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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目魔女的人偶》 第1章 为你而生 “咚、咚！”不远处传来阵阵钟声，这代表时间又过了一天。 在一扇窗前，站着的女仆拉开窗帘，望着蓝天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她忽然收回目光，把两边的帘布扎了起来。 一束束明媚的阳光透过开阔的窗口，照射在屋里的地板上、墙壁上。 房子里的黑暗被驱散，爽朗的清风轻轻拂过女仆长至脚裸的两束头发。 她试图遥望远方，但参天大树把她的视线阻挡住了。 红色的眸子紧紧盯着像是在树顶的发光体，直到炽热的光线迫使她闭上眼睛。 强烈的日光就像不容女仆的冒犯，作为惩罚，女仆的眼睛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功能。 不过短短片刻双眼便恢复如初，日光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我不喜欢你。”她低下头，沉默了好一会儿，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就走了。 不久后，她到了厨房，这里也是只有她自己。 整个房子寂静无声，好似只有她住在这。 她提着一袋红色的碎末走到简洁的石台前，台上摆放着几袋看不出是什么的材料。 整袋像泥土般的东西被她倒入透明材质的杯子里，紧接着她又把台上几袋东西按一定比例倒入杯中。 混合加水，再搅拌均匀，直至形成粘稠的胶体。 她用腰间的小刀沾了一点，放入嘴里轻轻舔舐。 看起来鲜红的胶体在她嘴里就像发生了一场爆炸，揪心的味道直冲神经中枢。 “这就是好吃？”她低声自言自语地说。 不舒服是她唯一的感受，她想不明白这到底有什么好。 只是她的主人喜欢，她就做了。 她到了一扇门前，停下脚步。 这里的主人，就在里面，她没有得到允许，不敢私自打扰里面的人。 但她一直不出声，想必会浪费很多时间在等待上，也会让里面的人不满自己的效率。 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鼓起勇气，用手指轻轻叩击门，并说：“主人。” 嗯。若有若无的一声响起，女仆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轻轻打开门，她见到了自己的支配者。 沐浴在阳光中的女孩始终低着头，即使有人进来了，也漠不关心。 “您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女仆站在门口看了女孩好一会儿，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女孩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手里拿着的书上，对女仆的话置之不理。 对此，女仆一直保持着脸上的笑容，即便被冷落，她也不会有所怨言。 分分秒秒过去了，女仆仍在原地站着，她的主人似乎也不在意。 “固执。”忽然她的主人抬头看着她，用异常平淡的口气说。 “没有您的命令，不可以私自行动。”女仆视线稍稍下移，恭敬地回答。 “我允许。”她的主人立刻接下话。 “是，遵从您的意志。”说完，女仆微微一躬。 在女仆的视野之外，她的主人仍是满脸不悦，但看到对方主动走过来，脸色便舒缓了。 女仆走到主人面前，把手中的杯子递了过去。 在她的注视下，她的主人接过杯子一口气便把小半杯的食物喝完了。 “放在一边吧。”听到主人的话，女仆把递来的杯子接到手中。 “你有什么问题？”她的主人忽然问她。 “这真的好喝？”女仆当即问。 “你尝过？” “是。”女仆沉默了，但还是给出直接的回答。 结果她的主人没有一点责备她的意思，这让她感觉到了放松的心情。 心口宽松了不少的感觉，就像压在上面的东西不见了。 “你可以再试试。” 眼前之人的话让女仆下意识看向手中的杯子，里面的红色饮料还不少，似乎，她尝一口也不是不可以。 于是她听信了主人的话，把杯口一边放在双唇间。 主人的余温还未散去，她感觉到这股温度，喜悦感从心底冒了出来。 没等她仔细体会心里的感觉，液体流入了她的嘴里，她再次被难以描述的味道刺激到。 她强忍着反胃的感觉，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 再次注视主人时，她发现主人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我的感觉与您不同？” 主人看到自己的女仆一脸茫然的样子，倍感心悦。 “不用着急，慢慢你就会理解今天的事情了。”她轻轻摇头。 女仆收回眼中的茫然，点头表示听从。 她的确有很多东西不了解，不过更可能是不理解。 就像主人现在，为什么要喝这么难喝的东西，不是应该喝更好喝的东西吗？ “你觉得什么名字好听？” 她的主人思维有点跳脱的样子，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她挺纠结的。 “您有什么要求？”她思索了一会儿，轻声问。 “没有。”主人一句话脱口而出，随即补充道，“你喜欢的。” 女仆站在原地上出神地想着，该如何回答主人的问题？ 她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名字？为什么要这样的东西？ 所谓名字，只是自身主观意识形容外界事物的一种方式。 “我想不到。”最后女仆摇着头说。 “原因。”她的主人眼睛直直盯着她看，嘴里发出若有若无的声音。 “我对语言没有感情。”女仆没有丝毫犹豫，把心底里的话说了出来。 “那你对我呢？” 女仆又察觉到了主人有些不对劲，只是她大概不会说出来。 “没有。”这样的回答哪怕是会激怒主人，她也没有犹豫，直接回答。 她看着主人的脸色，从刚才到现在，还是一副淡然的模样，就像根本不在意这里所发生的事情。 “真是残忍，哪怕是谎言也好啊。” 耳边响起的话使女仆低下了头。 她回答之前已经想到了自己可能会对主人造成心理上的伤害。 可…可…… 在她思索的时候，现实中她失神了。 遵从主人的命令。 不允许伤害主人。 两个对立的定律使她快要奔溃，本就脆弱的逻辑思维被她自己推翻了。 “无法执行您的命令，建议放弃。” “无法更改定律。”女仆心里默默念着。 她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但无计可施。她很清楚，再过不久逻辑思维就会彻底崩溃，从而变成所谓的精神病。 要消失了，她并不害怕。 她没有名为恐惧的情绪，甚至根本就没有感情。 她因主而生，也会毁于主。 第2章 请记住我的名字：希睦 我……这是在哪里？黯淡无光的灵魂不断坠落，身下是黑暗，只有黑暗。 内心空虚，好想用什么填满，渴望、渴望、渴望！ “请把我填满吧！”猩红的瞳孔宛如猎人的眼神盯上了柔弱的兔子。 只是很可惜，对方并不是弱小无能的兔子，而是张着血盆大口的猛兽。 “醒了就起来。”很悦耳的声音，相信它的主人是个温柔的少女，但醒来的女仆更多的是感觉到不怒自威。 “主人，”女仆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主人的怀中，准确的说，应该是她压在对方身上，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道歉的话脱口而出，“对不起。” 女孩没有理会她，用手轻轻摩挲腿上的书籍封面。 “自行行动吧。”过了好一会儿，似乎是察觉到女仆还没有离开，女孩说道。 “是！”女仆应道。 “对了，在这个世界，没有名字可不行，以后就用‘希睦’来代称你。”忽然女孩叫住快要走出房门的女仆。 “是！感谢您，我的主，心华。”两人仿佛在这一刻对视在一起，但很快名为心华的女孩就低下头，像是继续埋头苦读。 心怀名为喜悦的心情，希睦对一切都很感兴趣。 刚才心华不只是下达命令，更把情绪传达给了她。 所以此时的她能清楚的知道，主人希望她是如何的。 走到屋门前，明媚阳光打在她的身上，灼热的刺激让她生出更多的情绪。 “找到你，破坏掉！”仰望天上的发光体，她信誓旦旦地说道。 于是她目视着发光体，就如盯着猎物的野兽，身体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前进、前进，向着讨厌的东西追去。 漫步前行的少女没有注意到，自己逐渐离开了这片森林，她的眼中只有怒火。 愤怒摧毁了她的理智，使她没有考虑其他的事情，当她看不到天上的发光体时，才恍然大悟。 四周渐渐投入黑暗的怀抱，如同归家的孩子回到了母亲的怀抱。 这是哪里？迷茫的少女不知所措，她找不到归家的路，家……在何方？ …… 没有饥饿感的少女像是永动机，一脚一步往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越是遥远的距离，越是盼望，甚至是祈求主人能够找到自己。 日日夜夜相见的人，此时不在视野之内，孤独，仿佛要死亡了。 那是什么？突然她看到人了，而且还不少。 一个车队缓缓行驶，身穿铁甲的骑士昂首挺胸，手中闪耀芒光的武器随时都会袭击进犯之人。 但希睦不畏惧，只要是能交流，就有可能给她提供家的信息。 “停下！”那个骑士当即下令，握紧手中的武器，警惕着逐渐接近的人。 “你是什么人，停止你的行动，不然我将视你为敌人。”骑士大喝道。 身边的士兵们也握紧了兵器，随时准备迎战。 华丽的马车中，传出一句话，“发生了什么？” 随即一个人探出头，观望前方。 “在没有排除危险之前，请您回去。”骑士瞥了一眼说道。 少年没有多说，回到车里等待消息。 或许是出乎骑士的意料，来人只是个柔弱的少女，不过当他见到少女头上的花环时内心更紧张。 “你们，知道这里哪里有座高塔吗？”清脆悦耳的声音犹如泉水流过心间，这一刻混沌的心灵好似被洗涤干净了。 是个女孩子。坐在车间的少年心里想着，不由得想要出去看看是什么人，不过他也清楚骑士的用意，所以没有出去制造麻烦。 “不知道。”骑士用简单的答案想要打发对方离开。 事实也是如此，少女听到这个答案，就绕开他们直接离开。 “等等！”突然骑士喊道。 “你头上的东西，是谁给的？” 少女径直离开，没有丝毫理会。 只要不是与主人有关的事情，她现在都不想理会。 “主人，你在哪？”独自在森林中行动，少女发出如同小兽受伤的呜咽声。 “嘶~”突然一抹黑影在余光中袭来，她的身体瞬间做出了反应，抽出腰间夹着的小刀，轻轻一划。 自卫的意识铭刻在她的全身，一旦感到恶意，身体会比意识反应得更快。 猩红的液体喷射出去，似乎有一抹冷意点缀在身上。 持着被鲜血染红的小刀，她甚至连袭击自己的是什么都不管，只想着回到主人的身边。 内心无比空虚，幼崽对母体那般的依恋感涌入心头。 “你想要去哪？”熟悉的声音传来，希睦呆愣地转过头，见到了自己最亲近的人。 双臂环抱着一本巨大的书籍，一抹蔚蓝色映入眼中，女孩同是蔚蓝的眸子毫无波澜，这是个全身都彰显蓝色的女孩。 “主人！”出乎女孩的意料，对方第一念头不是害怕遭到责备，而是用最快的速度扑向她。 娇小的身子被希睦抱住，就像姐妹一样，不过姐姐是希睦。 对空虚的人偶而言，仅是体温就能明显感到刺激。 女孩轻抚少女的秀发，这每一根发丝，都是她亲手接上去的。 “别再乱走了。” “对不起。” 这样的话希睦已经重复过很多次了，每次她的主人都原谅了她，这一次也不例外。 “你可是我的骄傲，最高之作，拥有心的人偶。”女孩骄傲地说道。 的确如此，这世界的人不少对生命领域有所涉及，但比起她做得还是有很大的差别。 赋予死物生命似乎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但实际操作却远比所谓的创造生命麻烦。 如果此时把希睦的身体解剖，会发现属于死物的零件仍是零件，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而人偶也没有所谓的灵魂，这是与血肉生命很大的差异。 明明构造上无法解释生命现象，却能表现出生命现象，这是女孩感到惊奇的事情，而她的骄傲也源于此，她创造了一个无法复制的奇迹。 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原谅你的。女孩深情的目光很炽热，沉寂的内心不知何时重新焕发出生机。 “希睦。”女孩叫道。 “嗯？”希睦抬头看着女孩的脸蛋。 “记住你的名字，这是我赠予你的礼物，不许丢弃。”恍然间，女孩有些娇气的话语似乎让她感到了久远的熟悉感。 “是！我会把这个名字铭刻在‘心’上。”她认真地回应女孩。 第3章 为您献上心脏 “这个给你，戴着这个你就能回去。”心华把手中的东西递给希睦。 是一个花环，用很多不知名的小花编织而成的，不过这个花环很小，就像戴在手上的手环。 “蹲下来。”心华皱了皱眉，明显不悦地说道。 很少有这种情况能让她心情不好，她自己或许都忘了，模仿自己的模样制造的身体居然是个少女，而自己却有点微妙。 眼中含着笑意，希睦听话地蹲了下来，向眼前之人低头。 “你真的很了不起，这么快就学会了怎么取笑别人。”在希睦耳边温柔的话语是上天最好的恩赐，但其含义令人惶恐不安。 “并非如此，我的主。这颗心脏因您而跳动，您的笑颜是这个世界最美的风景。”仅是转过头，希睦就能亲吻到那张诱人的脸蛋，但她并没有这么做。 花环戴在希睦的脖子上，原本是花朵的模样逐渐变成了薄纸般的材质，最后形成好看的小饰物。 这是女仆项圈？心底浮现出这样的想法，希睦感到诧异。 很快这种想法就被她抛之脑后，因为主人身上有股好闻的味道，把她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很想贪婪地吸食那股味道，但主人还是离开了，眼里一抹失望反映到了脸上。 “这是跟我告白吗？”心华很少笑，但不代表她不适合笑，就像温柔的母亲，慈爱的目光让人无法忽略。 好想抱住你。温柔是毒药，是会让人上瘾的，一旦染上会不断渴望。 “不要轻易说出心脏，会让我误会的。”希睦不知道其他人偶的主人是什么人，但她好像明白了，她的主人是个很爱她的人。 “只要您想，我都会尽力做到。”这是她的诺言。 “我知道，”心华笑道，这幅温柔的模样前所未有，“去吧，天亮了就向你想要去的地方前进吧。” 身体化作火焰之后的灰烬，飘散在空中，不一会心华就消失了。 现场只留下一本巨大的书籍浮在空中，这告诉她刚才那个人真的是主人。 真是温柔的人。希睦目视着书籍，心想着，不过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异常了吗？ 随遇而安吧。她抱起书籍，就像主人那样，怀抱着，感受着它的存在。 “嗯？你想让我打开你？”一个念头在心里升起，她尝试用语言跟它沟通。 好像真的有个声音回应了她，意思是催促她打开书籍。 “这是主人的东西，没有得到允许可不能偷看。” 诱惑不减反增，不断劝告她，都是为了让她打开书籍。 希睦静静站在原地，警惕着周围，以免有危险潜伏在密密麻麻的草丛中。 已经违背了主人一次命令的她，不想让主人继续以原谅自己为结局，一次一次原谅会诞生出失望的怪兽。 直到天亮都没什么事情发生，她平安地度过了一个晚上。 脖子处的饰物指引着她前行，走了好几个小时，离开了森林。 一个小镇的轮廓出现在天边，四周，四面八方涌出车队向着那个镇子行驶而去。 大部分是商队，只有少部分是私人的，且周围都配有骑士护送，这似乎是在向人们诉说他们的身份，是贵族。 没有犹豫，不懂畏惧权势的少女，径直走向城镇。 接近了城镇，她才发现原来是座城市，而且有数米高的城墙。 虽然她不知道这所谓的城墙到底有什么用，她想的话很容易就能翻过去。 令她心动的事物在城里，突然她想到主人跟她说过，女孩子要注意自己的打扮，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人随意触碰自己。 她听到后就对自己更严格，不允许任何人进入能被她碰到的范围内。 独自一人从荒野中走来，是个妙龄少女，身上还是干净整洁的打扮，这无疑让人感到好奇。 但没有人上来搭讪，甚至还逐渐远离这个少女。 “那就是魔女？” “好厉害，一个人就能横穿森林。” “那本巨大的书，是传说中的魔法书吗？据说记载了魔女一身的魔法。” 不断有猜测的声音响起，对这些人不感兴趣的希睦逐渐被吸引过去，他们交谈的声音在她听来很清楚，这是她异于常人的一点，身体素质远比人类强大。 他们口中所说的或许是这个世界的常识，但对她来说很重要，这是她了解主人的一个渠道。 虽然人偶遵从主人的命令是天性，但她可不是完整的人偶，而是拥有“心”，所以她会质疑，会求知，会渴望，会追求，与常人一般。 主人的魔法吗？她想要知道，但没有得到允许，又很惶恐。 就像在饥饿的人面前放着食物，脖子上却架着刀刃。 该如何抉择，或许主人已经给了她一个答案。 守城的士兵没有阻拦她，周围的气氛也变得诡异，逐渐安静了下来。 直到那个魔女走后，四周才恢复平常，严肃的卫兵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面对那些移动的天灾，常人就算拼命努力，也无法缩小差距，这是悲哀，也是现实的残酷。 尤其是这偏远的地区，卑贱思想尤为突出，常人只是牺牲品，而主导大势的是有实力的人。 “那个人，是昨天遇到的？”一个衣衫整齐的少年，好像是闺房中待嫁的女子的梦幻王子。 “是她。提醒您一声，她是个魔女，不会对情爱感兴趣。”她身边跟随着的骑士犹如老师，教导少年认清这个世界。 “只是没有足够的利益，如果能给她想要的，也不是不可能吧？”少年看着远处的少女说道。 “没有人会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不是吗？”骑士没有否定。 “但叔叔，人活着如果连想要的都犹豫不决，跟死人有什么差别？” “我会告诉老爷的。”骑士认真地说，一副想要逼迫少年答应自己的样子。 “我会跟父亲说的。” “对不起少爷，刚才的冒犯请您原谅。”骑士立刻谦恭地向少年请罪。 “你也是为了我而冒犯我，没有私心，是吧？”少年看着骑士，身居高位的气质使其不怒自威。 “是的。我愿意为您献上心脏！”骑士于此起誓。 第4章 我是不是不适合这个世界？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希睦嗅了嗅，捕捉到了空气中的一丝异味。 食物？她心想着，迈开脚步追寻过去。 “小姑娘，来一个吧？”摊位上的大叔面目慈祥，好似大彻大悟之人，对世界心怀希望。 “我没有钱。”虽然是第一次，但是希睦如常人一般回答了对方。 铭刻于心底的本能，即使她没有记忆，也能快速掌握常识，融入这个世界。 虽然心里总是感到格格不入，好像这个世界与自己认知的世界有很大的差别。 大叔看到少女出神了，也没再说什么。 直到少女回过神想要离开，他才把准备好的东西递向少女。 “为什么？”不明白，希睦不懂对方为什么无条件把东西送给自己，而且她还感觉到了善意。 很明显的善意，闭上眼睛，黑暗中的一盏明灯，它在指引着你，它告诉你，不要害怕，它会保护你。 “神明大人说过，只要不是心怀恶意的人，都是我们的同伴。”这一刻，希睦见到了名为信仰的东西。 洁白无瑕，无限的包容，宛如深邃的星空，震撼心灵。 “不。”她拒绝了，对于人类的美好，她没有感觉，只是觉得如果是主人，会直接离开。 “收下吧。”这句话不是大叔说的，而是一个年轻人的嗓音。 她看过去，看到是一个少年把名为钱的东西给了大叔，然后拿走了食物。 “给你。”少年转而却把东西给她。 只是这一次希睦没有感觉到善意，不过也没有恶意，很平淡，就像路边的花花草草，与它们处于不同的平行线上。 世俗的海洋中，随波逐流的少女飘走了，往着暗流的方向离去。 被无视的少年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大叔笑而不语。 当客人都离开了后，他继续吆喝着，期望能卖出更多。 “给你的。”追上希睦的少年说道，“我知道这样会很唐突，但如果不吃掉的话会很浪费的。” 不懂得搭讪的人偶根本不会意识到对方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个人类很吵，还有很奇怪。 主人，我好像是遇到了书上说的疯子。不懂人情世故的人偶直接把奇怪的人类少年打上奇怪的标签。 房子好多，好多人类。希睦收起这些莫名其妙的念头，转而一边走一边打量四周。 好矮的房子，真的是房子吗？她试着与主人家的房子对比一下，总觉得这些只有两个她那么高的建筑物不像是房子。 “你是在看什么？”希睦没有多少情绪波动的眼睛直直看着少年。 被盯着的少年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畏畏缩缩后鼓起勇气与希睦对视。 “这些是房子？” 即使这样奇怪的问题让少年有些意外，但他还是认真回答了。 “是的，城里的这些人就住在里面。” “为什么不做高一点？好矮。”这是她对这些房子的印象。 矮？少年感到不解，随之想到眼前的人说不定是不问世事的那一类魔女，魔法想要创造出高塔并不是很难，他就见过不少魔女的住所，那仿佛要贯穿苍穹的高度，令人发自内心的畏惧。 “因为做不到，如果做得太高会塌掉。” 得到答案，希睦便不再停留，直接离开，在她看来这些东西不值得浪费时间，她还想着早点回到主人的身边。 “不要继续跟着我，”不会隐藏自己的希睦在街道上，直接释放出战斗的信号，也就是所谓的气势，双目仿佛闪耀着红光，长至脚裸的黑发扎成两束微微摆动，“否则我将你视为敌人。” 没等少年反应过来，一阵风便席卷全身，那是！ “等，等等，她不是……” 路上的行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都站在街道两边，希睦口中念念有词。 “吾主……”红星在闪耀，魔法之书在翻动，骑士的刀剑碎裂，“你对我的人动手。” 这样的话，完全不像是刚才的人能说出的话，骑士知道自己遇到麻烦了，但规定就是规定，即使付出生命的代价也要去维护，这是他的信念。 希睦看着他，不再言语，无风中不断翻动的魔法之书，还有一个个法阵在空中形成。 密密麻麻的法阵，宛如眼睛，它们，都在注视着你！ 感到头皮发麻的少年敬畏死亡，他可不想现在就回归大地的怀抱。 街道两边的行人却对这一幕无动于衷，他们屏住呼吸，共同见证被称为移动天灾的魔女到底有什么样的力量。 “虽然你这里有规定，但你直接动手就是你的错。” “对不起，我会给您一个满意的说法，现在恳请您收回您的力量。”突然一个人出现在对峙的两人之间，那人二话不说就直接道歉。 看到来人，魔女高傲地“哼”了一声，随之法阵逐渐隐没，彻底消失在这片天地。 不过浮空的身子没有落下，巨大的魔法之书重新落入手中后，她才如常人一般落地，行走离去。 “真是的，才一会不见就惹上麻烦了？”被操控着离开，希睦微微低下头。 “现在放你出去还是太早了，早点回来吧，我想吃东西了。” “嗯。” “不用买什么，我知道你想买给我就够了。”常人或许会觉得有些感动，但她可没什么感觉，毕竟不管是什么食物，这种信息刺激她自己都能模拟，所以满足口腹之欲也不需要进食，更何况早就过上脱离世俗生活的魔女对外界那种大染缸只会觉得不满。 不一会儿，心华的意识就离开了，希睦独自一人走出城门，望向远方的森林，默默走去。 “等等，等等！”少年跑了过来，希睦转过头看着少年。 “这个，就当是我向你赔罪吧，我不知道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困扰。”少年手上换了一袋东西，袋子里有多股味道混杂在一起。 “就请收下吧，我不会再打扰你的。”看着满脸歉意的少年，希睦不言不语，但随之主动拿走了那袋东西，继续离开。 主啊，我是不是不适合这个世界？我好像只会带来麻烦，我无法理解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边走边看着手中的东西，希睦眼中浅红的瞳孔倒映着整个森林。 第5章 永远心怀梦想，哪怕连你都耻笑自己 “唔~终于可以休息了。”少女的手离开键盘，看着屏幕变黑后从椅子上起来。 “明天…”拿起桌上的手机，她看了眼，转而说道，“早上还有课吧？我记得好像是物理。” “不管了，好想睡觉。”少女抱怨道，但身体还是诚实地前去浴室。 洗完澡后，背后披着湿漉漉的长发走出浴室，她看到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麻烦。”把头发吹干后，她随便扎成两束放在身后，在门前她回头看了看室内的情况，轻声说道，“我走了。” 空荡荡的房子仿佛有人在回应，少女挤出一丝笑容往不远处的学校走去。 当她到达校门口时，大门已经关上了，见此她非常镇定。 “叔叔，麻烦开下门。”她朝门卫室喊道。 “你这丫头又迟到了？”挺着大肚腩的男人走了出来，边说边去把门打开，“不早点来，又要挨骂了。” “没事的，老师很好哦。”少女笑吟吟地说道。 “我走了，谢谢叔叔。” 看到少女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大叔呵斥道：“还不快点！” 少女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笑嘻嘻地跑向教室。 她所在的班级在三楼的楼梯边，此时她站在教室看不到的地方有点点犹豫。 运气真差。她心里抱怨一句，老师讲课的声音传到她的耳中。 身子倚在墙上，她的心神逐渐飘到远方的另一时空。 要是，我也能创造出一个人偶多好？ 看着她一点点在手中成型，自己对她的身体知根知底。 越来越完善，越来越像人，最后还懂自己的心。 最后，自己会死的吧。少女想到，百年后的自己是一捧黄土，而她终将永恒！ 就像弱小的幼崽，终于长大了，要独立，要飞出自己的怀抱。 眼中散发着惆怅的少女没有注意到身边早就站着一个人。 “老师？”回过神的少女转头叫道。 “进去吧。”满头还是黑发的老师其实年纪已经很大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从不对人严厉。 虽然这似乎不利于现在的教学，但温和并没有错。 与老师一同进入班里的少女，犹豫了片刻还是满怀歉意地说：“对不起，老师。” “下次早点来。” 进到班里，少女看到很多人注视着自己，身体有些颤抖。 她的身体畏惧目光，这么多的视线就像冰冷的武器，无情地指着她。 “我们继续，刚才讲到哪了？”老师站在讲台上继续讲课，而少女很快就坐立不安。 内心好像天生不接受这样的教育方式，少女即使几度想着强迫自己去学习，但不久还是失败了。 于她而言，这就是一种酷刑，被囚禁在笼中的鹦鹉一样，在主人的教导下重复他人的话语。 我想要退学，但未来又该怎么办？迷茫中的少女不知所措，她渴望逃离这里，又像被驯养的猫，忘记了如何捕食，只会等着主人恩赐食物。 傍晚时分，暗自伤神的少女推开房门，一把摔在床上，静静躺着不言不语。 一直如此，她忘了压在身上的担子，这一觉她睡得十分舒服，而且还做了一个梦。 梦中她不断坠落，然后……她看到了自己臆想出来的人物。 是你！她的脑袋一瞬间好像清醒了不少，她睁大眼睛，想要看得更清一点。 绝对是你！少女坚定自己的内心，说服了自己。 想要过去，去触碰她。 那是她的造物，她想要得到对方。 深埋在心底的愿望被发掘出来，莫名的信念贯彻全身，身体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 只是，虚空之中身体的位置完全不受控制，她们只能如折翼的天使，含泪坠向人间。 这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黑暗中无声无息，恐惧爬上了身体，它在一步步蚕食心灵。 满脸泪目的少女惊恐地伸出手，最后一份力气也使出去了，但那距离，好远。 被泪水打湿的枕头的冰凉触感把她唤回了现实，睁开眼，平静的房间是那么的熟悉。 “为什么不是睁开眼睛看到陌生的天花板，那该多好。”不知何时养成了自言自语的习惯的少女喃喃自语。 世界或许很美好，但这不是她想要的世界。 异常、异常、异常！哪怕是鬼魂也好，只是很现实，这种梦迟早会被抛弃，被未来的自己所耻笑。 妈妈，为什么太阳是从东边升起？ 因为地球在转啊。 那妈妈，地球为什么要转？ 这个问题啊，以后就要你自己去找它的答案。 但是妈妈…… 好了，今天你想吃什么？ 馒头！~~ 明天早上再吃吧，现在是中午了。 为什么……我要吃鱼！~ 好，现在就去买鱼。 “该死，为什么会想到这个。”少女把头埋入被子里，盯着黑暗。 “咕~~~” “好饿。”少女只好从床上爬起，“麻烦。” 到了厨房，她随处找了找，“忘了买菜啊。” 捂着头有些苦恼的少女看了看身上，还穿着学校的制服。 这可不是她喜欢的款式，只是学校规定要穿，不然不让进。 换身衣服再去买，现在菜摊大概也没人了。 少女很是纠结，到冰箱前迟疑片刻，打开冰箱门拿出一桶泡面。 “饿死也不会吃这个的！”很快她就把手上的东西塞回去，用力关上门。 好饿啊。她回到房间喝掉了水杯里剩下的水，换上睡衣就躲进被窝里。 温暖的小窝中，蜷缩的身子逐渐松懈，少女入睡了。 “馒头的味道，真好……” …… 我，回来了。 没有雄心壮志，也没有心灰意懒，希睦望着高塔，那个风吹日晒也不会倒塌的方向标，引导她回到了家中。 主人。心里默默念着的少女，无比渴望回到女孩身边。 想要主人抚摸自己，像是书里说的宠物那样也没关系。 尊严这种东西，可有可无，换言之，能被主人宠爱还是求之不得的幸福呢。 踏进熟悉的房子，到熟悉的门前，轻轻叩击。 若有若无的一声传来，她见到了阳光中的少女。 她还是沐浴在阳光中，摩挲着书籍，这些书都象征着她的财富。 “我回来了，主人。” “嗯，我知道了。” 少女与女孩的视线接触，向彼此传达心意。 第6章 你是我的眼睛 这一天，希睦一如往常在家门前打扫。 路的两边的树不断飘落下树叶，她的工作日复一日，永远也做不完。 突然心神一乱，好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咔嚓！什么碎裂了？那东西在脱离自己。 相吸的磁极被人强行分开的痛楚，通过“心”传达给大脑。 “主人……”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她却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命运支配自己的行动。 “不可以。”她这样说道，语气越发的坚定。 要带主人离开这里，不然会很糟糕，绝对会的。 匆忙把扫把放好，她一边走一边想能说服主人的理由。 “咚咚！” “进来。” 打开门见到了一如既往的女孩，希睦叫道：“主人。” “有什么事？”随着她的认识完善，心华渐渐用对常人的态度跟她说话。 “您整天都看书，需要出去走走。” 心华抬头看向希睦，手指把玩着蓝发，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一会儿才笑吟吟地回应她，“没事的，我可是魔女。” “但据我所知，就算是魔女，身体也跟常人没什么太大差别。” “少啰嗦，我说没什么就没什么。”心华扭过头说道，她在看外面的森林。 “时间无穷无尽，我们的生命是刹那间的芳华，如果不学会好好享受生活，活着也是没有必要。”希睦认真地说道，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作假。 “要不是我能感觉到你的心情，还真被你骗了。”心华低着头说道。 希睦心里一阵慌张，被看透，自己的谎言会不会使自己被讨厌？ “那好吧，不过要麻烦你了。”话音一转，她的心情难以言喻。 不过麻烦她什么？她并不清楚。 “现在就去吗？”对于心华的信任，她有点不知所措，或许是信任自己的能力吧，毕竟她是对方的能力体现。 “嗯。” “过来。” 希睦乖乖过去，单膝跪下臣服于面前幼小的身影下。 脸庞被轻抚，精细的小手柔软无骨般的触感给她带来无上的愉悦。 温度透过肌肤催熟了青涩的果实，红润的脸颊就像诱人的禁果，好像做些什么，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走吧。”希睦看着心华张开双手，在等待着她行动。 默默无语，她把可人的身子拥抱起来，两颗跳动的心脏处于同一频率。 分分秒秒，千万分之一缘分不断重复，仿佛再也不分彼此。 空洞的世界，唯一的光在闪耀，刺痛混沌的心灵，唤醒了曾经的美好。 “你的眼睛？”希睦的惊讶声传来。 “给你了哦。带我去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吧。” “我会的。” 发光体在苍穹上，它好似唯一的神，永恒的身躯散发着光芒照亮世间。 与之相比，无论是人类，还是人偶，又或者魔女，都是如此的渺小，比尘埃还要差劲。 与此同时，一辆马车缓缓驶来，车边跟随着数个骑士，这是平常几乎看不到的阵营。 他们到达高塔下后，等待了很久也没有动静。 “我们回去吧。”事到如今他们也明白了主人家没人，所以只好回去。 少年看着高塔，目光渐渐远去，塔顶在哪呢？ “好高。” 马车离开了这里，希睦两手挽着心华的身子，脖子被抱住，心情始终难以平复。 很轻的身子，好像纸张，太轻了，诡异地让人毛骨悚然。 如果不是了解对方，大概会以为被鬼魂缠身了吧。 “你的心跳好快，”心华打趣道，“对我动心了吗？” “但不可以呦，我们的性别可是相同。”微风拂过脸庞，微热在蛊惑大脑。 希睦没有回复对方的话，她正纠结着该怎么让主人开心。 “不过如果你想的话，也不是不能考虑一下。”唯心的魔女可不会完全遵从世俗的规定，她们更喜欢遵从内心。 不然她们也不会被称为魔女，或许换个名字，神眷者也说不定。 “请不要这样戏弄我，我会当真的。”希睦少有的用认真的口吻跟心华说道。 于是魔女不再说这样的话，对于刚诞生不久的人偶来说，的确很容易相信他人的话，尤其是其创造者的话。 她们到了，这里是森林的深处，一切都处于原生态，没有人的足迹。 山上的水洒落在地上，于是塑造了湖。 远方的种子飘来落在地上，于是形成了草地。 美丽的生物追寻食物停留于此，于是变成了栖息地。 散发着微光的小生灵发出牙牙学语般的声音，她们是自然的宠爱，伴随着森林而生。 她们不畏惧魔女，甚至非常喜爱魔女。 在她们的记忆里，魔女是非常亲密的人，只要没有恶意的魔女，都是她们最友好的朋友。 此时她们围绕在心华的身边，发出“咿呀咿呀”的可爱声音。 清脆悦耳的声音犹如弦音，仿佛有无数乐器在共同演奏着什么。 一只这样可爱的生物落在心华的脸上，她有着与人一样的身体，只是很小罢了。 她伸出手，触碰那颗蔚蓝的眼球，整个苍穹好像都倒映在其中。 眼球是很敏感的，但心华被这个生物触碰却没有一点排斥反应。 “咿呀！”希睦看向怀中的心华，眼神暴露了她的内心。 “这是这些小家伙的语言，可不要小看任何生命，她们可是很厉害的。”心华扭过头似乎是在看着她。 “她们是什么？”那些小东西好像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一直咿呀咿呀的。 “大概是妖精吧，”心华用一只手轻轻抚摸小家伙的身体，“是什么名字不重要，她们是这个森林的瑰宝。” “继续吧。”在之后希睦把心华放在一块相对平坦的石头上，独自去寻找野外游玩所需要的东西，而心华就在跟那些小生命交谈着。 脑海中平白无故出现了很多知识，让她知道了怎么能让野外游玩变得有趣起来。 先去寻找食物，让心华可以边吃边玩。 想到就做，她看了看身上，这件衣服大概是不怕水的吧。 于是她毫不犹豫，直接跳入深不见底的湖中，“噗！”水花溅到了心华身上。 “真是的，让你害我湿了。”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笑意的心华，抱怨道。 过了数分钟，随着一响声，希睦从水中出来，落在地上的时候水珠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很显然衣服没她所想的功能，现在浑身湿透了。 不过她好像记得这件衣服从来没有换洗过，那么也就是说，她看向面带笑意的心华。 第7章 没有努力过就放弃的你是我见过最笨的人 柴火在燃烧，火光照耀在脸上，白皙的肤色很快就泛红。 希睦坐在其前，时不时添加一点枯枝进去。 夜晚的星空好美，清澈的星河里无数的星光在彰显自己的存在。 安静的森林中只有微弱的虫鸣声，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干扰。 宁静的时刻，浮躁的心灵越发的透彻。 “主人，你为什么要创造我？”已经有了这个世界常识的希睦，了解到主人身份的时候就明白了，自己对她而言或许没什么大用。 “这个啊，”抬起埋在书中的头，心华仰望着星空，片刻后才回答，“或许是太无聊了吧。” 她心里的确有这种感觉，有的人天生就喜欢孤独，而她的这种喜好是后天培养出来的，也许那个时候真的是想要一个能说话的存在吧。 “你对权利和财富真的不感兴趣？”希睦问道。 她了解到身边的这个主人是个贵族，虽然有名无实，但是也比普通人好很多，像这种小地方横行霸道完全足够了。 心华伸出手，在她的魔法作用下，身边的微粒迅速聚合，形成肉眼可见的颗粒，再成为一块拳头大的石头。 石头逐渐褪去了朴素的外衣，成为耀眼的黄金。 “这样，我还有什么可追求的？” 希睦看着那块放在外面大概会被骑士都争夺的东西，无言以对。 “变强吧，只要你有足够的能力，再追求想要的东西比你所想的简单。” “财富这么简单就有了，那还有什么意义？”希睦还是不明白，既然魔女都可以简单创造黄金，为什么人们还那么喜欢黄金？ “我对人类社会不感兴趣，如果你有兴趣可以去书库找下，我记得以前丢进去过不少这方面的书。” “我也不感兴趣。” 悬浮在空中的一条鱼烤熟了，希睦直接伸手拿了过来，火焰的温度都无法损坏她的皮肤，就这种熟食更无法伤害她。 “你是想要让我尝一下你的手的味道？”心华看向脸上没有丝毫痛苦表情的希睦。 希睦盯着自己的手看了会，刺痛感不断传达给“心”，好像也不是无法忍受。 一根手指伸进火中，温度迅速上升，痛感越发的剧烈，直到手指的温度不再上升，她才收回手。 “要吗？”脸上没有笑意，认真模样的希睦让心华有点想捂住额头。 果然，不是血肉之躯的人偶与血肉之躯的生物有很大差距吗？就连玩笑话也能被实现。 “我对你的身体再熟悉不过，可没有饥渴到这种地步。” “真可惜。” 希睦说完默默把鱼的骨头和难吃的部分去掉，把爽口的肉捧着献给其主人。 一堆肉在手上捧着的视觉效果冲击着魔女的大脑，缓了缓神后，心华才说：“或许我该告诉你，这样我根本没有胃口。” 希睦眼中满是疑惑，“不会生病的，已经烧了很久。” 在用手拿鱼之前她可是把手在火中烧了十多分钟，所以理应不会有事的。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心华摇摇头没有继续解释。 这样的话，不是浪费了吗？希睦想到之前自己拿回的那些食物，主人虽然说不喜欢，但还是吃完了。 不能浪费。她把这堆鱼肉一点点塞进嘴里，肉香味在嘴中炸开了般。 想吐出来，只是主人在注视着她。 牙齿将其撕碎，一点点流入腹部，就像粘稠的胶体，充满令大脑拒绝的感觉。 吃完后，希睦看向还在火上烤着的鱼，不知道该怎么做。 还好这次心华自己动手，整条鱼分成两半，暴露出来的鱼骨自动分离，剩下的肉一点点飞入她的嘴里，就像有人在喂她吃。 “如果是权利，主人也想要吧？”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心华始料未及，但她还是诚实地回答，“当然，只是在这里没有实力，权利迟早也会被架空。” 那就得到足够的实力吧！ “睡眠时间到了。”希睦提醒道。 “没事啦，大脑清醒着呢。”心华满不在意地回答，鱼肉的味道很好，在嘴里慢慢嚼更有味。 “但主人是人类，不能不睡觉。”较真的人偶把书中所学的知识搬运到现实运用，认为就算有魔女这一身份，也不能否决本质还是生物。 “好了好了，一会儿就睡。”心华不耐烦地说，她还要品尝鱼的味道，欣赏这片夜空呢，怎么可能这么早就睡。 “你累了就睡吧。”身为人偶，却被设定了睡眠的概念，真是可笑，但事实就是如此。 满脸都是倦意，快要坚持不住的人偶缓步到主人的身边，嗅着好闻的花香，入梦了。 怀抱着人偶的身子，娇小的身子丝毫不觉得累，她喜欢这个能陪伴自己的人偶，在感到无聊的时候，静静看着就是种幸福。 “这样的生活或许已经足够了，对吧，百年了。”没人能告诉她前路如何，这一切只能由她自己决定。 …… 我看到了你，你向我伸出了手，还流着泪。 为什么？我并不认识你，甚至这颗心脏不会为你跳动一下。 但你却好费力，使尽了全身力气想要过来。 我不懂你，也不想懂，可在这里我无法忽视你。 这里只有你我两人，不，我并不算是人…… 只有你吧，你是怎么活下来的？这黑暗让我的心好痛，就像被火一直、一直烧的感觉。 想要学人类流泪，但脸上没有那样的表情，连痛苦的眼神好像都无法表露出来。 你的眼神与主人好像，那是名为“喜欢”的感情吧，我看懂了，但还是感觉不出来。 我想要告诉你，不要再继续了，你伸出手痛苦的模样我不想见到。 请不要继续了，好吗？收回你的手吧，我就在这里，不会离开的。 但你听不到我的心声，仍不管不顾地想要过来。 “请你不要继续了，你哭泣的样子真的……好难看。” 你听到了，绝对是的，你在盯着我看，不可置信的眼神我都看到了。 你张开嘴，想要跟我说些什么，声音却无法传达到我的耳边。 我听不到，也看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我大概知道你很想过来抱着我哭。 “安静下来吧，我在这，没有离开。” 是的，我一直在黑暗中徘徊，但不包括你，你突然消失了，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好安静，又只剩下我了。 希睦&心华（2019.6.16） 【姓名】希睦 【性别】雌 【出生】595年7月4日 【种族】人偶 【身高】155cm 【体重】？ 【头发】长至脚裸的黑色长直发，战斗的时候会扎成两束放在两边。 【眼睛】红瞳 【着装】普普通通的连衣裙，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被施加了禁止损坏的魔法。 【兴趣】？ 【性格】待培养 【身份】心华的人偶 【能力】？ —————————— 【姓名】心华 【性别】女 【出生】495年7月4日 【种族】人类？ 【身高】133cm 【体重】？ 【头发】干枯了般的冰蓝色短发 【眼睛】少有波动的冰蓝色双眸 【着装】黑色袍子 【兴趣】书籍 【性格】？ 【身份】贵族小姐 【能力】魔法 —————————— 更新时间： 一：2019616 第8章 纷纷扰扰的人生 “早安，主人。”醒来迷迷糊糊的希睦感到了温暖，顿时清醒。 一红一蓝的眼睛静静对视着，只可惜那蓝色的眼睛是无效的，就像装饰品。 剧烈的心跳声在耳边传来，透过血肉和衣服仍是那么的清晰。 “我们该回去了。”心华用力抱住怀中的人偶，看向远方。 虽然她的眼睛看不见东西，但是不会太影响她感知外界，只是有点不习惯。 “这么快？”希睦诧异地问道。 “有客人来了，昨天一天已经够了。”心华平静地说，让人听不出是什么意思。 “嗯。”希睦连忙起身，不再赖在心华身上，即使那样很舒服。 她背着心华，按着原路返回。 “主人，喜欢昨天的烤鱼吗？” “唔……挺好的。” “那我做其他东西给你吃，好吗？” “家里可没有材料，去那边的城里买？”心华把头埋入面前的脖子里。 “嗯，现在我不会，但我可以学。”希睦感觉脖子处痒痒的，但没有阻止心华的亲昵行为，甚至她还希望对方继续这样对自己。 “你可没有钱。”心华笑着说道。 “麻烦您了。” “不是说好了不要这样叫我的吗？”心华对着面前的脖子轻轻一咬，以示惩罚，“尊敬的话说多了可是没有诚意。” “我答应你了，不过你想要再次离开，至少要学会怎么运用魔力。”心华愤愤不平地说，“上次那个该死的家伙居然敢违背规定，一声不吭就攻击。” 希睦想到上次的情形，违背规定的人好像是自己，不过现在主人这么说，她可以毫不犹豫地以主人的话为规定。 “魔力，那是什么？” “用语言很难说清楚，那种东西回去后让你感觉一下就清楚了。” 这样啊，如果能学会魔法，就有机会帮上主人大忙吧。 像打扫之类，虽然不嫌弃，但还是想更加、更加地了解主人。 我啊，果然很贪婪，想着占有你。 …… 又一次看到了你，是巧合，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不，哪怕，我坚信那是真实的，你一定存在于某个我无法接触到的时空中。 “你知道我有多么高兴吗？”少女坐在电脑前自言自语。 屏幕上枯燥乏味的文字，这一刻在她眼中都像美味的食物。 “只要，改变一开始的想法，那么，你会找到我的，对吧！”她低沉的声音中表露出来的是歇斯底里。 在那天，整个家族都张灯结彩，而害怕未知命运的人偶越来越害怕主人离开自己。 她觉得如果没有主人，会活不下去，所以偷偷翻阅禁忌的典籍，找到了一个可以改变命运的魔法。 魔法的力量笼罩在她的身上，奇迹之力贯穿次元，召唤出了心华的异次元同位体。 “这样，我也是她名义上的创造者了吧。”少女幻想着，如果此时被人看到她的模样，会被吓到的吧。 “心华，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我也是你的创造者吧，”她打开关于人设的文档，看着那些文字，像是倾诉般地说道，“我无意伤害你，只是，如果最开始的你就是我，那还有什么好纠结的。” 渐渐清醒过来的少女，一点点删除了自己在电脑上打出来的文字。 “知道了你们是真实存在的，我还有什么理由去伤害你们！”她唾弃自己的软弱，明明，明明只要把她们当成虚拟人物，支配她们的命运，那样不是更好吗？ “这样的我，真像个变态，你们对我来说，就像我的孩子，我却想着夺取孩子的东西。”懦弱又无能的少女，瘫坐在椅子上，眼中只剩下迷茫。 “还是去睡一觉吧，醒来我才有勇气面对你们。”优柔寡断的人，难成大事，可心里就是难以接受支配他人命运的想法。 或许，这就是人类教育的效果吧，即使你不承认，你也已经被“洗脑”了。 口上说着什么从心，其实心早已被束缚。 从洁白无瑕的小天使，变成渴望财富、渴望名声、渴望权利的人，这样的转变，就是名为社会的能力。 “叮铃铃！~”突然一阵铃声响起，是她的手机，她连忙拿起一看，但看到来电就放在一边，任由它震动。 “麻烦，现在个个高中生都那么饥渴吗？这么早就想着找女朋友。”她并不想搭理那个人，她自认不是很美，远比不上让人动心的臆想人物，但总有烦人的男生试图跟她聊天。 最让她印象深刻的是一个男生说过的话，恋爱这种东西，不早点就找不到处了， 她无法反驳，也不想反驳。 “所以，我最讨厌这个无聊的世界。”一切、一切都要遵从多数人的意愿，只要说服了多数人，黑的能说成白的，知道真理的少数人只能蜷缩在角落舔舐自己的伤口。 少女入梦了，如愿以偿，见到了心目中的小天使。 她还是在黑暗中，好孤单的样子，想要过去陪伴她，哪怕就在这黑暗中。 如果是恋爱，那个人一定是你吧。她如此说道，同时用行动去追求。 另一边，感觉不断坠落的人偶已经快要习惯现状。 不断的往下掉，却始终无法到达尽头。 她想如果到达了尽头，应该就是自己的死期了，变成粉末那样。 虽然没有参照物，但是感觉告诉她，她的速度不断加快，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突然一束光打在她的身上，那是能引发奇迹的力量，被主人称之为魔力的东西。 眼中的世界都是光芒，再也看不见其他的了，她的身体在消失，一点点，化作星光。 太好了，她知道了自己发生了什么。 她拥有现世的自己的记忆，但这里的记忆却无法传达给现世的自己。 明明是一个人，记忆却产生了分歧。 再也不用待在这个黑暗空间里了。她脸上充满喜悦的表情，甚至还张开双手，想要快点进入现世的载体中。 有人笑，有人哭。 光芒无法照耀到的黑暗里，少女呆愣地看着在柔和的光中逐渐消失的人影。 不，她没有看到对方在消失，只是心里有那样的感觉。 撕心裂肺的痛苦，难以倾诉的苦闷，谁人可知？ 第9章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你是我的天使吗？”少女眼角含着泪，却在笑。 “你认为是，那便是。”人偶也在笑。 “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少女突然问。 人偶脸上浮现出惊讶的神色，少女见此笑道：“虽然不知道能帮上你什么，但是总觉得你会需要我的帮助。” 人偶点点头，直言快语，“你我处于不同的时空，虽然我可以到你的面前，但也无法接触你。”她说着伸出手贯穿了少女的身体，少女丝毫不受影响。 “我需要你帮我进入你的世界。”人偶略显诡异的红瞳与普遍的黑瞳对视，没多久少女答应了。 “是有什么事？”少女好奇地问，即使得到的答案很恐怖，她也会实现承诺，只因这是她的天使。 “你不觉得很神奇吗？明明你们那么弱小，却能支配我们的命运。”人偶眼中的红色被身上的白色同化，越来越符合人们幻想中的生灵。 “对啊，但我没能力去得知答案。” “而且每一个世界都有可取之处，不同的文明孕育了不同的精华，总能让我变得更强。” “这样啊，那要我怎么做？”少女睁大眼睛看着“天使”问。 “你答应就够了。” 下一刻，少女瞪大眼睛，被天使之吻迷醉了。 “就，就算是你，也不可以这么快！”少女满脸羞红，对“天使”叱喝道。 “你不是也很舒服吗？”坦率的人偶小姐没有感到羞耻。 只是对少女而言，好不容易打算打破现实的禁锢，踏入禁忌的领域，就遭受猛击，无疑感到恐慌。 “对不起，算是我利用你了，”突然人偶对少女微微鞠躬道歉，没等少女做出反应就接着说，“本来只有主人可以的，但主人好像对我并没有这方面的意思，所以也不算是背叛主人。” 狡诈的人偶明白其实已经算是背叛了主人，但在这里主人可没法感知到她，而一开始就拥有自我的人偶可不满足现状。 所以她盯上了这个对自己有很大依赖心理的少女，想要去寻找更强大的力量，来得到与主人平等对话的资本。 宠爱终究是上下级关系，一个念头往日的平静就会被彻底打破，被宠爱的宠物就会变得连野猫、野狗都不如。 她才不愿意呢，哪怕是化身为弑主的双刃剑，也不愿意被忽视。 “果然你只是把这样的事情当成了报酬。”少女满脸失落，就算再怎么欺骗自己，事实已经摆在眼前。 “真是厉害，不愧是我的造物主。”人偶赞叹道。 “我好歹不是疯子，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少女有气无力地说，“随便你吧，身体就借给你了，不过给我记住，不许做什么奇怪的事情！” 人偶点头答应了，少女依依不舍地盯着人偶看，脑海中浮现出一句话：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真是讽刺，对吧，我啊。 “我的造物主，对我知根知底啊，”只剩下人偶在虚空中不断下落，她身上的光也就消失了，“为什么一点都不开心？” …… “主人，要这样感知魔力？”希睦感觉很奇怪，“好奇怪的感觉。” “这是很正经的事情。”抽出满是唾液的手指，心华脸上没有什么变化，“感觉到了吗？” “嗯，”希睦点点头，一脸真诚地说，“软软的。” “没让你关注这个！”长长的黑发被揪了一下，只是太轻了，一点痛感都没有。 “暖暖的，感觉到了。”心华强忍着暴躁的心情，挤出一丝笑容来面对希睦。 “那就好了，你自己去看书。”急不可耐的心华早就想离开了，离开书对她来说太残忍了。 不负责任的主人跑掉了，希睦看着书上的文字神情恍惚。 什么跟什么？好深奥的样子，一点都看不下去。 你好，世界。 错觉吗？希睦觉得自己看到了什么，但很模糊，就像幻觉。 哪有那么多错觉，她可是人偶，理论上是不会接收到不符合现实的信息。 你好，希睦。 于是她确定了，是有句话飘在她的眼前。 “你是谁？”她准备好了，只要有点不对劲的地方就去找心华。 帮助你的人。文字一点点浮现出来，随之快速消散，如炎热夏日里的冰块。 “你能做什么？” 让你认清自己，同时给你提供超越心华的力量。 魔鬼般的诱惑，可诞生不足半年的人偶无法理解尔虞我诈。 “我需要付出什么？”这是人偶的答案，她承认是心动了。 不需要，你能感觉到的，我没有任何恶意。 希睦用心去感受这个未知存在传递给自己的信息，不仅没有恶意，还有深沉的爱意。 整个世界仿佛都围绕着一人转的感觉，她体现到了受宠若惊是什么滋味。 那么，“我相信你。” 展开模板，读取信息中，读取完成。瞬息之间就浮现出一行字，要不是她时刻盯着眼前的空气，一定会被忽略掉。 【姓名】希睦 【种族】人偶 【能力】魔力（01）、魔女的意志（600） 希睦盯着那个名为“魔女的意志”的能力，很显然这是心华给她庇护。 这样很清楚吧？看着自己一点点变强，也就不会失去信心。 “还有什么？”她看到了这神奇的一幕，对这个未知存在所说的力量开始期待起来。 你想要权利吗？ 又像是诱惑的话语，希睦应道：“不想，但心华想要，我就要。” 为别人活着，真是可悲。那个存在像是在感叹，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 去帮她获得更大的权力，这样你就可以获得更强大的力量。 希睦得到答案后就没有再说话，而文字也不再浮现出来。 她走向心华的房间，这次她却没有看到心华坐在阳光下。 “主人。”她朝着上空叫道，虚空中立刻浮现出人形的轮廓，很快便像是上了色的画，心华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没有任何保留，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了心华。 “能让我看一下吗？”心华说道。 希睦蹲了下来，任由主人抚摸自己的头发。 “我知道了，”心华笑着对希睦说，“完全感觉不出来，要不是你主动告诉我。” 随之心华便放弃了般，收回了手。 “不过你这么信任我，还真是让我有点小感动。”心华一手捂着胸口，像是心怀公主梦的女孩，眼中要溢出来的感情，如水般的温柔，撩拨人的心弦。 “比起无缘无故出现的东西，心华当然是我更信任的，”希睦伸手把眼前之人拥入怀中，“何况你还是赋予我生命的人，我的所有都是属于你的。” 人偶越来越像人了，她不当自己是道具，而是从自我的角度去看待问题，她相信着自己也有需求。 第10章 其实这是个异界冒险故事（认真脸） “主人，不要一直晒太阳，会变黑的。”端着一杯茶，希睦打开门走到心华的身边说道。 “嗯。”心华低着头摩挲纸张，据本人所说，这样也可以阅读书籍。 但很显然这种阅读方式很麻烦，不过没有眼睛，想换种方式更难。 “主人！” “嗯！啰嗦的家伙。”心华很不满地抬起头说。 “如果不是主人，我也不想这么做。”希睦直白地说，在之前她已经干涉过心华很多次的决定。 不过她也有分寸，干涉的事情都是生活上的琐碎，毕竟这个魔女主人总是以自己是魔女为由，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所以大事上她没有权利干涉，也不会去干涉，而生活小事她会细心打理好，以便让主人能放心的做大事。 “你这次过来有什么事？”心华问道。 “我想离开，”希睦说完连忙补充道，“不会很久。” “你还真是要做东西给我吃？” “嗯。” 静默了好久，心华才不乐意地答应了。 “谢谢主人。”人偶摸了摸蓝色的秀发，被抱怨了一句，“我可是你主人哇！” “但主人好……可爱。”她尝试着使用书上学习到的新词汇，“那我就走了。” 没有得到回应，因为心华脸上的怒意不像是假的，察觉到不对劲的人偶赶紧溜走了。 区区一句话而已，可不会激怒魔女，于她而言，即使是谩骂，也无法影响她的心境。 只是不想吓到这个新生的人偶，所以没有表露出那样的无情罢了。 毕竟她还想着给人偶一个梦，一个醒来就会渐渐忘记的梦。 “这就是钱吧？”人偶看了看手中金光闪闪的硬币，向着之前走过的方向走去。 许久后，“三个小时零一分四秒，看到了城镇。”人偶嘴里呢喃道。 她拥有很强的学习能力，不然也无法这么快就模拟出人类的反应，让主人更接受自己。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大概除了她自己，谁也无法了解清楚。 夜幕笼罩大地，这是属于寂静的世界。 漫步于丛林中，人偶杀死了面前庞大的捕食者。 巨大的野兽向她扑去，结果被一把小刀贯穿了头骨，永远睡在了这里。 魔力增强了。她感觉到身体里的魔力的量增多了，平时如细丝流遍全身的“溪流”多了条支流，而作为源头的“心”里涌出更多的“水”。 空气中的文字揭示了真相。 魔力 夺取他人的生命，换取自身的强大。 残忍的事实，却是自古以来的真理。 任何生命都无时不刻在掠夺其他生命的所有，从而壮大自身。 比起无意义的批判生命的残忍，人偶现在更想要研究魔力的用处。 两条支流各流经一根手指回到“心”里，生生不息，没有任何损耗的样子。 “手指的操控更轻松？”她觉得这样的形容不够准确，应该是对手指有更强大的操控能力，随意念就像是会动。 如果真是这样，她尝试着控制魔力。 两根细微的发丝浮在她面前，随着心意在动。 身体的每一部位都可以作为武器吗？她这样想着，试着把细丝般的魔力延伸出去。 很顺利就脱离了身体，控制力没有减弱，操控手脚那样的轻松。 只是外面没有凭依的载体，她也就没再试验下去。 普通的物质根本没用，或许只有跟她的身体一样的魔法材料才适合。 “这只狼？可以做成食物吧。”她盯着巨大的野兽看，总觉得与书上描述的狼有很大的差别，但书上说在森林中最容易遇到的捕食者是狼，所以她认为这就是狼。 只要是生命，都可以做成食物。 这是她在书上看到的一句话，她信以为真。 于是她拿着小刀对着“狼”的大腿比划着，凡是生物，运动强烈的部分的肉总是比较好吃，同样这是一个自称美食家所作的书上的话。 截下两个腿部后，她就舍弃了剩下的部位，拖着两条血淋淋的大腿向着远方前行。 在她离开不久，无数的小动物一窝蜂涌了出来，将尸体彻底消灭掉。 黑夜下的森林，是无数生命的葬身之地。 希睦回到了家门前，说起来，不远处的高塔是心华建造的，但好像从来没有看到过心华去那边，她同样没有去过。 此时她们的住所是一座巨大的城堡般的建筑物，看起来像是很多的建筑物拼凑在一起，占据了一块土地。 “你好，灯先生。”刚回来，她就看到一盏灯挂在门口。 与希睦的仿真型人偶身体不同，这些东西仅是魔法的产物，只会履行设定好的任务。 所以说，这样的关心感觉到了哦。她抬头望向主人平时在的那个房间。 当她准备进去的时候，灯就飞了起来，为她照亮前方的路。 昏暗的厨房里，她一点点解刨了两条巨大的狼腿。 一块块肉堆在一起，就像小山似的。 想要继续工作的希睦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这是设定好的睡眠时间到了。 只是这么多的肉都没有处理好，过一个晚上再处理会变得难吃。 “请原谅我，主人。”人偶满怀歉意地说，用毅力抵抗住了睡意，手里操着刀，有条不紊地处理好肉。 一切都准备好后，她才放下手上的工具，坐在地上便睡着了。 毕竟是设定，就算不是很严格，也做不到一直坚持下去，哪怕有再强大的信念。 虚空中浮现出无形的手，捧着人偶飞往她该去的地方。 圆月之下，心华站在窗口，蓝色的眼睛散发着火焰般的光。 黑暗中潜伏的捕食者，发出低沉的呜咽声，一副随时都要进攻的模样，但前方传来的危险信号不断地警告着它。 每一个捕食者都有属于自己的领域，而此时它就在领域的交界线上，虎视眈眈地盯着远方的敌人。 圆润的指尖微微一动，片刻后森林便重归寂静。 真是个笨蛋人偶，连血液会引来其他东西也不知道。蓝色的眸子闭合，黑暗蜂拥而上，一切被漆黑包裹着。 第11章 总有人爱着你 一连几天，人偶频频外出，渐渐也就没有再向主人汇报情况。 人偶越来越熟悉森林的情况，走得也是越来越远。 提着一扎野菜的人偶，静静站在树上，心跳声都变得微弱。 一条非常长且巨大的动物正从下面路过，她没有选择袭杀对方，因为很可能会打不过。 这种情况她已经遇到过不少次，这片森林是它们的乐园。 身为人形的人偶，与它们对比起来很渺小，随时都会被吃掉的样子。 当这只动物离开十多分钟后，她才小心翼翼露出身影。 她抬头一看，黑压压的虫海向着她所在的地方涌来。 这同样是她无法抗衡的捕食者，在这片森林中，她仿佛是处于食物链低端的浮游生物，只能吞噬更加小的生物。 一人之力，永远都不要与群体敌对。 她恪守此话的本意，选择了现在这种生存方式。 失败与逃跑并没有所想的不堪，不然付出的是生命的代价。 “淅淅索索……”她听到声音，一手抓住树干，以非人的操作轻轻落到地上，指尖传来的痛感被她忽略了。 身体的情况不是她现在关心的问题，有人类，而且不少。 似乎，她是被发现了。 听声音，包围圈已经形成了。 深沉的恶意如潮水般涌来，即将淹没小小的生命之花。 她握紧小刀，直接冲了过去。 未见其人，手中的武器已经挥出，痛苦的哀鸣是凋落的花朵最后的光辉。 与此同时一把匕首插入了人偶的身体，比钢铁还坚硬的身体被刺穿了。 这种伤害如果是常人，会痛苦地失去行动能力。 至于内脏受伤，还无双割草是不可能的，那只是诗人用来塑造英雄形象的故事。 敌人是什么不重要，人偶坚强的意志和非人的身体使她完成了反杀。 拔出插入腹中的刀，她毫不犹豫持着双刃将剩下的敌人一个个送入冥府。 直到最后，最后一个逃跑的人也葬身于此。 她拖着一副满是窟窿的身子，找回了在地上的野菜，往着高塔之处走去。 这种伤害对她来说没有多大意义，只是会很疼，但永远也不会死亡。 一颗破碎的零件被她掏了出来，是个银白色的方形片状物体，上面有金属和一种未知的材料，此时整个零件轻轻一掰就会断成两半的样子。 把零件塞了回去，衣服也快要恢复原状。 “主人！”人偶见到主人居然在门前等她，也就是说她的情况被知道了。 上次将要被杀死的时候，主人操控她的身体，击退了敌人，而这次还受伤了，只是没有死亡危机。 “把东西先放好。”心华闭着眼睛，看不看都一样。 希睦拘束地应了声，赶紧去把手上的东西放到厨房，再跑回来。 “跟我来吧。”在这期间心华戴上了一个黑色的兜帽，就像个神秘人。 突然一个同款的帽子扔到希睦手中，“把这个带上，不要说话，不要乱看。” 希睦跟着心华到了高塔下，整个塔身没有入口，与装饰品没什么两样。 心华伸手在墙上点了一下，一个开口凭空出现，里面的场景能看得一清二楚。 顺着“门”，希睦看到了两个士兵，他们执剑守卫着入口。 心华一言不发，直接走了进去，希睦连忙跟上。 两个守卫一动不动，就像座雕像。 进入到里面，希睦才发现这里原来是非常的巨大，而且还有非常多的人。 是的，肯定是人，她很确定，那些人似乎在交流。 这个空间里整齐摆放着很多的桌子和椅子，看起来都十分精美。 这是非人的艺术，地面由黑白相间的光滑瓷砖构成，墙上挂着一盏盏散发着幽光的古老油灯，而抬头就能看到一只鸟飞来飞去，正是它散发的光照亮了整个空间。 突然一阵黑影袭来，身体的本能在催促希睦挡在主人面前。 宛如影子般诡异的存在与心华像是交流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无声中，各种妖魔鬼怪随处可见，可却没有混乱的感觉，反而秩序的美感占据上风。 她们走了许久，也没有走到尽头，向着远处望去，会发现四周的参照物的位置没有改变过。 拥有强大记忆能力的人偶感觉逻辑有点问题，这无疑不符合现实情况。 最后，她们终于到了目的地。 一个看不见面目的人在她们身前，那人指了下旁边无人的桌椅。 突然心华牵住希睦的手，本来桌子旁有不少椅子，突然变成一边一张另一边两张几乎靠在一起。 三者落座后，肉眼可见的半圆形护罩以桌子为中心笼罩住她们。 “女士，你很久没来了。”那个人伸手手上便出现一杯茶，在细细品尝的样子，可脸还是看不见，甚至对方身上穿着什么，好像都无法记清楚。 “嗯。我要更多的材料。”心华冷冷地说，这是希睦第一次听到主人这样的声音。 平时的心华，就像个小孩子，让人一点都感觉不出什么威严，甚至还觉得很可爱，小天使一样的洁白。 “这就是你的造物？” “不要问多余的事情。”听得出来，心华对这个人并不感兴趣。 “都认识那么久了，还信不过我吗？”她似乎有点伤心，希睦想要看看她的样子，但还是没看见。 于是她也明白了，紧接着把目光放在主人的身上，嗯，超可爱。 “交易，仅此而已。”希睦感觉到一股意志一扫而过，是主人的，她认出来了哦。 “好吧，我还想着跟你交个朋友，却没想到是我自作多情了。”这时就连不谙世事的人偶都听出来了，对方绝对是在开玩笑。 魔女的话不可信，虽然她们很美，但是也改变不了她们疯狂的本质。 脑海中浮现出这句话，人偶还是呆愣愣地看着主人。 不多看，不说话，遵从主人的命令，希睦感觉这一刻心里很舒服，比晚上被主人抱着睡觉还舒服。 有一个爱着自己的主人，是所有人偶都羡慕的事情。 她很幸运，一定会被羡慕的。 第12章 戴上面具伪装好自己 心华与那个魔女很快就完成交易，希睦被牵着走出了高塔。 宛如封印，心华的手再次点击墙壁，一个魔法阵一闪而没。 她们回到住所，进入了希睦的房间。 这是希睦记忆里心华第一次来这里，平时的心华几乎都在同一个位置。 不缺地方的住所占地面积非常大，所以即使是个房间，也像座独立的房子。 她是人偶，并不需要多余的东西，连床都不需要，所以只有一地的零件陪着她。 心华沉默不语地示意她随地而坐，衣物散落在地上，数个细小的窟窿和刀痕暴露在空气中。 娇小的身子坐在她的身前，一双手直接就打开了人偶的内心。 无数运转的零件各司其职，就像人体的各种器官，都有各自的任务，从而构成整体生命。 如果缺失了什么，虽然一时半会观察不出什么，但久了一定会有不良反应。 没有什么是没有价值的，因为真正没有价值的东西早就不存在。 人偶的心脏在跳动，那是具有数学美感的几何体，随时都在更变的形态使其无法被记录，也无法用语言来描述。 如此存在形式，使人怀疑，这真的还属于物质？ 可事实就是物质，没有魔法因素，这是被称为奇迹的原因之一。 仅仅是一堆物质，没有特殊的结构，也排除了魔法的因素，这让心华的目光变得炽热。 想要知道原理，无穷无尽的求知欲涌入心头。 她强行压下这种可怕的念头，不想被本能支配。 接下来她一点点补上了窟窿，把损坏的零件更换掉。 期间希睦一直看着自己的“心”，这是她所有的代表，只有这个是她存在的证明，就像人的大脑，坏掉了就是死掉了。 “我可以成为你的武器吗？”人偶握住自己的“心”，丝毫不感到畏惧。 这一刻她有拔出这个东西的冲动，只因她的主渴望着。 “当我的人偶就够了。”修补工作尚未完成，心华仍埋头苦干。 “但我很没用，只是普通人就可以摧毁我。” “我说了！你当我的人偶就够了，傻子才跟敌人拼力气。”心华抬起头很不满地说，她正忙着呢，笨蛋人偶又在想着奇怪的东西。 她用力咬了腹部上部分一口，与人没有差别的触感。 “主人……” 养了个小孩子的感觉，对于常年不问世事的魔女来说，真是个折磨人的事情。 “被戳坏了个重要东西啊。”银白的方形片状物体被拿了出来，心华不由感到麻烦。 “没什么影响。”希睦看着自己腹中的缺口，摇摇头。 “但这是不能缺少的部分，你还想不想吃东西？” 希睦摇摇头，食物的味道对她来说太恐怖了，就是糟糕透顶。 “是你的‘心’排斥食物，而不是食物的味道不好。”心华一眼就能看出希睦拒绝食用食物的原因。 她的“心”不允许外界的物质进入身体，所以产生了一系列排斥反应，就像人体中毒，会通过恶心，呕吐等方式告诉大脑身体出现了毛病。 “我不需要饮食就能生存。”人偶不需要外界的物质来补充自身，她宛如永动机的“心”会给她带来永不停息的动力。 “但我想让你变成我能理解的样子。”非血肉生命难以与血肉生命沟通，这是天生就注定的，哪怕看起来能交流，也改变不了差别巨大的三观。 这是后天无法改变的事实，除非人偶本就是以人的灵魂为材料制造的。 “我知道了，”人偶仿佛明白了些什么，点点头，“我会尽量接受食物。” 哪怕是吃土，只要是主人的命令，人偶都要遵从。 “好了。”白皙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因温度而微微泛红，如诱人的樱桃，渴望红唇的垂怜。 无暇的人偶，是人美丽的集合体。 哪怕是同性，也会被俘获芳心。 即使是她的主人，也无法免疫这种诱惑，只是能够压制到心底，不去想，不去做。 稚嫩的身体张开双手，使其主人的身子仿佛要陷进去。 温暖的归宿，尽其所能地守护着怜爱的人。 “也不是这么说，讨厌也是感情的一部分。” 但你还是想要我变得更像人类。希睦心中想着。 “我去做东西给你吃。”放开主人的身子，希睦自行把衣物穿上。 对此心华可不期待，毕竟她是知道的，这是希睦第一次做食物，所以一会儿还是不要太苛刻了，用魔法屏蔽味觉后再吃。 …… 接管了少女的身体，人偶才发现人类的生活是多么的麻烦。 就像现在，醒来肚子就饿得难受，她还来不及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就感觉要回去了。 “要是不用吃饭、睡觉多好，还有洗澡。”人偶没有细查少女的记忆，因为这是她的承诺。 人类都或多或少有被害妄想症，不愿意开放内心被他人观察。 同样这个人偶也是如此，她有属于自己的心灵净土，只愿为主人开放。 不过这个少女的黑历史好像也不错的样子，记录下来可以留在以后当作威胁的工具。 她可以忍耐身体的饥饿感，现在她最想要的是看看操控自己的是什么。 命运这种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无须在意亦可。 层层叠叠的阴谋诡计，黑暗接踵而来，谁又说得清虚实？ 所以，存于世上，只需直面所有便可，畏惧不前是真正令人不齿的弱者姿态。 “还有学院？不，是学校。”她感觉这个世界真的很新奇。 知识无价，这是她非常认可的真理。 但这个世界却把知识公之于众，不，或许还有更多的知识被少数人所掌握，可这也说明了这个文明已经达到了一个新的阶段。 因为强者支配弱者是自然规则，哪怕这个世界也无法避免。 以小见大，可见能使她变强的资源不会少。 异界侵略，开始！ 但还是得填饱肚子，不然身体会坏掉。 “稍微奢侈一下，出去吃吧。原主人好像挺喜欢油炸食品。”她刚出门口，就看到了一家正在营业的店。 第13章 你的笑脸是最美的花 “咚、咚！咚、咚！”钟声阵阵响起，仿佛在告诉着所有的生灵，该醒了。 牵着主人的手，即使很不喜欢天上那个发光体，人偶也会带主人出来散步。 清晨的时候空气很清新，对人体有益。 她们都没有在意走到了哪里，只是在走，没有目的。 淡淡的花香袭来，爽朗的微风吹去了烦恼。 路上折下一朵花，美丽的姿态被魔法固定，别在美人的耳边。 虽是无法亲眼见证这一幕，心华也尽心地投入这美好的一刻。 没有人会讨厌美好，只是没有遇到属于自己的美好，所以傲娇地不肯承认自己的内心。 “主人，很喜欢花？”头上戴着花环，而手上也拿着一束花的希睦问道。 “说起来，我的魔法与花也有点渊源，所以我更喜欢这些小东西。”心华走到路边又摘了一朵花，通过魔法迅速长出茎。 “没有人会不喜欢漂亮的东西，不是吗？”心华面带阳光的笑容，转身跟人偶高兴地说道。 “嗯！就像主人，没有人能拒绝你的魅力。”希睦报以微笑，用尊敬的口吻回应着。 “这才不可能，我可是小孩子的模样。”心华没有继续说下去，砰砰跳跳就像只小兔子，表里如一。 心华蹲在路边，指尖划过花朵，与小蝴蝶们玩闹着。 而希睦在不远处看着，就像看着妹妹玩闹的姐姐。 常态下对时间不敏感的她们，没有注意到，不知不觉已是正午。 已经中午了。希睦在心华后面跟着，欢快的心华好似有无限的活力。 过来帮我拿下。 她连忙看向心华，对方转过身正看着她，于是她连忙过去把心华手里的花接了下来。 一股寒流顺着茎干侵入她的身体，花朵上散发着寒气。 温度迅速上升，花朵超自然地变黑、枯萎，刚才还鲜艳的花瓣成了脚底泥，只剩下孤零零的花托和其连着的茎干。 一抹冷汗脸颊划过，滴落在地上的黑色痕迹上。 “主人……”脸上带着愧疚的表情，人偶内心惶恐不安，“我……” 渐渐枯萎的茎干迎风摇摆，像是在向这个世界告别。 它死了，只留下一根黑色的东西证明它存在过。 “没关系，我都会原谅你的。”心华走到她的面前，伸手轻抚她的脸庞，真挚的心意彻底感染了人偶的“心”。 “对不起。”明明是笑，却又像是哭，哭笑不得的模样说不出的诡异。 “只是一朵花，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容。”柔软无骨的小手揉捏着脸颊的软肉，希睦单膝跪下宛如宣誓的骑士，使她的主人能够不用踮起脚尖来安慰自己。 “好了，不哭不哭，带我去城里玩吧，”心华摸摸人偶的头，伸出手，“好吗？” 双手十指相扣，温度通过掌心传达给彼此。 “你的头发脏了。”刚才希睦蹲下来的时候，长长的头发散落在地上，染上了大地的芳香。 “扎起来吧，那样也是很好看。”披头散发总让人觉得诡异，但那要看长得怎么样，这个看脸的世界，只要长得好看就算是恶鬼也会觉得眉清目秀。 心华伸手变出两个金色的圆环，递给希睦， “嗯！”圆环像是束缚着头发，凭空悬浮。 两束集结在一起的头发，就像两只巨大的耳朵。 “走吧，很热了。”一片巨大的叶子挡在她们的上空，随着她们向城镇飘去。 如上次希睦见到的那般，四面八方的车辆都驶向城门。 “这么繁华了。”心华似是叹息地说了一声。 “主人多久没来了？”希睦好奇地问道。 心华转头像是看了她一眼，“我没有来过。” “所以我们就去好好看一下吧，替我看看。”小手对红色的眸子一扫而过。 “把眼睛收回去吧，主人。”希睦盯着蓝色的瞳孔看，“就算没有眼睛，我也会不拖累你的。” “送出去的东西是不可能收回的，”心华扭头拉着希睦继续走，“而且你能做到的事情，以为我做不到？” 两人缓步走向城门，身边经过的马车也慢悠悠地行驶着。 一个个卫兵检查着要进入城内的车辆，即使是人也要搜身。 见到这一幕，希睦慢了一步。 本能催促她离开这里，心里很不舒服。 她讨厌被触碰，更准确的说是厌恶主人被别人亲密地接触。 生物都有的占有欲令其产生了一系列叛逆的思想。 “没事哦，”仿佛知道了什么，心华轻轻拉动人偶的手，“别忘了我是什么。” 一语惊醒梦中人，顿时思绪清空，眼前的世界变得清晰。 她们超过排队等待检查的车辆，径直走向城内。 “请两位小姐不要让我们难做。”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她们的面前，希睦看向心华，就像在问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心华摇摇头，她可没来过这里，本来她就没隐藏自己的魔力，结果这里居然没人能发现，自然她的身份没人知道。 “你们真的是骑士？”她用好奇的口气问。 “是的。还请你们回去。” 骑士的性格一般都不差，他们并没有像贵族那样以超然的目光俯视常人。 “这么久了，你们也变得有礼貌了。”感叹时光的心华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沧桑，只是很快就消失了。 面前骑士一言不发，认真的模样告诉着人们他是多么的公正。 只是没有什么是绝对公正的，主流大势不是个人的力量能撼动的。 有着贵族身份，还有魔女身份的心华就是可以打破常规的人。 心华平静地站着，光线勾勒出精美的花朵，拥簇着她。 “请您原谅。”骑士恭敬地低下头让开道路。 她们走过时，骑士听到了一声评价，“你们比以前有趣多了。” 魔女的外在并不一定代表年龄，而这个年幼的魔女他们也不敢胡乱猜测，被发现被消灭了也只能归结于自己的不敬。 “你看，进来了。”心华也不管周围有没有人，一张笑脸面对希睦。 “上次，”希睦顿了顿，“没人拦我。” “那是你身上有我的气息！”心华的脸迅速垮了下来，气鼓鼓地说。 第14章 恶魔在人间 “那里，在做什么？”希睦不明所以地望着不远处。 “大概是庆典吧。”心华不确定地回答。 “庆典？” “你想过去看看？”心华听到呢喃声，转头问。 “……”希睦在思考，好一会儿后才应道，“嗯。” “那就稍微满足下你的好奇心吧。”心华先行一步拉着自己的人偶走向热闹的地方。 那些人是在布置场所吧，拿出各种装饰品按着一定的形式摆放着。 整个大广场都被装饰成严肃、庄重的样子，银色占据大部分。 由银色为主色调的雕像就像传说中的神灵，高冷到让人觉得寒冷。 站在广场旁边的不止希睦和心华，还有其他地方来的人也是一脸好奇。 希睦轻轻扯动心华的衣服，彼此沉默不语也能知道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 她们离开了这里，漫无目的地走着。 “为什么不用魔法来建房子？”走着走着，希睦突然问。 “没有人会浪费时间来做这种事情。”心华尽其所能地满足人偶的求知欲，这是使其与自己相近的办法，“你这样的话跟其他人说会被当成冒犯，也就是成为敌人。” “主人呢？”红瞳一动不动，晶莹的眼球里似乎有另一片天地。 “你说呢？”心华反问一句。 当然不会了，要是这都是冒犯，那人偶早就不存在了。 违抗命令，自主行动，干涉主人，这样的事情无论是在哪个世界，都会被厌恶的。 没有人愿意自己的手下不听话，这就是可怕的控制欲，把自己的东西理由当然地认为可以随意揉捏。 只是啊，生命是独一无二的花，它也会绽放出属于自己的美丽，总有人会欣赏它的美。 “要消灭吗？”炽热的视线被人偶察觉到了，她立刻轻声问。 “不需要，今天就不用在意这种事情了，我会保护你的。”心华捏了捏把自己的手包裹住的大手。 非人般的样貌致使其被盯上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肮脏的地方总会诞生出几条蛆虫。 她们视若无睹地游玩着，最后也平安地回到家中。 …… 脸上尽是冷漠之色，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使人内心敬慕。 全身心投入人类身份的人偶，刚品尝完食物的味道。 不同于人偶之身的感官，血肉之躯对食物的感官非常友好。 “稍微，有点堕落了。”她这么说道。 人类的常识不断被她从少女的记忆里提取出来，致使她对世界的认知突飞猛进，如大海中的漩涡，吸取着海水。 “今天起我就是安心梦。”有点元气满满感觉的少女自言自语道，随即想到自己的身份，连忙闭嘴，冷漠的气质也瞬间恢复。 想知道这是什么构造的。她的蓝色瞳孔倒映着手机屏幕上的一切。 她观察到周围的人几乎都手拿一个这样的东西，简直就像被控制的傀儡。 她从记忆里得知了这东西是什么，还有用处，逐渐也明白了人们为什么甘心成为它们的傀儡。 这个世界的人虽然文明是进步了，但是精神世界无比空虚。 只能用外界的信息来不断麻木自己的心灵，从而忘记现实的不幸。 或许这就是生存的第二道磨炼吧，人们免于外界伤害，却在自相残杀。 支配着人们命运的政府，是最高的统治者。 一个个利益关系线编织成网，笼罩住整个人类社会。 没人能以个人之力掀翻棋盘，所有人既是棋子也是棋手。 这里没有超自然的力量，只有一条条真理般的规则。 这里是我的主场！她内心激昂地宣言，两根看不见的触手伸向这个世界。 侵略第一战，了解敌方的历史。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文明的入侵是信息同化敌方，而她要做的是任由文化同化自身，甚至还加快这个同化速度。 只要在此期间不忘初心，那她就不怕被扭曲意志。 她的存在意义已经铭刻在“心”上，无法更改的定律。 她回到学校，直接往图书馆走去。 在这个世界，一切都有规律，可以被观测。 自然这里很重视知识，而知识的载体从古至今仍是书籍，哪怕电子用品可以替代也不曾被抛弃。 她翻阅一本本书籍，时间的齿轮逆转回千年。 分分合合，统一，分裂，再统一，再分裂，整个人类史就是如此。 直到如今，统一的社会，唯一的统治者，逐渐趋同的文化。 星球如一块蛋糕，被层层人员分割，“统一”不过名存实亡。 顺着南北两极，星球被分成均匀的二十四部分，命名为区，其统治者支配着其下的人们。 看似和平，但各个区之间除了领土未被侵占，实在的利益却产生了无数的纠纷。 有高兴、有愤怒、有仇恨，却唯独没有友情。 非常极端的边境地区，他们都是恐怖的恶魔，没有人类的心。 而整体上每个区若不是担心彼此拼命，导致同归于尽，领土也无法保证完整。 这是个生病的人类史，因强行统一而造成的结果。 那么，是什么导致他们统一的？ 心梦翻遍全书，也没有找到合理的理由。 书上只有简单的一句话，无产阶级掀起革命的浪潮，整个世界的秩序被推翻，人类的历史篇章翻到了新的一页，进入前所未有的鼎盛文明。 可是她立刻就找到了记忆里关于无产阶级的解释，与当今社会一对比，显然不成立。 她纠结了许久，仍是没有找到答案。 那时的所有记载，大概都被掩埋了，不会有人知道曾今发生了什么，也没人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合上厚厚的史书，封面上只有三个字——人类史。 第15章 来访者 日复一日，即使是再枯燥的工作，即使心里再不乐意，人偶也能坚持下去。 非人的本质无法以人的标准来衡量，甚至人的认知都无法概括她们的存在。 心中不愿掠夺生命的存在，却毫不犹豫挥出利刃，将敌人一点点残杀，直到对方完全失去动力。 若是人，心里会纠结着是否要做下去，但人偶不会，她可以控制住自己多余的心思。 “呜！~”生命在她的眼前发出最后的哀嚎，幼崽无能地裂开嘴，双目赤红宛如鲜血。 以人的感官来说，它们是凶猛的捕食者，被猎杀就好像是天生注定的。 可那爱护幼小的感情却是真实的，雌性的怪物最后是看着自己的幼崽死去的。 名为仇恨的种子扎根于幼崽的心中，迅速长大成熟。 魔力（34） 从第一次杀死捕食者开始，到现在她已经习惯了。 身体中的神秘力量使得她对身体的掌控能力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层次。 密密麻麻的魔力纤维与魔法材料引起奇妙的共鸣，一个庞大的意志盘旋于她的“心”上，那就是她的主人给予她的庇护。 刀尖再次贯穿了一个生命的头骨，一朵独一无二的花又凋零了。 人类出现在她的身后，手中的刀还“滴答滴答”流着血，本来洁白的衣物也染上了鲜红之色。 浓郁的血腥味致使人们不由自主地畏惧她，脚步向后挪开了点。 穿过丛林的十多人警惕着她，很快带领者就发出声音，“你是那天那位小姐？” 虽是疑问句，口气却是肯定的，希睦见到了身后的人们。 没有任何交集理由的人，也就是路人的意思，她心里给出这样的评价后就不再理会。 她没有把刚杀死的怪物带回去的想法，因为那些东西长得很难看，主人是感官生物，会不喜欢，即使再好吃。 “笨蛋人偶！下次不准给我用奇怪的材料做东西给我吃！”刚刚说完好吃的心华，听到希睦描述的原材料，拿着餐具就想要欺负面前毫无自知之明的人偶。 “是，主人。”希睦略带可惜的眼神看着没有吃完的东西，要扔掉了，很浪费。 那天的话犹在耳边响起，希睦向着其他的地方走去，她需要猎杀更多的生物，来强大自身。 “请等一下，你认识这个森林的魔女吗？”少年赶紧问道，本想向前走，但被身边的骑士拦住了。 希睦停下脚步，现在的她已经逐渐认清了自己的职责。 主人并没有给她直接的命令，但她会主动做对主人有益的事情。 少年其实不问也是知道，能在这座森林自由活动的只有那个魔女的人，但搭讪也不能直说，即使彼此心照不宣。 “是这样的，我们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告诉她。” “那边。”希睦用简短的语言说，“高塔就是。” 感觉是被讨厌了的少年脸上带着不自然的表情，像是羞愧。 “我们迷路了。” 希睦盯着他们看了好一会儿，心里默默想着：都是雄性，不对，是男性，为什么不用雄性？ 没有恶意，还抱着一定的善意，这些人都好弱。 “真是太感谢了。”高塔近在眼前，少年向一路一言不发的希睦道谢。 带他们到旁边的树林就够了。希睦耳边响起主人的话，于是面朝他们指了指一边，然后先行一步。 到了一边的小树林，这里有一个空旷的场所，据心华说是为了欣赏夜景而建造的地方。 有一张桌子和一张长椅，都是随处都有的树木做成的，已经过去了不知道多久，仍像是新的。 无数的藤蔓爬上了长椅，开满了鲜艳的花朵，坐在其上的小女孩晃动着小脚，蓝色与白色交织的靴子把柔嫩的脚丫包裹住，只露出小腿不多的肌肤。 这幅打扮与贵族小姐没什么两样，甚至远超出所谓的贵族。 因为魔女必定是美丽的，而贵族不一定是美丽的，丑小鸭打扮成天鹅的例子数不胜数。 此时的心华是蓝色长发，蓝色眼瞳，身上穿着一件与希睦身上的衣裙相似的衣物。 “请坐吧。”幼嫩的小手，骑士好像轻轻就能折断，轻轻一挥土地里就冒出枝条，很快就构造出数个座位。 “感谢您的赐予。”少年十分谦卑地鞠躬道谢，仿佛要把自身的意志压缩到极点。 “不必客气。”心华平淡地说，随之向希睦招手。 希睦听话地走到心华身旁，在众人的目光下坐了下来，然后把娇小的魔女抱在怀中。 同时魔女露出温柔的笑容，在这笑容下，只是普通人的少年难以控制目光。 红色的眸子顺着目光看去，少年立刻移开视线，装作没看见。 “希睦~”温柔的叫唤使希睦看向面对着自己的心华，“居然不看我了，是不是对男人感兴趣了？” “不，”希睦神色镇定地回答，“只有您，是我唯一的爱。” 这不是诗人口中的情话，只是人偶向主人表达忠心罢了，但其主人却有点曲解她的意思，一副欣喜的模样。 如果，是真的多好。默默看着的人偶心里嘀咕着。 “你们有什么事？”当魔女主动问话，少年才敢开口，刚才人偶与魔女的谈话他们都装作不知道。 “请看。”少年站了起来，一边的骑士递给他一张纸，而他再把纸轻轻放在桌上。 突然纸张飞了起来，浮在不远处的魔女眼前。 “告诉我，说了些什么。”心华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对希睦说。 通过两者的契约，希睦把纸上逐渐浮现的文字告诉心华。 “是上次那个地方，你想去吗？”心华听完却问希睦。 纸上说，家族的庆祝日要到了，邀请心华参加。 “这是你的决定，请你以自身的意志判断。” “你意外的有些固执。”心华做出评价。 “相比较，我已经很满足现在。”幸福如果太容易得到，可是会令人惶恐不安的，这个人偶也有这样的心理，担心做得太多，被讨厌。 “不贪心的你没有让我产生不喜欢的感觉哦。”心华说完看向少年，“还有什么事？” 第16章 温柔只是种态度 希睦在前面走着，心不在焉的样子，其身后跟着的少年想要开口都难。 被喜欢是种什么感觉？ 心跳加速？ 充满理性美感的心脏却保持着原来的频率更换形态，并没有异常。 男性会追求女性，同样女性也会追求男性，好像命运在开玩笑，并没有什么人能免受其支配。 刚刚她的主人跟她说，身后的少年想要追求她。 她不明白，她只是人偶，无法繁殖后代，无法正常死亡，甚至所谓的性别也是毫无意义。 而最重要的是她没有欲望，看到男性或女性都没有特殊的感觉，与书上说的完全不同。 “你喜欢我？”恋爱白痴般直白地询问直接把少年问呆了。 “啊？！我。”人偶已经离开了，他连忙追上去。 追求美是天性，人的天性，很可惜的是童话般的美女与野兽是不存在的。 容貌能决定的事情太多了，这是难以接受的事实。 你的外在决定我了不了解你，你的内在决定我了解你多深。 “我不会离开主人。”人偶腥红的眼瞳不曾正视过少年的模样，她的内心是惶恐的，担心被抛弃，“请你不要再跟主人说些奇怪的话。” “……为什么？”少年的脸色变得难看，是痛苦，是哀愁，“是因为我没有足够的实力？” “并非如此，实力无关要紧，只是我不喜欢。”人偶脸色不变，注视着高塔。 “我，你知道吗？” “我不想知道。”明明是很平淡的一句话，却感觉充满了感情色彩，那是想要毁灭的感情。 红色的眸子如血般的可怕，这并不是错觉，如果以魔女的视角来看，会发现很多的触手从虚空中伸出，随时都要攻击的样子。 魔力超过一定的数值后，那些触须好像就能无限地分裂，致使她的模样变得越发恐怖。 虽然少年无缘亲眼见证这一幕，却也能感觉到仿佛要令人窒息的气息，那是生物的本能，正因如此才能从大自然中生存下来。 被吓呆了的少年站在原地，瞳孔不断放大，最后溃散了。 希睦回到树林处，心华仍在那里，而其他的骑士也在那里，他们正在交谈。 回到心华的身边，幼小的魔女伸出手轻抚人偶的身子，心脏的跳动通过掌心传达给对方。 柔软的触感一直都在，蔚蓝色的瞳孔中倒映着人偶自身的模样。 “那么我们就告辞了。”骑士们站了起来，正义之气从身上散发出来。 心华微不可查地点点头，目光仍在自家人偶身上。 “请原谅我。” …… 杀了你，杀了你！ 一只长得不差的野兽被希睦杀死了，紧接着她独自来到城镇，买了很多东西。 钱都是心华给的，对她们来说这东西没什么用处，放着也是浪费。 杀了你，杀了你…… 内心的声音告诉她该如何做，所以她行动了。 这是“心”给她的建议，而她相信自己的“心”。 少年的出现让她觉得，在让主人晋升爵位之前，处理掉男性的能力必不可少。 不然主人被那些妖艳贱货迷惑了就不好了，主人的爱意还是只给她就够了。 从心了，她付出了行动，不再是那个单纯的人偶。 她是，披着一层人偶外衣的魔鬼。 “你这不会是假的吧？”突然老板的声音把她唤回现实。 老板拿着她给出的硬币，上面沾了些难以去除的污垢，图案若有若无。 “树汁。”说完她就走了。 她看到有人在卖活生生的东西，就跑过去看。 “这位小姐，您要什么？”因为她身上的打扮明显不是普通人，所以她即使挡着别人卖东西，那人也不敢多说什么，相反卖东西的小贩是一副狗腿子的模样。 少年站在她的身边，想要开口，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上次的恐怖使他心有余悸，现在他晚上睡觉还会梦到一些恐怖的场景，仿佛有远古的邪神注视着自己。 “鱼。”人偶盯着水中游来游去的小家伙，可悲的生命，现在成了交易的物品。 “只需要两个金币。”贼眉鼠眼的小贩立刻笑着说，脸上的皱纹挤成了老鼠般的胡须。 “在海边不值一文，你在这里居然敢卖两个金币！”少年突然发声，小贩一看到他，连忙慌张地说，“不、不，因为这是我好不容易拿过来的……这边离那里太远了，而且很危险，所以……” 希睦一直在看着鱼，好一会儿才像是依依不舍地准备离开。 少年看到希睦意动的模样，心弦仿佛被扣动了，“我要了。” “好好。”小贩把两个印着蔷薇花的硬币接到手上，脸上的笑容令人作呕。 “送给你吧。”少年毫不犹豫地说。 希睦摇摇头，转身注视着少年。 精致的脸庞超越人类的美，快要忘记如何呼吸了。 这不该是人类能拥有的东西，会遭到嫉妒的美。 这一刻少年心里无比想要追求力量，只因想要守护这份美好，他不忍这份神明遗留在人间的美被摧残。 “我没有别的意思，上次的唐突还请你原谅。”少年摆摆手，担心被误解，“这就当是赔礼吧。” “我没有生气。”希睦回答道。 “那太好了，但我不是很喜欢这东西，”少年稚嫩的脸上是羞涩，“我觉得还是给你吧。” 小贩用叶子包裹住鱼，送到少年面前。 失去水的鱼在挣扎，它很痛苦，身上的鳞片逐渐变干。 希睦没有经过少年的同意，伸手轻抚鱼的眼睛，无论如何好像都不愿意闭上。 “它在哭。”莫名其妙的话令少年感到奇怪，但他抓住机会回应，“即使不被我们吃掉，它总有一天也会被其他东西吃掉。” 食物链底层的悲哀是希睦无法理解的东西，哪怕她自身就处于食物链底层。 死亡的恐怖不是她能思考的东西，身体里没有那样的本能。 “你自己吃吧。”人偶说完便不再停留，她要回去了。 少年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摆动地两束头发撩动人心。 “真是不该出现的美。”心脏，无法抑制地加速。 第17章 上学的第一天 “你确定要背负这份罪恶？”有人这样对她说。 她毫不犹豫地点头，心里一点后悔的想法都没有。 “你就是怪物。”这是侮辱？不，对别人来说她就是怪物。 没有感情，哪怕是对自己好的人，也能没有犹豫地举起屠刀将之杀灭。 “你的主人制造了一个怪物，却毫无自知之明。”耻笑的声音使她发出声音，“找到你，杀了你。” “你都不知道我在哪，还想杀了我，不觉得很可笑吗？”突然对方大声咆哮，“别自以为是了！没有能力就别说些这样的话，天真到恶心至极的家伙！！！” “别变成那个样子，她会讨厌你。”声音逐渐温和，然后断线了。 心梦捂住胸口，温热的感觉是生物的证明。 头戴着的耳机还放着轻柔的音乐，仿佛刚才的是错觉，不过咽喉的疼痛告诉她这并不是虚假的。 “呼~我都有些害怕那样的我。”她的心脏仍保持高频率跳动。 正因为有个人类的身躯，她才渐渐懂得人类的感情是什么，而自己的感情又是什么。 无法理解，无法交流，只能用怪物来称呼。 只是，为什么谈及主人的时候，自己会表现出人类般的情感。 杀意也是一种感情，她通过声音就能感觉到，仿佛要被撕裂。 “我就不信不能把你变成主人喜欢的样子。”她信心满满地说。 “首先要引起你的注意，哪怕是恨。”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干净的a4纸，指尖夹着笔身旋转。 “要是做太过了，会不会被杀掉？”她试着代入原本的自己，顿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一定会被杀掉的。” “主人，原谅我。”她呢喃着，祈求得到原谅。 “我不适合当阴谋家，算计什么的太麻烦了。”好一会儿后，她叹了口气，还是想不到该怎么引导自己走上适合的道路。 “还是先上学吧，真是麻烦，不会毕业不了吧？”她一边想一遍收拾东西，“算了，帮你做完该做的事情，也算是不欠你那么多。” 她一般是走路去学校，偶尔会搭乘公交车去，这次运气不怎么好，一辆车都没遇到。 然后，显然是迟到了。 学校的综合楼是座哥特式建筑，这在这个区几乎是看不到的。 黑暗与神秘的风格并不适合学校这样的场所，据说是校长的任性，建造的时候出了点力，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刚建校不久，还被人当做不祥之物，没什么人敢来上学，事实现在也是这样。 不过这是所私人学校，高层没当回事一样，不宣传，还任由谣言满天飞。 整所学校的人数少得可怜，大概就几百人，对于占地面积五十多万平方米的学校来说，太冷清了。 好在学校应有的公共设施一个不少，哪怕是图书馆也很壮观。 这充分展示了什么？ 有钱，任性。 心梦亲眼看见这样的建筑，就喜欢上了，她喜欢这种神秘感，就像隐藏在表世界下的里世界。 想要占领，这是她的第一念头，只是她没有这种本事，除非另一边的她变得强大起来，使她获得超自然的力量，自然支配一所学校不会太难。 “大叔，麻烦你了。”她喊道。 “丫头，你麻烦了。”大叔还没出来，声音就先响起。 “老师？”一个长相普通的中年人站在大门边，正看着她。 “进来吧。”门打开了，老师说道。 心梦注意到他的手上拿着一本花名册，或许是点名的时候发现她不在，所以来等她吧。 但现在不是上课时间吗？她看向前方大楼上的巨大时钟，将近九点。 “我跟数学老师换了一节课。”老师平静地说，没有责备她的意思。 如果是原来的心梦，会很愧疚的吧。 但本质是人偶的心梦，不会为了这点善意而感动。 “不用管我也好。”她模仿着原身的口气，心怀羞愧的样子。 “虽然现在的学习很累，但以后就可以轻松点。”老师淡淡地说，与她一同走向教学楼。 “但我不喜欢这些东西……”怕被反驳般身子一缩，以前的心梦一旦说起这样的事，总有人说，为了你好，就再坚持下吧。 但是原身真的感觉坚持不下去，为什么别人总是认为其他人能做到的事情，另一个人也能做到？ “这样的事情，还是要靠你们来改变，”老师说，“希望就在你们身上。” “老师也没有办法改变，”他看向心梦，“但你有不会的问题可以来办公室找我，我不在，其他老师也行，他们不会拒绝你的。” “……谢谢。”人偶内心毫无波动地说，暗中观察四周。 很美，如果不是知道这是座学校，当成私人的宅院都可能。 而且这里是座女校，如果不是在她的印象里校长是个老女人，她的原身都会猜测会不会有什么企图。 或许这也是学生不敢来这里上学的原因之一吧，天上不会掉馅饼。 “那个……”“咚！咚！咚！……” 下课了，老师转过身面对她。 “下次早点吧，再这样会被退学的。”说完他就离开了，而心梦立刻换了个方向。 肚子饿了。她摸摸平坦的小腹，里面的东西好像要拧成一股，很难受。 在食堂里，只有为数不多早上或许也没吃早餐的人。 心梦从服务窗口处拿了一份早餐，坐在餐桌上细嚼慢咽。 “心梦！你终于来了？”一个少女向她走来，边走边说，但见到那个熟悉的背影没有反应，顿时犹豫起来。 “真是你啊，”她走到近前仔细看了看，“我还以为认错人了。” 她在心梦对面坐了下来，手在桌上撑着脑袋看眼前的人吃东西。 “怎么了？”感觉气氛怪怪的少女迟疑地问了一句。 安然，高一四班，十四岁，大概是朋友，喜欢粘着人，身高大概一米五，身材略微残念，大概是贫。 心梦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眼前少女的信息，她需要更多的信息才能更好地代入现在的身份。 并不难看。心梦看着她的脸，心里嘀咕着，“不太舒服。” “一起去医务室吧。”少女耐心地等她吃完东西。 “我来吧。”还没等她动手收拾餐具，少女就帮她把东西拿走了。 奇怪的人类。无情的眸子里是少女渐行渐远的缩影。 第18章 在苦难中欢笑 “希睦，希睦！”心华打开门朝走廊大喊。 “主人，我在。”戴着口罩的希睦很快就出现在她面前。 心华嗅了嗅，“你在打扫卫生？” “嗯，房子太大了，不打扫很脏。”希睦把口罩摘了下来。 “这种事情就不用麻烦你了。”心华摆摆手说。 “我想做点什么。”希睦发觉手中的东西不见了，但也没多在意，只是认真地回答心华。 “陪着我就够了，快进来。”心华拉住她的手，带她走进房间里。 这是……希睦看着房间里挂满的衣服，一时间看不过来。 “还好吧？”心华拉着她走到衣服面前，“这是我收集了很久的收藏。” “让你穿上一定很好看。”心华说着已经拿出一件黑色晚礼服。 “我不适合。” “试试看。”希睦盯着衣服看，犹豫了一会儿才拿到手给自己穿上。 但她刚想穿上就不知所措，因为这件衣服是她没有见过的款式。 “我来帮你吧。”心华面对自己的造物，冰冷的身子给她别样的触感。 希睦穿上后，整个背部都露了出来，其他地方也露出大片肌肤。 “你现在出去一定会吸引所有人的眼球。”心华眯着双眼，满脸笑意。 “太大了。”抹胸处被希睦轻轻一扯就掉了下来，整件衣服也就落在地上。 “没打算让你穿这样的衣服出去，”心华说着的时候，衣架上的另一件衣服飞到她的身边，“这才是要给你穿的。” 当心华帮她穿上后，她感觉与刚才有很大差别。 现在这件衣服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掉下来，不仅有衣袖，而且腹部还有收腰作用的丝带。 风格上也不同于展现身材的抹胸裙，这件衣服几乎把她的身子都包裹住，更是有大量的饰物搭配，非常的繁琐，却不失美感。 “严肃点，”心华伸手拉扯希睦的脸，“这样的你比我还像魔女。” 她虽然无法亲眼见证，但能感觉到高高在上的气质，就像庄严的伟大存在，不可冒犯。 “你觉得我该穿什么？”心华略带期待的神色面对希睦，“帮我选一件。” “这样的。”希睦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物。 “诶？！”心华满脸震惊，被吓了一跳的样子，“我穿不了，也会掉下来，而且你希望我穿吗？” “虽然我是魔女，但我可不是淫靡之人。”小脸上是认真的表情，好像在说什么严肃的事情。 希睦知道对方误会了，于是解释说：“是我身上的。” “呼~”心华做出松了口气的样子，庆幸般的口吻说，“我还以为你学坏了，那是禁止事项哦。” “不。”我从来没有那样想过，完全是你自己的想法。 仿佛没有发生什么，一排整齐的衣物间飞出一件小号的衣服，与希睦身上的一模一样。 “如果一样的话，会不会被当成姐妹？或者，母女？”心华的好奇心都快从眼里溢出来了，就像小孩子，很快她就放弃了这样的想法。 “那就这样吧。”衣服一瞬间换了个颜色，从深紫色变成象征着纯洁的白色。 心华面对希睦，一手解开胸口的绳子，一手抓着衣裙的领口。 “呐，要帮我换吗？” 没等希睦出手，心华就换装完成了，还笑吟吟地说：“魔法换装不是常识吗？” 被耍了一顿，希睦默默把心华手中的袍子接到手上，余温渗入她的体内。 “准备好了吗？”两者都打扮好后，心华问道。 “嗯。” 突然一个巨大的花蕾出现在地面，几乎瞬间就绽放，而后一口把她们吞了进去，再化为灰烬消失在空气中。 …… 灯火通明的大街，星空之下的城市仍焕发出无限的生机。 熙熙攘攘的人群蠕动，欢乐在每个人身上都能看见。 “就允许你这次不睡觉，”一个稚嫩的嗓音在街上响起，没有引发一点骚动，只有附近寥寥几人四处观望，好奇是谁家的孩子，“不过准时睡觉是个好习惯，没什么重要的事就不要强撑着。” “我知道了。” 偏僻的阴暗角落里，一朵花在墙壁上绽放了，两个身影从中走出。 她们离开了，看到了的人感到非常兴奋，因为他们亲眼见证了魔法的奇迹。 “没事吗？”希睦问。 “这可不是需要瞒住其他人的秘密。”心华的靴子与地面接触发出清脆的响起，但都被人群中的声音掩盖了。 她们走上弯曲的石桥，桥下清澈的水中不断有黑影一闪而过，仿佛是灯光的照射，致使水面波光粼粼。 希睦看着一个孩子，舔着不知道什么，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为什么会这样？她怀疑自己来的地方真是那座无聊的城市吗？ 但黑暗中的房子被她看得一清二楚，仍是非常矮。 “觉得神奇吗？”心华看着她仍保持着笑意，“一开始我也觉得挺有趣。” “平时的苦闷今晚都忘了，放下负担来玩闹。”心华背着双手，看起来心情也很好。 “为什么？”她无法理解这痛苦中还夹杂着快乐的情感。 她的主人好像没听见她的呢喃，仍向着目的地的方向走去。 “您来了。”忽然一个骑士对心华行了一礼，是标准的贵族礼仪。 希睦在心华身边停下，骑士只是扫视一眼，“请跟我来吧，家主在里边。” “今晚你可是我的伴侣。”听到心华的话，希睦注意到不远处的男男女女成双成对，唯独自己的主人，是带着同性来。 小手在她的身前，晶莹剔透的眼球仿佛锁定了她。 是以，与平时那般，双手紧握住，向彼此传递温度。 一个孩子出现在到处都是穿着华丽衣裳的人们之中，好像有种说不清的魔力吸引着人们的目光。 超越人类的美，无论男性还是女性，都无法抑制内心的躁动，但他们却永远也无法跨出第一步。 骑士看到经过之处的人们的反应就一副早知道会这样的表情。 奈何至今为止，没有一个魔女的样貌是丑陋的，遗世独立的美感，可望不可即。 在这个腐烂的贵族制度里，以不清洗身子为荣的他们无疑不可能比得上她们。 希睦与心华穿过人群，就看到了铁血的一幕。 整齐排列的骑士手持着大剑，夹道侍立于两边，银白的铁甲在灯火下闪闪发亮。 一个巨大的同心圆形状的桌子在最里面，桌上摆放着各种食品，还热气腾腾。 坐在最上方的人站了起来，其他人也站了起来，注视着来人。 白色的靴子如雪般点缀于红毯上，步伐渐缓，而后停止。 因需填报志愿，今天没有更新 mлл ec鷳л 第19章 喝醉酒的你最可怕 希睦坐在角落里看少年少女们的舞姿，眼睛都不眨一下。 “希睦小姐，”一个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与此同时脖子被挽住，“来一杯吗？” 晕红色的小脸挤着她的脖子，嘴里吐出的酒香令她皱了皱眉。 “主人。”希睦伸手把身后趴着的人放在腿上，晕乎乎的模样虽然很可爱，但是这不能成为她不厌恶的理由。 脑袋一点一点的心华，直接扑进希睦的怀中，脑袋在胸口才安分一点。 “你讨厌我？”灯火的照耀下，湿润的眼珠子仿佛会发光，幼齿用力咬着下唇。 希睦伸手抹掉怀中哭泣的人脸颊上的泪水，她不清楚这是真是假，但还是忍不住做出这样的行为。 或许这是铭刻在身体里的忠诚吧，不允许主人在眼前受伤。 “长大了，就不能哭了，”心华握住脸上的手，自己把泪痕擦掉，“对吧？” “不对，”希睦脸上是一成不变的笑容，于人而言很美，但却空洞，“心华还是小孩子，所以哭是正常的事情。” “那我做些任性的事情也没关系？”她笑着说。 “当然。”没有犹豫的答案。 她在怀中扭扭捏捏，很快就找到了喜欢的姿势，“很舒服哦。” “您喜欢就好。”希睦用手抱紧她，因为起风了，树在摇摆，冷风会使人感冒，但她或许没有想到，自己的身体一样是冰凉的。 不久后，心华从她怀中出来，脚步虚浮，随时都可能摔倒的样子。 她看着对方离开了，也就收回目光，继续看那些自称优雅的人。 只是很快她就遭到了同样的刺激，一杯灯光下闪闪发亮的红酒举到她的嘴边。 “来吧。”难闻的异味使希睦内心焦躁起来，只是她不会表现出来。 人类真是奇怪的生物，为什么要喝这么奇怪的东西？她心里想着，也知道酒这种东西对人的身体并不友好，会影响理智。 理智是生物重要的组成成分，失去理智的生物也就不是生物了。 身前坐着的人似乎是觉得不过瘾，一口足足喝掉了半杯，才送回希睦的嘴边。 温热的琉璃，冰凉的液体，意识一瞬间仿佛要升华了。 仅仅片刻，她就感觉好似过了千万年，无法感知到时间的流逝，连感知外界的感官也失灵了。 自我的意识无比的薄弱，随时都要消失的样子。 没有不甘心，本能的挣扎都没有。 “希睦！”她听到了呼叫声，顿时回神，眼前的世界变回了熟悉的样子。 “没事吧？”迷离的双眸看见了模糊不清的人影，焦点迟迟无法凝聚。 “看不清。”失去了视觉，希睦觉得不做些什么，会与世界渐渐分离。 于是她向前伸出手，感觉到了温热。 “对不起，我不该强迫你吃东西。”心华任由人偶接触自己，哪怕是敏感的位置，也不抗拒。 “没关系，我的所有都属于你，”希睦松开手，露出温柔的笑容，这是早已设定好的反应，“这就是我本来的感觉吗？” 她眼前的世界越发的昏暗，完全失明了，看不见前路。 “这也是你为我承担的痛苦吗？”她能感觉到面前的人正看着自己，至少她相信是这样。 “不是哦，”心华的声音从眼前的黑暗中破出，“我还有魔法。” 她停止了话语，一直保持着脸上的笑意。 “面瘫了？”心华察觉到她的异常，用手撕扯她的脸蛋，一放手又变回了原本的笑容。 黑暗，也不是那么可怕。希睦“看着”眼前的所有，恐惧感一点都没有。 人类为什么要害怕这虚无之感？她觉得不可思议。 明明什么都没有应该是最安全的，而五颜六色的世界充满了危机，但人们却畏惧安全，追求危险。 莫非这就是冒险者的冒险精神？ 或许是这样的吧，她想要求助，脑海中浮现出的对象就是心华，只是主人好忙的样子，只有她主动搭话，才会得到回应。 每天看着她坐在阳光下，一次次翻阅书籍，苦恼的时候皱皱眉头，品尝甜味饮料的时候露出笑容。 单一的生活规律，哪怕是一个农民的生活也比她的生活丰富。 这是她的爱好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人偶想要更加地了解主人，只是这种事情是主人的隐私，不被告知就不可获知。 心华加大了力气，希睦的脸被揉成一团，那双红色的眸子仍是空洞的模样。 “不许不理我啊！”就像小孩子那样的任性，气愤的魔女得不到回应，非常非常不开心。 一杯酒从桌上飞入她的手中，她拿到手猛然灌入嘴中，浓郁的酒精味把眼泪都熏出来了。 “这不是我要的酒？”她这才注意自己手上的酒是白色的。 “没有危险，所以失去了警惕心吗？”她虽然可以立刻去除负面影响，但是放弃了这样的做法。 “希睦，希睦，回答我啊！” “我在，主人。”人偶回应道。 “真的没事？”心华说，“我们现在就回去，宴会什么的跟我们没关系，我会修好你的。” “睡眠时间到了，”希睦闭上眸子，身体保持着坐立的姿势，“明天见，让你担心了……” “不要睡在这里，你让我怎么带你回去啊。”心华感觉自己都迷迷糊糊，但却还要照顾这个问题人偶。 “童话都是骗人的，”她抱怨了句，对抱着自己都能睡着的人偶有些埋怨，“活该被我骂笨蛋。” “您需要帮助吗？”一个骑士前来问道。 “不需要。”心华头都不回，直盯盯看着身前的人偶。 骑士行了一礼，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周围的人渐渐变少，最后只剩下她们。 “摊上你，真不知道是好是坏，”心华的手心钻出一本书，“回去。” 盛开的野花，迅速生长，迅速凋亡，一生就过去了。 咕咕~ tj 鷳 д濴Σд2000c пcc o 第20章 少女进击中 “真的没问题？”少女坐着发呆，突然一道声音出现在耳边。 “没问题。”少女平静地回答。 说话的人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想要做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你不会不记得了吧？” 歪？心梦转头看向自己名义上说是朋友的人。 “少吃点冰冻的东西，肚子疼别怪我没提醒你。”安然说完就回到自己的座位坐着。 心梦收回目光，低头看着自己的腹部。 人类的疼痛她已经感觉到了，很奇妙的感觉，但没有所想的那么痛苦。 她第一次进食，吃了不少所谓的垃圾食品，味道还不错，只是她也遭到了惩罚。 原身之所以喜欢吃油炸食品，除了味道真的诱人，更多的是平时不敢吃。 就像人会本能的走向禁忌的道路，越是不允许，越是觉得香甜可口。 一道黑影飞过，她捕捉到其轨迹，目光随之落在桌上。 小纸条？她往着纸条飞来的方向看，安然朝她笑了笑。 接着她看到讲台上的老师并没有注意到这里，就拆开纸条来看。 下课一起去吃饭？心梦回想以往，不都是两人一起去的吗？ 但她还是给出了答复，注意到对方在看着自己，就点点头。 安然笑了笑，继续做笔记。 心梦继续发呆，直到下课了，周围的人都离开了。 安然站在她的身边，静静看着她，一言不发。 “走吧。”许久后，安然忍不住出声。 “现在去要排队。”心梦回了一句，继续保持着木楞的模样。 安然随手抽了一张凳子，坐在心梦身边。 “想什么？感觉你变得好奇怪。”少女一呼一吸，散发出的温热打在心梦的手上。 心梦不讨厌，这是身体的本能，使得她也能够接受少女的亲近。 “你觉得我们以后该做什么工作？”她们只剩下两年就要走出校园这个摇篮，一切都需要自己争取。 “我的话，大概是从事计算机方面吧。”安然用手撑着脑袋，舒服的感觉令她的身体忍不住颤抖。 “心梦的话有什么喜欢的？可以试着去做。” “没有，不知道干什么。”一瞬思绪万千，心梦暂时没有想到快速掌握足够力量的办法。 或许顺序规则，自主创业，努力往上爬，是一条路，但她并不想这么做。 所需要的时间太久了，她感觉时间要来不及了。 另一边的她，内心涌出的渴望，传达给她，快要淹没她的理智。 “那跟我一起吧，我已经学了不少需要的东西。”安然满脸笑容。 “嗯。”心梦点头应道。 “真的吗？那休息日的时候我去你家，一定会教会你需要的知识。”安然振奋地说，“本来我还觉得一个人有点不习惯，现在好了。” 心梦站了起来，说道：“走吧。” “怎么？” “吃饭。” 安然注视着心梦离去，“不是说一会儿再去吗？现在也很多人哦。” “饿了。”心梦淡淡地说道，头都不回。 安然连忙跟上去，拿出手机晃了晃，“我订了外卖。” “再等一会吧，”她拉住心梦的手，“行吗？” 类似于哀求的口吻，心梦感觉到了善意，就像记忆里某个信徒，闪耀的光辉令她无法忽略。 心梦点了下头，接着说道：“我没带手机，下次再还你。” 安然笑了笑，继续跟她闲谈。 忽然一阵铃声响起，很轻柔的钢琴声，安然摸出手机，看了看就接通了电话，“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 放下手机，她说；“我去拿，很快的。” 不等心梦回话，她就急忙忙跑出去，而心梦始终平静地看着。 真是莫名其妙的人类，为什么要对她这样的人那么好，从前身的记忆可以看出，她们现在关系的确是莫名其妙。 一昧付出的少女，得到了什么？又或者想要得到什么？ “来咯！”少女的欢声笑语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不一会就见到少女提着一袋东西跑来。 气喘吁吁的少女把袋子放到心梦的桌上，然后开始拿出里面装着的东西。 心梦见到里面有两份米饭，还有一些菜用塑料盒装着。 “这天气真热，吃完要全身流汗了。”安然抹了一把汗，说，“虽然塑料盒子不太好，但就将就一下吧？” “我没有那么矫情。”心梦把筷子递给安然，在抽屉里抽出几张纸，擦掉对方脸上快要掉下来的汗水。 安然用习惯性的笑容回应，“吃吧。” 两人对着坐，吃到一半的时候，心梦好奇地问：“你没订汉堡？” “啊？”安然连忙把嘴里的菜吞下去，“因为你不能吃这些东西，要是我还吃就太过分了。” “没关系，”心梦觉得自己与原身差远了，要她扮成那样也是很有难度，“我不在意。” “嗯嗯。”安然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 吃完后，心梦看到满头大汗的安然，于是主动收拾垃圾。 “你怎么会一点汗都没有？”安然见到她仍然是白嫩嫩的脸庞，满是惊讶的神色。 “诶？”心梦迟疑片刻说，“凉凉的，不热。” 安然伸手试着碰了一下她的手，结果发现是冰凉的。 “要不是出汗了，真想把你抱住，这样就不怕夏天了。” “可以。” “啊？” “我说可以。”即使是少女，汗味也不会是香的，但心梦并不讨厌，或者说她的身体不讨厌。 原身的渊源，她不会破坏，因为她始终是个客人，而不是主人，所以即使做些什么，她不会代入情感。 “还是算了吧，下午那么长，小心熏到你周围的人。”安然吐了吐舌头，一副很热的样子，只是她的舌头没有散热的功能。 “不用在意，我真的不在意。” 安然被这样一说，心里跃跃欲试，但还是没有付出行动。 有些事说说便好，当真就不必了。 第21章 离开温暖的摇篮 “东西收拾好了吗？”心华跑来就问。 希睦把衣服塞进箱子里，关上箱子后转头回答：“差不多了。” 心华静静看着希睦把生活的必需品有条不絮地放入另一个手提箱，最后所有的用品就挤在两个不大的箱子里。 “可以了。”希睦提起箱子，说道。 心华做出讨要的动作，当她把箱子接过去后箱子就不见了。 她们走出房间的同时，蓝色的气体充斥在空气中，刚要落下的发丝静止不动，一切都静止了。 一个个房间都如此，这样就能保证她们回来的时候，一切如旧。 大门前的围墙上，一盏油灯轻轻晃动，两个女孩一前一后走出。 “会不舍得吗？”人偶的主人这样问。 人偶目视着巨大的建筑物，嘴里发出声音，“不知道。” 她现在失去了作用，本来每天都需要打扫，虽然很枯燥，但是她乐在其中。 现在的她，又能做什么？ 不知道，她本以为这样是自己的追求，实现了却不知所措。 她承认自己是有私心的，被制造出来的她没有好好听话，不是个合格的人偶。 内心无比渴望见到不同，渴望飞出这个囚笼。 笼中之鸟渴望自由，但自由展翅的时候又不明白这样做的意义。 见识繁华盛世，那些却不属于自己。 蠢蠢欲动的内心，教唆她做出选择，却又不给出解决的办法。 “继续走吧，”心华在她身边轻声说道，“会习惯的。” 希睦收回目光，默默跟随着。 她不明白自己的主人为什么突然决定离开这里。 这里很安全，比起外面的乱世，可以说称为乐园。 一句很不尊敬主人的话，主人就是个懦弱的人。 主人是个魔女，更是个女孩子，她好像没有经历过什么挫折，生存一词离她很远，所以养成了悠闲人间的心态。 性格上也很懦弱，她有着邻家少女般亲切的气质，仅面对同类时才表现出冷漠的模样。 但人偶不知道为什么，很清楚主人的真实性格，大概是契约的作用吧。 从她诞生起，她们签订永远效忠的契约后，她就得肩负起牵着主人前行的责任。 她揣摩人类的反应，做了些不理智的事情，结果却出乎意料。 哪怕是她差点被杀死，也没有唤醒人类内心对力量的向往。 金钱？权利？力量？ 于魔女而言，好像都是笑话，而她又有什么办法给出这些东西？ 什么是好什么是坏？ 神明大人啊，请告诉我该怎么做吧。 她心中的神没有回应她，因为那仅是心灵寄托。 想要得到启示，哪怕是错的，也想要欺骗自己。 “在想些什么？”心华忍耐了许久，终于不耐烦了。 “对不起。” “赶快吧，这次就不用魔法了，”心华加大步伐，不再磨磨蹭蹭，“要是晚了太阳就落山了。” “虽然让他们等着也没什么，但是能快点就快点，而且我们的住所还没准备好，我可不想睡在那些硬邦邦的床上。” “我背你吧。”希睦听完话就提出建议。 “一会路上遇到什么还要你出手，背着我你可没有办法。”心华担心被外人看到，被当成向姐姐撒娇的小孩子。 “不是可以用魔法吗？”希睦脸上带着迟疑的神色。 “那太没意思了。” 所以说什么才有意思？希睦不再多问，随时准备好拔出腰间藏着的刀子。 “别紧张，白天它们不出来捕食。”心华好像看见了她的动作，出声使她放松警惕。 …… “如果你不给我一个解释，我不会放过你的，”身穿骑士铠甲的中年男人对少年说，眼中的怒意已经蔓延出来了，“我保证，这不是个好的事情。” 少年心里很紧张，连忙说：“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是……” “做错了不要推卸责任，”男人打断他的话，脸色一如既往的严肃，像是恶鬼般的惊悚，“你得负起责任，你的父亲不是个臭水沟里见不得人的臭虫，我希望你也是。” “是！”少年挺直身板，细皮嫩肉的模样虽没战士的勇猛，但也不是无法接受的样子。 “去吧，弥补你犯下的错误。”男人猛然转身，只留下一个背影。 当男人离开后，少年脸色十分难看。 没有任何道理，他认真听从了魔女的话，却仍被责备。 这是，他太弱小了。 无论钱财、权利还是力量，他什么都没有。 所以他就像臭水沟里的臭虫，不管做了什么都会被唾弃。 “她才是善良的人。”掌握着力量，却没有以此讨要什么。 不是没有价值，只是不喜欢，所以就置身事外一般，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表现。 不是冷漠，而是善良，就像神社里可爱的巫女，一心向神明祈祷。 一次邂逅，为一个人树立目标。 “有人来接应我们了。”魔女小姐戴上了魔女帽，衣服变回了袍子。 稚嫩的脸蛋上只有冷漠，蓝色的眸子看不出喜色。 希睦与巨大的捕食者进行游击战，利用灵活的身体和树木躲过一次次袭来的尾巴。 捕食者是个统称，因为森林里生存的这些生物没有可以用来定义同一种族的特征。 除了亲代，它们每个个体都或多或少不同。 一根根尾巴的尖端比钢铁还要坚硬，只要被刺中就必定会穿透。 而希睦已经被贯穿了一只手的掌心，巨大的窟窿里透露出一根根纤维。 那是她的感受器，对外界的感知全靠它们。 痛感一阵阵涌来，处理信息的中心没有晕倒的选项。 魔女冷漠看着，就如那天看到同类，没有怜悯。 “很快的，”希睦小声念道，“我会杀了它。” 她没有让魔女失望，成功击杀了强大的捕食者。 受伤不畏惧，疼痛不晕倒，是个优秀的武器。 只是她的主人不需要这种弱小的武器，只需要她像个孩子，对母亲撒娇那样就够了。 “你的选择是这样么？”魔女走到捕食者面前，收回了附在其身上的力量。 她并不喜欢这样的人偶，明明只要接受她的爱意就够了，无需担忧被抛弃。 只是这个人偶太有主见了，总是喜欢惹她生气。 她只不过一个玩笑，人偶就顺藤摸瓜，难道她会觉得这些东西是个麻烦吗？ 巨大的尸体变为了泥土，散落在大地上，成为花草树木的养料。 第22章 为至高无上的您献上所有 “不需要防备？”希睦听完心华说的，脑海中主人的形象越发伟大。 她虽然还是不太懂，但也明白了点，这个家族是为主人服务的。 魔女的寿命悠久，即使不怎么在意，不知不觉也完成了他人梦想中的事情。 心华坐上藤蔓编织的座椅，对希睦摇摇头，“我已经很久没注意这里了，难免有人虚与委蛇。” 希睦站着沉默不语，好一会儿后终于做出决定，“让我来清理那些不服从的人吧。” “你能辨别？”心华问道。 “有恶意的都杀掉。”希睦给出这样的答案，非常坚定的模样。 “那可没办法，”心华还是摇头，“他们不会表露出任何恶意，毕竟我是魔女。” 常人面对魔女只有恐惧，这不是魔女的传说很可怕，而是生命面对有致命威胁的东西会自然而然畏惧。 “我已经如你所愿，”心华的手上出现一本两只小手捧着显得非常大的书，“接下来让我看到你想要支付的代价。” 希睦一言不发。 “一直以来我没有教导你什么，我相信你能明白，”心华突然抬头，“做什么的时候，考虑一下后果。” 魔女不喜欢战士的勇猛，因为她们喜欢在暗中看着台上的人偶们的表演。 舞台上的戏子发出何等豪言壮语，百年后不过一捧黄土。 “对不起。” “你还记得吗？”希睦不明所以，心华接着说，“你对我说过十次对不起。” 主人在人偶的心目中无疑是顶天立地的，就像孩子眼中的父母，好像什么都会。 只是当孩子长大后，才会发现自己的父母也是有很多做不到的事情。 希睦没有办法回答，她明白了自己的举动是多么的幼稚。 “如果你做不到，就全心全意回到我的身边。”人偶离开之时，其主仍选择了包容。 希睦走向一个少年，那个人就是来迎接她们的人。 她没有对心华做出的誓言，因为那样没有意义。 见多识广的魔女不需要大话，只需要行动就足以证明。 是什么时候？或许是一诞生的时候，她就有意识。 脑海里没有一点常识，不存在记忆这种东西，身体只会记录下所见所闻。 “你好。”她的主人非常客气，没有把她当成物品，“欢迎你来到这个世界。” 她没有想要回应，身体却做出反应，“主人。” 冷冰冰的一声，不带有感情，她的主人却笑了。 从那时开始，似乎被触动的人偶，一直在观察着自己的支配者。 空白的脑海迅速被染上颜色，独属于一人的颜色。 分分秒秒，内心都在为至高无上的创造者欢呼，变动的“心”一直在提醒她，自己到底为什么而存在。 让主人成为真正至高无上的存在！ “真的不需要带你们去住所？”少年问道。 希睦不喜欢他，他的眼睛经常看向心华，这是她讨厌的原因。 “主人不喜欢。”希睦对外自称女仆，只是她没有一点女仆的样子，穿着更像是贵族少女。 “我想那里不会太差的，”少年劝说道，“为了迎接大人，家族收购了不少上等的皮毛做成地毯，床更是用大人喜欢的植物编织成的。” “劳烦了。”希睦脸上的表情没有改变过，明显这只是客套话。 “我知道了，”少年见此不再多言，“我会转告家族。” 希睦注视着少年离去，蠕动的触须正对着少年，随时都会袭击。 “放过他吧，无关紧要。”她轻声说道，那些肉眼无法看见的触须安静了下来。 那是她的魔力，也是她的内心的具现化，反应了她真实的性格。 心华的话得到了验证，这个少年只是把她们当成客人。 那么她也不需要克制自己，有异心很正常，但需要承担后果。 她是人偶，无法理解人类大部分的感情，但她能通过人类的反应得出结论。 按照心华的说法，她没有掩饰自己的身份，而是向家族直接表明身份，家族的任何一个人都应知道。 哪怕已经过去了很久，新生一代没有亲身经历，他们的父辈也会告诉他们。 可现在这个少年完全没有应有的反应，她们不是客人，而是主人。 偶然间，人偶看了一眼自己的魔力。 魔力（65） 不一会儿变成了，魔力（64） 力量在衰弱，凭空不见了，她找不到缘由。 要加快掠夺速度了。她心想。 不过当务之急，是解决主人的住所。 拒绝少年之前，她的主人就说过让她来安排住所，前提是不接受家族的安排，说什么要看她的诚意。 只是她也挺头疼的，她可没有建筑工的技能。 所以，天为被地为床，想来主人不会太恼火。 地面硬，她就勉为其难当垫子，反正也不是没有做过。 那次的夜空，她挺喜欢的，主人也应该不讨厌。 第23章 魔女家的故事 希睦看向面前站着的男人，而她坐在书桌前。 男人向她呈递了一份资料，现在就放在桌上。 “这是所有成员的名单，请您过目。”他饱含敬意地说道，目光没在希睦身上停留多久。 “可以了。”希睦淡淡地说，说完便继续研究手中的书。 她需要学会如何管理，人心易变，不可盲目信服，只有亲自去做，才更放心。 当男人离开后，她看完了最后一页，桌上的资料便进入她的视野。 撕开紧紧粘合在一起的纸袋口，一张张书写工整的白纸被她取了出来。 拿起首张一看，她发现几乎都是空白的。 仅有个名字，连性别和年龄都没有。 心华。 整张纸上只有这么点文字，她拿出下面的，发现都非常详细，连兴趣爱好都有。 她认认真真把每个人的姓名和样貌描述记住。 热气腾腾的茶杯失去了温度，太阳从一边升起，又落下了。 没有人来打扰她，而她也就完成了目标。 她沉默不语，拿起茶杯又放下。 外面早已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魔力的触须自发伸了出去，而她也没管。 这些小东西本能地向着外界延伸，就像水流会从高处缓缓流到低处。 这是第一天，魔女没有来看她。 第二天一早。 她听到了敲打木板的声音，于是出声，“进来。” 一个不大的男孩来到她的前方，希睦能感觉到恐惧的味道。 他在畏惧，眼神恍惚，抱着数本书的手都加大了力气。 “小姐，”他暗自咽了下口水，“这是您需要的书。” 希睦示意他把东西放在桌上，只是少年没有动作。 最后她只好出声，“放在桌上。” 不是面对心华，希睦也会像人类那样闹别扭，懒得模拟情感。 “还，还有这个。”他低着头，尽量不去看面前的人，只是那样会显得很没礼貌，当他强迫自己抬头时，感觉脖子好像变成了石头，一丝一毫都难以动弹。 是一张邀请函，希睦看到了那个东西。 只是她并不感兴趣，也觉得没有价值，所以不放在心上。 少年迷迷糊糊走出这座房间，一群人在很远的地方就看到了他。 当他走到那些人面前时，那些人连忙问。 “怎么样？”一群人好奇的目光唤醒了少年。 “不！”他使劲摇头，驱散了脑海里的恐惧，“我进去后，脑袋一片空白。” 他笑了，只是脸上的肌肉紧绷绷的样子。 “真的那么……”一个看起来与他相差无几的男孩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胡言乱语。 “你还想去吗？”他看向一个比较小的少年，那个少年看起来很瘦弱，比不起普遍强壮的同龄人。 少年紧咬着牙，样貌狰狞，只是一瞬就消失了，好似幻觉。 “我不想，不想再这样下去，”少年的脸被悲伤的神色占据，“叔叔已经回不来了，我们，我们也会那样。” “穆林，你这个懦夫！”一个同行的少年再也忍不住了，“我真荒唐，居然跟你们过来，这不是玩笑，不是我们能玩的，我真像白痴一样。” “冷静点，泽，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糟。”他的同伴拉住了他。 “我们，不该这么做，我们会惹怒她的，我还没有孩子。”他如惊弓之鸟，心中的弦快要到极限了，“你们也是的，我不想让父亲为我流泪，他是个伟大的战士，不该流泪！” 与此同时，希睦抚慰着身边的触须。 它们并不难看，不是湿哒哒的模样，看起来就像一根根柔顺的发丝。 只是它们没有表面那么可爱，它们会本能释放出令人恐惧的气息。 让大家感受痛楚吧。她露出完美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样子。 但我可不需要有意见的武器。她眯着眼睛，把触须的样子看得更清楚。 她不喜欢它们的本能，就像人类那么可悲，连自己的身体都不是完全由自己做主。 身体中充盈的魔力能够使她对身体的控制力提升到最高层次，而衍生物的触须却不能完全控制。 “乖哦～” …… 一把躺在桌椅上，心华露出舒爽的表情。 安静的房间里，没人来打扰她，从窗户望去，整个城镇收入眼底。 “没良心的家伙，你肯回来了。”幽怨的话传来，心华漫不经心地抬起头看去。 戴着一顶魔女帽，充分说明了来人的身份。 “不是说不想回来吗？”来人毫不客气，向着心华走去。 “我可是魔女。”心华笑着说，她大概就不讨厌这个同类。 “这是禁止事项。”魔女渐渐走近心华，心华双手交叉放在胸口说道。 “怎么？以前不是……” “别抹黑我，我可不喜欢你。”心华打断了她的话。 魔女不再前进了，站在原地看着心华。 “你这样，会死的。”魔女脸上只剩下认真。 “我还以为你会说什么，”心华失去了好奇心，脸上也没有保持笑容，而是一副失落的模样，“如果成功了不是更好吗？对你也好。”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魔女问道，“我们的身体也是不错的材料。” “我不感兴趣。”心华仍是兴致缺缺地瘫坐在椅子上，而后补充一句，“信不信由你。” “别死了，”魔女留下一句话，光线在勾勒出形状，“没有人能说话，也是挺不习惯的。” “哦？”心华感到诧异，“你变了。” “知道你要送死，以后就见不到了，还不如直接告诉你我的心意。”魔女嬉皮笑脸地说着诅咒人的话。 “打个赌吧，要是我没事就别走了。” “不赌，你肯定在算计我，你个狡猾鬼。”魔女挥挥手，消失了。 “想我死，早着呢。”心华不屑地说。 “希睦！居然离开我！我的甜品呢？”她怨念满满，“没有甜味提不起精神。” 魔女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她站在水上，身后便是瀑布，却没有水花溅到她。 “稍微，有点放心了。”她喃喃自语，满脑子都是心华的样子。 她比不上其他魔女的破坏力，唯一出彩的就是监视能力，她相信自己能看到他人的真面目。 刚才她看到了自信，还有期待，所以她认为心华不会有事。 只是，一如既往的狡猾。想着想着她又露出笑容。 第24章 人生如戏 如果是人类，现在大概是要做出头疼的动作吧？ 希睦尝试着用手指挤压额头两边，这并没有给她带来什么特殊的感觉。 “四十八小时零一分，该回去了。”她和心华说过，不会在外面待太久。 此时，宴会之后的情景，她依然历历在目。 那天，她醒来后发现睡在心华的床上，而心华却依旧保持着以往的姿势在看书。 “醒了吗？”心华熟练地使唤她，“给我去准备饮料吧。” “好，”希睦刚好把衣服理顺，“稍微少点糖？” 心华没有说话，而她就离开去准备饮料。 当她回来后，看到了不同以往的心华。 这时的她毫无形象可言，直接坐在地上，周围一地的书籍，其前面浮着数个东西。 火焰冶炼着金属，很快金属就化为了液体，紧接着塑造成型，周边的温度急速下降，地面形成了一层冰。 希睦静静看着，直到杯中的水凉了不久，心华才叫她进去。 她把杯子递上去，然后侍立于其旁。 “不够材料了。”心华苦恼着，脸上直接表露出自己的情感。 “我能帮上什么？”希睦出声问道。 “把你拆掉的话，大概就够了。”魔女一脸平静说着可怕的话。 人偶不作答，一次次被戏弄，使她稍微能够分辨什么是谎言。 “去除掉多余的感官，可以取出不少材料。”希睦看向自己的腹部，里面有许多模拟人体器官的零件。 “不可以！”心华声色俱厉，“别想这些不切实际的事情，我命令你不许抛弃属于你的所有。” “是！” 凶猛的心华，意外的让人觉得好看，希睦这样想着。 心华沉默了许久，最终很不服气地说：“还是要回去，真麻烦。” “准备好吧，我们要走了。”她对希睦说道。 “去哪？” “那座城。”心华说完之后拿起腿上的书继续研究。 希睦眼中的主人，有点变化了，不再安于现状。 而她就决定尽心尽力辅助主人，为她得到想要的一切。 所以此时的她在熟悉这个家族，然后一步步掌握在手中，以求为心华提供更大的助力。 她放下手中的账单，这是家族经营的产业。 如果把握住财富，家族迟早会服从，就像温水煮青蛙。 而此时，家族里的高层都沉默不语，他们在商讨以什么态度对待魔女。 在很久以前，他们这个家族就臣服于魔女。 只是魔女不管事，久而久之也没再出现过，他们渐渐忘了曾今的恐惧。 而现在魔女再次出现，他们也需要表明态度了。 “先保持现状吧。”族长发话了，剩下的人松了口气。 他们都不愿站出来说话，只怕最后成为替罪羊，而现在族长按耐不住说了，他们可以把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 丑陋的人心，族长看得很清楚，只是他不得不这么做。 “一定要以最尊敬的态度来招待她们，否定后果由你们自己承担。”族长说完就走了，走得比年轻人还快。 出了事，那就是你们的事了。他脸上严肃的表情变回了平日里慈爱的模样。 希睦把桌上的东西整理好后，刚站起来想要离开，就见到了一个客人。 一位老爷爷般的人，他刚进来就说，“不请自来，打扰您了。” “本来担心打扰到您，所以直到现在才来，请您原谅我们的愚昧。” “大人，打扰了。”又一声从门口传来，希睦和老人都看向门外。 有三个快要步入老年的男人走了进来，他们看到老人惊讶地问：“族长，您怎么来了？您不是忙着解决粮食问题吗？” “比起粮食，前来问候大人更重要。” “看来很忙啊，族长忙了一整天吧，您老还是多注意身体，让我们这些年轻人来吧。” “不，”老人摇摇头，“能为家族尽力，是我一生中最不后悔的事。” “族长，您还是回去吧，”三人中的一人上前扶住老人，泪眼朦胧地说，“这里有我们就够了，大人会原谅我们的。” 老人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忍了许久还是没有流下。 “是啊是啊，有我们就够了，回去吧。” “我……” 希睦不明所以，看着他们的行为，感觉不出什么。 而她现在感受到了什么是恼怒，他们挡道了。 “让开，我要离开。”不解人情的希睦直言道，温柔的神色不曾展现给他们看。 “是我的错，我的错。”老人连忙闪到一边，而三人也跟着走开。 希睦板着脸离开了，她想了想留下一句话，“明天再说。” 四人注视着希睦离开了，然后三人想要质问老人。 “你们怎么来了？”老人生气地说，“你们知不知道，这会给家族带来灭顶之灾！不成器，不成器！” “族长不是说好了保持现状吗？怎么现在独自来？”三人中最大的男人问道。 “还不是你们，让我不放心，一把老骨头还不能安乐。” “那真是劳烦你了，”最小的那人说，“还请你多多休息吧，这些事你就甭管那么多了。” “老三，怎么说的！”没说过话的那人拉住他，很是严厉地批评他，“族长也是为了家族，我和大哥没有教过你目无尊长。” “对不起，族长，是我言重了。”老三立刻向老人道歉。 “有你们，我就欣慰了。”老人皱巴巴的脸挤出笑容。 他步履蹒跚地离去了，脸上仍保持着笑意。 小崽子。 希睦看到了心华用魔法编织的座椅，但却没有看到她人。 “心华。”她喊道，声音传了出去，却石沉大海。 她想着主人应该有什么事要做，还没回来。 她已经决定明早再回去了解家族，而现在剩下的时间就陪心华。 这是她给出的补偿，虽然心华很不乐意，但是她也装作不知情。 不懂人心，大概是最好的理由。 她的主人是这么认为，而她也是这样。 傍晚了，她注视着皎洁的明月，心情略微复杂。 这就是不听话的报复，也是人偶最怕的事情。 被忽视，被忘记，被抛弃。 第25章 放学后 下课了。心梦听到钟声就收回在外的心神。 “安然。”她看到安然正在收拾桌上的书，准备离校回家。 “什么事？”安然边收拾边问。 “你知道我家在哪？” “不知道啊。”安然只提着一个白色的小包，到她面前。 “那你明天怎么来找我？” “诶？这么快吗？明天就是休息日啊。”安然拿起手机看了眼，然后不假思索地说，“你来接我不就可以了？” 好麻烦。这样的话心梦最后没有说出来，会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明天我会好好招待你的，我父母最近都不回来。”安然开心地说道。 “那好吧。”心梦报以微笑。 “一起走吧？” “嗯。” 她们到了校门口，只有寥寥无几的学生断断续续走出校门。 “我是西边。”心梦指了下自己家的方向。 “我，”安然脑海中想了一下，指向完全相反的另一边，“真不巧，不能和你一起回家了。” “明天见。”安然挥挥手离去了，心梦放下举着的手。 她的脸上保持着微笑，心跳却出卖了她，好安静。 路上，她等待前面的车子过去。 她的眼睛到处看来看去，怎么看都不够。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了强烈的求知欲。 车子，想要拆开来看看。 一闪一闪的霓虹灯，同样想拆开来。 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想要解剖来看看。 以她的知识能够明白，称之为科技的东西原理不难，至少对于魔女来说很简单。 她从诞生以来就在观察心华，比另一个她知道的更多，因为她懂得去思考，去猜测。 魔女的头脑非常恐怖，尤其是研究上，一些深奥到常人完全无法理解的东西，她们能津津有味地看下去。 其他魔女她不知道，就以心华来说，那个魔女根本不在意现实，终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以这个世界的价值观来说，这是病态的，不利于成长。 这样下去不行的，即使是魔女，也不是没有敌人。 她一下子想明白了，她需要联系另一个自己，从而诱导魔女走上强者之路。 这是她生来的使命，她全盘接受。 因主而生，因主而亡。 一生莫过于此，这便是幸福。 “找死吗！？想死别死在这！”一辆车紧急刹车，刺耳的摩擦声，白色的路面划出数条黑色痕迹。 讨厌这种人。她心里默默想着，脸上毫无表情，看向驾驶位的人。 “神经病！”司机见到她一句道歉的话都没说，骂了一句就离开。 突然她眼中的世界暗了下来，世界被染上深蓝色。 无形的触须从她的心口飞出，飞向很远的地方。 她停下了脚步，周围的行人避开了她。 宛如一片虚假的世界，行人只有一团黑影。 深蓝之色使人的心灵感到压抑，莫大的恐怖之物仿佛要降临于世。 过了不久，触须回来了，她的心脏剧烈跳动，这是血液加速循环的证明。 但渐渐她的身体恢复正常了，世界恢复正常。 另一个我，还是选择了掠夺生命。你会感到恐惧吗？ 她现在无法时刻与另一个自己相连，所以无法时刻感知到那边的情况。 只是她的能力开始显现了，心中的触须蠢蠢欲动伸向这个世界。 独身一人的少女，再次踏上回家的路。 记忆里看了一千多次的场景，再次映入眼帘。 插入，扭转，拔出，嘭！ 黑暗中行走，按下开关，打开电视，切好菜，煮好饭。 一碗饭一碟菜，少女埋头吃完，屏幕还亮着。 坐在沙发上，眼睛看向屏幕。 许久，按下遥控器的关机键，关上灯，浴室里任由水珠拍打身子。 赤脚走出浓浓白雾的浴室，身上仅披着单薄的衣物，她坐在卧室的电脑前。 她的手放在键盘上，按着脑海里理顺的文字输入。 十一点了，房间里唯一的光也消失了。 她随手把衣物丢在一边，钻入被窝一动不动。 梦中她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那个自己紧握着主人送的刀子，犹豫着，而后直直插入敌人的头颅。 坚硬的骨头如泥般柔软，刀尖陷了进去。 温热的血液溅到脸了，她下意识一抹。 她的主人看见了，她的渴望猎杀生命的一面。 怪物，她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生命。 她扑向主人的怀抱，没有被拒绝，明明是个怪物。 她是由心地喜欢厮杀生命，看着他们消失，内心在欢呼。 但是，果然主人最好了，她没有问为什么，愿意给她一个归宿。 而且还给了她名字，让她更接近这个时空。 为您献上所有，是我的荣幸。 人偶认可了这个主人，张开双手露出胸膛，留了个位子。 …… 独守空房的少女，四处观望，一宿未眠。 拥有魔力的她已经能够违抗简单的设定，不需要睡眠就是其中的一个体现。 只是魔力的数值一直在减少，她很不习惯。 心华。她内心呼唤着，但现实一直不如愿。 天亮了，她该去见见那些人。 直到她离开，这里的主人也没回来。 第26章 权利的欲望 “说吧。”希睦低着头，她的目光停留在手中的书上。 统治者该学的知识，她一个都不放过。 人心，算计等等书籍，在心华的藏书室里都有。 这些书的著作者大部分是历史上的伟人，虽然很不靠谱的样子，但她觉得这样比较快。 “今年降雨很少，粮食收成不乐观，”老人下跪了，他身后的三人想要拦住他，但他制止了，“请您怜悯。” 人偶看着人类的行为，不太明白这样做的意义。 仪式吗？她猜测着，但看到老人的模样，心里却没有感觉。 外表不能代表什么，也不会引起她的内心波动。 而以年龄来说，她认为自己的主人更大，毕竟魔女都这样。 “要我做什么？” “我恳求您用您的魔法，挽救饥饿的人们。” 希睦想了一会，终于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 只是她看过城镇里的人，他们内心的悲伤一刻不停，吃着粗糙的食物，穿着缝缝补补的衣物，终日为生存而劳动。 但与之相反的是宴会那时那些穿着华丽衣衫的人们，他们并不像身处饥饿的境地，他们已经太幸福了。 我的魔法与花也有点渊源，所以我更喜欢这些小东西。心华说过的话从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来。 “我不会魔法。”这是她的回答。 她只有魔力，唯一的用处就是提高对身体的掌控程度。 “那……”老人迟疑着，像是在忍耐着什么，“另一位大人……” 他说话支支吾吾，希睦把他的话接了下来，“她不在。” “打扰您了。”希睦低下头不再理会他们，他们想说什么，最后也没办法开口，只好灰溜溜离去。 安静的房子里再也没人来打扰她，刚才的问题已经被她抛之脑后。 “很不开心？其实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魔女来了，作为她的仆从，希睦立刻放下手上的东西，并喊道：“主人。” “我有名字。”魔女凭空出现在她的身边，然后视若无睹地爬到她的腿上坐着。 “如果你解决了粮食问题，很快就能赢得民心，再得到更大的权利就很简单。”心华拿起桌上的书看了几眼，再扭过头看自己的所有物。 “如果是其他人会很麻烦，但有我在他们不敢做些小动作。”仔细一看，没有动静的蓝色瞳孔里似乎有着别样的东西，“对吧？” 希睦沉默着，心华再次说：“想事情不要想那么久，这样可是一眼就能看出来。”说着她动手动脚。 “我不懂。”人类的成长期至少有数年，而她至今仅数十天，想要学会也要有适合的环境。 “是我严格了，就算是魔法材料也配不上你。” 心华继续“看”桌上的书，希睦有点坐立不安。 小孩子的身体软绵绵，想要抱住揉捏，还想要吸食更多的气息。 渴望，想要用来填满自己。 她失败了，或许说妥协了，慢慢伸出的手穿过腰间，轻轻揽住。 轻薄的衣物根本无法阻挡她的感知器官，她的“心”接收到了喜悦的信号，紧接着忠实地反馈给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轻一点，你嘞得有点紧。”心华说道，希睦的手立刻跳开，不敢再多加逾越。 “忠实你的欲望，我不会讨厌的。”心华觉得自己的造物的心情太好猜测了。 依恋她，想要接触她，但又被书上的知识所束缚。 就像人类的教育，教会了人类约束自己的行为，从而构成了如今的社会。 但是她认为人偶不需要考虑这些多余的东西，只要一心一意爱着她就够了，想要就说，想做就做，畏畏缩缩太无趣了。 “这些东西，等你有时间的再学吧。”心华把桌上无聊的书推到一边，掌心抵在希睦的腿上并把身子转到她的面前。 “跟我去学魔法吧，”心华说道，“我已经打听好了，魔法学院可以招收我们。” “学院？”希睦有点迷糊，她认为自己的主人并不需要再向别人学习，而去魔法学院更是浪费时间。 魔女露出笑容，“我可不是去当学生，至于你，也不赖。” “你教我不是更好吗？”希睦感觉到了恶意，但这恶意是面前的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她没发警惕。 “太简单了，才不想教。”心华这样说，脸上是嫌弃的表情，“我相信你哦，一定会比同级的人厉害很多，很多。” “我会的。”既然是主人的愿望，她会尽力去做，只要主人喜欢就是好的。 “对了，魔法学院虽然是学习的地方，但更多的是权利中心，实力就代表权利，如果很厉害，可以直接得到王国认可的地位。” 心华说着的时候，似乎是有点不满，“虽然我是掌握了这个家族，但地位上可是平民，就算被杀了也没人管，长得漂亮还会被收为妻妾。” “如果希睦以后有了封地，要记得带我过去哦。”心华笑得很开心，就像看到了那一天的场景。 “我的所有就是你的。”希睦再次表达自己的忠心。 “我就知道，只有你值得我相信。”心华把脸埋入面前的胸怀中，鼻子嗅着独一无二的味道。 “记住，不要被妖艳贱货的男人吸引了，女人也不行，你是我的。”为了安全起见，心华还是说了，她没有想象中那么了解这个这个造物的想法。 只有自身都无法获知所有，才有资格称之为生命，不然都是伪物，无聊之物。 “不会的，我只喜欢心华。”希睦说道。 人类的存在她不在意，就像路边的花草，谁会真心投入情感？ “失算了，要是一开始把你做成男性，说不定我会想着嫁给你。”魔女诱人的话语留在人偶的心上，她渴望与主人有着更多更多的关系。 “开玩笑的啦，”魔女的话把她唤回了现实，“那么久了，知道得更多，对这些东西也失去了兴趣。” 愉悦，还不如了解未知，而本就以繁衍后代为目的的触感，是禁果，是毒药，触及必死。 魔女们可是非常喜欢研究，人体更是她们钟爱的领域。 她们只是无法独立创造生命，不然她们就像圣堂里宣传的神灵。 神，创造了天地万物，创造了人以此统御万物。 第27章 穷山恶水 希睦被心华偷偷带出来了，没有惊动其他人。 在城市的后方，有许多荒地，也有稀疏的人群聚集。 一座座小村庄散落在大地上，周边的花草树木是天然的保护伞。 她们出现茂密的丛林中，身边的草把心华都淹没了，只有希睦还露出个头。 希睦主动把身边的人抱了起来，使其能够看到远方。 心华看不见，她想要开口，但没有声音。 穿过丛林后，她们才看到人家。 炊烟袅袅，阡陌交通，农夫正耕种，妇女在编织。 “我们来干什么？”希睦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刚才是心华邀请她来，所以她就来了，魔女这么做肯定有目的。 “去那里看看。”心华指向一个地方，而后说，“可以放我下来了。” 希睦犹豫了下，把手中的人放到地面。 “喂！你们干什么！？”粗犷的声音袭来，希睦的眼睛锁定了冲过来的人。 “滚开！！”瘦弱的农夫面目狰狞，用农作工具对着她们。 “敌人，杀掉？”希睦以询问的口气问身边的人。 她虽然对人类没有好感，但也没有恶意，或者说，有一点点犹豫，毕竟自己的主人也是人类。 尖锐的竹子无法刺穿她的身体，但刺穿血肉之躯不难，所以她判定这是攻击行为。 “抱歉。”魔女出乎意料的温和，她脸上没有怒意，只是拉住希睦走到一边。 农夫很紧张，眼神恍惚，他一个高大的男人害怕两个小姑娘。 “无需理会，”心华对希睦这样说，“不要让情绪控制你的身体。” 以残酷的角度来说，农夫的存在会给城市带来收入，而城市的繁荣又会给魔女带来一定的帮助，所以追寻根源，她们不应该为了自己的利益生气。 希睦的眼睛变得通红，宛如染上了一层鲜血。 她的魔力涌入眼中，给她带来了非凡的视野，使她能够瞬息之间把刀子送入农夫的致命之处。 “我知道了。”希睦的眼睛恢复正常，魔力重新流入四肢。 你知道，但你不明白。心华有点失落。 “土地被污染了。”心华用靴子踢了下地面，“大概是异族经过吧。” “好了，可以回去了。” “他们会饿死。”希睦肯定地说。 “这是王国的事情。”心华很是冷漠的模样，“不忍心？” “没有。” “与我们无关。”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是这个魔女为人处世的态度。 救世主？并不存在。 没有谁能够拯救谁，这个世界一切都要靠自己。 哪怕是绝境，也只能用自己的毅力去跨过。 即使是饿死，也不该是谁的错，只能怪自己无能。 植物在生长，一朵朵花儿盛开，两人身处圆形法阵之中，片刻便消失了。 地面只留下植物的遗体，花朵凋零了。 眨眼间她们出现在人群中，周围的人却好似没有看见她们。 逐渐才有人把视线投在她们身上，毕竟在到处脏乱的城中出现两个干净整洁的人非常难得。 “如果我生病了，你打算怎么做？”在路上走着，心华问希睦。 “找能治病的药。”希睦在记忆里找到了关于医疗的知识。 “血的味道。”她闻到了弥漫在空气中的腥味，很淡很淡，但却很熟悉。 “那些草有毒。”心华举起自己的手，手背处有片血红，仔细一看血肉都糜烂了。 令人反胃的血肉，希睦把那只手接到手上仔细观察。 “现在回去，我会找到适合的药。”她信誓旦旦地说。 “要是治不好，全身会烂掉。”心华虽然看不见到底怎么样了，但能清楚感觉到伤口处的情况有多么恶劣。 “那里的人都会死掉。”魔女脸上很平静地说。 “你是在关心我？”心华看着希睦的脸，看了很久都没有看到异常，永远是她早已料知的表情。 “不会有事的，要是那么脆弱，早死了。”她说完，手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最后变回了白嫩的肌肤，完全看不出刚才糜烂的痕迹。 “需要找出下毒的人吗？”希睦问道。 心华有点诧异，她可没说这是人为因素，但自己的造物还是判断出来了，她很高兴。 父母总是盼望孩子长大，而她若不是长得幼稚，以希睦的母亲自称也是可以。 “不需要，遇到了再说，我们的时间不该浪费在这种无聊的地方。”心华还是很平静，若她是常人，刚才就死掉了。 “这个需要多少金币？”心华注意到地面杂草般的植物，于是问那个正在卖这些东西的人。 “十六株一个金币。”摆摊的人直接报价。 心华丢出一个金币稳稳落在地面，地面上随之消失了十六株的植物。 只有魔女这类人才会需要这些对常人来说没用的东西，大部分人都是所谓的魔法师，因为会魔法，又不是魔女，所以被泛称为魔法师，又或者施法者等等。 “做什么用？”希睦问道。 心华满足了她的好奇心，“掩盖你的气息，虽然你长得跟人类一样，但近距离接触还是会发现一些不同寻常的地方。” “她是魔女？”希睦看到一个女孩，她感觉到了魔力，红色的，就像火焰那般暴躁。 “只是魔法师。”心华用自己独特的视角看到了那个女孩，“她也是新生，你们很可能会住在一起。” “我不想离开你。”希睦直白地说，她希望一直呆在主人身边。 “我也是有事情要做，”心华安慰她，“乖啦，我会一直看着你的。” 魔女的意志，既是她的意志，所以说她也不算是说谎。 希睦没有再祈求什么，主人的话必须遵守。 魔法师少女买了些东西，突然抬起头看了下周围。 “奇怪。”她感觉到了视线，但找不到来源。 在疑惑中，她抱紧怀中的古书往着学院走去。 第28章 现在，还是未来？你的选择？ 蓝色的雾气笼罩住人偶，逐渐雾气才变得稀薄。 凭空凝聚的冰锥刺入手腕，顿时血流不止。 失去感觉的心华把血液牵引到空中，而后使其流入人偶的身体里。 沾上她的气息，别人就无法察觉到希睦非人的一面，只会感觉这是个怪人。 甚至她以希睦的亲属自称也有依据，不会遭到怀疑。 “真疼。”她尝试恢复感觉，痛感一窝蜂涌入她的大脑。 她讨厌痛苦，所以她才不想要与人争斗。 现在她有点后悔了，想要回去，一直在那片森林里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放了不少血，伤口一片血肉模糊，但很快就恢复了。 “大人！” “下去。”心华不感兴趣，她只想榨干这个家族最后的价值。 至于能否延续下去，就不是她需要考虑的事情。 少年看到了幼小的女孩和跪在其前的少女，那个少女不久前与他说过话，现在却做出这样的行为。 他这才明白，这个小小女孩就是被誉为“天灾”的魔女。 少女站了起来，在魔女的感知中变得与人类相差无几。 察觉到少年仍未离开，魔女冷冷地说：“说吧。” “请让我跟随您。” “哦？你有价值？”心华挺好奇的，这些人有什么自信来跟她说这样的话。 “我可以……”少年握紧手，他在给自己的勇气，“成为您的材料。” 实践是研究的重要部分，任何人体改造的进步都建立在无数的尸骸上。 残酷但又现实，只有王城主张的人道，无法触及这个偏远的地区。 “你想要力量，告诉我为什么。”心华不拒绝送上来的材料，但她并没有涉及人体改造。 她所研究的领域是纯粹的魔法，以魔力构成万千形态。 “我们成年后都会被送到野外，成为冒险者，只有做出了贡献才能回来。”少年畏惧，畏惧死亡，他没有战士的精神。 “生存？”心华问道。 “对，我们回来后，就能成为守城的士兵。” “有人想杀你们？”心华听说过这样的事情，他们训练士兵的方法特别简单粗暴。 “是！” 心华稍稍思索，空气中凝聚出一个花环。 “能做到怎样看你自己。”花环上施加了恢复、鼓舞、防御等等魔法。 少年双手接住飘来的花环，向魔女献上最崇高的敬意。 “起来，离开吧。”心华说完转身看向希睦，“会难受吗？” 希睦刚才看着血液深入自己的皮肤，现在摸上去没什么两样，便摇头。 “我们去报道吧，快要迟到了。”心华说着先一步踏入盛开的野花中。 随之希睦跟了上去，在花瓣的包裹下，眼中只剩下黑暗。 这里是，学院？ 悬浮在空中的岛屿像个倒过来的金字塔，其上无数的建筑物像尖锐的刀尖刺破天空。 在希睦的视野中，她们身处于悬崖峭壁上，下方是平坦的草原，微风拂过荡起一阵阵涟漪。 而其上就是空中岛屿，却没有在地面留下阴影的痕迹。 “好看吗？”心华走到她的面前问她。 “嗯。”希睦点头应道。 “住在上面挺有趣的，不过久了也会无聊。”心华转身看着岛屿说。 “走吧。”心华这么说，却没有行动，随之她指向岛屿。 希睦试图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好一会儿得不出结论便摇头。 “我想你不会害怕的。”心华上前拉住她的手，而后牵着她往深渊走去。 死亡，没有味道。 残破的人偶散落在地面，四肢断裂，心口的诡异物质却仍保持一定的频率变换形态。 她的眼球上的瞳孔对着峭壁，目光一点点爬了上去。 光明照耀大地，致使她无法看见上面有什么。 脑海中遗留的记忆告诉她，她的主人在上面。 痛。她内心发出呻吟。 不会害怕。她心里对主人说道。 下黑手的心华稍稍提起裙子，以至于裙摆不会染上泥土的味道。 她蹲了下来看向下面，发出感叹：“好高啊。” “没有累赘了，唔～好久没这么轻松了。”她伸了个懒腰，发出舒服的呻吟声。 “太过分了吧，魔女！” “哈？又不会死，有什么关系？”心华觉得没什么大惊小怪，“所以我才讨厌你们，一点变通都不会。” “为了更好的未来，牺牲一下现在不是更好吗？”她脸上浮现出诧异的神色，“我也很疼啊。” 她的皮肤如干旱的大地，龟裂成一片片。 抱着一本书的魔法师女孩看到那丑陋的手臂，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丑陋，哪怕是她也不愿面对。 “但我可是象征美好的魔女，还给我看这种东西！”女孩没有掩饰眼中的厌恶。 “十分抱歉。”心华口气平淡地道歉。 女孩满脸不乐意，走到悬崖边缘，手中的书在她张开双手的时候飞了起来。 “希望你能找到好的归宿。” “别咒我。” “你还是去死吧，至少我会好好待她。”女孩满脸无奈地说道。 “死不了，我能怎么办？”心华露出玩味的表情，“要不？杀了我？” 女孩没有回话，心华见此也觉得没意思了，就不再说话。 “我要去准备惊喜了。”心华走了几步，回头跟女孩说了一句。 女孩不言不语，望着不远的岛屿出神了。 第29章里 讨厌住在镜子里的坏人 树枝在燃烧，火红的焰光灼红了白嫩的脸蛋。 火焰上一柄长剑贯穿一头小兽，持续的高温使其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少女坐在冰块塑造的石头上，浑身散发出一种名为优雅的气质。 “很疼吗？”她问道。 “嗯。”希睦没有犹豫，直接回答。 她的四肢强行用魔力粘合，所以还可以行动，但会比以往更迟钝。 心华的血液渗了出来，把她的衣物染成血红。 长长的黑发凌乱不堪，发扎不见了。 她的模样与人类相差无几，少女并没有看到什么非人的一面。 空气中的水汽凝成冰块，而后分崩离析，留下一个精美的圆盘。 烤熟了的小兽碎裂成一块块落在盘上，炽热的温度迅速被圆盘吸收。 “在外面缺的东西太多了，只能将就一下。”她看着希睦解释。 希睦摇头表示理解，她发声的咽喉也遭到损坏，所以她没有多说。 食物首先送到她的面前，而她摇头拒绝。 少女脸上浮现出疑惑的神色，而后一笑，便不再勉强她。 晚餐之后，少女打了个哈欠，眼角挤出泪花。 “就麻烦你了，谢谢。”说完她用寒冰覆盖住自己的身体，一点空隙都不留下，就像沉睡在极北之域的雕塑。 希睦静静看着，稍作犹豫后去把柴火覆灭，而后陷入了脑海中的世界。 心华把她推下悬崖，是为了让她与这个少女相遇吧。 伪装成人类，也是为了让别人能够接受她，利于她生存。 做出这样的决定，心华没跟她事先说明，她并不觉得难受。 换言之，这样才让她更安心。 没有价值就没有存在意义，被需要就有资格活着。 【姓名】伊 【性别】女 【种族】人类？ 她的眼中浮现出这样的文字，与主人一模一样的种族，是被怀疑为非人的一族。 长夜漫漫，她抛弃了睡眠，以永远的精神注视世界。 …… “心梦家在这啊，”安然脸上是惊讶的表情，“这么说你是个富婆诶？！” “富婆？”心梦露出笑容，探身逼近她的脸，致使少女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叫我小姐，来当我的仆从吧，我允许你服侍我。” “真的？”安然很高兴的样子，“好像也不错。” “我去拟个合同，签下你就是我的人了。”说着心梦往家里跑，但立刻被身后的人拉住手腕。 “还是不要了吧，服侍你我会很快没人要的，”安然伸出手掌细数，“起早贪黑做早餐，然后帮你刷牙洗脸，还要喂你吃早餐，路上要提包……” “我又不是废人，”心梦仍不住打断她继续说下去，“就知道你会拒绝。” 安然笑笑不语，随之跟心梦进入院子。 “其实……我也不是不愿意成为你的附庸。”身后的话使心梦停下脚步。 “但好感度不够哦，我想更了解你。” 心梦扭动大门的把手，走进去便拉开窗帘打开窗户。 “请坐。”当安然落座后，她把电视遥控器递了过去，“不用客气，只有我一个人。” “喜欢吃什么水果？” “唔……芒果。” “要冰的吗？” 安然摇头，“不用。” 而后心梦便走入厨房，安然一人打开电视。 “欧内酱！”可爱风的少女仿佛要从屏幕里跳出来，窗帘瞬间自动拉上，整个客厅暗了下来。 一束束光照射在地面，致使人的肉眼产生幻觉。 安然好笑地看着投影出来的少女，觉得更进一步了解了这里的主人。 好安静。周围没有声响，就像夜空下空旷的田野，只是这里没有虫鸣声。 星罗棋布，无数光点在上空闪耀，天花板消失了，成了深邃的宇宙画卷。 宁静与黑暗能让人认清自己，感性的一面会不断放大，直至压倒理性。 她很难受，看着甜美的女孩也提不起兴趣。 小时候，跟大家一样，讨厌喜欢钱的人，觉得好多好多东西都是钱买不到的。 母上说，钱买不到时光，买不回青春。 但是，我觉得呐，没有钱，我还能做什么？ 奋斗？努力？ 你送了一份快递，挣了一块钱。 老板签了一份合同，挣了一万块钱。 买了一张666，一夜暴富，千百万。 （少年少女们应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了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请勿轻信本书的观念，架空世界，没有影射现实，抱头蹲防jpg） 所以，我放弃了，努力什么的，太愚蠢了。 抱上大腿，哪怕是成为小小的挂坠，也能得到常人难以想象的物质条件。 我，勇者，成为了恶龙。 眼前的公主，已经得到了，傻傻的勇者还在用生命去拼搏。 我的公主…… “尝尝吧。”心梦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把乳白色的瓷盘放到安然面前。 安然报以微笑，看到盘中切成一块块的果实，轻声道谢：“谢谢。” 她拿起牙签，插了一块果肉放入嘴中。 “冰的。”她感到很诧异。 “近来麻烦你了，虽然不是很了解你的口味，但我上次看到你好像挺喜欢冰冻的食品。”心梦给出解释。 “谢谢。”安然拉住心梦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 她没有再吃盘中的果肉，而是任由它恢复常温。 “你会觉得这样很奇怪吗？”安然听到心梦这么说，注意到她的目光频频向电视看去。 “不会的，喜欢动漫少女很可爱哦，就像你一样。” 心梦满脸通红，下意识低头躲闪身边之人的视线。 “有电脑吗？现在开始吧？”安然打破了奇怪的气氛，心梦立刻站起说，“有，等，等等。” 看着少女活泼的背影，她越发不喜。 好讨厌。x2 脚步渐缓，女孩揉了揉脸，抽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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