唯一传人,原来上帝只教给了你躲在一个孩子后面威胁人的本事?”盖萨里克冷哼着,他注视着利奥一脸鄙夷。

利奥可是罗马基督世界的至尊所在,面对凡世国王如此傲慢无礼地讽刺确实是严重的伤害了身为一位教宗的尊严。

可是这样的言语对于利奥来说并没有任何的触动,他还是保持着方才的举动,毫无表情的脸上丝毫没有被盖萨里克给吓倒。

“汪达尔人的国王,我想,比起在这公然嘲讽我相比,您更应该思考一下您的长子,胡内里克的安危吧!”

利奥不紧不慢地说着,提起不停颤抖地铁剑,让剑刃深深地陷入胡内里克的皮肉里面。

鲜血顺着那锋利地斯帕达铁剑缓缓流下,随着血液一同流下的是胡内里克的泪水,这个可怜的家伙被利奥手中颤抖地铁剑吓得站立不稳,两股打颤。

他看着自己的父亲盖萨里克,涕泗横流,一副极不争气的模样,可是这模样确实让盖萨里克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只见盖萨里克的笑容渐渐收敛了,他阴沉着脸,这眼前的场景可让他笑不出声来。

“我曾看过被逼无奈的女人捡起了剑,还有一辈子没有见过兵器的农夫拿起武器,可是我从来没有看到教士特别是教皇大人您拿起武器!”盖萨里克的声音低沉,颇具威胁地对利奥说着。

“那就试试吧!”对于盖萨里克的话,利奥直截了当地反驳了回去,“反正这都是上帝的旨意,上帝希望我们如此,我自然会这么做!”

“哈,非常有趣!”盖萨里克冷笑着,他瞪着通红的双眼,宛如一只极度危险的狼王,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利奥。

逃难的人群拥挤在罗马的各大小城门当中,现在罗马的大街小巷中布满了汪达尔人劫掠的部队,他们一路烧杀抢掠,没有罗马的士兵们阻挡他们,因为更多的士兵都乔装打扮成平民试图混出城墙。

是的,罗马城被罗马人抛弃了。

“让开!让开!”

就在拥挤的北部城门的市民在涌出的时候,不知从何而来的大量铁甲骑兵蜂拥而至。

罗马人可没有见过这么恐怖的家伙们,他们尖叫着争相让出道路,他们惊恐的看着这帮冲进来的骑兵,根本不能看出他们到底是哪一方的。

第八百六十二章:援军

火光中,紫色的马综,银色的铁甲,在火焰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整个街道都在这一大群骑兵的马蹄下所震荡着。

“天呐,天呐!”

惊恐的罗马市民们望着从他们面前闪过的银白大声尖叫着,伴随着战马的嘶鸣,强大的骑兵汇集成一团银白色的洪流席卷而去。

“那是什么?那是什么?”

罗马人跟着他们的行礼散落在街道的两旁,他们瞪着大眼恐惧的望着这帮骑兵源源不断地冲进了罗马的城门,他们望着这庞大的骑兵经过并且远去的方向,脸上当中除了恐惧,再也没有别的表情。

抬着卢迦的士兵们在街道上无目的的游荡着,他们无处可去,正因为后面有大量汪达尔人的追兵,导致他们不能够停歇。

按照原本的打算,他们应该是进教堂避难。

可是在教堂外面坚固的石墙前,教堂的守卫们拒绝了他们的请求,毕竟他们是教廷护卫,负责的是守护教廷的安全。

教堂里不仅仅有大量的神职人员,还有躲进教堂里避难的罗马市民,他们自称为最为纯洁的信奉上帝的信徒。

这一切都是教廷护卫的职责,他们的职责就是守护着教廷财产的安全,对于世俗的一切哪怕是奥古斯都本人以及他的侍卫们都将被拒之门外。

卢迦的侍卫们只能够带着卢迦的身体在罗马的街道上奔跑着,他们毫无目的,这街道就像是迷宫一般将他们困住,让他们跟无头的苍蝇一般左右乱撞,白白的耗费体力以寻找出去的道路。

“快,他们在这里,他们在这里!”

突然间,只听到一声呼喊,虽然这帮罗马士兵根本听不懂他们的日耳曼语。

不过这样的呼喊足以让他们所有人都警醒起来,他们就像是受了惊的鸟一般抬起头,伸长脖子四处张望着。

现在不得不悲观的说,他们正处在一处十字路口处,就听到四面八方的杀喊声大作,附近街道的汪达尔人听从号召赶来,他们挤满了各个街道,将这帮士兵团团包围在中心路段。

汪达尔人怒吼着,挥舞着手中斧头与铁剑,活像是一头头嗜血的猛兽,正不顾一切地朝着他们扑来。

“防御!防御!防御!”

随行的侍卫军官大声呼喊着招呼着在场的士兵进入到战斗的位置上,并且让他们振作起来面对敌人。

这区区二十名士兵立马在卢迦的周围围成了一个半圆形的防御阵型,将卢迦紧紧地保护起来。

因为脱力,他们浑身因为大口的喘气与干渴的折磨而不住颤抖,每个人眼光中流露出来的没有十足的坚定,而是夹杂着恐惧还有迟疑,这是源于清楚认识到无力抵抗的恐惧还有质问自己是否能够活下来的迟疑。

士兵们都在怀疑自己到底能不能在接下来的第一波冲击中幸存下来或是能活得更久一些。

他们还是能够清楚知道自己的处境,每一个宣誓捍卫奥古斯都荣耀的,可是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候竟然因为奥古斯都的一时倔强而陪葬,恐怕这样才是奥古斯都吧。

“嘘!嘘嘘……”

军官吹响着挂在自己胸口前的哨子,他已经没有力气呐喊了,只能用哨子不断吹响着有节奏的口令来指挥着士兵们继续战斗。

汪达尔人越来越近了,沉重的脚步声就像是鼓点一般叩击在每个人的心头,让他们不知所措,在如此巨大的力量之前。

可是他们还是咬紧牙关坚持着,尽管在不住颤抖还是像一个真正的战士那样冲着敌人怒吼,并用自己手中染满鲜血的斯帕达铁剑奋力拍打着盾牌,以向迎面而来的汪达尔人表示:你们来吧,我是根本不会害怕的!

也许这样的振奋只会招致更加坚定地蔑视,毫无用处的鼓舞也无非是欺骗自己。这同样,没有援军的家伙们怎么可能得到汪达尔人的任何迟疑,汪达尔人反而加快了脚步,步步紧逼过来。

可是就快要到冲撞的时候,不知怎么的,汪达尔人的进攻速度放慢了,他们纷纷停下脚步,回过头去望着身后,好像身后发生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

这时候马蹄声响起,千百铁蹄踏过,沉闷地声响如同奔雷一般汹涌而来。

不大一会儿,这帮汪达尔人开始尖叫起来,他们纷纷丢下自己手中紧握着的武器,哀嚎着,仿佛无力反抗的难民一般试图逃跑,可是这样拥挤的街道根本不能够给他们能够散开的空间。

“咔咔咔……”

沉重地撞击声夹杂着汪达尔人的尖叫从他们身后响起,接着卢迦的侍卫们看到了大量银白色的铁甲骑兵如同秋风扫落叶那般将眼前看似不可打败的汪达尔人顷刻间横扫。

这完全是单方面的屠杀,很快,鲜血在马蹄下飞溅,街道上重新被涂抹了一层还在冒着热气的鲜血。

卢迦的侍卫们还是保持着刚刚防守的姿态,他们完全被眼前的场面给吓傻了,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做。

只见那队骑兵在屠杀完无力反抗的汪达尔人后,竟然停在了他们的面前,沉重的铠甲将他们的全身包裹,每个人连人带马都武装到了牙齿。

“你们是谁?”

那负责保护卢迦的军官站起身来看着这帮骑兵,有些紧张得询问,可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接着,这帮骑兵当中缓缓走出一骑,只见那人摘下面罩,露出了那熟悉的脸庞。

“安德鲁?”

身为他曾经的部下,这军官自然是明白安德鲁,他瞪大双眼,言语中透露出一丝丝激动,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个幌子,原来禁卫军长官安德鲁并没有被奥古斯都流放。

安德鲁不过是点头示意,接着翻身下马,来到士兵当中躺在地上的卢迦。

卢迦依旧陷入到深度的昏迷中,要不是一身的血污玷污了他的容貌与装束,他还是像曾经的他,只不过是陷入到了深深地沉睡中。

这样像是死了又像是没死的模样确实让人心情沉重。

“好久不见,我的老友!”

安德鲁单膝跪地,对着卢迦在自己的胸口画了个十字,伸手搭在卢迦的肩膀上,他的话语沉重,接着招呼着士兵们将卢迦抬起并且放在随后被拉来的马车上。

接着安德鲁抬起头来环顾了四周,望着这座他曾梦寐以求的渴望生活的城市现在已经被冲天的大火包围,曾经的美梦现在化为泡影,凭空留下的只有一声叹息。

“走!我们回家!”

安德鲁重新翻身上马,对卢迦的侍卫还有身后的骑兵们说道。

第八百六十三章:小利奥的罗马世界

我曾经以为能够解决罗马的敌人就能够拯救罗马。可是现在我发现罗马的敌人太多了,他们就像是蝗虫一般,怎么杀,都杀不完。

后来我就思考,到底为什么,蝗虫会啃噬着大地的庄稼可是我却是孤独一人。

孤独,前所未有的孤独之感涌上心头,我敢打赌我从曾经到现在所有取得的成就,都是我完成的,如果将其作为功勋宣传,那么我将不亚于罗马历史上任何一位伟大的奥古斯都。

可是我并不引以为傲,毕竟一场接一场的胜利,并没有带来任何好的效应,恰恰与之相反的是,罗马还是从前的模样,只不过在一场场的战斗当中越发地疲软无力。

罗马就像是被绳索固定住的,摇摇欲坠的大楼,任何胜利就像是阳光照射在上面那样不痛不痒。

可是改革,就像是风暴一般会扯断所有维系着大楼的绳索,然后将其彻底瓦解,继而轰然倒地。

没有人有胆量做破后重立的打算,北部崛起的匈人帝国,还有源源不断进入到罗马境内的日耳曼超级军团,一切的一切就像是蛀虫一般啃噬着维系着大厦的绳索。

你有胆量颠覆这座大厦,还不用这座大厦本身回应,那些蛀虫们就会主动地向你露出他们锋利地獠牙,接着对你群起而攻之,直到将你撕扯至粉碎为止,毕竟你在动他们的蛋糕,你必然会得到报复。

我在这其中充当着一位守护者的角色,可是我看到的是什么?投机取巧,见风使舵的元老议员,他们腰缠万贯,富可敌国,可是没有一枚苏勒德斯是给罗马的士兵们的。

行省大区当中的公爵,伯爵,哪怕是男爵,还是骑士,他们的目光只有眼前的田地还有身后的小小城镇,他们不确定自己能够为这个国家做些什么,当然,他们也不打算为这个国家做些什么。

英雄的后代已经不愿意接受自己矮小的个头而拒绝了兵役,曾经先辈们所担心的一切都在悄无声息地发生着。

外籍军团,强大的外籍军团正在逐步取代曾经的正规军队,在我麾下的军队当中也只有日耳曼人能够加以利用。

想想都是无比滑稽的,捍卫罗马荣耀的竟然是与罗马人世代为敌的日耳曼人。

所以,忘记那些在西部的好兄弟们吧,他们已经不值得留恋,也不值得同情。

卢迦恐怕在成为东罗马的奥古斯都之后才渐渐意识到了西部世界的沦陷已经成为了一个时间的问题,没有人能够在这样的情况下做出太多的行动来证明这盘死局能够得到拯救。

一个问题解决以后,往往会出来一系列新的问题,而问题是永远也解决不完的东西,人这一生就是在遇到问题和解决问题这样的矛盾当中循环着,从生到死亦是如此。

坐在元老院议事厅上台阶的最顶端,盖萨里克望着这座被初升的朝阳照亮的罗马城。

空气中弥漫着并不友好的硝烟的气味,笼罩在罗马大街小巷上空的是浓厚的烟雾,将整个罗马城笼罩地似仙似幻,一时间看不到所谓永恒之城的全貌。

“弗拉维斯卢迦,他带走了本应该属于我还有我孩子的一切。”他虽然得到了整座城市,可是他那凝重地脸上看不到半点的喜悦,他征服了罗马城,可是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东西,换句话说在他征服的道路上,那个他想要的东西又一次从他的眼前悄悄溜走。

被救下的胡内里克,坐在盖萨里克的身旁,他的眼角还挂着泪水,在刚刚的事件中还迟迟没有缓过神来。

“所以说,她被带走了?”盖萨里克侧过头来看着胡内里克。

“嗯……”胡内里克微微点头,他紧咬着嘴唇,含着泪光的眼眶中迸射出愤怒的火焰。

“他抢走了她!”胡内里克咬牙切齿地说着,不过这样处在事后的愤怒是何等的苍白。

“可是这并不能够改变她被带走的事实。”盖萨里克看着自己的孩子,伸出手来不断抚摸着胡内里克的头,“她已经到了我们找不到的地方了。”

盖萨里克说完轻叹了一口气,同样,他身旁的胡内里克也在不住抽噎着,不管是谁,在面对夺走自己未婚妻的痛恨也是难以言表的。

“这不仅仅是你的耻辱,胡内里克,我的孩子。”盖萨里克的双眼泛着寒霜,“这同样,作为你的父亲,这也将是伴随着我一生的耻辱。”

“那么我们该怎么做?”胡内里克自然不住啜泣着。

“不必担心,我的孩子!”盖萨里克冷笑着,不紧不慢地对胡内里克说道:“他只不过带走了他的女儿,可是他带不走他的荣耀,我要彻底将这座城市践踏在脚下,然后让士兵们搜索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找到,并且抹去!”

盖萨里克咬牙切齿,可是他的脸上又浮现出一股狰狞地笑容。“我会让后世的罗马人再也不会记得这个家伙,至少是罗马城的人不会记得,作为我不屠城的条件,我的孩子,罗马的教皇也同意抹除弗拉维斯卢迦的痕迹!”

胡内里克并没有听懂他父亲盖萨里克的话,可是从他父亲的表情中他能够看得出,这一切都势在必得。

轰轰烈烈的洗劫开始了,罗马的大火刚刚熄灭又复燃,上万汪达尔人在罗马城中穿梭着,他们大肆杀戮与洗劫永恒之城,除了教廷的财产以外,他们破坏与洗劫一切,历代罗马帝王的荣耀蒙尘,这算是盖萨里克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对于罗马,更是对于弗拉维斯卢迦。

一切藏污纳垢的地方被重新翻新,一切隐藏着罗马城过去的荣耀,阴谋,全部都被血洗了一遍。

是的,旧的荣耀荡然无存,只留下了耻辱,无尽的耻辱。

这天一大早,交接岗位的侍卫们就看到了奥古斯塔李基尼娅站在门口,她一身过去的衣服,这是她跟尤多利亚当初分别的时候的衣服,不过外面又套着一身华丽的白色外衣,这是跟卢迦结婚的时候所穿的。

她是那么的紧张,站在门口不断低头打理着自己的衣服,并且在口中呢喃着,一遍遍重复着应该说出的话来。

她生怕出现差错,所以她一遍遍地温习重复着,她是如此重视这一刻,团圆了,终于可以跟自己的女儿团圆了!

前行的军队风尘仆仆赶来,最终在空旷的广场上停下,马列尼乌斯翻身下马,接着不紧不慢地来到身后的马车旁,他掀开门帘,尤多利亚迷迷糊糊地探出头来,四下张望着。

“尤多利亚,我的女儿!”

李基尼娅终于忍不住泪水涟涟,她冲着尤多利亚大声呼唤着。

尤多利亚也看到了自己阔别多年的母亲,一时间,幼小的脸颊上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的漱漱落下。

“妈妈……”

第八百六十四章:小利奥的罗马世界

这两个女人紧紧地抱在一起,喜极而泣,

短暂的温馨会面很快结束,这时候李基尼娅突然发现只有自己跟尤多利亚。

可是只有她们两个人,这不免让一向心思缜密的李基尼娅看出了一丝端倪,至少她的注意力不光是只放在自己女儿的身上。

“恺撒呢?”李基尼娅疑惑着,她赶忙转过头去看着现在不远处的马列尼乌斯,并且向他询问:“难道恺撒躲了起来不愿意打扰我们两人是吗?”

马列尼乌斯一时语塞,他不知道向奥古斯塔李基尼娅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毕竟,卢迦可没有跟着他们一同回来。

“嗯,夫人,您听我说……”马列尼乌斯绞着自己的手指,吞吞吐吐地对李基尼娅说道:“这其中出了一些差错。”

“什么?”李基尼娅紧皱着眉头,不难看出她因为马列尼乌斯没有很好地履行守护奥古斯都的职责而愤怒,“难道说捍卫恺撒不是你的职责吗?为什么只有尤多利亚一个人回来了?”

“是的,夫人,是的。”马列尼乌斯连连点头,他面露难色,看起来非常的纠结且不能够回答,“这是个非常难以回答的问题,夫人。”

马列尼乌斯解释着,只见他从自己藏在铠甲里面的口袋中掏出了一封书信,接着上前两步递交给李基尼娅道:“这是恺撒吩咐我送来的信,当时恺撒将信交给我后告诉我夫人看到之后就会明白的。”

李基尼娅看着这封信,她的面色阴沉,一副极不愉快的模样,接着她伸手一把抓过马列尼乌斯手中的信。

李基尼娅当着马列尼乌斯地面快速地拆开书信,她的动静如此之大,从侧面就能够看得出她此时的不满。

她瞪大双眼,不住点头,上下翻阅着这本就不大的纸张,却不知道这信到底有怎样的魔力,可以让奥古斯塔这么一向高傲的女人脸上的表情变得如此变化。

只看到她脸上的表情是愤怒,愤怒又渐渐变得缓和,接着是疑惑,继而又变得悲伤外加沮丧。

“他,他……”李基尼娅的嘴唇颤抖着,她的眼角再一次被泪水冲溢,像是那决堤的洪水漱漱流下,她几度哽咽,心头上愤怒凝结成了悲伤,悲伤致使那思绪翻涌,沉沉的压在心头,堵住嘴巴,让她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马列尼乌斯就这么站在她的身旁,干看着她,恐怕没有什么安慰的话来让这个高傲的女人能够感受到一丝缓和吧。

什么样的痛苦都需要自己去解决,毕竟她就是这么一个不愿意低头的女人。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李基尼娅捧着信,抬起头来望着马列尼乌斯,马列尼乌斯知道奥古斯塔的怒火,所以他赶忙低下头去不敢与李基尼娅对视。

见马列尼乌斯闭口不答,自然是不知晓具体情况呢,李基尼娅强忍住泪水,不让其继续往下流,她紧咬着自己的嘴唇,双眼却一刻不停地注视着这封羊皮信,可能她到现在都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卢迦的亲笔吧。

马列尼乌斯好奇这纸上到底是什么内容,只不过是回想起当初卢迦将这封信递交给他的时候面色凝重,跟现在的李基尼娅又是那么的相似。

李基尼娅不住小声抽噎着,怕是那一股悲伤涌上心头,心神不宁以至于思绪翻涌,一切好的坏的,喜悦的悲伤的拧成了一个节,就这么堵在心头,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好吧,我已经知道了。”

李基尼娅故作镇定地小声说着,将手中的这封羊皮纸书信小心折叠好,接着放在自己长袍的口袋当中。

“这里没有您什么事了,马列尼乌斯阁下。”李基尼娅抬起头来淡淡地说道,她看起来是那样的镇定,仿佛对于这样的分别丝毫没有触动。

还不等马列尼乌斯回应,李基尼娅便接转身伸手挽着自己的女儿尤多利亚缓缓地走进了这眼前如同一座城堡的弗拉维大宫的城门。

看着那城门缓缓关闭,马列尼乌斯依旧呆呆地站在原地,他不知道接下来到底该怎么走,当面对决心赴死的卢迦委托给他最后一项任务的时候,他只是明白自己应该竭尽全力地去完成吧,可是不知为什么,当最后来到弗拉维大宫的门前时,他却怎么都不为自己忠实地完成了卢迦的托付而觉得喜悦,与之相反的是无尽的失落,毕竟再次之后再也没有新的任务。

进了弗拉维大宫,李基尼娅并没有坐上进入内宫的马车,而是带着尤多利亚缓缓地向前有着。

“孩子,你初来乍到,是要熟悉这眼前的一切,毕竟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了。”

李基尼娅小声对尤多利亚说着,尤多利亚虽然是个孩子,可是她能够从自己母亲的语气当中听出了颤抖,她侧过头来,看到自己的母亲李基尼娅正在一边走着,一边偷偷拭去眼睛里不断流下的泪水。

“您怎么哭了,我的母亲?”尤多利亚有些不解,虽然她清楚自己是被卢迦送来的,虽然这个并没有见过几面的家伙给了自己一个不错的印象,可是眼前一切新奇的事物冲淡,她可能一时间因为新事物的美好受到触动与冲击导致她一时间提不起悲伤的情绪,毕竟她还没有知道事情的真相。

不过这些不必担心,毕竟现在的她有的是时间自己探索或是等待她母亲亲口告诉她吧。

看到母亲伤心,尤多利亚可提不起欣赏大宫的兴趣,她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母亲的身上,就这么一步步走到内宫当中。

李基尼娅带着尤多利亚回到了自己的寝宫,在这里,尤多利亚看到了仅仅有几岁的年幼的弟弟。

小利奥坐在床上,他瞪着一双天真无邪地眼睛注视着尤多利亚,这个未曾谋面的姐姐,表情呆滞地,像是受到的惊吓那般。

尤多利亚也瞪大双眼,这么一个相差十岁的姐弟惊讶于对方的长相跟自己如此相似,因为他们有着同一个父亲。

特别是利奥,他简直跟他地父亲卢迦长得神似,几乎融合了卢迦跟李基尼娅的全部优点。

“我的孩子啊!”李基尼娅看着利奥的,她再也忍不住自己内心奔溃的情绪,她扑过来,紧紧地抱住年幼的利奥,强忍住的泪水到底是汹涌而出,顺着脸颊漱漱落下。

“以后,只有我们母子三人相依为命了!”李基尼娅不住抽噎着,将尤多利亚拉扯到自己的怀中,他们三个人紧紧拥抱在一起,久久没有分开。

年幼的利奥瞪大双眼四处张望着,恐怕现在他还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是怎样的,他的父亲,弗拉维斯卢迦已经间接性地将整个趋于稳定的东部罗马交到了他的手中,作为过度,他的母亲李基尼娅将成为摄政女王,辅佐他直到他成年,成为一个合格的奥古斯都为止。

第八百六十五章:赎罪

身为一名父亲,弗拉维斯卢迦可能在他登上奥古斯都之位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谋划着如何能够守护住如此巨大的罗马领土,哪怕只有半个。

所以他提前构建了多瑙河的狄奥多西防线,用来守护色雷斯行省以及君士坦丁堡的安全。

对于内部,李基尼娅,是的,李基尼娅,这个固执到有些疯狂的女人,是的,卢迦信任她,无比信任她,哪怕她当初做了那么多非常执拗又极端的事情。

李基尼娅竭尽所能的维系着弗拉维斯的统治,她也无比坚信弗拉维斯卢迦已经等同于整个弗拉维斯家族。

毕竟在内战当中弗拉维斯家族早已经所剩无几,卢迦的离开只会让李基尼娅将重视放在年幼的利奥身上。

这个可怜的小利奥,卢迦已经等不到他成为成人的那一刻,所以他的童年注定在一位严厉的母亲的监视下过得极为不幸。

这不可否认是贵族为了维系家族迫不得已的手段,毕竟你拥有如此巨大的权力,就要履行巨大的责任。

李基尼娅是一个非常理智的女人,她不会因为眼前的困难跟羞辱而精神崩溃,相反,她非常清楚地明白自己作为女人的优势,所以她才能够在自己父亲垮台之后重振了整个弗拉维斯。

她有和她父亲一样敏锐的目光,能够轻易分辨出弗拉维斯卢迦的作用,

正如卢迦所说的,她对于弗拉维斯家族的爱胜过对于卢迦的爱,为了摆脱这样矛盾的苦恼,李基尼娅这才刻意麻醉自己,让卢迦跟弗拉维斯家族相同,继而将保护卢迦跟保护弗拉维斯一样。

对于一些心存叛变思想的家伙们,李基尼娅的手段自然是众人所见识过的,所有对弗拉维斯家族不利的因素李基尼娅都会竭尽自己所能的铲除。

以前都会有卢迦处处限制住李基尼娅,站在卢迦不在了,没有人能够限制住当世的奥古斯塔,这便是一个极为首要的问题。

如果你有谋逆之心,就请祈祷着千万不要让奥古斯塔知道吧!

这一切似乎都准备妥当了,至少在卢迦自己长时间的部署下,应该没有问题吧,这是卢迦自己看来。所以他也不再思考自己的死活,反正自己没几天可活得。

在大希腊行省以南有一座克里特岛,这座岛上的西部有一个不起眼的小渔村。

这里气候宜人,适宜居住,更重要的是与世无争。

隐藏在海岸边的一片树林当中有一座白色大理石建成的别墅,这别墅紧挨着海面,细心的建筑师特意在这里修建了一座小小的港口,港口上停着一艘不大不小的渔船。

渔船刚刚靠岸,一个人拖着渔网登上岸,他赤裸着上半身,露出了有些松弛但依旧健壮的肌肉。

只见他拖着几根绳索,手臂的青筋暴起,他的力量如此惊人,竟然生生拖动着整艘渔船上岸。

渔船上了岸,那个人又用木头抵在船下,将整艘船都支撑起来。

他又折返回渔船上,提着一木篮子,里面装满了各种大大小小的鱼。

今天的收成不错,至少有几条不错的鱼能够去渔村的渔民那卖一个不错的价钱。

上了岸,走到那别墅前,一位少年跑出,他是如此欢快,活像是一头小马驹,一路连蹦带跳地跑到这男人的面前帮助他提沉重的渔网。

他虽尚属年幼,可是也有着不小的力气。

看着孩子卖力地模样,男人不禁伸出手来,慈爱地抚摸着孩子的头。

“阿德努斯,只要再过上一段时间,你就能够跟我一块出海打鱼了!”男人微笑着,脸上的皱纹如同那断崖的沟壑,格外明显。

“嗯!”

小阿德努斯重重地点头,他与这个男人并肩而行,时不时抬起头来看着那个男人,眼里闪烁着光芒。

“卢迦,阿德努斯,食物已经准备好了!”

别墅里,特奈娅站在门前冲着那一大一小的人影呼喊着。

“好,好!”

这父子俩连连应和着,不禁加快了脚下的速度,他们一路小跑着冲到了别墅的门口,这时候特奈娅早已经手持毛毯为卢迦披上。

望着特奈娅,卢迦的眼睛中流露出来的尽是宠溺,他还像是二十多年前那样目光炙热,这是隐藏在心底近二十多年的爱意,终于在一切还没有迟到的前提下来得刚刚好。

餐桌上的食物并不像是宫殿当中的丰盛与可口,不过是面包与菜汤与火候刚刚好的烤鱼,可是卢迦跟阿德努斯依旧吃得香甜。

拿着木制的汤勺,卢迦吃着吃着就陷入到了沉思,他停滞在哪里,表情若有所思,像是在苦恼着什么问题。

“怎么了,亲爱的?”特奈娅皱着眉头望着卢迦,则停下了手中的活,抬起头来望着卢迦。

“不知道,我不知道。”卢迦这时候回过神来,他冲着特奈娅露出怀着歉意的微笑,回过神来,接着加快了动作,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仿佛是向特奈娅表明自己一切还好。

对于卢迦的变化,特奈娅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的,她是看着卢迦走过了这二十多年,对于卢迦她是再清楚不过了的。

她也有些失落,卢迦还是卢迦本人,他的面容丝毫没有任何变化,只不过是此次罗马之行让他身上多了几道伤疤。

可是他的眼睛里面变得与以往截然不同,现在的卢迦虽然有些年纪,可是他的眼睛就像是年轻的时候一般灵动有活力,仿佛他的心境还在二十多岁,他失去了往日的老成与沉稳,褪去了时光给他打下心理的烙印。

饭后,卢迦跟特奈娅坐在别墅的二楼阳台上,抬头望着眼前的大海,卢迦捧着木制的杯子,里面装着的是最为普通的葡萄酒。

这是早已经习以为常的下午活动,卢迦还有特奈娅过着循规蹈矩的生活,在种种约束下享受着余生的时光。

微风从海洋的另一头吹来,掠过他俩的脸庞,吹拂起特奈娅披在肩膀上的秀发,根根金黄色的发丝描绘着风的形状。

这一次再也不会有离别,也不会有战争,因为象征着战争的卢迦已经离开了,卢迦的战争也已经结束,再也不会重来。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切非常地奇怪。”卢迦双手捧着杯子,对特奈娅说道:“我就像是睡了一觉做了一个非常长,非常长的梦,梦醒后,没有想到竟然整整过了二十多年,然后,眼下的这一切仿佛早已经有人为我准备好的一样,我就像是独独得到上帝恩宠的孩子,无忧无虑地享受着他赐予我一切的爱,天呐,为什么我如此幸福。”

虽然暗自庆幸,可是卢迦却抚着自己的额头眉头紧锁,“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是回想不起来这几十年里我做了什么,就好像一场梦,醒来记忆全无,我很努力,我很努力!”

特奈娅没有回答,她只是沉默,因为神父告诉她卢迦是受到了上帝的祝福,因为他看到了太多人世间的苦难,见识到了太多的生离死别,他这一世的罪孽赎清了,欠了上帝的债他还够了,他不用再赎罪了,再也不用了。

他没有一日安眠,所以上帝赐给了他一时美梦;因为他非凡半世,所以上帝赐给了他余生平凡;他提剑为上帝征战四方,他的身上手上染满了敌人鲜血,所以上帝用这鲜血洗净了他的罪孽,并用敌人的骸骨铸成了让他同样天堂的阶梯,上帝净化了他的灵魂。

特奈娅坚信卢迦得到了救赎,和他以前的头痛一样,是上帝给他的救赎,现在他完全恢复了,像是一个刚刚出世的孩童。

“一切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特奈娅伸手抚摸着卢迦的脸颊,柔声安慰着卢迦,毕竟往后余生,只有他们二人。

《矛与盾与罗马帝国》



附加章节说:对于这本书最后的说明

相信有很多读者认为这样的结局有些仓促,可能是对于现在东西两个罗马的命运前途非常疑惑。

这其中并没有多么难理解的问题,从卢迦的自述当中对利奥所说的,“忘记那些身处西部的好兄弟们吧,他们不值得同情,也不值得留恋。”

历史总是新旧交替,旧的逝去,必然会有新的接替。

全文突出的便是矛与盾,这本身就是一个自相矛盾的对立面却又相互离不开的矛盾体,就像是罗马士兵一样,一只手持矛,另一只手就必须持盾,这样才能够达到攻守兼备。

大的方向上,可以将整个西部罗马看成一位战斗的勇士,而帝国之矛弗拉维斯卢迦便是其手中的矛,帝国之盾弗拉维斯埃提乌斯则是其手中的盾。

长矛攻城掠地,击碎一切盘踞在罗马境内的敌人,盾牌作为防护,时刻准备着面对长矛击碎的野蛮人绝地反击。

可是尽管长矛锋利,盾牌坚固,但是依旧改变不了持矛持盾者的衰弱无力。

在卢迦成为奥古斯都以后,这一切又发生了质的变化,现在西部罗马失去了长矛。

在东部罗马,围绕着宫廷的问题,出现了新的矛与盾,那就是李基尼娅与卢迦,李基尼娅化身成了长矛,不断打压并且屠杀一切反对者。

卢迦在其中化身成盾牌,庇护着贵族甚至自己好友安德鲁,并且明着暗着削弱李基尼娅的势力。可是卢迦并不能够绊倒李基尼娅,因为她的存在是贵族们极为恐惧的,也是卢迦维持统治必不可少的,至少弗拉维斯家族的长矛能够对着一切反对弗拉维斯家族的敌人。

最终整本书的主要围绕还是像简介上说的那样,哪怕是白驹过隙,转瞬即逝,这就是他的一生!

那么接下来,我可能不会再写历史类小说,对于下一本小说到底是什么,还请读者们耐心等待吧。

朋友们,下本书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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