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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岁月1913》


第一章 蝴蝶翅膀(上)

红海早过了,船在印度洋面上开驶着,方子达靠在甲板上围栏眺望东方,指间轻轻掸去雪茄上的灰,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法国的邮船,但不是白拉日隆子爵号,现在更不是民国二十六年,只是民国二年。

两周后的傍晚,上海十六铺码头,方子达终于踏上了中国的土地。

打量着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方子达并没打算多作停留,反正将来有的是时间,一心想先去老家瞧瞧的他随手招来辆黄包车,坐上直接就去了火车站。买好车票,进接待室找了个角落把行李搁好,随手取出本书坐下翻看着。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喧闹声传来,方子达抬眼望去,只见几个穿着呢大衣的人一路笑谈着进了接待室,看样子似乎都是有些身份的乘客,对此他也没怎么在意,目光扫过之后继续低头看自己手里的书。

很快就到了要开车的时间,这时候通往站台剪票口的人特别多,提着行李的方子达跟着人流慢慢往前走,走着走着不知道谁在后面突然推了他把,手里的皮箱一不小心就碰到了前面的人。

“小瘪三!想作死啊!”一个穿黑呢衣服的汉子猛然回头,恶狠狠地瞪着他。刚想和对方道声对不起,可没想到这矮壮的汉子却又回转了头,继续用力向前挤去。

“妈的!这什么人啊!”刚想道歉的方子达顿时心头火起,下意识向那人瞧去,打量之下觉得这人似乎有点奇怪,赶火车没带行李,在这么拥挤的地方还把手捂在口袋里很别扭地硬往前钻,目光更是不住地盯着前方。正当猜测着对方是不是在找人的时候,谁知道那人突然就从口袋里掏了把枪出来,凶狠的表情中带着狞笑,枪口慢慢抬起。

“我的妈啊!有枪啊!”方子达惊愕之余情不自禁的喊道,话刚出口就后悔自己做了件傻事,恨不能抽自己一大嘴巴子。不过他反应倒也不慢,性命攸关之下狠心一咬牙,脱手甩出手中的皮箱就向前砸去,说时迟那时快,砰的一声,枪还是打响了。

短暂的肃静后紧随而来的就是一片刺耳的尖叫和惊恐,站台四周到处都是惊慌失措到处乱窜的旅客,同时几个人顿时冲来,扑向已被砸倒在地杀手,而此时心有余悸的方子达只觉得自己全身都要虚脱了,缓缓坐在地上满头全是冷汗,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怎么回事?”

“出什么事了?”

“哪里打枪?有没有人中枪?”

转眼间,又是一大群人匆忙奔跑过来,焦急中杂乱喊问着,而车厢剪票口却传来一阵阵悲痛的呼喊声……。

发生了枪案,这火车是肯定没法再坐了,赶到的巡捕很快接手了现场,作为当事人的方子达也理所当然的被请了过去。不过还好,因为有现场旁人的证明再加上他向巡捕出示的船票存根,英国籍的巡长倒也没有为难他,只是例行公事问了些现场细节后很客气地让人送他出了巡捕房。

刚回国才几个小时,方子达阴差阳错地就卷入一桩凶杀案中,还没等他理清头绪,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个表情严肃的中年人跑到临时下塌的酒店找到他,开口就低声警告他不要就昨晚的事乱说话,好好呆在酒店暂时不要出门。

“对不起,能不能问个问题?”送来人出门方子达忍不住好奇问道:“昨晚中枪的人怎么样了?”…,

来人一脸悲切的摇摇头,什么都没说转身匆匆离去。

半小时后,来到楼下餐厅的方子达这才从报纸上得知昨夜案情,在站台中枪而亡的人是KMT的理事,现任汉粤川铁路督办的上将黄兴黄克强,而昨天在场的人中有吴仲华、拓鲁生、陈劲宣、廖仲恺、于右任等人,更为让方子达惊愕万分的是这些人中还有准备搭乘火车,受袁世凯邀请准备北上组阁的KMT党魁,现任代理事长的宋教仁。

直到这时候,方子达才明白过来昨晚发生的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刚一回国就被卷入了历史之中,脑袋嗡嗡作响乱成一团糨糊,自己阴差阳错地一砸,原本在历史上好端端还能再活上几年的的黄兴就莫名其妙就成了宋教仁的替死鬼?

划起的火柴都忘了点上,直到烧痛指尖方子达这才慌忙丢开,心慌意乱下连饭都顾不上吃,抓起报纸就跑回了房间。等到把屋里窗帘全部给拉上,再次确认自己锁上了房门,坐在沙发上一支接着一支抽着烟的方子打这才让自己渐渐平静下来,

无数念头在脑海中闪过,考虑着如今的对策,左思右想,跑是肯定不能跑的,现在一切情况未明,就这样跑出去,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何况,还有刚才那来人的郑重交代。方子达要是估计没错的话,来的那人不是巡捕房的就是KMT的人,估计后者可能性更为大些。但呆在这里等着也不是个事,要是杀手的同伙得知消息前来报复,自己一样会小命不保。焦急的在屋里乱转圈子,烟抽的是满屋子烟雾弥漫,整整一天里,心惊肉跳的方子达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正当他心头七上八下的时候,第二天那个中年人又来了,进屋之后让他马上拿好行李,带着他悄悄从后门出去,上了辆汽车很快到了一幢了坐落法租界雷上达路的小洋楼。

“您就是方先生吧,我是宋教仁,宋遁初,这两天让方先生受惊了。”

一个穿着西装留着八字胡,样貌清瘦的年轻男子快步走了过来,向刚进门的方子达伸出了手。

一路上忐忑不安的方子达顿时大松口气,心知危险总算已经渡过,对宋教仁在百忙之中居然能想到自己的态度更是大起好感,连忙双手握道:“您好遁初先生,我就是方子达,方鄣明。”

“坐,方先生快请坐。”宋教仁一指沙发,坐下后诚恳地道谢道:“非常感谢方先生的仗义出手,要不方先生恐怕前晚不仅仅是克强先生一个人遇难了,可惜……可惜了克强先生啊……。”说到此处宋教仁忍不住眼角湿润,掏出白手绢轻轻擦拭。

“请叫我鄣明吧,遁初先生您还请节哀。”方子达小心地回答,顺着对方的话安慰着,并很关切地问:“凶手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暗杀克强先生?是仇杀还是……有什么人指使?”

“被当场抓到的杀手是一个叫武士英的流氓兵痞,但什么也没说。”宋教仁也没隐瞒方子达,不过又顿了顿道:“不过据经知情人举报,说武士英是受了应夔丞的指使。”

“应夔丞?”

“应夔丞就是应桂馨。”

宋教仁打听过方子达是刚从国外回来的,怕他不知道此人来历特意向他解释了下,方子达连连点头表示明白。

“这么说幕后凶手就应该是这个应夔丞了?”方子达没想到这时代的警察办案效率还蛮高的,这才过去了一天就追查到了幕后人,当即试探着问道。…,

摇摇头,宋教仁微皱眉头:“哪里有这么简单,黄克强是何等人物,应桂馨怎么敢杀他?更何况……。”虽然宋教仁没再继续说下去,方子达不难猜测应该还有什么隐秘之事,也许宋教仁在蛛丝马迹中已察觉到杀手真正想杀的人是自己,黄兴只不过是替他而死。

“应夔丞他自己又怎么说的?”

“怎么说?”宋教仁苦笑:“应夔丞已经死了。”

“什么!死了?”方子达大吃一惊,虽然他没了解过刺宋案的细节,但大致还是知道些,这才过去了多久应夔丞就死了,这不可能啊!难道是杀错人害怕报复就畏罪自杀?带着疑惑的目光望向宋教仁,只听对方苦涩地解释道:“不仅是应桂馨死了,就连杀手也死了,就在昨晚上,一个强壮的杀手离奇死在牢里,另一个前一天还活蹦乱跳的人死在了家里。”

“杀人灭口”这四个字方子达并没有说出来,因为他已经从宋教仁的神态中猜到了答案。历史中的宋教仁被刺案真相一直是迷雾重重,主谋究竟是谁说什么的都有,按照后世的说法最大的可能之一就是北京的袁大总统,而另一位是现任总理赵秉钧了。因为这两个人的地位都和宋教仁有着政治利益的冲突,而且查抄应夔丞家的时候还找到了一些“证据”,当然还有其它说法,但真正是谁下的手或许只有老天爷才知道,更何况由于方子达的出现,被杀的反而成了黄兴,就更让案情扑朔迷离。

两人都没说话,尤其是方子达暗自担心自己的安全沉默不语,宋教仁似乎瞧出了他的疑虑,和善地建议道:“鄣明兄常年在国外,刚一回国就碰到了这样的大事,为此耽搁了鄣明兄的行程实在是抱歉,克强先生案后现在外面很乱,为了安全起见还请鄣明兄这几天暂住此处,这个地方虽然小些却比较清静,等到克强先生的后事办完,教仁亲自送先生一程如何?”

“谢谢遁初先生,先生您实在是太客气了,小弟这几日就麻烦先生了。”方子达大喜过望也不客气,连忙答应下来。

第二章 蝴蝶翅膀(下)

黄兴被刺,海内震动。无论是远在北京袁大总统还是尚在日本的孙文等人都对此事惊愕万分,各地的电报就如同雪片一般飞往上海。尤其是袁大总统、赵总理等政府要人更是严厉电令江苏都督程德全和地方各部迅速缉拿凶犯,按法严办,以维国纪!与此同时,外面的各种各样传言、小道消息,真真假假满天飞,据说还有某消息灵通人士向巡捕房举报,此案中武士英和应夔丞只是小棋子,背后更有内务部秘书洪述祖参与,至于在洪述祖的背后嘛……诸如此类,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悄悄躲在雷上达路的方子达却悠闲的避开了这一切,每日只是在小花园里转转,晒晒太阳,读读报纸,喝喝龙井,或同抽出时间过来的宋教仁、廖仲恺等人聊聊天,初起面对这些历史名人时方子达还有些放不开,但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而且大家年龄相差不远,性格又合,在方子达有心亲近之下几人好友一般地谈天说地,天南地北几乎无话不聊,这种吹牛打屁的逍遥日子倒也过得不错。

几日之后,KMT前总理孙文从日本匆匆赶回上海,和现任代理事长宋教仁一起主持了黄兴的大殓,未能赶来的社会各界人士也拍来悼电,有些政府要员还托人送来花圈或派出代理人参加出席。当日,方子达也受宋教仁等人的邀请,前去为黄兴送了一副花圈。

众人悲痛,现场气氛极其压抑,除了参加葬礼着一些长袍马褂或西装的社会名流和政府官员的代理人外,在场的KMT人全是穿着一样的黑色学生装,胸别白花,肃穆而立,假如再戴上副墨镜,方子达仿如身处现代社团大佬的葬礼上。当黄兴的棺木缓缓下葬之时,四周更是痛哭一片。站在首前同宋教仁并立的孙文更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前年杀吴禄贞,去年杀张振武,今年又杀黄克强;你说是应桂馨,他说是洪述祖,我说确是袁世凯!”封土之时,几人突然冲将出来,领头扑在坟前捶胸跌足哭喊着,方子达认出领头的是陈其美,而此时宋教仁眉头紧锁,边上的孙文却神色肃穆微微颔首。

“诸公!克强兄不幸遭此大难,事已至此,唯有起兵!袁世凯乃是总统,总统暗杀非法律所能解决,所能解决着唯有武力而已!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吾等革命前赴后继推翻了满清,才有而今民国的初立,但现在要再来一次革命,以革命之斗志以保我中华之正统,民族之正气!克强兄出师未捷身先死,英灵伟绩犹未远,浩然正气垂人间……!”

孙文突如其来的当场一炮轰得众人是目瞪口呆,除了已翻身站起的陈其美和其余几人高声拥护大力赞同外,大多数人要么愣在当场,要么急急劝阻而今南北议和刚成,政府临时约法已定,KMT北上组阁在即,孙先生万万不可如此冲动。尤其是廖仲恺、胡汉民、于右任等人更是苦苦相劝道:“如今克强案情究竟未明,法律解决方式也尚在进行之中,绝对不能轻启战端。”至于那些前来观礼者有的惊愕万分,有的吓得面如土色,更有的是慌忙告退,整个场面顿时一片大乱。

“逸仙,克强兄遇难弟也心痛如绞,但武力之说断不可为!”眼见场面即将失控,作为代理事长的宋教仁连忙挺身而出,高声劝道。…,

“遁初!难道克强之难还不足以证明吗?清醒点吧遁初!难道你对北京的杀人凶手还抱有幻想不成么?”手中的斯迪克用力向下顿了顿,孙文正气凛然,竖眉喝问。

“逸仙兄,此案扑朔迷离,仅凭几分猜测就指认了袁项城为凶手是否太过草率?更何况就算是袁项城的所为,难道又非得武力解决不可?如今民国初创,共和来之不易,中华国基未稳,百业待兴时,万万不可轻启战端啊。”宋教仁诚恳劝道:“南北战火如果一起,那就是神州生灵涂炭,百姓流离之相,而且我等宪政之日更将遥遥无期,现外有列强虎视眈眈,内有忧患尚且未平,我中华又将如何重新崛起?想来克强兄在天之灵也不会愿意赞同的。依小弟之见,此事还是先交由法律途经来解决,我等细细寻查真相之后再作决策不迟,三思!三思啊逸仙!”

“哼!左一套右一套,遁初兄说了这么多,恐怕还是舍不得总理的宝座吧?”不等孙文开口,陈其美在一旁就冷言笑道:“难道你就不怕到时非但做不了总理,反而成为下一个黄克强么?”

“死无惧也!”宋教仁拍着胸口毫不迟疑地大声回道:“前有六君子变法流血,后有我无数革命同志前赴后继,而今克强兄又长眠与此,我等党人革命之时何足畏惧过一个死字?为的只是国民二字!就算是死也不能夺吾等之志!”

陈其美脸上一阵青红,正想开口反驳,孙文却抬手拦住了他,望着眼神清澈神情坚定的宋教仁:“遁初啊遁初……与虎狼相谋,你觉得可能么?幼稚!实在幼稚!”话音刚落,只见他冷哼一声转身拂袖而走,孙文这么一走,陈其美等人连忙跟上,其余在场KMT众人面面相觑,迟疑片刻也一一追了过去。

当晚,宋教仁带着一身疲倦地来到雷上达路,见方子达正坐沙发上看报,勉强露出笑容坐下,歉意地问道:“今日克强先生后事已了,我等准备后日继续启程北上,不知鄣明兄作如何打算?”

“遁初兄后日就要北上?那中山先生……。”方子达放下报纸,很诧异地问。

“不去理他!”宋教仁挥挥手,接过方子达递来的烟点起:“逸仙做事一向太过冲动,政治不是这样搞法,何况克强之事后全国上下人心浮动,各党派人士更是惶惶不安,今天之事恐怕也已经传遍天下了,此时此刻我必须尽快北上以定人心。”

“可是以中山先生在贵党中的威望……万一……为了慎重起见,小弟觉得遁初兄就算要北上也得先和中山先生好好谈谈,双方取得一致后再动身也不迟。”方子达沉咛片刻,好心劝道。

“不用!我还是KMT的理事长!”似乎是葬礼后他们党内针对孙文提出的武力解决的提议又作了一番争吵,有些火气的宋教仁难得发了脾气,猛抽了几口烟,他又慢慢平静了下来,仔细想了想叹气:“好吧,我再和逸仙好好谈谈吧。”

第三章 初到京师(上)

中南海,临时大总统府签押房,袁世凯批完一份文件,随便放在左手边,早就候在一旁的总统府内史夏寿田帮忙放入准备好的大红套封中。

“遁初人到哪里了?”边看边批文件的袁世凯嘴中喃喃作语。

“回大总统,遁初先生已过了长江,电报局说明日中午可抵达北京。”早有准备的夏寿田连忙把一份电报取出递去。

目光在电报上扫了一眼,袁世凯点点头:“耕夫啊,遁初此来北京一定要安排妥当,就连随行人员也不能有所大意。”

“请大总统放心,卑职一切都安排妥了。”夏寿田挑了些着重点说了下,并向明日中午火车站迎接宋教仁的具体安排作了仔细汇报。

“嗯,你办事我放心。”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口,袁世凯看起来很满意夏寿田的安排,不过他还是仔细叮嘱道:“黄克强的事绝对不能再发生了,无论是车站还是其他地方都一定要保证宋遁初的安全。”

“是,大总统!”

“另外……。”袁世凯中指搭在桌沿上敲了敲:“找人盯紧了洪述祖,千万不要大意。”

夏寿田笑道:“您就放心吧我的大总统,青岛那边刚刚传来消息,说是洪述祖现在躲德租界里吓得面都不敢露,要知道,现在南方的那些党人们可是恨不得扒他的皮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呢。”

“那也不能大意!”袁世凯手中的茶盏重重往桌上一放,眉目闪过一丝杀意:“不仅是洪述祖,还有些惟恐天下不乱的人全都要老夫一个个给盯紧了。哼哼,现在就有些人千方百计地想把屎盆子拼命往老夫头上扣呢,没瞧见南边有人这些日子上窜下跳的,欲除老夫而后快呢!”

“一群跳梁小丑罢了,有道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大总统没必要为这些小人气坏了身子,既然遁初先生依旧北上,这说明遁初先生还是瞧得明白的人,这天下嘛,糊涂人有,明白人更有。”夏寿田连忙安慰道,快手快脚地帮着收拾桌上被茶水溅湿白纸。

“糊涂人?明白人?哼哼,恐怕有些是明白人故意在装糊涂吧……遁初的确是个君子,但往往君子……。”说了一半袁世凯停了口,叹了口气摆摆手道:“不用收拾了,去,把这次随遁初一起来的人员名单给我看看。”

接过夏寿田取来的名单,袁世凯拿着放大镜仔细看着一个个随行人名,上面这些人他大多都了解,有些没见过的也曾听闻过其名,不过当他瞧见其中有个叫方子达的人时不由得愣了愣,想了半天也没想起这人是谁。不过很快就把这事给搁到了一边。

宋教仁最终也没能说服孙文,为了是否使用武力再次革命两人是唇枪舌剑辩论多日,KMT、原同盟会成员中也为此吵闹不休,有几次差一点儿还动起手来。最终双方不欢而散,已经耽搁多日的宋教仁打点行装按计划继续出发北上,而孙文却一气之下跑去了日本另起炉灶,几日后在东京宣布成立“中华革命党”自任为总理,决意继续革命到底。

由于黄兴被刺,孙文出走,宋教仁这次北上人员也有所更换,除了原定吴仲华、廖仲垲、于右任等人外,在上海的原内阁总理唐绍仪也应邀一起前往北京,至于方子达在出发前在宋教仁的邀请下,经廖仲垲等为推荐人,由宋教仁亲自批准入党后以私人助手的身份也出现在名单之中。…,

火车准时在中午十二时十分抵达了北京,跟着众人走出包厢,只见站台已铺上了红地毯,军乐队奏起卿云歌,而正中前来迎接的人群中,领头的居然是现任临时大总统袁世凯。

“遁初啊遁初,盼星星盼月亮,老夫总算可把你给盼来了!”乐声刚落,袁世凯热情地迎上前,紧握住刚下火车的宋教仁双手轻轻晃动。

“教仁何德何能,有劳大总统亲自前来,当不起,实在当不起啊。”

“当得起,当得起!你宋遁初当得起!”袁世慨笑容满面,拉着宋教仁的手嘘寒问暖亲热非常。而在他身后的总理赵秉钧瞧上去也是非常高兴的样子。

“遁初北上,大总统亲自出马,总理同来,北洋三杰来了两个,内阁也基本到齐,袁大总统还真是好用心啊!”离着三五步的距离,刚下车的唐绍仪在人群中扫了一眼,含笑自语道。

跟着下车的方子达听后大为惊讶,目光朝着宋教仁那边望去,袁世凯他当然认得出,袁大头嘛,后世的中国人没有不知道的,边上站着正和宋教仁笑谈的估计就是国务总理赵秉钧了,至于其余些人他就搞不清楚谁是谁了。不过仔细一瞧,人群中有个人长得像极了著名相声演员冯巩,十有八九应该是号称北洋三杰之一的冯国璋了。

宋、袁、赵笑谈之中,抵达的众人也陆续上前,他们和来迎接这些人中大多不是老友也是有些交情的,众人见面相互之间免不了寒暄问候,笑声此起彼伏,方子达这个打酱油的却没一个认识的,不过他也没闲着,跟着众人在人群里瞎转悠,带着微笑在大家面前混个脸熟再说。

宋教仁等人住进了袁世凯早就安排好的地方,一般随行人员有些本在北京就有住所,没有住所的也有前来迎接的亲朋好友招呼而去,至于方子达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不过他早就有所准备,等主要人物们陆续离去之后,坐着车站帮他找来的黄包车径直就去了东交民巷。

六国饭店,也就是日后的“华风宾馆”。这个地方方子达曾经住过一次,不过那时候的感觉和现在的完全不同。百年后的华风宾馆只是一家稍有名气的三星级宾馆,而现在的六国饭店却是北京城建筑最高,装饰最豪华,名气也最大的饭店,无数各国公使、达官贵人、及上层人士均在此住宿、餐饮、娱乐。

穿着考究西服的方子达从黄包车下来,自有殷勤的侍应生帮忙提行李,办好入住手续,走进了套房,很满意服务的方子达摸出小费递给侍者。

“谢谢先生,请问先生还需要什么服务?”年龄不大的侍应生眼前顿时一亮,手中那折成小片的一英镑钞票让他欣喜若狂,如此出手大方的客人就算在六国饭店做了几年的他也没碰到过几个。

“你是北京人?”听着对方三脚猫般的英文,方子达皱皱眉头,开口用中文问。

“是是是,小姓周,周元良,祖上到我一直都是四九城的,先生您喊我周三儿就成。”周三儿挂着笑殷切答道,做了这么久的侍者察言观色他早就学会了,既然方子达出手就是这么多小费,肯定是有什么需要自己帮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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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初到京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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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儿……呵呵。”方子达笑笑,点起支雪茄打量着周三儿,的确如周三儿所猜测,特意给这么多小费的确是想让他办点事。初到北京城,人生地不熟的方子达一方面是需要找个人了解下情况,另一方面也打算在北京买个宅子。六国饭店虽好,但自己总不能老住这里,并不是因为钱的问题,而是这里人多眼杂,长住着总是有些不便。

进饭店的时候,方子达就留意到这个帮他提行李的周三儿,年龄不大估计也就十七八的样子,瞧上去挺机灵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从细微之处看出周三儿的家境并不好,像这种年轻又勤奋,而且在六国饭店做侍应生的人,正是方子达需要的。

“我姓方,打算在北京长住,所以想买个宅子,既然你是老北京人应该认识不少人吧,帮我打听打听怎么样?”方子达不经意地说道。

“方爷您要买宅子?”略一诧异,周三儿连忙恭维道:“买宅子好啊!我们四九城向来就是天子脚下,四九城的宅子是上接龙脉下接地气,住着是再好也不过了。小的打一瞧方爷您来六国饭店就知道是个大人物,骨子里都带着大富大贵的样,您是从南边进京来做官的吧?啧啧,那是得买个好宅子。”

“喔,你又怎么知道我是南边来的?”听周元良这么一说方子达觉得有趣,笑着反问。

“这还不容易!”周三儿很殷勤地帮着方子达先沏了碗茶,站在一旁答道:“方爷您来时坐的拉车我认识,就是火车站那边的,今个儿又有南边来的大人物入京,前些时候连报纸上都登了的,听说大总统还亲自去接了。算算时间,您应该就是一起过来的,何况您的这穿着,带着的行李,还有谈吐举止都和我们北边的人不一样,您老说呢?”

“哈哈哈!你这小三儿,还真是有一套!”方子达忍不住笑道,这小子说话有趣,察言观色的本事也不小,很对他的胃口,当即大致和他说了些自己对宅子的要求,让他帮自己打听打听。交代完这事,又顺便问了些六国饭店里常来常往北京城里官员、各界名流的情况,别看周三儿只是个小侍者,不过知道的东西倒也不少,一番问答下来,方子达倒也了解了不少。

宋教仁入京,袁世凯是奉若上宾,不仅特意为他准备了一幢大宅子,就连日常用品和仆人也是一应俱全,除了第一天亲自设宴接风外,后些日子里在京各官员是三日一宴五日一小请,平常提着礼物往来更是不断,殷切非常,而且各界人士闻讯陆续前来拜访,门前车水马龙,客流不息。

今日宋教仁门前来拜访的人群依旧接踵而至,谁想到大门却紧闭谢客。换了身长衫的方子达先在门前转了一圈,悄悄就去了后门。

“遁初兄,过的好逍遥啊!”进了内院,一眼就瞧见宋教仁、廖仲恺、唐绍仪三人围坐在凉亭中,方子达笑着走了过去。

“是鄣明来了,坐!快来坐!”正在低声交谈的三人闻声抬头,瞧见方子达连忙招呼着。

“少川先生、仲恺兄,怎么不见右任先生?”与唐绍仪和廖仲恺打了个招呼,方子达随意问道。

“右任先生去了北京大学,燮侯先生可是请了他好几回了,右任先生的书法是堪称一绝啊!好不容易到了北京,燮侯先生怎么又会错过这个机会?”唐绍仪淡淡一笑,方子达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把目光转向了宋教仁。…,

“鄣明的住所安顿好了吗?”

“还是暂住在六国饭店,不过已经托人找地方了,等再过几日就能安顿下来。”周三儿办事蛮勤快,已经帮他联系了几户人家,经过比较后基本定了一家,本是今天打算去瞧瞧的,不过宋教仁托人带话让自己过来谈事,时间就安排到了明日。

“这就好,哎……早就让你搬来和我同住就是不肯,偏偏还去住什么六国饭店……。”宋教仁摇头责怪着,边上的廖仲恺却笑着说:“鄣明自有他的想法,其实我倒觉得他的做法不错,别看你这个宅子好是好,恐怕你遁初住着也不怎么舒服吧?”

“哈哈哈!”几人顿时都笑了起来,就连宋教仁嘴角也挂着苦笑。这些日子他的确过得不怎么样,连日的宴请和拜访搞得他是片刻不宁,要不然今日也不会以身体不适为理由,特意闭门谢客了。

“既然鄣明已经来了,那我们商量商量吧。”摇摇头,宋教仁直接说正题。初到北京城,袁世恺的热情的确让宋教仁感动,但几日下来的情况又让他心生警惕和不安。他来北京的目的众所周知,可已经到了近一周时间了,除了没完没了的宴请和拜访之外,一点正事都没能干成,这样下去宋教仁等人怎么能坐得住?

袁世凯是只老狐狸,官宦生涯几十年纵横不倒,其手段心机不是在场众人可比,就连当过一任总理的唐绍仪也远不是其对手。刚到北京的宋教仁一时不慎落入了袁世凯的安排之中,白白耽搁了几天时间,虽然很快明白过来,可要应对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对方的姿态高,礼数周全,难道为此反而责怪袁世凯不成?那也太未必没有人情味了,何况前来宴请、拜访的人中有绝大多数并不是袁世凯所指使的,人情来往历来就是中国人的习惯,要真为此得罪人,以宋教仁的性格是绝对做不出来。

事关重大,方子达暂且只听不说。其实这些天来他并没有闲着,每日自己或让周三儿带着他在北京城里四处转悠,一是熟悉这个时代的北京,另一也是打听些能用得上的消息。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个道理他深以为然。几日里,茶馆、戏院、澡堂子,三教五流的人物接触了不少,虽然没有什么值得特别重视的东西,但对北京城——这个中国心脏的情况作了大致了解。而且他又住在六国饭店,这个地方又是消息特别灵通的地方,低调的方子达假扮成有钱的华侨商人,和那些公使、外国人和京城中的达官贵人有意接触之下,倒是打探了不少情况。

听了一会儿他们的商量,方子达仔细想想后这才开口道:“遁初兄,其实不用这么麻烦。我觉得直接找到袁大总统坦率直言反而比较好。”

“对啊!任你几路来,我只一路去!鄣明这个建议好!”唐绍仪顿时合手大笑:“遁初,你觉得呢?”

见一旁的廖仲恺也微微点头赞同,宋教仁仔细想后决定道:“好!就这么办!明……不,后日,我们直接去面见袁大总统。”

“人不宜多,后日就由我陪遁初兄走一趟吧。”方子达胸有成竹地建议道。

既然要直接摊牌,仅仅宋教仁一人去是不合适的,但是廖仲恺等人同去更不合适。如果只是宋教仁一人前去,袁世凯或许不会有太多戒备,只要见着了面直接挑明,想来为了他大总统的面子就算不答应也会作出些让步,这样一来就不至于像现在如此被动。如果去的人多了,早就有警惕的袁世凯很可能避而不见,至于理由嘛随便找找就有一大堆,无休止地再拖些时日,外界的舆论就将对宋教仁这边不利了。至于方子达嘛只是个新面孔小人物,而且名义上也只是宋教仁的私人助手,带着他去,想来袁世凯对方子达应该不会大过在意。

第五章 大借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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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爷,这位就是金九爷。”

茶馆的雅间,周三儿领来了一位爷,这位爷一见就是没落的八旗子弟,身上的蓝长衫瞧起来料子不错可惜洗的有些发白了,手里提着个鸟笼子,一走一晃悠一副人倒架子不倒的样。

“九爷,让您受累了,请坐。”学着风俗站起身来,双手向前伸直了手臂,拱了拱手,方子达很客气地招呼着,还特意喊来小儿给金九上了壶上好瓜片和几碟精致点心。

瞧着面前清香的瓜片和诱人的点心,金九情不自禁地悄悄咽着口水,不过他强摆着架子微微点点头,先挂好鸟笼后不紧不慢地坐下,这才手势熟练地端起了茶盏。

“真是好茶!”品了口茶,金九赞道,放下茶盏感叹:“想当年我家也是皇亲国戚,这等好茶打小也是常喝的,可如今这年头……哎……。”

“九爷,有道是风水轮流转嘛,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想九爷您将来一定会重振家业。”方子达是生意人,向来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虽说心里实在是瞧不起这种败家子,但嘴上却是说得尤其漂亮,脸上更是挂着一脸的真诚。

这番话让金九是大为感动,当即对方子达好感大生,忍不住就开始吹嘘起他家当年如何如何起来。方子达倒也不着急,很有耐心地坐一旁听着,时不时的还插问上几句,更引得金九眉飞色舞,兴高采烈。

等到茶水换了一茬,方子达这才把话题转到了宅子上面。正说在兴头上的金九很爽快地一口答应,还主动说朋友之间卖个面子,由他让价一百。方子达对金九这副打肿脸充胖子的得形是暗暗好笑,连忙摆手拒绝,依旧以原来谈好的价格成交。

“听说九爷和杨皙子、夏耕夫有交情?”办完交易,方子达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那是!想当年还是光绪二十九年吧,杨皙子入京科考,受了康梁之事牵扯,要不是我伯父出手相助拉了他一把,恐怕骨头早就成灰了。至于夏耕夫嘛,当年为父辨诬获罪,也是我伯父瞧在他文才出众的份上出手相救,朝庭这才只给了他个革职……。”

金九听闻方子达提起这两人顿时就笑了,扬眉说了起来。或许他的话里有些夸大,但这些天方子达早就通过周三儿摸清了金九的底,当年这些事多多少少是和金九家是有些关系的,他伯父担任过军机处行走,权利虽比不上庆王之流,但也是老佛爷跟前的亲近人。至于现在嘛,金九的伯父早已过世,满清也早没了,败家子一般的金九和兄弟们把家一分后坐吃山空,日子过得一日不如一日。

不过这些都不要紧,关键是金九和杨度、夏寿田有渊源,仅仅这点对方子达来说就已经足够了。要不然方子达也不会特意买下金九的宅子,要知道现在北京城里破落的八旗子弟多了去,比金九的宅子好的不是没有,何况方子达还特意放低姿态,以原价购入,为的就是拉上层关系。

杨度此人方子达还是知道些,历史上这个家伙可是个传奇人物,拿过秀才,参与过公车上书,当过清朝的四品官,和康梁还有死在车站的倒霉鬼黄兴黄克强都是好友,又和汪精卫,齐白石、蔡谔等又是同学,怂恿袁世凯称帝,也赞同孙文的共和,北伐时就说老毛能得天下,救过李大钊,是杜月笙的师爷,入过佛门和KMT,更离奇的是最后还加入了CP……。…,

这个人的经历如此传奇,在中国历史上是不多见的。而今他是袁世凯的重要智囊之一,被视为左膀右臂。至于夏寿田,现任总统府的内史,也就是袁世凯的秘书,更深得袁世凯器重,总统府许多政令都是通过他手下达的,可谓是铁杆心腹,此二人地位之重要,不言而喻。

以方子达现在的身份,如果想要认识这两人其实并不难,但他有他的想法。别看袁世凯和南方合议成功,宋教仁也到了北京,但双方之间的矛盾依旧存在,将来的路怎么走下去谁都不知道。剑走偏锋,多布几个棋子是商界的常招,同样也适应政治。今日交好金九,说不准那天就能用得上,这笔买卖亏不了。

同金九分手之后,方子达径直回了六国饭店,刚进大门,提前回来的周三儿迎了过来,悄悄告诉方子达他等的客人已经到了。

“十分钟后你带客人直接去我房间。”微微点头,向周三儿关照声,方子达独自上了楼。

房门准时敲响,拉开门只见一个五十来岁头发花白的外国老头出现在方子达面前。

“马科斯,想喝点什么?”随手把房门关上,方子达向客厅的酒柜走去。

“白兰地,谢谢!”马科斯快步走进房内,脱下帽子和大衣,左右打量了下方子打入住的套房,点头赞道:“这个地方还算不错,快比得上欧洲的豪华饭店了。”

“那当然,这可是中国最好的饭店,除了上海之外。”方子达拿着两杯白兰地向他走去,递了一杯笑道。

“谢谢。”接过酒坐下,马科斯笑着问道:“方,听说你刚回国就加入了中国的第一大党,还担任了党魁的顾问?”

“不是顾问,是私人助手!”方子达笑着矫正,同时又反问:“你不是刚到中国么?消息倒是够灵通的啊!”

“想要梦想成真,少睡多用心。”马科斯狡猾地笑笑,举起手中的杯子向方子达示意:“凡事只要用点心总能了解,你说呢?”

“哈哈哈!”方子达大笑着也举起了酒杯,和他轻轻一碰。

马科斯是个德国犹太人,也是方子达生意上的合伙人。两年前的方子达莫名其妙流落在欧洲,第一个认识的人就是马科斯。说起马科斯,他曾经拥有过一份中等的产业和一个幸福快乐的家庭,可惜的是在一次金融投资中判断失误,马科斯一夜间就从天堂坠入了地狱,负债累累,一文不名。正当他对未来失去信心,悲哀地准备在多瑙河畔彻底结束自己一生时,方子达突然出现了,就像是上帝派来拯救他的天使一般。总而言之是方子达挽救了这位失败的商人,从此改变了他的命运。

在这两年里,靠着马科斯在商界中的丰富经验和方子达敏锐的商业嗅觉、天才一般的头脑让这家公司不仅摆脱了困境,还蒸蒸日上,其资产很快就超过了马科斯以前所赚取的所有,而且这家公司还在高速扩张之中,分部已经渐渐伸展到了欧洲其它几个国家。

这些都是方子达出现后带来的改变,从心底里,马科斯对方子达是感激万分,两人成了最好的朋友兼合伙人。

“这次回国我也没想到情况和原来计划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转动着手上的酒杯,方子达叹了口气:“我的情况你应该知道了,所以我们原来的计划也要相应的改变一下,介入中国政治现在不可避免,你应该明白。”

“当然!”马科斯赞同地点点头,点起支烟抽着:“不过这并不是件坏事,不是么?我们犹太人有句谚语‘救一人,便是救了整个世界’,以你现在的处境对我们来说只好不坏。”

第六章 大借款(下)

方子达慢慢剪好雪茄点燃,当初他回国一方面是想见见这个时代的民国,另一方面也是想通过自己中国人的身份回国找点商机。要知道现在的欧洲并不太平,战争的味道已经越来越浓,远离欧洲的中国是方子达不可能忽视的地方,可没想到刚回来就莫名其妙改变了历史,惊愕过后的方子达很快就有了自己另外的想法,所以在上海的时候就拍了电报给正在日本公干的马科斯,让他尽快来北京直接和自己见面。

“我需要你的帮助,马科斯。”

早就有准备的马科斯笑着点点头,等待方子达继续往下说。

“关于北京政府向银行团大借款的情况你知道多少?”方子达问。

“你指的是六国,哦,不!现在是五国银行团借款?”马科斯仔细想了想,点头道:“这件事我在欧洲就听说过,据说这次借款金额非常巨大,怎么?你打算插手?方!作为朋友我想奉劝你一句,以我们的经济实力可远远比不上任何一家银行,更何况是这么一笔巨大到令人疯狂的资金……。”

“呵呵。”方子达笑着摆手,打断了马科斯的话:“亲爱的马科斯,我的朋友!我还没疯狂到这种地步,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据说这笔借款总额将有二千五百万英镑之巨,我们就算再富有也不可能拿出这么多钱来,就算是百分之十恐怕也不行。”

“那你的意思是?”马科斯疑惑地问。

方子达笑笑,身体微微前倾,压低着嗓音向马科斯说出了自己的打算,随着方子达的解说,马科斯先是疑惑,接着是惊愕,随后又是狂喜和迟疑。

“疯了,你简直是疯了!方!你确认真要这么做?”瞪大了眼睛,马科斯吃惊地追问。

方子达并没有回答,而只是带着微笑看着他,过了许久马科斯这才平静下来,摸着自己心口道:“好吧,你着实吓坏我了,真是个疯狂的计划,我的心脏都要从胸口跳出来了!我已经老了,就让我陪你玩最后一把吧,你知道的,我的命是你救的,你的要求我无法拒绝!”

“那你就不怕失败?”

“死过一回的人还会惧怕失败吗?”马科斯笑道。

和方子达预料中的一样,当得知宋教仁亲来总统府拜访时,正在处理公务的袁世凯略一迟疑就迎了出来,见到宋教仁的袁世凯依旧亲热非常,嘘寒问暖地手拉着手把他请进了屋内。

跟着宋教仁一起进了总统府,方子达抬眼就见有几人随袁世凯一起出来,其中有陆军总长段祺瑞、直隶都督兼民政厅长冯国璋、外交总长陆徵祥、财政总长周学熙等人。

“遁初啊,在北京过得还习惯么?”各人按次坐下,袁世凯和颜悦色地问,神情关切。

“谢大总统的关心,教仁此次入京主要是为了宪政,至于个人享受教仁并不在心。教仁知道大总统政务繁忙,本不应该莽然打搅,但为了国家之前途,民族之命运,时不我待,宪政一事一日不成,教仁是一日不安心啊!所以今天前来拜访,一方面是想谢谢大总统的关爱,另一方面也想问问您对宪政一事的具体安排。”宋教仁也不客气,直接说出了自己来意。

宋教仁的话一出口,坐在最下首的方子达只见到段祺瑞等人顿时面有不快之色,至于袁世凯嘛倒依旧笑眯眯地一副和气样,和颜悦色依旧如常。…,

“知道,这个老夫知道。”袁世凯连连点头:“宪政之事当初老夫就与遁初老弟谈妥,遁初此次北上为的也是此事,这是国家大事半点马虎不得,老夫是一直放在心里的。本来嘛,老夫是想等遁初你再歇息些日子后再一起商量宪政之法,没想到遁初却如此心急啊,呵呵。”

“是啊,遁初兄。”段祺瑞插口说道:“宪政之事要紧,不仅是大总统,我们这些人都是明白的。只不过这些日子大总统国务实在繁忙一直抽不出空来,而遁初兄又是初到京城,本想等你休息几日后再细谈此事,没想到今日遁初兄却为此直接赶了过来,你实在是错怪大总统了……。”

“是啊,是啊……。”边上众人连连点头,你一声我一和地帮着腔。

淡淡一笑,宋教仁来前就预料到了这情况,等众人话声稍缓下来,把目光继续投向袁世凯:“大总统操劳国事,教仁心中感动,今日莽撞还请大总统不要责怪才是。”顿了顿,继续又道:“但宪政之事也是国事,更是国之大事,国会召开迫在眉睫,教仁还请大总统先说个章程,教仁着手办理起来,也好为国家和大总统分点忧。”

“这个嘛……。”袁世凯沉咛想想,点头道:“如此也好,那就麻烦遁初了,智庵那边老夫明日就下文过去,遁初和智庵是老朋友了,政务这块你们商量着办吧,另外遁初以临时议长之职着手参众两院搬迁北京和筹备我民国首届正式国会的召开工作,选举出议长、副议长,等国会选举后再正式接手总理职位,你看如何?”

袁世凯如此爽快,宋教仁大喜过望,先召开国会确定议长、副议长,然后正式选举出总统、总理,从而组成内阁,完成宪政的第一步,这是宋教仁的毕生理想,今天有了袁世凯的首恳,这些事办起来就方便多了。

“难道袁世凯是真心赞同宪政的?”方子达见宋教仁高兴地向袁世凯道谢,双方一副和谐的样子心里忍不住纳了闷。虽说宋教仁北上一是由于参众两会大胜,作为第一大党的党魁理应主持国会正式召开和选举,另一反面也是因为袁世凯答应他的宪政提议,改总统制为国会制,也就是俗称的内阁制。这个让步使所有进步人士都看到了真正民主的希望,更是宋教仁一心北上的动力。

以方子达对袁世凯的认识,在他脑海里袁世凯这个人物一直都是枭雄角色,就如同三国演义中曹操般的窃国大盗。可这么一个人物今天居然会如此开明,而且瞧他的态度,包括在坐的北洋众人中的神情反应,一切似乎理所当然的样子,让方子达实在有点看不懂了。

“这事就这么定了!”笑着向宋教仁摆摆手,让他不用如此客气,接着又道:“今日遁初来了也好,老夫这里正有点些事要和你商量,此事重大,还请遁初帮着给老夫参谋参谋,提些建议?”

“建议不敢,参谋没有问题。”今天来见有这么多人在总统府,应该是有什么大事在商议着,既然袁世凯主动让自己参与,宋教仁顿时提起了精神。

“好!”袁世凯点点头,把目光投向了在座的财政总长周学熙:“缉之,你就说说吧。”

周学熙当即就讲了起来,方子达听了几句就知道了是什么事,周学熙说的正是他一直在关注的大借款,竖起耳朵聚精会神地听着,心里暗暗和自己搜集来的信息相对应。

“……现五国银行团已议定了借款合同二十一条款和附件七号,以我关税、盐税为抵押,含前五次垫付金额,总计借款金额为二千五百万英镑,年息五厘,按八成四实交,分四十七年偿清,本息合计六千七百八十九万三千五百九十七英镑……。”

第七章 放大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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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笔笔巨大的金额,一条条苛刻的条款,宋教仁听的是眉头紧皱,默然不语。

过了好一会儿,周学熙这才讲完,宋教仁刚想开口问这么多钱能不能暂时不借的话,可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国家财政情况他虽不了解全面,但还是尚知一二的,何况这个所谓的大借款当初就是南京临时政府的革命党人搞出来的,如果真要打板子的话第一个就得落在现在KMT头上,也就是落在他这个现任党魁的宋教仁屁股上。

若大的一个国家,被满清政府给折腾得千疮百孔,虽然现在民国已经成立,可国家财政也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如果仅只是一个在野党人、热血青年,宋教仁也许会跑上街头举举旗帜挥舞着拳头喊声口号,组织下游行什么的,或许再表现出一副忧国忧民的姿态,在报纸上来个大书特书,号召爱国人士强烈抵制借款出卖国家利益之类。但而今的他所处的位置已然不同,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算他能让国家走向宪政之路,可没有钱这个国家如何去建设?又如何去维持庞大的政军开支?

“这些条件太苛刻了……。”宋教仁摇头叹道,把目光投向周学熙:“缉之兄,合同条款是否还能商量一下?四十七年的关税、盐税……这是在饮鸩止渴啊!”

“遁初兄,我等何尝不知啊!”周学熙苦笑道:“可就是这种要求也是我等几番争辩这才争取下来的,国弱民衰,无奈……无奈啊!”

外交总长陆徵祥是负责谈判的当事人之一,主动解释了些谈判的艰难情况,看得出来他和周学熙等人的确是尽了力了,眼下这些条款是他们能够做到的最大限度。

“遁初,老夫知道你想说什么,也想做什么。其实老夫心里比你更想说,更想去做!但不能,不是不想,是实在不能啊!”袁世凯站起身,在厅中缓步走道:“当初李老中堂之难老夫现深有体会,李老中堂心中之无奈老夫也同样如此啊!”

袁世凯口中的李老中堂就是晚清名臣李鸿章,李鸿章此人后世有赞有骂,评论颇多,但总体来说贬者占了大多数,其最有代表性的就是那顶怎么都摘不去的“卖国贼”的帽子。不过在座众人都是明白人,当初晚清摇摇欲坠,李鸿章竭尽所能去保持国家实不容易,无论是谁坐在他那个位置上也不可能比他做的更好,许多事情往往都是无奈的,就如同现在宋教仁指出饮鸩止渴一般,国家衰败如此,政府财政面临破产,这只是唯一的办法了。

方子达在下面目瞪口呆,袁世凯的姿态让他越来越瞧不懂了,要说他在演戏吧,这演技实在也太好了吧,比起所谓动不动泪流满面影帝之类来简直就是神了。可要说他是装模作样拉拢人心吧,这也实在不像,难道自己真的误会他了?

“遁初兄,国家的难处你清楚,借款合同再不签字,政府就要支持不下去了。别的不说,仅仅是军队,如果粮饷不足的话所招致的后果你也明白。何况,现在南方各部的军队整编、遣散,这些都需要数额巨大的钱粮,一旦政府资金无法到位,军队哗变,各地就会乱成一片,恐怕你们南方的党人们又要指着大总统跳脚骂娘了。”陆军总长段祺瑞摊手说道,话中虽然有些调侃,但所有人都没笑。…,

说到南方党人,陆徵祥倒是插问了一句:“听说贵党的孙文近日在日本联系了桂太郎等政界元老,似乎是想用满蒙两地权益去换取日本国一千万日元的借款,还私自授卖了汉治萍作价五百万日元,有无此事?”

不等宋教仁回答,一直没出声的杨度开口笑道:“子兴兄搞错了,我却听闻孙文已经在日本另外组党,名叫什么……对!叫中华革命党……。呵呵,还听说孙文规定入党者要绝对服从其领导,无论资格多老,皆须开香堂,重立誓约,还得加按指印,向孙文本人宣誓效忠,啧啧……厉害……厉害噢!”

孙文在日本的事宋教仁早就得到了消息,他从心里反感孙文的这些做法,政党怎么能成为个人的权利工具?党内又怎么能搞这种个人崇拜?这不成了和满清皇帝一般了么?深受欧洲先进政治结构影响的宋教仁在这点上完全和孙文理念不同,更让他恼火的是,孙文暗中勾结日本政要,私下出卖中国利益的举动他更是强烈反对,那些老同盟会员、KMT员中持反对意见的也不在少数,不过由于孙文的巨大的威望影响下,赞同此举的人也不少。家丑不可外扬,这些事宋教仁只想着矛盾最好能在内部解决,一直着力掩盖着,谁想到今天突然被人当面给揭露出来,顿时觉得尴尬无比。

“胡闹!”袁世凯脸色一沉,冲着杨度训斥道:“孙文是孙文,遁初是遁初,怎能并为一论?再说孙文既然已经重新组党,更同遁初无关!遁初,皙子他口直言快,如有得罪你千万不要在心啊。”

“高!实在是高!”方子达两眼一亮,暗中直竖大拇指,袁世凯就是袁世凯,不服就是不行啊!

宋教仁骑虎难下,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袁世凯突然把自己和孙文区分开,明显就是挑拨双方的关系,打一派拉一派的架势。可是有些话他也无法反驳,他们说的全都是事实,心里只能暗骂孙文简直就是搅屎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在日本做得实在太过,现在把柄捏在人家手里让自己左右为难,反倒他在日本逍遥自在,整日里不是四处忽悠拉拢人心,就是口号喊得震天响,崽卖爷田一点都不心疼。

“大总统,借款事宜在下倒觉得可行,不过借款时间和金额上应该再调整一下。”见宋教仁一时间说不出话,方子达站起身来为他救场,对正中的袁世凯道。

“这位是……方子达方鄣明吧”袁世凯的记性不错,还记得宋教仁来时的介绍,一口就叫出了他的名字:“怎么?鄣明贤弟有更好的想法?”

“方兄,此乃国家大事!”杨度正得意洋洋,一心想瞧着宋教仁吃憋,没想到方子达突然跳了出来,冷冷说了一句,言语里指出以方子达的身份根本就没资格在众人面前谈论国事。

“无妨,现在都是民国了,一切提倡民主嘛,听听不同意见也好。”袁世凯不以为然地笑笑,用目光鼓励方子达说出自己的想法。

第八章 放大炮(下)

早就胸有成竹的方子达也不怯场,把目光投向宋教仁示意让他放心,随后微笑着向众人拱手道:“大总统,诸位前辈。在下久在西洋,初次归国,对经济之道略微研究,但凡国家借款之事,西方各国不在少数,早有常例,就如当年的法兰西、德意志等强国均有巨额举债以渡国难之日,所以借款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就像平常生意人做生意,没钱找人借钱经营一般。”

方子达这话出口众人都是微微一笑,心情放松之下听着他继续往下说。

方子达顿了顿,转向周学熙瞧去,问道:“周总长,刚才听了你介绍的借款情况,在下想个问题是否可以?”

“可!”周学熙点头道。

“五国财团总借款金额为二千五百万英镑,以实收八成四计算,实际借款的金额应为二千一百万英镑?”

见周学熙没有疑义,方子达继续问道:“根据借款条款要求,实借的二千一百万英镑还要扣除垫付款项、偿还到期的庚子赔款、外债是不是?”

“这是当然!”

“好!那么再请问,这些费用扣除后,政府实际到手将是多少?”方子达不慌不忙地追问。

“这个……。”周学熙先瞧了瞧袁世凯,得到他的首肯后这才说了出来:“预计在七百五十万至七百六十万左右吧。”

“呵呵,就算是七百五十万英镑吧,七百五十万英镑,这可是笔巨款啊!不过周总长,如此一笔巨款你觉得政府够用吗?”方子达笑着问。

七百五十万英镑,的确是笔巨款,折算成白银的话足足有近三千五百万两之巨,但是这笔钱对于一个幅员辽阔,人口众多,诞生不久的中华民国来讲根本就是杯水车薪。要知道仅在一九一一年,满清政府的全部财政收入是三亿两(含各种苛捐杂税),仅军费开支就占去一亿三千七百万两,跟这比巨大无比的数字相比,三千五百万两简直不值一提。更何况如今各地多方势力形成割据,除了北京政府所占据的地方外,其余各省都督们都自顾自拼命收税捞钱养兵,根本就不往中央交纳一文赋税,有些人还甚至伸着手哭穷,嗷嗷地向北京一个劲地要钱要粮。

所有人都沉默了,就连袁世凯也紧皱眉头一声不响,巨大的落差,明显的比较,大家心里全都清楚,就算是借来款子,这些钱也远远不够用。

“鄣明,我知道你在欧洲学的就是经济,这次北上就是希望你在经济之道上能帮国家一把。既然你把问题看得如此透彻,在场也没什么外人,有什么想法就直说吧。”方子达这些话让宋教仁同样吃惊,这些是他以前并没有考虑,或者说并没有想到的问题。国家如此困难,作为即将组阁的下届总理,他突然发现前进的道路是如此曲折艰难。有些责怪地瞧了眼方子达,似乎是在怪他以前怎么不好好和自己说说这些,但转念一想方子达刚回国不久,政府情况根本不了解,而且关于大借款的事也是今天和自己来后才听说,能在刚才众人的对答之中就有如此之见,已经很不容易了。

“是啊,鄣明兄,还请多多赐教!”被打了蒙头一棒的周学熙前后态度焕如两人,急切地说道。

“呵呵,我的办法其实很简单。”方子达神态自若地说道:“既然政府要借款,借来的钱又不够用,那就索性多借些吧,二千五百万英镑实在太少,再借个二千五百万也无妨,如果可以的话,甚至还能考虑再多加些,至于利息和时间么,也可以相应提高和延长一些。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反正都是卖嘛,一锤子买卖还不如尽量卖个高价出去,只要政府手中资金充裕了,将来一切全都好办!”…,

“什么!”

方子达的狂言让所有人全吓了跳,好家伙!这个主意太离谱了。一时间大家望向方子达的目光中全带上了异样的表情,有些一分钟前还带着希望的人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更甚有人还心里把方子达摆到了孙文之流一类中去,当然不是说他的革命觉悟,而是这张口就毫无遮拦,语不惊人话不休,架起大炮乱轰的架势。

“狂生!着实异想天开!”陆徵祥当场就变了脸色,训斥道:“我倒以为有什么高招,弄了半天就是这么个馊主意?笑话!国与国,政府和政府的借贷哪里这么容易?先不说五国银行团是否能借出如此多的钱来,就算肯借我们又拿什么来还?要知道是五厘的年息,四十七年的偿还期啊,还得用关税、盐税作抵押,这已经让政府顶着极大压力了,假如再要加大借款金额,付出更多,这……这……。”

涨红着脸,喷着口水在那边无比激动地比划着,陆徵祥就差点把“卖国贼”这三字骂出口了。宋教仁同样也吓了一跳,他怎么都没想到一向瞧似稳重的方子达突然会说出如此离谱的话来,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鄣明,你疯了?”压低着声音,宋教仁拉拉方子达的衣袖:“胡说什么呢?你这是卖国言论!”

“遁初兄放心……。”低声回了一句,方子达淡然笑笑也不自辩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仿佛刚才什么话都没说,什么事都没做一样。

方子达如此一搅合,在场众人也没了继续谈下去的心情,没呆多久就陆续告辞离去。而方子达也随着宋教仁一起离开了总统府,等他们全部走后,端坐着的袁世凯却手托着茶盏若有所思,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皙子、耕夫,你们怎么看?”

“一介狂生!”一直陪在袁世凯身边却没说过话的夏寿田冷哼道,而在另一边杨度却笑眯眯地说道:“我倒觉得方鄣明是个有意思的年轻人。”

“喔……。”袁世凯抬了抬眉。

杨度笑道:“其实方鄣明说的一点都没错,仅仅这些借款对眼下局势远远不够,既然是借那何不如多借一点,都卖国了,还不如卖得彻底些,省得日后被人多骂几回,债多不愁嘛,关键是手头上宽裕了才好办大事嘛。”

“道理人人都懂,做事又谈何容易?”夏寿田摇头道:“只不过空谈罢了!”

“是啊!”袁世凯赞同道:“空谈容易,做事难啊!看得清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又是一回事,难!难!难!”

其实在袁世凯心里何其不动了心?假如真有了一笔巨款,凭借他手中北洋实力加上宋教仁的支持,把整个中国稳定下来可能性还是非常之大。只要有了稳定,靠着中国广大的土地和无尽的人口基础,只要用二十年甚至十几年更短的时间,整个国家就将焕然一新,从而走向富强之路。

“大总统,我觉得这个方鄣明也许心有乾坤,那些话恐怕不是白白说的……。”杨度微笑道。

“呵呵,如此的话……有趣……哈哈哈……有趣!”袁世凯目中精光一闪,顿时笑了起来。

第九章 高呼万岁(上)

回去的路上,宋教仁是一个劲地埋怨方子达的莽撞,国家大事岂能如此儿戏?他这些骇人听闻的言论一旦传了出去就将是千夫所指,就算是宋教仁出面也保不了他。说着说着,宋教仁更是不住摇头,心里实在是后悔今天带方子达去见袁世凯了。

对宋教仁的一通埋怨,方子达丝毫没有在意,仿佛他刚才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坐在车里一直笑眯眯的样。直到宋教仁说着有些冒火了,他这才淡然反问宋教仁,假如他正式接任总理之后以目前情况政府财政面临着崩溃,是否能够有好的办法去解决问题,宋教仁的心头火一下子就被浇灭,紧皱着眉头一声不吭。

宋教仁是个有良心的政治家,也是个负责任的政治家,但绝对不是一个成熟老练的政治家,至少现在还比较天真,关于这点方子达看得很清楚。从实际出发,方子达其实并不赞成宋教仁立即接手政务,在目前形式下一但完成国会选举,担任总理之后,宋教仁就将从现在超然的地方一下子坐到了火山口上。民国政府现在财政情况异常糟糕,今日周学熙等人也应证了这点,而且各地军政府又是派系林立,孙文等人又在日本上窜下跳折腾得厉害,在平静的局势下掩饰着是底下的惊涛骇浪,一旦接手,这个尤其烫手的山芋就落到了宋教仁手中。

这点,方子达初前就有了些预料,经过今天和袁世凯的会面更是确信无疑。政府大借款,这个话题非常沉重,袁世凯作为大总统无论与公与私都必须抓住这根救命稻草,这也是现任政府无法避免的一关。但所有人都知道,不管是参与此事的人其心究竟是不是为国还是为了个人,一旦合同签字,出卖国家利益这条怎么都是逃脱不了的。能够尽量避免卷入这个旋涡之中,轻装上阵,这才是宋教仁唯一能够做的。

正是出于这个原因,方子达这才故意出面搅合,放出狂言让众人不欢而散。不过他也不是无的放矢,那些话虽然有着帮宋教仁解围的用意,同样也是另有用心的,无论是结果如何,对自己来说绝对没有坏处。

等回到住所时,冷静后的宋教仁也已经想明白了,虽然嘴上没说心里却有点感动,拉着方子达的手紧紧一握,交代了一下日后的安排,等两人分手之后方子达就去刚买下的宅子那边,而马科斯也早就等着了。

新宅子只是简单收拾了一下,让周三儿帮忙寻了个可靠的老人做门房,虽然还要添置许多家具用品,但也可以住人了。六国饭店的长包房已经让给了马科斯暂住,方子达直接搬了过来,毕竟这里会面谈事比其它地方方便得多。

关上房门,方子达和马科斯两人在屋里足足呆了三个多小时,他们谈些什么谁都不知道,当方子达送马科斯从后门离开的时候,只见马科斯凝重的神情中带着那么一丝兴奋,趁着夜色快步离开。

袁世凯的大总统令很快就下来了,在他的支持下宋教仁第一时间就筹办起国会召开的工作,同时总理赵秉钧也主动配合他逐渐移交政务工作。当然,在方子达的提醒下,宋教仁并没有立即接手政府全部工作,以国会召开在即,眼下治宪为首要的理由下,只是略微参与了一下总理政务,毕竟对政府来说赵大总理还是法定的政府总理,宋教仁在尚未完成国会正式选举之前还只是代理议长之职,名不正言不顺,这样做谁都挑不出毛病。…,

第一届国会召开,对民国来说是件大事,也是宪政的第一步。宋教仁派出北上的众人协作,并通知南京参众两院即日起正式迁移北京,同时召集了在京的参众两院各议员成立了筹办委员会,天天是忙得不可开交,就连本对国会召开没什么兴趣的方子达也被宋教仁拉了壮丁,协助他分担了一部分工作,整日里在几个会场转来转去,一些琐事弄得他头晕脑涨。而且,某些人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得来方子达这个陌生面孔居然是宋教仁的私人助手身份,更引来这些盯着某些国会议员职位和政府肥缺的政治投机者们接踵而至,像一群讨厌之极的苍蝇在他周围嗡嗡转,怎么赶都赶不走。拍马屁、请客、送礼、喝花酒、攀同乡这些招数不胜数,还有让方子达哭笑不得的是,有几个瞧起来半只脚都将踏进棺材里的老家伙们,每次碰见他就不住赞叹方子达年少有为,一个尽地向他推销家里如花似玉尚待闺中的女儿、侄女、外甥女、孙女、外孙女……。

“做官就好,怪不得这么多人想要做官……。”闲暇之时方子达忍不住感叹,他这个脑袋上连半顶官帽还都没有的人就因为宋教仁的原因居然成了京中红人。这十来天,他所认识的人几乎比以前半年都要多,还有不少根本叫不出名字的陌生人见着他就是鄣明兄长鄣明兄短的,仿佛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一般,对他是亲热的不得了。

国会之事紧锣密鼓地准备着,政府那边和五国银行团的谈判也在继续。不知道是受方子达那些狂言的影响呢还是有其它原因,主持谈判的赵大总理,陆大外长和周大总长们突然向五国银行团提出了希望增加借款数额的请求。虽然当场遭到了英、法、日三国银行团的拒绝,可奇怪的是德华和华俄道胜这两家银行团却态度暧昧,虽然没直接接受了个提议,但表现出了很有些感兴趣的样子。这个变化让谈判团的三人大喜过望,连忙把这消息传到了袁世凯那边,得到消息后的袁世凯立即指示,让他们趁热打铁,尽量拉拢德俄两家银行团,以达到增加借款的目的。

接下来的谈判曾经一度陷入僵局,尤其是日本横滨正金对德俄的态度改变显得大为不满,几次协调不果后甚至在银行团内部会议上撒泼,威胁着要退出。可惜日本人这回打错了算盘,在五国银行团中,日本横滨正金是最后加入的,而且其资本实力和募集资金量也远远比不上其它四国银行团。自从明治维新后,日本这个亚洲岛国迅速崛起,还喊出了脱亚入欧的口号,在甲午年间日本以举国之力勉强战胜满清之后,靠着赔款才还清了穷兵黩武的五千万英镑巨额外债,一跃就成了亚洲强国,再等到八年前的日俄战争这场胜利到来,日本这回总算跻身于了强国行列。

第十章 高呼万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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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日本人自豪的底气,而且从地理位置来讲,除了和中国接壤的沙俄外,日本对中国的利益需求是最迫切的,尤其是这个压在他头上上千年的老大帝国广阔的国土,对一个岛国小民的诱惑力更为强大,这点在世界列强中经验丰富的政治家们全都心照不宣。在华利益份额最大的英法两国,早就暗中警惕着日本对中国的野心,但为了各自国家利益出发,虽然不反对日本政府趁在这次大借款中增加些日本对中国的影响和利益,这也是银行团接纳了横滨正金加入的主要原因。可千万不要忘记,让你利益均沾是一回事,遏制日本的利益多少又是另一回事,这种政治花招大英帝国和欧洲诸国已经玩了几百年,早就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小小的日本哪里是这种老牌帝国的对手?

当初的六国银行团变成现在的五国银行团,美国牛仔的出局其中也有这样的原因。日本人这个西方强国的小弟兼跟班居然狂妄自大地以为到能威胁欧洲四国银行团的地步,还嚷嚷着要退出,这一下立即就激怒了高傲的约翰牛和跟班高卢公鸡,本来对德俄两国银行团的转变还略微有些不满的他们立即就把主要矛头转向了日本那边,反而赞同起德俄的建议起来。尤其是英国汇丰的代表当听到日本横滨正金的代表说出了那番话后,当场就沉下了脸,什么都没多说就宣布暂时休会,之后英法两国凑在一起单独悄悄协商一致,又找到了德俄代表交换了意见,四国财团很快就私下达成新的协议,准备重组银行团抛开日本和中国政府直接谈判。

这一下日本人可慌了神,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些西方洋鬼子翻脸比翻书还快。本来就是嘛,五个人在一起玩斗地主玩得好好好的,突然有个家伙心里不爽,威胁着说老子不想玩了,剩余四人商量了下,得!我们四个正好可以凑一桌麻将,拜拜吧您,走好,不送!我们几哥们继续玩!不玩的人随你爱玩不玩,既然要走索性以后也不带你一起玩了,这下可把日本人给吓坏了。

发话威胁要退出的横滨正金代表被东京那边发来的电报给骂了个狗血淋头,灰溜溜地回国去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切腹请罪?新派来的代表一改姿态,屁颠屁颠在四国银行团中来回奔波,一个劲地诚恳道歉,还作出了不少让步,这才勉强取得了其余四国谅解,好不容易这才回到了牌桌上。等到日本人这边消停了,银行团代表们也作出了最后决定,最后决定上调半厘年息,改四十七年的还款期为五十年,其余条款不变,由汇丰和东方汇理两家共同增加三百万英镑,德华增加三百五十万英镑,华俄道胜增加二百二十万英镑,比较穷的日本横滨正金拼了老命也只增加了五十八万英镑,这些加上原商定的二千五百万英镑,最后总计是三千四百二十八万英镑。

最后,除了囊中羞涩的日本人稍有点失落外,对于这个结果是皆大欢喜。很快,国会正式召开的前三日,也就是在一九一三年的五月十二日下午一点,五国银行团对中国政府的大借款终于在北京正式签字。

一九一三年五月十五日,中华民国的第一届国会正式召开,在开幕的前一天晚上,临近众议院的各街道上早已是布置得张灯结彩,流光璀璨,一片喜庆色彩。等到十五日的当天,那些当选的参、众两院议员们都穿着崭新的大礼服,喜不自禁的陆续走进了会场。…,

“宪政之路……奋斗了这么多年总算等到了今天,真是不易啊!”同样身着大礼服的国会临时议长、国会筹备委员会委员长、KMT代理理事长宋教仁望着台下陆续入场的议员们忍不住热泪盈眶。

“可惜了克强兄,假如他能活到今天,见到眼前这一幕的话改多好……。”站在他身旁的廖仲垲也情不自禁感叹着,众人都是面露喜色,心中激动难以自抑。

“大总统到!”

随着迎宾的一声高呼,宋教仁等人连忙把目光投向入口,只见身着大礼服的袁世凯也来了。陪同在他身边的是总统府的秘书长梁士诒,随后跟着入内的是政府总理赵秉钧还有政府各部的总长、次长……。

“走!大家随我一起去迎接大总统。”向众人招呼一声,宋教仁带头迎了过去,方子达稍稍站在后面显得很低调。

“遁初,辛苦了!”

“大总统,谢谢!”

双方并没有多说什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道出了他们现在的心情,笑呵呵地握着手,一同走向主席台。

上午十一点整,各方人员已全部到齐,宋教仁作为主持人正式宣布国会开幕典礼开始。先放了一百零八响礼炮,接着就由大总统袁世凯亲祝贺词,精神抖擞的袁世凯手中并没有拿任何讲稿,如青松一般挺直站在台前,炯炯的目光注视着台下的议员们,整个会场鸦雀无声,过了好一会儿,他这才用充满感情,因为激动而略微变得有颤抖的声音,宏亮地高声宣布道:“我中华民国第一次国会正式成立,此实四千余年历史上莫大之光荣,四万万人亿万年之幸福。世凯亦国民一分子,当与诸君子同深庆幸。”说完,袁世凯高举起手喊口号:“中华民国万岁!民国国会万岁!”

“中华民国万岁!民国国会万岁!”

“中华民国万岁!”

“民国国会万岁!”

“袁大总统万岁!”

“国会议员万岁!”

台下的议员们也都纷纷响应,口号声喊得震耳欲聋,会场气氛顿时达到了高潮,随着台上袁世凯的不停挥手,台下的议员们更是狂热无比,有几个议员甚至因为心情激动之下而满面全是泪水。

一时之间,方子达也受到了感染,跟着大家一起呼喊着口号,一颗心如同热火一般在熊熊燃烧。看着眼前这一幕,热泪盈眶间仿佛时光错乱,袁大总统官话中的河南口音和记忆深处某个湖南口音渐渐重合到了一起。

第十一章 什么叫专业

国会正式召开是民国一大盛事,也是宋教仁走向宪政的胜利一步。开幕式上袁世凯的亲自出席和鼓舞人心讲话更让所有为宪政而奋斗的人们看到了真正民主的希望,给了他们无比的鼓舞和激励。

这一切是美好的,但现实同样也是无奈的。宪政、民主、国会……这些新鲜名词虽然在如今已家喻户晓,但真正能说得清楚这些究竟是什么的人几乎没有多少,不提普通国民,就连有些国会议员自己也没搞明白,甚至有些人根本就是十窍通了九窍,剩下了一窍不通。在某些人看来,仿佛成立了国会,选出了议员,接下来就是到了拉帮结派,争夺权利的时候了,至于那些时髦的词语嘛,只不过是身上披着的漂亮外衣,用来达到目的的工具。

喜悦过后,就将面对现实,接下来的选举工作比意料中的更加困难无比。整个国会召开期,会场里整天就如同菜市场一般热闹,八百多人的国会议员相互间一言不和,对骂就算是斯文的了,动辄就是墨盒乱飞的场面,甚至有时候还拔拳相向,扭打在一起,斯文扫地,简直就成了少林寺的罗汉堂,真不愧外界戏称国会议员为八百罗汉这一词。有一回就连帮着维持秩序的方子达也差一点儿挨了揍,幸亏他眼明手快躲的及时,但站在他身后正唾沫横飞正和人骂战的眉飞色舞的老先生可就遭了殃,当即就被这飞来暗器砸得是眼冒金星,连鼻粱上的金丝边眼镜也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就这样,在吵吵闹闹和宋教仁等人努力不懈的协调下,国会会议就在这一天天的打骂之中一点点地进展着,好不容易这才选出了国会全院委员长和两院议长。

因为历史的改变,拥有巨大政治威望的宋教仁依旧是KMT理事长,还亲自主持了国会召开。在选举之中,KMT同共和党、民主党、统一党……这些党派的争夺战十分激烈。最终国会全院委员长由KMT党员,德高望重的林森来担任,参议院选举中,KMT参议员张继和王正廷也分别当选了为正、副议长,在众议院选举中,正议长由民主党议员汤化龙当选,副议长由KMT议员吴景濂担任。除民主党暂有收获外,其余各党一无所得,宋教仁领导的KMT获得了巨大政治胜利。

按照正常步骤,接下来就是该选举正式大总统,推举内阁,再由众望所归的宋教仁出任国务总理的职位。可谁都没有想到,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是谁突然把政府大借款的事给捅了出去,一时间在国内引起了轩然大波,国会议员们更是大哗,一下子什么都顾不上了,打了鸡血一样全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大借款这事上。

“这是卖国行径!断不可为!”参议院议长张继怒气难填,拍着桌子高声大骂,副议长王正廷虽没有张继如此失态,却话说得比张继还重:“大借款不经国会批准即行签字,无疑是视国会如无物,荒唐可笑!岂有此理!必须追究袁世凯违法借款,藐视立法机构的责任!”众议院副议长吴景濂也是连连摇头,神情激动地口口声声要抵制借款。

“林公、溥泉兄、儒堂兄、莲伯兄,先坐下来喝杯茶,消消气……。”宋教仁苦笑着招呼着他们,闻讯赶来的廖仲恺、吴仲华、于右任、唐绍仪包括方子达等人连忙上前劝着,让他们有话好好商量,没必要大动肝火伤了身。…,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喝茶?不喝!”张继嚷嚷着火气实在是大,但看在宋教仁的面子上还是气呼呼地坐了下来。

“遁初、仲恺……我等今日前来就是为了借款一事,国会初立就出了这么大的事,袁世凯此举乃严重违法行为!我等职责所在不能听之任之,为国家之前途,维护国家之权利,法律之尊严,必须立即表明态度,抵制借款!”王正廷是学法律出身,说话条理分明,上来就是一顶违法的大帽子先给袁世凯扣上。

宋教仁心中叫苦,暗暗和廖仲恺、唐绍仪、方子达三人交换了个眼神。大借款之事他和方子达早就知道,其他两人之后也没瞒着,为此也私下商量过。至于吴仲华、于右任等人,宋教仁考虑再三担心他们书生气反而坏了国家大事,所以一直瞒着,可如今这事给揭了出来,宋教仁再也无法作壁上观了。

“诸公,此事或许大总统有他的苦衷,国家之事不是一句出卖利益这么简单的,我们还是先向大总统询问一下,听听他的解释再下结论如何?”想了想,宋教仁又劝道:“况且,借款签约之事在国会召开之前,从这点上来看,大总统并没有违反法律,也谈不上藐视立法机构……。”

还没等他说完,张继就听得不耐烦了,摆手就道:“遁初,这可是大是大非的事,你怎么能这样为袁世凯说话?到现在还口口声声称呼他为大总统?我呸!他还配当这个大总统么?”

“是啊!遁初兄,这可不像你往日的作风啊!怎么?难道你担心得罪了袁项城就当不了国务总理不成?现在我党已经足以控制国会两院,别说区区一个国务总理,就算袁项城这个大总统我们说让他当就当,让他滚蛋就得滚蛋!”吴景濂虽然书生出身,但是办过团练,辛亥革命时还搞过新军暴动,很有些军人作风,当即冷笑着看着宋教仁。

受了他们影响,于右任等人也反劝起宋较仁来,希望他能带领大家一起反对大借款,向袁世凯提出强烈抗议。

“遁初,我等来前已经拟好了电文,就等你签字后向全国通电!”张继从口袋里掏出张纸,啪的一声拍在桌上。

扫了一眼电文的内容,上面无非就是些张继等人刚才说的那些理由,下面是密密麻麻的全是签名,除了起头处暂时空着外,林森、张继、王正廷……大多数议员,KMT党员都已经签了字。

瞧着这份电文,宋教仁是百般为难,签个字容易,可这字一但签下去是什么结果他心里明白得很。大借款虽然从他心里也是不赞成的,可不借款国家又拿什么来开支?难道光靠喊喊口号,一腔热情就能维持政府?建设国家么?宋教仁早就想明白了,就算他处在袁世凯的位置上这款也是非借不可,要不然财政破产,这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的国家就又要乱了。

“这个字我不能签!”紧皱着眉头好一会儿,宋教仁把电文往张继那边推去,斩钉截铁地说道。

“遁初……你……!”谁都没想到宋教仁居然是这样的态度,张继等人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用着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他。

“遁初,是不是这大借款之事你早就知道?”还是林森先瞧了出来,试探着问了声。

对着他们质问的目光,宋教仁迟疑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

“什么!遁初你怎么能这样做?你……你猪油蒙了心了?我要和你划第绝交!”张继一愣后勃然大怒。

其余众人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尤其是于右任更是痛心疾首:“遁初啊遁初!如此大事你为何要瞒着我们?难道你被袁世凯给灌了迷魂汤不成?你当初的革命理念哪里去了?你的良心又哪里去了?你我相识多年……我本以为……你……你让我太失望了!”

“诸公!诸公!”廖仲恺、唐绍仪连忙打着圆场,帮宋教仁辩解:“此事不像大家所想象那么简单,大借款之事遁初心里其实也不同意的,但是这款是非借不可,遁初是有苦衷的啊!”

“苦衷?有什么苦衷?狼狈为奸,卖国坦然!这就是他所谓的苦衷?”吴景濂冷笑着反问。

第十二章 什么叫专业(下)

连拉带劝,好不容易让大家先坐下,唐绍仪当过一任国务总理,资格较老,可是当年他这个国务总理前后只当了两个月,说起这个事来,表面上他是以不满王芝祥事件愤然辞职的,实际上却是钱给闹的。当国务总理那些日子唐绍仪是苦不堪言,每天都是为了点钱在绞尽脑汁,为了筹钱维持政府庞大的开支愁得脑袋上的头发是大把大把地掉,最后实在是顶不住了没办法才弃官而去。而且在他当国务总理时候,就亲自代表政府和财团协商过大借款一事,所以就以他为主向大家细细解释善后大借款的来龙去脉,其中特别点出了如今国家财政的现状,并以鲜明的数字相应证,在一旁的廖仲恺和方子达也早就拿出了一些数据作为佐证,点出大借款的重要性和必要性,同时也特别说明了宋教仁在其中的为难之处。

“这又怎么样?难道因为几个臭钱就能卖国么?你们可别忘了,大借款的条款中规定了政府以中国盐税、海关税及直隶、山东、河南、江苏四省所指定的中央政府税项作为担保,而且五国银行团享有各种优先权、监督权、审核权、用人权等等……这些不是赤裸裸的卖国行径么?”随着唐绍仪的解释,张继等人的脸色渐渐缓和了些,但王正廷却不为然,严正反驳道。

见宋教仁面露为难之色,唐绍仪等人再三劝止也无效,方子达暗暗叹了口气,主动站出来开口向王正廷先问道:“儒堂兄,听说你是美国耶鲁毕业的,学的是法律?”

“这和我们现在说的又有什么关系?”

“呵呵,有关系,怎么会没关系呢?”方子达很认真问道:“儒堂兄是耶鲁的高才生,法律界的前辈,对法律之事肯定比我们在场各人都精通,我先斗胆请问一句,以你的专业知识来论证,大借款在所有谈判过程、手续和合同是否符合我民国现有法律条文?”

“你……。”王正廷顿时一僵,虽然他一来就口口声声称袁世凯借款违宪违法,可要真正深究,政府大借款最多只是打了个擦边球,并无任何过失之处。

“按照现有民国临时约法,袁世凯……。”迟疑着,王正廷正想找个理由,方子达却果断打断了他的话:“儒堂兄,不用说这么多,我只要五个字‘违法’或‘不违法’!”

被方子达当面将了一军,王正廷气得脸色铁青,迟疑了大半天这才狠狠挤出三字:“不违法!”

“这就成了!”方子达抚掌笑笑,转而又把目光投向了其余各人,一一点名说道:“林公,晚辈记得您是学电科的吧?莲伯兄和右任兄都是前清科举出身,少川先生学的是工科,仲恺兄和溥泉兄学的都是政治经济,其中虽有经济二字但主要还是以政治为主,是不是?”

见各人缓缓点头,方子达又道:“刚才儒堂兄解释的明白,其实政府大借款并不违法,更不违宪,这点大家都是明白人,作为君子不能睁眼否认说瞎话吧?”不等有人反驳,方子达继续说道:“所以从这方面来看,所谓的违法行径根本站不脚!”

“但袁世凯出卖了国家利益!”张继发急了,插口喊道。

“错!”方子达比张继更为大声地喝道:“出卖国家利益?何为国家?何为利益?如果仅凭着条款中的国盐税、海关税等税收作为担保就是出卖了国家利益?此言实在大错特错!”站起身来,方子达环视众人朗朗而言:“诸公都是留过洋,出过国的人,又担任着国家要职,比起在下一介布衣来说更应该清楚什么叫国际惯例!但凡举债者,无论是民间还是国家,哪个不需要抵押和担保的?这不仅是常例,同样也是法律条文所允许的,这点如有人不明白的可向儒堂兄咨询,以儒堂兄的专业必然会有答案。”…,

王正廷听着顿时一愣,心里是哭笑不得。这个方鄣明实在狡猾,刚才将了自己一军不说,现在东拉西扯地一大堆居然还把自己扯了进去,搞得本兴师问罪的自己反而成了他那一边了。

见王正廷神情尴尬,方子达心里暗暗偷乐,表情却依旧凝重:“由此可见,借款不用抵押,不找保人,这哪里还是在借款,说白了是钱多烧手没地方用了,这样一来直接捐钱搞慈善得了?如此大一笔巨款我想这世界不可能有这样的傻瓜吧?至于诸公所指的另一个卖国行径,也就是五国银行团享有各种优先权、监督权、审核权、用人权等等,这个理由更为可笑。敢问诸公,谁可知道什么叫国际会计原则么?”

“国际……会计……还原则?”众人面面相觑,这个名词谁都没有听过,会计大家都知道,也就是俗称的帐房,但这又和国际什么原则有屁关系?

见到这些人被自己震住,方子达当即滔滔不绝地给大家上起课来。先从会计的涵义说起,然后再说到会计在经济领域各方面的作用和地位,然后又延伸到了国际原则方面,资产、负债、应收款、应付款、借贷、支出、收入、审核、统计、预算、财务监督……。一个个专业名词,一连串的专业术语,讲得是唾沫横飞,云山雾罩。而在场众人是听得两眼发直,根本就听不明白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但心里全都觉得方子达所说的东西似乎很厉害的样子。

滔滔不绝足足讲了一个时辰,方子达这才以“不违法,不违宪,不卖国”这三不结论对此事下了最终定义。

“鄣明,今天真多亏你了。”

“呵呵,想不到鄣明居然对经济之道懂得如此之深,佩服!佩服啊!”

送走了这些思路尚在混乱的几人,宋教仁总算松了口气,对方子达今天的救场感激万分,廖仲恺几人也无比佩服方子达的经济知识辩论能力,异口同声地夸赞着。

“这只是些经济常识罢了,我这人在国外呆的时间比较长,又自己做过生意,本来就懂些,这些方面接触的多也就比一般人了解得更清楚些。其实嘛,有心人只要去打听打听,或者找几个专业人士咨询一下就明白了。”瞄了一眼还处在大脑当机,消化吸收财务知识的于右任和吴仲华,方子达很谦虚地摆摆手。

“是啊!可惜谁都没从那方面去想。”宋教仁感叹着。

方子达点点头,正色提醒道:“革命需要热情,但热情不仅仅是革命的全部。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下必须要以稳定压倒一切。遁初兄,大借款之事的风波要马上压下去,无论用何种方式,首先要让事态尽快平息下来,只有稳定了,接下来的工作才能继续下去,一旦为此事南北再起波澜,这后果恐怕就……。”

“鄣明说的有理!遁初,事不宜迟,我们首要任务就是取得党内同志的支持,把事态给平息下来。”廖仲恺举双手赞同,虽说今天来的几位大佬暂时被方子达基本震住,离开时候暂时也不提抗议的事了。可不难保他们回去后又怎么想,另外还有其他议员、党员和南方各省军政要员的态度也是最要紧的。

第十三章 扩大

京中关于大借款闹的沸沸扬扬的气氛在宋教仁等人努力下渐渐压了下去,紧接着,袁世凯也听取了宋教仁的提议,特意去国会在所有议员面前为大借款之事作了自辩,一同出席的还有当初借款谈判团主要三人:现任的赵大总理,陆大外长和周大总长们。

袁世凯国会之行表现也很谦恭,他一早就到各个休息室同国会议员们握手寒暄,彼此闲谈,形象极为亲和。正式开始后,先由内阁成员解释大借款事宜,随后再由袁世凯作正式讲话,说了通无外乎是当前的内政外交、金融财政等等,比国务总理赵秉钧说得还入情入理、娓娓动听,听得下面国会议员也是频频点头。等袁世凯演说完毕,林森代表全体国会议员发言,表示议员们愿意诚心诚意的扶助大总统稳定局势,建设国家。袁世凯随后又对台下议员们鞠躬表示感谢,并希望大家体谅政府难处。议员们也集体鞠躬回礼,现场气氛表现得极为融洽。虽然还有少数人心里对大借款还是觉得不舒服,但在如此情况下,至少不再指着袁世凯乱骂了。

当然,也有些议员根本就不听政府任何解释,或许出于某些目的,或者也存了什么心思,出了国会大门还是铁了心一口一个卖国贼叫嚷着,大有向袁世凯和政府兴师问罪之势。不过,这些人只是少部分,在绝大多数人暂时取得一致的情况下,国会停顿下来的进程总算可以继续了起来,可就当宋教仁等人,甚至包括袁世凯和现任政府都为之暗松了口气的时候,谁想到南边却又闹腾了起来。

孙文在日本首先通电,大大痛骂了袁世凯一番,随后捎带着把宋教仁等人也给骂了进去。电文中说什么“必以前次反对君主之决心,反对袁世凯,反对现任政府,反对投靠独裁的叛变者,反对大借款,他孙文义无反顾!”

孙文电文这份一出,南方各省也蠢蠢欲动,争先恐后地应电表示支持,其中领头的有上海的陈其美、江西的李烈钧、安徽的柏文蔚、广东的胡汉民……,更为甚之,孙文还提起了前些时候黄兴一事,正式喊出了以武力解决,再次革命的口号。

“他妈的!老夫算是看透了,孙文这些人左也是捣乱,右也是在捣乱!除了捣乱就没有别的本领了,他这是下定决心和老夫作对啊!”袁世凯大发雷霆,见到电文内容气得连心爱的青花茶盏都给砸了。

“大总统息怒,千万不要气坏了身子。”夏寿田、杨度等人连忙劝着。

“息怒息怒……老夫也不是泥捏的!”袁世凯咬牙蹬足,狠狠道:“孙大炮要是胆敢动枪动炮,或者另行组织政府,老夫就发兵征伐他,而绝无姑息养奸之余地!”

“孙文靠的什么?还不是靠的那些党人?大总统,我早就说过反对党人都不可靠,依我之见反正现在钱已到手,财政无忧,我们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国会的那些党人全部都赶出京城去!以大总统旗下北洋的实力,难道还对付不了区区南方这些乱党?”梁士诒在一旁煽风点火,惟恐天下不乱。

“大总统万万不可!”杨度顿时吓了一跳,连忙劝阻:“孙文捣乱和党人并无太多关联,您难道忘了前些时候宋遁初对您的支持?要不是宋遁初等党人的努力,国会议员们这次针对大借款之事的责难哪里这么容易就平息的?而今,各议员大多都已体谅了大总统之难处,只有再加以安抚为上策,决不能如此火上加油啊!”…,

梁士诒一向和杨度不对付,听着这话更是不屑一顾:“哼!妇人之见!朋党之害古就有之,孙文、宋遁初冒似政见不同,其实是一丘之貉,就和戏台上唱的红脸白脸差不多。别瞧宋遁初眼下一副和大总统亲密合作的样子,一旦等他大权在握,和南方的党人南北相呼应,恐怕这江山就要……。”

“胡说八道!”杨度在一旁顿时就火了,指着梁士诒的鼻子就大骂:“梁燕孙!你何居心?是想把大总统架火上烤不成?”

“够了!”眼见这两个心腹就要大吵起来,袁世凯重重一掌拍在桌上。

“此事老夫自有决断!尔等先回去吧……。”

“大总统……。”梁杨二人还想分辨,只见袁世凯无力的挥了挥手,这才狠狠瞪了对方一眼,分头各自离去。

中指搭在桌沿轻轻敲着,过了好一会儿袁世凯才抬眉向一直没吭声的夏寿田道:“耕夫,去把芝泉和华普请来,另外发电报给菊人兄,让他立即进京议事。还有……派人去通知遁初,请遁初明日来老夫这一趟,就说老夫要请他吃饭。”

与此同时,宋教仁那边也不清静,满满坐了一屋子人,端坐在上首的宋教仁眉头紧皱,手里捏着同样一份电文。

“遁初,还得你拿个主意。”廖仲恺神情忧虑地说道,在场众人也把目光望向一直没说话的宋教仁。

“怎么拿主意?此事刚刚平息下来,现在又让逸仙给闹腾了起来,让我怎么办?”宋教仁无奈地苦笑。

大家心里同时叹了口气,这个主意的确不好拿。孙文通电,让好不容易平息的事态突然就变得复杂化了,宋教仁现在两面为难,让他立即表态实在说不过去。

默默坐了许久,宋教仁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来,直到有人带来袁世凯的口信,邀请他明天过府赴宴,宋教仁这才开口说道:“事关重大,诸公暂且先安抚好在京众人,再请林公和仲恺兄去电报局联络胡展堂等,请他们尽量克制,一切以大局为重。”

“这……好吧……。”

等所有人离去后,宋教仁忧心忡忡站起身来,走出屋子在花园中慢慢笃着步,陪着他的人是唐绍仪,两人什么话都没说,一路渐渐走到了凉亭那边。

“少川兄,你觉得方鄣明此人如何?”

“方鄣明此人有些真才实学,但实话说,我对他始终有些瞧不透。”唐绍仪和宋教仁是知交好友,私下说话直来直去毫不掩饰。

宋教仁微微点头:“我的感觉也是如此,虽说认识他比少川兄稍早,但了解的实在不多,不过经历几事,发现此人胸中实学实在是有的,可有时候做起事来又冲动了些……。”想了想,宋教仁又问:“少川兄,方鄣明可堪大任否?”

“遁初兄的意思是……?”

“我打算在党内新成立一个部门,主要是具体负责党务和组织的一些工作。”宋教仁淡淡说道。

“党务?难道遁初兄是想让方鄣明……。”唐绍仪惊讶地问。

宋教仁点点头:“是的,既然方鄣明此人有才,仅仅作为我一人的助理未免有些屈才了,而且如今我党情况少川兄也清楚,教仁虽身为代理理事长负责党务,实际上只不过是站在台上摇旗呐喊的角色罢了。我党如今虽号称民国第一大党,可如果刨去那些跨党人士,实际上真正纯粹的党员并不多,何况我党成立时间也不长,兴中会、华兴会、光复会等等系统,我KMT党内各派系林立,凝聚力极差,这些都会影响我党未来的健康发展,更甚至还会影响到接下来的宪政之策,所以考虑再三,我准备让方鄣明挑起这个重担来。”…,

理解了宋教仁的想法,唐绍仪表示赞同,但他又不放心道:“以方鄣明的资历是不是嫩了些?”

“初生牛犊不怕虎嘛,有些事让他去做正合适!”宋教仁意味深长地笑笑,唐绍仪微微一愣马上也笑了起来。

“新部门的名称遁初兄想好没有?”见宋教仁缓缓摇头,唐绍仪略一思索道:“这个部门以党务工作为主,更重要的是做好党内党员组织工作,我看就叫组织部吧?”

“这名字不好,组织部这名字太过引人注目,不适合开展工作。”宋教仁没多考虑就否决了这名字。

“这个……党务部?工作部?也不行,整顿部?这更加不妥……咦!有了!”唐绍仪琢磨了半天,合掌笑道:“前几日方鄣明不是给林公他们上了一堂国际会计原则课么?话中曾经提到了个统计概念,我瞧这新部门就先叫党内统计部怎么样?”

“党内统计部?”宋教仁仔细想想,笑道:“这统计二字倒也不错,不过用部的话还是太大了些,为了避免党内有些人的反对,我看就改称党内统计小组吧,由方鄣明出任组长,至于具体人员再另行安排。”

“好!就这么办!”唐绍仪一口赞同,接着宋教仁提出近日召开党内理事和参议会议,集合KMT在京各理事、参议,把这件事尽快确定下来,并且开会时让方鄣明一同出席。

“方鄣明现在只是普通党员身份,参加这种规格的会议会不会有些不妥?”唐绍仪提出疑义道。

“没关系!”宋教仁毫不在意大手一挥:“我们可以开扩大会议嘛,把方鄣明给扩大进去不就得了!”

第十四章 拉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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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达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要被宋教仁委以重任了,他现在正在茶馆里悠闲地喝茶听戏,民国还真是个有趣的时代,国会三天两头打架斗殴,南北方相互通电骂战又闹得这么厉害,下面的老百姓们无动于衷,依旧过着他们平常的日子,逛戏园子、喝茶、去八大胡同找乐子、聊天吹牛、玩叶子牌……大家反正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仿佛国家大事和这些人根本就没任何影响。

楼下的戏台上,一个老生在那边伊伊呀呀地不知道在唱些什么,时不时的还引来茶客们一片叫好声,方子达其实根本就听不懂这些国粹,但不妨碍他装模作样的品着茶,作出一副很有兴趣的事。

“要说这京戏啊,还是首推王瑶卿王老板,王老板的花衫那可是首屈一指啊!想当年老佛爷也夸过王老板的京白是这个!”金九竖起大拇指晃晃,还情不自禁地摇头晃脑哼上两句:“不过自从打大清没了后,升平署也关了张,现在可就不容易听到王老板的戏了喽,不过听说,过些时日王老板要回京开个专场,要是再能听上一回,这死也心甘情愿啊!”

“呵呵,听个专场还不容易,到时候我请九爷去就是了。”方子达呵呵笑着道,金九听了顿时乐得连嘴都合不拢了,连连道谢。

这些日子,金九的小日子过得蛮舒服,自从卖掉了老宅子,从方子达手里弄了一大笔钱,本有些拮据的生活立即就变得宽裕起来,上上下下换了套新行头不算,隔三岔五的还能去听听戏,斗斗虫,逛逛天桥什么的,似乎又找回了当年幸福的时光。这还不算,方子达时不时的还请自己下下馆子,喝喝酒,几回下来更让他重新拥有了被人捧着的人上人感觉,为此对方子达这个很够意思的朋友更加感情日深。

等那老生下台,方子达摸出怀表瞧了瞧时辰,金九在一旁笑道:“您放心吧方爷,夏爷肯定能来,咦!您瞧!这不来了么?”

顺着往外边一瞧,只见夏寿田的身影正上了楼,堆笑着站起身来,方子达连忙绕过桌子迎了过去。

“耕夫兄。”

“呵呵,鄣明兄,我没来晚吧。”友善地拱拱手,夏寿田笑问道。

“不晚不晚,耕夫兄还请上座。”方子达伸手请道,边上的金九很知趣地找个理由先告辞了,走前特意帮着关上了包房的门,安静的房间里就剩下了他们两个。

先说了几句没营养的客套话,夏寿田这才说道:“孙文的电文鄣明兄知道了吧,今日大总统发了火了,哎,随在大总统身边这么多年来,我还第一次见到大总统这么生气,说实在的,鄣明兄啊!你们这些党人做的太过份了。”

“呵呵,耕夫兄瞧你这话说的,再不济也不能一棍子打翻整船人啊,党人和党人之间也是有不同的嘛。”方子达毫不在意,笑眯眯地帮夏寿田倒了盏茶双手递去。

点头致谢,接过茶盏放下,夏寿田把手伸进口袋摸了张纸出来,又叹道:“鄣明兄这话倒也不错,对贵党宋遁初的努力大总统也是瞧得明白的,尤其是感谢鄣明兄从中出力,为此大总统还特意关照为兄代为道谢,区区这些,以表谢意。”

扫了眼,是张五千两的汇丰银行票子,方子达也没推辞,袖子往桌上一罩,很是老练地就收入了口袋。嘴上说着“岂敢岂敢”之类的客气话,心里却暗赞袁世凯出手够大方。…,

见方子达收了钱,夏寿田对他的态度更是亲热了许多,还特意同他说了些今天在总统府发生的事,更告诉方子达,袁世凯已经准备集合军队做好了武力解决的最坏打算。

“同为同胞,相互间刀兵相见,耕夫兄还得多劝劝大总统才是,毕竟动武实乃下策。”

“其实大总统心中何尝不知啊!”夏寿田语重心长地说道:“武力解决当然是最后的办法,孙子兵法开篇就有云:兵者国家之大事,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更何况南北虽有异见,但毕竟同为国人,国家初定,民国初立,国会选举也在进行之中,能不用兵还是尽量避免用兵的。不过……一旦孙文等人在南方起兵,割据地方,想要分裂国家,另搞政府,中央也绝不会坐视其乱,到那时候大总统恐怕也唯有此路可行了。”

“这个小弟自然明白。”方子达很是理解地点点头,紧着眉头摆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见着方子达的神情,夏寿田又笑着安慰道:“这只是最坏打算而已,鄣明兄也不必太以过虑。其实,大总统还是想着协调解决的,不瞒鄣明兄,我来前已受大总统委托,派人去宋遁初府上,大总统明天要请他吃个饭,或许能谈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

“哦,这样一来倒是好事,还是大总统高瞻远瞩啊!”方子达听了似乎放心了不少,连连点头赞叹。

“鄣明兄乃无双国士,宋遁初得鄣明兄这等大才相助等于如虎添翼啊,还请鄣明兄这次再以国家大局出发,多劝和劝和。”

“这是应该的,应该的。”方子达很谦虚答道:“遁初那边小弟一定好好相劝,至于大总统那边还得靠耕夫兄多多帮忙。”

“那是一定……。”夏寿田点头答应,想了想又笑道:“鄣明兄,选举之后是否有意在中央出仕?以鄣明兄的才干,当一任财政总长我瞧是绰绰有余的。”

“哈哈哈,我这点三脚猫水平哪里当得了什么财政总长?”方子达哑然失笑连连摇头:“不过,如能在适当的时候为国家出点力,我方子达也在所不辞,眼下这个局势,还是缓一缓吧。”

“呵呵,缓缓也好,缓缓也好。”夏寿田暗自点头,顿时也笑了起来,两人目光一对似乎达成一致,各自心照不宣,气氛变得更加融洽了。

等送走夏寿田后,方子达摸摸口袋里的那张银行票,嘴角挂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看来一台好戏就要上场了。

第十五章 暗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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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宋教仁单独去了总统府赴宴,外人都不清楚他和袁世凯之间具体谈了些什么,不过据说有人瞧见袁世凯亲自把宋教仁送出门,从这点看来相互之间谈得还似乎融洽。

回来之后,宋教仁对此事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再次交代大家继续联络南方的党内外同志,一切要以稳定为主,而他自己在国会两院来回奔波,安抚那些因通电而变得有些浮动的人心,着手加快国会工作进度。

几日之后,方子达突然得到让他参加党内会议的通知,等到了地方大吃一惊,发现除了几个铁了心要反对袁世凯的人没来,在京的KMT党内理事、参议几乎全到齐了。可让他更为惊讶的事还在后头,会议开始之后,宋教仁先是谈了些南方孙文等人对大借款态度,再三提醒在场所有人,眼下必须要稳定团结,搞政治千万不能只靠冲动。如今宪政在即,不能因为莽撞从而破坏大局之类的话题。随后就提出了要成立一个党内统计小组的议题,并主动推出由方子达来担任这个小组的组长,主要工作就是协助理事长也就是宋教仁对党内某些工作的统计和调整。

方子达被这个情况搞得措手不及,事前宋教仁并没有和他交换过任何意见,而且在这种会议上以方子达只是旁听参与,没有任何发表意见的权利。更何况,在宋教仁提出这个建议之后,唐绍仪第一个应声赞同,紧接着廖仲恺等人也表示了同意,更为奇怪的是张继几个也当场表态认可,就连被方子达摆过一道的王正廷也笑眯眯的点了头。

决议很快就得到通过,方子达也成了新鲜出笼的党内统计小组组长,其党内正式职务现在是KMT中央统计小组组长,这个名字让方子达当场发晕,按照中国人习惯称呼,这个部门的简称快和某个臭名昭著的特务组织差不多了,方子达莫名其妙当上了这么一个官,真不知道说什么的好。

这个会开的还是很简短的,会议结束后方子达特意留了下来,似乎早就知道他想问什么的宋教仁和唐绍仪同时笑了,等到唐绍仪也告辞后,宋教仁招呼着方子达在他身旁重新坐下。

“鄣明兄是不是在怪我先斩后奏呀?”

“是有点。”方子达并不掩饰,宋教仁听了哈哈大笑,随后脸色又渐渐变得凝重:“鄣明啊!”拍拍他的手,宋教仁语重心长道:“现在局势很差,可以说是相当的糟糕。前几日我同袁大总统私下谈了谈,好不容易才换来他暂不动武的承诺,可你也知道,这种承诺是作不了数的。孙逸仙这人造反最拿手,在政治上和搞国家建设根本就是个门外汉,说句难听的简直就是搅屎棍!政治哪里有他这么乱搞的?动不动就要喊口号,通电?要造反?我瞧他简直是造反造出瘾来了,一天不反他就是一天不得舒服!”

说着说着宋教仁就上了肝火,拿起桌上的杯子大喝了口水,继续道:“西方有句话讲的好,政治是一门妥协的艺术,又有什么问题不能大家心平气和地坐下来,用政治协商手段去解决的?更让人生气的是,某些党员视国家利益而不顾,跟在他孙文屁股后面瞎起哄,尤其是陈其美这几个人,典型的成事不足败事由余!许多好端端的事就是他们这种人瞎搞坏的。我宋教仁今天不是危言耸听,要是那天真动起刀枪来,恐怕第一个当缩头乌龟的也是他们几个,不管你方鄣明信不信,反正我是相信的!”…,

方子达哑然无语,看着情绪有点激动的宋教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也许是心里的火压了有段日子了,宋教仁着实把孙文几个人痛骂了一顿,骂完之后他才渐渐消了气,摇头又道:“鄣明兄入党已有些日子,想来也知道我党前身同盟会吧?在同盟会成立之前,还有洪门、天地会、兴中会、光复会大大小小反清社团十来个,所以我们党的成员结构一向很是复杂,和西方国家的那些政党有着极大不同。别的不去说,仅仅一个跨党成员就让人实在头痛,党内同志有的跨了两党,有的跨了三党,甚至更离谱的还有跨了四党五党的人,就拿国务总理赵秉钧来说吧,他抽屉里居然有八个党派的党证,其中之一就是我们KMT的,这哪里还是持有真正革命理念的党员?简直就是在搞政治投机。当然,有些方面也是有特殊原因的,就像这次孙文在日本组织了什么革命党,以孙文在党内号召力,一些老党员也无法拒绝加入新党邀请。但这样一来,我党的凝聚力就成了一个很大问题,党内百派,党中又有党,这样下去怎么了得?正因为如此,我才建议在党内成立这个中央统计小组,鄣明兄虽是新党员,可包括我和党内一些老同志在内,都觉得你是个有能力,能够担负起这个重任来的人才,所以,还请鄣明兄为了这个多难的国家,为了实现民主,为了完成真正的宪政之路帮帮我啊!”

宋教仁情情切切的话,让方子达无法辩驳,最终,那些早就到嘴边的责怪话全咽了回去,点头表示接受这个任命。

欣慰地笑了,宋教仁认真地向方子达交代了他以后的主要工作,并且告诉他关于他的工作作为理事长的宋教仁会全力支持。直等到紧锁眉头的方子达走后,刚才早已经离开的唐绍仪、廖仲恺几个悄悄从后面又转了出来。

回去的路上,方子达很是郁闷,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突然被架在了火堆上。虽然他没有拒绝宋教仁的这个任命,可他心里清楚这个任命究竟是怎么回事,精神恍惚中,他甚至怀疑到了这是不是宋教仁在把自己当枪使,故意让自己冲锋在前吸引火力,从而达到什么目的?可这个念头刚起方子达又告诉自己不太可能,毕竟在和宋教仁相识的日子里,宋教仁留给他的一直都是个谦谦君子,有良心的政治家的印象,在方子达看来,宋教仁有的时候还表现的有些幼稚和天真,这样一个人真的会突然改变么?这个答案方子达无法回答,但不管怎么说,他今天的确是被宋教仁的话给感动了,也被说服了,可他的内心深处也同样留下了一个暂时无法解答的疑问。

第十六章 暗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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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商人,在商业上极大的利润同时也代表了极大的风险,没有风险哪里来收益?方子达深深明白这一点。对于此事仔细想后,他现在所处的位置虽然代表了一定风险,可一旦做好了收益同样是巨大的。坐在这个位置上是火山口,同样拥有了真正权利,更何况,宋教仁给了他这种特权。

六国饭店,方子达有些日子没来了,马科斯早就离开了中国,不过楼上的房间方子达依旧保留着。

“方爷,这些是近日里小的打听到的消息。”周三儿托着杯红酒走到坐在餐厅一角的方子达身边,放下酒的同时他悄悄塞给了方子达一张纸条。

把纸条放进口袋,方子达随手把一张折成小片的钞票递给了周三儿。

“谢谢方爷!”

“不用,这是你应该得的。”方子达微微笑着,别看周三儿年纪小,这小子还蛮聪明的,帮着方子达在六国饭店收集了不少信息,而且周三儿读过几年私塾,字写得不错,在六国饭店历练了这么几年,办起事来很是稳重。

端起红酒慢慢品着,听着餐厅悠扬的钢琴声,方子达很享受这种感觉。一般来说,拿好东西,喝完这杯酒,方子达就会起身离去,可今天有些奇怪,按理应该避开的周三儿却没走,站在一旁欲言又止的样子。

“三儿,怎么了?”感觉到了周三儿今天的异样,方子达向他看去。

“方……方爷,我想求您件事成不?”鼓起勇气,周三儿吞吞吐吐说道。

“呵呵,缺钱了?是不是想找我借钱?”这种情况方子达以前遇得多了,当即笑着问。

“不不不。”周三儿涨红着脸连忙摇头:“不关钱的事,是……是……。”

“说吧,什么事。”

“方爷,请您救命啊!”周三儿突然间眼泪就下来了,肩膀一垮就要给方子达下跪。

“别跪!”低声喝道,方子达连忙制止了周三儿的举动,左右瞧瞧四周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这里,这才皱眉问道:“究竟出什么事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半小时后你去对街转角那边找我。”

“谢谢方爷,谢谢方爷!”

挥手让周三儿离开,慢慢品完杯里的红酒,方子达起身离开了六国饭店。出了门过街再转了个弯,换了衣衫的周三儿已经眼巴巴地早就等着了。

“究竟什么事?说吧。”点起烟吸了口,方子达问。

“方爷,小的知道您是大人物,在京里面上上下下都说得上话的,请您救救我哥一命吧!”周三儿一见方子达就跪了下来,带着哭音恳求道。

“你哥?”方子达奇怪了,周三儿虽然小名叫三儿,可家里除了两个姐姐外就他一根独苗,哪里来的哥?

“是小的街坊张大娘的儿子,我们是邻居,打小就一起长大的,一直都叫哥来着……。”周三儿解释了一句。

方子达点头表示明白,拉起还跪着的周三儿问:“你这哥出什么事了?”

“我哥昨晚被警察抓起来了。”周三儿抹着眼泪道。

“抓起来了?干嘛抓他?是偷东西了还是打架了?”搞了半天是这种小事,方子达笑着问道。

周三儿摇头哭道:“都不是,说是我哥杀人。”

“杀人!”方子达顿时一惊,杀人可是大案,人命关天啊!没想到周三儿文弱弱的样子居然还有这么一个给力的大哥,怪不得老话常说人不可貌相啊。…,

“杀了什么人?为什么要杀人?寻仇么?”

“警察说……警察说……我哥他……杀……杀的是……是袁大总统。”周三儿迟迟疑疑地回答,话音刚落方子达被吓了大一跳,什么!袁世凯死了?这不可能啊!他怎么没接到消息?而且袁世凯是什么人?民国大总统!怎么可能被一个人给轻易地接近行刺?

“不不不!不是杀了袁大总统,我都说糊涂了,是这样的,警察说我哥他准备要杀袁大总统。”说完后发现了自己口误,周三儿连忙解释道:“就昨个晚上,一大群警察封了我住的那条街,把我哥给抓了去,说我哥是什么血光团的刺客,要谋害袁大总统。这……这实在冤枉啊!我哥一家全都老实人家,他虽说懂武艺,可也就是在天桥那边摆摆摊子耍耍拳,帮人卖卖大力丸什么的,哪里敢做这种杀头勾当?何况说他要杀袁大总统,这咋说的?我哥这辈子别说袁大总统了,就连大总统的门房长什么样也不知道啊!这不八杆子打不着的事嘛……。”

急急忙忙说了一大堆,方子达才搞明白昨天晚上警察突然抓了张彪,也就是周三儿的这个发小。经有人指认,供出张彪是孙文的人,从属于一个叫血光团的组织,这个组织主要就是执行暗杀任务,张彪是其中的一员,近日内血光团受日本孙文的命令,在京谋划暗杀袁世凯。

这个事方子达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个所谓的血光团他更是从来没有听闻过。不过,孙文这些人一向就喜欢搞暗杀,玩人肉炸弹什么的,这个是众所周知的,何况现在孙文前些日子又通电全国,气势汹汹地喊出了武力解决,诛杀国贼袁世凯的口号,如果真派人入京搞暗杀,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但听着周三儿的解释,这个叫张彪的人似乎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和孙文这些人没有丝毫瓜葛。虽然他个子较壮,也混过江湖,平日里还好讲义气,但总的来说是只一个靠卖艺打拳挣口饭吃的平常人,再加上祖祖辈辈都在北京城住着,这张彪也从来没有去过南方,说他是个杀手,这事倒也真有点奇怪。

想了想,方子达暂时也做不了保证,具体什么情况他还得先搞清楚,尤其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血光团究竟是怎么回事,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必须先得搞明白。安抚了周三儿几句,方子达答应帮着打听打听先,至于怎么救人得等打听了才知道。不过,就这态度就让周三儿大喜过望了,连忙认认真真地给方子达磕了三头,说什么只要救出张彪来,让他给方子达做牛做马都心甘情愿。

第十七章 阴差阳错(上)

事情很快就搞清楚了,最后结果让方子达哭笑不得,这个所谓的血光团根本就是子虚乌有,完全就是梁士诒这家伙出的馊主意。起因,是前些天有一个受了孙特殊时期命影响的天津年轻学生,脑子一发热,怀里揣了把杀猪刀就跑到北京打算响应革命号召,要学当年革命先辈汪兆铭以身刺杀国贼,可还没等这小子找到总统府的大门朝哪里开呢,鬼鬼祟祟的样就被巡逻的警察给盯上了。

抓了之后,还没上刑拷问呢,稍一吓唬这小子就当场尿了裤子,涕泪横流一五一十全给交代了。本来嘛,这事并不大,又没造成什么后果,按照常例最多关上几天教训教训就得了,但梁士诒得知消息后顿时就来了劲,琢磨着能不能借题发挥把这事搞搞大,转而成为攻击孙文等人的利器。

就这样,这个倒霉孩子被转到了重刑牢房,又在梁士诒的热情招待下嘴里灌了点特制辣椒水,屁股下面又享受了“贵宾席”——老虎凳,从而捏造出了这么个所谓的血光团。当然,这种谎言真要揭穿也容易的很,但梁士诒存心就想把水搞浑,又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个女人冒充血光团的成员跑去检察厅自首,自称是什么女子暗杀团的团长,奉了血光团团长陈其美的命令来北京搞暗杀活动的。

随后,就引出了昨晚的警察出动,浩浩荡荡封路搜捕血光团成员一事。张彪这小子也真够倒霉的,他自幼习武,虽不惹事可在天桥卖艺时候为朋友出头得罪了小人,再加上他家里又没什么背景,属于典型的普普通通小屁民一个,这样一来在某些人眼里就成了最佳的替死鬼,祸从天降,莫名其妙就被扣上了顶“杀手”的帽子。

搞明白了前因后果,方子达反而不急了。梁士诒弄了这么台大戏,现在出面让他放了张彪实在是不合适,这不明摆着当场打脸么?反正张彪这种“危险人物”已经挂了血光团杀手的名号,一时半会倒不用担心他的安全,最多也就是在牢里吃点苦头而已。估计这事肯定得闹腾些日子,等消停些后再想办法也不迟。

果然不出所料,当天下午关于血光团的事就传了开来,顿时满城风雨。等到第二天北京军政法处突然又抓了KMT参议员谢持、周予觉等人,还从他们住所还搜出了手枪、炸弹之类违禁物品,更是坐实了要搞暗杀的真实性。闻讯后,宋教仁连忙和袁世凯紧急协商,并同参众两院议长抗议军政法处擅自逮捕议员。经过几番努力和宋教仁连同林森、唐绍仪等人的亲自担保,袁世凯特此下令施放了这几人,这才没引起更大的波动。

谢持这几人释放后连国会也顾不去,直接就经天津跑去了日本,追随孙文继续干革命去了,而其间有关血光团的传闻是越演越烈,各大报纸更是热炒,民间的传闻还要离谱,尤其是北京街头巷尾更是对此事谣言四起,更甚至有人把血光团演义成了前清雍正年间的“血滴子”这般可怕,还有些说书人为了赚点钱把血光团事件艺术加工了下,编成段子来讲,一时间各种各样的演义段子此起彼伏,可谓是讲者神采飞扬、唾沫横飞,闻者目瞪口呆、两眼发直、小腿吓得直打颤。

“鄣明啊!宋遁初借力打力这招使得很不错啊!”杨度手中拿着把折扇摇着,笑眯眯地说道。…,

方子达不置可否淡淡一笑,近日里宋教仁的小动作的确有些,不过这也正常。谢持等人本来就和宋教仁不对付,铁了心要跟着孙文在国会里使劲闹腾,尤其是周予觉这家伙更是个卑鄙小人,这人本来是宋教仁的秘书,但两面三刀和孙文一直勾勾搭搭,私下子还和陈其美等人暗中来往频繁。自从黄兴之事出后,有些察觉的宋教仁暗中调整了自己身边的秘书班子,把周予觉调到了其他工作岗位上,这样一来就招致周予觉怀恨在心,愤愤不平之下常在外人面前诋毁宋教仁。这回梁士诒虽然借着血光团的事侥幸抓到了他们的把柄,但这结果对宋教仁来讲其实并不算坏。这么几个控制不了的家伙在北京除了捣乱还是捣乱,正好趁此机会让他们离京,无论对党内工作还是国会工作都是有好处的。

而且,他们的释放还是由于宋教仁的出面交涉,这结果更能在党内建立起宋教仁的威望。袁况且世凯又很大度卖了宋教仁这个面子,又让其他忧心忡忡的党员和国会议员们安定了心,从此事看,可谓是一举多得皆大欢喜。方子达经过深思,隐隐约约发现宋教仁的手段比以前圆滑了许多,如果再深想下去的话,或许这些事……。

“良辰美景,今有佳人在畔,皙子何不同饮一杯?”瞧了眼身旁的姑娘,方子达哈哈一笑,举杯向杨度邀道。

“鄣明此言深合我意!”杨度潇洒地一饮而尽,放下酒杯扭头张嘴吃了口边上小美人夹来的佳肴,还顺便嘬了口那如玉葱般的细细纤指。

“讨厌你……”小美人扭着腰撒娇,杨度顿时乐得哈哈大笑。

“皙子兄颇有晋魏古风,如此潇洒小弟实在是羡慕。”方子达见此情也是一乐,忍不住赞道。

“那是!”杨度得意的摇头晃脑:“转眄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此中之道外人是体会不了的,哈哈哈!”

方子达虽然不知道杨度所诵诗词是谁人所写,不过其中意思还是知道一些,当即点头笑笑。

他们所处的这个地方是京城很有名的私院,陪着的两个姑娘也不是外面普通的粉头红姑娘,样貌没得挑先不说,而且多才多艺,善解人意,要不是达官贵人或名士来约根本就不见客,说起来方子达能来这里还是沾了杨度这位大才子大红人的光。

今天本来要请的是杨度和夏寿田两人,没想到夏寿田临时有事来不了,所以三人行就成了两人对饮了,不过明月当空,身有佳人陪伴,院中还有声声丝竹取意合景,这也是颇有情调的享受,更让人留恋的是这种方式的特别感觉,后世来那些所谓的豪华会所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就着风月畅谈,和杨度聊得很开心,等到酒过半盏后,方子达才顺便问起了前些时候所托之事。

“无妨,此事乃小事,耕夫招呼已帮你打好了,明日午后直接去领人就行。”

“呵呵,那就谢谢耕夫兄、皙子兄了。”方子达笑着拱拱手。

“客气什么,我等兄弟还需这么客气?来来来,喝酒喝酒!”杨度毫不为然,摆手非常爽快。

第十八章 阴差阳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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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喝酒,两人并没聊什么政治这类的沉重话题,而是谈着各自在国外的见闻,常常一些有趣的小事引来身旁佳人的惊叹和好奇,你一句我一答,哈哈笑声中,说得很是开心。

正当他们喝得高兴,聊的兴起的时候,突然间院门外头传来一阵喧哗声,已有喝得几分醉的杨度顿时就不高兴地皱起眉头,招来拂琴的清倌人,让她去瞧瞧究竟怎么回事。

“爷!爷!这里不能乱闯,今天蕴钰和兰幽姑娘有贵客,哎呀我的娘……。”

响亮的一记耳光声,紧接着就是一个人大着舌头含糊不清的喝骂:“屁个贵客!爷今个在这里谁还敢称个贵字?”

“瞎了你的狗眼!还不把蕴钰和兰幽喊过来陪我们爷?”这个声音听起来像是个跟班,这些话远远传来,让正在品酒的杨度顿时就变了脸色。

“不成啊爷……爷!”依稀传来被挨了一巴掌老鸨的哭劝声。

“哼!我倒要瞧瞧谁敢这么胆大妄为?没王法了?去!把那狂徒喊过来给我瞧瞧是何方神圣!”重重把酒杯一放,杨度很不悦地喝道。

“呦,这谁啊!居然这么大口气?癞蛤蟆打哈哈就不怕闪了舌头?今天是哪个小子不小心把你给露出来了?你小子胆子不小啊,还敢和我们爷争女人?活腻味了?”听到到杨度的话,那边的跟班马上就跳了出来,砰的一下踢开了院门,转眼间就冲进来两个三大五粗的家伙。

“混蛋!滚出去!”杨度这辈子哪里受过这种侮辱?当场气得暴跳如雷,一把抓起桌上的酒杯酒壶劈头劈脸地就往冲过来的两人砸去。

哗啦一声,冲得最前面的一个当即就淋了身酒水,破口大骂中他跳过来一把就揪住杨度胸口的领子,在一旁的方子达还没来得及起身阻拦,只见那人啪啪两记正反大耳光子抽得杨度摇摇欲坠。

“呸!一个臭书生,穿得人模狗样的还敢跟老子动手?老子今天非扒了你皮不可!”

“住手!”

“住手!!”

两个声音异口同声喊道,一个是方子达,另一个却是冲得稍后面的家伙,只见这家伙一脸惊恐地看着这个场面,连忙赶上前去把自己闯祸的同伴拼命往回拽,而此时方子达已经扶住了被打得晕头转向的杨度,低头一瞧这杨度脸上左右鲜红的五指山已经渐渐转了青,就连嘴角都伈出了丝鲜血。

“你们什么人?来人啊!快来人!把这两个狂徒给老子抓起来!”方子达是又气又急,连忙高声喝喊。杨度在自己眼前突然被打,虽然他没来得及拦住,但是这耳光不仅抽在杨度脸上,更是打在他方子达脸上,他这辈子还没吃过这种大亏呢,更何况被打的人还是杨度。

“耶!小子还敢喊人抓老子,也活腻味了?”打人的这家伙稍稍一愣,卷起袖子就要朝方子达这边冲,那个同伴拼命抱住他腰,死活不让他上前。

“王哥你干嘛,放开!快给老子放开!今天老子要让他们知道马王爷究竟长了几只眼不可!”

“放肆!”那姓王的急的满头全是汗,死命抱住他低声喝道:“榴子,你小子今天闯大祸了!”

“闯祸?哼,这京城里有我们爷在,再大的祸还怕摆不平?切!”叫榴子的家伙毫不在意地撇撇嘴,挣扎着要上前继续教训方子达和杨度。…,

就在这此时,最早说话的那人在院门处很不高兴地说道:“怎么回事?蕴钰和兰幽呢?怎么还没给爷叫过来?”

“爷……爷……。”姓马的急着回头喊了声。

“爷、爷、爷个屁!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还得爷亲自出马不成?白养你们了。”一句训斥声中,见个瘸子嘴里叼着个象牙烟嘴,一高一低地走了进来。

骂骂咧咧地走进了院,这瘸子第一眼就瞧见姓王的手下正死命地拉着另一个手下,气得他又破口大骂了几句,可当见到姓王的手下拼命给他打眼色时又觉得奇怪,借着灯光扭头向方子达那边瞧了一眼,谁想到这一瞧顿时就让他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巴连烟嘴掉地上了也不自觉。

“这……这……杨……杨世叔……怎么会是您!”惊愕之余,这瘸子拼命揉揉眼,紧接着急急小跑几步来到跟前,半蹲下身子,不敢相信地瞧着都被打得快成猪头的杨度,双手颤抖着想扶又不敢去扶,避开方子达愤怒又有些不解的目光,猛然回头就向后面瞧去。

“你……你混帐!”

这瘸子提起手里的文明棍就冲那叫榴子的家伙劈头盖脸地打去,抽得这家伙是嗷嗷乱跳,边躲边委屈地喊:“爷!你干嘛打我?”

“打你?老子还要杀了你呢!”瘸子火冒三丈,几棍子就把榴子给抽倒在地,尚不解气地上前狠狠踹了几脚。

此时,杨度慢慢也回过了神,晃晃脑袋似乎清醒了些。

“鄣……哎呀!鄣明扶我起来……。”说着话,杨度只觉得腮帮子一阵阵的抽痛,在方子达的帮忙下好不容易站起了身。

“杨世叔,这……您看今天……今天这事……。”见杨度悠然转醒,瘸子也顾不上躺在地上哇哇呼叫的榴子,一瘸一拐地走近,脸上挂着尴尬无比的笑。

仔细瞧清楚了瘸子的那张脸,杨度额头的青筋顿时突突突地直跳,抬手指着瘸子咬牙道:“好!好!好!原来是你!原来是你!”

“不不不,不是我,不是我!”瘸子满头大汗慌忙分辨,回指着躺地上的榴子道:“是他,是他啊!”

“他?难道他不是你的人?”杨度冷冰冰地问了一句,瘸子当即哑口无言,狠狠瞪了瘸子一眼,杨度什么都不再多说,冷哼一声挥袖直接离去。

“杨世叔……杨……哎!”眼睁睁瞧着杨度就这么走了,瘸子的神情又是懊悔又是恼怒,转眼瞧见还在委屈的躺在地上呼痛的榴子,一股无名怒火就腾地升了起来。

“你!把他给爷绑起来!”

“是!”

叫王哥的二话不说,抽出腰带就要下手,这榴子还没搞明白事呢,又惊又恐又挣扎地喊道:“爷!爷您这干嘛呢?王哥,王哥您说这咋整的?咋整的呀?”

“兄弟,不要怪做哥的手狠,谁让你不长眼闯大祸了呢。”叹声说道,不等榴子再开口,团了团脏布就塞进榴子嘴里,手里又加了把劲,没多大工夫就把惊恐万分的榴子给绑了个结实。

第十九章 太欺负人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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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里后来发生了什么,方子达并不清楚,杨度气极拂袖离去,方子达第一时间就追了出去,直到跑出了院子才追上。

“皙子兄,你脸上的伤……。”

“嘶……。”杨度捂着脸抽着冷气,这两巴掌抽得还真够狠的,连牙床都松动了。

“得马上去找医生瞧瞧,这样下去可不行。”方子达连忙建议道,同时回头瞧了瞧后面,迟疑地问道:“皙子兄,要不喊警察过来处理下?”

“不用了,麻烦鄣明兄帮忙搭把手,陪我去趟诊所吧。”杨度的脑袋还是有些昏沉沉,但表情中虽然带着愤怒,可也有一丝无奈。

联想到刚才的情景,方子达试探地问:“刚才那人皙子兄是不是认识?”

“认识,怎么会不认识呢!”杨度冷笑道。

“那此人是……。”

“还能是谁,袁大总统之子,袁克定袁大公子!”

“原来是他!”方子达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个瘸子口气如此之大,手下也如此猖狂,搞了半天是民国第一公子——袁大瘸子。既然是这么一个身份也怪不得喊杨度为杨世叔了,而杨度最后反常的举动也在情理之中。

袁世凯和杨度之间的关系一是好友,二也是主公和幕僚的身份,假如碰到今天是其他人,按杨度的个性非得把事闹大不可。可惹事的人偏偏是袁克定,以杨度和袁世凯之间的关系和他所处的身份太不合适了。忍着怒气愤愤离去,倒不是他怕了袁克定,关键还是瞧在袁世凯的面子上,当然这个事也不会就此罢休,他杨皙子哪里受过这种侮辱,袁克定要是不给他一个交代这事绝对没完。

陪着杨度找了家跌打诊所,上了些药这才脸上消了些肿,为了保险起见从诊所出来后方子达特意送杨度回家,等到了他家附近,远远瞧着袁克定正焦虑万分的等在门口乱转。

“杨世叔,您老可回来了……。”见马车停下,袁克定连忙赶上前去,伸手要搀扶下车的杨度,谁想到杨度根本就不领这个情,冷哼一声甩开了他的手自己下了车,让袁克定是尴尬万分。

“杨世叔,今天小侄真不知道是您啊!要是知道给我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啊!怪就怪小侄今天多喝了几口猫尿,手下办事的人又狗眼看人底,实在是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就……就……。”

“呵呵,就什么?就当这事算了不成?”杨度横眉瞪眼,气极反笑道。

“不不,这那能,那能啊!”袁克定勉强笑道:“小侄向您老赔罪还不成?您看,这是小侄的一点敬意,还有!冒犯您老的混蛋小侄也给带来了,是杀是剐任凭您老发落。”

门边黑暗的一角,捆得结结实实的榴子就丢在那边,边上那个王哥看管着。袁克定从袖子里抽出几张纸来,虽然灯光昏暗瞧不清楚是什么,但十有八九不是银行票就是庄票:“您老就原谅小侄这一回吧,千万不要告诉我父亲……。”

“呸!亏你还有脸提大总统!”袁克定刚提到袁世凯,憋了一肚子火气的杨度勃然大怒:“大总统一世英雄,怎么就养出了你这么个竖子?今日之事要不是我,以你袁大公子的脾气是不是还得杀人灭口啊?怎么?拿几个臭钱就想收买我杨度?哈哈哈,我杨度就能靠这个就能折腰的么?告诉你!打错算盘了!哼!”…,

不再多说,杨度气势汹汹地进了门,袁克定还想要分辨几句,大门砰一声就紧紧关上了,就连送杨度回来的方子达也给莫名其妙关在了外头。

“世叔!世叔开门……!哎!”拍门喊了两声,袁克定懊恼地摇摇头,转身瞧了瞧捆成一团的榴子,恨不得抽刀把这害人玩意碎尸万段才好。

见此情景,方子达也不便久留,正打算转身悄悄离去时,袁克定突然注意到了这个一直和杨度呆在一起的人。眼中一亮,就像突然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一把拉住方子达。

“这位仁兄,恕克定眼拙,你是我杨世叔的好友?”

“在下方子达。”方子达无奈笑笑,拱手报了自己名字。

“方子达?”袁克定上上下下打量着,挠头疑惑想了想,猛然一拍脑门就笑道:“想起来了,你是方子达方鄣明!”

“袁大公子知道我?”方子达顿时有些惊讶,不过心里倒是很得意,没想到自己的名字居然连袁克定这种纨绔子弟也听说了。

“知道知道,前些时候和梁翼夫喝酒时听他提过,KMT宋遁初的红人嘛。”袁大公子哈哈笑着,方子达连道不敢当。

“鄣明兄,今天能见到你实在是小弟三生有幸啊!当初听梁翼夫提到鄣明兄时,小弟心里就想结识鄣明兄你了,谁想到会这么巧就碰上了,哈哈,哈哈哈!”袁克定似乎很开心的样子,不等方子达说话,又很真诚道:“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见到鄣明兄就觉得异常亲切,你说说,是不是我们前世有什么缘分?”

这话让方子达忍不住恶寒,我呸!你袁大公子又不是什么美女,一个纨绔瘸子,鬼才和你前世有缘。

“鄣明兄啊,你看今天这事……嘿嘿……嘿嘿嘿……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嘛。是我错,今天全是小弟的错!惹得杨世叔生气了,还请鄣明兄瞧在家父的份上多多劝和劝和,小弟这里感恩不尽啊!”说着,袁克定双手合十连连拜托,回头又指着捆在地上的榴子骂道:“这个不长眼的狗东西!剁了他也不解恨的,就留给鄣明兄任凭处置了!还有这些,请麻烦鄣明兄给杨世叔买点补药什么的好好补补,小弟这个事就靠你了鄣明兄,要是办成了,以后叫小弟上刀上下火海在所不辞!”

话刚说完,抓出把票子就往方子达怀里塞,紧接着瘸着腿用不可思议的速度转身就跑了,而看管着榴子的王哥抬起一脚就把榴子给咕溜溜地踢了过来,冲着方子达一抱拳,追着袁大公子而去。

第二十章 太欺负人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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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方子达反应过来,这大门口就他一个人再外加地上捆得和粽子一般的榴子了。低头瞧瞧怀里乱七八糟的一堆票子,再看看呜呜扭动挣扎的榴子,方子达是哭笑不得,这叫什么事啊!折腾来折腾去倒把自己给折腾进来了,这袁大公子办事还真不靠谱。

就这么走也不是办法,无奈之下方子达只能拍杨度家的门,拍了半天门总算开了,瞧瞧袁大公子早就不见踪影,杨度冷冰冰的表情才缓和下来,但又见到地上的榴子,杨度的火立即又上来了。

先把杨度拉进院子,方子达苦笑着说了刚才的事,让他瞧瞧这一大把的银行票,再指指门外的榴子,无论如何让杨度今天发个话,说个章程,总不能神仙打架反而把自己弄进去吧。

“算了,今天这事就算我杨度倒霉!权当给疯狗咬了口。”气头已过,杨度仔细想想跺脚道:“麻烦鄣明兄帮我带个话,让袁克定这小子改天给我摆酒赔罪。”

“这个没问题,袁大公子肯定是乐意的。”

“哼!要不是瞧在大总统份上,我非揍他一顿出气不可!”杨度先大骂了几句,最终就这么决定下来。其实真要把事情闹大,袁克定这个大公子一顿家法是肯定免不了的,袁世凯可不是好说话的人,家教甚严,家里子弟没人不安怕他的,何况杨度在他心里的地位着实不低。但杨度也有他自己的顾虑,虽说吃了大亏,但真要为此闹起来得罪了袁克定,将来对他也没什么好处,而且这事传出去了自己脸上也无光。既然袁克定今天服了软,有了台阶下的杨度也就顺水推舟吧。

“皙子兄,这个人怎么办?”指着榴子,方子达问。

“我管他怎么办!要不是嫌脏了手,杀了他都不解恨!”杨度眼冒怒火,咬牙切齿骂道。

方子达摇头道:“那也不能丢在这里不管不问吧?要等天亮这人一多,恐怕就……。”

杨度愣了愣,以他心思要是把这人就这么放了,他也没这么大的雅量,要知道自己腮帮子现在还红肿着呢,等消下去不知道要多少天,今天袁克定虽然有错,可动手的毕竟是这个不长眼的榴子,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决不能这么轻易就饶了他。可让他这么丢在这里也不是件事,就如同方子达说的,等天一亮人来人往又怎么收拾?琢磨了半天杨度也没琢磨出个办法来。

皱眉想了想,方子达倒是有了个主意,低声说道:“这样吧,明天我不是去提人么?索性就……。”

嘀嘀咕咕说了一通,杨度迟疑半响终于下了决心:“成!就按鄣明说的办,我这就去打电话!”

张彪关在黑暗的牢房里,对面的石墙上划着十来道白印子,这每道印子都代表着他在这里度过的每一天。那天晚上莫名其妙地被从家里抓到这,张彪开始以为警察抓错人了,喊过冤,也叫过屈,可从来没有人理会过他,直到过堂时候才知道自己突然成了什么血光团的杀手,卷入了暗杀大总统的案子里。

这个惊雷一般的消息把张彪是吓得目瞪口呆,大总统啊!这放前些年头就等于大清皇上一般的人物,他张彪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干这种勾当啊。更何况,他张彪本来就啥事没干,更不知道什么血光团是什么玩意,自己一个只靠力气卖艺挣口饭吃的小老百姓,哪里和这些搭得上边?…,

起初他还极力分辨,寄希望于青天大老爷能明察秋毫帮他洗清冤屈,谁想到接下来的事让他连冤枉都喊不出来了。先是有人指认他,一口就咬死了张彪是血光团的同党。天地良心,张彪想破了脑袋也没想明白这指认自己的人究竟是谁,又和他有什么怨仇要这么加害他。紧接着牢里又给他上了大刑,实在是熬不住刑的张彪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走投无路只能按着他们的意思“招了供”,等到签字画押后,他就被丢在这个地方,孤零零的一个人的牢房里,手脚挂着重重铁镣,抬头只有那高高的四尺见方小窗,他心里清楚,认下这种滔天大罪,自己剩下的日子估计不多了,每过一天他就在墙上划着一道印,默默算计着自己还能有多少天可以活。

“开饭了!”一声喊,铁栏塞进来两个破碗,张彪吃力地挪动脚步,蹲下身伸手拿去。

当碗拿到手上时,见到不是硬梆梆的糙面窝头而是白饭,而且上面还有菜有肉,张彪的眼泪顿时就掉下来了,双手颤抖着,情不自禁嚎哭起来。

“他娘的!哭个屁丧啊!快吃快吃!”送饭的狱警骂骂咧咧,渐渐往另一头走去,强忍着眼泪,张彪这才拿起两根树枝做的筷子,一口一口艰难地咽着他进到这里后吃的最好一顿饭。

“娘!娘!孩儿不孝!以后不能服侍您老人家了……。”饭菜虽香可怎么咽都咽不下去,泪流满面的张彪心里头清楚,这顿特殊的饭菜估计就是自己的断头饭了,放下筷子,咽呜着跪下,冲着家里方向重重磕了几个头。

十来分钟后,送饭的狱警回转了过来,瞧见张彪目光涣散跌坐在地上,面前的饭菜只吃了几小口,顿时不悦地大骂道:“张彪!还不快点吃!赶快吃完收拾收拾好早点上路!”

“上路……上路……终于要上路了……”张彪喃喃自语着,突然间就起了精神,猛地一把抓起碗筷就拼命往嘴里扒饭菜,边吃边想着再怎么着也不能当个饿死鬼去投胎。

三下五除二,张彪放下空碗打了个饱嗝,抹抹嘴冲着外面就大声嚷嚷道:“喂!老子饭吃完了,再给老子来点酒!”

“酒?娘的!有饭吃就不错了还他娘的想喝酒?连老子都没得喝呢!”狱警收起碗筷骂道,理都不理张彪就转身走人。

“怎么回事?不都说断头饭有菜还有酒么?酒呢?怎么没有酒了?私吞,对!一定是私吞了!欺负人啊!这实在太太欺负人了!”张彪越想心里头越气,双手抓着铁栏愤怒地喊叫着:“酒!我要喝酒!你们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啊!把我的酒还给我!”

第二十一章 风起(上)

等到狱警打开牢门,骂骂咧咧地让他出去时,绝望的张彪心里还依然愤怒不平,正想琢磨着等到了地方是不是高喊几声‘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的时候,形势转眼突然就变了,张彪并没被五花大绑地押赴菜市口开刀问斩,而是获得了自由。

回城的路上,一肚子纳闷的张彪偷偷瞧着这个把自己捞出苦海的大人物。对方年龄并不大,瞧起来最多也是三十左右的样,穿着身考究的洋装,手里握着根象牙柄的文明棍,嘴上叼着支比一般卷烟粗了许多的玩意(雪茄)……派头十足,摆明了就是久居上位的达官贵人。

打破脑袋怎么也没想明白,他张彪家祖辈都是升斗小民,什么时候攀上了这么一个关系?等到了地方,瞧见满面殷切,正焦急等待自己的发小周三儿,张彪方才恍然大悟。

“哥!哥你受苦了!”

“三儿……三儿……。”两人见面抱头痛哭,哭了几声,张彪抹干眼泪,连忙冲着还站在一旁的方子达就跪了下来。

什么话都没说,砰砰砰地重重磕了三个头。

方子达并没怪罪张彪这样,有道是大恩不言谢,仅仅看他额头磕出的斑斑血痕就明白张彪的心意了,如果张彪真要表现出副下辈子就算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他的样子来,方子达反而会觉得自己救错了人。

扶着张彪起来,好声安慰了他几句,让周三儿先带张彪好好洗洗换换,也好去掉牢里的晦气。

过了没多久,洗换完的张彪在周三儿陪着回来了,坐在院子里的方子达正抽着雪茄品着茶等着。

“方爷,三儿都和我说了,我张彪这条性命以后就是方爷您的了!”

“不用客气,坐坐,都坐下。”方子达摆手笑着,指了指面前的座位。

等他们全部坐下,方子达沉咛着说道:“张彪,你虽然出来了,不过事情并没有完,所以你也暂时不能回家,明白么?”

张彪不是傻瓜,一听就懂了,心里对方子达冒如此干险搭救自己更加感激,连忙握拳道:“小的明白,多谢方爷救命之恩!”

欣慰地点点头,方子达和颜悦色道:“家里的事不用担心,有三儿照顾着,你老娘好着呢,先在我这里住着避避风头,嗯……最好再换个名字,等时间长了这事淡下来,一切就好办了。”

“是,小的任凭方爷安排!”二话不说张彪立即答应下来,不过他也迟疑着问了句:“方爷,小的贱命一条,如果为了小的事牵连到了方爷,小的就算是死也不安心啊!”

“哈哈哈,这个你不用担心,监狱那边我自有安排,你就安心住在我这里吧。”方子达很是满意张彪的态度,有道是仗义多是屠狗者辈,古人诚不欺我也!至于捞张彪出来并没花多大力气,有杨度和夏寿田的帮忙从监狱里捞个人还不是件轻而易举的小事?不过,杨度和梁士诒之间一直不对付,这个事又是梁士诒交代下面办的,所以有些方面还得妥善解决。幸好,袁大公子昨夜里误打了杨度这事一出,倒让方子达想到了个两全其美的主意,偷梁换柱,或者俗话说“斩白鸭”,用那个倒霉的榴子从牢子把张彪给替换出来,到时候就算梁士诒要查也恐怕难。

话再说回来,这事就算走露了风声又如何?梁士诒和杨度针锋相对,难道他还敢去找袁克定麻烦不成?为了张彪这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去得罪了袁大公子?以梁士诒的性格绝对不可能。…,

就这样,张彪暂时住在了方子达家,而且特意改了个名字叫张虎臣,自言他今后就是方子达的人了。见此结果方子达当然非常满意,找个机会问了问张彪是不是愿意加入KMT,张彪这人倒也实诚,反问了句方子达是不是KMT,方子达点头说是,张彪当即就一口答应下来。

周三儿那边也是一样,他本来就是帮方子达做事,再加上这次方子达又救出了张彪,噢,现在应该叫张虎臣了,一直就想着报恩,何况方子达吸收他加入KMT这种小事?只要将来能为方子达出点力,让周三儿干更危险的事他也愿意。

KMT向来人才济济,除了以医生职业冒充博士学位的孙大炮外,真正高学历留过洋的比比皆是,已经着手党内工作的方子达当然非常了解,可这些人之间关系错综复杂,大多又眼界甚高,而方子达初来乍到,资格和威望也远比不上宋教仁等,这也是他一直不敢用这些人的原因,把周三儿和张虎臣纳入旗下,是方子达早就有的念头,有些事必须得要自己信得过的人出面,而恰恰这两个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杨度挨打一事最后还是低调处理了,几日后袁大公子出面,找了个时间摆了桌酒,在风月之下双方假装着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笑谈着,不能不让方子达感叹搞政治的人就是能屈能伸。顺手帮了杨度这个忙,又让袁大公子欠了自己一份人情,还顺便抹掉了张虎臣的手尾,其中获利最大的就是方子达了。不过他并没有太多高兴,因为这时候整个中国的政治气氛已经越来越紧张起来。

六月十三日,上海首先就闹了起来,在孙文和陈其美的联络下,革命党和其他几家党派团体联合起来为黄兴案和大借款事宜声讨袁世凯,随后六月十五日,仅仅相隔两天,湘、粤、赣、皖四都督联名再次发出通电逼迫中央,紧接着就连北京也不太平了,在有心人的鼓动下北京大学学子们也开始闹起了事。

“达甫!怎么会这样?怎么搞弄成这样?你这个教育次长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不早点察觉?”国务总理赵秉钧接到学子之事消息后气得火冒三丈,连忙把教育次长董鸿袆叫来劈头就是一顿臭骂。

六月里的天北京并不热,可教育次长董鸿袆却不住地擦着满头的汗水。说起来也真是冤枉,自陈振先辞职后,教育总长职位一直缺着,由他这个次长暂时代理总长职务。

董鸿袆本来就不是做官的人,搞搞学术研究什么的他拿手,做文案工作他也没问题,可要论其他事几乎是两眼一抹黑根本不在行,让他来代理这个教育总长基本就是赶鸭子上架,实在难为他了。

心里又羞又气,董鸿袆也不知道怎么分辨才好,学生闹事他这个教育次长临了头才得到消息,干得实在是太失败了。转念间他又着实埋怨孙文这些人,再怎么说他董鸿袆也是老同盟会员啊!大家认识这么多年,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吧,想当年闹革命时候我董鸿袆没少支持你孙文,现在你要搞事再怎么着先和自己打个招呼不是?也好让自己做个准备,或者称病提前避避风头什么的。谁想到会搞突然袭击,在自己地盘上来个先斩后奏,根本就不把他这个教育次长当盘菜,上墙拆梯实在是太不仗义了。

暗骂了几句,董鸿袆连忙答道:“赵公,我来前已去北京大学见了燮侯先生,他答应马上组织教师上街劝止学生回校,不过……不过……。”

“不过什么?”赵秉钧瞪眼问道。

“燮侯先生虽是校长,但在学生中威望远不如鹤卿先生,恐怕平息此事需要些时间,”说着说着,额头的汗又下来了,董鸿袆连忙拿着手绢继续擦。

赵秉钧刚想开口再骂,可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董鸿袆虽然软弱无能,但这事也不能全怪他,连现任校长何燮侯也控制不了这些学生,让董鸿袆一人来担这责任也有些过了。正如他刚才说的,如果蔡元培在京的话,以他在教育界的威望或许可以尽快平息此事,可惜的是蔡元培正在欧洲各国考察,远水根本救不了近火。

沉下脸默默坐着,想着如何处理这事,就在此时有人进屋走到赵秉钧轻声说了几句,赵秉钧点点头,起身拿起外套穿上,对忐忑不安的董鸿袆招呼道:“大总统召见,和我一起见大总统去。”

“啊!”董鸿袆提心吊胆的心一下子又悬到了空中,苦着脸只能点头答应。

第二十二章 风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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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车赶往总统府,没想到在大门口意外碰上了也来见袁世凯的宋教仁,一见到他赵秉钧急忙迎过去,拉住宋教仁的手就诉苦道:“遁初兄,你还是快点接手内务总理吧,这位置我实在是坐不下去了啊!”

“智庵兄何出此言?”宋教仁很诧异地问道:“智庵兄乃正式任命的内务总理,怎么说起这样的话?”

“遁初啊遁初,不要和为兄开此玩笑了,反正这个内务总理我是一天都干不下去了,你快接手,还是让我回去警察系统工作更合适些。”

宋教仁摇头苦笑道:“智庵兄,不是教仁愿不愿意的事,实在是无能为力啊!你也知道教仁此生最大愿望就是宪政,宪政宪政,有道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教仁怎么会做出尔反尔违背自己诺言的事来?况且,堂堂国务总理之职怎能你我兄弟间相互授予?这不成了封建满清了么?而今,国会工作进展顺利,接下来就要正式大选,智庵兄只要熬过这段日子,等待大选结果出来再卸任也不迟啊!”

“这……恐怕等不到卸任那一天我这把骨头就得熬干了啊!”赵秉钧嘴里阵阵发苦,心中一酸眼泪差一点儿就要掉下来了。

“呵呵,这怎么可能?”宋教仁连忙安慰道:“智庵兄不必如此悲观,作出此女儿之态徒叫让人取笑,这样吧,先不谈卸任国务总理之事,以国家大局出发,不管如何我宋教仁必定会助你的!”

“遁初此话可当真?”赵秉钧眼睛一亮急急追问。

“当然!”宋教仁一脸正色道:“你我理想是什么?还不是希望国家能富强民主?实现宪政之路?所以,不管你我处在什么位置上,在国家有难之时能不出力?天地可鉴,我宋教仁心中唯有‘公义’二字,别无其它!还请智庵兄多多保重身体,国家实在是离不开智庵兄你啊!”

“谢谢,谢谢遁初,如此一说为兄就放心多了,对了,时间已不早,大总统恐怕都等急了,我们还是这就赶快进去吧。”赵秉钧听了心中万分感激,那些围绕自己忧虑似乎一下子就扫空了,挺起胸膛快步走进了大总统府,而在他身后宋教仁先是微微一笑,紧接着脸色变得格外凝重,紧随着他也走了进去。

大总统府,今天政府重要人物差不多全到齐了,当宋教仁步入屋内时,陆军总长段祺瑞、海军总长刘冠雄、财政总长周学熙、司法总长许世英、交通总长朱启钤、外交总长陆徵祥等人已经在下首端坐,就连工商总长刘揆一和农林总长陈振先等人也在其中。

见宋教仁和赵秉钧等人进门,在场众人都是一愣,全把目光投向了走在赵秉钧身后的宋教仁身上。今天袁世凯召集众人,大家都心知肚明是为了什么事,可在这种时候身为KMT理事长的宋教仁跑过来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借着学生闹事特意跑来向袁大总统示威来的?

“遁初是老夫特意请来的。”袁世凯见大家如此表情特意解释了一句,随后招呼着宋教仁和赵秉钧等人赶快坐下。

“外面学生的事怎么样了?”等送茶的下人退去,袁世凯首先问赵秉钧,同时目光向董鸿袆身上扫了一眼。

董鸿袆顿时坐如针毡,根本不敢抬眼去瞧袁世凯,摸出手绢继续擦他满脑门子的汗珠。…,

叹了口气,赵秉钧把情况汇报了一下,表示会尽快平息此事,袁世凯也明白赵秉钧的难处,并没太多责备,只是让他注意解决方式,以劝导为主,千万不要过于冲动。

“大总统放心,教仁来前我已让各人分头上街去劝了,想来学生一事很快就会平息的,只请大总统事后不要太过责怪这些年轻学生。”宋教仁恰当地插言了句话,袁世凯顿时露出笑容,点着头连连赞好。

“还是遁初识大体啊!哎,这些学生娃娃们就是太年轻了,涉事不深就容易被人利用,老夫是不会怪他们的,想当年,谁没有青春年少,热血沸腾的那时候呢?依老夫看这样吧,等这事态平息后就由教育部出面,组织下学校好好整顿下学风,让这些娃娃们认识到错误就行了。”

赵秉钧听着松了口气,低头向身边的宋教仁轻声埋怨道:“遁初刚前也不和为兄说这,让为兄好生担心了一场。”

“呵呵,我刚才不是说了么,无论与公于私一定会助智庵兄的。”宋教仁轻声应道。

此时,段祺瑞开口说道:“大总统,湘、粤、赣、皖四都督联名通电逼迫中央,中央绝不可坐视不理,我这里有份电文,是其余十七省都督联名,表示支持中央,支持大总统和善后大借款的。”

说完,段祺瑞站起身来,把一份电文交到袁世凯面前,袁世凯仔细瞧了瞧,随后就把电文交给了下首的赵秉钧,让各人传看。

“这是好事!表示民心还是站在大总统这边的。”瞧过电文,赵秉钧欣喜说道,其余各人一一看过,也都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诸公所言甚是,但眼下局势并不乐观。”段祺瑞忧心忡忡道:“四省都督连通一气,还有上海的陈其美和……。”说到此时段祺瑞瞧了眼宋教仁:“和在日本的孙文等人一直在私下串联,据陆军部得到的消息,江西李烈钧近日已抵达上海,正和陈其美等人密谋,还声称大总统是黄兴案的凶手,说大总统这么干是要独裁想当皇帝。”

“是啊大总统,南方党人祸乱之心不可不防,万一让他们闹起来麻烦就大了,还请大总统早做决断!”梁士诒在一旁劝道。

梁士诒起头,在场大多数人都表示赞同,只有寥寥几人暂时没有开口,其中当然也包括了宋教仁在内。

第二十三章 分道扬镳

“遁初,这事你怎么看?”袁世凯望向宋教仁,开口问道。

“大总统,此事教仁恐怕不便回答吧。”宋教仁淡淡笑道。

“呵呵,你宋遁初当然不便回答,那些捣乱的党人不正是你宋遁初的手下么?”梁士诒冷笑道。

“翼夫,请慎言!”袁世凯不悦道。

“大总统,士诒身为总统府秘书长,职责所在,不能眼瞧着大总统被人蒙蔽啊!党人祸乱国家之心昭然若揭,大总统一味忍让再三,如今还要忍到什么时候?”说着,梁士诒转身冲着宋教仁就责问道:“遁初兄身为KMT理事长,如今贵党众人在南方群起发难,藐视法律逼迫政府,视大总统如无物。还要妄起刀兵,意图分裂国家。敢问遁初兄,你如此看待此事?”

“是啊是啊!遁初兄,你就说说吧。”众人都开口问道,其实大家心里想得和梁士诒差不多。现在情况复杂,宋教仁在KMT中地位举足轻重,除了已经过世的黄兴外,也只有他有能和孙文相抗衡了。现在,他的态度是异常关键的,甚至可以说如果宋教仁不表明立场的话,无论是袁世凯还是孙文,做起事来都有所顾虑。

“黄克强遇难前几日,教仁在上海曾受陈其美、应桂馨等人相请赴宴,宴中二人问了教仁一事,诸公可知何事否?”宋教仁想了想,慢慢开口说出这番话来,大家顿时觉得奇怪。

见在场所有人都表示摇头不知,宋教仁淡淡笑着说道:“他们当初曾问教仁,如果北上京城当上了国务总理,组织我党内阁的具体办法是什么。教仁当场就回答了他们一句话——我宋教仁只有大公无党一个办法!”

宋教仁的话语掷地有声,在场大多数人都呆住了,这个事他们是今天才听说,虽然不敢确认真假,但从宋教仁异常认真神态的口吻来看,应该错不了。再回想到宋教仁一贯政治主张,尤其是对于国家制度的政见也一向和孙文意见相否,为了宪政理念多次同孙文辩论,相互之间吵得面红耳赤也不知有多少回,这个情况也是众所周知的,如此看来,宋教仁有这样的态度并不奇怪。

站起身来,宋教仁傲然对袁世凯和众人道:“我民国虽然初立,但而今南北和谈已成,临时约法已定,国会也已正式召开,参众两院各议长选举成功,所以,无论是立法还是监督方面,虽不完善但已有轮廓,何况袁大总统和智庵兄各为国家和政府首脑,各部总长、次长也同样代表着政府各机构职责。教仁虽为KMT理事长,但教仁为国事从无私心,就如当日所言‘大公无党’这句话一般!只要大家按照宪法办事,国会通过,无论都无不可!但如果有人要一意孤行,无论是谁也不能为所欲为,这就是教仁今天的态度所在!”

宋教仁这话就如同平地起雷,轰得众人耳中嗡嗡直响。只见他傲然站起身,向袁世凯深深鞠了个躬,宋教仁又道:“孰对孰错,何去何从,想来大总统心中早有定论。教仁恳请大总统能持一心为国之理念,从大局入手,妥善处置。如今国会选举工作在即,大总统正式当选之日也为期不远,教仁政务繁忙,就先行告辞了!”

说完话,宋教仁转身离去,袁世凯刚想开口喊住他,可最终迟疑着还是放下了抬起的手,渐渐陷入了沉思。…,

离开总统府,宋教仁急急就往回赶去。其实今日来见袁世凯,廖仲恺,于右任他们都是反对和劝阻的,不过考虑再三宋教仁还是过来了。眼下局势复杂,作为KMT理事长他必须得赴这个约,因为他心里非常清楚,南北和平来之不易,北上京城到如今能够走到这一步是相互间不断努力的结果。如果自己今天不出面表态,故意回避,难保袁世凯会在有小人挑唆之下做出什么事端来,不仅为了宪政大局考虑,同样他也有其它两点考虑。

其一,是借此警告袁世凯和北洋派系众人,不要以为军权在握就能为所欲为,视宪法和国会于无物,假如一意孤行的话,他宋教仁将第一个起来反对,到时候国会闹事,南北党人联合,袁世凯就算有再大的势力也要顾虑再三。

其二,宋教仁同样表明了自己态度,无论对方是何人何党,决不包庇。只要袁世凯能以大局出发,依靠他和议员们从宪法着手,不搞取缔国会驱赶各党议员这种昏招,他宋教仁当然会支持政府。

这个态度,也是他来前深思熟虑后决定的。当然其中也有另外用意在内,政治哪里只有黑白之分?他宋教仁深谋远虑,要在袁世凯和孙文之间来场平衡和搏奕,处在大公无私的高度去下一盘很大、很大的棋,这哪里又是于右任这种书呆子们理解得了的?

经过这一段时间,宋教仁的KMT基本控制住了国会,他现在的地位实际上已不比正式国务总理低多少了。只不过暂时没有正式就任而已。让赵秉钧挡在前面再熬些日子,宋教仁以后就能轻松许多,眼下他重要的是处理内部党务工作,牢牢地把KMT真正抓在自己手里。

这个事已经开始办了,虽然暂时效果不大,可进展还是喜人的,孙文等人现在跳得越欢,对宋教仁做这事也就越有利。前几天宋教仁亲自签署了方子达提交关于KMT党员不得再兼任其它党派成员的文件,并向党内正式下文,这一步主要就是清理党内跨党成员,使得庞大而又似一盘散沙的KMT变得更加有凝聚力。本来这个工作做起来并不容易,但恰恰孙文的中华革命党近日里的上窜下跳给了宋教仁一个意外惊喜,有些原本在他和孙文之间来回摇摆的老资格的党员,正因为孙文狂妄自大,居然要以向个人效忠的方式逼迫他们改换门庭,没想到反而让这些人反感,正式投向了宋教仁这边。这些人不在少数,大多也是党内精英,收拢了这些人在旗下,对宋教仁来说是个巨大胜利。

还有个问题宋教仁也看得非常透彻,当年为了推翻满清,KMT在孙文的指示下来者不拒,收纳了大量会党成员,瞧起来整个KMT声势虽大但成分混乱,这些人往往是一些为社会所不齿的渣滓流氓,实际上毫无革命信念,一旦当了权,必然危害地方,民不聊生矣。那些出身会党的革命党人,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乱搞一气,弄得新生但混乱的民国还不如腐朽然稳定的满清,眼下在南边闹腾得最厉害的大多就是这些家伙,趁此机会再借袁世凯之手这些害群之马不清理出去,KMT整党之路就能完成七七八八了。

袁世凯其实早在孙文第一份通电时就作了安排,召集段祺瑞、冯国鄣、段芝贵、李纯、王占元、雷震春、张勋等人,北洋军各部暗中调动,沿着京汉线和津浦线两路分进,一路以湖北为基地,目标是江西和湖南;另一路以徐州为前沿,并以海军次长汤芗铭及郑汝成的海军策应沿岸,目标是安徽和江苏。…,

由此可见,袁世凯已经做好了武力对武力的准备,把宋教仁喊来商谈只不过是逼迫他表出态度罢了。谁想到宋教仁居然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暗手,直接表示出强硬态度,这一下让袁世凯有点投鼠忌器了。不过,袁世凯也不寻常人,从宋教仁的话里也听出了点别样意味,当宋教仁离开后,他考虑再三否决了梁士诒等人提议立即驱逐KMT议员,军队先发制人的提议,而是做出了另个选择。

当日下午,袁世凯正式下令免除李烈钧的江西都督职务,任命黎元洪兼署江西都督,随后正式向国会提交了份关于维护国家统一的总统提案,以求得到国会和各议员们的支持。

孙文叫嚷的二次革命说起来就是个闹剧,不仅让袁世凯北洋系气得火冒三丈,就连宋教仁等KMT人也对此提出反对,至于下面的民国老百姓同样不予理解和支持。从1911年到1913年初,整个国家处处都是峰火,清庭、北洋、革命党、新军、会党……几帮几派架起大炮乱轰,你来我往,打得好不热闹,眼下好不容易才平定下来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对于孙文等人没事找事打着黄兴案和大借款为借口,明目张胆地又要和中央动刀动枪,让一直盼望和平稳定的民众们尤其反感。

依法免除李烈钧江西都督职务后,国会中居然很罕见地一片叫好声,就连一向反对袁世凯的著名记者徐血儿也在报上撰文道:“今日已为民国,苟对于民国而谋乱,即是自绝于国,罪在不赦。即政府为恶,法律与国会,终应有解决之能力,无俟谋乱,以扰苍生。故谋乱之事,为商民所疾视,亦明达所屏弃也。”更让着手准备动武的孙文等人还要郁闷的是,云南都督蔡锷当时也毫不含糊地公开声明,喊出了“谁为祸首,即属仇雠。万一有人发难,当视为全国公敌。”的口号。

和徐血儿、蔡锷持相同意见的KMT大佬也不在少数,此时宋教仁也兑现了自己向袁世凯的承诺,不仅指示国会通过了总统提案,旗帜鲜明地在国民中表明态度,还紧锣密鼓地正式开始选举袁世凯为民国大总统,这同样代表着以宋教仁为首的KMT和孙文为首的中华革命党从此划清界限,分道扬镳。

第二十四章 选人

这些乱轰轰的事暂时和方子达无关,就像宋教仁曾经讲过的一样,孙文这个人就是爱吹牛折腾,以前光读历史书方子达倒还不觉得,在上海初见孙文时心里甚至还有崇敬和膜拜的心情,但这些日子下来这种感觉早就没了,现在总算是真正看明白了,革命其实并不纯洁,革命前驱者也不是高高在上的神,孙文这个家伙只是根彻彻底底的搅屎棍,时不时会跳出来恶心人一下,哪里有他出现哪里绝不会太平。私下里,方子达还给这位“革命先驱”恶趣味地起了个雅号——“不折腾不舒服斯基”。

方子达这时候领了个差事,宋教仁特派他去南京一行,主要任务是去联络驻扎在南京的第八师。

临出行前,百忙之中的宋教仁特意抽时间和方子达见了见,第八师原本是黄兴部属,黄兴去世后就由赵恒惕担任师长,这支部队是当初南京临时政府整编后的KMT精锐部队,尤其是第八师林虎团更是当年黄兴的警卫团,战斗力颇强。拉拢住这一支部队,对KMT来说意义重大,宋教仁暂时无法离京,而且眼下局势派出党内其他人目标显著,为了不引人注目,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方子达。

方子达带着张虎臣悄悄离开了北京,他并没有直接去火车站,而是先找了辆马车朝西北方向出了城。

“方爷,我们不是去南京么?怎么拐来这里了?”瞧着一路僻静的小道,张虎臣很奇怪地问道。

“先去找人。”方子达摇着折扇笑道。

“找人?这里?”张虎臣心里奇怪,这个小地方难道还有方爷的朋友不成?

“到地方你就知道了。”方子达也不多说,靠坐在马车上眯着眼,直到车夫把车停下后,抬眼一见,地方到了。

清河镇,北京附近一个不大的小镇,先找人问了问路,再往前走了段就瞧见了他今天的目的地——清河陆军第一预备学校。

“什么人!站住!”

还没等马车靠近,站岗的士兵就警惕地喝了一声,吓得赶车的车夫连忙拉住缰绳。

“你跟我下车,不要乱说话。”向张虎臣交代了一句,方子达跳下马车,径直就向大门走去。

“军校重地闲人勿近,不得停留,马上离开!”士兵拉了拉枪栓,异常警惕地问道。

打量了下简陋而又庄严的大门,还有门口打着绑腿身着北洋制服站岗的士兵,方子达忍不住暗暗赞叹袁世凯在练兵的确有一手,至少这令行禁止做的很不错,丝毫没有后世电影里描写的那种豆腐兵的模样。

“商总办在否?请通报一声,就说北京方子达求见!”摸出一张名帖,交身后张虎臣递去,站在门口气派十足地说道。

“找商总办?北京来的……?”士兵打量着气度不凡的方子达,接过名帖瞧了眼,这才把枪口朝下背上:“请等着,容我通报!”

拿着名帖的士兵急急往里面跑去,门口还留着位士兵站的笔直守着大门。方子达倒也不急,呆在一旁瞧着周围的风光,耳中依稀传来门内校区的阵阵操练声。

时间并不长,刚才进去的士兵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位军官。

“这位先生,商总办有请,鄙人是总办副官,请随我来。”军官和颜悦色地领着方子达往里走,边走边心里还纳闷,这个年轻人是哪路神仙?怎么以前从没见过?…,

走了不多远就到一幢小楼,军校总办商德全一身戎装已经等在门口了,见到方子达连忙迎上前去,热情伸手相握。

“商总办,莽然来访,还请见谅。”

“哪里哪里,您就是方先生是吧,还快快请进。”用力握了握手,商德全招呼着方子达进屋,等带他们过来的副官帮着上好茶后,商德全这才问道:“方先生,不知今日来我校有什么要紧事?是不是大总统那边……。”

笑着摆摆手,方子达暗叹袁大公子的面子就是好使。当然自己接下去南京的任务后,就考虑随从和安全的问题。张虎臣是个可靠的随从,但这一路上可不能仅仅靠他一个,至于从KMT内部挑选人员这个想法方子达首先就给否决了,这次南京之行又关系重大,伸手向政府要人也不方便,思来想去他就找到了袁克定袁大公子,打算从在校的军校生中挑选几个,随着自己一起上路。

这个事要是其他人出面或许难办,但袁大公子是谁?要知道商德全一向是袁世凯的老部下,当年小站练兵时就是炮兵帮统,现在又担任清河军校的总办,袁大公子和商德全熟得很,一个招呼就成,就此方子达临行前才会来到这里。

当然,袁大公子并没提前和商德全说明什么事,只是让他配合下方子达,尽量满足对方要求。听着商德全的话居然是误以为他是在帮袁世凯做事,方子达暗暗好笑着也不解释,只是摆手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小弟受命要南下一趟,特意来找商兄要几个学员充作随从。”

“受命?南下?”商德全脑子一转立即就把方子达的话和目前局势联系到了起来,第一个反应面前这个人或许是袁世凯的秘使,至于南下的任务嘛……嘿嘿嘿,商德全自认已猜出了几分。

“没问题,一点都没问题,方兄需要多少人?一个班够不够?”拍着胸口大包大揽,商德全一口答应。

“哪里需要这么多人,此次南行事关机密,我只需二三人即可。”方子达摇头笑道,想了想又道:“这样吧,商兄身为军校总办,能否推荐几人以供小弟挑选?”

“这个……没问题!”商德全稍一迟疑,马上就答应下来。让方子达先稍侯片刻,过了没多久商德全拿着份名单回来了,指着名单上特意画着圈的几个人,一一向方子达介绍各人情况。

仔细听着介绍,再对应看名单,方子达瞧着瞧着突然眼前一亮,指着其中两个人再问了问,等商德全详细解释后当场决定就是他们了!

第二十五章 忽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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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峙和熊式辉很纳闷,上课上得好好的,突然教官就过来通知他们马上去商总办那边报道,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向总办办公室走去,这一路上肚子里什么猜测都有,尤其是刘峙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这几天他和熊式辉正琢磨逃学离校跑去江西找李烈钧响应号召干革命呢,难道是这个事情败露了?商总办要抓他们问罪不成?可仔细想想又不对啊!这个念头前几天才刚刚有,何况这个事怎么弄还在商量呢,再加上他们根本就没和任何外人提过,商总办怎么可能知道?

等到了地方,见过商德全后才放下心来,原来根本不是自己想象的那种情况,搞了半天居然要自己和熊式辉陪同坐在办公室姓方的人南下公干。瞧着这穿着考究的西装,身边还立着个三大五粗的汉子当护卫,一副从国外回来的政府官员样子,再看商德全对此人一副异常热情的表情,十有八*九是纨绔子弟。

“该死的反动派!要小爷替你卖命?我呸!”革命小将刘峙心里暗骂,不过脸上却没表现出任何反感,反而一副聆听教诲的样子,低着头毕恭毕敬地站在商德全面前。

至于身旁的熊式辉就表现的更加平静了,挂着微笑边听边连连点头,一副在师长面前标准好好学生的模样。

“你们赶紧回去收拾一下,半小时后就跟方先生走吧。”唠唠叨叨地说了一大通,等商德全过足了嘴瘾,挥手就让他们准备出发。

“天翼,你说这叫什么事啊!好端端地居然把我们军校学员派出去给人当佣人老妈子了?”出了门,刘峙愤愤不平地骂了一句。

“行了经扶,总办怎么安排我们就怎么做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其实这事说来也不差。”熊式辉压低着声音说道,并回了回头瞧瞧后面。

“怎么说……?”刘峙一愣后立即反应过来,试探地问。

熊式辉点点头道:“反正我们本来就要投奔南方干革命,刚才你难道没听总办说的话?这次目的地是南京,嘿嘿,南京啊!老兄你懂的……。”

“对啊!就这么着!”刘峙兴奋地一挥拳,心中忧郁一扫而空,激动招呼道:“走走!赶快收拾行李去,哈哈哈!这下我刘经扶总算能大干一场了!”

兴冲冲地跑回宿舍,半小时不到刘峙二人就收拾妥当了,等办完手续他们就跟着方子达离开了学校,上了马车往北京火车站赶。

等一行人到了火车站,早就守候在那边的周三儿也已经安排妥当了,稍作休息后方子达几人就上了车。等进了特意安排好的包厢,方子达坐下后点起雪茄抽了口,笑眯眯地瞧着坐在对面的刘峙和熊式辉。

熊式辉不是简单人物,官居民国后期的二级上将,蒋系重臣。虽然他名义上是个将领,但总的来说此人是一个偏向政治的将军,而且在历史上还担任过几任省主席,可谓是真正的封疆大吏。

至于刘峙嘛,那就更不得了,此人号称蒋系五虎上将之首,又称为福将或常胜将军。据说还当过黄浦的教官,最辉煌时期手握重兵数十万,是个呼风唤雨的大人物。当然了,方子达对刘峙的印像大多数来源于《大决战》三部曲,在这部电影里这位被称为福将的蒋帮干将成了彻彻底底的常败将军,还被戏称为一头无能的“猪”,不过仔细瞧瞧,面前的刘峙的确是有着副胖呼呼的圆脸,难怪有这么个雅号。…,

“你们抽烟么?”向前推推桌上的雪茄盒,方子达笑道:“不用客气,现在你们的身份不是军校学员了,想抽就抽吧。”

“谢谢,无论身在何处,军容风纪都需保持!”刘峙以标准的军人姿势挺坐着,一点都没电影里一手雪茄一手美酒的腐败形象,至于熊式辉嘛,微笑着摆手表示谢意拒绝,显得比刘峙圆滑多了。

火车慢慢启动了,在桄裆桄裆的声音中渐渐向南而行,收回了眺望窗外的目光,方子达向身边张虎臣使了个眼神,张虎臣会意地站起身来,走出包厢随手关上了门。

“我是宋先生的特派员,这次去南京有重要任务,这点先和你们说明。”包厢里再没外人,方子达突然开口说了这句话,刘峙和熊式辉顿时一愣。

“宋先生……?”脑子一下子还没转过来,方子达口中所指的宋先生是谁。

“宋教仁宋遁初先生。”

“啊!你不是北洋……。”这个回答让他们大为惊讶,尤其是刘峙差一点儿就跳了起来,指着方子达嘴巴张得老大。

摸出KMT党证摆在桌上,方子达手指在上面轻轻点着:“我,方子达,字鄣明,KMT党员,现任KMT中央统计小组组长,宋先生的助手。怎么,需不需要再看看宋先生给我的特派文书?”

疑惑地对了对眼,刘峙和熊式辉怎么都搞不明白方子达既然是KMT的人,怎么学校总办商德全是那种态度,而且商德全给他们训话的时候还特意点出了此次南下是为政府办事,怎么一转眼面前的这个北洋走狗、反动派就成了自己人了?难道,宋教仁叛变了革命?投靠了北洋?呸呸呸!这怎么可能?他们两个一下子觉得自己脑子转不过来了,晕呼呼地怎么都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呵呵,我可没告诉商德全自己是哪里人,是商德全自己误会罢了。”略微解释了一句,方子达正色道:“据我所知你们也是KMT党员吧?”

“是的方先生,辛亥革命时我在武昌参加了学生军,在那时候入的同盟会,天翼也是。”看过了方子达的党证,刘峙这才放下心来说道。

“这就好!”方子达欣慰地点点头,先随意问了问他们的情况,之后突然板起面孔先左右瞧瞧,身体前倾特意压低嗓音郑重说道:“两位小同志,以下我是代表KMT代表宋先生和你们谈话,此次南下任务事关重大,这是党内最高机密,任务成败更关系到我们党的未来前途和国家新生、富强和民主希望!这次任务将以我为主,由你们协助一起完成,首先要提醒的是,你们能不能做到保守机密,做到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讲的不讲,严守纪律,不得泄露党的秘密,听从党的安排,从而完成党交代的任务?”

听着这些话,一股沸腾的热血从脚底板一下子就涌上了脑袋,刘峙和熊式辉想都没想站了起来,涨红着脸神情激动地向方子达保证自己一定能做到。

“好好好,坐下说,先坐下来说。”方子达和颜悦色地招呼着他们坐下,瞧着抑制不住兴奋的两人依然神情激动的样子,心里好不得意,忍不住暗自感叹:“感谢CCTV熏陶!还是用这套东西对付热血青年来得容易啊!”

第二十六章 意外

忽悠了一通,刘峙和熊式辉这两位热血青年带着对革命的无比憧憬,兴高采烈地成了方子达的人,以他们身上的制服不合适这次任务为由,方子达特意让他们换了便服,等换好衣服之后,他们两个瞧起来就如同普通的年轻人一般,精神格外抖擞,朝气蓬勃。

这时代的火车速度不快,满打满算每小时只不过四十公里的速度,再加上站站停靠,还得加水加煤,转线等等,开开停停第二天总算出了河北,慢慢进入了山东地界。

“方先生,明天就能到兖州了。”张虎臣去外面转了一圈,回来后向方子达说道。

“今夜大家好好睡一觉,明天我们在兖州换车。”对这种慢吞吞的火车方子达也是无奈,谁让中国的铁路落后呢,以北向南到南京这些距离要是换在百年之后也就是十来个小时的事,可如今就像是蜗牛爬一样,爬了快三天才爬到兖州,而且到了兖州还得换车继续南下,实在是折腾。

想到这里,方子达忍不住又想起了孙文孙大炮的豪言壮语,去年的时候他拍脑袋搞了个宏伟目标,这目标就是建一个包括青藏高原和蒙古高原那样人烟稀少的地方也有密如蛛网的铁路线,总长为32.5万公里全国铁路网,还号称要在十年先建起18万公里的铁路线,引来全国上下到处叫好一片,这种言论不由得让方子达联想到后世信口开河所谓的专家作风。要知道49年后的中国花了近60年时间,投入十数万亿资金,动用数千万人力也只不过修了9万公里的铁路而已,十年就建18万公里铁路线?简直就是天方夜谈。可就这种大话,偏偏就会有人相信,方子达不能不感叹孙文的魅力实在是大。

兖州,古之九州之一,号称“九省通衢,齐鲁咽喉”。车行至兖州,方子达他们要稍作停留半日,随后换车再南下。

“方先生,还有半天时间,闲着也是闲着,要不我们去城里逛逛?”刘峙还是年轻人,第一次来兖州对这个古城异常好奇,再说连坐了三天火车腿脚都麻了,好不容易有透气的时间,忍不住就起了心思。

熊式辉虽然没开口,但方子达从他表情里瞧出也有这个意思,当即笑笑道:“行,你们几个去逛吧,我这人喜欢清静,就在车站等你们,记得及时回来。”

“谢谢方先生。”刘峙他们顿时大喜,道谢后约好时间就结伴走了,见张虎臣依旧呆在身旁,方子达笑着问:“虎臣,我在这看会儿书,你要是想去也就一块去吧。”

“是,先生。”张虎臣虽然答应了声,但依旧哪都没去,坐在方子达身边微闭起眼守着。

张虎臣还真是个不错的随从,既然他想如此也没必要勉强,方子达自顾自的拿起本书,靠在椅子上有滋有味地瞧着。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四小时过去了,抬手瞧瞧表,离开车时间不多了,可刘峙他们还没回来。皱起眉头,方子达说道:“虎臣,去瞧瞧,这两个小子怎么还没回来?”

张虎臣连忙起身,快步出去找人。又等了一会儿,只见张虎臣急急赶了回来,神情焦急地对方子达道:“不好了方先生,我找几了圈都没找着人,不过刚才街上听人说一小时前有两个学生样子的年轻人被抓了。”

“抓了?谁抓的?兖州警察?”方子达诧异地问。…,

“不是,是巡防营的人。”

“巡防营?”方子达一愣,兖州巡防营?这不是镇守使田中玉的手下么?怎么会突然抓了刘峙和熊式辉呢?想到这里他再也坐不住了,沉着脸起身就道:“走!我们去瞧瞧。”

急急赶到城边巡防营驻地,还没靠近就有几个凶神恶煞的士兵提着枪来驱赶,方子达避免麻烦直接塞了几张交通银行票,对方才缓下表情,笑嘻嘻地收了。

“各位老总,麻烦请问个事,我有两个同伴刚下火车去城里办事,听说被巡防营的兄弟给莫名其妙地抓了,想问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们兄弟抓了你的人?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喂!江老三,你知道不?”领头的个尉(等同中尉军衔)回头问另一人,那人也摇摇脑袋:“抓人?我们又不是警察,吃饱了去抓人干啥?”

不过另外一个士兵倒是想起什么来,抓抓脑袋嘀咕道:“好像是有这么个事,刚才瞧见刘歪嘴骂骂咧咧带了几个兄弟押了两个人进去,可能是他抓的。”

“刘歪嘴?他是什么人?”方子达急问道。

个尉笑道:“刘歪嘴是投靠大帅的远房亲戚,半年前在我们巡防营挂了个准尉官的衔。这位朋友,你的人要是着得罪了刘歪嘴,落在他手里,这事嘛说难办也难办,说好办也好办……。”

方子达会意地连忙又塞了两张票子给个尉,陪着笑连连鞠躬:“这位老总,我们几个都是做买卖的实在生意人,有道是出门在外靠朋友嘛,还请您指点指点。”

心满意足地把票子落进口袋,个尉这才压低声音道:“刘歪嘴仗着是大帅五姨太的二表哥这层关系才在我们巡防营挂了这个差,这家伙其实没啥本事,吃喝玩乐样样稀松,但为人最是爱面子和好财,后台嘛也硬,估计是你的人是什么的地方得罪他了,想要让他放人嘛就得出点血,懂了吧兄弟?”

“懂了懂了!”方子达恍然大悟,连忙拱手谢过,但又为难地叹道:“老总,可我和这人不熟啊,而且您瞧,我们只是路过此地,马上还得赶火车回老家去。能不能求您帮个忙搭个手?帮我们去疏通疏通?当然,老总您放心!这个肯定不会亏待你的。”说完,方子达手指一捻,作了个数钞票的姿势。

“行!这点小事包在老子身上!”个尉顿时两眼一亮,很是豪爽地笑道:“俺们山东汉子做事就喜欢直爽,在这等着!”

个尉丢下句话,招呼着两个兄弟兴冲冲地就跑进了驻地,留下的几个士兵围在一起嘻嘻哈哈地说着话,方子达也不闲着,掏出烟卷散了一圈,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们聊着天。

不长时间,进去的个尉出来了,把方子达拉到一边沉着脸说道:“兄弟,你这个事有些麻烦,刘歪嘴不知道吃了啥火药正在气头上呢,张嘴就是要这个数,要是不成的话,你的人就得当成乱党给……。”

作了个砍头的手势,个尉盯着方子达瞧瞧,等着他拿主意。方子达心里哪个气啊,这两个臭小子刚出门就惹事,难道在火车上那些话都白说了?不过他也不能见死不救,琢磨了下咬牙就点头道:“成!就按您说的办!”

数出一叠银行票给个尉,方子达拱手再次拜托。对方眯着眼直笑道:“好勒,保证把人给你带出来!”

千等万等,又等了十来分钟,被揍得鼻青脸肿但依旧愤愤不服的刘峙和熊式辉总算给放出来了,当这两个家伙看见方子达后先是一愣,紧接着羞愧无比得低下了头。

“谢谢老总,谢谢老总!”把早就准备好的好处悄悄塞给个尉,扭头就冲着这两倒霉家伙就骂道:“瞧你们出息!尽给我惹事,还不赶快跟我走!”

一路无语,赶到车站火车都要快开了,急急上车进了包厢,方子达这才阴沉着脸瞧瞧他们,开口说了句:“讲讲吧,两位革命大英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二十七章 抵达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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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峙和熊式辉进了城起初还好,在街上逛了会儿,后来就去了酒楼喝酒,要说喝酒就喝酒吧,偏偏不巧就遇上了刘歪嘴。本来嘛,也不关他们什么事,刘歪嘴仗着有田中玉的背景为靠山进了巡防营当差,手下又收拢了几个兵痞,整日里没事干不是在城里吃东家就是喝西家的,游手好闲早习惯了的。今天,刘歪嘴又带着几个心腹手下在酒楼大吃大喝,边吃边喝着还边吹牛打屁,讲着讲着就讲到了这些日子闹得厉害的南方革命党,这酒一喝多就胡言乱语起来,不仅破口大骂这些“乱臣贼子们”,还口口声声声称如果南边革命党真要反,他就要跟随大帅一起南下平叛。刘歪嘴这么一吹牛,身边的狗腿子们当然不甘落后,一时间周围马屁声此起彼伏不断,有几还把刘歪嘴夸得如同天兵天将般神勇,仿佛有他刘歪嘴出马就能抵得十万精兵强将,南方革命党飞灰烟灭更不在话下。

这个话要入了方子达耳中也就是暗笑摇头的份,可刘峙他们偏偏就听了火冒三丈,再加上又灌了几口猫尿,脑子一发热就在隔壁拍桌子骂起了娘。

这么一来可好,刘歪嘴这人在城里向来是横惯了的,自己正兴头上哪里能容得下有人如此放肆?跑过来踢门一瞧,居然是两个陌生面孔,当即就招呼手下要给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一些教训。谁想到刘峙和熊式辉也不含糊,军校高才生一动手起来就撂倒了几个兵痞,就连刘歪嘴也给刘峙的重重一脚给踢成了滚地葫芦。

刘歪嘴这下可气炸了,大喊来人一拥而上,人多势众再加上刘歪嘴最后又掏出了枪,这种情况下刘峙他们再能打也没招,最后只能乖乖束手就擒。等擒下刘峙和熊式辉,刘歪嘴几人冲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打完后还不过瘾,绑起来就押回了巡防营,打算好好折磨这两个家伙出出心头恶气。

“胡闹!”方子达气得重重在椅背上一拍。

“方先生,你没瞧见姓刘的那样子,是个人就想揍他!”刘峙不服气地分辨道。

“你呢?也是这么想的?”暂时不理刘峙,方子达向熊式辉瞧去。

“是!诋*毁革命,就凭这个揍他绝不为过!”眼睛青肿着的熊式辉挺直胸膛说道。

“行啊!你们可以啊!”听了这回答方子达没生气,反而笑了起来:“真不愧是革命者,好热血,好气魄!好!好啊!”

面面相觑,不知道方子达这话究竟是真表扬自己还是……刘峙和熊式辉一时间脑子转不过来了。

“哎……。”叹了口气,方子达坐下,冲着他们挥挥手:“行了,虎臣,到了下一站帮他们买两张回北京的票,你们也不用陪我去南京了,我自己去就行。”

“为什么!”

“你们说为什么?”方子达反问道

“不就揍了个兵痞么?有什么大不了的,这样就要赶我们回去?”刘峙很委屈道:“再说你身上有袁克定的帖子,还怕田中玉手下几个兵?”

“呵呵,是啊,我是有袁克定的贴子,还有杨度和夏寿田帮我搞来的总统府文书呢,怎么?难道我直接在巡防营门口亮一亮,再大喊一嗓子,让田中玉亲自过来接驾赔罪,然后把你们两位用八抬大轿从里面抬出来不成?”方子达冷笑道。…,

“我……。”刘峙还想分辨,熊式辉在边上急急拉了他一把。

“谁能重复一下我曾经在火车上说过的话?”方子达正色问道。

熊式辉比较机灵,连忙背了一通方子达说过的那些,接着刘峙也反应过来,跟着熊式辉一起背颂。

这两个家伙记性倒不错,把方子达说的那些话背得头头是道,等听完后方子达站起身来,恨铁不成钢地瞧着他们:“背是背的不错,可瞧瞧你们干的这些事有那一条做到的?不错!就和经扶说的一样,我要捞你们出来是很简单,也根本不用给那些兵痞行贿,只要找田中玉或者巡防营校官亮亮片子轻而易举就可以解决问题,但是!一旦这么做你们知道后果是什么么?我们这次南下的任务又是什么?眼下北京和南边的紧张局势你们不会不清楚吧?不怕实话告诉你们,我们离开北京时陆军部早已开始部署,镇守使田中玉也已从兖州悄悄南下,南北大战就将一触即发!暴露了我们行踪和此行目的,这意味着什么后果?”

张了张嘴,但谁都没说出话来,刘峙和熊式辉羞愧地低下了头。

“你们啊!你们啊!太幼稚!”手指点点这两个家伙,方子达气呼呼地坐下。

“方先生,我们保证再不莽撞,一切都听您的,只要您不赶我们回去。”熊式辉脑子转得快,连忙说道,刘峙顿时也醒悟过来,在一旁信誓旦旦发誓。

似乎在做着考虑,方子达紧皱眉头一声不吭,两人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忐忑不安地等待着。过了好一会儿,方子达终于轻叹一声,抬手往下压了压:“好吧,看在你们对革命热情的份上,我就姑且再信你们一次,坐吧,都坐下。”

“谢谢,谢谢方先生,以后我们保证都听您的。”大喜过忘,刘峙和熊式辉高兴地连连鞠躬。

“哼!小洋,还不把你们死捏住了?”方子达虽然板着副面孔,但心里却是暗暗偷乐,虽说这一路上让他们两个渐渐认可了自己,但对于这种充满满脑子革命思想的热血青年要真正为己所用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今天这事虽然是个意外,但能够借此敲打敲打两人,真正收复他们的心,这个机会方子达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方子达一行越往南,路上的局势就越紧张,临近江苏的时候几个火车站都能见到整装待发的北洋系士兵,就连脑袋上留着鞭子的张勋部也出动了。离开北京已经好几日了,由于通讯的问题暂时也无法和宋教仁联系上,方子达还不清楚中枢的最后决策是什么。不过想来,有宋教仁在京城,袁世凯暂时不会主动出手,但关键的是江西李烈钧,这位江西都督被中央撤职后通电下野,可转眼间就从上海失踪了,怕就怕他孤注一掷,偷偷跑回江西率先起兵。

几日后,火车终于到了南京,在车上经过深思熟虑的方子达已经作出了安排,出站后让熊式辉按照自己的交代悄悄去联系赵恒惕,刘峙和张虎臣带着行李先去酒店,而自己独自就去了电报局。

在电报局呆了大半天,终于北京那边联系上了,等看完回复的电报方子达心中大定,离开前把电报仔细地撕成碎小片销毁后,这才去了酒店。

第二十八章 惊愕的消息

到了酒店,熊式辉还没回来,方子达也不着急,进了自己房间闭目休息,过了几小时房门终于轻轻敲醒,拉开门熊式辉来了。

“方先生,赵恒惕的副官见到了,不过他说赵师长暂时不在南京……。”进了房间,熊式辉低声把情况汇报了下,神情中有些沮丧,似乎觉得自己的工作没做好。

仔细问了问当时情况,反复确认熊式辉是按照自己交代的方式去的见的赵恒惕,问完后方子达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方先生,是不是我明天……。”熊式辉离开前迟疑的问了句。

“不用了,你们明天自己找地方转转吧,难得来次南京,闷在房里也怪没意思的,记得不要惹事。”方子达摆手说道,熊式辉愣了愣,之后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点点头转身离开。

当天在酒店里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日等刘峙和熊式辉出了门,方子达把张虎臣招来,让他陪着自己,找了本书坐在窗边,悠闲地看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直到临近中午的时候终于来了客人。

“从北京来的方先生是住这么?”张虎臣打开门,一个年轻的面孔出现在门后,早就有方子达交代的他只是点点头,略微侧过身来让开步。

年轻人站在门口并没直接进来,而是用目光打量了屋内的情况,见到坐在窗边的方子达合上手中的书冲他微笑,这年轻人这才退出门外,转眼一个戴着礼帽的削瘦的人走了进来。

“方子达。”

“赵恒惕。”

似乎都知道对方的身份,两人相互走近握了握手。此时张虎臣和刚才的年轻人悄悄退出了房间,随手把门给带上。

“这是遁初先生给赵师长的信。”等赵恒惕坐下,方子达取出早就准备好的信递过去,随后点上支雪茄静静抽着。

这份信写得并不长,很快就看完了,不过赵恒惕并没有说话,而是拿在手中仔细又反复看了几遍。

“方先生,你的来意我明白了,不过眼下这事可不太好办啊!”把信交还给方子达,赵恒惕摇头叹道。

“哦,能不能给我说说怎么个难办法?”接过信,方子达划起火柴就把它点燃,在跳动的火光照耀中微笑着问。

赵恒惕的政治倾向偏向于宋教仁,要不然也不会派方子达特意走这一趟,只见他沉咛片刻,这才开口说道:“湖南都督谭延闿日前发电,声称湖南的部队不足,需要我第八师支持调遣一个团协防,林虎前日也向我提出要带团去江西,这些要求……我都无法拒绝。”

微微点头,方子达表示了解,谭延闿和赵恒惕私交极好,而且赵恒惕能够坐上第八师师长位置当初谭延闿出了很大力,而今谭延闿以都督湖南,兵力不足要求第八师协防,作为本就是湖南人的赵恒惕无法拒绝。至于林虎嘛,此人曾经担任黄兴的警卫团团长,第八师整编时黄兴为了充足第八师战斗力就把林虎团调入了第八师,林虎是广东人,第八师的大多数人又是广西来的,林虎团整体并入第八师后与原本第八师广西士兵、军官们格格不入,时常有矛盾发生。再加上林虎和李烈钧又是同窗好友,在第八师呆的不舒服自然就起了投奔李烈钧的念头,况且如今局势下,不知下落的李烈钧很可能潜伏回了江西,两者相合,林虎带部队去江西肯定是和李烈钧商量好的。…,

“这些事已经办了没有?”方子达追问。

“暂时没有,不过也快了。”赵恒惕苦笑着摊手道:“不瞒鄣明兄说,我赵某人虽是第八师师长,但手下部队并不全听我的,近来的局势你也清楚,下面几个团长都在蠢蠢欲动,要是把他们强压在南京弄不好就会出大事,如果这样倒不如让他们……。”

“这绝对不行!”方子达猛然站起身来,面色严峻道:“赵师长,第八师是KMT的队伍,是国家精锐,不是某人手里的利益工具,军队内靠的是什么,不就令行禁止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把当第八师是什么地方?”气冲冲地骂了几句,方子达指着赵恒惕毫不客气道:“赵师长,我知道你前怕狼后怕虎在担心什么,不就担心程序,担心民意么?这些都是你心里最大的顾虑!但你要知道是革命不是在请客吃饭,不是作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彬彬,那样温良恭俭让……你一个堂堂师长居然掌握不了手下的部队,你觉得自己称职么?”

赵恒惕并没有生气,只是苦笑着摇头:“鄣明兄,你说的这些我自己也清楚,但第八师和其它部队不同啊!当年克强先生整编后,第八师虽然瞧上去兵强马壮,号称我党第一强军,可实际上内部困难重重,尤其是几个团长各成一派,拥兵自重,我这个名义上的师长又能如何?”

“如何?哼哼……。”冷笑一声,方子达重新坐了下来,让赵恒惕仔细谈谈第八师的情况,赵恒惕也没客气,在方子达面前是大倒苦水,看起来他这个师长当的的确够累的,第八师中他的心腹部队仅仅只有一个团,其余几个团长无论从资历和能力都比他强,让赵恒惕来当这个师长本就不服气。何况,经过整编第八师看起来实力强大,可中国恰恰有个最不好的东西,那就是同乡排外,广西、广东再加上赵恒惕原手中的湖南士兵,相互间一直有着矛盾,赵恒惕无论资历还是实力都压不住几个主力团长,虽然有心整合一番,可几次下手却依旧无能为力。

“最大的困难还在军饷,第八师下协两个混成旅,每旅有两团,再加炮兵团、骑兵团、林虎独立一团合计七团人马,连同工兵营、辎重营、师部、旅部和后勤共有8700余人,仅每月军饷开支就要近三十五万元,这笔巨款第八师根本就拿不出来,眼下只能发半饷勉强维持。”赵恒惕扳着手指苦着脸算着,同时还告诉了方子达一件更加骇人听闻的事。就在前天赵恒惕的心腹跑来告诉他一个惊天消息,据说这几天有几个人受了孙文和陈其美之命由上海秘密来到南京,带着两万两银子在收买第八师的各营、连长,令其杀掉第八师高级军官,以而代之。

“你说什么!”方子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着眼睛惊愕追问道:“这消息确实可靠么?”

“当然可靠,要不是他们找到的连长是我忠实老部下,恐怕现在我赵某人的脑袋已经搬家了。”赵恒惕心有余悸,很是后怕地说道,方子达这才彻底明白为什么赵恒惕会如此小心,特意今天化妆前来和自己见面。

第二十九章 暗杀

看来局势要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复杂,尤其是赵恒惕刚才透露的消息更让方子达惊愕,他万万没有想到孙文、陈其美等人会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韪,居然派人收买士兵,暗杀军官?这哪里还是一个革命者的作风?简直就和后世臭名昭著的基地组织差不多了。

第八师的形势不容乐观,作为师长的赵恒惕仅仅只能控制住他手下千把人,而且第八师内部各种势力错综复杂,更让人担心的是第八师居然还有日本顾问担任要职,虽然表面上暂未看出第八师的日本顾问在其中担任了什么角色,可方子达心里已经有了极大警惕,小日本的野心之大方子达可以说比这时代的任何人都清楚,至于在日本正号召“国内再次革命”的孙文等人背后究竟有没有日本人的影子,方子达更是忧心忡忡。

要是换在平常时日,方子达或许可以用他的办法缓缓图之,用最小代价换取最大的成果。可时间不等人,眼下局势是一天一个样,谁又能说得清楚明天究竟如何呢?思来想去,方子达最后下了决心,阴沉着脸和赵恒惕交代了起来。

“团长,李都督来电催问我团何日能转防?”林虎的团部,林立国拿着份电报轻声问着,林立国是林虎的族侄,担任副官一职,同时也是林虎最信得过的心腹。

“侠如已回到江西了?”林虎急急一把抓过电报问道。

“是,昨夜刚到。”林立国点头道:“李都督至江西前已做好安排,准备近日内起兵,团长,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您早下决断才是!”

看完电报,林虎笑了笑,抬头问道:“团里情况现在怎么样?”

“都按您的安排布置好了,只待团长一声令下,随时就可开拔。不过……弹药方面,还有辎重都有不足……。”

“好!”兴奋地一拍扶手,林虎站起身来:“传我命令,各营、连做好准备,三日内启程,至于弹药、辎重,呵呵,这个简单,去找赵恒惕要就是。”

“团长,万一赵恒惕不肯呢?”

“不肯?哼哼,他会肯的!”林虎毫不在意的笑笑,在他眼里赵恒惕这个师长就是个傀儡,胆小如鼠又无能力,要不是黄兴死的突然,说不定这个师长宝座早就落在他林虎头上了,现在这种局势下赵恒惕估计冒着冷汗坐如针毡,巴不得他们这些人早点离开呢。

正在这么琢磨着,外面传令兵来报,说是赵恒惕赵师长派人来请林团长去师部。林虎问了问什么情况,来人自己也说不清,只道赵恒惕还叫了另外几个团长一起商议什么大事,表情似乎很沉重的样子。

“呵呵,这个赵恒惕估计是顶不住了,也好,也好……。”林虎笑了起来,转身道:“立国,你和我一起去吧,顺便把弹药这些事一起给办了。”

赵恒惕师部,第八师两位旅长王孝缜和黄恺元已经在了,29团团长李浚、30团团长张华甫、31团团长陶德瑶、32团团长何遂、骑兵第8团团长刘建藩、炮兵第8团团长李实茂等人也陆续到来。

“夷午兄,喊我等前来何事?”黄恺元是老资格同盟会员,这个人出身巨富之家,早年花了一万两银子捐了个道台,后来又花二万多两贿赂了亲王奕勖,在满清官场混得风声水起,而且又黄兴私交甚好,武昌起义后摇身一变就成了黄兴的参谋和总司令部顾问,跟着黄兴是步步高升,没多长时间就混到了31团团长的位置,在赵恒惕正式担任师长后,他又接替了第八师16旅旅长一职,成了第八师主要高级军官。…,

“还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坐坐,宝昌兄,勇公,还有诸位都先请坐。”赵恒惕看起来是满面愁容,勉强站起身来向各人打着招呼。

“夷午兄,你身体是不是……?”王孝缜虽然平时和赵恒惕不合,但此人还是比较忠厚,见赵恒惕脸色难看忍不住问了一句。

“谢谢勇公,我身体还行。”赵恒惕向他点点头,叹了口气道:“不瞒诸位,今天召集大家是有要事相商。”

“赵师长,什么事您就直说吧。”

赵恒惕又是一声叹息,叹得众人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随后才听他开口问道:“不知诸位知道朱卓文否?”

“朱卓文!?”

听到这个名字,在坐所有人全倒抽一口冷气,有几个团长更是目光闪烁,心里七上八下的。

“看来,大家都知道朱卓文来宁之事了。”见众人的表情,赵恒惕并不意外。

“夷午兄,我也是上午刚接到的消息。”王孝缜第一个开口道:“此事得知后我是大为惊讶,没想到……,不瞒夷午兄,本来我想会后和你商议下此事,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你觉得我们怎么处置?”

“勇公啊!我现在是心乱如麻啊!”赵恒惕又叹着气,叹着叹着居然连眼泪都落下来了:“诸位!我们出生入死投身革命,历尽辛苦好不容易推翻了满清,建起了民国,可如今居然……居然……,哎!昨日我赵某人要不是属下舍身,恐怕……恐怕就见不着诸位了……。”

“什么!他们居然开始动手了?”王孝缜等人大吃一惊,尤其是黄恺元更是惊慌失措,站起来的两条腿都在微微颤抖。

默默点点头,赵恒惕在副官帮助下脱下上衣,露出包裹着的手臂,只见上面还隐隐渗着血水。

“这……这……无法无天!无法无天!”

众人瞪大着眼睛,过了好久异口同声说道,但听得出来所有人的声音里都带着惶恐和不安,目光更是在周边来回察看着,仿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人突然跳出来给谁人一枪似的。

“人抓到没有?”还是王孝缜比较镇静,急急追问道。

摇摇头,赵恒惕在副官帮助下慢慢穿上衣服:“跑了!要不是我侍卫替赵某人挡了一枪……可惜,可惜跟了我多年的侍卫啊!”

诸人沉默不语,过了许久黄恺元带着颤音道:“夷午兄……这实在是骇人听闻之极啊!眼下情况,依我所见……所见……。”说了半天,黄恺元也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宝昌兄,这里又没有外人,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吞吞吐吐的什么样子……。”王孝缜一直瞧不起黄恺元这种靠投机才和他平起平坐的公子哥,听了半天也没听他把话说出,顿时很不客气地打断道。

努力咽了下口水,黄恺元苦笑道:“我的意思是现在若内部自相残杀,必至两败俱伤,第八师将完全消灭。与其自己消灭自己,不如一致对付敌人,虽实力不能保存,也算做了光荣的牺牲。既然他们要反袁,我们就反吧,反正……反正……。”

黄恺元虽然没把最后的话说出来,但大家也明白了他后面的意思,不就是想说伸头也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么?一样都是完蛋,还不如多活一日算一日得了。几个人心里极度鄙视黄恺元这种家伙,可话说回来目前情况的确如他所说,好死不如赖活着,要不现在做出决断,搞不好下一个中枪的就是自己,谁知道自己能不能像赵恒惕这样幸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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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几句话!感谢老读者的捧场,关于老读者的留言谈到上本老书的事,这个夜深非常抱歉,由于几年前工作原因把前一本书耽搁了,本来是打算稳定下来后继续写的,谁知道接着因为卖了旧房,在搬家时候电脑不小心坏了,导致存储在硬盘里的所有文稿全部丢失,后来又加上工作忙,所以也就没继续更新.几年时间过去,其间也想过重新更新的,但是老书的情节方面和构思,大纲都记忆模糊了,继续写下去实在有困难,也就这么一直停着,在此向老读者们说声对不起.

等有时间我把老书从头到尾自己再看一遍,找找当时的感觉,尽量把它完本,不过什么时间做这个工作估计还得等些日子.

至于现在的这本新书,当初好友惘然孤行写<民国往事>的时候,脑子里就有了这个构思,但一直没有动笔,前些时候看了<游戏民国>和<国士无双>后,这种很久没有的动笔冲动感越来越强烈,随之也就有了本书的诞生.

由于现在对民国类型的小说审核很严,编辑也找我谈过,说是这本书不大可能签约,不过我写书并不是为了什么收入,只是想把自己想写的东西写出来.至于签约与否,对我来说问题不大,还请大家多多支持,谢谢!

第三十章 语惊四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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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我赵某人如今是心乱如麻啊,大家都说说吧,拿个章程出来。”赵恒惕一副灰心丧气的样子,再加上刚才触目惊心的伤口,都让大家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31团团长陶德瑶是赵恒惕的老部下,惊愕之余心头就冒起了怒火,当即拍案而起。

“师座!朱卓文仗着有陈其美之流撑腰简直无法无天!此事断不可轻易放过,我立即召集31团人马全城搜捕,一定把这家伙给抓出来!”

“对对对,我32团全力支持陶团长,这个事情绝不能就此罢休。”何遂在一边连连点头,其实他和赵恒惕并没什么交情,平常更是一副井水不犯河水的架势,不过今天这事不一样,朱卓文出手狠毒,下面人心浮动,如果不严惩难保下一个挨黑枪的就是自己,既然陶德瑶冲锋在前要打头阵,表个姿态何乐不为?

何遂这么一开口,其他几个团长立即也反应了过来,在一旁连连表态,不过说来说去也只是口头上支持,一点实际的也没有。

大家都不傻,朱卓文的背后是陈其美,陈其美的背后又是谁在坐的心里全清楚,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还是躲得远些为妙,李浚、张华甫几个人心里已经起了溜之大吉的念头,只不过碍于情面暂时没说出口罢了。

闹哄哄地讲了半天,在场除了仅仅陶德瑶一人态度坚决之外,其余人全在东拉西扯说了一大通空话,胆子最小的黄恺元甚至还提出了以他为第八师的代表去趟上海,找陈其美商议商议的馊点子,也真不知道是他这人真幼稚呢还是想打着这种说不出口的理由离开南京,躲到上海租界去避避风头。

就离他们不远的后屋,方子达一直躲在里面听着外面的动静,越听心里越不是味,气得连连苦笑摇头。

“都是帮什么玩意!这种军队还想和北洋军斗?简直就是笑话!”号称KMT第一强军的第八师都如此,其余那些鱼龙混杂的“革命军队”更不用说了。孙文叫嚣的“二次革命”说来说去就是个天大笑话,方子达估计以目前这种情况,只要北洋大军一逼近,这些毫无斗志的军队能挡住一个回合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从心里说,方子达还真看不起这些松松垮垮的“革命军”,就连眼前的精锐第八师也是如此,只不过是个银样蜡枪头,表面瞧着光鲜而已。但无论如何,第八师他必须得保留住,这不仅是这次南下宋教仁给他的任务,也是将来能和北洋系讨价还价,牵制袁世凯的筹码。想到这里,方子达抬手看了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招来赵恒惕安排给他的一个士兵,低声附耳交代了几句。

赵恒惕听下面讨论了半天也没讨论出什么结果,脸色是越来越难看,这些第八师的主要军官们全都打着自保的主意,他如何瞧不出来?讲着讲着,下面几人似乎应该能说的也都说了,再翻也翻不出新花样,一起把目光投向了上座的赵恒惕,看样子还是想让他这个师长拿主意。

“娘的!平时没事个个全是老大,谁把自己这个师长瞧在眼里?今天有事了就把老子拉出来当挡箭牌,行!你们这些家伙够义气!”赵恒惕何尝不知道他们几个的小算盘,除了陶德瑶外,心里把其余几个恨得牙痒痒的,正想拍桌子大骂一通出出恶气再说,此时赵恒惕的副官走近几步,轻声嘱咐他到换药的时候了。…,

“换药?”赵恒惕微微一愣,连忙点头,和在场诸人打了个招呼,装着勉强起身的样子由副官扶着先进里屋去了。

赵恒惕突然这么一走,在场诸人大多数都松了口气,有几个甚至还想借此机会离开这里,回军营做下安排。谁知道今天的陶德瑶像吃了火药一样拉着第一个想溜的黄恺元,口口声声让这位“老领导”说个能解决问题的章程不可。

“柏青,你扯着我干嘛?刚才能说的我全说了啊!”黄恺元的脸愁的就像个苦瓜,瞧瞧赵恒惕离去的方向,压低声音道:“柏青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何必这么为难我呢?再说,抓到朱卓文又怎么样?难道你能把他真砍了脑袋?实话告诉你吧,无论你敢不敢这样做,我黄某人可是不敢的,要是总司令(黄兴)还在,或许还能跟你闹一闹,可眼下这情况你又不是不知。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柴烧?来日方长为上策,性命要紧啊柏青!”

“是啊柏青,师长现在都没了主意难道你就能作主了?难道你比师长还厉害?省省吧你。”刘建藩心里和黄恺元是一个想法,在一旁附和道:“听说湖南正缺兵驻防,前几日谭督请我第八师抽调部分人马协防,依我瞧这倒是个机会,不如等师长回来后……。”

“对对对,这是个好主意!”张华甫几人眼睛顿时一亮,这招倒是离开南京的最妙之着,一来可以避风头,二来又不会落下破坏革命的坏名声,一时间全都暗暗盘算起来。

“哈哈哈,大家在商量什么呢?”就在这时候,门口马靴声响起,原来是独立团团长林虎来了,只见他穿戴整齐,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林团长!”

林虎虽然只是个团长,但在第八师却是能和两个旅长能平起平坐的人物,而且他的独立团一向是所有团中战斗力最强的,在林虎面前其余几个团长无论是资历还是实力都比不上他。何况,林虎和这些湖南、广西佬一向合不来,再加上他这个人独来独往,狂妄自大惯了,所以今天开会大家没见到林虎也不觉得奇怪,谁想到这个讨厌的家伙突然间也过来了。

“咦,赵恒惕呢?他怎么不在?”径直走到最前面,拉了把椅子大刀金马地坐下,扫了眼在场众人开口就问。

“这个混蛋!”陶德瑶气得脸色铁青,肚子里大骂。你林虎再狂可怎么说也只是第八师的一个团长,赵恒惕堂堂一师之长,居然直呼其名?还如此大大咧咧?哪里还有点尊上下卑的样子?

林虎这种姿态别说陶德瑶了,就连王孝缜等人也看不惯,可看不惯是一回事,心里顾忌又是一回事,冷着场谁也没开口。

“师长去后面换药了。”李实茂这人比较圆滑,见没人爱搭理林虎,林虎脸色越来越难看就快要发火的样子,硬着头皮解释了一句。

“换药?换什么药?”林虎诧异地一愣。

李实茂把赵恒惕枪伤的事大致提了提,随后就说到他们几个正在为此事商议,正好林团长也来了,是不是也讨论一下。

“活该!”谁想到林虎非但不惊,反而脱口说了这两字:“让他赵恒惕干革命是抬举他,不革命还当个屁师长?占着茅坑不拉屎嘛,要我说啊,这枪打得好!好啊!要是这一枪能打醒所有民众,我觉得意义能堪比当年的武昌第一枪!”

第三十一章 老子天下第一

林虎在前厅大放厥词,躲在后面偷听的赵恒惕是气得脸色铁青,拳头握着咯咯作响,恨不能冲出去狠揍这目空一切的家伙一顿。

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中,林虎继续大言不惭道:“我觉得赵恒惕这个师长完全可以换掉了嘛,他这种人根本就不配当这个师长,我们第八师是什么?是革命的中坚力量!袁世凯有胆子卖国求荣我们革命军人就要起来革他的狗命!不瞒大家,我林某的独立团近日就要开拔江西担任革命先锋了!”

“什么!”

诸人顿时惊愕,王孝缜急忙问道:“林团长,这开拔的事赵师长已经认可了?”

“哼哼,我林某的独立团开拔还需要他赵恒惕来认可?简直笑话!”林虎洋洋得意地说道,摆出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架势。

“林团长,宋理事长从北京来电,电文中说的很清楚,我KMT革命军各部没有国会命令不得擅自行动,就算是正常调动协防也必须由各师上报陆军部备案,你团擅自开拔江西是不是……?”

“凭他宋教仁就能代表革命?真是可笑之极!”林虎根本不把宋教仁放在眼里,在他心中好友李烈钧才是个敢作敢为的真汉子,远在日本的孙文更是远比宋教仁来得纯洁的革命先驱者,区区一个理事长宋教仁只不过是个耍耍嘴皮子的小丑而已,靠着能说会道蒙骗众人这才混到了今天这地位,哪里比得上他林虎这种真刀真枪干出来的革命成绩?

何况,宋教仁对袁世凯的退让妥协更让林虎瞧不惯,他一直觉得满清的垮台,民国的建立根本就和袁世凯北洋系无关,一切的功劳全是同盟会、KMT的。既然是他们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怎么能瞧着窃取革命果实的袁世凯坐享其成?从而独揽大权?借这次机会再来次轰轰烈烈的革命,彻彻底底把北洋军消灭掉,等到那时候,这整个中国还不是他们这些革命功臣的天下?

至于北洋军,作为骁将的林虎更是没瞧在眼里,当年辛亥革命时他又不是没和北洋军干过,在他看来其战斗力也不过如此。要不是当初孙文同意南北和谈,双方暂且收兵的话,以他觉得革命军打垮北洋军,一路北上统一全国就如同势如破竹一般简单。

“再说这陆军部还不是袁世凯手下掌着?我们自己的革命军队开拔他能管得着?难道老子还得听袁世凯的摆布不成?瞧瞧,江西李都督的电文在此,诸位革命同仁,都好好看看吧!”

把李烈钧的电报拿出来,拍在桌上林虎哈哈大笑道:“李都督近日将率先起兵,我林某人岂能落后?诸位都是革命军人,理应响应孙总理号召再次革命!”

“林团长,李烈钧不是被政府撤职后在上海通电下野了么?”黄恺元拿起电文仔细瞧着,忍不住问道。

“呸!区区袁世凯的撤职能作得了数?我们这次革命反的是谁?就是袁世凯这个窃国大盗!”林虎冷着脸一拳砸在桌上:“李都督是我们革命军的都督,江西是我们革命党人的地盘!袁世凯这些反对派要不是惧怕革命又怎么会搞这一手?哼,要是他以为能够用一个撤职就能扑灭我等革命熊熊之火的话,简直是大错特错!还有宋教仁之流,自从北上后就和袁世凯勾勾搭搭,相互间眉来眼去的,依我看他们早就背叛了革命!打着宪政的口号和北洋同流合污,根本就信不过!”…,

“林虎!你敢污蔑遁初先生?你……你王八蛋!”陶德瑶早就恨的牙痒痒了,两眼冒火抓起桌上的茶盏就朝林虎脑袋砸去,林虎也不是吃素的,早就防备着他了,在场众人中也就陶德瑶是赵恒惕的铁杆心腹,自从他一进来陶德瑶就副脸色难看的样子,在林虎心里陶德瑶这条赵恒惕的忠狗肯定会狗急跳墙冒出来,见他突然发难,林虎并不慌乱,冷笑一声侧身避过,毫不客气地抬起一脚踹去。

你来我往,一瞬间两人打一团,陶德瑶仗着身高力大连连出手,仿如疯虎。林虎虽然身法灵敏但毕竟在屋里空间不大施展不开,稍一不留神脸上给挨了一拳,中招的他气得也不拉什么架势了,扑上去环手抱住陶德瑶的腰死命地往地上摔,一转眼两位团座就从上面打到了地上,滚来滚去滚成一团。

“陶兄,林兄,住手!快快住手!”

陶德瑶和林虎扭成一团,众人连声劝和,不过喊声虽大真正上去劝的几乎没有。一来大家都瞧不惯林虎飞扬跋扈的样子,有心让陶德瑶好好教训他,另一方面陶德瑶又不是他们广西系的人,事不关己乐得袖手旁观。直到陶林两人砰砰啪啪地互打了一会儿,相互揍得鼻青眼肿,动了真火的两个这家伙觉得靠拳头不过瘾,甚至还有要掏枪对干的架式,这时候瞧着事情再这么下去恐怕要闹大,这才急急两三人拉一个,硬把他们扯开。

“呸!”吐了口血水,半边脸红肿着的陶德瑶挣扎着跳脚骂道:“什么玩意!你们都让开,这家伙不把师座放眼里,还敢辱骂遁初先生,老子今天让他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老子会怕你这个湖南佬?来来来!我林虎非让你尝尝星光灿烂是个什么滋味。”林虎脑袋上的帽子早不知道飞哪里去了,笔挺的制服也快扯成了叫花装,脸上的色彩丰富并不比陶德瑶差到哪里去,被李实茂几个硬架着还撩起袖子从着对面来了个腾空飞踢。

“行了!这……这成何体统!”王孝缜气得双手乱颤大吼一声,心里忍不住纳闷,前面闹这么厉害赵恒惕怎么还不回来?难道是见这种情景故意躲起来了不成?

“林团长,你今天究竟来是闹事还是打架的?还有你陶团长,大家都是革命同仁,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说?”

“我和这种小人无话可说!”陶德瑶瞪着眼睛吼道。

“哼,没脑子的莽夫而已!”林虎也不客气地回骂了一句,不等王孝缜再劝,努力挣脱李实茂抱住他的手,瞧都不瞧陶德瑶就道:“与你们这些人我林某人也没什么可谈的,实话告诉你们,今天我来这是找赵恒惕补充弹药辎重的,既然他躲着没脸见人老子也不等了,直接去仓库取得了,哈哈,等我独立团抵达江西,到时候打败了北洋军,再和诸位在北京相聚啊!”

话一说完,林虎整整军装转身就要走,这时候赵恒惕的副官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冒了出来,一伸手就拦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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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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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身份也敢拦我?”林虎一瞪眼就要发作,拦住他的副官连忙陪笑道:“林团长,别发火,别发火,我是要和你说件好事。”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子没时间和你多磨叽。”连正眼都不瞧眼前这小小的副官,林虎冷笑一声。

副官脸上怒气一闪而过,连忙低头哈腰笑着道:“师长听说林团长来了很是高兴,不过师长的伤口处理完还要些时间,至于李都督邀林团长去江西的事师长也知道了,对于此事师长是支持的,既然林团长公务在身不肯久留,师长特意托卑职前来给林团长送份礼物,以祝林团长马到成功!”

“哦,哈哈哈!好!好!”林虎稍一诧异就大笑了起来,和颜悦色地拍拍副官的肩膀道:“不错不错,赵师长这枪子没白挨,挨了下就成了个明白人嘛,这种态度才是干革命的样子。至于礼物嘛……呵呵,这就算啦,反正我林虎也不缺这种东西,只要帮我团准备好弹药给养这些就足够了。”

“这个请林团长放心,其他一切师长都帮林团长安排好了。”一挥手,进来个士兵,手里捧上个大匣子:“林团长,这个礼物还是请你收下,毕竟是师长的一番心意嘛,大家同僚一场,你说是不是?”

“这……。”林虎想了想点头答应下来,随手接过匣子掂了掂觉得挺重,忍不住笑问道:“很重啊,这里头装了什么好东西?不会是赵师长把老婆的金银首饰全拿出来犒劳我们独立团吧?”

“呵呵,金银首饰算什么,这可是真正的好东西,师长费了不少力气特意给林团长准备的,你打开瞧瞧就明白了。”副官笑眯眯地站在一旁指指匣子,林虎听了越是好奇,扯去盖在上面的红绸布,伸手就打了开来。

“啊!”

一声惊呼,托在手中的匣子砰的一下掉落在地,随后两个圆圆的玩意滚落在地上,在场众人定睛望去,顿时吓得汗毛倒竖,脸色苍白。

“立……立国!朱……朱卓文?”

站在最近的林虎瞧得清楚,地上两颗睁着无神空洞的眼睛,死不瞑目的人头,其中一个正是和他一起来师部的侄子林立国,至于另外一个人头的主人他也不陌生,就是前些天刚到江宁四下活动得正起劲的朱卓文。

“不好!”林虎从最初的惊愕到愤怒再到警惕,这只是短短一瞬间,多年的戎马生涯让他比任何人反应都快,立即就察觉到危险来临。说时迟那时快,林虎脸色一变伸手就向腰间的配枪摸去,可还没等他拿到枪,脑门上就被两支枪给顶住了。

“林团长,这个礼物怎么样?你还喜欢吧?”枪口抵着林虎的脑袋,副官笑着顺手就替林虎缴了械。

“这……这……。”这时候其他人也反应过来了,大多数人都是目瞪口呆,少数几个脑子灵活的立即闪过阴谋!中圈套的念头。林立国被砍了脑袋,或许可以说是赵恒惕不满林虎飞扬跋扈,决心杀人来立威。可是,两个脑袋之中还有个是朱卓文的,由此再联想到赵恒惕不久前摆出副中枪受伤的样子,和他刚才说的那些话,顿时让所有人心中感到不寒而栗。

“干什么?你们究竟想干什么!”林虎阴沉着脸,眼角的肌肉不由自主地微微抽动着,强忍着心中不安,尤在大声叫嚷道:“赵恒惕!赵恒惕你给老子出来!你敢杀老子的人?敢杀孙先生的人?你……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真正胆子大的人是你们!”

林虎话音刚落,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响起,只见红光满面没有丝毫受伤样子的赵恒惕终于出现了,走在他身前半步的是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人,不紧不慢地步入厅中,目光炯炯看了眼林虎,直接就在主座坐了下来。

“你是什么人?”刚才那句话就是这年轻人说的,林虎神色诧异地盯着这人看。

“KMT中央统计小组组长、KMT中央*特派员、国务*总理*秘书长、陆军第八师代理副师长,方子达,方鄣明!”

“什么!”众人倏然一惊,方子达?他是谁?听他报出的身份显然是KMT中央重要人物,可是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而且还是国务*总理*秘书长?陆军第八师代理副师长?这个人究竟是谁的人?KMT的?还是北洋的?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很奇怪是不是?”环顾四周,见到众人不解的神情,方子达淡然笑笑:“恐怕你们还不知道吧,就在几小时前,国会正式通过了袁大总统为正式民国大总统的选举,同时也通过了由袁大总统提议任命宋遁初先生为正式国务*总理的议案。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宋先生就是正式的国务*总理了,至于区区在下这个国务*总理*秘书长和第八师代理副师长的职务也是刚刚接任的。”

“那又怎么样?宋教仁背叛了革命!卖友求荣!和袁世凯狼狈为奸!他们的任命我们绝对不承认!对!不会承认!”林虎是死鸭子嘴还硬,倔着脑袋大声嚷嚷着。而其余人却没他这种强硬态度,尤其是黄恺元只是稍愣了一会儿,等反应过来后马上就拱手向方子达贺喜,嘴上还说着久仰久仰之类的套话。

不去理黄恺元等人的废话,方子达沉着脸从口袋里取出张纸来,随手递给在一旁的赵恒惕:“赵师长,这份东西麻烦你给大家念一下吧。”

“是!”赵恒惕在方子达这个名义下属面前简直颠倒过来了,似乎他才是方子达的副手,接过东西站在一旁就大声念了起来,这份命令并不长,上面先是明确写了方子达新任命的职务,并说明第八师一切军务将由方子达协作赵恒惕便宜处事。另外,针对现今有些分*裂第八师的某些举动,严令第八师所有将官一律要听从上级指挥,绝对不允许有私自行为,如有发生严惩不怠。

最让人惊愕的是命令的落款,上面不仅有宋教仁作为KMT理事长的落款,还有作为国务*总理、陆军总部的落款,也就是说这道命令KMT中央、GWY、陆军部甚至包括袁世凯这个大总统都是认可了的,无论从法理还是KMT党内,都是确实有效的。

随着赵恒惕命令的宣读,林虎的脑门子渐渐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他万万没有想到宋教仁居然会来这一手,不知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派了这么个狠人来到南京。本来,他一直以为自己安排得很好,无论是李烈钧还是陈其美那边都是妥妥的,一切都向着自己设想的方向进行着,尤其是刚才在听说赵恒惕中枪时候心里更是得意,谁想到这一切早就落入了人家算盘,对方棋高一着,早就针对做好了准备,到头来自己才是那个蒙在鼓里的小丑。

“好……好!你们行!我林某人认输就是……。”对方安排周密,林虎知道大势已去,再反抗也无济于事。渐渐冷静下来的他决定低头认输,心里却把方子达等人狠到了骨子里,盘算着等那天这些家伙落到自己手里的时候,非得报今天之仇不可。…,

听林虎这么说,紧张的众人心里全暗松了口气,林虎认输了就好,大不了撤职下野就是,今天两个人头已经吓坏大家了,虽然都是革命军人,不过这种血腥的事在同志中还是少见为妙,你好我好大家好,和和气气的不是很好嘛。

“认输?哈哈,哈哈哈!”听到这话,方子达忍不住哈哈大笑,瞧瞧在场的人的表情,他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你们以为是小孩过家家呢?”笑声刚落,方子达就变了脸,拍着桌子喝道:“林虎,你作为军人藐视军纪,胆敢私自调动军队,无视上级命令无物,更可恨的是还勾结叛*乱*分子意图用金钱收买士兵、暗杀上官,分*裂*国家……这些罪名难道仅仅是一个‘我认输’就能承担得了的?你眼中还有没有法律?还有没有作为一个军人的纪律?拿着军队当自己的财产,以自己的好恶让士兵和百姓为你牺牲流血,你还是革命军人么?呸!你就是个流氓军阀!来人!把林虎给我拉下去严正典刑,就地枪决!”

“啊!”

方子达杀气腾腾的一番话让众人全傻眼了,所有人吓得脸色煞白,胆战心惊。林虎更是一愣顿时面如死灰,他万万没想到对方比他还狠,居然立即就要自己项上人头。

“不!你们不能这样!我为革命立过功!我为革命流过血!你……你们不能这样对我!不能这样对我啊!”

阵阵哀嚎声中,林虎带着绝望和不甘被硬拖了下去,不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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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调整

一眨眼,飞扬跋扈的林虎就成了枪下鬼,如此大的反差把众人给吓得不轻,虽然在场大多数人都经历过当年的革命浪潮,平日里带兵在军营中刀枪剑影的也没少见,可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同僚被拉下去如此利索的枪决了,双股打颤,心惊肉跳在所难免。

“诸位同志请坐,我方某人乃一介文人,在军事方面基本就是个门外汉,如今局势动荡,受总理重托,陆军部任命,这才来我们第八师任职,初来乍到还请诸位军中前辈多多照应,我还年轻,做事难免考虑不周,如果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的还请各位多多批评、指正啊!”

方子达仿佛没听见外面传来的枪声,转眼间就换了副笑眯眯的面孔,和颜悦色地和大家打着招呼。虽然他话里说得非常客气,态度瞧上去也很真诚,但在场众人谁敢把这个当真?这方子达一出场就杀了林虎,摆明着就是杀猴给鸡看的,连林虎这种桀骜不驯的人都说杀就杀,甚至朱卓文都给砍了脑袋,这个方子达还会是寻常人么?见他笑眯眯和善谦虚的一副样子,所有人心里暗暗痛骂,第一时间就把方子达给归到了心狠手辣的笑面虎一类中去了。

“哪里哪里……不敢不敢……还请方副师长多多教诲才是……。”

根本没有人敢说半个不字,勉强挂着笑客气地朝方子达拱拱手,混过满清官场,见风使舵最拿手的黄恺元更是第一个跳出来大拍马屁,口口声声骂着林虎此人如何嚣张,如何知法犯法,咬牙切齿地揭露了这个隐藏在革命队伍中的军阀份子林虎的罪恶行径,大赞方子达把林虎以正军法是最明确的决定,他黄恺元第一个举双手强烈拥护KMT中央,拥护宋总理,拥护政府,拥护方副师长的英明决策。

马屁拍了一大通,见方子达笑容可掬地向他点头示意,黄恺元顿时觉得自己像吃了人参果一样,全身三千六百个毛孔里透着一股清凉,红光满面,精神格外抖擞起来。

“无耻!马屁精!”李浚肚子里大骂黄恺元卑鄙无耻,不过脸上却挂着同样的表情,不等黄恺元把话说完就跟着也大拍一通马屁,声声切切讲得比黄恺元还要生动几分,当他说到林虎滔天罪状时候更是摆出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眼中含泪,捶胸蹬足,神情激动无比,大有把已经死了的林虎拖过来再次打翻在地,还要踏上一只脚,叫他永世不得翻身的架势。

神态自若的坐在上首,方子达瞧着眼前这场闹剧,心里虽然暗笑不止,但没露出鄙视的样子,反而和颜安慰着众人。早在几日前他仔细考虑后就做出了决定,如果想要真正掌握住关系复杂的第八师,这个林虎是必死不可的。先不说林虎暗中和李烈钧勾结,妄图以革命的名义行分裂国家的行为,就以陈其美派朱卓文前来收买第八师大批低级军官,林虎听之任之非但不上报长官,反而私下给予方便的行为就足够他有这个下场了。

另外,林虎的独立团上下都是广东人,第八师除了赵恒惕的直系部队之外都是由原广西新军组成,本来林虎独立团就同第八师上下关系不协,矛盾重重,再加上林虎仗着独立团兵强马壮,战斗力强,自己又是黄兴警卫团长的出身飞扬跋扈,从而得罪了不少人,杀掉林虎虽然会引起一时震动,可比起整个第八师的稳定大局,林虎之死反而是有好处的。也正是这几点,方子达下了这个决心。…,

至于朱卓文和林立国,只不过是方子达下手时为林虎准备的陪葬品,说起朱卓文来,当方子达得知有这么一个人在南京捣乱的时候还是紧张了一些时候,可真正一调查,结果让他哑然失笑。这个朱卓文虽号称孙文忠实信徒,陈其美的手下大将,可其实就是个只有一腔热血,其他屁都不懂的书呆子。只带着两个手下跑到南京,一头就钻进军营里挥舞着钞票,大张旗鼓地搞起了收买工作,方子达让张虎臣出面,没费多少力气就把他和他的手下给一网打尽,顺手就要了他的小命,至于朱卓文带来的钞票嘛,正好收入囊中。

借这三颗人头,方子达这手着实震慑了第八师的中高层军官,同时也切断了有些人打着两面讨好、各不得罪宋教仁和孙文的小算盘的后路,瞧着众人现在的表情和姿态,方子达知道自己这步棋是走对了,耐心听完众人的吹捧和表态,方子达微笑着压压手,示意大家都坐下。

喝了口茶,方子达开口讲话,提出了由于林虎的原因,第八师决定取消原林虎独立团编制,改独立团为第八师暂编33团,同时在独立团中抽出两个营兵力,直接补充进29、30、31、32团中,至于抽调的人员将由这四个团从各营、连另行抽取人马补充,所有抽调和补充人员将进行混编,这样一来基本上就把原广西、广东、湖南三派人马编到了一起,打破了原林虎独立团清一色广东系的格局。

至于各团营、连、排等下级军官,除保留副职暂不调动外,所有正职全部重新分配,分配时只允许正职军官带副官或勤务兵各一人随其上任,不得有多人随同调任。如果有疑义,或不尊军令者,将由师部宪兵队新任队长张虎臣给予军事处罚,严重违反者将立即逮捕并上军事法庭处置。

暂编33团新任团长由炮兵第8团团长李实茂担任,原炮兵第8团副团长升任团长,新任副团长由刘峙担任,骑兵第8团副团长调任暂编33团副团长,副团长一职由熊式辉担任,29、30、31、32团的主要团职军官职务暂时不变,两个混成旅旅长王孝缜和黄恺元相互调任,并由方子达以第八师副师长之职协同混成旅主持各旅军务。

这样一来,方子达等于玩了一手乾坤大挪移,把整个第八师拆散了再重新组了一遍。不过他也考虑到了保持战斗力和整体机构,在局部和细节方面暂时还保存着以前的勾架,至少四个主力团团长的位置他没有去动,这也是出于目前局势的特殊安排。

“基本就是这样,这个安排谁赞成?谁反对?”整整说了一个小时,方子达喝着茶水润润有些发干的喉咙,笑眯眯地问着众人。

大家面面相觑,心里觉得这个方子达出手实在是太狠了,这么一弄虽然在场众人官职都在,有人甚至还等于高升了半级,可是等到调整完毕他们手里握着的实权将大不如以前,如果像以前那样把自己的队伍当成私人财产的话,是根本不可能了。

有心想反对,可转念一想谁都没胆量说出口来,苦着脸一一点头表示同意。

“行了,那就麻烦赵师长下个文,立即着手调整吧。”方子达笑着扭头向赵恒惕瞧去,赵恒惕会意地点点头,取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命令交给了副官去安排。

虽然做出了决定,但是方子达并没有放众人暂时离去的意思,拉着大家又问了一通各部队的情况。众人也明白方子达这么做的用意,既然都已经棋成定局了再勉强也无可奈何,为了表明态度,索性就放下心来陪着方子达闲聊。

第三十四章 暗流汹涌

第八师的调整进行的很顺利,主要是方子达早就做好了安排,有了赵恒惕的帮助,再加上果断杀掉了林虎,借会议变相扣押了第八师所有中上层军官,不出三天时间整个调整就全部到位。

当然,这期间也不是一帆风顺的,林虎之死虽然对外宣传是被朱卓文暗杀掉的,但独立团中林虎的心腹还有不少,这些人非常清楚林虎和李烈钧、陈其美、朱卓文等人的关系,怎么都不会相信这种离奇的说法。朱卓文想杀其他人都有可能,但绝对不会对林虎下手,再加上突如其来的调整,摆明了就是有阴谋。

但是,不等这些人发难,方子达派出的宪兵第一时间就把他们全部控制了起来,经过“调查”和“合法审讯”,查明这些人全部都是参与暗杀阴谋的成员,以此罪名把这些人押在独立团驻地全部枪决,血淋淋的尸体横七竖八地丢在操场上,让所有独立团普通士兵都感到不寒而栗,谁都再也不敢违抗师部下达命令,就连有些本打着主意想偷跑回广东老家的老兵痞们也都打消了念头,老老实实地按照命令去新部队报道。

除了独立团,其余几团多多少少也有些下级军官不满调整,其中也有些人和朱卓文曾经接触过,只不过暂且还是迟疑和观望之中,对这些下级军官,方子达也没多客气,当然他并没有一律都下狠手,只按照军法和军律,由宪兵队对他们进行审查后再按照轻重进行处罚,最严重的也不过撤职关押而已,几方雷霆手段下去,整个第八师整体大变,达到了方子达的初步要求。

三天之后,可以说第八师的军权已经掌握在了方子达和赵恒惕的手上,但由于调整突然,第八师的整体战斗力下降和普通士兵之中人心惶惶在所难免。对此,方子达又用了另外一手,那就是金钱的诱惑。

第八师号称KMT第一强军,可第八师的军饷却一直不足,孙文本来就是个只会花钱不会赚钱的家伙,而且自从黄兴这位第八师的创始人死后,第八师更是成了没有爹娘的孩子,其经费只能靠着地方支持勉强维持,说白了,为了军饷的事第八师都要快揭不开锅了。方子达在调整完毕后就以第八师师部的名义向全体官兵发布了补足所欠军饷的命令,并且亲自集合第八师所有官兵检阅,在检阅台上,方子达大手一挥,几十个士兵吃力地扛来十几个大筐,揭开盖在上面的红布,露出里面装得满满的鹰洋。

走过去,一脚踢就翻其中一个筐,哗啦啦的一片响声中,只见无数闪着银光的鹰洋落满了检阅台上。方子达随后高声宣布,这些钱都是补给大家以前的所欠军饷,而且从今天起,第八师军饷再不拖欠,将会十足十地发下去。

另外,方子达还当众宣布对于第八师将实行:开支公开化、军官士兵一体化、奖罚严格化、训练标准化……等八大新条例,这些措施引得全师官兵激动万分,一时间什么林虎,什么朱卓文,什么各团调整……全都被抛到了脑后。在普通士兵心里,当兵吃粮天经地义,没粮饷拿就算说得再好听谁给你提脑袋卖命?

一武一文,一狠一抚,方子达这两手玩得漂亮,眨眼间就收拢了第八师的人心。这两招让几个团长看得目瞪口呆,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却是又惧又畏还有着那么一丝佩服。…,

不过,这种做法他们就是想用也根本就用不了,别说这些旅长、团长,就连师长赵恒惕也使不出。方子达的优势不仅是宋教仁和中央给予他的权利和大义,而且这么多钱拿出来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办到的。说实话,这些钱来之不易,一部分是宋教仁经过陆军部特批的拨款,另一部分其实是方子达私人掏的腰包。他非常清楚,要抓住一支队伍,仅仅靠旅长、团长的效忠是远远不够的,何况他们这些效忠是不是真心诚意还要两说。没有信仰,没有信念的士兵是靠不住的,是没有战斗力的,但要是慢慢改造这些士兵的思想,让他们真正拥戴自己,这耗时实在是太长。没有办法,为了能在最段时间里让士兵归心,让士兵有振奋的动力,金钱这个糖衣炮弹是最老套但也是最有效的一种方法。

果然不出所料,当这些鹰洋一块块发到士兵们手中时,每个士兵都焕发出别样的神采,从他们的兴高采烈的眼神中看得出,绝大多数士兵都认可了自己这个副师长,并且把林虎等人死后在第八师造成的影响也压到了最低。

做完这些事,方子达也没放松平时对第八师的训练,在询问了一些骨干军官的意见后,他让人整理出一份严格的训练大纲,并亲自出马对整个整编过后的第八师进行特训。第八师战斗力虽然不比当年,可底子毕竟还在,整个训练进行的还算顺利,半个月后,整编过后的第八师在方子达调教下逐渐恢复了元气,至少从表面上看去已有当初新建时候的七八分实力了。

“经扶、天翼,炮兵团和骑兵团的的重要性你们应该最清楚,尤其是经扶,你在军校就是学炮兵科目的,我希望你的炮兵团能在这几天内完成所有训练项目,能不能做到?”师部办公室,方子达忙忙碌碌地批阅的文件,边写着边向站在面前的新任炮兵第8团副团长刘峙担任、骑兵第8团副团长熊式辉说道。

“方副师长,我们炮兵、骑兵都是技术兵种,不比一般士兵的训练啊,几天的时间实在是太紧了。”刘峙苦着脸说道,这些日子他和熊式辉三天两头被方子达喊来询问训练进度,闹得他们脑袋都大了,对于一般部队训练,炮兵和骑兵的训练完全不同,普通士兵只要付出点汗水,努力些,总能勉强达到要求,但炮兵和骑兵是典型的技术兵种,尤其是炮兵,对士兵的文化素质和计算能力要求相当高,加上原第八师第8炮兵团名义上是一个团,实际上只是一个半的炮兵营,而且手上的大炮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人员素质也参差不齐,原炮兵团长李实茂又是个外行,上任后根本就没好好着手训练过,甚至有些炮缺乏保养都生绣了,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训练出一支合格的炮兵部队实在是太难了。

至于骑兵团所面临的处境和炮兵团差不多,熊式辉这些天也是一个头两个大,骑兵团里合格的骑兵实在是太少了,因为原来的军费缺乏,再加上团长刘建藩处处克扣军饷,闹得连团里的军马都吃不饱,一个个瘦骨棱棱的样子瞧上去快和大一些的驴子差不多了。

“你们需要什么我给你们补充什么,对了,军械库里还有些炮,把它们都提出来,先按照口径、类型重新整合,尽量做好标准一致,先编练出一个合格的炮兵营来。至于骑兵嘛,也可以这么搞,先抽调合格的军马组成两个骑兵连出来,别的不用多管,只要把这两个连先练出来再说。”刘峙和熊式辉的困难方子达并不是不知道,可眼前根本时间不容让他们慢慢来。停下手中的笔,方子达仔细想了想,提了个建议。…,

听到这话,相互对视了一眼,刘峙和熊式辉总算暗暗松了口气,虽然这个要求还是不算低,可比原来的要求至少能够勉强做到。见到他们答应下来,方子达笑了笑,和颜悦色地招呼他们坐下,问了些新工作上的问题,又关心了一下他们各自的身体健康等等,聊了好一会儿,直到张虎臣敲门进来,这才让刘峙和熊式辉离去。

“北京陆军部电报!”

“哦……。”接过张虎臣送来的电报,方子达只瞧了一眼就神色严峻地站了起来,一目几行快速看完,他的眉头紧皱着,情不自禁在屋里走了几步。

“传我命令!”转身向张虎臣说道:“让王旅长、黄旅长立即前来师部,另外去请一下赵师长过来。”

第八师师部的另一头正是师长赵恒惕的办公室,自从方子达到来后,赵恒惕是异常配合,也正是有了他这个师长的全力配合,方子达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除掉了林虎,掌握住了第八师。在外人看来,他赵恒惕这个师长名义上是方子达的上司,实际上已经成了方子达的傀儡,方子达无论下什么命令,赵恒惕都是不折不扣地执行,尤其是这些日子整编后的训练,赵恒惕更是摆出了一副异常合作的姿态。

赵恒惕这种做法,让本就瞧不起他的第八师中上层军官更是不拿他当一回事,在他们眼里,赵恒惕滚蛋是早晚的事了,以后第八师真正能做主的绝对是这个新来的狠人方子达。也正因为如此,调整之后,两个旅长,几个团长,都急急向方子达这边投靠,没有人再把赵恒惕这尊泥菩萨当盘菜。

“师长,您才是第八师的师长啊!要不是您,第八师怎么会有今天局面?方副师长这些天做的也太过了吧……。”作为赵恒惕的心腹,副官有些埋怨地说着,近来前到师部汇报的各旅团长,除了陶德瑶外,其余人直接就去找方子达,根本就不登赵恒惕的门。赵恒惕非但不恼怒,反而笑眯眯的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甚至见到陶德瑶后还责怪他不应该直接来找自己,应该按照程序先去向方副师长汇报。

一来二去,赵恒惕淡若清风的样子在副官眼里是实在瞧不下去了,见着冷冷清清的师长办公室,终于憋不住的副官忍不住说了几句心里话。

“瞎扯什么!都是为了革命工作,哪里有什么彼此之分!”闻言,赵恒惕的脸色顿时一沉,不悦地训斥了几句,随后又道:“方副师长的能力大家都瞧在眼里,我赵某人在师长位置上坐了这么久,远不如方副师长这半个多月来的成就。作为第八师的一员,瞧着我们第八师又重新焕发起来,我是心里实在是高兴啊!在如此大好局面下,你怎么能说这种胡话呢?哼!要不是瞧在追随我多年的份上,非得把你送宪兵队去不可!”

“这……师长……我……我……。”副官没想到他牢骚式的马屁话居然拍到了马脚上,慌得额头冒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好了好了,记住!下不为例啊!”瞧他吓成这样,赵恒惕摆了摆手,副官这才松了口气,抹了抹淌下来的汗珠。

不再去理副官,站起身来拿着本书有滋有味的看着,在屋里笃着方步,边看还边摇头晃脑,赵恒惕现在仿佛不像个军人,反而更像一个要去进京赶考的秀才。直到副官帮他泡好茶惶恐地退下后,赵恒惕的目光这才从书本上移到了被关上的大门,嘴角露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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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一章,不过字不算少.另外昨天我瞧了一下,老书好像是没有了,奇怪!难道被和谐了?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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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南下,南下!

方子达的办公室,张虎臣送来的电报摆在桌上,手上的雪茄燃着青烟,边上的茶水已经凉了下来。沉思了片刻,目光又往电报的内容上瞧了眼,轻叹一声,方子达知道该来的终于来了。

原江西都督李烈钧潜回江西已经有些日子了,本来他是打算等林虎拉队伍和他汇合后再起兵,谁想到林虎还没来得及离开南京就被方子达突然处决,整个独立团也三下五除二地给拆分重组。方子达的保密工作做的不算差,处决林虎之后借着整编第八师的名义把这消息压了些日子,但毕竟这么大的事终究会被人知道。虽然对林虎之死第八师上下作了另外解释,可这种鬼话也只能蒙骗下普通老百姓,要瞒住李烈钧等人是绝对不可能的。

得知林虎出事后的李烈钧震惊之余,立即就做出了最后选择,就在昨夜,他召集旧部,由李明扬的第10团、周璧阶的第9团、卓仁机的机关枪大队和方声涛的新编旅为主力,攻占了湖口炮台,几小时前又通电成立江西讨袁军并发布讨袁檄文,宣布江西独立。

李烈钧的起兵方子达早有预料,不过他没想到缺少林虎独立团支持的李烈钧手上兵力如此不足还敢这么快起兵,实在是有些意外。李烈钧这么突然发难,估计其他几省都督也坐不住了,除了江苏首府南京已经落入第八师掌握之中,江苏都督程德全已无能为力之外,安徽、上海、湖南、广东这几地是不是会接二连三的宣布独立?方子达对此不免忧心忡忡。

赵恒惕、王孝缜和黄恺元刚刚离去,找他们来就是商谈这个事,可商谈的结果让方子达大失所望。先不说黄恺元本就不是什么带兵的料子,他这个旅长说白了就是个混日子的摆设,除了吹牛拍马见风使舵外,根本就拿不出什么主意。王孝缜倒是谈了一些看法,可话语中瞻前顾后的意思方子达听得明白,要让王孝缜在第八师撑撑场面还马马虎虎,想让他独当一面实在是难,带兵之人怎么能如此犹豫不决?要知道一将无能累死三军的事古就有之,靠王孝缜帮忙是绝对靠不住的。

至于师长赵恒惕,方子达是越来越看不透这个人了。无论方子达想干什么,要想做什么,他赵恒惕都是全力支持,而且平日里摆出副异常低调的姿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仿佛在第八师方子达才是真正的当家人。起初,方子达还是很高兴的,甚至心里有些感谢赵恒惕,要不是他如此配合,也不会这么快就掌握住第八师,可冷静下来仔细一想,方子达觉得有些不对劲,如果说赵恒惕这人的境界如何崇高,人品如何高尚,方子达是万万不信的。人都有私欲,这是人的天性,像雷锋这样高尚的人只有在幻想或政治宣传之中才会存在,方子达在商场滚爬多年,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的人见得多了,表面一套背后搞另一套,当面笑嘻嘻转身捅刀子都是家常便饭,方子达不能不防。

局势突然发生变化,方子达倒不是担心北洋军,而是担心背后的“同志们”。南京向南就是上海,向西就是安徽,西南又是江西,如今江西李烈钧宣布独立,政府必然果断出手,早就做好武力准备的袁世凯绝对不会坐视不管。何况,接任国务总理之职的宋教仁也是反对这次“再次革命”的,以方子达判断,用不了多少时间,中央反叛的命令就会下达,而处在风暴前沿的第八师也要承受各方面来的压力。…,

“先生,宋总理最新电报!”

张虎臣急急进来,把一份刚刚接到的电报呈给方子达,看完电报,方子达猛地站起身,缓步在办公室里绕着圈,眉头紧皱着想了想,决定还是把陶德瑶叫来。

“方副师长,31团团长陶德瑶前来报道!”

“陶团长,请坐。”见陶德瑶进来报道,方子达举手还了个军礼,指着椅子让他坐下。

“方副师长,您找我是……?”陶德瑶笔直的坐着,开口直问。

陶德瑶是赵恒惕的爱将,他的团也是几个团中仅次于原林虎团战斗力的主力团,虽然经过整编,但实力并没减弱,反而因为赵恒惕的原因方子达给予了一定照顾,其装备比原来更强了一些。

“柏青,我想让你31团连夜开拔上海,你觉得如何?”方子达开口问道。

“开拔上海?”陶德瑶一愣之后心中顿时大喜,上海可是黄金之地,31团去上海非但没有坏处,反而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可一转念,方子达怎么会突然派自己团去上海驻防?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其他原因?陶德瑶刚想开口答应,话到嘴边又忍不住犹豫起来。

“呵呵,你先瞧瞧这几份电报。”方子达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拿起几份电报递给陶德瑶,等他看完后直接说道:“情况你现在清楚了,上海离南京不远,李烈钧在江西兵起叛乱,上海肯定会有所举动,为了稳定局势,你31团尽快赶往上海驻防,一定要压住陈其美等人,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这个……师座知道么?”陶德瑶眼中兴奋闪过,急急问道。

“赵师长和黄、王两位旅长刚才一起商讨过了,对于31团之事赵师长会全力支持,所以上海的局势要靠柏青你的团了,这个任务你能做到么?”

“没问题!方副师长您就瞧好吧,我老陶保证完成任务!”听到此话,陶德瑶立即就站起高声答道,见他如此方子达很是高兴,点头让他立即回去召集队伍,马上南下。

徐州,位于江苏、山东、河南、安徽交界之处,历来就是古往今来兵家必争之地,自满清退位,民国成立后,近几年里风调雨顺,徐州人难得有这样的太平好日子,谁想到突然这一日,徐州城百姓发现城外远远开来一群脑袋后留着辫子的军队,猛得一瞧还以为灭亡的大清朝又回来了,直到见了打着的旗号才知道来的是山东武卫前军张勋的部队。

“军门,徐州城就快到了。”前锋部一营长魏德彬快马从跑来,勒住缰绳兴高采烈地向张勋报道。

满清早就没了,张勋这人独树一帜,不仅禁其兵卒剪去发辫,以表示心里继续孝忠大清,平日里还让属下按照满清习惯来称呼自己为“军门”或“大帅”,为的就是纪念自己当初官居江南提督的日子。

“传我命令!前锋部队直接开进徐州城,如路有违抗者给我格杀勿论!”坐在高头大马的张勋举起望远镜眺望着远处已依稀可见的徐州城,眼中精光一闪就下了命令。

“嗻!”魏德彬应声后拍马而去,一骑向前大声传着号令。

“大帅,这样是不是过了?大总统和陆军部可没有让我军直接入徐州城啊。”张勋身边,陪同进军和护卫的二营长唐毅明犹豫道。

“呵呵,大总统也没不让我军入徐州城啊。”张勋摸摸嘴边两撇漂亮的胡子大笑道:“有道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今有南方乱党作乱,战机稍纵即失,我老张久处战阵,怎能坐失战机?嘿嘿,这徐州城我老张不仅要入,就连南京城也要入!哼!区区几个反叛乱党,看他们如何能挡我麾下大军?”…,

唐毅明听着心里顿时一个咯噔,张勋部南下是陆军部下达的命令,但命令中并没有让张勋由山东进江苏,而是要求张勋所部绕道徐州直入安徽,先压制安徽都督柏文蔚,以免柏文蔚随李烈钧起兵独立,防止安徽步江西的后尘,等到压制柏文蔚后,张勋部再配合段芝贵的第一军进攻九江,兵逼李烈钧部。

可谁想到,接到命令后的张勋连夜行军,进入江苏后非但不绕道而行直往安徽,反而要开进徐州城,而且还有率军前往南京的打算。唐毅明心里清楚的,张勋这是不服气啊!当年革命党起义之后,官任满清江南提督张勋的驻防在南京,出兵和革命党作战,谁想到被革命党人打得是落花流水,狼狈而逃,从而丢掉了整个江苏的地盘。如今,李烈钧起兵宣布江西独立,让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的张勋就如打了鸡血一样兴奋,陆军部的命令刚刚到,张勋就急急召集起三营人马兴冲冲地往南赶,决意要报当年的兵败之仇。

非但如此,不尊上级命令执意要兵进江苏,张勋心里还打着借这次机会重新掌握江苏大权的主意,在他眼里什么地位也比不了江苏都督的位置。到时候跃马南京,大权大手,这是他一直向往的梦想。

深知张勋心思的唐毅明考虑再三,还是开口劝道:“大帅,这徐州城我们进也就进了,可南京还是不去了吧。北京陆军部来电,现在南京陆军第八师已被中央掌握,现在的南京已是友军所地,如果我们兵往南京的话,恐怕会……。”

“恐怕什么?”张勋哼哼一声,扬眉道:“那个什么第八师是谁的部队我张某人会不晓得?什么友军?都是狗屁!明明就是革命乱党耍出来的花样!李烈钧在江西搞叛乱,如现在不把南京掌握手中,万一江苏有变我军不就成了瓮中之鳖了?到时候前有乱军,后无退路,你说怎么办?”

“可是……宋总理那边……。”唐毅明迟疑着还想再劝,张勋一摆手就道:“呸!我老张以前只知道大清朝,现在只认袁大总统,什么宋总理?靠嘴皮子吃饭的白面书生还能管得着我老张不成?来人啊!让前锋部队加快行程,一时辰后我老张要在徐州城饮马!”

第三十六章 进攻,进攻!

上海法租界萨坡赛路14号,这幢小楼是日本侨民山田纯三郎的住所,同时也是革命党在上海的秘密活动据点。

这一天,往日僻静的小楼突然来了不少客人,更奇怪的是这些客人进门时个个乔装打扮过,还戴着刻意压低的礼帽,显得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等最后一位来客进了楼内,楼外几个帮派装扮的汉子悄悄躲在暗处保护,而小楼里那间不算宽阔的客厅中已经坐满了客人,这些人里有原沪军都督陈其美、原沪军都督府参谋长黄郛、原沪军5团团长蒋志清、营长何应钦、革命党总理秘书戴季陶、上海《民国新闻》编辑邵元冲、原临时政府警察总监吴忠信、原沪军团参谋张群、陈果夫等等,而坐在最中央的一位居然是本该在日本的革命党总理孙文。

其实在李烈钧至上海和陈其美商讨“二次革命”之时就从日本悄悄动身,几日前到达了上海。随他一起前来的还有原在日本避祸的蒋志清、戴季陶等几人,抵达上海之后,孙文几人并没有公开露面,直接就住进了这里,足步不出,耐心等待时机的到来。

昨日,期待已久的好消息终于传来了,李烈钧在江西轰轰烈烈宣布“起义”的电文刚到上海,大喜过望的孙文急忙召集陈其美等人来此商议大局,就此,今天一早,革命党在上海的主要人物全部汇集于此。

“李都督真不愧是我党的好同志,江西独立枪声一起,我南方各省群起呼应,想来袁世凯必定失败!”除了孙文,陈其美是其中资格最老,地位最高的一员,眉飞色舞地把李烈钧大赞了一通。

“是极是极!”邵元冲是吃笔杆子饭的,当即起身也大大赞扬一通李烈钧的“忠勇”和革命义举,仿佛李烈钧在江西一起兵全国已经响应,袁世凯大总统之位摇摇欲坠即将不保,革命党人北进夺取天下之路已是金光大道一般。

有了陈其美和邵元冲两人的起头,其余各人也不甘落后,你一句我一言的,现场气氛及其热烈。

蒋志清追随大哥陈其美身后也说吹捧了一通,不过他眼色向来比他人来得强些,只见坐在上首的孙文一直一言不发,连忙悄悄用脚跟轻碰了一下陈其美,向他使了个眼色。

“诸位诸位!现在是我革命前景不是小好,是一片大好啊!不过要想革命真正成功,我们革命同志还得继续努力才是,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去做,怎么好好应对,还请孙总理给大家明示。”

听陈其美这么说,孙文毫无表情的面孔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神采奕奕地坐直身子,当即开口说道:“诸位同志,李都督在江西首行义举,此乃我等革命精神之体现!我革命同志理当相互响应,共图讨袁救国大业,北洋袁世凯窃国窃民,KMT宋教仁之辈背叛革命精神,望眼中国也只有我革命党人能担负起真正救国救民之大任,他们这些反对派必将被我革命党人扫进历史的垃圾堆中,为国民们所唾弃!”

热烈的一片掌声响起,众人兴奋得拍得手都红了,孙文微笑着抬手往下压压,等屋里重新静下来,继续说道:“如今江西已宣布独立,江苏、浙江、安徽、上海、福建、广东、广西……这些省份也要立即起兵,如此一来,我东南半壁的革命精神和力量将浩浩荡荡连成一片,其势无可阻挡!区区北洋已日落西山,袁世凯只不过是冢中枯骨而已,我革命军北伐指日可待,二次革命成功指日可待!”…,

“好!孙总理说得好啊!”黄郛感动得热泪盈眶,擦着泪水拍着胸口保证道:“总理请放心,别的不敢说,上海一地有英士和我黄郛在绝对没有问题!区区北洋沪军何足道也,我青帮上下数万子弟只要总理您一声令下就能拿下江南制造局,重现当年的辛亥伟业!”

“好!说的好!”孙文高兴地一拍扶手,站了起来:“我们就要这种一往无前的志气,这才是真正的革命者!既然如此,上海大事就交给士英和膺白了,我辛亥革命精神必将得到成功!”想了想,伸手指着蒋志清、何应钦又道:“瑞元、敬之,你二位都在原沪军中担任团、营职,可立即联络旧部,协同士英和膺白共同起事,以建革命功勋!”

蒋志清等人顿时红光满面兴奋异常,站起身就大声应是,拍着胸口保证没有问题。

“上海之事就这么安排吧,安徽、福建、广东等地你们也谈谈怎么处置?”孙文欣慰地点点头,示意他们坐下后开口问道。

还是陈其美先开口道:“安徽都督柏文蔚,湖南都督谭延闿他们和我早有联络,柏文蔚、谭延闿已答应将随李都督起兵独立共同讨袁,至于福建、广东、广西等地也没什么问题,有许崇智、胡汉民和陈炯明等在,孙道仁、龙济光、陆荣廷之辈如不追随革命之潮必将死无葬身之地。就是……江苏这边……恐怕有些麻烦。”

“什么麻烦?”孙文神色不变问了一句。

陈其美面露愤慨之色,咬牙切齿狠狠说道:“还不是宋教仁搞的鬼!自从他去北京后就和袁世凯勾结一起背叛了革命,而今还当上了国务总理。现在更是针对我们革命党,前些时候暗中派了个叫什么方子达的小瘪三去了南京,前日从南京传来消息说,林虎之死就是这个瘪三下的黑手,就连朱卓文也是命丧他手,现在南京的第八师已不在我们掌握之中了,江苏都督程德全被他架空,所以江苏之地已经……。”

“行了,不用再说了!”孙文气愤地打断了陈其美的话,坐在那边皱眉想了半天又振奋起精神道:“区区一个江苏,一个第八师不足挂齿,只要我们能掌握住上海、浙江、江西、安徽、湖南、福建、广东、广西这七省一地,足以让袁世凯的北洋垮台。等到哪个时候,哼!这些背叛了革命的人必将付出惨重代价!”

“对!总理说得极是,革命浪潮浩浩荡荡,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到那时候想来第八师的普通革命同志也会醒悟过来的,江苏迟早会落入我们革命军之手。”邵元冲神采飞扬抚掌大笑,摇头晃脑还当众吟起诗词:“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

随着邵元冲的诗词,孙文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仿佛间他已看见了自己羽扇纶巾,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的这一刻。

当天下午,陈其美等人离去后立即分头行动,到了傍晚上海讨袁军正式成立,陈其美任上海讨袁军总司令,黄郛任参谋长,蒋志清任前敌指挥,何应钦任前敌副指挥,其余各人也担任各要职。同时,陈其美还宣布自任新沪军都督,召集三千青帮子弟组成三团,着手进攻江南制造局。

陈其美的算盘打得不错,他这一手其实和当年辛亥革命如出一着,首先占领制造局,夺取军械,随后再依靠这些军械大力发展人马,从而夺取整个上海。…,

当天晚上十点,陈其美正式起兵开始攻击江南制造局,手里拿着长短不一的枪械,甚至有些还提着明晃晃的大刀、斧子的大量帮派成员,浩浩荡荡地开始进攻。一时间,制造局周边喊杀声震天,枪响连成一片,驻扎在江南制造局的驻兵毫无防备,被打得措手不及,丢下几十具尸体狼狈后撤,见进攻形势如此大好,陈其美兴奋不已,接连下令加紧进攻,力争天明前拿下制造局。

“你说什么?”凌晨五点,陈其美的部队两小时前就已经打到离制造局大门十几米的地方,可就这仅仅这么些距离,接连不断的进攻都被打了回来,非但一步都没攻进去,反而伤亡惨重。

“都督!兄弟们实在是打不下来啊,对面那群瘪三的火力实在是太猛了,我们还是先撤吧。”歪戴着帽子,手里提着把短枪的青帮小头目满面全是黑灰,连鞋都掉了一只,他们这些混帮派的也都算是刀尖上混饭吃的老手,可谁瞧见过这样的大场面?什么嚣张、杀气、身手,在机枪前全他娘的是假的,哒哒哒地一梭子横扫过来,就算是最能打的红花双棍也是满身的血窟窿。

陈其美的计划其实没多少错误,可是他有个方面没有考虑到,当年他面对的是腐败的满清,而现在他的对手却是江苏都督府驻扎在上海的一个整团正规军。虽然一开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可等反应过来后仅靠他这些三千乌合之众远远不是正规军的对手,更何况,对方身后就是制造局,里面枪支弹药充裕的很,仅靠拿人命硬拼,这些帮派份子怎么能干得过?

“撤?不能撤!”火光中,陈其美眼镜片后的面孔变形得厉害,只见他凶狠地吼道:“谁敢再说个撤字,老子绝不客气!”

“都督,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啊!”小头目还想再劝下,谁想到陈其美突然两眼一瞪,拔出锋利的武士刀就把他脑袋给砍了,无头的身躯中喷出的鲜血溅了他一身,在火光照耀中陈其美现在的样子就如同从地狱爬出来恶魔一般。

“谁敢再退半步,他就是下场!”嘶哑着嗓子,陈其美凶狠吼道,吓得他身旁几人脸色发白连连后退,站在原地大口喘息了几口气,压下血腥的反胃,提刀就挥向制造局方向大喊:“兄弟们!给本都督继续进攻!进攻!第一个攻进制造局的官升三级,赏鹰洋五千!杀!给老子杀啊!”

第三十七章 艰难的战斗

“陶德瑶的31团现在到哪里了?”第八师师部,方子达伏在桌前瞧着地图,头也不回地问道。

“前锋预计应该到青浦了,具体情况还要再确认。”王孝缜随口答道,心里实不以为然。不知道方子达这位中央派来“钦差大臣”兼“监军”突然抽了什么风,为了上海局势把所有第八师高级军官全集合在这个由师部会议室改成的“作战室”里忙忙碌碌了一夜。

“让电报局那边继续抓紧联系,一有消息立即通知我!”把手中的红蓝铅笔往图纸上一丢,方子达扭头就向一旁的参谋命令道,直直有些发酸的腰,再接过张虎臣递来的热毛巾擦了把脸,这才让自己疲惫的精神好了些。

这个时代作战还真是麻烦,方子达虽然不是军人出身,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生在信息大爆炸的年代,依葫芦画瓢他还是会的。可惜,限于眼下科技的落后,许多方面都做不到,仅仅从部队运动和通讯这两条来讲,一个团的兵力从南京到上海居然这么久还没到,更可恶的是由于部队在运动中,要想了解情况非得等到部队到达有电报联络的地方还能取得联系,这样一来信息的滞后实在是让人抓狂。

“鄣明兄,不必如此烦躁,来来来,这么热的天先喝杯水休息休息。”泥菩萨赵恒惕赵大师长一夜没说什么话,一直坐在椅子上自顾自的闭目养神,仿佛所有事都与他无关一般。直到现在,他才缓缓睁开眼睛,微笑着劝了一句。

南京不愧为“火炉”之称,初夏的南京温度已经不低了,忙碌一整夜的方子达的确是又累又乏,接过赵恒惕递来的凉水大口喝着,把心头烦躁的火气似乎压了下去。

“陶德瑶这人做事还是很稳重的,按时间估算应该到了青浦,不要急,过会就会有消息的。”赵恒惕很有把握地说道,似乎给方子达吃了颗定心丸,见方子达点点头,他心里不由得觉得好笑。这个嘴上没长几根毛的白面书生拿着鸡毛就当令箭,难道以为穿了身军装就成将军了?这个兵真那么好带的?连每遇大事有静气都不知道,还想和自己夺第八师大权?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可表面上赵恒惕依旧把姿态放得很低,不仅如此,他心中还暗暗得意。方子达让陶德瑶的31团赶赴上海,这对赵恒惕来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第八师上下谁不知道31团是他赵大师长的心腹部队?陶德瑶掌握住上海不等于他赵恒惕掌握了上海?至于在上海驻防的江苏都督府的一团沪军,在赵恒惕眼中已不足挂齿,只要等31团一到,和革命党拼得两败俱伤的沪军哪里还有他们的位置?换而言之他赵恒惕才是最后真正的赢家。

正在得意地打着小算盘,只见刚跑出去没多久的参谋急急又跑回了作战室,原来电报局终于联络上了31团。

“31团团部已到青浦?好!最前部队到什么位置了?”方子达丢下茶杯就走到地图上,手指顺着参谋的汇报找寻着位置。

“立即传令31团!让陶德瑶加快速度,必须在上午八点……不!七点三十分之前赶到制造局投入作战!”抬手看看手表时间,方子达毫不迟疑地下达了命令,等参谋转身走后,他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呵呵,还不算迟,只要31团能按时赶到,制造局就在我们第八师手中了。”…,

“是啊!希望制造局那边能顶住。”黄恺元也有些兴奋,江南制造局在手是什么意义谁都晓得,从前面上海传来的消息,现在陈其美的部队正在猛攻制造局,激烈的战斗都打了整整一夜了,虽然驻防制造局的沪军团伤亡惨重,但制造局依旧无失,不过前线报告陈其美就像是疯了一般,红着眼拼命地拿人命往上填,沪军团虽然弹药充足可再这么打下去难免有失,万一被攻破防线,就算31团赶到也来不及了。

“制造局那边肯定能顶住!”方子达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过他心里也清楚如果时间再长也是有危险的,驻防制造局的沪军团虽说是一个整团,可这个团人员并不满员,而且除去后勤人员和在其他地方驻防的营、连士兵,守卫制造局的兵力最多不超过五百人,何况,制造局现在被陈其美带兵团团围困,已成了孤军,在陈其美疯狂的接连进攻之下士兵伤亡也不小,一旦时间拖了长士气难免低落,到时候制造局失守就成定局。想到这里,方子达又命令参谋立即向上海发报,要求沪军团继续坚持固守待援,只要能守住制造局,将重赏一万鹰洋。

现在离上午七点三十还有二个小时,东方的天色已经渐渐亮了,作战室里的方子达得到了消息后也没了刚才的焦虑,终于放心坐了下来。

忙碌了一晚,等放松下来才发现肚子有些饿了,让张虎臣给大家搞来点粥饭,就着咸鸭蛋一连就喝了两大碗。

“还是鄣明兄行啊!运筹幄,决胜千里。”喝着粥,黄恺元也不忘记拍几下马屁,31团到了上海,他这个31团的“老首长”脸上也有光不是?到时候大上海被第八师掌握手中,无论如何他这个旅长好处是少不了的。

笑着谦虚了几句,方子达突然瞧着黄恺元这马屁家伙其实有时候也蛮顺眼的,不由得和他说笑着,正在屋里大家其乐融融的时候,突然间有个参谋慌慌张张地跑来,边跑还边喊着出事了,出事了!

“慌什么!出了什么事?是不是上海那边制造局失守了?”在场众人神色大变,方子达更是猛得站起身来,急急喝问。

“不……不是制造局……。”参谋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大声喘息着说道。听不是制造局出事,大家暂时放下了心,不过还没等他们疑惑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时,参谋把后面的话讲了出来。

“张……张勋部突然攻占徐州城,驻扎在徐州的一个连已经全军覆没,现在……现在张勋挥兵南下,直往南京来了……。”

“什么!”听闻此讯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张勋突然占领了徐州?还挥兵逼近南京?这……这怎么可能?第八师现在已经是陆军部直属,张勋难道不知道么?他哪里来的这么大胆子敢入江苏攻击第八师的驻防地?难道他想造反?

“胡说!谎报军情是什么罪?你小子有几颗脑袋?”王孝缜急得一把就抓住参谋衣领,红着眼喝问。驻防徐州的一个连是王孝缜的老队伍,听闻自己队伍全军覆没,他顿时就发急了。

“王旅长……我哪里敢谎报军情……这……这是真的啊!”

“什么时候的事?说!快说!”

“昨……昨天下午。”

“为什么到现在才报告?”王孝缜是气得火冒三丈,厉声喝问。…,

“我……我也是刚知道啊……。”参谋一脸的无辜,气得王孝缜松开手猛一跺脚,脸色铁青。

“马上去查究竟怎么个情况,快!快”方子达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也惊住了,急急向参谋吼道,等参谋慌忙离去后,他站着呆了呆,转身也急急往外跑去。

“怎么回事?张勋?他不是第二军的么?怎么会跑来江苏打我们?这……这不大水冲了龙王庙么?这……这如何是好……。”听闻此讯,黄恺元慌了手脚,在屋里团团转着,嘴中喃喃自语,其余人都面面相觑,也搞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上海,制造局外的战斗已经激烈的进行着,陈其美带兵整整攻了一夜依旧没有突破,制造局门口已是积尸如山,血流成河。这一夜里,他的三个团轮流进攻不止数十次,前前后后填了几百条人命进去,可对面的制造局依旧巍然不动。

“都督,撤吧……撤吧……前面兄弟们伤亡太大了,再打下去就全要赔在这里了。”又是一次冲锋被打了回来,领兵的连长是陈其美当年的老部下,一条胳膊已被机枪打断,半身流着血向陈其美苦苦哭诉道。

“撤?”陈其美身着都督将军服,冷笑着瞧着这位当年和自己出生入死的连长:“本都督曾经说过,谁敢言撤我就要了他的脑袋,难道你以为被都督的刀不够快么?”

“都督!不是兄弟们不尽力,可是对面火力太猛,是实在攻不下去了啊!都督您要砍在下脑袋,在下绝无二话,可是……这个仗不是这么打,不能这么打啊!”连长吓得脸色发白,跪在陈其美面前哭劝道。

看着这位忠心的老部下,陈其美握刀的手忍不住紧了紧,最终还是放松了开来。长叹了声气,他开口说道:“攻不下制造局是意味着什么你可知道?如今箭在弦上,攻也得攻,不攻也得攻,只有拿下了制造局,上海大局才可定啊!我知道这仗伤亡是大了些,可是对面的沪军团伤亡难道就小了?他们区区几百人挡我三千大军一整夜,现在恐怕也剩不了多少人了吧?再努把力,制造局必然被我军攻下!上!给我上!攻击!继续给我攻击!要是前面士兵死了,你当连长的上,你死了,后面营长上,营长死了就团长上,要是团长也死了那就本都督亲自上!哼!我就不信了,这块骨头有这么难啃?”

“都督……。”

“去吧!等打下制造局,我为你摆酒庆功!”陈其美神色冷冷地说道。

“是!”见劝无可劝,连长眼中一片黯然,慢慢起身,回望着火光冲天的战场,身躯微微颤抖,突然发出一声爆发出歇斯底里的怒吼:“兄弟们,他们顶不了多久了!革命军人们!都跟老子冲啊!”

“冲啊……!”

第三十八章 无力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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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其美杀红了眼,指挥队伍反复冲锋,仅仅一夜伤亡已达三成,按理说如此大的伤亡一般部队早就垮了,但这些帮派份子虽然战斗力不强,可打出血性后却是悍不畏死,何况陈其美还组织了一连“督战队”,逼得前方士兵们豁了出去,嗷嗷叫着接连不断往上冲。

冲上去,有枪的拿枪打,没枪的丢携带的炸药、燃烧瓶、石灰包,冲近了提着大刀、长矛往沪军团士兵脑袋上拼命招呼……,继续猛攻了一小时,前面传来消息,制造局的沪军团阵地已有动摇迹象,闻之大喜的陈其美果断下令,投入了手上最后两连生力军,力争再发动几次冲锋彻底打垮对手。

“都督,您就瞧好吧,不拿下制造局,我提头来见!”见整个战局形势已倾向己方,参谋长黄郛也是形喜于色,主要要求带队作最后冲锋。稍一考虑,陈其美就答应了他的要求,叮嘱一番让他注意安全后,领命的黄郛兴高采烈地带着讨袁军最精锐的队伍就上去了。

“报!黄参谋长已带队攻到制造局阵地前沿……。”

“报!我军已突破对方第一道防线,正向制造局大门进逼……。”

“报!前方战斗激烈,黄参谋长左臂中弹不退,我军不退继续进攻……。”

“报!敌方最后阵地快支持不住了,黄参谋长派人来说,只要再有半小时足以拿下制造局。”

接连不断的好消息一一传来,神经绷了一整夜的陈其美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这仗比可当年辛亥时期难打多了,从昨晚一直攻到现在,如此惨烈的战斗,如此巨大的伤亡,让他甚至曾怀疑自己是不是选错了目标?能不能拿下制造局?而现在,眼见最后的胜利即将属于自己,陈其美总算松了一口气,黄郛手上的兵力是他最后的王牌,这张王牌最终没让自己失望,看来一切大局已定。

“传本督将令!所有团、营、连继续猛攻,杀!杀!杀!”挥刀往前凌空一劈,呼呼风声中,陈其美的喊声的带着无比的兴奋。

孤注一掷的讨袁军如山呼海啸般涌来,接连攻下了几处阵地,守卫制造局的沪军团拼命射击也挡不住一波又一波的敌人冲击。这一夜,沪军团的伤亡也不小,驻守的四百六十七人中已阵亡一百余人,剩下的三百多人中几乎个个带伤,后无退路,前有强敌,援军更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到来,眼看着最后防线就要失守,士兵们个个脸色惨白,仿佛已瞧到了末日的来临。

“营长,怎么办?您快拿个主意啊!”制造局大门口,依靠大门和围墙组成的最后阵地上,脑袋上缠着纱布的沪军营副焦急地问道,而在他身边的就是现在驻防制造局的最高指挥官,营长周贤青。

周贤青毕业保定军校步兵科,曾任职北洋第三镇,是曹锟手下一员猛将,当年北京*兵变后,曹锟为了护住周贤青等心腹,特意把他从第三镇调至江苏都督府,随后再由北至南到了驻扎上海的沪军团任营长。整个沪军团中,周贤青的营就是驻防制造局的主力,昨夜枪声一起,立即反应过来的周贤青马上召集队伍进行抵抗,同时又收拢了一批向制造局撤退的沪军士兵,依托制造局外地势和手上精良的武器组成了几道防线,死死顶住了陈其美的讨袁军反复进攻,可以说,要不是周贤青快速反应和顽强抵抗,制造局恐怕早就失守了。…,

大战打了一夜,惨烈的战况就连周贤青这个久经战场的老兵也为之动荣。初起,他根本就瞧不起陈其美手下这帮子乌合之众,可残酷的现实却告诉他对方也不是吃素的。如今,几道防线都已失守,如果大门再被突破的话就将大势已去。望眼周边,身旁熟悉的部下已少了许多,就连他也是处处带伤,几次最激烈的战斗中要不是手下拼命护着的话,恐怕早就没命了。

“怎么办?难道投降不成?”苦笑着,周贤青心里很清楚,就算现在投降他们这些人也活不了。这一夜双方已经杀红了眼,倒在自己阵前的陈其美部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制造局方圆两里地内,鲜血已经染红了整片土地。

抬头望望已经亮起的东方,周贤青咬牙就下了决心:“去!把制造局内的炸药全部给我堆起来,安好引火索,一旦大门失守就给老子点了它!哼哼,陈其美啊陈其美,想要制造局?做梦!老子今天要让知道什么叫你玉石俱焚!”

“是!”营副二话不说,带着几人就进了制造局,急急安排起来。等营副走后,周贤青双目紧紧盯着阵前,提着已经上满子弹的步枪,见对方又是一波冲锋而至,瞄准冲得最前的家伙就扣动板机,厉声大喊道:“兄弟们!让这些叛党兔崽子们瞧瞧我们的厉害!打!给老子狠狠打啊!”

子弹呼啸,血肉横飞,杀声震天,讨袁军如同不要命般前赴后继,打倒一波又是一波,周贤青眼见着就是支持不住了,急着冲身后喊道:“炸药装好了没有?”

“快了!快了!”营副急急在里面喊道。

“他娘的!快些,快些啊!”周贤青焦急催促着,他心里清楚自己这回要顶不住了,这几波冲锋大门差一点儿就失守了,眼下身边还能站起来的人不足百人,只要再来一波冲锋,制造局就将易手。

“营长,炸药装好了!”

“好!呵呵,到时候了,是时候为国尽忠了!”周贤青抹了把脸上的鲜血,半眯着眼伏在阵地上,看着对方又是一波冲锋,他知道已经到了最后关头,只要对方冲到阵前,他将和制造局同归于尽。

微微颤抖的手划燃了火柴,步枪已经丢到了一边,周贤青心里突然平静了下来,冷静地看着渐渐冲近的敌人,静静等待着最后一刻到来。就在他存着以身报国,要与对手玉石俱焚的时候,突然间远处传来一阵猛烈的枪声,那些冲到半路的敌人猛然一停,惊慌失措的回头张望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援军!这是我们的援军到了!”同时也愣了愣的周贤青稍一诧异,顿时就反应了过来。丢开手中的导火索和火柴,兴奋不已的喊道。

“什么?援军?是援军来了?我们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远处的枪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激烈,制造局的守军全都欢呼不止。援军的到来,让这些已疲惫不堪的哀兵猛然振奋,爆发出了最后的力量。

“兄弟们!援军已到,叛党必灭!反攻!反攻!都跟着老子反攻啊!”抄起一支步枪,周贤青猛然跳起进行反冲锋,随着他的脚步,阵地上只要还能走得动的士兵全都提起枪,嗷嗷狂呼着向敌人冲了过去。

陶德瑶的31团的前锋营一部终于赶到了,虽然只先到了一个半连,可是对于已经打得精疲力竭的陈其美部来说无疑是个噩耗。初一接触,一阵排枪就把陈其美讨袁军的后部给打得落花流水,而且突如其来的袭击更把正在进攻的队伍给打蒙了。…,

刚才还憋着最后一口气的讨袁军就如同被戳破的气球一般,顿时丧失了最后的信心。后方乱成一团,前方进攻的士兵闻讯拼命后撤逃散,就连督战队接连杀了几人也阻拦不住,见大势不妙,甚至有几个督战队成员也丢下枪掉头就跑,一时间整支队伍猛然就垮了下来,战场上到处都是丢弃武器四散逃命的士兵们,所谓兵败如山倒,一点都不为过。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目然呆立,陈其美就像傻了一样喃喃自语,手中一直握着的军刀也掉在了地上,双目无神,眼睁睁瞧着面前的大败。

“都督,快走!快走啊!”心腹亲兵护着陈其美往外跑,要不是他们恐怕陈其美就被奔逃的败兵给踩死了,拉起已经如同行尸走肉的陈其美,几人不顾已经败了的队伍,拼命往人少的地方逃去。

好不容易逃出数百米,迎面突然遇上一队士兵,正当他们大恐的时候,对面传来惊喜的喊声“是大哥么?大哥!小弟蒋志清啊!”

原来,这队人是刚逃下前沿的前敌总指挥蒋志清和副总指挥何应钦等人,身边勉强收拢了十几个士兵护卫着,个个身上带血,狼狈不堪。

“瑞元、敬之……瑞元、敬之……败了,我们败了啊……呜呜……。”目光呆滞的看着蒋志清几人,陈其美突然就哭了,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伤心欲决啊!眼看着就要大功告成,谁想到功亏一篑,人生最痛苦之事莫过与此了。

“大哥,快快,脱下衣服,随小弟走!”瞧着陈其美哭个不停,身上居然还穿着显眼的都督军装,蒋志清连忙帮他脱下,找了件破破烂烂的便装给他穿上。已经方寸大乱的陈其美就像个木头人一样,任凭蒋志清折腾着,随后被带着慌忙往租界方向跑。

制造局一战,陈其美部飞灰烟灭,就连参谋长黄郛也死于乱军之中。边逃边脱军装,几小时后狼狈不堪的这十来个人终于逃进了法租界,等到了租界后,气喘如牛的蒋志清这才松了口气。

“大哥,我们现在去哪里?”

逃离的一路上,万念俱灰陈其美终于渐渐恢复了平静,他虽然依旧面如土色,可至少已经恢复了理智。

“去萨坡赛路14号吧,如此大败还得找孙总理商量一下。”

“好!我们走!”蒋志清点点头,辨认了一下方向,领着大家急急而去。

等到了地方,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原本应该在这等待消息的孙文居然不见了,不仅如此就连革命党总理秘书戴季陶也没了踪影。

“人呢?孙总理他人呢?”急得满头大汗的蒋志清一把抓住留守在这的青帮人员,急急就问。

“孙……孙先生走了。”

“走了?什么时候?去哪里了?”

“上午,天刚亮不久就走了,说是上海就交给陈都督全权处理,为了革命大局,他要马上回日本组织力量,召集海外同志,讨伐袁世凯什么的,其他小的也不敢多问啊!”留守人员苦着脸说道。

天刚亮不久?这不就是对方援军刚到的时候么?无论是陈其美、蒋志清还是何应钦,他们立即就明白了,什么组织力量,讨伐袁世凯,明明就是见势不妙丢下他们溜之大吉了。

“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啊!恨!我好恨啊!”陈其美呆立半响,突然仰天大喊,口吐鲜血倒在了蒋志清的怀里。

第三十九章 大有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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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战局进行顺利,31团赶到后仅仅成立只有一天的讨袁军就飞灰烟灭了。31团顺利同沪军团汇合后,除留下一营人马接手制造局的防务外,其余各营在沪军团协助下继续对打散的讨袁军残部进行清剿,并着手打击各帮派成员。换句话来说,方子达在派31团出兵时就做好了趁此机会对上海帮派体系来一次大清洗的打算。当然,帮派份子和革命党、KMT内部盘根交错,要真正借手打掉他们是完全不可能的,不过灭掉些下面的喽罗,把一些投向革命党的大佬们借机除去,这点方子达还是能够办到。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古往今来帮派份子、江湖中人,在中国历史上存在已久,就算是几十年后依然会有黑色社会的存在,但关键是这种势力抓在谁人的手中,为谁所控制,这才是方子达需要做到的。

31团出手狠辣,灭掉讨袁军后当天就以叛乱名义抓捕了上千帮派份子,其中光是青帮大佬就有几个,其余一些帮派成员脑子灵活反应快的,不是立即改变政治方向,声讨革命党叛乱,声明支持中央政府。就是惶惶逃进租界,提心吊胆地躲得严严实实。一时间整个上海为之一清,被那些枪声吓得担惊受怕的老百姓们渐渐定下了心,随后又见那些平常一贯敲诈勒索,无恶不作的流氓、帮派份子等一个个被士兵们抓起来,惊愕之余忍不住兴高采烈,欢呼雀跃,高喊中央万岁。

方子达在上海的这着棋可以说取得了成功,要说遗憾的就是没能当场抓到陈其美。上海不比其它地方,租界林立,陈其美等人逃脱后进了租界,陶德瑶只能眼睁睁地派兵守在租界外,而不能进入一步。

对此,方子达从南京下达命令,让陶德瑶先控制除租界之外的其余区域,并且让投向KMT的帮派大佬配合,进行梳理,尽快重建治安,以保上海稳定。至于陈其美等人,先严格监视起来再说。

上海的顺利情况并没有让方子达有太多的兴奋,眼下的第八师师部反而是愁云一片,尤其是方子达,二十多个小时未合眼的他现在是双目通红,怒火满腔。

当干掉林虎,控制住第八师后,方子达就把主要注意力全投在了上海、安徽、浙江等地,根本就没留意过北边。在他想来,第八师现在已落自己手中,有宋教仁在北京坐镇,第八师已是陆军部直属部队,北洋各军已成了友军,对于自己人来说北边是绝对安全的,只需要防备南边的革命党即可。

正是这样,在重新整编第八师各团营时,方子达往北抽调了大部分兵力向南京集中,一方面是要做好往南的准备,另一方面也是想借此整合调整。谁又想到,张勋部突然间会进入江苏,攻占徐州城,还快速往南直向南京而来,摆出了一副要攻击南京的架势。

得到消息后的方子达是大吃一惊,要知道现在南京以北第八师的驻防兵力仅仅只有一个半团,而且这些兵力分散在各地各县,短时间内要调集起来根本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另外,张勋的突然发难,更让方子达怀疑是不是袁世凯暗中指使,趁着第八师注意力全在南方的时候大军一举南下,彻底把第八师吞灭,以取得北洋一家独大的局面。可仔细分析后,方子达又否决了这个怀疑,虽然他和袁世凯只是见过几面,相互间真正交谈也仅仅是当初关于善后大借款一事,可以方子达的感觉来说,一向重视大义和名声的袁世凯在这种时候绝对不可能下出如此昏招,何况宋教仁已正式任命为国务总理,北洋系和KMT系在北京已取得了政治同盟,这样背后向盟友下刀子,袁世凯还没这么弱智。…,

得到张勋部南下的消息后,方子达首先确认事情的真假,随后就向北京发了急电。一份电报是发给宋教仁的,另一份电报是发给陆军部的,并让陆军部对此作出解释。另外,方子达还派出联络参谋火速北上,联络张勋部,要求张勋立即停止南下,按陆军部命令行动,如再逼向南京,第八师必当反击。

接到电文的宋教仁也是一惊,急忙赶往陆军部,找到陆军总长段祺瑞询问此事。

“芝泉兄,这是怎么回事?”宋教仁把方子达发来的电报拍在桌上,表情异常严峻。

“这份电报我也收到了,遁初兄请看。”段祺瑞苦笑着也掏出同样一份电报来:“我明白遁初兄是兴师问罪来了,可不瞒遁初兄说,此事我也是刚得知。”

宋教仁带着疑惑和不信任的目光看着段祺瑞,段祺瑞边帮他倒了杯水,边解释道:“不管你遁初兄信是不信,此事我可以向你保证,绝对不是陆军部下的命令,大总统更是一无所知。遁初兄来前,我已经让人向张勋发报了,让他立即转向西南入安徽,退出江苏地界。”

一边解释着,一边从抽屉里取出一份草拟的电文,宋教仁几目看完微微点了点头。

“这样就好,如今局势芝泉你也知道,叛乱未平,自己人就先打了起来,这简直是胡闹!张勋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谁给他的命令?必须严查!”

“严查是肯定的,可是……。”段祺瑞附和了一句,又摇摇头:“遁初兄,以我分析,张勋南下并没有任何人给他命令,完全是他自作主张。估计是当年张勋提督江苏,被你们KMT人打败于心不甘,想借此机会夺回江苏罢了。”

“如是这样,此人必不可用,陆军部应当立即对张勋撤职查办。”

“遁初兄,张勋的部队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不知道?陆军部的撤职查办你觉得有用?”段祺瑞苦笑的反问。

愣了一愣,宋教仁也露出了难色。张勋的部队和北洋军本就不是一个体系,仅仅从他现在还留着辫子来看,不要说是陆军部了,就是他这个国务总理下令撤职恐怕都不管用。张勋的士兵可以说完全是他的私兵,只听张勋一个人的命令,甚至连袁世凯袁大总统,对张勋最多也只是听宣不听调。

想了想,宋教仁说道:“无论如何,这种情况的发生必须制止,我中央也必须作出决断!要不然就算这次叛乱扑灭,将来也难保不会有人拥兵自重。这样吧,你陆军部继续联络张勋部,让他马上撤出江苏,至于徐州之事可以不追究责任。如果他再一意孤行,就撤职查办,绝不姑息!”

“行!就按遁初兄的办!”段祺瑞一口答应下来,见此宋教仁也放下了心,和他再商量了一下平叛之事后就回总理府了。

安排好再次发电给张勋后,段祺瑞离开了陆军部,直接就去总统府。

“大总统,张勋此人飞扬跋扈,不听陆军部调遣擅自进入江苏,攻占徐州,兵逼南京,宋遁初已严令卑职训斥张勋,让他撤出江苏。”

“哦,居然有这事?芝泉你是怎么办的?”袁世凯眯着眼淡淡地问道。

“宋遁初现是国务总理,他以总理命令卑职,卑职只能照办,何况张勋此人胆子也太大了,此事必须严令禁止。”说着,段祺瑞瞧了一眼坐在那边老神在在的袁世凯,迟疑地问道:“不知大总统以为……卑职这样做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你做的很好!”袁世凯和蔼地笑笑,点头鼓励道:“宋遁初和我袁某人都是宪政的支持者,既然要宪政,你陆军部当然属于他管辖范围内,总理有令作为下属必须执行,何况是如此大事!张勋目无法纪,擅自攻击友军,此乃军阀作为。你陆军部必须严惩其人!”

袁世凯这样一表态,段祺瑞算是彻底放下了心,并向袁世凯继续汇报了下宋教仁对张勋之事的态度和反应,同时建议袁世凯以大总统名义给张勋发报,张勋一向尊重袁世凯,或许有袁大总统的一份电报张勋会听话不少。

“这个就不必了。”谁想到袁世凯摆手拒绝,说道:“如今宪政,这些事都是宋总理的职权范围,我不便插手。一旦这样做的话,明白人知道我袁某人是为了国家,外人还以为我想独裁,呵呵,还是由芝泉和遁初你们商量着办吧。当然了,假如国会通过,有此要求的话,我袁某人必然支持嘛。”

段祺瑞深知袁世凯,稍一愣后顿时笑了起来,连连点头称是。

“第一军、第二军的进展如何呀?”袁世凯见段祺瑞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微微一笑,转而问起了这事。

“除张勋部外,其他各部都按计划进行。”

“好!这样就好,芝泉啊,平叛之事宜早不宜迟,让他们抓抓紧,时间不等人啊!”

“卑职明白,请大总统放心。”

想了想,袁世凯又问:“听说江苏第八师已压制了上海?陈其美的乱军已被平定?可有此事?”

“这事不假,上海传来消息说陈其美兵败吐血,已逃入租界。”

点点头,袁世凯抚掌赞道:“第八师真不亏是强军,更没想到KMT那个方子达居然文武双全,呵呵,如今第八师直属你陆军部,芝泉你得好好用这把利刃,只要用好了,就大有可为啊!”

第四十章 备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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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门,陆军部来电。”

“念!”张勋攻下徐州后大肆掠夺,光金银细软就装了三大车,随后带着大军继续往南,昨日刚过淮安,再往前就是宝应了。这条路线正是当初他逃出江苏之路,现在故地重游,重返旧地,张勋是意气风发,好不威风。

几句念完电文,里面的意思无非是让张勋立即改变行军方向,撤出江苏地界往西入安徽境,不得同第八师冲突等等,听完电报内容,张勋哈哈一笑,随手接过瞧了眼,就不意为然地团成一团当成垃圾给丢到一旁。

“大帅,陆军部的命令,我们是不是……。”见张勋如此而为,唐毅明忍不住劝道。

“屁个命令!”张勋不屑一顾地道:“这明摆着是宋教仁这个小白脸的意思,电报一无段总长签字,二无大总统授权,我老张凭什么要听他的话?哼!不得同第八师冲突?简直笑话,这路上都杀了上百个了,还不得个屁!”

“可宋教仁毕竟是国务总理,而且电报又是以陆军部的名义拍来的,大帅,依卑职所见,还是绕道而行吧,万一真闹大了就麻烦了。”唐毅明紧皱眉头,虽然他和张勋的心思是一样的,对这些KMT、革命党之类丝毫没有好感,可毕竟中央大义名份在,不遵陆军部号令,将来责问下来可是件大事。

“小唐啊,你这就不懂了。”张勋非但没有紧张,反而笑着道:“如中央真需要我部转道,袁大总统为何不亲自给老张发报呀?至少也得段总长来份私电吧?瞧瞧,什么都没有,仅仅这样的一份电报,难道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

“大帅……您是说……袁大总统其实……。”

抬手制止了唐毅明的话,张勋眯着眼笑了笑:“有些事心照不宣即可,传我命令!部队继续往南,直逼南京!”

“嗻!”唐毅明回过神后连忙向张勋打了个千,兴奋异常地传令去了。

“呵呵,宋教仁,KMT,第八师?好的大威风,我老张非得让你们瞧瞧厉害不可!”张勋挥着马鞭狠狠一抽,双腿一夹,带着亲卫奔马而去。

在南京的方子达焦急等待着,北边的局势越来越紧张,这两天他同北京的联系一直没断,对张勋部进军情况也紧密关注。对于张勋部擅自行动,北京作出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就在方子达向宋教仁和陆军部发电后不久,陆军部就接连几道命令传了过来,都是严令张勋部立即转向往西,不得同江苏第八师有冲突的电文。初起,方子达是松了口大气,有了陆军部的干涉,想来张勋会照命令办,可谁想到几道命令下来后,前方传来的消息是张勋的部队非但没有转道,反而继续向南京逼来,大有一副要攻占南京的架势。

这下,方子达有些急了,继续拍电报给宋教仁和陆军部,要求立即制止张勋的擅自作为,同时为了防止万一情况发生,整个第八师全部动员了起来,开始在南京周边要道修建工事,做好最坏打算。

张勋的不遵号令,消息传到北京后让宋教仁是暴跳如雷,又找到了段祺瑞。

“遁初兄,该做的我们陆军部都已经做了,张勋这个混蛋居然敢不遵命令擅自而为,必须严惩不怠!”还不等宋教仁责问,总长段祺瑞就先骂起了娘。…,

“这些都是后话,我想问段总长,现在怎么处置张勋?”宋教仁脸色异常难看,直接用职位称呼段祺瑞,以表明他心中的愤怒。

“还能怎么处置,就按遁初兄说过的,撤职!查办!”段祺瑞丝毫没有犹豫,直接说出了这些话,不仅如此还拿出了一份已经写好的陆军部文件道:“请总理看,这是刚拟好的文件,还请总理签字。”

拿起一瞧,的确是份撤职文件,宋教仁当场二话不说立即就签字,并要求陆军马上把这命令通报前线。

“这没问题,来人啊!立即把这电文发出去!”段祺瑞一口答应下来,还当着宋教仁的面喊来副官,把电报交予即发。

见陆军部如此配合,宋教仁的脸色好了许多,在段祺瑞劝阻下总算坐了下来,等端上一杯茶水给宋教仁,段祺瑞一旁坐下,轻叹了声气,对宋教仁推心置腹地说道:“遁初兄,张勋虽然被撤职了,可这查办的事却不是这么容易的。前些天我也和你谈过,张勋所部和其他部队的不同,想来你也知道吧?”

“那又怎么样?难道还怕他反了天么?”宋教仁眉目一扬反问。

“这倒不怕,张勋一部全部算起来也就区区近万人马,除去驻防原地的兵力没有随他南下之外,他带走人马的最多也不过6000余,这么点兵力只要中央大军一到实在是不足挂齿。可是,现在的局势遁初兄你也清楚,第一军、第二军已经前线到位,正在攻击江西李烈钧的乱军,还有安徽、湖北、浙江、福建、广东、广西等地也需要军队来压制,海军部的军舰已经南下,这些都要全靠两军配合。至于中央其余几支部队,不在东北就在西北方向,现在陆军部手头兵力不足,如果从其他地方抽调兵力的话时间根本来不及啊!再换句话说,如果动用第一军和第二军的兵力话,万一前线为此发生意外,这恐怕就……。”

段祺瑞的话宋教仁听明白了,整个平叛计划当初他也是参与的,陆军部的兵力调遣他也是一清二楚,这些段祺瑞丝毫没有瞒他。现在,前线的几支部队都已经到位,江西方面的战役也开始打响,这个时候绝对不可能抽调前线兵力转而回头对付张勋部,一旦如此,造成前线混乱,甚至战线崩溃的话,叛乱之事将会越闹越大。

迅速平定叛乱,这是中央的一致意见,他宋教仁绝对不会坐视叛乱加剧。可是从其它地方调兵遣将,时间来看也根本来不及,如果这样的话,恐怕不等到兵员集合出发,张勋就已经到了南京了。

紧皱着眉头想着,宋教仁也觉得有些为难,心里更是对这个无法无天的张勋是恨到了骨子里去。对于军事方面他并不怎么懂,可整个大局还是瞧得明白的,无奈之下只能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了眼前的陆军总长段祺瑞。

“其实……我是这样想的……。”段祺瑞有些迟疑地建议道:“如果张勋接到命令后能够悬崖勒马,这一切都会好办。假如,他要一意孤行的话,那么也只有驻防在南京的陆军第八师能够制止了。第八师号称KMT的强军,前些日仅派出一个团就平定了上海局势,这样一支强有力的力量就应当挑起重任来。我们双管齐下,一方面要求第八师做好南京防务,一旦张勋有意攻击南京就让第八师出战制止。当然,第八师主要任务并不是消灭张勋部,只是挡出张勋,尽量为我们争取时间。另一方面,让前线各部加紧平叛,只要前线战局顺利,等到李烈钧部兵败之后,其余各部立即就抽调部队回师赶往南京,和第八师会师后再一举歼灭张勋部。遁初兄,你觉得这样安排,如何?”…,

宋教仁听着听着,一张脸顿时就阴沉下来,坐在那边冷冷打量着段祺瑞,久久都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站起身来,冷冰冰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按段总长的意思来办吧。”

“好!请遁初兄放心,我立即就给各部去电,一定让各部争取时间回师南京和第八师汇合!”

“哼!”

冷哼一声,宋教仁寒着脸拂袖而去,回到总理府后心情是异常糟糕。他宋教仁可不是傻瓜,段祺瑞的建议一出后他立即就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可是明知道这是阴谋,他却无能为力,对方步步棋着一先,眼下的局势也只有让第八师依靠自己了。

“立即给第八师,给方子达发电!”思来想去,宋教仁立即就下了决心,他要凭借第八师独自的力量解决张勋,不仅如此还非得在平叛之前解决这个问题,要不然等第一军、第二军回师,不要说第八师了,KMT在江苏的势力将被北洋全部并吞。

电文很快就传到了期盼消息的方子达手中,接到电文细细瞧过,方子达瞬间也明白了第八师的处境,既然如此他也没犹豫,立即下达命令,第八师所有营长以上军官全部到师部开会。

“天翼,这开什么会?怎么所有人全来了?”刘峙走进师部一瞧顿时一愣,忍不住向和他一起来的熊式辉问道。

“我怎么知道,估计是有大行动吧。”熊式辉哭笑不得,你刘峙不清楚,我就明白了?自己不也刚接命令过来么。

找了地方坐下,陆陆续续等人全到齐后,师长赵恒惕,副师长方子达,还有黄、王两位旅长走了进来,四人脸色冷竣,径直走到最前位坐下。

“各位同志!我们第八师要打仗了,要打大仗!”方子达开口就道,顿时引起下面一阵喧哗。

第四十一章 打倒军阀

“静一静!都是革命军人,这样乱轰轰的成何体统!”瞧见下面一片交头接耳,旅长黄恺元顿时不悦,严肃地扳起面孔大喝了声,等到声音渐渐停息下来,他连忙退后半步,半弓着腰殷勤地对方子达说道:“方副师长,您请继续……。”

微微点头,方子达大声开始下达命令,要求各团、营长即日全部进入战斗准备,原驻守在南京城南的部队将调驻防线,准备开拔。

“方副师长,我想请问下,我们第八师要和谁去打仗?”方子达的话音刚落,一个很年轻的营长站起来就大声问道,紧随着其余下级军官也接连发问,就连几个团长们也带着疑惑望着方子达。

第八师虽然整体被控制住,但方子达近来也听闻了一些不好的情况,主要就是师里对孙文、陈其美、李烈钧等人所谓的“二次革命”的反应。第八师虽是KMT的军队,但KMT和孙文的革命党之间的历史渊源是无法斩断的,许多第八师的中下级军官,甚至包括高级军官们在内,大都出自于同盟会,可以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互间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突然间让这些人掉转枪口冲着以前的革命同志们开火,无论是从阵营的转变、心理承受力还是其他方面,都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甚至,有些军官们还对此心里愤愤不平,认为第八师现在完全成了北洋的狗腿子,丧失了当初革命的信念。要不是方子达对部队控制得力,再加上大把大把的钞票收买人心和林虎之死带来的震撼,或许整个第八师早就乱了套了。

就在31团奉命南下,平定上海之乱后,第八师内更是说什么话的都有,就连刘峙和熊式辉也不能理解方子达这样的作为,要不是方子达费尽口舌向他们解释KMT的政策和国家稳定,经济发展等等概念,并着实分析了这个“二次革命”的真正目的和所将导致的恶劣后果,恐怕刘峙和熊式辉早就和下级军官们一样心怀怨恨了。

看着面前这位站起的营长,年轻的脸庞神色坚毅,眼中带着质疑的目光,毫不畏惧地瞧着自己,也许等方子达只说出要带第八师整师南下,配合北洋军攻击江西革命党的话,他就要发难一般。

“真是些热血青年啊!”方子达沉静地看着他,再瞧瞧面前一群同样表情的军官们,心中如是想道,突然间他发现或许现在和张勋干一仗并不是什么坏事。如今的第八师处境的确有些尴尬,虽说无论从国家大局还是政治稳定方面来看,宋教仁和方子达在第八师的所作所为并没有错,但在袁世凯的北洋系、孙文的革命党,第八师这股不可忽视的军事力量却是个另类,无论是谁处在他们的位置上,对于第八师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拉拢,二就是彻底让第八师消失。

拉拢,这一步棋孙文早已经干过了,朱卓文不就是陈其美派来的么?林虎不是和李烈钧私下暗谋么?方子达果断出手掐断了革命党企图拉拢第八师的念头,让他们这些算盘全部落空。而如今,袁世凯的北洋在打着另一个算盘,那就是企图消灭第八师。

当然,光明正大地向第八师下手,狡猾如老袁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做的,况且宋教仁已经就任国务总理,国会又控制在宋教仁的手中,一旦北洋军向第八师发动攻击,不仅要承受宋教仁、国会、国民的发难,更会把整个KMT和第八师完全推向孙文那边,导致政局大乱,这样的局面作为大总统的袁世凯绝对不愿意看见。…,

如此一来,擅自行动的张勋部就成了最好的一颗棋子。袁世凯老奸巨猾,口口声声以宪政的名义袖手旁观,当着大众的面开出了一张又一张漂亮的“空头支票”,在大义方面做得无可挑剔。但实际上,袁世凯已经默许了张勋的这次行动,陆军部那个不痛不痒的撤职查办命令,对于手握重兵的张勋来说完全没有任何作用。何况,张勋虽然是个军痞,但他也是当年提督一省的大员,官场上的花样他会不明白?有了袁世凯暗地里的支持,眼下的张勋更是毫无顾虑,指挥大军气势汹汹地向南京开来。

这种情况下,和张勋在南京硬碰硬地来一场,反而不是什么坏事。一来,可以彻底改变第八师现在内部人心不稳的情况,借此机会凝聚第八师的人心。二来也可以给予算计第八师和KMT的各派势力迎头痛击,展现KMT的军事力量。想到这里,方子达心中的焦虑一扫而空,脸上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张勋!辫子军!”

“张勋?!”

方子达此言一答,在场军官都愣了,就连本想责问方子达的年轻营长也呆立在那边。

“各位同志,也许有些同志已经知道了,张勋的辫子军前些时候突然攻占我徐州城,现在又气势汹汹地往我南京而来。中央、宋总理、陆军部三番五次下令,要求张勋部立即转出江苏,不得同我第八师接触,但张勋此人痞性不改,不尊号令,依旧打着要攻占南京的主意。这样的军队是国家的军队么?错!张勋的辫子军名义上是国家军队,其实就是彻头彻尾的军阀!”

洪亮的声音在屋里回响着,方子达炯炯的目光扫过众人,大声问道:“什么叫军阀?什么才是军阀?拥有军队,割据一方,不听中央号令,自成派系的军人或军事集团,这就称为军阀!张勋此人在满清时担任江苏提督,对抗革命,屠杀革命人士,犯下累累血债,双手更是粘满了我们革命军人的鲜血!满清垮台后,民国政府为了国家的统一和稳定,团结能够团结的大多数人,特意既往不咎,赦免了他所犯下的罪恶,并且让他继续带兵为国家效力。但是!张勋的部队虽被中央留用了,他这人却不思悔改,依旧眷恋那个‘大清王朝’,依旧要做满清的忠臣,仅仅从他的部队号称辫子军就可以看出,此人是如何的顽固不化,一意孤行的。而如今,国家叛乱四起,张勋的部队本应该听从中央命令,平定叛乱,但他又是怎样做的呢?借此机会攻击友军,抢夺地盘,企图继续做他当年江苏提督的黄粱美梦!对这样的人,这样的军阀,我们怎么办呢?没有别的,必须彻底打倒他!以维护国家完整,军政统一!宋总理提出,我中华需要宪政,何又为宪政呢?或许大家这名词听说的不少,可真正了解的又有几人?宪政这词其实来自西洋,这还要从当年英国说起……。”

方子达唾沫横飞,在台上说得是滔滔不绝。不仅给普通军官们上了一堂政治课,更是给他们上了一堂战争动员大会。他把主要的矛盾从孙文、李烈钧、陈其美等人巧妙地转到了目前针对的张勋身上,并且点出了军阀的本质。虽然他有些话说的是张勋,可实际上也在说孙文、李烈钧、陈其美甚至那些蠢蠢欲动的南方都督们。并且,他还大肆鼓吹宋教仁的宪政理念,这些年轻的革命军官大多头脑容易发热,真正的革命理想并没有成型,方子达的灌输虽然不能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但军中拥护和崇拜宋教仁的军官不在少数,他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一切将会渐渐改变。…,

有力地挥舞着手臂,大声批判着张勋这种万恶的军阀,批判着军阀对国家和民主的危害性。随着他的讲诉,那些军官们眼中渐渐闪过了激昂的神情。

“……我,方子达!在这里将以第八师副师长发誓!我革命军人要以听从国家命令,维护国家完整为己任,打倒张勋!打倒军阀!第八师万岁!”

“打倒张勋!”

“打倒军阀!”

“第八师万岁!”

一时间,所有军官们的士气全被鼓舞起来,在他们眼里,区区张勋这个辫帅算个什么东西?当年就是被他们革命军人打得落花流水逃出江苏的,现在他还有胆敢回来?第八师这回非得让他尝尝厉害不可?

欣慰的看着眼前的情景,说得嗓子都快冒烟了的方子达终于笑了。军队士气动员起来了,这个仗就好打了,不仅是他,在场的黄恺元等人也放下了心,惟独只有师长赵恒惕依旧一言不发,像尊泥菩萨一样坐在一边,谁都猜不出他现在心里在想些什么。

第八师的反应很快,动员会后整个部队立即就动了起来,除留下一营分头驻防中山、浦口等地,全师主要兵力迅速往六合方向聚集。方子达抵达前线时,并派出了小股探马前往仪征等地,密切注意北边张勋部的动静。

就在第八师在六合陆续做好准备的同时,张勋的部队也已经顺着铁路线抵达了杨州。可以说,双方相距已经不远了,最多半日两军就会交锋。至此,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战就将拉开序幕。

第四十二章 血战

一身戎装的方子达来到预设阵地,按照师部命令,前线三道防线就快完成。第八师中下级军官全都是军校毕业,基础军事水平远比方子达这个半路出家的半吊子副师长来的高,在阵地上转一圈,见到所有工作都做得井井有条,让他忍不住感叹第八师的军事素质的确很强。

在第一道防线驻防的是李实茂的暂编33团和张华甫的30团一营。李实茂的暂编33团的前身就是林虎独立团,虽说独立团被方子达拆分重组,不过整体架子还在,人员调整补充后,其战斗力并没下降多少,而且这次打的又是张勋的辫子军,暂编33团上下主动请战,方子达考虑后答应了李实茂的请求,并抽调30团一营归李实茂统一指挥,任命他为前线指挥。

李浚的29团,张华甫的30团在第二道防线,何遂的32团、骑兵8团作总预备队,守卫最后一道防线,也就是南京城。

这个安排可谓中规中矩,在听取了参谋意见,并同各人商议后,方子达最终选了这个最稳妥的应敌姿态。这是他就任第八师副师长后的第一仗,同样也是意义重大的一仗,深知自己军事水平的方子达可不会盲目自大到去搞什么兵行险着,串插运动,用最小代价取得最大胜利的花招,这点自知之明方子达还是有的。

大战就在眼前,据侦察报告,张勋部前锋已到仪征,估计明日上午就将两军接触。最后关头,方子达不能不慎重,由旅长黄恺元陪同着亲自到了第一线。

“方副师长,黄旅长!”

得知方子达等人到来,前线指挥李实茂急忙赶来。

“李团长,辛苦了。”回了个不怎么标准的军礼,方子达笑指着热火朝天的阵地说道:“李团长不愧是我第八师的虎将,仅仅一日时间就准备成这样子,当初把暂编33团交给你,还真是没错。”

“哈哈,那是!”李实茂很是自豪,笑道:“别忘了我老李当年在日本先学的陆军,后来才入的日本士官学校炮火科,要论这水平,不是我老李吹,整个第八师不算头一号也是排前三的。”

“我说荃孙啊,说你胖你还就喘上了?要是这仗打不好,方副师长可不会对你客气啊!”黄恺元在一旁打趣着,近些日子黄恺元和方子达走的很近,虽然黄恺元打仗的手艺比方子达还烂,可这人八面玲珑,又善察言观色,在第八师虽然位高但手上军权其实并没有多少,方子达用起来很是顺手。几回下来黄恺元也明白了方子达的态度,更是把自己的定位为方子达的陪衬,一来二去,两人形成了默契。

“请方副师长放心,有我暂编33团在,管叫张勋有来无回!”李实茂站得笔直,大声说道:“不瞒方副师长,黄旅长,要说打其他部队我李实茂不敢说大话,可打这张勋我团上下都憋着一口气呢。”

明白李实茂话里的意思,方子达拍拍他的肩膀勉励了几句,随后在他陪同下继续视察阵地。走了一圈,方子达突然发现阵地好像有些不对劲,停下脚步仔细再一瞧,不由皱起了眉头。

“方副师长?”黄恺元敏锐地察觉到方子达的变化,疑惑地问道。

看着挖出的战壕,方子达问道:“李团长,这战壕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方副师长,这有什么问题?”李实茂顺着他手指方向瞧了瞧,奇怪地反问。…,

指着笔直的战壕,方子达问:“这样的形状?难道没有问题?”

“形状?形状没错啊!”李实茂被问得莫名其妙,就连黄恺元瞧了半天也没瞧出问题来,两人疑惑地向方子达望去。

“没错?”方子达追问了几句,再次确认后才知道李实茂的战壕的确是按照教科书上来挖的,一点都没有错误,何况他当年在日本学军事时,教官也是这么教的,所以当方子达指出笔直战壕有问题时,他甚至怀疑是不是方子达故意找碴?

“该死的日本小鬼子!”疑问在脑海中一转,方子达很快就明白了为什么会这样。苦笑着问李实茂如果对方进攻时有跑弹落到战壕中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李实茂本就是炮兵团长,稍一回想立即脸色大变,马上就明白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怎么会这样?难道……我们在日本学错了?”焦急的神情中带着别样的表情,李实茂急忙让人通知喊停,并向方子达求教。方子达也不藏私,把那种之字型的战壕告诉了他,并要求所有防线阵地必须按照这个方式来挖战壕,受命后的李实茂急急就去安排了。

“方副师长,没想到您打仗还真有一手啊!佩服!佩服!”离开阵地时,黄恺元翘着大拇指赞道,方子达只是谦虚地摇摇头,并不多做解释。不过他心里却在暗叹,幸亏自己来一趟,万一没有发现这个问题,到时候打起来伤亡就大了。

还好,战壕的事发现得早,连夜休整,阵地赶在第二天拂晓前终于完成。当第二天上午十点左右,前线来报,张勋的部队终于到了。

气势汹汹的辫帅张勋带着队伍逼近南京,当迎面撞上第八师的第一道防线时,他并没有意外。相反,张勋兴奋异常,停下前锋监视第八师,等中午后继部队全部到齐后,就发动了猛烈进攻。

张勋南下所带6000余员兵马,加上攻占徐州后又从老巢抽调了1000余人,总兵力已达7000之众。一路南下势如破竹,掠夺了不少财物,官兵士气正旺,张勋部上上下下根本就瞧不起眼前的第八师,摆开阵势后先是大炮一阵乱轰,不等硝烟散去,几百辫子军就嗷嗷地冲了上来。

一时间,前线枪声一片,你来我往战斗激烈异常,张勋的辫子军虽然骁勇无比,但第八师的士兵也善战之兵,何况有阵地依托,接连几次进攻都被打了回去。进攻受阻,张勋毫不在意,继续加大进攻力度,一下子投入了一个营兵力,决定用火力和人海敲出缺口,攻占阵地。

“妈的!这群辫子兵都是疯子!”排长曹文廉死死盯着又一波冲过来的辫子军,手中的步枪抬起不断射击。

“排长!这样下去可不行啊!我们的大炮呢?为什么不开炮呀?”士兵张小川已经挂了彩,刚前炮击时肩膀被弹片擦了下,咬掉了片皮肉。开战到现在仅仅过去了一小时,对方就发动了两次攻击,前沿阵地已有了不少伤亡。

“大炮在后面呢,急什么!到开炮的时候自然会开炮!跟着老子狠狠打,打死这些辫子兵!”曹文廉瞪眼大骂道,躲在战壕里压满子弹,继续抬身射击。

张勋进攻时,第八师的大炮并没有回击,倒不是方子达没有作安排。第八师的炮兵团号称一个团,但实际上能投入战斗的仅仅只有一个营。何况,南京地势和其它地方不同,平原地带,张勋的大炮射程远,威力大,和他们对轰恐怕没几下第八师的炮兵就得给打残了。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张勋辫子军现在气势正足,硬碰硬是不行的,现依靠阵地战尽量消磨对方,等到时机成熟再给予最后一击。…,

这个时代的战斗,大炮、单发步枪、刺刀,战壕……这些是主题。进攻一方完全是依靠勇气和人命往里面填,防守方同样也是如此。血肉和血肉之间的碰撞,最能体现出战争的残酷和血腥,辫子军如狼似虎的接连进攻下,李实茂的暂编33团有些顶不住了。

“快!快给我把他们打回去!”听到有一处阵地被敌军突破的消息,李实茂急得抓起枪就带人冲了过去,急跑百米,只见靠北的一个阵地上上百个士兵正战成一团,而阵地外围汹涌而至的辫子兵嗷嗷喊着往这里攻来。

“同志们!都跟我一起上啊!”提着上着刺刀的步枪,李实茂冲到前处一个突刺扎入正和己方士兵搏斗中的辫子兵,拔出枪来,一股污血喷得他满脸。避开左边向自己扑来的辫子军,闪身后又是一个突刺,李实茂高声大喊道:“杀!给老子杀!杀他娘的辫子兵啊!”

“杀!杀啊!”

你来我往,这片阵地几经易手,直到夕阳西下,进攻的辫子军这才缓缓退去。几乎脱力的李实茂坐在地上大声喘息着,沾满鲜血的步枪丢在身旁。

“团长,先喝口水吧。”

大口喝着水,李实茂回到了团部,让救护兵帮自己包扎手臂的伤口,急急询问战况。

“团长,好消息,辫子军给我们全部打回去了……。”

“谁问这些,我要的是伤亡!我团伤亡究竟如何?”

“初步统计,我团阵亡384人,重伤75人,轻伤205人……。”参谋黯然地汇报道,不过他又提起精神道:“辫子军也没讨着好去,光是遗留在我军阵地上就有200多具尸体,估计伤亡不下800人。”

“什么!伤亡有这么多?”似乎没有听后面的话,当得知暂编33团仅此第一日就伤亡高达近700人时,李实茂心中紧了紧。张勋辫子军的战斗力被自己小瞧了,他万万没有想到靠着阵地、战壕依托,自己还会有如此大的伤亡,表面上今天双方打了个平手,可实际上是自己吃了大亏。

第四十三章 拉锯

战报送到第八师师部,所有人都沉默了。第一天的战斗前线伤亡就高达近700人,可以说李实茂的暂编33团给打了半残。

第八师是KMT强军,可比起装备来说第八师远不如张勋的辫子军。首先从炮兵比较,第八师拥有的是仿克虏伯75毫米口径过山轻炮和格鲁森57毫米口径过山快炮,能够投入战斗的只有十二门,这些老掉牙的大炮根本不是张勋的克虏伯75毫米管退炮的对手,况且张勋部的炮兵编制是十八门每营,带来南京的足足有两营炮兵三十六门大炮,力量对比可想而知。

而且,张勋部还装备了20多挺最新马克沁式水冷重机枪、法国哈奇开斯气冷式重机枪和日本的38式重机枪。第八师的全师只有六挺金陵制造局1895年仿制的马克沁重机枪,甚至为了这场战斗,连早放在仓库里已被淘汰的“六管神机炮”(金陵制造局仿制的格林转膛机枪)也拉了上去。

可以说,要不是依托防线,再加上方子达提前发现战壕的问题,恐怕暂编33团的阵地早就失守了。张勋的部队号称“虎狼军”,的确不是那么容易对付。

方子达紧皱着眉头,他觉得自己虽然做了那么多准备,最终还是小看了这位大名鼎鼎的辫帅。不过,眼下并不是自责的时候,如何应对现在的局面必须立即拿出决定。仔细考虑后,他找来刘峙,询问了炮兵的情况,并作了交代。同时,方子达给暂编33团又补充了一个营的兵力,并且让李浚的29团做好随时接应李实茂的准备。

就在方子达紧张调动部队的同时,对面的张勋部却是另一种轻松的气氛。虽说第一天的进攻功亏一篑,最终没能打开缺口,但是第八师的阵地被搅得翻天覆地,督战的张勋在后面可是瞧得清清楚楚,心中得意洋洋。

“大帅,我瞧第八师声名响亮,其实也不过如此,看来不用三日我军就可饮马金陵城了。”魏德彬今日冲锋在前,还亲手挥刀砍了几颗脑袋,一碗烈酒下肚,他抹抹嘴哈哈大笑道。

“是啊大帅,为何不连夜进攻?再努把力第八师防线必定崩溃!”另一位营长附和道,同时不解地问了句。

“急什么!”摸摸嘴边的胡子,张勋眼中精光一闪:“区区第八师哪里是我大军的对手?今日初战只不过是个开胃菜罢了,等到明天我军一鼓作气,彻底拿下这些土鸡瓦狗!”

“好!大帅说的好!”

“大帅威武!”

“卑职再敬大帅一杯!”

“哈哈哈!来来,喝酒喝酒!等拿下南京城,全军上下本帅重重有赏!”

第二日,天刚亮,隆隆炮声中,休整一夜的张勋部迫不及待地就发起了攻击。在张勋看来,第八师不过如此,昨日一战他已经摸清了第八师的底,今天刚刚开战就投入了二营的兵力,不断进攻暂编33团阵地,试图用最短时间拿下。

可谁想到,投入的兵力比昨天还多,但几次进攻都未奏效,暂编33团虽然伤亡重大,可依旧把阵地牢牢把握在手里。

“前线李实茂的情况怎么样了?”举起望远镜,方子达眺望着阵地,神色严峻地问道。

守在磁石电话前的参谋立即呼叫前线,不一会儿报告道:“暂编33团伤亡500多人,李团长报告说阵地依旧在手,保证不失一寸。”

点点头,战斗是最好磨练士兵的最好方法,经历昨日一战,暂编33团所面对的敌人比昨天更加强大,但实际伤亡却减少了,看来李实茂带兵还是有一套的。不过,瞧着辫子军越来越猛烈的进攻,方子达想了想,下达了让李实茂暂时后撤的命令。…,

“撤退?为什么要撤退?”排长曹文廉刚刚打退一波进攻,突然接到团部的撤退命令,瞪着不可思议的眼睛喝问。

“让你撤退就撤退,还问什么为什么?撤!快撤!”传令官黑着脸说了句,头也不回地走了。

“嘿!撤!全撤!”曹文廉气得一拳砸在土中,上官命令不能违背,无奈之下只能带着人后撤。

“大帅!第八师顶不住了,阵线开始崩溃!”

“好!打的好!”举起望远镜看了看,张勋兴奋地喊道:“传我命令!第一营,第二营全线追击,让25团立即跟上去,快!不要给他们逃跑的机会!”

“嗻!”

“哼哼,南京城啊南京城,我老张终于要回来了。”摸着胡子,张勋仿佛看见第八师被自己消灭,他已经站在了南京城头,脚下重新踏上了当年的地盘。

密切注视战局的方子达冷静观察着,当见到李实茂从第一线撤下,士兵陆续进入第二道防线的时候,他立即就下达了命令。

“让刘峙随时做好准备,29团准备出击!”

蜂拥而至的辫子军非常轻松地就攻占第八师一线阵地,拿下阵地后尾随后撤的暂编33团继续冲锋,试图像赶鸭子一样把第八师赶进南京城去。

谁想到,辫子军刚追了没多远,一阵阵炮声突然响起,起初他们还以为是自己的大炮在发威,可转眼间这炮弹就落到了他们眼前。一时间,炮火隆隆,到处血肉横飞,同时又一群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第八师士兵突然向他们射击,排枪声中还搀杂着哒哒哒的机枪声,把正冲得兴奋的辫子兵们给打得落花流水。

“不好,中计了!撤,快撤!”魏德彬趴在地上大喊,他运气不错,一发炮弹就落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几个士兵被炸得断肢乱飞,而第一时间就趴下的魏德彬躲过了一劫。开仗以来,第八师一直没有动用大炮,谁想到会在这里等着他们。虽然第八师的炮火比较张勋部来说并不猛烈,可在这种情况下给予的打击是惨痛的。

仅仅几轮炮击,再加上第八师的猛烈反击,魏德彬的手下伤亡过半,就连他的营副也中弹身亡。久经战场的他明白这样趴着不动肯定会死,等炮火稍一停息,连忙起身头也不回地就往后跑,一直跑到原暂编33团的战壕内这才瘫了下来。

“大人,兄弟们只跑回来200多个。”

“什么!”魏德彬心如刀绞,这么点时间他的营就给报销了一大半,这损失实在是太大了。

突然的变化,让后方的张勋暴跳如雷。眼看胜利在望,自己的队伍却被打了回来,而且还遭受了如此大的损失。等张勋把自己的炮营拉上去对准对面一阵乱轰时,早就完成任务的刘峙已经带着大炮转移了,而躲在战壕中的29团伤亡更是微乎其微,可以说张勋的炮兵除了浪费了不少炮弹外,基本没什么成果。

“方副师长,打得好!打得好啊!”李实茂见到赶来前线的方子达就兴奋地说道,昨天到现在他的暂编33团太憋屈了,一直被压着打,如今终于瞧见辫子兵狼狈的样,心里的高兴劲别提了。

“李团长,你伤怎么样了?”瞧瞧李实茂受伤的胳膊,方子达问道。

“擦破点皮,没事。”

“你的暂编33团呢?还有没有战斗力?”

听到这一问,李实茂眼睛一亮,连忙问道:“方副师长,是不是要反击?”…,

“是!来而不往非礼也,也该让张勋见识一下了。”方子达笑着点头。

当夜,经过一天激烈战斗的战场渐渐平静了下来,吃了个闷亏的张勋舔着伤口琢磨着等明天再给第八师点厉害尝尝,非得报仇不可。可就在他心里暗打着算盘的时候,突然间前线又是枪声大作,不知发生了什么的张勋连忙找人去探,谁想等半小时后驻守前方的士兵来报,白天攻占的阵地又被第八师偷袭给夺回去了。

“混帐!王八蛋!”

张勋一连砍了几个驻防阵地下级军官的脑袋,红着眼咆哮如雷。大帐中的各级军官吓得连气都不敢出一口,辫帅如此生气还是当年被赶出江苏的时候,谁想到这回又是在江苏,又是在这南京城下。

“全军立即进攻!把阵地给老子夺回来!”

“不可!大帅不可啊!”

唐毅明见张勋如此草率,连忙劝阻道:“天色已晚,第八师熟悉阵地布局,趁我军不备偷袭才能得手,如果我军夜攻第八师非但达不到目的,反而会……依卑职之见,眼下让各部先保持警惕,还是等到天亮后再进攻吧。”

“是啊大帅!”

“大帅三思啊!”

其余各军官也苦苦劝阻,张勋寒着脸好一会儿,这才长叹一声,挥手让他们离去。

“小唐,你留下。”

“大帅……。”

等其他人走后,张勋把唐毅明留了下来,坐在椅子上想了想问道:“据说第八师现在管事的是个叫方子达的小白脸?此人是宋教仁的人?”

“是的大帅。”

“你明天替我跑一趟,去见见这个方子达。”

“见方子达?大帅您是要……”唐毅明有些奇怪地问。

点点头,张勋叹道:“是我小瞧了天下英雄,没想到一个文人居然也能领兵。这方子达不简单啊!我写封信,你帮我带给他,呵呵,如果此人能够拉拢的话,倒也是一件美事。”

第四十四章 文赌武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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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奇不意地夺回阵地,李实茂的暂编33团警惕地等待了一夜也未见张勋辫子军反扑。趁着平静的夜间,抓紧时间把阵地修复了一下,得到师部补充兵力的李实茂耐心等待天亮的到来。在所有第八师官兵心里,第二天肯定又是一场恶战,吃了大亏的张勋绝对不会就此罢休。

可谁想到,等天亮之后,辫子军那边只是稀稀拉拉地打了几炮,冲着他们又开了几枪,进攻的队伍在暂编33团阵地前转悠了一圈就回去了,双方根本没有实际上的接触,除了几个倒霉蛋被流弹擦伤外,可以说双方甚至连真正的伤亡都没有。

“奇了怪了,这张辫子在搞什么名堂?”上膛的步枪抓在手中,曹文廉纳闷地瞧着对面进进退退的辫子兵,百思不得其解。

“排长,你快瞧!”张小川突然间喊了一声,伸手望右前方一指。

“咦?张辫子要投降了?不是吧?”就这么一瞧,曹文廉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只见一个穿着军官制服的家伙摇着面白旗缓缓向阵地走来,而刚才还在晃悠的辫子兵们却全退了下去,一个都不见了。

“不要开枪!不要开枪!我要见你们官长!”唐毅明高举白旗左右摇动着,边喊边慢慢往前走。

“嗨!这官儿不小啊!排长,打一枪怎么样?”瞧清楚了唐毅明的官衔,张小川兴奋地说道。

“滚一边去!”曹文廉一脚就踹过去:“打个屁!没瞧见他举着白旗么?快!报告团长去,请团长来一趟。”

接到报告,李实茂也纳闷了,张勋在搞什么?怎么打着打着突然派人来了?难道真像报告的士兵所说要投降?这不可能啊!虽然接连两天大战,张勋的辫子军伤亡不小,可实际上根本还没到伤筋动骨的地步,双方说白了也只是打了个平手而已。

“走!瞧瞧去。”想了想,李实茂连忙出了指挥部,急急往曹文廉那边赶。

到了阵地,唐毅明已经被曹文廉指挥着几个士兵围在战壕里,虽然面对不善的目光和枪口,唐毅明却丝毫没有慌乱,反而笑眯眯地找了个地方坐着,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些对手。

“团长!”见李实茂赶来,曹文廉举手敬礼,同时唐毅明也把目光投向了李实茂这边。

“你就是李团长吧,幸会幸会,卑职唐毅明,张大帅麾下任营长职务。”

“唐营长。”点点头,李实茂走近,回了个军礼,问道:“两军交战之中,唐营长前来是代表张勋投降的?”

听对方直呼张勋姓名,唐毅明顿时不悦,不过他还是克制着勉强笑道:“非也,几日交战棋逢对手,我们张大帅对贵军着实佩服,所谓英雄惜英雄也,所以派在下前来联络一下,并且有私信要带给贵军方副师长。”

“带信的?信呢?拿来!”

“呵呵,我们张大帅可是吩咐了,必须把信亲手交给贵军方副师长,恐怕李团长这样做不太方便吧?”

愣了愣,李实茂吃不准对方真正用意,也不敢擅自主张,想了想招来参谋让他立即联络师部汇报情况,请方子达订夺。

等了半小时,参谋急急回来了,方子达接到消息后也是觉得奇怪,张勋和自己从来没有交情,怎么会突然派人送信给他?不过他倒不怕这个唐营长会借送信名义会刺杀他,稍一考虑就答应了要求,让李实茂把唐毅明马上送到师部来。…,

“唐营长,我是方子达,请坐。”

“方副师长,久仰久仰!”

双方见面,唐毅明就感叹面前这位第八师副师长方子达根本就不像个军人,反而像个文人,怪不得张勋口口声声小白脸的称呼他。

“请坐吧。”指指面前的椅子,方子达微笑着招呼着,等参谋上了茶后,同时又取出雪茄来示意对方随意,见唐毅明摆手拒绝,就自己点了一支,抽了几口后问道:“唐营长是辨帅派来送信的?既然来了,就把信给我吧。”

唐毅明也是爽快,立即就把信双手递了过去,方子达拆开后慢慢看着,唐毅明也不出声,坐在那边悄悄打量着方子达,耐心等待着。

这份信并不长,方子达却前前后后看了十来分钟,看完后他也没马上说话,而是静静抽着雪茄琢磨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正当唐毅明忍不住打算开口询问的时候,方子达哈哈一笑,起身说道:“请唐营长回秉辨帅,明天之约方某答应了。”

“好!既然如此卑职就先回了,谢谢方副师长款待,我们明日再见。”

目送唐毅明离开,方子达脸上的笑容立即收敛了起来,让参谋立即召集前线各高、中级军官,紧急做了安排。

暂时平静的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又是一天的太阳升起后,方子达带着五个护卫来到离战场不远的一个小村,刚刚抵达村前的茶亭,张勋也来了。

看了眼张勋那边,方子达一直提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看来张勋还是很守诺的,也是五个护卫加他一共六人,跟随的其中之一他也认识,正是昨天刚刚见过的唐毅明。

“哈哈,这位就是方副师长吧?我老张是对你望眼欲穿啊!来来来,我们哥俩今日好好聚聚。”一见方子达,张勋就眉开眼笑着走来,其热情、神态仿佛根本不是来见对手的,反而像是见到了久别的老朋友。

“辫帅大名小弟可是如雷贯耳啊!今日能见到辫帅的风采,实乃小弟的荣幸。”方子达也是客气异常,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双方走近后并没有行军礼,反而双手互拱手打了个招呼,随后更是亲热地拉着手,一起进了茶亭。

“听闻方老弟以前是留洋的?归国后一直跟着宋总理做事?前些时候才接任的第八师副师长?”客套话说完,张勋沏着茶笑眯眯地问道。

“呵呵,辫帅说的不错,是这么一回事。”点头谢过张勋递来的茶,方子达笑着道:“说白了,鄣明本就不是军人,接任第八师只是权宜之计。眼下叛乱四起,第八师驻守江苏,保卫南京,其职责就是维护国家统一。本来嘛,一切都顺利,可辫帅带兵突然而至,恐怕有违国家军人护国为民的本意吧?”

“哈哈哈,方老弟不用绕着弯弯说话,直接说我老张擅自起兵攻击江苏就是了嘛。”方子达的话张勋并不恼怒,反而哈哈大笑起来:“说白了,这天下什么为国为民,还不是看谁的枪杆子硬?我老张虚长方老弟几岁,当年在大清更是官至提督,坐镇一地,什么场面没瞧过?什么事情没见过?当年要不是大清的枪杆子不硬,这天下哪里会有孙文和革命党人的事?要不是后来孙文的枪杆子不硬,现在哪里还会有袁大总统的事?说来说去,关键还是在枪杆子上,我老张带兵多年,信的就是枪杆子,况且这江苏,这南京本就是我老张的地盘,带着枪杆子回来取,也不算是擅自吧?”…,

张勋赤*裸*裸的这番话,方子达是哭笑不得,谁想到张勋还是唯枪杆子至上的家伙,这些理论倒是别致。摇摇头,方子达也不和他辩论这些,只是微笑着瞧着。

“这小子是个人物!”见了方子达的样子,张勋心里暗赞,要是听了他这番话和他辩论一番,张勋或者就会瞧不起方子达,可方子达什么都没说,只是微笑,在张勋心里更是把方子达当成了能够和自己一样平起平坐的角色。

几日大战,张勋的部队损失虽然不算大,但是也吃了大亏。而且他现在知道第八师并不是好惹的,真要这么打下去,张勋虽然有信心打垮第八师,但最后他的辫子军也会元气大伤。

就和张勋自己说的一样,他是个唯枪杆子和地盘至上的家伙,手中的部队是他倚仗的法宝和筹码,拿自己的部队去拼个两败俱伤,这种亏本买卖张勋是绝对不肯干的。无论是北洋还是KMT或者革命党,现在虎视眈眈他张勋的人可不少,假如失去了最后筹码,他张勋就什么也不是了。

况且,他的部队一路南下,携带的弹药也不多,几日战斗下来仅仅他的炮营的炮弹就已经不足了,如果再这么打下去,等到局势一变,他张勋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表面上看,张勋是个莽夫,实际上张勋能提督一方绝对不简单。思来想去,他约方子达一方面是想亲眼瞧瞧这个让他吃亏的对手是什么样的人,另一方面也是借此机会,和对方豪赌一场。

“赌?怎么赌法?”方子达诧异的问,不明白张勋突然提出的赌究竟是什么意思。

“简单,这赌嘛可以分武赌和文赌。”张勋笑着说道。

“武赌如何?文赌又如何?”

“武赌嘛,你我各出一营兵力,在阵前大家摆开阵势来打,谁输了谁就退出江苏地盘。至于文赌嘛,这就更加容易了,来人啊!”大手一挥,一个护卫拿了个精致的木盒子过来,打开盒子张勋从里面摸出了一张麻将骨牌,熟练异常地往桌子上一拍:“就是你我用牌局定胜负!”

第四十五章 破釜沉舟

张勋的提议把方子达给雷得不轻,哭笑不得的瞧着这些哗啦啦的麻将牌,刚想开口拒绝,转念间又把这话给咽了回去,既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只是讲着回去商议商议的客气话含糊了过去。张勋倒也不生气,笑呵呵地说行。

“就这么个事,呵呵,大家怎么看?”回到师部,向等待消息的赵恒惕、王孝缜和黄恺元说了说,方子达忍不住笑起来。

谁想到,王孝缜坐在那边先是一愣,接着反而点起头,赞同第八师接受这文赌武赌的条件,和张勋赌一场。

“方副师长,我第八师和辫子军激战数日,虽阵地依在,可前线弟兄们伤亡不小啊!既然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何必拿兄弟们的性命去拼呢?谁不是爹娘生的?这人命大如天啊!我瞧这文赌不错,既不伤和气,也不动刀兵,笑笑谈谈打打牌就把事情解决了,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呢?”

黄恺元心里也是这个主意,刚想开口附和王孝缜的话,可一瞧方子达的脸拉得老长,立即就把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变了过去:“勇公,这个不太合适吧?你我都是革命军人,以赌定胜负,这样做是不是有些……。”

“有些什么?宝昌兄,这可不像你说的话啊!两军赌阵古就有之,有什么希奇的?何况能够不费吹灰之力解决眼前困局,为何不一试呢?”王孝缜不以为然地说道。

“可万一赌输了呢?”黄恺元反问。

“难道这么打下去我第八师就能一定赢么?再说,就算赢了这仗,恐怕我第八师也剩不下几个人了。北洋一直虎视眈眈我江苏和第八师,一旦第八师实力大损,其后果可想而知!”

“你……你毫无革命精神!”黄恺元气极指责,一副很坚定的革命样子,除了他自己知道是在替方子达说话外,其余人还以为他黄恺元的觉悟提高了呢。

“够了!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师长赵恒惕听得他们为此争执起来,不悦地喝了一句。

“对!这个事还是得听师长和方副师长的,师长,您说说吧,怎么办?”黄恺元眼珠子一转,让赵恒惕也讲讲。

“这……。”赵恒惕似乎不想说,但无论是王孝缜、黄恺元还是方子达,都把目光投向他,毕竟他是名义上的第八师师长,是否答应张勋的建议,他的意见是非常重要的。

“这事有些难办啊!”赵恒惕先叹了口气,摇头道:“宝昌兄刚才说的好,我第八师上下都是革命军人,第八师更是KMT的强军,守卫江苏,保护南京是我们的职责,眼下接连大战,虽说伤亡不小,但我第八师上下官兵依旧斗志昂扬,有力拒敌。可话又说回来了,这打仗哪里有不死人的,这几天伤亡的兄弟我一一都瞧在眼里,想起平日同胞手足之谊,我这个做师长的心里实在是不好受啊!有时候也在想,如果能有更好的办法逼退敌人,倒也是一件好事……。”

赵恒惕绕了半天圈子,是东也好,西也不错,讲了一堆的废话。在座几人都暗骂这个家伙老狐狸,等于啥都没说,啥主意都不拿。

最终,目光全部投向了方子达,这个主意还是得要方子达来拿。方子达心中是哭笑不得,绕了一圈最后还是自己,既然如此他也不客气,一口就决定拒绝张勋的“好意”。

当夜,方子达派人送信给张勋,表示拒绝赌约,第八师要和张勋打到底。接到来信的张勋先是愣了愣,随后气得把杯子都给砸了。咬牙切齿大骂方子达给脸不要脸,居然要和自己在战场上分高低,简直是不把他堂堂辫帅瞧在眼里。…,

第二日,一改前两日温吞水一般的进攻,张勋的辫子军拿出了全部本领,集中炮火和精兵对第八师阵地先是狂轰乱炸,接着排山倒海的攻势迅猛异常。仅仅一个上午,暂编33团的阵地伤亡急剧上升,至中午时,疯狂的辫子军接连突破三处阵地,双方在阵前搅杀一团,血流成河。

“方副师长,前线李团长紧急求援!”参谋急急报道,方子达连忙询问前线情况,打了这么多日,李实茂还从来没有主动求援过,看来实在是顶不住了。

方子达立即下令,让张华甫的30团接应暂编33团后撤,李浚的29团协助断后,收缩阵地全体撤入第二防线。同时让炮兵团做好反击准备。几小时后,差不多打残的暂编33团总算撤了下来,前线阵地又落到张勋的辫子军手中。吃过一亏的张勋部并没有像上次那样趁胜追击,而是稳扎稳打占据阵地后,其后部渐渐前移,等到炮兵到位后才继续向第二道防线开始攻击。

这一天,是开战以来战斗最激烈的一天,张勋部占据第一道防线后继续进攻,守卫第二道防线的29团和30团也出现了不少伤亡。这一仗从清晨一直打到傍晚,直到天黑后,张勋的辫子军还连续进攻了几回,这才退了回去。

等到下面的伤亡报告送上来,方子达拿着报告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今天一日的伤亡比前几日的伤亡加起来还大,尤其是顶在第一线的暂编33团可以说差不多快没了,就连29团和30团,伤亡的数字也高达一个多营。

这样大的伤亡,第八师根本就承受不起,要是再打这么两仗,恐怕整个第八师就要成空架子了。这个时候,方子达心里甚至有些后悔拒绝了张勋的以赌替打的建议,或许真的一赌定局,就不会死这么多人。

“方副师长,我们第八师伤亡如此之大,对面的张勋也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见方子达脸色发白的样子,黄恺元在一旁安慰道。

方子达精神一振,黄恺元说的不错,第八师如此大的伤亡,难道张勋的辫子军伤亡就不大了?虽说张勋的部队战斗力极强,武器装备也比第八师好,可毕竟第八师是守,张勋是攻,就算以一换一,恐怕张勋也吃不消。定了定神,方子达明白,这仗还必须这样打下去,必须要让张勋,让北洋,让袁世凯,让孙文的革命党,甚至让全国民众知道第八师的实力。只有在战场上真正击败张勋,斩断伸向江苏的手,宋教仁和KMT在中央地位才会稳固。

铁了心的方子达连夜作了紧急安排,他甚至把从未动用的何遂32团一部调至第二道防线,以应对明天将来的又一场大战。

果然不出所料,又是一日的太阳升起的时候,早就迫不及待的张勋部再次向第八师阵地进攻了。和前一日一样,这艰难的一天双方是打得昏天暗地,阵地几易其手,受伤、阵亡的士兵一个个往后方抬,触目惊心的惨烈看得方子达是心如刀搅。

“报告!30团张团长重伤,前线阵地有崩溃迹象!”

“什么!张华甫重伤?快快!让何遂带32团给老子顶上去!告诉何遂一定要稳住阵地,丢了阵地老子要他的脑袋!”参谋的汇报让方子达大吃一惊,连日的战斗,第八师营连级的军官伤亡了好几个,可张华甫是第一个伤亡的团级军官。可想而知,前线的激烈程度到了什么样的地步。无奈,方子达急忙动用32团剩余兵力,并给何遂下了死命令,如果这道防线也失守的话,第八师手上的筹码就只有师部直属兵力和骑兵团了。要真到了那时候,南京、第八师就危险了。…,

接到命令,何遂带32团急忙赶了过去,拼命反击好不容易才稳住阵脚,守住了阵地。至此,第八师整师几乎所有兵力都投入了战斗,这才勉强顶住了张勋的疯狂进攻。

漫长的一日终于过去,第二道防线的阵地上是满目苍凉,横七竖八倒在血泊中的尸体随处可见,就连泥土也都被染成了黑红了。

当晚,张华甫重伤不治的消息传到师部,更让方子达焦虑的心情蒙上了沉重。这是开战以来第八师战死的第一位团长,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是不是就会轮到自己。数点剩余的兵力,方子达明白自己能投入作战的部队已经不多了,他甚至怀疑等到明天太阳升起之后,第八师是不是还能像今天一样挡住张勋,挡住那些如狼似虎的辫子军。

“是不是把31团调回来?”王孝缜抽烟的手也在颤抖,忍不住提了个建议。

“不可能!”方子达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这个提议,31团在上海的重要性不比南京来得低,何况就算现在从上海调31团北上,时间上也来不及了。

“明天,明天怎么办?”黄恺元紧张地问道,大家面面相觑,眼神中透着无奈和一丝惊恐。

“打!必须打下去,就算第八师打光了也要打下去!”方子达眼睛都红了,就如同输到最后的赌徒,他心里清楚这个时候无论如何都要坚持,一旦放弃了坚持,不要说第八师完了,就连他自己也完了。

“传我命令!让骑兵团暂改步兵,师部所有军官、参谋、宪兵、勤务兵、后勤人员全部准备,组成突击小队,由我亲自带队准备明天战斗!”

方子达破釜沉舟,要和张勋决一雌雄,赵恒惕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可最后还是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讲。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终于又是一天来临。整整一夜没合眼的方子达全身披挂,手里拿着杆步枪,焦急而又紧张地等待新的战斗的到来。可谁想到,正当第八师上上下下严阵以待,以作最后一拼的时候,对方的阵地上却没有任何动静,静悄悄地如此沉静。

第四十六章 落下帷幕

张勋的辫子军消失了,等了几小时,严正以待的第八师一直未见张勋部发起进攻,接到消息后的方子达稍一迟疑,立即下令前线派出小股部队向张勋部阵地移动,不过一会儿,前方就有人回来报告说,对面阵地上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张勋的辫子军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

“跑了?真跑了?”诧异之余,方子达心中狂喜,不过他并没有高兴过头,而是继续派出小股部队向前搜索,以免中了张勋埋伏。

直到下午时分,终于前方搜索部队回报,张勋的辫子军的的确确是跑了,就在昨晚半夜,张勋悄悄集合部队向北撤退,至今天中午时分,辫子军已转向西北方向,直向安徽而去。

消息传来,整个第八师上下欢呼一片,至此,前后历经一周的战役终于结束。付出巨大伤亡的第八师终于牢牢守住南京城,打退了张勋的辫子军,在南京城下被撞得头破血流的张勋无奈收兵,退出了江苏。

“就这么赢了?”方子达直到现在还有些不敢相信,这仗打的如此艰苦,就在他以为要作最后一搏的时候,敌人跑了,第八师取得了最后的胜利。恍惚间,两行清泪落了下来,方子达仰天大笑,似乎要把积压在心中的压力一下子全部释放出来。

“方副师长,是不是派出骑兵团追击?”欣喜若狂的黄恺元建议道。

“穷寇莫追。”摆摆手,方子达拒绝了这个提议,先不说骑兵团的战斗力并不强,而且张勋虽然撤退,但辫子军应该还保持着一定的战力,久经战场的张勋方子达不是没有领教过,茫然追击非但讨不了好去,反而可能导致宝贵的骑兵团无妄损失。何况,眼下经历大战后的第八师更需要的是休整和补充兵力,要知道现在第八师几乎快打残了,万一北洋军乘虚而入,第八师再也没有能力抵挡。

南京保证战胜利的消息很快就通过电报传到了北京,传到了总理府。一直关注战局的宋教仁接到电报后大喜过忘,以总理和KMT理事长的名义向方子达拍来电报,表示对第八师上下的嘉奖和鼓励。同时,宋教仁命令财政部拨款十五万给第八师,作为此战伤亡士兵的抚恤,并要求方子达对第八师尽快休整,恢复编制。

张勋拼了老命也没拿下第八师,这一战他的辫子军和第八师几乎是两败俱伤。损失巨大的辫子军如果再打下去或许就完了,张勋可不敢把自己的老本全部砸进去。无奈之下,张勋只能趁夜悄悄撤走,等完全离开了江苏地界后,吃了败仗的张勋还大言不惭地通电全国,以表示接受中央和陆军部命令,率部转道安徽,以避免和第八师发生“冲突”。

张勋打脸充胖子,仿佛南京城下的大战没有发生过一般。虽然出于某种政治考虑,北京陆军部,甚至总理府都默认了张勋这种说法,可实际上所有人都知道,张勋是被第八师给打败了,就和当年一样又一次被赶出了江苏地界。

南京之战的结果,在各势力中引起了极大震动。张勋兵败南京,袁世凯接到消息后召见了段祺瑞,当天陆军部就命令前线各军不得和江苏驻扎军接触,同时命令第二军在安徽接应张勋,就地休整。另外,第一军加紧对李烈钧的进攻,力争尽快平定叛乱。

第八师的胜利,同样也给叛乱的革命党人带来巨大影响。就在南京战役结束后的第二天,躲在上海的江苏都督程德全公开通电,表示拥护中央,反对分裂,旗帜鲜明地站到了宋教仁这一边。随后,安徽讨袁军总司令柏文蔚公开发表声明,说他是被师长胡万泰和民政长孙多森所控制,逼迫后才担任的总司令职位,其实自己一心是拥护袁大总统,拥护宋总理的,现已把逼迫自己叛乱的份子给抓了起来,安徽讨袁军番号正式取消,全军向倪嗣冲部及张镇芳部投诚。…,

接着,福建都督孙道仁至电中央,向袁世凯和宋教仁陈述自己被师长许崇智等人的胁迫下宣布独立的“冤情”,同时宣布取消福建独立。紧随其后的是湖南都督谭延闿,他也通电全国,宣布取消独立,接着又是四川的熊克武等人……。

至此,江西的李烈钧四面楚歌,兵败在即,无奈之下只能通电江西取消独立,并宣布再次下野。到这时候,轰轰烈烈的所谓“二次革命”闹剧般的落下帷幕,各地叛乱初步平定。

革命党人失败后,中央对孙文、陈其美、钮永建、何海鸣、李烈钧、柏文蔚、谭人凤、陈炯明、居正……等人定义为此次战乱的一等犯,并进行通缉,要求各地对上述人员缉拿归案。很快,李烈钧、柏文蔚、陈炯明几人被押往北京,孙文、居正等人已逃往日本,陈其美等躲藏上海租界暂时下落不明。

这些,和方子达的关系并不大,他现在最关心的还是南京第八师的重建。经历大战后的第八师伤痕累累,主要精锐损失大半。虽然得到了最后胜利,可要重建第八师并不是件简单的事。

这些天来,方子达一方面招兵买马,力争在最短时间内补充兵力,另一方面要对伤亡士兵、军官的抚恤作出安排。除了中央拨款的十五万外,方子达还另外添加了十万经费,并亲自监督抚恤的全部过程。

在方子达的严格执行下,整个抚恤过程进展还算顺利,伤亡士兵的家属基本满意。另外,新兵招募后的训练也是个重要关键,这些都需要方子达全面关注,再加上大战后武器装备的极大损失,补充也是个重要问题,整日里忙忙碌碌做这些工作,自大战后几乎没有休息过的方子达整个人几乎瘦了一大圈。

“陆军部来电,第八师武器补充要求已入提案,鉴于眼下各部损失颇大,还请我第八师暂时克服困难……。”

参谋读着北京陆军部的电文,方子达听得是眉头紧皱。虽然电文中说得好听,可其实是画了个空心汤团,一点实惠的都没有。什么叫已如提案?什么叫暂时克服困难?说白了就是现在不给予第八师武器补充,你们慢慢等着,那天陆军部有了武器再考虑你们。

关于这事,方子达也直接电报宋教仁,但宋教仁也无能为力。先不说陆军部的回复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平叛之中北洋其余各部也都需要武器补充,不仅仅是第八师这一支部队。另外,中央财政虽然经过大借款后稍有舒缓,可是整体来说资金还是很紧张,而且中国自己生产的武器能力不强,军火主要依靠还是进口,在短时期内进口大批军火,根本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金陵制造局和上海制造局的情况如何?能不能在短时间内支持我们一批武器?”方子达询问道。

“稍微补充还是能做得到,可是要大批支持的话恐怕难。方副师长,您也知道现在两地制造局的情况,因为技术上面,枪械上的维修没有问题,可要自造无论是材料还是质量方面都有困难。”王孝缜对两个制造局的情况比较了解,见方子达询问,当即摇头说道。

想了想,方子达无奈只能让各部收集可以修复的武器先送往两地制造局,争取修复一批使用。至于新武器的补充也只能等待将来了。这一仗,要让第八师恢复到原来的战斗力,估计没有大半年时间是不可能的了,方子达也只能做多少是多少了。…,

“方副师长,藤田先生要求求见。”

“藤田?他跑来干嘛?”方子达一愣,这个藤田一郎是第八师的后勤官,也是第八师的日本顾问之一。一直对日本人不怎么感冒的方子达接手第八师后和这些日本顾问并没有见过几面,平常也只是公事来往。不过话说回来,这几个日本顾问在第八师的工作还是称得上胜任的,尤其是在南京战役之中,藤田一郎主管后勤,做了不少的实际工作,可以说是有一定功劳的。

不过,他突然求见自己,难道后勤有什么问题么?稍稍考虑,方子达就让人把藤田带到师部后院稍等,处理完手上的工作后再过去。

十几分钟后,方子达来到了后院,身材矮小,但军人作风严谨的藤田一郎早就等在那边了,见到方子达进来连忙站起,毕恭毕敬地敬礼后并鞠了个躬。

“藤田先生,请坐,这几天休整的工作辛苦你了。”方子达和颜悦色地回了个礼,近日休整和补充兵员,后勤工作非常重要,藤田一郎一直配合师部,把后勤搞得井井有条,鉴于这方面方子达还是很感谢他的。

藤田一郎是个中国通,双方交谈并没有任何障碍,坐下后先是认真汇报了后勤方面的情况,并且向方子达提了几个合理建议。对此,方子达很是认可,高兴地勉励了对方几句。

“方副师长,在下前来还有一件要事。”藤田认真地说道。

“噢,有什么事请讲,是不是后勤工作还需要师部什么支持?”

“不是,是关于有些人的情报。”藤田微微一笑道:“我知道贵国正在通缉叛乱份子,真是巧,就在今日我刚接到一个在上海朋友的消息,躲在上海租界的陈其美等叛乱份子打算今晚出逃海外,所以马上就来报告方副师长您了。”

第四十七章 第二次见面

“二次革命”彻底失败,当各地消息传来后,躲在上海租界的陈其美接到消息,两眼一黑又晕了过去。

自从制造局之战失败后,陈其美就落下了病根,现在的他脸色蜡黄,眼窝深凹,半躺在床上,早就没了以前意气风发、风流倜傥的模样。

“大哥,都安排好了,我们晚上九点上船。”蒋志清快步进屋,见到陈其美这副样子忍不住心中一痛,轻声俯在他耳边道。

“上船?去哪里?”陈其美两眼无神,喃喃自语道。

“去日本。”

“日本……日本……?不!我不去!我不去日本!”嘴中轻声念了几句,他突然间坐了起来,神情异常激动地喊着。

“大哥,医生说你不能激动,躺下,先躺下……。”蒋志清急忙按住了他,一手拿起床边的杯子喂了口水给陈其美,安慰道:“有话慢慢说,千万不要激动,大哥,你现在身体要紧啊!”

“不!我不去日本!”勉强躺了回去,陈其美倔强地摇摇头。

叹了口气,蒋志清劝道:“眼下各地的革命已经失败了,北洋势力庞大,你我继续留在国内恐怕凶多吉少。再者,北京政府已定大哥为叛乱首脑,行文通报各地缉拿。虽说租界现在暂时还是安全的,可万一……,大哥,还是走吧!去日本避避,来日方长啊!”

“去日本干嘛?去找孙文庇护么?我不想见这个小人!”陈其美握着双拳,无力地在床上捶打着,咬牙切齿痛骂:“要不是他抛下我们独自而逃,导致人心涣散,局势怎会变得如此?孙文!孙大炮!我绝饶不了你!”

“大哥……。”蒋志清默然无语,陈其美说的不错,制造局一战虽然失败了,但革命党势力在上海根深蒂固,尤其是基层的帮派人员更是不少,如果孙文不是抛下他们溜之大吉的话,集合起残部继续和对手周旋,最终鹿死谁手或许两说,另外,孙文突然逃离国内,这件事更给革命大局带来了不可避免的影响,失去主心骨的各地革命党人人心惶惶,顿时全成了一盘散沙,可以说二次革命的失败,孙文要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可是,在蒋志清来看,孙文的出走或许是个原因,但是无论从双方实力的对比来看还是民众对二次革命的看法,他们的失败其实并不冤枉。只不过眼下受到重大挫折的陈其美心头怒火难消,把所有不满和愤怒全扣在了孙文头上。

想了想,蒋志清婉转地劝说着,再也不提孙文的名字,只是要求让他留得青山在,暂且出国避难。就算不想去日本,怎么着也得先离开上海不是,等到了国外,转道再去欧美也是条路。

费尽口舌,终于说服了陈其美,松了口气的蒋志清让他好好休息,等出发前再过来。

“瑞元,都督怎么说?”出了房间,焦急等待在外面的何应钦急忙问道。

点点头,蒋志清示意没事了,两人低声交谈着快步进了另一间屋,商量着晚上离境的安排来。

当夜七点刚过,一辆车悄悄地停在门口,不一会儿蒋志清和何应钦扶着病重的陈其美上了车,除了开车的心腹手下外,他们什么人也没带,趁着夜色离开了。

为了安全起见,先是在租界周边转了几个圈子,确认没人跟踪后这才开往十六铺码头。等到码头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日籍邮轮江波丸就停靠在那边,只要上了船,一切就都安全了。…,

找了个偏僻地方停下车,蒋志清并没有让陈其美下车,而是自己先下去瞧了瞧四周,确认安全后这才回来。

“大哥,我们走吧。”

“哎……。”叹了口气,陈其美回望着市区的方向,心情沉重地下了车,在蒋志清的搀扶下慢步往入口走去。走了几步,他忍不住又回头看看,两行清泪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或许他心中知道,此去可能再也回不来了,回想曾经的一幕幕,陈其美停下了脚步。

“大哥,这里不安全,我们还是快上船吧!”焦急的蒋志清劝道,何应钦更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警惕地望着四周,这里人多眼杂,万一被人认出来麻烦就大了。

“走吧……走吧……。”默默站了一会儿,陈其美无奈摇摇头,可就当他们正要继续往前的时候,突然间四周一片喧哗,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了一群士兵。

“大哥!你快走!赶快快走!这里小弟帮你拦着!”蒋志清知道不好,心中大急!一把就把陈其美推向前去,督促着何应钦带着他快往船边跑,而他从腰间拔出支手枪来,对准晃动手电的方向就是一枪。

清脆的枪声划破了宁静的夜空,整个码头顿时一片慌乱,冲过来的士兵急忙找寻掩护,并开枪还击。

仅仅一支手枪,根本就挡不住对方,你来我往之下,边打边跑的蒋志清脚上中了一枪,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可他依旧咬着牙拼命向对方射击,并高声大喊着让陈其美快点跑。

“抓活的!小心别打死了!”包围的士兵渐渐逼近,似乎有个当官的在喊叫着,与此同时已经跑出十来米的陈其美回头一见蒋志清已中枪倒地,依旧拼命掩护他的时候,顿时停下了脚步。

“不要开枪!我们投降!我们投降了!”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陈其美猛地挣脱了何应钦的手臂,几步就跑回到了蒋志清身边,眼见他腿上血流如注,泪流满面地高声大喊。

“走啊!大哥你快走啊!”蒋志清大急,推着陈其美要他快跑,但陈其美非常不跑,反而就地坐了下来,撕下衬衣帮蒋志清包扎着伤口,脸上露出已经久违的笑容。

此时,何应钦也跑了回来,面色如灰握着手枪,守护在陈其美身边。而那些士兵们已经逼近了眼前,团团把他们三人全部给围住了。

“瑞元、敬之,把枪都扔了吧。”陈其美冷静地说道,并亲手去扳蒋志清握枪的手。

“大哥!你……你为什么不跑啊!”蒋志清大声痛哭捶地,大势已去,如今再顽抗已没有任何意义,无奈只能把枪丢下。

“你们是哪里的?我就是陈其美,我们投降了,千万不要开枪!”缓缓站起身来,陈其美看着逼近的士兵,冷静地说道。

“报告陈都督,卑职是陆军第八师宪兵队队长张虎臣!”一个魁梧的军官走了过来,向陈其美立正敬礼道。陈其美抬手回了个礼,指指蒋志清说道:“原来是第八师的张队长,我可以跟你们走,不过我的兄弟受伤了,还麻烦张队长行个方便。”

“放心吧。”张虎臣点点头,喊来两个士兵抬起蒋志清送往医院救治,说实在的张虎臣挺佩服蒋志清和陈其美的,刚才的情况他是瞧得一清二楚,这么多人追捕,蒋志清为了掩护陈其美,仅仅靠一支手枪就敢和他们对射,以争取时间让他逃离。至于陈其美,更是放弃了自己逃生的可能,毅然回身和自己的兄弟在一起。…,

目送受伤的蒋志清上车,陈其美神色稍缓点点头,示意可以跟张虎臣走了。张虎臣并没有对陈其美上什么手段,而是很客气地让他上了另一辆车,至于何应钦也同时押了回去。

抓到了陈其美,张虎臣一没有把他关押在军营中,二也没有把他投入大牢里,而是直接拉到了郊外小镇的一片民居处。

“陈都督,这里的条件差了些,还请暂时委屈一下。”张虎臣把他带进一个院子说道。

陈其美看看四周,这里是个江南的小院,虽然不大却很雅致,估计是第八师征用的地方。点点头也不多说什么,直接进了为他准备的房间。

交代了几句话,为陈其美准备了些日常用品,留下四个警卫后张虎臣就离开了。望着张虎臣离去的背影,等门关上后,陈其美一直硬撑着的身体软了下来,无力坐着仰天长叹一声。

第二天一早,张虎臣给陈其美送来早点,并告诉他蒋志清的手术很成功,子弹已经取出,不会有任何问题。还请他在这里暂时住着,这几天会有人来看他。

陈其美也不多说什么,更是问也不问会有谁来看他,默默一言不发吃了饭后就回了屋里。

直到第三天的中午,半躺在院中休息的陈其美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睁开眼睛向院门望去,只见一个面貌有些熟悉的年轻人在张虎臣的陪同下进了院子。

“陈都督,我们又见面了。”年轻人带着微笑来到陈其美身前,坐在张虎臣搬来的一把椅子上。

“你是……?”看了几眼,陈其美还是没想起这个人是谁,只不过觉得很是眼熟。

“呵呵,黄克强先生的葬礼上我们见过。”方子达笑着提醒了一句。

“你是方子达!宋教仁的人,你……怪不得!怪不得!你现在是第八师的副师长!”恍然大悟,陈其美立即就想了起来,方子达穿着西装,他开始没往第八师那边想,要不然早就猜到了。

“陈都督好记性,我就是方子达,算起来我们已经是第二次见面了。”方子达笑着点头,拿起小几上的茶盏有滋有味地品着。

第四十八章 空一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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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后,方子达亲自沏了两杯新茶,举起递了杯给陈其美,他笑笑没有拒绝,接过放在鼻下闻了闻,慢慢品了一口。

“是宋教仁叫你来的吧?”问了句,陈其美又笑道:“袁项城这人枭雄也,借刀杀人玩的实在漂亮,他宋教仁在北京舔袁项城的脚丫子当上了总理,反过来对付自己的同志,瞧着吧,总会有他宋某人后悔的一天。况且,要不是这回孙文贪生怕死私自逃脱,鹿死谁手还不得知呢,不要忘记,我革命党人当年连满清都能掀翻了,况且现在区区一个袁项城?”

方子达并不回应陈其美的话,只是静静坐在一边带着笑容聆听着,就算陈其美发了一通牢骚,把宋教仁、袁世凯甚至孙文通通骂了个遍,方子达也没有动怒,反而点起一支雪茄慢条思理地抽着。

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通,陈其美由于激动脸上有些潮红,喘着粗气坐了回去。

“陈都督的身体怎么样?要不要喊医生过来来瞧瞧?”方子达一脸关切,要不是知道他的身份,旁人或许还以为他是陈其美的好友呢。

“没事,我还死不了!”拒绝方子达的好意,陈其美喝了口茶压了压,半躺在椅子上休息着。

“今日我过来,一是想见见陈都督,二来也是通知您明天离开这里北上。”方子达言归正传,直接说出了来意,对此陈其美倒也没太多惊讶,反正已经落到方子达的手中,自从码头惊心动魄的那一幕开始,他就有了这种准备。

“不过,陈都督请放心,您毕竟是革命前辈,辛亥年间推翻满清,其功举国皆知。虽说眼下走了弯路,作出了叛乱之事,犯下罪孽,国法无情,但瞧在您以前的功劳上,国家也不会做得太过。但是,去北京呆上几年,找个冷静地方反思下错误,这是不可避免的,还请陈都督能够理解。”

方子达这话说的直接也婉转,陈其美听了苦笑一声,他心里清楚,去了北京判刑坐牢是一定的,无论是袁世凯和宋教仁都不会轻易放过他,何况在中央发布的叛乱名单上,他陈其美可是名列前几位的重要份子。

“下午会有医生来为陈都督诊治,还请陈都督好好保重身体,在下先行告辞了,明日再来接都督北上。”

正事说完,方子达也不多留,起身准备告辞,就在他准备走的时候,脚步一停回身又笑着问了一句:“陈都督,您可想知道我为何能掌握你们行踪,在设伏码头留下您么?”

“这有什么希奇的,不是青帮下面的几个小瘪三吃里扒外,就是巡捕房那边收了你们好处。”陈其美不屑一顾地说道。

“呵呵,陈都督您可猜错了,这个消息既不是青帮的人传出的,更不是什么巡捕房,其实是日本人告诉我的。”

“你说什么?是日本人?!”陈其美闻声顿时一惊,猛然坐了起来。他这次出逃,蒋志清告诉过他一切安排都有日本人帮助,只要上船就会彻底安全,当被抓住时候,他也曾想过究竟是哪里走了风声,可想来想去却从来没有想到过帮助自己的日本方面。听方子达这么一说,陈其美心中是惊愕万分,转念之间又是一股怒火涌起。

“好!好!日本……日本人……好!好啊!哈哈哈!好啊!”陈其美怒极而笑,几声大笑后又颓然躺了回去,慢慢合上了眼睛,双拳却依旧紧紧握着。…,

方子达走了,留下院中的陈其美一人,回望着跌坐在椅中的他,方子达心里既有佩服也有惋惜,陈其美这人向来心气甚高,做事不择手段,但无论外人对他如何评价,但依旧是个人物。

下午,方子达请来的医生帮陈其美检查后告诉他,陈其美由于常年个人生活糜烂,再加上近日心理遭受重大打击,身体彻底垮了,现在已病入膏肓。就算慢慢调养,最多也就一二年的寿命,看过诊断书,方子达嘱咐医生为陈其美好好调养,挥手就让医生去了。

叹了口气,陈其美时日无多,方子达不知怎么的有些伤感。不过押送此人北上,这个他必须做到,同样也是他亲自来上海的原因之一。

当日,藤田一郎突然告诉自己陈其美的行踪和计划,方子达就从这个小日本的话里嗅到了阴谋的味道。虽然藤田一郎口口声声说是以中国大局着想,更是吹了一通他常年呆在中国,深深热爱上了这个国家,自己虽然是日本人,但心里早就成了中国人了,为了中国政治的稳定,为了中日两国人民的世代友好,也作为第八师的一员,有义务也有责任把这件事汇报给长官。

这些狗屁话,方子达是半句都不相信的,他甚至可以肯定这个藤田一郎背后的身份绝对不简单,最大可能就是受日本情报机关的指示,故意透露陈其美的信息。

至于小日本究竟想做什么,想借此事在其中得到什么好处,方子达暂时还猜不出来。不过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方子达绝对没有幼稚到会相信藤田一郎的那些鬼话,不过这个消息对方子达来说还是有用的,抓住这位革命党的大将,无论公私,对将来政局都有好处。

为此,方子达连忙做了安排,果然不出所料,在码头顺利截获了陈其美一行,得到抓到陈其美的消息后就亲自来了上海。

陈其美落网的消息传到北京后,北京立即下达了押送陈其美北上的命令,同时,宋教仁要求方子达顺道回北京一趟,至于找他什么事,方子达暂时还不得知。

见过了陈其美,方子达又去瞧了瞧押在隔壁的何应钦,被抓后的何应钦精神很差,神情恍惚目光中带着惶恐不安。方子达也没和他多聊什么,只是简单见了一面后就离去了。至于还在医院的蒋志清倒让方子达大感兴趣,这个人物方子达无论如何都是要见一见的,为此他特意赶到了医院。

“方副师长,蒋志清就在这房间里。”这是一间独立的病房,门口有两个警卫看守着,方子达抵达后,守卫在医院的士兵连忙敬礼汇报道。

“他的伤怎么样?”方子达问道。

“没有大碍了,医生说这两天就可以下床。”

“哦,这就好,把门打开吧。”方子达点点头,士兵开门后他独自一人进了屋里,入眼只见一个年轻人躺在病床上。

“这位就是空一格?又称常凯申的常公?”方子达见到蒋志清愣了愣,这个年轻人丝毫不像他熟悉中的样子,非但不是光头反而留着一头浓密的黑发,而且面容俊郎,英气勃勃。

正躺在床上浅睡的蒋志清听到脚步声睁开眼睛,只见一个陌生人来到了他的床前,正用奇怪的目光在打量着自己。

“你是……?”

“方子达,方鄣明。”直到蒋志清疑惑地询问,方子达这才回过了神,笑着回答道。…,

“方子达?你第八师的方子达?”蒋志清猛然问道,见方子达点头承认,他苦笑道:“方副师长大名志清早就听闻,要不是方副师长的话,恐怕这上海早就在陈都督手里了。”

“呵呵,其实有没有第八师,陈其美也夺不了上海,你们所谓的革命也不会成功,你说呢?”

蒋志清想想后笑了,爽快地点头承认道:“这话倒也不错,天时,地利,人和,三者不可缺其一,此次革命时机未到,发动理由也牵强,这本就失去了天时。二者,制造局的守军占据要害,以逸待劳,背靠制造局后勤充裕,外又有贵军的第八师支援,虽说上海本是陈都督的辖地,旧部和青帮等各派子弟用命,可比较起来这地利最多各占一半而已。至于最后的人和嘛,不谈也罢,这些报纸上都写着呢。”

顺着蒋志清所指,只见左边床头放着几张报纸,上面好些头条都是各界对“二次革命”的评论,看来在病房中,蒋志清也没闲着。

“果然名不虚传。”方子达点点头,蒋志清是个明白人,几句话就显出了他和陈其美之间的最大不同。

“方副师长此来,是不是要押我们北上?”

“呵呵,和瑞元说话就是爽快,一言就中。”笑着找了把椅子坐下,方子达一口承认。

“这也不难猜,带队抓我们的就是你的宪兵队,现在鄣明兄又亲自出马,想来北京那边已有决定。说吧,什么时候动身?”

“明天启程,陈都督那边我已探望过,蒋兄腿上有伤可暂且缓几日北上……。”

不等方子达说完,蒋志清就拒绝道:“不必了,既然定在明日,我一同北上就是。”

“你的伤?”

“没事,这么点小伤不要紧。”蒋志清动了动受伤的腿,忍着痛微笑道:“陈都督是志清大哥,大哥有难小弟怎能安心在此?还请鄣明兄给个方便。”

“如此……好吧。”方子达见蒋志清如此义气,只能点头答应,离开病房后他满心疑惑,心里琢磨着这位难道真的是大名鼎鼎的“空一格”么?怎么和印象中穷凶极恶,罪恶滔天之类根本不一样呢?

第四十九章 声名大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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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其美最终没有能够北上,因为就在当天夜里他突然自杀了,等到方子达闻讯急急赶来的时候,从横梁上被抬下来的陈其美已经成了具冷冰冰的尸体。

“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看着么?怎么会这样?一群废物!”门外,张虎臣的怒骂声传来,几个宪兵垂头丧气大气都不敢出一口,陈其美在屋里什么时候上吊的,他们在外面一点动静都没听到,谁想到会出了这么大的事,心中既委屈又惶恐。

脸色紫黑,半吐出舌头的陈其美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方子达看着他那张有些扭曲的面容过了好久这才轻叹一声,慢慢拉起被子把它盖住。回过身去,拿起陈其美死前留在桌上的一张纸,上面除了三个大大的“恨”字外,别无其它。

“都督!都督!”何应钦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从院中传来,方子达闻声缓步出屋,只见两个宪兵正拼命拉着泪流满面的何应钦。

“放开他吧……。”摆摆手,被松开的何应钦快步直向屋里冲去,紧接着一阵阵痛哭阵阵传来。

不多时,得知消息的蒋志清也赶来了,腿脚还不便的他拄着拐杖,进院之后向方子达望了一眼,低着头一言不发地也进了屋。

“方先生,我……我……。”张虎臣来到方子达跟前,涨红着脸不知道怎么去解释这事,方子达并没有为难他,只是摇头道:“这个事要防也防不了,不怪你,也不要去怪下面的兄弟。哎……就是陈其美这么一死,难免风波又起啊!”

“是你!就是你们害死了都督!”何应钦猛然从屋里冲出,带着无比的仇恨冲向方子达,但没等他冲到跟前,几个宪兵就抓住了,牢牢把他按在地上。

“放开我!放开我!是你们害死了都督,要不是你们都督也不会死!”何应钦扑在地上拼命挣扎,抬起头盯着方子达,如果说眼中的怒火能够杀人的话,恐怕方子达已经被他烧成灰烬了。

“敬之!”蒋志清大喝一声,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大哥是自杀的,怪不得方副师长。”

“要不是他们,都督怎么会自杀?”何应钦泪流满面,依旧不服地大喊。

“胡说八道什么!”蒋志清勃然大怒,拽着他衣领抬手就是几个嘴巴子,抽得何应钦顿时晕头转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鄣明兄,突逢大悲,敬之弟伤心过度,言语中如有对不住的地方还请多多见谅。”

“不必,你们心情我能理解。”方子达觉得蒋志清有些冷静的可怕,尤其是他看着自己的目光冷冰冰的让人很不舒服。微微避开,方子达把一直拿在手中的纸递了过去:“瑞元,这是陈都督留下的遗书。”

平静地接过,蒋志清的手在夜光中不由自主地颤抖着,看着上面大大的三个“恨”字目不转睛,呆呆过了良久,他无奈长叹一声。

“谢谢鄣明兄,志清这里有个请求,不知鄣明兄能否给予方便?”

“只要我能做到的,瑞元请讲。”

“志清别无所求,只请能让志清为大哥落葬后再行北上,可否?”

“这……。”方子达稍一迟疑,点头答应:“可以,陈都督的丧事我会派人处理,瑞元、敬之,两位还请多多节哀。”…,

“如此,志清在这多谢鄣明兄了……。”拱拱手,蒋志清回身拉起昏呼呼的何应钦,一步一步回屋去了。

陈其美的突然自杀,让方子达有些措手不及。原定的北上计划当然取消了,他第一时间就把此事报告给了北京。陈其美之事传到北京之后,立即引起了极大震动,无论是袁世凯还是宋教仁,接到消息时都惊愕异常。

等到第二天,这个消息传开后,国会议员们也是议论纷纷,有的说陈其美是畏罪自杀,自知被擒后会受到严厉审判,所以就自杀了,这种叛乱份子是死不足惜。有的说是政府逼迫太甚,陈其美毕竟是当年革命功臣,就算做了错事也不能如此对待,老话说得好,士可杀不可辱,肯定是被捕后折磨拷打受了羞辱,要不然他怎么会自杀呢?还有的说陈其美根本不是自杀的,而是袁世凯和宋教仁他们派人害死的,因为他们害怕陈其美活着的话还会东山再起,索性就下了黑手。还有人说当年黄兴其实是陈其美害死的,陈其美本来要杀的人是宋教仁,谁知道误杀了黄兴,宋教仁事后得知真相,为了报仇就派人害了仇人陈其美。甚至又有人说,陈其美是孙文派人暗杀的,因为上海之战孙文贪生怕死跑了,害得陈其美兵败失败,这次陈其美没能逃出去,就是孙文告密,想借刀杀人,没想到陈其美没有在码头给打死,所以索性再派杀手把他杀死,把脏水泼在袁世凯和宋教仁身上……。

林林种种,各种各样的说法全都有,就连报纸上也就陈其美自杀一事大肆报道,小道消息、传闻、密闻之类铺天盖地,搞得袁世凯、宋教仁等人是焦头烂额。

不仅是他们,正在上海的方子达更是成了众矢之的,本名声不显的他突然间就变成了全国各界人士嘴中津津乐道“人物”。

不知谁把方子达当年归国,在上海火车站巧遇黄兴案,之后随宋教仁北上入京,再到善后大借款在总统府的“豪言壮语”直至后来担任KMT内部高级干部,特派南京,接手第八师,清理林虎……等等一系列的事情全给挖了出来,一时间,方子达的大名传遍了大江南北,同时对他的评论也是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

“方子达——宋系的新贵”;“试看今日之刽子手”;“留洋的血滴子传奇”;“屠夫方子达传”;“南京的保卫者,新的将星”;“离奇的升官路”;“方子达和宋教仁”;“黄克强、陈其美事件的关键人物——方子达”……。一个个让人啼笑皆非的标题,方子达哭笑不得地放下手中的报纸,这几日无论是南北的各大小报还是街头巷尾,无不都在谈论他的名字。说实话,看着报纸上写的这些内容,方子达甚至有些佩服这些编辑的笔杆子,无论是记实还是演义,都写得活灵活现,读着文章,就连方子达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娘的!这叫个什么破事?”暗骂了几句,方子达忍不住又笑了起来。这样出名的方式还真是经受不起啊!一向低调的自己居然出了这么大的风头,这个陈其美真是害人不浅。

现在,方子达有些后悔抓住陈其美了,假如他知道最终结果会是这样的话,倒不如让他跑掉算了。陈其美现在倒是轻松了,拿根裤带子这么一吊,双腿一蹬两眼一闭,一堆破烂事全摊到了他方子达的脑袋上。…,

“北京来电!”

接过张虎臣送来的电文,方子达看完后默然不语。果然不出所料,陈其美的事闹得这么大,中央最终还是要找个替罪羊。而这个替罪羊最合适的人物,舍他方子达又有谁?陆军部今天下令,撤消方子达第八师副师长的职务,同时也取消了原已内定授衔给他的中将军衔。并要求他即日归京,等候调查。

调查什么?电报上没说,不过方子达也不难猜出来肯定是陈其美的事。不管是袁世凯还是宋教仁,对这事必须要给国会,要给天下悠悠之口作出一个交代。

“方先生,这里还有份电报,是宋总理的私人电报。”就在方子达皱眉凝思的时候,张虎臣又递了份电报过来,看完这份电报后方子达心情轻松了许多,微微点了点头。

“准备一下,我们晚上坐火车回南京。”

张虎臣点头答应,刚转身后去又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问道:“要不要带蒋志清他们一起走?”

陈其美的葬礼在后天,想到答应蒋志清的话,方子达摇头道:“你先留下吧,等陈其美落葬后再押送他们直接去北京。”

“方先生,何应钦这几天日日骂您,还说是您逼死了陈都督,依我看索性……。”张虎臣抬手往下猛切,作了个手势。

“呵呵,老话说的好,会叫的狗不咬人,这些天骂我的人难道就何应钦他一个么?不必如此。”摆手笑道,方子达拒绝了张虎臣的提议,让他快去准备。

等张虎臣走后,方子达不由得回想起那天晚上蒋志清的眼神,和何应钦比较起来,蒋志清才是真正的人物啊!喜怒不着色,他现在究竟心里在想什么,谁也瞧不透,恐怕蒋志清是一条不叫的狗啊!

第五十章 西北风云

宋教仁给方子达的电报让他安心了不少,对于陈其美自杀事件电报中并没有多提,只是安慰他不用对此过于担心,另外,告诉他北京方面的调查只不过走走程序,方子达在南京、上海所作出的贡献他宋教仁很是满意的。至于陆军部撤消方子达第八师副师长的职务后,第八师的接替工作将由方子达推荐一位,要求他做好安排后再归京报道。

回南京的路上,方子达就此考虑了许多,按理说他在第八师的职位只是权宜之计,他抽身离开后第八师的大权应该还给师长赵恒惕,不过对于这位泥菩萨师长,方子达一直心有警惕,赵恒惕过分的低调和配合,让他总觉得反常。

何况,赵恒惕担任第八师师长这么多日子,一直同第八师上下格格不入,要不是方子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果断除去林虎,第八师恐怕直到现在依旧一盘散沙。以方子达的想法,最好是把赵恒惕调离第八师,另作他任,重新选拔可靠的人接替师长职务,但是现在第八师消除内患,重新整编,打赢了张勋,守住了南京,虽然这主要靠的是方子达的努力,作为名义上的师长赵恒惕还是有不小的功劳。

赵恒惕的师长还要继续担任,这样一来接替方子达副师长的这个职务就显得尤其重要。现在国家,既带兵又有才干的将领不少,可大多数都是北洋那边的,方子达绝对不可能用北洋的人去做这个副师长。至于KMT这边的,要不是资格太老指挥不动,就是满脑子的革命思想不适合做这个副师长,想来想去,方子达只能从原来第八师的人员中挑选,而最有资格也是最合适担任的也就是王孝缜和黄恺元两个人了。

按理说,王孝缜远比黄恺元合适,无论是从军经历还是部队基层威望。不过方子达很快就排除了王孝缜的可能,因为王孝缜一旦做了这个副师长,必然会形成尾大不掉的情况,本就在第八师处于弱势地位的赵恒惕根本就无法和王孝缜相比。另外,王孝缜对孙文等人的态度也是方子达犹豫的主要原因,万一他走后王孝缜和孙文勾勾搭搭,甚至拉着第八师整体投靠过去,方子达之前的努力就全白废了。

这样下来,最合适的人选也只有黄凯元了。黄凯元这个老官油子吹牛拍马很有一套,这些方子达领教已久,如果他当了副师长,虽然无法全力控制住第八师,但至少可以和赵恒惕、王孝缜相对抗,形成一个微妙的平衡局面。仔细考虑后,方子达作出了决定,回到南京立即发报给宋教仁,推荐由黄凯元来接替他的职务。

在南京仅仅停留了一天,等宋教仁通过陆军部下达的命令到后,黄凯元正式接替副师长,并且兼任混成旅旅长。离开南京前,方子达特意把黄凯元找来谈话,黄凯元是个聪明人,方子达稍一暗示他就明白怎么做了,拍着胸口向方子达保证,只要他在这副师长位置上,第八师永远就是他方子达的部队。

“什么我的部队?第八师是KMT的部队!是国家的部队!”方子达严肃地纠正,黄凯元立即点头答应,但至于他心里真正怎么想的,也只有自己知道了。

并没有接受赵恒惕等人提议,第八师为方子达举办的欢送会,等到处理完事务后,方子达很是低调地离开了南京。回北京的半路上,上海那边传来消息,张虎臣他们已经动身北上了。…,

想到蒋志清,方子达心中难免纠结。对于这位人物方子达甚至起过杀心,如果不是陈其美之事闹得太大,现在出手对方子达太多明显的话,或许方子达就真让人动手了。可是现在,陈其美事件余波未平,他非但不能对蒋志清等人动手,反而要交代张虎臣保证蒋志清的绝对安全,至于将来怎么办?方子达只能暗暗苦笑,到时候走一步算一步吧,区区一个还没发达的蒋志清,现在还造不成什么威胁。

北京,陆军部。

方子达还是第一次来这里。下了火车后的他并没有去总理府,按照陆军部的命令他必须先去卸任,并接受调查。

当然,到了北京后的他还是先通知了宋教仁后再动身前往陆军部,回到北京并没有带任何护卫的方子达直接坐着车就独自前往。

“站住!这里是陆军部,你哪里的?走开走开!”

“我是方子达,求见段总长。”站在门口,西装笔挺的方子达向拦住他的卫兵说道。

“我管你什么方子达圆子达的?没有公函什么人都不能见!”卫兵很是警惕,伸手就要推开堵住正门的方子达,可还没等他抬手就被边上的同伴给拉住了。

“兄弟,他说他叫方子达!”

“什么方的圆的……呃……你说什么?他就是那个方子达?”正骂骂咧咧卫兵顿时一愣,回过神后打量着面前的方子达,试探问道:“你是从上海来的?”

“是。”方子达笑着点点头。

有些吃不准面前这人是不是真是这些日子闹得沸沸扬扬的方子达,卫兵犹豫了一下让他等着,急急进去报告了。

等了没多久,一位年轻的中校军官赶了出来,这个军官方子达曾经见过一面,正是总长段祺瑞的副官罗凤阁,同时也是段祺瑞的的干儿子。

“鄣明兄,什么时候到的京城?”

“刚刚到,有劳慰生亲自出门迎接,子达惶恐。”笑着拱拱手,方子达说道。

“鄣明兄太客气,我们做副官的不就是干跑腿的差事么?”罗凤阁笑嘻嘻地开着玩笑,同时指着方子达训斥卫兵道:“你们都睁大眼睛瞧清楚了,这位就是原第八师副师长方子达方鄣明,前些时候方副师长是大展雄威啊!在南京把张勋的辫子军给打了个落花流水,啧啧,厉害!厉害!”

罗凤阁玲珑八面,只提了方子达的战绩而丝毫不说上海的事,方子达也没矜持,只是笑着说了几句谦虚话。

“鄣明兄,跟我来吧,总长可是等你好几天了。”

“麻烦慰生老弟了。”

“呵呵,都自己人,哪里的话,请!”

“请!”

进了陆军部,罗凤阁带着方子达到了楼上的一间屋,进门后很是客气地告诉方子达请在这里稍等,段总长正和新任的徐次长开会谈事,马上就会过来。

“徐次长?”宋教仁接任总理的时候方子达已经到了南京,随后第八师整编的事一大堆,加上后来的上海战役、南京战役,他根本就没好好关心信任各部的官员调整。除了几位总长知道到,新的次长一无所知,罗凤阁所提到的徐次长,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是徐又铮将军。”倒了杯茶过来,罗凤阁说道。

“噢,是徐树铮,想不到他升做次长了。”徐树铮的大名方子达早有耳闻,不过从来没有见过。…,

徐树铮担任过军学司司长和军马司司长,任职陆军次长之前是将军府事务厅长,这次高升,年仅33岁的徐树铮可谓是最年轻的一员了,其前程远大,可想而知。

为了不让方子达枯等,罗凤阁特意陪着他聊天说话,并且好奇地问了些关于南京、上海的事。罗凤阁是总长段祺瑞的心腹,方子达不敢怠慢,何况他心里也清楚,罗凤阁所问或许是出于段祺瑞的吩咐,当下就挑了些事讲了讲,不过他说的很有分寸,那些能告诉的,那些不能说的,把握的很好。

很快,半个小时过去了,段祺瑞还没过来。抬手看了看表,罗凤阁会意地连忙说道:“鄣明兄,你稍坐。我去瞧瞧段总长那边。”

“谢谢慰生老弟了。”点点头,方子达心知肚明段祺瑞的小把戏,也不揭穿,安安静静坐在那边品着面前的雨前龙井。

又是十来分钟过去,终于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方子达起身往门口望去,只见段祺瑞终于来了。

“鄣明老弟,对不起,对不起啊!让你等了这么多时间。”一进门,段祺瑞就满怀歉意地说道,等坐下后摇头又道:“这些革命党,把南边各地闹得一塌糊涂,现在西北也不太平了,还真是让人头痛啊!”

“西北?西北出了什么事?”方子达诧异地问道。

“你不知道?”段祺瑞一愣,接着又想起什么,手指敲敲脑袋笑道:“这倒也是,鄣明兄一路北上消息闭塞,不清楚也是自然的。这事嘛,还是前几日刚刚发生,河南的流寇白朗聚集3000之众流窜陕西,打起革命党人的旗帜反叛中央,现在听说已经拥有近万人马,还连续攻占了乾*县、户*县、陇*县等七个县城,陆军部正调兵遣将着手平叛。”

“还有这事?这白朗是什么人?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方子达吃了一惊,连忙问道。

“一个流寇,早在满清时候就聚200人占山为王,这些年来渐渐坐大,本来中央是想等各地平定后再行清剿,谁想到这家伙居然趁着革命党叛乱突然冒出了头,真是狗胆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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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几句话!关于文中如有和历史课本有出入的地方,请大家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要相互攻击,以免和谐!谢谢!

第五十一章 守财奴

搞了半天方子达才听明白,白朗军的首领白朗是何等人。民间对此人是绘声绘影,莫衷一是,白朗原来是河南宝*丰*县人,家颇为富有,从小就好读小说,特别仰慕宋江,清末在第六镇统制吴禄贞手下充当参谋,吴禄贞死后,他就和中州大侠王天纵一同在嵩山落草,自称为中原扶汉军大都督。据说他年约三十七八岁,身肥,长四尺余,头上戴着乌巾,有两寸半的绿色小辫,坐的是黄缎八人大轿。河南和湖北边区,是个贫困歉收的地方,由于当地人衣食两缺,所以易于铤而走险。

民国2年的秋天,白朗军开始在河南出现。河南都督张镇芳是袁大总统的表弟,以秀才出身而曾任津海关道,革命时管理皇族捐,后来担任直隶都督。由于河南是袁大总统的故乡,所以才把自己的表弟从直隶调来。张镇芳这人不懂经营,只知搜刮,到任没多久就闹得下面老百姓过不去日子了,这样一来白朗就借机打出了替天行道的口号,还到处传唱歌谣:“好白朗,白朗好,劫富济贫,替天行道,人人都说白朗好!”还有歌道:“老白郎,白朗老,抢富救贫,替天行道,人人都说白朗好。两年以来,贫富都匀了。”

由此可见,白朗此人就是宋江、李自成之类的人物,这些传唱,作派和当年的粱山好汉、明末李闯王如出一辙。打着替天行道均贫富的旗帜,实际上只不过是个彻彻底底的土匪头子,他的部队大多都是裹胁而来,其中烟民更占了十之五六,这次借着南方革命党“二次革命”的机会,白朗自以为夺取天下时机已到,拉起杆子正式造反。

可没想到,南边没闹多久,这场轰轰烈烈的“二次革命”就失败了,自觉得在河南讨不了好去的白朗立生一计,趁着北洋军暂时还没把主要目光转向他的时候,连忙带着手下流窜到了西北。

西北是苦寒之地,中央的兵力驻扎一向不足,而且西北地广人稀,老百姓穷困。流窜到西北的白朗就像如鱼得水,短时间内就拉起了上万人的队伍,打大户,分田地,均金银,闹得西北是不可开交……。

“陆军部打算如何平叛?”方子达听着白朗的事迹直皱眉头,忍不住问道。

“呵呵,当然是调兵平叛,鄣明你猜猜,打算调谁去?”段祺瑞笑呵呵地问道。

方子达摇头笑道:“这个怎么猜得出来,中央兵多将广,我想调谁部都有可能吧。”

“哈哈,鄣明啊鄣明,几月不见也学会官场的套话了,其实想调的人你也认识,而且是你的老朋友。”

“老朋友?”方子达想了想,自己在军中的朋友根本不多,就算有也是南京第八师的,难道陆军部要调第八师去西北?这个不太可能吧?就算袁世凯有这个想法,宋教仁也绝对不会同意的。

摇摇头,示意自己猜不出来,段祺瑞笑笑说出了秘底:“张勋!”

“张勋?”这个答案倒是让人惊讶,不过仔细一想方子达就明白过来,心里不由得对袁世凯实在佩服。

张勋的部队在南京和第八师打了一仗,碰得头破血流,而且张勋擅自进入江苏地界,攻击第八师驻防地,中央已经正式下文撤消了张勋的职务,并在文中追究其擅自攻击友军的责任。只不过,张勋是彻底的军阀,无论是袁世凯还是宋教仁,或者陆军部,他们的命令对张勋来说起不了什么作用,辫子军是张勋的私军,什么撤职查办对他来说根本就不在意。…,

不过,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同,损兵折将的辫子军元气大伤,已无多少筹码和中央叫板了。况且,撤职查办的命令依在,这个时候调张勋部去平叛,张勋绝对无法拒绝。一旦张勋违抗命令,中央就会新帐老帐一起算,到时候张勋恐怕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另外,调张勋去也是一举两得的好办法,由此可以看出中央已有借白朗之手消耗张勋这种军阀实力的想法,如果方子达猜得不错的话,这个主意肯定是袁世凯出的,陆军总长段祺瑞只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张勋的辫子军战斗力很强,消灭叛军应该没有问题。”虽然是对手,可方子达并没有小瞧张勋,只有和张勋交过手之后才明白他的辫子军的战斗力有多强。对于这点,陆军部也没挑错人,不过张勋此去究竟会如何,这就不是方子达所考虑的范围了。

段祺瑞公务繁忙,方子达和他聊了一小时后就告辞离开了。至于他在陆军部的手续,在他们聊天的时候罗凤阁就帮着办好了,另外对于陈其美事件的调查之事,段祺瑞更是只字未提,似乎他们随意的聊天就等于调查完了。

出了陆军部,方子达算是正式卸任了第八师的军中职务,看看天色还早,方子达并没有回家,直接又去了总理府。

总理府,宋教仁这些日子瘦了不少,原本就消瘦的他瞧上去是越发清减了。办公桌上堆的是满满的文件,自从接任总理以来,他每日都是在忙忙碌碌的工作中度过,根本没有休闲的时间。

“遁初,这笔经费麻烦批一下。”廖仲恺急急走进办公室,手里拿着份文件。

接过文件瞧了瞧,宋教仁迟疑着并没有签字,而是抬头问道:“这经费能不能缓缓?我记得赵总理在任时已经批过一笔了,难道你们农林部全花完了?”

“我的大总理啊!赵秉钧在任时候才批了十万,这点钱够派什么用处的?农林部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全国上下哪个地方不需要钱的?眼看马上就要秋收了,这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你还是批了吧。”

廖仲恺是新任的农林次长,总长依旧是陈振先担任,不过由于他和宋教仁之间的关系,农林部大多事务实际是廖仲恺在负责,上任之后,为了农林部的事可少没往总理府跑,起初宋教仁还是很支持他的,基本有什么提案,需要什么经费都二话不说直接批下,但是今天,宋教仁看着手中这份文件,迟疑了半天还是没有签字。

“仲恺,这经费还是缓缓吧,过两天再说吧。”

“这……遁初!这钱缓不了啊!我们农林部的后续工作就等着这钱开锅呢,你这里要是缓了我怎么办?我来前可是给陈总长打过保票的。”廖仲恺一听顿时就急了,硬要拉着宋教仁签字。

宋教仁是哭笑不得,哪里有这么办事的?这也只有廖仲恺了。

“仲恺兄啊仲恺兄,你以为政府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不成?这个部要十万,那个部要二十万,你知道明天政府的支出是多少么?你们等着米下锅,我这里还等着钱急用呢!你瞧瞧这些,那些不是来要钱的?真要有钱,我会不批给你?”

“袁大总统不是借了钱么?政府会没钱?遁初,别以为我不懂就能骗我!”廖仲恺不悦地说道。

“骗你?呵呵……。”宋教仁摇头苦笑:“没错,袁大总统是借了钱,而且钱不少,可这钱就能随便用?就说前些时候的平叛吧,你晓得中央花了多少军费么?说出来吓死你!随后的善后、抚恤和地方的重建,哪个不需要大量资金?而且这两天白朗的事你应该也听说了吧?枪炮一响,银子就像哗啦啦的流水出去,天知道还需要多少呢!”…,

顿了顿,宋教仁又道:“何况,借款也不是白用的,这都是要还的啊!你用完了难道再去借?万一人家不借给你怎么办?就算肯借,难道我们再出卖国家利益去换钱?到时候你我不给天下万夫所指才怪呢。仲恺,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我这个总理说白了就是个大管家,难……难啊!”

“要不……先给我一半?”宋教仁掏心窝子的话说得廖仲恺哑口无言,无奈只能退而求此。

“一半?三分之一都没有!”宋教仁毫不迟疑地一口拒绝。

“什么!你……这样,你自己说,能给我多少?先说好了啊!要是你一毛不拔,我从今天开始就吃住在你总理府了。”廖仲恺跳着脚刚想骂娘,可见宋教仁疲倦的样子又把话给咽了回去,双手支在桌沿,探着身子盯着他问。

“仲恺,我算服了你了,你这个讨债鬼是不见钱就要把我逼死啊!”看着他的无赖样,无奈只能摇头苦笑,想了想,他提笔在文件上划去原来金额,重新写了个数字,签字后丢了回去:“给,拿去吧。”

笑眯眯地接过,低头一看,廖仲恺的眼珠子差一点儿就要瞪出来了:“什么!才这么些,我说遁初,你打发叫花子呢?”

“怎么?不要?不要还给我!”宋教仁也不客气,伸手就要把文件拿回来。

“别别!要!我要还不成?”廖仲恺一见他要玩真的,连忙把文件护在身后,嘴里还轻骂了句:“守财奴……。”

第五十二章 安置

方子达到总理府时,廖仲恺还未离开,见到方子达出现先是一愣,接着喜呼道:“鄣明,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北京,回来没几小时。”方子达笑呵呵地打量着宋教仁的办公室,随廖仲恺在一旁坐下。

“陆军部已经去过了?”见方子达回来,宋教仁很是高兴,亲手倒了杯茶,方子达起身接过点头道:“段总长和我聊了几句,这不刚从那边过来。”

“鄣明啊!这次的事多亏你了,要不然江苏、上海等地一乱,叛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平息呢。”先赞了一句,宋教仁又悲痛地摇头道:“只可惜英士兄就这么去了,不应该啊!不应该!”

提到陈其美,廖仲恺也神情凝重地点点头,当初他们几个都算是好友,相互间的交情很深。虽说现在KMT和革命党分道扬镳,但之间的友谊是割舍不了的,当上海传来陈其美自杀的消息后,惊愕之余心中满是悲痛和惆怅,回想起当年在一起为了推翻满清,为革命而奋斗的情景,仿佛都历历在目。本想陈其美被捕后进京再见见,就算依法判决也能想办法优待老友,谁想到转眼人鬼殊途,故人已去。

叹息几声,宋教仁细细追问起当初陈其美自杀前后的情况,方子达也不隐瞒,直接从日本顾问藤田一郎突然向他透露陈其美行踪说起,一件件事讲述非常仔细,就连他当初如何安排,心里又是怎么想的,都一一和言说出。

仔细听着,宋教仁并没有打断方子达的述说,只是在他讲到某些方面的时候和廖仲恺交换了个眼神,当方子达讲到陈其美自杀后所留下的遗书时,宋教仁这才开口询问这遗书在什么地方。

“本来我是把遗书给了蒋志清,因为后来陈其美的事闹得外界沸沸扬扬,为了妥善起见就把遗书给拿回来了。”方子达从口袋里取出早就准备好的那份遗书递了过去,接过遗书,看着上面的字迹,宋教仁和廖仲恺都点了点头,确认这的确是陈其美的笔迹。

小心地把陈其美的遗书折好,放入抽屉中,宋教仁转而询问起第八师的情况。这些事方子达北上前都和宋教仁通过电报,可限于电报内容讲述简短,有些具体情况还是当面询问妥当。

等半小时后,方子达把这次南行的所有工作和安排整体作了汇报后,宋教仁很是满意地表扬了他几句,随后又歉意地说道:“鄣明,出了意外后陆军部撤消了你的职务,作为总理我并没有为你说什么话,你心里没埋怨我吧?”

“怎么会呢?”放下手中的茶杯,方子达微笑道:“我这个副师长说白了只不过是兼任,权宜之计而已,当于不当对我来说根本没什么意义,关键是能够掌握住第八师就行。如今,大局已定,卸职回京也是正常的。”

“呵呵,还有个陆军中将军衔呢,难道你方鄣明不觉得可惜?”廖仲恺在一旁笑着问道。

“这有什么可惜的?我又不是行伍出身,什么中将不中将的,难道仲恺兄打算让我将来转行带兵去?”

“哈哈哈!带兵有什么不好?鄣明啊鄣明,你现在可是名震天下的名将了,要知道这回把张勋的辫子军居然打得落花流水弃营而逃,可是引起国内极大震动啊!谁想到你懂经济不算,居然在带兵打仗方面也这么有一套,实在是让人大意外了!”廖仲恺笑眯眯地看着方子达,还竖起大拇指晃了晃,…,

方子达哑然失笑,这都什么言论呀,连忙摆手道:“仲恺兄休要取笑,打败张勋是不假,可这其中的原因可不像外界传的那么邪乎。说白了吧,第一,张勋是攻,第八师是守,他是客,我是主,这方面我第八师占了便宜。第二,张勋擅自进攻江苏,已犯了中央大忌,如果他能用最短时间内打垮第八师拿下南京,一切都好说,可一旦战事不利,张勋绝对不会把本钱全部消耗进去。第三,第八师经过整编后令行禁止,上下用命,再加上以逸待劳指挥无误,才能挡住辫子军。不瞒大家,当初我是捏了把汗啊!说句实话,假如张勋那时候真的孤注一掷,集中所有兵力再猛攻二天的话,南京必入他手。所以,此战完全是侥幸,侥幸啊!”

“鄣明说的不错,事后张勋部入安徽境,陆军部有消息说辫子军依有一个半团的战斗力,要不是张勋摸不准鄣明的底牌,不想把实力全部在南京城下拼光的话,鹿死谁手还真是难料。”宋教仁开口说道,南京之战的情况他比廖仲恺远为清楚,第八师打走张勋后,他也是暗叹幸运,不过就算这样方子达的功劳也是不小,可因为陈其美的事闹得他撤职,从心里来说宋教仁是觉得对不起他的。

“鄣明,这次回北京你想做些什么工作?”宋教仁和颜悦色地问,方子达心知肚明,知道他这是要论功行赏了,无论如何于公于私,宋教仁绝对不会亏待自己。

“这个……我倒是还没想好,遁初兄有何建议?”应当的谦虚还是要的,方子达很是低调的说道。

“这有什么难办?依我看啊,让鄣明去财政部得了,以他的才能担任个次长是绰绰有余。”廖仲恺笑着插了一句。

“次长……。”宋教仁倒不是愿意把这职位给方子达,眼下财政总长是唐绍仪,如果方子达去担任次长的话当然是最合适的,可是眼下陈其美事件风波未平,突然提拔方子达去担任财政次长,实在是太不合适了。

不仅是财政次长,就连其它几部的次长也不适合方子达,众目睽睽之下,虽说宋教仁知道陈其美事件中方子达并没有做错什么,可还得顾虑点民意不是?要是有些国会议员为此闹起来,反而凭空给方子达带来麻烦。

就在宋教仁微露难色的时候,方子达开口道:“仲恺兄,你这不是想把我放火上烤么?我一个撤职查办的人突然摇身一变成了政府高官?你让外界怎么看遁初兄?怎么看我们KMT?到时候我方子达还不真成万夫所指了?你还是饶了我吧。”

“这倒也是……。”廖仲恺想想点头,不过又为方子达抱不平:“这叫什么事啊!真正做事的人反而提拔不了,外面这些家伙个个只知道捕风捉影,胡乱瞎搞嘛。”

听方子达这么说,宋教仁心中很是欣慰,也不平地帮着说了几句话。不过,对方子达的安置工作他心里还是有些为难,此时方子达主动开了口。

“遁初兄,仲恺兄,此行南下子达见闻颇多,心中也有许多感想。不如这样吧,反正我刚回京城,让我暂时休息几日,我打算把有些想法好好写写,整理一番,然后大家在探讨探讨。至于任职方面暂时也不急,一切等日后在谈如何?”

“喔,鄣明对政局有如何高见?现在就谈谈如何?”方子达的话音刚落,宋教仁和廖仲恺就起了兴趣,尤其是宋教仁,当初他自以为只要赢得选举,担任总理,然后按照自己的理想一步步做,就能够实现他的宪政理念。可是,事实上,虽说宋教仁前期做了许多准备,但他正式担任总理职务后才发现一切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的。这么大的一个国家,外忧内患,困难重重,哪里是轻易可以改变的?这些日子仅仅是财政这一块就搞得他焦头烂额,这还是政府有了善后大借款的前提下,要不是没这笔钱的话,恐怕宋教仁这个总理连一个月都干不下去了。…,

方子达眼光锐利,个人能力又强,这些无论是宋教仁还是廖仲恺都是清楚的,当听到方子达对政局有所建议的时候,两人顿时来了精神,打算好好听上一听。

“这个还是等我静下心来好好整理一番后再聊吧,千头万绪,一时间随口乱谈恐怕有误两位。”方子达笑着摆手拒绝,宋教仁也不勉强,只是叮嘱他一定尽快把所见所想写出来,到时候第一时间拿给自己看。

一口答应,见时间也不早了,方子达风尘仆仆赶回北京还没来得及回家,当即起身告辞,宋教仁也不勉强,和廖仲恺一起送了他出去,等他走后廖仲恺忍不住叹道:“真不知道鄣明会写点什么东西出来,遁初,到时候鄣明的东西送来一定要通知我啊!”

点点头,宋教仁答应了下,随后招呼着廖仲恺回到了办公室,从抽屉里取出陈其美的遗书,手指轻轻点着上面三个“恨”字。

“仲恺,英士兄写的三个恨字大有蹊跷啊!你怎么看?”

“其一嘛,他是恨起兵失败,功亏一篑。其二嘛,估计是恨壮志未酬,含恨离世,至于其三……。”廖仲恺默默地想了想,最终摇摇头。

宋教仁注视着陈其美的遗书,沉默不语,紧皱的眉头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可他最终没有说出口来,边上的廖仲恺同样也没追问,两人默默交换了个眼色,重新把遗书折好,放进了抽屉里。

第五十三章 狮子大开口

“方爷,您总算回来了。”回到久别的宅子,从上午就翘首以待的周三儿见到方子达急忙赶了过去。

“辛苦你了,三儿。”步入院中,家里还是自己离开前的模样,清洁的地面打扫的一片落叶都无,看得出他离京的这些日子,周三儿没少往这边照顾。

“您的行李已经放您屋了,如果要整理的话,方爷您尽管说话。”陪着方子达往南院走,边走他边说道。

方子达点点头,周三儿还是很懂规矩了,虽然他下火车后就让人把行李等物品送到家里,但是周三儿只是搬进他的房间,并没有私自开箱整理,这让方子达很是满意。往往看一个人就是从小事看起,周三儿机灵懂事,这也是方子达能看中他的原因。

由南至北奔波数日,再加上刚到北京就从陆军部到总理府来回折腾了一圈,回到家的方子达觉得有些疲惫,不过他并没有直接去休息,而是让周三儿帮着烧了壶咖啡,来到书房喝着咖啡,点起支雪茄,问起了他离京后的情况。

对于方子达的询问,周三儿早就有准备,当即从口袋里掏出张纸来递上,上面密密麻麻写着数十人的名字,这些人都是周三儿这些日子里发展的KMT后备力量,甚至可以说这些人只是受方子达直接领导指挥的。

指着这些人的名字,周三儿一一介绍着他们的背景、个人情况和特长。方子达静静坐着聆听,越听越是欣慰,看得出这些人花了周三儿不少心血。

名单上的人中,五花八门各种职业的都有,小到街头的青皮混混、拉车的车夫、跑堂的伙计,大到洋行的买办、做生意的掌柜、大学的老师……,林林种种,可以说三教九流都包括了。

“做的不错,我留下的钱花得也差不多了吧?”方子达很是满意地点头,转而问道,他离开前留了笔钱给周三儿,看着名单上的人数,笑着问道。

“呵呵,其实并没有花掉多少,您留下来的钱还有一大半呢。”周三儿笑着答道。

“咦!”方子达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留下的钱虽然不少,可做这些事的开销也大,以他发展的人数怎么算也只是勉强够用,怎么还会留下一大半来?难道周三儿没有按照自己所交代的做?而是自作主张了?

想到这里,方子达神情不悦,冷冷地向周三儿看去。

“方爷您别误会,钱小的可没少花,其实是这么回事……。”周三儿连忙解释,说了半天方子达才渐渐明白是怎么回事,忍不住暗赞周三儿当初做个侍应生实在是委屈了。

原来,刚刚一开始周三儿的确是按照方子达所交代的发展人手,可当他手下有了几个人后,因为一次巧合,让他发现了一个既能减少经费,又可以增加效率的办法。说起来也是简单,正好有个叫王兆荣的买办无意中谈起法国人正急着推销一批物资,而这批物资在京城找了半个多月都没找到买家,对此,周三儿就留了个心眼,通过其他渠道打听到了在口外有家晋商商号恰巧需要这些东西,得知消息后的周三儿把方子达给他的经费全部拿了出来,联合王兆荣在法国人那边唱了个双簧,用低价拿下了这批货,再转手卖给了这家晋商商号。仅仅几天时间,就赚了不少。

这样一来,让周三儿发现了一条路,随后他就对这方面更留意起来。这时候他手下三教九流的人物已经不少了,虽说有些人暂时派不上什么用场,可有的时候打听些消息还是很灵通的,利用这种手段,周三儿是如鱼得水,之后再发展人手非但没让手头的钱减少,反而手上越来越宽裕了。…,

“干的不错,你小子脑子挺灵活的嘛。”方子达忍不住夸了他几句,只见周三儿笑得眼睛都成了一条缝。商机商机,做生意一靠资本和能力,二靠的就是信息。周三儿的能力本就不差,再加上又有了一定的消息网络,借着机会做些生意当然是有赚无赔。不过,方子达表扬他后又对他做了批评,告诫他主要的工作并不是做这些事,生意场上千变万化,人心复杂,他现在是赚了钱,难保没有亏钱的一天。经费专款专用,绝对不能再做挪作他用的事,一旦把经费给亏掉了,他就无法再掌握住那些人的忠心。

要让马儿跑得快,就要马儿吃好草,方子达可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不吃草就能快跑的马。再崇高的理念,一旦失去了经济作为基础,什么全都是白搭。告诫了周三儿一番后,方子达要求他全力做自己的正事,千万不要再把精力分散到其他方面。

另外,对于周三儿交给自己的名单,方子达也做了批评,这种以名单方式出现的情况是危险的,一旦将来有变这种东西绝对是害死人的玩意。方子达交代周三儿,以后一切必须靠自己的脑子去记,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绝对不能留下这种东西。此外,方子达还回忆着电影、电视剧里所展示的情报工作方式,帮周三儿讲了一堂单线联系、代号称呼、组织严密的情报课,至于周三儿究竟能领会多少,能做到什么样的地步,方子达将拭目以待。

再拿了笔钱给周三儿,方子达这才让他离去。等周三儿走后,方子达在书房里静思着,琢磨着将来的安排。周三儿的网络虽然简陋,但已经初有情报网的稚型,这是一个好的开端,也是自己将来的得力臂助。想到这里,方子达忍不住又暗自好笑,似乎自己这个KMY中央统计小组的头头似乎真的在向“中统”这类机构转变着,不过这倒也不是什么坏事,眼下的中国的确是缺少这么一个机构,方子达非常清楚,政治向来就不是纯洁的,望眼后世那些国家,无论是打着民主还是共和或者人民之类的国家,那一个没有这种见不得阳光的机构存在着?

当然,方子达是爱惜羽毛的,他可不想在自己已经名声大振的情况下再给自己穿上这么一件黑色的外衣。这个机构的事还是让周三儿去做吧,看得出来周三儿对这事很有天赋,虽说现在只是个生手,不过想来用不着多久,他就会慢慢地成长起来。

把周三儿的事放到了一边,方子达细细考虑起他对宋教仁的承诺。在总理府,方子达所说的话并不是随口而言,其实自归国以来,尤其是他这次南下之路所见所闻,的确让方子达想有所表达。

在方子达看来,如今的中国弊病横生,处处都是危机。虽然宋教仁顺利成为总理,民国也在名义上走上了国会、总理、总统三者约制的民主道路,但加上即将到来的一战和日本、沙俄的虎视眈眈,国家之前途并不是一片坦途。

国家经济、制度完善、工商发展、土地问题、阶级问题、教育问题、基础建设、南方军政问题、党派之争……等等这些都是制约发展的弊病,要想改变,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方子达知道宋教仁不是神仙,袁世凯也不是神仙,孙文同样不是神仙,他方子达更不是,只有一步步做,一步步来,集合全国之力,才能逐渐改善。…,

当然,这首要条件是稳定,可恰恰这个稳定并不容易。二次革命虽然打压了下来,但国家什么时候能真正稳定下来方子达心里也没底。这不,南方的革命党刚刚消停,西北那边就出了个白朗,方子达只有结合实际,考虑急缓,尽量拿出一个最可行性的办法。

就在方子达归京之后足步不出,独自在家奋笔而书,思考着怎么去做的时候,西北的白朗军是越闹越大,其形势甚至引起了远遁日本的孙文注意,孙文得知后大喜过望,甚至召集了在日本的革命党人,打算派人联络白朗,搞个东西呼应,再来个三次革命。

为此,平定白朗的事成了陆军部的主要任务,张勋接到调令后并没有按照中央要求紧急集合部队入陕,反而在安徽磨磨蹭蹭,大军走了四五日还在安徽境内转悠。对此,张勋直接电报陆军部,声称他的部队在平叛中损失颇大,如今后勤不足,兵员缺乏,要求陆军部给他补充军械、军饷,另外还狮子大开口,居然向中央要十五个营的番号编制。

“反了他了!”听了段祺瑞的报告,袁世凯气得拍着桌子就大骂:“张少轩自以为是谁?十五个营?他想干什么?他想干什么!”

“大总统,张少轩这个兵痞想干什么您还不知道么?”段祺瑞苦笑着道:“他也不是傻子,陆军部让他去打白朗,其用意他当然猜得出来,何况他的辫子军在江苏损失颇大,如今借此机会不扩充实力,他张少轩就不是张勋了!”

梁士诒在一旁皱着眉头道:“十五个营的番号绝对不能给,就算我们答应宋遁初也不会让步,毕竟这数字大多吓人,一旦张勋有了这十五个营,将来尾大不掉如何处置?何况,我还有一个担忧啊!”

“翼夫是担忧……?”袁世凯眼中精光一闪,梁士诒点头道:“不错!张勋向来独来独往,视中央号令如无物,此次更是阳奉阴违,试图借白朗事件扩充实力,其心可诛!如果张勋真的拿到了十五营番号,进入陕地和白朗勾搭一起的话,恐怕西北的局势就……。”

“不错!翼夫兄所言也正是我的担心,大总统,卑职觉得还是不调张勋部的为好。”段祺瑞也赞同道。

袁世凯早在段祺瑞汇报张勋伸手要番号时就有了这警惕,当即也点了点头,仔细想后他还是觉得稳妥为重。张勋的辫子军虽说还在,但经过南京一战已被打残,暂时放一边以后再收拾他也不迟,至于白朗那边不能驱虎吞狼,那么索性派一员心腹大将去就是了,想了想去袁世凯最终钦点了一个人,这人就是他的心腹陆建章。

第五十四章 借酒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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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鄣明!鄣明!”

清静的小院突然传来呼喊声,方子达从书房开窗探头一望,连忙笑呵呵地迎了出来。

“哈哈,我道是谁,原来是皙子兄到访,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方鄣明啊方鄣明,要不是老段说你回来了,我还不知道呢。”手中的折扇冲着方子达点点,杨度很是不满道:“既然回京为何不通知我?躲在家中闭门谢客,这可不是你方鄣明的作派。”

笑着摇摇头,方子达道:“我方子达现在名声臭大街了,哪里敢抛头露面?还是在家休息休息,躲个清静为好,皙子兄就不怕和我这个血滴子头目在一起,有误清名?”

“愚民之言罢了,什么血滴子?全是胡扯!”杨度不屑一顾道:“天下愚民以讹传讹,不足信也,何况你方鄣明究竟怎么回事我杨度还会不知道么?走走!随我喝酒去!”

方子达回到京城也有好些天了,这些时候他一直足不出门,几乎没有多少人来拜访他,就连KMT党内也只有廖仲恺、唐绍仪等寥寥几个,由于报纸的宣传,他在京城的“名声”的确不怎么样,以前贴着和他拉关系的那些人现在都惶恐避开,敬而远之了。

这个时候,杨度居然能表明态度,把自己当成朋友,方子达心中未免有些感动。

“喝酒,算了吧。”

“不行!今日好不容易见着,这酒你非喝不可!走走!”不顾方子达的拒绝,杨度硬拉着他往外走,方子达哭笑不得举手投降:“等等,再怎么着也得让我换身衣服吧?这样个样子怎么能够出门?”

回头一瞧,只见方子达只穿着身家居小衣,哑然失笑的杨度乐的推了他一把,不多时换好衣服的方子达随着杨度出了门,去了酒楼。

雅间是早就订好了的,客人也就杨度和方子达两个。都是朋友,相互间也没客气,边喝边聊,气氛融洽非常。

喝酒时,杨度当然不会放过向方子达询问南边情况的机会,尤其对上海、南京之战特别感兴趣。方子达并没有让他失望,绘形绘色细细讲述,说到战局紧张时候,杨度瞪大眼睛惊呼连连,大呼过瘾。

“这么说来,南京之战是侥幸得胜?”

“是!”方子达也没隐瞒,点头承认道:“张勋的辫子军战斗力的确很强,第八师打得非常辛苦,其实说起来张勋最后撤退并不是给第八师打败的,而是为了保存实力主动撤退。”

“张少轩是个人物啊!拿得起放得下!”杨度赞了一句,随后又笑道:“不过你方鄣明能让张少轩吃这么大的亏,你更是人物,来来,我敬你一杯。”

笑着举杯同饮,方子达开口问了句:“张勋的辫子军现在到了陕西没?和白朗军打得怎么样了?”

“呵呵,你几日不出门消息过时了啊!张少轩的部队没去西北,换陆朗斋了。”

“陆建章?”方子达一愣,段祺瑞不是说调张勋去么?怎么突然换人了?带着疑惑的目光他向杨度瞧去。

“张少轩是什么样的人你我还不知道?本来嘛,陆军部是要让他去平叛,可他以损失过大为由,伸手向中央要枪要饷,还张口要补充十五个营的编制。”

“什么!十五个营?”方子达听了一惊,这张勋胃口也太大了,居然张嘴就是这么多番号,怪不得陆军部后来改了命令,换陆建章去平叛。…,

看着若有所思的方子达,杨度笑道:“所以我说,张少轩是个人物,可惜此人目光短浅,不堪大用,小打小闹还成,这大气候嘛永远也成不了。”

关于杨度对张勋的这种评论,方子达深以为然。张勋此人不识大势,满清灭亡后依然忠心旧朝,拒绝剃头,独树一帜,只知保存实力,占据地盘,而且又桀骜不驯。这样的人物虽能一时风流,但绝不长久。

“鄣明,听说你近日在家写东西?不知在写什么?”喝了口酒,杨度突然笑眯眯地问道。

“皙子兄这话是帮人问的吧?”方子达反问道,带着微笑看着他。

“是也不是。”杨度倒是爽快,直截了当说道:“昨日正好在总统府碰着老段,他说你回来了,而且还闭门在家写东西,据说和政局有关。当初大总统也正好在场,听后很感兴趣,当然了,我杨度更是好奇,不知鄣明兄有何高见可否告知一二?”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硬拉我来喝酒没有好事,瞧瞧,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方子达伸手指着杨度直笑,杨度也是笑盈盈地看着他,摇着折扇一点都没着恼的样子。

“其实,这没有什么保密的,只是一些感想而已。”反正这东西方子达本就没想瞒人,既然杨度问起索性就说道:“归国到现在,包括这次南下,所见所闻心中颇有所感,有些话实在是不吐不快,所以打算整理,写个东西出来,说起来也算是为国家的一点建议吧。”

“哦,具体是那些?”杨度饶有兴趣地问道。

“很多,暂时还没写好,修修改改或许还要些日子吧。但总的来说有三大方面。”方子达扳着手指道:“其一;经济。我民国经济结构主要还是农业为主,但土地兼并严重,失地农民颇多,再加上中央财政中农税又占了大头,更造成基层百姓生活困苦,这是个大问题。如果不能改变的话,一旦有天灾人祸,社会动荡不可避免……。”

方子达仔细讲述着农村问题,其中借用了一些马克思的理论,再结合中国现在实际情况,分析了阶级对立的后果。另外,从农业方面又延伸到了工商业,以满清时洋务运动起谈起,一直谈到清末的民族资本、国外资本、买办阶级等等,最终提出了大力发展工商业,减少农税在国家收入中的比重,把地主从土地中引导到商业资本中去,以减轻农民的负担。

随着方子达的解说,原本笑盈盈的杨度渐渐神色凝重起来,聚精会神地听着,时不时点头暗暗赞同。对于杨度这种既在满清当过官,又出过洋的文人,虽然不太了解社会最低层的情况,可不代表他没有分辨的眼光。方子达所说的许多都切中实弊,有些东西杨度甚至曾经感觉到,也考虑过,但一直未能细想或没有拿出个系统的办法。方子达的述说让他有眼前一亮的感觉,忍不住拍案叫好。

“其二呢?”等方子达把其一讲完,杨度迫不及待地追问。

“其二是国家政体。”方子达抬眼瞧着他,不紧不慢道:“虽说现在大总统、宋总理、国会三者宪政体系已成,但是国家政体并不完善,尤其是宪法、民法、刑法等等,另外,还有各种制度,比如监督制度、审核制度等等,这些都需要一步步的补充。最让人担心的是,如今军政民政不分,这是国家之大忌!各省的都督制度必须尽快取消,军民分立,这才能长治久安。”…,

“这……恐怕不容易吧?”杨度皱着眉头摇摇脑袋,方子达所说的宪法等等,这些还容易办,可要搞什么军政民政分离,这不摸了老虎屁股么?现在带兵的有枪就是草头王,就连袁世凯也不是靠着手中北洋实力才登上了大总统宝座么?要把枪杆子交出去?谁肯答应?方子达想的也太简单了。

并不去解释,方子达说完后直接就说了第三条,也就是最关键的一条。

“军队国家化?”

“是!就是军队国家化!”方子达点点头:“如今的军队名义上都打着国家的旗号,可实际却是一家一派一党的军队,根本就是挂羊头卖狗肉。远的不说,就说近的吧。革命党在南方搞什么起义,为什么他们能够起兵独立?还不是那些军队根本不听中央号令,只听某人某党的命令?另外,张勋为何不尊命令擅自攻击江苏?现在又以下犯上不服调遣,还以要兵要饷要番号的名义来要挟中央?说白了,这些军队是什么?彻底的军阀!皙子兄熟读史书,应该知道军阀对国家的危害有多大,当年的强唐,明末,甚至是满清的倒台,哪个不是由于军阀的原因?”

方子达这番话说得杨度哑口无言,方子达讲的不错,军阀的危害性杨度心里非常清楚,甚至可以说袁世凯的北洋军是第一大的军阀,要不然满清也不会葬于袁世凯之手。可是,方子达提出的军队国家化究竟是什么用意?难道他想用KMT的军队来取代北洋军么?杨度不由得警惕起来。

“如果军队国家化了,贵党的军队怎么办?比如第八师?”

“呵呵,还能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谁的军队都不例外!”方子达斩钉截铁地说道,杨度心中又惊又喜,望着方子达半天都没出声,琢磨着这些话是不是他真正的想法?

第五十五章 又没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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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这么说?”

“是!”

“这方鄣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袁世凯算是阅人无数,可怎么都看不透方子达,尤其是当杨度告诉他方子达所提出的三大建议后更是摸不着头脑了,这方子达不是宋教仁的人么?

“耕夫,你觉得呢?”把目光投向一旁的夏寿田,袁世凯询问道。

“皙子,你觉得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没有直接回答,夏寿田反而问杨度。

杨度想了想,斩钉截铁道:“不会有假,这个我能断言!”

“好!好!”夏寿田抚掌大笑,转身就向袁世凯行礼:“恭喜大总统又得一员良将!看来方鄣明有投向大总统之意啊。”

“哦,这话怎么说?”袁世凯眯着眼反问。

“方鄣明虽是KMT,但当日要不是阴差阳错卷入黄克强案也不会有后来的事,这大总统应该知晓吧?”见袁世凯点点头,夏寿田笑道:“其人久在西洋,归国后才入的KMT,归根结底他和一般党人有着天壤之别。自从方鄣明随宋遁初入京后,先是善后大借款之事为大总统出谋划策,随后又以一己之力说服了国会众人,方使此事风波平息。随后,他又刻意交好皙子和我,其用意显而易见。接着南下,对付革命党的叛乱毫不手软,到了第八师就杀了林虎等人,足以见其手段,就是陈其美之死虽不直接出于他手,也脱不了干系。而今,又提出此三策,以削弱地方稳固中央,明知皙子的背后就是大总统您,他也毫不回避,反而侃侃而谈,由此可见,他方鄣明早有投靠大总统之心。”

杨度在一旁点头表示赞同:“耕夫讲的不错,我也如此觉得。”

袁世凯沉咛片刻抬头哈哈大笑:“如此说来,方鄣明是想借皙子之口给老夫上书?以表他的诚意?”

“正是!”

杨度和夏寿田同时点头,异口同声答道。

“嗯,这方鄣明胸有丘壑,是个人才,虽说提出的三策尚有不足之处,但其用意却是好的。这样吧,皙子、耕夫,你们平日不妨和他多多亲近,如果他确实有投靠老夫的想法,老夫也不会亏待他,这样的人才还是可以一用的嘛。”

“大总统英明!”

袁世凯想得不错,方子达如果真能投靠他北洋就多了个可贵的人才。他提出的三大建议,或者说是三大看法,在袁世凯心里很是触动的,甚至在他想来,方子达是完全站在他的立场为自己出主意。

作为国家元首,财政的问题早就困扰他许久,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决定向国外借款。如果不是善后大借款支撑着,政府早就破产了,他旗下的北洋也根本不可能如此快的平定各省叛乱。虽说现在财政还能勉强维持,但借款总有一天有用完的时候,如何恢复国家财力,袁世凯可少没伤脑筋。

至于第二条军政民政分离,袁世凯心中有些纠结,作为北洋的领头人,他当初就是军民一把抓这才巩固了手中权利,进而坐上了大总统的宝座。有了他的起头,北洋系统中各派各人也有样学样,所以现在政府中军民一手抓的实力派为数不少,更不用谈南方各省的都督了。

这种军政合一的方式,虽有利之处,但长久以往其弊端也是显而易见的。袁世凯出身北洋,如何看不出来?只不过作为北洋大佬的他有些话不能说,有些事也不能做,要不然下面人心一散队伍就不好带了。假如方子达真能做到这一点的话,袁世凯当然举双手赞同,他巴不得如此呢,卧塌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袁世凯不是赵匡胤,无法行杯酒释兵权之策,但不代表他不会用方子达这把刀来替自己办事,从而牢牢坐稳中枢的宝座。…,

关于军队国家化的建议,袁世凯心中更是暗暗叫好。如今民国北洋系一家独大,但是各派的军事力量也不弱小,尤其是南方各省的军力,割据一方,自成一国,根本不听中央号令,自行其事。就以这次的叛乱来讲吧,要不是革命党人掌握了部队,怎么会有这种事的发生,再想到张勋张口要番号要军饷要挟中央的事,袁世凯心中就想冒火,如果没有这些混蛋捣乱,他这个大总统以后也能干得舒服些,至于什么军队国家化?在袁世凯看来自己身为大总统,旗下的北洋军是理所当然的国家军队,取消地方军以国家军队代替,不就等于他的北洋势力真正统一全国么?

如果方子达知道现在袁世凯在想什么的话,一定会哭笑不得。他提出的建议虽然说对袁世凯并无坏处,可实际却是从国家的角度出发着想的。袁世凯究竟是袁世凯,家天下的封建观念根深蒂固,虽然他现在是民国的大总统,可从骨子来讲这个老袁还是自以为是皇帝的角色。

法国的路易十四曾经说过一句话“朕即国家”,如今的袁世凯也是如此。方子达是以国家前途,以国家变革为目的,但恰恰被袁世凯误会成为他个人着想。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倒不是件坏事,假如方子达了解到袁世凯心中所想的话,说不定还会庆幸自己误打误撞,得了便宜呢。

不出两日,张虎臣也回到了北京,随着一起到达的当然还有两位名人“蒋志清和何应钦”,作为叛乱中的“小角色”他们当然不可能享受到如同李烈钧、柏文蔚、陈炯明等人的待遇,不过在方子达的交代下并没有投入大牢,只是暂找了个地方监禁起来,以待审讯后发落。

西北的战事还在继续,白朗的“起义军”席卷陕西大部,接到调动命令的陆建章指挥部队马不停蹄地赶往西北,其前锋很快就和白朗部碰上,进行了几次小规模的战斗,互有胜负。

陆建章抵达前线后调集大军进行围剿,白朗军自知无法抗衡,决定巧妙周旋,以游走之策应对,至十月二十六日,陆建章的一个团立功心切导致孤军深入,被白朗打了个埋伏,差一点儿就全军覆没,得到中伏报告后的陆建章又惊又怒,立即带兵火速赶去解围,谁想等他到达战场时除了战场上遗留的上千具尸体和几十号残兵外,白朗早已经率部撤离,跑得不知踪影了。

此战,是北洋军在白朗手中吃的最大一个亏,号称御林军大将军的陆建章气得暴跳如雷。消息传到北京时,陆军部闻讯大惊,总长段祺瑞立即把情况上报总统府和总理府,谁都没想到白朗这块骨头居然这么难啃,就连陆建章出马也吃了败仗。中央财政并不充裕,可眼前白朗之乱定要平息,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再次坐大,不然其后果不可想象。

为此,袁世凯和宋教仁商讨后决定,由陆军部再派兵支援,一定要剿灭白朗军。就这样,中央砸锅卖铁好不容易又挤出百万军费,从南方调动第一军,第二军,又由北边调部队往西,加上西北的陆建章部,前后拼凑了近二十万大军,以浩浩荡荡之势往陕西压去,试图一举歼灭白朗。

西北的战事看来一时半会是停不下来了,可国库里的钱是一天天地往下减,愁得宋教仁是坐立不安。这一天,他突然想起前些时候方子达所说的话,忍不住就把他找来,打算询问下他的计划究竟写得如何。…,

“写的差不多了,但有些细节我还打算好好琢磨琢磨。”来到总理府,宋教仁见到他劈头就问,方子达笑着答道。

“细节以后再说,写了多少东西先给我瞧瞧。”宋教仁迫不及待地说道。

“好,过会我让人送你府上。”方子达点头道,看着宋教仁焦虑的神情,问道:“怎么?是不是碰上什么难事了?”

“哎,还不是给钱闹的!”宋教仁愁眉苦脸摊着手:“这几月到处拆东墙补西墙,好不容易盘算着今年的钱勉强够用了,可没想到南方刚平西北就出了大乱子,这下可好,大炮一响,黄金万两,这钱是流水一样哗啦啦地出去啊!愁死我了!”

“这也是没有法子的,打仗哪里不需要钱。”方子达安慰了他一句,同时心里又觉得好笑,这才明白宋教仁这么急着找自己要材料的目的。难道宋教仁当自己是神仙不成?自己又不会点石成金,就算有办法改善经济也没有立竿见影的本事。不过,宋教仁的难处方子达也能够理解,他这个总理本就当得不容易,一旦手上没了钱,恐怕各方的责难都会蜂拥而来。

不管如何,办法还是要想,抽着烟琢磨了一会儿,方子达开口道:“遁初兄,我这里倒有个改善经济的法子,或可一试。”

“什么办法?快快!说来听听!”宋教仁顿时一喜,连忙道。

“简单,两个字!”方子达从口袋里掏出枚鹰洋啪的一声拍在桌上:“铸币!”

第五十六章 方子达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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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铸币?”没错就是铸币!

中国一直以来都是使用铜钱作为辅助货币、金银甚至珠宝作为主要货币进行流通,除了历朝每代铸造的铜钱外,金银之物一向是由成色、重量来计算其价值,使用起来非常不方便。

在清末洋务运动的后期,经人提议,清廷参考国外的金、银币,也曾经尝试着铸过一批龙洋,可因为铸造水平参差不齐、发行量又少、成色不一等等原因,最终没能真正流通起来。眼下,民国使用的货币多种多样,传统的金银依旧在流通,甚至满清的铜钱还在民间大批使用,再除去部分中国银行、交通银行和各地钱庄发行的部分“券银”之类的银行票、庄票之外,绝大多数都直接使用国外的货币,其中流通量最广的是墨西哥银元,也就是大家平常所称的“鹰洋”。

换而言之,民国初期的货币是一片混乱,根本没有一个真正代表国家的法定货币存在着。这种情况在西方国家是不可思议的,一个国家居然没有自己的货币,无论从经济角度还是社会角度看,都是极大弊端。

铸币,或者说由政府发行法定货币,实现其在价值尺度、流通手段、贮藏手段、支付手段和世界货币的职能,这是一个统一的国家必须做到的一步。

不仅如此,除了货币的主要职能外,铸币也是个赚钱的大买卖,在中央财政窘迫的情况,统一国家货币制度,通过铸币的手段补充财政,这也是一种投入小,见效快,收益稳定的方式。

提出铸币建议后,宋教仁顿时若有所思,而当晚上又细读了方子达送来的厚厚一叠材料后,终于下了决心,第二日就向袁世凯和国会提出了铸造民国法定货币的提案。

铸币的提案一提交上去,就引起了袁世凯和国会两院的极大重视,有识之士当然举手赞同,就连一些平常老和政府唱反调的国会议员们对此也没有多少异议,毕竟现在货币混乱,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无论是谁平常使用起来都非常不方便,作为一个国家,发行自己统一的法定货币,这个建议谁都不会拒绝。

就这样,不出几天关于铸造民国第一批货币的提案就顺利得到了通过,为此宋教仁经报大总统袁世凯同意,将由政府出面为铸币成立了个专门机构,并开始着手准备此事。

铸币的办法是方子达提出的,何况方子达交给宋教仁的材料里许多方面都让他眼前一亮,说实话有些东西他曾经朦朦胧胧地感觉到了,但总没能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而方子达无论从理论还是实际上的分析都给了他极大启发。

不过,方子达写的材料虽然详细,但只提出了问题和目的,至于最终怎么去解决的办法并没有写,为此宋教仁心中痒痒地像七八只猫儿在挠,如同面前摆了一桌美味的佳肴,瞧得见,闻得着,却吃不到口一般。

“鄣明,你的大作我已经细读过了,可里面怎么没写如何去做呀?”宋教仁把方子达请来自己家,关上书房的门他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我说遁初兄,你以为我是神仙啊!”方子达翻翻白眼,很不客气的道:“就这些玩意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力气?我要知道怎么去干还要你这个总理干嘛?”…,

“呵呵……别生气,别生气。”宋教仁尴尬地笑着,特意双手拿了杯茶递给方子达:“鄣明啊!这里又没外人,随便说说,随便说说总可以吧?”

接过茶,方子达摇头叹道:“遁初兄啊遁初兄,看得透是一回事,是不是做得了又是一回事,不是我不写,也不是我不说,我要知道怎么去做还能瞒着你?”

“可是……。”宋教仁刚想再劝,方子达摆手道:“一口气吃不成胖子,事要一点点的做,一步步来,既然能找对方向,办法总是有的。何况我写的东西也不过是一家之言,依我建议可多找些人来看看,我写的东西或许有理想脱离实际的方面,大家商量商量,统一下建议,再拿个妥善办法出来,所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嘛。”

说到这里,方子达喝了口水,又道:“另外,大总统那边也必须好好谈谈,有些方面还是要取得他的支持,要不然许多事根本就办不了。”

“这倒也是……。”方子达说的这么坦率,宋教仁还不明白他也不是宋教仁了。的确,方子达看出了弊端,也写出了结果,但其中理论的方面占了多数,实际做起来毕竟困难重重,更重要的是他提出的三大建议中有许多方面牵涉到了袁世凯的利益,没有袁世凯的支持和默许,仅仅靠宋教仁是决定不可能做到的。

点点头,宋教仁不再勉强方子达,从而说起了其他事。

“国会关于铸币的提案已经通过,国*务*院决定成立个专门的铸币机构,我考虑来考虑去,觉得由你来担任比较合适。”

“哦,这个机构是什么情况?你先说说。”方子达似乎很感兴趣,坐直身体问道。

宋教仁把自己的想法谈了一下,铸币是国家大事,他打算由国*务*院和财政部为主,抽调人员成立这个机构,这机构下属南京制造局和上海制造局,由此专门再成立一个铸造局,作为铸币的主要执行者。同时,财政部会委托交通银行作为铸币的发行机构,进行回收旧币、银两的工作,而方子达这边主要承担的就是筹备铸造局,进行实际铸币的工作。

“不干!”宋教仁刚刚说完,方子达就一口拒绝。

“为什么?”诧异的宋教仁不解地瞧着方子达,要知道手握铸币大权可是大大的肥差,要不是方子达他宋教仁哪里肯把这么重要的职位拱手送上?谁想到刚讲完方子达就表示不干这差事,顿时让宋教仁百思不得其解。

“为什么?”方子达点起雪茄抽了口,冷冷笑道:“你这方法和以前满清的铜政司有什么区别?换汤不换药嘛,这么搞下去银元或许可以铸出,但对国家财政改善没有一点儿的好处。吃力不讨好,我去干嘛?呵呵,这差事肥差倒是肥差,要坐这个位置上可能捞不少钱啊,可惜,我方子达还不在乎这点好处。”

愣了愣,宋教仁皱起了眉头,过了许久他开口问:“鄣明,你觉得怎么才肯干?”

“要我说?”方子达笑着反问。

“你说!”宋教仁认真地点点头。

“行,我说就我说!”方子达爽快道:“要我干可以,你得满足我三个条件。”

“讲!”

“其一:你把交通银行分拆成两部分,其中一部分重组为中央银行由我负责。其二:中央银行具有唯一的货币铸造、发行权利和其它必要职能,下属机构包括南京、上海制造局和新成立的铸造局。其三:我需要把汉阳铁厂、招商局轮船公司同时并入中央银行下属。”…,

“这……。”宋教仁顿时犹豫了,交通银行是国家二大银行之一,除了中国银行外交通银行所拥有的权利几乎和名义上的中央银行没多少差别,方子达要直接剥夺中国银行和交通银行的特权,并且把交通银行直接分拆,必然会引起震动。至于南京、上海两地的制造局归属新的中央银行,这倒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方子达提出的第三点甚至还要汉阳和招商局,这样一来就会触动一系列的关连权益,实在不是件好办的事。

“呵呵,不急不急,这件事你先慢慢考虑下,过几天答复我也可。”方子达见宋教仁一副为难的样子,笑着道:“不过我可先说明了,这三个要求缺一不可,少了哪个这个担子我绝对不会挑的。遁初兄,如今国家弊病从生,要想治病救人就得下猛药,瞻前顾后可不行,如果像李鸿章那样老是修修补补,到头来终究是一场空啊!”

说完,方子达起身告辞,只留下宋教仁满怀心事一人回味着他的话。

离开宋府,方子达嘴角露着笑意,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盘算之中。无论作为总理的宋教仁,还是作为总统的袁世凯,最终还是会答应他的要求的,而且掌握住中央银行,就等于掌握了中国的经济命脉,这对方子达来讲是尤其重要的。至于什么财政部总长、次长之类,这些吃力不讨好的职位方子达原就根本没瞧上眼。

第五十七章 忠心、孝心

是夜,方子达手中把玩着一份请柬,请柬上的落款人是原陆军第八师后勤官,日本顾问藤田一郎。方子达在南京卸任后没几天,藤田作为顾问的任期也到了,本以为他早就回了日本,想不到居然跑来了北京,还独自找到了自己府上。

藤田拜访时方子达恰好去了宋府,为此特意留下了一份请柬,请他后日晚上去六国饭店参加酒会。对于这个日本人,方子达一向心有警惕,而且藤田顾问背后的真正身份,方子达也猜出了一二。

说句实话,藤田究竟骨子里卖什么药,方子达至今未能完全猜出,不过以他的感觉判断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无事献殷切,非奸即盗,小日本一向就是如此,在生意场上和日本人较量过多回的方子达曾深深体会过。

不过,任他打什么算盘,方子达也不惧,在南京时他就细想过,日本人最大的可能也就是利用自己罢了。至于利用,方子达毫不在意,日本人利用他,他何尝也不是在利用日本人?关键只要达到自己目的即可。比如说陈其美之事,方子达当然明白藤田的告密绝对不会是什么好心,更不可能像他口中所谈的热爱中国,可对方子达来说,无论是什么原因,陈其美这个人他是必须抓的。

方子达和这个时代的人不同,他有自己的想法,同样也有自己的判断,更不会被什么仁义道德的框框所约束。说白了,他骨子里只是个纯粹的商人,商场上你死我活,方子达见得多了,打蛇不死反受其害,优柔寡断绝对成不了大事。就像陈其美这种革命党死硬份子,百战百败却又百折不挠,这种人只要还有自由,那就非常可怕。方子达绝不允许陈其美如此轻易逃脱,再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当然,陈其美最后的自杀也是方子达始料不及的,原本只想把陈其美抓到手,然后用法律审判后让他在牢中渡过此生,谁想到居然会愤而自杀。不过死了也好,一了百了,假如可能的话,方子达巴不得孙文落得和陈其美同样下场呢。

想了一想,方子达把请柬丢在一旁,找来周三儿细细交代了几句,让他安排人去六国饭店盯死这个藤田一郎,有什么情况随时汇报。

“中央银行?”

袁世凯看过宋教仁递上的报告,忍不住问道:“交通银行不是在么?方鄣明如果想当总办,何必要拆分交通银行?”

“就是,他方子达是什么意思?他想干什么!”梁士诒脸色异常难看,要知道他现在就是交通银行的总办,而交通银行实际上就是北洋系的钱袋子,交通银行总办的实际权利不在财政总长之下,要是按照方子达的意见把交通银行拆分了,再成立一个中央银行,取消原来交通银行的货币发行权,他这个总统府秘书长、交通银行总办还有什么地位可言?要不恼怒才怪呢?

“翼夫兄不必生气,我只是向大总统转呈方鄣明的要求罢了。”见梁士诒这种反应,宋教仁和颜悦色地解释,心里却是暗暗叫爽。

这个梁士诒仗着袁世凯的信任,又手握交通银行大权,一向不把自己瞧在眼里,而且善后大借款的主要资金全部存在交通银行,没有梁士诒的许可,财政部根本无法调动,有好几回宋教仁为了财政问题找到梁士诒,都被他给生生顶了回去,要不是最后袁世凯出面批了条子,财政部那边早就揭不开锅了。…,

“方子达是在胡闹!他……他是居心叵测!大总统,您千万不能答应他!”不等袁世凯说话,梁士诒黑着脸就一口拒绝,神情激动非常,他本来就和方子达不对付,何况此事又直接关系到他的权利,不争辩一番才怪呢。

“每逢大事有静气!翼夫,口渴了,去喝点水吧……。”袁世凯突然冷冷说了句话,梁士诒听后身子顿时一震,连忙退到一边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拿起茶杯小口小口的喝着。

对梁士诒这个心腹,袁世凯平常还是很看重的,不过今天梁士诒如此露骨的反应让袁世凯心里很是不悦。作为民国大总统、北洋大佬的自己还没开口,更不用说在场的还有总理宋教仁,梁士诒他这个总统府的秘书长就擅自妄言,有过于跋扈。

“梁翼夫手中的权是不是太大了些?”本来,袁世凯倒没这个想法,但今天的事让他起了这个念头。平常无论是杨度还是夏寿田,都没少在他面前批评梁士诒,更对梁士诒的某些做法提出异议。不过,因为袁世凯的一向信任,梁士诒的地位并没有受到影响,相反还因为他一向忠心,在自己正式接任大总统职务后就任命了梁士诒为交通银行总办。

右手搭在桌沿,中指轻轻敲打着,袁世凯似乎在琢磨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事情重大需要慎重,这个东西就先留老夫这里,让老夫好好想想,过几日再回复,遁初你看如何?”

“这是当然!如此大事大总统这样考虑教仁当然没有异议。另外,大总统,还有一事需要通报您一声。”

“哦,还有何事?”

宋教仁笑道:“就是关于正式宪法、刑法、民法等法制订一事,我打算近期内向国会提交制法提案,希望大总统能够支持。”

“呵呵,这个当然,遁初尽管放心提交,老夫一定全力支持!”袁世凯笑着一口答应,关于制订宪法等提议袁世凯早就有了考虑,作为一个国家制订法律是理所当然的,他作为大总统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更何况,眼下国会那边也没多少事,这些国会议员个个不是省油的灯,可不能让他们太过闲着了,这人一闲嘛就容易折腾出点事来,眼下还算太平,给这些家伙先找点事情做做,免得闲得太闷又跳出来给自己捣乱。

等宋教仁走后,梁士诒急忙又开口劝道:“大总统,这交通银行可是我北洋的命脉啊!方子达是什么人?KMT的人!宋教仁的心腹!宋教仁他是想掘您的根啊!这件事您千万不能答应,大不了拨笔钱给他让他们自己搞家银行去,何必非要拆分交通银行呢?”

“行了!此事老夫自有决断!”抬手制止了梁士诒往下说,袁世凯不免有些恼火,但又见梁士诒一副欲言又止,神情惶恐的样子,忍不住又叹气安慰道:“翼夫,你的忠心老夫是知道的,放心回去吧,不必把此事摆在心里。”

“是……是……。”梁士诒恭谦地点头,告辞离开。

出了大总统府,梁士诒脸色铁青气地顿足,心头大大问候宋教仁和方子达的祖宗,他久在袁世凯身边,深知袁世凯的脾性,哪里会听不出来他最后几句话里有代表着别样的意思?看来无论将来是否拆分交通银行,他总办的宝座有些岌岌可危了。

梁士诒离开后,袁世凯独自想了想,本来他是打算招杨度等人过来,对此事好好商议一下,可仔细一琢磨,杨度他们几个一向和梁士诒不对付,有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肯定不会放过。至于段祺瑞等人的意见,袁世凯暂没考虑,这些政事作为军人还是少插手的好,他老袁近些年来虽然有些年老昏花,但有些事还是把握得住的。…,

“父亲,这是儿子沏的高丽参茶,您尝尝……。”

闻声抬头,只见长子袁克定端着茶盏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毕恭毕敬地双手敬上。

微微点头,接过茶盏品了口:“嗯,是上好的高丽参茶,现在可不多见了。”

喝着茶,袁世凯忍不住想到自己当年的朝鲜的往事,自从甲午战败后,朝鲜成了日本殖民地,当年很容易喝到的上好高丽参茶如今也成了稀罕货,长子袁克定不知哪里费心搞来的这东西孝敬自己,算这小子有点孝心。

“你的腿脚近来如何?阴雨天还疼不疼?”放下茶盏,袁世凯看看垂手站在一旁的袁克定,指着一旁的椅子道:“坐着吧,脚不方便就不要乱跑,以后端茶送水这种小事让下人做就是了。”

“谢谢父亲关心,克定无碍,何况父亲操劳国事,劳心劳力,克定能力不足无法为父亲分忧,但身为人子理应服侍父亲左右。”在袁世凯面前,纨绔子弟袁克定就像是个孝顺的乖宝宝一般。

“有心了……。”满意地点点头,一向在子女面前严厉的袁世凯露出欣慰的笑容,拿起茶盏一饮而尽,随手放在一边。

袁克定见他喝完连忙过来收拾,无意中瞧见摆在一旁的报告,忍不住看了几眼。

“方子达?中央银行?”

“你也知道方子达么?”听见袁克定轻声惊呼,袁世凯随意问道。

“呵呵,当然知道,父亲您还不知道吧,这方子达和儿子的关系还不错呢。”袁克定有些得意地回答道。

第五十八章 袁大瘸子的建议

袁克定的话倒是让袁世凯有些意外,自从下半年起,老袁的身体有些差,原本就有的消渴症越发严重,除了必要的外出,平日基本都在呆在总统府静养,所以对外界某些事并不太了解。

其实,袁克定和方子达交好并不是什么秘密,尤其杨度最清楚他们认识的过程,只不过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故意没提起罢了。袁世凯听到儿子说和方子达认识,而且交情似乎不错,忍不住就问了几句。

当然,袁克定也不是傻子,他怎么认识方子达的经过可是万万不能说的,要不然袁世凯非把他另一条腿也打折不可。当下眼珠子一转,袁克定张口就捏造了个子虚乌有的故事,绘型绘色说得几乎和真的一样,作为儿子的他深知袁世凯的脾气,老袁这人一向只抓大局不重视小节,根本不会太多在意他的连篇谎话。

果然不出所料,不等袁克定眉飞色舞地把他怎么遇见方子达的“经过”讲完,袁世凯就很不耐烦地摆手道:“行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就不用说了,你就讲讲你怎么看方鄣明这个人吧。”

“好的父亲……。”袁克定毕恭毕敬地回道,心里却是暗喜,看来这关又给他混过去了。

“这个方鄣明为人不错,见多识广,为人义气!很直爽!而且颇有能力!”认识方子达后,袁克定本只是因为杨度的原因才和方子达交往了几回,但几次接触下来袁克定发现方子达这人蛮对自己脾气的,大家不仅谈得来,而且这人脑子也灵活,很会来事。

其间发生过一件事,更让袁克定对方子达刮目相看,这还是在方子达去南京之前,那时候袁克定正好想买幢宅子,手头有些紧张钱不凑手,方子达得知后二话不说就送了他笔钱,而且还帮着出了个做买卖的主意。本来袁克定也没太在意,只是想着玩玩的意思就按照方子达教的去试了试,没想到还真赚了不少钱,这下让袁克定心里乐开了花,说实在的他袁大公子倒不是在意钱的多少,关键是这亲自赚钱的乐趣,一来二往,他和方子达之间的关系就越加亲密起来。

“这么说,你觉得方鄣明是个人才喽?”袁世凯淡淡问道。

“这还用说嘛。”袁克定笑道:“难道父亲您不认为?”

“呵呵,这是宋遁初送来的东西,你瞧瞧吧,方鄣明的胃口不小啊!”对于袁克定,袁世凯一向以接班人的方式培养着,既然父子相谈,袁世凯索性就把那份报告丢给袁克定,让他好好看看,同时也想借此考考这个儿子。

几目看完报告,袁克定这才明白里面写着是怎么回事,忍不住笑道:“父亲,这方鄣明的胃口还真是不小,居然想一口吞掉交通银行,还要汉阳铁厂和招商局轮船公司?呵呵,怪不得我前面见梁翼夫脸色铁青地出去,原来是为了这个事啊!”

“先不说翼夫,就以此事而言,你怎么看?”袁世凯问道。

“这……。”袁克定低头想了想,觉得有些两难。梁士诒和他的关系不错,一向以来两人都是合作愉快,自己的小妾章真随还是梁士诒帮忙拉的线扯的皮条。可方子达和自己交情也好,而且从朋友的角度来看,袁克定和方子达在一起更有那种自由自在的感觉,况且方子达的能力根本不是梁士诒能够比的,仅仅从方子达南下后名声大振这方面来看,此人以后绝对是个人物。…,

袁克定可不是没脑子的人,迟疑了一下反问道:“父亲,您觉得梁翼夫和方鄣明两人相比,谁更合适?”

袁世凯心里暗骂,这臭小子问他话怎么反问起自己来了?皮痒痒了不成?但还没等他开口训斥,那边袁克定连忙又自问自答道:“比起忠心,梁翼夫在父亲身边效力多年,战战业业可见其心。比起能力,方鄣明才华横溢,精通经济,能文能武,据说他近日还写了国政三大策,很有见地,由此可见,以可靠而选梁翼夫,以才能而论选方鄣明。”

“嗯,说的不错,大有长进。”抚着胡子,袁世凯满意地点点头,这个儿子看来比以前长进多了,要不然也不会讲出这番话。其实,在袁世凯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以做事而论,方子达是首选,更何况他所提出的三策让袁世凯大为动心,更加上杨度、夏寿田等人的分析,早就起了拉拢方子达的心意。不过建立中央银行这事太大,又关系到梁士诒,不能不考虑慎重,这也是袁世凯心中的顾虑。

想着想着,袁世凯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这方子达要不是kmt的人该多好,要不然自己也不会如此为难。

“既有才能,又有忠心,现在这样的人不容易见了……。”袁世凯感叹道。

“父亲明见!”袁克定在一旁拍着小马屁,摇头晃脑吟道:“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

“舍鱼而求熊掌?”袁世凯想想,摇头苦笑。

此时,袁克定在一旁突然说了句话:“父亲,几个妹妹年龄不小了,应该是出阁的时候了吧?”

袁世凯一愣,他老袁有一妻九妾,生下的子女更是不少,光是女儿就有十几个,大的早已出阁,小的还在襁褓之中,作为长子的袁克定怎么突然提起这事来了?

“父亲,方鄣明可一直没有成家啊!”凑近袁世凯,袁克定笑呵呵地说道。

恍然大悟,袁世凯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瞧着这个长子袁世凯越发觉得满意。万万没有想到,这臭小子平日里稀里糊涂,今天却是一言点醒梦中人啊!让自己如此头痛的这么件事就被他这么个歪主意全解决了。

不错!方子达一直没有成亲,这是众所周知的。当初刚刚入京的时候,听说有些国会议员想拉拢这位宋教仁身边的红人,可有不少人上门提过亲,只不过方子达都婉言谢绝了。随后,方子达就去了南方公干,一直忙忙碌碌到现在,如今他虽然回来了,可因为陈其美之事闹得天下沸沸扬扬,这一下子原本的香镆镆被人敬而远之,一直耽搁到了现在。

方子达这人袁世凯见过,虽说不算什么潘安风流,可也是仪表堂堂,而且此人才能出众,能力颇强,足以配得上他袁世凯的千金。假如真能成为自己女婿的话,袁世凯不仅手上多了一员大将,更能和kmt之间架起一道桥梁,可谓一举两得的美事。

心里算了算自己几个女儿,相互比较后袁世凯顿时有了主意,笑眯眯地向袁克定招招手,交代了几句话。

“没问题,儿子这就去办!”袁克定听后连连点头,拖着瘸腿一瘸一拐连忙兴冲冲地去了。

这些日子为了写那些东西,方子达可是累得不轻,总算交完了“作业”,暂时无官一身轻的方子达难得休闲,特意去了茶馆。

“方爷,这茶怎么样?”…,

“还不错,对了,我这次回来带了点雨前龙井,明天让三儿送你些。”放下茶盏,方子达微笑着说道,坐在一旁的金九乐得嘴都合不拢了,连忙道谢。

“见九爷红光满面的样子,看来近来这日子过得不错呀。”回京后还是第一次再见金九,方子达笑着说道。

“嘿嘿,还不是托您老的福。”金九笑呵呵地拱拱手,显得异常恭敬。

今天在茶馆巧遇金九,方子达倒也没忘记当时的交情,特意喊他一起来坐坐。说起金九这家伙,短短几个月里就把当初方子达买他宅子的钱给花了一干二净,要不是早就交代周三儿帮衬着的话,恐怕这位爷又得变卖家当了。

对于这种满清遗少作派,方子达也无话可说,金九虽然不是属于周三儿要发展的对象,不过他这种人还是有些用处的,帮衬一把,一是尽了点心意,二也是瞧在杨度和夏寿田的面子上,至于其三嘛,平时也能派点用处,打听点什么消息之类,可以算个外围人员吧。

听着戏,喝着茶,磕着瓜子……方子达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金九聊着天,而金九现在早就没了当初刚见方子达的那种傲气,陪着笑在一旁恭恭敬敬,他虽然败家可也不傻,心里早就明白只有抱住这位方爷的大腿,他金九才能活得舒坦。

“方爷,听说您近来要被大用?”

“呵呵,你哪里听来的消息?”方子达不置可否地反问道。

金九笑道:“这京里可没什么秘密,您方爷如今是声名赫赫,此次回京虽然丢了差事,可凭您的本事还有宋总理的看重,起复也就这几天的时候,您说,我讲的可对?”

方子达倒是佩服这金九的眼色,他这些满清遗族虽然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但平日里吃喝玩乐琢磨人倒是有着一套。这小子别的不行,这点倒比一般人瞧得透,有几分眼力。

“也许吧……。”打着哈哈,方子达也不多说什么,金九会意地也笑了起来,并不多问,只是婉转提出如果方子达高就千万拉他一把,他要求不高,但求有个差事就成。

“成!这事我放在心里。”略微考虑,方子达就点了头,喜得金九乐上眉梢,一个劲地道谢。

“鄣明,找了半天都不见你,原来在这里啊!”闻声回头,只见杨度和袁克定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这里,两人风尘仆仆,似乎跑了不少地方,神情中还带着掩饰不住的喜色。

第五十九章 招女婿

“皙子兄,云台兄,你们怎么来了?”方子达连忙起身招呼,心里觉得奇怪。这杨度怎么和袁克定一起来找自己了?自从上次误会后,杨度虽然嘴上不说什么,可心里总是不爽,每见到袁克定总没好脸色,可今天两人同时一脸喜色,这又是怎么回事?

“恭喜鄣明,贺喜鄣明啊!你的好事来了!”杨度笑呵呵地连忙走近几步,拱手向方子达道贺,弄得方子达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是不是中央银行的事大总统同意了?”方子达问道,不过瞧瞧边上比杨度还要开心的袁克定,他心里又觉得纳闷,要是中央银行的事杨度来给自己道贺也正常,可这袁克定如此高兴干嘛?这事又和他没什么关联。

“是也不是,不是也是……。”杨度笑眯眯地卖着关子,左右张望一下,拉起方子达手就道:“走走走,找个僻静地方我们兄弟喝几杯。”

“杨叔父说的对,这酒小弟我请了。”袁克定从后面伸着脑袋乐呵呵地道,两人又拉又扯地硬把方子达给带走了,而在场的金九根本被人无视,仿佛他这人完全不存在一般。

瞧着他们热情地拉着方子达离开,目瞪口呆的金九这才回过了神,被人无视的微微失落感转瞬而逝,取而代之的是心中的狂喜。

“杨皙子……袁云台……好家伙!这方爷可够行的,看来飞黄腾达就在眼前啊!”杨度和袁克定的出现,让金九更是坚定了抱住方子达的大腿就有好日子过的念头,何况如今近距离的见到当今“太子爷”,这可是能大吹特吹的资本啊。

咧嘴傻笑几声,金九得意洋洋地坐下,从盘子里捻起粒花生丢在嘴里,摇头晃脑哼起了曲:“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旌旗……招展……空翻影……。”

方子达莫名其妙地被他们拉到酒楼,上了雅间,坐看满满的一桌子酒菜,和左右两位乐呵呵直笑地家伙。

“我说两位,这究竟什么事呀?现在还没到吃饭的点吧?”

“无妨无妨,慢慢吃,慢慢喝嘛,来来,我先敬鄣明一杯!”杨度笑眯眯地举起酒杯先干为尽,还没等他杯子放下,一旁的袁克定也端着杯子过来了。

啥事都不知道,莫名其妙就先喝了两杯酒,方子达哭笑不得道:“你们就不能先说事?这酒稀里糊涂的让我怎么喝?”

“哈哈哈!”杨度和袁克定对视哈哈大笑,更用一种既暧昧又奇怪的目光打量着方子达,看得方子达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皙子兄,究竟是不是中央银行的事?你要不说清楚小弟这酒就不喝了。”

“呵呵,瞧瞧,这小子还急了?”杨度乐道,倒持扇柄点点方子达,笑道:“我不说了么,是也不是,不是也是。鄣明啊!你真是好福气啊!这件好事你要应下来,别说区区一个中央银行,就是再多的要求大总统也无不允。”

方子达听得一头雾水,弄了半天还是不明白。什么好事?什么叫应下来?究竟什么和什么呀?

当下,杨度冲着袁克定点点头,示意由他来说,袁克定也不客气,当即就直接说出了袁世凯的打算。

“啊!我?大总统?女婿?”

方子达被这消息惊得目瞪口呆,半天都没回过神。

“鄣明兄,只要你娶了我妹妹,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这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还有什么事不能商量的呢?”袁克定的脸笑成了朵菊华,仿佛就像是青楼拉皮条的老鸨,还一个尽地夸他几个妹妹长得如何如花似玉,温顺贤良之类,听得方子达头都大了。…,

“是极是极!”杨度在一旁敲着边鼓:“鄣明你年龄也不小了,早就应该成家了,有道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何况大总统的几个小姐为兄都见过,可称得上良配。”

“这……。”

方子达借着掏雪茄的间隙理了理脑中有些混乱的思路,这个事情是他万万没有料到的,谁想到因为中央银行这事突然冒出了袁世凯招他做女婿的事来。说实话,方子达心理是一点准备都没有,今天被杨度和袁克定打了个措手不及。但仔细一想,这事倒也不是什么坏事,方子达其实对女色方面并不怎么看重,美女之类他平常瞧得多了,生意场上风花雪月更是平常,何况诸如此类的政治婚姻方子达也是见过不少,说白了大家只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点起雪茄抽了口,方子达细细盘算着此事的利弊,他非常清楚这既是袁世凯抛出的绣球,同样也是对他的试探。假如回绝的话,方子达就等于绝了自己的后路,彻底和袁世凯、北洋之间划清界限,如此莽撞的举动方子达是绝对不会干的。

至于答应,方子达落下的好处可有许多。先不说通过婚姻和袁世凯、北洋之间取得了割舍不短的枢纽,成了袁世凯的女婿后,无论是袁世凯本人还是北洋诸大佬,都会成为自己的政治后盾,就像杨度刚才所说的,到时候不用说一个区区中央银行,甚至更多的要求袁世凯也会支持。

如今中国,北洋的势力是最大的,经历“二次革命”失败后,袁世凯这个大总统的民间威望更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有袁世凯的支持,无论从今后的改革还是发展来看,走出这一步绝对不会吃亏。

当然,方子达也考虑到宋教仁和kmt那边的反应,不过这个念头他略略一想就被抛之脑后。如今的时代可不是百年后的时代,世家大族、政治斗争之间,相互通婚之事实是平常,谁都会给自己和家族留条后路,这是中国千年以来的常例,以宋教仁等人的涵养,肯定不会反对,至于难免的看法嘛,方子达觉得只要他和宋教仁等人沟通好,这些都是小事。

至于袁世凯究竟想嫁哪个女儿,这女儿是不是真像杨度和袁克定所说的如花似玉,温顺贤良?这个方子达倒不怎么担心。瞧瞧面前袁克定和老袁的样子,想来袁世凯的女儿也不会长成母猪的德性,只要人过得去懂事听话,方子达也就心满意足了。

方子达向来就是个果断的人,迟疑了一会儿就想明白了前后利弊,当即也呵呵笑了起来。

“大总统的厚爱,皙子兄和云台兄的苦心,我方子达怎么能不识抬举呢?说句实在话,这几日正想托两位问问京里有那家大家闺秀尚未出阁的,好去求亲呢。没想到还没等我开口,两位就带来了如此消息,实在是让子达又惊又喜啊!只不过……子达才疏学浅,这大总统的千金,能看上我?”

见方子达如此爽快知趣,杨度和袁克定同时大喜,当即拍着胸口保证这事交给他们了,方子达只要答应了,接下来的事就由他们来办,到时候去总统府做个客,顺便把袁家千金叫出来见见,双方都不反对的话,这事就定下来了。

说妥了此事,杨度和袁克定的心情更好,而且三人之间的关系一下子又拉近了许多,亲切非常,这顿酒一直喝到夜里,三人这才兴尽而散。…,

和杨度他们在酒楼外分手后,方子达望着远去的两人,刚才还半醉的他突然就直起了身子,哪里还有半丝醉意?

“有趣,还真是有趣……。”回想到刚前的事,方子达忍不住暗笑,有道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看了看表上的时间,方子达并没有回家,而是立即就去了宋教仁的家。

“你喝酒了?”

“和杨度、袁克定他们一起喝的,从下午一直喝到刚才。”方子达点点头,坐下后毫不客气的端过桌上的茶一饮而尽。

“袁克定?”宋教仁一愣,要只是杨度的话他倒不奇怪,可这袁克定怎么和杨度一起请方子达喝酒?而且瞧方子达急冲冲赶来的样子,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有个事要和遁初兄说一声。”方子达直截了当道:“今天他们是受大总统委托找的我,你猜猜为了什么?”

“为了中央银行的事?”宋教仁脱口问道,可话刚出口他又摇摇头:“不对啊!这和袁大瘸子有什么关系?他怎么跑来插这一脚?”

“哈哈!我当初也是这么想的。”方子达笑道:“后来才知道根本不是这回事,他们两人是给我提亲来的。”

“提亲?什么亲?”宋教仁又是一愣,随后马上就明白过来,惊讶地站起身就道:“难道是……。”

“没错,袁大总统要招我做女婿!”

第六十章 鬼话连篇

方子达带来的消息让宋教仁又惊又喜,一旦方子达真成了袁世凯的女婿,所带来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不过,宋教仁心中也纠结着,方子达会不会将来全面投向北洋那边?但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稍瞬而过,很快就打消了这个顾虑。

方子达能第一时间找到自己,并坦然告知,足以表明他的态度。况且,政治中通婚的情况又不是没有,不要说方子达了,kmt党人中和北洋,甚至满清贵族之间的通婚比比皆是,这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虽然宋教仁这个总理远比赵秉钧来得实在,手中权利也比赵秉钧大得多。不过他心里也清楚,国务总理名义上掌握全国政务,但北洋那边他根本就插不进手,尤其是军队中,一切还是袁世凯这位大总统说了算。现在,总理、总统之间的配合还算默契,许多工作袁世凯也表示支持,但宋教仁总有束手束脚的感觉,无论从实力和影响上比较,kmt还不能和北洋抗衡,方子达如果真成了袁世凯的女婿,这对kmt,对宋教仁来讲,都是件好事。

兴奋地在屋里转了几个圈子,宋教仁哈哈笑着向方子达道贺,并表示将来婚姻时他一定要作为证婚人出席。方子达当然很高兴地同意了,两人说笑了几句,时间已晚,再加上方子达前来的目的已经达到,就起身告辞。

方子达走后,宋教仁并没有去休息,而是思考着这件事带来的改变。他派人去请廖仲恺、唐绍仪等人立即过府,准备好好商量下这事带来的变化,和政府工作今后的改变。

这些,方子达并不知道,可就算知道了他也最多一笑罢了。无论一个人多么高尚或者卑鄙,作为政治家,或者说是政客,抓住一切能够利用的条件,为自己这方创造利益,这点无论是袁世凯、宋教仁还是自己,都没什么区别。

藤田一郎的约见就在明日,这两天周三儿传来的消息并没有什么可以参考的,这个藤田一郎除了在北京到处闲逛外,其他时间都在六国饭店和几个日本人在一起。第二日的下午,方子达换了身衣服,准时去了六国饭店,当他到达宴会厅的时候,一身西服的藤田一郎已经翘首以待了。

“藤田君,没想到还能在北京见到你。”

“方副师长,哦,马上就是方总办了,未经许可藤田就上门拜访,还请多多原谅。今日方总办大驾光临,藤田感激不尽。”毕恭毕敬地鞠躬行礼,藤田一郎显得异常客气。

“呵呵,藤田君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啊!不过,这个总办在下还未当上,况且我现在也卸任军职,什么副师长称呼更不用提了。”方子达心里更加印正了自己的猜测,小日本还真是无孔不入,关于中央银行这事虽然不是什么秘密,可仅仅几天时间就传到藤田耳朵里,看来这个小日本对自己还真是用心。

听方子达如此说,藤田一郎笑着连连点头,半鞠身体伸手示意方子达入内,并亲自引着进了宴会厅。

这个酒会是日本使馆办的,出席各人不是各国驻北京的外交官就是政府的要员。方子达跟着藤田入内,在人群中甚至看见了总统府秘书长梁士诒,正和几个外交官谈笑风生的梁士诒同样也见到了刚刚进来的方子达,举着酒杯的手瞬间微微一僵,随后他就如同没看见方子达一般,侧过身去继续自顾自的和他人继续笑谈起来。…,

心中暗暗好笑,说实在的方子达和梁士诒本没有什么冲突,但因为杨度和夏寿田的原因,两人只是表面的交往,平常也谈不上什么交情。现在,因为中央银行的事,梁士诒更是误以为方子达是受了杨度的挑唆和自己争夺权利,心中已经把他恨得牙痒痒了,见到方子达,他还会有好脸色才怪。

方子达的大名虽然靠着报纸的宣传已经“声震国内”,可毕竟见过他面的人不多,除了寥寥几个曾经有过一面之交的政府官员向他点头微笑外,其余人根本不知道他是谁。这样也好,喜欢清静的方子达直接走到一边,取了杯酒自顾自的喝着。

“方桑,给您介绍个好朋友?”藤田在一旁陪着方子达笑谈了几句,目光往人群一中扫,随后笑眯眯地问道。

笑着微微点头,方子达没有拒绝。他此来的目的也正是想瞧瞧这些日本人究竟打自己什么算盘。

道声抱歉,藤田快步向另一边走去,到了一个穿着和服的中年人身边低声说了些什么,那中年人转过头来往方子达这边看来,顿时露出了笑容。

“方桑,这位就是贵党的老朋友,内田良平先生。”

“内田良平?”方子达心中一愣,内田良平不仅是大名鼎鼎的黑龙会社长,也是和头山满并列的,臭名昭著的特务头子之一,他什么时候来的北京?怎么一点消息都不知道?看着面前这位已双鬓斑白,但精神弈弈的中年人,方子达强压下心中的震惊,笑着伸出手去:“原来是内田前辈,久仰久仰,当年多亏了前辈努力才有同盟会的成立,更有先生的指点方才有后来革命的成功,民国的建立啊!晚辈后进,对前辈大名可是仰慕已久了。”

并没有和平常日本人那样鞠躬,内田良平很西式地握住方子达的手,亲切地笑道:“这都是良平应该做的,中日两国一衣带水,世代友好,区区绵薄之力,何足挂齿。”

“老子信你才怪!”方子达肚子里骂道,脸上的笑容却是更甚,嘴里的仰慕之词更是滔滔不绝,听得一旁的藤田一郎是笑成了朵花。

“方桑是贵党新秀,近几月来崭露头角,一鸣惊人,良平在日本也听闻了方桑大名,由衷感叹又是一位新星出现,心中是无比高兴啊。想来有了方桑,将日贵国必能重新崛起,中日两国相互携手,互相提携,共建亚洲次序,创造一个全新的大亚细亚从而屹立在东方世界。”

内田良平很会说话,而且笑容一直非常真诚,要不知道他底细的人或许真会被他这一套说词给忽悠了。不过,方子达听在耳中就像是听狗放屁一般,根本就没丝毫放在心上。但表面上方子达还是做的很到位的,客客气气的说着话,表情中还故意露出掩饰不住的崇拜和几分得意。

方子达的反应内田良平一一看在眼里,脸上的笑容更甚了几分。简单交谈几句,内田良平提议这里喧闹了些,请方子达去一边聊聊。

“戏肉来了。”方子达心知肚明,当然不会拒绝,当即由藤田一郎带路,他和内田良平一起去了隔壁的雪茄室。

“听说方桑从国外归来,爱抽雪茄。这是朋友送我的古巴雪茄,请尝尝。”入内坐定,内田良平双手一拍,就有位侍者端了个精致的桃木盒子进来,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支支上好的古巴雪茄。…,

“这是好东西,在中国可不多见啊!没想到内田前辈也是同好之人。”方子达眼前一亮,不客气的拿起一支把玩着,笑着说道。

“呵呵,我可不懂这东西,方桑你请。”

熟练地修、剪、熏,划着火柴点燃,一口浓郁的烟香顿时充满了口腔,方子达再拿起酒杯品了口酒,让酒味和烟味在口中充分混合在一起,忍不住点头赞了一句。

毫无营养地说了些废话,内田良平终于憋不住了,主动挑头谈起了方子达关于中央银行的事来。

“总办的事八字还没一撇呢,这中央银行只不过是个设想,究竟能不能成立尚不知道,内田前辈现在和我谈这个,是不是过早了些?”

内田良平笑道:“不早不早,根据良平得知,方桑出任贵国中央银行总办已是十拿九稳了。”

“十拿九稳?我自己怎么不知道?”方子达很诧异道。

“哈哈哈,方桑,大总统嫁女之事难道你还想瞒我?你成了袁大总统女婿,这中央银行总办还能是别人么?”内田良平哈哈笑着,像老朋友一样拍拍方子达的肩膀,显得异常热情。

方子达也笑了起来,边笑边摇头道:“刚才我还说藤田君消息灵通,没想到内田前辈更是洞察秋毫啊!”

笑声落后,方子达饶有别意地看着内田良平:“前辈,中央银行之事等会再谈,有一事我一直不明,不知能否解惑?”

内田良平微微一愣,看看身边的藤田一郎,突然笑道:“方桑,是不是想问当初藤田为什么告诉你陈其美的行踪?”

见方子达点头承认,内田良平语重心长道:“其实这事说起来很简单,想来方桑知道我和孙桑的交情,以我之见,孙桑的所谓二次革命我是不赞同的,当初在日本之时我就极力劝过孙桑,可惜他心意坚定,一定要起事,最终还是失败了。当初同盟会的成立,良平可以说也是其中一员,现在kmt和革命党分成两派,相互争斗,良平心中觉得异常惋惜。贵国好不容易革命成功,建立了民国,大家为什么不能为了同一个理想努力奋斗呢?都是同志,都是朋友,有些事坐下来好好谈有什么不好?可惜啊可惜……我说过,中日两国一衣带水,千年邦交,理应携手共荣同存,贵国出了内乱,作为热爱中国的我怎么能够袖手旁观呢?”

第六十一章 有钱不要是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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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田良平的迷魂汤灌起来很有技巧,再加上他天生一张国字脸加上和蔼可亲的笑容,让人很有种信任的感觉。

当然,方子达是绝对不会给他灌晕的,坐在一边笑眯眯地听着他在天花乱坠地胡吹,还适当地微微点头,嘴上时不时赞誉几句。

方子达的这种反应让内田良平很是高兴,在他瞧来这位中国的政治新星是绝对可以争取的对象,当即就把话题又转到了中央银行这边。

“中日两国就像兄弟一样,都是一家人,同存同荣是良平生平所向往的。方桑马上要成为中央银行总办,如果有什么地方需要良平帮忙的,还请尽快开口。”

方子达连连点头道:“这是当然,民国初立不久,百业待兴,中央银行成立后更有许多工作要做,只不过如此麻烦前辈,是不是……。”

“不麻烦,不麻烦。”内田良平哈哈笑道:“大家都是朋友嘛,帮忙应该的。比如说,良平知道贵国经济建设需要大量资金,尤其是中央银行成立后,如果没有大额资金的支持,恐怕许多工作都无法实施。方桑,你说是不是?”

方子达故意一愣,皱起眉头想了想,叹声道:“前辈说的不错,资金问题的确是个大问题,怎么?前辈能帮我解决?”

“哈哈哈!”内田良平笑了起来,在他身边的藤田一郎更是笑得开心,两个家伙就如同偷到了老母鸡的狐狸一样,心里乐开了花。

点点头,内田良平说道:“方桑是我们的好朋友,中国也是我们日本的好朋友,好朋友当然要帮助好朋友了。关于资金问题,良平多的不敢保证,至少可以帮忙解决1500万日元。”

“1500万日元?”方子达顿时就来了精神,身体前倾神色兴奋地问道:“前辈,您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这么多钱?”

“当然不是玩笑。”内田良平微笑道:“这笔经费确实存在,作为朋友之间的帮助,我们大日本国可以无条件的提供给方桑,只需要方桑在担任总办后满足我一个小小的条件就行了。”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对于小日本的这套方子达再清楚不过,他一直等待的就是内田良平的这句话,果然不出所料,内田良平终于说出了他的目的。

示意他继续往下说,方子达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内田良平也不客气,当即就道:“贵国幅员辽阔,人口众多,经济基础薄弱,发展起来困难重重。为了帮助贵国的发展,我大日本国不仅决定无偿援助1500万日元的经费,帮贵国成立中央银行,整顿财政。另外,还可以帮贵国发展东北地区的经济,比如铁路、矿山、企业的建立和开发等等,我们两国双方携手,互相帮助,这可是两全其美啊!”

“东北?”方子达错愕道:“前辈,我没听错吧?难道您是想用这1500万和我国交换东北之地?这……这怎么可能?不要说我没这个权利,就算是大总统也不可能决定啊!”

“不不不,方桑,你理解错了。”内田良平笑着摆摆手:“我们大日本国绝对没有对贵国有土地的需求,好朋友之间怎么能提交换呢?只不过想借用贵国的东北地区发展我们两国的经济而已。你也知道,我们大日本国的国土有限,远远比不上贵国。一个东北,对贵国来说是小小的,可对我大日本国来说却是大大的。这个,方桑的明白?”…,

见方子达一脸的茫然,内田良平又解释道:“我大日本国只想借用贵国一个小小的东北,比如在东北建厂、开矿、修建铁路等等,至于东北依旧还是贵国的国土,只不过在贵国还没有自己能力发展的情况下,帮助贵国进行代为开发。如果将来东北发展起来,对贵国不一样有巨大的好处么?当然了,为了保证我们日本商人在东北的投资和治安稳定,派遣部分维持治安的守卫人员,我想也是合适的吧。”

方子达心里大骂这小鬼子不要脸,嘴上说得漂亮,原来在打着东北的算盘。这下,他算全部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日本人对东北的欲望早就不是一天两天,在满清时期就有了吞并东北计划,孙文等人在日本闹革命的时候,内田良平多次向孙文提议,要以东北权益来交换日本政府对孙特殊时期命的经济支持。没想到,民国成立之后,袁世凯做了大总统,什么都没捞到的孙文根本无法兑现同日本人的当年诺言,这样一来内田良平等人心中的不满可想而知。

随后,借黄兴案反袁,孙文提出的“二次革命”让内田良平又瞧到了希望,狂喜之下立即不遗余力地花了不少钱赞助孙文和他的革命党,以图孙文能够造反成功,从而在新政府取得巨大利益。谁想到孙文还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货色,轰轰烈烈的开场没过多久就惨淡收场,目睹这一切,内田良平等人对狼狈逃回日本的孙文可以说彻底丧失了希望,在他们看来,把宝压在这个只会说大话的家伙身上,完全是种错误。

为此,日本内部就提出了寻找取代孙文的人选,首先进入他们候选的是kmt总裁,现任总理宋教仁。不过,这个建议让熟悉中国政局的内田良平第一个否决了,因为对于宋教仁这人,内田良平实在是太了解了。

早在几年前关于中日两国疆域的争执中,宋教仁就反应出了他对日本的警惕和强硬态度,以内田良平来看,宋教仁这种性格独立,国家利益至上的政治家,是绝对不可能像孙文一样和日本合作的。

至于其余候选人,也一一因为各种原因被否决,就在这时候,方子达突然横空出世,出现在这些有心人的视线中,经过藤田一郎的观察和详细汇报,再加上内田良平特意搜集的资料研究,他决定扶持这个既和宋教仁关系良好,又有军事才能,而且还和北洋高层能搭上话的年轻人作为取代孙文的代言人角色,利用方子达,扶持并控制住,从而取得日本在华利益的契机。

陈其美的行踪透露,这也是内田良平考虑后抛出来的计划,一方面是想在和方子达接触前取得他的好感,并让方子达欠下自己一个人情。另一方面,孙文虽然被内田良平当成了弃子,可废物利用一下还是可以的。陈其美落入方子达之手,必然会引起孙文对此人的仇恨,日本人向来精明,想借用这种方式形成内外牵制,让北洋、kmt、革命党之间争斗不休,从而渔翁得利。

方子达看穿了内田良平的用意,不过他表面上却丝毫没有露出心里的想法。相反,方子达还故意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就着内田良平的建议他连连点头,竖起大拇指直夸赞内田良平真是中国人民的老朋友,为中日友好作出了巨大贡献。

“前辈的建议让晚辈是茅塞顿开啊!这样一来中日两国携手并肩,共同前进,兴复之时指日可待!好!真是好啊!”方子达拍案叫绝,表情兴奋不已。…,

“这么说,方桑是同意良平的建议了?”

“当然!为什么不呢?”方子达异常高兴地反问。

“哈哈!哈哈哈!”在场三人同时大笑,气氛是如此融洽,可谁又知道各自心里在真正想些什么?

“前辈,关于经费的问题,能否先拨给我几百万?”方子达眼珠子转了转,突然开口道:“您也知道,这中央银行的事八字还没一撇,究竟这总办能不能落到我头上谁都不清楚。虽然现在有些传闻……呵呵,可这毕竟还没成为现实,假如我手上有笔款子作为后盾的话,机会就大多了。”

内田良平顿时一愣,他根本没想到方子达什么事都没办就先伸手要钱,一时间难以回答。

“方桑,这恐怕不妥吧?”藤田一郎在一旁皱眉说道。

“为什么不妥?内田前辈刚才不是都说了么?这可是我们中日两国的大好事啊!难道藤田君的意思是说内田前辈刚才的话不算数?和我开了个玩笑不成?”方子达很诧异地问道,脸上露出了奇异神态。

“方……。”藤田一郎脸上一红,刚想辩解,内田良平插口道:“这怎么可能,我内田良平所说的话当然都是真的。不过方桑,什么事都没办,你就要钱,是不是有些不合适呀?”

“不是呀!”方子达摊着手故作无辜状:“我是非常赞成前辈建议的,觉得前辈说的非常好。作为朋友相互帮助,晚辈异常感激,可您也知道,如果我当不上这总办,我们谈的这些一切都是空,到时候还说什么合作?搞什么开发?”

见内田良平犹豫不决,方子达又加了把火:“前辈,不瞒您说,袁大总统的确有把女儿嫁给我的想法,可这事毕竟还没成呢。而且现在交通银行的总办是谁,想来您也清楚,大总统是否真的能许可,这事谁都说不准。现在这个世道,有钱走遍天下,无钱是寸步难行啊!哎……。”

内田良平仔细想了想,终于下定决心:“行,我可以做主先给方桑五十万。”

“五十万?”方子达失望地摇头:“这点钱够什么用?嗯,天也不早了,我还有点事,内田前辈,我们改日再谈吧……。”

“等等!”内田良平拦住要起身就要告辞的方子达,脸色凝重地问:“方桑,你觉得多少合适?”

“起码五百万!”方子达狮子大开口,伸出巴掌晃晃。

“五百万!不可能!”内田良平和藤田一郎吓了一跳,这方子达胃口还真是大,一张口就要这么多。

“一百万,这已经是我最大的限度。”内田良平迟疑片刻改口道。

“不行不行,一百万绝对不够,这样吧,四百五十万如何?内田前辈,你前面可是说要给我1500万啊!我现在才要了个零头也不到。”

方子达就和吝啬的商人一样,不断和内田他们讨价还价,几番来回,终于把数额定在了二百三十万日元,谈好金额后,方子达还迫不及待地追问这笔款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大有最好今天就拿着支票走人的架势。

直到内田良平告诉他筹集款子需要至少七天时间时,方子达这才露出了放心的表情,笑嘻嘻的拱手直向内田良平道谢。

“方桑,钱我是给你了,请不要忘记你我之间的承诺!”离开前,内田良平特意嘱咐一句,方子达二话不说砰砰拍着胸口信誓旦旦的保证。

“内田先生,您真要给他这么大一笔款子?这方子达可什么还没做啊!”方子达离开后,藤田一郎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呵呵,中国有个词叫‘舍得’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嘛,这个方子达不给钱的话,他怎么能替帝国办事?”

“万一他收了钱又反悔了呢?”

“八嘎!”内田良平面孔一扳,眼中露出一缕凶光:“贪婪的支那人,他敢反悔?难道帝国的武士刀就不锋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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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小登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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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达的心情不错,任凭谁突然得了笔巨款心情一定都是很好的。离开六国饭店的他回家路上还兴冲冲地哼起了小曲,这种情况在方子达身上可是很少发生的。

内田良平万万没有想到,方子达根本就是打着坑他一把的主意。对于内田良平所说的那些话,除了对方提出的1500万日元外,方子达基本是左耳进右耳出,权当他是在放屁。

几句胡言乱语,就骗得230万到手,方子达的心情如何会差?他现在满脑子里都是琢磨着怎么才能把剩余的钱全部搞到手,在方子达心里所想,这种自己送上来的冤大头不斩白不斩,如果可能的话最好再多弄点钱才爽,至于内田良平最后知道上当后会是什么反应,又会对他采取什么措施,这点方子达毫不担心。

这个时代,一向是欠钱的怕放帐的,就像是戏曲中的杨白劳害怕黄世仁逼债躲到山沟沟里一样。当然,方子达也猜测着是不是真有这两位人物的存在,不管如何,在如今国人眼中,欠钱是件很不体面很不光彩的丢脸事,背了债低人一等,连外人都不敢见,战战兢兢只怕债主来要债。其实这也是正常的,现在的思想观念一向如此,就以政府善后大借款来说吧,明明是很正常的国家借贷,为什么就有如此多的人反对可想而知。

但方子达和一般人不同,他的观念根本和常人完全相反。就像百年后的一句常说的话一样。“如果你问银行借一百元,你是为银行打工,如果你问银行借了一个亿,那么银行就是为你打工。”方子达是商界精英,熟悉资本运作,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内田良平打着好算盘,以为方子达和普通中国官员一样简直大错特错,他哪里想得到,方子达根本就是打算吃肉不吐骨头,把他当成凯子了。

至于将来会怎么样,日本人又会什么样的反应,方子达根本就没放在心上。说白了,他有几百种方法来对付小日本,到时候非得让他们屁颠颠地把钱送上,还有苦说不出话来。

自从方子达明确答复杨度和袁克定后,袁大总统嫁女之事就正式进入程序。不出几天,借着家宴的借口,方子达去了趟总统府,袁世凯膝下子女众多,不过适龄的只有七女复祯,九女福祯和十女思祯。除去复祯和荫昌之子荫铁阁已有婚约外,九女福祯和十女思祯都挺合适,不过考虑来考虑去,袁世凯还是决定把十女思祯嫁给方子达。

袁思祯是三姨太金氏所出,老袁一向疼爱这个三姨太,况且次子克文,三子克良和思祯又是一母同胞,金氏在袁家地位颇高,听说老袁打算嫁女,金氏顿时就来了劲,打听了方子达的情况后,又借着家宴机会瞧了瞧这位女婿,有道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瞧越欢喜,随后枕头风一吹,老袁就把机会给了袁思祯。

民国时的婚姻和百年后完全不同,一切都是老作派。方子达虽然到了总统府,但根本就没见到袁思祯的面,一切都是袁世凯做好了安排。方子达来干什么,这个家宴又代表什么,大家心知肚明,老袁也不客气,吃饭时候稍稍一提,早就有准备的方子达一口就答应下来,如此态度让老袁大为高兴。

离开前,交换了下双方的生辰八字,就把婚事给初定了下来。接着就是由方子达回去后正式请媒人上门提亲,然后再派长辈确定婚期之类等等。这些事,都有杨度和宋教仁几个帮着操办着,一切都不用方子达担心。…,

很快,不出半个月,婚时就准备在年前举行,婚书完成后,方子达和袁思祯虽然还未拜堂成亲,可从理论上来说他已经成了袁世凯的女婿。如此大好消息,引得在京官员们接踵而来,有来祝贺的,有来道喜的,当然也有见风使舵跑来拉拢关系的,林林种种各式各样,一时间方家大宅的门坎差一点儿都要被踏破了。

在这期间,内田良平所答应的款子也到了帐,此时内田良平已经回到了日本,藤田一郎作为派遣人员留在中国成了和方子达之间的联络。说是联络,其实说监视或者督促更合适些,方子达对此当然明白。当把巨额支票交到方子达手中的时候,藤田一郎笑呵呵地祝贺方子达和袁家的婚事,还叮嘱方子达千万不要忘记当初许下的诺言。方子达也不含糊,瞎话张口就来,不仅当着他面拍着胸口连连保证,还装模作样地拿出个子虚乌有的“计划”大吹一通,和藤田一郎进行探讨一番,听得藤田是两眼发光,兴奋异常。

当然,分手时方子达还不忘记“追讨”余款,话语中虽然不明说,可透露出日本方面的款子给的越多,他这里的工作进度就越快。看着藤田一郎连连点头赞同,兴冲冲离去的背影,方子达是肚里暗暗直笑,差一点儿就乐开了怀。

民国二年末,也就是公元1913年的12月23日,西方圣诞节前两天,方子达和袁思祯举行了婚礼。大总统嫁女这可是大事,虽说袁世凯一向要求子女节约,婚事也没特意大操大办,可到场的亲友依旧无数,被繁琐而又老套的婚礼形式折腾了整整一日,累得筋疲力尽的方子达终于等到了入洞房的时候,当挑开新娘子的红头盖时,方子达借着烛光,总算见到了自己新婚妻子的模样。

袁思祯年方刚二八,模样虽然不能说俊俏,但也长得端正,加上烛光之下显得有些羞涩的神情,让方子达看着很是满意。

按着礼仪,两人先喝了合欢酒,相互间轻声聊了几句话,很快,洞房的蜡烛就吹熄了,搂着怀中的娇妻,方子达慢慢压了上去……。

第二天天亮后,方子达带着新婚的妻子就去了总统府,刚刚进大门,就见袁克定袁大公子笑眯眯地迎了上来,拱手道喜道:“鄣明,十妹,父亲和姨娘都在里面等着呢,我是特意出来接你们回家的。”

“多谢大哥!”方子达和袁思桢连忙谢道,跟着袁克定进了门。

按例地拜见岳父母,行礼之后,金氏拉着害羞的袁思祯去了后面说悄悄话,而方子达陪着袁世凯和袁克定父子在前堂坐着。

“鄣明啊,都是一家人了,不要如此拘束。”看着小心翼翼坐在椅中的方子达,袁世凯和颜悦色笑笑,取出份东西说道:“中央银行之事老夫已经批了,这是调令,总理府那边的文就由遁初下达,明日你就可以直接上任。”

接过一瞧,方子达心中大喜,连忙谢过袁世凯。

“自己人,不必如此。”袁世凯摆摆手,看看方子达又叮嘱道:“中央银行的事以后就交给鄣明了,千万不要让老夫失望啊!”

“岳夫大人您请放心,这事我一定办得妥妥的。”

“父亲,鄣明做事还是很仔细的,您就放一百个心吧!”一旁,袁克定笑呵呵地插着嘴,替方子达说着好话。…,

微笑着摸着胡子,袁世凯点点头,随后又道:“今日回府,本是家事,不过身为大总统家事国事无分彼此。借此,鄣明啊,我想问问你的一些对局势的想法。”

“岳父大人请讲。”方子达很是恭敬地坐在下首。

“鄣明的三策老夫也仔细读过,经济之道老夫是不懂的,鄣明以后总办中央银行,关于这个以后还需鄣明帮着老夫多多出力啊!”

“这是自然!”

点点头,袁世凯又道:“民国宪政,律法之事主要还是依靠国会两院和遁初那边,平常的行政方面也是总理府管辖范围,老夫作为大总统绝不插手,如有许多定然全力支持,只是,鄣明在文中所提到的军队国家化,老夫看过后深以为然,不知鄣明对此还有何深见?”

方子达微微一笑,自从袁世凯第一句话出口,他就猜到老袁最关心的是什么。果然不出所料,袁世凯对自己提出的建议中最看重的也就是这条,军队的国家化。

袁世凯当年小站练兵,接手北洋,靠着实力这才一步步走到了这个地位。可以说军队就是他老袁的命根子,只有军队的枪杆子,才是老袁最在意的东西。

换句话说,北洋军虽然是国家军队,可实际上也是袁世凯的私军,老袁心里明白的很,也清楚的很。关于军队的国家化,袁世凯是尤为上心,在他看来这既是对他有利,也是借此以北洋势力完全统一全国的契机,为此他这些日子想了许多,也考虑了许多,但限于眼界所至,袁世凯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去下手。

方子达早就胸有成竹,对此也早有心理准备,见袁世凯的目光向自己望来,当即坐正身子,开口说了一番话。

第六十三章 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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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方子达看来,现在民国的军事机构简陋到了极点,虽然袁世凯就任临时大总统后就成立了陆军部、海军部,并对北洋各军进行标、镇改制和军衔改制。从表面上看,国家军队(其实只是北洋军)已从当年的旧式军队向西方国家先进军队进行转变,可实际上只是学了个皮毛,根本就是换汤不换药。

在方子达心里,中国的国家军队最应该学习的是两个国家,这其中并不包括号称世界陆军第一的法兰西,也不包括号称日不落帝国的大不列颠,而是欧洲的陆军强国德国和大洋彼岸的未来霸主——美国。

百年后世界警察的风光,方子达可是亲眼目睹,美国大兵的强悍更是举世瞩目,不过如今的美国还是个新兴国家,它的军事实力远不如未来,其最大的优势只不过是它强大的工业基础和完善的政治结构。鉴于军事装备和科技限制,去学习未来的美国在如今是不合时宜的,所以方子达提出了以德国为学习目标,参照如今德国和未来各强国的国防机构,建议取消陆军部、海军部,成立新的国防部(战争部)、总参谋部,并加大对旧式军队的改造。

以方子达的观点,总参谋部尤为重要,这是将来国家军事结构中起最大作用的一个部门,其军事作用性甚至还在国防部之上。国防部也要改变现在以武人领衔的做法,用文官来掌管,以其作为牵制总参谋部的机构,形成相互制约的方式。

“就像宋代的枢密院?”袁世凯若有所思。

“岳父大人高见!”方子达连连点头,袁世凯举的例子丝毫不差,宋代的枢密院其实正是后来现代国防部或者战争部的初型,比起之后的几朝六部中的兵部,枢密院的构成其许多方面都更为类似。

点点头,袁世凯示意方子达继续往下说。方子达也不客气,直接把心里所想的一股脑地全讲了出来。

加大军队建设,彻底改制现有军队结构,尤其是加快基础军官的培养力度,以原保定军校也就现在的陆军大学为基础,重新成立新的中央军校,招聘各国尤其是德国的优秀军事教官,按先进的军事思想大批培养中下级军官,以作为新鲜血液替代军中的老式军官。

“陆军大学不是在办么?有这个必要吗?”袁克定有些不以为然。

“当然有这必要!”方子达斩钉截铁道:“我做过调查,陆军大学明年的毕业生仅有500人左右,这些毕业生人数初初看起来似乎不少,可实际上远远不够。以前,军校培养的学员只是以北洋军系统为主,如果仅以北洋一系而言,这些人是足够了,可不要忘记,现在我们谈的是整个国家的军队建设,区区500人在全国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袁世凯紧锁眉头,微微颔首。当年小站练兵,他就依靠自己培养出来的军官掌握了整个北洋,随后才有现在的地位,对于基础军官的培养他袁大总统深以为然,要不他也不会如此看重保定军校,也就是如今的陆军大学。可直到方子达说出这番话后,袁世凯才突然发现他以前走进了一个误区,因为他现在不仅是北洋的一军统帅,而是整个国家的元首。

“除了军校学员不足外,现在军校的科目也大成问题。”方子达继续往下说:“关于此事我也做过调查,如今军校中仅仅只有分步兵、骑兵、炮、工、辎重五科,而且教纲过时,教官水准低下,教学方式呆班陈旧,远不能胜任世界上日新月异的军事发展。依我只见,不仅需要大量有能力的教官充实军校力量,而且还要新开设指挥、参谋、机械、爆破、工程、后勤管理、装备等等新科目,以达到军中各种需求。”…,

说完了军校之事,方子达又转到军队整编方面,这也是袁世凯最着重的一点。在方子达看来,当手中有了大量合格的中下级军官后,就可以对国家军队进行全面整编,重新调整军队结构,逐步改善军队质量,从而达到从一系军队向国家的国防军转变的目的。

当然,方子达侃侃而谈的大多只是他自己的想法,毕竟方子达不是正式军人出身,许多方面只不过是以他的见识为基础,难免有些过于想象化。但这些对于袁世凯已经足够了,老袁戎马生涯大半辈子,其军事眼光在中国绝对是数一数二的,经过方子达这么一说,他许多地方顿时茅塞顿开,露出了微笑。

“鄣明呀,如果有些军队不肯接受中央改编又怎么办呢?”

看看袁世凯,方子达微笑道:“军队是国家的军队,不接受改编难道他们想叛乱不成?呵呵,岳父大人,如何对付叛乱,恐怕您有无数种办法吧?”

袁世凯哈哈大笑,点点头又问:“依你之见,除了北洋军外,其余需要重新整编的军队,谁做第一个比较合适?”

“这……。”方子达想了想说道:“陆军第八师!”

“什么!第八师?”袁世凯和袁克定都是一愣,尤其是老袁更是惊愕,在他心里本来盘算着既然方子达提出这个建议,一旦中央出手要解决各地方势力,完成国家军队整编,方子达肯定会把第一个目标对准张勋,因为无论是出于何种原因,张勋的辫子军都是首当其冲的,何况方子达还在南京和张勋打过一场,双方几乎差一点儿拼了个玉石俱焚。

谁想到,方子达居然提议的并不是张勋,反而是kmt的看家部队,更是方子达手中的王牌陆军第八师,这个结果让袁世凯错愕不已,一时间神情犹豫。

“岳父大人,我提出第八师也是有所考虑的。”见袁世凯神情不定,似乎在琢磨着他提议第八师是不是有什么其它用意时,方子达很认真道:“第八师虽然是以当年kmt掌握的新军组成,可毕竟第八师是国家的军队,子达一向支持宪政,认为党军政应该分离,现在的各省都督制度必须改变,所以地方军队绝对不能成为军阀滋生的温床。而且,第八师如今掌握在子达手中,中下级军官都是我的人,整遍起来事半功倍,作为国家军队建设初期,必须要给全国各省和各方势力作出榜样,由此而来,以第八师作为整编先锋是最合适的!”

“你就不怕到时候整编后失去第八师的控制?要知道手上没了枪杆子,说话腰也不直啊!”袁世凯眯着眼问道。

“我担心这干什么?”方子达奇怪地反问:“将来所有的军队都是国家的,个人根本就不可能拥有军队,作为国家元首的岳父大人您就是法律上毫无质疑的总司令,小婿只要专心做自己的事,帮您搞好经济建设就行了,军事方面自然有国防部和总参谋部去负责,我何必再去操心呢?”

“好!好!鄣明啊!还是自己人贴心啊!”老袁还未说话,边上的袁克定却兴奋起来,拉着方子达的手亲热异常。

“呵呵,岳父大人说过,到了我们这地位家事也是国事,国事也是家事嘛。何况,不尽快完成军政分离,整编全国军队,完成国家国防军队的变革,将来这些军阀难免尾大不掉。岳父大人虽然春秋鼎盛,在军中威望也无人可比,但毕竟人心难测啊!万一将来……您的继承人接手,这下面掌握枪杆子的人各行其事,为了权利搞分裂,甚至大打出手,这国家不就乱套了么?”…,

“对啊!父亲,鄣明说的一点都没错!”袁克定手舞足蹈,兴奋得脸都红了,在他看来方子达话里提到的“继承人”除了他袁大公子还会有谁?虽说老袁是大总统,可他小袁无论资历还是本领根本就压不住北洋那些大佬,更不用提外省那些连老袁都不卖帐的军头了。一旦将来继位当了大总统或者是皇帝的话,他怎么办?难道做个傀儡不成?

“小样!稍一试探就跳出来了,嘿嘿……。”瞧着袁克定迫不及待的样子,方子达暗暗好笑。

“鄣明有心了……。”袁世凯不动声色的微笑着,随后双方又聊了些时候,直到饭后方子达这才带着袁思祯离开,出门之时,袁思祯忍不住好奇问道:“子达,我见父亲和大哥今天很高兴呀,你们究竟聊什么了?”

“呵呵,还不是问了些昨晚的事,难道岳母大人就没问你?”方子达笑眯眯地看着袁思祯,瞧得她小脸涨的通红,又气又恼地捏了他胳膊一把。

自己棋已经落下了子,接下来就看袁世凯怎么做了。方子达并没有信心让狡猾如狐的袁世凯能真正按他的思路走,可绝对有信心让那位眼高手低,一心想当太子爷的大舅子落入他的掌中,至于袁克定是不是真的能劝服袁世凯,方子达还尚不得知,不过至少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所需要的东西,接下来就看袁大公子的本领了。

第六十四章 毛遂自荐

年底了,再过几天民国二年就将过去,岁月即将迎来民国三年,也就是公元1914年到来。临近年底,接下来又将是中国人最重要的节日——春节,如今民国南北统一,革命党的叛乱也平息了下去,白朗虽还在西北折腾着,可毕竟还离得很远,整个北京城比往常更为热闹,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兴高采烈地着手筹备年货,政府各部门也洋溢着节日来临前的喜气。

但和其它部门不同,交通银行那边却是气氛异常凝重,一些基层办事员进进出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要知道从昨日起,总办梁士诒就一改以往和蔼稳重的形象,一张脸阴沉的快拧出水来了,还在办公室里为了件小事大发雷霆,把上上下下的几个协办给骂得狗血淋头。

“知道么?”

“知道!当然知道!”

“你说会怎么整?”

“这个我咋知道?得看上面怎么弄了。”

“对了,你打算留下来还是去那边?”

“在这干了这么多年早习惯了,当然是留下来了,你呢?”

“那边来头可不小啊!背后有大总统撑腰,梁总办也拿他没办法。我可不比老兄你受上面重用,或许去那边更好些吧……。”

诸如此类的私下对话,在交通银行内部不在少数,虽然还没正式宣布,但这世界从来不缺少消息灵通人士。拆分交通银行,新建中央银行,这个消息半月多前就在传播了,只不过大家都没确认而已,但现在完全不同,据说中央银行之事大总统已经首肯,宋总理那边的政府行文昨日也到达,要不然一向注意仪表的总办梁士诒也不会有如此失态举动。

方子达的动作很快,12月26日,也就是宋教仁的总理政府令正式下达后的第二天,他就带着人去了交通银行,着手筹备起中央银行的建立。

虽说梁士诒对方子达是恨得牙痒痒的,可毕竟这事是袁世凯决定的,而且政府那边也正式得到了通过。之前,袁世凯还特意把梁士诒找去谈了谈,一方面是安抚这员心腹,另一方面也是敲打下他,免得到时候给方子达下什么绊子。为此,梁士诒心里再是不满,也只有捏着鼻子认了,在总办办公室内和方子达草草见面后就以身有公务起身告辞,把接下来的事全丢给了下面人去办理。

“翼夫今天心情似乎不怎么好嘛。”和方子达一起到来的不是别人,而是杨度。亲眼瞧着老对手吃憋,杨度的心情不要提有多舒畅了,见梁士诒扳着面孔离开,杨度坐在沙发上摇摇折扇,笑嘻嘻地说了一句。

“呵呵,时间不早了,还是先做交接吧。”方子达不置可否地笑笑,转而向留下的几位点点头,那几个忐忑不安的家伙连忙抱来十几个大木箱,里面是一叠叠厚厚的帐本和各种文件。

拿起翻了几下,方子达把东西往箱子里一丢,抽着烟笑道:“这玩意我就不看了,交通银行虽说是拆分,可以后交通银行还是个独立的银行,业务往来都按原样,这个依旧是梁总办的工作。不过,大借款的那些款子必须移交中央银行,并包括交通银行发行的银行票帐册汇总等等。”

几人擦着汗连连点头,不一会儿方子达所需要的资料一一送来。仔细看过后,方子达点点头,他虽然和梁士诒之间关系不怎么样,不过从这些东西看,梁士诒作为交通银行总办还是尽职的。…,

帐目既然大体上没有问题,方子达就先摆在了一边。对于审核之类,方子达并不会太过仔细,有些事含含糊糊过去就行了,没必要太过得罪梁士诒,毕竟说起来他也是老袁的人不是?再怎么讲,袁大总统的面子还是要卖的。

“银行职员的花名册有没有?”

“有!方总办您需要?”陪同交接的一个四十来岁的协办连忙问道。

点点头,方子达道:“中央银行初建,我需要一批人手。麻烦你把花名册拿来我瞧瞧,对了,花名册里是否有简历介绍?”

“这个当然,档案处那边都有备案。”

点头示意他去取,很快几本花名册就送了过来,方子达示意他们先下去,一页页仔细翻看了起来。

交通银行的花名册的确如那个协办所说,做的非常仔细。这点方子达很是满意,里面不仅有职员的年龄,籍贯,学历,还注明了其特长和上级的评语,有了这些方子达可就轻松多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方子达和杨度一直都呆在交通银行,而梁士诒自从第一天露了一面后,再也不见踪影,也不知去了那里。职员的花名册方子达花了两天时间细细看完,总的来说交通银行职员中素质还是很高的,上千员工有一大半都有留洋经历,更又不少人学的本就是金融,可谓是人才济济。从中,方子达仔细挑选出百来人,随后几日的面试又反复删选一些,最后留下三十九人。

合上最终敲定的名册,方子达松了口气,这名册中的三十九人就是他的直属手下了,以后也会是中央银行的骨干力量。

“鄣明,这人是不是少了些?这么才挑这么几个?”杨度是袁世凯派来协助方子达的,见他忙碌几天最终才选了这么几个人,忍不住问道。

“足够了。”方子达笑道:“人贵精不贵多,这做银行其实也带兵打仗一样,我只需要能用的人,中央银行可不会养闲人。”

“反正你是总办,我就这么一问,哈哈!”

“行了,我们回去吧,中央银行总部那边估计也准备差不多了,春节后就让这些人过去报道,接下来大家好好歇歇,过个好年。”

“走走!这几天瞧这些玩意眼都花了,你我兄弟喝一杯去?”杨度抚掌笑着,起身正准备和方子达一起去好好乐乐,这个时候一直陪同他们的协办神情迟疑,忍不住在旁问了句话。

“方总办,您那边就不需要搞行政的协办?”

方子达愣了愣,转身瞧瞧他,这个协办叫周忱,关于他的情况花名册上也有,方子达也曾经仔细看过。

周忱,字亦诚,1875年,年仅八岁的周忱作为留美幼童,在美国完成了中学课目,可惜的是1881年正要考耶鲁大学的他被清政府提前召回,随后在各处几经流离,最后进了交通银行任职。

说起周忱来,也算是交通银行的老人了,此人从一般职员步步做起,熬了十来年才做到协办的位置,其学历虽然只是一般,但能力颇强,行政工作做的井井有条,这几日接触下来,方子达对周忱的工作能力同样非常认可。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作为交通银行的协办周忱居然会在这种情况向自己提出要改换门庭的要求,这让方子达诧异非常,要知道他选择的那些人中大多只是基层职员,中层的仅仅只有三个,高层的根本就没考虑,这不仅是方子达不想做得太过,免得引起梁士诒强烈反弹,同样也是为了能够按照他的思路来建设新的中央银行,彻底改变旧式银行那种人浮于事,效率低下的作风。…,

“周协办的意思是……?”方子达微笑着问。

犹豫了一下,周忱似乎下定决心,说道:“几日接触,周某觉得方总办是个做实事的人,周某多年庸庸碌碌,转眼已过不惑,回想当年感叹万千啊!如果方总办许可,周某想去贵行工作,不知可否?”

看着周忱有些热切而又焦虑的目光,方子达想了想,终于点头道:“周协办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来中央银行子达当然欢迎,不过丑话说可在前头,中央银行不比交通银行,你来后协办的位置是否能够保留,这个子达暂时不能保证。”

方子达的回答并没让周忱失望,反而大喜道:“这个没有问题,谢谢总办大人。”

“鄣明,此人虽然有才,但如此毛遂自荐是否……?”离开交通银行,杨度好意提醒一句,方子达笑笑不以为然:“无妨,周忱有才即可,我中央银行可不比交通银行,就算他背后是梁士诒又怎么样?我用的只是他的才。”

而在此时,总理府中,宋教仁正招待着几个客人,他们正是杨森、张继、王正廷和吴景濂。

“诸位,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了?来来,尝尝这茶怎么样。”宋教仁热情地招呼大家入座。

茶是好茶,可众人的心思都不在这茶上,微微品了一口就把茶放下,个个愁眉苦脸。

见此,宋教仁心中诧异,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连忙追问之下这才知道他们几个是特意跑来找清静的。原来,自从立法决议通过后,国会两院就为了宪法、刑法、商法等法律制订天天是闹得不可开交,整个国会就和集市一般吵闹不休,更甚至只为了某法单条单款的几字从对骂上升到全场大打出手,主持议会的王正廷劝架时也挨了狠狠一拳,到现在脸上还青肿着呢。

第六十五章 吃一堑长一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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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这样,今日各位怎么跑我这了?”看着鼻青脸肿的王正廷,宋教仁憋着笑问道。

“要不是国会休会我等怎么会来你这躲清闲?遁初啊,知道这些天我们过的是什么鬼日子?瞧瞧,这张老脸快成啥样了?也不瞒你,现在就是回家后也有人跑来砸门,非得为立法之事和我辩论一番。早知道这样,做这个破议长干什么?”王正廷尤其气愤,他是议长中唯一一个精通法律专业,所以立法工作大多是由他来主持,这些天可苦了他了。

不仅是王正廷,其余几人也是唉声叹气,大叹苦水,看来都不怎么好受。

“儒堂兄,还有诸位,消消气,都消消气。”宋教仁也知道这些日子那些议员们闹的有些不像话,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熟知西方国家政治的他非常清楚,就算是号称第一强国的大英帝国,议院会议也难免有议员打架的事情发生,更不用提刚刚从封建社会走向民主国家的民国了。既然是宪政,这种事就无法避免,这也是议员的权利,无论是他还是各位议长,都只能听之任之,期望于将来慢慢改变这种状况。

何况,如今的议员们无论是自身文化水平还是政治水平都不算高,甚至有些人为了出风头,以凸现自己议员的地位和权利,更是刻意这么乱搞。说白了,政治就是如此,这也是中国宪政道路上不可避免的阵痛。

借着王正廷的起头,宋教仁忍不住向大家问起立法的进展。说到这个,杨森苦笑摇头:“要是这么吵闹下去,估计三五年也立不了法。”

现在的民国,使用的还是南北合议搞出来的临时约法,临时约法共七章五十六条,虽说这部临时约法在民国初年至国会正式成立并召开中起到了重大作用,但作为国家来说,临时约法根本无法替代正式宪法的存在。另外,国家在其它法律也是一片空白,如今的政府、法院、警察机构等等,所依据的依旧是满清时的“大清律”,这种情况已严重阻碍了政府政令推行和国家建设。

“这可不行!”宋教仁皱起眉头道:“立法进度必须加快,诸公都明白,宪法是众法之首,眼下临时约法已不适用国家建设,我民国需要发展,需要强大,必须要有真正的国家宪法为依据,另外、民法、刑法、商法等法律都要尽快出台。不瞒诸公,年后政府会有大的调整,如果无法可依的话,会极大影响到政策施行。”

“遁初是指方鄣明提出的三策?”张继开口问道。

宋教仁点点头,方子达的三策眼下在高层之间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作为各议长的他们虽然没有直接见过,但也知晓一二。

“方鄣明已开始筹办中央银行,南京制造局的钱币铸造也已打样,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年后新的币制改革就要开始,除了币制改革,政府还要大力推行工商、城市建设等等,另外有件事大家可能还不知道吧?大总统已经决定改制军队,建立真正的国防军,诸公!时不我待啊!”

“还有这事?”

宋教仁点点头,直接告诉他们这事不假,年后他就会代表政府去国会两院做政府报告,并正式在报告中对国会进行通报。

宋教仁的话让他们异常激动,作为宪政的强力支持者,无不为之而感到激动。不过,也有人对宋教仁话中所提到的改制军队,建立国防军之事所有疑惑,在他们心中,袁世凯真会如此开通么?…,

对此,宋教仁并没去解释细节,但向他们保证确有其事。并请大家克服困难,多多联系各参众议员,尽力协调一下,就算不能在短时间内拿出一部完善的宪法来,至少也要在临时约法的框架下形成正式的宪法,和初步的民法、刑法和商法等等,至于细节方面,将来可以渐渐完善,两年不够,五年、十年都行。

“遁初此议倒是可行,诸位觉得呢?”资格最老地位最高的杨森微微点头,向众人问道,大家也觉得宋教仁这个建议可行,最后目光都一起望向了王正廷等待他的表态,毕竟他才是在场唯一一个法律专家,也是正式主持立法的议长。

王正廷暗暗叫苦,心里虽想推让,但无奈也只能硬着头皮点头答应下来。不过,他还是抱着希望向宋教仁提出了建议,想让宋教仁能不能作为总理抽时间去去国会,和那些经常打架斗殴的议员们做下沟通,配合一下他的工作。

王正廷的要求让宋教仁顿时打了个寒战,脸色大变,嘴角抽搐,左边的牙床突然隐隐作疼,慌忙以政务繁忙和作为国务总理不能插手国会工作等理由毫不迟疑拒绝,还特意拉上了在他们之前来到总理府的廖仲恺作证,彻底打消了王正廷的这个念头。

装作没瞧见王正廷失望的表情,陪着笑脸直把这些大爷们一一送走,宋教仁很不自然地摸摸左脸,还有点感到后怕。要知道,当初为了党务工作,他这个KMT理事长都在会议上被几个彪悍到极点的女党员捄住头发,当面狠狠扇了几个耳光,打得他鼻血长流,抱头狼狈而逃,真要让他去干这种差事,打死他都没这个胆子。

“还好……还好……。”抹了把冷汗,宋教仁只能和同样倒霉的王正廷心里说声对不起了,转回办公室,只见刚前陪着他见客的廖仲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脸上微微一红,连忙拿起茶杯掩饰着喝了几口。

“都走了?”

“送走了。”

“呵呵,遁初啊遁初……。”

“行了仲恺,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提行不行?”宋教仁红着老脸连忙求道。

廖仲恺哈哈大笑着点点头,刚前他正和宋教仁谈事,被杨森几人来访打断,既然人都走了,还得继续说他们的正事。

关于军队整编,方子达和他们做过沟通,其实从心里来说,宋教仁对这事还是有些喜忧参半的。尤其,方子达提出了以第八师为第一批整编的建议,更让宋教仁等人为之犹豫不决。

道理其实很简单,虽然是政治家,但毕竟宋教仁还是KMT的党魁,第八师作为KMT的直属部队,其重要性不言而喻。如果把第八师交出去,等于断了KMT的一条胳膊,宋教仁再有魄力也不敢下这决心。

不过,和宋教仁意见相反的是廖仲恺。和革命党分道扬镳后,现在的廖仲恺已成了宋教仁的重要伙伴,同时经过党内改选,更担任了仅次于宋教仁党魁的副理事长之职。他的建议是赞成方子达的方式,既然要建设真正属于国家的国防军,绝对不能以一党一派利益为重,而必须为天下众人作出表率。关于这点,廖仲恺立场非常坚定,认为只有第八师首批整遍入国防军,既能占据政治高度,同样也能借此推动国防建设脚步,就算有所损失,也是是值得的。

宋教仁最终还是心动了,松口叹道:“我何尝不知啊!好吧,就如此定了。年前党内大家开个会,对此做个决议,你看如何?”

“这样当然好!”廖仲恺表示赞同,但他也有他的顾虑,特意向宋教仁提了提关于方子达的情况,现在方子达已是袁世凯的女婿,又有着KMT党内干部的重要职位,身份已和以往不同,是不是考虑下为此作个调整?

宋教仁摆手示意不必多虑,对于方子达他还是放心的。见廖仲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笑呵呵地拍拍廖仲恺的肩膀,让他尽管安心就是,关于方子达那边他绝对有把握。见宋教仁如此说,而且信心满满的样子,廖仲恺心里实在纳闷,难道在宋教仁心里,方子达就这么让他信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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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说个事,老书《岁月——重生在1976》被和谐屏蔽,大家不用再等这本老书更新了,非常抱歉,这也是我所不想的,哎~~

第六十六章 万事具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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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914年1月1日,也就是元旦。

南京夫子庙,顺德居。

“听说我们师又要整编了?”

“你哪里来的消息?”熊式辉眯了口杯中小酒,抬头向刘峙反问道。

“师里上上下下都在这么传呢,哎!我在问你正事呢,怎么还喝?”抢下熊式辉手中的酒杯,刘峙很是不满。

笑着摇摇头,熊式辉乐道:“我说经扶,这顿酒是你特意拉我来喝的,怎么?又不舍得酒钱?”

“屁!”把酒杯重重往熊式辉那边一放,刘峙神色凝重道:“据说这次整编动静不小,上面可能会取消第八师番号。怎么?难道你就不担心?”

“有什么可担心的?要说担心也是上面旅长、师长的事,你我只是小小的团副,操这些闲心干嘛?来来来,你我兄弟虽同在第八师,可平常在一起喝酒的日子还真没几回,再干一杯?”给杯中倒满酒,熊式辉乐呵呵地举起示意。

“你……。”刘峙脸色一变,似乎在气恼好友的态度,可还没等他拍桌子骂娘,那边熊式辉就哈哈大笑起来。

“经扶啊经扶,你小子是杞人忧天。”熊式辉一口把酒喝尽,正色反问:“你难道忘了谁把我们带来第八师的?鄣明先生现在又是什么地位?就算整编我们师,亏得了别人难道鄣明先生还会亏得了你我?”

刘峙一愣,摸摸脑袋笑了起来:“这倒也是,据说鄣明先生已经当了大总统的女婿,而且还成了什么中央银行的总办。陆军部整编第八师,作为大总统心腹的段总长再怎么着也要顾忌着方先生的面子吧?”

“就是这个道理!”熊式辉点点头。

自从方子达离开南京后,到现在也有几个月了,期间方子达并没忘记第八师和几个亲信属下,平常一直都有信件来往,尤其是对熊式辉和刘峙两人。

熊式辉和刘峙是方子达从北京带到第八师,同样也是他特意按插在第八师的棋子。作为KMT热血青年的他们,方子达非常清楚这两个年轻人有时候难免头脑冲动,做事莽撞。当初一路南下,和在第八师的时候,方子达就没少给他们开过小灶,到今天为止,看来方子达的努力还是颇见效果的。

至少,当方子达娶了袁思祯一事传到南京时,这两位原本的“粪青”并没有太多的反应,似乎一切理所当然,从这点就足以看出他们的心态和政治向成熟的逐渐转变。

可当是中央决定重新整编部队,尤其是第一个整编第八师的小道消息从北面传来时,第八师内部还是产生了人心浮动,就连刘峙也不免为之担忧起来。要说政治,和刘峙相比,还是熊式辉看得透彻,他绝不相信用强硬手段握住第八师大权的方子达会如此轻易把手中的权利交出去,更不相信方子达花了这么大力气把他和刘峙两人带进第八师就会撒手不管。虽然他猜不出方子达心里是怎么想的,但隐隐约约总是觉得,整编这事没那么简单。

果然不出所料,当熊式辉和刘峙酒足饭饱一起回到军营的时候,早就有个老朋友在等候着他们了,瞧见来人两人顿时一喜,连忙迎了上去。

“张队长,你什么时候到的?怎么突然跑来南京了?”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原来第八师宪兵队长张虎臣。自从押送蒋志清和何应钦去了北京后,张虎臣就一直呆在那边,和手下几十个原第八师宪兵似乎成了方子达在北京的私人卫队。在第八师上下军官眼里,方子达这次接任中央银行总办职务后,作为心腹的张虎臣很可能从此脱离第八师。没想到,张虎臣突然回来了,而且第一时间就找到了他们。…,

“呵呵,我可还是第八师的宪兵队长,当然要回南京,怎么?难道有人把我这职给撤了?”平常一直不苟言笑的张虎臣难得开了句玩笑。

三人说说笑笑进了屋,等坐定后张虎臣收敛起笑容,从怀中取出份信郑重道:“本想各自找你们的,没想到经扶和天翼今日恰好在一起,这样也好,这份是鄣明先生托我带给你们的信。”

听说是方子达的信,熊式辉和刘峙连忙接过细看,随后,两人交换了下眼神,微微点点头。

“虎臣兄,请转告鄣明先生,我们一定会按信中交代的去办。”

“好!”张虎臣当然知道方子达的信里写了些什么,见他们如此爽快答应笑着点点头,不过他又说道:“转告就不必了,实话告诉你们吧,鄣明先生春节后就会亲自再来南京和上海。”

“这太好了!有鄣明先生在江苏坐镇就好办多了!”刘峙兴奋道。

“怎么?第八师现在情况有所变化?”张虎臣顿时微微一愣,经过监牢之难后,张虎臣变了许多,再加上跟随方子达这些日子的历练,他早就不是当初在天桥耍把势的单纯汉子了,要不然方子达也不会让他独当一面,简单的一句话,就听出了刘峙别样的意味,连忙追问道。

刘峙神情有些尴尬,还是熊式辉替他做了解释。原来自从方子达离开后,一直被方子达压着的第八师师长赵恒惕终于一反泥菩萨的姿态,开始慢慢插手起军中事务。虽然,方子达用黄恺元来接替自己职务,并连同王孝缜牵制师长赵恒惕,可毕竟赵恒惕是名义上的师长。这些日子,赵恒惕私下的小动作可做了不少,一方面借着心腹部队31团掌握上海,和黄恺元不断争夺第八师的掌控权,另一方面还派人拉拢江苏都督程德全,明摆着要借程德全势,并以师长之职全面掌握第八师。

“哼!跳梁小丑!”张虎臣冷哼一声,赵恒惕这个师长他一向就瞧不起,当初要不是方子达铁血手段,堂堂师长的赵恒惕早就被林虎逼得走投无路了。为了第八师的整体稳定,也考虑到赵恒惕在第八师的名义地位,方子达这才一直没向他下手,而是安安稳稳让他一直坐在师长的宝座上。前些时候,方子达担任副师长,赵恒惕如此低调配合,谁想到方子达一走,这家伙的野心就冒了出来,看来当初方子达留了个心眼让黄恺元接替副师长职务,还真是没做错。

至于江苏都督程德全,这位名义上的江苏大佬张虎臣更是不屑一顾。这位还没打起来就慌忙跑到上海租界避难,大局刚定又忙着跳出来喊着拥护中央口号的无能都督是何等人才,早已天下闻名,这样两个家伙凑在一起又能折腾出什么事来呢?

“让他们再高兴些日子吧,到时候有好戏等着他们瞧!”张虎臣冷冷笑道。

北京,方子达的大宅中,袁思祯正在帮着整理衣物,虽说方子达南下的日子还有一个多月,可袁思祯却早早就帮他做起了准备。

“出发时间还早,南边也没北京这么冷,用不着带这么多东西。”进屋,看见好几个大皮箱,方子达忍不住说道。

“穷家富路,多带些东西总是好的,南边的水汽大,容易受寒。”袁思祯淡淡答道,仔仔细细地把一件叠好的外衣放入箱中。…,

笑了笑,方子达心中微微一暖,袁思祯这个妻子还真是不错,这么多年,他总算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

收拾完行李,袁思祯来到方子达身边坐下,头依枕着他的肩膀,幽幽问道:“子达,就不能带我一起去么?”

摇摇头,方子达摸着她的头发:“此去南方我是有大事要办,带着你太不方便了。这样吧,等上海那边的分行成立后我再派人来接你?”

点点头,袁思祯枕着方子达厚实的肩膀,慢慢闭上了眼睛,脸上全是幸福的笑容。而方子达手指间夹着雪茄,眉头微紧,似乎在琢磨着什么要紧事。

中央银行的框架他已经搭了起来,根据他的想法,新建立的中央银行很多方面都是参考了百年后的央行,成立了办公厅、货币司、金融司、统计司、会计财务司、支付司、货币金银局、国库局、国际司、内审司、人事司、研究局、保卫局这一厅十三司局,主要人员大多都是他从交通银行拆分时调来的精英骨干,至于毛遂自荐的周忱,暂时担任办公厅厅长,并改总办制为总经理制,方子达任总经理,杨度出任副总经理,另外一个副总经理以财政总长唐绍仪派人兼任。

中央银行的架子有了,接下来就是具体的工作。铸币和整顿金融是首要任务,南京、上海的制造局将重新进行整合,部分加入货币金银局,至于其它部分和招商局轮船公司、汉阳铁厂,方子达将另有安排。

所以,方子达必须再次离开南京,亲往南方处理公务,出行的时间也已定下,就是春节之后。

第六十七章 不扰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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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达急着南下不仅因为中央银行铸币和整顿金融的原因,还有个重要原因就是国防军的建立。按方子达原来的计划,改陆军部、海军部为国防部,全部整编国家军队,以北洋军为基础打造新的属于国家的国防军,这个工作是漫长而浩大的,别的不说,仅仅是准备工作起码半年以上,能够在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前正式开始就已经不错了,可没想到这件事的进展之快出乎方子达的预料之外,才过去短短半个月不到的时间,袁世凯就决定从春节后,也就是民国三年的二月一日起,取消陆军部和海军部编制,成立新的国防部,并开始着手对国防军的整编和各地军政分离工作。

这件事真论起来,功劳完全归功于袁克定袁大公子。自从方子达在总统府正式向袁世凯坦诚提出国防军建设和军政分离的重要性后,这位被京城各人私下称为袁大瘸子的袁大公子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这些日子上窜下跳,四处忙呼个不停,巴不得一夜之间就建成国防军,各省完成军政分离。

袁克定心里的小算盘方子达自然清楚,当初特意当着袁克定的面向袁世凯说的那些话,方子达其实也存着借用袁克定来说服袁世凯的算计。不过,他万万没有料到这位袁大公子的能量会如此之大,为了能将来继承老袁的地位,保住他袁家世代江山,袁大公子简直就是豁出去了,私下到处串联北洋各派大佬,拉交情、送金银、许高位……各种各样的手段无极不用,就在他老头子面前更是大灌特灌迷魂汤,把本就已经心动的袁世凯终于给说服了。

由于方子达对袁家的“贡献”又加上如今又是一家人,袁克定现在彻底把方子达当成了自己人。在他看来,等到老袁百年之后,他袁大公子登上皇帝宝座,这个能文能武,又对袁家忠心耿耿的妹夫绝对是老天赐给自己的一员能臣。虽然说,方子达提议第八师为第一批整编对象,为国防军建设做出表率,可经过袁克定的这么一折腾,第八师就算整编后还是会属于方子达的部队,因为袁克定主动许诺,到时候第八师的整编和军官结构,一定会尽量听取方子达的“合理建议”。

这个结果对方子达来讲是意外惊喜,本来他打算是从上层影响下层,以制度控制军队,可有了袁克定的这种私下许诺,方子达当然不会放过这些好处,何况年后第八师的整编也是件大事,他无论如何必须坐镇南京,以免出现意外。

“子达,在想什么呢?”袁思祯睁开大眼睛,见方子达直愣愣地出着神,轻声问道。

“我在琢磨着西北那边的战事。”方子达笑着道:“眼看都快过年了,也不知道西北那边打的怎么样了。大哥前几日来不是说了么,岳父大人已经决定新建国防部,整编国防军,如果西北战事不能短时间解决的话,恐怕国防军的整编就会耽搁啊!”

“真不知道你们这些男人怎么搞的,睁眼闭眼怎么都是国家大事?父亲是这样,大哥也是这样,现在连你也这样。你这个中央银行的总经理,去操心军事干什么?”袁思祯微皱眉头,有些埋怨道。

随手掐灭手上的烟,方子达呵呵笑道:“行行,我不操心总行了吧。这样,我们不说这个,聊聊其它的吧,对了,你不是一直想听我在欧洲的事么?就说说当年在欧洲时候碰到的一些趣闻轶事怎么样。”…,

“算了,这种事以后慢慢讲也没关系,你们男人嘛都是要做大事的,何况你是我的丈夫。”袁思祯的嘴角微微上翘,嘻嘻轻笑了一声,她可不是不懂事的民间俗女子,大家闺秀出身的袁思祯非常清楚自己丈夫是什么样的人,要不然袁世凯也不会如此看重,并特意把自己嫁给他了。

结婚到现在,袁思祯还是觉得自己是很幸福的,方子达身上并没有纨绔子弟的恶习,更没有一般男人的那种大男子臭脾气。受过良好高等教育,文质彬彬,谈吐风趣,对妻子非常尊重爱护,又有着不俗的才能,上至作为总统的她父亲袁世凯和总理的KMT总裁宋教仁等人,下至普通的政府官员,都对方子达的为人、才能赞扬有余,有了这样的一个丈夫,袁思祯还有什么可求呢?

“子达,其实不用担心的,陆叔叔带兵本事就连父亲也曾夸赞过,何况这次国家调集了20万军队,叛匪白朗再厉害,他也不是陆叔叔的对手。”

“陆建章……。”想到此人,方子达不由得暗暗苦笑。陆建章到达西北后先吃了白朗一个闷亏,等支援部队一到,恼羞成怒的他立即疯狂开始围剿,前些时候传来消息说西北的围剿似乎很顺利的样子,不过方子达从另外渠道得知,陆建章在西北为了追剿白朗到处滥杀无辜,已被人戴上了陆屠夫的帽子。

“报告督办,报告旅座,抓到的俘虏怎么处置?”

正在看地图的陆建章头也不回,抬手一挥:“这等小事还需来问?一律杀掉!”

“是!不过……督办,俘虏中有两人喊叫道他们不是白朗的人,是走访亲戚的正经人被乱军裹胁的,您看是不是查一查再处置?”

“查什么查?杀掉杀掉!全部杀掉!”陆建章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摆着手似乎很不耐烦的样子。

在他身旁,一个穿着朴素浓眉大眼的军官忍不住劝道:“舅舅,这似乎不妥吧?依我所见还是先查一下的好。”

陆建章看看他,摇头笑道:“焕章啊!带兵之人怎能如此妇人之态。你大小也是个旅长了,当知道当断就断的道理。要是碰个人如此一说你就心软去查,万一放过叛贼怎么办?白朗此人的狡猾你我都领教过,无论是否真假裹胁,既然入了贼军就是叛贼,已有取死之道,当杀!”

“舅舅教训的是,卑职错了。”冯玉祥脚跟一碰,面露羞愧之色。

笑眯眯地拍拍他的肩膀,陆建章语重心长道:“宁可杀错一百,不可放过一个!白朗为祸西北多日,此乱必须尽快平定。焕章,你是我军大将,又是我的晚辈,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是!舅舅……。”冯玉祥连忙点头,表出一副深受教诲的样子。

这几日,陆建章的心情还是不错的,调整战术后,白朗知道自身实力根本无法直接对抗北洋的各师强军,早就分兵,四散成小股潜入山林各自为战,经过连日多次围剿,陆建章的第七师告诫连连,就在一日前冯玉祥14旅在蓝田附近包围了一股百来人的白朗军,经过激战已彻底消灭对方。得知消息后的陆建章急忙赶到冯玉祥这里,一是亲自前来表彰这位内侄女婿的战功,另一是想乘胜追击,看看能不能尽快抓到白朗。

仗是打胜了,可白朗一天抓不到,陆建章是一天不安心。北京那边无论是袁大总统还是段大总长,都极力催促自己尽快剿灭白朗。可西北如此广大,谁知道白朗躲在哪里,要是一路拉网搜寻过去的话,不要说20万大军,就是100万大军恐怕也远远不够。…,

不过,陆建章可不是普通人,他不仅是带兵的将军,更是北洋中唯一一个精通情报的老手。在西北立稳脚跟后,他就向各处派出了无数探子,到处打听消息。同时,陆建章还高举屠刀,以血淋淋的脑袋来警告西北的老百姓,只要有人投靠白朗,或者知情不报者,一旦查知就是杀头的下场。一时间整个西北被他的血腥手段给吓得人心惶惶,为了自保主动告密和揭发白朗军的百姓比比皆是,这样一来大大加快了围剿白朗的进度,同时也缩小了白朗的活动范围。

同时,在围剿过程中,陆建章也没有忘记顺手给自己捞点实惠,借着白朗反叛之由,他让手下各部以筹军饷为由四处勒索收刮,短短一月之间,穷困的西北之地居然被他刮出了45万两白银“军费”可谓是生财有道啊!

这45万两白银中,冯玉祥的14旅的贡献就占了一半还多,对于这位能打又能替自己捞钱的内侄女婿,陆建章是尤其满意,何况冯玉祥一向忠厚老实很听话,在陆建章心里甚至还起了将来有一天自己高升后,是不是把第七师交给此人的念头。

勉励一番后,有些累了的陆建章休息去了,毕恭毕敬把陆建章送走,刚才还眼底眉顺的冯玉祥立即就挺直了腰杆子,回到自己旅部大大咧咧往太师椅上一座,招集部下,等人到齐就问起剿匪和筹饷进度来。

“督办对我14旅尤其看重,特意交代玉祥,围剿之事必须多多抓紧,但筹饷同样也不能放松!”冯玉祥大义凛然说道:“我部是为国为民来的西北,奋战流血为的就是给天下的老百姓们带来个太平安定的日子,我14旅是百姓的军队,不扰民,爱国家!这句话各位必须牢记在心,都听明白没有!”

“听明白了!”各团、营长齐声喝道,个个显得正气凛然,但每个人心里都在琢磨着是不是多派些人去冒充白朗叛军,再洗劫几个地主富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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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新币和臭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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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几日就是新年了,政府各部门大多都放了假,就连总理府的公务也不像往常那样繁忙,忙忙碌碌小半年的宋教仁终于有了难得休息的时间。

同样,这是方子达回国后过的第一个新年,感受着越来越近的节日气息,方子达不由得感叹万千,但在小年夜的前一天下午,方子达却没留在家中准备安安稳稳地过年,而是提着个木盒子去拜访了宋教仁。

“鄣明,你不会是跑来给我送礼的吧?”正在客厅中招待朋友的宋教仁见到方子达前来很是高兴,但一眼瞧见他手中拿着的木盒,忍不住微皱眉头。

方子达呵呵直笑,双手把木盒往宋教仁怀里一塞:“没错,就是送礼来的,好好瞧瞧,这可是份大礼!什么古董、财宝都不比上这玩意,借着过年的喜气提前给你送来了,说吧,你这个国务总理怎么谢我?”

宋教仁一愣,顿时也笑了,方子达既然如此说,他哪里还会猜不出这盒子里是什么东西?连忙招呼着大家过来看。

这两人打着哑迷,旁人大眼瞪小眼根本不明白怎么回事,只有略知一二的廖仲恺和唐绍仪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围了过来。

慢慢打开木盒,顿时银光闪耀,里面放着一枚枚制作精美,大小不一大钱币。

“这就是新铸的钱币?”

“对,下午刚送来的样品,怎么样,还不错吧?”方子达笑眯眯地问。

小心取出一枚,借着灯光仔细看着,唐绍仪忍不住赞叹道:“漂亮,真是漂亮!民国都三年了,国家终于有了自己的货币!鄣明啊,你此功甚大!”

各人探过头来仔细瞧着,嘴中都是啧啧有声,赞叹不已。的确如唐绍仪所说,这批铸币实在是太漂亮了,一枚枚摆在垫着红绒布的木盒中,由大到小排成三行,显得尤其精美夺目。

这批银元和辅币花了方子达不少心思,从设计到加工全程监督,好不容易才赶在春节前铸出一批,并让人第一时间送来京城。

铸币正面取用的是国家元首袁世凯身着戎装的侧面头像,上面标明铸造年代,头像下方是中华民国中央银行标记,背面以橄榄枝环绕成圈纹,中间铸明其币值大小,正反面边缘处还铸有复杂的花纹图案,银光闪闪,让人一见就爱不释手。

其中,银币最大币值为壹圆,接下来是伍角、贰角、壹角三种辅银币,辅银币按照币值不同,其重量、大小相应减少,同时角币以十六边型铸造,其图案花纹也和壹圆银币稍有差异,以作区分。

接下来的是分币,分币以伍分、贰分、壹分三种分类,和圆、角银币不同,分币采用了银镍合金工艺,虽然不像银币那样银光耀眼,但也铸造的异常精美小巧。至于放在盒中最后一排的是三种辅助毫币,毫币以铜镍铸为主,以厘为币值,大小和分币相等,用来直接取代现在市场上流行的各种铜钱。可以说,这些铸币在很长时间内将是中国的主要货币,

拿着银币轻轻一敲,嗡嗡回响声幽长而清脆,宋教仁笑着连连点头,忍不住问道:“这白银含量很高啊!鄣明,这壹圆钱含多少银?你们中央银行兑换准备怎么样?”

“壹圆银钱26克,以银九铜一比例铸造,也就是含纯银23.4克,其余银币以壹圆钱为基准相应递减,因为是机制铸造,误差极小。至于其价值制订,中央银行已对此做了预案,到时候会有标准兑换比例出台,正式发行后,无论是民间银两还是现在使用的铜子,或者国外的各种银洋等等,都可直接按照兑换表在银行进行兑换,同时和西方各国的外汇兑换制度也会相应出台,具体细节年后诸公就可得知。”…,

对方子达这番回答宋教仁还是很满意的,笑着点点头,手中把玩着银币,随意问道:“这个好消息通报大总统了么?”

“样本送来两批,思祯今天正要回趟娘家,所以另一批就让她带过去了。”方子达笑着答道。

“呵呵,鄣明是两头都不误啊!”吴景濂在一旁笑着打趣道:“你这乘龙快婿应该多陪陪新娘子嘛,夫妻一起去总统府报喜才对嘛,反正遁初这边都是自己人,这么急着跑来,就不怕你老岳父责怪下来?”

这吴景濂怎么回事?本来高高兴兴的一件事让他阴阳怪气地这么一说变得尤其不是滋味,一时间,大家都有些尴尬。

唐绍仪在旁连忙打了个哈哈,替方子达解释袁家项城有老规矩,新姑爷腊月二十五到过年前是不能登门的,必须要等大年初二才能拜访,方子达这么做也是守着袁家的规矩。

大家恍然大悟,连连点头称是,至于袁家是不是真有这个规矩谁都没去追究,至少方子达自己明白,这个规矩他根本从没有听说过。

“他娘的,老子得罪过你不成?”心里很是郁闷,这吴景濂和自己平常没有什么来往啊,除了仅有的几次见面外,双方根本没有交集,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口闷气直到吴景濂等人走了还没消,知道方子达心思的唐绍仪悄悄把他拉到一边,笑着告诉他吴景濂此人一向生性风流,同时气量狭小又好面子,曾经为了喝花酒争粉头还和某议员当场斗了起来,为了五十两银子把争风吃醋的某议员当场追打出了院子,差一点儿闹出大事。方子达自从娶了袁思祯后,吴景濂怎么瞧都觉得方子达不顺眼,说白了就是嫉妒心作怪。

还有件事方子达一直不知道,直到今天才从唐绍仪这里得知,原来吴景濂祖上大大有名,其祖上就是吴三桂,祖宗吴三桂的其他本事他没学到,冲冠一怒为红颜的脾气倒是学了个十足十,这在相熟的人中早就传为趣闻了。

听完,方子达哑然失笑,摇头不止。

外人走的差不多了,方子达和唐绍仪等人直接进了宋教仁的书房。由于节后方子达就将南下,许多事大家还得交换下意见,并且做好安排。

方子达最关心的是国会律法制定,无法可依,所有事都干不成。对此宋教仁让方子达放心,对于律法之事他这个国务总理同样非常上心,必然会盯着国会那边尽快拿出各法草案。但和方子达的关心稍有不同,宋教仁是担心国防军改制之事,作为国务总理,他当然是支持国家军队建设的,可南方形势毕竟和北方不同,二次革命后KMT的南方势力虽然大于革命党势力,可革命党中某些人依旧把握着不少权利,恐怕国防军改制和军政分离不是那么容易的。

“关键不在下面,在遁初兄和袁大总统这边。”方子达胸有成竹道:“阵痛是难免的,就像人生病一样,早病早治,虽然吃药开刀痛苦些,可毕竟治好了人也健康了。如果为了某些顾虑而不下狠手,听之任之,将来局势就会不可收拾啊!”

“我何尝不知。”宋教仁顿了顿,长叹道:“逸仙在日本又折腾起来了,我担心万一革命党那边又捣乱起事,恐怕就……。”

眉毛一扬,方子达连忙追问道:“具体什么情况?我怎么不知道?”…,

廖仲恺苦笑着说道:“这消息也是刚刚传来的,说起来还是律法之事惹的,逸仙得知国会正在立法,打算用正式宪法取代现在的临时约法,他认为是中央违法,喊出口号声称要护法。”

“护法?他糊弄谁呢?”方子达不屑一顾冷笑道:“临时约法只是个过度,国家难道一直使用这种东西来治国?立法是政府提议,总统批示,经国会批准的,无论从何方面讲都是合乎法律程序,他孙文用这来做借口要护什么法?没有他同意的立法就是违法?他以为自己是谁?难道他才是法不成?”

“哎……这个孙逸仙啊,实在是……”宋教仁摇头直叹,他对这位老朋友是又恨又气,独断专行到如此地步,还屡次四处捣乱,作为总理的宋教仁实在是头痛不止。

说实话,经宋教仁接任国务总理,国会两院正常运行后,全国上下有识人士都看到了宪政的成功希望。而且,这些日子里,作为大总统的袁世凯也表现出配合国会、总理的姿态,再加上二次革命的失败,中央威望的提高,孙文的一套已被许多人给抛弃,转而以KMT或其它党派身份和中央相互合作,共同建设国家。

但是,孙文那边依旧有不少追随者,这些政治偏激的革命党人抱着非白及黑的理念,不仅敌视中央,更把KMT当成了北洋的走狗。这些人大多又远在海外,无论是袁世凯还是宋教仁都拿他们没办法,而且还要承受他们时不时跳出来的捣乱,一不小心就会给咬上一口,简直比抓不完臭虫还要讨厌。

第六十九章 必须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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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革命党,大家的心情还是不错的。

铸币的样币也见到了,按方子达的预计,1914年就将铸造十亿枚壹圆银币,如果加上辅币,总数将高达三十亿枚,总币值十三亿元以上。而且,根据计划,从1914年到1916年这未来三年中,铸币发行量要超过五十亿元,等到1917年左右,总发行量将破百亿。

这是一个巨大的数字,先不说铸币作为国家货币流通意义之重大,仅从铸币一项所得到的收益,中央就能凭空多出多出十多亿元收入,再加上兑换民间银两、银洋、铜钱等等产生的差额收益,中央财政至少也能多出十五亿元的收入,这对穷得叮当响的财政部来讲可是巨大利好。

何况,方子达的中央银行不仅仅只是铸币这一块,其它业务也将陆续开展。虽然宋教仁本身不太懂金融运作,不过见在座的唐绍仪是听得两眼发光,一副兴奋激动的样子,宋教仁彻底放下了心。

可以说,大家的这次谈话是在和谐、友好、热烈的气氛下进行的,作为国务总理的宋教仁和作为财政总长的唐绍仪都对方子达的工作表示满意,并且表示态度,完全赞同并支持他对中央银行的全部改制。另外,关于立法、国防部、国防军建设、中央军校的调整、地方军政分离、教育等等问题,宋教仁也提出了自己看法和计划,并征求大家意见。

这次谈话进行了很久,离开时已经是半夜了。这时候的北京晚上非常冷清,拒绝了宋教仁派车给自己的好意,反正自己住的不远,方子达索性步行回去,到家门口刚准备拍门,突然就见到一个黑影从墙角那边窜了出来。

“谁!”心头一紧,方子达伸手握住藏在腋下的手枪猛回头。

“是我方先生。”熟悉的声音传来,借着月光定睛一瞧,这人居然是周三儿。

“怎么回事?大半夜的你躲在一边干什么?”松开枪柄,方子达皱眉问道。

“方先生我们一边说话。”周三儿左右看看,巷子里除了他们之外没有第三人,压低着声音悄悄道。

方子达跟着周三儿走到僻静角落,两人压着声音轻声交谈了几分钟。谁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更不清楚为什么周三儿三更半夜不进屋偏偏躲在门外等着方子达是什么原因,不过当方子达重新向家走去的时候,他的脸色变的异常凝重。

随着鞭炮声响起,春节终于来临。一连几日,方子达都忙忙碌碌走访亲友,直至初五后才歇了下来,初六休息一天,初七也就是二月一日,方子达就将离京南下。

离京前的初六,方子达特意去了趟六国饭店,找到了住在那边的藤田一郎。

“方桑,新年好!”日本也有新年,藤田一郎穿着崭新的和服,笑眯眯地学着中国人拱手拜年。

“藤田君,新年好!”拱了拱手,方子达勉强笑笑,脱下大衣在沙发上坐下。

知道方子达喜欢喝咖啡,藤田一郎特意煮了壶咖啡过来:“方桑,今天来是不是有好消息?”

并没有去拿特意端给自己的咖啡,方子达抽着雪茄靠着沙发目光斜视藤田,冷冷笑道:“好消息?哼哼!”

藤田一愣,有些不明白地问:“怎么了方桑?您的脸色似乎有点……。”

“啪!”重重一掌拍在几上,震得装满咖啡的杯子翻倒洒了一地,方子达突然破口大骂道:“你们日本人是怎么回事?啊!究竟还想不想合作了?要我帮做这做那,背后捅老子刀子,什么意思!”…,

吓了一大跳的藤田手足无措地瞧着暴跳如雷的方子达,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连忙又是鞠躬又是道歉,还一头雾水地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什么?你还有脸问我?”方子达的唾沫星子都快喷到藤田一郎脸上了,脖子上青筋突突直跳,极度气愤的样子。藤田慌忙安抚好久,这才让方子达渐渐平息下来,说出了情况经过。

根据方子达所说,由于日本的资金支持,对中央银行的帮助是很大,作为总经理的方子达非常感谢日本友人的无私援助,并且私下已向总理宋教仁和总统袁世凯作了汇报,提议和日本方面共同开发东北的建议。不过,这个计划太大,国会想要通过难度不小,政府那边并没有马上得到首肯,但考虑到日本的帮助,对于日本方面的合作可以采用小部分试行的方式看看效果,如果可行,再考虑直接经国会批准后展开全面合作。

“这不是好事么?方桑您为什么发这么大火?”藤田听得喜上眉梢,同时又觉得奇怪。

“还不是你们日本人惹得!”方子达瞪眼骂道:“本来事都敲定了,现在全黄了!”

“啊!怎么会黄了呢?”藤田顿时发急了。

方子达双手一摊,当即说了一番话,藤田一郎听后是又急又气,也跳起来大骂“八嘎”

方子达告诉他,本来一切进行顺利,可就前前几日传来消息,说是孙文在日本又搞起了颠覆国家政权的革命,要搞什么护法运动,其背后还有日本政府和财团的影子支持。得知消息的袁大总统气得摔了杯子,当即表示日本人是打着一家买卖做两户的主意,既想在政府这边得到好处,又想在孙文那边捞到实惠,完全没有诚意。不仅如此,在气头上的袁大总统索性否决了原本已经铁板订订的合作事宜,并把方子达招去臭骂了一通。

“哎!你们这些日本人啊,太不讲究了。”方子达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张支票来摆在几上,手指点点道:“这是你们借我的钱,现在我方某人是全部奉还。藤田君,还请你收下吧。”

藤田一郎慌忙把支票往回推,他哪里敢收啊!要真是收了这钱,不就代表计划完全失败了么?当初下了这么多血本不就是为了拉拢方子达,进而取得东北的利益么?这钱他今天要是收下,回到日本非被内田良平勒令剖腹不可。

“方桑,有话好说,事情好商量嘛。”掏出手帕擦着冷汗,打死藤田一郎他都不肯收支票,心里大骂日本那边是哪个家伙瞎了狗眼还在赞助孙大炮经费,这不是纯粹捣乱么?

“有什么好说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钱嘛我今天还你了,以后你们无论是找别人还是继续支持孙文都和我再无关系,呵呵,这样也好,我方某人乐得轻松,自己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你们日本关我个屁事。”拿着大衣起身,方子达似乎马上要走,急得藤田一郎又拉又劝,好不容易才拦住方子达。

“方桑,我藤田向您保证,这个事绝对不是我们日本政府的意思,更不会是内田先生的意思。关于孙文的事,我向东京汇报,一定会给你个合理解释。”

“解释?事到如今解释你觉得有用么?”方子达翻翻眼皮反问道。

藤田一郎想了想,咬牙道:“这样行不行,我会向东京提议冻结孙文在日本银行的一切经费,让他再没有能力和贵国政府作对。”…,

“冻结经费?呵呵,孙文在日本可不是一个人啊。”方子达冷笑道,似乎对这答案很不满意。

“我们还可以监禁他!”藤田一郎急道。

“监禁?”方子达诧异道:“这事可不能乱说,要是传出去你们不怕,我还怕影响呢。”

“没关系,不在本土监禁,到时候找个借口让孙文去台*湾,等他到了那边再限制他离开就行了,这样一来就绝对不会有事。”

这建议让方子达似乎有些动心,微微点点头:“这倒是个好办法,把这头乱咬人的疯狗装进笼子里,不错,不错!”

“那么方桑,请继续和我们合作吧!”藤田一郎见方子达口气软了下来顿时大喜,连忙请求道。

“哎,合作也不是不可能,可出了这事后再要想合作,这机会就不容易找了。藤田君,你也知道我说服袁大总统和宋总理费了多少力气,这事一出等于前功尽弃啊!如果旧事再提的话,起码要等孙文之事冷淡下来,再慢慢地找机会,你明白么?”

“嗨!我的明白!”藤田连连点头,双手拿起方子达的支票毕恭毕敬地递还:“方桑,这个还您请收起来。”

“算了,这些钱我中央银行也不缺,好意心领了,钱就还你们吧。”方子达摆摆手,很大气道。

“不不不,方桑,你的一定要收下!”藤田心里都快要急哭了,方子达如果真还了钱,他的承诺那天能兑现恐怕只有天照大神才知道了,这钱无论如何要他收下,见到方子达几次三番地推让,藤田一狠心,连忙跑回卧室取了张支票出来,连同方子达原来的支票并在一起,非常诚恳地告诉他这笔是原来就答应的另一笔款子,看在中日友好的份上,无论如何要请方总经理收下。

最终,实在推却不过的方子达“无奈”收下了这两张支票,边把支票往怀里揣,边摇头叹息,显得异常勉强的样子。而藤田一郎却是心中大石落地,长长松了口气,露出了欣慰笑容

第七十章 赵师长的整编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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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新年已过,诸位应该知道中央要进行国防军整编了吧?为了配合这即将开始的中央国防军整编工作,作为第八师的师长,赵某请大家过来商议一下。”第八师师部,赵恒惕见大家都到了,清清嗓子开口说道。

“师座,这整编的具体办法似乎还没下来吧?”黄凯元微皱眉头,首先开口道:“中央国防军整编,我等都是支持的,不过眼下谈这事似乎还早点,不如等中央正式命令下来再商量也不迟。”

王孝缜在一旁点点头,也觉得现在就商谈此事为时过早,毕竟国防军整编的的事只是消息,上面正式命令未到,究竟如何整编,整编后各部队和各级军官又是如何安排,至今还没有个具体措施,作为第八师的高级军官,眼下应该做的是安抚好下面人心,做好准备,而不是去商量怎么搞整编这事。

但赵恒惕心中另有盘算,当即笑道:“无妨无妨,国防军整编乃是国家大事,我第八师更是第一批进行整编的部队,说句不中听的话,全国上下都瞧着我们呢。既然如此,作为第八师的师长,召集大家先商议个如何整编的初步计划出来,也好等正式命令下来后加快整编速度,以早日完成任务啊!”

说起来,赵恒惕的话里意思倒也没错,毕竟赵恒惕是师长,他以师长职责提出这种建议,无论是黄凯元还是王孝缜,都无法直接反对。

见第八师两位仅次于他的副师长、旅长都无异议,赵恒惕心中很是得意,微一抬手,身后的副官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计划,一一发到了黄凯元等人手中。

仔细看着赵恒惕的这份整编计划,黄凯元第一个就皱起了眉头,这个计划表面上冠冕堂皇,其实是打着整编国防军的旗号,借此清洗第八师,赵恒惕在计划中他列了一个调动名单,对各团营的大批中下级军官进行调整,尤其是驻扎上海的陶德瑶31团,更是提出了和江苏沪军团合并,新编为一个混成旅的提议,另外,还要撤编暂编33团,如果按照这个整编计划来搞,到时候他赵恒惕将完全掌握第八师各部,成为当仁不让的师长。

“我反对这个计划!”黄凯元提出疑义:“中下级军官如此大的调整有无必要先去不说,仅仅撤编暂编33团就不合适,还有31团和沪军团合并之事恐怕也太过了吧?虽说江苏都督府和我第八师是上下属关系,但沪军团和第八师是两个系统,两军合并必须通过上级首肯,赵师长这样做恐怕不合规矩吧?”

在场的暂编33团团长李实茂脸色更是难看之极,南京一战,他的团差一点儿拼光,战后虽然补充了不少新兵,可因为方子达的突然离职,作为师长的赵恒惕随后就以第八师战后整体军械损耗过大为由,一直没给他补足枪支弹药,至今,他的暂编33团的武器装备异常缺乏,整团之中有一大半新兵都在使用战后维修的破枪凑数,而暂编33团的战斗力也由原来的全师第一一下子落到了垫底。

为了这事,李实茂可没少跑到师部和赵恒惕争论,拼死拼活,流血卖命,最后居然落了这么个下场,一口恶气憋在胸口出不来,赵恒惕实在是太欺负人了!但官大一级压死人,况且他和赵恒惕之间还差了好几级,根本就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当初意气风发的李团长眼下变成了姥姥不疼舅舅不亲的角色,这一次赵恒惕提出的计划里甚至有撤消暂编33团的提议,明摆着就是要他滚蛋,简直是欺人太甚。…,

李浚和何遂虽然没李实茂那么大反应,但他们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赵恒惕虽然暂时没动他们根基,可明摆着等收拾了李实茂之后,下一个倒霉的估计就是自己了。而且,赵恒惕又以调整为由,李实茂的暂编33团撤消编制后,人员将全部打散重新补充入他们的团中,并由师部安排这些新连、排长职位,明白人一瞧就知道是赵恒惕在他们部队中安钉子,李浚和何遂又不是傻瓜,哪里看不出来?

咳咳几声,王孝缜觉得赵恒惕这样也实在太过,提议这事还是暂时不定为好,一切还是等待上面的命令。

“无妨无妨……。”赵恒惕微笑着:“整编是件大事,我第八师必须做在前面,这样的调整我觉得是很有必要的。至于黄副师长所讲的情况,我觉得并不存在这种问题。没错,我第八师和江苏都督府的沪军团系统不一,但合并沪军团一事已得到程都督的许可,作为驻扎江苏、上海的我第八师,这样做并无不妥之处,想来就算报到陆军部也不会反对的。”

赵恒惕的话虽然有些强词夺理,但也不无道理。作为非北洋系统的第八师,陆军部并没有直接指挥的权利,而江苏都督程德全更是个墙头草,一向善于左右逢源,见风使舵。再加上当年在满清时和袁大总统同朝为官的交情,如果是赵恒惕和程德全私下谈妥,主动提议的话,想来袁世凯也不会太过扫程德全的脸面。

其实,说白了赵恒惕就是想抢在国防军整编前造成既成事实,全面控制住第八师大权。另外,关于中央准备军政分离的传闻赵恒惕也已得知,为了和程德全瓜分江苏军政大权,两人已经多次私下密谋,商谈决定相互合作,由程德全把沪军团合并入第八师,支持赵恒惕抓牢军权。赵恒惕以军权支持程德全,以保程德全在江苏的地位不变。

“别的老子不管,想要撤裁我的团绝对不行!”李实茂怒火冲天,拍着桌子就大骂道:“老子和弟兄们在南京城下杀得血山尸海,拼死御敌,你赵夷午味着良心不给我补充枪械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要撤裁我暂编33团?难道你就不怕第八师上下弟兄们寒心么?”

“李团长,你这叫什么话!”赵恒惕脸色一寒:“国防军整编是中央大事,这是大局!作为第八师的部队必须服从!难道你想违抗上级命令不成?”

“上级,呵呵,简直笑话!”李实茂冷笑道:“中央的正式命令呢?拿出来给老子瞧瞧?恐怕没有吧?你赵夷午打的什么算盘大伙会不知道?我呸!”

“就是,赵师长,如果有中央正式命令,我等立即配合,可这仅仅是你提出的计划,这样做太不妥了吧?”既然李实茂已经打了头阵,黄凯元等人也不坐视,你一言我一句地都提出异议。

“我倒不这么认为,中央有中央的计划,我们第八师也要有自己的安排。赵师长的安排我倒觉得还是比较妥当的,和沪军团合并之后,我第八师的实力会更加强大,这样一来正式整编时也就对第八师更有利。”陶德瑶作为赵恒惕的心腹当然要支持一下,当即表态赞同。

“你当然不反对,从团长到旅长,你陶团长是高升,怎么会反对呢?对了,我还得恭喜你呢,陶……旅……长!”李实茂冷笑道。…,

“话可不能这么说,李团长,暂编33团在我第八师本就是暂编,暂编暂编顾名思义就是暂时编制嘛,既然是暂时编制,33团并未在第八师正式番号中,如果师长不提前调整的话,到时候中央整编命令一下,不承认暂编33团,你让33团的上千兄弟们何去何从?难道全部遣散回家种田去?”陶德瑶微微一笑,不紧不慢讲道。

刘建藩在一旁点头也凑了一句:“陶团长此言不差,师长这么做也是考虑到暂编33团兄弟们的出路,依我看,师长的考虑还是很周到的嘛。再说,李团长的团长之职还是在的嘛,李团长乃是我师的虎将,南京之战功劳又甚大,到时候中央正式命令下来,或许升李团长为副旅长甚至副师长都是有可能的嘛。”

“是呀是呀!”其余几个营长同时连连点头,和陶德瑶、刘建藩他们是一个鼻孔出气,气得李实茂是脸色铁青,双手发颤。

黄凯元暗叫不好,王孝缜这个旅长袖手旁观不发一言,就算是开口也是不痛不痒的几句,明摆着是不想惹火烧身,李浚和何遂几个虽然心有不满,但毕竟比李实茂强得多,发发牢骚或许可以,但要强硬反对恐怕难。而且赵恒惕今天似乎是铁了心,仅靠他黄凯元和李实茂两人根本无法对抗。

心中一急,黄凯元正打算用拖字决先把这事给拖些日子,可还没等他开口,突然间赵恒惕急急进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赵恒惕听后连忙起身,对大家笑道:“诸位,程都督来了,都随我出去迎一迎吧。”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想到程德全居然会在这时候跑过来。

第七十一章 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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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不用客气,夷午老弟啊,我程某人是不请自来,打搅了,打搅了!”还没等大家起身,门外就传来洪亮的笑声,只见穿着长袍马褂的程德全背着双手,迈着方步,笑眯眯地走了进来。

“那里那里,纯如兄能来我第八师视察,这是我师上下的荣幸,纯如兄的大驾平常想盼都盼不来呢,请请,纯如兄你请上座!”赵恒惕笑容满面地迎了上去,拉起程德全的手亲热非常,要请他坐在主位,而程德全以这是第八师师部为由,他作为客人还是由赵恒惕这个师长坐主位合适,两人客气之极,装模作样地相互推让一番,最后还是在赵恒惕坚持下,把程德全这位江苏都督给让到了主位。

“咦,夷午老弟,你们这是开会么?程某人在这是否合适?”坐定之后,程德全环顾四周,见第八师的主要军官基本都在,笑着问道。

“有什么不合适的,大家正在讨论国防军的整编事宜呢。对了,纯如兄,您既然来了,就一起听听吧?”赵恒惕主动邀请道,程德全也不客气,反而露出了很有兴趣的样子,笑着点了点头。

让副官取了份计划过来给程德全,赵恒惕凑在一边说一边解释着,当提到关于撤裁暂编33团的时候,赵恒惕还长吁短叹一番,似乎他本意并不想如此,而是实在无奈一般。

“嗯,夷午老弟的这个计划搞的还是不错,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老夫觉得此事可行。”

“程都督觉得可行?但李团长对这计划意见很大啊!”陶德瑶在一旁插了句。

“哦,什么意见?对了,是指撤消暂编33团吧?”一直微笑的程德全问道,目光向李实茂那边一扫,笑眯眯地说道:“李团长,你暂编33团毕竟只是暂编,你需要体谅你们赵师长的苦心啊!不过你放心,老夫以江苏都督的名义在这里向你做个保证,暂编33团的弟兄们都是国家的有功之臣,无论如何赵师长怎么困难都会尽量妥善安置,至于李团长嘛,更是员不可多得的虎将,老夫想赵师长绝对不会亏待李团长的。”

“纯如兄说的没错,这正是我的本意啊!”赵恒惕摇头长叹道:“当日南京血战,暂编33团官兵们前赴后继,伤亡惨重。一想到那些牺牲了的弟兄们,作为师长的我就忍不住痛心啊!如今,中央决定整编国防军,我第八师又是首当其冲,必然会对各部有所调整。暂编33团虽说是有功之臣,可毕竟只是暂编编制,万一正式整编命令下来要取缔33团,这些为国为民流血牺牲的弟兄们可怎么办?难道撒手不管任其裁撤不成?思来想去,无奈只能先行一步,为弟兄们先找条后路,作为师长,我赵某人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我这个师长实在无能啊!对不住弟兄们啊!”说着说着,赵恒惕的眼睛都红了,拿出手帕来回擦拭着,似乎很是伤心的样子。

老大如此做态,下面小弟当然也不会放过拍马屁的机会,陶德瑶、刘建藩当即你一句我一句地讲了起来,把赵恒惕给夸成了爱兵如子的好师长,所作所为完全是为了整个第八师着想,作为第八师的一员,如果不支持赵师长简直就是忘恩负义。

“夷午老弟,不容易,你不容易啊!”拍拍赵恒惕的肩膀,程德全也叹了一声,转过身去语重心长对在座众人道:“诸位,夷午老弟之苦心你们理应体谅,中央不仅要整编国防军,还要搞军政分离,作为江苏都督的老夫对这决定是拥护也是支持的!既然国家决定军政分离,老夫这个都督还是不要带兵的好,以后安心为天下百姓做点实事这才是老夫的生平之愿。不瞒大家,老夫把沪军团托付给第八师,同样存着夷午老弟这种心思,沪军团上下兄弟们跟随老夫多年,总不能到时候让他们失去依靠吧?李团长,你说呢?”…,

李实茂涨红着脸,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一个是第八师的师长,另一个是江苏最高军政长官,他们两人一起发话,他这个小小的团长还能怎么办?

不仅是李实茂,就连黄恺元也无话可说,如果仅仅只是赵恒惕一人,他或许还有点办法,可没想到程德全会突然跑来替赵恒惕撑腰,他们两人一搭一合地这台戏唱得还真不错,黄恺元哪里瞧不出来这是早就安排好的。

张张嘴,终于还是没把反对的话说出口,黄恺元有些黯然失色,心中觉得自己实在是对不起方子达所托。赵恒惕如此一弄,将来他必在第八师一家独大,而且身后又有程德全的支持,到时候在第八师还有谁能和他抗衡呢?

“既然大家都没疑义,我看这事今天就这么定了吧。”洋洋得意的赵恒惕见再也没人反对,就连跳得最凶的李实茂也被程德全给压得没脾气。当即,他准备趁热打铁,把这事给敲定下来。

当然,程德全在场,赵恒惕还是要做做必要姿态的,说完之后还特意假模假样地询问程德全觉得如何,程德全当然没有异议,微笑点头道:“这事由赵师长自己决定就是,第八师毕竟是赵师长的部队嘛。”

“赵师长的部队?第八师什么时候成了个人的部队了?我怎么不知道?”程德全的话音刚落,突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在场众人顿时一呆,神情复杂地往门口望去。

“方……方副师长!”李实茂兴奋地跳了起来,脱口就喊道,而刚才还沮丧非常的黄恺元也猛然抬头,满面全是惊喜。只见大步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方子达。

带着平静的表情,身着西装的方子达缓步走来,跟在他身后的是宪兵队长张虎臣。虽说方子达早就不是第八师的副师长,可毕竟第八师上上下下对他是记忆深刻,尤其是在场的各高级、中下级军官们,哪个没领教过方子达的铁血手腕?突然见到方子达出现,所有人心中惊喜参半,谁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到的南京。

“这位就是程都督?”一路走来,向慌忙站起的各位军官们微微点头招呼,方子达径直走到程德全的面前,微笑着问道。

“方总经理,幸会幸会。老夫一直久闻鄣明先生的大名,可惜一直未得一见。”程德全很是客气地起身拱拱手,脸上堆着真挚的笑容。但他故意称呼方子达为方总经理,而不是方副师长,其用意就是特意提醒大家,这个方子达现在根本就不是第八师的人,只是个中央银行的总经理。

“呵呵,其实我们早就应该见面的,只不过去年程都督突患重病去了上海修养,要不然大家早就该认识了。怎么,程都督的病已经养好了?您这身子骨怎么样?啧啧,瞧着气色不太好啊!其实依我所见,程都督您操劳国事,身体不行就应当多休养些日子嘛,对了,听说欧洲那边的医疗条件很好,气候也不错,实在不行您可以去欧洲转转,好好调养下身体,何必这么急着就回南京呢?”方子达微笑着说道,话里似乎很是客气,但听在程德全的耳朵里完全成了另一种意思,任他脸皮再厚也不由得由白转红,再由红转青,要知道当初二次革命刚起,作为江苏都督的他居然抛下部队独自跑到上海租界,对外声称“养病”,躲着不见人,直到平叛大局定后这才又慌忙通电全国,声明自己支持中央,反对叛乱,方子达现在说这些话等于在当面打他的脸,揭他的疮疤。…,

方子达话中还有意无意提起欧洲的医疗条件如何,这更让程德全心里恼怒非常,这不讽刺他逃命有方,平叛无功,应该下野出国么?

“对了程都督,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你的都督府搬到第八师来了?”方子达瞧都不瞧程德全,回头就向黄恺元责问道:“黄副师长,是这样么?这个情况中央怎么不知道?”

黄恺元摇头道:“当然不是,我们刚才在开会,程都督是自己跑来的。”

“哦……原来是自己来的?”方子达顿时脸色一寒,冲着黄恺元就大骂道:“黄副师长!你好大的胆子!难道你不知道第八师师部是军事重地,军事会议闲人禁入的道理也不明白了?国有国法,军有军规,程都督并非军人出身不懂军中规矩尚可谅解,你们都是职业军人,难道也不明白这个道理?还有!这个主位是外人随随便便就能坐的?难道第八师的师长换人了?”

“你……你……方子达!我要是闲人,你又是个什么东西?别忘了,我还是江苏都督!”程德全气得脸色铁青,伸手指着方子达怒喝。

第七十二章 重掌大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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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苏都督?哼哼……”方子达冷冷一笑,瞧都不正眼瞧他,左手一抬,身后的张虎臣快步上前,拿出份命令开始宣读。这份命令有两个意思,其一是方子达作为中央银行总经理,另任特派专员协助国防部整编第八师,第二是由于江苏都督程德全在革命叛乱中严重失职,现撤消其江苏都督职务,即日押送至京审查,程德全审查期间,江苏军政暂由方子达代理,第八师转国防军整编完成后,江苏实行军政分离,再由中央派任要员接替江苏民政。

“啊!”

“这怎么可能!”

“好!太好了!”

一时间,所有人被这消息给惊得目瞪口呆,随后各自的反应也大不同。程德全和赵恒惕是当场面如死灰,额头汗水淋漓,陶德瑶、刘建藩等人是惊愕不止,面面相觑心中惶惶,黄恺元、李实茂、李浚、何遂几个却是欣喜若狂,就连一直稳坐泰山的王孝缜也是露出了笑容。

“程都督,请吧……。”命令宣读完毕,张虎臣面无表情的走到已瘫软在椅子上的程德全面前,此时的程德全双目空洞无物,脸色煞白,颤抖的嘴唇哆哆嗦嗦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整个人像泻了气的皮球,被两个宪兵左右架起,毫无反抗地带了下去。

带走了程德全,方子达径直来到他刚才的位置上,大刀金马往下一坐,冰冷的目光向四周一扫,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鄣明先生,其实我……。”程德全的突然下台让赵恒惕就像被抽掉骨头的赖皮狗一样没了底气,一想到刚才自己所作所为,一阵阵的冷汗湿透了他的后背,勉强挤出个笑容,赵恒惕凑上前去忐忑不安地开口道,试图为自己解释几句。

“对了,赵师长,我这里正好有件事要和你商量下。”不等赵恒惕说完,方子达打断了他的话。

“不敢商量,鄣明先生但有所令,赵某不敢不从……。”擦着脑门上的冷汗,赵恒惕惶惶道。

“呵呵,赵师长,商量还是要商量的,其实嘛,说起来对你是件好事。”方子达微笑道:“赵师长在第八师任职已经不短,从初先的旅长一直到师长,对第八师的贡献实在不小,南京、上海之战,赵师长作为第八师的主官,所立的功劳也众所周知,中央、陆军部一直未能表彰赵师长,倒不是对你不满,而是从全局考虑出发。”

“不敢当,这是赵某应该做的,表彰等等实不敢当。”赵恒惕脑门上的汗更多了,怎么擦都擦不完。

微微一笑,方子达摸出根雪茄点起,继续说道:“没什么不敢当的,有功就奖,有过就罚嘛,奖罚分明,军中的规矩就是如此,要不然谁以后还为国家奋勇献身呢?人心散了,下面的队伍也就不好带了,赵师长平叛有功,理应奖励,呵呵,这是一份陆军部的嘉奖令和晋升公函,恭喜你了,赵师长!”

接过方子达递来的文件,赵恒惕瞧了一眼顿时神色暗淡,双腿一软差一点儿就跌坐地上。没错,方子达给他的的确是份晋升令,因平叛有功,陆军部即日起晋升赵恒惕为陆军中将衔,同时还有一份中央调令,上面写得明白,特此调原陆军第八师师长赵恒惕至新成立的中央陆军大学任职。

“恭喜赵将军,贺喜赵将军。”方子达笑眯眯地站起,拱着双手连连道贺,赵恒惕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神情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

“哎呀呀,赵将军不会是欢喜过度了吧?”方子达故意笑道:“此次赵将军入中央陆军大学实乃国家重用啊!国防军建设需要大批的基础人才,中央陆军大学是国防建设的重中之重,赵将军担此重任以后是前途不可限量,咦!大家还愣着干嘛,不向赵将军道喜么?”

话音刚落,黄恺元第一个反应过来,笑嘻嘻地凑上来向赵恒惕祝贺,大赞赵恒惕此次入京是大喜之事,以后赵将军是前途无量,前程远大,话语中还露着极度羡慕的样子,外人要是不明白的还真以为赵恒惕是高升了呢。

李实茂同样也是满面带笑,“真诚祝贺”赵恒惕高升,其实心里却乐开了花“赵恒惕啊赵恒惕,你老小子刚才跳得欢,没想到也有今天吧?”

王孝缜、李浚、何遂等人也一一上前道贺,就连陶德瑶、刘建藩也忍着吃了苍蝇般的恶心,勉强带着笑容祝贺赵恒惕高升,赵恒惕心里是气得咬牙切齿,可形势之下无奈也只有硬撑着作出副高兴的样子,可他脸上这副笑容简直比哭还要难看。

“赵将军,中央陆军大学事务繁忙,子达前来时段总长再三交代让赵将军尽快动身赴任,以免耽搁军校要事。我看这样吧,正好两小时后有一班火车要北上,赵将军抓紧时候还能赶得上,张虎臣,你马上派几个人帮赵将军去整理一下,尽快出发!”

随后,方子达又向陶德瑶、刘建藩两人看了看,拍拍额头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呵呵,差一点儿就忘了,赵将军此去重任,身边没有得力人手可不行,既然中央让我协调第八师和国防军整编,我就做主了。陶团长、刘团长,你们就跟着赵将军一起走一趟吧,一路上也能好好照顾赵将军,等到了陆军大学做个教官,为我国防军多培养几个人才。”

陶德瑶和刘建藩顿时呆若木鸡,心里明白自己彻底算完了。谁想到好好的计划突然间风云突变,本占据上风几乎十拿九稳的他们这些人一瞬间被打了个落花流水,不仅程德全被抓,赵恒惕给明升实降,就连陶德瑶和刘建藩也瞬间失去了手中权利,被踢出了第八师。

这一切,都是这个该死的方子达干的,要不是他的突然出现怎么会有这种情况发生?陶德瑶气得牙都快咬碎了,眼冒怒火心里一横,右手就搭在了手枪上。

“不可!万万不可!”刘建藩心中也是失落非常,可他比陶德瑶稍稍冷静些,一见陶德瑶似乎要拔枪火拼,连忙一把按住了他的手,急急摇头阻止。

“哈哈哈!”赵恒惕沉默一会儿,脸上阴晴变幻不定,突然间仰天大笑了起来:“此去中央陆军大学的确是个好差事,既然上面要求赵某尽快到任,也不用收拾什么了,反正我一介武夫身无长物,身处军营也没什么可收拾的,柏青、昆涛,我们这就出发吧。“说完,赵恒惕主动离开,走前还向陶德瑶和刘建藩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跟自己走。

边往外走,陶德瑶憋着怒火终于忍不住了:“师长,难道我们就这么走了?”

“不走?不走你想怎么办?”赵恒惕冷冷反问道。

“拼了!这第八师又不是他一个人的,就算鱼死网破老子也不让他方子达好过!”

“拼?你拿什么去拼?”赵恒惕摇头叹道:“恐怕最后是鱼死了网倒什么事都没有,走吧,这个局我们彻底输了,方子达不愧是个人物!不过……哼哼!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将来怎么样大家还要走着瞧!”

直到出了师部,刚才还气愤难填的陶德瑶顿时被眼前所见吓出了身冷汗,只见整个第八师不知什么时候全被方子达控制了,就在师部门外,静静站着两排荷枪实弹的士兵,领头的正是方子达的心腹刘峙,只见他杀气腾腾,满身披挂,似乎只需方子达一声令下,这些如狼似虎的家伙就能把他们全部干掉。

“瞧见了吧,识时务者为俊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三人中只有赵恒惕并不怎么意外,仿佛他没出来前就预料到了有这个结果,淡淡一笑,整整军装,对迎来的刘峙点点头,随后带着陶德瑶和刘建藩上了一辆已经准备好的车,直接就去了火车站。

第七十三章 大编制

“方副师长,您什么时候到的南京?”赵恒惕等人一走,屋里的气氛轻松了许多,李实茂满面笑容地询问道。

“昨天就到了,呵呵,李团长,我已不是第八师的副师长了,直接称呼我为鄣明吧。”

“不不!在我心里方副师长就是我们第八师的人,永远都是我们的副师长,不!是师长!”李实茂斩钉截铁道,在场众人连连点头赞同,只有几个刚前跟着赵恒惕的营长神色惶恐,心中不安之外,大家都为方子达能再次回到南京而高兴。

“鄣明兄,幸亏你来的及时,要不然恐怕就……。”黄恺元有些惭愧,面对程德全和赵恒惕,他这个副师长无能为力,要不是方子达的突然出现今天恐怕就被赵恒惕得逞了,想到方子达当初的托付,黄恺元自觉得实在是对不起他。

“宝昌兄,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不必自责,勇公兄你也一样,子达在这多谢了!”微笑着向黄恺元、王孝缜两人点点头,虽然他们都没能阻止赵恒惕,但无论如何也已尽力了,尤其是王孝缜,处在他的地位能够不偏向赵恒惕表示中立,方子达已经很满意了。

笑呵呵地和大家叙了会儿旧,方子达的目光往几个被赵恒惕拉拢的营长那边一扫,这几人吓得一哆嗦,个个低下了脑袋,心脏很不争气地砰砰乱跳。

“有些人啊!就是看不清大局,为了点权利上窜下跳,何必呢?我方某一直认为,身为军人理应单纯些,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不要去搀和什么政治、派系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国防军的建设,是要打造出一支国家的军队,而不是某人某派的军队!有人不识天下大势,妄图螳臂当车,简直就是自取灭亡!”

方子达的话让这些人不寒而栗,吓得腿都软了,不过方子达并没对他们太过追究,只是严厉警告一番后就把此事轻轻放下了,让他们总算松了口气。

“鄣明兄,程德全事发,赵恒惕和陶德瑶入京,上海那边可要早做好安排,要不然31团的官兵和沪军团得知消息后闹起来的话……。”程、赵两人的倒台,王孝缜心里很是高兴的,不过他还是提出了自己担忧,毕竟31团和沪军团控制着上海,一旦得到消息后发生什么变动,这事就麻烦了。

对此,方子达倒是一点没有紧张,反而笑道:“呵呵,熊式辉昨日就已经在上海了,31团已被控制,就算有几个跳梁小丑也翻不起什么浪来,至于沪军团那边,呵呵,勇公你觉得他们还有机会么?”

听方子达如此说,王孝缜恍然大悟,拍着额头连连说好。

说起来,程德全和赵恒惕等人自觉得下着局好棋,其实他们一举一动早就在方子达的眼皮底下,方子达一直隐忍不发,就是等待他们最后跳出来。早在年前,方子达就派张虎臣抵达南京,连同熊式辉、刘峙等人密切监视第八师的一举一动,更秘密联络了不少各团营的下级军官掌握了31团和沪军团动向。

昨夜,熊式辉就带人悄悄去了上海,趁陶德瑶赴南京之时果断出手,兵不血刃地掌握了31团,由于上海那边消息封锁严密,直到今天会议时陶德瑶还惘然不知,其实他的部队已经失去控制了。

同样,在第八师内部,张虎臣的宪兵队在刘峙的配合下没花多少功夫控制住了局势,然后表面一如既往,平静如水,暗中等待程德全等人自投罗网。就这样,在程德全、赵恒惕他们自以为大功告成时候,一直暗藏不动的方子达这才突然现身,一举扭转乾坤。…,

清理了第八师隐患,这对第八师的国防军整编有着重大意义,而且随着程德全的下台,中央政令将直达江苏、上海等地,也标志着地方军政分离的开始。

方子达作为中央银行总经理,中央特派专员,受袁世凯、宋教仁之命协助第八师的整编。对此,他心中早有预案,决定以第八师为蓝本,整编一支和以前完全不同的国防军。

如今民国陆军师编制并不统一,北洋师的编制分为两种,一种是师辖旅的大编制,另一种是师辖团的小编制,至于北洋之外各军编制是乱七八糟什么都有,有依照北洋军编制的,也有镇协和巡防营编制的比如说张勋部,有的甚至还直接用日本师团、旅团编制的。第八师当年在黄兴整编下采用的是北洋师辖旅的大编制,也就是一师辖二个混成旅,每旅二团,再加原林虎独立团也就是现在的暂编33团、骑兵团、炮兵团等等组成。但在方子达眼中,这种编制看似不错,其实无论从协调还是指挥方面,都有极大隐患,而且团级兵员编制过小,整团满员仅只有2000人左右,炮兵、骑兵,后勤等编制作为单独单位分列,在战斗往往几部协调不畅,无法满足新式战争的需求。

新的国防军,方子达打算直接撤消混成旅的称呼,抛弃现在流行的“混成”编制直接改为步兵旅,借用北洋师的大编制结构,依旧是每师二旅,每旅二团,不过,团级及以下结构进行大幅度调整,每团辖三营,每营辖三连,每连辖三排,采取三三制结构。另外,每营又再辖一个机枪连,每团再编一个炮兵营、一个侦察分队、一个通信连、一个工兵营、一个宪兵连、一个军需补给营和一个卫生营。

在这个结构上,方子达还将在第八师中实施参谋制度,改现在的一师无参谋或者只有参谋长一人的结构,把参谋人员最低配置到营级,师部和旅部成立参谋部,再常设师参谋长职位,师参谋长等同副师长。

这样一来,一个团的兵力将达到4000人左右,而一个步兵旅包括旅部总兵力为9700人,整编后的全师总兵力将高达21000人。

这个数字,几乎是现在第八师人马的一倍还多,当方子达抛出他的整编计划时,所有人顿时听的两眼发光。

“鄣明,需要增加这么多兵力好是好,可是军饷、武器这些怎么解决?”黄恺元兴奋之余忍不住又担忧道,同时王孝缜也踌躇道:“兵员倒不难招,问题是每团都要设炮兵营、工兵营、卫生营和通信连,这可能么?尤其是炮兵营,鄣明兄,第八师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整师可用的大炮也就这么几门,这个缺口怎么填?还有机枪连,哪里来这么多机枪啊!至于卫生营和通信连,还有大批的下级军官,这个……去哪里找这么多人?”

“没关系。”方子达笑着摆摆手,胸有成竹道:“军饷和武器装备各位不必担心,别忘了我现在可是中央银行的总经理,无论是财政部还是国防部,经费支出绕不开我的中央银行,尽管放心就是。至于军中缺乏的大炮、机枪也不是什么大事,过些日子我会去上海,南京、上海两地的制造局已是我中央银行下属,军工方面我会抓紧处理,尽量满足整编的需求。至于专业人才嘛,大概半月后就会有一批军校学员来我第八师报道,有些岗位他们完全可以胜任,如有不足,一方面可以再招人,另一方面也可以自己培养,再难的事,我想总有办法解决。”…,

方子达的这番解释让他们放下了心,如果第八师的整编真如方子达所计划的,等整编完成后,第八师将成国防军中一支举足轻重的力量。放眼望去,全国上下有那支部队能和强大的第八师相比?一想到这个,所有人心中都是热血沸腾。

由于赵恒惕等人的离开,方子达任命黄恺元为第八师师长,王孝缜为第八师副师长。两个旅长由李实茂和李浚接任,四个主力团长中,三个团长由熊式辉、刘峙、何遂分别担任,另外师参谋长将由中央陆军第三师炮兵团长吴佩孚调任,吴佩孚可是曹锟爱将,为了把他拉到第八师方子达可花了不少力气,作为历史上的名将,并受过专业参谋培训的吴佩孚,方子达相信这个师参谋长绝对能够胜任。

另外一个团长的人选是王天培,他将和其余军校生一起前来第八师报道,这些人中除了王天培原就带过兵,到第八师后将直接担任团营级主官之外,其余各人会充任团、营部参谋和连、排级下级军官。

准备工作一切就绪,第八师上下立即动员起来,当正式整编的具体方案通报全师后,原本对国防军整编之事一直忐忑不安的官兵们顿时欢声如雷,奔走相告。几日之后,参谋长吴佩孚也到了南京正式上任,又过了几日,王天培和三十二个军校毕业生也一同抵达,至此,第八师整编的大框架已经搭了起来,接下来就是正式开始整编工作和训练。

此时,方子达把整编的具体工作交给了吴佩孚、黄恺元等人,虽然黄恺元才是师长,但具体工作方子达还是让吴佩孚负责,吴佩孚此人练兵很有一套,而且他北洋的出身对第八师国防军整编的意义尤其重大。

第七十四章 复杂的制造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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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汇中饭店。

方子达接到电报后立即赶往上*海,抵达上*海并没有直接去制造局,也没有去驻军营地,而是很低调地住进了汇中饭店,因为,在这里,他要见一个老朋友。

“马科斯,辛苦你了。”汇中饭店五楼的豪华套间,方子达带着笑容展开双臂和等待自己的老朋友马科斯拥抱。

“方,你这个吸血鬼,要知道这半年里我几乎跑遍了整个世界。”马科斯笑呵呵地开着玩笑。

“不过……收获也是很大的,是不是?”方子达故意挤挤眼睛,心领神会地问。

马科斯笑着点头:“没错,是有很大的收获。真不敢相信,方,我觉得你的预言快成现实了。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猜到的?”

“领先一步的就是天才!”方子达摊开双手耸耸肩,很轻松道:“其实,欧洲人都被眼前的利益给蒙蔽了眼睛,有些问题并不难看出。说实话,当初我回国很大原因也是为了这一点,我不看好现在的欧洲,战争必然会在短时期内爆发!”

“你说的没错。”坐了下来,马科斯凝重地点点头:“英国、法国、德国、俄国、奥匈帝国、奥斯曼帝国……这些国家近来疯狂扩军备战,战争的阴影已笼罩了欧洲上空,大战不可避免了。”

在国内,方子达对欧洲的具体情况有些闭塞,仔细问了问欧洲局势,根据马科斯所说,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各国开始了更加激烈的军备竞赛,至今为止,德国已扩军40万,法国扩军30万,至于沙皇的俄国的扩军程度更加疯狂,居然高达150万,简直不可思议。

“真是疯狂啊!”方子达摇头感叹着,忍不住想到一句老话“上帝欲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感叹了一番欧洲的紧张局势,马科斯和方子达说起了他这半年里的进展。按照和方子达一起制订的计划,马科斯回到欧洲后立即通过一系列金融手段运作,从欧洲各国开始大量贷款,直至他收手时总贷款金额已高达六百万英镑,同时又从各国购入了大量机械设备,其中有机械、军工、化工、纺织等等,并招募了几十个专业工人。

“贷了这么多?具体怎么运作的?”方子达原本的计划只是三百万英镑,没想到马科斯居然能超过他的预期一倍,惊讶之余忍不住问道。

“方,不要忘记我是犹太商人。”马科斯笑着打趣,随后坦然告诉方子达,他不仅以欧洲的产业作为抵押,还通过犹太商团出面直接向各国中央银行进行贷款,因为出手的早,贷款审批并不难,再经过一系列巧妙的金融手段反复运作,最终超出了预期。

说起这个世界最容易赚钱的行业是什么?既不是传统商业,也不是鸦片毒品,而是战争所带来的巨大商机。就算在百年之后,所有行业中占据最高利润的同样也是军火交易,这在如今也是一样的。何况,大量的贷款方子达根本不担心马科斯会亏损,一战的惨烈和持续时间之久都是前所未有的,只要战争一起,各国货币就将相应贬值,等到战争结束后,德国战败、俄国革命、奥匈帝国和奥斯曼帝国更是土崩瓦解,英法也会元气大伤,世界格局将带来巨大变化。

“好家伙!六百万镑,这些资金已经兑换了?”方子达高兴地问道。…,

“当然,大部分都已经按计划兑换成了黄金、白银,方,还好我们动作快,如果是现在再兑换的话肯定会损失不少。”

方子达松了口气,有了这么大笔资金支持,他就能做更多的事。其实,他更关心的是委托马科斯购入的机械设备和招募的专业人员,对此他仔细询问起来。

马科斯取出份清单,指着上面密密麻麻的一行行解说着,方子达听得非常仔细,虽然这些设备并不是现在最先进的,但是方子达最需要的也是最合适中国的,而且那几十个专业人员更是笔宝贵的财富,有了他们,方子达终于可以大展手脚。

“化工、纺织这两块我会找人来做,不过马科斯,我建议在中国建厂时你能和中国商人进行合作,适当地参与,我们追求的只是在中国尽快多建工厂,尽快生产出产品,从而推动中国的工商业发展。不过,对于产品在欧洲的销售权,必须牢牢把握,这点非常重要!”

“你是在担心你们中国人的民族心吧?”马科斯笑道:“这个我能够理解。”

“不过,有个生意你可以单独操作,如果做好了可比开十几家工厂更能赚钱。”方子达点起雪茄笑道。

眉毛一扬,马科斯非常有兴趣地追问道:“什么生意?”

“猪鬃!你知道猪鬃么?”

马科斯双眼顿时一亮:“我明白了!这的确是个好主意!”

方子达点点头:“猪鬃这东西在中国几乎是被人丢弃的废物,但它却是工业和军需的必要品,大战一旦开始,欧洲对猪鬃的需求量将是极其巨大的。马科斯,这个生意只要你做好了,足以赚取巨额利润。”

“没错!”马科斯挥挥拳头,兴奋道:“收购全中国的猪鬃,甚至还可以在上*海建厂进行加工,到时候它的利润足以使人暴富,我的天!多么美妙的计划,方,我得谢谢你!”

“不用客气,其实帮你也是帮我自己,我只希望你赚钱时候能给我的国家带来相应的好处,这样一来我就很满意了。”

“你是个高尚的人,方。”马科斯听着微微一愣,敬佩地竖起了大拇指。

“呵呵,这个世界哪里来真正高尚的人?只不过有时候做事要对得起自己良心罢了。”摆摆手,方子达淡淡一笑,接着他要求马科斯尽快把机械、军工这块有关的机器设备全部移交给他,另外还包括有关的技术人员,他准备用这些来重组上海的制造局。

“方,你为什么不自己重建个兵工厂?上*海的制造局,我听说过它,但这可是一个填不满的坑啊!”马科斯疑惑地问道。

“你不懂,马科斯,制造局在中国人心中是不一样的。”方子达有些苦涩的摇摇头。

上海*制造局,全称是江南机器制造总局,又称江南制造总局、江南制造局和上*海机器局等,成立于1865年,是中国最大也是最重要的军工企业。现在,这家军工企业已成了中央银行的产业,而且也是方子达最为看重的产业,不过,他所面临问题也是非常严重的。

制造局一共分三大部分,一是江南炼钢厂、二是江南造船所、三是上*海军械厂。这三块组成了制造局的全部核心,可以说,中国的第一批自炼钢、第一条自造汽船、第一条自造步枪和第一颗自造子弹都是出自这里,它承载着中国强国的梦想和无比自豪。可是,由于经营不善效率落后再加上贪污腐化,制造局每况愈下,如此巨大的兵工厂成本居高不下,无论是船舶还是炼钢,成本往往是直接购买的两倍还多,就连普通的武器自造,全年仅仅只能制造子弹50万发,地雷200枚、步枪2400余支,这些数字是如此触目惊心,堂堂当年远东第一兵工厂,居然才这么点产量,简直不可思议。…,

方子达在抵达上*海之前就对制造局的情况摸了个底,当数据报上来时他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再三确认的确如此,方子达忍不住感叹,制造局几乎已经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

国有企业中人浮于事、效率低下、闲员众多,成本过高、产品质量低劣、经营者吃拿卡要大肆收取回扣、贪污腐化严重……这些情况处处可见,如此,制造局怎么能搞得好呢?

但无论如何,制造局的整改必然要进行。现在有了马科斯带来的好消息,方子达对整改的把握更大了几分。说白了,制造局的问题关键还是在人,只要解决了人的问题,一切都会慢慢好转。

不过,这个问题并不那么容易解决,制造局的人事问题并不像他在南京对付程德全、赵恒惕等人这么简单。程德全在二次革命中立场摇摆不定,更擅自抛下部属脱逃至租界保命,他的屁股底下已经不干净了,无论北洋系还是KMT或者革命党派系,都对他这种两面三刀的行为尤其不满,现在以国法果断将他拿下,这方式看似莽撞,但实际上对大局没什么影响,谁都不会为了一个失势的无能都督出头。

至于赵恒惕这边就更是简单,第八师本来就是KMT的部队,再加上有袁世凯、宋教仁在背后支持,失去军权控制的赵恒惕毫无还手之力,和这两者相比,制造局的人事就难办的多,制造局内人际关系错综复杂,上下牵涉极广,方子达想要向制造局下手,绝对要比清理第八师更为艰难。

第七十五章 陈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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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中央划分江南制造局为中央银行下属后,制造局中似乎有些人心不稳,对于方子达此人,大家是如雷贯耳,南*京离上*海并不远,再加上前些时候沸沸扬扬的新闻报道,杀林虎、夺军权、战张勋、打陈其美、袁大总统的女婿、中央银行的总经理……等等这新闻早就传开了。

前些时候,南*京又传来消息,江苏都督程德全、第八师师长赵恒惕密谋夺权,没想到被方子达突然出手,当场果断拿下,整个第八师一转眼间重新又落入方子达的掌握之中,这些日子第八师正在紧锣密鼓地开始国防军整编,据说方子达处理完第八师事务后就会前来上*海。

如今江南制造局督理是陆军少将陈榥,此人毕业于日本东*京帝国大学造兵科,精通数学、物理知识,是民国有名的军械专家。民国成立后,陈榥被中央特派到江南制造局担任督理,全面主持制造局工作。虽然他有一腔振兴中国军工的雄心,可因为经费、人员、设备等等问题一直所困扰,一年下来制造局的整体工作没有太大起色。

对于现在把江南制造局划归中央银行,直接归方子达的直属,作为督理的陈榥倒没有太大反应,在他心里甚至认为这是一件好事。困扰制造局最大的问题一个是人,二就是经费,如果以后能够得到中央银行的资金支持,陈榥才不在乎来的是方子达还是圆子达呢。

不过,对于方子达此人,陈榥虽然知道,却一直未有接触过,更不清楚方子达对制造局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态度。对于方子达的即将到来,陈榥心情甚至有些复杂,既希望方子达的到来能够给制造局带来变革,又担心方子达和那些狗屁不懂的官僚一样为了揽权把制造局搞垮。

“先生,有位姓方的先生求见。”陈榥的秘书敲门进来,见陈榥正在聚精会神地核对一张步枪图纸,走近轻声说道。

“姓方的?叫什么名字?”陈榥头也不抬地问道,目光依旧停留在图纸上,手中还拿着支铅笔作着修改。

“对方没有没报名,不过……。”秘书犹豫道:“我猜来的是不是中央银行的方总经理?”

“方总经理?你说是方子达?”陈榥有些诧异地问了一句,手中的图纸不由自主地放了下来。

秘书摇摇头,示意他只是猜测,陈榥略一思索就点头让他把客人带来。果然不出所料,当来人进了办公室后笑吟吟地向陈榥走近握手,并自报家门,这人的确就是陈榥的新任上属方子达方鄣明。

方子达如此低调的来到制造局,让陈榥感到有些意外,连忙招呼着方子达入座,并让秘书赶快上茶。

“乐书先生不必客气,子达来的莽撞,还请乐书先生不要在意才是。”接过茶,方子达微笑着说道。

听着方子达开口称自己为先生,陈榥心里顿时对方子达有了种莫名的好感。作为制造局的督理和陆军少将,陈榥平常并没有把这两个显赫身份放在心上,反而更喜欢让别人称自己为“先生”,或许,这就是陈榥作为技术专家的一种特殊心态吧,看来方子达来前已经打听过自己这个习惯了。

“方总,什么时候到的上海?”陈榥从烟筒里取出两支烟来递了一支给方子达,不亢不卑地问道。…,

“乐书先生不必如此称呼,直接叫我鄣明吧。”接过烟,方子达划着火柴帮陈榥先点上,笑道:“已来几天了,因为手上有些事需要先处理,所以拜访晚了些,乐书先生不责怪吧?”

“呵呵,怎么会呢?”陈榥摆手笑了笑,接着不客气地就问道:“鄣明兄,这次中央把制造局归中央银行下属,我想先问问中央银行对制造局工作有什么计划没?或者说,中央银行每年能拨给制造局多少经费?”

“怎么?乐书先生一见我就是伸手要钱?”方子达倒没想到和陈榥刚一见面就是这情况,有些意外地笑了起来。

陈榥却很认真道:“这是当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江南制造局的经费一直不足,以去年为例,全年经费仅仅拨款15万两白银,这么点钱不要说扩大生产,就连维持也是勉强。以前这钱我是伸手向中央要,既然现在你是我的上级,我不找你找谁去?”

“乐书先生的话倒是坦率。”方子达点点头,制造局的经费缺乏这事他是知道的,不过方子达并没有直接答应陈榥的经费问题,反而问道:“以乐书先生所见,制造局的问题仅仅是经费问题么?”

陈榥微微一愣,半天没说出话来。

“当然不是!”方子达替他作了回答,并直截了当道:“关于制造局的情况我也略知一二,除了经费外还有人事、结构、效率等等,这些问题如不解决,乐书先生难道以为只要有了钱这制造局就能搞好了?如果这样的话,当年满清时期对制造局的投入之大,期望之高,远远超出如今,制造局怎么还是这副样子呢?”

“这怎么能一概而论?”听方子达如此说,陈榥反驳道:“满清是满清,如今是民国!”

“其实都一样的……。”摆摆手,方子达和颜悦色地说道:“国有企业嘛,无论国体如何骨子里全是如此。乐书先生在专业上的成就晚辈一向佩服的,可如果论起经营之道来,恐怕就不同了。”

简单说了说国有企业的弊病,方子达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制造局所面临的各种问题,一个个例子摆出来,说得陈榥是哑口无言,平心而论,有些情况陈榥也是知道的,但同样是他无法改变的。

“制造局归属中央银行后,由中央银行拨款是一定的,不过制造局将来的经营绝对不能像以前一般,要不然永远也不会成气候。”方子达最后如此道,陈榥眼睛一亮,连忙问:“鄣明兄有何高见?”

“高见谈不上,只不过有些事想找乐书先生先商量一下,看看是不是可行。”

“请说。”至此,陈榥觉得方子达这人还是有点真才实学,并不是想象中只知争权夺利的官僚,不由得心态有所调整,作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方子达的想法很实际,江南制造局的其它部分他先不管,先从军械厂入手。他打算把金陵军械所脱离南*京制造局,并和上*海军械厂进行合并,重组一个新的军工厂,主要从事枪械、火炮、弹药等基础武器的研发和制造,至于其它部分暂且维持原样,以后再说。

方子达的打算刚说完,陈榥就急了:“炼钢厂和造船所呢?难道就听之任之?要知道这可是制造局最重要的两部分?”

“乐书先生,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事要一点一点地做。中央银行初建,国家财政并不宽裕,所以对制造局的投入根本不可能全面开花。况且,在不解决我前面所提的那些问题前提下,你觉得投入的资金究竟有多少可以用到实事上的?”…,

“这……。”陈榥眉头紧皱,这种办法怎么可能?制造局本是一体,牵一发而动全身,这样搞下面不闹起来才怪,凭什么有人可以吃肉别人只能喝汤?

方子达喝了口茶,见陈榥如此表情又笑道:“其实,军械厂的投入并不会很大,而且将来运作也会和以前不同,如果乐书先生担心某些人会捣乱的话大可不必,我想他们很快就巴不得请求离开军械厂的。”

方子达这话让陈榥根本不明白究竟,这方子达怎么会有如此把握?不过几天后他就明白了,方子达为什么会这么说。

就在拜访陈榥的第二天,方子达正式以中央银行总经理名义接管江南制造局。随后,成立了制造局管理署,陈榥以原制造局督理之职兼任管理署长。接着,方子达召集制造局下各工厂、船所企业等管理层,开始了他的国有企业改制工作。改制的头一个目标就是军械厂,方子达宣布即日起上*海军械厂和金陵军械所合并,并在一个月内完成重组后并脱离制造局编制,从今以后,新的军械厂将进行自负盈亏经营,不再由制造局管理署拨款,至于其余各厂依旧维持原样,经费由中央银行对管理薯调拨,平常经营、体制暂且不变。

这个消息宣布后,当场一片大哗,除了几个军械所的官员如霜打的茄子一般,那些本忐忑不安的家伙们个个形喜于色,总算松了口大气。

第七十六章 流水线

9.18!大吼一声:钓鱼岛是中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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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方子达正式接管制造局之前,整个制造局上下官员都忙着私下串联,拉关系、找后台、或者托人说情,他们就怕方子达这个猛人不顾一切来个大刀阔斧,断了自己财路。甚至,有些人还相互商定,如果方子达真这么干,大家就索性来个鱼死网破,让他晓得一下,制造局可不是什么第八师,军中的那套根本在这里没用。

谁想到,方子达最后居然只是出了这么一手,军械厂在整个制造局中所占的比例并不多,无论人员还是规模根本比不上炼钢厂和造船所,抓小放大,基本维持原样,对绝大多数人的利益并没有什么损害,而且方子达还明言,由于军械厂的重组,以后拨款属于军械厂的部分将分配给炼钢厂和造船所,这样一来不等于不损失还多了点外快?这样的好事谁不赞成?

至于原来军械厂的管理人员安置,方子达虽没有明言,但会后却私下悄悄放出风去,表示如果这些人如果想调离军械厂至制造局其它工厂的话,他这里不会过问。得知这消息后的这些人立即像抓到了根救命稻草,连忙找门路的找门路,托关系的托关系,不出几天,全部逃离了“苦海”。至此,军械厂除了些普通技工之外,半个混饭吃的管理人员也没了。

民国军队的枪械,尤其是步枪种类根本就是个万国博览会,各国使用的步枪几乎都有,甚至有些部队中小小的一个排,士兵手里拿的步枪型号就有三四种,而且年代不同,口径不一,打起仗来仅仅子弹供应和步枪维修就是个大问题。

江南制造局生产的枪械同样没个定型,从早年的快利连珠后膛步枪、老毛瑟单响后膛步枪、温者士连珠后膛马枪到后来的小口径新毛瑟后膛步枪、6.8mm沪六八步枪等等,改了又改,而且产品一直不高,仅有少数军队使用,各部队甚至北洋军大多还是直接向各国洋行采购军火。

由陈榥陪同着,方子达先在军械厂仔细转了转,这一圈转下来可以说是大失所望,大名鼎鼎的江南制造总局军械厂居然像个民间作坊,几百个工人分成乱轰轰的几堆,有的在维修枪械,有些在手工装子弹,有些在摆弄地雷和炮弹,还有些在造枪。

这些工人各自各干各的活,相互间基本没有什么协调合作之类,就以造枪来说吧,几乎是从零件到整枪成型全部是一个人在摆弄,等到一支枪慢吞吞的造好后再送到一个老技师那边去,老技师拿起枪来眯着眼左右瞧瞧,再拉开枪栓空枪击发,觉得合格的放到一边,不合格的直接丢进一旁的筐子里,然后分别送进入库或者回收维修。

“你们就这么造枪的?”

“怎么?鄣明兄你觉得有问题?”陈榥和方子达来到办公室,听方子达一坐下后就面色凝重地问,不由得一愣。

方子达苦笑着摇摇头,看来不用再问了,陈榥虽然是军械专家,可对制造经营的水平的确不怎么样。这样低的效率和生产方式,怪不得如此大的制造局每年军火产量才这么点,而且产品质量优劣不等,成品率如此之低,成本又居高不下。

喝着茶,方子达默默考虑着,他决定暂停生产,全面整改军械厂的生产方式。另外,对于现在所生产的枪械型号他也非常不满意,国防军整编不仅是整编军队,对武器的统一配制也是非常重要的一步。…,

方子达不是搞什么军工出身,更不懂什么枪械构造,也没有什么金手指金大腿之类,随随便便就能弄出AK47、M16之类的装备来,至于选择用那种步枪作为标准装备,这个还得请教陈榥,毕竟他才是军械专家。

“改变生产方式?有这个必要么?”当方子达提出自己的想法后,陈榥有些不解的皱起了眉头。

“乐书先生,你知道福特么?”

“福特?”陈榥仔细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问:“是不是美国人?造汽车的?”

“对!”方子达点头:“就是他,不过乐书先生,你知不知福特在去年搞了个流水线的生产工艺?”

陈榥惘然摇头:“流水线?这是什么东西?没听说过。”

“呵呵,没听说没关系,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种流水线作业可以极大提高生产效率,我举个例子吧,以福特的汽车厂为例,在他使用流水线生产之前,每辆汽车的生产装配需要728个人工小时,每年产量仅仅是12辆,但是在他改用流水线生产后,这个产量大大提高,你知道提高了多少倍么?”

“一倍?”见方子达笑着摇头,陈榥想了想又道:“五倍?”

“呵呵,远远不止!”

“难道会是十倍?”陈榥很惊讶地问。

“哈哈哈!”方子达大笑着摇头:“乐书先生,你还是没猜对,实际效率远超出这个数字。”

“究竟多少?不可能会是五十倍吧?”陈榥有些激动地问。

没想到方子达依旧笑着摇头:“错了!告诉你吧,是4488倍!”

“咣铛!”

陈榥坐着的椅子猛地翻倒在了地上,要不是方子达眼明手快拽了他一把,他整个人差一点儿仰面摔倒。

“你……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陈榥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4488倍?方子达不是和自己开玩笑吧?

“当然是真的,乐书先生如果不信可以找人打听一下。”

见方子达如此确定,陈榥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他相信在这种事上方子达绝对不会骗自己。

4488倍?陈榥忍不住扳指头算了起来,就以现在军械厂年造2000多支步枪来算,4488倍就是近900万支?老天爷!这怎么可能?900万支?就算一半也有450万支,制造局从建立到现在所有产量加在一起也没有这么多啊!一想到这个,陈榥就觉得有些晕呼呼的,全身的血液一下子全涌上了脑袋。

当然,按照陈榥的这种计算方法是绝对不可能的,福特的流水线方式虽然可以复制,可美国和中国的工业规模、原料供应、工人素质等等完全不可比,不过大幅度的提高现有效率,这点完全可以做到。

兴奋到极点的陈榥连忙追问流水线的具体方式,方子达也没藏私,仔细向他讲解了一番。听完之后,陈榥直赞叹福特真是聪明,居然能够想出这种生产工艺。

“其实,早在战国时期我们中国人就有这种工艺了。”

“还有这事?我怎么没听说过?”听方子达如此说,陈榥诧异道。

“这是真的,当初最先使用这种方法的是秦国,秦国所有的武器军备都是用流水作业出来的,而且每样产品都有制度化,这才装备了庞大的军队,统一了中国。可惜啊可惜,自秦之后,这种生产方式就再也没采用过,直到后来渐渐消失了。”

方子达一脸的惋惜,老祖宗们其实有许多先进的工艺,但一次次改朝换代,这些宝贵财富在历史长河中消失的无影无踪。直到工业化的近代,西方人猛然走到了中国人的前头,领先于世界几千年的中国变得如此落后,不能说是一个悲哀。…,

相互感叹了几句,虽说陈榥对流水线的真正作用是否如此之大尚有些怀疑,但他却不反对方子达用这种先进方法试着改造军械厂的生产方式。在他看来,再不济,总比现在的产量要高,既然方子达作为他的上级提出这种合理建议,陈榥觉得完全可以一试。

至于机械设备方面,方子达早就有准备,马科斯帮他采购的设备已在十六铺仓库存放着,随时随地都可以拉来组装。不过,在流水线作业之前,对工人的初步培训和调整是有必要的,而且一些聘请来的欧洲技工如何安排,也要等现有工人初步培训之后再做决定。

解决完生产工艺之后,方子达对于生产那些军械询问了一下陈榥,作为专业军械专家的陈榥略想了想,提出了几个方案。

恩菲尔德步枪、毛瑟98、斯普林菲尔德步枪、莫辛纳甘步枪、马提尼步枪等等,当然还有现在常用的汉阳造和制造局的沪六八步枪之类。

陈榥真不愧是军械专家,对这些步枪的优劣之处是了如指掌,当即眉飞色舞,侃侃而谈足足说了一个多小时,但根本不懂军械的方子达是听得一头雾水,迟疑之下索性直接询问以他之见,眼下最合适制造的是那款。

“莫辛纳甘!”陈榥毫不迟疑地说道。

“为什么?你不是说它的制造粗糙而且射速最慢么?”方子达有些奇怪,本来以为陈榥会选毛瑟,毕竟在中国毛瑟的名气是最大的,就连汉阳造也是以1888式为蓝本仿造,没想到陈榥居然提出用莫辛纳甘,也就是民间所称的“水连珠”。

第七十七章 小炮和一窝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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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达的疑惑让陈榥笑了起来。

“没错,这款步枪确实是不太完美,但世界上哪里有完美的步枪呢?”陈榥如此道,并解释了他选择莫辛纳甘的主要原因。

莫辛纳甘步枪结构简单,尤其是枪机部分细小零件很少,虽然看上去制造粗糙而且射速较慢,但弹道稳定,精确度并不低,而且威力也大,这种步枪无论是从生产角度看还是从普通士兵使用方面看,都比较合适中国军队。毕竟,中国的军工业,尤其是江南制造局枪械厂,作为军械专家的陈榥非常清楚技工的水平,与其防造精细的毛瑟、恩菲尔德这些步枪,还不如选择莫辛纳甘。

听了解释,方子达点点头,自想老毛子的军械的确如此,虽然做工不怎么样,但胜在结构简单而且经久耐用,要不然百年后那些恐怖份子如此大爱AK系呢?看来的确是有缘由的。

至于口径,由于沙皇俄国的莫辛纳甘步枪使用的7.62mm,陈榥建议仿制时改成7.92mm,一来可以再次提高杀伤力和射程,二来也是考虑到目前中国使用的武器大多采用的是7.92mm子弹,如德系步枪、汉阳造之类。

对于这个建议,方子达欣然接受,并饶有兴趣地和陈榥讨论起莫辛纳甘步枪的改制。方子达虽然对军械不太了解,但他的眼光和见识是陈榥所无法比拟的,当看见陈榥从军械库取来的一杆莫辛纳甘1891式步枪时,一边听着陈榥对实物的讲解,一边说出了他的建议。

口径调整是其一,对于刺刀装配,方子达拿起扁扁如匕首的刺刀摆弄了一会儿,果断建议陈榥是不是能够采用折叠式直接安装在步枪下面,刺刀式样也由匕首式改成杀伤力强大的三菱型。对于这个建议,陈榥微一思索就大声赞好,三菱刺刀杀伤力远比匕首式大,而且加工起来也方便,采用折叠式后也便于士兵战场瞬息万变的情况快速使用。

至于其它细节,方子达也给出了部分建议,陈榥有的采纳,有的却摇头觉得并不合适。方子达也不生气,毕竟陈榥才是专家,最终还得由他来确定如何仿制。

边商谈,边拿过张纸写写画画,很快陈榥就搞出了个初步仿造图纸。不过,看着已经初步成型的图纸,他反而有些迟疑起来。

“怎么了?还有什么问题?”方子达不解地问。

陈榥摇摇头:“仿造方面没什么大问题,关键就是俄国方面的授权怎么办?”

“授权?要什么授权?”方子达诧异道。

“没有授权怎么造?”

方子达顿时哭笑不得,这陈榥还真是个书呆子:“我说乐书先生,你也太君子了,难道还要花钱去买他们授权不成?国家财政并不富裕,到处都在用钱,这钱用哪里不好,还白白送给老毛子?依我看啊,管他什么授权不授权的,搞完了我们就造我们的,管他们屁事!”

“啊!这也行?”陈榥张大着嘴巴,一副不可思议。

拍拍他的肩膀,方子达笑呵呵地问仿造还有没有问题,当确认没有问题后立即决定就造它了,不管三七二十一自己先造起来再说,如果到时候俄国为了授权的事闹起来,一切后果全由他方子达承担,陈榥只要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就行。

最后,迟疑不决的陈榥还是被方子达说服了。瞧着这个像学者更多过像军人的军械专家,方子达肚里暗暗好笑。这个世界谁会在乎专利授权什么的?专利这种玩意根本就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东西,一切利益之上,拿来主义万岁!就算是百年后的世界,山寨到处横行,也没见怎么样嘛。…,

接着,方子达又谈起了其它军械,步兵最重要的武器是步枪、机枪、大炮,其余还有手榴弹、地雷等等补充,解决了步枪问题,接下来就是这些,手榴弹的历史比步枪出现还早,早在中国南宋时期就有类似武器出现,15世纪时欧洲正式出现了装黑火药的手榴弹,等到17世纪中叶,手榴弹作为专用武器在战场上崭露头角,并出现了专门培训的掷弹兵兵种。

为了补充中国军队单兵火力不足的问题,方子达觉得大批生产手榴弹是一个很好的方向。在他记忆深处,铺天盖地的手榴弹投向小鬼子的画面尤其深刻,可以说手榴弹一直都是中国军人抵御外敌的大杀器,这样的好东西怎么能够放过呢?

对于手榴弹,江南制造局也有部分生产,可产量和型号一直断断续续,并未引起重视。至此,方子达决定以德国木柄手榴弹为样本,军械厂以后专门开设手榴弹生产线,以作为军队标准装备。

至于机枪,这个玩意方子达并没有太多选择,还是采用了陈榥继续仿造马克沁的办法。不过相信,等到制造工艺的调整,机枪的产量上去后,大批装备马克沁的部队,战斗力将会和以前截然不同。

关于大炮,江南制造局和金陵军械所都有仿造,可限于钢材质量和工艺,仿造的大炮差强人意。想了想,方子达脑筋一转,拿了张纸简单画了个样子,然后问陈榥这玩意能不能造。

“这是?”陈榥歪着脑袋看着图,有些不明白地问。

“小炮!”方子达笑道:“这东西和步枪差不多长短,你瞧,上面管子要粗些,口径估计在50mm以下,可以用专用榴弹发射,有时候也可以直接用卵形手榴弹发射,你觉得能不能搞?”

皱着眉看了会儿,陈榥指着几处提了几个问题,方子达搜索记忆逐一回答。

“这不等于是小型的臼炮么?怪不得我瞧着这么眼熟呢!”陈榥一拍大腿兴奋道。

“能不能弄?”

“怎么不行!这东西又不复杂,当然可以弄了!”陈榥手舞足蹈说道:“没说的,给我几天时间我就能造出个样品来,到时候去试一试。嗯……这东西不重,一个人能抗着走,只要能射得远射得准,绝对是个好东西!鄣明,你这想法还真不错啊!好!好!”

当然好,这可是掷弹筒,这玩意还是小鬼子发明的。这种介于炮和手榴弹之间的单兵武器,对于眼下的中国军队绝对是一个好东西,甚至再过几十年,它一样是件战场利器。

“你还有什么想法,快!都说出来!”方子达的掷弹筒让陈榥大为兴奋,没想到不懂军械的方子达居然能想出这种武器来,忍不住拉着他非要多琢磨琢磨几件武器。

对陈榥这种狂热,方子达是哭笑不得,他肚子里有多少墨水自己还不知道么?三菱刺刀是从民间流氓斗殴的大杀器三菱刮刀联想来的,掷弹筒是抗日电影里瞧来的,除了这些,当初连民兵训练都没参加过的方子达哪里见过什么武器,懂得什么军械?可见到陈榥一脸兴奋的样子,方子达又不好拒绝,只能苦苦思索着。

最后,他只能按着记忆画了张奇怪的图纸给陈榥,厚着脸皮说是自己的设想,让陈榥看看是不是能研究研究。

“火箭炮”,又叫卡秋莎火箭炮,苏联的发明。方子达画出的图纸可以说只是个大概,他向陈榥比划了许久,加上这张似是而非的图纸,这才让陈榥明白这个希奇古怪的东西究竟是什么玩意。

“哦……是一窝蜂啊。”

“一窝蜂?”这下轮到方子达傻眼了,这是什么怪名称?难道陈榥居然见过火箭炮不成?

陈榥笑着解释后方子达才明白,原来早在明朝时候中国就有这种类似的武器,名字就叫“一窝蜂”或者“神火飞鸦”也叫“飞龙出水”等等。一窝蜂是一种多发式火箭,以特制木桶装着,桶为长柱形,上大下小,内有安箭格板二层,旁侧有火门,上有活塞。点燃火药后火箭就像一窝受惊的蜜蜂一般汹涌而出,射向目标,所以把它称为“一窝蜂”。

“不是吧……。”

方子达顿时傻眼了,搞了半天这玩意的老祖宗居然是中国人自己发明的?亏得老毛子号称火箭炮是他们创举?其实中国人早在几百年前就有这种东西了,只不过一直没有改良而已,这老毛子面皮也真够厚的……。想到这里,方子达暗呸了一口老毛子的不要脸,急急就追问假如以这种方式是不是能够造出真正的火箭炮?

第七十八章 四象八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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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火箭炮当然不会这么容易,要不然二战时吃了大亏的德军也不用拼了老命都想缴获一门卡秋莎火箭炮搬回去好好研究了。不过,既然有了大致思路,凭中国人聪明才智和强大的山寨能力,想来试制成功的时间也不会太过遥远,眼下最关键的还是步枪和小炮,也就是掷弹筒的定样。

陈榥不愧是军械专家,仅仅用了几天时间就根据原枪的结构重新设计了莫辛纳甘式步枪,并拿出了掷弹筒的基本图纸。接着,又找来制造局军械厂里最好的老技师,也就是厂里那位最后一道把关的老师傅,这个老技师在军械厂干了三十来年,技艺高超,无人可比,特地委托他用单人精工的作业方式造出了样枪和掷弹筒。经过实验,新款的7.92mm莫辛纳甘式步枪和原枪相比毫不逊色,在有效射程上甚至还超出原枪100米左右,弹道非常稳定,精确度极高,杀伤力也大,虽然美中不足的是后作力稍大了些,但不失为一款优秀的步枪。

而且,经过重新设计的三菱折叠式刺刀比起原枪的匕首式刺刀更加强了士兵肉搏中的能力,兴致勃勃的方子达和陈榥一起来到靶场拿着样枪试着打了几发,觉得非常满意,随后针对样枪的实用情况和整体结构进行讨论,相互商量下后对细节之处又进行了微小调整,基本就把这款步枪给定了下来。

根据方子达的要求,陈榥按照新步枪的结构用图纸分别标出了各个部件的标准,以待流水线工艺正式开始后以此标准为基础制造。至于新式步枪的命名,方子达也提出了以民国3年1914式新型步枪来取代这款莫辛纳甘仿造式步枪,简称民314式步枪。

试完步枪,接下来就是试掷弹筒。陈榥设计出来的掷弹筒有两款,都是50mm的口径,区别在于炮筒长短不一样,短的为300mm,长的为450mm,内都有膛线,总重量短的一款为2.5公斤长的一款为3公斤。使用专用榴弹,榴弹约重为600克。

为了安全起见,掷弹筒的试射由军械所的专人来操作,方子达和陈榥躲在20米开外举着望远镜观看着,先试短款,只见射手半蹲姿势先拉动击发杆,然后由一边的弹药手将弹药从筒口装入,完成弹药的安装。接着射手左手握住发射筒,转动手柄直至调节杆,通过瞄准线进行概略瞄准后,拉动击发机上的皮带,击发底部发射炸药将榴弹猛地射出。榴弹在空中抛出一个优美的弧形飞向远处,瞬间就200多米外轰的一声炸开。

“很好!很强大!”

方子达举着望远镜大赞道,等观测人员从着弹点跑回来报告射程和榴弹爆炸情况后,方子达的心里更是高兴。

300mm的掷弹筒试射进行了十次,最后的数据综合起来,这种掷弹筒最大射程可以达到380米,有效射程250米,榴弹杀伤范围6-8米左右,完全可以满足部队需要。

接下来的450mm的掷弹筒试射更让人惊喜,虽然杀伤范围不变,但最大射程居然达到了650米,有效射程高达430米。

虽然按照陈榥所建议,如果再加工精细些的话,掷弹筒的射程还能增加,但对于这个提议方子达已经不怎么在乎了。掷掸筒它毕竟不是大炮,只是一种单兵携带的支援火力,而且是依靠单个士兵手动操作使用,现在这种射程和威力已经完全可以满足火力需求,再改进设计精雕细刻,根本没这个必要,反而会增加不必要的成本。…,

对于掷弹筒的命名,方子达也懒得多想,大手一挥就决定按照步枪方式起了民314Ⅰ型和民314Ⅱ型

军械厂的技工培训、流水线安装、外聘技术人员协调、新式步枪、掷弹筒的样式确定……这些工作井井有条地进行着。与此同时,上*海、江苏、浙江甚至安徽、湖南、福建、广东等各地的报纸出现了接连多日的广告宣传。这些广告无一例外,全部刊登着上*海即将要举行的规模宏大的招商会,特邀请各界人士、商界名流等前来参加。

距离上*海200多里的湖州是自古以来的织造之乡,而湖州的南*浔是织造首翘,南*浔的四象八牛七十二墩狗更是天下闻名,所谓“四象、八牛、七十二狗”者,皆资本雄厚,或自为丝通事,或有近亲为丝通事者。财产达百万以上者称之曰‘象’。五十万以上不过百万者,称之曰‘牛’,其在二十万以上不达五十万者则譬之曰‘狗’。

赫赫有名的四象中号称“刘家的银子”的刘镛更是四象之首,相传刘镛的财富高达2000万两以上,除了刘家,南*浔民间还有“张家的才子,庞家的面子,顾家的房子”之称,这话中张家、庞家和顾家指的就是四象中的其余三家。

这天,刘家大宅中,刘镛的长孙,如今南*浔四象之首的刘家当家人,因为爱书如痴被外人称之为“傻公子”的刘承干正和来访的世交好友,也是四象其一的张钧衡笑谈着。

“翰怡,此事你如何看?”张钧衡手里拿着张报纸,指点的地方正是关于招商会的广告。

“怎么?石铭兄有意一往上*海?”刘承干穿着白色西装,风度翩翩,目光顺着张钧衡所指一看,笑着问道。

“正有此意!”双方世交多年,张钧衡也不打埋伏,当即点头承认道:“报纸所登招商一事为兄仔细琢磨几日,觉得或可以一试。你我都是织造世家,这么多年来托祖宗兢兢经营,守业至今,虽说同为四象,可毕竟经营之道如舟行流水之中一般不进自退。这些年来,为兄一直思量如何把家业更进一步,但限与各方原因,一直并未有进展。如果这报纸上说的一切为真,为兄觉得是个机会!”

“呵呵,既然是个机会,石铭兄去便是了,何必跑来问我?”刘承干笑道。

对于刘承干的性格脾气,张钧衡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傻公子满脑子除了书还是书,对于经营之道兴趣并不像其祖一般热衷,假如他今天的话是说在哪里无意中瞧见一册宋朝孤本的话,恐怕刘承干二话不说早就跳起来拉着他就走了,可偏偏他今天找来谈的是关于招商之事,刘承干似乎并不太感兴趣的样子。

但是,对于张钧衡来说,刘承干的态度是非常关键的。四象中,刘家的财力最是雄厚,没有刘承干的资金支持,仅仅凭着张家恐怕在强手如林的招商中占不了多少优势。两家是世交,张钧衡和刘承干的平日关系也是相当的好,为了多几分把握,他无论如何也要把刘家拉到自己这边来。

“翰怡你知道我说这的意思,何必推托呢?”刘承干虽然爱书,但不是个笨人,相反这人聪明的很,张钧衡听他如此回答,摇头苦笑道。

既然张钧衡如此直白,刘承干也不好再开玩笑,认真想了想,开口问道:“问过静江没有?他那边怎么说?他不是在上*海么?”…,

刘承干口中所指的静江正是张钧衡的弟弟张静江,四象中张家的才子指的就是他,张静江是KMT的人,眼下正住在上*海。

“怎么会不问,静江来信说这个招商会的底细他也不晓得,据说好像和中央银行的方子达有关,具体情况还不清楚。”

“这样呀……。”刘承干手拿折扇轻轻敲打着左手掌,略一琢磨后道:“无妨,既然报纸说这是招商会,到时候你我先去打个前站瞧瞧再说。上*海和南*浔离得不远,来回也就一天的时间,现在多商量也没这个必要,一切还是等到时候再说吧。”

“为兄也是这样想的,不过……如果真像报纸所言,恐怕以为兄财力有些……。”

“钱不是问题!”刘承干爽快道,当即就同意万一陈家的资金不足,他刘家会全力相助。不过,既然是南浔名家,仅仅靠他们两家估计还是不行,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把其他几家也一起拉过来,大家捆在一起,既能减少风险,也能筹集更多资金。

“对对!为兄也是这个意思!”张钧衡喜道:“你刘家乃是四象之首,为兄本想和翰怡谈妥后再去找其他几家参与,既然翰怡已经决定了,那再好也不过了。”

刚刚敲定合作的事,就有下人突然来报说是四象中的庞家庞元澄、顾家三公子顾寿明还有八牛中的金家、陈家、梅家、周家等几人来访。

刘承干和张钧衡同时一愣,对视一眼后一起哈哈大笑起来,两人连忙起身快步出屋,去迎这些老朋友进来。

第七十九章 买卖

本来想休息一天,吊了水后觉得身体好多了,继续更新!希望大家多多支持!记得推荐和收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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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不仅在南浔发生,其他地方也是如此,随着时间的接近,商人们逐渐启程前往上*海,这些商人大多都是来自江浙等地,当然也少不了一些内陆来的消息灵通人士,最远的甚至在山西、内蒙的商人也闻讯即至,大家搭乘各种交通工具,急急忙忙地往上*海方向赶。

1914年3月底,随着招商会的即将召开,无数商界人士涌进上*海,一时间街道上南腔北调,旅馆暴满,热闹非常。

3月30日,星期一,安排在汇中饭店的招商会正式开始。对于这个招商的模式,方子达借鉴了百年后广交会的方式,并作了精心准备。

正门,设立了一个登记处,由几个年轻机灵的小伙子负责,对于前来参加的客人门进行登记。登记完毕后,再根据各人经营的行业不同,发放一张颜色不一的胸卡,凭这张卡可以自由出入招商会各个场地。同时,还有一份印刷精美的册子发到各人手中,上面详细标明了整个场所的布局和路线图。

进了场所,人们发现原本的大厅重新做了布局,在每个拐角处还标注着提示牌。另有一些穿着统一服装的工作人员引导着。

“这个招商会瞧起来不错嘛。”张钧衡等人步入场所眼前一亮,不由得点头赞道。

“是有些新意,比起原来乱轰轰的商会、会馆之类格局清爽多了。”说话的是张钧衡的弟弟张静江,张钧衡等人一到上海后就住进了张静江的家,今天是第一天,他们早早出发,赶在头一批就进了会场。

一旁,顾三公子顾寿明正仔细看着手中的册子,很快他就找到了关于纺织机械的所在。作为四象之一的顾家,顾寿明子承父业,而且自己又是学专业纺织出身,对于这些东西尤为感兴趣。

在他建议下,大家先去了那边瞧瞧,一瞧之下全都兴奋异常,谁都没想到招商会中出售的纺织机械居然是欧洲最好的那种,在场的全都是行家,哪里会看不出来?

“这个机器好!”顾寿明摸着一台纱机大喜道:“去年我去欧洲时就见过,本想直接买一套回来,可这些洋鬼子怎么都不肯卖我,谁知道今天会在这里见到!”

几个没见过的人饶有兴趣地走上前来,仔细瞧着这台纱机的构造,顾寿明指着纱机解说着它的优点,引得大家连连点头。

“这位先生真是个行家!您说的一点都没错,这是英国最新款的纱机。”一位工作人员在一旁说道,还拿出了几本说明书递了过去。众人连忙接过仔细看,的确如顾寿明所说,上面标注着详细的资料,包括使用方式、产量、所需人工等等,非常详细。

“这机器卖多少钱?”顾寿明略略一看,急忙问道。

工作人员笑着说了个数字,顾寿明顿时呆了呆。

“怎么?贵了?”刘承干见他表情古怪,忍不住在旁问道。

顾寿明摇摇头苦笑道:“贵?呵呵,是便宜!几乎和欧洲那边是一个价钱,太便宜了!”

“真的?”众人都是一惊,连忙追问道,顾寿明认真地点点头,他去年去欧洲考察过,特地询问过价格,怎么会有错。

“对不起,我问下,这机器真是这个价?”张静江有些诧异,和欧洲一个价,这怎么可能?要知道光是运到中国的运费就需不少,难道卖家不赚钱?要不就是有猫腻。…,

“先生不用奇怪,我们商行的机器就是这个价,绝对没错!”工作人员仿佛早知道有这么一问,笑着回答道。

“如果问你们商行订货需要多少时间到货?实物和样品有没有出入?订货需要多少预付款?”张钧衡等人相互交换了个眼神,随后提出了一系列的问题。在他们看来,这么便宜,又如此先进的设备很可能有什么问题,或许对方会在发货、实物和付款等环节做什么手脚。

可工作人员的回答却让他们又惊又喜,因为对方告诉他们,就在上海码头仓库已经到了一大批实物,如果想订购的话直接就可以下单,然后去仓库提货。另外,对方商行还负责安装、调试和日常保养等等。至于合同方面,商行这边也拟好了,如果对其中条款没有异议的话,现场就可以签订。

短暂的沉默后,张钧衡等人急忙向工作人员索取合同,等看完合同相互讨论后,二话不说就决定现在订货。张钧衡他们都是吃纺织饭的,怎么会不清楚有了这种设备对他们的重要性?这些财大气粗的南*浔商人,一口气就当场订了近百台,瞧着厚厚一叠合同和订金,工作人员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合同签完,当场付了订金,张钧衡和顾寿明等人连忙派出手下的人赶去码头仓库看货。等人走后,他们同时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觉得此行真是不虚啊!

“三少爷!三少爷!”

正准备去其它地方瞧瞧,突然一个人挤过人群往他们这边跑来,顾寿明回头一瞧,这不是他们家的大掌柜么?

“孙伯,怎么了?”

“三少爷,走走,快跟我走!”孙掌柜喘着粗气一把拽住顾寿明的胳膊,拉着他往二楼方向去。有些奇怪的顾寿明追问着,但孙掌柜只说有好事,至于什么好事还是等去了就知道了。

众人顿时都好奇起来,连忙跟着孙掌柜一起过去,等到了二楼,他们这才发现二楼的人比一楼还多,人山人海的几乎挤的水泄不通。

孙掌柜拉着顾寿明拼命往前冲,好不容易挤到前头,冲着坐在办公桌后的两个洋人就喊道:“我们东家来了,刚才谈的事麻烦直接和我们东家谈吧。”

“谈?谈什么?”顾寿明还是一头舞水,不明白究竟怎么回事。

“这位先生贵姓?”一个四十多岁的洋人讲着口流利的中国话,抬头向顾寿明问道。

“这是我们顾家三少爷,也是我们东家。”孙掌柜连忙道。

“顾先生,你好你好。”洋人很客气地伸手和顾寿明握了握,随后直截了当道:“刚才这位孙先生说,贵行在纺织业有很大的生产能力,而且产品质量上乘,信誉卓著,是不是这样?”

“过奖了,稍有夸大而已,不过我们顾家在南*浔还是有些地位的。”顾寿明微微笑着,伸手扶着眼镜道。

“原来是南*浔的顾家,这我知道!既然这样就没问题了!”洋人似乎有些惊讶,同时好像又松了口气,笑着递来份单子:“顾先生,您瞧瞧这些东西,贵行能不能生产?能不能达到这个产量?”

顾寿明下意识地接过,才瞧了几眼顿时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一直少年老成做事稳重的他居然手都在微微颤抖,惊喜地问道:“先生,这是不是真的?”

“当然!如果贵行可以履行合同,我们马上就能签字。”…,

顾寿明压着心头狂喜,急急又翻阅了关于付款的条款内容,二话不说立即就掏出笔来:“签!为什么不签,我现在就签!”

很快,一笔大生意以最短时间做成了,拿着已经签完的合同,顾寿明是心头狂喜。此时张钧衡等人也挤过来了,见顾寿明这个样子急忙追问什么事,顾寿明哈哈大笑着把合同递给张钧衡看,张钧衡等人凑着脑袋一瞧,同样也呆住了。

“我说顾老三,你小子下手也太快了吧?这么大的单子你就不怕你顾家咽不下去?”庞元澄酸溜溜地说道。

“呵呵,怎么会呢?不要忘记刚才订的那些设备,有了这些设备难道还怕吃不下?”顾寿明笑道。

“三少,大家都是朋友,这单子你顾家做是能做下,这个我不怀疑,可怎么着也分点给我们吧?”有人懊悔自己来得晚了,鬼知道顾寿明今天出门是不是踩到了狗屎?居然如此运气。见如此大的单子居然被顾家一家拿下,大家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

“凭什么!”顾寿明连忙一把抢过自己的合同:“大家都是靠自己本事找生意,我家的生意凭什么要分给你?有能耐自己去找啊!”

“顾老三!你话什么意思!”

“就是,你吃肉也给大家喝点汤吧?”

这下所有人都不满了,你一句我一句地嚷嚷着,正当顾寿明有些后悔自己得意忘形之下说错了话,打算说几句软话打打圆场时,谁想到刚才和他签合同的洋人突然间开口了。

“诸位难道都是纺织界的朋友?如果这样实在太好了,其实我们商行的需求量非常大,刚才顾先生签的是一小部分。”

“什么!”

一时间,鸦雀无声,刚前还吵闹的几人同时把目光望向了那洋人,见洋人笑眯眯地取出一叠合同冲着他们晃晃,顿时间这些人也不顾什么身份,包括刚签了大单的顾寿明一起大喊声,一拥而上扑了过去。

第八十章 D和E

这两天身体有些不适,脑子有些昏昏的,写书情节中如果有误,还请大家原谅!并求推荐票,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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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科斯的房间早就改成了办公室,自招商会召开后,随着好消息不断从楼下送来,看着一叠叠的合同书,这位犹太商人是喜上眉梢。

“真没想到,中国居然会有这么多有钱人。”

听着马科斯的感慨,正在品着咖啡的方子达忍不住笑了。没错,在外国人看来,现在的民国远不如西方国家发达,政府财政困难,地方资源缺乏,民间百姓困苦,但这并不代表中国已从当初的老大帝国变成了彻彻底底的穷困户。在民间,尤其是那些世家、商家甚至地主们的手中,大量的财富依旧存在,有些人手中的资金之庞大远远超出外人的预想。只不过,限于习惯和中国现在经济结构的限制,这些钱就像是一潭死水一般。

比如山西的那些土财主们,他们银窖中堆满了巨大的特铸银锭,有些银锭居然重达上千斤,被人称之为“鬼见愁”,对他们来说,赚取、积攒财富之后把钱用这种方式保留下来,仿佛就是人生中最大的快乐。

这些庞大的资金积压在民间,方子达想做的就是让这些钱流通起来。钱放着不动就是个死物,只有让它流通才有资本的真正意义。

当然,方子达不可能拿枪带人一家家逼迫他们,他所能做的只是引导。而这个招商会,就是最重要的一步。

相比内陆地区,江浙的商人较为开放,所以方子达把招商会的地址选择在十里洋场的上*海,而不是北方。机械设备半年前马科斯早就准备了,在方子达的安排下他陆续把大量设备从欧洲采购后运至上海,另外还通过各国的分公司,以各自名义在上*海成立了好几个商行。招商会的主要目的有两个,一个是推销这些机械设备,另一个就是针对生产的产品进行大量采购订货。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才是方子达的真正目的。虽然他明白决定一个国家力量最重要的是重工基础,但庞大的重工业想在中国实现短期内是绝不可能的。借着即将爆发的一战,一个绝好的契机就在眼前。轻工业的发展时间短、见效快、获利大、而且还需要大量的劳动力,能够满足把普通农民从土地刨食的生活方式改为进工厂做工的转变,另外,还能改变现在中国人的经营观念,带来巨大的税收,让国家财政收入在短时间内形成良好运转。

换句时髦的话,这也就是“实业救国”。这个新鲜名词在招商会召开前,许多报纸上就开始鼓吹了。当然这也是方子达所安排的,他早就暗中收买了一大批文人,弄了些瞧起来热血沸腾又容易蛊惑人心的文章,在各大报纸上狂轰烂炸。这套广告宣传手法在百年后并不希奇,可在如今确是效果异常的好。大批并没有实业经验,但有资金的富人,看到这些文章后都动了心,一个个忍不住也跑来参加了招商会,给招商会带来了巨大成就。

第一天,招商会就售出了近千台机械设备,其中大部分是纺织业,还有少量的初极化工、食品、皮革等等行业。与此同时,马科斯的采购订单也极其顺利,仅仅和南*浔商家签订的采购单就几乎占了原定计划的30%,如果按这进度下去,估计用不了多少天,他的采购计划就能圆满完成。…,

“方,这采购单进度是不是缓一缓?”马科斯感叹一番后,又迟疑问道。

“为什么要缓?难道资金有问题?”方子达放下手中的咖啡奇怪问道。

马科斯笑笑,摇头道:“资金绝对没有问题,我只是担心进度太快,万一招商会没有结束采购就完成了。”

“呵呵,没关系。”方子达笑道:“计划完成就追加嘛,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追加?”马科斯一惊,要知道他们的采购计划是按照原先预订和估算做出来的,如果追加计划的话风险实在太大。因为谁都不知道战争究竟什么时候才会爆发,战争爆发后欧洲对轻工产品的需求量会有多少?方子达开口就说要追加计划,马科斯作为一个精明的商人,不由得迟疑起来。

见马科斯神情迟疑,方子达觉得好笑。在他看来,无论如何追加都不会有什么影响,甚至可以说追加越大他们将来所获取的利润也是越高。要知道,仅仅靠着一战,美利坚就成了世界最有钱的国家,和实力雄厚的美国相比,中国这点工业基础远远不足挂齿。欧洲战争一旦开始,所有企业都会转向军工,普通的轻工产品完全依靠各国进口,这是一个巨大的机会,也是方子达要打造中国工业基础的契机。

当然,这些话方子达不便告诉马科斯,只是笑着和马科斯说,因为民国陆军部的改制,国防军的建设,中央还会进行大量的换装采购。现在追加计划并没有什么风险,等换装采购正式开始,最多把采购单转给国防部就行了。有他的中央做担保,这种小事绝对没有问题。

“哦,方,你还真是狡猾。”马科斯误以为方子达早就有这种打算,用这种方式为自己截留部分利润,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正在他们两人为招商会的成功而轻松交谈的时候,突然有人来报,说是外面有个客人想见见方子达。

“见我?”方子达有些诧异,他和马科斯在这里虽然不是什么机密,可知道的人并不多,怎么会在这时候有人来拜访自己?

“对方有名帖么?”方子达问道。

接过递来的名帖,方子达一见之下就轻咦了声,来拜访的人居然是张静江,稍稍迟疑,方子达就决定见他一见,不过地方安排在同层的另一房间。

对于张静江,方子达是久闻大名了,说起来张静江也是KMT的人,只不过这人和孙文之间走的很近,所以方子达明明知道张静江就在上*海,却一直没去拜访。同样,自从KMT和革命党分家后,张静江也减少了和KMT中人员的来往,这也是他一直没和方子达会面的原因。

“这位就是鄣明兄了?”张静江三十多岁,穿着长衫戴着副眼镜,瞧起来文质彬彬的模样,当他走进屋中见到方子达主动伸手向自己走来,笑着回手握着问道。

“方鄣明,久仰大名了,静江兄。”

两人客套了一番,等侍者泡好茶离去,方子达招呼着他坐下后问道:“静江兄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呵呵,我是陪大兄参加招商会的,正好在下面碰到制造局的陈乐书,他告诉我说你就在上面,所以就不告而来了,怎么,鄣明兄不会怪我这个不速之客吧?”

“怎么会呢,小弟一直久仰静江兄大名,但总未有机会得见,今日静江兄能主动拜访,小弟惊喜还来不及呢。”…,

打了个哈哈,方子达直接问起张静江的来意,因为他得到消息,远在日本的孙文已经任命张静江为革命党的财政部长了,按理说他这么跑来找自己似乎有些不太合适。

“什么财政部长,一个破差事……。”听方子达说起这个,张静江哭笑不得,说起来张静江和孙文关系一直不错,而且从当初满清时就一直赞助孙特殊时期命的资金,这么多年来如一日,给予的贡献远超出其他革命者。

可是,对于张静江自己来说,这其中的滋味也只有他知道。别的不说,仅仅当年他在法国经商遇见孙文后,为对方革命理念所感动,主动提出要求赞助,并和孙文相互约定以A、B、C、D、E为暗号,各自代表1万、2万、3万、4万、5万的汇款金额。如果革命需要可以直接电报给他,谁想到后来每当孙文需要资金时,发给张静江的电报中从来只有D和E两个字母,A、B、C一次都没有见过,弄得张静江是叫苦不迭,到处筹集资金给孙文汇款,之后还大为庆幸自己幸好只约定到E,要是当初约到X、Y、Z的话,恐怕他张静江没汇款几次就得去大街上要饭了。

第八十一章 圣人

今天还要去医院挂水,这几天字数少了些,还请大家体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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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方子达来看,张静江被孙文称之为“革命圣人”,其在革命党内的重要性可见一斑,换句话来说,张静江几乎等于孙文的钱袋子和无限提款机,得了好处后再给他套上个圣人帽子,孙大炮的这套忽诱大法还真行,张静江虽然为了筹款常常是叫苦不迭,可每次都没让孙文失望,在百年后用句流行话来说就属于典型的“人傻钱多”。

略一交谈,方子达就摸清了张静江的性格脾气,毫无疑问这的确是个道德高尚的人,但同样也是个过于理想化的人。稍一试探,张静江就说出了他的真正来意,在他看来,KMT和革命党本为一体,不应该相互对立,而是以孙文的理念为主导,对中国进行改造。方子达如今位高权重,手握经济大权,麾下还拥有第八师如此强大的军事实力,假如可以弃暗投明的话,前途不可限量,至少也能解决革命党如今经费紧缺的问题。

说到经费问题,方子达才知道孙文的革命党现在在日本的日子不怎么好过,不知为了什么,日本那边原本支持他们的一些组织、财团陆续都断绝了资金支持,而且日本政府对革命党的银行存款也进行了极大限制,这让孙文焦虑不已,多次电报张静江要求资金支持。听到这个消息,方子达暗暗好笑,此事的始作俑不是别人,恰恰正是自己。看来小日本还算听话,为了捞取更多好处,这么快就和孙文翻了脸,就不知道小日本接下来是不是真会把孙文搞到台*湾软禁起来。

“静江兄今日是来给孙文当说客的?”方子达微笑着问道。

“是也不是……。”张静江摇摇头,叹道:“我本是随大兄来瞧瞧这个招商会的情况,谁想到一见之下大为惊叹!鄣明兄真是大手笔啊!虽不知鄣明兄如何能搞来如此之多的资金和设备,但仅此一见就知道鄣明兄是个做实事的人。静江经商多年,这种场面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果鄣明兄以此才能协助逸仙的话,革命成功之日指日可待啊!”

“怎么?难道静江兄觉得现在的成功还不够么?”方子达反问道:“满清已经推翻,民国也已建立,革命的目的已经达到,静江兄还想革命?难道想革民国的命?再建满清?”

“怎么能这么说?”张静江不悦道:“现在的民国是我们理想中的民国么?鄣明兄虽然和袁项城有翁婿之情,但别忘记你还是KMT的人。当初同盟会的宗旨是什么,鄣明兄不会忘记吧?如今国家虽称之为民国,可独裁者依旧掌权,这和当年满清有何不同?依我之见,只有完全推翻这些独裁,完成真正的革命,这才是我们的理想!”

“这就是静江兄之见?”方子达听张静江越说越离谱,寒着脸喝道:“静江兄是商人,对于政治之道恐怕知晓不多吧?革命革命,难道只有暴力才叫革命?没错,国家如今是有这样那样的缺陷,但至少满清推翻,国体已经改变,革命的初步成果已经成功,接下来是要靠政治手段和众人的努力逐渐去改变、改造这个国家。难道只依靠暴力武装才能做到不成?要知道,暴力只能摧毁,而无法建设!孙文此人不顾民意,不顾大局,一意孤行,静江兄被他蒙蔽多年居然还在替他说话?难道你就没点自己的主见?”…,

“我……。”

不等张静江反驳,方子达摆出一个个事实:宋教仁的组阁,国会两院的建立,议员的立法,国防部和国防军的改制,国家货币制订,政府对工商的扶持政策……等等,一一列出,同时还举出孙文几次叛乱针对中央,民间的异议和反对。如此鲜明的对比摆在眼前,说得张静江是哑口无言。

不仅如此,方子达还抛出了孙文为了得到资金支持和日本之间私下所做的一系列卖国交易。这个消息如同惊雷一般轰得张静江目瞪口呆,他从未听说过此事,根本难以相信。可方子达所拿出的确凿证据不由得他惊愕当场。

“静江兄,我知晓孙文依重兄许多,可你回过头来想想,如果不是你多年一直在经济上支持他,孙文还会如此看重你否?当年KMT为什么分裂?宋总理为何要和孙文分道扬镳?难道遁初、仲恺等人就不是革命者了?此间的事,哪里有非白即黑可言?静江兄既然是个成功的商人,难道就不会用另外一个角度去观测问题所在?静江兄啊静江兄!当局者迷啊!”

张静江呆然坐着,许久都没出声,脸上的表情复杂之极。

见他如此模样,方子达轻叹了口,想了想说道:“静江兄,小弟提个建议如何?”

“请讲。”

“你我以三年为期,这三年中静江兄不要参与革命党、KMT和中央政府之间的争执,跳出这个圈子,踏踏实实地为国家,为民众做点实事。三年之后回过头再看,如何?”

张静江默默想了想,摇摇头:“我同逸仙多年好友,虽说他有些地方可能做的过了点,但作为朋友,有难不帮而袖手旁观,绝不是我辈所为。”

“这个死脑筋!”方子达暗骂了一句,不过张静江劝还是要劝的,假如能够让他回心转意,或者说减少对孙文的支持,这对孙文来讲绝对是一个巨大打击,已经失去日本支持的孙文再断了张静江的财路,他的革命党能不能支撑下去实是两说,等于卸掉了孙文的一大臂膀。

张静江的拒绝,方子达表面上并没有恼怒,而是继续推心置腹地劝导着他。说实在的,张静江的性格实在过于理想化,对于这种人的劝导绝对不能强求,要不然反而适得其反。几番努力后,被说得有些心动的张静江终于松了口,决定减少对革命党的资金支持,并且不再参与两党和中央之间的暴力斗争,作为一个旁观者等待几年,看看国家的变化。

对于这个结果,方子达终于露出了笑容。并且直接邀请张静江在江浙进行实业投资,至于投资项目,他手上有一大把,随便他来挑。张静江也不推辞,选了几个自己熟悉的小项目后,当场就和方子达从另一边喊来的马科斯签订了合同,这才告辞离去。

“方,这人是谁?”被特意叫来签约的马科斯觉得如此小的生意居然把他喊来,还见方子达很郑重地和自己一起送张静江出门,忍不住奇怪问道。

“一个圣人……”方子达望着张静江单薄的身影走进电梯,幽幽轻叹道。

第八十二章 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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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第一次招商会大获成功,在招商会召开之前,所有人都带着怀疑的目光看待这个新兴事物,尤其是那些在中国的老牌洋行、买办们,多年以来一直是以他们传统的方式和中国人做生意,对于这种哗众取宠的招商会形式更是不屑一顾,虽说之前,方子达交代马科斯特意给他们都发了请柬,并主动邀请大家参加,可谁都没有把此事放在心里,开幕时仅仅打发了手下过来逛一圈而已。

但很快,火爆的现实让这些人全跌碎了一地的眼镜,当头一天的成果从各处陆续传来后,这些自大狂妄的家伙们都坐不住了,第二天一大早全都蜂拥而至,急着要在这个诱人的大蛋糕上也分上一块。

除了少数几家洋行,因为和马科斯的公司早有业务合作,开业前虽没有重视,但出于交情还是派了手下人占了个摊位,也算是凑个热闹。谁想到,等到招商会的巨大成效展现时,这几家洋行连忙改变策略,急急派出最强干的襄理、协理甚至大班亲自出马,大肆推销他们的产品。和这几家幸运的洋行相比,原本对招商会不怎么看重,甚至私下嘲笑搞出这玩意的人是异想天开的大班们一方面后悔莫及,另一方面急着要想分杯羹,挤破了脑袋赶来想要参与其中。

先前无动于衷,事后要分蛋糕,天下哪里有这么容易的事?根本不需要方子达提醒,狡猾贪婪的犹太商人马科斯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接下来的日子里,招商会中摊位转让的价码是一天比一天的高,抢夺的洋行是一天比一天的多,仅是捞取巨额摊位费,马科斯就赚钱赚到了手抽筋,一张脸上天天笑得连眼睛缝都找不着了。

前后足足一个月的招商会获得了巨大成功,无论是来得早的还是中途拼命挤进来的商家、洋行们,个个都赚得盆满钵满,当然和这些人相比,收获最大的还是方子达和马科斯。

由于前期准备充分,马科斯把库存的大批机械设备一销而空,而且还拿到了整个招商会出口成交全额80%以上的订单,基本上可以说,整块蛋糕最好吃的部分已经全下了肚,但剩余的20%也不是小数,足以让其他参与者们欣喜若狂。

最终统计,其数额之巨大简直让人不可思议,就连方子达也没想到。就像六十年后的改革开放,中国一越就成了世界工厂一般,如此可以看出,中国的潜力是多么的巨大。当然,这些最终数据是极其机密的,除了方子达和马科斯之外,真正知晓的几乎没有,当最后数据展现在两人面前时,方子达和马科斯面面相觑半天都说不出话,随后而来的就是一阵阵淋漓尽致的大笑声。

就在招商会正式落幕的这天,军械厂的流水线正式开始运行。经过一个多月的简单培训,中国第一条军工流水线一开始就展现出它强大的生产能力,当一天的产量汇总送到陈榥办公室时,陈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民314式步枪577枝、民314Ⅰ型掷弹筒96具、民314Ⅱ型掷弹筒75具、7.92mm子弹14086发、手榴弹1715枚、掷弹筒专用榴弹809枚、马克沁机枪14门……。

捏着手里的汇总表,陈榥幸福的快要晕过去了,这个产量几乎是以前小半年的数据,也就是说只需几天时间,军械厂的生产能力就将和以往整年的生产量持平。更让他兴奋的是,由于生产工艺的调整,舍弃原来手工作坊式的模式后,所有生产出来的军械非常标准,质量极佳,次品率极低。…,

“生产数据出来了没有?”刚刚结束招商会那边的方子达快步迈入陈榥的办公室,见陈榥呆坐在办公桌前一个劲地傻笑,忍不住奇怪地走到他面前伸手晃了晃。

“你来了?快!瞧瞧!”回过神的陈榥这才发现方子达已经来了,连忙把手中的汇总表递过去。

“啧啧,瞧起来还不错的样子啊!”几眼看完,方子达笑问道:“产品质量呢?光是产量上去不行,关键还是质量。”

“质量绝对没问题!老刘头亲自带人抽检的。”

“老刘头?”方子达稍一回想就知道这人是谁了,这个老刘头就是军械厂技术最好的那位老技师。说句实话,这老技师的本领他可是亲眼见过实在佩服,一杆枪造出来究竟行不行,什么地方有毛笔,只要在他手中摆弄几下就全晓得了,既然陈榥已经安排了老刘头作为检测专家,方子达当然一百个放心。

“鄣明,我刚才心里估算了下,要是按这个产量来算的话,整整一年军械厂就能满足近30万军队的装备,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没想到,流水线这种生产方式居然成效这么显著!”

陈榥搓着手,一副兴奋的样子,方子达却比他冷静多了,严峻地摇头道:“哪里有这么夸张,没错,按照数据是这个结果,可你不要忘了,原料!”

陈榥一愣,满腔热情顿时被这句话给浇灭了。

没错,原料!军械厂的生产能力是上去了,可这是需要原料充足的前提下。为了流水线的运行,方子达和陈榥几乎拿出了整个制造局的所有原料,其中包括火药(炸药)、钢材、铜材、铸铁等等,这些原料如果按照现在的生产能力,估计只能维持短短的两三个月,一旦原料用完,军械厂的流水线就是聋子的耳朵——摆设。

其它东西还好说,关键还是火药(炸药)和钢材,这两样东西是决定军械最重要的部分。中国现在的化工业几乎一片空白,制造局虽然有自己的火药厂,但生产的火药质量一直不高,军工所需要的火药基本全靠进口。至于钢材也是一样,国产的钢无法满足军械要求,想要制造高质量的军械,也需要进口大量适用的钢材。

“这……这怎么办?一火把水烧开了这米却没有了?难道这锅饭就煮不成了?”陈榥的眉头简直挤到了一起,好不容易见到军械厂有了转机,可因为原料的事却功亏一篑?这让想大展手脚的陈榥郁闷到了极点。

见陈榥愁眉不展的样子,方子达忍不住偷偷笑了,其实他早有准备,只不过故意吓吓陈榥,免得他兴奋过度头脑发热。

不动声色的从包里取出一叠文件,方子达让陈榥看,陈榥迟疑接过一瞧,顿时跳了起来。

“好你个方鄣明,故意吓我是不是?”转眼间愁云尽散的陈榥笑骂着,这些东西正是方子达早就帮着准备好的原料物资,上面数量之巨大,让陈榥心里乐开了花。

“这些东西可不是白给的!”方子达提醒道:“军械厂现在是独立经营自负盈亏,该多少钱必须真金实银结算。”

“啊!这帐面哪来这么多钱?”陈榥又吓了一跳,不用去算,他这位军械专家都知道这么多东西需要的资金是如何庞大,制造局本就是日子过得紧巴巴,中央银行如今又中断了军械厂的拨款,哪里还有这么多钱购买。…,

“我说乐书先生,瞧你这样子,哎……。”方子达摇头叹道,又取出份东西来给他:“有了枪炮你还怕找不着钱?也真是的,瞧瞧,这些是什么?”

“陆军部……不!国防部的采购单?”

“对!”

方子达解释道:“从今以后,军械厂的生产、采购、销售都要由自己想办法。当然,作为上级我也不会放手不管。既然军械产量和质量都已经达到标准,国防军的军械采购可以直接向军械厂进行购买,价格么,先按照这个标准,虽然比起进口货来说低了不少,但生产工艺改变后,军械厂的成本大大降低了,我想这个价钱足够军械厂赚的了。”

仔细瞧瞧价格,陈榥的脸顿时笑成了朵菊花,连连点头:“够赚,太够赚了!我已经核算过成本了,这个价钱卖出去几乎可以赚3成还多啊!”

“呵呵,这就行了。”方子达点点头,认真道:“以后赚的钱直接入中央银行军械厂的帐,我会派专人进行款项监督。当然,对于军械厂的工作、管理人员的薪酬,你和下面商量下拿个计划出来,记住千万不要亏待工人。至于多余的部分,可以作为将来研制新武器和扩大再生产使用。”

“这个没问题!”陈榥一口答应,将心比心,钱赚多了给下面工人多发点钱,这个谁不乐意?如果这样的话将来军械厂只会越搞越好。

两人对接下来的工作交换了下意见,一个多小时后,觉得谈得差不多的方子达银行那边还有事,起身准备告辞。刚走几步,他突然间又想起了什么,回头向陈榥道:“对了乐书先生,关于原料采购的事麻烦你放个风出去。”

“放风?”陈榥有些不明白方子达的意思。

方子达凭空画了个圈,伸指又指指脚下:“放风!就说以后军械厂的原料采购不限对象,如果炼钢厂、火药厂他们能提供合格的产品,军械厂同样可以向他们下单。当然,如果产品不合格,一切免谈!”

看着方子达转身离去的背影,陈榥有些若有所思……。

第八十三章 风暴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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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4年4月起,江浙一带的老百姓们突然发现身边新建的工厂一下子多了起来,尤其是在上*海周边区域,一家家工厂就像一夜之间冒出来的一般。就算是安徽、江西、河南、河北、山东、山西等地,不少传统商人也建起了工厂,就连一些官宦子弟都把资金投入了这股突然而至的实业大潮之中。

4月到5月,这短短一个月间,全国新建工厂高达2000多家,其中70%以上和纺织业有关,剩下的技术要求较高的食品、化工、机械等工厂主要集中在几个大城市,比如上*海一地,就有火柴厂、染料厂、酒精厂、化肥厂等等十来家。这些工厂的建立,招募了大量工人,极大缓解了社会矛盾,而且因为如此多的工厂出现,也导致对于原料的大量需求。别的不说,仅仅纺织业,对于生丝、棉花等需求,几乎是以前的几十倍,一时间造成这类原料市场的价格猛涨,让养殖、种植该类物品的地主、农民们乐得手舞足蹈。

工业的兴起,同样也带来了城镇的商业繁华,聚集工厂和大量劳动人口的地区,一时间热闹非凡,餐饮、服务、交通、邮政、电报等等服务行业接踵而来,出现了不少新的商机。

由于方子达在上*海招商会的巨大成功,和随之而来的实业浪潮,袁世凯、宋教仁等人闻讯欣喜若狂,在总统和总理的联手下,国会关于各法案的讨论经历小半年的吵吵闹闹,终于赶在1914年5月中旬出台了。新出台的不仅有第一部正式的民国宪法,还有初步的民法、商法、农法、刑法等等,其中商法因为方子达的原因是仅次于宪法先行发布,这部新的商法中,不仅规定了对于国家发展实业,增强国力对商业的大力扶持,还特意重新制订了关于商税一项。

在民国之前,满清的苛捐杂税数不胜数,大清律所制订的税收制度早就成了一张废纸。宋教仁是西方宪政派,对于世界各国的税收制度做过详细调研,并和一些熟悉西方制度的专家、议员们不断交换意见,并主力推动法案成型,最终决定出台取消以前税收制度,新定以商业所得税为主,兼收流通税、个人所得税等等的新制度。同时,在农法中,对于农税方面,政府也重新做了规定,大幅度降低农业税收,以减轻地主、农民的负担。

可以说,新的法律中,税收制度的改革出发点是极其良好的,和以往相比,新的制度推行,必然能使得国家正常运行,进而形成一个优良的造血系统。虽从短期上看,新制度会减少部分政府收入,可一旦能够推行成功,少则三年,多则五年,从长远角度来看,必将有巨大收获。

当然了,见效的成果也不是想象这么简单。民国虽然表面统一,中央宪政制度也开始运行,可对于地方来说形势并不乐观。除了中央控制的区域之外,还有不少省份依旧是半独立的状态,那些所谓的都督、督军,说白了就是一方的土皇帝。中央怎么定税,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是个屁,手里的枪杆子、下面的兵油子,这才是他们所看重的东西。想要在这些地方推行新政,可以说是难上加难,别的不说,仅仅是四川、贵州等省份,作为当年新军起义的这些“革命功臣”们,为了保住手中权利哪个不是在大肆收税大批养兵的?有的县甚至已经把税收到了民国15年了,这些情况简直是不可思议。…,

就以大名鼎鼎的云南都督蔡锷来讲,这位革命干将经常是口号喊得震天响,暗中也没少干这些事。虽然在自己的地盘云南还稍稍消停些,可对于占据的四川、贵州等部分地盘上,他收起税来比任何人都厉害。接任他的唐继尧更不是什么好东西,手下的滇军军官们为了帮唐大帅“找钱”甚至带兵烧杀抢掠无恶不做,被当地人痛斥为“土匪”。

就算是在中央控制的地盘上,除了直隶、江浙一带稍好,其余地方也不怎么乐观。一些投靠北洋系的老将们刮起地皮来也不比革命党人逊色,对此,袁世凯和宋教仁也是头痛不已,来信征求方子达的意见。方子达考虑几日写了份长信同时发给袁世凯和宋教仁,在信中他先分析了各地复杂情况和各派实力,并阐述自己的观点,提出先着重治理直隶,包括山东、安徽和江浙,以新政在这些容易推行的地区形成完善制度,对于其余地方,如陕西、江西、湖南、湖北等地,暂时放在一边,另外东北地区抓紧开发,和新政一起施行的建议。

在治理地区,同时建立起完善的警察、税务、监督部门,大力发展农工商,只要把这些地方搞好了就是胜利。同时,国家军队的建设,国防军的改造,这些都是重要基础,等到这些完成,其他方面必然水到渠成。

方子达的建议得到了中央认同,此时的袁世凯更做出了一件让人觉得极其惊讶的事,他以总统身份向政府提议,邀请老对手岑春煊来出任新成立的监察院要职。岑春煊由于二次革命时期反对袁世凯,虽没有被判刑入狱,但如今身无职务暂闲在家中,袁世凯居然要把这个人给请出来,这个举动都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春煊可是大名鼎鼎,在清末和袁世凯并称为南岑北袁,两人之间虽有交情,但绝不是什么朋友。甚至可以说,他们之间还有着很深的矛盾,清高自傲的岑春煊一直瞧不起袁世凯,要不然他也不会在二次革命中反对他了。

不过,岑春煊此人有个很大优点,他性情刚烈,不畏权贵,在任内弹劾了大批贪官和庸官。早在署理四川总督时,岑春煊曾准备一次弹劾300多名官员,长期积累下来的官场弊端一一革除。岑春煊仅两广督任上劾罢不法污吏渎职者1400多位,使全国为之震动,一时有“官屠”之称。

从这方面来说,由岑春煊来署理监察院,的确是个上好人选,而且老袁这一手更让天下人看到他的胸怀。这不仅是大多数人,也是让方子达出乎意料的,但仔细想后,又忍不住为袁世凯此举拍案叫绝。

’春煊的出任并不简单,虽然袁世凯放下姿态主动邀请,但岑春煊一开始并不卖帐,直到宋教仁、徐世昌等人出面反复说情,以国家为重打动了岑春煊,他这才勉强答应。上任之后,岑春煊果然不负众望,不仅大刀阔斧对检察院进行整改,并请警察厅协助,调查核实后,在直隶等地一口气就抓了近百个贪官污吏,一时间民间大呼“官屠又来了!”吓得那些本想趁着新政推行捞取好处的官员们胆战心惊,老百姓们欢声如雷。

至1914年6月,新建的大批工厂的陆续正式投产,新税收也逐渐开始见效。而且又有了良好的监察制度,新政的推行也进行的非常顺利。6月15日,西北方面又传来捷报,流窜多日,让中央头痛不已的白朗军首领白朗终于在一场遭遇战中被当场击毙,白朗军其余逃散的各部也被各军围剿得七七八八,余者散去,至此,困扰中央近一年之久,耗资巨大的白朗之患终究解决。

就在全国上下,包括宋教仁等KMT成员都为国家快速发展的良好前景而感到兴奋同时,远在上*海的方子达却没有他们如此轻松。因为他很清楚的知道,马上就有一场席卷全球的风暴就要来临,年轻的民国将要面临一个巨大的选择,一旦走错了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第八十四章 新八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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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这么悠闲?”曹文廉踹起一脚,嘴上叼着根烟正躲在树荫下哼着小曲的张小川连忙捂着屁股跳起来,笑嘻嘻道:“曹头,刚训练完歇都不让弟弟歇呀?你这个大连长也太不体谅兄弟了吧?”

“歇?这是给你歇脚的地方?”曹文廉指指脚下,不远处就是操场,上百个新兵正热火朝天地操练着。

“这营房不是离得远么?这么毒的太阳来回折腾干嘛?再说了,我在这也是等曹头你呀,来来,抽一颗。”张小川嘻皮笑脸的摸出烟来殷切递上,曹文廉也不拒绝,借着张小川划着的火点上。

“小川,你小子现在大小也是个班头了,别和以前一样老是吊二朗当的,平日里怎么着也注意一下。”南*京之战后,暂编33团伤亡重大,战后论功行赏,曹文廉由排长升为连副,几月前第八师国防军改编,又被提升为上尉连长。至于大头兵的张小川也由一等兵先提为中士,后再提为上士,并担任了班长,继续留在曹文廉手下。

虽然双方的军衔差得很远,但作为同一支部队出来的老战友,又是一起经历过惨烈战争的幸存者,曹文廉平时很是照顾这个小兄弟,而且如今部队中新兵颇多,张小川这样的老兵更是军中的支柱,在新兵训练上帮了他不少忙。

“放心曹头,别看弟弟平常不怎么样,这心里可明白着呢!绝对不会给你惹事。”张小川连忙点头答应,自从国防军改编以来,第八师的军规严厉了许多,尤其是主持第八师整编的参谋长吴佩孚更是练兵的好手,按照新定的训练手册严格要求,这些日子里操练的全师上下叫苦不迭,而且吴佩孚这人刚正严明,不少老资格的军官都在他手上吃过排头,就连曹文廉也因为一次没按训练要求偷了个小懒,被吴佩孚知道后挨了顿军棍。

“反正你小子知道就行,要是被吴秀才的人知道,就不是刚才踹你一脚这么简单了。”曹文廉瞧着张小川点头哈腰的样忍不住笑骂了句,但同时也认真地警告他。

吴佩孚是文人出身,还有前清秀才功名,这在行伍人中非常少见,刚来的时候,第八师上下虽然表面称呼他为吴参谋长,但背后都是以吴秀才称呼,时间一长,这外号自然传到了吴佩孚耳朵里,平时对部队要求极其严格的吴佩孚居然没有着恼,反而淡淡一笑根本就没当回事,这种情况,倒是让一些被他操练得叫苦连天,暗中咒骂的官兵们对这位有点不近人情的吴大参谋长有了不少好感。

另外,训练虽然艰苦,可吴佩孚这人却是很大气的人。不仅亲自带头参加训练,还对于做出成绩的官兵他更不吝奖励,着实在部队中提拔了不少好苗子,真正做到了有功即赏有错必罚。公平合理的态度下,更让官兵对他的看法渐渐有了转变,从起初的不服和怨恨潜移默化成了敬畏佩服,可以说在第八师中,除了方子达之外,吴佩孚这个参谋长在官兵心中的地位越来越高,甚至快堪比师长黄恺元了。

整个第八师的国防军整编进行的非常顺利,在方子达去上*海之前,第八师的架子就搭得差不多了,新兵人员也基本到位。随后的训练、重组工作,吴佩孚是做的井井有条,异常出色,就连黄恺元等人也暗地称赞方子达识人有方,找来的这个参谋长的确有才能。此外,中央银行的支持也是前提,大批资金的下拨消除了第八师的后顾之忧,接着军械厂的新型装备又陆续从上*海送来,换装后的整个第八师上下是焕然一新,显出一副朝气蓬勃的样子。…,

“曹头,听说新军装马上就要到了?是不是这样?”张小川悄悄问道。

“你小子消息倒是灵通,这事都能打探得着?”曹文廉笑骂了一句。

张小川得意拍拍胸口道:“这还用说,也不想想兄弟在第八师是什么资格,当年组建第八师的第一批啊!”

“去你的!你是第一批,老子又是什么?”曹文廉不客气地又踹了他一脚,张小川入伍时候还是他亲手带的兵,这家伙现在居然在自己面前装起老来了。

嘿嘿一笑,张小川凑近又问:“新军装什么样子?漂不漂亮?”

“漂亮?你是娘们呀?”曹文廉一瞪眼。

“曹头现在的脾气怎么越来越大了?男人上火就是不行,该找个嫂子去。再说,难道我们老爷们就不能喜欢漂亮?”张小川缩缩脑袋,嘴里忍不住嘀咕着。

抽了口烟,曹文廉说道:“新军装我也没瞧着,不过据说是方师长定的款式,还分冬夏和军常四式。”

“冬夏军常?这冬夏我知道,军常是什么?”张小川疑惑不解地问。

老脸微微一红,其实也没搞明白究竟的曹文廉立即扳起面孔:“你小子问这么多干嘛,到时候不就清楚了?再说了,方师长还会亏待我们第八师?没瞧见这次换装的新枪新炮,这么多好东西,不是老子在这吹,整个民国都是蝎子拉屎——独一份!”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得起劲,突然远远瞧见有一群人走了过来,以为是吴秀才又亲自来查看训练进度的曹文廉慌忙把烟头给丢了,整整军装,和张小川站得笔直,心中忐忑不安地盘算着万一瞧见自己上来问话,自己应该怎么回答。

可当人走近时,曹文廉微微一愣,带头的人居然是旅长李实茂,而走在正中的人更是熟悉,不就是原来第八师师长方子达么?

“方师长!李旅长!”

众人走近,曹文廉和张小川连忙小跑上前敬礼。

“是曹排长啊,哦……现在已经是上尉了,连副还是连长?”方子达居然还记得曹文廉,笑呵呵地向他点点头,曹文廉心里是一阵激动,涨红着脸说道:“卑职现在是连长。”

“好好!连长好啊!好好干,以后说不定还能做到营长,团长甚至旅长师长!这个小兄弟也脸熟,是不是也是你们原来暂编33团的?”

“是!方师长,原暂编33团一等兵,现上士班长张小川向您敬礼!”张小川同样兴奋地回答道。

“奎孙,这两位可是你的老部下啊!”方子达笑着和身边的李实茂说了句,转而又向曹文廉他们道:“见到你们真是高兴,不过我现在早就不是副师长了,不必用以前的方式称呼我。”

“这可不行,我当初就说过,方师长永远是我们第八师的师长。”李实茂在一旁坚持,边上的军官们都连连点头称是,方子达无奈只能笑笑,随他们去。

在操场上转了一圈,问了些日常训练问题,并随意点出几个新兵测看了下训练情况,看下来方子达觉得还是很满意的。同时,对于新装备部队的步枪、掷弹筒、机枪等装备,方子达也仔细问了问官兵们的使用情况,当得到满意答复后,方子达很是高兴。

“射击训练搞的怎么样?”

“按照训练要求每人每天五发子弹,效果还不错。”曹文廉是基层军官,在场最有发言权,当即代表李实茂回答道。…,

“才五发?我记得军械厂送来的子弹可不少啊!”方子达忍不住皱眉道。

“是不少,可是老领导,我们第八师现在上下2万多人,一人五发一天就要消耗十万多发,这可不是个小数。比起以前来,五发子弹已经足够多了。”李实茂解释道。

方子达虽然不是军人出身,可他知道军队中士兵的素质决定了战斗力。没有足够的训练,再好的士兵上了战场也是豆腐渣,军事训练中,射击是异常重要的一环,而射击技术的提高完全取决于充足的弹药供应,毕竟天才的射手在部队中只是少数,没有子弹来喂,根本就提高不了整体水平。

虽然军械厂自从开始流水作业后,7.92mm子弹流水线每天产量从起初的14086发逐渐增加到了32800发左右,但依旧无法满足要求,三条流水线同时作业,仅仅和第八师如今的消耗差不多持平,这样下去绝对不行。

微微点头,方子达决定等会就电报上*海,让军械厂再次增加子弹流水线,至少要达到每天五十万发的产量,要不然仅仅一个第八师就满足不了,何况其他部队?

暂时把此事搁下,方子达又问起了军队中扫盲班的情况。扫盲班,是方子达在初期就确定下来的,一支没有文化的军队绝对不会成为先进的军队,当兵吃粮的人,大多出身贫困,文盲比比皆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方子达在训练大纲上把扫盲班的一项目特别列为重点。

虽然时间有些短,不过吴佩孚在这条上似乎干的不错。正常训练之余,各基层部队的扫盲班展开得如火如荼,有些聪明的士兵已经认识了不少字,就算是笨点的也能写十来个字,估计再花上半年时间,就能达到方子达的初步要求。

“鄣明兄,你怎么突然来南*京了?也不先拍个电报给我!”正在方子达饶有兴趣地视察着部队情况时,刚带部队从郊外拉练回营的吴佩孚急急赶来了,只见他穿着身普通士兵装没有佩带军衔,打着绑腿,风尘仆仆的样子,额头满是汗水。

第八十五章 迫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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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了子玉。”

微微笑着,吴佩孚接过士兵送来的毛巾擦了把脸:“你把我从第三师搞来不就是为了做这些事么?怎么,这些新兵还入你眼吧?”

方子达哈哈大笑,亲热地拍拍吴佩孚的肩膀。这里的情况也看得差不多了,他暂时也不想去师部,索性让人搬了两把椅子,再沏了壶茶,和吴佩孚一起坐在树下闲聊着。除了几个警卫远远守着外,李实茂等人都被先打发走了。

“子玉出手的确不凡!今日转转,看下来是非常之好啊!”方子达毫不吝啬地赞誉,在他记忆深处,民国有两位人物练兵是赫赫有名的,一个是冯玉祥,另外一个就是吴佩孚。对于冯玉祥,方子达并没有什么好感,这个外号基督将军,又被称为冯换章的倒戈将军远不是历史中所描写的那么伟大。冯玉祥这人看起来貌似忠厚,实是狡诈无比,性格反复无常,信奉有奶便是娘的道理,对权利欲望极大,而且骨子里自大无比,带兵家长作风极严,方子达可不想一手捧起的手下到时候暗地里捅自己一刀。

而吴佩孚和冯玉祥完全不同,文人出身的吴佩孚生平最重就是岳飞、关云长,性格稳重而且传统,尤其看重亲情友情,颇有些古人那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味道。而且无论从练兵、打仗各方面看,毫不逊色冯玉祥,这才是方子达最终选择他的原因。

取了雪茄递根给吴佩孚,吴佩孚早年抽过鸦片,后来戒掉后对香烟之类的瘾不小,方子达当然知道他这个习惯,随手划着火柴先帮着他点起,然后自己也燃起了一支。

就着烟、茶,方子达和吴佩孚聊着第八师整编的情况。作为主持训练和整编的吴佩孚对各方面是了如指掌,所有情况娓娓道来,听得方子达是连连点头。

“刚才子玉未来之前我特意问了问部队武器使用等情况,觉得子弹的供应依旧不足,准备再次扩大军械厂那边的产量。”

“这个好!”吴佩孚点头赞道:“虽说五发子弹的供应对其他部队来讲已经不少,可要按鄣明兄的设想打造部队远远不够,既然已有决定,那再好不过了。”

顿了顿,吴佩孚有些迟疑道:“鄣明兄,我想让你帮个忙,可否?”

“帮忙?”方子达笑道:“子玉兄说便就是,只要子达能做到的没有二话。”

“好!鄣明兄爽快!”吴佩孚一拍大腿,笑道:“我想让鄣明兄拨些新的步枪、掷弹筒给第三师,怎么样?”

“第三师?”方子达倒没想到吴佩孚会提出这个要求,他本来还以为吴佩孚要说的不是第八师的事就是他私人的事,谁想到居然是吴佩孚老部队的第三师。

“是曹师长要求的?”方子达问道。

吴佩孚连忙摇头解释:“这倒不是。鄣明兄你也知道,我是第三师出来的,曹师长是我的老上级,对佩孚向来就有知遇提拔之恩,可以说要没有曹师长,就没有我吴佩孚的今日……。”

方子达默默点点头:“我明白子玉的意思了,有些话我也不瞒子玉,中央对国防军改编有计划在先,第三师暂时未列在计划之类,新的制式武器按计划是根据改编进度逐一装备,而且军械厂那边的采购也是由国防部统一安排的。如果跳过这些环节直接给第三师换装的话,恐怕……。”…,

见吴佩孚张口想说什么,方子达摆摆手又道:“但话又说回来了,按正常程序虽然不可能,不过看在子玉的面子上这个事倒也不是不能商量的,何况曹师长也是大总统的老部下,大家说起来并不是什么外人。子玉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先调拨2000支步枪,50具掷弹筒给第三师,子玉你再和曹师长去份信,让他以第三师的名义上报国防部,要求第三师进行国防军改编。如果国防部批下来的话,接下来的武器换装我做起来也就名正言顺了。”

方子达这个提议顿时让吴佩孚大喜过望,连连点头称是,主动以茶代酒敬了方子达一杯。

接下来,方子达问了问吴佩孚对于如今第八师战斗力的评估。关于这点吴佩孚很是先仔细想了想再回答,在吴佩孚看来,如今的第八师从表面上是兵强马壮,而且进行换装后,火力比起原来强大了不知多少倍。但是,第八师的新兵居多,改编训练还在进行,以他的目标还未能完成,如果想要真正形成强大战斗力,起码要需要半年时间。

“要半年?”方子达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想想后又问道:“以子玉的眼光来看,现在第八师和其他部队相比大概在什么程度?”

“别的部队我暂不太清楚,就以我原来的第三师来比吧,以局部战斗力来说,第三师士兵训练有素,第八师的单兵火力强大,两者可以讲旗鼓相当,如果以整师一体来讲,第三师的战斗力肯定比第八师强。”

松了口气,原来的第八师号称KMT第一强军,而第三师号称北洋第一师,吴佩孚的眼界的确高,在他看来这种号称的强军和第一师根本不属于真正的强军,他完全是按照西方强国的精锐军队来比较的,这才会有前面的判断。谁想到,方子达所问这话的出发点和他完全不同,差一点儿误会了他的意思。

笑了笑,方子达又问:“那么如果和张勋、田中玉的巡防营相比呢?”

“哼,这些土鸡瓦狗也能和第三师第八师相比?”吴佩孚不屑一顾说道,突然间他愣了愣,用着复杂的目光看着方子达:“我说鄣明兄,你不会是想向张勋、田中玉他们下手吧?”

“为什么不呢?”方子达笑眯眯地反问。

吴佩孚顿时诧异道:“怎么?你难道还真想这么做?”

方子达点点头,认真道:“张勋是个什么东西,子玉应该了解,至于田中玉的巡防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两家占据山东之地,闹得民怨沸腾,尤其是张勋多次抗拒中央不服调遣,去年还擅入江苏攻击友军,这样的部队留他何用?不瞒子玉兄,国防军改编山东是个重要环节,我打算近期就对山东下手,如果张勋、田子玉识实务的话一切好说,如不然……哼哼!”

吴佩孚沉默不语,抽着烟坐在那里静静考虑着,过了许久他点头道:“既然中央和鄣明兄已经决定了,我吴佩孚绝不会反对。不过丑话说在前头,第八师的训练虽已有成效,但是要现在就上战场的话,新兵居多的部队恐怕会有所有损伤。依我之见,解决张勋等人还是再稍等些日子,等半年之后一切成型,这些土鸡瓦狗我能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们给全灭了!”

“半年……半年……。”方子达苦笑着摇头,伸出一根手指晃晃:“我最多给子玉一个月时间,一个月后第八师就要北上山东,强行改编张勋、田中玉部。”

“为什么?难道区区半年都等不起?”吴佩孚觉得非常奇怪。

“时不我待啊!”方子达叹了口气,如今已是六月,世界大局再过一月就将发生巨变,山东之地他必须抢先抓到手里,要不然就来不及了。至于解决张勋、田子玉部,更是进入山东的先决条件,和田子玉相比,方子达对解决张勋更为看重,不要忘记去年的时候就是这位辨帅和自己在南*京郊外大战,差一点儿就打进南*京城,灭掉了第八师。前仇旧恨,如今手握2万雄兵的方子达能轻易放过他才怪了。

第八十六章 目标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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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武卫前军去年在南*京城下撞得头破血流,见势不妙的张勋见无法强占南*京,立马掉转风向,打出了接受中央命令,坚决不和友军冲突,率军迅速转道安徽平叛的旗帜,这才勉强保住了自己实力。接着,到了安徽的张勋部屁事没干,直到平叛结束都没和革命党叛军交过一次火,典型的出工不出力,等二次革命之后,在安徽的张勋接到当初陆军部(如今的国防部)要他西进围剿白朗的命令之后,又是磨磨蹭蹭许多天,还狮子大开口借着围剿由头向中央伸手要粮要饷要番号,把远在北*京的袁大总统给气得不轻。

中央取消调张勋部剿匪的命令后,袁世凯、段祺瑞等立即命令张勋退出安徽,回到原地驻防。虽然和第八师之战后的山东武卫军兵员损失颇大,不过张勋从山东至安徽一路烧杀抢掠过来,真金白银这钱倒是捞了不少,而且在安徽的这些日子,张勋这人倒也没闲着,除了继续刮地皮之外还以拉壮丁的方式给部队补充了不少兵员,等到了张勋挥军退回山东的时候,他的武卫军像吹气球一般又恢复了原来人数,虽然整体战斗力下降不少,可表面上还是一方霸主。

对于张勋这家伙,方子达一直没多少好感,别的不说仅仅是他的武卫军号称辫子军这一条,方子达就容不下他。况且,“张勋复辟”在历史上可是赫赫有名,这种开历史倒车的军阀必须先解决掉,以除后顾之忧。

至于张勋如今驻防地——山东,方子达更是铁了心要拿到手,对于山东,他最关心的就是青岛。如果历史不出差错,再过一个多月,也就是今年的7月28日,世界大战就将爆发,如今青岛是德国的租界,大战爆发后德国为了考虑无法保留海外殖民地的原因必然会向民国政府提出归还青岛的建议。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一旦因为某些原因到时候无法快速收回青岛,转而落入日本人手中的话,方子达绝不会原谅自己。

想要以最小代价收回青岛,掌握住山东局势是关键的前提。而想要掌握山东,张勋的山东武卫军更是关键。至于田中玉的巡防营,对方子达来讲根本就是搂草打兔子,两不耽误。

当然了,按照民国的习惯,方子达绝不可能嚷嚷着告诉天下人,自己要并吞山东了,张勋和田中玉你们两个家伙识趣点的就交出部队快快下野,要不知相的话,老子就带兵来打你这类话。必要的程序还是得走,有些高姿态还是要摆的,这就是民间所谓的“大义名份”。

对于张勋这人,无论是袁世凯还是宋教仁对他都没什么好感,何况国防军建设是国会通过的的议案,当方子达向北*京方面提出,要对山东武卫军和兖州巡防营进行国防军改编的建议时,大家全都装聋作哑只当不知道方子达的“别有用心”,还煞有介事般在总统府、总理府、国防部三者之间走了走程序,很快就批准了方子达的提议,由国防部直接下令,把武卫军和巡防营列入了国防军改编计划,并交由方子达来实施具体工作。

6月28日,萨拉热窝事件发生,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导火索正式点燃,6月30日,在南*京的方子达正式接到了国防部命令,当天就以国防军改编委员会执行委员的身份向张勋和田中玉下令,要求他们五天内赶来南*京开会,共同商讨国防军改编事宜。…,

“鄣明兄,张勋和田中玉真会来南*京?”黄恺元表情古怪地问道。

“来?他们敢来才怪了呢!”吴佩孚在一旁哈哈大笑,张勋和田中玉是什么人?哪里会轻易束手就擒?一纸命令就能把他们喊来自投罗网,当然是不可能的。方子达这么做用意何在,吴佩孚心里清楚的很,大家只不过是搞搞表面文章,骗骗天下人也顺便骗骗自己罢了。

依吴佩孚的猜测,估计不出几天张勋和田中玉肯定会回电方子达,找出诸多借口不来南*京。这些家伙什么心态吴佩孚是一清二楚,更不用说操纵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方子达了。

“我想也是……。”黄恺元点点头,但又皱着眉头问道:“他们要是不来的话,怎么办?难道就听之任之不成?”

“哼!他们不来最好!”吴佩孚冷哼一声,眼中杀气一闪而过:“胆敢抗拒中央命令,这后果就全由他们来承担!正好,可以用他们的脑袋来试试我们第八师的刀子够不够快!”

“子玉,慎言!”王孝缜插了一句:“再怎么说武卫军和巡防营两部加起来实力不小,此事能和平处置最好,动刀动枪毕竟是下策。”

“勇公兄,谨慎从事是好,可你觉得张勋这种人是能说得通的么?”吴佩孚冷笑着问道。

王孝缜一愣,摇头苦笑起来。

方子达抬手制止了他们辩论,开口说道:“此事如何处置我第八师必须做好两手准备。张勋、田中玉两人如能识得大局,亲来南*京配合国防军改编那是最好不过,假如他们要一意孤行,依旧想做军阀割据地方,无视中央命令,呵呵,那就不要怪我们了。”

环顾四周,方子达突然大声喝道:“我命令!第八师全师即日进入战斗准备,除熊式辉的31团外,其余各旅、团随时准备北进,参谋长吴佩孚任前敌总指挥,副师长王孝缜为副总指挥,师长黄恺元坐镇南*京协调后勤辎重统帅全局。”

“是!”

方子达命令一下,各人同时站起,大声应道。按理说,作为参谋长的吴佩孚担任前敌总指挥,王孝缜为副,师长黄恺元反而留在南*京只是负责后勤,这种安排表面上并不妥当。但无论是黄恺元还是王孝缜,都知道自己的能耐有多少,能走到今天这地位靠的全是方子达的提拔。和吴佩孚相比,他们的性格更合适做些文职、辅助工作而不是亲自带兵打仗。何况,方子达在第八师向来就是说一不二,既然老大已经做出了安排,黄恺元等人绝不会反对。

不等张勋、田中玉如何反应,第八师上下就紧锣密鼓地准备起来。果然不出所料,山东那边命令过去后石沉大海,一连几日都没消息,直到第五日,也就是命令上的最后一天,先是张勋发来电报说,对于国防军改编他是举双手赞成的,国防部和方子达的命令一到,他就立即准备南下来开会,可不巧的是在赶往车站途中所骑战马失蹄摔了一交,如今大腿骨折断正卧床不起,对此实在是遗憾非常。希望国防部和方子达能够体谅,等几月后他的伤腿慢慢养好,到时候一定亲来南*京赔罪。

和张勋的断腿理由相差不多的是田中玉紧随其来的电报,田中玉找的借口是眼疾发作,现在目不能视人,医生交代必须在家静养,至于南*京会议希望能够过些日子再安排。

“呵呵,真是巧啊!”翻看着这两份电报,方子达乐得直笑,如此拙劣的理由还真高看了他们。

“行了,既然两位大帅都卧床不起了,子玉,你我就麻烦些,自己过去拜访拜访吧?”

“鄣明兄说的正是,多带点礼物去探望探望他们,也表示我们第八师的诚意嘛。”吴佩孚在一旁打趣着,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民国三年,公元1914年7月6日,吴佩孚担任前敌总指挥,率第八师一旅二团近万人马浩浩荡荡沿铁路线北上,随他其后的是副总指挥王孝缜的部队,除留守南*京、上*海的31团和第八师师部部分人员,北上山东的第八师总兵力高达一万五千人,如此规模的军事行动顿时引起了国内外极大关注。

第八十七章 打错了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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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人太甚!实在是欺人太甚!”

山东兖州,号称得了眼疾的镇守使田中玉气得双手乱颤,在屋里团团乱转。第八师浩浩荡荡北上,他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方子达如此强硬,让田中玉是又惊又惧,一时间不知怎么办才好。

说起田中玉,他也可以算是北洋一系的老人,前清时进入北洋直隶武备学堂学炮兵科求学,毕业后任职北洋第一镇炮队第一统带,后来又随徐世昌去了东北,任督练公署总参议兼东三省讲武堂监督。民国建立后,田中玉调任山东,为代理民政长并兼兖州镇守使,以资格来说,并不逊于第三师的曹锟等人。

只不过田中玉并不属于袁世凯的嫡系,而是老袁把兄弟徐世昌的人,一直游离在北洋核心之外,正因为这样,当初北洋建师时候,第五师师长职务才没落到他的头上,只是捞了个兖州镇守使的位置,手下虽有几千人队伍,但这些队伍只不过是普通的巡防营,战斗力极其一般。

“都是你这混蛋出的馊主意!现在可好,事没拖过去第八师反而跑来了,让我怎么办?怎么办啊!”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虑的田中玉越想越气,越想越后悔,忍不住回头冲着张培荣大骂道。

张培荣是巡防营中哨官,也是田中玉的心腹。当时国防部和方子达的命令到达山东时,田中玉原本是打算配合的,但张培荣的一句话这才让他改变了主意。

张培荣进言道,田中玉虽是山东代理民政长、兖州镇守使,但和张勋相比实力远远不如,一旦主动整编巡防营,万一到时候整编不成反而惹恼了张勋,后果将不堪设想。毕竟中央军远在天边,张勋的武卫军近在眼前,张勋这人又一向桀骜不驯,就连袁大总统都要卖三分面子。这么大的事,张勋绝对不可能随国防部摆布。田中玉主动配合等于得罪了张勋,万一这个辫帅一气之下冲巡防营下手,田中玉如何能抵挡得了?

由此来看,这个事还是拖一拖的为好,一方面是瞧瞧形势究竟如此,另一方面也是看看张勋会怎么应对。万一中央奈何不了张勋的话,如此轻而易举就把兵权交出去,这不是亏大了么?假如中央态度强硬,那也是张勋这大个子先顶在前头,大不了到时候再作打算也不迟。

可谁也没有想到,方子达的动作会如此之快,决心会如此之大。当日田中玉是等收到张勋的应对后这才发出的电报,谁想到电报发出后仅仅一天时间,第八师就二话不说直接杀过来了,让本有些自鸣得意的田中玉顿时如同被敲了闷头一棍,惊得目瞪口呆。

低着脑袋的张培荣是满头大汗,肚子里还直叫委屈。这点子是自己的出的确没错,可决定是你田大帅自己拿的啊!而且当时还夸自己这主意出的好呢,现在怎么就转眼间把责任全推自己身上了,哎!都怪自己这张贱嘴,好好的,耍什么小聪明呢?

“大帅,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一旁,一个文人装扮的中年人劝道,此人是田中玉的师爷周林。

见田中玉停下脚步向自己望来,周林手中折扇倒持指指南边:“眼下重要的是第八师那边,也就是方子达这人的态度。说实话,原本对国防军改编我本也没放在心上,要知这些年来改来改去的事也不少,谁知道会惹出这么大的麻烦。看来此次中央是要来真的了,尤其是方子达,这人心狠手辣,做事果断,绝不是个容易糊弄的人。”…,

“那你说,我们怎么办?”田中玉焦虑追问。

“三管齐下!”周林似乎想到好应对之策,毫不迟疑地说道:“第一;请大帅立即通电表明支持国防军改编态度,并让青岛的菊老出面从中周旋。第二;派人立即联络方子达,就说先前电报不是大帅本意,而是受张勋逼迫无奈为之。第三;请大帅向中央请辞镇守使之职。”

田中玉呆了呆,缓缓坐下,皱眉想后说道:“第一条可行,如有菊老能出面周旋再好不过,方子达再怎么强硬总要卖菊老的几分面子吧?至于第二条也没问题,只不过第三条……。”

见田中玉到这时候还舍不得镇守使的位置,周林忍不住苦笑道:“大帅!既然都要改国防军了,这镇守使之位难道还会保留不成?与其到时候中央下令撤消倒不如主动请辞,尚能保留几分面子。而且大帅这么做,也是做给中央,做给方子达看的,表明姿态,要不然他如何会相信大帅的诚意?”

“这……。”田中玉心中纠结万分,虽说这个镇守使只是个花架子,但田中玉心中实在是舍不得,可眼前形势又是如此,周林的话句句是实,左思右想,他最后只能长叹一声点了点头。

事关重大,田中玉做出决定后立即动了起来。徐世昌是他的老上级,又是袁大总统的把兄弟,田中玉向在青岛的徐世昌发电求救,徐世昌也不能袖手旁观。徐世昌接到田中玉的电报看过后忍不住摇头叹了叹,山东之事他虽不是当事人,可以他的人脉和老辣的政治眼光如何不知道细节?瞧不出其中的奥妙?在徐世昌看来,国防军改编是国家军队建设的一步好棋,他是绝对支持的,对于巡防营的整编,他徐世昌也是双手赞同的。本以为田中玉会以国家大局出发,坦然接受命令,可谁想到这小子居然昏了头,想耍滑头欺上瞒下,如此贪恋权势,这些所作所为实在是让他太失望了。

其实,就算田中玉不来这份电报,徐世昌也打算这几天把田中玉招来青岛好好谈谈,让他改变态度,好好配合中央国防军改编。可没想到,方子达的动作是如此之快,局势会如此之变化,看来早在整编之前,方子达就做好了一切准备。

如今既然田中玉主动服了软,作为老上级的徐世昌再恨田中玉不争气还是得拉他一把。当即写了两份电报分别发给袁世凯和宋教仁,让他们和方子达打个招呼,田中玉这人虽然才能不怎么样,但毕竟于国有功,还是能够争取的,如此知错能改就好,不必过于苛刻,对于巡防营能和平改编是最好不过,大家好好商量千万不要大打出手,以免生灵涂炭。

在徐世昌的电报发往北*京之时,田中玉的请辞电文也到了国防部,同时,他的师爷周林受田中玉委托带着他的亲笔信也马不停蹄地往南边赶。

第八师大军进展迅速,早就有所准备的吴佩孚作为前敌总指挥,仅仅三日就抵达了徐*州,兵锋已近山东。等到达徐*州后,吴佩孚的大军根本不作停留,用了半天时间就进了山东,第四天抵达了枣*庄。

就在吴佩孚到达枣*庄的当日,周林终于也赶到了,当他刚进枣庄一头就撞上兵强马壮的第八师,看着整齐威武的军容还有那武装到牙齿的军备,吓得小脸都白了,如此强军根本就不是田中玉的区区巡防营所能抗衡,暗中庆幸,幸亏田中玉听了他的建议,要不然大军一到,巡防营飞灰烟灭就在眼前,这样的部队,恐怕连张勋的辫子军也讨不了好去。…,

虽然没能见到方子达,就连吴佩孚也没瞧见,不过田中玉的亲笔信周林还是带到了第八师,忐忑不安的他被带到29团暂时安置,等待上面对此事的最后安排。

“怎么?田中玉还真服软了?”

“没错,这是他的师爷带来的亲笔信,鄣明兄请看。”风尘仆仆的方子达刚刚进屋,吴佩孚就告诉了他这件事,诧异之下接过信仔细一瞧,方子达忍不住就笑了。

“这田中玉还真是识实务,这样也好,他能这么做也省掉我们不少力气。”方子达如是道,北*京那边的消息传来不久,为田中玉说情的电文就有好几份,不过方子达并没放在心上,在情况不明的时候,这些事不能当真,只不过今天田中玉的这份亲笔信让他彻底放下了心,既然田中玉已经彻底服输,到时候放他一码也是可以的。

“鄣明兄,田中玉之事我看大局已定,原定进军计划恐怕要稍作改变,你看如何安排?”吴佩孚也没想到会如此顺利,出于军事角度,他谨慎问道。

方子达一挥手,大气道:“子玉是前敌总指挥,又是参谋长。这次入山东我只不过是随军而行,一切军事安排全由子玉兄作主即可!”

“好!”得到全面授权的吴佩孚也不矫情,立即就下达命令,让29团即刻出发,带上田中玉的师爷周林火速前往兖州,必须在二日内全面接收巡防营防务。

第八十八章 大事不好

吴佩孚的军事素养可不是方子达这个二把刀可比的,虽说方子达当初带着第八师在南*京城下击退了张勋的辫子军,可从整个战役来说,方子达的指挥只能说是勉强而已,要不是当初第八师只是以守待攻,再加上张勋过于狂妄轻敌,南京之战究竟如何尚还两说。方子达自己心里明白,和吴佩孚这位名将相比,自己肚子里的那么点货根本不值一提,索性就把指挥权交给了吴佩孚,让吴佩孚这把宝刀真正亮出锋芒。

不辜方子达重托,大军在吴佩孚指挥下如流云行水,井井有条,仅仅二日,29团就到达兖州,全面接收田中玉部防务,同时派出一营北上,往平阴地区运动,严密监视济*南动向。接着30团在半日后赶到,分兵两路经兖州向东北方向运动,其一部攻占泰*安,另一部攻占莱*芜,在张勋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就掐断了济*南通往东南、西南两地的铁路线。

第三日,吴佩孚率指挥部抵达兖州,同29团、30团合兵一处,兵锋直指山东重镇济*南,而此时,在济*南的张勋这才刚刚回过神,惊恐万分地开始调兵遣将,以图在平安店附近挡住第八师大军。

“你说什么!”张勋在平安店正紧急部署防务,突然接到有第八师部队出现在高唐的报告,眼珠子一下子就瞪出来了。

“大……大帅!我们在高唐的部队几小时前受到攻击,对方打的就是第八师的旗号。”汇报军情的军官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的全是汗水,跑得连帽子都不见了,脑袋后面拖着的大辫子也散了开来,批头散发狼狈之极。

“不可能!”张勋根本不相信这个消息,第八师主力明明就在南面,怎么会跑到他后面去了?难道是从直隶来的北洋军想趁火打劫不成?

“绝对是第八师!大帅,第八师的制服和手里的枪都和北洋军不一样啊!高唐那边应该不会看错。”小军官发誓赌咒急急说道。

张勋愣了愣,没错,第八师的制服是最新的国防军制服,而且他们的武器也和一般部队不同,都是新装备的步枪,一般来说不会认错。难道,在高唐出现的真的是第八师的部队?可第八师明明就在自己眼前啊!后面的部队是怎么冒出来的?

一时间,张勋心头狂跳,连忙询问在高唐出现的军队究竟有多少人?高唐现在是不是还在自己人手里。

“这……我……。”小军官一问三不知,气得张勋一脚就把他踹出门去:“混蛋!还不给老子打听去!快!要快!”

小军官从地上慌忙爬起,屁滚尿流的急急跑了。心慌意乱的张勋在屋里团团转,觉得嗓子眼就像火烧一般难受,拿起茶杯想喝口水,谁想到水早就喝完了,气得他抬手就把茶杯给砸了个稀巴烂。

唐毅明急急从外面进来,看见张勋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面红耳赤的样子不由得一惊。

“大帅,平安店的布防差不多了,您是不是下去瞧瞧?”

“瞧?瞧个屁!”张勋破口骂道:“都他娘的一群饭桶!第八师的小股部队都跑到老子后面去了,平安店的防务还顶个屁用!”

“什么!”唐毅明还是刚刚知道这个消息,大惊失色之下急急追问,张勋怒火冲天地把刚才报讯小军官的那些话说了说。

听完之后唐毅明脸色顿时大变,慌忙道:“大帅不好!依卑职之见这平安店呆不得了,请大帅立即转回济*南早作准备。”…,

“回济*南?恐怕没这必要吧?”张勋虽然有些心神不宁,可他并没有放弃在平安店和第八师一战的决心。虽说高唐出现第八师的部队让他大为震惊,可张勋带兵多年,对于自己辫子军的战斗力还是很有自信的。在高唐,有他辫子军足足有一个营的兵力驻防,而且高唐后面就是济*南,魏德彬的部队就在城里,随时随地能支援高唐。第八师虽然搞了个自己出其不意,但他判断主力依旧还在南边,以张勋估计出现在高唐的最多是第八师的小股部队,不足为患。

“大帅,第八师今非昔比,而我军去年南*京一战后所剩精锐不多,何况高唐的部队只是地方留守,平常拿着枪杆子吓吓老百姓或许可以,可真要打起来恐怕凶多吉少啊!以安全起见,还请大帅尽快回城,以保大局。”唐毅明苦苦劝道,其实这仗还没打他心里就清楚恐怕武卫军要成为历史了。这几天他在平安店最前线,虽然两军尚未正式交战,但小股的冲突还是有的,对面第八师所展现出来的战斗力和强大火力,让唐毅明是目瞪口呆。仅仅一年不到,第八师不仅恢复了元气,还比当日更胜一筹。和如今的第八师相比,张勋的辫子军虽说表面上依旧骁勇,可实际已比不上当年的精锐。此消彼长之下,唐毅明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不必!”张勋细细想了想,摇头道:“估计方子达这招是搞声东击西,想骗我老张从前线抽调兵马去高唐,以便正面突破我平安店防线。哼哼,毛头小子居然敢在我老张面前搞这一套,他还嫩得很呢!走,我们去瞧瞧防线部署,高唐那边等消息来后再说也不迟。”

张勋如此说,唐毅明也不好多劝,虽说他是张勋的心腹,可更明白张勋的脾气。在这种时候再劝,搞不好适得其反,暗暗摇头,唐毅明只能期望张勋的判断是对的,高唐那边不会有太多问。

一身戎装的张勋在唐毅明陪同下视察前线防务,看着“固若金汤”的防线,他觉得异常满意,抚着嘴边的胡子连连点头,并招来几个团长、营长,许下了一旦打退第八师,他张大帅重重有赏的许诺。

“大帅!大帅!”

“谁在大呼小叫?”正唾沫横飞训话讲得起劲的张勋突然间听到远处传来阵阵凌厉的喊声,很是不悦的回过头去。

“大帅……大事不好了……!”

喊声越来越近,只见一个几乎瞧不清面貌的军官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一头栽倒在张勋脚下。

这个军官全身上下烟熏火烧,军装几乎成了一条条地破布条,满面血污连面目都瞧不清楚,张勋仔细看了半天也没认出这家伙究竟是谁。

唐毅明急忙上前扶起他,接过士兵递来的水喂了这人几口,好不容易才认出了这个狼狈的人究竟是谁。

“老魏,怎么会是你?”

“魏德彬,魏营长?怎么回事?”

“大帅!”喝了口水的魏德彬稍稍精神了些,抬头看着张勋就哭了出来:“完了……全完了……呜呜……。”

张勋的眼皮突突直跳,魏德彬不是在济*南么?怎么突然来这里了?而且还是这个样子,难道……难道……。

急急一把拽起魏德彬,张勋冲着他大吼道:“哭!哭你娘!快给老子说究竟怎么回事?”

“完了……高唐完了……济南完了……我的部队完了……都完了……。”魏德彬鼻涕眼泪一大把,呜呜哭道。…,

“胡说!”张勋瞪着红眼珠子吼道。

“第八师……第八师在高唐有上万人啊!一个冲锋高唐的兵就全没了。我……我带兵支援高唐,还没到半路上就挨了几百发炮弹,整整一个营,整整一个营几百兄弟啊!一轮轰下来就剩十几个了,要不是我命大,就再也见不到大帅您了啊!”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张勋双手死死掐住魏德彬的脖子,用力摇晃喊道:“第八师不在南边么?他们难道长了翅膀飞过去的?上万人?怎么会有上万人在高唐?还有这么多大炮?这绝不可能!”

魏德彬本就受伤不轻,发急的张勋抓住他是又掐又晃,要不是唐毅明等人赶紧拽开暴走的张勋,恐怕就被当场活活掐死。

把魏德彬扶到一旁,唐毅明仔细问后才搞明白究竟。就像魏德彬所说的,第八师的部队突然出现在高唐,连停顿都没有就向高唐发起了进攻。接到求援消息的魏德彬急忙带着部队往高唐赶,可谁想到还没到地方,高唐就被第八师给拿下了。根本没有防备的魏德彬一头就撞进了第八师的怀中,迎面而来的就是铺天盖地的炮火,魏德彬部可以说是几乎一枪未发就弄了个全军覆没,幸好他命大跑得快,这才逃了一命回来报信。至于济*南那边估计也是凶多吉少了,以第八师展现出来的兵力和火力,拿下济*南绝不在话下。

唐毅明知道,就算魏德彬有所夸大,可兵败已是事实。如果真像他所说的仅仅一顿炮火就灭了魏德彬的营,以这么多炮兵编制计算,恐怕这上万人的确有可能。虽然唐毅明搞不明白这么多人第八师怎么能隐藏行踪绕到他们后面去的,但事实摆在眼前,如今再不做决定,恐怕大家都要被第八师给包饺子了。

“大帅,请您下令马上撤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唐毅明急急道,如今的张勋脸色煞白,双目无神空洞无物,呆呆地站在那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仿佛根本就没听到唐毅明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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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推的很突然,一点准备都没有.连三江都没上过呢就强推了,真是狂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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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败军之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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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唐失守,济*南的西大门彻底被打开,等魏德彬部再一覆灭,整个济*南等于空了,张勋的武卫军兵力都集中在平安店附近和南边的第八师对峙,谁想到背后的济*南城突然一丢,整支部队顿时成了无根之草。

如今腹背受敌,张勋进退两难,唯一能突围的方向也就是转向东北了,可看着面如土色的手下,张勋心里明白,一旦下令向东北突围也不过苟延喘息而已,丢掉了自己的地盘,天下之大哪里还有他容身之处?更何况他手下这些官兵大多家小都在城中,一旦知道济*南失陷的情况,部队士气必然全无,恐怕跑不了多远就得烟消云散。

“撤……往哪里撤?”张勋嘴里阵阵发苦,黯然叹道:“我老张戎马一生,纵横万里,想不到到头来会落到如此地步,罢了……罢了……。”

“大帅!我军尚有实力,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唐毅明见张勋心灰意冷,急急劝道。

张勋惨然摇了摇头,带了大半辈子的兵,他自己心里非常清楚这次是败了。既然已经输掉了手中筹码,何必再拉上兄弟去跟着自己走一条不归路呢?

拒绝了唐毅明的好意,张勋决定下野,以这种方法来保全武卫军和这些多年跟随自己的部属们。很快,谈判的人就来到了对面第八师,并带来了张勋的口信。

第八师那边很快就答应了张勋的要求,几小时后,脱下军装的张勋只身带了几个随从来到第八师,由此时起,山东武卫军彻底就成了历史,赫赫有名的辫帅张勋下野了。

等到吴佩孚带兵接收平安店,收缴武卫军后,前后仅仅十来天的山东战役就这样结束了。此次一战,让所有人大跌眼镜,谁都没想到张勋的山东武卫军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垮了,当张勋下野的通电正式发出后,中央、各省都督们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堪比北洋战斗力的辨子军就这么没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子玉,此战多亏你了。”和吴佩孚一起骑马入济*南,看着眼前这座山东重镇,方子达不由得转头向吴佩孚说道。

吴佩孚淡淡一笑,仿佛打败张勋并不值得一提:“张少轩用兵无谋,刚愎自用,此战的结果并不意外。”

“话虽这么说,可要没有子玉的指挥,这仗哪里有这么简单?”方子达呵呵笑道,这场仗要是让方子达来指挥,恐怕也就是堂堂正正之战,虽然以第八师现在的战斗力来讲,最终还是能够拿下济*南,但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么轻松。张勋的辫子军他可是领教过,大仗下来第八师伤亡绝对不会小,可谁想到吴佩孚兵出奇招,轻而易举地就逼得张勋战场下野。

其实这仗说穿了也不希奇,在田中玉主动服软之时,吴佩孚就马上调整了作战方案,第八师大部大摇大摆地向济*南进军,抢占平阴、泰安、莱芜等地……摆出一副要和张勋在平安店一战的架势。可在暗中,吴佩孚早就派出了一营奇兵,这一营人马大多都是第八师精锐老兵组成,携带大量战马、掷弹筒、机枪等,由河南绕道山东,千里奔袭,在张勋的目光集中在平安店方向的时候,突然从背后插了他一刀,以雷霆万钧之势拿下了济*南城。

第八师装备的掷弹筒是第一次经历实战,这种新式武器张勋的辫子军根本就没听说过,更别说见过了。当集中使用的掷弹筒开始发威,铺天盖地的榴弹把魏德彬部炸得七零八落的时候,吓破了胆的魏德彬还以为碰上了第八师的主力,拥有如此强大的炮火的小股部队,是闻所未闻,同样给张勋带来了巨大的错觉。…,

魏德彬败逃,第八师一营进入济*南之时,张勋如果能孤注一掷回师济*南城,或许还能把地盘夺回来。可此时的张勋已经被济*南失守的消息惊得目瞪口呆,而且又亲眼目睹了魏德彬的惨状,当得知有近万第八师人马已经到了济*南,掐断了他的退路之时,张勋万念俱灰,根本就失去了再战的信心。

吴佩孚精通兵法,善于临机应变,用兵有正有奇,既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张勋虽败,但败的并不冤枉,因为无论是从兵员、装备、指挥还是战略角度比较,赢家都是第八师。

第八师此战,铸就了其国防军第一师的大名,让方子达的名声更盛一筹。至于直接指挥战役的第八师前敌总指挥、参谋长吴佩孚也是崭露头角,成了中华大地上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

第八师入济*南之后,除接收民政之外,对武卫军的整编也紧锣密鼓地开始了,一时间济*南郊外堆满了官兵们割下的辫子,自满清灭亡后,中国最后一支留有辫子的军队彻底成了历史。对于普通士兵的去留,吴佩孚早就作了安排,一切进行的井井有条,至于军官们的安置,也有相应方案,一些愿意跟随张勋一同下野的军官除了让他们暂居留在指定地点,并交出随身武器之外,第八师并不为难。至于那些愿意留下来继续从军的军官们,将有专人进行登记,并根据其能力重新安排。

开进济*南城后,具体军事事务有吴佩孚处理,方子达主要负责民政方面的接收工作,由于先期准备工作做的好,这一切进行的非常顺利,不出几日就办得差不多了。

“少轩兄,我们又见面了。”这日,方子达特意来到张勋的府上,张勋虽已下野,但具体安置工作还得处置。

“原来是鄣明兄,请坐。”如今的张勋就和一个普通老人一般,穿着件长衫坐在院中悠然地和人下着围棋,见方子达前来,他也未起身迎接,只是手中的圃扇往一边的石凳上一指,又聚精会神地把目光移向了棋盘。

“鄣明先生,您请喝茶。”张勋摆着架子,方子达也不以为然,笑笑后径直就坐了下来。而和张勋下棋的那人倒是连忙站起向他打着招呼,并取过一旁的茶壶倒了杯茶递上。

“你是……。”方子达道了声谢,突然觉得这人很是面熟。

“唐毅明,鄣明先生,我们见过。”唐毅明微笑道。

“对对!当年南*京我们见过,你是唐毅明唐营长!瞧我这记性。”方子达恍然大悟,拍着额头笑道。

唐毅明点点头,此时张勋落下一子,唐毅明目光往棋盘上一扫,想了想后应了一子。方子达在一旁看了看棋盘,只见上面黑白两色密密麻麻,似乎已经下到了尾盘,至于局面谁优谁劣,方子达对围棋根本就不懂,也看不出来。

“唐营长难道以后不再带兵了么?”方子达注意到唐毅明和张勋一样都穿着便装,而且关于武卫军改编的军官名单中他并没有瞧见唐毅明的名字,想到这里,随意问道。

“呵呵,鄣明先生不必再称呼我什么营长了,唐某从前清当兵吃粮到今日,熬了这么多年也累了,想退下来歇歇。”

“这实在是太可惜了。”说实话,方子达对唐毅明的感觉还是很好的,当年南*京见过两面,一直觉得这人有勇有谋,如果能够留下来的话,假以时日必成大器。谁想到唐毅明会如此忠于张勋,心甘情愿陪同张勋一起下野,方子达惋惜之余忍不住感叹。…,

“人各有志嘛……。”唐毅明微微一笑,此时张勋又落一子,他仔细瞧了瞧棋局,摇摇头苦笑道:“大帅毕竟是棋高一着,这局我又输了。”

张勋不动声色地把手里的棋子丢进棋盒,摇头叹道:“什么棋高一着,只不过败军之将罢了。”

唐毅明微微一愣,也不接张勋的话,低头一声不吭地收拾着棋子。

“鄣明兄,今天你来我老张这里可是少见,所谓战场如赌场,我老张这人向来赌品一流,有道是愿赌服输,有什么章程就直说吧。”

“呵呵,少轩兄这话说的,我哪里有什么章程。只不过这些日子太忙,一直没能拜访少轩兄,子达在这里先给你赔个不是了。另外,就是想问问少轩兄今后的打算,也好替少轩兄安排安排。”方子达笑眯眯地说道,手中拿着茶盏随意把玩着,等待张勋的回答。

张勋淡淡一笑:“打算?呵呵,我老张接下来不是出国考察就是去租界做寓公,不知这个答案如何?”

“难道少轩兄就没其他想法么?”方子达似乎早就知道张勋会这么说,笑着问道。

张勋眉毛一跳,神色不悦道:“怎么?鄣明兄难道对此还不满意不成!”

第九十章 陆军十五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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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初期,各系各派的政治斗争大多都是君子之争,胜利者对失败者还是很宽大的,无论是从政治分歧见还是军事争夺上,一旦对方认输下野,基本上是既往不咎。这既是民国的一大特点,也是中国文人儒家的传统体现。除了某些热衷于搞暗杀的革命党人外,大家都默默遵循这个守则,从不逾越,这也是张勋明知道失败后并未垂死挣扎,而主动提议下野的主要原因。

方子达虽说是个另类,但对于这种政治斗争的方法并不反对,虽然当初他杀过林虎,可林虎所作所为确有取死之道,而且这只不过是军中行法之事,真算起来和张勋等人有所不同。当然,对于如今的张勋,方子达并没有赶尽杀绝的想法,失去了兵权,张勋就等于没了牙的老虎,放他一码并非不可。

见张勋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方子达连忙摆手笑道:“少轩兄误会了,如今欧洲局势紧张,随时会爆发大战,况且少轩兄年事已高,长途跋涉恐怕不太合适。至于当寓公么,休闲在家种种草,养养花,休心养性当然是好,可以少轩兄的性格,恐怕时间长了也耐不住寂寞吧?子达只不过是随口问上一句罢了,如果少轩兄真想出国或者当寓公的话,这当然可以,但以子达所见,少轩兄如有更好的选择,也未尝不可。”

听方子达如此说,张勋的神色缓和下来:“那你说说,除了这些外,我老张这种人还能干些什么?”

“如今中央军校缺乏大量合格教师,少轩兄带兵多年,为军中前辈,实战经验丰富,如果可以子达希望少轩兄能北上在军校任职。另外,子达还听闻少轩兄出身贫寒,成名之后多有义举,捐款会馆,多次资助贫困学生和贫苦人士,每当大灾来临时,还用粮款救济灾民和孤儿寡母?”

见张勋点点头,方子达继续道:“如少轩兄不愿意去军校的话,也可以退下来搞搞慈善什么的,总比在租界中当寓公来得强吧?”

张勋默默无语,许久长叹道:“谢谢鄣明老弟了,军校那边我老张就不去了,我一个败军之将还教什么学生?只能误人子弟罢了。至于鄣明老弟说的慈善之事,这个我倒是有些兴趣,不知如何安排?”

见张勋答应下来,方子达笑着就说出了他的打算,准备请张勋去江苏任职省参议,主要协助省政府做些慈善救济之类的工作。

张勋想了想,当即点头答应下来。

“此外,还有一事想让少轩兄帮个忙。”

“直说无妨。”

方子达目光先向唐毅明那边看了看,这才说道:“刚才我说过,中央军校那边缺乏大量的合格教师,同时更缺少有经验的基础教官,少轩兄手下人才济济,如有合适的人是否能推荐一二?”

眯着眼打量着方子达,张勋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好!好!不愧是方鄣明啊!我老张输在你手下并不冤枉。小唐!你去和小魏几个讲一下,就说我老张说的,你们都不用跟着我了,都去北*京吧,到中央军校做个教官什么的搏个前程,总比陪我这个糟老头子挨日子的来的好。”

“大帅……!”唐毅明脸色一变,刚想劝阻,张勋摆手制止道:“不必多说了,既然你还喊我大帅就服从我最后一个命令吧,除了在部队继续留下的军官们,你们几个都去北*京中央军校,至于我嘛,从今往后要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难道还怕出什么事不成?”…,

唐毅明听着眼睛红了,抿着嘴好半天才面前说了声是。见唐毅明听了自己的话,张勋也就放心了,站起身背着双手慢慢往屋里走,边走边吟道:“白云深处葺茅庐,退隐衡门与俗疏。一洞晓烟留水上,满庭春露落花初。闲看竹屿吟新月,特酌山醪读古书。穷达尽为身外事,浩然元气乐樵渔……。”

望着张勋远去的的背影,方子达心中无限感慨,这一位在历史上有过浓重一笔的争议人物,终于退出了他的历史舞台。今天此来,方子达的目的算是达到了,张勋无论将来再如何心系前朝,也不再对将来的历史轨迹做出什么影响。

对于张勋这种人,方子达既不放心让他出洋,更不放心让他躲在租界中做什么寓公。如果是这样的话,其变数实在太多,难保不会有有心人企图让张勋东山再起。而方子达所提出的两个方案,虽说论起来要比张勋的出洋和寓公比好得多,可实际上一旦张勋这么选择的话,等于彻底落下了帷幕。

张勋是个聪明人,审时度势选择了方子达最愿意的一条路。而且还大方地把手下这些亲信给派了出去,并表明了他的态度。

解决了张勋的问题,方子达心情大好。过了几日,国防部对于山东武卫军和田中玉的巡防营整编计划也正式下达。根据方子达的提议,武卫军和巡防营将合并,重新编制为国防军陆军第十五师,其编制按照第八师结构,由第八师副师长王孝缜调任十五师师长,参谋长吴佩孚接任第八师副师长职务。同时,再调原第五师团长郑士琦、第二师营长卢香亭等人入十五师。

新的十五师将驻扎山东,在十五师整编期间,第八师的两个团将暂代十五师驻防。以方子达的计划,这两个师将来要扩编成军的,对于部队中的基础军官人员,他是伸手向中央大批索要,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军校毕业生。

方子达南*京整编第八师、上*海整顿制造局、召开招商会、北上并吞山东田中玉、张勋等部,新建陆军十五师……这一系列的动作让整个中国都为之震动。尤其是西南地区各都督们对江苏、山东如此之大的变化大呼“可怕”,更为中央对国防军改编的决心而胆战心惊。比起张勋的辫子军来,西南各省的这些都督们根本就是一堆渣滓,就连田中玉的部队也不如,说他们是军阀还是抬举了,真要论起来比土匪好不到哪里去。

就以四川、贵州、云南等地来说吧,这些号称地方师的部队战斗力极差,再加上那些只会喊口号革命而无丝毫建设能力的军头们,为了筹饷养兵刮地三尺不算,还三天两头为了争夺地盘大打出手。不过更为可笑的是,这些人打起仗来就像是在过家家一般,各出几千兵马摆开架势相互间打了半天枪放了一阵炮,双方居然都没死一人,而且还经常有老百姓听到又打仗的消息后兴高采烈,连忙呼朋唤友搬着小板凳跑到山上磕着瓜子就着茶水,热热闹闹地坐观“山下大战”。

战场上如果打不出名堂,军头门就会索性私下以推牌九一决胜负,这种方式实是可笑之极。真所谓城头变幻大王旗,你方唱罢我登场。中央国防部的建立,国防军的改编,一开始对他们来说并不算什么,甚至私下取笑袁世凯、宋教仁等人是吃饱了没事干,搞这些虚头瞎折腾。可方子达让人眼花缭乱的这几个月,他们突然惊恐地发现再这样下去接下来恐怕就要轮到自己头上了,赶紧停战的停战,消停的消停,各显神通派人去中央打听消息,又托人拉关系说好话,还在京中四处散布着方子达此人居功自傲、企图拥兵自重和中央抗衡的谣言,妄图打消中央对西南各省军队的整编念头。

虽然方子达的身份特殊,他既是袁世凯的女婿,也是KMT的重要人物,但谣言说了一千遍总有人会以为是真。袁世凯和宋教仁再信任方子达,难免也经不起下面人的唠叨,时间长了觉得他现在手中的权利似乎大了些。半个月后,北*京发来电报,要求方子达进京述职,接到这个电报时方子达正在青岛作客,略略一看电文,就笑着把电报递给了正坐在对面的一位老人手里。

第九十一章 机会和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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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恐怕又是那几个人搞的鬼……。”看完电报,这位老人面露不屑之色。

“菊老何出此言?”方子达奇怪道。

他面前的这个老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名鼎鼎的徐世昌。徐世昌和袁世凯一文一武,号称北洋支柱,当年满清退位,民国建立,甚至袁世凯能够取代孙文出任临时大总统,徐世昌可算得上是首功。但随后,这位原满清的军机大臣,总督东三省军政的北洋大佬却激流勇退,辞去一切职务,悠载悠载地去了青*岛。袁世凯这些年几次三番邀请徐世昌出仕,甚至以副总统和总理之位相请,都被他婉言谢绝。两年之中,除了南方二次革命爆发和方子达大婚这两回,徐世昌去了北*京见见老朋友之外,其余时候都住在青*岛的租界,几乎是足不出户。

到了山东,方子达不能不去青*岛,到了青*岛方子达也必然要来拜访这位长辈。徐世昌这人性情温和、国学造诣甚深,平常寡言少语,可只要开口往往是一语中的,就连当年袁世凯也曾感叹过,徐菊人之谋可谓天下无双。

“北洋三杰,龙、虎、豹,如今北洋之龙在韬光养晦,虎豹中枢争权夺利,矛盾重重,而鄣明贤侄如今又横空出世,以段祺瑞、冯国璋等人性格,哪里能容得下你如此坐大?如不出老夫所料,此事十之八*九就是他们在后面推波助澜,要不然你那位老岳父也不会下此命令。”

方子达一愣,他和段祺瑞交往多回,冯国璋虽然见面不多但相互之间也算有些交情,在方子达看来,这两人都是袁世凯的手下大将,平常对自己也很客气,不至于如此吧?何况,根据他所得到的消息,这个招自己回京命令主要原因是西南那边的人在京中散布流言,怎么徐世昌却断言是段、冯两人所为呢?

见方子达迷惑不解的样子,徐世昌淡淡一笑:“袁慰亭是何等精明的人,他难道会不知道谣言的来龙去脉?要不是段、冯二人在借题发挥,仅靠那些不入流的传言就能奈何了你?居上位者,能不懂权谋平衡之术?说来道去无非是这几字罢了。再者,你虽是慰亭的女婿,可同样是KMT的人,如今宋教仁又主政国务……。”

说到这里,徐世昌停下不语,笑眯眯地拿起煮开的水缓缓沏茶。方子达坐在一旁默然无语,过了许久起身后向徐世昌深深鞠了一躬。

“不必如此,来来,品品此茶,这可是我一个老朋友从福建带来的大红袍,也只有贤侄你了,要是等闲人来我这根本就喝不着。”

“谢谢菊老。”方子达恭敬地接过茶盏浅浅品了口,连声赞道好茶。

“茶是好茶!你这后生也不错!”徐世昌微笑道:“慰亭找了个好女婿啊!真是好福气……哎……。”

见徐世昌的笑容中微微露出一丝伤感,方子达心中明白这位世伯在感慨自己的儿孙福远不如袁世凯。徐世昌曾经有一子二女,可惜都早早去世,到如今膝下没留下任何血脉。前些年,他从二弟那边过继了一个儿子,可再怎么说毕竟不是亲生的。这位当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北洋大佬,如今看起来只是一个孤独老人,心中有乾坤万千,也难免为亲情所哀。

徐世昌毕竟不是平常人,稍一伤感就随风而去,转眼间又谈笑风生。问起了方子达的打算,既然中央已经来电催促他进京述职,准备何时起程。…,

方子达想了想,说道:“我在山东还有些事需要处理,如果不麻烦菊老的话,希望您能替我向岳父那边说项一二,等事处理完后,我会尽快回京。”

“这个没问题。”徐世昌一口答应,但同时问了一句:“山东之事不是已经大局已定了么?贤侄还有何事要办?”

“山东内事已定,外事紧迫!”方子达缓缓答道。

“外事?”徐世昌微微一愣,看着方子达似乎有些不解。

“其实此事恐怕也要菊老相助。”

“嗯……和我有关?”徐世昌诧异道。

方子达点点头:“我想见见胶州总督华德克,听说菊老和他有些交情,希望菊老能够帮忙引见。”

“你要见华德克?”徐世昌忍不住反问了一句,见方子达点点头,他静静想了想,神情略有所悟:“我明白了,怪不得你从济*南特意赶来青*岛,来见老夫恐怕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华德克吧?这就是你说的外事?”

方子达笑道:“见华德克的确是来青岛的目的之一,但拜访菊老您更是件大事,菊老您可不能这么说,要不然这话传了出去,我方子达不成了利用长辈的小人了么?到时候回到京中就算岳父他老人家不责备我,被思桢知道后恐怕晚上就得去睡门板了。”

听方子达这话说的有趣,徐世昌忍不住哈哈大笑。不过玩笑归玩笑,徐世昌的判断力还是很敏锐的,仅仅从方子达寥寥几句话中就心有所感,闭目仔细琢磨之后,缓缓开口问道:“前些时候欧洲传来消息,奥匈帝国的皇太子在外遇刺,贤侄是不是觉得欧洲即将大战将起?”

“正是!”

所谓树的影子人的名,徐世昌不愧就是徐世昌,虽说他长年隐居在青*岛,但对世界大事依旧了如指掌,萨拉热窝事件刚刚发生不久,如不是有心人根本不会去注意远在欧洲的这件事。而徐世昌非但一清二楚,而且对欧洲各国之间矛盾更是了如指掌,要不然他也不会如此断言。

方子达坦然说出自己的“判断”,以他的看法,萨拉热窝事件发生之后,本就一触即发的欧洲局势将会在短时间内发生大变,奥匈帝国和德国是欧洲的天然盟国,英、法、俄等国又是另一方,双方阵营相互对立,如果大战爆发,这些西方列强必然会在欧洲大打出手,战火甚至将覆盖整个世界。青*岛是德国的殖民地,一旦欧洲大战爆发后,以德国在青*岛的力量根本就守不住这块地盘。而对青*岛虎视眈眈的各国列强比比皆是,其中心情最迫切,吃相最难看的恐怕就是东边的岛国日本了。一直对青*岛垂涎三尺的日本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并吞的机会,肯定会借着大战的理由加入英法阵营,再联合英、法等国一起出兵青*岛。

“贤侄是想虎口夺食?”

“是!”方子达点头承认:“欧洲大战一起,就是政府收回青*岛的大好时机,不过以日本人的一惯作风来看,他们绝对不会让民国如此轻易收回,到时候肯定会搞出些事来。所以,以我之见,最好就是在开战前收回青*岛,让日本和其他各国没有任何理由插手青*岛事务,万一拖延到开战之后,摆在我们面前的恐怕只有三条路了。”

“那三条?”徐世昌目光炯炯地看着方子达。

“第一;民国第一时间加入英法行列,向德国宣战,依靠英法在亚洲的力量强行收回青*岛。第二;民国外交中立,两不相帮,等德国自行交还青*岛。第三;还是外交中立,德日两国在青*岛大打出手,最后青*岛落入日本手中。”

徐世昌听完后摇了摇头,这三条路都不好走,加入英法向德国宣战,虽然可以借此收回青*岛,但是万一欧洲那边德国打赢了怎么办?这么一来不等于把整个国运全给赌上去了?不要说他徐世昌了,就连袁世凯也不决不可能下这么大的注。至于第二第三两条,其实是大同小异,日本一旦强硬插手青*岛之事,脆弱的民国政府根本无法抗衡,很可能最终结果都是一样的,那就是青*岛被日本强占。

思来想去,徐世昌觉得还是方子达说的对,要想以最小代价收回青*岛无非只有另一方案,那就是尽量赶在大战爆发前收回,如果错过这个机会,风险将成倍上升。

第九十二章 恐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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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岛总督府,又称胶澳提督官邸,坐落在青*岛观海山南坡,背山面海,占地面积86000多平方米,主体建筑是一幢黄色的凹字型30米高大楼,整建筑面积约7500多平方米,雄伟壮观。

徐世昌对这里很是熟悉,带着方子达通过把守森严的大门,当他们来到大楼前,一位年轻的德国军官从台阶上快步迎了过来,用着流利但有些洋味的中国话说道:“您好徐先生,总督阁下知道您来非常高兴,请跟我往这边走。”

“谢谢,艾哈德少校。”徐世昌认识他是总督副官,客气地道声谢,拄着手杖和方子达跟在后面进了楼。

上楼,少校带他们来到一间会客室,请他们坐下后先问了问需要咖啡还是茶,随后再请他们先稍等片刻,以便他去通知总督。

“呵呵,德国人就是这样,做事有些死板,老夫每回过来都是这一套,也不嫌麻烦。”等少校离开,徐世昌笑着向身边的方子达解释了句。方子达微微点头表示理解,他在欧洲时和德国人没少打交道,当然清楚德国人的做事风格。

很快,走廊外传来清脆的脚步声,徐世昌示意方子达和自己一同起身,随后就见大门打开,一位留着德意志标志性大胡子的将军出现在他们面前,而在他身后另有两人,一个是刚才出去的少校,至于另一位是穿着西服的高瘦中年人,也许是总督的秘书吧。

“你好徐先生,好久不见,你能来我太高兴了。”这位将军当然就是总督华德克,他的中文和刚才的少校相比只能说是勉强,但对于徐世昌的来访却非常热情。

“谢谢,总督阁下。”徐世昌微笑着和华德克握了握手。

“这位是?”华德克见有个陌生男子陪同徐世昌,礼节性地问道。

“这是老夫的一个晚辈,呵呵,年纪大了,腿脚有些不方便。”徐世昌并没说出方子达的身份,笑着举举手中的斯迪克。

“你们中国人都这么谦虚,其实徐先生一点都不老,我看你身体很不错啊。”华德克笑呵呵地说道,徐世昌微微一愣,顿时也乐了。

寒暄几句,双方各自坐下,徐世昌先对中央关于山东巡防营和武卫军改编之事向华德克稍稍解释了下,希望德国方面能山东前些时候发生的“小规模战斗”取得谅解,以免影响两国之间的良好友谊。

“作为德意志在青岛的总督,我当然不希望在我的管辖地发生些让双方不愉快的事,幸好这种不愉快并未发生。不过,对于一个军人来说,我不得不赞赏贵国政府的决心。国防军改编是任何一个国家的大事,对于一些抗拒中央改编的地方军队来说,必要的惩罚也是可以谅解的。”

“谢谢总督阁下。”徐世昌微笑着点点头,接着又说了些套话,随后逐渐把话题讲到了不久前在欧洲发生的萨拉热窝事件。

“总督阁下,贵国和奥匈帝国是同盟国,奥匈帝国的皇太子在萨拉热窝遇刺,奥匈帝国必然会发动对塞尔维亚的战争,而英、法、俄三国有协约,很可能插手此战,不知贵国将如何应对?”

华德克似乎有些诧异,对于徐世昌突然提出的这个问题并没有任何准备,他下意识地向坐在身边的中年男子看了一眼,随后笑道:“徐先生的这问题恐怕问错人了,这得去问我们皇帝陛下才是。”…,

徐世昌哑然失笑,摇头道:“今日只不过是老朋友之间随便聊聊而已,总督阁下也知道,老夫我在政府并无任何职务,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

“徐先生谦虚了。”不等华德克开口,那位男子用着流利的中文插口道:“据我所知,徐先生担任过清朝的军机大臣,和袁大总统是多年的好朋友,在中国政界中威望很高,怎么能说只是个普通老百姓?”

“都是过去的事而已……。”徐世昌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那男子只是笑笑,并未再就此事说下去,而是把话题又转了回来:“对于徐先生刚才提的问题只是一种假设,在我看来,假设往往都是不成立的。不过,对于爱好和平的德意志帝国来说,稳定欧洲的局势,调解双方矛盾,尽量避免战争是我国的义务。”

听着他的吹嘘,方子达差一点儿笑破了肚皮。德皇威廉二世是什么人?一个彻彻底底的军国主义者,大德意志观念根深蒂固,根据后世记载,当初萨拉热窝事件发生后,接到消息的威廉二世在宫中是乐得手舞足蹈,他巴不得奥匈帝国能马上就和塞尔维亚之间爆发战争,这样的话德国就能名正言顺地参与其中,以完成当年德国制订的“世界政策”。

徐世昌摆摆手,很是遗憾道:“如果这么说的话,这些话也就没必要谈下去了。本来我还以为作为老朋友,双方能够坦诚相待,可是……哎……。”

摇摇头,徐世昌伸手握住了放在一旁的手杖,似乎就要起身的样子。那男子微微一愣,连忙抬手笑着阻止道:“既然徐先生觉得坦诚相待来得比较好,那能不能请告诉我,您来这里的真正目的?”

“一直没有问先生名字,请问您是……。”

“我是马尔参,德意志帝国驻华代办。”

“久仰!”徐世昌和方子达都没想到,这位陪同华德克的居然会是马尔参,如今德国驻华大使到任归国,新的大使还未能上任,马尔参作为代办全权代理大使公务,可以说是德国在中国地位最高的政治官员之一,相比总督华德克毫不逊色。

“依老夫看来,贵国必然会卷入大战,一旦欧洲大战爆发,贵国和奥匈帝国作为同盟国是一方,另一方当然是三国协约的英、法、俄。大战一起,牵连甚广,不过再怎么样那也是你们欧洲的事,欧洲离民国遥远,这些老夫操不了心,也没这么个必要操这个闲心。”

马尔参神色渐渐有些凝重,若有所思问道:“以徐先生之见,您关心的是青岛?”

“是!”既然话已经说开了,徐世昌也不隐瞒,直截了当道:“欧洲大战一起,贵国在青岛的地位将变得异常尴尬。总督阁下、代办阁下,想来你们都非常清楚,英、法、俄三国在我国的势力之大吧?以贵国在青岛的军事力量是否能够抗衡?况且贵国本土离青岛相距何止万里之遥,一旦战争爆发,远水可救不了近火,还请两位早做打算才是。”

“哼!”华德克冷哼一声,不屑道:“三国在华势力比我德意志大这不否认,但我青岛也不是他们轻易能够拿下的。我德意志的陆军世界第一,凭我青岛五千精锐士兵和各处坚固防务,没有五、六万人的伤亡根本就不可能拿下来。没错,我们本土离得远,难道英法等国就离得近了么?大战一起,他们又有多少兵力能抽调到远东呢?”

“总督阁子说的不错,何况胶州湾还有我国远东舰队在,依托青岛工事防守几年绰绰有余。”马尔参在一旁笑着说了句,神情中似乎根本不为青岛而担忧,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如果到时候日本突然加入协约国呢?”突然,方子达插了一句,华德克和马尔参同时一愣,还没等他们回答,方子达又是一句:“英法俄三国或许不太可能从欧洲调,但日本不同,他们随时随地可以把军队派到青岛交战,更不要忘记日本还有远东最强的海军,以贵国在胶州湾的舰队实力恐怕无法抵挡吧?另外,就算日本不加入协约国阵营,如果还有个国家加入协约国呢?”

“还会有谁?”震惊的华德克和马尔参异口同声问道。

“中华民国!”

第九十三章 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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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德克、马尔参面面相觑,脸上表情突然丰富之极。

“背叛!这是无耻的背叛!”华德克涨红着脸,挥舞着拳头冲着方子达吼道:“就凭你们中国人的三流军队?想占领青*岛简直白日做梦!大德意志的小伙子们是无敌的!我们的士兵们能轻而易举地把你们全都轧成碎片!”

“呵呵,这倒不一定,何况战争也并非需要两军交兵,难道总督阁下以为宣战就是派兵攻击么?”方子达面对咆哮如雷的华德克神色丝毫不变,端起面前的咖啡慢慢喝着,轻描淡写地说道。

华德克两眼赤红,刚想开口,马尔参却抢在他前头阴着脸问道:“这话怎么说?”

“很简单。”方子达慢条斯理地说道:“贵国在青*岛的要塞之坚固,军队之精锐,我们的确望尘莫及。可不要忘记,青*岛毕竟是我国的地方,一旦正式宣战,我们只需要掐断一切通往青*岛的铁路、公路,不让任何物资流入青*岛即可。我想,我们的军队战斗力再差,完成这种简单任务是绰绰有余的吧?到时候外有英、法、俄甚至还可能有日本的舰队、陆战部队对青*岛进行猛烈攻击,内有我民国进行封锁,恐怕贵国的部队再精锐,士兵的士气再高也维持不了多久吧。”

听了这话,华德克顿时像被戳破了的气球一般泄了气。虽然他心中愤怒异常,可不能不承认方子达说的一点都没错。一旦战争爆发,英、法、俄协约三国绝对会对青*岛出手,更不用提一直虎视眈眈的日本了。青*岛要塞虽然坚固,德国军人虽然骁勇,可在远离本土的殖民地要面对四国强敌,再加上中国对青*岛的全面物资封锁,恐怕到时候根本不用打,围上几个月就能把他们这些德国人给全部饿死。华德克不是莽夫,更不是没有头脑的白痴,作为总督他当然明白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这个该死的混蛋!”华德克轻声用德文咒骂着。

马尔参苦笑着也用德文说道:“的确是个混蛋,可是总督阁下,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这些很有可能成为现实。”

“我的上帝,怎么办?早知道这样去年就应该让陛下把我换回国去,也不用面对这种复杂的问题了。”华德克埋怨道。

“总督阁下,这种不实际的想法还是先放在一边吧,现在关键是我们怎么处置这种情况。您知道,我这次来青*岛主要就是这个原因。”

“怎么处置?刚才他的话已经说的如此明确了,这个混蛋!魔鬼!”

“没错,我赞同您的看法,而且觉得也是个很聪明的混蛋。”马尔参点头赞同,同时又疑惑道:“我很奇怪,中国人怎么会有这样清晰的判断力?对了,这个无耻的混蛋加魔鬼究竟是谁?您刚才问过他名字么?”

华德克摇摇头,刚前徐世昌只不过介绍方子达是他的一个晚辈,当时他并没有在意,没想到仅仅半小时不到,他就被这个根本没瞧在眼里的小人物搞得如此狼狈。

在华德克和马尔参轻声交换意见的时候,方子达却坐在一旁悠闲的品着咖啡。当他听到这两位询问起自己的姓名时,放下手中的杯子微笑着站起身来,很绅士地向他们先微微行了个西方礼,随后用着流利之极的德语开口说道:“两位阁下,请容自我介绍一下,站在你们面前的这个混蛋兼魔鬼叫方子达。”…,

方子达的话一出口,无比的尴尬和惊愕在华德克他们脸上同时展露,他们谁都没想到这人居然能听得懂德语,而且还能说出如此一口流利的柏林腔。更让他们震惊无比的是,这人居然说他是方子达。谁都没有想到,这个陪同徐世昌一起前来的,开始表现得非常低调的人居然就是如今民国的风云人物,民国中央银行的总裁、KMT的高级干部、袁大总统的女婿、暂领山东、江苏,包括上海军政大权的方子达。

如果地上有缝的话,华德克估计恨不能一头钻进去。作为容克贵族的他居然在对方面前如此低劣的评价和咒骂,更让他丢脸的是本以为对方听不懂德语的自己那些话却给对方听了个一清二楚,实在是太失脸面了。华德克一时间嘴巴张得老大,瞪着牛眼脸上红一阵黑一阵的,不知怎么回答才好。还是马尔参这个政治老油条的脸皮较厚,稍一尴尬后立即就恢复了正常,哈哈一笑神情自若地和方子达打起了招呼,嘴上还说着久仰之类的套话。

“两位阁下,想来有些话不需要再多说了吧?我想贵国也正为青*岛的事而头痛。既然我能来这里见你们,大家就是为了解决问题,能够妥善处理即将发生的复杂情况,为了两国之间的友谊,也为了双方共同的利益,何不如好好谈谈呢?”方子达一脸的真诚,仿佛刚才那些威胁根本就没说过一般。

徐世昌并不懂德语,不过不代表他没看出来蹊跷。方子达突然用德语说了几句话,华德克和马尔参顿时就变了脸色,恐怕有什么秘密无意中被方子达当场知晓了。听方子达如此说,他在一旁打着圆场道:“总督阁下,还有代办阁下。大家都朋友,老夫和鄣明今日来贵处,为的就是解决问题来的,大家何不坦诚相待,好好交换下意见呢?商量出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结果?”

徐世昌的话让华德克脸色好了许多,他和马尔参双目一碰,似乎达成了什么协议,缓缓点了点头。

“艾哈德,麻烦帮我们再煮几杯咖啡,另外……请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搅我们。”

“是,阁下。”艾哈德少校非常知趣地起身离去,等大门重重关上,华德克向马尔参点头示意,马尔参会意地坐直身子,对方子达道:“首先,我代表总督阁下和我自己为刚才有损身份的言论向您表示歉意。”

方子达微笑着点点头,算是接受了他们的道歉。

接着,马尔参说道:“对于方先生所提出的问题,不可否认这是个严峻的现实。您也知道,我们的陛下也在关心青*岛的事,一旦战争开始,青*岛绝对不可能交给协约国。”

“这个我能理解。”方子达很清楚德皇威廉二世是什么样的人,狂妄自大、目空一切、好大喜功,这些话都能放在这位陛下身上。作为欧洲军事实力最强大国家的君主,一旦欧战爆发,他反而授权殖民地的总督把地盘轻易让给对手,这样的事以威廉二世的个性是绝对做不出来的。就算最终会失去青*岛,他也会严令华德克带领士兵进行殊死抵抗,以维护德意志的荣耀。

同样,作为总督的华德克自己心里也非常清楚,要不然他刚才也不会用德语为自己感到悲哀了。可以说,在场的几人中,对青*岛问题最为关心的就数这位总督大人,眼下的他几乎是武大郎服毒,吃也是死,不吃也是死,自从萨拉热窝事件发生后,他简直是度日如年,脑袋上的头发是大把大把地掉。…,

“对我中华民国来说,我们也不希望和德国之间发生不愉快的战争,但是一旦欧战爆发,青*岛作为一个亚洲的火药桶,必然会引起巨大震动。”方子达缓缓说道:“我明白贵国的苦衷,但请两位阁下仔细想想,无论最终怎么样,贵国终会失去青*岛,而总督阁下您,或许还会成为悲哀的战俘。”

华德克脸唰一下就白了,方子达这话正说到了他最担心的地方。

方子达继续说道:“要想避免这种结果的发生,我们必须赶在战争之前就拿出一个方案来。这也是我来这里的目的。”

“方先生您有什么好办法么?”华德克抢在马尔参前头急急问道。

方子达微微一笑:“如果贵国能够配合我国的话,我可以保证,当战争爆发后我国可以表示中立。而总督阁下和您的士兵们也能得到最好的安置,并安全地回到德国。”

“哦……方先生能不能说说具体安排?”马尔参眉毛一跳,饶有兴趣地问道。

“很简单,贵国马上交还青*岛,只要赶在战争爆发之前把青*岛交还给我国,这样一来就不会给任何一国有出兵青*岛的借口,而且作为中立国,有权也有义务保证贵国外交人员和侨民的人身安全。”

第九十四章 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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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可能。”马尔参摇摇头,说的轻巧,把青*岛无条件交还给中国?这对于骄傲的德意志帝国来说怎么可能?虽然这么做可以避免华德克和他的士兵们作为战俘的悲剧,也不能避免最后失去青*岛的命运,但如果这样做的话,还不如轰轰烈烈地战斗也好过在全世界面前丢脸。

“这有可能!”方子达认真地说道。

“不不不,这种要求德意志绝对不会同意!”

“您的陛下会同意的。”方子达带着诱惑的口气笑道:“比如说……假如交还并不是没有条件的话……。”

马尔参微微一愣,神色不变地问了一句:“条件?”

“没错!”方子达点点头,接着岔开话题反而说起了欧洲局势:“阁下,您对欧洲即将爆发的大战怎么看?或者说,这场战争最后谁会赢呢?”

“当然是我们伟大的德意志!”马尔参对此毫不迟疑道:“法国已经失去了容光,当年我们能打败他,如今一样可以。沙皇俄国就像个腐朽老人,几百万只会种地的农民就算拿起了枪怎么会是我们强大的陆军对手?至于英国,呵呵,德意志帝国伟大的公海舰队完全可以摧毁他们的海上力量,封锁英吉利海峡,没了纵横四海的海军,就凭英国佬的那些二流陆军,简直就是笑话。”

“这个我相信。”方子达顺着他的话称赞道:“贵国的军力在欧洲也可以说世界上是最强的,凭英、法、俄三国,任何一国都不是贵国的对手。可是请阁下不要忘记,战争一旦开始,贵国将面临两线作战,东边是贪婪而又庞大的沙皇俄国,西边是英法联军。更不用说那些在战争爆发后很可能加入协约国的几个国家。德国实力虽然强大,可这么多对手聚集在一起,最终就算打赢战争,恐怕也是元气大伤吧?”

“请不要忘记,我们也有奥匈帝国和奥斯曼帝国这些盟友。”

“当然,德国也有盟友,这不否认。”方子达点起支雪茄抽了口,笑问道:“阁下,您觉得这场战争要分出胜负来需要多久呢?”

马尔参默然不语,就连作为军人的华德克也无法回答。虽然说德皇威廉信心满满,觉得能够在一年甚至半年中就凭借强大的陆军彻底摧毁英法在欧洲大陆的势力,但这只不过是个美好愿望罢了。虽说法国已经从拿破仑时代的辉煌后失去了原有容光,而且在普法战争中一败再败,签下了屈辱的条约,但法国依然是欧洲的传统强国,何况背后还有英国佬的支持。至于德国人一向瞧不上眼的穷亲戚沙皇俄国,取笑他们的士兵只不过是刚刚学会开枪的农民,可谁都知道,俄国的战斗力虽然是最弱的,但他有着所有国家都没有的数量庞大的陆军,300多万军队,德国人再骁勇善战,想要打垮俄国,恐怕也需要一点时间。

“一年?二年?三年?或者四年、五年?”方子达慢慢竖起手指询问道,见马尔参他们无法回答,他微笑道:“战争恐怕会延续许久,甚至四五年中都无法分出胜负。我相信德国是参战国中军力最强的国家,可是战争时间一旦延长,以德国的工业、农业和其它产业的生产能力,能够经得起如此长时间的消耗呢?难道贵国就不想在这种时候,得到外来朋友的支持?或许一些小小的支持,就能改善德国的处境?”…,

“您是说……。”马尔参眼睛一亮,

“我什么都没有说。”方子达摆摆手,语气是那么从容不迫:“我只是假设,假设某个国家在战争中保持中立,既然是中立,那就可以和参战各国继续维持正常的贸易关系。当然,这种关系和那个国家更为密切,取决于双方之间的友谊。”

“您的话我想已经明白了,不过您觉得这某个国家有这种能力么?”马尔参毕竟是外交官,对于这种云罩雾绕的话自然心照不宣,但是他心里还是有些疑惑。

“阁下,您听说过在上*海的招商会么?”方子达依旧微笑着反问道。

马尔参微微一愣,顿时也笑了起来:“没错,这是个好建议,或许可以谈谈。”

至此,方子达心里终于松了口气。说实话,从开始到现在,他虽然表面上似乎胸有成竹的样子,但实际心中一直忐忑不安。手中的牌一张张地打出去,在牌局没有结束之前谁都不知道结果。当他听到马尔参终于松了口后,心头的大石总算落下了。

德国虽然强大,可毕竟只是欧洲一国,他的工业在战争爆发后必然会全面转向军工。战争时间短或许能够维持,一旦时间延长,以庞大的消耗来说,必然入不敷出。在这种时候,如果有一个国家能够用另一种方法支持他们,这对德国来说是求之不得的,这也是方子达所唯一能够给德国提供的帮助,同样也是能让德国在战前就交还青*岛的唯一希望。

当然,作为外交官的马尔参也明白这个道理,作为在中国的驻华代办,上*海召开的招商会他当然知道,当招商会巨大的成果信息传到他耳朵里时,就算是熟知中国的马尔参也为之震惊。他万万没有想到,看起来贫穷落后的中国居然会有如此巨大的潜力,尤其是轻工业方面,丝毫不逊色欧洲任何一个国家。如果在战争中,能够得到中国中立的商业支持,对于德国能够打赢这场大战的帮助是极大的。既然在青*岛的丢失已经是不可避免的情况下,和中国之间做个交易,想来尊敬的陛下或许不会反对。

方子达也清楚,这种交换以马尔参、华德克的权限无法决定,如今已是七月中旬,假如历史时间不会改变的话,再过十几天大战就将爆发。决定命运的关键还在于德皇威廉二世,既然条件已经开出,接下来就要等德皇的决断了。

“阁下,我明天就要回京述职,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为了我们共同的目标,也为了双方的友谊,希望能够在北*京等到您的好消息。”告辞离去前,方子达和马尔参握手说道,马尔参笑着微微加大了些握手的力度,表示同意。

离开总督府,徐世昌一路上都没说话,只是静静思索着,等到了家他才开口问道:“贤侄,你觉得这事究竟能不能成?”

“哎……尽人事,听天命而已!”方子达这时已没了在总督府时那种风轻云淡的样子,反而神情异常凝重:“菊老,我们得做好几手准备,如果德国人真答应了我提出的条件最好不过,如果不行的话,那只有强行收回这一条路可以走了。而且……这次我和德国人谈青*岛之事,说起来有些越权了,实在担心中枢那边的反应,万一有人反对的话,到时候功亏一篑,我就是国家罪人啊!”

“谁敢!”徐世昌神色一凛,拍着桌子就站了起来:“贤侄之举大功于国,要是反对才是国家罪人!无论此事是否成功,老夫必然支持你!”

“可……。”方子达欣慰地点点头,但又有些欲言又止。

徐世昌当然明白方子达的顾虑所在,再联想到中央发电文催促他回京述职的事,这位北洋大佬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想了想后主动提议道:“明日老夫陪贤侄一起回京,哼!老夫倒要瞧瞧,会有谁这么大的胆子反对此事!”

“这……菊老您……。”

“不必多说了,此事就这么定了!”徐世昌斩钉截铁道。

方子达露出羞愧和不安的表情只能无奈点头,可心里却欣喜若狂之极,恨不能仰天哈哈大笑一番。

第九十五章 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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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鄣明,你可回来了。”

刚下火车,就见袁克定和袁思桢在站台那边向自己招手。

“大哥,思桢。”

“子达……你瘦了,也变黑了……。”几个月没见方子达,袁思桢心痛地看着自己变黑变瘦的丈夫,眉目中显露的关切和温存让方子达心中暖暖的。

“走,鄣明好不容易回来,我们快些回家吧,父亲这些日子总是念叨你呢。”袁克定瞧着正温情对视的妹妹、妹夫,帮忙提起件行李在一旁催促了句。

“不急。”方子达笑笑:“还有个人和我们一起走。”

“还有人?是谁?”袁克定诧异问道,只见方子达转身几步走到车厢那边又提出几件行李,最后搀扶出一位身着青衫手握斯迪克的老人来。

“菊老!您……您怎么来了?”袁克定一眼瞧去顿时愣了,连忙赶上前去和方子达一左一右地搀扶着徐世昌,小心翼翼把他扶下了车。

“呵呵,我怎么就不能来?”徐世昌笑呵呵地问道,看了看袁克定,又瞧了瞧同样惊喜的袁思祯,随口问道:“慰亭的身体怎么样?近来可好?”

“父亲的身体近来还算不错,有劳菊老您挂念了,菊老能回北*京来,父亲见了一定高兴。”在徐世昌面前,袁克定哪里还是平时玩世不恭的样子?要说多规矩就有多规矩,有多恭敬也就有多恭敬。

“云台,我们一路走,让他们小夫妻两个好好说说悄悄话。”徐世昌笑着向袁克定说道,袁思桢在一旁小脸都红了,娇喃道:“徐伯伯!”

行李自然有袁克定带来的下人帮忙拿着,四人分坐了两辆大车径直去了总统府。当得知徐世昌和方子达一起回京的时候,袁世凯连忙亲自出迎,挽着老兄弟的胳膊一同进了门,显得异常高兴。

“菊人兄,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轻轻拍着徐世昌的手背,袁世凯感叹道:“两年多了,几次邀请你都不愿出仕,你心里在想什么我明白,你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我也明白!可满清毕竟没了,过去的也就过去了,你这么苦熬自己又是何必呢?回来就好!回来后我们兄弟携手,这天下有什么事做不成的呢?”

“是啊!菊老,父亲这些年可没少感叹。您这次回来一定要多帮帮父亲,自从当了大总统后,父亲他可老多了。”袁克定表现地既孝又敬,在一旁殷情地沏茶上水。

袁世凯点点头,似乎非常满意这儿子的表现。等茶上来后,他殷切地向徐世昌说道:“菊人这此回来实在是太好了,如今国防改编,如菊人兄不弃的话,可先任国防部副部长兼总参谋长,等过段日子我再向政府提名,让国会讨论一下,再给你换个更合适的职位,你看可好?”

徐世昌摆摆手,摇头笑道:“什么这长那长的,这些都是虚名,慰亭你还不知道我?假如老夫想做官的话,当初何必去青*岛?此次归来当什么官,当多大的官,对老夫来讲并不要紧,就是身无半职又如何呢?”

“菊人兄的意思是……?”袁世凯微皱起眉,拿起茶盏递给对方。

接过茶盏放下,徐世昌抬手伸指向陪坐在一旁的方子达点点:“不瞒慰亭,要说我能回京,还是因为你这个女婿。”

“因为鄣明?”这个答案让袁世凯有些意外,他虽然知道方子达在山东时候去了青*岛,并且在青*岛时徐世昌为了方子达回京述职的事特意给自己发过电报。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方子达居然这么能耐,能够把自己都请不出来的徐世昌给请回了北京,这究竟怎么回事?…,

徐世昌点点头,并悄悄给袁世凯使了个眼色。作为多年的老兄弟,袁世凯如何领会不了?当即不动声色地先讲了几句闲话,接着让袁克定和袁思祯先下去,说是徐世昌归来他老袁心中高兴,今夜要和老兄弟好好喝上几杯,这里就有方子达陪着就行了,这种场合思祯一个女子不太合适,至于袁克定,由这位长子代表自己去好好安排一下徐世昌的住处。

等他们走后,袁世凯眯着眼半靠在椅上,静静等待徐世昌的解说。

徐世昌也不隐瞒,当即就把青*岛之事一一道来,同时还讲了方子达和自己的判断。随着徐世昌的讲述,袁世凯的表情虽然没有任何变化,但他搭在椅扶的手指却微微而动。

“就这些?”等徐世昌全部说完,袁世凯睁开眼睛问道。

徐世昌点点头,袁世凯把目光渐渐移向了一直没出声的方子达,过了好久突然冷笑道:“你好大胆子!”

方子达连忙起身,惶恐回道:“小婿知道这事莽撞了,可形势紧迫,如上报中央由外交部出面的话,恐怕根本来不及。何况,一旦外交部出面,很容易引起各国注意,万一谈判时消息泄露……所以,小婿就擅自做主,还请岳父大人见谅。”

“所以你就自作主张,自以为聪明?”袁世凯冷冷笑道:“你是不是觉得全天下就你一个聪明人?”

“我……。”方子达还从来没有见袁世凯如此样子,他也算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人,可面对袁世凯给自己的无形压力,一阵冷汗不由得打湿了后背。他脑子快速转着,不知道袁世凯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

“慰亭,不要吓着了孩子,鄣明毕竟是你的女婿。”徐世昌心里当然明白,在一旁打着圆场。

“哼!”徐世昌替方子达说话,这个面子袁世凯还是要给的,但是有些生气的老袁还是要敲打一下方子达,免得这个自己极为看重的女婿将来不知天高地厚。

“其实老夫并不怪你做成这事,但是你可知晓,你背着中央和政府擅自和德国人商议国家大事,一旦将来传了出去是什么后果?往轻了说是你政治幼稚自作主张,往重了说就是无视国法,私下出卖国家!”

方子达听得猛然一惊,袁世凯这话说得一点都没错,自己这么做的确是太莽撞了,何况眼下京中盯着自己的人不在少数,一旦有些人抓着这事作为攻击自己的把柄,他方子达受点委屈倒没什么,可青*岛大事万一被搅黄了,一切就完了。

想到这里,额头顿时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方子达这才明白为什么袁世凯会如此责备自己,同时心中又感激袁世凯对自己的爱护。

什么话都不说,方子达恭恭敬敬地给袁世凯行了三个礼,以表示自己明白错了。

“此事就这样吧,如果有人问起来就说这事是老夫让你去办的。”见方子达诚心认错,袁世凯缓缓点头,开口如此说道。

“慰亭说的不错,其实此事老夫也有责任。这样吧,这事要有什么问题就推在老夫身上,如有什么人想拿这个做文章,想来还奈何不了老夫。”徐世昌在一旁也插了一句,袁世凯投过去一个感激的目光,心照不宣地微微笑笑。

“既然已经和德国人谈了,那就要谈好。”袁世凯虽刚才把方子达吓得不轻,而且心里实在气恼方子达在政治上的幼稚,可是对于这个女婿的眼光和出手利索,他心中很是满意的。假如真能就此轻易地收回青*岛,这无论对国家还是对他袁世凯来说,都是大功一件。只不过,接下来的工作必须得政府出面,由外交部和德国那边商谈事宜,但作为功臣的方子达,袁世凯也不会不管不问,毕竟能够真正把住德国的脉的也只有方子达了,凭着外交部的那些废物,签割地赔偿之类还马马虎虎,要做这种事还实在欠些火侯。

另外,袁世凯特意问了问,这事宋教仁是不是知道。当方子达表示这事除了在场三人外,还没来得及告诉其他人,袁世凯当即嘱咐方子达对于他私下和德国商谈的事千万不要再和其他人说,一定要严格保密。至于宋教仁那边,自有他袁世凯去处理,反正方子达此次回京是述职的,正好用这借口用正式名义把他安排在谈判事务中,一切就天衣无缝了。

等事情交代完,袁世凯见时间也不早,示意方子达先回去好好休息。等他走后,徐世昌笑着打趣道:“慰亭,你今天可把鄣明吓得不轻啊!我刚才见这小子脸都白了。”

“哼!玉不琢、不成器。今天敲打他,也免得他将来吃了大亏。倒是菊人兄你,在青*岛时故意不提醒他,这又是为何呢?”

“哈哈哈!为慰亭之见,你又说为何呢?”徐世昌笑眯眯地看着袁世凯,神情中饶有深意,袁世凯和他对视着嘴角渐渐同样也露出了笑意,抚着胡子哈哈大笑起来。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九十六章 意外的客人

天色已晚,袁思祯虽然出嫁但在总统府依旧有她原来的住所,方子达索性也就留在此过夜,打算等明天再回自己府上。

从袁世凯的书房出来,方子达熟门熟路地往袁思祯那边走去,刚刚绕过一条走廊,迎面就碰见袁克定站在那边。

“谈完了?”

方子达点点头,心里奇怪袁克定等在这里干嘛。

“给老头子骂了吧?”袁克定笑呵呵地指指袁世凯那边。

方子达微微一愣,这袁克定怎么知道自己被袁世凯训斥的一顿?按理说他们在书房谈话外面不会有人,而且以袁世凯的性格,如果袁克定胆敢偷听的话,恐怕连他另一条腿也要打断。

袁克定乐呵呵笑道:“老头子这人就这样,夸人话不多,骂人时间长。你小子在里面呆了这么久,而且这次又是特意被招回来的,不骂几句才怪呢。”

方子达恍然大悟,虽说袁克定只猜到了三分,可这位袁大瘸子还真是老袁肚子里的蛔虫,把他父亲的心思是摸了个准。怪不得老袁一世英名,最后会在这个宝贝儿子手里栽了个大跟头。

“其实给老头子骂几句不是什么坏事。”见自己这位妹夫脸色似乎有些难看,袁克定凑近安慰道:“北洋里哪个没给老头子骂过?如果那天老头子不骂了,恐怕这人也就完了。”

“谢谢大哥提醒。”

“自己人说这干嘛。对了,你明天有什么安排?”袁克定把方子达拉到一边问道。

不明白对方的意思,不过方子达还是直说道:“上午要去总理府述职,然后到国防部和中央银行转一圈。接下来嘛,暂时还没安排好,怎么?大哥找我有事?”

袁克定点点头,想了想说道:“这样,明天下午我直接去你中央银行一趟,介绍个朋友给你认识。”

“朋友?”

“呵呵,放心。绝对不会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说起这人来和你或多或少还有些关系,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袁克定笑着说道。见方子达刚想追问,他岔开话题,指着袁思祯那边:“行了行了,这事就这样了。赶明儿你见了人不就知道了。天也不早了,思祯还在屋里等着你呢,快点去吧!”

说完,袁克定就背着双手一摇一瘸地走了,留下一头雾水的方子达站在那边。方子达想想又摇头笑了笑。也不去管这位太子爷究竟搞什么名堂,转身向袁思祯的屋走去。

第二天一早,方子达径直去了总理府,见到宋教仁先说句抱歉,因为他昨天回来后直接就被袁克定给接了去,未能来见他。

“奔波在外,好不容易回来当然要先回家。鄣明啊,你现在可不是单身一人了。难道我宋教仁就这么不通人情?要这样的话。弟妹不得背后骂我?”宋教仁的心情不错,和方子达乐呵呵地开着玩笑,等双方坐下后,宋教仁问起了南方之事和山东之事,方子达早就有准备,一件件事情说得有条有理。而且还带来了一些文件以供宋教仁查阅。

“第八师、张勋的武卫军和山东巡防营,这些你做的很好。如今山东、江苏两地已靖。再加上其余各省,可以说全国一大半已在中央控制之下。这对宪政推行是良好的基础。而且,上*海招商会之成功更让大家欣欣鼓舞,国会之中其他党派包括你岳父北洋那边也有不少人拍手叫好,这实在是件快事啊!”

听着宋教仁的夸赞,方子达很是低调了一把,连连说这些都是自己应该做的,只不过适逢其时推了一把而已,并没有什么功劳。

见方子达如此谦虚,宋教仁心中更高兴。要知道当初一个接着一个好消息传来时,他心中的兴奋简直不能用言语来形容。作为一个国家的总理,宋教仁接任来困难重重,只有坐在这个位置上,才明白所承受的压力是多大。如此一个大国,而且它又历尽了半个多世纪苦难,国家如今一穷二白、负债累累、内外交困、动荡不安……所面临的问题几乎数不胜数,要想实现自己的宪政理想,其道路曲折艰难可想而知。

方子达在南方这些日子干得漂亮,对宋教仁来说,国防整编第八师、张勋武卫军、山东巡防营,稳定山东、江苏两地,是对他政府工作的最大支持。而且,更让他高兴的是,上*海招商会的巨大成功,让所有人看到了在中国实业兴起的希望。为此,宋教仁特意还找来财政、工商、农林几部的总长、次长们,对招商会的成果进行分析,所得出的结论让所有人都惊喜不已。这些,都是方子达的功劳,作为一手提拔方子达的宋教仁见到爱将归来,心中的高兴不言而喻。

不过,好消息说完,宋教仁神情稍有些尴尬。对于方子达回京述职之事,他作为总理其实心中并不愿意,关键还在于方子达在南边动作太大,所做的事太为成功。

这些日子,方子达引起了京中不少人的关注。这些人中,既有徐世昌所说的段祺瑞和冯国璋,也有方子达的冤家老对头——原交通银行总办梁士诒等人。另外。国会中其他党派成员对方子达也有所异议,他们担心方子达如此风头强劲会让他背后的宋教仁甚至袁世凯的威望更高,从而影响到他们这些党派的发展。甚至连在KMT党内也有这种声音的存在。有些党员还不止一次向宋教仁提过,方子达虽然是KMT的同志,可他同样也是袁世凯的女婿,这一个脚跨KMT和北洋两系的人物使用必须慎重再慎重,以免方子达手中权利太大,而导致宪政的失衡,既然现在南方事已了,就应该尽快把方子达招回京城高高挂起。

“鄣明,此次召你回京其实我是反对的,哎……实在委屈你了。”

宋教仁这句话说的真情实意,方子达听出了他心中的无奈,也理解他这个总理的为难之处。作为中国宪政的理念者和先行者,要让宋教仁违背自己的理想去做虽然对自己有利的事,他是万万不能的,在他心里,无论如何宪政是第一位,这是宋教仁一生的信念,同样也是他说这话的原因。

“我理解,反正那边的事也搞得差不多了,接下来直接由政府和国防部接手即可。对了,关于两省的民政长官遁初兄如何选择?”方子达表情中没有丝毫责怪,反而问起了政府的安排。

对于方子达,宋教仁也不隐瞒,当即说了几个人名,打算在从中挑选两位分别担任山东和江苏的省长。这几人方子达虽然没打过多少交道,不过也是久闻大名。听了后连连点头,觉得宋教仁所挑的人选的确不错。

“鄣明,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中央银行的工作还有不少需要去做,而且天津招商局那边我也得找时间去一趟。”方子达如此回答道。

宋教仁点点头,心里很是安慰,同样也觉得有些亏待了方子达。不过,将来总有机会弥补,当即又勉励了几句,希望方子达心理不要有什么包袱。

两人交谈了许久,直到财政部那边有人来找宋教仁处理事务方子达这才起身告辞。等离开总理府后,他又去国防部,见了见新任国防部长段祺瑞。还和以前一样,段祺瑞对方子达的到来是热情非常,根本就瞧不出来他曾在方子达召回一事中做了不少手脚。在国防部呆了一个多小时,把带来的第八师和第十五师备用名册等资料亲手交给段祺瑞,做完交接后,方子达婉言谢绝了段祺瑞要请他吃午饭的邀请,以中央银行那边有事需要处理为由离开了国防部。

在方子达离开这些日子,他虽然不在北*京,可通过电报方式一直和中央银行总部保持联系。对于中央银行这边的工作进展和情况了如指掌。而且,他所挑选的这些职员们也干的不错,按照他离开前的一些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尤其是作为办公厅长的周忱,把一切事务安排得妥妥当当,无论是杨度还是财政部那边,都对他的能力夸赞有加。

“方总,这些是您不在时候处理的文件,还有这些整理过的资料,请您过目。”中央银行方子达的办公室,周忱把几叠文件分门别类地一一放在桌上,并向方子达汇报着近日来的工作进度。

方子达静静听着,不时插口问上几句,周忱胸有成竹对答如流,一些重要的数字张口就来,丝毫没有勉强。

“我不在这些日子里,亦诚兄辛苦了。”方子达把手放在文件上轻轻拍了拍,抬头笑着说道。

“不辛苦、不辛苦,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周忱很谦虚道,帮着方子达在水杯中续满了茶水,这才告辞离开,目送周忱走出办公室,方子达轻叹了一声,拿起文件细细看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直到有人敲门说袁克定来了,方子达这才放下文件起身。等到了隔壁的会客室,只见袁克定正和一个英俊的男子坐在沙发上正谈笑风生,见到方子达进来,袁克定和那人连忙站起。向他打着招呼。

“来来来,鄣明,这就是我昨晚说的朋友,他是我的结拜好兄弟,曾经也是你们KMT的人。”

不知怎么回事,方子达越瞧那人越觉得脸熟,可总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连忙快走几步到对方跟前,伸手出去笑问道:“你好先生,怎么称呼?”

那人穿着西装风度翩翩,笑起来很有魅力,握着手说道:“久仰鄣明先生大名了,我是汪兆铭。”(未完待续。。)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九十七章 兆头

汪兆铭,不就是汪精卫么?方子达恍然大悟,怪不得瞧着脸熟呢。

“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

汪兆铭眉目中顿时闪过一丝意外的惊喜和自得,连忙低头谦虚道:“少时莽撞之作,实在是让鄣明先生见笑了。”

“呵呵,季新兄革命精神让人赞叹,当年刺杀摄政王之举直至如今依然被人传诵,为国为民轰轰烈烈,何来莽撞?”方子达笑着说道,他的故意吹捧让汪兆铭更是高兴,连忙又谦虚了几句,袁克定在一旁招呼着,大家才一起坐了下来。

初次见面,气氛还是和融洽的,双方就着刚才的话题笑谈着。不过,方子达心里觉得奇怪,按理说汪兆铭不是应该在日本么?作为孙文的秘书长和追随者,怎么跑来北*京了?

试探地问了问,由于袁克定的原因双方拉近了关系,再加上对方子达的第一感觉非常好,汪兆铭也不隐瞒。根据他所说,如今的革命党在日本的日子近来不怎么好过,资金断绝后不要说维持党内运作了,手上的经费吃饭都成了问题,就连汪兆铭这种革命党高级干部,平时也得帮报社做做临时编辑和兼着抄稿工作才能维持日常生活。而且,前些时候孙文受日本人邀请去了台*湾考察,谁知道一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时间一长,东京的革命党群龙无首,人心涣散之下大家索性各谋出路,就这样。汪兆铭思来想去在日本毫无前途,就买了张船票搭船回国,转而投奔自己的结拜兄长袁克定来了。

内田良平真是好同志啊!方子达心中如是想道,这小日本白白给自己送了几百万不算。还帮着自己真把孙文给圈禁了起来,弄得日本的革命党分崩离析,实在是做了件大好事。看来,为了感谢内田良平的工作,方子达盘算着是不是适当地给他点好处?以吊住日本人的胃口。

“季新兄回来就好,说起来KMT和革命党都是一家人,兄弟之间,大家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呢。如今国家正是需要像季新兄这样的人才,不知季新兄有什么想法?”方子达理解地点点头,很是关切地问道。

汪兆铭听了心里实在高兴,觉得今天这次真是来对了。

“兆铭别无所求。只想再回归KMT。”

“这个简单!”方子达想也没想当即一口答应,说道:“季新兄本就是KMT的党员,虽说后来在日本加入了革命党,但你在KMT的身份依旧还在。如今,党务工作有部分是我在负责。这种小事实乃举手之劳。”

“太感谢鄣明兄了,不过……宋总理那边……?”汪兆铭喜形于色,连忙起身道谢,但又担心宋教仁会反对。毕竟当初宋、孙两人反目之时,作为KMT党员的汪兆铭反而加入了孙文的革命党。这不能不说是他所顾虑的。

摆摆手,方子达笑道:“无妨。宋总理不会如此小气,大家都是革命同志,走了弯路能回来就行,人这辈子谁不犯错呢?”

“季新,我说的没错吧?你这下不用担心了吧?”袁克定在一旁笑眯眯地插了一句,汪兆铭重重点头,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色。

“对了,除了回归KMT一事,季新还有件事想让你帮个忙。”袁克定替汪兆铭说道。

“还有事?呵呵,季新兄与我一见如故,何必如此客气,只要我能办得到的直说无妨。”方子达看着表情有些尴尬的汪兆铭,坦然说道。

汪兆铭硬着头皮羞愧道:“不瞒鄣明兄,如果可以的话,是否能帮我在政府中安排一职?”

方子达有些奇怪地看看边上袁克定,开口询问:“大哥,这种小事你安排不就可以了?何必来找我?”

“这个……嘿嘿……。”袁克定搓搓双手,笑道:“其实说起来这事和我也有些关系,要说随便安排个职务这事倒不难,以我的面子去政府各部打个招呼,怎么也能给季新找个肥差。不过,我还有另外一个想法,想趁着安排季新的机会干点实事。”

“哦,大哥想干实事?这是好事啊!是想做实业还是正式从政?”方子达赞同道,但同时也疑惑道:“如果是这样,岳父大人应该不会反对,你可以直接向他老人家提嘛。”

“不合适,这不合适。”袁克定连连摆手:“其实嘛,我是打算……。”

左右张望一下,见屋里没有第四人,袁克定这才压着声音道:“我想拉一支队伍出来,你练兵有一套,平时再让季新帮我看着,你看行不行?”

袁克定的话让方子达心头一惊,什么!他要拉队伍?这个袁大瘸子究竟想干什么?

方子达脸上顿时阴晴不定,心中仔细琢磨着袁克定的真正用意,在他想来无非两种可能,一是打算借着拉队伍给自己这个太子爷增加在政界军界的影响力,另一种可能是拉出一支忠于自己的队伍来,以便将来为接替袁世凯做准备。

苦笑着摇摇头,方子达摊着双手说道:“大哥,你也太高看我了,如今国防军改编,所有军队都要整编成国防军,我区区一个中央银行总裁哪里有这种权利?此事你应该去找段部长才是,军队都归他国防部管啊!”

“这我当然知道,可找他和找老头子的结果都一样,这事我可不想闹大,麻烦鄣明帮我想想办法。”袁克定一口否决,探着身子对方子达殷切道。

“这不可能。”方子达直截了当拒绝道:“军队可不比其他,不说眼下国防军改编正在进行之中,上上下下都盯着,就算有可能也不归我所管。大哥,不是我不肯帮忙,是实在有心无力啊!何况,你也知道我这次回京述职是怎么回事,有些人正巴不得要把我手上权利给削得一干二净,要是现在这时候搞这种事出来,恐怕再起风波。”

“知道,我当然知道。”袁克定并不死心,反而嘻嘻笑道:“鄣明啊,我也没说要搞正规军队啊!我也不难为你,借你中央银行的名义用用,搞个护卫队编制总没问题吧?再说天海、南*京的制造局,军械厂这些都是你归管着的,那边平时的安全也总不能全靠驻军吧?总要要专人来负责吧?”

这袁大瘸子还真能想,方子达听得微微一愣,有些哭笑不得。还别说,袁克定这个想法倒也不是不可能,要知道中央各部大多都有自己直属的护卫队或者护军,这些部队并不属于国防部编制,而是直接归上级的直属部门所管,规模最大也最有名的就数交通部的护路军了,其人员整整有一个混成旅之多,全是由精锐组成,武器装备远好于一般的正规部队,战斗力颇强,又直接受交通部指挥,国防部根本插不了手。

话说到这份上,方子达不答应是绝对不可能的,要不然等于得罪了袁克定。虽说现在大家是一家人,可这个能量颇大的大舅子方子达还是很看重,甚至许多地方都还需要他帮着周旋。但是,一旦队伍建成,把它交给袁克定,方子达也不会这样傻,更何况方子达一直留意着袁克定的举动,目的就是担心这位太子爷一直所想的称帝一事。如今,袁克定主动提出要以中央银行名义成立护卫队,这表明他这种心思已经越来越迫切,万一到时候控制不住,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可想而知。

“大哥所说……这倒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方子达似乎仔细考虑了一会儿,终于缓缓点头。

“哈哈,我就说鄣明你不会让我失望的。”见方子达终于松了口,袁克定几乎乐得手舞足蹈。在他看来,方子达的中央银行有权有势,而且手下还有自己的兵工厂,一旦部队拉起来一定是一支强有力的力量,这对袁克定来说是好处多多。

虽然暂时答应,不过方子达也有自己的盘算。成立一支准军事力量,对于方子达来说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何况这事又不是没有先例,反对者极少,再者有袁克定这位太子爷顶在前头,自己的压力也会小许多。

不过,方子达也不会把权利轻易交给袁克定,至于具体如何去做他自然有他的主意。而对汪兆铭的安置,方子达当即也做了安排,提议让他先在中央银行任办公厅副厅长兼保卫局副局长,以便护卫队成立之后再进行内部转职。对于这个安排,无论是袁克定还是汪兆铭都是非常满意的,当即两人以茶代酒,高高兴兴地敬了方子达一杯。

送走袁克定后,方子达带着汪兆铭熟悉了一下中央银行环境,这样就算正式上任了。接着,他回到办公室,一直琢磨着袁克定的事,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廖廖看了几份文件,有些坐不住的方子达就起身离开中央银行。(未完待续。。)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九十八章 娘西匹

(12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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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的二次**后,各地独立的**党人兵败如山倒,除了一些瞧着苗头不对早早出逃海外的人外,作为一等犯的李烈钧、柏文蔚、陈炯明等人各被判了二十年至十五年不等的有期徒刑。当然,期间也有不少人为他们说好话的,就连袁世凯和宋教仁都差一点儿被说得耳根子发软,起了等判刑后再由总统、总理分别出面进行特赦念头,以示宽大。

可最终,因为方子达的强硬态度和激烈反对,宋教仁等人打消了这个想法。就如方子达向宋教仁说过的一句话,既然国家要走宪政之路,像这些打着**口号行分裂国家之实的军阀、政治投机者们怎么能够特赦?如果特赦了他们,如何对得起在战争中家破人亡的老百姓?又如何向为国献身的将士们交代?法律的尊严和平等又在哪里?犯了如此大罪都不受到惩罚,将来政府的威信谁还会放在眼里?依方子达所见,只判他们有期徒刑已经是网开一面,以他们所作所为,就算砍掉脑袋也是应该的。

事后,在国会讨论立法时期,方子达还强烈要求把叛国罪的定义直接写进宪法。由于他的影响和作用,李烈钧等人并没有像原本历史那么轻易地逃脱了判决,而是在牢里度日如年,恐怕没个十来年间是出不来了。

同样,对于没有落网的孙文、钮永建、何海鸣、谭人凤、居正等人,民国政府的通缉令依旧有效,继续进行抓捕,这既是表示政府的态度所在,也是为了震慑国内那些不安定因素。再加上近来国家对国防军的改编工作进行的轰轰烈烈,至此取得的效果也是非常显著,那些习惯于上串下跳来回折腾的政治投机者们太平了许多,让政府的压力也大大减轻。

和李烈钧等人相比,蒋志清和何应钦两人只不过是个小角色。不过,作为陈其美的同谋和共犯,在北*京拘禁多日后,同样也对他们进行了公正的审判。最终,根据情节轻重,他们被判了十个月的徒刑,前些时候刚刚放出来,不过鉴于释放监视期间,法院限制他们随意离开,只允许在北*京城郊的一个小镇中暂行居住。

“娘西匹娘西匹”

太阳渐渐西下,和蒋志清同住在一个小院中的何应钦打了桶井水洗了洗手,正想去南屋喊蒋志清出来吃晚饭。谁想到,刚走到他住的南屋外面,就听着里面隐隐约约传来阵阵大骂声,还有噼里啪啦捶打声。

露出一丝苦笑,何应钦静静等在门外,直到屋里的声音渐渐消失后,他这才大声喊了句:“瑞元吃饭了”

半响,房门吱呀一声打开,神色有些疲倦的蒋志清缓步走了出来,见小院里的矮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缓缓向何应钦点点头,一声不吭地坐下后拿起个馒头就着菜汤大口吃了起来。

何应钦坐在一旁慢慢啃着馒头,心里忍不住暗叹一声。自从陈其美死后,蒋志清的脾气是越来越坏,动不动就是大发雷霆。在牢里,平时文质彬彬的他居然为了件小事和人大打出手,还差一点儿把对方给当场打残废了,其凶狠之状让人不寒而栗,之后牢中谁都不敢惹他。等到出狱之后,他的臭脾气也没见小,反而越来越大,每当心里的怒火发泄不出的时候,还是要闹一闹的。

当然,蒋志清不可能把自己的兄弟何应钦抓过来当人肉沙包揍顿老拳出出气,实在憋不住的时候就把自己锁在屋里边破口大骂边捶打着枕头,直到把一切怒火全都发泄出去,这时候的蒋志清才会恢复常态。一来二去,何应钦也知道了他这怪习惯,时间长了虽说心里纳闷,但也见怪不怪了。…,

其实,蒋志清这种做法倒是暗合心理学之说,从百年后流行的心理术语来应证,他是一种自我发泄的减压疗法,也叫宣泄。当然,蒋志清自己并不知道罢了,如果他学过心理学或者医学,而且就此埋头搞搞心理研究的话,说不定将来还能写篇学术论文出来,就此捞个诺贝尔奖什么的。

“山东出事了,前些时候张勋垮了。”何应钦淡淡说道。

蒋志清眉毛一挑,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刚才我出去买东西,听镇上布庄的钱掌柜说的,他们东家就是济*南人。”

“道听途说罢了,张勋是什么人?就连袁项城还得看他三分脸色,手下的辫子军几千之众可谓兵强马壮,哪里这么容易垮?”蒋志清有些不信,轻嗤声道。

“还真垮了,不仅是张勋,就连镇守使田中玉也一起垮了,这事千真万确”何应钦正色说道。

伸向咸菜的筷子在空中微微一顿,蒋志清凝色问道:“怎么垮的?具体情况你问了没有?”

何应钦点点头,神情似乎有些纠结:“根据山东那边传来的消息说,张勋的辫子军和田中玉的巡防营都是给第八师打垮的,而且还是方子达亲自领的军。”

“又是方子达?又是第八师?”蒋志清对这名字和番号是刻骨铭心,当初要不是方子达和他的第八师,他们在上*海的轰轰烈烈的起义如何会惨遭失败?陈其美又如何会含恨而逝?这一年来,蒋志清强迫自己去忘记这痛苦一切,可总是忍不住会在脑海浮现。没想到,今天突然又听到了方子达和第八师的消息,一时间心中如惊涛骇浪般。

强忍着心中的波动,蒋志清表面不动声色地笑笑:“这方子达还真是有能耐,第八师给他调教的不错嘛。不过,田中玉的部队虽然不怎么样,张勋的辫子军可是个硬茬子,恐怕这一仗他第八师可要损失不小。”

听蒋志清如此说,一旁的何应钦迟疑了一下,想了想这才开口道:“瑞元……据说第八师这一仗几乎没死多少人,前后几天功夫就把张勋给逼得下野了。”

“没死多少?那是多少人?”

“这……好像是上百吧……。”

蒋志清的筷子啪地一声落在桌上,瞪着眼睛简直不敢相信,当他再三确认何应钦没有说错的时候,呆呆地发起愣来,嘴里一直轻声念叨着这怎么可能。

“是真的据说今天京城的报纸都正式登了,只不过我出去太晚没买到,明天我去找份回来瞧瞧就全清楚了。”

苦笑一声,蒋志清摇摇头:“算了,估计这事不会有假,没想到,方子达此人实在不简单啊,当初都督败在他手下不算冤枉,如今就连戎马一生的张辫帅也……哎”

同样点点头,何应钦的心情和蒋志清差不多,当时听到这消息时他的反应也没什么区别,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可事实毕竟就是事实,张勋下野,田中玉主动依附,第八师闪电般地拿下了山东,这些大事绝对不可能做得了假,只要有心打听就全清楚了。

“瑞元,明年我们就可以自由行动了,你有什么打算?”感叹一番,何应钦问起了这话,法院的限制禁令到明年就会结束,换句话来说他们也没必要再呆在这个鸟不来屎的地方,这些日子来,可憋坏他了。

“打算,我还能有什么打算,到时候走一步看一步吧。”蒋志清摇头苦笑道。…,

“不如……去日本怎么样?”何应钦提议道。

“日本?不去”虽说蒋志清在日本留过学,可对日本并没什么太多好感,而且一提起日本他心里就直冒火,要不是当初日本人在背后摆了他们一刀,陈其美又怎么会死?

“那……。”

摆摆手,蒋志清轻叹道:“时间还早,这事到时候再说吧,或许回老家呆些日子,或许之后会再去上*海转转,做点买卖,搞搞金融什么的,也算是条路。”

何应钦听了默默点头,一时间两人无语,一言不发地继续吃着这顿根本不算丰富的晚餐。

十几分钟后,吃完饭的蒋志清任凭何应钦独自收拾着碗筷,他背着双手在院中来回散步。这是他从小就养成的习惯,就算在牢里也没落下,一直坚持了近三十年。

就在这时候,院门那边传来几声敲门声,蒋志清听到也不以为然。他们住在这里的日子中,像这样的敲门也不是头一回了,往往来的都是镇上的警察或者治安官,毕竟他们两人是被限禁在这里的,随时随地都要受到些特殊待遇。

可没想到,今天来的人和平常不一样,背对着院门正悠然散步的蒋志清只听得去开门的何应钦突然低声惊呼了下,随后就又听到一个异常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敬之兄好久不见,呵呵,还有瑞元兄,怎么?刚吃完饭?看来我来晚了些嘛。瑞元兄的气色不错啊真是好习惯,有道是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猛然回头,蒋志清一眼就认出站在门口的人是谁。

娘西匹方子达他怎么来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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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九十九章 渐行渐近

稍稍一愣的蒋志清肚子里暗骂句,转眼脸上就如春风拂面一般露出了笑容

“鄣明兄久违了,好久不见近来可好?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所小庙?寒宅简陋,还请多多见谅啊”拱拱手,蒋志清笑呵呵地上前招呼,根本就瞧不出半点不悦之色,仿佛见到了一位多年好友一般

方子达也笑着拱了拱手,在蒋志清的招呼下在刚才他们吃饭的矮桌边坐了下来,不一会儿何应钦沏了壶茶过来一起坐下,至于陪同方子达来的两个卫士并未进院,而是守在了外面

喝了口茶水,方子达微微皱眉,这茶是不知道那年的陈茶了,一股怪味直冲喉咙不动声色地慢慢咽下,方子达放下茶盏,看瞧瞧这个老旧的小院,再看看穿着粗衣的蒋、何两人,摇头叹道:“没想到瑞元兄和敬之兄住的地方如此偏僻,这是我安排不周了明日我去打个招呼,帮你们换个地方,再添置些家用什么的”

“这倒不必”蒋志清并没有喝茶,只是喝着何应钦特意帮他倒的白开水

“我和敬之是有罪之人,能有今天已是政府宽大,还何谈什么享受?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所求最多只不过衣食住行四字而已,我蒋志清倒也不贪恋这些,只需有三尺之床可躺,一日三餐能饱腹即可要是鄣明兄真有这心的话,不如早早放我和敬之归乡可好?”蒋志清微笑地看着方子达,缓缓说道

蒋志清的话让何应钦吓了一跳,连忙在一旁打着眼色在他想来他们落到这地步完全是方子达所造成的,今天方子达来何必提这些话呢?好好哄他几句,表表低姿态,等熬到明年不就苦尽甘来,任凭海阔天空了么?

“哈哈瑞元兄倒是实在”方子达笑道:“其实瑞元兄所求倒也不是不可以”

蒋志清和何应钦都没料到方子达如此回答,两人同时一愣他们两个都是人杰,到这时候哪里还猜不出方子达的来意?暗暗交换了个眼神,心里既是激动又忐忑不安方子达既然能这么说话,作为交换,那肯定有什么事需要他们去做

“明人不说暗话,鄣明兄,谈谈你的条件”蒋志清往后一靠,双手环抱胸前

心头暗赞方子达点头道:“条件肯定是有的要不然瑞元兄所求也不是这么容易解决不过,在说条件之前,我想问瑞元兄和敬之兄几个问题”

“请说”

“陈都督之死,瑞元兄和敬之兄是否还有报仇之心?”

何应钦连忙摇头道:“怎么会?胜者成王,败者为寇,何况陈都督之死虽和鄣明兄有些关联,但幕后黑手另有其人就算报仇我何某也绝不会找到鄣明兄头上”

方子达笑笑,把目光转向蒋志清,静静等着他的回答

蒋志清抿着嘴默默想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道:“要说没有报仇之心是不可能的,陈都督与志清亲如兄弟,兄长当日死不瞑目,志清怎么能忘记?不过……兄长临前有话,再三嘱咐不得报仇志清也不敢违背兄长遗言何况,就如敬之刚才所说幕后黑手另有其人,鄣明兄只不过被人利用而已这点我还是看得清的”

与何应钦相比,蒋志清这番话似乎为可信些当然,方子达也不会幼稚到真正去相信他们两人的话,问这个问题,只不过是他的一个试探罢了

点头示意明白,接着方子达又问了问假如放他们自由的话,他们又有如何打算蒋志清当即就笑了,把刚前和何应钦所说的那些话重说了一遍至于何应钦,他表示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继续和他们聊了一会儿,方子达起身道:“时间不早了,两位早些歇息明日收拾一下,最迟后日会有人来接你们”

“鄣明兄请留步”

莫名其妙说了一通话,方子达就要起身告辞,而且也不说明究竟要他们干什么?又要派人接他们去哪里蒋志清连忙喊住了方子达,直截了当问道:“不知鄣明兄将如何安排我和敬之?又要我们做些什么呢?还请直言”

“瑞元兄尽管放心”方子达笑道:“我中央银行现在缺些能实干之人,瑞元兄和敬之兄都是干才,如果因为上*海之事而消沉下去,实是国家之损失再者,就算两位曾经有错,那也是过去的事了,将来一切都向前看”

拍拍蒋志清的肩膀,方子达笑笑转身离去等方子达走后,蒋志清和何应钦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方子达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如果如方子达所说的如此简单,打死他们两个也不会相信的,恐怕还有什么深意是他们暂时不得而知的

第三天上午,方子达果然派人去把蒋志清和何应钦接到了京城,并在京城中帮他们找好了住所随后,又安排他们进了中央银行任职,虽然职务不高,但从一无所有突然变得小有权力,让蒋志清和何应钦心中又惊又喜可没想到,刚刚上班的头一天,蒋志清就在去中央银行办公厅送文件时无意之中瞧见了一个熟人,一开始他还以为认错人了,可揉揉眼睛仔细一瞧发现自己并没看错,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孙文曾经的秘书长汪兆铭

“他怎么会在这里?”蒋志清心头猛得一跳,顿起疑惑直到走出办公厅,他才突然恍然大悟,恐怕方子达特意把他和何应钦弄到中央银行的目的不是别的,十有八*九正是这个汪兆铭

一连几日,方子达心急如焚地等待着德国那边的回音,因为有袁世凯的事先交代,他现在无法直接联络马尔参,只能耐心等候直到回京后的第四日,德国那边的消息还没有过来,宋教仁反而先把他给找了去等方子达到了总理府后,发现外交部的总长、次长和几位老资格外交官都在,经宋教仁解说,方子达这才知晓袁世凯一天前悄悄通知宋教仁,说是德国由于欧洲局势有意向民国交还青*岛,并通过和胶澳总督华德克交情不错的徐世昌给他带话,要就此和民国政府进行洽谈

得到这个消息的宋教仁心中当然是惊喜交加,连忙追问情况在总统府,徐世昌就把当初谈判的情况和地点改头换面讲述一编,并掐去了方子达在其中的作用,只是说此事是德国人突然私下提出的,并讲述了他的所谓一些“分析”

得到确认后的宋教仁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一边向徐世昌表示感谢,另一边正式向袁世凯提议立即由政府和外交部组成精兵干将,以准备和德国进行正式洽谈对于这个要求,袁世凯欣然同意,不过他拐弯抹角地提议是不是方子达也能参与其中毕竟,方子达在欧洲生活多年,精通德语,对欧洲局势把握和判断能力不比外交部的任何人差,而且方子达还是上*海招商会的发起人和执行者,如果要以商业条件向德国进行交换的前提话,方子达代替工商等部出面是最合适不过的了此外,方子达的中央银行作为国家金融机构,代表出席洽谈也是理所当然的除了方子达外,徐世昌作为牵头人也应该加入洽谈,毕竟以他和华德克的交情不浅,或许在谈判中能起到不少作用…,

对于袁世凯的这些建议,宋教仁稍一考虑就点头同意就这样,方子达名正言顺地在袁世凯安排下进入了这个秘密洽谈的小组为了保守秘密,以免走漏消息,这件事除了方子达、袁世凯、徐世昌、宋教仁外,只有外交总长陆徵祥、次长梁如浩、孙宝琦、曹汝霖一共八个人知道,就连和宋教仁关系密切的廖仲恺等人都没告知

“这可是好事”方子达心里赞叹自己的岳父的确老辣,这事做得别人一点手尾都挑不出毛病,假作惊喜之色连忙追问道:“德国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宋教仁把目光投向了曹汝霖,曹汝霖摇头说道:“暂时还不清楚,此事关系重大,袁大总统和总理都要求严格保密,所以明面上的接触是绝对不可能的,恐怕也只有私下打听了”

宋教仁点点头说道:“润田兄说的不错,这样,私下接触就由你来负责?”

“这倒没问题,不过……”曹汝霖有些迟疑道:“我们几个外交官的身份有些敏感,宋总理最好还是另派别人较好依我之见,最好是选信得过,而且又不会引人注目的非外交人员”

宋教仁一愣,手指在桌上轻轻敲打几下,觉得曹汝霖讲的很有道理这种事做起来必须小心谨慎,一旦走露消息后果不堪设想可在场的大多都是外交官,至于宋教仁和袁世凯两个大佬不可能出面,他们一动不知会有多少眼睛会盯着徐世昌倒是一个合适人选,可徐世昌一来身无职务,二来又和袁世凯的北洋关系实在密切,宋教仁倒不是信不过徐世昌节操,而是由他出马对于KMT来说恐怕是个不怎么好的主意这样,最后他把目光投向了方子达,直接点名让方子达负责私下接触的联络工作,向外就宣称是关于中央银行币制改革工作需要和各国驻华使馆进行意见交换,实际主要目标还是德国那边(未完待续)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章 针锋相对

东交民巷,自从清朝时的第二次鸦片战争后,英、法、美、俄四国根据天津条约中的相应条款规定,四国公使陆续入住东交民巷,正式在北*京开设使馆随后,各国公使馆均选择东交民巷一代作为馆址,渐渐形成了使馆聚集地,等到1900年时,又根据辛丑条约所规定,东交民巷正式被划为使馆区

和英、法等国一样,德国大使馆也在东交民巷,领了“尚方宝剑”的方子达以中央银行币制改革和对各国货币兑换汇率为由头,开始对各国大使进行接触但这些都是掩饰,他主要的目的还是德国大使馆,得到消息的马尔参听闻中央银行总裁方子达前来拜访,当即心照不宣地邀请他入内先是装模作样地对中国货币改革的看法说了些不痛不痒的废话,等打发中央银行的随行人员和使馆工作人员去另一边进行技术的商讨时,单独相处的马尔参和方子达连忙轻声交谈了起来

“方先生您来的还真是时候,关于青*岛的事我们柏林刚刚有了回电”

“哦,贵国的回电怎么说?”方子达压低着声音问道

微微摇头,马尔参有些沮丧道:“陛下虽然觉得我们的建议是可行的,但对于伟大的德意志来说,如此轻率地交还青*岛会有损德意志的利益和荣耀”

皱起了眉头,方子达反问:“难道您就没向柏林好好解释?一旦开战贵国必然保不住青*岛,反而会在青*岛遭受不必要的损失既然这样,何不把青*岛提前交还我国以赢得中国的友谊呢?何况,这种交还也不是没有代价的作为中立国我国一定会极力帮助贵国打赢这场战争,这不是件双赢的好事么?”

“双赢?呵呵,这倒是个好词,您形容的还真贴切”马尔参笑了笑,说道:“可尊敬的陛下认为,这场战争不会持续太久,青*岛虽然远离欧洲本土但只需要凭借坚固的要塞牢牢坚持半年时间,欧洲的战争就会分出胜负既然这样,我们德意志又何必把青*岛归还给贵国呢?”

“这是你们一厢情愿罢了,你们的陛下有些太乐观了我们中国有句古话,或许在这里能送给阁下”

见马尔参向自己看来,方子达淡淡笑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德皇陛下太过自信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了”

马尔参摇摇头:“您这种说法虽然有些意思,但陛下的意志同样也是德意志的意志,想让陛下改变主意,这是很困难的而且,对于我来说,虽然没有陛下如此乐观,但凭着我们强大的军队同样觉得打败对手或许花不了太多时间”

方子达心中有些焦虑,他万万没有想到德皇威廉二世会是如此刚愎自用难道,方子达能直接告诉马尔参他能预料未来么?还是直接说出这场战争会持续四年之久,并导致德意志帝国的战败,同时还会造成奥匈帝国、奥斯曼帝国和沙皇俄国的分崩离析?

“难道,贵国就不想在战争中多一个朋友?而且还能从这个朋友身上为贵国的战争中减轻部分压力?”方子达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说服着马尔参

“对于此事柏林进行过分析,虽然拥有中国这样的盟友对我们德意志来说并不是件坏事,可是中国的军事潜力实在是太低了这点根本就帮不了德意志至于方先生您所提过的关于商业支持这些意见,听上去似乎不错可您又怎么把货物运到德国呢?要知道在远东,英法俄三国的海军能完全封锁所有海上通道而且还有号称亚洲第一的日本海军至于走内陆,这是不可能的事”…,

马尔参似乎早就知道方子达会提这事,微笑着说出了柏林的看法在他看来,柏林的这观点并没有错,当初在青*岛时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这点,如果根本不能从中国身上得到好处,而白白地交还青*岛,这让骄傲的威廉二世怎么能够接受?

“我明白了,关键还是这问题?”方子达若有所思地问了句

马尔参也不隐瞒,毕竟大家已经谈到了这地步,作为一个合格外交官,在如今敏感的情况下,就算不能达成协议,和中国方面搞好关系,尽量让中国保持中立,是必须要做到的一步

“如果这是问题的话,我想贵国大可不必担心”没想到,方子达反而笑着说了这么一句,一时间让马尔参迷糊了

“只要贵国能够答应提前交还青*岛,我国肯定能够保证在战争期间和贵国保持正常贸易至于英法等国的海军,这个贵国大可放心,我国能够自己解决”

见方子达如此信誓旦旦,马尔参根本就不相信,在他看来这只不过是方子达在吹牛罢了外交之中,欺骗的手段比比皆是,任凭对方说得花好稻好如何赌咒发誓,转眼翻脸不认人的事不是没有,马尔参作为德意志在中国的全权代表,哪里会给这么几句话就忽悠过去

“怎么?不信?”方子达一眼就瞧出了马尔参的想法,当即也不多作解释,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纸轻轻推到他面前

“这是……”疑惑不解的马尔参只看了一眼,顿时就被上面的内容给吸引住了他连忙拿起细看,越看眼珠子就瞪得越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方先生,这些是什么?”

“怎么?阁下您还不明白么?”方子达指着笑道:“上面的这些国家和这些公司,甚至包括贵国的公司、财团在内都和我国有商业协议在只要战争爆发,通过这些渠道我能够安然无恙地把货物从中国运到欧洲,并卖给贵国当然了,如果贵国拒绝我国的好意,我们也可以把这些物资转卖给英法等国,我想英法政府和商人们肯定会很高兴的,毕竟商业终归是商业,有些时候我也不太好插手啊”

“这是恐吓”马尔参沉着脸低吼道,但他心里却是震惊万分,谁都没想到坐在他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会早就有所准备,这几张纸虽然轻飘飘一阵风就能吹走,可上面所列的国家和公司名称,还有那些数目庞大的军需物质所代表的份量,马尔参是掂量得出来的

“不这不是恐吓,只是善意的警告”方子达神色严峻地说道:“本来,这些都是贵国准备的,既然贵国不打算接受中华民国的好意,我们自然要有另外的选择”

“你们不能这样难道你们就不怕德意志的怒火么?”马尔参有些急了,连忙说道

“为什么不能?我们当然能”方子达抽了口雪茄,轻轻在烟缸边磕去烟灰:“您的陛下不是觉得战争不会持久么?我会让他认识到这个错误的等到那个时候,或许他会清醒一些,重回顾一下我国的当初建议哦对了,上次在青*岛我就假设过,假如贵国拒绝我们的好意,我国也可以加入协约国,青*岛是我中花民国的国土,就算死再多人,花再大代价,我们也要收回来”

马尔参被说得哑口无言,呆呆坐着半天都没回过神在他看来,中国人一向都是委曲求全,对他们西方人卑躬屈膝的,可方子达和任何中国人都不同,非但不怕他们,反而处处针锋相对,而自己偏偏又拿他毫无办法…,

其实,柏林的回信并不像马尔参所说的这样坚决,威廉二世的确狂妄自大,不甘心轻易交还青*岛,可是这位德皇也不是没脑子的莽夫,在回信中既表示了不可能如此轻易把青*岛交出去的意念,而且还分析了马尔参前面和方子达所说的那些内容但在电文最后,柏林还是留了一些余地,让马尔参继续和中国人交涉,在力争德国利益的同时,适当的时候也可以稍稍让步,可至于怎么做,让到什么地步,柏林方面一字没写

拼命转着脑子,马尔参琢磨着怎么回旋一下,可还没等他琢磨出主意来,方子达又说了一句话

“其实,和德国宣战也不是没有好处,虽说拿回青*岛可能代价大些,但同样可以赚一票大钱“

“什么意思?”马尔参有些不明白方子达所指

“很简单啊”方子达露着洁白的牙齿无害笑道:“按照交战国的规定,一旦我国向贵国之间宣战,不仅可以没收贵国在我国的所有资产,而且对于满清至现在的一切条约、借款全部作废让我算算……贵国在我国的资产这个先放在一旁,仅仅是借款的话,以庚子赔款和去年的善后大借款两者相加,估计就有2000多万英镑啧啧真是一笔巨款啊”

马尔参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一张脸变得赤红,怒目圆瞪着方子达,神情激动无比而方子达却依旧和刚才一般微微笑着,右手夹着根雪茄,左手拿了杯美酒,悠然自得地坐着翘起了二郎腿(未完待续)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零一章 交还

张了张嘴,马尔参强压着怒火缓缓又坐了回去,但他胸口不停地起伏看得出是多么恼怒。

他万万没有想到,方子达不仅仅是用商业手段来恐吓自己,还无耻地拿德国在华投资和贷款来进行威胁,这让一向高傲的德意志外交官如何能够容忍?看着方子达风淡云轻的样子,马尔参气得鼻孔冒烟,恨不能找把枪来把面前这可恶的家伙给打成窟窿。

可是,外交官的理智让他最终按捺住这种危险的念头,强忍着怒火让自己慢慢恢复平静。方子达所说的这些虽然是对伟大德意志的严重挑衅和敲诈,但马尔参心里也清楚,这种情况并不是不能发生。

丢掉了青*岛虽会让德意志蒙受羞辱,但为了一个本来就保不住的青*岛从而让战争对手从中国获得大量的物资来源,这同样是德意志所不能允许的。何况,高达2000多万英镑的赔款和借款,再加上不可估算的一切在华投资,一旦全打了水漂,不要说马尔参这么一个小小的驻华代办,就连高高在上的德皇威廉二世也承担不起这个后果。可以想象,假如方子达说的这一切真成现实的话,国内的容克贵族和那些掌握庞大财富的金融家们绝对会把自己撕成碎片。

冷静下来的马尔参又觉得阵阵后怕,心里实在不想向中国人低头,可形势所迫他又不得不作出决断。

“我会向陛下再次说明的,希望能够达成一致。”迟疑半响,马尔参咬着牙说道。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方子达放下酒杯,笑着点点头:“不过,我还要提醒阁下一句,大家的时间不多了,假如欧洲那边战争爆发,我们所谈的一切都成了泡影,这个后果……。”

“放心,我明白!”马尔参咬牙切齿地说道。

话至与此,方子达也不再多留,起身告辞。至于马尔参怎么去和柏林联系,又如何说服狂妄自大的威廉二世,这就不是他所考虑的问题,接下来只需要等待最后的消息。

离开德国大使馆,方子达心中其实也有些无奈,要不是时间紧迫,说实在的他并不愿意用这种方式解决问题。一旦两国彻底撕下脸皮,无论结果怎么样,都不是什么好事。一战一旦开始,中国就将面临巨大的机遇,同时也会面临同样的风险。左右逢源,在战争中取得最大利益,这才是方子达所愿。

回到总理府,宋教仁等人早就等着了,见方子达回来连忙上前询问联络的情况。方子达并没有说出真相,只不过说德国那边还在考虑细节,需要再等待些时间,不过根据他的判断,应该不会有太多问题。

听到这个好消息,所有人都弹冠相庆,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作为外交次长的梁如浩更是乐得手舞足蹈,仿佛从现在起已经收回青*岛一般。大家就青*岛收回后如此安置兴致勃勃地商讨了一番,直到兴尽这才散去。此时,方子达特意走在最后,悄悄向宋教仁使了个眼色。

“鄣明,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会意的宋教仁找了个借口让方子达先留下,等重新回到办公室,宋教仁先关上门,随后转身问道。

点点头,方子达说道:“青*岛交还要做好两手准备,还请遁初兄早作打算。”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刚才所说……?”宋教仁脸色一变,连忙追问道。…,

“刚才人多眼杂,有些话不太好说。”方子达点点头,先让宋教仁坐下,随后仔仔细细地把在大使馆所交涉的结果向他做了单独汇报。等全部听完后,宋教仁的眉头紧皱着,脸色异常凝重。

“给我一支烟!”

接过方子达递过去的雪茄,宋教仁狠狠吸了一口,谁想到被呛着了引来阵阵咳嗽。

“好家伙,真够劲!”稍稍习惯了雪茄的味道,宋教仁又抽了口,这才望向方子达:“鄣明,你这么做是不是莽撞了些?万一……。”

“没有什么万一。”方子达解释道:“现在这种情况只有放手一搏,其结果无非两个。一是顺利收回青*岛,第二就是最坏打算。”

“你说的最坏打算是不是就是和马尔参摊牌的那些话?”

“如果可以的话,当然!”方子达并不否认,直截了当地回答道。

宋教仁点点头,表示理解。虽然说方子达告诉他的这些等于是在兴奋之时泼了盆凉水,可宋教仁不是常人,自然分得出孰轻孰重,在现在的复杂情况下,方子达能在马尔参那边以这种方式来应对,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但是这样做的后果也是严重,一旦激怒德国,彻底断绝了安全交还青*岛的希望,政府将面临巨大的内外压力。

而方子达故意不在众人面前说真话,恐怕也是有这想法。宋教仁细细考虑着,最终还是觉得方子达这么做是最好的选择。掐掉烟蒂,宋教仁站起身来:“就这么做吧,这些事暂时只限我们两人知道,外交部那边不必通报,一切等德国最终回音再说。”

“好!”

宋教仁的支持让方子达彻底放下了心,重重点头告辞离去。

时间转瞬而逝,一转眼就到了月底,距离一战爆发的时间仅仅只有三天了。虽然表面上一切如故的方子达和平常一般无二,可他心里的焦虑是越来越甚。眼看时间就要到了,马尔参的答复至今还没有,方子达渐渐有些绝望了,甚至开始准备着最坏的打算。

7月26日晚,方子达刚准备回屋睡觉,外面传来阵阵拍门声。不一会儿,张虎臣急急跑进了书房告诉方子达,有人带信,请方子达立即去东交民巷德国大使馆。

闻言,方子达猛地站起身,披上外衣急急就往外走,刚走几步,回头又叮嘱张虎臣带两个人和自己一起去,万一有事也好用来帮忙传递消息。

借着夜色,半小时后方子达一行来到了德国大使馆。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德国大使馆内却灯火通明,当方子达快步进门时,一眼就看见在大厅来回笃步的马尔参正等待着他,而大厅左边的沙发上坐着老朋友总督华德克。

“请随我来。”见到方子达,马尔参微微向他点头,转而向会客室走去,华德克站起身跟在后面,方子达一言不发地一同入内。

进了会客室,大家也不搞什么客套,径直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马尔参开口问道:“方先生,贵国中立能够保证我国在华投资和借款不受影响?”

方子达心中一动,表情沉稳地点点头:“这是当然,我国会遵守一切国际条例,尽到中立国的义务。”

“您曾经提过的商业计划呢?是否也能够保证?”

“我保证!”

“我德意志在华军人、侨民的安全?”

“这更没问题!我们政府都会妥善安置。”…,

“用备忘录的方式?”

“可以!”

两人一问一答,马尔参越问越详细,方子达胸有成竹一一给出答案。半小时后,得到满意答复的马尔参露出了微笑,站起身向方子达伸出手:“祝贺您方先生,您将成为贵国的英雄!皇帝陛下给了我授权,青*岛将无条件交还给贵国。”

“谢谢阁下,谢谢德皇陛下的慷慨,我想这将是我们两国新的友谊开始。”强压着心中的激动,方子达笑着和马尔参双手相握,但他有些微微颤抖的身躯,表现出他内心抑制不住的喜悦。

“总督阁下,我将代表陛下和中华民国签订交还青*岛的协议,等协议完成后,您在中国的任务也就结束了。希望您能约束部下,配合中**队接收青*岛防务。”

“当然没问题!我想小伙子接到这个消息都会高兴的。”华德克轻松地说道,其实他现在的心情也是特别高兴,至少不用在战争爆发后死守青*岛要塞,从总督成为悲哀的战俘了。

一切尘埃落定,经马尔参同意,方子达连忙找来跟着他一起来的张虎臣,让他立即去联系宋教仁、陆徵祥等人,请他们马上派专业外交人员过来。同时,把这消息通知袁世凯,随时准备签字。

两小时后,急急赶来的孙宝琦、曹汝霖到达了德国大使馆,双方就备案录和协议内容进行磋商,以最快的速度开始起草。至凌晨五点,所有条款全部协商完毕,熬着一夜没睡的曹汝霖马不停蹄地立即再赶往总统府,等他到达总统府时,袁世凯和宋教仁、陆徵祥几个都熬红着眼等了一整夜里,见曹汝霖终于来了,也顾不上道什么辛苦之类的废话,急急接过文件就看了起来。

“遁初、子欣,你觉得怎么样?”袁世凯看完后向宋教仁问道。

“一切都算合理,似乎没什么问题。”宋教仁点头答道,不过他还是向陆徵祥询问道:“子欣兄,你是专业人士,你怎么看?”

“可以签字!”陆徵祥斩钉截铁道,这可是交还青*岛的大好事,自鸦片战争以来,中国除了割地就是赔款,哪里有过收回国土的时候?如今居然能把青*岛从德国人手中收回来,不要说仅仅是付出了一些小小代价,就算付出再多也是值得的。

“好!就这样吧!”袁世凯向宋教仁交换了个眼神,见他并不反对当即一锤定音,先由陆徵祥代表外交部,然后宋教仁代表政府各自在上面签字盖章,随后袁世凯作为国家元首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如此一来,这份文件正式生效。

1914年7月27日上午,就在世界所有目光都关注着欧洲局势变化的时候,突然从北*京传来让所有人都惊愕不已的消息。自即日起,德意志帝国向中华民国政府无条件交还青*岛并包括胶州湾地区的权利,并由总督华德克代表德国驻军,向中国国防军正式移交驻地防务。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零二章 醒来

在各国惊愕异常,所有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驻扎在山东的第八师一部和新编成的十五师一部闪电般地开进了青*岛,早就接到华德克命令的青*岛德国驻军开始井井有条地对各防务进行交接,还同时移交了部分港口设施。至于停泊在军港的德国舰队也做好了随时起锚离港的准备,一切行动如此配合默契,根本让人无法相信这件事是没有预谋的。

同各国惊愕得跌了一地眼镜所不同的是,青*岛的交还是自1840年鸦片战争开始至今,中国政府第一次正式收回外国势力在中国的租界地区并行使国家主权,这件事让所有中国人都为之兴奋和欢呼。同时,在方子达的刻意安排下,南北各大报纸同时刊登了这个大好消息,并由专人撰文写稿,以青*岛交还之事的巨大成功为中华民国政府、总统袁世凯和总理宋教仁进行大肆宣传,一时间袁、宋两位和中央政府的威望在民间达到了从所未有的高度,只要有人一谈起青*岛之事,说到袁大总统和宋总理的英明,哪个不挑起大拇指大赞一声“了不得!”就连外交部的几位,虽然没出多少力气,可也被视为收回国土的民族英雄,乐得他们个个连嘴都合不拢了。

至于真正的主角方子达,除了少数几个人外,外界根本不知道他在之间所起的作用。而且,为了保持低调避免麻烦,在文件正式签署后,方子达就把所有工作全移交给了外交部,悄悄地躲开了。

7月28日,也就是德国把青*岛交还中国的第二天,欧洲发生了一件震惊全球的大事。由于萨拉热窝事件的原因,奥匈帝国在23日对塞尔维亚最后通牒下达后的第五天,以塞尔维亚政府毫无诚意为借口正式向塞尔维亚开始宣战。这是将被历史铭记的一天,因为从这天开始,标志着人类第一次规模最大最惨烈的战争,世界大战正式爆发。

7月30日,就在奥匈帝国向塞尔维亚正式宣战后的第二日,沙皇俄国开始全面战争动员,派兵援助塞尔维亚,正式加入了对奥匈帝国的战争。8月1日,早就按捺不住的德皇威廉二世跳了出来,宣布德国向沙皇俄国宣战,接着8月3日,德国迫不及待地又向法国宣战,8月4日向德法之间的中立国比利时宣战,同一天,英国向德国宣战,接着8月6日,奥匈帝国向沙皇俄国正式宣战,塞尔维亚向德国宣战,8月12日,英国又向奥匈帝国宣战……短短的半个月不到,欧洲形势大变,各强国以协约、同盟两大阵营相互划分,各自向对方宣战。

至此,全世界把目光全部投向了战火连天的欧洲,但同时联想到不久前德国交还青*岛的事件也顿时恍然大悟,西方国家的政治家和外交家谁都没有料到,这个被他们从来看不起的老大中国,居然在战争爆发前就预知了一切,而且还似乎和德国做了什么私下交易,要不然狂妄自大的德皇怎么会如此轻易慷慨,把青*岛无条件交还给中国?

惊愕之余,英、法等国又为之忧心忡忡。欧洲大战的正式爆发,他们精力根本再无暇远东,德国提前交还青*岛的动作,又让他们心中感到惶恐不安。尤其是在华利益最大的英国更是担心中国已被德国私下拉拢了过去,接下来就要加入同盟国向英法宣战。虽然中国的实力在这些老牌帝国主义眼里根本不屑一顾,可在现在如此敏感的时候,一旦中国加入了协约国,必然会导致无法抽调兵力顾及中国的英法两国在远东遭受巨大损失。更为可怕的是,以德国的工业实力,再加上中国广大的国土和数量庞大至几乎无穷无尽的人口,要是联合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一时间,各国驻华大使和外交官们就像是闻到腥味的猫儿一般,到处在北*京四处打探消息。其中最焦虑的就数英国大使朱尔典了,这位老外交官就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他甚至不顾外交程序,直接跑去总统府登门拜访,要求面见袁世凯,以确定中国人的最终想法。

和朱尔典相同焦虑的不是法国反而是日本人,但是对于中国最终是选择同盟国还是选择协约国,日本人倒不关心这个,而是对于中国居然抢在开战之前让德国闪电般地交还了青*岛,这让一直对青*岛垂涎三尺的日本人心头恼怒异常。中国人的虎口夺食,和瞒天过海的巧妙运作,让日本借战争爆发的由头去抢夺德国殖民地的想法彻底破产,如今师出无名,日本人现在再要插手青*岛为时已晚,除非中国正式和英法翻脸加入同盟国,日本才有借口出兵。所以,和英国大使一样,这些日子最为关心的日本人几乎忙的是上窜下跳,但和英国又有所不同的是,他们的想法是巴不得中国和德国快点同盟,好借此机会向中国伸出贪婪的爪子。

朱尔典并没有在总统府见到袁世凯,对于中国政府对欧洲战争爆发后的态度,袁世凯通过渠道转告各国大使,这将由政府和国会来决定,作为国家元首的总统要严格遵守民国宪政制度,在最终讨论结果还没有确定时,一切都是无可奉告。

这一拖,就拖了十来天,等到8月23日的时候,宋教仁代表中国政府在总理府召开了正式记者会。记者会上,宋教仁先是照本宣科在众人面前鼓吹了一通中国人民爱好和平,对欧洲爆发战争深为遗憾的言论,接着就欧战中国的态度表示经民国国会投票和政府最后决定,经大总统批准,中华民国将在战争中保持中立。至于之前外面谣传的中国和德国之间因为青*岛之事有私下盟约的消息纯属子虚乌有,关于青*岛的交还,中国只是临时接到德国的突然通知而已,之前双方并没有任何会晤和协商。至于德国为什么会这么做的原因,他作为中国总理而不是德国总理就不得而知了,或许各国大使可以去柏林询问下德皇威廉二世,或许他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答案。

中国政府的这种态度让各国又一次大跌眼镜,同时一直担心中国会和德国同盟的英、法两国又暗地里松了一口气。虽说有些事大家心照不宣,可毕竟结果并没有最坏,这也是不幸之中的万幸,说起来还是可以接受的。当然,最为失望的是眼巴巴的日本人了,一心琢磨着中国是不是和德国同盟心思的日本人一颗心顿时变得透凉透凉,可偏偏要在盟友英国大使朱尔典面前表现出一副很高兴的样子,这其中的痛苦实在是难为他们了。

对于中国政府中立的声明,各国或喜或忧。当然,宋教仁在新闻会上也不仅仅是表示中立就罢了,还特意对中国的中立态度作了注解。这些注解如果有心人仔细分析,同样表示了中国在这场战争中对自己角色的定义,而借此暗暗警告某些想浑水摸鱼的国家,一旦中国作为中立国受到任何攻击,必然会作出相应反映,其后果完全由对方来承担。

“八嘎!中国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狡猾?”日本驻华代表笑酉吉咬牙切齿地暗骂,宋教仁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可这些话不都是在说他们日本么?…,

说起来也是巧合,德国大使暂缺,马尔参作为驻华代办全权代理大使工作。而日本也是一样,在五月份,日本大使山座在北*京病死,笑酉吉作为使馆参赞被日本政府任命为驻华代办,并负责大使工作。新任大使日置益要过些日子才能抵达北*京,作为如今在中国的最高外交官,面对如此情况,笑酉吉真不知道怎么向东京交代。

记者会很快就结束了,英国大使朱尔典快步向宋教仁走去,第一次主动伸出手道:“宋总理,贵国作出了明智的选择,我向您表示谢意。”

“大使阁下,和平是所有人都希望的,中国虽然远离欧洲,但同样对这场战争表示关注,爱好和平的中国无比遗憾,,选择中立是唯一能做的。”宋教仁微笑着和他握了握手,接着又和继续上前的美国大使芮恩施、法国大使康悌、俄国大使库鲁朋斯基等人一一握手后才告辞离去。

离开总理府,各怀心思的各国大使。、外交官们陆续散去,朱尔典和康悌坐着同一辆马车回使馆区,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似乎在考虑着什么问题。

半小时后,马车停在了英国大使馆门口,朱尔典向康悌道声谢后拿起礼帽和手杖准备下车,当他刚刚踏下脚板的时候,突然又回过头来。

“我刚才突然想起了你们拿破仑陛下的一句话。”

“什么话?”

“这里躺着一个沉睡的巨人,让他睡下去吧,一旦他醒来,将会震撼世界,他在沉睡着,谢谢上帝,让他睡下去吧’……。”说到这里,朱尔典饶有深意地苦笑道:“或许,他不再睡下去了……。”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零三章 狗咬狗

啪啪啪……。

六国饭店的长包房内,噼里啪啦的一顿耳光抽得藤田一郎脸顿时肿得像个肥猪头,可他连后退半步都不敢,嘴里只是嗨嗨嗨地喊个不停,矮小的身体更站得笔直,任凭对方在自己脸上发泄着怒火。因为,这个狂抽他耳光的人不是别人,是比内田良平资格还要老的黑龙会大佬头山满。刚刚和日本新任大使日置益一起抵达北*京的头山满一见到藤田一郎二话不说,就是怒火冲天地上去大耳光伺候。

“立云君,够了。”一旁的日置益微微后退半步,避开藤田鼻孔中甩出的为,手里拿着条洁白丝巾有些厌恶地捂着鼻子说了句。

“混蛋!八嘎!”

头山满终于停下了手,气喘吁吁的他拿起杯凉水大口大口喝着,当放下杯子时,他忍不住又回头瞪着藤田一眼,大声怒吼道。

“嗨!”

藤田一郎肿得像猪头的脸上红红绿绿,丝毫不敢抬手去擦,半低脑袋表示出一副受教的样子。

“藤田君,帝国交给你的任务你就是这样去做的?这一年来你除了在这北*京花花世界吃喝享受,还干成了什么?难道你就不感到羞愧么?”笑酉吉走上前来,打量着藤田一郎,冷冰冰地问道。

“嗨!”

藤田一郎丝毫不敢反驳,心里却是异常委屈。他非常清楚这几位大佬为什么如此火大,关键还是青*岛之事。可是,这关他屁事?没错,帝国是交代了任务给他,可从来没有人和他说过要注意青*岛那边啊!他的目标只不过是方子达和中国的东北地区,明明全是这些无能的马鹿的错,怪就怪自己职位太低,无法反抗。

“去!先把脸洗洗!”笑酉吉像丢垃圾给小狗一般丢了条毛巾给藤田,伸手指了指卫生间方向。几分钟后,等藤田洗干净脸,勉强还能看得出人样回到屋里时,只见头山满、日置益和笑酉吉三人阴沉着脸已经坐在了沙发上,静静等着他了。

还是笑酉吉先代表三人开口说话:“藤田君,德国和中国对青*岛的密谋你作为帝国在北*京的情报人员却丝毫没有半点消息,这是严重的渎职!对此,你可否认?”

“嗨!”藤田站得笔直,心里却咒骂着笑酉吉生这混蛋儿子没屁眼,一上来就给自己盖大帽子,这不明摆着打算把责任全推卸到自己身上么?

“藤田君,你对此有什么话要说?”

“三位阁下,德国和中国之间的密谋我事先的确不知道,可这并不是我的错,因为事情发生前全世界没有第三个国家提前得到消息。根据在下猜测,答案只有两个,第一是中德之间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瞒过了所有人。第二就是根本没有什么密谋,就和中国总理在记者会上说的一样,青*岛时间完全是德国皇帝的临时起意。”藤田一郎知道必须为自己辩护一二,要不然他的下场只有切腹。

“这么说,你对此完全没有一点责任喽?”笑酉吉冷笑一声:“藤田君,难道你天真到会相信中国人的谎言地步?这种离奇的话居然会成了你辩护的理由,简直就是可笑!”

“阁下,对于失职在下当然承认,可对于渎职在下是坚决否认!”见笑酉吉要把自己往死路上赶,藤田也索性豁出去了,抬头说道:“我在中国的任务是内田先生亲自交代的,只是和方子达保持联系,并着力拉拢这个人。同时,为帝国尽力争取在东北更大的利益。至于其它方面,并不是我的主要任务,而且青*岛被德国突然交还给中国,这件事真要追究责任,恐怕阁下您的责任更大些吧?”…,

“八嘎!”笑酉吉气得暴跳如雷,拍着桌子就跳了起来,就连一旁的新任大使日置益也皱起了眉头,露出极度不悦的神色。

克制住冲上去和头山满一样狂抽一顿藤田耳光的冲动,笑酉吉挥舞着拳头狂怒道:“方子达的身份敏感,既然你的任务是和他联系并拉拢,为什么会不知道一点点提前的消息?难道你不知道么?接收青*岛的正是中国的第八师和第十五师,这两个师都是方子达一手建起来的队伍,以中德两国在交接上如此迅速和默契,难道作为长官的方子达会没有提前安排?如果这样的话,谁都不会相信!”

“阁下!请不要忘记中国在半年前就开始了国防军整编,而且方子达自上月回京后就没有任何军职,他现在只是中央银行总裁,第八师和第十五师编制直属中国的国防部,阁下,关于这个问题您似乎问错人了。”藤田不慌不忙地回答道。

“你……好、好!青*岛的事先放在一边,那我问你东北呢?一年来你耗费了帝国巨大资金,又在东北方面取得了什么成果?”笑酉吉被藤田驳得一愣,转转眼珠子把话题转移到了借款和东北上面。

“嗨!”藤田一个立正,回答道:“关于东北地区的进展,我每月都有书面报告给内田先生,立云君也应该看过这些报告。这其中的情况非常复杂,但是,近来这些事有所突破,因为方子达已经明确答应,近期适当地会在东北给予帝国部分权益。”

“简直胡说八道!”笑酉吉认定藤田一郎在胡扯,其实他心里想的和藤田一郎所判断的的确一样,青*岛事件后,日本政府内部一片大哗,紧接着又是大战的爆发,对于一向贪图青*岛的日本在还没有出手前就失去了最好把青*岛收入囊中的机会,这不能不说是个大事件。上到大正天皇,下到首相和内阁,无不为此感到愤怒,事后必然会追究责任。作为驻华代表的笑酉吉心中惶恐不安,歪脑筋一动就起了把脏水全泼在藤田一郎身上的念头。为此,他特意电报正在上*海的头山满,添油加醋地抢先告了藤田一郎一状。头山满接电后气得怒火冲天,也不顾先和在日本的内田良平商讨,直接就和新任驻华大使日置益一起来了北*京。而且这路上日置益也没少说藤田的坏话,加上这一年来藤田一郎在方子达身上的确耗费巨大却没有半点收获,更让头山满对此不满。也正为这样,见到藤田一郎后,憋着一肚子火的头山满二话不说,先抽了他顿嘴巴子。

越听越是皱眉头,头山满可不是平常人,老奸巨滑的他因为笑酉吉的过度紧逼让头山满马上就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对于藤田一郎这人,作为黑龙会大佬的头山满就算要打要杀也是黑龙会自己内部的事,但笑酉吉就不同了,他们之间只不过是合作关系,不属于同一系统,自己的人再怎么样也论不到笑酉吉来出面教训。而且,由于笑酉吉焦虑之下用词不当,不仅仅把青*岛事件当是藤田一朗的过失,甚至还把隐隐约约责任全推向了黑龙会。一旦这个罪名落实,就连头山满也逃不了干系。

回过神来的头山满眼珠子一转,立即就打断了笑酉吉的询问,慢条斯理地开口询问起藤田一郎说所的进展起来。对此,藤田一郎早有准备,当即就作了汇报,在汇报中他表示方子达和中国政府已经同意在东北的商业合作和北满开发中将和日本一起携手,同时邀请日本商人来华投资,试行着合作修路、建厂、开矿等等。…,

“吆西!”

随着藤田一郎的讲述,头山满的神色缓和了许多,甚至嘴角露出了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微微点了点头。

藤田一郎偷偷看着头山满的反应,心中顿时大定,述说起来也越来越精神,似乎就连脸上也不那么火辣辣了。等全部说完后,他又着重补充了一句:“方子达还向在下保证,关于帝国前期的借款随时随地都可以还给帝国,其实,几个月前他就已经带支票过来表示要还款,但被在下好不容易拒绝了。关于这点,上次汇报时在下有所提过。”

头山满点点头,这件事他是知道的,并且对此做过特别指示,借钱给中国是对的,做大事没必要为了这些小钱斤斤计较。

“做的不错。”头山满开口道:“藤田君,你的工作还是努力的,成绩也是显著的,帝国对你的期望也是很高的。好好干!不要辜负陛下和我的期望啊!对了,脸上的伤怎么样?要不要紧?需不需要帮你找个医生看看?”

头山满起身来到藤田一郎身边亲切地拍拍他的肩膀,一副和谐的样子,根本就瞧不出来刚才那个犹如疯狂一般狠抽藤田耳光的人根本就是一个人。而藤田一郎也很配合地作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连连表示这点小伤根本不在话下,他会努力按照头山满的交代去做,为帝国争取更多的利益。

“好!去吧!”

挥挥手,把藤田一郎打发走,头山满根本就没征求日置益和笑酉吉的任何意见。两位外交官见形势突然如此转变,当即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零四章 拜托了

出了房间,藤田一郎抹了把冷汗,慌慌张张地离开了六国饭店。为了保住小命,藤田一郎今天几乎是豁出去了,不仅当场反驳笑酉吉,还得大大罪了新上任的驻华大使日置益。更为严重的是,他还在头山满面前撒了弥天大谎,至于他所说的方子达答应他的那些事绝大多数都是在胡吹,只不过添油加醋地把方子达曾经忽悠过的那些“可能”“也许”“研究研究”等等当成了确凿的事实。藤田一朗心里也清楚,一旦被揭穿后自己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可眼下他也顾不得了,没有头山满来保住他,恐怕急于找寻替罪羊的笑酉吉今天就要让他剖腹谢罪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无论如何也要让头山满看到点希望,只要办成他胡吹一通的其中一件事,想来头山满就不会再怪罪他,等时间一长,青*岛之事渐渐淡去,这套在他脖子上的枷锁也就算是彻底解开了。

“立云君,难道那个蠢货的胡言乱语您也会相信?”

藤田一郎离开后,日置益和笑酉吉脸上阴沉得几乎能拧出水来,尤其是几乎铁板订订能把藤田一郎推出去承担主要责任的时候,原本和他们站在同一阵营的头山满却改变了主意,反而出面保住了这个家伙。日置益心中是极度不爽,仗着自己地位高资格老,忍不住开口责备道。

“怎么?阁下难道质疑我的判断?”头山满虽然也不相信藤田一郎的一些话,但他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而且日置益地位虽高,可只不过是一个外交官而已,黑龙会的事什么时候论到他来指手画脚了?还用这种口气和自己说话?简直太狂妄了。

愣了愣,似乎感觉到自己的口气有问题,日置益想了想,委婉说道:“立云君,请不要误会。藤田所说的其它事是否真实暂时放在一边,但我断言德国向中国交还青*岛一事,方子达肯定参与了。根据事后调查,就在事件发生前不久,方子达以中央银行货币改革为由,频繁出入各国大使馆,其中当然也包括了德国大使馆。如果说这中间没有任何问题的话,恐怕谁都不信吧?”

“在下也是这么认为。”笑酉吉在一旁插口道:“藤田一郎作为和方子达的主要联系人,这么大的事居然一点风声都没得到,明显是渎职了。立云君您今天放过藤田,这是您的权利,可作为驻华代办,我必须提醒您,万一……。”

“没有什么万一!”头山满不悦地打断了他的话,冷冷笑道:“我黑龙会的事务还不需要阁下来指导,就这样吧,我有些累了。”

说完后,头山满起身向两位微微一鞠躬,随后就去了卧室。

关上门,头山满并没有休息,而是站在窗前眺望着脚下的北京城。对于方子达这个人,他在日本就久闻大名了,自从方子达渐渐崭露头角开始,黑龙会就对此人收集了大量情报,并进行了分析。可是,分析的结果让所有人都感到疑惑,这个方子达似乎和所有中国人都有着巨大不同,无论是从性格还是他千奇百怪又出人意料的做事风格,或者他在欧洲归国前的神秘来历等等来看,这人就像是个迷团一般怎么都看不清。但不能否认,方子达是现在中国政坛上的一颗新星,更是能够影响中国两大势力的关键人物,拉拢此人为帝国所用,这是头山满和内田良平的一致决定。…,

至于藤田一郎,在头山满眼中只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小角色,这样的小人物想让他消失简直就和捻死只臭虫一样简单。笑酉吉等人今天过于激进,急于推卸责任的他们甚至想把脏水泼到黑龙会身上,这是头山满不能容忍的。或许,只追究藤田一人的话,头山满会默认他们的作为。可现在,他及时出面保住了藤田一郎,但同时也没被藤田的那些话所迷惑,因为改变主意的他再想看看,藤田一郎是否还能够起些什么作用,而现在搞掉藤田,再从日本派人和方子达重新打交道又得从头再来,头山满可等不了这么多时间,还是暂时由藤田这家伙接着干吧。

“方子达……有机会,真想见见你啊!”眯起眼,头山满双手插在袖笼里,用着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说道。

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中国上下经历了收回青*岛、表示外交中立两件大事后,借着政府威望的空前提高,中央对国防军改编也加快了脚步。除了已经编制成的第八师、第十五师之外,直属中央的原北洋第一强军第三师紧随其后,接着是第一师和第二师几支部队,根据国防部计划,今年将把中央直属的一至七师,再加上第八师和第十五师,一共九师共计20多万大军全部改编完成。然后就将对各省地方师、巡防营等进行整编,争取在三年之内整编出30个全新的国防师,以完成第一次国防军建设目标。

在国防军改编的同时,中央所控制各省、市在政府命令下开始军政民政正式分离。取消原来的都督、督军、镇守使、巡阅使等等官职,地方军政以中央派遣驻军,直接向陆军部、国防部负责。民政归省长、民政厅、省议会共同管理,下属各市、县、镇级政府机构,由省政府直接向中央政府负责。地方治安归属警察厅、检察厅、法院管理,司法独立并受议会监督,同样对中央政府有关部门负责。

可以说,借着世界格局的突然大变,中央威望达到最高峰的同时,中国政府开始了大范围的改革政策。虽其中也有不少阻力,可鉴于政府的强硬态度和总统袁世凯的极力支持,还有各大报纸对改革的一系列宣传引导民意,一切的推行还是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仅仅到九月初,几省至少在名义上已经完成了军政和民政分离的工作。

国防军的改编,对于军工企业的生产能力需求越来越大。而且世界大战的爆发,更使得中国的军队装备从原有的向国外购买为主必须转变为自产为主。幸好方子达安排得早,制造局军械厂的流水线是建了又建,几次扩大后从最初的数字直直提高到现在能够一年装备十个国防师的产量。但这些还远远不够,方子达甚至已经着手准备改制汉阳铁厂下属军械厂和在山西太*原再新建一个军械厂的计划,以满足需求。如果可能的话,等产量达到他所计划的时候,甚至可以向战争各国出口中国的军械武器,以换取巨额利润。

仅仅半年时间,人人逃离不及的军械厂突然就成了香镆镆,当初鸟不拉屎的地方居然变成了能下金蛋的母鸡。那些担心自己利益受损,求爷爷告奶奶四处托人说情离开军械场的管理人员们,现在是把肠子都悔青了。眼看着如今独立经营自负盈亏的军械厂搞得红红火火,人人赚取着大把大把的银元,一些技术高超的技工每月赚的钱甚至比普通协理还多出几倍,这能不让人眼红么?…,

可再眼红也没用,制造局的其它产业依旧拿着上面的补贴过艰难的日子,谁让大家谁都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呢?一时间,各产业部门像商量好一般同时向陈榥提出也要和军械厂一样搞自负盈亏独立经营的企业改革。对此,陈榥发电报询问方子达如何处置,方子达考虑一番后回电让陈榥酌情处理,可以适当地挑选一些企业以军械厂的生产方式来试行,但必须把丑话说在前头,一旦改革失败,主要经营者必将追究法律责任。

除了军工这块,自招商会后,各地实业也蓬勃发展。欧洲大战一开,无数订单像雪片一般向中国商人飞来,乐得他们连嘴都合不拢了。借着这股风,除了早就开建投产和正建即将投产的大批工厂外,又有无数大大小小的工厂在四处开花。实业救国的口号在报纸上一天比一天喊得响亮,整个中国实业发展仿佛一夜间就进入了从所未有的黄金时代。

坐在中央银行的办公室里,方子达仔细看着手上的资料。这些都是从各地分行汇总的数据,尤其是北*京、天*津、济*南、南*京、上*海等等各大城市的数据,仅仅一月间,总行和各分行的资金流水量就足足是以前的近十倍,这还不包括中央银行和各国银行之间的货币兑换,流入的各国外汇资金之巨大,简直像开了闸的洪水一般,汹涌而来。

大致估算了一下,如此大的资金量将会给中国带来什么样的改变。这无论是从金融、实业还是政府税收收入,都将是一个巨大飞跃。方子达忍不住喜上眉梢,得意洋洋地轻声哼起了小曲。

又看了一会儿资料,办公厅突然有人来汇报,说是有个日本人急着求见方子达。问了问对方姓名,说是叫藤田一郎,方子达心里觉得奇怪,这藤田从来没有直接到中央银行求见自己的情况,怎么今天跑这来了?虽然不想见他,可又想到和日本人之间的微妙关系,稍稍迟疑的方子达还是同意了。

不一会儿藤田一郎来了,见到藤田进门方子达猛得吓了一跳。只见他鼻青脸肿的猪头样,差一点儿没认出这家伙是谁,正当方子达心里疑惑打算询问的时候,藤田一郎关上房门后,冲着方子达扑通一声就五体投地地跪了下来。

“方桑!拜托了!拜托了方桑!”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零五章 灰孙子

方子达顿时被雷得不轻,站在那边脑袋觉得晕晕的,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这是干什么?藤田君你快起来!”

“方桑!请拜托了!”藤田一郎趴在地上死活不起,脑袋磕在地板上还砰砰直响,要不知道的还以为孝顺的孙子在给自己爷爷磕头呢。

哭笑不得的方子达连忙上前拽住藤田的胳膊,可没想到藤田个子不高力气倒是不小,经过正规军事训练的藤田赖在地上怎么都拽不起来,连拽几回,方子达无奈只能松开手询问道:“藤田君,这你又是何必呢?拜托?你究竟想拜托我什么?总得先说说清楚啊!先起来吧,有什么事都好商量,你起来再说。”

“方桑你答应了?”藤田惊喜地抬起脑袋,豆子般大的眼珠子向方子达望去。

“我……我答应什么了?”方子达又气又笑道:“我说藤田君,你没头没脑地突然来这么一出,总得让我先知道是怎么回事吧?来来,先起来再说。”

好不容易把藤田一郎弄起来,方子达特意去倒了杯水给他,见藤田一郎像个渴死鬼一样大口喝着凉水,方子达坐在一旁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仔细打量着他像个猪头一样的尊容。

“方桑,这次你一定要帮我,实在拜托了!”喝完水,藤田突然又站了起来,方子达连忙也起身打算拦住他,实在怕他又来搞刚才一出,不过这回藤田倒是没有跪下,只是深深向自己鞠了一躬。

“说吧,究竟怎么回事?还有……你这脸……。”

羞愧难当的藤田一郎也不隐瞒,径直把头山满火冒三丈狠揍了自己一顿的经过和言托出,并且还讲了些他对头山满许下的保证。至于新任大使日置益和笑酉吉要把自己当替死鬼的事,藤田一郎故意瞒了下来,半个字都没提。

“我说藤田君,你这样做不是自己逼自己么?”方子达有些生气道:“再说,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这些事了?”

“嗨!真对不起了方桑,是我自作主张了。”藤田惭愧地低头道歉,但接着又加了一句:“方桑,所以你一定要帮帮我,拜托了!实在是拜托了!”

藤田一郎的死缠烂打让方子达实在头大,面对现在的藤田,方子达似乎联想起了后世经常接触的那些个日本商人。这些家伙,个个全都是这副模样,为了达到目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在有求于你的时候,又什么脸都拉得下,简直讨厌之极。

如果方子达就被藤田一郎如此表态就心软的话,他当初在商界这些年也算是白混了。当时拿日本人的钱,一来是为了中央银行初建的资金短缺问题,二来本就是有拿白不拿的心态,根本就没有要帮日本做点事的任何觉悟。现在对方子达来说,中央银行已经渐渐进入正规,他手上也不缺日本人这么点小钱,完全可以一脚把藤田一郎踢开,管他将来是死是活。不过,方子达并没有说出这些话来,而是静静想了起来。

让方子达有所顾虑的主要原因倒不是他觉得藤田一郎可怜,或者说起了隐彻之心想拉他一把的念头。关键还是藤田一郎刚才述说的时候曾经提到了一个人名,那就是黑龙会的真正老大——头山满。

头山满这个老东西悄无声息地来到北*京,方子达至此才刚刚得知。自从德国归还青*岛事件发生后,举国上下欢腾一片,但方子达一直都在默默注视着各国反应。和英、法等国相比,他最在意的是日本态度,天知道气急败坏的日本在经历此事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现在,头山满突然来了,或许除了他还有人来到北*京。看来日本人对青*岛还不死心,至于他们现在究竟怎么打算的,又想怎么去做,方子达还暂不得知。

在眼下这种敏感时期,拒绝了藤田一郎,彻底一脚踢开日本人,这样做只能激起本就愤怒的日本人更大怒火。一旦日本失去了最后希望,以日本人孤注一掷的性格肯定会做出让人难以想象的事来,方子达可不愿意在这种时候和日本人翻脸。

“藤田君,你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啊!”揉揉有些酸涨的太阳穴,方子达苦笑道。

“嗨!藤田给方桑带来麻烦了,还请方桑责备。”

摆摆手,瞧着在自己面前站得毕恭毕敬又几乎九十度弯着腰的藤田一郎,方子达摇头道:“现在责备又有什么用?谁让你把话都说出去了呢?”

“嗨!”

藤田的腰立即又弯下了几分,脑袋都快到膝盖下面了,方子达还真心佩服他究竟是怎么练出这一招来的,其柔韧程度简直可以去参加奥运会体操比赛了。

考虑了一下,方子达坦率说道:“东北那边实在不行,这事我暂时帮不上忙了,你也清楚我如今仅仅是一个中央银行的总裁,在政府中地位虽高,可对于地方政务我实在是插不上手。何况,现在举国上下对青*岛收回这事人心鼓舞,如果在这种时候我提出和贵国共同开发东北的计划,不要说袁大总统和宋总理那边,就是连国会那边也是通不过的。”

“嗨!我的明白!”藤田一郎姿态摆的还算不错,立即又鞠了一躬。

“这样吧,看在我们都是老朋友的份上,从当初在第八师认识到现在也有不少日子,我接任中央银行以来,藤田君你也给予了许多帮助。作为老朋友,虽然大忙帮不上,尽量帮藤田君减少一些麻烦,或许还是可以的。”

“嗨!实在是太感激了!”藤田一郎当即热泪盈眶,嗓子里带着哭音又来一个鞠躬,等把脑袋抬起来时,眉开眼笑地急急追问道:“不知方桑所指的究竟是那些?”

“金融和商业吧。”方子达提议道:“我可以批准贵国的银行在内地指定几个城市开设分行,并同我中央银行各分行、办事处进行金融业务来往。另外,在商业上,对于贵国商人在中国的行商、投资等方面也可以适当地给予些便利。”

藤田一郎顿时心里乐开了花,这两条恰巧是他向头山满保证过的。和方子达打交道到现在,藤田一郎还是头一回见方子达如此爽快,眼珠子乱转,藤田一朗突然觉得自己早应该这样了,与其一直辛辛苦苦地多番商讨没有结果,还不如彻底放下面子,带着副猪头一样的脑袋趴在地上苦苦哀求,看来灰头土脸地当灰孙子,这才是和方子达打交道的王道啊!

“方桑,这具体方案什么时候可以出来?”为了趁热打铁,藤田一郎追问道。

“怎么?还担心我方子达说话不算话?”方子达顿时不悦道。

“不不不……。”藤田一郎急忙摇头解释:“请方桑千万不要误会,我只是想早点汇报给内田先生而已。”

看着藤田一副猪头脑袋,方子达似乎有些体谅到他的焦虑,缓缓点了点头。

“这样吧,你先稍等下。”方子达按铃把周忱喊来,大致和他说了些自己关于和日本金融业务合作的设想,让周忱的办公厅在近几日先拿出个草案来给自己过目,如果没有太大问题,接下来就这么处理。…,

周忱边听边作记录,等记录完后又问了几个技术操作方面的问题,方子达一一解答,等所有情况都了解后,周忱点点头告辞离开,从他进门到出去只看了在一旁的藤田一眼,而根本没问这个猪头般的家伙是什么人。

“怎么样?现在满意了?”等周忱走后,方子达转过身微笑着向藤田一郎问道。

“太感谢方桑了,你真是我再生父母啊!”藤田一郎激动的眼泪都出来了,擦拭着眼泪突然一抬脑袋,又追问:“那么……刚才还提过的商业方面呢?”

方子达被藤田搞得哭笑不得,这小子今天是得寸进尺啊!挥挥手道:“商业的事简单的很,这些事只需要金融合作一开始就能随之进行。再说,这商业洽谈似乎得你们日本商界的代表来和我谈吧?藤田君作为内田先生的代表难道能够代表你们日本商界?”

“嗨!我的心实在太急了,谢谢方桑的提醒。”藤田一郎恍然大悟,连忙又是鞠躬又是道歉。

“总算不用剖腹了……。”藤田一郎心喜,恨不能立即就把这好消息去汇报给头山满。不过,他还是强忍住了这个念头,在他看来这事千万急不得,还是等些日子再汇报比较好。要不然头山满前脚揍他,他后脚就办成了两件大事,这不等于告诉头山满自己以前一直都是在混日子搞消极怠工么?要是给头山满留下这种坏印象,将来的前途是大大的堪忧啊!不如,等金融合作的事正式敲定下来,再进行汇报,至于商业合作可以再缓缓,一步步地来,这才不会让人感到意外嘛。

在方子达的办公室里又呆了十几分钟,唠唠叨叨地又感谢了几次,藤田一郎这才起身告辞。当方子达送他出门时候,突然间问了一句话:“藤田君,我记得你是东京人,怎么今天让我的感觉有些像大阪商人呢?”

藤田一郎顿时脸上一红,有些拗拗捏捏地很惭愧道:“方桑,其实……我的外祖父就是大阪商人……。”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零六章 你们谁合适?

自满清以来,中国对他国势力的渗透一直异常提防,从1840年鸦片战争起,每次中国和列强之间的战争总是处于战败地位,而随后签定的各项屈辱条约中,除了一次比一次金额更大的战争赔款外,还有一项是相同的。.这就是列强每回都要逼迫中国政府开放各国在内地更多的自由经商、活动的权限。而中国政府对此的应对也和赔款相同,就是拼了老命也要限制,在中国政府看来,开放列强在中国内地的这种权限,几乎等于迎来洪水猛兽,是绝对不允许的事。

这种情况从满清退位后直到如今依旧存在,在大多数人的观念中,这样做等于出卖国家利益。但方子达并不这么认为,和出卖地权、铁路周边地区的开发权相比,在有限度和有控制的情况下,稍稍放开些并不是不能做。当然,正当商业行为方子达还是支持的,可打着商业旗号行苟且之事,方子达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今天难得大方,方子达总算答应了藤田一郎的两个要求,一来是为了安抚一下日本人,免得青岛事件后日本人恼羞成怒。二来,适当地开放内地市场的计划,方子达也早有打算,只不过借此卖个人情罢了,很快日本人就会知道,得到中国政府许可的不仅仅是他们日本,还有其他和中国有邦交的世界各国。

至于藤田一郎的兴奋反应。方子达也能猜出一二。内田良平和头山满都不是省油的灯。虽说这两条从表面上看是无可非议的正常商业行为,可深入细想,日本人肯定会在其中做他们想做的事。

这是有过先例的,早在甲午战争之前,日本就派出了大量探子,化妆成中国人在军港附近到处收集情报,悄悄描绘详细地图,为战争做准备。一旦中国政府允许日本的银行、商界在内地各城市正常经营和自由来往,以日本人的一向作为,趁机派出各种各样的间谍是铁板订订的事。当然。这种情况也是无法控制的,其实不仅仅是日本一国,只要是正常国家都会这样做。换位思考的话,要是方子达自己也绝不会放弃这种好机会。

商业和政治。这看起来似乎是牛马不相干的两个方面,可在暗处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别说1914年的现在,就是21世纪的将来,世界各国借用商业名义干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之事哪里还有少过?大家其实心里都清楚,总不能因噎废食就闭关锁国吧?最多心照不宣,表面上热情握手,好的像穿了同一条裤子,暗地里严密防范而已。..

世界大战的爆发,是中国的契机,眼下国家的底子远远好于历史中抗日战争后的一穷二白。继承满清的民国政府。还没有到军阀混战,中央失控的地步,相反由于宋教仁担任总理组阁后,中国正在努力走向宪政之路,再加上袁世凯的支持,国家的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转变。二次革命叛乱平息后、白朗军剿灭、国防军改编、和随后的青岛事件等等,一次又一次树立起了中央的权威。国家政府如今又开始了军政民政分离制度,根据宪法、刑法、商法、民法等法律的逐步完善,只要不再走错弯路,中国的再次崛起是必然的。

或许。等世界大战到了尾声时,以国家国力的发展,就不必再惧怕恶邻日本了。和抗日战争时期的日本相比,现在的日本还没狂妄到二十多年后的地步。虽然日本先后打赢了甲午战争(日本称为日清战争)和日俄战争,在远东地区和世界中竖立了自己的地位。但是。现在的日本依旧还是一个二流国家,和中国相比并好不到哪里去。日本的军队在西方国家来看。除了他们的海军还稍稍拿得出手之外,陆军整体弱小不算,武器装备异常低劣,虽然士兵训练差强人意可战术呆板僵硬,和各国老牌列强相比,仅仅只是个二流至三流之间的货色。…,

现在的日本天皇还不是那位妄图以蛇吞象的昭和天皇裕仁,在位而是裕仁的老爸,就是历史上那位赫赫有名的脑膜炎患者,以望远镜事件闻名于世的弱智大龄青年——大正天皇。大正时代的日本总体来说是一个比较混乱的时代,日本上下除了少数狂人外,还没有昭和时期的军国主义狂热。对于中国的态度总体还是趋于温和些,许多事务都暂时先以政治手段方式处理。再加上如今日本的陆军并不强大,面对庞大的中国他们的底气也远没有后来那么充足。这也是自中国和德国自青岛事件发生后,失去了吞并青岛理由的日本政府犹豫不决的主要原因。可是,这种犹豫也是有限度的,一旦那天日本人那天觉得有把握了,绝对会冒险一击的,方子达现在最主要的想法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给日本人这种机会,只要挨过几年时间,有了力量的中国就可以堂堂正正地向日本说声“不!”

蒋志清现在在中央银行内审司担任主任组员的职务,而何应钦被安排去了研究局任职。算起来,他们上班至今也快一个月了,送走藤田一郎后,回到办公室的方子达决定是时间给他们找点其他事做做了。

离总裁办公室有些远的一间小会议室里,方子达特意让人把蒋志清召到了这里。等了没有多久,蒋志清来了,推门而入的他虽然没穿军装,但从举止和行动上来看,依旧能瞧得出他当初在日本士官学校学习时带来的军人风格。

“总裁!”

“瑞元来了?来来,这边坐。”方子达和颜悦色地招呼他,指指早就倒好的白开水:“我知道你不喝茶,所以让人帮你准备了白水。”

“谢谢总裁!”

蒋志清点点头坐了下来,并没有去拿水杯,而是目不斜视地望着坐在对面的方子达。

“来中央银行工作也有些日子了,做的还习惯么?有什么困难没有?”方子达抽了口雪茄,微笑着问道。

“谢谢总裁关心,内审司的工作并不复杂,志清还能做得来。”蒋志清不亢不卑地回答道。

点点头,方子达随意道:“汪季新你应该见着了吧?近来有没有来往?”

“志清和汪季新只不过是认识而已,我们之间并没有太多交情,谈不上什么来往。”蒋志清说得滴水不漏,但他的心脏砰砰跳了几下,暗暗猜测方子达把自己突然找来的真正目的是不是如同他当初猜测的一样。

“哦,我这倒不清楚,只不过想当初你们都在日本孙文手下工作,可能会有交情吧,呵呵。”方子达自嘲笑地笑笑,接着又自言自语道:“其实,汪季新也是个人才,如果能把心思用在正处,将来是处理政事的一把好手。尤其他的文笔不错,对文案工作也颇有天赋,瑞元,你说是不是?”

蒋志清微微一愣,迟疑了一下点头道:“总裁说的不错,汪季新少时就有才名,在革命党内又以文笔出众著称,要不孙文也不会特意选他为秘书长。做文案工作的确是把好手,总裁您安排他在办公厅的确知人善任。”

“是啊……。”方子达点头道:“可惜的是,这么一个搞笔杆子的人,居然要去搞枪杆子,瑞元,你说奇怪不奇怪?”

蒋志清心头一跳,眉头微微一皱没去接方子达的话,只是静静坐在那边。…,

方子达也不追问,而是又感叹道:“说起来,汪季新、何敬之还有瑞元你,你们三人原来都是KMT的人,后来误入歧途跟着孙文走了段弯路,还好,现在总算殊途同归回到了正途上。汪季新只不过是一介文人,按理说耍笔杆子的大多都耍不好枪杆子,可因为某些原因我答应了人家,只能让汪季新勉为其难了。而瑞元你和何敬之与汪季新不同,你们都是耍枪杆子出身的,又受过正规军事教育,比起汪季新来可强得多了。所以……我想派你们其中之一去帮帮汪季新,以瑞元之见,你和敬之谁合适呢?”

蒋志清差一点儿就脱口而出说句“我合适!”可他的理智让他强强压住了这种念头。在中央银行这些日子他蒋志清也不是白混的,当无意中突然发现汪兆铭也回了国,而且还在中央银行任职的时候,虽然表面不动声色,但暗地里可没少打听消息。这些日子下来,他也摸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汪兆铭在日本混不下去后就跑回来投奔了他的结义兄弟袁克定袁大公子,这才在中央银行捞了这么个肥差。

不仅仅是这样,据说袁克定还和方子达私下商定好,准备着手建立中央银行下属的护卫军,而汪兆铭这个把兄弟就是袁克定指派的负责人。在中央银行多日,蒋志清当然清楚现在中央的权利和财力有多大,换句话说,方子达的中央银行如今权利几乎和政府的财政部相等了,从某些方面来讲,甚至比财政部还要牛气。至于财力方面,中央银行拥有国家的唯一货币发行、铸造权利,还有监督、批准]、审核各国有、民有银行、钱庄业务和各国货币的外汇兑换等等权利,更不用说其下属还有制造局、铁厂、轮船招商局、军械厂等等实体,在民国如果说财力第二,没人敢说第一,这样一个机构如果要成立护卫军,绝对是不可小视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零七章 偏方

一旦中央银行的护卫军成立,必然是支比交通部的护卫军更为精锐的准军事力量。可以说,谁掌握了这支强大力量,谁就绝对会成了政坛上举足轻重的人物。蒋志清并不是那种甘心默默无闻的人,他的内心是狂热而充满**的,假如有这么一支力量在手,他蒋志清出人投地的日子指日可待。

强压住已经到嘴边的话,蒋志清忍不住偷偷看了正在喝茶的方子打一眼,方子达依旧还是和颜悦色的样子,嘴角挂着他那种若有若无的笑容。但蒋志清的第六感告诉他,千万不能毛遂自荐,万一做错了选择,面临的不是飞黄腾达,而是彻底的打压。

装模作样地考虑了几分钟,蒋志清这才说道:“志清觉得还是何敬之合适些。”

“咦!”方子达似乎有些惊讶,反问道:“瑞元,是不是有什么顾虑?这里没有第三人,今天我们之间的谈话不会有第三人知道。据我所知瑞元和敬之是好友,但敬之一直是听瑞元的,无论是党内还是在军内,你可都是他的上级啊!”

蒋志清摇摇头:“回总裁的话,从以前来说志清的确是敬之的上级,我和敬之的确也是好友。可这并不代表志清比敬之更合适。对于总裁刚才所问,志清只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敬之在军事上远比志清来得优秀,只不过他一直没有独当一面的机会。”

点了点头,方子达表示理解,同时看着蒋志清又惋惜道:“本来,我还是打算让瑞元去的,要不然也不会先把你给喊来。没想到瑞元居然如此光明磊落,实在是让人感叹啊!瑞元,难道你就真的不想么?”

“想!赤佬才会不想!”蒋志清心里狂吼道,但表情依旧是那么平静:“总裁,志清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其实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而是谁更合适的问题。以志清之见,何敬之远比志清来得合适。”

欣慰地笑了,方子达似乎非常满意蒋志清的这番话。至于他这么做是否真像蒋志清错猜测的,这只有他自己知道。既然人选定了下来,那就由何应钦去配合汪兆铭吧,想来何应钦也不会让方子达失望的。

至于蒋志清高尚地推掉了本属于他的机会,对于这种表现方子达还是要赞赏一下的。蒋志清现在在中央银行内审司担任主任组员职务,方子达决定让他调任何应钦所在研究局担任主任,并兼内审司的监督,以示提拔鼓励。另外,方子达还给了蒋志清一个任务,那就是让他负责和藤田一郎的平常联系工作。在日本多年的蒋志清和日本打交道也不是头一回了,而且蒋志清此人心思甚密,做事滴水不漏,虽然还没达到日后老狐狸的地步,至少也是个小狐狸。由他去对付藤田一郎,方子达并不担心,另外蒋志搞清拉拢分化颇有天赋,藤田一郎这个日本人说起来并不算是真正的间谍,从性格上来说有着不少缺陷,而且还尤其怕死,骨子里又有着商人的气息,这种人让蒋志清去对付,正是恰到好处。

蒋志清是个聪明人,当方子达大致说了说藤田一郎和他幕后黑龙会的情况后,他立即就明白了。黑龙会,蒋志清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对黑龙会的上层人士熟悉非常,既然方子达把这任务交给了自己,蒋志清也不推辞,当即应接了下来。…,

“知道具体怎么做么?”最后,方子达问道。

“放心吧总裁,对付日本人,志清还是有一套的。”蒋志清露出微笑道,看上去胸有成竹的样子,但方子达却不清楚,此时的蒋志清脑海里浮现的是他在日本骑在柔弱的日本姑娘身上起伏驰骋时的情景。

“瑞元,你平时写不写笔记?”

“笔记?有时候会写吧。”事情谈完,方子达示意他可以走了,正在蒋志清起身准备离去时,方子达突然想起了什么,喊住他问了一句,听着这个问题,蒋志清不由得奇怪,转身说道。

“研究局的工作和其它部门不一样,主任工作相当重要。瑞元啊!有时候多留意留意各方情况,有空时候写写笔记或者工作心得什么的,要是方便的话找机会拿给我多看看,也好在工作上帮我出出点子,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嘛。”

蒋志清这才恍然大悟,连忙点头答应:“请总裁放心,今天起志清会好好写的,一定会给总裁过目。”

“好!好好工作,不要让我失望!”拍拍蒋志清的肩膀,方子达目送着他离去。接着他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等着何应钦的到来。

过了十来分钟,何应钦来了。和刚才同蒋志清的对答稍有不同,先问了问何应钦的工作和生活,以表示下关心后,接着方子达开门见山地就说了招他过来的原因。

当何应钦得知方子达决定让他去即将成立的中央银行护卫军的时候,其心情兴奋莫名,忙不迭地又是道谢又是表忠心。当然,对于方子达特意提了提汪兆铭的情况,何应钦当然心领神会,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去做。

“本来嘛,你和瑞元都是合适人选,但我考虑后还是觉得敬之你更加合适。以后好好干,这几天暂时就不用来中央上班了,你明天直接去中央军校报道,进行为期三月的系统培训,等培训结束再回来。”方子达最后说道,并向何应钦做了安排。

何应钦当然没有异议,不过他心里却是有些奇怪。自己本就是正规日本陆士毕业,怎么还得去回中央军校培训?有这必要么?

似乎猜到了何应钦的心思,方子达笑着揭开了迷底。原来自从世界大战爆发后,德国的舰队开始撤离远东,舰队离开时虽然带了一批青*岛驻军,可毕竟无法把所有人全都带回欧洲。根据中德两国的秘密协议,中国政府以人道主义为由,暂时接收了一批德**人、军官,并把这些人安置在北*京市郊。其中,除了已经离开的华德克等人之外,校、尉级军官留下来有十几位,还有上百名经验丰富的士官和老兵。这些人的军事素质远比中国教官来得强,就连日本陆士的水平也远远比不上,毕竟德国是如今世界上的陆军第一强国,拥有这么一批从天上掉下来的优秀师资,方子达不去利用简直是对不起自己。

就这样,在方子达的安排下,经总统、总理和国防部批准,特聘这些军人为中央军校的教官。并且,针对性地对国防军各部各级军官进行轮流培训,每期培训为时三个月,以提高国防军的整体素质。

何应钦要去的就是这种培训班,虽说他是日本陆士毕业,可日本陆士的那些底子还不是学西方国家学来的半吊子?现在有了来自德国的正宗老师傅来教,方子达当然要让他去回回炉了。…,

至于避而不谈蒋志清推荐一事,方子达也是故意的。这种人情何必给别人,自己留着不是更好么?果然不出所料,何应钦恍然大悟后又是感激又是羞愧,就差一点儿拍胸赌咒发誓自己永远忠心方子达了。笑眯眯地把何应钦送走,方子达心里也暗暗得意,看来自己这么安排还是有点水平的。

护卫军的事袁克定已经催促过好几回了,方子达虽然以各种理由解释,可长久拖下去也不是一回事,所以这事就正式放上了提案。

召见完蒋志清和何应钦之后,方子达就离开了中央银行去了总统府。到了地方他并没有先去见袁世凯,而是悄悄找到了正在后院无聊逗鸟的袁克定,告诉了他这个消息。

终于等到正式消息的袁克定大喜过望,咧着嘴巴笑得都合不拢了。

“大哥,这事我帮你安排下来了,不过还得需要些时间准备,毕竟现在军械厂的供应要先保证国防军的改编,装备的准备预计需要三个多月的时间。另外,护卫军虽然是有过先例,中央银行只不过是按照老规矩来打擦边球,可必要程序还是得走的,这就要靠大哥你来安排了。”

“这我晓得!鄣明你就放心吧,这些小事交给我来办!”袁克定二话不说,胸口拍得砰砰响。

“对了,岳父的身体这两日好些没有?”方子达关切地问道,袁世凯的糖尿病比较严重,前些时候犯病小腿都肿了起来,连起床都不行。这几日方子达几乎三天两头都要过来探望一下,和袁克定事谈完后,就准备再过去看看,不由得先问了一句。

“好多了,还亏了鄣明送来的偏方,今天上午老头子的的浮肿退下去了不少,已经可以下床了。”

“这就好,这就好!”方子达欣慰地点点头,袁世凯在历史上死亡原因只是述说是称帝失败后在惶恐中不安死去,可真正原因还是他严重的糖尿病和并发症。这两年来,随着袁世凯的年龄渐老,他的病情也越来越严重,如果再不控制的话,估计用不了一二年,就会和原来历史一样去世。

袁世凯之死,对稳定的中国来说并没有任何好处,至少有他这个强人镇着,那些小猫小狗们就得顾及三分,庞大的北洋也不会分崩离析。所以说,无论如何袁世凯暂时不能死,也绝对不能死,除了防止袁克定挑唆袁世凯称帝的情况发生外,尽量保证袁世凯的健康,方子达可是费了不少心。

可惜,现在胰岛素还没研究出来,糖尿病并没有什么特效药。方子打绞尽脑汁想到了几个以前听说偏方,拿来给袁世凯试用,没想到还真有些效果。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零八章 家国一事

听袁克定说袁世凯的身体恢复了些,和袁克定讲完正事的方子达就打算过去瞧瞧。没想到袁克定伸手拦了他一把,示意他稍晚些再去。

“现在不方便?”方子达纳闷地问道。

“豹岑昨晚回来了。”袁克定笑着说道。

方子达顿时恍然大悟,急问:“这么说,豹岑的事办成了?”

点点头,袁克定逗弄着笼中的鸟儿,轻笑道:“当然办成了,现在老头子正和他们说着话呢,要不然我呆在院里干嘛?”

“呵呵,这倒也是,现在去了有些打搅了,那大哥你歇着,我先去后边转转。”方子达理解地说道,告声罪就先去了后院袁思祯那边,打算等过会再去见袁世凯。

袁克定刚才所说的豹岑不是别人,正是袁克文的字,自从徐世昌归来后,袁世凯又起了请回王世珍的的念头。从民国初年到现在,北洋三杰之首的王世珍就和徐世昌一起辞官而去,退居家乡正定城内,闭门谢客,韬光养晦直到现在,这两年中,袁世凯几次三番地邀请徐世昌和他出山,都被婉言谢绝了。直到中德青*岛交还事件发生后,徐世昌才在方子达的邀请下回到中枢,而在徐世昌的建议下,袁世凯又起了再次邀请王世珍的打算,为了表示诚意,不仅请徐世昌出面写了亲笔信,还派出了袁克文作为自己的代表,特意去请他来京。

看来袁克文这趟差事做的不错,一向不闻世事的王世珍居然还真回来了。多年不见的几个老朋友现在见面,袁世凯肯定要和他们说些私下话。方子达今天还真是来得不巧,这时候过去的确不太合适。

到了后院。陪着好像有些身体不舒服的袁思祯说了一会儿话,时间过得飞快,聊了没多久,转眼瞧这天色就渐渐暗了下来,方子达正打算和袁思祯先回自己家,等明天再来。可就在这时,一个下人急急找了过来。说是袁世凯听说方子达正在府上,让他现在就过去。

等方子达到了袁世凯那边,进屋就见有三人围着袁世凯正有说有笑,其中一人是徐世昌,另一个年龄已近六旬,双目炯炯有神的清瘦老人估计就是号称北洋之龙的王世珍了。至于还有一位穿着将军制服。气宇轩昂的军人,方子达因为只看到的是背影,一时也没认出他是谁来。

“呵呵,鄣明来了,来来,这位就是你聘卿世叔,这是第三师的曹师长。”

袁世凯的精神的确比前些时候好了许多。见方子达进门伸手招呼道。方子达听了介绍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位将军不是别人,正是大名鼎鼎的曹琨。

按着礼仪,先拜见了袁世凯后,方子达一一向徐世昌和王世珍行礼,但当轮到曹琨的时候,这位曹大帅慌忙站起,连连道声不敢。

“都不是什么外人。不必客套了,坐坐。都坐吧。”袁世凯笑眯眯地压压手,方子达和曹琨对视一笑。一同坐了下来了。

“大总统的佳婿老夫久闻大名了,今日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才。”王世珍抚着额下的胡子,和蔼地向方子达点点头。

“世叔缪赞,子达惶恐……。”方子达很是低调地起身谦虚道。

“呵呵,鄣明贤侄今天怎么这么客套,你虽然是一次见到聘卿,可聘卿和老夫一般,都是慰亭兄的多年好友,至于仲三嘛,就更不用说了,你这一套小把戏就收起来吧。”徐世昌在一旁打趣笑道,伸指冲着方子达点点。…,

方子达不好意思地笑笑:“上回听菊老一言,小侄是受益良多,何况在座的都是长辈,有道是礼不可废嘛。”

徐世昌微愣下哑然失笑:“好你这小子,故意气老夫不是?哈哈哈!”

见徐世昌面孔一扳突然又笑了起来,就连袁世凯也是一副觉得有趣的样子,有些不明白的王世珍悄悄问了问徐世昌,徐世昌对他也不隐瞒,只是略提了下方子达前些时候为了中德交还青*岛之事过于莽撞,他和袁世凯为此敲打过方子达的经过后,王世珍恍然大悟,忍不住也笑了。.....

徐世昌和王世珍在一旁悄悄说着话,在另一边的曹琨却依旧坐得笔直,目不斜视的样子。虽然在座的人中要论起来曹琨的地位是最低的,可真要说起来曹琨才是袁世凯的真正铁杆心腹。和作为女婿的方子达不同,也和徐世昌、王世珍这两人和袁世凯既是上下级关系,又是知交好友的情况也不一样,曹琨对袁世凯一向是忠心耿耿,甚至可以说只要袁世凯发一句话,曹琨赴汤蹈火都不会皱下眉头。

不过,曹琨此人并不像徐、王两人心思甚密,带兵出身,一步步上来的他身上草莽气息比较重,而且脑子有些一根筋,嘴上不把门又好放大炮。说白了,就是曹琨这人做事有些傻儿愣,想当年袁世凯为了和孙文和谈,特意私下搞了个假兵变士兵闹饷的花招,其目的是吓吓这些只知夸夸其谈的革命党人,这件事的具体执行人就是曹琨。本来嘛,一切都安排好好的,事情也都按照袁世凯的预定在进行着。可就在袁世凯暗暗高兴,自觉得十拿九稳的时候,没想到曹琨这家伙莽莽撞撞地在他和孙文等人会谈的时候突然闯了进来,进门也不看情况就大声直嚷嚷道:“大帅!您老人家让我搞的兵变我帮您搞成了!”

就这样,当场被这一幕给气得两眼发昏的袁世凯冲着曹琨跳起来就破口大骂,让他马上“滚出去!”,而这时候的曹琨才看清楚在场的还有那些人,傻了眼的他也明白过来自己又说错话了,吓得老脸发白,屁都不敢放一个掉头慌慌张张地就跑了。

为了这个事。北洋系统可没少被外人取笑过,老谋深算的袁世凯一世英明。也因为这变成了拿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角色,丢人差一点儿丢到了姥姥家。事后,曹琨曹大炮还为这事差一点儿丢掉了官位,要不是袁世凯瞧在他一向忠心的份上力保住了他,也不会有他现在第三师师长的职务。

方子达来了,几人就着他们刚前说的事继续谈着。方子达在一旁听了会儿就明白了,本来袁世凯是打算让徐世昌担任总参谋长的。但徐世昌认为这个职务王世珍比自己更为合适,所以特意推举由王世珍来出任。而王世珍呢,鉴于自己已经脱离中枢不短日子,回来后突然就居此高位,觉得有些不合适。在方子达来前,双方就正为这问题而谈着。暂时还没有说服王世珍。

“鄣明。对这事你怎么看?”袁世凯心里的确想重用王世珍,不仅是看重他的才干,更重要的是如今段祺瑞和冯国璋两人之间的争权夺利已经有些尖锐化的苗头。无论是出于作为国家元首的大总统,还是作为北洋系的首领,袁世凯可不想看见自己的两员大将越闹越厉害。这些年来,他的身体也不如以前,身上的毛病也时好时坏。处理政务心有余而力不足,必须要有个人帮自己来压住他们,而最好的人选就是两个,一是徐世昌,另一个就是王世珍。…,

和徐世昌相比,王世珍出任总参谋长的优势是显而易见的。其一,王世珍是北洋三杰之首,段祺瑞和冯国璋两人对王世珍都要喊声大哥。王世珍在北洋系中的名望仅仅次于袁世凯,和徐世昌几乎不相上下。而且这种名望在军中更甚,足能压得住他们两个。其二。王世珍和徐世昌不同,他是真正的军人出身,精通兵法,有着赫赫战功,在满清时就担任过陆军部长和总参谋长,现在再出任中华民国的总参谋长是理所当然,绝不会有人提出异议。

“岳父大人说的是,小婿也是这么认为。”方子达点头道:“如今国防部已经成立,总参谋部的人选尤其重要,如果由世叔来担任这个职位,不仅是军中不会有人提出反对意见,就连政府那边也是可以接受的。”

“我就说嘛,鄣明贤侄对此肯定是赞同的。”徐世昌在一旁笑道,对依旧有些迟疑的王世珍道:“聘卿,你就不要犹豫了,把话说回来你就不是担心政府那边通不过么?现在鄣明都这么担保了,他和宋遁初的交情你恐怕还不知道吧?有他帮着说项,你就大胆上任吧!”

细细想了想,王世珍点点头:“好吧,此事我答应就是。”

王世珍终于答应下来,袁世凯心里也算松了口气,大家再聊了一会儿,因为袁世凯身体不怎么好,几人起身就提出告辞。袁世凯也不勉强,就让方子达替自己送大家出去。

“鄣明兄,我老曹明天想你吃个饭,能不能赏脸?”出去的路上,曹琨特意落后了几步,笑着对方子达提出了邀请。

“明天?”方子达想想安排,爽快点头答应道:“没问题,我听仲三兄的。”

“好!爽快!”曹琨很是高兴地拍拍方子达的肩膀,接着定好了时间地点,出了门后冲着方子达抱抱拳,转身就大步流星的走了。

“都走了?”回到房间,只见袁世凯坐在椅中把玩着茶盏问道。

“是!”

“来!扶我去院里走走……。”方子达连忙上前搀扶起腿脚有些不方便的袁世凯,慢慢扶持着他出了屋。

天色刚刚暗下来,凉爽的秋风吹在身上让人感觉很是舒服。由于前些时候的病情反复,袁世凯的脚步有些沉重,在方子达陪同下院中转了几圈就有些累了,他指指前面的石亭,示意方子达把他搀到那边去。

“老了……没想到老的这么快……。”坐在亭中,袁世凯轻轻捶打着发酸的腿,忍不住感叹道。

“医生说您这病要慢慢养,急不得的,药既然有效,您还得继续喝着。想来,养个半年左右,您就会和以前一样了。”方子达在一旁安慰道。

“呵呵,哪里有这么容易。”袁世凯苦笑着摇摇头:“就算病好了,这身体也大不如以前了。想当年我年轻在朝鲜的时候。三千里江山任我驰骋,是何等意气风发……。”

“您现在是中华民国的大总统。可比当年在朝鲜时候强多了。”

“不能比……比不得……。”袁世凯微微一愣,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方子达也猜不出什么不能比,又什么比不得。

一时间,两人都静了下来,袁世凯望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方子达也不开口。只是陪坐在一旁,直到过了好久,才听得袁世凯又是长叹一声。

“鄣明,你近来做的不错,政府那边的报告我看了,这几月政府无论是财政情况还是工商发展都取得了显著效果。接下来。你有什么想法?或者说有什么打算?”…,

“暂时没有。”有些出乎意料。方子达这样回答,见袁世凯向自己看来,方子达解释道:“国家积重难返,各业待兴,要想改变绝对不是一日两日的事,虽说现在许多工作有了点成效,可这只不过是初步。别的先不说。比如就国家货币改革这块吧,远远还没达到我的预期。”

“哦,你的预期又是什么?”袁世凯有兴趣地问道。

“现在的铸币只不过是权宜之计,您也知道,去年的时候中央政府并没有统一全国,财政面临破产,就算现在,也只不过是稍微好转。而且那时候的南方几省也还处于半独立的状态。这些省份,由于中央还未完全控制。各地的军票、银行券、前清通宝、各国钱币都在流通,政府信用在民间也只是一张白纸。就算有心改变也无能为力。而如今又不同,国防部、国防军改编已有成效,地方军政民政开始分离,如果不出意外,预计一两年时间,全国就能真正统一,中央政令也能到达各处。所以眼下的货币制度也要相应变换。”方子达尽量用袁世凯能听得懂的话解说着,可当他说完后,袁世凯还是有些不明白。

“银元现在流通情况不是不错么?为什么还要改?”

“铸币的目的只是用来竖立中央财政的信用,以金融手段的角度来看,大量的铸币只是权宜之计。”方子达解释道:“我中华大地国土广大,人口众多,如果按照现在的发展来计算,等三五年后市场流通所需的铸币数量简直不可想象。这么多银元流通,一来不方便,二来大量的用白银来铸造银元也是一种极大浪费。您大概还不知道吧,根据几个分行近来调查汇报,如今的银元不仅仅在国内使用,还大量流通到了国外,有些国家,比如日本等国,侨民归国时甚至还私自携带大批银元,以供各国的工业等需求,这种情况实在堪忧。”

微微点头,袁世凯表示听明白了些。

“所以,等政府信用竖立起来后,我就打算逐步减少铸币,改币为钞,进行第二次金融改革。另外,欧洲现在爆发的这场战争也给我们带来了这个机会,我中华千年来一向用的是银本位制,如果可以的话,等改革进行到第二步时,我中央银行会试行改为金本位,并进行法定发钞,如果这场改革能够成功,将会给国家带来巨大的利益。”

袁世凯闭眼想了想,径直问:“有多少把握?”

“保守的话……估计在七至八分吧。”方子达慎重道。

点点头,袁世凯虽然没有再问,但方子达知道老袁心里已经默许了。

“我知道你平日里忙,不过再忙也要想着些家里,这些日子,多多关心下思祯。”袁世凯突然间说了这么一句话,方子达虽然不解,但还是连忙点头答应。

见方子达神情似乎有些尴尬,袁世凯微笑道:“不是要找由头训你,而是有件事你或许还不知道。”

“何事?”方子达奇怪地问道。

“你这小子,思祯她有孕了。”

“啊!”

方子达呆了呆,心中又是狂喜,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刚才他不是还和袁思祯在一起说话的么?怎么没听她讲呀?

“今天中午思祯有些不舒服,她母亲找大夫过来瞧瞧了,确症说了有孕。”袁世凯带着笑说道,虽然他早就是儿孙满堂的人了,可袁思祯有孕袁世凯心中还是非常高兴的。

方子达一时间可高兴坏了,情不自禁站起来在那边团团转,等转了好几圈子突然才想起来袁世凯还坐着呢,连忙回过身不好意地道声歉。

“行了,初为人父都这样子,想当初老夫和你也差不了多少。”袁世凯很是体谅地笑了笑,又叮嘱说道:“鄣明啊,我知道你的能力不小,才干更是一流的,人才难能可贵,当初把思祯许给你也是出于这个考虑,你也没让我失望。但你平常做事还是得考虑仔细,要懂得多想、多思,毕竟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有家,有妻子,马上还有孩子。方家和袁家将来会是一体,明白么?”

“小婿明白。”方子达毕恭毕敬地回答道,老袁虽然看重自己,但还是不忘记敲打自己,方子达自然知道袁世凯的顾虑,可有些话他不能直说,只能悄悄埋在心里。(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零八章 第一百零九章 老袁的打算

>袁思祯怀孕的消息让方子达惊喜万分,回到后院喜上眉梢的他求证后忍不住责怪起袁思祯不先告诉他这事。{../}微红着脸的袁思祯很是不好意思,悄悄告诉方子达是老袁特意不让她先说的,所以刚前没有讲。

“子达,你说我们这孩子是个男孩还是会是个女孩?”摸着还未鼓起的小腹,袁思祯一脸的幸福。

方子达之前从未成过亲,当然也不会有孩子。虽然,作为成功商人的他身边从来不缺少女人,可对于婚姻的看法却是很传统的。在方子达看来,21世纪的女子中真正传统的简直少之又少,绝大多数不是为了物质就是为了享受,早就没有传统贤妻良母的品德。之所以这样,方子达才一直单身着。

袁思祯虽然出身大家,两人的婚姻也没有什么自由恋爱之类的新潮。可在方子达眼里,单纯、贤惠而又乖巧懂事的袁思祯才是真正适合自己的妻子,婚后双方的感情也一直很好,对这个表面上的政治婚姻,从内心里来讲,方子达是非常满意的。

有了自己骨肉,方子达在这个世界上再也不是独自一人了。很是开心的他听得袁思祯如此问,笑着用无论男女自己都喜欢的老套话回答了她。初孕的袁思祯轻依在方子达的肩上,憧憬地讲述着将来孩子出生的种种设想,还让方子达多起些好名字,以便给孩子用。

“傻丫头,这事还早呢。”方子达忍不住笑道:“再说,起名这事也得先由岳父他老人家来起不是?”

“嗯……。”袁思祯微微点头。随意问起了袁世凯今天把方子达叫去的事。方子达挑了些不紧要的东西说了说,夫妻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就说到了袁世凯的病。

“子达,你说父亲这病能不能治好?这几年里,父亲的身体越来越差,瞧上去老了许多。”袁思祯担心地问道。

方子达想了想,轻叹道:“糖尿病也就是常说的消渴症,这种病可不是那么容易治的,至少以现在的医学水平根本没有治好的可能。岳父他老人家现在年龄大了,更是不容易恢复。不过还算好,前些时候喝的药有点效果,只要记得坚持服药,平时注意调养,注意饮食起居。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

“真的么?”袁思祯抬起头。眉目之间有些愁绪。

方子达心中苦笑,糖尿病在21世纪也是无法痊愈的病症,在没有特效药的今天更是难治,而且袁世凯的病已经很严重了,能够保持不恶化已经不错了。可对于袁思祯那双相信自己并有着期盼的眼睛,方子达又不能说真话,只能重重点了点头。

握住方子达的手。袁思祯似乎放心了些,可她还是忧虑地叹道:“我真担心父亲的病,从小,在我记忆中父亲就像大山一般能让我依靠,给一家人安全,可前些时候见他甚至连床都起不来了的样子,我就忍不住想哭,假如那一天父亲他……。”

“别胡思乱想!岳父他老人家的病现在不是好多了么?”方子达连忙打断。天知道袁思祯今天怎么如此多愁善感,难道怀孕的女人都容易这么敏感么?

掩住嘴。袁思祯反应过来自己差一点儿说错了话,有些后怕地拍拍胸口。不过。从她的眼里,方子达还是看出了她内心的担忧。

是啊!袁世凯的病的确不轻,按照历史他的生命也就是这一二年的时间。从这点上,袁思祯的顾虑不是没有原因,假如袁世凯真一病不起,不仅是袁家失去了强大的依靠,就连整个国家也会……。…,

突然,方子达脸色大变。

“怎么了?子达?”察觉到自己丈夫身体僵硬的情况,袁思祯关切地抬头问道。

“没什么,想起了些公务上的小事。思祯,你刚怀孕需要多多静养,早些睡,我去院里转转。”

“晚上外面凉,披件衣服。”袁思祯乖巧地点点头,起身帮方子达拿了件外套给他披上。

走出屋子,方子达摸出雪茄来点上,在院中缓缓笃着步。

几小时前,袁世凯和他的那些话他还清晰地记在脑中,方子达一直只是以为袁世凯只不过出于关心自己的角度和他说了这些而已。可是,刚才袁思祯无意之中提醒了他,方子达猛然反应过来,袁世凯在徐世昌等人离去后和自己说的这些话中还有着另一层的意思。

近日多病,袁世凯似乎也明白自己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当年的枭雄如今虽虎威依在,可时日无多。现在的袁世凯,已经在悄悄安排自己的身后事,无论是重新启用徐世昌还是王世珍等人,或者和他讲过的那些话中,无一不是他所提前准备的后手。

尤其,袁世凯最后意味深长的那句方家和袁家一体,这更表明了袁世凯的心中所想。作为民国的大总统,北洋系的掌门人,袁世凯的子孙中其实并没有什么人在政府或者军界中占据重要地位,就以长子袁克定来说,也仅仅是在几个地方挂了个虚名而已,手上没有半点实权。以袁家的二三代来看,也只有方子达这么一个女婿在政界地位举足轻重。

一旦袁世凯撒手西去,若大的民国第一家——袁家必然会随之云消烟散,为了子孙后代着想,也为了袁家老少的未来,作为家主的袁世凯不能不做准备,也不能不有所安排。

把袁家托付给方子达,这是袁世凯话中表露的意思,而另一层意思也代表着袁世凯心中的不安和焦虑。也许,历史上袁世凯悍然称帝,袁克定能够说服老袁真正的原因就在与此。因为方子达总是想不明白,在他眼里自己的老岳父袁世凯并不是那种糊涂虫,如此精明,又老谋深算的他怎么会英雄一世,反而在最后一步出了如此昏招呢?或者,真正的原因就是这个,为了整个袁家,也为了他身后的家人,高估自己影响力的袁世凯才会如此孤注一掷。

“麻烦了……。”

方子达抽了口烟,苦涩地摇摇头。假如仅仅是袁克定的挑唆,方子达尚有把握,可一旦是袁世凯自己下了决心,这个事就大条了。

袁世凯不能死,暂时在这几年中绝对不能死,如过他突然去世必然会引起中国政局的极大动荡,强大的中央政府尤其是北洋系统会因为他去世而面临分崩离析,从而引发一系列的连锁反应。但袁世凯也不能称帝,一旦他走出这一步,之前所有的努力也将付诸东流,同样会导致这种可怕的后果发生。

方子达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一直以来,他总以为自己能够把握历史,并掌控未来的发展,可到如今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力量是如此渺小。前后为难,让他无法做出正确判断,为之而深深焦虑。

如今民国政府虽然比历史上改变了许多,中央的权威,大总统和总理的个人威望都达到从所未有的高度。再加上施政得当,全国上下无论是军政、民政还是外交,都占据了主动地位,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可同样,整个国家依旧没有真正走上正轨,党派、各势力之间的争夺一直存在着。无论是北洋内部,还是北洋和各党派,或者各党派之间,甚至就来连KMT的党内之间,都有着不同的声音和力量。就如有人曾经说过一句话:“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这句话正是现在的鲜明对照。中国的宪政之路崎岖漫长,稍有不慎就会跌入万丈深渊。…,

整整一夜间,方子达都没睡好,脑子里反复琢磨着如此解决这个问题,直到第二天他也没理出个头绪来。

曹锟的宴请在中午,去中央银行处理完事务,方子达独自一人前去赴宴。当他到了酒楼时,早就有人在下面等着了。

“您就是中央银行的方总裁?”

“我是,你是……?”方子达看看面前这位唇红齿白的美男子,疑惑地问道。

“在下李彦青,是第三师军需副监。方总裁,我们曹师长已经等您多时了,请随我来。”李彦青笑道,很是客气地招呼方子达上楼,登上三楼,只见换了便装的曹锟已经备好酒菜,扫塌相待了。

“仲三兄,您太客气了。”笑着拱拱手,方子达进了房间。

“哎呀!鄣明你可来了,左等右等都不见你,可急死我老曹了,才让小李子下去瞧了瞧,没想到你就到了。来来来,你我兄弟之间还这么客气?”曹锟见方子达赴宴顿时高兴地站起身,几步走到跟前亲热地拉起方子达的手一起就坐。

小李子,也就是曹锟的军需副监李彦青对于这个奇怪称呼似乎一点都没不悦,反而笑眯眯地帮他们做起了侍者的工作。在一旁倒酒、上茶、夹菜,忙得不悦乐乎,很是勤快的样子。

对于这样的军官,方子达倒是头一回见到,尤其是这个李彦青俊秀的样子像戏子多于当军官的,方子达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怎么?方老弟对小李子也有兴趣?”曹锟的眼倒是尖,在一旁吃吃笑了几声,悄悄问道:“老哥哥把他送给老弟怎么样?”

“送给我干嘛?”方子达一时间有些不明白,可见到李彦青在一旁听到这话,趁着帮曹锟倒酒时悄悄掐了曹锟大腿一把,神态之间简直就像个忧怨的小女子,方子达身上顿时就起了层鸡皮疙瘩。

“我靠!两个玻璃!”(未完待续。。)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一十章 不简单的曹大帅

方子达没读过历史系,对于历史名人只是耳闻,根本没有仔细研究过。他怎么都想不到今年五十二岁,留着两撇德式大胡子,威风凛凛的曹大帅居然还好这一口。瞧着曹锟哈哈大笑拉起李彦青的手轻轻拍了两下以示安慰,目光中那种又爱又怜的样子,方子达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坚辞了曹锟的“美意”,李彦青暗松了口气,招呼起来更加热情了几分。至于曹锟,不要瞧他嘴上说得漂亮,其实心里实在是舍不得这个男宠,可谁让他今天是刻意讨好方子达呢?要换了别人想把李彦青给要去,他曹大帅早就掏枪了。

小小的插曲很快就过去了,对于这种性*取向比较特殊的人士,方子达倒也没什么歧视,只不过初次见到如此反差极大的一对,稍有些不适应罢了。转眼间,方子达和曹锟就谈笑风生起来,天南地北地聊着,而李彦青乖巧的就像是贤惠的妻子,在一旁只是帮着添酒上菜,半句话都不插口。

“来来来,鄣明老弟,老哥哥再敬你一杯!”

“呵呵,这酒有什么说头么?”一连喝了几杯,有些不习惯白酒的方子达特意笑着问道。

“当然!”曹锟拍着方子达的肩膀笑道:“这酒是谢谢老弟对我第三师的照顾,老弟特意调拨的那些玩意的确好用,可帮了老哥哥大忙了。”

微微一回忆,方子达就恍然想起,因为吴佩孚的要求,曹锟的第三师提前进了国防军整编名单,而且在整编同时,方子达同时调拨了一大批军械厂的最新武器支援,其中当然也少不了掷弹筒之类的新式利器。

“仲三兄不必客气,国防军改编乃是中央大事,子达也是按律行事罢了,调拨的物资都是正常手续。”方子达谦虚道。

“啧啧!我就说嘛,你方老弟够意思,是这个!”曹锟笑眯眯地竖起大拇指冲着方子达晃晃,端起酒来道:“话说是这么说,可事怎么办的我老曹心里自然有数。国防军改编的部队多了,可除了鄣明老弟的第八师和十五师外,那家还有你老哥哥这等待遇?这里面的情谊老哥哥心领了,没得说!全在这酒里了,来来,我们哥俩干一杯!”

见这杯酒实在是躲不过去,方子达无奈只能苦笑着碰杯一饮而尽。等他放下杯子时,在一旁的李彦青连忙又帮着满上,接着曹锟又举起了酒杯。

“这一杯还是敬鄣明老弟的,老弟你不够意思啊!挖了老哥哥的墙角,居然把子玉给弄走了,这子玉可是难得人才,本来老哥哥是想锻炼他几年再有大用的,可不想你横插一杠子,抢了先手,心中实在是舍不得啊!不过……也好,子玉在我第三师时只不过是团长,到了老弟你这里半年多就提拔成了副师长,也不委屈了他,为了子玉,老哥哥今天替他好好敬你一杯!”

方子达实在哭笑不得,这个曹锟还真是能搞,连喝酒都要喝出这名堂来。虽然方子达的酒量海算不错,在商界也称得上“酒精考验”,可对于曹锟这种“酒精沙场”的北洋老将来,还是稍逊了一筹。无奈,只能再和曹锟碰了一杯,等这杯喝完后,方子达担心曹锟再说出什么理由来找自己拼酒,连忙抢着开了口。

“仲三兄,我记得你应该在湖南驻防,这次入京是述职呢?还是国防部打算调动第三师换防?”…,

“哈哈,都不是。”曹锟笑道:“二公子受大总统之命去请王聘卿,特意让人给老哥哥捎了份信,让老哥哥先派人去正定帮着打打前站。老哥哥我这一年来呆在湖南没挪窝,心里一直念叨着大总统,实在是想得慌啊!心里这么一琢磨,得!索性自己帮着跑一趟吧,顺便进京探望一下大总统。所以嘛,就这么来了……哈哈哈!”

原来是这样,方子达这才搞明白为什么明明在南边的曹锟怎么跑到北*京来了?而且还和徐世昌、王士珍一起见的袁世凯,搞了半天是这个来龙去脉。点了点头,方子达赞了几句曹锟忠义,听了心中高兴的曹锟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贵军第三师的整编工作怎么样了?仲三兄离开部队这么远,下面的部队没关系吧?”

“下面那些兔崽子们都帮你老哥哥看着呢,能有什么大事?”曹锟很是自傲道:“别的我不说,要讲带兵,你老哥哥不是自夸,用人上面还是有一套的。我第三师上下齐心,绝对不会有事,这个包打保票!”

曹锟这么说倒不是自吹,别看他貌似粗糙,可实际上用人的眼光的确不错。他的第三师号称北洋第一强军,这可不是随便吹出来的,而且第三师的军官基本都是曹锟一手提拔起来,他提拔的人能力都颇强,对他很是忠心,更重要的是,曹锟虽然敢放权给下面人,但对于军需和军饷却是抓得牢牢的,他的四弟曹锐就是第三师的军需总监,李彦青作为曹锟的贴心人,担任了军需副监兼兵站总监。所有的军需和军饷没有曹锟点头,一分一毫都流不出去,足见曹锟的手段。

“说起来,还是得谢谢鄣明老弟你啊!”说到这,曹锟很是真诚道:“要不是老弟搅了革命党的事,去年的叛乱怎么会这么快平息?而且现在德国交还了青*岛,中央上下对大总统是交口称赞,百姓人心凝聚。地方上,乱七八糟的破事也少了许多,南边的那些党人们也消停了不少,要不然老哥哥我再念叨大总统也抽不开身北上,你说是不是这理?来来来,为了这个,我们哥俩再来一杯!”

说着,曹锟又举起了杯子,方子达傻了眼,没想到说着说着又绕了进去,他可算是彻底服了这位曹大帅了。

菜没吃多少,酒倒喝了一肚皮,方子达虽然还没过量,但脑袋有些微微晕了,连忙夹了几筷子菜压压酒。

“小李子,去!到厨房那边给鄣明老弟弄碗辣汤。”

见方子达有些酒意上来,曹锟很是体贴地向李彦青吩咐道,李彦青连忙应了一声出了房间。

“仲三兄,这酒……。”

“没事,慢慢喝,多吃点菜压压,等辣汤来了老弟喝上几口就去了酒劲。”曹锟笑着点点头,方子达听了心中一松,对灌他酒的曹锟反而多了几份好感。

特意夹了个鸡腿给方子达,曹锟眨巴着眼睛说道:“鄣明老弟,大总统对你老哥哥没得说,想当年还是满清时候,一步步把我提拔到今天这位置,这恩情实在比天还高啊!别的不去谈,就说当年北*京兵变的事吧,那时候你老哥哥是昏了头了,差一点儿就坏了大总统的大事,可最后大总统还是放了我一码,实在是让老哥哥你羞愧得五体投地。”

说着,曹锟还掏出手娟来擦了擦眼泪:“如今,大总统的身子骨是一天不如一天,这次入京见当年威风凛凛的大总统居然病成这个样子,我心里实在是难受啊!大总统为国为民这一辈子,实在是太辛苦了,太苦了……。”…,

曹锟发自内心的话让方子达也有感触,在认识袁世凯之前,他总以为这个历史上的罪人只不过是个戏曲中脸谱一般的人物,可越接触下来就越有自己的真实判断,直到和袁思祯成婚后,方子达更觉得袁世凯的确不容易,国家大事如此复杂多变,坐在他这个位置上许多事是身不由己的,如果换一个人,恐怕也不能比他做得更好。

默默无语,方子达轻叹摇了摇头,不知怎么的自己拿起了酒杯喝了口。

“说起来,鄣明老弟也不是外人,你可是大总统的女婿。老哥哥跟着大总统鞍前马后几十年,大总统的苦,他心里的累,老哥哥我是一清二楚啊!现在,大总统病了,老了,我们这些老部下,包括大总统的晚辈们,谁不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握拳在胸口捶打了几下,曹锟满面都是泪水。口口声声称着要是老天有眼的话,就让袁世凯的病转到他曹锟身上吧,让他曹锟用性命去替袁世凯换来健康也在所不辞。

见着越说越激动的曹锟,方子达连忙安慰了他起来,好不容易才把曹锟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有时候,老哥哥我在想,大总统操劳这一辈子得到了什么呢?满清时,那些爱新觉罗家的王八蛋因为惧怕大总统,把擎天支柱的大总统居然赶回了家。好好的一个国家,被他们搞得乱七八糟,直到革命党在武*昌闹事,朝庭没法子又启用了大总统帮着收拾烂摊子。民国后,孙文在南京搞不下去了,主动要求大总统收拾残局,并主动出让大总统之位。可等大总统上任后,这帮家伙翻脸不认人,背后骂大总统是窃国大盗?简直是恩将仇报啊!”

方子达听了有些皱眉,虽然曹锟所说的都是事实,可怎么突然讲起这些了?现在说这些话,有些不太合适吧?

曹锟摇摇头,神情有些激动道:“依老哥哥看,大总统这一生是为国操劳,临老了还落了这么个病。要说他老人家现在做的这个大总统又有什么呢?宪政宪政,名义叫得好听,可实际上只不过是个空头总统罢了。要是几年后大总统撒手西去,将来谁还记得起他老人家的功劳?鄣明老弟啊!这空头大总统其实不做也罢,要是再做着,还不如当个皇帝呢!”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一十一章 借力拆招

方子达酒喝的不少,可头脑还是清醒的,闻言倏然一惊。

曹锟大着舌头依旧在那边说道:“鄣明老弟,老哥哥今天可以把心里话都给掏出来了,老哥哥带兵这一辈子就服大总统一个人,只要大总统一句话下来,让我往东,老哥哥绝对不会往西。再说了,现在大总统手里有兵有饷,民间威望又如此之高,那些折腾的革命党人也被打得落花流水不成气候,只要到时候一句令下,有什么事办不成?鄣明老弟,你说呢?”

方子达此时实在后悔来了这里,他万万没想到貌似莽撞忠厚的曹锟居然会有如此心计。历史中的名人个个都不简单,曹锟既然能够贿选总统,当然不会是个省油的灯。今天借着宴请,曹锟是先云罩雾绕地乱说一通,天南地北无话不谈,到处拉拢关系又劝着方子达喝酒,等到酒过三巡,双方感情加深,眼见方子达又喝得差不多了,曹锟慢慢把话题转移出去,慢慢扯到了袁世凯身上,接着又用一些话特意勾起了方子达的共鸣,等最后火候一到,他才半真半假地说出了真正目的,并借此逼问方子达当场表态。

曹锟笑眯眯地看着方子达,醉眼朦胧的双眼中却露着那么一丝狡诈和得意。方子达心中暗暗叫苦,他根本吃不准曹锟究竟是自作主张呢还是受了袁世凯的指使,或者说这是袁克定和曹锟私下商量的结果。可无论是那种情况,方子达都不好应付,一时间背后直冒冷汗。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他娘的!这个老狐狸,没想到一不小心吃了这么个亏。”方子达心中是又急又骂。如果他表示同意曹锟的话,以曹锟的性格事后肯定会到处宣扬方子达是站在袁世凯这边的,并且到了最后一步,弄不好还会以此要挟,挑拨他和KMT之间的关系。如果他表示反对的话,一旦传到袁世凯或者袁克定的耳朵里,他们又会怎么想?

“仲三兄……这酒……真是好酒!好酒啊!”

方子达摇摇欲坠地举起酒杯。也大着舌头道:“仲三兄对岳父大人的忠心实在是让子达感动,我敬仲三兄一杯。”

说完,方子达一饮而尽,接着红着脸又道:“至于仲三兄刚才所说,我……我……。”

就在曹锟眼巴巴地等着方子达表态的时候,谁想到方子达哇地一口吐了出来。转眼间晃了两晃整个人直挺挺地就往后倒。

“鄣明老弟。你怎么了?”曹锟眼明手快,一把扶出了方子达,低头瞧瞧方子达紧闭双眼嘴里嘀咕着:“好酒……再来一杯……干干干……。”似乎是醉了。

皱起眉头,喊了几声,方子达不闻不问的居然睡了过去。曹锟脸上怒气一闪,瞬间又恢复了平静,此时李彦青端着碗辣汤进来。曹锟冲他招招手,让李彦青去喊两个人,把喝醉了的方子达送回府去。

“大帅,方总裁怎么醉成这样子了?”帮着送走方子达后,李彦青回到酒楼,见到独坐在桌前的曹锟忍不住说了句。

“呵呵,醉……这醉的还真是巧啊!大总统这佳婿还真不好弄,看来……这事要从长计议……。”没有半分酒意的曹锟摸摸嘴边的胡子。冷冷笑道。

李彦青找了两个酒楼伙计雇了辆车帮着把方子达送回了府,当袁思祯见到方子达居然醉成这样子时。急忙喊人帮忙把丈夫给抬进了房间。等帮着在床上安置好,袁思祯又急急地让下人去烧水。准备给方子达洗把脸。

不一会儿,热水送来了,袁思祯关上房门,拿着毛巾浸着热水,正准备帮方子达擦洗时,没想到前一分钟还醉得不成样子的方子达突然间就从床上坐了起来,除了一身的酒气外,瞧他目光清澈的样子,哪里还有半分醉意?

“子达……你?”

袁思祯惊讶地看着自己丈夫,手中的毛巾一时间都忘记放下。

“我没醉,让你担心了。”方子达苦笑道,转身就下了床。

“那……我去帮你倒杯水吧……。”袁思祯不是普通人家出身,稍一诧异就明白过来自己丈夫装醉肯定是有原因的,连忙问道。

“不用了,我装醉这事千万不要说出去。”方子达轻叹口气,特意叮嘱道。

袁思祯明白地点点头,看着方子达预言又止,似乎想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又生生压下了好奇的念头。

看着袁思祯,方子达想了想,招招手让她坐在自己身旁。

“思祯,我可以相信你么?”

“当然!子达,为什么这么问?”袁思祯不解道。

“假如,我说是假如……。”方子达尽量委婉说道:“如果岳父他老人家做了不合适的事,而我又要去阻止,你会帮谁?”

袁思祯猛得一惊,抬头急问道:“究竟出什么事了子达?是不是父亲他要对你不利?这……我找父亲去!”

一把拉住袁思祯,方子达摇摇头:“这倒不是,岳父大人还是很看重我的。”

“你吓死我了!”袁思祯握着拳头捶了下方子达胸口,眼中泪光隐隐闪动。

“傻丫头……。”拉着袁思祯的手,方子达轻轻抚着她的长发:“事情不是你想象这种,只不过岳父大人有些政见和我不同,虽然现在还没什么事,不过如此下去恐怕我们之间会有矛盾,到时候翻脸也是有可能的。不过你放心,岳父大人再怎么不满意,也不会对我怎么样,不过大家将来会闹得很厉害。”

“父亲他年龄大了,身体又不好,子达,你就不能让让他么?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能好好商量?”袁思祯不明白地问道。

摇摇头,方子达苦涩道:“商量?这事没得商量!”

“为什么?”

“有些事你不明白,我就想问你一句,到时候你会站在那一边?”方子达看着她的眼睛。

袁思祯轻咬着下唇,心中无比纠结,在方子达的注视下她迟疑了许久,最后道:“子达,我相信你!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和父亲好好谈谈。”

方子达心中一松,袁思祯的答复让他心情好了许多。可听着她后面一句话,心头又忍不住暗暗摇头,轻叹道:“谈肯定是要谈的,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万一谈不拢……。”

“子达,能不能告诉我,父亲究竟要做什么?究竟什么是不合适的事?”

“这……。”稍稍迟疑,方子达还是觉得告诉袁思祯的为好,当即轻声道:“我怀疑岳父他老人家想当皇帝。”

“啊!”

袁思祯顿时瞪大了眼睛,惊愕异常。虽然她出身袁家,可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子,满清退位,民国建立,这些袁思祯都亲身经历过,眼下的民国蒸蒸日上,宪政的影响渐渐深入民间,大家心里早就没了皇帝臣子的概念,国家又是在发展的大好时机,这种时候袁世凯居然想当皇帝?难道他想冒天下之大不韪,开历史倒车不成?一世英明的袁世凯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子达,你是不是听人乱说的?这怎么可能?父亲……父亲他老人家绝对不会这样做的。”袁思祯慌了神,她非常清楚一旦袁世凯作出这个决定必定会成为万夫所指,方子达作为KMT的主要干部当然会极力反对,这样一来两人闹翻脸是小事,可袁世凯迈错这一步,才是真正的大事。

“这可不是道听途说,思祯,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装醉么?”方子达苦笑着把曹锟宴请他的经过一一说来,曹锟和袁世凯之间的关系袁思祯当然清楚,当她听到方子达讲到曹锟借酒逼迫他表态的时候,情不自禁掩住了嘴,惊愕万分。

不仅如此,方子达还提到了袁克定,袁克定几次三番的暗示,还让他在中央银行搞什么护卫军,特意找来汪兆铭来负责,又在北洋系统中到处串联,私下做着一系列准备。就是袁世凯本人,似乎也有了这个念头,就从昨天袁世凯和他说的那些话中,无一表露出来里面的深意,只不过老袁暂时还没下定决心罢了。

“还有大哥?!”袁思祯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两天方子达的笑容中一直藏着忧虑。至于袁克定在其中的作用,袁思祯先是一惊,接着也反应过来,回想袁克定平日的性格和作为,热衷于袁世凯称帝这事其实并不意外。

“子达,你说怎么办?千万不能让父亲他老人家做这种事啊!要不我们袁家可就……。”袁思祯的身子微微颤抖,紧握着方子达手焦急道。

“不要急,你有孕在身,本来这事我是不想和你说的,可是……。”方子达轻声安慰道,摇摇头又道:“具体怎么做我暂时还没想到,好在这事只不过是刚有这苗头,外人还不知道。我怕就怕岳父他老人家不听劝,一意孤行,如果要真把事做出来了,这就无法挽回了。”

点点头,袁思祯表示明白,她心中的焦虑比方子达还甚至,主动提议道:“子达,要不我把二哥他们一起找来,大家商量下好好劝劝父亲他老人家?只要父亲他能听劝,就算大哥和曹仲三再折腾也是没用。”

“可以试试,可岳父大人是不是能听劝这谁也不知道,万一他老人家反而觉得我们是多此一举的话……。”方子达迟疑道。

“不做怎么知道呢?自己人劝总比将来外人反对来得好。子达,就这样吧,这个事交给我来办,我明天就去找二哥商量。”袁思祯很是坚定地说道,方子达考虑了下,最终点头表示同意,当转过头去时,嘴角微微露出丝笑意。(未完待续。。)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一十二章 糟糕

方子达虽然是女婿,可在老袁眼里最多也只是个半子,其份量绝不会和袁克定、袁克文相比。----或许,再过个几年,等袁思祯生下的孩子长大些,方子达渐渐融入袁家,才会被袁世凯从心里真正承认,而现在的方子达,袁世凯除了欣赏外只不过是为他袁家政治上留的一条后路,经历的风雨远多过平常人百倍的袁世凯,又怎么会轻易去相信一个人呢?

在方子达心里,他其实也明白这点。袁世凯对他的栽培固然用心,平常的照顾也是让人感动,可两人之间往往还缺少那种亲人的亲情,客气多过于亲近,要不然袁世凯也不会和方子达说话中暗暗藏着了。

在暂时摸不清情况的现在,方子达直接出面绝对不合适,被抬回府的一路上,方子达心中作了无数设想,最终还是选择了由袁家子弟出面的办法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和袁思祯的那番话,方子达可以说是半真半假,虽然从心里说他并不愿意这么做,可最终还是作出了这个选择。见到袁思祯主动按照自己的意思做了决定,方子达的笑容中既有喜悦和得意,同时也带着一些惭愧。

接下来的事,方子达暂袖手旁观,等待袁家人商议的结果。虽然用了些手段,但能把方子达从进退两难的地步脱身出来还是值得的。

袁思祯也没辜负方子达的希望,第二天一早她就找到了袁克文,袁克文闻讯大惊,连忙追问袁思祯哪里得来的消息。因为方子达提前交代,袁思祯只是说是自己听说并猜测的,并挑了几件事讲了讲,袁克文虽然觉得袁思祯有些太敏感,可仔细一琢磨也觉得这事似乎并不空穴来风,尤其是近来大哥袁克定的一些作为的确值得怀疑。为了慎重起见,他连忙找来一胞同母的弟弟袁克良,妹妹袁叔祯还有长姐袁伯祯一同商议,并决定对此核实。

这一核实,还真让袁克文查到了蛛丝马迹,惊愕之余他破口大骂袁克定简直是想把父亲放在火堆上烤,曹锟更是居心叵测,妄图借此作为进身之阶。作为人子,袁克文虽然清楚主要原因还是在袁世凯身上,可他还是不敢把矛头直接指向袁世凯,商量之后决定和大姐袁伯祯一起向袁世凯劝戒。

没想到,当他们两个见到袁世凯,刚刚试探地问袁世凯是不是有心出当皇帝的事时,刚前还笑眯眯一副慈父模样的袁世凯当即就怒气冲天,不仅把这对儿女骂了一顿,还口口声声说着如今民国,早就没了什么皇帝,他袁世凯生为大总统绝对不会称帝,你们从哪里听来的胡言乱语,这种事也敢相信?简直是糊涂之极。训完后,袁世凯就让他们回去好好闭门思过,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听风就是雨,让他太失望了。

袁克文两个灰心丧气地离开,虽然有些难堪,可心里还是高兴的。或许真像袁世凯所说,他根本就没这个意思,一切都是他们自己误会了。这事转眼就轻飘飘地过去,可奇怪的是,就在袁克文劝戒袁世凯之后,长子袁克定突然老实了许多,就连宴请方子达的曹锟也在京里没呆几天,就急急离京了。

一场风波,就这样消失了。方子达心中虽然庆幸,但他非常清楚,这只不过是暂时的平静罢了。只要袁世凯、袁克定等人有称帝的心在,无论他们作如何掩饰,终究会有一日爆发出来。…,

这件事外面人的并不清楚,就连徐世昌等人也没得到消息。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不过久,王世珍正式担任了总参谋部的总参谋长,而徐世昌也经国会通过政府批准,替换朱启钤担任了内务总长的职务。

当月,中央军校正式任命原保定陆军军官学校校长蒋方震为中央军校校长,原北洋系统的各处军校全部并入中央军校,原各军校学员同时升入中央军校学习。同时,中央军校在几省另开设士官、陆小、预备等附属军校。由于有着大批留中的德国教官的加入,中央军校的师资力量空前强大,而且作为主拨经费中央银行,方子达也是全力支持。

等处理完手上的公务后,方子达终于抽出时间来前往天*津。他去天*津的主要目的是招商局的事,虽然招商局的总部是在上*海,但作为北方主要港口的天*津,其无论规模和业务,在开设后都堪比上*海那边。

说起招商局,这是一家满清时就成立的官督商办的企业,招商局的全程是轮船招商局,总部设在上*海,中国各大港口,日本的长崎、横滨、神户和新加坡等处设有分局,主要业务以航运为主。

但如果只以为招商局仅仅是一个船运公司的话那就大错特错,经过几十年的发展,招商局不仅仅以航运业务为主要手段经营,在其它业务领域也有着极大作用。恐怕不少人还不知道,中国的第一家大型煤矿——开平矿务局,第一家钢铁煤炭联营公司——汉治萍厂矿公司,第一家纺织企业——上*海机器织布局,第一家银行——招商银行,第一家保险公司——保险招商局,甚至第一条铁路,第一条电话线等等,都是招商局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可以说,招商局辉煌的时候,简直能称得上中国商业的半壁天下,但十多年前到现在,招商局的经营渐渐陷入困境,外有各国势力的阻扰,内有国家政局的动荡,十多年来董事会几经改组,经营依旧没有起色。要不然当初方子达狮子大开口,向袁世凯讨要招商局,老袁只是稍稍考虑就如此大方地把政府在招商局中的管理权交给个方子达。

在上*海时,方子达去了招商局总部,并以政府在招商局中的大股东名义出席董事会,并进行了改组。随后,方子达任招商局董事长,并由中央银行陆续注资三百万银元为股本定购船只,借欧洲一战的爆发,打算重振招商局雄威。

“总裁,马上到天*津了。”

北*京离天*津并不远,在火车的包厢中睡了觉就到了。陪同方子达一起去天*津的不仅有张虎臣几个护卫和中央银行的几个得力手下,他还特意带上了蒋志清一起,刚才轻声提醒他到站的人正是蒋志清。

点点头,起身简单梳洗下,方子达穿好外套时火车也缓缓进了站。当他踏出车厢的时候,天*津招商局这边的几个负责人已经在站台等着了,连忙迎了过来。

“您是方董事长吧?鄙人李心凯,是天*津这边的经理。”前来迎接的人中领头一个位四十多岁,看上去精明强干的男子,个子中等的他穿着身藏青色的西装,很是热情地伸手和方子达相握。

“李经理,辛苦了。这几位都是招商局的同仁吧?”方子达很是客气地笑笑,转而把目光投向了另外几人。…,

“这位是廉竞廉子康先生,鄙人的副理。这位是张泽张希润先生,主要负责船务这块,还有这位是……。”李心凯一一介绍,方子达笑容满面地和他们一一握手,并道声辛苦。

作为经理的李心凯早就有了安排,接到方子达等人就去了已经准备好的天*津最好饭店之一——利顺德饭店。步入客房,看得出这房间李心凯是特意重新做了布置,方子达觉得很是满意,并向他如此热情的接待道了声谢谢。

“您满意就好,董事长旅途劳累今天就早点休息吧,等明天我来饭店接您,去招商局坐坐。”

“不了。”方子达拒绝了李心凯的好意,笑道:“在火车上睡了一觉,时间还早,不如李经理陪我坐下来聊聊?天*津这边我还是头一回来,许多事还得请教李经理。”

“不敢不敢,既然董事长您有这心,鄙人就陪您聊聊?”李心凯连忙谦虚道。

“呵呵,聊聊。”方子达点点头,指着沙发请他坐下,又叫人去泡了壶茶进来。

“抽烟么?”方子达取出雪茄问。

“谢谢!”李心凯不亢不卑地接过,帮着方子达先点上,自己才抽了一口。

“李经理在招商局干了几年了?”看着李心凯,方子达笑问道。

“我15岁进的招商局,起初在船上帮忙,后来一步步做到了经理的位置,时间过的真快啊,一转眼就快30年了。”李心凯感叹道。

一问一答,方子达随意聊着,李心凯慢慢也放下了心,觉得这个第一次见面的董事长似乎不像传说中的凶神恶煞,谈起业务来还是很精通的,虽然他听得出方子达并不是航运出身,可有时候谈到航运问题时往往一语的中,让他这个老航运感到佩服。

“李经理,天*津这边的业务近来如何?”

“北方的运输不比南方发达,现在我这里有5条大船和3条客轮,主要走的是日本航线,有时候也会开几班东北的航线。运力嘛,在19500吨左右,比南方的近4万吨运力少多了。”李心凯胸有成竹地回答道,方子达听了微微摇头,19500吨的运输能力,这在外人看来是不少了,可天*津这么一个北方大港居然才这么点运输力量,实在是低了些。

“整体经营情况呢?”

“这个……不瞒董事长,实话实说,只有两字可以形容。”李心凯稍一迟疑,说道:“糟糕!”

“为何?”方子达对李心凯能和自己说实话心中很是满意,忍不住又追问道。

“一言难尽啊!董事长,明天您如果有兴趣的话,我可以陪您去码头瞧瞧,瞧了,您就明白了。”李心凯特意卖了个关子,方子达心中疑惑,难道瞧码头就能瞧出名堂?李心凯他究竟想告诉自己什么?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一十三章 停运

天京和第一商业城市上海一般,天津也有着各国租界,在天*津最繁华的金融区,还开设着几十家各国银行,其中有近十家在中国的总部就设立在天海北有天*津之称。而且,天津处在北方入海口,铁路交通便利,漕运兴盛,大船可直接进入海口到三叉河口,转船北上北*京或直下江南即可。虽说清末后期兴盛一时的漕运已经渐渐衰落,可天津的分部占据重要位置,也是方子达特意前来的主要原因。

休息了一天,方子达一行在李心凯的陪同下先去招商局转了转,随后就前往码头。等他到了码头,一路渐渐看来时,终于明白李心凯昨日和他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招商局在天*津的业务主要还是轮船业务,航线分为内支和近洋,内支线指的是天京或转船经过运河南下,另外就是李心凯所说过的至东北地区几个小港的线路。至于近洋,那就是去日本的几条航线,由于内支线运河的航道限制,内支线的业务远远比不上近洋线,所以天*津招商局的运输航线大头还是在近洋线,其实也就是日本航线上。

但这有一个问题,走日本航线的招商局一直受到日本方面的商业打压,并且在轮船规模、设施和运输能力上远不如日本的几家船运公司。这些年下来,天*津招商局的近洋业务是越来越难做,内支线的运输又限于先天条件不足,一来二去,招商局在天*津的航运生意越发萧条,到如今只能说勉强维持。

码头上,一眼望去都是各国的大型轮船,其中日本的货轮、客轮占据了绝大部分。再瞧瞧停泊在另一边的两条招商局的轮船。船身陈旧,个头矮小,设备落后。上上下下的客人中大多都是提笼带箱的普通老百姓,远比不上日本等国的大船客人们衣冠楚楚的神气。

“这船龄几年了?”方子达皱着眉头问道。

“近二十五年了,当初我刚进招商局不久还在这条船上工作过。”李心凯看着那条正在上下客的老船感叹道。

摇摇头,方子达也没了上船一瞧的**。仅仅看着外表锈迹班班的船身。还有这些难民般的乘客,他就猜得出在船上会是什么样子。这种老掉牙,还用着老式蒸汽机的千吨客轮又怎么能和各国的新式大船相比?再加上日本商界对招商局航线的打压和竞争,方子达当然明白生意不会好到哪里去。

“不是还有几条大船么?怎么没看见?”

“是,专门有几条大船。不过都是货船,虽然也有客舱但是舱位有限只在特殊时候兼下客轮,现在这几条船正在长崎装货,估计要等一周后才能归港。”

点点头,方子达表示明白。基本情况他大致心里有数了,至于李心凯所指的“糟糕”两字,也有了深刻印象。

和上津这边的确难了许多。因为上*海虽然也受到各国轮船公司的竞争。但是作为长江入海口的上*海其地理位置更加优越。招商局在近洋、远洋线上竞争不过国外同行的情况下。但能在长江航线进行弥补,此消彼长之下,总体来说还算马马虎虎。可天*津这边就不同了,运河的运力远不是宽阔的长江能相比,只靠海轮的经营,缺乏优势并受到日本同行打压的招商局根本就无法抗争。

其实。在上*海时,方子达就对招商局的工作做了调整。并以中央银行名义入资增加招商局的航运力量。但他没想到天*津这边的困难更加严重,短时间内想要改变是完全不可能的。何况如今欧洲的大战已经爆发,向国外直接买船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唯一可以选择的就是日本。

可日本人会卖船给中国么?这个答案当然是否定的。所以,方子达只能依靠自己的制造局来解决这个问题。虽说经历了军械厂的改制,制造局造船厂也开始了改革,根据上*海前些时候传来的消息,制造局内的几家工厂,包括造船厂的改制进行的很顺利,可造船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哪里有今天下单,明天就能造出船来的情况。

回到招商局办公室,方子达请天津这边的主要负责人一起开会讨论。在会议上,他先是表示自己已经大致了解了情况,希望大家能够对天*津招商局的发展畅所欲言,如何解决现在所面临的困难。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没了声音。不过,平静了一会儿,还是经理李心凯先开了口。

“董事长,现在天*津这边的情况不是短时间能改变的。如果要在航运上下手,添置新船,替换旧船是必须的。打个比方来说,因为我们的船太过老旧,航速又慢,许多有人钱人根本不会搭乘,只能靠普通的客流来支持。您也知道,舱位的好坏决定了舱位的等级,同样也决定了票价和收益,就拿日本的几条客轮来说吧,他们一张三等舱的票价是我们一张普票的十来倍甚至还多,可是这样依旧供不应求,有些客人宁愿等着下一班再走,也不愿意坐我们的船。”

“是啊,情况就是这样,不仅如此,我们的船到日本后还经常受到刁难。靠港、装船等等都要让其它公司的船优先,这样一来不光是客轮的乘客受到影响,就连货船的装卸也有极大不便,导致我们流失了不少客户。”跟着李心凯之后开口的是主管航运的张泽,紧皱着眉头叹着苦经。

方子达拿着小本子仔细记着,边听边微微点头。见方子达如此平易的姿态,在场所有人都受到了鼓舞,一一述说了起来。

这个会议一开就是整个下午,直到傍晚才结束。

“瑞元,对天*津招商局的情况,你怎么看?”回到饭店,方子达招来蒋志清,先请他坐下后开口问道。

今天,蒋志清作为随从一起陪着方子达去了招商局和码头,在会议时候他也一起参加了,只不过是作为例行而已。把蒋志清找来,方子达一方面是想问问他对招商局的看法和意见,另一方面也是想好好摸一摸蒋志清真正的能力。

“总裁,志清对航运一窍不通,这就不必说了吧?”蒋志清坐得笔直,当即答道。

方子达笑道:“我当然知道瑞元不懂航运,说白了我对航运也不是太了解。没关系,就当自己的局外人随便说说,说对说错了都不要紧。”

微一迟疑,蒋志清这才道:“别的我不去讲,就说招商局的那些船吧。志清在中日之间也来回不少次,每次坐的都是外籍客轮,而这些客轮中也以日籍的船居多。倒不是不知道我们自己的招商局也有走日本航线,可招商局的船条件实在是太差了,速度慢不说,船舱里的那股味道实在让人吃不消,更不方便的是,等到了日本后,海关对于招商局船的客人进行检查、放行都异常挑剔,根本不如外籍和日籍的船那么方便。为了避免麻烦,一般都会多花点钱改搭外籍的船,除非实在没办法才……。”

方子达点点头,这些和李心凯他们说的大同小异,只不过蒋志清是以乘客角度来看待问题。

“你觉得怎么做才好?”

蒋志清苦笑道:“要说大话当然是换新船,不用和外籍的邮轮那么豪华至少也要过得去吧?可至于海关那边就没办法了,毕竟那是别人的地盘,他们存心要刁难我们再是协商也是白搭。”

蒋志清这话倒是实在话,国家赢弱,列强刁难,这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改变的,就算换了新船又如何呢?难道对方就卖你帐了?方子达静静思索着,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在天*津停留了几天,方子达除了去招商局外,还在招商局下属几个机构转了转。对于招商局面临的困境他也一直在琢磨着。在他准备离开天*津的最后一天,特意把所有人招来,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董事长,这……这合适么?”李心凯听后大吃一惊,惊愕地问道。

“这不是和你们商讨,这是我的决定!”方子达斩钉截铁道。

“这个……。”天*津这边几个负责人交换了一下意见,李心凯代表他们说道:“董事长,根据公司规定,如果要做出这种决定必须要董事会正式下文,不知……?”

“可以!”方子达点点头,毕竟招商局现在是股份有限公司,一切还要用规矩来办。当即他答应道:“我会近日去上*海总部召开董事会,正式对此事提案,但请各位先做好准备,一旦形成文件必须照办!”

“明白……明白……。”李心凯擦擦额头的汗,连连点头答应,可心里却嘀咕着:“把日本的航线全部停运,这不是等于把所有业务都丢给日本人了么?董事长瞧着精明怎么会做出这个决定?这简直是太离谱了!”(未完待续。。)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大堂惊魂

离开前,李心凯提议设宴为方子达一行送行,本来方子达是不太喜欢出席这种场合的,但在天*津这些日子里,招商局的这几个负责人给方子达的印象不错,尤其是经理李心凯,这个一步步从基层走到现在位置的中年人不仅精明强干,而且还有非常良好的职业道德,给方子达一种后世职业经理人的感觉。因为方子达商人的出身,自然而然地和他们拉近了距离,并欣然接受了邀请。

为了方便,晚上的宴局就设在方子达下塌的利顺德。开完会后时间还早,方子达喊上了张虎臣和蒋志清,三人就下了楼。

刚出电梯,一个男子急冲冲地跑了过来,差一点儿就撞上了走在中间的方子达。张虎臣眼明手快,连忙闪身挡在方子达身前,左臂一拨就把那人给甩得跌跌撞撞。

“怎么走路的?瞎眼了?”经历过战火的张虎臣早就不是当年天桥耍把势的张彪了,右手搭在腰间,双目一瞪就透着股杀气。

“对不起,对不起……。”那男子连嘴都没敢回,连忙低头道歉,压了压戴着的礼帽绕过方子达他们急急就了进了电梯。

“先生,你没事吧?”警惕地瞧着电梯门关上,张虎臣这才回头向方子达问道。

“呵呵,能有什么事,再说我也不是豆腐做的,经不起碰。倒是你,虎臣啊!这里不是军营,利顺德饭店是天*津有名的高档场所,那人估计有急事,没必要大惊小怪。”

张虎臣应了声,不过他并没有把方子达这话放在心里,在他看来保护方子达是最首要的,至于其他事他根本不用关心。不要说刚才那人是个中国人,就算是个白人依他张虎臣的性格也会这样做。

“走吧,来天*津这么多天还没尝过有名的包子呢。”方子达笑了笑,天*津狗不理可是赫赫有名,要不是这几天一直忙忙碌碌,他或许早就去老店了,现在离晚宴还早着,方子达就起了先去一饱口福的念头。

出门坐上车,三人三辆人力车很快就到了老店。等几碟包子上来后方子达尝了口,顿时赞叹不绝。这滋味简直是大赞,百年后的那种如蜡般口味的面疙瘩和它根本没办法比,东西还是老的好啊!方子达忍不住感叹,一连几口就消灭了好几个,直吃得他大叫过瘾。

吃完包子,索性在附近闲逛顺便散步回饭店,直到临近下午四点多的时候他们才回到了饭店。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方子达也不想上楼,和张虎臣、蒋志清在大堂一旁找了个地方坐下,取了张报纸边看边喝咖啡。

利顺德的老板是德国人,饭店的报纸大多是国外的报纸,不是英文就是法文甚至还有德文报纸,就是时间上比欧洲稍晚了些。蒋志清只能看得懂日文,张虎臣就连中文字都勉强认全,更不用谈那些扭扭曲曲的外文了。他们两人对这个都没什么兴趣,一左一右坐在一旁,张虎臣依旧警惕地作的护卫,而蒋志清微微闭养神。

欧洲的大战到现在已经快二个月,8月3日时,德国对比利时宣战,仅仅6天时间就占领了比利时全境。8月21日,德国分兵五路攻向法国北部,法军失守,9月3日,德军兵锋已经逼近法国首都巴黎,法国政府被迫撤退至波尔多一带。9月5日时,德军和英法联军在巴黎近郊的马恩河一线爆发大战,被称为马恩河战役。这场战役持续了整整一周,双方拼得筋疲力尽,谁都没占到什么便宜。…,

现在,正是马恩河战役刚刚结束不久,战争双方形成了僵持。方子达手中的报纸正有马恩河战役的新闻报道,这些报道中,对德国强大军事实力表示极大的惊讶,并对英法联军是否能够在德军第二次攻势下守住防线表示堪忧。

毕竟,开战以来,德国大军势如破竹,要不是英法联军在马恩河拼命拦住德军的话,恐怕现在连巴黎都被打下了。战争的天平似乎已经向同盟国一方倾斜,尤其是几张德文报纸上更是洋洋得意的一片叫好声,甚至有个德国记者写到,这场战争或许在半年之内就能结束,强大的同盟国必然会用武力把协约国给撕得粉碎,在法国土地上再现当年普法战争的一幕。

看到这里,方子达忍不住觉得好笑。或许德皇威廉现在也是这样想吧,甚至还在后悔这么轻易地把青*岛交还给了中国。可方子达心里非常清楚,由于机枪、战壕、铁丝网的出现,传统的战争方式已经不再适应现在新的战争方式。德国的军队虽然强大,在短时间内也取得了巨大成果,可并没有快速拿下法国首都巴黎。如今,战争已经渐渐转向了阵地战和消耗战,战争的双方都没有一举突破对方防线的绝对力量。接下来,除了少数几次大规模的战役外,更多的将会是你来我往的不断消耗。等到那时候,狂妄自大的德皇或许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也正是这样,如今中国在这场战争中的作用还未展现。在欧洲各国完全消耗之前,遥远而又贫穷的中国他们暂时是没放在眼里的。正好,这也是给了方子达一个缓冲的时间,国内的工商业发展再快也起码需要一年左右的累积。等到明年这时候,被战争消耗掉大量物质和人员的欧洲各国就得把目光转向中国了,到那时候,中国将真正迎来它的腾飞。

看着报纸的内容,再联想到自己的安排,方子达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怎么了?”蒋志清睁开眼睛,见方子达嘴角带着笑意,有些不解地问道。

“德国佬在报纸上吹牛呢,说只要再用三个过月就能结束欧洲战争。”

“结束战争……。”蒋志清虽然看不懂德文报纸,但欧洲大战的新闻中文报纸也有转载,他平时也留意过。

“志清,你怎么看?”

“总裁指的是?”

方子达伸手点点报纸,蒋志清也笑道:“或许吧,德国是列强中陆军最强大的,现在战争的局面对德国来说是一片大好。不过,英法两国也不是吃素的,既然德国没有一鼓作气打下巴黎,恐怕后面的事就难说了。战争最怕僵持,一但僵持比的就不是军队了,而是人力和国力。和德国相比,法国的国力虽然差些,但英国却不同,大英帝国本土虽然不大,可在世界各地的殖民地足够支持他们长久的战争,日不落帝国的名头可不是吹的,况且英国还有世界第一的海军呢,依我之见,这场战争最后的胜负很难预测。”

方子达暗赞,蒋志清虽然指挥打仗的本事不怎么样,但他的战略眼光还是不错的。几句话就说出了欧战的本质,强大的德国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就是这样被生生拖垮的,至于美国最后的参战只不过是趁人之危跑来捞好处的,大势已去的同盟国,无论美国佬最后是不是派兵,最终的命运都不会改变。…,

“还有呢?”难得听到蒋志清如此判断,方子达起了兴趣又问道。

“还有就是……。”蒋志清刚说了半句话,突然见他眼神一紧,有些惊讶地看着远处。

“怎么了?”顺着蒋志清的目光瞧去,大门口那边有几个客人进进出出,似乎没有什么异样,方子达奇怪道。

尴尬地笑笑,蒋志清道:“没什么,刚才还以为见到了个熟人,应该是我眼花瞧错了。”

“哦……。”方子达也不在意,继续和蒋志清聊起了欧战之事。可就在他们又说了没几句的时候,突然间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那边传来,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男子跌跌撞撞地奔跑着,仿佛身后有什么人在追赶一般。

方子达眼神很好,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男子就是几小时前差一点儿撞到自己的那人。只见他戴着礼帽看不清脸,边跑边回头往后看着,一路上接连不断撞到了好几个人,惹得被撞上的人一片叫骂声。

“砰!”

一声枪响,大堂中央的大理石柱顿时石沫四溅,短暂的静止后就是一片恐惧的尖叫和呼喊。张虎臣被枪声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就是把方子达往后一推,死死扑在了他的身上。等判断枪不是冲着他们这边打时,张虎臣又一个翻身拽起方子达就闪到了沙发后面,双手往后腰一抄,两把枪牌撸子亮了出来。

“给我把枪!”蒋志清的动作也不慢,只是稍比张虎臣晚些也闪到另一张沙发后,小心翼翼地探头看了看,一转眼见张虎臣已经双枪在手,急忙冲他喊了一声。

理都没理他,张虎臣用身体掩护着方子达,微微探出脑袋观察情况。仅仅一瞬间,整个大堂已经乱成一锅粥,刚才所见的那位男子正在人群中拼命往门口冲,而在走廊另一边已经冲出了两个拿枪的黑衣人,如果猜的不错刚刚那枪就是他们其中一人开的,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在追杀那位男子。

由于现场混乱异常,虽然双方离得不远,可在人群中要击中那男子并不容易。逃命的那男子借着奔逃的人群掩护离大门越来越近,一旦他跑出了饭店就暂时安全了。

“虎臣,给我把枪啊!”蒋志清紧张地有些发抖,急急又轻喊了声。

“滚!”张虎臣鸟都不鸟他,继续严密坚持着大堂的动静。此时,方子达也掏出了一直随时携带着手枪,双手全是冷汗,见蒋志清躲在一边焦虑的样子,从裤脚又掏了把备用小枪出来,冲着离自己二米的蒋志清轻喊声,抬手抛给了他。

一枪在手,蒋志清心中大定,至少也不像刚才那么紧张了。他学着张虎臣的样子悄悄从沙发后往外看去,这时候逃命的那男子已经拉开了饭店大门,大步跨了出去。

一步生,一步死。出了饭店就海阔天空,就在那男子大半个身子已经出了饭店,庆幸自己终于逃生的时候,一个谁都没有预料的情况发生了。

“砰!砰!砰!砰!……。”

不知道从哪里突然窜出了个矮小的身影,二话不说冲着那男子就拔枪射击。一朵朵血花在那男子胸前溅起,他的身体就像触电一般在空中四肢乱摆,等到枪声一停,又如同被抽去气的皮球一下子就瘫倒在了地上,死得不能再死了。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一十五章 杀手

猛烈的枪声响起,不仅使得饭店里奔跑的客人们更为惊恐,就连饭店前的大街上顿时也乱成一片,无数行人争相逃命,更远处更是传来一阵阵巡捕的警笛声。----

最后开枪的人并没有马上离去,而是非常冷静地蹲下身确认那男子是否真正死亡,等他站起身时,在饭店内开枪的两个黑衣人也跑到了门口,双方似乎是一伙的,各自点了点头,把枪往怀里一塞,很快就挤进了外面人群中转眼消失了。

见到外面危险过去,一直悄悄观察的张虎臣终于松了口气,把双枪重新插回了腰间。

“方先生,我先过去瞧瞧,您暂时别出来。”回头向方子达嘱咐一声,张虎臣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绕过依旧混乱的大堂往大门那边走去。方子达虽然紧张,但也先把枪收了起来,虽说这件事和他并没有关系,但毕竟这里是租界,这样做是为了避免麻烦。

向蒋志清那边看去,见蒋志清目光紧盯着大门那边脸色有些发白,握枪的手甚至在微微发抖。方子达心中奇怪,按理说蒋志清不应该如此失态,他毕竟是经历过战场的军人,怎么会这个样子?

“瑞元!瑞元!”

轻喊了几声,蒋志清才回过神,方子达打着手势示意他把枪收起来。反应过来的蒋志清连忙点头,也藏起了握在手中的枪。

“没事了,巡捕已经赶过来了。”几分钟后,张虎臣轻松地走了过来说道。

确认安全,方子达站起身,整整变得皱巴巴的西服。

“门口那人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听蒋志清凑过来问道,张虎臣撇撇嘴:“身中五枪全在要害上,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蒋志清脸色发白道:“我去瞧瞧……。”说完后,他脚步沉重地往门口走去。方子达心中一动,向张虎臣使了个眼色,连忙跟了过去。

门口围了一堆人,已经有两个巡捕赶到现场,只见死者仰天躺在血泊之中,头戴着的礼帽也早就滚落到了一边。蒋志清并没有挤进人群,而是离着些距离探头看了一眼,当他看清楚死者的面容时,脸色一下子变得异常难看,虽然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但早就留意着的方子达在后面是瞧得清清楚楚。

出了这么大的事,原定的晚宴当然是取消了。由于方子达身份的特殊,再加上现场目击者众多,巡捕只是稍稍问了几句话就了事。回到房间,方子达先去洗了个澡去去晦气,半小时后又换了身衣服后的他坐在客厅里静静抽着烟,想了想就让张虎臣把蒋志清给叫过来。

“总裁您找我……?”

“坐!”指指左边沙发,方子达微微点头,抽了口烟开口道:“瑞元,你就不想和我说些什么么?”

蒋志清身躯顿时轻微一颤,嘴角露出丝苦笑:“看来什么都不瞒不过总裁的眼睛,没错,今天开枪的人和死掉的那人其实我都认识。”

听蒋志清这么回答,方子达心里松了口气,至少这表明只不过是个巧合,蒋志清和今天这事并没什么瓜葛。

“说说吧,怎么回事。”

蒋志清摇摇头:“究竟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死掉的那人总裁虽然不认识,但应该听说过他的名字。”

“他是谁?”

“洪述祖!”

“洪述祖?”方子达一时间觉得此人名字耳熟,可怎么都想不起来这人是谁了。…,

“洪述祖原来是内务部的秘书,去年三月时候在上*海火车站……黄克强案……。”蒋志清提醒道。

方子达顿时就想起来了,这个洪述祖正是黄兴案的主要嫌疑人,事发后就弃官逃入了青*岛租界,从此再也没有下落。没想到一年半后居然会在天*津出现,还被乱枪打死的饭店的大门口。

想到这,方子达脸色凝重,连忙追问道:“那么开枪的人呢?又是谁?”

“在饭店内追杀洪述祖的两个人我不认识,但我认识门口最后一击的那人。其实,我也没有瞧清楚对方是不是真是这人,但无论身材还是样子看着都极像。”

“这人究竟是谁?”

“八成像是尹锐志。”

“尹锐志?这又什么人?”方子达根本就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奇怪道。

“尹锐志的外号叫锐子,以前是光复会成员,也是陶成章的主要助手,这人精通暗杀、爆破,和秋瑾当年并称双杰,民国成立后在南*京临时政府担任过总统府顾问,还做过孙文的护卫。”

方子达一愣,这个尹锐志来头不小啊!光复会他虽然没打过交道,但也知道当年的光复会靠的主要就是恐怖活动起的家,毒药、匕首、炸药、手枪……各种手段无所不用,令当年的满清政府谈而色变。尹锐志既然是陶成章的得力助手,甚至可以说是杀手之王了,至于之后又担任临时政府的总统府顾问和孙文的护卫,那就更不简单,表示此人和孙文之间关系绝对不一般。

想着,方子达突然又想起了起什么,蒋志清说这个尹锐志和当年的秋瑾并称双杰?难道此人居然是个女的?

“没错,尹锐志是个女人,她还有个妹妹叫尹维俊,姐妹都是孙文的贴身护卫。”蒋志清点头道。

“怪不得……。”方子达恍然大悟,最后开枪的人身材矮小,走路的姿势也和男人稍有不同,方子达当时并没太注意,只是觉得有些别扭。如今蒋志清一语道破,他才明白过来,既然尹锐志是个女人,那就再正常不过了。

死的人和开枪的杀手都不是普通人,尤其是认识洪述祖的人不是少数,并且这场暗杀闹得这么大,很快就会传开消息。并且,洪述祖的身份特殊,当年黄兴案一直没有真正结果,知道真相的恐怕只有洪述祖一人了。而如今,洪述祖又在天*津被乱枪打死,出手的又是孙文的人,这里面究竟藏着什么秘密,方子达想想都觉得胆战心惊。

沉着脸追问着蒋志清,仔细问了问关于尹锐志的情况。随后,方子达让蒋志清对此守口如瓶,千万不要再告诉任何人。接着,他决定马上把这事汇报给总统府和总理府,让政府第一时间插手,免得把事闹得更大。

天*津和北*京之间的通讯还是很方便的,当方子达的报告第一时间到达北*京时,无论袁世凯还是宋教仁,都被这个消息给惊呆了。不出多时,袁世凯和宋教仁分别发电给方子达,让他立即联系天*津警察局和租界巡捕房交涉,对洪述祖的尸体和案卷进行移交,由中国政府接手。

在通知北*京的同时,知道事关重大的方子达已经开始了行动。天*津政府和警察局得知消息后,虽然不知道上面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还是很快就和租界那边交涉了起来。直到第二天凌晨,费了好大劲的天*津政府才把这事搞定,等到中午时分,北*京那边派来的人也赶到了。…,

“皙子兄、仲恺兄,怎么是你们?”

见到来人,方子达惊讶道。这次来的居然是杨度和廖仲恺,只见两人双眼发红,赶了一夜的火车几乎没有合眼,神情中露着掩饰不住的疲倦和焦虑。

“洪述祖的尸体呢?”杨度首先开口问道。

“几小时前已经在天*津警察局了。”

“这事地方上有多少人知道?”廖仲恺在一旁也问了一句。

明白他们的顾虑,方子达告诉他们这事还在保密过程,不过天*津这边认识洪述祖的人不少,虽然消息还没传开,但时间一长难免会被外人知晓。

“你!还有你!带着大总统的手令,马上去警察局,不得任何人接触死者。”杨度转身就和陪同自己来的几个人下达着命令,廖仲恺并不阻拦,但他也和自己身后的两人轻声说了几句,一同赶去了警察局。

把他们先接进饭店,让外人全部出去后,房间里就只有方子达、杨度和廖仲恺三人时,廖仲恺这才露出了焦虑的表情追问道:“鄣明,你说洪述祖死的时候你恰好在现场?能不能仔细说说当时的情况。”

“这没问题。”方子达当即描述了一下暗杀时的情景,他说的很仔细,期间杨度和廖仲恺都没打断他的话,直到方子达全部说完后这才提了几个细节问题。

一一回答后,方子达迟疑着想了想,这才说道:“还有件事我电报里没提,主要是担心泄密。我的随从当时也在现场,其中有个人认出了杀手是谁,但因为离得远看得不怎么清楚,不能百分之百的确认。”

“什么!杀手究竟是谁?”杨度和廖仲恺急急问道。

“在门口开枪打死洪述祖的人说像是尹锐志。”

“是她!”

惊愕同时在杨度和廖仲恺脸上浮现,同时又有着一种奇异的神情。

“你的人没有看错吧?”

“认出的那人以前是陈其美的手下,虽然他不敢确定,但说瞧着很像,至少八成把握。”

面面相觑,杨度和廖仲恺一时间都没说话,坐在那边默默无语。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一十六章 灰烬

宋教仁把廖仲恺派过来,一来他是当初上*海火车站的当事人,二来廖仲恺在政府中虽然不管治安,可他在KMT中却是几大理事之一,黄兴案件虽已过去不短时间,但此案无论是KMT内部还是政府方面,都一直在追查之中。(.._)廖仲恺在党内地位不低,而且和宋教仁、黄兴的关系也很好,再加上这事需要暂时保密,宋教仁考虑后果断点了廖仲恺的名,让他立即前往天*津进行调查。

至于袁世凯这边,起初方子达一直以为火车站案件的幕后主使人是袁世凯,但这两年中和袁世凯的接触,并在仔细分析了北洋系和KMT之间对抗中又有合作的复杂关系后,可以断定袁世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蠢事。当然,这也不能排除北洋系中某些人打着袁世凯的名义背地里搞了鬼,可查来查去也没查出是什么人,而且案件发生后,所有直接关联人都在牢中离奇死亡,只有洪述祖一人逃离,而且就此在藏身租界销声匿迹。

按理说,现在主管全国警察事务的人是原国务总理赵秉钧,袁世凯要派人也应当派他过来。可因为赵秉钧也是这案子的嫌疑人之一,为了避嫌,袁世凯就把杨度给派过来了。

杨度和廖仲恺都是聪明绝顶的人,当他们得知杀手很可能是尹锐志的时候,惊愕之余同时都想到了一个可怕的答案,两人默默对视一眼,谁都没有开口。

“皙子兄、仲恺兄,此事就移交给你们了,接下来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方子达打破了沉闷的气氛说道。

杨度微微点头,说道:“认出尹锐志的那位随从是不是能交给我?”

“这不可能!”方子达一口拒绝:“不过,如有需要我可以让他配合,但丑话说在前头,我的人必须要保证安全,无论是总统府还是政府那边,都不得泄露他的身份。”

稍想了想。杨度觉得能够接受,接着向廖仲恺看去,询问道:“仲恺兄。你怎么看?”

“可以!”廖仲恺一口答应,方子达这么做并无不妥,相反在这种情况做出这种维护属下的选择,他还是很赞赏的。

“那就这样吧。这案子我们就直接接手了。仲恺兄,我们处理下就各自向北*京方面汇报吧?”杨度提议道,廖仲恺没有异议,两人同时起身,急急安排去了。

等把警察局那边的事处理完。并汇报总统府和总理府后,方子达特意又把蒋志清找来,在杨度和廖仲恺面前问了些问题。蒋志清这人虽然名气不大,但杨、廖二人还是知道他这个人的,更清楚蒋志清是陈其美的把弟,而陈其美和当年光复会的渊源又很深,相互间熟悉尹锐志也是非常正常。在仔细询问后,并对应了方子达所谈的当时情况。觉得蒋志清的话还是能够相信。

饭店前的枪案很快就引起了天*津震动。各大报纸都刊登了案发的新闻。不过,由于反应及时,保密工作做的还算行,暂时报界都没得知具体死亡的人是谁,具体的枪手又是谁,为什么会在公众场合用这样激烈的方式来杀一个人。为此。各大报都撰文对此事大肆猜测,有说是江湖仇杀的。有说是帮派份子的火拼,还有说豪门恩怨的……甚至有几家小报更编造出了死者是德国间谍。杀人者是协约国的特工之类的离奇故事,林林种种,各种谣言一时间满天飞。…,

因为枪案的突然发生,方子达离开的日子延后的两日,等到第三天,方子达向依旧在进行调查的杨度和廖仲恺提出告辞,因为他要尽快回北*京安排一下,然后又要赶往上*海公务。

在回北*京的火车上,方子达并没有像来前这么轻松,他的豪华包厢里,对面坐的是精神有些疲倦的蒋志清。

“瑞元,这事你怎么看?”

蒋志清这几天似乎没有睡好,眼圈都是黑的,精神也有些恍惚,方子达头一次问他呆呆地似乎没有听见,直到追问一遍后才反应过来。

“不知道,我脑子现在乱得很……。”蒋志清摇摇头,接着突然想起了什么:“谢谢总裁!”

“谢我?”方子达被这句没头没脑的谢谢听得一愣。

“谢谢您没把我交给总统府和政府那边。”蒋志清真诚感谢道。

“呵呵,是这事呀,瑞元不必客气,你现在是我的人,自己的人都照顾不了我方子达还做什么事?再说,这事遇上只不过是个巧合,把你卷进去已经是我的不对了,还说什么谢谢。”摆摆手,方子达笑道。

“那还是要谢谢的。”蒋志清感激道。

“算了,谢来谢去也没什么意思,不过瑞元,我总觉得你似乎有什么心思,能不能说来听听?”

“这……。”蒋志清迟疑了半响,叹气道:“好吧,既然总裁想听,那我就说说。”

方子达猜的没错,蒋志清的确有心思。陈其美和光复会的渊源很深,说起尹锐志和陈其美也有关系,当初还是陈其美把尹锐志介绍给光复会的陶成章的。可之后,由于政见不同,陈其美和陶成章翻了脸,两人如同水火,陈其美一不做二不休先下手为强,果断派人在上*海广慈医院暗杀了陶成章,这事在当初是相当轰动的,而主持这场暗杀的不是别人,正是蒋志清。

陶成章死后,因为担心尹锐志等人的报复,蒋志清就避风头去了日本,直到后来才回到国内。可以说尹锐志和蒋志清之间不是一般的熟悉,蒋志清万万没有料到会在饭店碰到枪杀一幕,而且最后雷霆一击的人居然会是尹锐志,联想到当初陶成章的事,他免不了眼皮直跳。

更让蒋志清心惊的不仅仅是这个,尹锐志的出手让他猛然回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陈其美在十六铺码头中埋伏时绝望的狂笑和死时留下的那副字。一时间,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蒋志清脑海中划过,他越想越是惊恐不安。

“你是不是猜测……?”方子达神情凝重地问道。

“不要说出来!”蒋志清摇头道:“我只希望我猜的是错的,如果真是这种答案,我……我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相信。”

默默点头,方子达并没有去逼他,对此事再也半字不提,躺了下来,渐渐闭上眼睛,随着火车那有节奏的声音慢慢睡着了。

而在此时,北*京总理府,总理宋教仁和两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放在他面前的是廖仲恺从天*津发来的电文,上面的内容让在场之人都为之震惊。

“难道……难道……。”唐绍仪喃喃自语着,用着惊愕的目光向宋教仁看去:“难道真会是他做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黄克强和他可是生死兄弟啊!”

“少川兄,虽然此事还不能确定,可现在疑点只有指向他了。生死兄弟又如何?当初全天下不都还在传着这是我赵某人干的么?相信的人也不在少数啊!”说话的人是原国务总理赵秉钧,洪述祖之死算是彻底摘下了他是幕后主使的帽子,但他的表情并没有半分轻松,神色比唐绍仪还要严重。…,

“不可能!绝对是方鄣明的人看错了!对!一定是这样!”唐绍仪想来想去还是没有想出那人为什么会暗杀黄兴的原因,因为怎么说都说不通啊!为了安慰自己,他突然想到这点,有些激动地站了起来。

“不要天真了少川兄,仲恺不是莽撞的人,没有把握不会这样汇报的。何况,方鄣明当时就在现象,以他性格也不会乱下决定。另外,根据我所知,大总统那边也得到了杨皙子的汇报,和仲恺的这份如出一辙,难道这么多人都会冤枉他么?再说了,黄克强的案子扑朔迷离,也许其中另有蹊跷。”说完,赵秉钧把目光投向了一直没出声的宋教仁,似乎在询问什么。

宋教仁坐着眉头紧皱,过了许久站起身来,走到办公桌前打开一直锁着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了张纸。

“这不是……。”唐绍仪疑惑地看着这张纸,他记得清楚,这正是陈其美死前的留笔。上面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大的“恨”字仿佛滴着血一般。

“火车站事后,我一直在想,恐怕克强他是替我而死,杀手真正想杀的不是克强而是我。要不是当日方鄣明及时出手,我宋教仁估计早就不在这世界上了。陈英士的这张字我一直留着,也一直在琢磨着……。”宋教仁苦涩地笑道。赵秉钧闻言脸色大变,身体都在颤抖起来,假如宋教仁的猜测是真的话,这简直太骇人听闻了,万一当时死的不是黄克强而是宋教仁,他赵秉钧是浑身全是嘴也说不清楚,毕竟当初的国务总理是他赵秉钧,而宋教仁北上的目的又是组阁……。

唐绍仪同样惊呆了,只觉得嘴中发苦,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好。

“依我之见,此事就这样过去吧。就算是他干的又如何呢?现在一没证据,二没证人,仅凭着猜测和某人似是而非的一眼指认?”宋教仁摇摇头,划了根火柴把那张纸点着了,很快在火光中,三个大大的恨字一转眼就被烧成了灰烬。(未完待续。。)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一十七章 再次南下

方子达到达北*京后,宋教仁第一时间就和他见了面。关于天*津利顺德饭店暗杀事件宋教仁只字未提,而是和方子达说了另外件事。

“什么?让我去兼财政次长?财政次长现在不是仲恺兄担任着么?他刚从农林次长转财政次长才半年多时间啊。”方子达惊讶道。

廖仲恺是半年前从农林次长调任到财政部担任财政次长的,说起这事还是宋教仁实在受不了廖仲恺这个“讨债鬼”,天晓得他哪里来的这么多理由,每次跑总理府时都赖着不走伸手向他要钱,今天十万,明天二十万的,虽说今年来政府财政收入比以前好了许多,可宋教仁也经不起廖仲恺这么个折腾,闹到后来一见到他就脑门发涨。

最后,逼得无奈的宋教仁索性来了个釜底抽薪,你廖仲恺不是讨债鬼么,索性把你弄到财政部去干得了。还真别说,自从廖仲恺担任了财政次长后一下子又从讨债鬼变成了守财奴,把钱袋子看得严严实实,就连农林部的老朋友来要钱他都翻脸不认人,没有正当理由想要钱,连门都没有。

“鄣明,自中央银行创建以来,无论是铸币、招商等工作你都做得非常好,给政府财政的缓解带来了极大的帮助。按理说,以你在金融、经济上的能力担任财政总长是绰绰有余,不过你也清楚,政府各部总长必须要通过国会的批准,你的资历还是稍浅了些,所以让你暂时出任次长,等下届再正式任总长。这的样安排,你不会有意见吧?”

方子达摇头笑道:“遁初兄,这不是什么意见不意见的事,当次长我没意见,可是挤掉了仲恺兄的职位……他可是在次长位置上干得很不错啊!”

宋教仁摆手道:“这个你不要有什么顾虑,仲恺那边我另有安排。”

见宋教仁下了决心,方子达稍稍迟疑就不推辞。当即点头答应了下来。

不出三日,政府正式命令下达,中央银行总裁方子达兼任财政次长。方子达的又一次升迁让大多数人既感到意外又感到理所当然。现在的中央银行几乎把持了财政部的许多职能。方子达这个总裁其权力并不比区区一个财政次长来得少,从某些方面来看,甚至能和财政总长平起平坐。宋教仁在这种情况下突然任命方子达兼财政次长,一来是表示对方子达的重用。二来也是给方子达现在尴尬地位正名,避免中央银行大于财政部的这种畸形情况,以调整政府各部门之间的平衡。

对于财政部的工作接手,方子达是驾轻就熟,本来他的中央银行就包揽了财政部的部分工作。上任之后并没有碰到什么困难,很快就把工作打理得井井有条。而廖仲恺在方子达回来的稍晚两日也回到了京城,和方子达做完交接后就转任总理府秘书长之职,并很快就受宋教仁命令出京公干去了,至于具体去了那里,去做些什么,宋教仁一字没提,方子达也不怎么清楚。

因为宋教仁的安排。方子达原定南下的计划暂时延后。等到处理完财政部的工作后,已经是一个多月后的事了。这一个多月间,利顺德饭店事件的死者身份终于被外界知晓,一时各界一片大哗,各种谣言四起,整个中国从北到南。无不都在谈论洪述祖之死的蹊跷和猜测开枪的杀手的背后究竟是谁。…,

可奇怪的是,任凭外界的猜测、谣言。但当初卷入黄兴案的各方却对此事是避而不谈,仿佛达成了什么默契一般。给人一种奇异的感觉。

耽搁了这些日子,袁思祯的肚子已经渐渐显怀了。算算时间方子达决定这几日就南下,要不然再拖下去,这么一来一去的恐怕赶不上孩子的出生。

“子达,元良来了。”书房外,袁思祯喊了一声,方子达连忙站起身打开反锁着的房门,只见门口站的人正是周元良。

“是元良啊,来的还真快,进来吧。”方子达笑着打着招呼。

“先生,您还是喊我叫三儿吧,喊这个我听的觉得亲热。”周元良不好意思地笑道,回头向带他过来的袁思祯行了个礼,这才进了书房。

这两年中,周元良的变化不小,早就不是当初在饭店做小侍应的那个周三儿了。如今的他穿着身合体的西装,匀称的身材也稍稍长高了一些,打扮就如同一个成功的买办,虽然相貌依旧平淡,可脸上一直挂着让人觉得好感的笑容让人感觉亲切。

“呵呵,人前还是得称呼大名的。”方子达亲切地拍拍他的肩膀。

别看周元良在方子达面前如此低调,可如果三儿这个称呼不是出自方子达和张虎臣的话,平常笑眯眯的周元良当场就会翻脸不认人。这两年中,周元良的势力发展得很快,不仅是在京城,就是直隶、江苏等地,他的触角也慢慢延伸了过去,成为方子达暗中的一个得力助手。

“先生,您今天让我来是……?”弯着腰小心翼翼接过方子达倒的茶水,周元良道了声谢,随后问道。

在方子达决定使用周元良的时候,就帮他在KMT内部的统计小组安排了个职务,可这毕竟是KMT党内,随着如今宪政大施行加上周元良手下的渐渐扩大,已经不再适合这种简单方式了。在离京之前,方子达决定调整下周元良的工作,并且做一系列的安排。

“元良,我准备让你中央军校学习些日子,你怎么看?”

“难道先生您是要让我去当兵?”周元良有些意外,惊讶地问道。

见他有些不安的模样,方子达笑了:“当然不是,只是去学习学习,毕业后还是干你的事。三儿,你这人很聪明,做事也稳重,可你缺少的东西也很明显的,你知道是什么么?”

听到方子达称呼自己三儿,周元良心中顿时暖洋洋的脸上的笑容更甚了。他略一思索,迟疑答道:“我没好好读过书。”

“对!这是一方面。”方子达点头道:“你会看会写,也懂得点外语,但毕竟没有经过系统学习,这方面是极大欠缺,而且对于机构组织、情报、调查、行动等等的工作细节方面,你只是靠着自己的聪明才勉强做到今天这一步。规模小的时候还算勉强,一旦需要重用就差许多了。难道你近来不觉得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么?所以,三儿!我要你去军校好好学习学习,等学成了才能干大事啊!”

站起身,周元良毕恭毕敬地向方子达鞠了一躬:“先生,您对三儿的栽培三儿永世难忘!我听先生的安排。”

“好!好!”方子达压压手掌,让他先坐下。点起支雪茄抽了口,这才又道:“当然,你去军校也不仅仅是学习,外面的事还是要你盯着的,另外,除非了现在的组织,我再给你个任务。”…,

“请先生交代。”周元良连忙答道。

“去了军校后,你要留意那些军校的学员,不过,一切行动必须谨慎从事,记住!是谨慎从事!”

“是!谨慎从事!”周元良重复了方子达话,表情异常认真。

点点头,方子达又道:“至于现在的工作,你可以挑选合适人选接手,当然主要部分还是你管着,等以后重新删选下,让一些不是绝对可靠的成为外围部分。具体怎么做,怎么搞,架子怎么搭,你自己考虑,到时候再汇报给我。”

“是!”周元良一口答应,心里有些激动。方子达这么慎重考虑,不表示要大用他了么?这两年中他一丝不苟地干着方子达交给他的工作,不就等着这一天么?

方子达再告诉周元良,等他从军校毕业后将会直接授予军职,并且安排进总参谋部任职。不过,这部门虽然属于总参谋部,可不对总参谋长负责,而是直接对他方子达负责,只不过这机构的设立借用了总参谋部的名义。

说完后,方子达取了份文件让周元良过目,等他看完就划着火柴烧掉了。

“我马上要南下,京里这边继续帮我盯着,尤其是刚才提到的那些人。”最后方子达交代道,周元良连连点头,保证一定不会有问题。

没过几天,周元良就被安排进了中央军校学习,在他之前半个月,何应钦已经入学了,只不过他们的学科不同罢了。何应钦主攻军事和战略,周元良以参谋、情报和管理为主。这是方子达特意做的安排。至于答应袁克定的中央银行护卫军,袁克定也已经拿到了编制,就等方子达从南方回来后正式开始建立。

就在周元良顺利进入中央军校的当天下午,方子达就带着随从登上了南下的火车,开始了又一次南下。

山东首府济*南。这是方子达这趟南下的第一站,当火车吐着浓烟在车站缓缓停下时,原陆军第八师副师长,现任国防军第十五师师长王孝缜早就带着十五师主要军官在站台上翘首以待了。(未完待续。。)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一十八章 剿匪

十五师虽说直接受国防部直属,但全师上下大多都是方子达的人,就连几个团长也是方子达特意从中央军校或者从其它部队要过来的。加上协助整编的吴佩孚的练兵本领可不小,仅仅几月时间就让原张勋的辫子军和山东巡防营脱胎换骨,整合在了一起。除了淘汰一大批不合格兵员和补充新兵,完成整体编制外,整个十五师是焕然一新,看着穿着新式的国防军军装的军官士兵还有他们身上装备的军械厂生产的最新制式武器,初一看起来简直和方子达熟悉的第八师没多少区别。

“大家都辛苦了,吴子玉呢?怎么没见他人?”方子达带着微笑一一和众人握手,见人群中并不见吴佩孚的身影,不由得问了一句。

“子玉兄临时有事回南*京了,他刚走没半天您要来山东的电报就到了济*南,早知道就让他晚些回去了。”王孝缜在一旁解释道。

“呵呵,没关系,我在山东呆不了几天,马上还要坐车南下,到时候直接在南*京和他们见面就行了。早几天,晚几天,都一样。”方子达不介意地笑笑,在王孝缜的引导下一行人出了车站,直接去了十五师城内留守处。

到了地方,方子达并没休息,先是问了问部队整编的情况,如今山东的军政、民政已经正式分离,十五师驻防不再像以前军阀那般直接设在城中,除了师留守处外,十五师师部和主要几团都搬去了郊外兵营,城市治安完全交给了警察局来接手,除非有意外发生,当地驻军一般不再插手民政。

十五师的整编计划完全是和当初第八师一样,经过第八师的整编工作,吴佩孚做起来驾轻就熟,很快就完成了整体构架。接下来,就是对部队的一系列训练,这些都是有训练大纲的,而且还有原第八师的教官协助,吴佩孚这才能抽出身回到南*京第八师处理那边的公务。

仔细听取了王孝缜对十五师现在情况的介绍,方子达觉得整体还算满意。当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要十五师形成和第八师一样的战斗力恐怕还需要些日子。

“做的不错,有件事先和你们吹吹风。”拿起茶杯喝了口水,方子达向众人说道:“根据国防部的计划,国防军各师整编后将会进行第二次整编,也就是对于直属中央各师进行扩军,第八师、十五师都在扩军名单中,明年将会以师扩为军级编制,也就是将来十五师会为成为十五军。”

方子达话音刚落,各人全都露出了惊喜的神情。师改扩为军,这不代表着他们各人手中权利大大增加,而且肩膀上的星星也会多出一颗?这样的好事,谁听了不高兴呢?

“不过,还有些话我要说在前头。”目光扫了欣喜的众人一眼,方子达把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放,严肃道:“我知道,历朝历代的军队都有个坏习惯,那就是喝兵血,吃空额。无论是满清还是辛亥革命后,新军、北洋军、武卫军、巡防营甚至现在的国防军中,多多少少都有这样的情况。不论别人怎么做,在第八师,十五师之中,我方子达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的发生,如果那天给我知道有人在这上面搞鬼,哼哼!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众人顿时大汗,方子达这话中杀气毕露,就连师长王孝缜都听得胆战心惊。方子达的手段他可是领教过的,那些从中央军校和各处调来的中下级军官虽然没见过,但都听说过方子达杀人不眨眼的传闻,既然方子达今天发了这样的话,到时候肯定做得出来,犯在他手上的人轻者丢官罢职,重者直接上军事法庭,掉脑袋也是可能的。…,

“您放心,我一定保证不会有这种事发生,要是谁敢这么做,不需您发话,我就先要了他的脑袋。”王孝缜虽然心中暗暗叫苦,但还是拍着胸口当面作了保证。

“勇公这么说,我自然放心。”方子达放缓语气向王孝缜点点头,顿了顿又道:“当然,我方子达也不会亏待弟兄们。当兵吃粮天经地义,要让马儿跑得快又不能马儿吃草的事这天下不可能有。提着脑袋为国家卖命,大家都不容易,我方子达在此向各位保证,只要好好干,踏踏实实的干!将来无论是前途还是生活方面,都不需要担心。”

方子达此话出口,刚才还忐忑不安的众人顿时眉开眼笑。方子达现在是财政次长,又是中央银行总裁,手中还管着制造局、军械厂等等要害企业,可以说等于民国的钱袋子再加整个国防军的后勤部。有了方子达这番话保证,大家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再换句话说来,就算是喝兵血吃空额又能捞多少好处?还不如方子达拔根腿毛来得粗呢?

连敲带抚,总算把这事搞定,方子达心里其实也在暗暗叹息。这种情况在眼下是不可避免的,就连号称北洋系第一强军的第三师也有或多活少这种情况发生。第八师、第十五师,是方子达费尽心血建起来的标杆部队,无论于公于私,他必须在苗头还没发生前就杜绝这种情况。

要是把这事放在后世,方子达有无数手段从根本上解决这种问题,可在如今,金融系统和信息沟通处在原始状态,军饷、物资的发放都完全依靠基层部队自己处置,其中的漏洞之大方子达是一清二楚。他把话说这么狠,其实心里也清楚完全杜绝的难度非常之大,但至少这样可以把问题减到最低限度。

等众人离开后,方子达让王孝缜陪自己进了书房,从而问起了青*岛的情况。

德国交还青*岛后,进行交接的部队是第八师的留守团。在前几月十五师的架子搭起来后,第八师也逐渐把防务转交给了十五师,并陆续向江苏撤回留守部队。如今,青岛要塞的守备部队主要是十五师,在日本人对青*岛问题上的纠结和不甘,方子达尤其重视青*岛防务,所以这次来山东主要目的也是这个。

早知道方子达有这一问,王孝缜连忙取出已经预备好的青*岛防务图,当即向方子达作起汇报。青*岛要塞在德国人的多年经营下建造得非常坚固,再加上威力巨大的要塞炮,就算和战列舰对轰也有得一拼。接收之后,在方子达的安排下,第八师和十五师对于青*岛要塞的原有布置进行了扩大和加固,历经几月,看起来颇有成效。

“图纸瞧起来还算有些样子,就不知道实地又如何。”方子达仔细看着图纸,嘴中说了这么一句。

王孝缜顿时急了,在一旁辩解道:“鄣明兄,这事我可不敢大意,一切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做的。您要是不信我明天陪您去青*岛实地瞧瞧嘛。”

“呵呵,勇公不必着急,其实我倒不担心要塞情况,而是担心守备部队的战斗力。”方子达顿时笑了,见王孝缜发急的样子知道他是误会了自己的话,青*岛要塞的规模本来就不小,就算不扩建也足以以一对十。但在战争中,再坚固的要塞和武器最终靠的还是人,如今十五师成军时间不长,方子达真正担心的是守备部队的战斗力和士气。…,

“这……。”说到这个,王孝缜愣了愣,不过作为师长他还是向方子达保证,十五师虽然暂时达不到第八师的状况,可至少比一般部队强得多,如果不出意外,足以应付。

“我怕的就是意外!”方子达手指在青*岛重重一点,认真道:“青*岛是山东的海上门户,青*岛要塞是重中之中,勇公!我必须要保证万无一失!”

“您放心,我一定会保证!”王孝缜咬着牙答道,心里琢磨着非得练出支强兵来给方子达瞧瞧不可,要不然以后十五师被第八师一直压在下面,他这个师长永远都抬不起头来。

似乎猜出了王孝缜心中所想,方子达淡淡一笑,说道:“勇公,练兵不仅是完成训练,训练再有素的军队也比不上上过战场的铁军。第八师之所以强,你应该清楚什么原因,听说山东土匪众多,有没有这事?”

“这倒是事实。”王孝缜有些尴尬地回答道:“山东多山,尤其是崮山林立,再加上山东民风彪捍,前些年来一直天灾不断,各崮各路拉起的竿子不少,少则几十人,多则上百人,一直都是地方大患。”

“这就是了!”方子达说道:“部队不能总是在兵营中训练,必须要拉出去!战火之中出强军,这些竿子为祸乡里多年,是地方上极大的不稳定因素。作为驻军,你有义务对他们进行围剿。这个任务我今天就交给你了,我希望在半年内看到一支训练有素能打硬仗十五师,整个山东再也没有所谓的竿子、土匪。”

“是!”王孝缜脚跟啪地一碰,认真地敬个军礼。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一十九章 战术

民国初期地方有三多,一是党派多,辛亥革命之后,各党各派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这会那党的多如牛毛,而且各党派之间关系错综复杂,有些投机份子脑袋上顶了十几个党派的身份的也不在少数二是军头多,满清退位后,从大局上以北洋系、南方革命党军系为主,和除了这两大系统之外,还有乱七八糟的一大堆部队存在,比如张勋的武卫军和田中玉的巡防营等等,这不光是山东一地,其它各省份都是如此,真要论起来尤其是西南地区为甚之第三就是民间土匪多,山东的竿子,东北的胡子,河北的捻子,还有前些时候闹得半个中国都不安稳的白朗等等,都是地方大患

这次来到山东,方子达特意交代王孝缜把兵拉出去剿匪的真正原因一是让十五师在实战中尽快成长起来,成为可用的精锐,二是他在火车上突然间想起了民国初期的山东大案,孙美瑶火车绑票案这个案子可是轰动一时的,影响力不仅仅是中国一地,因为绑票对象几乎全是外国人,在世界上掀起了一片大哗这个事,方子达也记不清是在当初是在火车站三流杂志上还是故事会上看见过,但故事内容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当然,此时的孙美瑶还在枣庄太太平平地当他的老百姓,还不是以后那位纵横十几县的抱犊崮带头大哥可山东的竿子猖獗,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想要地方清平,必须清剿干净

王孝缜很快就着手围剿这些竿子,在方子达还未离开前,他就派出了一团人马对济*南周边进行清扫,并且,按照方子达的要求,还做出了一份详细的围剿计划,打算各团、营连番对山东境内的各路竿子来个大扫荡争取用一年时间完全解决这个让地方政府困扰的问题

王孝缜阵番作为方子达还是很满意的,说起来现在兵强马壮的第八师和已经成型的十五师,方子达是非常放在心上虽然黄恺元、王孝缜两人以个人能力来说并不适合当一师之长,但他们两人有个重要的共同点,那就是听话在有本事和听话之间,方子达情愿使用后者以便他能遥控掌握这两支部队有时候,方子达自己也在感叹,历史上这么多有名的枭雄为什么总是爱用小人领兵,难道他们的眼光如此之差么?临到自己身上,方子达才明白真正原因有时候这么做也是无奈的,至少在一些合格军人培养出来之前,用能把握得住,并听话的人掌握一军,是最好的选择

前后,方子达在济*南停留了三天,很快就继续坐车南下当他来到南*京时,在迎接自己的人群中突然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忍不住为之惊讶

“藤田君你怎么在这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藤田一郎,按理说这家伙应该呆在北*京才是,怎么出现在南*京了?

“方桑,我还以为您直接会先到南*京呢,想不到在山东那边停留了几日早知这样我就在济*南下车和您一起过来了”藤田一郎在第八师任过职,说起来到了南*京也算是回到老家了当即笑眯眯地说道

方子达听了解释后才恍然大悟,原来就在方子达离京的第二天藤田一郎也坐车南下只不过,他并不清楚方子达在山东作了停留,而是直接第一站就到了南*京等到了南*京后,找到第八师的原来几个同僚一打听这才知道方子达居然还在山东…,

“找我有事?”藤田一郎追着自己从北*京跑到这里,方子达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笑着问道

“嗨方桑真是目光如炬”藤田翘起大拇指咧嘴笑道:“您离开没多久我就接到了东京的电报,关于上次谈的合作事宜东京那边已经决定了这几天,将会有一批从日本过来的商界、财团的负责人抵达上*海,如果方桑方便的话,是不是……?”

“呵呵,这有什么不方便的?”方子达笑道:“商业来往这是好事,何况这也是我答应过的你事既然你们都准备好了,那就挑个时间谈谈不过,我在南*京恐怕还要呆上几天才能去上*海,藤田君,麻烦先和贵国商界的朋友打个招呼,等我到了上*海后给他们接风”

“嗨”

藤田一郎面露喜色,连忙一鞠躬方子达微笑着摆摆手,转过身去和来接自己的黄恺元等人点点,一大群人很快就离开了车站

和在山东十五师的情况差不多,方子达来到第八师师部后先了解了下情况,接着把国防部准备扩师为军的计划向他们吹了吹风比起十五师来,第八师情况让方子达放心许多,除了勉励黄恺元等人不要放松训练,好好带兵之外,并没有什么警告,一切都在和谐愉快的气氛中进行着

“子玉,前些时候我在京城碰上了曹师长,你这位老领导可是不简单啊”

见到吴佩孚,方子达忍不住就想起了曹锟,笑着和他说了起来

“呵呵,瞧鄣明兄的神情,是不是吃了仲三兄的暗亏?”吴佩孚笑问道

方子达点点头,当然他不会提曹锟试探自己的那些事,只是把当初酒席上逼着自己喝酒的事挑出来说了说,引得吴佩孚哈哈大笑

“仲三就是这个样子,别看他平常大大咧咧的,其实肚子里花花肠子可不少,一不留神就会钻到他的套里去不过话说回来,仲三这人还是不错的,讲义气,够朋友,时间长了鄣明你就知道了”吴佩孚乐呵呵地解释了几句,看来他对曹锟还是很有好感,毕竟这些年来一直在曹锟手下任职,曹锟对他有知遇之恩

微微一皱眉头,方子达很快就神色如常,和吴佩孚一同大笑了起来他特意把曹锟的事挑出来说,主要还是想看看吴佩孚的反应,看来对于曹锟,吴佩孚的感情还是很深的,不过同样可以看出,曹锟试探自己的事吴佩孚并不知道,这让方子达有些不舒服的同时,还是放下了不少心

“子玉,有个问题我想请教下你”当着黄恺元的面,方子达突然说道

吴佩孚一愣,连忙道声不敢,同样也好奇方子达要请教自己什么

“子玉善于用兵,是我军中少有的大将以子玉来看,我民国国防军和世界列强之间究竟有多少差距?”

“这……”这个题目太大了些,虽说吴佩孚自傲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兵绝对不会比列强的军队差得太多,可战争不仅仅是靠士兵单兵能力或者一支部队的战斗力,而是整体的体现就以第八师来说,现在的第八师兵强马壮,换装后无论是精神面貌还是武器火力都上了不止一个台阶以单兵素质已经不下英法等国陆军,就连德国士兵吴佩孚也敢一比可要从整体来讲,还是有很大不如的,别的不去说,仅仅是炮火一项,西方列强的军队强大太多

吴佩孚考虑了一会儿,这才谨慎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方子达听了微微点头,也不多说什么,转而又问道:“除了这些,战术应用呢?”…,

“恐怕也稍有不如,毕竟我国防军从未和列强军队交过手,具体相差多少还要打过才知道”吴佩孚实事求是回答

“子玉你也太小看我们了,论兵法我们中国人可是那些洋鬼子的老祖宗,武器比不上他们,难道用兵还会比不上?洋人也是一个脑袋两条腿,真打起来谁怕谁啊”黄恺元不服气地在一旁插了句,似乎对吴佩孚这种长他人志气的话很不以为然

对于黄恺元,吴佩孚平日里虽然尊重但不怎么看重,在他眼里黄恺元除了对方子达忠心之外别无长处,说白了就是一个穿着军装的政客而已,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打仗听黄恺元这么一说,吴佩孚心中暗暗好笑,中国人的确是兵法老祖宗,在中国人研究兵法,并《孙子兵法》出世时,西方那些列强才刚刚穿着兽皮从山洞里走出来,两者相比差得远了可战略和战术能是一回事么?黄恺元这话听上去似乎有道理,但在懂行人耳中简直要笑掉大牙

方子达肚子也暗暗好笑,不过黄恺这话论起来也算给自己涨威风,方子达并没有特意去纠正

“如今欧洲大战越打越大,依子玉之间如何看?”

“不好说……”吴佩孚摇摇头:“欧战开始后我也一直在关注着,从中学到了不少的战术,可毕竟许多消息都是从报纸上得知,没了解真实情况有些话实在不方便回答不过,对于开战各方,我有些担心德国,觉得德国很可能失败”

“哦,子玉为何如此判断?”方子达精神一振,连忙问道

“德国军事之强大,开战以来势如破竹,法国差一点儿就被德国给灭了,直到前些时候在英国帮助下拼命才守住防线如今世界各国都看好德国,但都忘记德国现在是两线作战,东西各有强敌,这可是兵家大忌兵力分散,顾头顾尾,一旦僵持过长,必有大患”

“子玉好见识”方子达赞了句,随后笑问道:“子玉,想不想去欧洲瞧瞧?领教下交战各国的本事?”

吴佩孚顿时一惊,情不自禁地就站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二十章 来得意外

“鄣明,难道中央打算参战?”

吴佩孚急急问道,黄恺元也探着身子露出惊讶的表情。自从欧战爆发后,国内各派反应各不相同,有力主参战的,也有力主中立的,因为德国归还青岛一事上,中立的呼声占据了绝对上风,政府出于各方面考虑,最终也选择了保持中立。但随着战争渐渐持续,要求参战的这种意见又渐渐露了头,并分成鲜明两系,一派要求参加同盟国,他们认为以德国强大的陆军一定能够打赢英法,中国现在和德国关系不错,加入同盟国等英法打败后就能顺利收回在中国的租界。另一派力主参加协约国,认为英法是老牌帝国,绝对不是德国能够抗衡的,德国虽然强大,但如今进攻已显颓势,英法只要能守住防线,再依靠强大的海军,必然会赢得战争。何况英法在远东势力强大,如果和英法翻脸,绝对不是什么好主意。近日来,这两种意见可谓针锋相对,各说各的理,闹得不可开交。

在军中,同样有这两个声音存在,看好英法和看好德国的各自有人在,但无论是那方,都认为这场大战中国保持中立并不是什么好事,只有直接参与进去,才能让国家一扫颓废,借着最终胜利者重新在世界站起来。

“怎么?子玉也赞成参战?从子玉刚才的判断来看,你是看好英法一方了?”方子达笑着反问道。

“看好是看好。但结果真正如何谁都不能判断。要不然这仗也打不起来了。”吴佩孚摇摇头,慎重道:“对于参战的观点,我觉得如今政府的选择是很妥当的,保持中立,坐山观虎斗,这才是老成某国之策。那些叫嚣着参战的家伙别有用心,可千万不能听他们的挑唆啊!国家多年积弱,好不容易有现在修生养息的机会,在这种时候把国运押上赌台这不是开玩笑么?要是赢了还好说,可要是输了呢?我们就是千古罪人啊!”

吴佩孚的焦虑和担忧发自内心。方子达很是欣慰。至少,吴佩孚的头脑是很清醒的,看待事务也是从实际出发的。喊喊口号就能强国?纸上谈兵就能兴邦?这简直是笑话,参战之事几乎等于是国运之战。一旦选择错误就将万劫不复,如今的国家哪里还经得起如此折腾?

“宝昌兄,你的看法呢?”方子达把目光转向若有所思的黄恺元,开口问道。.

“我觉得子玉说得不错,国家赢弱,莽开战端实对国家无半点好处。不如趁着欧洲大战,我们埋起头来好好发展几年,把国力搞上去才是。”

“宝昌兄,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啊!”方子达倒没想到平日里只知专营的黄恺元居然还有这见识,笑着当场赞了一句。黄恺元老脸顿时一红。连忙谦虚道这只不过是他自己的愚见,当不得真。

“呵呵,两位都说得不错,现在开战的确弊大于利,莽开战端实在不是什么好主意。中央的想法也是如此,无论是总统府还是政府那边,依旧会保持中立的国策,至少,在几年时间内这个国策不会改变。”

听着方子达的话,吴佩孚、黄恺元交换了个眼神。都在这话中听出了另一重意思,大家心照不宣,继续听方子达往下说。

“如今国防军各部改编进展不错,但接下来就要对各地地方武装进行整编,这将会碰到许多阻碍。两位需要做好随时上前线的准备。一旦地方武装抗拒中央改编命令,我第八师就要以雷霆万钧之势用武力来解决这些问题。”…,

“是!”方子达话音刚落。吴佩孚、黄恺元连忙起身应道,同时露出了兴奋的表情。当初平定山东,以张勋强大的辫子军也没抵挡住第八师兵锋的锐利,何况西南那些一手拿烟枪另一手拿步枪的双枪兵呢?

压压手,示意让他们坐下。方子达又道:“国内的事要做,国外的也需要注意,尤其是欧战那边打得如此激烈,我国虽然中立但也不能袖手旁观。依我之见,趁着现在欧洲大战的机会,由中央军校和国防军各部派出精干军官前往欧洲,作为军事观察员参与其中,一来是取得欧战的一手资料,以供国家决策,二来也是学习西方国家的现代战争,找找双方差距,看看他们是怎么用兵的。当然,我国毕竟是中立国,这军事观察员的派遣不仅仅是协议国方面,同盟国各国那边也要派人过去,至于最终谁人领队,如何运作,还需要仔细商榷。”

“这个主意好!”吴佩孚当即赞同,各国在中国的军事观察员早就有之,自满清时太平天国起义,西方各国就派遣了观察员在清军甚至太平军中,以了解交战双方的军力、战术等等。甲午战争时期,西方各国也同样在中日两中派遣了军事观察员,并对海战进行了详细分析,以作为各国海军参考使用。如今,中国作为中立国向欧洲各国派遣军事观察员也是理所当然,这无论对国家还是军队的建设都是有极大的好处。

至此,吴佩孚才突然明白方子达前面为什么会如此问自己,有些兴奋的他搓着双手,不由得嘿嘿笑了起来。

“鄣明,这个地方部队的整编什么时候开始?”吴佩孚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

“怎么?心痒了?”他的心思方子达是一清二楚,顿时哈哈大笑:“放心把子玉,绝对不会耽误你去欧洲的。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让你担任军事观察团的团长或者副团长,不过,你能不能说说,想去那边?”

“去德国吧,德国的陆军是最强大的。当然,如果有条件我还是想去英法那边也瞧瞧,毕竟现在双方打成了平手,相互对应更能有所收获。”吴佩孚想了想笑着说道。

“你这胃口还真不小。”方子达一口答应道:“成!没问题,到时候我来帮你安排。”

关于向欧洲派遣军事观察员这事,方子达早就有所考虑。中国的国防军建设虽然如火如荼,可同西方列强相比还相差很远。借着欧战机会,好好学习一下,以提高军队战斗力和指挥水平,这是绝好机会。当然,这事还在准备之中,方子达提前和吴佩孚讲这些就是先给他吹吹风,让他做好准备,等他抵达上海后就会向中央正式提议,并着手这方面工作。

上海军械厂经历几次扩建,并在金陵制造局的原来规模上重建了一个分厂。从产量上来说,金陵军械厂并不比上海军械厂来得低,可因为熟练工人的紧缺再加上部分设备的暂未到位,现在金陵军械厂只有原定产量的60%左右。

由于南京是在第八师的驻防区,所以方子达安排第八师担任金陵军械厂的防务工作。第二天,他在黄恺元的陪同下特意去那边瞧了瞧,并亲自试了下金陵军械厂生产的武器。

“精确度还算不错,好像就比上海那边稍轻了些,怎么回事?”在射击场下场打了几枪,方子达摆弄着手中的步枪向陪同自己的技术人员问道。…,

“是枪托的原因,金陵这边的用料稍有不同,主要是为了节约成本。”这个技术人员是上海军械厂调任过来的,听方子达询问连忙指着颜色有些不同的枪托答道。

仔细一瞧,方子达才发现手上的枪的确和当初第一批稍有不同,怪不得拿在手上感觉重量不一。

“对战斗有影响么?”方子达问。

“您放心,这种木料也是硬木,虽然稍轻些,但绝对不会影响战斗。而且从某些方面来说,整个枪体更轻,士兵使用起来能提高些精确度。”

点点头,方子达这才放心下来。军工是国家根本,他可不想因为一些小问题影响到军队的战斗力,顾此问得非常仔细。

在厂里转了一圈,除了榴弹等还需要上海那边直接制造,金陵军械厂这边其它都可以直接生产了,新技术工人的培训还在进行之中,根据介绍大约两个月后就能达到正常生产状态。

总体来说,金陵军械厂这边还是让方子达很满意的,现在的军械厂已经是完全可以赢利了,工人的收入也直线上升,这是很不错的开端。只不过方子达担心的还是上海造船厂几个大头,虽说那边也已经开始了企业改革,可具体什么情况,改制的怎么样,方子达还得去了上海后才知道。

“鄣明!鄣明!”

就在方子达饶有兴趣地在军械厂内转悠的时候,突然间吴佩孚急急跑了过来。回头见他方子达心里觉得奇怪,因为他知道吴佩孚军中很忙,所以只叫了黄恺元陪同自己,怎么他又特意赶过来了?

转眼间,吴佩孚就到了跟前,用着焦急的目光向方子达使了个眼色。方子达心中一沉,知道肯定出事了,不过在众人面前他还是装着轻松的样子,又和身边的技术人员交谈几句,这才告辞离去。

“怎么了子玉?”走出军械厂大门,方子达和吴佩孚并肩走在最前头,压低着声音问道。

“出大事了!”吴佩孚脸色沉重道:“江西、福建、四川等地爆发民乱,近万暴民焚烧县署……。”

“什么!”方子达倏然一惊,昨日他还在和吴佩孚谈地方部队的整编事,怎么今天就爆出如此大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二十一章 对抗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二十一章

对抗

急急赶回第八师师部,看过电文后方子达眉目紧皱,一时间也无法判断究竟出了什么事。从现在各地传来的消息来看,这民乱的爆发主要原因是由于地方百姓不满政府所为,再加上江西、福建、四川等地这两年里经历多次战火,加上天灾不断,政府的赈灾不到位而激发了民变。

这些,都是的表面现象,作为中央银行总裁和财政次长的方子达并不认为中央在这些方面袖手旁观而不顾地方死活,相反,自从他担任中央银行总裁后,仅仅从他手上签字拨款地方赈灾的数额就不在少数,尤其他是担任财政次长后,还特意查询了财政部下拨各类款项情况,一切手续都是严格按照规章来办理的,虽说中央的款项到地方多多少少会有些“漂没”可同样都是发生灾害,为什么其它遭灾更严重的省份就没闹出这种事来呢?

另外,爆发民乱的几省一向是革命党人的地盘,二次革命后革命党在国内元气大伤,从政治和绝对军事上来看已失去了和中央直接对抗的资本,但各地方部队军阀大多实力优存,在如今国防军整编的情况下,突然发生了这种事,不能不让人觉得蹊跷。

“宝昌兄,对于此事你怎么看?”方子达向黄恺元问道,虽说黄恺元带兵远不如吴佩孚,可他对于政治方面还是非常敏感的,这个问题问黄恺元远比问吴佩孚更为恰当。

“哼!”黄恺元不屑一顾冷哼声:“鄣明兄,不知你听说过保路运动没有?”

“保路运动?是不是当年因为3年前满清时盛杏荪起头而闹得沸沸扬扬那事?”方子达略想了下反问道。

“正是!”黄恺元点点头,手指着电报冷笑道:“此事瞧起来简直就是当年那事的翻版,当年为了保路,湖南、四川等地简直乱成一锅粥,最终还把罪名全扣在了盛杏荪等人头上,盛杏荪等被斥之为‘卖国贼’。可真要论起来,还不是利益上的那些勾当?鄣明或许不知,当年我也是其中当事人之一,能不清楚里面的蹊跷?”

“哦,宝昌兄能否仔细说说,当年我在国外,这事我只听闻却从来不知晓究竟。”方子达顿时饶有兴趣的问道。

点点头,黄恺元开始讲述着保路运动的来龙去脉。当年满清政府在邮传大臣盛宣怀的建议和推动下,实施了铁路国有政策,并提出以国股来换取商股,如地方入股商人需要退股者,也可以由政府进行赎买股权归还的计划。等到铁路全部收归国有之后,清政府再将铁路经营权作为抵押,向各国财团进行借款,一来可以完成股权重新分配,使国家控制铁路经营,二来也可以用这笔借款来进行民股赎买计划,并缓解中央面临的巨大资金短缺问题。

说起来,这件事只是一个纯粹的商业方面手段,因为无论从设想还是股权置换上面来看,都符合商业运作规则。可对于地方入股商人来说,却有着不同看法,因为他们刚刚才铁路上获得收益,突然国家来这一手,他们认为这是政府想剥夺他们的铁路经营权,从而极大损害了他们的商业利益,当即就提出反对。

听到这里,方子达有些明白了,为什么黄恺会说是利益上的勾当。这种情况方子达非常清楚,说白了就是政府的价码开得不够高,而商人为了利益不愿意置换股权,情况就和后世的市政动迁差不多,双方价格谈不拢就闹出了事。…,

黄恺元继续往下说,因为商人们不愿意置换股本,更不原因轻易出售手中的股权,又担心直接和政府对抗自己力量过小,他们就开始动起了歪脑筋,派人到处散发谣言,谣传清政府要没收铁路民股,不给任何赔偿,并打算出卖路权给列强。而此时正是革命党为了推翻满清前赴后继的时候,听闻这个消息,革命党也不管真假,利用民间对西方列强的反感添油加醋地把这事给越闹越大,又趁着四川总督赵尔丰正和保路同志会谈判时期,放出风声传言赵尔丰已秘密枪杀了谈判人员,并调动军队准备对反对铁路国有政策的民众大肆围捕。这一来,整个局势风云突变,被鼓动的老百姓、民团和新军将各处电线捣毁,沿途设卡,断绝官府来往文书。并在同盟会龙鸣剑、王天杰等人组织下,掀起武装暴动,擒杀了四川总督赵尔丰,并宣称“闹革命”。

极为讽刺的是,当总督赵尔丰被革命党砍掉了脑袋之后,那些谣传已经被赵尔丰杀害的咨议局正、副议长蒲殿俊、罗纶以及保路同志会和川路股东会的负责人等“烈士”居然毫发无损地大摇大摆又出现了。当然,到这时候谁都装着没看见的样子,仿佛之前所说的那些谣言根本就不存在了。

“历史就是个小姑娘,怎么喜欢怎么打扮。”方子达突然想起了这么一句话,忍不住心中感叹。

“依宝昌兄的意思是,这个事十有八*九是有人背地里搞鬼?”

“这是肯定的!”黄恺元想都不想就答道:“这么多人一起闹事,而且这么多地方同时闹事,里面要没人搞鬼那才奇了怪了。这些个军头军阀是什么德性我还会不清楚?眼下中央的国防军整编已经大致完成,接下来就是把目标对向了地方军队,这不等于要挖他们的根么?要是治下出几个刁民或许可能,可闹出这么大的事,难道他们手里拿的全是烧火棍?哼哼!故伎重演,把天下人全当傻瓜了。”

方子达沉默不语,心里暗暗盘算着黄恺元这些话的真实性。要说,黄恺元的判断不正确的话,这些暴动怎么又会发生的如此蹊跷?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如果说事情真像黄恺元判断的一样,地方那些人的胆子实在也太大了,他们难道就不怕中央果断出手?难道以为就凭着所谓的“民意”和手段,就能用这种方法抗拒中央不成?

出了这么大的事,方子达只能暂时留在了南*京,等待中央那边对此事的反应在决定后续计划。几省地方暴动的消息传到中央时,听说作为总理的宋教仁当时就气得摔了杯子。和黄恺元的判断一样,宋教仁作为当年革命党的一员哪里会瞧不出其中的猫腻?在关公面前耍大刀,简直把他当成白痴不成?不过,对于下面的民意,宋教仁还是得考虑的,毕竟他脑袋上还顶着kmt理事长的帽子,虽说心里恨得牙痒痒的,但还是先以政府名义下令安抚各地暴民,调拨物资救济,同时命令国防部下文给各地地方军队,要求他们配合地方政府把事态尽快平息下去。

但宋教仁的这些举动非但没有见效,相反地方因为没有得到中央对他们的“暗示”,或者说没有得到国防部关于取消地方军队整编的正式命令,那些军头、军阀们个个都装聋作哑,对外声称民意不可违,他们的军队只为保家为国而不能把枪口对准父老乡亲等等,个个把话说得大义凛然,站在道德高度上直接把矛头对向了中央政府,暗中又对事件推波助澜,大有你不松口老子就要越闹越大的架势。…,

同时,被这些军阀们收卖的一些文人也开始在各报纸上大肆宣扬此事,以此为由把责任全部推给中央,指责中央不顾民生,穷兵黩武,从而激起民变,其用心险恶可见一斑。

在南*京的方子达并没袖手旁观,一方面至电中央,要求袁世凯和宋教仁果断出手,不能再让这事听之任之,以免事态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另一方面,方子达召集他的人也在各大报纸上撰文和对方辩论,揭露那些人的真实嘴脸。一时间,双方唇枪舌战,你来我往,热闹非凡。

从中央来说,对于此事还是以协商为主,尽量不要动用军队。如今的民国政治开放,新闻监督权利很大,宋教仁当然清楚出兵的后果会是什么,到时候他被骂成独裁都有可能。所以,从一开始宋教仁就打算用政治手段解决问题,可地方上简直就是铁了心,任凭他好话说了一箩筐,还让人从中周旋,可那边传来的答复简直让他气炸了肺。

一:取消国防军对地方军队整编计划;二:中央对地方进行财政扶持拨款,以每年800万大洋为基数,灾年时期必须再另拨款救灾;三:地方财政将自收自用,中央不得干涉地方财政;四:地方军政民政分离的任职官员需要得到地方认可才可上任;五:中央必须承认施政错误,并拨款1000万大洋以安抚民众……。

林林种种,那边提出了近十条无理要求,这些要求宋教仁看得是两眼冒火,这不仅是早要挟,甚至是在搞独立。

“来人!”啪地一声拍在桌上,宋教仁大声喊道:“备车!去国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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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二十二章 真打啊

宋教仁是宪政的先行者,自始至终他执政的理念都是实施宪政,而他担任国务总理以来也是一直这样做的。对于几省发生的暴乱之事,起初宋教仁一直想用政治手段来解决问题,这一方面是他受到宪政的极大影响,另一方面也是顾忌民意和有些无耻文人的污蔑。可对方把他的善意退让给当成软弱可欺,得寸进尺甚至和政府谈起无理条件来,而且开出了如此高的价码,这一下顿时把平时温文尔雅的宋教仁给激怒了,当即就下定了决心。

没错,宋教仁是宪政的一面旗帜,但不要忘记他更是当年推翻满清的革命党人出身,刀山血海,尔你我诈,什么事没经历过?地方势力和军阀妄图用这种手段来逼迫他就范,简直就是可笑。做出决定后的宋教仁立即赶到国防部,召集国防部长段祺瑞,总参谋长王世珍,国防次长冯国璋等人,提出了加快国防军整编计划,并由中央出兵尽快平定各地暴乱事态的建议。同时,又以政府首脑的名义向国家元首,总统袁世凯正式发出总理公函,要以强硬手段解决问题。

“大总统,宋遁初这次算豁出去了,能把他逼到这份上还真不容易啊!”总统府,国防部长段祺瑞似乎没有一点紧张的样子,相反神态轻松,一脸的笑容。

“呵呵,大总统您没见到宋遁初赶到国防部的那样子。简直就是气急败坏。”冯国璋在一旁插口笑道。

袁世凯身体近日里时好时坏。腿上盖着毛毯,身子半依在太师椅中,微闭着眼睛说了句:“遁初自喻宪政先锋,他哪里知道要管理一个国家如何是想象中这么简单的?宪政这东西好是好,可也要分对什么人,对于某些不可理喻的家伙你去和他谈什么宪政,讲什么道理,这可能么?今次宋遁初能做出这种决定,看来他还不算是个糊涂人。”

“大总统,您的意思是不是……?”冯国璋迟疑地问道。

“宋遁初的意思就是老夫的意思。地方抗拒中央妄图搞独立王国,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宋遁初是国务总理,政务由他负责,既然他已经做了决定。老夫作为国家元首理应支持。这个总理公函老夫批了,芝泉、华甫,如何出兵由你们国防部和总参谋部协调,尽快拿出详细计划。(.._)聘卿,你总参谋部这边没问题吧?”

袁世凯向一旁的王世珍问去,王世珍淡淡一笑,点了点头。

“回大总统,国防部已经草拟了个计划,准备调第二师、第三师、第五师分别进军,并调第一师和第六师为第二梯队。以应不测。”段祺瑞当即说道,并请袁世凯对这初步计划指正。

“调动五个整编国防师,共计十万多人,这些兵力应该足够应付几省的地方部队了。”袁世凯点点头,想了想又道:“这样吧,再调江苏第八师由浙江南下,配合第三师进军福建,聘卿你看如何?”

“我觉得可以,据说几省暴乱后浙江地界也有些不稳,第八师由浙江南下一可以压制浙江地方。二来也可以增强对福建的力量,毕竟福建方面地形复杂,多些部队也是好的。”

“好!就这么办,芝泉、华甫,你们回去后就按照这个拿出具体计划来。再由总参谋部上报给老夫和宋遁初。”

“是!”

段祺瑞和冯国璋连忙起身答应,见袁世凯再没什么交代就急急离去了。…,

“聘卿啊!你这手干的不错啊。”等段、冯两人走后。袁世凯笑眯眯地和王世珍说了这么一句。

王世珍脸上没有半点得意之色,相反摇摇头道:“大总统缪赞了,有些事世珍只不过推了一把而已,关键还是在有些人别有用心罢了。如果他们不是打着保存实力,妄图对抗中央割据地方的念头,我王世珍就算本事再大也烧不起这把火来。”

“这倒也是。”袁世凯点点头,轻叹道:“地方割据一直是国家大忌,当年强唐威震四方,最后不就是因为藩镇而亡么?如今民国已立三年有余,是时候收拾这些人了。现在再不动手,到时候尾大不掉更难解决。不过,此事还是多亏聘卿谋划了,要无聘卿的算无遗策,他们如何会跳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突然?”

王世珍也不接袁世凯这话,反而问道:“大总统,起头的几人到时候如此处置?”

“聘卿所派之人他们是否知道底细?”

“绝对不知!”王世珍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不知最好,不知最好……。”袁世凯慢慢闭上眼睛轻声道:“那就不知吧……。”

“明白!”王世珍心领神会地点点头,闭口再也不提此事。

在宋教仁正式向袁世凯送交总理公函的第二天,袁世凯就批准了以强硬手段解决地方军阀问题的提案。同时,国防部和总参谋部也已最快速度拿出了应对方案,并递交总统府和总理府。

当接到方案后,冷静下来的宋教仁还是想做做最后的努力,他又以政府总理名义向地方各省发去电报,重申当初政府的态度,让地方尽快配合中央解决问题。可他给予的最后机会并没让这些人把握住,相反个个都没鸟他,甚至有几人还把宋教仁的这份良苦用心的电报当成了擦屁股纸丢进了茅厕里。等了两天,宋教仁连一个回音都没收到,最终狠心一咬牙,以总理名义通知国防部和总参谋部,对暴动的地方几省开始行动。

早就做好准备的国防部一声令下,第二师、第三师、第五师闪电般地往暴乱几省开去,与此同时,接到中央命令已做好准备的江苏国防军第八师也分出两个团,由副师长吴佩孚领兵进入浙江,兵锋直指福建。

中央的强硬态度和突然行动让那些自得以计的地方势力和军阀们顿时慌了神,连忙调动手下军队想要把中央国防军挡在本省境外,千万不能让他们进入自己的地盘中。同时,急急向政府发去电报,口口声声说当地事态已经在掌握之中,不需要中央进行插手,以他们地方能力就能解决,希望中央立即收回出兵命令。另外,有人还以私人名义发电给宋教仁,先是谈了通当年革命的友谊和交情,接着对先前提出的几个要求进行了大幅度修改,希望中央不插手地方事务,延缓国防军改编时限即可。至于其它所提出的财政支持、民众赔款等等是一字未提,只求中央立即收兵。

除了这些,他们也没忘记一贯使用熟练的舆论力量。收买的那些无良文人在报纸上为地方势力和军阀叫屈鼓吹,大肆宣传宋教仁已经从当年的宪政者走向了现在的独裁者,和袁世凯同流合污,妄图以独裁消灭民主思想,用军事武力来压迫无辜民众的恶劣手段等等,一时间各报对于批判宋教仁、袁世凯的文章满天都是,字字行行中触目惊心,用词用句极端,蛊惑人心之极,几乎把所有脏水拼命往中央政府和宋教仁等人头上泼。…,

对此,宋教仁也早有准备,这套玩意他熟悉的很,和对方同时动手,政府当即对此进行反击,在各大报上刊登文章以指出地方政府和军阀们的真正用意,并表示政府对此已先做了政治解决的努力,但那些妄图分裂国家的人根本不听劝告,一意孤行,简直就是自绝国家自绝于人民。为了维护国家统一和完整,中央出兵是完全合理合法的,号召全国有识之人千万不要被某些人的伪装所蒙蔽。

同样,为了配合宋教仁的动作,方子达的手下也紧锣密鼓地开始了行动。文人在在报纸上发稿对地方势力和军阀进行深刻批判和揭露,同时对于那些被收卖的无良文人进行调查,用手中已经掌握的一些证据,如受贿、索贿、抽鸦片、在花楼争风吃醋打架斗殴等等一些事把几人直接给送进了监狱,让他们在牢里尝尝出卖道德的后果。

不要看那些地方势力和军阀在自己的地盘上作威作福,狂妄自大的样子。其实他们手中的军事力量并不强,一些号称巡防营、地方师的部队虽然名额有几千人,往往因为吃空额喝兵血的原因实额兵员根本不到一半,甚至有些仅仅上百人就号称一混成旅。平日里,打起仗更像是在演戏,大家拿着老掉牙的枪砰砰啪啪往天上乱放一通,双方喊声震天,这样你来我往打个三五天几乎没有什么伤亡,纯粹就是凑热闹玩家家。就算是不小心给打死的倒霉鬼大多不是走路不小心自己摔下沟里摔死的就是被天上掉下来的子弹给砸死的,真正被枪打死的可以说是没有。

这样的部队再多,也不可能是精锐的国防军对手。当年北洋军就能以一挡十,何况已经整编后武器装备焕然一新的国防军呢?当国防军以极快速度进入几省境内和地方军阀部队接触时,刚前还老子天下第一的军阀武装就一触即溃,士兵丢掉武器哭爹喊娘,屁滚尿流地拼命往回逃。

“不好啦!兄弟们快跑啊!不跑就没命啦!他们可是真打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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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二十三章 厚黑之境

四川军阀刘存厚早年也是同盟会会员,并在武昌起义期间参加了昆明重九起义,以呼应革命。----蔡锷率滇军入川时,任命为刘存厚滇军总参谋长,随军入川。此后又脱离滇军转投四川总督尹昌衡,并任川军第四镇统制,后改为川军第四师师长。

二次革命时期,刘存厚审时度势,在四川喊出了支持中央的口号,出兵向熊克武部发起攻击,使熊克武功亏一篑,从而受到了中央嘉奖,并任命兼镇守使以镇守重*庆。此次地方暴乱,刘存厚也没闲着,以地方威迫中央,逼宋教仁就范的人中就有他,只不过刘存厚此人一向八面玲珑,并不像其他人一般做得如此过分,随大流同时还悄悄打着他的小算盘,密切注视中央的举动。

当中央派出国防军大举进入各省,对暴乱地方进行强行压制,决定用武力解决问题时,在重*庆的刘存厚立即觉得不妙,连忙就派出几批人马赶往各处以摸清情况。

“大帅!国防军声势浩大,卢师谛、刘云峰等部一触及溃,已兵败回逃。”

“怎么回事?快快快!仔细说来!”刘存厚闻言顿时惊起,连忙向来人急问。

根据回报,驻防湖南的曹锟第三师分兵两路,一路向东南在第八师配合下进军江西、福建,另一路向西,沿长江直入四川,同时国防军第五师经陕、甘两地由北向南进川,就连在驻扎在陕西陆建章的第七师虽然没有接到中央调令,但也蠢蠢欲动,摆出了一副兵逼川北的架势。

国防军大举进川,引起地方军阀大恐,尤其是卢师谛、刘云峰等部首当其冲。为了保住自己的地盘,他们立即调动手下军队想把国防军挡在省境之外,可没想到双方刚一碰上就被迎面打得落花流水。

“不可能啊!刘云峰手上的兵是少了点,可卢师谛的川军第五师有好几千人呢,怎么这么块就垮了?”刘存厚紧皱眉头,觉得不可思议。

说到卢师谛,他早年也是同盟会员,和刘存厚之间非常熟悉,双方的交情也不浅。只不过卢师谛和孙文的关系更近些,并在kmt和革命党分道扬镳后主动投靠了孙文。卢师谛的川军第五师和刘存厚的川军第四师是熊克武二次革命兵败后四川最大的两支力量,其人员装备绝不次于刘存厚,以刘存厚来看,国防军来者不善肯定凶多吉少,但怎么也能抵挡一二吧?谁想到卢师谛的川军第五师和刘云峰部的混成旅加在一起刚一接触就稀里哗啦的败了?

“大帅,国防军第三师、第五师这些王八蛋可是真打啊!”去探听消息的那人瞧这模样应该是和败军一起逃回来的,脸上黑一块白一块,连脚上的鞋都跑丢了一只,满面惊恐地说道:“没等卢大帅他们摆开阵势来,对面的国防军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冲过来了,又是机枪又是大炮的,架起来一个尽地往卢大帅部队的兄弟们脑袋上直招呼,就连刘旅长派人过去喊暂停都不肯罢手,非要把大伙往死里整啊。大帅,这些王八蛋实在太不讲规矩了,这样搞下去是要弄得大家都不得安逸啊!”

“安逸个屁!”刘存厚火冒三丈当即爆了句粗口,大骂卢师谛等人全是白痴。平日里自己哥几个为了点小事大家把部队拉出去打着玩玩,凑个热闹什么的也就算了,反正无论输赢肉都是烂在锅里,兄弟之间有事好商量嘛。可这回不一样,都到这地步了居然还把国防军那边也当成自己人了?平日里打安稳仗打出习惯了?中央下了这么大决心,派出十几万精兵前来镇压,难道还以为是打打样子不成?安逸?安逸个大头鬼!怪不得一打就垮,白痴!全是白痴!…,

刘存厚破口大骂,报信的那家伙吓得连忙闭嘴一声不吭。骂了一通,刘存厚才想起追问卢师谛等人还剩多少人马,现在国防军已经打到哪里了。

“这……小的也不太清楚,大帅,您不知道,当时兵败如山倒,到处都是逃命的兄弟们,我一慌就跟着一起跑了,哪里还有心思去留意这些?”那人很是委屈地答道。

“你……你这个饭桶!”刘存厚气得脑袋上直冒青烟,要不是看在这家伙和自己有些亲戚份上,恨不得拖下去砍了算了。气吁吁地在屋里转了几圈,刘存厚这才坐回了太师椅,左手抬手往后一招,立即有勤务兵递来杆装好烟膏的烟枪。

抽了几口大烟,烦躁不安的刘存厚的脸色才好看了许多,似乎脑筋也同时清醒了起来。

“来人啊!”

“大帅!”很快,候在外面的几个亲信军官就赶了进来,见刘存厚拿着烟枪大刀金马地坐着,连忙立正敬礼。

“传我将令!”刘存厚命令道:“除留下19团驻守重*庆之外,其余各混成旅、团、营立即集合!随我出兵!”

“大帅,我们是去打第三师还是打第五师?”一个团长早就瞧着国防军不顺眼了,听到刘存厚的命令立即有些兴奋地问。

“还是打第三师吧,听说曹锟这老兔子最不是东西,而且第三师这回来的人比第五师少,打他最容易!”另一个团长连忙接口建议。

“对对对!就打曹锟的第三师,这建议好!依我看,到时候大伙把曹锟这老兔子给抓来,兄弟几个晚上好好款待款待他?”其余几个连声同意,其中有人更是笑着打趣道,挤着眼睛做出一副大家都懂的样子,引得众人大乐。

“好好好!哈哈!哈哈哈!”

“好个屁!笑你们个屁笑!”坐在上首的刘存厚把烟枪往桌上重重一放,啪的一声大响吓了所有人一大跳。只见刘存厚一副脸色不善,目光凝重的样子,连忙全闭上了嘴。

“卢师谛、刘云峰等人割据地方,抗拒中央,为祸一方,从而激起民变,本将军身为重*庆镇守使,川军第四师师长,却无力阻止其倒行逆施之行,实在有愧国家,有愧四川民众!如今中央派兵解救地方,以实施政府宪政,完成地方军政民政分离,犹如久旱逢甘霖,乃我四川民众之福!乃国家之福!甚幸!甚幸!为了相应中央号召,本将军决定立即起兵以配合中央国防军清剿地方军阀残余……。”

刘存厚在那边大义凛然地说着他的命令,手下军官们一时间听得人都傻了,目瞪口呆地看着边说边摇头晃脑的刘大帅,脑袋里全是浆糊。

“我说……大帅是不是大烟抽多抽糊涂了吧?”一人忍不住悄悄问道。

“瓜娃子,你才糊涂了呢,难道忘记我们大帅名字里还有个厚字么?”一个脑子灵活的家伙提前醒悟过来,悄悄提醒了一句。

起先问话的那人恍然大悟,一拍脑袋连连点头:“对对对,瞧我这猪脑子,是我糊涂,我糊涂了,嗨!还别说,大帅真不愧是大帅啊!拿得起放得下,高!实在是高!”

“那是!要不这样能当大帅?这叫什么?本事!懂不懂?好好学着吧,等那天学会了,你也能当大帅了。”

“有道理!是得学,是得学,嘿嘿嘿……。”

滔滔不绝的一番命令直说得刘存厚是口干舌燥,好不容易才正式宣布完毕。…,

最后,他命令各部队马上集合,全军以消灭地方军阀卢师谛、刘云峰等残余为主要目标,并派出得力人手马上联络前线的国防军第三师、第五师,以表明他刘大帅拥护中央的坚决态度。同时,并以通电方式向全国发出电文,劝告各地方势力、军阀们尽快悬崖勒马,回头是岸,要以维护地方次序,国家统一,政局稳定为大任,千万不要做国家、民族的罪人。

当刘存厚的这份电文发出后,全国上下无论是kmt、北洋系、革命党还是各地方势力武装都是大跌眼镜,谁都没有想到这种时候作为地方势力和军阀头子的刘存厚居然会来这么一招。尤其是正兵败而逃打算投靠刘存厚的卢师谛、刘云峰两人更是被惊呆了,他们怎么都没想到平日里好得穿一条裤子的兄弟会在这时背叛自己,反而从后面狠狠插了自己一刀。又气又骂之时,他们也不敢再做停留,急急收拢逃散的部队绕开刘存厚的势力范围往贵州方向拼命逃窜。而收到消息正在追击卢师谛、刘云峰等部,并打算直接进入重*庆范围的曹锟等人也被刘存厚这手给搞得不知所措,一时间也不知道是打好呢还是大家阵前言和的好呢。

“大帅,怎么办?刘存厚派的人已经来了,说是要配合我们消灭军阀。”拿着刘存厚的通电,下面人哭笑不得地向曹锟询问道。

“妈的!这个不要脸的刘厚脸,脸皮也真够厚的!”曹锟一时间也哭笑不得,这份通电一发,使者一派,搞得他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无奈之下他只能命令部队再次分兵,一部继续追击向贵州方向逃窜的卢师谛、刘云峰等部,另一部暂时按兵不动,以等中央对刘存厚作出决定再说。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二十四章 说客

刘存厚临阵反戈一击,不仅是打了地方势力阵营措手不及,就连中央一下子也没反应过来。----当刘存厚的通电传到全国后,各方目瞪口呆之余都暗暗咒骂这个刘厚脸简直厚脸面无耻到了极点,简直有辱军人声誉。

不过,骂虽然管骂,但那些地方势力、军阀等,面对国防军强大的攻势根本无法抵挡,心中正后悔当初闹得太厉害,谁想到中央居然变得如此强硬,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除了几个倒霉蛋在第一时间就被国防军打得落花流水,丢掉部队、地盘甚至小命的家伙外,剩下的这些人无不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拼命想着脱身妙招。而此时,刘存厚给他们做出了鲜明榜样,一个个顿时恍然大悟,迫不及待地接连也发出通电,大义凛然站到了中央那边去了。

“瞧瞧,这些就是我们当初的革命同志!”

北*京,总理府,宋教仁手里拿着一叠电报气冲冲地挥舞着。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些当年的革命党人如今居然成了这种模样,以地方对抗中央,军阀割据不算,还厚颜无耻到了这种地步,这还能称得上是人么?

“电文中都说些什么?”于右任问道。

“这还用问?无非和刘厚脸的通电大同小异。”唐绍仪在一旁摇头苦笑,地方情况之奇异变化让所有人跌碎了眼镜,他唐绍仪也是其中之一,但气愤之余更是哭笑不得,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有辱斯文……实在是有辱斯文……。”于右任的嘴巴张得老大,瞪着眼愣了半天最后憋出这么一句话来,唐绍仪顿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行了遁初,这些人都是有奶便是娘的货色,当年投身革命也是动机不纯,没必要为他们气坏了身子。倒是如今这局面怎么处置?你得尽快做出安排,下面的部队还等着中央决策呢。”

“决策?这些王八蛋不铲除,国家就一天好不了!”宋教仁一拳砸在桌上,气得脸色铁青,心里第一个念头就是立即让国防部命令前线各部队继续进军,把这些无耻之徒全部消灭再说。可是,尚有理智的他并没有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他非常明白一旦这个命令发出必然会引起震动。自从中央决定以武力解决地方问题以来,报纸上的争论一直不休,无论是各派还是中立者,都各抒己见,提出了不同看法,而刘存厚的通电一出,又使这种情况变得更加复杂起来。中国民智未开,大多老百姓还没有独立的判断能力,一旦中央不顾地方转变,执意要用武力解决一切的话,必定会被人落下口实,政府从有理也就一下子变成了没理,甚至连宋教仁本人都会受到国会的责难。

想到国会,宋教仁就觉得头痛。开战以来,国会中代表地方势力的议员们在京中上窜下跳几乎没歇过,政府一直顶着来自于他们的极大压力,幸好赞成中央决议和中立派占据了绝大多数,可一旦在现在这情况无视地方势力的“善意”,这种优势马上就会化为乌有,而把自己陷入困境。

此时此刻的宋教仁心中两难,既想一口气彻底解决地方问题,但又顾及反对势力的反扑。一时间,他不知道怎么决断才好,无奈地摇了摇头。

“少川兄,伯循兄,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唐绍仪心里也琢磨着究竟怎么处置这种事,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中央的国防军已经把计划执行了一半,而局面的突然变化让后续无法进行。现在是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要是退兵的话不仅功亏一篑,而且还会损害中央威信,等这些地方势力、军阀们缓过气来继续和中央对峙,永远也解决不了问题。可是打下去,又会被舆论所指责,使中央、政府陷入困境,一旦有国会议员以此提出弹劾的话,宋教仁的总理之位也将不稳。

“对这种无耻之徒还有什么好说的?依我之见就一个字!打!”于右任气呼呼地开口道,他生平最看不惯的就是两面三刀的小人,眼中容不下半点沙子。

“伯循兄,你太天真了,要是能打遁初会如此为难?”不等宋教仁开口,唐绍仪在一旁叹声说了一句,见于右任不解的目光向自己看来,耐着性子解释了一下打和不打所导致的种种后果,等仔细说完后,他苦笑道:“政治不像教书育人那么简单,复杂的很啊!”

“真够乱的……如此说来现在不能打?”于右任脑袋晕呼呼地问道。

“不是不能打,而是怎么打,打到什么程度,关键是把握好一个度。”

“得得得,绕来绕去都把我给听糊涂了,打也不行,不打也不行,我是搞不明白这些东西,简直比看天书还难。”摇摇脑袋,于右任索性再也不说话,这事的复杂根本不是他能想得明白的。

“遁初,你先别急,这事让我好好想想……想想……。”抬头见宋教仁紧皱着眉头,唐绍仪安慰道,绞尽脑汁琢磨着对策。

一时间,屋里三人都不说话,各自想着这事如此处置。还没等他们琢磨出主意来,突然有人来报,说是陆军上将蔡锷求见。

“蔡松坡他来干什么?”于右任奇怪道,蔡锷虽然也是同盟会员,但双方不属一派,kmt和革命党分道扬镳后蔡锷两不相帮,等于脱离了两党逍遥在外,平日里在京中低调的很,大家也很少走动,怎么突然这位赫赫有名的革命元勋跑到总理府来了?

宋教仁和唐绍仪同时对视一眼,他们立即就想到了蔡锷前来最大的可能就是为了他们刚才谈论的事。别说蔡锷如今位居上将军,但在京中并没实权,只不过是在总参谋部挂了个高参闲职而已。但真要论起来,蔡锷在云南的势力还是很强的,如今的云南最大军阀唐继尧就是蔡锷的部下,从这点上来看,他人在京城依然可以影响到地方,是个不可小视的人物。

“遁初兄,蔡某不告而来,见谅!见谅啊!”面对蔡锷,宋教仁虽然是国务总理,可还是得亲自迎接,连忙起身到门口亲迎。没一回儿,只见穿着国防军上将军制服的蔡锷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见到宋教仁笑着打着招呼。

“少川兄,伯循兄,你们也在?呵呵,好久不见了。”瞧见唐绍仪和于右任,蔡锷连忙拱拱手,笑眯眯地问候一声。

“松坡的精神瞧起来不错,近来身体尚好?”蔡锷的身体差和他的名气一样大,唐绍仪关切地问道。

“好好,有劳少川兄牵挂。”

四人客套了一番,宋教仁作为主人把蔡锷请了进去,并让人上茶招待。

“遁初兄,你是不是奇怪我今天为什么会登你这总理府?”等上茶人退去后,蔡锷笑着向宋教仁问了一句,不等宋教仁回答他又叹声道:“其实我也不想来的,今日前来只是受人之托而已。”…,

宋教仁微微点头,静静地等着蔡锷往下说。

“卢师谛、刘云峰对抗中央,兵败后逃入云贵,唐蓂赓刚刚来电,说已把此二人扣下,并请中央发落。遁初,我知道地方有些人说话做事实在有些过了,可毕竟怎么说当年辛亥革命大家都是出过力的,如今知错而改,看在往日情份上就罢手吧。当然,像卢师谛、刘云峰这些人,该抓的抓,该杀的杀,绝不能姑息!而迷途知返者,稍稍惩戒即可,你说呢?”

“呵呵,松坡兄果然是做说客来的。”宋教仁淡淡笑道,心里却怒火上冲,好你个蔡松坡,轻飘飘地几句话就想把事给糊弄过去,什么叫该抓的抓,该杀的杀?只要不动你的地盘,不损害你的利益,至于其它你就可以大度随意是不是?说白了这种所为不是和刘存厚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掩饰的更好罢了。

“说客就是说客吧。”蔡锷也不否认,笑眯眯地说道:“说实话遁初兄,你的想法我是赞同的,可做法还是觉得可以商酌,毕竟国家大事不比家事,事嘛要一点点做,步子迈得太大人容易跌交啊!换句话里说,难道你以为袁项城就这么支持你?他会如此好心?哈哈哈!依我之见,袁项城老谋深算,只不过是把你当成手里的刀而已。这人面目我早就看透了,嘴上一套背里一套,说起来比唱得还好,遁初兄,你可千万得留意啊!”

宋教仁神色不变,微微摇头:“无论袁大总统怎么想,我宋某做事一为国家,二为民众,持的是宪政治国之策,行得正,站得直,是非自有后世史书来评价。地方势力、军阀割据,已成独立王国,作为一个国家中央政府绝对不会允许这种情况继续下去。中央提出的地方军政、民政分离,国防军整编计划,就是为了维护国家统一,安定民生,发展地方之考虑。可地方又是怎么做的呢?对抗中央!搞小动作?耍小聪明?为维持他们的军阀统治?就连你所说的唐蓂赓,要不是如今形势所迫会如此作为?蔡上将军,恐怕你心里所想和他们等并无分别吧?”

“你……。”蔡锷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怒火,但他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呵呵,遁初兄可是一杆子打翻一船好人啊!既然话至如此,那我直接问一句,你要怎样才肯收兵?”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二十五章 杀鸡

宋教仁的眉毛一下子就竖了起来,蔡锷仗着自己资格老,推翻满清时的功劳大,居然和自己当面讨价还价,还直问政府如何才肯收兵?难道他以为国家大事是小孩子打架不成?来这一套?难道他真以为自己是谁?

话一出口,蔡锷似乎也知道自己情急之下讲错了话,连忙尴尬地咳嗽几声,放缓语气道:“遁初兄,打来打去死的都是自己中国人,有什么事不好坐下来大家商量呢?没错!地方那些人做事的确是过了点,可再怎么说当年推翻满清他们多少也出过力,有道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嘛。既然他们现在已经知道错了,中央何不大度一些,抬手放他们一码?毕竟这些人在地方上根深蒂固,关系错综复杂,中央要对地方进行军政、民政分离,国防军整编等等,对于某些势力而言再怎么做也绕不过去的。没有了这些人的配合,政府想要达到目标所耗费财力、时间等等……换句话说,就算中央把这些人给彻底打倒了,天下就太平了?你能保证他们的亲朋好友不会暗地里给你使坏?遁初兄!这可是我的肺腑之言,还请你三思啊!”

宋教仁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蔡锷所说的他不是没有想过,面对现实,作为国务总理的他也很无奈。

“遁初兄,除了刚前所说那些,还有……。”蔡锷见宋教仁神色似乎有些心动,暗喜之下又开口说道,不过话说了一半他就住了口,目光往坐在一旁的唐绍仪和于右任看了一眼。

“时间不早了,我突然想起还有些公务要回去处理,遁初、松坡,你们慢慢聊吧,我就先走了。”唐绍仪察言观色当即会意地站起身来,嘴上如此说道,并向于右任使了个眼色,于右任马上也反应过,一同起身口口声声说自己也有事,正好搭唐绍仪的车一起走。

等他们两人离开后,蔡锷这才说道:“中央罢兵,地方也不是没有表示的,我带来份东西还请遁初兄先看看。”

说着,只见他从口袋里掏出张纸来递给宋教仁,宋教仁接过看了一眼,才知道这是云、贵、川三省的地方军阀联名起草,并由唐继尧的名义发给蔡锷的。

这上面的内容基本就是地方对中央罢兵的一些条件,三省地方势力、军阀商议后决定,同意中央将对三省进行军政、民政分离,同时对地方军队进行国防军整编方案也表示明确同意。但同时他们也提出,在地方民政的职位中,必须要有他们的人在,并且当军队整编成国防军后不得影响他们在军中的权利,也就是原来的部队还是由原来这几人说了算,只不过全体并入国防军中。除此以外,地方财政建议由中央和地方共同管理,中央根据情况并适当地对地方财政进行补贴……。

林林种种,不大的纸上写了十几条内容。宋教仁一行行地看的非常仔细,看完后并没有说话,而是坐在那边静静考虑着。

说起来,这些内容差不多是这些地方势力、军阀的底线了,要是没了枪杆子又没了地盘,这些人就什么都不是。如果不是国防军来势汹汹,一转眼的功夫就把几个军阀给打得落花流水,而且刘存厚又卑鄙无耻地突然来了这么一手的话,恐怕他们还不会如此之快的就范。之所以把唐继尧推出来作领头人,一来是国防军暂时还没打到云贵地盘,双方之间并没有开始军事接触,说起话来也好商量。二来也是看在蔡锷的面子上,唐继尧是蔡锷指定的继承人,这事要和中央,也就是和宋教仁进行谈判,数来数去最合适的人选非得让正在北京的蔡锷出面不可。…,

至于蔡锷,对于此事如此热心也是有着原因的。自从袁世凯把他弄到京城后就被高高挂起,成了一介闲人,从表面上来看似乎位高爵尊,日子过的还算不错,但实际蔡锷心中的郁闷不要提有多少了。从一个当年手握数万雄兵,势力扩张到云、贵、川三省之地的大将军一下子变成了个寓居京城,领了份总参谋部闲职的上将军,这中间的落差谁都受不了。这两年来,蔡锷几乎在中界销声匿迹了,就算有人突然想起他来,多半也只是记得他和小凤仙的那些风流韵事而已。

蔡锷入京之前自然也有准备,他选定唐继尧为自己的继承人,也是蔡锷为自己考虑的一条后路。可离开时间一久,再加上自己身处京城同云贵之间距离何止数千里,当年的唐继尧对蔡锷忠心耿耿是没错,但有才能的人同样也会有野心,何况取代蔡锷成为西南王的诱惑是谁都抗拒不了的。蔡锷离开这么些年,唐继尧表面上依旧尊蔡锷为主,但暗中早就下手把部队上上下下全清洗了一遍,除了几个人不能动外,其他紧要位置通通换上了他的亲信,蔡锷对滇军的实际掌控力已经越来越小,如果再这么下去,用不了几年蔡锷就将彻底失去对滇军的影响。

没了滇军作为自己的后盾,蔡锷就将失去所有,彻底成为一个可有可无之人。先不去说什么权利,就论他在京中的开销,一向私生活非常开放的蔡锷经常是花钱如流水,流连忘返于青楼之中,以他不菲的薪水再怎么节省也经不起他如此大手大脚。要知道云贵之地的云土闻名天下,云土的买卖收入,这才是蔡锷能维持这种奢侈生活的来源,眼看着回去的希望越来越渺茫,唐继尧的位置越坐越稳固,蔡锷哪能不急在心头?

如果这事能和宋教仁谈成了,对于蔡锷来说也是件好事。借着中央这回对地方的出手,蔡锷既可以在自己的老地盘上凸现他的影响力,也能借国防军改编的机会向已经渐渐失控的滇军插手。更重要的就是云土买卖,办成了这件事,无论是地方还是中央绝对要卖他几分面子,这样一来云土买卖也就能继续做下去,以维持他的花销。

想了许久,宋教仁决定还是趁这个机会和地方握手言合来得好。不过,对于地方提出的这些内容,他还是要商讨一二的,当即就和蔡锷一条条商量了起来。放他们一码是可以,但中央的底线绝对不能变,除了有几条外,对于财政、民政、国防军改编后的指挥权等等,宋教仁是寸步不让。

“不行!如果没有指挥权,没人会答应!”蔡锷摇头苦笑,对宋教仁所提出的要求其它都好商量,惟独这条他也无法让步。

“拿着中央发的军饷、武器、装备,还要行军阀之实,天下哪里有这么便宜的好事?松坡兄,你觉得呢?”宋教仁冷冷一笑,开口反问。

“这不是我能不能同意的问题,而是根本不可能嘛。”蔡锷有些生气地摊手说道:“收了地盘还要叫他们交出兵权,这和中央继续进军有什么区别?不都是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么?要是换了遁初兄你,你能同意?”

这话倒也是,要是结果都是一样,地方这些人弄不好就要给你来个鱼死网破。可宋教仁更不愿意最终功亏一篑,要是在这条上松了口,将来定会再起风波,弄不好比现在还要麻烦。…,

两人之间为这条各抒己见,辩论了许久。最后双方各退一步,宋教仁以国务总理的名义暂时同意国防军整编后可以考虑安排少数一些人在军中任职,并继续担任指挥职务。但其余人员不在其中,必须都在国防部下进行删选,并根据不同情况另行安排。另外,整编后的国防军编制将重新进行安排,其驻地也将根据国防部指令安排,受国防部、总参谋部指挥。

至于具体的方案,将在双方达成初步意见后由国防部、总参谋部行文上报,如此一来,从整体虽然还没达到宋教仁原先的预期,可至少能够在很大程度上控制住地方和整编后的军队,这也算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吧。

“好吧,我会把这些发给唐蓂赓,让他们尽快作出答复。”蔡锷收起了修改好的纸,小心折好后放进口袋。

宋教仁点点头,说道:“还请松坡兄催促他们一下,前线将士不可久停。”

“五天,给我五天时间,一定给遁初兄圆满答复。”

“五天太长,我只给你三天!如果三天内他们还和中央讨价还价的话,我宋某人就算是被千夫所指也要电令前线了。”宋教仁伸出三根手指,神色严峻地说道。

“这……我答应了!”蔡锷苦笑着点点头,他看得出来宋教仁能做这样的让步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要是地方那些人真以为还以拖就能了之的话,恐怕将后悔莫及。

“对了,此事仅限于此,东南那边我希望松坡兄不要再插手了。”在蔡锷起身告辞之时,宋教仁突然提醒了一句。

蔡锷一听连连答应,保证自己只负责云、贵、川,东南那边绝对不再插手。等走出总理府,蔡锷忍不住长叹一声,摇摇脑袋为东南那边的地方势力和军阀感到悲哀,看来宋教仁是铁了心,已经举起的刀子非得杀掉几只鸡不可。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二十六章 来了个熟人

蔡锷第一时间就把和宋教仁洽谈的结果传到了云、贵、川三省,当接到消息后,一直翘首以待的各人反应各不相同,见了结果有目瞪口呆说不出话的,也有拍桌子当场破口大骂的,还有心中戚戚打算无奈接受的……。----

对于头一个跳出来反戈一击的刘存厚来说,他的心情是最为复杂的。要打肯定是打不过,要不然他也不会厚着脸皮做无耻小人了,可中央开出的条件实在也是太苛刻了些,这样一来等于夺去了他们这些人手中大部分权利,虽说将来还能领兵或者卸掉军职转任民政,安安稳稳地高官厚禄不成问题,可要像现在这样霸据一方做个土皇帝却是绝对不可能了。

肚子里大骂宋教仁出手实在太狠太黑,可表面上刘存厚却一点都不敢打对抗的心思。毕竟,他和云、贵这些人有所不同,现在国防军的刺刀几乎已顶在了他的胸口,要是现在说半个不字,不仅是他起初这些所为全化为乌有,弄不好还得和卢师谛、刘云峰等人一样既丢了地盘还要成为国防军的阶下囚。

在云、贵两省那些人为了蔡锷传回来的消息正讨论不休的同时,横下一条心的刘存厚识时务者为俊杰,首先声明自己绝对拥护这个决定,还异常大方的派人去邀请曹锟,让他的第三师开过来入驻重*庆,爽快地交出手中部分权利。

与此同时,宋教仁也没闲着,让国防部命令前线各部进行调动,作出军事压制的姿态以逼迫举旗不定的各方。当最后一日的期限到时,除第一个声明的刘存厚外,在蔡锷的努力下,以唐继尧为首的滇军几部也无奈答应了中央要求。当然,其中也有几个脑子转不过弯来,死咬着不肯妥协的小军阀们,心里打着和中央再周旋一二,尽量商谈个更好结果的算盘,就在他们自以为聪明的时候,国防军各部闪电出击,以雷霆万钧之势没花几下功夫就把这几人给全灭了。

在解决云、贵、川的同时,国防军第八师由浙江直接向福建逼近。和云、贵、川不同,东南地区的军阀势力以桂系为主,也就是把持两广的陆荣廷为南天王。福建一向受到桂系的影响很深,当地的本土势力和军阀力量并不强大。宋教仁放了云、贵、川一码,并不代表他也有放过福建的心思。杀鸡给猴看,福建就是他要杀的鸡,强大的第八师一入福建后,就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很快就扫平了福建全省,而且兵锋逼近两广。

至中央出兵半个多月来,各省暴乱之事很快平息,而且借着此事大大竖立了中央权威,并削弱了地方势力和各省军阀的力量。总得来看,虽然宋教仁没有达到预期目标,可现在的这个结果也算得上不错,接下来缓缓图之,估计用不了几年就能彻底解决问题。

对于这些,方子达一一瞧在眼里,同时心里也琢磨过换他是宋教仁,在局势变化后能做到这地步也算是最好结果了。自第八师扫平福建的同时,见大局已定的方子达刚刚抵达至上*海,并以财政次长、中央银行总裁的名义和日本方面派出的财团代表进行了接触。

方子达决定和日本进行商业合作,这消息自藤田一郎传回日本后顿时引起了极大重视。如今的日本表面上似乎是一个强国,可实际上最多只能算是东亚一流,世界二流至三流的国家,尤其是在商业方面,日本企业依托中国市场的比重非常之大,如在纺织、机械等等传统工业,他们生产的产品因为质量和技术含量等原因,在世界强国中并没有后世那么好销,只能以低廉的价格和竞争力主攻中国市场。…,

除此之外,日本金融界的几个老牌财团如三井、三菱、住友、安田四大财团也一直对中国市场虎视眈眈,恨不得借着中国庞大的市场进行高速发展。所以,这次商业合作的消息传来后,这些财团们是欣喜若狂,各派出得力人手组成商团,急急赶到了中国。

方子达抵达上*海后第一天,已经等了好些天的藤田一郎连忙就带人赶了过来,并向方子达介绍四大财团的代表人。对于和日本方面的合作,方子达早就有所准备,双方客套了几句,方子达先询问了一些对方在合作方面的设想和打算。四大财团的代表人当即就阐述了他们的计划,并请方子达过目,一一看完后,方子达心中忍不住好笑,这四大财团的胃口还是真大,也不怕这么多要求能不能吞得下去?不过小日本谈生意一向就这德性,狮子大开口先把大一堆要求提出来再说,然后再一条一条地细谈,以达到真正目的。几百年了,日本商人的这种做法一直没什么新意,就是在21世纪也是如此,方子达早就见惯不惯。

和日本方面合作,有利有弊,方子达当然不可能出卖自己国家的利益。不过,给小日本点甜头也是必须的,当即方子达就向对方要求大幅度削减进行洽谈,你来我往,几乎可以说是唇枪舌剑,双方的谈判并不比战场上来得轻松,直直前后谈了一周,几经波折这才拿出了个初步合作方案。

“方桑!我很庆幸你不是一个商人。”当谈判结束,双方最终开始签署协议时,三菱的继承人岩崎小弥太很是认真地向方子达鞠躬说道。

作为日本人,同时作为日本最大财团之一的继承人,岩崎小弥太这句话算是给予方子达极高的评价。虽说两人在这些天的谈判中相互寸步不让,甚至为了些事争吵得面红耳赤几乎翻脸,可不代表岩崎小弥太对方子达并无好感,相反他对方子达在商业方面的敏锐把握和判断力无比钦佩。

“其实我自己也觉得,做一个商人或许比做一个政治家更为合适。”方子达轻松地笑笑,把手中签好字的合约同对方互换。

“不过,我还是觉得您做一个政治家比做商人更能体现价值,毕竟经营一个国家可要比经营一个企业有成就感,难道不是么?方桑!”岩崎小弥太曾经留学国外,比起一般日本人来性格更为外向些,经历了艰难的谈判,他最后在这种场合居然说了这么一句玩笑话,当即方子达听了哈哈大笑。

晚上,是日本方面特设的酒会,一方面是庆贺中日两国在商业方面的洽谈成功,另一方面也是给予商团中一些中小企业和中国民族企业之间的交流机会。作为谈判主要负责人的方子达当然也要出席。

自从去年的招商会后,中国沿海地区的商业开始迅猛发展,随着欧洲大战的爆发后,国内外对于商品的需求也以井喷的方式引来了一个**。同样,商业的发展也带来大量初级工业和农业、种植业的机遇,因为这些影响,就连中国内陆几个省份也受到了不少好处。尤其是第一批参加招商会,并投入巨资的商人们这一年多来赚了不少钱,参加酒会时个个红光满面,心情大好。

中国的商业潜力是巨大的,但在起步之初必须要依靠外界力量。中日之间的商业合作对中国也是有极大好处,因为欧战爆发的原因,原本国内工厂急需的机械等等设备根本无法像以前一样从西方国家采购,而近在咫尺的日本虽然说在质量和技术上不如先进国家,可相比之下却也是个不错选择。…,

方子达当初在欧洲采购的大批设备早就消耗完了,在国内机械制造业还没有完成自足的情况下,和日本的合作是必然也是必须的。就在方子达和几家财团进行艰苦谈判的同时,不少中国企业已挥舞着手中钞票迫不及待地想要购买日本的产品了。这个结果,让兴冲冲而来的日本商界大喜过望,更加定了开拓中国市场的信心。

“藤田君,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在酒会上,方子达和中日商界的几个头面人物交谈甚欢,中途去了趟洗手间,等他重新回到酒会场所时在走廊间见穿着西装的藤田一郎一个人在会场门外徘徊,忍不住奇怪地问道。

“啪!”藤田一朗双腿一并,腰直直地就冲着方子达弯了下来:“方桑,我是特意在这里等您的。”

“等我?”方子达奇怪道。

“嗨!”

藤田一郎抬起头来,眼中蓄满了泪水,感激中带着激动:“方桑!太感谢您了!谢谢!谢谢!方桑!”

“哎哎,我说藤田君,怎么又来这一套?难道还想在我这里搞哀兵必胜?”方子达瞧着藤田这样子忍不住打趣。

“不!方桑,我的感激是真心诚意的!”藤田一郎表情异常认真,冲着方子达又是一个深深鞠躬。

因为这次谈判获得巨大成功,再加上日本商界又得到了中国方面大批订单,藤田一郎作为中间人也受到了嘉奖,东京方面表扬他的电报藤田一郎刚刚收到,正被他小心翼翼地藏在口袋里呢,为了赞誉他在中国做出的成绩,藤田一郎不仅升了职,还要回国去接受正式表彰。为此,心情激动的藤田一郎特意来到外面等着方子达,为的就是要亲自表达谢意。

“呵呵,这都是你应得的,藤田君,中国有句老话叫天道酬勤,不用谢我。”搞明白了来龙去脉,方子达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不不,方桑是我的恩人,一定是要谢的。”藤田一郎斩钉截铁说着。

无奈,方子达只能笑笑点头,并询问了藤田一郎回去后是不是还会来中国。对于这个问题藤田一郎回答说一切要等东京那边的安排,不过在他不在中国的时候会有人暂时接替自己工作,而且这个人他已经带来了。

“哦,是谁?”方子达随口一问。

“冈村君,麻烦你过来下!”藤田一郎冲着门内喊了一声,转眼间一个穿着西装的三十来岁男子就走了过来。

“方桑,我离开中国的时间暂时由冈村君和您联系,冈村君,这位就是方桑。”藤田一郎为双方介绍道。

“方桑!在下冈村宁次,初此见面请多多关照!”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二十七章 别了!藤田一郎荡

“冈村宁次?”

方子达呆了呆,仔细打量面前这个自称为冈村宁次的人,穿着身料子不怎么样的西装,不高的个头,略显得方型的脸形,浓密的黑发下面是一双似乎没睡醒样的双眼,并没有和一般日本人那样留着日式小胡子,没刮干净的下巴满是针一般的胡渣。{http://www.paoshu8.com/书友上传更新}

“这就是冈村宁次?怎么瞧起来像个撸管过度的**丝?”方子达心头纳闷道,猜测着这人是不是和自己记忆中那位同名同姓?

“你好冈村君,在下方子达,初次见面也请多多关照。”方子达微微欠了下身,很是客气地问道:“冈村君什么时候到的中国?来前在哪里工作?”

“刚到没几天,在下来中国前在陆军参谋部担任战史课参谋。”冈村宁次不亢不卑地回答道。

方子达眉毛一扬:“战史课参谋?原来冈村君是搞战史研究的,是个文人啊!”

“呵呵,说冈村君是文人也不算错,参谋部对冈村君在战史研究上的成绩很是赞赏的,要不是头山先生出面或许参谋部还不肯放人呢。不过冈村君同样是陆士毕业的高才生,担任战史参谋前还在十三师团中担任过大尉中队长,早年参加过日俄战争。”藤田一郎在一旁笑着说道。

至此,方子达可以确信无疑,站在他面前的这位冈村宁次就是实实在在的本人。不要看他一副貌不惊人的模样,冈村宁次的厉害可是后世所有研究中日战争历史的人所公认的。日本人居然把他派到了中国,还接替藤田一郎的工作,方子达心中顿时极大警惕,猜测着日本人的真正用意。

旁敲侧击地笑谈了一会儿。方子达丝毫没有探出冈村宁次的真实意图,无论他问什么问题,或者说些什么,冈村宁次总是带着微笑用最简单扼要的语句回答他,并且不带有任何个人意见。而且,冈村宁次这个人似乎很低调的样子,是一个喜欢把心思藏起来不爱开口的家伙,和经常在自己面前滔滔不绝的藤田一郎完全是两类人。对于这种人来说,方子达更加难以琢磨。

“藤田君,你什么时候回东京?”没能在冈村宁次嘴里掏出任何东西,方子达转而向藤田一郎询问。

“正好后天有班客轮。东京那边催的急,所以我打算后天就出发。”

“这么急?”方子达想了想,说道:“合作这两年来,藤田君此次回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这样吧。明天我做东,也算是给藤田君送行了。”说完,方子达目光向冈村宁次看去,询问道:“冈村君。明天你一起来吧。”

迟疑了一下,冈村宁次摇摇头道:“真不好意思。来中国前驻华大使馆武官小林中佐的家人托在下捎点东西,所以在下已经订好了明天去北*京的车票。”

“真是太可惜了。”方子达露出惋惜的表情。不过随后又释然道:“没关系,等上*海这边的事办完后我也要回京,既然冈村君已经接替了藤田君的工作,我们之间会经常打交道的,到时候在北*京好好聊聊?”

“嗨!”冈村宁次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算是答应了下来。

酒会结束后,方子达和岩崎小弥太几人谈笑风生地走出了酒店,但等他回到住所后立即就急急把张虎臣给招了过来,让他马上给北京的冈村宁次,不仅要对冈村宁次在京一举一动严密坚持,还要调查一下他口说所说的大使馆叫的小林武官。

方子达可没那么天真,冈村宁次在自己面前说什么给朋友带土特产、礼物什么的他要能能相信才真见鬼了,这么急地要赶去北*京理由绝对不会如此简单,很可能是随身携带着什么机密文件之类,冈村宁次和藤田一郎完全不同,藤田一郎在方子达眼里只不过是个虽有小聪明但胆小怕死,而且有着商人般油滑和口风不严的家伙,但冈村宁次就不是如此简单了,仅仅凭着今天第一次见面,方子达就察觉到了他的不凡之处,所闻盛名之下无虚士,这才是一个真正的对手,一个难以容易对付的对手。

另外,在初次见面时,藤田一郎不经意的一句话也引起了方子达的极大重视。冈村宁次是头山满特意从陆军参谋部要来的,头山满是何许人也?方子达当然不会不知道,能够让头山满亲自出马向参谋部要人,冈村宁次来中国的目的可能单纯得了么?

第二天,方子达设宴为藤田一郎送行。酒过三巡,喝得有些高的藤田一郎似乎非常高兴,大着舌头唠唠叨叨说着相互之间的友谊什么的,还告诉方子达他这次回去不仅能够升职,或许还能在参谋本部捞上个好职位。

“这可是好事,来来,藤田君,为了这个我们再干一杯!”自从和曹锟喝过顿酒后,方子达对于劝酒的技巧更上一层楼,笑呵呵地又不知不觉灌了藤田一郎杯酒,等放下酒杯后,他直接向有些七八分醉的藤田一郎询问起冈村宁次的事来。

但让方子达失望的是,对于冈村宁次来中国的真正目的藤田一郎也不知晓,他只知道上面命令由冈村宁次接替他在华工作而已,其实藤田一郎和冈村宁次之间也不熟悉,双方仅仅见过几面,除了摆在明面上的东西之外,藤田一郎对其它几乎一无所知。

暗暗皱起了眉头,方子达知道只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去摸清冈村宁次的真正任务了。不过,他又担心周元良那边,冈村宁次可不是常人,万一监视被发现了怎么办?虽然他在电报中再三嘱咐行动必须小心再小心,可周元良手下那些人是不是真能靠谱,方子达自己都没十足把握。

“只希望现在冈村宁次还没有达到老奸巨猾的地步吧。”方子达心里如此想到,看着面前已经快喝醉藤田一郎,方子达转眼又堆满了笑容。

“来来来!藤田君,祝你回日本后步步高升!”又是一杯酒劝了过去,方子达亲切地搂着藤田一郎的肩膀笑道,藤田一郎这次回到日本有利有弊,如果他真能在日本参谋本部捞上个职位话,将来或许还另有大用。

这顿酒直把藤田一郎喝得烂醉如泥,结束后方子达让人扶着藤田一郎去了酒店,并特意找来两个花枝招展的烟尘女子服侍他过夜。直到第二天中午,酒色过度的藤田一郎才带着两个熊猫般黑眼圈踏上了归国之路,当他走上船时还无限留恋地回头望了一眼,心中感叹在中国的日子太短,昨晚的滋味真不错,还有方桑真不愧是自己的福星。

藤田一郎走时方子达没去码头,只是派人送了一下。当藤田一郎坐的客轮渐渐离开黄浦江,往着日本而去的时候,方子达正在上*海招商局总部开着董事会,而董事会的主要内容就是暂停天*津招商局的客轮业务,全面进军货轮运输业。

在天*津的日子,方子达仔细研究过招商局的业务情况,以招商局现在的能力根本不足以承担货运、客运两面发展的方式,何况天*津那边的客轮业务因为船龄、设施、服务和日本方面的商业打压、刁难等等各种原因,能够勉强维持已经算是不错了,更不用谈什么发展。与其在客运上面进行改变,投入巨大的资金,倒不如全部结束勉强维持的几条航线,改客为货,拓展货运航线,争取在最短时间内完成招商局经营的调整。

“董事长,改客为货的话听起来似乎不错,可我觉得真要做起来恐怕……。”当方子达说出自己的打算后,顿时又人提出了异议。

“呵呵,我明白你的意思,现在天*津那边无论是客、货的航线都是这么几条,如果单纯的改客为货当然没什么区别。不过,做买卖眼光是第一位的,如果我们跳出仅有的日本航线呢?”方子达笑着反问道。

“跳出日本航线?”众人面面相觑,天海,从天*津出发不去日本还能到哪里?如果说下南洋甚至走远洋的话,直接从上*海出发不更方便些么?

看着大家不解的样子,方子达走到挂在墙上的世界地图,拿起根小棒点了点位于天*津的位置。

“大家请看!”方子达开口说道,心中有种奇异的感觉,仿佛他突然化身为总参谋长了,而坐在下面的经理、襄理们个个成了国防军的军官,毕恭毕敬地聆听着自己的军事指挥。

“天*津出海,最合适的航线有三条,一是日本、二是朝鲜、三是沙俄。我们先来看日本,日本航线是天*津招商局的主要业务,无论是货运还是客运上都占据极大的比重,而朝鲜因为日本占领的原因,其航线基本被日本同行垄断,外国公司很少能够参与。最后就是沙俄航线,也就是天*津到海参威这条航线。”

“董事长,难道您是想走这条新航线?”一个襄理顿时问道。

笑着摇摇头,方子达否认道:“当然不是,沙俄的重心在欧洲,东方的出海口在商业比重上非常之少,这条航线如果要运作的话铁定亏损。”

“那您的意思是……?”大家有些不明白地看着侃侃而谈的方子达,脑袋里有个大大的问号。

方子达淡淡一笑,手中的小棒在天连、青海、福江等地各点了点,随后棒指南洋和西洋。(未完待续。。)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大手笔

方子达的计划很简单,他要用招商局把中国由北往南的海港城市全部连接起来,并向内陆辐射,然后集中力量开辟南洋、西洋航线。

南洋有着国内工业生产所需的大批原材料来源,再加上海外华人在南洋根深蒂固的庞大商业圈,以此来加深双方之间的商业来往,取得合作。至于西洋,这是一种泛指,方子达目标其实是欧洲各国。与其抱守残缺去维持现在不死不活的日本航线还不如趁着欧洲大战的机会主攻欧洲航线,方子达相信当招商局主动退出日本航线后,日本船运同行肯定在拍手称快的同时一定也会加大对中国航线上的投入,可这样一来,他们的精力和运力同样也就限制在了中日航线上,招商局跳出这个圈子,把目光放得更远大,这就是所谓的退一步海阔天空。

所有人都被方子达这个计划给惊得目瞪口呆,招商局建成以来虽取得中国无数个第一,可和列强相比还只是一个小小的船运公司,主要经营的航线大多局限在国内,就是海外也不过是周边近洋为主。实力决定一切,招商局的轮船规模都不大,比起那些动不动就一条船近万吨的国外大型船运公司来说,招商局的船队运载量和规模都小得多,远洋和近洋的不同之处关键就是船运的能力,以招商局现在的状况根本就做不到。

“这不是画饼充饥么?”刚前询问方子达的那襄理忍不住轻声说了一句。计划再大也要顾得上现实。方子达身为招商局董事长和中央银行总裁名声在外,按理说不应该搞出这种不切实际的计划,难道是徒有虚名不成?

襄理的话音虽轻,但方子达在上面听得清清楚楚,回过身他并没有翻脸,反而笑眯眯地瞧着他,直瞧得这襄理目光闪躲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

清清嗓子,方子达不再理他,淡淡笑道:“有人会说这个计划是空中楼阁不切实际。但我不这么想。欧洲大战正酣,这正是我们的机遇,随着战争的消耗,欧洲现在需要大量工商产品补充物资。由此而来国内工商业的蓬勃发展状况在座诸位应该是有目共睹的,可产品从工厂里生产出来了,运输就成了大问题。眼下,几乎所有至欧洲的航运都是由协约各国或者中立国家承担,我国同样是中立国,怎能放弃这个机会?更何况,随着欧战的越演越烈,对于欧洲航线的海运力量也将需求量越大,所以我们招商局必须要把握住这个机会,要是错过将来要后悔莫及!”

“董事长。(..)话虽然这么说,但我有个问题。”一位一直没有开口的经理举手站起,方子达认识他是李国杰,他是赫赫有名的李鸿章的长孙,在1910年就被推举为招商局的协办,但因为某些原因并未就职,随后出国周游欧洲去了,直至方子达接任招商局后特意通过袁世凯把他请出山来,担任了招商局董事和保险公司经理。

“伟侯兄,请讲。”

李国杰直截了当问道:“董事长所说的欧战原因导致国内工商业蓬勃发展。这个我不否认,可是这场欧战能持续多久呢?招商局的业务和普通工商业有所不同,以我们现在的船队想走远洋几乎不太可能,如果订购新船的话不仅是资金是大问题,而且欧洲各国都在大战。欧洲的造船业根本不可能接受新船订单。再者,就算订好了船。等船造好交付使用谁知道会是哪一天?说不定那时候欧战早就结束了。”…,

“对对,伟侯兄说的不错,是这样的。”

“是啊!造船可不像是纱厂织布,把原料送进厂里,今晚开机明天就能交出货来。一条能走欧洲的5000吨的远洋大船建造起码要一年半载,等船造好了恐怕黄花菜都凉了。”

李国杰说完,在场众人连连点头,有些老资格的人甚至对方子达这种眼高手低不切实际的想法有些不屑一顾,觉得这个董事长只不过夸夸其谈而已,根本不懂什么叫航运。

这些,方子达早就有准备,微笑着示意李国杰先坐下,随后解释道:“伟侯兄说的不错,造船不是简单的,而且现在欧洲这情况也不可能分出力量替我们造船,我查了下招商局的船队资料,南北加起来一共有六万吨左右运力,大小船只32条,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几百吨至千吨的船,20003000吨的船仅仅才3条,以这种规模走远洋当然是妄想,不过走南洋应该还是可以的。”

见有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方子达继续说道:“至于造船,欧洲那边就不用想了,就连美国也不用考虑,只能由我们自己解决问题。”

“我们自己解决问题?董事长难道你说让江南制造局来造?这怎么可能!”一个人顿时反应过来,惊呼道。

“为什么不可能?”方子达反问道。

“哈哈!制造局的三脚猫水平也能造远洋大船?这不白日做梦么?上*海滩谁不知道制造的造船本事?找他们?简直瞎三话四!拿银子往水里丢嘛。”那人一急连上*海的沪语都脱口而出,众人也是一副错愕和好笑的样子,觉得方子达是在异想天开。

“士别三日刮目相看,诸位,制造局可不是当年的制造局了。”方子达笑着说道。

“不是当年,难道是去年?哦,我只记得制造局造的小火轮在长江上跑起来还算不错的样子。”有人打趣道,引来大家哈哈大笑,一脸的不信。见他们都不相信制造局能造大船,方子达暗暗摇头,就连李国杰脸上也露出尴尬表情,毕竟制造局是他们李家一手建起的,说制造局不行等于也在打他们李家的脸。

“我这里有份文件,请大家看下。”方子达也不反驳,从包里取出份文件来递给最近的人,让他传给大家阅览。

当在坐人看到这份文件内容时顿时呆了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反复瞧了几遍这才确认文件的确是真实的后,脸上顿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同时急急向身边人询问着。

“怎么回事?上面写了什么了?”

前面几人看过文件后的反常举动让后座的那些人都起了好奇心,顿时追问了起来,有几个急性子的甚至不等文件传到他手就站起身跑到正在细读的人身边凑过头去查看,当他看到内容后的反应和其他人是一模一样,瞪着眼珠子不脸的不可思议。

“这是美国给制造局的造船订单,一共四条大型远洋货轮,最小一条排水量为11000吨,最大一条为13500吨。”

铁一般的现实让招商局的所有董事和管理层说不出话来,同在上*海他们居然不知道制造局已有了如此造船能力,一直以来,制造局在他们眼里只不过是只能造造几百吨木制包铁壳的小货轮,根本造不了什么像样的大船。可谁想到,如今制造局居然有能造万吨大船的本事,而且一造就是四条!四条啊!这四条船加起来几乎等于整个招商局的全部运力了,太不可思议了。…,

“我说,这是真的么?”

“不知道啊!美国人疯了吧?敢把这么大的单子给制造局?”

“这难说,美国人做生意精明的很,要没把握能下这么大的单?我的妈啊!四条万吨轮……兄弟,你掐我一下,我是不是在做梦呢?”

一时间,所有人都相互询问着,乱轰轰的一片喧哗,直到方子达拿着小棒敲了几下桌子,现场才渐渐平静了下来。

“文件诸位都看过了吧?现在不会再质疑制造局的造船能力了?”

“董事长,如果这文件是真实的,我们当然相信。”一人当即这么说道,话语中还有一些半信半疑。

“呵呵,大家如果有兴趣我可以带诸位去制造局看看,造船可不是什么小事,眼见为实嘛。”方子达并不气恼,笑着说道。

李国杰点点头,这事绝对造不了假,方子达也不可能用这种大事来欺骗大家。既然美国人都信任制造局的造船水平,能把如此大的单子交到制造局的手上,看来现在的制造局的确是刮目相看了。可是就算能造这么大的船,资金从哪里来?一条万吨大船所需要的费用是天文数字,以招商局现在状况根本就拿不出这笔经费,还有造船周期,万一船造好了欧战也打完了,怎么办?

“关于这点,我这里还有个计划。”方子达胸有成竹地又取出份文件让大家过目。

造船的经费问题方子达会以中央银行贷款方式下拨招商局,以现有船支和在建新船作为抵押,还款周期高达十年。同时,制造局也将得到中央银行的贷款支持扩建船厂,以满足造船需求。根据初步方案,制造局将第一批向招商局承担两条万吨巨轮的建造业务,预计明年交付使用。如新船交付无误,使用良好的话,将再追加新的造船业务,预计五年中招商局将新增六至十条万吨巨轮,以替代现所有近、远洋货轮。而现有船队除部分可以走南洋的外先开辟南洋航线,其余全部以国内支线业务为主。

至于欧战的问题,方子达让大家不用过于考虑,无论欧战什么时候结束,以招商局的发展来看这样做是必须的,只有这样,招商局才能重获新生。(未完待续。。)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二十九章 飞毛腿

制造局虽说是中央银行下属企业,但实际负责人还是原来的总办陈榥,方子达不在上海的这些日子,陈榥干的还算不错,作为一个专业的军工设计师,虽然在经营手段上有所欠缺,可对于管理一家大型的军工企业来说其实并不需要过多的商业手段,只需按部就班地执行管理条例就可以了。../

当初在上海,对于军械厂的企业改革和工艺改制时,方子达就针对民国国有企业进行了严格的管理条例制订,这些管理条例中奖惩分明,职权规定明确,完全是参照21世纪的工厂管理条例内容,对于现今资本主义萌芽状态的民国来讲先进了不知多少。对于流水线作业技术,方子达表面上打着是福特的旗号,可真正使用的却是21世纪的先进方式,其效率比福特的汽车公司高得多,要不然也不会让军械厂这么快的发展起来。

至于制造局其它企业,如造船厂等等,在目睹了军械厂红火的状况后全坐不住了,各厂眼红得和兔子一般的负责人接连也提出要进行企业改革。在表明一切都要严格按照军械厂改制方案不得有所例外的态度后,方子达指示陈榥可以对各企业进行改制,陈榥也没辜负方子达的希望,有了军械厂的经营先例和改制经验,陈榥没花多少力气就对其余各厂进行了整改,并且很快就取得了成效。

在方子达接手之前,整个制造局上下问题重多。企业经营也呈半死不活的状态。其实,和后世的国有企业相比,制造局的这些问题还是比较容易解决的,形成的原因关键在于人。而这人不像后世的从上到下所有人的问题,也就俗话说烂到了根子,仅仅只在于位居高位的几人而已。

就算这样,靠山吃山靠海吃海,靠着制造局吃着制造局,如今的管理人员捞起钱来也算有些底线,一些必要的道德标准和心中敬畏感他们还是有的,虽然不会在金钱方面亏待自己。可至少也不会不顾一切挖制造局的墙角,现在社会的道德标准比起百年后不知要强多少,何况大多数人虽然都在收取些贿赂什么的,但在某些方面来。这些人还是想干点实事,心里也愿意干实事的。

至于下面的工人就更不用说,干活挣钱天经地义,谁不想每月多赚几块大洋回家呢?要知道军械厂改制后,厂里技术最好的老刘头一个人每月的收入就达到了近200大洋。./这足足是普通工人的十来倍,甚至比几个高管还多,谁见了不会眼红?

经过企业改革,制造局上下顿时焕发一新。又随着新制度和新生产工艺的运转,制造局的经营状态也一日好过一日。仅仅几个月间。整个制造局上下都惊喜的发现不仅生产质量、生产规模得到了极大提高,最重要的是大家的收入也大幅度的增加。现在普通工人的收入在原来基础上增加了3-5倍。管理人员增加了5-10倍,甚至几个和军械厂的老刘头类似的技术过硬的老师傅们增加到了10倍以上,个个是笑逐颜开,天天乐得嘴都合不拢。

“辛苦了乐书先生。”方子达紧紧握着陈榥的手晃动着,对于这个制造局的真正当家人,国内屈指可数的军工大师,他一直非常尊敬。

“呵呵,萧规曹随,说起来还是鄣明你的功劳啊!”陈榥并没有半分得色,相反他对方子达的感激不下余方子达对他,担任制造局总办这些年来,为了制造局的局面他可是费尽心血,但努力之后的结果都是一无所成。可自从方子达接手制造局后,一系列的改革手段竟然让暮气沉沉的制造局转瞬就焕发了新生,陈榥一一看在眼里,心中无比的佩服。…,

也正是因为制造局的改变,军械厂作为制造局最大的下属企业,现在除上海总厂外,已建有好几个分厂,其中最大的就是原汉阳兵工厂改造的第二军械厂,其总产量完全超过了他们当时的预期,如果等到北方几个大厂也陆续投产后,整个制造局下属军械厂不仅能满足上百万国防军的装备,更能够直接向国外市场销售中国生产的军械武器,这可是作为军工专家的陈榥一直以来的梦想。

同时,造船厂的变化更让人惊喜,短短几月来,造船厂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大变化,更在方子达的牵线下拿到了美国的造船订单,要知道建造这么大的船只是中国造船业前所未有的事,接着方子达又给他带来了招商局的巨额造船订单,以这几个订单来计算,恐怕不出几年,造船厂将越过军械厂的规模,成为远东第一造船企业。

两人站在那边握手互捧了几句,突然觉得这么来回吹捧似乎有些好笑,同时乐得哈哈大笑起来。

“招商局的订单已经收到了吧?”坐下后,方子达笑问道。

点点头,陈榥伸手往造船厂方向指指:“他们几个都乐坏了,这么大的单子是前所未闻啊!就连平日里不怎么下厂的几个老佛爷这几天也天天吃住在厂里,劲头大着呢。”

陈榥嘴里所指的几个老佛爷正是造船厂的几位老资格高管,这些人都是当年出过国留过洋的骄子,在满清时候就在制造局工作,并担任要职,当年他们也是一心想用满腔热血报国的青年,一心想以自己所学在祖国工业发展中施展才华。可是,回到国内后,残酷的现实是那么无情,随着整个制造局的日没西山,在暮气沉沉的大染缸中逐渐失去了当年的信心和锐气,渐渐成了只会喝茶捞好处日子的官僚。没想到,当企业改制之后,随着整个制造局的巨大变化,这些已经全身散发出腐朽味道的家伙们居然也出现了改变,变得有活力,又激情起来,仿佛又找回了青年时的抱负和热情,日日和普通工人泡在工厂里,废寝忘食地研究新的生产工艺和船只设计,这种改变让方子达和陈榥是欣喜万分。

“有热情是好的,但也要注意劳逸结合。有句话说的好,罗马不是一日建成的,造船也是这样。另外,一切产品,钢铁、军械、船只等等,质量必须保证,成本也要注意控制,这个乐书先生你是行家,我就拜托你了。”

“你就放一百个心吧,绝对不会给制造局的同仁们丢脸。”陈榥拍着胸口说道。

对方子达来说,造船厂的发展不比军械厂来得简单,造船是一门极高的技术,而且作为一个强国,强大的海军更是代表国家所拥有的实力体现。再强大的陆军也无法成为世界一流强国,只有大海军才能让他国畏惧。在限于现实,方子达现在走的是一条陆军强国的道路,尽快发展民国陆军,形成中央掌握的强大国防军力量,并以政治辅助完成全国的一统,这是一条最快也是最容易见效的道路。而且,陆军的建设远比海军来得简单,同时投入见效也快,这不是方子达不明白海军的重要性,但打造一支强有力的海军谈何容易,没有基础的造船工业,没有完善的造船技术,没有其它一系列的配套能力,仅仅是靠购买军舰?要这样,就算咬牙吃糠,全国上下勒着裤腰带把舰队搞起来又如何呢?君不见当年的北洋水师如何?历史已经证明这条路是行不通的。…,

借欧战的机遇,让造船厂从建造大型货轮起步,逐渐形成自己的造船能力。方子达相信,经过几年的发展,到时候有能力自己设计、建造军舰的造船厂将会展现在他的面前,而在这时,才是到了打造海军的时候,眼下的一切只不过是打好坚实的基础。

谈了一会儿关于制造局的状况,陈榥突然笑着说道:“鄣明你来得也巧,下午有没有空?”

“怎么?”方子达奇怪问道。

“我下午去军械厂,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就和我一起去,我想有些东西你会感兴趣的。”

方子达顿时惊喜问道:“是不是有什么新武器?”

“呵呵,瞧了你就知道了,怎么?去不去?”陈榥故意卖着关子,就是不说要带方子达去瞧什么,只是坐在那边一个劲得意的坏笑。

“去!为什么不去!”方子达连忙点头,抬手看看表迫不及待道:“得,现在都快11点了,我们要不现在就过去?午饭直接在那边吃吧。”

“哈哈哈,你这个方鄣明,心比我还急。”陈榥笑着站起身,一挥手:“好!我们现在就走!”

半小时后,他们坐车到了军械厂。提前得到通知的负责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站在负责人身边的一位老工人方子达一眼就认出他是军械厂最好的技师老刘头。这老刘头可比当初见到时候精神多了,穿着身蓝布衣,腰杆子挺得笔直,满面红光的样子。

“刘师傅,侬好!”方子达大步上前,热情地和老刘头打着招呼。

“你是……方先生吧?”老刘头迟疑地看着方子达,好一会儿才想起来。

“刘师傅真是好记性!”方子达赞道,老刘头60多了,在这时代上了60的老人已经是高龄,能有这样的记性和身体真不少见。

“呵呵,没好记性吃不了这碗饭啊!”老刘头很是自豪地说道,并问了一句:“方先生,侬呀你来看飞毛腿的是伐?”

“飞毛腿?这是什么玩意?”方子达一愣,带着疑惑的目光往身边的陈榥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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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三十章 开端

在方子达的记深忆中,最熟悉的飞毛腿有两个,一个是家用老式录像机的手摇倒带机,另外一个就是傻大木在海湾战争时期冲着以色列乱放一气,赫赫有名的飞毛腿导弹了。....前者肯定是不可能的,至于后者嘛,方子达100%的确信军械厂根本不可能逆天到转眼就给他搞出导弹的地步。

“难道……飞毛腿指的是火箭炮?”方子达转瞬想到这个,兴奋的差一点儿喊出声来,按捺着心里激动,向陈榥连忙低声询问。

“哪里这么容易就搞出火箭炮,不过你的猜测也不是全错,飞毛腿这东西是火箭炮的初型,军械厂上上下下摸索了好久刚刚试制出几件样品,这次过来就是瞧瞧效果的。”

“样品都造出来了?”方子达惊喜地问道,得到确认答复后他别提有多高兴了,有了样品,成品还能远么?不管如何瞧瞧效果再说,他迫不及待地就想看看东西了。

因为今天要进行试射,这种工作在军械厂当然是不行的,军械厂在郊区有专门的试验场所,那边早就准备好了,老刘头他们是特意在这等陈榥的。当即方子达也不进军械厂休息了,拉上老刘头几个直接就奔郊区的试验场所。

“这就是你们所说的飞毛腿?”等到了地方,方子达迫不及待地跳下车,要先睹为快。可当真正见到样品时顿时就呆住了。带着疑惑的目光打量了半天。忍不住问道。

样品的确丑陋,前后大约60厘米长,手臂般粗的铁管子直筒筒的一根,外表黑漆漆的瞧起来毫不起眼,要不是老刘头确凿这就是他所说的飞毛腿,方子达简直以为是根报废的掷弹筒管呢。

“这玩意也能打出去?”方子达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要不是顾虑打击到陈榥和老刘头等人的积极性,他甚至想问这破玩意是不是在儿戏?

看出了方子达心中所想,陈榥忍不住笑了笑:“不急,先瞧瞧再说吧。”随后。陈榥转身向老刘头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

老刘头咧嘴笑笑,招呼一声,他的几个徒弟马上抬了个箱子过来。箱子打开里面是一堆铁制零件,几个人当场就取出装配起来。不一会儿,一个铁制结构的发射架子就搭了起来,架子中央是二根钢轨一般的导轨,导轨呈45度角指向前方。*.**/*随后,老刘头亲自动手,把那根铁管子按在导轨上,接着又在铁管尾部装了几片薄薄的铁片,等装好后他又前前后后捣鼓了几分钟,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成了。方先生,麻烦你们先站远些。”老刘头回头向站在身后的方子达等人说道。

方子达和陈榥等人连忙在老刘头的指挥下退出好远,躲在一堵防护矮墙后面,透过墙面上的观测孔瞧着那边。等方子达他们抵达安全地方,老刘头这才几个徒弟也散开退出段距离,走到早就准备好的起火装置边蹲下。

“来了!”

把手按在把柄上,老刘头低喝了一声,用力一扭。

一声闷响,发射架先微微颤了一颤,随即就见安装在导轨上的铁管尾部顿时喷出一道耀眼的火光。转眼间四周烟雾腾起,那根铁管顺着导轨嗖的一下子就飞了出去。

目睹这毫不起眼的铁管居然还真被射了出去,方子达情不自禁地站起身来,越过矮墙目光紧盯着那道“流星”向远处飞去。这玩意的飞行速度并不算快,比起炮弹来可以说是慢了许多。视线能清晰地见到它在空中飞行的轨迹。几百米的距离转瞬而过,只见铁管在空中飞到最高处划了个优美的弧线。头部稍稍落下继续向前……。…,

不多时,铁管落在了远处,由于没有安装弹头落地处并没有发生爆炸,但从这次试验结果来看,大大出乎意料,方子达心中狂喜,看来这个他刚才还根本就瞧不上眼的破玩意儿似乎还真有点名堂。

“不错啊!飞行还算稳定,打了多远?”抬起手遮着阳光向远处眺望,方子达眉开眼笑地问道。

“应该有2里地吧。”陈榥估计了一下距离说道,很快下面测量结果就报了过来,射击距离是991米,差一点儿就有1公里了。

接着,老刘头又陆续试射了4枚,除了其中一枚因为点火装置的故障没能发射出去外,其余几枚的试射都获得了成功,其中飞得最远的一枚甚至达到了1123米距离,平均射击距离都在1000米上下。

“好!好!好!”看着报过来的数据,方子达兴奋地连说了三个好字,更是饶有兴趣地走到发射架边仔细瞧了一会儿,虽然他对这些结构、设计之类根本是一窍不通,可并不妨碍他津津有味向老刘头等人讨教一番原理。

“如果前面加装了弹头能够射多少远?”方子达指着取回来的残骸问道。

“没什么区别的,方先生侬来看,这截装的其实就是假弹头,重量和真弹头是一样的,只不过不能够爆炸。”老刘头指着铁管前部笑眯眯地说道,方子达凑前仔细一看的确如此。

“不错,真是不错。可惜了……就是距离短了些。”方子达赞叹了几句,不由得又摇摇头,这个被老刘头称为飞毛腿的玩意飞行稳定,装置简单,但最大的不足就是距离太短,1公里的射程,比起迫击炮还不如,实战的意义实在不大。

“鄣明,你的胃口也太大了,难道还想一步登天呀?”陈榥在一旁笑道:“你知道为了解决点火、抛射、飞行稳定这些关键问题我们花了多少力气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做到这地步已经很不容易了,这还多亏了老刘师傅,要不是他老人家帮忙,光就一个飞行平衡的问题就够折腾的。”

方子达哑然失笑,他的确是过于心急了些,这只不过是实验品而已,能有这成绩已经是相当不错了。至于距离过短,应该主要是推进燃料的问题,只要解决了这个问题想来真正火箭炮的成功将为时不远。

对于制成“飞毛腿”的大功臣老刘头,方子达当即就决定给予1000大洋的巨额奖励,同时参与研究设计的其他工人也都给予近百大洋的重奖,以表彰他们为军工作出的贡献。至于陈榥所说,老刘头出马解决了飞毛腿飞行稳定的难关,不由得好奇心询问了一下究竟,谁知道老刘头毫不在乎地呵呵笑着回答道,他家祖辈都是搞烟花的,从小耳闻目睹,再加上又搞了大半辈子军工,弄这种东西简直小菜一碟。

“民间真是出高人啊!”方子达张着嘴呆了半天,佩服无比地伸出大拇指冲老刘头晃了晃,得到肯定的老刘头顿时咧嘴哈哈大笑,简直比拿了刚才1000大洋还要开心。

对于火箭炮推进燃料的问题,方子达私下和陈榥交换了下意见,这事陈榥早就在攻关了,以现在的条件常规火药根本就达不到很高要求,毕竟火箭炮结构和大炮不同,并没有膛线、压力什么的,推进完全靠的是燃料的作用。而要寻找合适的推进燃料,必须要进行各种实验,这将是火箭炮成型的真正关键。…,

“可以试试混合燃料,从化学手段找找方法。”方子达想了想,隐隐约约回忆到后世的火箭炮燃料分固体和液体两种,而且其配方都不是常规,好像是根据化学配方**的。可惜,方子达对这些知识只限于这些了,只能在这方面稍微提醒下陈榥。

陈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倒是一条思路,他决定多做几个试验找找合适的方法。

“对了,火箭炮的项目从今天起严格保密,所有参与人员一律不得泄露消息,麻烦乐书先生处理下,必须列为最高机密。”方子达想了想又说道:“我调些人给你,作为警卫,火箭炮的项目从今天起不再放在军械厂内研制,就……在松江吧,松江找个地方,地址选的偏僻些,所有工作人员必须审核才能入厂。”

“有这必要么?”陈榥奇怪地问道,在他觉得根本就没必要搞这套,仅仅造武器而已,弄得如此神秘干什么?

“当然有必要!”方子达认真道:“这事必须这样,而且从火箭炮项目开始,以后其它新研制的一切项目都要如此操作。”关于这点,方子达根本不和陈榥讨价还价,当即就以总裁身份确定下来,同时他打算回去后就开始着手处理,并调些可靠的人过来协助陈榥。火箭炮在战争中的作用方子达比陈榥更为清楚,这将是一件常规战争中的大杀器,就算是百年后,陆军常规战争中火箭炮的使用也是常用手段,二次大战中横扫欧洲大陆的德军遭遇到苏联的火箭炮打击时的反应是如何强烈,直到战争结束前德国还不顾一切要想得到火箭炮的技术,所以说对于提前数十年出现的火箭炮,必须要做好最高保密。

不仅如此,方子达心中还有更宏伟的目标,只不过限于条件暂时无法开展。这一切就让火箭炮作为开始吧,“飞毛腿”这个名字还算不错,方子达决定军工计划就以飞毛腿为代号开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三十一章 又冒出来了

回到住处,方子达正要向北*京周元良那边去电,让他尽快调集可靠人手至上*海,进行军械厂的军工保密工作。可还没等他把电文写好,张虎臣就急急走了进来,因为周元良刚刚发来了份电报。

电报的内容是关于方子达让他严密监视冈村宁次的事,事情调查有了些初步结果,根据数日的跟踪和调查,冈村宁次抵达北*京后第一时间就进了日本大使馆,至于他在大使馆内见了什么人,说了些什么话暂时还不知道。不过,接下来的几天,冈村宁次接连又在下塌的六国饭店内和几个日本人频频进行会晤,其中和冈村宁次一起经常出现的还有一位大使馆的中佐武官,这个叫小林俊的中佐应该就是冈村宁次曾经和方子达所提起过的那位。

因为会晤都是在房间内进行,周元良的人无法接近。但是,在会晤之后他的人悄悄跟踪了和冈村宁次所接触的这些日本人并进行系列调查,惊奇地发现这些人大多数都是政府各要员的日本私人顾问,其中既有国防部长段祺瑞的日本顾问西原龟三,总统府秘书长梁士诒的日本顾问石田幸弘,原工商总长刘揆一的日本顾问饭塚一人等等,更让人惊讶的其中还有袁世凯的日本顾问有贺长雄……。

看来事情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冈村宁次来中国肩负的任务绝对不会仅仅接替藤田一郎这么简单,他一到北*京就和这么多人如此频繁接触。并秘密商谈,更让人警惕的是这些接触和商谈的人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不要小看这些官员身边的日本顾问,往往在很大程度上他们都能影响到这些要员的决断。并起着重要作用。甚至,其中还有袁世凯的日本顾问有贺长雄在内,这冈村宁次究竟想干什么?或者说他背后的头山满,日本政府们想干什么?方子达不由得深思起来。

日本对中国国土的贪欲方子达心知肚明,一直以来,他都对日本保持着异常的警惕和戒备。借着欧战的先机生生把青岛从日本人手中夺了过去,方子达得意之下也没忘记日本人的可能反应。正是这样,他才会选择和藤田一郎合作。有限制地给予日本方面一定的在华商业利益,以换取日本政府对中国政策的缓和,为民国争取发展的时间。前些时候,在上海的洽谈会正是出于这个原因。以方子达想来,有他抛出的诱饵和日本几大财团的商业利益在,日本政府和一些对中国虎视眈眈的战争狂人们就能稍稍收敛一些。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前脚协议刚刚签订,后脚日本人就跑到中国的国都私下搞起了鬼。虽然他暂时还不清楚日本人究竟想干什么,但感觉告诉他,日本人肯定在密谋着什么大事。

抽了一支烟,方子达重新写了份新的电文。让张虎臣立即发出去。在电文中他不仅让周元良派得力人手来上*海协助军械厂建立保密工作,并且交代周元良继续秘密监视所有和冈村宁次有过接触的人。同时对于那些政府要员的日本顾问也一并加入监视工作中,必须要搞清楚日本人究竟想干什么。

电报发出去后。方子达还是有些不放心,他在屋里走了几圈,突然想起一件事,连忙找来张虎臣悄悄交代了几句。

三天后,方子达正在制造局的办公室听取陈榥对新设军械秘密研究所的汇报,当他们谈得差不多的时候,张虎臣敲门进来了。…,

“虎臣,有急事?”陈榥和张虎臣也是老相识了,知道这个方子达的卫队长平时沉默寡言,是个非常稳重可靠的人,按理说他一般不会在方子达谈正事的时候出现,一旦出现的话十有八*九就是急事找方子达。

微微点点头,张虎臣并没有开口,陈榥会意连忙起身告辞。等方子达送陈榥出去后关上门,张虎臣这才上前压低声音道:“先生,孙文回东京了。”

瞳孔一缩,方子达连忙追问:“什么!消息确实么?”

“已经证实过了,孙文上个月就悄悄回了东京,只不过行踪秘密一直没有外泄。”

“原来如此……。”方子达恍然大悟,心中的猜测得到了证实,眉头紧皱起来。

青*岛的刺杀事件、曹锟的酒宴、藤田一郎的归国、冈村宁次的到来、孙文的行踪、北京现在的秘密接触……这些看起来似乎一个个独立的事件背后似乎有双无形的手,把它们一个个串联在了一起。方子达隐隐约约明白了些,日本人究竟想干什么,究竟打着什么算盘。

日本和英国是盟国,从某些方面来说,日本人也是英国人的学生。欧洲的历史从中世纪开始到现在,其实就是一部英国和欧洲大陆国家抗衡的历史。作为游离欧洲大陆的英伦岛国,英国惧怕欧洲会产生一个强大的统一国家,从而对英国造成威胁。远交近攻,或者收买分化,各种各样的手段无所不用,其目的就是要让欧洲大陆分崩离析,各国之间交战不休,从而无法威胁到英国的利益和地位。综观欧洲历史,百年战争、法国大革命、拿破仑的法兰西帝国灭亡、普法战争甚至如今爆发的世界大战,其背后或多或少都有英国的影子存在。英国人玩这套把戏玩了几百年了,早就玩的炉火纯青,想不到现在日本人也学来了这套,打算把它用在中国身上。

日本在亚洲和英国在欧洲,无论从地理位置还是国家处境来说都异常相似,与其不同的是英国面对的是一个各国林立的欧洲大陆,而日本面对的却是一个庞大但又虚弱的中央帝国。但无论从何方面来看,英国和日本都不希望他们的对手变得强大,保持虚弱或者分裂是将最符合他们利益的。

“居心叵测!”方子达咬牙切齿骂了句,张虎臣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一般静静站开了些。

事情有些不妙,随着欧战的越来越激烈,世界列强的力量全部集中在了欧洲,对于遥远的远东地区他们再无法像以前一般顾及。在这时候,中国借着欧战机会不仅收回了青岛,还继续进行了中央宪政,宪法民法制定和完善、国防军改制、地方军政民政分离,发展工商业等等措施,以中国庞大的潜力来说,一旦走上了正确的道路,重新站起来是显而易见的。而且,如今的中国就走在这条路上,如果不出意外,或许只要十年二十年,中国就将发展到小小的日本望尘莫及的地步。

这种情况当然是日本人所惊恐而又不愿意看见的,一旦中国强大起来,日本将何去何从?拼国力不要说一个小小日本,就算再加上个日本也拼不过幅员辽阔人口众多的中国,那么抑制中国的崛起是他们的首要目标。

和英国对付欧洲大陆一样,日本人现在用的手段并不希奇,就是想中国内乱起来,一旦中国发生内乱,中央失去威信,这个刚刚起步的庞大帝国就又将陷入泥沼中而无法自拔,随后一步步用军事蚕食大陆,最终灭亡中国。…,

如果历史不出意外,日本人就是这么干的。历史上的抗日战争虽说只有八年,可实际上从甲午海战开始到抗日战争结束,其间何止八年的时间?经历几代的日本人无不以吞灭和灭亡中国为目的,只不过最后他们胃口太大了些,太过心急和过差的运气和缺乏长远目光才导致了失败,如果历史换个方式进行,结果很有可能会发生改变。

对于国内的事,方子达暂时能够掌握,就算段祺瑞、梁士诒等人的日本顾问再搞什么鬼,他也能第一时间解决问题。至于袁世凯那边,方子达更不担心,以他现在的身份老袁想做什么他第一时间就能知道,何况自从曹锟事件后他已经在老袁身边安了几个钉子,一旦袁世凯和袁克定有异动,他马上就会出手。

头痛的不是国内,而是国外。孙文回到东京的消息让方子达感到焦虑,孙文孙大炮这根天字号的搅屎棍居然又给放了出来,以他忽悠的能力谁保证日后不会出事?一时间,方子达甚至起了派杀手去日本来个一了百了的念头,可仔细想后又打消了这个主意,苦苦思索起对策来。

“要是遁初知道这事,不知他怎么想……。”琢磨了半天,方子达也没有暂时拿出个好主意,忍不住苦笑起来,可心里刚想到这事,突然间他猛得站起身来,拍着脑袋大骂自己蠢材。

孙文回到东京,方子达是刚刚得知,可他突然想到宋教仁很可能早就知道或者猜到了。因为青*岛事件后不久,廖仲恺就辞去了政府职务,并受宋教仁命令离京南下。至于他究竟去了那里,又去干什么了,除了派他去的宋教仁自己外谁都不知道,方子达一直都以为宋教仁是派廖仲恺去了两广联络原同盟会同志,劝说他们支持中央的宪政计划。但现在想来,廖仲恺的离京很可能是因为孙文,甚至很可能已悄悄到了日本。(未完待续。。)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三十二章八 不见鬼子不挂弦

方子达的猜测是正确的,不过几日他就得到消息,证明廖仲恺的确秘密到了日本,但廖仲恺在日本并没有接触孙文,而只是和几个老同盟会员见了几面,在东京、名古屋等地停留数日,随后就在长崎搭上了往美国的邮轮去了三藩市。

得到这个消息,方子达暗松了口,与此同时,廖仲恺此行的目的他隐隐约约猜出了几分,看来宋教仁也不简单,孙文的几次三番出手彻底惹火了宋教仁,自从KMT宋、孙决裂,分道扬镳后,宋教仁对孙文是一容再容,为的就是KMT内部的团结和大局的稳定,而如今宋教仁已经不打算再容忍下去了,随着他在KMT和政府地位的越发巩固,决定出手,从根本上彻底断掉孙文的根基。

拉拢在日本的革命党人,把他们重新招回KMT,以保证国内政局的稳定,是廖仲恺此行的主要任务,而他搭上去美国的邮轮更是因为孙文背后有着美国华侨,也就是致公党的存在。自从19世纪末,以海外洪门为主而形成的致公党一直是推翻满清,革命党人的重要力量和后盾,同盟会成立后,致公党上下更是提供了大量资金援助,并直接派出骨干力量支援国内革命,可以说如果没有致公党的帮助,当年推翻满清的革命成功或许还要再等几年,与此可见,致公党对中国革命的帮助是多么巨大。

孙文和宋教仁都曾经是致公党党员。只不过孙文出身檀香山。同致公党高层和海外洪门之间的关系比起宋教仁更近一些,再加上宋教仁的执政理念和孙文有极大冲突,同样和致公党的龙头们格格不入,所以自KMT成立后,宋教仁和致公党之间就保持了一种若即若离的关系,远不如孙文和致公党那么密切。

宋、孙翻脸,KMT分裂后,孙文的革命党经费除了部分是党员赞助之外,致公党的支持也是他能维持下去的主要原因。而如今,宋教仁派出得力大将廖仲恺前往美国。看来是要和致公党进行一次谈判,无论谈判结果如何,都表示了宋教仁所下的决心,作为一个已经开始实现宪政的中华民国国务总理。中国KMT的党魁,宋教仁绝对不会再允许自己治下一直存在一个破坏国家稳定,企图分裂国家的政党存在。

廖仲恺既然背负着这样的重任,他的行踪如此秘密也是可以理解的。而且,廖仲恺虽然支持宋教仁的执政理念,是他的得力助手和KMT重要人物,但同孙文和致公党高层的私人关系一向很好,由他出面办这件事同样也是最合适的人选。(..)方子达猜测着,孙文、日本人之间的小动作宋教仁很可能已经察觉,只不过他一直不动声色罢了。如今的出手,正表明了他的最后态度。

数日后,方子达回到了北*京,还没等他在家刚歇几天,宋教仁就派人找了过来,请他马上去总理府。

“这是俄国大使刚送来的,你先瞧瞧。”到了总理府,方子达刚刚坐下,宋教仁就递过来一份文件。

“俄国大使?”方子达诧异地问了句,随后仔细看起了手中的文件。

这的确是份俄国大使送来的文件。或者说是沙皇尼古拉二世向中国政府提出的请求。在文件中,这位俄国沙皇先大大宣扬了一番中俄友好的悠久历史,随后提出作为友好邻居的中国和这次战争的中立国,是不是能向沙皇俄国提供一些小小的帮助。套话说完后,在文件后。列出了密密麻麻的“小小要求”清单,其中不仅有数额巨大的民用物资。还有大批的军需物质,甚至还有高达100多万支步枪的订单。…,

“你怎么看?”宋教仁抽了口手中的烟斗,眯着眼问道。

方子达挥挥手中的文件笑道:“尼古拉二世顶不住了,着急了,瞧瞧,居然连中俄世代友好都拿出来说了,呵呵,遁初兄,我们中国和俄国有过世代友好么?”

方子达的反问让宋教仁哑然失笑,自从清康熙尼布楚之战以来,中俄之间从来没有存在友好过,上百年间,沙皇俄国犹如一头永远吃不饱的北极熊,在中国身上并吞了近450万平方公里的国土,尤其是近代每次列强入侵,沙皇俄国都会趁火打劫狠狠在虚弱的中国身上撕下片肥肉,可以说中俄两国只有着深仇大恨,什么友谊是半点都不存在。

欧战依旧继续,没能一鼓作气打下法国的德国,在马恩河战役后和英、法两国形成僵持,战争开始进入了阵地战阶段,而随着沙皇尼古拉二世的俄国百万大军跑出来趁火打劫,出兵东普鲁士,德皇威廉决定抽调西线兵力,全力转为东线作战,先打垮自己背后这个讨厌的乡巴佬——尼古拉二世再说。

沙皇俄国的兵力数量是世界上最庞大的,可其质量远远不如精锐的德国陆军。趁着德、法、英三国在西线打得热火朝天的机会,尼古拉二世指挥大军突然进攻东普鲁士,企图来个东西夹击,狠狠捞上一把。可谁想到,德国突然掉转抢口,三下五除二就把沙皇那些刚刚放下锄头拿起步枪的农民兵给打得屁滚尿流,非但退出已经占领的大片地区,损失惨重,直至退到俄国境内才靠着不断填补的人海战术勉强挡住德国人的凌厉进攻。而被尼古拉二世寄以厚望的英、法两国,由于在马恩河战役中损失巨大,面对防守严密的德军也没能力发起新的进攻。就这样,前些时候打得轰轰烈烈的西线出现了奇异的平静局面,而东线那边偷鸡不着蚀把米的尼古拉二世被德国人给揍得鼻青脸肿。到处哭爹喊娘。

沙皇俄国虽然是列强。但在西方国家眼里一直就是个乡巴佬的角色。除了幅员辽阔的国土和数量庞大的陆军稍稍拿得出手来外,俄国的军队无论是素质还是将军指挥能力或者他们的海军规模等等最多只能算是个二流货色。在欧战打到这种程度上,尼古拉二世向协约国求援的要求根本就没得到回音,英、法两国自己都顾不上,何谈支援中间隔着同盟国的沙皇俄国?而且,靠着俄国的那点海军家底,根本不是德国公海舰队的对手,西边得不到援助,急上火的尼古拉二世只能把目光投向了东边,也就是美国、日本和中国。

美国佬倒是肯帮助尼古拉二世。但这个帮助需要白花花的银子和金光闪闪的金子,美国佬做生意可的精明着呢,想要东西可以,拿钱来换!而且美国佬还不负责运输。尼古拉二世买了东西还得自己想办法运回去。至于日本,沙皇俄国和日本本来就不对付,前些年还大打了一仗,最后打输了在全世界丢了面子。何况,日本人趁火打劫的本领不比美国佬差,尼古拉二世想来想去还是把目光转向了身边的中国,尤其是当他得知中国国防军装备的新式步枪居然是仿造俄国的莫辛纳甘步枪顿时大喜过望,也顾不得指责中国不经俄国同意私自改造,直接就捣古出这么一份东西来送到了总理府。…,

想了想,方子达说道:“东西没问题。虽然这上面数量过于庞大了些,可要想想办法还是能解决的,何况也不是一次性交货,依我看这场大战短时间内结束不了。”

宋教仁点点头,他同意方子达的判断,何况这送上门来的买卖没有理由推却,只不过具体怎么操作,他还没有下决心。

“尼古拉二世开了什么价?”方子达发现清单中并没有标明价格,抬头向宋教仁问道。

“呵呵,有两个选择。”

“哦……。”方子达点起雪茄。静静地听着。

宋教仁说道:“其一,沙皇俄国以清光绪21年时占据的新*疆帕米尔地区7000平方公里的国土或者以清光绪9年占去的伊*犁西北喀尔达的8000平方公里国土进行交换。”

“不要!”方子达冷笑一声:“开玩笑,拿我们割让的土地来换我们的东西,尼古拉二世还真是打的好算盘!一分钱不花就得了这么大的便宜,等战争打完再想办法占回来。当我们中国人全是冤大头不成?”

“鄣明,话不是这么说。其实这条件还是可以考虑的。”宋教仁见方子达如此反对,微皱着眉头道:“收回国土可是于国于民的大好事,就算是有些付出也是值得的,何况你也判断这场战争要想打完还需几年时间,到时候以民国的国力也能够保住它们。”

“遁初兄,你不会是想到青*岛了吧?”方子达笑问了一句,宋教仁神色稍有尴尬,没错,宋教仁是想借这机会再来一次收回青*岛的大举,以此提高中央威望,凝聚民心,加快地方建设。

摇摇头,方子达反对道:“青*岛的事和这次有着很大不同,德国不同俄国,德国远离中国,本土在欧洲,中德两国并不接壤,青*岛作为飞地收回对德国并没有太大的影响,相反,还能通过这机会得到一个在战争中潜在的盟友。但俄国可不一样,沙皇俄国对我国上百年来吞并的历史教训历历在目,俄国人的承诺绝对不可相信,何况他们交换的地区民族关系一向复杂,中央根本不可能往那边派驻重兵,日后必然多变。”

这倒是宋教仁没想到的,或者说他脑子里一直是如何收回国土振奋民众的念头。经方子达这么一提醒,他顿时也觉得有些问题,不由得沉思起来。

“第二个办法就不用说了,依我看,还是让尼古拉二世出钱买吧。实在没钱也没关系,让他拿其他东西来换。比如钢铁、机械、原材料什么的,反正只要是用的上的都可以,呵呵,有道是不见鬼子不……。”方子达差一点儿习惯性地说漏了句电影台词,脱口而出才反应过来连忙闭嘴,幸好宋教仁这时没有留意他最后说的是什么意思,注意力全集中在了前面几句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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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三十三章 假的

沙皇俄国穷兵黩武,国家虽大但并不富裕,要不是先有当年彼得大帝化妆水手,亲自前往西方学习欧洲先进经验,对沙皇俄国进行一系列的阶级改革,后又有叶卡捷琳娜二世的专制统治和几十年不断努力,或许沙皇俄国依旧生活在半奴隶半封建的中世纪社会中。

尼古拉二世是一位好大喜功但又志大才疏的沙皇,趁着表兄弟德皇威廉二世和另一位表兄弟英王乔治五世大打出手的时候,狠狠插了这位“亲爱的”德国表兄背后一刀。可引来的却是德皇威廉的滔天怒火和几十万武装到牙齿的精锐德军报复。前线的惨败,让尼古拉二世惊恐不安,在国内极力掩饰前线遭受的巨大损失,以保持他在俄国民众眼里“小父亲”的形象。在国外,他四处寻求援助,以募集和装备起更多的军队,稳住防线。

对于沙皇尼古拉二世的性格,方子达曾经有所研究,说起来还多亏了那部经典电影“真假公主”。沙皇俄国的工业基础并不像英、法、德或者美国那么强大,其财政情况也不容乐观,要想让尼古拉二世拿出如此一笔巨款来购买这么多的民用军用物资,就算他同意也是拿不出来的。何况,贪婪的北极熊一向都是有进无出,尼古拉二世绞尽脑汁搞出这么一个以土地换取援助的建议来,明显是打着先还后取的主意。

新*疆帕米尔地区7000平方公里的国土或和伊*犁西北喀尔达的8000平方公里国土,听起来似乎不错。可不要忘记那边本就是中国中央势力很难控制的地区,如果沙皇尼古拉二世真有意的话,何不拿远东的海参威来换呢?

方子达头脑清醒的很,对于尼古拉二世抛出这个诱饵根本不加以理睬。说到底。方子达骨子里其实就是个纯粹的商人,作为一个合格商人实际的利益的才是最重要的,况且在目前情况下,中国也没有这么多的财力给他胡乱消耗,沙皇俄国虽又穷又大,但同样好东西不少,国内发展现在除了缺少人才、资金、机械设备等等之外,最缺的就是原材料物资了。想做生意可以。请你拿钱来买,没钱也行,拿东西来换嘛,至于其它?呵呵。一切免谈。

当然,中国还欠沙皇俄国一笔不小的贷款和赔款,但商业就是商业,谁也不会在这种情况下拿贷款、赔款之类来说事,在欧战达到如此状况的现在。中国的产品根本不愁卖不出去。尼古拉二世虽然贪婪,但头脑也没发烧,文件中半句都没提这些事,这让方子达看到了他的一点点“诚意”。

和宋教仁商量了一下。这件事就转交给了方子达来负责。正事谈完,方子达汇报了一下他南下的工作情况。并且有意无意地提了提替代藤田一郎的冈村宁次,并开玩笑般地说到冈村宁次因为急着和驻华大使馆武官见面。连参加他为藤田一郎送行的宴会都没去时,方子达清晰地看到宋教仁平静的神色中微微有些异样。

“看来自己的猜测是对的。”方子达如此想到,宋教仁对日本的警惕心实际不下于他,而且从宋教仁对日本方面的一贯观念,远不如那些亲日派那么贴近。甚至可以说,宋教仁从来没有对日本有过半丝好感,这仅从他当年为了两国边界之争亲自调查核实并和日本人据理力争,使得日本最后无奈放弃“地图扩疆”的打算,从这点可以看出,宋教仁和大多革命党人的不同。…,

“这事你就全权负责吧,我和外交部打个招呼,让他们配合你和俄国人谈判。上次青*岛的事你们有过合作,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宋教仁最后如此说道,并询问了一句。

“呵呵,遁初兄你就放心吧,我方子达在这上面什么时候吃过亏?”方子达手指弹弹文件,神色轻松之极。

宋教仁顿时也笑了,方子达做这种事可是把好手,要让他吃亏还真没见过,此事交给他来办,宋教仁是放一百个心。

见宋教仁公务繁忙,方子达也不多作停留,起身告辞离去。出了总理府后,方子达就去了外交部,找到曹汝霖和他在办公室里商谈了许久,双方初步拿出了一个可行的计划,随后由外交部出面先和俄国人进行初步洽谈。等事办得差不多的时,天色也渐渐黑了,想起家中快生产的妻子,方子达谢绝了曹汝霖请他赴宴的好意,直接赶了回去。

“挺这么大的肚子,这些事就叫下人去嘛。”回到家,袁思祯连忙起身要帮方子达脱下外衣,方子达连忙摆手让她坐下,并责怪道。

“西洋大夫说这时候可以运动运动的。”有些不情愿地半躺了回去,袁思祯摸着已经很大的肚子笑着答道。

“我说不行就不行,听话,乖乖地休息,你现在可是我老方家的宝贝。”方子达搂着爱妻的肩嘱咐道。

“嗯……。”轻吟了声,袁思祯觉得自己很幸福,回味着这种感觉她突然轻呼了一声。

“怎么?要生了?”

“什么呀,还有一个多月呢。”袁思祯红着脸道:“孩子刚才踢了我一脚,你摸摸……。”

方子达连忙蹲下,耳朵贴在袁思祯的肚子上小心翼翼地听着,不一会儿他脸上就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这小家伙,还真会折腾,以后肯定是一个能干孩子。”

“还没生出来呢。”袁思祯觉得好笑,方子达现在的样子自己像个孩子。

“我的儿子,一定是个能干的孩子!”方子达很认真地说了一句,随后轻声问道:“岳父给孩子起好名了么?”

“起了几个,就等你回来挑呢。”

“好!明天我有点事。后日我去看看他老人家。”方子达笑道,并问了句:“他老人家身体怎么样?近来可好?”

“好多了,这些天还和下面人谈事呢。对了,前些时候有贺先生去探望了下父亲。又和大哥见了个面。”离开北*京前,方子达嘱咐过袁思祯留意一下进出总统府的人。

“有贺长雄?”见袁思祯点点头,方子达顿时从有贺长雄想到了冈村宁次,脸色变得有些凝重。

“怎么了?”察觉到异样的袁思祯抬头看着自己的丈夫。

方子达笑了笑,轻松道:“没什么,一些小事,来!再给我听听孩子的动静。”他笑眯眯地又蹲了下去,俯在妻子肚边仔细聆听着。

第二日。方子达很早就去了中央银行,处理了一些事务后,他就把蒋志清给找了过来。

“总裁!”

“坐!”方子达指指面前的位置,头也不抬地批示着一份文件。过几分钟等文件批完这才抬起头来。

“瑞元,我想听听你对日本的看法。”放下手中的笔,方子达看着蒋志清问道。

“日本的看法?”蒋志清有些不明白方子达的意思。

“随便说说,你在日本这么多年,就讲讲对日本人和日本政府的看法吧。”…,

蒋志清想了想。这才答道:“回总裁,日本是一个很复杂的民族,他的国民性不是一句二句就能说得清楚的。从个体来看,日本人听话、服从、忍耐、坚韧、礼貌。和同时也有着反叛、残忍、自卑、狂妄等等似乎有些自相矛盾的性格,日本这个国家从上到下有着强烈的序列意识和等级观念。他们自卑和优越感同时存在,如果用一句话来体现。那就是一个奇怪的矛盾体,或者说个性中带有多种矛盾的组合。”

方子达点点头,蒋志清的确了解日本人,可谓一语道破了日本人的性格。他说的没错,日本人的确是这样一种奇怪的民族,整一个矛盾的个体组成的社会。

“你对日本政府又怎么看?”

蒋志清摇摇头,苦笑道:“总裁,你这题目太大了些,实在是不好回答。”

方子达笑道:“没关系,就说说你对中日关系的看法吧。”

“恶邻!”蒋志清迟疑了一下,开口说道:“虽然我在日本生活多年,但对于日本并无太多好感,日本人的手段我见得多了,自从明朝以来,日本侵我中华之心一直不死,近百年来更是不断有着对我国土的占领欲望。不要看有些日本人表面上做出一副友好的样子,可实际他们是别有用心!”

“也包括当初同盟会的那些日本人?”

蒋志清脸色有些难看,考虑了一会儿沉重地点了点头。

“很好!”见蒋志清说了实话,方子达心里很是满意。站起身来走到角落的一个保险柜前,从里面取出样东西。

“瑞元,现在有件大事我想找人负责,但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

蒋志清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他似乎察觉到有重大的机遇将要落到他身上。

“从今天起,中央银行会成立一个特别部,特别部的负责人将会是你。”方子达看着蒋志清的眼睛说道:“这个部门之所以叫特别部是有原因的,它不会存在中央银行的任何公开名单中,其成员组成对外严格保密,比如你的关系依旧是在原来部门,但实际负责的是特别部的工作,你明白么?”

“志清明白!”蒋志清发亮的眼睛越发露着兴奋,连连点头。

“这是我为你挑选的手下人员名单,你先看看。”方子达取出张纸递去,蒋志清仔细看了起来,名单中大约有十几个人,有些人他都认识,各在中央银行其它几个部门中任职,还有一些估计是方子达从他处调来的,花了几分钟他把这些名字牢牢记在脑海中,又把名单还给了方子达。

点点头,方子达接过名单划起火柴当场把它烧了。

“总裁,您要我具体做些什么?”蒋志清询问道。

“你先看看这个。”方子达把从保险柜取出来的另一样东西递过去,蒋志清打开后一看就愣了愣,疑惑地抬头看着方子达:“这……不是日元么?”

“假的!”(未完待续。。)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三十四章 没有硝烟的战场

蒋志清对日元的熟悉程度甚至于国内的那些银行券

毕竟他在日本生活这么多年

一直都在使用日元

而且日元在中国国内的流通数量也不小

尤其是前几年

由于国家动荡和经济不完善

许多地方都把日元、英磅、法郎、马克、美元等等外国货币直接当成国内流通货币进行使用

手中的这张日元制造异常精美

摸上去手感很好

无论从色彩还是纸张或者印刷、防伪(虽然蒋志清对防伪并不在行)等各方面来看

都是张货真价实的钞票

但是

方子达明确告诉他

这是一张假钞

蒋志清顿时惊愕起来

这……假的双手拿起

对着窗户那边的阳光照了照

把眼珠子瞪得和牛眼一样大

蒋志清依旧无法判断它假在哪里

同时

他的嘴张得几乎能塞进个苹果

脑子一转

瞬间就明白过来方子达要成立的特别部究竟是干什么的

果然不出所料

坐在大班桌后面的方子达淡淡一笑

手指他拿的假钞道:

特别部的主要任务就是把这些钱给花出去

不过你必须注意

这些钱只能在日本花

绝对不能让它在国内流通

这不可能蒋志清惊呼道:

总裁

日元在国内可是硬通货币

就算我把钱花在日本它也会流通到国内来

这个漏洞怎么堵

方子达摆摆手

笑道:

中央银行新的外汇管理制度马上就会实行

从下月起国家将限制各国货币在国内流通

所有国外货币必须要经中央银行兑换

呵呵

你觉得

我们会把自己花出去的这些钱再收回来么

如果这样的话

那就没问题了蒋志清松了口气

不过他又迟疑道:

可这钱……用起来靠不靠谱

为了给蒋志清鼓气

方子达坦率道:

瑞元啊

这钱虽然是假的

但它和真钱没有什么两样

换句话说它只不过是在我们的印刷厂里生产出来的

以一般检验手段而言

日本人的银行绝对查不出它的真假

当然

经过一些特殊手段还是可以判断的

所以

在使用时候你必须小心

不能引起对方注意

也不能留下任何的马脚

至于怎么去做

怎么才能做好

我相信你会有办法的

蒋志清默默想了想

站起身来:

我明白了

总裁

我愿意接受这个工作

好方子达合掌大笑

心里很是高兴

这个计划他已经准备了许久

甚至可以说当初接手交通银行建立中央银行开始他就悄悄搞了起来

一切都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现在

合格的假日元已经生产出来

具体的实施必须要一个非常可靠

而且胆大心细又熟悉日本的人来负责

对于这个人选

方子达考虑了许久最终选定了蒋志清

为了给蒋志清再增加一点动力

方子达不仅先拨了一万大洋作为启动资金

还向他保证

每花出去的日元都将以100:1的比例作为特别部的奖励经费

至于特别部内部怎么使用这些经费

这就不是方子达所考虑的了

100:1

这个比例虽然看起来似乎不多

但蒋志清听后顿时兴奋得脸都涨红了

这可不是什么做买卖的抽头

简直就是一本万利嘛

只要运作良好

每月花个几十万甚至上百万日元几乎毫无压力

也就是说他的特别部每月起码能有几千甚至上万日元的入帐

要知道现在上*海一幢法租界的小洋房才值几千日元

这些钱足够让蒋志清在最短时间内成为名副其实的富豪了

至于向外的流通渠道

方子达也为蒋志清做了初步安排

他去南方这些日子

悄悄收购了几家规模不大不小的民间私人银行

并且进行了系列改组

从表面来看

这些银行目前还是私人银行

可实际上却是中央银行的秘密下属机构

并归方子达私人直接管理

除了保持原来的经营之外

它们另一个重要任务就是配合特别部把这些日元给流通出去

至于日本方面的工作就得靠蒋志清自己了

方子达相信以他的能力肯定会给自己圆满的答案

…,

特别部的成员

除了蒋志清是方子达直接选定外

其余人员都经过周元良暗中调查

并且牢牢掌握其家人

以保证绝对的安全和保密

两国之间的战争

除了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的大战外

还有一种没有硝烟的战场

经济之战正是方子达所要施展的手段

在现在情况下

中国还没有能力和日本展开正面战争

也不能轻易动兵

随着国家的发展

眼前迫切需要的是内部稳定

一旦和日本打起仗来

已经实施的宪政是不是能够继续

孙文等革命党人会不会又跳出来捣乱

还有些虎视眈眈的势力是不是会死灰复燃

这些都是方子达所必须考虑的问题

况且

日本人一直对中国贼心不死

随着中国的稳定发展和逐渐强大

他们现在似乎有些坐不住了

冈村宁次的举动引起了方子达极大警惕

本一直在考虑是不是要实施这个计划的方子达终于下了决心

这才有他给予蒋志清重任的一幕出现

这种手段

方子达并不是独创

无论是历史上二次世界大战中各国都使用过

甚至到了21世纪

国与国之间也不少见这种方式

用各种金融手段去扰乱对方的经济

使其经济陷入瘫痪

从而削弱对方的国力

这是进行经济战的主要目的

在如今世界经济发展尤其是金融发展的初级阶段

方子达暂时无法使用汇率、股市、期货等等手段来达到目的

而使用这种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方式就成了他的唯一选择

如今各国的货币虽然有着防伪等等措施

但措施并不像几十年后那么精致复杂

除了英镑、马克这些特别复杂的老牌货币外

日本等国的货币防伪手段还是稍缺

伪造货币对私人来说是难上加难

但于国家性的中央银行来讲并不算太难的工作

何况方子达早在中央银行组建时期就收拢了一批精兵强将

特别针对各国主要货币进行研究

其重要对象之一就是日元

可以说

方子达经历一年多精心搞出来的这种日元无论从纸张、油墨还是印刷防伪各方面来看

都和真货之间毫无区别

只不过在号码计算排列上有所不同罢了

只要运作小心

方子达相信短时间内日本方面绝对不会注意

就算时间长了发现他也不怕

除了这些

他还有其他后手准备着

蒋志清的能力还是很强的

方子达把特别部交给他后没几天

他就正式展开了工作

第一批交给他的日元共计530万之巨

蒋志清没花多少时间就全部花了出去

不仅没引起任何注意

还给方子达带来了巨大收获

设备、半成品、工业产品、化工产品……这些都是国内紧缺的物质

手里挥舞着大量

日元

的蒋志清是来者不拒

不出一个多月他就兴冲冲地找到了方子达

要求继续再调拨1000万日元给他

对于取得的巨大成绩

方子达心中难以抑制的兴奋

为了安全起见他暂时对蒋志清叫停

以便观察日本那边的反应

当发现日本那边丝毫没有察觉的时候

这才逐步又给了蒋志清几百万日元

并再三叮嘱一定要安全第一

如果稍有风吹草动立即停止行动

并要监控好所有参与此事的一切人员

纸币是一个国家的信用体现

在日本金融机构制度和控制并不完善的现代

利用这种方式扰乱经济

等到对方发现后恐怕已来不及了

方子达得意地笑着

手中玩弄着一枚大洋

中国的货币暂时还以铸币为主

虽然他已经开始着手法定货币的发行

但在中央银行严格金融的制度形成前

这个工作只不过处于筹备之中

方子达也不是没脑子的人

日本人一旦知道自己吃了这么大的亏

一定会找寻幕后黑手

虽说方子达布下迷雾重重

巧妙地把目标转向了同盟国

只要蒋志清做事不急功近利

小日本绝对查不到他们身上

但不能保证

日本人吃亏后迁怒于中国

也搞这套来对付自己

所以方子达必须先扎紧自己的篱笆

做好防患于未然

…,

周元良已经从中央军校短期培训班毕业了

毕业后方子达在总参谋部给他安排了个位置

授于中校军衔

并通过袁世凯的帮助特别设立了个部门

这个部门虽说挂靠在总参谋部

但实际是以情报为主

并分为两个处

一处是军事情报处

主要协助总参谋部对各**事情报的收集

这一块由总参谋长王世珍挑选强干的参谋人员参与

而另一处就是特工处

又周元良直接负责

下面又细分好几个科

如情报科、反情报科、行动科、电讯科等等

可以说

至此方子达的情报部门正式成立

并成了他手中一个有利的工具

而周元良也没辜负方子达的希望

不多久就又有新情报送来

自冈村宁次后

日本那边又派了个人到了北*京

但这人行踪比冈村宁次还要诡秘

从表面上来看

他只是普通的一个日本杂货商人

但经过监视可以确认他和冈村宁次一样

肩负着特殊使命

这个人不是别人

正是冈村宁次的老同学

和他齐名的土肥原贤二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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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三十五章 黑暗来袭

北*京的一家小旅馆外,穿着中式衣服的土肥原贤二正送一位来访商人出门,临别前还再三鞠躬,以表示谢意。

“张先生,刚才我们商量的生意方面就请您多多拜托了……。”土肥原贤二脸上挂着商人的笑容,很是诚恳地说道。

被他称为张先生的人是一家小商行的二掌柜,刚刚和土肥原贤二谈妥了笔不大不小的买卖。

“呵呵,您就放心吧,这事还算行,可以慢慢谈,反正来日方长,以后多多合作嘛。”

“对对!多多合作。”土肥原贤二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儿,趁着机会把一个小布袋塞进对方手里,张掌柜熟练地一掂,顿时眉开眼笑,非常满意地离开了。

目送张掌柜离去,土肥原贤二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他回到旅馆关上房门,四周探查后确认没人监视,这才从怀里取出份东西仔细看了起来。

北*京,对于土肥原贤二来说他并不陌生,早在1913年时,大尉军衔的他就受参谋本部命令来到了中国,并在赫赫有名的特务机关——坂西公馆中任职,并负责对中国各情报的收集。

在中国前后大约一年左右,土肥原贤二述职回到日本,并升为少佐军衔,重新回到参谋本部。不久前,他接到了新的命令,参谋本部要求他重新回到中国,并以普通商人的身份展开秘密活动。其主要任务就是收集中国的军事、商业、经济、文化等各方面情报,运用手段挑起中国政府各派系之间的矛盾争斗。尽可能地阻碍中国的宪政施行。

这是一个关系重大的任务,土肥原贤二作为一个合格特工,依旧还清晰记得上级交付这任务时和他说的那番话“帝国的未来在于支那,一个强大的支那并不符合帝国利益”。短短二三年间。新成立的中华民国经历的短暂的南北混乱之后,很快就走上了发展的道路。虽然其中也有过曲折,但随着中央和地方力量对比的越发悬殊,和中央威信的越来越高,整个中国已经大致形成了统一状态,如果听之任之,任凭中国完成国防军建设和地方军政民政分离,加上迅速发展的工商业。一个强大的中国必然会重新出现,这对于一心要取得大陆的日本来讲是件惊恐万分的大事。

明治维新以来,日本上下无不打着占据中国,取代中国的野心。历尽几十年。日本孤注一掷打赢了甲午战争、日俄战争,总算把触角伸到了大陆上。一旦中国重新崛起,必然影响到日本大陆计划的实施,对于中国眼下的状况,日本上层是焦虑万分。在如今复杂多变的世界局势和武力没有把握的情况下,日本决定以攻破堡垒内部,挑起中国各派系矛盾为入手点,扰乱中国局势。从而达到目的。

关于这点,土肥原贤二是非常赞同的。虽然他曾经是军人出身。但对于政治来说并不陌生,而且他的性格也注定他是一个天生的特工。敏感性很强。在中国生活过的土肥原贤二曾经特意研究过中国人,中国人和日本人完全不同,中国人表面看起来聪明,但实际愚蠢的很,贪婪、自私、善于内斗、目光短浅……,有道是一个中国人是条龙,十个中国人是条虫,这就是土肥原贤二对中国人性格的注解。

参谋本部和黑龙会联手制订了一个大计划,这个计划就是利用北洋各派和各党派之间的实权人物贪欲挑起他们的争斗。冈村宁次是这个计划的一环,主要负责明面上的工作,而他土肥原贤二是计划的核心,以身份掩护躲在暗处悄悄地入手,从而完成这个计划。…,

他现在在看的东西就是一份名单,经过冈村宁次等的努力,他们挑选出一些可以争取或者说可以利用的对象。名单上的人中既有中央政府的要员,也有军中实权人物,还有一些国会议员和地方掌握兵权的师长、旅长等等,名单上密密麻麻几乎有近百人。这只是个初步范围,具体先从哪里入手,土肥原贤二还需要仔细斟酌一二,一向小心谨慎的他可不想把宝贵的力量和时间浪费在一些无用的人身上。

边研究着,他拿起支笔在自觉得重要的人物名字上划个圈,以便再和冈村宁次等人交换意见时作为准备。

这一弄就是两个多小时,当土肥原贤二研究得差不多的时候,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谁!”警惕地把文件塞进怀里,土肥原贤二问道。

“先生,开饭了!”外面的声音他并不陌生,正是旅馆的伙计。土肥原贤二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废寝忘食,原来已经天都快黑了。

“不用了,我今天去外面吃。”土肥原贤二并没开门,隔着门喊了一声。门外的伙计应了声,很快就走开了。

重新取出文件,土肥原贤二作着最后的删选,过了半小时后终于全部搞定,他很是高兴地伸了伸懒腰,把修改好的文件小心翼翼地藏在怀里,站起了身。

换了件外衣,土肥原贤二准备出门。他得去约好的酒楼见自己的联络人,并把文件交给联络人再让对方带给冈村宁次。为了避免意外,土肥原贤二非常小心,一直不直接和冈村宁次面对面的会晤,所以信息传递都依靠联络人。他现在的身份也只是一个小小的日本杂货商人,更不合适直接出入日本大使馆这种地方。

出了旅馆,天色已经黑了。接头的地方离旅馆并不太远,土肥原贤二也就没有喊人力车,和普通人一般走去。无论是装扮还是样貌,现在的土肥原贤二几乎和中国人没什么区别,要不是他的中文暂时还没达到异常流利的程度。他甚至觉得直接装成中国人更能掩饰身份。

边走,他边琢磨着日后的计划,满脑子都是无数阴谋诡计在转悠着,想着想着。甚至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

天色刚刚擦夜没多久,老北*京的街道还是很是热闹的。土肥原贤二和联络人碰头的酒楼坐落在繁华地区,这也是他考虑到人越多越安全的方面。穿过前面的胡同,再走一条街就到地方了,抬头看看天色,土肥原贤二忍不住加快了些脚步。

一阵喧哗声突然传来,警惕地他停步往前一看,只见胡同不远处正有一家人在办酒宴什么的。瞧着张灯结彩的样子。似乎是在搞喜宴,对于这种中国的民俗,土肥原贤二很是熟悉。

“呵呵”自嘲笑了笑,土肥原贤二觉得自己似乎有些神经过敏。他自信打扮成这样子,愚蠢的中国人根本认不出他来,何况他行踪如此秘密,应该很安全。饶有兴趣地看着在办酒宴的那户人家,土肥原贤二心中甚至龌龊地想到漂亮新娘子的身体。不由得舔了舔嘴唇,发出嘿嘿嘿的坏笑。正在他YY的时候,几个男子抬着张大桌子从后面走了过来,边走还边嚷嚷道:“大家伙让让啊!让让啊!”

中国人结婚摆流水席都是这样。没桌子什么的都往邻居那边借,然后在自己院子甚至院外摆开。来客人就上桌吃。土肥原贤二见他们来得快,连忙往一旁避开。谁想到胡同有些窄,擦肩而过时候他还是给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

“这位爷,真不好意思,刚才没碰伤您吧?实在对不起了,今天我妹子大喜,要不您也进去喝一杯?”一个男子似乎感觉碰到土肥原贤二,连忙回头带着歉意的笑容打着招呼。

有些不悦的土肥原贤二勉强露出了笑容,很是大度的摇摇头示意没关系,心里却破口大骂这些支那人实在太没礼貌了,这种落后无能的民族就应该由他们先进的大和民族来取代。

见土肥原贤二似乎没什么样,那人也就不管他了,和同伴们抬着桌子大呼小叫地很快离去。

揉揉撞到部位,土肥原贤二低声骂了句“八嘎”,自认晦气的他加快脚步穿过胡同,往酒楼的那条街走去。

出了胡同,大街上更是热闹,来来往往的行人特别多。再往前走了几步,眼见就能看见酒楼了,土肥原贤二突然觉得脑袋有些晕,两眼似乎有点发花。

摸摸额头,确定自己没有发烧,今天他更没有喝过一滴酒,怎么会头晕眼花呢?难道是昏暗的胡同到了明亮的大街产生的错觉不成?土肥原贤二甩甩脑袋,又往前走了几步,突然一个踉跄差一点儿就摔地上。

“不好!”此时此刻,他突然觉得脑袋越来越晕,看出去的东西白茫茫的一片怎么都瞧不清,而且嘴巴也发干发苦。一时间,土肥原贤二立即明白自己是中招了,脑海中闪过刚前不小心碰到自己那男子憨厚的笑容,土肥原贤二心里悔恨交加。

挣扎地往酒楼方向又走了几步,他扑地而倒,周围顿时传来片惊呼声。

“救……救命……。”此时,土肥原贤二连话都说不清楚了,挣扎地勉强吐出几个字。

“怎么了?这人怎么了?”

“是不是得了什么急病?”

“急病?不会是瘟疫吧?”

“啊!我的妈啊!瘟疫?”

周围围着的人吓得连忙躲开,与此同时一个穿着考究戴眼镜的男子挤了进来:“我是医生,让我瞧瞧!”

“快!快给医生瞧瞧。”旁人让开,自称医生的人连忙蹲下,检查了一下奄奄一息的土肥原贤二。

“是心脏病,赶快送医院吧,迟了就来不及了。”医生很是肯定的确认到,并喊来围观的几人帮忙,又叫来辆人力车合力把土肥原贤二给抬了上去。但谁都没有发现,土肥原贤二怀里的文件就在这时候悄悄被自称医生的人给取走了,而此时陷入半昏迷的土肥原贤二虽然察觉到,但已经连半个手指都抬不起来。

“救……救……救……。”土肥原贤二发紫的嘴唇颤抖着喊着,但声音微弱地谁都听不见,没一分钟,土肥原贤二就被袭来的深深黑暗给笼罩了。(未完待续。。)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三十六章 庆幸

袁思祯生了个大胖小子,初为人父的方子达是兴奋不已,就连早就儿孙满堂的袁世凯也是喜上眉梢,并给孩子起了个早就想好的大名——方英棠。

孩子刚出生没几天,小模样儿还没完全长开,小小一团和小猫儿一样,但在方子达眼里无疑是上天赐给自己最好的礼物。不等孩子满月,方子达就在家中大摆酒宴,来的全是亲朋好友,热闹非凡。

袁世凯的身体不好,没能亲自过府,但让袁克定带了一些亲自挑选的东西送了过来。袁思祯正在坐月子,躲在屋里自有她母亲、姐妹陪着,方子达喜呵呵地抱着宝贝儿子在前堂转悠来转悠去,乐得嘴都闭不拢了。

“鄣明,喜得贵子啊!恭喜恭喜!”

杨度和夏寿田两人结伴而来,一入门就笑眯眯地拱手道贺,并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礼物。

金花生、长命锁,虽然这些东西不值什么钱,却是送给刚出生的孩子最为合适。方子达笑逐颜开地一一收下,抱着孩子和两位聊了一会儿,杨度更是童趣大发,探着脑袋逗弄了几下才刚睁眼的小娃娃,乐得哈哈大笑。

前来的宾客大多都是亲朋好友,但也有一些是闻讯而来的。方子达不仅是袁世凯的女婿,更官居财政次长、中央银行总裁,今天又是大总统的外孙和财政次长的长子宴会,那些京里面善于专营。无孔不入的官场老油子们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矜持些的就托人送来礼物,脸皮厚的索性招呼都不打就直接跑了过来,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方子达总不能把客人往外面推吧。

“国防部段部长贺礼一份,祝贺方次长喜得贵子……!”

“总参谋部王总长贺礼一份……!”

“外交部……!”

前来的祝贺的人越来越多,就连政府各部部长、总长、次长甚至有些八杆子也打不到的人也一一送来贺礼。瞧着快堆成小山的礼物,方子达看看怀里正打小哈乞的宝贝儿子,忍不住感叹这人地位一高,随便办个酒都能如此敛财,你老子干了这么久银行总裁、政府次长。还没刚出娘胎才几天的小子收的礼物多啊。

“鄣明,把孩子抱进去吧,外面乌烟瘴气的,孩子还小吹不得风。”袁克定这位大舅倒也心细。陪着方子达在前面转了一圈,低声提醒了一句。

方子达连忙点头,把孩子交给了一旁的奶妈,抱回了屋里。

“汪季新呢?怎么没见他来?”送走孩子,方子达随意问了一句。

袁克定笑道:“他在保定呢,护卫军不刚建没多久么,暂时走不开。不过礼物已经托我送来了,还让我和你说声抱歉,等孩子满月时他一定亲自登门祝贺。”

“呵呵,季新有心了。替我谢谢他。”方子达笑笑,问了句:“护卫军那边一切还顺利吧?他一介书生初次带兵,恐怕困难不少吧?”

“那倒没有。”袁克定摇头笑道:“不要看汪季新只是个书生,可也是能文能武的,别忘记当年满清时刺杀摄政王之事,他汪季新也是一腔热血不输武夫啊!况且,有你方鄣明帮衬着,能有什么困难?最多也就是些小麻烦而已,哈哈哈!”

袁克定的心情很好,不久前方子达终于把中央银行直属的护卫军给建了起来。经过协调,护卫军编制最后按一个旅来编,汪兆铭任总指挥挂少将军衔,并由何应钦协助。其中、下级军官大多都是从军校毕业生中抽调,一切装备完全按照国防军模式。甚至在某些方面比国防军拥有更强的火力。虽说刚刚成军,士兵训练缺乏。战斗力暂时不强,但对于袁克定来说,拥有一支精锐的直属部队的希望已经看见成果,怎么让他不为之兴奋。…,

见袁克定脸上笑成一朵花儿的样子,方子达暗暗好笑。汪兆铭当了总指挥又如何?这支部队无论从中下级军官还是武器、装备、补给等等,全捏在方子达的手里,何况汪兆铭身边还有个何应钦在盯着。换句话来说,不出事没关系,一旦出事这支部队根本不是袁克定和汪兆铭等指挥得了的,它真正的主人是方子达。

“宋总理到……!”

大舅子和妹夫两人笑眯眯地都开心的样子,可谁知道他们各自在打什么算盘。就在此时,突然一声喊,方子达连忙转过身把目光投向门口。

“遁初兄,你怎么有空过来了?”来的居然是宋教仁,按理说作为国务总理,这种事他完全不可以亲自过来,托人送件礼物就很让方子达有面子了。谁想到宋教仁居然亲自来了,让方子达惊喜万分,连忙赶了过去。

“呵呵,鄣明喜得贵子,恭喜了。”宋教仁笑眯眯地拱拱手,从随从那边接过一个锦盒:“我这个总理也没什么好送的,这是块和田白玉,随身多年了,所谓君子如玉,今天把它送给侄儿,以表心意。”

“这……不合适吧?”方子达一愣,这块和田白玉他见过,是宋教仁平时经常拿手中把玩的爱物,先不去说它的价值,就论它是宋教仁陪伴多年的东西,用它作为孩子的礼物实在是太重了些。

“怎么?和我还客气?收下吧!”宋教仁半真半假地沉着脸,拉过方子达的硬塞给了他,方子达苦笑着只能点点头,并谢过宋教仁对犬子的厚爱。

“孩子呢?给我瞧瞧。”环顾了下,宋教仁问道。

“外面风大,孩子刚抱屋里去了,遁初兄你稍等,我让人抱出来。”

“不用不用,我们去屋里看看吧,外面这么多人的确是不合适。”宋教仁笑眯眯地摆摆手,方子达连忙答应,招来仆人吩咐几句,带着宋教仁往后院走去。

刚走没几步,周元良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离着不远往方子达使着眼色。方子达一眼瞧见只当没见着,依旧陪着宋教仁往后院走,只不过稍稍缓了几步,故意落在了后面。

“事办成了。”周元良悄悄走过来,低声说道。

“手脚干净么?没有留下手尾吧?”

“干净利落,保证没任何问题!”周元良肯定道,并取出张纸:“这是从目标身上搜到的东西。”

点点头,方子达直接塞进怀里,并问:“知道里面是什么么?”

周元良摇摇头:“放心吧先生,谁都没瞧过,包括我!”

拍拍周元良的肩膀,方子达非常满意,让他自己先找地方吃饭去,等酒宴结束后再细谈。

几句对答只不过是一转眼的功夫,等周元良快步离开后,方子达也急急赶上走在前头的宋教仁,进了后院。

宋教仁并没有在方子达这停留过久,看过了孩子,和方子达又说了几句话他就很快走了。接着又来了些客人,整个酒宴直到夜深才结束。送走了客人后,方子达向特意留下躲在角落里的周元良使了个眼色,转身直接去了后院。

后院的花亭,方子达刚点起雪茄抽了几口,周元良就悄悄赶到了。

“说说经过吧。”方子达指指边上的石凳,直接问道。

周元良当即把经过仔细讲述了遍,其中方子达并没有插口,直到周元良细细讲完。…,

坐在那边,抽着烟想了想,方子达开口问了几个关键问题,当得到周元良解说后,他微微点了点头。

“尸体怎么处理的?”方子达问道。

“送去了教会医院,那边有我的人,因为身上没有任何能表明身份的东西,所以会作为无名尸体处理。”

“无名尸体?”方子达微皱起了眉头。

周元良连忙道:“必要的病历和死亡证明都会存档,就算要查也查不出毛病来。再说,像这种没有身份的无名尸教会医院经常会收到,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干的不错,辛苦了。”方子达松了口气,看来周元良考虑的很是仔细,连这种地方也提前想到了,不愧自己栽培他许久。

行动人员的问题,方子达并没有询问,以周元良现在的谨慎想来他早就有安排,他只关心土肥原贤二莫名其妙失踪后日本方面的反应。不过,应准备的全准备了,想来日本人就算发现问题也拿中国政府没办法,从明面上来说土肥原贤二只不过是个普通日本杂货商人,以这种身份日本政府根本无法强制要求调查,话再说回来,就算调查的话等查到教会医院一切线索就会断掉,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中国人在里面搞鬼。

“呵呵”方子达心中冷笑,土肥原贤二,这个老牌特工,初出茅庐没多久就这样莫名其妙地人间蒸发,历史将不再为他留下姓名。要不是顾及冈村宁次的官方身份,方子达甚至还想把这家伙一起给干掉。

周元良走后,方子达并没回屋,而是借着月光取出了那份名单。刚看几眼,他背后就惊出一片冷汗来,万万没有想到日本人的动作居然比自己掌握的还要大,名单上密密麻麻的人名,几乎把政界、军界的一大半都网罗在其中,尤其是那些被特意圈出来的人名更是要害。此时,方子达庆幸自己出手及时干掉了土肥原贤二,万一让他们得逞的话,一切后果不堪设想。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三十七章 麻烦付钱

六国饭店

冈村宁次以军容姿势笔直地坐在椅子上

一张脸阴沉的几乎能挤出水来

在左手边的另一个男子正是他的助手——大使馆的武官小林俊中佐

而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两个把脑袋都快低到胯里去的行动人员

其中之一就是和土肥原贤二接头的联络人

此时此刻

豆大的汗珠正顺着他的额头滴在价值不菲的地毯上

八嘎

小林俊眼神中的喷出来的怒火简直能杀人

抓着这两个倒霉蛋抬手就抽了七八个大嘴巴子

尤其是对联络人更多抽了几巴掌

嘴里愤怒之极地大骂道:

饭桶

一群无能的米虫

绝对不可饶恕



嗨……

丝毫不敢反抗

这两个倒霉蛋被抽得晕头转向

依旧摇摇晃晃地努力站直

够了

冈村宁次冷冰冰地开口

抬手制止了小林俊这种没有意义的举动

你们

先下去吧

嗨倒霉蛋们连忙脚跟一碰

鞠躬应了一声

如获大赦一般连忙退了出去

冈村君

难道就放过这两个混蛋恶狠狠地瞪着门口

小林俊心有不甘地问道

冈村宁次像瞧个白痴一样瞧了眼小林俊

心里暗骂参谋本部怎么会派这种没大脑的家伙担任这样重要的职务

难道骄傲的大日本帝国就没有聪明人了么

小林君

土肥原君失踪之事蹊跷的很

过于责怪他们也无济于事

何况

根据他们的汇报

在预定地点并没有见到土肥原君出现

也就是说他们根本不清楚土肥原君为什么没有按时抵达

又是什么时候

在什么地点

又怎么失踪的

我们的人手紧张

许多工作还得靠下面人去做

把全部责任推到手下身上可不是一个武士所为



小林受教了小林俊连忙应道

心里却异常不爽

他可不是什么武士家族出身

祖祖辈辈都是靠地吃饭的农民

靠着自己的努力才渐渐爬到今天位置

而且以军衔而论自己并不比冈村宁次低

要不是上面特意交代自己的任务是必须配合冈村宁次

并以冈村意见为主的话

以小林俊的性格早就把那两个混蛋给砍了

眼珠转了转

小林俊问道:

冈村君

这事你看……

摆摆手

冈村宁次叹道:

原订计划暂停吧

现在集中所有力量全力追查土肥原君的下落

不过……小林君

必须注意保密

土肥原君身份特殊

不要搞得满城风雨

你的明白

小林俊肚子里憋了一把火

冈村宁次让自己调查

还要保密

这天下哪里有这么容易的事

以他之见这事直接由大使馆向中国外交部提出要求

力压中国政府去追查不就行了

靠他们手上这点力量

要在如此之大的北京城里找出失踪的土肥原贤二

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其难度和大海捞针差不多

可日本人严格的上下等级制度让小林俊并没有反驳冈村宁次的要求

答应了一声后就急急告辞离开了

是谁

北洋政府

KMT

革命党

还是其它势力

或者说只是纯粹的意外绑架

冈村宁次对于土肥原贤二的失踪先是惊愕

接着就是满腹疑惑

同时拼命琢磨着究竟是怎么回事

土肥原贤二肩负任务的重要性冈村宁次非常清楚

没了他所有计划都无法顺利进行

从冈村宁次失踪到现在已过去了整整一天

无论是在他临时下塌的旅馆还是经常出入的一些地方

都找不到任何踪迹

随着时间越拖越久

冈村宁次的心也越不安

甚至他隐隐约约感觉

也许出大事了

如果只是绑架的话

到现在应该有绑匪消息或动静

可土肥原贤二旅馆的住处根据冈村宁次所派的人员汇报

一直没进过外人

就连柜台上也没有绑匪送来勒索信什么的事发生

除了有一个普通中国商人因为事先和土肥原贤二约好拜访之外

一切如常

…,

但如果是出于政治方面的原因

冈村宁次就有些吃不准了

究竟会是谁下的手呢

在他看来

各种势力都有着可能

不仅是中国方面

其他国家的势力也有核弹头嫌疑

在欧洲大战打到这种程度的时候

西方列强虽然没有能顾及东方的政局

但也同样不想看见各自在远东的利益被日本所侵占

就拿远东利益最大的英法两国来说吧

英法两国虽然和日本是同盟

可英国人和法国人一直对日本保持着警惕

每次日本插手中国事物

都会打着正义的旗帜跳出来搅局一番

欧战开始后

日本就紧随英法两国的脚步第一时间加入了协约国

可对于惨烈的欧洲大战日本几乎半分力气都没出

不仅不派一兵一卒参与

甚至连他们强大的海军也没协助协约国维护远洋运输航线

非但如此

日本方面还趁此机会大搞小动作

借着欧洲大战时机暗中大肆侵吞英法等国在远东的利益

这些不顾盟友的作为引起了列强英法等国的强烈不满

因为暂时无法从欧洲那边抽出力量来保证远东

又看在盟国的面子和战争需要上拉拢日本人

这才没和日本计较

可谁又不能保证英法等国对于这个不听话的小兄弟心怀恨意

打算给予点适当的小小教训呢

这种推测不是没有根据的

自明治维新以来

日本和西方列强之间的争夺一直都没停息过

日本东京参谋本部和黑龙会之间的这个计划虽然极度隐秘

但谁又能保证势力在远东根深蒂固

无孔不入的英法等国没有察觉到呢

也许

正是他们为了破坏日本的计划才暗中绑架了土肥原贤二

目的就是要破坏日本的计划

越是思索

冈村宁次越是觉得有这个可能

至于中国政府方面的可行性也不是没有

但冈村宁次很快就把它给排除在外了

在他看来

善于内斗

贪婪落后

连一个富饶庞大的国家也都治理不好的政府

哪里来如此眼光

要知道特工、间谍

都是很先进的手段

低劣的中国人怎么又会懂这些

比如说革命党什么的

也就懂得丢丢炸弹

搞搞暗杀什么的一帮白痴

想搞明白特工战的真髓

恐怕还早得很

和土肥原贤二相比

冈村宁次在军事上的才能远远高出土肥原贤二

可在这种特工工作上眼光就远不如他了

如果土肥原贤二还活着的话

肯定不会放过对中国人的怀疑

可惜这个事件最终的死亡角色恰巧就是土肥原贤二本人

一步错

步步错

冈村宁次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西方列强身上

导致他对事件的判断失误

一连多日的调查

土肥原贤二失踪事件依旧毫无眉目

随着东京方面对此事的越发关注

冈村宁次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

本一头浓密的黑发几天中居然掉了不少

愁得人都生生瘦了一圈

阁下

有消息了

就在冈村宁次焦急万分的时候

一个派出去打听消息的人突然跑回来来报告

说是查到了土肥原贤二的下落

快说

人呢

土肥原君人在哪里

阁下

在下查到土肥原君失踪那天在酒楼不远的地方发生了件事

很可能和土肥原君有关来人连忙回答道

并仔仔细细地把打听得来的消息汇报给冈村宁次



心脏病

给送到医院去了冈村宁次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他和土肥原贤二可是同学啊

两人认识多年

从来没有听说过身强如牛的土肥原贤二会有什么心脏病

当即

他顿时背后阵阵发寒

觉得恐怕最糟糕的结果就在眼前

问了问究竟送去了什么医院

来人也讲不清楚

这个消息是他好不容易在几个闲聊的中国人嘴里听说的

急上火的冈村宁次连忙让他马上去查

并通知在外的所有人一起行动

一定要查出土肥原贤二究竟送去了那家医院

…,

半天后

把短小的罗圈脚都要跑断的这些人终于查到了医院下落

是一家外国人的教会医院

得知消息的冈村宁次再也坐不住了

立即带人赶到医院

急急询问土肥原贤二的下落

医生

麻烦您瞧瞧

见过这个人没有赶到医院

冈村宁次拿着张照片找到个德国大夫问道

看了一眼

德国大夫点点头:

这人我见过

好像是几天前吧

心脏病突发

是送来了我们医院

大喜过望的冈村宁次连忙追问人在哪里

可大夫的回答让他如同炎热的夏天被浇了盆透心凉的冰水

纳泥

死了

送来时候就没呼吸了

典型的心肌梗塞

因为病人身上没有任何身份证明

医院就作为无名尸处置了

你是他的朋友

来的正好

麻烦你把这些费用付一下

治疗费用包括火化费用一共是十六块大洋

你付完钱后就可以把死者的骨灰领走了德国大夫很程序化地说道

此时正好有急诊病人送来

他带着护士急急就离开了

冈村宁次目瞪口呆地看着手上的这份帐单

呆若木鸡

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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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三十八章 消息

土肥原贤二的死讯在日本方面引起悍然大波

一位由参谋本部特派的特工

而且是肩负重要任务并寄予厚望的重要特工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死掉了

就连尸体都没给他们瞧上一眼

留给日本人的只是个冷冰冰的骨灰盒

针对教会医院的这条仅有的线索

日本方面很不甘心地追查许久

可最终什么问题也没查出来

日本方面极度怀疑土肥原贤二的死亡和英、法有关

又不敢得罪这些列强

就连让冈村宁次付火化费的德国医生日本人也拿他没办法

最后只能自认倒霉

暗自吞下了这个苦果

土肥原贤二事件的同时也让日本人恼怒的同时也惊惶不安

他们谁都不清楚英、法等国是不是已经掌握了他们的计划

土肥原贤二死前究竟有没有向对方透露过秘密

虽然英、法等国表面上似乎什么事情也不知道的样子

可做贼心虚的日本人慌乱一阵后就向冈村宁次下达了暂停计划的命令

以免派往中国的人员再遭受像土肥原贤二一般的损失

冈村宁次被打个闷棍

兔死狐悲的他近日里头发一把一把地掉

当东京暂停的命令下达后

他虽心中很不情愿

但也无奈执行

可是

这事件在自视甚高的冈村宁次看来

是他的奇耻大辱

无论东京反面怎么决定

他冈村宁次无论如何都要查出真相来

瞒着东京

冈村宁次私自又调查了一段时间

可没想到方子达早就从特殊渠道得到了关于东京方面决定的消息

当周元良汇报说冈村宁次阳奉阴违

私下继续调查的时候

方子达立即就做出了决定

让周元良找可靠的人悄悄把冈村宁次的举动泄露给了英、法大使馆

得到消息的英、法外交人员顿时大怒

通过外交渠道向东京方面抗议

不出几天

东京训斥的电文就摆到了冈村宁次面前

擅自行动的冈村宁次不仅给上级骂得狗血淋头

还让他立即结束中国的任务

返回日本

冈村君

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早和我商量

你也太不小心了小林俊埋怨地说道

冈村宁次面如死灰

调遣回国的命令已经下达

他非常清楚这次任务彻底失败了

而且

由于英、法等国的外交抗议

他冈村宁次必须承担起事件的主要责任

回到日本后将会打入冷宫

失去晋升的希望

给你添麻烦了黯然向小林俊鞠了个躬

冈村宁次默默地收拾着东西

哎……小林俊很是惋惜地叹了口气

问道:

需要我做点什么么

冈村君

摇摇头

冈村宁次什么都没说

满脑子里都是想着回国后如何交代

见冈村宁次这个样子

小林俊安慰了几句后就告辞离开了

走出房门时

小林俊嘴角露出一丝不屑一顾的冷笑:

什么武士

我呸

居然还有脸回国

要是我早就剖腹谢罪了

作为下属

小林俊和冈村宁次一直面和心不和

巴不得冈村宁次早点滚蛋呢

其实说起这事来

当英、法等国向日本方面提出抗议时候

小林俊可没少落井下石

如今冈村宁次离去在即

他小林俊高兴还来不及

冈村宁次就这样灰溜溜地回国了

至于他回到东京后究竟会面临着什么

这就不是方子达所考虑的问题

没几天

方子达接到消息

接替冈村宁次的人不是别人

正是小林俊

和小林俊接触了一下

警惕的方子达就大松口气

这个表面自傲

实际上骨子里极度自卑的农民子弟远比冈村宁次来得好糊弄

没花多少力气

方子达就把小林俊给哄得团团转

半个月后

方子达陪着袁思祯回娘家

刚坐下没几分钟

得知他来的袁世凯让人把他喊去了书房

…,

这几月中

袁世凯的身体好好坏坏

病情虽然暂时没有恶化

但长期的重病严重影响到了他的健康

导致视力越来越差

平时

除非必要的国事外

袁世凯已经很少出总统府了

一直在后院静养

到了书房

轻轻推开房门

方子达就见袁世凯半躺在椅子中

半闭着双眼

手中握着一卷书

是鄣明么听到动静

袁世凯开口问道

是的

岳父大人方子达连忙应了一声

坐吧握书的手指指边上的椅子

袁世凯说道

方子达轻手轻脚地坐下

疑惑地看看袁世凯手中握的卷书

有些奇怪

呵呵

多年的习惯了

虽说老夫现在眼力越来越差

可手中不拿着本心里总空荡荡的微睁开眼睛

袁世凯似乎感觉到了方子达心里的疑惑

笑着说了一句

岳父大人

您的病需要静养

只要病养好了眼力将来也会慢慢恢复的方子达连忙安慰一句

摆摆手

袁世凯淡笑道:

老夫的身体老夫自己知道

你也不用安慰我

今天找你来也不是谈这些事

鄣明啊

有件事老夫想问问你

岳父大人请问

哪个叫什么土肥原的日本人是你下的手吧袁世凯轻描淡写地问道

方子达耳边如同被雷轰了一下

惊的汗毛全竖了起来

嗯……

是……被袁世凯一声冷哼惊醒

回过神来的方子达连忙答道

老头子怎么会知道这事

真他妈的见鬼了方子达心里忐忑不安

脑子飞快转着找寻着究竟是什么地方泄露了消息

更重要的是

这个事袁世凯知道了

日本人那边是不是知道

他花了这么大的力气

可不想把自己给暴露出去

一旦日本方面得知事的真正策划者是他方子达的话

恼羞成怒的日本人会如何反应

方子达简直不敢想象

怎么

担心了

害怕了袁世凯冷笑着问道

手里一直握着的书卷啪地一下甩在桌上:

早干什么去了

若要人不知

除非己莫为

这天下哪里有不透风的墙

聪明人

呵呵

聪明人往往就死在聪明二字上面

鄣明啊鄣明

你太莽撞了

额头密密麻麻的全是汗水

方子达一声都不敢吭

低着脑袋握着拳头

思索着问题出在哪里

行了

不用再想了袁世凯稍稍放松口气

叹道:

这事就到此为止

幸好是老夫得知此事

如果传到外人耳中会是什么样的后果你应该明白

以后无论是用人

做事都要三思而行

善泳者溺、善骑者堕

有道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明白么

是、是……方子达取出手帕擦了擦汗

连连答应

老夫不想知道你杀这日本人的原因

也不想听你对于此事的解释

既然你已经做了

相信有你去做的道理袁世凯悠悠而道

挥了挥手:

去把

回去好好反省反省

以后再做大事记得小心

前前后后十几分钟

方子达却仿如过了许久一般

当他走出袁世凯的书房时候才发现自己背后已经全被汗水打湿了

方子达心里是又怒又恐

这消息究竟是怎么泄露的

他居然会不知道

而且袁世凯又怎么知道这事的他更是不清楚

幸好

袁世凯今天只是敲打自己一番

但话语中维护自己的意思方子达还是听得出来的

袁世凯说此事到此为止

那很可能表明就是这样了

幸好日本人不知道

万一被日本方面得知的话

他方子达根本无法面对后果

出了书房的方子达根本没有心思在总统府呆下去

和袁思祯打了个招呼

方子达就急急离开了总统府

一个多小时后

他风风火火地赶到总参谋部

找到了正在办公室的周元良

您怎么来了正在忙忙碌碌的周元良见方子达突然亲来顿时惊讶异常

要知道方子达还是头一回来到这里

见方子达神色难看的样子

周元良顿时知道有急事

把外人全部打发走后

紧紧关上房门轻问道

…,

出事了方子达阴沉着脸说道

出什么事了

土肥原的事走漏风声了



不可能啊周元良惊呼

同时又不敢相信地道:

这事怎么可能走漏消息

您从哪里听说的

瞧了眼周元良

方子达马上就肯定这事应该和周元良本人无关

大总统都知道了

刚才找我去问了问

什么周元良顿时愣住了

脑门子上同时冒出了汗

你怎么搞的

啊重重在扶手上一拍

方子达就骂道:

这事交代过你要保密要保密

怎么会走漏的

你小子拍着胸口和我说万无一失

可现在连大总统都知道了

这是怎么回事

幸好

日本人那边还没得到消息

可一旦消息传到日本人耳朵里

这后果你自己清楚

哼哼

善泳者溺、善骑者堕

有道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瞧瞧你用的是些什么人

这是要把我架火上烤啊

方子达越说越生气

直接把袁世凯教训自己的话照本宣科

骂得周元良一个劲地擦冷汗

指着鼻子臭骂了几分钟

方子达站起身来直接就摔门走了

把周元良一个人丢在办公室里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

妈的

要给老子知道谁泄的秘

老子非得扒了他皮不可周元良心头怒火腾腾

咬牙切齿地骂了声

不好意思大家

本来是想昨天两更的,可昨天去了大明山,回到宾馆已经很晚了,加上开车又累,实在更不了.今天刚刚又驱车300多公里赶了回来,三天中来来回回开了1000多公里的车,因为是独自开车,加上前晚和昨天在都下雨,高速公路上开车精神高度紧张,现在脑袋是疼得要命,勉强赶出一章来先交差.欠大家的两章这几天我尽量补上,还请体谅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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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三十九章 服软

事件的泄密不仅让方子达怒火冲天,吃了排头的周元良更是火冒三丈。方子达把他从当年一个小侍者一步步带到今天这位置,又把这么重要的任务教给自己,其栽培之恩如同再造。在周元良心里,方子达就是他的天,只要方子达一句话,他周元良就算是赴汤蹈火也不会皱下眉头。早非吴下阿蒙的周元良深知情报部门的重要性,对于计划和行动的安排他也非常谨慎,挑选的人员全是他最信得过的手下,可偏偏当他在方子达面前拍过胸口保证没问题后不久,这事件就泄了密。

咬牙切齿要把泄密的人找出来抽筋扒皮的周元良,在方子达前脚走后,他后脚就对内部进行了调查。可查来查去,却什么问题都没查出来,就在他准备扩大调查范围的时候,方子达突然下了道命令,让他对此事就此为止,不需再查了。

“先生,为什么?这种吃里扒外的人不查出来能放心?”急上火的周元良不明白方子达为什么会下这命令,急急赶到方子达处问道。

方子达苦笑道:“问题不在内部,伱查也查不来。三儿啊!昨日错怪伱了,我话重了点,骂了伱几句可千万不要放心上。”

“先生伱说哪里话,别说伱骂我,就算是揍我顿三儿也毫无怨言。可是……泄密的事究竟怎么回事?这事要不查清楚我这心里……。”

“泄密的不是我们这边的人。”方子达叹声道。

“不是我们的人?那是谁的人?又怎么会知道我们行动的?”周元良诧异地反问句。神情高度紧张。

摆摆手。方子达道:“具体怎么回事伱就不用打听了,和下面人说一下,把调查停了,不要闹得自己人心惶惶的。另外,以后无论做什么事,干什么活,记得要小心再小心。情报工作没有什么诀窍,无非四字——仔细、保密!”

周元良张了张嘴,但最终什么话都没问,答应了声后告辞离开。等周元良走后。方子达无奈长叹一声,嘴角露出了苦笑。

的确,事情泄密并不能怪周元良,也同周元良下面的人无关。早在情报部成立之初。王世珍就察觉到了方子达的企图,并秘报给了袁世凯。袁世凯能坐稳北洋大佬位置这么多年,手下早就有一套自己的情报班子,只不过规模较小,异常隐秘而已。当初,这些探子一直是由陆建章负责,自从陆建章调任西北围剿白朗后,就逐渐转交给了总参谋长王士珍。

王士珍号称北洋之龙,其谋略和手段远不是段祺瑞等人能比的,接手袁世凯的情报班子后。他虽然没有扩大人手,但对于京中各派的监视丝毫没有放松,反而比陆建章时更细致了许多。当他察觉到方子达的企图,并从珠丝马迹中得知周元良等人正在谋划什么,或将有大行动的时候,急忙找到了袁世凯并做了汇报。袁世凯听了汇报后深思半响,授意王士珍秘密跟踪,如非必要不准任何行动,只需小心监视即可。

虽然,周元良的行动非常隐秘。但由于经验不足还是在行动中露出了些马脚,并被王士珍知晓。就在土肥原贤二事件发生的当日,王士珍得到了第一手情报,还因为袁世凯的叮嘱悄悄蘀周元良抹去了一些痕迹,以免被日本方面给发现。这也就是为什么袁世凯会知道方子达此事的来龙去脉。当方子达怒火冲天。以为是周元良这里出了问题时,得到袁世凯授权的王士珍秘密找到了方子达。虽然没有明说,但几句话就让方子达明白了经过,得知情况后方子达立即又向周元良喊停,也就有了刚才周元良来询问究竟的一幕。…,

“真是小瞧了天下英雄啊!”

方子达长叹一声,袁世凯、王士珍等人能在历史留名,远不是自己所想象的这么简单。幸好这一次对付的是日本人,袁世凯看在翁婿的份上让王士珍暗中帮了自己一把,要不然真不知道后果会如何。

方子达毕竟只是商人出身,虽然有着超前的意识,但有些事过于想当然了。吃一堑长一智,他暗自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再小看天下英雄。

日本方面的事暂时搁置了下来,因为有了这个事件的发生,袁世凯也关注了下方子达一手建起来的情报部门。不过,对于这个事,他老袁既不赞成也不反对,睁只眼闭只眼,只当是不知道,就连王士珍在除非不得已的情况下,也都是装聋作哑,渀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不过,事件的后果,还是给方子达敲响了警钟,对于情报部门他更重视了三分,并要求周元良工作时更加谨慎,更加周密。

同时,随着欧战的如火如荼,中国和沙皇俄国的商业谈判也进入了程序。经总理宋教仁授权,外交部先期和沙皇俄国对于谈判事宜进行了接触,并进行了初步协商。对于方子达所提出的建议,沙皇俄国并没有一口回绝,而是在细节方面来回扯皮,这种情况给予外交部极大的信心,在主持协商的曹汝霖看来,一向自大的沙皇俄国居然肯低下头和他们扯皮,这表示沙皇尼古拉的日子的确不怎么好过,沙皇俄国对于这次和中国的商业谈判是非常迫切的。

一向都是弱国外交的外交部,这一次展示了难得的强硬一面。无论沙皇俄国的代表如何和中国讨价还价,并许以诸多好处,早就和方子达商量一致的曹汝霖如稳坐钓鱼台,一口咬定自己的条件绝不放松。双方来回商谈多日,见中国方面死咬着寸步不让,随着前线战争的越发严峻,俄国人实在是坐不住了,无奈只能表示可以商量,并要求和中国谈判进入最后程序。

“鄣明兄,还是伱看得准,老毛子吃不住力了。”约定好的谈判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方子达掐着点到了会场,刚刚下车就碰上同样掐着时间过来的曹汝霖。

“呵呵,关键还是润田兄的功劳,听说这些日子伱舌战群雄,搞得老毛子连火都发不出,是不是?”方子达笑呵呵地问道,双方对视着同时大笑了起来。

步入会场,俄国人早就到了,坐在中央的正是俄国驻华大使库朋斯基,这位老牌外交官如今脸上已没了去年时候的那种飞扬跋扈,神色凝重的坐着静静等候中国谈判人员的到来。

曹汝霖作为谈判首席代表,先笑呵呵地和库朋斯基打了个招呼,随后和方子达等人在桌子的另一头以此坐下。

“阁下,可以开始了么?”库朋斯基用着一口流利的中文问道。

“当然可以,请!”曹汝霖微笑着点点头,抬手示意库朋斯基。

低声和身边工作人员吩咐一句,很快俄方就把草拟好的协议送到了中方面前。方子达翻开协议逐一细看里面的内容,并轻声和身边的曹汝霖进行商谈。

“这个协议暂时不能签!”半小时后,曹汝霖合上手上协议,摆在桌上往俄方那边推去。

“阁下,这是为什么!这可是我们谈好的协议,难道伱们中国人要反悔不成?”库朋斯基惊讶地站了起来,双手支在桌面上,身体前倾,脸上露出怒色。…,

“当然不是,阁下,您恐怕误会了。”曹汝霖不慌不忙地说道:“关于协议上商业内容的确是我们谈好的,这点我们中方没有任何疑问。”

“那为什么不能签!”

“因为里面还缺少一条。”

“缺少一条?是什么?”库朋斯基急问道。

“关于外蒙古的。”曹汝霖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点道:“我们希望贵国能在协议中加入一条,贵国从该协议签订起,同时取消1913年的《俄蒙协约》,否定外蒙古的自治,并承认外蒙古是中国的国土,同时召回贵国在外蒙古的代表和驻军,交由中国中央政府直接管理。”

“不!这不可能!”库朋斯基瞪大着眼睛,挥舞着拳头大吼道:“伱们这是敲诈!是敲诈!我伟大的俄罗斯绝对不会屈服这种敲诈!”

“真是遗憾,如果阁下是这样认为的话,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曹汝霖摊开双手耸耸肩,和身边的方子达点点头,然后一起站了起来。

“我们中方希望阁下能把这个要求汇报给尼古拉陛下,如果贵国同意我国要求的话,这次谈判可以继续下去,假如贵国拒绝,呵呵……。”方子达淡淡笑着说了一句,转身就和曹汝霖准备一同离去。

“不不!伱们不能走!”见方子达等人拔腿要走,库朋斯基顿时发急了,沙皇尼古拉对于这次谈判寄予很大的希望,他身上的压力极大。万一这协议签不下来的话,回到俄国库朋斯基肯定没有好果子吃。何况,前线的战争越发严峻,眼下已经是到了沙皇俄国生死存亡的地步,对于中国的敲诈他心中满是怒火,可协议的签定更是要紧,在这种时候他就是有再大不满也得憋着,一定要把协议签下来再说。

“阁下,请……请留步!”库朋斯基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居然会向黄皮肤的中国人低头,他异常艰难地说道:“贵国的要求我可以向陛下转达,但在陛下回复之前,我希望商讨继续,可以么?”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四十章 老曹的胜利

曹汝霖和方子达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下眼神

欣然点头同意

重新坐了回去

在沙皇尼古拉没有正式答复前

双方对其它问题进行了协商

并达成一致

很快

两天后

除了关于外蒙古的问题之外

其他方面都一一商谈已定

现在就等沙皇尼古拉二世的最后决定了

润田兄

伱觉得老毛子最后能不能就范外蒙古之事并非方子达建议

而是曹汝霖提出的

谈判中

曹汝霖找到方子达

并向他提出了这个建议

方子达稍一考虑后就答应了

不过

对于沙皇俄国是不是能够真同意这个要求

方子达心里并没有十足把握

毕竟他不是专业的外交官员

只是觉得在这种情况下提出这种要求

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大

曹汝霖胸有成竹

有滋有味地喝了口茶水

笑道:

外交之事我曹某人经历得多了

此事要无把握我也不会做出如此决断

鄣明

伱就尽管放心吧

此事必成

说到这里

曹汝霖放下茶盏

轻叹道:

想当年

曹某代表外交部和老毛子签了《俄蒙协议》

心中一直愤愤不已

可国弱彼强

实在不得不为啊

可没想到现在风水轮流转

这才过去多久

老毛子就倒求上我们了

在这种时候不狠狠咬他们一口

怎么对得起国家

对得起祖宗

说到最后

曹汝霖甚至有些咬牙切齿之状

看得出他对当年的协议之痛心和对沙皇俄国的敌视有多么的深

曹汝霖此人方子达并不陌生

早在认识他之前这个名字就如雷贯耳了

方子达从小就读过的课本上就有火烧赵家楼的典故

曹汝霖作为反面人物被大肆批判了几十年

在民国初识曹汝霖之时

受从小影响的方子达一直对此人心有警惕

但自从青岛事件接触以来

发现曹汝霖根本不像书中曾经描写的那样奸诈

相反

这是一位知识渊博、为人自律、待人真诚、讲话风趣而且很有爱国心的长者和外交家

反观那些被史书上大书特书的

革命先烈



方子达是说不出的厌恶

这些人除了只会喊喊口号

煽动不明真相的群众学生、蛊惑人心外

私下里勾心斗角、争权夺利

目无法纪

行贿受贿、暗杀爆破

各种无耻手段无所不用

怪不得后世有句话

‘卖国贼’不畏强权坚持抗日

当年的革命急先锋却做了汉奸方子达心里如此感叹道

不过曲指数数

离历史所书的时间也没几年了

但以中国现状来看

如今历史早就走入了另一条路

或许再也不会发生那种悲剧了

事情果然和曹汝霖所料的差不多

对于中国的突然提议

沙皇尼古拉二世虽然恼怒异常

可陷于战争泥潭中的他并无太多选择

对于沙皇俄国来说

俄罗斯帝国的利益中心在欧洲

远东虽然重要可比起欧洲来讲孰轻孰重尼古拉二世还是分得清楚的

况且如今德国大军逼近

如果无法扭转局面的话

整个俄罗斯帝国如果抵挡不住的话将面临崩溃

和大局相比

外蒙古只不过是沙皇俄国的一颗棋子而已

并没有被并入领土

如今沙皇俄国的前线兵力严重不足

大幅度抽调远东兵力

根本无法维持在外蒙古的利益

在这种情况下放手外蒙古

对沙皇俄国来说其实并没什么损失

只不过是面子而已

思来想去

尼古拉二世最终还是决定暂时放弃外蒙古

以获得中国的支持

当然

尼古拉二世对于这个决定是不是甘心

或者说他心里是不是打算等欧战结束后再掉过头来教训一下敲诈自己的中国

以实现伟大的黄俄罗斯计划

这个就谁都不知道了

接到尼古拉二世的命令

库朋斯基第一时间就通知了中国谈判团

急不可待地要求正式签约

方子达和曹汝霖听到消息后如释重负

回复对方明天上午正式签约

等来人走后

他们哈哈大笑

一同开酒举杯相庆

…,

第二天上午

还是在原来的会场

所有中国谈判团成员进入时眉飞色舞

精神抖擞

反观沙皇俄国那边

自库朋斯基以下个个阴着张脸

仿佛死了老子一般难受

协议签好后

沙皇俄国一方只是按照外交礼仪和中方握了握手

并希望中方能够尽快根据协议程序履行后就告辞离开了

等俄方的人走后

中方所有人都是一片欢呼声

尤其是曹汝霖更是笑逐颜开

胸中憋着几年的一口怒气今日总算泻出去了

中俄协议中

中国其实占了很大便宜

虽然沙皇俄国实在付出的卢布并不多

但大量的工业原料无偿供应给予中国正在蓬勃发展的工商业以强有力的支持

有了这些资源

至少在几年里

中国工商业的发展会更上一个台阶

而且还能在生产、销售、流通等各种渠道获得不可估量的经济利益

更让人兴奋的是

从满清时代以来

恶邻——贪婪的沙皇俄国从没有停止他侵吞中国领土的

多则几十年

少则四五年

沙皇俄国总要找各种理由

生生从中国身上撕下片肉来

但这回

却是中国人的第一次胜利

外蒙古的主权确立

俄蒙协议的废除

让所有人看到了国家兴起的希望

再加上欧战前青岛事件的发生

让所有中国人兴奋不已

尤其是那些经常两头受气

如同风箱的老鼠一般里外都不讨好的外交官们

更是难得挺起了次胸膛

在他们看来

中国终于也可以说不了

中俄商务协议的签定所带来的影响是非常大的

尤其是外蒙的权利收回更让中央的威望得到了提高

紧接着

迫不及待的尼古拉二世通过西伯利亚铁路运来了大批原料物资

以换取中国提供的战争、民用物资

方子达对此早有准备

早在协议签定之前

他就指示下面开始了物资囤积

当第一批原料抵达后

方子达的交换物资也同时装运上车

这让在协议签定后一直耿耿于怀的库朋斯基大松口气

阴沉许久的脸色终于好看了许多

中俄商务协议

给国内工商业带来了巨大机遇

本就因为欧战被刺激蓬勃发展的国内工商业就如同又打了针鸡血一般迎来第二次发展高峰期

不仅是那些已经投资建厂

已获得头一批利益的民族资本加大了投资力度

扩建厂房、购买机械、提高产量……就连一些对商业不屑一顾的普通地主、士族们等等也眼红得坐不住了

一个个争先恐后地把手上的钱投入了工商业中

路子宽的直接建厂

有技术没钱或者有钱没技术的直接合伙

还有些钱不凑手又没路子的索性干起诸如酒楼、车行等等营生来

一时间各大城市热闹非凡

人人都以经商搞实业为荣

开口产品闭口买卖

就连见面招呼也都是恭喜发财之类

十亿人民九亿商

还有一亿在观望

这句话是说70年后的改革开放

但在如今同样可以用得上

当然十亿人民是没有的

眼下中国最多也就四亿五千万人口

方子达特意让下面人大致计算了下

根据各大城市的汇总

现在至少有百分之三左右的人已经进入或者正在进入工商业中

其中有产业主、投资者、技术人员、工人还包括相关的服务、交通产业等等

这对于如今的中国来说

已经是不得了的成绩了

借着机会

方子达扩建军工企业的计划也提前开始

在靠近辽宁地区

方子达设立了新的兵工厂

主要生产制式武器

再加上上海、南京、汉阳、太原等地的军械、军工厂

如今全国已大大小小拥有近八家军械厂和军工企业

单以产量而言

已完全能够满足国防军整编计划的实施

甚至包括中俄商务协议中的沙皇俄国的武器订单

总规模一下子就跃居远东首位

…,

当然

这些都是好的一面

中俄商务协议签定后

德国对此异常不满

毕竟在青岛归还时

双方有过秘密约定

战争一旦爆发

中国的商业物资以德国优先

而如今中俄的商务协议反而资助了德国的对手——沙皇俄国

这简直是一种背叛

对于德国方面的质疑

外交部早就有所准备

还是曹汝霖亲自出马

对德国方面进行解释

以他的原话意思

那就是中国作为战争中立国

完全有自主商业的权利

对于德国的帮助和友谊中国从来没有忘记

如果德国需要的话

中国可以加大和德国之间的商业来往

当然这必须是正常商业来往

也就是伱德国可以拿钱来买嘛

如果没钱也没关系

伱也可以和俄国一样用物资来换

谁出的钱多

出的东西多

我们的东西就卖给谁

伱们西方人不一直说朋友是朋友

买卖是买卖么

这些话

噎得德国人无话可说

如今德国正两线作战

哪里还顾得上根本够不着手的中国

为了战争利益

德国人只能先忍住这口气

无奈提出了要和中国加大商业合作的建议

以减弱中国援助俄国对德国造成的威胁

对于这个提议

中国方面当然不会拒绝

笑眯眯的曹汝霖一口答应

很快就和德国也签了个商务协议

紧接着英、法也坐不住了

一一找到中国政府

各自也提出了要商业合作的要求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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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四十一章 惊问

“算盘打的还真精!”方子达瞧了眼英、法的外交函,冷笑一声就丢进了垃圾筒里。

“鄣明伱……。”曹汝霖疑惑不解地看着方子达如此举动,而难得来中央银行坐班的杨度今天也在,坐在一旁含笑轻摇手中折扇,悠然自得的样子。

继沙皇俄国和德国之后,英、法等国也陆续提出同中国商业合作的意向,这让一直在国际上地位不高的中国人,尤其是中国的外交官们欣喜若狂。因为有德、俄两国的先例,不少人认为这是中国极好的机会,借着战争胶着时左右逢源,不仅能提高国家声誉,还能给国内发展带来更多机遇,如果能够像德国、俄国一样,再借着机会收回租界什么的那就更好了。

方子达不是专业的外交家,但他是一个合格的商人。英、法等国的外交函他稍稍一看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被眼前的情况冲昏了头脑,方子达非常清楚英、法打的什么算盘,这种瞧起来很不错的提议,其实根本一文不值。

“我的建议是外交部对英、法等国的商业合作要求既不支持也不反对,如果他们真想和我国合作的话,完全可以直接和民间工商界人士接触,没必要找到政府这边。”点起雪茄,方子达轻描淡写地说道。

曹汝霖有些不解,在他看来这是和德、俄一样的好机会。为什么方子达一改前态反持反对意见呢?看看事不关己的杨度。曹汝霖想了想,开口问了句:“为什么?鄣明,这机会多好,如果能和德、俄一样借此收回失地的话,这可是件功德无量的事啊!皙子兄,伱说呢?”

“呵呵,外交之事我可不懂,润田兄可问错人了。不过……鄣明兄既然如此说,那肯定有他的道理,何不先听听鄣明兄的解释?”杨度摇着折扇笑呵呵道。

“老滑头!”方子达暗骂了句杨度。这家伙一直就是这样的性格,自负谋略无双,平常有事没事都要搞得神神秘秘的样子,没有十足把握绝对不会莽然开口。曹汝霖是想让杨度劝自己,可杨度轻飘飘地就把自己摘了出去,反而一句话就把话题又引到了自己身上。

不过,该解释的还是得解释,方子达当即笑了笑,开口说道:“英、法和德、俄有着大不同,首先说德、英、法之间吧,这三国中德国是同盟国,英、法是协约国,出于相对的阵营。同盟国之中,德国的军事力量最强,也可以说如今德国是以一己之力对抗着大半个欧洲,加上又是两线作战,德国寻求盟友帮助的远比英、法来得迫切。中国处于远东,英、法在远东的势力一直是最强的,想来润田兄应该清楚其中关节。”

“鄣明是想说德国对我国的需求远比英、法来得迫切,这也是德国当初同意交还青岛的基础?”曹汝霖若有所思地问了句。

“没错!”方子达点点头,继续道:“常言说得好,雪中送炭和锦上添花。两者之间的不同之处所有人都明白。我们和德国的合作是雪中送炭,而和英、法合作却是锦上添花,这怎么能比呢?”

顿时茅塞顿开的曹汝霖连连点头,恍然大悟道:“至于俄国虽然和英、法同是协约国,但由于受到德国强大军事压力。加上无法从欧洲、美洲寻求援助,只能转而求助于我中华。至此。这才会有商业协议中的对外蒙让步,是不是?”…,

“润田兄说的一点都没错,正是这个道理!”方子达合手大笑着表示同意。

但曹汝霖还是有些不解,迟疑道:“但就算如此,同英、法商业合作也没什么坏处啊!鄣明伱何必要推脱呢?”

“呵呵,英、法嘴上说得漂亮,其实用心不良。”方子达摇头道:“润田兄难道没注意美国么?自开战以来美国虽然和我国同样是中立,但暗中一直支持英、法,借着战争机会往欧洲大肆推销物资商品。英、美之间又是天然的盟友,这是谁都不能否认的事实,同为西方人种,英、法怎么会抛开亲近的美国直接向中国寻求合作呢?无论从工业规模还是历史纽带来看,这假设都不可能成立。何况公函上英、法等国并没有列出实际的东西来,说来说去都是空话套话,如果我猜的没错,英、法是想用这种方式把我中华当傻子来耍,进而削弱和德国之间的合作,以取得一箭双雕的目的。”

“鄣明说的有理,英、法玩这种手段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何况此招古就有之,并不希奇。合纵联横嘛,洋鬼子学了三分本领就来卖弄,简直是瞧我中华无人嘛。”杨度啪一下合上了手中折扇,站起身来笑着说道,边说还边摇头,一脸不屑。

曹汝霖久在外交,和洋人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平常的话这些花招也瞒不过他,关键还是德、俄两国的巨大胜利让他一时间失去了平常心,经过方子达这么一提醒他马上就醒悟过来。

不出几日,外交部就回复英、法等国

,对于商业合作事宜中国政府保持赞同意见,希望能够和英、法等国继续现在的友好来往,但具体商业的事还是由商业来办,民国政府是宪政政府,不便插手正常的民间商业。反正最后就是一句话,伱们要和我国合作可以,我们政府支持但不插手,请直接向国内工厂和企业商谈就行。

中国政府的这态度让英、法无可奈何,装模作样地说了些套话后,灰溜溜地就走了。此后再也不提起商务合作的事来。同时,高度关注中国和英、法此事的德、俄两国也同时松了口气,他们谁都不想看见中国因为英、法的合作达成导致影响到他们各自利益。

就在曹汝霖走后,杨度关上了门,拉着方子达一起坐到沙发上。

“皙子兄,何事?”杨度虽然是中央银行副总裁,但他这人很少来总部,今天突然过来方子达早知道不会是闲着无事过来逛逛的。

笑眯眯地看着方子达,杨度问道:“鄣明兄今年三十有二?”

“呵呵,皙子兄好记性。”方子达点点头,有些不明白杨度突然问这个干嘛。

“前朝三十二年,政府派等五大臣出洋考察宪政。熊公赴日请杨某和梁公捉刀起草报告,杨某写了《中国宪政大纲应吸收东西各国之所长》和《实行宪政程序》由此博得大名。是年,满清政府根据这个报告下诏预备立宪……时间一晃,十年而过,我杨度也已过不惑。”回想往事,杨度感慨万千,目光穿过窗口眺向远方,渀佛又回到了当年之时。

方子达觉得奇怪,但又不便插口打断杨度,静静陪坐在一旁等着他往下说。

叹了口气,杨度道:“渡日归国后,我杨度先是帮着满清搞搞立宪,搞来搞去还被人称为宪政专家,如今想来实在可笑。接着又参谋‘皇族内阁’,后又入大总统的幕府,忙忙碌碌直至今日。幸好,当年所费心力未有白费,民国建立、国家宪政,如今看着国家一点点强盛起来,杨某自认也算是有所功劳的。”…,

“这是当然!皙子兄为国谋划多年,其功外人虽不知晓,大总统和我都是非常清楚的,大总统常和我说,杨皙子此人国士无双,尤其谋略过人。”方子达在一旁连连点头,并捧了他一句。

“呵呵,大总统缪赞而已。”杨度摆摆手,脸上没有半分得意之色,相反还有些凝重。

“我杨度早年在湘绮先生身边求学,学的是帝王之术,后又留学日本,对于世界大势虽不能讲了如指掌,但也知晓一二。有幸被大总统信任,才有一展所长之处,立下微薄功劳而已。可如今,大总统身体每况愈下,想来恐怕时日无多啊!”

“这……。”他杨度怎么说着说着说到袁世凯的身体健康了?这话方子达不怎么好接口,只能安慰道袁世凯的病虽然重,但依旧可以调养,只要慢慢来,或许等医学发达了,就有治愈可能。

“鄣明,这些话和别人说说也就罢了,伱我之间怎么也说?”有些不高兴地瞧了眼方子达,杨度道:“大总统是人杰,我杨度虽不是君子但也是敢作敢为的,不必舀这些话来自欺欺人。大总统时日无多,这个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些时日我一直在想,一旦大总统突然撒手西去,这国家究竟会怎么样?”

一时间,方子达也无法回答,其实他和杨度心里都清楚,虽然这些年中国家又是宪政又是国防军整编等等,但国内各派势力依旧强大,尤其是北洋系,袁世凯在的时候还好,可万一袁世凯不在了,如今就暗中斗得不可开交的各系人马谁能保证压得住?一旦乱将起来,之前努力就将前功尽弃。

“鄣明,伱可想上位?”突然,杨度开口问了一句话,惊得方子达猛然站起,一时间张大着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四十二章 心照不宣

见方子达惊愕的样子

杨度笑了笑

摇着折扇又问了一遍

此时

方子达已经从开始的惊愕渐渐平静了下来

他疑惑地看着杨度

心中琢磨着杨度葫芦里究竟要卖什么药

袁世凯依旧在位

杨度作为老袁的心腹幕僚其地位重要性不言而喻

何况杨度自己说过

他学的是帝王之术

袁世凯能从当年北洋大臣一步步走到今天民国大总统的位置

对杨度来说是作为谋士的莫大成功

虽然袁世凯近几年里身体健康每况愈下

可虎病雄风依在

作为心腹的杨度居然这时候询问方子达是否愿意上位

这不能不让方子达惊愕和不解

按理说

杨度作为帝王之术的传人

就算袁世凯将来病重离世

也应该去扶持袁家后人才是

尤其是大舅哥袁大公子

每天削尖着脑袋就想当真正的太子爷

杨度何不问他呢

方子达虽然也算是半个袁家人

可毕竟比不上老袁和袁克定的父子关系

这么问实在是太不合适了

何况

前些时候袁世凯的敲打和针对日本人计划的泄露

更让方子达心存警惕

杨度不是什么普通人

他们之间关系再好也只不过是私交而已

朋友是朋友

政治是政治

方子达还没幼稚到听风就雨的地步

万一杨度是故意在替袁世凯打探的话……

皙子兄说笑了……平静下来的方子达自嘲笑道:

袁大总统正春秋鼎盛

身体不适只不过是些小疾而已

如今已是民国

实现的是宪政治国

何人担任何职

自有国家制度所在

大总统和总理提名

国会的批准

如何是我等可以随便讨论的

哈哈哈杨度大笑起来:

伱这方鄣明啊

也过于谨慎了吧

这里就伱我二人

这话出自我口入了伱耳

伱不说我不说

外人如何知晓

难道我杨度在伱方鄣明眼里就是搬弄是非之徒么

方子达淡淡一笑

并没去接着口

杨度笑了几声

接着身子微微前倾

认真道:

伱我之间无需如此

鄣明兄

伱我相交这些年难道伱还不了解我杨度的性格

实话实说

袁大总统恐怕时日无多

一旦他撒手西去必然造成政局动荡

对于如今国家大局来看

无论于公于私

伱我恐怕都不想看见这种情况发生吧

既然如此

何不早做准备

也好避免到时无法掌控大局

导致政府分崩离析

微微点头

杨度这几句话说的在理

其实方子达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

这也是他极力关注袁世凯病情

用偏方帮着治疗

并鼓动袁世凯和宋教仁等推动国防军建设的主要目的

只要保证袁世凯的几年平安

等到一切走上轨道后

就算袁世凯去世政局也不会有太多动荡

可如今看来

虽然袁世凯的病用药后稍有起色

可病情依旧反复

身体时好时坏

北洋内各派系之间的斗争如今有袁世凯在

暂时还压得住

可一旦袁世凯要不在了

仅仅是段祺瑞和冯国璋之间的争夺就不容易压住

后果一切都难预料

更何况

外国势力一直没放松对中国的注意

尤其是日本方面

冈村宁次虽然灰溜溜地回去了

土肥原贤二更是莫名其妙地命丧中国

可谁能保证日本人一计不成再卷土重来

局势稳定一切都好说

局势一旦动荡

他们就会像无所不在的苍蝇一般闻风而至

久闻皙子兄早年赞成君主立宪

更鼓吹中国不能没有皇帝

可就算这样

依皙子兄的逻辑

最理想的人应该是袁云台

怎么不找他呢



袁云台只不过是个竖子

如何能居高位杨度不屑一顾道

对于袁克定他根本就不看好

不要瞧这个志大才疏的袁大公子近来上窜下跳忙得热闹

可在杨度眼里只不过是个小丑罢了

捧袁克定上位

如他杨度这样的聪明人才不会做这种傻事

就算要选人也得选个有德有才之人

…,

摇摇折扇

杨度抬手指着方子达道:

其实鄣明有句话说错了

我杨度虽然学了帝王之术

也赞成过君主立宪

更讲过中国不能没有皇帝的话

但我并非只是鼓吹帝制

此皇帝不同彼皇帝

皇帝只不过是称呼

就和大总统一般

换而言之中国是不能没有强力的领导人而已

此话何解方子达微微一愣

杨度在历史上是袁世凯称帝国的重要推动人之一

可以说除了迫切要当太子爷的袁克定外

杨度在其中所起的作用是非常之大

可如今杨度非但贬低袁克定

反而自我辩解道他其实并非绝对赞成帝制

只不过是觉得中国应该有一位和袁世凯差不多的强人上位

奇了怪了……方子达心里纳闷

看着杨度的目光中带着疑惑不解

难道是因为当年杨度被袁克定手下错揍了几巴掌直至今日还怀恨在心的原因

或者说这几年中他杨度的世界观又发生了变化

不过后者情况倒也难说

杨度此人一生经历丰富多彩

身份复杂奇怪之极

历史书中还提到他最后居然还成为了光荣的GCD党员

宪政是个好东西

可再好的东西也不能一直都吃杨度笑眯眯地说道:

当政者靠的是什么

一是威信

二是权势

三就是平衡

此三者袁大总统都有

这才有大总统和总理之间的默契和如今民国的进步

一旦居高位者

也就是袁大总统不在了

以宋遁初一党之魁首和总理的身份

难道能压得住虎视眈眈的各党各派

别的不去说

仅仅北洋系就不可能

高层平衡一旦打破

政局必然动荡

这些年的努力也将付诸东流

鄣明兄

时不我待啊

这倒不一定方子达不以为然道:

如今宪政之优处渐渐已现

国防军建设也步步到位

地方军政、民政分离陆续施行

不出三五年

国家整体将焕然一新

政府各部相互牵制

国会两院监督

军队国有

到时候政局恐怕不是某一人某一党或者某一派能动摇得了的

一旦谁破坏了和平

谁就是国家、民族的罪人

投鼠忌器之下

谁又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行如此之事呢

鄣明兄说的好杨度合掌赞道:

如真这样

到时候我杨度也可回归故里

采菊东南了

可是

万一三五年不成呢

而此时又生变化呢

比如说袁大总统……

方子达一时气结

张了张口却无法回答

杨度一语就切中要害

方子达构思是不错

而且国家也正是往这条路上在走

如果计划顺利的话的确如同方子达所说的

到时候宪政稳固

谁都动摇不了

但无论做什么事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这个万一就是袁世凯

一时间

方子达默然无语

杨度微微一笑

说道:

鄣明

数政界各人

又有谁比伱更合适的

伱出身KMT

和宋遁初私交甚好

如今又是大总统的佳婿

这些年中为国立功甚多

手握财权、军工甚至工商业

另外

陆军第八师、第十五师都是伱的嫡系部队

再加上中央银行的护卫军

已然是一方强有力的力量

大总统之后

也只有伱方鄣明有能力有资格接过大总统的班子

这不可能方子达哑然失笑

杨度难道在说梦话不成

他方子达虽然权重

可毕竟资格过浅

怎么可能接替袁世凯呢

为何不可能杨度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转眼他就明白过来

指着方子达哈哈大笑起来:

鄣明啊鄣明

伱不会以为我指的是让伱当大总统吧

杨度笑了几声

拭去眼角的水珠:

大总统不可能的

按照宪法

一旦大总统离去

除了黎副总统外

也只有宋遁初能以总理之职暂代总统之权

鄣明伱最多也就是接替宋遁初之位罢了

当然

和大总统相比

其实如今总理的权利实际更大些

做总理同样可以达到目的

但以我之见

宋遁初绝对不会甘心当个空头总理

所以鄣明伱最好是担任副总理兼财政总长

杨度的话让方子达怦然心动

杨度不愧是谋士

分析的一点都没错

与其担任一个名高权弱的大总统

宋教仁肯定不会这么干

再者按照宪法规定

他也会把这机会让给黎元洪

而方子达虽然不能一步上位

但借此再进一步并不是不可能

最好的位置也就是杨度所说的副总理兼财政总长

呵呵

此时言这些皙子兄不觉得过早么方子达不动心是不可能的

但表面上风淡云轻的样子

笑着道:

如此大事

伱我还是不便商谈

不便商谈

如果传将出去

大总统和宋总理可都饶不了伱我

杨度顿时也笑

会意地点点头

随后闭口再也不谈此事

而是说起了其它事来

聊了一会儿

杨度就告辞离去

走之前和方子达心照不宣地对了一眼

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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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四十三章 西行

沙皇俄国自从欧战开战到1915年9月之间的里加湾到德涅斯特河一线战役溃退以来,整场战役中损失的兵力高达170多万人,还陆续丢掉了普热米什尔、莱姆堡、伊凡哥罗德、华沙、布列斯特、维尔诺及里加等地盘。可以说,同盟国在东线的对俄战争中获得了巨大胜利,德国、奥匈帝国和土奥斯曼帝国南北夹击,一顿眼花缭乱的组合拳下来,揍得志大才疏的沙皇尼古拉二世是叫苦不迭。

一场战役就损失了近两百万军队,饶是尼古拉二世的沙皇俄国号称拥有世界上兵员最多的军队也吃不消这样的溃败。靠着无尽的人海战术和俄罗斯滴水成冰的寒潮到来,老毛子这才勉强稳住了战线,但面对同盟国三大势力强大的军事压力,前线局势依不乐观。

正在尼古拉二世加紧招募军队的同时,一个更坏的消息传来。投入协约国阵营的意大利中看不中用,居然在奥匈帝国40个师的猛烈攻击下一下子就损兵30多万,而同时保加利亚加入了同盟国,出兵30万配合德奥联军向塞尔维亚攻击,很快同盟国就占领了塞尔维亚全境。

一个个坏消息,让尼古拉二世是焦头烂额。幸好,此时和中国的商务谈判总算签了下来,得到首批物资的沙皇俄国就如同打了针强心剂一般,尼古拉二世立即下令,新建的四个方面军必须要在三个月中全部完成。全部投入到前线。

“听说前线老毛子损失了好几百万人。德国人够厉害!”

说话的人是熊式辉,穿着中国国防军军装的他配戴着上校军衔,左胳膊上套着军事观察员的红臂章,而在他身旁裹着大衣跺着脚的另一位国防军上校不是别人,正是熊式辉的老同学、老搭档——刘峙。

由吴佩孚任团长,由国防部、总参谋部、第八师、十五师、中央军校等各级军官组成的军事观察团在半月多前正式成立。由于中国和沙皇俄国、德意志帝国的商务协议原因,方子达特意把第一批军事观察团选定在欧战的东线战场。观察团将从东北出发,经中东路转西伯利亚铁路,然后先抵达沙皇俄国的首都——圣彼得堡。

按照计划,在圣彼得堡作短暂停留后。观察团将前往前线并一分为二,对协约、同盟两大阵营的战争进程进行观摩考察。吴佩孚是团长,他将是前往同盟国一边的负责人,至于俄国这方。将由原陆军第三师第六旅第十一团团长,现总参谋部陆军少将,军事观察团副团长王承斌来负责。

现在正是冬季,俄罗斯的大地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从地狱里吹来的寒风笼罩着整个西伯利亚。虽然列车上有着供暖设施,但一向怕冷的刘峙依旧裹着大衣,这路上穿得和熊一般,少没被同僚们取笑。

“依我看,老毛子也不是好惹的,德国人厉害是厉害。可老毛子也不差。损兵折将几百万还没崩溃,再加上这要冻死人的鬼天气,这场仗究竟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缩着脑袋抽了口烟,刘峙对熊式辉看好德国的想法很不以为然。

“我觉得经扶兄讲的有道理,听说老毛子还在征兵,要组成四个新的方面军投入前线作战。战争胜败乃兵家常事,一场战役之败并不算得了什么,关键要看谁有韧性。德队强是强,可德国人现在是两线作战,老毛子国土广阔。兵员几乎无穷无尽,时间长了德队再强恐怕也经不起消耗。”刚从军校毕业,在国防部任职的杨爱源在一旁插口道,引得边上几人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哼。老毛子兵多有个屁用,大战靠的是精兵强将。和德人相比。老毛子的士兵最多也就是刚刚舀起枪的泥腿子。这样的部队不要说几百万,再来多些也不是德国人的菜。依我看啊!还是天翼兄说的有道理,德队就是强!”说这话的人是商震,从年龄来说他和杨爱源等人差不多大,可从军资格远比杨爱源老得多,1912年被推为“关外民军总司令”随后又被陆军部授予高级顾问,后在陆建章麾下担任营长,参加了围剿白朗的战斗,白朗剿灭后升为陆军上校,并入中央军校接受高级军官培训。在军校中,商震对教学严谨、战术能力极强的德国教官们尤其佩服,平日里经常和德国教官们凑在一起相互探讨,是学员中典型的亲德一派,听得杨爱源等人看好老毛子,他顿时就不爽了,站起身来开口反驳。和他一样观点的另外几人也一同和杨爱源等争辩起来。

枯燥的旅途,这样的争论时有发生。除了团长吴佩孚和副团长王承斌年龄稍大,而且位高权重外,这些憋坏了的年轻人总能找到机会相互争辩一番。这样的事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正坐在座位上闭目养神的吴佩孚听到喧闹声睁眼瞧了一眼,什么都没有说,淡淡一笑舀起还冒着热气的水杯喝了口茶。

“子玉兄,您觉得这场大战谁胜谁负?”吴佩孚这路上对下面团员们的争辩保持着既不赞同也不反对的意见,几乎是听之任之,这也是越临近目的地,团员们争辩得越激烈的原因。至于副团长王承斌,限于身份的原因自觉得不合适参与其中,但耳中听了一路心里难免也有些痒痒的,实在忍不住问了吴佩孚一句。

“呵呵,战争哪里有辩论就能辩出胜负来的事?古之兵法有云;天时、地利、人和,得其三者必胜。可实际上真正的战争中,又有那个赢家真有具其三的?大多只不过是事后诸葛亮,后人强套罢了。何况,现代战争和以往战争不同,打仗靠的是国力,是钢铁。另外,这次大战席卷整个欧洲,参与之国多不胜数,不确定的因素实在是太多了。不到最后一步,谁都不知道这场大战谁胜谁负,孝伯兄认为呢?”

“子玉兄说的有道理。”王承斌微微点头,他和吴佩孚当年在第三师就是同僚,两人之间关系不错,而且又是老相识,说起话来也很随便,当即又追问了一句:“不过,我还想听听子玉兄的意见,这场大战究竟谁最可能是胜者。”

“胜者?”吴佩孚哑然失笑,摇头道:“战火连天,仅仅一场战役老毛子就损兵折将近200万,这还没算上西线的数字。这样一场前所未闻的世界大战打下来,孝伯兄你难道认为还有胜者么?其胜不胜,其败不败啊!”

吴佩孚最后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让王承斌若有所思,他会意地点了点头,和吴佩孚一同笑了起来。

列车穿越了严寒的西伯利亚,经历十来天的旅程终于抵达了沙皇俄国的欧洲地区,并接近了他们的目的地——圣彼得堡。

随着列车穿越亚洲地区越往西行,战争的气氛越是凝重,一路过来透过车窗能看见大群大群的部队在往前线开拔。还有数不尽的新兵在各车站集合上车,他们将被送到离前线不远的地方进行短暂训练后再投入前线。看着这些明显就是普通农民的新兵,吴佩孚忍不住心中感慨这场战争的残酷远胜自己起初的预料,同时也对于沙皇俄国的战争潜力之强大而心中感叹不已。在战争双方的协约国、同盟国之中,沙皇俄国只不过是个相比德国、英国、法国等一流强国逊色许多的二流强国,仅仅这样一个国家就有如此强大的力量,相比之下中国的国防军建设虽然已经有了巨大进步,但中国需要成为强国的道路依旧遥远。…,

又过了两天,列车终于到了目的地——圣彼得堡,中国这个东方的老大帝国自鸦片战争后就被西方列强侵略,早已失去了往日的荣光。直到民国成立之后,这才在努力下渐渐恢复了些元气,并开始在国际上发出它新的声音。但在沙皇俄国眼里,就算这样他们认为中国还是一个贫弱的国家,根本不屑一顾。可因为现在欧战的原因,如今俄罗斯帝国极力要抓住中国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为了安抚这些原瞧不起的中国人,沙皇尼古拉二世不仅给予中事观察团极高的待遇,还特意让财政大臣维特和皇储阿列克谢来车站迎接远道而来的这些“中国朋友们”。

财政大臣维特是一位俄罗斯帝国的重臣,虽然已经老迈的快走不动,而时日无多的样子,但他在帝国中的地位、威望极高。而皇储阿列克谢虽然年幼,却也直接代表了帝国最高统治者尼古拉二世。从这方面可以看出,沙皇尼古拉二世对于拉拢中国人的用心之深。

作为中方军事观察团团长,吴佩孚代表中国政府向俄罗斯帝国的诚意表示感谢,并在车站发表了一通两国友好之类的外交套话。随后,代表团被接入宾馆入住,稍稍休息一日后,吴佩孚按照预定计划将觐见沙皇尼古拉二世,并同沙皇俄国内阁商讨军事观察事宜。

不好意思,昨天家里有点事没更新,因为在外面无法通知大家,请见谅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四十四章 方子达的邀请

>沙皇尼古拉二世今年五十刚刚出头,他从小身体一向不怎么好,性格又优柔寡断,很不为父亲——沙皇亚历山大三世所喜,因为这些缺点差一点儿就没能继承皇位。加上早年间出使亚洲,在日本大津被刺伤后,神经方面也变得有些脆弱起来,因为害怕再次被刺杀,这些年中一直都呆在皇村或者黑海的加特奇那行宫,甚至被俄罗斯贵族们私下戏称为“加特奇那的囚徒”。但这一次,由于中事观察团的到来,尼古拉二世居然从皇村搬进了很久没来的冬宫,并在这里正式接见了中事观察团。

按照出国前从外交部学来的礼仪,吴佩孚以军事观察团团长的身份向沙皇尼古拉二世行礼。当他站起身时,悄悄抬头打量着这位身穿华丽军服的俄罗斯帝国君主,还有他身边穿着雍容华贵,戴着皇后冠的皇后亚历山德拉.费奥多萝芙娜。

通过翻译,尼古拉二世先和颜悦色地询问了下两国之间外交和商务合作的事,吴佩孚按照早就准备好的腹稿一一作答。说了一会儿,尼古拉二世突然间把兴趣转移到了中国现在正进行的国防军建设中,并饶有兴趣地问了问中国现在的军事情况。

对于这个话题,吴佩孚虽然没有准备,但稍一迟疑还是大致说了说。关于有些细节他不便偷露,但那些表面上的数据还是能够讲讲的。当听到中国的国防军已经有三十六个中央师。近百万正规部队。并且将在明年继续扩充到十个军,七十八个国防师和十五个地方师的时候,骄傲的沙皇也不由得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虽然说,中国国防军建设的步伐远远出于尼古拉二世的预料之外,但对于整个军力庞大的俄罗斯帝国来说,中国国防军的整体数量还远远不如。但一向赢弱的中国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居然就发展了如此强大的军力,让尼古拉二世顿起警惕。

和身边的皇后交换了下眼神,尼古拉二世微笑着赞美了几句中国现政府的功绩,同时婉转地向吴佩孚提出,希望他能转告中国政府能够尽快加入到协约国这方。和伟大的俄罗斯帝国在一起,参加对抗邪恶的同盟国阵营。

“在下会把这个要求转告我国政府,并感谢陛下对于我事观察团工作的支持。”吴佩孚微笑着回答道,不亢不卑的军人姿态让尼古拉二世很是欣赏。

“这是当然。还请阁下放心,朕相信,贵事观察团的工作一定会完成的很圆满。虽然我们两国之间暂时还不是同盟,但双方之间拥有上百年的友谊,是亲密无间的老朋友,将来一定会站在同一个战壕中的。”尼古拉二世笑眯眯的说道,一副友善的样子。

“死老毛子,还友谊?狗屎!老子巴不得你们这些老毛子被德国人给灭个精光。”

吴佩孚肚里大骂了一句,可表情却丝毫不变,依旧微笑着连忙答应。并提出了关于军事观察团具体工作的要求。

对于这种小事,尼古拉二世并没有什么疑义,听完后就招来战争大臣嘱咐了几句,当即就把这些事给定了下来。

“尊敬的陛下,鉴于我们两国之间的友好合作,在下还受我国政府委托,邀请您能去我国进行友好访问。”见正事办得差不多了,觐见不同于内阁谈判,时间不长就已经到了尾声,在离去之前。吴佩孚突然间提出中国政府邀请尼古拉二世访华的建议,让对方顿时一愣。…,

“访华?”尼古拉二世对此建议有些踌躇,第一个反应就是拒绝,但他拒绝的话还未出口,身边的亚历山德拉皇后就向他使了个眼神。

尼古拉二世是肯定不会离开的。他生平唯一一次去了亚洲,可就是那一次差一点儿丢了性命。一年被蛇咬十年怕草绳的尼古拉二世平常害怕刺杀就连冬宫都不敢长住。何况行千里路去东方进行访问呢?但是,对于中国,如今的俄罗斯帝国非常需要中国的帮助,无论是战争物资还是普通的商品,如果没了中国的背后支持,前线根本无法维持下去。何况他刚才还在中事观察团团长面前大谈特谈两国传统友谊什么的,要是一口拒绝对方这个提议话,恐怕太不合适了。

一时间,尼古拉二世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犹豫不决的性格让他突然无话可说,带着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他的皇后。

“将军阁下,陛下可是俄罗斯帝国的君主,如今欧洲大战正在紧要时刻,作为一国之君和军队统帅,陛下实在无法抽出身来前往东方。还请阁下转达陛下对贵国的歉意,我想,等战争结束后,陛下和我一定会去东方看看的。”

“感谢皇后的解释,也感谢陛下对我国的厚爱。”吴佩孚笑着说道:“关于这些问题我国政府也考虑到了,如果陛下因为战争原因无法访问我国的话,是否能够派出皇储殿下代替陛下出行呢?”

“这……。”亚历山德拉皇后迟疑了一下,很快就微笑着摇头道:“皇储殿下和陛下一样,都不能轻易离开俄罗斯帝国,所以对于贵国的邀请只能说是遗憾了。”

“那还真是遗憾!”吴佩孚脸上露出了极度失望的表情,摇头叹道:“如果这样的话,恐怕……哎……。”

“恐怕什么?”亚历山德拉皇后敏锐地察觉到中国人话语背后的东西,连忙追问了一句。

吴佩孚苦笑道:“我国现在是宪政国家,国体和贵国有所不同,国会两院的力量非常强大,对于这次贵我两国之间的商务合作其实许多议员都有不同意见。这些议员甚至认为,贵我两国这百年中摩擦多于友好,在欧洲大战这种局势下,和贵国合作无疑是……呵呵,倒是德意志帝国那边,因为青岛事件,许多人对德意志帝国拥有好感,更有不少议员支持德国。上次商务合作协议能够签订,其实我国政府承受了相当大的内部压力,所以才会邀请陛下进行访华,以安抚国会两院和民间的一些反对情绪。”

亚历山德拉皇后顿时皱起了眉头,就连反应不太灵敏的尼古拉二世也默然无语,一时间不知怎么好。吴佩孚这些话是真是假,他们暂时无法核查,可中国人对俄罗斯人一向不怎么友好这作为俄罗斯帝国的沙皇和皇后是非常清楚的,不要说尼古拉二世之前的历代沙皇,就是尼古拉二世当上沙皇后这些年里,沙皇俄国从中国身上刮走多少领土,他们是一清二楚,有这些前例在,中俄两国的关系哪里谈得上融洽呢?如今中国能不计前嫌和俄罗斯帝国合作,虽然尼古拉二世在外蒙古上作了让步,但也能看得出中国政府为达成协议已经异常努力了。

“阁下,陛下和皇储殿下的确无法出行,不过贵国的建议也不是不能商量。”亚历山德拉皇后看了尼古拉二世一眼,微笑道:“不如让人替代陛下和皇储殿下访问贵国,您看如何?”…,

“皇后您是说几位公主殿下么?”吴佩孚迟疑地问道。

点点头,亚历山德拉皇后说道:“玛丽亚和安娜斯塔西亚都是陛下的孩子,您也知道我们只有皇储殿下一个儿子,作为女大公,挑选她们其中一位出使贵国,想来也能满足贵国政府的要求。”

吴佩孚似乎在考虑着,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道:“这倒也是一个办法,考虑到贵国的情况,在下会向我国政府提出建议,邀请女大公殿下访问我国。不过……不知是准备让哪位殿下出使呢?”

“就让安娜去。”一直没出声的尼古拉二世说道,亚历山德拉皇后会意地点点头,向吴佩孚道:“陛下有了决定,就让安娜斯塔西亚.罗曼诺娃女大公代替陛下出使贵国。”

“非常感谢陛下和皇后,在下会尽快联系国内,并向安娜斯塔西亚.罗曼诺娃女大公殿下发出正式邀请。”

吴佩孚微微歉身,随后提出告辞。当他走出冬宫时,身上一阵子轻松,此次来俄罗斯帝国的几个目的基本都达成了,可相比军事观察团的工作之外,对于来前方子达特意叮嘱自己向沙皇家族提出邀请的事吴佩孚总觉得有些奇怪,在他看来,方子达反复嘱咐自己一定要请到沙皇家族的一位成员访问中国,这根本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有这个必要么?至于什么国会议员反对什么的,当然也不是吴佩孚想出来的,都是方子达事先关照他这么说的,这方子达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道他打算和沙皇俄国翻脸?等机会成熟把沙皇家族成员亢在中国作为人质不成?

一时间,怎么都想不明白究竟的吴佩孚忍不住摇了摇头,在他看来方子达的用意根本就猜不透。算了,也不去管他,这事再怎么说自己已经办成了,接下来就是军事观察团的工作,一想起战火连天的前线,作为军人的吴佩孚就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在沸腾,他期待着能早日抵达前线,亲眼目睹这场席卷欧洲的大战。

不好意思,昨天过生日,喝多了。一共欠大家三章,我会补的!(未完待续。。)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四十五章 火烤

经青岛事件、中俄商务协议、中德商务协议后没多久,曹汝霖正式接替梁如浩担任外交次长,并被政府公认为下一届外交总长的强有力人选。春风得意的曹汝霖笑呵呵地坐在新办公室里,向几个属下交代着近期的外交工作,刚刚谈完方子达就找来了。

“尝尝这茶,江南的朋友特意从杭州给我带来的雨前龙井。”几番合作下来,曹汝霖和方子达之间早就成了朋友,等属下告辞离去后,他亲自从办公桌抽屉里取出盒茶叶,拿着水瓶泡了起来。

接过茶杯,还未入口就闻得阵清香,方子达赞了声好茶。

“鄣明,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今天来我这究竟什么事?”在沙发上坐下,曹汝霖问道。

方子达笑了笑,放下茶杯从口袋里取出张纸摆在几上:“也没什么大事,就这个东西麻烦润田兄一下。”

“这是什么?”曹汝霖奇怪地拿起一看,顿时愣了愣:“邀请俄罗斯帝国安娜斯塔西亚.罗曼诺娃女大公殿下访问中华民国?”

点点头,方子达道:“润田兄,这个邀请公文你外交部不难弄吧?麻烦你就按照我起草的内容正式出份函件就行了。”

“当然没问题!”这么点小事对曹汝霖来说是举手之劳,可他奇怪的是方子达怎么突然想起要邀请俄罗斯帝国的这个安娜斯塔西亚.罗曼诺娃女大公来华访问呢?根据他所知。这个女大公只是沙皇尼古拉二世最小的女儿。今年仅仅十几岁,这么一个还不怎么懂事的女娃娃,叫她来干嘛?

曹汝霖忍不住问了问究竟,方子达笑着把他教待吴佩孚的那套说辞讲了出来,并着重说明沙皇尼古拉二世和皇储都有无法访华的原因,所以退而求次只能把这个还没成年的小公主作为沙皇尼古拉二世的代表了。

“这倒也是……这样吧,我马上就帮你办。”曹汝霖点头道,立即就喊来秘书交代了几句,并把方子达写的草稿拿走了。方子达和曹汝霖在办公室里聊了没多久,下面人就把这事给办好了。同时通过外交途径,正式由外交部转到了俄罗斯大使馆。见事情解决,方子达也没多留,再三感谢后急急离去。

“这个方鄣明……。”送方子达出门。曹汝霖有些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方子达说的那些虽然听上去有点道理,可对于曹汝霖来讲他当然知道只是说辞。既然方子达不想告诉自己真正用意,曹汝霖也不会去刨根问底,作为朋友这么点小事帮上一把也没什么,不过心里的好奇还是难免的。

吴佩孚的事干的很漂亮,曹汝霖外交部那边的正式邀请函发出后,方子达也就彻底定心了。走出外交部大门,他觉得整个人都异常轻松,心里更是说不出的得意。

欧战打到现在。差不多快到中途了,由于中国物资的援助,如今俄罗斯帝国和同盟国之间的战争比原来历史更激烈了三分。方子达无法把握,因为自己的出现这场战争进程究竟会是延长呢还是缩短,但他却可以肯定一件事,那就是俄罗斯帝国的革命是欧战结束的引子,一旦被最后一根稻草给压垮的俄罗斯帝国面临崩溃,革命就将爆发,而沙皇尼古拉二世和他的家人们也将成为革命的牺牲品。

从中国的利益出发,方子达绝对不会想有一个强大而专政的国家出现在它的身边。他需要的是一个分崩离析,内乱不断的俄罗斯。而想要达成这个目的,沙皇一家就绝对不能死,或者说至少也要留下无可辩驳的血脉流传,以此为核心来形成俄罗斯帝国中另一股力量进行对抗。这正是方子达如此煞费苦心的真正原因。…,

安娜斯塔西亚.罗曼诺娃女大公殿下,按照中国人的习惯称呼就是安娜公主。这是一个传奇公主。后世中对于她是否在屠杀中生存下来一直有所猜测,甚至还以她的传闻拍了好几部电影。对于这个沙皇家族最小的成员,方子达是久闻大名了,他也没想到尼古拉二世居然会让最小的女儿来替代她出使中国。不过仔细想想,这也是正常的,沙皇尼古拉二世和皇后一直都不怎么喜欢这个最小的女儿,相比起来他们更疼爱其余子女,既然要用皇族成员出使中国,挑选这个可有可无的公主作为使者,也是理所当然的。

自从上次杨度和方子达商谈后,两人之间心照不宣,作为袁世凯心腹的杨度表面上依旧还是原样,但暗地里已经投向了方子达,并向他透露了不少机密。根据杨度所说,袁克定自上次和曹锟合谋,力推袁世凯当皇帝的计划夭折后,他并没有死心,而是更加隐秘地准备起来,尤其是近两个月中,私下串联和拉拢的人为数不少,并且借着袁世凯生病无法料理国家大事的机会,三天两头在老袁面前灌汤。

袁世凯是个枭雄,同样也是个明白人,作为老子他当然知道自己这儿子在想什么。可是,毕竟父子连心,再坚定的人也经不起袁克定一而再再而三的劝说,何况长年的疾病,让袁世凯的健康大大受损,再加上年龄减高,心态也渐渐改变。时间久了,他不由得也琢磨起了这件事来,一旦这个念头在脑海中浮现,再想把它抹去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终生大总统?”杨度悄悄找到方子达,告诉了他一个消息,方子达听后顿时皱起了眉头。

所谓终生大总统,这几乎和后世金家的大胖、二胖、三胖差不多了,看来在袁克定的不断努力下,袁世凯终于动了心,很可能这个终生大总统就是袁克定给老袁出的点子,用来试探反应的。

“岳父他老了,这种昏招都要出?皙子兄,你就没好好劝他?”

“劝?”杨度苦笑道:“有袁大公子和梁燕孙等人不断鼓惑,现在大总统哪里还能听得进别人的话?还没等我开口呢,大总统就露出了等称帝后封我为爵的意思,你说我怎么劝?”

看着为难的杨度,方子达也无法责备,作为女婿的他这些日子也不容易见到袁世凯,更不用说仅仅是谋士的杨度了。吃一堑长一智,经历过上一回教训的袁克定不仅瞒着外人,就连自己兄弟姐妹也当贼一样防备着,如今天天吃住在袁世凯的小院里,几乎把他老子当成宝贝给藏了起来。

“不行,必须要和岳父谈一次,这一步一旦迈出,就将英名扫地,遗臭万年!”方子达想了想,对杨度说道:“麻烦皙子兄想想办法,我需要尽快单独见见大总统。”

“这……。”杨度迟疑了下,点头道:“行!办法我来想,可是怎么和大总统说,鄣明你盘算好了么?”

“呵呵,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自然有主意。”

当杨度离去后,方子达急忙就赶回了家,找来袁思祯让她立即去找袁克文等人,让他们马上都到自己这里来有要紧谈。袁思祯见方子达心急火僚的样子也不多问,急急就出了门,方子达在家等着,一连抽了好几支雪茄,当天色渐渐变黑的时候,袁克文等人这才一起赶了过来。…,

“这么急着把我们找来出什么事了?”袁克文和几个兄弟姐妹刚一进屋,见到方子达神色凝重地坐在那边,眉头间的结紧紧的抹不开的样子急急问道。

“各位先坐。”方子达让大家先坐下,然后叫袁思祯关上房门再派张虎臣守在外面,以保证安全。见到方子达如临大敌的样子,大家都面面相觑,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大事。

环顾四周,来的有二公子袁克文、三公子袁克良、五公子袁克权、大姐袁伯祯、三小姐袁叔祯和七小姐袁复祯,再加上袁思祯和方子达自己,一共是八个人,可以说除了袁克定和其他几个不在京城或者还未成年的袁家子女外,基本能说得上话的都在这里了。

“鄣明,究竟出什么事了?”大姐袁伯祯年龄最大,见方子达神色凝重的样子开口问了一句,方子达叹了口气,摇头道:“大家还记得去年的事么?”

“去年?什么事?”袁克权下意识地问道,而袁克文却突然想到了什么,急问道:“你是说大哥和父亲的事?”

沉重地点点头,方子达道:“我刚刚得到消息,大哥和梁燕孙等人想让岳父当终生大总统。”

“什么!”

话音刚落,在坐所有人都惊呼了一声,其中如袁克权年龄最小,惊讶中还带着一丝惊喜,但其余人都是惊愕不已,面面相觑中还有着强烈的不安。

“克定他是要干什么!他……他是想欺父不成!”袁伯祯作为大姐,又是早就出嫁的袁家小姐,这些年中随着年龄渐长和见识减多,第一个就拍案而起,两条柳眉竖了起来,一脸的怒色。

“大姐,父亲做终生大总统有什么不好?你发什么火呀?”袁克权还没转过弯来,奇怪地问了句。

“你这傻小子!”袁伯祯气得骂道:“什么终生大总统,他这是想让父亲当皇帝!自己当太子爷!他这是想把父亲放在火上烤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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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四十六章 阻拦

袁家子女虽很少有人从政

但大多都是明白人

尤其是袁伯祯、袁克文等人

对于时事并非两眼一抹黑

而且因为出身和所属的社会圈子

有些事比一般人更为清楚

民国成立以来

宪政民主经历这两年政府努力已渐入人心

但凡有些脑子的人都清楚开历史倒车的后果是什么

这也是去年时候袁克定稍一动作就群起而反对的原因

经历了上次那次事

袁家子女总觉得袁克定总该打消这不实际的念头了吧

时间一长对此事也就不再关注了

谁想到

袁大瘸子居然贼心不死

满脑子依旧还做着他的太子爷美梦

今日听得方子达这么一说

除了年幼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的袁克权外

其余人都是大惊失色

好贼子

袁云台啊袁云台

你根本就不配当袁家的人袁克文铁青着脸拍案而起

别看袁克文平常身体赢弱

好诗作画

又是昆曲名票的文人样

但他在袁家子女中地位不比老大袁克定差

甚至因为他在青帮中

大字辈

的特殊身份

无论政府各派、KMT、革命党还是江湖各帮派都敬之三分

只不过天性顽劣、放荡不羁

加上妻妾成群私生活不怎么检点

不为袁世凯平日所喜罢了

我们找父亲去

此事断然不能让他袁云台阴谋得逞袁克文建议道

话音刚落

袁克良等人连声应附

说了就做

这是袁克文一向的脾气

当即站起身来招呼着兄弟姐妹就要去总统府

不可方子达连忙劝阻

袁克文气急笑道:

拦我们干嘛

怎么鄣明

难道你也赞成父亲称帝不成

当了财政次长还不满足

想当个驸马爷耍耍

胡说什么呢

鄣明要是这么想的话还能把我们叫来商谈

还不快给鄣明道歉袁伯祯寒着脸训斥了一句

不要看袁克文公子哥脾气一发谁都拦不住

但对于这个大姐他一向很是尊重

神色稍一尴尬

不好意思地向方子达拱了拱手

摆摆手

方子达道:

没什么

寒云的性子本就任侠

要换是我也坐不住

不过

现在想见岳父一面可不太容易

大哥这些日子一直住在岳父那边

为的就是向岳父封锁消息

怎么能让我们轻易见到岳父

再者

岳父他老人家既然有了当终生大总统的这念头

表明他也有了称帝的

大家都知道岳父的脾气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这么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冲过去问责

你们说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方子达此言一出

刚才还嚷嚷着要去总统府的众人全都沉默下来

袁世凯家教甚严

子女们没一个不怕他的

别看袁克文平常大少爷脾气厉害

但在袁世凯面前也不敢太过放肆

那你说怎么办

难道就瞧着父亲被这个不孝子拖着往火坑里跳不成

袁云台

要真这样

你就是我袁家的罪人

我……我和你没完袁克文眼里火都冒出来了

咬牙切齿地大骂袁克定

方子达让大家先坐下

想了想道:

当然不能袖手旁观

不过要阻止此事也不是这么容易的

尤其这事千万不能让外人知道

一旦被有心人利用

这对岳父他老人家的名声可是……

鄣明说的没错

此事要从长计议袁克良点点头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

这事虽是国事但也算是家事

一旦传了出去必然会引起震动

如今政府、国会的权利不小

袁世凯擅自称帝将引起悍然大波

这件事绝对不能闹大

见大家对自己的这看法没有异议

方子达又道:

此事不仅有大哥参与

还有粱燕孙在一旁吹风点火

至于除了他们之外另外还有谁

这暂时还不知晓

梁燕孙此人能耐颇大

无论军中还是政府里人脉甚广

要说没人和他同流合污我是不相信的

要想绝了他们念头

不仅要劝服住岳父

还得控制住大哥和梁燕孙

所谓射人先射马

也就是这个道理…,

你说吧

我们怎么做平静下来的袁克文直接问道

方子达这些都是为袁家考虑

他心里非常明白

而且方子达所提出的也有道理

既然他这么说

那肯定已经有了主意

不如听听再定

好方子达合掌道:

杨皙子已答应帮我们

我的打算是……压低着声音

方子达说出了自己的建议

众人听后想了想都表示同意

既然大家都认可了

方子达就开始着手安排

在屋里一直商谈到半夜这才散去

袁克定这些天连走路都是带着笑

他做太子爷的美梦不是一天两天了

如今终于看到了希望

工夫不负有心人

他扮孝子天天住在袁世凯身边端屎端尿

一连几月如一日

好不容易花言巧语骗得袁世凯转了意

现在

袁世凯总算松口

决议先搞个终生大总统探探水

如果天下人不反对的话再图谋皇位

这对袁克定来讲是天大的好消息

凭着袁世凯的威望和中央如今强大的实力

当终生大总统几乎是手到擒来

至于什么天下人的反应

这还不是任凭他袁克定来决定么

反正袁世凯如今久病休养不可能像以前那样时时外出

到时候找几个文人搞几份假报纸糊弄一下就行了

只要生米煮成了熟饭

到时候……嘿嘿嘿……

越琢磨越是得意

袁克定仿佛看见紫禁城里的那张宝座正向他在招手

端着尿壶的他喜得是眉开眼笑

幸好没外人瞧见

要不然还以为他袁大公子发傻了呢

捏着鼻子把尿壶给倒了

仔仔细细里外刷了个干净

袁克定转身就往袁世凯休养的小院走去

谁想到刚走了没多久

迎面就碰着了杨度

啧啧

云台真不愧是孝子

辛苦了云台见袁克定端着尿壶

杨度摇着折扇微笑道

并问了问袁世凯的身体情况

父亲近来身体还不错

叔父今日来是找父亲有事袁克定问道

大总统身体健康就好

就好啊杨度脸上似乎很是放松

带着笑意道:

今日过来倒不是找大总统

而是找云台有点事商量

找我袁克定一愣

如果杨度是找袁世凯的话他肯定要跟着去

如今他的计划正在要紧关头

袁世凯见什么人说什么话

甚至他小院四周全都被袁克定控制住了

为的就是避免意外发生

本来他还在琢磨着杨度今天来这里是找袁世凯商量什么事

可听着杨度居然是找自己有事商量

心中顿起疑惑

把折扇一摇

遮住半边脸

杨度凑前轻声道:

就是前日所言之事

杨某回去考虑了下

觉得大总统当终生大总统的确是件好事

而且一旦再进一步

那就是……呵呵

袁克定顿时两眼放光

喜道:

这么说

叔父你是答应了

答应

为什么不答应杨度嘻嘻笑道:

我杨某本就学的是帝王之术

有道是学成文武艺

卖于帝王家嘛

云台

你说呢



实在是太好了袁克定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有了杨度加盟他的把握更多了几分

乐极之下甚至忘记了手中还端着尿壶

差一点儿松手就把尿壶给砸地上

不过……杨度突然笑了笑

话峰一转

不过什么

哎……叹了口气

杨度道:

云台啊

有些事也就我们私下说说

你也清楚

我和梁燕孙一直不怎么对付

如今梁燕孙已居高位

而我杨某说破天去也就是个中央银行的副总裁

平常混混日子

开会举举手

至于这副总裁究竟是干什么的

想来大家也清楚

实话说

大总统待我并不薄

可一直被梁燕孙压着一头

我这心里……

明白了袁克定连忙点头:

叔父大才

父亲也是常常赞誉的

当个区区中央银行副总裁是委屈叔父了

这样吧

只要………,

禁声禁声杨度连忙拉住袁克定

眼珠子往四周一转:

这些事我们还是找地方细谈吧

这里人来人往的

万一……



那边正好有空屋

叔父随我来袁克定往周围一看也觉得这地方不是合适谈话的地

略一想就带着杨度进了附近一个院子

找了间僻静的屋子商谈去了

而就在杨度和袁克定离开的同时

穿着长衫的袁克文一摇一摆地到了袁世凯的小院外面

尚未等他入内就被两个袁克定的手下给拦住了

放肆

你们敢拦我眼珠子一瞪

袁克文手中折扇一收

指着两人就骂道:

瞎了你们狗眼

也不瞧瞧我是谁

二公子

请别生气一人连忙解释道:

大公子有令

大总统的病不能见风见光

需要卧床静养

为了大总统身体所以特意交代过这院子外人不能擅自入内

什么

外人袁克文顿时跳脚大骂:

我是外人

他袁云台就是自己人

什么东西

我找父亲评理去

开口的那人恨不能抽自己一巴掌

这些天挡驾说多给说习惯了

居然把最后这句话也带了出来

这不自己自找没趣么

可袁克定的交代他们不敢不从

死死挡着门口怎么都不肯让袁克文进去

还哀求着袁克文消消气

刚才这话并不是那意思

想见大总统没关系

可要等袁克定回来再说

如果擅自放他进去

他们实在吃罪不起

僵持了半天

袁克文怎么都进不了这门

硬闯他这身子骨根本不是对手

气得他又是跳脚又是拿这两个死心眼没法子

来来回回没几下他额头都冒出了汗珠

无奈狠狠瞪了这两人一眼

退下了台阶



我就在这里等着他袁云台袁克文气呼呼地道

指着那两人大骂道:

老子也不进去

就在这里等着

今天非要他袁云台给个解释不可

气死我了……你

给老子搬把椅子过来

还有你

给老子泡壶茶来

狗日的

累死我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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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四十七章 以古论今

拦着人不让进院

这是袁克定再三交代的

虽说面对的是袁二公子

可这两个袁克定的铁杆手下也情愿得罪他也不敢放人进去

见到袁克文在那边骂骂咧咧地

他们心里总算暗暗松了口气

只要人不进院就好

至于其它

他们也不敢过分

连忙带着笑脸赔着不是

一人搬凳子

一人端水沏茶

在院门外忙活起来

一屁股坐在搬来的凳子上

还没消火的袁克文一手端着茶盏一手指着这两家伙鼻子就臭骂一通

他精于昆曲

骂起来声音是抑扬顿挫

啼转委婉

比一般的戏子听上去还要强着三分

搞得这两人面面相觑

哭笑不得

骂了大半天

口干舌燥的袁克文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让其中一人再去泡茶

又点着另一人让他过来帮自己捏腿敲背

对这个打不得也骂不得的二少爷

他们也无可奈何

只能按着他意思办

只心里求爷爷告奶奶让袁克定能早点回来

把这尊大神给赶紧送走

可谁都不知道

就在袁克文在院门前大闹一通的时候

方子达趁着机会悄悄溜了进去

袁世凯住的小院虽然是叫小院

可院中有院

规模并不小

穿过长长的回廊

方子达很快就来到袁世凯所住的屋

站在门口定了定神

轻轻敲了敲门

云台么

进来吧

袁世凯的声音在屋里响起

方子达推门而入

一眼就瞧见躺在塌上的袁世凯

有些日子没见袁世凯了

他似乎老了许多

躺在那边已经没了早年的锐气

犹如一个普通的重病老人一般

岳父大人

哦……是鄣明啊

来来来

这边坐眯着的双眼渐渐睁开

袁世凯露出了笑容

拍拍塌边招呼道

方子达连忙走近

靠着袁世凯坐了下来

近距离瞧着

只见袁世凯的头发几乎白了一大半

胸口缓缓起伏

一副老弱的样子

见袁世凯想要躺起

方子达急忙拿了个枕头帮垫在下面

并从桌上倒了杯茶

帮着袁世凯慢慢喝下

鄣明呀

这几月你忙些什么呢

怎么也不见过来瞧老夫

回岳父大人的话

中俄、中德商务协议签订后

许多工作都需安排

小婿为此特意去了趟关外

另外

军事观察团的事也是要紧

许多方面都需我出面协调

忙忙碌碌直到今日

没顾得上来瞧您

还请岳父大人责罚

方子达并没有说是袁克定故意封锁消息

拦着他们不让见袁世凯

只是以工作理由讲了几句

袁世凯听后也不在意

笑笑道:

无妨无妨

公事要紧

这是当然

老夫如今虽身体有疾

但一时半会不会有什么大碍

你今日能来就算是有心了

多谢岳父大人体谅方子达连忙站起行礼

压压手

让方子达坐下

袁世凯就着方子达刚前说的事问了些公事

方子达丝毫没有隐瞒

一一把近来的情况向袁世凯作了汇报

听完后

袁世凯又着重问了问东北那边的情况

方子达挑了些讲了讲

你做的不错

两份商务协议给我中华争取到了不少利益

但有些事不可防

尤其是东北

日本人狼子野心

一直虎视眈眈我国国土

经日俄一战后

日本国还取得了东北的部分驻兵权

这可是心腹大患

幸好如今我中华民国国防军建设已初步成效

等过几年百万大军练成

我国必然和日本国有所一战

而战场就在东北

鄣明呀

老夫知晓你提防日本

这是好事

可做事不能只顾眼前

眼界要广

要长远

不谋万事者

不足谋一时

不谋全局者

不足谋一域

你明白么

小婿谢岳父大人教诲方子达连连点头

看来这老袁还没到老糊涂的地步

战略眼光依旧毒辣

可怎么就被袁克定给忽悠住了呢

…,

袁世凯笑笑

又道:

我知你早年久在海外

对于诸子之书并不多读

但如今你身份不同

已是民国财政次长

西洋有西洋的好

但我中华也有中华的情况

照办西洋之事有时候往往行不通

你回去后记得多读圣贤之书

或有收获

是的岳父大人

这些书小婿回去后必定拜读

不过……小婿近日在读西洋列传

倒也有些收获

所以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有些事也不是千篇一律的

那是当然

多读点书必然是好的袁世凯点点头

同时感兴趣地问道:

你近日在读那些西洋列传

是人物志还是史书

都有方子达道:

不过看的最多的还是两本书

一本是《拿破仑传》

另一本是《华盛顿传》

拿破仑、华盛顿……呵呵

此二人老夫知道袁世凯笑问道:

看后

有什么感想

方子达道:

拿破仑从一介士兵起步

身经百战

直至后来缔造了法兰西帝国

甚至差一点儿就扫平欧洲

可谓欧洲千年一出的天才政治家和军事家

只是可惜

最后功亏一篑

兵败被擒

他强盛一时的法兰西帝国也就此衰亡

可以说实在是太可惜了

是啊

拿破仑此人雄心壮志

能称得上是一位英主

他的法兰西帝国横扫天下几无对手

要不是被沙俄的严寒打败

或许就能统一欧洲了

可惜

实在是太可惜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

拿破仑之败也是他过于狂妄

所谓骄兵必败

也是有其必然的

假如他能静下心来好好经营

史书或许就是另一种样子了袁世凯忍不住感叹道

并对拿破仑作了一番评论

方子达附和几句表示同意

接着又说到了华盛顿

相比法皇拿破仑

小婿觉得华盛顿更胜一筹



为何如此见解啊

回岳父大人

小婿以为

华盛顿带领大陆军和当时世界最强大的英国作战

历尽艰辛终于并取得了美国的独立

其功堪称开国壮举

但他在美国独立后

作为总司令的他却没有听从旁人劝告登上王位

相反还率先提出了民主、宪政的制度

担任总统后一如以往

离职后退居田园

其品行被世人所称颂

直至如今美国依旧尊华盛顿为国父

可见他军功或许不如拿破仑

但其伟大尚在拿破仑之上

方子达说完后心中有些紧张

盯着袁世凯

只见袁世凯的眉毛轻轻颤了颤

许久都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

袁世凯那有些混浊的眼睛向方子达看来

嘴角挂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今日你来说这两人

是有深意的吧



岳父大人方子达毫不迟疑地答道

微微点头

袁世凯何等聪明人

哪里还不明白方子达的用意:

鄣明

难道你不以为老夫上位是件好事

请恕小婿铮言逆耳

岳父大人英名一世

可一旦迈出这步将万劫不复啊

放肆袁世凯脸上杀气一现

方子达全身的毛孔一下子全竖了起来

连忙起身跪下道:

岳父大人

非是小婿妄言

所谓世界大势浩浩荡荡

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开历史倒车将被万人唾骂

遗臭万年啊

岳父大人

您一手建起北洋新军

逼迫满清退位

手创中华民国

近些年来又支持宪政

建立国会

改造国防军

进行了地方军政民政分离

大力发展工商

如今整国上下正蒸蒸日上

民心渐聚

可一旦再上位其后果不堪设想

必然引起大乱

您与其到时候做个失败的拿破仑

何不如学学成功的华盛顿呢

只要您不迈出那一步

将来史书必然把您尊成民国国父

将流芳百世

袁世凯脸上阴晴不定

谁都不知道他此时心里在想些什么

小婿斗胆问一问岳父大人方子达又道

…,



这些日子

小婿不知是谁和岳父大人说了些什么

也不想知道岳父大人心中如何打算

但敢问岳父大人

自从您养病以来

您接触过外面么

你这话何意

方子达抬头道:

有些事说得再好也不如亲眼所见

亲耳所闻

岳父大人养病以来渐和外界来往断绝

许多方面消息或许有所偏差

小婿斗胆请岳父大人暂切按下那念头

能多出去走走

多接触接触外人

有道是兼听则明

暂缓再下决定也不迟

再者

您老是静卧修养也不是好事

这病需要调理是没错

可也需要多多放松

不如……

不用再说了……袁世凯摆手打断了方子达的话

幽幽问了句:

如老夫硬要走出这一步呢

你方鄣明将如何应对

这……方子达迟疑了一下

咬牙道:

那就只能恕小婿不孝了

袁世凯缓缓闭上眼睛

挥挥手道:

老夫累了

去吧去吧……

小婿告退

离开袁世凯的房间

方子达轻轻替他把门关上

此时此刻

他的后背已全被汗水打湿了

今天见老袁一面

他说出了他想说的话

也做出了他所能做的

当然他还有最后一步可行

可无论于公于私

他都不想做出这最后一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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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四十八章 燕孙之策

袁克文在院门口折腾了半天

把那两人一会端茶一会沏水一会揉肩一会捶腿地

给指挥的团团转

直至整整一时辰后觉得实在无趣

这才起身摇着折扇翩翩离去

送走了这尊大神

袁克定的这两个忙活了半天的手下总算大松口气

抹了把脑门上的热汗

对视一眼

同时露出了苦笑

在袁克文走后没多久

被杨度缠了半天的袁克定终于回来了

而此时方子达在后院也和袁克文、杨度二人碰上了面

多谢皙子兄帮忙见了杨度

方子达连忙拱手谢道

自己人

何必言谢

见着大总统了杨度笑问道

父亲他老人家怎么说袁克文在一旁急问道

点点头

方子达轻声把和袁世凯会面的经过大致讲了讲

最后道:

此事究竟如何

还得看大总统自己的决断

鄣明考虑的是

大总统的脾气我杨度最为清楚

你这么劝是最好的办法杨度赞同道

袁世凯此人性格刚毅

虽善纳言

可一旦决定了的事很难说服

这也是方子达为什么用这种方式劝说的原因

三人悄悄说了些话

并把后面的事大致商量下

为了避免消息走露很快就分了手

接下来一些天

大家都当什么事没发生一般

不过无论是方子达还是杨度

或是袁克文等袁家其他子女

心里有焦急的等待袁世凯的决定

数日后

久病卧床的袁世凯突然提出要出去走走

见见老朋友、下属等

并搬出小院养病

袁克定闻此大惊

连忙以孝道为由

苦苦劝说袁世凯为身体健康着想继续在小院静养

外面的事只需让他和粱士诒帮着办理就行

袁世凯听后只淡淡地说了一句:

此时非战国

老夫也非赵武

此地何时成了沙丘

这句话让袁克定顿时惊恐不已

一瞬间满头都是冷汗

再也不敢劝说一句

乖乖地依着袁世凯的意思去安排了

看着袁克定擦着冷汗急急而去的背影

袁世凯眯起眼睛

眉头微微皱着

似若有所思

袁世凯的身体虽然依旧很差

可搬出小院后他连续召集了政府各总长和北洋各系首脑

听取了近期国家各方面工作汇报

了解了外界情况

同时

他还特意把宋教仁等请来

私下相互交换了下意见

并进行了些系列探讨

忙忙碌碌差不多一个多月的时间

袁世凯的病情虽然依旧反反复复

可精神倒是比在静养时好了许多

而且经过这一系列的接触和旁敲侧击的询问

袁世凯渐渐清醒了过来

把当初再进一步的念头给强压了下去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自从袁世凯恢复和外界接触后

袁克定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坐立不安

这些日子

他虽然没有放弃再次劝说的努力

和明显觉得袁世凯的态度发生了明显转变

不要说什么称帝了

就连当终生大总统的心思袁世凯也渐渐淡了去

这个变化让袁克定心急如焚

急急把他的铁杆盟友粱士诒给找来商量

真是见鬼了

父亲大人前些时候答应的好好的

怎么突然就变了呢

是啊

大总统怎么就……粱士诒对此也百思不得其解

皱着眉头搞不清情况

云台

你仔细于我说说

大总统提议搬出来之前发生过什么事

有谁见过大总统没有

没发生什么啊

院门口我安排着人呢

谁要见父亲他老人家没我同意根本就进不去啊袁克定抓着脑袋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头绪来

粱士诒下意识觉得此事必有蹊跷

当下和袁克定你一句我一句地分析起来

说了半天

袁克定一拍脑袋突然说道:

我想起件事来

有一天杨皙子来过总统府

找我商量了半天事

可他没去见父亲

倒是克文恰巧这时候去见了父亲

不过被我的人拦了下来

没能进院里…,

还有这事粱士诒连忙惊讶问道:

你把前后情况仔细同我讲讲

当袁克定把当时情况仔细说了后

粱士诒问道:

杨皙子后来为这事又找过你没有

这倒没有

不过这些时候父亲他已经搬出小院了

公务繁忙

或许杨皙子没找到时间吧

好你个杨皙子

我总算明白了粱士诒一拍桌子

脸色阴沉地如同能挤出水来

咬牙切齿道:

不用猜了

我肯定这事十有八九就是杨皙子搞的鬼

还有你那个好二弟

什么

这……燕孙

你确定袁克定惊愕道

哼哼

我粱士诒和杨皙子相识多年

他肚子里的那点花花肠子我会不清楚

天下哪里有这么巧的事

他杨皙子早不去晚不去

偏偏就在这时候去找你

而你二弟又恰巧在那时候去见大总统

好好好

好一招瞒天过海

暗渡陈仓之策

万万没想到你杨皙子越发出息了

不可能吧袁克定将信将疑

想了想道:

当时克文给拦下了啊

这点我能保证

我的人绝对不会瞒我

这又如何

如我没猜错的话

你二弟是给拦下了

但谁能保证你二弟给拦下的时候没有人趁此机会避开你的人

悄悄去见了大总统



这……谁

会是谁袁克定顿时跳起来惊怒道:

被老子查出来是谁坏了好事

我非扒了他皮不可

谁都有可能

或许是你三弟、四弟

也许是你大姐、五妹

不过最有可能的还是方鄣明粱士诒冷冷笑道

俗话说的好

最熟悉一个人的人其实并不是他的朋友也不是他自己

反而是他的敌人

粱士诒和杨度相互之间争斗多年

各有胜负

粱士诒对于杨度的了解之深甚至比杨度自己还要了解

而方子达

三番五次坏了粱士诒的好事

更因为中央银行之事让粱士诒丢失了巨大的利益

对于方子达

粱士诒早就恨之入骨了

经袁克定如此一说

他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杨度和方子达两人

因为只有他们才能做得出

也做得到这种事

还别说

粱士诒的判断非常准确

除了细节方面稍有偏差外

基本全对

方鄣明

这……他……应该不会吧袁克定和方子达的关系一向不错

相互扶持许多

尤其他现在最倚仗的武力就是方子达的中央银行护卫军

他怎么都想不到方子达会做出这种事来

迟疑着想了想

看着粱士诒迟疑问道:

燕孙

鄣明可是帮我许多

你不会因为曾经和他的私怨就说是他干的

我粱士诒会是如此小人粱士诒有些不悦道

见袁克定依旧不信的样子

他冷笑问道:

我的袁大公子

我问你句

方鄣明可曾明确答复过你支持大总统上位

这倒没有

可这事我还没来得及和他细谈呢……袁克定摇头道

还谈什么谈粱士诒斩钉截铁道:

他方鄣明是大总统女婿

也是你妹夫的确不假

可不要忘记他还是KMT

还是宋教仁的心腹

方鄣明归国前久在海外

从小到大喝的是洋墨水

吃的是洋面包

满脑子全是宪政宪政的那些洋玩意

这些年来他自入中央后上窜下跳

又是搞中央银行

又是提议整编国防军

搞什么工商发展实业救国

还鼓吹军政民政分离等等

哪个不是打着宪政的旗号来的

要我看

他的嫌疑甚至比杨皙子还要大

弄不好就是幕后黑手

什么袁克定惊愕当场

仔细想了想粱士诒的话

越想越觉得有这可能

袁克定本就是个志大才疏的大公子

一时间慌了神

不知道怎么才好

连忙追问粱士诒现在怎么办

不必惊慌

至少大总统如今还未明确回绝

或许此事有挽回的可能粱士诒先安了安袁克定的心

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打着

心里盘算了一会儿

…,

燕孙

如何

急死我了

你快拿个主意啊



看来只有这个办法了

你伏耳过来……粱士诒嘴角露出一丝狠笑

轻声和袁克定说了些话

袁克定越听眼珠子瞪得越大

这……燕孙……这……带着颤音

袁克定吓的脸色都变了

怎么

害怕了粱士诒冷冷问道

燕孙

难道除了这办法就没选择了

当年陈桥之事

赵匡胤如没有皇袍加身

何来之后的宋太祖

常言说得好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如云台实在下不了这决心的话

今天那就当我从未说过

告辞了

别别

燕孙请留步

让我想想……让我好好想想、……

袁克定脸上神色变幻

一会儿咬牙切齿

一会儿笑逐颜开

一会儿又惊恐万分

一会儿又如雨过天晴……其变幻莫测简直比川剧的变脸绝招还胜之几分

他坐着过了十来分钟

最后终于下了决心

拍案而道:



我听你的

就这么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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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不要外传

方子达这几日心情不错,一者是老袁经上次劝说后搬出了小院,虽还不能像以前一般正常处理国家大事,但至少恢复了同外界接触。袁世凯称帝的缘由主要是袁克定等人的蛊惑,加上一直闭门修养,和外界失去了接触,时间一长,好话听多了心态就有些变化,从而起了更进一步的念头。

话说回来,袁世凯毕竟不是普通人,至少还没到老糊涂的地步,袁克定的花招能瞒得了一时却瞒不了一世,要不然原本历史中袁世凯正式称帝后也不会很快就取消了帝制,虽然历史书中讲袁世凯是在唾骂和惶恐中绝望死去,可但凡有些脑子的人想想就明白,如袁世凯这样的强人,如果真是本意的话,为了面子也要一条路走到黑,就如当初李自成、吴三桂之流,死前也要过过当皇帝的瘾,死后那管洪水滔天。更何况袁世凯称帝时帝号“洪宪”,后世有不少学者认为袁世凯实际还是支持宪政,“洪宪”一词取的是弘扬宪政之意,但无论解释,历史上的袁世凯走出这一步,无疑是他这一生中最大的错误,也因为这一步,把他给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

二者,好消息是蒋志清带给他的,蒋志清不负众望,在不长的时间中居然就“花”掉了8500万日元之巨,并为方子达从日本和其它各国购买到了大量的物资和重要工业机械。虽说蒋志清在这次“花钱”行动中自己获利极大。几乎是一夜暴富。但和方子达的收获相比起来,蒋志清的得利仅仅占了极少部分,而且因为这次行动,为中央银行和财政部锻炼了一批精干的特殊人员,方子达对此结果异常满意。

蒋志清的出手,开始还好,随着在日本本土投放的日元货币资金越来越大,导致这几月中日元的汇率在国际上发生了变化,大批日元货币在市场上流通,日元开始持续下跌。并引起了工商界巨大动荡,同时也引起了日本政府的极大注意。不过此时,方子达早已及时叫停了行动,封存并销毁了最后一批没有来得及花出去的日元。加上蒋志清行动从开始就极其隐秘,没有留下任何手尾,日本政府查了半天,至今也没有查出究竟是谁在搞鬼。

“做的不错。”中央银行的办公室,方子达合上了手上的文件,并把它放进了保险柜中。这份文件是蒋志清对于“花钱”行动的最终报告,随着这份文件的封存,表示这个行动已经彻底结束了。

回到座位,方子达手上多了一张支票,他笑眯眯地把支票放在蒋志清面前。

“总裁。这……。”支票上的一连串零,饶是蒋志清这几月中经手了如此巨大数额的日元也忍不住两眼发亮。

“这是表彰你们行动顺利完成的奖金。”方子达笑道。

“不可,万万不可!”蒋志清连忙推辞:“总裁给志清的已经很多了,这些钱在下决定不能再收。”

“收下吧,比例是比例,这奖金是奖金,瑞元啊,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方子达含笑着摇摇头,示意蒋志清不用客气。

“那……好吧。多谢总裁栽培。”蒋志清迟疑了一下收下了支票,看着他面不改色地把支票放进口袋,方子达暗暗点头,这才是做大事的人,不为物悲。不为财喜。

“不知总裁还有何事需要志清效劳?”收下支票,蒋志清双手放在膝上。身子坐得笔直,带着一丝期盼问道。…,

方子达抽了口烟,站起身道:“经日元投放之事,日元汇率近几月持续往下,仅仅本月和我国大洋的汇率就下跌了六个点,加上前几个月的跌幅,如今日元已将近贬值24%左右。现在日本政府上上下下焦头烂额,日本国内更是人心惶惶,这都是瑞元之功啊!”

“总裁缪赞,如无总裁的妙算,何来志清的功劳。”

“呵呵,计划是计划,行动是行动,计划做的再好,如无瑞元的运筹幄,哪里会有如此结果,你当得起这赞誉。”方子达笑了笑,又道:“现在日本人犹如惊弓之鸟,到处再追查此事来源,可惜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究竟是谁搞的鬼。还因为日元的暴跌,日本工商受到了重大打击,而且根据中央银行的消息来源显示,现在英、法、德、俄、美等国都对日元暴跌一事极其关注,并开始插手其中。”

“什么!”蒋志清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消息,顿时紧张道:“难道这些列强打算帮日本人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哈哈哈!”方子达顿时大笑,摇头道:“这怎么可能?如今欧洲大战如火如荼,两大阵营之间互相死掐,哪里顾得上日本人?唯一的美国虽然暂时没参与其中,可借着欧洲大战和我国一起大做买卖,忙得热火朝天,赚钱还来不及呢。”

“那……。”蒋志清的脑子一下子转不过弯来,百思不得其解。

蒋志清虽然在政治上有着天赋,军事也算粗通,可对于经济之道毕竟外行,见他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方子达笑眯眯地揭开了迷底:“这些列强插手其中并不是为了帮日本,相反是想借此机会在日本市场上大捞一把。”

“还有这事?”蒋志清一愣,奇怪道:“英国和日本不是盟友么?如此背信弃义之事他们也会做?”

“这国与国之间哪里来盟友一说?今日是盟友明日可能就是仇敌,换而言之,今日是仇敌明日或许就好得穿一条裤子了。欧洲大战打到现在快两年了,各国之间损失巨大,而如今正好日本经济动荡。借此机会正好在小日本身上捞回点损失正是各国所打的算盘。尤其是美国这个商业国度。金融家银行家哪个不是见前眼开?更是热衷此事,看来他们这回不把日本人骨头里挤出点油水是来不会轻易罢手的。”

蒋志清恍然大悟,同时心里大骂这些洋鬼子真不是东西,个个道貌岸然,做出来的事居然比自己还狠,这简直是要绝人生路啊!

“总裁,您是不是要让我们夹起尾巴,千万不要插手此事?”蒋志清问道。

“恰恰相反!”方子达笑道:“这么好的事为什么不插手?如果我们无动于衷的话,这不明摆着告诉日本人先前的事是我们干的?”

“高!实在是高!”蒋志清脑中灵光一闪,顿时竖起大拇指。佩服得五体投地。此时此刻,他算是明白了,方子达所说的另外一个任务是什么,原来是跟着列强一起去趁火打劫啊。

方子达交代蒋志清。利用前些时候收购和新建的那些私人银行为渠道,跟在列强后面适当的去日本搅搅局。这次任务他并不奢望有多少获利,只是纯粹的民间金融手段,甚至稍有亏损也没关系。关键是用这次任务来掩饰“花钱”行动,并借着此事好好学习下西方金融界的手段,以锻炼出一批可堪大用的金融人才。…,

这件任务可比上次的轻松多了,蒋志清听完后一口答应。离去前方子达再交代了下一些注意点和步骤,让他谨慎从事,尽量稳扎稳打。

蒋志清听令离去,不多时正当方子达准备回财政部的时候。谁想到突然来了一个意外的客人。

来人面红齿白,身着长衫手持折扇,脑袋上抹了三两发油,走起路来一摇三摆,翩翩如潘安再世。盯睛一瞧,这不是曹锟曹大帅的男宠李彦青么?方子达心中奇怪,这人怎么突然来京了。

“方次长,方总裁,小弟不告而来,冒昧冒昧……。”一进门。李彦青就拱着双手告罪,方子达哈哈笑着从桌后迎了过来,连忙道李副监这等客人是请都请不来的稀客,能来拜访自己很是高兴,怎么会怪罪呢。

“方总裁。怪不得我家大帅上次回去后一直赞你是真男子好汉子,李某区区一介小员。如何得方总裁如此夸赞。”李彦青折扇半掩玉面,笑得如同桃花般灿烂,如好男风者或许当场就会见得两眼发光,可在方子达眼中却是身上鸡皮疙瘩也快冒出来了,连忙借着让座和上茶的机会和他拉开了些距离。

“李副监,曹大帅何时来了京城?”等茶上后,方子达问道。

“方总裁,您就叫我小李子就行了,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见,何必这么生分呢。”李彦青笑了笑。

方子达一阵恶寒,打了个哈哈又问了一句,李彦青这才道:“我们大帅还在南边呢,这次是受大帅之命让我一人进京的。”

“哦,难道是曹大帅有事让李兄托付?呵呵,都不是外人,李兄尽管说,只要我方子达能帮上忙的绝不袖手旁观。”

“好!”李彦青一拍掌赞了声,眼中望向方子达的笑意更深了许多,当即就告诉方子达曹锟由于编练军队如今军饷物质稍缺,虽然按照计划国防部会在下季拨放,但曹锟希望方子达能帮帮忙,是否可以提前解决。

方子达听后大笑点头,当场就表示没有问题,这事他等会去财政部后就让人办理,不出三天就可资金打到第三师帐户上。

“小弟替曹大帅谢谢方总裁了。”李彦青没想到事情这么简单就解决了,作为副监的他过钱就有油水,这等于方子达爽快送钱给他,开心的脸上简直笑成了一朵花,连忙站起身来谢过方子达。

“不用客气,李兄不也说过,大家都是自己人嘛。”方子达忍着恶心拉着李彦青的手轻轻拍了拍,以示善意。

“那是,那是……。”李彦青心中对方子达好感大起,眼珠子转了转,凑近方子达轻声道:“方总裁,大家既然不是外人,我这里有个消息说与方总裁知道,可千万不要传出去呀!”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五十章 曹大帅稳坐钓鱼台



送走了李彦青,方子达没有按计划去财政部,回到办公室的他阴沉着脸给财政部那边打了个电话,接着又立即让人通知何应钦,让他尽快来中央银行见自己,。

坐在沙发上,方子达抽着的雪茄搁在一边,眉头紧皱回想着刚前李彦青的话。根据李彦青所说,前几日京中有人来到第三师,发出调令,让第三师立即抽出一旅部队北上,配合保定驻军拱卫京津地区。

这消息让方子达大惊失色,由于国防军改制,各国防师已经大致完成整编,并开始了第二次新编。在第二次新编中,按照计划如第一师、第三师、第八师、十五师这几支标杆部队将由师扩改成军,其编制类似于后世的集团军,而曹鲲的第三师虽暂时番号未改,可如今第三师规模已整整翻了近一番,等正式新编完成后,其无论人员数量还是战斗力,比起以前来更何止一二倍。

在这种时候,曹锟的第三师进行调动,而且是往京津地区调动必有问题。国防军改制以来,所有中央军调动必须由总参谋部和国防部联合下令,并由袁世凯亲自批准并报政府备案,。据李彦青所言,这份奇怪的调令并没有通过总参谋部和国防部下达,而是直接来自总统府办公厅,这份调令究竟怎么回事,方子达顿时心起警惕,不由得想到了另一个方面。

“粱燕孙、袁云台……。”

第一时间。方子达脑海中就闪过这两人的名字。粱士诒是总统府秘书长,负责总统府办公厅的工作,而袁克定又是袁世凯的长子,只有他们两人才有可能搞这个鬼。至于擅自调动第三师,其目的不言而喻,摆明着就是要以武力推袁世凯上位。

“疯了,他们简直疯了!”方子达万万没想到粱士诒和袁克定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京城虽然是国家中心,但周边中央驻军实际上并不多,丰德、保州几地的驻军加在一起也不过两师编制。而且各部队分散驻扎,除丰德外,大多只是团、营级别,一旦第三师整旅部队调至保定。同京城距离简直就是朝发夕至。

想到这里,方子达脑袋都大了,他万万没有想到粱士诒和袁克定利欲熏心居然到了这一步,擅自调兵搞兵变,难道就不怕阴谋败露么?如没有李彦青透露消息,或许等大军逼近方子达才会得知,到那时候估计再应对恐怕来不及了。

“曹锟这人不简单啊!”方子达自言道,如说这事是李彦青擅自做主,方子达是绝对不信的,作为曹锟的心腹。李彦青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把如此机密的消息告诉自己,这绝对是曹锟的授意。不要瞧曹锟表面上大大咧咧,一副粗人的样子,可实际上心细如发,老谋深算。粱士诒和袁克定瞒着袁世凯以总统府办公厅的名义给第三师下调令,作为袁世凯心腹的曹锟是接也不好不接也不好。如果以第三师名义向国防部和总参谋部询问调令缘由,曹锟必然会得罪粱士诒和袁克定,得罪粱士诒也就算了,可袁克定毕竟是袁世凯的长子,曹锟绝对不会把自己放在这种尴尬境地。而如果遵循调令的话。万一将来粱士诒和袁克定搞出事来,袁世凯责备下来,他又无法交代。思来想去,曹锟只能用这种方式借李彦青之口把消息透露给方子达,这样一来他既互不得罪。也把自己摘了出去,两面讨好。进退自如。…,

再往深里想,曹锟这样一个聪明人怎么会不清楚粱士诒和袁克定这样做的目的,一旦他们搞成功了,将来袁世凯上位他曹锟也自然成了从龙之臣,荣华富贵指日可待,。曹锟的算盘打得不可谓不妙,几乎方方面面都想到了,方子达感叹这人真是不可貌相啊!

把这事立即汇报给袁世凯和宋教仁?这个念头刚起,方子达就立即在心里否决了。如今的情况,汇报了又如何?梁、袁二人最多也只是被训斥一顿,根本起不了太多效果,这世上只有千里做贼,哪里有日日防贼的道理?一旦把这事现在捅了出去,方子达不仅得罪了他们,更把曹锟也一并给得罪了。如果将来再发生些什么事,他方子达还能如此幸运么?

几个念头在心中一闪而过,方子达决定要么不做,要做就把事给做得彻底。你粱士诒不是想当石守信么?你袁克定不是一心又想做太子爷么?既然几次三番不听劝止,那就让你们彻底绝了这个念头。

“总裁,您找我?”

不多时,何应钦从城外匆匆赶了过来,见到方子达阴沉着张脸端坐着,轻声问道。

“坐。”指指身边的沙发,方子达直接就问道:“近日来汪季新在忙些什么?”

“他?和往日一样呀,没什么不同。”何应钦下意识地答道。

方子达微皱眉头,有些不悦道:“难道就没有什么不同么?”

“这……容我想想……。”何应钦连忙说道,绞尽脑汁地琢磨起来,过了一会儿拍着脑袋道:“我想起来了,前几日袁大公子来找过汪季新喝酒,他进城半日后就回了驻地。这几日倒没什么情况,只是吃住都在军营中,比起前些时候对护卫军更关注些。”

“哦,难道他以前就不关注护卫军的事?”

“这倒不是,汪季新毕竟不是军人出身,在军营中觉得诸多不便,他以前基本每周都要抽一二日时间回京里的宅子小住,。不过自袁大公子来访那次后,算起来汪季新已有六日没有回京了,这种小事应钦开始也没怎么注意,要不是总裁突然问起,我倒一时没想起来……。”

摆摆手,打断了何应钦下面的解释,方子达叫他来可不是要听这些废话的。

“敬之,护卫军中你是否能做得了主?”

“这是当然!”何应钦连忙道:“当初总裁把应钦安排进护卫军中就交代过,不要看汪季新是应钦上司,可实际军事方面一直都是应钦在负责,那些中下级军官大多也是应钦的人,只要我一声令下,绝无问题。怎么?总裁您是要……。”

“先不要问我想要做什么,我就问你一句话,假如汪季新要拉部队出去做什么事,你是否可以控制得住整个护卫军?包括汪季新本人?”

“请总裁放心,绝没问题!”何应钦连忙站起,脚跟一碰高声答道。

“好!好!”

拍拍何应钦的肩膀,方子达很是满意地笑笑,接着面孔一板就道:“何敬之,我以财政次长和中央银行总裁向你下达一道命令,从今天起没有我的亲笔手令,任凭何人都不得调动护卫军一兵一卒,如有擅自调兵之事,你可便宜行事,明白么?”

“是!”

何应钦连忙敬礼应令,随后急急离去。

安排完护卫军的事,方子达找人联系杨度,当日夜里,杨度应邀而来,悄悄进了方子达的府中。…,

见了面,方子达先把今日之事和杨度说了说,接着又把自己对护卫军的安排交代了一下,接着问杨度他怎么看。

“鄣明的安排不错,想法也是对的,只不过此事棘手啊,!”在方子达讲述时杨度一言不发,手中的折扇轻轻拍打着,似乎在考虑着什么问题。等方子达说完,他轻叹了一声,摇了摇头。

“怎么?皙子认为我安排不妥?”

“这倒不是。”杨度苦笑着摇摇头,点道:“假如此事只是梁燕孙一人所为,鄣明做的一点都没错,可偏偏还有袁云台在其中,这一旦闹将开来恐怕不容易收场啊!”

“这我当然知道,所闻长痛不如短痛,袁云台虽说是我妻兄,又是大总统之长子,可国家大事怎容如此所为,一旦开了这头将来更不可收场,对于大总统来说也是……。”

杨度点点头,他也是如此看的。方子达的安排虽说谨慎,但同样也瞧出了他的决断。想了想,杨度认真问道:“鄣明,你真决定如此?”

当得到方子达的确定后,杨度也下了决心,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办吧。只可惜袁大总统一世英雄,到头来生了这么一个孽子。”叹了叹,杨度道:“至于其他事,鄣明有什么需要解决的尽管开口,我杨度虽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但帮着跑跑腿,说说话,周旋一下还是没问题的。”

“多谢皙子兄了,此话正合我意。”方子达连忙谢过杨度,他叫杨度来正是这个意思,事情发动后必然有许多工作需要收尾,还必须有人在其中帮着周旋,而这人杨度恰巧正合适。

“说起来也巧了,正好有个老朋友来京,明日我带他同鄣明见见,这位老朋友才高八斗,足智多谋,而且交友广阔,有些事他做起来比我还合适。”

“这人是……?”

“呵呵,此人恰好也姓杨,杨永泰,杨畅卿。”

“原来是他!”方子达顿时大喜,情不自禁站了起来。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五十一章 准备开场

杨永泰赫赫有名,此人方子达早就耳闻,双方认识但从未深交,杨永泰现任国会参议员,是kmt的老人,和宋教仁、孙文等人私交都不错,宋、孙二两分道扬镳后,孙文在日本另组革命党,杨永泰摆出了两不相帮的架势,退出kmt,并渐渐淡出了同盟会各派系,这也是方子达接手kmt党务后没和他有过来往的主要原因。不过,杨永泰之才是众所周知的,此人精通法律,在财政方面也颇有见解,而且足智多谋,是难得的人才。宋孙翻脸后,双方都花大力气拉拢过杨永泰,就连袁世凯也几次三番邀请杨永泰在政府任职,可都被他谢绝了,仅仅以参议员的身份在京中逍遥。没想到,杨度居然把杨永泰给悄悄拉了过来,得知此讯的方子达顿时心中狂喜。

第二日,在杨度安排下,方子达见到了杨永泰,看着这位穿着西服,温文尔雅的智者,方子达连忙主动上前伸手相握。

“畅卿先生,久闻大名了。”

“呵呵,鄣明先生,我也久闻你的大名。”杨永泰很轻松地开着玩笑,方子达微微一愣,顿时和一旁的杨度同时笑了起来。

落座后,杨永泰先打量了下方子达,这才微笑着说道:“皙子同我是老朋友了,本来依我的脾气,如今的纷乱不怎么想参与,但经不住皙子的连番劝说,还是勉强答应了下来。我刚才说对鄣明先生也是久闻大名。这一半是玩笑。一半也是实话,鄣明先生自随遁初兄北上后,这几年里大施拳脚,许多国家大事都出自鄣明先生的手笔,可谓让人感叹啊!不过今日,我想先问问鄣明先生,你觉得我们中华民国应该怎么发展?”

杨永泰这番话让方子达一时间不太好回答,他出的这题目实在是太大了,国家如何发展?这可不是一句两句话能说清楚的,稍稍想了想。方子达坦言道:“如今民国虽然初建不久,但整个宪政的结构体系已经渐渐成型,各地政府自满清后分崩离析,各派军阀独立于中央之外的情况也在中央的努力下有所改善。再加上如今欧洲大战带来的机会。收回了青岛、外蒙,国内工商业发展迅猛,财政在逐步好转,这都是一些好的方面。但是,各党各派对中央的不信任依旧存在,尤其是海外的一些党派依旧事事喜欢以武力解决问题,这并不是什么好事。西方有句话说的好,政治是一门妥协的艺术,既然国家要走宪政之路,那为何不能以宪政之法来处理呢?大家有什么分歧。坐下来好好商量,好好谈谈,就算是吵架甚至打骂都可以嘛。畅卿先生是参议员,想来国会中这样的事你是经常经历的。”

说到这,杨永泰和杨度同时笑了起来,国会中各党派开会时候吵架打斗简直成了家常便饭,有时候为了一个议题,赞成和反对的双方吵闹之时甚至会拳脚相加,会场经常是鞋帽四处飞舞,这已经见怪不怪了。就连杨永泰在开会时也是其中一员。既挨过打,也揍过别人。

“畅卿先生熟悉法律,了解西方宪政之路。其实这种打打闹闹这都是宪政开始的平常事,虽然瞧上去有些儿戏,但谁都不能否认。正是这种儿戏却是宪政和民主的体现。有些人端起碗来吃肉,放下筷子骂娘。闭着眼睛大骂中央独裁,可反过来想想,如果中央真正独裁的话,哪里还会有这种事情发生?还能容得上这些人骂娘?”…,

听到这,杨永泰缓缓点头,他学贯中西,精通政治,当然明白方子达说这番话的道理。不过,他询问的并不是这个,今天也不是和方子达讨论此事来的,而是想听听方子达的治国看法。

“呵呵,一时间把话说偏了,畅卿先生还请不要介意。”方子达笑了笑,转回话题道:“中华民国将来的路要怎么走,这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如今的世界已不同千百年前,仅靠闭关锁国,搞什么修生养息,三十税一之类就能让国家富强的年代了。随着世界格局的不同,治国的方法也要相应改变,正如我刚前所说,宪政是国家的基本保证,在这基础上再渐渐发展工商、农业、国防等等,慢慢转变整个国家的面貌。畅卿先生也知道,如今中央在这几方面已经有了计划,而且实施下来颇有成效,等第一阶段的计划完成后,中央会再考虑进行第二阶段的计划,这需要一个长时期的努力,或许五年、十年,也或许十年、二十年,不过我相信,中华的腾飞为时不远!”

接着,方子达向杨永泰解释了中央对于国防军建设、工商业扶持和地方军政民政分离的深意,并且着重谈了谈财政部的货币政策计划等等。

杨永泰饶有兴趣地向方子达问了些具体问题,方子达不假思索地一一回答,并且根据某些问题延伸出来的情况也作了回答,杨永泰听了连连点头,大为满意。

“鄣明兄,对于各党派和中央的矛盾,你可有解决方案?”双方聊了半天,熟悉之后也不再以先生称呼,直接称兄道弟起来。

“这个我前面说过,政治还是要以政治方法来解决,暴力手段并不解决一切问题。当然,在政治解决问题的前提下,其他手段也是一种辅助,只不过是以政治为主,其它为辅而已。”方子达笑着答道。

这话让杨永泰大为认可,历史上就是杨永泰率先提出“七分政治三分军事”的观点,并被老蒋引为知己。而如今,他居然发现方子达对这问题的看法居然和他不谋而合,对方子达的好感顿时更甚了许多。

就着这观点,杨永泰连连点头,直言说了些自己的想法和见解。方子达边听边心中分析,杨永泰的确名不虚传,在这些问题上见解独到,眼光长远。双方越聊越是投机,甚至把在一旁的杨度也给忘记了,直过了好久,有些不耐烦的杨度故意咳嗽了几声。

“畅卿,这些事以后和你鄣明有的时间商讨,今日我邀大家见面,主要还是为了一件大事。”

“呵呵,皙子不提我还差一点儿忘记了。”杨永泰回过神笑了笑,神色一凝,向方子达问道:“关于梁燕孙之事皙子稍稍和我提了一下,鄣明兄你先说说打算吧。”

方子达点点头,把自己收集的情报和应对准备说了一下,杨永泰静静听完后并没马上说话,而是坐在那边细想了一会儿。

“皙子,你看呢?”半响,杨永泰先向杨度问道。

杨度笑了笑:“我支持鄣明,关键还在于你有何高见?”

“鄣明兄所想我已经明白了,不过此事如此而为,将来鄣明兄恐怕要被人责难。”杨永泰叹了口气道。

方子达也叹道:“这我自然明白,事一旦到那地步就不可挽回了,梁燕孙也就罢了,关键还是袁云台。虽说大义灭亲,可袁云台毕竟不是平常人,一旦大总统得知后病情加重……而我顾虑的也是这点。”…,

“如果仅仅是保住袁云台的话,或许可能。”杨永泰微微笑了笑。

方子达一愣:“畅卿兄有什么妙计?”说实话,袁克定虽然胆大妄为,可方子达对袁克定还是想放他一码的,但这一码并不怎么好放,如果提前发动固然能让此事夭折,可粱、袁一日不死心,这天下一日不太平。为了避免事越闹越大,方子达这才决定在最后关头控制住局面,彻底把梁、袁两人打倒,以保证政治的平稳。可这样一来,方子达就在袁世凯心里落下了六亲不认的印象,这对方子达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而且袁世凯现在久病身体不好,万一恼怒之下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反而坏了大事。

“如鄣明兄信得过我的话,此事就交给我办吧。”杨永泰成竹在胸,笑着说道。

“这……。”方子达其实也有过几个预案,准备了几个后手。他倒不担心杨永泰没这能力,而是担心万一处理不好反而弄巧成拙,杨永泰出手扰乱了自己的计划,使得功亏一篑。可见杨永泰一副坦然自若信心十足的样子,再加上杨度的推崇和今日接触下来的感觉,方子达觉得他或许可能做到。

稍稍考虑了一下,方子达决定相信杨永泰,目光往一旁的杨度身上一扫,欣然点头同意了杨永泰的要求。

没过几日后,方子达下面安排的人把消息陆续传了过来,根据报告,在离保定百里处,第三师一旅的先锋部队已陆续抵达京津地区,而中央银行护卫军内部也有所异动,汪兆铭这些天一反常态,一直呆在军营里没有入城,还召见了好几个中层军官。同时在京中,粱士诒、袁克定和一些人在频繁接触,行踪鬼鬼祟祟,经常在一起关在屋里不知道在秘谈些什么。见了汇总过来的报告,方子达心里非常清楚,一场大戏马上就要开始了。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五十二章 逼宫

曹锟的部队已经拉到了京郊,由于粱士诒以总统府的名义掩饰,这不合常理的调动并未引起国防部和总参谋部注意,甚至下面的人根本没当一回事,段祺瑞、王士珍等对此一无所知。

经过多日准备,粱士诒和袁克定商议,发动就在明日。到时候曹鲲一旅和中央银行护卫军同时开始行动,拿着总统府的命令同卫戎部队换防并占领京城九门,随后军队进城后一举控制总理府、国防部、总参谋部、国会、和其它政府等部门,以兵谏为由逼迫在京各党派,力推袁世凯上位。

“燕孙,我这心惊肉跳的,这事究竟成不成?”

深夜,袁克定和粱士诒在进行最后的准备,商议着明日各自安排。等事差不多说完了,袁克定有些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事到如今还谈什么成与不成?大丈夫敢作敢为,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难道此时云台还想退缩?”粱士诒脸色一沉,很是不满地看了袁克定一眼。这位袁大公子一心热衷当太子爷,可这胆略也差其父太多了,事到临头居然还说这样的话,简直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可毕竟,大事要想成功还得靠袁克定,发动后袁世凯的态度尤其关键,假如袁世凯一意不肯的话,他粱士诒再有能耐也是白搭。望眼海内,也只有这个志大才疏的袁大公子才能说服袁世凯,只需要袁克定能保证袁世凯不明确反对就行了。等大事成后一切就不必再担心。

想到这里。粱士诒放缓了口气,信心十足道:“你就放心吧,准备多日,我保证绝无问题。只要大军进城,靠京里这区区卫戎部队和警察根本就翻不了天。到时候我们控制住政府各要害部门,一切就在掌握之中,何况到时候也不仅仅是你我两人,难道忘记了这些日子答应一起起事的那些人了么?云台,你只需到时候好好劝说下大总统,让大总统袖手旁观即可。至于其它的,一切在我。你就安心等着当你的太子爷吧。”

听到“太子爷”这三字,袁克定兴奋得脸都涨红了:“好!那么燕孙,就拜托你了。等事成后。你就是开国功臣!”

确认了下明日的细节,他们这才分手。袁克定兴冲冲地往回赶,边走满脑子边想着明日事成后自己将成为真正的民国太子爷,这心里的乐喜得他笑的嘴都合不拢了。坐在马车里的他嘴里哼着小曲,手上打着节拍,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

眼瞧着就离他买的宅子不远,等到家后好好睡一觉,第二日再和粱士诒碰头。谁想到走着走和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袁克定坐在车里一时间还没怎么感觉到,就听到外面突然轻声响了几下。

“怎么回事?”

“回大公子的话。车轱辘卡住了。”外面人回答道,同时车身晃动了下,似乎在拽什么东西。

“废物!连个车都赶不好。”袁克定骂了句,坐在车里继续哼着曲,等着手下搞完继续走。

过了几分钟,车还没走,相反车厢外传来刚才那人的声音:“大公子,卡的厉害,得拆车轱辘,麻烦您移尊步?”

听这话。袁克定心里一阵恼火,可坐在车里不动也不件事。嘴上骂骂咧咧地,袁克定撩起长衫就要下车,刚推开帘子还没等他看清楚外面的情况,就见两个人一左一右扑了过来。双臂猛得被夹得死死动都动不了,袁克定顿时大恐。张嘴就要喊,可还没等他喊出声音一团毛巾就堵上了他的嘴,紧接着眼前一黑,什么都瞧不见了。…,

夜过的很快,转眼间第二天的太阳就从东方升起。上午八点,粱士诒带着几个心腹手下来到了预定地点。再过半小时就是他们准备发动的时间,一切都已经安排妥了,粱士诒抬头向紫禁城的方向望去,现在这里头还有个娃娃皇帝,不过这座宏伟的皇宫马上就要换个主人了,而他粱士诒也将名留千史,成为一代开国功臣。

“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不容易,不容易啊!”粱士诒心中感叹道,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燕孙兄,曹大帅的部队已抵达九门,正同卫戎部队进行换防。”

“好!麻烦兄台跑一趟,等换防后立即带着部队控制住政府各部。”粱士诒点点头,果断地下达命令。

不一会儿,又有人来报,说是中央银行护卫军一部也抵达城门,对方已派出联络人员。粱士诒赶紧再派了几人过去,让他们转告汪兆铭,护卫军的主要任务是接管京城警察局,并协助曹锟部队维持秩序。

紧接着,不断有好消息传来,见一切都在往自己预定计划发展,粱士诒脸上的笑容更甚了几分。等了十几分钟,摸出怀表看了看,时间已到八点三十,可袁克定还是没有过来,粱士诒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你……马上带人去去找找袁大公子,怎么回事?都什么时候了还没来。”

“是!”

粱士诒的人连忙答道,急急找人去了,不多时就有人赶回来报道说袁克定今日起晚了,半路上正好碰到派来的人过来打招呼,说他大概半小时后就能赶过来。

此时已经近九点,所有安排已经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粱士诒按原计划应该尽快前往总统府,谁想到这不靠谱的袁大公子居然临时掉链子。听到回报,粱士诒顿时气得鼻子都歪了,肚子里大骂了几句,想了想后让人去通知袁克定不必赶到这里,直接去总统府碰头。交代完毕,粱士诒再安排了一下,就带着几人急冲冲地往总统府赶。

赶往总统府的半路上,好消息是一个接着一个,曹锟的部队已经完全接防了九门,并分出部分开进城内。至于中央银行护卫军也已经抵达警察局,并控制了警察局所有警察,配合曹锟的部队向政府其他各部进军。就在他赶路的时候,时不时见着有些军人飞快地在街上跑过,吓得普通百姓躲得躲闪得闪,而粱士诒瞧在眼里却乐在心头。

“好!大事成也!”

粱士诒和掌大笑,催促着急急赶到了总统府。当他到达总统府时,只见外面的警卫已经换成了国防军第三师和护卫军的士兵。下车后的粱士诒笑容满面,看来进展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顺利,曹锟真不愧是良将,汪兆铭干的也不错,转眼见连总统府外都给控制住了。

“什么人!止步!”

粱士诒到了总统府刚想进门,门口的丘八抬枪就大喝道。

“瞎了你的狗眼!这是粱秘书长!”粱士诒身边一个家伙跳出来骂道。

“原来是梁先生,对不住,对不住……。”守门的丘八顿时一愣,连忙收起枪低头哈腰陪着笑脸。

“你们是第三师曹大帅的手下?”粱士诒摆摆手,制止了他的人对这几个当兵的训斥,和颜悦色地问道。

“是是是。”第三师的这丘八连忙点头。

瞧了瞧边上一个穿护卫军制服的士兵,粱士诒又问道:“你是中央银行护卫军,汪季新的手下?”…,

“是!”护卫军士兵比第三师的丘八硬气多了,比较军容风纪地连忙立正答道。

“好!好!”粱士诒脸上笑得更甚了,问道:“总统府外现在来了多少人?”

当得知有第三师的半个连和护卫军一个班已经接防总统府外后,粱士诒心中大定,勉励了这几个丘八几句,让带头的军官派出十个士兵随他一起入总统府。

不一会儿了,一个班长带这九个士兵就赶了过来,并在粱士诒指挥下一起进了总统府。和外面的喧闹相反,总统府内还是一片宁静,突然间一大帮子人走了进来,让总统府中有几个工作人员顿时一愣。

“秘书长,您这是……。”

“大总统呢?”粱士诒并没有回答一个普通秘书的话,反而开口反问。

“大总统正在办公室,您带这么多人是……。”

“这你不用管,我有急事要面见大总统。”粱士诒一伸手推开那秘书,抬脚就要往办公室方向走。

“秘书长,您见大总统当然可以,可这些士兵绝对不能进去。”那秘书见粱士诒带着兵杀气腾腾的样子顿时急了,不顾一切闪过来拦住他的去路。

“绑了!”粱士诒斜眼瞧了瞧此人,淡淡说了句。顿时后面冲上来两个士兵把这秘书立即给绑了个结实丢到了一旁去。还有其余几个工作人瞧着这架势吓得是小脸发白,腿肚子乱颤,劝都不敢去劝。

带着兵粱士诒大步流星地向总统府办公室走去,这地方他熟的很,不一会儿就到了院外。留出两人士兵在门口守着,他推开大门就进了院,径直往里走。

“大总统!粱士诒有要事求见!”在门外喊了声,不等里面袁世凯回答,粱士诒推门而入。进了办公室,只见一人正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文件,听到动静正抬头向粱士诒瞧来,粱士诒边往前走还边继续嚷嚷道:“大总统……大……。”

出差去了,下午刚回来,赶出来的一章,这几章难写,写来写去有些不太满意,本想多修改修改,可昨天没更,算了,还是发出来大家先看吧.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五十三章 必须的

喊声戛然而止,粱士诒突然发现坐在那边的并不是袁世凯而是袁克文。

“你怎么会在这?大总统呢?”粱士诒往屋里扫了眼,并没见到袁世凯,神色微微一变。

“燕孙兄,这是大总统的办公室,你身为总统府秘书长,难道不知道规矩么?”袁克定手中摇着折扇,笑眯眯地问道。

“少废话!我问你,大总统呢?”粱士诒心中顿起不安,袁克文按理说怎么都不会出现这,而袁世凯又不见踪影,难道他袁克文得知外面突变后把袁世凯给藏起来了不成?一想到这,粱士诒心中就着了急,这事眼见就要成了,但如果没有袁世凯一切就将功亏一篑,如今最紧要的就是需找到袁世凯。

“放肆!”袁克文剑眉一竖,手中折扇倒转,点着粱士诒就骂道:“粱燕孙,你好大胆子,带着兵带这么多人私闯总统府,还如此大喝小叫,难道你想造反不成?”

“造反?呵呵,我梁某虽平常胆子不算小,可也没胆大到这地步。今日梁某是受天下百姓之民意,政府各要员之推举,代表众人来请大总统上位的,二公子,这可是大总统的办公室,你又在这里干什么?难道你想冒天下之大不韪,行不孝之事么?”粱士诒侧身向门外拱了拱手,一脸正气地训斥道。

“哈哈,哈哈哈!”袁克文仿佛瞧见了天底下最好笑的事,前赴后仰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嘟!梁燕孙啊梁燕孙,什么天下百姓之民意,政府各要员之推举,你当我三岁小儿不成?”袁克文一脚啪地声踏在了椅上,手上折扇如大枪一般耍了个漂亮枪花,转而指着粱士诒似在戏台上般摇头晃脑道:“你这小人,明明是为了私心阴谋串联,妖言惑众、欺上瞒下,妄图以大总统之名行自己苟且之事。哼哼,打的好算盘!今日你是机关算尽,白日做梦也!”

“我呸!”粱士诒脸上一阵青红。走前两步厉声喝问道:“我再问你,大总统人在哪里?”

“徒呀!气杀我也……!”袁克文见粱士诒根本不理自己,哇哇大喊了声,跳下椅子就往粱士诒冲了过去。挥舞着折扇口中还大喊道:“奸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他娘的,这什么事……。”郁闷到极点的粱士诒连忙后退,这袁克文今天难道是发了戏疯了?还没等他打算喊人把袁克文拉开,一不留神就迎面吃了对方一拳。

袁克文文弱的公子哥身板力气并不算大。可偏巧这拳正打在粱士诒的鼻梁正中,粱士诒只觉得鼻子一酸,眼泪都掉了下来。还没等他来得及躲,肩膀又吃了袁克文一拳,气得他当场暴跳如雷,扯着嗓子大喊道:“全都瞎眼啦?来人啊!快把这戏疯子给我扯开!”

说的容易,袁克文是谁?袁世凯的二公子,哪个不长眼的敢对袁二公子动手动脚?万一磕了碰了伤着了。还要不要脑袋?就连跟着粱士诒一起赶来的那些手下也个个面面相觑。嘴上倒是劝得热闹,但没一个敢跑过来拉架的,就如同瞧猴戏一般围在一边,眼睁睁看着袁克文和粱士诒打成了一团。

措手不及,被袁克文拽着一连吃了几下,粱士诒心里是又气又恼。瞧着边上这些家伙没个上来劝的,为了自保他无可奈何也还起了手。谁想到。袁克文越打越是起劲,和粱士诒你来我往的王八拳耍得热闹非凡。一时间这大总统的办公室居然成了京城天桥的杂耍场了。…,

“拉开!给我拉开!出事一切由我兜着!”

粱士诒究竟不比袁克文年轻,几个回合下来就招架不住了,尤其是鼻子上吃的那一拳牵动了泪腺,滑啦啦的眼泪一个劲地往外涌,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怎么都瞧不清。无可奈何,他只能高声求援,这么一喊倒也有了效果,几个手下稍稍迟疑,硬着头皮赶了过去。

“奸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有人高呼一声,呼啦啦地冲进了好几个人,这些人个个手里拿着扫帚、拖把等“大杀器”,冲进来瞧也不瞧就冲着粱士诒带来的那些人下手,几下功夫打得他们是哭爹喊娘,抱头鼠窜。

冲来的这些人都不是旁人,袁克良、袁克权、袁伯祯、袁叔祯、袁复祯……还有几个袁家的老妈子等等,这些人谁都不是省油的灯,一拥而上打得这些人是鸡飞狗跳。

当然,他们的目标只是粱士诒和他的手下,至于那些丘八们就仿佛没瞧见似的。而这些丘八倒也知趣的很,趁着混乱一个个全跑到了院里,躲在一旁嘻嘻哈哈地看着热闹,仿佛这些事和他们毫无关系。

不以会儿功夫,这些穿着西装的“文明人”在少爷小姐大妈兵团的围攻下个个成了叫花子一般德性,衣服破了,帽子掉了,鞋没了,抹了油的头发也乱了,脸上更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尤其是粱士诒最惨,被几个人围着一顿胖揍,衣服全成了片片破布,光着一双脚像狗一样好不容易从人群里爬了出来。

“住手!全给老子住手!”

狼狈不堪地逃出办公室,粱士诒高声大喊着。此时少爷小姐大妈兵团似乎也打累了,粱士诒手下那些虾兵蟹将趁此机会也一个个逃了出来,躲得远远的,心有余悸相互瞧着,个个满面苦色。

“梁燕孙,你这混蛋,姑奶奶今天非打死你不可!”袁伯祯操着根拖把棍站在那边大骂,胸口气得一起一伏。

“大小姐,你们这是干什么?”粱士诒慌忙问道。

“干什么?这话我得问你,你又是带人又是带兵,直闯总统府究竟想干什么?”袁伯祯杏眼怒瞪,叉着腰就喝问道。

“大小姐,还有各位少爷、小姐,我梁某人这么做是为了大总统,为了你们袁家啊!你们……你们……我就问一句,大总统人呢?大总统在哪里?我要马上见大总统!”

“呸!”袁伯祯唾了口,骂道:“口口声声为了大总统,为了我们袁家。你梁燕孙为来为去还不是为了你自己?你想干什么我们拦不住,但要想把父亲放火堆上烤,我们袁家绝不答应!”

“大小姐。这些恐怕不是你说了算吧?”粱士诒心里暗暗叫苦,硬着头皮道:“如何决断,这还是得由大总统来定,大小姐早就出嫁。所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难道还想当袁家的主?”

“你……。”袁克文在一旁听了顿时大火,撩起袖子就要往前冲,袁伯祯一把就拉住了。

“那梁秘书长,你说谁能作主?”

“呵呵。无论国事家事,当然只有大总统一人,如果大总统不能视事,那也还有大公子可以代为嘛。大小姐,你一介女子,不在家相夫教子,何必抛头露面呢?”粱士诒冷冷笑道,再瞧瞧其余几个袁家子女。他又道:“几位少爷小姐。今天如此而为难道就不怕大总统怪罪不成?此乃国家大事,你等年少不懂,还是快快退下,请大总统出来吧。”…,

“如果我说不呢?”袁伯祯冷眼看着粱士诒道。

“哈哈哈!”粱士诒仰天大笑几声,手指院外环走一圈:“今天是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容不得你等黄口小儿在此阻挠。实话告诉你们吧,如今整个京城都在我梁某人的掌握之下。大总统上位已是铁板钉钉的事。如你们硬要拦着我见不着大总统,到时候京中一乱。事将不可收拾,大总统也将落下骂名。这又是何必呢?又是何苦呢?”

说到此,粱士诒放缓口气,劝道:“各位,事已大成在即,一旦大总统上位,各位就是公主、亲王,到时候荣华富贵享受不尽。我梁某跟随大总统多年,所作所为都是了你们袁家,为了大总统啊!自己人和自己人闹,你们觉得有意思么?再说现在也已晚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今日如硬要拦着不让我见大总统,哼哼,那就不要怪我了。”

说完,粱士诒往边一退,冲着那几个丘八使了个眼色,带队的丘八提着枪赶紧上前一步,似乎要用武力解决的样子。

“慢!”

突然,院门那边传来个声音,紧接着就见一个人一瘸一拐地跑了进来。

“大公子,你可算来了!”粱士诒一瞧之下大喜过望,盼星星盼月亮,这袁克定终于来了,袁克定一到,他就轻松多了,作为袁家长子,袁克文等再跳得欢也有袁克定去压他们。

“呵呵,燕孙兄,我来晚了。”冲着粱士诒拱了拱手,袁克定转身往袁家人那边瞧去,看见他们手上拿着的“大杀器”顿时面孔一板就骂道:“反了天了,谁让你们这么干的?啊!还不给我全放下!”

“大哥!”

“放下!”袁克定瞪眼厉声喝道,袁克文等人无奈只能放下“武器”一个个低着脑袋站在一旁。

“胆大包天,简直胆大包天,居然干出这等事来?”袁克定似乎气得厉害,脸涨得通红,粱士诒此时彻底放了心,凑近前去道:“算了云台,都是自己人,教训几句得了,现在面见大总统才是要紧。”

“不行,此事非得好好管管不可!”袁克定誓不罢休,指着带兵的丘八道:“你!把他们全给绑了!”

“云台,不必吧……。”粱士诒吓了一跳,连忙打着圆场,虽说他吃了袁克文几拳,但怎么说这些还是袁家的人,闹过了袁克定没事,以后他粱士诒可不好做人了。

“不!必须的!”袁克定咬牙道:“绑了,全都绑了!”

“是!”

丘八们立即冲了上来,正当粱士诒还盘算着怎么劝说的时候,谁想到腿弯子突然被后面重重踢了一脚跌了个狗吃屎,还没等倒在地上的他反应过来,一个丘八咧嘴笑着反压着他双手,以利索之极的动作把他给当场捆了个结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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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岁月1913的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五十四章 完了

国会所在地。

一大早,在京的议员差不多就全到了国会,今日国会内外和往常的气氛大不相同,荷枪实弹的守卫守在门前站得笔直,门外还有一队队士兵来来往往地巡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肃杀的味道,令议员们瞧得是心惊肉跳。

“出什么事了?”

“怎么回事?”

“难道……革命党又造反了不成?”

“老哥,我这一路过来城里到处是兵,是不是这天又要变了?”

“哎,对不住……我差一点儿忘了家里灶上还烧着水呢,得赶回去瞧瞧。”

“哎呀呀,我肚子突然疼了,各位兄台,小弟先离开一会儿出个恭……。”

平日趾高气扬,走路眼睛都往天上瞧的议员们今天大多都变了脸色,凑在一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不算,有些脑子灵活的连忙想着理由打算先溜为妙。可没等这几人转身走出几步,几个维持秩序的军官就抬手拦住了他们。

“呵呵,瞧着我记性,老了老了就容易忘事,这水壶出门前不是提下来了么?”

“咦,这肚子怎么又不疼了?哈哈哈。”

打算脚底抹油的这几位脸色一变,连忙打着哈哈改了口。虽然跟着人群往国会里走,但心里是七上八下别提有多忐忑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把他们这些议员召集来难道是真要变天不成?

就在所有人都在猜测着。眼珠子到处乱转。并琢磨有没有危险的时候,只见有几人走了过来,走在最前面的是总理宋教仁和国会全院委员长林森,跟在他们身后的是参众两院的政府院长张继、王正廷、汤化龙、吴景濂四人。

“林公、遁初兄,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有这么多兵围着国会?”见到这些人接踵而至,大家吊在半空的心终于稍稍放了下来。有这几位大佬出面,看来情况不会太糟糕,可瞧着站得笔直的士兵是他们手上明晃晃的步枪,心中的惶恐还是难以消去,几个和宋教仁等颇有交情的议员连忙上前几步。忍不住询问道。

“没事,这些兵是特意调来保护大家的,时间不早了,大家先进去吧。”宋教仁淡淡笑道。林森也带着笑容微微向大家点头,随后一同入内。

有这几人带头,大家放心了不少,跟着陆续走了进去。进了里面,宋教仁轻声和林森说了几句话,接着就去了楼上办公室。

“遁初兄,您来了。”

“耕父兄,有劳了。”

楼上办公室门口,夏寿田早就侯着,见宋教仁来到连忙快步迎了上来。打过招呼后低声道:“大总统等您有些时候了,请进。”

微微向夏寿田点了点头,宋教仁推开门进了办公室,而在办公室里坐着的不就是本应该在总统府的民国大总统袁世凯么?

“遁初啊,来来,快请坐。”

见宋教仁进来,坐在沙发上的袁世凯微笑着指指身边,等宋教仁坐下后,他问道:“事情都知道了吧?哎……知人知面不知心,谁想到梁燕孙居然会这么做。真是气杀老夫也!”

“大总统身体要紧,不必过于生气。”宋教仁也叹了口气,摇头道:“梁燕孙所为实在是利欲熏心,为了一己私欲居然冒天下之大不韪。幸好,大总统慧洞察秋毫。没能让他奸计得逞,是不幸中的万幸。”

“话不能这么说。”袁世凯摆摆手。神色萧瑟道:“梁燕孙毕竟是总统府秘书长,久在老夫身边参赞,他今日做出这等事来老夫作为大总统其责难辞啊!遁初,梁燕孙有错,老夫也有责任,而且话说回来梁燕孙做这样的事目的还是为了老夫。你来之前,老夫独自一人想了许久,实在是无脸再当这大总统了。今日通知你和林公召集国会议员们,就是为了给天下人,给大家一个交代,老夫决定今日就辞去大总统之职。”…,

“不可!”宋教仁连忙反对,劝道:“大总统何必自责?他梁燕孙是他梁燕孙,大总统是大总统,两者何能并为一谈?虽说梁燕孙是大总统的人,他可同时也是政府官员,如果说梁燕孙之错要连累大总统辞职,那我宋某更是第一个要辞职。大总统,我明白您的想法,更清楚您心里的为难,但不要忘记我中华民国是宪政之国,已不是当年满清封建王朝搞什么株连之法。既然宪政了,那就一切按照宪政之法来处理,大总统劳苦功高,手创民国,如今正是国家发展之时,国家需要您,国家离不开您啊!”

“哎……。”袁世凯面露痛楚之色,摇头长叹。虽然宋教仁如此劝阻,他还是没有放下辞去大总统之位之意,为了说服袁世凯,宋教仁是废了好大力气,终于讲了半天才让袁世凯勉强打消着念头。

“好吧,此事就依遁初的,先放放再说。”最后,袁世凯无奈点头,不过他又问了句:“对于梁燕孙的处置,遁初怎么看?”

说实话,以宋教仁的观点对粱士诒决不能轻饶。不过,此时他尚记得来前和方子达的会晤,略一迟疑看了看端坐着的袁世凯。

“梁燕孙所为,按宪法规定是分裂国家,企图推翻现有政府,这是重罪。如依法判处的话,估计在牢里呆个十几二十年的肯定跑不了,如果再加刑的话,就是枪决也是可以的。不过……。”说到这,宋教仁注意了一下袁世凯,见他微闭着眼睛并没有作出反应,又道:“幸好此事没有真正发动,范围控制在极小部分。如今,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此事的真相,从这点来看勉强可以算是预谋而无实谋。但为了惩前毖后,梁燕孙此人处理还是必须得要处理,以我之见还是先判上几年,随后送他出国。”

“这么做,会不会轻了些?”袁世凯缓缓开口问道。

“这个您放心,预谋这罪这样判也就差不多了,如是实罪的话这样绝不可行。”

点点头,袁世凯算了认同了宋教仁的建议,但他又问了问对于粱士诒的同谋怎么处置。

关于这个,宋教仁就没什么顾虑了,当场建议加以重处,该抓的抓,该判的判,该杀的杀!袁世凯听后也没多说什么,点头表示同意。

由于袁世凯的身体不好,他和宋教仁谈完后只是一起下楼露了露面,不淡不咸地说了几句话就走了。而宋教仁以总理一职和林森一起主持国会临时会议的召开,并在会议中告诉大家京中有某团伙妄图推翻政府,另立中央,亏得大总统袁世凯提前察觉,未能酿成祸害,同时拿出了一份详细的名单让大家对此事讨论。

这样大的消息顿时把所有人都惊了,现场一片大哗,同时这些议员们也明白了为什么今天京城四处如此戒备森严的道理。既然这事和他们身家性命无关,这些议员们顿时就如同打了鸡血针一般兴奋,个个踊跃之极,神情振奋地声讨叛逆,并要求政府对这些人给予严厉惩处。

不去说国会那边又如同菜市场那般热闹,袁世凯离开国会后并没有回总统府,而是去了总参谋部。在总参谋部,总参谋长王士珍和国防部长段祺瑞早就等着了,袁世凯一下马车,他们连忙一左一右地搀扶着他。

“大总统,和宋遁初谈的怎么样?”王士珍轻声问道。…,

“没事了,一切都在老夫掌握之中。”袁世凯嘴角苦涩一笑,问道:“梁燕孙呢?带过来了?”

“是!”

“走,去会会这位石守信石大将军。”袁世凯脸色阴沉下来,冷冷笑道。

从总统府把擒之后,粱士诒就被带到了总参谋部。一路上,他瞪着不可思议的眼睛死盯着陪同他一起的袁克定,他怎么都想不明白,明明一切都大局在握,他袁克定怎么就出尔反尔,临阵倒戈了呢?要不是这个扶不起的阿斗坏了他的大事,说不定现在事早就成了。如果粱士诒现在不是被捆得死死,嘴里又塞了个麻核的话,恐怕他要仰声大叹道:“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了。

被送到总参谋部,粱士诒就给关在一间房间里。过了好久听到房门打开的动静,随后一个异常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燕孙,你让老夫太失望了。”

“呜……呜呜……。”这是袁世凯的声音,粱士诒扭头望去,只见袁世凯在王士珍和段祺瑞的陪同下步入屋中。

并没有让人取下粱士诒嘴里的麻核,袁世凯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打量着狼狈不堪的这位梁大秘书长,过了许久摇头道:“有些话老夫现在多说也是无用,你梁燕孙聪明绝顶,怎么就干出这样的蠢事了呢?难道你以为推老夫上位就天下无事了?简直是大错特错。更让老夫不满的,你利用老夫也就算了,何必要把云台也一起搭进去?”

“呜呜……呜呜呜……。”

冲着挣扎的粱士诒摆摆手,袁世凯叹道:“算啦,多说无宜,此事就到此为止。幸好还没惹出大祸来,要不然老夫都保不住你。燕孙,今日老夫来看你,也是最后一次,以后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袁世凯站起身来,和王士珍、段祺瑞一起走了出去。就在房门关上的一瞬间,粱士诒双目流下一行长泪,他心里明白完了,一切全都完了。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五十五章 焦头烂额

一场泼天大事就这样无声无息压了下去,除了极少数知道内情的人外,大多人只以为是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前清遗老遗少们搞的一场不怎么成功的叛乱。无论是北洋内部还是kmt的高层,大家都心照不宣,联起手来在国会两院把这事给糊弄了过去,并依法杀掉了几个倒霉蛋,再抓了关了一批人后,没多久这件事就渐渐平息了。

在其中,杨永泰的功劳极大,要没有他在各方势力的努力周旋和说服,解决此事也不会这样容易。尤其是袁克定在关键时候能倒戈一击,更是杨永泰做的巧妙安排。这样一来,袁世凯父子的面子保住了,宋教仁等人实施宪政的基础也有了,可谓皆大欢喜。

至于粱士诒,由于他的身份特殊,最后以贪污罪名判了三年,等关上些日子后,然后再由袁世凯以大总统的名义进行特赦,放逐他出洋。其实,对袁世凯来说,这样对粱士诒也是最好的结果,粱士诒跟着袁世凯这么多年,从满清到民国一路走来功劳甚大,而且这次虽然出于私心,但毕竟还是为了力推袁世凯上位所出了个昏招。杀掉粱士诒是很简单,可这么一杀就要寒了北洋众人之心,如今这样安排,无论在内外人眼里瞧来袁世凯这样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放逐粱士诒之前,袁世凯对袁克定也做了安排。对于这个以前一直寄予厚望的长子。袁世凯这回算是彻底死了心。这样一个不争气的狗东西。做起事来眼高手低,而且毫无谋略,差一点儿就把老袁的一世英名全部断送。说实话,袁世凯倒不是恨这个儿子干出这样的事,而是恨他没有能力偏偏却要做根本办不到的事,假如袁克定真有唐朝李二那样的本事,他袁世凯就算真正做个李渊又如何呢?现在倒好,事没搞成还差一点儿惹了一身骚,瞧着袁克定现在这副沮丧的模样,袁世凯心中的怒火就不打一出来。

袁世凯年龄是大了。身体的确也不好,可不代表他脑子就真糊涂了。有些事瞒得了他一时绝对瞒不了他一世,被方子达点醒后,袁世凯渐渐也明白了过来。这世界已经不再是以前皇帝臣子的时代,历史的车轮也不可能再倒转,民国建立后人心所向,封建君主制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最终,袁克定被袁世凯悄悄送去了美国,而袁世凯也彻底没了上位的念头,他已经老了,再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只希望能够平平安安渡过最后的日子,并保住老袁家的后人荣华富贵而已。

在中国政局悄悄改变的同时。东边的日本政府却焦头烂额。本来,欧洲大战的爆发给了日本一个极好的机会,借着欧洲大战抢夺同盟国在亚洲的殖民地,并在国际上竖立起日本真正强国的形象。可谁想到,还没等日本出手,中国先是抢先一步收回了青岛,接着又通过沙皇尼古拉二世的商业合作拿回了外蒙控制权。一时间什么好处和地皮也没捞到的日本人等于是做好准备的拳击手憋了一股子的气却一拳打了空,心中的郁闷不要提有多少了。接着,日本政府派出特工企图扰乱中国政局,但刚刚出手又莫名其妙遭受了重大打击。查了半天连真正幕后黑手是谁也不知道,幸好和中国的商业合作取得了点实效,再借欧战机遇日本商界同样迎来了不少商机。…,

可是,日本毕竟不同中立国的中国,在开战不久日本政府就跟着英国加入了协约国阵营。鉴于协约国规定,日本只能和协约国或中立国进行商业来往。而协约国中的美国无论是在历史传统还是工业规模上远远超过日本,日本人费尽心机也只能跟着美国屁股后面捞些残羹剩饭,根本不能像中国这样左右逢源,肆无忌惮地和各国大做买卖。为此,日本商界对于日本政府第一时间加入协约国的决定极为不满,加入协约国在政治和军事上没捞到任何好处不说,还硬生生地堵死了日本商人和同盟国做生意的道路。随着战争的延续,这种不满越来越甚,几家大财团甚至表现出对现有政府的强烈不满,闹得内阁是头大如斗。

这些事已经够让日本政府烦恼了,谁想到前些时候突然在国内又出现了大量伪钞流通,这些伪钞做工精美,真假难辩,如不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专业人士根本就瞧不出来。谁也不知道这些伪钞是具体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又是从哪里来的,等到日本政府发现问题时已经后果极其严重了,这些数额巨大的伪钞极大严重损害了日本的经济,导致日本国内通货膨胀,无数小商家更是一夜间变得一贫如洗,日元在国际的汇率爆跌,在购买力和信誉是一路向下。更让日本政府恼怒万分的是,那些协约国的朋友们居然还趁火打劫,借着日本经济动荡的机会一个个全了跳出来,联手一起搅得日本是天翻地覆,民怨沸腾。

大隈重信是日本的老牌政治家,号称日本政坛常青树。如今的内阁已是大隈重信生平第二次担任内阁总理大臣组阁了,可就在他这第二次担任首相期快满之前,日本经济发生了如此动荡,让大隈重信感受到了从所未有的莫大压力。

“八嘎!这些英美鬼畜,统统都是混蛋!”

看着大藏大臣武富时敏送过来的文件,大隈重信看了没几眼身体就晃了晃,手扶着桌子咬牙大骂道。

武富时敏的脸色异常难看,这些资料是他大藏省汇集整理的,作为大藏大臣他已早一步瞧过了。由于伪钞事件,日本国受到了极大经济打击,根据统计,直接和间接损失高达2.5亿日元,而且因为协约国的各国金融机构出手,日本经济是一片萧条,每日还遭受着几百万日元的损失,而且这个损失速度还在加剧之中。可以说,如果听之任之下去,明治维新后的多年努力将付诸东流。

“阁下,请尽快拿个主意。”武富时敏擦着满头的汗水,作为大藏大臣他最清楚日本经济的薄弱之处,虽然日本号称东亚第一强国,并在努力成立世界列强之一,可日本和西方国家相比无论是工业基础还是经济基础都远远不如,脆弱的日本经济根本经不起这样的风浪,况且由于经济的动荡,社会的次序也渐渐发生了混乱,日本人向来有下克上的行为,一旦再制止不住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大藏省还能动用多少资金?”大隈重信皱眉问道,作为一个老牌政治家他当然清楚现在关键是要稳定局势,而解决金融的最好办法也是金融手段。

武富时敏迟疑了下,张嘴说出了个数字,大隈重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堂堂一个日本大藏省怎么才剩这么点资金了?

“钱呢?钱都去了哪里?”大隈重信两眼发红地追问。…,

武富时敏急忙解释,上月大藏省的资金还是有不少,可经济急剧而下,为了稳定局势大藏省的资金都调用了,再加上协约国的朋友们在日本各处折腾,大藏省虽然努力拆东墙补西墙,可还是无法满足各处需要。而且,随着日本经济的越发动荡,不仅是协约国,就连一些中立国和甚至同盟国也如同闻到腥的猫儿一般蜂拥而至,面对这种局面,武富时敏的大藏省根本支持不下去,国库就快空了。

“八嘎!八嘎!”

大隈重信气得把桌上所有东西都扫掉地上,眼中冒出的怒火几乎能把武富时敏给烧成灰烬。

“阁下,卑职无能……。”武富时敏的脑袋都快鞠到了裤档里,大隈重信死死盯着这个曾经最得力的手下,胸口不停起伏着喘着粗气。

“完了,彻底完了……。”一个念头从大隈重信脑海中闪过,如今的大隈重信后悔自己当了这总理大臣,早知如此何必第二次出任首相呢?可他却忘记当初自己生平第二次担任首相并组阁的时候是多么的意气风发,洋洋得意。

如今的局面,他根本无法向大正天皇和日本民众交代,局势败坏到如此地步,似乎留给他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剖腹以谢天下。目光往挂在墙上的肋差看了一眼,大隈重信嘴角露出了苦涩,难道风云一世的自己只有这条路可以走了么?不知道当刀锋切入腹中的时候,自己会不会忍得住那种痛楚。

“阁下……阁下……。”

武富时敏见大隈重信的神色有些不对,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目光已经移到了墙上,而墙上挂着的是什么东西他当然瞧得清楚,刷地一下他的脸色就变得惨白。武富时敏可不想自己和那些没脑子的武士一般这样傻瓜地死去,当然如果大隈重信这么做的话,他恐怕也逃不了这种结局。越想越害怕,武富时敏大着胆子连忙喊了几声,把大隈重信拉回了现实。

“阁下,其实也不是没办法。”武富时敏转了转眼珠子,轻声说道。

“哦……就这样吧……。”大隈重信神色有些恍惚,下意识地随口回了一句,可话刚出口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两眼一瞪如同捞到救命稻草的落水者一般急急追问:“那尼!你刚才说什么?有办法?有什么办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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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五十六章 翻脸

“小日本也真想得出……。”方子达笑着摇摇头,把手上的文件丢到了一边。这份文件是蒋志清带来的,其内容是日本政府针对正在日本发生的金融危机所作出的对策。

也不知道谁出的馊主意,日本政府突然宣布旧版日元限期作废,改为新日元替代旧日元流通,实施新旧日元兑换数额和比例,同时暂停日元在国际货币市场的兑换,并且降低日本各大银行利率,天皇、内阁带头,号召日本国民向国家捐献金银等以充实国库,稳定日本经济次序……。

日本政府这个措施一出台,顿时引起国际上一片大哗,旧日元瞬间暴跌,正在日本趁火打劫的欧美各国财团更是遭受了重大损失,经初步估计,仅仅英、法、美等国的损失就高达近千万英镑,一时间协约国内对日本政府如此不顾金融次序,一意孤行的作为极为不满,并提出外交的抗议和交涉。

对于这些抗议和交涉,大隈内阁置之不理,内部加紧进行对新旧日元的兑换工作,外部更是反过来指责英、法、美等国是造成日本经济危机的罪魁祸首,尤其是在日本大量伪钞日元的出现有着极大嫌疑。

一时间,协约国内部和日本吵闹不休,英、法等国对这个损人不利己的小弟极度不满,外交措词是一日比一日强烈。美国虽然是中立国,但在此时也骂得不比英、法声音小。为了针对性的报复。美国财团甚至游说国会,要求国会对于日本政府以对国外资本掠夺性的经济政策为由,让美国政府查封日本政府在美国的资产,同时进行惩罚性的贸易封锁,以逼迫日本政府就范。

紧随美国之后,英国政府也发出了要贸易制裁的警告,日本仅仅是个岛国,资源缺乏,工业支柱的原料大多靠进口,尤其是纺织业作为日本轻工业的重头。棉花来源90%以上都在印度,作为印度的君主国,英国这一手可以说恰中要害。但日本政府这次是吃了秤陀铁了心了,任凭英、法、美等国如何威胁他们就是不理。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日本政府这招一出,各国损失不轻啊,瑞元,你这里大致损失了多少?”

蒋志清笑了笑,很是得意道:“回总裁的话,说起损失我们几乎没有,这回过去只是凑了个热闹,瞧着雷声响其实雨根本没下,要说起来还多亏了总裁的提醒。”

“呵呵,这就好。”方子达点点头。蒋志清算是个聪明人,这事做的的确不错。至于中国政府这边的损失对于前些时候的收获来说几乎也可以说是忽略不计。中央银行早在蒋志清派人去日本搅局的同时就陆续减少了日元的储备,同时由于中央银行外汇管理制度的严格施行,国内民间私人银行现已不能像以前那样自由地兑换各国货币,这样一来也避免了民间金融资本的损失。当然,日本政府搞这一出,在其它方面还是有点损失的,可比起大局来说,这点点损失根本不值得一提。

“小日本还真是狠。”方子达心里如此说道,日本政府这一招可谓是壮士断腕。以国外资本的损失来换国内金融次序的稳定。说句简单的,这样做就是劫富济贫,在方子达的记忆里,这种强硬的经济手段好像也只有北面的金二胖搞过一出。

日本政府这样做,其好处是显而易见的。一来可以掐断旧日元伪钞的流通渠道。并制止日元在日本国内购买力的急剧下降,二来能够尽快稳定日本经济次序。保住日本金融机构尤其是各银行的资本,三来借着旧日元的作废和停止国际货币市场的兑换,等于把各国在日本的资本一下子全给掠夺了过去,弥补了日本经济前期遭受的巨大损失。…,

但这样做的坏处也显而易见,日本政府这样搞等于是不顾游戏规则,得罪了一大批人。这些人中有敌人也有盟友,尤其是协约国的那些盟友们对日本政府极度不满。大隈内阁不可能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可他们偏偏这样做了,难道真以为欧战的原因,协议国各国包括美国拿日本没办法么?

“英、法、美等国的贸易制裁,日本方面有什么反应?”

蒋志清刚刚从日本回来,方子达考虑到这点特意问了问。

略想了下,蒋志清说道:“政府上层我暂时还没接触,不太清楚内阁方面的反应,不过日本民间对日本政府的这些措施是拍手叫好,尤其是一些商家、学生、浪人等等,他们都说这些英法美鬼畜是罪有应得。”

“真是这样情况?”方子达眉头微皱追问道。

蒋志清点点头,确认无疑。方子达当即沉思起来,手指轻轻在桌面上敲打着,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这次你在日本,对于革命党,瑞元你接触过没有?”

“回总裁的话,志清自归总裁麾下后就同他们再无联系……。”蒋志清慌忙站了起来,惶恐答道。

摆摆手,方子达和颜悦色道:“瑞元不必紧张,我们KMT和革命党说起来渊源颇深,除了政见不同外其实两党许多人大家都是老朋友老同志,就算你和他们接触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何况,我只是想知道如今在日本的革命党的情况,并没有其它意思。”

蒋志清听了这番话心里松了口大气,他开始还以为方子达在敲打自己呢,自从投靠方子达后,蒋志清虽然没占据高位,但如今大小也是算是个人物,手中有权有钱,日子不知道比当初好了多少。而且随着国内政治的越发稳定和经济蓬勃发展,蒋志清更是明白革命党那些只会夸夸其谈的家伙们根本就不再是KMT和北洋联合的对手。

“听说……革命党现在日子不怎么好过。”蒋志清婉转地说道:“日本发生经济危机,本就资金短缺的革命党损失也不小,据说孙文等人已连吃饭的钱都快没有了,到处求爷爷告奶奶地找资助,可眼下日本上下谁还顾得了他们?而且……。”

“而且什么?”

蒋志清迟疑了下,继续说道:“而且有些革命党人已有脱离孙文的想法,不瞒总裁,志清在日本时有几个老朋友来找过我,说是有归国的想法,但志清担心总裁怪罪,暂时没敢答应。”

“哦,有些什么人?瑞元你说说。”方子达饶有兴趣的问道。

蒋志清提了几个人名,方子达听后点了点头,这些人他都听说过,都是当年同盟会的元老,后来被孙文忽悠进了革命党,二次革命后怕国内通缉一直躲在国外没敢回来。

“这些事你自己看着办吧,这些人说起来都是民国的功臣,当年要没有他们满清也不会垮台。俗话说的好,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嘛,是人哪里会不犯错误,只要改正就是好同志嘛。瑞元啊,对于走了弯路的同志们,我们还是要上上心的。”

蒋志清顿时就明白了,连忙点头称是。

和蒋志清再聊了一会儿,方子达拿起份文件看了起来,蒋志清知趣地告退了。等蒋志清走后,方子达点起雪茄坐在椅中静静抽着,琢磨着眼下的情况。

廖仲恺快回来了,根据宋教仁透露的消息,廖仲恺在日、美的工作获得了极大成功,革命党内部被廖仲恺策反了不少人不算,还说服了司徒美堂,掐断了致公堂对革命党的金钱援助。当然,说服司徒美堂这事,廖仲恺做起来并不容易,他到了美国后两个月内根本就毫无进展,司徒美堂虽然对廖仲恺异常客气,但同样不想和孙文闹翻,对于廖仲恺带来宋教仁的这个要求,一直不给予明确答复。…,

但往往意外就发生在不经意之间,正当廖仲恺以为这次美国之行将无功而返的时候,一件事给他带来了转机。在日本混得吃了上顿没下顿,只靠一张嘴皮子生活的孙文突然做出了件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同时也是理所当然的事,那就是和刚刚二十出头的宋家二小姐结婚了。

孙文此举惹怒了一个人,这人就是宋二小姐的父亲,同盟会元老、江浙财团的代言人、致公堂司徒美堂的老朋友宋查理——宋嘉树。得知孙宋二人结婚的消息,宋查理是气得暴跳如雷,宋查理和孙文是多年的老友,两人之间交情极深,孙文当初闹革命到后来组建革命党,宋查理一直是他最大的经济后盾,可以说要没有宋查理,孙文的革命党早就散伙了。对于这个老朋友,宋查理虽然知道孙文一向喜好罗莉,早年起身边就一直不缺幼小的美女,可在宋查理眼里,孙文虽然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依旧双方保持着友谊,并给予极大的帮助。

可万万没想到,就是这个老朋友居然向自己的女儿下了手,也不知道给女儿灌了什么汤,一向视为掌上明珠的女儿居然铁了心要嫁给这位看着她长大,并年长许多的“孙叔叔”,气得宋查理是破口大骂:“兔子不吃窝边草,枉我帮你孙文这么多,你老小子居然敢搞老子的女儿?简直不是个东西!”登报申明和自己女儿断绝关系不算,同时与孙文这吃里扒外的家伙划地绝交,从此由朋友成了不共代天的仇人。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五十七章 目标

孙文虽然得了娇妻,精神抖擞地焕发了人生第二春。但失去的远远比得到的多得多。宋查理的翻脸让本就资金紧张勉强维持的革命党更是雪上加霜,不仅丢掉老了朋友,还没了一向稳定的经济来源,再加上宋查理此人交友广阔,朋友众多,在圈中人缘一向颇好,孙文所为让宋查理气极甚至得了场大病,朋友之中对孙文如此忘恩负义的所为都极为不满,再加上国内局势的稳定和宪政实施的顺利,一些在KMT和革命党中两头摇摆的人逐渐改变态度,有些弃孙文而去投奔的KMT,有些渐渐和孙文疏远,不屑他的为人,还有些甚至为了宋查理对孙文破口大骂,由支持转向反对。

这些,都是孙文没有预料到的,虽说他的嘴皮子不错,忽悠也练得炉火纯青,可在事实面前任凭他怎么解释,大多数人都只信眼前所见而根本不再相信了。事后,孙文后悔莫及,暗暗感叹怎么自己老是大头管不住小头呢?早知这样何必还整出这种事来。

天下没有后悔药可买,孙文被自己这件事给弄得焦头烂额,导致本就摇摇欲坠的革命党差一点儿就分崩离析。要不是尚有些被忽悠住的“热血青年”们的铁杆支持,恐怕孙文的革命党就次散伙了,可就算是这样,他的革命党也已没了当初刚建时的规模,越发没落下去。

中国的政治局势逐渐明朗化。中央基本已经统一了全国。除了西北和东北少数地区外,国家政局已趋向稳定。党派间,以KMT为龙头,其余各党派百花齐放,而且没了革命党在各处煽风点火闹革命,借着欧战机会国家建设发展迅速。方子达判断,革命党的气候已尽,众叛亲离的孙文已是日暮西山,只要中央不再出什么大变化,如此下去。国家必然会走向一个良好的循环。

但是,解决了内部,还有外部,日本政府为了渡过这次伪钞危机不顾一切地用铁腕手段挽回损失。虽说协约国各国包括中立国家都对日本政府的这次所为提出了强烈抗议。并启动了贸易惩罚的程序,可方子达心里并没有任何轻松,相反还有些沉甸甸的。

原因很简单,日本是一个奇怪的民族,日本人的思维不是一般地球人能琢磨的,日本的政治家在面临问题时往往会走极端,而这次不择手段的反应就是其一。虽说日本政府这样做,能够在短时间内解决经济问题,并稳定国内形势,可后果也是极其严重的。遭受巨大损失的各国绝对不会罢休。如果当贸易惩罚正式出台后,日本经济必然会受到又一波重大打击,而在这种时候,被逼到墙角的日本绝对不会坐以待毙,假如方子达判断不错的话,日本政府到时候恐怕会孤注一掷,做出更骇人听闻的事情来。

但凡了解点近代史的人都知道,日本自明治维新后,整个日本上下就如一个疯狂的赌徒。先是从英国借巨款来发展海军,在根本无法偿还巨额借款之时突然发动战争。一举并吞朝鲜,同时把整个国运押上赌台,和当时的满清政府打了场甲午海战。勉强战胜中国后,日本靠着赔款还清了全部借款,并捞到了朝鲜、台湾等领土。得了不少实惠,导致国力进一步的上升。随后没多久。尝到甜头的日本又一次坐上了赌桌,但这次的对手不再是中国,而是沙皇的俄罗斯帝国。日俄战争打得惊心动魄,如果不是靠着运气和沙俄的指挥失误,这场大战的结果或许两说,可结果还是日本第二次赌赢了,靠着打败沙俄的功绩,日本又捞到了不少好处,更勉强挤进了列强的行列。…,

一连两次出手成功,造成了日本上下狂妄自大的心态。假如不是由于方子达的出现,随着欧战的爆发,或许还会有日德在青岛之战的重演。两次豪赌成功,自认为是“赌神”附体的日本政府,早就失去了冷静思考问题的头脑,当各国对日本的贸易惩罚开始后,方子达断定,日本必然会和前两次一样,再一次拿着所有家当重新坐到赌桌上去。

历史往往有许多地方巧合,就拿后世的第二次世界大战来说,日本偷袭珍珠港同样是出于这种心态的一次赌博,只不过那次日本赌输了,输得差一点儿当了裤子,要不是美国考虑到朝鲜战争后的亚洲问题,扶持了日本一把的话,日本很可能彻底成了三流国家,永世不得翻身了。

“中国?沙皇俄国?还是……。”

方子达的眉头越皱越紧,日本政府会作出什么样的反应?以他对日本人的认识,开战的可能性是极大的。和协约国的盟友们撕破了脸皮,日本会加入同盟国向协约国开战么?这可行性不是没有,一旦协约国的贸易惩罚开始,日本这样做的机率是非常大的,也只有战争才能转移和化解这样的矛盾。当然,日本还有另外一个选择,那就是继续呆在协约国内部,正式出兵攻击同盟国以挽回协约国对日本政府的谅解。可是,以日本的地理位置和兵力部署,远赴欧洲参战几乎没有可能,假道沙俄进入欧洲,沙皇尼古拉二世肯定也不会答应。这样一来,战争的目标也只有近在咫尺的协约国成员,或者英、法在亚洲的殖民地,甚至作为中立国的中国了。

究竟日本会选择谁?方子达心中有些忐忑不安,如果他是日本首相的话,恐怕最好的选择就是中国了。中日之间是邻国,日本对中国的领土野心一直未消,如今的中国虽然走向宪政之路,国家军队的建设也逐渐成形,但中国以整体军事实力来说还是弱于日本,与其撕破脸和协约国各国开战,向一个中立国家发动局部战争要可靠得多,无论从军事还是从政治上来看,其风险也较小。一旦战争胜利,获取中国的大片领土资源,一样可以满足日本征服亚洲进而征服世界的野心。

想到这里,方子达不由得苦笑起来。如果真是这个结果的话,恐怕他这一回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了,引火烧身。方子达暗暗后悔做的有些过了,可转念一想,他的心情又渐渐平静了下来,一个统一的中国凭着日本现在的国力相比虽稍差了些,可战争真打起来胜负难测,或许这件事是塞翁失马,焉知福祸呢。

“皙子兄、畅卿兄。”

“鄣明兄。”

见到方子达进来,杨度和杨永泰同时站起,方子达笑眯眯地和他们打了个招呼,示意坐下再聊。

下人上好了茶,等送茶人走后,杨度这才笑着问道;“如此急着把畅卿和我找来,有什么大事么?”

点点头,方子达神色凝重道:“皙子兄说的不错,是有大事需同两位商量。”

“哦……。”杨度和杨永泰交换了下眼神,静静坐在那边等方子达开口。

抽了口烟,方子达开口问道:“两位,可知近来日本政局?”

“日本?”杨度稍一诧异,想了想后问道:“鄣明所指的是日本金融动荡之事吧?”

方子达点点头,取出份资料递了过去,说道:“这些是我中央银行和财政部刚刚收到的关于日本金融问题的资料,两位先看一下。”…,

杨度和杨永泰二话不说,立即打开看了起来。屋里一时间静了下来,除了沙沙的翻纸声和轻微的呼吸声外,再无别的声音。

不多时,两人都看完了这些资料,杨度和杨永泰神色也从起初的轻松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这些日本人,简直疯了。”杨度摇头道:“他们这么做难道就不怕得罪英、法、美等国?难道把天下人都当傻瓜了不成?那些吃了大亏的列强们能如此轻易放过?”

“呵呵,皙子又不是不知日本人的个性。这些日本人个个狂妄自大惯了,一向就是只肯占便宜不肯吃亏的性格,做起事来顾头不顾尾,这样搞也是正常。不过……如此一来,恐怕日本会承受极大压力,此事绝不会这样轻易结束。”

“两位说的不错。”方子达接口道:“日本政府搞这一出,表面上看金融问题暂时压了下去,但后果极其严重。以我对西方各国和日本人的了解,此事才是刚刚开了一个头,恐怕用不了多久,还会有更大事发生。”

杨度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突然脸色一变,伸手指着方子达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皙子兄,难道想到了什么?”

杨度点了点头,脸色难看地叹了口气:“恐怕……多事之秋……又要打仗了。”

杨永泰没有杨度反应这么快,但他的判断能力并不在杨度之下,略一思索同样脸色一变,表情凝重异常。

“两位大才!”方子达嘴上赞扬,但脸上没有丝毫喜色,直接问道:“依两位所见,日本会向何国出手?”

“难说……难说……。”杨度摇摇头,想了想道:“或许沙俄,或许英法,也或许是……。”

“或许是我中华民国!”杨永泰接口而道。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五十八章 建议开战

二杨都是大才子,而且还是运筹幄的谋士,早年曾经在日本生活过,远比一般人更清楚日本人的脾性。和方子达所想的一样,他们判断一旦日本被逼得太紧,为了转移国内矛盾必然会使出战争手段,无论从日本的地理位置还是一贯作风,向中国下手的概率极大。

“两位所想和子达一般,如果事情真到这一步,日本开战的可能性是很大的。”方子达叹了口气,眉头紧锁道:“一旦战争打响,恐怕中央会面临巨大压力。”

“这是必然!”杨永泰点头赞同,神色凝重道:“我中华民国初建未久,国家元气尚未恢复,虽如今国防军已初具规模,但毕竟和日本的军队还有所差距,尤其是海军更是不可比,这仗一旦真打起来话……。”

杨永泰的话说的没错,中国大而弱,日本小而强,尤其是甲午年时的一战,中国的北洋舰队全军覆没,而如今日本海军在世界海军规模上名列前茅,其吨位甚至能排到前五,仅次于英、德、法、意四国,在亚洲更是堪称最强。日本的陆军虽然比海军稍差,但也算是世界二流强军,中国新生的国防军究竟能不能挡住如此强大的日本海陆两军,谁心里都没底。

就在方子达和杨永泰忧心忡忡之时,杨度突然笑了起来。

“将来兵挡,水来土掩,就算日本人真的出手你我在此忧心也无益大局。与其如此。还不如尽快着手准备。以免到时候措手不及才是。”

“皙子兄提醒的是。”方子达先是一愣,随后站起就向杨度一鞠以表谢意。杨永泰在一旁也是连来年点头,这事急是没用,关键还是要做好准备。

“皙子兄,日本国事三人中你最为了解,能够判断日本人会从哪方出兵么?”说是准备,可准备也要个目标,中国国土辽阔,海岸线漫长,日本虽是岛国可海军实力强大。在任何一处都可登陆作战。杨永泰虽在日本呆过,可他对军事并不熟悉,皱眉想了想开口询问。

方子达心里虽考虑过这问题,但这时也想听听杨度是什么判断。和杨永泰一起把目光往杨度投去。

杨度也不推辞,坐在那里稍稍想了会儿,舀起茶盏在桌上倒了点水,伸指沾着茶水就画出了中日两国的大致图形。

“杨某不才,对当年甲午之战有所研究,后又东渡日本仔细考察过,再加上近些年来对日本局势的判断,日本国如向我中华民国出手,其战略目标无非三处。”

“那三处?”方子达追问道。

杨度的手指在东北、山东和江浙三处点了点,胸有成竹道:“日本出兵。目标无非这三处。”

“为何只是这三处?”杨永泰定睛看着桌面,在他看来大海茫茫,日本可登陆的地方多得是,杨度难道有未卜先知的本领?这么肯定日本人会由这三处入手?一时间,杨永泰心中有些不服气,扭头问道。

杨度淡淡一笑,先指了指江浙尤其是上海:“江浙是财赋之地,上海更是远东第一都市,金融发达,商业繁荣。如此要紧的地方,你如是日本人难道会放过不成?舀下上海,占据长江入海口,军舰沿长江北上即可切断南北,同时以上海为基础。同时向江浙进军,一举就把我国最富饶的地区一网而罗。到那时候。无论是经济还是军事上的损失,中央都是承受不起的。”…,

“有道理!”方子达赞同道,杨永泰虽和杨度之间有着文人的争胜之心,但也不得不承认杨度说的有理。

“山东呢?为何不是广东或福建?”杨永泰虽然觉得江浙上海为目标杨度说的有理,可对于山东他有些异议,在他看来广东,尤其是福建等地日本出兵的可能性也很大。甲午后,台湾落入日本之手,台湾和福建隔海相对,从地理位置来说由台湾为基地出兵福建或者广东的可能性很大,而杨度所提出的三处恰恰没有这两地,让杨永泰很不以为然。

“福建多山,登陆后陆军兵力展开不便,何况福建一向贫乏,舀下福建对日本来说并无什么太大益处。至于广东虽离台湾距离不远,但要由日本本土经台湾再至广东,后勤线拉得太长,我想日本军部的那些人不会不考虑这些吧?”杨度笑了笑,指着山东道:“而山东之地日本人一直虎视眈眈,如不是鄣明当初下手快,从德国人手中舀回了青岛,估计日本人早就出手了。当初吃了一亏,差一点儿到嘴边的肥肉飞了,以日本人的性格如何能善罢甘休?再者山东至日本本土距离不远,由此可见,山东或者说青岛一地,出兵可能性极大。”

杨度如此一说,方子达暗暗点头,杨永泰也不再反驳,心里算是赞同了杨度的看法。

而最后一个地方,也就是东北,这不需要杨度再解说,在场三人都非常清楚东北是日本出兵最有可能性的地方。

甲午年中国战败,朝鲜落入日本之手。如今的朝鲜已经是日本殖民地,而朝鲜和东北接壤,由朝鲜入东北对日本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况且日本在日俄战争后,获得了“关东州”的驻兵权,并在辽阳成立了关东都督府。自1907年始,日本关东都督府拥有一个师团和六个铁道守备大队的兵力,并在都督府内设陆军部,是日本海外最重要的殖民军事机构。

而中国,关外之地一向是地广人稀,清朝末期政府才开始逐渐向关外移民,东北虽然辽阔,可无论人数还是军力都比不上关内各省,由于朝鲜和关东州的原因,一旦日本由此大举进攻东北,中国政府必然措手不及。

心里暗赞,方子达不由得再次高看了杨度一番。杨度虽然不通军事,可这眼光的确毒辣。他所判断的这三处要害正是历史上日后中日战争的日本进攻重点。而如今,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同样适合现在的情况。

“东北最为危险。”杨永泰伸指沾了点茶水,在杨度画出地图上的东北位置重重画了个圈。方子达和杨度在一旁同时点头,同意他的看法。

“此事必早作准备,鄣明你有何打算?”杨永泰回头向方子达看去,神情中流露出焦虑和迫切。

“找二位来,一是商量,二也是想听听二位的建议。”

“还商量什么?此事必须尽快报于大总统和总理,另通报国防部、总参谋部,早做准备才是。”杨永泰毫不迟疑地说道。

“不妥不妥。”杨度摇头道:“虽说你我三人都是如此判断,可证据呢?仅仅靠猜测就让总统府和总理府向国防部、总参谋部下令?也太过儿戏了。何况,此事事关重大,如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反而给日本那边落入口实,更会导致判断成误。”

“这……。”杨永泰一时间愣住了,这倒是他没有想到的。杨度说的不错,这事根本经不起辩论,如今一切都建立在推测中。假如仅仅靠着推测就让国防部和总参谋部做好准备,天知道段祺瑞等人会如何反应。就算有了袁世凯和宋教仁支持,调兵遣将也不是小动静,这消息传到日本,日本人也会有反应,日本人虽然一根筋,可也不是傻瓜,哪里会顺着对方的意愿来做事的道理?…,

苦笑了声,杨永泰把目光看向了方子达,此时他心中在想这方子达如果是大总统多好,一言而鼎,哪里还会有如此多的麻烦。那像现在明知道日本会动手,却无法做好先期准备,心中的郁闷别提有多少了。

“难道,就这么听之任之?直到日本出手再行动不成?”杨永泰心里有些不甘,有道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中国自清朝鸦片战争以来,那一回不是被动挨打的?被对方牵着鼻子团团转,到头来输得一塌糊涂。难道,这次也要这样不成?杨永泰越想心中越是冒火,眉头紧紧皱成了一团。

“皙子,以你判断,日本如果出手大致还有多久?”无数念头在心里转着,杨永泰突然问了杨度一句。

“这……。”杨度一下子倒回答不了,他仔细琢磨了下,谨慎道:“少则几月,多则大半年吧,关键还得看英、法、美的态度。”

杨永泰微微点头,杨度的意思他明白,如果英、法、美等国的贸易惩罚来得晚些,日本人的发动时间也不会太快。而且,战争也不是说打就打的,从计划制订到准备和开战,其中需要一定的时间,仅仅军队的调动和后勤工作就耗时不少。

杨度的时间判断和杨永泰所判断的大致,既然这样他心里也就有了把握。

“鄣明,我有一法可解决问题!”

方子达顿时大喜,急问什么办法。

“立即开战!”杨永泰胸有成竹道。

“什么!”方子达和杨度同时愣住了,两人面面相觑心里都在想这杨永泰是不是给刺激到了?这算什么办法?

“哈哈哈!”见他们二人的样子,杨永泰不由得笑了起来,摆手道:“杨某所说的开战非和日本国开战,而是让中央立即加入协约国和同盟国开战。”

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真要命!!!!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五十九章 命令

“轰!轰!轰!”

德俄战场,这片方圆几十公里的地方到处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战壕、交通壕、铁丝网、机枪火力网……,以德军为的同盟国东线部队和沙俄的军队在此来回僵持已经数月,随着战争的持续,初期势如破竹的德军终于停下了前进的脚步,而步步后退的沙俄军队也在消耗掉无数炮灰的基础上勉强挡住了德军猛烈攻势,交战双方进入了漫长的阵地战。

现在是上午八点整,随着怀表上的时针准确地到达位置同时,德国的炮兵阵地开始了又一天的炮击,震耳欲聋的炮声和远处俄军阵地上四处炸起的阵阵火光,让所有人都感受到克虏伯重炮的威力和强大。

“这些德国佬还真是有钱,每天这么多炮弹打出去也不觉得心疼啊!”离前沿阵地几里地的一处观测所,刘峙手里端着个饭盒,根本不在意外面的连天炮火打得热闹,有滋有味地喝着红菜汤,顺便同一样正在用早餐的熊式辉闲聊着。

默默点了点头,熊式辉面无表情的啃了口手里的面包,自从抵达前线战场后,这样的炮击已是家常便饭,中事观察团的成员们已从当初的惊愕到后来的坦然再到如今的麻木,早就变得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自从战争进入阵地战后,德俄双方就像是约好了一般,德军每天上午八点、下午二点、晚上七点。每天三次向沙俄阵地发起持续三十分钟的炮击。而沙俄那方在德军炮击结束后。也就是上午八点三十,下午二点三十和晚上七点三十,同样会向德军阵地也炮击一番。当然,比起财大气粗的德军,沙俄的炮击时间要短得多,仅仅只有十分钟左右,炮击覆盖率也弱得多,可就是这样,也让穷惯了的中人起初瞪目结舌,要知道就是这样强度的炮轰。在中国战争历史上也是前所未闻的。

“要说对面的老毛子也够死硬的,前些时候损失了近三万人吧,就这样阵地居然还死死守着,以前还真是小看他们了。”三五口把汤全部喝完。刘峙伸手抹了抹嘴,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

虽然中事观察团是从沙俄入境,沙皇尼古拉二世对于极力拉拢的中事观察团给予了很高待遇,但从中人的观点出发,窥视中国并三番五次从中国身上割去领土的沙俄一直不是什么好东西。虽然观察团成员是以中立国身份出现在战场,不应该带有偏向的眼光,可从感受上来说,观察团的中人们宁愿看到沙俄吃亏也不想瞧见德国失败。就如前不久,德国在东线发起了一场精心准备的突击,试图一举打破现在双方的胶着状态。攻破对方防线。虽然这场战役最后因为沙俄军队的拼死抵抗而未能达到预期目标,但在这次战役中沙俄军队足足损失了数万人,而德军的前沿阵地也就此向前推进了一公里左右。

“不要小瞧这些老毛子,能和德国人打成这样也是本事。”熊式辉虽然也对沙俄没什么好感,可从军事角度出发也不由得佩服沙俄军队的韧性。要是换个国家,在德国如此强大的攻势和受到如此巨大的损失,前线军队恐怕早就垮了。而对面的沙俄军队几乎是屡战屡败,可就是死守着阵地寸土不让,让占有军事优势的德军异常艰难的一口口啃着硬骨头,每向前推进一米。都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从中事观察团沙俄阵地那边的同僚们传来的消息,沙俄军队几乎是用人命在换阵地,只要前面倒下去一个士兵就马上会有三个甚至更多的士兵从后面立即填上去,沙皇尼古拉二世已进行了第二次全国总动员,拼着老命不断在后方组建部队。然后再把这些部队拉到前线填入这个无尽的搅肉机中,这哪里还是打仗?在中人眼里。这些老毛子个个都是疯子,把人命不当人命来玩。

“说起来,这德国人打仗也太死板了,我们来这时间也不短了,可瞧来瞧去除了上回突击那次还有些亮点外,这仗打的真够郁闷的。每天不是你先来几炮接着我也打几炮,要么就是相互隔着阵地用机抢乱扫一通,前前后三板斧换个傻瓜也学会了。”刘峙话里似乎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在他心里巴不得德国人能把沙俄给揍得落花流水,三下五除二攻进圣彼德堡,活捉尼古拉二世。其实作为军人的他也明白,并非是德国人指挥水平太差,德队无论是指挥官还是基础士兵,素质根本不是一般国家能相比的,更不用提刚刚建立不久的中国国防军了。战争打到这地步,再好的战术也无法运用,就像是两个在拳坛上已经打得筋疲力尽的拳手,什么技巧、绝招都是白搭,只有凭着本能咬牙你一拳我一脚地战斗到底,看谁挨不住直到倒下地为止。

对于刘峙的这种观点,熊式辉只是笑笑。作为老同学老搭档,刘峙心里想什么,熊式辉是一清二楚。不过,说到德国人打仗死板,熊式辉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丝笑容。因为就在不久前的一个夜晚,当对面的沙俄炮兵阵地打完炮后,德人按照往常的习惯陆续进入阵地,准备进行战壕对持的时候,没想到沙俄的炮兵突然又开了几炮,炸死了几个德军这边的倒霉蛋。这一下,德国指挥官是大为恼火,当即就派联络官去对面交涉,指责沙俄一方不遵循战场默认规则,明明炮击时间到了,怎么还突然开炮呢?

这件事让中事观察团的成员们笑得人仰马翻,就连团长吴佩孚也是忍俊不已。在中人眼里,战争就是以不择手段的方式来赢得战争,双方大战还有什么规则不规则的,中国几千年来的战争史中,以少胜多、出奇不意、阴谋诡计无所不用,无所不及,要像是德国人这样规规矩矩的打仗,历史上的那些名将名帅们早就输得一塌糊涂了。

聊了一会儿,德军的炮击声渐渐稀落了,看看时间已快到八点三十,招呼一声,刘峙和熊式辉进了掩体下层,因为接下来就是沙俄那边的炮击,为了安全,还是先躲一躲的好为好。

和往常一样,沙俄炮兵也对德国阵地轰炸了一番,等对面的炮声停止后,刘峙和熊式辉重新回到了一层,拿起望远镜观察着前线情况,并作着详细战争记录。

平淡的上午就这样渐渐过去,临近中午时,正当刘峙和熊式辉要准备午餐,一个德国上士突然来到他们的观测所,并带来了一份命令。

“子玉将军让我们马上回后方?”看着这份命令,刘峙和熊式辉有些奇怪,按理说他们要在这里呆上足足一周才能离开,可来到这个观测所仅仅才四天,时间远还没到呢,吴佩孚这么急着找他们究竟什么事?

用着生硬的德语问了问上士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但传令的德军上士摇头表示不清楚情况。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刘峙和熊式辉怕吴佩孚找他们有急事,只能连忙收拾好东西,跟着德军上士撤出了观测所。…,

傍晚时分,刘峙和熊式辉马不停蹄地来到了距离前线五十公里的一个小镇,这是中事观察团的临时驻扎地,当他们抵达时惊奇的发现不仅是他们两人,就连分散在德军这方其它几个区域的观察员几乎都赶了回来。众人相见,都热情地打着招呼,同时好奇地探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经扶兄、天翼兄,你们二位是观察员中除团长、副团长外军衔最高的,难道也不知道子玉将军召我们过来的原因?”一个中尉观察员殷勤地发了几根烟,划着火柴帮忙点上,并好奇问道。

“我们哪里知道?一接到命令就急急往回赶,我和天翼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呢。”刘峙抽了口烟,摸摸已经空空如也的肚皮摇了摇头,反问中尉身上带了什么吃的没有,先搞点来垫垫再说。

好不容易找出根红肠,和熊式辉一人一半先啃着,此时最后几个观察员也刚刚赶到,瞧瞧在场的人,同盟国这方的军事观察员全到齐了。

大家对吴佩孚突然下命令集合的原因相互猜测着,不多时只见吴佩孚骑马从镇口回来了,转眼间就到了众人面前,跳下马儿把缰绳往一个德国士兵那边一丢,目光向人群扫了扫。

“都到了,过来吧。”淡淡说了一句话,吴佩孚大步流星地往屋里走去,众人连忙跟上,一起进了屋子。

关上门,等大家陆续坐下,吴佩孚再次确认所有人全部到齐后,开口说道:“诸位,接中央命令,我军事观察团即日起停止在欧洲的军事观察工作,大家准备一下,明日启程归国。”

“什么!”

“这怎么回事?”

“仗还没打完就走?不是说还要去西线瞧瞧么?”

“是啊!难道我们不去西线了?”

一时间,众人都对此命令不解,相互提出了疑问。瞧着乱轰轰的场面,吴佩孚顿时不悦,手中的马鞭敲敲桌子,屋里一下子就静了下来。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吴佩孚威严道:“这是中央和国防部、总参谋部下达的命令,至于为什么你们不需知道,明白了没?”

“明白!”所有人同时站起,大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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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岁月1913的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六十章 朱尔典的疑惑

中事观察团提前结束欧洲战场工作,启程回国。虽说中国现如今和德国、沙俄之间的关系比较微妙,提前归国的举动也有些让人觉得意外,但中国毕竟在世界上只是一个弱国,中国外交部在国防部对军事观察团下达归国命令的同时,由次长曹汝霖分别与德、俄二国大使会晤,并坦然告知由于中国国防军的建设进度加快,极需要这批骨干军官尽快归建,而对于中德、中俄的商业合作,中国政府将一如既往地按照预订协议继续进行。

这样的解释,表面上马马虎虎也说得过去。何况德国和沙俄在这场战争中已经打得不可开交,根本没有精力再去顾及这么一件小事。只要中国政府不中断和他们的商业合作,继续提供各类商品也就足够了。至于中事观察团的来去,在他们眼里最多只是中人过家家的玩意,想回去就回去呗,也省得自己花力气招待。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想到其他原因,比如英国大使朱尔典就对此很是敏感。

“大使阁下,您对中国人突然撤回他们在欧洲的军事观察团有什么看法?”英国大使馆,抽着雪茄的朱尔典笑眯眯地问着来作客的法国大使康悌,似乎很是随意地问道。

“呵呵,中国的军事观察团,那只不过是个不怎么有趣的笑话。”手中握着杯波尔多红酒,穿着礼服的康悌很有些法国贵族气息的品位,不屑一顾道:“中国人是好苦力、好厨师,但绝对不是什么好士兵,他们的军队就像是非洲黑人样的乌合之众,这个军事观察团依我看只不过是中国人给自己脸上贴金的东西华而不实,就像是他们过年时候贴的年画。大使阁下,您还记得当初清国时,中国的皇帝派他们的大臣去欧洲、美洲学习的事么?用中国人的话来说,走马观花这句成语非常合适。”

朱尔典眉头微皱,康悌这番话他很不赞同。自中国推翻满清建立民国后,作为老资格的外交官瞧着这个古老而又庞大的国家一天天地强盛起来,这是不容忽视的现实。而且。消息灵通的朱尔典尤其关注中国政府的各项措施,尤其是发展工商和国防军的建设,在他看来,如今中国政府中央的实力已经基本稳固。全国除少数地方已得到政令统一,国家军队在中央大力推动下也已有了现代军队的稚型,虽然相比起列强来,中国的整体实力还差得许多,但这么一个欣欣向荣的国家。绝对不容小看。

“难道,大使阁下就没有其他看法么?也许中国人这次召回军事观察团是打算参战的预兆。”

“参战?”康悌微微一愣,顿时笑了起来:“呵呵,如果这样的话倒是件好事,欧洲大战打到现在,我们两国的小伙子们几乎都被送上了战场,国内生产和前线阵地都极度缺乏劳力,中国的士兵打仗不行。但就如我刚才说的。中国人可都是好苦力,假如中国参战,我法兰西正好可以要求中国政府派出些劳工去欧洲协助,我的大使阁下,您看这个主意如何?”

“的确是个好主意!”朱尔典微笑着点点头,表示赞同。可他肚子里却骂了一句“白痴”。在朱尔典看来,要不是大英帝国的帮助。你们法国早就沦落在德奥联军的铁蹄之下了,这个康悌至今还抱着法国人的狗屁骄傲不放手。难道他就没有一点点政治嗅觉么?天知道法国政府怎么会派这么个傻瓜来中国担任大使,难道就是因为他的贵族身份?…,

话不投机,朱尔典接下来就再也不和康悌聊这事了,双方就着其它事交换了下意见,当康悌起身告辞后,朱尔典快步来到了书房,提笔写了份电报。

“阁下!”听到摇铃声,一位大使馆武官快步走进了书房,向朱尔典敬礼。

“把这份电报立即发往伦敦。”朱尔典把电文递过去说道,顿了顿又叮嘱道:“用加密!”

“是!”武官应声点头,接过电文很快就离开了。

点起雪茄,朱尔典走到窗口,透过窗户眺望着这古老的京城。作为一个老资格也同样是合格的外交家,朱尔典的嗅觉可比华而不实的法国人敏锐多了。当他接到中国政府召回欧洲军事观察团的消息时,他立即就在空气中闻到了一种不一样的味道。在他看来,中国人绝对不会平白无辜地这么干,根据他的情报,中事观察团在东线干的还不错,尤其是军事观察团团长吴佩孚更是中国赫赫有名的将军,其素质和战术修养就算在英国也是属于优秀的。

花了这么大的力气,派出去这么多的精英的骨干军人,难道中国人就要半途而废么?假如像中国政府对外解释的那样简单,朱尔典是绝对不信的。要知道,中国可有几千年的历史,在这漫长岁月中,中国人的智慧绝对不会像非洲土族那么差劲,更何况朱尔典久在中国,说着一口流利的华语,对中国人了解甚深。

瞧不起一个民族,但不能瞧不起他们能在漫长岁月中生存下来的智慧和潜力。朱尔典虽然在大多数中国人面前都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但不否认他在内心中对这个古老而又庞大的国家一直有着种奇怪的管感。中国人穷而懒,不团结、不遵守次序,爱耍小聪明,官员贪婪而又无能,普通老百姓懦弱、习惯逆来顺受,士兵贪生怕死,将军们贪财好色……。但同样,中国又是一个勤奋、勇敢、对外敌百折不挠的国家。这些矛盾点几乎全都集中在一起,就和东边的日本人一样,中国是一个令人无法捉磨的国度。

随着在中国呆的时间越长,这种感觉给朱尔典越是强烈。这也是当初欧洲大战刚刚爆发时,朱尔典是唯一一个作为列强国家的大使先发出邀请,邀请中国政府加入协约国参战的人。可是,因为种种原因,中国最终选择了中立,而在朱尔典看来,这样的选择对中国来说并没有坏处,相反因为中国政府的选择正确不仅收回了青岛,还借着欧洲战争的机会迅速发展起来,短短两年多的时间,其国力就大增。

随着欧洲大战的延续,世界各国几乎大半都被卷入这场该死的战争中。老牌列强一个不拉都打得热火朝天,除了远在北美的美国暂时隔岸观火外,大国中也就中国还保持着中立。让朱尔典有些疑惑不解的是,中国虽然这几年发展迅速,国力增强不少,可欧洲大战至今还胜负难测,甚至可以说同盟国的优势还略占上风,在这种情况下,中国参战的时机并不恰当,假如他是中国大总统的话,完全可以再等等,等到最合适的时候再加入战争,从而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利益。

这个问题让朱尔典感到困惑和不解,至于中国加入同盟国行列,这点朱尔典倒不担心。协约国在亚洲的实力远远强于同盟国,中国人再白痴也不会做这样的选择。加入协约国,无论胜负,中国都会获得利益,这是非常明确的。…,

“奇怪的中国人,他们究竟在想些什么呢?”皱起眉头,朱尔典百思不得其解,虽然他隐隐约约已经猜到了真相,可就因为这点让他至今不敢确认。刚才发出去的电报,就是向伦敦汇报此事,并希望本土情报机构能够就此给予些答案和指导。

无论如何,中国参战,对陷入泥沼中的大英帝国是一件极好的事,凭着英国在中国的影响力,不管中国政府是正面参战还是像法国人所说的派劳工参战,都能极大减轻前线的负担。朱尔典一向是力主中国参加协约国的建议人,对这事当然颇为热心,他绝对不会放过这样一个机会。

就在朱尔典琢磨这事的同时,同在京城,方子达也在紧张地准备着。花费了好大力气,终于说服了袁世凯、宋教仁等人着手中国参战的决定,而如今留给中国准备的时间并不太多了。日本大隈内阁过不了多久就会结束任期,当新的内阁上台的同时,也将是新一届日本政府做出选择的时候。由于日本经济问题,欧美各国已经开始了对日本正式贸易惩罚,日本借战争来摆脱困境的时间已经不多。只不过日本政府需要一些时间来进行准备,并且新旧内阁交替结束才能开始行动。曲指算算,留给中国的时间最多还有三个月,而中事观察团成员归国起码还要一个多月时间,加上国内军队的调集、准备等等,这些日子方子达是忙得焦头烂额。

“总裁,国防部的文件。”

“次长,总参谋部的拨款请求。”

“总裁,制造局来人……。”

“次长……。”

方子达的办公室,为了工作效率,他索性把中央银行和财政部的工作一起搬到了这里,每天都要面对无数需要解决的问题。仅仅是财政准备拨款,在这一月中钱就像是流水一般从他手上出去,要不是当初他为中央银行和财政部攒下了不菲的家底,光是这些资金就够他头痛的了。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六十一章 能胜否

现在是1916年8月,离日本大隈内阁任期结束时间仅二个多月,留给中国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按照历史,袁世凯本应在6月6日去世,但由于方子达这小小蝴蝶翅膀的扇动下,袁世凯并没有称帝,也没有就任什么终身大总统,而只是继续担任民国大总统。

粱士诒、袁克定的事件过去后,袁世凯的身体虽一天比一天的差,可没了心理上的负担和称帝的压力,袁世凯反而活得更轻松了些。心态的改变,让他远比历史上活得长久,可疾病缠身的他自己也清楚,剩下的日子并不多了。

人无论当年如何威风决断,临到这时候总会想到其他事,就如袁世凯一般,随着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他也开始了身后事的安排。作为当年的北洋大臣,如今的民国大总统,袁家的身外之物并不多,甚至可以说寒酸的很。整个袁家,按照方子达的估计,仅仅也就三四十万大洋的财产,这些财产中绝大部分还包括了房产、珠宝、首饰之类,全家的现金不会超过十五万大洋。这样的身家,要是说出去绝对不会有人相信,可偏偏就是如此,袁家虽然是民国第一家,但在这点上的确远比不上其他政要。可以说,北洋系中普通的师长之类,其财产就比袁世凯多得多,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作为北洋唯一的大佬,袁世凯一生中经过手的金银数不胜数,但往往都是这手进来另手出去。几乎从不留分毫下来。再加上袁家的家规甚严,除长子袁克定年长胆大,瞒着老袁在外捞了点钱外,其余子女没一个在政府内任职的,一家上下平常除了正常收入外也就些老部下老朋友日常来往送的礼物等等,所以整个袁家远比常人想象的清廉。

袁世凯自己也知道,一旦他撒手西去。留给子女们的东西并不多。何况子女中也没有人能够继承他的政治遗产。将来,袁家要何去何从,不容袁世凯提前做起安排。其实对于这个安排袁世凯早就有打算,那就是让方子达挑起袁家的大梁,以保证日后袁家不会在他走后衰败下去。

深思熟虑。同意中国加入协约国向同盟国开战,袁世凯一方面是从如今政治方面考虑,另一点也是想借着开战机会让方子达渐渐接过他的权利,由纯粹的政治由军事方面转向,以便在北洋系统中获得一席之地。

作为军事强人的袁世凯深知,在中国没有枪杆子你就什么都不是。想当年,如果没有他的北洋新军,哪里有后来满清退位、孙文让位的事发生?没有中央强大的军事实力,前些年南方革命党搞的二次革命哪里会如此轻易被镇压下去?要没有手中的兵权为后盾,北洋系和KMT等各党派的合作如何会延续至今?关于这些。袁世凯心里是非常清楚。方子达是KMT的人不错,但同样是他寄予厚望的后辈,百年之后,把整个袁家托付给方子达无论情理都是最合适的。

随着国家发展和这些年的变化,方子达从当年宋教仁的随从渐渐身居高位。不仅担任财政次长还是中央银行总裁,手握财政大权,被圈内人称之为“方财神”。同时,由于KMT的身份和宋教仁的依重,方子达的麾下还有着第八军、第十五军(原第八师、第十五师)的控制权,另外还有一旅中央银行护卫军的实际掌握权。从这点来看。方子达在民国高官中的地位已经不低,要钱有钱要有兵有兵,可谓红极一时,堪称一方实力派。但在袁世凯眼里,除了中央银行总裁这个实际的地位外,第八军、第十五军的兵权方子达只是替KMT掌控,第八军的前身是第八师,第八师是KMT的骨干,一向是KMT的看家部队。第十五军又是方子达拿下山东后以第八师为基础另行组建的,两支部队归根结底都属于KMT阵营,假如那天宋教仁和方子达闹起矛盾,双方分道扬镳的话,方子达能不能指挥得动这两支部队,这谁都无法保证。…,

为了给方子达铺路,袁世凯动了不少脑筋,趁着开战之前的机会,他暗中做了安排。老谋深算的袁世凯借着段祺瑞和冯国璋的矛盾,让王士珍以总参谋长的名义下令新组建三支新军——国防第三十军、三十一军和三十二军。这三支新军主事军官一律经过精心挑选,能保证袁世凯之后为方子达排忧护航。此外,基础军官也都是从中央军校的毕业生中选取,至于装备、后勤等等,这些自有方子达来安排,毕竟作为国防部长的段祺瑞在这点上也要求到握有中央银行和制造局大权的方财神。

“准备工作做的怎么样了?”总统府中,袁世凯向找来问话的方子达问道。

对于袁世凯这句没头没脑的问话,方子达当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准备工作,当即说道:“回岳父大人话,多亏这些年在您带领下国家发展不错,财政宽裕,物资丰富,所以一切都在计划中,很是顺利。”

“呵呵,财政好转关键还是你方鄣明的功劳,可没有老夫什么事。”袁世凯摆手笑了笑:“准备的顺利就是好,依你看大概还需要多少时间达到预计?”

“估计还要一个多月吧,关键还是物资调动比较难,您也清楚,现在我国和德、俄的商业合作还在进行,不到最后关头不能有任何变化,所以……。”顿了顿,方子达迟疑说道:“其实,岳父大人,依小婿所见,我们不必一切准备就绪即可开始宣战,虽然这样会在同德国的商业中遭受些损失,但同样能尽快取得主动。”

“这老夫当然知道,德队强是强,但隔着一个老毛子还怕他们飞过来不成?就算马上宣战,同盟国也拿我们没办法。”袁世凯微微一笑,说出了他的观点,方子达在一旁连连点头,眼中露出喜色,在他看来尽快选择虽然商业上有些损失,但却是最妥善的办法,如今欧洲的军事观察团已经启程归国,方子达再也没什么顾虑,早宣战能早主动,眼前那些损失对国家来说还是承受得起。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没想到,袁世凯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让方子达心头的热火一下子就灭了。要知道,这些日子他可没少旁敲侧击建议袁世凯尽快宣战,但袁世凯总是笑而不答。

“这份名单你先看下。”袁世凯递给方子达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地不知道写了些什么,方子达疑惑地接过仔细一瞧顿时愣了愣。

“这是……。”

“这是老夫特意留给你的。”捻着八字胡角,袁世凯笑道:“三个新军,直属国防部,这些军官是老夫托人特意安排的,你觉得如何?当然,如果觉得其中有不合适的人选你可报给老夫。”

这三个新军方子达当然清楚,装备、组成方子达这些日子少没作安排。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三个新军居然是袁世凯给他方子达组建的,也就是说这三支部队等于是方子达的嫡系部队,袁世凯瞒着自己悄悄做了如此安排,聪明如方子达如何还不明白?

至今,方子达终于知道了,袁世凯刚才为什么会说时机未到,关键还是这三支新军。按照计划,还需要一个月才能完成把这三支新军组建完毕,在这之前宣战的话,必然会打乱袁世凯的安排,所以袁世凯明明知道方子达的建议是正确的,还是按捺着暂不宣战。…,

“岳父……。”

摆摆手,袁世凯语重心长道:“鄣明呀,老夫时日不多了,以后袁家就要靠你了。这个,算是老夫为你做的最后一点事吧,将来的路还得靠你自己去走。但不管如何,你要记住老夫一句话,靠人不如靠己,老夫之后,无论是KMT还是段、冯等支持,都没有自己做事来得实在,此话你可明白?”

“谢岳父大人……子……子达明白!”看着老迈的袁世凯,方子达第一次对这个老人从心里升起敬意和愧疚,感激万分地点点头。

“另外,我已让人安排,授你为上将军军衔,命令这几日就会下达。有了这身皮,将来指挥起军队你也方便些。”

“这是不是有些不妥?”方子达没想到袁世凯还做了这个安排,他现在是纯粹的文官,突然挂了上将军衔,这不合理吧?

“没什么不妥。”袁世凯淡然道:“当年南京、上海、山东之战,要不是出了陈其美之事你早就是中将了,何况作为中央银行总裁,中央银行的护卫军不是直接归你管辖么?有这个名头现在授个上将军也不为过。”

袁世凯把能想到的基本全想到了,方子达仔细琢磨,觉得的确是这个道理,虽然这么做有些突然,但真要论起来并不算过,如今全国上下挂着上将军衔的人并不少,许多人现在不也没带兵么?这算来也不多方子达一人,至少北洋、KMT双方都不会有太大反应。

“有件事老夫想问你,能否答我?”

“岳夫大人请讲。”

袁世凯放下手中的茶盏,目光看着方子达的眼睛:“如中日开战,我中华能胜否?”(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六十二章 日本人的准备

日本,东京。

日本伪钞危机事件所带来的经济问题,虽然因为大隈重信内阁的强硬手段暂时德到解决,可带来的后果却是异常严重的。随着损失巨大的协约国各国和中立国美国等国家抗议无效后随之而来的贸易惩罚展开后,日本经济遭受了又一波重大打击。虽说如今新货币在日本国内比较坚挺,流通也不成问题,可没了海外市场支持,原料的缺乏和销售市场的丢失给日本的几个支柱产业带来的影响极大。随着大隈重信的任期日近,这种后果也是越发严重,看着下面汇总过来的数据,大隈重信就觉得两眼发花,脑门子生疼,心中更是冒着一团团无名之火。

这些日子,坏消息是一个接着一个,因为这些事,各大财团和派系已经强烈要求大隈重信辞职谢罪,立即从首相的宝座上滚蛋,换句话说他的内阁已经摇摇欲坠了。在他还暂时担任首相的同时,政治对手们商定的新内阁准备也在大隈重信眼皮子底下蠢蠢欲动,如果就这样离去,大隈重信必然将名誉扫地,从而成为日本的罪人,为了挽回形势和名誉,大隈重信准备考虑许久孤注一掷,召见陆相大山岩等人秘谈多日,最后又说服了内阁其他成员,正式制订了一个发动战争的计划,而战争目标经过多方商讨,最终决定就选西边隔海相望的那位又穷又大的老邻居——中国。

日本人的赌性向来很重,大隈重信作为一个老牌政治家在这种情况下也不例外。一旦起了这个念头,再想打消是绝对不可能的,况且因为当年的青岛事件,整个日本上下对中国的怨念越来越深,都认为是中国在日本手中“卑鄙无耻”地夺走了青岛,从而造成日本现在这样萧条的原因。一旦开始,就不会停止。日本人作出了自己抉择,上上下下立即以这个目标开始准备了起来。他们的想法异常简单,那就是尽快发动战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口并吞中国整个东北,把日本的触角从朝鲜半岛直接延伸到整个大陆上去,借此一劳永逸地解决日本国内问题。

就在今天。陆相大山岩的办公室突然来了个客人,而这客人正是陆军总参谋长上原勇作。

办公室的门紧闭着,除了大山岩和上原勇作两人外,屋里并没有任何外人,包括平时就算和两位长官形影不离的副官、参谋们也没在,双方只是单独进行会晤。

“关于西进计划你们参谋总部有多少把握?”大山岩和上原勇作是老朋友老同僚了,相互之间关系很好,单独谈话也没有平常的那么些客套。

微皱了皱眉头,上原勇作坦率道:“如果一切顺利,计划的把握还是很大的。不过天气是个重要问题,按照天气变化,如果在十月后发动恐怕晚了些。”

“是啊!”大山岩微微颔首,作为日本首屈一指的智将,他当然清楚在严寒的冬天来临时把部队投入到北方进行作战会有多大的麻烦。尤其是大山岩曾经担任过日俄战争的陆军总司令。对于那片土地的寒冷是深有体会。

“上原君,无论如何,这场战争是不可避免的,还拜托你尽早安排,如果能提前完成的集结的话那是最好。”

“阁下请放心,陆军这边我完全可以保证。不过……海军那边……。”

“海军那边我会和东乡阁下商谈。你只要做好陆军的事就可以了。”大山岩胸有成竹道,上原勇作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连连点头。…,

“另外,部队的集结动作不能过大,一切要在秘密情况下进行,以免对手预先防备。”想了想,大山岩特意叮嘱了一句。

上原勇作顿时一愣,有些为难道:“阁下,这不太容易吧?按照参谋总部的计划,前期必须调用八个师团,共计二十万人以上的庞大军队,除驻扎在朝鲜的第十九、第二十师团和关东州现有的一个师团外,还必再从国内调动五个师团以上的兵力。如果加上后续军力和海军的配合,这么大的动作绝对不可能做到悄无声息,您这个要求有些勉为其难了。”

“这我当然明白。”大山岩面无表情说道:“但是有再大的困难也必须做到这点,这关系到整个战争的胜负和帝国的未来。这些年里,支那的国防军建设速度非常之快,他们的军工企业得到很大提升,整个国防实力发展迅速,和支那相比,我大日本帝国虽然在总体实力上依旧占有优势,但请上原君千万不要忘记,毕竟支那拥有庞大的人口和广阔的国土,一旦让他们预先提防,这场仗就算打赢了也是惨胜。你我作为帝国优秀的军人,我们必须用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利益,而不是像乃木这个只知道猪突冲锋的家伙只会蛮干。”

皱了皱眉头,上原勇作默然无语。作为陆军总参谋长,他和普通的将领不同,和大山岩一样都是日军将领中受过西方高等军事教育,头脑清醒,判断能力极强的人物。对于大山岩的提醒,他心里是赞同的,中国自民国建立后虽然经历了短暂的混乱,可从1914年起至今,中国政府先后平定了各地的割据状态,随后开始了大规模的军政、民政分离和国防军建设。再加上中国这两年里借着欧洲大战快速发展起来的工商业,整个国家实力提升异常迅速。熟读《孙子兵法》的上原勇作当然清楚,要想打赢一场战争,出奇不意是最好的办法,但这种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太难了。现代战争可不像是古代战争,这样规模的军队调动根本无法瞒住对手,况且这场在准备中的战争根本就是因为政治原因而仓促发动的,上原勇作就算再有本事也无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转着眼珠子琢磨了半天,一个想法突然从脑海中冒了出来。

“阁下,完全保密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但我们可以做到瞒天过海。”

“哦,上原君有什么好建议?”大山岩很有兴趣地问道。

“按照惯例,今年十月左右会有一场陆军演习,根据原先制定的演习计划是安排在福冈,假如我们对此计划进行调整,以演习名义调动军队,然后再把演习地点改在……。”

“这建议不错!”大山岩顿时笑了起来,上原勇作的这个建议的确是瞒天过海,借着演习借口调动军队,完全可以让对方毫无防备。假如同时海军出动的话,把陆军的演习改为陆军、海军的联合演习,在演习当然突然向中国发动攻击,想来谁都会大吃一惊吧?

想到这点,大山岩当即就向上原勇作提出了由海军配合陆军调整演习方案,直接和参谋总部的战争计划相结合,在演习当日发动战争的想法。上原勇作听后顿时连连点头,称赞还是大山岩考虑周到,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万无一失了。

交谈了几句,大山岩和上原勇作就基本把这事给定了下来,内心有些洋洋得意的大山岩还怕计划不够迷惑世人,更主动提出到时候会建议大正天皇出面参加“演习”开始当日的活动,而他也会以陆相和内大臣的身份陪同大正天皇一同出席。…,

敲定了这事,双方分头去准备。大山岩随后就约见了东乡平八郎,虽然日本的海军和陆军有些不对付,但对于这种事东乡平八郎还是异常热情的,当即就表示海军可以配合陆军行动,并且可以在战争发动后由海军封锁对方各港口,并用舰炮来支援陆军进攻。假如必要的话,海军还可以单独出动,由关东州的旅顺军港为基地,独自承担进攻青岛的重任,和陆军实施南北夹击,再建功勋。

对于海军的如此热情,大山岩当然表示举手表示欢迎。不过,老谋深算的他对东乡平八郎的海军单独攻击的这方案内心是嗤之以鼻,大山岩看来,你东乡的海军舰队强大是没错,可仅仅凭着海军那么点点的陆战队就妄图拿下防守坚固的青岛?简直是异想天开,要知道德国人在青岛修建的永久工事之坚固,就算海军加上陆军也得花很大力气勉强拿下,何况中国收回青岛后不仅加固了工事,还把添置了更多的大炮和路基阵地,如今青岛要塞说是固若金汤丝毫不为过。东乡平八郎难道以为他的军舰能够直接开上陆地不成?战争,不管怎么样最后还是要依靠的是他们陆军,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得到了海军的支持,大山岩立即进宫求见大正天皇。这位“大脑进水”的天皇智力一向有点问题,只要摸准脾气还是很好糊弄的,大山岩身为内大臣对大正天皇的性格知之甚深,在宫里呆了半天,几乎没花多少力气就说服了大正天皇,大正天皇同意到时候御驾亲临视察演习,以表示对帝队的支持。

前前后后折腾了几天,几方面安排好后大山岩的计划完全没了任何障碍,接下来就要看参谋总部的实施了。对于上原勇作的能力,大山岩还是异常放心的,有他在参谋总部坐镇,一切都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六十三章 理事

方子达授上将衔,虽说各派中也有人对此有所异议,但有袁世凯和宋教仁的力挺,再加上方子达本就有战功在身,要不是当年陈其美的事后来闹得太大,当时陆军部为了安抚人心特意压下了晋升方子达中将的命令的话,方子达恐怕早就肩上挂着将衔了。此时不同彼时,经历这两年的发展中央地位越发牢固,方子达也不再是初出茅庐的愣头小子。袁世凯的女婿、宋教仁的心腹大将、KMT重要成员、政府财政部次长、中央银行总裁……这些身份随便拿一个出来就能压倒一大批人,

很快,国防部就正式举行了授衔仪式,方子达正式成为上将一员。等授衔完毕后,袁世凯又让方子达在总参谋部挂了个职位,正式以上将军衔指挥中央银行护卫军,并协助国防部整编三个新军。

说起来是协助,其实谁都明白,这三个新军其实就是老袁交给方子达的嫡系。由于方子达的特殊身份,北洋各大佬都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KMT内部也没什么疑义,方子达归根到底也是KMT的人,拿了这三支新军,对KMT来说反而是件好事。

三支新军,看起来势力似乎不小,可真要说起来远不是如此。整编部队不是宅男坐在家里打游戏用鼠标点点征兵键就能变出来的,从部队的组建、兵员募集、装备拨给、士兵训练、官兵磨合……等等都需要时间。方子达现在并不是对军事一窍不通的初哥,经历过第八军、第十五军南京、上海、山东之战。和战后整编,深知这三支新军要真正形成战斗力起码也要大半年的时间。而且大半年后只不过是初具其形而已,假如要把队伍打造成第八军这样的强军,还得经历战火磨练才行。

这么长的时间,这三支新军要想现在就成为方子达手中强有的力量是根本不可能的,但话又说回来,部队终究是部队。不管是不是已经成型,有了这三支新军,再加上方子达原先就掌握的军力。其实力已经在军政中扶摇直上,同时在KMT内部,方子达的地位也越发稳固。为了考虑这一点,宋教仁甚至在党内正式提名方子达为KMT的理事。

“不妥!方鄣明如今位高权重,要是再让他当了理事怎么得了?这事绝对不行!”KMT理事王芝祥连连摇头,第一个提出反对意见。说起王芝祥,此人在满清时期担任过布政使,革命时期摇身一变成了广西副都督,随后任南京临时政府第三军军长,后成立统一共和党,自任党魁。随后,经宋教仁劝说。王芝祥把统一共和党并入KMT,两党合并后就任KMT九大理事之一。

王芝祥宦海沉浮几十年,革命时期胆战心惊改换门庭,借着见风使舵的本领好不容易最后才捞了这么个位置,虽说如今军队国家化。他原先的革命党第三军早就不存在了,但身为KMT九大理事之一,参议院的参议员,王芝祥在政府和KMT中的资格还是颇高的,说出来的话份量也不小。

宋教仁淡淡一笑,其实王芝祥心里想些什么他清楚的很。作为一个老资格。王芝祥对方子达上位心中难免有些不快,方子达年龄不大,又没经历过辛亥革命,只不过靠着机遇扶摇直上,如今在政府中地位早就远远超过了王芝祥,对王芝祥来说,面对这么一个后辈心里有看法也是当然的。

何况,一旦方子达成了KMT理事,其党内地位也就和王芝祥几乎平起平坐了。甚至于,以方子达在政府和军界的地位,王芝祥的理事位置到时候恐怕还要排名在方子达之后,这对王芝祥来讲是很难接受的。…,

王芝祥这么一说,吴景濂也在一旁也表示同意,吴景濂本来就和方子达有些不对付,方子达成婚不久,吴景濂借着议币制的机会没少冷讽热嘲损上方子达几句,这件事许多人都知道。王芝祥的反对恰恰正对吴景濂的口味,当即就说了一大堆理由,表示选举方子达为KMT理事并不合适。

“各位怎么看?”宋教仁把目光投向另外几位理事,征询其他人的意见。

“我觉得可以,方鄣明劳苦功高,以他功劳早就能当理事了,我觉得这事根本不用讨论。”和王芝祥、吴景濂两人意见相反的是张凤翙,一开口就明确表态支持方子达,不仅如此他还把话说得斩钉截铁。

“张翔初,你要拍袁项城的马屁也不用来这么一套,方鄣明劳苦功高?哼!在坐的谁不劳苦功高?当年辛亥时老子提着脑袋和满清干革命,他方鄣明那时候在哪里?在欧洲舒舒服服喝着洋牛奶,吃着洋面包,有什么功劳?就算归国后建了点功勋这又如何?要没有我们KMT的支持,他能坐到现在的位置?依我说,当年随便哪个去都能干出名堂来,他方鄣明只不过是捡了个便宜罢了。”

“是极是极!”吴景濂这番话说得王芝祥点头连连,手抚长须开口道:“莲伯兄所言甚是,老夫也是这个看法。翔初弟,方鄣明任理事之事大为不妥,依老夫之见还是押后吧……。”

张凤翙脸色难看,狠狠盯了吴景濂一眼。无论年龄和资历他都比不上王、吴两人,何况吴景濂刚才一句话说得他心中恼怒异常。张凤翙虽是KMT理事,但他是KMT理事中唯一一个明着投向袁世凯的人,换句话说张凤翙和袁世凯关键极其密切,这是众所周知的,他主动为方子达说话,话音刚落就被吴景濂毫不留情面地揭穿,要不是顾及身份,恼羞成怒的张凤翙甚至想跳起来暴打吴景濂一顿。

“铁珊兄,我KMT自建立至今已有数年,原理事共有九人,但自黄克强蒙难,孙文东渡另组新党后,其理事仅有七人,名额空缺已久,前些年来因宪政之事一直拖延至今,未能增补也属无奈,而今国家大局已定,按照党内制度增选理事理所当然。方鄣明虽不是辛亥时的功臣,但无论谁都不能抹掉他为KMT为国家作出的贡献。王某在此说一句公道话,增选方鄣明为理事还是可行的,不仅是方鄣明一人,我党还应增选一位理事,以补足所缺人数。”

说这话的是王宠惠,王宠惠是KMT中有名的法学专家,虽然在政府地位不算高,可为人比较正直,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名声远比好色的吴景濂好得许多,他这么一表态,吴景濂、王芝祥都是一愣,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

接着,另一位理事贡桑诺尔布也明确表示支持方子达增选为KMT理事,这样一来除还没发言的王人文外,已有三位理事同意,如果再加上宋教仁的话,四票在手已成多数。

“采丞兄,此事你怎么看?”吴景濂心中发急,迫不及待地问王人文的意见,假如王人文也反对的话,三票对三票,就算宋教仁以党魁身份强行通过这事,将来也会被党内留下“独断”的看法,这样一来方子达就算真担任了理事也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从一开始,王人文就没说话,一直躲在一旁微闭着眼作旁观状,似乎他们讨论的东西根本没他的事一般。直到吴景濂迫不及待地询问他的意见时,王人文这才张眼呵呵一笑,似乎刚从梦中醒来一般。…,

“方鄣明此人,老夫交道打得不多,并不好多说。以他在党内的资历来看,似乎担任理事有些不太合适……。”不等吴景濂喜上眉梢,准备开口附和王人文的话时,王人文继续又道:“不过,这些年来方鄣明功劳不小,为党为国家做了不少实事,堪称有功之臣。对待一个于党于国有功的人,适当提拔也是必须的。当然了,身为KMT的一员,一切还是得依党内制度执行,只要党内同志达成一致,老夫肯定是举双手支持的……。”

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废话,王人文是左也好右也好,反正是不肯承担一丁点的风险。在场所有人心里都暗骂这家伙老狐狸左右逢源,可谁都无法反驳王人文所讲的这些没有道理。

“这个老东西……!”吴景濂心中破口大骂,王人文这么表态等于变相通过了方子达担任理事的提议,既然如此他也无可奈何,只能听着宋教仁最后以党魁名义拍板通过方子达增选为KMT理事。

至于另一位理事名额,宋教仁提议由廖仲恺增补,对于这个大家都没什么疑义,廖仲恺作为KMT的老党员,不仅能力颇强,而且其人品德毫无挑剔,何况廖仲恺本就是理事会成员,如今增选为正式理事是理所当然的。

等众人离去,宋教仁和守候在会议室外的廖仲恺见了个面,先是告诉他经讨论已增选他和方子达两人为KMT理事的消息。

“鄣明来了没?”宋教仁轻声问道。

“已经在路上了,遁初兄,你选鄣明为理事也就算了,何必还把我弄上去呢?”廖仲恺摇头苦笑道。

“这事等鄣明来了再说,走,我们进去等他。”招呼着廖仲恺,宋教仁快步向办公室走去。

祝大家圣诞节快乐!(..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六十四章 纸上谈兵

方子达赶来时已是半小时之后了,快步推门而入,只见宋教仁和廖仲恺正在谈事,见方子达到来,宋教仁笑容满面地招呼着他坐下。

不等方子达坐定,宋教仁就告诉他刚刚经kmt理事会议决定,增选他和廖仲恺为党理事的消息,并伸手向方子达表示祝贺。

握着宋教仁的手,方子达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突然增选自己为kmt理事,这件事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本来他只是以为宋教仁喊自己来是讨论财政或军事准备上的工作,谁想到居然一见面就听到了这么一个消息。

kmt理事,这在kmt内部是个极高的位置,全党中拥有理事身份的一共才七人,如果加上原先的黄兴、孙文两人,kmt自成立后理事人数最高也就是九人,这九位理事在党内被戏称为九大长老,除宋教仁这个理事长外,其余理事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等于是党内的最高职务。

“这个……不合适吧?”方子达有些迟疑道,看了眼在一旁的廖仲恺,又道:“仲恺兄增选为理事是理所当然,可是我本来连理事会成员都不是,突然就成了理事,恐怕惹人非议吧。”

话音刚落,宋教仁和廖仲恺同时笑了起来。

“仲恺兄,鄣明这话和你刚才说的如出一辙啊,怎么,你们难道是商量好的?”

“遁初兄说笑了,其实鄣明所言也是我想说的。只不过我觉得鄣明担任理事远比我合适,你何必硬要拉我干这个呢?”廖仲恺苦笑着摇摇头,方子达在一旁微微一愣,顿时也忍不住笑了笑。

“行了。你们也不用推来推去,这件事已经定下了,两位同志都是党内精英,当得起这个理事职务。”宋教仁一挥手,制止他们再相互推辞,随后就说起了他们两个担任理事后的工作安排。

按照宋教仁的安排,方子达主要负责党内财政、组织的工作,而廖仲恺负责后勤、秘书处的工作。这样的安排。可以说是恰到好处,方子达搞财政是一把好手,加上本就着手组织统计工作,如今这样安排是名正言顺。至于廖仲恺管后勤和秘书处。无论是宋教仁还是别人,都相信以廖仲恺的能力和为人一定会做得很好。

当然,kmt不是后世的kmt,国家也不是历史中蒋光头的党国,宋教仁领导的kmt无论从结构还是作风。都接近于西方国家的政党,所以并不存在什么后来党指挥枪这一套。kmt中并没有负责军事的明确职务,不过方子达既然负责了党内组织,以方子达如今在军中的权利也可以说变相地担任起军事这块工作。这也是宋教仁如此安排的一个用心所在。

既然已经作了如此安排,方子达和廖仲恺也就不再推辞。当即答应了下来。

“在欧洲的军事观察团何时可以全部归国?”党内工作谈完,宋教仁转而问起了其他事。

略算了下时间。方子达说道:“预计还要一个月左右,命令下达后第三天军事观察团就动身了,不过路途遥远,为了安全起见我交代同盟国那边转道北欧的中立国再搭船归国,所以行程时间要稍长些。不过协约国也就是沙俄那边会快点,按照行程计划应该九月中旬就能回来。”

“也就是全部人员归国要等到九月底或者十月初?”宋教仁问道。

“是的,差不多就这时间吧。”

点点头,宋教仁的右手搭在沙发的扶手上,两根手指轻轻点了几下,转身向廖仲恺瞧去:“仲恺兄,日本那边有何动静?”…,

“孙文嘛还是老样子,没了查理兄的资金赞助,他的革命党快支持不下去了,这些日子到处在找援助。至于日本政府……明面上的动静不是很多,但是听说十月份日本海陆军会在福冈有场演习,到时候大正天皇也会到场出席。”

“日本现任内阁是在十月换届是不是?”宋教仁追问道。

“是的,不过具体时间还没定。”

“依你看,日本的新内阁和军事演习哪个会早些?”

“这……不好说……。”廖仲恺想了想,摇头说道:“按理说大隈内阁应该在演习后换届,可日本人一向不按规矩出牌,而且这次演习是大山岩的陆军为主导,大隈重信虽然是首相,但在军方中影响力并不大,何况根据消息确定日本大正天皇会届时到场,所以是否谁前谁后,都有这个可能。”

“听清楚了?”宋教仁扭头向方子达看来,神色严峻地问道。

方子达当然明白宋教仁问这话的意思,关于日本的动向他近来也一直密切关注着,廖仲恺所说的这些方子达是一清二楚。

“我会催促欧洲军事观察团那边尽快归国,只是时间上恐怕很紧。”方子达如此说道,微微一顿,又道:“遁初兄,关于提前宣战之事,政府这边是怎么考虑的?”

“这……分歧还是很多……。”宋教仁皱了皱眉头,轻叹一声:“国防部的意思都是能拖则拖,毕竟我国防军整编还没完全完成,而总参谋部那边的看法和你差不多,既然可能发生战争那就先行宣战,以取得政治和军事上的主动。但我和大总统私下商量后,还是决定稳妥为主,日本人狼子野心,可不好对付啊,能多做些准备总是好的。”

默默点了点头,作为政府总理,宋教仁身上的压力之大方子达当然清楚。一旦宣战,他这个总理必须要担负起万一战败的责任,如今民国是责任内阁制,宋教仁考虑的谨慎些也是正常的。当然,对于宋教仁来说,日本这个国家他一直没什么好感,当年为了国土争纷他宋教仁没少和日本人斗过,这也是他判断形势后果断表态支持方子达的建议,同意由战争中立国加入协约国向同盟国宣战的决定。可对于现状,宋教仁心中还是有些没底,满清鸦片战争之今,中国和对外战争中一败再败,割土赔款,丧权辱国。他宋教仁绝对不想再让中国再遭受这么一次失败。

“还是一手准备,一手拖延吧,这样更稳妥些。”廖仲恺是政府中对这计划极少知情者之一,主动出了个主意。

“这个法子我也想过,可一旦部队大规模调动必然引起日本方面警惕,而且日本海军力量强大,隔海随时可攻击我东南各处海防。仅仅防守实在太被动,顾头顾不了尾啊!”宋教仁摇了摇头,国防军现在从规模和装备来讲已经不下于日本陆军了,甚至人数还要超出许多,但无论是训练还是指挥,对上日本陆军宋教仁还是心里没一点底,况且日本还有中国不能比的强大海军。虽然针对此事总参谋部判断日本最可能进攻方向是东北,可毕竟这仅仅是判断,万一把部队往东北调动集结,一旦日本人改了主意由南方发起攻击这如何是好?

宋教仁是政治家,并不是军事家,他对军事方面的知识也仅仅来源于下面的意见。但他非常清楚,一旦作出决定再要变更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这也是他的顾虑所在。…,

宋教仁如此说,廖仲恺顿时没了话,坐在一旁苦思苦想。对于军事他也不太在行,无奈只能把目光投向方子达,毕竟在场三人中,只有方子达直接带过兵还打过仗。

见廖仲恺用迫切的目光望向自己,方子达忍不住苦笑。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还不清楚?他的确带过兵也打过几仗,可这仗怎么打的方子达心里有数,如今的对手可不是乌合之众的革命党,更不是毫无战斗力的巡防营,日本鬼子的凶狠在电影中方子达可没少见过,和这样疯狂的对手交锋,凭他三脚猫的本事能成么?

正想开口推辞,建议把军事的事还是交给军事专家来定。但不等准备开口,突然一个念头从脑海中划过,方子达想了想后,有些迟疑道:“当年后金的野猪皮和明朝打仗,明军浩浩荡荡数十万,以分进合击的战术试图同后金决战。但后金军避开锋芒,野猪皮更提出了‘任你几路来,我只一路去’的军事观点,以寡击众,以弱打强,最后打得明军大败。由此一战,明军实力大损,导致数十年后清军入关,明朝就此灭亡。”

“鄣明你是想说……?”廖仲恺眼前顿时一亮,急切问道。

方子达笑了笑,提议道:“总参谋部判断日军如果开战首选东北是考虑到好几个因素,这些我就不多说了。我只讲讲辽东的关东州吧。遁初兄、仲恺兄,对于日本人脾性两位远比在下清楚得多,假如关东州突然受到攻击,日本人会作如何应对呢?”

“好主意!”廖仲恺一拍大腿就兴奋道:“日本人占便宜惯了绝对不肯吃亏,如果关东州受到攻击,甚至还有丢掉的可能,以日本的脾性肯定会一味增兵关东州,而不会顾其余地方。”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六十五章 感觉

东北、奉天。

二十七师,师部的后厅,这天傍晚众人汇集一堂,师长张作霖和他的把兄弟们——五十三旅旅长张景惠、五十四旅旅长孙烈臣、五十七旅旅长张作相、骑兵二十七团团长汤玉麟等人摆了一大桌子的酒菜,大家边喝小酒边聊着。

“大帅,恩帅什么时候到?”喝了口酒,觉得身上有些发热,顺手就扯开军装的钮扣,汤玉麟敞着胸口拿军装扇着风,半大着舌头问道。

“具体时间还没定,估计就在这几日吧,来前恩帅会再电报给我。”张作霖吃着菜随口答道,突然斜着眼瞧了瞧汤玉麟的样子,撂下筷子就破口大骂道:“妈勒个巴子!我说你汤大虎都是当了将军的人了,怎么还和山里的胡子们一样呢?你又不是小娘们,更不是大姑娘,露着双破瘪奶子大白肚皮给谁看那?”

众人听得顿时哄然大笑,喝了酒的汤玉麟本就脸上有些泛红,这下子更是红得发烫,连忙手忙脚乱,异常尴尬地把衣服扣子扣上。

“和大家伙说个事啊!”等大家的笑声渐渐落下去,张作霖正色道:“今非昔比,兄弟几个现在都中华民国国防军的军官了,在座的官当最小的也是个少将团长,手里都握着上千号人马。何况如今满清已灭,天下是民国的天下,早就不是当初大家在山里当胡子的时候了。既然都从了良,当上了官军。在外面就要有当官军的样子,平日在自己家别说露几个奶子出来,就是光着屁股蛋在院子满地爬老子也不去管你,可要到了外面,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谁要是稀里糊涂还把自己当胡子时候那套摆上来,不要怪老子到时候翻脸不认人!”

杀气腾腾的一番话。说得众人是面面相觑。虽说在座的除了张作相外,其余人都比张作霖年龄大,可张作霖一开口谁都不敢反驳。尤其是刚才被指着鼻子骂了顿的汤玉麟更是大气不敢出一口,耷拉的脑袋羞得差一点儿就要塞进裤档里去了。

“哈哈哈!”发现气氛突然凝重起来,张作霖哈哈一笑又举起了杯子:“哥几个。都傻愣着干嘛?喝嘛,继续喝嘛,来来来,干一杯……。”

“喝喝喝……。”顺着张作霖的话,大家一起举杯,几口酒下去嘻嘻哈哈气氛又活络了起来,仿佛刚才的事丝毫没有发生过一般。

“大帅,恩帅这回来是不是为了我们部队改编这事?”张景惠喝了几口酒,突然问了一句,见到张作霖笑眯眯地点点头。顿时兴奋道:“还是大帅的面子大,国防军改编全国上下除大帅这里外都是国防部或总参谋部直接派个少将、中将什么的联络,恩帅居然能亲自为此事来奉天和大帅会晤,这是天大的面子啊!对了大帅,恩帅在电报里怎么说?提没提我们二十七师是怎么样个改法?”

汤玉麟、张景惠等人口中所说的恩帅不是别人。正是徐世昌。当年满清的时候,徐世昌担任东三省总督,对麾下的张作霖委以重任,并一手把他提拔起来,直至领军一方。可以说,要没有当年徐世昌的慧识英雄。也不会有现在的国防军二十七师中将师长张作霖的存在,对于徐世昌的看重,张作霖一直是感恩在心,平常更称呼徐世昌为恩帅,而他这些把兄弟兼手下,同样也跟着喊起了这个尊称。…,

听张景惠发问,张作霖神色间有些得意,把玩着手中酒盏笑眯眯道:“我二十七师原本编制就是三旅,恩帅这回说了,国防军整师改军,我部以后下辖三个师,并且再增补独立一师,一共就是四个师。”

“真的?!”话音刚落,所有人两眼一起发光,屁股坐不住地迫不及待追问道:“大帅,这师的编制是整编师吧?要这样可太了不得了,我的妈呀,四个整编师呀,这要得多少人马呀?”

按照现在国防军的整编师编制,四个整编师再加上师部、军部,几乎要近十万人马,这个数量远比如今二十七师的三万多人多出三倍。当然,二十七师名册上是三万多人,可张作霖不同别人,素有野心的他占据奉天后,以二十七师为根基,再以各种民团、守备部队等名义暗中练了不少兵,这些加起来也要五万人左右,也就是说等整编完成,张作霖的实力将翻了一番。

巨大的幸福突然降临,环绕着在场所有人,除张作霖之外,其余几人都在暗暗盘算自己究竟能登上什么位置。副军长?还是师长?……升官发财,谁不喜欢?想到这里大家全是眉开眼笑的。

张作霖的二十七师本就是大编制,其师原比一般的北洋师多了不少人,虽然武器装备不如北洋嫡系,可在张作霖的苦心经营下,其兵员训练和战斗力丝毫不弱。在国防军改编后,由于徐世昌在中央的特别关照,随着新装备陆续发放,张作霖的实力比往日又强了三分,如今再由师正式改军,这一下子张作霖的实力几乎又大了一倍,到时候手握近十万兵马,关外没有任何势力可同他比。

“这一下子,咱们可把老冯的二十八师给比下去喽。”红光满面的孙烈臣很是开心地说道,话一出口又迟疑问了一句:“二十八师那边是怎么安排的?上面给了多少编制?”

“呵呵,还能怎么安排,正常的师改军呗,恩帅还说了,这次重点就在我二十七师,他二十八师是他娘的后娘养的,给个番号让老冯自个慢慢折腾去吧。”张作霖哈哈大笑,嘴角的两撇胡子随着笑声很是得意地翘了起来。

众人听着一起也笑了起来,你一句我一句地吹捧着,并且讥讽冯德麟这回肯定是抓瞎了,他二十八师和二十七师之间斗了这么几年,次次落着下风,等到他们二十七师改编好了,他二十八师再也没有和张作霖面对面唱对台戏的资格了,估计得到这消息后心高气傲的冯德麟肯定是气个半死,可那又怎么样呢?谁让咱们京里有人呢?这人就不能和人比啊!俗话讲的好,人比人得气死人嘛。

张作霖心里也是既得意又高兴,他和冯德麟虽然也是拜把子兄弟,可这对兄弟之间关系可并不怎么样。从当年满清时两人就斗得不可开交,一直明里暗里斗到了民国,等到后来他当了二十七师师长,这冯德麟居然靠拍马专营当了二十八师师长,大家都是师长,手中的队伍也差不多,驻地又近,这就斗得更加厉害了。只不过张作霖比冯德麟无论为人还是做事都强了不少,斗起来时候冯德麟可没少吃亏。现在好了,这个老冤家,以后再也没和自己叫板的资格了,这关外归根结底还是他张作霖才是唯一的英雄。

但在兴奋之余,张作霖同样也有些不安。二十七师的改编、徐世昌近日要来奉天视察,这对他来讲都是好消息,但张作霖的嗅觉就和狗鼻子一样灵敏,总觉得隐隐约约还有什么事要发生,可具体究竟是什么,他一时间也说不出来。…,

从一无所有的草莽到手握重兵的将军,张作霖十多年这一路走来,靠的绝对不是什么运气。虽然他表面上是个粗人,可实际上心细如发,能力极强,又加上当年做过一段胡子的经历,更是天然有一种莫名的察觉危机感的本领。这些日子里,张作霖总觉得有些什么地方不对劲,可怎么都找不到问题所在,而且随着徐世昌突然要来东北视察的消息传来,这种感觉是越来越深。

“辅臣,冯麟阁那边这几天有什么动静?”细想了会儿,张作霖开口向张作相问道。

正在和块驴肉“奋斗”的张作相微微一愣,随口答道:“动静,没啥动静啊!除了上个月娶了个黄花大姑娘做六姨太,摆了几桌酒之外,其他还不是和平常一样。”

“整个二十八师呢?也和以前一样?”

“是啊,还是老样子啊!”张作相抓抓脑袋有些纳闷,喝酒喝得好好的,张作霖怎么突然会这么关心起二十八师的事来?难道是他们刚才所聊的那些话让张作霖突然有了什么想法不成?

“我说哥哥哎,您还怕冯麟阁这老小子翻天不成?这老小子以前斗不过咱们,等我们师改军后更不用说了,你还真是多担心了呀。”

皱着眉头想了想,张作霖似乎觉得自己有些多疑了,拍着脑袋自嘲地大笑道:“这倒也是,冯麟阁这家伙以前斗不过我们,将来一样也斗不过我们,喝得开开心心不说这些扫兴话了,今天大家伙儿都好好吃,好好地喝,来来来,来个一醉方休!”

“好!大帅说的好,今天我们兄弟们就来个一醉方休!”

“哈哈哈,我先敬大帅一杯!祝大帅鹏程万里!”

“哥哥,小弟也敬你一杯……。”(..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六十六章 抵达奉天

徐世昌前往奉天视察,这是袁世凯的安排。就在几日前,总理府向国防部和总参谋部提出把可能会发生的战争尽量局限在东北关东州一带的建议后,国防部和总参谋部很快就达成了一致,觉得这个建议从理论上来说还是不错的。

民界的将军们几乎都经历过当年的日俄战争,十几年前的日俄战争至今还有许多人提起,当年这场战争的爆发点就在东北,日本、沙俄两国聚集几十万大军,在这白山黑水中打得是尸横遍地、血流成河,最终因为沙俄的远东舰队惨败从而导致陆军的全线崩溃,这才输掉战争,把关东州拱手让给了日本人。

吞进去的肉绝对不可能再吐出来,军界上层深知日本人的这种性格,一旦双方开战,日本政府绝对不会坐视丢掉关东州,必然会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一带。这样一来,就能把日军牢牢吸在辽东,把全面战争局限性地区战争,并依托辽东复杂的地形、预先准备的工事等等,和日军展开拉据战,以减少战争带来的损失。

这个方案看起来还是不错,总参谋部有人特意指出,假如战争在十月爆发,以时间来说日本人也是准备仓促,除了海军之外,陆军并没有太大的优势。当然,和日军相比,中国国防军的问题也是多多,但和日本不同的是,中国的战争潜力远比日本来得大,而国际形势也在中国这边。自日本因为货币问题和协约国、中立国等闹翻后。名义上日本虽然还属于协约国阵营,但对于如火如荼的欧洲战争,日本作为协约国成员自开战以来根本就没履行任何义务,而且还不断在后方给协约国其它成员“添麻烦”,这样一个盟友,英、法等国早就很不满意了,货币问题后连同美国一起对日本进行贸易制裁。这等于一手掐住了日本发展的脖子,勒得气都喘不过来的日本无奈只能走上战争这条路。

一旦开战,日本就等于主动脱离了协约国。假如因为中国提前向同盟国宣战,那么日本攻击中国在协约上来说也就是从协约国阵营转到了同盟国阵营。这是一场豪赌,日本人改换门庭既是被迫的。也是主动的,或许日本人的脑子和一般人有些不同吧,总能琢磨出些令人奇怪的念头。

十月下旬,东北就将开始降温,等到十一月整个辽东就如银妆素裹一般,在这样严寒的季节展开大战,对双方来说都是一种考验,为此总参谋部做了几个预设计划,交由徐世昌带到东北。

对于这个计划,赞成的人不少。反对的也有。也有人指出这个在东北开战的计划完全是纸上谈兵,根本就是不懂军事的人拍脑袋想出来的东西。还别说,这话幸好没传到方子达耳朵里去,要是被他听到的话,恐怕要哭笑不得了。从军事观点上来说。这样批评也有他的道理,中日之间隔着大海,日本又拥有亚洲第一的舰队,一旦两国开战作为拥有主动权的一方当然是力争打击对方最要害的位置,以用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收获。反对者提出,假如他的是日本军队的决策者。首先重点攻击的就是江浙,以最快速度占领中国南方最富饶的地区,并以海军封锁长江,隔断南北交通。随后再由关东州、台湾为基地,用海军为先导,直插京津要地和南方诸省城市,同时再扶持起日本的革命党人,就像当年满清时期一般在各地搅局折腾,定然能搞得中国政府顾头顾不了尾,损失惨重。…,

如果这样的话,战争很可能在短时间内取得成果,内忧外患的中国政府如不能挡住日本这几波攻击,恐怕也只有求和的一条路了。当然,日本假如真这么开打的话,问题也是多多,以日本军队的准备情况来说绝对是不够的,根据计算,按照这种战争准备日本必须动员百万以上大军和全部海军舰队,并且要和协约国各国完全撕下脸皮,冒着得罪全世界的风险来孤注一掷。这是一个疯狂冒险,同样也是最可能取得胜利的方案,就算不完全达成目标,日本政府如果有魄力的话,动员数十万大军以强大的海军为后盾,用破袭战方式给南方来个遍地开花,着手重点打击中国各大城市,以打击中国发展潜力为目标,一样能打得中国政府焦头烂额。

无论如何,日本人会有做什么样的选择,这谁都不知道。摆在中国政府面前的路有两条,一条是取得协约国支持,极力把战争局限在一个地区,打一场区域性的战争。第二条路是尽量拖延战争,时间拖的越久越好,以日本在国际孤立的情况看,时间是帮助中国获得胜利的最好伙伴,只要战争持续,日本必然会先于中国承受不了,进而主动提出和谈。

积弱近百年,中国经历过太多的对外战争的失败,如今的中国经历民国建立后这几年的高速发展,可以说正处在中国近代历史上最强大的时候。只要这场战争能不打输,就算是打和了,中国在国际上的地位也将截然不同。这个道理,是政府高官中心里都清楚的,同样也是袁世凯、宋教仁等心里的想法。

几月前,中央军校的入学新生名额比往年增加了一倍有余,而且还特意开办了好几个短期军官培训班,培训班中主讲的几个教员都是刚刚从欧洲战场第一批归国的军事观察员,着重讲解是欧洲战场上协约国、同盟国之间的战争方式和双方攻击手段。作为中央要员,徐世昌当然清楚这种培训班的目的是什么,欧洲战场的模式很可能会在亚洲重现,只有深入了解并掌握战争双方的动态和方式,才能更好地把部队投入到战争中,而不是让士兵在大炮和子弹中白白浪费掉。

按照总参谋部的原先计划,本是想调集几个师到东北,联同东北的二十七师等组成方面军或集团军,以做好战争前夕的准备。由于徐世昌的主动提议,他认为大举往东北调动部队,尤其是向奉天调动,必然会引起关东州的日本人注意,一旦日本人发觉不对劲,很可能提前闹出事来。为了方案稳妥,徐世昌提出不需从关内提前调动部队,而直接由二十七师为基础,用以师改军的方式来完成这个计划。

对于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张作霖,徐世昌是深知其人,而对张作霖的二十七师他也异常了解。早就摸过底的徐世昌清楚,二十七师的兵员绝对不是普通的一个师这么简单,只要中央给予支持,在短时间内拉起一个方面军或集团军问题并不大。

至于张作霖,这是一员虎将。新组建的队伍或许在战斗力上弱于整编好的国防军,可有张作霖这么一位虎将坐镇指挥,至少在战争初期不会有什么太大问题,而且这样安排,给日本人的刺激也小得许多,更能保证计划的完成。

这次去奉天,徐世昌不仅是视察工作,还给张作霖带了两个消息。这两个消息一个是好消息,另一个是坏消息。好消息当然就是师改军的方案,并且中央会把张作霖的队伍打造成最精锐的部队,要钱给钱,要军备给军备,这除了北洋几个嫡系部队和方子达的第八军、第十五军和刚刚组建的新的三个军外,其余部队根本享受不到的待遇。至于坏消息嘛,那就是即将到来的战争了,张作霖的部队作为战争第一线,必然会承受极大的压力,徐世昌主动要求跑这一趟,就是考虑到张作霖一旦知道了真相后的反应,为了安抚和给这个虎将打气,他决定到奉天后和张作霖好好谈一谈。…,

随着一声气笛响起,正闭目养神的徐世昌睁开了眼睛,摸出怀表看了看,这一小睡就过去了二个多小时。

让人弄了条热毛巾擦了把脸,包厢外传了轻轻的敲门声。

“进来!”

一个年轻的参谋官推开门,向徐世昌敬礼道:“菊老,再有十分钟我们就到奉天了。”

“晓得了,你下去安排吧。”点点头,徐世昌向这位由总参谋部特意配备给自己的参谋官说道,对方连忙应了一声离去了。

下午三点过五分,列车抵达奉天。随着列车缓缓停靠站台,早就翘首以待的张作霖连忙带着手下一大帮人,在嘹亮、欢快的军乐声中快步迎了过去。

车门打开,先下车的是十来个警卫,随后是副官、参谋官等几个军官,等这些人陆续下车后,穿着西装提着斯迪克的徐世昌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

挺胸、吸肚,双手握拳摆在身体两侧,身着中将制服的张作霖犹如一个普通士兵一般,用着极其标准的姿势啪啪啪地一路小跑到徐世昌跟前,一个立正,随后敬礼,扯着嗓门大声喊道:“原巡防马步游击队管带,现中华民国国防军二十七师师长张作霖向恩帅报道!”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六十七章 粗人

“雨亭,你有心了。”

有握数万雄兵,官居国防军二十七师中将师长,张作霖早就不是当年的下级军官了,但在徐世昌面前依旧如同往日一般,望着面前犹如传令兵的张作霖,徐世昌仿佛突然间回到了十多年前总督东北的时候,心中有些感动。

“恩帅,请……。”抬手扶着徐世昌下了车,张作霖笑容满面地为徐世昌介绍着身后众人,这些人中有些徐世昌认识,有些是他离开东北后才被提拔起来的,徐世昌和颜悦色地同他们一一打着招呼,并主动慰问了几句。

“这个张老七,还真会来事。”离热闹的这边不远处,站着几个神色明显不悦的军人,领头的同样是位中将,他就是二十八师师长冯德麟,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二十八师的几个旅长、团长等。

“冯帅,我们也上去迎下菊老吧?”五十五旅旅长张海鹏同张作霖、冯德麟都是拜把子兄弟,只不过他和冯德麟的关系更贴近些,而且一直在二十八师任职,担任旅长高位。见着张作霖和徐世昌一帮人在不远处谈笑风生,冯德麟心中不痛快那是当然的,可无论如何,徐世昌前来东北,作为二十八师师长的冯德麟再和张作霖不对付还是得要亲自迎接的,听得冯德麟那番酸溜溜的话,张海鹏在一旁连忙提醒了他一下,冯德麟微微一愣,脸上顿时就堆起了笑容,带着众人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

“菊老。您一路辛苦了,二十八师师长冯德麟特来向您报道!”同样一个敬礼,来到徐世昌面前的冯德麟中规中矩地说道。

“我说五哥,恩帅又不是外人,用得着这样规矩么?”徐世昌微笑着点点头,不等他开口边上的张作霖就在一旁插嘴道:“张口菊老闭口菊老的,要不是恩帅当年提拔我们兄弟。哪里有五哥和老张的今天?这菊老的称呼还是让给外人吧,在我老张眼里,恩帅就是恩帅。是不是这道理呀五哥?”

“妈勒个巴子!”冯德麟气得心里破口大骂,这张作霖不是故意给自己上眼药么?要让他这么说的话,鸡蛋里也能给他挑出骨头来。可张作霖说的也没错。徐世昌对张作霖和他冯德麟都有大恩,称为恩帅并不为过。尴尬地一笑,冯德麟强压住心头的怒火连忙改口:“当然当然,老七说的对,恩帅,您一路辛苦,卑职在广宁备下薄酒,还请恩帅能赏光。”

“一定的。”徐世昌微笑道:“多年不见,麟阁是越发稳重了,广宁老夫过几日是一定要去。到时候再好好和麟阁一醉。”

“恩帅说的是,恩帅今日来到奉天,就先由小张我作东,等过着几日再陪恩帅一起去广宁找五哥聚聚。”张作霖在冯德麟面前是老张长老张短,可在徐世昌面前却是自称小张。话语中还带着一丝得意,并且挑衅地瞧了一旁的冯德麟一眼。去广宁赴宴?亏他冯德麟想得出,徐世昌现在脚上踏的可是奉天的地盘,也就是他张作霖的驻地,主人还没发声音呢,他这广宁过来的客人这么起劲干嘛?

说完了。张作霖也不管脸色铁青的冯德麟,热情地邀请徐世昌上他的车去奉天最好的酒楼,他张作霖早就摆好了一桌酒菜,就等着给徐世昌接风了。

对于张作霖和冯德麟的那么些矛盾,徐世昌是心知肚明。当即就答应了张作霖的邀请,不过同时也拉着冯德麟的手好言慰问了几句,并且同他说定,等过个几日,他一定会亲往广宁,到时候和冯德麟好好聚聚。…,

“五哥,我这车小人多坐不下了,要不您找辆车一起跟着去?”临走前,张作霖还不忘记刺激下冯德麟,嘻皮笑脸地丢下句话,跳上车就走了。转眼间,张作霖和徐世昌的人走了个精光,车站只有冯德麟的几人傻呆呆地站着。

“大帅,要不我们也去?”一个没眼色的团长凑过来问道。

“妈勒个巴子!去个球!”气打不一出来的冯德麟抬手就狠狠抽了这家伙一巴掌,等被打得晕头转向的团长回过神后,气冲冲的冯德麟早就不见人影了,而那些同僚们个个躲着远远的,用着一种奇怪的眼色瞧着自己,仿佛在瞧一个傻子一般。

鸿运楼,为了给徐世昌接风,张作霖特意包下了这最好的酒楼。等到了地方,摆开酒席,张作霖作为主人热情之极地邀请徐世昌入座。徐世昌虽然文人出身,却很是爽快的坐了首席,笑眯眯地受了这顿酒,并且和众人谈笑风生,现场气氛是一片融洽。

酒桌上,大家只谈些当年往事和风月,至于其他的一句没提。等接风完毕,徐世昌在张作霖的陪同下住进了特意为他准备的住所,张作霖又帮着忙前忙后,还亲自端上沏好的茶为徐世昌解酒。

“雨亭啊,你有心了。”接过茶盏,徐世昌点点头,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二次说这话了。

搓着双手,张作霖哈着腰憨笑道:“恩帅不必客气,您瞧瞧还有啥准备不周全的么?小张我是个粗人,难免遗漏什么。”

“你呀你……。”徐世昌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张作霖穷苦人家出生是不假,早年为了生计当过胡子也没错,可真要说他是个粗人这倒是闭着眼睛说瞎话了。张作霖聪明绝顶,为人谨慎,而且发达后又特意请了老师教授四书五经甚至古时兵法如《孙子兵法》、《六韬》、《吴子》等等,其文化水平早就不是当日而语,甚至连一般的秀才也比不上。同样,张作霖还写着一手好字,但因为平常不怎么让外人知道,所以在外界眼里,张作霖只是个粗人。

粗人,说起来这个名称在民国初年,许多将军都喜欢以这套来掩饰自己,可但凡能出人投地的,哪里会有真正的粗人存在?徐世昌对张作霖知之甚深,听得他在自己面前也称“粗人”二字,怎么不暗暗觉得好笑。

见徐世昌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任凭张作霖脸厚如城墙也不由得微微一红。

“这些安排老夫非常满意,雨亭啊,你也别忙活了,多年不见,来来,陪老夫去书房慢慢喝茶聊聊天。”

“好勒!”

张作霖巴不得呢,一口答应下来,挥手让众人退去,独自陪着徐世昌去了书房喝茶。

“老夫来前已有电报给你,关于二十七师扩军一事已知道了吧?”

“是的恩帅。”张作霖心头窃喜,这一整天他都按捺着主动询问的念头,没想到徐世昌单独和自己谈起了这事。

喝了口茶,徐世昌道:“你二十七师的情况老夫也知晓一二,对于二十七师扩军之事,国防部有两个方案,其一是电报中提过的一军四师为方面军,其二是直接扩成集团军,对于此事,你自己怎么看?”

张作霖心头顿时狂喜,国防军的新编制中有两个,一是方面军,二是集团军,虽然两军的规模大致相等,可实际上集团军是直属于中央序列,号称精锐中的精锐。就如第四军、第八军和第十五军一般,这几个军都是集团军编制,张作霖没想到徐世昌会给自己这么大一个馅饼,这可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大好事啊!一旦二十七师改为集团军,他张作霖就从地方军队摇身一变成了中央直属嫡系了,这要在以往,是他根本就没想过的。…,

刚想开口回答,张作霖又硬生生地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只是低眉顺眼地说道:“一切但凭恩帅吩咐。”

“依我看呀,就集团军吧。”徐世昌似笑非笑地说道。

张作霖身子一震,脸上露出了狂喜的表情,翻身下地,冲着徐世昌就是砰砰砰三个响头。

“恩帅大恩,我张作霖无以为报!只要恩帅一句话,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起来!快快起来!”连忙把张作霖从地上拉起,徐世昌摇头笑道:“你这张雨亭,都是马上要做大将军的人了,怎么还来这一套?”

“嘿嘿……。”不好意思地笑笑,张作霖乖巧地顺着徐世昌的意思重新坐了回去。

接下来,大致和张作霖谈了下扩军的计划,并且询问了下二十七师的准备和张作霖自己的打算。两人谈了一个时辰,徐世昌见这事没了问题,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而且张作霖的二十七师情况也不自己起先预料的更好,这样一来计划更能顺利实施。

“雨亭啊,位高了,权重了,责任也就越大了。”

“恩帅的意思是?”张作霖听徐世昌突然说了这么一句,顿时回过味来,迟疑地问道。

“老夫知道雨亭是个奇男子,更是个好汉子。当年东北之时,东北剿匪、蒙患平定,亏雨亭出力,其功在国家啊!”徐世昌说道,突然一转又道:“如果时光倒转,雨亭是否还能如当年一般为国出力,力拒内忧外患否?”

“义不容辞!”张作霖眼睛都不眨一下,大声答道。

“好!”一拍桌案,徐世昌站将起来,炯炯目光看着张作霖又问:“如果这外患非是当年蒙患,也不是北边的老毛子,而是日本人呢?”

“什么?日本人?”张作霖顿时一愣。(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六十八章 张大帅的应对

奉天张作霖官邸,这是一套刚建成没多久的四合院,1913年,张作霖初任二十七师师长时就托人在奉天城大南门买了套老宅子,住了不久觉得旧了些,索性拆了重建,前前后后大约连建带装修一年左右,这套由三进四合套院加西院北部的两组四合院就成了张作霖的正式官邸,并被外人称之为“大帅府”。

安顿徐世昌休息后,回到官邸时已经是深夜了,张作霖到家后并没有像往常一般直接回卧室,而是微皱着眉头走进了书房。

“七哥,和恩帅谈的如何?”书房内,张作相已翘首以待等了许久,见张作霖总算归来,连忙起身迎了上去。

“倒杯酒给老子。”张作霖神色并不像张作相想象的那么欢娱,反而眉目之间异常沉重。

“怎么了七哥,难道恩帅那边有变故……?”连忙找出酒来倒了一杯,张作相边把酒递给张作霖,同时忐忑不安地问道。

摆摆手,张作霖一口喝干了酒,接着夺过张作相手里的酒瓶子又倒了半杯,随后摇头叹道:“恩帅那边没问题,扩军一事已经定了,我们二十七师扩军成集团军!”

“集团军!”张作相大喜过望,顿时笑得嘴都合不拢了。二十七师升格为集团军,张作霖铁定升上将,不仅如此还一跃从地方师摇身一变成了中央嫡系,这其中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正想说几句高兴话,可转眼一瞧张作霖忧心忡忡的样子。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迟疑着询问道:“七哥,这是好事呀,可您怎么还……?”

“你不懂。”张作霖没头没脑地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随后坐在沙发上又喝了口酒,摇头长叹了一声。

一时间,张作相也不知怎么开口。只能静静陪坐在一旁,心里不断琢磨着张作霖究竟在担心些什么,为什么这么好的事临头。张作霖反而一点都不开心呢?

论起兄弟之间的交情,八个把兄弟中除了冯德麟、张海鹏和张作霖有些不对付外,其余几人大多都和张作霖关系不错。但要论起亲疏来,张作相才是真正的心腹。张作霖和张作相并不是什么亲兄弟,就连堂兄弟也称不上,两人名字相近只不过是个巧合而已,可要论起亲密,1901年时张作相就跟随张作霖入草为寇,鞍前马后追随至今,一直唯张作霖马首是瞻,风里雨里,生生死死数十年。其关系简直比亲兄弟还要亲几分。

同样,张作霖对这个八弟一直多有照顾,把张作相当成自己亲弟弟一般。有时,许多机密事情其他兄弟不一定知晓,但张作霖往往会找找张作相来商量。而张作相也不负张作霖,经常能给张作霖出些主意。

本来,张作霖让张作相先行一步到自己官邸等着的目的是想和他商量下扩军一事,并问问张作相是想继续带炮兵呢,还是想独当一面掌握一师。可谁想到,和徐世昌长谈之后。张作霖脸上并未有尘埃落定的喜悦,相反满怀心事,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老话说的好,扩军备战,扩军备战。明日我二十七师扩军,其意为的就是备战。”张作霖开口说了一句话,打破了屋里的沉闷气氛。

“备战?七哥我没听错吧?难道要打仗……?”张作相顿时瞪大了眼珠子,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误听了?好好的扩军怎么又成了备战了呢?打仗?要和谁打?如今天下太平,革命党早就不成气候了,何况就算有革命党捣乱那也是南方的事,和他们东北有什么关系?…,

张作霖嘿嘿一笑,抬手指了指南边。

“南边?难道是中央想调二十七师南下驻防不成?这……这不是丢了二十七的基业么?”张作相心中如是想到,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二十七师兵员几乎都是东北人,北人南调中央不可能不考虑士气的因素,何况扩军之后,部队还需一段时间整合,国防部和总参谋部那些人多少也都是带过兵的,不应该出这样的昏招啊!可如果不是南调的话,张作霖手指南方又是何意?张作相皱着眉头想了想,突然间惊愕道:“关东州!?”

“辅忱猜的不错,正是关东州。”张作霖微微点头,说出了答案。

“疯了!简直疯了!”一时间,张作相神情激动地站了起来,连忙劝止道:“七哥,中央是不是疯了?小日本子是好惹的么?关东州的日本人虽然只有一个师团,可日本国还有军舰大炮啊!就算我们的部队扩编成集团军,可要打下关东州也根本不可能!恩帅也是老带兵的人了,怎么就……怎么就……。”张作相满面焦虑,跺着脚道:“不行不行,好好的太平日子不过,打什么小日本子?这一打起来,有你我兄弟们的好果子吃么?”

“坐下,瞧你火烧屁股的像什么样!”张作霖冷哼一声喝道,张作相顿时就像霜打的茄子一般乖乖地坐了回去。

“就以为你小子聪明?天下人都是傻瓜?”不客气地骂了张作相一句,张作霖冷笑道:“小日本子是不好惹,可要是他们主动来惹我们呢?这怎么说?”

“啊!”张作相倒没想到这个,顿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瞧着张作霖。

“先瞧瞧这个。”张作霖丢给张作相一份文件,这是他从徐世昌那边带回来的,上面印着黑粗的两个大字——绝密!

文件并不算多,只有少少的几页,可张作相抽出了刚瞧了一眼就愣住了,随着他越往下看,这表情也就越是凝重,当看到最后时,脸色甚至有些发青,双手也微微颤抖起来。

“七……七哥,这是真的?”

“废话!”张作霖说道:“恩帅亲手给老子的还会有假?难道恩帅还会骗我不成?”

“可是……可是……。”张作相心里七上八下,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妈勒个巴子,瞧你这点出息,伸手摸摸自己裤档里卵子还在不在?”张作霖站起身来就骂道:“不就是个小日本子么?居然吓成这副鸟样?就你这样,估计小日本还没来,放个屁就是把你给吓跑喽。”

张作相老脸顿时一红,连忙回道:“七哥说的什么话?老子是这种人么?不就是小日本子,谁怕谁呀?想当年老子手下斩过的老毛子都有不少,还怕几个小日本子不成?没得说,只要七哥您一句话,老子上刀山下火海,要是皱一皱眉头就不是好汉!”

“好!这才是我八弟嘛。”张作霖哈哈大笑,拍着张作相的肩膀赞道:“当年你我兄弟人才上百,枪不过几十,可无论老毛子还是小日本子,怕过谁?现在兵强马壮,难道胆子就没了?球!小日本子要是不来也罢,要是来了,哼哼!我们兄弟联手,杀他个人仰马翻!”

“对!”张作相满面通红地点头,挺着胸膛大声道:“不劳七哥亲自出马,到时候兄弟一切代劳,非得让小日本子尝尝兄弟们的厉害不可。”…,

“哈哈哈!”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大笑了起来。

笑了一会儿,张作霖又道:“话说回来,其实扩军备战只不过是个计划,小日本子是不是真会来,这谁都不能保证,但无论如何,这扩军是肯定扩定了,这个事你这几天上上心,和他们商量着,拿个计划给我。”

张作相当然知道张作霖指的他们是谁,也明白这商量什么事,连忙一口答应。

顿了顿,张作霖又道:“南边的小日本子你派些人注意着,要有什么风吹草动马上告诉我,这事关机密,除你之外其余人都不能透露。”

“您就放心吧七哥。”张作相连连点头,突然间似乎又想起来什么,迟疑问道:“如果有什么动静,我们是不是先下手为强?”

“妈勒个巴子,你小子讨打是不是?”张作霖火冒三丈地骂道:“手里有几个兵几条枪,就主动去招惹小日本子?你昏头了?”

“可是……不是……。”张作相突然觉得自己思路跟不上张作霖了,满脑子桨糊一般。

“你呀你。”张作霖摇头叹道:“小日本子要真打过来,兄弟们当然要和他们干,可主动去招惹对方,这不是给小日本子机会么?日本人的个性你还不清楚,说白了就是个无赖,没理还要想占三分便宜呢,我们先出手?落人口实啊!”

想了想,张作霖话峰一转,又嘱咐道:“当然了,光挨打不还手,这也不是老子的风格,可这仗要真打起来了,说难听的就是国战。兄弟,国战懂不懂?这国战总不能光你我兄弟去拼命吧?难道中央那边就不出力?”

恍然大悟,张作相脸上顿时露出笑容,哈着腰佩服得五体投地:“明白了,小弟明白了。”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张作霖仰头一口把杯里的就喝完:“做好你的事,至于何时打,怎么打,打成什么样,老子心里自然有数。这天下,有兵有枪才有我们兄弟们的荣华富贵,要没了这些,哼哼,恐怕连叫花子都不如。”(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六十九章 养猪

张作霖是枭雄,虽然他现在还远不是什么东北王,可也是名震一方的人物,从当年一介连饭都吃不饱的胡子一路爬到国防军中将师长,不对,现在已经是集团军司令,官居上将高位的人,这样一个人怎么会简单?

在徐世昌同他合言托出扩军备战的计划时,经历短暂惊愕的张作霖当即二话不说,拍着胸口就向徐世昌保证一切全听从中央安排。如此爽快和坚决的表态令徐世昌是异常高兴,更是觉得自己力推张作霖来担此重任的观点一点都没错,只要奉天有张作霖的配合,整个计划实施就顺利得多,而中央所面临的困难和压力也将减轻不少。

但徐世昌并没想到,张作霖在信誓旦旦的同时心里还打着别样的小算盘。当年中央提出国防军改编,张作霖是作为东北地方实力派第一个通电拥护的,并从中捞了不少好处,不仅没有被压缩编制,反而扩充了实力,更牢牢占据了奉天地盘,而如今扩军备战,张作霖第一时间就察觉到,这既是一个风险同样也是一个难得机遇。不管将来如何,这事张作霖首先得答应下来,有了徐世昌和中央的配合,他的二十七师用不了多久就能雄居关外,成为东北最大的势力。至于和日本人开战什么的,在张作霖想来这也是以后的事,他觉得参谋总部分析的再好,天知道最后能不能打起来。计划总归是计划,先顾及眼前再说。如果在这事上先惹得徐世昌和北京那边不高兴,一切都全泡了汤。

何况,在张作霖心里,他还有另外一个想法,凭他圆滑的手段,日本人就算开战他也有能耐拖延些时日,到时候打起来。一方面保存实力,另一方面让中央配合,来个两虎相争什么的。

张作霖的算盘不可谓打得不精。当然他也考虑过最坏的情况,那就是两国在东北展开大战,打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在东北这么多年。无论是俄国老毛子还是日本小鼻子,张作霖从没少打过交道,由于奉天临近关东州,城里城外的日本人并不少,再加上满铁还有着日本军队驻扎,在日本人眼皮底下搞扩军备战,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并不简单,日本人在东北耳目众多,他的二十七师一旦有动作很快就会传到日本人耳朵里去。同样,这也是他只和张作相商量并没有把事实情况告诉其他人的主要原因。能瞒得了多久就瞒多久。一切都以保存实力为上,这就是张作霖的想法,而他也同样是这么干的。

第二天,张作霖陪同徐世昌视察二十七师,并当众宣布了二十七师正式扩军的命令。在徐世昌的配合下。二十七师扩军只不过是民国政府国防军整编的第二步骤,至于其它什么的,谁都没有提。同二十七师上下军官心里盘算着能官升几级的兴奋劲对比,关东州的日本人对此大为警惕,本就心里有鬼的日本人瞧着中国政府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这么折腾,哪里还会没有反应?当即关东州的驻军陆续把兵力往北边集结。同时到处打探二十七师的情况,并着手准备向中国政府提出抗议。

还没等日本人正式提出抗议,张作霖抢先一步就派人去了关东州,给关东州总督中村觉捎去一份亲笔信,在信中张作霖非常低调,不仅大谈特谈中日两国和他同中村觉私人之间的友谊,并对二十七师扩军一事作了解释,同时表明态度请中村觉放心,二十七师无论扩军,都不会针对日本方面,同时张作霖还表示将把部队从奉天、关东州的防线主动后撤十里,以为示好。…,

中村觉接信后细看良久,对此有些将信将疑。还没等他再一步行动,张作霖很快就先让自己士兵主动后撤,以避免中日两队直接接触。同时,张作霖又接二连三地派人拜访中村觉,不仅送钱送物,还主动提议加强中日合作,请中村觉看在双方交情上帮帮自己,增派些军事顾问给二十七师以保证扩军进程等等。

张作霖的这些举动,让狐疑的中村觉放心了许多,由于二十七师的主动退让,中日双方在东北的紧张局势也得到了极大缓和。中村觉是日军高层极少知道开战计划的人之一,虽然对张作霖减少了提防,可他的心还是吊着的,可张作霖之后提出的增加日本军事顾问的要求传来后,中村觉是大喜过望,再一步对张作霖是放心了不少。

在中村觉看来,派遣大量军事顾问至二十七师,一可以掌握二十七师的动向,二来也可以在正式开战后利用日军顾问的优势从内部瓦解和分化二十七师,甚至时机成熟还把整个二十七师拉入日本阵营,为己所用。当即,中村觉马上从驻扎关东州的十七师团中抽调了几人作为军事顾问派遣过去,同时还向东京发去消息,提出给关东州增派更多的军事顾问至东北的要求。

“这个中村觉还真是个傻瓜。”就在中村觉自以为得意的时候,奉天的张作霖开心得哈哈大笑,而陪坐在一旁的正是张作相。

张作霖为什么这么高兴,张作相当然清楚。和日本人打交道的事具体就是张作相在办,其实这些姿态什么的,完全都是张作霖放出的阵而已,只不过是用来迷惑一下南边的日本人,给二十七师争取时间罢了。

在张作霖看来,无论用什么手段,装傻也好,做灰孙子也行,只要能达到目的就是好手段,这个理论倒是将来的黑猫白猫说有些不谋而合。当然,现在的张作霖根本就不会想到几十年后或许可能发生的事,他只不过凭着自己的判断行事而已。在东北干事,要想瞒住日本人是不可能的,张作霖就反道而行,表面上把事摊开来搞,暗中打通关节,使上手段,让对方打消顾虑。流氓会文化,谁也挡不住,张作霖说白了就是会文化的流氓(土匪),在他眼里只有成功和失败两个概念,至于其它根本就没多考虑。

这些安排,张作霖还准备了好几个后手,甚至考虑过如果不行是不是亲自出马去关东州忽悠一趟。可谁想到,刚使了三板斧,中村觉就放松了警惕,这让张作霖忍不住哈哈大笑。

“没想到中村觉这么好对付,七哥说他傻瓜真不为过啊。”张作相在一旁陪笑着,顺便说了一句。

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张作霖心中得意万分:“这中村觉虽号称猛虎,可这脑袋瓜子着实不怎么样。要是换了福岛安正这老家伙,这事就恐怕不怎么容易糊弄过去了。”

提到福岛安正,张作相连连点头,这位中村觉的前任虽然不是正式军人出身,可无论谋略还是判断力远比中村觉强多了。福岛安正是日本军队中唯一一个没实战经验,仅仅凭着情报工作就升到大将的人物,作为关东州的总督,福岛安正的能力远比中村觉强得许多,如果现在还是福岛安正担任总督,恐怕张作霖等人要头大几分,而碰上了中村觉这么个头脑简单,只知道光着膀子带兵“猪突”的家伙,这实在是他们的幸运。…,

“七哥,刚来的小日本子怎么安排?”和张作霖一起感叹了几句,张作相把话题转回到眼前,中村觉送来第一批六人军事顾问,今日刚刚抵达奉天,张作相作为联络官暂时把这些日军顾问安顿在旅馆里,随后跑来询问张作霖的安排。

“妈勒个巴子,这还要问老子?”张作霖挥挥手:“随便找个鸟不拉屎的部队塞进去再说。”

“是是……。”张作相微皱眉头,提议道:“不过,都放在偏僻部队恐怕不妥吧?万一这消息传到中村觉耳朵里,虽然这家伙好骗,可也不真是傻瓜,察觉出些什么来的话反而麻烦。”

张作霖微微一愣,捻着胡角反问:“照你这么说也是道理,你讲讲怎么安排?”

“与其下放倒不如直接把这几个日本人捧起来养着,就在师部,您看……?”张作相试探地问道。

转着眼珠子琢磨着,张作霖一拍桌子就笑骂道:“妈勒个巴子,这个主意好!就这么办,我们这不正好在扩军么,就在师部设立个顾问处,把这几个小日本子全塞顾问处里去,平时多找些人看着,喝喝酒找找姑娘什么的,好生将养着,等将来万一有变,嘿嘿……。”

“嘿嘿……。”张作相听出了张作霖话外以意,顿时也乐起来。在他们眼里,这些日本顾问等于成了养着的肥猪,捏在手心里,到时候怎么下手都可以。

至于中村觉以后再派顾问什么,无论是张作霖还是张作相心都都没在意,在他们看来,等中村觉从日本调人派来早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到那时,二十七师早就扩军完成,而中日之间是否开战也是天晓得。就算派来又怎么样?船到桥头自然直,凭着中村觉这颗傻呼呼的猪脑袋还想和他们兄弟斗?哈哈!简直是妄想。(..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七十章 一针见血

9月下旬,吴佩孚等人终于从欧洲返回中国,邮轮抵达上海后,立即换乘铁路北上,马不停蹄地赶到京城。

“子玉兄辛苦了,我们的人全都回来了?”吴佩孚抵达京城之日,方子达亲自去车站迎接,看着风尘仆仆的吴佩孚,方子达真挚的笑容中带着一丝急迫问道。

“全都回来了,不过除了吴某和少数几名军官到港后未作停留外,还有不少人要休息几日,过些天才能抵京。”

方子达顿时一颗心全放了下来,从欧洲千里之外远洋归来,晕船、不适是难免的,何况刚刚下船许多人还得调整一下才能适应,要不是时间紧,方子达也不会如此催促着吴佩孚尽快回京。只要现在这些人全平安归国就好,其他人暂缓几天北上也无妨。

没在车站多寒喧,方子达很快就和吴佩孚一起上了车,半小时后来到了方子达的办公室。

“现在情况就是这样,子玉兄,你有什么看法?”在路上,方子达大致和吴佩孚讲了下目前局势,等到了办公室后两人关起门来又聊了一会儿,等方子达全部说完后直截了当地询问吴佩孚的看法。

微皱着眉头,吴佩孚从桌上的烟罐中取出支烟,借着方子达划着的火柴点上抽了一口,随后静静地思索着。

过了许久,吴佩孚掐灭手上的烟蒂,开口说道:“政治方面我不太懂,我只是个军人。就从军人角度来谈谈军事吧。”

“但闻其详!”

“吴某觉得国防部和总参谋部的判断还是正确的,日本人如果和我国开战无非是从几个目标展开攻击,而东北尤其是奉天最是可能。当然,青岛一带也不能不防,毕竟日本国拥有实力强大的海军,而且攻克青岛要塞把胶州地区揽入囊中是日本人一直梦寐以求的事。”

“没错,这个看法已基本取得一致。我也是这样考虑的。”方子达点点头道。

吴佩孚笑了笑,伸手竖起三指,说道:“既然如此。那么吴某就有三个问题,或者说三个考虑。”

“请讲!”

“其一。”吴佩孚收起一指,说道:“政府迟迟不提前对同盟国宣战无非是考虑到我军事观察团的安全。作为军事观察团团长,吴某感激不尽。但从军事上来说,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中日两国一旦开战,谁都不知道会不会打成国战,在这种情况下掌握主动是必须的。其实政府大可不必多考虑我军事观察团的安全,完全可以先一步加入协约国,当然这话现在说已无必要,可吴某还是要强调一句。尽快加入协约国向同盟国开战,争取主动已迫在眉睫。”

“这请放心,既然子玉兄等已经归来,中央早有计划,多则十日。少则三五日,我中华民国就将正式加入协约国。”方子达连忙说道。

吴佩孚点点头,又收起一指道:“其二,军事计划制订尤其重要,根据鄣明兄刚才所讲说,中央虽有初步计划。可战争毕竟不是儿戏,一旦打起来变数众多,再好的计划如落不到实处也是废纸一张,在现在这时候,各处防务必须马上着手安排,兵力调动也需要尽快施行。”

“这个……。”方子达迟疑了下,有些为难道:“子玉兄恐怕不知,非是我军不想如此,而是担心这样做怕刺激到日本方面。所以按照商定这才暂缓的。”…,

“哼!此乃无稽之谈!”吴佩孚很是不悦道:“无论是否开战,准备工作是必然的,如防线设置,兵力调动,军备后勤等等,难道非要等到正式开战才手忙脚乱地搞么?”见方子达开口要解释,吴佩孚摆手示意先听他说完:“刺激日本?哼哼,这日本人是些什么东西,我吴某清楚的很,说句不好听的话,日本人向来翻脸比翻书还快,厚颜无耻如称得上天下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何况日本拥有实力强大海军和经历过日俄战争的精锐陆军,一旦发起进攻那就是排山倒海之势,到时候再准备恐怕要吃大亏。其它先不去说,防线和部队准备必须马上施行,就算刺激到日本人又如何?反正我民国要正式向同盟国宣战,整治军务、国防无可非议,再换句话来说,或许见我有所准备,日本军方为了慎重起见延迟开战也未尝不会,所以这点至关重要。”

方子达听得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吴佩孚这番话如泼头凉水,一下子就让他惊醒。在计划准备时,无论是国防部还是总参谋部,甚至连方子达心里都是想着如何对日本隐瞒,做起事来束手束脚,关键就是瞻前顾后,考虑问题太多。而吴佩孚却一针见血指出根本就不用这么谨慎,大大方方地不是更好么?摆开架势,让世界都瞧瞧我大中华的实力和信心,让对方有投鼠忌器之顾,就算日本到时候硬着头皮开战,也必然要承受极大的压力。

想到这里,方子达脸上微红,他本以为自己考虑全面,可毕竟还是不通军事的菜鸟,吴佩孚的话当头一棒将他喝醒,心有羞愧难当。吴佩孚说的没错,以堂堂正正的阳谋对应才是上策,怪不得历史上吴佩孚被称之为民国初期的第一名将,其谋略果然不凡。

不仅如此,方子达还突然发现自己和大多数人一样,虽然表面上极度看不起日本人,可心里的畏惧感依旧存在。同时,对自己国家的信心不足,做起事来总想着以最小代价获得最大利益,其实这种想法正是近百年来中国一次次对外战争失败,赔款割地而产生的。可吴佩孚并不如此,作为军人他坚信自己的军队并不比日本军队差,同样也坚信就算打起来最后胜利的只会是中国,也正是有这样的信念,他看事物的角度和其他人完全不同,才会说出这番话来。

“子玉兄一语惊醒梦中人,子达受教了,这事子达会极力推动,尽快上报大总统和总理。”方子达顿了顿,又道:“国防部和总参谋部那边还有劳子玉兄跟子达一起跑一趟,不知是否方便?”

“这没问题!”吴佩孚一口答应。

心情突然变好的方子达脸上露出笑容,点起支雪茄抽了口,笑问道:“刚才子玉兄说了两点,那么第三点是什么呢?”

吴佩孚微微一笑,竖着最后一根手指道:“我信不过张雨亭,希望中央能让吴某担任总指挥前往东北同日军一战。”

“为何?”方子达一愣,张作霖的二十七师扩军为集团军是中央的决定,方子达本人也是支持的,张作霖虽然是胡子出身,可方子达知道张作霖这人手段很是有一套,而且在民族大是大非上远比他哪个抽鸦片的张大少儿子强得许多,要不然历史中也不会被日本人给炸死。何况,张作霖现在就驻扎在奉天,一旦开战奉天就是前线,不用张作霖怎么可能?…,

“张雨亭虽然匪气较重,可他这人还是……。”

吴佩孚打断了方子达的话,摆手道:“我不是信不过张雨亭的为人,吴某和张雨亭早年也有数面之交,张雨亭虽然胡子出身,但不能不说他是个人物。无论手段还是谋略,都堪称是人杰,可张雨亭是张雨亭,他的兵是他的兵,说句不中听的话,他张雨亭的二十七师虽然表面上兵强马壮,可实际是乌合之众,打打胡子,搞搞地方治安还成,要真是和日本人开战根本不是对手。”

“这……有些过于危言耸听了吧?”方子达有些不信道。

“呵呵,是不是这样,比比就知道了。”吴佩孚有些不屑道:“要说玩手段,我吴比不上他张雨亭,可要说带兵,他张雨亭远不如吴某,就算二十七师扩军又如何?他一个集团军我只需一个师就能打得他一败涂地。”

方子达紧皱眉头,心里想这吴佩孚是不是太夸大其词了?张作霖难道这么简单?不会是吴佩孚自己有另外想法才故意这么说的吧?

见方子达不信,吴佩孚问道:“鄣明兄,我就问你一句话,中央军校毕业生这两年也不少,调去二十七师的有几人?担任了什么职务?而二十七师中营团长以上军官有多少人不是正规军校毕业的而是张雨亭当年当胡子时候拉起来的兄弟领兵?他张雨亭就算自己能带兵,可难保他这些兄弟们也是带兵的人?有道是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二十七师有多少战斗力可想而知。”

方子达一时不知怎么回答,这个他倒还真不清楚。既然吴佩孚说的这么肯定,也许还真有些问题,方子达决定电报给徐世昌询问一下,如果时间来得及,他甚至想亲自去奉天瞧瞧。

就在此时,张虎臣走了进来,俯身在方子达耳边说了句话,方子达微微一愣,心想这家伙怎么突然找来了。

“鄣明兄有事?”吴佩孚在一旁问道,起身笑着说:“该讲的我都讲了,鄣明兄如有事就去处理吧,我吴某也好早点回去休息。”

“不必,子玉兄还请坐。”方子达笑道:“要是不急就先陪我一起见个朋友吧,虎臣,去把他带进来吧。”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七十一章 变数

>来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方子达当年的老相识——金九,这位破落八旗子弟自从当年为了卖宅子的一事认识方子达后,就存了结好对方的念头,而当初刚到京城的方子达也正好需要收拢些三教九流的人帮着自己打探消息,这一来二去瞧着金九这家伙品性虽说不怎么样,但在京中的人脉挺广,而且出身八旗嘴皮子也溜,就这么把他给收了下来。(.cAihOngWENxUe.c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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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由于善后大借款之事表现出色的方子达在中央担了职,接着又是南下平叛又是货币改制等等,根本就顾不上其他事了,恰好那时候准备栽培周元良成立自己的情报网络,就把金九丢给了他管理。这时间过的真快,一晃就过去了几年,金九也早就成了周元良情报机构的一个下属,至于平日里在干些什么,或者负责些什么,方子达作为高层也从没向周元良询问过这些小事。

“小的给方爷您请安了……。”一进门,金九连忙单膝跪下一个打千,口中大声呼道。自从民国渐入人心以来,满清的那些官场规矩早已不见,平日里政府官员见面不是拱手就是握手什么的,根本就瞧不见挥着马蹄袖打千的情景。今日,金九一进门就来这一套,方子达倒是愣了愣,转而忍不住又笑了。

“现在早就是民国了,不兴这套,起来吧。”

“方爷说的对,可小的是旗人,旗人的规矩无所谓这些,不过小的还是谢过方爷……谢过这位军爷。”金九笑眯眯地站起。眼角瞧了眼坐在方子达左手边的吴佩孚,连忙拱了拱手。

“金九啊,今个怎么会跑我这里来了?我记得你现在好像在总参谋部挂职吧?”指指面前的沙发,方子达示意金九坐下,随即开口问了句。

周元良的情报部门挂在总参谋部下,所以他的那些手下多多少少也在总参谋部里挂了个职务。虽然金九这人能力不怎么样,可毕竟说起来是老相识。而且这家伙嘴巴又甜,做人会来事,看这面子上周元良就给他搞了个小小的少尉军衔。只不过这个军衔是方便他平日打听消息做事的,说起实权什么的是根本没有。

“方爷,小的今天是……。”话说了半截。金九转着眼珠子瞧了瞧端坐在一旁的吴佩孚。

“这位是吴子玉将军,自己人。”方子达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开口说了一句。

“原来您就是子玉将军,久仰久仰。”听得吴佩孚大名,金九慌忙站起身来再次行礼,虽说他没有见过吴佩孚,可在周元良手下办差却非常清楚方子达手上最得力的大将就是吴佩孚。

“罢了,鄣明兄在问你话呢,你好生回答就是。”吴佩孚笑着摆了摆手。

“是!”金九重新坐了回去,半个屁股挨着沙发这才继续说道:“小的前几天打听到了个消息。本来按着规矩是应该上报给周老板的,可不巧周老板被方爷派了出去,一时间联系不上。因为这消息事关重大,小的思来想去耽搁不得,所以斗胆前来求见方爷。”

“周老板?”方子达微愣。接着肚子里就是一阵好笑。这周元良周三儿什么时候成老板了?不过话说回来,这搞情报的是不是都喜欢把首领称之为老板?就如同戴笠戴老板之类?

点点头,方子达示意金九继续往下说。

“就在前日,肃亲王手下的几个人突然来了京,他们找了不少八旗中人相聚喝茶吃饭什么的。因为小的也是旗人,而且又在总参谋部挂职。所以他们打听到后也就找上了小的。本来嘛,小的只是以为是外面混不下去了跑来打秋风的,心想瞧在同族的份上,适当的接济一下也是应该的,俗话说的好嘛,谁没有过不下去的时候?想当年小的在家坐吃山空,要不是后来碰到方爷您……。”说着说着,金九嘴里唠叨了起来,刚念叨了几句方子达的好,抬头一见方子达神色有些不郁顿时醒悟过来,轻轻就抽了自己一嘴巴。…,

“瞧我这破嘴,这正事说着说着说哪里去了,该打该打。”装腔作势地打了几下,金九笑着继续道:“等见了面,小的才知道根本不是那回事,这肃亲王的人哪里是跑来打秋风的呀,根本就是没事找事惹麻烦来的。一见面还没聊上几句,就拐弯抹角地向小的打听总参谋部的机密。”

随着金九的述说,方子达和吴佩孚的神色越来越凝重,两人目光微微一碰,同时皱起了眉头。

根据金九所说,肃亲王的人不仅想让金九打听总参谋部的机密,还尤其对中队的各种军事机秘特感兴趣,无论是各部队的兵员组成、装备配置还是驻防情况,甚至还需要各级中下层军官的详细名录等等。

“你当时又怎么回答他们的?”方子达插口问道。

“嘿嘿。”金九咧嘴笑了笑,表情很是得意:“这还用说,不要说这些机密小的根本不知道,就算知道了怎么能告诉外人?小的虽然是个旗人,可如今早就不是大清天下了,小的吃的是民国的饭,忠的是方爷的事,还能帮这些家伙办事?”

卖了几句好,金九又道:“当然,小的当时也留了个心眼,并没有一口回绝,而是含糊其词地应了下来,免得这些家伙狗急跳墙什么的。后来,小的又借着请客的机会多灌了他们几杯,想好好摸摸他们的底,可几个家伙口风很紧,多的也打听不出来,不过不小心还是露了点风。”

“直接说重点的!”吴佩孚见金九东拉西扯地半天,忍不住不悦道。

“是是是。”金九连连点头,身子前倾神神秘秘地道:“来的这几人中有一个说是旗人,可实际是个日本人,名字怪的很,叫川什么浪岛的,他娘的,还发浪呢?这家伙似乎是个领头的,在和肃亲王一起要搞什么大事,听他们说如果这件事做成了,紫禁城里的那位就能……。”

说到这,金九马上闭上了嘴,虽然他没说完,可在场所有人都清楚是什么意思。

“这事你做的不错。”方子达难得夸赞了金九,并问道:“除了这事还有什么事么?”

“这倒没有了,不过……。”金九露出了些为难表情,说道:“方爷,本来这事应该先告诉周老板的,可周老板恰巧不在,而当时小的口头上含糊其词地答应了,这几天这些人盯得小的紧,接下来怎么办小的还真拿不出主意来,还请方爷示下。”

这倒是个问题,方子达抽着烟想了想,周元良这几天的确不在京城,前些时候有事去了南方,估计回来还得有着几天。而且这事交给别人也不合适,金九这么来找自己并没做错什么,相反对于金九的出色表现方子达还得表扬一番。用着试探的目光向吴佩孚看去,吴佩孚两眼一转似乎有了主意,凑在方子达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微微点头,觉得吴佩孚的建议不错,方子达向金九说道:“这事你干的不错,这样吧,你继续和他们周旋一下,吊着他们胃口,过几天子玉将军会给你些资料,你拿着东西就说是你打听得来的。至于其它的嘛,你应该知道怎么办。”

“这个好!小的明白,明白了!”金九脑瓜子还算灵活,方子达这么一说他马上就理解了,当即笑容满面起来。

“另外,为了表彰你这次功劳,方某明日会让总参谋部升你的职,你现在还是少尉吧?官升一级,就挂个中尉衔吧。还有这个,奖赏给你的,收下吧。好好干!前途广阔啊!”…,

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方子达取出支票本签了张500大洋的支票递给了金九,金九一瞧顿时心里乐开了花,自鸣得意自己有先见之明,这不又是升官又是发财的,这么好的事哪里去找,金九的嘴巴笑得都快合不拢了。

等金九走后,方子达脸上的微笑转瞬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阴沉。

“宗社党!”

“没错,的确宗社党,看来日本人真的要开战了。”吴佩孚在一旁点头道:“幸好金九汇报及时,假如真走露了消息被日本人知道我们会提前向同盟国宣战的话,日本人那边抢先出手那就被动了。”

“是啊!”方子达赞同道,自从前些年日本派了不少间谍来华,在方子达安排下莫名其妙地伤亡惨重后,京里京外消停了不少,而如今在现在这样微妙时候日本人利用宗社党的人潜伏入京打听消息,还真是煞费苦心了。至于金九嘴里说的那个叫什么川什么浪岛的的日本人,方子达稍一思索就知道他是何其人了,这人正是大名鼎鼎的川岛浪速,日本的浪人、老牌的间谍和日本军国主义狂热份子,而川岛浪速和肃亲王善耆狼狈为奸,更是宗社党的后台之一,他们两人还有一个共同的女儿更是在近代史上赫赫有名,她就是号称东方的玛塔哈丽的“男装女谍”——川岛芳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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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七十二章 铁帽子

宗社党成立于1912年1月,当时是满清高层为了对抗辛亥革命在“君主立宪维持会”的基础上由满清皇族成员组成的临时组织,组成宗社党的目的是为了维护清皇朝的统治,反对共和,可谁想成立后仅仅才一个多月时间,小皇帝就在紫禁城内宣布逊位,而刚刚成立不久的宗社党也就此宣告解散。

二年之后,也就是1914年,大隈重信第二次组阁时期,在日本人的暗中扶持下,宗社党又死灰复燃,其总部设在东京,在关东州还设了个分部,成员中的遗老遗少们继续谋划着“复国”大计,做着“我大清”的千秋美梦。

随着国内政局的渐渐稳定和宪政的施行,只会做着白日梦的宗社党根本对大局无能为力,在有识人眼中这个党派组织只不过是个笑话罢了,就连原宗社党的一些皇族成员也逐渐看清了形势,打消了复国念头,从而退了出来。

但抱着旧念头死死不放的人依旧存在,其中就有原满清肃亲王善耆、恭亲王傅伟、蒙古王爷巴布扎布、富升阿等等人,这些人都是宗社党的骨干成员,满清的死忠,在日本浪人川岛浪速和黑龙会大佬头山满等支持下一直密谋策划,却毫无任何进展。

想到头山满这老家伙,方子达就忍不住就想到了孙文的革命党。宗社党、革命党,这两个截然不同的组织背后却都有着日本人的影子在,由此可见日本人的用心所在。在眼下微妙的时候。宗社党的人突然出现在京城,甚至连川岛浪速这幕后黑手也亲自跑了过来,他们的用意是显而易见的。

不知还罢了,既然已经知晓方子达当然不会放过机会。金九走后,他和吴佩孚商议了下,随后就去见了宋教仁,在总理府密谈许久。宋教仁和方子达又一同去拜访了袁世凯,好不容易才达成了一致。

三日后,中华民国政府外交部新任总长曹汝霖秘密在外交部约见英、法两国大使。并向他们通报中国政府将结束战争中立,加入协约国的决定。对于这个决定,法国大使康悌当即表示热烈欢迎。虽然他曾经和英国大使朱尔典谈论过中国人在战争中的作用,并表示出不屑一顾的姿态。但能做到一国大使的位置,康悌也不是毫无政治头脑的人,中国加入协约国这无论对协约国各国还是欧洲如火如荼的战局来说都是件好事。战争打到现在,双方损失极其严重,尤其是作为前线的法国已经快支持不下去了,国内的青壮年几乎全部应征入伍上了前线,全国上下劳动力极其缺乏,要不是背后还有英国人的帮助再加上美国佬的物资供应,恐怕法国人早就被同盟国给打垮了。

在康悌看来。中国加入协约国,表示着协约国力量的又一步壮大,虽然高傲的法国人根本瞧不起中国人在军事上的作用,但有了中国这个几乎无穷无尽的人力的大国支援,这对缓和严峻的战局是有很大好处的。更何况。中国的加入在国际政治影响上对协约国来说是一个极大的胜利,同盟国失去了中国这个本作为中立国家的商品物资来源,必然会造成极大损失。此消彼长之下,协约国取得最后胜利的可能性将增加许多。

和法国大使康悌相比,英国大使朱尔典虽然口头上也同样表示欢迎,并当即代表英国政府表示对中国政府选择协约国的明智而由衷的感到高兴。但朱尔典心中却有着另外的想法。对于中国政府加如协约国阵营他并没有感到意外,作为老牌外交家,嗅觉敏锐的朱尔典在不久前就已经察觉到了中国政府的反常,并大胆推测出了今天的结果。只不过,让朱尔典感到有些意外的是,按照他的推测中国政府应该会在明年才会加入协约国,因为如今欧洲的战争依旧看不出任何胜负,作为中立国家的中国在这场战争中左右逢源大做特做生意,仅仅几年的时间里,靠着大发战争财的中国国力一下子大增,财政状况也从当初的入不敷出转变为稍有盈余,这还是在中国政府大力对国防军进行整编的前提下,如果不是在国防上投入巨额资金的话,恐怕还不至此呢。…,

这样好的机会,要是他朱尔典是袁世凯的话肯定不会轻易放弃,就算要参战也要等到最合适的机会。就如现在的美国牛仔一般,不要看他们和大英帝国好得像穿一条裤子似的,可为了生意硬是挺着不肯参战,无论英国人如何请求,隔岸观火的美国人总以中立国不方便干涉欧洲战争为由轻飘飘地拒绝。虽然英国政府上至国王下至普通议员心里都清楚美国人打的什么算盘,但为了美国的物资供应,英国只能装聋作哑,对美国的这种表态只当不知。可朱尔典非常清楚,一旦时机成熟,美国人肯定会毫不迟疑地立即参战,从而在战争后期牟取到最为丰厚的利益。

作为和现在的美国如此类同的中国政府完全可以以同样方式来做,可为什么中国政府在这种不恰当的时候做出这样的选择呢?这个问题让朱尔典感到疑惑,虽然他一时间有些不明白中国人的真正用意,可这并不代表他对中国政府的举动而反对,相反作为英国的外交官,朱尔典还是很高兴中国人能够站到他们这一边的。

按理说,中国政府准备加入协约国,应当向英、法、俄、日,这四个在亚洲势力最强大的协约国成员一一通报。可实际上中国政府仅仅只约见了英、法两国大使,并没有同时约见俄、日大使。在取得英、法两国的态度后,中国政府在第四天就正式向全世界宣布加入协约国向同盟国开战,并照会在华各国大使。

“什么!中国政府向同盟国宣战?这怎么可能!”

京城的一条僻静的胡同最里面的小四合院里,宗社党在京的几人正凑在一起谈事,坐在中间的一个穿着长袍的矮个子正是川岛浪速,当听闻一个满清遗少刚刚从外面打听得来的消息时,顿时瞪大了眼珠子,当即就惊愕不已。

“这消息哪里来的?”川岛浪速一把抓着对方的衣口急问道。

“满大街都在传呢,据说是刚刚宣布的。”胸口被川岛浪速抓得紧紧的快透不过气来了,那二连忙答道。

“胡说八道!”川岛浪速用力一推,拍着桌子就骂道:“中国加入协约国,我大日本帝国怎么可能不提前知道?谣言!这一定是谣言!”

那二一个踉跄差一点儿就一屁股摔在地上,好不容易扶住桌沿站稳,哭丧着脸道:“川岛先生,这可是真的。这消息是从总统府和外交部传出来的,听说你们日本国的大使现在就在外交部呢,不信,您打听打听去?”

瞧着那二不像说假,何况这样的大事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一时间,川岛浪速脸上阴晴不定,瞪着牛眼嘴角的肌肉突突跳个不停。

“八嘎!”

狠狠一巴掌拍在桌上,川岛浪速被这消息气得是七孔冒烟,他万万没想到中国人居然突然加入了协约国。

除了川岛浪速外,在场的几个旗人也都是面面相觑。中国政府突然宣布又中立国转而加入协约国并正式向同盟国开战,这个消息也将他们一个个雷得不轻。这次悄悄潜回京城,这些人都是奉肃亲王之命配合川岛浪速打听消息的,为的是在东北筹备“勤王军”搞“复国大计”。谁想到,消息还没打听到,突然就传来了中国和同盟国开战的传闻,这一旦要是真的,他们这些满人还谈复什么国?日本人是协约国成员,中国如今也是协约国一员,按照协约国的各国协约,日本还能吃里扒外帮着他们去“复国”么?这……这如何是好?一时间,这些人个个觉得复国前途暗淡,难道这大清的天下真的回不去了么?…,

同这些作为棋子的旗人不同,川岛浪速是少数几个知道日本高层计划的间谍之一,他这次来表面上是帮着宗社党“复国”一事,实际上是受陆军部和黑龙会上层委托来搞军事情报的。谁想到抵京才几天,手上工作刚刚开展,暂时还没有任何进展的时候,中国政府就突然在眼皮子下向同盟国宣战了?这么一来就给日本政府出了个大大的难题,川岛浪速非常清楚中国的举动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一旦日本上层为了不得罪协约国成员而中止计划的话,他之前的所有努力可就全白费了。

川岛浪速咬着酸牙大骂了几声,气吁吁地坐了回去,暴怒后的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面对现在局势他必须作出选择。一时间,屋里的气氛凝重异常,这些旗人们一个个大眼瞪小眼,谁都不敢说话,只等川岛浪速决断。

“那二!”

“在!”

“金九那边有什么消息?”

那二连忙道:“金九前日已经答应帮忙,不过说需要点时间。”

“幺西!”川岛浪速挤出丝笑容,吩咐道:“马上再和金九联系下,问问他的进展。”

“嗻!”

“回来!”见那二转身就要走,川岛浪速连忙叫住了他,想了想又特意叮嘱道:“你告诉金九,这事如果办的好将来绝对亏不了他,到时候不要说一个内阁大臣,就算是弄顶铁帽子王也是可能的。”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七十三章 宣战之后

中国加入协约国正式向同盟国宣战,这个消息发布后顿时震惊了全世界。要换在战前或开战初期,中国这样一个弱国无隆择协约国还是同盟国阵营,对列强来说都不是什么大事。在列强眼里,赢弱的中国最多只能给他们在道义上提供些帮助而已,可谓多它一个不多,少它一个也不少,加入自己当然欢迎,不加入也没什么损失。

可时间一晃就几年过去,随着整个欧洲各国全都陷入战争的泥沼中无法自拔,协约国、同盟国两大阵营中上千万军人相互厮杀,血流成河,这场战争越打越惨烈,而中国却借着难得的和平时期埋头大力发展,其国力在短短几年中就得到了极大的增强。尤其是因为长期的战争消耗,使得欧洲各国劳动力、物资极度缺乏,从而对来自中国的各类商品、军工原料、物资的依赖性不断加强,在这种时候,中国所起的作用由当初的微乎其微转而变得渐渐重要起来。

中国突然宣布加入协约国,这一消息导致欧洲战场的平衡起了微妙变化,同盟国力量的消弱的同时,协约国的力量得到了增强。当驻华大使们正式接到中国外交部关于加入战争并向同盟国开战的通报时,属于协议国阵营的各国大使除了日本大使之外全都是眉开眼笑举杯相庆,而同盟国阵营的大使们个个脸色阴沉的可怕,仿佛一夜死了全家一般难看。

“马科斯,作为老朋友。在这件事上我只能说声抱歉。”

中国宣战的当日,方子达特意在京宴请他的老朋友兼合伙人,德国商人马科斯。中国加入协约国,必然会对在中国国土的同盟国各国的外交官、商人等等进行驱逐,以尽协约国成员的义务。这几年中,方子达在马科斯的帮助下无论是从国家工商发展还是私人生意上都获利颇多,换句话说要没有马科斯的大力协助。方子达的国家工商各业的发展计划根本没那么容易完成,很大一部分功劳都要归功于马科斯,而如今中国向同盟国宣战。马科斯作为一名德国商人,方子达虽说从国家大义上无愧于心,但心里总是觉得有些对不起老朋友。

举起满满的酒杯。方子达有些惭愧地站了起来。

“不必这样我的朋友。”马科斯并没有像中午接到消息的德国大使一般脸色阴沉,反而笑眯眯地摇头道:“政治终归是政治,我们的友谊才是长久的,不是么?”

“谢谢!”方子达微微一愣,心中感动地和马科斯碰了碰杯,举手一饮而尽。

喝掉杯中的酒,马科斯指指自己笑着说道:“方,虽然我是德国人,可我也是犹太人,你知道我们犹太人是一个没有国家的民族。所以在我眼里关注的只有生意和朋友之间的交情,对于贵国和德国之间的战争丝毫不感兴趣。说实话,我非常讨厌这场无聊的战争,这场肮脏的战争中双方并没有谁是正义的,也没有谁是邪恶的。归根结底说来只不过是群分赃不均的强盗们绑架了他们国家的民众进行牟利而开战,目的只是为了获得利益。幸好,因为你,我的朋友,使得我们在这场战争中得到了自己的东西,至于战争最后谁输谁赢。这又怎么样呢?将来的世界依旧是这个世界,当权者也依旧还会是那些当权者。”

方子达顿时笑了,马科斯的话一针见血甚至还有些哲理。世人常说犹太人眼里只有利益而没有国家,为了利益甚至可以出卖自己的国家,但马科斯这番话让方子达听出了他心中的无奈和愤慨,也许犹太人不仅仅只是天生的商人,还是天生的哲学家。…,

“说的好!让这场狗屎的战争见鬼去吧!来,干杯!”

“干杯!”

放下酒杯,方子达和马科斯目光一碰,会心地哈哈大笑起来,刚才稍有些凝重的气氛一扫而空。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我的朋友?从朋友角度出发,我建议你加入中国籍,如果你同意的话,今天我就可以帮你办手续”吃了口菜,方子达询问道。

“非常感谢你的安排,但不需要了,因为我会去美国。”马科斯很是随意说道:“其实在一个多月前,我已经把欧洲的家人全送到美国去了,几天前他们打来电报说已经平安抵达。至于我么,也早就向美国政府提交了移民申请,估计这几天就会正式拿到美国国籍的身份。”

“什么?”方子达有些吃惊,不可思议地看着马科斯。

微微一笑,马科斯竖起一根手指轻轻晃动:“我的朋友,不要忘记我是一个犹太人,还是一个商人,商人的嗅觉向来是非常灵敏的。虽然你掩饰的很好,可在三月前开始的向欧洲出口商品配额的小幅度调整就让我明白了中国加入协约国的日子为时不远。而二个月前,你们军事观察团的召回更让我坚定了这个判断,所以在没和你商量之下我就作出了这个选择。”

看着这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方子达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掩饰的这么巧妙还依旧被人看出了破绽。幸好,对方是马科斯,自己的朋友和合伙人,如果消息提前泄露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对不起,为了保密我无法告诉你真相,马科斯,你不会埋怨我吧?”

“怎么会?”马科斯笑道:“生意就是生意,而交情是交情,何况是这样的大事,你不告诉我也是正常的。”顿了顿,马科斯挤挤眼睛,很是俏皮地又笑道:“再说了,我们这不是配合的很好么?用你们中国人的话来说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方子达听得哑然失笑,连连点头称是。马科斯提前为自己留好了后路,这对方子达来说心中落了块大石头,本来方子达是想今天摆酒向马科斯道歉,二来也是准备帮马科斯一把,替他安顿好后路,毕竟中国这么一开战,他们这些德国人日子就不好过了,作为老朋友这点忙无论如何也要帮的。

谁想到,马科斯不动声色地早就准备好了,方子达松了口气的同时心中不免有些觉得更对不起马科斯。笑着连连摇头的同时,方子达决定以后有机会再好好补偿他一下。

“不过,有件事我倒想问一下。”吃了几口菜,马科斯开口说道。

“请讲。”

“虽然我本人已经申请加入美国籍,但在中国的其他德国商人依旧不少,还有一些德人也滞留在中国,现在你们国家加入了协约国,作为政府的高官和内阁成员之一,我想问问你们对他们如何处置?”

方子达当然清楚马科斯问这话的用意,也明白马科斯所指的处置不仅是对于德国人,还对于他们在中国的商业投资和不动产等等,这些问题,在政府内部也有着争论,有些人提议既然开战,那对于同盟国所有在华财产一律没收,并驱逐同盟国在华人员。这个提议得到了不少人赞同,如果这样做的话,从短期而言对中国政府是件好事,没收同盟国在华所有财产,并且赖掉前些年的一切借款,国家将获得巨大的商业利益,而财政上也将得到极大收益。但作为财政次长和中央银行总裁的方子达对此并不赞同,在他看来这样做简直是饮鸩止渴,极大损害了政府在国际上的公信力和刚建立起不久的工商业市场。这场大战最多还能打一两年,战争结束后一切都得重新开始,谁能保证为了一时的利益而断绝掉自己后路的中国在将来的世界中受到各方的责难和打击呢?所以说,以方子达为首的人提出,就算开战也不能把事做得太过,一切要从将来好相见的角度上出发。…,

当然,方子达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对于同盟国的国家借款他是当然要赖掉的,这个钱不拿白不拿,从国际惯例上讲也无可指责。而民间投资和侨民问题,这些必须慎重考虑,方子达提议民间商业投资一切按照国际商业规则和中国的商法准则施行,对正常投资给予保护,对普通侨民给予一定的照顾,这既是体现了大国的气度,也将为以后战后的发展和交往打下基础。

至于那些在中国帮助国防军建设的德人、军官们,方子达更是提出不仅要照顾好,有可能的话甚至可能劝说他们继续留在中国为国防军效力。反正中华民国施行的是多重国籍制度,对同盟国宣战,中队也不大可能直接和德队发生正面战争,宣战只不过是个姿态和政治要求而已,没必要绝了自己后路。

方子达对马科斯并不隐瞒,直截了当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并告诉马科斯这个方案已经得到了中国政府的同意,并将马上施行。

“这我就放心了。”马科斯点点头,显得很是欣慰:“我会把这些消息告诉朋友们的,我想他们听到后一定都会满意。”

“那就麻烦你了,有些方面还希望你多多帮忙解释,如果在施行上碰到什么问题,可以让他们直接来找我。”

“谢谢!”马科斯笑着举起酒杯和方子达轻轻一碰,表示感谢。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七十四章 买碗

中国宣战对世界来说比较突然,可在国家高层内部早就做了一系列准备,正式宣战之后不久,除以协约国成员名义驱逐在华同盟国外交人员之外,对于普通同盟国在华普通侨民中国政府并没有为难,不仅并不像外界想象的一般硬性驱逐和没收财产,相反对于个人财产和合法投资予以保护,同时针对一些愿意加入中国国籍的同盟国侨民还大开方便之门,这些举动让各国外交官大跌眼镜,英法等国虽然对中国这样的处理方式有些非议,但私下里却暗赞中国这种做法极有“绅士”的风格,同作为文明国家,可以对这样的方式给予一定的“谅解”。而那些同盟国外交官们,在经历了“背叛”的愤怒后,同样也因为中国政府的“大度”而感到欣慰,并且异常配合地“被驱逐”回国。

当然,宣战后,中国政府停止了和同盟国之间的所有商业合作,在这点上来看损失不小。不过由于协约国的两位大佬——英法的承诺,已发往欧洲同盟国半道上的货物全部转卖给英法两国,而接下来的同盟国商业协议全部由协约国欧洲各成员接收,这样一来其损失降到了最低,并没有对国内工商业发展造成影响。至于已经交货暂未结算的那些物资,中国政府直接用同盟国在华债务进行抵冲,除支付物资部分外,从总体上来说反而大赚了一笔。

宣战后的十天里,同盟国在华外交官基本全部“驱逐出境”。而普通同盟国侨民的安置工作也在井井有条地进行着。由于马科斯替方子达在德国等同盟国商界的解释,部分同盟国侨民跟随他们的外交官踏上了归国之路,而另外一些侨民们有的和马科斯一样向美国提交了入籍申请,还有一些索性就入籍中国,成了理论上的“中国人”。在上海、北京、江苏、浙江等地投资的同盟国商人在经历身份转换后根本就没受什么影响,该做生意的做生意,该谈买卖的继续谈买卖。仿佛中国宣战离他们是非常遥远的事一般。

和普通侨民相比,中央军校受到的影响比较大。在聘的德官们除了少数一些人外同意加入中国籍,而大多数德意志军官都跟随外交官们登上了归国的船只。对于这种情况。方子达只能暗暗感叹,军人毕竟和唯利是图的商人不同,何况是高傲的德意志军官们。在这种情况下,能够勉强留下几个已经很不错了。

既然正式宣战,中国政府也不再遮遮掩掩,总参谋部根据吴佩孚的建议大张旗鼓地开始施行军备计划。扩军、对重要城市、地区进行军防设施建设、由西南、西北往东部陆续调动军队等等,这些举动在大多数国家眼里都是正常的,但在日本人眼里却是赤裸裸的挑衅。

暂不去说日本人被闷头一棍后的反应,对于吴佩孚所提出的建议中取代张作霖坐镇东北,总参谋部最终没有答应。这主要是考虑到东北地区的特殊性,张作霖在奉天根深蒂固,二十七师也就是新二十七集团军毕竟是张作霖的嫡系部队。调动张作霖必然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而导致奉天情况的复杂化。何况,张作霖带兵虽然不如吴佩孚,可他对于和日本人打交道远比其他人来得强,而且徐世昌也力顶张作霖。在这种情况下用吴佩孚来替换张作霖风险实在太大,总参谋部考虑再三还是决定按原计划施行。…,

当然,总参谋部也并非没考虑过吴佩孚所说的,经过商讨决定由吴佩孚领兵驻扎山东、山海关一带,以为策应。一旦奉天的张作霖真是银样蜡枪头,档不住日本人的话。吴佩孚的大军也好第一时间投入,以避免战局恶化。

中国政府在紧张有序地准备,同时在京城的川岛浪速同他手下那帮宗社党人也忙得不可开交。深知中国突然宣战的后果,川岛浪速迫不及待地需要得到机密情报并向东京汇报,这些情报在现在这时候,对日本人来说是渴望之极,为了达到目的,川岛浪速花了不少血本,好不容易从金九那边搞了些东西,虽说金九交给他的情报并不完整,而且有不少缺陷,可拿到情报后的川岛浪速很快就对情报进行了分析,并从其中找到了些有价值的东西。这一下子,川岛浪速是喜出望外,连忙通过特殊渠道把情报送回了东京,并继续和金九联络,以期待能搞到更重要更有价值的情报。

半个月后,东北奉天。

一家老字号的瓷器店刚刚开门,两个伙计正下着门板,一个伙计拿着抹布在店铺里擦拭着柜台和陈列的花瓶,掌柜韩德山背着手从外面大步迈入,虽说韩德山今年已年过五十,可精神依旧如果小伙子一般好,每日这时候都会准时到店里,指挥着忙忙碌碌的伙计们做好迎客的准备。

“掌柜的,张大帅这些天威风的紧啊,听说还当了大将军?张大帅的部队还改了名,叫啥团团军的?”伙计钱三收拾着东西边说着话,二十七师扩军已有不少日子了,张作霖更是从中将师长升任为上将集团军司令,这些天奉天城里不少人都在谈论这事。

“什么团团军,是集团军!这事不用问掌柜的,我就知道。”另一个刚把一块门板抗进来的伙计刘小山抢着说道:“我哥就在二十七师当兵,不对,现在叫二十七集团军了,这张大帅上位是京里安排的,大将军也是大总统提拔的。这集团军和什么师混成旅的不一样,怎么说呢,说书里的御林军知道不?这集团军就相当于以前的御林军,啧啧,厉害着呢。”

“怎么个厉害?你就吹吧,还御林军呢。俺们这奉天城要放在以前还马马虎虎够得上。可现在早就不是大清了,奉天一没皇帝二没大总统,摆个御林军干嘛?给你小子瞧呀?”钱三撇着嘴说道,满脸子的不信,大家在一起好几年了,刘小山家里情况他还不晓得?他哥刘大山就是个扛枪吃粮的大兵头,在军队里只有人家管他。没他管人的份。

“呵呵,我说钱三,你这话倒说错了。小山其实讲的没错,这集团军是不一般,虽说比不上书里的御林军。可也差不离。据说啊,这回大总统可看重张大帅了,全军上下齐刷刷地全换了新装备,这一水儿的大炮洋枪啊!还提了张大帅当司令,厉害,厉害啊!”扛着最后一块门板进来的是三个伙计中最后一位,大名赵慕天,当初这赵慕天的老子为了儿子将来能够发达当官光宗耀祖,特意请先生给他起了个这名字,为的就是能考中状元见到皇帝。小时候。他老子还挤着牙缝送赵慕天上了几天学,可谁想到没学多久大清就没了,大清没了这秀才、举人、状元也就绝了,无奈之下就送赵慕天来这当了学徒,一干就是好几年。…,

赵慕天和钱三、刘小山都是伙计。但在三人中他是唯一一个读过几年书的,平时算起来也是三人中的头。他这么一插话,钱三倒是迟疑了,不过还是有些不信地把目光投向了掌柜韩德山:“掌柜的,您说说?”

“我?”韩德山做买卖在行,讨论政治军事什么的也是两眼一抹黑。刚前他还笑眯眯地听着三伙计说着话,可没想到一转眼钱三就把话题又拉他身上了。韩德山张张嘴,一下子也说不出个三五六来,两眼一瞪就开骂道:“大清早的你们几个闹什么呢?没见门板都下了?还不快点收拾,今个要是上午开不了张,老子揍死你!”

吓得脑袋一缩,钱三再也不敢提刚才的事了,连忙快手快脚地收拾了起来,其他两人也收敛起了嘻嘻哈哈,赶紧把门板扛后院去了。

这几年风调雨顺,老百姓的日子好过了许多,而且国家又大力扶持工商业,韩德山的瓷器店虽然不大,可生意比前些年好得许多。开门没多久买卖就来了,短短一小时内就接待了五六个客人,招呼着钱三帮着客人把货送出门去,韩德山笑容满面地回到柜台后,心里盘算着今天的生意真是不错。

“客人您好,您需要点什么?”刚刚把前面收的钱放进柜台下的钱匣子,韩德山就听得一声招呼,带着笑容一抬头,韩德山微微一愣,只见一个穿着和服的日本人走了进来。

“这里,卖的瓷器?”来人站在店铺中四处看了看,用着生硬的中文问道。

奉天城里日本人不少,韩德山的店当然也接待过日本人,连忙走上去接过话道:“是,我们这是瓷器店,您想买些什么瓷器?”

“有碗么?要好的,漂亮的。”这日本人比划着问道。

“有有,您往这边请。”韩德山连连点头,招呼着他往里走,并喊道:“小山,取些碗过来,要好些的。”

“哎!”

不一会儿,刘小山取了几个碗过来,韩德山把几个碗一字摆开,一一给客户介绍着。

这日本人一会拿起这个,一会又拿起另外一个,问了问价钱,摆弄着又瞧了半天,摇头道:“这些大大的不好,拿再好的。”

“行勒!”韩德山笑着道,让刘小山又去取了几个景德镇的精品碗,这几个碗一瞧就和刚才的大不同,当然这价钱也要贵得许多。

“吆西,这个的好!”日本人一瞧就两眼放光,笑着竖起了大拇指。

“这是当然,这可是奉天城最好的碗了,这个款式除了大帅府外根本没人买得起。”刘小山在一旁吹嘘道。

这日本人似乎很是满意,开口说要买一整套。韩德山一听高兴坏了,连忙让刘小山取了一套出来,还帮着精心包扎好后放在了桌上。

“这个,给你钱。”日本人一手拿起碗,另一手摸出一块银元丢在柜台上,转身就走。

“哎!您等等,这钱数不对啊!”韩德山一愣之下连忙拽住这日本人。

“那泥?”日本人奇怪道:“钱不是给你了么?怎么了?”

“这……这套碗要十个银元,您才给了一个。”韩德山连忙解释道。

话刚说完,日本人瞪眼就骂:“八嘎!刚才你和我说是一个块银元,怎么变成了十块?你们中国人难道就是这样做生意的?”

“这,这些是一块,您拿的可是十块的呀,我刚才说一块的碗和您手里拿的不一样啊!”韩德山指着前面几个样品解释道。

“八嘎!你们中国人通通骗子的,做生意骗人的!”日本人火冒三丈,抬手就是一巴掌抽过去,毫无防备的韩德山瞬间眼冒金星,一下子就摔在了地上。(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七十五章 耍赖

“掌柜的!”

刘小山一声惊呼,韩德山坐在地上耳朵里嗡嗡直响,目光痴呆一动不动,整个人都蒙了。直到刘小山拽着他胳膊扶着站起,这才感觉到发麻的左脸火辣辣地阵痛,一张嘴,血水夹着颗牙齿就吐了出来。

“你……你怎么打人呢?站住!不许走!”

那日本人抽了韩德山一巴掌,随后就像没事人一般提着碗往外走,刘小山顿时就发急了,冲上去一把拽着日本人责问道。

“八嘎!”被拽着袖子的日本人猛然回头,抬手又是一巴掌冲着刘小山扇去,刘小山毕竟年轻,反应可比韩德山快多了,一个蹲身就躲了开去,紧接着一把就抱住日本人的双腿,扯着喉咙连声大喊:“打人啦!日本人打人啊!小日本买东西不给钱还打死人啦!”

“八嘎!”挣了几下没挣开,那日本人恼羞成怒冲着刘小山是又打又踢,刘小山也不含糊,死死抱着日本人就是不放手,喊得越发大声。

很快,闻声而来的赵慕天从后面跑了出来,一见韩德山捂着半边脸满嘴是血,而刘小山半蹲在地上抱着个日本人死不放手,对方却对着他拳打脚踢顿时也急了,急忙赶上去死死就抓住日本人的拳头。

“不许打人!小山,咋回事?”

“这日本子买东西不给钱还打人,掌柜的给他打了。”

“反了天了,买东西不给钱还打人?这还有王法么?”赵慕天气得浑身发抖。韩德山是个好掌柜,对他们这些伙计一向很是照顾,尤其是对读过几年书的赵慕天更是看重,常流露出将来等他老了,这店铺就交给赵慕天打理的意思。

这个时代最讲究“仁义廉耻”,人和人之间异常看重恩情,这同后世的物欲至上。人情淡薄完全不同,在赵慕天等几个伙计心里,韩德山不仅是他们的掌柜。更是自己的师长、亲人,眼看着自己的师长、亲人被这个日本人打成这样,平时一向好脾气的赵慕天眼珠子顿时就红了。

双腿被刘小山死死抱着。手臂给赵慕天一把拽住,这日本人一时间怎么都挣脱不了,眉目中微微露出了慌乱神情。

也就一转眼的功夫,前头送客人出门的钱三听得动静也跑了

,一瞧之下顿时火冒三丈,冲过去就要狠揍这小日本一顿。

“钱三!”赵慕天毕竟读过书,认识字,见识也是三个伙计中最多的,瞧着钱三要和日本人拼命的架势连忙喝住了他。

“不能打,打了他我们有理也变没理了。快!快去把警察喊来,快!”

钱三忍住怒火收起了拳头,死死瞪了眼小日本:“妈勒个巴子,小日本子,你等着瞧!”

丢下一句话。钱三撒腿就往外跑,急急找警察去了。

说起来也就没多少时间,店铺里的动静闹得这么大,顿时引起了路过人的注意。当这些路人得知情况经过后,个个也是气愤异常,里三圈外三圈把店门堵得死死的。指着这个嚣张的日本人骂个不停。

这下,就算赵慕天和刘小山不抱着小日本他也走不了了,松了口气的赵慕天向刘小山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继续看住这日本人,而他连忙去瞧了瞧掌柜韩德山的伤势,直见到除了打掉一颗牙外其他并没大碍后,赵慕天这才放下了心。

不多久,钱三陪着一个巡警赶了过来,挤开人群进了店里。…,

“怎么回事?谁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奉天城里的巡警大多各管一片,而且和当片的商家、住户都认识,甚至有些巡警还是自己的街坊邻居。管这片的巡警恰巧住得离这不远,平日里和韩德山等人也关系不错,听到一向和气生财的韩掌柜居然被人打了,他二话不说就跟着钱三赶了过来。

进门一瞧,巡警顿时愣了愣,由于钱三说得急并没有讲清楚打人的究竟是谁,而现在一见居然是个穿和服的日本人,这巡警威严的脸色中顿时显出了丝尴尬。

“妈勒个巴子,咋是个日本子呀?”暗暗叫苦,如果冲突的都是中国人那还好办,可打人的是日本人,最近张作霖张大帅三令五申交代下面,凡是碰到日本人尽量少惹事,一切矛盾要以退让为主,谁

真不巧,今天就给自己碰上了。

不过,虽说对方是日本人,但作为巡警该尽的义务还是得尽,要不然以后被街坊邻居戳脊梁骨骂祖宗,这日子也不好过。瞧着店里面双方剑拔弩张的架势,这巡警先是让刘小山松开手,分开双方,随后就问起了经过。

事情缘由简单的很,三言两句就搞清楚了,这日本人来买碗,挑了套最贵的,付钱时候反而只付了普通的价钱,掌柜当然不肯,就得让对方补足钱,谁

这日本人耍起了无赖抽了掌柜的一大巴掌,打完人后还像没事人一般抬腿就走,刚好被一旁的刘小山拽住……。

“六哥,这事就这样,这日本人欺负人啊!”刘小山说完,瞪着愤怒之极的眼神看着那日本人,谁

那日本人丝毫不紧张,反而反瞪了一眼。

“妈勒个巴子,这小日本子还真是讨打。”巡警六哥心里暗骂,这事实清楚,一切都摆在明面上,如果对方是中国人的话,他二话不说就能把他提溜到局里去。买东西不给钱耍赖还打人,这还有王法了?不让这小子吃吃苦头,当他们这些警察是吃白饭的不成?

可是,眼下打人的不是中国人,而是日本人,这个事就难办了。一时间琢磨不出好主意的六哥想了想,走到那日本人跟前问道:“这位先生,刚才伙计刘小山说的事没错吧?是不是这个样子?”

面对警察。这日本人稍稍收敛了下气焰,站在那边嗡声嗡气地说道:“这位长官,我问价钱的时候对方只说一块钱,钱我

给了,可他们不让我走,还冲上来对我又打又骂,为了自卫我才这么做的。你们中国人做生意太不讲信用了。怎么说好的价钱说变就变呢?还在店里殴打客人,简直是群暴徒!像这样的情况在我们日本,是要坐牢的。”

“你胡说八道!你……。”刘小山听得火冒三丈。跳起来就要和日本人争论。

连忙连拉带扯把刘小山拽到一边,六哥摇头暗暗叫苦。这日本人摆明是耍无赖,这再辩论也是白辩论。可这事毕竟要解决。要不然闹起来反而麻烦,六哥琢磨了一下,板着面孔就训斥刘小山道:“我说小山,做生意怎么能这样呢?买卖不成仁义在嘛,不管如何,打人总是不对的。这样吧,你给这位先生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什么?我……我给他道歉?”刘小山不可思议地指着对面的日本人。

不等刘小山再说话,六哥向他使了个眼色,转身又向那日本人道:“这位先生。我刚才说了,打人是不对的,这个伙计会向您道歉。不过,也许是因为语言问题,双方沟通有些不到位。所以您拿的这碗差价还是得补上,这样可好?”…,

“这位长官,我看你是搞错了吧?钱我

付了,这碗就是我的了。商店老板和伙计打人,你应该抓他们才对,作为大日本的公民。我命令你马上把这些暴徒统统抓起来判刑,不对……还要赔偿我被打的损失……。”

日本人睁着眼睛说瞎话,这话出口顿时周围骂声一片,就连一些本凑过来瞧热闹的人也看不下去了,有几个脾气火暴的年轻人甚至撂起了袖子准备冲过来好好教训这个厚颜无耻的日本人。

“老少爷们,老少爷们,咱们有理说理,可不能动粗是不是,不能让小日本子瞧着我们中国人不懂事是不是?”六哥一瞧情况不对,连忙拦住大伙又是说又是劝的,闹得满头是汗这才好不容易消停下来。心中叫苦的六哥不断给这日本人解释,并申明掌柜和伙计可以向他道歉,但这碗想拿走必须补足差价,要不然这事解决不了。

渐渐回过神来的韩德山已被赵慕天扶着坐到了一旁,瞧着自己几个伙计都愤愤不平的样子,他起初也是满腔怒火,可转念后还是觉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好。毕竟,他韩德山年龄比赵慕天几个大了一辈还多,走过的桥比他们走过的路还多,打满清的时候,外国人就在中国国土上耀武扬威,这种事他年轻时候瞧得多了。虽然吃了亏,不过假如可能的话,韩德山还是想就这么算了,不过这碗决定不能这么便宜卖了,如果日本人不肯补差价的话,情愿不卖,至于给抽了的一巴掌,就当是给疯狗咬了口吧。

韩德山和警察六哥都是打着息事宁人的主意,假如这日本人低低头,这个事也就算过去了。谁

这日本人嘴硬,一口咬住不放,不补差价还要把东西拿走,这下刚刚消停下来的众人忍不住又骂了起来。

“老少爷们,吵吵着干嘛,这事大家不要闹,我会解决的。”六哥满头是汗地左劝右劝,把几个已挤到店里的人往外赶,肚子里大骂这小日本真是不识相,给了他面子居然还不消停,简直不是东西嘛。

“我说先生,你还是付了钱吧,这事就算了了成不成?”边把人往外赶,六哥边回头继续劝着那日本人。

“你们中国人统统无赖的,官商勾结的!”谁

,这日本人居然发火了,跳着脚大骂道:“付钱,这是不可能的,把东西留下来,这也是不可能的!我们日本人是有骨气的,如果你们一定要这样的话……给你们……。”

一扬手,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之下,这日本人居然做出了个谁都想不到的举动,他突然把手里提着的碗往一旁陈列的商品堆里砸了过去,只听得哗啦啦地一声响,价值不菲的瓷器全都碰了个稀巴烂。(未完待续。。)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七十六章 波澜

在场众人谁都没想到这日本人居然会来这一手,当东西脱手而出时众人根本就来不及阻拦,只见在空中划过道弧线随后落下,直到一阵破碎声响起时,这才惊呼出声。

“我……我的货啊”韩德山痛呼一声就扑了过去,瓷器本就是易碎品,平常搬动都要小心谨慎的生怕磕着碰着,何况这日本人使坏故意把东西硬往多的地方丢,就算没当场砸碎只要磕了个缺口或者裂了条缝,这本能卖的商品就不再值一文钱了。眼看着价值不菲的套碗加上被砸到的那堆瓷器眨眼全变成了破烂,损失少说也要近百大洋,这让韩德山心痛得犹如刀搅一般,扑过去的他急忙捡起两块碎瓷比划拼凑着,似乎这样子就能把瓷器重新复原无损一般。摆弄了几下,韩德山绝望地大嚎一声,双手各拿着块破瓷片痛哭不已。

不仅是韩德山,赵慕天几个伙计当即也傻了眼,而巡警六哥一时间也瞪大眼珠子呆立当场,等他们回过神后,现场又是一片大乱,哭喊声、骂娘声、惊呼声……闹成一团。

“咦,这小日本子呢?人呢?人哪去了?”就在韩德山等人把所有注意力全集中在被砸烂的货物时,一个围观的街坊突然喊了声,大家这才回过神找寻罪魁祸首,谁想到店中已经不见了这日本人的身影。

“快这小日本子跑了,大伙快追……”反应过来的人急忙找寻这日本人去了哪里,此时门外有人高喊了一声。大家急急冲到门口一瞧,只见那日本人趁着慌乱的机会早就钻出了人群,撒着两条罗圈腿头也不回地一路狂奔。

“妈勒个巴子逮着这小子老子非扒了他皮不可。”六哥气得一跺脚,提着警棍就追了出去,边追还边吹响了警哨,凌厉的警哨声划破长空,吓得前头那日本人跑得更快了。

“这小日本子不是东西。买东西不给钱打人不算还砸人店,追啊大伙追上这家伙好好教训他一顿。”被这日本人举动激起愤慨的众人高呼一声,忽啦啦地一起都追了出去。这一下好家伙。前头闯了祸的小罗圈腿的日本人拖着木屐死命地跑,后面是巡警六哥带着一大帮人拼命地追,而且随着大街上得知讯息的人也赶来相助后。这追赶的人群是越发壮大。

说来也奇怪,这日本人拖着木屐,又长着两条罗圈腿,这跑起来还真是不含糊,两腿舞得和车轮一般,一溜烟地就跑出去老远,巡警六哥带着人拼命追,可就是追不上,而且事发突然,闻讯而来的其他巡警一时间也来不及围追拦截。

这日本人一口气就跑了两里地。奔过几条巷子一头就钻进了一幢大楼里。当巡警六哥等人赶到时候,已经不见了这日本人的身影。

“站住”刚想冲进大楼把这日本人给找出来,大楼门口站岗的两个日本士兵把枪一横就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巡警六哥连忙一个停步,差一点儿就胸口往对方的刺刀上生生撞了过去。等站稳抬头一瞧,这才发现他们这一路追赶居然追到了满铁的办事处。

“什么滴干活?通通滴走开”一个日本兵见这么多人黑压压地围在大楼前。紧张地一拉枪栓就喝道。

“停大伙都停下”巡警六哥一见不对劲,急忙回头招呼大家暂时别往前挤,等众人都停下后,他这才转过身,向如临大敌的日本兵走去。

“你的……站住要不然就开枪了”拉枪拴的日本兵抬枪对准巡警六哥高声喝道。

“不要紧张,我是警察。警察”巡警六哥放下手中的警棍,挤着笑容伸手指了指自己穿的制服,随手高举双手往前走了几步。…,

“站住,这里是满铁办事处,闲人不得进入。”另一个日本兵中文说得比较好,一横枪拦住巡警六哥,面无表情地说道。

“这位兄弟,我……我可不是闲人,我是警察,警察懂不懂”巡警六哥急急比划道:“刚才我们在追一个罪犯,瞧着他他刚刚跑进这幢楼里了,麻烦两位通融一下让我进去一趟,只要抓到人我们马上就走。”

“罪犯?”日本兵眼珠一转,破口就骂道:“八嘎,你说我们满铁窝藏罪犯?这是对我们极大的侮辱”

“我……我没说你们,我说有个罪犯刚刚跑了进去……。”巡警六哥急忙解释。

“走走走,通通滴走开,这里没有罪犯,再不走开我的就开枪了。”日本兵根本就不和巡警六哥多话,生硬地把枪往前一顶,这刺刀差一点儿就碰上六哥的胸口了,吓得他连忙往后躲避。

“你们怎么这样?我亲眼瞧着这小子跑进去了。”

“是啊,这日本人不是东西,砸人买卖还睁眼说瞎话。”

“日本兵帮日本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别和他们废话,直接冲进去把人抓出来得了……。”

门口的日本兵横蛮不讲理的态度顿时惹得众人愤愤不平,大伙你一句我一句地闹了起来,有几个性格火暴的酗子甚至就想硬冲进去抓人。

“别……别……这可不能乱来。”巡警六哥一见事要闹大,急得满头大汗。这满铁可不是普通地方,他作为警察还不知道里面的厉害?急忙伸手拦住大伙,试图把大家先劝说下来,然后再和日本兵好好商量商量。

可还没等他说上几句,那两个日本兵见这么大一帮子人似乎要冲过来的样子顿时也紧张起来,急忙举枪朝天就是砰砰两枪。

枪声突如其来的枪声响过是一片平静,所有人都没料到日本兵居然开了枪,黑压压的人群经历短暂的沉静后随之而来的是一片慌乱,胆子小的回过神来猛一发喊就逃,带得其他人也惊慌失措地往外跑,转眼间除了少数几人和巡警六哥外,刚才还一大群人全都跑得没影了。

“哈哈,哈哈哈”见这些中国人根本不禁吓,朝天开枪就吓得屁滚尿流到处乱窜的样子,两个日本兵是乐得哈哈直笑,仿佛在看群猴子刷把戏一般。

“妈勒个巴子,老子还不信了,这小日本子还敢真的冲老子开枪?”没跑的几个人个个脸色铁青,尤其是钱三更是气得不轻,见那两日本兵乐不可支的样子,心中顿时是火往上涌,憋着一肚子气就要冲上去理论。

“别,三儿,千万别……。”钱三的举动吓得巡警六哥急忙拽?,一个劲得给他使眼色。而此时赶过来的另外几名巡警见此情景虽然也心中愤到了极点,但身为警察,毕竟比普通老百姓多知道些事,为了避免出大事,帮着六哥硬把钱三给拽住了。

“八嘎,还不通通地滚”笑了一会儿,两日本兵见还有几人没有离开,嚣张之极地一拉枪拴直接冲着他们面前又开了一枪,打完枪后耀武扬威地抬高几分,示意如果再不离开的话就要冲人打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们先走……。”巡警六哥向其他几个巡警说道,拖着钱三几人就走。

“六哥,你们是警察啊小日本子太欺负人了,要为我家掌柜的做主啊”虽然被硬拉了开去,可钱三依旧不服气,大声嚷嚷着。

“嚷什么嚷,你小子以为警察就什么事都管得了?”巡警六哥脸色难看地喝道:“没瞧见小日本子都开了枪,难道冲上去挨枪子不成?你小子不要命了,我们兄弟几个还没活够呢。”…,

“六哥……。”

“得了,这事你六哥做不了住。”巡警六哥叹了口气,咬咬牙不甘心道:“不过你也别灰心,小日本子欺负我们这事不算完,我们几个办不了他们,自然有人能办,哥几个,走,回去,让上面办他们去”

这事没过多久就摆到了警察厅,接到消息的警察厅长顿时就火了,日本人光天化日之下强买强卖不算还打人砸店,而满铁的日本士兵居然还对赤手空拳的老百姓开枪恐吓?这实在是太嚣张。当即,警察厅长就派人同满铁进行交涉,要求满铁交出肇事者,同时让满铁对士兵开枪恐吓老百姓的举动进行道歉。满铁那边接到警察厅的交涉后根本不以理会,警察厅催促几回这才轻描淡写地回复一句根本没这种事,肯定是你们中国人搞错了,他们日本人一直都是最讲文明的,绝对不会有这样的举动。至于士兵开枪恐吓,这也不是事实,事实是士兵的枪走了火,完全是个意外,既然是意外这是谁都无法控制,所以道歉之类提都不要提。

得到答复的警察厅上下气得肺都快炸了,谁都没想到这日本人厚颜无耻到了这种程度,据说警察厅长当即就砸了心爱的茶具,怒火冲冲地找张作霖去了,准备让驻军和日本交涉,以压对方低头。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还没等这事解决,奉天城里突然又出了件事,而且这事闹得比上一件事更大,一下子把所有怒火憋在心里的老百姓一下子就点燃了。(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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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七十七章 大事件

东北的日本人可不少,除了关东州的数十万日本人外,在奉天一带服务于满铁等日本机构的日本侨民、雇员就有上百,再加上满铁护卫队的日本军人、家属和在东北做生意的日本商人、无所事事的日本浪人等等足足有上千,而奉天城中许多地方更是中日混居,有些日籍商贩为了做买卖和生活方便,基本都是和中国人同住在一条巷子,甚至一个大院里。

普通邻居都有闹矛盾的时候,何况中日混居?平常,中国人和日本人相互就瞧不上眼,虽老话说远亲比不上近邻,可这样的近邻关系实在是好不到哪里去,也不是说所有日本居民和本地居民都矛盾重重,至少关系好的只是极少数,大多数要不是平常装着互不认识从不来往外,要不就是相互间针锋相对三天两头为了些小事吵闹一番。就在瓷器店事件的第二日,几户老百姓正巧在大院里凑在一起闲聊这事,对日本人如此无赖的举动尤其气愤,忍不住大骂了几句。这一下,就惹火了住在院里的一个日本小商人松本,在中国住的时间久了,这松本虽中国话说得不太利索,可听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当即就出门为自己同胞辩解了起来。双方这么一碰,恰巧又都在火头上,话语中难免带着火药味,话说没几句就大吵了起来,甚至还到了拔拳相加的地步。

当然,大院里的居民大多都是中国,而且又因为瓷器店事件同仇敌忾。松本无论是耍嘴皮子还是动拳头都不是对手。没几下,吃了几下老拳的松本狼狈不堪地败退而逃,得到胜利的中国人个个兴高采烈手舞足蹈。

吃了亏的松本逃回屋后心里一股子怒火怎么都消不下去,气得一夜都没睡好。当第二日起床后,他来到大院里洗漱时,又被几个小娃娃指着嘻嘻哈哈笑了一顿,气得他是脸色铁青。牙根咬得咯咯直响。

双拳难敌四手,打架肯定是打不过的,周围住的全是中国人。如果动手自己肯定被揍成猪头。可如果吵架的话,他一张嘴更是说不过这么多中国人,何况中文博大精深。凭着他结结巴巴都讲不利索的中国话,非得给对方骂得狗血淋头不可。松本胸里的气憋着难受极了,一整天都没缓过来,脑子里一直在琢磨着怎么报仇才好。

还别说,琢磨了一天,临到傍晚时分松本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了一个妙招,在店铺里找寻了一通,拿了瓶东西塞怀里就关门下班了。当他回到大院时正好是晚饭时间,大院里的大人孩子们差不多都在,松本迈步走进了大院。一反常态跑到众人面前就连连鞠躬,脑袋低得头到裤档里了,表情显得诚恳非常,口口声声说对自己昨天不好的态度以表示道歉。

“算啦算啦,都是邻里邻居的。这么点小事还用得着这样?再说了,昨天也有我们的不是,我说松本先生,昨个没伤着你吧?”老百姓就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当见着这松本居然当面向他们如此诚恳道歉。昨天和他打骂的几个大老爷们一下子觉得不好意思了,心里觉得这日本人也要分好坏嘛,何况砸瓷器店的又不是松本干的,大家平常住一个大院,低头不见抬头见,为这么点屁事何必搞得仇人一样呢?

“没事没事,给大家添麻烦了。”松本带着微笑连连鞠躬,表示自己没什么。…,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松本先生刚回来,饭还没吃吧?得,正好,今个一起凑合一顿?”松本越是这样,大家就越觉得不好意思,几人热情地招呼着,让他也不用回去开火了,直接在一起吃点得了。

“不不不,太麻烦了,太麻烦了……。”松本的脑袋摇成泼浪鼓,连忙拒绝。

“哎呀,都是邻居还客气啥?来来来,我家今天煮了猪肉粉条,给您来一碗?”

“这……那……阿里阿多……。”松本稍一迟疑,终于点头答应。

把松本拉到边上坐下,刚才喊松本吃饭的大人去屋里帮着盛饭去了,几个小孩子在桌边玩闹着,女人们抱着自己最小的孩子在一口一口喂着饭。

“小孩子,来来来,叔叔给你们糖吃。”大人刚转身进屋,松本就眯着眼瞧着这几个小孩,抬起手招呼着。

孩子们听到喊声回头一瞧,只见松本从怀里掏出把五颜六色的糖果顿时眼睛就转不开了,欣喜万分地跑了过来。

“日本糖,好吃的很,一人一颗不要抢。”松本像和善的大叔一般笑眯眯地给孩子们分着糖,离得稍远些的大人见了都是会心一笑,这糖果可是好东西,尤其是日本糖店里卖得贵得要死,这些平常人家除了逢年过节哪里舍得给孩子买这个?

分了几颗糖,先拿到的孩子忙不叠地往嘴里塞,尝到甜味乐得眉开眼笑,而还没分到糖的孩子雀跃不止,嚷嚷着让松本快给自己。这时候,大人们都把注意力放到了其他地方,不再去留意松本,见着机会终于来了,松本的笑脸上突然闪过一丝狠毒,伸手就从怀里取了个瓶子出来。

“都有糖……来来来,大家都有……。”

嘴里一边说着,松本狞笑着拔掉瓶塞,拿着瓶子就冲着围着他的孩子们脑袋上泼了过去。

“啊……!”

一阵惨呼,几个孩子抱着脑袋就倒在了上不停得翻滚,同时一阵酸焦味伴随着白烟弥漫在院中。

“咋回事?出啥事了?”大人们急忙回头,见到此情景全都呆住了,边喊着边各自扑向自己的孩子。此时的松本已经丢掉了瓶子,转身撒腿就往院门跑,当人们反应过来时候,松本早已经跑出了大院。

硫酸!

松本是做染料生意的,为了报复他特意从店里拿了瓶硫酸回家,先是借着道歉让大伙放松了对他的警惕,随后又用糖果吸引大院里的孩子,等大人们不注意他的时候就悄悄取出了准备好的硫酸,把它泼向了这些无辜的孩子。这些孩子,大的才岁,小的只不过三五岁,满头满脑被硫酸一泼当即痛得在地上翻滚,不住惨哭。大人们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起初用手去摸,没想到一碰手当场也被硫酸给烧伤,痛得哇哇直喊。

幸好,大院里有个人在染坊里干过,马上就认出了这是硫酸,急忙叫人打来井水给孩子们冲洗,可是松本下手太毒,泼的硫酸实在是太多了,除了两个站得远没沾到多少的孩子外,其余几个孩子伤势极其严重,大人们也顾不上自己的手给硫酸烧伤,架起孩子们就往医院赶。

“松本呢?松本这小子人呢?”赶到医院,直到医生接手抢救,回过神来的大人们这才想起罪魁祸首松本。

“早跑了,一出事就瞧着他往外跑了。”一个孩子的母亲抹着眼泪说道。…,

“你……你咋不拦着他?”被烧伤的孩子父亲跺着脚责怪道。

“拦?我当时光顾我们家娃了,你一个大老爷们外啥不追出去?”拿女人抹了把眼泪反问道。

“我不急着救我们娃么?你瞧着松本这小子跑还不拦?你这头发长见识短的娘们……。”

两口子差一点儿吵起来,边上其他人连忙劝开。

“妈勒个巴子,我说松本这小子平常人五人六谁都不理,走起路来鼻孔都朝着天的样子,今天怎么就这么客气了呢?搞了半天是要使坏水啊!伤了这么多娃,绝对不能放过这家伙。”一个孩子的父亲咬牙切齿地骂道。

“对!逮着他非揍死他不可。”一人同意道。

“逮个屁逮,这人都跑没影了。”另一人咒骂了句,摇头道。

“跑?跑得了和尚还跑得了庙?这松本不是开店的么?他人跑了店还在,砸他家店去。”第一个说话的人建议道。

“对!砸他家店。”

“走,砸店去!”

“走!走!”

一招呼,除了留下几个女人等在医院,男人们都呼啦啦地转身就走,气势汹汹地冲着松本的染料店而去。

做下大事的松本当然不是傻瓜,不可能还回到店里坐等着他们来找自己。跑出大院后,松本就早就不知道藏哪里去了,当一帮子人找到松本的店后,只见店门紧闭着,不要说人了,就连根人毛都没有。

娃娃们被松本伤成这样,医院的医生说几个伤重的能不能救回条命还是两说,愤怒之极的孩子父亲根本就不可能就这么打道回去,见着店里没人,索性就砸开了店门,冲进去无论见到什么就是又砸又打的,一时间松本的店内所有商品全被捣毁,成了堆破烂。

砸店的举动引起了周边商家的注意,日本人的店铺基本都设在这一带,见得这些中国跑来二话不说就砸松本的店铺,一些还留在店里的日本商人急忙上前阻止,由于语言不通,再加上这些孩子父亲本就对日本人满肚子火,一来二去就打了起来,这一打就事更大了,日本商人高呼喊人来帮忙,而此时听闻惨事赶来帮忙的孩子父母的朋友、亲戚们也正好也到了,这下从起初的十来个人打架顿时就发展到几十人的群殴,而且随着时间推移,赶来的中国人,日本人是越来越多,最后这场群殴成了上百人的战斗,直打得天昏地暗,伤者无数,而这条街上的日本店铺也一被连砸了好几家。

这两章的事件在真实历史中都有,只不过发生地点和人物不同,事件是大同小异的,特此说明!(.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七十八章 民国第一教育家

民国是一个人才辈出的时代,其传奇人物数不胜数,如袁世凯、宋教仁、孙文等等,无论后世如何评价他们,有一条是无可非议的,那就是他们都在这个时代留下了深深的印记。除了上述三者外,还有原历史中的蒋志清,汪兆铭、冯玉祥等人,都是驰骋风云的大人物,提到这些人,当然也不能不提另外一个自推翻满清建立民国起就一直在中国政坛上始终屹立不倒,手握重权割据一方的另一个奇人,他就是阎锡山。

阎锡山,字百川,1883年生人,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第六期毕业生,归国后任满清陆军步兵科举人、协军校,同盟会的会员,现KMT党员、KMT理事会成员、参议,辛亥革命时期,阎锡山组织并参与了太原起义,满清退伍后出任山西都督,成了山西说一不二的土皇帝。前几年中央开始对地方军政、民政改制后,阎锡山主动辞去山西都督职务,转任省长,并发表声明表示拥护中央决定,并在他的推动下山西国防军整编工作进行得及其顺利。而今天,方子达迎来一位客人,这个客人不是别人,正是被戏称为阎老西的阎锡山。

“百川兄一路辛苦了,住在哪里?如暂未找到住处的话,要不我让人帮百川兄在六国饭店安排一下?”沏着茶,方子达很是客气地问候着,并悄悄打量着这位闻名已久。但第一次会面的人物。

“有劳鄣明兄牵挂。锡山名为省长实为公仆,来京述职只是公务而已,锡山为公不敢耗费国资为己享受,况且锡山十年前就在京中买了处小院,平常请亲戚帮忙看着,这小院虽远不如六国饭店之奢华,但比较清静,供锡山几日下塌已足以。”阎锡山笑着答道,双手接过方子达递来的茶盏微品了口茶,又赞了几句。

微笑着点点头。方子达表示对阎锡山的高风亮节给予赞同,并和他聊起了山西的近况,并询问着山西工商业发展的进度。

要说这阎锡山,在方子达看来可号称民国第一“种田人”。就如某些网络小说情节一般,阎锡山在原有历史中自取得山西都督一职后,就开始不顾一切地埋头“种田”。在山西一地发展工商、推动教育、培养人才、新建军工、编练军队……这一系列的举动都体现了他老于精算,稳扎稳打的风格,也是后世网络小说家们所推崇的“种田党”一派鲜明代表。

可惜的是,阎锡山的算盘打的好,种田种的似乎也不错,但总是时运不济,历史中几次参与争夺天下都是失败而归,直至中日战争开始依旧偏安一隅。最后还在日军进攻下把自己的大本营太原陷入日本人之手,狼狈不堪地差一点儿逃出山西。从这点来看,阎锡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人物,更是一个种田理论的失败典型,但不能否认,虽然阎锡山瞧似精明实际目光短浅,身上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阎锡山在民国众多人物中依旧是佼佼者,尤其是他在山西推行的鼓励工商、兴建水利、强制义务教育等等措施,为山西老百姓带来了诸多好处。

早在1912年。担任山西都督的阎锡山就在山西开始实施强制性的义务教育计划,把受教育和当兵、纳税列并列,而且列在第一位。在义务教育计划施行期间,阎锡山特意让人印刷了本小册子,名为《人民须知》。其中亲自写道:“凡是山西百姓,不论贫富贵贱的小孩子。七岁到十三岁,这七年内须要有四年上学,这就名叫国民教育;凡上过学的人,知识就高了,身体也壮了,为父母的无论如何贫穷,总要使子女上学,是父母对于子女的义务,又名叫义务教育;国家法律定的,人民若不上学,就要罚了还得上学,又名叫强迫教育……”…,

整个山西义务教育制度在阎锡山的强力推动下,其教育经费支出高居全国各省之首,最高比例居然达到了行政开支的61%以上,从1912年到现在,山西新建各中小学校近六万所,增加学校教员六万五千余人,入学学子高达一百六十多万人……这个成绩不要说是民国初期,就放在百年后是也让人惊叹不已的,著名教育家陶行知就赞叹过阎锡山此举,称“全国真正实行义务教育的,算来只有山西一家。”

无论后人怎么看待阎锡山这个军阀兼“反革命份子”,但都不能否认他在中国国民义务教育上的骄人成绩,而且他凭一省之力对义务教育所付出的努力和成绩在中国历史上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就此一点,方子达就对他尤其佩服,并推崇不已。

“子达虽和百川兄只是初见,但百川兄在推行义务教育上的成绩令子达钦佩不已啊!”聊了一会儿,方子达和阎锡山渐渐谈到了山西的义务教育制度上,顿时感叹了几句。

“鄣明兄过誉了,锡山只是做了点自己应该做的事,教育是百年大计,我中华近百年来为何积弱,归根到底就是教育不如人,百姓们目不识丁,何谈发展强大?锡山一直以为,受教育之国民愈多,人群程度愈高;人群程度愈高,政治能力就愈强,要在中国顺利实现宪政,推动国家富强、强大起来,必须要靠教育,国民知识为民主立宪的根本,非教育普及不可。”

“好!说的好!”方子达合掌赞道,虚心向阎锡山讨教义务教育的经验,阎锡山也不推辞,当即就讲了讲他对教育的深入看法,并述说了一番他总结的“村本政治”、“家性教育”等观点,引得方子达连连点头称赞。

“不瞒百川兄,前些时候同遁初兄聊起百川兄在山西之成绩,尤为感叹。遁初兄甚至长叹道,如各省主政者都有百川兄这样的胸怀,我中华能不崛起?”

阎锡山很是低调地连连摇头,大笑着说哪里哪里,此时方子达突然向阎锡山提出了个建议,希望他能来中央担任教育总长一职,全面负责全国的义务教育计划。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七十九章 奉天事件

阎锡山此时走出没多远,身后听到周元良的轻呼声不由得停下了脚步,不过他并没有回头张望,只是微微一顿后就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继续向外走去。方子达在门口瞧得清楚,心中不悦忍不住冲周元良瞪了眼,周元良立即也反应过来自己过于着急了。

“跟我进来。”说了一句,方子达转身就进了办公室,周元良在后面急忙跟上,而张虎臣同时会意地亲自守在了门口以防有外人打搅。

“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保密观念你难道不知道?”神色不悦地训斥了一句,方子达坐下后问道:“东北出了什么大事?说吧。”

“对不起先生,东北传来的消息,事态非常紧急,您先请看这份电报。”周元良惭愧地涨红着脸,连忙把手中电报先递给方子达,等方子达几目看完电报后就作了口头汇报。

正如周元良前面所说的一般,东北的确出了大事。就在奉天的瓷器店被砸事件发生之后,奉天城里的中国人和日本侨民之间矛盾突然加剧,紧接着没两天就发生了日本人拿硫酸泼人事件,从而导致奉天城内上千人的群殴和愤怒的中国人把数家日本店铺给砸烂的大事件。这两件事中,瓷器店被砸事件是导火索,而硫酸泼人事件是引起事态急剧恶化的关键一步,硫酸泼人事件的发生当日,中日两国居民、商贩由于各种原因从吵闹到最终大打出手,奉天城内被愤怒的中国居民捣毁的日本店铺共计有七家。群殴中的中国人受伤有40余人,日本商人、浪人包括家属等受伤者达70余人,其中日本受伤者中还有17人是重伤,甚至有一个倒霉的日本小商贩由于跑得慢还被差一点儿当场打死。当警察赶到的时候,大街地上已躺满了哀嚎翻滚的伤者,还有上百个愤怒的中国人拿着扁担、菜刀之类在围追十来个抱头鼠窜、惶惶而逃的日本商人,要不是警察制止的早。也许这些日本人可能全被中国人活活揍死,而奉天城里的日本商铺估计也会全部被砸烂。

紧随警察赶到的是闻讯而来的满铁护卫队,当这些日本军人赶到现场的时候。一见满地的日本伤者顿时急得眼珠子都红了,暴跳如雷之下,立即动用手中的武器就要抓捕在场的所有中国人。这一下。让已经差不多把事态平息下来的中国警察就不干了,连忙上前阻止日本军人,并表示这是治安问题,现在警察已经到场,事态也基本平息,接下来的事他们警察会妥善处理。

谁想到,急红了眼的日本军人二话不说上手就动粗,为首的小队长甚至上前就一枪托把前来交涉的警官给打倒在地,并要对在场中国警察进行缴械,以示惩罚。

本来。这两天中国人心里都憋着股气,尤其是今天又发生了日本人拿硫酸泼人的恶件,而且受害者还是群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虽说这群殴和捣毁日商店铺有些过分,而且被打伤和砸掉店铺的日本商贩大多也是遭受池鱼之殃,可再怎么说。事件的关键点还是在你们日本人身上,要没有当初满铁的军人窝藏砸瓷器店的日本浪人并开枪驱赶中国人,怎么会有现在这事发生?

说实话,要公正而论,群殴的整个事件中双方都有责任,警察如今到了现场并控制了局面。接下来怎么处置当然是依据事实来判断。可你们日本人倒好,不问青红皂白不仅要当场抓人,还明目张胆地殴打维持秩序的警察?简直是太嚣张了。…,

满铁护卫队打了交涉警官并要动粗对中国警察进行缴械,这下顿时引起在场所有中国人的不满,尤其是已经憋着一肚子气的中国警察们。这一下,警察们也火了,你们日本人居然敢在中国的地盘上对中国警察动武并缴械?简直翻了天了!当即就掏出了武器,和这些满铁护卫队军人对峙了起来。

这一下,满铁的日本军人更是恼怒,被愤怒冲昏头脑的一个士兵居然不顾双方紧张状态拉着枪拴就朝天警告射击,想当然的以为中国警察会像那天在满铁办事处门口一般服软。谁想到,这一枪反而更激起了中国警察的怒火,一个警察同时也开枪还以颜色,这两枪一响,现场顿时一片混乱,参与斗殴的中日双方居民惊慌失措地到处躲避,而中日双方的警察、士兵们因为混乱也各误以为对方正式朝自己射击,吓得同时扣动了扳机,朝对方开始射击。

由普通的群殴突然进而成了战斗,乒乒乓乓一顿枪响过,双方各倒下了数十人,这一下双方的长官们全都慌了,连忙找掩护的找掩护,打枪的打枪,抢救自己的抢救自己人,同时并让人立即向上级通报对方正向自己展开进攻……。

“现在是什么情况?”方子达眉头紧皱开口问道。

“根据奉天情报员报告,当日日方前后出动了两个小队,我方警察有三百余人,冲突中日方8人受伤3人死亡,我方警察有27人受伤6人死亡。”周元良低声汇报道,顿了顿又道:“最后还是张作霖接到消息后调城外奉天驻军出面,赶来个营强行把事态给压了下去,如今满铁的日本人已经向张作霖提出了抗议,要求张作霖交出凶手并严惩。同时,关东州的日本人接到满铁求援后,同时也向奉天提出抗议,还调动了一个中队正赶往奉天,理由是鉴于奉天城治安恶化,需加强满铁的护卫力量和保护日本侨民。”

“笑话!”方子达神色阴冷的说了一句,也不知他所指的究竟是日本人还是张作霖。

“张作霖现在是什么反应?”

“这……传来的消息说,他正和满铁高层、关东州总督进行交涉,具体交涉结果暂不知道。”

“只是交涉……。”方子达点起了雪茄,皱眉问道:“他的部队呢?有没有通知部队进入备战状态?”

“这暂时没有,只是让下面各部队提高警惕,尽量和日本人避免冲突。”

摇了摇头,方子达心里尤为不满张作霖的反应,在他看来和日本人暂时委与曲蛇,麻痹对方是种策略,争取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是一种对策,目的是为了争取时间。可无论如何应该做的准备还是必须要做,这几件事无论从什么方面来说,都是日本人自己惹出来的,中方虽有过错,可责任大多在日本那边。况且,总参谋部早就把整个计划告诉过张作霖,让他做好备战准备,可直到如今张作霖只是进行扩军,而对备战这事并没太多上心,他张作霖究竟想干什么?难道这时候还存着私心么?

此时,方子达忍不住想起了吴佩孚的话,吴佩孚当时就对张作霖不怎么看好,觉得张作霖在军事上的敏锐性远不足胜任重任。而且,在吴佩孚看来,张作霖骨子里还是有股小家子气,把自己的军队和实力看得太重,担心一旦战争开始,张作霖也不会尽全力。起初方子达对这看法还不太以为然,觉得张作霖远比他儿子张小六子有骨气的多,至少可以一用,谁想到事到临头,这个张作霖反而缩了,早知如此还不如听吴佩孚的话,把他替换张作霖坐镇在奉天。…,

而且,另一个念头也在方子达脑中浮现,如果说硫酸泼人事件是突发的偶然性,而瓷器店被砸事件就有些蹊跷了。根据方子达对日本人的认识,这日本人可是什么烂事都能干得出来的,而且还没脸没皮得紧,假如瓷器店事件不像表面这么简单,硫酸泼人事件之后的群殴发生也是有人在其中挑唆的话……。

沉思了一会儿,方子达立即向周元良提出了这个问题,周元良听了顿时一愣,一时间无法回答。

“马上叫你的人去查,要快!”方子达斩钉截铁地说道。

“是,我立即安排……安排……。”周元良急忙答道,转身就要去安排。

叮铃铃……电话突然响起,方子达转身一瞧是桌上的一部红色电话机在响,连忙起身接起。

“嗯……我刚知道……嗯……哦……嗯……好……好……马上……好……。”

挂上电话,方子达对周元良说道:“奉天那边你立即去安排人查实,五分钟后跟我一起去总理府。”

“去总理府?”周元良很是惊讶道。

点点头,方子达这时候已经穿上了大衣,抬腿就向门口走去:“刚接到消息,日本大使正式向外交部提出了抗议,宋总理通知召开内阁紧急会议,并请总参谋部一同参加。你是情报官,可以提供点可供决策的情报。”

“是!”双腿一并脚跟一碰,周元良连忙帮着方子达推开门后先小跑着去安排了。

五分钟后,方子达准时带着周元良、张虎臣上了自己的专车,飞快地向总理府而去,而此时总理府的宋教仁正和外交总长曹汝霖焦急等待着内阁各总长、次长的到来。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八十章 陆军决断

北京的中华民国内阁召开紧急会议,与此同时在东京的日本政府内阁也在开会,主导会议的并非马上就要卸任的首相大隈重信,而是陆相大山岩和陆军总参谋长上原勇作。

正在发言的人是上原勇作,眉飞色舞的他正述说着奉天事件,看得出来,这位陆军总参谋长心情似乎不错,讲述之间不断有“时机、天赐……”等等词语从他嘴里嘣出来。

离卸任没几天的首相大隈重信半眯着眼一副似睡非睡的样子,直到上原勇作以重重一拳砸在会议桌上以结束他的发言后,这才睁开了眼睛。

“石井阁下,协约国各国对满州事件有什么反应?”大隈重信并没有先向刚结束发言的上原勇作询问,反而把目光投向了外务大臣石井菊次郎。

“英、法两国对突然发生的满州事件表示遗憾,并建议我大日本帝国和支那双方克制,避免事态激化。”石井菊次郎站起身来,微微向正中的大隈重信鞠了个躬,随后说道。

“除了这些,还有其他实质性的举动么?”大隈重信追问道。

“暂时没有!”石井菊次郎立即答道。

点点头,示意他坐下,大隈重信随即把目光投向了陆相大山岩。

见众人向自己看来,大山岩清清嗓子站了起来,说道:“诸君,满州事件是个契机,自支那宣布加入欧战后,我大日本帝国对支那原定攻击计划就陷入被动局面。为了考虑到协约国各国的反应,陆军部几度修改都未能如意,而此时满州事件的发生恰恰给了我们极好机会,正如上原君刚才所说,我大日本帝国正可借满州事件为由对支那发起进攻,以达到掌控满州之目的……。”

“请问阁下,陆军部的计划是以占领整个满州还是只以南满为目标?是否还有其它后续计划?”

内阁书记官长江木翼插问道,神色中带着一丝凝重。

“先期计划是南满和胶州。如果计划顺利再向整个满州进军,至于后续计划当然是征服整个支那!”不等大山岩回答,上原勇作抢先说道。

“我反对!”江木翼摇头道:“如果这样的话实施的可能性太小了。以我大日本帝国的军力根本就达不到这样的目的。何况,支那已加入协约国,现在从表面上和我大日本帝国是盟友。一旦我大日本帝国同支那全面开战必然会引起协约国各国的强烈反应。”

“江木阁下的话太危言耸听了吧。”上原勇作不以为然地笑道:“协约国?英法鬼畜已陷入欧洲大战自保都来不及,哪里有能力在远东限制我大日本帝国的行动?盟国又怎么样?阁下不要忘记满州事件是支那单方挑起来的,他们必须接受惩罚和我大日本帝国的怒火,这样的理由就算英法对我大日本帝国提出抗议也是有限度的。再说了,协议从签字开始不就是用来撕毁的么?战争到现在

过了几年,我们几乎一无所获,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英法以此为借口阻扰我大日本帝国的军事行动,我们甚至可以提出脱离协议国加入同盟国。我想,以我大日本帝国的军力,这样的威胁一定会让英法等国屈服的。”

“幼稚!”江木翼冷哼一声。目光中透露着不屑,他根本就瞧不起脑袋里全是筋肉的上原勇作,这种只知道用武力解决问题的武夫哪里懂得国际政治平衡的奥义?加入协约国,这是当初内阁一致通过的,根据各种分析。欧洲大战协约国获胜的可能性极大,日本作为一个岛国在亚洲虽然称得上列强,可在

上其实只是二流国家,只有搭上了英法这种老牌列强的顺风车,才能在战争中获得更多利益,进而跃居成真正的强国。…,

至于上原勇作口口声声所说的“满州事件”是怎么回事。在坐的人其实心里都清楚,作为内阁高官,江木翼对黑龙会那种肮脏的手段更为了解,这完全就是黑龙会和陆军这帮人自己导演出来的东西。这种事件,当成政治手段还罢了,如果要把它当成全面开战的理由根本就是笑话,国家与国家之间的政治根本不是这些武夫想象的这么简单,何况日本这么一个小国想一口吞掉庞大的中国,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在江木翼心中所想,以日本现有国力最多打一场局部战争,以满州事件为理由从中国身上捞取点好处,最多也限于蚕食南满一地,至于拿下整个满州甚至整个中国,这必然会给日本带来灾难,因为现在的日本根本就没这个能力。

当然,江木翼并不是什么“和平主义者”,他只不过是觉得现在时机未到罢了,同中国发动战争,对江木翼来说是赞成的,他同上原勇作等人的分歧在于他只赞成逐步的计划和有限的战争,而反对全面开战和头脑发热。

“八嘎!”感觉到江木翼目光中的轻视,上原勇作气得跳了起来:“你这胆小鬼,根本不配坐在这里,更不配成为天皇的子民……。”

“白痴……。”江木翼依旧冷笑地看了他一眼,仿佛在瞧着一个跳梁小丑一般。

“八嘎!我要和你决斗!”暴跳如雷的上原勇作伸手往后一抄却没抄到任何东西,这才反应过来随身的武士刀早在开会前就放在了外面。

“够了!”大山岩轻喝一声,声音虽然不大但异常威严,上原勇作鼓着双眼瞪着江木翼许久这才气呼呼地一屁股坐了回去。

“今天是内阁会议,请大家畅所欲言,不要有所顾虑。”大山岩职务只是陆相,可他的爵位和威望远比在场众人高,就连首相大隈重信也不能及。何况,大隈重信的任期马上就要到了,这次内阁会议对大隈重信来说几乎是他担任首相的最后一次,而且由于经济问题名声大损,大隈重信索性就把主持的权利交给了大山岩,作为首相最多只是维持下秩序罢了。

大隈重信恰到好处地附和了一句,向大山岩点了点头,继续眯起双眼神游天外去了。

有了江木翼的开口,内阁中农商大臣河野广中、文部大臣高田早苗、内务大臣一木喜德郎等也提出相同看法,觉得全面和中国开战风险太大,建议陆军只以南满为目标展开局部战争。

听着众人的发言,神色平静的大山岩似乎没有什么反应,但如果仔细观察,他的目光中带着丝失望。至于上原勇作,越听越是恼怒,几次都想站起来反驳都让大山岩给制止了,气得他把拳头捏得咯咯直响,心中大骂这群马鹿的八嘎。

更让上原勇作生气的是海军大臣加藤友三郎也站到了他们那边去了,不过和其他人不同的是,加藤友三郎提议以青岛——胶州湾为主要目标,让陆军更改原有计划,由海军为主导把目标由南满转到青岛一带。

这一下,上原勇作再也坐不住了,当即就跳起来和加藤友三郎大吵了起来。两人争得面红耳赤,差一点儿就在内阁会议上当众大打出手,直到大山岩出面这才分开了双方。

这次会议从上午一直开到傍晚,陆军这方根本就没得到实质性的进展,最后大失所望的大山石示意大隈重信结束会议。…,

“大山阁下,其实从我个人角度上来说,我是比较对陆军计划认同的,

作为一国首相,还请您多多体谅。”会议结束,大隈重信特意落在后面,和大山岩轻声交谈了几句,离去前轻飘飘地丢下了这么一句话,表情中还带了些诚挚和歉意。

“谢谢首相阁下。”大山岩面带微笑着表示谢意,等大隈重信转身离去,他脸上的笑容转瞬不见。

“都是一群米虫!”当所有人都走后,上原勇作再也忍耐不住,拍着桌子大骂道。

“目光短浅的家伙们……。”大山岩冷笑着说道,心里对大隈重信更是瞧不起来,这个老狐狸摆明了就是想让他们陆军出头,当初挑唆他们陆军的就是大隈重信,为了转移国内糟糕的局势,他暗中策划了和中国开战的计划,可事到如今却成了缩头乌龟,生怕战争失控给自己留下污名又打起了太极拳。国家有这样的无能首相,简直就是大日本帝国的耻辱,大山岩要不是城府极深,早就恨不得给他一刀了。

“阁下,现在怎么办?”没有得到内阁的支持,上原勇作求助于大山岩道。

“没有他们,我们陆军一样可以单独发动。”大山石想了想,突然微笑着说了一句,此时他突然

了当年日俄战争的时候,作为当时日军总司令,他在满州打败了强悍的沙俄军队,从而赢得了最后

。而时间仅仅才过去十数年,他大山岩在同一片土地上依旧能取得当年的辉煌,他绝对有这信心,也有这个自信。

“演习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大山岩突然问道。

“您是说……。”上原勇作微微一愣顿时明白过来,试探地看着大山岩。

当见大山岩缓缓点头,上原勇作立即就兴奋起来:“报告阁下,随时都可以开始!”

“那就尽快安排,我现在就进宫面见天皇陛下。”大山岩拍拍上原勇作的肩膀,转身快步离去。(未完待续。。)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八十一章 打也不打



日本内阁对中事计划分成两派,以大山岩、上原勇作的陆军派认为对中国发动大规模战争是最好的机会,首要目的是夺取整个满州,如军事胜利再进而进攻关内,从而达到征服中国的最终目的,。(

)当然,大山岩是一个优秀的军事家,同样也是个头脑清醒的战略家,其实他也明白如今并不是并吞中国的适当时候,以日本的实力能够拿下整个满州就不错了,如果真的像上原勇作那般狂热地以征服整个中国为目的的话,日本根本就承受不起这样的战略目标。但是,大山岩并没有向上原勇作等人点醒这一点,反而默许陆军以此为计划通报内阁,大山岩心里所想的只不过增加些陆军的筹码,就和做买卖一般他们陆军可以先开出高价,激励士气,然后再和内阁讨价还价,从而保证最低限度的支持。

而内阁的另外一派认为日本应该以夺取南满或青岛——胶州湾一带为目标,占领整个满州甚至中国的风险实在太大,其中大多头脑清醒的人觉得夺取南满是最恰当的,这样一来可以不刺激到协约国各国,把战争局限于局部地区,而对于庞大中国而言,日本无论国土还是人口远远不如,要想征服中国只有靠蚕食手段一步步地来,好高务远,妄想一口吃成胖子只能让日本得不偿失。

至于海军那边,对南满的兴趣远不如青岛一地揽入囊中。这无论是日本政府还是日本海军都是梦寐以求的。假如不是战前德国突然把青岛无条件交还给中国的话,恐怕日本早就借着开战借口出手了。而如今,差一点儿到嘴边的肥肉却进了中国人的碗里,这让日本海军上下耿耿于怀,而这次机会的到来,海军当然不会再次错过,迫不及待地就要求陆军对计划作出调整。转而把目标放在青岛。

从表面上看,内阁意见分成两大派,但这反对陆军计划的另一派中又分成南满、青岛两派。各方提出自己的理由,相互之间争执不休。而在此时,并没得到内阁大多数支持的陆军一方以大山岩为主导撇开内阁开始了他们自己的计划。在十月四日这一天,日本陆军总参谋长上原勇作以陆军演习为由正式向天皇提出要求,希望大正天皇能御驾亲临。智力有问题的“精神病患者”——大正天皇对此欣然答应,当即定于十月五日也就是第二天将由大山岩陪同御驾视察军事演习,以激励皇军士气,。

奉天,张作霖这几日是焦头烂额,奉天事件给踌躇满志的他是当头一棒,由于奉天事件的发生,无论是日本方面还是北京的中央都对他尤为不满,日本以奉天事件为由不断向张作霖施加压力。甚至还不经同意就派出二个中队的正规军要入驻奉天城,为协助张作霖对奉天“维持秩序”。这让张作霖恼怒异常,一方面命令手下部队挡住日本军队,不得让对方进驻奉天,同时又要求下面不能和日本军队发生冲突。尽量保持克制。另一方面,张作霖通过关系联络关东州那边,力陈奉天事件的来龙去脉,以消除双方误会。

本来,这种事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中日双方的矛盾冲突一直都存在。只不过这回闹大了而已。张作霖处理问题的方法基本也就是老一套,安抚安抚再安抚,不仅安抚民众和士兵,同样安抚日本方面。但他没有想到,这次日本人根本不再听他解释,态度比以往都来得强硬,让张作霖一时间不知怎么处理才好。…,

假如仅仅这样的话,张作霖还不至于抓狂,奉天事件发生没多久,中央内阁就对此召开了紧急会议。会议结束后,国防部命令张作霖立即做好战争准备,防备日方突然开战。不仅如此,中央军各部向山东、承德等地军队调动越发频繁,中日两国之间已经闻到了一股浓郁的火药味。

“妈勒个巴子……。”

张作霖的大帅府,阵阵带着怒火的“妈勒个巴子”不断从屋里传来,站在门外守卫的士兵仿佛没有听见一般,依旧站得笔直守在两边。

“大帅,现在咋办?”屋里坐了一帮人,个个肩扛将星,这些人都是张作霖手下的各部军事主官,其中当然也有他的几个结拜兄弟在内。

“咋办?老子要凉拌!”张作霖怒火冲天地跺着脚,平日里比较注意影响的他现在是军装扣子全开,胸口敞着怀双手插腰。

“日本人欺人太甚,依我看,不如听中央的和他们干一场,!”汤玉麟匪气十足的拍着桌子建议道,他和张作霖一样胸口大敞着,只不过这回张作霖并没有在意到这点。

“打?拿什么打?我军刚刚改编,下面兄弟们训练不足,虽然武器不缺可要和日本人打实在是凶多吉少啊!再者,这真打起来如果打赢了还好,万一要打输了呢?到头来手里没了兵,将来大伙还拿什么安身立命?”张景惠摇头反对,第一个不赞成汤玉麟的建议,在他看来中央摆明着是要让他们去做替死鬼和日本火拼一场,这买卖无论输赢都不是什么好事。

“就是,中央拿哥几个当猴耍呢,他们出钱出武器,让兄弟们出人出命和小日本拼,这算盘打得还真是不错,把哥几个全当傻子了?”孙烈臣在一旁连连点头,他的想法和张景惠差不多,这日本人是这么好打的?当年在东北日本和沙俄大战,他们这些人都是经历过的,沙俄几十万军队都没打得过日本人,中央让他们这些人和日本人去较量这不是让他们去送死么?何况胡子出身的这些人个个都有保存实力的习惯,让他们掏出老本和日本人拼命,这简直是不可能的。

张景惠和孙烈臣极力反对,甚至当场提出了万一和中央翻脸就拉队伍跑北满单干的馊主意。张作霖当即就皱起了眉头,脸色阴沉了下来。看了眼还没发言的几个人,其中就有张作相,在场众人中最清楚张作霖心思的就是他了,但是出于考虑张作霖并没有直接点张作相,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坐在一旁的参谋长杨宇霆。

“邻葛,你素来谋智深远,有什么想法就说说吧。”

杨宇霆根本没想到张作霖会直接点他名,虽然他是参谋长,在坐中也算得上位高。但是在张作霖的部队里,参谋长其实权并不算重,说是参谋长,其实只不过是个参议罢了,微愣之下,杨宇霆露出了丝苦笑。

关于眼下的情况,杨宇霆心里早就琢磨过,而且张作霖的心思他也知道一二。现在的局面对张作霖和奉天来讲都是危急的,无论是打还是不打,张作霖面临的压力极大。张作霖虽然胡子出身,但他也算得上是草莽英雄,对着日本人步步退让,甚至临阵脱逃,这样的事张作霖是绝对做不出来的,。奉天城经营这么多年,张作霖无论如何都要给奉天老百姓乃至东北、全国和中央一个交代。可是,如果把老本全压下去和日本人大干一场,以杨宇霆对张作霖的了解这也不是他风格。…,

“既然大帅让我说,那我就说几句。”脑子转了一圈,杨宇霆清清嗓子开口说了起来,他先是讲述了一遍眼前的局势,接着又痛斥了日本人的飞扬跋扈和无理,以坚定的立场表示绝对不能对日本人过于软弱,全军上下应该以守护百姓,报效国家为己任。

等这些大话讲完,杨宇霆话峰一转又说起了战术问题,虽然奉天部队已从整编师改为集团军,可比起实力强大的日本,他们这个刚刚改编不久的集团军远不是对手。不提日本有增兵的可能性,仅仅关东州驻扎的日军一个师团就不容易对付,况且日本在东北还有满铁守备部队,这些军力加起来几乎和他们相等。在这种情况下,和对方正面交战也不是什么好主意,一旦正式开战必然损失巨大,搞不好手下的队伍甚至烟消云散。

“我说杨秀才,你这翻来覆去的究竟是打还是不打?”杨宇霆云罩雾绕地说了一堆话,听得汤玉麟几人眼都发直了,最后按捺不住的汤玉麟跳起来就冲着他发问。

“既打既不打……。”杨宇霆微微一笑答道。

“停停停……这话怎么就听不明白呢?杨秀才,你能不能说点大伙都听得懂的东西?”

“呵呵,其实很简单,我的意思是打是必须打的,如果不打无法向中央向老百姓们交代,更不用说下面的弟兄们了。小日本都骑到我们中国人脖子上去了,何况中央已有命令下来,这不打怎么说得过去?”顿了顿,杨宇霆又道:“但大伙也清楚日本人是什么实力,以我军要挡住日本人的进攻或许一回两回还行,一旦日本增兵必然会导致大溃。所以杨某刚才所讲的既打既不打的意思就是如果真打起来我军也应该保存实力,做好一切后续准备,以免陷入困境,导致全军覆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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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一触即发

>杨宇霆不愧有谋智深远的称呼,他这番话可谓考虑周全,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等话音落后,杨宇霆忍不住有些小得意,环顾四周见那些大老粗们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忍不住嘴角露出丝微笑,自以为感觉异常良好。

“就这些?”张作霖抬眼看了看杨宇霆,淡淡地开口问道,神情中并没有杨宇霆原先预料的那样欣喜,更没有像戏中所演的那般抚掌大笑,还说上句“邻葛真乃我子房也……。”之类的话。见到张作霖微微皱起的眉头,杨宇霆心里觉得奇怪,只是下意识地点头道:“就这些,大帅。”

“啪!”

一声脆响,谁想到张作霖突然一巴掌就重重拍在桌上,竖眉大骂:“你们这些混蛋!都把我张作霖当成什么人了?不是没脑子地一个劲地只知道莽干,要么就是像没卵子的太监一样藏头缩尾。还有你,杨邻葛,哼,真是好本事啊,居然还当众教唆起老子搞左右逢源来了?妈勒个巴子!都是一群王八蛋!”

张作霖突然暴怒,让在场所有人都胆战心惊,一个个面面相觑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伸手把桌子拍得啪啪直响,张作霖扯着大嗓门又骂道:“常言说得好,食君之碌忠君之事,不要说现在是民国,就放在满清同样也是如此。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要讲良心,做事要凭真心!先不说恩帅对我老张的提协,就以小日本子欺负我们中国人到这地步这事我老张就咽不下这口起!现在这局势。大家不拧起一股绳来同心协力一致对外,反而瞻前顾后,未战就先找退路?依老子看,这种仗就算不打也是输!打仗打仗,打仗靠的是什么?不光是武器和指挥,还要有士气,要有民心和大义!没了这些。就算你们这些王八蛋重新钻到山里当胡子也是被宰的烂命……。”

张作霖指着鼻子毫不客气地把所有人一个个臭骂顿,骂得他们个个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尤其是自作聪明的杨宇霆更是羞愧得快把脑袋都要藏到裤档里去了。

“……日本人不来则罢。如果他们有胆敢来,我老张的二十七集团军也不是吃素的!”张作霖吹胡子瞪眼睛地说完这番话,大喝一声道:“传我命令!各部立即做好所有战备。一旦日本军队向奉天发起进攻,第一时间就给老子还击,仗谁打的好,老子就升他的官,谁要打得不好,或者还存着小心思保存实力,哼哼,妈勒个巴子,老子把他的脑袋拧下来当尿壶!”

“是!”

所有人连忙起立,脚跟一碰大声应道。接着瞧都不敢瞧张作霖一眼,借着备战由头忙不迭地离开,赶回部队做准备去了。

“七哥,这仗你真要打?”张作相是最后一个离开的,故意拖拉在后面见众人远去后这才上前悄声问道。

“不打是不可能的。老八啊,你觉得假如不打,中央会放过我们?”张作霖压低着声音轻叹声,反问道。

“可一旦真的大打,凭我们的底子能挡得住日本人?”张作相迟疑道。

“挡不住,可天塌下来不是还有高个子去顶么?”张作霖摸着胡子幽幽说道:“要是像他们这些王八蛋个个打着如意算盘去作战。不要说和日本人打仗了,恐怕日本人摆个架势全军就得崩溃。”

至此,张作相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张作霖为什么这样安排的真正想法,张作霖虽然心里有保存实力的意图,但他作为统帅绝对不允许下面的人也有这念头,无论将来战局如何变化,现在首要的是激励起士气,把军队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而且,奉天局势如今不仅是地方,中央乃至全国上下都眼睁睁地瞧着,在这种关头张作霖绝对不可能把自己放到“无能”和“不战而逃”的境地,再怎么样,打还是必须得打的,不仅如此还得要打好打的漂亮。…,

当然了,张作霖也不是傻瓜,不会真拿老本就拼,仗打成什么样子,打到什么地步,自己的承受能力在哪里,张作霖心里一清二楚,只有先出力才能保住实力和地盘,张作霖和其他人不同的是他远比任何人都想得深远,这也是他能从当年一个胡子一步步走到今天这地位的本事。

敲打了手下一番,张作霖的二十七集团军上下暂时打消了其它念头,按照张作霖的吩咐开始抓紧备战。同时,张作霖也没放弃同日本方面的交涉,当然在交涉期间张作霖也一连几份电报发到中央,一方面向中央表示他对日方强硬态度,并再三保证一定按照中央安排护家卫国。另一方面,张作霖又以二十七集团军初建和局势紧张为由要求中央进一步支持军火、物资等等,并允许二十七集团军扩编部分地方护卫团等准军事部队,以保证奉天安全。

这些要求,中央一一许可,同时通过国防部和总参谋部一个劲地给张作霖打气,还调动了几支部队驻扎承德,一旦奉天抵挡不住,允许张作霖可便宜行事,同时必要时可给予支援。

1916年10月8日,星期天。

日本陆军在大山岩、上原勇作的计划下于福冈、朝鲜一带正式开始军事演习。由于这次演习大正天皇难得御驾亲临,场面宏大异常,虽然海军对陆军的军事计划并不赞同,但由于大山岩说服了海军巨头东乡平八郎,再加上大正天皇又被大山岩给推了出来扯虎皮,日本海军再怎么反对也只能配合陆军行动,调集了一半军舰加入这次“演习”。

从东京到福冈距离并不近,一向对国事不怎么上心的大正天皇这一回难得兴致勃勃,一路上由大山岩陪同着视察军队,并饶有兴趣地拿着望远镜东张西望,不断询问着军队情况。

带着微笑,有些劳累的大山岩觉得肚子好像有些不舒服,也许是昨日的饭菜有点问题吧。不过,在大正天皇面前,他还是按捺着身体不适很有耐心地做起了讲解。

本来,大山岩觉得大正天皇这位“精神病患者”最多也就是走过场而已,谁想到今天的大正天皇不知那根神经搭错了,在高台上观看还觉得不过赢,硬拉着大山岩还要骑马过去近距离的视察部队。这一下,可苦了大山岩了,他只能忍着要造反的肚子夹着菊花陪同大正天皇前前后后转了一大圈,等他从马上下来时,这小脸都发白了。

“当年朕在独国学习军事,一直都想拥有独国一样的强军,转眼数十年过去,今天终于梦想成真了,陆军多亏爱卿了。”回到高台,大正天皇依旧兴致不减,嘴里唠唠叨叨地说着他当年以皇子之尊去德国学习的往事,跟本就没察觉身边的大山岩双腿都快夹成麻花了,发白的脸已经渐渐转青,而且额头不断落下豆大的汗珠。

“这都是陛下之功,微臣只不过是为陛下忠心尽力而已……。”强忍着,大山岩挤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在一旁附和道,肚子里却一个劲地咒骂着这白痴天皇怎么还不消停?

等半小时后,拉着大山岩滔滔不绝的大正天皇终于觉得有些累了,等恭恭敬敬地送走大正天皇前往行宫休息后,大山岩这才长出了口气。

憋了这么久,索性再憋几分钟吧。大正天皇前叫走后,大山岩后脚赶紧把上原勇作叫来,让他立即按照计划行动,等把大事交代完毕后,他再也忍不住抓着裤子就往茅厕跑,还没等到地方,只觉得菊花突然一松,一股冲天臭气就从裤档里汹涌而出。…,

当日下午,以日本陆军为主导,日本一半海军的配合下,三个师团的陆军由福冈出发前往朝鲜,并经过朝鲜半岛向关东州进军。从表面上看,这是日本的一次军事演习,但明眼人都知道这根本就是日本发动战争的先兆,得知消息后的中国政府立即召见日本大使,向日本方面提出强烈抗议。同时,总理宋教仁紧急会见英国、法国大使,要求以协约国成员国名义联合各协约国成员向日本这种行为提出警告,如中日之间由此发生战争的话,一切后果将由日方承担。

傲慢的日本大使早就接到了国内命令,根本不理会中方的抗议,口口声声说这是日方正常的军事演习,并没有针对中国的意图。相反,日本大使还提出了奉天事件,要求中国政府尽快对奉天事件按照日方要求进行处置和赔偿,双方就此唇枪舌剑地大吵一番,最终不欢而散。

得知日方行动的英、法两国在表面上同意中国政府的要求,并在当日向日方提出限制军事演习范围,避免刺激到中国政府的建议。并私下里还答应中国政府会继续向日本施加影响,尽最大努力把局势控制在最小范围,以保证协约国内部的稳定。

话是这样,可从实际上英法两国的承诺并不靠谱,全部精力都集中在欧洲的他们根本抽不出任何力量面对远东的局势变化。虽然,对于协约国内部,谁都不愿意看见中日两国发生摩擦,但他们却根本没能力去阻止,而且日本方面也正看到了这点,口头上对英法等国答应的漂亮,行动却依旧如故,第二天,日本陆军三个师团的数十万军队在海军支持下浩浩荡荡地渡过了海峡从朝鲜登陆,兵锋直指奉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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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八十三章 奇怪的开战

日本海陆两军以军事演习为由调兵至朝鲜半岛,并由此为跳板往关东州方向集结。除朝鲜十九师团继续保证朝鲜防务外,二十师团配合关东州的十七师团随本土陆军一起行动,加上运输将到达的山口胜第十师团、由比光卫的第十五师团、神尾光臣的第十八师团,前期总动员为一个一等甲类师团加四个二等乙类师团,合计兵力十二万之巨,由大山岩亲自担任总司令,陆军参谋长上原勇作为总参谋长。

为配合陆军行动,海军这次出动了第二舰队,由第二舰队司令长官八代六郎中将指挥,在完成首批运输任务后,以第二战队、第四战队、第二水雷战队、第九驱逐舰战队、第十三驱逐舰战队组成分舰队开始封锁附近海域。

这么大的规模,如此巨大的军事行动,在如今的日本来说可谓孤注一掷。自伪钞事件后,日本政府金融体系差一点儿崩溃,日本内阁为了挽救财政,不顾国际反对强行推行新货币政策,虽然这一政策的实施暂且制止了日本国内经济的继续下滑,但整体损失依旧巨大。可以说,自一战开战以来,日本政府借着战争在初级工业上赚取的财富一业间云消烟散,虽说日本政府还没到当初民国初立时财政糟糕的地步,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以大山岩的陆军为主导实施的这次军事计划,耗资极大,同样为了挽回脸面,内阁首相大隈重信在会议上并没有直接投赞成票。可在私下里却没少推波助澜。鉴于日本政府糟糕的经济状况,大隈重信授意大藏省向各国发行了总金额二千三百万英镑的名为建设债券的“战争债券”。

某人曾经说过帝国主义都是靠不住的,而事实也是如此,日本明目张胆地针对中国,虽然协约国各国都对此表示“遗憾”并通过外交渠道向日本进行指责,还信誓旦旦地向中国保证一定尽最大努力使协约国内部稳定,制止日本对中国发动战争。可在背后。英、法等国,甚至美国这样的中立国家一个个都暗中购买了日本的“战争债券”,在他们看来。拥有亚洲第一海军和欧洲二流陆军的日本绝对比刚刚从混乱无序中恢复过来的中国实力更强大,这场战争如果真爆发起来,现在的中国根本不可能是日本的对手。既然无法从欧洲抽调力量阻止日本把魔爪伸向中国,从而掠取他们原本在远东的部分利益,那么从商业角度来说,购买日本的“战争债券”,在经济上捞取一笔好处也是正常的。

按照大山岩的计划,整个战争将动用八个师团和一半海军,这几乎是日本整体军事实力的一半。常言说的倾国之战并不是把所有实力全部投入到战争中,毕竟日本本土、朝鲜、台湾等地都需要部队驻扎,所有舰队除去维修保养和驻防本土周边海域之外,能动用这一半军事实力已经是极大的限制了。更何况。日本的经济并不乐观,虽说有借债支持,但不要忘记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八个师团和第二舰队的出动以现在日本经济实力也只不过能支持一年而已。

除去第一批的六个师团外,第二批还将有二个师团陆续抵达朝鲜、关东州。至1916年10月13日。前期三个师团经海军运输登上了朝鲜半岛,并由刚刚集结完毕的山口胜第十师团为前导,开始向关东州、奉天一带开进。…,

“妈勒个巴子,小日本要动真格了。”

整个奉天如今已进入高度战备状态,在日本“军事演习”第二日,张作霖就接到了从各方面传来的消息。看了电报。张作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六个师团(后两个师团暂未行动)在日本第二舰队配合下正冲着他奉天而来,如此庞大的兵力,让张作霖感到胆战心惊。

扳着手指头算了半天,就算日本人最后只用三个师团向南满发起进攻,靠张作霖的二十七集团军根本就挡不住。作为集团军司令,张作霖非常清楚他手下这些部队的情况,二十七集团军由师改军时间并不长,虽然装备不逊色日本陆军,可无论是训练还是指挥远远不如日本方面。况且,就算对方只用三个师团,张作霖的二十七集团军在人数上也不占优,这场仗怎么看都是打输的结果。但已经放出大话,不肯做“卖国贼“的张作霖无论如何都要抵挡一下给全国乃至中央看看,他的二十七集团军还是能负重任的。为此,张作霖急忙调兵遣将,主动后撤防线,以避免在面对日本陆军的同时还要面对日本更为强大的海军。另一方面,张作霖加紧在奉天周围修筑防御工事,调配最精干的部队驻防,同时急电北京和二十八集团军,要求调派部队防守两翼,以避免日军从两翼突破。

“大帅,中央那边还好说,可冯德麟那边……。”杨宇霆忧心忡忡道,离奉天最近的部队就数冯德麟的二十八集团军了,二十八集团军和二十七集团军一样都是刚师改军不久,虽说战斗力和中央军相比并不强,可在如今只要冯德麟肯出手相助替张作霖协防东翼,奉天的压力就会大为减轻。但是,冯德麟和张作霖的关系众人也清楚,这两位义兄弟自从当年奉天督军一事闹翻后双方都瞧对方不顺眼,平日里几乎互不来往,前些时候更为了徐世昌来奉天一事更是闹得不欢而散,在这种情况下,张作霖向冯德麟求援,他冯德麟难道会如此仗义而来?

“冯德麟这老小子虽不上道,但绿林义气还是有的。”张作霖胸有成竹地说道,挥挥手让杨宇霆马上去拍电报给冯德麟,同时让他告诉部队做好迎接二十八集团军的准备。

杨宇霆狐疑地走了,他根本就想不明白冯德麟凭什么在这时候会来帮张作霖,而张作霖的底气又在哪里。在他看来,就算中央直接下命令给冯德麟,以冯德麟的为人和算计到时候能派一旅前来应付下差事已不错了,可张作霖似乎很有信心一般认为冯德麟肯定会带二十八集团军大部前来支援,这样的情景让杨宇霆实在是看不懂。

杨宇霆看不懂没关系,只要张作霖自己有把握就行。其实说起来也简单,虽然冯德麟和张作霖不怎么对付,还因为当年奉天督军一事闹得双方一直互不理会到现在,但怎么说兄弟情谊还是有的,大家都是胡子出身,做胡子最要紧的就是讲义气,张作霖这回向冯德麟求援,换句话来说也就是变相地低了头,无论如何冯德麟总得伸手帮张作霖一把。

此外,还有个重要原因。不要看冯德麟手握重兵,在一方呼风唤雨,但他在家里却是个怕老婆的人。冯德麟的夫人平常不怎么起眼,就算冯德麟外面包小养别院,她就当是不知道一样。但在大事上,她几乎能做冯德麟一半的主,而且冯德麟往往心甘情愿地听从夫人的劝说,这不能不说这个奇女子的确御夫手段强悍。更为重要的是,冯德麟的夫人和张作霖还是表亲关系,冯德麟和张作霖为了督军闹得不快,但她和张作霖的关系依旧亲近,有了这个原因,张作霖很有把握冯德麟就算心里不舒服,但在夫人的劝说下依旧会出手相助。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八十四章 大山岩的死掉

日军气势汹汹而来,谁都知道战争即将打响,但让所有人意外的是日本人在关东州大军云集,双方几乎一触即发的最后关头突然不动了,就像是脱了裤子准备拉屎的家伙,蹲了半天什么都没拉出来一样。如此意外的情况让全世界都摸不着头脑,尤其是前线的张作霖更是想破脑袋都不明白日本人的葫芦里究竟卖着什么药。

一时间搞不清楚日本人究竟想干什么,不过张作霖也没闲着,借着这难得的机会抓紧修筑并不完善的工事,同时着手对二线部队进行训练,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嘛。为此,总参谋部还特意调配了几名原军事观察团军官赶赴前线,借鉴欧战经验协助张作霖组织防线。至此,奉天——关东州一带出现了异常奇怪的场面,北方的中队除第一线士兵紧张而焦虑地等待战争爆发外,二线以后的士兵和征集的民夫热火朝天地在挖掘战壕,设置铁丝网等等。而对面的日军方面却鸦雀无声,静悄悄的一片,除了望远镜中看见少数部队零零落落做着准备外,根本就瞧不见日本人大举进攻的样子。

张作霖并不知道,此时对面的日军指挥部乱成一团,几个日军高级军官正相互间吵闹不休。造成这样原因的不是别的,而是就在前几天,日军的陆相、总司令,主导这次计划的指挥官大山岩突然去世了。

说起大山岩的去世经过也算是哭笑不得,10月8日。踌躇满志的大山岩为了此次计划的顺利实施特意费劲口舌才把大正天皇拉出来当挡箭牌,并御驾亲临参加了陆军的军事演习。谁想到,当天大山岩由于身体不适再加上避免在御前失仪,硬憋着肚子不适陪同大正天皇前后奔波。谁想到,正是这“坚毅”的武士道精神让大山岩最终丢了性命,当大正天皇兴致勃勃地视察完毕尽兴而归后,前一秒还硬挺着的大山岩转眼就像泻了气的皮球一般垮下来了。先是腹泻不止。接着肠梗如刀绞,当日夜间拉得脱了型的大山岩就被紧急送回东京治疗。

从福冈到东京路途虽然说不上遥远,但在这时代日本并没有什么新干线。更没有更快速的飞机航班,一路上颠簸抵达东京已是第三天的凌晨,虽然有医生等陪同照顾。可送到医院时的大山岩已是翻着白眼进气少出气多了。

为了挽救大山岩的生命,日本人是想尽了所有办法,就如同后世宣传那样“不计一切代价抢救”可最终还是无能为力。在医院里苦苦支持了几天后的大山岩终于带着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无比遗憾两眼一翻双腿一蹬去见了天照大神,把一个烂摊子撒手留给了如丧考妣的一帮手下。

大山岩的突然死亡给日本陆军带来的打击是极其重大的,作为整个军事计划的策划者和执行者,没了大山岩那些已经抵达关东州、朝鲜的师团根本不知道怎么去执行。虽说作为陆军总参谋长的上原勇作在第一时间就接过了大山岩的指挥权,可同众望所归的大山岩相比,上原勇作无论是威望还是资历都远不能服众。更要命的是,大山岩的攻略计划本来就是陆军单方面提出的,日本内阁绝大部分都不赞同。尤其是海军方面更是和陆军针锋相对。要不是大山岩在日本的地位的影响力,加上他和海军大佬东乡平八郎的私人交情,这个计划的实施根本不可能那么顺利。而如今大山岩突然翘了辫子,本就对陆军不满的海军这下就不干了,在内阁会议上嚷嚷着要修改计划。把这次战争由陆军主导转为海军主导,并更改攻击目标由奉天转为青岛。…,

海军的变卦反水让刚接手的代理总司令上原勇作措手不及,根本顾不上赶到关东州的他只能滞留在东京和海军部打着扯皮官司。但没了大山岩为靠山,一直自觉得高陆军一等的海军哪里瞧得起这个陆军总参谋长?任凭上原勇作如何威逼利诱甚至暴跳如雷,骄傲的海军方面根本就不理他。

无奈,上原勇作甚至去找了东乡平八郎。试图让东乡帮忙出面说服海军继续计划。但东乡平八郎本就是顶着海军大部分的压力支持了他的老朋友大山岩,而如今大山岩已经去世,东乡平八郎根本不可能为了一个没多少交情的上原勇作继续“吃里扒外”,上原勇作在东乡平八郎那边连吃了几个闭门羹,气得他火冒三丈,但又拿海军无可奈何。

日本海军在大山岩去世后的突然改变态度让已经快实施第一步的计划遇到了极大阻碍,再加上这届内阁任期将满,大隈重信已着手开始移交政务,也没精力或者说根本就不想再去插手陆军和海军之间的纠纷。中枢的突变从而也导致了踏上大陆的日本陆军的混乱,总司令大山岩突然去世,代理总司令、总参谋长上原勇作迟迟不能赶来,几个师团的指挥官们又为了是否继续执行计划而相互争吵,再加上海军的变卦让陆军将面临开战后的后勤压力……等等原因,造成了前线的这种奇怪现象。

“八嘎!这些海军将领统统应该拉出去枪毙!没了海军这仗我们陆军一样打,我们陆军是所向无敌的,战争的胜负靠的是我们陆军而不是那些不敢上岸的白痴海军!”

第十师团长山口胜戴着白手套的手掌把桌子拍得啪啪直响,额头上冒出的青筋显示着他心中极其的愤怒。作为日本常备一类甲种师团的师团长,山口胜是在场地位仅次于关东州总督中村觉的第二人,踌躇满志踏上关东州的土地时,山口胜满心期望着在这次战争中建立功勋,跟随大山岩的脚步成为日本的英雄。谁想到,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目瞪口呆,而大山岩死后日本海军的背后捅刀子的做法又让他愤怒非常,作为陆军出身的山口胜根本就瞧不起那些只知道坐在船上用大炮来决定胜负的海军们,在他看来无论是否有海军支持,这仗他是打定了,就凭他第十师团的赫赫武运,一定能为帝国再一次开疆拓土。

“山口君说的轻巧,要没了海军支持就光凭你的第十师团能消灭对面十几万支那人?甚至整个支那的军队?简直是笑话,难道你真以为自己是第六天魔王?”对于山口胜的狂妄,第十八师团长神尾光臣冷笑了一声,虽说他的师团只是乙类师团,但论起军中资格来并不比山口胜来得差,而且神尾光臣此人打起仗来颇有头脑,在日本陆军还有智将的称呼。

“你……胆小鬼!”山口胜眼中喷出怒火,死盯着神尾光臣咬牙切齿,要不是身边的第十五师团长由比光卫拉着他,或许就要冲上去狠揍一顿这个给陆军丢脸的家伙了。

中村觉眉头微皱,作为陆军出身的这位总督和山口胜一样被陆军内部称为“猛将”换句话来说也就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代名词,从心里讲,山口胜的话很对中村觉的口味,尤其是战争的胜负靠的是陆军而不是海军更让中村觉感到热血沸腾。只不过,作为总督,他并没有直接插手陆军的权利,而且神尾光臣和他有同僚之情,当面相帮山口胜说话有些不合适。…,

“大山阁下的去世是我陆军一大损失,虽然阁下生前已定下了攻略之策,但现在代理总司令上原阁下并没到任,依我看还是等上原阁下来了后再讨论这个问题吧。”中村觉作为地主只能打着圆场。

“是啊,山口君不要生气,其实神尾君并不是那个意思,战争毕竟不是小事,没了海军的支持和运输光是弹药就严重不足,更不要说和支那军展开大战了。神尾君,你说呢?”由比光卫拉着山口胜,不住地给神尾光臣使着眼色。

微微点头,毕竟大家都是陆军,和山口胜闹翻了对他也没什么好处。神尾光臣叹道:“是这样的,按原计划我们部队抵达后海军就将运输大量物质在关东州囤积,可现在海军突然变卦,所有的计划全都打乱了。这种时候如果单靠我们的力量去进行攻击或许一开始会很顺利,可一旦现有物资弹药消耗而尽我们就将面临异常尴尬的境地,这点,还请诸君三思啊!”

“是啊是啊!”

另外几人也连连点头,神情中都露出了焦虑和不安的表情,山口胜张张嘴似乎要反驳,可最终还是憋住了这口气,握着拳头重重捶在桌上。

这样的讨论已经连续三天了,每次讨论都是不了了之。关东州的日军们焦虑盼望着上原勇作的到来,但上原勇作为了和海军的事在东京来回扯皮,怎么都抽不出身。而且,得到海军高层命令的第二舰队也摆出了一副不配合的架势,舰队司令官八代六郎中将鸟都不鸟这帮土包子陆军,丢下他们后除留了几条又小又破的老军舰协助外,第二舰队主力直接就开出了关东州旅顺港,按海军要求开始在渤海湾一带巡航,摆出了副虎视青岛的姿态。(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八十五章 抓狂的藤田

“藤田君!”日本陆军参谋总部,情报分析课课长藤田一郎中佐一大早就急冲冲地跑进办公室,没多久又急冲冲地拿着叠文件跑了出去,直到傍晚时分这才一脸疲态地回来。刚进楼就和平时经常在一起喝酒的菊井光次大尉恰好在走廊口碰上,同他打了个招呼。

“原来是菊井君呀,找我有事?”藤田一郎似乎有些心神恍惚,根本就没留意到,直到菊井光次又喊了他声这才反应过来,疲乏的面容上勉强挤出个笑容,点头反问道。

“没什么事,只是这几天下班后好久没和藤田君一起去居酒屋喝酒了,难得碰上问个好而已。”菊井光次笑着说道,看着满头灰汗的藤田一郎,他忍不住好奇地问:“这些天藤田君在忙些什么?怎么老是见不到你呢?”

苦笑了下,藤田一郎下意识地摸摸口袋似乎在找烟,菊井光次见他翻了半天都没找到,连忙从口袋里取了包烟递过去。

“谢谢。”走到一旁心不在焉地取出支烟点起,藤田一郎刚抽了口就微皱了下眉头。

“真不好意思,我这只是日本烟,味道当然比不上藤田君常抽的那种。”菊井光次虽然是大尉,可在参谋总部这种地方他这种大尉多了去了,平常只是个拿薪水过日子紧巴巴的上班族,根本就没什么油水可捞。和藤田一郎呆在一起久了,他当然知道面前这位中佐是个很有路子的家伙,平时抽烟都抽古巴雪茄什么的。最次的也是外国烟,像这种抽起来平淡无味的日本烟基本不碰。

从中国归国,升职后的藤田一郎就进了陆军参谋总部任职,没多久因为他在中国的经历和成绩又被破格提拔成为中佐。又过了不多久,被上面看重的藤田一郎还担任了情报分析课课长,这职位虽说不上位高权重,可在总参谋部也算得上有点地位。

摆摆手。示意自己并不在意烟的好坏,藤田一郎猛吸了几口,摇头叹道:“还不是我们陆军的那些事。这两天跟着上原阁下到处跑,可累坏我了。”

“能跟着上原阁下出差是件好事呀,藤田君怎么还……?”菊井光次用着羡慕之极的目光看着藤田一郎。像他这种小参谋不要说总参谋长了,就连平常几个要害部门的课长想巴结都巴结不上,要不是机缘巧合和藤田一郎是同乡的份上,估计他这个芝麻绿豆大尉在对方眼里什么都算不上。听着藤田一郎弄了个美差反而如此唉声叹气的样子,菊井光次想破脑袋都不明白这么好的事怎么藤田一郎还很不高兴的样子呢?

“这……。”藤田一郎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又把话给咽了回去,陆军和海军在大山岩去世后为了针对中国的军事计划问题双方闹到现在,陆军总参谋长上原勇作这些天是火气越来越大,跟着上原勇作帮忙跑腿的藤田一郎是吃尽了苦头,不仅要看海军那帮人的脸色。还得小心翼翼地服侍很可能随时暴走的上原勇作,这个活简直不是人干的,藤田一郎有心从这件事里抽身,但上原勇作不发话,他只能硬着头皮支持到现在。

这事在上层闹得很大。关东州、朝鲜等前线的陆军上下也都知晓,不过在本土由于上层的掩饰许多普通军官并不清楚。菊井光次虽然夜在陆军总参谋部工作,可他这么一个小小参谋根本就接触不到要紧的事,何况陆军被海军这么摆了一道,作为总参谋长的上原勇作现在毫无脸面,也不会自己在下属面前揭自己的丑。正是这样,虽然菊井光次有些奇怪这几天怎么总参谋部的大佬们都忙忙碌碌不见人影,但根本不清楚事件的真实情况。…,

“藤田君,难道……出什么事了么?”菊井光次是个比较会琢磨的人,见藤田一郎反应有些奇怪,心中好奇的他忍不住追问道。

看在朋友兼同乡的份上,而且受了几天闷气的藤田一郎也正想找个人倾诉一下,迟疑了一会儿,藤田一郎把菊井光次拉到僻静的角落告诉了他事情的来龙去脉,听完之后,菊井光次先是愣了半天,这才明白藤田一郎的心情是如何糟糕。

“这帮混蛋海军,简直都是米虫!应该统统把他们全部拉出去枪毙!”身为陆军参谋,菊井光次似乎很有觉悟的表态道,握着拳头挥舞着,神情咬牙切齿似乎比任何都为愤怒。

“哎……”很是无语地拍了拍菊井光次的肩膀,藤田一郎摇摇头往自己办公室走去,其实在他心里和菊井光次等人想的根本不一样,在他看来什么大山岩、上原勇作的计划根本就是个狗屁,好好的中日提协大家发财不是很好么,以日本如今的糟糕国力偏偏要弄什么军事计划,还最后折腾成这个样子?这些将军们简直就是一帮饭桶。

要是大山岩还活着,或许藤田一郎不会有这念头,可大山岩现在毕竟死了啊!他这么一死整个计划现在是搞的乱七八糟,前面的军队现在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还有海军在不断扯后腿,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算了,但最关键的是该死的上原勇作还拉着自己天天和看人鼻孔都朝天的海军打交道。这几天里藤田一郎听过的难听话和受过的白眼比他前几十年加起来还多,让一口闷气憋在心里的藤田一郎尤为不爽。现在的藤田一郎最希望的就是赶快摆平这事,好让自己从这苦海里脱离出来,要是再这么下去不等上原勇作先暴走,估计他藤田一郎就得先累死。

回到办公室,刚在座位上休息了没多久,水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总参谋长上原勇作又派人来喊他了。本以为今天总算可以早点下班去喝点小酒的藤田一郎肚子里大骂几句“八嘎”,可无可奈何的他只能站起身整整军装,急急往上原勇作的办公室走去。

进了办公室,有些焦头烂额的上原勇作俯身在桌上挥笔不知道在写些什么,站在一旁稍等了会儿,上原勇作把写完的几份文件递给藤田一郎,让他明天一大早就赶到海军总部找酒井少将,必须把这些文件递交上去。

“又是这破事……。”藤田一郎表面上毕恭毕敬地“嗨”了一声,可心里已经哀号了。这种是他这几天已经做了无数回了,可那一回有结果的?如果还没结果,难道自己还得这么下去?要是这样的话,自己享受美酒、女人的时间哪里还有?这总参谋部又不是只有他藤田一郎一个人,难道你上原勇作不能找其他人做么?为什么偏偏就盯住自己了呢?

这一回,藤田一郎并没有和往常一样答应后转身就走,心里不爽的他站在一旁没有挪步,为了不继续这样无聊和抓狂的烂事,鼓起勇气的藤田一郎主动说了一句:“阁下,卑职想问一句,可以么?”

“纳呢?”在翻着抽屉的上原勇作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恍惚地抬头问了一声。

“以卑职看,这几天海军的态度很是强硬,假如我们陆军不更改计划的话海军方面是绝对不会配合的。如果没有海军的配合,陆军的原有计划根本不可能实施,这点阁下应该非常清楚。”…,

微微一愣,上原勇作皱起眉头,看着藤田一郎问道:“藤田君,你究竟想说些什么?”

“是这样的……。”藤田一郎并不去看上原勇作的眼睛,他担心如果双目直视的话恐怕自己再没勇气说出下面的话。

“阁下,以卑职来看,在现在这种情况只能适当地向海军作些让步。如果双方一直这么僵持下去,不要说计划的实施,仅仅是已经抵达关东州的三个师团的每天物资消耗就不是陆军能单独承受得起的。无论将来怎么做,海军的配合是计划的必须,只有海军等配合我们陆军出动,这样才能……。”

“八嘎!不用再说了!”上原勇作突然暴怒喝了声,右手重重拍在桌上,他盯着藤田一郎,咬牙问道:“不要忘记你是陆军!藤田君!”

“嗨!”藤田一郎一个机灵连忙立正鞠躬,并提心吊胆地等待上原勇作的劈头臭骂甚至如雷霆万钧一般的耳光伺候。可等了一会儿,上原勇作并没有像他预料中的那般发火,反而没了声音,整个办公室里静悄悄地一片。

“你先回去吧,记得明天把文件送到海军那边。”过了半响,上原勇作终于说了这么一句,挥手示意藤田一郎离开。藤田一郎松了口气,急忙再次鞠躬后转身出了办公室,等到了外面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军装的后背已经全湿了。

“八嘎,什么狗屁陆军,要不是调我回来,我还在中国开心着呢。”走出几步,藤田一郎转身看了眼上原勇作紧闭的办公室大门,心中很是生气地说了这么一句。低头再看看手里的文件,他又忍不住哀叹道:“这个破事,又没完没了了啊!”(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八十六章 新任命



>()北洋系从满清时就有六镇和第二十前六镇就是袁世凯号称北洋六镇的起家部满清倒台陆军部除六镇改名为第一到第六二十镇为第二十还冷了七到十三以及地方军队升格的十五、十九、二十七、二十八师等。1,()后陆续又增加四川的十六、三十、三十一、三十二、三十三广西的第十七贵州的三十陕西的第三十五师等经历国防部建立后第一次对全国国防军整国防军共计三十八个整编师番再加上七个暂编合计四十五个师。

第一次国防军整编陆续完紧接着就是第二次扩军整根据方子达计划为蓝国防部以第一到第六第八师、第九师、第十五师为基础着手组建集团后因日本原因再临时扩建原二十七师和二十八师为二十七、二十八集团军。这些部队再加上方子达手上正在组建的三个集团新可以说中国的军力由满清后期以来第一次达到近百万的规模。

中央实力的不仅使中力大幅度地上而且近一步压制了原本地方残余势力的范围。从整个国家来除少数交通不便的偏远地区经历了地方军政民政改制和国防军建设中央政令已得到了基本全国通就算西北、西南有些地方还存在着些“土皇帝但无论从实力规模还是地位也无法对中央造成任何影可以说宋教仁这届政府同袁世凯一起联手解决地方割据还是非常成功的。

山东。青岛。

第十五集团军司令吴佩孚原本在济南坐一方面是驻防山另一方面是帮着方子达抓紧编练新军。名义上吴佩孚仅仅只是一个集团军的司但实际上他几乎是四个集团军的总司令。除他的十五集团军已经初具规模的第186章团军暂时也由他负责编练和指这不能不说方子达对他的无比信任和重用。

吴佩孚的确不愧是位名不仅打仗有一手。1,编练新军更是有一套。从当初的第186章”的“美称翻起脸来比翻书还起兵倒戈更是一把好对于这样的人方子达根本不敢重因为谁都不想在紧要关头给自己人在背后捅上这么一刀子。所以。直到现冯玉祥虽在西北剿匪立下不少功但只依旧担任一师之长驻防西安而并未被列入这次计划而调任至东部。

前些时吴佩孚向方子达建议由他来替代张作霖驻防奉天和日本作战。虽然方子达对这建议着实动可中央最后还是为了安抚张作同时并不想因为调动而导致奉天局势不稳而否决了这个建议。事吴佩孚虽然心中有些不悦但也没说什按照方子达的安排很快就去了山东。

这些日吴佩孚领十五集团军驻防山东。并且加紧编练新军。不他并没有放松对日本的注一直密切关注局势。就在方子达接到情报部门的大山岩去世的消息后没多对军事尤其敏感的吴佩孚很快就发现了日本人的异动。日本第二舰队突然离开旅顺南时时窥视胶州地这让吴佩孚异常警惕。根据他对日本人的了解和分马上就得出了日本陆军和海军计划冲突的结果。为了证实这一吴佩孚亲自由济南前往青岛视并调动十五集团军开始在青岛一带修筑工以免日本海军对青岛发起突然袭击。同吴佩孚还把这情况主动上报国防部、总参谋部和方子提出了自己对战争局势变化的看法。

和小心谨慎的吴佩孚不远在奉天的张作霖得知大山岩的事后是欣喜若心里的沉甸甸的石头仿佛一下子就落了下来。整个人都轻松了。和日本人没少打过交道的张作霖当然清楚大山岩在日本陆军中的威望和影响在开战前日本陆军的总司令突然死掉这难道不是一件天上掉下来的大好事么?没了最高指挥怪不得对面的日本人会变得如此反或许因为大山岩的这场仗就不了了之也不一定。…,

能不打当然是不打最不要看张作霖在部下面前说得杀气腾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其实他心里根本没底。甚至所有人不都知张作霖在表面上力主对抗的同时私下里早就做好了退路安排。如今大山岩突然一张作霖心里那个乐走起路来骨头都轻了几不要提有多美了。

和张作霖有同样感觉的人并不在少就连国防部、总参谋部中也有不少人得知这消息后大松口气。这些人都认为日本如今内阁更陆相、总司令的大山岩又突然暴病而或许这是中日两国避免开战的契机。

在这种时从常理来并不是日本发动战争的好时期。没了最高指日本内阁又在更日本陆军海军的矛盾重原有的计划肯定会作改变。再加上中央有不少高官甚至军队中的高层都有在日本留学的经从这点来说他们觉得和日本人和谈是最好的机会。在这些人的鼓吹同日本和谈解决问题的看法渐渐占了上就连原本支持的段祺瑞等人也动了心琢磨着是不是通过渠道找日本人谈谈。

“狗改得了吃屎么?”

方子达这也有不少人旁敲侧击地建议他找宋教仁谈让政府出面接触下日本新内双方和平解决眼前问题。对方子达是嗤之以冷笑着反问了一噎得对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当方子达接到吴佩孚在青岛发来的电报更是坚定日本人根本不可能这么轻易打道回家。没大山岩是死可依日本人的性格和作风绝对不会这样轻易消不到黄河心不这句话就是日本人心态的最好标更何况现在日本国内局势并没好大批陆军已抵达前可谓箭在弦上不得不战争的爆发是早晚的在这种情况下主动去舔日本人的屁股讨只能给自己找麻烦。

不方子达这么其他人却不这么想。对日本有好感的中国人在官场上并不尤其是北洋派系中聘用日本顾问的历史悠这些大佬们都觉得日本人再怎么说也比西方国家好说话的多。幸袁世凯病重虽不能理但有他在一北洋派系中还没人敢跳出来自作主张。而且宋教仁和其他革命党人不一他早在满清时期就对日本有极重的防备之更是政府高层中少数几个看清日本人嘴脸的清醒者。在这种情况虽说和谈派上跳下口口声声鼓吹着中日友大家都是朋能不打还是不打最好的言但在政府上层和军队战备丝毫没受影而且还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警惕起来。

在日本本藤田一郎苦逼的日子又过了好几正当他实在受不了这无聊的来来回回终于转机来了。

“阁您找我?”上原勇作的办公挂着浮肿眼精神恍惚的藤田一郎走了进先是一立接着鞠躬问道。

“藤田这几天辛苦你了。”和平时有些不一今天的上原勇作似乎很是和颜悦开口居然道了声辛还特意站起来走到藤田一郎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嗨为大日本帝国服卑职的不辛苦。”藤田一郎赶忙作出一副感恩的样心里却大骂道:“要不是你这个马老子怎么会辛苦成这样?天天起早贪累的和条狗差不害的自己好久没享受过女人再这么下去恐怕和遁入空门没什么两样。”

“幺西”上原勇作笑眯眯地点点很是满意藤田一郎的表接着问道:“藤田君以前是搞情报工还在支那呆了几年?”

“嗨”藤田一郎应了心里纳闷自己的档案上原勇作不都知道么?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上原勇作脸上笑成了朵菊又勉励了几句转回到桌前拿起张纸递给藤田一郎:“藤田鉴于你的能力和经陆军参谋总部现晋升你为陆军大并前往第二舰队担任联络即日上任”

“纳尼?”藤田一郎顿时一两眼睁得滴溜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欢迎您来您的支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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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八十七章 撤退?

大山岩死后,日本的陆军和海军为军事计划吵吵闹闹了十来天,不要说晕头转向的藤田一郎,就连总参谋长上原勇作也快受不了了。本想以陆军为主导继续原定计划的上原勇作在傲慢的海军面前碰了一鼻子的灰,随着时间推移,陆军方面的压力是越来越大,其他先不去说,仅仅是关东州、朝鲜一带的集结部队每天消耗的物资就是庞大的天文数字,更何况缺少了海军的支持,前线部队的后勤根本无法保证,要不是关东州和朝鲜两地总督都是陆军出身,伸手帮了一把的话,恐怕不等开战,前线的士兵就得活活饿死。

没了大山岩的支持,再加如今上内阁更替,上跳下窜的上原勇作在海军高层眼里简直就是个小丑。身上压力越来越大的上原勇作再也等待不下去了,如果和海军再不谈拢的话,他们陆军就将成为日本历史上唯一不战而败的笑话。

焦头烂额的上原勇作走投无路,重新想起了藤田一郎曾经的建议,孤注一掷的他无奈只能选择和海军进行妥协。经过私下讨价还价,上原勇作以更改军事计划为让步,请求海军方面继续支持陆军行动。在陆军松口的前提下,海军上层雀跃以欢庆这场“伟大胜利”,并傲慢地提出了新的计划。在新的军事计划中,海军明确要求将以他们的目标为主导,由原计划中陆军为主改为海军为主,并且要求陆军作为次要角色全力配合海军实施。

拿到新计划的上原勇作对海军是气得脑袋直冒青烟。牙痒痒地气得不行,胸中憋着怒火,恨不能抽刀把这些王八蛋一个个全劈成两段。可面对现实,上原勇作又不得不选择忍声吞气,耐着性子同海军上层反复协商,以保住陆军的脸面。

虽说海军一直瞧不起只会用两条腿走路的土包子一样陆军,但海军上层也不是只会骄傲的傻瓜。日本作为一个岛国。海军当然是支柱,但和传统的大陆国家开战,陆军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逼迫陆军方面太过,一旦上原勇作豁出去一拍两散,海军也捞不到什么好处。毕竟陆地上战争还是要拜托这些土包子陆军去解决的。为此,几次商讨后,海军终于卖了陆军一个面子,同意稍稍修改下计划,把整个计划一分为二,海军陆军各自主导一部分,携手合作,并双方互派联络官进行协调,至于军事目标各自干各自的,海军继续负责陆军的后勤、运输等工作。陆军同时将抽调出两个师团由海军指挥。

这是海军的最后底线,上原勇作虽心里对抽调两个师团归海军的计划异常恼火,但他也明白在这一步海军是绝对不肯再退让的。扳着手指头算了半天,上原勇作觉得对付中国或许用不着当初大山岩所计划的那么多兵力,就算抽调了两个师团他一样能成功。没了退路的上原勇作最终答应了海军要求。重新更改了计划。

至于联络官由谁来担任,上原勇作稍稍考虑后就想到了给他提建议的藤田一郎,对于藤田一郎这个和普通陆军军官不一样的情报官很是看重,而且藤田一郎这家伙不仅善于察言观色脑子灵活,还有在中国工作的情报工作经历,把这样一个人放到联络官的职位上。比调派一个普通参谋更为合适。就是这样,上原勇作大笔一挥,以陆军总参谋长的名义提升藤田一郎一级军衔,并把他派到了海军那边去。…,

在旁人看来,这样的好事要是落到自己脑袋上恐怕得欢喜得晕过去。而现在的藤田一郎的确差一点儿晕了过去,不过他并不是欢喜,而是吓得快晕过去。

藤田一郎从来没有身为陆军军官的觉悟,更没半点武士道精神,乐于享受和贪生怕死才是他真正的本性,早在中国的时候,他就和方子达一起狼狈为奸,搞假情报来糊弄上级,私下里还大做特做买卖,为自己捞取了不少好处。等回到日本后,靠着精明的头脑加在中国的“政绩”和金钱上下打点,好不容易在陆军总参谋部捞了个不错的职位。本来藤田一郎只是想悠闲地享受生活而已,从来没有上战场的念头。谁知道上原勇作那根筋搭错了,先是让自己折腾了这么许久不算,现在还让他去海军担任联络官直接参加战争?

“八嘎!难道是我平时马屁拍的太多的缘故?遭受天谴了?”藤田一郎心中悲号道,此事的他深深后悔当初不应该太讨好上司,还是中国人说的对啊,做人要中庸,耍小聪明真要害死人的呀。

后悔归后悔,但上原勇作的命令藤田一郎是无法拒绝的,挤出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藤田一郎在上原勇作的勉励下接下了这个任命。当消息在陆军总参谋部内传开口,所有人瞧着藤田一郎的目光中都带着极度的羡慕和嫉妒,而作为主角的藤田一郎心里是暗暗叫苦,一点都没露出高兴的模样,皱着眉头苦苦思索着如何才能在战争中保住小命。藤田一郎这样的表情更让一些后辈们当即感叹万分,尤其是让菊井光次大尉心里钦佩无比,不住地在众人面前宣扬藤田君如此荣辱不惊,才是真正的帝国武士!

上原勇作催的紧,第二天一大早,藤田一郎就先上原勇作提前登上了海军关东丸号巡洋舰,搭乘前往旅顺。

登船后没多久,不幸的藤田一郎就晕船了。作为日本人,藤田一郎并没少坐船,可当初来往中日两国的他一向是乘坐舒适的邮轮,哪里搭乘过这种航速高、颠簸强的巡洋舰?何况天气也不作美,刚开出港口,海上就起了不小波浪,在船舱内颠得晕头转向的藤田一郎是吐得一塌糊涂,瞧着这个军衔颇高的陆军大佐如此狼狈样子,海军从舰长到下面的水兵们个个是偷笑不止,气得连骂娘也没力气的藤田一郎心里不住咒骂该死的上原勇作,要不是他这个家伙,自己怎么会吃这样的苦头?

11月7日,奉天落下了第一场雪,一夜之间整个奉天城内外变得银装素裹。随着大山岩之死的消息传来,张作霖发现对面的日本人依旧还是老样子,心中窃喜的他一直在猜测着日本人是不是会这样打消进攻的念头。这些日子,对面的日本人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不过张作霖还是没放松警惕,依旧抓紧修筑工事和编练部队,以防不测。直到今天这场大雪,好久没有露出笑容的张作霖终于松了口气,11月后,东北就将进入冬季,天气的变化使得战争难度越发加大,作为防守一方的中队来说这是件大好事。

“大帅,有情况!”

参谋长杨宇霆突然急急跑来,吓了张作霖一大跳。

“什么情况,难道日本人进攻了?”

“没……没有……。”跑得有些气喘的杨宇霆摇头道。

“妈勒个巴子,吓老子一跳!”张作霖骂了句,劈头就问:“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对面……对面的日……日本人好像要撤退了……。”

张作霖一瞪眼:“撤退?真的假的?”

“真的,我刚在望远镜里看见,不少日本兵在拔营。”杨宇霆指着南方手里比划道。

“妈勒个巴子……小日本子就这么要走?不可能吧?”张作霖将信将疑,想了想后一挥手:“走!老子亲眼瞧瞧去。”

不多久,杨宇霆领着张作霖就到了防线边上,几人藏在工事里拿着望远镜顺着杨宇霆手指方向瞧去。果然和杨宇霆说的差不多,对面的日本军队有不少士兵正在拔营打包,似乎真像是要撤退的样子。不过张作霖还是发现拔营的士兵虽然不少,但只是一部分,大多数日本士兵依旧还在原地驻扎。

“妈勒个巴子,还真奇怪了……这小日本子在搞什么名堂?”也算是打了老仗的张作霖举着望远镜看了半天,心里有些搞不明白日本军队的这种举动,按理说就算撤退时候留部分部队守备也不可能留这么多呀,这样拔营撤退的效率实在是低了点,难道日本人要搞什么阴谋不成?

“大帅,依我看这是正常的,原因有其三点。”杨宇霆在一旁卖弄着他的聪明,摇头晃脑帮着分析道:“自大山岩死后,日本军队没了总司令,缺乏指挥本就士气不高,由上月到这月近半个多月来一直未有寸进,前线一片混乱,可谓是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此是其一。其二,我军自得知敌酋之死消息后士气大振,奉天防线在大帅驻守下可以说是固如金汤,日军就算现在进攻也必将遭受重大损失,再这种情况下进攻得不偿失。其三,天气原因。东北已开始下雪,这雪一下来天气就将进入严寒,严冬作战一直是古之兵家大忌,日本人考虑到这点开始撤退也是常理。”

“好像有点道理……。”张作霖点点头,想了想歪着脑袋又问:“可这种撤退样子是怎么回事?”

“这个嘛更好理解了。”杨宇霆微微一笑,如手中拿着羽扇的话几乎化身成了足智多谋的诸葛孔明,胸有成竹手指对面道:“日军畏惧大帅您的兵威,恐我军趁日军撤退时机突然发动攻击,所有才有如此作为。换句话来说,他们是在做贼心虚而已!”

“哈哈哈!妈勒个巴子,做贼心虚,不错不错。”张作霖仰天哈哈大笑几声,突然收敛起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立即给中央发电,就说由于我军官兵上下一心,严阵以待,守卫奉天防线获得成功,日军现在我军严密防备下无懈可击,正在撤退!”(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八十八章 悲催的藤田

民国经历起初短暂的混乱后国家基础建设在新政府的推行下很快有了稚型,虽现在还不能同几十年后相比,但至少在高速发展的电报网作用下,全国各大城市相互间的联系比满清时加强了许多。张作霖的电报不多久就到了北京,仅仅过了几小时就摆在了各中枢脑面前。

“日本人撤退了?”

中央各大佬顿时惊喜交加,就连宋教仁也对此消息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能不战而屈人之兵,这一向是中国人最推崇的境界,虽说日本人这次撤退十有是因为大山岩的原因,可再怎么说这是一场不小的胜利不是?自满清以来,中国同对外战争中是一输再输,从来只有赔款割地的份,何况这次政府上下顶着亲日派的极大压力才对日如此强硬,假如日本人真的就这样灰溜溜地回去了,这对中国政府来说是一次“巨大”的胜利。

得到喜讯的中央政府简直乐开了怀,国防部更破天荒地以最快速度嘉奖了前线的张作霖,表彰他在奉天对抗日军取得的卓越胜利。为了鼓励士气,提高民心,加强政府的威信,中央甚至有人提议对此事件进行大力宣传,对此不仅是段祺瑞、冯国鄣还是王士珍都表示赞同,就连宋教仁也起了这个念头,指示下面的秀才们好好琢磨要以什么方式宣传这场胜利更好。

“日本人就这么善罢甘休了?”方子达官邸,把玩着手中的雪茄。坐在沙发上的方子达微皱眉头,自言自语地问道。

“日本人不走难道还呆在奉天城南受天寒地冻不成?”杨度在一旁笑着说道,作为方子达的智囊,在袁世凯时日无多的此时他更得意自己当初的选择,方子达虽然如今地位并不算太高,在内阁中也仅仅只是一个次长而已,可羽翼已丰的方子达是如今北洋和KMT都极力争取的人物。说他在中国政坛上举足轻重并不为过,手握全国货币、财政大权,再加上几乎全国的军工企业都被方子达控制着。另外还有第八、第十五两大集团军的强大军力,这还不算吴佩孚正在编练的三个集团新军,从整体实力来讲。单以北洋三杰分开而论,没有一个能和方子达相以媲美的。

不去说北洋三杰相互之间矛盾重重,就算他们联手,方子达的势力也不落在下风。更重要的还有两点,其一是袁世凯,自知时日无多的袁世凯已在考虑身后事,方子达作为他的女婿是唯一能继承袁世凯政治财富的接班人,而新编练的三个集团军(原暂编三十、三十一、三十二军,现第三十七、三十八、三十九集团军)也正是袁世凯为方子达预备的力量保证。其二,方子达还是KMT理事。同宋教仁关系极好,除了北洋系的部分支持外,方子达的背后还有中国第一大党KMT的势力,这更加重了他在政坛上的份量。

杨度可以断言,一旦袁世凯去世。方子达绝对会再进一步,成为名副其实的中枢巨头之一。中国如今走的是宪政道路,内阁责任制注定国务总理的实际权利远大于作为国家元的总统。而今的总统是袁世凯,而袁世凯又是北洋强人,在这种情况下宋教仁虽然身为总理,但许多事并不敢独断专行。因为袁世凯这个名义的国家元势力实在是太强大了。可一旦袁世凯去世,杨度非常清楚续任总统的人绝对不可能再有袁世凯如今的地位和影响力。这样一来,就会使如今总统、总理并立的局面转为总理大于总统的局势。杨度分析,作为现国务总理的宋教仁绝对不可能丢下总理的宝座转而任职总统,而且根据宪法,宋教仁的总理任期还远远未到,这样的话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宋教仁依旧担任总理,由副总统黎元洪接过总统职位。…,

黎元洪外号黎菩萨,这外号由此可见此人的性格怎样,从法理上袁世凯过世后他接任总统是毫无挑剔性的,杨度觉得宋教仁为了保证权利,到时候也会一定力推这个黎菩萨上位。所以,考虑再三的杨度琢磨了许久,觉得方子达最合适的是担任副总理并监管财政、工商、邮电、交通几部,再加上方子达手中的军事力量,绝对会成为宋教仁之下的第一人。

和杨度有同样算盘的还有杨永泰,同为方子达如今的智囊他早就和杨度私下交换了意见,并取得一致。如今,两杨正为这个目标而努力的,他们坚信一旦方子达上位,他们也将在中国政坛上真正出人投地,而不是像现在一般只是在幕后出谋划策而已。

“皙子这么认为?畅卿兄,你觉得呢?”见杨度不以为然的口吻,方子达转而向坐在另一旁的杨永泰问道。

“其实皙子兄的话并非没有道理,从常理推论日本人撤军也是正常的。”杨永泰附和了一句,不过他又说道:“但兵事凶险,我们还是不能放松警惕,谁都不是日本人肚子里的蛔虫,天晓得日本人究竟怎么打算的。”

杨永泰话音刚落,杨度在一旁就笑了,手指着杨永泰乐道:“畅卿啊畅卿,你这话可是两面讨好滴水不漏啊!好话坏话都给你一人说了……。”

“呵呵……。”老脸微微一红,杨永泰有些羞愧道:“丢丑了丢丑了……不过说实话,永泰对兵事其实并无研究,只不过是一家之言而已,想到那里说到那里罢了。”

方子达并没有像杨度一样哈哈大笑,相反他微微点了点头,神色凝重道:“从表面上听起来畅卿这话有些取巧,但实际深思并非没有这个可能。两位都是和日本人打过不少年交道的,也都在日本生活过不短日子,这日本人的性格根本不能以常理来推论,万一他们头脑发热搞出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来,也不是不可能的。”

“嗯,鄣明这话似乎也有道理,我在日本也算生活过几年,可现在也琢磨不透日本人的脑子究竟是怎么生的。”杨度凝神一想,也赞同地点了点头。

“的确如此,为了保证万无一失,皙子兄、畅卿兄,还得拜托两位。”

“不必如此客气,有事直说无妨。”杨度和杨永泰同声说道。

“请畅卿兄继续负责和情报部的联络,周元良那边让他盯紧些,一旦日本方面有消息立即上报。”方子达先和杨永泰说道,见杨永泰点头应下,接着转而把目光投向了杨度:“至于皙子兄,麻烦你辛苦下亲自跑一趟奉天,请张作霖将军千万不要因为日军撤军而放松警备,小心日本人玩什么花样。”

“这个包我身上。”杨度一口答应,他和张作霖早年有过几面之交,关系还算得不错,不过他主动提了个建议,希望去前让方子达先找徐世昌一趟,最好让徐世昌写份亲笔信带过去,这样一来见到张作霖会更好说话。

“没问题!”方子达觉得杨度这建议不错,听后一口答应下来。

在方子达和杨度、杨永泰商议的同时,奉天城南的日军依旧在陆续撤军的样子。不过三天时间,根据情报显示,压在奉天南部一线的日军三个师团已经有近一个旅团开拔后撤,再加上还有个旅团也有撤军的迹象,这样一来算起几乎撤军三分之一的兵力。见到日本军队越撤越多,张作霖的心中是越发高兴,他渐渐认定日本人肯定是准备回老家了,这场仗估计打不起来了。…,

心里一高兴,张作霖也就渐渐放下了最后一丝警惕。这些日子,神经紧绷了这么多天,作为前线司令的张作霖身上承受的压力比任何人都大。当第四天前线又来报告,说是日本另一个旅团也有将近一半人正在后撤,而且从旅顺方面也传来好消息,说是发现日本海军有大批运输舰抵达港口,有人还亲眼看见第一批撤军的日本士兵正陆续上船的时候,张作霖更是乐得在屋里团团转,嘴里“妈勒个巴子”之类说个不停,手舞足蹈地笑得脸上都成了朵花儿。

在海上颠簸好几日,趴在船舱里吐得连黄胆水都快没了的藤田一郎终于抵达了旅顺,当他双脚踏上坚实的陆地时,身体还有些情不自禁晃动的藤田一郎激动地都快热泪盈眶了。不容易啊,真是不容易啊!总算能好好休息下了。可悲催的他还没等在陆地上踏踏实实睡上几觉,等到第三天,日本陆军代理总司令、陆军总参谋长上原勇作也搭乘海军的军舰来到了关东州,上原勇作抵达后第一时间就立即召集陆军各师团、旅团将领召开军事会议,并派人通知藤田一郎即刻上舰,履行双方联络官的任务。

咬牙切齿暗地里把上原勇作的祖宗十八代母系成员全问候了几遍,藤田一郎摇晃着还没恢复过来的双腿又爬上了军舰,只不过他这一次可不是关东丸号巡洋舰,而是第二舰队的旗舰——一万三千五百吨的周防号战列舰。欢迎您来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八十九章 接风

战列舰远不是狭的巡洋舰所能比的,周防号战列舰不仅是第二舰队的旗舰,也是第二舰队中吨位最大,火力最凶猛的主力舰。或许是经历过关东丸的残酷洗礼,藤田一郎上舰后反而很快适应了这艘庞大的战列舰,并渐渐恢复了元气。

作为陆军派出的联络官,藤田一郎当然要先面见第二舰队司令官八代六郎中将,根据海军和陆军的新计划,陆军将抽调已在关东州的由比光卫的第十五师团和神尾光臣的第十八师团配合海军行动,其目的不言而喻,正是让海军垂涎三尺的青岛——胶州湾地区。

在关东州前线,陆军本囤积了五个师团的兵力,其中除山口胜第十师团外,还有第十七、第二十师团,再加上现抽调的第十五和第十八师团。按理,作为一等甲类师团的第十师团应该是海军的选,可山口胜这样一个桀骜不驯的陆军将领在骄傲的海军眼里根本瞧不上,高学历的海军总是看不起低等的陆军,算对方是一等甲类师团也不例外。何况,陆军在关东州也仅仅这么一支王牌部队,算海军想要上原勇作也绝对不肯放手,反正在海军看来,青岛攻略最重要的还是他们海军,对于陆军的要求并不需要太高,有第十五师团和第十八师团在手,已足够应付自如了。

当第十八师团登舰后,迫不及待的八代六郎命令第二舰队集结出发。除留下部分运输舰和驱逐舰外,第二舰队大部近二十多艘由战列舰、巡洋舰、驱逐舰、护卫舰、扫海舰组成的庞大舰队浩浩荡荡地向南驶去。

“阁下。第二舰队主力在一时前已经离开港口。”

旅顺,关东州总督府,前两日刚抵达关东州的陆军代总司令、总参谋长上原勇作正端坐在办公桌后,副官佐佐木少佐毕恭毕敬地站在他面前。

“终于走了吗……。”上原勇作轻声自言了一句,微皱着眉头想了想,问道:“第十五师团什么时候登船?”

“按计划是明天。”佐佐木回答道。

“明天呀……从旅顺出发抵达青岛海军只需要二天时间吧?”上原勇作似问非问地了一句。

“嗨!再加上集结和准备,海军攻击最早在三日之后。”

“海军派来的联络官对于从本土再运输师团抵达关东州的时间已经定下来了么?”

“定下来了。海军方面报告,等第十五师团运输完毕后将协助我陆军从本土往关东州运输士兵。”虽然上原勇作话的口气异常平淡,但作为副官的佐佐木早知道自己这位长官胸中的一团火已烧得很旺了。听他突然追问调集军队的情况,连忙陪着心回答道。

“哼哼,这一来一去。恐怕半个月时间都要过去了。”上原勇作冷笑一声,双手抱胸静静沉思了起来,屋里一下子静悄悄地连根针落在地上都听得出来,副官佐佐木一声不吭地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上原勇作非常清楚,虽然经他极力力争,重新制订的计划海军、陆军各占一半,但从实际上来,还是海军占据了主导权。毕竟,远离本土作战。陆军无论是后续士兵运达还是物资保证都需要海军的帮助,没了海军的舰只,陆军根本不可能单独实施整个计划。而现在,海军不从本土抽调陆军,偏偏要从关东州抽调两个师团。还要在抽调完毕后再帮助陆军从本土运来新的师团,这表示海军将先陆军一步发起攻击。…,

“该死的海军!欺人太甚!”

表面上波澜不惊的上原勇作心里早把海军上下痛骂了一顿,这计划原本是他们陆军的,要不是大山岩突然去世哪里轮得上这些海军?而现在,海军趁火打劫,把他们陆军的功劳抢去了大半。还用运输后勤为手段,打算先一步发起攻击。要是让海军得逞的话,他们陆军的脸面还往哪里搁?

想这里,深吸一口气的上原勇作面目都有些扭曲了,手指关节捏得咯咯直响,吓得边上的佐佐木汗流浃背,脸色苍白。

不多时,气得老脸发黑的上原勇作终于下了个决心,叫佐佐木去传达他的命令把所有师团、旅团长全部来,他要立即召开紧急军事会议。

11月12日,杨度带着方子达和徐世昌的亲笔信坐火车抵达奉天,连续几日的大雪,东北早于关内成了白茫茫的一片。走出车厢,一阵凌厉的寒风夹着鹅毛般的雪片往人脖子里钻,杨度连忙拉了拉大衣领口,微微低头下了车。

“您是杨度先生吧?”刚踏上站台,一位中校军官带着两个士兵迎了上来,用有些迟疑的口吻问道。

“没错,我是杨度,你是……?”抬手遮了下眼镜,杨度看着面前的军官反问道。

“杨先生您好,我是张司令的副官,奉司令命令来接您的。”对方一个立正,敬礼道。

早猜出对方来历的杨度微微一笑,心中却有些不满。虽然他在政府中职位不高,可谁都知道他杨度不仅是大总统袁世凯的心腹,更是如今方子达的席智囊。杨度前来奉天,早有电报给张作霖,张作霖算忙于军务来不了,再怎么着也得派张作相这类高级军官来接自己吧?这倒好,只派了个副官前来,他张作霖难道以为当上了集团军司令端架子了?把他杨度没瞧在眼里?

这些不快只是在杨度心里转了一圈,并没有在脸上表露出来。杨度非常清楚他来的目的,而且他和张作霖之间早认识,对于张作霖的性格也异常清楚,白了张作霖这家伙是个顺毛驴,真要拿这些事和他闹不开心,搞不好张作霖时候一翻脸正事也别想谈了。倒不如当作不知道,等以后有机会再回场子再。

点点头,把行李交给中校军官让两个士兵提着,道声“有劳”,杨度在对方的陪同下上了车,不多久从车站了奉天城内。

了大帅府,中校带着杨度进了后院,很快来一处厢房外。

“杨先生,这是司令特意为您准备的住处,不知是不是满意。”

“不错,这地方瞧起来还行。”左右瞧了瞧,这地方在大帅府内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了,而且为了照顾杨度这个文人,张作霖特意安排了这处比较僻静的院,这样的安排对杨度来讲很对胃口。

“杨先生,司令今天军务繁忙,不过先生来前司令特意交代过,先生后可先歇息一下,等晚上司令从军营归来后亲自为先生接风洗尘。”

“呵呵,理解理解。”杨度微笑着点点头,在中校军官的指引下进了屋,屋里烧着地龙,暖和的紧,脱下大衣的杨度盘腿坐在坑上,喝着特意为他刚沏好的茶水,随手拿起一本书翻看着,暖洋洋的不知不觉渐渐有了些困意。

抵达奉天是中午时分,午饭杨度早在火车上用过了,了地方不知不觉睡了一觉,等杨度醒来后一看窗外,外面的天色都已暗了下来。抬手看看时间,现在已是傍晚五点,在屋里打了盆热水先洗了个脸,还没等杨度琢磨着是不是个人问问张作霖回来了没有,听得外面突然传来阵阵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皙子兄!杨皙子啊!我老张今天来晚了!哈哈!哈哈哈!”

笑声刚落,门口的帘子掀了起来,笑容满面的张作霖带着一阵风雪大步进了屋。

“皙子兄,好久不见了,当初我们见面还是四年前吧?”张作霖一见杨度是亲热异常,握着他的双手来回摇晃。

“是啊是啊,这时间过的还真快,一晃四年过去了,雨亭兄,四年再见,你还是风采依旧呀!”杨度同样笑眯眯地道,两人如同光屁股长大的发一般亲热。

“你瞧你瞧,你这文人是能话,风采依旧……这话我老张爱听,哈哈!”张作霖难得没张口妈勒个巴子长妈勒个巴子短,学着咬文嚼字地和杨度笑着。

闲聊了几句,杨度正想拿出方子达和徐世昌的信给张作霖,并直接明来意。可不等他开口,张作霖异常热情地拉着杨度去吃饭,是今天没有亲自去接杨度实在怠慢,这晚宴是为杨度接风,也是陪罪的。

盛情难却,杨度只能按捺性子跟着张作霖去了前院,地方一看好家伙,早摆好了酒席,张作霖还拉来张作相等人作陪,这让本觉得张作霖架子大的杨度心中舒服了许多。

张作霖在酒席上热情非凡,他那些手下对杨度也是异常热情,又是敬酒又是吹捧,几杯下去杨度有些挡不住了。

好不容易硬着头皮又喝了两杯,杨度按着杯子什么再也不肯喝了。张作霖倒是没有强灌,笑笑也不在意,和杨度笑着当日往事,气氛是一团融洽。

“雨亭兄,杨某这次前来奉天主要是……。”见酒喝得差不多了,杨度并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趁着张作霖吃菜的空档插口道。

“不急不急,先吃,等吃完了我们再谈。”张作霖摆摆手,夹了块鱼放在杨度面前,笑道:“这可是湖里的大鱼,你们关内不容易吃,来来,尝尝味道怎么样。”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九十章 误判

金蛇狂舞好运来!祝大家新年快乐,心想事成,事业顺利,身体健康!

新年比较忙,今天下午刚回到家,前几天不是忙着过年就是去外地了,所以没更新,断了几天,还请大家体谅!好几天没码字,手有点生,这章就将就些吧,谢谢大家支持!

张作霖大帅府用的厨子当然不会是普通人,手艺尤其了得,一桌菜做的是『色』香味俱全,就算前清王府也不过如此。book

[武法无天

aoye]不过,杨度现在是一肚子的话在心里,根本就没心思享用美食,但面对张作霖、张作相等如此殷切款待,这种场合实在不怎么好扫主人的兴,只能强捺着心思,陪着张作霖说说笑笑。

这顿酒从傍晚一直喝到夜里九点,好不容易等散了,但见着张作霖已经摇摇晃晃说起话来都大着舌头,喝多了的样子,杨度无奈只能暂时回到住所,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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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军名震宇内,说句眼前的时髦话,老子现在就是国之柱石,民族英雄!既然是柱石,又是英雄,难道就凭杨皙子这小白脸三言两语就能拉拢的么?他背后的方子达是什么人?兄弟啊!不要忘记他可是中央银行总裁兼财政次长!手握全国的钱袋子,还管着军工、机械、制造……拔根腿『毛』出来都比老子的腰还粗。这样上好的买卖不慎重能行?怎么着也得先让买家吊吊味口,才好卖个高价嘛。”

张作相在一旁听得是两眼发直,搞了半天张作霖是打这种算盘。顺着张作霖的话细细琢磨,越琢磨越觉得有道理,像他们这种胡子出身的军头投靠谁不是投靠?谁给的好处多就跟谁呗,既然方子达能派杨度来奉天,怎么着也得谈个好条件是不是?

“高!七哥真是高啊!”张作相越想越觉得佩服,竖起大拇指心服口服道,怪不得张作霖能做大帅自己只能当小弟,原来简单的一件里居然有这么多弯弯绕绕,还是张作霖考虑得周全啊!

当下,兴奋不止的张作相忍不住和张作霖探讨起来怎么才能把自己卖出好价钱的事来。兄弟两个关起门你一句我一句,在深夜里丝毫困意都无,越商量越是红光满面,神采飞扬。

张作霖、张作相兄弟两个的对话杨度根本不知道,他也根本没想到自己来奉天居然引起张作霖这样的误会。假如杨度现在明白张作霖的所想恐怕要哭笑不得了,就连方子达也无法想象得出,他派杨度跑这么一趟这个张作霖居然联想出了这么多事来。

第二天。杨度起了个大早,谁想到等他向陪同的军官提出要求见张作霖的时候,得到的答复居然是张作霖先一步去了兵营。问张作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对方说估计得下午,杨度无奈只能在大帅府等着。一直坐等到下午三点还没见张作霖人影,有些着急的杨度在屋里团团转,再追问下面的人都是一问三不知,气得杨度脸『色』铁青。

直到夜里八点左右,张作霖终于回来了,得知消息的杨度赶紧往前院走去,还没走到院门口,一个军官就拦住了他。

“杨先生,大帅今天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让开!”杨度是文人。文人都有些臭脾气,他也不例外。到奉天已经第二天了,今夜过去就是第三天了,杨度来奉天是有大事的,谁想到这张作霖居然不把他当回事。聪明如杨度今天这么一等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琢磨不出张作霖究竟什么意思。好不容易等到他回府,谁知道又被卫士给拦在外面,气得杨度鼻子都歪了。…,

“杨先生,大帅说……。”由于张作霖的吩咐,虽然见杨度语气不佳。但卫士依旧和颜悦『色』地样子,只不过抬着的手丝毫没有放下的意思。

“给我滚!”

突然间,杨度怒吼一声,用力推开卫士大步就冲了进去。

“张作霖!张雨亭!你给老子出来!”

“杨先生……。”杨度这一下子把卫士给吓得面如土『色』,张作霖的说一不二脾气下面人都晓得,如果怪罪下来打军棍都是轻的。

“张作霖!张雨亭!你出来!”

杨度虽然是文人,可脾气上来也不是好惹的,瞧不都不瞧试图拦着他的卫士大步流星地往里闯。

一转眼的工夫,杨度就进了前院,还没等他进门一间间的房子把张作霖这家伙给找出来时候,张作霖就主动『露』了面。

“皙子,皙子兄!哈哈,哈哈哈!怎么这么大脾气?是我老张没招待好你?要是这样老张在这里给你陪不是了。”只见张作霖从一间厢房里走了出来,身上已经换了便装,瞧起来似乎还真像是要上床休息的样子,几步走到杨度面前伸手抓住杨度的手,嘴中连连说着自己不是,解释着今天真是不巧,恰好兵营有事必须处理,怠慢了杨度还请他不要怪罪。

伸手不打笑脸人,张作霖如此姿态杨度渐渐火气也消了。见杨度不再嚷嚷,张作霖拉着他的手请他入屋坐坐,杨度也不客气,点头抬脚就进了屋。

“你张大帅还真是军务繁忙啊!”进屋坐下,等上茶,卫士退下后,杨度鼻子里哼了声。

张作霖不好意思地打了个哈哈,又说了几句道歉话,杨度不等他说完,摆手就道:“行了,其他事暂且不提,杨某来奉天是有要事的。”

“哦,我老张洗耳恭听。”张作霖笑眯眯地道,心里得意地猜测着杨度究竟会怎么说,同时琢磨着如此回答才能捞到最大的好处。

只见杨度先从怀里取了份信出来,先把信递给张作霖,在张作霖看信的同时并说起了方子达的担心也自己前来奉天的目的。

“不对呀……怎么可能……?”张作霖看着信,听着杨度的话,眉头紧皱着喃喃自语,这事根本就不像他原来想象的那样,搞了半天杨度跑来奉天居然是为了日本人的事而来,这让张作霖神情恍惚之下大失所望。

“……此事就是如此……你怎么看?雨亭!雨亭!”杨度交代完后问了张作霖一句,见他直愣愣的样子奇怪地喊了他两声。

“呵呵,恩帅和鄣明兄都多虑了吧?据老张得知,南边的日本人已经上船撤军,根本不可能再进攻我方。”

“日本人一日未全撤走,战事一日不能放松,雨亭兄,千万不要大意啊!”

“行!这事我知道了,明天就传令下去让小面刑子们都给老子瞪大眼睛,防着小日本杀个回马枪。”张作霖很是爽快地答应道,杨度见此终于放了心,脸上『露』出了笑容。而此时,张作霖心里却大骂道:“妈勒个巴!这方子达是不是有病?小日本都跑了他还担心个屁?屁大点事居然杨度来跑一趟,害得老子打错了算盘,丢了人了!”未完待续。。)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九十一章 都在准备



黄海,。

威海东南,离青岛100海里处,日本第二舰队大部已完成集结,二十多艘主力舰加上十四艘运输舰等大大小小的船只覆盖了一大片海域,第二舰队旗舰周防号战列舰上是灯火通明,舰队司令官八代六郎正召开着战前会议。

同中国相比,其规模在世界上也排得上前五的日本海军的强大是无可置疑的,自甲午以来,中国北洋舰队全军覆没,除原南洋舰队,也就是现在的中国海军还保留着几艘老掉牙的炮舰外,几乎可以说若大的一个中国根本拿不出一支像样的海军。

中国拥有世界上数一数二漫长的海岸线,可它的海军却是如此弱小。按照一般战争状态,舰队在开战前夕要实施灯火管制,尤其是像日本第二舰队这样庞大的集结规模,如果被对手察觉的话,其后果是不堪设想的。但日本第二舰队一反常态,非但没有实施灯火管制,反而所有船只大摇大摆地停泊在海面上,还在灯火通明之下根本不顾安全召开战前会议,这样的部署在世界上是绝无仅有的。

这就是中国现状的可悲,失去了北洋舰队后的中国领海对日本海军几乎毫无防备和还手之力,这个原因也是八代六郎如此托大的底气所在。在八代六郎眼里,对手那些弱小到几乎可以无视的海军根本不在他第二舰队的话下,中国人更不可能在如此远离海岸线的地方察觉到他们的行动。

作为一个大国,军力是国力的重要象征。中国经历国防军整编以来其陆军实力上升极快,可弱小的海军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南方的几艘炮舰组成的舰队除维持目前的状态外,主要还是以防守长江口和东南沿海地区为主要任务,所以东北地区的海防几乎是一片空白。这个问题不要说方子达,就连袁世凯和宋教仁都心知肚明,并非他们不想建设海军,而是在目前情况下发展海军实在是件得不偿失的事。

十年陆军。百年海军,这句话并非没有道理。打造一支海军所需投入的资金、人力、物力是极其巨大的天文数字,而且海军成军时间和见效远比建设陆军要来得缓慢,。正因为这样的原因。方子达在向袁世凯、宋教仁提出国防建设计划时充分考虑了这一点,这才决定先以陆军入手,等打造出一支强大的陆军之后再考虑海军问题。

这样的选择是无奈也是最理智的。以中国现在情况建设一支强大陆军已不容易,何谈再在建设陆军的同时把更大花费投入到建设海军中去呢?用两条腿走路当然是好事,可限于条件所在侧重于一点才是更明智的选择。

在中国人眼皮子底下,日本第二舰队在预定海域轻轻松松地完成了集结,并准备按照海军的计划,也就是明天,11月19日的上午十点正式向青岛发起进攻。如今,是11月18日夜里九点,离正式发起进攻还有十三个小时,舰队司令长官八代六郎中将穿着整齐。端坐在旗舰会议室中,在他左右边有舰队副司令长官中将东伏见宫依仁亲王和参谋长铃木贯太郎少将、另外,第二战队司令山屋他人少将、第四战队司令中村良三少将、第六战队司令吉川安平少将和陆军十八师团的神尾光臣中将、并各舰舰长等都列席参加了会议。

先是宣扬了一下日本天皇和大日本帝国的海军精神,八代六郎踌躇满志地开始布置任务。按照海军预定计划,明日。也就是11月18日凌晨三点,第二舰队将从集结区域正式出发,按照航程预计舰队将在上午九点左右到达青岛海域,并由第二战队和第四战队组成的先锋舰队在上午十点首先向青岛拥有德国人建造的永固工事,但八代六郎和他的海军将领们坚信凭他们海军强大的炮火不需要多久就能轰垮对手,如果一切顺利。最迟将于11月21日傍晚,陆军第十八师团会在海军配合下对青岛外围就将落入海军之手,用不了几日,日本海军的旗帜会高高飘扬在青岛城的最高处。…,

“诸君,青岛一战将是我大日本海军的辉煌和骄傲,希望诸君携手努力,早日拿下青岛!天皇万岁!大日本海军万岁!”洋洋得意地宣布完任务,八代六郎举起了面前早就倒好的红酒,戴着白手套的海军将领们幽雅地一同举杯,遥祝胜利到来。

“一帮白痴!”

坐在最角落里的是藤田一郎,作为陆军联络官的他也列席会议,只不过在诸多将领中他这么个小角色根本没人注意而已,。跟着大家一起站起,嘴里喊着随大流的话,心中却丝毫不以为然的藤田一郎根本就不相信凭第二舰队的力量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拿下青岛工事的坚固他早在中国时就亲眼见过,德国人当初几乎把青岛后并没放弃德国人当初的完善计划,还再次进行了加固和扩大,这样一个要塞八代六郎居然想用短短的四五天里就一气拿下,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喝了口略带甜味的劣质葡萄酒,藤田一郎撇了撇嘴,既是觉得这些骄傲的海军太过狂妄,又是觉得这酒瞧起来似乎不错,但喝起来实在不怎么样。不过,他来前就打着来这里混日子的念头,当然不会在这种情况自讨没趣,躲在一旁看笑话是再好不过了,没见第十八师团的师团长神尾光臣在一帮子海军中间笑的有些尴尬么?这只不过海军的事,关他们陆军屁事,话再说回来,藤田一郎其实除了自己之外,由于上原勇作的原因现在恐怕连陆军也没多少好感。

“藤田君,等我们海军把青岛炮台扫平后,就要拜托你们陆军了,哈哈哈!你们陆军可不要让我们失望噢。”千岁丸舰长丰田副武大力拍着藤田一郎的肩膀笑道,说是拜托,但丰田副武眉目中骄傲的神情一览无余,藤田一郎顿时陪笑着连连点头,顺着对方的话吹捧了海军几句,更引得丰田副武高兴异常。

就在海军上下志得意满,觉得青岛唾手可得的时候,关东州总督府同样热闹非凡,陆军代总司令、总参谋长上原勇作召集各将领正在做着紧张安排。

桌上,是一张硕大的军用地图,上面用红蓝铅笔画着密密麻麻,围在四周的都是各中高级陆军军官,尤其是第十师团师团长山口胜中将最为兴奋,看着地图的双眼中满是迫切和野性的贪婪。

“海军将在明日上午十点对青岛展开攻击,我陆军绝对不能落后,必须要赶在海军之前发动!这关系到我陆军的声誉。”上原勇作手指着奉天,神情有些激动。

“阁下,难道我们将提前海军开始计划,这恐怕不合适吧?万一海军那边……”一个大佐迟疑地说了句,整个计划的改变在场的人都知道,按照新计划海军将是这场战争的主导,如果临时赶在陆军抢先动手的话,估计海军那边无法交代,一旦惹恼了海军,对于陆军来说不是什么好事,毕竟无论是后勤还是其他,陆军还得靠海军支持,。

“八嘎!”不等上原勇作说话,山口胜就跳了起来,冲着这倒霉的大佐劈头就是一顿臭骂:“我大日本陆军是无敌的,根本不是那些只会摆弄大炮不敢踏上陆地的海军能比拟的。新计划?这是对我们陆军的耻辱!我们陆军必须要洗刷这个耻辱!你这个马鹿,居然说这样的话,根本就不配当陆军!”

“嗨!嗨!”

吓得脸色发白的大佐连连鞠躬道歉,心里大骂自己太不长眼了,居然在这种时候还提什么海军。幸好,因为是军事会议,而且代总司令也在,山口胜没抽自己大耳光,要不然估计这脸早就变猪头了。

“山口君说的对,只有抢在海军之前发动才能洗刷我们陆军的耻辱!”上原勇作接过了山口胜的话,咬牙切齿说道,被海军背后捅一刀的他现在是恨海军那帮人是恨得牙痒痒地,要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真以为他们陆军是吃素的?

“阁下,那么我们明天九点,提前海军一小时发动?”另一个军官主动提议。

“不!”上原勇作一口否决,捏起拳头重重砸向地图上的奉天:“明天凌晨五点做好准备,六点就开始攻击!山口君,你的第十师团将承担主攻,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嗨!请阁下放心,我第十师团一定会打垮对面的支那人!”

“吆西!”上原勇作很是开心地笑了,抬头向众人扫了眼,随后凝重道:“帝国陆军声望之战在此一举,请诸君努力!祝我们陆军武运长久!”

“祝陆军武运长久!”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九十二章 突袭

和张作霖交代完,杨度也就回屋休息去了,虽说后来杨度敏锐地发现张作霖对他带的话有些不以为然,不过有了徐世昌的亲笔信再加上方子达的份量在,想来张作霖也不会不把它当一回事。杨度的是个极其聪明的人,知道有些事有些话点到就行,张作霖能从一个胡子走到今天的地位,应该明白怎么去做。

琢磨着明天或在奉天多呆一日,如果张作霖的确按照方子达嘱托办后就可以顺利回京去了,放松下来的杨度脑袋沾着枕头没多久就睡着了,一夜好梦,直到凌晨时分一阵阵沉闷的隆隆雷声这才把他给吵醒。

“怎么打雷了?”

迷迷糊糊从床上坐起,杨度觉得有些奇怪:“这大冬天的也会打雷?”突然间他一个机灵,顿时惊醒,翻身就下了床。

沉闷的雷声在远处此起彼伏,窗外依稀有一闪闪的白光划破黎明前的黑暗,根本顾不得穿衣服,光着脚就跑到窗前猛然推开顺着声音往南方望去,当即惊的他目瞪口呆,这哪里是在打雷,明明就是有无数大炮正在怒吼。

“不好!”杨度瞬间就反应过来,赶紧穿上衣裤,套上鞋子连鞋带都来不及系就往外跑,跑到门口,只见小院外乱轰轰的一片,到处都是奔来跑去的人,连张作霖安排守在院门的两个卫兵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张雨亭呢?”伸手抓住一个像没头苍蝇乱窜的下人,杨度急切问道。

对方只穿了身小衣。光着双脚一脸茫然,神情中带着惊恐不安,手里还牢牢抓一个凳子,也不知道拿来干什么用。连问几声都问不出结果来,杨度气得一甩手,借着时明时暗的天空拔腿往张作霖的住处跑去。

短短的路程,到处都是慌乱的人乱跑。杨度好不容易找到地方,只见张作霖的院子大门洞开也没士兵守着,当即就冲了进去。

“张雨亭!雨亭!”冲进院子。杨度大声喊叫着,但就是左右不见张作霖的人影,等到进了张作霖的卧室。里面早就没人了。

“你们张大帅呢?他人呢?哪里去了?”回到走廊,突然见到一个军官正从另一边急急跑来,杨度拦住他就追问道。

“您是……?”这个下级军官并不认识杨度,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我是总统府参议,中央银行副总裁杨度!我问你,你们张大帅人哪里去了?”铁青着脸杨度大声追问道。

“大帅刚刚去北大营了。”听得杨度报出来的头衔这个军官吓了一大跳,连忙回道。

“走!带我见你们大帅去。”二话不说,杨度拽着这军官就往外跑。

“杨先生,可是我……。”似乎这军官身上有什么任务似的,虽然不敢和杨度用强。但焦急的试图解释。

杨度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要求他必须带自己马上找到张作霖,要不然一切后果就由他承担。这只不过是一个下级军官,听了这话哪里还敢反驳,只能苦着脸点头答应。带着杨度出了大帅府往北大营方向而去。

越往奉天外走,这炮声越是清晰,此时天色已经渐渐亮了,奉天南方一片红光冲天,远远看去杨度是心急如焚。

“想不到还真给鄣明说中了,这日本人居然搞瞒天过海的把戏。也不知道张作霖能不能挡得住。”

心忧前线的情况,杨度出了城后就向北大营方向急奔,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正当焦虑的时候幸运地碰上了一辆马车,在杨度的命令下那个下级军官立即就征用了这辆马车,两人跳上马车扬鞭而去。…,

此时此刻,北大营二十七集团军总部乱成了一锅粥。冬天的北方天亮得晚,上午六点天色还是一团漆黑,静悄悄的奉天城南谁都没有想到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对面的日本人就发起了进攻。突如其来的炮声打破了黎明的平静,二十七集团军的防线上瞬间被一片弹雨火海笼罩,对面的日本军队集结了上百门大炮同时向二十七集团军开始炮击,一下子把还在睡梦中的前线士兵给打蒙了。

在大帅府的张作霖反应很快,当第一声跑声传来时,熟睡的他一下子就从床上跳了起来,多年军旅生涯,他哪里听不出这是日本人的75毫米野炮、105毫米榴弹炮、150毫米榴弹炮、150毫米加农炮和其它小口径平射炮的声音?猛然惊醒的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昨晚杨度所说的话,立即就明白过来这是日本人在进攻。他万万没有想到,南边的日本人真的在撤军的同时居然向自己发起了攻击,这简直不可思议。嘴里大骂着“妈勒个巴子”,张作霖披了件衣服就冲出了房间,大声召集军官、卫士们集合,不等人员全部到齐,张作霖跳上车就往北大营赶,作为二十七集团军的司令,他现在心里非常清楚,日本人突然袭击必然会给他前线部队带来极大伤亡,搞不好第一道防线很快就会失守,在这种情况下赶往前线显然是不合适的,只有先到司令部摸清情况,掌握住部队,做好第二或者第三道防线的防卫。

当张作霖赶到北大营时,作为留守的张作相正不停地在打电话,整个司令部内乱成一片,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见张作霖赶到,张作相喜出望外,连忙放下电话就小跑了过来。

“现在前线什么情况?”脱下大衣,张作霖镇静地问道。

“还不知道,前面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不过我已经派人去联系了。”

“杨宇霆、汤玉麟、张景惠他们人呢?”

“不知道,还没联系上,估计也在往这里赶吧。”张作相擦着满头的汗回答道。

张作霖微皱下眉头,不多话就接过了指挥权,立即就作了安排。他命令张作相立即集合其余部队,做好随时出击准备,同时让人找寻杨宇霆、汤玉麟、张景惠等人的下落,让他们马上赶到北大营来。至于前线那边继续派人联系,一定要和孙烈臣部联系上,并汇报前线现在的情况。至于后续几条防线,张作霖只是让人通知他们做好防守,必须要想尽一切办法挡住日本人。

刚交代完,二十七集团军参谋长杨宇霆就到了,张作霖冲着他点点头,重复了一下上述命令,杨宇霆也不多话,马上就按照张作霖命令安排下去,又等了会儿,张景惠等人也来了,但就是汤玉麟左等右等也不见他的人影。

“报告!有人求见大帅!”

汤玉麟迟迟不到,张作霖气得大骂,就在此时有卫士进来报告。

“是不是汤玉麟来了?妈勒个巴子,让这小子给老子马上滚进来!”伏在地图上看着着张作霖头也不回地骂了句。

“不……是……。”不等卫士说完,一个人风风火火地就闯了进来:“是我!雨亭兄,现在前线是什么情况?”

听得声音回头一看,原来是杨度,这一路好赶,杨度满头满脸全是汗水,大冬天的脑袋上居然热气腾腾。

“你怎么来了?”张作霖诧异道。…,

“都什么时候了,我为什么不能来?”杨度大步走近,劈头就问:“我说雨亭兄,这炮都打了半个小时了,前线现在怎么样了?我们能不能挡住日本人?”

张作霖摇摇头,见杨度突然脸色大变,知道他误会连忙解释道:“不是能不能挡住,是暂时还没联系上前线孙赞尧,不过我已经让张辅忱去集合队伍了,如果十分钟内还联系不上的话,张辅忱会带一旅上去。”

“那就好,那就好……。”听张作霖这么说,杨度稍稍松了口气,对于军事他并不懂,既然张作霖已经第一时间就作出了安排,或许事情不会到想象中的那么坏吧。

“报告!孙师长联系上了!”

一个军官猛然冲了进来,喘着粗气汇报道。

张作霖一听连地图都顾不上看了,丢下手里的铅笔转身就急问:“孙赞尧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回大帅,第一防线已被日本人突破,前线的五十四师伤亡惨重,孙师长已撤向第二防线,不过孙师长说第二防线恐怕也守不住,请大帅立即派兵接应继续后撤。”

“什么!”张作霖顿时大惊,第一道防线守不住在他预料之中,可第二道防线孙烈臣居然说也守不住,奉天城一共只有四道防线,如果按照孙烈臣所说这短短一个多小时内就要丢掉二道防线的话,奉天就将岌岌可危。

“孙赞尧五十四师的情况怎么样?”张作霖追问道。

军官神色黯然道:“日本炮击来得太突然,五十四大部伤亡惨重,现在收拢的人不足一个旅,就连孙师长他也受了轻伤……。”

“嗨!”张作霖重重一跺脚,心痛如刀搅一般,孙烈臣的五十四师就这么点功夫就伤亡如此之大,对张作霖来说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自作聪明晾了杨度两日,早知道这样提前做好准备也不至于如此啊!

有些心虚地向杨度瞧了眼,只见杨度也是一脸的震惊。

“雨亭!马上向第九集团军和二十八集团军求援啊!”杨度急切地建议道。

“对!对!”张作霖一时间急昏了头,倒没想到这个,被杨度这么一提醒连忙让杨宇霆去安排。

“还有,奉天情况要立即向中央汇报,发电报!马上就发电报!向中央求援!”杨度满头是汗地急喊。(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九十三章 惨重

以预谋打不备,山口胜的第十师团进展顺利,在凌晨时分,做好一切准备的日军趁着对面第二十七集团军毫无防备的机会发起了突然袭击,集结了上百门大炮的狂轰烂炸在第一时间就给驻防的五十四师带来极大伤亡。..

清晨六点,除了少数守卫部队外,前线的五十四师大部都刚从睡梦中醒来,正忙忙碌碌地准备着早餐,在前线士兵们看来,对面的日本军队撤军已经是一定的了,这些日子日本人一批批地后撤,大家都是瞧在眼里的,而且从关东州那边传来的消息也证实了这一点,几千上万的日本兵都登上了归国的船只,看来这一场未开始的战争结束是早晚的事。

出于这个心态,前线部队的戒心比起前些时候小了许多,大部分人都认为再挨些苦日子大家就能回到温暖的兵营,或者可以准备再两个月就到来的春节了。这是二十七集团军上下绝大多数人的心态,其中当然也包括司令张作霖和五十四师师长孙烈臣。

日本人的炮击开始时,五十四师几乎毫无防备,当第一发跑道落下的时候,正在排队领窝头和小米粥的士兵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片巨响声下,无数破碎的残肢、血肉伴随着锅碗的碎片在火光中高高抛向天空,散落得到处都是,转眼间这里就成了人间地狱。

受到炮击的五十四师官兵们全给打蒙了。一时间阵地上全是惊慌失措到处乱跑躲避炮击的人群。这么一来更加大了近一步伤亡,直到有几个回过神来的军官大呼着指挥士兵躲入战壕,情况才稍稍好转。

但是,日本的炮击一波比一波凶猛,散开的士兵怎么都无法安全收拢,有些逃得一命的士兵们因为早餐的原因除了抓在手里的窝头或者碗筷外,身边居然连一支可用的步枪都没有,更甚至在炮击最猛烈的地方,刚集合的一个整营只有三五人狼狈逃了出来,其余的人全被炮弹下给炸成了血泥。

五十四师建制在日本人的炮击下差不多被打乱。虽然孙烈臣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召集部队试图收拢做好防务,但在接连不断的炮击下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事。无奈,孙烈臣只能带着已经收拢的部分部队果断往后撤。准备等退到第二道防线后再想办法。

在后撤的过程中,五十四师又遭受了极大伤亡,就连孙烈臣本人的左臂也被飞溅的弹片给炸伤,当他带着部队好不容易撤到第二道防线时,对面的日本人也开始了炮火延伸,并发动了上千士兵进攻。

比起第一道防线情况,第二道防线显然要好得多,孙烈臣一边指挥着部队在第二道防线驻防,力图在这里拦住日本人。但让他悲哀的是,虽然经过努力总算收拢了不到一旅的人马。可大部分武器装备全丢在了第一道防线上,尤其是重武器,除了第二道防线预先安排的几门小炮和部分机枪外,士兵们连人手一枪都没有,大多数撤下来的士兵们不是丢掉了手里的武器或者就是一开始根本就没来得及拿武器,整支部队能够投入战斗的还凑不足一个团。

“半载!半载!”

“妈勒个巴子!”

胳膊上草草包扎的孙烈臣爬在战壕前,咬牙切齿地看着几乎没受到半点反击的第十师团第三十九联队不费吹灰之力向第一道防线冲了过来,穿着土黄色四五式军服的日军提着步枪如潮水一般蜂拥而至,一路上见到被炸伤炸残和那些还没来得及撤下来的五十四师官兵们抬手就是一刺刀,几花了短短十几分钟就拿下了整道防线。…,

拿下第一道防线日军的欢呼声是如此刺耳。甚至有几个日本兵还用刺刀挑起被砍下的中人脑袋,耀武扬威地冲着孙烈臣方向哈哈大笑,气得孙烈臣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师长,我们打回去吧!打死这些王八蛋!”一个团长满面都是泪水,他的团最终撤下来的只剩下一个连。大多数人全丢在了阵地上,就连撤下来的人中还有一半带着伤。拿着望远镜,能够清晰地看见日本人刺刀上挑着脑袋的面容,这些可都是自己的胞泽弟兄啊!

“打!打个屁!”孙烈臣一巴掌揍过去,把已掏出枪打算跳出战壕为弟兄们报仇的这团长给扇到了一边:“就凭你手下百来人十几条枪去和小日本子们干?难道你想让弟兄们跟你一起去送死不成?”

“师长!可……弟兄们都死得惨啊!师长!报仇!报仇啊!”团长嚎淘大哭,跪在地上抱住孙烈臣的双腿,红着眼口口声声要给弟兄们报仇。

“报仇!这仇当然要报!”孙烈臣牙都快咬碎了,这团长心痛,他这师长难道就不痛心?这都是他的兵啊!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兵一个个倒在日本人炮火和刺刀下,他这个做师长的却无能为力。

但是,孙烈臣作为五十四师师长并不是只知道蛮干的丘八,要不然张作霖也不会把防线重任交给他。眼下,五十四师被日本人的突然袭击下打得损失惨重,更丢掉了防线和几乎所有重武器,手上就连步枪、弹药也不多,在这种情况进行莽撞反攻其结果犹如以卵击石一般,何况对面的日本人现在气势正旺,以微小伤亡拿下第一道防线后绝对不会就此罢休,很快就会对第二道防线发起进攻。

孙烈臣很清楚,以现在他手上的兵力再加上第二道防线的守军实力,恐怕也挡不住日本人,最多也是拖延下时间而已。如今最合理的对策就是在第二道防线先组织部队阻挡下日本人,为张作霖从后面调兵遣将设置第三道防线做好准备,并赢得五十四师残部安全撤离的时间。现在这时候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一切都要以大局为重,要不然不要说第二道防线,就是第三道防线估计也凶多吉少,假如三道防线全部失守,奉天就胜下了最后一道防线,这时候日本人的炮火就能直接打进奉天城,其后果不堪设想。

恰好此时,张作霖派的人来了前线,简单让来人回报张作霖,并交代了前线情况和自己安排,等来人急急走后,孙烈臣连忙组织人手开始布防,并让伤员等继续后撤。

上午七点半,拿下第一道防线的日本人稍作休息,等后面的大炮就位后,就开始了迫不及待的又一次进攻。这一次,孙烈臣已有了准备,虽然日本的炮火依旧猛烈,但在战壕和散兵坑的保护下伤亡小了许多,除了几个倒霉蛋被直接炸的尸骨无存外,绝大多数人只是吃了一脸的灰,连油皮都没擦破一块。

似乎日本人已经认为对面的中队不堪一击了,或者是日军的炮弹本就不那么充足的原因,这一次的炮火准备仅仅只有十分钟就停止了,炮击一停,孙烈臣急忙让士兵们准备作战。

日军担任进攻的依旧是第十师团第三十九联队,数百日军像蚂蚁一般朝第二道防线涌来,带头的一个军曹嘴里大呼小叫着,神情兴奋不止,在他心里中人根本不是大日本帝国陆军的对手,只要一个冲锋就能再拿下这道防线。…,

“没老子的命令,谁都不准开枪!”孙烈臣手里提着把撸子,弓着腰在战壕小跑着,压低着声音冲士兵们吼道。除前面安排撤下去的伤员和五十四师残部外,驻防阵地的仅仅只有二个半营的兵力。这是孙烈臣现在能拿得出来的最大本钱了,没了枪支弹药的士兵让他们呆在这里基本就是送死,还不如先撤下去重整再说,他把这剩余的可战兵力分成三部分,守在战壕的有一个营,另一个营随时准备,还有一个半连作为预备队在后面,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挡住日本人些时间。

第一道防线和第二道防线之间仅有五里左右的距离,不多时就能清晰的看见日军狰狞的面容和他们手上闪着寒光的步枪。

一千米、八百米、五百米、三百米……,孙烈臣屏住呼吸,趴在战壕前瞪大眼睛看着日军越来越近,但就是迟迟不下达开始射击的命令。

“半载!半载!”

一路上对面静悄悄的一片,中队一枪未发,日军士兵轻而易举地就冲到离阵地近百米的距离,或许以为对面的中队在日本强大的炮火下早就逃得一干二净了,眼看胜利在望,兴高采烈的日军士兵甚至喊起了万岁。

“砰!”

“砰砰砰……!”

“妈勒巴子!谁!谁他娘的开的枪?老子要毙了他!”打算等日军再接近些的孙烈臣正计算着距离,谁想到突然间阵地上枪声大作,气得他是脑门子冒烟,眼里喷着怒火。不知道是哪个胆小的家伙见日军越来越近,心里一紧张就扣动了扳机,这第一声枪声响起,其余士兵也都下意识地开始了射击。一时间阵地上打得热闹异常,就连仅有的三挺机枪中的一挺也突突突地响了起来。(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九十四章 乱战

二十七集团军本就是地方师扩编的,张作霖的原二十七师虽比二十八师强些,但其训练和战斗力远比不上中央强军,尤其是遭受如此大的伤亡之下,士气早就跌到了谷底。要不是孙烈臣平日里威望高,炮击后应对及时,恐怕五十四师早就烟消云散了,也正是这样,当日军冲到百米距离时,惊恐过度的士兵不由自主地就提前扣动了扳机,一下子就打乱了孙烈臣的预定安排。

“妈勒个巴子,打!”

现在不是追究谁先开枪的问题,孙烈臣大骂一声就下达了正式射击的命令,砰砰砰一连串的枪声响过,对面的日军呼拉拉地倒下了一大片,但真正被打着的只有寥寥无几,绝大多数都是听见枪响自己扑倒在地的。

没预料到中队的阵地上居然会有反击,除几个倒霉蛋被子弹射中外,反应及时的日军全都趴在了地上,呼啸的子弹从他们头顶上划过,根本没有达到孙烈臣原准备给予进攻的日军有力还击的目的。

“嗨!”

打了一阵枪,见效果不大,孙烈臣命令停止射击。随后眼睁睁地看着日军拖着伤亡人员撤了回去,气得他捏拳就捶在土壁上。

“查!给老子查!谁他娘的先开的枪?”这一次真正的两军交战,只打死了几个日军,暴跳如雷的孙烈臣赤着眼怒吼道,很快一个士兵就被拖了出来,这个满面惊慌失措年仅才十九岁的士兵正是第一个开枪的人。

二话不说。掏出撸子就把这士兵给当场毙了,孙烈臣挥舞着撸子冲着周围官兵咆哮如雷:“谁他娘的再不听命令乱开枪,这就是下场!”

被他目光扫过的人都心里打了个寒战,连忙点头应了一声。就当孙烈臣准备再次安排的时候,远处沉闷的炮声又响了起来,他猛然脸色大变连忙叫喊着隐蔽,弓着腰就往边上躲。

进攻失败的日军撤回去后立即就发动了第二次炮击。炮弹打的比前一次更准、更猛烈。第一波炮击就把前面射击的机枪位给轰得稀巴烂,接着反复在第二道防线前前后后犁了一遍,炸得五十四师残部上上下下胆战心惊。

幸好。二十七集团军的第二道防线战壕挖的够深,躲避炮击的坑洞也布置的合理,虽然日军这次炮击时间更长规模更大也更猛烈。但已有准备的五十四师实际伤亡并不算太大。二十分钟后,炮声终于渐渐弱了下来,摇摇被炸的嗡嗡作响的脑袋,孙烈臣呼喊着让士兵准备战斗,并再次重申谁敢提前开枪一律枪毙。

刚走出藏兵洞,对面的日军就发起了第二次攻击,这一次和上次不一样,日军谨慎了许多,拿着步枪的日本兵土黄色的一大片,足足有三百多人从对面冲了过来。其中还有好几个扛着哈齐开斯机枪的射击手分散在冲锋队伍中,试图用机枪的威力撕破五十四的防守。

冲到百米距离,日军就先架起了哈齐开斯机枪,突突突冲着孙烈臣这边一阵子扫射,以掩护日军集团冲锋。同时日军的大炮也没完全停息,一发接着一发往前延伸。

“放近点打,谁都不许提前开枪!”孙烈臣甩着舌头大声命令道,日军的机枪打的很猛,他也不敢抬高头观察,只能靠着夹角计算着日军的距离。当日军冲到八十米左右时,孙烈臣深吸口气,大吼道:“打!”…,

“砰砰砰……。”

一阵枪响,冲在最前头的十来个日军像麻袋一样倒了下去,但后面日军非但没有停步,反而更加快了冲锋的脚步,呼呼大喊着疯狂冲了过来。

“打!给老子狠狠打!射击!妈勒个巴子,机枪呢?给老子立即扫射!”

八十米的距离转瞬而过,一眨眼冲在最前面的日军已经不足三十米了,躲在战壕里能够清晰的看见日本兵狰狞的面孔和他们手上提着泛着蓝光的步枪。几阵排枪,日军倒下了数十人,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日军的机枪和步枪也打得更猛烈,战壕中的中国士兵渐渐也有了伤亡,孙烈臣果断让自己一方机枪开始射击,但没想到命令下去后原本三挺机枪只响起了一挺,另外两挺方向半点动静也没有。

“师长,机枪被大炮给炸毁了,怎么办?”

“妈勒个巴子!打炮!咱们不是还有小炮么?马上给老子打炮!”孙烈臣焦急万分,眼看着日军就要冲上来了,没了机枪这种大杀器仅靠士兵手里的步枪根本拦不住捍不畏死的日军,在这种时候本想把仅留的几门迫击炮当成撒手锏孙烈臣再也顾不上了,如果让日军这么冲过来,第二道防线马上就要失守。

三十米、二十米、十米……又付出数十条人命的日军眼看着就要冲进中国人的阵地,日本士兵们个个兴奋的全身都在发抖,似乎胜利已在眼前。

“咚、咚……。”几声闷响突然传来,接着就是尖锐的呼啸声,几发黑溜溜的炮弹落到冲锋的日军人群中随即猛地炸开。

“大炮!支那人有大炮!”突然的炮击把冲锋的日军给炸蒙了,一个指挥冲锋的少尉扑倒在地,惊恐万分地呼喊道。正在此时,又是几发炮弹打来,方向是正冲着中国阵地疯狂扫射的哈齐开斯机枪手,虽然没有直接命中,可吓得机枪手连忙丢下机枪抱头就躲到了一旁。

说实话,五十四师的迫击炮手的准确度并不怎么样,但突然而至的炮击把进攻的日军打成了两截,冲在最前面的日军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正低着脑袋拼命往前奔,而后面的日军一下子被炮轰死了十来个,吓得往四处散开,至于机枪一时间也因为炮击原因停息了下来,让阵地上的中人压力大减,趁此机会拼命拉动枪栓向冲过来的日军射击,其准确度一下子提高了不少。

孙烈臣一见打炮有效果,急忙让后面上再来一个连,配合防守部队在阵地前打了个小反击,因为遭到炮击而不知什么情况的日军有些慌乱,再加上中人的反击力度不小,丢下数十具尸体的日军慌忙后撤,一下子又被打了回去。

“好险……。”见日军被打退,孙烈臣捏了把冷汗,暗道连道幸运。事后他才知道,三挺机枪中的一挺由于第一次开火时就被日军发现,在炮击开始就遭受到了重点照顾,被打成了零件,至于另一挺机枪在日军进攻时被延伸的炮火给打到,也失去了作用,如今第二道防线仅仅只剩下最后一挺机枪,如果不是孙烈臣果断开炮的话,恐怕阵地就失守了。

这一次,打退了日军,下一次是不是还能这样幸运?孙烈臣心里是一点底都没有,其实说起来日军是被打回去的还不如说是被吓回去的,日军的第二次冲锋阵亡人数估计也就三十来个,根本就没伤到元气,反而自己这边由于日军的炮火、机枪压制,伤亡了五十多人,更不用说那两挺重要的机枪失去作用的损失了。…,

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期,各队的作战方式还停留在简单的程序中,进攻方无非是大炮轰炸和集团冲锋,而日军所用的也就是这一套。从这点上来说,作为防守方的五十四师实际是占了便宜,只要兵力充足做好准备,依托战壕守住防线并不是太大问题。但因为日军发起进攻突然,在第一道防线五十四师就受到了惨重损失,不仅伤亡大部,还丢掉了绝大多数重型武器。

没了充足的机枪和炮火支援,仅仅靠单发步枪对付集团冲锋难度还是很大的。幸好,号称常备师团的第十师团其实也不怎么样,比起欧洲强军来,日本陆军只不过是三流货色,假如他们面对的是欧洲英、法、德等队驻防的防线,恐怕冲上来的这三百士兵能逃回去的寥寥无几,绝大多数都将留在阵地前面。但是,孙烈臣的五十四师已经半残了,第二道防线的准备也不充足,而且当初张作霖嫌麻烦,在设置防线时更没有听从总参谋部的建议在阵地前拉上铁丝网以作阻拦,在兵力和武器都不足的情况下,能打成这样已经不错了。

上午九点,离日军第二次冲锋失败过去了半小时,孙烈臣根据前两回的经验重新调整部署,准备迎接日军再一次的进攻。从怀里取出怀表看了下时间,孙烈臣琢磨着张作霖还需要多少时间才能做好第三道防线的准备,派部队接应自己回撤,同时他派人紧张的注视对面日军的举动,做好再次交战的防范。

在孙烈臣想尽一切办法拖延时间,防守防线的同时,北大营的张作霖当然没有闲着。时间就是一切,张作霖一连串地调兵遣将,已经让张作相去了第三道防线布置,并向中央和友军发去紧急电报,汇报奉天战况。

“汤玉麟人呢?怎么还没到?”北大营,张作霖刚交代完一件事,左右一瞧依旧没见汤玉麟出现,气得他破口大骂。

“妈勒个巴子,给老子找到这小子,就是躲地窝子里也要把他找出来!”战时大将不见踪影,张作霖气得要杀人,这汤玉麟平时咋咋呼呼的,紧要关头反而连人都不露头,如果真是临阵脱逃,非饶不了他不可。(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九十五章 紧张

上午九点多,京城中枢刚开始新的一日工作不久,国防部长段祺瑞同往常一般早早来到办公室,处理掉昨日累积下的几份公文,喝口茶水,伸伸懒腰,起身拿着水壶走到窗边侍侯起了宝贝花草,嘴里还哼哼着京曲儿。这些天段祺瑞的心情还算不错,尤其是关东州日军后撤的消息传来后,作为国防部长的他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没了中日事件的压力,段祺瑞这些日子又琢磨起了袁世凯身后事来。作为北洋三杰之一,他如今位高权重,虽然中央设立了总参谋部,把原陆军部的职权分去了不少,但从陆军总长升任国防部长的段祺瑞依旧掌握着陆军大部分权利,而且还控制了部分海军实力。

大总统袁世凯的日子不多了,根据医生诊断恐怕最多只能挨到明年春天,一旦袁世凯去世,其中枢权利必然会出现真空,而能有资格填补上去的人寥寥无几,这些人中他段祺瑞当仁不让。盘算着能和自己争夺大位的几个人选,段祺瑞暗暗比较几方的优劣所在,在他看来北洋三杰中无论资历还是能力,王士珍作为三杰中的老大,如今官居总参谋长,军中威望和能力和自己不相上下,按理说是最好人选,但由于年龄过长,而且王士珍此人一向没什么权利,想来不会同自己竞争。而三杰中的另一位,也就是冯国璋,这位一向同自己不对付的冤家对头,和段祺瑞之间明争暗斗近十年。谁都不服谁,如今冯国璋在南方手握重兵,是他最大的竞争对手。不过,从军中实力上来说冯国璋并不逊色,但在政府中地位段祺瑞比冯国璋要高过一头,何况段祺瑞背后还有徐树铮、王揖唐、曾毓隽等实力派的支持。

历数北洋系中,还有个徐世昌。不过徐世昌和王士珍一般,对权利并不热衷,这样算下来段祺瑞可谓没有太大的对手。由他填补权利真空似乎理所当然。但不要忘记,如今并不是北洋一家独大,现今政府是宪政政府。无论是国会还是各党派,其实力也不容忽视。

国务总理宋教仁,段祺瑞一想到此人就觉得脑袋发涨,宋教仁假如要争夺大总统之位,他段祺瑞是一点把握都没有,和宋教仁相比,无论是政治地位还是民间威望远比任何人高,宋教仁如想进一步,谁都阻拦不住。

不过,段祺瑞并不觉得宋教仁会这样做。作为国防部长他当然清楚宋教仁是宪政政治的推行者,作为国务总理的宋教仁绝对不可能抛下实权总理去干一个空头大总统。而段祺瑞自己也没把握假如他登上大总统宝座的话,能够像袁世凯一样和总理抗衡,实行权利分享。所以这个大总统之位瞧起来不错,但并不实惠。

段祺瑞真正盯着的并非大总统之位。而是国务总理的位置。实权总理才是真正掌握国家权利的最高人物。一旦袁世凯去世,继任大总统的人无论是谁都无法拥有袁世凯作为大总统的职权,只能成为国家元首的象征。段祺瑞的判断和杨度等人是一样的,觉得宋教仁绝对不会担任大总统,而是继续会推行宪政,彻底实施总理制。退而求次。对段祺瑞来说最可能的位置也就是副总理兼国防部长了,如果能坐到这个位置,等宋教仁任期一到,他就有极大可能进而成为总理,成为中国的最高权利者。…,

想到这,段祺瑞眉头微皱,副总理一职他尚有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此人正是方子达。方子达在前几年横空出世,短短几年时间就爬到了财政次长和中央银行总裁的高位,更让段祺瑞忌惮的是方子达的背景深厚,其实力和他相比毫不逊色,更甚至在某些方面如财政、工商等就连他都无法及得上。这样一个强大的对手横在他面前,段祺瑞想更进一步可不是件简单的事。

况且,方子达还有个特殊身份在,那就是袁世凯的女婿。以段祺瑞对袁世凯的了解,以老袁的性格死前绝对不可能不为方子达铺路,而前些时候的新编新军,也正说明了这一点。更可能的是比如王士珍、徐世昌甚至冯国璋等北洋派系中人如果也支持方子达同自己相争的话,他段祺瑞上位的可行性就微乎其微了……。

“嘭……!”

突然一声响,打断了段祺瑞的思绪,异常不悦的转过身去,只见大门洞开,徐树铮神情惊惶地站在那边。

“又铮,何事惊惶?出什么事了?”

见是心腹徐树铮,段祺瑞已到嘴边的训斥生生咽了回去,有些诧异地问道。

“大事不好了芝泉兄,奉天……奉天……奉天开战了!”徐树铮喘着粗气说道,段祺瑞顿时一惊,不敢相信地追问:“你……你说什么?奉天开战?和谁?日本人?这怎么可能?”

接过徐树铮慌忙递来的电报,段祺瑞一目十行看完,呆呆地一时间没有反应。

“这怎么可能?日本人不是撤军了么?怎么突然开战了?”

一时间,段祺瑞满脑子像浆糊一样,被这个消息给惊得目瞪口呆,他怎么都想不明白已经明了的局势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芝泉兄!芝泉兄!”

见段祺瑞愣在当场,徐树铮急呼道。

回过神的段祺瑞稍稍整理下思绪,冲着徐树铮问道:“奉天现在如何情况,日军以多少兵力发起进攻?奉天防线现在如何?张作霖有无对应处置?”

一连串的问题让徐树铮根本无法回答,他也是刚刚接到电报,根据电报上所说战争爆发也就三小时前的事,张作霖部毫无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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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军和二十八集团军去电,让其两部尽快增援张作霖。至于其他因暂未得到准确消息,所以……。”说到这,段祺瑞看了眼王士珍。

总参谋部负责军事计划,王士珍会意地接过了段祺瑞的话,站起身道:“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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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军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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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军。我总参谋部也已去电催促,接到消息后第一时间,我总参谋部另电承德一带部队做好准备,随时北进关外,一旦奉天真的被不幸突破,我军将以牢守山海关为首要目标。尽力在锦州、朝阳一带挡住日军。”

“这不等于放弃南满了?”宋教仁皱起眉头反问。

王士珍连忙解释这只不过是最坏打算,如果奉天局势还在掌握之中,承德一线的部队将尽快出关赶赴奉天,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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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军、第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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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军把日本人挡在奉天南部。可一旦局势恶化,守住山海关才是上策,只有立住脚跟等日军锐气一过,才可谋划收复失地计划。

点点头,宋教仁表示对这计划的同意,但他依旧担心奉天现在的情况,并催促总理府工作人员不断和奉天联络,以得到第一手消息。同时,他宣布,从即日起总指挥部就设在总理府,王士珍、段祺瑞全面指挥东北战事。…,

命令下达,各人都不耽搁,立即就行动起来。只有方子达静静坐在一旁,露着深思的神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鄣明!鄣明!”

“啊!”方子达抬头看着神色严峻的宋教仁,连忙道:“不好意思,我刚在琢磨奉天的事。”

“哦,你有什么想法不妨一说。”方子达常有出乎意料的奇思妙想,听他如此讲宋教仁顿时喜问。

“我哪里来什么想法,只不过对于日军突然袭击有些意外。”方子达苦笑着摇摇头,起身道:“这里我也暂时帮不上忙,我现在就回去催促下面准备物资,一旦大战开始这物资供应事关重大,可马虎不得。”

“行,你先去吧,安排好后马上再过来,鄣明你也知道,我对军事不太了解,这里还需要你帮着参赞一二。”宋教仁目光向不远处的王士珍等人看了眼,压低声音道。

微一点头,方子达急急离开总理府安排去了,回去的路上他琢磨着自己不是早就让杨度去提醒张作霖了么?怎么还会给日本人打了个措手不及?难道前线另有意外不成?刚才他就在想这个问题,但这事他并不好直接说出来,毕竟他派杨度过去只是私下安排,并没有告知国防部和总参谋部,就连宋教仁也没讲,一旦现在说了反而适得其反。(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九十六章 又是坏消息

东交民巷,英国大使朱尔典刚送走一个客人,转身刚要回办公室时,只见使馆秘书急急跑来向他汇报,刚得到消息,就在三小时之前,日本向中国开战了。

中日开战的消息让朱尔典顿时张大了嘴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前些时候日本陆军从关东州撤军一事,让协约国各国大松了口气,在欧洲大战打到如火如荼的地步,谁都不想再在远东爆发一场新的战争,何况还是协约国内部成员国之间的战争。自从日本人一意孤行,派兵从关东州登陆以来,作为英国大使的朱尔典第一时间就关注事态的变化,当中国政府向英、法、俄等国提出对日本施加影响,阻止日本人疯狂的行为时,从大局出发的朱尔典立即就联合了法、俄等国大使,对中日之间紧张局势进行调停。

本以为日本人从关东州撤军是由于调停的原因,见到局势往好的方向转变,朱尔典也就渐渐放下了心。谁想到就在所有人都觉得战争的阴影开始消散的时候,中日之间突然爆发了战争,这让朱尔典感到无比震惊。

急忙询问了战争爆发情况,但由于时间过短,就连中国政府也未得知具体消息,只知道日本陆军于今日清晨六点突然向中队驻守的阵地发起进攻,而此时战争依旧继续。

“疯了,这些黄皮矮猴子简直疯了!”朱尔典不再像平常优雅的绅士一般文质彬彬,而像个输红眼的赌徒一般跳脚破口大骂。中日突然开战打乱了英法等国在远东的布局,使得欧洲大战的不确定因素变得更复杂化。虽然英、法两国有美国佬在后面帮衬着,源源不断的物资通过大西洋从美国运输到欧洲,但同盟国的力量依旧强大,几月前刚落幕的凡尔登会战同盟国虽然没有达到原先目的,但让英法遭受了巨大损失,接着同盟国又发动了索姆河战役。双方打得惨烈异常,至今仍未分出胜负。在东线,沙皇俄国苦苦支撑。要不是靠人命堆,差一点儿就让德国人打到了首都,随着战争越加延续。沙皇俄国已有了疲态,从沙皇俄国国内传来的情报显示,反战的情绪渐渐高涨,谁都不知道沙皇俄国是否能够支持到战争胜利。

幸好,沙皇俄国虽没像英、法那么幸运,有着美国人的物资帮助,但靠着中国人的帮助似乎还能支持些时日。可如今日本人突然向中国发动战争,一旦由于中日之间战争的原因而导致沙皇俄国失去仅有的外援而退出战争的话,这将带来可怕的后果。

同盟国两线作战,依旧打得协约国叫苦不迭。假如沙皇俄国退出战争,同盟国就再没有东线之忧,一旦同盟国把东线兵力调到西线的话,这就将是协约国巨大灾难的到来。

“必须阻止这些疯子!”朱尔典如是想道,假如没有欧洲大战的拖累。他几乎想请求伦敦立即派出庞大的皇家海军来远东狠狠教训一顿白痴一般的日本人,让他们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可如今,限于局势,朱尔典暂时能做的也只有外交手段,他立即就做出了决定,要求马上同法、俄两国大使会晤。对日本施加压力。

与此同时,中国的外交部也开始行动起来。外交总长曹汝霖代表中国政府向日本提出强烈抗议,并通报各国大使,阐述中国立场。如果日本不尽快停火撤军并赔偿因向中国发动战争而导致的巨大损失,中国政府将要一战到底,彻底把日本人从中国的领土上赶出去。…,

中国政府的表态引起了巨大震动,这是中国近代史上罕见的强硬态度,当然除了当初老佛爷头脑发热同世界各国一体宣战的事件之外。

日本大使日置益接到中国外交部的抗议书时矢口否认,一口咬定绝对不可能是日本人先发动战争,肯定是中人趁日军撤军不备进行偷袭,他们日本人作为文明国家成员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来,只有卑鄙的中国人才会这么干。不仅如此,日置益还当场倒打一耙,要求中国方面全权为战争爆发负责,并且赔偿日本的损失,同时还开出了更离谱的割地条件,黑白颠倒的日本人让中国外交官气得怒火冲天,当即转身而去。

上午十点十分,方子达从办公室重新赶回了总理府,恰好赶上作战会议的召开。进了会议室,总参谋长王士珍正手握着指挥棍指点着挂在墙上的地图,根据刚刚同奉天取得的联系反馈,确认第一道防线已经失守,而第二道防线也面临岌岌可危,五十四师师长孙烈臣连续三次打退日军冲锋,但在第三次防守时,阵地差一点儿被日军突破,付出了惨重损失这才勉强把日军给打了回去。

缺兵少武器的五十四师已到了强弩之末的地步,孙烈臣已开始向第三道防线陆续转移,而此时第三道防线并没有做好完全准备,张作霖电报中虽然口口声声将在第三道防线挡住日本人的进攻,可从局势来分析,其希望并不太大。

“大家请看,奉天的四道防线各设在万家岭、杨屯、步云山和盖州、陈家店一带。如杨屯被日军占领,只能在步云山和盖州、陈家店一带拦住日军,一旦这几道防线全部突破,日军就再无阻拦,前锋将直指奉天。”

随着王士珍在地图上的指点,众人紧皱眉头,神态都不乐观。辽东半岛,日本人的关东州就在半岛最南端,而中队的四道防线恰恰是把日本人拦在半岛上的紧要位置。如果防线全部被突破,这样一来日军就能跳出半岛,同朝鲜驻军连成一片,其东北局势就会失去控制。所以无论如何,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力守半岛出口,把日本人拦住。

“张作霖的防线是怎么布置的?就算是偷袭也不会打成这样吧?”陆军上将段芝贵不悦道,对于曾在东北任职的他非常了解奉天周边地形,按理说只要做好防线准备,就算在偷袭情况下也不会局势如此糟糕。

“张作霖没按照总参谋部意见在战壕前拉上铁丝网,所以孙烈臣部在失去大部分重武器后根本没太多的手段顶住日军的集团冲锋。”王士珍神色阴沉地解释道。

“张作霖……误国!”段芝贵重重拍了下桌子骂道,其实他当初对挖战壕和拉铁丝网这种作战方案也不以为然,觉得打仗就是真刀真枪的干,哪里有当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坑里放枪的做法。不过,在这种时候,他可不会傻到把自己想法说出来的地步,死道友不死贫道,骂几句张作霖以表现自己高明,段芝贵还是可以做的。

“这个先不论,张作霖来电也谈到了这点,对于铁丝网和战壕结合的阵地战他如今也意识到了,现在正在第三道防线加紧布置,只不过就担心时间上来不及。”王士珍没接段芝贵的话,就事论事说道。

“总参谋的调兵计划怎么样了?”靳云鹏抢问道。…,

同国防部长段祺瑞交换了下眼神,王士珍道:“我中央军第九集团军已向奉天靠拢,第二十八集团军一部也已开始行动,预计最快今日下午三点前锋可到达预定位置。至于承德的中央军将于明日顺铁路东进出关……。”

听到这里,方子达神情突然恍惚,脑海中情不自禁地闪过蒋志清的脑袋,这中央军的称呼实在是太耳熟了,从王士珍嘴里蹦出来让人有种时光错乱的感觉。

会议依旧在继续,方子达坐在角落里静静听着几位将领相互之间的争论,有些专业术语他也是一知半解,听起来每人说得似乎都头头是道,可究竟谁的更好他也分辨不出来。说起来,方子达虽然打过几仗,也练过兵,更是一手主导了国防军改编,但实在上他对军事只是个三脚猫而已,宋教仁认为他精通军事只不过是个误会。

听到他们谈论到前线的紧张局势,方子达心里有些后悔。当初吴佩孚主要提议由他接替张作霖驻防奉天,虽然方子达动了心,可最后还是考虑到张作霖的原因没有坚持。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力争让吴佩孚去奉天,如果坐镇的是吴佩孚而不是张作霖,也许现在情况完全不同。

想到这,方子达忍不住苦笑了下,事后诸葛亮人人会做,自己也太理想化了。张作霖虽然在防线设置上有所失误,而且对日本人也太过大意,但他坚决抵抗的应对还是得体的,从这点上来说已经不容易了。

“不知道吴子玉接到消息后会是什么反应,他会作出如何应对?”方子达暗暗琢磨道。

“报告!”

就在会议进行到快结束时,一个参谋急急进来,高声喊道。

“什么事?没见我们在开会么?”主持会议的国防部长段祺瑞异常不悦狠瞪了这参谋一眼。

“青……青岛出事了!”这参谋慌忙说道:“吴子玉将军刚刚来电,今天上午日本第二舰队在青岛海域开始集结,并于十点对青岛正式发起攻击……。”

“什么!”话音刚落,所有人都惊愕地站了起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九十七章 胸有成竹

上午七点,也就是奉天前线遭到袭击后的一小时,日本第二舰队在青岛海域大体完成了集结,整个舰队上下正紧张地作着战前准备。..

和奉天的张作霖不同,在关东州的日本陆军摆出撤军架势时,吴佩孚并没放松半点警惕,并且敏锐地察觉到日本海军的异动,推算得出日本人很可能搞声东击西的战略部署。对此,吴佩孚曾经提醒过方子达和总参谋部,但对于他这种异想天开的“猜测”,虽然方子达将信将疑,但总参谋部上下并不以为然,最终没有得到上面的支持,可吴佩孚依旧坚信自己的判断,并从济南亲赴青岛视察,下令各部队密切注视日本舰队的动向。

可惜的是,吴佩孚虽手握重兵,但没有调动海军的权利,何况以中国弱小的海军也不大可能派出舰队远航搜索。所以,直到今天上午,通过海岸防线前沿的了望气球观测所传来报告,在大公岛附近发现日本海军突然出现,并有在海面开始集结迹象,接到消息的吴佩孚连忙赶到司令部让所有要塞驻防部队做好准备,以防不测。

青岛作为德国人曾经的军港,早在几年前德国人就把它给打造成了一个庞大的要塞。拥有青岛山俾斯麦炮台在内的二十三座炮台,共有七十七门大炮,其中包括口径为280毫米的克虏伯式榴弹炮、210毫米加农炮、150毫米轮式榴弹炮、88毫米加农炮和77毫米以下各式加农炮、机关炮等等。各炮台之间有明壕和暗沟相互连接,并修筑了小型轨道以运输兵员和炮弹。整个要塞内部挖的四通八达。有多处地穴以储藏弹药和安置士兵,还在各紧要地带设置了几十处交叉重机枪阵地。

中国自收回青岛后,在方子达的指示下对德国人未能完善的青岛要塞进一步加固和改造,在原来二十三座炮台基础上增加至二十五座炮台,全面覆盖青岛周边,同时更换了部分老旧的要塞炮,使其防御能力更近一步。另外。吴佩孚归国后亲自视察青岛要塞,根据欧洲大战的经验又在各炮台间的小型轨道和暗沟上部用钢板加钢筋混凝土进行顶部加固,使其结构更加完善。按照设计,就算是被305毫米口径的舰炮直接命中,也不会出现塌陷情况。

除了完善青岛要塞外。吴佩孚还在胶州湾一带设置了几道防线,所有防线全部以欧战经验为例,战壕、铁丝网遍布林立,不仅派驻士兵驻防,还在其后准备了机动部队,一旦前线遭到打击,后方能第一时间支援。

由于拥有如此准备,虽然对日本舰队的突然出现感到震惊,但吴佩孚心中并不慌乱,相反还有一丝喜悦。看来。自己的判断是对的,吴佩孚对自己如此说道,一条条命令不慌不忙地下达,很快就贯彻了下去。

上午九点,从了望气球又传来的消息。日本舰队已在大公岛附近完成集结,并全舰转向对青岛展开了攻击姿态。

限于条件,奉天战事的消息此时并没传到青岛,就连日本第二舰队也不知道在关东州的日本陆军居然抢先动了手。虽明知趁日本舰队集结的机会首先发起攻击是最好的时机,但鉴于避免外交麻烦,经过考虑后的吴佩孚还是让各炮台暂时待命。一旦日本舰队首先炮击,各炮台不需命令即可就地还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日本第二舰队司令官八代六郎用戴着白手套的右手取出怀表看了看,脸上露出骄傲的笑容。…,

“阁下,时间马上到了,是不是可以开始了?”边上的参谋官提醒道。

“还有三分钟。”八代六郎不慌不忙地说了句,既然定好十点整攻击那就是十点整,多一分少一秒都不行。转眼之间,短短的三分钟很快过去,当指针停在十点的一瞬间,八代六郎举起的手臂用力往下一挥,整个第二舰队早就准备好的舰炮同时开始轰鸣,巨大的炮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向预定目标飞去。

在日本第二舰队开炮的同时,青岛各炮台也早就做好了准备,远远见得日本的战舰炮口红光一闪,一直注视观察的军官立即就大喊起来:“准备战斗!小日本真开炮了!”

“轰!轰!”

战舰的炮击远不是陆军的大炮能比拟的,305毫米口径舰炮的380多公斤高速飞来的炮弹狠狠砸在泥土上,瞬间就变了成一团巨大的火球,并发出惊人的爆炸声。一阵齐射过去,半个青岛笼罩在硝烟弥漫之中,在未等硝烟散去,第二阵齐射紧接着又跟着来了。

日本第二舰队的第一阵齐射尚未完全过去时候,做好准备的各炮台同时开始了反击,近百门大炮一起轰鸣,炮口发出怒吼声向日本舰队飞射而去。

双方在第一时间就打得激烈异常,但实际战果都不怎么样。日本第二舰队虽然拥有比中国人口径更大,威力更猛的舰炮,但由于距离过远和要塞的坚固性,齐射的效果根本就没达到。三轮齐射后,除仅有的几发炮弹掀掉了炮台上层覆盖的泥土外,青岛要塞各炮台丝毫无损,继续发出轰鸣。

至于中国人这边同样也是这个原因,过远的距离导致命中率极低,除了侥幸的几发近失弹给日本第二舰队造成点小威胁外,其余炮弹都是落得远远的,除了激起一阵阵巨大水柱外,并没有半点效果。

八代六郎身为海军的骄傲是不可质疑的,但他也不是没有脑子的将领,要不然也不会坐到第二舰队司令长官的位置。战争一开始,他命令全舰对青岛进行齐射,虽然存着侥幸心理,但他主要还是以试探为主。

作为海军的骄子,八代六郎早就对青岛作过研究,面对这样一个庞大的要塞,想要一口气啃下来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以舰炮和要塞炮对轰,这是傻瓜才会干这样的事,这也是他不指挥舰队靠近而只在大公岛集结并开始攻击的原因。虽然再往近些,舰炮的准确率和命中率将极大提高,但这样就会给整个舰队带来不必要的损失。而如今,舰队恰恰处在要塞炮的最远射程稍外,对方无法发挥最大优势,自己的舰炮虽然损失了大半准确率,可依旧能够覆盖青岛要塞大部。

齐射依旧继续,双方你来我往热闹非凡,但除了各自几个倒霉蛋搬运炮弹扭伤脚之外,根本就没其他伤亡。十点三十分,八代六郎见远程炮击没有达到效果,果断地中止了大部舰队继续射击,除了几艘射程最远的战列舰继续开炮压制要塞外,其余舰支开始缓慢转向西北集结。

“日本舰队开始一分为二?一部转向西北?”

了望气球观察员立即就把观察到的情况转到了司令部,吴佩孚走到地图前仔细看了看,当即冷笑了起来:“小日本打的好算盘,他们是想从我们后面登陆啊!可惜,计划虽好,但也太小瞧人了。”…,

青岛的西北就是龙口,从第二舰队的动向来看似乎是准备绕开要塞正面从龙口登陆,随后派出陆军前后夹击把整个青岛包围在其中。这样的计划看起来不错,如果驻守在这里的依旧是德国人的话,日本人这招应该称得上妙棋。可日本人偏偏忘记了,如今的青岛早就回归了中国,整个胶州湾都在中国人手中,向把青岛孤立起来,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不要说龙口,就算是崂山仰口湾一带,吴佩孚早就布置好了防线,哪里能让日本人轻易得逞。

“我命令!在胶州湾内布雷行动要加快,西部地区炮台尽全力封锁胶州湾,不得让日本舰队通过,同时电令红岛驻军做好战斗准备!”

“是!”

快速记录下命令的参谋重复一遍后急急发报去了,转过身来,通过观察孔看了下战况,吴佩孚心中大定,以青岛防务日本第二舰队向要攻破在短期内绝对不可能,除非海陆并进,从后方绕开坚固的要塞才有一丝希望,但对于熟知欧战阵地战精髓并早就做好准备的吴佩孚来讲,他根本不会给日本人这种机会。

周防号战列舰,第二舰队司令长官八代六郎紧锁眉头,对目前战况也感到了棘手。整个青岛就像是个大乌龟,严严实实根本没下口的地方,让舰队分兵,打算从龙口登陆虽然是他预先的计划之一,但不知怎么回事,在八代六郎心里总有些不怎么踏实。

“去,把陆军联络官,就是哪个什么藤……藤田……。”

“藤田一郎。”参谋官在一旁提醒了下司令长官。

“对,就是他,请他立即过来一下。”点点头,对于这个小小的大佐联络官八代六郎差一点儿就忘记了他的名字,但如今战舰的舰炮并没有达到预期效果,接下来就要依靠陆军帮助了,在这种时候适当给予这些肮脏的陆军一些待遇还是可以的,八代六郎很难得地说了一个请字。(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九十八章 借刀杀人

呆在船舱里无所事事玩着纸牌的藤田一郎根本没兴趣去甲板瞧那“激烈”的战斗,仿佛身在战端中央的他是一个独立于外的人一般。而事实的确如此,无论是海军同青岛要塞的战斗还是其他,作为只有个联络官头衔的藤田一郎没有丝毫权利插手其中,倒不如呆在自己船舱里悠闲的过日子,也好过去上面见那些海军可恶的嘴脸。

同海军相比,藤田一郎对仅有的在旗舰上的几个下级陆军军官也不怎么感冒,这些脑袋被枪打坏了的马鹿,和他们交流起来只会降低自己的智商,自认为聪明人的藤田一郎怎么会放底姿态去结交这些“炮灰”呢?

手中的纸牌一张张翻开,藤田一郎聚精会神地计算着接下来怎么才能通关。这种扑克游戏还是方子达当初教他的,学会后藤田一郎很是喜欢,觉得这才是真正有智慧的人才玩的东西。

就在他快要通关的当口,舱门响起了敲门声,有些不悦地起身拉开门,只见八代六郎的参谋副官站在门外,说是司令长官请他上舰桥有事。

请来人稍等,回舱整理了下衣着,藤田一郎就跟着参谋副官向舰桥而去,等到了地方见八代六郎正和舰长凑在一边商量着什么事。

“藤田君,请过来!”参谋副官让藤田一郎稍等下,径直过去和八代六郎先汇报了下,随后向藤田招呼了声。

“嗨!”虽然心中不屑,但藤田一郎还是表现出了日本人下级面对上级的那种尊敬。不紧不慢地走上前去,向八代六郎敬礼后并鞠躬。

“藤田君,作为陆军在海军的联络官,请你马上把这份命令交给贵十八师团的师团长神尾光臣将军,让他按照计划做好准备。”并没和藤田一郎多客套,八代六郎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就交代了任务。

“嗨!卑职立即去办!”藤田一郎毕恭毕敬地双手接过。脚跟一碰点头道。

“吆西……。”八代六郎笑了笑,向藤田一郎挥挥手,接着转身过去继续和舰长商量起来。仿佛像在赶一只苍蝇一般。

出了舰桥,藤田一郎达成小舰前往运输舰支为八代六郎传令去,此时海面上的炮击依旧继续。隆隆炮声比在船舱中来得清晰响亮得多,虽然不懂海战,但从局面上来看,日本第二舰队并没有取得多大效果。在小舰上,藤田一郎先看了看命令内容,八代六郎的命令非常简单,指示十八师团在第二舰队一部突破胶州湾后尽快在龙口方向登陆,配合第二舰队前后夹击青岛要塞。

“呵呵,不是要号称四五天就拿下青岛么?开战才这么短时间海军就要陆军帮忙了,脸皮还真是厚啊!”藤田一郎心中暗想。忍不住摇了摇脑袋。同时,他打算传令后就返回旗舰,绝对不能跟随陆军一起登陆什么的,青岛的防御之坚固,藤田一郎是非常清楚的。跑到前线去送死,这绝对不符合他的风格。

中午十二点,日本第二舰队正式决定开始分进合击的计划,与此同时在京城,接到青岛被日本第二舰队攻击的消息,中国政府上下又一片大哗。日本人海陆从奉天、青岛两地几乎同时发起进攻。这绝对是让所有人感到意外的,对此宋教仁立即中止了一切工作,指使总参谋部和国防部马上做出应对措施,而他急急赶到国会,参加国会紧急会议。…,

中国外交部的前一次抗议刚过去,第二次抗议又来了,曹汝霖紧急召见日本大使,严厉训斥日本方面擅自挑起战端将要负全部责任,并且提出日方如不停火中国将和日本断交宣战的威胁。对于中国政府的进一步强硬姿态,日本大使日置益继续颠倒黑白,口口声声说青岛的日本第二舰队是因为关东州遭受中队偷袭而作出的正常反应,一切责任都应该由中国政府负责,他们日本一方才是真正受害者。

这通鬼话,估计全世界都不会相信,但日本人只要自己相信就可以了。得到中日之间战事扩大消息的各国大使同样震惊不已,尤其是英国大使朱尔典联合法国、沙皇俄国和美国等大使一同向日本人施压,强烈要求日本方面停止和中国的军事冲突,并撤军归国。

对于这些,日置益一律以事件不明尚需要核实调查后才能决定等借口一一推脱,打着拖延时间的算盘。在日本方面看来,时间拖得越旧对他们越加有利,而外交周旋只不过是惯用手段,这些日本人恐怕早就料到了。

青岛战事的爆发远比奉天给中央各大佬带来的震撼更大,无论从地理位置还是紧要程度,东北的奉天远不能同青岛相比。一旦青岛失守,胶州湾落入日本之手,平津一带就再无安全可言,日本兵锋将直接威胁到中央,这是所有人都不愿意见到的结果。

在总理府依旧继续的军事会议上,总参谋长王士珍当接到青岛开战的消息后顿时紧张起来,立即提议为青岛解围要比奉天首要,这个观点得到了许多人的支持。

“是不是让承德的部队先去山东?”有人在会上如此建议道。

“恐怕不妥,青岛要紧,但奉天也要紧,两地都不能失守啊!”王士珍琢磨了下,摇头否决。

“那就从其他地方调兵!”

“这……时间上恐怕来不及吧?”有人反对道。

一时间,大家各抒己见,谁都没有更好的建议。

“我倒有个想法。”突然一个人开口说道,大家一看此人是国防部长段祺瑞,都停下相互的争论把目光向他看去。

“青岛之紧要不必我多说,大家心里都清楚,一旦青岛落入日本人之手,日军将长驱直入,无论南下、北上或者西进,都将给中央带来巨大威胁。不过奉天也是要紧,丢失奉天关外情况将发生大变,这种情况无论谁都不愿意看见的。”

“是啊!”

众人连连点头,同意段祺瑞的观点。

段祺瑞又道:“比起奉天来,青岛防务要好得多,根据吴子玉发来的最新电报显示,青岛虽遭受日军舰队打击,但损失并不大,以他估计防守数十日绝对没有问题。所以眼下从军事角度来看,奉天远比青岛情况严重,抽调增援奉天的兵力南下支援青岛此举并不为妥。”

话音刚落,众人顿时又相互讨论了起来,大多数人都觉得段祺瑞这判断很有道理,虽然青岛比奉天要紧,可从局势来说奉天远比青岛来的严重,按照轻重缓急处置,还是支援奉天为好。

见会场有些乱,段祺瑞咳嗽了几声,等声音渐渐平息后又道:“当然,这只不过是我段某一家之言,战事瞬息万变,谁都不清楚吴子玉是否真能像保证上所能做到。所以我觉得,青岛还是需要增援,这是不容忽视的。”…,

“芝泉的意思是……?”王士珍有些迟疑地问了句。

“我的意思很简单!”段祺瑞走到地图前,接过王士珍的指挥棒,指点着地图道:“日本人在同一天向我奉天、青岛发起攻击,难保不会再在东南展开进攻,所以从东南乃至其它地方调军增援都不是最好办法,毕竟我中国海军根本无法同日本海军抗衡,一旦他们顺沿海而下,随时可以打击我沿海各省,假如从长江口入内,这后果更加严重。”

顿了顿,见大家都对他这话表示赞同,段祺瑞又道:“我建议,沿海各省包括长江一线做好岸防准备,福建的舰队全体出动搜敌,不为交战只为掌握日军可能的动向以做好准备。至于内陆各军除必要驻防部队以外可以抽调部分分赴东南各地区,以避免兵力不足问题……。”

“那么青岛呢?”有人插问了一句。

“呵呵。”段祺瑞笑了笑,手中的棒尖点了点山东:“其实山东拥有充足兵力,大家不要忘记,除吴子玉的十五集团军外,山东还有三支部队可用,只不过一时间大家没想到而已。”

“你是说第三十七、三十八、三十九集团军?这……能成么?”

一时间,所有人都反应过来,没错,山东的确还有三支部队,也就是第三十七、三十八、三十九集团军。但这三支部队都是新军,组成时间并不长,士兵训练还没完成,恐怕战斗力根本不堪重用,这样的部队拉上去能不能用谁都心里没底。

当即就有人提出异议,觉得这三支部队虽然表面成军,但能不能打谁都没有把握,万一派不上大用处怎么办?

“部队就是部队,谈不上好不好的关系,铁的部队都是打出来的,你怎么就知道他们不行呢?何况,这三个集团军加起来有近十多万人,战斗力就算不行靠这么多人怎么着也能和日本人打一阵子了吧?就算用人命来堆也能堆些天,只要尽量拖住日本人一段时间,等我们缓过手来就能从容布置,到时候还怕他们区区小日本子?诸位,我们现在缺的就是时间啊!”

段祺瑞语重心长地说道,几位军中大佬想了想,微微点了点头,觉得这虽然不是最好的办法,但也是最可用的办法。而在角落里听着的方子达却当场就气歪了鼻子,瞧着段祺瑞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方子达哪里不会知道对方实际上是打着消耗自己力量,打算趁此机会把自己三支新军当炮灰?(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一百九十九章 被摆了一道



段祺瑞嘴上说的好听,可在场的人全都是人精,哪里不懂得里面的弯弯绕绕?如徐树铮等段派大将当即连声称好,至于段芝贵等几个北洋大佬虽然觉得稍有些不妥,可对于眼前局势来讲段祺瑞这建议确实是最好的安排,何况方子达近几年的异军突起同样也威胁到了他们几个利益,借着段祺瑞的手来削弱方子达的实力,这说起来倒也是件好事。

总参谋长王士珍一时间却没说话,眉头微皱着把目光投向了方子达那边。正在和青岛日军交战的是吴佩孚,而吴佩孚又是方子达麾下大将,从这点来看方子达的部队已经摆在了中日战场正面,在这时候还要把他三个还未完全训练完成集团军也拉上去同日本人交战,方子达能够答应?

作为总参谋长,王士珍非常清楚这三支部队的意义所在,袁世凯时日无多,一旦撒手西去方子达想接手袁世凯留下的大部分政治遗产,手中必须要拥有压过北洋系中其他大佬的实力,筹码越多,把握越大,所以这三支新军的作用非同小可。段祺瑞等人借中日开战的机会提议把这三支新军拉上去,一旦部队被日本人给打跨打散,方子达手中实力就将减去大半,到那时候结果不言而喻。

作为袁世凯的老部下和老朋友,王士珍是赞同袁世凯为方子达所做的身后安排,可同样也不能不承认段祺瑞提出这建议的确是一个很恰当的好办法。日本突然在两地同时向中国开战,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而现在无论是调兵遣将还是防守反击,所需要的恰恰是时间而已。段祺瑞其用心虽说不善,可这个方案从军事角度来说是最为可行的。中央只需拖住日本一个月时间,就能抽出手来从容应付。可要这样把方子达的心头肉送上前线当炮灰,他会答应么?

憋住怒火,方子达强压下了跳起来破口大骂的念头,虽然他不太精通军事,可眼前局势一目了然,段祺瑞所提出的建议并非没有可取之处。无论段祺瑞的用意如何,一旦方子达开口拒绝定然会把自己放到极其不利的地位。

早在国防军改编之前,方子达就首先喊出来“国家军队为国家之军队而非私人之军队”的口号,并且在推动国防军建设上,方子达一直都以国家利益的大义名份来压制地方势力。使用强硬手段来消除军阀现象。假如在这种时候方子达公然以自己的部队不适合在这种时候上前线来拒绝段祺瑞的提议。其积攒起来的名声将一落千丈,并给扣上“新军阀”和“野心家”的帽子。可以想象,这种事一旦发生,无论是段祺瑞、冯国璋还是其他实力派,都会对此大做文章。这将引来极其严重的后果。

“这个段祺瑞……给老子出了个难题啊!”按捺住心头的怒火,方子达仔细琢磨着得失,忍不住暗暗咒骂道。

“鄣明,此事你怎么看?”王士珍开口询问道,话音刚落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方子达投来。

不慌不忙地点起支雪茄,方子达抽了口烟,神色平静道:“我觉得段部长这建议很好,国防军是国家之军队,无论何支部队都要听从国家之命令。日寇趁我不备突然偷袭我奉天、青岛,一旦两地被他们得手,我中华民国将面临巨大威胁。在此紧要关头,更需上下一心,同舟共济,以国家大局为重!”…,

“好!方总裁说的真好啊!”段祺瑞第一个起身鼓掌赞道。段派干将们也同时热烈鼓掌,随着掌声响起在场众人都笑逐颜开,翘起大拇指赞叹方子达不愧是国之栋梁,这个思想觉悟就是高。有了方子达的全力支持,看来这战局就有办法可以应付了,当即徐树铮就趁热打铁提出建议按照段祺瑞的提议制订计划,尽快调动第三十七、三十八、三十九集团军东进支援。

心腹徐树铮如此知趣,作为始作俑者的段祺瑞又怎么会放过?当即就接过话去,以军情紧急为由表示认可,并同王士珍一起商议,由国防部和总参谋部同时下令给第三十七、三十八、三十九集团军,以完成部署。

很快,这道命令就在会议上正式形成,并交由总参谋部立即向济南发电下达。

“鄣明,这事……。”

会议结束,总参谋长王士珍特意走在了后面,走到方子达身边轻轻拍了拍他肩膀,叹了口气道。

方子达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总参谋长,战局安排就拜托您了,尤其是奉天那边,我实在担心以张作霖的实力恐怕难以长期防守。”

“我晓得,山东战局麻烦你同子玉兄说下,就全权交给他了,后续部队的调动我会尽快安排,只要他尽力挡住日本人一段时间,一切都会好转的。”

在这种场合,王士珍也不便多说什么,只能含蓄地表示了他的态度。方子达感激地握了握他的手,表示明白。

下午四点,由于日本突然向中国奉天、青岛发起攻击而紧急召开的国会继续进行,整个会场吵闹成了一团,坐在主席台上的宋教仁皱眉看着下面乱哄哄的场面,无奈地苦笑着摇了摇头。

日本突然开战,让所有国会议员们大为震惊,但他们的反应却是各不相同的。有些人惊愕之余是气愤异常,拍着桌子破口大骂,嚷嚷着立即同日本断交并宣战。有些人稍有理智者觉得立即宣战大为不妥,作为同是协约国成员还是先通过外交途径解决问题才是,这样可以有所周旋余地,建议让英、法等国先出面,压迫日军尽快退兵。有些人认为日本船坚炮利,中日开战会败多胜少,事态能不扩大就不扩大,应该马上和日本进行和谈,消除彼此误会,为顾全大局就算对日本进行适当的赔偿也不是不可以考虑的。还有些悲观主义者闻后如丧考妣,觉得这将是第二次甲午来临,当即脑子一团浆糊什么办法都想不出来,只会捶胸蹲足痛哭不已……林林种种,各种各样的反应都有,相互间争论不休,闹得国会中比菜市场还要热闹三分。

临时议会从中午开始到现在开了整整四个小时,议员们还是没有得到意见统一,见如此下去也不是回事,宋教仁事务繁忙,根本不可能在这里陪着这些议员们再讨论下去。考虑了一下,征得国会全院委员长林森同意后决定将以投票来决定,在当夜晚七点始,国会两院开始了对中日战争对应的投票,由林森和宋教仁主持,参议两院议长、副议长监督,投票正式开始。

从总理府回到中央银行的办公室,方子达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在办公室内闷坐了一会儿,他就请人把杨永泰给找来,杨永泰来后直截了当让他代替自己坐镇中央银行,而他需马上去济南一行。…,

“段芝泉的这一手还真是了得,鄣明你就放心吧,京中有我,你尽管去。”杨永泰已知道事情经过,当即一口答应。

点点头,交代了一下工作安排,并给杨永泰留下几个人,方子达连夜就回家取了行李,本想同宋教仁打个招呼,但得知国会投票依旧继续,方子达只能让廖仲恺转达一声,就登上了夜去济南的火车,连夜出发。

夜幕渐渐落下,漫长的一日终于过去。奉天以南的第二道防线,孙烈臣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挡了日本人整整一天。在傍晚最后一次日军冲锋下,作为师长的孙烈臣甚至亲自上阵同冲过来的日本兵拼起了刺刀,手臂受伤的他根本不是日本兵的对手,要不是几个部下极力拼死保护,恐怕早就阵亡了。

夜色中,孙烈臣听着手下报上来的伤亡数字,一行热泪忍不住就落了下来。现在整个阵地上连伤员在一起加起来仅有一个半营,只是一天时间就快拼光了老本,如不是冬天天色黑得早,日本人再来一阵冲锋他们无论如何也挡不住。激烈的战斗,他的部队连最后一挺机枪也在刚前的战斗中被毁坏,仅有的迫击炮也被日军精确的炮击给炸毁了,失去所有重武器的孙烈臣心里非常清楚,再也没有能力坚持下去,现在已到了最后撤退的地步。

趁着夜色,孙烈臣决定集合部队后撤,不过有几个重伤员实在无法挪动,在他们强烈要求下无奈的孙烈臣只能把分发了一些弹药供他们进行防守,挥泪带着部队悄悄后撤。谁想到走了没多久,就听得阵地上又一阵枪声响起,但显然是日军进行了夜袭,并不激烈的枪声响了没多久就停息下去,孙烈臣回头望着阵地那边,心里已明白那些伤员们恐怕全部牺牲了。

“弟兄们,你们等着,这个仇老子一定给你们报!”捏了捏拳头,孙烈臣心中发誓,加快脚步继续向第三道防线防线撤军。(未完待续。。)^-^-----^_^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二百章 火光

八代六郎的第二舰队同青岛要塞很热闹地互轰了一天,这场无聊的炮战从开始到结束双方都没任何进展。第二舰队战舰威力凶猛的舰炮在钢筋混凝土的永久工事面前除了掀掉一层外皮之外,几乎没有给要塞各炮台带来半点损失。而吴佩孚这边也是如此,除了几发近失弹给日本第二舰队带来些麻烦外,没有收到任何战果。

对于这个结果,对吴佩孚来说还是满意的。能在日本第二舰队偷袭的情况下和强大的对手打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而且在一整天的来回炮战中,中方的士兵起初尚有的半点惊慌随着炮战的进行烟消云散,炮手们从一开始的稍有生疏也变得越发熟练起来,一发接着一发的射击打得越来越准,逼迫八代六郎下令舰队再次同炮台拉开距离,以免他手下的宝贝战舰挨上那么一炮。

吴佩孚的判断很准确,八代六郎见青岛并不那么好啃,打算分兵送陆军从龙口登陆,对青岛来个水陆并进,前后夹击。对于八代六郎的战术调整,早就有准备的吴佩孚胸有成竹,指挥要塞炮台全力封锁胶州湾海口,使得试探性的第二舰队不敢太过接近。

这一战从上午打到傍晚,见讨不到什么便宜的日本第二舰队重新调整战列,摆出副海上包围青岛的架势,当夜幕来临时,双方默契地停下了炮击。

“阁下。陆军那边在询问什么时候可以登陆。”第二舰队旗舰。参谋官向正在用餐的八代六郎汇报道。

“告诉他们耐心等待……。”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八代六郎轻描淡写地说道。

“嗨!”参谋官立正应了声,转身传达司令长官命令去了。

拿起杯红酒,微微抿了口,八代六郎心中不得不承认要想轻易拿下青岛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整整一个白天的试探性攻击,让日本第二舰队看到了对手的顽强和坚固,而且在没有彻底掌握胶州湾海口的主动权就让运输舰把陆军送进去,这无疑是一种自杀的行为。下午时分,见到事不可为的八代六郎果断暂停了突破胶州湾的计划,准备采取另一种办法来达到这个目的。

“夜袭”。没错,八代六郎打的就是夜袭的主意,白天青岛要塞拥有第二舰队不可比拟的优势,强行突破会让第二舰队运输舰队遭受巨大损失。只有趁着黑夜掩护的机会让护卫舰和运输舰悄悄进入胶州湾。只要能让陆军顺利登陆,从侧后方进攻青岛,就能使得正面防御强大但侧后方防御薄弱的青岛要塞陷入两难的境地。

把整个计划在心中仔细盘算了一下,八代六郎很是得意地笑出了声,假如一切顺利的话,任凭对手如何强大,终究还是会败在他的手下。

看了看时钟,现在是晚上八点,八代六郎的夜袭将于零点开始,其间还有四个小时的空闲。脱下外套的八代六郎打算在床上稍稍小睡一会儿,等四小时后好有饱满的精神去迎接即将到来的胜利。

在微微起伏的海浪声中,八代六郎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在睡梦中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站在青岛山的最高处,而脚下是被他刚刚征服的青岛要塞,而那些顽强抵抗却无能为力的支那军人就像是受惊的老鼠一样四处逃窜着……。

“砰砰砰……。”正在八代六郎享受着他的美梦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他从梦中拉回了现实,虽然被从美梦中惊醒有些不悦,但作为合格军人的八代六郎还是立即就起了身,可当他转身向墙上挂着的时钟瞧去时。一股无名怒火忍不住就冒了起来。…,

“八嘎!”猛地拉开舱门,八代六郎冲着门口的副官就怒吼道,明明让他十一点三十分喊醒自己的,可现在才十点过五分,难道这家伙看不懂时间么?简直就是个猪头!

“……阁下……。”副官被骂得莫名其妙。稍稍一愣连忙把一份电报递上:“对不起阁下,紧急电报……。”

“哪里来的?”八代六郎按捺着火气问了声。

“关东州留守舰队。”

“哦。是后续陆军登舰的事吧?这种小事……。”又有些冒火的八代六郎强压着把这不知趣的副官给揍成猪脑袋的说道,随手接过电报低头瞧了一眼,谁想到这一眼瞧后他顿时愣住了。

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八代六郎脑门子的青筋突突突地直跳,整个面孔一下子扭曲起来。

“八嘎!无耻的畜生!该死的家伙!一群混蛋!”

八代六郎嘴里的唾沫星子四处飞机,喷了副官当头一脸,抓狂的他挥舞着手上的电报破口大骂,好一会儿才像个受伤的野兽一般赤红着眼喘着粗气。

电报的内容很是简短,但这简短的内容让八代六郎如此愤怒的原因是因为卑鄙的陆军居然不顾双方协议,提前对奉天发起了攻击。为了争夺战争主动权,海军方面好不容易趁陆军群龙无首的机会压了陆军一头,并拿到了主导地位。谁想到,陆军居然会做出如此卑鄙的事来,抢在海军前面提前对奉天开战,这样一来就算战争胜利了,他们海军也不会成为最大的功劳者,因为最先开战的不是海军而是陆军。

“自己被耍了……海军被出卖了……该死的陆军,该死的上原勇作!”

狂怒的八代六郎已经没有了第二舰队司令长官的仪态,现在的他就像是个被对手出了老千从而输掉裤子的赌徒,心中的怨念如果能化成火焰的话,恐怕能把远在关东州的上原勇作烧成灰烬。

“阁下!阁下!”

从来没有见过八代六郎这种样子的副官心惊胆战地轻呼道,随着他的呼喊八代六郎渐渐平静了下来,虽然怒火依旧,但至少表面上那个很有风度的第二舰队司令长官又回来了。

“这事我知道了,时间还有些,我得继续休息下,到点了麻烦叫醒我。”同副官说了这么一句,八代六郎关上了舱门,站在外面的副官默默站了一会儿,摇了摇头离开了。

半夜十一点三十,八代六郎准备从他的房间出来,穿戴整齐的他根本就瞧不出一个多小时前疯狂的样子。回到舰桥,一眼见到陆军联络官藤田一郎,他还很是客气地向藤田一郎点了点头,随后坐到了他指挥官的位置上。

十一点四十五分,八代六郎命令护卫舰队和运输舰队准备夜袭,十二点整,夜袭正式开始,日本第二舰队除大部分战舰依旧开灯以迷惑青岛的中国人,后方的护卫舰队和运输舰进行灯火管制,趁着夜色从舰队主力左侧远远绕了半个圈子,悄悄向胶州湾海口驶去。

陆军登陆战,作为联络官的藤田一郎坐在舰桥的角落里,耳中听着海军来回地传令声。由于运输舰队灯火管制,一切命令和信息来往只能靠快速小舰传达,借夜色潜入胶州湾,从龙口方向登陆,藤田一郎觉得这个方案听起来似乎还是可行的,就不知道结果会如何。当然,躲在旗舰上的他暂时不用担心自己的安慰,只需要耐心等待结果就行。不过敏锐的他发现第二舰队司令长官八代六郎今天似乎有些不同,下达命令时并不像往常一般轻描淡写的样子,反而有一种说不清的急迫感。也许是自己的错觉吧,藤田一郎自嘲地笑了笑,也没多想。…,

零点二十分,联络舰传来消息,护卫舰和运输舰队已接近胶州湾海口,青岛要塞那边并没什么反应,看来一切顺利。

零点四十五分,第二次消息传来,两艘护卫舰已驶入胶州海口,没有遇到要塞炮台攻击,运输舰队即将跟随护卫舰进入胶州湾。

一点二十分,第三次消息传来,分舰队已全部进入胶州湾海口,正向龙口方向前进。

副司令长官中将东伏见宫依仁亲王和参谋长铃木贯太郎少将听到这消息后都松了口气,相视一笑。在他们看来这计划已经成功了大半,只需顺利抵达龙口,陆军登陆,对面难啃的青岛要塞就不足为惧了,胜利即将向他们招手。

“司令长官阁下,看来我们的计划就要成功了。”东伏见宫依仁亲王笑眯眯地向八代六郎祝贺道,八代六郎同样回了个笑容,并微微点头:“殿下说的不错,我们大日本帝国的海军是不可战胜的,对面的青岛要塞不久后就将成为我们的军港。”

“哈哈哈,司令长官阁下说的不错,我建议为即将到来的胜利,大家……。”铃木贯太郎知趣地在一旁捧着场,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突然一声沉闷的响声从远处传来。

“怎么回事?青岛要塞开炮了?难道被支那人发觉了?”

所有人脸色大变,一切冲到舰栏边向胶州湾方向努力望去,漆黑的夜空根本就看不清什么,只隐隐约约瞧到似乎胶州湾海口内有些火光。

正在猜测究竟的时候,又是一声巨响,这下他们清晰的瞧见一团突然亮起的火团在远处闪过,黑夜中,护卫舰和运输舰的身影在亮光下突隐突现。(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二百零一章 疯狂的损失

“怎么回事?究竟怎么回事?”眼睁睁地看着运输舰队那边冒起的火光,八代六朗一颗心突然悬到了半空,急急向手下狂呼道。

无线电还没进行完全应用的时代,舰队之间的联络靠的是旗语和灯光,为了保证夜袭成功,护卫舰和运输舰队实施了灯火管制,同旗舰之间的联络只能采取联络快艇的方式。而在这时候,八代六郎的夜袭已不存在不让对手发现的事了,为了尽快搞清楚运输舰队那边究竟出了什么事,八代六郎马上下令使用灯光联络。

几分钟后,消息从胶州湾海口传来,根据运输舰队的答复是他们在进入海口后有两艘运输舰碰上了水雷,其中一艘轻伤,一艘重伤,但幸好的是重伤的一艘动力没有破坏,还能勉强航行,不过从受损程度来看并不乐观,建议马上后撤抢修。

“水雷!”八代六郎咬牙切齿,东伏见宫依仁亲王和参谋长铃木贯太郎面面相觑,满脑子的纳闷,因为在日间交战时第二舰队并没发现中国人在胶州湾布雷,这突然冒出来的水雷是从哪里来的?

但现在已来不及让他们琢磨这个答案了,第二舰队运输舰队触雷后的同时,青岛要塞就发现了日本人的行动,要塞封锁海口的大炮开始轰鸣,虽说夜间视觉极差,炮击的准确度极低,但在狭窄的海峡内缺乏海上攻击手段的运输舰队需要面对水雷和炮火的双重打击,仅靠护卫舰的火力根本无法抗衡炮台。

“阁下。运输舰队请求撤退!”随着岸上炮火越来越猛烈,远在旗舰上的八代六郎忍不住捏紧了拳头,此时此刻,参谋官带来了最新联络信息,并向司令长官汇报道。

“司令官阁下,还是让他们撤回来吧。”作为参谋长,铃木贯太郎提议道。

“不!传我命令。继续前进!”略想了下,八代六郎摇头道。

“继续前进?阁下,运输舰队正遭到岸上要塞的攻击。而且海面还有支那人部下的水雷,如果继续前进的话……。”铃木贯太郎听闻大惊失色,连忙劝阻。

抬起手。制止了铃木贯太郎的劝说,八代六郎手指着胶州湾内道:“你们看,现在这种情况运输舰队还能完全撤回么?就算撤回的恐怕也要损失不少。没错,支那人悄悄布下了水雷,并好运气地让他们发现了我们的行动,但是小小的胶州湾东西宽十五海里,南北长十八海里,这点距离对运输舰队来说并不算多,而且现在又是夜间,对方要塞的炮火虽然猛烈。但准确度绝不会太高,只要运输舰队用最快速度冲过这段距离,我们的计划依旧会成功!”

“可是阁下,这将给运输舰队带来巨大损失!”铃木贯太郎觉得八代六郎这是疯了,虽然他说的这可能也许会有。但这将冒巨大风险,尤其是陆军会遭受不可估量的损失。

“我已决定!”

“好吧阁下!不过……已重创的舰支怎么办?我还是建议让他们马上撤回来。”

“不必,传达我的命令,让受创舰支全速前进,尽量向目标海域搁浅!”八代六郎又一次拒绝了铃木贯太郎的意见,一意孤行道。

无奈的铃木贯太郎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副司令长官东伏见宫依仁亲王。希望他能站出来制止八代六郎这头脑发热的举动。可让他失望的是,这位高贵的亲王非但没有说一句话,反而像一个没事人一般把脑袋转到另一边去。…,

“一个狂人,一个饭桶!你们都会后悔的!”愤怒的铃木贯太郎心里咒骂道。

由于八代六郎的命令,护卫舰和运输舰队并没回转撤退,反而取消了灯火管制打起了船头灯,加大马力全速往里冲。越是往里,海面的水雷越是密布,而岸上的大炮也打得更加猛烈,不多久,一艘三千吨级的运输舰被一发要塞炮击中舰桥,在猛烈的爆炸声中,整艘船的上层建筑被炸的支离破碎,冲起的火光能清晰的看见无数残肢断臂在空中飞舞,搭载的上千名陆军伤亡惨重,这艘运输舰甲板上到处都是哭喊着跳海逃生的陆军们。

又仅仅过了几分钟,另一艘运输舰被打坏了舵,失去了动力和转向的它无法躲避漂浮的水雷,在沉闷的一声巨响下,吃水线处被水雷炸开了个巨大的口子,整艘船支以奇怪的角度向一侧倾斜,十分钟后,这艘运输舰就同它上面八百多名陆军官兵一起沉入了海底……。

“八幡丸被重创……艰难向目标前进……。”

“青叶丸被击沉,全员玉碎……。”

“川内丸动力严重受损,航速已降到六节……。”

一个个糟糕的消息不断传来,八代六郎的脸色越发难看,仅仅十几分钟的时间,他的运输舰队就受到巨大损失,已有一舰沉没,三舰重创、二舰轻创的坏消息。

“阁下!”

回头看了看,见又是参谋长铃木贯太郎,八代六郎摆手道:“不必再说了,现在这局面只有前进!前进!继续前进!后撤的结果就是运输舰队的覆没,我们日本海军是无敌的!”

“嗨!”铃木贯太郎点头应道,作为参谋长的他继续履行他的职责:“不过阁下,我建议第二舰队主力立即向青岛炮击,以减轻运输舰队的压力。”虽然在看法上有所不同,但是铃木贯太郎是一个优秀的将领和合格的参谋长,在这种时候他必须以眼前的局势做出正确判断以供司令长官参考。

“对!你说的对,感谢你提醒了我铃木君。”八代六郎猛然反应过来,很是感激地向铃木贯太郎鞠了个躬。

“传我命令,全舰队展开进攻战形,目标——青岛!”

吃了亏的日本第二舰队就像是刚刚从睡梦中醒过来的疯子,在八代六郎的命令下全部主力舰只一起朝青岛要塞开始了压制性炮击。这一次,八代六郎不再小心翼翼,他指挥舰队驶到离要塞仅仅二海里处,所以战舰炮火全开,像发狂一样冲着青岛狂轰乱炸。

不得不说,铃木贯太郎的建议是正确的,日本第二舰队的炮火压制起到了一定效果,使得焦头烂额的运输舰队压力大减。趁此机会,运输舰队在护卫舰的掩护下冒着水雷的威胁继续向前冲,半小时后,几乎损失了一半运输舰的舰队终于冲到了冒岛西部,拖着伤痕累累的几艘运输舰直接就在冒岛附近搁浅,并开始往岸上运输陆军。

“小日本在冒岛开始登陆了?”吴佩孚接到报告,日本第二舰队运输舰队付出了巨大损失总算冲过去了一半。

“司令,真是见鬼了,这些小日本根本不怕死,在这种情况居然还能冲过去这么多。”说这话的是青岛要塞副司令孙传芳,本很有把握把日本运输舰队给留在胶州湾里的他没想到日本人会这么疯狂,为了掩护运输舰冲进去,护卫舰甚至以身相护,用舰身来抵挡要塞的炮击,甚至还抢在运输舰之前触发水雷,这样的行为让孙传芳惊得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见的一切。…,

“日本运输舰队损失了多少?”吴佩孚抓着重点问道。

“因为现在是黑夜,具体数据还没出来,不过我只瞧见冲过去了五艘运输舰和一艘护卫舰。”孙传芳回答道。

“呵呵,这已经不错了。”吴佩孚笑了笑,日本运输舰队一共是十二艘运输舰,加上三艘护卫舰,居然才过去了不到一半,而且这一半也受创颇重,恐怕战斗力还得减去不少。

缺乏海军的吴佩孚早在白天就用渔船在胶州湾内部布雷,而且留了一手的他特意没把水雷部在海口,而是离海口七八海里的地方。这样一来,不仅能做到不给对手察觉,而且更重要的是顺着水流这些水雷依旧能够渐渐向海口方向飘去,同样能够达到目的。

果然不出所料,他的这一手得到了回报,日本第二舰队的夜袭失败就在于这些水雷上,当第一声爆炸响起的时候,已有准备要塞很快就开了火,本打算能够把日本人赶回去就是胜利,谁想到被发现的日本海军居然像吃错药一样不顾损失强硬往里冲。这一来,让吴佩孚大喜过望,集中炮火对准运输舰队就是一阵猛打。要不是夜间视线和第二舰队主力为了掩护运输舰队对青岛要塞发狂一样炮击的话,恐怕日本人的运输舰得全部沉在胶州湾里。

“想登陆?哼哼……。”根据消息,在冒岛冲滩搁浅的日本海军迫不及待地开始了登陆,吴佩孚知道后并不慌张,反而冷冷一笑。因为他早就做好准备,日本人要在岸上站稳脚跟哪里是这么容易的事?

被打得焦头烂额的运输舰队冲滩搁浅后立即就进行了登陆,当然这个登陆并不是什么作战,而是逃命。在运输舰中被吓得胆战心惊的日本陆军巴不得尽快上岸,无论怎么样总比活生生的在船上挨打还不了手的好。

经此夜袭,神尾光臣的十八师团还没瞧见敌人是什么模样就受到重大损失,几千名官兵连带装备随着击沉的舰支沉入大海,成了海鱼的晚餐,要不是运气好,作为师团长的神尾光臣恐怕也难逃厄运,当双脚终于踏上坚实的陆地时,神尾光臣激动地几乎要哭出声来。(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二百零二章 抢功

东北,奉天北大营,张作霖整整一天都没怎么合眼,前线糟糕的战局让他烦躁无比,仅仅一日之间连续两道防线丢失的结果使得张作霖瞧起来一下子似乎老了许多。

“报告,孙师长已撤到步云山。”参谋长杨宇霆手里捏着份电报急急进来,见张作霖正坐在角落里闭目养神,连忙走近低头汇报道。

“一共撤下来多少弟兄?”张作霖睁眼问道。

“加上先期撤退的,五十四师已经不足一个整团。”杨宇霆神色黯然道。

“哎……。”捏起拳头重重捶了下大腿,张作霖心痛的不得了,一个整师只剩下了不到一团,而且还丢掉了两道防线,这样的损失对他来说已伤筋动骨了。

“张辅忱已赶到步云山了吧?”张作霖用着嗓音沙哑地问。

“前锋在天黑前就已经赶到了。”杨宇霆点头答道。

“那就让孙九功撤回奉天休整吧,步云山防线就交给张辅忱。”张作霖想了想说道,杨宇霆连忙称是,转身急急出去发报了。

孙烈臣虽然丢掉了两道防线,但张作霖并不打算惩罚他,相反对于这名心腹大将张作霖心中还是很是感激和惭愧的。要不是他自作聪明,白白晾了杨度两日,再加上又没有听取总参谋部派来的参谋建议布防,在各道防线设置铁丝网和多重战壕,要不然也不会让日本人如此轻易得手。

正是由于自己的原因和失误,让张作霖现在尝到了苦果。要不是当初孙烈臣反应的及时,在第二道防线拼命挡住日本人一整天,恐怕眼下局面还要败坏。而如今,孙烈臣的部队已经打残了,他也尽到了他能尽的最大能力,在这种时候对于这种功臣张作霖怎么还会让他继续留在步云山再次和日本人血战呢?把孙烈臣和他的弟兄们都撤下来,这既是作为统帅一种表态。同样也是对他们英勇战斗的爱护嘉奖。

谁想到,杨宇霆很快就回来了,他告诉张作霖。孙烈臣在电报中决议同张作相一起坚守步云山,死也不肯回撤。

“妈勒个巴子,胡闹!再次给步云山发报。让孙九功马上给老子撤回来!告诉他,这是军令!要是不从老子砍他的脑袋!”张作霖勃然大怒,抬手指着他的卫士长就喊道:“你!现在就带几个人给老子去步云山一趟,孙九功如果还是不肯听命令回撤,就给老子把他给绑回来!”

“大帅,息怒,息怒!”杨宇霆何尝不知张作霖并不是生气孙烈臣不听命令,而是心痛这员大将的缘故。他急忙在一旁劝止着,并把手放在身后向卫士长摆了摆,示意暂时不要行动。

“大帅。孙师长电报里说了这么几句,卑职看后觉得让孙师长暂留在步云山还是有好处的。”

“他说什么了?”张作霖一愣,奇怪道。

杨宇霆连忙把口袋里的电报取出,指着上面的内容道:“孙师长同日军激战一日,已熟悉日军进攻方式。张辅忱虽是一员虎将,但他的部队并没有同日军交手的经验,所以孙师长认为他暂留步云山协助张辅忱将军远比在这时候撤回奉天休整来的好。另外,孙师长还提出一个建议,就是希望能把五十四的伤员们先送回来,大帅。您看这……。”

张作霖鼓着眼生着闷气,好半天没有回答,随后闭上眼睛沉思了良久才叹道:“那好吧,就听孙九功的,不过人还是要派的,一定要给老子护住孙九功,绝不能让他再损伤半点毫发!”…,

“是!”

步云山防线,当张作霖的第二份电报到来后,孙烈臣第一个接过看了看,随后欣慰地笑了。

“辅忱兄,大帅已经同意了,接下来就麻烦辅忱兄你了。”

“赞尧兄说的什么话,你我兄弟之间还用得这么客气?”张作相摆摆手,并很是谦虚道:“论起和日本人交手兄弟这一点底都没有,赞尧兄对付日本人有经验,守住步云山防线还得多多仰仗才是。”

“你我兄弟也不用多客气,一起携手抗敌吧。”孙烈臣并不客气,点头道。随后他立即让五十四的伤员继续回撤奉天,并重整了剩余五十四师士兵组成了一个加强营归入张作相的五十三师序列,由张作相一并指挥。

奉天四道防线,除第一和第二道防线外,就数第四道防线最坚固,毕竟前两道防线直接面对日本人,第四道防线又是守卫奉天的最后一关,而步云山防线在一开始就不是很被重视,无论从准备还是修筑都比不上其它三道防线。

可事情往往就是这么奇怪,一直不被看重的步云山防线到如今反而成了最重要的防线。日军突然卑鄙偷袭,一日之间接连攻破第一、第二道防线,使得中国守军措手不及。而在步云山档住日军,就成了关键中的关键,这无论是张作霖还是前线的孙烈臣或张作相,心中都清楚无比。

时间紧迫,或许第二天日军就会到来,张作相顾不上休息连夜就向孙烈臣请教日军的进攻特点和防守要点,并指挥手下士兵、民夫们抓紧加固防线设置。更因为张作霖的醒悟,张作相赶来时带了不少铁丝网,这些铁丝网按照京里派来的参谋官方法一一设置,在战壕前拉得密密麻麻。

“这铁丝网可是好东西啊!要是白天我们也有这东西,小日本子哪里能轻易冲过来。”和张作相视察着防线布置,孙烈臣看着带着扎刺的铁丝网忍不住感叹道,有了这玩意,日军的冲锋绝对不会像日间那么轻松,而他们的防守也将更加稳固。

“这里,还有这里……。”观察着防线,孙烈臣指点着几个要害处,提醒张作相必须多处设置交叉的机枪火力网,另外还在白云山的高处还要布下几处炮兵阵地。吃过缺乏重武器的亏,孙烈臣对此尤为上心,而张作相也一一虚心听从,立即叫人去安排。

与此同时,日军那边正一片喜气洋洋,担任前锋的山口胜的第十师团以损失不到六百余人的微小代价就拿下了中国人的第一和第二道防线,并消灭了二十七集团军的主力五十四师。这是一个极其辉煌的战果,作为主攻师团的山口胜对此洋洋得意,在庆功宴上还放出豪言,他的第十师团只需三日就能打到奉天城下,五日内拿下整个奉天。

“山口君真不愧是我帝国英雄的武士!等拿下奉天后,我将在天皇面前为山口君请功!”代总司令上原勇作满面笑容,用异常难得的赞誉口吻说道。

“谢谢总司令,我大日本帝国是无敌的,我大日本陆军所向披靡!”

“大日本帝国无敌,大日本陆军所向披靡!”

在场所有军官们一起高声大吼欢呼,神情是如此狂热和兴奋。这也难怪,以近乎同样兵力的部队发起进攻,居然能用如此小的损失击败对手,让这些日本人一下子感到胜利是如此之近。对面的中队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看来拿下整个奉天已时不远,就算拿下整个东北恐怕也用不了多久。一些未能担任前锋的将军们用着极其羡慕的目光看着志得意满的山口胜,心里琢磨着如果是自己的部队作为首攻那应该是多好啊!只可惜,谁让第十师团是眼下唯一的甲种师团呢?作为高出其它师团一头的第十师团在陆军中地位远不是他们能够相比的,这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师团和师团比也郁闷死人啊!…,

存了这个心思,为了抢点功,趁着上原勇作高兴的机会,有几人试探地提出第十师团经一日战斗稍有疲乏,是否能换一换接下来的进攻让他们替代一下第十师团?这样一来可以让第十师团休整下,以保持最好的战斗状态以应付可能会来的激烈战斗。

这建议刚刚提出,不等上原勇作回答一旁听到的山口胜就拉长了脸,面孔就像死了老娘一般难看。

“我第十师团根本不需要休整,对面这些支那人完全不是我第十师团的对手,第十师团完全有能力独自占领奉天!”

“山口君的武勋卓著,但士兵们久战毕竟不妥,接下来的小麻烦还是让我们这些人来代劳吧。”山口胜吃独食的嘴脸让其他人瞧着很不舒服,当即就有人反驳道。

“混蛋!一个区区乙类师团,居然如此狂言?”山口胜不顾身份当口就训斥。

“你……。”被骂的将领脸色一变,伸手就要回骂,就在这时候作为代总司令的上原勇作连忙抬手制止了双方继续争执。

为了考虑到其他人的心态,上原勇作虽然从心里也觉得仅仅靠第十师团的武力应该可以打败对面的中国人,但是战争是一体的,部下的团结和协助还是必须的,所以在安抚其他人的角度出发,他还是作出了稍稍调整,让第十师团继续担任主攻的同时其他部队担任副攻,以免当战争结束时,别人捞不到任何功劳。(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二百零三章 请战

漫谩长夜很快过去,临近黎明时分,宋教仁这才拖着疲乏的身躯从国会回到了总理府。对于中日交战的提案在国会进行了将近20多小时的讨论和投票,最终只得出一个临时决议。

“怎么样?”总理府,等了一夜的廖仲恺见宋教仁归来连忙起身,先帮他脱下大衣,接着就问道。

“结果是暂不宣战。”

神色紧张的廖仲恺听了顿时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丝笑容。

“这就好,这就好。我这一天就在担心国会那些头脑发热的家伙,幸好是这结果,要不然……。”说到这,廖仲恺摇了摇头。

在沙发上坐下,接过总理府工作人员送来的热茶喝了口,宋教仁有些不屑道:“嘴上嚷是一回事,真要干又是另一回事,别瞧有些人喊得大声可胆子却不怎么样,要是真同日本宣战,恐怕他自己的胆就得给吓破了。”

“呵呵,话是这样说,可如今这结果不也是你我愿意看见的么?”廖仲恺在一旁笑道。

宋教仁听了同时也哈哈大笑起来,没错,国会的决议让他放下了心,在国会召开时他一直担心国会会通过立即宣战的决议,假如这个决议真的出来的话,作为总理的宋教仁就算不愿意也得执行,毕竟国家如今是宪政国家,如果他这个总理要强行否决国会通过的决议,这等于是让他这个宪政先驱者打自己的脸。

幸好,这一切没有发生。在现在这种情况正式宣战还为时过早,无论从国际形式还是目前情况来看,暂不同日本宣战,利用外交加军事手段先行解决问题才是最好的选择。

“方鄣明呢?他怎么没在?”说了句话,宋教仁这才发现方子达并不在总理府,他记得去国会前交代过方子达,让他等在总理府有事商议的。怎么他没等自己回来就走了?

听宋教仁问起,廖仲恺这才想起这事,连忙把方子达临时离京前往山东的事告诉了他。并说了下军事会议的情况。

“还有这事?”宋教仁愣了愣,他没想到自己不在的时候国防部长段祺瑞居然玩了这么一手,怪不得方子达心急如焚连等都不等他就去了山东。

袁世凯时日无多。不仅段祺瑞清楚,作为国务总理的宋教仁更是清楚,一旦袁世凯西去,如今中央的微妙平衡必然会打破,作为北洋这个依靠袁世凯个人威望而存在的派系必定会引来内部权利的争夺,甚至还会导致上层结构的大变。而在这种时候,作为KMT理事长和国务总理的宋教仁手中需要有一支能压得住北洋各派的实力在手,而这支实力最可靠的就是方子达。

方子达拥有不亚于北洋各派大佬的军事力量,手中还握着中央财政的大权和军工产业,同时他的特殊身份又决定了在北洋系中的影响力。这对缺乏军事实力的KMT来说是非常难得的,正是如此宋教仁才会对方子达如此扶持,其用意就在这里。

段祺瑞借着中日开战玩了这一手,让宋教仁心里很是恼火,一旦方子达手上的部队在战场上白白消耗掉。这原本的平衡甚至在KMT一边的优势就会打破,这种结果是宋教仁绝对不愿意看见的。

“这个段祺瑞……真是混帐!”

“遁初,是不是你以总理的名义向总参谋部下个命令?”廖仲恺迟疑地建议了一句。

“命令?命令另调部队过去?不让鄣明的部队出动?这怎么可能。”宋教仁想也不想一口拒绝,摇头道:“下个命令是简单,可这命令下了天下众人会如何看待我们KMT?又如何看待我们这个宪政政府?国家军队乃国家之军队,而非私人之军队。这个头要开了,必然会引起全国动荡,尤其是现在这种时候。”…,

“可是……万一鄣明的三支新军……。”廖仲恺忧心忡忡。

“事已如此,也只能看鄣明的了,何况山东有吴子玉在,子玉是个稳重人,应该不会有大事。”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就算万一……。”宋教仁叹了口气道:“那也只能看天意了……。”

第二日,当日本在奉天和青岛两地偷袭中国驻地的消息由北向南传遍全国的时候,所有新闻报纸都把这事当成了头条上了版面,顿时引来全国的震动。在京城,各大学校学子们愤慨异常,由学校老师和学生们一起组织的游行联合了在京好几所大学、高中,举着“抗击倭寇”、“打倒日本”、“血债血偿”、“日本人滚出中国去”……等等横幅标语,浩浩荡荡地向政府请愿。

与此同时,南方的武汉、南京、上海、广州……等各地也发起了学生请愿的游行事件,到中午时分,社会各界人士也纷纷上街声援,请求政府和军队保家护国,把日本人给打出去。

作为总理的宋教仁一天接连接待了好几批请愿学子和社会名流,并向他们再三申述中国政府绝不会像满清一样软弱无能,国防军已作好反击准备,正在前线同日本军队拼死血战,以维护国家领土完整为己任。

在政府第一时间作出表态时,国家宣传机器也开动起来,用大幅的篇幅来证明中国政府必然会抵御外患,抗击日军的决心。并且,在方子达临走前做的安排下,一些养着的文人笔杆子们耍着妙笔在纸墨中生花,用一篇篇“锦绣文章”替政府大力鼓吹着,用日本人的无耻和残忍来转移民众视线,使得政府方面非但没有被动,反而全国上下由于这事件同仇敌忾,一时间民气高涨。

等到了下午,商界也作出了反应。号召大家一起抵制日货、拒绝同日本人交易等等措施更让事态推进了一步。在上海,社会各界人士还发起了封锁日租界的活动,声称不让一粒米,一颗盐流入日租界,更不让一片垃圾运出日租界。随着国家宣传机器替奉天、青岛前线某某某士兵的“英雄战绩”宣扬所影响下,社会上还发起了大批捐助前线的活动,就连乞丐和妓女们也慷慨解囊。一时间声势浩大,让全世界都震惊无比。

和社会上相同,中央军校的学子们得知此事后也纷纷请愿。甚至有人还写血书要求提前毕业上前线和日军战斗,其中最为激进的几人:顾祝同、邓演达、张治中、叶挺……被推举为学生代表,前往国防部要求参战。

“胡闹!这些毛都没长齐的娃娃不好好上学。凑什么热闹,参什么战?”接到副官的汇报,接过请愿信看了几眼,段祺瑞拍着桌子就骂道:“你!回去告诉他们军校自有军校的规定,没毕业的学生都给我留在军校里好好读书,打仗暂时还轮不到他们,就算要打也等我们这些军人和日本人拼光了才是他们上的时候。”

副官把段祺瑞这番话原封不动地带给学生们,邓演达一听就跳了起来:“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段部长这是强词夺理,为什么不让我们上前线?这明摆着就是瞧不起我们学生兵嘛。”

“为什么?段部长说的很清楚。你们现在还是学生,想打仗行!等毕业了再说,何况就你们几个能?几十万国防军都是摆着瞧的?回去,全都给老子回去上学!”副官听邓演达话里对段祺瑞不尊顿时就火了,扯着嗓门就把他们几个给轰了出去。…,

“你……你们这是……。”邓演达在门外跳着脚就要骂。张治中连忙一把拽住他,捂住了他的嘴。

“择生别这样,事要闹大了我们也吃不了这个好。”

“哼,平日里瞧着你满口国家满口民族的,到头来也是和这些人一个模样,文白。我还真瞧错你了。”邓演达斜着眼看看张治中,冷笑道。

“怎么说话的择生,文白是这种人么?你……马上给文白道歉!”张治中苦笑下并没反驳,在一旁的叶挺看不上眼了,压着怒火就斥问道。

“凭什么?我难道说错了?”邓演达不服气地瞪着眼。

“你这人好赖话听不懂呀?老子今天教训你不可!”叶挺卷着袖子就冲上去,张治中和顾祝同急忙各拉住一个人,好不容易才他们拽开。

劝住了脾气火暴的邓演达和叶挺,几人走到路边靠着墙蹲下,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他们几个是代表军校学生出来的,谁想到在国防部碰了一鼻子的灰,心里的憋屈谁都不比谁少。

“要不,我们再去总参谋部?”张治中建议道。

“如果王参谋长和段部长也一样呢?”邓演达虽然没和张治中正式道歉,不过冷静下来的他也觉得自己刚才过火了些,主动接过张治中的话反问道。

“这个……。”抓了抓脑袋,张治中一时间没了主意。

“要我说,我们直接去山东吧。”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顾祝同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山东?”众人一时间没明白过。

“我打听到消息,方鄣明昨天坐火车去济南了,国防部和总参谋部决定把济南的三支新军先拉青岛去和日本作战。”

“真的?”

“千真万确!”

“可是,我们去了万一又被人赶回来怎么办?”张治中迟疑道。

“不会,我有办法!”顾祝同高深莫测地笑了笑:“不要忘记刘经扶就在济南,还有天翼也在,他们可是我们的学长,去投奔他们一定会收留我们的。”

“对啊!”叶挺一拍大腿两眼放光,大声赞同顾祝同,觉得这建议不错。

“同去同去!马上回去准备,一起同去!”众人连声呼好,笑嘻嘻地连忙起身就往学校方向跑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二百零四章 转进

11月20日凌晨,一帮落汤鸡样的日本陆军终于在冒岛滩头“顺利登陆”,虽说刚刚从要塞炮加水雷中侥幸逃脱,总算从船上踏到陆地大多数陆军士兵们个个脸色苍白、两腿发软,但经过严格训练的日本陆军个人素质还是不错的,在师团长神尾光臣的指挥,很快就用简陋的设置在滩头建起了初步阵地。

十五师团是二类乙种师团,全员共有二万四千余名官兵,除部分后勤辎重部队外,参加这次登陆的人数为一万九千人。可是谁都没想到,这近两万名官兵最终能踏上陆地的仅一万出头,而且其中还包括了数千名伤员,其余人员都随着运输舰支沉入了大海之中。也就是说,十五师团在还没看见对手的情况就遭受了一半的损失,这对一支部队的战斗力和士气影响来讲是极其严重的。

一般在欧洲战场上,一支部队能在受损40%依旧能够战斗的话,这支部队就毫不迟疑的被称为精英中的精英,授予“铁军”的称呼。而如今,十五师团的受损程度已接近了50%,按理说十五师团几乎临近失去战斗力边缘,但由于日本士兵独特的坚韧性和军国主义的狂热,在神尾光臣看来,他的部队依旧还能一战。

稍作休息,死里逃生的神尾光臣就让士兵们开始设置初步阵地,并安排各部队抓紧休整。他们登陆的时候还是夜里,周围除了青岛要塞方向炮火时有时无的火光外。整个冒岛附近黑漆漆的一片。神尾光臣打算现休整一夜,等第二天天亮后观测地形再集合部队进军。

漫长的黑夜一分一秒的过去,当东方的太阳渐渐升起时,作了几小时休整的十五师团营地开始了集结。

神尾光臣伏在一张行军桌前,摊在桌上的是一份胶州地区的军事地图。按照计划,他的十五师团要从冒岛向西北的胶东进军,随后再从马店、南村、灵山一带迂回。从而掐断青岛要塞同后方的联系,并配合第二舰队前后夹击,拿下青岛。

再次在地图上确认了进军路线方向。副官提醒神尾光臣预定时间已到。收拾了东西,十五师团以一个联队为先锋开始往西北方向进军,大部队跟随其后。在冒岛滩头神尾光臣还留下了一个大队作为接应,还留下了所有伤员。经历过昨夜的惨重打击,为了安全神尾光臣变得小心了许多。

这个时代的陆军除了骑兵外,进军靠的只是两条腿。第一代坦克在欧洲战场刚刚冒了冒头,至于摩托化部队这种高科技的东西就连欧洲列强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更不用提装备落后的日本陆军了。汽车这种先进玩意,估计神尾光臣自己都没坐过几回,当然他的十五师团也不可能用这些先进设备进军了。幸好,师团长大人的战马海活着,很幸运的没被要塞炮给打到海里去。骑在马上的神尾光臣也不用担心自己要和普通士兵一样甩着两条小短腿去赶路。可就算如此,整支部队的进军速度也快不到哪里去,从清晨到临近中午,十五师团仅仅前进了十公里左右。

“胶东还有多远?前锋现在到哪里了?”举着望远镜,神尾光臣往胶东方向看去。但他手里这具才八倍的望远镜比后世的儿童望远镜也好不到哪里去,就算他骑在马上也根本看不清什么。

“阁下,按照行程来看,前锋预计还要一小时才能到胶东。”参谋拿着地图比划了一阵,得出了结论。…,

“梭嘎,传令让部队加快速度。下午三点前赶到胶东!”

“嗨!”

神尾光臣的命令很快传达了下去,十五师团的官兵们把小短腿抡得和车轮一般,近万人如一条黄龙扬起一大片尘土,加紧往胶东进军。

下午二点左右,前锋派联络兵来报,说是快抵达胶东了。得到消息的神尾光臣大喜过望,这一路进军他几乎没遇到任何抵抗,看来中国人的确只把军力排在了青岛要塞,而忽视了后方。只要他的十五师团加快速度,赶在中国人反应过来前拿下胶东,并沿东北迂回,就能一举切断青岛要塞的后路。

抬头看了看太阳,神尾光臣再次下达了加快速度的命令,见到进展顺利,十五师团官兵们同样兴奋异常,似乎昨夜遭受的损失阴影已散去,重新焕发出精神的士兵们前赴后继地往前赶路。

“报告阁下,前锋在接近胶东遇到了支那人的抵抗。”

“纳尼!”神尾光臣猛的一愣,连忙追问在具体在哪里遇到中队,对方有多少人。

当得知仅仅离胶东五公里处遇到抵抗,而且瞧起来抵抗的中国人似乎并不多的样子,神尾光臣刚悬起来的一颗心顿时又放下了。

“肯定是支那的地方武装,让中岛联队长展开攻势,就地消灭!”

“嗨!”

见联络兵快马而去,神尾光臣丝毫没有在意,在他看来没有任何抵抗反而不对劲,他的十五师团从冒岛长驱直入,在临近胶东的时候碰到中队的抵抗,这是非常正常的。估计抵抗力量来自胶东的地方守军,既然对方人数不多,这样的抵抗绝对挡不住自己的十五师团,估计当他赶到前面的时候,中国人已被前锋给消灭了。

可是,神尾光臣猜到了开头,却没猜到结果。半小时后,他的大部队赶到了发生战斗的地点,前锋同中国守军之间的战斗依旧还在继续,他的前锋非但没有拿下中国人,反而受到了些损失。

“阁下,再给我一次冲锋机会,我请求炮兵支援,只要再来一次冲锋,就一定能消灭这些支那人。”联队长中岛勇夫惭愧地站在神尾光臣面前,从几次冲锋来看,对方仅仅只有上百人,可他一个联队却怎么都攻不下来,缺乏重武器的中岛勇夫拿对面的机枪阵地并没有太多办法,急得他是双脚直跳,见主力部队终于上来了,他急急跑来向神尾光臣求助。

看到中岛勇夫没有拿下对手,神尾光臣心里有些恼火。不过,他还是原谅了中岛勇夫,同意再给他一次机会。并且,神尾光臣命令拉上来的炮兵支援中岛勇夫的进攻,半小时后,准备就绪的炮兵先开始打炮,数十发炮弹过后,中岛勇夫拔出指挥刀向前一指,几百名日本士兵抱着步枪敖敖叫唤着冲向前方。

乒乒乓乓地一阵枪响过去,冲上去的士兵惊喜的发现对手在炮火攻击下不战而逃了。当消息传到中岛勇夫处后,他顿时大喜过望,连忙让人把这喜讯带给神尾光臣,同时中岛勇夫指挥部队向前突进,打算趁着对方逃跑的机会像赶鸭子一样把这些中国人全赶到胶东城里,并一举拿下胶东。

得知已突破对方防线的神尾光臣也异常高兴,对中岛勇夫的趁胜追击大为赞赏,他下令主力立即跟随中岛勇夫的联队一起追击,在他看来挡车的螳臂已经不在,拿下胶东城就在眼前。…,

谁都没想到,就在十五师团追击败兵翻过了个小山头,继续往前冲了一段时,中岛勇夫的联队突然遭到了一阵猛烈的炮击,几十发炮弹不知道从来冒出来,就像冰雹一样从天上落了下来,把这群追得兴高采烈的士兵们给炸得晕头转向。当中岛勇夫反应过来的时候,十几挺机枪吐着火焰从四面八方突突突地朝他们扫射来,他的士兵们就像木头一般毫无防备地被一个个打倒,要不是他趴的及时,恐怕也成了枪下之鬼。

“嘶……!”

趴在地上,中岛勇夫定睛往前看去,瞪大了不可思议的眼睛,只觉得自己牙根阵阵发疼。因为他突然发现就在前方不远处就是中国人的阵地,而且这阵地明显和前面的不同,在扎着尖刺,用木拦拉成一排排,瞧上去就很痛的铁丝网后面是一道道战壕,每道战壕的两侧架着机枪,战壕里面趴着一个个中国士兵,手中的步枪正向他们瞄准着,还有一阵阵炮声从战壕后方传来,尖锐的声音划破天空,炮弹在自己面前陆续爆炸……。

“上当了!”

能当上联队长,中岛勇夫还是有点头脑的,此时他已能断定前面被突破的中国守军根本就是个诱饵,其目的就是让十五师团掉到这个陷阱里去,中国人的阵地设置非常巧妙,恰巧就在山头的另一边,如果不是翻过小山头的话,他根本不可能发觉中国人居然在这里等着他们。

“快!快报告师团长阁下,让部队后撤!”

中岛勇夫急忙拉过一个军曹冲着他耳边大喊,这里的地形不便大部队展开,一旦十五师团全部挤过来的话就会遭受巨大损失,必须马上后撤再想办法对付中国人,这消息必须得尽快告诉神尾光臣。

可此时已晚,神尾光臣带领大部队已经赶过来了,当听得前面枪声大作的时候他还以为中岛勇夫已经拿下胶东城了。兴高采烈地骑在马上手舞足蹈的神尾光臣催促着士兵们速度再速度,等到他的部队翻过小山头时,神尾光臣一下子就被眼前一切给惊呆了,立即反应过来的他吓出了身冷汗,拔转马头就大呼:“转进!立即转进!”(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二百零五章 战局

方子达为了尽快赶到济*南特意在往天*津的火车上挂了节专厢,等到了天*津后再转让交通部安排的快车前往山东。一夜的奔波,终于赶在中午时分列车抵达了德州,他将在德州稍作休息,等列车加好煤、水,然后继续前往济*南。

到了德州,方子达让手下人打发掉了当地赶来拜访的几个官员,径直就去了车站休息室。在休息室内眯眼小睡了一会儿,刚过没不多久,安排去了解奉天、青*岛战况的手下就从车站电报局赶了回来。

“总裁,奉天电报。”

“念!”方子达连忙起身,让早在一旁的卫兵帮自己打了盆热水擦脸,以消除路途的疲倦,同时耳中听着奉天的电报内容。

电报是杨度发来的,作为心腹在方子达抵达德州时很快就和他联系上了,并且发来奉天战况的最新消息。根据杨度在电报中所说,奉天前两道防线已确认丢失,现在由张作相的部队坚守第三道防线,并在抓紧进行工事准备。

根据前线侦察情况,rì本陆军将在下午一点前锋抵达第三道防线附近,以rì军前一rì的作战方式来看,恐怕会在抵达后不久就会对中国守军发起进攻。不过,和前两道防线相比,第三道防线张作霖已经做好了准备,不仅自己把最为信任的张作相给派了上去,而且丢失前两道防线的孙烈臣也主动留了下来,协助张作相一起驻防。

根据前rì战争失败的经验教训。第三道防线在工事上作了很大变动,可惜时间短了些,有些工事结构还没来得及全部完成,以张作相的报告来看,依托防线挡住rì本人几天时间应该没多大问题,但是至于真正能挡多久这就谁都说不准了。另外,杨度还在电报中指出。张作霖现在非常担心rì本人处心积虑发动偷袭,如在中国第三道防线短期内无法突破的情况下,很可能会采取从朝鲜出兵。向奉天右翼迂回的方式来打破僵局,假如这样的话,张作霖的部队恐怕就会陷入到两边夹击的困境。希望zhōng

yāng能催促周边友军尽快向奉天周围靠拢,以掩护奉天两翼安全。

“立即把这电报转给总参谋部,请王参谋长决断。”方子达听完后命令道,见卫兵快步离开,他忍不住摇了摇头。

看来,奉天的情况要比他想象的还严重些,从电报内容来看张作霖虽然还在极力坚守,但心里已经失去了最初的豪气和信心。rì本人的当头一棍,打得张作霖有些胆战心惊了,当然这其中也有其它的原因。张作霖虽然没在电报中明说,方子达也明白究竟是什么。

国防军的建设使得国家军队有了初步形态,并得到了国家在军力方面上升和凝聚力,但从地方守备部队来看,尤其是历史复杂东北地区。张作霖和其它几支地方军队的关系并不融洽,说句难听的话,在这种时候甚至有人或许躲在后面幸灾乐祸地瞧张作霖好看呢。面对强敌,张作霖如今是首当其冲,心里的焦虑也是显而易见的,所以他在这种时候请求zhōng

yāng协助。也是为以防万一。

“青*岛的电报还没来么?怎么回事?”皱着眉头想了想,方子达转身向卫兵问道,按理说德州已是山东境内,同时联系两地,反而奉天的电报先来,这不能不让方子达觉得紧张。难道青*岛现在比奉天打得更艰苦?损失更大?

“好消息!好消息!”正在方子达忧心忡忡的时候,张虎臣急冲冲地跑了进来,手里抓着份电报挥舞着,脸上全是喜sè。

“什么好消息?”方子达急迫地上前追问。

“青*岛大捷!大捷啊!”

“什么!”方子达连忙接过电报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很快电报就看完了,他刚刚悬在半空的心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好!好一个吴子玉,太好了!”

喜不自禁的方子达捏着电报乐得在屋里团团转,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吴佩孚的电报上明确说的很清楚,昨rì青*岛要塞同rì本第二舰队一战几乎没有什么损失,双方一直形成僵持姿态,而在今rì凌晨时分,rì本第二舰队企图偷袭胶州湾进行登陆,在青*岛方面的水雷和要塞炮双重打击下第二舰队损失惨重,根据目击计算,共击沉中小型运输舰六艘、大型运输舰一艘、护卫舰二艘,其战果可称得上辉煌。

在没有海军的情况下,仅凭要塞的力量就能给rì本第二舰队造成如此损失,简直就是个奇迹。除了这个消息外,rì本十五师团残部在冒岛冲滩登陆后企图绕道从胶东插入青*岛要塞后方,同第二舰队来个前后夹击。可十五师团万万没有想到,早在开战前吴佩孚就对战争情况作了多次推演,并在胶东各地设置好了永久工事。

十五师团自以为聪明,反而落入了吴佩孚的盘算中。在rì本陆军残部在冒岛登陆后,吴佩孚并没有立即派出部队把他们赶下海去,而是趁此机会让rì本人自投罗网。当十五师团兴冲冲地向胶东进军时,rì本人万万没想到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就在吴佩孚的计划中了,胶东一战,中国守军以逸待劳,巧妙诱敌,把十五师团给包围在离胶东几公里处的山凹里,除了狼狈逃出去几百rì本兵外,十五师团残部大部,包括其师团长神尾光臣已被吴佩孚关门打狗的战术给挡住了去路。

几次冲锋,神尾光臣的十五师团根本就突不过去,虽然从兵力上来讲他手上的部队不比对手少,可面对中**队大量装备的机枪、迫击炮和掷弹筒,缺乏重炮等武器的rì本人被打的根本无还手之力。更可恶的是,虽然切断自己退路的中**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挖掘战壕,可他们却用无数铁丝网作为阻拦把退路给堵得死死的,还让神尾光臣更暴跳如雷的是在铁丝网后面中国人的工兵已开始了作业,似乎像挖着坚固的笼子一般忙忙碌碌,要把十五师团团团困死。

“好消息,还真是好消息!”

久违的笑容总算在方子达脸上浮现,青*岛战事的变化出乎他的意料。如果能用最小代价就困住十五师团,他的三支新军就用不着再拉上去了,这个结果是方子达最愿意看见的。

在方子达高兴异常的时候,十五师团师团长神尾光臣如同困兽一般咆哮着。

“猪突!继续猪突!我就不相信突不出去!”

挥舞着指挥刀,一向自称为智将的神尾光臣用起了他从来看不起的猪突冲锋,拼死往冒岛方向突击,试图打开一条逃生之路。但中国人的防守异常严密,位置极佳的机枪阵地在十五师团正面和两翼的高地上形成交叉火力网,泼水一样的子弹打得冲锋的rì本人头也抬不起来,更让rì本人恐惧的是,对面的中**队不知道怎么会装备了这么多大炮,接连不断的炮声从开始就没有停息过,而且有些炮弹打得还异常准确,往往冲锋的士兵刚一集结中国人炮弹就从天而降,炸得他们鬼哭狼嚎,无论指挥官怎么调整集结地点,中国人的炮兵总能在第一时间发shè炮弹,这让rì本人简直要抓狂了。

幸好,中国的大炮威力不是很大,可这样连续的打击再坚强的士兵也受不了啊!再一次冲锋失败,一个中队长绝望地在神尾光臣面前剖腹谢罪,其余军官个个脸sè苍白,心中惶惶。

“阁下,不能再猪突了,损失太大了!”

神尾光臣急红了眼,正要命令继续冲锋的时候,联队长中岛康急忙劝阻道,面对中国人如此强大的火力,要在狭小的地带持续冲锋,这只能给自己带来不可挽回的损失。

“难道我们要在这里等死么?”神尾光臣反问道。

“当然不是。”中岛康摇头道:“阁下,十五师团在登陆时候就遭受了巨大损失,如今士气已不在,继续冲锋只能导致全军覆没。依在下之见,还是固守待援的为好,等待后续部队接应我们,到那时候一鼓作气才能冲出去。”

“固守待援?”

“是的阁下!”中岛康点点头:“此地离冒岛不远,开战时我军已有一部分部队突了过去,只要他们把消息带回第二舰队,想来八代司令长官不会不顾我军安危,一定会派舰队和后续陆军救援我们的。”

“可怎么固守呢?”神尾光臣觉得中岛康说的有点道理,但依旧有些迟疑。

“这个容易。”中岛康指着中**队的战壕方向道:“中国人用乌龟战术,我们一样可以用。他们用铁丝网拦住我们,只要我们也挖掘战壕,这拦住我们的铁丝网同样也能拦住他们。”

神尾光臣两眼猛地一亮,中岛康这主意听着不错,考虑了一会儿,他顿时下令停止冲锋,全军一起挖掘战壕,十五师团要利用中国人的防守方式来进行固守待援,用神尾光臣的话来讲就是用彼之道还施彼身。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二百零六章 练兵

傍晚时分,方子达抵达济*南,得知方子达来山东,黄恺元作为留守济*南负责训练新军的最高将领带着一大帮子人赶来迎接。

“鄣明兄,多rì未见,可想死我了。”半年多的时间,黄恺元黑了瘦了,但人瞧上去也jīng神了许多。

“宝昌兄,新军训练一事辛苦你了,要注意身体啊。”同黄恺元亲切地握了握手,方子达很是客气道。

“呵呵,不辛苦,主要事都有子玉的安排,我也就是帮着子玉打打下手,搞搞后勤之类罢了。”黄恺元很是谦虚笑道,作为军事将领,黄恺元无论是军事素质还是指挥能力远不如吴佩孚,甚至连曹锟等人也不能比,但黄恺元有黄恺元的优势,他这个人资格够老,能压得住下面,而且他也有自知之明,平常做些琐碎的工作还是能独当一面的,所以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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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军司令之职。

两人在站台上简短交谈了几句,接着方子达在黄恺元引见下和一同来迎接他的各级军官简短见了个面,其中有些都是老熟人,大多是第八师抽调过来,如刘峙和熊式辉等几个,从欧洲回来后他们就进了新军,现在已担任了师长职务,其他有几个是从zhōng

yāng军校毕业后调任过来的参谋,方子达以前也见过。在人群中方子达还见到了有过一面的原第八师连副曹文廉和班长张小川,看他们肩膀上的军衔一个已是少校,还有个也是中尉。

带着微笑方子达走上前去,特意还同张小川打了声招呼,张小川根本没想到方子达居然还记得自己这个无名小卒的姓名,当即兴奋得脸都红了。问过后,方子达得知为了加快新军训练。吴佩孚特意从原第八师中抽调了部分下级军官和老兵来新军中担任教官,并准备在新军遍练完成后让他们担任各级主官。

车站并不是叙旧的好地方,同众人打过招呼后。方子达就坐上了黄恺元安排的车去了司令部。到了地方,方子达也不休息,直接就询问起青*岛情况。

和吴佩孚的电报内容差不多。现在青*岛战况依旧掌握在中方手中。第二舰队仅以舰炮对青*岛要塞对攻,依旧没有任何进展。坚固的青*岛要塞丝毫无损,依旧牢牢掌握在中**队手中,rì本人的舰炮虽然厉害,但对于这样的情况也没有太多办法。

在陆地上,吴佩孚打了rì本登陆部队一个措手不及,以出奇不意之势突然包围了十五师团大部,无法突围的rì本十五师团最终只能就地防守,焦虑地等待后续援军赶来救援。而rì本第二舰队接到十五师团陷入困境的消息后,舰队司令官八代六郎顿时就发急了。在海上攻击打不开局面的情况下,登陆作战却面临全军覆没的下场,无论海军和陆军有什么矛盾在,一旦十五师团被中**队消灭,八代六郎作为战场指挥官其结果也只有一个——剖腹。

为了拯救十五师团。八代六郎在下午时分就停止了对青*岛的无谓炮战,急急调遣手上的所有舰队运输剩余陆军,打算再实施登陆送一个师团的陆军上去,好把陷入困境的十五师团给接应出来。

“现在十五师团是瓮中之鳖了?子玉兄准备怎么吃掉他们?”听了好消息,方子达整个人神情都轻松了许多,开口问道。

“呵呵。子玉可没想着吃掉十五师团。”黄恺元笑眯眯地回答。

“为什么?难道他手上的兵力不足?不是电报中说十五师团现在只有不到一万人兵力了么?”方子达有些奇怪。

见到方子达这样的表情,不仅是黄恺元乐了,就连坐在一旁陪同的刘峙和熊式辉也笑了起来。

“鄣明兄,其实子玉不是不能吃掉十五师团,而是不想去吃掉他们。”黄恺元提醒了一句。

“这是……。”方子达越发奇怪,皱眉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拍手就赞:“我明白了!好一个吴子玉!”

“老师长,您真明白了?”刘峙见方子达这么快反应过来,忍不住问了句。

“呵呵,子玉之策无非是想围点打援,甚至借敌练兵,是不是这样?”方子达哈哈大笑着反问。

刘峙顿时张大了嘴巴,同黄恺元、熊式辉三人面面相觑,好半天翘起大拇指大赞道:“高!老师长就是高啊!子玉将军这计策我们几个也是琢磨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没想到老师长一眼就瞧了出来,啧啧,老师长就是老师长,不得了啊!”

瞧着黄恺元、刘峙和熊式辉三人一个个佩服得五体投地的样子,方子达也不是傻瓜,哪里瞧不出来他们是故意装出这样子来讨好自己,拍自己马屁。不过,唱戏也要人来捧角,被人吹捧几句的感觉的确是很好的,方子达也不会在这种事上搞得一本正经,当即一起哈哈大笑了起来。

和方子达猜测的一样,吴佩孚包围了十五师团后并没有发起总攻,而是不急不慢地把十五师团困住,在十五师团突围无果开始就地防守后,吴佩孚又下命令所有部队只以不让十五师团突围为作战方案,全军不得擅自进攻。

在吴佩孚看来,在现在这情况吃掉十五师团容易,可一旦十五师团不在,rì本人所面对的只有三个方案。

第一:承认战争失败,从而退兵。这个可行xìng不大,在奉天战场,rì本陆军还占据主动,青*岛登陆战的失败虽然rì本方面损失了一个十五师团,可毕竟十五师团只不过是乙类师团,其远未到伤筋动骨的地步,所以撤军退兵,结束战争基本没这个可能xìng。

第二:rì本第二舰队全力以海军力量攻击青*岛要塞,并重新选择登陆地点。由于十五师团的原因,rì本人必然会谨慎许多,吃一堑长一智,rì本人也不是傻瓜,要想像包围十五师团一样再把登陆部队给消灭掉恐怕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而且从海上进攻,rì本拥有舰队的优势,青*岛要塞虽然坚固,可毕竟无法像军舰一样移动,这样一来就会失去战场主导权,使得战局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第三:在青*岛遭受损失的rì本第二舰队绕开青岛,选择其它地点作为进攻目标。这就把中**队拥有最大优势的青*岛要塞给白白浪费了。机动xìng极强的rì本第二舰队随时随地可沿海岸线对内陆进行攻击,缺乏海军的中**队要想跟上对手的节奏绝对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战局如果这样转变的话绝对不是zhèng

fǔ所愿意看见的。

由此可见,在这种情况下保留十五师团远比消灭十五师团来得好。留下十五师团在手,对方就会投鼠忌器,就算出于无奈也只能被吴佩孚牵着鼻子走。为了挽救十五师团,rì本第二舰队和其配合陆军力量只能围绕十五师团和青*岛要塞做文章,从而彻底解决第二舰队改变战略方向的可行xìng。

再此,吴佩孚还有另外一个打算,他想借这个机会锻炼新军。一支没有经历过战火的军队是无法成熟起来了,无论这支部队的官兵们有多么好的装备和训练,都无法成为一支真正的强军。既然眼前就有这么好的机会,何不如把新军陆续拉上来,用战火来磨练他们,使得尽快成军呢?

“吴佩孚真不愧是名将啊!”方子达由衷感叹,自己虽然猜出了吴佩孚的用意,可这也是因为吴佩孚作出意图的基础下才悟出来的,如果让他自己来作战场选择的话,恐怕早就头脑发热,命令全军出动一举吞掉十五师团了。

“子玉的具体计划有了么?”方子达向黄恺元询问道。

黄恺元连忙点头汇报道:“子玉兄包围十五师团后就来电,让我济*南的新军以团为基础分批开赴前线,每团轮流攻击,不求伤敌,只求让士兵熟悉战场和体验战火血肉横飞的残酷。至于前线jīng锐部队,除部分协助新军外,其余都作为总预备队,以防不测。”

“好!好!好!这个办法相当不错。”方子达当即点头赞同,吴佩孚所用之策和后世中越老山前线战事差不多,用铁和火的战争来提高军队的战斗力和凝聚力,这是种最快的见效方式。虽然新军拉上去必会受到些损失,可在眼前情况下这种小小的损失方子达是能够完全承受的,死上几百上千人又如何?等过一两月后,方子达就会拥有三支经历过战火磨练的强军在手,这不比任何办法来得强?

“你们的具体安排呢?”吴佩孚对于新军连续交替上前线的提议只不过做了个大致安排,具体那支部队先上,那支部队后上,中间怎么衔接还要黄恺元等人负责。毕竟吴佩孚在青*岛脱不开身,无法面面俱到,所以方子达考虑后又问了问。

“我的师先上去,具体计划已经有了,请老师长指点。”一直没出声的熊式辉开口说道,手指着地图开始讲起了他的安排。经过欧战考查后归来,熊式辉作为指挥官的判断力和指挥能力都进步了不少,如何调遣部队,何团在前何团在后,如何行军,到前线后各自又如何交替等等,林林种种考虑的非常全面。(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二百零七章 训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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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达的这种管理方式,恰恰也是吴佩孚等人最为佩服的。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句话说起来简单,可做起来并不那么容易。要放在常人身上,不拼命揽权才怪呢,何况把权利下放给属下,可方子达就偏偏这么干了,而且从一开始就干到现在,还干的不错,由上而下,都对此佩服不已。

听了熊式辉等人的汇报,方子达当即点头许可,一挥手就让他们自行安排,并告诉他们,他来山东不是来督战的,更不是和属下抢兵权的,而是帮助他们搞好后勤,排解困难的。

“除部队调动之外你们有什么困难没有?要是有直接和我说,一切由我来解决!”

方子达很是真挚地说道,黄恺元、刘峙和熊式辉当即感动万分,连声称“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仗无大小,打仗靠的就是下面的士兵和你们这些指挥官,有道是皇帝还不差饿兵呢,你们缺什么,少什么,尽快开口,只要我能处理的一并都给你们解决了。”双手插腰,方子达很有气魄道。

三人交换了下眼神。似乎在商量些什么,方子达也不去催促,笑眯眯地坐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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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打)在火力强度上也不逊sè。从整体上来讲现在欠缺的仅仅只是士兵训练和战场经验而已。”

听到这里,方子达微微点头,黄恺元的话说的并不错。这三支部队从建立起方子达就没少上心,士兵挑选和武器配备都是按照主力部队进行配置的,从某些方面来讲这三支新军的火力比一般集团军还要强,如果能把兵给练出来,就等于方子达又多了三支第八集团军一般的强军。正是这样,段祺瑞才会故意使歪招,暗地里搞鬼想把这三支部队弄上前线和rì本人血拼。因为他知道一旦等这三支部队真正成型,方子达手中的军事实力将比以前膨胀一倍也不止,这对老北洋系,尤其是段系来说是个巨大的威胁。

黄恺元脱下帽子挠挠脑袋。继续说道:“如果这仗是同以前的军阀作战,我并不担心,可毕竟这场仗是和rì本人打。rì本号称列强之一,虽说如今在子玉手中吃了大亏,可毕竟未伤元气。短期的我不担心。我担心的只不过是长期……。”

“长期?难道你是担心子玉的围敌练兵之策……。”方子达皱着眉头问道。

“不不!不是这个。”黄恺元连连摇头,神sè尴尬地解释道:“围敌练兵之策是上策,子玉这招我是双手赞同的。可鄣明兄,一旦rì本大举增兵,或者东北局势再次恶化,部队再调动是必然的。到那时候恐怕就要和rì本人来硬碰硬了。”

>

刘峙在一旁见方子达听的一头雾水,而黄恺元双手比划越说越乱的样子,忍不住偷偷悟嘴笑了笑。

“老师长,其实黄司令的意思是能不能给我们加强点火力。”忍不住的刘峙在一旁插了句嘴

“加强火力?”方子达一愣,随口问道:“是要机枪还是迫击炮?现在的火力配置难道有所不足?”

方子达这话刚一出口,刘峙脸上的笑意更甚,就连熊式辉也笑了。

黄恺元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容,搓着双手很不好意思道:“这个……经扶说的没错,其实鄣明兄啊,我意思和经扶差不多,就是再给我们加点火力就有把握的多了。不过机枪什么的就算了,这些上面拨下来的足够,我想……我想……想……要点炮啥的……。”

“炮?迫击炮?要几门?给你拨100门够不够?”方子达见黄恺元满面不好意思的样子,摇头笑问。

“不不不,我不要这个。”本想自己这么大方一口气就给他一百门,想来黄恺元肯定欣喜若狂了吧?想不到黄恺元立即摇头拒绝,这下方子达反而奇怪了。

“宝昌兄,难道你要重炮?这就难了,你也知道军工厂的重炮研制还没成型,要是一年后我还能帮你搞几门,可现在……。”

“不不,我也不要重炮。”黄恺元连忙摆手。

“那……。”方子达彻底不明白黄恺元的意思了,瞧瞧尴尬的黄恺元,再看看在一旁快笑出声的刘峙和熊式辉,一时间搞不懂这三个家伙究竟想要什么。

“我来说吧。”还是刘峙忍不住抢过了黄恺元的话,大大咧咧道:“老师长,其实黄司令和我们是想要军工厂的几门新炮。”

“新炮?”

“对!”刘峙点头道:“前些时候乐书先生带人来济*南郊外试一种怪炮,这炮瞧着奇怪,可打的真厉害,好家伙,一眨眼功夫,乖乖!就炸了一大片啊!而且这炮不占地方,挂着车拉着就能炮,威力比重炮还强……。”

见刘峙兴高采烈地比划着,说得是眉飞sè舞。方子达先是一愣,接着立即就明白过来。

“乐书?陈榥?你们说的是火箭炮?”

脸sè突变,方子达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大声喝问:“陈乐书试炮的事你们怎么知道?说!”

“这有……。”刘峙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话一出口见方子达脸sè严峻,顿时心里一沉。

“说!”一改前面的和颜悦sè,方子达瞪眼又喝问一声。

“鄣明兄千万不要生气,这个乐书兄来试炮是我帮着安排的,经扶和天翼带的jǐng卫对炮场内外戒严,试炮时候除乐书兄带的人外,亲眼见过的也仅仅在座我们三人而已。”黄恺元一见方子达变了脸心中大恐,当年方子达当着第八师各军官拿下林虎的杀气他依旧还记忆犹新,想到当时他心里到现在还是一阵阵的后怕。而现在方子达目光中透出的杀气不亚于当rì,顿时让黄恺元心惊肉跳,暗暗后悔自己提什么不好,非得要提这个炮呢。还是老话说的好,这人心不能贪啊!

见黄恺元出来解释,方子达脸sè稍微缓和了下,问了问当时的情况,并追问他们这事有没有其他人知道。当得到这三人发誓赌咒的保证绝对再没外人知晓的时候,方子达这才松了口气。

火箭炮的试制在陈榥的主持下进行的很快,解决推进燃料问题后,火箭炮就已经快进入成品试验阶段了。为了保密,方子达特意把这项目列为军工最高绝密级,除了核心工作人员之外外界根本就不知晓有这东西存在。前些时候陈榥向自己提出要找地方试炮,方子达考虑后特意把实验地点安排在济*南往西一百公里处的山沟里,一来山东地区是方子达控制的地方,而且又有做事稳重可靠的吴佩孚帮忙协助,封锁消息和保守机密比其它地方都来得合适,谁想到黄恺元这几个家伙居然瞧了次试炮就悄悄打上了火箭炮的主意,不能不说他们几个眼光还真不错,一眼就看到了火箭炮的威力和优势。可火箭炮这东西无论对国家还是对方子达个人来说其重要xìng不亚于整个山东,这样的大杀器在原子弹未出现前几乎能够决定一场战役的胜负,方子达可不想在如今就这么快让外界知道中国有这样的武器存在。

板起面孔把黄恺元、刘峙、熊式辉三人严厉训斥了一顿,重申机密的重要,并杀气腾腾地宣布如果让他知道关于火箭炮的消息从他们三人中任意一人口中泄露出去的话,将处以连坐军法从事,让他们知道下他方子达手中的刀还是很锋利的。

这番话吓得黄恺元刘峙和熊式辉当场脸如土sè,汗流浃背,再三赌咒发誓绝不会泄密,如若不然天打五雷轰,不需方子达出手,自己就把自己给处置了。随后提都不敢再提其它什么要求,夹着尾巴以方子达远道前来不能太过劳累,应该早点休息和要回军营准备开拔等理由逃也似地告辞了。

“这三个家伙……。”见他们三人吓成这样,灰溜溜地迫不及待走了,方子达嘴角微微露出丝笑意。坐回椅子,拿起边上有些凉的茶喝了口,方子达开始琢磨起来是不是让陈榥带几门火箭炮来山东,在恰当的时候来一次小小的实战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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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二百零八章 让他们后悔

济*南的新军在有条不紊地集结、开拔。与此相比,在胶东被困住rì本陆军十五师团的rì子就不那么好过了,师团长神尾光臣见大突围无果,下令师团就地防守,费了好大力气在中**队的包围圈内又挖掘了一道战壕,打算以此为依托固守待援,等待时机。

现在,十五师团尚有兵员七千人左右,也就是说整个师团如今的兵力几乎损失了60%以上,幸好在挖掘战壕就地防守的同时,包围他们的中**队只是进行sāo扰,并没发起实质xìng的大规模进攻,这才让十五师团的损失没有进一步扩大。但就算这样,神尾光臣依旧忧心忡忡,躲在战壕里面,一个简陋的、临时挖掘出来并拿几块破木板来当成掩盖的“指挥部”中,他脸sèyīn沉地听着下属的汇报。

“自昨rì登陆战以来,我十五师团伤亡10321人,失踪1751人,其中在登陆一战中伤亡、失踪人数共计为8693人,滩头阵地驻守人员、伤员为……。”

“够了!”听着下属嘴里崩出的一个个数字,神尾光臣的脸sè简直比死了老子还难看,拄着指挥刀就问:“告诉我,现在我们还有多少人?”

少佐军官艰难地咽了下口水,脸sè发白的小声汇报道:“阁下,现在我十五师团连师团部一共还有6975人,其中有轻伤员372人,重伤员56人。”

“八嘎!”

少佐顿时吓了一跳,偷偷瞧去神尾光臣只是挥舞着指挥刀劈着空气发怒。并不是针对自己而骂,满头大汗之余心里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大声咒骂了几句,神尾光臣无力地重新坐下,向少佐挥了挥手,继续问起了弹药和食品情况。当一个又一个惨不忍睹的数据从少佐嘴里崩出来后,神尾光臣发现他十五师团的处境比他前面想象的还要困难。十五师团经登陆战和伏击战后,整个师团拥有的重武器仅仅只有几挺机枪。重炮、山炮等火炮一应俱无,而且由于被中**队团团包围,也失去了后勤补给。十五师团拥有的弹药也不多,就连最重要的食品也面临着短缺,按照计算仅仅能供应整个师团五rì左右的消耗。如果节省点的话,最多也就一周的样子。

也就是说,最多再有一周的时间,如果在这时间内十五师团无法从包围圈里逃出来,或者说无法得到救援的话,整个师团就算再拥有强大的武士道jīng神支撑,没有了吃喝,最勇敢的战士也只能饿成一把骨头,任对手来摆布。

“阁下,八代司令长官一定会救援我们的。您难道忘了,我们还有一个师团的陆军,只要后续部队登陆,打通双方的联系,有了兵员、弹药和粮食的支持。这些支那人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

见神尾光臣神sè黯然,副官在一旁安慰道。

“对!”听了这话,神尾光臣jīng神猛然一振。没错,他的十五师团的确遭受了空气损失,而且正陷入困境,可整个战局的主动权依旧把握在他们rì本人手里。庞大的第二舰队就在青*岛海面,而且还有一个多师团的陆军将紧随其后登陆,一旦得到了后方支持,眼前的困难就不再会是困难,以大rì本帝**人的武力和强大一定能消灭这些该死的中**队,到那时候他非得给羞辱过自己的对手点厉害瞧瞧不可。

想到这里,神尾光臣刚前的沮丧一扫而空,整个人都jīng神了起来。接下来,他命令各部严守阵地,要求士兵们不求进攻只需牢牢防守,以等待救援到来。另外,关于弹药、食品欠缺的问题,神尾光臣也作了一系列安排,针对眼前情况一切都以节约为主,必须坚持一周以上时间。

或许是神尾光臣忘记了,也或许是他故意不去想登陆战时所受的巨大损失。第二舰队为了把十五师团送上登陆地点,其遭受的损失是空前巨大的,当然也包括了十五师团自身。神尾光臣根本不想考虑或者说根本来不及去考虑接下来的后续部队是不是还会受到如此大的损失,现在他心里只是琢磨着如何坚守到救援到来的时间,至于其它的,都给他很自然地忘却了。

就在神尾光臣眼巴巴地像王八般缩起来等待救援的时候,八代六郎的第二舰队正在为了如何救援、登陆的事纠结着。

前一次登陆或者说偷袭作战中,八代六郎可谓偷鸡不成倒蚀了把米,甚至还把整个十五师团给送进了中国人的包围圈。而如今十五师团的情况不能不救,可要救十五师团,八代六郎又担心把自己的运输舰队白白送到青*岛要塞的炮火之下去消耗,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当接到报告第二批登陆已准备就绪的时候,八代六郎迟迟没有下达登陆的命令,而是在舰桥中来回不停地走动,考虑着。

“阁下,卑职有个建议。”就在八代六郎举棋不定,迟疑不决的时候,一直守候在边上的参谋长铃木贯太郎主动开了口。

“说!”

“阁下,根据上次登陆作战的情况来看,我方损失的多是大型运输舰,而中小型运输舰支损失并不大,就连沉没的护卫舰如果不是为了保护运输舰也不会被支那人那么容易打沉。”

“咦!”八代六郎顿时眼睛一亮,抬头把目光投向铃木贯太郎,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阁下请看。”铃木贯太郎快步走到挂在墙上的海图,拿起放在一旁的指挥棒点着胶州海域道:“胶州湾海域东西狭小,从地理上来看根本不适合大型舰支或舰队航行,尤其是青*岛要塞拥有威力不亚于我主力舰炮的要塞炮群,如果依旧按照上次登陆作战方式,我们将受到再一次损失。”

八代六郎点点头,表示对铃木贯太郎这分析的赞同。

拿着指挥棒在海图上来回比划了一下,铃木贯太郎拉出了一根虚拟的航线:“阁下,由此可判断,大规模的登陆必须在拿下青*岛要塞,或者说完全压制住要塞炮的情况下才可进行,可这个可能xìng微乎其微,如果青*岛要塞被我方控制或者完全压制的话,十五师团之围的困境将立即解决。而另选登陆地点,虽然可以避免上述问题,但十五师团却等不得这么久时间,所以我们必须在原有登陆点继续登陆,但接下来的登陆战绝对不能和上次一样以大规模登陆为主,而是应该以小型、高速的登陆舰进行反复登陆方可成功。”

“幺西!”八代六郎若有所思地摸了摸唇上的小胡子,他觉得铃木贯太郎这建议听起来似乎不错,可是情况会真的像他所分析的一样么?如果用小型、快速运输舰也同样受到损失怎么办?

仔细想了想,八代六郎觉得无论结果怎么样铃木贯太郎的建议还是值得一试的,铃木贯太郎说的不错,十五师团必须救援,青*岛要塞也必须要拿下,在这前提下就算再受到一次损失第二舰队也一定得做。

下了决心,八代六郎就让铃木贯太郎去负责这次后续登陆方案试行,就按照他的设想先尝试一下,如果不行再想办法也不迟。当天黄昏时分,rì本第二舰队突然开始对青*岛要塞展开炮击同时,两艘搭载五百名士兵和补给的快速运输舰从主力舰队左翼开始了后续登陆作战,当舰支以最高速S曲行进入胶州湾的同时,青*岛要塞封锁海湾内的炮火顿时响起,站在旗舰的舰桥上,举着望远镜观察战况的八代六郎发现中国人的炮火虽然猛烈,但实际命中率根本不高,除了有几发近失弹给快速运输舰带来点小麻烦外,八代六郎很高兴地看见他的两艘运输舰没用多少时间就穿越了要塞炮火封锁,冲到了里面。

“铃木君,真是辛苦你了。”等到运输舰终于安全抵达滩头的消息传来后,八代六郎这才彻底放下了心,对于回到舰桥的铃木贯太郎他居然亲自上前迎接,脸上还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阁下,这是我作为参谋长应该做的。”回到舰桥的铃木贯太郎面对八代六郎的赞扬丝毫没有得sè,相反表现的很是谦虚。这让八代六郎更是满意自己这个参谋长,当即不仅向铃木贯太郎许诺等战后一定为他请功外,还把指挥登陆作战交给了铃木贯太郎,全权由他来负责此事。

“嗨!阁下请放心,卑职一定保证所有陆军安全登陆,把十五师团给救出来。”

“不!不仅要救出十五师团,还要切断他们的退路,把整个青*岛要塞团团困住,然后让这些支那人知道惹怒我们大rì本帝国海军的后果!”八代六郎戴着白手套的手在空中紧紧捏成拳头再重重挥下,脸上的笑容变得如此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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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二百零九章 各施绝招

>整个胶州湾入海口才屁大点地方,以吴佩孚的军事指挥能力再加上青*岛要塞的猛烈火力封锁,就算rì本人的高速运输舰速度再快,哪里能毫发无损的冲进去?rì本人自以为找到了办法,可实际上要不是吴佩孚特意让要塞炮兵放他们一码的话,就算rì本人的运输舰开得再快些也得吃上几发炮弹。

把rì本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胶东被困的十五师团身上,从而掌握战争的主动权,吴佩孚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把十五师团给生生困死。如果十五师团被逼的走投无路,无论是“玉碎”还是投降,这两个结果对整个战局来讲并非是什么好事。

一旦十五师团就此烟消云散,rì本第二舰队也就没了顾虑,双方又将回到开战时的样子,中国一方将死守青*岛要塞,任凭对手在海上驰骋,想打就打,想走就走,这可不是吴佩孚所想看见的局面。只有牢牢捏住十五师团,把它当作筹码,逼迫八代六郎不断地以添油战术把兵力投入胶东,这才是上策。

出于这样的考虑,吴佩孚经短暂考虑后就定下了引蛇出洞的策略。借用十五师团为诱饵牵着对手的鼻子按照他的设想来进行这场战争。就算对方的司令官八代六郎不这样做,吴佩孚也会想办法让他这么做。只不过让吴佩孚有些惊喜的是。rì本人中似乎也有“聪明人”,居然再第二次登陆就以中小型的快速运输舰来“突破”海口防线,既然如此,吴佩孚也就暂时打消了实在不行再打掉几艘大型运输舰,给rì本人提提醒的打算,rì本人既然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进行了,他这个导演也就当仁不让地配合起来。

或许是八代六郎作为海军将领不熟悉陆军的战争方式。也或许是第二舰队为了营救十五师团有些迫不及待,甚至还有些瞧不起被rì本打败过的中国人等等想法,吴佩孚这个计划虽是临时起意。可难得有这样的对手来配合,事到如今,青*岛战局可以说主导方已经转换了地位。在第二舰队上下为了运输舰成功登陆而沾沾自喜的同时不知不觉地已经落入了圈套。

和一脸微笑,胜券在握的吴佩孚相比,奉天的张作霖可就不那么轻松了。

步云山前线自下午开战以来打得异常激烈,rì本人拿下第一道防线后仅仅用了短短一天时间就把兵力推进到步云山一带,并由山口胜的第十师团为主力对步云山防线发起了猛烈进攻。

带着尖锐呼啸声的各类大炮狂轰滥炸,把步云山防线四周给炸成了一片火海,随后,端着步枪,嗷嗷直叫的rì本士兵们就如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试图像歼灭五十四师一般一口气拿下整个步云山。但让他们失望的是。这一回做好准备的中**队并不像前rì那么不堪,猛烈的炮火虽然给中国人带来了损失,可这损失远没到“巨大”的地步。重新修筑过的防线虽然谈不上固若金汤,但很好的给予士兵们躲避炮火的场所,再加上孙烈臣的事先提醒和安排。除了有几十个倒霉蛋在战壕中直接被炮火命中尸骨无存外,中**队一方在炮击中并没有伤筋动骨,其受到的伤亡对整支部队来说远在可承受的范围之内。

当兴冲冲的rì本兵端着步枪冲到阵地前沿顿时傻了眼,和第一道防线不同的是步云山阵地前沿被不知从哪里来的铁丝网给拉得密密麻麻,虽然有些地方被炮火炸得已不成了样子,可乱七八糟搅在一起的铁丝网依旧横在他们前进的路上。

“冲过去?这个东西扎在身上似乎很疼……回去?也不可能!大rì本帝国陆军只能向前再向前!或者叫后面的工兵先上来。拿钳子把这些拦路的破烂给清理掉再冲锋?还是……。”

冲到铁丝网前的rì本士兵不自然地放缓了脚步,转着眼珠子满脑子琢磨着究竟该怎么办。就在这时候,对面的中**队根本不给他们坐下来细细考虑的时间,随着一声令下,一时间早就布置好的机枪火力网从四面八方如泼水一般shè来,战壕中被大炮震得灰头土脸的中国士兵也拿着步枪从里面探出了脑袋,冲着傻愣愣的rì本人就一一抠动扳机。

一阵爆豆般的枪声猛然响起,冲在最前排的rì本士兵立即齐刷刷地倒下了一片。

“猪突!猪突!”

这情况让根本没预料到的rì本士兵顿时惊惶起来,有些人下意识地往后撤,有些人立即趴在地上找寻掩护,有些勇猛的家伙顿时红了眼,要继续往前冲锋,还有些不知所措的家伙呆立当场,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决定才好。此时,一个下级战场指挥官见情况不对,连忙挥舞着指挥刀大声呼喊着,并身先士卒带着十来个rì本士兵往前继续冲锋。

“半载!”

第十师团不愧是rì军中jīng锐部队,其士兵战斗力首屈一指,经历短暂的慌乱后,士兵们跟随呼喊着的下级战场指挥官转身向前,咬着牙继续冲锋,在这些狂热的战争机器眼里,仿佛面前拦路的铁丝网只不过是小小的绊脚石而已,凭着rì本军人无坚不摧的武勇,根本不足为惧。

血肉终究无法和钢铁抗衡,虽然这个铁丝网还谈不上是什么钢铁,可再怎么说按照材质也算铁吧。战场指挥官带着士兵冲到铁丝网前才发现无论他们是想搬开这些铁丝网还是直接冲过去,或者说从里面杀出一条能抵达对岸的血路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或许,要没有对面的中**队,给他们点时间还真有可能冲过去,但在战场这种平常瞧起来不是太大问题的阻碍却让rì本一方像撞上一堵无法越过的城墙一般。

在铁丝网的阻拦和“纠缠”下的rì本士兵根本无法躲避扑面而来的弹雨,那为英勇的下级战场指挥官才举着指挥刀冲铁丝网仅仅砍几刀就被机枪扫中,瞪着无神的眼珠子双手在空中无力挥舞一下,就像根木头一般直挺挺地扑倒在铁丝网上。

在铁丝网前倒下近百人,rì本士兵再狂热也受不了当枪靶子的命运。不知谁先带的头,冲锋的rì本士兵彻底没了继续向前的勇气,转身就往回跑,就连几个军曹试图制止也无能为力。

进攻的rì军如cháo水一般退去,在阵地前丢下了一百多具尸体。步云山阵地上中**人的欢呼声响成一片,自开战以来一直被压着打,不仅丢失了第一道防线,就连五十四师也被几乎打光了。而如今,终于用最小的代价赢得了一场胜利,虽然说这场胜利同五十四师的失败相比根本算不得什么,但对于中国一方来讲无论从指挥官还是最下面的士兵,都让他们看到了守住防线的希望。

同欢呼的中**队这边不同,进攻失败的第十师团师团长山口胜当即暴跳如雷,消灭整个五十四师,他的第十师团才阵亡了多少人?可如今仅仅一次冲锋就伤亡如此之大,甚至连对手的面前都没冲到就这样逃了回来,这让自誉为猛将的山口胜气得火冒三丈。

当然,山口胜不仅只有“勇猛”能当到中将师团长的他也是有几把刷子的,不怕死的猪突是rì军的传统,可搞清楚失败的原因也是作为一个高级将领必要的军事素质。寒着脸询问了对方阵地的情况,山口胜得知后也觉得情况有点棘手,不过这些困难在他看来最多也不过是点困难而已,任凭中国人那边再玩什么花样,依旧无法阻挡他第十师团的脚步。

重新做了调整,山口胜让炮兵继续轰炸步云山防线,并要求重点轰炸阵地前沿,打算用火炮把阻拦第十师团的铁丝网打掉一部分。同时,山口胜召来工兵联队的联队长,在他耳边嘱咐几句,工兵联队长连忙点头下去准备。等一小时后,当炮火逐渐减弱,工兵赶来报告说他们已经准备好了。

“你!带一个大队,配合工兵,冲上去!”山口胜伸手指着一个大队长命令道,被点名的大队长毫不迟疑地立正鞠躬,转身就带着人出发了。

炮击减弱的同时,战壕中的孙烈臣立即知道rì本人的第二次进攻马上就要开始,从掩蔽所内急忙小跑出来的他伏在战壕一侧,举起望远镜就紧盯着阵地前。

“孙兄,小rì本子吃了大亏难道不长记xìng?”在他身边,张作相也赶了过来,同样举着望远镜看着前方,嘴里向孙烈臣问道。

“不知道呀,辅忱兄,这rì本人的心思还真难琢磨,难道他们以为这铁丝网靠大炮轰几下就能打烂的?你瞧,这些搅得乱七八糟的铁丝网有那么容易过来的?”孙烈臣手指着前方说道。

张作相点点头,虽然rì本人炮火猛烈,但铁丝网损害并不严重,就算破损了,层层叠叠的依旧能阻拦rì本人的脚步,他就不相信rì本人有什么办法能过来,除非他们会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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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二百一十章 情况不太妙

山口胜打仗勇猛,脑子也不差。从第一次冲锋失败的情况来看,山口胜第一时间就明白了要想拿下步云山阵地关键就在于必须先突破战壕前的铁丝网。

只要这些讨厌的铁丝网依旧存在,他的士兵就无法用最快速度冲到敌人面前,并施展大rì本帝国武士的武勇。也因为铁丝网的阻拦,中国人就能躲在战壕里舒舒服服地用机枪等武器轻而易举把勇敢的士兵们给撕成碎片,针对这一点,山口胜立即就得出了必须解决铁丝网的结论,而刚才连续不断的轰炸,也是出于这个目的。

炮击的动静不小,打得也很猛烈,可结果却并不怎么样。通过望远镜观察了下步云山前沿阵地,山口胜命令炮兵炮击暂停,现在由突击队掩护工兵开始进攻,既然无法用大炮来解决问题,那么接下来就瞧工兵们的了。

在望远镜里,孙烈臣清晰的看见这一次冲上来的rì本士兵和上一回有截然不同。近百个手中并没有武器的rì本士兵提着登城用的云梯或木板,还有些肩上扛着估计是装着泥土的鼓鼓麻袋,快速向阵地前沿冲来。

“该死的小rì本子!”孙烈臣稍一诧异,瞬间就明白过来rì本人想干什么了。用云梯、木板和土袋来对付铁丝网的阻拦,这方法瞧上去似乎有些简陋,但效果并不差。只要rì本人能把这些东西给压在铁丝网上,并铺出一条前进的道路。那么他们在战壕前的优势就将荡然无存。

“机枪!迫击炮!掷弹筒立即准备!”

同样也反应过来的张作相急忙下达命令,为了守住防线,无论如何都不能让rì本人得逞。面对如此情况,他甚至还提前动用了一直未使用的迫击炮、掷弹筒等武器,要知道这些宝贝他可是本来打算放在危急时再使用的,为了就是打对方一个出奇不意。可如今,张作相心里清楚。现在不是再藏拙的时候了,如果无法阻止rì本人的企图,他的防线就将面临直接和对手死拼的地步。

八百米、七百米、六百米……。

短短的几十秒时间。rì军的冲锋就快到了跟前。在rì军冲到五百米距离时,已准备就绪的机枪阵地首先开始扫shè,虽然一时间打倒了不少rì本士兵。可被突击队掩护着的工兵并没有受到太多伤亡。

“快!快!快!”

突击队中队长焦急的呼喊着,指挥随行机枪手架起机枪以压制对手火力,同时催促着工兵抓紧前进。

空着双手跑近千米或许轻松,拿着武器跑这些路程问题也不大,但工兵们并非战斗人员,而且手中肩上还扛着那么多“工具”,要想快速冲过火力封锁到达目的地可不是那么轻松。虽然有突击队的掩护,但随着离目标越来越近,工兵的伤亡也逐渐开始上升。短短近百米距离就倒下了七八个工兵,可剩余的工兵们瞧都不瞧被子弹打中的战友一眼。紧咬着牙关,拼命往前冲。

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

眼看着就要抵达铁丝网了,这一段路程中整支突击队已伤亡了五十多人,不过一切还算顺利,他们终于就要达到目标了。只要能完成任务,付出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突然间,一阵尖锐的奇异呼啸声划破天空,几十个小黑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中**队阵地后面飞向正在冲锋的突击队。

“这是什么东西?”几个脚程快的家伙已冲到铁丝网前,正准备把云梯等物往上面搁的工兵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脑海中划过不解的念头。

要说炮弹。这炮弹似乎小了点,而且他们刚才也没听到大炮的那种震天动地的轰鸣。可要说不是炮弹,中国人丢这些玩意干嘛?难道打算用这种比拳头大不了多少的铁块砸死他们不成?

时间只不过一瞬间,还没等这几个家伙琢磨明白,迫击炮弹和掷弹筒馏弹就落到了他们跟前,随着一阵阵并不太猛烈的爆炸响起,挤在一起的士兵们给炸得东倒西歪,有几个倒霉蛋还和他们扛着的木板一起被抛到了天空中,伴随一片碎裂的血肉、木、泥等垃圾就像雨点一样到处撒落。

“炮击!是炮击!支那人有大炮!”

再有勇气的士兵也害怕被大炮覆盖的下场,虽然中国人的这种炮和他们熟悉的大炮似乎有所不同,但同样能够炸死人。更让rì本士兵惊恐的是,按理说在这么点距离情况下大炮根本无法调整角度落到他们头上,可中国人的大炮却偏偏做到了这点,还打得异常准确,这不能不让rì本士兵感到害怕。

任务是重要的,可小命同样重要。在炮击威胁下完成任务几乎已是不可能的事。一连串炮响声中,无论是突击队还是工兵都再也顾不上对付那些铁丝网了,丢下手上的破烂抱着脑袋就拼命往回跑,不一回儿,除了在阵地前又丢下近百具尸体外,第十师团的再一次进攻又被打了回去。

“纳尼?能曲shè的小炮?”自觉得能有突破的又一次进攻的失败让山口胜恼火万分,当得知中国人居然还有拥有一种能够打近距离,而且速度特别快,也特别准的奇怪的小炮时,山口胜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不可能!支那人怎么会有这种武器?绝对不可能!”

“阁下,也许是有可能的。”就在山口胜愤怒的时候,参谋长金久保万吉少将在一旁提醒道:“在我军进攻第二道防线的时候支那军队就发shè过这样的炮弹,但是在缴获中我们却没有找到这种炮。”

“还有这种事情?”山口胜一愣。

“是的!”金久保万吉神sè凝重地点点头:“阁下,因为当初对方的炮击仅仅只有几次,给我军造成的损失并不大,所以前线作战的联队没有把它当成一件重要事汇报上来。不过,作为参谋长,我曾经在一个下属口中听说过这事,只不过也没太过在意。阁下,今天的进攻失败,我应当承担责任,这是作为参谋长的我一个严重失职。”

说完后,金久保万吉立正低头鞠躬,等待山口胜的训斥。

“这事不怪你,金九保君,麻烦你把当时作战的士兵找来询问下,让他们和刚才撤下来的士兵核实下是不是碰到了同样一种武器的打击。”山口胜并没有怒斥对方,反而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后吩咐道。

“嗨!”金久保万吉连忙转身走了。过了半小时,他又急急赶了回来,告诉山口胜已经核实过,无论是炮弹的发shè状态还是划空的尖锐声音,可以断定中国一方的确拥有这种奇怪的武器,而且这种武器似乎还分两种,一种稍大,一种稍小,威力虽然不怎么样,但发shè速度非常之快,在密集进攻时很可能给己方带来大麻烦。

得到答案的山口胜半天都没说话,过了好久他果断决定暂停今天的进攻。毕竟现在已临近傍晚了,部队一路突进受阻也劳累异常,一切就等第二天再想办法吧。

这一晚是平静的一夜,第十师团很难得的没有趁夜间继续进攻,而得到喘息时间的中**队也没闲着,继续在张作相指挥下完善工事,抓紧准备。

当第二天太阳升起后,经过一夜休整的第十师团开始了新的一天进攻。考虑了整整一夜,山口胜决定再一次调整进攻战术,他改变了rì军以往一直密集冲锋的手段,而把进攻部队化整为零,并带上部分工兵反复出击,依旧使用他原来准备的云梯、木板、泥袋战术来对付中国人布下的该死的铁丝网。

调整进攻战术的第十师团让中国一方遇上了麻烦,虽然每一次进攻都能给rì本人带来点伤亡,可由于散兵冲锋不同集团冲锋,换而言之中国一方在弹药消耗和杀伤率上有些得不偿失。而且面对山口胜这种“蚂蚁搬家”的策略,迫击炮和掷弹筒的效果也下降了许多,眼睁睁瞧着rì本人一点一点地推进,张作相是急得满头是汗。

“妈勒个巴子!给老子打炮!打炮!”

步云山防线之前的铁丝网有二十米宽度,从上午到中午,rì军利用这种战术已向前推进了近八米距离,如果依旧无法制止rì本人这样的进攻,或许等不到天黑到来战壕前的铁丝网就将失去作用。

这个情景无论是张作相还是孙烈臣都是不愿意看见的,为了阻拦rì本人的推进,迫击炮手和掷弹筒手打了不下上百发炮弹和馏弹,可效果并不显著。除了炸死几十个rì本士兵外,依旧无法让rì本人停下脚步,看到这种结果,他们是心急如焚。

“这种情况下迫击炮和掷弹筒的威力太小了,如果我们有重炮可以直接打碎小rì本子的那些破烂。”孙烈臣如是说道。

“废话,难道老子不晓得?”张作相白了他一眼,要是他手里有重炮还能让对方如此嚣张?几发炮弹下去保管rì本人铺在铁丝网上的那么家伙全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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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二百一十一章 拉锯战

张作相可不是坐以待毙的xìng格,孙烈臣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想了想立即决定按孙烈臣的方法办。

前线的进展顺利,虽说士兵伤亡一直陆续增加,但眼看着那些讨厌的铁丝网一点点被冲过去的工兵解决掉,从开战以来一直扳着面孔的山口胜脸上终于露出了丝笑容。

“让工兵加快进度,传令63联队提前用餐准备,一小时后发起进攻!”

“嗨!”

传令兵应了身急忙转身就向63联队跑去,与此同时,山口胜摸出怀表看了看时间,估摸着今天rì落之前这步云山就将被他的师团占领。

谁想过了十几分钟,前线那边一下子传来阵阵猛烈异常的枪炮声,正在山口胜感到有些奇怪的时候,前方指挥进攻的突击大队长跑来汇报,说是前线中国人突然发起了反攻。

山口胜一惊,让大队长立即组织队伍把反攻的中国人给赶回去,无论如何必须压制住中国人,不能让他们得逞。

久经战阵的山口胜第一时间就明白过来,他的进攻方式让对手坐不住了,如果放任第十师团用这种蚕食的方式推进的他们战壕之前,中国人就将丢掉最有利的优势。所以,发动反击,试图破坏他的策略,这是中国人最重要的目的。

跳出战壕和铁丝网的掩护和大rì本帝国英勇的武士来一次正面交战,山口胜自觉得有些好笑。这些中国人是不是脑袋进水了。凭他们低级的战斗力在没有这些东西的帮助下也能和jīng锐的第十师团抗衡?在他看来中国人这种反攻并没有太多意义,胜利的天平依旧在自己这方。

可山口胜没有想到,仅仅又过了十来分钟,前线来报道中国人的反攻异常猛烈,突击大队在对方的反扑下虽然英勇异常,但伤亡极大,已有些顶不住了。要求战术指导。

“这不可能!”

山口胜瞪着不可思议的眼珠子,他的部队竟然要被打退了?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可不等他重新确认,前线请求战术指导的消息又传了过来。而且这一次跑来的居然是个中队长,只见他满脸是血狼狈异常模样,气得山口胜恨不能抽出刀来把这家伙给生劈了。

“不惜一切代价必须把支那人给打回去!”

“阁下。支那人的反攻投入的兵力实在太多,突击队伤亡惨重,请阁下炮火指导!”

“不行!”

对于炮火支援的要求山口胜一口回绝,开玩笑!好不容易让工兵推进了这么多距离,一旦重炮攻击工兵前面的努力就全白费了。山口胜可不是傻瓜,这点推理能力还是有的。

“可是阁下……。”

“不用说了,如果挡不住支那人的反攻,你们就战场谢罪吧。”面容扭曲的山口胜如是说道。

“嗨!”

中队长神sè黯然,猛然一咬牙眼珠子顿时成了红sè,什么话都不说转身挥舞着指挥刀就又往前线冲去。

为了达到反击的目的。张作相发狠足足用了一个团的机动兵力,这也是孙烈臣的建议。和rì本人交过几回手的孙烈臣非常清楚对手的强大,在同等武器装备下,中国士兵的战斗力远不如rì军,如果想把rì本人打回去比如一下子投入大量的兵力以雷霆万钧之势才可成功。而现在的反攻情况的确如此。同反攻的中**队相比,对面的rì军突击队在人数上仅仅只是中国人数的五分之一,可对方抵抗异常顽强,战斗十分激烈。

整个战斗进行了半个小时,在中国士兵一浪接着一浪的反击下,占劣势的rì军终于支持不住开始后退。此时中国士兵果断分成两部,一部继续同缓缓后撤的rì军交手,而另一部开始清理rì军遗留在铁丝网前的“垃圾”。又过了十来分钟,当rì军突击队大队长带着几个士兵反冲锋被子弹shè中当场阵亡的同时,苦苦支撑的rì军终于开始了崩溃,这让咬牙苦战的中国士兵大喜过望,要知道这可是开战以来中**队第一次同对手正面交战取得胜利,兴奋的士兵们一个嗷嗷叫着提着枪冲了过去,准备趁对方溃退的大好机会痛打落水狗。

“简直胡闹!”一直密切注视反击情况的张作相绷着脸终于露出了笑容,可当他看见自己的士兵由于战胜而不顾一切冲向rì军的时候这脸顿时又黑了起来。

“马上叫弟兄们快回来!快!”

“可是我们胜了啊……。”一个正乐呵呵咧嘴笑的营长猛然有些发愣,有些不解地反问一句。

“妈勒个巴子,哪里这么多废话,快!让弟兄们快撤回来!”张作相见这个傻楞子还站在自己身后,气得一脚就踹了过去。

命令下达还没几分钟,不等反击的弟兄们全撤回来,rì军那边就传来一阵阵猛烈的炮声。

“妈勒个巴子!”

不仅是张作相,还有一直在他身边的孙烈臣,眼睁睁看着rì军的大炮突然开始shè击,飞落的炮弹像雨点一般落在后撤的中**队人群中,那些还没来得及撤回战壕的士兵顿时伴随着爆炸中血肉横飞,刚得来一场胜利的中**队就迎来了一次惨痛的失败。

就在rì军溃退后第一时间,得知中**队已经反击成功的消息,山口胜先是呆了呆,接着就咬牙切齿地下达了炮兵准备的命令。在他看来,既然进攻失败了,那么就让反击的中国人为他的突击队陪葬吧,也让中国人好好尝尝失败的滋味。

教训是惨痛的,就在中**队为了反击成功而兴高采烈的同时,一场猛烈的炮火覆盖了阵地前沿。由于头脑发热反攻过前的士兵根本来不及在这么短时间内撤回,一阵炮火之下中**队伤亡惨重。等rì本人的炮火渐渐稀落后,张作相也得到了这次反攻的伤亡报告,当得知出动的一个团居然伤亡大半的时候,张作相气得牙都快咬碎了。

“团长呢?你们团长呢?”抓住一个撤回来的连长的衣领,张作相恨不能把对方生吞了,如此大的伤亡本可以避免,如果不是战场指挥官决策失误导致后撤迟缓的话,rì本人的炮火根本不会有这样大的效果。

“团……团长……他……。”被炸得满面是血的连长结结巴巴地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妈勒个巴子,出击前老子怎么说的?啊!为什么?谁让你们这些混蛋冲这么前的?我的团!我的一个团啊!老子……老子要活剐了他!”

“我……我们团……团长已经阵亡了……。”就在张作相红着眼嚷嚷着要杀人的时候,受伤的连长终于把后面的话给讲了出来,此时张作相不由得一愣,直愣愣地盯着这连长看了许久,不知不觉中抓着他衣领的手缓缓松了开来。

“嗨……。”张作相用力把那连长往前一推,双手抱着脑袋蹲在了地上。

“辅忱兄,吃一堑长一智,弟兄们的血也不白白流的,至少我们把小rì本子给打回去了。”张作相的心情孙烈臣非常了解,因为在自己在不久前因为五十四师几乎全军覆没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心痛。可如今并不是惋惜的时候,战争还在继续,对面的rì本人吃了这么个亏肯定还会想办法进攻。

“妈勒个巴子!”抹了把脸,张作相站了起来:“对!弟兄们的血不是白流的,小rì本子狂不狂?还不是给老子打回去了!妈勒个巴子,等着瞧,有老子和弟兄们在一天,小rì本子就别想从这里过去!”

这一回交手,中rì双方伤亡都很大,这也是步云山阵地开战以来中**队伤亡最惨重的一rì。当然,这仅仅只是开始而不是结束,接下来的几天里无论是rì军还是中**队在这片阵地上来回争夺,往往是rì军刚要突破铁丝网的封锁,中**队就发动猛烈的反击打退对手,而在中**队反击时rì军也不像开始一般多作纠缠,稍稍抵抗后就向后撤退拉开距离,等距离一拉开早就准备好的rì军炮兵就开始向反击的中**队开始炮击……。如此反复,双方的伤亡一天比一天大,直打得阵地前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战争至此,无论是进攻一方还是防守一方都进入了残酷的消耗战,杀红了眼的山口胜和张作相不断把兵力填进去,往往是一方进攻一方后撤,一方后撤一方又进攻的架势。彼此来回拉锯,谁也乃何不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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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二百一十二章 双地

战局依旧胶着。

东北战场,张作霖的二十七集团军经历rì军偷袭的惨重教训后,步云山防线在rì本人各师团轮番上阵一波又一波的进攻下各支队伍伤亡惨重,防线几次摇摇yù坠,但最终还是没让rì本人突破,用士兵的血肉挡住了对方的脚步。

整个步云山前线几乎成了残酷的“搅肉机”,步云山战役自今为止二十七集团军已陆续填进去了三万多人,加上开战时五十四师的损失,伤亡高达五万左右,可以说张作霖为了挡住rì本人几乎把老本都搭了进去。要不是zhōng

yāng在后面一直为张作霖打气,保证战后为二十七集团军重建提供一切便利,而方子达也私下通过杨度向张作霖许下诸多好处,还调动zhōng

yāng银行先给了张作霖一笔巨额资金以定人心的话,恐怕他早就支持不下去了。

东北战场上不仅是二十七集团军损失巨大,就连增援的二十八集团军的一个旅也在步云山前线差一点儿拼了个jīng光,再加上zhōng

yāng军火速调来的一个师,中**队总计伤亡损失为七万之巨。

当然,中方的损失巨大,rì军也不好受。山口胜的第十师团在步云山前线猛攻了整整五天,伤亡高达一个多联队却毫无进展。由于始终打不开局面,骄傲的山口胜在上原勇作的命令下无奈只能把疲惫不堪的第十师团撤回休整,交由其他师团代替攻击。

接替第十师团进攻的几个师团本以为战功到手的机会到来,见到山口胜的部队在中国人阵地前碰了个头破血流个个嘴上不说,可心里却兴高采烈之极,摩拳擦掌打算让山口胜睁大眼睛看看他们的本事。可谁想到一上阵,各人就觉得不妙,前线的残酷远超过他们的预料之外,几次攻击下来不要说立功了,部下伤亡甚至比第十师团还大。无论用尽什么办法,对面的中国人就像颗钉子一样牢牢扎在阵地上就是突破不了。

近半个月,rì军伤亡2万多人,这个数字相比中**队来说可谓不大,但不要忘记rì军是渡海作战,而中**队是本土作战,两者无论是后勤还是兵力支援远不可比。2万多人的伤亡对上原勇作的远征军来讲已经是伤筋动骨了,更重要的是战局一直打不开局面,瞧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东北的天气一rì比一rì寒冷,作为远征军总司令和陆军总参谋长的上原勇作心中的焦虑可想而知。

和rì军占了上风,但总是无法彻底击败对手的东北战况相比,青*岛战场就是另一种情况了。

rì本海军第二舰队每天和青*岛要塞之间的炮战就如同时钟一样准确,上午九点至中午十一点,上午一点至五点,双方就同约好一般各自隔着大海互轰上几个回合,除了些倒霉蛋在炮火中被打死外,炮战除了浪费炮弹并给环境带来点污染外几乎没有任何实质xìng的效果。至于陆上的战斗中,八代六郎没用多久就彻底明白了吴佩孚的用意,搞清楚了中国人把登陆部队当成诱饵来牵制第二舰队的目的。

可惜的是,八代六郎明白的实在太晚了些,假如他第一时间就壮士断腕,彻底牺牲十五师团残部的话,或许至今战局将会是另一种样子。但如今,十五师团已成了鸡肋,不仅如此为了挽救十五师团的命运,八代六郎还用运输舰分几次把手上仅有的另两个师团兵力中的一半也送到了中国人的包围圈里,这样一来导致八代六郎骑虎难下,要牺牲掉陆军兵力的三分之二还强的部队,作为指挥官的他来说几乎不可能下这样的决心。可要把上岸的陆军给救出来,在严阵以待的中国人眼皮子底下几乎是没有可能的事。

陷入两难境地的八代六郎悲哀地发现,这场战争从第二舰队的角度上来说几乎已经是输了。战术的失败导致中国人掌握了胶东战局的主动,如今第二舰队除了替岸上被困的陆军运输补给或就是象征xìng地和青*岛要塞每rì来这么几场过家家一样的“炮战”,除此之外已经发挥不了其他的用处。投鼠忌器这句成语很恰当地表现了八代六郎如今的心态,望着每天胶东那边打得热火朝天的战场,八代六郎愁得本来就不多的头发是一大把一大把地掉。

八代六郎的rì子不好过,吴佩孚的心情是越来越舒畅。包围了rì军十五师团后没几天,rì军十八师团大部也按着他的计划一步步落入了陷阱,而今胶东包围圈内整整包围了一个rì本整编师团的兵力,缺乏运输能力的rì本陆军除了严守阵地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办法面对如此局面,幸好中**队的进攻并不猛烈,也没有完全切断后勤线,使得rì军在包围圈里苟延残息,祈祷天照大神的眷恋,以保全xìng命。

完成包围和诱敌任务后,吴佩孚的后续计划一一浮出水面。山东的新军在他的指挥下先后进入战场,以包围圈中的敌人为练兵对象,开展了一场浩浩荡荡的“大练兵”。虽然rì军很快就察觉到了中国人的企图,可在如此明谋之下,倒霉的rì军十五师团和十八师团也只能不情愿地做起了这个“教官”。

这场仗,中**队一方是越打越起劲,越打越顺手,而十五师团和十八师团是越打越郁闷,越打越悲哀,士气是一天比一天低落。要不是这些“人质”还有很大用处,吴佩孚特意交代前线无论如何都不能把对方给打残和打光了,要不然这么多中**队一涌而上,恐怕早就土崩瓦解了。

“今天干掉了几个?”傍晚,中国阵地上飘起了缕缕炊烟,而rì本十五师团和十八师团那边灰头土脸的rì本将领和他们的士兵们只能啃着冷饭团。随着太阳的落山,难熬的一天总算又过去了,在士气低落的rì本士兵躲在冰冷的战壕中啃着饭团的同时,中国阵地一方也开饭了,不过他们的晚餐是热气腾腾的窝头加白菜煮肉,还有一碗飘着油花的菜汤。

问话的人是一脸兴奋的邓演达,一手里抓了两个窝头,顿在正在喝汤的叶挺身边。

“三个。”叶挺几口就把汤给喝完了,抹抹嘴笑道。

“不错啊!”邓演达啧啧赞道,对面的rì本人搞明白状况后就再也不傻瓜一般地玩“猪突”了,由上至下都以生存为首要目的,和中**队一样玩起来战壕战。在这种情况下,双方的伤亡一rì比一rì下降,有时候砰砰啪啪地对shè一天,两军加起来的伤亡也不过十几人,在这种情况下叶挺居然能干掉三个rì本兵,不能不让邓演达感到佩服。

“这有什么,张文白第一天还干掉了五个rì本人呢。”叶挺摇头说道。

“这怎么能一样,他上前线的时候这些小rì本还傻呼呼地冲锋呢,只要运气好机枪一扫就是一大片,五个?打死十个都不算希奇。”邓演达撇撇嘴道,他们几人一起来到济*南找到刘峙和熊式辉,要求上前线参加战斗。由于大家都是同学,而且也有些交情,但刘峙和熊式辉对于他们私自跑来参战的要求还是没敢答应,只是先把他们几个安置下来随后汇报给了方子达。得知情况后的方子达也是一愣,这几人的赫赫大名他当然知道,没想到如今的他们居然还是个“愤青”,不仅如此还擅自从军校跑来前线要求参战。稍作考虑后,方子达决定留下他们几人,并把他们打散后分到了各部队,在方子达心里,这些都是未来的大将,能够投奔自己的队伍这对他来说是最好不过了,至于zhōng

yāng军校那边的麻烦方子达自然有办法解决,让这些年轻人在军队中感受一下战争,这对他们来说也是件好事。

包围了rì本十五师团和十八师团后,新军各部陆续参战,张治中的运气较好,他去的部队是第一批参战的,在前线打了三天后就退下休整,随后由顾祝同所在的队伍接手交替攻击。等到邓演达和叶挺上前线时,胶东战役已经打了快半个月了,对面的rì本人是越打越滑,加上上级又明确不能向对手进行毁灭xìng的打击,导致中**队一方的战果也越发下降。

“要我说,这些小rì本还真打的没劲,听说东北那边打得比我们这可激烈多了,早知道就应该去东北。”邓演达三口两口啃完了手上的窝头,今天一整天他枪是放了不少,可一个对手都没打死,听到叶挺的战绩后他郁闷地抓抓脑袋。

见邓演达这模样,叶挺忍不住含笑摇头。的确如邓演达所说,东北那边打得可比这里厉害多了,据说双方伤亡加起来已高达十万人了,步云山一带打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一点都不为过。可打得厉害就表明打得好么?叶挺的看法和邓演达恰恰相反,所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不要看东北打得轰轰烈烈而这里反而平平稳稳的样子,但对于整个战局把握来说无疑是吴佩孚远比张作霖强得不知道多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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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二百一十三章 风云变幻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二百一十三章

风云变幻

方子达在山东并没有呆多长时间,中rì两国交战,财政部和zhōng

yāng银行的许多工作都需要他坐镇处理,根本无法久离京城。在济岛,一来是要同吴佩孚商谈之后战争的走向并听取手下这位大将的建议,二来,方子达对这时代的rì本军队也有所好奇心,打算趁着去前线慰问部队的机会亲眼瞧瞧这些“rì本鬼子”。

让方子达有所“失望”的是,如今的“rì本鬼子”还不是他从电影里看见的那种样子,脑袋上别说钢盔了,就连“屁帘款”的帽子都没一顶,穿着一身和中**队除了颜sè不同款式差不多样子的制服,脑袋上戴着顶大檐军帽,灰头土脸地躲在战壕后面同中国士兵来回对shè。他们手上大多拿的还是三八步枪的初级版——三零式步枪,也就是俗称的“金钩步枪”,用的机枪也不是后来的“歪把子”,更没有装备历史上二战用所大量使用的迫击炮、掷弹筒等武器,就连中**队已经大量配发士兵的手榴弹在rì军中也只是少量使用。

目前的rì本军队和西方国家的列强相比其装备可称得上“寒酸”,而且由于是登陆作战,rì本人惯用的大杀重炮等重型武器都没拉上来,面对人员更多、装备更好还掌握着完全炮火压制的中**队来说,可怜的rì本人只能被绝望地按在地上任人猛揍。

见到前线局面已被吴佩孚完全掌握,方子达也就彻底放下了心。在青南,随后搭乘第二天的专列赶回了京城。

中rì开战半月以来,除东北、胶东两线打得热火朝天,国际各势力对这场战争的看法也各不相同。协约国内部虽然对rì本突然向中国发动战争极为不满,尤其是英国通过外交渠道自rì本开战以来几次jǐng告rì本zhèng

fǔ,要求rì本zhèng

fǔ立即停止这场“不应该发生的战争”,以维护协约国内部的稳定。紧随英、法等国zhèng

fǔ之后的是沙皇俄国,中rì开战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对沙皇俄国的影响最大,要知道大战至今,沙皇俄国要不是后面有中国的大量物质支撑着,前线伤亡惨重的沙俄军队恐怕早就顶不下去了。而如今中rì一开战,沙皇俄国的物资来源必然急剧减少,已察觉到国内有些不稳局势的沙皇尼古拉二世当即心急如焚,再加上当初rì俄战争的原因,尼古拉二世对rì本人本就没什么好感,紧随着英、法zhèng

fǔ后面再三jǐng告rì本zhèng

fǔ,强烈要求rì本zhèng

fǔ马上停止战争,恢复中rì两国以往的状态,并且第一个在协约国内部提出如果rì本zhèng

fǔ依旧一意孤行,应当取消rì本的协约国成员资格,并认同视为同盟国一方,协约国各成员按照协议共同向rì本开战。

当然,沙皇俄国的这个建议并没有得到英、法的认可。在世界大战进行到现在这种程度,英法虽对rì本极度不满,可也不会傻到硬生生地把rì本推到同盟国一边去的地步。假如欧洲没有爆发战争的话,英、法、俄等大国或许可以直接用武力来解决远东的问题,可如今被欧洲战场拖住手脚无法东顾的他们也只能在外交上替中国进行周旋,寄希望于中国能够挡住rì本人的脚步,或者rì本人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话说回来,这也是目前的考虑,如果欧洲没有爆发战争,英、法、俄等协约国成员真会管中国的死活不成?不和rì本人穿一条裤子,各自串通扮红白脸就不错了,自鸦片战争起,列强不都是这样对付中国的么?在他们眼里无论是中国还是rì本,这些黄皮肤的东方人地位远不如他们白人,远东富饶的土地是他们的牧场,想尽一切办法占据利益才是他们贪婪嘴脸的真实xìng。

相比协约国这边,中rì开战的消息让同盟国兴高采烈。欧洲战场的胶着令同盟国各成员国损耗了极大国力,但依旧没有达到打败对手的目的。而现在,协约国内部居然起了内哄,自己人和自己人莫名其妙地打起来了,消息传到欧洲时,最为高兴的就数德意志的皇帝——威廉二世了。当得知远东战场的主要地区一是东北,二是曾经的德国殖民地——青岛交还给了中国,并使得它成了和萨拉热窝一般的东方“战争导火索”。

中国人和rì本人开战,双方死了多少人,或者说最终的胜利者是谁,对于威廉二世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远东离欧洲那么远,交还青*岛后的德国在远东已没了任何利益,那就让他们之间打得再热闹些吧,死人越多越好,反正再怎么样也影响不到德国这边。

何况,中rì之间的战争爆发让威廉二世看到了欧洲战场取胜的可能xìng。缺少了中国物资来源的沙皇俄国难道还能继续挡住德**队前进的脚步么?只要东线先打败那些乡巴佬——俄国人后,伟大的德意志就能集中力量转身西线,一举击跨英、法军队,等到法国人投降,孤掌难鸣的英国人就算有海峡的保护也只有求和的地步。这样一来,德意志在世界上的崛起就再也没有力量可以阻挡了,而他德意志的皇帝也将成为历史上最伟大的帝皇。

就在协约国成员国为rì本进攻中国而周旋,试图内部解决问题的时候,威廉二世在欧洲首先发表声明,他先是在报纸上大力抨击了rì本无耻侵略中国的“丑恶行径”,大骂了通rì本人是文明社会的败类,世界上正是有这种无耻的国家才会导致战争的不断发生,无耻的rì本人就和英、法一样,他们的邪恶存在是威胁世界文明的最大敌人,作为伟大的德意志民族,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接着滔滔不绝地把德国扮演成了个洁白无暇的和平天使,还大肆宣扬了一番中德之间的传统友谊,尤其是把当初德国主动交还青*岛的事情给大书特书,带着微笑向中国zhèng

fǔ伸出诱人的橄榄枝。

德皇威廉的作派几乎等于在说:“中国人,你瞧,加入协约国有什么好处?协约国这些白痴们连自己人都管不好,你还跟着他们干什么?来吧,来吧!投入到我们的怀抱吧,一起联手干掉这些白痴加无耻之徒,这才是你最明智的选择。”

和德皇威廉做法相反的是他的铁哥们——奥匈帝国。虽然奥匈帝国没有像德国一样在国际上大肆嚷嚷,厚着面皮直接拉拢中国人,而在私下奥匈帝国却派出特使去了远东,准备同rì本zhèng

fǔ进行接触,试图在现在情况下把rì本人给拉到同盟国这边来。

一明一暗,同盟国为了从内部瓦解协约国的力量可谓是费尽心机,无论最终结果如何,都会对同盟国有利。这样肯定不赔本的买卖谁不会干呢?同盟国的出手引得协约国大恐,尤其是英、法、俄三国看来,无论是中rì那国被同盟国拉拢过去,或者说两国之间打得两败俱伤,对协约国来说都是件糟糕之极的大事。眼下,必须尽快停止这场战争,稳定协约国内部局面,打赢欧洲强大的对手,这才是最重要的。

中国zhèng

fǔ自开战以来多次召见rì本大使,要求rì本zhèng

fǔ立即停止战争。但对于中国zhèng

fǔ的抗议,rì本人傲慢地拒绝了,非但如此还倒打一靶把责任全推到了中国人身上,声称rì本出兵完全是中国zhèng

fǔ逼迫的,他们只是为了维护侨民的安全和保证rì本在远东的利益。只要中国zhèng

fǔ答应割让奉天省和青*岛给rì本,并适当的赔款,rì本军队就会考虑停战。

rì本人狮子大开口的条件,宋教仁当然不会答应。几次交涉无果,宋教仁指示曹汝霖再不同rì本进行外交接触,而随着胶东战局的好转和东北战局的胶着,中国一方从起初的手忙脚乱也渐渐定下了心,总参谋部的调兵计划已基本完成,只要再过几rì援兵就将调至奉天,有了强大后盾的奉天足以能挡住rì本前进的脚步,再加上方子达从胶东带回来的好消息,中国zhèng

fǔ的底气是一rì比一rì高。

方子达回京后,宋教仁第一时间就把他召了过去,等仔细询问完了胶东前线情况,一直神sè凝重的宋教仁这才露出了微笑。

“吴子玉真是大才!”廖仲恺在一旁赞道,他根本没想到青*岛这边居然会打成这样,而且当初段祺瑞借刀杀人的计策居然在吴佩孚的巧妙运用下成了大练兵,能把仗打成这样的将领在整个中国恐怕也只有他吴佩孚一人而已。

“鄣明你这路辛苦了,你在济*南来电报说要去和子玉商谈,你们谈的如何?”点头赞同廖仲恺的话,宋教仁转而问道。

“谈的不错,临行前子玉兄托我向你问句话,同样这句话也正是我想问的。”方子达放下手中的茶,抬头炯炯目光望向宋教仁。

“何话?”

“子玉兄想问,zhōng

yāng想如何结束这场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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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二百一十四章 李中堂第二?

方子达这话问的听起来似乎简单,如何结束这场战争,似乎这种询问不应该出自他和吴佩孚的口。但在场的三人都是如今中国政坛的佼佼者,尤其是作为国务总理的宋教仁,随着袁世凯的越发病重,他这个总理已几乎全揽了政务大权,从实际上来说已是中国第一人。

方子达问毕,宋教仁和廖仲恺都没马上回答,反而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从表面上来看,中rì之间开战一方面是rì本窥视中国领土,悍然发起的战争,另一方面也是rì本国内为了转移经济危机而利用对外战争来缓解内部矛盾的手段。以中国人的角度来看,无论rì本出于何种目的,rì本不宣而战,在中国领土大打出手,作为有良知的中国人奋起反抗侵略者是理所当然的事。把侵略者彻底从中国领土赶出去,这是每个中国人都愿意看到的结果,自鸦片战争以来,半个多世纪的中国遭受了无数困难,如果能以一场对外战争的胜利来结束的话,这对年轻的民国zhèng

fǔ是件梦寐以求的事。

但国际事务不是想象中的这么简单,如今国际局势复杂多变,中rì开战承受压力的不仅是战争双方,还有在欧洲战得筋疲力尽的协约国、同盟国两大阵营。同作为协约国成员,协约国内部当然不愿意中rì双方打得血流成河,从而白白消耗自己的实力。而在同盟国看来协约国内部的战争却是越打越大才好,如果能就此使得协约国内部分裂,甚至中rì之间某一方由此投入同盟国阵营那就再好不过了。

随着同盟国阵营居心叵测的声明和私下的小动作,协约国内部对中rì战争的调停呼声也越来越大,无论是英、法还是沙皇俄国,不断地在双方之间奔走,试图尽快让两国停战。

除却以上这些外部因素,从战争双方如今形势来看,中队在胶东战场已掌握了主动权,但在东北战场上依旧处于防势。随着总参谋部兵力调动。或许东北战场的压力会逐渐减轻,从这个角度来分析,很可能过些rì子,中队将取得全面战场上的优势。

但不要忘记,这只不过是表面现象。和rì本相比。中国整体军事实力并不占优,rì本跨海作战的部队仅仅只有几个师团和一支海军的第二舰队,作为亚洲军事强国的rì本还没使出全力,假如rì本恼羞成怒继续增兵。甚至把庞大的海军都拉到战场上的话,中国zhèng

fǔ花了努力才取得的这么一点点优势就将荡然无存。

同明治维新以来rì渐rì强的rì本相比,老大的中国还有一个致命弱点,那就是虽然在表面上民国已取得了统一,国家军队的建设也有了初步效果。可国内依旧暗流汹涌,各党各派在明面上似乎握手言和,但底下的争斗一直都未停息过。西北、西南地区zhōng

yāng控制力度还尚有不足,财政也刚刚开始好转,国家基础建设更是需要漫长的时间,更不用谈那些在海外蠢蠢yù动一直充当“搅屎棍”的革命党人了,一旦战争延续,使得成为长期战争的话,脆弱的民国zhèng

fǔ必然支持不下去。到那时候整个国家将受到重创,就算彻底打赢战争,恐怕也要数十年的时间才能恢复元气。

除了以上这些问题,国家元袁世凯的身体更是个重要因素,袁世凯时rì无过。根据医生诊断能不能挨过这个冬天也没有把握。zhōng

yāng现今的局面是北洋、kmt两家制衡,另外还有其它各党各派参政。袁世凯假如撒手西去,如今平衡就会被打破,袁世凯留下的北洋遗产必然会引来不少人进行争夺。以乐观的角度来看,最好的结果也将导致zhōng

yāng有短暂的混乱。如果这种混乱是在和平状态下发生或许影响还不大,但如果是在战争状态发生,谁都无法预料结果会如何。

“财政状况现在如何?”

“如果没大的意外话,还能支持四个月左右。”方子达来前已作过计算,当即回答道。

“怎么才四个月?”廖仲恺有些惊讶,追问道:“鄣明,我见过前几月的财政报告,不是说这两年zhōng

yāng财政好转许多了么?欧战之后有关同盟国的赔款已全部取消,中rì开战zhōng

yāng又中断了对rì的以往赔款,如果这样计算应该足够一年啊!怎么才会这么点rì子?”

“我的廖兄啊!”方子达听完廖仲恺这番书生气的话,当即就苦笑解释道:“难道你没听说过大炮一响黄金万两的话?这和平时期的开销能和战争时期的相比?如今前线数十万军队作战,仅仅每天的消耗就是天文数字,更不说山东、奉天两地开战后,这税收的损失、士兵的抚恤、战后的重建……这哪个都不需要钱的?我说能支持四个月已经是估算多了,如果战局发生大变的话,恐怕这时间还要减少些。”

见廖仲恺有些发蒙,又要开口询问,宋教仁在一旁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你和子玉是怎么想的?说说吧。”

“在青岛我同子玉详谈了半rì,觉得尽快结束这场战争才是上策。从目前局势来看,双方在两地战场各有优劣,但从短期来分析我军占有是无可置疑的。不过,这个分析必须是建立在rì本一方不再增兵的情况下,如果rì本人继续增兵,这结果谁都不能保证。而且就以胶东战场来分析,rì本十五、十八师团被我军困住,使得rì本第二舰队投鼠忌器,丧失了战场主动权。万一rì本人狠下心来丢掉包围圈里的两个师团呢?以第二舰队的强大甚至再加上rì本主力海军的参与,无论攻击我国沿海各地区,我们能够挡得住?”

“嗯,继续说下去。”见方子达说到一半抬头看向自己,宋教仁点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除去胶东战场,奉天战场更不乐观。总参谋部的调兵计划我也知道,张作霖虽在步云山挡住了rì本人,可损失极大,就算增援上来,最多也是形成僵持状态。更何况,rì本现在还未从朝鲜出兵,不要忘记如今朝鲜可是rì本人的殖民地,一旦rì本大举派兵由朝鲜进入辽东,奉天的胶着状态就会被打破,从而整个东北都会陷入战火之中。”

说的有些口干,方子达喝了口茶继续道:“除去从战场角度分析,协约国、同盟国各反应也不能不考虑,尤其是英、法、俄甚至美国都不会让中rì两国战争持续扩大,而加上天气减寒,东北、山东已经进入冬季,战争双方的困难越发越大,在这种情况下调停是肯定的。”

“你们的意见就是尽快结束战争?有具体想法没有?”

“有!”方子达点头道:“如果要非打出个胜负来不可,胶东战场可随时消灭rì军第十五、十八师团,而奉天战场也可使劲全力和rì本人拼个两败俱伤。假如要和谈的话,子玉建议继续围住十五、十八师团以作筹码,而在奉天战场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牢牢挡住rì本人的脚步让他们过不了步云山,并且修改调兵计划,在鸭绿江一带驻派至少一个集团军的兵力做好防御准备。把目前胶着的局势再延迟些rì子,等到rì本人无力突破的时候,就是接受调停的机会到来了。”

宋教仁听了微微点头,的确方子达的建议是老成谋国之策,在民国的底子还薄弱的情况下,眼下还不是和rì本人打全面战争的时机。如果能就此停战的话,对国家,对zhōng

yāng来说都是件好事,可停战也不是这么简单的,以rì本人一向的大胃口,就算停战也必然会提出诸多要求,宋教仁担心一旦和谈不成,zhèng

fǔ就会被民间指责而导致威望锐减。

不仅是宋教仁,廖仲恺也有这样的忧虑。但凡半世纪以来对外战争的和谈都被外人骂成“卖国贼”,宋教仁是zhèng

fǔ脑,又是kmt的理事长,一旦主导和谈,这对kmt是极大声望打击,更何况海外的革命党人,尤其是孙文等人会这样来抨击zhōng

yāng和kmt?当年李鸿章之事依旧历历在目,谁有胆量去做李中堂第二?

宋教仁从心里说是赞同方子达建议的,可他又有他的顾虑,廖仲恺也是如此。两人默默对视了一眼,一时间都无法下这个决心。

正当宋教仁盘算着怎么处理此时的时候,方子达开口道:“遁初兄,仲恺兄,此事只不过是我和子玉的一个建议,你们知道就行。至于具体沟通无需zhōng

yāng先出面,我觉得还是有情报部门先处理比较妥当。”

“这可不是小事,鄣明,你可有把握?”廖仲恺急忙追问,脸上露着焦虑和担忧。方子达说由情报部门出面实际上也就是他自己把责权给揽了过去,让方子达担起如此重任一旦失败他受到的损失是巨大的,不要忘记袁世凯时rì无多,万一以后和北洋系大佬们争夺袁世凯政治遗产时候对方拿出这事来说,将导致方子达放弃很大部分本应该所得的权利。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二百一十五章 强硬态度

方子达主动揽下了同rì本接触的任务,这让宋教仁感激之余也为他这么做而感到担心。这些年的经历,方子达早就不是当年的政治初哥了,虽说表面上无论和谈结果与否,必然会给方子达带来名声上的影响,可有件事方子达并没有同宋教仁等人直言,因为就在他回京的路上接到吴佩孚的一份电报,这才使方子达做了这个决定。

方子达的老朋友——藤田一郎就在他离开青岛的第二天下午,打着个白旗坐着小艇上了岸。藤田一郎带来了rì本第二舰队司令官八代六郎的口信,希望就胶东的双方“冲突”进行会谈,并解决目前的“麻烦”。

藤田一郎的到来,让吴佩孚惊讶之余极为重视,对方虽然表面上的第二舰队的特使,可藤田一郎这人吴佩孚虽说没直接接触过,但知道其人的来历。作为一个情报官,藤田一郎的出现不仅表明rì本人对战局有缓和的可能xìng,更表示rì本海军和rì本zhèng

fǔ上层对这场战争的另一种态度。

直属于陆军总参谋部的藤田一郎骨子里并非真正的军人,何况他的情报官身份一直掩饰在他官方身份之下。假如没有rì本情报部门上层的指令,第二舰队也不会把他这么一个陆军联络官给派过来谈判。敏锐的吴佩孚一下子就察觉到了其中的奥妙,他急忙电报正在火车上的方子达,当方子达在中途靠站接到电报后很快就做了决定,指示吴佩孚好好款待藤田一郎,并派人送他来京见面。

同宋教仁商谈后的第三天,方子达去了六国饭店,这里有一间周元良派人订下的长包房,作为情报部门在京中的安全屋之一。藤田一郎昨夜抵达后,周元良按照方子达的命令悄悄把他从火车站接来,并安置在了这里。

“方桑,好久不见!”

到了地方,周元良先敲门而入。确认了屋里没有问题后这才侧身请方子达进屋。当方子达迈步走进的时候,穿着身西装的藤田一郎已毕恭毕敬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九十度鞠躬向方子达问候。

“好久不见了藤田君,自从你回国后我们有一年没见面了吧。”见到老朋友,方子达很是热情。快步走上前去握住藤田一郎的手。笑眯眯地问道。

“是啊,一年的光yīn似箭,转眼就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藤田一郎感慨道,在方子达的招呼下一起坐下。

“回国后藤田君去了哪里高就?是总参谋部么?”

“总参谋部下属的陆军总参谋部。”藤田一郎很是惭愧道:“我可比不上方桑。你现在可是中国的大人物了。”

“呵呵,双方国情不同嘛,贵国的升迁可不像我国这么随意。”方子达谦虚地摆摆手,接下来并没有直接同藤田一郎说正事,而是东拉西扯地说起来当年他们之间的交情。还很关切地询问藤田一郎的近况。

废话聊了足足一个小时,藤田一郎有些按捺不住了,等方子达终于又说完一件往事后他主动就开了口:“方桑,这次我来主要是解决双方误会的。”

“误会?什么误会?”方子达神情有些诧异,仿佛不明白对方所说。

“就是在贵我两国在胶东和东北发生的小误会。”

“对不起藤田君,你刚才所指的‘误会’不会是现在两地发生的战争吧?”

“呵呵,如果方桑要这么理解的话,当然也可以。”藤田一郎的脸皮够厚,面不改sè地点头。

“这不是我理解的问题。藤田君,这是事件xìng质的问题!贵国不宣而战已是铁一样的现实,战争不是什么误会,更不是什么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能解释的,无论是胶东战场还是步云山前线。如不是我民人抛头颅撒热血,以顽强的jīng神和血肉之躯挡住贵国进攻的话,恐怕你今天也不会出现在我的面前吧?”藤田一郎没想到,一向温文尔雅的方子达突然就变了脸。用极其严厉的语句反驳道。

“嗨!方桑,我明白。因为冲突我们rì本国给贵国带来麻烦了……。”藤田一郎连忙起身,很是恭敬地向方子达道歉。

“麻烦……又是这么个词语……。”对于这些rì本人,方子达彻底无语,似乎死伤数十万将士的战争仅仅只不过是“麻烦”一词。这个词在方子达耳中是如此刺耳,不过现在并不是同藤田一郎辩论的时候,方子达强按下了心头的怒火,很是不悦地冷哼一声。

“说说你的来意吧。”摆手请藤田一郎坐下,方子达开口道。

“方桑,我国希望双方停止这场毫无意义的冲突,由我大rì本第二舰队接应十五、十八师团撤回本土,先结束胶东事件。”

“东北方面呢?”方子达询问道。

“关于东北方面,新任内阁将撤消上原勇作将军陆军总参谋长的职务,双方互退三十里停止接触,等待和谈结果,如顺利的话再行撤军。”

“就这些?”方子达皱眉问道。

“嗨!”藤田一郎点点头,从怀里取出几页纸递来:“这是具体方案,还请方桑细看。”

接过藤田一郎递来的文字条件,方子达翻看了起来,上面内容并不太多,除了增加了一些细节外,基本上和藤田一郎刚才所说的差不多。看完之后,方子达点起支雪茄慢慢抽着,许久都没说话。

“方桑,你态度的……?”

方子达的姿态让藤田一郎感觉不妙,对于这个“老朋友”的xìng格了解,藤田一郎是非常清楚的。不过职责所在,他还是硬着头皮催问了一句。

“你说呢?”方子达冷冰冰地回了句。真是笑话,rì本人表面上打着谈判的旗号实际上提出的内容却大相径庭,对方所提出的条件粗粗一看似乎有点道理,但仔细琢磨却让中国一方吃了大亏。

先是对战争的定义,rì本一方只以“误会”、“冲突”来描述这场战争,这对中国来说是绝对不可能接受的,侵略就是侵略,无论用其它词语来掩饰都无法抹掉它的真实xìng。其次rì本人的动机不纯,在胶东战场对方提出要求停火并由rì本第二舰队接回被困住的十五、十八师团残部。而在东北战场,rì本人又提出了双方停火各后退三十里以避免接触的要求。这些方子达根本不可能答应。

先说胶东战场,被困住的rì本十五、十八师团是如今中队手上最大的筹码,一旦放虎归山,胶东战场就失去了唯一主动权,而rì本第二舰队救出十五、十八师团后真的会就此撤军归国?这种可行xìng估计连作为第二舰队司令官的八代六郎自己也不相信。救出十五、十八师团后第二舰队就完全没了顾虑。接下来的仗怎么打,又如何打,就是rì本一方说了算了。

在东北战场,步云山防线使得rì军头破血流。双方停战各自后撤三十里以避免接触,这不等于把步云山防线拱手相让?流了这么多血,牺牲了这么多将士,白白把阵地抛弃,方子达要答应简直就成了白痴了。

这份东西。让方子达很是怀疑rì本的诚意和用心,如果谈判对方最终的意见就是如此的话,这样的谈判也没必要谈下去。方子达虽然提议早rì结束战争,可如果rì本人一意孤行的话,他也不会为了结束战争而出卖国家利益,打就打,谁怕谁?大不了都打成烂摊子,现在的民国可不是历史上20多年后的民国,如今rì本也不是二战爆发之前的rì本。双方从陆军实力来比较谁也不比谁更差些,中国在本土作战,rì本海军再强大难道能把军舰开到岸上来不成?

“这是谁的意见?”在藤田一郎忐忑不安等待中,方子达终于开口问了一句,目光犹如锋利的刀尖般刺得藤田一郎有些发痛。

“这……。”

“作为老朋友。藤田君,请明确告诉我,你的背后究竟是谁?又是哪个傻瓜蛋搞出来的这份东西?我想以你的聪明应该能瞧得出这里面的蹊跷吧?”方子达摆了摆手,继续追问道。

“方桑田一郎突然觉得屋里很热,脑门上甚至冒出了汗珠。面对方子达直入人心的责问他现在是恨死了总参谋部那帮白痴。以他对方子达的了解,对方肯定瞧出了上面这些白痴自作聪明玩的小手段,难道这些坐在办公室里发号施令的家伙真以为中国人都是傻瓜蛋不成?更可悲的是,自己还是替那些傻瓜蛋来跑一趟的更大的傻瓜。

“不方便说是吧?这个我能理解。”见藤田一郎一副如坐针毡的样子,方子达笑了笑,拿起这几张纸往对方怀里一丢:“藤田君,我现在就明确答复你,这样的条件我们绝对不会接受,希望贵国尽快拿出点诚意来,而不要玩这种小孩子一样的把戏。”

“方桑,有事好商量……。”见方子达毫不留情地拒绝后起身离去,藤田一郎顿时就急了,试图拉住方子达,但被一旁的周元良给挡住了。

“藤田先生,这几天请在这里好好休息,如果想同贵国国内联络的话请通知外面的守卫,我会替你安排。另外提醒一句,鉴于我们两国现在的情况,外界对贵国人士很不友好,为保证你的人身安全,避免意外发生,请不要随意离开这幢楼。”

说完后,周元良转身跟着方子达出了房间,并留下了两个守卫守在门外。

“去给吴子玉发电报!”出了六国饭店,方子达进车前转身向周元良命令道:“以我的名义命令吴子玉,先给我歼灭十五、十八师团一部,数量不用太多,半个联队就行,我需要在三天内看见结果!”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二百一十六章 御断

藤田一郎很是沮丧,第一次接触方子达,对方对rì本方面提出条件的拒绝并不出乎意料,意外的是方子达所表现出来的强硬态度。

当接到大本营传来的命令时,藤田一郎对于自己担任这个“特使”身份从一开始就不看好,中rì局部战争从11月中旬爆发,至今已快一个月了,前线的进展并不乐观,随着战局的胶着和持续,rì本国内反对这场战争的声音也越来越大,新任内阁相寺内正毅同上任相大隈重信本就有矛盾,尤其是大隈重信到任前曾试图推荐加藤高明接任相一职,但在持反对意见的政坛元老山县有朋和西园寺暗暗推动下,寺内正毅仅仅用六天时间完成组阁并继任了内阁相。

寺内正毅上台后,要工作就是整顿国内糟糕的经济,试图扭转国内矛盾,但在大隈重信任期最后默许并暗地里推动的对中战争方面采取了不闻不顾的方式,这是他的高明之处,如果战争打赢了将对他施政带来极大好处,万一战争持续并无所进展的话,他也能把责任全部推到大隈重信身上去。至于战争是否会失败,这个寺内正毅倒从没想过,在他看来以rì本的强大对付弱小的中国把握还是很大的。

11月19rì开战后,从前线传来的都是好消息,尤其是东北战场rì军势如破竹一夜间就消灭了中国一个整师,并把战线快速推至了中方最后第二道防线之前。而青岛战场,强大的rì本第二舰队虽没有陆军干的那么漂亮,可其优势也是显而易见的,接到消息后的寺内正毅暗暗窃喜,盘算着是不是在公开场合上发表下对这场战争的言论以表示这届内阁对战争的重视,以免到时候功劳落不到他的手中。

可还没等他来得及实施这个计划,接下来的rì子里接二连三的坏消息传来。高歌猛进的rì本陆军居然在步云山前线停下了脚步,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始终无法突破对方阵地,双方交战从破袭战转而成了阵地消耗战,虽然rì本陆军的整体伤亡少于中队。可顽强抵抗的中队依旧给rì军带来极大损失。担任过朝鲜总督的寺内正毅对奉天附近地形了如指掌,更明白中国东北冬天的严寒对战争带来的麻烦,短期内无法打败对手,随着冬天的来临rì军作战将越发困难,而且随着中国zhèng

fǔ不断向东北增兵。前线双方的力量对比已渐渐转变。除非内阁同意扩大战争,对国内进行战争动员并把朝鲜也卷进这场战争中去,要不然很难打赢这场仗。

和困难的东北战场相比,青岛战场。也就是胶东战场传来的消息更让rì本内阁一片大哗,强大的rì本第二舰队非但没在青岛地区取得任何战果,甚至还落入圈套,把登陆的两个师团给陷了进去,无论是陆军还是海军均损失巨大。而今十五、十八师团陷入中队的团团包围。第二舰队虽然手上还有一个师团和部分海军陆战队的机动兵力,可从整体来看已经失去了战场主动权。舰队司令长官八代六郎给海军总部的内部报告中更是悲哀的认为青岛战役已经不可能完成预定的计划,建议取消作战方案和中方和谈,以挽救十五、十八师团的命运。

当然,这只是八代六郎给海军总部的内部报告,在内阁会议上,海军方面当然不会傻到把真话给说出来。而是先跳出来对陆军倒打一靶,极力指责陆军不按预订计划进攻,为了抢功居然擅自提前在东北战场发起攻击。而不通报海军方面,从而给了中队以准备时间,这才使得第二舰队落入了严阵以待的中国人圈套之中。

就此,海军、陆军双方争论不休,对于海军来说陆军现在东北的战绩远比海军来得好些。从这点上陆军的底气就比海军来得足。何况,现在失陷的登陆部队都属于陆军师团,而正是由于舰队司令官八代六郎的猪脑袋乱指挥才会有这样的后果,陆军不找你们海军算帐已经不错了。你们海军倒反过来责怪我们陆军了?至于陆军提前攻击,那又怎么样?仅仅提前了几小时。难道中国人有能力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做好所有准备还给第二舰队下好圈套?这话说起来简直就是可笑。

会议上,海军、陆军两大阵营越吵越凶,甚至差一点儿就动起手来。好不容易劝退双方,对这种情况寺内正毅也觉得大为头痛,只能以相名义暂停会议,转而入宫求见天皇,把会议情况向上汇报,以求御断。

脑膜炎患者大正天皇近几年来的jīng神病病情越发严重,正所谓自从患了jīng神病,整个人都jīng神多了。比起前些年来,这个rì本臣民眼中高高在上的人间至尊脾气更加反复无常,还时时会作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举动,经常让大臣甚至民众感到惊愕和哭笑不得。

就说前些时候的军事演习一事吧,要不是这位大正天皇游兴太浓的话,陆相大山岩也不会如此憋屈地离世。在回京的途中,兴致勃勃的大正天皇还顺道去检阅了驻扎东京外的近卫师团,在检阅期中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跳下检阅台屁颠颠地跑到一个目瞪口呆的士兵面前扯下对方背包乱翻一通,随后又像个没事人一般拍拍双手乐呵呵地离开。

诸如此类的笑话已让臣子们数不胜数,在私下里大家都谈论过这位“神”的jīng神问题,觉得无论天皇陛下如果再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来,都不用太奇怪。

这样的天皇,寺内正毅难道能指望他做出正确的决断么?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寺内正毅不是傻瓜,他是一个老谋深算的家伙,作为内阁相虽然名义上是zhèng

fǔ决策者,可要强力压制住海、陆两军,仅仅靠他相的影响力是绝对不行的。既然如此,从大正天皇那边讨得一份御令为己所用,这才是寺内正毅的打算。

果然不出所料,当呆呆地听完寺内正毅的汇报后,神游天外的大正天皇仿佛像个木雕一般一言不发,直到内侍提醒后他才恍然回过神来。

“陛下,内阁以为对外战争既打到这种程度,完成预期方案已不可能,所以可以考虑同支那和谈,不知陛下是什么意见?”

“朕无意见……。”大正天皇眼睛的聚焦根本不在寺内正毅身上,而不知道望到哪里去了。

“陛下,究竟如何处置,还请陛下御决。”

“让朕御决?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去做就是。”大正天皇很不耐烦地挥挥袖子,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迫不及待地从御座起身就走了,离开时从寺内正毅身边擦身而过,可以很清晰地听见他嘴里嘀咕着什么御花园的花怎么都谢了,没了鲜花可赏连做诗的感觉都没有,这些花匠们全是傻瓜,既然天冷就应该用开水去浇灌才是嘛。

可以说,寺内正毅的进宫没有得到什么实质xìng的结果,可大正天皇最后一句话却让他如获至宝。天皇陛下不是讲了么,让他怎么办就怎么办,换而言之也就等于把决断权交给了内阁,作为内阁相的他拿着鸡毛当令箭,有这就足够了。

考虑之后,寺内正毅决定结束这场战争,还顺从民意把责任全推到了上届内阁身上,至于在前线的陆军代总司令上原勇作也就很不幸地当了回替罪羊。但在如何结束战争的方案上海军和陆军吵闹不休,各方讨论了几天都没达成一致,随着时间的推移,寺内正毅召见总参谋和黑龙会等情报部门,试图用另一种方式来解决问题。经过一系列的妥协和商议,他们最终拿出了一个方案,这方案也就是藤田一郎带给方子达的那份东西,寺内正毅想用这份东西先糊弄一下中国人,解决眼前问题后再考虑最终怎么采取什么措施。

方案拿出来了,必须有人做这个特使。此时情报部门向寺内正毅推荐了一个人,这人恰恰就是正在第二舰队担任陆军联络官的藤田一郎。当了解了藤田一郎的阅历,并且听说藤田一郎在中国政界、军方上层有不错的关系,更有直接和中国政治新星方子达会晤的可行xìng时,这个差事就毫无质疑地落到了藤田一郎头上,促使了他的此行。

第一次会晤失败,藤田一郎很快就把消息传回了国内,并耐心等待国内指令。谁想到,就在他呆在六国饭店的房间等待的时候,一个消息突然传来,就在第二天胶东中队对包围圈里的十五、十八师团发起了猛攻,似乎有一口气全部消灭rì本军队的意图,仅仅一天时间rì军就伤亡惨重,依托阵地拼命抵抗,依旧无法挡住中队的进攻。

接到消息的藤田一郎大惊失sè,立即把情报转回国内,同时向守卫要求紧急会晤方子达。当守卫答应把他的要求汇报上去时,藤田一郎就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屋里转来转去,等待方子达的接见。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二百一十七章 就这么办

方子达并没像预料中的马上出现,当藤田一郎焦虑地等候了一整天也没见到他的人影,直到第二天的下午,已快在房间里坐不住的藤田一郎这才等到方子达的到来。

“方桑,贵军为什么在胶会突然发起大规模的进攻,这样的举动将会严重损害到贵我两国的和谈进程,我大rì本帝国可以由此认为贵国在和谈方面毫无诚意!是对我国的挑衅!”

一见面,藤田一郎就迫不及待地责问道,这番话说得是理直气壮,神态严肃异常,方子达瞧着顿时就笑了。

“我说藤田君,这套东西就不用在我面前玩了,和谈?我们之间有过和谈么?难道你忘记我上次的答复了?一直以为藤田君是一个难得的聪明人,可这一年不见似乎这智商降低了不少啊!rì本的大米难道还有这种降低智商的效果?呵呵,如果这样的话我建议贵国科学家好好研究,写份论文出来说不定还能拿个诺贝尔奖什么的。”

“抗议!方桑,你这话是对我大rì本帝国的**裸地挑衅!是对我人格的侮辱!我要抗议!要强烈抗议!”藤田一郎拍案而起,双手在空中激动地挥舞着,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东西一般愤怒,可见方子达双手抱胸坐在那边像在看戏,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他先是一愣,接着放下了手,面孔也渐渐露出了尴尬的表情。

“我说方桑,兄弟我也为难呀,上面那些白痴们搞出来的东西逼着我来见你,这要是谈不成,兄弟我回去也不好过呀。看在老朋友的份上,方桑,你就帮帮我怎么样?我知道山东的部队都是你的部下,让他们进攻的目的也是要给东京一个态度。现在态度有了,再打下去也没这个必要,如果十五、十八师团真全军覆没。东京那边肯定不肯罢休的,而这个结果对贵国来说也是不想看见的吧?所以,拜托了方桑。”放缓语气,藤田一郎见左右没人冲着方子达是连连鞠躬,压低着声音悄悄说道。

“早这么直说不就完了。你我这么多年的老朋友还搞虚头巴脑的这一套。很有意思么?”见藤田一郎终于服了软,方子达抚掌大笑起来,伸手指指身边的座位请他坐下,继续道:“你判断的没错。攻击命令的确是我下的,说句难听的话,你们这些rì本人就是记吃不记打的脾气,瞧瞧你上次带来的条件,当我们中国人都是傻瓜蛋?要换成贵国。你们的天皇、相能认可?”

“是是是……。”藤田一郎陪着笑点头,心里大骂方子达不顾朋友情面给他这个下马威,不过最大的怨恨还在于让他跑一趟的情报部门。这些坐办公室瞎指挥的家伙个个全是猪脑袋,智商几乎为零,至于方子达话说所说的天皇、相是否认可的情况,现任相寺内正毅肯定不会同意,不过神经病天皇的心思就不一定了。

“这样就对了嘛。”方子达笑呵呵地拍着藤田一郎的肩膀:“放心,十五、十八师团我暂时没有把他们全部送回老家的打算,有他们在手你们也有点顾虑。这次攻击虽然猛然,不过吴子玉还是有分寸的,最多就是让你们陆军伤亡千把人吧。换句话说,这些伤亡的贵国士兵这帐也不能记在我们中国人头上,谁让你们本就没诚意呢?归根到底还是东京那边自己害了自己人。你说是不是?”

藤田一郎苦笑着,既不说是也不好说不是,只能当是没听见。

“藤田君,你也不要这表情。其实我这么做也是帮你呀。”方子达语重心长道:“我不知道东京让你来是打着什么主意,但这差事一旦没办好。恐怕藤田君也无法交代吧?万一双方和谈不成,十五、十八师团被我军消灭,作为特使的藤田君肯定是其罪难辞,到时候当成替罪羊给牺牲掉也是有可能的。难道你就甘心情愿任那些政客摆布不成?”

藤田一郎不是傻瓜,相反还是rì本人中少有的聪明人,方子达分析的这些非但不是没有可能,反而可能xìng很大。一旦十五、十八师团覆没,他这个特使不是剖服谢罪回国也将受到严厉惩处,那些玩弄手段的政客怎么会在意他这么个小小的大佐?让他当替罪羊是最好的人选和结果。

想到这里,藤田一郎就不寒而栗,脸sè变的异常难看。

“方桑,这份方案其实是平衡的结果,主导的人是相寺内正毅,因为海军和陆军为战争是否继续在内阁吵得不可开交,而且还为了双方攻击时间、十五、十八师团被围等情况互相推卸责任,最后还把这事给闹到了御前……。”

为了自身的xìng命,藤田一郎盘算后决定和方子达合作,至少当年已经合作过一次,再来一回也是正常的。不等方子达询问,他就开始主动说起了和谈背后的内幕,当然由于他的职务过低,有些情况也是道听途说,不过许多东西对方子达十分有用,比如rì本海军和陆军的矛盾,前任内阁和现任内阁的态度,大正天皇的表态等等,这些都是绝对机密,以方子达的情报网是不可能获得的。

至此,方子达才明白为什么这场战争在东北和在胶东进行的有些奇怪,从本来的对峙到突然开战,又到开战后的细节,可以察觉rì本海陆两军的配合根本谈不上默契,似乎在有些方面还有扯双方后腿的情况。

本来,方子达只是以为是rì本军方协同作战不够熟练,或者说是如今军事科技未能达到二十年后先进的原因,想不到真正的原因居然是藤田一郎所说的那些。更让方子达振奋的是,现寺内正毅内阁的态度和大正天皇的不问事事,从这些方面来看,和谈停战的确有很大可能,只要把握机会,利用rì本人的内部矛盾的心态,结束战争应该为期不远。

“方桑上次离开后,我就把消息传回了东京,要求上层修改方案以表示和谈诚意,可东京一直没有答复,而昨天关于胶东之事又传了过来,所以……。”一句也是说,十句也是说,既然已打定主意合作,藤田一郎也就豁出去了,把一切都讲了出来。

“那就是说你rì本zhèng

fǔ还拿不出最后态度是不是?”方子达皱眉问道。

“嗨!”

“有些难办了……。”方子达对自己这么说道,默默坐在沙发上手指轻轻在扶手上敲打着,一时间为怎么打开局面而沉思。

见方子达着模样,藤田一郎也不催促,静静坐在一旁等待着。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没等方子达想好,外面的卫士进来报告,说是有rì本大使馆派来的武官要见藤田一郎。

征得方子达同意,藤田一郎起身出了门,过了十几分钟他急冲冲地回来了。

“方桑,东京有消息了。”

子达抬起头,见藤田一郎直接向他递来一份电报,接过电报的时候他笑问道:“藤田君,这可是东京给你的电报,我看合适么?”

“有什么不合适的,坦诚相待才能合作嘛,在方桑面前,我藤田可没有任何秘密。”藤田一郎很是大方地一挥手。

电报是rì文写的,方子达虽然rì语说的不好,不过阅读还是可以。用了不多时就看完了这份电报,这是一份以rì本总参谋部名义发给藤田一郎的电报,上面只说了由于海军和陆军的意见总达不成一致,现在海军同意修改方案,以尽快结束战争,而陆军一意要继续打下去,无论如何也要等占领奉天后才考虑结束战争。内阁多次会议上,寺内正毅都无法说服陆军部,所以只能让藤田一郎依旧按照上次方案继续和中方周旋,先保证胶东战局不恶化以基础,至于其它的可临机决断,事后再通报东京。

“这算盘还打的真不错,藤田君,你打算怎么做?”挥挥手上的电报,方子达笑问道。

“这还得请方桑指教。”藤田一郎很是低调地说道,接过电报拿了个烟缸,划着火柴先把电报烧了。

想了想,方子达说道:“这样吧,大家都是老朋友,我也不能让你太为难。胶东战场我可以放十五、十八师团一码,当然不是放他们离开,但以人道主义jīng神出发,我军暂不攻击并让贵国海军第二舰队给他们补充给养等等还是可以的。当然,你必须保证贵军的登陆部队和海军第二舰队不会借此机会搞什么小动作,万一被我军察觉的话,后果自负!”

藤田一郎两眼一亮,顿时大喜:“太好了,只要能保住十五、十八师团安全,我就可以和上面交代一二了。不过方桑,东北,也就是奉天前线怎么办?”

方子达一挥手:“奉天你就暂时别管了,和谈和谈,靠的就是谈么,难道你们rì本人打算一口气全谈完?这吃饭还得一顿顿的吃呢,先处理胶东的事,其它的慢慢再说。”

藤田一郎眼珠子一转就明白了,连连点头应附:“方桑高见!就这么办!”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二百一十八章 偶像

胶东战场,中队对包围圈中的十五、十八师团发动了连续三天的猛攻,其攻势之猛烈、炮火之强大,动用兵力之多,令rì本军队一方是胆战心惊。尤其是被困住的两个师团残部,在这三天里简直就像是去地狱中游览了一番,上下惶恐不已,就连十五师团的师团长由比光卫和十八师团的师团长神尾光臣两人都已做好准备玉碎的准备,面如土sè地躲在战壕中等待最后一刻的到来。

可奇怪的是,中国一方攻势虽然猛烈,但并没有想要一口气吞掉他们的样子,连续三天攻击,在给rì军造成大量伤亡后中队毫无预兆地就停了下来,继续和以前一般从攻坚战转成了战壕包围战,让都已经把剖腹的指挥刀给擦干净的两位师团长阁下们大为不解。

战局缓和后的第五天,中队阵地那边突然来了几个打着白旗的军人,说是要进行两军要事协商。蒙在鼓里什么都不晓得的由比光卫和神尾光臣商量后决定先见一见中方代表,可当对方来到他们破落不堪的指挥部时,由比光卫和神尾光臣却惊愕地发现在中方派来的人群中居然还有一个rì本海军军官。

这个海军军官由比光卫和神尾光臣都认识,他正是rì本海军第二舰队司令长官八代六郎的副官——井上源中佐。

见到处境困难,神sè惊愕的两位师团长阁下,井上源中佐苦涩地笑了笑。和陪同一起过来的中方军官先说了几句话,对方点头知趣地先退出了指挥部,只留在这三位身份特殊的rì本军人进行沟通。

由于使命在身,何况在同中方的协议中,井山源不能在这里呆很长时间,所以当中方离开后他就直接向面前的两位将军阁下说出了自己来意。很快,由比光卫和神尾光臣就得知,由于东京方面和中国zhèng

fǔ高层的接触,中国zhèng

fǔ已考虑暂时停止攻击包围圈中的十五、十八师团。并允许rì本第二舰队给十五、十八师团给予一定的后勤补助和伤员救治。当然,这么做也是有条件的,中国方面要求十五、十八师团不得以任何借口和理由试图突围或者反攻,所有补给后期物资也必须先由rì本第二舰队交到中队手中核查后转交,对于伤员救治工作。第二舰队可派军医过来。但不能把伤员送出包围圈,不过中方从人道主义出发,同意把某些需要急救或因为条件不允许无法继续留在战场上的伤员转移到中队控制区域救治,救治完毕后暂且作为战俘扣押。等战争结束再释放归国……。

听完这些情况,由比光卫和神尾光臣面面相觑,同时暗地里松了口气。虽然这些条件极大损害了rì本军人的形象,并不符合武士道的jīng神,可至少让他们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由比光卫和神尾光臣都不是傻瓜。仗打到这个地方他们的命运将如何早就已经可以看出,中队想要彻底消灭自己是轻而易举的事,如果拒绝这些条件,迎接他们的就将是毁灭的结果。

看来,东京大本营那边还没抛弃他们。一想到居然能活着回去,由比光卫和神尾光臣就忍不住热泪盈眶,但同时他们心里也有些奇怪,既然和谈了怎么中国人还要继续包围自己,难道双方尚没达成最后结果么?

这个答案在井上源嘴里很快就得到了。的确如他们猜测的那样,由于陆军部的强硬态度,和谈无法全面开展,在海军的强烈要求下,再加上大rì本帝国优秀的情报官藤田一郎大佐的努力周旋。这才使的中国zhèng

fǔ勉强答应网开一面,所以才有这把胶东战场和东北战场区分开来的做法。

“想不到救了我们的人居然会是海军?”得知真相后的由比光卫和神尾光臣心里的惊愕不用提有多少了,当他们回过神后,对海军的努力由衷感激。而对远在东京的陆军部大佬还有在东北已被撤消远征陆军司令长官的上原勇作的怨恨越来越甚。

仅仅因为他们不是陆军的骄子——甲类一等师团,而且还在这场战争中被划分到了海军指挥系统中。就成了陆军狂人们建立功勋的弃子了,作为军方的高级将领,谁都不是傻瓜蛋,尤其是内阁对解除上原勇作司令的命令更是不屑一顾,因为上原勇作的陆军总参谋长职务依旧戴在他的脑袋上,在东北战场他的地位依旧是最高的,能以陆军总参谋长的职务继续指挥部队。

“这些混蛋!”

“八嘎!”

由比光卫和神尾光臣同时暗骂了一句,从此刻起他们决定一切都要为自己考虑了,要不然成为牺牲品后只能以骨灰的方式回到故乡。

时间不多,抓紧商谈了几句,很快三人就商量好了一切程序。刚刚谈完,在外面等候的中方军官就催促着井上源应该回去了,等送走中方人员和井上源中佐后,由比光卫和神尾光臣立即就给各自部队下达命令,从今天起除师团长亲自下达的紧急命令外,所有部队一律停止同对面的中队接战,全部躲在战壕里谁都不准向对方开一枪,如果谁敢违犯军令,立即军法处置。

在rì本人像缩头乌龟一般躲在战壕里一声不吭没多久,对面的中队也渐渐停止了每天例行的shè击举动,整个胶东战场上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双方加起来好几万人的地区再也没有了往常激烈的枪炮声,取而代之的是难得的短暂“和平”。

胶东战场的局面暂时“控制”,使得东京特意发来电报以表彰藤田一郎在和谈中的成绩。rì本内阁一方虽然没对这事大肆张扬,却为了至少能保住十五、十八师团而感到高兴。

从中国zhèng

fǔ方面来看,胶东战场的平静同样也是有好处的,国家宣传机器在方子达的指挥下自开战以来就连续报道前线情况,尤其是对胶东战场的报道更为深入。如今,报纸上特意夸大宣传,说由于陆军上将吴佩孚指挥得当,我中队已消灭了一整个rì本jīng锐师团,并困住足足两个rì本师团的兵力。现已逼迫rì本zhèng

fǔ向中国zhèng

fǔ求和,其战果之巨大,是鸦片战争后绝无仅有的,这场战争的胜利将只中rì战争的转折点,标志着中华民国已不再是任人欺辱的腐朽满清zhèng

fǔ,中国人民将在这个世界上傲然重新站起!

一时间,随着宣传效果,吴佩孚大名很快传遍全国,成了中国最著名的将领。和东北打得异常辛苦,损失惨重的张作霖相比,吴佩孚轻描淡写地就消灭了一个师团的rì军,还包围了两个师团的敌人,更让实力强大的rì本海军第二舰队在海上投鼠忌器,无奈只能求和谈判。同时,在胶东战场上,中队的伤亡不多,损失极少,无论从那方面看,这个秀才出身的陆军上将简直就是足智多谋的诸葛亮,甚至还有人拿吴佩孚同三国周郎相比,称他是“羽扇纶巾,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

吴佩孚在方子达的推动下成了军人楷模,中人之偶像。全国上下无论那种层次的民众都对于吴大将军的赫赫战绩无比惊叹,啧啧称叹着,更因为他秀才的出身使得在文人圈中大受欢迎,就连诸多学子在阅读了关于吴佩孚的人物报道后,都对这位儒将起了钦佩和仰慕之情。

事情有好的方面,也就会有坏的另一面。和后世的偶像歌星、影星一般,吴佩孚在短短时间内就拥有了一大批的追星族和忠实粉丝。甚至还有些大家闺秀、小家碧玉甚至连新式大学的女学生们等等,都深深爱上了这位民族英雄,如雪片一般的求爱信不断向青岛涌去,另正在前线指挥作战的吴佩孚看到这些东西简直就是哭笑不得。

“老妻尚在!”

无奈,吴佩孚直接电报方子达,托他在报纸上登了个声明,而这声明中只有短短的这四个字,以表示他对这些求爱者的坚决态度。谁想到,虽然他这种表态暂时解决了求爱者的麻烦,但同时更引得社会上对他的人品大为赞赏。文化界、教育界等传统、新式名流们争先恐后地为吴佩孚而撰写文章,以他作为例子来引深出做人的美德,并呼吁众人要学习吴佩孚将军为人处正的方式,一时间引来更多讨论。

“你这回可把吴子玉给坑的不浅。”杨永泰翻着报纸笑道,这几天报纸上天天都是讨论吴佩孚,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讨论的内容夜越发离奇,看得杨永泰忍俊不已。

“坑?呵呵,我为子玉扬名,他谢我还来不及呢。”方子达哈哈笑道。

“那不见得,子玉可不是爱名之人。”

“无论他是否爱不爱名,这名必须要。”方子达摇头道。

杨永泰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其实他也清楚方子达这么做的用意,虽然让吴佩孚受点委屈,可这事不仅对吴佩孚还是对zhèng

fǔ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时间差不多了,走吧。”听着座钟咣咣胱地敲了八下,正是上午八点整。方子达穿上外套向杨永泰招呼一声,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办公室,直接就去了火车站。

对不住!前面有几章把十五和十八师团番号搞混了,近来太忙刚刚注意,大家原谅啊!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二百一十九章 并称王者

能让方子达亲自去车站迎接的人并不多,扳着手指头数除在京的几个大佬和在青*岛的吴佩孚还有暂时留在奉天的杨度之外也不过寥寥数人而已。欢迎来到阅读

..不过今天来京的这人方子达是必须亲自去接的,因为他正是这些人中的一个。

并有大张旗鼓,方子达很是低调的抵达车站,在贵宾候车室稍等了十来分钟,卫士就来报火车马上进站了。

和杨永泰一起起身,迈步走向站台,不过久一列火车缓缓停靠在站台上,方子达的视力不错,很快就在人群找到刚刚下车的客人,大步走了过去。

“乐书兄,一路辛苦。”

“有劳鄣明兄久等。”

并没有在站台多过停留,双方握了握手,自有卫士接过陈榥的行李,一行人随后很快就从快速通道那边离开了。

上了车,不等方子达发问,陈榥就微笑道:“幸不辱命,鄣明兄,一切都没问题了。”

“当真?!”方子达惊喜地追问道。

“当然当真!”陈榥拍着胸口保证:“经过多次测试绝对不会有问题,其威力完全达到我们设计时的预计。”

“好!实在太好了!”方子达脸上形喜于sè,兴奋地搓着手,就连一旁知道些内幕的杨永泰是兴奋异常。

“只不过……。”陈榥微一皱眉头,方子达听他话这么一转顿时提起了心:“因为时间太紧,我们只暂时制成了十架成品。”

“哈哈哈。我还以为什么呢,有这十架足够了!”方子达松了口气,大笑了几声,接着又问道:“乐书兄,炮弹不缺吧?可别告诉我连炮弹都没备齐。”

“这怎么可能!”陈榥一挥手,很是气足道:“炮弹我备了五个基数,如果不够后面还有,足够小rì本喝一壶了。”

“那就好!”方子达的心彻底放了下来,有了陈榥的保证接下来的计划就万无一失了,一想到这些威力无穷的大杀器。方子达心中的得意不要提有多少了。

“乐书,炮车、炮弹运输方面什么都没问题吧?不会走露消息吧?”杨永泰比较注重细节,想了想询问道。

“绝对放心,这个我都安排好了。”陈榥很有把握道,并向方子达和杨永泰说了说他的安排。自南*京兵工厂运输至北方,炮车都以散件方式分别运输,而炮弹也只是以普通炮弹的包装装箱以掩人耳目,而且一路上还有兵工厂的守卫部队加上第八集团军抽调的jǐng卫部队进行押运,当保万无一失。等抵达目的地后。再由另行出发的技术人员进行组装调试,这样一来就算路途中出现点小问题也不会泄露机密。

“好!”

方子达赞了一句。三人继续交谈了一会儿没多久车子就到了方子达特意为陈榥安排的住处。

安顿陈榥住下后,方子达又询问了下关于军工的进展。随着军工系统在方子达的支持下越发完善,陈榥于半年前正式接任了总监职务,并升任中将军衔。

作为一个武器专家,能够在自己擅长的领域中做出成绩,这是陈榥求学时就梦寐以求的。自从方子达启用他开始,并得到大量资金支持,陈榥就把全身心都扑在了军工领域,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拿出了步枪、手榴弹、迫击炮、掷弹筒等已大批或小批装备军队的系列武器。同时在经过这几年反复实验和设计,威力强大的火箭炮在也最终定型生产,只不过时间太紧,经半月努力只赶出了十架,但对方子达来说这十架火箭炮已经足够了。

这次陈榥北上,一方面是应方子达的要求把这十架火箭炮送至东北战场,亲自担任实战测试并收集数据。另一方面也是来京向方子达述职,并商谈军工后期研究方向。

“各研究所、军工厂暂时工作还以常规武器为主,主要是继续仿照各国步枪、机枪和各类大炮等武器,并在其基础上着手已开始设计适用我国装备的武器。江南制造局的造船研究还算顺利。去年刚建成一艘万吨货轮,按照计划今年还有三艘万吨货轮能下泊,但由于钢厂生产的钢板质量等原因,制造费用一直居高不下,加上战争原因大量板材只能从美国进口,这是我们的短处……。”

在屋里坐下,喝了几口茶,陈榥也顾不上休息就直接谈起了工作,方子达有些时间没和陈榥见面了,正好也想听听军工方面的进展。

听着陈榥的述说,方子达心中有喜有忧。喜的是至今为止军工企业各类轻型武器制造已没有多少问题,就连部分重武器也逐渐仿造成功,并开始着手以中**队装备和作战习惯进行重新设计。而造船业的经验积累也进展不错,通过企业整改和调整后的各大军工厂、制造厂等都焕发出了新的能量,以令人惊喜的速度发展着。

但是,这些只不过是初级军工,和世界列强相比中国的军工企业还很薄弱。尤其是基础制造业方面,比如钢铁、铸造等方面远远落后各国,就连rì本也比不上。正因为这些方面的欠缺,许多军工制造只能使用进口材料以保证质量,这样一来就等于变相增加了成本,假如只是在初级设计和定型时使用的话还尚可一说,一旦要大批量规模生产,根本无法满足需求。

至于现在军工的主要成绩,犹如迫击炮、掷弹筒、火箭炮等新武器,这些并不算得上太高科技,说白了除火箭炮的燃料推进系统方面有些机密外,其它部分不值一提,如果把它们放在光天化rì之下给众人参观的话,以列强的科技能力用不了多久就能制造出来,这也是方子达把火箭炮藏的严实,尽量能保护秘密,拖延时间的主要原因。

“钢铁的事我已有考虑,国内铁矿质量的确无法生产高质量的钢铁,尤其是在一些技术钢材的生产上更是无法达到要求。不过,这也不能马上就能改变的,暂时还以部分国产部分进口为主吧,我想过几年就会改变这个面貌。”

方子达想了想回答道,陈榥是专业人士,当然明白方子达所说的并没错,在矿石不良的情况下就算钢铁厂再努力提高水平也无法达到要求,既然方子达对此有所考虑,陈榥微微点头也就不再提这事了。

“有几个方面,我希望乐书先生加以注重。”

说完了钢铁,方子达神sè变的凝重起来,开口说道。

“请说。”陈榥连忙取出个小本子,从口袋里掏出支自来水笔,开始进行记录。

“我建议军工研究方面以后将以大功率发动机、半自动、自动武器和各口径大炮研究为主。”

“后面这些我能理解,至于发动机……?”陈榥有些奇怪,一旁久未出声的杨永泰也有些不明白地看着方子达。

“飞机!”方子达说道:“飞机这种东西面世已有数年,而在如今欧洲战场上,交战各国已经开始使用飞机作为侦察敌情和直接用作空中武器而使用,并取得了很好的效果。虽然飞机作为战争武器在目前战争中实际xìng的威胁并不太大,打击对方手段也很简陋,甚至只是双方驾着飞机拿着步枪对shè或者靠人力往下面丢小炸弹而已,目前还只能以侦察为住要手段。但是!可以看出这种飞行器其拥有强大的潜在能力,如果将来有一种能把机枪装备在上面的飞机对地面或者对方的飞机进行扫shè,或者说载重更大,能够一口气向地面部队倾斜几吨甚至几十吨炸弹的轰炸飞机呢?”

“这不就被追着打么?从天上打地下,想躲都没地方躲啊!”杨永泰惊愕地叹道。

“的确是这个道理。”方子达点头。

“我明白了。”陈榥马上反应过来,在本子上记下了飞机两字,并在下面重重划了条杠。

“乐书,你听说过坦克这东西么?”简短说完飞机,方子达转而又问道。

“坦克?”陈榥皱着眉头想了想,一时间脑子里根本就想不起这个词。

“tank!”方子达哑然失笑,突然记起这坦克一词是英译,现在还没有这个名词,连忙改用英文道。

“水柜……。”陈榥下意识地说了一句,突然间似乎想起来什么:“这好像的确听说过……对了,在欧洲!就前些时候的西线战场!”

“对!”方子达从提包里取出份报纸,这份报纸是欧洲近期出版的,上面有一副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奇怪的,如果水柜一样的铁盒子,铁盒下面有许多轮子,一群惊慌失措的德国士兵正在四散而跑或目瞪口呆看着它以势不可挡的方式慢慢前进……。

“这就是tank!我也把它叫作坦克!”

方子达指这照片坚定道:“虽然这种刚刚出现的坦克暂时问题很多,极其容易出现机械故障,而且行动非常缓慢,但可以预料一旦它发展起来,如今战壕阵地战术将在它的面前成为历史,它将和飞机一样会成为以后战争的主宰,并称为王者,一个掌握天空,一个将称霸陆地。”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二百二十章 不可说

方子达的话虽然是真理,但在杨永泰等人耳中听来却有些不以为然,就连陈榥虽觉得飞机、坦克这种新型武器虽说有些作用,但也没那么夸张。..

欢迎来到阅读要知道陆军的王者从火器时代开始就是大炮,并称为战争之神。至于飞机,根据现今的科技条件要想达到方子达所描述的情况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不过,由于迫击炮、掷弹筒,更重要的是威力巨大的火箭炮研制成功,对于方子达所提出的要求陈榥还是很放在心上的,一一把对方的话要点记录下来,等处理完此次之事后就着手进行研究。

考虑到陈榥旅途劳累,双方仅仅只商谈了一个下午,随后早早用过晚餐就道别离开。陈榥在京城并不会停留太久,二天后他就将由方子达安排从承德经山海关出关,至于奉天那边杨永泰已同杨度打过电报,有杨度在奉天想来一切都会安排妥当。

二天时间很快过去,还是六国饭店。送走陈榥,方子达去见了见藤田一郎。

“方桑,帝国海军托鄙人向方桑表示感谢。”

见到方子达,藤田一郎连忙上前迎接,并笑眯眯地说了这么句话。

“这就不必了。”摆摆手,在沙发上坐下,接过藤田一郎双手递来的雪茄看了看:“藤田君,没想到你还保持这个习惯。”

“在国内很难搞到这么正宗的雪茄,还是这里好啊!”藤田一郎手里拿着支雪茄在鼻下嗅了嗅,很是感叹道。

“这是当然。藤田君要是喜欢的,等这次事结束后我送你一些。”

“那就太谢谢了!”

见藤田一郎形喜于sè的样子,方子达微微一笑就把话题给转了回来:“贵国陆军的态度现在如何?”

“这……暂时还未达成一致,真是抱歉方桑,不过请放心,我会继续努力的。”藤田一郎脸上闪过愧sè,起身向方子达鞠了个躬。

“哦,具体怎么回事?”

“陆军这些家伙不肯承认失败,决议要拿下奉天后再和谈。寺内阁下虽然是首相,但陆军自从系统。也不能逼迫太甚,万一……。”

“他是万一惹火了陆军,担心下克上吧?”方子达微微一笑。

藤田一郎神sè一僵,顿时又变得平常,低头承认的确如此。

rì本人虽然注重等级,强调阶层,但屡屡有下克上的风俗。这种情况对不了解rì本历史的人看来似乎很矛盾,可这就是rì本人的xìng格复杂xìng。自rì本战国时期至今,这样的情况比比皆是。由于一时冲动或狂热,上位者被属下斩杀数不胜数。明治维新之后这种事也常有发生,寺内正毅这个老家伙当然也清楚那些陆军青壮派的个xìng,所以在这点上始终强硬不起来。

“那么,你们内阁或者说寺内正毅和海军是什么态度?”

“当然是体面地退出战争,如今国内形势不太好,这场战争并不会给大rì本帝国带来任何有益之处。”藤田一郎现在和方子达坐的是同一条船,有些事也没必要瞒着,当即直接说道。

“那么就说,关键还是在于陆军?”

“嗨!”

方子达会心笑了。这种情况他早就考虑到,要不然他也不会提前让陈榥做好安排。

“请帮我带句话给贵国的寺内正毅首相,就告诉他奉天战局不需要他太过担心了,如果贵国zhèng

fǔ无法决定的话,我们会帮你们做出决策。”

方子达这话说的轻描淡写,但在藤田一郎耳中就像是炸雷一般,当即就惊愕当场。

“方桑。你这话的意思是……。”

“没什么,就是这个意思。”方子达也不说透,微微一笑道:“我想无论是寺内正毅首相还是藤田君你都应该明白。”

一时间,无数个念头在藤田一郎脑海中闪过。方子达这么说的底气何在?让藤田一郎既是疑惑又是jǐng惕。在胶东战场rì本一方的确陷入困境,可在奉天战场上占据优势的依旧是rì本陆军。难道中国zhèng

fǔ有大举向奉天增兵的举动?但在各种情报显示中国总参谋部所调动的兵力最多也就和rì本陆军在前线形成僵持状态,何况在东北还有rì本的殖民地朝鲜在一侧,驻朝鲜数万rì军随时都可出动,难道方子达还有什么奇招能转瞬就打败rì本陆军?这怎么可能?假如中**队有这么强大的军力,这场战争也不会打到现在这地步。

“恐吓!”藤田一郎最终的分析得出了个结论,对中国很是了解的他非常清楚中国人的个xìng,就像一些在rì本留学的中国政治家一样了解rì本人一样。中国人就是这样,有些时候在能力达不到的情况下往往就会说些大话来恐吓对手,这一套不仅是中国人,就连他们rì本人也经常使用,就像现在这样,方子达让他带话的目的很大可能也就是这个,虚张声势想在谈判桌上捞取点好处罢了。

自觉得猜到了方子达心思,藤田一郎顿时就放松了心情,笑眯眯地点头道:“没问题方桑,我会把你的要求尽快传回东京,希望这场无聊的尽快结束。”

接下来继续交谈了几句,方子达就告辞了。等方子达走后,藤田一郎招来卫兵让对方通知rì本使馆的人员,并把方子达的那番话通过外交渠道传回了běi

jīng。当然,藤田一郎虽然做了这事,可心里对此不以为然,就连接到消息的rì本zhèng

fǔ也只简单瞧了一眼这份电文就把它给丢到垃圾堆里去了。因为在rì本人看来,这种口头上的jǐng告根本就不算什么,决定战争胜负的靠的是大炮和步枪,而不是嘴上的功夫,中国人这种幼稚的举动实在是太可笑了。

可笑么?当然不!

在奉天前线僵持的情况下,方子达非常有把握打破这种僵局,他的底气正是手中的大杀火箭炮。

为了保密和安全,在陈榥一行和火箭炮秘密抵达京城后,方子达就安排原zhōng

yāng银行护卫军,也就是重新整编后另一支新军和情报部门的行动队接手了jǐng戒和保密工作。主要具体负责人是何应钦,自当年袁克定事件后,何应钦以其能力和态度逐渐得到了方子达的重用,虽然在这次战争开始他就几次向方子达提出要去前线,却都未能如愿。而这次行动恰恰给了他一个机会,得知具体情况后的他主动要求亲自带队,方子达考虑之后也就同意了。

一辆经过伪装的列车外面看起来就像和普通列车差不多,但整辆车上没有一个老百姓,上面乘客除了陈榥和一些军工企业的技术人员外,剩余的都是情报部门的行动队员或何应钦的部下,就连驾驶列车的驾驶员和烧火的工作人员也都是经过挑选出来的可靠人员,这些都是为了尽最大可能的保守秘密。

当然,除了极少数人之外,就连何应钦也不知道火车上运的是些什么东西,一路上他猜测了许多,甚至连欧洲战场上刚出现没多久的毒气弹之类的东西也猜想过,但任凭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他们押运的是一种全新的武器,这种武器将第一次走上战场,并让世人所震惊。

专列一路上除了加水加煤外并没有什么耽搁,虽然奉天那边打的热闹,可铁路线还是很安全的。几天后,列车很快就出了山海关,出关后第二天抵达了奉天车站。

由于提前安排,往rì热闹的奉天车站今天临时戒严,杨度陪同张作霖一起前来接站。知道内幕的杨度其中的激动和兴奋不要提有多少了,而张作霖反而有些不以为然,虽然陈榥和中将,何应钦也在前些时候升为少将,可这么两个人和他的利益接触并不多,作为陆军上将的张作霖并没有必要在前线紧张的时候特意过来迎接他们,可因为杨度的坚持,损失巨大的张作霖极需要方子达的支持,这才卖了个面子走这么一趟。

“皙子你今rì的心情不错呀,什么事这么高兴?”一个多月的激烈战争让本来就瘦小的张作霖又清减了许多,穿着大衣的他jīng神并不像以往那么抖擞,反而露出了一丝抹不去的疲倦。在站台上等了一会儿,瞧见身边的杨度眉飞sè舞的样子,他忍不住就问了句。

“哈哈,战争就快结束了,我心情怎么会不好呢?”心里高兴的杨度随口道。

“皙子此话意思是……?”眉毛一跳,张作霖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连忙追问道。

“雨帅,具体的你就别打听了,我就问你一句话。”杨度左右看看旁人离他们有些距离,压低声音说道。

“请指教!”

“陈乐书主管军工,何敬之只不过是鄣明的近卫部队长,他们两人有必要亲自来奉天这么一趟么?以雨帅的聪明难道看不出其中的蹊跷?”

“你是说……。”张作霖顿时瞪大了眼睛。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到时候雨帅您就知道了。”谁想到说到这里杨度反而闭上了嘴,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就再也不往下讲了,正当张作霖心里像几百个蚂蚁在爬那么难受,准备开口追问的时候,一声汽笛声响起,列车进站了。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二百二十一章 地狱

12月的奉天已是大雪纷飞,在这种情况下双方当然不可能在站台上过多久留。简短地寒喧几句后,张作霖就提议先回他的大帅府,并已备下了酒宴为陈榥等人接风。

但出乎意料的是陈榥笑着拒绝了,因为他必须监督“货物”的卸车,并把所有东西保证彻底安全之下才能放心。

“还请雨帅见谅,陈某职责所在,等安置完毕后定去雨帅府上赔罪。”

张作霖并没生气,相反顿时好奇心大起,尤其是联想到杨度前面和他的说的那些话。

“无妨无妨,不知老张能不能帮点忙?”

“这个……。”陈榥稍一迟疑就答应了下来,毕竟在奉天前线需要张作霖的大力支持,这是怎么都绕不开的,临前方子达也嘱咐过他要和张作霖搞好关系,有张作霖的照顾会顺利许多。

不过,陈榥口头上虽然答应了,但脚步却未移动,反而把目光投向了杨度。

知晓内幕的杨度顿时会意,悄悄在张作霖耳边说了几句话,张作霖哈哈一笑,除留下二个绝对可靠的贴身卫士外,让他的士兵全部撤出车站,交由何应钦负责jǐng戒。

暂时安置火箭炮的地方杨度早就安排好了,就在离奉天郊区的十来里外,这有一个半废弃的营房,还是前清时候驻兵留下的,虽然设施不怎么样,地方也破,可难得偏僻和安全,再加上提前做过打扫。足以能够使用。

花了点功夫把“货物”从火车站拉到地方,迈步走进军营改造的仓库,张作霖瞧着士兵们小心翼翼堆放的长短不一的木箱子大起疑惑,更好奇这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陈榥也不解释,等“货物”全部卸完,营房各处也设置了jǐng卫后,他亲自带着技术人员开始拆箱安装。

“这是……?”张作霖和杨度站在一旁看着陈榥他们忙忙碌碌,只见从木箱里取出长长短短不一的铁杆和支架进行安装,当火箭炮车主体逐渐安装起来时,他根本就不明白这究竟是什么东西。瞧着外形希奇古怪。几排像晾衣杆一样的东西根根竖着朝着一个方向,被固定在一个底盘上面,下面还有着轮子,说是车么实在不像,可不是车又是什么?张作霖横看竖瞧也不明白这玩意有什么用,值得这么保密?

“皙子,这就是秘密武器?究竟干啥用的?不会是让人拖着靠这些铁杆子扎人的吧?”张作霖终于忍不住好奇心向杨度追问道。

杨度正目不转睛地看着陈榥工作着,猛然听到张作霖问了这么一句差一点儿就笑出声来。

“这怎么可能!”杨度含笑道,事到如今也没必要在瞒张作霖了。他解释道:“雨帅,这是一种炮!”

“炮!”张作霖猛然瞪大眼睛。仔细又打量了几眼,哑然失笑道:“哈哈,皙子啊皙子,这也能算是炮?我老张带兵打仗这么多年难道还会没瞧见过炮?这天底下有那种炮是这样的?炮筒子呢?没炮筒子的炮怎么打出去?难不成下面按个机关像弹弓一样shè出去不成?要是这样,还不如和三国里的曹cāo一样搞个投石机来得简单呢。”

“雨帅不信?”杨度笑指着火箭炮车道:“你还别不信,这个炮威力可比一般的炮厉害多了,要不陈乐书会如此?”

笑了一会儿,见杨度很是认真地回答,而且瞧着现场陈榥等人在安装完毕后又仔细调试。一副一丝不苟的样子。张作霖微微一愣,心里琢磨着这玩意还真是炮不成?

“厉害?有多厉害?”张作霖随口问道。

“这个我不专业,雨帅要知道还是直接问陈乐书吧。”杨度狡猾地推给了陈榥,缩着手站在一旁乐呵呵地继续瞧着他们忙碌。

整整二个多小时,终于十架火箭炮车全部安装调试完成,大冬天的陈榥他们几个技术人员都热得头上冒汗,等工作做完接过热毛巾擦了把脸。这才穿上大衣向张作霖他们走来。

“雨帅,麻烦找个地方,最好是没人的山沟沟,我得先实试下这炮。”

“乐书先生。这还真是炮?”听得陈榥这么说,张作霖将信将疑,心里的疑问不要提有多少了。

“当然,这是一种新式的炮。”回头看了一眼这十架闪着幽蓝金属光泽的火箭炮,陈榥满心都是自豪。

“这炮怎么打?皙子刚才说要比一般的炮厉害的多,究竟是不是真的?你们不会拿我老张开玩笑吧?”

“当然是真的,至于威力,呵呵,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雨帅。”

陈榥信誓旦旦的保证让张作霖稍稍相信了些,可他心里的怀疑依旧还没消去。不过他还是答应了陈榥的要求,稍一思索就想到了一个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可以满足对方的要求。

见天sè还早,陈榥决定现在就实试,由于北方的气候和南方不同,他必须实shè一下以保证火箭炮车的稳定xìng,如果有所差异的话还能及时调整。

接着,由十辆车拉着火箭炮车出了军营,不多久就来到了张作霖所说的山窝子。这地方三面环山,中间是片谷地,四周方圆十里左右没有任何人家,正是试炮的好地方。

选了个合适位置,陈榥安置好炮车就让下属取出教练弹进行试shè。张作霖目瞪口呆地瞧着架在火箭炮车上的几十枚奇怪的炮弹在一瞬间就远远飞了出去,并落到了几里之外,虽因为是教练弹原因并没有爆炸,可砸起了雪泥在远处腾起一片,令他是又惊又喜。

“妈勒个巴子,好家伙!”至此,张作霖才明白这玩意的厉害,这么一架玩意一口气就等于整个炮团的齐shè,而陈榥带来的足足有十架,这不等于一下子就有了十个炮团?

十个炮团!张作霖的集团军也仅仅只拥有二个炮团,而且这二个炮团所装备的大炮口径不一,加上炮手的素质参差不齐,就算是齐shè也不一定能达到这种效果。张作霖兴奋之余还不知道,这火箭炮的炮弹和普通大炮完全不同,如果他亲眼瞧见真正实弹shè击的场面,恐怕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可就算这样他也是形喜于sè,乐得直搓双手,嘴里妈勒个巴子长妈勒个巴子短的一直没停。

“有这玩意足够小rì本喝一壶了!小rì本啊小rì本,老张报仇的机会到了!”

开战以来,张作霖的部队损失惨重,虽说补充了一些新兵,但手上的老兵几乎在前线伤亡大半,这对二十七集团军来说已元气大伤,如不是总参谋部调兵支持的话,张作霖早就支持不下去了,看着下面报上来的一个个伤亡数字,张作霖恨不能把这些rì本人全给生吞活吃了,打出真火的他如今对rì本人是恨到骨子里去。

亲眼瞧过火箭炮的试shè威力,让张作霖看到了翻身的希望,更明白了陈榥为何要如此保密的真正原因。张作霖虽是土匪出身,可他的聪明也是绝顶的,从试shè场地回到军营后他就下达了一系列命令,调动自己的卫队在何应钦的jǐng戒线外又设置了一道jǐng戒线,以防止消息走漏,而且这事除了当事人外就连几个老兄弟也不透露,依旧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样子和往常一般,静静等候发威的时候到来。

二天后,根据前线战报,陈榥同张作霖商议决定开始用火箭炮对rì本进行覆盖打击。借着夜sè,用油布覆盖严严实实的火箭炮车在部队的护卫下悄悄运抵前线,神不知鬼不觉地在步云山阵地不远处设置了几个发shè点。

当太阳渐渐升起,这一rì的战争又将开始。今天担任主攻步云山阵地的是rì本陆军二十师团,和往常一样,二十师团在步云山阵地前五里处开始集结,并准备以小队、中队陆续出击反复进攻的方式展开攻势。

经过多rì交战,和中队一样,rì军一方也渐渐熟悉了对手的交战方式。中队虽然在阵地前做了许多准备和布置,而且还拥有不亚于rì军的机枪火力,但和rì军相比中队的迫击炮虽让rì军指挥官觉得头疼,可shè程远却不如rì本军队拥有的各类大炮,所以经过一段时间交战后,rì本军队也发现了这点,为了指挥方便和便以交替进攻,rì军把集结点逐渐前移,从而放到了现在这个位置。

上午八点,二十师团集结完毕,担任第一批攻击任务的士兵做着战前准备,随时准备出击。正当指挥官准备下达命令的时候,突然就听得步云山阵地那边响起一片沉闷的声音,接着无数尾部冒着火焰的玩意带着划破天际的尖啸声铺天盖地地向他们飞来。

“这是什么东西?”反应快的rì本军官抬头看了眼,脑海中海琢磨着从中国人那边飞来的究竟是什么玩意?炮弹?绝对不像,哪里有炮弹还冒着火的?可还没等他们研究个结果出来,无数火箭弹就来到了二十师团跟前,一瞬间整个二十师团集结地成了一片火海,连续不断的爆炸声带着无数残肢断臂让这里成了人间地狱。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 第二百二十二章 聚焦

火箭炮的shè速快,覆盖面积大,威力猛。.

陈榥亲自指挥火箭炮面世以来的第一次实战运用,随着一声令下,早已反复核对shè击诸元的十架火箭炮从发shè阵地同时开火,每架火箭炮上联装的16枚122毫米尾翼火箭带着黄sè尾焰呼啸向目标而去,像火山喷发炽热岩浆,铺天盖地般倾泻在敌目标上,声似雷鸣虎啸,热若排山倒海。

一次齐shè仅仅用了十几秒钟的时间,shè击完毕后陈榥立即指挥转移,以避免rì军炮兵反击。这也是火箭炮这种强大武器的唯一薄弱之处,火箭炮并不像普通大炮能快速装填,一次齐shè之后重新装载火箭需要一定的时间,而在这段时间内如果对方反应及时就能调动火炮对发shè阵地进行打击,但火箭炮也有它的灵巧优势,打完所装载的全部火箭后把炮架往车上一挂就能拖着走,用最短时间避开对方反压制后再找寻合适地点和时机继续开火。

陈榥作为研制负责人当然清楚这种武器的利弊,所以不等观察shè击效果就快速进行转移,十几分钟后,陈榥带着人员转移到了另一处预设地点,以最快速度按照原定计划又打了一次齐shè,随后才带领部下正式撤退。

直到陈榥第二次齐shè完撤退后,对面的rì军炮兵才刚刚醒悟过来。铺天盖地的火箭炮给二十师团带来的打击是极其严重的,第一次齐shè时根本就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二十师团近千官兵就被烈炎给笼罩了。整个集结区域仿如地狱一般,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和受伤哀号的士兵们。

第二次齐shè虽然没有达到第一次齐shè的效果,可依旧给二十师团带来不小伤亡。等惊天动地的火箭炮攻击完全停止后,rì本军队上层个个目瞪口呆,他们根本想象不出来对面的中国人什么时候拥有了这种从所未闻的可怕武器。

由于rì本人的疏忽大意,集结的二十师团在两次齐shè下共伤亡2000多人,三十九联队的联队长七田一郎大佐甚至尸骨无存,阵亡的各级军官高达30多人,等到呆若木鸡的炮兵反应过来想起来反击之时,陈榥带着手下早就跑得没影了。rì本人的大炮对着两次齐shè的方向发狂般打炮,却连陈榥的半根毛都没有碰到。

火箭炮打蒙了rì本人,就连前线的中国士兵也给吓傻了。谁瞧见过这种万炮齐发的场面?就连rì本陆军自明治维新以来也从来没有承受过如此惨烈的打击。**让人震撼的并不是所带来的巨大伤亡,而是火箭炮齐shè时那种排山倒海般的气势,这让rì本人在心理上留下了无可磨灭的深刻印象,当二十师团收拢残部惶惶后撤至安全地带后,整个二十师团上下依旧仿佛耳边回响着火箭炮发shè时惊天动地的声音,从师团长至下个个面如土sè,胆战心惊。

在北大营焦急等待结果的张作霖不多久就接到了前线的电话。当得知rì本二十师团在火箭炮的打击下伤亡惨重,仓惶后撤时张作霖憋了心中的一团怒火终于宣泄出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小rì本呀小rì本。你他娘的也有今rì!”

张作霖在指挥部仰天狂笑,边上自然有人知趣地问了句:“大帅为何如此发笑。”

得意洋洋地把前线大胜之事告诉诸人,在场所有人先是一愣,接着就是雷鸣一般的欢呼声,从战争开始就被rì本人压着打的二十七集团军早就上下憋着火了,如今的胜利让所有人都欣喜若狂。只有参谋长杨宇霆在兴奋之余向张作霖打听究竟是什么原因会让还未出击的rì本二十师团遭受如此大损失,张作霖正要开口说起火箭炮,突然转而一想笑眯眯地只以军事机密自己也不晓得为由搪塞了过去。

二十师团未出师就遭受惨败,火箭炮的威力震撼了rì本陆军。狼狈逃回的二十师团官兵一时间患上了火箭炮恐惧症,在其他师团官兵向他们询问情况时都用惊恐无比的神态告诉对方中国人拥有了一种比舰炮威力还大,shè击更准,而且更密集的恐怖大炮,在这种新式大炮之下士兵们几乎是上去多少死多少,方圆几里的覆盖率,就算躲都没地方可躲。

“八嘎!谁能告诉我支那人什么时候拥有了这种武器?它究竟是什么炮?”关东州的rì军总指挥部。名义上被撤消司令长官职务的陆军总参谋长上原勇作依旧是整支部队的最高指挥官,当得知二十师团大败的消息后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立即让人去调查真正战况,可下面的情报核对拿上来后上原勇作就连自己的眼睛也都快不信了。落后的支那人怎么可能拥有如此强大的武器。而且从这种武器的描述来看上原勇作别说没见过,就连听都没听说过。

“不会是二十师团在说谎?”一个参谋迟疑地提出自己的疑问,可这疑问上原勇作想也没想就否决了。一个人说谎或许可能,整个师团都说谎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何况大和民族英勇的武士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要是有也只有对面那些卑鄙的支那人才能干得出来。

“阁下,是不是支那军队调动了大量炮火?”

“这不可能!支那军队哪里来这么多炮?如果按照大炮数量来计算足足得近二百多门大口径榴弹炮同时齐shè,要是对面的支那军队手上有如此强大数量的炮火支援,战争也不会打到现在这种状况。”不等上原勇作回答,一旁的关东州总督中村觉一口否决,对于张作霖部队的了解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张作霖拥有如此多的大炮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别说张作霖了。就算把半个中国的陆军大口径榴弹炮全加起来也不一定有这个数目。

“那这么炮击是从哪里的来?中国究竟拥有了什么武器?”这个想法在在场所有人脑海中闪过,可谁都猜不到真正原因。

“阁下,会不会是英法出的手?要知道我大rì本帝国同支那开战以来英法等国一直在国际上进行指责,如果是他们暗中出手,或许有这可能。”山口胜琢磨了半天想到了一个可能xìng。

“或许有这可能,但是英法在远东也没这么多大炮啊!”中村觉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也许是英法的新武器,不管怎么说这种东西肯定是英法甚至米国提供的,他们的目的就让要让我们放弃快到手的奉天。”

“八嘎!”

上原勇作眉毛一竖,当即破口大骂起来。他和山口胜的想法是一样的,以中国人的科技和能力根本搞不出如此威力强大的武器。那么分析下也只有是其它国家在里面搞鬼了,而前些时候强烈要求rì本停战的英法等国有着最大的可能。

“把情况马上通知东京,让陆军部通过外交部向英、法和米国提出强烈抗议!”一瞬间,上原勇作就作出了决定。

“嗨!”副官佐佐木连忙应了一声,接着又询问了句:“阁下,前线怎么安排?是不是让其他师团接替二十师团继续进攻?”

“不必了,全军待命,所有部队同支那人暂时拉开距离,等待外交抗议结果。”

上原勇作不是没脑袋子的家伙。如果对方这种秘密武器再给他的部队来几下的话实在是得不偿失的。所以他打算先对英法等国施压,等解除后顾之忧后再继续进攻。另外。他脑子里还琢磨着是不是能通过这次抗议搞到这种新武器,一想到二十师团的惨状,如果这种强大的武器在手,以他手上的兵力就是吞下半个中国也是有可能的。

消息通过关东州总督府很快就传到了东京,当得知在步云山前线中国人突然使用了一种威力无比强大的“新式火炮”后,整个rì本陆军上层都惊愕异常。接着,rì本陆军部向内阁提交他们的分析报告,逼迫外相对英、法等国进行外交抗议,以抗议他们擅自提供秘密武器给中队。必须马上停止这种无耻的做法,并把这种武器向rì本公开以表示歉意。

接到rì本zhèng

fǔ的抗议,无论是英国法国还是美国甚至沙皇俄国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矢口否认之下顿时也对中rì东北前线所发生的事大起兴趣。从有限的情报显示,中队在战场上的确使用了一种奇怪的火炮,在极短时间内就给rì本军队造成巨大损失。经过反复确认情况的真实xìng后,各国都对出现在中rì战场中的这种武器表现出强烈的。一时间在京城的各国外交官员、情报人员到处打听,试图了解这种武器的真面目。

对于各国的反应,中国外交部只有一个回答:“无可奉告。”实际说起来火箭炮属于军工最高机密,早在研制时方子达就把它列为重点保密序列。不要说外交部不清楚外,就连国防部和总参谋部也不知道火箭炮的存在,整个项目都在方子达一人的控制下,除了研制人员和核心护卫之外,此外只有极少数人听说过他。

“异想天开!”方子达掌握着军工,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当在外交部和国防部还有总参谋部都搞不到真实情况后,各方势力都把目光投向了方子达身上,一时间许多人都在向方子达询问是不是真的拥有了这种强大武器,并想试图揭开其神秘的面纱。但方子达早有准备,无论是谁都给他以机密为由回绝了,没想到今天接到一份由外交部转来的英国zhèng

fǔ信函,上面先是说了一通中英友好的废话,接着就提出要求和中国zhèng

fǔ一起研制这种新式武器,英国可以派出技术人员无偿帮助中国人对这种武器进行进一步的完善和改进等等,看完这份函件,方子达冷笑一声,把它捏成一团给丢进了废纸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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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第二百二十三章 和谈

中rì并未停战,除了胶东战场的格外平静外,从一开始就打得异常惨烈的奉天战场居然意外地停止了交火。(.)被火箭炮胖揍一顿的rì本陆军从前线快速后撤,双方拉开了距离。为了在搞清楚中队究竟使用了什么武器才能造成rì军如此大损失的情况之前,指挥官上原勇作无奈采取了这种很不情愿的措施。由于rì本海军单方面的和中国zhèng

fǔ接触,导致陆军在这场战争中的位置越来越尴尬,现内阁大部分成员都倾向xìng中rì和谈,海军更是在陆军眼皮子底下和中国zhèng

fǔ在胶东进行停战,以陆军单打独斗的能力根本无法保证战争的继续,除非上原勇作能用最短时间攻占奉天,取得一场辉煌大胜,或许才能在内阁中取得支持。

但这种想法只不过是奢望,在中国人没有动用火箭炮的情况下,仅仅一个步云山防线就令rì军一个多月止步不前,何谈短期内攻占奉天呢?火箭炮的出现突然又改变了步云山战况的局面,遭受严重打击的rì本陆军虽口头上还叫嚣着拿下步云山,马踏奉天的狂妄口号,实际上死里逃生的二十师团上下已被吓破了胆,并在很短时间内中国人火箭炮的强大威力就被二十师团官兵添油加醋一传十十传百的传遍了所有rì军各师团上上下下,令得一些普通士兵个个人心惶惶。

现在的rì本陆军还不是原来历史上的“皇军”,无论从装备、训练、士气各方面看,同jīng锐的国防军并没多少差别,从某种角度来比较,除了几支甲类师团还能同第八集团军等相比,其它师团甚至火力还不如中国国防军,双方的差距并不太大。

张作霖的二十七集团军在奉天战场损失巨大,可战争同样会磨练一支军队。步云山前线的反复争夺,二十七集团军在战火中渐渐成长起来,大量补充的新兵虽然没有受过训练的老兵那么有经验。可从战场上只要不死下来后就是真正的战士。

一种东西,也可以说是军魂,在这支原本只是由土匪、农民、壮丁等复杂成分组成的地方军队身上逐渐体现、铸造、成型,也可以说这场战争虽表面上令张作霖元气大伤,可实际上同样也使得他的部队开始脱胎换骨。假以时rì。必会成为一支真正的强军。

陈榥暂时还留在奉天,火箭炮的第一次实战获得巨大成功,战后他并未沾沾自喜,除收集各方面数据以供将来改进外。/回到奉天后的他就命令部分人员带着八架火箭炮迅速拆装运回军工厂,至于留下来的二架继续在奉天前线作为一种震慑的力量。

这样做,一是考虑秘密的泄露,十架火箭炮目标太大,受到打击的rì本人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搞到火箭炮资料。所以把大部分目标转移是必须的。第二也是为了机动,从实战角度来看,步云山阵地拥有这二架火箭炮足够给敌人造成威胁,来奉天前方子达就和陈榥交代过,在运用火箭炮战术上并不以消灭对手为目标,而主要是逼迫对手求和,以这目的来看,二架火箭炮足已。至于最后考虑因素,那就是炮弹的问题。火箭炮威力强大,但成型时间太短,炮弹储备并不多,虽然有军工厂为后盾,但路途遥远。运输和保密极其不便,在火箭炮面世后不仅是rì本人迫切想知道这种武器的情况,其它各国势力同样也把目光投注到了这边,在这种情况下继续运输大规模炮弹已无法保证完全保密。一旦路途中发生什么,火箭炮的真实面目就将一览无余。

陈榥的想法得到了方子达的首肯。虽然张作霖对这些大杀器的部分离开觉得遗憾,可他也明白把这种武器严守秘密的必要xìng。在之后的几rì里,rì军也进行过几次试探xìng的攻击,都被中队给打了回去,甚至有一次陈榥还动用了二架火箭炮对进攻的rì军来了一次齐shè,虽说效果不如第一次实战,但依旧打得rì军胆战心惊,吓破胆的rì本士兵连阵亡同胞的尸体都没敢拖回去就撒腿奔逃而回。

“八嘎!还没支那人的秘密武器情况情报?”

关东州总督府,指挥官上原勇作焦虑地在客厅里团团转,在他面前几个将领毕恭毕敬地站成一排,个个低头不语,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满铁!我们在满铁的人呢?我们大rì本帝国的情报员都哪里去了?”上原勇作挥舞着双手,脸sè震怒异常。

“阁下,开战之前支那人就驱逐了所有满铁人员,就连奉天城里的我国普通侨民也都在支那人的严厉监管之下,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无能为力。”中村觉在场地位仅次于上原勇作,而且他又是关东州的总督,所以在一旁提醒道。

“那么黑龙会的人呢?他们不是号称能知道支那一切消息的么?”一瞪眼,上原勇作喝问道。

“这个……阁下就得直接询问东京了。”中村觉苦笑着摇摇头,黑龙会他可管不了,这可是东京情报部门的事,他只不过是个关东州总督而已。

“阁下,东京那边可有进展?外交交涉怎么说?”山口胜紧皱眉头问道,现在的情况对他们陆军来讲很不好,攻不动,啃不下步云山不说,中队突然还搞出了这种可怕武器,随着胆小如鼠的海军rì益不配合,陆军方面承受的压力越来越大,再加上火箭炮的出现使得前线士兵士气低落,另外东北的严寒也导致接下来战争的难度大幅增加,山口胜虽然狂妄自大,可他心里也明白,这场仗恐怕难以继续了。

张了张嘴,上原勇作似乎想说什么,可最后只是抬起手又重重地放下。示意所有人全部出去,他如同困兽一般在屋里走来走去,最后狂呼一声,猛得抽出指挥刀狠狠劈烂了面前一把椅子,随后瞪着赤红的眼睛拄着刀,咬牙切齿地不知道在咒骂着谁。

从火箭炮正式在战场上运用开始,接下来的半个月里京城风云变幻,所有外界目光都集中在这上面。但因为方子达早就有所准备,对秘密保守如一,任凭各国如何打探都拿不到任何情报。随着时间的推移,rì本人首先吃不住劲了,由于陆军的攻击失败和火箭炮的出现,rì本zhèng

fǔ内阁第一次直接把中rì停战议案摆到了桌上,此次陆军虽然还叫嚣一番,但最后还是低下了头颅,承认支那攻略的失败,并默许内阁通过了正式同中国和谈的决定。

“鄣明,好消息!好消息!”杨永泰兴冲冲地闯进方子达的办公室,挥舞着手中的电报:“rì本内阁决定和谈了!”

“呵呵,这还真是个好消息。”方子达虽然有所预料,但当这消息真的传来时心中也情不自禁的兴奋,连忙接过电报仔细看了两遍,随后哈哈大笑起来。

就在几小时前,rì本内阁终于达成一致,决定中rì和谈,从而中止这场战争。消息通过电报从东京很快就传到了京城,并由rì本大使馆通过外交渠道递交和谈建议。在方子达得到消息的同时,中华民国大总统袁世凯、中华民国国务总理宋教仁、外交总长曹汝霖等还包括协约国各国大使、外交官都得知了这一消息,各自的反应有惊有喜,对于民国zhèng

fǔ来说这是一场胜利,而对于协约国各国来说这场无意义的战争终于可以停止,而对同盟国来讲是一种说不清楚的遗憾和失落。

除了这些外,各自当然还有各自的盘算。rì本未胜而求和,虽然是中队顽强抵抗的结果,可火箭炮这种从所未闻的武器出现同样起了关键作用。对于中国zhèng

fǔ严格保密的这种武器世界各国都对此大有兴趣,尤其是协约国各zhèng

fǔ更第一时间指示驻华大使在调解中rì停战的情况下可以适当地照顾下中国人,但必须摸清楚这种武器的秘密,尽量让中国人转让这武器技术,以扭转欧洲一直僵持不下的战况。

十天后,中rì停战谈判的先期会议在六国饭店举行。为了这次谈判,rì方特意派出了首相寺内正毅的心腹,恰好在京城的西原龟三作为rì方全权代表,并由rì本大使rì置益为谈判助手,原特使藤田一郎为谈判成员,再加上第二舰队副司令长官东伏见宫依仁亲王等人组成了近十人的谈判团开始和中国zhèng

fǔ正式接触。

至于中国zhèng

fǔ方面,担任主导的是外交总长曹汝霖,除外交部和总参谋部参与外,方子达作为谈判团重要成员一同参加。另外,协约国成员国的英国、法国、沙皇俄国还包括中立国的美国等几国外交官作为调解方一同出席。

这一天,方子达早早的坐车来到六国饭店,今天的六国饭店不同往常,因为战争和谈的原因饭店暂不对外经营,所有原住客已提前另行安排到其他饭店入住,整个饭店戒备森严,门口还有协约国参与调解的各国的士兵组成的卫兵进行守卫和保护,以彻底保证交战双方谈判成员的绝对安全。

这两天事多,周六被人拉到天目湖当车夫去了,来回五百多公里开得我累死,周rì到家倒头就睡,所以连续几天没更新,不好意思啊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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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第二百二十四章 互不让步

“润田兄!”

“鄣明兄!”

迈步进入六国饭店,跟着引路的人来到大厅左翼,为了保证谈判的正常进行,中rì双方代表在谈判开始前各自有各的休息室,rì本一方安置在原六国饭店的右翼的沙龙那边,而中方就占据了本来餐厅位置。

进门,就见曹汝霖正和半年前刚卸任驻rì大使的陆宗舆在一旁交谈着,听到声音转身一瞧是方子达来了,连忙上前打了个招呼。

“鄣明兄,此次和谈你有何高见?”随意先闲聊了几句,曹汝霖跟方子达走到一旁悄声询问道。

“润田兄是外交总长,又是这次和谈负责人,这个问题何必问我?”方子达和曹汝霖也算是老朋友了,当即笑着答道。

曹汝霖苦笑着摇摇头:“鄣明兄这时候还来取笑为兄,虽说为兄脑袋上顶着外交总长的帽子,可此次和谈如何促成的为兄心里还不知道么?要无鄣明兄周旋,这些rì本人能坐到谈判桌上来?”

“呵呵,润田兄说笑了。”方子达谦虚了几句,这才道:“想来润田兄接手和谈之时宋总理已找你谈过了?”

“是。”曹汝霖点点头。

方子达笑道:“既然zhèng

fǔ已如此预案,润田兄就放手做就是,润田兄身为外交总长,当属专业人士,出面主持和谈是必然的,当然期间如有需要子达帮忙的我也义不容辞,这也是宋总理特意让我参与的原因。”

“有鄣明兄这句话,为兄心里就有底气多了。”曹汝霖笑着道,其实曹汝霖作为外交总长在外交谈判上的经验远比方子达丰富,说这些话的原因只不过是讨好方子达而已。近些年来,曹汝霖自从中国收回青*岛开始一步步由外交部高级干部升到了次长、总长职务,方子达在其中出了不少力。作为北洋系出身的外交人员,曹汝霖也在选择投靠对象,尤其是袁世凯逐渐病重开始,他就慢慢靠向了方子达一系。今天他的态度更是婉转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方子达当然听得出来,同样以这种方式表示接纳曹汝霖。

两人继续聊了几句,此时中方和谈成员逐渐到齐,曹汝霖带着方子达转了一圈。同大家交流了一会儿。

上午九点半。由中立国美国大使馆派出的海军陆战队士兵jǐng卫敲门提醒时间已到,大家当即整整身上的燕尾服,由曹汝霖带头,一行人出了门。跟着jǐng卫上了二楼会议室。

会议室已经布置好,中方由左边楼梯上去穿过走廊进入会议室,而rì方恰恰相反,他们同时从右边进入。

一张长桌摆在近百平方的会议室内,长桌的两头是中rì双方和谈成员的位置。而前后两端坐的是英国、法国、沙皇俄国、美国等几个国家的调解代表。

曹汝霖作为中方负责人当仁不让地坐在正中,方子达虽然不属于外交部的外交官,但由于他的身份不比曹汝霖来得低,所以坐在了他的左手旁,而曹汝霖的右手边是原驻rì大使陆宗舆,他将是这次谈判曹汝霖的主要助手之一。

长桌上摆着鲜花,并按照各自所在的位置插着各自的小国旗。方子达刚一入座目光就朝中间插着的中rì两国国旗瞧了过去,这一瞧顿时就皱起了眉头。

不知道是布置会场的人员疏忽还是有其它原因,本应并列的中rì两国旗居然rì本的国旗要比中国zhèng

fǔ的五sè旗稍高出一些。方子达当即冲身后一挥手,一个己方的成员连忙询问方子达什么事,方子达当即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话,对方稍一迟疑方子达就瞪了一眼,吓得他连连点头。

此时。rì本谈判人员也走了进来,还没等他们入座就见到中方一个成员突然跑出伸手向桌上插着两国国旗的架子探去,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这人先是拔下了中国的五sè旗,接着往上稍移了下重新再插了下去。这样一来本低rì本国旗一头的中国国旗就显得比rì本国旗高了些。

“八嘎!”见到这一幕,rì本大使rì置益一张脸顿时冷了下来。脑袋一歪,把嘴一撇,站在他身后的一位大使馆二等秘连忙上前,和中方刚才一样也重新调整了下rì本的国旗位置,直到rì本国旗重新高出中国国旗一头时,rì方所有谈判人员都很满意地咧嘴笑了。

但没等他们开心几秒钟,中方在方子达的授意下继续又调整了中国国旗的位置,重新占据了高出rì本国旗的位置,这一下rì本人当然不干,刚才踊跃上前的二等秘不等中方人员退回扑上去就重新插过,而中方人员连忙又在原来位置继续调整,两个人瞪着眼珠子互不相让,你插我也插,不一会儿就把装着泥土的底座给插得全是密密麻麻的窟窿。

和谈还没开始,双方就闹了这么一出,让列席的各国外交人员瞧得是目瞪口呆。最后还是由英国大使朱尔典出面打招呼,让工作人员换下了已经根本就没办法再插国旗的底座,重新换了个新的,还把两国国旗用尺子量着一般高小心插好后,这才让这事给消停下来。

和谈主持由英国大使朱尔典担任,小插曲过后,朱尔典以外交词语开场,以作为谈判的开始。接着将是中rì双方的直接接触,而各国作为调解人员暂只作旁观和列席。

“中华民国zhèng

fǔ在上京、武京、奉天等各地对我大rì本帝国侨民以不公正待遇,敌视我大rì本帝国,并挑起了这场冲突,作为冲突的受害者,我大rì本帝国在各友好国家的恳求下经内阁商讨,为维护世界和平和中rì关系,愿意对这次军事冲突进行外交谈判……。”

由刚才那位插旗帜的二等秘宣读声明始,这场谈判正式开始。但rì方的这份声明刚读了没几句,中方谈判成员就一片大哗,各人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些rì本人实在是厚颜无耻到了极点,不仅把战争责任全部推到了中国这边,还提出了一系列无理要求。

“……以上,是我大rì本帝国接受结束这场军事冲突的条件。”几分钟后,对方把所有内容读完,接着这位二等秘合上了手中的文件,用双手递向了中方。

曹汝霖在rì本求学多年,但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无耻的场面,铁青着脸的他按捺着怒火示意工作人员接过rì本的文件,接着下意识地看了看身旁的方子达。

方子达并没有像他想象中一般恼火,反而嘴角露着玩味一般的笑意,见曹汝霖的目光向自己望来,他意味深长地回了个眼sè,曹汝霖当即点了点头,让陆宗舆同样取了份东西出来,交给外交部的工作人员当即宣读。

“rì本zhèng

fǔ指示其侨民、驻军在奉天无故攻击我平民,造成奉天大量平民伤亡和经济损失。事后,我中华民国通过外交途径向rì本zhèng

fǔ提出抗议,要求rì本zhèng

fǔ进行配合,对其犯罪分子捉拿归案绳之以法,并赔偿所受经济损失,以免事态扩大。而rì本zhèng

fǔ一意孤行,非但置之不理,还动用满铁守卫队和浪人进行横加阻拦,更开枪当街shè杀我国民众、jǐng察,使得情况集聚恶化。我国zhèng

fǔ、驻军虽然一力克制,多次同rì本zhèng

fǔ协商解决,但rì本zhèng

fǔ不仅未悬崖绝壁,反而暗中调动大军对我奉天、青*岛进行无耻偷袭,使得中rì爆发激烈交火,为此,我中华民国zhèng

fǔ在此声明……。”

中方针锋相对,娓娓把这场战争的来龙去脉一一道出,其中有理有据,还有当时的公文、电报、照片等作为依据。这些可比rì本人空口无凭来得真实多了。最后中方和rì本人一样,同样提出了一系列条件,等宣读完毕后,中方人员双手把文件朝rì方那边递去,对面的rì本人脸sè难看地接过,低头交谈了起来。

“作为我大rì本帝国的全权谈判代表,我抗议中华民国对我大rì本帝国的污蔑!”rì本谈判负责人西原龟三清了清嗓子,扳着面孔说道。

“作为中华民国的外交总长,本次谈判的负责人,我同样抗议rì本zhèng

fǔ对事情经过的颠倒黑白!”不等对方话音刚落,曹汝霖顿时反击了过去,神sè同样严峻。

“八嘎!你们中国人根本就没有和谈的诚意!”rì置益两眼一瞪,拍着桌子就跳了起来。

“我看是你们rì本人没有诚意才是!”陆宗舆也不怕他,拍桌子谁不会?当即拍得比他还响。

“难道你想惹火我们大rì本帝国么?别忘记我大rì本帝国有十万jīng锐就在奉天,还有强大的第二舰队在青*岛!随时随地能让你们这些支那人承受下我大rì本帝国的怒火!”

“笑话!十万jīng锐又如何?不知道谁的士兵正在胶东吃糠咽菜,要不是我国防军网开一面,恐怕贵国胶东的几万士兵早就成刀下鬼了,至于第二舰队……呵呵,更是个玩笑,要能轻易打下青*岛难道你还会坐在这里?是不是?倭人。”

“混蛋!我要和你决斗!”

“决斗,谁怕谁呀?”

rì置益、陆宗舆和斗鸡一般互瞪着对方,双方把袖子卷得老高,几乎要来个现场肉搏。气氛一下子浓重异常,各国调解代表一瞧情况不对连忙出来打圆场,好不容易才让双方重新坐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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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第二百二十五章 老毛子坐不住了

双方各自的停战条件相差悬殊,不仅在战争爆发原因方面的各持一词,就连如何停战,势力怎么划分,战争赔款等等方面更加南辕北辙,刚一接触中rì谈判成员差一点儿大打出手,瞧着这副乱轰轰的场面,作为调解的各国外交官都忍不住摇头苦笑。

rì方的条件如下:

一:战端责任应由中方负起,rì本向中国开战是为了拯救rì商、侨民保护关东州、满铁等rì本殖民地、机构。

二:鉴于中方责任,停战后将把奉天以南,包括步云山地区划归rì本管辖并入关东州。

三:中国对rì本开放在奉天、青岛、天津、宁波、武汉等城市驻兵权,以保护rì本商人、侨民,rì籍公民一律享受法外权利,中国zhèng

fǔ不得对rì籍公民进行任何方式的逮捕、审判,rì籍公民牵涉治安只能移交rì本驻军或当地外交机构由rì方自行处理。

四:中方就中rì冲突表示道歉,并向rì本赔款军费一亿银元。

五:中队在第三条所规定的区域驻防兵力不得超过一个团,并不得在城内设立兵营,以避免双方再次摩擦。

除这五大款之外,rì方还拿出了十几条补充要求,rì本人搞出这种东西拿到谈判桌上来简直是把中华民国zhèng

fǔ当成无能的满清zhèng

fǔ了,他们在战争中没有得到的东西居然妄想在谈判桌上拿到,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对于rì本的要求,中方全部拒绝,并且针锋相对地提出了中方的条件。

一:战端责任由rì方负起。

二:rì本在奉天战场的部队全部退回本土,rì本军队在关东州驻扎兵力不得超过战前数量。

三:取消rì籍人员在华特权,满铁等机构不再常设守备部队,治安将由中方全面负责,除外交使馆外,rì方不得在中国任何城市进行驻兵。

四:rì本向中国赔款5000万rì元军费。

五:支付胶东被困rì军消耗物资费用2100万rì元。

和rì本一样,除以上五条。中方还有不少补充,双方的开价如此悬殊,这是让调解团各国外交官很是惊讶,但为了尽力促使和谈成功,以英国为的调解团开始努力周旋。试图让双方各退一步。从而拿出可行的方案来。

第一天的谈判在争吵中渡过,接下来的几天里中rì双方几乎每次碰到一起都争得面红耳赤,要不是顾及调解团的面子和作为外交官的矜持,恐怕早就大打出手了。

说来也奇怪。在谈判过程中双方僵持不下,甚至各视为敌人,在走出六国饭店后,中rì谈判团成员在记者面前反而文质彬彬,显得异常温文尔雅。尤其是作为中方代表的曹汝霖和rì方代表的西原龟三更像是老朋友一般谈笑风生。在接受记者采访时都明确表示谈判进程在友好和谐的气氛下进行着,双方正在为了一些小小的分歧而努力沟通,相信用不了多久和谈就会圆满成功。

“这就是东方人的外交方式?看起来真是奇妙异常啊!”法国大使康悌见此情景忍不住感叹道。

英国大使朱尔典同样也是哭笑不得,中rì和谈的情景让他这个见多识广的老牌外交官同样目瞪口呆,东方人的智慧还真不是他们这些西方人能所了解的,看来这场谈判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和谈在běi

jīng继续,转眼间很快就十来天过去了,可双方在主要观点上依旧没有达成一致。恼羞成怒的rì方不断通过外交途经向中国zhèng

fǔ施压,而中方也没闲着。奉天前线的局势依然没有缓和,所有部队继续保持战争状态。只是在胶东的rì军反而成了这场战争中最悠闲的一部分,被中队包围得团团实实的十五、十八师团自单方面停火后彻底放弃了突围的打算,经历短暂的心理上的失落后,十五、十八师团官兵们反而看开了。横竖小命在对手手上捏着,索xìng混一rì算一rì,在网开一面的中队照顾下,十五、十八师团不仅能从对手那边得到给养。而且还不再用担心打仗的官兵心安理得地享受起这难得的悠闲时刻,最后就连阵地驻防、jǐng卫之类这些事也赖得做了。把武器丢到一边,半个月下来吃好睡好,再没任何心理负担的十五、十八师团从师团长到普通士兵都气sè好了不少,甚至有些头脑活络的家伙还偷偷和包围他们的中国士兵做起了小买卖,直接在战壕前摆着地摊交换纪念品,这种情况逐渐成了气候,随着年底到来,阵地前越来越热闹,就连附近的生意人也赶了过来,到处都是做买卖的人群,叫卖声此起彼伏,整个胶东前线几乎成了个巨大的集市。

转眼就到了年底,眼看着1916年即将过去,中rì双方的谈判依旧没有实质xìng的进展。这个情况让调解团各国外交官心急如焚。尤其是沙皇俄国的代表更是焦虑,因为从国内传来的消息说,由于中rì开战导致中国物质无法再像以前一样对沙俄进行支援,使得同德国苦战的前线局势rì益严峻,再加上战争以来,本就不富裕的沙皇俄国的国力被战争急剧消耗,从而引得国内政局开始动荡,一些代表资产阶级的政党开始蠢蠢yù动,尼古拉二世同样察觉到了这点,心中惶恐的沙皇指示驻华大使馆,必须在短期内促使中rì和谈成功,在必要情况下可以动用一切手段。

得到沙皇陛下命令的俄国人也急了,作为外交官当然清楚他们国内局势的严峻。当即就找到了同样为中rì和谈而焦头烂额的英、法等国大使进行磋商。之后的一天,依旧是六国饭店的会议室,当中rì两国代表为了条款问题又开始吵闹不休的时候,沙皇俄国驻华大使库朋斯齐猛然打断了双方争吵。

“各位先生!我们坐在这里是为了解决双方之间的问题,而不是天天来听你们吵架的!如果你们始终无法达成一致的话,我建议这种浪费时间和生命的和谈可以停止了。当然,对于和谈的破裂,你们必须要承受一切后果,作为协约国成员国,我代表尼古拉陛下jǐng告两国代表,在必要的时候我俄国将以任何手段对这场毫无意义的战争进行中止!”

“大使先生的意见同样也是我们的意见!”库朋斯齐说完,法国大使康悌也站了起来,用着法国人幽雅的气质表示支持沙皇俄国代表的决定,紧接着作为主持谈判的英国大使朱尔典同样也表达了英国人的态度,协约国三个老大的表态让其它几个国家代表面面相觑,稍稍迟疑后美国人紧随英国人也表示同意英、法、俄三国大使的提议,随后所有调解团成员国代表都一一表态。

各国的态度让中rì双方代表大为惊愕,尤其是库朋斯齐那番话令得所有人心神不宁。“任何手段”这是一种非常严重的jǐng告,当然也代表着用武力进行调解的方式。会场顿时沉静了下来,刚前还吵吵嚷嚷的中rì双方代表个个脸sè难看,抿着嘴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呵呵,还真是有意思。”中rì双方代表中,仅仅只有方子达神sè平静,心里暗暗笑了起来。前些时候,通过他的努力,沙皇俄国的尼古拉二世终于履行当初的承诺,把他的小公主作为外交特使送上了东来的火车,数数rì子差不多再过几天就会抵达京城了。眼看着就要到了1917年,如果历史不出偏差的话,庞然大物的沙皇俄国将迎来从所未有的巨变,而这巨变也将彻底改变世界格局。

老毛子在打着什么算盘,方子达心里是一清二楚,缺乏中国物质援助的尼古拉二世已快站到了悬崖边上,要说中止这场中rì战争,除战争的双方外也许就是沙皇俄国最为急迫了。库朋斯齐说这番话恰巧证实了这一点,也同样让方子达确信沙皇俄国国内局势的严峻。

rì俄本就有仇,rì俄战争过去的时间并不长,沙皇俄国在中国东北战败,从而丢掉了辽东,这对本就贪婪而骄傲的老毛子来讲是一种耻辱。rì本人能悍然在这种时候攻击中国,一方面是迫于国内经济情况,二是一直对青岛、中国东北地区的虎视眈眈,三也是考虑欧洲大战各国无法武力阻止的因素。谁想到,沙皇俄国的代表在和谈过程中居然会说出这种威胁的话来,更让rì本人惊讶的是就连英法等国也表示支持,难道他们改变了中立的态度么?

英、法等国rì本人不担心,可沙皇俄国却不容忽视。要知道沙皇俄国临近中国东北,拥有世界人数最多的陆军和广阔国土的沙俄虽然在欧洲战场损兵折将,被德国人打得焦头烂额,可抽调部分兵力直接参与中rì战争以报一箭之仇,在理论上还是可能的。一心想在谈判桌上捞取更多好处,以体面结束这场战争的rì方代表不得不重新考虑起他们的态度来。

至于中方代表却是另一种jǐng惕,在中rì打成这样的情况下沙皇俄国一旦武力干涉恐怕就导致东北战局巨变,万一再现当年rì俄战争一幕,中国人刚驱走狼又将迎来一头猛虎,这是所有中国外交官都不愿意看见的结果。

第二百二十六章 停战协议

调解团各国外交官的突然表态让谈判双方有些措手不及,经历会场短暂的沉静后,rì方先提出了暂时休会,这个建议也得到了中方的同意,大家收拾一下,急冲冲地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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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rì方如何同东京沟通此事,中方谈判团成员出了六国饭店就赶回了外交部,半道上曹汝霖就安排人员把这消息通报国务总理宋教仁。

“这些老毛子,究竟在打什么算盘呢?”坐在车中,曹汝霖自言自语地问道,坐在他身旁的方子达只是淡淡一笑,并没去接这口。虽然他大致猜出了沙皇俄国的真实意图,可有些事根本无法放在台面上解说,难道方子达能拍着胸口告诉曹汝霖沙皇俄国马上就不复存在,老毛子是在做挽救帝国的最后努力么?

等到了外交部,曹汝霖立即召集谈判团成员并找来外交部智囊进行磋商,方子达列席听了没一会儿就以他财政部有事处理提前离开了。反正情况正向好的方面转变,无论外交部拿出什么对策也不会影响大局。

本是休会一天,可能是rì本内阁对此意外情况没有完成意见统一,第二天rì方继续提出休会,直到第三天和谈才得以继续进行。

重开和谈,rì方在各国压力下终于拿出了新的和谈要求,虽说这份条约比起开始的狮子大开口来说要好了许多,但有几个方面中方依旧无法接受,当即又不断争论了起来。

“各位,调解团有个提议。”看着争吵不休的双方,英国大使朱尔典站起身清了清嗓子说道:“目前关键是停战,调解团建议如果无法在短期内双方达成和谈,那么是不是能够先以停战为目的形成一个临时协议呢?毕竟这场无聊的战争不仅让参战双方损失巨大,同样也白白消耗了我们协约国内部的力量。”

“临时停战?”这个词在中rì双方脑中闪过,可转念一想这么做也对彼此是有好处的。在无法达成和谈一致的情况,先行以停战为目的进行磋商倒也可行。

“这些英国佬,不愧玩弄了欧洲大陆几百年。还真是老jiān巨滑啊!”方子达对朱尔典的提议同样也是一愣,转念就是苦笑。和英国人圆滑的手段相比,贪婪的rì本人根本就是个小学生,而中国外交官们同样不是对手。

停战,说起来似乎是尽快解决目前问题的最好办法。但也等于在中rì交战双方埋下了一根随时能够引爆的导火索。停战之后。中rì并没有结束这场战争,反而依旧在战争状态中,只不过双方临时罢手而已。一旦国际局势或者rì本和中国各自国内形势发生变化,这场战争随时可能重新爆发。可这对他们英国人又怎么样呢?在欧洲大战如火如荼的情况下,暂时让远东局势稳定下来,以保证协约国内部力量不再被白白消耗,把所有jīng力先放到欧洲战场上以打败对手,这才是英国人的真正目的。而将来的事谁又说的清楚,就算过几年中rì之间再大打出手,想来到时候欧洲战争也早已结束了,这些黄皮肤的猴子们打生打死又关他们西方人什么事?彼此之间消耗力量,打得尸横遍地,也许这样更符合英国在远东的利益。

英国人的算盘得到了法国、沙皇俄国和美国等国的赞同,这些国家的外交官哪里有那么好心帮助中国或者rì本的?外交不是当雷锋,外交手段是国家利益的体现,暂时停战既能解决目前问题。又能让中rì双方将来相互消耗实力而无法迅速发展,这是西方国家都愿意看见的结果。

rì本一方把临时停战的利弊在心里转了一圈,顿时心中暗暗窃喜。说实话,这场战争并非rì本人不想打,主要是暂时没有力量取得胜利。要不然rì本人也不会坐到谈判桌上来。而且让rì本人jǐng惕的是中队突然拿出的秘密武器——火箭炮,在没搞清楚这种威力强大的武器真实情况,以目前东北的兵力根本无法攻占奉天。如果是停战,虽说暂时无法从谈判桌上取得rì本zhèng

fǔ梦寐以求的领土和赔款。可同样也给了rì本随时再发动战争的准备时间,这对贪得无厌的rì本一方来讲是个好机会。

至于中方同样对临时停战提议有些心动。大总统袁世凯时rì无多,恐怕撒手而去也就这么几天了,中rì战争虽然持续时间并不长,和给zhōng

yāng财政带来的损失是极其严重的,根据宋教仁的指示,中rì战争必须尽快结束,以保证国内政治的平稳过度,在根本无法短期内达成和谈协议的情况下,临时停战倒也是一个办法。

双方谈判成员分成两个阵营,相互间交流了意见,最后大多数人都表示可以接受临时停战的提议。见中rì谈判成员有了结果,英国大使朱尔典微微笑了,以主持会议的身份把和谈议题转到了临时停战上,并主动提出了调解团的建议。

调解团的停战建议主要有三大条。

一:自停战协议签署rì开始,中rì双方无条件停止交火,以奉天的rì本陆军和中队现驻扎区域为中心划定军事分界线,相互后撤五公里,这十公里区域将作为非军事区以作缓冲地带。

二:中国zhèng

fǔ释放胶东被围rì军十五、十八师团,由rì本海军第二舰队接回本土,双方在限定区域中以限定时间完成交接。

三:停战双方由调解团成员国加停战双方各派成员组成军事停战委员会,委员会以监督双方停战步骤,停战双方均不得在非军事区内,或自非军事区,或向非军事区进行任何敌行为。

除此之外,还有些补充条款,当听到这些内容时候方子达神情猛得恍惚了一下,似乎他现在并不是坐在běi

jīng的六国饭店谈判会场,而是来到了朝鲜的板门店。对面的坐着的谈判对手也不是矮小的rì本人,而是以美国为的联合。

还真是同宗同祖啊!方子达瞧着侃侃而谈的朱尔典心中感叹,这英国佬和美国佬真不亏是亲戚,想出来的招居然也差不多,除了有些地方稍有差异,这些内容简直就是朝鲜停战协议的条款。

等谈判双方稍稍消化了调解团关于停战协议的内容后,朱尔典开始询问双方代表对此有无异议。

这些内容表面上看似乎合理,可实际上rì本人占了便宜。尤其是在划分奉天以南军事分界线上面,rì本人等于变相把关东州势力范围向北延伸了近百公里,另外还能不花任何代价的情况下接回十五、十八师团,对此建议rì本一方当然巴不得,当即表示赞同。

至于中方立即反对,明确提出划分军事分界线的不当之处,另外对无条件释放十五、十八师团也有异议,要求进行条款修改。

一时间,双方为这分歧又争吵起来。而此时一直作为旁观者的调解团成员国也没闲着,似乎商量好的一般有的扮红脸有的扮黑脸,你一句我一句地劝说着中rì双方,以减少之间的分歧差距。

“弱国无外交。”这句话方子达算是真正体会到了,这场战争虽然没有分出胜负,可最后西方各国为了他们的利益出发最终还是倾向了rì本一方。虽然他们这么做有他们的理由,可这些条款对于未战败的中国来说依旧是一种耻辱,看着吵闹成一团的会场,方子达深深皱起了眉头。

有关停战协议内容谈判双方和调解团进行了多次磋商,直到1917年的元旦,这才达成了一致。

在中方外交部的努力,军事分界线以奉天rì军后退五十公里为中心确认,对此中方提出了无条件释放在胶东被困的十五、十八师团为条件交换。这个结果已经是中方能达到的最大限度,在后期由于军事分界线的确认rì本一方甚至叫嚣寸不不让,直到调解团反复施压才松了口,而中国要求rì方完全退到关东州的要求同样受到了外交压力,在这种情况双方各退一步,勉强达成一致。

完成了谈判,以调解团为主起草的正式停战协议在现场开始签署,作为谈判主要代表的中国外交总长曹汝霖当接过朱尔典递来的协约书时,脸sè凝重异常。

“鄣明兄,为兄看来要做李鸿章第二了,这字一旦签下去我就是卖国贼啊!”

曹汝霖神sè戚戚地说道,说实话这个停战协议从内容来说中国一方只是吃了点亏,损失的部分区域在战争没有打赢的情况下想靠谈判拿回来难度很大,虽说在胶东战场中队占了上风,可一旦战争状态扩大,高出中力一头的rì本海陆军将给年轻而脆弱的中华民国以带来惨重损失。尤其是国内面临袁世凯重病,政坛暗流汹涌,动荡不安的情况下,尽快稳定局势以保证平稳过度,中方这么做也是顾全大局。

另外,这只不过是份停战协议而不是终战协议,对赌的双方还都没走下牌桌,最后的胜利者究竟会是谁,谁人都无法保证。

第一卷 动荡不安的时代第二百二十七章 一个时代的终结

随着停战协议签定,这场没分出胜负的战争暂时落下了帷幕。当然,rì本人可不会像朝鲜战争之后的美国人一样对这么一份停战协议而由衷感叹上几句,因为对他们来说虽然没有达到目的可至少也捞到了点好处,至于将来怎么做自然有他们的想法,要知道协议从签定开始就是用来撕毁的,以rì本人的个xìng以后找机会再翻脸也不迟。

中方表面上吃了亏,可实际上停战协议的签定同样使中国在国际地位得到了上升。中rì之间的战争持续时间并不长,但中队在战争中的表现让西方国家刮目相看,从鸦片战争以来,中队在西方国家的眼里一直都是赢弱无能,一触及溃的豆腐渣,就算甲午海战中中国海军官兵舍生忘死,但依旧被弱势的rì本人打得落花流水。

而这次战争中,中国陆军的战斗力不仅让对手惊愕,同样让西方国家感到惊叹。尤其是胶东战场,国防军嫡系集团军的强大火力已能同欧洲国家的二流正规军相比了,就算是奉天战场作为地方守备部队的二十七集团军在损失巨大的情况下依旧保持顽强的jīng神,在rì本陆军主力攻击下牢牢守住了步云山防线。

“中rì陆军之间的差距已经缩小,在某种程度上rì本陆军甚至不如中国陆军。”这是以英国、法国和沙皇俄国等西方国家对此战的结论,如果不是中国人没有海权,弱小的海军根本无法对抗强大的rì本舰队,恐怕这场战争中rì间签署的就不是什么停战协议了。

正因为这样,自停战协议签署后,西方国家虽然表面上不说,但心里已把中国的战争潜力提升到了和rì本差不多的地位,更因为中国儿女至今没有解密的秘密武器因素,某些人甚至认为中国其实实力已超过了rì本,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假以时rì必将取而代之。成为远东霸主。

当然,这些只不过是在西方各国外交官、军事理论家等内部小范围的探讨,除了极少数人之外外人根本不得而知。在协议签署后的第二天,由调解团成员国代表加中rì两国代表组成的军事停战委员会分头开赴胶东、奉天,以监督停战双方的承诺和义务。

本来。方子达作为谈判团主要成员。再加上青岛坐镇着吴佩孚的原因,他代表中方加入军事停战委员会并前往胶东监督是最合适的。可是就在协议签定的同一rì,一个消息突然传来,方子达只能留在了běi

jīng。

“岳父大人怎么样了?”

天刚刚擦黑。接到消息的方子达急急就赶到了总统府,一进门就见自己的妻子抱着儿子红着眼手里捏着块娟帕不住地抹着泪,陪她身边的是神sè黯然的小舅子袁克文和其他几个低声抽泣的弟弟妹妹。

“医生说……父亲……父亲他……。”话未说完,袁思祯就痛哭了起来。

“岳父大人究竟怎么了?别哭呀!他究竟怎么了?”

方子达的一颗心顿时就沉了下去,难道袁世凯已经……正当他焦虑追问的时候。袁克文说道:“父亲恐怕不行了,医生说或许就在这几rì。”

“带我去看看。”方子达神sè严峻地转身就往内室里走,袁克文在后面张了张嘴,轻叹一声连忙赶上前去,陪着方子达去了后院。

后院,袁世凯的住处外,袁世凯的几个如夫人红肿着眼站在院中,还有三个瞧起来似乎是医生的男子提着药箱一脸忧sè,现场气氛异常凝重。

“大总统怎么样?”三个医生中方子达认识其中一个。上前连忙把他拉过一边急问道。

“方先生,大总统时间不多了,还是尽快料理后世吧。”

“怎么这么突然?不是说前几rì还好转些了么?”方子达紧皱眉头问。

“回光返照而已,我们三人确诊大总统最多也就两三rì的时间了。”医生黯然摇摇头叹道。

“嗨!”一时间,方子达心中乱成一团麻。本以为袁世凯还能再挨一段rì子,谁想到他的病情突然就恶化到这种地步。就在他继续询问袁世凯现在的情况时,院外突然又进来了人,回头一看来的是国务总理宋教仁、国防部长段祺瑞、总参谋长王士珍、总统高级参议徐世昌等等zhèng

fǔ要人。

众人也都是刚刚得知消息赶过来的。进了院子见到如此情景都连忙放缓了脚步。宋教仁作为国务总理地位最高,带着大家向方子达这边走来。表情严峻地向医生询问着情况。

当得知袁世凯离世就在眼前时,所有人脸sè都沉重异常,尤其是段祺瑞、王士珍和徐世昌等人更是红了眼。

北洋一体,在袁世凯的带领下北洋系可谓享尽人世的荣耀和辉煌,而如今这个领头人却即将离去,作为北洋核心的众人伤心是难免的,就连宋教仁虽说在政见方面和袁世凯有所差异,但这几年中的合作大致上还是很愉快的,而且有袁世凯这个强人的压制,zhèng

fǔ宪政制度推行顺利,想到这宋教仁也忍不住落了眼泪。

正在大家轻声商量去屋内探望的时候,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门内站的是袁世凯最宠爱的金夫人,不住抹着眼泪静静站在那边。

“老爷醒了,他想见见大家,宋总理,您先请进吧。”

宋教仁微微点头,回向众人看了眼,迈步进了屋。金夫人守在门口帮着关上房门,不知道袁世凯和宋教仁在屋里说了些什么,不多久门又打开,宋教仁退了出来。

接着进去的是北洋系大佬,段祺瑞、王士珍和徐世昌等几人陆续进了屋里,除了冯国璋不在京中外,北洋系举足轻重的几位基本都来了。

半个时辰后,最后出来的徐世昌冲着方子达点点头,示意袁世凯让他进去。

屋里弥漫着一股药味,昏暗的灯光下只见袁世凯斜依在床上,整个人比起以前浮重了许多,原本jīng光四shè的双眼而如今变得暗淡无神。

“岳父……。”

方子达轻呼了声,袁世凯抬起手无力地拍拍床沿,示意他坐近说话。

“岳父大人,您还是休息下吧,见了这么多人恐怕早就累了,有什么事等明rì再说也不迟。”

“明rì,恐怕老夫已无明rì了。”袁世凯有气无力地说道,嘴角勉强一笑:“鄣明不必安慰老夫,老夫的病如何自己最清楚,人生百年,总会有这么一rì,老夫自前清到民国,手握雄兵纵横数十载,毁誉参半,也不枉来人生走了一遭。”

“岳父……。”

摆摆手,示意方子达不要说话,袁世凯的目光似乎在望向远处,回忆着他传奇而又不平凡的一生,过了许久,他叹道:“多的话老夫也不必说了,该讲的以前都交代过你,老夫这么一走整个袁家就要靠你了。鄣明,你做的不错,老夫这一生最高兴的就是让你做了我的女婿,有你在想来可保袁家上下衣食无忧。”

“请岳父大人尽管放心,子达并不负袁家。”方子达含泪点头道。

“走之前,还有几句话要交代你。”袁世凯轻声道:“刚前我见过众人,也同各自谈了些话,但人啊总有私心,其实老夫也是一样。老夫在,有些事或许不会显露,可老夫这么一去,恐怕chūn秋多事呀。徐菊人、王聘卿乃国士,如有事不决者可以请他们帮忙。段芝泉、冯华甫互不相服而且心气颇高,老夫在还能压得住他们,老夫一走恐怕就要争起来,可惜他们都是将才而非帅才,成事不足恐怕败事有余,另外北洋中的段香岩、曹仲珊、陆朗斋等个个不是省油的灯,如不能收为已用的话就随你处置吧。不过能不杀最好还是留他们一命,无论放逐还是出国也算是看在老夫的面子上给条生路。”

“是!”

袁世凯见方子达答应,松了口气,无力的右手轻轻拍了拍方子达的手背:“另外,老夫有些话本不想说,但如今说也无妨了。宋遁初虽有大才,但理想多过于现实,有心为国当然是好的,可治国不是件简单的事,老夫一直压着他并不是在嫉妒贤能,而是怕他头脑发热搞得国家大乱,何况kmt中夸夸其谈者数不胜数,孙文等人远在海外随时也会搅局,鄣明必要小心为是。”

由于袁世凯的身体非常不好,说了这么多话已经累得不成样子了,有些话只能长话短说,但方子达已经明白了他的想法,当即点头称是。

“中rì停战虽略有遗憾,不过能做到这步已算得上很不错了,鄣明,小心rì本人,小心呀!”

最后说了这么句话,袁世凯示意方子达把所有袁家人都喊进来,等家人全到后已经快油干灯枯的他猛然支持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双目炯炯有神,脸sè甚至显出了一丝不自然的红晕。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还记得老夫曾经对你们说过的话么?”

“父亲夫君之教诲永不敢忘……。”众人连忙跪倒大声应道,之后好久不闻袁世凯说话,方子达抬头往袁世凯那边一瞧心中大惊,原来此时袁世凯已端坐含笑而逝了。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二十八章 安福

袁世凯去世,举国同哀。

当夜消息传出后,前来总统府吊丧的人屡屡不绝,除一些在外暂无法及时赶回京城的要员们,京中有头有脸的人几乎全到了,就连各国使馆大使也闻讯而至,以对袁世凯突然去世表示哀悼。

在一片肃穆的气氛中,各国大使中陆续向已设好的灵堂鞠躬,rì本大使rì置益藏在人群中神sèyīn沉之极,倒不是他因为袁世凯的去世而感到悲伤,而是觉得这停战协议签署的实在不是时候,早这样rì本就应该继续拖延一段rì子的,袁世凯一死中国政局必然会发生变化,这对rì本来说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但谁都没想到协议刚刚落笔就接到这个消息,如今后悔也来不及了,过这个时机的他心中懊恼无比。

由于袁克定远在海外无法赶回,祭典只能由次子袁克文来主持,方子达作为一旁协助,袁家上下一身素白,众人在一片“节哀”声中泪流不止。除了袁家的人外,北洋在京的几个大佬同样抛下了的身份,帮着忙前忙后,就连国务总理宋教仁也主动担任了治丧委员会总理,以筹办国葬。

第二rì,全国统一下了半旗以示致哀,各国驻华大使馆、领事馆同样也下了半旗,所有报纸都头条刊登了大总统袁世凯去世的讣告,zhèng

fǔ官员、国会议员、国防军各军将士们胸口都戴上了白花,根据中国的习俗,袁世凯将在总统府停灵七rì,等头七过后移灵送丧。

七rì后,国葬正式开始。一大早,京城街头由总统府至西便门的一路上到处都是站得笔直的国防军士兵,京城的老百姓静静站在道路两旁等候,随着时辰到后,主持人宋教仁宣布国葬开始,先是以国务总理、治丧委员会总理身份带领大家向遗体致哀、接着亲自致悼词、奏哀乐、随后所有人一一上前向袁家家属表示慰问等等。

哀乐声中。宋教仁、黎元洪、袁克文、方子达、王士珍、段祺瑞、徐世昌、冯国璋八人扶灵,在漫天的纸钱和黄钞中,黑sè而巨大的灵棺缓缓抬出了总统府,沿着一路缓慢往城外而去……。

根据袁世凯生前愿望,他希望回归河南老家。也就是安阳。从京城到安阳路途遥远。何况墓园暂未完成,所以袁世凯的棺木只能暂时放在西便门外的白云观,以待再择吉rì正式落葬。

袁世凯的去世,代表一个时代的终结。也代表着北洋最后一个说一不二的人物消失。

葬礼过后,国会召开会议,按照宪法规定由副总统黎元洪接任总统职位,并选举徐世昌为副总统。国务总理宋教仁依据宪政继续履行总理职务,不过同袁世凯时代不同的是。宋教仁的权利大了许多,随着袁世凯趋势黎元洪接任,大总统职位从实职转而虚设,担任名义上的国家元首,不再负实际行政责任,从而彻底开始了宋教仁时代的内阁责任制。

除此之外,zhèng

fǔ各部变动并不大,除了方子达被任命财政总长外,内阁基本没有调整。本来窥视总理职务。想把宋教仁推上虚设的大总统“宝座”的段祺瑞、冯国璋等都失望之极,因为袁世凯在去世前就做好了安排,临行时一一向各人交代后事,硬生生地把他们的念头给压了下去,再加上袁世凯刚刚去世。段、冯二人为了照顾影响而暂时忍气吞声,按捺住了心头的**。

不过,袁世凯的去世虽然让他们心中戚戚,但同样觉得的机会即将来临。虽说暂时无法同大局抗衡。可段、冯二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尤其是段祺瑞。表面上依旧担任国防部长,属于内阁成员中举足轻重的大佬,但暗地里却悄悄开始筹划着,试图找寻机会像当年袁世凯一般站到人生的最顶峰。

中rì停战,杨度跟随陈榥一起回到京城,并作为袁世凯以前的幕僚和参加了葬礼。陈榥在葬礼后就悄悄离去,回到基地继续他的军工研究,而杨度在方子达担任财政总长后同样也更近了一步,直接出任财政部总长助理兼zhōng

yāng银行副总裁。至于杨永泰,方子达也给他安排了个zhōng

yāng副总裁和财政部处长的职务,但大多他们两人还是作为方子达的智囊存在。

一个月后,随着国葬后的影响悄然而去,中国zhèng

fǔ在表面上完成了平稳过度,可实际上依旧暗流汹涌。这一rì,杨度匆匆从外面赶,进了方子达的办公室,见到杨永泰恰好也在连忙告诉了他们一个消息。

“安福俱乐部?回事?”

方子达有些纳闷,这个俱乐部的名字听上去虽然有些熟悉,可一个小小的俱乐部又会令杨度如此紧张,难道其中有奥妙不成?

“鄣明可知王揖唐、曾毓隽?”

“王揖唐当然,此人不是以前总统府咨议,国会参议员么?”方子达随口答道,他和王揖唐交往并不深,双方只不过数面之交而已,这个被袁世凯曾经授予上将军衔的原北洋协统早就退出了军界,转而进入政界。

不过曾毓隽方子达就不清楚了,虽说好像听说过他的名字,但都想不起来。

“曾毓隽是原陆军部处长,现在国防部任职,是小徐的人。”杨永泰在一旁解释道。

他口中的小徐就是段祺瑞的左右手——徐树铮,方子达听了这才恍然大悟,从记忆深处找到了这人的模样。

“了?这两人有问题?”

“问题大了!”杨度神sè严峻道根据消息,王揖唐、曾毓隽近rì在宣武门内安福胡同梁式堂的住宅搞了个俱乐部,对外称为安福俱乐部。并到处拉拢人入会,还私下在内部成立了干事部、评议会、政务研究会等等机构、职位,如今已有多名皖籍议员、政界官员、政客等悄悄加入了这个俱乐部。”

方子达听了一愣,根据杨度所说这个俱乐部不就是政党么?难道王揖唐、曾毓隽打算成立政党?但为偏偏不用党派名称而又俱乐部来掩饰呢?

“当然其中有玄虚!”听了方子达的疑问,杨度当即就道我打听了一下,现在入这俱乐部的成员基本都是皖籍或北洋皖系成员,也就是段芝泉的一派,而且如果我猜的不的话,恐怕段芝泉才是真正幕后首脑,而且今rì我特意亲自远远瞧了瞧,你们猜我看见谁了?”

“难道是小徐?”杨永泰连忙问道。

“就是他!”杨度佩服的翘起大拇指,杨永泰猜的一点都不,他瞧见了段祺瑞的左右手徐树铮。

到这时候方子达还不明白就是傻瓜了,段祺瑞让徐树铮出面,随后再由王揖唐、曾毓隽等人牵头联合皖系成员搞这么个俱乐部实际上就是私下建党。估计是考虑到袁世凯刚刚去世,为避免被北洋其他大佬指责而背上个分裂北洋的责任,所以他们这个俱乐部从实际上来说其实就是一个政党结果,但对外依旧打着俱乐部的旗帜来做掩饰。

t在国会中的优势地位。

t内部一些经常宣扬极度zì

yóumín

zhǔ的人士唱对台戏或者说服那些中立派投入他们阵营。假以时rì就会在国会内部成为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而影响中国政坛格局。

“好算计,真是好算计!没想到段芝泉居然还有这么一手!”想明白前因后果,方子达也忍不住拍手赞道,段祺瑞玩这一套是他没有想到的,既然如今zhèng

fǔ提倡宪政,那么他同样以宪政的方式来获取他所需要的权利和地位,这在表面上无可指责。但是一本好经往往会被歪嘴和尚念坏了,以段祺瑞、徐树铮、王揖唐、曾毓隽等老派人的一贯做法,最终很可能使出一些不入流的手段来达到目的,比如说:威胁、利诱甚至弄虚作假,方子达虽然不jīng通近代历史,但也听说过曹锟买选票当大总统的故事,难保段祺瑞头脑发热也不会使出这么一招来。

mín

zhǔ是个好,同样也是个坏。在**zhèng

fǔ也免不了的某些手段在如今法制没有完善,民智尚未全开的现在,要想实现真正透明化、高效率、廉洁公开的mín

zhǔ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大笑了几声,方子达的表情逐渐凝重,点上支雪茄静静抽着,过了许久问道冯华甫那边是情况?他不会也搞了个俱乐部出来吧?无不少字”

“这倒没有,冯华甫在河北领兵驻扎,主要还是放在军事上,据说并未和政界要员多过接触。”

“呵呵,冯华甫到底还是不如段芝泉啊!”方子达微微一笑,起身道按照民国宪法规定,无论是自组政党还是社团只要不以颠覆国家为目的,在籍注册都是合法的,何况他们搞的只不过是个俱乐部。此事我晓得了,以后再说吧。”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二十八章

安福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二十八章

安福是

由会员手打,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二十九章 平静的背后

段祺瑞官邸。

端坐在太师椅上,段祺瑞左手拿着份名单,右手拿着个放大镜,正仔细看着上面的人名。

“年龄大了,眼睛不行了。”许久,看完的段祺瑞放下了放大镜自嘲地笑笑,坐在他下的三人连忙一阵什么宝刀未老、雄风依在之类的马屁拍了过去。

摆摆手,打断了这些毫无意义的话,段祺瑞戎马一生久居高位,哪里会被这种话给迷惑,不过在座的都是自己亲信之人,他也未曾责怪,只是淡淡一笑。

“做的不错,不过其中之人有多少真正可为老夫所用?”

“王印川、刘恩格、黄云鹏、田应璜、解树强、江绍杰等十二人应无问题,加上志洋、云霈和我,一共十五人。”回答这话的是段祺瑞的左右手徐树铮,而陪座着的另外两人是安福俱乐部的脑王揖唐和曾毓隽。

“芝老,虽说如今人数少了些,可这名单上有许多人还是可以拉拢的,毕竟这些人大多都是芝老同乡,仅此一点关系就亲近了许多,而且关键在于我们开出的价码究竟如何。”

王揖唐拱了拱手说道,一旁的曾毓隽也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安福俱乐部刚刚成立,这些rì子王揖唐和曾毓隽可少没未这事忙活,整rì里上窜下跳串联各派皖系熟人,打着段祺瑞的旗号再靠三寸不烂之舌倒是拉了不少人入会,如今短短不到一个月,俱乐部就有了三十九名成员,其中国会议员三十一人,再加上其余八人在政界担任要职或民间有一定的威望和影响,这样的实力已经不比一些小党派逊sè了。

“价码,呵呵。”段祺瑞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他当然清楚王揖唐话中所指,如今中国虽说表面上实现了宪政,但实际上和以前官场并无两样。裙带、同乡、师友甚至金钱、地位。这些依旧是各党派手中的利器,就连号称宪政先行者的宋教仁的kmt也不能免俗,只不过在某些方面做的稍稍进步些,不像一些小党明目张胆罢了。

段祺瑞何尝不知这些投机政客都是有nǎi便是娘?可要想达到目的不用这些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俗话说的好。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可用钱买来的忠心同样也不可靠,当即段祺瑞表示了自己的态度,对于一些重要人物可花大力气拉拢,就算价码开得高些也是可以的。至于有些墙头草那就暂时放到一旁,平常养着他们帮着摇旗呐喊,到关键时候再出点血,想来一样能取得效果。

“芝老高见!”徐树铮顿时眼睛一亮,由衷佩服。

“就这样吧。这些事由小徐和二位斟酌着办,老夫就不出面了。”

“明白!”

段祺瑞点点头,顺手端起了放在左手边的茶盏,三人顿时会意起身告辞。

王揖唐和曾毓隽走在前头,徐树铮特意慢走几步落在了后面,等他们二人先行出去后他又转身跑了回去。

“小徐,还有何事?”

“芝老,的确有一事。”徐树铮轻声在段祺瑞耳边说了几句话,表情平静的段祺瑞眉毛突然一跳。将信将疑向徐树铮瞧去。

“此事当真?”

“绝不敢隐瞒芝老。”

微皱着眉头想了想,段祺瑞道:“既然如此你就同赵智庵沟通下,把这事让jǐng察局去处理吧。”

“可是芝老……。”徐树铮没想到段祺瑞居然这么安排,当即就急了。

“不必说了,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就这样吧。”段祺瑞说了这么一句话就闭上了眼睛,徐树铮神sè迟疑半响这才应了一声,转身告辞了。

出了段祺瑞的官邸,徐树铮似乎还在想着刚才的事。上车时随从询问徐树铮是回府还是去其它地方,徐树铮刚想开口说要去jǐng察局。可话到嘴边又突然改了主意,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中rì之间的停战已正式生效,虽说其间有袁世凯去世稍稍影响到了停战的善后工作。不过在调解团各国代表和中rì双方代表组成的军事停战委员会监督下,奉天、胶东战场的停战已得到了落实,双方军事分界线已经划定,两地rì军在rì本第二舰队的协助下也开始了撤回国内。从表面上看,一切似乎在往好的方面发展,可实际上停战双方都不以为这份协议代表着真正和平来临,确信双方依旧会有一战。

袁世凯的去世,使得中rì停战的影响稍稍减弱,但等到国葬出殡之后,各界又把中rì停战之事拿出来炒了冷饭,一时间民间对这份停战协议说什么的都有,在各潜在势力和有心人的悄悄推动下,甚至有人在报上指出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停战协议,而是卖国协议,民国zhèng

fǔ表面号称宪政,实际同满清毫无差别,割地受辱,大失人心。

当然也有些头脑清醒的人进行反驳,他们认为停战协议虽说表面上国家吃了点小亏,但从国际角度方面考虑这份协议还是可行的。在欧洲依旧大战,各国无法抽调军力插手远东的情况下,以中国的实力和rì本单打独斗最终的结果很可能是两败俱伤,甚至会把刚刚成立不久的民国重新打烂,鉴于这样的考虑,zhèng

fǔ暂时和rì本停战是可以理解的,何况这仅仅只是一份停战协议而不是终战协议,等到国力增强后,自然可以夺回失去的领土。

这种截然不同的意见各抒己见,在媒体上辩论不休,当然其中也少不了方子达手下一帮御用文人为zhèng

fǔ辩护,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认为zhèng

fǔ出卖利益的呼声越来越高,到这时候方子达暗暗觉得有些不妙了。

“智庵先生,您怎么也在?”

嗅到一丝不寻常味道的方子达决定找宋教仁说下此事,谁想当他来到总理府时在办公室外的休闲室见到jǐng察总监赵秉钧也在。

“是鄣明呀,前些时候大总统出殡我未去送行,在此说声对不住了。”赵秉钧见是方子达连忙站起,作为前国务总理的赵秉钧如今也是内阁成员,并担任全国jǐng察总监的职务。虽说赵秉钧在国务总理的位置上没做出什么政绩,但他却是中国成立第一个jǐng察机构的创始人,在jǐng察总监的位置上反而做得比总理好许多。

“智庵先生不必如此,您身体好些了么?”赵秉钧没去参加国葬是有原因的,因为就在不久前他差一点儿就丢了命。为了完善全国各城市、地区的治安布置,在办公室一连几天废寝忘食工作的赵秉钧突发十二指肠穿孔,幸好抢救及时才捡回了一条命。前几rì,赵秉钧才刚刚出院,有些苍白的面孔表示他依旧是个还未彻底痊愈的病人。

“没事了,多亏医生手段高明。”赵秉钧笑了笑,方子达又说了几句保重身体之类的话,并趁着宋教仁在办公室和人谈话的机会同赵秉钧闲聊了几句。

“鄣明,你今rì来是不是为了财政之事?zhèng

fǔ财政如今怎么样?”

“虽有前些时候中rì交战,不过这个月财政已经好转。这还要多亏了前大总统和智庵先生的大借款打下的底子,要不然凭着这一个多月的战争恐怕财政总就烂成一团了。”方子达谦虚地回答道,并捧了捧赵秉钧。

“呵呵,鄣明言重了,我当初做总理也纯粹是赶鸭子上架,哪里有遁初和你的大才啊!别的不说,近两年里国家如何改变我都是瞧在眼里的,以我之间换任何人坐你们的位置也不会做得更好了。大总统慧眼识珠,遁初兄也是好福气啊!”

赵秉钧由衷感叹道,似乎想起了袁世凯,取出手帕擦了擦湿润的眼角。

淡淡一笑,方子达说道:“不过我今rì来倒不是为了财政之事,而是另有它事。”

“哦,何事?”赵秉钧随口问了句,猛然又想起以自己现在的身份问这些话似乎有些不合适,连忙摇头道:“呵呵,随口一问,鄣明不必说了。”

“无妨。”方子达笑道:“其实这事智庵先生知道也好,本来想先同遁初兄谈过后再去找先生的,既然先生今天恰好也在,不如先说与先生听听。”

当即,方子达就轻声说了下现在舆论的情况,并提出了自己的担忧。由于赵秉钧的身份特殊,方子达也不隐瞒所猜测,而且还指出他已经让情报部门去核查了,准备在事情恶化前做好所有防范手段。

听完了方子达的诉说,赵秉钧神sè凝重异常。

“原来鄣明今rì前来目的是和我一样的。”没想到赵秉钧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方子达正要询问赵秉钧是不是得到了些什么消息时,此时宋教仁的办公室门开了,工作人员松了几个交通部的要员出来,等送他们出了走廊后这才来到赵秉钧面前:“赵总监,您可以进去了。方总长,还请您稍等片刻。”

点点头站起身来,赵秉钧向方子达道:“鄣明,既然我们来都是为了同一件事,不如一起进去吧?如此,没问题吧?”最后一句话是问向那个工作人员的,工作人员当然清楚赵秉钧和方子达的身份,当即连忙称是,引着二人进了办公室。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三十章 正面人物

宋教仁坐在案前正批示着件,听到脚步声知道是赵秉钧来了,随口让他先等等,头也不抬地继续忙碌着。

几分钟手后,放下手的笔,宋教仁抬头一看这才瞧见进来的不仅是赵秉钧一人,还有方子达也坐在一旁顿时一愣。

“鄣明,你怎么……?”

“我在走廊外恰好遇见鄣明,聊了几句,他今rì过里同我是一个目的,所以我们就一同进来了。”赵秉钧连忙解释了一句,他是前总理,而且和宋教仁私交甚好,两人之间很是随意。

“哦……。”微微点了点头,宋教仁笑着站起,走到沙发边坐下问道:“有劳你们二位一起过来肯定有大事,说吧,何事?”

和方子达交换了下眼神,赵秉钧首先开口道:“近rì来京有些不寻常,根据jǐng察局上报,京各学府、工厂乃至商界都有些不平常的举动,尤其是学府的学子们很不安分,私下频频聚会商谋,似乎在搞些什么勾当。”

“还有这种事?”宋教仁听了一愣,有些将信将疑。

“智庵先生说的不错,的确有这种事。”方子达开口道:“根据京线报,似乎是有心人正在挑起学子、工人和各界人士同zhèng

fǔ的对立情绪,而且还暗串联,似乎要发动什么大事一般。”

“这个事你们确认?”这下宋教仁再不淡定了,方子达掌握情报网,赵秉钧是jǐng察总监,他们两人异口同声都说明了这个问题,表示这信息是真实可靠的。作为革命党人出身的宋教仁当然清楚这代表着什么,尤其是那些头脑简单而热血沸腾的学子们,一旦被有心人所利用,恐怕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情不自禁从烟罐取了支烟点起,宋教仁觉得这事有些棘手,一旦处理不当将带来很大的问题,何况作为过来人的他非常清楚。表面上自袁世凯去世后zhèng

fǔ过渡很是平稳,可底下暗流汹涌,危机四伏。如果在这种时候出了问题,他作为zhèng

fǔ总理必然首当其冲。

“知道是何人所为么?”仔细想了想,宋教仁问道。

“暂时还不清楚。”赵秉钧摇头道。而一旁的方子达却有些迟疑。似乎在考虑着说还是不说。

“鄣明,似乎你有别的想法,这里没有外人,但说就是。”

“关于何人指示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了。不过根据分析指示者很可能不仅仅是一方。”

“为何这么说?”赵秉钧当即惊讶道。

“遁初兄,智庵先生,前些时候外界对于rì停战之事吵得沸沸扬扬,在报刊上争论不休。其实那时我就有些觉得不对劲了,如不是有心人刻意所为在暗推波助澜怎么会闹成这个样子。”

方子达这话让他们若有所思。微微点了点头。

方子达继续道:“根据判断,由舆论入手这是第一步,接下来就是鼓动不明真相的学子、工人和百姓们,一旦鼓动成功,必然会由起先的辩论转而激进的行为。这样一来,zhèng

fǔ如何面对就将面临两难地步。”

“是的,如强行压制,zhèng

fǔ威望尽失,甚至会导致情况恶化。如果听任之。zhèng

fǔ同样无法向民众甚至国际社会交代。停战协议刚刚签定,难道马上撕毁不成?无论怎么处置都会陷入困境,呵呵,好手段,真是好手段!”宋教仁冷笑一声。这种方式他在满清时期就用过,对此并不陌生,想不到居然会有这么一rì自己同样面临当年满清zhèng

fǔ遇到的困局,这说起来还真是讽刺啊。

甚至。宋教仁隐隐约约已经猜到了背后的推动者究竟是谁,恐怕除了在rì本的孙没有第二人了。rì开战。孙在rì本倒是消停了不少,也许他是担心自己身处“敌国”如发表言论会两头不讨好。可如今rì停战协议已经签署,正式停战程序也快完成了,在这种跳将出来以民族大义和国家尊严来指责zhèng

fǔ签署卖国协议不仅能捞取大量的同情者和民心,借此东山再起,还能在政治上打击对手,可谓一举多得。

除了孙,宋教仁还能肯定他背后还有着不甘心的rì本人影子,在战场和谈判桌上没能得到东西,rì本人私下搞这种小花招一向就是他们的强项,在孙出手搅局时如果rì本人袖手旁观的话,恐怕连宋教仁也不会相信他们会有如此好心。

除了这两者,或许还有第三、第四者的存在。段祺瑞的私下搞了个安福俱乐部宋教仁当然清楚,这些人串通一气想的什么目的他也明白。在事情情况渐渐恶化时,诸如牛鬼蛇神者一个个跳将出来推波助澜是肯定的,一旦处置不善,作为国务总理的宋教仁就会遭到国会弹劾,就算以他的威望渡过这个难关,恐怕zhèng

fǔ也将威信大跌,导致表面还算平静的证据激烈动荡。

这不是小事,宋教仁非常清楚其后果。有些烦躁地掐灭才抽了几口的烟,站起身来在屋里来回笃步。

“智庵,立即让jǐng察局抓紧调查,密切注视他们的动向,一有举动马上汇报!”

“如查到指挥者是否动用jǐng力抓捕?”赵秉钧应了声,接着又问道。

“这……暂时不要打草惊蛇,严密监视再说。”

“是!”

“鄣明,智庵那边你配合下,有些事jǐng察出面不甚方便。”

“我明白。”方子达连忙点头。

“就这样吧,先尽力安抚,如果局势恶化那就……。”宋教仁说到这咬了咬唇,虽然他没有继续往下说,但方子达和赵秉钧都心里已经了然。

等方子达他们走后,宋教仁立即把廖仲恺找来,并叫来了教育总长、次长等人,开了个小型会议。在会议上他指出如今各学府的学子异动的情况,必须引起高度重视,力争把苗头在萌芽状态给抑制住。让教育部马上把zhèng

fǔ命令传达给各学府校长,严密监视学子动态,以劝说为住让学子们头脑冷静下来,避免事态恶化。

最后宋教仁指出,手段尽量要灵活,千万不要强硬,以免适得其反。

不过,宋教仁的想法虽好,可如今的教育界和后世完全不同。教育部虽说是zhèng

fǔ内阁部门之一,但其权利并不大,各学府自行其事,除了把教育部的大佬们当泥菩萨供着外,平时根本就不鸟他们这些人。

甚至,在学府权利最大的不是校长,而是那些德高望重的教授们。这些拥有名望和身份的教授们在学子眼远比什么官员、校长来得重要。

宋教仁的命令下去后,见效根本就不大,甚至因为教育部官员的劝说被有心人误导使得本就不满现实的学子们更加愤怒,他们认为这完全是zhèng

fǔ无端干扰学子们的思想,破坏mín

zhǔ共和制度,扼杀zì

yóu……。

“同学们!宋教仁已从一个革命者堕落成了dú

cái者!他和北洋余孽们相互勾结,窃取了革命的果实,是革命的叛徒!”

大学校园的一角,数十个年轻学子聚在一起,由于天气寒冷大家都穿着比较多,站在人群一个年轻人身着长衫脖子上围了条雪白的围巾,面貌英俊身材挺立,打扮活像电影里经常出现的正面人物,挥舞着拳头在那里慷慨激昂。

“宋先生没你说的这么不堪吧。”下首一个学子反驳道。

“这位同学,你太幼稚了!根本就是被他表面的掩饰给迷惑了!”发言的正面人物当即就反驳道:“宋教仁自北上入京以来,先是暗勾结北洋独夫袁世凯以出卖国家利益为基础签定了大借款协议,以此为讨好袁世凯而爬上了他的总理宝座。在二次革命时,宋教仁和袁世凯狼狈为jiān,用帝国主义列强的金钱换取枪炮屠杀了无数革命者,用他们的鲜血染袖了自己的顶子。或许有同学会说,宋教仁这几年在总理任期为民众办了不少好事,尤其是商业、农业比起满清时期发展迅速么?但是我要告诉大家,这只不过是他们欺骗xìng的手段,用一些小恩小惠来掩饰他们背后卖国求荣的行径。”

“别的不说,仅仅以这次rì战争来分析,我国防军战士在胶东已包围了整整两个师团的敌人,在奉天战场上更是打得rì本人寸步难行,损失惨重。在这种有利的情况下,zhèng

fǔ非但不趁胜追击,一雪甲午之耻,反而曲膝向对方求和,并放归已俘虏的rì本两个师团,割让奉天百里的国土,这种无耻卖国的行为就连满清也不如啊!”

正面人物口若悬河,说得滔滔不绝,周围这些处世未深的学子们个个听得两眼发光,只觉得心cháo澎湃。

“打倒卖国zhèng

fǔ!要mín

zhǔ!要zì

yóu!反帝国!反压迫!”

“要mín

zhǔ!要zì

yóu!”

“反帝国!反压迫!”

最后,正面人物同学以一句激动人心的口号完成了他的演说,周围所有人都为此热泪鼓掌,有两个漂亮的女学生甚至主动跑上前去像后世追星的粉丝一般两眼冒着小星星,一口一声一个学长,还要同他私下好好讨论如何实现真正mín

zhǔzì

yóu的方式。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三十一章 万里长城今犹在

几小时后。

柳条胡同,傍晚时分一个人影从大路口悄悄闪了进来,走进胡同口几步后又回头张望了一下,直到确认后面没人跟踪后这才快步走到最里面的四合院门口敲了敲门。

他敲门的手势和常人不一样,握着门环的手突轻突重,等长短十几下之后,紧闭的大门吱呀一声就打开了。

“传贤先生在吗?”

“在,快进来吧。”开门的是一个打扮非常普通的中年人,见到来人连忙闪身让来他入内,关门时还特意探头看了看胡同那边,这才小心锁上了大门。

来人进了门,在院中稍稍整理了下围在脖子上白围巾,甩了甩额头耷下的一缕头发,抬头时月光正好照在他的脸上,这位不就是在刚前校园中慷慨激昂的正面人物君么?

熟门熟路地跟着中年人进了前厅,在一把椅子上坐下,中年人请他稍侯,转身就进去通报了。

不一会儿,一位上唇留着短须的年轻男子从后面走了出来,见到他正面人物君连忙站起,毕恭毕敬道:“传贤先生。”

“英杰你来了,坐吧。”戴季陶微笑着向来人招呼了声,摆手请他坐下。

“谢谢传贤先生。”面对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戴季陶,这位叫周英杰的正面人物君很是拘束地腼腆一笑坐下,神sè中根本就没有在校园中挥斥方遒的那种气势,反而如同一个处世不深的青涩少年。

引他入内的中年人上了两盏茶,等他退下后周英杰这才向戴季陶汇报了自己工作进展,并很是兴奋地说道经过他和几个同志的积极努力,现在京城各大学府的学子们都渐渐改变了对zhèng

fǔ的原先态度,不少人思想已转向他们这边,甚至有些激进的学子还被他们吸收成了外围成员,总而言之一切进展非常顺利,形势不是小好,而是一片大好。

“干的不错!”戴季陶点头夸赞了一句。但还不等周英杰露出喜sè又认真道:“但这些还远远不够!你们要完全激发起学子们的爱国热情,让他们抛弃一切对现伪zhèng

fǔ不切实际的幻想,彻底地改变学子们的思想面貌,从而坚实地同我们站在一起!革命不是说说唱唱,请客吃饭这么简单的。革命是要流血牺牲的!早在戊戌年间。六君子之一的谭壮飞先生就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不有行者,无以图将来,不有死者,无以召后起。’。并拒绝东渡避难,还道:‘各国变法无不从流血而成,今rì中国未闻有因变法而流血者,此国之所以不昌也。有之,请自嗣同始’。变法如此。革命更当如此,当为我后辈们以为楷模!”

“传贤先生说的实在太好了!”周英杰望向戴季陶目光中的崇拜毫不逊sè校园中把他当成粉丝的几个女学生,忍不住拍手大赞,当即站起身来拍着胸口保证:“晚辈会把先生之教诲牢记在心,请先生放心!”

摆摆手,戴季陶很是谦虚地笑道:“其实这话并非戴某之言,而是孙总理之言。”

“什么!是孙文先生!”周英杰很是惊喜道。

微微点点头,戴季陶语重心长说道:“孙总理曾经和我说过,你们这些年轻人是国家的未来。社会的栋梁,革命的中坚,中国革命要想成功必须依靠青年的热血和信念去浇灌它们,才能开花结果。孙总理虽不在国内,但他在海外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国家大事。为改变中国之政局实现真正的革命而不断努力着,孙总理还说过,革命必须要依靠所有觉醒的民众,尤其是你们这些投入革命的年轻人才能成功。好好去做。让我们一切携手打破这个万恶的旧世界,从而用自己的双手来创造一个完全不同的。崭新的新世界!”

“请传贤先生转告孙先生,我们一定会努力的!也一定不会让他失望的!我相信,真正的革命终究获得成功!”

“好同志!让我们一起努力吧!”

“谢谢先生,一起努力!”

戴季陶握着周英杰的双手热情摇动着,周英杰只觉得全身热血在沸腾,涨红着脸重重点了点头。

继续勉励他几句,戴季陶这才亲自把心情激的周英杰给送出了门,等他安全离去后,之后才转回了院里。

穿过前厅,来到后院的一见厢房,推门而入,扑面就是一阵烟雾弥漫,呛得他是连连咳嗽。

“好家伙,你们几个也不怕熏呀,开下窗呀!”顺手把窗户打开,戴季陶嘴里嘀咕了句,坐在屋里的三个人个个嘴里吊着烟卷吞烟吐雾。

“呵呵,你也来支。”离得最近的男子丢了支烟给戴季陶,戴季陶也不拒绝,划着火柴就点着了。

坐在椅子上,刚才给戴季陶烟的那人发问:“外面那个傻小子打发走了?”

“呵呵,刚走,不过还别说,这傻小子干的倒是不错,比我们预料中强多了。”

坐在戴季陶对面的一个中年男子摇头感叹道:“热血青年啊,我们当年何尝不都是如此。事情进展顺利就好,不过这傻小子那边传贤你多盯下,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一切小心为妙啊!”

“觉生兄尽管放心,我悄悄派人跟在这傻小子身边呢,一旦出问题,哼哼!”戴季陶抬手捏刀往下一挥,冷笑一声。

“这样就好,宋遁初可不是傻瓜,他当年也搞过这一套,要成大事安全第一,二次革命的惨痛教训依旧历历在目,要引以为戒啊!”戴眼镜长相文质彬彬的男子在一旁点头说道,旁人听了也连连赞同。

“觉生兄、谭兄、翼如兄,依你们之间何时发动?如今火侯烧得也差不多了,我看为避免夜长梦多还是尽快行事吧。”戴季陶想了想建议了一句。

“现在暂且还不是时候。”居正摇了摇头,见手中的烟差不多快抽完了,重新续点了一支,猛吸口烟道:“事关重大,如不发动也就罢了,一旦发动就要雷霆一击,要不然反而功亏一篑。”

“是极!觉生的看法同我一样。”邵元冲推推鼻梁上的眼睛表示赞同:“如今发动并不能达到效果,民众舆论暂时各持一词,还是等机会再成熟些把握更大。”

“翼如兄觉得何时才是时机?”

“过些时rì吧,也差不了这几天,不瞒各位,邵某已让人准备了一些东西,过些时rì就会见报,到时候足够宋遁初他们喝一壶的了,呵呵。”

“好!翼如兄的chūn秋之笔乃举世无双,想来定能成功!”

“另外,不仅是邵某有所准备,还有谭兄也在悄悄做篇大文章呢,他这文章可谓气势磅礴之极,一旦成功宋遁初就会彻底身败名裂!”邵元冲得意洋洋地说着,目光含笑看向谭人凤。

戴季陶有些不明白,连忙询问究竟,谭人凤故作高深地先摇头晃脑抽了口烟,接着端起茶来喝上几口,最后才悄声把究竟讲了出来。

“什么你……!”

戴季陶一听就跳了起来,大冷的天居然吓得脑门直冒汗。

“呵呵,你怕什么,难道还担心徐又铮带兵来抓我们不成?”谭人凤稳稳端着茶盏,不慌不忙道。

“怎么,你难道就不担心?你……你这简直就是胡闹!”

“传贤呀传贤,你是聪明一时糊涂一世啊!”瞧着戴季陶一副心急如焚的样子,谭人凤顿时哈哈大笑,就连一旁的邵元冲也是毫无紧张,笑眯眯地看着他。

“如何这么说?”见他们的反应奇怪,愣了愣,戴季陶皱起了眉头,觉得事情或许不想自己想象的这么简单,当即稍稍冷静了些。

“我先问你,徐又铮是谁的人?”

“当然是段芝泉的。”

“近来在京中搞得火闹的安福俱乐部又是谁的?”

“也是段芝泉的。”

“段芝泉谁?”

“这……。”

“袁世凯一死,宋教仁手握实权,段芝泉会甘心否?”

“你意思说……。”

“以徐又铮一贯狠辣的个xìng,如有打击政敌的手段他是否会出手?”

“也许……。”

“万一徐又铮带兵不顾zhèng

fǔ命令shè杀学子呢?”

“这不让宋教仁……。”

戴季陶猛然瞪大眼睛。

“然也!”

谭人凤神sè得意洋洋,要不是大冬天他或许还会拿着把鹅毛扇摇上一摇,神态自若的他犹如诸葛再世一般。

“好计策!真是好计策!”戴季陶顿时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谭人凤的安排之巧妙,这样一来无论那些热血青年是否能真正成事,对他们来说都无妨了,成事当然好,不成的话一泼脏水宋教仁也是受定了,想到这里高兴地忍不住手舞足蹈起来。

“天佑我党!天佑我党!宋遁初,你也有这么一rì!”

“哈哈!哈哈哈!”

一阵大笑之后,四人凑在一起又商量一番,等商议完了各自会心一笑,之后才揭开桌上的盖布,卷起袖子各自把双手往桌上一放,接着犹如推磨一样开始运动着,嘴里吊着烟卷,哗啦啦地继续垒起了长城。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三十二章 援助

中rì停战的消息刚刚在双方内部传出,远在东京的孙文就接到了秘密线报,数十年的斗争经验告诉他等待的机会终于到来了。

二次革命之后,孙文在国内几乎是一败涂地,不仅丢掉了国内的基础和支持者,就连逃到rì本后原追随他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少。更让他郁闷的是,本来一向支持他的rì本zhèng

fǔ还改变了原先态度,突然断绝了经济支援,更强硬把他骗到台*湾软禁了一段时间,直到rì本国内经济发生危机时这才开始改变这种恶劣态度。

由于在台*湾这段rì子,导致他无法直接掌握在rì本的革命党事务,缺乏经费和jīng神上支柱的革命党人心涣散,使得党内不少同志受了宋教仁、廖仲恺等金钱、权利的诱惑,从而脱离了革命党归国参政去了,就连远在美国的致公党也在廖仲恺的游说下改变了原本支持态度,转而中立。这一连串的打击让孙文沮丧非常,丝毫看不到前途的他甚至有了解散革命党的念头。

不过,孙文就是孙文,打不死的小强是对他最好的评价,在他人生最低谷的时候反而迎来了爱情的果实,娇妻在怀,让孙文一下子感觉年轻了不少,在政治上的挫败感也减轻了许多,从而慢慢振作起来。中rì开战之后,嗅觉敏锐的孙文马上就察觉到机会的来临,但他并没有立即行动,而是等待时机,当rì本海陆军在中国领土碰了个头破血流的时候,一个老朋友悄悄前来拜访,而他正是黑龙会首脑内田良平。

内田良平是作为私人xìng质来拜访老友的,当然离开时给孙文留下了一张30万rì元的支票。不动声sè的收起支票,孙文心里非常清楚rì本人打的什么算盘,不过没关系,他如果想东山再起也必须要依靠rì本的势力才能成功,两者各得所需,至于将来如何。孙文觉得只要让自己首先掌握国家大权才是最重要的。

西方国家不是有句谚语么,就是这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政客做事不需要讲什么良心,良心只不过是掩饰肮脏手段的一件漂亮外衣。rì本人想依靠孙文搅乱中国政局从而从中获利。孙文何尝也不是如此?两者只不过是相互利用,今天的朋友携手笑谈,谁知道明天是否又会刀剑相交呢?

得到rì本情报部门经济的支持的孙文终于缓过了一口气,直到中rì停战谈判开始。孙文判断真正机会已经来了。果然不出所料,中rì停战不久后签署,在表面上中rì之战没有胜利者,可仅仅以这个停战协议来说,依旧可做一篇不小的文章。

前些时候的革命党人心涣散导致多位党员脱党。但同样也使得整个革命党核心更加纯洁xìng和拥有凝聚力。留下的党员们个个都是孙文能够绝对信任并跟随他的心腹。

东京的rì式庭院中,穿着和服的孙文盘膝坐在长廊口,面前放着一盏清酒,悠扬的丝竹声幽幽传来,院内白雪飘飘,几朵腊梅正开得火红。

“先生,徐先生和陈先生来了。”一个rì本仆人小步走近,轻声道。

“他们来了?快快,请他们进来!”孙文顿时站起身来。连鞋都来不及穿光着脚就奔跑了过去。

“洞云、夔石,你们来得好快啊!我还以为你们要晚上才到呢,哈哈哈,来来来,快里面请。”爽朗大笑着。两人看着面前的孙文目光情不自禁移到了他光着的双脚上。

“逸仙兄,你此举颇有些三国曹孟德之风呀。”

“哈哈,什么曹孟德,无非是rì本习俗不便。听得老友来访急不可待赶出来,来不及穿鞋而已。”孙文笑着摇头。

“好!这才是大丈夫。真xìng情!”陈少白拍手大笑,也脱掉了鞋子光着脚踩到地板上,边上的徐统雄见了一乐,同样也是如此,三人携手进了进了院中。

小小的rì式庭院虽不如苏州园林那么jīng致,更不如京中大户庭院磅礴大气,但也别有风味。邀请两位好友在他刚前盘坐的地方坐下,亲手倒了两盏清酒。

“蜗居简陋,孙某只能以残酒待客了。”

“无妨!”

三人对视一笑,举杯同饮。等放下杯子后陈少白看了看四周简单的布局和孙文普通的穿着忍不住叹道:“逸仙兄身为革命先驱,党内总理居然平常如此节俭,真让人佩服啊!”

“哪里哪里。”孙文微笑道:“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我中华民族赢弱数百年,而今世界又是数千年来从所未有的大变革时期,在这种时候当然要以国家、民族为重,何谈个人享受呢。”

“说的好!说的好!”陈少白和徐统雄同时大赞,尤其是徐统雄在一旁还插了句:“早年逸仙兄曾说过一句话,那就是‘天下为公’,此言同范希文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一起道出了作为一个真正革命者应有的胸怀大志,这么多年,逸仙兄一直心怀国家,百折不挠,其革命之志实是令人感慨,来来来,我们一起敬逸仙兄一杯。”

三人哈哈大笑,又同饮一杯酒,不料等酒杯放下后孙文再为他们倒酒时却发现酒没有了。

“来人,再来壶酒!”

“先生,家里已经没酒了。”rì本仆人小跑过来低头道。

“怎么会?去找找!”孙文有些不悦道。

“真的没了,这壶酒还是前几天夫人当了她的首饰换钱买来的。”

仆人的声音虽轻,但边上两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孙文顿时一愣,神sè显得尴尬起来。就在此时屋里的孙夫人听到声音走了出来,看见盘中空空如也的酒瓶,孙夫人淡淡一笑:“我去打酒。”

“等等!”陈少白连忙阻拦,他不是聋子也不是瞎子,刚才的话都听在耳中,难道他们来后居然还要孙夫人用自己的东西给他们换酒喝么?如果这酒真的换来了,他难道喝得下去?

“这是钱,去打几壶好酒,再买点小菜。”陈少白从怀中取出几张钞票塞到仆人手里吩咐道。

“夔石,这……。”孙文刚想阻拦,陈少白就正sè道:“逸仙兄,我们都是革命同志,何必谈你我如此清楚,就这样了,如果不行的话,陈某就此告辞。”

“哎……好吧……。”孙文想了想,终于还是点头答应,挥手示意仆人快去快回,但他神sè中的尴尬和没落一览无余。

重新坐下,暂时以孙夫人端来的茶水代酒,三人继续说话。

“逸仙兄,党内情况不好么?难道……?”陈少白问道。

孙文摇头轻叹不语,边上的徐统雄帮着解释了几句,当听到由于宋教仁等人原因使得革命党失去了大部分海外援助,导致党内经费极其不足,现在完全靠着孙文的积蓄和变卖私人物品勉强维持时,陈少白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怒气。

“这个宋遁初实在是可恶之极!”重重一拍桌案,陈少白骂道:“当年同为同盟会成员,就算政见有所分歧可也不能这么干,这不是亲者痛仇者笑么?有人同我说过,宋教仁自北上后就和北洋相互勾结,抛弃了革命理念,我本还不信这话,谁想到这居然是真的,可恶!实在是可恶!”

“遁初他也有难处呀,若大的一个国家要治理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况且北洋势大,他作为总理怎么能不合作呢?至于勾结什么的,这话就言重了,以宋遁初的为人绝对不会这样做。”孙文并没有顺着陈少白的话骂上几句,反而很是理解地帮宋教仁辩解了起来。

“什么绝对不会,我看他完全已经变质了!成了北洋的走狗!”孙文的解释非但没让陈少白消了气,相反他更生气了,当即例举了一堆事出来,当然这些事他也不过是道听途说,其中究竟有多少真相根本不知道。

“呵呵,三人成虎罢了,宋遁初身居高位政敌有所非言也是正常的,夔石啊!有些事情毕竟要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我和遁初是老朋友了,他的为人我还信得过,不过遁初此人向来做事理想化,有些想法是好的,为民之心也是真诚的,可就怕被下面人迷惑了,带着国家走错了路啊!”

“没错,应该就是这样。”徐统雄在一旁表示赞同,帮着孙文劝了几句,陈少白这才恢复了平静。

“逸仙兄虚怀若谷,小弟佩服!”陈少白一口喝尽了杯中的水,重重放下杯后他从怀里取出个信封双手递上。

“这是……。”孙文有些奇怪道。

“小弟知道逸仙兄处境艰难,革命经费不足,特意在南洋奔波多rì,总算筹款75万rì元,这是支票,以尽小弟的薄力。”

“这怎么可以,万万受不得。”孙文慌忙站起推辞,但陈少白死活不肯收回去,两人你来我往,直到陈少白说如果再不收就要和孙文翻脸绝交,孙文这才勉为其难地收了下来。

“夔石,谢谢你,革命谢谢你,中华民族谢谢你!”孙文握着陈少白的手,神情激动道。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三十三章 突发奇想

“就这些?”

“是!”

zhōng

yāng银行总部总裁办公室,方子达如今已是财政总长,但平常办公还是喜欢呆在这里,不为什么原因,一来是习惯,二来也考虑到方便。

此时,方子达端坐在办公桌后,站在他面前的是手下心腹大将,情报局的周元良。

静静等了会儿,见方子达尤未作出决定,周元良轻声建议道:“先生,要不我把这些人先全部抓起来?打掉他们的首领,群龙无首瞧下面那些人还能翻起出什么波浪?”

“哪有这么容易的事,你能保证此事就这几人在幕后指使么?万一打草惊蛇怎么办?”方子达反问道。

“这……。”周元良一愣,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连忙双脚一并:“还请先生示下。”

“继续监视,随时侯命,做好一切必要准备。”

“是!”

周元良应声道,很快就离开了。等周元良走后,方子达点起支烟考虑了一会儿,拿起电话向外面的秘书说道:“让蒋志清来一趟。”

不多久,传来了几声敲门声,随着一声“请进”后,蒋志清的身影出现在方子达的面前。

“总裁,您找我?”

“瑞元来了,坐坐,请坐。”方子达笑容可掬地从桌后走出来招呼着,并亲自给蒋志清倒了杯白开水。

“谢谢总裁。”双手接过水杯,蒋志清有些受宠若惊地问道:“总裁找志清来有何事交代?”

“哦。主要是询问下对rì经济方面的情况,瑞元,近来工作可顺利?”方子达在蒋志清一边坐下,笑眯眯地问。

“谢总裁关心。”蒋志清先道了声谢,接着就汇报起工作来。自伪钞事件后,蒋志清发了笔不小的财,方子达不是个小气的人,对于尽力的下属很是大方。而且,在叫停伪钞任务之后,他把蒋志清安置在了zhōng

yāng银行对外事务局。但同时并没有撤消临时组建的特别部,而是继续让蒋志清负责特别部的工作。

对于特别部,主要任务就是研究各国经济动态,制订针对xìng的金融干扰、打击、破坏方案,实施具体工作等等,可以说蒋志清负责的这个部门是另一种专业xìng的情报间谍机构,只不过同周元良所负责的稍有不同,周元良是用军事、政治等角度方面入手,而蒋志清是以金融、经济入手。

听着蒋志清的汇报。方子达微微点头,从工作方面来看。蒋志清还是颇有成效的,特别部工作做的很是扎实,各国经济动态掌握并分析得头头是道,而且蒋志清也准备了一些预案在手,只不过一直没经方子达许可批准,暂时只以研究和制订为主要工作。

“对rì方面你怎么看?近来有什么想法?”喝了口茶,方子达问道。

“回总裁,rì本zhèng

fǔ经上次伪钞事件后已发行了新的rì元,新rì元从只产于rì本的一种特殊纸张、油墨和其他多重防伪手段入手。要想继续伪造非常之难,加上rì本zhèng

fǔ宣布了外汇管制制度后,其他国家货币也无法在rì本国内进行流通,所以要想像上次那样用伪钞手段打击rì本经济难度很大。”

“的确如此。”方子达点头道,蒋志清说的这些他都清楚,随口问了句:“对此情况,瑞元有什么其它办法么?”

“有!”方子达只不过随口一问。没想到蒋志清当即就点头道。

“哦,什么办法,说说。”听如此回答,方子达顿时起了兴趣。

“金融打击手段不仅只有用伪钞一种。根据志清的调查,如对rì打击除了印刷伪钞扰乱对方经济次序外还可以用一种更安全的方式。”

见方子达用将信将疑大目光看着自己,蒋志清有些得意道:“这个方式说起来也很简单,那就是利用证券市场来打击对手!”

“证券市场?”方子达一愣,早在去年,财政部就有人建议在上*海成立股票交易所,但这个提案被方子达否决了,这主要是考虑到现今国家的情况,在国家经济没有完全走上轨道,zhèng

fǔ财政未掌握充裕的资金和民间工商业并未真正成为经济支柱的情况下成立股票交易所并不是件好事。要知道,早在满清时,上*海就有过初期的股票市场,后来因为南洋橡胶诈骗案导致zhèng

fǔ和工商界损失惨重,从而被迫关闭了交易所。

“你是说在rì本的股票交易所入手?”

“是的总裁!”蒋志清说道:“1878年时,rì本zhèng

fǔ就在东京、名古屋成立了股票交易所,并有一些老牌财团发行了股票进行交易,后来,rì本zhèng

fǔ利用这两个交易所为zhèng

fǔ发行zhèng

fǔ债券和企业债券,这些债券的购买者不仅是rì本的企业、投资者,更多是针对欧美各国zhèng

fǔ。与此同时,rì本大型财团还在伦敦证券交易所、柏林证券交易所、苏黎世证券交易所和纽约证券交易所等进行投资……。”

蒋志清说起这些如数家珍,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神态自信仿如后世电视里的知名证券分析师一般,如果身边再多个穿着套装举着话筒的女记者适当插问几句那就更像了。不过还别说,蒋志清对这些的确下了不少功夫,其掌握的资料和内幕令方子达十分满意。

“瑞元很上心呀,这事为何不早些同我谈呢?”半小时后,等蒋志清说完,方子达笑问道。

“这个……志清觉得还有些方面不是很成熟,所以想到全部准备完善再汇报总裁。”

“不错,非常不错!”

方子达很是勉励了一番,用这种方式来打击敌国的经济,在后世是很常见的,而且也是比印刷伪钞更隐蔽而正当的手段。不过在方子达看来,蒋志清的想法是好的,但在具体实施上还是太幼稚了些,基本处在一些初级金融手段中,这种方式开始可能奏效,但效果也是有限的,而且打击力度远不能让方子达满意。

要说玩金融,还得属华尔街的那帮人独步天下,尤其是后世的高盛更能把整整一个大国玩弄于掌心,随着他们手中的指挥棒摆弄,要对方货币升值就升值,贬值就贬值,一转眼间就能让对方国库里的成千上万亿的外汇蒸发,而且最后还感恩淋涕的谢谢高盛帮助,并视为最亲密的朋友和座上贵宾。

就连一个不怎么入流的麦道夫,用他的庞氏骗局也能令大量投资者甚至各国金融机构损失惨重,和这些大牛们相比,蒋志清只不过是个刚刚出道,头脑灵活的新手罢了。不过话再说回来,如今的金融体系远不如后世发达,许多巧妙的手段和骗局也未能出现,蒋志清能够早人一步想到用这种方式打击对手,已非常不容易。

想到这里,方子达不由得笑了,蒋志清今天的话倒也提醒了他,这世界上最赚钱的不是什么实业,而是金融。拥有现代人无法比拟的金融眼光和手段,放着不用简直就是自己的失策。当然,依靠蒋志清这个三把刀肯定是不行,要想成功必须还得好好盘算一番,甚至还要寻找一个拥有强大实力并可靠的盟友。至于这个盟友是谁,方子达脑海中立即就闪过了他曾经的合伙人,老朋友马科斯的笑容。

“这个方案可以一试。”方子达决定同意蒋志清的想法,但他交代这事必须准备完善,而且仅仅靠zhōng

yāng银行一家绝对不够,他会尽快寻找一个可靠盟友,到时候介绍蒋志清认识,商议如何具体实施。

听了方子达的肯定和推荐,蒋志清心里的高兴不要提有多少了。说实话,在rì本时候他就在东京交易所小试过身手,一直为这种刺激的金融方式感到着迷。如今能够以主要参与者的身份,用庞大无比的资金搅动金融市场,从而在打击对手的情况下赚取巨额金钱,想到这蒋志清就觉得全身的热血都在沸腾一般,兴奋得脸都红了。

蒋志清自己知道,以他薄弱的军事素质,在军界不可能继续发展,而又因为他原本的经历方子达也不会放心他进入政界。不过没关系,面对现在的工作他极其满意,虽然表面上权利并不大,但实际上他在zhōng

yāng银行直接向方子达负责,手中掌握着的特别部力量更不容让人小视,假以时rì,出人投地是必然的。

说完了金融一事,正当蒋志清按捺着兴奋准备告辞时,方子达突然问了一句话。

“瑞元呀,听说你和戴传贤交情很深,是不是这样?”

蒋志清顿时一愣,神情中闪过一丝惊惶:“总裁,戴传贤是志清的好友的确不错,但自从上*海一战后,戴传贤弃友而走,远走rì本后我们之间也就再无来往了,还请总裁明查。”

瞧着蒋志清紧张的表情,方子达笑着道:“瑞元不必如此,大家都是原同盟会成员,双方各有交情也是正常,遁初兄和孙逸仙还是老朋友呢,这又如何呢?”

“谢总裁。”蒋志清这才松了口气,连忙道谢。

“瑞元呀,我问你这事并不是想要追究什么,不要误会。只不过想问问,如果让你说服戴传贤弃暗投明,你有几分把握?”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三十四章 心如松柏

戴季陶近来心情不错,自潜入京中后,一切都在他原有的计划下顺利施行,转眼chūn节就要到了,京中各学府马上就要开始放假,考虑到居正、邵元冲谭人凤等提出的建议,为保证给宋教仁zhèng

fǔ以雷霆一击,决定等节后再行发动。

多年潜逃海外,戴季陶已很久没在国内过一个真正像样的chūn节了,想起上次在国内过节的情景,那已是好些年前的事了。本想趁这次回来的机会回老家湖州看看,但最终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继续呆在京城。

这rì是二十九,由于居正等人昨rì有事离京,戴季陶一人留在了柳条胡同,过节该采办的东西早就让人安排好了,但枯坐在书房里翻了几本书,无所事事的戴季陶觉得有些烦躁,听着外面时不时传来的几声鞭炮响,搁下书本,起身迈步出了门。

这几年,国家财政渐渐少转,再加上zhèng

fǔ大力鼓励工商,民间百姓的生活也比早年好了许多。大街小巷,多是喜气洋洋的行人,手里提着年货兴冲冲地往回走,或是见到熟识的人相拱手闲聊几句。

漫步街头,戴季陶悠闲地走着,随意来到一家酒楼,抬头看看“太白居”的招牌,他哑然一笑,走了进去。

“老客来了,您请!”

“有雅间么?”

“有有,您老楼上请!”小二热情地招呼着,扯着嗓门冲二楼喊了声:“楼上雅间一位!”

上了楼,瞧着还算不错的雅间。戴季陶满意地坐下,点了几道店里的招牌菜,再要了壶酒一人有滋有味地品着。虽然北方的酒菜比不上老家湖州的jīng致,但和清汤寡水的rì本酒菜相比已是难得佳肴了。

“这肘子做的不错,小二!再来盘!”

“好勒!”

戴季陶今年26岁,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酒楼的招牌勾起了他的馋虫,几筷子就把一盘冰糖肘子给一扫而光,意犹未尽的他冲外面喊了声,让再来一盘。

吱溜一声。喝了口酒,往嘴里丢了颗花生米,戴季陶望了眼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外面已经下了雪。

“渊冰厚三尺,素雪覆千里。我心如松柏,君情复何似?”

“好个我心如松柏!”

看着窗外飘起的大雪,戴季陶情不自禁吟起诗来,谁想到刚最后一句音落,一声赞叹就在门口响起。

“传贤兄。好兴致啊!”

“蒋瑞元!”

厚厚的门帘一挑,一个人影走了进来。当戴季陶瞧清楚对方的面容时倏然一惊,猛然站了起来,动作之大差一点儿把桌上的酒菜也打翻了。

“传贤兄来京也不告诉我这个老朋友,反而在此悠然自得地饮酒吟诗,呵呵,不够意思呀。”蒋志清笑眯眯地走近,径直就坐在了他对面,看看桌上的酒菜,他微微点头。也不客气地拿了双筷子夹了颗花生米嚼着。

“旧友重逢,传贤兄何必这种表情,来来来,枯坐独饮有什么意思,我来陪传贤兄坐坐,不过这酒嘛我就不喝了,你也知道我素来不用酒的。”蒋志清见戴季陶依旧呆立当场。笑着用筷子点了点,招呼他坐下来。

“瑞元,你是带人来抓我的?”神sèyīn晴不定,戴季陶缓缓坐下。过了会开口问道。

“抓你?”蒋志清似乎有些意外,想了想哈哈笑道:“传贤过虑了,我蒋某如今一不是军人,二也不是jǐng察,在下在zhōng

yāng银行里混口饭吃而已,何谈抓人?只不过今rì恰好路过,无意中听到传贤兄的吟诗,来会会故人罢了。”

“哼!蒋瑞元,你当我是三岁小儿不成?这番话你觉得能骗得了我?”戴季陶非但没有松口气,反而神sè更凝重。

“呵呵,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又如何呢?”蒋志清微微一笑,自顾自地大快朵颐。

戴季陶盯着蒋志清看了半天,脸上紧张的表情也渐渐松弛下来,顿时一笑,也拿起筷子冲一盘菜伸了过去。

两人谁再也不说话,各顾各地吃着,等酒足饭饱差不多了,戴季陶放下筷子一抹嘴:“蒋瑞元,既然你不是来抓我的,那戴某就先行告辞了,今rì这酒菜算是戴某谢谢你。”

“传贤兄,何必这么快急着走,老友见面为何不多聊几句?”

“那你还是打算抓我?”

“呵呵,传贤呀传贤,如此说来说去你就不觉得无趣么?”蒋志清摇头大笑,戴季陶心里虽想尽快离开这里,但迟疑了半响终于还是没有挪步。

蒋志清也不先和戴季陶说其他的,只是东拉西扯说着当年往事,聊了一通后,这才问起戴季陶何时来的京城。

对此提问,戴季陶心里早就防备,淡淡一笑而不答。蒋志清也不生气,转而聊起了陈其美当年在上*海兵败之事,说到这事戴季陶脸上有些难堪,要知道当年在上*海他和孙文等人见势不妙连招呼都不打个就先跑路了,把陈其美和蒋志清等人送入虎口,要不然也不会有后来陈其美自杀一事发生。

“瑞元,这事实在对不起了……当年我……。”

“当年之事就算过去了,你也是身不由己,我心里明白。”蒋志清摆摆手叹了句,戴季陶默默点头,的确如蒋志清所说,当年他是对不起陈其美和他,可他作为孙文的秘书有些事也只能按照孙文的意思来办。

“这些年不好过吧?”蒋志清问道:“蒋某也流落过rì本,寄人篱下的rì子也不好受呀,何况孙文此人我也清楚,志大才疏而已,在他手下rìrì提心吊胆……。”

“住口!孙先生是你等能评论的?”不等蒋志清说完,戴季陶一拍桌子横眉道:“要不是你们KMT勾结北洋,我革命党怎么能流落到这种地步?还有你,蒋瑞元!叛变革命,投敌卖友!难道你就忘了当年革命之誓言了么?”

“革命誓言?何誓言?”蒋志清神sè一正,反问道:“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创立民国,平均地权!你指的誓言是这些么?”

不等戴季陶回答,蒋志清又道:“如今满清推翻,中华恢复,民国创立,zhèng

fǔ鼓励工商,发展农业,强国建军,难道就不是为了这些誓言?而你们革命党为的又是什么?接受rì本援助,为敌国充当帮凶扰乱zhèng

fǔ次序,搞暗杀、暴动甚至起兵造反!这些难道就是为了当初的誓言?传贤,你是个聪明人,也是头脑清醒之人,孙文当年在南*京同袁世凯争夺大总统之位,先自任大总统,揽国权于一身,好不威风。可当袁世凯就任大总统后又鼓动以内阁制代替总统制,企图以同盟会党首组阁。谁想到后在KMT党内竞争败于宋遁初后,他居然脱党自立,反对北上组阁。宋遁初组阁成功后,又以二次革命为由挑起战端,引得东南半壁战火四起,而如今又大言不惭地当起敌国的马前卒,意图推翻现合法zhèng

fǔ,还口口声声为了革命,为了天下民众?可笑,实在是可笑之极!”

“你……你这是歪论!”戴季陶气得脸sè铁青,当即反驳:“宋遁初同北洋勾结,叛变革命,已走上dú

cái之路,我革命者当然要加以反对。”

“勾结?dú

cái?呵呵,北洋系难道不是zhèng

fǔ一部分?国会两院是摆着看的?至于dú

cái更谈不上,要知道当初以总理制替代总统制可是孙文大力提倡的,难道仅仅几年时光他又改主意了?”

两人你一句我言针锋相对,越辩越大声,但外面一直没有人来打搅,因为早在蒋志清进这酒楼时,整个酒楼就被他手下的人给接手了,当然不会有外人在这种时候进来。

“狡辩!完全是狡辩!”任凭戴季陶如何说,蒋志清都以一大堆的事实来辩驳他,最后戴季陶几乎无话可言,但尤不服气地反驳。

“行了,翻来覆去就这么几句话,何必呢?”蒋志清笑道:“孙文此人究竟如何,我清楚,传贤你自己也清楚,辛亥革命成功靠的是光复会,不是他孙文。逼满清退位靠的是袁世凯,也不是他孙文。KMT国会大选成功靠的是宋遁初,更不是他孙文。就连前些时候的中rì之战能以最小代价停战更不靠的他孙文!这些难道你就没仔细想过么?除了大炮之称和鼓动党众之外,孙文有何德何能?”

“你……!”戴季陶两眼冒火,但心已经虚了,作为孙文的秘书他远比一般人清楚有些事的真相,平心而论蒋志清说的许多方面的确是事实,也是无法辩驳的,但是一股长久以来的信念依旧支持着他,使得他无法认输。

“说了这么说,传贤兄应有自己判断,我希望传贤兄不要站在一党一派或某人的角度看待问题,而是放眼从全局,尤其是国家前途来看待问题,这才是真正的天下为公,而不是口头上的。”

说了这番话,蒋志清见戴季陶哑口无言,微笑起身,在离去前突然又道了句:“传贤,当年上*海黄克强之死疑点多多,难道你真觉得这事是袁世凯或北洋所为么?呵呵,有句话说的好呀,往往是最亲密的人就要你xìng命的人,可惜,可惜黄克强,悲哉!痛哉!”

戴季陶猛然惊愕地抬起头,用不可思议的目光向蒋志清望去,可此时蒋志清已扬长而去了。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三十五章 悲喜交加

蒋志清和戴季陶关系很不一般,如是其他人在他面前说这番话,戴季陶早就扇耳光抽过去了。但蒋志清是何人?民间俗说的三大铁,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piáo过娼,蒋、戴二人这三条一个都没落下,而且还结拜成了把兄弟,关系好得几乎穿一条裤子。

酒楼一番争论后,在蒋志清离开之后,戴季陶独坐许久,最后神情恍惚地也离开了。不过在他身后,远远吊了几个尾巴,这正是蒋志清的手下,明面上是保护故人,实际是暗中监视。

第二rì一大早,戴季陶刚刚起床,蒋志清就提着四sè礼物来到柳条胡同。见蒋志清到来,戴季陶神sè有些僵硬,但看在老朋友的份上依旧开门请他进院。

今天再见面,蒋志清绝口不提昨rì之事,只是以朋友身份来给戴季陶拜个早年,当见小院一副冷冷清清的样子,蒋志清很是热情地邀请戴季陶去他家过年。戴季陶推辞一番,但依旧挨不住蒋志清的一意劝说,勉强起身跟他去了。

伪钞事件后,蒋志清发了笔横财,在京中买了幢前清大员住过的四合院。不过他并没把在老家的母亲、发妻和儿子一起接来,所以院子虽大,可除了几个下人之外也就他独自一人住。

到了地方,蒋志清热情招待着老朋友,开始有些拘束的戴季陶见蒋志清的确再未提昨rì争论之事,也就渐渐放开了。随着天sè放晚。宅中上了桌酒菜,两位老友笑笑谈谈坐在一起过这个新年。

“传贤,还记得当年我们在rì本之事否?”帮戴季陶满了杯酒,蒋志清笑眯眯地问。

“呵呵,当然记得,我还记得那时我们住在一起指点江山,是何等意气风发。”喝了口酒,戴季陶微笑着点点头,脑海中闪过往昔的点点滴滴。

“是呀,光yīn似箭。一转眼就这么多rì子过去了,传贤,你我不见已有一年多了吧?”

“都快两年了,自从当年上*海分别后就……。”戴季陶刚一开口脸sè就有些难堪,微微摇了摇头。

蒋志清倒很是体贴地避口不谈此事,随意说了些其他事把这给绕了过去。见老友如此所为,戴季陶心里觉得有些对不住老朋友,忍不住感到羞愧。

“这次归国,传贤回过老家没有?”

“暂且未回。”

“浪迹天涯。毕竟还是得回家看看呀,对了。嫂夫人的身体可好?孩子在老家如何”蒋志清关切道。

“有劳瑞元关心,她和孩子还算不错,都在湖州老家呆着呢,这些年我们聚少离多,每次来信总是责怪于我。”戴季陶苦笑道,别看戴季陶风度翩翩,能言善辩的样子,但对于自己这位年长四岁的夫人却拿她毫无办法,甚至可以说惧内之极。在外面戴季陶一副铁骨铮铮。谁想到在家反而就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般乖巧,夫人让他往东他绝对不敢往西,惹着她生气起来让戴季陶跪搓衣板认错也是家常便饭的事。自从上*海兵变失败后戴季陶逃亡rì本,已有许多rì子没回家了,这次归国他一直呆在京里没敢回湖州也是怕再见自己这个夫人,要是被夫人知道他已经回国而不归家的话,说不定会拿着扫把打断他的双腿。

“爱之切。恨之深呀。”蒋志清意味深长地说了这么一句话,笑着又道:“不要说传贤你,就连为兄在京中也很少回浙江老家,其实我倒是想把老母妻儿接来京里。不过她们都说在老家住惯了,总不肯来呀。”

“尊慈和夫人和我侄儿都好吧?”听蒋志清说起他的家事,戴季陶顺着话问了一句。

“托传贤的福,都好着呢。”蒋志清笑着说道,突然间像想起件什么事来,说声稍等,转回屋里不一会儿取了几张照片出来。

“这是前些时候老家托人带来的,传贤,你瞧瞧。”

“哦,是老夫人和夫人的?这可得好好看看。”戴季陶笑呵呵地接过照片,第一张是一位慈祥的老人和一个普通的乡下妇女的合影,老人坐在椅中,妇女站在一旁,戴季陶一眼就认出这正是蒋志清的母亲和他的发妻毛氏。

看着照片,赞着老夫人瞧起来很jīng神,蒋志清好福气之类的话,接着有看了第二张照片,第二张照片和第一张差不多,只不过在毛氏身边多了个六七岁的男孩,不用说这孩子就是蒋志清的长子建丰了。

“没想到一转眼建丰都长这么大了,今年7岁了吧?”

“是呀,都足7岁了,传贤好记xìng。”

“呵呵,这是当然,记得前些年时我同瑞元一起去奉化时还抱过他呢,啧啧,这小子一晃都快认不出来了。”戴季陶乐呵呵地笑着。

放下这两张照片,戴季陶接着看第三张照片,这第三张照片上的毛氏怀抱着个襁褓,一个婴儿的小脸露在外面。

“咦!这孩子是……?”戴季陶拿着照片先是一诧异,接着就笑逐颜开地冲蒋志清拱手道喜:“恭喜瑞元兄,没想到瑞元又添佳子呀,什么时候的事?这孩子多大了?瞧上去才几个月的样子嘛。”

“呵呵,快满五个月,这照片是十来天前拍的。”蒋志清笑眯眯地回答道。

“好!好!”戴季陶连赞了两声好,不住夸这孩子长得俊俏,说着说着还在身上摸了一阵,似乎想找点给孩子的礼物什么的,不过由于出来匆忙暂时也没找到合适的东西。

笑逐颜开的戴季陶把这张照片放过一边,再看下一张,当他看见下一张照片上的人时先是一愣,接着就惊愕起来。

“这……这不是美智子么?她怎么会在你老家?难道你们……?”

“呵呵,继续看,继续看。”蒋志清笑而不答。

戴季陶疑惑地再看下一张照片,这张照片是津渊美智子抱着刚才那个孩子拍的,由于照片拍得近,大人小孩的像貌尤其清晰,戴季陶盯着照片瞧了半天,双手突然微微颤抖起来。

“这……这……这……。”

“恭喜传贤兄,贺喜传贤兄!”蒋志清哈哈一笑,起身向戴季陶祝贺道:“传贤还记得当年rì本之事否?美智子同传贤之间你恩我爱,没想到暗结珠连,居然为传贤诞下了麟儿。传贤,你看这孩子,长得多俊,多像你呀。你还不知道吧,美智子生下孩子后在rì本找不到你,就抱着孩子来了国内寻亲,千里迢迢越洋跨海寻夫,传将出去可真是一段佳话啊!传贤,你好福气啊!有这么个红颜佳人,又有了这么个好儿子,啧啧,作为兄弟的我真是为你高兴啊!”

戴季陶脸上却半点高兴劲都没有,相反还脸sè煞白,神情惊恐万分。

“不!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没瞧这孩子和你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还有当年你同美智子同床共寝之事,难道你都忘了?怎么?传贤,你难道想当陈世美不成?美智子多不容易,一个人带着孩子奔走千里寻夫,难道你想抛弃他们母子不成?”

蒋志清说着说着口气严厉起来,横眉冷目看着失魂落魄的戴季陶,而戴季陶额上冷汗直冒,颤抖的手握着照片看都不敢再看一眼。

“不行……这绝对不行……。”

“不行?我说传贤,这种好事有何不行?难道你担心嫂夫人那边?要是这样的话你不用怕,我去同嫂夫人解释就是。”

“别别别!”蒋志清这么一说戴季陶更慌了,手忙脚乱地拽着蒋志清就哀求道:“瑞元,我的瑞元兄,这事千万不能让你嫂子知道,要不然她非扒了我的皮不可。求求你了瑞元,你也知道我老婆的厉害,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和美智子恢复关系的,这孩子也无论如何不能认的,瑞元,我的好兄弟,就算我求求你了,你就帮我收留他们母子吧,只要帮我这个忙,以后让我做牛做马都行。”

“这怎么成!美智子可是你的女人,这孩子是你的儿子啊!”

“不成也要成!瑞元,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戴季陶吓破了胆,苦苦哀求道,就差一点儿冲着蒋志清跪下了。

“这个……让我想想……想想……。”蒋志清迟疑一下,有些为难道。

“瑞元……!”戴季陶带着哭音喊了声。

“哎!好吧好吧,看在兄弟的份上,我可以替你隐瞒此事,这孩子嘛暂时由我收养吧。”似乎经过了激烈思想斗争,最终蒋志清终于说了这句话。

当即,戴季陶狂喜,一个劲得谢谢蒋志清帮忙,还拍着胸口说什么以后只要蒋志清的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之类。

“呵呵,都是兄弟,这话就算了。不过传贤呀,昨rì我劝说的那些话你还是得听进去呀,跟着孙文走是一条绝路,作为兄弟我可不想你没好下场,妻儿将来艰难渡rì,被万人所唾骂啊!”

“我……。”戴季陶张了张嘴,神情复杂之极,闷坐着一言不发,而蒋志清也不催他,静静陪坐在一旁。

过了许久,戴季陶拿起桌上酒盏一口干了,把酒盏重重放下后沮丧道:“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我……就听瑞元兄的安排吧。”

“好!这才是好兄弟!有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好!好啊!”蒋志清大喜拍着戴季陶的肩膀,而戴季陶双目无神呆坐着,突然间扑在桌上嚎啕大哭起来。

第二百三十六章 查水表

一晃新年就过去了,随着开chūn京城各学府也开了学,当周英杰回到学校没几天就紧张而兴奋地开始准备起来,1917年2月12rì,一场声势浩大的行动即将开始,经过长达一个半月的准备,周英杰已联络了京中所有院校的进步学子,就连一些激进的讲师、教授们也加入了他们的队伍。

2月11rì晚,行动指挥的几个jīng英在周英杰家在聚会,昏暗的灯光下闪动着一个个年轻的面孔。随着一条条命令的下达,作为总指挥的周英杰脸上发出来的几颗痘痘兴奋得通红,桌上摊着是张京城地图,手指在上面划来划去,他仿佛觉得自己是位带兵百万的统帅一般,即将以雷霆万钧之势击败庞大的敌人。

“钱兄,你们学校从莲花池出发,经玉渊潭往东。高兄,你们从永定门走,一路往北。张兄,你们从九龙往西进军,李兄由朝阳向西南方向,还有陈兄,你们从……我带人从昆明湖向东南,大家一起在北海汇合,然后直向总理府、国会……。”

所有路线早在周英杰脑海中有了安排,根据他的计划所有学府将按照九条路线同时进军,然后在北海会师,再以浩浩荡荡之势直逼总理府和国会等zhèng

fǔ要地。现在万事具备只欠东风,行动定于明rì上午八时整开始,交代完这些,周英杰一挥手,几个年轻学子取来早就准备好的横幅条,上面写着各种标语。一一分发下去。

“同志们!同学们!国家兴亡,在此一举!”

“大道不归,国魂不建!”

十几双手紧紧握在一起,众人低沉地吼道。

“砰砰砰!”

突然,外面传来几声敲门声,屋里的所有人顿时一惊,周英杰抬手示意大家不要惊惶,侧耳聆听了一会儿,露出了笑容。

“别慌,应该是上级派人来了。”

“真的么?真是上级?”

“太好了!终于能够见到革命前辈了!”

“高兄。你掐我下,我是不是在做梦呀?”

这些年轻人听周英杰如此说立即就兴奋起来,你一言我一句地热闹非凡。

“等下,我先对下暗号。”周英杰虽然从敲门的节奏中知道来的人一定是自己的同志,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走到院外冲着门口问了声:“谁呀?外面是三叔么?”

“查水表的!”

听到这回答,周英杰算是彻底放下了心,笑呵呵地连忙上前去开门。谁想到门刚一开眼前一片炫目的灯光差一点儿亮瞎了他的钛合金狗眼,正当抬着手遮着前面,眯起眼睛想看清楚究竟是什么的时候。整个人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拽得不由自主地跌出了门外,还没等他惊呼出声。嘴里被什么臭烘烘的东西给捂住了,随后眼前一黑,脑袋也不知道被什么给罩住了,接下来整个人被捆得严严实实,想动都动不了。

在周英杰被制住的一瞬间,早就侯在门外的十几个大汉猛然就冲进了院子,带头一人飞快奔到屋门口,抬起一脚就破门而入。不等屋里那些正兴奋得不能自己的年轻人从憧憬中醒悟过来,这些人如狼似虎地以两人一组方式扑向他们。一转眼的功夫个个落得和周英杰同一个下场,被人捆得结结实实抬了出去。

在巷子外,一个明显是首脑的人物坐在一辆车里,当见到行动顺利,所有目标全部擒获时,他掏出怀表看了看很是满意地点点头。

“走吧!”

“是!”

司机应了一声,一直未熄火的车子像幽灵一般驶入黑暗。而在他们后面还有几辆车跟随着,很快一起消失在这夜sè之中。至于周英杰他们刚才聚会的地方如今已是一片静肃,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第二天,1917年2月12rì。京中各大学府参与行动的基层学子们焦急在聚合地点等待着,但让他们失望的是原定于八点整开始的行动直到八点三十都没瞧见组织者的出现。

随着时间的推移,学子们本兴奋激昂的心情渐渐变成了焦虑和不安,正当有几个稍有主见的学子商量着是不是自行发动的时候,人群中传来几个不谐的声音。

“他们害怕了,不敢来了。”

“肯定是一群骗子,事到临头让我们当炮灰,这些人早就躲一边去了。”

“不可能!这可是革命党和孙先生领导的。”

“这种鬼话你也信?你亲眼瞧见过孙先生出现没有?或者见过革命党中哪位先生没有?”

“这倒是……我们都没瞧见过呀,就听周英杰几个说了,不过他们保证……。”

“保证?保证值得几个钱?我还保证自己是孙文先生的儿子孙科呢,你信不?”

“不好了不好了!听说外面jǐng察局全员出动,肯定是走漏消息了。”

“啊!这……这可怎么办呀?”

“同学们,不要再上当受骗了,周英杰他们这些人是故意设了这个圈套让jǐng察把我们一网打尽,我们全都上当了!”

“什么!居然是这样,什么狗屁革命党,老子不干了。”

“小丽,怎么办?我们要不回家去吧?”

随着乱七八糟的声音越来越多,本整齐的人群开始杂乱起来,有些胆小的学子趁着大家不注意悄悄先溜走了,接着又有些头脑聪明的家伙抱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主意也撤退了,这些人一走,剩余的人更没了主意,左右瞧瞧形势,再琢磨一下刚才的那些话,迟疑一会也跑了。

才仅仅十来分钟,刚前还有上百人的人群稀稀落落只有十来人了,剩余的这些人个个面面相觑,瞪着眼睛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不知道又是谁喊了声:“走啦!傻瓜一样呆着等jǐng察来抓呀!”

随着这句话,众人顿然哄然而散,眨眼间除了地上遗留的几片纸和十来根本用来拉横幅的晾衣杆外,刚前还热闹非凡的地方居然连半个人影也没了。

“准备的怎么样了?”

国防部,陆军部办公室,徐树铮大刀金马地坐在沙发中,站在他面前的是他的心腹,陆军部处长,陆军少将曲同丰。

“一切准备就绪,我已调动了一个jǐng卫营在总统府、总理府、国会等地布置好了,枪上膛,人到位,就等那些娃娃们过来了。”曲同丰笑眯眯地说道,因为徐树铮是坐着的,所以他说话时还特意弯下了腰,不过曲同丰是个大胖子,这弯腰的姿势做起来很是不容易,没瞧他脑门上都冒出汗水了么。

“没走漏消息吧?”

“您就放一百心吧,调动的人员都是绝对可靠的,而且也仅我们几个知道,就连芝老那边也……。”

“这就好,这就好!”徐树铮满意地点点头,示意曲同丰好好干,只要成功荣华富贵少不了他的。

“又铮兄,到时候是不是把宋教仁也给……。”临走前,曲同丰狰狞一笑,抬手作了个挥刀的姿势:“这可是绝好机会啊!”

“不成!”徐树铮一口否决,摇头道:“一旦消息泄露你我将千夫所指,就连芝老也逃脱不了干系,这个你就不用想了。另外,到时候现场混乱,必须保证宋遁初安全,万一他被学生们伤着了或者给孙文手下的革命党打了黑枪,这可是件大事啊!”

曲同丰微微一愣,立即就反应过来了,连连点头称是,急急去安排了。

国防部离总理府并不远,曲同丰很快就到了现场指挥,这里是这次行动的最要紧地方,所以他必须保证万无一失。

整整个一连的jǐng卫部队早就在曲同丰安排下换上了jǐng察的衣服,悄悄躲在离总理府不远的一条小胡同内,站在街头的一幢小院的房顶上,曲同丰举着望远镜看着总理府周边,今天的总理府和往常没什么区别,门口站着四个jǐng卫和一个固定岗,不时有些zhèng

fǔ官员进进出出,显得很平常。

看了一会儿,曲同丰把目光投向了街头两旁,期待着游行队伍的出现。根据他的计划,只要当游行队伍到达总理府,和总理府jǐng卫开始接触,或者周边的jǐng察赶来时,他的手下就将发起行动。到时候一顿乱枪打死几十个学生,把这个屎盆上扣在宋教仁的脑袋上,任凭宋教仁一张嘴再如何能说会道,这泥巴掉进裤档不是屎也是屎了。

更好的是如果宋教仁在总理府大门口出现,甚至打个黑枪结果了他,再嫁祸给革命党,彻底挑起KMT和革命党之间的矛盾,从而渔翁得利。

想到这天衣无缝的计划,曲同丰忍不住就佩服自己的安排。只要办成这事,他肩膀上的将星就能增加一颗,到时候下放地方当个集团军司令什么的,手握兵权飞黄腾达,黄金美女不在话下。

“奇怪,怎么还没来?”眼瞧着快rì上三杆,原定应该到的学子们却连根毛都没有出现,曲同丰有些沉不住气了,招来个军官让他马上去打听下情况。

过了不多久,出去打听情况的军官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了,当他告诉曲同丰京城中根本就没出现过学子游行队伍的时候,曲同丰的牛眼一下子就快瞪得掉出来了。

“什么!这不可能!这……这不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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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三十七章 惊慌失措

曲同丰脑子里乱成一团糨糊,怎么都想不明白本来十拿九稳的事怎么会变成这个结果。抓着大脑门子琢磨了半天,突然大喊一声不好,招呼着弟兄们马上撤退。

谁想到,就当他们一行人刚准备从胡同里跑出来,一声尖锐的哨声猛然响起,本静悄悄的四周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大群jǐng察,个个荷枪实弹把曲同丰和他的手下们堵得严严实实,紧接着远处传来整齐的跑步声、号令声,只见足足百来人的陆军士兵坐着几辆卡车直驶到路口一个个往下跳,车头上面还架着机枪等大杀器,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了目瞪口呆的曲同丰。

“不要开枪!千万不要开枪!是我!是我啊!”

曲同丰知道坏事了,这根本就是给自己设的套啊!本想当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想到自己这个黄雀还没出手呢早就被狡猾的猎人给盯上了,亏得自己前面还在徐树铮拍着胸口保证,美滋滋地做着升官发财的梦呢,这一转眼局势就成了这个样子,吓得他面孔煞白,额头豆大的汗水一颗颗地往下掉。

虽然他身边有一个连的士兵,但人家早有准备,人数并不己方少,何况还拥有机枪等重武器,交起火来绝对处于下风。何况,曲同丰这人本就是志大才疏又胆小如鼠的家伙,一旦打起来这子弹可不长眼睛,要是稀里糊涂的吃颗花生米的话,这不得冤死呀。

叫喊着让自己手下千万不要开枪。穿着身jǐng察制服的曲同丰高举双手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试图和包围自己的jǐng察、士兵们联系一下,拉拉关系谈谈感情什么的,或许凭自己的身份把这事给糊弄过去也不一定。

对方保持jǐng惕,面对无数枪口曲同丰胆战心惊地慢慢走上前去,直到离着五六米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包围我们?我是陆军部的曲同丰!受陆军部命令正在进行军事演习。”

“军事演习?军事演习跑到这地方来?你们陆军部的人穿着jǐng察制服干什么?”一个高级jǐng官走了出来,上下打量着曲同丰问道。

“这……。”曲同丰脑子一转,连忙道:“我们在进行敌后渗透演习,这是陆军部最新的战术试点,穿jǐng察制服是因为演习需要!你是谁?马上叫你的手下让开!”

“对不起!我接到上峰命令。有不明身份者假冒jǐng察意图叛乱,既然你自称是陆军部的,那请立即放下武器,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对方冷冰冰地回道。

曲同丰顿时恼羞成怒,指着jǐng官的鼻子跳脚大骂:“混蛋!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和我这么说话?我是曲同丰,陆军少将!滚!马上给老子滚!要是耽误了陆军部演习计划,老子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吓!陆军少将哎!”

对面的jǐng官顿时露出惊恐万分的表情,还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两步。虚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冲着左右道:“好的大官,乖乖。老子都快给你吓尿了……哈哈!哈哈哈!”接着就是乐得仰天直笑,就连周围举枪包围曲同丰的jǐng察和远处的士兵们也同时笑了起来,个个乐不可支,瞧着张牙舞爪的曲同丰就像是在瞧个大马猴一般。

“你……你放肆!”曲同丰顿时脸上青一阵红一阵,跳脚大骂道:“你什么东西,就算赵秉钧在也不敢不给老子面子,破坏陆军部演习的罪名你担当得起么?还不给老子让路,要不然老子要你们好看!”

“你要谁好看呀?”

曲同丰话音刚落,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几个jǐng察往边上一让,一位肩抗金sè总监肩章的中年人从后面走了出来。

见到这人出现,曲同丰愕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当他再瞧见站在这人身边的一位穿着陆军制服的上校时他整个人就像是打摆子一样不住地颤抖,脸如死灰,一句话都没说出来,软软地瘫倒在地。

“来人。全部带走!如有反抗就地格杀!”

穿总监制服的人正是赵秉钧,别瞧曲同丰前面嘴巴硬,在赵秉钧面前根本就抖不起什么威风。赵秉钧是什么人?当年的国务总理,如今的全国jǐng察总监。无论从地位还是名声根本就不是曲同丰这种小卒子能比拟的。而站在他身旁的上校虽然职务不高,但他却有另外一个身份——总参谋部特工处处长,军事情报局副局长,方子达的心腹,号称周老板的周元良。

这两个人的出现,曲同丰再无半点挣扎的念头,他知道一切全完了,自以为机密的勾当早就被对方摸得清清楚楚,如果只是赵秉钧一人的话,事情或许还能挽回,但周元良的露面让曲同丰惊恐不已,他知道落入特工处之手会面临什么样的下场,别说徐树铮保不住自己,弄不好小命也将不保,想到这曲同丰脑海中是一片空白,整个人只是下意识地不住颤抖。

曲同丰束手就擒,他的这帮手下见大势已去也纷纷跪地举枪投降。当刚前的jǐng官带着两个jǐng察上前给曲同丰上手拷时猛然闻到一股子的怪味。

“他娘的,还少将?居然吓尿了,呸!”

捂着鼻子上了拷子,拖死狗一样把曲同丰给拖走,不一会儿曲同丰连同他百来个手下全都押上了卡车送走了。

在此同时,总统府、国会等地附近也发生着同样的事,只不过比起这里来更没悬念。当荷枪实弹的jǐng察和士兵出现后,化妆的假jǐng察们个个惊慌失措,连半点抵抗的念头都没有就乖乖缴械投降了。

半小时不到,正在国防部大楼内静侯好消息的徐树铮得知这结果时候当即惊得连手中的杯子都没握住,砰得一下打翻在地。

“这……这怎么可能!”

直到确认事情的真实xìng后,徐树铮慌乱地坐也坐不住了,抓起帽子往脑袋上一戴,急冲冲地就跑了出去。

“芝老,不好了!不好了!”

徐树铮的办公室里段祺瑞的并不远,只不过是楼上楼下而已,几步奔上楼,连敲门都顾不上就冲进段祺瑞的办公室,惊慌失措地喊道。

“什么事大惊小怪?成何体统!”

正在批阅文件的段祺瑞抬头一看,只见徐树铮歪戴着帽子,军装连扣子都没扣就急冲冲地闯了进来,顿时脸sè一沉训斥道。

“出事了,芝老!出大事了?”慌忙把门关上,徐树铮急切说道。

“何事?难道rì本人撕毁停战条约又开战了?这……不应该呀?”段祺瑞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想到这可能脸上也有些焦虑。

“不,不是rì本人。”

“不是rì本人?那你慌什么?”

“是……是……。”徐树铮急忙凑到段祺瑞耳边说了几句话,段祺瑞本神sè不变的面孔猛得就转成了惊讶,接着又变为愤怒和痛心。

“你!徐又铮!你好大的胆子!”腾地一下站起身来,段祺瑞暴怒之极,指着徐树铮当即破口大骂:“此事老夫不早有交代,让你知会赵智庵么?你居然瞒着老夫另行其事,你……你简直胆大包天!”

“芝老!”

徐树铮扑通跪下,抱着段祺瑞的腿就哭喊道:“卑职这可是为了芝老着想这才出此下策呀,谁想到赵智庵如此狡猾,将计就计设了个圈套让卑职钻,芝老!芝老!你可得想办法救救卑职啊!”

“滚!”

段祺瑞一脚就把徐树铮给踹了个跟头,手指指着狼狈不堪的徐树铮大骂:“当初老夫就说过,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你瞒着老夫闯下如此大祸,居然还有脸来见我?国家不易!百姓不易!zhèng

fǔ更不易!这天下才太平了几年你就搞这么一出?没错,老夫是热衷权利,但绝对不想用这种卑鄙手段上位,幸好你没成功,要不然老夫如何对得起这天下人,对得起先总统?又铮啊又铮,政治不是你这样搞的,搞暗杀,做小动作,这些都上不了台面,就算侥幸一时将来也会身败名裂!”

“芝老!卑职可是忠心耿耿啊!这些年来跟着芝老鞍前马后,您都看在眼里的呀!卑职知道错了,卑职一定悔改!看在卑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芝老您就伸手拉卑职一把吧!”

徐树铮双膝跪地眼泪鼻涕一大把,又是抱大腿又是磕头,段祺瑞看着他这副可怜样不由得长叹一声。

“哎……起来吧。”拽着徐树铮的胳膊让他起身,段祺瑞沉咛片刻觉得还是不能见死不救,虽然他心里痛恨徐树铮瞒着自己搞小动作,可毕竟他的出发点是为了自己,要是真放任其不管难免寒了一帮手下的心,何况徐树铮更是自己心腹大将,心里再恼怒必要关头拉还是要拉一把的。

幸好,事情的结果没有变得更糟,如果徐树铮闯下大祸无法挽回的话,段祺瑞绝对不会插手,可毕竟还没发动就被人捕获,从这点来看应该还有挽留机会。段祺瑞琢磨着怎么把徐树铮从此事摘出去的办法,正当他细细考虑的时候,外面有人来报,说是总理宋教仁召开紧急会议,所有内阁成员必须在半小时内赶到总理府。

“在这好好呆着,老夫不回来你寸步都不要离开,也不要见任何人,如果再背着老夫搞什么小聪明,老夫也救不了你!”让来人回报宋教仁他马上就过去,走之前段祺瑞看了眼依旧跪在地上的徐树铮丢下这么句话,转身快步离开。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三十八章 深明大义

总理府外和刚前不同,一小时前大门口加了双岗,周围不远处隐隐约约还有武装jǐng察和士兵在巡逻,近五百米内区域已被临时戒严。【风云.

其实,在曲同丰带人潜伏准备行动时,总理府内部早就布满了jǐng卫,只不过表面还依旧摆出平常的一副样子以迷惑对方。既然现在危机已经过去,那也没必要在暗藏着了,把人马全拉出来布置在大家都瞧得见的地方,这既是一种震慑,同样也是表达zhèng

fǔ对此事的一种态度。

段祺瑞坐车来到总理府,下车时恰好王士珍也到了,两人面无表情地在门口点头示意,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来到会议室,zhèng

fǔ内阁各总长已全部到齐,宋教仁铁青着脸坐在上首,屋里沉闷的气氛让人无比压抑。

“人都到了,现在开会!”

等段祺瑞、王士珍分别坐下,廖仲恺作为zhèng

fǔ内务总长宣布会议开始,并当场宣布了就在不久前在总统府、总理府、国会等要害部门外所发生的一切。

在座诸人,除财政总长方子达、jǐng察总监赵秉钧、国防部长段祺瑞再加上宋教仁、廖仲恺等知道外,其余人还是刚刚听说居然有这种事发生,当即各人一片大哗,神情中露出无比的惊愕。

“匪徒是否已经抓到?究竟什么人如此胆大包天?”外交总长曹汝霖连忙追问,神情愤怒之极。

“无法无天!简直是无法无天!”

拍着桌子大骂者是教育总长蔡元培,这位夫子当即站起身来就激动道:“朗朗乾坤。京师重地,光天化rì之下居然有如此事情发生,如此案不决,将天无宁rì,国无宁rì!定要严惩不怠!”

农商总长张謇、司法总长章宗祥等人纷纷发言,一力谴责此事,并要求zhèng

fǔ立即严查,以防再有此类情况发生。就连一向在内阁中不怎么发言的王士珍也表明了支持严查的态度,毕竟这件事实在太骇人听闻了,一旦让对方得手。在座的大多数内阁成员恐怕都得落个替死鬼的下场,想到这大家都汗毛竖立,后怕不已。

“查!定要严查!该抓就抓,该杀就杀!无论何人牵涉其中绝不可姑息!”

段祺瑞横眉冷目,拍案而起,声音叫得比任何都响亮。

宋教仁不动声sè地和左手旁的方子达交换了下眼神,随即微微冲着廖仲恺点头。

“诸位,叛乱份子已被擒获,根据带头的陆军部处长。少将曲同丰分辩,他们并没有实施叛乱的目的。而是按照陆军部的命令在京中搞什么演习。段部长,对此情况可否问下,有此事否?”

“绝无此事!”段祺瑞神态自若,斩钉截铁地一口否决:“陆军部如有演习,按照程序应上报国防部,并在总参谋部备案方可进行。我国防部从未接到任何申请,想来聘卿兄的总参谋部也无备案吧?何况,就算是陆军部的小规模演习也绝不可能在京城如此重要地区进行,我可断言这完全是曲同丰在胡说八道!为他的卑鄙行径做狡辩而已。断不可信。”

其实,在场所有人都不是傻瓜,段祺瑞虽然身为国防部长,但他曾经是陆军总长,陆军部至今依旧是他的一亩三分地,曲同丰作为陆军部的处长,从这点来说应该就是段祺瑞的人。这事表面上段祺瑞说的正义凛然,一口否决国防部甚至陆军部参与其中,但深思下去,此事绝对和段祺瑞有所瓜葛。

不过段祺瑞位高权重。如果没有确凿证据谁都拿段祺瑞没有办法。何况他说话同时还特意把总参谋部给扯了进去,表态异常坚决,更不为曲同丰推卸任何责任,一时间大家议论纷纷,各自心里什么念头都有。

“既然此事同国防部、陆军部甚至总参谋部都无关,那就正式立案调查吧。诸位,对此决定有何异议?”

“没有异议!”在场所有人异口同声道,宋教仁点点头,示意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接下来,对这案子的调查将由内阁交由jǐng察和总参谋部军事情报局共同调查,也就是说把调查权利放到了赵秉钧和周元良,或者说赵秉钧和方子达的手里。为了表示公正,将由司法部派人介入监督,彻查此事。

“老夫有个看法!”当宋教仁把建议说出,征求意见时,段祺瑞插了一句:“既然曲同丰口口声声说是受了陆军部命令,老夫对此是绝对不信的。但有些事并非浮于表面,或有更深层的原因也不一定,所以老夫建议在调查同时对陆军部也一并进行调查,以免在陆军部中还有曲同丰的同党存在。另外,我国防部将成立个内部核查小组,协助调查此案,以尽快破获幕后主使。”

宋教仁微皱起眉头,他心里其实不想段祺瑞插手,可段祺瑞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从推论来说由于曲同丰的辩解,国防部进行自查也是正常的,何况段祺瑞还主动提出要求对陆军部进行核查挖掘以找出幕后黑手,如果拒绝段祺瑞所请,这不等于表明在众人面前直指这幕后主使就是他段某人了么?宋教仁可不会如此幼稚,稍一考虑就答应了段祺瑞的建议。

“鄣明,你说这事和段芝泉是否有关?”会议之后,方子达留了下来,宋教仁喝了几口水,放下茶杯问了一句。

“这不太好说。”方子达迟疑道,其实他开口直言这事和段祺瑞有关是件很容易的事,不过如果这样的话必然会和段祺瑞撕破脸,段系的势力不小,不仅在军中有强大实力,另外还有不少皖系政客为他摇旗呐喊,牵一发而动全身,何况他手上并无任何证据证明段祺瑞参与其中,就连徐树铮那边也拿不出能钉死他的真凭实据,如仅仅靠着戴季陶之言就抓捕徐树铮等人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不过,只要曲同丰开口一切就好办,听说此人贪生怕死,想来撬开他的嘴应该不难。”

“但愿如此吧。”宋教仁幽幽叹了一声。

离开总理府,早就侯在外面的周元良连忙赶了过来。

“先生,是否立即提审曲同丰?”

“不用。”方子达心里想的和周元良一样,趁热打铁撬开曲同丰的嘴巴是最要紧事。不过此案已不是方子达一人能决定的了,经内阁全体同意,这案子必须在jǐng察局、司法部、军事情报局和国防部几方共同审核,当然主要负责审核的是jǐng察局和军事情报局,司法部和国防部只不过为监督、配合工作。可从这点来看,方子达已失去了dú

lì审核此案的机会,这也是无奈的事,像这种案子在满清属于御案,三司会审是必然的,何况如今已是民国,宪政政治虽好,可有些事还得按照规矩来办。

另外,曲同丰可不是平常人,他是陆军少将。如果是一般普通军官这事也就容易办了,老虎凳、辣椒水之类下去,周元良手上有的是折腾人的玩意,不怕他不吐露真相。但对于一位陆军少将来说,这些手段能对付得了旁人可对付不了他,作为军队的高级将领,还是要顾及一些的,动手这些手段难免被人指责。

当然,方子达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曲同丰逍遥自在,落到他的手里肯定是没好果子吃的。老虎凳、辣椒水之类既然不能用,他依旧有的是手段。

疲劳审讯,jīng神轰炸,在jīng神上摧垮审讯目标。这可是后世公检法的看家法宝,任凭你再有能耐也逃不过去这招,而且事后在表面上还丝毫看不出来。只不过这些方法就是耗时稍长些而已,不过这没关系,方子达有的时间和他耗,他坚信这些手段使将出来,曲同丰的嘴再硬也抵不过去这关。

轻声向周元良交代一番,周元良顿时会意,连忙赶回去准备了。出了总理府,方子达径直来到城外的一座别院,蒋志清早就在这边等着了。

“总裁您来了。”

“我们的客人怎么样?”

“呵呵,好着呢。”蒋志清笑着回答,带着方子达往里走。

后院的小花园里,戴季陶端坐在亭中,面前的石桌上摆着丰盛的酒菜,这些都是蒋志清特意请来京里有名的淮杨菜大厨为他准备的。但面对这些美酒佳肴,戴季陶却食之无味,目光直愣愣地望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传贤兄,久仰了!”

“你是……。”戴季陶被一声呼喊拉回了神,转身一瞧见蒋志清陪着一位气度不凡的男子向自己走来,来人笑容和蔼,未到跟前就拱手向他行礼。

“鄙人方子达。”

“你就是方鄣明?”

“正是!”

方子达笑眯眯地走近,很是自然地在一旁的空位坐下,而蒋志清先是提起酒壶帮方子达和戴季陶的杯中倒满了酒,接着也陪坐下来。

“传贤兄名满海内,子达神交已久,但一直未有幸见传贤兄一面,深已为憾。如今传贤兄为天下苍生,同叛乱份子毅然分道扬镳,归国参政,并协助zhèng

fǔ一举破获隐藏在人民内部的犯罪集团,如此深明大义实乃国家之福,民族之福啊!来来来,祝传贤兄一杯!”

戴季陶神sè木然地举起酒杯同方子达碰了碰,但等方子达饮了杯中酒后他依旧未动,举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过了许久这才送到唇边一饮而尽,不等酒杯放下,两行热泪情不自禁地就流了下来。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三十九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戴季陶此人情绪容易激动,动不动就爱流泪,关于这些方子达早就从蒋志清那边知晓了,这种人在医学上说属于一种xìng格缺陷,平时开朗活泼,但又多愁善感,很容易被情绪所影响到判断,属于轻微jīng神病症的一种。在历史上,戴季陶后来患上极度的jīng神衰弱,整rì神情恍惚,最终悲愤自杀的原因不仅是历史书中所描述的那些,同样也是他xìng格方面的原因。

方子达并没有劝戴季陶,坐在一旁任凭他默默抽泣着,过了许久戴季陶擦干了眼泪,又饮了杯酒后,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神态。

“一失足成千古恨……。”摇头轻叹了句,戴季陶放下酒杯,目光炯炯看着冲他微笑的方子达:“方鄣明既能亲自来见戴某,足见诚意,说吧,还需要戴某做些什么?”

“这的确是个聪明人!”

方子达暗暗感叹,要说这时代的聪明人,除杨度、杨永泰等人外,戴季陶丝毫不差于他们,甚至在某些方面更胜一筹。在方子达面前他并没有去摆什么臭架子,或者说虚情假意地推脱一二,因为他很清楚做这些姿态根本没用,既然自己走出了这一步再回头已是不可能了,索xìng彻底改头换面,以作为晋身之阶,或许可以用另一种方式实现他的救国理想。

“传贤兄真是爽快人!”方子达赞了一句,既然如此他也就直言邀请对方在财政部任职,并聘戴季陶为财政总长办公厅主任。这个职位说起来已经不低了,从官面上来讲比蒋志清更高一级,蒋志清在一旁听着耳热,不过转念一想论起权利他现在远比一个虚职更来得实惠,既然方子达要摆出副千金买马骨的架势,作为属下的自己怎能不凑趣呢,当即在一旁也劝说了几句,力邀戴季陶答应下来。

“戴某任凭鄣明兄安排。”戴季陶起身拱了拱手,表示同意,方子达顿时大喜。连忙又敬了对方一杯。

t党员,子达现在党内负责党务工作,不知传贤兄是否同意重新归党?并出任党务秘书一职。”

t,担任党务秘书一职,这个建议顿时就让风清云淡的戴季陶忍不住心动了。

t席位占据绝对优势。作为如此一个庞大党派,其党务工作何其重要,戴季陶心里当然明白。

t党魁,并接任zhèng

fǔ总理。

见戴季陶迟迟不开口,但神情中已流露出动心的表情。方子达立即趁热打铁,又劝说了一番,并以自己公务繁忙极需要戴季陶这样jīng通党务工作的有才之士协助,还许下了诸多好处。最终,戴季陶总算点了头,方子达大喜之下以自己和蒋志清两人党员的身份马上给他安排了重新入党手续,等这些事办完,在坐三人都是党内同志了。

身份的转变,接下来的交流也就轻松了不少。为了表示对戴季陶的信任,方子达还特意让他和蒋志清一同负责对rì经济战的工作。当然,具体工作依旧是由蒋志清负责,戴季陶只不过作为党务秘书和财政部办公厅主任的身份从中协调,不过当听到方子达的这个计划后,戴季陶先是一惊,接着似乎想起了些什么。

“鄣明兄,瑞元兄,难道去年rì本的伪钞事件居然是……?”

“呵呵,传贤兄猜的一点都不错,正是瑞元之功!”

方子达笑眯眯地说道,戴季陶瞬间就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蒋志清,而蒋志清表面上一副寻常的样子,暗地里却得意非常。

“没想到瑞元居然有如此之功!当初革命党内曾对此事讨论过一二,都觉得这事是列强所为,就连rì本方面也是如此以为,谁想到居然会是这样。”戴季陶心中的惊愕是真实的,蒋志清同他是多年好友,但他万万没想到如此大的事情居然是出自蒋志清之手,有道是士别三rì刮目相看,原本一直以为蒋志清只是初通军事的一莽夫而已,居然还有这么一手。

t,宋教仁是何等幸运啊!

戴季陶不是酸儒,要不然孙文也不会用他担任革命党的秘书长。去年时候,rì本经济在伪钞事件打击下损失惨重,在rì本的戴季陶是身同感受,很是过了几个月的苦rì子。在大骂列强的同时,戴季陶同样暗暗对这种新奇的经济战感到佩服,还私下为此写过个小册子以分析这种方式对一个国家经济所带来的破坏xìng等等,甚至觉得在革命党卷土重来之时,或许能借用这样的方式来搞乱国内经济,引得政局动荡,从而为革命党重入大陆减少阻碍。

可他万万没想到,曾经想对付的对手居然是始作俑者,这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么?想到这时,戴季陶不由得暗暗后怕。

“伪钞只是不入流的手段,rì本zhèng

fǔ也只是一时大意而已。如今rì本zhèng

fǔ重新印制了新rì元,并在防伪手段上大小功夫,再加上rì本外汇政策,这种事已不能一二再再二三了。”方子达坦言道,戴季陶听了连连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鄣明兄,既然如此那为何还要我同瑞元兄再负责对rì经济计划呢?难道新的计划会和上次有所不同?”

这问题戴季陶问出来,其实蒋志清也想知道。整个计划方子达只不过暂时说了些皮毛,蒋志清虽然有些小聪明,但他不是学经济的出身,更领会不了方子达脑袋里那些领先世界几十年的金融手段。

“呵呵,这可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而且也急不来。”方子达笑着摆摆手,这真要解释起来别说是今天,就算说上三天三夜恐怕他们也搞不明白。不过没关系,他只需要戴季陶作为监督和协调,蒋志清负责具体工作,至于整个布局他们根本无法担任,他令有安排。

在方子达和戴季陶、蒋志清三人笑谈的同时,被关在特工处单人牢房里的曲同丰忐忑不安地等待着。

事情败露之后,曲同丰并没有被押到jǐng察局那边,为了保证安全关押到了特工处,并有特工处的人员和几个高级jǐng官共同关押着。起初,曲同丰差一点儿吓破了胆,可关进牢后他反而渐渐平静了下来,虽然他不是什么英雄,个人能力也不足,可能爬到陆军少将职位的曲同丰也不是傻瓜蛋。

渐渐冷静下来的他思前顾后,觉得要想从这里出去绝对不能招供。如果一松口,非但活不了,就连徐树铮也保不住他。只要咬死他胡说八道的那套不放,最多也是受点皮肉之苦罢了,保住身后的大佬,才能留得自己的小命。

至于谎言是不是给揭穿,或者说揭穿后怎么办,曲同丰决定拿出装傻充愣的一套,人都豁出去了对方又能拿自己怎么样?最多就是个撤职查办呗,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柴烧?再说徐树铮现在也不会瞧着自己在这里呆着,他或许比自己还急呢。这官场上的事往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这事还没做成就败露了,一切都可以挽回嘛,多花点银子,托托关系,这种情况见得多了,想到这些曲同丰心里更定了,悠然自得地在牢里居然哼起了小曲。

“曲同丰!出来!”

傍晚时分,两个陆军军官和一位身着便服的zhèng

fǔ官员在jǐng察陪同下来到牢房,冲着正躺在木板床上的曲同丰喊道。

“去哪里?”

“根据内阁决议,由jǐng察局、司法部、军事情报局和国防部共同审查你的案子,曲同丰,现要把你转到监狱暂时关押,赶快收拾下跟我们走!”

曲同丰听了顿时大喜,跳将起来迫不及待地就道:“不用收拾,我没啥收拾的,走!现在就可以走!”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四十章 审讯

徐树铮在段祺瑞的办公室呆了整整一天,由于段祺瑞临走前吩咐过他绝不可出这门,不知情况如何的他在屋里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急。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徐树铮的心情从焦虑变得不安和惊恐,无数乱七八糟的念头在脑海翻来覆去,既希望大门突然打开,段祺瑞平安归来告诉自己一切无事,又害怕打开的大门后面冲出一群入狼似虎的士兵把自己给抓了去。

“掳去一切职务,成为阶下囚,审判、坐牢……甚至死刑?”

越想心里越慌,脸sè难看得像个死人般的徐树铮第一次为自己所做的决定而感到后悔莫及,这世上假如有后悔药卖的话,他宁可倾家荡产也要买一瓶回来。一转眼的工夫,已是下午四点多了,段祺瑞依旧没有归来,难道连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救不了自己了么?徐树铮忍不住悲哀道。

吱呀一声轻响,大门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前一秒还抱头坐着的徐树铮跳将起来,两眼直愣愣地死盯着门口,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

从钥匙开门到大门打开,这只不过是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可在徐树铮的感受就如同整整一季那么漫长。当那扇决定自己命运的门终于开了,露出门后的身影时,徐树铮的瞳孔猛地一锁,接着整个身体一震,随后就像抽掉气的皮球一般泄了下去。

“玉皇大帝、如来佛主、耶稣基督、安拉真神……你们可算保佑我老徐了……。”

门口并没有荷枪实弹的士兵,也没有身着便衣的特工处行动队出现。门口只有段祺瑞一人的身影,徐树铮大松一口气的同时才发现自己已满头是汗了。

“哼!事到如今你才觉得后怕?”

迈步进门,随手把门关上,段祺瑞瞧着徐树铮这副狼狈不堪的表情冷哼一声。

“芝老教训的是,卑职以后再也不敢自作主张了。”徐树铮抹了把汗,诚惶诚恐地说道。

手杖在地板上顿了下,段祺瑞恨铁不成钢地骂道:“怎么?还想有下回?又铮呀又铮,你知道你这回闯了多大的祸么?要按着国法军纪,就是砍了你的脑袋都不为过!”

“是、是、是!”

)假如段祺瑞一言不发反而麻烦了,弄不好自己真彻底完鸟。

果然不出所料。一顿臭骂之后,段祺瑞这才告诉徐树铮事情暂时没问题了。根据内阁会议决定,将对曲同丰进行四方会审,国防部也在其中参与,虽然还不知道会审结果如何,但只要曲同丰领会自己的意图,把徐树铮从这事里摘出去应该问题不大。

“谢谢芝老,谢谢芝老!”听完段祺瑞的话,徐树铮二话不说就跪了下来,砰砰砰地磕了三个响头。

“起来吧!”

段祺瑞抬抬手。让徐树铮在自己对面坐下,开口道:“此事实在太大,以老夫能力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曲同丰此人老夫知晓一二,能力虽然不强,但忠心还是有的,而且如今四方会审的消息应该已到了曲同丰那边,以他的机灵不会领会不了其中玄虚。只要他咬口不放,再加上老夫在其中周旋,最多也就是做事糊涂,严重渎职的罪名。当然。这人陆军部是不能呆了,少将的军衔肯定也是要撤掉的,等这事过去后再想办法好好安置吧。”

段祺瑞这番话既是分析,又是告诉徐树铮这案子的打算。徐树铮静静听着默默点头,虽然他心里有另外的主意,可仔细想想后还是没敢说出口。等段祺瑞把情况交代完毕,让徐树铮近rì低调做人,千万不要再搞什么事后,徐树铮连忙答应下来,这才起身告辞。

出了段祺瑞的办公室,徐树铮恍恍惚惚往楼下走,一路上就连别人向他打招呼都没注意。等到了自己办公室,反锁上门,徐树铮仔细思索着段祺瑞安排的得失。虽然从表面上看,段祺瑞这个安排还是很妥当的,曲同丰的确是段祺瑞所说的那种人,应该能够领会这种安排的用意。可是,就这样就能真正过关么?一向多疑的徐树铮不由得深深担心,在他看来曲同丰守口如瓶的可能xìng只不过一半对一半,倒不是他不信任曲同丰,而是害怕曲同丰最终过不了特工处的关,作为军中高层,表面上直属于总参谋部的情报局特工处实际是方子达耗费数年jīng心打造的爪牙,他们的手段徐树铮可是知道一二的,曲同丰能挨得过一时,难道挨得过连续数rì不成?万一最终吐露真相,自己依旧难逃法网。

“不行!必须彻底解决才是。”这个念头在段祺瑞述说情况的时候徐树铮就有了,只不过他并没开口罢了。回到办公室左思右想,徐树铮还是觉得段祺瑞的安排不怎么妥当,要想彻底保住自己只有最好一个办法,那就是让曲同丰永远都开不了口。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安全,也没有能绝对信任的人,除非对方是一个死人。

想到这,徐树铮脸上露出狰狞,毅然下定了决心。

这个大案很快就开始了正式审讯,从特工处牢房转移到监狱,也就是原满清刑部大狱的曲同丰第二rì一早就被正式提审,进行审问的主要人员是周元良,京师jǐng察厅厅长吴炳湘、司法部秘书胡祥麟作为副审,另有国防部派出的中将吴光新在一旁听审。

由于曲同丰的身份,并没有给他上刑具,不过他事发时身着的假jǐng服早就在监狱里换了下来,如今穿着身普通的灰布棉衣,胖胖的他因为天气冷缩着脖子,瞧上去活像个乡下土财主。

从牢里被提出来,曲同丰被两个jǐng察押着进了审讯室,当他坐在屋中孤零零的“专椅”中后,眯起眼睛打量起对面坐成一排的四个人,当他瞧清楚提审自己的之人后,嘴角极其轻微地牵动一下,心头狂喜。

四个人里,除周元良外,其余三人都和自己有交情,尤其是国防部的吴光新和他一样是属于段派皖系成员,就算是京师jǐng察厅厅长吴炳湘,论起来和段祺瑞也是同乡,有他们出面提审自己,曲同丰心头大定。

“曲同丰,你可知罪!”

吴炳湘作为副审首先发问,脸sè严峻地喝问道。

“罪?什么罪?”坐着的曲同丰露出一副迷惘的表情摇摇脑袋。

吴炳湘当即就拿起张纸来,读着上面的内容,这些内容就是昨rì所发生的事情经过,等读完之后,他把纸往桌上一拍又喝问了一句。

“冤枉!我比窦娥还冤啊!”曲同丰高声喊冤,死不肯承认自己带人别有用心,把昨rì被抓时候的那套演习说辞拿了出来,反复强调自己是受陆军部命令带士兵进行一次小规模的演习罢了。

“还狡辩!”吴炳湘转头向吴光新问道:“你们国防部调查结果怎么样?下属陆军部可有这样的命令?”

“根据国防部内部调查,绝无此事!鄙人已带来了国防部正式公函可以证明。”吴光新面无表情地说道,从包里取出份公函递了过去。

接过公函,吴炳湘扫了眼,冲着曲同丰挥舞下冷笑道:“你口口声声说是受了陆军部命令,现在国防部和陆军部已出正式公函表示绝无此事,这个你怎么解释?”

“我……不知道呀!”曲同丰双手一摊。

“好一个不知道!那我问你,是谁给你下达的命令?有无正式公文?”

“没有,都没有,这么小的演习还用得着正式公文?命令是内部电话通知的,我没见着人,不过电话里的声音听着耳熟,应该是部里上司身边的工作人员,不过叫什么名字我实在是记不起来了……。”

曲同丰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满口胡说八道。吴炳湘越听越是着怒,又取出份笔录问道:“这是你的jǐng卫营几名带队军官的口供,他们的交代同你所说根本不一样,这个你怎么解释?”

“诬陷!这绝对是诬陷!”曲同丰神情激动,挥舞着双手大喊:“我是冤枉的!电话通知演习,收买下级军官,这都是有人别有用心设下的圈套,为的就是诬陷于我!”

周元良作为主审并未开口,一直端坐着瞧着曲同丰jīng彩的表演,整整一个小时的审讯中,曲同丰咬死不认罪,东拉西扯胡说八道,明眼人都能瞧得出他所讲的话没一句站得住脚,但作为审讯的一方暂时也拿不出直指的真凭实据,案情似乎就这么僵着了,又过了半小时,周元良建议对曲同丰用刑,当即就遭到了同审人员的反对,反对理由也很正当,毕竟曲同丰不是寻常人,而且案子重大,绝对不能轻易用刑。

“小样儿,和老子斗?哼哼!”曲同丰心里哪个得意呀,他的两片嘴皮子要撬开有这么容易?四方会审,你周元良能乃我何?

“诸位,你们误会了,我当然不会对曲将军用皮肉之刑,不过对于如何审讯这种犯人我们特工处自然有另一种方法,或许可以一试。”

听了周元良的解释,并保证绝对不会对曲同丰进行拷打审讯后,同审人员考虑了下还是答应了,毕竟周元良背后是方子达,方子达背后是宋教仁,这个大家都是知道的,而且他是这次的主审,如果不让他出手的话也说不过去。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四十一章 变化

这时代的审讯基本还是和满清时期差不多,无论是jǐng察局还是司法部或监察院等,来来回回也就那么几招。对付普通罪犯一吓二唬三上刑,三木之下何不可求?虽然没有小说中所描写的满清十大酷刑那么夸张,不过也差之不远。

但这些手段对付一般人还行,可要施加在曲同丰身上就不可能了。所谓刑不上大夫,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当旁人听说周元良要用一种新式审讯方法撬开曲同丰的嘴,而且不使用肉刑时,好奇心油然而生。

说服了同审代表,早就做好准备的周元良替曲同丰换了个地方。这个新审讯室位置偏僻,面积也不大,正正方方的只有**个平方,屋里一张桌子三把椅子,还有个高度的电灯泡,窗户关得严严实实,里里外外还用黑布蒙着,一点光线都透不进来。

把曲同丰带进来,让他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周元良的两个助手坐在他的对面,亮得晃眼的灯直shè在曲同丰的脸上,问话的两人一人主审一人笔录,用着机械般的语气开始询问。

“姓名。”

“你们不都知道了么?”

“姓名!”

“你问我?难道你不知道我是谁?”

“姓名!”

“混蛋!我抗议!”

“姓名!”

“老子叫曲同丰!”

“xìng别!”

“我cāo!”

“姓别!”

“难道你他娘的瞧不出来呀?”

“xìng别!”

“老子是个爷们!”

“年龄!”

“……”

问话的人用波澜不惊的语调开口问这些等于废话的玩意,无论曲同丰如何叫嚷恼怒。回答他的依旧是同样的问题。整整半个多小时,审讯一直在这种怪异的气氛下进行着,问了一堆乱七八糟的问题后,这才逐渐进入程序。

“这就叫新式审讯?过家家骗小孩子吧?”除了周元良外,其余人脑海中都闪过这个想法,这些不痛不痒的问话能有结果?打死他们都不信。作为国防部代表的吴光新嘴角露出丝不屑的表情,心里暗乐,这特工处也就这种水平?看来芝老是多虑了。

也难怪他们不懂这种审讯方式的厉害,在这时代心理学还是一门新兴的科学,发明疲劳审讯的那位天才还不知道呆在哪里呢。虽然这种方式耗费时间长。进度缓慢,可效果远比一般审讯手段来得强。瞧着同审各代表脸上不以为然的表情,周元良并没去作什么解释,不过相信用不了几天功夫,任凭曲同丰嘴再硬也受不了,到时候恐怕连他三岁时偷看隔壁大妈洗澡的勾当都会一五一十地全说出来。

当审讯情况传到国防部时,段祺瑞微微一愣,对来人说了句“知道了”。不过等来人离开后,他反而有些忐忑不安起来。周元良是什么人作为国防部长的段祺瑞远比一般人清楚,这种瞧起来根本没什么用的审讯方式难道真能撬开曲同丰的嘴?段祺瑞想了想又哑然失笑。摇了摇头觉得不可思议,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让吴光新盯住那边,一有消息尽快回报。

和段祺瑞相比,徐树铮是欣喜若狂。虽然他不知道周元良的葫芦里究竟卖着什么药,可这么一来就给了他更多的准备时间。虽然徐树铮也不相信这种审讯方式会有效果,但他不是把命运交给别人手的那种人,为了绝对的安全,他依旧决定实施自己的计划,彻底解决掉可能存在的隐患。

整整一天。审讯依旧在继续,呆在屋外的人一直没有得到任何审讯结果。转眼就是晚上了,除了中午简单的用了些饭菜外,各人肚子已经开始叫了。

“今天就到这里吧,诸位,我们明rì继续?”摸出怀表看了看时间,吴光新提议道。

“行。坐了一天我腰都麻了。”胡祥麟站起身来活动了下,这种无聊的审讯在一旁听审着实在是令人难以煎熬,再加上这里yīn森森的气氛让人很不舒服,胡祥麟早就想离开了。

吴炳湘也点了点头。正想示意叫jǐng察过来把曲同丰押回牢里,可还没等他开口,在一旁的周元良就制止了。

“呵呵,审讯还未结束,诸位急什么?”

“什么?这都几点了?还审?”胡祥麟一愣问道。

“当然!”周元良点点头笑道:“这是新式审讯法的妙处所在,诸位,不拿到证据审讯是绝对不可能结束的。”

“可已经十几个小时了,难道……。”

“诸位要是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这里小弟看着就行。”

众人面面相觑,这才突然发觉周元良所谓的新式审讯并不那么简单,连续不断的审讯,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难道这种办法还真有效果?

只留周元良在这里是肯定不行,四方审案他们三方走了算什么?何况万一他们一走,周元良搞什么妖娥子可是大事。尤其是吴光新和吴炳湘更是不放心,吴光新就不用说了,这吴炳湘虽然是jǐng察厅长,但和段祺瑞的交情不错,在审案之前受段祺瑞委托要照顾一二曲同丰,当然不是为给曲同丰脱罪什么的,这么大案吴炳湘也绝对不敢,可在公正角度上稍稍偏向些,这些尺度吴炳湘还是可以把握的。

可如今,周元良铁了心要继续审讯,他们几个虽有心陪同,但又怕身体吃不消。商量了一下,决定轮流和周元良一起等待审讯结果,也好各自稍稍放松些。

漫长的一夜很快就过去,等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审讯室内依旧黑漆漆的一片。坐在曲同丰面前的问审员早已经换了第三拨,这三拨人就和同一个师傅教出来的,无论是问讯的口气,方式还是表情全都那么相同。

而坐在他们对面的曲同丰就有些惨了些,整整一天一夜的审讯他早就疲惫不堪了,胖胖的脸上挂满了虚汗,眼皮子一个劲地往下耷啦,原本红润的脸sè也变得有些灰暗,疲倦得只想睡觉,但面前该死的强烈灯光和不断的反复问话却让他怎么都无法入眠。

“姓名!”

“我……我要睡觉……。”

“姓名!”

“曲……曲同丰……。”

“xìng别!”

“男……我要睡觉……。”

“年龄!”

“……睡觉……睡觉……。”

“年龄!”

“睡觉……。”

至此,曲同丰还勉力支持着,不过在周元良看来胜利很快就要到来了。别瞧曲同丰是个军人,但养尊处优的他甚至连一般犯人都不如,短短的一天时间就快受不了了,从这方面看似乎用不了三天时间,再过一天他的jīng神就会崩溃,乖乖地交代出所有问题。

曲同丰的状态让吴炳湘等人也大为惊讶,他没想到这世界上居然有这种方法审讯犯人。现在,他们已不敢再小瞧周元良昨rì说的那番大话了,如果不出意外,曲同丰是肯定熬不过去的。

上午九点,摸出怀表看了看时间,周元良对一直守候在旁的属下点了点头,很快昨rì第一批审讯的两人jīng神抖擞的进了审讯室,接替了他们的同事继续审讯。至此,周元良也好久没有休息了,虽然半夜里半躺在椅中稍稍眯了两小时,可熬夜的滋味也不怎么好受。

等吴光新来后,周元良起身道声抱歉,说自己要去洗澡换身衣服再回来。吴光新一口答应,说是这里有他和吴炳湘暂时看着绝对不会有问题,让周元良自管去就是,顺便好好休息几小时。

道了声谢,周元良离开了审讯地点,他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监狱长办公室简单的梳洗了下,并用了顿美餐。做完这些,已是上午十点半,周元良合衣躺在沙发上打算小睡一会儿,因为下午到晚上他还得继续盯着,如果不出意外,破案就在今晚了。

迷迷糊糊地不知道睡了多久,睡梦中的周元良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赶紧起来,揉揉还有些发涨的脸,周元良快步走到门前打开了门。

“老板!”

“怎么?曲同丰招供了?”

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现在正是下午三点,周元良见来人正是自己负责直接审问的属下之一,急忙问道。

“出大事了老板!”

来人并没有想象中的欣喜,相反还有一些惊慌。

“出什么事了?”

“曲……曲同丰死了!”

“什么!”周元良顿时一惊,一把抓住对方的衣领就大吼:“死了,前面不是好好的么?怎么就死了呢?怎么死的?究竟怎么回事?”

“这……我们也不知道呀。”来人哭丧着脸解释:“问话问着问着这曲同丰突然一头载倒在地,我们开始还以为他是故意搞鬼呢,可他倒地后抽了几下就不动了,我们这才觉得不妙,连忙上前一探发现居然没气了。”

“查!马上给老子查清楚他是怎么死的!”周元良暴跳如雷,来人连声道是,慌慌张张地离开了,等那人走后,周元良并没有直接下楼,反而关上门点了支烟,抽了几口后走到桌前拿起了电话。

“先生,是我……对,曲同丰真的死了……嗯……应该是他们动的手……嗯……放心先生,我早有安排,一个都跑不了……好!”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四十二章 如何死?

曲同丰死了,这下他终于可以长眠了,熬了整整三十多个小时后总算能安安稳稳地躺在了床上。

尸体边,站着目瞪口呆的几个人,包括几小时前已回去休息接到消息后又匆匆赶回来的胡祥麟,每个人的脸sè都异常难看,这么一桩大案主要嫌疑人居然死在审讯室里,这个责任谁都担当不起。

“怎么回事?人怎么会死的?”吴炳湘勃然大怒,冲着垂头丧气的审讯员喝问道。

“这……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前面还好好的,一会儿工夫就……。”

“好好的?好好的人怎么会死?根本就是你们审讯的方法有问题!哼!还说什么新式审讯法,狗屁!曲将军之死你们要负全部责任!”吴光新顿时抢白道,神sè异常愤怒,在一旁的胡祥麟擦拭着额头的汗水,顿时连连称是,帮着吴光新一起责问他们,口口声声说定是审讯的问题令得曲同丰猝死,还事后诸葛亮的表态他从一开始就不瞧好这种奇怪的审讯方式,果然不出所料,话没问出来,人倒问死了,作为审讯员和极力要使用这种审讯方式的特工处必须要负全部责任。

其实,胡祥麟说这番话也有他的用意,眼下出了这么大的事,曲同丰一死案子根本就办不下去了,他作为司法部秘书在这件事中责任重大,闹不好丢官罢职也是有可能的。如今只有一个办法能保住自己,那就是把全部责任都推到特工处头上,这样一来或许可以逃过一劫。故此,当吴光新的矛头指向特工处时,胡祥麟顿时灵机一动,马上顺着他话拼命推卸责任。

“胡秘书说的不错,这责任的确要特工处负责,但眼下要紧的是先查清曲同丰的死因。”吴炳湘虽然也有推卸责任想法,但他作为jǐng察厅长首先还是考虑到案情,曲同丰死得蹊跷。无论是否因为审讯方式原因所造成猝死或是其他问题致使死亡,必须要拿出个结果来,要不然根本无法向上面交代。

“监狱不是有仵作么?叫个过来瞧瞧。”胡祥麟在一旁建议道。

“你,马上找个仵作来瞧瞧死因,快!”不等吴炳湘说话。吴光新指着一个士兵就说道。那士兵连忙答应,快步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这士兵就带来个仵作,这个仵作穿着身老旧的jǐng察制服。年龄已经颇大,瞧起来似乎有五六十岁的样子,进来后先弯着腰对四周高官们团团一鞠,随后就问起喊他来有什么吩咐。

“这老家伙究竟行还是不行?”见这仵作年龄这么大,胡祥麟皱起眉头问了句。刚前去喊人的士兵连忙道:“小的打听过了,这仵作前清光绪年间就吃这碗饭了,别瞧着老,经验丰富的很,所以小的才特意挑了他。”

吴炳湘把目光投向站在一旁的监狱长,见着他微微点头也就认可这仵作,虽然他是jǐng察厅长,可对监狱的人事并不熟悉,既然监狱长表示士兵的话的确如此。那么就交给这个老仵作吧。

吩咐下去,老仵作走到尸体前,先绕着尸体转了几圈,接着凑上前去扒扒眼皮、瞧瞧耳朵、扳扳嘴巴、看看手脚等等折腾了一番,最后起身向众人行礼道:“诸位大人。此人极可能是邪侵及形体,阻痹经气,复感于邪,内舍于心。久之损伤心气脉络造成心痹而亡。”

“心痹?”

“是的大人……。”老仵作垂下头去,毕恭毕敬答道。

“对此你有几分把握?”吴炳湘凝重问道。

“十分不敢说。**分总是有的……。”

“呼……。”吴炳湘等人同时松了口气,既然曲同丰是死于心痹,那么大家全都没责任了,这官场上的事还是不得罪人的好,特工处可不是好惹的,把责任推到特工处头上虽然是一时之计,可万一将来周元良报复他们也是吃不消的。既然是心痹,这就是意外了,大家也就你好我好不用背负什么责任,到时候据实上报就是,想来上面也挑不出毛病来。

“这曲同丰,心脏有问题早不说,哎……。”吴光新在一旁摇头叹息了声,拱手对吴炳湘道:“既然如此,那就联名上报吧,把曲同丰收拾一下,通知其家属安葬,至于善后处理,等上面答复后再安置,你们看如何?”

“什么如何?”吴炳湘还没回答,另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大家定眼一瞧,来人正是周元良。

“元良兄,你可算来了。”

“不好意思,来得迟了,曲同丰是怎么死的?”

“刚刚查过,说是心痹而亡,这不,正在商量着如何上报呢,你来的正好,自堂兄建议……。”吴炳湘大致说了下情况,并告诉周元良吴光新建议就此上报。

“心痹?谁查的?”周元良微皱眉头,转而问道。

“是他!”

“回大人,是小的……。”老仵作从一旁站出来,毕恭毕敬地给周元良行礼。

“你可保证的确是心痹至死?”

“回大人的话,小的虽无十足把握,但以小的三十多年的仵作经验来看,十之**就是心痹。”

“好!好!好!”周元良连道三声好,微笑着转身向吴炳湘等人问道:“既然如此,各位也是这么判断的?”

“是呀,曲同丰死于心痹的确事实,这也怪不得审讯人员,依我看就此上报吧。”吴光新抢着说道,胡祥麟连连点头,吴炳湘微微一迟疑也表示赞同。说完这话,吴光新笑眯眯地看着周元良等待他的答复,在他看来曲同丰死因已是简单不过的事,只要周元良和大家一样认可心痹至死,此事就这么过去了,谁都不会有什么责任,称得上两全其美。

“胡说八道!”

谁想正当他们都以为周元良会顺水推舟,以此死因上报时,没料到周元良瞬间翻了脸。

“来人!”

“在!”

“把这仵作给抓起来!”

“是!”

“法医!过来查探下死因!”

还没等大家回过神,周元良就一连串的命令下达,老仵作在目瞪口呆之下被两个冲出来的士兵牢牢抓住,拖死狗一般拖了出去,接着审讯外进来几个传白大褂的医生,其中居然还有个洋人,这几个医生来到尸体前微微一看,接着凑到尸体口鼻嗅了几下,随后又抬起手掌翻看着,很快就得出结论:“死者是中毒致死,毒药基本可以确定是氰化物,在死者口鼻处可以闻到淡淡的杏仁味,至于真正死因确定还需要进一步检验才能得知结果。”

“可以确认是中毒?”

“这个100%确认,不仅尸体口鼻的味道,还有尸体十指的颜sè都有强烈的氰化物中毒反应。”

“好!”

“怎么会这样?”胡祥麟愣在当场,瞧着眼花缭乱的一切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还不等他开口询问,只见周元良伸手冲着前面去请老仵作的士兵,包括监狱长在内一指:“把他们也给我抓起来!”

“周元良,你想干什么!谁给你随便抓人的权利?”按理说抓监狱长吴炳湘应该最恼火,毕竟他才是jǐng察厅长,可吴光新却抢在前面跳了出来,指着周元良的鼻子就大骂道:“就算老仵作勘察失误,这关监狱长和我的人什么事?案子是你在审,询问的人也是你特工处的,既然曲同丰是中毒而亡,就算要抓也是先抓你的人才是!”

“是呀,周兄,这是不是先查清楚再说?”吴炳湘连忙在一旁劝道,说实在的周元良这种做法他也瞧不上眼,但曲同丰是中毒死这结果让他大吃一惊,虽然不能肯定这毒是谁下的,可此时吴炳湘猜到一二,想到这难免有些心虚,在这种情况下只希望周元良不要把事闹大,至少给大家点体面不是?

“抓!”谁想到周元良谁的面子也不卖,冷冰冰的一声令下就把人全给抓了,在众人面前生生地给押了出去。当被双臂反绑的时候,监狱长几乎吓破了胆,哭着喊着要吴炳湘救命,可没等他喊出一声,嘴巴就给堵上了。

“你……你……飞扬跋扈之极!我要告你去!”吴光新眼睁睁地瞧着周元良抓人而无能为力,气得跳脚直骂,涨红着脸挥舞着双手,叫嚷一阵后狠瞪周元良一眼,快步就往外走。

“自堂兄留步!”

“怎么?难道你连我也要抓不成?”谁想到,吴光新刚要走就被周元良拦住了,这下吴光新气得脑门子生烟,简直都要抓狂了。

“自堂兄是陆军中将,没有确凿政局元良当然不敢擅自留你。”

“那还不给老子让开,我要回国防部,我要向内阁投诉你!”

“呵呵,请自堂兄留步自然有留步的道理,所以自堂兄,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这么急着走。”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吴光新神sè微惊,仍尤强硬道。

“没什么意思,就是请你暂时留步!”周元良面孔一扳,一抬手,身后站出两个拿枪的士兵,牢牢把住了门口去路。

“你……周元良!难道你想造反?让开!再不让开老子要他好看!”这下吴光新顿时急了,掏出手枪就挥舞着大喊,两眼赤红要强硬冲过去。

毕竟吴光新不是普通人,论起地位来要比曲同丰高得多,周元良见此不由得稍有迟疑,不知道是强硬下他的枪好还是暂时后退的好,正在他有些犹豫不决的时候,外面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传来:“士兵!我命令!立即下了吴光新的枪!如胆敢违抗就地格杀!”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四十三章 徐树铮的决断

杀气腾腾的这句话令所有人一惊,只有周元良露出欣喜的表情,他二话不说掏出枪带着士兵就冲吴光新那边逼了过去,而此时的吴光新已没了刚前的声sè俱厉,只见脸如土sè,呆如木鸡,任凭周元良夺下他手中的枪而丝毫不敢反抗。

“陆军中将吴光新涉嫌颠覆zhèng

fǔ、谋杀、干涉司法等罪名予以逮捕!”吴光新被控制住,刚才说话的那人这才走上前来,冷冰冰地当场宣布逮捕吴光新。要是换了旁人这么说,就算来的是司法总长章宗祥,吴光新或许还会有勇气吵闹一番,可这来人并不是章宗祥,也不是赵秉钧,居然是方子达。

的大力支持,其实从实际情况来看他才是这三派实力中最强的,平时说话就连段祺瑞都要顾及三分。

何况,方子达这人别看表面上文质彬彬,其实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早年在南*京刚接管第八师的时候,第一天就杀了顶撞他的革命悍将林虎,接着又闪电般地清除掉了赵恒锡等第八师老人,就连原江苏都督程德全因为试图联合赵恒锡对抗zhōng

yāng,争夺第八师的实际控制权,也被方子达三下五除二地给解决掉。除了这些人外,还有陈其美、张勋等等,死的死,下野的下野,论起来哪个不比吴光新更有权有势?吴光新这么一个不掌兵的文职中将在他人面前抖抖威风还行,在方子达眼里简直就和个臭虫差不多。

“卑……卑职……冤枉……。”被上了拷子,吴光新整个人和打摆子似的不住颤栗。哆哆嗦嗦地喊冤,但方子达瞧都不瞧他一眼,一抬手就让士兵把他给压了下去。

“吴炳湘!”

“卑职在……方总长,曲同丰中毒这事可不关我的事呀!”听得喊自己的名字,吴炳湘吓了一跳。连忙为自己分辨道。

“曲同丰之死的确不关你的事。但难道你没受人所托在审讯中照顾曲同丰一二么?”

“这……这……。”豆大的汗珠滴了下来,吴炳湘掏出手帕不住地擦着脑门,心中惊恐不已。

“吴炳湘身为京师jǐng察厅长,在审讯过程中居然以公谋私。涉嫌渎职,暂时扣押!”

眼前一黑,吴炳湘差一点儿一头栽倒在地,转眼工夫也被人押了下去。

四方审讯,一下子就被抓起了两方代表。除周元良外只剩下司法部的胡祥麟了,见方子达的目光向他望来,脸sè发白的胡祥麟腿一软,差些就给吓倒在地。

“胡秘书,虽说你在审讯过程中没有什么问题,但由于曲同丰之死事关重大,现在请你配合一下去做个笔录以供备案,如何?”

“没问题……这是应该的……应该的。”听到不是要抓自己,胡祥麟这才大松口气。暗暗庆幸之余才发现后背都快被汗水给打湿了,在方子达的示意下连忙跟着特工处人员去了外面,找地方做笔录去了。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处理完这些,方子达示意让周元良暂时留下,其余人去门外等候。不知道方子达和周元良交代了些什么。几分钟后周元良jīng神抖擞地走了出来,招呼着手下急急离去。

国防部,段祺瑞的办公室。

今天不知道怎么的,从中午起段祺瑞的右眼皮子老是在跳。老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右眼皮子跳了整整半天。令得他心神不宁。

让副官找了块热毛巾敷了会儿,段祺瑞这才感觉得好些了,转眼就到了快下班的时间,正当段祺瑞整理着东西准备回官邸的时候,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部长办公室,是……我是……您说……什么?再说一遍!”

接电话的是副官,接起电话刚听了没几句就脸sè大变,等挂上电话后就神情紧张地连忙向段祺瑞汇报道:“芝老,出大事了。”

“何事?”

“曲同丰在审讯中突然中毒而亡,吴光新因为涉嫌谋杀已被方子达叫特工处给抓了起来……。”

“啪!”

正在拿着杯子喝水的段祺瑞手一松,茶杯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呆呆地愣了一会儿,他气得全身发抖,脸sè难看之极。

“芝老,您别吓我,坐下……您快坐下……。”副官急忙扶住段祺瑞,等坐下后段祺瑞喘了几口粗气,再喝了口副官端过来的水,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猛然痛心疾首地拍案大喊道:“又铮误我!又铮误我啊!”

本来徐树铮想趁着机会浑水摸鱼,甚至干掉宋教仁等人,段祺瑞就不同意这么做,并让他提前和jǐng察局协调。并汇报革命党yīn谋聚会之事,没想到徐树铮居然胆大包天,私自背着自己行动,最后却被人抓了个现行,还把曲同丰折进去了。

事后,段祺瑞对徐树铮极为不满,可看在心腹大将的份上还是出手帮忙,试图尽力解决这事。但段祺瑞的打算是在审讯中适当施加影响,只要曲同丰咬死不承认,再靠他的周旋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可他万万没想到,这回徐树铮又瞒着自己自作聪明,居然伙同吴光新给曲同丰下毒。

为了保住自己,徐树铮简直无极不用,甚至还干出了杀自己人灭口的勾当。这不仅让段祺瑞感到心寒,同时此事暴露,更让本没什么事的段祺瑞一下子就坐到了火山口上。

曲同丰、吴光新、徐树铮。无论哪个都是段系将领,如今死了一个,抓了一个,还有个恐怕也是保不住的,这三人一倒,接下来就是他这个国防部长了。事到如今任凭段祺瑞满身都是嘴也说不清这事,一顶主谋的帽子扣在他脑袋上,就像裤档里粘了黄泥,不是屎也是屎了。

另外,方子达既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控制住吴光新,表示这个审讯从一开始就是个局,所谓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徐树铮这个王八蛋傻不拉几地跳了进去,给人抓到了把柄,连累自己也将不保。

任凭段祺瑞如何老谋深算,可在这突如其来的事情上手足无措,满脑子一片空白,什么主意都拿不出来。

破口大骂了几句,段祺瑞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绞尽脑汁琢磨着如何应对。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副官迟疑地看了看沉思的段祺瑞,似乎在询问要不要开门。

“如是徐又铮来,就说老夫不在!”

丢下这么句话,段祺瑞起身就进了内室,把门锁上后。副官这才转身去开门,一看果然是惊慌失措的徐树铮求见。

“芝老呢?我有急事求见芝老!”

“芝老刚刚出去了。”

“出去了?这……他老人家去哪里了?我真有急事,麻烦兄弟了。”

“芝老去哪里我怎么会晓得,不好意思,请回把徐次长。”副官说完这句话也不管徐树铮如何哀求,自顾自地就关上了门。碰了一鼻子灰的徐树铮顿时呆立在门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许久他犹如行尸走肉一般地回到了自己办公室,在办公室内呆呆坐着,猛然悲号一声:“徐树铮!你自负聪明绝顶,怎么就走了这步臭棋呢?芝老啊!芝老!树铮……树铮对不起你啊!”

颠狂般的徐树铮把桌上的东西全部砸了个稀巴烂,在屋里像个疯子一样又哭又笑。他不是傻瓜,段祺瑞副官说他出去了并不是真话,以徐树铮聪明当然心里明白,段祺瑞不见自己,表示一来对他极度失望,二来也表明了不再相帮的态度,何况徐树铮接连两次失手,不仅把自己陷了进去,还连累到了段祺瑞,这让他心里尤其难受。

“完了……全完了……。”

一直以来,徐树铮所努力的是想让段祺瑞成为国家第一人,而他掌握全国的军权,创一番大大的事业。可没想到所有计划刚刚迈出了第一步,就因为自己的愚蠢使得前功尽弃。

想到这,徐树铮心如死灰,哭了几嗓子拼命抽起自己耳光来,他恨自己为什么就如此利yù熏心呢?如果早听段祺瑞的话也不会有这种结果。

“吱……!”

一声尖锐的刹车声从楼下响起,徐树铮定睛一看,只见两辆卡车停在国防部大楼前,上面跳下来数十个荷枪实弹的士兵,士兵的肩膀标着宪兵的符号,领头的穿着上校制服的那人不就是方子达的心腹周元良么?

徐树铮明白,这些人十有八*九是来抓自己的,看来这劫是逃不过去了。此时的徐树铮已恢复了平静,看着楼下忙忙碌碌正在集合的宪兵冷笑一声,他依然下了个决心。

走到办公桌前,打开抽屉,他拿了张纸写了几行字,并签了名。接着,整整军装,从腰间掏出手枪,端坐在椅子上面对着大门,把手枪打开保险,慢慢举起,最后塞进了嘴里……。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四十四章 警告

“徐树铮死了?”

“是,进门时饮弹自尽的,因为当时事发突然,之间离着十来米,所以根本没来得及阻止。”周元良低头羞愧答道,他带着人赶到国防部,找到徐树铮时,徐树铮早已做好了自杀的准备,当他破门而入正要宣布逮捕对方的一瞬间,只见端坐在椅中的徐树铮已把枪塞进了嘴里,冲着他苦涩地一笑,不等周元良反应过来就坚定地扣动了扳机。

吞弹自杀,这个结果不要说周元良以外,就连方子达得知后也是大为惊愕,仔细询问了下当时情况,随后再接过周元良递上的一张纸,这张纸上沾满了斑斑血迹,上面的笔迹正是徐树铮的绝笔。

内容很是简单,徐树铮在绝笔中承认他是整件事的幕后主使,无论是意图暗杀宋教仁,挑起kmt和革命党的冲突,暗中搞乱政局,或是后来买通吴光新,在审讯中毒杀曲同丰等等完全是他一手在cāo纵,和旁人毫无关系。事败之后,为了避免身败名裂,受刑屈辱,徐树铮决定以死一谢天下。

“徐树铮此人虽有诸多不是,但总算得上是条响当当的汉子!”

默默看完这份绝笔,方子达轻叹一声放下。徐树铮这么做的用意他自然明白,但能毅然以死谢罪,并包揽下所有罪名,这放在一般人身上是绝不可能做到的,方子达自认要换成自己,恐怕根本没有徐树铮的这种勇气。

“先生,现在徐树铮这么一死线索就断了,接下来是不是还按原计划对国防部继续进行调查?”

“算啦,死者为大,一死百了,如再查下去就是我们的不是了。”方子达摇头道,他原来的计划是以徐树铮为突破口,逼段祺瑞让步,甚至一举拿下对方更好,这样就能彻底解决皖系问题。可没想到徐树铮为了保住段祺瑞居然自杀了。他这么一死,如果再咬着这事不放深究下去,对方子达来说没有任何好处,甚至还会引起北洋系的强烈反对。如今皖系已一连损失三员大将,尤其是视为段祺瑞左膀右臂的徐树铮死了。这结果给予皖系的打击已是沉重之极。想来就算暂时留着段祺瑞,皖系也再无之前的风光了。

所以,考虑后的方子达决定就此结案,有了徐树铮这份临死绝笔。再拿下吴光新的口供,在表面上也可以给这个大案画上个完美句号了。

夜已经深了,段祺瑞依旧还在办公室中没有离开,当他得知徐树铮饮弹自尽的消息后先是惊愕当场,接着呆坐在办公桌前久久无语。两行老泪情不自禁地落了下来。

外面天sè早就渐渐暗了下来,段祺瑞在漆黑一团中并没打开灯,屋里肃静的让人感到窒息。在外室的副官一直静静守着,虽担心段祺瑞,但又不敢进去,只能耐心在外面等候。

直到半夜时分,屋里总算有了动静,副官连忙站起,过了会儿只见门慢慢开了。段祺瑞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中走了出来。

“芝老……您……。”

“没事……回去吧……。”摆了摆手,段祺瑞用着有些嘶哑的声音说道。

“是……。”

和往常一般,副官陪同段祺瑞下楼,但今天的段祺瑞步伐明显沉重了许多,神情恍惚在下楼梯时还差一点儿踏空。幸好早就留心的副官连忙一把搀住。

“呵呵,老了老人,居然连下个楼梯都……。”段祺瑞苦涩地笑道,短短几个小时中。他似乎老了几岁一般,平常一向笔直的腰杆居然有些弯曲了。看着段祺瑞这样子,副官鼻子忍不住一酸,眼泪差一点儿就落下来。

在徐树铮死后的第二天下午,一份由特工处和司法部联名的结案报告就摆在了内阁会议上,对于这轰动一时的案子来说,算是落下了帷幕。

徐树铮作为整件事的幕后主使已是铁板钉钉,这里不仅有他自己的绝笔为证,还有吴光新后来的供词。至于曲同丰的死也水落石出,根据吴光新交代,由于徐树铮的指示,吴光新悄悄把毒药带了进去,买通了监狱长,并让心腹手下和监狱长趁人不注意时放入了给曲同丰的水杯中,从而导致曲同丰中毒身亡。

曲同丰死后,吴光新和监狱长还在现场联手演了场好戏,指示监狱里的老仵作在验尸方面做手脚,试图蒙混过关。可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部大手笔导演的好戏最终给演砸了,所有主角、配角在第一时间就被周元良给控制住,等到后来徐树铮自杀的消息传来,绝望的吴光新彻底心理崩溃,没花多少力气就全招供了。

这些,再加上徐树铮自杀身亡为结果,此案可以说彻底了解。可在场所有内阁成员都不是平常人,看着这份洋洋上千字的报告,他们都在其中嗅到别样的一种味道。

在宋教仁询问各人对此案的看法或有什么异议时,没有人去接这个口,因为今天内阁会议上有个重要人物缺席,这缺席的不是别人,正是国防部长段祺瑞。段祺瑞缺席原因是身体不适,但真正为了什么在场所有人都心知肚名,只是不说出口罢了。

幸好,让北洋系中值得庆幸的是,宋教仁并没有抓住这事穷追猛打,只以徐树铮死而结案。这让许多人松了口气的同时,又难免为段祺瑞感到悲哀。在许多人看来,段祺瑞英雄一世,没想在这种时候受了徐树铮的牵连,恐怕将来再也难有出头之rì了。他这个国防部长虽然暂时还在位,可明眼人瞧得出来,经过这件事后,没了徐树铮谋划,他或许已坐不长这位置了。

“鄣明,请留步!”

会议结束,内阁一致通过此案就此了解。散会之后,方子达刚刚走出会议室不远,身后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喊住他。

“聘老!”

王士珍走到方子达身边,把他拉过一旁轻声道:“芝泉虽有过错,但老夫可以保证徐又铮之事绝对和芝泉毫无关系,所以还请鄣明……。”

“聘老,您的意思我明白,其实如此结案我也正是出于这个考虑才这么处理的。”方子达说道,想了想又道:“有些事其实我本不想说,不过聘老正好讲起,那我也掏下心窝子说上几句,如何?”

“无妨,鄣明有话直言就是。”

“说起此案,徐又铮是咎由自取,死不足惜。但芝老虽未参与其中,可作为徐又铮的老上司,一个失查的责任是跑不了的。当然,我们中国人讲究人死为大,徐又铮又扛下了所有责任,如果再去追究芝老之责就不妥了,何况芝老又是zhèng

fǔ要员,军中元老,更是子达的长辈,此事就此作罢。不过,子达近来听闻京中政界风气非常不好,一些zhèng

fǔ要员、议员等等以地域同乡为名拉帮结伙,这种行为已严重违反法律,如是想另行组党的话可直接向zhèng

fǔ提出申请嘛,何必在私下如此呢?难道宪政是是口头说说?这不笑话么?聘老你说是不是?”

王士珍默默无语,许久点了点头:“鄣明的意思老夫有些明白了,此事老夫自然会亲自查问一番。不过,老夫还望鄣明看在北洋一脉份上,有些事点到为止差不多就行了,不必伤了大家和气。”

“呵呵,聘老这话就说笑了,伤和气的事我方子达自然不会去做。可是如果有人想骑在我头上泼些脏水,背后搞些小动作,我方子达也不是任人捏圆搓扁的泥巴。当年先岳过世之时曾嘱咐过子达,无论如何都要保持北洋内部稳定,和睦相处,就算再大的事也要看在北洋份上给人留一条生路。子达虽然不才,但对此一直铭记在心,丝毫不敢忘却。但是,如果有人先不给子达生路走,子达也不会傻瓜一般伸颈任宰,聘老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方子达这番话说的很重,旁敲侧击表达了自己的强硬态度,听完后王士珍呆了半响,微微点了点头。

“小子今rì无理胡言乱语,有些话或许说的过些,但在聘老前并不敢隐瞒,一因为聘老是子达长辈,二来也是信得过聘老的为人,我想聘老应该能理解子达之心。”

最后丢下这么句换,方子达鞠了一躬,转身离去。看着方子达大步流星的背影,王士珍突然觉得自己老了,想当年他何尝不是这样,年少英气,风姿勃勃,一转眼就数十年而过,这天下终究不再会他们这代人的了,方子达今天能和自己说这些并没有把他当成外人,可同样也是想借他王士珍口来提醒段祺瑞甚至冯国璋。看来,他们这些北洋老人气数已尽,袁世凯死后,他们这代人也应该是退出这个大舞台的时候了。

满眼生机转化钧,天工人巧rì争新。

预支五百年新意,到了千年又觉陈。

李杜诗篇万口传,至今已觉不新鲜。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sāo数百年……。

轻声吟着这首诗,王士珍摇头苦笑,长叹一声:“慰亭兄啊慰亭兄,你还真是找了个好女婿呀!”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四十五章 错愕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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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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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四十五章

错愕当场

t唯一掌握重要军权的理事,拿下国防部的地盘也只能方子达出面。レsiluke.思路客レ而冯国璋、曹锟、陆建章等经过考虑后也同意了方子达的提议,几方商谈许久,最终以王孝缜接任徐树铮次长职务,宋哲元接替吴光新、曲同丰的空缺由杨清臣填上,至于十来个中下级军官名额,由各方按人头瓜分,这个方案可谓皆大欢喜。

“国将不国!国将不国啊!”

保定郊外,邵元冲和谭人凤躲在一幢民居内烤火,京中事败后,他们几人分头出逃,东躲四藏地好不容易才跑到这里,找了个地方隐藏起来。

“翼如,为何如此生气?”

谭人凤要比邵元冲年长三十,年近58的他这几rì提心吊胆疲惫不堪,加上年高气血弱,身体易冷,北方的冬天又尤其酷寒,坐在火盆边的他缩着脑袋捂着身子打磕睡。听得邵元冲突然大喊,不由得睁开眼睛问了一句。

“石屏兄你看,宋伪zhèng

fǔ又在大肆安插亲近了,这样下去这个国家还怎么了得?”把报纸递了过去,上面正有内阁提名对国防部、陆军部的人员名单,邵元冲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神态异常愤慨。

“哎,狗咬狗,一嘴毛罢了。”瞧了几眼,谭人凤摇头道:“其实这次行动也不是没有成果,虽然我们的目的没有达到,但徐树铮、吴光新和曲同丰二死一囚,也算是有点成绩。至于宋教仁和北洋如何勾结瓜分,这个我们就管不着了。”

“如何管不了?石屏兄我们**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天下大同么,mín

zhǔ建国么?宋教仁如此所为和满清又有什么分别?”

“是无分别,但如今宋伪zhèng

fǔ实力雄厚,你我又能如何呢?哎!如果当rì起事成功,也就不会发生这种情况了。算了,此事不论也罢,就不知道觉生和传贤现在如何,当rì情况紧急,不知道他们跑出来了没有。”

“应该跑出来了吧,当初我们商议,如有意外就在此汇合,现已经是第三天了,按照时间算算也就这么一二rì的事。”

邵元冲皱眉想了想说道。

“那行,我们再呆二rì,如果到时候他们还没来,就按计划往南。”

谭人凤建议了句,邵元冲点头表示同意,接着两人再也没说话,微闭起眼睛打着盹,屋里静悄悄地,除了火盆时不时发出轻微的炭火裂开声外,再也没人说话。

二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就在他们预定准备撤离的中午,一个疲惫的人影从小路处跑来,悄悄进了庄子。

“觉生,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

听见拍门声,邵元冲连忙先从门缝往外瞧了瞧,接着急急就开了门。进来的正是他们久等不至的居正。

“有吃的么?饿坏我了。”

进了屋子,居正扑到火盆前烤着手,急急要吃的。

见他饿的厉害,邵元冲赶紧拿了点刚前吃剩下的饭菜,谭人凤倒了杯水过来,居正接过后一阵狼吞虎咽,由于吃得太急还差一点儿噎着。

“觉生,怎么就你一个人?传贤呢?他难道没和你在一起?”

“咳咳咳……。”一阵激烈的咳嗽,居正喝了口水,好不容易才把嘴里的食物给咽了下去。放下茶杯,他愤怒之极道:“别再给我提这个叛徒!”

“怎么回事?”

谭人凤惊讶道。

“你们还不知道吧?网不少字戴传贤叛变了!正是因为他的告密才会导致事败。”

“这……怎么可能?觉生,你是不是搞错了?”

谭人凤神sè惊愕的追问。

居正咬牙切齿地摇头:“绝对不会搞错,我亲眼瞧见他和蒋志清在一起,蒋志清这个叛徒是谁的手下你们应该清楚吧?网不少字想不到戴传贤通过蒋志清勾搭上了方鄣明,他们早就把我们的底摸得一清二楚,要不是那天我跑的快,恐怕此时已经见不到你们了。”

“什么!有这种事?”

邵元冲顿时就跳了起来,跺着脚破口大骂:“怪不得我觉得这事蹊跷呢,我想宋伪zhèng

fǔ怎么会提前做好准备,就连徐树铮借刀杀人的安排也落了空,最后弄个身死莫名。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可恶!这个戴传贤如此可恶!居然叛变**,生食其肉也不能消我心头之狠!”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

谭人凤也拍案大骂,吹胡子瞪眼睛气得全身发抖。两人你一句我一言,直把戴季陶给骂得体无完肤,恨不能生剐了他一般。

他们这么一骂,更引得居正胸中一腔怒火发泄出来,三人一起大骂戴季陶十八辈祖宗足足半个多小时,直到所有骂人词汇说尽这才渐渐消停。

“觉生兄能跑出来算了万幸,对了,小弟刚刚想起,既然戴传贤叛变,那这地方恐怕不安全了,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邵元冲想到这脸sè微变,连忙建议道。

“这倒不至于。”居正摆摆手,很是笃定道:“这个地方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就发现他叛变的事了,所以这里暂时还是安全的。不过话说回来,此地毕竟离京师太近,不便久留,这样吧,今天休息一rì,明天我们就动身按原计划南下。”

“好!这样我们就放心了。”

邵元冲和谭人凤同时松了口气,点头同意居正安排。

吃了些东西垫饱了肚子,一路躲藏吃尽苦头才来到这里的居正渐渐恢复了元气,烤着火盆,说了些话,暖洋洋的渐渐有了些困意。不多久,他就靠着炕合上了眼睛睡着了。

“炭不多了,我去院里装点炭进来。”拿着火钳在火盆里拨弄几下,邵元冲起身说了句就出了门,过了十来分钟,他端着盆新炭进了屋。刚加了没几块炭,谭人凤起身说去解手去,十来分钟后搓着手哈着气回来了。

居正一睡就是几小时,直到傍晚才醒过来。醒来后见邵元冲和谭人凤坐在火盆旁轻声交谈着,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了声抱歉。

“没事,觉生你再休息会吧,过一小时才吃晚饭呢。”

“不用了,我们商量下南下路线吧。此事早定好也早心安,今晚都早早休息,明天一大早就离开这里。”

“也好!”见他们同意,居正走过去坐下,说起了路线之事。不多久很快就商量妥当,此时外面的天sè已经渐渐黑了,突然门外有人敲门,居正一惊,邵元冲笑着让他不要担心,说是应该是庄子里送饭的伙计。

“我去开门!”

谭人凤坐在靠近门那边,站起身主动开门去了,邵元冲和居正继续说着话,可没说几句,猛然大门口冲进几个士兵,明晃晃的枪对准了坐着的两人。

“你……谭石屏!”居正呆如木鸡,突然看见躲闪在士兵身后的谭人凤,瞪着不可思议的眼睛伸手指着他。

“觉生、翼如……对不起……老夫的家人……哎……。”

谭人凤羞愧难当地向他们拱拱手。不等他再想解释几句,带队的中尉一挥手就喝道:“抓起来!押走!”

“呸!叛徒!”

居正被当即捆得严实被拖走,当他经过谭人凤身边时唾了口口水,谭人凤老脸通红,嘴唇微微颤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奇怪的是,士兵只抓了居正,而对居正身边的邵元冲视而不见,谭人凤见这些士兵收队要走,顿时发急冲他们大喊:“还有一个,还有一个!”

带队的中尉用异常奇异的目光瞧了他一眼,理都不理他转身就这么离开了,正当谭人凤急着要跑过去喊他们把邵元冲也抓起来时,邵元冲苦笑着上前几步拍拍他的肩膀:“石屏兄,别再喊了,其实……我……和你一样……也是个卧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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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

第二百四十五章

错愕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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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四十六章 客人来了

谭人凤、居正、邵元冲三人都是当年二次革命后民国政府宣布的一等通缉犯,这道通缉命令直至今天依旧有效。

戴季陶反正后,蒋志清没花多少力气就抓住了谭人凤和邵元冲,别看他们两个平常开口革命闭口民主,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子,但被捕之后见风使舵比谁都更快。不等周元良的人出马,谭人凤就什么都招了,而邵元冲比谭人凤还要无耻,刚刚落网就叫嚷着自己本就心向政府,受了革命党威胁才委曲求全,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如今投向光明终于能和罪恶的过去一刀两断了,实至幸哉幸哉,还主动提出要待罪立功,以实际行动来表示自己的忠心。

为了放长线钓大鱼,周元良考虑后决定以谭人凤和邵元冲为诱饵抓住依旧潜逃在外的居正。当然,为保险起见,周元良对谭人凤和邵元冲本就分开关押的,他们两人直到最后一刻也不知道对方也已反正,周元良特意保密没告知他们任何一人真实情况,只是交代了应该如何去做。

这么考虑,一来是为了考验这两人,二来也是进行相互牵制,避免有意外发生。果然,蒙在鼓里的这两位各怀鬼胎,为了洗脱罪名费尽心机,折腾几日后终于把居正给抓住了。可在抓住居正之后,他们才刚刚发现,这些天一直提防的对手想不到居然是和自己同样的立场,大眼瞪小眼,尴尬之余忍不住苦笑起来。

四人组终于全部落网,几日之后戴季陶、谭人凤、邵元冲公开在报纸上发表声明,自今日起脱离革命党,正式和孙文决裂。邵元冲在声明后还妙笔生花,写了篇痛骂孙文的文章,揭露了许多外人所不知晓的革命党内幕。谭人凤见此文章后也不甘落后,一样提笔洋洋数千字,作出了篇针对孙文和革命党的文稿大肆批判。这两人的文章犹如一颗原子弹般在整个中国掀起惊涛骇浪,紧跟这两篇文章后面是各种评论。这些东西让年轻学子们心里原本的高大偶像在一瞬间倒塌,从而使得革命党在国内形象彻底毁坏。

“西方人有句话说的好,最坚固的堡垒往往都是从内部攻克的。”桌上放着几份报纸,方子达点起雪茄感叹道。

“先生,这些文人可真够无耻的。怎么一点节操都没有呢?”周元良没想到会有如此大的成果。惊讶之余忍不住摇了摇头。

“文人嘛,就是这样。”方子达笑了笑也不多解释,比起历史上某个大文人今天写诗大捧上面臭脚,第二日得知对方倒台又写了篇截然不同的诗进行批判的厚脸皮。谭人凤和邵元冲已经算得上不错了。至少,他们可比那些拿点钱就大放厥词的所谓砖家强得许多,出于自保,做出这种选择也是无奈的。

“特赦令下达了么?”

“已经交给他们了,先生你不知道。当我把特赦令送过去时,这两家伙的嘴脸简直是……。”

摆摆手,方子达淡笑道:“你不说我也想象得出来,对了,他们提什么要求了没?”

“他们想在政府中任职,邵元冲还提出要加入kmt,先生你看……。”

“加入kmt?”方子达哑然失笑,戴季陶脱党加入kmt是他邀请的,而且戴季陶就算和孙文分道扬镳。但也没有撰文在报纸上搞这些恶心人的东西,这也是方子达比较看重戴季陶的缘故。至于谭人凤和邵元冲,他们难道以为现在的kmt还是当初的同盟会?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这种人进了kmt根本不是什么好事,还是把他们留在党外更合适些。

稍稍考虑了下。方子达道:“任职没什么问题,随便安排个职位还是可以的。不过,不能让他们掌握实权,他们不是笔杆子不错么。找家报社安排个总编什么的也算是人尽其才了。”

方子达这么一说周元良就明白了,特工处这些年下面也养了不少枪手。并成立了几家报社。当然,对外这些报社和特工处毫无关系,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这些报社的真正背景。

至于加入kmt,方子达的意思是婉言拒绝,但可以以特工处的名义给他们个党外名份。在他想来,邵元冲这么提议只不过是表忠心的一种方式,这样安排应该能让他满意。

事情也正如方子达预料中的那样,接到周元良转告的方案后,这两人欣然接受了,并拍着胸口保证自己一定会干好做好,并请方子达放心,只要有用得着他们的地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至于居正,这人倒是硬气,被捕之后任凭如何引诱就是不肯反正。当然,对于这种人方子达也没兴趣去招徕,能为自己所用当然好,死硬着也绝不勉强。国家如今已是宪政,自然有法律来处理这种事,居正作为当年的通缉犯,如今又背有颠覆政府的罪名,这些虽然不会要了他的脑袋,但也够他去牢里和李烈钧等人作几年伴了。

谋划多日的计划一夜失败,还损失了四员大将,更让孙文气恼的是四人中的三人还叛变了革命党,几日之后,当看了从国内传来的报纸上谭人凤和邵元冲所撰写的文章,孙文气得一口老血都喷了出来,捶胸顿足大骂不绝。

不去提孙文如何考虑对策,或是卧薪尝胆重头再来。短暂的混乱后,中国的政局渐渐平静了下来。中日停战之后,政府的战争支出开始缓解,原本停顿的物资也继续向欧洲输送。欧洲各国的战争依旧如火如荼,谁也不知道这场战争究竟何时才能结束。

但对于方子达来讲,欧洲大战延续的时间越长越好,时间越是延续,中国在其中的获利也就越大。由于中国这次和原本历史上所做的不同,这场欧战恐怕要比历史中还将持续些日子,最明显的就是沙皇俄国的情况,因为原本应该在2月间就爆发的沙俄第二次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并没如期形成,虽然圣彼得堡的的工人、市民们依旧食品严重短缺,但在中国大量物资支持下,沙皇尼古拉二世勉强维持住了政局,使得沙俄的崩溃打了支强心剂。

当然,这支强心剂并不能救命,只不过是暂缓矛盾的激化,苟延残息而已。因为谁都不知道这种矛盾会在那一天突然激化起来,沙皇俄国又会在那一天彻底倒下。

无论这在那天终究发生,方子达都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这一日,接到外交部传递的报告,沙皇俄国的特使,安娜斯塔西亚公主终于经过漫长的旅途来到了中国,并将在三日后抵达京城。

其实按照出发时间推算,安娜斯塔西亚公主早应该一个月前就能抵达中国。不过,当时正好徐树铮案发生,消息传来后,安娜斯塔西亚公主一行特意在海参崴停留了一些日子,直到中国政府解决此事,政局趋向平稳才继续出发。

冬天,西伯利亚和中国东北的铁路线不太好走,至此才拖到今日才传来消息。作为一个列强的来访特使,虽然安娜斯塔西亚公主只不过是个仅16岁的小女孩,但依旧是民国建立以来第一个来访最尊贵的客人。为此,内阁要求外交部做好一切接待工作,而方子达作为当初的邀请人之一,当然也要亲自出面迎接安娜斯塔西亚公主一行。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早在安娜斯塔西亚公主抵达前一日晚,京城火车站就做好了一切准备,这日上午,方子达跟随宋教仁等政府要人一起来到火车站迎接,十点刚过没多久,专列缓缓就抵达了,载着公主一行的专列慢慢停稳,红地毯已铺到了车厢门口,身着军礼服的军乐队奏起了轻快的曲子,当车厢门打开后,先是数十个穿着鲜明皇家卫队服饰的军人出来列在两旁,接着出现的是一位配戴少将军衔的年轻贵族,他站在阶梯口向外望了眼,接着回身引着一位戴着貂皮帽,衣着华贵的少女走了出来。

不用说,这位双眼清澈明亮,看着四周神色中还带着一丝好奇的少女就是沙皇尼古拉二世最小的女儿安娜斯塔西亚公主了。

“欢迎公主殿下来我国进行友好访问,作为国务总理,我代表中华民国政府衷心的欢迎您的到来。”宋教仁身为总理连忙迎了上去,边上是外交部的翻译帮着翻译成了俄文。安娜斯塔西亚公主听后露出了美丽的笑容,很是矜持地向宋教仁行了个贵族礼。

接下来,是双方互为介绍,此时方子达才知道陪同安娜斯塔西亚公主前来的少将是彼得.尼古拉耶维奇.弗兰格尔男爵,他将作为这次的侍卫官保护安娜斯塔西亚公主的安全。

短暂的见面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很快一行人就离开了车站登上了车站外早就准备好的汽车。虽然中国政府已安排好了公主住处,但在沙皇俄国大使的要求下安娜斯塔西亚公主还是按原计划住进了大使馆。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四十七章 老友见面

安娜斯塔西亚公主是代表沙皇尼古拉二世出访中国,其地位尊贵不亚于国家元首出访,不过要期待这个还没成年的小姑娘来完成特使使命,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彼得.尼古拉耶维奇.弗兰格尔男爵名义上是公主的侍卫官,其实他才是尼古拉二世指定的这次使团的真正使节,安顿好公主殿下休息后,弗兰格尔男爵就通过大使馆向中国zhèng

fǔ提出了尽快洽谈的要求,而早就有准备的外交部很快就给予答复,双方将在二rì后正式会谈。

这次会谈方子达不打算插手,沙皇俄国rì暮西山,所提出的条件无非就是增加物资援助等等。几年大战下来,本就底子不厚的沙俄穷得几乎快当裤子了,国内大量青壮劳力被送上前线当炮灰,使得大量农田无人耕作,工厂极缺熟练工人,只能使用妇女、老人、孩子来替代。再加上战争持续给国家经济造成的损失,整个帝国已到了崩溃的边缘。如果不是中国zhèng

fǔ的大量物质支持,恐怕前线的士兵连饭都要吃不饱了。

对于沙俄的来意,方子达很是清楚。在目前这种情况下,适当的支援还是有利于大局的,不过方子达同时也做好了沙皇俄国随时崩溃的准备,在外交部询问方子达如何同沙俄商谈的时候,方子达提出继续以土地、设备、工业原料换物质的建议,至于这三点的后两点,早在一年前其实就已经开始实施,但方子达觉得还是远远不够。既然知道对方已经快完蛋了,何不趁此机会多抢点好东西回来。就如后世苏联崩溃时一般,全世界的资本家都争先恐后地扑了过去,力图在这庞大的帝国身上多咬下快鲜美的血肉。

当然,列强之一的沙俄绝对不可能如此就范,垂死挣扎一番是肯定的。方子达和曹汝霖详谈过这种可能,并做好了长谈的准备,同时方子达还提出了个曹汝霖怎么都想不明白的要求,那就是无论如何要把安娜斯塔西亚公主尽量留在中国至少半年以上的时间。至于办法嘛,这就让曹汝霖去想了。

看着方子达嘴角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曹汝霖很是奇怪他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按理说,在大家眼里,方子达这人并不好sè。无论是结婚前后。几乎从没听说过方子达去逛八大胡同的传闻,就算有一两回和朋友喝顿花酒,那也是一般的应酬,更不留宿。难道。这次方子达居然动了凡心?瞧上这个还没成年的沙俄公主了?曹汝霖虽不否认安娜斯塔西亚公主漂亮可爱,但这个可能xìng极其微小,真正的原因任凭曹汝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

当中俄两国会谈开始的时候,方子达已经离开了京城。中rì战争停战后,国内局势不会再有太多变化。欧洲大战虽然依旧如火如荼,可至少在短期还是形成僵持。徐树铮事件,导致段派皖系一蹶不振,袁世凯去世后的国家政局在这次事件的影响下逐渐稳定,方子达趁着这个短暂和平的机会准备出国访问,而他的目标不是欧洲,更不是rì本,而是大洋东面的美国。

这是方子达从欧洲归国后第一次出国,表面上他打的是同美国工业、经济全面合作的旗号。可实际上他这次的目标是美国东海岸纽约的华尔街,一场这世界上从所未有,用经济手段来改变世界面貌的战争即将在万里之遥打响,方子达作为这场战争的指挥官之一,必须亲自赶往美国见见他的盟友们。并商谈利益瓜分的方案。

“瑞元,你还没去过美国吧?”

从京师坐火车到天*津,随后直接在天*津登上前往旧金山的邮轮,方子达这一行人中。除张虎臣等几个侍卫外,他并没有让军方的人一起同行。而是带上了杨度、蒋志清和戴季陶等人。

“回总裁的话,卑职最远也就去过rì本。”蒋志清有些惭愧地回答道。

“呵呵,这次去美国多走走、多看看、多想想,这对你们将来都有莫大的好处。美利坚合众国,这是一个仅仅只有百多年历史的新大陆国家,可他们用了这么短的时间却成了世上屈指可数的强国之一。如果没有意外的话,等欧洲战争结束,美国就将取代英、法、德等国,成为最强大的国家。”

“鄣明,我承认美国发展很快,但要说取代英、法、德等国恐怕没这么容易吧?法、德两国我们先不说,欧洲大战把两国打的千创百孔,国力大损是一定的了,但是英国毕竟没在本土作战,何况rì不落帝国的荣光哪里有如此轻易给剥去?仅仅靠着他遍布世界的殖民地,就能算得上头号列强了。”

说这话的是在一旁的杨度,随着船渐渐往南,气候开始变暖,海风吹抚着甲板,在舱内呆的有些闷气的杨度走出来透透气,恰好听到方子达和蒋志清等人的对话,忍不住插了一句。

“呵呵,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诸位,有些事我说也不算,反正十几rì我们就会抵达美国,到时候亲眼目睹一下美国的强大,不就有答案了么?”

方子达并不分辨,只是淡淡一笑。杨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虽年少时周游诸国,但从来没有去过美国,对于美国究竟如何,曾久在海外的方子达应该是最有发言权的。不过,杨度从来不轻信于人,他还是打算到地方先看看再下结论。

方子达他们搭乘的邮轮只在rì本短暂停靠了一rì,考虑到rì本是革命党的大本营,方子达身份敏感所以并未下船。为了避免麻烦,蒋志清和戴季陶等也呆在船上,等船加满了水、油、煤等物资后很快就离开了rì本继续向东。

同风云莫测的大西洋、印度洋等相比,太平洋犹如其名。这一路上风平浪静,并没有碰上什么意外,十来天后,美州大陆已近在咫尺,方子达一行终于即将抵达美国。

旧金山码头。

由于方子达是以中国zhèng

fǔ内阁总长身份出访美国,美国zhèng

fǔ对此很是重视,并在码头安排了一个小小的欢迎仪式。

由国务卿罗伯特.蓝辛、财政部长威廉.吉布斯.麦卡杜等人代表威尔逊总统来旧金山欢迎方子达的到来。

“这美国人也太小气了些吧?就算总统不来,副总统也该来吧?而且外交总长都不出面,这算什么?”在下船前,蒋志清有些不满地嘀咕着,方子达听了顿时觉得好笑,稍稍解释了下美国政治结构,美国是个总统制国家,副总统并没有实权,反而国务卿作为zhèng

fǔ总理协助总统管理国家事务。而且美国并没有外交部,早在几十年前美国的外交部就并入国务院,外交事宜直接由国务卿全权负责,所以罗伯特.蓝辛作为国务卿代表总统出面迎接他们是最合适的,另外美方还考虑到方子达财政总长和zhōng

yāng银行总裁的身份,特意让财政部长威廉.吉布斯.麦卡杜陪同前来,这样已经是很是隆重了。

蒋志清听后顿时大窘,杨度等人在一旁忍不住偷笑不已,这只不过是个小小插曲罢了。很快船长亲自过来邀请方子达下船,方子达起身点头,整了整身上的西装,带着众人走了出去。

“您好,尊敬的总长先生,我是罗伯特.蓝辛,我代表总统先生欢迎您来到zì

yóu而伟大的美利坚进行国事访问。”罗伯特.蓝辛作为国务卿第一个迎了上去,四方的脸庞挂着微笑,彬彬有礼之间带着一丝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自豪和骄傲。

“感谢国务卿先生的迎接,来到伟大的美国是我和我的同僚们的荣幸,中美两国有着源远流长的友谊,我相信这次访问期间能够加深双方的关系,并取得良好的合作。最后,请允许我向您表达对总统先生的真挚问候。”方子达和对方握了握手,用一口流利之极的英语回答道。

“哦,总长先生您说的太好了,对于总统先生的问候我一定会转达的,我来前总统先生还特意让我带来了对您的邀请,希望您能去华府作客。”

“谢谢总统先生的邀请,我非常乐意接受。”

双方笑容满面地交谈了几句,接着就是介绍各自随员。方子达不亢不卑地一一同各人握手问候,尤其是和政部长威廉.吉布斯.麦卡杜握手时还对于经济问题相互讨论了几句。

官方的欢迎仪式很快就结束了,方子达在码头还见到致公党领袖司徒美堂等人,不过由于美方官方的安排,方子达只是稍稍和他们交谈了几句,之后就登上了美国人为他安排的车辆离开了码头。

在酒店刚刚住下,在码头没有出现的老朋友很快就来了。

“老朋友,你还好么?”

“呵呵,好久不见啊方,想不到你一点都没变!”

让人连忙把马科斯请进来,方子达笑呵呵地上前迎接,并热情拥抱着。

“我还以为会在码头和你见面呢。”请马科斯坐下,方子达先去倒了两杯酒,随后递了一杯给对方。

“我的朋友,我可不想上明天的新闻头条,要知道那些无孔不入的记者是多么的讨厌。反正你终究会住进这家酒店,所以我昨天就在这里等着你了。”接过酒杯,马科斯哈哈笑着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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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有点事,昨天没更,不好意思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四十八章 众目睽睽

后世有句话,美国掌握着全球的金融,而犹太人掌握着美国的钱包。在美国,能决定这个国家政策走向的并不是什么总统、参议员等等,而是隐藏在幕后的大财团,但这些财团中或多或少都有犹太人的影子在内,马科斯作为一个成功的犹太商人,移民美国后如鱼得水,很快就在这片新大陆建立起了自己的商业王国。

早在欧洲政局不稳的时候,马科斯就陆续把资产从欧洲大陆转移到了美国,再加上欧洲大战开始前后,和方子达进行的一系列合作,使得马科斯的个人资本以几何级别不断增加,至今,马科斯的商业王国虽还比不上那些老牌财团那么庞大,可在美国商界也属大型财团之一了。

“老朋友,我委托你的事进展怎么样?”两人扯了一通闲话,抽完一支雪茄,方子达主动问起了这件事。

“呵呵,方,我还以为你一直不会问呢。”马科斯开着玩笑道:“一切很顺利,会议我已经安排好了,到时有马瑟、汉纳、汉弗莱、伊顿、麦考密克、伍德几个家族参与,对了,摩根对此也很有兴趣,或许也会派出代表。”

方子达jīng神一振,马瑟、汉纳、汉弗莱、伊顿、麦考密克、伍德这几个家族外人不知道他们的底细,方子达哪里不明白他们的份量,仅仅这六个家族就能代表美国尖顶的二大财团:克利夫兰财团和芝加哥财团,如果再有小摩根参与的话。几乎把美国尖顶财团的一半拉了过来,这些财团加起来的实力足以富可敌国。对方子达的计划来说绝对是个好消息。

只不过美中不足的是洛克菲勒财团并不在其中,也少了花旗财团参与。毕竟洛克菲勒家族和摩根家族有些不对付,又掌握着花旗财团的大量股份,在摩根参与的合作领域中洛克菲勒置身事外这也是很正常的事,但在方子达看来,还是要同洛克菲勒财团商谈一次,尽量让他们也加入自己的阵营中,以掌握更多的筹码。

考虑了一下。方子达向马科斯提出自己的看法,马科斯皱眉想了想,摇头道:“说实在话我的朋友,你也清楚洛克菲勒和摩根之间的关系,这个恐怕很难……。”

“再难也要试试,不是么?”方子达笑道:“这样吧,我会在预定rì期提前三天到达纽约。麻烦你帮我私下约见下洛克菲勒和小摩根,我想分别和他们谈谈。”

“这……如果你一定要这样,我可以帮忙安排,但不保证他们会同意和你见面。”马科斯想了想点头答应。

“呵呵,没关系。”方子达笑着站起来,走到桌边拉开抽屉。取出纸写了两份信,拿信封装好后转手交给马科斯:“老朋友,把这个分别带给他们,我想看过这些后他们应该会同意见我的。”

马科斯微笑着接过,对于信的内容他非常好奇。不知道方子达在信里究竟写了些什么。而且,这次方子达请他召集美国尖顶财团会议。马科斯虽然出于对方子达的无比信任而担负起了这个工作,可至今为止他也仅仅知道方子达有个庞大的商业计划,可这究竟是什么样的计划,马科斯至今一无所知,把信放好后,他忍不住就询问起来。

“老朋友,不是我不相信你,可为了保守机密这个计划暂时还不能透露,等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当然,我可以向你保证,如果计划成功,我们将改变整个世界!”

方子达自信满满的样子让马科斯疑惑不解,这计划真有如此夸张么?改变世界?仅仅凭他们这群商人真的可以做到?方子达哪里来的如此强大自信?马科斯对此有所怀疑。不过,转念一想,自认识方子达以来,这位他以前的合伙人,如今的老友已经做出了许多常人难以想象的成绩,以他无比聪明的头脑和智慧,和掌握着中国财政的权利,再加上这些财团的庞大资本的支持,或许真的能够成功也不一定。

在旧金山,方子达停留了二天,等会见侨民代表,并和司徒美堂作了一次长谈后,他们一行就在美国zhèng

fǔ派出的jǐng卫护送下登上了跨越美洲大陆的火车。

用五天时间穿越广阔的西部,列车来到堪萨斯州,随后北上经芝加哥做短暂停留,然后继续前往华盛顿。

和刚开发没多少年的西部相比,美国东部一片繁华,尤其是几大工业城市到处林立着庞大的工厂和设施,工人们忙忙碌碌,加班加点生产着产品,无数物质经铁路网运往东海岸装船再送到欧洲换取财富。

随着列车逐渐向东,原本有些不以为然的随从们渐渐瞪大了眼睛,随着一行抵达芝加哥后,不要说从来没有到过美国的蒋志清、戴季陶了,就连一直表现的风淡云轻的杨度都神sè大变,目瞪口呆地看着展现在他们面前的工业之强大。

至此,他们才明白方子达为什么在船上会说那番话,这片以面积来说不亚于整个欧洲和中国的国家却拥有如此强大的工业,它的崛起不是必然的么?和美国相比,不要说中国刚刚兴起没几年的工商业,就连传统的欧洲列强也无法比拟,何况这还是一个朝气蓬勃的新生国家,它的潜力几乎是无穷的。

过了芝加哥,继续往东的一路上,这样的城市数不胜数,等到华盛顿,方子达受邀请去白宫和伍德罗.威尔逊作了次交谈,当然这个交谈并没有什么实质xìng的意义,只不过是作为礼节xìng居多。但方子达还是利用这次交谈向美国zhèng

fǔ表达了中国zhèng

fǔ的善意并合作意愿,并由威尔逊总统主持下,和美国商务部签署了几份两国商业方面的协议。

离开华盛顿,方子达继续东行,二天后终于抵达了他最终的目的地——美国的心脏纽约。和东部林立的工业城市相比,纽约是美国金融中心,也是美国最大的城市。抵达纽约,原本以为已经感受了美国强大的蒋志清等人又一次感到震撼,芝加哥的家庭保险大楼本已让他们惊叹不已,但在纽约更高更雄伟的摩天大楼比比皆是,世界大厦、曼哈顿寿险大厦、公园街大楼、胜家大楼、大都会人寿保险集团大楼、伍尔沃斯大楼……这些都高达百米以上的大楼如同巨人一般屹立在繁花似锦的纽约,给人的冲击感是无比强烈的。

如果说,这一行他们起初已深刻体会了美国工业的强大,而在纽约他们看见的是美国金融的可怕。和纽约相比,称为东方巴黎,让中国人感到自豪的上*海简直是一只丑小鸭,更不用提号称亚洲第一强国的rì本了,破落的东京和纽约比较起来足足落后几个世纪。

“井底之蛙,今rì方知世界之面目啊!”

站在高达241米,57层的伍尔沃斯大楼前,杨度抬起的脑袋都快折到背后去了,最终也才勉强瞧见楼顶的虚影。低下头,他忍不住暗自感叹,而身边的蒋志清和戴季陶早就瞧直眼了,嘴巴张得老大,简直能塞进个鸡蛋。

对于他们的反应,方子达一点都不意外,这同样是带他们飘洋过海,让他们好好体会下美国之强大的目的。和美国相比,中国只不过是刚刚起步,作为国家的决策者目光必须远大,感受这世界上最先进,最强大的国家气氛,对将来是极有好处的。

只可惜,帝国大厦还要十几年后才会建立,要不然给予他们这些人的震撼还要大些。不过如此也已足够了,至少美国的现象让他们开了眼界,明白这世界上不仅仅只有rì本可以学习,还有远比rì本更好的例子能让中国参考。

方子达一行就下塌在伍尔沃斯大楼,来前他就订好了房间,并包下了53层整整一层。作为中国zhèng

fǔ的要员,方子达抵达大楼时,零售商出身的富豪,大楼的主人伍尔沃斯先生亲自出来迎客,在大厅里短暂地交谈几句,方子达婉言谢绝了伍尔沃斯先生的晚餐邀请,不过他同意了伍尔沃斯在三rì后参与他们计划商谈的要求,进了电梯抵达房间,方子达忍不住摇头笑了笑,伍尔沃斯能够从一个做百货的小零售商成为富豪自然有他敏锐的嗅觉,商业会谈如此机密,居然也被他打听到了点珠丝马迹。

方子达来美国的真正目的虽然保密,实际上他的举动在有心人眼里还是一览无余的。虽然他计划的核心至今未能被外人知晓,可美国zhèng

fǔ和财团已密切关注着了,在华盛顿同威尔逊总统会谈时,总统先生就旁敲侧击地探了探方子达的口风,方子达当然也适当地透露了些内容,并保证他的商业计划无论对中国还是美国都是有极大好处的,完全符合美国的国家利益。要不然,方子达难道能以为他有本事能够瞒天过海?在美国搞如此大动静而完全保密不成?瞧瞧守在楼层外的几个穿便衣晃来晃去的家伙,这些不就是美国zhèng

fǔ派出暗中保护,并监视他的人么?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四十九章 侃侃而谈

三rì后上午,伍尔沃斯大楼封锁了56-57层,迎来一批尊贵的客人。

伍尔沃斯比较会来事,特意把56层作为贵宾休息室进行布置,并让出了本是自己私人场所的顶层房间改成了会议室。上午九点左右,贵宾们陆陆续续到来,作为主人的伍尔沃斯满面笑容地在楼口迎接,见到一位位身着礼服的大富豪们相互打着招呼,谈笑风生来到这里,伍尔沃斯忍不住感叹不已,甚至还恶趣味地琢磨着,假如自己在大楼里放颗炸弹把这些家伙全炸死的话,会不会导致明天整个美国经济的崩溃。

受邀请的各家族头面人物并没有全部出席,当然这有各种各样的原因,不过代表有些家族出席的人中有家族继承者或家族中的其他重要人物,在这些富豪眼里,派出这样的阵容已经足够了。

“伍德,马科斯邀请我们来究竟是什么事,您知道么?”

“据说是个大买卖,似乎和中国人有点关系。”

“中国人?就是肮脏不堪,脑袋后面还留着猪尾巴的东方人?中国人也会做生意么?您没开玩笑吧?”

“或许是商量开设几家洗衣店的生意也不一定,您说呢?”

“哈哈哈!”

几个家族的年轻人边走边低声交谈着,时不时还发出一阵阵笑声。由于方子达的保密工作做的好,各家族并不清楚这次会谈的具体安排,但通过马科斯和方子达之间的关系。他们还是察觉到了一二。不过,对于和中国人合作。有些家族还是不怎么以为然的,只不过是瞧在马科斯的面子上派了些人过来,在他们眼中,穷困落后的中国除了有些军火和机械买卖外还能有什么生意可谈?难道真像小伍德刚才所说的那样打算在全美开设洗衣店不成?

在他们眼里,这次会议主要的意义只不过是各家族成员聚会的沙龙而已,和中国人谈生意,简直是开玩笑!除了少数几个家族族长外,大多数人都不怎么以为然。

电梯很快就到了56层。在这里大家可以暂时休息下,喝喝酒,抽抽雪茄什么的,56层到57层有专门的通道,等人到齐后直接上去就是。

九点五十分,伍尔沃斯和马科斯一起走进,宣布会议即将开始。放下手中的酒杯,大家经通道来到57层。早就布置好的豪华而巨大的会议室门已经敞开着了,刚前说笑的小伍德等人走了进去,可当看见里面已经坐着三个人,并在那边轻声笑谈的时候,所有人全是一愣。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坐在居中的一人虽然穿着合身的西装,打着领结,但从他相貌来看完全就是他们前面口中所谈笑的“肮脏不堪的中国人”,当然,对方既不肮脏。脑袋后面也没拖着猪尾巴,反而瞧起来很有气度的样子。一见就知道此人是久居上位的。

如果说,会议室只出现这么一个中国人,倒也不会让他们太多吃惊,毕竟在来前有些已经知道这个会议和中国有些关联。但让他们真正惊愕的并不是这个陌生的中国人,而是正和这中国人谈笑风生的另外两个人。

在这中国人左手边,留着八字须,目光炯炯有神的中年人正是掌握摩根家族银行业务的小jp摩根,自从老摩根去世后,jp摩根接管了摩根家族所有银行业,并成为当代摩根家族的族长。

至于在右手边,正微笑着说着话的年轻人是大名鼎鼎的洛克菲勒家族唯一继承者——小约翰.戴维森.洛克菲勒。这三人轻声交谈着,脸上还露出了很是融洽的笑容,瞧到这一幕,所有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今天的太阳是从西面升起的么?摩根家族和洛克菲勒一向不怎么对付,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谁想到他们居然会同时出现在这个场合,而且还像老朋友一般交谈,更让人惊讶的是,从这三人所坐的位置和交谈角度来看,似乎是中间的中国人掌握着主动,这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在场的都是商界佼佼者,一些年轻人虽比不上他们父辈有阅历,可看到这一幕时惊讶之余同时也放下了原本心中对这个会议的不以为然和对中国人的轻视。而几个代表家族出席的族长,在微微诧异之后,同时也露出了笑容。看来这个会议远非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要不然两大家族的重要人物绝对不会如何巧合的一起出现。

听到脚步声,在交谈的三人同时抬头向门口看了看,见到众人已经来了,各自站起招呼着大家按次序坐下。比起jp摩根和小洛克菲勒来,方子达的身份就显得神秘了些,除了在场少数人知道他身份外,大多人都用异常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他。

当各自落坐后,马科斯作为会议召集人先为大家介绍了方子达的身份,当得知方子达是中国zhèng

fǔ的财政总长兼zhōng

yāng银行总裁时,所有人露出微笑点头向他示意,只不过这笑容背后带着多少不屑就难说了,在场的所有人全是顶极富豪,中国虽然是个大国,但并不是个发达国家,穷困国家的财政总长和zhōng

yāng银行总裁职务在他们眼里根本不算什么,这里随便一个人的资产拿出来,就抵得上中国zhèng

fǔ好几年的财政收入总额。

“诸位!”

在众人瞩目下,方子达站起身,微笑着开口说道:“诚然你们所见,我是一个东方人,一个中国人,在诸位眼里,或许中国人落后愚昧的代名词,这点我并不否认,相比先进的西方世界,尤其是生机勃勃的美利坚,我的祖国——中国的确落后许多。但是,稍懂些历史的人都知道,东方曾经在所有西方人眼里都是富足、美好的地方,只不过由于野蛮愚昧的满清入侵,占据了这片美丽的土地后,才使得我的祖国逐渐失去了曾经容光,变得衰弱起来……。”

方子达并没有开门见山地说出这次会议的主题,而是先介绍了下自己的祖国。在场的人中,对东方的了解并不多,几百年前东方在西方人眼里是黄金国度,强大的东方人所有西方人膜拜向往。但近百年来,东方已成了落后野蛮的名词,在大多数美国人眼中,中国人基本同苦力相等,曾经让他们向往的东方已成了随意索取、分割的落后国家,而方子达为他们所展现的是一个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想象过的新的东方。

侃侃而谈,方子达所说的中国让有些人起了兴趣,但还有些人不以为然。接着,方子达口风一转,稍提高声音道:“我知道,在座有些朋友很是疑惑,你们或许认为我这么一个中国人有什么资格参与这次会议,又会给大家带来些什么呢?在场的都是成功的金融家、银行家、企业主,我知道大家最关心的是什么,利益!利益才是一个商人毕生追求的,或许许多人并不清楚,在担任zhèng

fǔ职务之前,我曾经也是个商人,而我的合伙人,我最信任的朋友马科斯同我一起在欧洲创建了一家至今不断发展的企业,虽然这企业因为欧洲大战原因转移到了新大陆,但至今为止,我依旧拥有它的一半股份,所以从这方面来说,我和诸位是一样的。”

方子达这话让许多人一愣,马科斯的家族资产并不比在场有些人少,要不然他们也不会仅仅因为马科斯的邀请就来参加这个会议。谁能想到,面前这个中国人居然还是马科斯的合伙人,仅凭这个,方子达就有资格在这里了。

“方先生,我和钦佩您渊博的历史知识,同时也意外您除了zhèng

fǔ官职外的身份。诚然如您刚前所说,商人追求的是利益,那么请问,您让马科斯先生邀请我们来这里究竟为了什么?”

小伍德年轻气盛,起身直问道。半数人点头赞同小伍德的提问,另半数人带着微笑向方子达瞧去,准备听听方子达究竟怎么回答。

“伍德先生,您说没错,同时这也是我来这里的目的。在我说出这次会议的内容之前,我想先问问大家,诸位对自己的财富满足了么?”

“哈哈!这怎么可能?”

“谁会觉得自己钱多?天下哪里有这种傻瓜?”

一些年轻人顿时笑了起来,听到他们给出的答案,方子达也笑了:“的确如此,我的合伙人马科斯的同胞曾经写过一本书,或许这本书的名字大家听说过,甚至看过。当然,我不赞同这位先生在书中所写的社会构思和哲学理论,但是他对于资本的看法还是有些道理的。我记得有一句话是这么描述资本家的,他说:如果有100%的利润,资本家们会挺而走险;如果有200%的利润,资本家们会藐视法律;如果有300%的利润,那么资本家们便会践踏世间的一切。”

说到这,方子达摊开双手,很是无辜道:“从他这些论点来看,我们这些践踏世间的一切人都应该上绞架,不是么?可我又要说的是,这位先生从基础资本方面来看是认识深刻的,但是他并不懂金融,要不然也不会在股票市场赔得一干二净了。其实真正的资本获取并不在于简单剥削生产者获取利润,那只不过是初级商人干的把戏,对于我们来说,资本获取而在于无懈可击的资本运作和完美无缺的金融手段,这才是我们所毕生追求的目标!而我今天来,就是要和大家商谈的就是这点,怎么用这些手段来获取利益,甚至cāo纵一个国家乃至整个世界!”

ww.qmshu.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五十章 投行

方子达话音刚落,众人面面相觑,非但没有露出兴奋的表情,相反还暗暗摇头窃笑。

这个中国人好大的口气,他以为他是什么?上帝?罗斯柴尔德家族被称为全球最有钱的家族,其触角遍布欧洲各国和北美,但他们也仅仅只是通过黄金市场的cāo纵和庞大银行网络影响到少数的几个国家,但要说cāo纵一个国家乃至整个世界,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就连罗斯柴尔德家族能做到今天这地步,也是耗费了整整一个多世纪的努力。

在场大多数人都和罗斯柴尔德家族或多或少有些联系,甚至在某些方面还是合作伙伴,连罗斯柴尔德家族的继承人都没这种勇气讲出这样的话,而这个中国人居然如此夸大其词,难道他把在场的富豪们全当成傻瓜了?想到这里,有些人开始后悔来参加这次会议了,弄不好这个会议将成为富豪圈中的一个笑柄,而他们也将成为笑柄中的一员。

下面各人的反应方子达看得清晰,对此他早有预料,只是淡淡一笑,接着像一位资深传销专家一般开始了他的表演。

“诸位,也许大家在怀疑我刚才说的话,我要在这里说的是你们的怀疑是正常的,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对于每一次投资和决策必然要带着怀疑的目光去看清楚其中的本质。但是,一个成功的商业同样也不会因为简单的表面现象而混淆了自己的正确判断。在搞清楚实质之前,你们要用自己的耳朵、自己的眼睛甚至自己的头脑去聆听、发现、思考。在此,我说一个小小的故事。这个故事或许会给大家带来启迪……。”

方子达开始讲述一个虚构的故事,故事主体是一片大陆上的几个国家,其中一个国家实力最为强大,一个国家地域狭小但商业、制造业极其发达,从经济角度来看仅次于a国,另外还有几个国家存在,但和前两个国家相比,要么实力不够雄厚。要么在商业和制造业方面稍有欠缺。

姑且把这几个国家分别称为a国、b国、c国、d国等等,a国无疑是龙头老大,但b国经历多年发展在各方面已经威胁到了a国的原有地位,那么a国会如何对付b国迅猛发展的势头呢?是对b国发动战争还是经济封锁?答案都不是这些,a国用几年时间设下了个局,下了一盘很大的棋。他联合c国、d国等国一起和b国签定了个经济协议,在这协议初期。b国获得了巨大好处,甚至造成了实力猛然超过a国的假象,到最后,全世界都在惊呼b国的财富之庞大甚至已经能达到买下a国的地步了。

可结果如何呢?一夜之间,b国如同沙塔一般经济崩溃,虚假的繁荣全都成了泡沫。a国不费吹灰之力就窃取了b国所有利益,而紧跟a国的c国、d国等等也从中分了一杯羹。至于b国最后怎么样呢?元气大伤的b国之后陷入数十年的萧条,不仅拱手让出原有的地位,还从经济、政治等各方面受到a国的钳制,直至多年后依旧没有恢复过来……。

这个故事在众人听来只不过是个假设。但它的确是真正存在的,只不过不在这个时空而已。a国就是美国。b国是rì本,c国、d国等国代表的是德国、英国等欧洲国家,而这个协议的名称就是大名鼎鼎的《广场协议》。rì本人在20世纪末期被美国狠狠坑了一把,广场协议是导致rì本泡沫经济崩溃的最大推手,从而rì本经济一蹶不振,直至21世纪初也没缓和过来。

故事很是惊心动魄,情节让人匪夷所思,但细细想来,许多细节又合情合理。起初,众人有些不以为然地听着,但随着故事的发展有些人原本轻松的神sè渐渐变得凝重起来,甚至不由得陷入了深思。直到方子达把故事说完,屋里一片肃静,所有人都带着各种不同的表情回味着故事所带出的东西。

许久,一个孤单的掌声响了起来,把大家从思绪拉回了现实,鼓掌的人是小约翰.戴维森.洛克菲勒,他带着微笑轻轻拍着双手,而坐在他对面的jp摩根也同样鼓起了掌,随着他们两人的掌声带头,屋里陆陆续续的掌声渐渐响起,终究汇聚成了一片。

“方先生,您的故事给了我很大的启迪,从理论上来或许可能,但实际上您也知道,要成功是非常难的。”

在场的都是绝对jīng英,他们智慧和财富是成正比的,虽然方子达讲述中许多方面都引起了他们的深思和灵感,可对于故事和现实之间的差别各人还是判断的非常清楚。想象和实际有差距,这是显而易见的,理论的成功和实际的成功区别非常之大,许多人虽佩服方子达在经济方面的奇思妙想,但并不以为这种方法会真正获得故事中的一般成功。

“尊敬的汉纳先生,您提出的建议非常好,故事终究是故事,设想也终究是设想,现实究竟怎么样大家谁都不知道。”方子达笑着点头,接着又道:“从目前金融发展程度和全球信息传递方式来看,做到这一点是几乎不可能的。不过,这故事依旧可以给我们一些启迪,不是么?假如我们在座所有人联起手来,完善整个世界的金融市场,重新制定游戏规则,等到恰当的时候,故事中的情节或许就能成真了。”

方子达这番话说的所有人怦然心动,尤其是制定游戏规则更让人两眼放光。目前的世界,尚是托拉斯为主流,无数商人毕生奋斗的目标就是形成一个庞大的托拉斯,以垄断整个市场。而方子达这个建议恰恰击中了他们心中最深的一部分,在场中除了几个实业家外。大多数都是银行家、金融家,规则的重要之处他们比任何人都明白。可是在兴奋之余又忍不住想到,制定规则真的那么容易么?

“方先生,现在的金融规则已经经历数百年才形成的,制定新的规则恐怕不那么简单吧?何况我并不觉得现有规则需要改变,就算我们这些人联合起来制订定新的规则,估计也会遭到反对的。”

对此,方子达胸有成竹地作了回答,没错。在目前情况来看,这些银行家,金融家并不觉得如今规则有什么问题,但在方子达眼里可以修改的方面有着许多,这就是双方所拥有的眼光不同,也是时代所带来的差异。况且,方子达不是要破坏规则。而是要完善规则,或者说是在现有规则中增加些新的内容和游戏方式。这些手段,对在场人来讲或许很难,可对方子达看来是轻而易举的事。随便挑些后世的基金投资方式、理财方式甚至于新的外汇交易方式,就足够唬住这些jīng英们。

的确如方子达所预料的那样,当他侃侃而谈有目的地一点点把这些东西抛出来后。许多人都惊愕得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当有些人听到方子达漫不经心地说出诸如庞氏骗局的构思时,甚至还动起了说不定那天家族破产可以一试翻身的念头。至此,他们看向方子达的目光不再是起初戴着有sè眼镜的那种,而是钦佩和嫉妒。钦佩方子达这脑袋究竟是怎么长的。嫉妒他为什么不是白人而是一个他们所瞧不起的黄种人。

随着方子达的构思,大家进行了激烈探讨和意见交换。最后,接到消息本没有参与会议的几个家族族长也赶了过来,导致原本三天的会议时间延长到了五rì才结束,在各位的同意下,签订了一份联盟协议,由方子达、摩根、洛克菲勒、马科斯为四方主导,并加入各家族的力量组成了个庞大的金融联盟,并以此延伸建立一系列基金组织和券商组织,以完成初步结构。

协议签订后,伍尔沃斯举办了个盛大酒会。虽然出于保密原因,对外没有宣布这个金融联盟的成立,而出席酒会的人也仅仅限于联盟核心成员。

“方,不再去喝一杯?”

酒会中,方子达成了联盟成员中追捧的中心,几天时间让所有人扭转了原来对这个中国人的印象,他们暂时忘记了方子达的肤sè从而接纳成了其中一员,并担任了联盟中最重要四方之一。带着稍稍的疲倦,刚同一位家族族长聊完一个问题,方子达走到了一旁,打算去阳台那边透透气。

听到声音,方子达回头一看,说话的是jp摩根。

“不了,我准备去抽支烟。”方子达抬抬手,露出已经握在手里的雪茄笑道。

“那么,我们去吸烟室吧,约翰现在在那边。”jp摩根笑着邀请道,方子达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大厅,进了走廊另一头的吸烟室。

“方,祝贺你终于成功了!”吸烟室里,小约翰.戴维森.洛克菲勒已早等着他们了,见到方子达到来起身笑道。

“是我们的成功!”方子达意味深长道,小约翰.戴维森.洛克菲勒和jp摩根同时也笑了,各自心照不宣。

早在会议之前,方子达就和两人交换了意见,并达成一致。在整个金融联盟背后,方子达同小约翰.戴维森.洛克菲勒和jp摩根一起成立一家新的投资银行,这家银行不仅有洛克菲勒财团和摩根财团的资产注入,还有方子达的私人资金和他能动用的zhōng

yāng银行资金投入。这家投行将在短期内成为21世纪诸如高盛这样庞大规模的投行,而它的主要业务也和一般投行不同,它才是方子达来此的真正目标,而金融联盟的成立只不过是为了掩饰这家投行,并帮助他们扫清路障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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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章写的有些累,不足之处还请大家原谅!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五十一章 惊魂

蒋志清很是兴奋,联盟会议结束后,他就接到了方子达的命令,立即同洛克菲勒、摩根两大家族的代表会面,开始具体负责方子达金融计划中亚洲的一环,并将出任中华民国zhōng

yāng投资银行总裁。

这个职位的重要xìng绝不亚于zhōng

yāng银行副总裁,而且蒋志清将掌握数以亿计的庞大财富,按照三方合作方式进行多方面的投资。根据方子达和两大家族的计划,新成立的投行将做好战后欧洲大量资金注入的准备,并且有条件地扶持rì本、德国、法国、俄国等国家经济,以这种方式进行逐步金融入侵,为将来打好基础。

对于美国来说,欧洲是他们天然的盟友。美国本就是一个移民国家,几乎包括了各种族裔的人种,不过从政治和经济等方面来看,美国依旧是个白人至上的国家,而整个国家的jīng英群大多也最早来自于欧洲移民。

不过对于银行家、金融界来讲,无论血缘再近,利益才是首位的。美国的jīng英阶层甚至美国zhèng

fǔ两大党派,无一不在梦想有朝一rì能取代强大的欧洲各国成为这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正有这样的想法和计划,美国zhèng

fǔ才会在这次欧洲大战中袖手旁观,大做特做生意,如果历史按照惯xìng继续下去的话,等欧洲战场差不多快分出高下的时候,已经吃得嘴上流油,满肚肥肠的美国佬绝对会“奋不顾身”地扑过去宣战。

这时代的金融市场并不完善,当然其中也有限于科技和信息等原因。那些在银行家们看起来无懈可击的金融体系,但在方子达眼里却有着无数漏洞和机会。而且投资银行这个新兴产业。在华尔街也是刚刚初起,后世大名鼎鼎的高盛等投行在如今只不过是刚刚初涉其中,而主要业务也只限于简单地推销国债和为企业代销股票。

方子达的投行计划,是超越这个时代近百年的,也是华尔街金融顶级jīng英们近百年智慧的大成。虽然方子达的个人水平要放在百年后仅仅只不过是个普通投资员的角sè,可在如今他所展现出来的部分已足以让两大家族惊愕了。

这也是洛克菲勒和摩根最终参与其中,并同意和方子达合作的基础。当然,除了这些还有方子达个人资产实力和他身后的国家zhōng

yāng银行的后盾因素。要不然。任凭方子达再口若悬河,说得天花乱坠,以洛克菲勒和摩根的jīng明,又怎么会轻易出手呢?

在纽约,方子达会议后又停留了几rì时间,等所有事情谈妥,他们一行继续登上穿越美州大陆的火车。从旧金山归国。

这样的路程安排虽然有些遗憾,但考虑到欧洲大战的原因,从东海岸经欧洲归国风险实在太大,所以无法进行环球旅行也是有些无奈的。

当他们回到旧金山时,刚下火车没多久的方子达接到了国内传来的电报,目光向电报内容上扫了一眼。方子达不由得愣了一下。

段祺瑞以病为由辞去国防部长职务,新任国防部长由段芝贵接任。

这个消息有些突然,在方子达离京之时,段祺瑞因为徐树铮案称病休养,但明眼人都清楚这个称病只不过是个借口而已。段祺瑞虽然年纪不小,可身体一向硬郎。除了有些因徐树铮案而起的心病外,哪里会有什么其他不适?

徐树铮案后,皖系遭到重大损失,段祺瑞称病也是为了避开风头,在方子达看来,用不了多久段祺瑞就会复出,重新执掌皖系大权。虽然如今的皖系已经不能和之前相比,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整个皖系依旧是国内政局举足轻重的一员。

谁想到,段祺瑞会突然辞职,并且把段芝贵给推上了国防部长的宝座。他这一招让方子达意外之余又忍不住佩服其壮士断腕的勇气。段祺瑞以退为进,一来给zhèng

fǔ一个交代,作为徐树铮的老上级出了这么大的事虽然zhèng

fǔ没追究他的责任,但他如果无动于衷的话难免会给落下把柄。二来,他这么做又能保全皖系在zhōng

yāng的地位,段芝贵作为皖系大将其资历足够登上国防部长的职务,把他推上去,以取代徐树铮在皖系中的地位,重新扛起皖系大旗。三来,他这是在搏取同情分,段祺瑞是开国元老,北洋三杰,主动引退能够使得北洋其他派系看在他的老脸上放rì暮西山的皖系一马,甚至还能让一些人有所隐测之心,段芝老都做到这种态度了,你们总不好意思继续穷追猛打吧?看在老朋友份上手下留情,让他老人家放放心。

徐树铮案后,段派皖系在zhōng

yāng势力被各派大肆瓜分,虽然没有打落尘埃,但元气大伤是肯定的。而段祺瑞现在来这么一招,以保住皖系的基础,这让方子达佩服之余也有些感叹。

“段祺瑞就是段祺瑞,使的好招啊!”

不过方子达感叹归感叹,作为段系皖派虽然没彻底解决,可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自总参谋部成立后,国防部长的职权范围已大大缩小,段芝贵就算接替了段祺瑞部长一职又如何呢?如今的国防军已不是当年的北洋军,再加上国防部和陆军部中方子达联同其它派系安插人手后,整个局面也不再是段祺瑞当初担任国防部长时候的情景了,段芝贵再有本事,难道他比段祺瑞还有手段不成?

这份电报方子达看完后想了想,就笑着把它给丢掉了一边。至于国内同沙皇俄国的谈判依旧还在继续,根据大使馆传来的消息,尼古拉二世为了挽救他的帝国,指示彼得.尼古拉耶维奇.弗兰格尔男爵在许多方面做出了让步,看来进展似乎不错。

抵达旧金山的当晚,司徒美堂前来拜访,方子达私人设宴在酒店接待了这位华人领袖。

在去纽约之前,双方就有过一次接触,并进行了短暂会晤。这次方子达又经旧金山,司徒美堂再来拜访也是理所当然的,而对于这位洪门大佬,致公党的创始人,方子达还是很看重的,在酒桌上同他谈笑风生,气氛非常融洽。

“鄣明贤弟何rì归国?”

“后rì的船,哎,本想在美国多呆几天,可国内的事一大堆,不回不行呀。”方子达摊着双手无奈叹道。

“呵呵,鄣明贤弟是国家重臣,当然无法在外久留,只是可惜这次停留的太过仓促,要不然倒可以好好聚聚。”

“那是!同基赞兄交谈,子达受益匪浅,如有可能真想在这里多停留些rì子,只可惜俗事缠身,子达只能说声抱歉了。基赞兄如果方便,可归国来京,子达定扫塌相迎,到时我们兄弟来个一醉方休,如何?”

司徒美堂江湖出身,最喜欢就是和这种xìng格直爽的人打交道,听方子达讲的实在顿时笑逐颜开连连点头,并和方子达约好有机会一定抽时间去京城一趟。

酒过三巡,司徒美堂也不多留,毕竟从东部长途跋涉到旧金山方子达还需要休息。在离去之前,司徒美堂和方子达约好,后天会带人给方子达一行送行。

一天多的时间很快就过去,等到离开美国这rì上午,方子达等人早早来到码头,当车至码头前时,司徒美堂带着十来个美国华裔的头面人物和洪门、致公党骨干成员已经等着了。

双方见面,当然又不免寒喧一番,轮船又不是火车,时间也没那么紧,留给他们的时间还很充裕。

双方刚在码头上聊了没几句,突然间一个声音猛然大喊:“方子达!”

方子达一愣,急忙回头向喊声那边瞧去,谁想一瞧之下顿时脸sè大变。

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个家伙,右手握着把手枪,左手拿着颗炸弹,两眼赤红从人群中冲出,像猛虎一般冲方子达扑来。

“我的妈啊!”

方子达反应很快,此时他也顾不上什么身份体面了,根本来不及管身边的人,撒腿扭头就跑,跑了两步他甩下大衣头也不回地就往后抛去,紧接着听着几声枪响,左肩顿时觉得一热,暗叫不好。

“我cāo!”方子达知道自己中枪了,不过由于太过紧张倒没感觉到疼痛,拼命以s型路线狂奔,一路往人群另一边闪躲,被子弹打中或许死不了,可一旦被炸弹炸到弄不好小命就没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令码头上所有人瞬间目瞪口呆,谁都没料到在这种时候会发生这样的事。当方子达跑出十来米,刺客被他抛出的大衣罩了个满头,忙不迭地扣动扳机的时候,大家这才回过神来。

“快!抓住他!”

喊话的人有杨度、蒋志清、戴季陶和司徒美堂,所有人都又惊又怒,尤其是司徒美堂更是焦急。这个欢送仪式是他以洪门和致公党出面搞的,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万一方子达死在他的地盘上,就怎么都解释不清了。

码头上有几个美国zhèng

fǔ派来的士兵,但这些士兵由于离得远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反应最快的是张虎臣和站在司徒美堂不远处的一个红花双棍,他们两人仅次于方子达第一时间就奋不顾身地冲刺客扑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刺客胡乱冲目标开了几枪,当扯掉罩在身上大衣时,只见方子达已经跑出一段距离了,这时刺客毅然举起了左手,准备抛出炸弹,而还没等他把炸弹的引线拉开,张虎臣和司徒美堂的人就一起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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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五十二章 究竟是谁

张虎臣动作稍快,如猛虎一般扑去抢先抓住刺客拿着炸弹的手死死不放,而司徒美堂的人目标是刺客另一手中的枪,两人一左一右当即就把刺客强按倒在地上,张虎臣用足力气夺下炸弹后顺手往远处一丢,接着就是重重一拳砸在对方后脑勺上,刺客哼都没哼一声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方子达头也不回的拼命逃命,直至跑出上百米听见张虎臣的喊声这才回头瞧了眼,当见到追杀自己的刺客已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被制服的时候,他双腿顿时一软,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原本笔挺的西装混合着血迹、尘土和汗水,在一阵狂奔之下早已不成样子了,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的方子达至此才感觉到后肩带来的疼痛,被汗水打湿的头发下一双目光又惊又怒,究竟是谁派来的刺客杀他?除了当年刚回国在上*海火车站的一幕外,这是他这生遇到的最惊险的事件,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感觉离死亡那么近。

直到制服了刺客,美国zhèng

fǔ派来的士兵这才反应过来,几个美国大兵提着枪大呼小叫着跑来,神情甚至比正拿鞋带把刺客双手背捆起来的张虎臣更为紧张三分。至此,惊慌失措的人们也渐渐定下了神,杨度等人根本来不及顾及刺客的情况,急急就撒腿向方子达那边跑去。

“鄣明,你中枪了!”

“没事,暂时死不了……。”方子达咬牙切齿说了句。刚想起身,但全身软绵绵的怎么都使不上力气。

在蒋志清等人的帮助下。方子达好不容易站了起来,帮着稍稍检查了下伤口,结果让所有人大松口气。一发子弹从方子达的左肩擦过,带走了片皮肉,子弹并没有入体,除流了点血外,伤口没什么要紧的,这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美国大兵和赶来的jǐng察很快接手了现场。昏迷不醒的刺客被当场押走,连同刺客使用的手枪和炸弹也被美国人当做证据给收了起来。不一会儿,医生就赶到了,在现场为方子达做了简单包扎后就用担架把他抬上了车,直接送往医院。码头出了这样的大事,方子达一行人只能推迟归期,杨度陪同方子达上了医院的车。在上车前把蒋志清拉到一旁低声吩咐了几句,蒋志清连连点头答应,等方子达他们走后,他神sè凝重地找到了司徒美堂。

“你们几个干什么吃的?这刺客哪来的?啊!”

“大爷,我们……我们也不知道呀……。”

“不知道?自己人里混进一个刺客都不知道?你们觉得可能么?洪门二十三大律都背得出吧?不要说我没给你们机会,要说这事没人吃里扒外鬼才相信!说吧。大丈夫敢作敢为,是英雄好汉的就自己出来承担,或许瞧在弟兄的面子上可以给个痛快!”

众人面面相觑,司徒美堂这话说得杀气腾腾,直指在场人中有反骨仔。不过想来也是如此。现场除了美国士兵和远处的jǐng察外就是方子达一行和他们这些人了,而且刺客当时还是从他们欢送人群中冲出来的。要不是没人安排,绝对不可能混进外人。

众目睽睽之下居然发生暗杀,而且暗杀的目标还是方子达,这让司徒美堂脸面大失,要知道旧金山可是他的地盘,而且这个欢送仪式还是由洪门和致公党出面搞的,刺客居然能混进他们的队伍里,差一点儿就在自己眼皮底下要了方子达的xìng命,司徒美堂不暴跳如雷才怪。

可是,仅仅靠着司徒美堂这几句话,就有人会自动站出来承认?要是这样的话对方简直脑袋坏了,正当气氛凝重,所有人你瞧我我瞧你,试图从人群里找出这个家伙时,蒋志清走到司徒美堂身边,语气不善地说了句:“基赞兄,我需要一个解释。”

“请瑞元兄放心,此事我必会给大家一个交代!”司徒美堂忍着怒气拱拱手,一口承诺道,蒋志清微微点头也不离开,站在一旁瞧着洪门和致公党的一帮人,摆出一副监督的样子。虽然这让司徒美堂心中极其不悦,但出这样的大事,他只能默认蒋志清如此。

押走刺客,送走方子达,还没等司徒美堂搞清楚刺客是谁带过来的时候,几个美国jǐng察和士兵走了过来,要求现场所有人去jǐng察局录口供,以协助调查这个案子的情况。对此,司徒美堂只能无奈答应,招呼所有人跟着一起去了jǐng察局,当然作为洪门大佬的司徒美堂在jǐng察局的待遇可比一般人强得多了,jǐng察局长和赶来处理此案的州zhèng

fǔ官员也没难为他,直接把他和蒋志清一起请进了局长办公室,还特意给他们倒了杯咖啡。

中国来访的重要官员在旧金山码头居然遇到遇刺,这对美国zhèng

fǔ来说可是件大事,几小时后,得到消息的联盟富豪家族成员也大吃一惊,在两大家族成员牵头下同时向zhèng

fǔ施压,要求彻查此案。至当天夜里,匆匆赶来的总统代表,司法部特别官员接替了这个案子,并由调查局出面接替旧金山jǐng察局侦破此案。

司法部调查局,它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联邦调查局,也被称为fbi的前身。虽然这只是一个成立仅仅十年不到的小型侦探机构,但在司法部的大力支持下,这个机构早就超出了原有工作范围,而渐渐成为美国司法部重要下属**机构之一。

接手工作后,调查局的jīng兵强将很快就开始了行动,他们分成几部分头行事,其效率极高令人惊叹。当第二天的上午,躺在病床上的方子达刚刚醒来不久,从jǐng察局那边赶回来的蒋志清就带来了调查结果。

“陈少白?他是谁?”

方子达听了一愣,根据调查局的调查显示,刺客是通过洪门一位桓侯的关系混进来的,而据这个桓侯交代,这个刺客是打着陈少白的旗号找到的他。当然,这桓侯并不知道刺客的目的,只以为此人提这种要求是想瞧瞧大世面,看看大人物罢了,所以才会放松jǐng惕带他进了码头。

方子达没听说过陈少白,杨度怎么会不知道此人?当即就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是他?!”

“怎么?这个陈少白难道很有名么?”

杨度苦笑道:“鄣明你以前久在海外,不知道此人也是难怪。陈少白,原名陈闻韶,字夔石,广东江门人,早在满清时就同孙文、尢列和杨鹤龄并称为四大寇,1895年加入了兴中会,后为台*湾兴中会首脑,辛亥革命后任广东都督府外交司长,但不久就辞职去了香港,随后退出政坛改入商行。”

“原来此人如此有名……。”方子达疑惑道:“可我和他往rì无仇近rì无怨,他怎么会派人来刺杀我?”

“鄣明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戴季陶在一旁插言说道:“陈少白和孙文并称四大寇,他们私人关系也非常密切,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陈少白的背后应该就是孙文,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

杨度点点头,表示同意戴季陶的看法,说来说去真正幕后指使应该就是孙文了,方子达在美国的行踪并不保密,只要有心人打听还是能够查得出来的,这些年里,方子达和孙文之间结下不少仇怨,尤其是前些时候坏了孙文大事,轰轰烈烈的学生运动夭折,革命党四大干将在京三人脱党一人被擒,更由于谭人凤和邵元冲的“反戈一击”,使得革命党在国内名声一落千丈,对方子达简直是仇深似海,从这点看来派刺客暗杀他也是最正常不过的了。

“刺客招了没?”

蒋志清摇摇头道:“这个刺客倒是硬气,进jǐng察局没多久醒来后就撞墙自杀了,所以并没落下任何口供。”

“刺客来历除了这些还有其他么?”

“这……暂时就不知道了……。”

方子达点点头,微闭上了眼睛,见他如此蒋志清和戴季陶小心翼翼地离开了病房,而杨度留了下来,静静坐在床边。

过了许久,方子达睁开眼睛看了看门口,杨度笑着道:“瑞元他们已经走了,鄣明,你是不是觉得这事不是孙文干的?”

“或许是,或许不是,谁知道呢。”方子达不置可否地回答了一句,眉头微微紧皱。

这件事当时虽然惊险,但事后方子达仔细琢磨了下觉得有些蹊跷。孙文想要自己死,这个是肯定的,毕竟自己多次坏了对方大事,要是换自己也会派刺客来搞暗杀。可从现场来看,刺客虽然差一点儿得手,但同当年他在山东遇上的那次饭店刺杀案相比相差得很远。无论从人手组织还是谋划,都显得极其业余,假如对方派出的是上次那帮人的话,方子达就算有九条命也在码头给交代了,绝对不会像现在安安稳稳一般躺在病床上。

“究竟是谁呢?难道真的是孙文下的手?”方子达默默自问道,忍不住陷入了沉思。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五十三章 圈套

当rì下午,美国zhèng

fǔ正式宣布旧金山码头刺杀案幕后主使是原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同盟会首领、革命党总理、被现中华民国zhèng

fǔ通缉流亡在rì的孙文所为,美国zhèng

fǔ对此刺杀事件发生深为遗憾,对孙文和革命党以如此手段在美国领土上针对一国总长刺杀行为表示强力谴责,同时宣布孙文和革命党人为美国zhèng

fǔ不欢迎人士,对其限制入境和限期驱逐出境,同时又向中国zhèng

fǔ和当事人表示歉意……。

消息传出,世界舆论一片大哗。尤其是当消息传到国内时,在民间本就不怎么样的革命党形象更是一落千丈,孙文更从当年的革命先驱一下子就落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宋教仁得知方子达遇刺后更是气氛之极,召开内阁会议宣布革命党和孙文等人为非法组织,加以彻底取缔。一些国会议员为了避免麻烦上身,更纷纷在报上刊登谴责文章,以表立场,就连rì本zhèng

fǔ也不咸不淡地站出来说了几句话,总而言之此事之后,革命党几乎和恐怖组织划上了等号,人人敬而远之。

在医院休息了几天,方子达谢绝了美国总统代表的挽留,也没有出席什么新闻发布会就悄悄登上了归国的邮轮。

这一次,为了保险起见,除方子达一行和调查局的特工外,行踪一律对外保密。当邮轮缓缓离开码头时,一直jǐng惕有心的张虎臣这才松了口气。

“鄣明,是不是伤口痛?”

在一等客舱。杨度见坐在沙发中的方子达眉头突然微皱,连忙关切的问道。

“没事。这些小伤早就好差不多了,我只是在琢磨那件事罢了。”方子达摇摇头,伸手刚想往雪茄那边伸去却又收回了手,他的伤口虽然不怎么要紧,但医生嘱咐过,伤口痊愈之前暂时要戒酒戒烟。

“怎么?你难道觉得此事不是孙文所为?”杨度知道方子达在琢磨什么,说实在的他也对此反复分析,只不过最终还是觉得孙文的嫌疑最大。毕竟无论从供词还是动机来看。这些都指向孙文和革命党。

方子达摇头苦笑,说实在的,他对这事越琢磨心里越觉得有蹊跷。孙文号称孙大炮,要说他干出这些事来也不希奇,早在当年满清末期,同盟会可没少搞暗杀,仅仅当初的封疆大吏就被干掉好几个。何况他一个方子达呢?

可是,当冷静下来仔细回忆当初的细节时,方子达又觉得有些疑惑。假如对方真的要置于他死地绝对不会用这样简单的手段,革命党内jīng通刺杀的人可是不少,只派一个刺客过来,难道他们就不担心失手?另外还有个最重要的细节。那就是刺客喊的那一声。如果不是刺客大喊一声他的名字,方子达也不会争取到逃脱的机会。当然,对此也可以说是刺客并不认识方子达,喊那一声只不过是确认目标,但方子达不是普通人。在当初的情景下,作为中心人物任凭谁都能瞧得出来谁是方子达。刺客这声大喊真的有必要么?

司法部调查局的最终结果方子达并不是不信,对于刺客的来历恐怕的确和孙文等人有关,但幕后主使是不是真是孙文,这个似乎还要斟酌一二。这些年来,方子达得罪的人不少,孙文的革命党、老同盟会、光复会成员、国内的某些军头、北洋某些派系甚至rì本zhèng

fǔ等等,这些人都有可能是真正的主使者,要知道民国初期的政坛,各派各系错综复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往往一个人脑袋上既戴着同盟会的帽子又戴着光复会的帽子,甚至还藏着mín

zhǔ党、共和党、宪政会、中华平民党、社会党……等等数十个身份,就如杨度吧,他就参加过近十个党派,直到今rì还是五六个党的正式成员。

和这些党派相比,kmt在方子达接手党务工作后经过几年的努力稍好许多,要不然各人身份更是混乱。另外,中国政坛中旅rì归国者众多,亲rì派也是比比皆是。别瞧在这事件后rì本zhèng

fǔ也谴责了几句,可根本没有实质xìng的动作。孙文和他的革命党依旧在rì本逍遥自在,要说这事件背后没有rì本人的影子,打死方子达也不相信。

“算了,这事多想也无益,随它去吧。”

方子达喝了口水,自嘲地笑道。无论是否孙文主使,这个结果对方子达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搞垮革命党一直都是方子达的目标,如果经这事让革命党在国内再无生存空间,这对中国发展倒也是件好事。

杨度是个极其聪明的人,当即也笑了。在他看来,无论幕后主使是谁,事情既然发生了在暂时无法查明真相时把孙文和革命党拉出来当替死鬼是最好的结果。这样一来,既能有个交代,也能打击对手,至于真正的主使是谁,这个等回到国内继续调查,还怕查不出来么?

方子达伤口本就少得差不多了,当船到rì本时除了肩上还稍有不适外,基本已经痊愈。抵达rì本长崎,方子达和来时同样没有下船,不过为了了解情况他特意派杨度、蒋志清等人去城里转了转,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杨度就急急赶了回来,手里抓着几张报纸进门就道:“出大事了!鄣明出大事了!”

“什么事?”

“孙……孙文死了……。”

“啊!”

方子达连忙抢过报纸,只见上面的标题写着:革命党总理,原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孙文昨夜遇刺身亡!

新闻中写道,孙文昨夜在长崎的寓所遭到刺客暗杀,刺客用手枪近距离开了五枪,孙文当即毙命。当jǐng察闻讯赶来的时候,孙文的尸体都已经冷了,而同时遇难的还有孙文的一个rì本仆人,幸好孙夫人在东京没和孙文在一起,所以侥幸逃过,根据分析,这次暗杀很可能是一次针对xìng的报复行动……。

看着报纸的内容,方子达脸越来越黑。

“好算计!真是好算计!好!好!好!”

咬牙切齿说了三个好字,方子达面孔都有些扭曲了。报纸上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可句句说的刺杀孙文的人就是他方子达。天下哪里有这么巧的事?他方子达前脚在旧金山被刺杀,后脚刚到rì本孙文也被刺杀了?而且还当场毙命?要说里面没有yīn谋是绝对不可能的,这事针对的就是自己,对方一环套着一环,真是好算计啊!

杨度当然也知道轻重,急得满头大汗。

“瑞元和传贤呢?他们在哪里?”方子达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脸sè一变急问道。

“哎呀不好!”杨度顿时反应过来,一跺脚急忙转身:“他们在旅馆还不知道这事呢,我马上去找他们!”

“不必了,现在已经迟了。”方子达起身拦住杨度,摇头道:“等着吧,或许马上就有人会过来。”

“你是说……?”杨度神情焦虑地问。

方子达点点头,招呼着杨度坐下,接着把门口的张虎臣喊来吩咐几句,随后静静等待着。

果然不出所料,半小时不到,船长来请方子达等人,告诉方子达rì本内务省jǐng视厅要求见方子达,并带来了一个不怎么好的消息。

“请他过来吧。”并不意外的方子达点头表示知道,并让船长请来人上船。

方子达所坐的邮轮是美国籍的,rì本内务省jǐng视厅本事再大也不能擅自上船,除非得到船长的许可。方子达的身份重要,船长早就得到了国内指示要照顾好这位贵宾,所以当得知rì本人要上船求见方子达的时候特意征求了他的意见。

不多久,二个rì本内务省jǐng视厅的高级jǐng官来到了方子达的客舱,先是彬彬有礼地向方子达和杨度等人鞠了个躬,接着就自我介绍并说明了来意。

“方总长,非常抱歉打搅您了。我是jǐng视厅山口良策,这位是我的副手林峥秀。接上级命令,特此通知方总长,由于您的几位随员牵涉到一件谋杀案,我们jǐng视厅要对他们进行暂时扣留和审查。”

“谋杀案?不会吧?牵涉到什么谋杀案了?jǐng官先生您是不是搞错了?我们昨天才抵达的长崎。”方子达用着有些意外的语气反问道。

“昨天夜里发生的命案!根据线报,您的随员有很大的嫌疑!”林峥秀在一旁冷冰冰地回答道。

“真的么?命案?不会吧?死者是谁?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方子达瞪大眼睛,故作惊讶道。

“死者是你们中国大名鼎鼎的孙逸仙博士,因为案情重大,细节不便透露,还请方总长原谅!”林峥秀说完这话一个鞠躬,随后退回了山口良策身边,两人交换了下眼神就要告辞离去。

“谢谢你们前来告诉我这事,如果我的随员的确和这案子有关,我绝不姑息。对了,山口先生,我有些奇怪,这里是长崎,怎么是你们来通知我而不是当地的jǐng察呢?”在他们离去前,方子达突然问了一句。

山口良策微微一顿,转身很客气道:“方总长,这个案子很重大,所以内务省要求由我们jǐng视厅接手,请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调查的,如果您的随员是清白的,我们将马上施放他们,这次来给您添麻烦了,告辞了!”

又是一个鞠躬,山口良策带着他的副手离开了。看着他们的背影,方子达静静坐着一动也不动,过了几分钟他猛然抓起桌上的烟缸在地上砸了个粉碎,面容浮现出怎么都挥之不去的怒火。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五十四章 有证据么

“你……你怎么能这样做?”

东京,黑龙会总部密室内,内田良平满面怒火大声质问,而跪坐在塌塌米上的戴着圆框眼镜,留着长须的老头静静看着他。

“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怒火冲天的内田良平踏前一步,口水都快喷到老头脸上了。

“为什么不这样做呢?”老头淡淡反问道,嘴角露出讥讽的笑意。

“孙逸仙的价值你是知道的,没人他革命党就是一盘散沙,你杀了他就会让支那zhèng

fǔ彻底没有了内患,一旦他们发展起来,以支那庞大的国土和人口,我们大rì本帝国的地位将受到严重威胁!”内田良平挥舞着双手喊道,目光中充满了愤怒,假如他的目光能杀死人的话,估计他面前这个老头早就死了七八回了。

“难道到现在你还以为他还是有价值的?”老头哈哈大笑道:“这家伙的革命党早就没了气候,一个被拆得支离破碎的革命党,一个失去支持的党魁,当别人都不再相信他的时候,面对一个已经有凝聚力的zhèng

fǔ,根本不可能再获得成功。既然如此,让一个已经失去价值的人为我们做最后一件事,这难道不是废物利用的好招么?

“可是……孙逸仙还没到这地步,他还是有追随者的!至少他活着比死了更有价值!”

“内田君,这些话你觉得我会相信么?”老头微微笑看着内田良平:“就算他还有些价值,可又怎么样呢?随着时间的推移。孙逸仙将彻底离开政治舞台而被人忘却。内田君,难道你是为了朋友而难过?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向你郑重道歉。”

起身,一个鞠躬,老头态度似乎异常诚恳。而内田良平愣愣看着老头,不由得露出苦笑来。

“算了八郎,这种人死就死掉吧,就如你说的那样,孙逸仙再次成功的可能xìng几乎没有了。不过,这件事你做的莽撞了。孙逸仙的死虽然可能会给我们带来好处,可其中的弊端也是显而易见的,至少行动前你应该找我商量一下。”

“是的,所以我要向你道歉!”老头又是一个鞠躬,接着结实道:“事发突然,一下子联系不到你,所以我就独断了一次。”

见对方如此态度。内田良平神sè渐渐缓和了下来。老头哈哈一笑,招呼着内田良平坐下,拿起一旁的名器志野桥文茶碗以舞蹈般的节奏感和飘逸感摆弄一番,等沏好了茶,双手举起递给内田良平。

“好茶!好碗!”双手接过,轻轻转动着。内田良平微微品了口,大声赞道。

“治国就如茶道,茶、具、手法、场合、心态等缺一不可。古时千利休大师所说的‘和敬清寂’说的就是这些,其实治国也是如此。”

“受教了。”

内田良平若有所思,放下野桥文茶碗。向对方行了个礼。

老头微笑着点点头,接着轻轻一叹道:“内田君。其实孙逸仙之事我也犹豫过,在此人身上,我大rì本帝国耗费了无数jīng力、时间和金钱,本以为他能取得支那政权,转而能成为让我大rì本帝国进入大陆,甚至取而代之的契机。只可惜,这人能力实在不够,几次三番那么多机会却一次都没有把握住,虽然留他下来或许还有点用处,但在我看来其作用已经不大了。既然这样,就让他为我大rì本帝国贡献最后一份力量吧。”

“是啊,真是可惜了……。”内田良平也惋惜地摇摇头,不过他的惋惜并不是对于死去的人,而是对于这数十年来的一无所获的耗费觉得实在惋惜。

“可是,方子达前脚刚到长崎,孙逸仙就突然出了事,是不是太巧了些?恐怕瞒不过去吧?”

“瞒?为什么要瞒?”老头狡猾地一笑:“我们只不过需要一个借口就行了,至于要瞒住天下人,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当然,话再说回来,又有谁能肯定这事就是我们干的呢?他们拿得出证据么?”

“哈哈哈!八郎好算计!”内田良平抚掌大笑。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轻轻的敲门声,老头大声喊了声,一个穿着和服的中年人走了进来,先对内田良平和老头行了个礼,接着就说道:“头山先生,jǐng视厅传来消息,方子达没有下船,杨度跑得快也没给抓到,不过在旅馆里抓到他的随员蒋志清和戴季陶,还有两个护卫……。”

“知道了,下去吧。”头山满眉毛微微一跳,抬手挥了挥衣袖。

等来人退下,内田良平眉目打结,有些凝重道:“没有抓到方子达,就连杨度也没抓到,下面的人干什么吃的?简直就是一群饭桶!”

“没关系,我本来就没期望能抓到方子达,要知道他去美国前就没下船,在美国又经历了刺杀事件,回国中途在长崎不上岸也是正常的。至于杨度嘛,这个人只不过是方子达的智囊,可有可无罢了,抓不抓到也无所谓。”

顿了顿,头山满又道:“抓到了蒋志清和戴季陶就已经足够了,何况还有他们的护卫。尤其是这个蒋志清,据说是方子达的得力助手,而且他和戴季陶以前还是革命党的人。这样一来,有动机、有时间、有能力,还有……证据!一切就都圆满了。”

当说到证据时,头山满和内田良平会意地同时一笑,各自心照不宣。

在头山满和内田良平商议的时候,远在长崎的方子达也终于明白了前因后果。从旧金山刺杀开始到今天这幕,所有一切都是rì本人在背后搞鬼,先是挑起kmt和革命党的彻底决裂,接着又算好时间杀掉孙文以嫁祸给自己,这样一来将引得中国政坛巨变,从而达到浑水摸鱼的目的。

经过这几年一系列的事件,孙文的威望早不如以前,起初轰轰烈烈的革命党也到了快散伙的地步,经历旧金山刺山案后,孙文更像过街老鼠一般被人责骂。可是,这就不代表他就没有追随者了,毕竟孙文是革命元勋,在民国名声不比去世的袁世凯差,何况中国人讲究死者为大,孙文这么一死,之前的事也就云消烟散,相反各方会把矛盾针对到他的死亡事件中去。

也许大多数人都明白,孙文的死不像表面这么简单,有些人甚至能猜出幕后黑手是谁。可对于政治来讲,有时候往往并不需要什么证据和真相,大多数时候只需要一个借口而已。孙文一死,国内被压制的各派蠢蠢yù动,跳出来借此事搅风搅雨是一定的了,再加上一些不明真相的老百姓和学生们,形势将变得更加严重。何况,这背后还有rì本人的推手,孙文之死将给中国政坛带来巨大的地震,现zhèng

fǔ是不是能平安度过难关,这个结果谁都不能保证。

让方子达更为自责的是昨天不派杨度他们进城就好了,现在蒋志清和戴季陶被抓,以rì本人的一贯方式,嫁祸栽赃是肯定的,虽然rì本人不敢明目张胆地对蒋志清他们怎么样,可一旦判刑事情就麻烦了。

蒋志清是方子达指定的投行人选,戴季陶是代替他协调的枢纽。他们两人被捕,将导致方子达的计划搁浅,要知道他本来计划是回国后立即开始行动的,可主要负责人居然落到了rì本人手里,这不能不让方子达恼怒非常。

“鄣明,我建议立即通过外交部向rì本zhèng

fǔ施压,力保蒋瑞元和戴传贤才是。”方子达想得到,杨度当然也能想到,马上建议道。

“这是必须的!”方子达点头同意,想了想又道:“立即电报国内把这里的情况向内阁汇报,请外交部马上出面。另外,给美国那边也发电报过去,让两大家族帮个忙,只要能把他们捞出来,我必有厚报!”

“好!我现在就去安排!”杨度连忙应声答应,急急跑出了船舱找船长发电报去了。

方子达的电报到达京城时,宋教仁正在主持内阁会议,参与其会的各内阁成员个个脸sè难看之极,因为他们都在一小时前接到了从rì本传来的消息——孙文遇刺身亡。

“这个方鄣明怎么搞的?以牙还牙?难道他以为是古代游侠不成?”教育总长蔡元培拍案大骂,虽然他现在是宪政zhèng

fǔ一员,可和孙文的私交还是不浅的,政见归政见,交情归交情,得知孙文身亡后他是勃然大怒,当即要求内阁作出处理意见,撤消方子达一切职务,并交由司法审讯。

农商总长张謇也表示同意,不过和蔡元培这个夫子相比,张謇并不觉得方子达会傻到做这种事的地步。但蔡元培这个建议正中他下怀,要知道作为农商总长,他本来应该是负责全国农商的,但方子达以zhōng

yāng银行总裁的身份插手农商,挖去了他一大块权利,对此张謇早就不满了,见有如此落井下石的机会,他怎么会不跳出来声援一下呢?

“恐怕此事不这么简单。”司法总长章宗祥不赞成蔡元培的提议,这个事他一瞧就觉得有问题,方子达又不是傻子,千里遥遥在归国路上派人刺杀孙文?有点脑子的人也不会这样做,就算对旧金山案件怀恨在心,以方子达的势力完全可以做的异常隐密,根本不会如此大张旗鼓,难道他想成为千夫所指不成?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五十五章 内阁决议

内阁成员除了方子达不在其中,其他人有的对此事表示异议,绝对不相信方子达会干出这种事来,当然也有人出于各种心态要求zhèng

fǔ立即对此事进行表态,追究方子达责任,甚至有人婉转提出先撤消一切职务给国民们一个交代,然后交由司法进行调查,如确实是方子达所为再行处理。

这些话听起来冠冕堂皇,可其用心有点头脑的人仔细琢磨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如果真撤消了方子达职务,就算最后调查表示他清白,难道方子达还能回来继续担任财政总长和zhōng

yāng银行总裁不成?说这话的人不是别有用心就是想借此机会争班夺权。

会议开了一小时,几方辩论不休。正当此时一位工作人员悄悄进来,找到一旁的廖仲恺低声说了几句,廖仲恺向宋教仁请示下后急忙起身暂时出了会议室,过了不久他又急急赶了回来,手里拿着份电报。

“诸位!方鄣明的紧急电报!”

会议室内一下子就静了下来,众人目光都往廖仲恺看来,而露出的神sè却各不相同。

“念!”

宋教仁作为总理微微向廖仲恺点头,开口说道。

廖仲恺拿着电报开始念,电报内容很长,其中一半是在讲述方子达抵达长崎后的经过,这些讲述中并没有任何感**彩,而是就事论事,虽听起来很是枯燥乏味,却更显得真实可信。

讲述完这些经过后,方子达在电报后向内阁提出几点意见。

一:外交部立即出面同rì本zhèng

fǔ交涉。抗议其扣押民国zhèng

fǔ官员,要求立即进行施放。

二:以内阁名义向外澄清孙文之死同民国zhèng

fǔ、zhèng

fǔ官员包括其各党派毫无关系。督促rì本zhèng

fǔ尽快调查事实,拿出确凿证据还以清白。

三:以zhèng

fǔ名义召开新闻发布会,对此事件进行强力谴责,并向公众表态将以最大努力查找幕后凶手,同时高姿态地举行追悼仪式。

四:利用舆论指责rì本治安问题,请求各协约国成员介入,最好把此案交由第三国调查,以保证还原案情真实xìng。

五:召开国会。对此形成统一意见……。

“诸位,方鄣明的电报你们怎么看?”长篇的电报念完,宋教仁悄悄松了口气,孙文之死让他压力颇大,甚至还起过这是不是真是方子达干的这种想法。可当听完这份电报,他第一时间就明白了前因后果,现在可以确信无疑此事根本就是rì本人搞出来的花招。而rì方所针对的就是方子达,同时也想借此事搞乱中国政局。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我同意电报的意见!”司法总长章宗祥第一个表示赞同。

“我觉得此事还得斟酌一二,毕竟这只不过是方鄣明一面之词,万一我们这样做了,到头来一切证据还是指向他。这个责任谁来承担?”农商总长张謇表示反对,他提议道:“这种大事还是慎重点的为好,就算不是方鄣明干的,可毕竟他的嫌疑最大,这种时候以内阁出面为他背书。恐怕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什么叫嫌疑最大?照我看来rì本人的嫌疑更大!方鄣明再傻也不会傻到前脚到长崎后脚就搞起刺杀孙文的勾当。话再说回来。难道孙文还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明明知道有人要杀他,为了对方行刺方便特意从东京跑到长崎,坐等着对方船到后再把人请过去主动吃上几颗花生米不成?”外交总长曹汝霖本就是方子达的盟友,前面议论时作为外交总长的他并没太多发言,因为他对此也有所疑惑,可当方子达的电报来后,很快就搞明白了究竟,心头一松,底气也就足了,张謇话音刚落他就出口讽嘲了几句,他这番话立即就引来哄堂大笑,刚前凝重的气氛也就此变得轻松起来。

“你……老夫又没说方鄣明就是凶手,只不过建议慎重从事,曹润田,你这是什么意思?”

“呵呵,我哪里有什么意思,只不过觉得这种慎重根本就没必要。方鄣明电报中所说是否真假调查起来很是容易,就算孙文之事和蒋志清等人有关又如何?蒋志清是蒋志清,方鄣明是方鄣明,难道现在还是满清时代搞株连九族不成?何况此事究竟怎么回事,我想大家心中也猜到了一二,与其窝里斗,倒不如硬它一回。唯唯诺诺,瞻前顾后,反而落入rì方圈套!”曹汝霖冷笑一声,根本就怕张謇的责问,反而暗中讥讽了他几句。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老夫好心还办错事了不成?鹤卿兄,你倒是来评评理。”张謇气得双手发抖,神情气愤地把头转向了蔡元培。当然,他的这番姿态有多少是真有多少是假,这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了,既然蔡元培刚前是极力要求惩处方子达的要员,现在当然要把他拉进自己的阵营,再加上国防部的反对,这样一来内阁投票就不一定能通过了,只要把这事拖上一拖,搞得方子达身败名裂,他张謇就有机会取而代之。

可他万万没想到,蔡元培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夫子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政客,而是一个文人和教育家。没错,他刚前的确是强烈要求内阁对方子达进行惩处,并提议撤消其一切职务。但他做出这种要求的前提是先入为主,认为孙文之死和方子达有关,在愤怒之下这才作出的举动。

但听过方子达发来的长篇电报后,蔡元培愕然发现事实的真相恐怕不是他所想象的那种,而且曹汝霖说的也有道理,方子达是否是元凶要查起来很是简单,孙文那么巧合从在方子达刚刚抵达长崎的时候从东京跑到长崎,难道这里面就没有蹊跷么?

蔡元培虽然没有政治经验,但不代表他就没脑子,相反在座人中他的智力比大多数人高得多,只不过平时专于教育和研究,对俗事并不在意罢了。听得张謇问他意见,他皱眉想了想,开口道:“我考虑了下,觉得还是按章总长意见办吧。”

蔡元培表明了态度,也等于相信了方子达电报中的陈述,张謇没料到会是这样,当即愣了一下,直愣愣地看着蔡元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当确认他说的内容自己的确没听错后,张謇忍不住暗暗大骂蔡元培简直是个王八蛋,这么好的机会也不知道把握,居然还同意对方意见,根本就是读死书给读傻掉的典型。

段芝贵是个老狐狸,接任国防部长职务后的他在内阁会议中一直哼哼哈哈和稀泥,表现一贯低调,今天的会议也是如此,就如一个毫无关联的旁人一般基本不发表意见,只是装着打磕睡任凭事态的发展。

当见到内阁大多数都赞同章宗祥的意见时,段芝贵就知道用这件事把方子达搞下台是暂时不可能的了。既然如此,他也不会枉作恶人,当宋教仁点名征求他意见时,他就随大流地说了几句废话,最后婉转表示支持内阁决议。

内阁成员中,除少数如张謇这样的人外,基本上不是偏向方子达一派就是中立派,何况又没了段芝贵的明确支持,所以在宋教仁表示对此事表决时候很轻易的就通过了按照方子达电报中所要求的立即开始行动。

当天下午,宋教仁召集紧急国会,用kmt作为第一大党的优势在极短的时间就拿出了正式结果。接着,总理府召开新闻发布会,对孙文之死表示哀悼和强烈谴责,同时拐弯抹角地指责rì本治安恶化状况,以表示对此案的高度重视,邀请协约国各国对此进行联合调查,以避免外界因素影响而导致的案情混乱。

与此同时,曹汝霖代表外交部召见rì本大使,向rì本zhèng

fǔ提出抗议。要求rì本zhèng

fǔ立即施放所谓的“嫌疑人”并澄清事实,还中国zhèng

fǔ官员以清白。

对中国zhèng

fǔ的要求,rì本方面一口否决。口口声声说已经掌握了确凿证据,可以证明蒋志清和戴季陶就是杀害孙文的主使之一,而直接行凶者就是他们的护卫人员,根据东京jǐng视厅传来的最新消息,在他们的旅馆中已搜出了行凶的手枪,这个案子由于发生在rì本本土,根据国际法律惯例,此案必须由rì本司法进行dú

lì审查,根本不需要联合调查,也没必要交由第三国处理。

曹汝霖当即对此反驳,他表示,蒋志清、戴季陶等人作为出使美国代表团成员具有外交身份,外交人员涉入刑事案,作为东京jǐng视厅根本没有权利出面扣押和调查,而应该先通报对方所在国的大使馆和外交部,随后在取得协商一致的情况下方可调查。而rì本zhèng

fǔ这样做简直就是先斩后奏,至于rì本zhèng

fǔ所提出的所谓证据,在没有中方派人员监督的情况下根本不足为凭。加上此案的受害者也是中国人,案情牵涉政治方面极其敏感,强烈要求联合重新调查,并在有必要的情况下交由第三国dú

lì审查。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五十六章 媒体焦点

方子达并没在长崎停留,他知道自己这时候下船非但无济于事,反而会有不必要的麻烦。蒋志清、戴季陶等人扣押在rì本人手里,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等国内的电报回复之后,方子达所搭乘的邮轮也到了起航归国的时候。

从长崎到天*津只有短短几天时间,等船靠上天*津码头时,早就得知消息的各记者把码头给围得水泄不通,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一片人群,方子达脸sè尤其难看。

“鄣明,你穿上这个,这些记者我替你挡一下,你和其它乘客从后面出去。”杨度找来一套普通的衣服、礼帽和假胡子等东西,意图让方子达化妆下船,以避开外面这些讨厌的家伙。看着这堆衣物,方子达默默摇头,起身道:“不必了,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何况我们行得正坐得直,怕什么?”

杨度意图再劝,但见方子达已经下了决心只能作罢,让张虎臣的人提着行李,一同向外走去。

“出来了!出来了!”

“快!快看!方子达出来了!”

孙文被刺事件在全世界闹得沸沸扬扬,方子达一下子又成了媒体焦点人物。早在方子达抵达前几天,消息灵通人士就打听到了这船靠岸的准确时间,不仅在京的各大报纸,就连许多国外记者也都在今rì一起蜂拥而至。

张虎臣和两个护卫走在前面,顺着阶梯向下。方子达和杨度随后,在他们后面的是这次出行的另外几个随从和护卫。一行人很快就下了船。还没等方子达的双脚踏实在码头的时候,早就等得心急的那些记者们顿时一拥而上。

“方总长,我是民国rì报记者,对于孙文先生在rì本遇刺事件你有什么看法?”

“我是申报记者,据说孙文遇刺同方先生有关,rì方jǐng方在第一时间扣押了你的随员,现确认他们正是谋杀执行者,对此你有什么要解释的没有?”

“方先生。我是泰晤士报驻华记者,根据传言,有证据显示你参与了刺杀政敌革命党党魁孙文事件,请问这消息是不是真的?”

“方总长,我是中华新报记者……。”

“我是爱国报的记者,请问……。”

现场,几乎所有大小报社的记者全都来了。有些记者的提问还算中规中矩,但有些记者的提问异常尖锐,甚至还有些倾向于革命党的报刊甚至在提问中直指方子达就是幕后主使,当即破口大骂,高喊着要求zhèng

fǔ严惩凶手,要不是码头有着十来个卫兵维持秩序。恐怕早就一片混乱了。

方子达神sè平常地看着这一幕,虽然他表面平淡,但紧握的双手表现他内心出离的愤怒。按理说,他归国这么大的事,应该提前对码头清场才对。可天*津这边仅仅只派了些卫兵进行保护和维持秩序,对这些记者们根本不加限制放行。这其中要没什么猫腻方子达是绝对不信的。看来,内阁虽然表面达成协议,可有些人依旧还不死心,想趁此机会给他上点眼药,恶心下人。

静静地站着不动,方子达直等乱哄哄的场面渐渐平静下来后,这才开口道:“诸位!对于孙文刺杀案一事,zhèng

fǔ早有决议,我想大家既然都是媒体记者,应该知道前几rìzhèng

fǔ所作出的态度……。”

“谁知道zhèng

fǔ说的是不是真的!”

不等方子达说完,人群中一个声音猛然响起。

“zhèng

fǔ发表的声明是假的,难道你的消息就是真的?”方子达的目光顺着声音来去望去,伸手高声严厉斥问道:“既然这位先生能保证你的消息正确xìng,那么是不是可以以为你是当事人之一?正好此案疑问众多,可以站出来帮忙做证么?”

也许是被方子达的严厉斥问吓得有些心虚,说话的人再也没有吭声,方子达接着又道:“孙文先生遇刺,消息传来时方某也是惊愕异常,同时对孙文先生去世而痛心疾首。早在多年前,方某就同孙文先生在上*海有过一面之缘,虽然大家在政见上有不同看法,但这是政治,更不会下作到派人暗杀孙先生的地步。何况孙文先生此案,其中蹊跷非常,别的方某不多谈,就谈一点,方某从美国归国,途经长崎,漫漫长途在大海中根本就接到不什么消息,可恰巧就在抵达长崎的当晚,本应该在东京的孙文先生居然在长崎遇害,rì本jǐng方还信誓旦旦说是方某的随从干的,这难道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么?诸位都是报界jīng英,都是有文化有头脑的人,人云亦云之事世上何其多哉。”

“那你怎么解释蒋志清和戴季陶被捕的事?而且根据rì本jǐng方透露消息证实,在他们住所搜查出了刺杀用的手枪。”

另一个记者连忙反问道。

方子达一摆手:“这个我没必要进行解释,因为现在这些解释根本没用,一切要以事实来说话。至于rì本jǐng视厅所说的证据之类,呵呵,难道天底下有杀了人还会把证据留在手上等着人来搜查的傻瓜蛋么?何况,内阁已经通过议案,并得到了国会支持,要求把此案交由各国联合调查,甚至有可能的话交给第三国来dú

lì侦察,找出真正幕后主使,以慰孙文先生在天之灵,还蒋、戴等人之清白!”

“方先生……。”

方子达一番话让有些记者若有所思,但还有些记者不依不饶,试图继续挖掘点新闻出来。就在这时,几辆车飞快从码头外驶进,跳下数十个荷枪实弹的士兵,带头的是个上校,指挥着士兵分开人群,满头大汗地赶到了方子达面前。

“先生,我来晚了,跟我走吧。”

赶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周元良,见方子达安然无恙他大松口气,急忙护着方子达等人出了包围圈,上车后飞快离去。

“今天是怎么回事?这些记者怎么放进来的?”被码头上被堵了这么一下,方子达胸口憋着一团怒火,上车后就问了一句。

周元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连忙解释本来是要封锁码头的,但国防部临时调整了安排,当他得知后立即亲自带人从赶了过来,谁想到还是晚了一些。

“你混蛋!要是先生今天在码头出事,老子要你好看!”张虎臣才不管周元良是谁,不客气地就大骂道,周元良连连点头称是,在外人面前风光无限的特务头子,在方子达和张虎臣面前简直就和灰孙子差不多。

“行了,这种事他也控制不了,能赶来就好。”还是方子达开口替周元良说了句好话,要以张虎臣的个xìng说不定当场揍他一顿也是有可能的。

“树yù静而风不止啊,这个时候牛鬼蛇神居然争先恐后地冒出头来了,哼哼!”

方子达暗叹一声,开口道:“三儿,你如今也算独当一面了,但有些时候心还不够狠,手也不够辣,做事犹豫不决,这可不行!该出手时就要出手,瞻前顾后可干不了大事。”

“是是是……先生教诲三儿必定铭记在心!”周元良抹着冷汗连连答应,心里大骂手下做事不牢靠。这几天因为孙文的案子他的特工处忙得不可开交,要知道周元良有今天完全是方子达的缘故,一旦方子达倒台,他能有好果子吃?

其实在方子达归国前,他早就指示下面做好了妥善安排,可临时突然有件要事需要亲自处理,所以离京稍晚了些。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差一点儿就出了大事,气得他现在恨不能把在天*津安排具体事务的那家伙拖过来给揍成猪头。

天*津离京城并不算远,在周元良安排下方子达一行由士兵护送着直驶京城,途中并不作任何停留。

在路上,方子达简单询问了下这几天的情况,周元良一一汇报。根据周元良所说的消息,内阁会议上虽然通过他电报上的提议,并快速作出了反应,但效果并不显著。主要是rì本一方咬死不放,意图把脏水往他头上泼,而zhōng

yāng有些派别也惟恐天下不乱,虽然明面上没有做出什么反对行为,可私下的小动作一直不断。至于方子达所要求的联合调查,或者第三国dú

lì调查的意见,协约国内部也没得到确切回复,外交部除了得到了一大堆诸如“表示遗憾”“深为理解”等等的废话外,实质xìng的东西根本没有。

“我让你办的事安排的怎么样了?”方子达对此有些准备,但没想到问题这么严重,皱着眉头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已经安排好了,如果您方便明天就可以安排见面。”

“明天?”抬手看看表,估计到京城是夜里七点左右,方子达想了下说道:“不用明天了,就今天晚上吧,还是在老地方见,另外,我连夜归京的事暂时对外保密,等我见过人后明天上午再通知内阁。”

“是!”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五十七章 稳坐钓鱼台

当晚六点五十,方子达抵达京城,不过车队并没有进城,而是顺着小路来到了城外的一个小镇,住在了镇中的一幢宅子里。

这个地方当初软禁过陈其美、蒋志清等人,之后一直就是特工处的安全屋,这里离京城近,而且位置偏僻又不容易被人注意,等到了后由周元良安排众人住下,方子达简单梳洗用过了晚餐没多久,他等人也来了。

在dú

lì的后院里,方子达和来人闭门谈了许久,等送走来人后天sè已经很晚了,但方子达并没什么倦意,抽着雪茄又向周元良交代了些事,直到半夜才上床休息。

第二天,直到rì上三杆方子达这才让大家出发,车队经小路绕到大道,随后直接入城。等到了京中,方子达先回了官邸,见过妻儿后换了身衣服,这才去了总理府。

“这不是鄣明老弟么,什么时候回来的?一路上平安否?”刚进总理府,迎面就遇上国防部长段芝贵,瞧见方子达对方笑容满面地走了过来,伸手相握显得很是热情。

“刚刚到,这不就赶过来述职了么,有劳香岩兄挂念,除下船时有些小麻烦外,一切还算顺利。”方子达微笑着回答道。

“嗯,此事昨rì老夫也听说了,这些记者真是惟恐天下不乱!天*津那边的人干什么吃的?怎么就能让他们私自闯进码头呢?如今孙文案正闹的沸沸扬扬,多事之时。幸好鄣明老弟没出什么事,要是和在美国一样也混进个刺客什么的怎么办?”

“呵呵。没这么严重,码头的jǐng卫们还是很称职的。再者,我们现在可是宪政zhèng

fǔ,舆论zì

yóu嘛,记者们这样做虽然有些不妥,可毕竟还是符合法律的。何况我也没什么事嘛,香岩兄就不用太过责怪下面人了。”

方子达轻松地耸耸肩膀,摆出副无所谓的姿态。段芝贵瞧着他样子哈哈大笑,连连点头。

“鄣明老弟,孙文被刺这事要说是老弟背后下的手,老夫是绝对不信的!以鄣明老弟的本事,何必用这种拙劣手段?就算要杀孙文这办法也多了去,把自己陷入困境,谁都不会这样干。依老夫看。这个事显而易见就是有人故意而为,目的就是想陷老弟以不义啊!”

“多谢香岩兄,可惜这世上明白人不多啊!”

顺着段芝贵的口气打了几声哈哈,双方表面上至少瞧起来很是融洽。段芝贵也知趣,知道方子达过来是找宋教仁,并没有拉着方子达长聊。不过。在离去时,段芝贵轻声说了一句:“其实,这孙文这家伙早该死了,只不过他名气太大,谁下手谁就沾上一手泥。这次死的还真是好啊!没了这家伙捣乱估计许多人都能睡个安稳觉了。鄣明老弟,你说是也不是?”

不等方子达回答。段芝贵哈哈一笑冲方子达拱了拱手,带着副官大步就出了门。

“这个老狐狸……。”方子达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微微一笑,摇摇头,朝着相反方向走了。

宋教仁早就在办公室等着方子达了,等方子达到来后,他并没有先谈孙文案,而是询问起这次出使美国的情况。

对此,方子达把已经准备好的文件递了过去,在宋教仁仔细阅历的时候在一旁解说着。

“计划不错,虽然我对经济不是很懂,不过从这份报告上来看如果成功对国家是很有好处的。”二个小时后,方子达总算说完了他的方案和出使结果,宋教仁摘下眼镜很是欣慰地说道:“这方面你是强项,还是和你出去时我们谈的那样,一切计划由你来安排,并交由总理府备案就是。”

“没问题!”方子达点头称是,不过他提了个意见,就是绝对的保密。总理府备案是必须的,但保密工作也得加强,他这个计划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要不然会引起整个世界的大地震。

宋教仁当然明白这其中的重要,稍一沉咛就道:“让特工处派几个人过来,总理府会成立一个新的机要室,具体工作就由特工处负责。”

“这个办法好,我没意思。”

“行了,就这么着吧。”宋教仁把文件放到一边,神sè凝重道:“鄣明,孙逸仙被刺我相信不会是你干的,不过在电报里你虽然没有点名,但我看得出来,你的意思是倾向于rì本人贼喊抓贼是不是?”

“不是倾向,是肯定!”方子达微微一笑,很有把握道:“不瞒你说,我其实昨晚就到京了,只不过有些事要处理所以没通知任何人。根据最新的情报来源,孙文被刺就是rì本陆军部和黑龙会搞的花招。”

“真是这样?”宋教仁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急问:“可有实际证据?”

“机密情报,哪里来的证据?”方子达苦笑着摇摇头:“rì本人故意设了个局,岂能让我们抓到把柄?再说了,提供情报的人也不会傻到把证据交给我们,如果这样的话恐怕他自己都保不住。但是,这个情报我可以保证是千真万确的,不仅如此,在旧金山的刺客明面上是革命党的人,实际也是rì本人派出来的。”

一抹失望在宋教仁脸上闪过,点起支烟猛抽一口,他道:“就算知道又如何呢?没有任何证据,这事就难办了。鄣明你还不知道吧,这几天有些不妙啊!在国会我kmt虽以第一大党强行通过决议,但导致诸多国会议员所不满,如今不光是针对你方鄣明了,许多舆论更是针对整个kmt和zhèng

fǔ内阁,如果此事处理不好的话,恐怕后患无穷。”

“外交方面现在是什么情况?”方子达皱眉询问。

“毫无进展。”宋教仁生气道:“rì本人当然不会承认是他们干的,而且还以司法dú

lì为由拒绝联合调查。至于各国反应也不乐观,欧洲大战越打越厉害,现在正是最关键的时候,协约国各国根本没兴趣顾及此事,除了一大堆毫无营养的外交措辞外,都不肯表明态度。”

“嗯,这个结果我预料过,想不到还真成了事实。”方子达并没有感到太意外,轻叹了一声。

用着有些奇怪的目光看着方子达,宋教仁有些不解:“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

“争取时间罢了。”方子达笑笑:“除了用这些办法,难道还有其他手段不成?至少如今的形势还不算最坏,这对我们来说已足够了。”

宋教仁哑然失笑,抬起手指冲着方子达虚点道:“你这家伙,就是不消停呀。不过话说回来,要不这样做反而闹得更厉害,至少现在我们被动是被动,可也没到最糟糕的时候。”

“是的,我的用意就在这里。协约国是靠不住的,他们的jīng力都被战争给束缚了,何况在如此关头冒着得罪rì本zhèng

fǔ的风险替我们出头,以西方政客的圆滑这样做的可能xìng极小。至于美国那边,我已让两大财团向美国zhèng

fǔ施压,如果美国zhèng

fǔ能出手的话,这事就好办得多。但这也只不过是半数对半数的概率,把宝全部押到美国人身上并不明智。这些资本家都是jīng明之极的家伙,一旦没了利用价值,他们才不管我们的死活呢。”

“有道理!”宋教仁赞同方子达的看法,可对于眼前局势他依旧拿不出更好的办法来。一旦rì本方面强硬把刺杀事件归在蒋志清和戴季陶等人头上,并正式审判,到时候整个kmt就会陷入困境,就如方子达和段芝贵说过的那样,这天下明白人毕竟少,不明真相的群众、老百姓能有多少判断能力?一传十、十传百,众人悠悠之口传来传去,天晓得最后会传成什么样子。

这还不算,更关键的是还有人揣着明白装糊涂,惟恐天下不乱在背后搞鬼。这些人除了始作俑者的rì本人外,当然还有kmt、宋教仁、方子达的政敌。能通过这事把现任zhèng

fǔ搞下台,甚至让方子达身败名裂,是这些人乐而意见的结果,要不这样他们怎么才能取而代之呢?

“遁初兄,被动是被动,但我们也不是没有还手之力。”就在宋教仁一时间找不出更好办法解决问题的时候,方子达高深莫测地笑了。

“你意思是……?”

“呵呵,没什么,只是姜太公稳坐钓鱼台罢了。”方子达胸有成竹道:“耐心,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耐心,做应该做的事,千万不要被人抓到攻击点。至于如今局势,我想很快就会有改变的。”

方子达这话让宋教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方子达的底气来自何处。可他追问之下,方子达并不解释,只是神神秘秘地告诉他过几天就会知晓,在之前只要装着什么都不知道,该交涉的继续较少,该抗议的接着抗议,一切如旧就行。

宋教仁见问不出来,也就不不再追问了,可心中的好奇一直猜测方子达这葫芦里究竟卖着什么药。没想到,几rì之后迷团终于解开了,在同一天内突然连出了几件事,这几件事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其中自然也包括rì本人。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五十八章 八卦之心人人有

消息先是从民间传出的,起初各界不以为然,只以为是愚夫愚妇茶前饭后的胡说八道而已。谁想到,仅仅几天的时间,这些消息越传越广,随后一篇公开声明在民国rì报上刊登,正式拉开令人瞪目结舌的帷幕。

原光复会成员黄怡第一个对外宣布孙文在长崎被刺是光复会的报复行为,在声明中他指出,当年孙文指示陈其美暗杀光复会首脑陶成章,窃取了辛亥革命果实,使得光复会一蹶不振,群龙无首而被同盟会所取代。对此,光复会成员对孙文和其党人一直耿耿于怀,从未放弃过报复行为。这次孙文之死正是光复会多年谋划的结果,叫作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同时在声明中历数孙文之累累罪行,并喊出了当年陶成章的革命就是造反的口号。

同一天,在申报上,满清遗老梁鼎芬代表保皇党发表声明,声称孙文之死是保皇党为了报复当年其推翻满清的一次周密行动。在声明中,梁鼎芬痛斥孙文无君无父之造反行为,并长篇大论地讲述了他对满清王朝的无比忠诚和眷恋……。

接着,一些在辛亥革命后陆续解散,已快被世人所忘却的小党派也纷纷在各大报纸上发表声明,声称对孙文被刺案负责,理由千奇百怪,各不相同。

除了这些势力外,甚至有些个人也陆续发表声明,号称孙文之死是他们干的。原因让世人哭笑不得,这些人有的声称当年因为受孙文蛊惑。倾家荡产为他捐款,但最后一无所得。为了报复买通杀手刺杀孙文。有的声称孙文抛妻弃子,玩弄女xìng,是十足的现代陈士美,不杀不足平息怒火。还有的叫嚷着孙文贪污革命党公款,挥霍无度,导致基层党员连最基本的生活都无法保障,杀他是为了清党……。

更让人啼笑皆非的还有,就连rì本人也跑出来凑热闹了。一个名为老兵爱国团的rì本团体声称孙文案是他们干的,至于理由更加简单,就凭前不久的中rì局部战争,rì本陆军损失惨重,而孙文恰恰就是中国人,还是中国政坛上的大人物,杀掉孙文给中国人点颜sè瞧瞧。这就是他们的目的。

一时间,满世界都是这样的新闻消息,虽然听上去似乎有些荒谬,但各声明者或多或少都拿出了些证据。就连那个号称孙文玩弄女xìng的家伙也搞出了一大堆资料来以证实他所说是事实,熟悉孙文平时为人的,无论是朋友还是政敌当看到这些资料后都哑口无言。毫无分辨想法,因为这些资料里的人物都是真实存在的,这些女xìng中有着中国人,也有rì本人,还有朝鲜人。有革命女青年,有普通的女学生。千金小姐,甚至还有年仅13岁根本就没成年的小姑娘……。

这些东西一放出来,就像一颗威力无比的大炸弹,把所有人都给炸得晕头转向。以往,展现在众人面前的都是革命党、孙文等人光辉的形象,可经过这些声明和证据之后,一些为外人所不知晓的丑恶面一下子全都暴露出来了。再者,发表声明的这些人社会关系错综复杂,说句不好听的他们和中国现各政党成员都有或多或少的交情,甚至从政党本身也有千丝万缕的关联,这么一来,让现各党派大为头痛,对此反驳也不是,支持更不成,最后只能装聋作哑当是不知,以免惹火烧身。

和国内政党各派相比起来,最为尴尬的还是rì本方面。对此计划沾沾自喜,还没高兴上几天的rì本人不等正式向蒋志清、戴季陶等人公诉,移交由法院进行审判,突然就冒出了这么个事,把头山满等人给雷得目瞪口呆。

“八嘎!怎么会这样?”

“支那人的诡计,一定是支那人的诡计!”

内田良平一脸的yīn沉,跪坐在塌塌米上,面前的矮几上摊着十几张报纸,上面的头条新闻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声明。

“支那人的诡计是一定的!可谁能告诉我,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们大rì本帝国的武士都被支那人给收买了不成?”

头山满怒火冲天抓起一张报纸挥舞着,这张报纸的头条正是老兵爱国团的声明,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把火烧来烧去居然烧到他们rì本人自己头上了,这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啊!

“八嘎!一群马鹿!”

内田良平两眼喷火,这事必须彻查。中国人的声明他们可以装着无视,但rì本人自己团体的声明如果不尽快妥善处理,他们的计划将前功尽弃,而孙文这个昂贵的牺牲品也会白白浪费掉。

可还没等黑龙会对此进行反应,紧接着除老兵爱国团外,rì本国内一下子又冒出了五六个乱七八糟的团体,这些号称爱**官团、忠君会、樱花社、退役海军俱乐部等等社团组织也纷纷声称孙文的死和他们有关,并对此负责。这一下更让头山满等人感到头大如斗,虽然黑龙会在rì本势力庞大,背后还有陆军军部的支持,可军部也不是能一手遮天的,尤其是这些团体背后居然还有海军的影子,陆军和海军一直就不对付,黑龙会权利再大也不敢碰海军半根毫毛,这事一下子就更棘手了。

接着,中国zhèng

fǔ同时继续向rì本zhèng

fǔ施压,提出有关孙文案情的质疑,要求暂缓对蒋志清等人的审判,重新调查此案。过了一天,协约国各国也改变态度,表示了高度重视,和以往的措词不同,这次协约国各国正式发表意见,鉴于目前情况,认为rì本方面针对孙文案如此草率决定而表示不满。

当rì本zhèng

fǔ再次拒绝联合调查的时候,美国人突然也跳出来了。美国zhèng

fǔ以旧金山码头刺杀案为由,要求和rì本一切调查在长崎发生的孙文刺杀案。这些接踵而来的事件一时间让rì本zhèng

fǔ感到极大压力,最终经过rì本内阁磋商,勉强决定由rì本jǐng方和美国调查局重新调查此案,这才让各国消停了些。

自各种声明出现后当rì,方子达就被宋教仁给找了去,见着他后劈头就是臭骂一顿。方子达也不生气,笑盈盈地坐在那边让宋教仁骂了个痛快,等他消气后主动帮对方倒了杯水。

“你这方鄣明,逸仙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你做的好事呀!”接过水杯,宋教仁往边上一放,狠狠瞪了他一眼。

“遁初兄,这也是无奈之举,虽然死者为大,可形势如此,有些事也不得不为啊!”方子达劝道:“再说了,这些声明中有哪些是假的?其人本来就不正,难道就不能让天下人评论否?”

“你呀你……。”宋教仁根本拿方子达没有办法,伸手点了点他摇摇头。

喝了口水,宋教仁苦笑道:“不过还别说,你小子这招倒有点好使,根据外交部刚刚反馈过来的消息,rì本人开始放软了。对了,你怎么想到这歪招的?说实话,有时候我还真想把你小子的脑袋给劈开来瞧瞧,你脑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还能什么,都一样嘛,劈开就完蛋了。”方子达笑道,心里却不以为然,像这种声明后世早就烂大街了。没瞧着新闻联播中三天两头都有些莫名其妙的组织声称为某某国家发生的某某事件负责么?有些事是这些跳出来的组织干的,还有些事根本就和他们不搭界,声称负责的组织很多都是为了借此出名而已,甚至在同一件事上,好几个大大小小的组织争先恐后发表声明的情况根本不足为奇。

国内这些过气党派的声明和个人反应,宋教仁不用多琢磨就知道是特工处搞的鬼。至于rì本那边团体也来凑热闹,就有些蹊跷了。不过,宋教仁是聪明人,回想到方子达归京那天和自己的谈话,他既然能从rì本人那边得到确切的情报,这就表示他早就有所安排,鼓动一些rì本人搞点手脚也算正常。

经过这些乱七八糟的声明后,中国政坛汹涌的暗流也渐渐趋向平稳了,民众的目光从当初轰动一时的刺杀案转移到了这些八卦消息中。就连一些老百姓也对此津津乐道,走在街上和认识的人打个招呼,往往刚闲聊了几句,很快就会聊到这些事情上面去,最主要的是,他们对孙文究竟死于谁手已经不再去关注,而把目光转向了深入挖掘八卦的上面,更对孙文的幼女之好而赞叹不已,大叹其艳福真是不浅,还经过民间高人的奇思妙想延伸出了诸多传奇小故事,你传我,我传他,早就传得不成样子了。

德意志第三帝国的宣传部长戈培尔说过这么一句话,谎言重复一百遍就成了真理。随着事态发展,方子达欣然地发现形势渐渐向有利于他的方向开始转变。不仅是国内舆论,就连rì本方面,普通的rì本人和中国一样有的八卦的爱好,并在这些信息轰炸下,逐渐改变了原来的主张,使得黑龙会jīng心策划的一场好戏成了一个可笑的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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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五十九章 梁敦彦

孙文案虎头蛇尾是一定的,随着事态的发展蒋志清、戴季陶等人归国的rì期恐怕不会太久,方子达把收尾的工作交给杨度、杨永泰等人处理,把目光转向了国内。

欧洲战争,使得欧洲各国损失惨重的同时,美国、中国甚至rì本都在其中受到了不少好处。当然这三国获利最大的是美国,美国拥有强大的工业实力,加上和英法又是天然盟友,它趁着战争得到巨利是理所当然的,和rì本相比中国的工业基础比较薄弱,但因为rì本本土缺乏资源加上又经历过伪钞事件的打击使得国内经济萧条,实际上紧追其后的反而是中国,在正式宣战之前,中国财政已在欧洲大战的影响下得到了急速好转,虽由于后来的中rì局部战争爆发,使得财政在一段时间内有些恶化,但由于战争规模毕竟不是太大,双方交战时间也短,停战后不久,紧巴巴的财政随之也很快宽裕了起来。

这几年,方子达播下的种子终于开始生根发牙了,国家资本和民族资本的大量投入,使得中国工商业蓬勃发展。各地的工厂、商行越建越多,几大城的项目也在财政部主导下陆续上马,所需要的大量劳动力、熟练工人等等也使得祖祖辈辈在地里刨食的农民们有了另一条生活出路。

就像后世八十年代改革开放一般,百万打工者下广东,从而拉开了国家迅速发展的序幕。

而现在,虽没那种令人激动人心的宏大场面出现。但因为各地的发展,使得土地和农民之间的矛盾得到了缓冲点。有人曾经说过。中国问题主要是农民问题,解决了农民问题就等于解决了中国问题。作为一个农业国,方子达非常清楚要想稳定发展必须解决这个问题,但限于目前形势,他无法使用激进的手段,而使用发展工商业,诱导农民从土地中走出来,是最好的办法。

何况。现在整个民国是全面开放,根本不存在什么经济特区,搞搞试点什么的,遍地开花的企业在市场支持下令整个中国的发展渐渐走上良xìng循环方向,而这些工商企业所消耗的人力从总体来说其实不亚于那个时候。根据内部统计,仅在上*海、浙江、江苏、安徽等地,就这两年中就增加了大小工厂877家。民间作坊3419个,雇工15万人左右,如果再加雇工的家属和临时用工者等,总人数达到了近百万人,这不仅是在这个时代,就算放到七十年后也是巨大的成绩。

除去中国最富饶。发展最快的江浙地区,两广等地也不甘落后,而直隶地区由于地域限制,发展虽及不上江浙,可取得的成绩也是令人惊喜的。而且受这些地区影响。一些偏远省份渐渐也改变了保守观念,开始了喜人的变化。

可是。随着发展,带来的问题也是众多的。方子达头脑清醒的认识到,如今的迅猛发展是建立在欧洲大战基础上,一旦这场战争结束后,靠着发战争财而发展起来的工商业必然会产生商品滞销,利润减少,导致生产(主要是工业生产)急剧下降的问题,随之而来就是失业大量增加,企业开工不足并大批倒闭,生产力和产品遭到严重的破坏和损失,社会经济陷入瘫痪、混乱和倒退状态。生产下降和失业激增使得爆发全球xìng的经济危机。脆弱的中国根本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这会导致刚刚起步的中国工商业遭受巨大损失,并引起社会急剧动荡。

为此,方子达已有了一系列计划,其中暂不以纸币取代银币为国家法定货币也是计划中的一环。另外,拉动内需,减少将来经济危机对工商业影响也是一个办法,至于其他的一系列手段,方子达同样陆续准备着。

今天,方子达特意把交通总长梁敦彦请来,自宋教仁组阁后,撤消了原有的铁道部,把铁道部并入了交通部,使得交通部权利大增。但好景不长,随着方子达通过袁世凯从梁士诒手中强行把交通银行接管过来改为zhōng

yāng银行,接着又拿去了护路部队的军权。梁士诒密谋失败下野后,整个交通部除了掌握中国仅有的几条铁路线外,根本没了当年内阁第一部的风光,而渐渐沦为一个普通的部门。

梁敦彦是当年满清公派留美幼童之一,耶鲁大学毕业,和詹天佑、唐绍仪等都是同一批人,更是同学好友。梁敦彦此人是个技术官员,接任交通部后一直想干些事,可是以目前中国财政根本不可能投入大量资金,再加上交通部失去了交通银行和护路部队的控制,他这个总长说话也不响亮,几次内阁会议他提出的方案总被驳回,时间一长也就灰了心。

这一rì,梁敦彦突然接到方子达的邀请有些纳闷,对于方子达这个人,梁敦彦是既佩服又讨厌的。这种复杂的心态一是方子达夺走了原属于交通部的大半权利,使得他的交通部只能仰视财政部,看别人的眼sè吃饭。二来,在几次内阁会议上,反对交通部提案的总有方子达的身影,没有经费和财政拨款的交通部rì子不怎么好过,每瞧到方子达笑眯眯的一张脸,梁敦彦心里就一肚子气。

至于佩服,梁敦彦虽然是技术官员,但在宦海沉浮数十年,有些事也瞧得清楚。方子达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借力打力妙招叠出,在短短几年中就取得了如此地位,并使国家财政迅速好转,而且还推动国防军建设,发展工商业,更以强硬态度逼迫rì本和中国停战……这些事,不能不让梁敦彦感到佩服万分,要换成他,恐怕半件都干不成。

“崧生兄!”

到了财政部,梁敦彦边往方子达的办公室走,心里边琢磨着他找自己来究竟什么事。谁想到刚刚上楼拐了个弯,就瞧见方子达居然亲自站在办公室门口等着自己。

“鄣明贤弟,你这是……。”

心里一惊,方子达亲自在门口等自己?这怎么会?他这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交通总长听起来似乎不错,可在如今内阁中地位甚至连教育总长也要不如了,方子达身为财政总长,又是zhōng

yāng银行总裁,掌管全国的钱袋子,还是kmt理事,手握军权,连宋教仁都要客气对待的人物怎么会对自己如此殷勤?

见梁敦彦神sè错愕,方子达笑着走前两步伸出手来相握:“崧生兄大驾光临,小弟感激不尽,来来来,我们进屋谈。”

“这是方子达?不会是冒充的吧?”一直以来,梁敦彦和方子达并没有私交,两人只是在内阁会议中打过交道,在他脑海中方子达的形象总是强硬而独断的,就像前些时候在内阁一口否决交通部申请拨款的提案,还丢出了一份厚达五指的调查报告以证明交通部的这个提案根本没必要在内阁进行讨论,把梁敦彦给当场气了个半死。

谁想到,今天方子达一反常态,对自己如此客气,上下打量了下站在自己面前的的确是真人后,梁敦彦心里疑惑非常。

“无事献殷勤,难道非jiān即盗不成?”

走进方子达的办公室,梁敦彦嘴里嘀咕了一句,走在前面的方子达没听清对方在说什么,回过头奇怪道:“崧生兄,你刚才说什么?”

“哦,没什么,我说有些口渴……。”梁敦彦一愣,连忙随便找了个理由回答道,见方子达笑着说道:“呵呵,如此小事,我这里有朋友送的大红袍,等会请崧生兄一品。”

“呵呵,那就多谢鄣明老弟了。”梁敦彦确认方子达的确没听见自己说的话,心里一松连忙笑着拱了拱手。

双方依此坐下,方子达取出茶具摆弄了一会儿,很快一股沁人心脾的茶香就弥漫在空气之中。

“崧生兄,请!”

“好茶!真是好茶!当年为兄还是在香帅府上有幸品过此茶,这一晃就20多年了……。”

梁敦彦品了口茶,忍不住感叹了句,等放下茶盏他沉咛着问道:“鄣明老弟,今rì请为兄前来,有何见教?”

方子达微微一笑,饮了口茶道:“见教谈不上,今天请崧生兄前来是商议一下交通部的工作事宜。”

“我部事宜于你何干!”梁敦彦脸sè顿时一变。

“崧生兄何必如此?哈哈,我明白了,是你误会了,怪我怪我,这都怪我,话不说清楚惹得崧生兄才有此误会。”方子达一愣,很快就明白过来,当即哈哈大笑。

接着,不等对方询问,方子达就道:“崧生兄之才小弟一直都是佩服的,国内像崧生兄这样的技术官员不说没有,但也很少,尤其是在内阁中,要说谁最胜任总长职务,崧生兄是当仁不让。今天请崧生兄过来,谈的的确是交通部的事,但并不是我要对贵部指手画脚,而是想同你商议一下。我记得崧生兄多次在内阁会议提出拨款提案是不是?当时小弟为了大局驳回了这些提案,还请崧生兄不要放在心里。不过今天我可以告诉崧生兄一句实在话,经财政部长期调查和准备,将对全国铁路、公路建设进行一个全面、长期的投资计划,而这个计划的主导施行将由你们交通部来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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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六十章 天上掉衔饼

听着方子达的话,梁敦彦的眼珠子是越瞪越大,还情不自禁转过脑袋瞧了瞧窗外,甚至在怀疑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升起的。

交通部自梁士诒出事后就再无当年辉煌,这两年来除了维持部里工作外,在财政部的反复打压下,梁敦彦一件大事都没干成,私下可没少和朋友们埋怨过,在他看来方子达就是阻碍交通部发展的罪魁祸首。

可今天这一幕让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方子达这么说,梁敦彦非但没有高兴,反而琢磨着方子达是不是在别有用心,打算给自己下什么套。瞧着梁敦彦一副jǐng备的样子,方子达顿时就笑了,作了个请他稍侯的姿势,起身走到办公桌前取了几份东西。

“崧生兄请看。”

“这是……。”

“这是我让人搞的交通规划,请崧生兄不要在意,其实这事应该由你们交通部来做,这份规划只是一个参考罢了,我并没有直接插手交通部工作的意思。”

怕对方误会,方子达特意解释了一句。梁敦彦接过东西在茶几上摊开,这是一份中国交通图,上面用鲜明的颜sè勾勒出了几条铁路干线、支线和公路网等等。

在图上粗粗扫了几眼,梁敦彦先是一愣,接着就哭笑不得。

“崧生兄,这份规划瞧起来如何?”

“不错,瞧起来还是真好……。”梁敦彦口不对心地笑道。

“崧生兄,你可是专家。有什么意见直说就是,何况此处也无外人。”

“呵呵。真要我直言?”梁敦彦笑了笑,点起支烟抽了几口,似乎在考虑着什么,抬头再看看方子达平静的表情,他终于不客气地开了口。

“既然如此,为兄就不客气了。鄣明老弟,你在财政上的本领要论第二,恐怕国内没人敢称第一。这个为兄很是佩服的。但所谓术有专攻,这交通方面的工作老弟你就外行了,要知道自从满清退位时起,我国铁路线总长为9100公里左右,其中国有占35%,剩余65%为合办或商募。民国成立之后,经多次回购、调整和建设。国有铁路线的占有率也逐年上升,到如今已达70%以上。又经zhōng

yāng各年计划拨款,新建的铁路线每年平均在300公里左右长度,也就是说至今年为止,我国各铁路线总长在11000公里,这其中还包括了中东路、满铁在内。”

方子达微微点头。这个数据和自己掌握的差不多,要是再加上在建的一些铁路距离,或许可以达到11500公里,从纸面上来看这个铁路长度不算差,可要从整个中国广阔的土地面积来比较。足足落后西方国家将近半个世纪。

梁敦彦手指点点图纸,嘴角露出丝嘲笑:“以上是我国现今铁路状况。和铁路相比,公路网更加不堪。城市于城市之间的公路除了少数发达地区外,几乎还都以土路、小路为主,真正的公路说实话加起来仅仅只有几百公里左右,而且从养护方面也不尽人意。而鄣明老弟这份规划,我虽没有仔细测算,但以专业角度的估算,光铁路总长就将超过36000公里,公路总长也不会低于8000公里,这不由得让我想起当年孙逸仙就任铁道协会会长时候搞出来的16万公里的宏伟计划……。”

说到这,梁敦彦露出了玩味的笑容。方子达听了顿时也乐了,这个16万公里铁路计划他当然听说过,更是当年一大笑谈。孙文当年就任此职后让人找来一份中国地图,躲在屋里拿着尺笔在上面以各城市为点直接用直线连接划来画去,几rì之后把地图上给画得如此蜘蛛网一般密密麻麻,随后就拿这玩意为准,找来报社记者公开宣布,洋洋得意地向外推行他的16万公里铁路计划,最后令专业人士一瞧之下当即目瞪口呆,更惹得袁世凯是勃然大怒。

方子达不是当年的孙文,更不会干这种让人笑话的事。他这份东西从理论上来说可比16万公里计划严谨多了,而且从设计和规划都邀请了专业人士参与,并参考了交通部的一些意见。但他也知道,这份如此规模的规划,在梁敦彦来看有些不可思议,按照国家对交通部的发展计划来看,要想建成这样的铁路、公路网,没有几十年时间是绝对不可能的。何况如今对交通部财政拨款并不宽裕,以中国现在财政收入计算,梁敦彦根本不信方子达能拿得出这么多钱。

“崧生兄,你的意思我明白,今天请你来不是讨论其它的,只不过想以你用专业角度来看看这个规划是否可行。”

“计划行又怎么样?财政方面……。”

“呵呵,这个是我的考虑范围,我只需要你给我专业的意见。”

梁敦彦微微一愣,重新低下头仔细看起了这份规划。这一次他要比刚前瞧的仔细,看了十来分钟后,他眉毛轻轻动了动,神sè有些诧异。

“奇怪,这份东西好像出自专业人士之手呀……。”梁敦彦越看越是心惊,方子达拿出来的这份公司从表面上看似乎是个玩笑,可当他仔细研究后却瞧出了些闪亮点,而且这个交通网的规划设计肯定是经过专业人士用了心的,这点以梁敦彦的眼光还是能够察觉。但越是这样,他心里越是奇怪,难道方子达还真的打算搞这么个计划不成?如果是这样的话梁敦彦当然高兴,这不正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么?可是,以国家财政角度来看,每年维持300公里的铁路建设已经很勉强了,方子达虽然是财政总长,可他又不是神仙,能点石成金,哪里拿得出这么多钱来推行这个计划?

“还真有点意思。”半小时后,梁敦彦抬起头说了一句,想了想又道:“鄣明老弟,搞出这份东西的恐怕不是中国人吧?”

“崧生兄好眼光,不瞒崧生兄,这份规划是我花重金请美国人帮忙设计的。”

“怪不得……我说呢……。”微微点头,梁敦彦伸手在图纸上指点着:“估计是对方拿到的参数和地形图有些问题,这里,还有这里,路线要调整一下,要不然施工难度会大许多,而且还会增加不必要的成本,另外还有这……这……以我国目前情况来看,这两条线可以暂时合并为一条线,减少重复……。”

方子达顺着梁敦彦有指的地方看去,虽然他根本就看不懂,但不代表他在一旁连连点头做出同意的姿态。

“哎……假如这个规划真能够建成,就算死了也心甘啊!”

对着江山指点一番,梁敦彦似乎也说兴致越高,可当过了一会儿他的兴致又渐渐落了下去,看着这份规划长叹一声,沮丧地摇了摇头。

“崧生兄何必叹气呢?小弟前面已经说过,财政问题有我,只需要你们交通部对此规划进行专业调整,拿出个最终计划就行。”

方子达见他如此,笑眯眯地在一旁说道,梁敦彦微微一愣,接着神情突然有些激动:“鄣明老弟,你不会是当真吧?不是消遣于我?”

“怎么会呢?当然是真的!这不就是今天请老兄来的目的么?”

“的确当真?”

“千真万确!”

再三确认,见方子达的确不是开玩笑的样子,梁敦彦一下子就兴奋起来。

“好!好!好!”梁敦彦涨红着脸拍案叫好:“没想到鄣明老弟还真有此心,为兄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起初一直以为老弟是在消遣我来着,可仔细瞧过后又觉得奇怪,要说消遣怎么可能把规划做的如此仔细?这也太瞧得起为兄了吧?既然鄣明老弟有此雄心,为兄当然不会推辞,这本就是我交通部应该做的事,如果能搞成这个计划,将彻底连通南北东西,使我民国国力大大上升,无论于国于民都是莫大的好事啊!”

“正是如此,这也是小弟的用意所在。”方子达笑着点点头。

梁敦彦高兴着说了几句,但又露出为难sè:“老弟,这规划好归好,可财政恐怕不行吧?有道是火车一响,黄金万两。按照最低标准建设,每公里造价就要近十万元,这还不包括其它费用……。”

“哈哈哈,我刚前不是说过了么,财政问题有我!”方子达安慰道:“这样吧,崧生兄,这份东西我现在交给你,麻烦你们交通部对此进行修改,尽快拿出个最终方案来。另外,我还需要一份详细的预算报告,不仅包括基础造价,还要计算其它各项成本等等,总之是越详细越好!至于经费的问题我会想办法解决的,这个你不用担心。”

“太好了!”梁敦彦当即眉开眼笑,再也坐不住的他卷起图纸就连忙起身:“既然如此我就谢谢鄣明老弟了,为兄这就去安排,这就去安排,告辞,哈哈,哈哈哈……。”

连茶都不再多喝一口,梁敦彦兴冲冲地起身就要走。方子达亲自送他出去,一直送到楼梯口,双方这才挥手道别。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六十一章 帮着数钱

也许是过于兴奋,或者是担心方子达出尔反尔,梁敦彦带着资料回到交通部第一时间就召集了jīng兵干将,甚至还通过私交把老同学詹天佑也给找了来,一大群人对着图纸忙忙碌碌了大半个月,等全部弄完后梁敦彦片刻都没耽搁,急冲冲地就跑去了财政部。

“鄣明老弟!鄣明老弟!”

一路大呼小叫地闯进方子达的办公室,瞧见梁敦彦的样子方子达吓了一大跳。梁敦彦留美出身,平时文质彬彬很注重形象,花白的头发常梳得整整齐齐,穿着西装拿着文明棍,一副老克勒的派头。可今天猛着一瞧,要不是听得出梁敦彦的声音,方子达还以为那哪里闯来的叫花子呢,只见梁敦彦顶着一头乱发,眼窝深陷胡子拉渣,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多久没换了,白衬衣都快成了黄衬衫,西装皱巴巴的像块破布披在身上,还没等走近就闻着一股浓郁之极的汗酸味扑面而来。

“崧生兄……?”

“哈哈,可不是我么……。”梁敦彦手舞足蹈地把怀里捧的资料往桌上一放,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毫无雅像得抓着衣襟扇着风:“热死老夫了,这个天刚开chūn没多久,怎么就这么热呢……。”

一股刺鼻的味道差一点儿呛得方子达打个喷嚏,连忙摸出雪茄猛抽一口,在烟草的弥漫中这才感觉好受一些。

“崧生兄,这些是……?”

“这是根据你给我的规划重新做过的方案,还有预算报告等等。”

方子达一愣:“这才几天,这么快?”

“时不我待,时不我待啊!”梁敦彦摇头晃脑道:“这可是我交通部同仁用了十来天时间连觉都不睡才赶出来的,鄣明老弟呀,你交给我的事我可是完成了,接下来就等你的米下锅啦。”

方子达张张嘴半天没说话,顺手取过梁敦彦带来的东西翻看着,越看心中越惊。虽然他对工程设计等等不专业。可对于预算文件之类还是行家里手,只是粗看,就发现交通部对这些东西的确花了大力气,所有准备井井有条,预算报告写得非常细致。除了有些财务格式方面的小问题外。这份东西已超出了方子达原本的预料之外。

抬头再往梁敦彦那边瞧去,瞧着他不修边幅大口喝着茶水的样子,方子达忍不住感慨万千。

默默走到对方面前,方子达郑重其事地给梁敦彦鞠了个躬。

“鄣明老弟。你……你这是……。”

梁敦彦吓了一跳,连忙起身问。

“崧生兄,我替所有中国人感谢你,感谢你们交通部所作出的贡献。”

“这……这怎么说的……都是为国出力,这不都应该的嘛……。”梁敦彦老脸微红。有些手足无措地摆着手,等方子达在他身边坐下后,他又忍不住问道:“这个……鄣明老弟呀,为兄可是在部里拍了胸脯的,你看,这计划、预算都搞出来了,还请鄣明老弟给我句实话,这经费究竟什么时候可以……。”

“请崧生兄放心。”方子达认真答道:“五天,最多五天后给你一个准确答复。怎么样?”

“好!那为兄可静侯佳音了。”梁敦彦虽心里想让方子达今天就给自己一个确切答复,但他也清楚这么大的项目方子达能答应自己五天时间已经很短了。当即他站起身来点点头,笑着告辞离去。

送走了梁敦彦,方子达回到办公室,看着这堆东西想了想。按电铃喊来下面人召开了个临时会议,对交通部的预算进行例行审核,并根据他早就准备好的方案重新拿份新的预算报告出来。

处理完这些事,杨度恰好赶了过来。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孙文案有了松动,由于前些时候铺天盖地的声明。再加上美国插手其中,最终蒋志清和戴季陶被无罪施放,就连那几个护卫也因为证据不足将近期同时归国。

“好!这个消息好!”方子达顿时大为欢喜,本来他还打算实在不行就临时换将的,既然蒋志清等人马上能归国,那这个计划还是由他们来负责,免得节外生枝。

三天之后,蒋志清、戴季陶等人搭乘邮轮抵达天*津,方子达公务缠身,让杨永泰替自己去码头迎接,并于当夜赶回京城。

设宴为他们两人接风洗尘后,方子达和这些心腹们在屋中长谈许久,直到第二rì清晨。等又过了一rì,也就是方子达和梁敦彦约定的时间那天,一大早刚走进财政部的大门,就瞧见梁敦彦已在自己办公室门口焦虑地转来转去,等着他了。

“鄣明老弟,今天……。”

“呵呵,崧生兄难道以为我会说话不算数么?本来打算到办公室后再给你打电话,想不到崧生兄已提前来了,这样也好,来,我们进去谈。”

打开办公室门,方子达和梁敦彦走进去了,让办公人员沏了进杯茶过来,接着方子达拿起电话拨了几个号码,说了几句话,不多久,杨度、杨永泰、蒋志清、戴季陶四人陆续来到。

“崧生兄,皙子、畅卿你应该认识,这位是蒋志清蒋瑞元,这位是戴季陶戴传贤。”

先介绍了下来人,大家微笑着打了个招呼,接着方子达冲着蒋志清点点头,蒋志清会意地从随身携带的皮包里取出份文件。

“崧生先生,根据我财政部和zhōng

yāng银行对交通部方案、预算的最终核算后决定,在接下来的15年时间内,zhōng

yāng银行将拨款38亿元经费,也就是每年预计拨款2.5亿元左右。这笔专款将作为筹建铁路网、公路网专项使用,财政部和zhōng

yāng银行将拥有这笔款项的监督权、审核权,并将在拨款期间驻派专员进行财务管理,每笔支出必须要交通部和驻派专员联合签字,并送交财政部和zhōng

yāng银行分别备案才可动用……。”

蒋志清照本宣科,说了一大要求,梁敦彦听了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眉开眼笑。既然方子达对经费如此看重,又一口气每年拨款2.5亿元,当然要仔细监督,这也表现了他的诚意嘛。他梁敦彦只是想干些实事,又不动脑筋打算为自己捞好处,钱什么的在他眼里只不过是干事的条件,而不是其它什么的。

“这没问题!”等蒋志清说完,梁敦彦毫不迟疑地就答应下来。

见蒋志清说完,梁敦彦答应后正好开口询问这经费究竟什么时候可以拨款的时候,杨度开了口:“崧生兄不要着急,我这里还有份东西也要请你听听。”

“哦,皙子又要说些什么?”

杨度笑了笑,取出份文件递给梁敦彦:“说实话,这么大的款项以我国财政实力是根本拿不出来的,其实说是财政部拨款,归根结底还是由zhōng

yāng银行融资后再由财政部分拨。所以,在新建铁路网和公路网的所有权、经营权方面必须要和交通部取得协调,以免将来闹出矛盾。”

“皙子的意思是……?”梁敦彦顿时心里打了个突,皱眉问道:“你不会是说这钱是从外国借的吧?这可绝对不行!路权不可出让,此事重大!当年四川铁路之事历历在目,一旦传将出去你我死无葬生之地!”

梁敦彦说的是当年的护路运动,仅仅为了满清收回铁路权导致了革命发生,这也是满清垮台的导火线。何况,自鸦片战争以来,中国人一向看重路权,把路权等同于国权,谁出让路权谁等于是卖国贼,这是一条红线,就连袁世凯当年也不敢碰。梁敦彦虽然对有这么大笔的经费而眼红,可他头脑还是清醒的,万一这钱的来历不正,有什么问题的话,作为交通总长的梁敦彦必然会被人骂得身败名裂。

“崧生兄说的什么话,难道我杨度就不知道里面的利害?”杨度哈哈笑着解释道,路权依旧在国家之手,只不过交通部将把所有权转让给zhōng

yāng银行作为抵押,并由zhōng

yāng银行独占50年的经营权。交通部只负责勘察、建路、维护等等,作为补偿由财政部每年再拨款1000万元经费给予补贴,只不过所有权和经营权从交通部转到zhōng

yāng银行手中而已。

“要是这样……倒是可以……。”梁敦彦考虑了下,只要不是对外出卖路权,对于所有权和经营权在谁手里他并不关注,无论是zhōng

yāng银行还是交通部,都属于国家的嘛。等看过杨度递来的文件说明后,梁敦彦也彻底放下了心,开口表示可以接受。

接着,双方又对于具体问题进行了探讨,这个会议从上午一直谈下下午,中间梁敦彦还打电话让交通部的几个处长过来参与会谈,等一条条款项全部协商好后,正式在方子达的办公室内签署了协议,并向总理府进行备案。

会议结束,方子达以财政部名义先行为交通部支付800万元的勘察经费,其余款项将根据工程进度逐步下拨。怀里揣着支票,梁敦彦乐得嘴都合不拢了,瞧着方子达简直比自己爷老子还亲。

目送梁敦彦屁颠颠地离去,杨度忍不住笑着说道:“方鄣明呀方鄣明,我可真服了你了,你们猜猜,梁崧生如果知道真相后会是什么表情?有句井市老话怎么说的?那就是把你卖了还乐呵呵地帮着数钱呢!”

杨度话音刚落,所有人同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六十二章 变化!变化?

梁敦彦不是纯粹的官员,他的长处在于技术,方子达答应给交通部15年内总拨款38亿元,每年预计拨款2.5亿元,再加上补贴等等,将高达每年支出2.6亿元。这么大笔款项梁敦彦根本就没计算过方子达是否拿得出来,其实按照现今国家财政情况,虽说国家财政已至去年止已达到了年11.37亿元的总收入,但各处开销也大,除大头的军费开支、zhèng

fǔ开支、偿还外债,内债、基础建设等等,剩余部分并不算多,只能勉强持平,别说每年2.6亿元的拨款,就连6000万的拨款方子达也不一定挤得出来。

不过,方子达本就没打算在财政收入方面入手,这笔款项他自有来处。这也是他硬要取得铁路、公路的所有权、经营权的真正目的。说白了,这事也简单的很,那就是以交通部把所有权和经营权向zhōng

yāng银行作抵押,而zhōng

yāng银行再通过资本运作把项目分拆,然后转手给其下属各银行进行融资,随后再由下属银行同投行合作,发行内部流通债券,内部流通债券经海外银行改头换面再重新发行对外债券,随后产生各种金融衍生品……一环扣一环,最终把它们卖到其它各国,以优厚的条件、稳定的回报率吸引大量投资者,达到最终目的。

这种手段,在目前根本没有出现过,方子达坚信必然会获得成功。这可不是他在闭门造车,因为这种手段再未来几十年后大行其道。首先由华尔街那帮jīng英利用这种方式推销出了无数垃圾债券和千奇百怪的金融衍生品,在全世界各地卷走了巨大财富。接着。连着吃亏上当好十几年的天朝zhèng

fǔ终于醒悟,一拍脑袋后拿来为己所用,改头换面在国内山寨一番,各种基金、地方债、投资理财项目等等如雨后chūn笋一般蓬勃而出。

当然,方子达并不打算在国内发行这些,他的目标早就明确,主要是rì本、沙俄、德国、法国等欧洲国家。rì本如今国内经济全靠着欧洲大战支持着,一旦战争结束本就遭受过重大打击的rì本经济出现危机是显而易见的。在大萧条时期,老百姓无论是否有钱,最看重的就是不让手上的钱贬值和白白耗尽。在这种情况,找寻最稳妥也最能获利的投资项目,是所有人都向往的事,这就给推销这些东西有了良好的土壤。至于沙俄,随着沙皇统治的逐渐不稳。整个帝国已出现了崩溃的预兆,要不是靠着中国的物质支援,恐怕早就如同历史上一般出现了革命。

可就算如此,俄国贵族、资本家们也察觉到了末rì的来临,慌忙转移资产,做好随时出逃的准备。而在这时候。把钱投入这种看起来稳妥安全的项目中,也是最好最快速的办法,方子达相信一旦项目上马,将在沙俄掀起一股热卖的风暴。

至于德国、法国等欧洲国家,他们的情况也大同小异。在战争如火如荼的地步。欧洲大陆没有一片土地是绝对安全的,把钱投到安全而又有保证的地方。想来是所有人都乐于所见的。

方子达对交通部拨款为38亿元,加上补贴总金额将在根据他的计划,他为期15年的项目总额将高达150亿左右,除去40%左右的分成、利息支付、回购和其它支出,预计总收入将达到90亿之巨。这些收入不仅能远远满足交通部的需求,还不包括经营权的各项收入,如果再加上这些将超过百亿。

非但如此,美国人也不是闲着的,美国金融家的胃口可比方子达大得多了。在推销方子达的项目同时,美国人换汤不换药地也将发行各种金融衍生品,其规模将远远超过方子达的国内计划,一旦成功将为各大家族在全世界掠夺到数百亿美元的巨额财富。

一个月后,按照预定由蒋志清主持的投资银行正式在上*海成立。投行成立并没有搞开业典礼,更没有邀请各界人士前来,一切都是在静悄悄的情况进行着,并没惹人注意。而早就做好准备,已经迫不及待的美国佬在投行成立之前就派专员来到了中国,并根据计划商议好了整个步骤。当投行成立的同一天,各项工作就已到位,相隔万里的两个国家金融家们在私下联起手来,开始布下了一个令世人目瞪口呆的局。

债券、金融衍生品的推销见效一般不会很快,不过由于数额巨大,前期准备工作充分,不多久蒋志清就给方子达带来了好消息。经过海外渠道各银行的良好销售,他的投行已经获得了第一笔3500万之巨的款项,这个消息证明方子达的计划将获得圆满成功,得知消息之后方子达招来心腹们开酒庆贺,以祝成功。

1917年8月17rì,一个消息突然传来,沙皇俄国的统治终于要走到了尽头。就在前一rì,也就是8月16rì那天上午,沙皇俄国的首都圣彼得堡发生了浩大的游行示威,由于长期战争所导致的饥饿、贫困,工人、市民甚至一些zhèng

fǔ官员、受伤的士兵等等全走上了街头。得到汇报后,大为惊恐的尼古拉二世连忙派出军队前去镇压,可谁想到派出去的军队居然当场发生哗变,几股洪流汇集在一起,一时间整个局势眼将失去控制。

消息是第二天凌晨才传到中国外交部,曹汝霖接到消息后立即就赶到了总理府,而正在睡梦中的方子达也被突如其来的电话给吵醒,急急穿上衣服赶了过去。

当天凌晨四点,临时会议在总理府召开,面对在沙皇俄国发生的问题中国如何反应所作出讨论。会议并没有什么最终结果,因为大家各持一词,意见不同,而方子达也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只是要求外交部向外发表遗憾的声明,呼吁沙皇俄国尽快平息乱局,维护局势稳定。

另外,对于由在中国的安娜斯塔西亚公主,外交部不仅要极力安抚,还要保证她的绝对安全,以作为协约国成员国的应尽义务。

在全世界还没来得及作出正式反应的同时,8月20rì下午2点,沙皇尼古拉二世以沙皇名义正式向外宣布他已失去军队和国家控制,从而被迫退位,把国家权利交给由贵族、资本家们组成的临时zhèng

fǔ,从而落下了罗曼诺夫王朝统治帷幕。

尼古拉二世被迫退位仅仅2小时,临时zhèng

fǔ在民众要求下当天下午4点正式对外宣布逮捕沙皇其家人,并监禁至皇村。当消息传到中国,在沙俄使馆中焦急等待的安娜斯塔西亚公主和彼得.尼古拉耶维奇.弗兰格尔男爵当即眼前一黑。

“殿下!殿下!”

沙皇俄国驻华大使廓索维慈焦急的喊声终于把安娜斯塔西亚公主给唤醒,当她醒来后想到晕倒之前得到的消息,忍不住就大声哭泣起来。

“殿下,中国外交部曹总长求见殿下。”

“不见,什么人我都不见……。”安娜斯塔西亚公主哭着拒绝。

“殿下,还是见见吧,毕竟我们现在在中国,而且陛下他现在……万一中国人……。”廓索维慈婉转地建议道。

安娜斯塔西亚公主听出了索维慈婉的话外之音,迟疑地看了陪同在身边的彼得.尼古拉耶维奇.弗兰格尔男爵。

男爵稍稍迟疑,向公主微微点头示意。

“好吧,请对方进来,不过先让我梳洗一下。”安娜斯塔西亚公主红着眼答应道。

十几分钟后,洗过脸重新上妆的安娜斯塔西亚公主接见了来访的曹汝霖。曹汝霖先是代表中国zhèng

fǔ对俄国国内局势的突然变化表示遗憾和惋惜,并声称作为协约国成员,中国一向是沙皇俄国最亲密的老朋友,有责任保证其皇族成员在中国的绝对安全和zì

yóu。并且曹汝霖还拿出了临时zhèng

fǔ要求中国移交安娜斯塔西亚公主的电报,表示绝对不会这样针对朋友,在中国zhèng

fǔ眼里,这个所谓的临时zhèng

fǔ根本不合法,沙皇俄国唯一的合法zhèng

fǔ还是罗曼诺夫家族,而鉴于尼古拉二世现在情况无法执政,一旦安娜斯塔西亚公主如果代表沙皇俄国在中国组成流亡zhèng

fǔ,以待局势好转,中国zhèng

fǔ将给予支持。

中国zhèng

fǔ的态度让在场三人大为惊讶,不仅是安娜斯塔西亚公主搞不明白中国人究竟想干什么,就连老政客索维慈婉和彼得.尼古拉耶维奇.弗兰格尔男爵也有些糊涂了,中国人如此迫不及待地要求公主殿下接过罗曼诺夫王朝的旗帜究竟用意何在?

用优雅的姿态接见了曹汝霖,安娜斯塔西亚公主并没有当即回复对方,而是表示考虑一下。等曹汝霖走后,索维慈婉和彼得.尼古拉耶维奇.弗兰格尔男爵开始为中国人这种奇怪的举动而争论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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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六十三章 稻草

沙皇俄国发生巨变,最为高兴的是同盟国,尤其是德国。

和jīng锐的德**队相比,沙俄的军队几乎就是渣滓,开战以来,沙皇俄国丢掉了大片国土,被德国人给揍得鼻青脸肿,节节败退,差一点儿把首都都给丢了。可就是这样,凭着沙俄广阔的国土和庞大的人口基数,用人命拼命往上堆,就像个打不死的小强一般任凭德国人左勾拳加右刺拳地来回胖揍可就是不肯痛快倒下。

这个结果让德国人彻底无语,瞧着对方摇摇yù坠但就是死不肯认输,使得德国只能把近半国力和军力投入到东线和沙俄反复纠缠,以德军总参谋部的观点来说,如果不是沙皇俄国牵制了东线兵力,以德国的军力早就打败西线对手,从而赢得这场战争胜利。如今沙皇俄国终于倒下了,德国人从上到下无不欢欣鼓舞,在他们看来胜利已经为之不远,欧洲的大战用不了多久就将结束。

和同盟国相比,协约国忧心忡忡。沙俄的倒下使得同盟国即将从东线抽出手来,集中力量对付西线战事。如果这样的话,早已疲惫不堪的英、法联军将遭受重大挫折,面临的压力是开战以来最强大的,如果顶不住德国人的脚步,恐怕就会输掉这场战争,为此协约国主要成员国紧急会晤,英法首先磋商一致,向外界宣布继续承认沙皇统治,而不接受临时zhèng

fǔ作为沙皇俄国正统zhèng

fǔ,从外交上施加压力。迫使临时zhèng

fǔ重新把权利移交给尼古拉二世。

这是表面,私下里。英法派出代表同沙俄临时zhèng

fǔ进行接触,并开出了条件。英法答应,只需要临时zhèng

fǔ继续履行协约国成员国的义务,不终止和同盟国之间的战争,他们就将正式承认临时zhèng

fǔ的合法xìng。

此外,由于欧洲局势突变,英法紧急要求协约国其它成员国,尤其是中国、rì本两国尽快事实参战。从开战到现在。rì本作为本就是协约国成员仅仅表面上对同盟国进行宣战,但丝毫没有尽到任何参战义务,反而在远东和中国大打出手,已引起协约国内部极度不满。

和rì本相比,中国虽然也未派兵出战,但在战争物资方面尽到了协约国成员国的义务。虽然英法等国嘴上不说,但心里也知道如果不是中国人的背后支持。沙皇俄国的垮台很可能会比现在提前许久,战争打到这个地步,沙皇俄国能支持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英国大使朱尔典很快接到了国内命令,向中国外交部递送了英国zhèng

fǔ的请求,紧随其后的当然是法国人,他们的请求内容大同小异。都是让中国作为协约国成员国立即履行义务,出兵欧洲。

和中国人一样,rì本人那边也得到了这些请求。对于这两个国家,英法看重的是rì本号称远东第一的海军,还有中国庞大的人口基数。他们认为。只要中rì两国联合出兵,以填补沙俄倒下的空白。这场战争鹿死谁手或许还能有挽回地步。

接到消息,宋教仁急忙召开内阁会议,对此情况进行讨论。在会议中,反对出兵的人远远多余赞成出兵的人,因为在许多人看来,沙皇俄国的垮台标志欧洲大战的平衡点已滑向同盟国,在这种时候正式出兵并不是明智选择。一旦协约国输掉这场战争,作为战败国的中国下场可想而知,甚至有人还提出趁着沙皇俄国巨变的机会让中国退出协约国,重新选择中立,或者直接加入到同盟国阵营里去。

持这些意见的人不在少数,就连吴佩孚也觉得在这种情况下继续跟随协约国已不明智,无论从战局还是国际形势来看,同盟国都占据了上风,何况在欧洲考察时吴佩孚亲眼见过德国士兵的jīng锐和凶猛,他从军事角度认为这场大战因为沙皇俄国的垮台,同盟国很可能会打败协约国。

连吴佩孚都这么认为,更不要说别人了。但方子达非常清楚,协约国困难的rì子仅仅是很短暂的,因为和沙皇俄国垮台的情况一样,同盟国也有着这样的危机。

首当其冲的是奥斯曼帝国,这个老旧的帝国早就失去了往rì的荣光,虽然它依旧是欧洲古老帝国之一,拥有横跨三大州的国土,可是国家内部早就腐朽了,债台高筑,民不聊生,要不然也不会为了区区一亿法郎的好处费,奥斯曼帝国就毫不迟疑地跳进了同盟国的怀抱。

其次,是奥匈帝国。作为战争爆发的主角和德国人亲如兄弟的盟友,奥匈帝国在这场战争中也到了即将崩溃的地步。国内矛盾空气激化,而战场进展却一无所获,使得帝国统治摇摇yù坠。一旦这两大帝国一起倒下,德国将面临单打独斗的地步,到时候就算德国人再厉害,可双拳难敌四手,也免不了被协议国一拥而上被乱棍打死的下场。

除了这些外,还有一直隔岸观火,没出手的美国佬。别看美国佬口口声声高喊和平、mín

zhǔ的口号,但发起战争财时的手一点都不软,当然方子达同样也是如此,从这点来说双方很有共同语言,要不然他也不会和美国资本合作。可美国佬在发财的同时一样悄悄准备着,所谓远离战争,绝不参战只不过是说给普通民众听的,一旦时机到来,美国佬不出手才怪呢,至于参战的理由这还需要讨论么?欧洲大战到现在,随便拿件事出来都可以当成理由,这对政客们来说是比吃饭喝水还要简单的一件小事。

内阁会议,对是否派兵参战讨论不休,内阁各总长几乎都反对出兵,就连一直支持方子达的外交总长曹汝霖也觉得暂缓出兵,以看看局势情况再决定的好。可方子达并不这么看,他第一个赞同出兵,并且决定一口气向欧洲运输十万大军进行参战。方子达这观点得到了许多人反对,连廖仲恺也觉得这样太过草率,不支持他的决定。可让方子达感到意外的是,赞成的人也不没有,可这赞成者并不是总参谋部,反而是国防部那边,段芝贵作为段祺瑞的代言人在内阁会议中居然投了方子达一票,以表示支持。

会议最后并没有结果,宋教仁对此深有顾虑,决定慎重考虑后再拿出决议。和中国一样,rì本人对此也迟疑不决,rì本内阁对是否向欧洲出兵形成两大派别,各持己见吵闹不休。几rì后,方子达私下找了宋教仁深谈,向他力陈出兵的各项理由,并要求中国zhèng

fǔ在出兵前先同英法等国谈妥战争胜利后的利益瓜分,以保证中国利益不受损。另外,方子达还给宋教仁带来一个消息,那就是美国zhèng

fǔ已经考虑加入协议国参加战争了,在这种时候雪中送炭远比锦上添花来得强,要想让中国在世界上取得一席之地,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一旦错过就将失去许多,何况就算出兵,十万大军的调动、集结和运输等等也不可能是短期能够完成的,中国zhèng

fǔ出兵归根结底只不过是一个姿态罢了,说不定等部队抵达欧洲,这场战争已经结束也不一定。而中国提前作出反应,能够迫使协约国在国际上让步,为将来和平到来后势力划分作出有利中国的决定,这对国家来说是有极大好处的。

话再说回来,就算最终协约国打输了又怎么样呢?德国是欧洲国家,和中国并不接壤,同盟国其余各国也是如此,在远东并没太多势力,对中国来说其情况最坏也坏不到哪里去。而且中国zhèng

fǔ大不了到时候也学意大利,从同盟国转投协议国一般临阵转变阵营嘛。

“可是,十万陆军……这么多部队抽调出去可不是小事。”宋教仁被方子达说得心动,但转念一想又迟疑道。

“我说遁初兄,我们出兵十万是实情,可没说要把编制内的国防军给拉出去啊!难道就不能编练些新军或者派部分地方部队去欧洲么?这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宋教仁眼睛一亮,方子达这话倒是提醒了他。经过几年国防军建设,地方势力大不如以前,可毕竟还是一时间根除不了的,如果借着出兵解决地方问题倒也不错,可是武器,装备等等怎么办?十万部队,这可是巨大消耗啊!

对此,方子达又拿出了个意见,那就是参考美国人对英法、苏联等国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时的租借条款。你们英法急着要让中国人去欧洲打仗,可以!但武器装备包括后勤等等必须要你们来出,而且战场指挥权也得归中**方指挥。如果拿不出钱来也行,就由你们英法出面向美国人担保,再由美国方面包销中国zhèng

fǔ的战争债券,加上联合拨款,从而购买武器等装备军队,这样一来不就两全其美了么?

“万一他们不肯呢?”

“不会的,英国人和法国人一定肯的,要知道现在我们可是他们的救命稻草啊!”方子达笑着回答道,宋教仁沉思片刻也微微笑了起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六十四章 起用

几rì后,宋教仁以内阁总理名义强行通过出兵议题,并形成报告上报总统府和交由国会两院。总统府的反应一如既往,黎菩萨作为总统高高挂起,反正总理府说啥就是啥,但在国会方面却不太顺利,因为沙皇俄国的巨变,导致诸多国会议员反对正式出兵,经连续三天的激烈辩论和暗中努力下,国会这才勉强通过提案,从而使这决议有了正式法律效应。

焦急等待的英法两国当得知中国zhèng

fǔ同意正式出兵后大喜过望,但当中国zhèng

fǔ对于出兵所提出的要求却又无法做主,只能连忙把消息反馈至国内,由高层决策。

“进来!”

方子达的办公室,随着里面传来方子达的声音,站在门口的两个男子连忙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推门走了进去。

“你们来了,稍等下。”抬头看了对方一眼,方子达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而是继续忙碌着。

来人并没有走到一旁的沙发坐下,而是静静站在那边,直等过了将近半小时,等方子达批阅完最后一份文件。

“都站着干嘛,坐,都坐嘛。”

“谢谢总长……。”两人连忙道谢,依此坐了下来,等方子达通知工作人员进来上茶时,他们急忙起身,双手接过茶杯。

瞧着他们一副小心翼翼,极度拘谨的样子,方子达暗暗一笑,等工作人员走后,他才开口道:“知道今天找你们来有什么事么?”

“卑职等不知。还请总长示下。”两人异口同声回答道,神sè中还带着一丝不安。

这两人一个是何应钦。还有一位是汪兆铭。当年袁克定密谋案时,他们两人在其中都扮演了不怎么光彩的角sè,尤其是汪兆铭本就是袁克定硬塞进来的,要不是后来方子达最后拉了他一把,弄不好汪兆铭也陷了进去,再无出头之rì。

至于何应钦,虽说在此事中最后执行了方子达的命令,但由于在一开始暗地里打着两面讨好的心态搞什么左右逢源。这令得方子达很是不快,袁克定事件后,方子达就把他们两个难兄难弟打发到了一个闲散部门给挂了起来,一直挂到现在。

此前,他们两人不说大权在握,至少也是有点实权的,尤其是何应钦。方子达还特意给他弄了个少将军衔,并把护卫军交给他来带领,而汪兆铭是上校,又兼着zhōng

yāng银行的文职,在京中大小也算个人物。但被挂起来后,他们就成了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角sè,除了每天按点应卯拿一份马马虎虎的薪水外,几乎没了任何权利。这对自视甚高的他们两人来说是难以忍受的,尤其是何应钦,眼睁睁地瞧着蒋志清在方子达手下混得如鱼得水步步高升。更是后悔莫及,如果再让他作一次选择的话。他肯定会死抱着方子达大腿不放,再也不会去动那些自作聪明的小脑筋。

正当这两位难兄难弟度rì如年,哀怨当初自己所为时,突然接到了方子达让他们前来的消息,惊愕之余忍不住又兴奋不止,难道方子达终于想起他们了么?或许这将是再次出头的一个大好机会。他们两人非常清楚,想要摆脱现在的情况,只能靠方子达,而再也没另外一条路了。

丢下本就没啥事的工作,何应钦和汪兆铭急急赶了过来,在半道上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相互讨论着方子达找他们来究竟什么事,直到现在,他们心里都在暗暗猜测着原因。

先问了几句他们的工作,方子达东拉西扯地说了一大通废话,小心翼翼地答着,何应钦悄悄和汪兆铭交换了下眼神,两人同时下了决心。

“总长,卑职当rì有负总长之托,简直是猪油蒙了心,做下了错事,总长大人不计小人过,事后没有追究卑职责任,卑职感激不尽。请总长放心,但有吩咐,卑职必然尽心竭力,在所不辞!”

何应钦首先站起身表态,汪兆铭也不甘落后,羞愧难当地当着大家面把自己给臭骂了一顿,口口声声表示自己已是方子达的人,必然忠心耿耿,无论方子达要他说什么,做什么,皱下眉头就不是好汉。

“权利还真是改变一个人最好的东西啊!”

带着微笑看着这两人表忠心,方子达暗暗感叹。何应钦军人出身,又是干过革命的急先锋,而汪兆铭更是大名鼎鼎,当年引刀成一快的诗词依旧被人咛诵,可就是他们这样的两人也逃不过权利的**。

“坐吧,你们的意思我明白,其实方某也知道当初之事颇为复杂,说起来怪不得你们两个。事后调动了你们工作,这也为了保护你们,以避免再处风头浪尖,从而迷失了自我。看来,这些rì子静养读书,你们两位还是悟出了些道,如此我就放心多了……。”

“总长如此苦心,真让卑职羞愧难当啊!”汪兆铭红着眼掏出手帕擦拭了下眼角,带着略微嘶哑的声音道。

何应钦瞧着汪兆铭抢了风头,急忙也连连感叹,两人你一句我一言,就差快把方子达当成自己再生父母了。

“行了行了,人嘛,哪里有不犯错的,知错能改还是好同志嘛。”

两人连忙称是,毕恭毕敬地坐了回去。

见敲打他们也敲打的差不多了,方子达抽了口烟,开始说起了正题。

“zhèng

fǔ已经决定,并经过大总统、国会通过提案,将组织三个整编师,近十万陆军开赴欧洲战场,以履行协约国成员国义务,此事你们应该知道了吧?”

“回总长话,听说了。”两人连忙点头,同时心里又惊又喜,方子达说起这事,难道是要让他们……。

方子达继续道:“这三个整编师将组成国防军远征集团军,集团军司令由冯华甫担任,商子纯为副司令,陆军部宋明轩为远征军第一师师长,刘经扶为第二师师长,至于这第三师嘛……。”说到这,方子达看了何应钦一眼,何应钦当即心脏不争气得砰砰直跳。

“敬之,你觉得你是否能够胜任这第三师师长之职呀?”

方子达话音刚落,何应钦立即站起,脚跟一并就回道:“总长有所差遣,应钦必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呵呵,态度是好的,不过这死不死的就不需提了。既然你有这个决心,这第三师师长就你来干吧。”

何应钦顿时兴奋得耳根都红了,连忙应声说是,等坐下后浑身上下都是喜气洋洋的。

远征军第三师师长,这个职务可不普通,何应钦虽说以前掌管着护卫军,但这护卫军毕竟不属于正规国防军,他这个少将也不如国防军的少将那么响亮。而如今,一旦担任了这个第三师师长,也就表示他从预备役直接进入了现役部队,并且摇身一变成了国防军主力的将军,以后飞黄腾达不在话下。

同兴奋不已的何应钦相比,汪兆铭就有些失落了。远征军一军三师,如今都已安排,方子达偏偏没有提到自己,难道他前面表的忠心没有用么?或者说方子达依旧对自己有戒备?

“季新!”

“啊……在!”

就在汪兆铭脑子里胡思乱想的时候,方子达突然点了他名字,急忙回过神来的他用着期盼的目光向方子达瞧去。

“季新之能力在于文职,而不在于兵事,虽说当年季新在护卫军中干过一些时rì,可毕竟不是专业军人出身,所以远征军主官之职恐怕不合适季新。”

汪兆铭神sè黯然,虽说心里有些不服气,但在方子达面前只能点头称是,同时感叹自己时运不济,错失如此大好机会。这样的话,自己什么时候再能出头恐怕老天也不晓得了。

可随后,方子达的另一句话又把已经绝望的汪兆铭拉了回来,令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远征军为我国所派,战场远在千里的欧洲,局势复杂,战事多变,何况英法等国身为列强,一直瞧不起我中华,到了别人的地盘上恐怕得受点气,吃点亏。所以,方某向总参谋部建议,在远征军中设立一个机构,以同英法两国zhèng

fǔ进行协调,保证远征军的稳定和指挥作战。这个机构暂称为政治部,主官为主任,级别定为少将,主要负责和协约国官方打交道,并收集情报以反馈国内。对于这主任人选,从军中提拔恐怕不合适,所以想来想去,觉得季新文职工作能力比较强,而且又有政治头脑,或许可以担当此任……。”

汪兆铭就像过山车一般,刚刚还在谷底一时间就上了云霄,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大好消息给惊着了,张大着嘴巴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季新,季新!”

“在!在!”汪兆铭慌忙起身,动作之大差一点儿把水杯都给碰到了,涨红着脸连忙说道:“请总长放心,兆铭对总长大恩铭心刻骨,一定做好这个工作,只要总长一声令下,卑职百死而不悔!”

“呵呵,你们呀,前面不是说了么,别老是提什么死不死的,我瞧好你们,好好干!等你们胜利归来,以后前程远大着呢。”方子达笑着伸指点点他们两个开着玩笑,两人急忙连声称是,心里的激动别提有多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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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六十五章 一代枭雄

沙皇俄国的巨变所带来的影响使得英法压力极大,面对同盟国可能发动的雷霆一击,当中国zhèng

fǔ的最终决定经外交渠道迅速传到欧洲后,以英法为首的协约国内部对此开始激烈争辩,其主要内容并不是中国人的出兵决定,而是在后面还附加的一系列条件。

作为老牌世界列强,英法两国何时瞧得上中国这种弱小国家?如果不是欧洲的大战把他们给拖得筋疲力尽,根本不会花这么大的力气去拉拢中国。但就是这样,在急切盼望中国甚至rì本实质xìng出兵的问题上,他们一方面希望中rì两国尽快派兵赶赴欧洲参战,另一方面又不想拿出半点利益来交换,口口声声只是以协议国成员国的义务或者挥舞着一些华而不实的空头支票企图达到这个目的,但没想到,rì本至今对此不作任何回复,而中国虽然勉强答应出兵,可同时有提出如此多的要求。

这些,让英法十分恼羞成怒,在讨论同时他们zhèng

fǔ通过外交渠道指责中国这种“趁火打劫”的举动。对此,中国zhèng

fǔ早就有所准备,拿出了一大堆理由来证明所提条件的合理xìng。

其中最让人无法辩驳的理由有三大条。

一:由于沙皇俄国的垮台,导致中国原先调拨支援欧洲大战的大批物资打了水漂,极可能收不回任何成本。这是中国作为协约国成员国的义务,但同时在这种情况下中国的损失必然也要协约国内部共同承担。如果暂时无法支付的话,那么就应该在打赢这场大战后以其它方式进行弥补。而这些要求必须提前得到协约国的承认,并形成备案文件。

二:去年的中rì局部战争导致中国经济恶化,大笔军费开支和开战地区的恢复xìng建设都需要庞大的财政拨款,由于协约国成员国没能在最短时间内制止这场毫无意义的战争发生,从而使得中国本就不怎么宽裕的财政火上加油,如今又要赴欧参战,中国zhèng

fǔ不可能拿出如此多的军费来,再者这场战争主要战场在欧洲。所以一切军费开支包括武器装备、后勤等等由协约国来提供,都是理所当然的。

三:国内对于派兵出战压力极大,虽然国会勉强通过提案,可是反对者也比比皆是。如果中国派兵开赴欧洲参战没任何实质xìng好处的话,恐怕难以达成。既然中国作为协约国成员国有义务,同样也有权利。对于中国zhèng

fǔ在派兵前需要协约国作出的一系列承诺也是应当的,至少能安抚国内的反对派。何况。这些都是建立在战争胜利的基础上,一旦战争失败中国同样要面临战败国的命运,话句话来说,这是利益和风险共存的事,绝对不可能只让中国承担风险而没丝毫利益,假设如此。中国zhèng

fǔ不派兵也罢。

这三大条理由让英法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暗暗咒骂中国人怎么从随便就能欺负的弱小者摇身一变成了如此势利的商人了?假如欧洲战局是协约国占据上风的话,英法肯定不会理会中国的要求,但现在情况不妙,沙皇俄国倒下后。英法除了向美国、rì本和中国求助外,几乎拉不到任何能改变状况的盟友了。而被英法寄予厚望的美国态度一直暧昧。总是不肯爽快的宣布参战,让英法大失所望。至于rì本,拥有亚洲第一的舰队,但也在正式派兵面前迟疑不决,始终不给明确回复,那么剩下来的也只有答应出兵的中国zhèng

fǔ这根稻草了。

英法和中国zhèng

fǔ来回扯皮,各不相让,直到半个月后,随着欧洲战场上的德国人开始异动,根据情报显示德国在东线集合了大量部队,有转移投放到西线战场上的迹象时,和一直不松口的中国zhèng

fǔ相比,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的英法两国终于坐不主了。除在几个要求方面他们提出异议,要求由中国先行承担,随后再由协约国,也就是英国和法国进行支付外,对于其它要求终于全答应了下来。当消息传到国内时,宋教仁终于松了口长气,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随着出兵协议的签定,方子达纸面上的远征军终于成了正果。早期的征兵已经在一月前就悄悄开始,大量刚刚从zhōng

yāng军校毕业的下级军官被派往远征军中任职,中高级军官将有现国防军、地方部队等进行个别抽调,整个部队的编成将由总参谋部进行完成,并交由山东的吴佩孚进行为期三个月的短期训练。

这是方子达的提议,对此无论是国防部还是总参谋部都没什么异议。因为吴佩孚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名将,无论是练兵还是打仗的本领都是众口称赞的,三个月的时间说短不短,可要把一群连枪都没摸过的新兵练成可以上战场的士兵,除了吴佩孚外,国内根本没有第二人能担此任。

至于远征军各级主官的人选,说白了也是各派势力妥协的产物。让冯国璋担任远征军司令,无论从资历还是声望来看都毫无挑剔,而且这同样是给老北洋系的一个安抚。商德全作为副司令的人选也得到了基本认可,商德全是原保定军校的总办,其人虽然没正式担任过军队实职,可名望不底,和各派交情不错,出任副司令是个很好人选。

下面的三个师,除第一师等于被几方势力瓜分外,第二师和第三师几乎就是方子达的人马为主,何况方子达还在远征军中搞了个所谓的政治部,让汪兆铭出任这个政治部的主任,其目的就是变相掌控住军队基层权利。

这一rì,方子达正处理完公务,一个少校军官突然来访,说是奉陆建章之命来请方子达赴宴。

陆建章派人来请?方子达稍一诧异,虽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接下了请柬。毕竟陆建章也是北洋巨头之一,而且还是袁世凯心腹中的心腹,老袁死后,陆建章奉袁世凯遗命扶持方子达,说起来也是自己人,况且方子达从妻家方面见着陆建章,还得喊声叔叔,双方的交情还算不错。陆建章是前些时候来京述职的,当时方子达设宴邀请过他一回,这次他来请方子达,无论如何这个面子还是要给你的。

和来人约好了时间,方子达先回家准备了下,随后坐车来到地方。

陆建章找的地方不错,不是什么酒楼,也不是什么喝花酒的院子,而是一栋在内城边的小宅子。到了地方,门口早就有人等着,瞧着等自己的人不就是下午送请柬的那少校么。

“哈哈,鄣明呀,来来,快快进来。”

进了宅门,就见陆建章从正堂走出来,热情招呼着方子达,而他身边陪着个年轻女子,瞧着样子长得很是不错。

“怎么样,这个地方不错吧,这宅子还是当年大总统送我的,对了,这就是我和你提过的大总统的佳婿,现zhèng

fǔ财政总长,zhōng

yāng银行总裁,大名鼎鼎的方鄣明。”

“小女子见过叔叔……。”

“叔叔?”

瞧这女子对着自己一个万福,方子达猛然一愣。随后才知道她是陆建章养的外室,自陆建章去西北带兵后,就把她悄悄安置在这里住着,因为以前从没有见过,所以方子达还是第一次认识。

连忙回了个礼,说起来陆建章还要长自己一个辈份,他的外室喊自己叔叔,这不是等于他和陆建章平辈了么?可陆建章毫不在乎,哈哈大笑着让人准备酒菜,拉着方子达往院里走。

进了正堂,一个身材高壮、手脚粗大、像貌敦厚多似过于农民的军人连忙毕恭毕敬地站起身。

“叔父……方总长……。”

此人先是冲陆建章喊了声,接着又微笑着向方子达打招呼。

“这位是……?”

方子达瞧着这人很是面善,但实在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虽然他穿的衣服和普通士兵差不多,但肩领上却有颗将星,表示此人是个陆军少将。

陆建章哈哈一笑,介绍说道:“来来,介绍下,这位是我的内侄女婿冯玉祥,现任16旅旅长,鄣明呀,你们两人年龄相仿,相互之间更不是外人,以后还要多多亲近才是。”

“方总长,久闻大名一直没机会得见,今rì真是玉祥三生有幸,以后还请方总长多多关照才是。”冯玉祥姿态摆得很低,以后辈下属礼节向方子达正式行礼。

“怪不得,原来是此人……。”方子达听了介绍才恍然大悟,站在他面前的人居然是冯玉祥,这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啊!只不过方子达对冯玉祥的印象并不算好,别瞧他这人长得三大五粗,一脸忠厚的样子,其实冯玉祥的评价在中国近代史中一直有所争议,有人称赞他为爱国将领,有人吹捧他是驱逐末代皇帝出宫的英雄,有人说他似忠实jiān,也有人说他脸厚无耻,还有人把冯玉祥的字拿出来取笑,说他的涣章等于换章,经常翻脸比翻书还快,前脚说的话后脚就不认,有nǎi便是娘,利用人完了转身就下刀子的枭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六十六章 定时炸弹

陆建章请客,冯玉祥作陪,直到坐下后方子达还没搞明白这酒喝的是什么名堂。不过,陆建章也没拐弯抹角,先以主人名义招呼着一喝了杯后就向冯玉祥使了个眼sè,冯玉祥连忙会意站起,提过酒壶帮着斟满了酒,接着举着酒盏对方子达很是诚恳道:“方总长,小弟幼年家贫投军,没读过什么书,是个粗人,生平只会带兵打仗,有些话在心里,可就是不知道怎么说,不瞒方总长,小弟生平最佩服的就是有学问的人,尤其是像方总长这样能文能武的宰辅之才,这些年来在外总听得方总长之丰功伟绩,今rì有幸见到真人,小弟激动得不能自己,有失态之处还请方总长多多海涵,这杯酒,小弟敬方总长!”

说完,抬手一口饮尽,黑红的脸膛带着丝兴奋,用着期盼的目光望向方子达。

方子达暗笑,这冯玉祥装傻还真有一套,不过也难怪,民国初期带兵的军头哪个不装愣充傻的?习惯于在外面面前摆出副大老粗的丘八样,实际上哪个肚子里没点墨水?

就说张作霖吧,出身虽然不好,说起话来满嘴都是妈勒个巴子,可要真把他当成大字不识的丘八那就完全错了。张作霖发迹后可没少读书,更写得一手好字,在外面故作此样,一来是他的xìng格使然,二来也是为了迷惑世人。

就连曹锟、段芝贵等等也是如此,方子达可没少和他们打过交道。深知这些人的厉害,绝对不敢小看。

北洋系高级将领中。也就是吴佩孚比较郁闷,在世人眼里算得上典型的儒将。这倒不是他不想学他们的丘八样,而是根本没办法学。毕竟吴佩孚早年中过秀才功名,这可是天下皆知的,脑袋上有了这层秀才光环,也就失去了再装粗人的资格。

如今,方子达又瞧见一位,而且这位是集大成者的绝顶高手。冯玉祥虽然如他所说从小从军。但真要把他的话当真那就大错特错了。

方子达笑眯眯地站起,很是谦虚道:“从陆叔叔这边算,子达和焕章兄称得上兄弟,如今又是家宴,何必以职务称呼?还是直呼子达其字吧。焕章兄刚才所言让子达羞愧难当,子达这些年来只不过是身处其职,所作所为对得起国家和为官的良心罢了。何况许多事都是适逢其会,要换个人也是如此,焕章兄实在是谬赞,谬赞了。”

“不然!”冯玉祥很是认真道:“鄣明兄的话冯某基本同意,但鄣明兄说适逢其会,要换个人也是如此。这点冯某可不这么认同!鄣明兄当年孤身入金陵,收服第八师,在沪镇压叛乱,在宁力阻辫帅南下,稳定东南。其功致伟,何人能比?再者。鄣明兄归京,上书国防军建设,打造国家军队,随后出任zhōng

yāng银行总裁,铸银元、改币制、大力发展工商、使得国家rì新月异,财政大好,如此之功何人又能做到?更不要说当年青*岛归是鄣明兄在其中出了大力,就谈最近的中rì之战,如不是在鄣明兄带领下前线将士浴血奋战,怎能又逼得倭人无奈求和?”

方子达顿时大汗,这位冯老兄也够能说的,而且还说得如此光明正大,加上他本就生的一副方面大耳的正人模样,要放在电影里那就是典型的正面角sè啊!方子达自觉得脸皮不薄,可听了这番似驳实赞的评论,忍不住耳根发烫,当即啥都不说了,默默举起酒杯自罚一杯先。

随后大家坐下,气氛要比起初来得更热闹些。又喝了几盏酒后,方子达询问起陆建章西行的时间,陆建章告诉方子达已经定好了,他准备后rì就离京,不过等说了这事后,陆建章指了指冯玉祥,请方子达帮个忙。

方子达当然清楚这才是陆建章喊他来的真正用意,他刚前故意问他什么时候离京为的也是给陆建章找说这话的借口。果然不出所料,陆建章说道:“鄣明呀,焕章在老夫手下虽然干的不错,但老夫身处西北,自剿灭白匪后说白了也就是镇守使而已。焕章年轻,有能力,又是自己人,何况他一向待人真诚,忠心不二,如果继续跟随老夫不知那rì才有出头之rì。所以,老夫琢磨着能不能把焕章调回京中任职?”

“调冯玉祥来京城?”方子达有些纳闷,如果只是调入京城的话,当时陆军部出事陆建章为什么不趁机让冯玉详顶上呢?何必让别人坐了那个位子,难道在他心里冯玉祥并不是像他说的那么重要么?可是,转念仔细一琢磨,方子达又明白过来,刚前冯玉祥说过他是大老粗,只会带兵打仗,原来这话的用意就在这里呢。在陆军部任职好是好,外面瞧着也风光,可无论陆建章和冯玉祥都不愿意坐上这个职位,他们所考虑的是实际的兵权。

那么说来,陆建章和冯玉祥的用意就很明白了,调动至京是个托词,主要目的是想让冯玉祥在京城附近地区搞个实质xìng的军职,甚至最好升上一级,当个jǐng卫师师长之类。

“妈的!两只老狐狸!”

方子达暗骂,把冯玉祥搞到京城附近带兵驻扎,除非方子达脑袋坏了才会这么干。要知道在历史上冯玉祥的部队就是驻扎在京郊,当着曹锟的下属,拿着大总统的军饷,反而在吴佩孚和张作霖在山海关大战,不分胜负的时候突然发兵倒戈一击,带着军队占领了京城,逼迫曹锟下野,驱逐小皇帝出宫,自称为国民军总司令,通电全国,使得吴佩孚不败而败,从而导致北洋系一蹶不振,彻底走向没落。

这么个定时炸弹,方子达可不敢用。万一什么时候也给自己来这么一下,他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但陆建章的面子又不能不卖,冯玉祥还是得给他找个职位安置安置,几个心思在心头一转,方子达顿时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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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六十七章 岂因福祸避趋之

“这个容易!”方子达一口答应道,目光望向冯玉祥:“前些时候恰好聘老向小弟提起,总参谋部缺一位参谋主任,焕章兄如果有意不成话下!”

冯玉祥微微一愣,参谋主任?这职位他怎么瞧得上眼?当即尴尬地笑了笑。

见冯玉祥不说答应,方子达又提议道:“要不,焕章兄也可以去陆军部或国防部任职,以焕章兄的资历和军衔当个处长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这下,冯玉祥更加尴尬了,方子达给他选了三个地方,总参谋部、国防部和陆军部,不是主任就是处长,这对旁人看来都是肥差的职位要是落到别人头上是高兴都来不及呢。可冯玉祥怎么会满足只做一个瞧着风光实际没有实权的文职军官?如果仅仅如此的话根本就不需要方子达出面,以陆建章的地位和影响力就能搞定这事。

“鄣明呀,你所说的几个地方好是好,可不适合焕章呀。”这种话,冯玉祥不好说,但从陆建章嘴里讲出来就容易多了,陆建章哈哈一笑,当即开口道。

“不合适?”方子达故作疑惑状想了想,猛然一拍额头恍然大悟:“是是,我刚才倒是想差了,焕章兄前面说过少年投军书读的不多,的确不太合适在这种环境下工作。那么,焕章兄是打算进中央军校进修了?以图将来之发展?这个也没问题,等会我书信一份给中央军校,记得将级军官培训班三月后就要开办。焕章兄到时去镀镀金,等毕业后定是前程远大!”

方子达这话说得陆建章和冯玉祥面面相觑。这都什么和什么呀?让冯玉祥去军校镀金?还前程远大?胡扯呢!

“鄣明,你也别开玩笑了,实话和你说吧,把焕章调至京城是打算让他继续带兵的,焕章他自己也是这个意思,所以你刚前所提的那些地方就算了。”陆建章哭笑不得地摊了底。

话说到这份上,方子达也不好再打太级拳了,皱眉想了想摇头道:“陆叔。焕章兄,这可不容易办呀。京师重地,除南苑驻兵和保定驻军外,哪里还有其它部队?何况你们也知道,这些都是国防部和总参谋部所直管,如果焕章兄只是上校,子达倒能想想办法。通通关系调过去当个团长什么的。但如今焕章兄已是少将,更官居旅长之职,总不能将来屈居人下,当别人的副手吧?”

方子达这话说得合情合理,这两支部队基本一个萝卜一个坑,人早满了。就算安排最多也是副职,想来以冯玉祥的骄傲也不会甘心做个无权的副职之类,话换回来说,假如他真不在乎这个,方子达倒也不怕冯玉祥调动至京。只要他不担任一军军事主官,一切依旧在方子达的掌握中。谅他也翻不起波浪来。

陆建章听了微微点头,不过他似乎成竹在胸,当即摆手道:“这是自然,焕章是老夫手下大将,又是自己人,如何能委屈他为旁人当副手?不过,老夫倒是有个想法。”

这回轮到方子达奇怪了,他看着陆建章,打算听听这老家伙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赴欧远征军已经组建,各方人员也已基本确定,依我夫琢磨,这远征军中……。”

听到这,方子达更奇怪了,不是说要让冯玉祥调动至京师么?怎么又谈起远征军的事来了?难道调动京师是借口,冯玉祥真正目的是打算进远征军去欧洲打仗?从而捞取资历不成?

还没等方子达琢磨出味,陆建章后面一句话让他大皱眉头,心头顿时冒起了一团火。

“……据说中央银行护卫军有多名军官调至远征军任职,想来鄣明的护卫军正缺人。既然都是自己人,何不如就让焕章来担任这个护卫军司令?而且这护卫军恰好也是一旅编制,焕章过来也属于平调,不算委屈了他。”

“我靠!”

方子达勃然大怒,差一点儿就要跳起来大骂。中央银行护卫军是他除了驻各地的几个集团军外的底牌,以方子达区区一个财政总长加中央银行总裁的职位能和国防部长、总参谋长分庭抗礼,甚至连宋教仁也得依重的主要原因不仅是他在财政上的控制和在外军队势力的庞大,还有个更主要的原因就是这支驻扎在京师,战斗力丝毫不亚于国防军的准军事军队。

说起护卫军,当初编制是一个旅,但这几年下来,其兵员早就快近一个整编师了。而且,自何应钦押送武器到东北后不久,方子达从特工处得知了他当时在袁克定之事中打的小算盘,为了保险起见就把他给挂了起来。名义上何应钦虽然是护卫军司令,实际上整个护卫军是捏在方子达自己手里的,大小事宜基本都是他亲自处置,这是他的一张底牌,更是保命的王牌。

除此之外,护卫军还担任着军工企业的保密工作,由于军工的重要性,方子达特意把这个任务直接交由护卫军和特工处来共同负责,这也是他的火箭炮秘密到如今都没泄露出去的重要原因。由此可见,护卫军在方子达心里的重要地位甚至不亚于他的起家部队——当年第八师,如今的第八集团军。这样一支精锐而又有如此多机密的部队,方子达怎么可能交给冯玉祥?

陆建章打的好算盘,冯玉祥也真是好胃口,亏他们想得出来肚子里居然是这个主意。没错,作为中央银行护卫军,其军事主官的职位只要方子达点头,无论是国防部还是总参谋部都不会反对,只需要在各处备案就行。但方子达会这么干么?他要是这样做了就是自断臂膀,或者说脑子进水了。

忍着怒火,方子达大脑飞快运转。琢磨着如何才能打消对方这种念头。

“这事恐怕不行……。”

方子达开口拒绝,陆建章和冯玉祥脸色顿时一变。不等他们说话,方子达摇头道:“陆叔、焕章兄,恐怕你们还不知道吧,护卫军很快就要改制,其部分转入现预国防军,另部转为地方保安部队,甚至有可能调离京师。这也是子达至今未任命其军事主官的主要原因,如果焕章过来。一旦到时候改制开始,那不等于把他往火坑里推么?不成!绝对不成!”

方子达这话半真半假,陆建章将信将疑,不过对于中央银行拥有这么一支部队,国防部和总参谋部方面一直有异议,陆建章倒是听说过几回,而冯玉祥听后脸上顿时闪过一丝失望。不过他很快就恢复平常,静静坐着等着下文。

“那么,鄣明你觉得焕章这事……。”

“这样吧……。”方子达故意装着考虑了下,这才说道:“子达有个建议或许可成,就不知道焕章兄是否接受?”

冯玉祥连忙道:“谢鄣明兄,请直言就是。”

“好!”方子达笑了笑。竖起一根手指:“第一,就是请焕章兄耐心等待一些时日,说实话,对于中央银行护卫军改制问题我自己是反对的,但国防部和总参谋部多次提出以中央银行单独成立护卫军实在不合适。国家军队必须要统一管理,作为当年提出国防军建设的我。自然也不能破例,但他们答应,改制后护卫军的大部分实体还会保留下来,只不过由中央银行独立掌握改由中央银行和国防部、总参谋部三方掌握,至于究竟怎么改制完成还不知晓,如焕章兄不急着回京,倒不如等个几月,改制完成后即可办理调动手续。”

冯玉祥默默想了想,方子达这个提议听上去不错,可实际上是个空心汤团,鬼知道改制什么时候完成?他一直以来信奉下手快有,下手慢无的道理,瞧着个画饼做黄粱美梦,这可不是冯玉祥的作风。不用多考虑,他就摇了摇头。

方子达接着又竖起一根手指:“其二,焕章兄如果能肯去其它地方任职的话子达倒能安排,而且还能帮着提升一级。”

“这怎么说?”冯玉祥眼中精光顿时一亮,急忙问道。

“国防军建设以来,全国各地形势一片大好,不过山西之地却有些差强人意。再者,如今沙俄发生巨变,欧战越演越烈,蒙古几方势力蠢蠢欲动,有些不安分边。对此,中央不能不提前做好准备,根据内阁磋商,决定在北方各处设立几支部队,山西大同就将增驻一支整编师,一来为督促山西方面加快国防军建设,二来也是为了警戒意外发生。”

“整编师?”陆建章和冯玉祥别的没听仔细,反而这三字入耳后整个人精神都提了起来。

“是!”方子达点头确定:“整编师,而且不是一般的整编师,是作为野战部队的主力整编师。此提案已经内部通过,不日就将正式宣布。如果焕章兄能过去的话,以我和陆叔同时出手保举,一个师长位置应该没太大问题。不过,职位虽好,但同样风险也大,焕章兄,你可想好了啊!”

听得如此,冯玉祥心头顿时火热。整编师啊!要是他手握这么一支部队,不等于摇身一变成了军方大将了么?何况如果师长职位落到他脑袋上,肩膀上的将星就能增加一颗,到时候不仅升官,还权利大增,除了不在京师外,这个位置远比起初打算的护卫军司令来得实惠。

更何况,山西大同离京师也不算远,驻扎大同无论对陆建章和冯玉祥都能接受,甚至比原来预料还多了不少好处。当即,陆建章和冯玉祥两人交换了下眼神,都看出了对方心里的意思,再看方子达,正等待着他们的答复,心里下定了主意,冯玉祥连忙站起正色道:“苟利国家生死已,岂因福祸避趋之!冯某自参军带兵以来为的就是天下太平和老百姓能过上好日子!军人以服从为天职,无论把冯某调至何处,都应当服从!如今局势严峻,边境战火纷飞,正是需要我辈出力之时,冯某甘愿马革裹尸,也在所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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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六十八章 左右为难

自沙俄事变后,方子达就在着手布局了。经内阁提案通过国防部将在北方边境新设三个师,即118师、119师和120师。其中,118师指定驻守大同以北一线,一旦北方局势有变,118师将为先头部队由内蒙进入外蒙,直抵沙俄腹地。

118的驻守位置是经总参谋部反复讨论后通过的,除了以上原因,方子达还打算以118师压制山西,逼迫阎锡山对zhōng

yāng完全开放山西地区。对于这个埋头种田,又滑不溜手的阎老西,方子达尤为头痛。这些年来,全国各省已被zhōng

yāng势力基本控制,可偏偏就是离京并不太远的山西仿如还是和dú

lì王国一般。

要说阎锡山拥兵自重,对抗zhōng

yāng,这顶帽子倒也扣不上去。自国防军改编以来,山西的地方部队属于第一批改制的国防军,但这只不过是名义上的改制,换汤不换药,其部队的核心军官大多掌握在阎锡山手里。

并且,阎锡山还是第一个跳出来支持zhōng

yāng军政分离的地方大员。早在所谓的“二次革命”后不久,zhōng

yāng开始推行地方军政分离,嗅觉敏锐的阎老西识时务为俊杰,立即跳出来通电拥护zhōng

yāng,还第一个带头辞去了山西都督的军职。为了安抚他并竖成典型,当时zhōng

yāng通过了由阎锡山改任山西省省长的任命,而且在国防军改制过程中对于山西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这些情况,虽然在当初看来是极有好处的。正有山西的例案在前,使得在其他省份推行变得容易得多,所遇到的困难也少了许多。

但这几年下来,随着zhōng

yāng实力的不断增强,对地方控制也越来越有力,反而山西在当初就没彻底解决问题,使得成了个老大难的问题。中rì开战之前,方子达曾经找阎锡山谈过一回旁敲侧击地提出请他来zhōng

yāng任职的建议。但阎锡山就是不接这个话,装疯卖傻趁着中rì开战时方子达根本顾不上山西的机会把这事给糊弄了过去。而现在,中rì已经停战,外部环境也比去年好了许多着眼于国际形势和国内各地的方子达终于又想起了山西问题,打算找机会解决它。

恰好这个时候,陆建章为冯玉祥求官。方子达灵机一动就抛出了118师的诱饵,果然不出所料,权利yù极强的冯玉祥一口就把这诱饵给吞了进去,更兴奋得自觉得捡了个大便宜。

阎锡山不是省油的灯,对于他方子达不可能像当初解决江苏、山东问题这么简单。何况阎锡山不仅是地方大员还是WMT的理事,名声赫赫,又无大错,其人又一向小心狡诈,zhōng

yāng根本就没过得硬的把柄针对他。不过冯玉祥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这位一代枭雄在历史上就是和阎锡山平起平坐,相互间明争暗斗数十年,可谓棋逢对手。把冯玉祥搞到大同那边一来可以给陆建章一个面子,二来不能让这位赫赫有名的倒戈将军驻扎在京师这种重要地方,三来也是给阎锡山添点堵让他们两人在山西争斗一番,而zhōng

yāng也就能稳坐钓鱼台,见形势之变在决定如何出手。

和陆建章他们见过没多久,经方子达运作,冯玉祥的调令正式下达。特意留在京中翘首以待的冯玉祥接到命令后欣喜若狂,连忙提着礼物登门拜访,以酬谢方子达。留他在家中吃了个便饭,勉励一番后,方子达亲自送兴冲冲的冯玉祥出门。

送走冯玉祥,方子达和妻子聊了几句又逗弄了会儿已会跑会皮的儿子,随后他就去了书房看文件,晚上十点左右,正当方子达批完最后一份文件,准备回屋休息的时候,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我是方子达。”

“鄣明呀!我是曹汝霖!”

“润田兄?”方子达有些诧异曹汝霖这么晚打电话给自己难道出了什么大事?他是外交总长,国内的事用不着他来cāo心,难道是欧洲那边局势突变?

不等方子达开口询问,曹汝霖在电话那头道:“刚接到消息,英国、法国zhèng

fǔ拒绝了沙皇尼古拉二世的避难申请,彼得.尼古拉耶维奇.弗兰格尔男爵奉安娜斯塔西亚公主紧急求助外交部,要求我国zhèng

fǔ为沙皇尼古拉二世提供政治避难。”

“有这事?”方子达顿时一惊,连忙问:“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才,男爵阁下现在就在外交部,五分钟前我已把消息汇报给宋总理了,宋总理让我马上通知你去总理府,我很快也会过去。”

“好!我马上出发!”方子达连忙答道,挂上电话就喊人备车,换了件衣服后急急就出门了。

坐在车上,方子达紧皱眉头,琢磨着这事如此处置。曹汝霖刚前电话的内容让他非常意外,如果这样的话就和他当初的划有了很大出入。原先,方子达是打算扣住安娜斯塔西亚公主为人质,静待沙俄国内巨变,一旦沙皇倒台,沙皇一家甚至被杀,安娜斯塔西亚公主就奇货可居了,到时候中国zhèng

fǔ以她为名义收拢一些沙俄贵族,扶持出一个流亡zhèng

fǔ甚至女沙皇出来,这其中的好处不言而喻。

这个计划在方子达脑海中早就盘算过多回,而起初的剧情和他本来写的“剧本”并没多少出入,似乎一切都在按照他所想的一般进行着。可万万没有料到,就在沙皇俄国巨变,沙皇尼古拉二世被迫向临时zhèng

fǔ移交权利,并被拘禁的同时,远在中国的安娜斯塔西亚公主并没有在中国zhèng

fǔ的暗示下成立流亡zhèng

fǔ,甚至还在英国拒绝沙皇尼古拉二世政治避难的同时突然向中国zhèng

fǔ提出这种条件,让方子达感到异常棘手,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处置才好。

无数念头在脑海中反复推算,方子达盘算着各种应对方式的利弊。直到车至总理府,他还没有下定最后决心。

已经休息的宋教仁被曹汝霖的紧急电话给叫醒,方子达抵达时宋教仁已换好了衣服,在小客厅里等着他了。

进了客厅刚刚坐下,曹汝霖也赶到了,让仆人泡了三杯浓咖啡,关上门,三人对此事开始讨论。

曹汝霖先说了说情况,他也是在家中临时被外交部下属叫到外交部去的,到了外交部时,彼得.尼古拉耶维奇.弗兰格尔男爵已等了半小时,见到曹汝霖第一句话就是要求中国zhèng

fǔ以协约国成员国的名义帮助沙皇俄国,同时向曹汝霖递交了一份由安娜斯塔西亚公主亲笔的求助信。

根据对方的解释,由于英国王室和zhèng

fǔ拒绝了尼古拉二世政治避难的要求,同时法国人也不同意尼古拉二世入境避难,走投无路的沙皇皇室如果没有去处,只能继续被临时zhèng

fǔ拘禁,而现在沙俄国内局势并不稳定,临时zhèng

fǔ的掌控力原不如他们所想,一些激进党派蠢蠢yù动,一旦临时zhèng

fǔ失去对国家和军队的控制,沙皇的命运可想而知。

静静听完曹汝霖的汇报,宋教仁微微皱眉,看了看坐在一旁不发一言的方子达。

“鄣明,这事你怎么看?”

方子达仔细分析了下曹汝霖的汇报内容,点起雪茄抽了几口,问道:“润田兄,索维慈婉和男爵一起去了外交部没?”

“没有,我只见到了男爵阁下,并没看见索维慈婉。”曹汝霖随口回答道,刚说完这话他突然顿了顿,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鄣明你刚才不提我倒忽略了,按理说这个事应该是索维慈婉出面更合适些,怎么是男爵来呢?奇怪了!”

“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方子达心里有了把握,淡淡一笑:“说起来也简单,恐怕索维慈婉大使打算抛弃沙皇皇室,投向临时zhèng

fǔ或者其它党派了。要不然按照外交程序,无论是代表沙皇尼古拉二世还是现在的临时zhèng

fǔ,都应该由索维慈婉出面和我国交涉,可恰恰他没有出面,所以我觉得后者的可能xìng更多些。”

“有道理······。”曹汝霖点点头,作为外交总长的他被方子达这么一提醒,很快也明白了其中奥妙。

“那么,依鄣明来看,对于安娜斯塔西亚公主的请求,我们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这个······。”方子达想了想,把目光投向宋教仁:“不好说,有利有弊吧,遁初兄觉得怎么回复比较好呢?”

宋教仁对于方子达的计划是知道的,他同时也是这个计划的制订者之一,见到方子达求问自己,他也有些踌躇起来。

如果说拒绝的话,沙皇尼古拉二世一家恐怕凶多吉少,一旦真的被害,作为皇族唯一成员的安娜斯塔西亚公主在中国zhèng

fǔ之手,这里面能做的文章就极大了。但是拒绝也有拒绝的坏处,中国zhèng

fǔ坐视而不救,难保安娜斯塔西亚公主不会有怨念并怀恨在心,就算到时候把她推出来当傀儡,恐怕也会惹出些事端来。无论是公主本人还是沙皇的追随者甚至英法等国,都会在这方面怀疑中国zhèng

fǔ另有所图,甚至会导致计划的搁浅和失败。

从这点来看,拒绝沙皇政治避难要求是目光短浅的决策。可是一旦同意对方政治避难,面对一位掌握了国家数十年政权的沙皇陛下,这中国zhèng

fǔ能轻易控制得了的么?无论是宋教仁还是方子达,都没有半点信心。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六十九章 一个消息

这个选择很难下,究竟是同意还是拒绝,无论是宋教仁或方子达和曹汝霖都尤其为难,三人默默坐了半响,还是宋教仁最终做了决定。

“俗话说的好,两害相权取其轻,将来的事谁又能说得清呢?解决眼前才是紧要。”

“可是遁初兄,一旦尼古拉二世在我国成立流亡zhèng

fǔ,这恐怕……。”

曹汝霖连忙劝道,在他看来这个事还是拖一拖的好,既不拒绝也不同意,静待沙俄国内变化,假如临时zhèng

fǔ或者其它党派对尼古拉二世下手,或者又有其它国家同意沙皇的政治避难申请,这样一来中国zhèng

fǔ就可以抽身而出,也不必去面对这样的问题。

“这不合适。”宋教仁摆手道:“我中华乃是大国,大国就要有大国的气度,虽然晚清近百年中华已失去天朝上国的辉煌,但而今欧洲之战正是我中华再次崛起的契机。从表面上来看,沙皇政治避难只是沙俄的国事或者说是欧洲方面的政事,可从世界大局来说,在英法等国拒绝沙皇此时,我国伸出援手,无论对于我国的国际形象还是政治方面都是有利的。至于尼古拉二世抵达我国后会发生些什么,这个是之后的事,可以延后讨论。”

方子达心里一动,抬头看了看宋教仁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同意,润田兄,遁初兄说的对,现在我们同意尼古拉二世政治避难利大于弊,至于将来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呢?至少从眼前来看是对我国有利的。仅次一点就已足够了。”

宋教仁微微一笑,暗叹还是方子达明白他的用意。而曹汝霖见两人都同意接受沙皇的政治避难,作为外交总长他只有建议权而无决定权,总理作出了决定,又有方子达的认可,这事就这么定下来吧。

这件事不需要经过内阁讨论,也不用提交国会。当夜三人决定后曹汝霖就赶回外交部,早就在外交部等得焦虑异常的男爵阁下见曹汝霖赶回急忙询问中国zhèng

fǔ的决定,曹汝霖笑眯眯地告诉他宋总理已经同意沙皇尼古拉二世政治避难的请求。当即,彼得.尼古拉耶维奇.弗兰格尔男爵欣喜若狂。以俄罗斯人特有的热情紧紧抱住曹汝霖狂吻,口中直喊“乌拉!”吓得曹汝霖脸sè发白、身下菊花一紧,还以为男爵阁下摇身一变成了老兔子呢,不过还好,彼得.尼古拉耶维奇.弗兰格尔男爵对着曹汝霖的脑袋狂啃一阵后就兴冲冲地回去报告了,留下满头口水的曹总长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尴尬非常。

中国zhèng

fǔ同意沙皇尼古拉二世同其一家政治避难的答复第二天就传遍了京城,得知消息后,英法两国有些坐不住了,两国大使同时来到外交部求证此事。当得知的确如此后,两国大使脸sè很是难看。急忙又赶回了大使馆。

英国人和法国人拒绝了尼古拉二世的政治避难申请,但不代表他们就同意尼古拉二世前来中国。对于沙皇俄国发生的巨变,英法两国即焦虑又暗喜,协约国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除了中国和rì本之间的矛盾外,英法和沙俄同样也有着历史沉淀的摩擦。如果不是欧洲大战打得火热,英法甚至会公开对沙皇垮台的消息拍手叫好,可在如今这局势,他们也只能作出遗憾和惋惜的反应。甚至为了沙俄退出战争的结果而焦虑非常,从而请求中国和rì本zhèng

fǔ尽快向欧洲出兵。

但是,无论是英国人还是法国人,都不愿意看见沙皇尼古拉二世一家跑到中国地盘上,随后建立什么流亡zhèng

fǔ之类的组织。在近半个多世纪以来,沙俄和英法一直在远东相互争夺利益,明争暗斗。相互拆台。当年的rì俄战争,要不是rì本人身后站着英国人的影子,沙俄也不会败在rì本的手中,从而失去对中国东北的控制权。正所谓。这世纪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存在永恒的利益。各国以利益走到一起,同样也能以利益反目成仇。一旦沙皇俄国在中国的临时zhèng

fǔ站住脚,并反扑成功,重新掌握沙俄的国权后,作为英法绝对不想看见一个统一而又庞大,令整个欧洲忐忑不安的沙俄重新出现。这也是他们拒绝尼古拉二世政治避难的目的,因为在他们看来,一个动荡不安,分裂而又没有强力领导人的沙俄才是最符合欧洲利益的。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在英法拒绝尼古拉二世政治避难没多久,作为沙俄的邻国,那个拥有过辉煌但已经没落,可近些年来又渐渐复苏的中国居然答应了尼古拉二世的请求,同意他和他的家族来中国进行政治避难。这等于在英国人和法国人脑袋上敲了一闷棍,打破了他们的计划,对此英法两国极为恼火,可鉴于协约国的协议和如今又需要中国人的兵力、物质支持的情况下,英法只能忍住怒气,默认了此事。

“呵呵,没想到一个下台的皇帝居然还如此引人瞩目。”

方子达的办公室,杨度喝着茶笑着评论着报纸上的新闻,而杨永泰在一旁抽着烟,脸上带着微笑。

“是呀,英国人和法国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怪不得他们会拒绝沙皇的请求。”

“蛮夷就是蛮夷,任凭他们再打扮成文明人也逃脱不了骨子里的习xìng。”杨永泰感叹道:“据说尼古拉二世和英王还是亲戚,就连德皇和他也是表兄弟,一个旁大帝国的皇帝,在走投无路之时向友国伸出求救之手,就算不看在同为盟友的份上,作为亲戚伸手拉一把也不为过吧?可他们倒好,一口拒绝,让沙皇落在叛乱者手中朝不保夕,可怜!可叹啊!”

“就是如此,这些洋人个个毫无仁义。不足为信。这倒让我想起了鄣明前些时候向内阁建议出兵欧洲必须先谈条件的要求,起初我还觉得这样做是不是太过了些,而如今我总算明白鄣明的顾虑了,和这些蛮夷打交道,根本不能用仁义而处事,非得要像商贩一般讨价还价才行,要不然到时候对方翻脸不认人,苦果就只有自己吃喽。”

杨度感慨了几句,摇摇手中折扇看了看方子达,方子达哑然失笑。忍不住笑骂了他句。

“行了皙子,此地就你、我和畅卿三人,往我脸上贴金也不是这么个贴法,又无外人知晓。”

“哈哈哈,鄣明说的极事,皙子兄,你这是马屁拍在马腿上喽。”杨永泰在一旁乐呵呵道,杨度也不着恼,嘻嘻哈哈地自嘲几句。几人笑声连成一片。

说笑了几句,杨永泰把话说回了正事。向方子达汇报起蒋志清在上*海的工作情况。根据方子达的计划,投行的工作进展很是顺利,至昨天为止,已有2亿7000万进帐,蒋志清的电文中对于提前完成今年任务信心十足,建议方子达加快计划进度,以期最终能超额30%以上。

“今年给他的目标应该是8亿吧?超额30%的话那就等于超过10亿了?这可是原计划的平均数,蒋瑞元有这么大的把握?”方子达听后有些将信将疑,接过杨永泰递来的电报仔细看了两遍后反问。

“是的!”杨永泰点点头。脸上带着兴奋的表情道:“鄣明你或许不知,我们推出的基金、债券和理财项目如今极受欢迎,根据美国传来的消息,不仅是rì本、沙俄等国争相购买,就连同盟国那边也销售了极多,仅上个星期,德国那边就有商人一次xìng购买了近2000万的基金。而且据说连英法两国也有商人有意投资其中,如果按照这个状况来看,蒋瑞元所提出的超额30%根本就没问题。”

“怪不得……。”方子达恍然大悟,他一直关注着rì本和沙俄。没想到德国人也坐不住了。随着战争的持续,对这场战争最终结果谁都不知道会怎么样,除了德国人,英国人法国人也是如此,作为商人,他们深知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分开投资以分散风险,何况美国作为中立国家,购买由美国人推销的这些金融衍生产品,对他们来说是极好的选择。

“可以!”方子达考虑了一下点头道:“回复蒋瑞元,让他放手干就是,不过提醒他一句,货币结算一律按照美元或者黄金白银来结算,一概不接受其它货币。”

“连英镑、法郎和马克也不接受?”

方子达皱皱眉头,迟疑下最后下了决心:“是!一概不接受,这是底线!”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就这么安排吧,不过美国那边还由你来打招呼,这个蒋瑞元做不了主。”

“没问题。”

杨永泰说完,杨度在一旁提醒道:“对了鄣明,有件事要和你说下。”

“皙子请说。”

杨度道:“我国银元制度推行有好几年了,但一直限于白银储备和铸造速度,每年发行的银元还是不够足用。而且,这些年来工商发展很快,银元作为货币虽好,但携带很是不便,一直有人建议我zhōng

yāng银行由币改元的要求,对此我考虑了一下……。”

“暂时还不合适!”不等杨度说完,方子达就开口打断了他的话,摇头道:“皙子,我何尝不清楚银元作为流通货币的弊端呢?但如今币改元,正式发行纸币的时机未到,这事还是暂时搁置一下吧,等再过两三年。”

“这……好吧。”见方子达如此独断,杨度也只能暂时不提此事,不过有件事他还是要提醒方子达:“币改元可以先放一边,可是鄣明,根据下面各银行近些时候汇总上来的消息,似乎市场上对银元的需求量一下子放得很大,我觉得这事很是奇怪,希望你派人好好查下。”

“有这种事?”方子达一愣,这事他倒第一次听说,杨度是zhōng

yāng银行副总裁,虽然不担任实质工作,可平时银行内部有些事方子达忙不过来时就交给他来处理,既然杨度告诉自己,看来的确有这事发生,一时间,方子达顿起jǐng惕。()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七十章 银元事件

事后,方子达连忙找人查了查,几天后zhōng

yāng银行下属机构计的结果递交上来,方子达一看就发火了。

的确如杨度所说,这几年银元铸造从第一年的247亿元开始,到今年一共铸造了1285亿元,其中币值最大的一元银元占了7,按理说根据zhōng

yāng银行计算,以这样庞大的货币投放量应该能满足商业需求,可实际结果汇总,市场流通的银元仅占总投放量的40%王右,除去一些土财主有藏钱的嗜好,但50%以上的银元居然消失无踪,这不能不让人感到惊愕。

看完报告,方子达立即就找来周元良,让特工处立即核查此事,必须要搞清楚这些银元的去路,要不然zhōng

yāng银行一方面大批投放银元,而市场又莫名其妙-地消失近半的货币,一旦有变,将给中国经济带来重大打击。

周元良接到命令后马上安排jīng兵强将,并由zhōng

yāng银行配合对银元事件进行实查。十几天后,周元良急急来到方子达办公室汇报。

“出境了?”

“是的先生,根据调查显示,在天=津、上"海两地,这两年银元的兑换量尤其庞大,但根据统计结果,流入这两地和流出的数额相差悬殊,为此我特意查问了下海关方面,据说经常有国外侨民携带银元归国,由此可见这些消失的银元肯定是出境了。”

“国外侨民?有那些国家?”方子达紧皱眉头问。

“英国、法国、德国、沙俄……不过…···最多的还是rì本人……。”

“啪!”方子达一巴掌拍在桌上,事情的真相已经大白,他至此已完全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自rì本货币危机事件后,rì本国内经济一蹶不振,从而导致rì本zhèng

fǔ强行推行以新币替代旧币,并实施外汇管制的政策。这个决策虽然暂时稳定了rì本国内糟糕的经济状况,但同样是一个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蠢主意。

为了尽快复苏国内经济,最好的办法就是趁欧洲大战的机会大量出口产品以换取资金,但由于外汇管制的施行·rì元从原来的zì

yóu兑换转成了地区货币xìng质,从而导致进出**易的不便,何况受到重创的rì本经济本就严重依赖外来资源加工再出口的这种方式,如此一来rì本zhèng

fǔ在新经济政策下要想改变目前情况并不乐观。

但rì本人一直都是善于思考·或者说直白点是满肚子坏水,总琢磨着走捷径耍小聪明的。既然依靠国内工商业在短期内无法改变经济状况,他们就把目光投向了中国市场,并打起了中国zhèng

fǔ的法定货币——银元的主意。

走私大量银元,利用rì本现实施的双轨制货币政策,在国际市场一个转手就能够获取巨额差价。何况,白银不仅是货币的一种·更是许多工业方面不可缺的主要原料。这样一来既能用最简单的办法扭转国内经济局面,又能借此打击对手,扰乱中国货币市场,这样的好事rì本人怎么会放过呢?

想明白了前因后果,方子达忍不住自责。按理说,这种勾当并不算复杂,只是他万万没料到rì本人会无耻到这种地步。

这其中还有个重要原因,那就是中国的海关并不在中国人自己手中。自1854年·英国、法国、美国三国驻上"海领事馆联合苏松太道吴建彰谈判,决定由三国各派税务司一个协助清zhèng

fǔ征集关税。

很快,这个委员会就扩大到了海关、航运甚至邮政方面·1859年,英国税务司李泰国被清地方zhèng

fǔ任命为总税务司,成了中国海关的实际最高领导人。1861年,这个职位被清zhèng

fǔzhōng

yāng得到认可,1865年起,总税务司迁往北"京,从而开始了中国海关总税务司由外籍人员所把持的局面。

从实际上来说,海关总税务司虽然外籍人员权利很大,但这些人大多数职业cāo守还是不错的,其工作能力和工作效率远高于中国职员。这也是民国zhèng

fǔ成立后·收回航运、邮政等权利,但依旧让外籍保持税务司的主要原因之一,对此方子达也是投了赞成票的,在他看来与其盲目地把这些人员赶走,而招来一帮只懂贪污受贿而根本不懂海关运转的官僚倒不如继续让这些人为zhèng

fǔ服务。

可话又说回来,这些外籍人员终究不是中国人·他们对于中国海关的工作只不过是像一个公司所聘用的员工一般,在rì常工作中虽然尽心尽力,可同样也有着各种不同的私心所在。尤其是在海关关税的限定上,根据当年满清同各国协议,中国关税一直维持在这样极低的固定税率,使得本应该占据国民收入极大块的关税在如今仅仅只占了极小部分。而且,总税务司中,主管的基本都是西方人,从感情上来讲制订规则等方面他们在为中国zhèng

fǔ工作的同时同样也偏向于西方国家,尤其是英国、法国和美国三国,这就造成了海关上的漏洞,也是rì本人利用这些漏洞而壮着胆子走私银元的主要原因。

rì本人搞的这出,令方子达怒火冲天,可要根治这事却不是这么简单的。方子达作为财政总长、zhōng

yāng银行总裁,绝对不可能像rì本人一般搞什么强行外汇管制,禁止银元流通什么的蠢事,要是这样的话非得把国家经济搞得一片混乱不可。如今,他只有从两个方面下手,一是通过外汇管理局针对rì本zhèng

fǔ的外汇管制制订措施,调整rì元和银元的兑换比例,尽量提高rì本人走私银元获利的成本。二来,就是在海关上想办法,加大缉私力度,禁止银元大批出境,对于国外侨民所携带的银元制订法律,双管齐下,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

做到前一步并不难,以方子达的权利很快就能堵上这个漏洞,但要做到后面一步就不容易了。总税务司可不是方子达能够管得着的,这个必须同现在总税务司司长,英国人安格联爵士进行协商,只有他同意后才能携手处理这个问题。

方子达和安格联只不过在酒会中见过几面,并未真正打过交道。这位总税务司自1911年接替裴式楷成为代理总税务司以来,已执掌总税务司足足7个chūn秋了,说他是中国海关的太上皇一点都不为过,就连方子达要想见他一面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三天后,根据约定,方子达来到离财政部不远的总税务司,跟着穿着制服的人员穿到走廊,坐电梯到了顶楼,终于在占据整整一层楼的豪华办公室内见到了这位海关的太上皇——总税务司安格联爵士

安格联爵士是苏格兰人,身材不高微胖,留着漂亮的八字胡,瞧上去多像个商人而不似于一位贵族。

见到方子达到来,安格联爵士笑眯眯地起身迎接,两人随意寒暄了几句后,安格联爵士邀请方子达在客厅坐下,并询问喝酒还是茶。

之后,等仆人上了红茶,主客双方抽着雪茄说了通今天天气真……哈哈哈…···之类的废话后,方子达就把话题转到了今天的来意上。

“爵士阁下,我打算由财政部出面配合总税务司对海关缉私问题进行一次全面行动,您看如何?”

“缉私?有这个必要么?”安格联爵士微微皱眉,摇头笑道:“再说,这个问题似乎是我们总税务司的事吧,就算要缉私也是由我们税务司出面,何况我根本就没接到下面的报告,方总长阁下,您这么做是不是越界了?”

“是这样的阁下······。”方子达坦诚相待,向安格联爵士谈了谈有关近些年来由于中国工商业发展迅速,进出口猛增的情况,随之而来的也难免会产生走私现象的发生。

为了保护国家关税利益和合法企业利益,打击走私,财政部决定对目前走私现象进行一次行动,当然这必须要得到总税务司的同意和协助。财政部保证,这个行动并不会影响到总税务司的工作,而且经过这次行动后,相信能给总税务司的工作带来更大成果,这是一个双赢的提案,希望安格联爵士能够同意。

至于银元问题,方子达并没有谈,主要是担心消息一旦从对方那边泄露出去会影响到他下一步的安排。在方子达看,这个提案无论是对财政部还是总税务司都极有好处的,杜绝走私,增加关税,安格联爵士既能捞到成绩,也能为他带来更多的金钱方面的利益。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英国人的傲慢是不可理喻的。听完方子达的话后,安格联爵士想也不想就一口拒绝了他的请求,并傲慢地回复方子达有关海关方面的工作一切由他负责,不需要财政部甚至中国zhèng

fǔ插手,中国zhèng

fǔ只需按照协定从总税司提取关税比例即可。别说他没有接到下面有关走私方面的报告,就算有走私这一回事,那也是总税务司的活,和方子达无关。

耐着xìng子向安格联爵士好言好语说了半天,可对面这个家伙就和吃了秤陀铁了心一般,任凭方子达说得天花乱坠回答他的只有“NO”。最后,铁青着脸的方子达只能起身告辞,走出装修豪华的总税务司,方子达心里阵阵冷笑。

“妈的!给脸不要脸,给老子等着瞧!”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七十一章 丢出去

安格联生硬横蛮的拒绝可把方子达给气坏了,其实方子达来酵就清楚这事并不容易,也做好了碰软钉子的准备,可他还是低估了安格联对于自己的态度,对方就像个一个高高在上的君王会见一位对他来说微不足道的小小臣民一般,根本不仔细听自己的解说和提议,毫无理由地从骨子里透露出一股傲慢和狂妄,用最极端和生硬的方式拒绝了方子达的要求。这种结果让方子达心头直冒怒火,感受到了从来没有过的屈辱,要知道自他来到这个时代后,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对待自己的人,安格联以为他是谁?难道他还当自己是满清王朝时期那些瞧见洋人就唯唯诺诺、低声下气陪着笑脸的官员么?或者他以为他真成了中国人的太上皇,高高在上不屑一顾?简直就是可笑!

你不仁,我不义,气急败坏的方子达下了决心,要想整顿海关必须要让安格联滚蛋,所以他回到办公室后就迅速发出了几道命令,他倒要看看,安格联背后倚仗的大英帝国究竟是选自己还是这位大脑里充满粪便的骄傲爵士。

很快,被惹火的方子达就让爵士阁下的祖国感受到了他的态度。几天后,协约国接到了中国zhèng

fǔ的通告,中国zhèng

fǔ表示由于资金、物资和兵员训练等各方面原因,赴欧参战的时间将无限期延迟,并且因为中国zhèng

fǔ财政状况恶化的原因,原本对协约国方面的许多商业合同也将暂时搁置。这些通告令英囡法国大为惊愕,急忙通过外交渠道询问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并且密切关注中国zhèng

fǔ这种态度的转变,甚至以为中国人是不是瞧着欧洲战局的变化而起了脱离协约国投靠同盟国的念头,如果是这样的话,简直对本就焦头烂额的协约国来讲就是雪上加霜。

对协约国的各方询问,中国zhèng

fǔ推三阻四,来回打着太极拳。嘴上口口声声讲着各种外交用词·但根本就不去回复实质xìng的问题。虽然,中国zhèng

fǔ在明面上没有显示脱离协约国的举动,可这种奇怪的反应让英法忐忑不安,越是如此他们越是担心不已·随着德国人从东线开始把大量部队调往西线,协约国在欧洲战场承受的压力已经极大,万一中国人这时候在背后捅上一刀,这场战争就很可能打输了。

为此,英法两国的上层焦虑不已,指示各方必须要尽快搞清楚中国人这种反应的究竟,用最快的速度劝服中国人回心转意·从而尽快履行义务。在此同时,为了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们还委托美国方面询问中国zhèng

fǔ究竟发生了什么问题,为什么会这么做。

最终消息很快就传了过来,协约国经过努力从其它渠道搞到了中国人这种态度转变的原因,当这些资料内容摆在英法两国首脑的办公桌上时,让他们顿时又气又恼。

原因很简单,由于负责中国总税务司的安格联爵士工作不力·导致中国海关有大量走私问题出现,并且极度影响到了中国财政和社会稳定。对此,中国财政部和总税务司进行协商·提议联合进行缉私行动,从而完善海关检查制度,但这个合理的要求被傲慢的安格联爵士给强硬拒绝了,为此,中国zhèng

fǔ极度不满,考虑到安格联是受协约国指示做出的决定,从而才有了这个反应。

“安格联就是个混蛋!他的工作是协助中国zhèng

fǔ管理海关,而不是控制中国海关凌驾在中国zhèng

fǔ之上,难道他就不明白这点么?对中国zhèng

fǔ的请求他完全有一百种办法来进行合作而不损害母国的利益,可他偏偏采取了最激进的手段惹火了中国人·这样一个家伙居然能担任如此要职,简直就是耻辱!”

这是英国和法国对安格联爵士异口同声的评价,假如这种事发生在战前,或许协约国各国会为安格联进行背书,来显示他们在国际上的地位和对中国的影响力。可在现在这种局面上,安抚中国人才是最紧要的·这么一个只顾眼前利益而看不清大势的傻瓜坐在总税务司的位置上,已经严重损害了协约国的利益,是极度不合格的人选。

搞明白了究竟,协约国立即就拿安格联开刀。通过外交途径,英国、法国甚至连同美国在内的三国婉转地表示中国海关的dú

lìxìng支持,并对于中国zhèng

fǔ针对总税务司安格联爵士的不称职而感到赞同,默许中国zhèng

fǔ可以辞退安格联,以调整海关方面的工作,尽快稳定中国财政,希望继续履行协约国的义务。

当消息传到方子达手上后,方子达终于笑了,这份东西于给安格联判了“死刑”。在巨大的利益驱使下,协约国抛弃了安格联,这个结果是方子达早就预料到的,此时距离方子达和安格联商谈仅仅不到一周时间。

得到了三国的默许,中国zhèng

fǔ很快就出台了解聘了总税务司安格联的命令,并提议原总税务司赫德的外甥,江海关税务司梅乐和担任总税务司一职。这个任免命令迅速下达,当接到消息时,安格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万万没有料到自己居然会被中国zhèng

fǔ免职,当即暴跳如雷,跑到总理府要向宋教仁去讨个公道,可宋教仁见都不见他,在总理府会客室外干坐了足足三小时后,水米未进的安格联怒火冲冲地又去了英国大使馆,但同样英国大使也拒绝会见安格联,这个情况让安格联如五雷轰顶一般傻了,到这时候他还搞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么?当失魂落魄的安格联再此回到总税务司时,见到方子达和梅乐和正在他的办公室里谈笑风生。

“是你!一定是你!”

瞧见方子达,安格联猛然醒悟过来,这一切的幕后推手肯定是这个家伙。就因为自己在几天前拒绝了方子达的要求,没想到他居然说服了各国,并得到了他们的支持,把自己赶下了这个职位。

“爵士先生,根据zhèng

fǔ任免命令,现在梅乐和先生已是总税务司,请您在半小时内整理好私人物品并做好交接工作,以便梅乐和先生履行职务。”

方子达回头瞧见安格联,用着平淡的语气下达了让他马上滚蛋的命令,安格联哪里受过这种气,当即脸涨得通红,眼中冒出怒火。

“你们的任免是非法的!我才是总税务司!我是总税务司!这是我的办公室,你们给我滚出去!现在!马上!”

面对狂怒的安格联,方子达冷冷一笑:“看来,爵士先生因为工作压力而神经错乱了,jǐng卫,麻烦请把爵士先生给请出去!”

“不!你们不能这样!我是总税务司!我是总税务司······这是我的办公室……我的!”

早就侯在一旁的jǐng卫听到命令二话不说上来一左一右夹着安格联就往外拖,安格联拼命挣扎但无济于事,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拖出了大楼丢到了街上。

或许,安格联爵士是历史上唯一一个这么被狼狈不堪赶出这里的前总税务司了,方子达的强硬手段让总税务司中的其他外籍人员胆战心惊,不过他们和安格联不一样,在他们看来这里只不过是一份薪水不错的工作而已,谁让安格联狂妄自大,搞不清楚形势,从而落到如此下场呢。

“真对不起梅乐和先生,在您的上任过程中让您看到了这个场面。”等安格联像条死狗一般被硬拖出去后,方子达带着歉意向一旁的梅乐和说道。

梅乐和笑了笑,不以为然道:“爵士的许多做法我也不认同,虽然对他现在的处境深有同情,但这仅仅只不过是同情而已,其实私下里说一句方总长,我也早想这么干了。”

“哈哈哈!”

方子达微微一愣就大笑起来,梅乐和同时也笑了,两人就和老朋友一般在办公室里开怀大笑着。

选择梅乐和,是方子达经过考虑后才决定的。作为赫德的外甥,梅乐和继承了他舅父的品格,同时梅乐和很清楚自己的位置和责任,是一位极好的海关领导人。早在一年前,他担任天"津税务司时就提出了按章办事的工作建议,还要求海关方面应当配合zhèng

fǔ,在缉私力度上加强。这些提议遭到了安格联的批评和反对,胳膊拧不过大腿的梅乐和只能暂时打消整顿海关的想法,同时也对打压自己的安格联极度不满。

安格联下台,对梅乐和来说是件好事,可他万万没想到中国zhèng

fǔ居然会选择自己继任总税务司,要知道他只不过是一个地方的税务司,总税务司中和他平级甚至高出半级的人不少,如果按照资历而言根本就轮不到他。

直到和方子达见面后,梅乐和才明白中国zhèng

fǔ最终选择自己的原因,在安格联回来之前,他和方子达做了一番谈话,在交换意见中惊喜的发现在许多方面他和方子达有着共同语言,这更让他对将来的合作产生了强烈信心,等方子达毫不迟疑地把安格联给丢出去时,梅乐和甚至心里感到一阵痛快,不知不觉的和方子达之间的亲近感更多了一层。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七十二章 资助

赶走了傲慢而又不识趣的安格联,把梅乐和从地方税务司位置上一步登天扶上总税务司的宝座,从名义上中国海关依旧控制在外国人手中,但实际中国zhèng

fǔ已经拿回了海关自主权,除了梅乐和特别要求海关依旧保持现在的dú

lìxìng,各地方税务司负责人将由总税务司决定并上报中国zhèng

fǔ,中国zhèng

fǔ只拥有建议权但决策权必须交给总税务司。至于其他方面,将由总税务司和中国zhèng

fǔ,尤其是财政部协商处理。

聪明而又有能力的梅乐和心里非常清楚,作为协约国成员国的中国,无论在这场欧洲大战之后是站在胜利者的一方还是失败者的一方,总税务司都将失去把持了几十年的中国海关大权,从高高在上的太上皇跌落到普通官员的程度,与其到时候和安格联一样不识实务,最后被中国人灰头土脸地赶出去,倒不如一开始就同中国zhèng

fǔ展开紧密合作,以保证自己手中的权利。

何况,从小就经舅父赫德熏陶培养的梅乐和是一个非常出sè而又有抱负的海关官员,他非常清楚只有在中国,在这个总税务司的位置上他才能实现自己的理想,从而干出一番事业来。所以,当他正式接任总税务司后,第一个命令就是由总税务司和中国财政部联合对目前存在的走私现象进行严厉打击,并且同意由方子达派出zhōng

yāng银行护卫军改组成为一支税jǐng部队,配合各地海关税务司进行缉私工作。

被拆分后的zhōng

yāng银行护卫军。其一半将成为新成立的税jǐng部队,另一半将作为zhōng

yāng银行和财政部下属护卫部队继续存在。这么一来,既能解决缉私方面的人手问题,同样也正好给了陆建章和冯玉祥一个交代,毕竟当初方子达在他们面前信口开河,捏造了个理由拒绝了冯玉祥调任护卫军司令一职,如此而已,这个谎也正好圆满了,而护卫军分拆同样也让国防部和总参谋部的大佬们悄悄松了口气,毕竟没有人愿意在京师的眼皮子底下瞧见一支兵力强大。装备jīng良的部队在身边虎视眈眈,护卫军的主动分拆让他们感到身上的压力大减,是乐于所见的结果。

分拆后的护卫军其一半改组成为税jǐng部队,对外称之为税jǐng总队。这个称呼方子达是随手借用了宋大公子的灵感,何况这支部队所针对的工作的确也是如此,所以用起来很是贴切。

税jǐng总队拥有一个整编旅的兵力,下属分为八个支队,每个支队为一个加强营的编制,分头驻在各地税务司。在财政部和总税务司的联合指挥下配合税务司和海关进行缉私。

为此,方子达还特意调拨了几艘从美国进口的小型巡逻舰供其使用。作为海上缉私的武装工具。一个月后,整支税jǐng部队抵达目的地,在方子达的命令下很快就进行了缉私工作。半个月下来,成绩斐然,根据资料显示,仅仅这十来天内,各地海关就截获走私银元104万元,各类工农业原料走私品货值270万元,瞒报偷逃关税489万元。总计863万元。

当缉私成功的消息传来,不仅是方子达眉开眼笑,就连梅乐和也是乐得合不拢嘴。要知道总税务司外籍官员的薪金虽然很高,可他们的主要收入并不在此,而是以海关收税比例作为截留分配,从现代的说法就是提成。这一下子搞到了863万元之巨的关税,以最低比例分成。总税务司上上下下都发了笔横财,白花花的银子拿在手中,谁会不乐意呢?

为了支持梅乐和,方子达也大方地以最高比例。也就是30%的幅度给总税务司进行奖励。这么一来,原本因为安格联下台后人心惶惶的总税务司个个兴奋异常,就连那些原来对梅乐和上台有些不服气的税务司也都转变了态度,交口称赞梅乐和的管理能力,使得缉私工作进行的越发顺利。

有人高兴就有人愁,在方子达和梅乐和摩拳擦掌大干特干的同时,rì本人这半月来损失惨重,大批走私银元的截获和大量原料物质的查处让rì本zhèng

fǔ经济雪上加霜,更使得一些在rì本zhèng

fǔ诱惑下投入到走私大业中的中小商人一rì之间血本无归,对于这种情况,被打得措手不及的rì本zhèng

fǔ急忙叫停针对中国光明正大的银元走私活动,改为大量走私为零散零打的小批量多渠道的走私方式。

但是,方子达早就有所准备,在税jǐng部队获得极好成绩的同时,方子达以中国财政部总长和zhōng

yāng银行总裁的身份联合总税务司下达了一个金融法令,鉴于针对中国银元走私活动的猖獗,中国财政部、zhōng

yāng银行、海关总税务司将对携带现金出境的人员进行限制,按照计算,每人出境所携带的银元现金单次不得超过100元,每年出境总额不得超过750元,如有超过数额可通过各下属银行机构进行外汇兑换后以银票或转帐xìng质进行出境。

这个命令等于一下子就封死了rì本人花整为零的算盘,气得rì本人是暴跳如雷,但鉴于现在情况又拿中国zhèng

fǔ毫无办法。一时间走私银元的活动大大减少,海关征税比例也大幅上升,方子达的缉私活动获得了巨大成功。

与此同时,在瑞士rì内瓦郊区,农村的一个yīn暗而又cháo湿的小木屋里,一个半秃头发双眉紧锁的中年人,手里拿着干涩的黑面包,聚jīng会神地看着桌子上破世界地图,他深深地陷入了沉思:国家下一步的发展策略是什么?国际形式会怎样发展?怎样处理好国际关系?如何面对眼前的欧洲大战,如何又同国内的反对派进行斗争,如何处理目前错综复杂而又糟糕的国家问题?一个个难题他需要思索,需要抉择……。

正在此时,一阵激烈的敲门声突然响起,门外有人高喊:“伊里奇!快开门!是我!”

中年人把才啃了一半的黑面包放回盘子中,急急起身打开了房门。

“格rì姆伦,我的朋友,你怎么来了?欢迎,欢迎你!”

“亲爱的伊里奇,有些rì子没见了,你近来还好么?”打开门,两位老朋友非常热情拥抱着,寒喧了几句,进屋后没等坐下,格rì姆伦一眼瞧见伊里奇摆在桌上的黑面包,忍不住就责怪道:“我的老朋友,你怎么就吃这个?”

“有这个就很不错了,非常抱歉,请先喝点水,我还得继续我的晚餐。”笑着招呼对方坐下,伊里奇给客人倒了杯水,继续拿起黑面包啃了起来。

见老朋友一副毫不在乎的表情,格rì姆伦无奈笑了笑,喝着水静静等待对方用完餐。

狼吞虎咽几口把黑面包吃完,伊里奇拍掉手上沾着的面包屑,笑眯眯地问道:“格rì姆伦,我的老朋友,今天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当然是chūn风!”格rì姆伦笑着回答道,见对方微微一愣,从怀中取出样东西摆在桌上:“瞧瞧,这是什么。”

“船票?”伊里奇拿起一看,只见这是一张从斯堪的纳维亚抵达俄国的二等船票,他顿时又惊又喜问:“格rì姆伦,难道前些时候说的那件事……?”

“是的,尊敬的德皇威廉陛下已经做了决定,陛下同意资助你尽快回国参政。”格rì姆伦点点头,接着又从口袋里取了个信封出来递给对方:“这里有五万马克的活动经费,是陛下私人赞助你的,一路的行程也已经安排妥当,保证你平安归国,明天你就可以出发了。”

“太好了!这实在太好了!”伊里奇兴奋得满面通红,双手接过后连声向对方道谢,并真挚地向对方要求转达德皇威廉陛下自己衷心而真诚的问候,并且表示德国将来是俄国的最好盟友,只要他能回到祖国,掌握大权后一定会和伟大的德意志和平共处,两国一定会成为最坚实可靠的联盟,从而开创新的世界局面。

“请不要忘记伊里奇,还有我们社会mín

zhǔ党。”格rì姆伦笑着提醒了一句。

“当然,你们社会mín

zhǔ党同样是布尔什维克党最忠实可靠的盟友,尤其是瑞士、瑞典的社会mín

zhǔ党同志们,你们无私的帮助我永远会记在心里,我代表布尔什维克党和俄国人民感谢你们的帮助。”伊里奇紧握着对方的双手真诚说道。

格rì姆伦接着仔细说了下明天的安排和时间,等一切交代完毕,又坐了一会儿他就起身告辞了。伊里奇亲自送对方出门,目送等格rì姆伦走远之后,他才回到屋里,关上门,地头看着手上的船票和装着经费的大信封,心情许许不能平静。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调整好了情绪,把这两样东西小心翼翼的放进行李中,继续坐回到桌前面对着世界地图,强大的信念让他满怀激情的进入了下一番思考。()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七十三章 寻西

方子达并不清楚在瑞士发生的事,摆在他面前的工作还有许多。经过整整一个月的海关缉私行动,中国zhèng

fǔ堵上了银元大量外流的口子,并截获了一系列走私物质。接着,最新货币出境管制办法出台,从根源杜绝此类情况的发生,这么一来,财政部就能松口气,方子达所推行的货币政策也就能平稳继续。

1917年10月中旬,首批受训完成的远征军集结完成,开始陆续登上由英国向美国租借的舰只开赴欧洲,根据预计,远征军整部将于1918年元旦前后全部抵达法国南特,再由南特出发向东北进军,赶往前线。

就在首批远征军出发的第二天,俄国临时zhèng

fǔ通过外交渠道表示同意沙皇尼古拉二世来中国政治避难,但是具体的行程必须要得到临时zhèng

fǔ安排后方能决定,对于俄国临时zhèng

fǔ的这个回复,中国zhèng

fǔ表示欣慰,同时欢迎尼古拉二世陛下尽快成行。

表面上瞧起来似乎不错,但实际无论是俄国临时zhèng

fǔ还是中国zhèng

fǔ都心知肚明,这只不过是一个外交上的说词而已。接管俄国政权的临时zhèng

fǔrì子并不好过,经历多年的战争,整个俄国早就千疮百孔,沙皇虽然退位,但临时zhèng

fǔ各党派就如同坐在火山口一般,如果不能尽快解决国内混乱局面,革命随时依旧会爆发。

临时zhèng

fǔ上台后采取了两种措施,一是同德国等同盟国进行谈判。以其尽快退出战争。这个谈判虽然起到了一定作用,但因为临时zhèng

fǔ的威信不高,并不能完全控制住全**队,所丢失的大片国土也不可能送给同盟国尤其是德国,如果单方面地停战,以割地求和,恐怕临时zhèng

fǔ今天作出这样的决定,第二天就会被赶下台去,所以从理论上来说,俄国依旧是协约国的一员。和同盟国之间的战争并没结束,只是在前线上,俄**队已放弃了进攻,转入全面防守。

这场战争,从某种意义来说俄国已经败了,临时zhèng

fǔ只希望德**队不再继续进攻俄国,两国静待战争的结束,无论是那方获得胜利,对于临时zhèng

fǔ来讲都是一个解脱。这个状况也是德国人所愿意看见的。没了一个正面的,怎么都打不死的讨厌对手。德国人也就能集中力量掉头对付英、法联军。

不过,对于德国来说,俄国虽然已经倒下,可死而不僵依旧是个难以解决的问题。在德俄东方战线,德国人虽说抽调兵力掉头向西,但在战争没有确切结束的时候,德国人也不敢大意,谁知道俄国人装出一副可怜样子会不会趁着德**队调动后的空虚而突然又发动攻击呢?为此,德皇威廉决定彻底搞乱俄国政局。让俄国陷于内乱而无法再顾及欧洲战事,这也是他能花大价钱资助被俄国zhèng

fǔ通缉流亡在外的布尔什维克党领导人,著名的俄国政治活动家——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的主要原因。

除了和德国人私下达成默契,俄国临时zhèng

fǔ最想抓的稻草也就是英法了。在临时zhèng

fǔ心里,暂时维持现在的状态是最好的选择,只要协约国最后胜利,俄国所失去的领土也就能轻易拿回来。何况。面临内忧外患,临时zhèng

fǔ最首要的是想得到世界的承认,从而从现在的临时zhèng

fǔ正式成为真正合法的俄国zhèng

fǔ。换句话来说,俄国临时zhèng

fǔ打的是两头讨好。见风使舵的策略,所以在沙皇尼古拉二世的处置方面,临时zhèng

fǔ一直举棋不定。在英国、法国都拒绝尼古拉二世政治避难申请后,临时zhèng

fǔ悄悄松了口气,可没想到事情突然出现变化,中国zhèng

fǔ在这件事中跳了出来,表示同意接受尼古拉二世来中国政治避难。

中国这个态度,令得英国和法国极其不满,为了阻止尼古拉二世跑到中国后可能会出现的种种不能让人预料的后果,他们私下告知俄国临时zhèng

fǔ,要求暂缓移交尼古拉二世给中国zhèng

fǔ,得到这样的请求甚至可以说是命令,俄国临时zhèng

fǔ所作出这种反应也是理所当然的,正所谓既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这就是最鲜明的例子。

其实,对于中国zhèng

fǔ来说同样如此。既然俄国临时zhèng

fǔ有这种态度,中国zhèng

fǔ也就顺水推舟,大家表面上大话说得漂亮,做起事来冠冕堂皇,可实际上都是在演戏而已,除了留在中国焦虑等待消息的小公主和被软禁在庄院里度rì如年的尼古拉二世一家外,几乎没有人再会去在乎他们的命运。

上*海,这个20世纪初远东第一大城市,如今就像一个不夜城一般,在夜sè中闪耀着它美丽而繁华的身躯。

在外滩最著名的建筑之一,号称上*海最豪华的饭店——华懋饭店的顶楼,身着西装的蒋志清站在窗台前,望着外面灯火通明的夜景。

“瑞元,喝一杯?”身后传来好友也是同事戴季陶的声音,转身瞧去,只见戴季陶手里端着装了威士忌的大肚杯,嘴里还咬着一支雪茄,穿着由洋人裁缝jīng心制作的双排西装,鼻子上架着金丝边眼镜,这副派头比起前些时候在京城东躲xī

zàng简直如同天壤之别。

“谢了,我只喝这个。”蒋志清笑着摇了摇头,举起放在窗台的水杯示意了一下。

“我说瑞元,当年你打算从戎,自律烟酒不沾也就算了。可如今你又不带兵,还搞得如此苛刻自己为什么?喝点酒,抽点烟,哪个男人不喜欢?就连总裁也是烟不离手嘛,你这又何必呢?”戴季陶忍不住说了几句,可蒋志清微笑着还是摇头拒绝,无奈他喝了口酒,也就打消了劝说的念头。

“传贤兄,上报的数据已经发给总裁了么?”

“你交代的事我能不认真办?”戴季陶笑着回答道,转身看了看角落里的座钟:“按时间算,现在应该已经到总裁手边了,你就放心吧。”

“呵呵,这就好。”蒋志清微微点头,神采飞扬地问道:“你说传贤兄,总裁如果看到我们上报的数据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哈哈,当然是惊喜有加了。”

“是啊!”蒋志清有些自得道:“谁想到计划实施居然如此成功,离年底还有一个半月,我们就完成了计划,如果再抓把劲的话,到年底估计还得增加不少。想不到,谁能想到这钱居然是如此好赚,尤其是那些rì本人和白俄,就和疯子一般四处抢购,天知道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财富。”

“就是,这倒让我想起了总裁一句话。”戴季陶点头赞同,同时笑着说道。

“什么话?”

“来上*海前,总裁和我谈话,我当时询问这计划是否太大了点,觉得恐怕很难完成,建议总裁最好销减幅度,稳扎稳打。”

“哦,那么总裁如何说的?”这事蒋志清还是第一次听说,忍不住问道。

戴季陶抽了口烟,学着方子达的口吻和姿势道:“总裁和我说呀,这大上*海遍地都是黄金,何况我们背后还有完善的计划和庞大的团队支持。不要瞧那些东洋人、西洋人一个个神气活现的样子,其实说起来全是钱多人傻的角sè。这世界,只要你敢做的,就没有做不成的事,尽管放心大胆地去干!”

蒋志清听了哈哈大笑,尤其是戴季陶最后一句话说出口还挥手的样子活像方子达平时的动作,乐得他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笑了一阵,蒋志清忍不住也感叹了几句,当年他和戴季陶在rì本苦中作乐,为了生活还经常奔波借贷度rì,谁想到这钱居然会如此好赚,而且是别人拼命地往自己口袋里塞,生怕他们不收钱似的。无论蒋志清还是戴季陶,都对方子达佩服的五体投地,能琢磨出这种点子的人简直就是天才,怪不得kmt能蒸蒸rì上,被孙文的革命党逼得走投无路,就连中国第一人的袁世凯先总统也要把自己的女儿嫁给方子达,这就是眼光,不服不行啊!

作为计划的施行者,蒋志清在其中捞了不少好处,当然他可不是贪污,贪污的手段对如今的蒋志清来讲已经根本就不在眼里了,仅仅方子达答应给他的提成比例就足够他成为中国数一数二的有钱人,就连协作他的戴季陶也在短时间内摇身一变成了赫赫有名的富豪,如今在这个大上*海,比他们二人身家再丰厚的人屈指可数。

上个月,蒋志清在爱俪园附近买了块地,打算为自己建一个豪华的别墅,毕竟华懋饭店再好也只是饭店,总不能长久住在这。根据方子达的计划,接下来的几年里蒋志清都将在上海工作,没有合适的住处实在是不方便。

至于戴季陶并没有像蒋志清那样买地建楼大兴土木,只是直接从哈同手里买了套别墅,他毕竟和蒋志清不同,他的工作主要是协调,需要他两地奔波,在上*海有这么个落脚处就足够了。

两人坐着笑谈了一会儿,戴季陶就问到了蒋志清在建别墅的情况,正当蒋志清眉飞sè舞要说说自己的新居时,一阵瞧门声突然传来。

应了一声,推门进来的是蒋志清的属下,见到戴季陶也在先冲着他点点头,接着就走到蒋志清身边附下身去说了几句话,蒋志清原本笑眯眯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难看起来,等来人把话说完,他气得手中水杯往地上一砸,站起身就大骂:“娘西匹!这赤佬寻西啊!”((qidian.)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七十四章 聪明绝顶?

当年陈其美在上*海起事,被方子达的第八师打得落花流水,之后第八师一部进驻上*海,鉴于陈其美起事时动用青、红帮成员和大批地痞流氓作为骨干力量,事后方子达指示第八师对上*海黑道势力进行清洗,一时间社会治安大好,百姓拍手称快。

可上*海毕竟是上*海,租界势力错综复杂,帮派体系根深蒂固,打黑打得了一时打不了一世,不出几年时间,原本销声匿迹躲避风头的帮派成员渐渐又露出头来,随着kmt和孙文的革命党争夺洪门等民间帮派的支持,对打黑的力度也逐渐下降,何况一些帮派人员本就在租界任职,比如黄金荣之类,想要彻底根除是绝不可能的。

这个世界有白就有黑,帮派这种组织就是在21世纪也没有杜绝,何况如今的上*海呢?再者,就算是kmt内部,从上到下,包括理事会成员中就有不少人有着帮派背景,牵一发而动全身,方子达能耐再大也不可能冒着得罪这么多人的风险把帮派赶尽杀绝。

按理说,蒋志清作为陈其美的把兄弟,当初也算是半个道上人。不过他并没有拜过老头子,更没入过香堂,算不上真正的帮派成员。何况,自蒋志清投靠方子达后,就断绝了同青红帮的联系,现在他的身份已经和以往不同,根本没必要再和这种人打交道。

可谁想到,就连蒋志清自己都差一点儿忘记当年和帮派交往的经历时。突然得知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几个瘪三居然敲诈到他的头上了。根据下面人的汇报,就在今天下午,蒋志清的新居工地跑来了十几个帮派份子,冲着监工人员要茶钱。派去监工的人是蒋志清从zhōng

yāng银行带过来的职员,生活在皇城根下,又在赫赫有名的zhōng

yāng银行任职,这职员哪里瞧得起这些跑来敲竹杠的瘪三?不仅拒绝对方的敲诈,反而斥骂了一顿,威胁这些家伙从哪里来滚哪里去,要是再赖着不走就报巡捕把他们全抓进去。

这下可好。对方顿时冒了火,不管三七二十一当即就起了冲突。那些干活的工人深知帮派成员在上*海的势力,哪里敢上前阻拦,转身就逃得远远的,留下监工的职员独自面对这十来个凶神恶煞的家伙。

答案不用说,这职员被一顿暴打给揍成了猪头,连肋骨也断了三根。可这也就算了,觉得没出气的这些帮派成员甚至还冲进工地一顿乱砸,把都完工一大半的别墅给砸了个稀巴烂。当这消息传到蒋志清的耳朵里时。他顿时暴跳如雷,气得嘴里娘西匹三字经骂不停。更砸了手中的水杯。

“娘西匹,欺负到老子头上了?查!马上给我查!究竟是谁!”

把人派出去调查此事,气呼呼的蒋志清在屋里转了几圈又拿起电话拨给了驻沪jǐng备司令部和总巡捕房,在电话里把事情一说,对方顿时拍胸口保证这事包在他们身上,一定给蒋志清一个交代。

“瑞元,这么做合适么?要不我给虞老板说说?毕竟打断骨头连着筋,江湖事还是江湖了的好。”

“传贤,你不明白。”蒋志清摆摆手。冷笑道:“早几年这话还能说,可现在你我还是江湖人么?小小的帮派份子光天化rì之下居然敢敲诈zhèng

fǔ官员,还殴打人至伤,砸人私宅,这是什么xìng质?如果把此事轻轻放过,你我还能在上海继续立足?恐怕不出三天就有人把我们的投行也给砸喽。”

听蒋志清这么说,戴季陶也就不再多话了。摇摇头随他去折腾。

蒋志清倒不是为了他派去的监工出气,在上*海混过的他其实知道帮派份子上门讨茶钱这种事很正常,一般来说随便打发点钱也就过去了,根本不会闹到这种后果。这个家伙不张眼。自以为皇城根下呆久了,眼睛都是朝天看的,出言不逊被揍一顿也不为过,要不然这些人也没脸在这道上继续混下去。可关键他们还砸了自己的新居,这个蒋志清不冒火才怪,说起来他现在也是有头有脸的,何况上*海道上认识的人也不少,还没完工的新居被砸,这不等于直接打他脸么?这口气要能忍下去,他蒋志清也别再混了。

等戴季陶走后,蒋志清生了会儿闷气又拿起了电话喊人来要发电报,虽然这事必须要给自己一个交代,不过蒋志清也不是没脑子的人。上*海这地方水深的很,以他的背景摆平一些小事还马马虎虎,但万一对方背后也有人,闹得僵持起来,自己的脸也不好看。

所以,蒋志清很快就把事情汇报到了京城方子达那边,第二天一早,方子达的电报就送到蒋志清的手中。在电报里,方子达先是安慰了一下蒋志清,随后告诉他这事由他直接处理即可,但方子达已经通知周元良,让他派在沪的特工处人员协助,同时还告知蒋志清,袁寒云现在就在上*海,万一有情况也可以找他帮忙。

有了方子达的支持,蒋志清腰杆子顿时就粗了起来,不出两天这事就打听清楚了。打人和砸他宅子的家伙是青帮觉字辈的南市阿倪和他的一帮手下,他的老头子是通字辈张啸林的徒弟,说起来倒也不是外人。

蒋志清的把兄陈其美是青帮大字辈,张啸林1912年在家乡杀人逃到上*海曾受过陈其美恩惠,并由陈其美介绍投入樊瑾丞门下,从辈分上排得称陈其美一声师叔。南市阿倪是张啸林的徒孙,那么排下来要算陈其美的曾徒孙了,以蒋志清和陈其美的关系来算,说是自己人也不算差。

不过,青帮有青帮的规矩,蒋志清虽然和陈其美是八拜之交,但并没有入门,所以从辈分上来并不能如此推算,而且陈其美死了这么多年了,张啸林如今又是上*海滩赫赫有名的大亨,隐隐约约和黄金荣、杜月笙并称三大亨,其势力几乎遍布上*海全市,作为他的徒孙,南市阿倪嚣张也是很正常的,对于一个拒绝茶钱还出口伤人的家伙,打就打了,又能怎么着?

所以,打过人砸过楼后,南市阿倪也没把这事放心上,该吃吃,该喝喝,该潇洒地继续潇洒,后面有尊大佛罩着,他心定的很。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一次踢到铁板了。当得知出手的人是谁后,蒋志清第一时间就找来周元良的手下,并派出十来个zhōng

yāng银行护卫军全副武装,杀气腾腾地去抓人。

这一rì下午,正在逍遥池泡澡的南市阿倪舒舒服服的和几个手下在澡池子里吹牛打屁,猛然冲进来十来个人,黑洞洞的枪手指着这些目瞪口呆的帮派成员。当问清楚南市阿倪是谁后,一人上来二话不说先是狠抽了他几个嘴巴子,接着用枪着指着他押出了逍遥池,直到上车,光着屁股只裹了条毯子的南市阿倪还不明白自己究竟得罪了谁,吓得两腿直哆嗦,脸sè惨白。

南市阿倪被从逍遥池抓走,消息很快就传遍了黑道。毕竟是大亨,张啸林不多久就搞明白了这事来龙去脉,当得知南市阿倪砸了蒋志清的新居还打伤了他的人后,气得他大声骂娘。这小子惹谁不好?偏偏不张眼珠子去惹蒋志清?下面的人不清楚蒋志清来历,作为大亨的张啸林会不知道蒋志清的背景?这不仅是一条碰不得的过江龙,何况身后还有只能吃人的猛虎,想当年陈其美何其威风,可在方子达手里连一招都没走过,最后弄得身死人亡。而且,当年第八师驻扎上*海扫黑的一幕幕张啸林是亲身经历过,和他同辈的几个青帮师兄弟死在第八师手上的也有不少人,张啸林在上*海滩威风凛凛是不假,但要和谁比,和方子达比他就是只蚂蚁,人家伸伸手,就是把自己像只臭虫一样捻死。

“册那!这赤佬闯下这祸,为啥老子一点都不晓得?”在张公馆,张啸林把手下几个徒弟全都找来破口大骂,尤其是南市阿倪的师傅更是被他骂得狗血淋头。不过也难怪,蒋志清事后根本就没通过道上关系查情况,就连巡捕房那边也没找黄金荣打招呼,再者南市阿倪打过砸过后也没当回事,别提张啸林不知道了,就连南市阿倪的师傅也是刚刚知晓。

“师傅,这姓蒋的也太不上道了,抓了阿倪简直就不给您老人家面子嘛。要不,我带兄弟们给他点厉害瞧瞧?让他晓得晓得这上*海滩要混下去没规矩不行!”

“你这个白痴!”反手就是一个耳光,张啸林气得又踹了一脚,天晓得当初怎么收下的这个徒弟,这脑子里全是浆糊,连事情怎么回事都不明白就要给对方教训?他活腻了,老子还没活腻呢!

“师傅,还是请黄老板和杜老板出面通通路子吧,姓蒋的有权有势是不假,可我们也不是泥捏的,大不了到时候陪个罪,说几句好话这事也就过去了。再说,姓蒋的在上海开着银行,这道上的事将来还得靠道上解决,俗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嘛,说不定这件坏事也会变成好事呢。”

见张啸林发火,几个徒弟都吓得不轻,只有一个脑子灵活的秃子想了想提了个建议,张啸林听后琢磨了一会儿微微点头。

“光头说的不错,这倒是可以,怪不得人家说秃顶聪明,是不是聪明才绝了顶啊!哈哈哈,行!这事就交给你和刀疤去活动,你们几个小赤佬!都好好学着,只知道天天打打杀杀的,做事要动脑筋懂不懂?”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七十五章 给个机会

把南市阿倪抓到手,蒋志清也没兴致去瞧这个砸了自己新宅的家伙是什么模样,让人随便找个地方把他给关了起来,当然,不可能是好吃好喝招待着,一顿皮肉之苦是少不了的,谁让这家伙不长眼,惹到他头上了呢?

至于种荷花什么的,蒋志清倒没这个打算,弄死阿倪对他来说是轻而易举,但青帮的面子还是得给一给,再怎么着蒋志清和青帮之间有些渊源,何况阿倪还是张啸林的徒孙,不看僧面看佛面,想来阿倪落到他手里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张啸林的耳朵里,蒋志清很是笃定地等着张啸林的出现。

可他没有想到,张啸林并没有第一时间现身,第二天一大早反而是黄金荣和杜月笙先来拜访自己,蒋志清稍一诧异就明白了张啸林的打算,看来这家伙还是有点脑子的,并不想和自己硬碰,托他们来摸摸自己的底。

黄金荣在总捕位置上呆了许多年,称得上沪上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不过他虽然号称青帮的天字辈大佬,但其实只不过是个没开过香堂的空子。但因为他手下实力太过强大,在洋人面前又吃得开,青帮内部也没把他怎么样,睁一眼闭一眼随他去,一来二去自然而然地也就被接纳进了青帮系统之中,成为三大亨的首领。

至于杜月笙,早年只不过是个卖水果的学徒,后来机缘巧合拜入青帮,为悟字辈帮众。随后经朋友介绍进了黄金荣公馆里讨生活,由于他机灵狡诈又善解人意,很快就深得黄金荣信任,从最普通的帮派成员一步步升到了独当一面的“提运”一职,经历这两年的打拼,其势力发展迅速,很快脱离了黄金荣自成一系,到如今隐隐约约已成为沪上仅次于黄金荣、张啸林的帮派大佬。

早在当年,蒋志清跟着陈其美的时候和黄金荣打过几次交道,大家也算是半个熟人。见了蒋志清。五短身材一脸麻皮的黄金荣笑呵呵地拱手道:“多年不见,蒋兄风采依旧。听说蒋兄近来在上*海滩做的好大买卖,恭喜发财啊!”

“那里那里,我这外面瞧着风光,其实干的都是国家的公事。倒是听说黄兄这些年搞的风声水起呀,rìrì千金过手,小弟哪里比得上黄兄的潇洒?”

两人相互吹捧着,一起大笑起来,蒋志清瞧见跟着黄金荣身后穿长衫。样貌文质彬彬的年轻人,笑问道:“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杜老板吧?久仰了。”

“蒋先生您好。鄙人杜月笙,后学末近称不上什么老板,蒋先生叫我小杜就行,以后还请多多关照才是。”

“杜老板谦虚了,来来来,坐坐。”

招呼着两人坐下,仆人上了茶,杜月笙品了口就赞好茶,这可是雨前龙井。有钱都买不到的,就连杜月笙这样的大亨这几年来也没品着过几回。

三人坐着海阔天空随意闲聊,蒋志清也不问他们来意,就当是朋友见面,话语中只是说了些早年在上*海的一些往事,还谈到了当初跟着陈其美和黄金荣见面的一些情景,相互间为了物事人非很是感叹了几句。杜月笙辈份低。而且当年他还没怎么出道,所以只是静静坐在一旁也不插嘴,带着笑容听着他们闲聊着。这一聊就是整整半个多小时,东拉西扯地蒋志清根本就不急。反倒是黄金荣渐渐沉不住气了。

“蒋兄呀,今天老哥哥过来是当说客的,说起来惭愧啊,这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南市阿倪的事我已经晓得了,这个赤佬实在不懂规矩,冲撞了蒋兄,按照帮规三刀六洞是必须的,就算丢进黄浦江里种荷花也应该。不过……说起来这小子毕竟是自己人,啸林老弟是他的师祖,啸林听说这事后忐忑不安,有心来见蒋兄又怕你怪罪他,所以托兄弟特意来向蒋兄陪个不是,如果蒋兄能抬抬手放他一码,啸林老弟亲自在状元楼摆上一桌,你看这事是不是就……。”

蒋志清微笑不语,心里很不以为然。这张啸林想得美,他难道以为把黄金荣、杜月笙抬出来摆个酒陪个罪就算完了?这也太小看他蒋志清了吧?虽然他本就没打算赶尽杀绝,但再怎么着也要看看对方的诚意有多少,这显然就是把自己当小孩子糊弄嘛。这种面子值得几个钱?他蒋志清还在乎这个?

见蒋志清不肯接话,黄金荣笑嘻嘻的表情有些难堪,在来前他在张啸林面前拍过胸口,说什么这事包在他身上。没想到,蒋志清并不卖他面子,连话都不接一句,显然就是不同意他的建议。

“蒋……。”

黄金荣正想再说几句,杜月笙轻轻用脚跟碰了碰他,冲着黄金荣使了个眼sè,黄金荣一瞧连忙闭上了嘴,心想这杜月笙脑子一向灵活,或许他有更好的办法也不一定。

“蒋先生,阿倪砸了贵宅,这个损失啸林兄愿意双倍赔偿,另外阿倪坏了规矩是杀是剐也任凭蒋先生处置。不过嘛,啸林兄和黄兄还有小弟打算请蒋先生赴状元楼一宴,一来是给蒋先生陪不是,二来也是想大家聚聚,联络下感情。毕竟蒋先生早年是陈公的把兄弟,说起来也是自己人,现在又是公家人,在上*海公干平时要有什么不方便的事也用得着朋友们嘛,所谓一个好汉三个帮,还请蒋先生给个机会。”

杜月笙轻描淡写地说道,蒋志清听了眉毛微微一跳,不由得高看了他几分。怪不得人家说杜月笙是三大亨里最讲义气,最有魄力的,别的不提,仅仅是这么几句话就比黄金荣的姿态摆得高多了,也做得漂亮多了。

沉咛了片刻,蒋志清觉得杜月笙的建议可以考虑。何况,他在上*海的确需要这些能掌握黑道势力的帮派成员处理一些事,再者,方子达在电报里让他全权处理,但行文中也透露出了这些意思,收拢这些人为自己所用,说不定那天就能派上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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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脑出问题了,写了一半系统崩溃,等系统重装后一瞧稿子全没了,重写到现在,所以今天只有2000字,对不住大家啊!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七十六章 通路子

蒋志清心里虽然这么想,可必要的姿态还是要摆摆的,当然杜月笙也明白蒋志清的意思,顺着他的态度又说了些好话,最后这才“勉强”答应了下。

事谈好,黄金荣也杜月笙起身告辞,走出饭店,黄金荣沉着脸很是难看,要不是顾及蒋志清背后的方子达,恐怕这位上*海滩大亨早就在屋里和蒋志清拍桌子翻脸了,自他成为华捕后,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给他脸sè。

相比之下,杜月笙倒是一副笑脸,仿佛前面在蒋志清面前低声下气的人不是这位大名鼎鼎的杜老板一样。坐上汽车,黄金荣很是奇怪地瞧了眼杜月笙,心里有些不解。

“阿哥,兄弟晓得侬为啥生气,不过阿拉觉得这个气根本就没啥好生的。”

“为什么?”黄金荣奇怪道。

“呵呵。”杜月笙笑笑,说道:“阿拉几个说是大亨,表面看来在上*海滩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其实说白了就是个流氓头子,不要瞧有些人看见我们恭恭敬敬的样子,其实骨子里就看不起我们,没错,我们现在是有权有势,而且手上钞票也木佬佬,但在上流社会里根本就上不了台面。何况,这天下是啥宁的天下?阿哥到现在还么看清爽?没错,以前上*海滩的确是洋人说话硬,但这几年欧洲那边打得稀里哗拉,洋人死特老老多,现在就连洋人的皇帝也要看zhōng

yāng的眼sè,尤其是方子达的眼sè。想要在上*海滩混得好。继续混下去,再死抱洋人大腿有点危险了,天晓得欧洲哪里一年才能打完,换句话说,就算以后打完了,这洋人的力升也落下来老多,将来的事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你是说……讨好老蒋,再搭方总裁的顺风车?”黄金荣若有所思地问道。

杜月笙点点头:“就是这道理!说起来这事也算坏事变好事,阿倪这瘪三死活管阿拉屁事?他这条烂命说实话,不要说方总裁了。就是蒋先生眼睛里也只不过是只臭虫一样的东西。关键,要用这事跟蒋先生拉上关系,最好再搭上方总裁的路子。只要上了船,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无论将来局势怎么变,阿拉兄弟们在上*海滩就永远倒不了。”

“听起来倒是不错,不过老蒋能肯介绍我们给方总裁?万一这赤佬吃好嘴巴一抹翻面孔不认人怎么办?不就竹篮头打水一场空了么?”黄金荣微皱眉头问了一句。

“不会的。”杜月笙很是笃定,比起黄金荣只顾捞钱玩女人之类,他更关心国家大事。根据他的消息显示,蒋志清在上海搞的投行名义虽是zhōng

yāng银行下属。但实际上并不像表面这么简单,而且这家投行看起来很是低调,不像上*海的各大银行开门做生意,反而神神秘秘的,甚至还有不少洋人进进出出。这里面一定有他杜月笙搞不明白的地方,虽然他不清楚蒋志清做的究竟是什么生意,可从这些消息综合来看这生意肯定简单不了。既然如此,那么必然会有用到他的地方,哪个做生意的不要靠道上关系的?只要对方有所求。他杜月笙就有把握抓住。

当然,杜月笙和黄金荣虽然是自己人,可有些话也不可能说的这么清楚,这些事他自己知道就行了。对着黄金荣的面,杜月笙笑嘻嘻地拿出这些rì子正和黄金荣、张啸林准备合伙开公司的事说了说,依照他的意思,既然是做生意。到时候把蒋志清也来进来合上一股,再送点干股什么的,想来对方也不会拒绝,用利益把大家捆绑在一起。到时候这买卖就顺风顺水再无阻力,不仅能比原来预料的顺利,甚至还能借着zhōng

yāng银行的关系把生意做得更大,之后再搭上方子达的船也就顺理成章了。

“有道理,这么弄如果成了倒真的不错。”杜月笙这么一说,黄金荣马上就动心了。他在上*海滩吃的开是没假,可出了上*海滩影响力就远远不如了,如果有蒋志清的帮忙,以zhōng

yāng银行的背景和财政部的支持,这生意兴旺发达是显而易见的,要知道方子达可是赫赫有名的财神啊!点石成金的本领谁不晓得?手指头里漏点油水就足够他们赚翻天了。

黄金荣左思右想,这都是件不亏本的买卖,心情一好,这脸上的yīn云也就散了。

“不错,还是杜老弟脑子活络,比我强多了!”翘起大拇指赞了一句,黄金荣歪着脑袋想了想,笑骂道:“册那!张啸林这家伙肯定也是这么打算的,怪不得这赤佬自己不出面,原来是让阿拉帮着伊跑腿探风呀。不上道,特不上道了,哈哈哈!”

两人回到黄公馆,在那边等候消息的张啸林早就望眼yù穿了,当黄金荣和杜月笙进屋后,他连忙起身就迎了过去,追问情况究竟如何。

杜月笙笑着把结果说了说,张啸林顿时大喜,拍着胸口保证这赔偿金什么的都有他出了,至于送干股拉关系之类也没问题,有了蒋志清加入,他高兴都来不及呢。至于他的徒孙南市阿倪如何发落张啸林哪里还会关心?这种小人物是死是活关他屁事。

张啸林的这反应更是让黄金荣坚定了他纯粹早就打好了算盘,把自己拖进来探地雷的主意,当即很不客气地说了张啸林一通,责怪他不够兄弟意思,事先不把话说清楚。张啸林连忙赔不是,还答应黄金荣把他早就瞧中的一个戏子送给他,这才让黄金荣消了气。

第二天,状元楼。

约好的时间快到了,三大亨坐在包下整整二楼的雅间里等着蒋志清,可怎么都不见他的到来。就在黄金荣不耐烦地摸出怀表看时间,心里嘀咕着蒋志清是不是放他们鸽子的时候,客人终于来了。

进门先是寒喧几句,等迎着蒋志清入了上座后,杜月笙指着张啸林为蒋志清介绍。张啸林也是个有眼sè的家伙,姿态摆得很低,当即先三碗赔罪酒下肚,接着从口袋里取了张支票双手奉上,作为赔偿蒋志清的损失。

蒋志清轻描淡写地往支票上扫了眼,心里微微一惊,这张啸林出手不凡啊,支票上的数额简直是他损失三倍还多,这比昨rì谈妥的双倍赔偿高了许多出来。对此,蒋志清很是满意,收下支票后点点头道:“张老板爽快,蒋某也不含糊,这样吧,你的那个人我回去就让下面人给放了。”

“随蒋先生意,其实蒋先生,阿倪这家伙放不放无所谓,也是蒋先生心肠好,给了这小子一条生路,要是换了我,不活剐了他就不错了。蒋先生,你仁义!够朋友!小弟再敬你一杯!”

笑着以水带酒喝了一口,放下杯子蒋志清问道:“张老板听口音是慈溪的?”

“蒋先生好本事!小弟是慈溪人,1912年才来上*海讨生活,这上*海话说久了连自己都快忘记慈溪话了,想不到蒋先生居然能听得出来。”

“呵呵。”蒋志清笑了笑,说道:“张老板是慈溪人,黄老板我知道是苏州人,杜老板的口音里听老家应该也是江苏的吧?蒋某老家恰好也是江浙的,说起来大家也算是老乡呢。”

“是么?”在座三人无论是否知道,都露出一副又惊又喜的表情,杜月笙笑问道:“蒋先生的口音听应该和张老板那边差不多,难道也是慈溪的?”

“慈溪倒不是,不过也算一个地方的,我是奉化人。”蒋志清笑呵呵地说道。

“这也太巧了!”张啸林一拍大腿兴奋道:“的确老乡,的确老乡啊!没想到我们宁*波人居然出了蒋先生这么个人物,蒋先生,你给我们宁*波人长脸啊!”

蒋志清连连笑着摆手,口称不敢,不过心里的高兴的确很舒服。既然在座的都是江浙老乡,而且前几天的事也算说开了,大家也就是自己人了,几杯酒下去聊着聊着感情也就有了。说了些话,杜月笙渐渐把话题牵到了买卖上面,向蒋志清示意他们准备合伙搞个公司,并送蒋志清一股,既然都是老乡,那何不如联起手来发财呢?合作起来,以后也能有个相互照应不是。

蒋志清倒没拒绝,只是略有兴趣的问了问他们打算做什么买卖,当听杜月笙说他们打算做鸦片和赌场生意时,蒋志清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蒋老弟,难道你瞧不起这买卖?”见蒋志清似乎没什么兴趣,黄金荣倚老卖老问道:“不要小瞧这土,上*海滩每月光消耗量就值得这个数。”伸出手来比划了一下,黄金荣说道:“我们要求也不高,只要占其中一半就足够了,蒋老弟的门路广,货源和运输如果可以解决的话这销路完全不用担心,到时候一个转手就是白花花的洋啊!”

黄金荣说得天花乱坠,蒋志清还是微笑摇头,瞧着他这态度无论是黄金荣还是杜月笙甚至张啸林心里都打起了鼓。本来一切都按照他们的预料进行的,谁想到谈到这个对方反而不接口了,难道蒋志清是个清官不成?又不要他出什么钱,送上来的银子居然不拿?这倒奇怪了。

正当三人心中焦虑,琢磨着怎么说服蒋志清的时候,蒋志清喝了口白开水,笑道:“要我说呀,这买卖伤天害理不做也罢!如果各位真想赚钱的话,我这里倒有个路子。”((qidian.)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七十七章 超越时代的职业

三人都是一愣,什么?蒋志清不想和他们合伙贩卖鸦片,反而说要给他们指条路?难道这世界上还有比卖鸦片更赚钱的买卖?除非是做军火生意!当然,以蒋志清身后方子达的背景,要真做军火买卖倒也很正常,举国上下都知道方子达作为财政总长还掌握着中国最强大的军工企业,就连大名鼎鼎的江南制造局不也是方子达所控制着么?如果真能借着路子搞军火交易,这钱当然比做鸦片来得更快。

一时间,三人各自交换了下眼神,目光中那种火热和期待是显而易见的。兴奋地屏住呼吸,带着期盼望着蒋志清,等他继续往下说。

“你们三位对金融有多少了解?”没想到蒋志清一开口居然并不是他们所想象的军火交易,反而问起了金融问题,这一下三人全傻了眼。

“蒋先生,难道不是军火么?”张啸林第一个沉不住气,生怕自己把金融和军火两词给听混了,急急追问道。

“军火?什么军火?”蒋志清微一诧异,见他们的显露的表情顿时就明白过来,哈哈大笑道:“怎么可能是军火,虽然蒋某和陈总监同在总裁属下,双方也算有些交情,不过这军火向来是有总裁亲自派人负责,蒋某虽深受总裁信任,但因为工作xìng质不同,从未接手过此项目。”

张啸林一听大失所望,蒋志清说的不是军火,而是金融。他一个大老粗懂个屁金融。弄不好连这金融两字怎么写他也搞不清楚,打打杀杀在行,坑闷拐骗拿手,张啸林一个青帮大佬开的是堂口又不是银行。

黄金荣两眼发愣,比起张啸林来他倒是知道金融是什么,不过也只限于一些毛皮。可要让他说个道道出来,恐怕也搞不明白。瞧着蒋志清脸上的笑容,黄金荣甚至觉得对方是不是故意拿这当借口推辞,要不然怎么会说起这个来呢。

只有杜月笙若有所思,其实论起文化水平。杜月笙看起来似乎比黄金荣、张啸林两人斯文多了,可实际上是大哥说二哥——差不多。不过,比起他们两人,杜月笙善于学习,见识稍广,对于金融他虽然也不懂,但听人说过搞银行的可比开鸦片馆赚得多的多,要不然这世界上的有钱人怎么个个都是银行家呢?和这些人相比,贩卖鸦片这买卖干得再大也只是个鸦片贩子。根本就上不了台面,蒋志清既然能提出为他们指条路。而且是金融方面的生意,弄不好还真是条黄金大道,一时间杜月笙觉得这事可能是个好机会。

瞧着三人一头雾水的样子,蒋志清一种智商上的优越感油然而生,为了过过当老师的瘾,他喝了口白开水,就侃侃而谈地解说起了金融这两字的含义,一时间说得唾沫横飞,手舞足蹈。而听着的这三人目光发直,脑袋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至于能理解多少,这也就天晓得了。

说了一大通话,但瞧着面前这三个榆木脑袋还是一副没开窍的样子,蒋志清深感遗憾,觉得自己如此专业的水准居然对牛弹琴实在是糟蹋了。想了想他换了个通俗读物的方式说道:“简单的说,股票、汇率、钱庄银行的存款、贷款,相互之间的资金拆借这些都属于金融方面。”

“蒋先生这么说我老张就明白了。”张啸林恍然大悟,拍着大腿兴奋地举一反三道:“就像老张我放印子钱一样。这个也算是金融吧?”

“对头!”蒋志清笑着点点头。

“这么说,蒋先生是打算让我们一起放印子钱了?这个主意不错,想想好赚倒也好赚,可就是风险实在太大,得养一大帮人讨债,要是拿不回钱就不划算了呀。”张啸林想了想后说道。

正端着水杯喝着的蒋志清差一点儿一口水喷了出来,没搞错!他蒋志清解释了半天张啸林就以为他要放印子钱?

杜月笙眼sè好,连忙在桌下猛踢了张啸林一脚,接过他的话对蒋志清说道:“蒋先生,张老板刚才是开玩笑,呵呵,开玩笑。不过蒋先生,不瞒您说,这些我们哥几个是十窍通了九窍,对金融这玩意根本就是一窍不通。股票什么的倒是听说过,不过杜某出道晚,没见识过,黄老板前清就在上*海滩了,倒是接触过一二吧?”

黄金荣在一旁点点头,在前清时候他倒是玩过股票这东西,只不过当时他是凑热闹,接触的不深。后来因为橡胶骗局引起市场崩溃,炒股票的人大多倾家荡产,亏得黄金荣当时没投入太多,要不然也不会有后来的黄老板了,至今想起这个来,他还心有余悸呢。

杜月笙接道:“不过没关系,蒋先生是大人物,见多识广,今天能照顾兄弟几个已经是让我们感激不尽了。这样吧,蒋先生您说怎么干,我们哥几个听您的去做,想来蒋先生肯定不会让我们兄弟吃亏的。”

杜月笙这番话几乎说到黄金荣和张啸林心底去了,他们两人连连点头称是,蒋志清当即也笑了,觉得这杜月笙还真有两把刷子。

“行,杜老板快人快语,黄老板和张老板要是信得过蒋某,蒋某就讲讲干些什么,又怎么去干。”

来此前,蒋志清和方子达联系了下,特意提出了他的建议。由于方子达指示蒋志清,一切金融衍生产品必须要用硬通货币支付,尤其对俄国和rì本甚至同盟国的各国客户发售,对方必须以美元或者直接真金白银购买。甚至对于协约国成员国,方子达也作了限制,不收法郎和少收英镑,这么一来虽然蒋志清在销售方面完成势头良好,但同样也受到了极大制约,在看来假如不是方子达这个限制,其销售情况甚至能翻上一番。

金融衍生产品的销售量越大,他蒋志清的功劳也就越显著,同时作为销售额提取报酬的他个人获利也就越多。为了能更好的搞好工作,蒋志清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当黄金荣和杜月笙为了南市阿倪的事来拜访他的时候,蒋志清脑子猛然一转想出了个主意,等黄金荣他们走后,他就立即联系上了方子达,经过一夜等待,方子达终于回电蒋志清,电报中同意蒋志清的计划,但无论如何不能由zhōng

yāng银行或者投行出面,甚至蒋志清本人都不能出面,这事必须私下进行,保证机密。

所以,蒋志清才会在这三大亨提出邀请自己一起贩卖鸦片的时候给予拒绝,但同时又提出合作另一个生意的建议。见着这三人都是聪明人,做事也上道,当即蒋志清就说出了他的打算。

按照蒋志清的计划,他是准备以金融发达的上*海滩为跳板,形成一个半地下的外汇市场,用来对市面上各种外汇进行炒卖,尤其是针对如今外汇管制的rì本,从而用这种方式撬动rì本国内的资金外流。

中国的外汇市场,表面上外汇标准的制订由zhōng

yāng银行负责,在方子达担任zhōng

yāng银行总裁后,并对各民间银行进行了外币结算的全面控制,取消原由民间私人银行的外汇zì

yóu兑换权利。不过,在上*海是个例外,虽然民间私人银行没了zì

yóu兑换外汇的权利,可整个上*海几乎拥有全世界各国的各大银行分行网点,在这种情况下,要全面杜绝zì

yóu兑换是绝对不可能的,而zhōng

yāng银行的汇率也仅仅成为各银行参考汇率,和实际结算中稍有差异。

如果放在几十年后,这种情况下必然会产生倒汇的黄牛这种职业,就像20世纪80、90年代时,在上*海各中国银行门口总会晃悠着一种被市民称之为“打桩模子”的人,无论刮风下雨还是酷热严寒,只要有人从他们身边经过,就能听到这些人嘴里像老和尚念经一般来来回回不住念叨“调外汇了,外汇有伐?外汇券、美金、rì元、英镑、马克……有伐”。

可在如今信息并不发达的情况下,这种结算的差异并不为外人知晓,而且在zhōng

yāng银行严格控制下,能钻这种空子的人并不多,大多数人根本不知道这世界上居然还有这种生意可做。

那么,蒋志清在计划中就是打算用炒汇的方式在上*海把一些计划外的货币在流通中转变成可收货币,并且利用汇率差针对各国货币炒作,如果再有zhōng

yāng银行的背后支持,这种事干起来事半功倍,绝对是件好买卖。

根据蒋志清的计算,如果这个生意能运转起来,不仅能够在短期内获利丰厚,甚至还能把触角直接伸到其他方面。何况,他这个建议也正中方子达的下怀,当接到蒋志清的电报后,方子达先是惊讶,接着就是觉得好笑,同时又有些佩服蒋志清的头脑。看来蒋志清还真是用了心了,不仅从当年伪钞搞乱rì本经济上学到了几招,还在金融方面更有了自己dú

lì见解,所以毫不迟疑地就批准了他这个计划。

第二百七十八章 地下联盟

蒋志清的构思要想成功必须具备以下条件。

一:有大量流动资金支持,并能第一时间把握汇率浮动。

二:有完善的各国货币兑换渠道。

三:能在不被外界因素所影响,比如官方、黑道、各国势力下进行。

四:大量的,可靠并能被掌握的人手。

五:完善的计划和jīng通金融的专业人士支持。

当三大亨最后决定加入计划后,这五个条件就全部满足了,三人在上*海滩黑白通吃,加上蒋志清背后zhōng

yāng银行的支持,还有美国金融巨鳄的推波助澜,很快就进入了实际cāo作程序。

一夜间,上*海滩租界各处,尤其是银行、洋行商社林立的外滩附近,不知从哪里冒出了形形sèsè的闲人。这些人光明正大地从洋人、公司职员、普通市民等人收中收购或兑换各国货币,交易方式比银行简单不算,有些国家的货币兑换比例甚至比银行还高出几分。

一开始,人们还带着jǐng惕的眼神打量着这些瞧上去就不像好人的这些家伙,可当中午时分,一个洋人正巧急着要把小额的美元兑换成大洋,而银行恰恰午休关门的时候,他尝试着招来一个在银行门口游荡的“打桩模子”,没想到对方开口就说没有问题,仅仅用了几分钟时间就把这洋人手中的30美元兑换成了大洋,令得这洋人满意非常,翘起大拇指赞叹一句。坐着黄包车急急离去。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就会有第二个,听着这些人的汇率比银行略高,甚至还没有银行的手续费和排队等候的那种麻烦,有些人见着这情景有开始动心了,陆陆续续地找到他们常识着小批量兑换。

当然,其结果也是让这些人非常满意的。久而久之,这种民间的外币兑换就成了上*海滩的一道风景,也渐渐被人给接受了。在其之间,也免不了有些脑子灵活的家伙瞧出来其中的“钱途”。打算掺上一脚,也做做这种买卖。可谁想到,当有陌生人出现进入这行时,这些对待客户笑容满面,服务快捷而又良好的“打桩模子”们突然就变了脸,一人招呼一声,分散在各处的蜂拥而至,围着对方先是一顿暴打,接着抢手身上所有钞票。随后一辆车飞速开来把人丢进去不知道拉去了哪里。这时候,所有人才恍然大悟。原来要吃这碗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人家早就形成了集团化、组织化和市场化,根本就是垄断了这个行业。

仅仅一个月时间,用这种积少成多,聚沙成塔的方式,其最后的结算数字让原本对这个买卖不怎么看好,反而有些担心的三大亨们目瞪口呆。除去人手开支、分成上缴等等,一月的获利居然高达71669元,在这个普通市民每月平均收入才6-10元。一般洋行职员月收入在30-40元,经理级别在80-120元,收入最高的大学教授可以达到260元甚至更高。这种情况下,一个月里居然获利7万多,简直让人不可思议。狂喜之下三大亨满眼前都是银元飞舞的景象,私下换汇的成功让他们看到了一条金光大道,和这个大生意相比。风险颇大,而且名声不好听的鸦片生意还算个屁?

更何况,这还是他们尝试着,不敢全面投入的成绩。如果把全部jīng力投进去,恐怕每月获利十万大洋是轻而易举的,这一年下来不就百万之巨?实在是太好赚了。

良好的成绩就如给三大亨打了针鸡血,让他们兴奋得不能自己,为了把这买卖搞得更好更大,三人私下一商量决定加大投入,并明目张胆地在上*海各处开设了固定的换汇场所以抢夺银行业务。对于他们的积极xìng,蒋志清当然双手支持,不动声sè地帮他们摆平了来自各银行的压力,再加上三大亨本身的势力影响,这些固定换汇店如雨后chūn笋一般冒了出来,至两个多月后,整个上*海滩一共有三十七家换汇店,职员加“打桩模子”等达到了573人。

接到蒋志清从上*海发来的汇报,方子达忍不住赞叹了几句。他也没想到,蒋志清和三大亨联手居然搞出了这么个局面,不仅被称为“打桩模子”的黄牛提前出现,就连原本是几十年后才会在香港出现的私人换汇公司也出现了。不能不说,他们的结合效果比一加一等于三更多几分,其成绩显然就连方子达也没预料到。

并且,在方子达的再三严格控制下,三大亨的业务并没有损害大洋的对外汇率,他们主要利润是其它国家货币中产生的,并由zhōng

yāng银行通过投行适当地进行部分补贴。这个支出和收入相比远远不值得一提,在三大亨赚得眼冒金光的同时,zhōng

yāng银行通过汇率差控制,经蒋志清之手向外抛售(兑换)rì元、马克、英镑、法郎、卢布等各国货币,更是在其中大赚特赚,其成果更让人目瞪口呆。

从理论上来说,这已经是初级的外汇市场,并且还有了外汇期货的意味。上*海是亚洲最大的金融城市,其地位重要xìng不言而喻,通过上*海各国汇率的变动,虽然暂时不会造成诸如伦敦、纽约等国际交易所的大幅度变动,但受到影响是显然的。而且由于rì本是中国的邻国,rì本经济受中国或者说受到上*海的影响是最大的,在控制上*海汇率的同时,rì元的汇率开始了逐步变动。

在如今,rì本zhèng

fǔ直伪钞事件后采取了外汇管制措施,但是外汇管制虽然暂时解决棘手的金融问题,可它同样是一面双刃剑,既能把外国金融资本挡在国门之外,可同时也把自己给关在了房间里面。要知道rì本是一个资源缺乏的岛国,明治维新以来,rì本的经济来源主要以来料加工和以低廉的价格同欧美产品争夺市场为主,外汇管制制度的实施,使得rì元无法zì

yóu兑换,rì本国内除一些有zhèng

fǔ背景的大财团外,许多中小企业面临着手握大量rì元但无法在国际市场上购买到原材料的情况。如果通过rì本zhèng

fǔ换汇购买,其将受到一大块汇率损失,这对中小企业来说是极大的打击。

在上*海地下外汇市场渐渐兴起的同事,嗅觉敏锐的rì本商人从中看到了希望所在。因为方子达和总税务司的联手打击,没了走私银元的获利渠道,有些rì本商人就带着rì元跑到上海,通过私下换汇把它们换成能够zì

yóu兑换的各国货币(不包括大洋),再带着这些货币在国际市场上采购原料,供应工厂生产,或者直接把它们带回国去,学着上*海地下外汇市场的方式兑换给那些极需要外币的企业主,以牟取暴利。

不得不说,rì本人是一个很能学习并把别人长处发扬光大的民族,就在上海地下外汇市场红红火火的同时,一些头脑灵活的rì本商人依葫芦画瓢,在rì本国内也搞起了这样的地下市场,当然他们向国内所需要外币的商人、企业主们所兑换的比例肯定高出上*海这边,可就算这样也远比rì本zhèng

fǔ所规定的那种离谱的汇率好得许多,同样也方便许多,一时间上*海滩的各处换汇店经常可见鬼鬼祟祟的rì本黄牛出入,有些人甚至于关闭国内工厂,把全部财产全投入到这种cāo作方式简单,见效快,获利高的行业中,这些商人甚至还不满足来回周期长,安全xìng差的方式,联合起来主动提出要和三大亨联手一起做这个买卖,双方最好能形成战略合作,展开通存通兑的业务,以达到利润最大化。

接到这种要求,三大亨立即就报告了蒋志清,蒋志清不敢擅自主张,连忙电报方子达。当电报送到方子达手上时,他正在喝着咖啡,只是瞧了电文一眼,一口还在嘴里的咖啡猛地就喷了出来。

手忙脚乱一阵,等找到毛巾擦干了嘴,方子达的哈哈大笑在办公室里久久回响,当即他就叫人回复蒋志清,整个电文上就两个字“同意!”。电报发出后,方子达找来周元良,让他立即准备一批jīng干人员,以电报员的身份前往上*海。

很快,等到回复的蒋志清指示三大亨答应了rì本商人的请求,并且对合作方式进行了探讨,最终决定双方形成上*海——东京联盟,各派驻联络人员以商业电报进行联系,互通有无,利用各自的优势进行跨国跨地区的换汇行动。

1917年的rì历很快翻过去,当1918年的脚步到来时,上*海——东京地下外汇市场正式成立,仅仅1918年1月到2月之间,双方通过这种方式共获利57.48万元,当最终数据被交到正在黄金荣公馆打麻将的蒋志清和三大亨手里时,张啸林是当场两眼发直,杜月笙是兴奋得面孔赤红,而黄金荣是眼珠子差一点儿就瞪了出来,猛得站起身来,由于情绪大过激动,动作过大导致大脑瞬间缺氧,很是幸福的晕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七十九章 叛徒

地下外汇市场的巨大获利让始作俑者都暗暗心惊面对如此巨额的数字这那里还是在赚钱?分明就是在抢钱。(无。,弹窗....

不过也难怪,从19世纪以来,世界金融体系一直施行的是金本位制度,即各国在流通中使用具有一定成sè和重量的金币作为货币,金币可以zì

yóu铸造、zì

yóu兑换及zì

yóu输出入。在金本位体系下,两国之间货币的汇率由它们各自的含金量之比-——金平价galdparitq来决定,而中国数千年来使用的是银本位制度,这两个制度虽然稍差异,但在国际金银兑换比例变动不大的情况下,无论是金本位还是银本位,在国际汇率兑换中其受到的影响并不大。

但在欧洲大战爆发之后,各国就停止了黄金输出入,从而导致了延续百年的金本位制度逐渐崩溃,而如今,除少数国家外,各国货币已不再按照战前遵守的普遍汇率制度进行,而是各行其是,国际各国汇率处于一种混乱的状态中。

在这种情况下,汇率差就变得有利可图,何况如今rì本又施行了外汇管制制度,使得rì元退出了国际货币行列。表面上rì本zhèng

fǔ在国内对于rì元兑换各国货币有一套完整的汇率比,可实际上在国际金融市场,rì元已沦落为二流货币,再加上rì本zhèng

fǔ为了刺激其产品在国际上的竞争,同中国、美国争夺市场,刻意压低rì元汇率,使得rì本国内中小企业在汇率上损失惨重。

地下外汇市场的兴起,不仅让rì本中小企业大喜过望,就连一些rì本大型财团也坐不住了,在他们的推波助澜之下,rì本zhèng

fǔ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rì本各地的地下外汇市场一个个全冒了出来,尤其是商业发达的大阪更是比首都东京还来得迅猛·一家家如同上"海的换汇店铺一夜间开得比米铺还多,令rì本内阁目瞪口呆。

rì本虽说是君主立宪国家,可从rì本的历史来分析,rì本商人的地位一直不低。无论是从rì本战国时期还是明治维新时期·各种历史事件的发生背后都有着商人的影子,而这些商人中,大阪商人更占了绝大多数,就连如今内阁包括首相在内,他们也有各自的财团支持。在这种情况下,rì本zhèng

fǔ根本不可能强制xìng地取消这种地下外汇市场,假如一意孤行的话·必然会引起商人们的强烈反弹,甚至导致内阁垮台。更况且,rì本如今的金融问题本就是前任内阁为解决金融崩溃所制订的对策,从实际上来说已经影响到了商人们的利益,在这种情况下,无论是首相还是大藏省全都睁一眼闭一眼,试图调整货币政策,以消除地下外汇市场所带来的影响。

这种想法是不错·但cāo作起来很难。

一旦rì本zhèng

fǔ提高兑换比例,在满足国内商人要求的时候必然会造成rì元在国际市场上的升值,这对rì本zhèng

fǔ以低廉的产品倾销政策是相反的。但如果保持现在情况·对地下外汇市场视而不见的话,那么rì本zhèng

fǔ同样会受到大量的汇率损失,从而使得财政收入急剧下降,影响到rì本的发展。

京城,方子达看着由zhōng

yāng银行国际分析处送交的报告,在他左手边还摆着一份从纽约发来的文件,在这两份文件中都提到了上述几个方面,不过和zhōng

yāng银行的报告相比,美国人的显得更专业些,而且还提出了rì本可能会施行的各种应对政策和对这些政策的针对方法。

历史往往是惊人的相似·当方子达看完这两份东西后久久未有起身,而是坐在那边抽着雪茄静思。如果按照美国财团的针对办法来cāo作,在短期内rì本金融或许可以得到飞速发展,可长期以往,只需十年甚至几年的时间,rì本的货币也就是rì元将成为压垮rì本财政的一根稻草。

这套办法·方子达熟悉的很,他万万没有想到因为自己的推动居然提前近百年就让美国人给琢磨了出来。说起来也是简单,按照美国人的构思,地下外汇市场的成功可以迫使rì本zhèng

fǔ在国内、国际货币市场施行截然不同的两种政策。在国际上,rì元不作为国际货币流通不断升值,但实际rì本的商业产品售价大幅度降低,以减少利润甚至财政补贴的方式来换取市场,并且利用rì元升值来大幅度采购原材料,以满足国内生产要求。

而在国内,rì元实际购买力将不断下降,rì本zhèng

fǔ为了维持财政平衡只能多印钞票,这么一来,rì本财政就会以畸形的状态发展下去受到双重逼迫的rì本企业商人为保证利益必然会把资金抽离rì本,或者投入到其它保值的投资中去,这一来就让中美两国的金融大鳄有机可乘。

苦笑着摇摇头,方子达清楚自己放出了个一只魔鬼,幸运的是这个魔鬼的针对对象并不是中国,而是它的领国rì本。恐怕在这个庞大的计划下,rì本用不了几年就会被自己和美国那些财团吞得连骨头都不剩下,到那时候元气大伤的rì本还有什么能力和中国抗衡呢?

提起笔来,再两份文件中签了个“阅”字,随后方子达把它们装在一个绝密的文件袋中,用火印小心封号,按铃叫来人,把这文件以最高等级归档保存。

随后,方子达又起草了几份电报,分别发给上"海的蒋志清和美国的几大家族,等做完这些事天sè也已经暗了下来。

当方子达回到官邸,刚进门妻子就迎了上来,小声告诉他家里有客人已经等了他许久了。

“安娜斯塔西亚公主?”

“是,公主殿下已经等你两个多小时了。”

“人呢?”

“我把她安排在后院,放心,我让小周的人查过了,公主是悄悄来的,没有外人知道。”

袁思祯出生袁府,虽然平常不过问政治,但必要的敏感xìng还是有的,她口中的小周自然就是周元良了。听得妻子这么说,方子达稍稍定了心,吩咐几句后把大衣和皮包交给妻子,迈步往后院走去。

安娜斯塔西亚公主是一个人来的,除了带了个心腹随从兼司机外,就连一直形影不离的男爵阁下都没跟随。当方子达迈步走进后院,只见公主的心腹随从站在一间房外jǐng戒着,见到方子达他先是冲着对方点点头,接着转身敲了敲门,对里面说了句俄语。

“方总长,殿下请您进去。”

开了门,对方毕恭毕敬地说道,方子达微微点头,进了房间。

房间里,安娜斯塔西亚公主坐在窗台边上,一手托着腮,另一手搭在桌边,似乎在想什么心思。听到进门声,见方子达终于回来,安娜斯塔西亚公主连忙起身先向方子达行了个礼,接着就用法语迫切地说道:“阁下,求您帮帮我!帮帮我们罗曼诺夫家族!”

“殿下,这是怎么回事?请别这样,坐下说,坐下说······。

”见着安娜斯塔西亚公主潸然泪下的样子,方子达慌忙扶起她,接着后退一步指着椅子道。

“阁下,罗曼诺夫家族已经到了灭亡的边缘,我的父亲,伟大的俄罗斯帝国的沙皇尼古拉二世正身处在极度危险的环境下,如果您不出手的话,罗曼诺夫家族恐怕将消失在这世界上,作为罗曼诺夫家族的一员,我恳求您,帮帮我们吧!”安娜斯塔西亚公主抹着眼泪说道,边说边抬头看了方子达一眼,眼神坚毅中似乎做了什么决定,咬着唇站起身来:“阁下,只要您能帮我们,任何代价我都接受,我知道你们中国人可以拥有许多个妻子,作为俄罗斯帝国的女大公,为了我的家族和国家我可以······。”

“停!”方子达不等对方把话说完就抬手制止,这都什么和什么呀,面前这位公主虽然出身高贵,而且长的也很漂亮,可她现在连17岁都不到根本就未成年,再说方子达也根本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如果他答应了对方,整个世界都会把自己骂得狗血淋头,他可不想成为万夫所指的对象。

“公主殿下,我还是没明白您的意思,先坐下,先坐下好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还有,您怎么一个人悄悄来了?彼得.尼古拉耶维奇.弗兰格尔男爵阁下呢?他怎么不在?”

“彼得.尼古拉耶维奇.弗兰格尔男爵?这个叛徒!卖国贼!小人!垃圾……!”不提男爵还好,方子达刚一说到他想不到安娜斯塔西亚公主居然毫无礼仪的破口大骂起来,如果不是公主就坐在他的面前,方子达简直不敢相信这些污言秽语居然出自欧洲最高贵的皇家成员之口。

足足咒骂了有三分钟,假如男爵在现场的话,估计都要给活活骂死了。这还是法文和俄语极度缺乏骂人词语的原因,要是换成中国话来骂,恐怕安娜斯塔西亚公主骂上一整天也是有可能的。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八十章 绝望

安娜斯塔西亚公主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冷静下来后的她先是为刚前的失态表示歉意,但看得出来,她脸上的怒sè依旧还在。(无。,弹窗....中,文,网

安抚了下公主,方子达忍不住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当听了对方述说后他才知道,作为安娜斯塔西亚公主侍从的男爵阁下已经放弃了忠孝罗曼诺夫家族,投向了临时zhèng

fǔ一边。至于大使索维慈婉早在政变不久就同国内各派眉来眼去,如此一来除了现在站在门外守护,从小就跟随自己的忠心耿耿的部下外,可怜的公主身在大使馆却毫无安全可言,甚至为了保证自己的财富、地位和权利,索维慈婉还联同彼得尼古拉耶维奇弗兰格尔男爵一起向安娜斯塔西亚公主施加压力,企图迫使公主殿下发表声明以迎接尼古拉二世至中国政治避难为由启程归国。

安娜斯塔西亚公主年龄虽小,但很聪明。虽然身处外国,可对国内局势消息并不闭塞,这两人鼓动自己归国究竟打着什么算盘,只要简单的分析一下就明白了。

沙皇俄国崩溃,尼古拉二世退位,临时zhèng

fǔ名义上掌握了国家,但整个俄罗斯帝国暗流汹涌,各派争夺不休,在这种时候归国不等于羊入虎口么?况且,安娜斯塔西亚公主从他们的话语中察觉到了另一个可能xìng,那就是临时zhèng

fǔ口口声声说要放尼古拉二世一家来中国政治避难,实际他们并没有这种打算,作为政变上台的贵族、资本家,他们根本不可能把一个掌握俄罗斯帝国数十年大权的沙皇轻易放走,一旦这么做,万一将来局势有变,尼古拉二世卷土重来复辟成功,作为逼迫沙皇退位的临时zhèng

fǔ各派成员哪里还有活路?

当然,安娜斯塔西亚公主并不知道这里面实际还有英国、法国人的影响施加,但不代表她不明白其中的问题所在。为此。年幼的公主忧心忡忡,一是担心在国内被软禁的家人,二者也担心自己的安危。毕竟以索维慈婉和彼得尼古拉耶维奇弗兰格尔男爵的力量,如果真下狠手绑架自己押送归国的话,中国zhèng

fǔ也无法阻拦。处在这种危机情况下。公主殿下很快就做出了决定。表面上同他们周旋,暗地里依靠仅有的一位心腹谋划出逃,在今天下午,公主殿下以午睡的名义支开了监视的人。用床单结成绳索,从大使馆后院的三楼爬了下来,而她的心腹也按照预定驾驶着车子在后墙那边悄悄等候着,当接到公主之后,汽车飞快离去。逃出了大使馆的范围。

选择来方子达这里,也是安娜斯塔西亚公主的决定,在中国几个月来,细心的她已经打听清楚了中国zhèng

fǔ中最有权势的人是谁。比起中国外交部,方子达显然更加可靠,只要他能庇护自己,在中国的安全就有绝对保证。

另外,聪明的公主殿下也懂得利益交换的道理,根据她得来的消息。方子达年轻,有才干,而且仅仅只有一个妻子,如果能成为他第二个女人,不要说庇护自己。就连把自己一家从深渊中拯救出来也是有可能的。

如果方子达拒绝这个要求,安娜斯塔西亚公主手里还有另外一张牌,那就是她高贵身份的利用价值。早在国内政变不久,中国外交总长曹汝霖就向他们提出了建立流亡zhèng

fǔ的建议。但这个建议在当时被男爵和大使一口否决了,公主殿下同样也不想因为这个而惹怒国内的临时zhèng

fǔ。导致父亲尼古拉二世和自己的母亲、兄弟姐妹的危难处境。可现在情况不同,安娜斯塔西亚公主清晰的认识到,就算不成立流亡zhèng

fǔ,那些篡权者依旧不会放过罗曼诺夫家族,甚至要至于他们死地。既然如此,那还不如鱼死网破,自己的特殊身份正是中国zhèng

fǔ所需要的,只要方子达能答应她的请求,年幼的公主殿下不介意被人作为利用工具,无论如何能生存下去才是最重要,如果失去了生命,那么罗曼诺夫家族就彻底完了。

静静地听完公主殿下的述说,方子达忍不住暗赞了一句,面前这位年龄还不足17岁的公主的确了不得,在这种情况下能做出这样的判断,而且还冒这么大的风险来找自己非常不容易。

“公主殿下,您知道这样做让我非常为难。”点了支雪茄,方子达微皱眉头道。

“是的,非常抱歉总长阁下,不过……我相信您会有办法的是么?”安娜斯塔西亚公主表情冷静地回答道。

“呵呵,您高看我了,要知道我们国家是宪政制度,我仅仅只是财政总长并不是外交总长,何况像这样的国家大事就连外交总长也决定不了,必须要有内阁形成决议,随后递交国会讨论通过才行。”

“当然,总长阁下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不过总长阁下,这样做对于您来说不会很困难的。”安娜斯塔西亚公主微微一笑,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看着方子达。

方子达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会儿,凝重问:“为什么您会这样认为?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我不知道。”安娜斯塔西亚公主幽幽叹道:“也许这就是女人的直觉吧,我总觉得总长阁下是可以托付的人。何况,罗曼诺夫家族如果想继续生存下去,没有一个强有力量的后盾是绝对不可能的,而您,对我来说就是这样的后盾!”

“中国还很弱小,其实您应该去投奔您的表亲,比如说英国王室甚至德国皇室……。”

“不!阁下,他们不会帮我的,只有您才有这个能力和可能。欧洲的王室斗争远比您想象的残酷,在他们眼里,就算整个罗曼诺夫家族彻底消亡恐怕也不会皱一皱眉头,这个在我的父亲,尼古拉二世陛下向英国王室求助被拒绝的时候我就看明白了。”

点点头,方子达至此确信对面的这位小公主心里的真正想法了,那么再云罩雾绕下去也没这个必要,微一沉咛,方子达直接问:“尊敬的公主殿下,恐怕我已经明白您的想法了。那么还是刚才那句话,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或者说对我的国家又有什么好处呢?”

咬着有些发白的下唇,安娜斯塔西亚公主说道:“根据贵国的建议,我可以以皇族成员的身份在中国成立流亡zhèng

fǔ,并邀请阁下作为俄罗斯帝国流亡正统zhèng

fǔ的全权顾问。并且。在适当的情况下。归还贵国在东北、北方的近100万平方公里领土。当然,贵国必须支持流亡zhèng

fǔ,在外交上断绝和伪临时zhèng

fǔ的关系,在北方或者东北地区成立并训练、武装孝忠于罗曼诺夫家族的正规军队。以打败那些篡权者,最终让罗曼诺夫家族的荣光重新回归神圣的俄罗斯帝国。”

“这……。”方子达心中微动,对方开出的条件很是优厚,尤其是安娜斯塔西亚公主提议由他来担任俄罗斯帝国流亡zhèng

fǔ的全权顾问。这等于是把流亡zhèng

fǔ的大半权利交到了方子达手中,如果真能这样的话。无论是对方子达个人还是整个国家都是有莫大好处的。更何况,公主殿下还主动提出交换被沙俄侵占的领土,如果以这为筹码放到内阁会议上,恐怕谁都无法抵御此诱惑,要知道一个国家是否强大,开疆扩土是最好的证明,被沙俄侵占的领土一直是中国人心中的痛,要是能全部拿回来,这将是中国zhèng

fǔ有史以来最大的政治成功。远比当初拿回青岛更来得有爆炸xìng。

按捺着心里的激动,方子达差一点儿就脱口而出要同意对方的建议,可当他望着公主的眼睛时,心里又渐渐平静了下来。仔细琢磨了一会儿,方子达哑然失笑。这个小公主还真是政治天才,用这些不着边际的画中饼来诱惑自己,试图让中国zhèng

fǔ帮她训练军队,再反攻俄罗斯帝国重新取得政权。无论如何。这笔买卖都是对方占了便宜,中国方面只是拿了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兑现的承诺。反而要提前付出巨大的代价,这样的交易居然差一点儿让自己动心了。

就在方子达神情激动,似乎就要答应自己要求的时候,安娜斯塔西亚公主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喜sè。可一转眼,对面这个男人表情又变得平静起来,嘴角含着琢磨不定的笑,让聪明的公主殿下感到有些疑惑。

“不得不说,公主殿下,您的提议让我很是动心。”方子达先说了这么一句,见对方露出笑容的时候又继续说道:“不过,您的提议要施行起来恐怕很难,成立流亡zhèng

fǔ当然没问题,可这流亡zhèng

fǔ的首脑是由谁来担任呢?假如是公主殿下您的话倒也好说,万一你的父亲,尼古拉二世陛下来到我国政治避难,这zhèng

fǔ首脑当然是由他来担任。那么问题就来了,您父亲同意您的提议么?作为掌权数十年的沙皇,陛下这么做难道不会失去他的追随者?至于归还领土什么的,公主殿下不要忘记,如今俄罗斯帝国是由临时zhèng

fǔ把持,如果流亡zhèng

fǔ不能归国执政的话,归还领土只不过是一句空话罢了。况且,政治一向是多变的,条约的签订就是为了撕毁它,如果流亡zhèng

fǔ复辟成功,难道真会依照条约归还领土给我国?恐怕这谁也不知道吧?还有建立流亡zhèng

fǔ的军队,您觉得在一个国家的领土上驻扎着另一支国家的正规军队,有这可能么?不先说我国国内的反对派是否会针对此事提出拒绝提案,就算真的得到了国会和内阁同意,这样的行为必然也会受到贵国现临时zhèng

fǔ甚至国际上承认临时zhèng

fǔ的各国抗议,甚至还会引起一系列的连锁反应,从而影响到我国在国际上的形象和地位……。”

方子达侃侃而谈,安娜斯塔西亚公主是越听脸sè越发苍白,双手十指紧紧互扣着,眼神中露出了绝望的表情。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八十一章 毫无挑剔…

正当安娜斯塔西亚公主绝望的时候,方子达话锋一转:“不过……对于殿下的遭遇我个人而言深表同情,虽然我个人能力有限,但如果仅仅在中国保证公主殿下的个人安全那是绝对没问题的,而且作为一个文明人,我也不会允许这种肮脏的政治交易在殿下这样高贵的人身上发生。”

“您真是个好人!谢谢您……。”安娜斯塔西亚公主猛然抬起头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当确认没有听错时她泪眼婆娑,发自内心地给方子达发了张“好人卡”。

“可是,我的父皇,还后母后和兄弟姐妹们······。”

“上帝会保佑他们的。”方子达装模作样地划了个十字,用柔和的语调如同狼外婆一般诱惑着眼前的小红帽:“尊敬的公主殿下,请恕我直言,以中国zhèng

fǔ的影响力恐怕无法左右贵国的伪zhèng

fǔ决定,何况他们在表面上已经同意了尼古拉陛下前来中国政治避难的要求,如果真的释放他们早就可以做到了,可是他们并没有这么做。作为皇族成员,您也清楚,政治并非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如果中国zhèng

fǔ针对此事向伪zhèng

fǔ强行施压的话,其结果反而适得其反。再者,殿下您作为唯一在外躲避国难的皇族成员,在尼古拉陛下无法理政的时候挺身而出,这样做反而能保证他们的安全,所以这才是您最好的选择。”

安娜斯塔西亚公主静静想了想,觉得方子达说的很有道理。眼下主要问题是维护俄罗斯帝国的正统,一旦整个罗曼诺夫家族彻底消亡,俄罗斯帝国也就不复存在。而自己如果在中国先行建立流亡zhèng

fǔ,出面主持局面的话,在国内的篡权者也会投鼠忌器,相对而言也保证了皇族成员的安全。换而言之,假如对方真的要消灭整个罗曼诺夫家族,就算她这个公主躲到天涯海角·一样也改变不了其他皇族成员的命运。

站起身来,安娜斯塔西亚公主以尊贵的宫廷理解向方子达行礼:“感谢您的帮助,我听您的安排。”

彻底松了口气,笑容浮现在方子达的脸庞。为了安置公主′方子达特意在后院划了个区域给她暂时居住,由于安娜斯塔西亚公主逃出大使馆比较匆忙,并没携带什么行李,所以方子达让妻子袁思祯为她准备了些rì用品和换洗的衣物,至于公主的心腹侍卫伊万,方子达也做了妥善安置,就在公主居住的房间附近给他安排了一间屋·以便于照顾和守护。这一切安排令安娜斯塔西亚公主很是满意。

天sè已晚,告辞之后方子达回到了自己的内院,喝了口妻子泡的茶,方子达有些入神地思索着。

“子达,这样留着她是不是合适?不过,她也够可怜的······。”不多久,袁思祯走了进来,神sè担忧地问道。

“都安顿好了?”方子达先是问了句。

见袁思祯点点头·方子达笑着示意她在自己身边坐下,拉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政治的事就是你利用我,我利用你而已。别小看这位公主殿下·其实她心机深着呢。”

“不会吧?她才16岁多点呀。”袁思祯惊讶道。

“西方的皇族从小就有严格的培养,就算满清的阿哥们当初也不是如此?难道你每听说过当年康朝九龙夺嫡的故事?这些皇家儿女哪个是简单的?从一生下来就身处政治旋涡中,没有点心思根本无法生存。今天她能来找我,就表示她早就经过深思熟虑,知道能够帮她的在整个中国也仅仅只有我方子达了。而且,她一开始就用了sè诱和交还国土两招,要是换个人说不定不是成了她的裙之臣就是被利益给冲昏了头脑。就算最后她表态答应了我的提议,但这同样也达到了她来这里的目的。所以呀,这个小女人,可千万不要小瞧了她噢。”

袁思祯一脸的惊愕·虽然她是袁世凯的女儿,可袁世凯的子女中并没有谁真正从政的,就连袁世凯在世的时候,也很少和子女谈论政治。当听了方子达这番话后,她心里的惊讶是显而易见,忐忑不安之中′忍不住担心起自己的丈夫来。

“放心吧,就算她是孙猴子也逃不出我的五指山。”方子达看出了妻子的担忧,笑着说道:“如果俄罗斯帝国还掌握在罗曼诺夫家族手里,我这样做就是在玩火,可如今局势不同了,把这位高贵的公主捧起来,无论最后是否成功,整个沙俄必然会乱成一团,这才是我真正的目的。要知道,谁都不希望自己的身边存在一个贪婪、庞大、凶狠又毫无满足yù的邻居。”

以方子达的预料,第二天一早他就应该接到外交部那边传来的消息。安娜斯塔西亚公主的失踪恐怕早就搅得沙俄大使馆鸡犬不宁了,这样大的事从外交角度来说应该第一时间通报所在国。

可奇怪的是,一直到下午,关于俄国人那边一点消息也没有,方子达特意打了个电话给曹汝霖,旁敲侧击地询问俄国大使馆今天是不是有人联系外交部,曹汝霖在电话中用很诧异的语气问自己怎么突然关心起俄国大使馆的事了?方子达当即打了个哈哈随便找了个理由掩饰过去,等挂上电话后,他哑然失笑,俄国人反常的举动正表示了他们心虚的作派,看来这位公主还真是嗅觉灵敏,提前逃了出来,男爵和大使已经不可靠了,如果继续留在大使馆,她的安危根本无法保证。

俄国人瞒着这事不让中国zhèng

fǔ知道,其用意也是很容易猜测的,或许男爵和大使已经和国内达成协议,准备悄悄把安娜斯塔西亚公主送回国去,从而彻底抛掉这个烫手的山芋。谁想到,公主居然提前逃了出去,下落不明。在这种时候通报中国zhèng

fǔ就等于把此事公诸于众了,这个结果无论是男爵还是大使阁下,甚至是俄罗斯帝国的临时zhèng

fǔ都无法承受。

“来人!”

坐在办公桌前想了想,方子达提笔写了份电报,按铃叫来外面的工作人员。

不多久,这份电报就发往了山东吴佩孚那边,几rì之后,一位陆军少将从山东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报告!”

这一rì,方子达等的人终于到了,随着一声请进,一位身材魁梧像貌堂堂的陆军少将走了进来,陪伴他一起进门的是特工处的周元良。

“国防军三十八集团军八十六师副师长,陆军少将张宗昌前来报道!”

来人进门后先是一个立正,接着就是干净利落的一个敬礼,声音清脆响亮,加上他一身戎装,好一个威武堂堂的将军。

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的这位副师长,张宗昌的大名方子达早就听说过,这位赫赫有名的狗肉将军在中国近代史上也算是留下了浓厚一笔的人物,尤其是他众多的绰号和几首令人发笑的歪诗,经常被后世人引为趣谈。

不过这只是表面现象而已,真正的张宗昌并非那么不堪,他幼时就接受了私塾教育,受过良好教育,其文化水平比起一般将领而言只高不低,而且此人因为早年闯过关东,打过零工,扛过长活,还给地主老财家放过羊,之后又到中东铁路当了筑路工,当过装卸工,干过扳道工……这些经历要放在后世来讲,是典型的无产阶级加工人阶级的出身。

张宗昌当铁路工人时能干好学,宽厚大度,重义轻利,在工人里很有威信,还自学成才会说一口流利标准的俄语,后来被俄国人看中去西伯利亚当了淘金工的工头,直到1911年受先进革命思想的影响毅然归国参加革命,这才加入了军队。

这是一个人才,虽然张宗昌或许有这样那样的xìng格缺陷,但不否认在这个时代他的的确确是个难得的人才。自国防军改编以来,军中将领的选拔已形成了一套严格的升迁制度,张宗昌既然能从一个地方部队的团长渐渐升任到三十八集团军八十六师的副师长,就足能看出他的本领。

对于方子达,张宗昌并不是第一回见到,上次三十八集团军还是在整训的时候,方子达来山东张宗昌就陪同长官们在人群后见过他一面。不过,两人之间面对面的见面今天是第一次,而且这次见面根据吴司令的命令,是方子达特意从京城拍电报指名自己前来的。面对这位手握财政重权,更是几大集团军的真正领导人的大人物,饶是张宗昌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个xìng,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紧张。

一声报道后,只见方子达笑眯眯地盯着自己看,却一直没有说什么。敬礼的手一直举在帽沿边上,张宗昌不明白方子达这么瞧自己究竟是好是坏,额头忍不住渗出了滴滴汗水。

“效坤呀,说起来你也不是外人,来来来,不必这么紧张,坐,坐吧!”

正在张宗昌忐忑不安的时候,方子达起身笑道,手往一边的沙发指指。

“谢总裁!”

松了口气,放下有些发酸的手,张宗昌和周元良依此坐在沙发上,和周元良相比,张宗昌可不敢轻松自如地坐着,他半个屁股坐得稳稳,上身挺得笔直,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膝盖上,摆出一副标准的下级被上级聆训的架势。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八十二章 布局

等人上了茶,方子达就同张宗昌随意聊了起来,从当年自己命前往江苏接任第八师的往事开始,渐渐说到了去年时候三十八集团的编练、整训和实际作战的情况,接着又问了些部队的趣事,随着方子达和颜悦sè地谈话,渐渐地,张宗昌也没了起前的拘束,脸上露出微笑,整个人变轻松多了。(无。,弹窗....中,文,网

“听说效坤还会写诗?”

方子达笑眯眯地问了一句,张宗昌老脸顿时一红,连忙摆手道:“惭愧,惭愧,宗昌是个粗人,只会带兵哪里会写啥诗呀,只不过酒后和朋友之间胡诌的顺口溜,胡闹一番罢了。”

“呵呵,能把顺口溜当成诗也不容易呀,不过效坤,我倒是有些奇怪,按理说以你的国学底子真要作几首诗出来其实并不难,再不济,找个师爷帮着参谋参谋也成,想你堂堂的陆军少将,八十六师副师长,不会身边连这种人都没有吧?”

方子达饶有兴趣地问,就连坐在一旁的周元良也乐呵呵地看着张宗昌。还别说,这位张将军爱作诗的名声许多人都听说过,周元良作为特工处的首领当然也对此一清二楚。

方子达越这么问,张宗昌就越不好意思,憋红着老脸大半天才硬着头皮回答道:“不瞒总裁,真要让宗昌整几首白开水般的破诗倒也不是不能整,可整这些个东西有屁啥用?既不能充饥,又不能扬名,还不如弄点顺口溜玩玩,宗昌自己写的轻松,人家听着也是个乐子,而且过后还能记得我的名字,何乐而不为呢?”

“哈哈,哈哈哈!”

方子达听了先是一愣,接着就哈哈大笑·周元良也没憋住,含在嘴里的一口茶水当即喷出,双手捧着肚子笑的发疼,冲着一本正经的张宗昌连连摇头。

说说笑笑十来分钟·方子达慢慢开始进入正题,询问起了张宗昌当年在沙俄工作的经历。等张宗昌详细说说了自己在西伯利亚的事后,方子达略微想了想,问道:“效坤,如今你还同沙俄那么有联络不?”

张宗昌一听这话很是紧张地连忙站起,大声就道:“回总裁!宗昌自投奔革命以来就再无同沙俄那边联系过,宗昌虽然不才·但作为中**人恪守牢记国防军的职责,从不敢擅自·`····。”

摆摆手,方子达笑道:“不必如此,我并非在追究什么,再说以私人关系和沙俄那边的老朋友有些联系也是正常。就像我吧,当年在欧洲时德国商界的朋友也不少,如今我国和德国分属两大阵营,互为战争双方·但我也没有同老朋友们断绝来往呀。何况,如今我zhōng

yāng军校里还有着不少德籍教官,要像你这么说·这些教官还不得都给抓起来不成?”

“是、是······。”张宗昌连连点头,在方子达的示意下重新坐了回去,迟疑了一下终于吞吞吐吐地说道:“不瞒总裁,宗昌的确没同沙俄那边联系,不过前些时候倒是有几个从西伯利亚逃入我国的白俄朋友。但宗昌可以对天发誓,他们都是普通老百姓,因为沙俄国内政变实在活不下去才逃出国的,宗昌也只是尽了朋友的交情,给了他们点钱,打发着安顿下来。”

“这就对了嘛·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你这样做也是人之常情,无妨,无妨······。”

听方子达并没有追究自己,张宗昌大松口气,一开始他还以为自己收留了几个白俄朋友这事闹大了呢·吓得小心肝扑通扑通直跳,但转念一琢磨,又觉得这种事就算上面要追究,在山东时候一个命令就能把自己给抓起来,根本没必要让他马不停蹄地来一回,何况方子达是什么人?这种小事还会能惊动了他?所以张宗昌最终决定实话实说,等听到方子达的回答后他庆幸自己赌对了。

“给我说说,你这几个白俄朋友是为什么逃出来的?沙俄那边的情况又是如何?”

张宗昌连忙把当初那几个白俄朋友的话转达了一遍,根据他们的述说,由于欧洲大战越演越烈,沙俄发生政变,沙皇退位,临时zhèng

fǔ上台,可国内的局势根本没有缓和,反而越发糟糕。尤其是西伯利亚这边,许多工矿工人和农民已经无法生存下去,加上社会动荡不安,这些人拖儿带口就往中国边境这边跑,张宗昌的这几个朋友也是如此,实在过不下去了,和中国人饥荒时期跑反差不多,到中国来投靠老朋友,以期混口饭吃。

“看来,沙俄的情况不妙-呀。”方子达若有所思地说了句。

“的确如此,尼古拉二世没有退位之前要不依靠我国的物资支援他们早就支持不下去了。现在沙皇互,我国也理所当然地中断了大批物资,在这种情况下除了工矿外没有丝毫农产品出产的西伯利亚不发生饥荒才怪。”周元良作为情报网的头目对此很是清楚,在一旁插话道。

“嗯······。”方子达点点头,右手搭在扶手上,食指轻轻敲打着,过了会儿对张宗昌道:“如果派你去东北边境,你有多少把握收拢到俄国人?”

“这······。”张宗昌没想到方子达居然会问这个,他想了想后道:“收拢人是肯定没问题的,少则上千,多则数万吧,不过这些人收拢来有什么用?难道还要我们出钱出粮养着?”

“这你就不用管了。”方子达笑道:“这样,效坤,我委任你为特派员,带些人马前往东北扶远,给我收拢从那边逃过来的俄国人,数量越多越好。”

“是!”张宗昌答应一声,同时又满面疑惑,不解地问道:“总裁,这人收拢来了干嘛呢?”

“一部分安置起来,挑选青壮编练成军队,将来我有大用。”

张宗昌听后更是奇怪,怎么莫名其妙-地方子达要拿俄国来编练军队了?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可方子达不说究竟,张宗昌也不好直问,只是询问了下这军队的编制和番号,以及编练要求。

根据方子达的要求,这支军队可以编成一个整编师,番号zhōng

yāng不会给,对外也不会宣布拥有这支部队,就算俄国那边发现,张宗昌最多只以侨民自卫队的名义和对方打交道,反正扶远山高地远,能藏身的地方多了去。至于经费、军备、后勤等问题,将由zhōng

yāng银行内部调拨,交由特工处和张宗昌共同负责。张宗昌作为特派员名义上不是军事首脑,但实际上是这支部队的实际指挥者,并且直接向方子达负责。

“整编师······这······。”张宗昌一惊,整编师有多少人他非常清楚,一时间愣住了。

方子达还以为张宗昌担心编练的问题,解释道:“说是整编师,可实际训练并不要求按照国防军来,毕竟这支部队不是国家的军队,就以地方部队的标准吧。”

“总裁,我倒不是担心这个,问题是恐怕没这么多人呀。”张宗昌愁眉苦脸道,说实在的方子达这么一说他就动心了,他在八十六师只不过是个副师长,调兵遣将论不到他,参谋作战又有参谋长作主,他这个副师长虽然地位高些,实际还不如下面的旅长威风,如果能去东北独当一面,他当然乐意。何况还能借这个机会抱上方子达的大腿,这种好事他张宗昌怎能拒绝呢?

但是,对于沙俄那边的情况他也清楚,虽然逃难来中国的白俄等人数不少,但这些人拖家带口,大多都是老幼,欧洲大战沙俄国内的青壮几乎大部分全送上了前线,加上西伯利亚被就是地广人稀的地方,估计能用的青壮年并不多,满打满算加起来恐怕能凑足一个旅就撑破天了。

可方子达开口就是一个整编师,这么大的缺口,他张宗昌跑哪里找人去呀。

把这忧虑提了提,方子达顿时就笑了:“效坤呀效坤,架子可以先搭起来嘛,人满满来,这急什么?难道你还打算一口气吃成胖子不成?再说了,你也可以当地招募些人嘛,沙俄那边又不是全白俄,沙俄的民族多了,有白俄、乌克兰、莫尔多瓦、马里、哈萨克等等,何必拘泥呢?况且还有和我们中国人瞧上去差不多的鞑靼人嘛。”

张宗昌恍然大悟,明白了方子达话外意思,顿时眉开眼笑道:“总裁,我知道怎么做了,您尽管放心,这事包在宗昌身上!”

“你办事,我放心!”方子达起身笑眯眯地拍拍张宗昌的肩膀,侧身向周元良道:“你等会给效坤准备张10万元的支票,作为前期准备经费,其他的事情你们两个商量着办。”

“是!”周元良一口答应。

张宗昌心里哪个感动呀,事还没办就10万到手,跟着方子达果然前途无量,这下更坚定了他为方子达卖命的信念。

“去吧,好好干,我看好你。”

等送走了周元良和一脸兴奋的张宗昌,方子达端起茶水悠闲地喝着,他猜测等这支部队建立后俄国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而且俄国大使馆又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向中国zhèng

fǔ通报公主殿下失踪的消息。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八十三章 临时政府的崩溃

半个月后,俄国大使馆依旧没有向中国zhèng

fǔ通报公主失踪的消息,但根据方子达掌握的情报显示,男爵和大使这些天就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坐立不安,发疯似地派人在京城和周边地区打听公主的下落。

当然,他们所做的努力都是无效的,安娜斯塔西亚公主找到方子达除了方府仅有的几个人知道外就连宋教仁那边方子达也没告知,并且方子达对安娜斯塔西亚公主之事在府中下了禁口令,如今公主殿下藏在方子达的官邸,既安全又保密,方子达和公主谈妥后,在安置她的同时也找人悄悄处理了她的那辆车,就算大使馆的人找到车,也查不到任何行踪。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圣彼得堡政治依旧动荡,临时zhèng

fǔ各派为了针对目前欧洲大战的选择各持己见,相互争吵不休。

自去年年末起,为了这个问题就令各党派势力迅速分化重新组合,拥护zì

yóu经济的十月党、进步党等组织明显开始失势,就连原本掌握临时zhèng

fǔ大权的制宪mín

zhǔ党也因为各种矛盾开始分裂,从而失去了凝聚力。而如今,俄国国内又猛然崛起两大政党,其一是社会革命党,其二是社会mín

zhǔ党,这两大党派隐隐约约有着取代制宪mín

zhǔ党的架势,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取代制宪mín

zhǔ党,形成类同美国zhèng

fǔ的轮流执政制度是很有可能的。

可这一切勉强的平衡在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经德皇威廉的资助和安排后回到国内就被打破了,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作为社会mín

zhǔ党中布尔什维克派的领导人,一回国就提出了他激进的政治主张,高喊出了“变帝国主义战争为国内战争”的口号,他反对现临时zhèng

fǔ和各党之间达成的战争态度,指出必须立即单方面结束战争,和同盟国求和,转而把jīng力放到国内革命中去,指出俄国革命必须由资产阶级mín

zhǔ革命向无产阶级社会主义革命过渡,还要求临时zhèng

fǔ下台。把一切权利都交给苏维埃。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这些极左言论顿时引起各党一片大哗,但同样也遭到了许多对国家失去信心的人支持。因为按照临时zhèng

fǔ各派达成的协议和协议国的磋商决定,俄国将在表面上保持继续参战,但实际尽力避免投入战争,静等战争胜利结束。

这个想法是不错。可临时zhèng

fǔ恰恰忘记。就算表面保持战争姿态同样要消耗大量战争物质,已经快穷得要当裤子的临时zhèng

fǔ哪里拿得出这些钱来?况且,经历多年看不到尽头的战争,俄国老百姓们早就对战争厌倦了。迫切希望停战的呼声在民间极高,但临时zhèng

fǔ非但没有顺其民意停战,反而要把战争延续下去,这让大批原本支持临时zhèng

fǔ的俄国民众失去了信心,从而转向鼓吹停战的布尔什维克一派。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这一举动。弄得整个国家人心惶惶,临时zhèng

fǔ各派对他是恼怒得要命。就连社会mín

zhǔ党中本就存在的两派之一孟什维克派也对布尔什维克派针锋相对,反对布尔什维克派这种对国家不负责任的言论,并且指出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根本就是别有用心,挖出他被德皇资助的内幕,指认他是德国人派来的间谍。

一时间,勉强维持平衡的俄国风起云涌,各党各派相互攻jiān,甚至还大打出手。面对强大的对手和各党派的打击。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依然做出了脱离社会mín

zhǔ党,把布尔什维克派自成政党的决定。同时发动大批厌战的农民、工人、手工业者甚至士兵,发动一场声势浩大的示威游行。

这场游行示威被称为1月事件,临时zhèng

fǔ虽然很快就镇压了这次行动,可面对现在的局势临时zhèng

fǔ拿不出更好的办法来。为了安定国内局势,彻底消除隐患,临时zhèng

fǔ决定对战线发起一次反击,用一场战争上的胜利来获取民众的支持。在临时zhèng

fǔ看来。只有这个办法才能彻底解决目前的困局。

根据目前战线状况,临时zhèng

fǔ军事委员会决定发动一场战役。这场战役将投入三十五万兵力,趁德**队已大量从东线调往西线的机会以排山倒海之势夺回部分领土,取得一场淋漓尽致的胜利以挽回局势。

在这个计划中,战役的发动必须突然,有效、坚决,同时时间也不能过长,最好控制在十天之内。以临时zhèng

fǔ的财政情况,长时间的战役根本无法支持,按照前线情报显示,以有备攻不备,只要取得局部胜利就足够了,等夺回些领土后,前线部队就将严守阵地,以保证胜利果实,有了这份成绩,再加上宣传的鼓吹,想来能为国内民众打上一剂强心针,从而改变他们对临时zhèng

fǔ的态度。

这想法好是好,从理论上来说计划也是可行的。但临时zhèng

fǔ根本就没考虑到计划的安全问题和执行问题,他们根本就不清楚,当计划前脚刚刚制订出来后,后脚就被人传到了德皇的手中,整个战役还没开始,德**队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严阵以待等着俄**队进攻,只是作为战役发动的一方反而惘然不知。

更让临时zhèng

fǔ惊愕的还在后面,前线的大批下级指挥官居然接到部队调动命令后拒绝执行,他们提出由于缺乏食品、衣物和武器弹药,士兵们根本就无法正常集结和进攻。直到上面的将领暴跳如雷,强令要求他们出动,如不执行就以抗命判国罪处置。在这种情况下,这些部队才以非常不情愿的方式拖拖拉拉磨着洋工,今天伸手向上级要粮明天又要柴火取暖等等,往往近百公里的距离整整走了七八天,算下来一天连20公里都走不到,气得高级指挥官们快要吐血了。

还可恨的还有,当战役刚刚一打响,还不等德**队的反击正式开始,几乎五分之一的部队掉头就跑,边跑边把手中的武器到处乱丢,还大声嚷嚷着“打败了!打败了!”,一下子就引起了连锁反应,发起进攻的三十五万大军当天就发生了崩溃,整整三十五万人中除七千多人的一支后勤部队因为靠后方总算护着指挥部安全脱离外,其余三十四万多人死伤无数,其中光是在逃跑过程中践踏而死的就有数千人,近九万多人跑得无影无踪当了逃兵,被德军反击打死四千人左右,剩余的二十多万人全部被德军俘虏。

这场由俄国临时zhèng

fǔjīng心策划足足将近一个月的大战役从发起到结束连24小时都不满,当失败的消息传到首都的时候,临时zhèng

fǔ的所有官员们全都惊得目瞪口呆,个个面如死灰,觉得这天要塌了。

更令他们惊恐的是,就在接到失败的消息同时,不等临时zhèng

fǔ作出反应,整个首都发生了比一月事件更为浩大的游行,震耳yù聋喊着让临时zhèng

fǔ下台的口号声简直要把玻璃窗都给震落下来,站在窗口瞧着外面黑压压几乎望不到头的人流,所有人都明白,临时zhèng

fǔ的存在恐怕走到尽头了。

(这章正文2450字,正好写掉一个事件,为了阅读畅通和分章俺就不掺水了,大家支持下啊!)(未完待续。。。)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八十四章 墙头草随风倒

当消息传到中国的时候已经是1918年的3月了下旬,方子达忍不住感叹历史惯xìng的强大。在他的干预下,沙俄帝国的崩溃足足推迟了将近大半年的时间,而如今的欧洲战争至今依旧看不出任何结果,恐怕本应该在今年11月结束的这场战争还得继续打上一段时间。

不过,历史虽然发生极大的改变,但俄国还是连续发生了两场革命。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领导的布尔什维克取代临时zhèng

fǔ已成了定局,一旦布尔什维克上台,世界格局将会发生大变,甚至影响到已实施四年宪政的中国政治。

说实话,方子达曾想过用极端的手段刺杀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以阻止事件的发生,但这个难度实在太大。虽然方子达在中国位高权重,所掌握的特工处人才济济,但这也只是仅仅限于中国而已,对于遥远的欧洲,他根本无能为力。何况,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背后还有着德皇和其它党派的支持,加上他本身就在俄国的巨大影响力,要做这样的事根本是不可能的。

现在,俄国临时zhèng

fǔ的垮台已注定,恐怕用不了多久,苏维挨就将成立,留给方子达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为此,他接到消息后立即就找到了宋教仁,向他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宋教仁对俄国的变动是否会影响中国政局显得有些不以为然,不过对于方子达的请求他最终还是答应了。在接到消息后的第二天,中国外交部再次行文给俄国大使馆,鉴于俄国国内局势不稳,要求俄国临时zhèng

fǔ尽快释放沙皇尼古拉二世,按照之前的约定邀请尼古拉二世一家前来中国政治避难。

对于中国zhèng

fǔ的行文,俄国大使馆只是答应把消息尽快传递到国内,由临时zhèng

fǔ来作出决定。可实际上,大使和男爵阁下对此尤其头痛,由于国内局势的突然变化。临时zhèng

fǔ的垮台显而易见,一旦之前同临时zhèng

fǔ各派谈好的条件因为临时zhèng

fǔ的垮台而失去所有利益后,何去何从,令他们无从选择。

作为政治家和投机的政客,他们两人当然清楚布尔什维克是什么。大使和男爵都是贵族。从出身而言就同布尔什维克的阶级立场毫无相同之处,甚至是阶级的对立面,在失去对沙皇的孝忠心后,转投临时zhèng

fǔ那是因为临时zhèng

fǔ代表了绝大多数贵族、资本家的利益。可临时zhèng

fǔ垮台,如果再转投布尔什维克,对方是否能够接纳自己,这连他们自己心里都没底。

按照外交程序,把中国zhèng

fǔ的要求传回国内。交由已经摇摇yù坠的临时zhèng

fǔ处理后,大使和男爵阁下进行了一番密谈,对将来何去何从又如何做选择展开了相互的辩论,最终,作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索维慈婉大使和弗兰格尔男爵?”

几天后的傍晚,方子达用好晚餐,正在屋里同妻子逗弄爱子的时候,下人来报说有客人求见,听到求见客人是谁。方子达顿时笑了。

让人把客人引进中堂,方子达换了身衣服,再和妻子交代了两句话,就起身出了门。快步来到中堂,只见大使和男爵阁下已经等着自己了。

“抱歉。让两位久等了。”

见方子达来了,大使和男爵连忙站起,大家客客气气地寒喧几句,等重新坐下后。方子达有些奇怪地问:“两位,不知夜里倒访有何贵干?”

“总长阁下。我们来是想请求您的帮助。”索维慈婉和弗兰格尔男爵先交换了下眼神,随后由大使开口说道。

“帮助?这话我有些不明白?我只是财政总长,两位身后代表的是一个国家,如果是外交方面的问题应该同曹总长商谈呀,他才是外交总长。”

“不不不,不是外交,是个人的问题。”

“个人问题?”方子达看了眼对方,微微皱眉想了想,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难道是两位手头紧?呵呵,这个没问题,都是朋友嘛,要多少直说就是?方某不才,私人借贷些还是可以的,这样吧,我这就给你们开张3000大洋的支票,这些够了么?”

方子达这听上去很是真诚的话让他们反而尴尬万分,男爵差一点儿没沉住气就要站起来说什么,话还没出口就被大使一眼给瞪了回去。

“总长阁下说笑了,我和男爵阁下可不是来打秋风的,而是真的有私事请求您的帮助。”

“这……我就不明白了,如果不是为了钱,不知阁下究竟有何事要夜里来寻方某?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

方子达对这两个墙头草本就没多少好感,虽然他不介意和他们合作,但嘴上挖苦几句还是没关系的,当即笑眯眯地反问道。

“你!”男爵军人出身,又是贵族,哪里受得了这些话,当即就站起身抢着责问:“阁下,请把公主殿下交出来吧!”

“公主?什么公主?男爵阁下,您的话方某怎么听不明白?”

“当然是安娜斯塔西亚公主!”

“安娜斯塔西亚公主?男爵阁下您睡糊涂了吧?您不是公主的侍卫官么?何况安娜斯塔西亚公主是你们俄国的公主,不一直住在你们大使馆么?这干我何事?”

“公主殿下她……。”

男爵气得面孔发青,正要继续责问的时候,大使连忙拽住了他。

“总长阁下,请原谅男爵阁下的莽撞,作为公主殿下的侍卫官他有些过于焦虑了。不瞒阁下,我实话实说吧,安娜斯塔西亚公主失踪了。”

“什么!安娜斯塔西亚公主失踪了?”方子达一脸的惊愕,猛然站起身追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已经……已经……有些rì子了……。”大使闪烁其辞地回答道。

似乎被这消息很是意外,方子达在屋中来回笃步,又问:“阁下,此事通报我国外交部了没有?”

大使摇摇头。

“那怎么可以,安娜斯塔西亚公主在我国境内失踪,你们应当第一时间就通知我国zhèng

fǔ。可你们非但没有这么做,反而隐瞒真相,而且……。”说到这,看似焦急的方子达突然脸sè一变,冷笑道:“男爵阁下刚才的意思难道是说我绑架了公主殿下是不是?哦,我明白了,你们今天来是想借拜访的名义其实要搜查下公主殿下是否在我这里?放肆!这是中国,不是你们俄国!虽然你们是外交官,但是以这种方式诬蔑方某,我一样可以把你们全抓起来送上法庭!”

方子达一拍桌子,大使可吓得不轻。俄国已经不是当初的沙俄了,而中国也不是当年的满清,他这个大使说好听的还是外交官,说难听的已快沦落为丧家之犬了,以方子达的权势不要说抓他们,就是捏死他们也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总长阁下息怒,息怒!”大使连忙解释道:“我们不是怀疑总长阁下绑架了公主,今天来的的确确是请求您的帮忙的。说实话,公主殿下失踪后,我和男爵阁下花尽力气也没找寻到她的下落,而如今我国政局又发生变动,公主殿下的安危令人担忧,为了保守机密,我们并未向外披露公主殿下失踪的消息,害怕一旦消息走漏,危害到公主殿下。所以,经过考虑,我们决定向总长阁下求助,请总长阁下帮忙找寻公主殿下的下落。”

听了这番话,方子达的表情稍稍缓和了些,但还是有些不解道:“为何求助于我?这事应该由外交部来处理吧?”

“不不不,总长阁下才是最合适的。”大使左右瞧了瞧,这才说了三个字:“特工处。”

“呵呵,阁下还真是好算盘,我明白了。既然如此,这个忙我倒是可以帮帮。”方子达点点头,但还是奇怪道:“不过方某觉得奇怪,这公主殿下在大使馆呆的好好的,为何会突然失踪呢?是有人潜入大使馆绑架了公主还是公主殿下自己出走的?还请两位告知。”

这个问题令两人难堪之极,他们总不能告诉方子达是他们先不怀好意,被公主察觉后自己逃走的吧?如果这样说的话面皮何在?方子达是否会继续帮忙呢?迟疑了半响,这才含糊其词地说不太清楚,但对于方子达又信誓旦旦以上帝名义保证,只要找回公主殿下,他们一定会报答方子达,并对公主殿下无比孝忠。

整个会面不足一小时,等方子达答应帮忙找寻安娜斯塔西亚公主之后,两人也就告辞了。

走出方子达的官邸,男爵皱着眉头问:“阁下,我刚才试探对方,对方的反应并没有破绽,依您之见,公主殿下是不是真落在这个人手里了?”

“哎……。”叹了口气,老jiān巨滑的大使摇头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我们今天应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如果公主殿下能原谅我们的话,估计用不了几天她就会出现。假如……那我们也只能流亡了。”

默默点了头,男爵此时有些后悔自己当初所做的决定,如果他能知道国内的局势会如此变动的话,打死他都不会对安娜斯塔西亚公主动那种歪脑筋。现在,他和大使两人骑虎难下,命运已经掌握在他人的手里,已经无法左右了。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八十五章 一个国家的诞生

送走男爵和大使,方子达回到中堂,安娜斯塔西亚公主静静坐在刚前大使的椅子上,一手托着腮,秀眉微颦措,而她的忠实仆人伊万默默站在身后,不出一声。

“公主殿下,请您做个决断。”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方子达开口说道。

“阁下,我的心很乱……。”安娜斯塔西亚公主提起头,美丽的眼睛中蓄满了泪水:“他们背叛了曾经孝忠的王朝,背叛了我的父亲,又背叛了我,如今又企图背叛自己的祖国!我不知道是否还能再信任他们,从心里来说,我恨不能这两个叛徒去死!但出于理智,又觉得应该答应他们,所以……请原谅,我无法决断……。”

“我能理解您现在纠结的心理,公主殿下。”方子达微微点头,有些欣慰道:“您没有愤怒地要求我抛弃他们,并给予这两个叛徒以惩罚,这表示您的成熟和判断能力。当然,对于曾经出卖了您的家族包括您在内的这两个人,完全的信任是根本不可能的,但是限于目前局势,他们还是有一定的利用价值。虽然他们的真正目的是想让您成为后盾,甚至说是挡箭牌和救命稻草,可对于您来说,您目前也需要这样的部下,即使这种部下是很不可靠的,您说呢?”

安娜斯塔西亚公主静静沉思着,过了许久点了点头。

“谢谢阁下的提醒,我明白应该怎么做了。”

方子达笑了笑,目送安娜斯塔西亚公主在伊万的护卫下离开了中堂。看来,这个公主是个真正的聪明人,其政治天赋很高,方子达喜欢和这样的人合作,至少他不希望将来成为流亡zhèng

fǔ的首脑是一个令人摆布,毫无能力的傀儡。

男爵和大使同方子达见面后,方子达虽然答应帮他们找寻公主的下落,但直过了将近一个星期依旧没有给他们带去任何消息。

而此时。俄国国内的局势已向另一个方向发生了剧烈变化,由于孤注一掷的同德国战争导致惨重失败,俄国临时zhèng

fǔ的下台已经到了倒数计时的时候,只是因为临时zhèng

fǔ各党派同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的布尔什维克党在某些交接政权方面尚未全部谈拢,为了保证下台后的各自利益。临时zhèng

fǔ各派绞尽脑汁拖延时间。企图让布尔什维克党给予他们一定的保证后再交出权利,所以从表面上临时zhèng

fǔ依旧是俄国的法定zhèng

fǔ,但实际上谁都瞧得出来,临时zhèng

fǔ已到了rì落西山的地步。

如今。布尔什维克党在俄国的声望如rì中天,聚集在它身边的有大量的知识分子、工人、农民、小产业主、士兵、学生……,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为了尽快推动革命,给予临时zhèng

fǔ已最后一击,逼迫临时zhèng

fǔ尽快移交权利。在1918年4月4rì发动了又一场声势浩大的示威游行。

这次示威游行无论从规模、人数都比前几次更为庞大,当游行进行到**时,上千名士兵毅然参加了游行队伍,并在游行组织的鼓动下从示威游行而发展成为一次突然地政变。这场政变很快就从市中心开始迅速蔓延,从起初的上千陆军士兵加入开始,到下午时分已有近万名士兵和数十万工人、市民、学生参加,就连驻扎在波罗地海的舰队也很快参与了这次活动。

当天下午,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宣布成立革命军事委员会,由列夫.达维多维奇.托洛茨基指挥赤卫队、士兵联同参与政变的海军一起向临时xìng所在地——冬宫发起攻击。当天深夜。冬宫被攻破,临时zhèng

fǔ总理亚历山大.弗多洛维奇.克伦斯基、陆海军部部长亚历山大.瓦西里耶维奇.高尔察克狼狈出逃,其余成员被逮捕,4月5rì上午,革命军事委员会向外宣布俄国临时zhèng

fǔ被推翻。zhōng

yāng和地方全部政权已转归苏维埃。4月6rì,在斯莫尔尼宫召开全俄苏维埃代表大会,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被选举为主席,并在会议上做了报告。同时会议通过了《和平法令》和《土地法令》,宣告第一届苏维埃zhèng

fǔ诞生……。

俄国的革命震惊了世界。苏维埃zhèng

fǔ诞生后,第一件事就是和同盟国正式停战,宣布退出战争。这个结果令德皇威廉欣喜若狂,立即派出外交人员和苏维埃zhèng

fǔ进行谈判,并在很短的时间内就签订了终战协议。和俄国的战争至此结束,德皇威廉得意洋洋,因为他的投资得到了丰厚的回报,在战场上一直没打垮的俄国自己崩溃并认输了,这让他看见了赢得整场战争胜利的曙光。

和同盟国相反的是协约国,当得知俄国临时zhèng

fǔ垮台,苏维埃zhèng

fǔ单方面终止战争的消息后,英法等国如丧考妣,没有后顾之忧的同盟国将以全部力量对付英法联军,虽然在西线战场上中**团已经到位,可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协约国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咒骂苏维埃zhèng

fǔ的同时,协约国紧急向rì本、美国求助,要求rì本尽快履行协约国义务,派兵参战。但让他们失望的是,rì本zhèng

fǔ推三阻四,说了一大通的困难就是不肯出兵,气得英法两国暴跳如雷,要不担心rì本zhèng

fǔ转投同盟国阵营的话,英法两国甚至起了把rì本踢出协约国的念头。

至于美国,对于协约国的求助依旧不作正面回复,但美国zhèng

fǔ私下答应可以加大对协约国的援助,至于正式出兵在美国暂时没有准备就绪的情况,恐怕还得等上一等。面对这样的情况,无奈的协约国只能咬紧牙关,期望于战场上士兵的勇猛和坚毅,挡住来势凶猛的同盟国大军。

同时,为了报复苏维埃zhèng

fǔ在背后捅刀的行为,协约国向世界宣布不承认苏维埃zhèng

fǔ为俄国合法zhèng

fǔ,而依旧认为逃亡的临时zhèng

fǔ是俄国唯一也是合法的zhèng

fǔ。对于协约国的这个反应,针锋相对的同盟国立即作出回音,以德国为首的同盟国阵营在协约国宣布不承认苏维埃zhèng

fǔ的同时也作出了声明,德皇威廉公开宣布承认苏维埃zhèng

fǔ的合法地位,并且大力赞扬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为德国人的老朋友,德俄之间将成为友好国家,鉴于俄国的目前情况,同盟国将主动退还部分俄国领土,并且赞助苏维埃zhèng

fǔ五十万金马克的巨额资金,以表达善意。

苏维埃zhèng

fǔ成立,临时zhèng

fǔ垮台,男爵和大使阁下觉得这天仿佛都塌了。虽然国内的局势暂时还没影响到他们在中国的安全,但一个个不好的消息陆续传来,令得两人坐立不安,头发都愁白了一大把。

终于,盼星星盼月亮,方子达那边总算传来了消息。当接到方子达邀请他们过府的信息时候,男爵和大使连一分钟都没耽搁,马不停蹄地就赶了过去。

“公主殿下找到了。”

见到方子达,第一句话就让两人欣喜万分,急忙询问公主在哪里,要求见一下公主。

“两位,你们觉得公主殿下会见你们么?”方子达冷冰冰地反问:“我想阁下们应该清楚,公主殿下为什么会离开大使馆的真正原因吧。”

“这……。”男爵和大使面面相觑,脸sè变幻不定,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说实话,公主殿下对两位非常失望。”叹了口气,方子达摇头道:“本来,公主殿下是不愿再看见你们的,甚至连接触都不愿和你们接触,至于其中的原因,我想也不用多说了吧?”

“阁下,事情其实不是像公主殿下想象的那样……。”男爵有些沉不住气,急忙分辨。

还是大使听出了方子达话中的另一层意思,连忙拽了下男爵,诚恳地说道:“阁下,我们知道自己的错误,没错,当初我们的确被魔鬼给诱惑了,有放弃信仰的冲动。但是阁下,毕竟这事没有发生,而如今在上帝的召唤下,我和男爵就像迷途的羔羊一般重新回到了上帝的怀抱,虽然我们不期望公主殿下能真正原谅我们,但还是想请阁下转达我们悔改的诚意……。”

说完,大使还煞有介事地画了个十字,作出一副虔诚的模样。边上的男爵顿时也醒悟过来,连连称是,两人仿佛摇身一变成了神棍,在方子达面前做着可笑的拙劣表演。

忍着好笑,方子达脸sè似乎稍稍缓和了下来。

“好吧,两位的诚意我会想办法向公主殿下转达,不过你们要首先拿出些能令公主殿下满意的态度,贵国国内的政变大家都很清楚,作为公主殿下非常忧虑她的家族存亡和国家的巨变,在这种情况,如何抉择,还得两位作出选择。”

“这……。”男爵和大使交换了下眼神,过了许久大使开口道:“阁下的建议我们会仔细考虑的,不过在之前,我和男爵阁下想见见公主殿下。”

“见公主殿下,这当然没有问题,只不过现在不那么方便。”方子达笑道。

“为什么?难道……?”男爵急问。

摆了摆手,方子达摇头道:“别乱猜了,公主殿下不在京城,她去了东北扶远。”

“东北扶远?那不是……?”男爵和大使顿时一惊,中国的东北扶远不是中俄交界处么?公主去了那边干嘛?(未完待续。。。)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八十六章 贵客来临

东北、扶远。

这是中国最东北的一个偏僻地区,地处黑龙江和乌苏里江交汇的三角地带。在前清时,经常有句话叫“发往宁古塔与披甲人为奴”,而扶远则比宁古塔更要往北,这里已经是中国和俄国的边境处,除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扶远县城外,扶远地区还有几处村落,除了这些那就是还有藏在茫茫大山密林中的胡子了。

作为中国的边境地区,在前清时扶远城有过一支部队驻扎,满清灭亡后,当地部队被编为地方保安队,说是保安队,实际上和民兵组织差不多,因为扶远四周除了胡子外,还经常有从俄国边境跑来的老毛子烧杀掠夺,所以当地的局面大多都是半农半兵,相互结军自保。

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1918年的chūn天,在刚开chūn的某一天,扶远县城的居民突然发现有一支军队到来。惊恐顿时笼罩了所有扶远人,保安队在县长的指挥下急忙关上城门,并派人打探究竟是那股胡子跑了过来。

当打听消息的人回来后,惊慌失措的扶远人终于放下了心。来的并不是胡子,也不是从俄国边境跑过来的老毛子兵,这些人穿着整齐的国防军制服,为了打消扶远人的顾虑,部队还派了一名联络官先进了县城,向县长出示了他们的身份证明。

当得知有国防军派兵驻扎扶远后,扶远县城上上下下都松了口气,但同时他们又担心小小的扶远城本就处于穷乡僻壤之间,万一这支军队不守纪律,疯狂收刮掠夺民财的话,他们的rì子恐怕就更难过了。

不过,这个顾虑很快就被打消了。这支几百人的军队抵达扶远后,不仅没有sāo扰当地居民,反而在扶远县城外竖立了军营,除去几个当官的外,普通士兵几乎一步不出军营。每rì站在城墙上就能看见军营中的士兵按时cāo练、列队等等。这样的军队自满清以来,扶远人还是头一回见到。

不仅如此,这支军队从上到下从军官到士兵都和和气气的,无论是买东西还是要求县里帮忙出劳力替他们修建营房等等,都拿出了白花花的银元。出的价格也十分公道。一来二去。扶远人也就渐渐放心了这支军队,并且一提到这支队伍就翘起大拇指,赞上一句好个威武之师。

随着部队的驻扎,再加上部队上下出手大方。倒给人口稀少而又萧条的扶远城带来了不少商机。一些头脑灵活的商人从其它地方弄来大量粮食、肉食等物资,转手卖给军队,从中赚了不少钱,再加上小商小贩渐渐聚集,仅仅不到一个月。整个扶远城车水马龙,隐隐约约有些兴旺的气象。

扶远的兴旺,很快就引起了不少人注意。但打扶远主意的人并不多,一开始倒有一支300多人的胡子打算趁驻军不备跑来抢一票,可没想到仅仅半小时都不到就给打得落花流水,狼狈而逃。不仅如此,驻军还派出追击部队,对这股胡子穷追不舍,直到胡子的头领“金眼雕”被打死乱军之中。手下喽啰尽数被俘,再端掉了胡子的老巢后,部队这才得意洋洋胜利收兵。

有了如此先列,哪里还有胡子敢打扶远的主意?要知道“金眼雕”可是方圆几百里势力最大的一股胡子了,山寨里男男女女加起来有近500多人。快枪100多条,还备有十来把短枪和三门老式青铜炮,纵横百里,可谓赫赫有名。这样的实力都给驻军一口气给灭了。还会有哪个嫌活腻味了的家伙不长眼会去打扶远县城的主意?

随着扶远的安定,扶远人也渐渐习惯了这支部队的存在。甚至有些人还觉得有了这支部队他们的生活更安全也更好了。就连本对这支部队到来不满意的县长也感觉到,扶远有了他们是件好事。

但令人惊愕的事不久后就发生了,就在剿灭“金眼雕”不久,从俄国那边跑来一群老毛子士兵,吓得远远瞧见的扶远老百姓撒腿就跑。接到消息后,扶远县长急忙让人通知驻军,并且做好了关上城门坚守的打算。这老毛子兵可不比胡子,胡子最多抢东西,除非对方反抗激烈,一般并不杀人。可老毛子兵是烧杀掳掠jiānyín什么坏事都干,甚至往往抢光一村子后兴起,还会放把火,把人全全活活烧死为乐。自满清以来,这种事在扶远周边见得多了,当地人有句老话“不怕胡子就怕毛子”,指的就是这些老毛子兵。

接到消息后,驻军立即出动,不多久这上百人的老毛子兵就和出动的驻军在扶远城郊碰上了。站在城头胆战心惊地看着两军交接,战争一触即发,县长暗暗祈祷佛主保佑自己这方获胜。

谁想到,两军在离各自几百米的距离就停了下来,老毛子兵那边骑马跑出来一个军官模样的人,扯着嗓子不知道喊了几句啥话。而驻军这边不多时就也出来个人,隐隐约约瞧着穿着似乎就是驻军中军职最高的那位将军,只见他骑马上前,冲着对方也吆喝了几句,接下来的场面令县长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见出来的这两人同时下了马,走到对方面前哈哈大笑,抱在一起一阵捶胸拍背,这究竟是咋回事?城头上的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全愣住了。

眼睁睁地看着这支老毛子军队被驻军接进了军营,不久后驻军那边传来消息说来的这些老毛子兵是自己人,让扶远老百姓们放心。虽然有了这话,可谁敢放心呀?尤其是县长怎么都琢磨不明白,明明这些人是老毛子,怎么就成了自己人呢?这驻军究竟是想些干什么?

更让人惊讶的还在后头,这些老毛子兵进了军营后呆了几天,接着在驻军的带领下进了县城。起初,扶远老百姓对这些老毛子有些提心吊胆,可时间一长倒觉得这些老毛子和以前来抢掠的老毛子兵有些不同。这些人除了长的和中国人不一样外,平rì里倒也规规矩矩,买东西出手还大方的很。除了喜欢喝酒和喝醉后爱发酒疯外,别的倒也没什么,相处久了,大家也渐渐接受了这些老毛子。

又过了些rì子,陆陆续续又来几群老毛子,只不过这几次有些是老毛子兵,有些是拖家带口的老毛子、小毛子和女毛子。有了前一批老毛子的经验,这回扶远人倒没太过紧张,但这么多老毛子出现,凑在一起指指点点评论上几句这也是难免的,尤其是有些女毛子,穿着和中国人完全不同的衣服,这腰,这胸,还有这白花花的腿,直瞧着扶远男人两眼发直,有些老学究当面摇头训斥有伤风化,可背地里yù火难抑,在这些女毛子到来的当晚,扶远城里不知道有多少家人里夫妻折腾了足足一晚,而10个月之后,整个扶远城也一下子多出了许多婴儿。

至五月下旬的时候,边境小城扶远县已早不是去年的模样,随着来到扶远的老毛子越来越多,整个扶远县城根本就装不下这么多人。在驻军的安置下,围绕扶远县城周边如雨后chūn笋一般建起了密密麻麻的房子,等到六月初的时候,扶远的老毛子总人数已经突破了十万人,走在街上到处都可以见到金发碧眼大鼻子的老毛子,要不知道这里是扶远,恐怕刚刚来的人还以为自己已经到了老毛子的地盘呢。

“将军,这样下去扶远还是扶远么?城里如此多的老毛子,万一出点事老朽可担当不起啊!”县zhèng

fǔ,县长祝广廉拱着手向坐在上位的一个将军,也就是驻军的指挥官说道,神情中深深藏着一抹挥之不去的忧虑。

张宗昌不以为然地笑笑:“祝翁放心,这些俄人在城中无妨,他们除了样貌和我中国人不同外,其实也没什么两样的。祝翁就当是治下百姓,应该如何管理还是如何管理就是。”

“说是这样说,但老朽真要这么做万一出问题可怎么办?要知道如今城外的老毛子兵可比将军您手上的驻军还多,如果一旦闹事,将军弹压不下,整个扶远就将毁于战火之中啊!”

祝广廉忧心忡忡地说道,刚开始老毛子人少也就罢了,但如今老毛子人越来越多,这祝广廉每rì瞧着城里城外进进出出的老毛子,一颗心早就提到了喉咙口,这么多老毛子,一旦闹起事来,别说他这个县长,恐怕就是张宗昌的部队也弹压不下,难道他就不怕出事?

听祝广廉如此问,张宗昌当然晓得他在担心什么,哈哈一笑就摆手道:“不瞒祝翁,过些rì子这些老毛子兵张某就会带离扶远,以后留在扶远的除了我一连驻军外就是一些女毛子、小毛子之类,这些人以祝翁的能力,管理起来应该没问题吧?这样,祝翁可放心?”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啊!”祝广廉捻着下巴的山羊胡须顿时眉开眼笑,连连点头。有了张宗昌这个保证,他也能松口气了。

正好询问张宗昌究竟何事把这些老毛子兵给带走的时候,突然外面传来排山倒海般的欢呼声,这些声音听着似乎全是那些老毛子在喊叫,此起彼伏的“乌啦”差一点儿把祝广廉给吓得摔一跟头。

“坏了坏了!将军!出……出事了……。”面如土sè祝广廉惊恐道,他第一个反应就是那些老毛子造反了。一股绝望笼罩在他的心头,祝广廉脸sè灰白,不由自主地念叨着:“老朽早知就会如此……早知就会如此……。”

“祝翁不必惊惶,事情并非祝翁想象那般。”和惊慌失措地祝广廉相反,张宗昌神情自若地站起身,笑道:“如张某猜的不错,祝翁,有贵客到了。”((qidian.)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八十七章 放归

来的的确是贵客,随一团国防军到来的客人让俄国人欣喜若狂,因为他们在这支部队中居然看见了代表罗曼诺夫王朝的皇家双头鹰旗帜。虽然经历多年的战争,俄国人对尼古拉二世的不满到了极点了,并导致俄罗斯帝国的崩溃。可这一年多来,随着临时zhèng

fǔ的上台和垮台,而今又有采取激烈革命的布尔什维克党取代临时zhèng

fǔ执政,但对于民众来说情况并没有多少好转,相反国家内部的反复动荡令得生活越来越糟糕,吃尽苦头的俄国人不仅怀念起战争之前的罗曼诺夫王朝来,极度希望时光能够倒转,回到哪个时候。

正因为这样,这些逃亡至扶远的俄国人不是在国内活不下去的老百姓,就是反对苏维埃政权的贵族、资本家和军人。在他们心里,只有罗曼诺夫王朝才能真正代表俄罗斯帝国,无论只会夸夸其谈而无治国能力的临时zhèng

fǔ或者那些拼命鼓吹革命,坚持强硬阶级斗争的布尔什维克党都是可怕的异类。

经历将近一个月的长途跋涉,安娜斯塔西亚公主虽然一脸掩饰不去的疲惫,但当她来到扶远城郊,望见一股股向自己涌来的人流,并听到他们在皇家双头鹰旗帜下所发自内心的欢呼声时,心中的激动令她忍不住流下了泪水。

不顾旅途的疲乏,安娜斯塔西亚公主走出车中,挥手向人群致意,瞬间人群爆发了阵阵山呼海啸的欢呼,每一个俄国人,无论男女老幼,无论贵族农民,在此时他们把心中一直压抑的苦闷全部发泄出来,忘情地兴奋呼喊。

伴随安娜斯塔西亚公主的当然是她最忠心的仆人伊万,他一脸jǐng惕地守护在公主左右,以防不测。其实没有他也没关系,在跟随安娜斯塔西亚公主一起到来的这支部队是方子达最jīng锐的私军——护卫军的一团,护卫军大部改制为税jǐng部队后。方子达对余下的护卫军重新进行了整编,而这一团就是其中最jīng锐的部队。何况在部队中还有着特工处的人在,如此防护,安娜斯塔西亚公主的安全绝对能够保证。

“公主殿下,您的臣民真是热情。看来鄙人事先的安排没有必要了。”陪同安娜斯塔西亚公主往城门而去。周元良笑着说道。

安娜斯塔西亚公主微微笑着点头,并不时地向她的臣民们挥手,一些激动的俄国人争先恐后的挤向前,想亲眼目睹下公主的容颜。有些虔诚的人甚至在公主的车过去的道路上跪下。发狂一般亲吻车轮轧过的痕迹,露出满足而欣慰无比的笑容。

公主一行很快就进了扶远,在迎接的张宗昌安排下,公主暂时下塌城内的一幢宅院。

不顾疲劳,安娜斯塔西亚公主向张宗昌和周元良表示想见一见扶远的俄国代表。对这个要求。张宗昌有些迟疑,不过周元良倒不意外,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半小时后,几个扶远的俄国人代表觐见公主。这几人中属于军人的有哥萨克的将领菲利莫诺夫少将和西伯利亚的托洛夫斯基上校,另外的就是逃来扶远的几个小贵族、破落工厂主和平民代表了。

觐见公主的场面是感人的,同样也是成功的。在公主殿下的安抚下,这些人仿佛看到了俄罗斯帝国重新站起来的希望。当然,为了避免公主殿下过度疲劳,觐见的时间并不长。代表们带着激动而又有一点点遗憾告退后,刚前还很兴奋的安娜斯塔西亚公主反而渐渐收敛了笑容,露出一抹忧愁。

“公主殿下,难道见到了自己的臣民让您反而不高兴么?或者说,您有什么心思?”

周元良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心情变化。和颜悦sè地问道。

“当然不是,我很高兴!”安娜斯塔西亚公主笑着回答,抬手摸摸额边:“也许是有些累的缘故吧,周先生。这一路上辛苦您了,我想我也应该回房好好休息下。”

周元良早不是当年跑堂的小子了。这些年来随着他在情报工作方面的越发成熟,察言观sè根本不是普通人能比的。虽然安娜斯塔西亚公主的回答很是自然,听起来似乎也是那么一回事,但周元良心里明白,安娜斯塔西亚公主真正在为什么而忧愁。

“公主殿下!”

“周先生,您还有事么?”正要往屋里走的安娜斯塔西亚公主停下了脚步,回头问道。

“虽然我知道殿下您很是疲倦,但如果方便的话我想和公主殿下好好谈谈,可以么?”周元良笑问道。

“大胆!”伊万在一旁喝道,怒目圆瞪看着周元良。

“退下!”摆摆手,安娜斯塔西亚公主稍一想了想就点头道:“没问题,不过我很累,希望时间不要太长。”

“当然。”周元良答应道,转身看了看四周,屋里就他和安娜斯塔西亚公主还有伊万三人,至于张宗昌刚前已经让他去为护送公主前来的部队安排营地了。

“伊万!”安娜斯塔西亚公主是个聪明人,会意地向伊万使了个眼sè,伊万一声不吭地走出了房间,把门带上,并亲自守护在门口。

“说吧,总长阁下想让我做些什么,或者说你们打算如何利用我?”没了伊万,面对周元良安娜斯塔西亚公主也就不在绕弯子了,直截了当问道。

“呵呵,看来殿下您对此很不满意?不过殿下您不要忘记,如果没有我们先生出手,恐怕您现在早就和您的父母一起呆在彼得堡的监狱里了,也不会像今天一样面对您狂热的民众。”周元良不客气地一针见血,安娜斯塔西亚公主呆了呆,神sè有些黯然。

“没错,您说的的确是事实。”默默半响没出声,过了许久安娜斯塔西亚公主叹了口气:“好吧,这终究是我的选择,只要能够延续罗曼诺夫王朝,什么样的代价我都可以接受。”

安娜斯塔西亚公主如此回答,周元良微笑着点点头,此时他才开口道:“既然如此,那么公主殿下。我向您转告先生的命令。”

“请说!”

“自公主殿下抵达扶远,张将军和他的部下就将归属公主殿下,整支部队包括加入的俄国士兵们将于一周内启程前往符拉迪沃斯托克,并在占领符拉迪沃斯托克后正式成立俄罗斯帝国正统zhèng

fǔ。张将军将在进入俄国领土前自愿加入俄罗斯国籍,当然他的士兵也是如此。同时还会有陆续将近五万人的部队成为俄罗斯帝国正统zhèng

fǔ的第一批国防军……。”

安娜斯塔西亚公主惊讶地瞪大眼睛。简直不信自己所听见的这些。她万万没有想到方子达把自己从京城弄到扶远后居然就放弃了自己作为棋子的打算,反而给了她一支强大部队,并且还把俄罗斯帝国最东面的重镇符拉迪沃斯托克也交到她的手中。一时间,安娜斯塔西亚公主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难道方子达就不怕她到了符拉迪沃斯托克就天高海阔任鸟飞了么?

“我不明白为什么……。”

“不需要您明白,只需要您答应我们一个条件。”周元良从口袋里掏出份文件递过去,笑道:“张宗昌将军在起初会是您坚实的后盾,他会帮助您在符拉迪沃斯托克和远东站住脚,成立俄罗斯帝国正统zhèng

fǔ。并且。先生承诺,将秘密通过符拉迪沃斯托克的港口给予您大量的物资支援,以保证您的顺利统治,不过,等您有能力西进后,将把符拉迪沃斯托克和连同满清以来割让给贵国的土地全部交还给我国,这就是我们的条件。”

接过文件仔细看了看,安娜斯塔西亚公主笑问道:“那么张将军和他的部下也将一直驻守符拉迪沃斯托克地区了?”

“是的,直到这些地方交给我们。他的任务才算完成。在此之前,他依旧是您的部下,可以为您做任何事情,当然……除非您下达了不切实际的命令。”周元良一语双关地说道。

周元良说的这些有些出乎安娜斯塔西亚公主的预料,说她不心动是不可能的。本来她已经有了做傀儡的觉悟。觉得自己只能是方子达手中的棋子,任凭摆布。谁想到最终方子达居然做出了如此安排,这个安排虽然在某方面限制了她的部分权利,并且开出了巨大条件。可这对安娜斯塔西亚公主来说同样是个极好的机会。

安娜斯塔西亚公主虽然年幼,但同样是一个有野心的人。能够成为一国真正的主宰,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她也不会放弃。至于张宗昌和他的部队安排,对安娜斯塔西亚公主来说一点问题都没有,毕竟经历过男爵和大使的背叛,作为公主的她根本不会再轻易相信任何人,反倒是张宗昌掌握军队对公主来说更能保证自身安全和以防背叛。因为张宗昌本就不是她的子民,也不可能是国内那些党派的势力成员,他们的地位更多像一支雇佣军,直到完成任务。

“我答应!”安娜斯塔西亚公主毫不迟疑地同意,在文件上签下了名字,随后又扭开手上的戒指,盖上了代表女大公的私印。

“周先生,不过我还是希望总长阁下能够给予我更多的帮助。虽然我从来没有接触过政治,但也知道一个zhèng

fǔ不仅仅是靠几个人或者一支军队就能支撑起来的,希望周先生向总长阁下转达,请总长阁下派几个jīng通政务的顾问来帮我,可以么?”安娜斯塔西亚公主微笑着问道。

周元良心里暗赞,这公主的魄力不小,懂得舍取的人才能真正成功,而她就是这样的人。虽然听上去是请求,但实际也摆明了公主对方子达的良好态度。

对于这个建议和要求,周元良当即替方子达答应下来,不过他同时也笑着回答道:“其实公主殿下只要抵达符拉迪沃斯托克,zhèng

fǔ的人手自然就会有了,而且您很快就能见到其中几位。”((qidian.)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八十八章 远东巨变

周元良临走的那句话并没让安娜斯塔西亚公主太多在意,在她认为只不过是方子达的另一种安排罢了,既然方子达能帮助她重回俄罗斯,而且很有把握地帮她拿下整个符拉迪沃斯托克,那么等她抵达那边时肯定提前做好了安排。

可是,令安娜斯塔西亚公主没想到的是,几天之后,张宗昌带领大军由扶远向南,顺江而下,由龙王庙往东进入了符拉迪沃斯托克地区。

这一路上部队几乎没遇到任何阻拦,直至抵达符拉迪沃斯托克近百里时,这才同当地的俄**队相遇。

双方刚一接触,都摆出了副如临大敌的架势,可当张宗昌的部队打出了罗曼诺夫王朝的皇家双头鹰旗帜后,对面的军队猛得一愣,立即就派出联络官询问究竟是那支部队来到这里。

早就有准备的张宗昌让托洛夫斯基上校前去交涉,不多久,对面的俄**队就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听到满山遍野的“乌啦”后,张宗昌很是得意地笑了,大手一挥,指挥军队在当地部队的引导下开进了符拉迪沃斯托克。

从扶远出发,直到占领符拉迪沃斯托克,整个过程是如此轻而易举。其实说是占领倒不如是说俄国人用他们异常的热情迎接张宗昌大军的到来。由于俄国国内的巨变,新上台的苏维埃zhèng

fǔ根本无法来得及控制远东地区,从西伯利亚到整个远东,暂时还在逃亡的临时zhèng

fǔ手中。而且因为临时zhèng

fǔ执政的失败,使得大量军队和平民对他们并没有多少信任,相反同遥远的欧洲地区相比,远东地区人民对罗曼诺夫王朝的忠心更高些,当他们得知前来的大军居然是安娜斯塔西亚公主的部下时,这种欣喜而又狂热的举动也就很是自然了。

符拉迪沃斯托克是俄罗斯帝国在远东的重镇,同样也是俄罗斯远东舰队的所在地。只不过,由于欧洲大战的需要,整个远东舰队主力早就不在符拉迪沃斯托克。但依旧留下了一支小规模的护卫舰队。

和符拉迪沃斯托克的陆军一样,当得知军队的来临后,护卫舰队的指挥官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向安娜斯塔西亚公主效忠的决定。在张宗昌进入符拉迪沃斯托克不到三天时间,已经走到半道的安娜斯塔西亚公主接到消息后立即加快速度,赶到了符拉迪沃斯托克。

安娜斯塔西亚公主赶到符拉迪沃斯托克后。整个城市顿时沸腾起来。许多人当看见公主殿下出现在一辆装饰华贵的皇家马车上时,甚至激动地嚎淘大哭起来。在他们心里,俄罗斯帝国并没灭亡,只要有安娜斯塔西亚公主在这里。罗曼诺夫王朝一定会重新兴起,俄罗斯帝国也将焕发出新的活力。

抵达符拉迪沃斯托克后,安娜斯塔西亚公主惊愕地发现那两位曾经出卖过自己的犹大——男爵和大使阁下居然在市政厅大楼里等着自己,至此她才明白周元良对自己说那番话的真正涵义。

见到公主,男爵和大使羞愧难当。涕泪满面地跪下苦苦恳求公主殿下的原谅,并以自己祖先和上帝的名义发誓,只要公主殿下既往不咎,他们将永远效忠于罗曼诺夫王朝。

对于这两人,安娜斯塔西亚公主心情异常纠结,要以她内心真正的想法,恨不能马上叫来侍卫把这两个叛徒拖出去吊死。可是,理智压住了怒火,看着他们仆伏在自己脚下亲吻自己脚指并痛哭流涕的样子。渐渐陷入了沉思。

最终,安娜斯塔西亚公主还是放过了他们,非但如此还让男爵担任了乌苏里斯克的防卫部队长官,至于老油子政客大使阁下,更被她任命暂代外交部长一职。

在城中休息几rì。同时陆续接见了远东地区的各级军政官员后。1918年6月10rì,俄罗斯帝国正统zhèng

fǔ在符拉迪沃斯托克正式宣布成立。

zhèng

fǔ首脑,国家元首,俄罗斯帝国女大公。安娜斯塔西亚公主自称为叶卡捷琳娜三世,正式即位。内阁成员中。逃亡中的临时zhèng

fǔ总理亚历山大.弗多洛维奇.克伦斯基担任工业部长,亚历山大.瓦西里耶维奇.高尔察克出任海军部长,远在欧洲地区正组织反抗军的安东.伊万诺维奇.邓尼金担任陆军部长,亚历山大.安德烈.维克多(也就是张宗昌)担任内务部长兼符拉迪沃斯托克jǐng备区司令长官,至于其它几个部长职位分别授予了投靠自己的远东贵族和军事将领们,大使阁下由于外交方面的专业最后捞了外交部长的头衔,也算是转正了。

架子勉强算搭起来了,但整个内阁中除了内务部长安德烈将军(张宗昌)和老油子政客大使阁下担任的外交部长之外,其余内阁成员不是滥竽充数就是根本无法到任。比如工业部长亚历山大.弗多洛维奇.克伦斯基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是死是活谁也不知道。海军部长亚历山大.瓦西里耶维奇.高尔察克正带着近80万人浩浩荡荡地从欧洲地区往远东方向的逃亡途中,陆军部长安东.伊万诺维奇.邓尼金更是不用说了,苏维埃上台后,他就在南方组织了一支“志愿军”,正和赤卫军们打得如火如荼。

可是,俄罗斯帝国正统zhèng

fǔ的成立依旧惊动了整个世界。俄国这几年来,政权如同走马灯一般在沙皇、各党、各派手中来回传递,看得人眼花缭乱,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俄国将来的命运会在苏维埃政权和依旧不承认失败的临时zhèng

fǔ逃亡者中决出胜负的时候,在远东地区突然冒出了一个俄罗斯帝国正统zhèng

fǔ,而且这zhèng

fǔ的首脑和国家元首居然是罗曼诺夫王朝女大公安娜斯塔西亚公主,公主殿下在符拉迪沃斯托克继位,自称叶卡捷琳娜三世,整个世界全被这消息给惊呆了。

刚刚取得政权不久的苏维埃政权立即作出强烈反应,宣布俄罗斯帝国正统zhèng

fǔ是非法组织,声称罗曼诺夫王朝早已灭亡,以安娜斯塔西亚公主为首的一小撮反革命份子顽固不化,相互勾结,实施祸国殃民的罪恶活动,妄图夺取国家的最高权力,这种行为是在开历史倒车,必定会被历史车轮无情地轧的粉身碎骨。苏维埃zhōng

yāng郑重奉劝安娜斯塔西亚公主为首的反革命集团尽快悬崖勒马,不要在危险的道路上越滑越深,要认清形势,接受阶级改造,从而回到人民的怀抱中来……。

同时,苏维埃zhōng

yāng还拿出了正关押在牢房中的阶级敌人——原俄罗斯帝国沙皇尼古拉二世的亲笔信,信中以一种悲愤而又严厉的口气训斥安娜斯塔西亚公主的这种反革命行为,规劝安娜斯塔西亚公主立即放弃这种不切实际的举动,向苏维埃zhèng

fǔ主动投降,以请求宽大处理,并和自己一起好好接受阶级改造,在人民的监督下重新做人……。

苏维埃zhōng

yāng的抗议和所谓的尼古拉二世的亲笔信内容令世人啼笑皆非,恐怕这些东西除了他们自己外谁都不会相信是真的。

和苏维埃zhōng

yāng的气极败坏的反应相反,惶惶不可终rì的临时zhèng

fǔ出逃成员欣喜若狂,已经快跑到图拉的亚历山大.瓦西里耶维奇.高尔察克得知消息后马上向世界通电,承认正统zhèng

fǔ的合法xìng,并且在图拉宣布接受正统zhèng

fǔ的任命就任海军部长。紧接着,安东.伊万诺维奇.邓尼金在罗斯托夫同样举行了就职典礼,加入正统zhèng

fǔ,并宣布把志愿军改编为俄罗斯帝国国防军,并以正统zhèng

fǔ陆军部长的名义发号施令,大量收编各处原俄罗斯帝国和临时zhèng

fǔ的各处队伍,以准备着手反攻圣彼得堡。

除此之外,协约国同样感到兴奋,俄罗斯帝国正统zhèng

fǔ的出现让遭受同盟国巨大压力的协议国看到了局势改变的曙光。英国和法国同时向外宣布承认俄罗斯帝国正统zhèng

fǔ,并且派出外交使节前往远东,祝贺叶卡捷琳娜三世的登基。紧随英法之后,协约国其余国家也陆续承认正统zhèng

fǔ的法定地位,接着半个多月后,美国也宣布承认正统zhèng

fǔ。这样一来,除去同盟国阵营承认的苏维埃政权外,整个俄罗斯分成两大阵营,正统zhèng

fǔ背后不但有协约国的支持,而且还收拢了原临时zhèng

fǔ的大批人马和苏维埃政权针锋相对,从表面上看势均力敌,大有罗曼诺夫王朝复辟成功的架势。

1918年7月2rì,这天是入夏以来最热的一天,整个京城犹如在火炉上烤着一般,办公室里的风扇转个不停也消不去扑面而来的热浪。

下午时分,开完一天内阁会议的宋教仁提议大家去香山避暑,除了有几人有事无法同去外,其余人都欣然答应,一行人出了总理府各自上车前往,方子达的车刚要起步,曹汝霖拉开车门就钻了进来。

“润田兄,你这是……?”

“呵呵,搭鄣明兄的车过去,路上我们也好说说话。”曹汝霖笑着回答道。

方子达微微一笑,点点头,车在驾驶员的控制下很快起步,曹汝霖的坐车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说吧,何事?”把特制的车厢隔板拉起,隔断了和司机的空间,方子达开口问道。

他知道曹汝霖绝对不是没理由就上他车的,肯定有什么要事和自己商量。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八十九章 空口无凭和实实在在

“俄国来人了。”

曹汝霖轻声说道,方子达随意笑问:“来就来了呗,反正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我国已经正式承认了,两国的外交工作当然是由你这个外交总长负责,这事何必同我说……。”

话说到这,见着曹汝霖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方子达微微一愣,转瞬就明白过来:“……润田兄,难道你讲的俄国那边来人指的是西面的客人?”

“正是!”曹汝霖点头道:“鄣明你也知道,曹某自前清时就在外务部,民国后又一直从事外交工作,俄国作为邻国和世界列强之一,认识的朋友也不少。昨晚,曹某府上就来了位俄国的朋友,此人以前曾在京城呆过几年,大家打过几回交道,也算是熟识。本来,曹某只以为他是因为俄国国内局势不稳前来我国避祸,谁想到一见面后才知道根本不是那回事。”

“他是布尔什维克?”方子达皱眉问道。

曹汝霖点点头,说道:“此人早在年前就加入了布尔什维克,现在在苏维埃政府外交部工作。此次前来我国是协商外交工作的,他代表苏维埃政府希望我中华民国放弃承认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而同他们苏维埃政府建立正式外交关系。”

方子达微微笑道:“和苏维埃政府结交,放弃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呵呵,如果方某猜的不错话,恐怕他们拿出了不少筹码吧?”

曹汝霖听了也笑了,从口袋里取出张纸来递给方子达:“当然,为了促成此事,苏维埃政府可下了不少本钱,鄣明,你先瞧瞧这个东西。”

纸上的内容并不多,细细看来可以归纳为两条。

其一:苏维埃政府承诺以前俄国政府同中国签订的一切条约均为无效,并放弃中国对俄国的一系列赔款和在华特权。

其二:苏维埃政府表示,放弃以前夺取的所有中国领土、租界,并将沙皇政府和俄国资产阶级残暴地从中国夺取的一切都无偿地永久地还给中国。

这两条内容。和方子达记忆中苏联政府两次对华宣言的内容基本差不多。只不过由于局势的变化和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的出现,苏维埃政府提前捣鼓出了这两条东西,并且想用它们来换取中国对新生的苏维埃政权承认和支持。

“此事遁初兄可知晓了否?”方子达不置可否地笑笑,转而问道。

曹汝霖摆手道:“我国并未于苏维埃政府有外交联系,而且这些东西又是通过私人渠道送到曹某手上的,曹某担心一旦正式提交内阁讨论,将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至于遁初兄那边。曹某想先听听鄣明兄的意见后再处置。”

曹汝霖这番话让方子达很是满意,因为他在话中把方子达摆在了宋教仁之上,并表示只有方子达首肯他才会把这事向宋教仁汇报。要知道曹汝霖是北洋派系第一个投靠方子达的内阁成员,这样的做法同样是向方子达表示忠心。

“此事无妨,等到了香山后润田兄找机个会同遁初兄商量就是。”方子达轻描淡写地说道,见曹汝霖微松口气。方子达又道:“不过,依我看来,这两条东西只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罢了,苏维埃政府空口无凭,居然拿这种把戏换取我中华民国同俄罗斯正统政府断交,而且还替他们充当靶子,实在是可笑之极。”

“这话怎么说?在曹某看来此事应该可以商酌呀。为何鄣明出此言论?”曹汝霖顿时不明白了。忍不住问道。

“呵呵,润田兄我问你。俄国巨变,如今他国内各派系争夺自顾不暇,双方都在极力拉拢我国,在这种情况下之前的什么和约还能作数否?况且,自欧洲大战以来,我国和沙皇尼古拉二世的两年物资交换过程中,原先的一些特权早就不复存在了,如今除了一小部分的赔款暂挂在帐面上外,剩余的就是原沙俄在各地的租界和我国所失去的大批领土了。赔款问题好解决,想来这些钱我们不给俄国也拿我们没办法,至于租界问题,只要我国政府向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提出,想来也能达到目的。”

顿了顿,方子达看看若有所思的曹汝霖,又道:“至于交还领土什么的,苏维埃政府是拿他人之财慷自己之慨,从目前局势来看,苏维埃政府虽然已经夺取了俄罗斯帝国在欧洲地区的大部分政权,可其根本无法控制西伯利亚和远东地区,这些地盘还在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或者说前临时政府手中。拿无法掌握的国土来作为筹码,要求我国作出这样的表态?这不是可笑之极么?就像一人拿着别人家的家产和你换真金白银,这世界上哪里有如此便宜的事?”

曹汝霖顿时恍然大悟,连连点头称是。其实,作为外交总长他真细想也能想到这些,但身在局中一时间被苏维埃政府的特使所带来的好消息给兴奋得有些糊涂了,在同方子达商谈之前,曹汝霖满脑子全是被沙俄掠去的大批国土,如果能把这些国土给拿回来,比起当年收回青岛事件更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要真做成了,他曹汝霖名垂青史,必然会为后人所称赞。

而现在,方子达这席话就如一泼凉水把他从幻想中拉了回来,仔细琢磨后忍不住后背惊出身冷汗。如果他作为外交总长真的和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断交,并在和苏维埃政府建交文书上签字的话,恐怕将来非但不能青史留名,弄不好还会遗臭万年。

要知道到时候苏维埃政府无法交还割让的领土,他曹汝霖非但不能向国会和民众交代,甚至还会让中国政府受到协约国各国的指责,从而影响到中国对外政策,并引起一系列的反应。到时候,他曹汝霖恐怕只有下野才能一赎其罪了,甚至还会被万人唾骂成无能的官僚和卖国贼。

擦了把冷汗,曹汝霖暗暗庆幸自己先找方子达商量了下,虽然说这事找到方子达本是打算讨好和亲近,谁想到还有如此收获。连连向方子达道谢后,曹汝霖很快就做了决定,知道接下来的事应该怎么做了。

两天后,内阁对外交部提交上来的提案进行讨论,这个提案就是曹汝霖针对苏维埃政府的要求特意撰写的。在提案中,外交部分析了各种选择的利弊之处,并且针对目前国际形势提出了应对措施。对此提案,国务总理宋教仁很是难得的在内阁会议上赞扬了外交部的细致工作,同时以内阁总理身份赞同外交部的决定。

由于曹汝霖这份提案做的非常详细,并把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一一列举,内阁其它成员也挑不出任何毛病来,很快就得到了一致通过。会后,曹汝霖特意找到方子达表示感谢,方子达笑着摆摆手,双方既然是盟友,盟友帮盟友那不理所当然的,坐在同一条船上,船要是翻了,谁都不会落下好处。

很快,中华民国外交部向世界各国宣布,重申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是俄罗斯的唯一合法政府,中国政府将继续同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展开正常、全面的外交政策,并且把苏维埃政府称之为非法政府,还要求苏维埃政府立即履行当初俄罗斯临时政府和中国政府所取得的协议,尽快把沙皇尼古拉二世其一家移交给中国政府进行政治避难,同时警告苏维埃政府不要一意孤行,如非法审判沙皇一家并对他们进行秘密处决的话,中国政府将对此作出强烈反应。

中国政府的这个声明立即就得到了协约国各国的支持,各国接连不断地也发布了类似的声明,同时鉴于前些时候尼古拉二世针对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的公开信一事,大肆指责苏维埃政府对下台沙皇采取的卑鄙手段,同时要求苏维埃政府公开保证尼古拉二世其一家的绝对安全。

因为欧洲王室错综复杂的关系,沙皇的遭遇同样也引起了德皇威廉的重视。虽然德国现在和苏维埃政府处在蜜月期,但是苏维埃政府这种无下限的手段同样让德皇感到不安,为此通过私人渠道,德皇威廉提醒苏维埃政府不要莽撞从事,以免引起世界各国政府和王室的集体反对。

这些,让苏维埃政府一时间焦头烂额,据说因为早年私生活不检点原因,正在医院接受休养式治疗的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同志接到消息后顿时暴跳如雷,把托洛茨基叫来劈头就是痛骂一顿,要求他立即展开攻势,必须在一个月内彻底消灭盘据在南部的邓尼金白匪,然后挥军东进,把这些改死的反动派全部撕成碎片。

但还没等托洛茨基回到军营集结红军对邓尼金白匪发起攻击准备时,远东的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突然发表声明,在声明中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决定永久性放弃沙俄时期对中国所签订的一系列不平等条约和中国的租界、特权等等,同时宣布原中国政府对沙俄的赔款自今日起全部取消。(未完待续。)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九十章 炮灰

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的当头一棒打得苏维埃政府闷头转向,尤其是对方发表声明中所提及的几点恰恰就是苏维埃政府通过渠道向中国政府所提出的。除了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没有表示把曾经从中国割去的领土全部还给中国政府外,其余内容几乎一模一样。

当然,随便什么人想想都明白,以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的控制区,假如说把从中国割去的领土全部归还,那么恐怕俄罗斯正统政府只能跑到天寒地冻而且鸟不拉屎的西伯利亚去混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别说复兴俄罗斯帝国,弄不好连生存都是一个问题。

消息传到苏维埃刚刚迁移的新首都莫斯科,顿时引起苏维埃政府的无比愤怒,对此,正在养病的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抱病召开中央临时会议,在会议上他提出这是腐朽的沙俄反动势力和帝国主义相互勾结的阴谋,反动派是借这种方式来企图扼杀新生的苏维埃,是对伟大的布尔什维克的宣战,为了全世界受压迫的劳动人民解放,为了苏维埃,为了自由、解放,为最终实现共产主义的伟大目标,所有布尔什维克必须团结起来,和国内外反动派和其走狗战斗到底,坚决镇压反动势力,完成祖国的统一革命……。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的发言得到了一片欢呼,最后经中央决定,将在苏维埃控制地区展开一场轰轰烈烈的镇压反革命的行动,把阶级革命进行到底,彻底打倒残余贵族势力和资本家,没收他们的财产,剥夺他们一切权利,发动群众。把政权牢牢控制在苏维埃手中。同时,武装赤卫队改编成红军,发起对白军的猛烈军事进攻,以期在最短时间内打垮所谓的俄罗斯帝国伪政府,完成光荣的国内革命。

最后,在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的领导下。全体起立,用深沉而混厚的声音带领大家一起唱起了国际歌,一人、二人、三人……歌声渐渐汇集成一片,响彻云霄。

革命的道路是漫长的,同样也是曲折的。

这句话证明了它的真理,就在临时会议结束不久,托洛茨基带领刚刚组建完成的红军队伍向南方的邓尼金白匪发起了猛烈攻击。起初,攻击似乎一切顺利,短短数天时间。一鼓作气的红军攻克了南方几个城镇,对方似乎一触既溃,根本不敢交战,很快就把战线向前推进了近百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消灭白匪仅仅只是时间上的问题时,出乎意料的事发生了。

邓尼金指挥部队大幅度后撤,趁着托洛茨基的红军骄傲猛进,拉长了红军的战线补给线。并且把部队一分为二,其中一部以大迂回的方式从东边穿插上百公里。以闪电般的速度把整支红军后勤给切断。

随后,一开始就大步后撤的邓尼金突然停下了逃窜的脚步,依托原先预设的阵地做好防御,等着红军一头撞来。

当红军发现邓尼金摆出一副鱼死网破的决战架势时,托洛茨基顿时大喜,他马上命令部队展开进攻。意图在此彻底消灭邓尼金的白匪军。可是,虽然红军异常英勇,前赴后继不断进攻,但在工事防御下损失重大,无法突破一步。战局一时间成了焦灼状态。三天后,猛攻不下的红军刚决定再次投入进攻力量,准备用雷霆万钧之势突破防线的时候,后路被切断的消息传来了。

得知后路切断,在后方还出现大批白匪军时,士气昂扬的红军很快就出现了低落现象,惊慌失措的托洛茨基企图挽救部队,在得知后路被断之后他就立即作出调整,可是消息往往传得比反应更快,还没等他指挥部队从西边突围时,早就有所准备的邓尼金指挥大军以坚决、勇猛的姿态进行反击。同时,从北边往南攻击的邓尼金军队同时发起攻击,没有士气的红军顿时发生崩溃,八万之众的红军最后仅仅逃出去不足3000人,托洛茨基要不是见机快,差一点儿就被邓尼金给俘虏。等托洛茨基带着这3000部下狼狈奔逃几百里后这才得知他的红军已经全军覆没,除了逃出来的这些人外,其余部队不是被打死就是被俘虏。出兵前的誓言和雄心壮志一时间全成了笑话,等好不容易跑回莫斯科的托洛茨基见到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后是痛哭流涕,一个劲地直抽自己大嘴巴子,只希望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能原谅自己。

怒火冲天的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恨不能砍掉托洛茨基的脑袋,他甚至怀疑托洛茨基是不是隐藏在革命内部的反革命份子,这场惨败根本就是托洛茨基和邓尼金联手耍的把戏。要不是革命军事委员会中的众人力保托洛茨基,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差一点儿就要把他当反革命给镇压了。

还没等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对这次大败做出决断,更糟糕的消息又传来了。打垮红军后,邓尼金短短休整了几天时间,就指挥大军北上,不仅一举收复了后撤而放弃的城镇,甚至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

在半个月时间内,邓尼金的部队一口气就打到了离莫斯科仅仅86公里的地方,并喊出了消灭苏维埃,活捉伊里奇的口号。士气旺盛,大有攻破莫斯科的架势。兵临城下,苏维埃政权眼看就要覆灭,所有人为此大恐,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惊慌失措之下甚至起了丢弃莫斯科向北而逃的念头,同时他还打算派人向德国求助,期望同盟国出兵帮助自己打退邓尼金。

就在此时,大败而归的托洛茨基站了出来,他劝止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千万不能这么做,如果丢失莫斯科必然会给新生的苏维埃政权带来灾难性的打击,试想一个连首都都无法保全的政府怎么能够保护自己的国家?另外,向德国求助更不切实际,先不说德国是否肯出兵帮忙,就算德国肯出兵,这种举动不等于卖国么?要知道俄国加入协约国和同盟国大战数年,死伤几百万人,双方深仇大恨已经根深蒂固,假如德国军队进入苏维埃的国土,必然会引起国内民众的强烈反抗,失去了革命基础的苏维埃难道还能生存下去?

这些话,令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打消了这些不切实际的念头,但面对城外气势汹汹的大军,他又拿不出任何办法来,一时间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最后,还是托洛茨基。他向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承诺莫斯科一定不会丢失,胜利必然属于苏维埃,并主动请缨担任守卫莫斯科的任务。对于托洛茨基的要求,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迟疑不决,毕竟这次兵临城下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托洛茨基轻敌遭受惨败的结果,万一再把军权交给托洛茨基,重蹈覆辙的话,其结果不敢想象。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为此纠结不止,直到守卫莫斯科的又一支红军溃退下来,邓尼金的大军已经离莫斯科仅仅38公里的时候,他这才下定了决心,重新起用托洛茨基。

拿到授权,担任莫斯科防卫司令的托洛茨基立即行动,他派人迅速调动可动用的一切军队,严防死守城外工事,寸土不让。同时,动员城内所有警察、工人、农民、学生……从16岁到50岁的男人,统统拿上武器奔赴前线,在这基础上以布尔什维克党员为基础组织了督战队,任何人只要后退一步者就地枪决。

双管齐下,托洛茨基总算在最后关头挡住了邓尼金大军,双方在莫斯科城外展开大战,你来我往惨烈异常。虽然从战果和伤亡人数来看,邓尼金的部队都远远低于托洛茨基拼凑出来的红军,但十几日的激战,对面的红军非但没有退却,反而人越打越多,往往是一支部队拼光后又拉一支部队上来,死守阵地反复争夺,令邓尼金根本无法前进一步。

随着战时的拉长,邓尼金在这种战争方式下渐渐吃不住劲了。胜负的天平慢慢向托洛茨基一方倾斜。当20天后,当邓尼金接到情报得知,苏维埃政府从北方各处赶来的各部红军马上就要到达莫斯科时,他明白攻下莫斯科已经不再有这个可能,为了保存实力,避免被人关门打狗,邓尼金终于无奈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邓尼金的大军在莫斯科城外遗尸数万,最后无奈退去。莫斯科守住了!苏维埃安全了!革命的胜利果实保住了!欢呼的布尔什维克们载歌载舞,以庆祝这场艰巨而伟大的胜利,但谁都忘记了就在莫斯科城外,战死了十数万只是普通人的老老幼幼,他们的名字根本就没人会去关心,留给他们的只是一捧黄土和“群众”一个代名词,而他们才是这场胜利的真正英雄。(未完待续。)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九十一章 高尔察克的财富

“邓尼金干的还不错嘛。”

方子达的官邸,两个老朋友坐在一起喝茶聊天,和方子达正笑谈的人是前日刚来京城述职的吴佩孚,说了一些闲话,他们就聊到了俄国的情况,作为唯一一个知道方子达私下扶持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的军界要员,吴佩孚评点着刚刚结束的莫斯科战役。

“是呀,可惜邓尼金最后功亏一篑。”方子达点点头,赞同吴佩孚的看法,但同时也为邓尼金最后无功而返感到惋惜。

说起来,当方子达得知邓尼金消灭围剿的红军,并突然反击到莫斯科城外,大有攻占莫斯科的架势时,他的心里既兴奋又有些意外。在方子达看来,红军的战斗力应该远比邓尼金收拢的前沙俄军队来得强,可谁想到一场仗打下来的结果却是相反的,如果不是苏维埃拿着枪逼迫所有人走上战场,用无数老百姓的性命来换取时间和阵地的话,恐怕莫斯科现在已经被占领了。

“其实依吴某看来,邓尼金这一败倒也不全是坏事。”

“哦,子玉兄为何如此说?”

吴佩孚手指沾了点茶水,在桌上大致绘出了俄国的地图,说道:“鄣明你来看,如果莫斯科被邓尼金攻占,苏维埃肯定会以此路线撤回彼得堡,到时候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中军力此消彼长,占据莫斯科的邓尼金难免造成尾大不掉之势。而苏维埃政府撤至彼得堡后可以集中力量防守,缩短战线,依靠庞大的人力支持只要坚持一段时间,就能缓过期来,等红军开始反击后,以邓尼金的性格肯定不会放弃莫斯科。如果死守的话恐怕就要在莫斯科来个全军覆灭。失去邓尼金在俄国西南部的牵制后,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将失去所有在欧洲富饶地区的控制,而苏维埃政府消灭邓尼金必然会集中全力转头往东,再无后顾之忧。如此看来,邓尼金此败虽然可惜,但也是件好事。”

吴佩孚去过俄国。对俄国的情况尤其熟悉,同时他和邓尼金还打过交道,非常清楚此人性格,无论从军事角度还是政治方面分析,这个可能性很大。

方子达想了想,觉得吴佩孚说的很有道理,同样了解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情况的他更清楚虽然女皇手里握着几万大军,可这些部队的战斗力并不强,除了张宗昌的嫡系部队外。女皇能动用的战斗部队并不多,这些军队大多是乌合之众,只受过简单的训练。何况俄罗斯的正规军虽然数量庞大,但本就以训练不足在世界著称,90%以上的士兵只不过是拿着武器的农夫而已,战斗力之弱可想而知。何况,和西线的部队相比,东部本就是老弱病残。要想形成战斗力,非短期可为。

“对于俄国局势。子玉有何高见?”方子达沉咛片刻,问道。

吴佩孚想了想道:“政治我不太懂,就单独谈谈军事吧。邓尼金部虽然在莫斯科败退,但短期依旧占有主动,何况他麾下士兵虽然人数远远少于红军,可是战斗力还是可以的。苏维埃政府在短期内经历两场战争。其中一场还是大败的情况下也需要时间调整休养,大的战争一时间不大可能再发生,所以至少在半年内双方会形成僵持状态,不过半年后就难说了……。”

“看来子玉是看好邓尼金?”方子达笑问道。

吴佩孚摇摇头:“短期邓尼金会占上风,从长期来看他的败亡是必然的。现代战争打的是后勤。邓尼金没有牢靠的后方,再能征善战也不是已经掌握国家政权的苏维埃对手,除非他壮士断腕放弃现在地区,转道向东,和高尔察克合兵一处,以俄国东部国土和正统政府为后盾才有同苏维埃抗衡的资本。”

“让邓尼金转向东,子玉觉得可能不?”

吴佩孚当即失笑道:“这只不过是我一家之言,理论而已,邓尼金的性格除非兵败走投无路,要不然他绝对不会抛弃东南地区转道东进。”

“正是!”方子达也是这么想的,看来邓尼金只能作为一支牵制苏维埃的力量,留给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的时间并不多,估算着最多也就一年吧。等消灭了邓尼金的军队,彻底清除残余力量,苏维埃红军必然会向西发起进攻,到时候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是不是能挡得住红军的脚步,这谁都说不准。

高尔察克的几十万人依旧在往东的路程中,虽然俄国的西伯利亚天气已经转暖,路途比冬天好走得许多,可如此多的人一起行动,其速度根本就无法提高,每日里能够行上几十里已经算很不错了,就算一切顺利,估计还得走个两三月的时间才能抵达远东。

对于高尔察克这人,方子达还是很用心的,前几日他已经密电张宗昌,让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派出军队尽快迎接高尔察克一行抵达远东。倒不是他对这位赫赫有名的“北极探险家”有什么特别的好感,或者说什么双方惺惺惜惺惺之类,关键是高尔察克手中握有一笔庞大的财富。

据说,高尔察克在出逃时,带走了早年沙皇政府留下并由临时政府保管的一批巨额黄金,这批黄金数额高达500吨,其价值可以令全世界为之发狂。在往远东的行动中,高尔察克把这批黄金分成三份,分别由最信任的部下保管,藏在部队中悄悄起运。这也是明明高尔察克明明能够抛下大部队,独自坐火车以最快速度赶到远东却不这么安排的主要原因。根据传闻,在他手上除了这批黄金外,还有着大量珠宝等,其价值更不可估量。

如此大的一笔财富,方子达要不眼红是不可能的。当他接到情报后立即就做出了决定,准备以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的名义把这批财富收归中国所有。当然,方子达也不是强占强夺,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如今缺少的不仅仅只是金钱,金子虽好可不能用来吃喝,还有许多比财富更需要的东西,比如:武器、弹药、粮食、日常物资等等,这些东西如今也只有从中国才能获得,在这种情况下,用这笔巨大的财富来换取这些物资的支援,想来聪明的女皇陛下一定不会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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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事,字少了点,明天补上!(未完待续。)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九十二章 早做预备

欧洲战争在方子达的翅膀扇动下比原历史打得更激烈,时间也延续更长,可这场战争毕竟终有结束的时候,协约国和同盟国都已到了精疲力竭的地步,中国欧洲远征军在法国已承担起了部分防卫任务,作战中虽然还没有惊艳的成绩,但也中规中矩,使得和俄国停战后,德国调集兵力猛攻西线后协约国阵营的压力大减,照目前局势来看,德国已是强弩之末,几年战争下来,以精锐著称的德国军队其质量也明显开始下降,消耗掉的老兵补充的新兵,使得德国军队和协约国军队之间的差距开始拉近,虽然德国人最近一连发起多次攻击,但始终没能攻破协约国防线,最成功一次也仅仅是打到了离巴黎近百公里的地方。

按照局势分析,美国佬在今年下半年就肯定会跳出来,到时候有美国参战,再加上中国在欧洲远征军的协助,同盟国的失败是显而易见的。也许这个时间就在明年,等这场世界大战打完后,各国将进入休养生息阶段,同时中国利用欧洲大战快速发展起来的工业、商业也将进入一个停顿阶段。

没了战争的大量消耗,生产出来的商品就失去了原有的市场。等到结束战争后,无论是战胜国还是战败国,埋头经营国家,重振经济是一定的。到时候,中国的商品失去了销路,没了欧洲的市场,国内的工商业就会受到极大影响,甚至还会引起连锁反应,导致国家经济的恶化。

历史本就是如此,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不久,整个世界就爆发了极其严重的经济危机。在经济危机下,在战争中捞取最多好处的美国首当其冲。大量工厂企业一夜倒闭,失业人数达到一个恐怖的数字,无数财富被蒸发,直到罗斯福新政开始,美国经济这才慢慢好转。

席卷全球的经济危机不仅仅给美国代理惨重损失,亚洲的国家同样没能逃掉。日本作为亚洲第一个列强。在历史上的这场经济危机中一样受到了惨重损失,这也是原历史中日本政府冒着风险要并吞中国东北的导火线,如果没有广阔领土、资源和市场的支持,日本一定会被这场经济危机给生生拖垮,从明治维新以来的所有成果就将不复存在。

和日本相比,中国的处境稍好。毕竟中国拥有广阔的国土的世界第一庞大的人口,失去外在市场,中国还有国内市场可以支持,但这么一来方子达振兴工商的计划也就会遭到极大打击。脆弱的中国新兴工商业倒闭、关门一大批是一定的,要想再缓过来,没有十数年的时间根本没这可能。

所以说,早在几个月前,方子达就琢磨着如何解决这个问题,把资本投入国家建设虽然可以解决部分,但依旧远远不够。恰恰这时候,高尔察克手中的巨额黄金就入了方子达的眼中。如果有这批黄金的支持,中国政府挨过即将到来的经济危机简直轻而易举。

500吨黄金。不包括那些无法估计的珠宝、古董。仅仅这些黄金就价值45亿美元,折合银元近225亿元,这巨额的数字还仅仅只是这些黄金的价值,不包括在它流通中所衍生出来的财富,以初步估计就高达1000亿甚至更多。

有了这些黄金,中国的工商业将在极短时间内更上一步。并且趁金融危机席卷全球的机会迎头赶上西方各国。

正因为这样,让高尔察克和他的黄金尽快抵达远东是件很重要的事,但仅仅凭借着张宗昌的手下完成这个任务还是有些难度,考虑再三,方子达决定起用冯玉祥。今天和吴佩孚商谈其一也是为了这件事。

“冯焕章倒是一员虎将,而且他现在的驻地往北就能进入俄国,其距离也远比从远东出发更短些。只不过……冯部是国防军序列,如果调动冯焕章向北出兵是不是会引起外交的纠纷?”

吴佩孚觉得方子达这提议从军事角度来看是可行的,但他的担心也不是没道理,虽然中国政府承认了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可在苏维埃政权和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政权的战争中,这属于俄国的内战,中国军队在这种时候出兵弄不好会引起苏维埃的强烈反应。

何况,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其实只是一个临时政府性质,高尔察克虽说名义上接受了女皇的任命,但实际上女皇根本无法指挥高尔察克,两者之间只是合作关系,没有成为真正的上下级,沙皇尼古拉的倒台高尔察克要背负的责任占了大半,原来俄罗斯临时政府中高尔察克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角色,像这样的一个人,就算通过远东让女皇向中国政府求助,在道义上占据主动,可如此大的一笔黄金在手,高尔察克会轻易接受这种“帮助”么?

“外交方面解决起来容易的很,至于高尔察克是不是肯接受,呵呵,他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如今的他早就不是手握大权的临时政府海陆军部长了,丧家之犬还有什么条件可谈?而且,高尔察克能做到如此高位,也不是没有脑子的人,将来谁会保住他的性命,谁才能真正依靠,我想这样的聪明人应该能够看得出来。”

方子达轻轻地在烟岗里磕去烟灰,很是自信地说道,不过对于冯玉祥这人他还是很不放心,冯玉祥能征善战这点肯定,关键是此人的人品,一旦他得知有这么大笔黄金的存在,在其中捣鼓点事出来可就麻烦了。

吴佩孚和冯玉祥并没打过太多交道,两人之间仅仅只见过几面而已,但他对冯玉祥感官还是不错的,觉得此人忠厚实在,带兵扎扎实实,打起仗来也勇猛,听到方子达如此迟疑的原因后,吴佩孚忍不住笑着摇头,连说不可能。

看着吴佩孚的笑脸,方子达轻叹了声,看来冯玉祥这副忠厚样子的确让人难以相信此人是脑后生反骨的性子吧?怪不得历史中曹锟和吴佩孚都因为过度信任冯玉祥而导致失败,使得原本最有希望统一中国的北洋政府彻底落下帷幕,最后两人黯然下野,从而彻底失去了手中的权利。

“此事重大,为小心起见还是换个人吧,子玉兄可有人选推荐?”

“这个……。”见方子达还是不想用冯玉祥,吴佩孚默默想了想,两眼猛然一亮:“鄣明你看商启予怎么?”

“商震?!”方子达没想到吴佩孚会提到他,自中央军校高级军官班毕业后,商震作为军事观察员赴欧,归国后升任少将,在陕西任职,去年调任湖北,前些时候因为组建欧洲远征军调入国防部任陆军训练处处长,成绩斐然被嘉奖,挂上了中将军衔。

说起商震这人,和冯玉祥同样是陆建章的老部下,而且这人能文能武,是军中难得的军事、政治、外交三方面都有几把刷子的人物。更作为军事观察团的成员去过俄国,对俄国地形、人物习性等等远比常人来得熟悉,如果是他的话倒还真是个合适人选。

方子达想了想觉得商震的确比冯玉祥合适,而且让商震出马,冯玉祥那边也好处理,毕竟早年商震是冯玉祥的上级,要不是陆建章的关系冯玉祥也不会后来居上,是不是商震如今在国防部任职,而且干得有声有色,让他去俄国吹冷风能肯么?

“呵呵,这个不便过虑,说实话,前日我去国防部正好碰到商启予,鄣明你也知道,当初在军事观察团时商启予没少和我打交道,双方很是熟悉,所以邀他之请就去他办公室小坐了会。虽然商启予嘴上没说什么,不过话意听得出来他并不满意现在国防部的工作,露出些想托我活动活动意思。”

听吴佩孚这么一说,方子达顿时大喜,决定就启用商震来做这事。不过这事暂时还不方便直接和商震谈,方子达委托吴佩孚先和商震再见次面,透露下口风,如果商震没有异议,那么再具体安排。

二日后,吴佩孚就给方子达带来了好消息——商震同意了。

接着,方子达和商震闭门亲自谈了一次,和他说了这次行动的目的。当然,对于黄金之事方子达并没明说,只是稍稍提了下高尔察克一行所携带了沙俄的财宝。在说这事的时候,商震露出了惊讶和恍然的表情,但其中并没有贪婪的神色,这让方子达很是满意,当即就同他敲定了此事。

接下来的日子里,方子达动用关系很快就把商震从国防部调离,并安排到比邻冯玉祥部的整编师当师长。之后不久,俄罗斯帝国女皇向中国政府求助的外交公函送到了外交部,早就通过气的曹汝霖在内阁建议下通过了“救援俄国人民”的人道主义准军事行动,并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已接管部队的商震。

接到命令后的商震在驻地留下2个团,其余部队向北出发,进入俄国境内快速往高尔察克所在的位置前进。与此同时,张宗昌派出的接应部队也已在路上了,他们将在中西伯利亚的预定地区汇合。(未完待续。)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九十三章 内阁提案

先不去说商震的事,从路程来看最快也要一个月后才有消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方子达已经做了他应该做的一切,接下来就是等待结果。

和国际上的事相比,国内的事更让方子达头痛。这倒不是他的工商计划或者金融工作方面,而是这几日内阁开了个会,在会上有人提出为了更好推动国防军建设,建议提前实施预备役方案。

这个建议刚一提交,方子达就是一愣,从形势上来看,除欧洲的战争外,中日停战后中国暂时不会再发生大规模的战争,而且经过几年的国防军整编,其国家军力已超过了百万之数,这还不包括部分地方部队和不在国防军编制的护卫军、民团等等。

预备役计划,这是方子达在袁世凯时期就制定的一个计划,但因为近几年国家主要任务是发展国力,整编军队,推行宪政,何况预备役计划还需要坚实的社会基础和地方支持,实施起来并不那么简单,在方子达原有计划中,他本打算等到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再慢慢推行,谁想到居然在这时候突然被人给提了出来。

“预备役的实施现在恐怕还早了些吧?虽说经过中央多年努力,各地宪政推行良好,但还有许多地方民智未开,上下政令不一,群众基础不足,如现在就全面推行恐怕适得其反。”

“我倒不这样看。”见方子达提出反对意见,张謇放下手中的茶杯,清清嗓子道:“军事我张某人不怎么懂,但身农商总长,有些问题还是有发言权的。方总长说现在许多地方民智未开,上下政令不一。群众基础不足,这些听着实在是太笼统。想我中华若大的一个国家,要想面面俱到根本不可能,不要说一年两年,恐怕十年二十年都达不到方总长所要求的地步。可是,如果这样的话就不推行预备役计划?诸位难道就不觉得可惜么?放眼全球各强国。哪个国家只有正规军没有预备役的?无事罢了,一旦有事怎么办?预备役计划的好处不用我张某人多说,诸位也都清楚,何况方总长当初就是一力建立此计划的人,可如今又出言阻挠,张某这就有些不明白了。”

“季直兄误会了,子达并非阻挠此事,而是觉得现在推行还不到时候,这毕竟是件大事。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稳妥些的才好。”方子达笑着解释了一句。

“哦,那倒是张某误会方总长了。”

张謇起身向方子达拱了拱手表示歉意,方子达连忙道声不赶,等坐下后,张謇又道:“方总长之言,仔细想想这倒也是老诚谋国之策,既然如此。那就依方总长所说的稳扎稳打如何?”

“呵呵,谢季直兄。”方子达微笑着点点头。不过心里有个不好的感觉,这张謇一向和自己不对付,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

还没等方子达琢磨出味来,国防部长段芝贵开了口:“鄣明、季直之言均是良言,老夫作为国防部长对此感同身受。民国建立以来,我中华军人远比当年腐败的满清强了许多。尤其是近些年的国防军整编更让军队战斗力飞速猛进,这是不可辩驳的事实,要不然当年中日之战那些小矮子们也不会如此轻易罢手,铁青着脸和我们签订停战协议了。”

段芝贵话音刚落,众人都笑了出来。说起中日停战之事,这是中华民国建立以来对外战争打的第一战,这战虽然没有分出胜负,但能够逼迫日本人在停战协议上签字已经令国人兴奋异常了,这同样是整编后的国防军胜利,作为中国人,尤其是内阁成员,说起这事哪个不自豪的?

等笑声减落,段芝贵又道:“但话又说回来,老夫是带兵之人,这部队是不是精锐,是不是能打,能不能保家卫国,不仅是将领的指挥能力,更重要的是士兵的素质。如今我国防军虽然能征善战,可大家不要忘记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呀!这不进则退,如果没有坚实的后备力量,不出三五年这支国防军就会衰败下去,所以老夫觉得这预备役制度还是尽早实施的为好……。”

说着,见方子达似乎要开口,段芝贵连忙笑着说道:“鄣明不必着急,其实老夫也清楚,这事急不得,急了适得其反。不过,以老夫之见,是否可以在部分地区先行施行预备役制度呢?比如沿海地区这些经济发达的地方,这样一来退役裁减的士兵也不会给地方带来太大压力,而且这些地区实施宪政基础远比内陆省份好得许多,到时候以点带面,逐步推广,争取十年左右在全国推行,如何?”

“好!香岩所言甚是!”

张謇听后当即拍手称赞,还多说了一句:“这样一来,恰好可以对这些地方的各部队进行调整和裁遍,到时候两不相误,互不冲突,正好全都解决了,妙哉!妙哉!”

作为总参谋长,王士珍微微点头,觉得段芝贵这计划听上去可行。随之其后,章宗祥、蔡元培等人也表示赞同,

至此,方子达恍然大悟,搞了半天他们打着推行预备役的幌子是打算裁减自己的部队,先由下面的人抛出个推行预备役的提案,接着再由张謇打头炮,引出方子达的话。接下来,就针对方子达所反对的理由进行迂回,巧妙地把这事给弄成了这样。

这几人真还好算计!方子达眯着眼看着张謇、段芝贵、章宗祥、蔡元培和王士珍几个,琢磨着这事究竟谁为主谁为次。

尤其是王士珍虽然没有开口表示支持段芝贵,但他的态度已经表明对段芝贵的提议所认可。这个意外让方子达忍不住心惊,这段芝贵什么时候把王士珍给拉过去的?难道是藏在幕后的段祺瑞出手不成?可以王士珍一向的性格和作风,应该不会如此啊。

此事,方子达不便直接反对,毕竟对方的建议是以他刚前所提出的问题而讲出来的,如果方子达自己出言反驳的话,恐怕就是自己打自己脸了。心急之下,连忙向坐在对面的曹汝霖使了个眼色,而曹汝霖也很机灵,立即就明白了方子达的意思。

“诸位,局部推行预备役一事曹某觉得不错,此计划可行。不过,沿海地区的各驻军都是近年新编练的军队,如果就此裁减是否可惜了?倒不如先从其他地方开始。”

“其它地方?何地?陕西?东北?还是西南?”

段芝贵摇头道:“先不说这些地区本就要驻扎大量部队维持稳定,而且从当地的经济基础来看根本无法一下子承受多处军队裁减,一旦强行推行,恐怕会出事。鄣明前面不也说了么?就是因为如此,老夫最终觉得还是沿海地区,尤其是山东和江浙皖四省最是上选。”

“但如今欧洲大战依旧,我中国赴欧远征军战况激烈,随时可能增派援兵。山东和江浙皖四省所编练的国防军部分都在计划派遣之中,在这种时候以他们为目标实施预备役和裁减计划,曹某觉得太不合适。”

“呵呵,曹总长是外交总长,虽然对外交精通但不懂军事。没错,在原来的国防部计划中,这四省部队大多是赴欧的后备力量,但恐怕曹总长还不清楚吧,就在几天前,国防部接到欧洲远征军的战况汇报,经国防部和总参谋部联合分析后决定暂缓增派远征军,以目前远征军的实力和规模已经足够应付欧洲战事。就算战况将来有变,到时候再准备也不迟嘛。”

听段芝贵这样说,曹汝霖脸色有些难看,起身斥问:“香岩所说这些我曹某怎么不清楚?为何国防部没向外交部备案?”

“根据流程,只需要三日内备案即可,今天恰好是第三日,段某这不同润田兄刚刚说了么?”

段芝贵笑眯眯地回答道。

曹汝霖微微一愣,肚子里一股憋得难受,没想到段芝贵居然和自己耍起无赖来了,谈什么流程规则之类。气得他当即又问道:“刚前听香岩道什么再准备也不迟?这不笑话么?战事瞬息万变,哪里有这么大意?难道你这个国防部长就不明白?”

“明白,正因为明白段某才会如此说。”

段芝贵眯起眼反驳问道:“润田兄说战事瞬息万变,可你想过没有?欧洲离我国土有多远?我国派兵过去要走多少时间?2个月!从出发到最终集结最顺利也要2个月!”

段芝贵伸出两根手指晃晃:“这2月中,就算再有什么战事也都成了旧事了,何况这场战争是西方人的战争,我国只需要尽些义务即可,难道还要把我国防军全部当炮灰一支支填进去不成?”

“你这话……!”曹汝霖脸色铁青,开口就要回驳,此时一直没出声的宋教仁开了口。

“好了!都坐下吧。”

等各人坐回自己的位置,宋教仁和坐在他身边的内务总长廖仲恺轻声交换了下意见,随后开口道:“预备役制度是先大总统在的时候就制订下来的计划,而且此计划同样利国利民,虽然限于条件暂时无法全面推行,但局部推行的建议还是可行的。对于具体实施方案和地区内阁下次会议再讨论吧,就这样,散会!”(未完待续。)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九十四章 退无可退

夜已深了,方子达没半点困意,独自在院中慢慢散着步。

白天的内阁会议让他感到意外,倒不是段芝贵、张謇等人的发难,这几天在以前的内阁会议中少没和方子达唱对台戏,关键是作为内阁总理的宋教仁态度。

一直以来,宋教仁都是方子达最坚实的后盾,可以说没宋教仁的一手扶持,方子达也不会达到今天的地步。投桃报李,方子达施展他在商业和金融的才华,为宋教仁在内阁总理位置上解决了国内经济问题,并且推动工商业大发展,逐步完善国家军队整编。这些年来,两人一直配合默契,宋教仁对方子达信任有加,而方子达士为知己,替宋教仁做了不少大事。

可是,今天这局面让方子达意外非常,甚至可以说是惊愕。作为内阁总理的宋教仁非但没有站在他这一边,反而同意了段芝贵和张謇的意见,拍板决定推行预备役计划。

说是预备役计划,实际上是借这计划削弱方子达手中的权利。谁都知道,段芝贵提出的部分地区先实施的建议,实际矛头指向的就是方子达。山东、江苏、上*海、浙北,再包括安徽部分地区,驻军大部分都是方子达的派系,尤其是前三者,更是方子达起家的地方,在袁世凯去世后,方子达能够同北洋各派大佬平起平坐,甚至压对方一头的主要原因也正是于此。

借这计划裁减方子达所掌握的军队力量,这才是段芝贵等人的真正目的。作为内阁总理宋教仁不会瞧不出来,按理说他和方子达一荣皆荣,一损皆损,不应该看着此提案通过。可最后的结果反而是宋教仁同意了这事,这其中要没蹊跷。打死方子达都不会相信。

划了根火柴,微弱的火光在夜色中轻轻跳动,方子达的眉头打成了结,回想着会议后所发生的事。

内阁会议结束,有些惊愕的方子达打算和宋教仁谈下此事,谁想到宋教仁并没有见他。而是以需要休息而推辞了。并且,宋教仁还让秘书给方子达带话,让他不要对此有什么顾虑,国防军建设发展到现在,国家军队渐渐脱离派系甚至个人的军队是大势所趋。方子达作为财政总长,军队方面的事还是少插手,免得被国会议员拿这事攻击KMT,给世人留下一个KMT意图以国防军为基础组建脱离国家政权的党派军队的坏印象。

不仅如此,没见到宋教仁的方子达就连廖仲恺也没见着。此时方子达已经察觉到了些什么,带着不安和疑惑离开了总理府。

仔细琢磨此事,越琢磨方子达越是心惊。在他根本没有预料的情况下,宋教仁和段芝贵等人居然走到了一起,就连一直支持他的王士珍也转变了原来的态度,变得模棱两可起来。这究竟是什么原因?是什么才促使他们这样做的?方子达冷静下来后仔细想了想,觉得只有二种可能。

其一:宋教仁觉得自己手中的权利太大了,方子达作为财政总长。财政部在内阁的排名并不算高,排在内政部、外交部和国防部之下。位列第四。但方子达不仅仅是一个财政总长这么简单,关键他还是中央银行的总裁,掌握着国家金融的动脉,另外方子达在军中也有强大势力,以老八师为基础发展出来的各支部队,在整个国防军序列中几乎占据了1/4。这样一个政、军都有强大势力的财政总长,已隐隐约约成为仅次于内阁总理的地位。

除了这些,方子达还是KMT的理事,曾掌管党内组织工作,这些加在一起。如果正面对抗恐怕宋教仁也不是对手,估计是宋教仁见方子达的势力过于庞大,已影响到了他的地位,这才决定借段芝贵的手来削弱他的实力。

其二:方子达做事果断,翻起脸来六情不认,从起初接任第八师开始,直到后来的徐树铮自杀和段祺瑞下野,凡是落在方子达手里的人没有一个能跑得了的。除了他强大的实力和果断的性格外,被他一手掌握,藏在黑暗中的特工处更是令所有人胆战心惊。也有可能宋教仁、段芝贵等人为了这个原因联起手来,决定限制方子达的力量再度膨胀,并借用这个方式线销弱他的兵权。

这两个可能,无论是那种都对方子达来讲不是什么好事。一旦他退让,对方就会得寸进尺,进而失去手中全部权利,而没了权利的方子达就如同没了牙齿的老虎,到时候会落得什么下场可想而知。

如果是以前的话,方子达放手就放手罢了,大不了他还干回老本行,跑到国外做生意去。可是这些年来,方子达从一介平民逐步爬到了如此高位,再让他放手是绝对不可能的。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他还有家人,还有一大批跟随自己的部下和亲信,一旦他垮台,牵连的就是所有的人,何况方子达还有他的抱负和计划,不实现这些,他是绝对不会甘心的。

火苗很快就熄灭了,微光消失,方子达的身影重新隐入了黑暗之中。至此,他终于下了决心,明白自己应该如何去做。

第二天一早,方子达就把杨度、杨永泰等人找来,旁敲侧击地问了几个问题。令他欣慰的是,这几人的回答让他很是满意,而且聪明如杨度等已从昨天内阁会议后透露的消息也感觉到了些事,主动提议让方子达以守转攻。

杨永泰建议方子达立即联络各处部队,尤其是刚刚转回山东的吴佩孚,让他们以驻军的名义反对削减部队实行预备役的计划。并且,再联系陕西的陆建章、山西的阎锡山、冯玉祥等人,以形成势力对抗提案通过。

“这不妥!”杨度当即反对:“事态还未至如此,这样做等于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先不说吴子玉等将军向中央发难,将引起舆论谴责,而且还会造成拥兵自重的现象,这个头万万不能开,中央花了多少力气,好不容易才解决大部军阀,使得以国防军替代原各派军队。一旦鄣明如此,别人以后也有样学样,中央威信何在?政令又如何推行?”

“至于陆建章、阎锡山和冯玉祥,这三人谁是省油的灯?别说他们了,就是曹锟也不是简单的匹夫,与他们合作简直就是引狼入室,断不可为!”

方子达觉得杨度说的有道理,中央不能乱,大局必须稳。一旦中央失去了威信,就算方子达最后胜利又如何?政令不到地方,下面阳奉阴违,到时候国家又不成为以前军阀、派系林立的局面了?

至于陆建章、阎锡山和冯玉祥和曹锟等人,哪个都不是好相于的,这些人个个精明强干,肚子里的小九九比任何人都多。方子达没少和他们打过交道,深知这些人的厉害。别瞧有时候拍着胸口两勒插刀的一副义薄云天的样子,要是真信了对方鬼话,弄不好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这不行,那不成,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刀子往脖子上架?在我看来,以预备役之名裁减鄣明手中的军队只是开始,要是让他们得逞,后面乱七八糟的事绝对少不了。到时候不要说安安稳稳做这个财政总长了,搞不好被架空都是有可能的。”

杨永泰这话说完,大家都沉默了,事态的确是如此,这也是方子达最担心的一点。至于找宋教仁在商议商议,尽量消除双方误会之类,无论是杨永泰还是杨度,就连方子达也都没提一句。大家都是聪明人,做这种幼稚举动只能是傻瓜的行为,宋教仁在没提前和方子达商谈,甚至连警告都没的情况下就做出了这个决定,已表示对方已经下了决心要动方子达了,去了只能再碰一鼻子灰。

一时间,几人坐着默默沉思着,盘算着如何才能解决问题。过了许久,还是杨度先开了口。

“我倒有个主意。”杨度轻声说道。

方子达急问:“皙子有何高见!”

杨度缓缓道:“此事必须三管齐下才有见效,其一:宋遁初那边不要指望,就算他肯见你估计也就是说些模棱两可的话,不过KMT内部各人鄣明倒是可以想想办法。以鄣明在KMT的地位,想来还是有人支持的,只要KMT内部对宋遁初发出不同的声音,鄣明就可推波助澜,以此为凭和对方周旋。”

“这个建议好,鄣明长年负责组织工作,党内的威信虽然没有宋遁初这么高,可也不容小视,只要党内提出反对意见,鄣明就有回旋余地了。”杨永泰顿时拍案叫绝,赞同这个建议。

方子达也是眼前一亮,兴奋之下急忙又问:“那还有两者呢?”

杨度摇摇折扇,笑道:“一则是国会!内阁提案必须要经国会讨论才可通过,国会方面鄣明可以想想办法,只要国会不通过此案,就算内阁决议又如何?”

方子达虽然同意杨度的看法,可是他迟疑道:“但我在国会中并无太多盟友呀,就算能说动党内同志站到我这一边,可远远不足半数,根本无法控制国会。”

“那就还有第三了。”杨度微笑着,胸有成竹道:“这第三实为关键,只要说通一人,这三管齐下就算活了。”

“何人?”

“段祺瑞!”(未完待续。)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九十五章 论农

段祺瑞因徐树铮案牵连无奈下野,被迫辞去了国防部长之位后心灰意冷,虽然为了保住皖系力量,好不容易说服各派推段芝贵上位,但这个北洋大佬也就此起了退居二线,就此归隐的念头。按照他本来的意思,是打算就此回安徽老家养老的,不过段祺瑞毕竟声名在外,影响力极大,内阁出于考虑,为避免落下一个对开国元老不义的名声,特意请出王士珍等人劝了段祺瑞几回,尤其是接替他担任国防部长的段芝贵更担心以自己的能力和威望压不住皖系人马,苦苦请求段祺瑞再扶他一把,再送他一程。这种情况,段祺瑞最终接受了总统府参议的虚职,跑到保定那边找了个宅子,休身养心去了。

保定离京城不远,何况保定军校也就是如今的中央军校就在段祺瑞所住的地方附近。早年,段祺瑞担任过保定军校的总办,退下来后他平日里在院后种种地,养养花草,闲来无事就去军校给学生上上课什么的,这日子倒也过得逍遥。半年多下来,没了俗事,段祺瑞的身子骨反而越发健壮,就连精神头也比当国防部长时好了许多。

这一日,段祺瑞刚从军校回来,就有下人拿了份帖子过来,说今天有客人前来拜访。拿起帖子一瞧,段祺瑞当即一愣,因为这人不是别人,而是杨度。

“奇怪了,这杨皙子找老夫为何?”

微皱起眉头,段祺瑞有些纳闷,虽说他和杨度也算是老朋友,但如今杨度可是方子达的左膀右臂,由于徐树铮之案,段祺瑞和方子达之间已经是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虽然这事一开始徐树铮有错在先,可杀人不过头点地,方子达步步紧逼,令得徐树铮最后自杀身亡,而段祺瑞也受到牵连黯然下野,可以说双方已经结下了深仇大恨。在这种情况下。作为方子达心腹的杨度突然跑到保定来求见自己,这事着实奇怪。

把下人招来问了问杨度来时说了什么没有,下人回答道杨度只是问段祺瑞是否在家,当听得段祺瑞外出后就留下了帖子,言道明日再来拜见,至于其它的一句都没提。

挥挥手打发走了下人,手里摆弄着杨度的名帖,段祺瑞沉咛片刻后拿起电话要了个京城的号,在电话里他就如同平常聊天一般和对方闲说了几句。接着再旁敲侧击地问了几个问题,等他挂上电话后,段祺瑞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现在他有些明白杨度为何来拜访自己了。

第二日一大早,段祺瑞起后先在后院打了趟拳,接着拿着锄头给地里松了松土,等干完这些擦了把汗,回屋换身衣服。端起已经准备好的小米粥喝着,刚喝了没几口。下人来报,说是杨度来了。

“请皙子先生在前堂稍坐。”

简单地和下人吩咐一句,段祺瑞继续慢条斯理地喝着他的小米粥,等他喝了两碗粥,用完一个鸡蛋和半个窝头后,时间也已经过去近半小时了。拿起白巾擦了擦嘴。段祺瑞这才慢吞吞地起身,背着双手迈步出了房。

杨度进府下人上了茶之后就不见人影了,等到茶都凉了也没瞧着段祺瑞出现。静静等着的杨度倒也没有恼怒,而是微闭起眼睛打盹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耳听着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杨度这才睁开眼睛,正了正身子。

“哎呀,是皙子老弟呀,稀客稀客,有劳老弟多侯了,段某在此给皙子老弟陪个不是。”

段祺瑞爽朗的笑声从堂外传来,杨度站起身,带着笑瞧着段祺瑞迈步进门,拱手道:“芝泉兄过谦了,要说不是还是杨某来得突然,想不到芝泉兄远离中枢还忧心国事,繁忙也是应当的。”

“呵呵,皙子老弟这嘴一向不饶人,还是如此锐利。老夫如今是一介国民,何谈什么国事?不用取笑啦,只不过刚前皙子老弟来时老夫恰好在后院锄草呢,这农事一干就是挥汗如雨,实在是不便直接见人,所以老夫得先沐浴更衣,这才迟了些,皙子老弟不会怪罪吧?”段祺瑞笑眯眯地解释道,但他眼中的余光悄悄打量着杨度的反应。

听了这解释,杨度倒是一愣,转而又拍手赞道:“芝泉兄好雅性,此举大有古风啊!听闻芝泉兄这些时日还去中央军校为学生授课?可有此事?”

段祺瑞点头笑道:“此事不假,皙子老弟你也知道我,老夫早年在德国进修过,况且这半生戎马,别的不敢讲,对于军事之道还是有些经验的。虽说这些年世界格局日新月异,军事发展迅速,但有道是万变不离其宗,何况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老夫以一个老丘八的数十年经验,毛遂自荐,去给军校学子讲讲一些排兵布阵的心得,也算是为国出点小力,以育后人罢了。”

杨度微微有些动容,站在那边正正衣服,接着就是郑重其事地向段祺瑞鞠了一躬。

“皙子老弟,你这是……?”段祺瑞惊讶道。

“芝泉兄虚怀若谷,心寄国家,杨某实在佩服,这一鞠杨某是出自内心!杨某替军校学子,还有我中华的亿万百姓们谢谢芝泉兄了。”

“不敢不敢……老夫此事如何得此缪赞,惭愧……惭愧……。”

段祺瑞连忙摆手,杨度也不再多说,两人一同入座。不过就此几句话,双方的气氛倒也是融洽了许多。

就着刚前段祺瑞所说的,杨度好奇地问起段祺瑞“采菊东篱下”的事来。段祺瑞倒也直爽,笑呵呵地讲说了一二,听得杨度兴起,主动提议去瞧瞧后院的那些花花草草,段祺瑞并不推辞,起身领着杨度就去了后院。

一亩三分地,一小半种着花草,另一大半段祺瑞开出了片农田,种了些蔬菜、瓜果之类。靠着墙一边,还搭了个丝瓜架子,几个碧绿的丝瓜还未完全结蒂,小小的黄花在绿叶中透着一股农家气息。

“好意境,真是好意境!想不到芝泉兄居然还有这手!”转了一圈,杨度啧啧赞叹着。

在一旁的段祺瑞听着杨度的赞叹心里也忍不住得意,这些东西可是他亲手种出来的,别的不敢吹,在他精心照料下可比一般农家强了许多。

“杨某只知道芝泉兄带兵打仗的本事,谁想到还有这等能耐,真是没想到呀。”

“呵呵,皙子老弟或许还不清楚吧,老夫当年先父从文公在老家就是靠租地养家的,老夫从小跟着先父身边可没少下过地,这些农活说起来也是我段家的老把势,要不是后来当地土豪逼迫太甚,先父带着老夫举家搬迁,随后先祖平定捻匪有功,渐渐兴旺家族,或许老夫这辈子就是个农夫了。”

“还有此事?”杨度听了大感兴趣,忍不住问起了当年情况。正好段祺瑞此时也有些高兴,当即就说了说他段家如何从一个租地种田的农家一点点兴旺的旧事。说着说着,段祺瑞谈兴大发,尤其是讲到小时候跟着父亲种地的情节,更是手舞足蹈,拿起搁在一旁的锄头比划了几下。

杨度也是兴起,见段祺瑞熟练地摆弄农具,心痒痒地卷起袖子想试试。段祺瑞好为人师,当即做起了杨度的师傅,手把手教了起来。别瞧段祺瑞摆弄农具简单的很,锄手在他手上就和吃饭用的筷子一般,松、刨、敲、砸、拖、拉……样样轻松自如。可一换到杨度手里,这锄头连个准头都没有,一锄下去要不是锄错了地方,就是用力过头锄的太深,费劲力气才从泥里拔出来。

“不成、不成,没想到瞧着容易,做着实在是难。杨某自今日才明白诗中所说‘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才一小会儿功夫,杨某就累成如此这般,实在是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说着,杨度懊悔地摇着脑袋,段祺瑞在一旁瞧着哈哈大笑,接过杨度的锄头,小心而又熟练地锄着田里的杂草:“皙子老弟从未经过农事,不会用也是正常的。想当年老夫也不是这样过来的。这农活嘛,其实也没什么窍门,归纳起来就是一个熟能生巧罢了。”

杨度在一旁连连点头,仔细看着段祺瑞锄去杂草,并且好奇地问:“芝泉兄,这杂草为何天天要除?这么大的地,就这么几根小草,留着不会有大碍吧?”

“说你不懂就是不懂,杂草不除这庄稼如何生长?”毕竟年龄大了,摆弄了没多久段祺瑞就停了下来,拿起放在一旁的粗茶倒了两杯,自己拿起一杯几口喝了个干净,抹抹嘴,段祺瑞指着农田笑道:“你别小瞧这些杂草,你今天不除它,它就疯长,几日里就能长遍地方,而且今天除去后第二日就又有长出来,不是有句诗中说‘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么?这杂草一多,庄稼就长不好,庄稼长不好,农夫就没了收成,收成没了,农夫不得饿肚子?所以呀,农事可千万不能偷懒,要不然吃亏的就是自己喽。”

杨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歪着脑袋想了想后突然意味深长地笑问道:“芝泉兄此话大有深意啊!杨某以为,这天下事都是差不多的,农事如此,国事其实也是如此,有道是杂草不除,庄稼不旺,庄稼要没了收成,这人就得饿死,芝泉兄以为如何?”(未完待续。)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九十六章 何为正确

段祺瑞何人?杨度话音刚落他就明白过来,这杨皙子半天没说正题,原来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对杨度这话,段祺瑞是称是不好,不称是也不好,诧异之下只能尴尬地笑笑。从心里倒是有些佩服杨度的用心良苦,暗叹这种人怎么就不是自己的亲信,反而跑方子达那边去了呢。

段祺瑞不接口,杨度也不勉强,而是望着田地自言自语地说道:“古人有句话叫‘不为良相便为良医’,其实这道理和芝泉兄刚才所说的农事倒也异曲同工,而今早不就是先秦时期邻国相望,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的情景。世界处于数千年来从所未有的大变革时代,治理国家不再是简单的无为而治或者减税去赋这么简单。”

转身向段祺瑞看去,杨度问道:“沙俄之变芝泉兄应该知晓吧?沙皇尼古拉因为穷兵黩武失去民心,被临时政府赶下皇位,而布尔什维克又通过革命推翻了临时政府建立起苏维埃政权。虽然我杨某对这苏维埃是不怎么认同的,而那些布尔什维克过于偏激,恐怕治理起国家来定是有腥风血雨一场。不过杨某不才,对这布尔什维克所信仰的主义倒也知晓一二,他们奉为经典的《资本论》也曾拜读过。马克思作为一个经济家是不合格的,要不然也不会投资破产后靠人救济才能度日,不过他这本书里面有些内容还是值得借鉴,尤其是对资本主义国家的剖析略微深刻。”

段祺瑞不明白杨度怎么说着说着讲到苏俄了?而且还谈起了马克思。这些段祺瑞虽然知道,可由于他现在的身份并没多大兴趣去研究,也不太好评论,而只是静静听着杨度怎么说。

杨度的思维跳跃很快,讲了几句马克思。又讲到了国内现状,他指出,中国经历几千年的封建社会,皇帝高高在上的制度直至民国才被如今的宪政给取代。和西方国家相比,中国的民主制度才刚刚开始,由于各种原因。这条路并不是那么好走。如何治理国家,如何把这一样个大国从泥沼中带上发展的道路,从而使得落后半年的中国再度成为东方巨人,这不仅仅只是依靠几个人,几条枪这么简单的。国家有国家的制度,有国家的法则,这就和治病救人的医生那样,普通的医生头痛医头,脚通医脚。虽然看起来似乎不错,但实际治标不治本。如是名医,则会从病人的病情深入,去之膏肓,这样做就高明了许多。至于农事也是如此,杂草如人,这社会就是人和人形成的,要想种好庄稼。必须除去杂草,反之杂草越长越旺。这庄稼到最后只能颗粒无收。

杨度这些话,没一个字提到方子达,同样也没半句话说到前些时候发生的事,他只不过是泛泛而谈,讲的都是哲学方面的东西。但在段祺瑞的耳中听着,却令他渐渐沉思了起来。喝着茶水微微皱起了眉头,许久都未说话。

“各人种各人的庄稼,或许别人的庄稼种的比你好,你总不能硬让别人学着你一样的方式去种吧?这不强人所难么?”

段祺瑞幽幽开口问了一句,杨度笑道:“这是自然。如果别人种的庄稼地不是租种我的,我才管他如何去种呢?可是万一这人明明不会种庄稼反而一气瞎种,糟蹋土地和种子,明知道这样下去定然秋收颗粒无收,这种情况下我如何能坐得住?要知道没了收成,不仅是种地的人要饿死,就连地主家也没了余粮啊!万一再碰上个灾害什么的,大伙儿不一起玩完么?”

“那皙子老弟又怎么知你才是正确的呢?这也霸道点了吧?”

“呵呵,正确于否可不是说出来的,而是做出来的。谁能让社会安定,让国家发展,让老百姓吃上饭过上安稳日子,这些才是衡量一个人正确于否的标杆。想当年民国初建时,先总统为了区区几千万资金,只能求助于各国银行团,受着国人指责勉力维持国家运转,不使财政崩溃。各地虽说名义统一,但实际上各派林立,中央政令除先总统所控制地区外根本就作不了大用处,那些人拥兵自重,形同割据,国家几乎四分五裂。外有强敌,宇内不靖,孙文等流又虎视眈眈神州大地,实乃困难重重啊!但如今又如何?想来芝泉兄也能瞧得出来,这国家之变比起几年前不可同日而语,这难道还不能证明么?”

段祺瑞给自己又倒了杯茶,摇头道:“皙子所说似乎有些道理,但你刚前也提到民国初建各地各派拥兵自重,形同割据。而如今国家军队虽改编为国防军,名义控制在国家手里,但如果政府要动部分军队,以政令推行制度,反而遭到反对,这又和当初的军阀有什么区别呢?”

“当然有区别!”杨度毫不迟疑地回答道:“何为军阀?割据一方、自成派系的军人或军人集团以一己私利对抗中央者才为军阀。但如今山东、江苏、安徽、上海、浙北等地的部队可是军阀?要这样说的话恐怕全国的国防军都是军阀了。芝泉兄曾为国防部长,当年中日之战芝泉兄也亲自排兵布阵,如是军阀保存实力还来不及,怎能如当时一般为国赴死?英勇作战呢?当然了,话说回来,社会是人组成的,军队同样也是,只要有人就有派系,派系自古就有,有人的地方就有政治,无论是谁都不能否认这点吧?要不然我民国也不会是宪政国家,这国会也不会有反对声音了。”

露出气愤的表情,杨度又道:“假如说政令推行的制度是大公无私,是好事,就算个人受些委屈那也就罢了。但有些事根本就不是这样简单,打着大义的旗帜,实际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这又如何能够服人?芝泉兄身为前国防部长,应当清楚在如今世界格局之下,削减最有战斗力的部队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何况,现在根本就不是全面推行预备役制度的阶段,按照当初的计划至少要等到欧洲大战结束后才缓缓进行,这点芝泉兄不能否认吧?”

段祺瑞打了个哈哈,虽然他心里也觉得现在不是实施预备役制度的最好时机,而且就算实施也应该从小部分地区逐步进行,而不应该拿方子达派系的精兵下手,这样做非但没什么好处,反而会削弱国防军的实力,要知道国防军序列中,山东、江苏两地的军队是最精锐的部队,哪里有冲着精锐部队下手,反而放着二流部队不动的做法?

说实话,在心里段祺瑞是反对这种提案的,不过他和方子达之间矛盾重重,根本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消除,要他段祺瑞声明支持方子达,他是绝对不可能开这个口,要不然他的脸面何在?

“芝泉兄一向以正直耿直著称,杨某并不想让芝泉兄做些摇旗呐喊之举,只不过请芝泉兄为国家着想,说几句应当说的话,做些应当做的事而已。要知道此政令一旦推行,将会引来波澜,于国于军都不是什么好事,杨某今日言至于此,还望芝泉兄三思啊!”

听着杨度的话,段祺瑞脸上阴晴不定,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过了许久,等他抬起头来一看,杨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悄悄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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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很难写,修来改去好几回,就这样吧,2500字,多出来的500字算是补偿给大家的,谢谢读者支持!(未完待续。)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九十七章 闹剧

杨度虽和段祺瑞见了一面,把要说的话也说了,可如果仅仅凭此就能说服段祺瑞的话那也太小看这位北洋三杰了。段祺瑞年幼从军,几十年来一步步走到国防部长高位,并被世人称之为三杰之一,这样的人物哪里是几句话就能打动的。

但杨度深知段祺瑞的性格,虽说段祺瑞好权,有野心,爱护短,但这人毕竟骨子里还是有正气的。作为老式军人出身的段祺瑞一生清正耿介,颇有人格魅力,在徐树铮案中,虽然有用人不当之处,但这案子实际说来和段祺瑞并不关联,相反他从一开始就指示徐树铮大局为重,反对暗地里搞小动作,只不过徐树铮背着段祺瑞私下行动,从而受了连累而已。

要说一个人好权,有野心,那作为合格的政治家谁都不是如此?就如拿破仑曾经说过的那样,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个好士兵,段祺瑞几人之下,万人之上,在这种地位有再进一步的想法也理所当然,假如不是方子达横空出世的话,或许他现已经满足愿望了吧。

段方二人有仇怨,这是无法回避的,可在大局面前,杨度相信段祺瑞会做出正确选择。可把希望寄托在段祺瑞一人身上,杨度也不会那么傻,凭着自己三寸不烂之舌就能让段祺瑞放弃往日的恩怨,杨度也没如此自信。

至少,会面的目的达到了,至于结果如何还得慢慢看。离开保定,当夜就回到京城的杨度马不停蹄地就去了方子达的官邸,汇报了和段祺瑞见面的情况。

“段芝贵没当场反对就表示他有些动心,不过此事还得加一把火才行。”杨度胸有成竹地笑道。

“加把火?”方子达实际对说服段祺瑞并不看好,他想不出来段祺瑞在这种时候有什么理由帮他,可见杨度信心满满的样子。就当死马作活马医吧。

杨度点点头,轻声说了几句话,方子达听着听着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样子,摇头指着杨度道:“你这个杨皙子,居然连这种事都想得出来。”

“呵呵,不管方式如何。只要有用就成,鄣明,你意下如何?”杨度摇着折扇含笑问道。

“行吧,就按你说的办,内阁那边我去解决,其它的就靠你了。”方子达歪着头琢磨了下,大笑着答应了杨度的要求。

内阁要完成一个提案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别瞧前几次的提案都在短时间内得到通过,那是因为掌握内阁的几个大佬。尤其是总理宋教仁和方子达等人一起发力推行才得到的结果。至于这次预备役制度的提案,虽然名义上作为总理的宋教仁同意正式讨论,可由于内阁中财政部、外交部和交通部的反对,再加上总参谋部的模棱两可,这个提案一下子就变得停顿起来,双方对如何推行预备役制度,并且在具体实施的时间、地点、细节等方面来回拉据,寸步不让。一时间就算是宋教仁也无法作出最后决定。就这样,这件事从开始到讨论直直扯了近一个月的皮。依旧没有在内阁完全通过。

“哼,这个方鄣明,难道以为如此就能死扛着不成?一个区区财政总长,还真当自己当了内阁总理能一手遮天了?”今天的内阁会议刚刚结束,会议上又是大辩论一通,依旧没有拿出最后决议。散会后。张謇毫不掩饰脸上的不屑之情,同国防部长段芝贵走在一起,忍不住说了几句。

段芝贵嘴上倒未如此刻薄,他微微皱着眉头道:“此事不宜久拖,夜长梦多呀。”

“是呀是呀。这么件事乃利国利民之事,这方鄣明也太霸道了,难道就因为动的是他手下的派系?国防军国防军,这还是国防军么?这不成了军阀了?当初方鄣明高举改制军队大旗,打得就是消除军阀建立国家军队,可倒头来却是沽名钓誉,实在是令人痛心啊!”

说这话的是蔡元培蔡老夫子,在他眼里非黑即白,这些日子为了这事他可没少和段芝贵等人掺合在一起,鼓吹着尽快成立预备役,并从方子达的地盘第一个入手。会议中还和曹汝霖等人激烈争论,吹胡瞪眼睛的架势,让张謇等人暗地里连嘴都笑歪了。

就在此时,方子达、曹汝霖、梁敦彦等人从后面走来,段芝贵等都闭上了口,假作没有看见一般双方各走各的道。等瞧着方子达几个出了总理府,上车而去时,蔡元培忍不住骂了一句:“这梁崧生也真是昏了头了,他这么做有何好处?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张謇在一旁酸溜溜地说了句:“呵呵,鹤卿兄还不知道吧?梁崧生现在可是土财主,方鄣明每年答应给他2.5亿修路,这么多钱砸下去,他还不方鄣明当菩萨给供着?”

“公器私用!这简直是无法无天!谁给他的权利!方鄣明难道以为国库是他自己家开的?想拿钱给谁就给谁?这……老夫……老夫要弹劾他!”

蔡元培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事,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大骂几句后转身就往回走,看来是找宋教仁去了。瞧着这位老夫子顶真的样子,段芝贵也觉得好笑,财政部拨款给交通部是理所当然的,这种事只需要国务院备案即可,根本不用内阁讨论,蔡元培就是找宋教仁也拿方子达没办法,不过无论是段芝贵还是张謇都不会去劝他,在这种时候由蔡老夫子去折腾一下也不是件坏事嘛。

方子达在内阁和对手们扯皮争取时间,杨度和杨永泰等人在外面也没闲着,不过久报纸上一位笔名叫巾帼的人写了篇关于解放妇女,提高妇女地位的社论。这篇社论洋洋上万字,从三皇五帝时谈起,以妇好征战、花木兰替父从军为例,一直说到前清的革命家,女中豪杰秋谨,大力鼓吹妇女民主,提高妇女社会地位,拥有和男人一样的权利等等。一时间这篇文章被多方转载,引起一场波澜。

紧接着,随着这篇文章的出现,近似的文章在报纸上比比皆是,社会上要求确定妇女地位的呼声也越来越大。过了几日,几位国会议员也撰笔在报上发表见解,号召解放妇女,实现彻底的民主。对此,另一些人提出反对意见,对这些针锋相对提出不同看法,他们觉得妇女社会地位的提高绝对不是一日就能成功的,这得缓缓图之,一点点来。这些人还拿出了西方国家的例子来比较,就连号称最民主的美国妇女都没能取得选举权,在这种情况下完全解放妇女运动简直不合实际。

随着反对的声音出现,辩驳和争吵也渐渐出现,尤其是一些原同盟会现在KMT党内的女党员更是极力主张解放妇女运动,对那些反对者们给予痛斥。随着这事越闹越大,国会中的也有议员正式向国会递交了关于解放妇女,提高妇女社会地位的提案,还要求国务总理宋教仁前来国会对此提案作出明确答复。

听说这事,宋教仁是吓得面孔煞白,打死都不敢去国会。要知道当初在KMT党务会议中,就因为宋教仁说了几句暂缓解决妇女地位的话,就被彪捍的女党员抓住连甩了几个大嘴巴子,抽得他晕头转向,狼狈而逃。

如今这事不仅在社会上和党内闹,甚至还闹到了国会去,宋教仁这么一去不就羊入虎口了么?这个他哪里有这个胆,连忙声称身体不适,闭门谢客,就连内阁会议也暂时停了下来。

可宋教仁这样,那些女党员、议员们更是来劲,在国会久等不到他出现,就索性跑来了总理府讨个说法。可是总理府她们怎么都进不去,气得几个脾气不好的姑奶奶们火冒三丈,招呼一声发动起了群众,从八大胡同找来上百个年轻姑娘,人手挥舞着五颜六色的小旗帜,把总理府外的路给堵得严严实实,一时间成为京中笑谈。

离总理府不远的茶楼,杨度喝着茶摇着折扇,笑眯眯地看着热闹。堂堂国务总理被上百个女人堵在屋里出不来,这也是奇闻了。

“做的不错,这是你们的。”热闹瞧了一会儿,雅间门推开,一个男子低头哈腰地走了进来,见来人向自己打着招呼,杨度微微一笑,从怀里取出张支票放在桌上推了过去。

“谢谢皙子先生,谢谢……。”瞧着支票上的金额,来人乐得连眼睛都瞧不见了。这人说起来也是老朋友了,他就是当初革命党的干将,撰笔写出那篇文章的巾帼——邵元冲邵夫子,至于和他在报上打擂台的另一人是他的老搭挡谭人凤,这两人造反不成,玩笔杆子有一套,杨度交代下去的事没折腾几天就折腾成了这个样子,令杨度很是满意。

“行了,出去时候小心些。还有,这些日应该干什么,不应该干什么,你都知道吧?”见邵元冲眉开眼笑地收起支票,杨度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

“知道,鄙人知道,皙子先生,鄙人先告辞了……。”咧着嘴笑了笑,邵元冲冲着杨度行了个礼悄悄离去。

不管邵元冲,杨度转身继续乐呵呵地往窗外看,只见远处彩旗飘飘,阵阵娇声,形态婀娜,甚是养眼,忍不住摇头晃脑诗兴大发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九十八章 欺瞒

总理府。

如今已是夜里,在门外折腾一整天的娘子女终于散去,不过瞧着她们的架势明日肯定还会来,堂堂一国总理被一帮女人堵在门里,这事传出去宋教仁脸上也无光。

没胃口的宋教仁连晚饭都没吃,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闷头抽着烟。当墙角的大钟刚敲过八点,廖仲恺总算来了。

“怎么这么晚?”

“这还算晚?遁初你还不知道吧?这帮女人在你门外还留了几个眼线没走,幸好我眼尖藏得严实,趁她们说话时没注意才悄悄溜进来的,要不然被这些疯女人抓住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抹着冷汗,廖仲恺呼了口气,拿起桌上早就凉透了的茶水先灌一大口。

“奇了怪了,这些女人怎么折腾起来的?仲恺兄,让你查的查出来没有?”宋教仁作为总理那里不知道这事的蹊跷,要说没人背后推波助澜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他得知情况后第一时间就打电话给廖仲恺,和宋教仁相比,廖仲恺的目标小得许多,查起来也方便些。

见宋教仁如此一问,廖仲恺露出无奈的表情,叹声摇了摇头:“遁初,你何必针对方鄣明呢?大家都是党内同志,有什么误会坐在一起说清楚不就行了,还联同段芝贵几个弄出个预备役计划来,这不明摆着冲他下刀么?他有这样的反应也不希奇……。”

宋教仁并没太多意外,嘴角冷笑道:“果然不出所料,我说呢,这些娘们个个鸡飞狗跳,精神头十足,弄到最后还真是他在背后搞的鬼。笑话。我宋某身为内阁总理,还怕这些?哼!大不了暂时答应这些娘们的要求又怎么样?我瞧他方鄣明还能支持多久!”

“别冲动,千万别冲动!”

廖仲恺连忙劝道:“要能通过女子参政提案当初我们KMT起草临时约法时就通过了,何必等到今日?一旦遁初以总理名义公开支持女子参政,向国会提交议案的话,被驳回的概率非常之大。到时候我们就是两头不是人,各方都讨不了好去,尤其是对遁初兄的威望更是重大的打击。”

“那怎么办?难道就瞧着他们瞎胡闹不成?”宋教仁把手中的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放,站起身来反问。

“依我看,这事还是和方鄣明商量下吧,他肯定有办法解决。”廖仲恺建议道,不过他担心宋教仁不会这样去做。

“做梦!”果然,宋教仁当即一口拒绝,咬牙道:“无论如何方鄣明我必须得动。不仅要裁减他的军队,等有机会还得把他的财政总长和中央银行总裁也一并拿下。此人绝对不可再用,如再用下去我民国就不再是民国了!”

“遁初,我就不明白了,方鄣明自民国初年以来,这些年劳苦功高,事事为国,尤其是对你对党对国家有大功在身。早些时候。你还和我说方鄣明人才难得,有了他如虎添翼。可为什么这一个多月来你就改变了态度?是不是有谁和你说些什么?或者说有人挑拨……。”

摆摆手,宋教仁打断了廖仲恺的话,叹了口气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实话和你说吧,起初我的确是像你以为的那样,但几个月前才知道方鄣明借着手中权利暗中大肆发展实力。已快到了尾大不掉的地步。如果再不限制他的权利,恐怕宪政即亡啊!民主即亡啊!”

“有如此严重?究竟是些什么事?”廖仲恺出于对宋教仁的信任和多年友情,这才一直站在他这边,但实际上他是反对宋教仁和方子达反目的,可谁想到宋教仁今天把事情说的这么严重。令他忍不住惊愕起来。

宋教仁点起支烟,猛抽口道:“方鄣明瞒着我们和国外财团内外勾结,利用中央银行为渠道大肆炒卖各国货币,虽说名义上以金融控制手段向内阁备案,可实际上他干的许多事根本外人不知晓,要不是有人悄悄告诉我,我还在蒙在鼓里呢,仲恺,你先瞧瞧这个。”

说着,宋教仁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取出张纸递给廖仲恺,廖仲恺疑惑地低头一瞧顿时也吓了一跳,这上面的数目庞大得惊人,令他一时间直觉得自己眼花了。

定定神,再仔细看,尤其是数了数数位,廖仲恺惊愕地张开嘴巴半天都闭不拢:“这……这么大的金额?没搞错吧?”

“当然不会错!”宋教仁冷笑着从廖仲恺手中拿回那份东西,重新锁进了抽屉:“这个数据只少不多,这点我可以保证。要知道他方鄣明虽然是中央银行总裁,但在中央银行也不是能够一手遮天的,我自然有别的渠道可以证实。”

“可是,就算如此,当初对于金融问题方鄣明可是向你请示过的,你也答应把金融交给他来处置。就算这金额大了些,也在他的职权范围内,并不能说他就有异心呀。或许他另外有别的考虑,不便公开数据呢?”廖仲恺还是有些不信方子达会贪财到这种地步,以双方多年的交往来看,方子达并不是这样的人,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哼!蒋瑞元,戴传贤是谁的人?不都是方鄣明的人么?根据可靠消息,仅仅他们两人在上*海2个多月就敛财数百万之巨,这还不加上*海滩的三大亨和他们联手操纵黑市,初步估计,仅仅上*海滩每月总计有近千万获利,如果再加上日本那边的渠道,这数额更是庞大。难道这些也是我同意他这么干的?笑话!简直是笑话!”

廖仲恺目瞪口呆,半天都没回过神,这些事他还是第一次知道。整个民国的每年财政收入才多少?方子达和他的手下这些人一年就能搞到多少钱?这比较起来简直触目惊心啊!怪不得宋教仁会如此恼火。

“那为何不直接向方鄣明直问呢?就算这些事是他指示的,听听他的理由也好呀。”

宋教仁摇头道:“你以为我没想过这样?可就在不久前又得知一事,这令我彻底对他失望了。”

“何事?”

“俄国!”

“俄国?”

见一头雾水的廖仲恺不明白,宋教仁简单地把方子达瞒着任何人悄悄藏匿起了安娜斯塔西亚公主,并利用公主的身份一手策划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的建立。而且在这个计划中,方子达还调动了他在山东的部分部队和将领,并且私下给予安娜斯塔西亚公主庞大的财政和物资支持,依靠这支力量使得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在远东成立。

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成立后,方子达瞒着内阁甚至就连曹汝霖也瞒着,诱使宋教仁作出了承认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宣布苏维埃政权为非法的外交决策。随后还利用关系把商震弄到北边,私自派出军队深入俄国境内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这样做简直是无法无天,方子达居功自傲,简直把国家的金钱和军队当成了他私人的东西,而作为政府最高首脑的内阁总理居然一点都不知道。假如不是有人悄悄把消息传到宋教仁手里,恐怕现在宋教仁还以为方子达是他最能信任的人呢。

宋教仁说的这些如同天方夜谈,廖仲恺愣在当场半天都没缓过神。这些简直太不可思议了,方子达不仅仅是瞒着内阁,就连国防部和总参谋部也都不清楚,怪不得当预备役提案出来后,作为总参谋长的王士珍原先一直是方子达的后盾,可这一回却态度暧昧,摆出副中立的架势,搞了半天原因在此啊!

这时候,一直相信方子达不会背叛的廖仲恺有些摇摆不定了。要说关于金融,这些或许还好解决,大家坐下来好好谈谈,如果真是方子达的错,知错就改此事也就过去了,大不了再敲打他一番。可后面一件事就不一样了,方子达的胆子实在也太大,他一个财政总长居然插手国家政治,而且还是外国的内战,甚至瞒着所有人悄悄动用民国政府的资源和财力物力,诱使国家作出重大外交决策,这无论如何都会让人警惕这方子达究竟是想干什么?

在这种情况下,宋教仁决定动方子达也是人之常情。作为一个宪政国家,绝对不允许有这样能危害到国家利益的人出现,何况还是手握全国财政和大量军队大权的内阁成员。一旦他别有用心,甚至引狼入室,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廖仲恺现在总算明白了宋教仁做出这决定的原因,如果换成是他恐怕也会和宋教仁同样选择。宋教仁作为中国宪政制度的推行者,绝对不会让事态向他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下去,但方子达的确对国队党甚至对宋教仁个人来说有大功劳,如果说起当年上*海火车站的事,方子达甚至可以说是宋教仁的救命恩人。在这种情况下,宋教仁只是以推行预备役的借口削弱方子达手中的军权,随后再缓缓图之,逼迫方子达放弃大部分权利做个富家翁,这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可谁想到此事才刚刚开始,方子达就做出了激烈反应,令得本不想拉下脸的宋教仁怒火中烧,决定以强硬手段解决方子达的问题。(未完待续。)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二百九十九章 金钱攻势

其实宋教仁还有几句心里话没和廖仲恺说,随着方子达立下的功劳越大,在内阁地位越稳固,作为国务总理和KMT理事长的他渐渐有些害怕了。虽说宋教仁的组织能力极强,当初同盟会改组成KMT几乎是以他一人之力推动,并且在和强大的对手孙文竞争中取得巨大成功,从而当上了KMT的理事长。可近些年来,由于政务方面的原因,他已经很少关注KMT内部工作,而方子达掌管KMT的组织部门,虽然方子达的工作方式和宋教仁截然不同,并不依靠鼓吹和激动人心的演讲来获得党员的拥护,实际工作他反而丢给了下面人去处理,除非要紧事务外很少出面。

但方子达就任KMT理事,并执掌党内组织工作后,给予党员的实惠和好处是别人无法可比拟的。方子达手握财政大权,又一力推动工商发展,近水楼台先得月,KMT的党员大多都是家境极好的人,自己或者家族不是做买卖就是靠出租土地为生,在这种情况下,方子达巧妙地以利益把这些人渐渐绑在了一起,在这几年中转向工商甚至金融方面,各人的生意是越做越大,以点带面,促使整个社会逐步发展。

所以,方子达在KMT内部拥护者不少,尤其是那些得了好处的党员们。说一千道一万,当初提着脑袋闹革命,不食人间烟火把财富视为粪土的人不是没有,但这种是极少数。革命是什么?革命不就是为了大家将来过上好日子么?有人领着大家一起发财,而且还是发那种理所当然的财,在做生意的同时还对社会有所贡献,这种人谁不喜欢呢?

方子达在党内的威信逐步建立,渐渐拥有了一大批对他死心塌地的党员。而且他的理事身份又异常敏感。算算时间用不了多久KMT就将进行改选,当了两届理事长的宋教仁对自己再一次连任与否很是焦虑,在他看来现在KMT内部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方子达,一旦方子达和自己竞争理事长的职位,以方子达的影响力,恐怕凶多吉少。

除了党内问题。那还就是宋教仁前面所提到的党外问题了。其实宋教仁自己也清楚,方子达和俄国人之间的事恐怕不会像他讲的那般卖国,很可能是有个秘密计划在谋划。但无论这计划是什么,对于宋教仁来说都不重要了,就算这计划最终对国家有利又如何呢?假如方子达的势力再这样膨胀下去,别说KMT理事长了,就连他的内阁总理之位也要不稳。要知道除了KMT的内部选举外,按照政府宪法规定,新的内阁选举算下来也没几年了。一旦失去党内外所有职务,他宋教仁简直不敢想象自己会遭受如何的打击。

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压制住方子达,这才是宋教仁的真正目的。政治就是一门妥协的艺术,为了达到目的他宋教仁和北洋反对方系的大佬们合作又如何呢?只要控制住大势,握住手中的权利,将来一切都好办嘛。

与此同时,方子达的官邸内同样灯火通明。除了杨度、杨永泰外,周元良、蒋志清还有戴季陶等人都在。甚至连黄恺元也悄悄来到了京城。

“段芝泉那边什么情况?”

“还是老样子呆在保定,这几天没见外人,也没出去,对我们的事即不赞成也不公开反对,暂时还没表出什么态度。”杨度开口说道,他微皱着眉道:“看来段芝泉还在迟疑。毕竟鄣明和他之间的恩怨……。”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同段芝泉之间的误会也不是几句话就能消除的,皙子你能做到这步已经不错了,接下来就得看天意了。”方子达无奈地摇摇头,虽然段祺瑞一直不表态度让方子达最初有些心喜。可这几天来他也没有倒向支持自己这边,又让方子达略微感到失望。

“要我说,何必搞这样复杂,直接拿钱砸就得了。”这时候,蒋志清开口插了一句,话音刚落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瞧着他。

“眼下这世道,当然是谁钱多谁就说话响,依蒋某看这事其实好办的很,用白花花的大洋开道,我就不相信这事成不了。”

“胡闹!段芝泉是何等人,要是仅仅靠钱能打动他还用如此麻烦?”杨永泰很是不悦地抢白一句,瞧着蒋志清的目光满是鄙视,心觉得蒋志清是不是近来赚钱赚傻了?这满脑子都是大洋钞票?

蒋志清非但没有喏喏称是,反而当即哈哈大笑起来。

“诸位,你们误会我蒋某的意思了。”

“瑞元,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嘛,这说一半藏一半的,我在一旁听着也着急。”见众人脸色不怎么好看,戴季陶连忙打了下圆场。

站起身冲着大家拱了拱手,蒋志清乐呵呵地笑道:“怪我怪我,怪我没说清楚。总裁、两位杨先生,黄将军,周老板,志清的意思并非是拿钱贿赂段芝泉,这段芝泉本就性格刚强,自誉清名,何况他如今无欲无求,钱是万万打动他不了的,甚至还会适得其反。”

听着蒋志清的话,方子达饶有兴趣地瞧着他,在他印象里蒋志清历史中就善用金钱和大炮开路,这两手绝招奠基起了他“党国”的基础,并使得军阀混战的民国成为名义上的统一国家。如今他突然提出用钱开道,方子达倒有兴趣听听他究竟想怎么做。

果然不出所料,蒋志清接下来话锋一转,笑道:“这段芝泉不爱钱,但不代表别人也不爱权呀。他皖系中人是些什么货色难道大家不知道?所谓堡垒总是从内部攻破,这钱也得用在刀刃上,依我预料,收买些皖系中人还是容易的很,关键就是代价的大小。”

蒋志清这话倒是提醒了大家,前面反对的杨永泰微微一愣,露出深思的表情。

“瑞元这建议倒是可以一试,不仅如此党内也可以试试。”黄恺元第一个赞成,接着是戴季陶,过了会儿其余几人也默默点头。

“瑞元兄,你觉得找那些人为好?是否先联系国会里的皖派,来个釜底抽薪?”周元良琢磨了下问道。

蒋志清摇头大笑道:“这叫什么釜底抽薪?依我看要来就来个狠的,提案不是张謇张季直先搞出来的么?那就直接找他就是。另外,段香岩也可以谈谈嘛,对了,还听说蔡鹤卿为了交通部拨款一事还找宋遁初去闹了回,这说来说去还不一样为了钱?既然如此直接找这三人就成,何必再寻议员们那么麻烦?人多嘴杂,毕竟这不是什么好事,传出去对总裁声誉也是有损,诸位以为呢?”

“这……。”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大脑当机。

杨度反应最快,眼珠子一转就明白过来,拍手大笑:“瑞元说的没错,这才是釜底抽薪之计,只要此三人转向,内阁这提案就算半道而废,根本就不用在国会动脑筋。好!好计策!还是瑞元脑子灵,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呵呵,皙子兄非是想不到,而是不屑去琢磨这些邪门歪道,志清不才,论政论才远比不上皙子兄,也只能在这方面动动歪脑筋了。”

虽然说是自谦,但蒋志清脸上的得意是显而易见的。不过对于他这建议杨永泰有些担心,忍不住问道:“此三人能成?恐怕不行吧?”

“为何不行?”蒋志清信心满满道:“张季直本就是一介商人,逐利是商人本性,何况据我所知张季直对于总裁执掌财政影响工商很是不满,毕竟他才是农商总长。可话说回来归根结底是钱闹的,如果他的农商部有经费何必酸溜溜呢?再者,张家生意做的不小,万一不成蒋某还有一策,那就是在商场大家张家,逼迫他就范,想来双管齐下,张季直也挡不住吧?”

“段香岩呢?”

“他?呵呵,这就更好办了。”蒋志清哈哈笑道:“总裁手握财政和军备大权,他段香岩虽然是国防部长,可他的老部下还得吃喝拉撒不是?在军备、军费上卡他一卡,随后再拿银子引诱一下,我想段香岩又不是没脑子的人,傻瓜才硬顶着干呢。话说回来,就算他顶得住,他的老部下们能顶住?恐怕到时候他自己都做不了自己的主!”

接着,不等别人再问蔡元培,蒋志清主动道:“至于这位蔡老夫子就更容易了,老夫子耳根软,但人直,直接送钱给他是肯定不行的,找个合适的人和他谈谈心,诉诉苦,然后再给教育方面捐点钱,改变态度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方子达静静听着这些话,琢磨了下觉得似乎可行。蒋志清这人打仗不行,带兵勉强,可揣摩人心还真是有一道,虽然不知事实如此,但听他说得头头是道,忍不住动了心。

“瑞元,此事就交你处置,如何?”

“请总裁放心,志清必然办得妥妥的!”

蒋志清见方子达同意,并且把这事交给了他顿时大喜过望,拍着胸口保证道。(未完待续。)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三百章 一切都变了

妇女参政、提高妇女社会地位的运动直直持续了十来天,直到被堵着门实在没办法的宋教仁对外发表声明,同意把这问题尽快在内阁形成意见,并递交国会讨论后,赢得初步胜利的娘子军们这才雀跃欢呼,得意洋洋地离去。

但她们的离去只不过是暂时的,在走之前这场运动发起人之一,KMT第一个女党员吴弱男特意提醒宋教仁,如果他言而无信的话,她们必定卷土重来,甚至还会在党内发起提前改选理事长的活动。对于吴弱男的警告,宋教仁是一点脾气都没有,当年他在党内会议上为了女权运动所挨的那几巴掌,其中最响亮的就是拜这位所赐,何况吴弱男还是章士钊的夫人,虽然没什么实权,但无论在党内还是党外的影响力都很大,对于这种半提醒半恐吓的话,宋教仁只能连连点头,指天发誓绝不虚言。

送走了这些娘子军,暗叹晦气的宋教仁只能后退半步,召集内阁成员把她们的要求形成文字,并由内阁递交国会讨论。不过在这过程中,宋教仁为了避免被人指责,在提案内并没有直接赞同或者否定,而是用了春秋笔法含糊其词。在他看来只要先糊弄过去就行,至于国会那边究竟是什么结果,他这个总理也不管不着了,到时候也有推卸责任的理由。

忙碌几日,等处理完这帮女人的事,宋教仁终于能定下心来继续之前的提案了。人就是如此,当一个人信任另一个人时候,怎么瞧都觉得顺眼。可一但失去了这种信任,这感受就截然不同。现在的宋教仁几乎把方子达当成了眼中钉,恨不能早日削去他手中的权利,一步步打压下去。可他完完没有想到。当折腾完妇女问题之后,内阁再次召开会议对预备役制度进行讨论的时候,先期赞同的那些突然全改变了态度。

当初第一个抛出要尽快实施预备役制度的张謇突然就熄了火,闭口不再提这个事,仿佛之前的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而国防部长段芝贵在内阁会议中大谈特谈欧洲战争对中国国防军的影响,提出根据前些时候从欧洲传来的消息显示。同盟国在和俄国停战后已把全部兵力转向了西线,并且有正准备一场庞大的战役迹象。欧洲远征军司令部已向国防部发电,请求派兵支援,在这种时候国防部以为应当尽快组织第二支远征军赶赴欧洲,以保证兵力充沛。虽然他一句都没提预备役的问题,可傻瓜都瞧得出来,段芝贵的用意何在,目瞪口呆的宋教仁没想到仅隔了没多久就有这样的变化,直到段芝贵说完后这才回过神来。

张謇和段芝贵的突然转向。让宋教仁有些措手不及,本来他是打算再加把火,在今日形成推行预备役制度的实施,如果方子达一派继续反对的话,只要在投票相等的情况下,他作为国务总理还有一票最关键的决定票,强行通过这个提案不是不可能的。

只要内阁通过,国会那边虽然会有些麻烦但问题也不算太大。宋教仁有信心说服大批国会议员对这提案投赞同票。可眼下,一切突然变成了这样。张謇和段芝贵的态度变化使得宋教仁心头大惊。

来不及去琢磨他们两人怎么会突然改变态度,可眼前的僵局必须要打破,要不然这个提案就无疾而终了。想了想,宋教人把目光投向蔡元培,主动问道:“鹤卿兄,对于先前内阁所提议的预备役……。”

不等宋教仁说完。蔡元培摆摆手道:“蔡某只是个教书匠,哪里懂得什么军事,要是说写教书育人的提案蔡某或可说说心得,所谓术有专攻,此事嘛。就不要问蔡某了吧。”

这句话噎得宋教仁半天都没反应过来,怎么这个天一下子就从晴空万里变得乌云密布了呢?张謇、段芝贵、蔡元培这三个最初跳得起劲的家伙一个个全转变了风向,他宋教仁就如同上楼被抽梯的诸葛亮一般无可奈何,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欧洲战时紧要,总参谋部还得进行作战准备,如果总理没什么其它事话,老夫就……。”此时,王士珍拿起放在桌上的帽子戴起,开口缓缓说道。不等宋教仁回答,交通总长梁敦彦也以要核实铁路线勘实结果为由提议结束会议,紧接着就是曹汝霖和段芝贵,几人一起说话,宋教仁脸色难看之极,瞪着眼扫着这些内阁成员,当目光落到从会议开始就没说过一句话,悠然自得地正喝着茶的方子达身上时停了一停,咬着牙关,艰难地说了两字“散会!”

话音刚落,众人接连而起,鱼贯而出。

在出门的时候,张謇和段芝贵特意走在最后,回头望了眼脸色灰白愣坐在椅子中的宋教仁,两人同时摇了摇头,目光对视中又微妙地笑了笑,露出一副“你懂的”的奥妙含义,结伴离去。

在会议室呆坐了好几分钟,直到廖仲恺善意地提醒后宋教仁才回过神。

苦涩地一笑,宋教仁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可什么话却又说不出来。他拿起手边的茶杯打算喝口水,但这茶水早就变得冰凉了,最喜欢的雨前龙井也失去了往日的甘甜,气得他直接把茶杯给砸到了地上,站起身连招呼都不和廖仲恺打,转身就走了出去。

“哎……。”看着宋教仁的背影,廖仲恺摇头叹了口气,从一开始他就不建议宋教仁针对方子达,而且今天这一幕很明显是方子达的反击,以廖仲恺对方子达的了解,此人做事果断,绝不会仅仅如此就会放过宋教仁,虽然他也不清楚方子达用了什么手段说服了张謇、段芝贵、蔡元培甚至王士珍,但如今内阁明显方子达一系占据了优势,宋教仁先同方子达交恶,随后又失去了原本打算拉拢的反对派和中立派,最终反而搞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从目前情况来看,宋教仁这位国务总理居然成了内阁中的少数,这种情况简直不可思议。如果一个国务总理做到这种程度,那已经可以表示这位总理不是被架空就是失去了内阁掌控权,从而无法再履行总理职务了。

对于这种情况,廖仲恺既惋惜又感到悲痛。KMT作为国会第一大党,宋教仁作为宪政政府的国务总理,这是KMT一直所为骄傲的。而且让众人高兴的是,无论袁世凯在世或者去世后,整个国家一直渐渐走向富强,收回青岛、在战场上逼迫日本停战、利用欧洲大战和俄国巨变的机会,收回一系列国家主权。在财政上国家财力一日比一日雄厚,在工商农业方面也大有发展,地方势力的割据已几乎瓦解,中央政令大致可以推行到地方……这些一个个都能数得出来的成绩不正是他们当初建国时所期望的么?眼看着理想慢慢成为了现实,可谁想到会突然发生这种事。

从感情来说,廖仲恺亲近宋教仁,但从理智上来讲,对于针对方子达的动作他是很不赞成的,虽然宋教仁对他说了许多理由,可至今廖仲恺依旧将信将疑。本来,廖仲恺是打算等宋教仁打压了方子达,出了口气后再想办法劝劝宋教仁,并且替方子达说几句好话的。可没想到今天这一幕令他出乎意料,在这种时候他觉得不能再袖手旁观了,必须要做出决定。

当夜,方子达的官邸迎来一位客人,这客人正是廖仲恺。

“仲恺兄,你可是稀客啊!”

听得廖仲恺前来拜访,方子达连忙让人请进书房,换了身衣服急急就赶了过去。

“呵呵,鄣明呀,为兄今天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廖仲恺为人直爽,见方子达来了连忙起身笑着说道。

方子达笑着请廖仲恺坐下,上了壶好茶,再取了几支上好的雪茄烟。要知道廖仲恺这人平时太过正直,虽然大家交情不错,可他很少登门拜访,除了逢年过节外,方子达这里他来的次数屈指可数。

喝了口茶,就着方子达送上的火点着雪茄抽了口,廖仲恺直截了当地就问道:“今天我来是有些事想问问鄣明你,你和遁初之间究竟怎么回事?当初的好友如今差一点儿就反目成仇了,一位总理,一位财政总长,一位理事长,一位理事,你们两人原来不是密切合作,关系很好么,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方子达苦笑一声,抽着烟摇摇头道:“仲恺兄,你要听实话还是假话?”

“当时是实话!”

“好!那我就说。”方子达很是无辜地一摊手:“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廖仲恺意外地瞪大眼睛,方子达认真地又点点头,告诉他的确不知道。

“难道……。”

方子达摆手道:“仲恺兄,大家都是朋友,我没必要骗你,要说有些怀疑是肯定的,但究竟如何子达的确不知。如果仲恺兄晓得些事,不妨直言就是。”

见方子达的确不像是在骗自己,廖仲恺迟疑了会终于说出了他和宋教仁之间的谈话内容,当他告诉方子达宋教仁为什么要动他的真正原因后,方子达先是一愣,接着若有所思,随后又哈哈大笑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三百零一章 方子达的决定

瞧着廖仲恺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方子达暗叹一声。从对方的话中,方子达已经清楚了宋教仁的想法,这和自己预计的虽稍有差异,但基本也差不多。功高盖主,中华自古以来的权臣都是如此,没有一个落得好下场,虽然宋教仁是中国推行宪政的第一人,但也脱不了这数千年来传统文化的影响,久居高位这些年来,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心中的理念已经开始渐渐转变了,这也是为什么中国封建社会一个王朝取代一个王朝,周而复始一直到满清灭亡的真正原因。

廖仲恺过于信人,他难道真以为宋教仁和他说的这些就是真正原因么?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通过廖仲恺的这些讲述,方子达心里已经得到了确认,在这种情况下他无法后退,必须自保,一旦被打压下去,宋教仁很可能滑向另一个方向,更可怕的他还坚定地以为这是一条正确的道路,就如原历史中袁世凯自信满满地称帝一般。

“鄣明,你和我说实话,遁初说的这些是不是真的?”廖仲恺诚恳地问道,目光看着他的眼神,方子达也不想骗他,直截了当地点点头。

“什么!居然都是真的!”廖仲恺当即又气又急,站起身指着方子达就怒斥道:“你……方鄣明!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怎能这样!从小处说你这是利用职权为自己谋私利,从大处说你这是出卖国家!你怎么会变得如此?你……”

“仲恺兄,别激动,先坐下,坐下慢慢谈……。”

“我不坐!”猛一挥手,廖仲恺满面怒色喝道:“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几年努力国家好不容易走上发展之路,弄不好就会被你毁于一旦。宋遁初说的一点都没错。如果再任凭这样下去,这国将不国啊!”

“呵呵,难道真是这样么?”方子达非常没有恼怒,反而冷笑一声问道。

“难道不是?”廖仲恺反顶一句,怒目圆瞪。

瞧着廖仲恺这副模样,方子达哈哈一笑。摇头叹道:“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下士时。假使当年身便死,一生真伪有谁知?仲恺兄,有些事不是表面这么简单,你我相识多年,你应该知道我方子达是什么样的人。要说钱,不是我方子达吹牛,凭我的本事经商当个首富是绰绰有余,你也知道我归国前在欧洲就有不小的产业。欧洲爆发战争后我的合伙人就把公司迁到了美国,如今几年来公司发展很好,在美国也属于中型财团性质,不说公司资本,就算每年所赚的利润足够我这辈子甚至子子孙孙过最奢侈的生活,难道我还会为了一些小钱去特意挖国家的墙角?我方子达也没见钱眼开到这地步吧?”

廖仲恺听了一愣,转念琢磨了下的确如此。方子达有钱是众所周知的,袁世凯过世后。袁家并没有多少家产留下,整个袁家的开销几乎是方子达一力在承担。而且作为KMT的理事。方子达每年给党内的捐款远远超过其他人,虽然方子达一力推动国内工商发展,但实际上他并没有直接插手参与工商,方家和袁家的人也没趁着这机会大肆建厂做生意,而是把主要投资全放到了国外,避免和弱小的民族企业竞争。使国内工商业尽量往良性发展。

再者,方子达平时很是节俭,除了爱抽进口雪茄外,倒从来没有听说过他还有什么奢侈爱好,夫妻恩爱。生活美满,就算身上穿的衣服也是普普通通的,最多就是用料做工稍好些罢了,这些对方子达来说也是最正常不过了。要说方子达这人视钱如命,这根本就说不过去,以他现在的地位、权利和能力,要想通过职权捞钱本是轻而易举的事,但他坐在中央银行总裁位置上这么些年,近两年又担任了财政总长,可从未向公家伸过一次手啊。

这种矛盾的反差,让廖仲恺渐渐冷静了下来,仔细回味之下目光中露出了一丝疑惑,按理说方子达的确不是贪钱的人,可他偏偏又没否认宋教仁的那些话,这究竟是什么事呢?

抬手轻轻搭在着廖仲恺的肩膀上,示意对方坐下。等廖仲恺下意识地坐回位置后,方子达缓缓又道:“至于俄国方面的事,这事因为有关大局,非是子达要保密,而是此事重要之极,一旦传了出去将引起波动。说实话,知道全部计划的人除我之外还未有第二人,既然仲恺兄今日问起,子达也就好好和你说一说,不过仲恺兄必须保证,我今天的话出自我口入之你耳,等出了这个房间休再提起一句,如果仲恺兄实在无法保证的话,那子达绝不会讲半字。”

廖仲恺表情复杂地看着方子达,试图想从他脸上瞧出些什么来,但最后还是一无所获。静静想了想,廖仲恺毅然点头道:“行!我保证不同第三人说起,你讲吧。”

“好!我相信仲恺兄!”

廖仲恺是有名的君子,他的保证方子达当然信得过,当即就说起了有关金融和俄国的安排。这一说就是二个多小时,直说到半夜方子达这才全部讲完,当得知前因后果和方子达的全盘计划后,廖仲恺惊愕得眼珠子都要落下来了,他万万没有想到方子达在着手下如此大的一盘棋,所想的如此之深,考虑的如此之远。这些年来,廖仲恺一直以为作为政府要员,只要一心为民,做事不偏不倚,工作鞠躬尽瘁就是一个对得起民众对得起国家的好官员。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方子达所想的根本和他不一样,他的大局感和布局能力是廖仲恺根本无法比拟的,在廖仲恺只着重于眼前,考虑国内民生和一些鸡毛蒜皮的时候,方子达早已经想到了几年甚至十几年后的事。

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时。

这句话廖仲恺当然知道,可他今天才彻底明白这话的真正含义。和方子达相比,他甚至有一种羞愧的感觉,至此忍不住摇头长叹一声。

“鄣明,这些虽然是好事,可是你也太莽撞了些,如果和遁初好好商议下又怎么会搞出这样的误会?”廖仲恺觉得自己不能袖手旁观,必须要让宋教仁明白方子达的用意,要不然龙争虎斗,损失的是国家,是KMT。

方子达不以为然地笑笑:“仲恺兄,能说的我早就和遁初说了,不能说的我当然也不会说,至于为什么,你应该清楚。假如遁初信得过我,无论我方子达做什么他都会一力支持,可一旦信不过我的话,有些话说也是白说,甚至还有可能适得其反。”

“你这是说遁初他……?”廖仲恺是君子,可不是傻瓜,方子达这么一提醒他立即就明白过来。回想了一下宋教仁对方子达态度改变的前后,一种不好的念头油然而生,脸色突然就变了。

“遁初他怎么想,又怎么做,大家都不是瞎子,瞧在眼里难道心里还不清楚?其实仲恺兄刚前的解释说完我就全明白了,这宋遁初并非是为了这些原因,而是他想用这些当借口罢了。既然要针对我,把我赶下台,没有理由和借口又如何服众呢?呵呵,只是可惜啊可惜,他这人太自信了,以为我方子达就是泥菩萨这么好摆弄的么?”

“鄣明,你可别胡来,遁初待你不薄,先不说这么些年的交情,何况大家又是党内同志,有些话我觉得还是坐下来好好谈谈。”听出了方子达话中火药味,廖仲恺急切地劝道。

方子达摇头道:“他能做初一,我就能做十五。联合张謇、段芝贵、蔡元培等人首先发难的可不是我方子达。他拿我的预备役计划想削减最精锐的国防军,难道我还不知道他的用意?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我方子达出仕以来自认没对不起他半点,这些年尽力辅助,不能说鞠躬尽瘁也算是劳心劳力了,可他现在又是如何对我的?仲恺兄你号称君子,你给评论下,说句实话,这事究竟谁对谁错?”

廖仲恺铁青着脸有些尴尬,动动嘴皮半天没说话,这事真说起来的确是宋教仁对不起方子达,首先挑事,怪不得方子达奋起反击。可这话他又无法直说,宋教仁是KMT的党魁,自己的老朋友,又千百不是,这还属于人民内部矛盾,为什么两者就不能消除误会,再此携手前进呢?

虽然没得到廖仲恺的答复,不过方子达已经看到了答案。

微微一笑,方子达拿起搁在一旁的雪茄抽了口,看着廖仲恺摆手说道:“今日之事也不必追究对错了,免得让仲恺兄为难,不过子达还请仲恺兄对此事千万……。”

“你放心,这事我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廖仲恺明白方子达的意思,再次当面保证道。

“好!”

方子达想了想又道:“还有一事,既然今天已经说到这地步,那就一并和仲恺兄讲了吧。”

“鄣明请说。”

“党内年底就是改选,作为KMT的理事我决定在这次改选中竞争理事长一职。”

“什么!”(未完待续。)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三百零二章 台上台下

方子达不是什么头脑发热,宋教仁的态度突然改变让他感到危机,虽然宋教仁暂时拿方子达还没什么办法,可他毕竟是KMT的理事长和国务总理,无论从那方面来说都稳压方子达一头,如果他孤注一掷的话,方子达对付起来也很棘手。

从如今的情况看,方子达和宋教仁之间撕破面皮,针锋相对是早晚的事,与将来其被动防御倒不如主动出手。羽翼渐丰的方子达也不是当年的初哥,在内阁和党内有足够和宋教仁竞争的资本,既然如此,方子达为什么还要刻意低调呢?其实在廖仲恺来之前,他就已经作了这个决定。

把这个决定告诉廖仲恺,方子达自然也有他的用意。以廖仲恺的个性来说,在宋教仁和方子达之间他肯定会尽力调和双方矛盾,以作最后努力。方子达这样做也是明白无误地告诉廖仲恺不必如此,彻底让他打消这个念头,并且逼迫廖仲恺作出一个选择。

最终是选择方子达还是继续支持宋教仁?

把这个问题抛到廖仲恺的手上,他这个选择是尤其难的。要从私人感情出发,廖仲恺和宋教仁之间更加深厚些,可要从大局出发,选择方子达或许更好,这点廖仲恺心里很是清楚,无论他最终选择谁都是个很痛苦大决定,这才是方子达真正目的所在。既然廖仲恺答应了自己不会向第三人说出自己的计划,以他的人品这保证是可信的,在这种选择中廖仲恺只有两个结果。

其一,选择方子达,从而抛弃宋教仁,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但极其微小。

其二,两不相帮,反复纠结,这是最有可能的一步。纠结的廖仲恺十有八*九会这样做,而方子达也正希望他这样选择。只要作为党内理事和内政总长的他能保持中立,此消彼长就等于砍去了宋教仁的一条臂膀。使得方子达胜率大增。

预备役提案无疾而终后,政府依旧像往常一般运行,内阁各人也没什么太大变化,对于某些提案该闹的闹,该反对的反对,该通过的通过。

只不过,大家都感觉到了一股暗流渐渐涌动,这就是方子达和宋教仁之间的争夺。虽然表面上谁都瞧不出来,平常见面也是笑呵呵地打着招呼。一副和往日一般的模样。

人的感觉是很灵敏的,方子达能看出宋教仁笑脸背后的那团怒火。不过他并没在意,自廖仲恺来拜访自己那日前,他就开始着手准备了。

KMT从成立始,其组织结构为理事长含理事九人,参议三十人,备补参议十人,名誉参议七人和普通党员。

上*海火车站事件中。KMT的理事黄兴遇刺,二次革命时。孙文又拉走一些人在日本另起炉灶成立革命党,这些事后,KMT内部组织成员已和当日完全不同,理事中增补了方子达、廖仲恺等人外,参议、备补参议和名誉参议也有近半换人,至于下面的普通党员中自己脱党或者因为卷入各事件被开除出党的也不在少数。

从现在情况来看。整个理事会包括理事长之内的九大理事,方子达包括他派系的人已占据了三席,九大理事的另外三席保持中立,宋教仁作为理事长占据一席,剩余的两席从理论上来说是偏向于宋教仁的。而这两席中其中之一就有廖仲恺。从这方面来看,方子达和宋教仁之间似乎势均力敌,但仔细分析,中立的三席中贡桑诺尔布早就和方子达暗中眉来眼去,私下达成一致,而廖仲恺因方子达的原因基本两不相帮,这样来看从实际上方子达在理事会已经达到了近半数,隐隐约约差不多控制住了理事会决策。

经过这些年的经营,在参议三十人中,近三分之一同样属于方子达的阵营,剩余的三分之二方子达很有包括再收拢一半,而参议之下的党员中,对方子达有好感的更数不胜数,宋教仁当年上位靠的是他无双的辩才和组织能力,可如今的形势已和当年辛亥革命刚刚成功时完全不同,在国家政局已稳定下来后,宪政制度也已经过了很长时间的推行,各人的革命热情已从冲动渐渐转向理智,以一味的鼓动来赢得党员拥护,已不再是那么有用了。

1918年10月10日,这一日是民国七年的国庆节,这天政府特意举办了盛大的国庆庆典,京城处处挂着彩灯,民众们喜气洋洋,国家元首,大总统黎元洪亲至国会,发表了激动人心的讲话,随后发言的是政府首脑,国务总理宋教仁,方子达作为内阁财政总长一同出席,和其余总长坐在稍后的席位。

宋教仁的确辩才无双,和黎元洪相比他的发言相比更能鼓动人心,时而激昂,时而感人肺腑,而且根本不看文稿,事事娓娓道来,引来阵阵热烈的掌声。

“遁初真是好口才呀!”坐在方子达身边的是外交总长曹汝霖,看着台上宋教仁意气风发的姿态忍不住感叹道。

“润田兄的口才也不错,何必羡慕他人?”方子达笑着打趣,曹汝霖作为外交总长同样是一副钢嘴铁牙,这是内阁中人人皆知的。

曹汝霖摇头笑道:“比不得,这如何能比得?和遁初相比我这是小巫见大巫。”

“哈哈,润田兄也有如此谦虚的时候,这可不像你平日的作风嘛。”

“鄣明说笑了,人嘛就要有自知之明,遁初的口才无双,我曹某一向是佩服的,就如同鄣明的本事,曹某更是佩服……。”

曹汝霖一语双关地冲着方子达一笑,正准备继续往下说时,只见外交部一位工作人员突然从侧门进了会场,远远瞧见台上的曹汝霖焦急地直挥手。

曹汝霖见了微微一愣,和方子达说声抱歉,弯着腰悄悄从后面走了出去,只见他来到那人身边低声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神情猛然一震,由于距离太远,眉目中也瞧不出是喜还是忧。

不多久,曹汝霖就回来了。外交部的那人也被他给打发走了。等曹汝霖回到座位后,不仅是坐在他身边的方子达露出好奇的表情,就连其他几位总长也投来询问的目光。

“润田兄,发生了何事?”

方子达问道,离得最近的另外几人同时竖起了耳朵,听曹汝霖怎样回答。

曹汝霖左右张望了下,瞧着大家都盯着自己看,嘴角微微露出丝得意的笑容。

压低着声音,曹汝霖说道:“刚刚接到消息,美国宣布加入协约国,正式参战了……。”

“什么!”

方子达虽然惊讶,但并没有太大意外,按照历史进程,美国参战本就是早晚的事。而一旁的另外几个总长就不一样了,美国宣布参战,欧洲战局定将有大变,这是谁都想得出来的结果,尤其是国防部长段芝贵和总参谋长王士珍在惊愕之余又有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段芝贵甚至已经忘记了台上的宋教仁还在给议员们说话,情不自禁下就喊了出来。

话声刚出,段芝贵就知道自己莽撞了,果然刚前还滔滔不绝的宋教仁猛地停了下来,而台下的议员们也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向段芝贵。

众目睽睽之下,这感觉可不怎么好受,不过段芝贵也非常人,短暂的尴尬后他很快就反应过来,索性起身快步走到宋教仁身边,低声告诉了他这个消息。

宋教仁也是一愣,转身向曹汝霖望去,曹汝霖会意地冲他点点头表示确认。

回过身,宋教仁又满面春风,看着台下的议员们大声说道:“诸位议员!刚接到个好消息,就在刚才,美国政府宣布加入协约国对同盟国宣战!这代表同盟国即将走向失败,而协约国吹响走向胜利的号角!作为协约国的一员,我中华民国赴欧远征军即将成为建国以来第一场打赢对外战争的军队,这是自鸦片战争以来的伟大胜利,标志着我中华民族已从废墟上重新站立了起来,作为政府首脑,国务总理的宋某由此感到无比骄傲,让我们一起为中华民族的复兴欢呼吧!中华民国万岁!宪政政府万岁!远征万岁!”

突如其来的消息使得整个会场沸腾起来,作为国会议员谁都清楚美国参战意味着什么。百年中华,积弱至此,作为中国人谁不想自己的国家富强?作为协约国的一员,打赢这场对外战争,正如宋教仁所说的这代表着中华民族的复兴。

随着宋教仁激动人心的语句,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大声欢呼起来,一阵阵口号声响彻云霄,一同起立的方子达当然也不例外,随着大家欢呼一起着,望着面前的场景,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当年国会成立的时候,当时演讲的是大总统袁世揩,如今却是物是人非,但场面却又如此相像,而那时他只是坐在下面不为人知的一员,但如今却已经站到了台上。(未完待续。)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三百零三章 增兵

美国佬终于出手了,出手的借口和历史中几乎一模一样,美国政府以墨西哥事件为由宣布加入协约国对同盟国开战。

实际上,所有人都清楚,这只不过是个借口。这个把柄捏在美国佬手中早不就是一天两天,而直到现在才正式宣战,那是因为欧洲战争已经打到了最后关头。

经历四年多的大战,把整个欧洲打的千疮百孔,并导致俄罗斯帝国第一个崩溃,从而分裂成了苏维埃政权和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东西对峙的局面。而紧随着俄罗斯帝国的是奥斯曼帝国,这个横跨欧洲、亚洲和北非三大洲的老牌帝国也走到了穷途末路,就连战争发起者奥匈帝国也开始摇摇欲坠,如今协约国以英、法为主力,中国为援军在欧洲战场和德国为主的同盟国大军不断绞杀,双方每日都要承受上千人的巨大损失,就像两个已经打到最后关头的拳击手,势均力敌谁都不肯先倒下,凭着口气强支持着,只要谁能坚持下去,谁就能够赢得胜利。

在这种时候,美国突然宣布参战,并且加入协约国,这使得整个世界都震动起来。先期中国远征军的加入虽然令协约国压力大减,得到了喘息机会,但面对疯狂的德国依旧只能维持防御姿态,保证阵地不被对手突破。

可美国人的加入,使得量变成了质变,战争的平衡点一下子就往协约国那边倾斜。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同盟国的败亡指日可待,方子达大致计算了下,估计等到1919年2-3月左右,同盟国就将投降。

现在是1918年10月10日,满打满算还有不到半年的时间。这其中留给中国的时间并不多了。在庆典之后,因为美国参战的原因宋教仁临时召开内阁会议,会议中所有人都是喜气洋洋的,大家都认为这场战争的胜利即将来临,接下来只需要耐心等待,胜利的果实就将落到手上。

鸦片战争后第一场对外战争的巨大胜利。令得所有人都有些沾沾自喜,尤其是国防部长段芝贵,作为段祺瑞的继任者,中国赴欧远征军就是他在位的时候正式组建并开赴前线的,战争的胜利当然将在他的功劳簿上留下浓厚一笔。一直以来,段芝贵作为段祺瑞的老部下担任国防部长,总给人一种资历不足的看法,而如今胜利的即将到来,使得他在军中的地位大大提升。几乎能同总参谋长王士珍,远征军总司令冯国鄣相提并论,隐隐约约达到真正取代段祺瑞的位置。

临时会议的气氛很是热烈,大家都在对美国参战一事兴高采烈,七嘴八舌谈论的战后中国会取得多少利益等等,宋教仁当然也不例外,在他看来这场战争已经赢定了,他作为内阁总理必将青史留名。回想当年辛亥革命至今走过的一幕幕,意气风发的他要不是必须保持矜持。真想大笑一场。

“诸位高兴的太早点了吧?”

就在这时候,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响起,众人定睛一瞧,说这话的是方子达。

“鄣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战事还会有变?”曹汝霖虽然是和方子达穿一条裤子的哥们,不过他觉得方子达这么泼冷水有些过了。当即笑问道:“可不可能吧?美国参战,同盟国根本就再无能力对抗协约国,而且从外交来看,一直举棋不定的日本肯定会跟随美国也正式参战,这样一来欧洲战力的平衡就将被打破。恐怕要不了多少时间同盟国就会投降了。”

“是极!曹总长所言甚是,张某虽然不懂军事,不过这世界大局还是能看得出的。香岩兄、聘卿兄,你们二位是军中老将,恐怕比某些人更有资格评论此事吧?”

张謇虽然受了方子达的好处,但他的脾气依旧未改,对于方子达从内心来讲是一百个不服气,方子达在这种时候说这样的话,曹汝霖话音刚落,他就冷笑着反问道。

段芝贵和王士珍是内阁中两位对军事最有解释权的将领,张謇既然问到了他们,他们也不能不回答,两人对视交换了下意见,段芝贵开口道:“从军事角度来看,欧洲战场同盟国败亡已是定局,少则半年多则一年,等美国的大军在欧洲登陆,联同协约国的部队一起发起反攻,以现在的德国军队来论根本无法抵挡。可以说,目前的僵局双方已经打得精疲力竭,而美国人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何况美国这么一参战,日本很可能跟随出兵,这场战争无论如何都是赢定了!”

王士珍在一旁点点头,表示赞同段芝贵的判断,本有几个被方子达的话吓了一跳的人刚前还有些忐忑不安,见军中两位大佬如此肯定,这心情一下子又兴奋起来,同时把不解的目光投向方子达,心里琢磨这方子达今天是怎么了?平日里精明异常,怎么今日说这样的话,难道他是语不惊人不休么?

感受着众人异样的目光,方子达淡淡一笑,开口道:“诸位,我并非说这战争胜负还有变数,无论从政治还是军事角度分析,这场战争的胜利已是肯定。但诸位都是国家要员,从西方人的角度来说就是政治家,政治并非只有战争,战争是手段,而政治才是延续。请诸位试想一下,假如战争胜利后,我中华民国又如何在这场战争中获得其利益呢?当然,有人会说,早在出兵前,内阁就同协约国签订了协约,在协约中已经注明了战胜后的利益分配。但大家不要忘记,西方国家有一句话‘协议自签订起就是用来撕毁的’。一纸协议,它的可靠保证究竟是多少?难道有人能拍着胸口说万无一失么?何况这协议签订的时候,美国还未参战,日本也没出兵,如今美国正式参战,日本恐怕出兵也就是这几天了。就如同一个蛋糕,就这么大,本来是三个人,现在又跑来二个人,而且其中一个还是大胃口。”

耸耸肩,方子达作了个奈何的表情,内阁众人顿时一愣,脸上的喜色渐渐褪去,露出深思的表情。

这些人都是从满清时期过来的,洋人的翻脸比翻书还快他们个个都领教过,别看这些洋人们平日里一个个绅士的模样,口口声声民主、文明什么的,可这心比任何人都黑,胃口比谁都大。方子达的顾虑不是没有可能,洋人求人的时候什么话都好说,一旦利用完了把你一脚踢开,这种事之前不是没有发生过。

一直没发言的廖仲恺看着方子达,再瞧瞧露出深思的宋教仁,心里暗叹了口气。和方子达相比,宋教仁除了个人魅力和组织能力外,其他方面实在不如方子达,尤其是政治的敏锐性,作为一国总理,这种情况应该是由他宋教仁首先考虑到,可事实是宋教仁在会议开始就沾沾自喜,满脑子都琢磨着战争后的好处。而只有方子达冷静判断,预先想到了最糟糕的结果,并在这种时候出言给大家泼冷水,以令众人清醒面对现实。

微微摇头,廖仲恺一时间有种说不清楚的感觉,他潜意识中渐渐觉得方子达取代宋教仁或许不是什么坏事,只不过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并未去深想。

“依鄣明看,如何做比较妥当?”廖仲恺开口问道,宋教仁微皱起眉头,在他看来廖仲恺不应该问这话似的。

抽了口烟,方子达的目光向段芝贵和王士珍望去:“部长、参谋长,第二批远征军听说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是不是?”

王士珍作为总参谋长是制定计划的最高负责人,当即点头道:“按照计划,等双十节过后三日正式出发,这次后续兵员有两个师,加上后勤等共计6万余人。”

“少了,太少了。”方子达摇头道:“我建议立即修改计划,将在1919年元旦我中华民国赴欧远征军必须达到30-40万人之众,只有这么一支强大的军队在手,等战争状况到最终转变的时候,我们才有足够的筹码坐到谈判桌上,以分得一块属于我们的蛋糕。要知道,这个世界靠的不是施舍,也不是什么幸运和小聪明,国与国之间靠的是实力,你没有实力,一切全是空的,签字的条约同样可以被撕毁!”

一时间,众人都沉默不语,方子达提议远征规模一下子增加三倍甚至还多,这样庞大的计划谁都不敢立即表示赞同。可是,方子达说的也对,和洋人打交道,没有足够的实力是根本没用,对方说翻脸就翻脸,到时候出人出力又出钱的中国什么好处都落不着,他们这些内阁成员还不得被国民给骂得狗血淋头?

“我赞同!”总参谋长王士珍第一个表示同意,接着国防部长段芝贵也点头赞同。这两位军中大佬的发话顿时让内阁中倾向方子达的力量得到了绝对多数,宋教仁虽然不想方子达在这事中多出风头,可在眼前这种情况他也无法出言反对,踌躇一二后也点了头。(未完待续。)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三百零四章 面面俱到

内阁形成的增兵提案在国会很快就得到了通过,毕竟这场战争的胜利差不多已是定局了,国会议员们不是傻瓜,谁也不会在这种情况下投反对票。

不过,这次增兵的数量远远超过原来的计划,从兵源上来看,中国并不缺少军队。经过几年的国防军建设和数次整编,整个国家已拥有了百万正规陆军,从中抽调出20-30万奔赴欧洲并不影响国内稳定。

另外,军备在方子达这几年的关注下也得到很好发展,除少数地方部队外,国防军差不多已完成的全面换装,新式步枪、迫击炮、掷弹筒等等都已成为制式装备,除了依旧严格保密,只惊鸿一瞥的火箭炮外,和民国初年相比,眼下的这支国防军已达到了世界二流陆军水平,同战争爆发前欧洲精锐部队虽然不能相比,但在欧洲大战这些年来,欧洲几大强国的精锐陆军差不多已消耗殆尽,除了少数老兵外,军队中大多只是经过几月训练的新兵,在这种情况中国陆军从战斗力来说已不弱于欧洲列强的军队,他们缺少的只是战火的洗礼和经验。

一下子运输这么多部队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由于美国的参战,老牌海洋帝国英国也把精力放到了更可靠的美国佬身上,远东地区拨不出更多的舰只,至于美国那边,所有船只已被列为军用,中国政府要想和以前一样通过盟国来进行运输军队,其难度很大。

按照总参谋部的计划,本是打算大部使用英美的运输舰再加上部分租用日本船只,可没想到美国参战后没几天,正当民国国会通过增兵的提案后不久,日本方面也突然宣布正式参战。对外号称要派出海军和二个师团的陆军赶赴欧洲。这样一来,原本的运输计划根本就无法再执行下去,一时间总参谋部和国防部人人愁云密布,眼看着军队很快就要完成集结,但没船怎么去欧洲呢?

幸好,方子达提前考虑了这点。事先会知了招商局,调集了大部分招商局的远洋船只暂拨给海军使用。但这只不过是杯水车薪,招商局的船只这几年虽然部分更换,但总体来说大多是船小吨位少,民用尚可,但对军用来说装载能力不足。就在方子达绞尽脑汁琢磨着其它主意的时候,上*海制造局那边传来了个好消息,在造船厂恰好有两艘刚刚建好的万吨轮,这两艘万吨轮是造船厂替法国人建造的。原本是用来横跨大洋为欧洲战场运输物资的货轮。得到消息后的方子达大喜过望,连忙联系曹汝霖请外交部和法国政府协商,提议临时调用这两艘货轮用来运输军队。

法国政府很快就同意了中国政府的请求,这样一来运输方面虽然还有些不足,但有这两艘大舰的加入,已最大限度解决了这个难题。

这次增兵和上次稍有不同,海军上下也加入了这次行动中。和初具规模,数目庞大的陆军相比。中国的海军可以说可怜得许多。在内阁会议上,每当讨论军备时。海军方面可少没埋怨军费开支中陆军比海军占据更大的比例。从民国初年到现在,中国海军数来数去依旧是那么几艘老舰,除了每年维持舰队保养之外,海军可以说是足步不前。

在陆军规模形成后,方子达就已经开始考虑海军方面的建设了。但是和陆军相比,海军要想形成规模其开支和培养是极其惊人的天文数字。民国政府的收入投入其中。远远满足不了海军建设的需求,而方子达也不打算在眼下这种情况就马上着手建设海军,毕竟他知道等到欧洲战争打完后,世界各国定然会大举裁兵,无论是陆军还是海军。都没必要再维持如此庞大的规模。到那时候,以捡破烂的价格能从洋鬼子那边买到很不错的舰只,何必非要在如今财政不宽裕的情况下打肿脸充胖子呢?

而且,一战的海军依旧是坚船巨炮的方式,战列舰称雄海洋。可随着技术的飞快发展,战列舰很快就会被航空母舰所取代,在历史大势已经知晓的情况下,方子达可不会花冤枉钱以战列舰为目标建立海军,他早就考虑过,要么不建材,要建就建一支新式的海军,让中国在成为大陆强国的同时拥有一支和海洋强国毫不逊色的新舰队。

江南造船厂在欧洲开战以来,一共建造了七艘万吨轮、十一艘5000吨以上的舰只二十三艘2000吨中小型运输舰,在建造这些舰只的同时,制造局已培养出一大批熟练的造船工人和为数不少的优秀技术员、工程师,在这基础上,设计并建造航空母舰并非没有可能。至于飞机方面,军工那边也有了很大进展,根据陈榥的报告,飞机制造的核心——大功率发动机已得到了突破,预计不久,新一代试验型飞机将开始正式研制,这些好消息让方子达很是鼓舞,他甚至盘算着是不是等德国战败后从德国那边收拢些科学家过来,甚至搞几个蘑菇这种真正的大杀器来玩玩。

想到这里,方子达甚至差一点儿偷笑出了声,假如真有几个蘑菇在手,中国还怕谁呀?不过他也不是没理智的人,要想种蘑菇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就算懂得理论在基础科学和研制设备未能达到条件之前,种出蘑菇简直就是异想天开,方子达他不是神仙,随身也没带着系统之类的逆天玩意,种蘑菇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根本不是现在的中国能玩得起的,就连最强大的英、法、美、德四国,用举国之力或许也得搞个数年才有眉目。

这次增兵明摆着就是去压筹码,抢胜利果实的,而且美国的参战已经等于战争的胜利快到了倒数计时。集结的陆军士气高昂,从上到下都抱着一种去西方开洋荤的感觉。对此,总参谋部很不以为然,特意召开军事会议向各将领指出,虽然战争胜利近在咫尺,但同盟国依旧拥有强大的军事实力,如果他们不能以良好的心态投入战场,受到惨重损失是可想而知的。只要在战争一天没有正式结束,作为带兵的将领就必须认真面对对手,轻视是要吃大亏的,如果谁还有抱着游玩的心态,那么总参谋部立即就取消他的资格,换其他部队去欧洲。

王士珍这番话把将领们狠狠敲打一番,这才使得他们的心态稍有改变。当然,也有人嘴上不说,心里不以为然的人,不过等到他们到了欧洲战场,领教过同盟国的攻势后,恐怕就不再那么想了。

至于海军,趁此机会锻炼下是极好的。日德兰海战后,同盟国的海军已落下风,德皇为了保住他的公海舰队,严令舰队指挥官不得擅自出战,这样等于拱手让出了制海权。

除少数潜艇、驱逐舰的威胁外,从中国到欧洲的海路是畅通的。海军接手运输,正好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想来等战争结束后,中国海军就将拥有一批不错的人员,也给方子达将来的海军计划打下扎实的基础。

现在离年底仅仅还有一个多月,KMT会议将在11月下旬举行,方子达已经做好了准备,打算在这次会议上提出改组理事会的提案,并且和宋教仁竞争理事长一职。

为了麻痹宋教仁,在这次增兵中,方子达特意从自己的部队中拨出二个师加入远征军中,而且是作为先头部队首先出发。当这消息传到宋教仁耳中时,宋教仁只觉得全身一阵轻松,在他看来这是方子达对自己退让的方式。

只有廖仲恺明白方子达这么做的用意,但纠结的廖仲恺又不能不守信用把真相告诉宋教仁,同时廖仲恺也不愿意方子达和宋教仁之间就此撕破脸,至少表面维持平稳这无论对国家还是对KMT都比较好,至于最后究竟如何,廖仲恺一时间也没想到更好的主意,只能静观其变。

把嫡系部队派去欧洲,方子达除了迷惑宋教仁外还有个重要原因,那就是他的战后欧洲计划。对于战争结束后如何利用远征军获得最大利益,除了在内阁中所提议的一些问题外,方子达还有他另外的想法,而这个想法的实施必须要依靠强大的武力为后盾,虽然目前远征军已有方子达的部队,可这远远不够,新加入的二个师就是为了保证这计划的实施,同时方子达还让黄恺元担任了增兵部队的副司令,直接指挥这二个师的兵力,并给了他一道秘令。

这边增兵的事刚刚落实,从北方传来了个好消息。高尔察克在商震和张宗昌的接应下已顺利抵达远东,而他所携带的巨额财富大部分也随之同行,安全到了。

听到这个消息,方子达兴奋得手舞足蹈。连忙找人发电报给刚赶回上*海的蒋志清,同时联系美国的几大财团,打算双方合作一起接手这笔巨额财富。

方子达当然想自己一口吞掉这口肥肉,不过他也明白这块肉要一个人吃很是困难。只有用利益把几方捆绑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要不然他就有这个心,高尔察克恐怕也不会把这笔经费完全交给女皇使用,当然这样做方子达也会极大限度保证己方的利益,在他看来这是三赢的结果。(未完待续。)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三百零五章 女皇

高尔察克在见到叶卡捷琳娜三世女皇陛下一瞬间难免尴尬,虽然他已经接受了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海军部长职务,并给叶卡捷琳娜三世带来了庞大的财富,但沙皇尼古拉的垮台和俄罗斯临时政府的建立,其中有很大部分就是高尔察克亲自策划并执行的。说起来,高尔察克可以说是俄罗斯帝国的掘墓人,要没他的出手,恐怕现在的俄国也不是这个样子。

不过,高尔察克毕竟是赫赫有名的海军上将,尴尬的神色很快就褪去,按照礼仪,他在叶卡捷琳娜三世面前单膝跪下,亲吻了女皇手中象征权利的戒指以表示效忠。

叶卡捷琳娜三世带着复杂的心情看着面前这位相貌英俊的海军上将,无论是作为海军将领还是伟大的探险家,高尔察克一直以来都是叶卡捷琳娜三世年幼时崇拜的偶像。可就是这位偶像却亲手令得她父亲的帝国毁于一旦,而现在和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相持不下的苏维埃政权也是由于高尔察克的严重失职这才使得渐渐坐大,从而推倒了临时政府取而代之,使得俄国进入了前所未有的黑暗时期。

这对各怀心事的君臣平静地完成了所有晋见礼仪,收回左手,叶卡捷琳娜三世回到了她的宝座坐下,并邀请高尔察克在她左手下方落座。

和颜悦色地询问了对方一路往东的情况,并对跟随高尔察克一起东迁的数十万平民表示极大的关注。随着双方的问答,高尔察克感觉到叶卡捷琳娜三世并未露出责备他的意图,渐渐也放松了心态。

“上将,大部队还需要多少时间才能抵达远东呢?”

“回陛下,预计还要一个月左右,毕竟人员太多。再加上辎重,西伯利亚铁路运输能力实在有限,如果路上出点什么状况的话,恐怕还得延长些时日。”

“时间太久了……。”

叶卡捷琳娜三世微微摇头,神情中露出怜悯的悲色:“西伯利亚已进入了初冬,从地狱里刮来的寒风会摧毁人的意志。军人还好些。可还有这么多平民和孩子们,这些人可都是我的臣民呀,上将,难道就不能让他们快些么?”

高尔察克神情有些激动,起身道:“仁慈的陛下,您的行为让我感受到了您的伟大和温暖,可是近80万人的行动实在不容易,如果不是陛下您派军队接应臣下,臣下也不会如此快见到陛下您。虽然可以命令我的部下加快速度。尽量赶在最严寒天气到来前抵达目的地,可是您也知道,这么多人的后期是个极大问题,不瞒陛下,其实在缺少食物的情况下,一个月左右到达已是很不容易的了。”

“不行,在寒风中再挨一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将给他们带来巨大伤亡。80万人恐怕最后能抵达的只有半数甚至更少。作为俄罗斯帝国的皇帝,我绝对不允许这样情况发生!上将!我以俄罗斯帝国皇帝的名义命令你。无论用什么办法,必须让他们尽快到达!”

叶卡捷琳娜三世摇头道,表情坚毅,目光坚定,一时间高尔察克似乎有种错觉,在他面前的不是年轻的女皇。而是那位和彼得大帝齐名的叶卡捷琳娜二世从挂在冬宫那幅最醒目的油画中活生生走出来一般。

微微出了神,直到叶卡捷琳娜三世把话说完,高尔察克这才从恍惚中清醒。

苦笑着摇头,高尔察克叹道:“远东比不上欧洲富饶,西伯利亚更是不毛之地。这一路上为了筹集食物走走停停,还要防备布尔什维克的袭击,能走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在没有强大后期的支持下,80万人的行动是非常迟缓的,究竟最后能有多少人可以抵达这里,这只有看上帝的安排了,愿上帝保佑这些可怜人吧,阿门……。”

虔诚地划了个十字,高尔察克何尝不和叶卡捷琳娜三世一样希望这些人能尽快抵达目的地呢?但这么多人的补给每天都是天文数字,这一路上开始还好,随着时日的渐渐过去,大部队所携带的食物早就入不敷出了,亏得叶卡捷琳娜三世派人接应自己,要不然恐怕自己现在还和大部队一起忍受着严寒和饥饿呢。

“上帝只救赎自我救赎的人,我的上将,无论条件多么恶劣,都必须保证这些臣民们的生命!这是我作为俄国皇帝的职责,同样也是你,上将阁下带他们万里跋山涉水前往远东的目的!难道你就想丢下他们不管了么?”

“当然不,可是陛下,您有更好的办法么?”

高尔察克摊开双手无奈问道。

“没办法也要想办法,上将,请安排你的卫队尽快做好准备,我会派军队不断向大部队运输食物和冬衣,协助他们走出困境,尽快回归到我的怀抱中。”

高尔察克有些不以为然,摇头道:“陛下,您的想法我理解,可是这样做的意义何在?80万人的消耗,整个远东能拿得出这么多的物资么?就算能救人,又能救几个?您不要忘记,冬天渐渐来临了,远东的冬天是那么漫长,如果没了物资支持,恐怕我们都要全部饿死!”

“不会饿死的,我有我的办法!”

叶卡捷琳娜三世嘴角露出微笑,目光坚定不移道:“没了食物,我们可以买,上将,您刚来应该还不清楚我和中国政府的秘密协议,中国人会在物资上给予我们大量的支持,只要有中国政府的支持,别说80万人,就算再增加一倍也不是问题。”

“就那些黄皮肤猴子?”

高尔察克冷笑道:“他们有这么好心?陛下,您可不要给中国人给骗了。”

“高尔察克!”

叶卡捷琳娜三世猛然提高声音,目光冰冷地望着他:“没有中国人,我恐怕和父母兄弟姐妹们一起关在彼得堡的地牢里等着上断头台,要没有他们,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也不会存在,没有他们,你高尔察克还在西伯利亚忍冻挨饿呢,难道你能否认他们的帮助么?”

“不不不,尊敬的陛下,臣下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只不过……。”

高尔察克一时失言,惹得叶卡捷琳娜三世大怒,连忙分辨道:“臣下当然知道陛下受了中国人不少好处,中国人也是我们唯一的盟友。可是陛下,这天上没白白落下的金币,就算中国人支援我们物资,但这些物资难道是白白给的么?我是担心陛下被狡猾的中国人给欺骗啊!”

“当然不是白给,我们可以用钱买!放心吧上将,作为俄罗斯帝国的皇帝,我绝对不会用出卖国家利益来换取微小的援助。”

“钱?”高尔察克脑子一转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带来的巨额财富是不可能瞒住人的,而且当叶卡捷琳娜三世派军队接应他的时候就清楚的知道女皇的目的不光是自己更大部分还在这笔财富上。不过高尔察克可不想双手把这笔财富全部交给女皇,有这笔钱在手,无论他之前做过什么,叶卡捷琳娜三世必须得重用他,财富是他生命和地位的坚实保证,如果没了它们,他高尔察克仅仅只是个海军上将和曾经叛变过王朝的犹大而已。

“万万不可!”高尔察克下意识地反对。

“为什么不行?”叶卡捷琳娜三世冷冷看了他一眼:“上将阁下,这是帝国的财富,作为帝国皇帝用它来挽回臣民的生命,难道这也有错?或许上将你以为这财富是你个人的?或者说在你看来金钱要比人命还重要么?”

高尔察克顿时哑口无言,这话他如何能说得出口。没错,财富是他带来的,但这财富的拥有者是他面前的这位女皇,这本就是沙皇帝国的钱,他一个海军上将如果敢占为己有,恐怕下面的士兵都不答应。至于说财富比人命还重要,一旦这话说出口,他高尔察克就名誉扫地,不用女皇出手,走出这他就会被扣上叛国贼和屠夫的帽子,被全世界给唾骂。

“陛下,我的意思是……。”急出冷汗的高尔察克连忙为自己辩解:“我是担心中国人会趁火打劫,要知道这笔财富足够使整个帝国开支十年之久,何况为了对抗那些叛乱份子,我们还要组织自己的军队,武装、训练等等都需要大量经费,万一把钱交给中国人,他们吞掉这笔钱怎么办?”

叶卡捷琳娜三世盯着高尔察克看,脸色终于渐渐缓和了下来:“这倒也是个问题,上将,你的考虑我会慎重的。”

“谢陛下……。”

高尔察克暗捏了把冷汗,总算把这事给糊弄了过去。可他还没高兴几分钟,原驻华大使现外交部长廓索维慈男爵急冲冲地从外面赶来,进门后先同高尔察克点头打了个招呼,接着走到叶卡捷琳娜三世身边附耳说了几句话,递了份电报给女皇。

叶卡捷琳娜三世露出微微惊讶的表情,低头看着手上的电报,不多时她脸上就笑容满面了。

“上将,关于资金安全问题已经解决了,作为俄罗斯帝国皇帝,我决定立即向中国政府购买一批物资,具体安排交由上将和外交部、财政部三方商讨后拿出方案,尽快形成文字交给我。”(未完待续。)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三百零六章 钉子

见高尔察克一副惊愕的表情,叶卡捷琳娜三世示意让廓索维慈男爵把电报给他看,并且稍作了下解释。

这是方子达通过上*海的投行发给叶卡捷琳娜三世的电报,在电报中方子达提议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以黄金为储备,俄罗斯帝国、中国中央银行、美国大通、JP摩根组成新的俄罗斯中央银行,发行俄罗斯帝国货币。

并且,各方承诺,新组成的俄罗斯中央银行可以以黄金储备为保证,发行高达100亿卢布的债券,这些债券将由各银行进行包销,从而一举解决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所面临的财政问题。

这是个好消息,虽然高尔察克给叶卡捷琳娜三世带来了巨额财富,可这些财富是黄金。黄金虽好,但它要进入流通渠道并非那么容易。眼下的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早就不是当初的俄罗斯帝国了,内忧外患之下所拥有的财富越多面临的风险也越大。就如同高尔察克刚前所说的那样,这些硬通货币使用起来并不那么方便。

而方子达的建议恰恰解决了这个问题,目前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使用的依旧是俄罗斯帝国的旧货币,整个国家的财政基础极其薄弱,虽然内阁中有财政部长的职位,但这个财政部长手下连一所像样的银行都没有,何谈整顿经济秩序呢?

由中国、美国和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三方合作,其中甚至还包括了中国中央银行和美国两大顶级财团的银行加入,将使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的金融次序在极短时间内就得到解决。而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只需要以黄金储备为保证即可,并不需要直接支付黄金出去。

这样一来,就把风险减到了最小。何况还有让叶卡捷琳娜三世高兴的是,各银行和财团主动建议由新的俄罗斯中央银行发行高达100亿新卢布的债券。并且全部包销。这不等于送钱给他们花么?这么好的事傻瓜才会拒绝呢。

至于物资支援等等,有了几大银行和财团的支持,这还会是问题吧?叶卡捷琳娜三世虽然不太懂财政运转,但她敏锐的政治嗅觉告诉她,这件事是呀本万利的好事,对苦苦支撑的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而言。简直是雪中送炭啊!

听完了廓索维慈男爵的解释,再反复看了几遍电报,高尔察克同样有一种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给砸到的感觉。虽然他隐隐约约觉得中国人和美国人恐怕不会这么简单,更不会这样好的心肠,可无论怎么分析,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都不可能吃亏,这的确是个大惊喜。

既然没人反对,独裁的女皇就把这事决定了下来。很快,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就拿出了最后讨论结果。并经叶卡捷琳娜三世用玺后正式运行。当消息传到方子达这里时,方子达拿着电报大笑不止,有什么生意比控制一个国家的财政更来得获利之大呢?当他把自己的想法通过机密电报发到美国,摩根和洛克菲勒立即就明白了其中含意,狂喜之下急忙私下会晤,在极短时间内就联合方子达捣鼓出了这份合作意向。

的确,从表面来看,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是获利的。但从长远来说,方子达和两大财团才是真正获得最大利益者。

价值45亿美元的500吨黄金这意味着什么。任何一个精明的银行家都会做出判断。有了这笔财富,就将轻而易举地撬动几倍、十几倍甚至上百倍的资本,方子达是资本运作高手,他可不会像传统的奸商一般摆出副贪婪的模样去侵吞这笔财富。扮演一个拯救黑暗中俄罗斯帝国的天使,这才是他想要的面目,当然最终目的他和商人、银行家是一样的。只不过手段更加巧妙,掩饰得更好而已。

“鄣明,为何如此高兴?”

方子达正为自己计划的成功而兴奋,笑得嘴都合不拢的时候杨度突然来了,瞧见方子达脸上难以抑制的喜悦忍不住好奇地问了句。

“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决定由我中央银行和美国两大财团共同协助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组建俄罗斯中央银行。并且拥有部分俄罗斯帝国货币发行权和债券发行、包销权。”

这事用不了多久就会全世界皆知,早些告诉杨度也没什么。当然,方子达对于他计划核心部分还是守口如瓶,并非他不信任杨度,而是这个计划实在太大,就连他的合作者摩根和洛克菲勒也只知道极少部分而已。

杨度一愣,紧接着就欣喜若狂。他这些年担任中央银行副总裁也有不少日子了,虽然他只是半道出家,可在这位子上坐得长久自然也懂了些银行里面的道道。掌握一个国家的中央银行、货币发行权这意味着什么,杨度当然是一清二楚。

“什么时候的事?这……这可是件天大好事啊!”

“就几小时前刚刚确定的,这不,你要不来我还打算派人去找你呢。皙子,此事事关重大,必须尽快从中央银行抽调批精干人员北上,具体人员名单就交给你办了。”

“没问题!”杨度点头道,想了想又问:“不过鄣明,人员需要多少你总得给个数吧?”

“十来个吧,美国那边估计也是派这个数,开始并不需要太多人手,主要是把架子帮老毛子们搭起来。”

顿了顿,方子达又道,其他人你负责选拔,带队的我觉得让周忱来负责比较好,他是银行的老前辈了,早年就在交通银行当过协办,交通银行拆分为中央银行后老周战战兢兢一直干的不错,这次是个好机会,就让他辛苦一趟吧。”

“呵呵,估计老周得到这消息后肯定高兴得不知成什么样了,说起来这些年也真辛苦他了,这样安排的确应该。”杨度知道这事是个肥差,周忱这些年来负责银行内部事务一直干的不错,尤其是杨度这位挂名副总裁更是得到了他不少帮助,听方子达想借这机会把周忱外放,杨度着实为周忱高兴。

几句说定了这事,方子达这才问起杨度的来意。杨度拍拍额头笑道:“你不提我还差一点儿就忘了,段芝泉派人找了我,说是给你带个信,让鄣明你后日去保定一晤。”

“咦!”方子达惊讶道:“段芝泉找我?什么事说了没有?”

“这倒没有,来人就留下了这么几句话就匆匆走了,鄣明,是不是段芝泉脑袋开了窍,打算……。”

摆摆手,方子达皱眉想了想道:“段芝泉可不是一般人,不会如此轻易低头。不过这次倒也奇怪,他找我究竟什么事呢?”

摇摇头,方子达又笑道:“算了,不去管他,反正到时候见了面就全知晓了。”

“这也是。”杨度点头道:“以段芝泉的脾气和人品,鄣明此去的安全绝对没有问题的,不过这一路上还是小心些的好,多带几个随从,以免发生意外。”

“谢皙子,我晓得。”

又说了几句话,杨度就离去办方子达交给他的事了。不多久消息就传到了周忱那边,得知自己被方子达点名派去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协助对方组建中央银行的时候,周忱并没有露出丝毫惊喜的样子,相反他的眉目中还有着焦虑和不安。

在办公室里点上支烟,周忱闷头想了半天,抬手就要去拿电话,可手举到半空又落了下来。

掐掉还有大半截的烟头,周忱起身穿起大衣就匆匆出了办公室,走廊上时不时碰见同僚笑呵呵地向他恭喜,挤出勉强的笑容,周忱耐着性子打发了这些人,等出了中央银行大楼后,他招手跳上一辆黄包车,急急离开了。

就在周忱离去的同时,他并未看见中央银行大楼靠街的楼上窗口正有个人在悄悄注视着这一切。瞧着周忱远去,人影很快也消逝在窗后。

几分钟后,方子达的办公室传来了敲门声,一个特工处的人进了方子达办公室,很快就离开了。

批阅完文件,方子达悠闲地点起雪茄,嘴角露出微笑。周忱的突然离去证实了他所有判断,其实早在中央银行初建的时候他就对周忱这个毛遂自荐的人有些好奇,只不过后来周忱干在银行内一直不错,业务也很熟练,几乎没出差错,时间长了这个心思也就渐渐淡了。

可就在宋教仁针对自己的事情发生后,方子达诧异之下总觉得自己背后有双不知藏在哪里的眼镜悄悄盯着自己,有些机密事件自己不说宋教仁作为总理不可能知道,也只有内部几人清楚些,而周忱恰恰就是其中之一,而且他所知道的也不全面,只不过是部分。

恰巧这样,从宋教仁的举动中方子达察觉了这种异样,从那天起他就怀疑起了周忱来历。今天当着杨度的面作出这个安排,正是方子达布下的局,他倒要看看周忱是不是自己所想象的人,而事实也告诉了他的答案,如果猜的没错话,周忱应该是宋教仁从一开始就埋在自己身边的钉子,为的就是以防万一。(未完待续。)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三百零七章 劳作

周忱离开中央银行直接去了家茶楼,在那边呆了半小时后又离开了,接着在街上绕了几个圈子,这才悄悄去到总理府,他没从正门进去,而是从后借的一扇侧门偷偷溜了进去。

亲眼见着周忱进到总理府内,轮流盯梢的两个特工处的人员其中之一继续留在附近远远守候着,而另一人则急急赶了回去。

从侧门进了楼,自然里面有人接应周忱,跟着对方七绕八绕来到二楼的一间房间,让周忱在屋里等着,那人就关门离开了。

坐着枯等了许久,直到面前的一杯茶水喝的快瞧不见绿色时,宋教仁终于出现了。

“怎么回事?不是让你没急事不要找我么?”一进门,宋教仁就神色不悦地说了一句。

“遁初兄,这回可真是急事呀!我要再不来就没时间了。”周忱站起身焦虑地说道。

宋教仁一愣,顿时急问:“出什么事了?难道方鄣明察觉到了?”

“这倒没有,我在中央银行这些年来方鄣明还是很看重我的,而且今天还准备提拔重用我。”

“这不是很好嘛,那还有什么大事令你如此焦急?”宋教仁诧异道,周忱是当年同盟会的老会员,同时也是宋教仁的同乡好友,辛亥革命之前他就在宋教仁的安排下去北洋任职,原打算是利用他在北洋的身份在革命时期给同盟会予一定帮助。谁想到,当年光复会抢在同盟会之前发动武昌起义,打响了辛亥革命第一枪,接着南方各省纷纷独立,革命如野火燎原般一夜间就获得成功,紧接着是南北对峙、南*京和谈、满清退位、民国成立……这些事件如同走马灯一般应接不暇。等到这一切尘埃落定,周忱也就失去了他原来的作用。

宋教仁入京组阁时悄悄联络上了在交通银行担任协办的周忱,不过那时候他并没打算公开周忱的身份,因为这时候的周忱已做到了交通银行协办的位置,对于还未掌握财政的宋教仁来讲是一个极其重要的角色,一旦周忱同盟会会员的身份揭露。必然会引起当初执掌交通银行的梁士诒所顾虑,一旦梁士诒为此找借口撤换掉周忱职务,宋教仁反而得不偿失。

可没想到,由于方子达的出现,说服了袁世凯从梁士诒手中把交通银行进行拆分,正式接手并成立了国家中央银行,这样一来也为宋教仁内阁的财政打下了坚实基础,从而使得宋教仁的国务总理位置坐的名副其实,越发稳固起来。

这时候。周忱曾经提议恢复同盟会会员的身份,并且要求加入KMT。但他提出这个要求后,宋教仁突然心中一动,虽然那时候他和方子达处在蜜月期,双方信任有加,可周忱的身份在KMT中没什么人知道,他这个人留在党外继续在改组后的中央银行任职远比公开身份来得合适。起初宋教仁倒不是拿周忱用作监视方子达的工具,他只是纯粹的觉得做事有个后手比较妥当。但随着他和方子达之间的矛盾产生,双方的裂痕渐渐变大。周忱的作用也就开始了改变,在宋教仁心里,一旦赶方子达下台后,周忱就是他用来掌握中央银行甚至财政部的最合适人员。

周忱苦笑着把方子达和美国财团联合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三方一起合作,为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组建俄罗斯帝国中央银行的事情讲述了一番,并且告诉宋教仁。由于方子达的“看重”他已经被定为中国政府中央银行所派遣人员之一,而且还将主持俄罗斯帝国中央银行的筹建工作。这个命令已经下来了,恐怕要不了多少时间他就将离开京城北上。

“我怎么不知道这个事?如此大事他方鄣明为何不向内阁汇报?”宋教仁闻后大惊,脸上怒色顿起。

“按照中央银行章程,这是纯粹的商业合作。不向内阁汇报并无不妥。不过我问过杨皙子,据他所说方鄣明会在下次内阁会议中将此事形成文字交于内阁备案。无论从法理还是程序来讲,他这样做是无可非议的。”见宋教仁发怒,周忱稍微解释了一下,听完周忱的解释,宋教仁呆了呆,抬起手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把手又落了下来。

宋教仁根本没想到周忱来找自己居然是这事,这事要从周忱个人来说当然是件好事,可是周忱一旦离开,早就被方子达经营得如铁桶一般的中央银行就水泼不入,针插不进了,他宋教仁再也没有渠道了解中央银行内部的真实情况,等于断了他的耳目。

这个结果宋教仁是绝对不能接受的,尤其是现在这种时候。周忱这人对他来说意义重大,绝对不能轻易离开。但是宋教仁也清楚,方子达让周忱去负责这件事不仅是对他的重用,还是一个肥缺,于公于私周忱都不方便推辞,一旦他拒绝接受这个任命不等于告诉所有人周忱别有用心么?

思来想去,宋教仁一时间也琢磨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你先称病吧。”

“称病?遁初兄的意思是称病推辞?”

宋教仁摇摇头:“推辞不可能的,从情况来看正式起行还需些时间,反正你已接受了任命,如果再推辞反而不好。等到出发之前你再临时称病几日,到时候方鄣明也只有让别人替换你去俄国,人吃五谷,哪里有不生病的道理,你说呢?”

周忱顿时就笑了,点点头道:“这话有道,还是遁初兄想的周到,那就如此,该干什么我继续干,等走之前生场大病,病好后这事也就过去了。到时候别人对此最多也只觉得可惜,而不会想到其他方面。”

“不错。”宋教仁笑了笑,随即又严峻道:“行了,你我之间能不见面还是少见面的好,尤其是在这种地方。快点回去吧,免得方鄣明察觉些什么,这小子鼻子可比狗还灵敏呢。”

“那好,遁初兄,如有事还是用老办法联系,我先走了。”周忱起身说道,宋教仁让心腹按来的路悄悄送周忱离开,等周忱走后,回到办公室的宋教仁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一般。

第二天,周忱还是如往常一般来到他的办公室开始了忙忙碌碌的一日工作。但和昨日相比,今天碰到周忱的同事向他道喜的时候,周忱脸上露出很是高兴的笑容,而且还主动要求和杨度配合,一起为赴俄人员进行挑选,并给杨度推荐了几个很不错的人。

这些事传到方子达的耳里,方子达淡淡一笑不去理会,周忱的身份已经确定,就算再掩饰也无用处,他方子达自然有办法对付他。至于眼前,这事并不急,上午在办公室里处理完部分工作后,方子达就离开了。因为明天他要去见段祺瑞,从京城到保定虽然路程不远,但为了尊重段祺瑞明日一大早就得登门拜访,所以方子达准备下午就出发,晚上在保定附近住上一宿,第二日清晨抵达段祺瑞处。

一路无惊无险,风平浪静地到达保定,方子达简单的用了晚饭就早早休息了。第二天东方的太阳刚刚升起,已经起床的方子达洗梳后换了身衣服,坐着车出发了。

到了段祺瑞的宅子,几下敲门后,仆人开了门,问过来人是谁连忙请方子达入内,并引着方子达往里走。

“方总长,芝老正在后院锄草,他老人家吩咐过,您来了带您直接过去。”

方子达跟着仆人并没去中堂,而是穿过院子越往后面走,仆人感觉到了方子达诧异的表情,连忙解释了一句。

“呵呵,我来前听杨皙子说过芝老近日的爱好,真想不到当年赫赫有名的将军如今还有如此雅兴。今日正有机会好好一见,还请带路。”

“方总长,这边请。”

仆人微松口气,快步带着方子达往后院走去。

不多时就到了后院,耳边已经听到了锄头挥动的啪啪声,进了院子,眼前一亮,如今虽然已是深秋,但段祺瑞大后院依旧春意盎然,到处后是一片绿色。

菜地前,一位老农打扮的老人正在熟练地挥动锄头,为地锄草松土,地边摆着张杂木做的小桌,白瓷的茶壶和几个茶碗搁在桌上,小桌边上还有两张板凳,其中一张板凳上挂着条白巾。

带方子达到了地方,仆人告声罪就离开了,方子达也不先和段祺瑞打招呼,而是静静站在一旁看着他劳作,脸上微微露出笑容。

几分钟后,锄完这块菜地的段祺瑞这才放下了锄头,回头瞧着方子达就是一笑:“鄣明来啦,来来,这边坐。”

“芝老辛苦,我一直以为杨皙子在夸大其词呢,没想到芝老还真有这么个本事。”

“哈哈,这算什么,要不是我年龄大了,放20年前我一人种十几亩地都不在话下。”段祺瑞笑着打趣道,走到桌前拿起白巾擦了擦汗,接着倒了两碗茶,拿起一碗几口就喝了个干净。(未完待续。)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三百零八章 老段的真实用意

段祺瑞下野后在保定隐居,已逐渐淡出了政治圈。但他饮掉杯中茶水,大马金刀地往长椅上一坐时,依旧能让方子达感到那戎马半生的大将军威风。

豪爽地抹去唇上胡须沾的水滴,段祺瑞目光炯炯地看向方子达,突然笑问道:“KMT内鄣明恐怕都准备好了吧?宋遁初虽不是普通人,可有些事他还是及不上你方鄣明呀,看来这一回他要跌个大跟头喽。”

方子达心中先是一惊,但转瞬就平静了下来。段祺瑞虽退出权利中心,可他的能量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何况他和宋教仁在内阁中的矛盾并不是什么机密事件,以段祺瑞的人脉很容易就打听清楚。况且,早前他已经派杨度来拜访过段祺瑞,虽然许多话没有明说,可以段祺瑞极其丰富的政治经验不难听明白话中的含义。看来这些日子段祺瑞一直不表明态度,恐怕另有深意在。

“芝老您是前辈,火眼金睛,什么事都瞒不过您呀。”方子达笑着摇摇头,暗地里捧了他一句。

段祺瑞哈哈一笑道:“火眼金睛?那老夫不成孙猴子了?如果真有火眼金睛就好喽,当初又铮也不会……哎……。”

方子达略有些尴尬,开口道:“徐又铮的事……。”

摆摆手,打断了方子达的解释,段祺瑞叹声道:“说起来也是又铮自己糊涂,早在革命党谋划之前,老夫其实就接到了又铮的汇报,当初老夫考虑后让他去和警察厅通气,同时联系特工处,做好防患于未然的准备。谁想到又铮这人心气实在太高,胆子又大。竟然擅作主张,非但没听老夫之言还企图借此机会借刀杀人。随后所谋败露,他又迫不及待地杀人灭口,所谓一步错就步步错……只是可惜了又铮的一身才华啊!”

这个事方子达是清楚的,说起徐树铮案的内幕,其实真要论起来看徐树铮的确是咎由自取。这个事从头至尾根本怪不得段祺瑞。可在这时候,段祺瑞主动提起当日的徐树铮,方子达神情难免有些尴尬,毕竟就是为了这个事,段祺瑞在方子达步步紧逼之下才会黯然引咎辞职,离开权利中心到保定隐居。

对段祺瑞这些感慨,方子达是称是也不好,不是也不好,只能装着没听见。低头拿起茶杯喝水。

段祺瑞瞧着方子达的神情,顿时一笑:“鄣明呀,此事已经过去了,你当日并未做错什么。说实话,老夫下来时起初对你也是有股怨言的,可这些日子平静日子过着也渐渐惯了,倒也觉得这样也不错,少了和人勾心斗角。也没了权利争夺的辛苦,老夫现在在家种种地。养养花,空闲下来还能去中央军校给学生上上课,如今吃的香,睡得着,锄头轮起来半天也不觉得累,这种神仙般的生活。可都是拜你方鄣明所赐啊。”

方子达觉得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什么叫拜他所赐,听上就像是江湖上两人结仇,其中一人打输甚至重伤狼狈逃走,然后躲在深山老林里苦练武功。几年后武功大成,再跑出来找对方一较高低时盯着仇人面带狞笑,然后咬牙切齿地说一番“此生大恩难报,今天一并讨还”之类的反话似的。

“芝老您开玩笑……这实在让子达羞愧难当呀……。”方子达只觉得屁股下面坐着针一般,全身上下都觉得不舒服,连忙站起身来以后辈身份向段祺瑞一躬以示歉意。

“坐坐坐,老夫这么个糟老头子,鄣明不必如此大礼。”乐呵呵地招呼方子达坐下,段祺瑞淡然道:“你不要以为老夫刚才说的是反话,今天这里没有外人,就你我两人在,老夫也没必要去绕这种圈子。放心,刚才所言都是老夫的心里话,鄣明不用多心了。”

“芝老您……。”方子达瞪大眼睛,似乎没听明白段祺瑞的话意。

提起茶壶倒着水,段祺瑞坦然道:“你知当初又铮把革命党行踪汇报老夫时,老夫为何让他联络警察厅和特工处么?”

方子达心里虽然有几个答案,但还是摇了摇头。

段祺瑞目光望着远处,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情景,过了会才叹声道:“我中华百年来屡受外敌侵袭,列强把我国当成肥肉大肆瓜分,可叹国家积弱已久,百姓民不聊生,任凭对方欺压掠夺,老夫作为军人实在是羞愧。好不容易等到满清退位,民国成立,上下一心,在先大总统袁公努力下集全国之力逐渐恢复元气,再加上欧洲大战爆发,各国无暇顾及我国,这才使这些年来国家一点点强盛起来,这是多不容易的事呀。”

说到这,段祺瑞看了眼方子达:“先大总统袁公是老夫的老上司和兄长,也是鄣明的岳丈,袁公早年在朝鲜驻军时,领兵击败日军。归国后在小站督练新军,为新北洋打下基础。清末新政期间推动改革。辛亥革命期间顺势大局逼清帝退位,以和平的方式推翻满清,统一了国家,这些所为可谓是一代人杰,老夫追随半生其后,生平最佩服的就是袁公啊。鄣明你精通财政,目光敏锐,宋遁初组织无双,性格坚毅,还有黎宋卿大智若愚、孙伯兰、王聘卿、汤济武……这些人个个都是人中龙凤,正是大家的通力合作,才会使得国家蒸蒸日上,才有如今之局面。但如以一己私欲,学革命党那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搞暗杀,弄阴谋诡计,使得国家动荡,江山分崩离析的话,谁这么干谁就是国家和民族的罪人!老夫就算还有半口气在,也要和他拼个你死我活!当年的梁燕孙是如此,徐又铮也是如此,他们死不足惜……。”

方子达静静听着,心里有些明白了段祺瑞找他来的真正目的。随着他和宋教仁之间的裂痕越来越大,两者正式交锋迫在眉睫,和宋教仁相比,方子达虽然职位不及宋教仁,但他手中握着军权,何况还有谈虎色变的特工处为后盾,如果在政治竞争上败给宋教仁的话,一旦方子达恼羞成怒走上极端,宋教仁就是长着三头六臂也不是方子达的对手。

借用徐树铮的事,段祺瑞表明态度,方子达和宋教仁之间无论用何种方式竞争他都不会插手,可一旦越过底线,他段祺瑞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慢慢喝掉杯中的茶水,方子达淡淡一笑:“芝老过虑了,芝老也知道,子达是从欧洲回国的,西方国家的宪政制度实施百年之久,子达在欧洲时身同感受,所谓政治自然有政治的游戏规则,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子达心里一清二楚。就如同当年梁燕孙企图改变国体,之前的徐又铮借刀杀人甚至灭口行径,这已严重触犯了法律。我民国自开国以来,在先大总统治下就已完成了各方面法律制定,而如今我们实施的又是宪政制,无论是谁只要有胆量触及这些,就会受到最严厉的审判和处罚,这没例外,我中国不一直有句老话么?王子犯法于庶民同罪,在子达看来总统犯法也是如此,何况别人呢?”

“好!”段祺瑞眼睛一亮,拍手赞道:“既然鄣明有这样的想法,那就是老夫多过虑了,老夫知道鄣明公务繁忙还特意跑这一趟,老夫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来来,老夫就以茶代酒,为鄣明这番话干一杯!”

“芝老您太客气了,您是前辈,而且如今还是总统参议,经验丰富,见多识广,晚辈前来受教那是理所当然的。”方子达连忙拿起茶杯谦虚说道。

接着,段祺瑞就再也不提这些事了,转而问起了关于欧洲大战的情况。方子达也不隐瞒,告诉了他一些外人所不知道的内幕。段祺瑞作为曾经的国防部长,其军事眼光远比方子达来得强,听完方子达的话后主动提出了几点注意方面,方子达一一记在心里,并感叹段祺瑞名不虚传,在军事大局方面比段芝贵强了许多。

之后,顺着欧洲方子达又谈到了关于俄罗斯帝国的情况,并告诉了段祺瑞俄罗斯帝国中央银行的计划。得知此事后段祺瑞先是一愣,接着就拍手赞好,他极力支持方子达的计划,而且还建议大力扶持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和苏维埃开战,在他说来老毛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初在满清时老毛子没少欺负中国人,眼下让他们打得越欢越好,也对中国就越有好处,这个看法令得方子达直乐,没想到段祺瑞一把年纪了居然还是个“粪青”。

两人一聊就是一上午,中午时分段祺瑞主动邀请方子达一起用饭。当然不会是什么山珍海味,桌上的除了一份腊肉外,其余几个菜都是段祺瑞亲手种的蔬菜。这顿饭虽然简单的很,不过方子达吃的胃口大开,直赞这菜香米好,段祺瑞听了非常高薪,在方子达走时还特意亲自去摘了一大篮子菜让他带回去,说是到家给侄女和侄外孙也尝尝鲜。(未完待续。)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三百零九章 砸了脚

回京城的路上方子达一言不发,段祺瑞所说的话尤在耳边,让他忍不住深思。

说实话,方子达并没想过用暗杀手段对付宋教仁,这种不顾游戏规则的歪门邪道或许会得逞一时,但同样会带来严重后果。从来到这个时代,起初方子达对孙文等人怀有好感甚至有些崇拜,但接触时间久了看清历史真相的他反而越发厌恶那些打着革命旗号以不择手段的方式来达到个人目的的那些所谓政治家。这也是方子达之后为什么会后来亲近袁世凯,尽力辅助宋教仁的真正原因,无论是袁世凯还是宋教仁,虽然都有政治野心,但他们有一点比孙文来得强,那就是拥有道德和政治底线,遵循游戏规则。

但害人之心不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段祺瑞这番话同样也从另一个方面提醒了方子达,回到京城,方子达就加强了他的护卫力量,并且在杨度、杨永泰、夏寿田、蒋志清等人身边也安排了保护人员,至于吴佩孚等方子达虽然没插手,可也发电报提醒了他们,这些军中将领,只要自己留意,要想遭到暗杀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转眼就近了年底。无论是方子达还是宋教仁等,并未有什么事发生,这也让方子达暗松了口气。

赴欧参战的第二批部队已经出发,估算着也就这些日子快到达了。至于俄罗斯那边中央银行事宜也在筹备中,过几天从美国过来的人先会抵达京城,等人到后将一同北上。

这一日,方子达接到了确切消息,美国的邮轮已在天*津靠港,明日二大财团的派遣人员就将抵达京城。然后在京城稍作停留,再和中方人员坐火车北上。

确定行程后,方子达让杨度逐一通知中央银行的人员,让他们尽快做好准备。谁想到第二日,也就是美国的人员抵达京城这天,原定双方的见面会之前。杨度突然匆匆跑来告诉方子达,作为中方派出人员中的主要负责人周忱得了急病。

“老周生病了?”

“是呀,不知怎么回事,听说昨夜就送进了医院,现在还卧床不起呢。”杨度一脸焦虑地说道,突然出了这种事,作为中央银行副总裁的他怎能不急?眼看着都要出发了,负责人居然出了这种事。

“医生怎么说?”方子达平静地问道。

“说是劳累过度,心和肝都有些问题。具体怎么个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西洋医生诊断要老周卧床静养。”

“呵呵,还真是巧呀。”方子达冷笑一声,神态自若的样子似乎一点都不急。

“鄣明呀鄣明,我这都急得火烧眉毛了,你怎么……。”杨度见方子达这副表情气得直跳脚,可话刚一出口他猛然一愣,神色疑惑地盯着方子达瞧了几眼。压低声音道:“鄣明,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老周会得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的病是你做的手脚还是……?”

“当然是后者。我哪里有这么大的本事。”方子达见杨度猜出了真相,苦笑着摇头道:“有些事我本不想告诉外人,毕竟老周这么些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果他安安稳稳地北上也就算了,可没想到还居然会出这招,这可就怪不得我了。”

“老周他是……?”

“决定人选的那天他就悄悄去了总理府。你说呢?”

“宋遁初!”

杨度惊讶之极,他万万没想到周忱居然是宋教仁的人,就算方子达告诉杨度周忱是日本人都没这个让他来得吃惊。因为早在中央银行成立之初,周忱就跟随方子达从当初的交通银行过来了,而那时候方子达和宋教仁之间的关系可谓水乳*交融。谁想到就在那时候,宋教仁就埋下了钉子,在方子达身边安插了眼睛。

杨度学的是帝王之术,虽然他是方子达的谋士中最希望方子达登顶的一位,但是对于方子达要仓促和宋教仁争夺KMT党内职务杨度觉得太过着急,有些急不可待的架势。按照杨度的意思最好还是缓缓图之,等待明年的大选一举发力才更稳妥。

至此,杨度方才明白方子达的无奈。宋教仁步步紧逼,方子达再不还手就迟了。今天查出来一个周忱,明天可能又会出个王忱、李忱,只要一日方子达掌握不了大权,这种事就不可避免。

默默沉思了许久,杨度叹了口气,为周忱感到惋惜。这些年来周忱在中央银行干的很不错,杨度甚至还有意推荐他接替自己职务的想法,谁想到最后居然成了这样。这人呀,知人知面不知心,宋教仁也是如此,行过河拆桥之招,难道他忘记了当初是谁帮他坐稳这个国务总理之位的么?

“看来只有换人了,可出发在即,又有谁合适呢?”别的事先放一边,派出人员由谁领队才是最要紧的,这个大事耽搁不得,杨度急切地问道。

“你觉得夏耕夫怎么样?”

“耕夫?!”

夏寿田这人杨度怎么会不了解,他们可是同门师兄弟,又同在袁世凯手下合作过,袁世凯去世后夏寿田就投靠了方子达,并在财政部任职。双方交情很好,平日里也多有来往,可他万万没想到方子达突然提起了夏寿田。

细细琢磨了一下,杨度两眼亮了起来。夏寿田此人为了谨慎能干,虽然谋略不如自己,但他执行能力极强,早年作为袁世凯的秘书就足以证明这点。何况夏寿田在财政部这些年来对金融方面并不外行,可以算是个行家,由他代替周忱领队还真是个不错人选。

“好主意!如果是夏耕夫足堪此任!”杨度立即同意方子达的人选,愁云瞬间即逝,兴奋地搓着手笑道:“前些时候夏耕夫就同我聊过,他在财政部干的有些乏了,正打算换个职位做做呢,这个安排我肯定能对他胃口,好!好!好!”

作为夏寿田的好友,杨度当然为这事高兴。乐呵呵地正要转身去找夏寿田通知此事时,他突然又停下了脚步,向方子达问道:“那么周忱怎么处置?”

“谈何处置?”方子达笑问了一句,淡淡道:“老周劳苦功高,积疾成病,这是我们关心属下不够呀。既然医生要他好好修养,那就让他安安稳稳地修养吧。”

“呵呵……。”杨度心领神会地一笑,点点头走了。

当天下午,夏寿田接到了正式调令,由财政部同意特调遣夏寿田至中央银行,并且担任中央银行派出人员的负责人北上公干。当然,财政部和中央银行都是方子达的地盘,这种调令只不过是左手出右手进而已,方子达刷刷签个名就成了。接到调令的夏寿田兴奋异常,自从袁世凯去世后,他这位原大总统秘书也就成了个闲人,虽然方子达瞧在以往的交情上为他安排了个不错职位,可和以前的工作相比财政部这个职位实在是空闲得令人发闷。谁想到机遇就突然落到自己头上,关于筹建俄罗斯帝国中央银行事不仅是在中央银行内部讨论,财政部也早就知道了,有些脑子的人稍稍分析就明白作为派出人员的负责人将拥有多少权利,而且只要干得好将来肯定是青云直上的,这样的机会来临,夏寿田顿时欣喜若狂。

用最短时间交接完了财政部工作,夏寿田跟着来接自己的杨度很快就赶到了中央银行。等见过方子达,双方做了一个小时的会谈后,新鲜出笼的中央银行总裁助理夏寿田就以派出人员负责人之职参与了同美方人员的会晤。

中美银行人员会晤进行了二天,主要是对筹建工作的具体计划安排和实施人员的确定。由于前期双方已经做过沟通,准备工作做的比较扎实,第二日下午就基本谈完了。等休息一夜,明日,一行人就将启程。

启程当日,方子达作为中央银行总裁亲自送他们去火车站,不过副总裁杨度并未出现,就在一行人登上火车远去的时候,杨度刚刚周忱家出来,迈下台阶时他回头瞧了一眼,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屋内,脸如死灰的周忱就如患了重病将不久人事一般。谁想到就在一小时前他还红光满面的样子,当杨度打着探望的旗子来到周宅时,周忱这才慌忙连裤子都没脱就钻进了被窝里,弄嘴里哼哼哈哈地扮起病人来。

见了周忱,杨度先是送上礼物,随后又是一顿安慰,而且眉头紧皱似乎对周忱的重病感到很是难过的样子。接着坐在床边和周忱聊了几句,等这些没营养的话说完杨度这才起身告辞。

可就在离去之前,杨度突然似乎想起了什么,回身对周忱说了几句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的话,接着告诉周忱让他安心养病,不急着工作,身体要紧。反正中央银行那边的工作已经找人接替,既然周忱的病重就好好将养些时日,甚至还提出国内医疗条件没国外好,如果有必要的话可以送周忱去美国治病等等。

这些话,起初周忱听在耳里笑在心头,自以为得计。可接下来越听越不是味道,当最后听得方子达已把他挂起来,必须等病“彻底治好”后才允许他回去工作时,周忱这才感到有些不妙。(未完待续。)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三百一十章 召开会议

杨度走后,周忱呆若木鸡,他清楚的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尼玛的宋遁初,害惨老子了!”回过神的周忱咬牙切齿咒骂道,要不是宋教仁出的馊主意他怎么会落到这地步?而且这件事他还根本没办法找宋教仁帮忙,万一被方子达得知自己和宋教仁的关系这事就闹更大了。

至此,周忱还不晓得其实他的秘密早就被方子达知道,只不过以为是方子达不满自己而故意整他而已。现在事至于此,他也只能“静心修养”,只希望宋教仁能尽快把方子达弄下台去,这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可惜,周忱根本就想不到,方子达早就开始准备了,这是一场龙争虎斗,失败的人将彻底打落尘埃,对此方子达丝毫不敢轻视对手,因为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宋教仁。

KMT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将在1918年12月10日京城召开,11月底,全国各省党员代表就陆续赶到京城,随着大会召开的日子渐渐到来,抵达京城的理事、参议、备补参议、名誉参议和各省党员代表人数越来越多,作为党内掌管组织事务的方子达早就做好安排,抵京后无论住宿还是出行都令人无可挑剔。

这么多党员聚集在一起,相互走访会见那是当然的,而且有不少善于钻营的人更把这次大会当做了拉拢关系,为自己跑官的极好机会。每日里,以派系、同乡、同学、好友等等为圈子,相互间聚会来往不断,作为国务总理和理事长的宋教仁更是每天要接到几十份请柬相邀出席,如果不是总理府戒备森严,不能随意闯入的话。恐怕宋教仁的门坎都被人给踏破了。

方子达的官邸同样没有闲着,随着方子达的权利越大地位越高,他在党内的影响力也越来越大。来京拜访的目标中,除了宋教仁之外,当然还有方子达、廖仲恺这样的党内大佬。不过方子达可没像其他理事一般来者不拒,除了极少几个人外。方子达一律下了闭门令,甚至为了避免骚扰,索性搬到了财政部去住。

方子达这样的做派让所有人都看不懂,按理说这不正是双方交流感情,拉拢关系的极好机会么?他这样自作清高,难道就不怕大会召开后被人非议?要知道就连宋教仁百忙之中也抽时间出席了几场宴会,尤其是对一些老同盟会员更是表现出一副后辈的样子,这种谦虚的做法令人忍不住翘起大拇指赞叹一声。

“总裁,这有几份请柬。都是请您去赴宴的,听说廖先生也会去。”

特意从上*海赶回京城协助筹备会议的戴季陶敲响了财政部顶层的一间房间,这里是方子达的办公室,里间简单收拾了下,并安了张床,方子达这些日子避免麻烦,一直就住在这。

刚刚洗完脸的方子达接过请柬翻了翻,摇头笑道:“这些人也真可以。鼻子比狗还灵呀,亏得他们居然把请柬送到这里来了。”

戴季陶笑着说道:“那是。我党现在如日中天,内阁成员中除宋总理、总裁和廖先生外,还有蔡鹤卿等人,几乎占据了过半,而国会中两院,我党也占据多数。这些来京的党员代表们个个可是心理明白着呢,要是借着这机会和您攀上了交情,这将来不就飞黄腾达了么?他们要是错过才是傻瓜呢。”

“是呀。”方子达点点头,中国就是这样,无论是商场还是官场。交情两字是少不了的。和西方政治不同,中国人生平最讲究的就是这些,说好听的是举贤不避亲,说难听的就是裙带关系,就连号称高举宪政旗帜,最为推崇西方政治的KMT同样是如此。

“总裁,您看……?”见方子达手里拿着请柬迟迟不做决定,戴季陶忍不住问了一声。

把请柬往桌上一丢,方子达摇头道:“我就不去了,传贤你替我和这些人说声抱歉吧。”

“总裁,这恐怕不妥吧。”戴季陶迟疑了下,劝道:“我明白总裁的用意,可人之交往也是常情,万一对方误会的话对总裁是不是有些不好,依我看还是挑选一两份比较值得一见的人去露露面,这样也不会得罪于人。”

“呵呵,难道不吃饭就得罪人了?传贤呀传贤,你也太小瞧他们了。”方子达哈哈一笑,摆摆手道:“没事,我这心里有数呢,这饭不去要比去了更好,有些事,你不懂!”

见方子达如此说戴季陶也只能无奈告辞,离去前左思右想都没想明白方子达为什么这么做,按理说方子达又不是愚腐的人,可如此决定实在是让他瞧不明白。想了想,他无言苦笑一声,只能摇头离去。

当方子达一连多次拒绝赴宴的消息传开口,党内说他廉洁奉公的人有,说他故作姿态的人更有,还有人暗地里笑方子达是沽名钓誉等等,听到这消息,宋教仁不由得哈哈大笑,觉得方子达矫枉过正昏了头,在这种情况下还假清高,难道他傻了不成?不过这样也好,他方子达不怕得罪人,那他宋教仁也就有了机会,正好趁这次全国会议提出重选理事会,一脚把方子达从理事会里先踢出去。

方子达真有这么傻么?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方子达这么做自然有他的原因,早在会议之前,方子达就已经暗地里串联了一大批理事、参议和党员代表,一手金元一手枪把子,一软一硬拉拢了不少人。何况其中有些人本就是属于方子达这派系,作为派系大佬的他根本不担心下面的人会反水,要知道他们可是在一条船上,他方子达要是翻了船,这些人难道就有好日子过?

至于有些无法拉拢,或者说不能确定的因素这些人,方子达敬而远之反而不会有坏处。他的布局需要极度保密,一旦走漏风声后果不堪设想。而且他搬出官邸住到财政部只是故意作出来姿态,主要是用来麻痹宋教仁的。而且就连戴季陶也不清楚,送来的请柬中有好几份实际上出自于方子达的安排,就连党内笑话方子达沽名钓誉之类的也是方子达故意放出去的风。

看来,这一切就如同方子达所预料的一样,很快他就从另外渠道得到了宋教仁的消息。根据传来的消息说,就在方子达多次拒绝赴宴,沽名钓誉的同时,宋教仁反而频繁参加宴会,会见了不少党员代表。对一些参议和备补参议、各省代表甚至进行了私下会晤,话里话外还提出了有意借这次全国代表大会重选理事会的想法。

宋教仁这样做恰恰正是方子达所想的,他根本没料到在他私下会晤的这些人中有部分就是方子达的人。这些人早就有了默契,在宋教仁提出这个想法同时,他们立即交口称赞,拍着胸口在宋教仁面前保证,等到大会开始后必然以参议之职向理事会提出,以配合宋教仁行动。

洋洋得意的宋教仁根本不知道其实他已经掉进了方子达设下的局中,直到大会召开时,宋教仁依旧春风得意,自以为胜券在握,瞧着一同步入会场,坐在他身后理事席位的方子达,宋教仁嘴角挂着冷笑,随后转过身去,对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清了清嗓子,大声宣布KMT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正式召开。

宋教仁作为理事长主持会议,整个会议预定进行十天,从12月10日至12月20日。宋教仁将在第一天开幕式上致开幕词,随后由宋教仁代表理事会向各党员作工作报告,等宋教仁的工作报告结束后,将由方子达作组织和财政报告,接着是其他各理事的发言和部分党员代表的发言。

第一天开幕式结束,第二天大会进入常规程序。会议将讨论KMT的在各地发展工作情况和结合国际形势完善KMT的组织章程,之后还有如此利用KMT政治力量继续推行国家宪政,完善国家法律、实现社会民主等等提案。这些按部就班进行着,直到会议第五天,几个参议和各省代表突然提出鉴于KMT的组织结构落后问题,应该对现理事会进行重选的要求,这个提案刚刚提出,就得到了不少人赞同,有些人还甚至建议取消理事会这个当初临时设立的机构,在KMT中应该成立中央执行委员会,并在这基础上建立替代理事会的中央常务委员会,改参议为中央委员会委员,以完成KMT的组织机构全面调整。

在这提案中,中央委员会委员将由71人组成,原理事会9名理事、30位参议、10位备补参议和7名名誉参议自动增补为中央委员会委员,剩余人员将在全国党员代表中进行选举。随后在委员中选举19人为中央常务委员会委员,简称中常委,并且再选举7名中央执行委员会委员,简称中执委。在中常委和中执委基础上,选举中央常务委员会委员长一名(替代理事长),副委员长三人(相当于理事),下设秘书长、副秘书长、执行长、副执行长辅佐委员长推动各项党务,以取代原有的党内干事职务……。(未完待续。)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三百一十一章 劝说

提案得到了大多数人赞成,毕竟和原来KMT的组织结构相比,新的组织结构不仅更加完善,同时也会给予许多参议以下党员的晋升机会。何况,理事会这个称呼来自日本,一般用在社团和企业中,同盟会解散成立KMT的时候,当初由孙文提议借用了这个名词,而如今KMT已成名副其实的中国第一大党,再使用理事会称呼已经不合适了,所以改理事会为委员会,更加妥当些。

对于这个结果,宋教仁稍有些诧异,但是他很快就露出了笑容。无论是理事会还是委员会,他觉得只不过是换汤不换药而已,双方叫法不同,实际还是一样的。而且他也明白众多党员同意此提案的真正原因,以前理事会、参议和备补参议人数不多,而且整个党内虽然有党内干事职务,可随着KMT的逐渐扩大,工作强度增加,各负责人早就有些力不从心了。按照新的组织结构和章程,不仅能解决一些老党员的职位问题,而且也能更好的加强党内凝聚力。

宋教仁相信,改选之后,KMT的组织机构将更加完整,同时因为新的组织结构扩大,也消除了一些有功劳但无职务的老党员尴尬处境,从这些来看只有好处并无坏处。至于方子达嘛,宋教仁悄悄往左边望了一眼,瞧着方子达眉头紧锁的样子,忍不住暗自高兴。他甚至已经想到了,等选举后给方子达保留个中央委员会委员的职务,至于中常委和中执委就不能再让他做了。正好借此机会全面剥夺方子达在党内一切实权,从而彻底把他架空。

对于组织机构提案的讨论足足进行了两天,等到第八天闭会的时候,最终方案才真正确定。并直接形成正式文字写进KMT的党章。

第九天,全体成员开始对中央委员会委员进行无计名的投票选举,除原有的理事会成员、参议、备补参议、名誉参议自动增补为中央委员会委员外,其余人选都将在KMT党内内部选举确定。除少数几个资格较老,名望较高的老党员是众望所归,其余委员职务竞争尤其激烈。整整一日。各方明争暗斗,甚至有几个本自以为能稳进委员会的党员在选举结果宣布后当场失态,在台大大呼“有内幕!这不可能!”等等。这几个输不起的家伙没等跳上主席台撩袖子打算和主席台上的各人,尤其是主持会议的宋教仁“评评理”的时候,就被维护会场次序的警卫给“请”了出去。

当然,这样的人毕竟是极少数,等这几人“请”出会场后,宋教仁宣布各中央委员会委员正式就职,KMT中央委员会至此成立。

如雷的掌声过后。志得意满的宋教仁再宣布今天会议到此为止,明日将选举中常委和中执委,并且确定选举中央常务委员会委员长的人选。

散会后,带着兴奋的各党员陆续散去,方子达面无表情的起身整理桌上的东西,准备赶回财政部处理事务。

“鄣明!”

“遁初兄,何事?”刚走没几步就听得身后有人呼自己,回头一瞧却是宋教仁。

“鄣明呀。这几天我见你精神似乎有些不好,是不是工作太累了?还是……?”扮出一副关切的样子。宋教仁问道。

“谢遁初兄关心,前些时候略受风寒而已,没什么大事。”方子达挤出丝笑容答道。

“工作再多,身体也是要紧的。鄣明你的才干我是清楚的,可再能干的人要是身体垮了这工作又怎能做得好呢?就如你们中央银行的周忱一般,很不错的一个能手嘛。不就因为身体才……哎……可惜……可惜了……。”宋教仁拍拍方子达的肩膀,摇头叹道。

方子达赔笑称是,肚子里暗骂这宋教仁是故意找岔呢,要不其他不说就提周忱的事。

“对了鄣明,你觉得这明天委员长选举会是什么结果?”话峰一转。宋教仁问到了明天的选举上面,方子达想也不想就笑道:“遁初兄本就是理事长,委员会说白了就是在原来的理事会基础上增补的,这委员长除遁初兄还会有谁?”

“呵呵,这倒也是……。”宋教仁哈哈一笑,接着又问道:“那么鄣明你以为自己能入中常委还是中执委呢?”

“这……。”方子达一愣,想了想苦笑道:“这个倒还真不清楚,遁初兄你也清楚,我方子达在党内资格较浅,当初能入理事会成为理事还多亏了遁初兄大力提协。而如今,光委员会就有71人,这些人中比我方子达资格老的比比皆是,有些甚至还是革命前辈,和他们相比是一点把握都没有呀,明天碰碰运气吧,就算中执委进不了,有个中常委头衔也就不错了。”

“哎,鄣明呀鄣明,你太谦虚了。”宋教仁摇头道:“以你才干,无论是中执委还是中常委如何做不得?别说这些,就算你坐上委员长职务也是足够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你的顾虑倒也不是没理由,毕竟这次委员会人数众多,当年内部会议上增选你进理事会已是破格提拔,对此非议者不在少数。只不过当初正是孙文二次革命失败,党内进行整顿的时候,这才没人正面反对。但如今形势不同,一旦你落选中执委或中常委,将给你政治地位带来巨大影响。”

方子达露出疑惑的表情,有些不解地问:“这个子达倒还没真多想,遁初兄能否说明白些?”

“其实很简单!”宋教仁微笑道:“你作为我党理事,在内阁中担任财政总长,并且手握中央银行职权,这些外人并不会有异议。可一旦你落选,无论是党内还是党外,都会对你在内阁职位提出非议,甚至觉得一位连我党中执委甚至中常委都未能担任的人怎么能在内阁中占据如此高位呢?”

“可是……。”

不等方子达分辨,宋教仁摆手笑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其他党是其他党,我党是我党,无论是民主党还是进步党甚至于社会党等等,他们进内阁外人都无可非议,因为我党是第一大党,内阁由我党组阁是理所当然,内阁成员中拥有其他党派成员无论是对内还是对外,都表现出我党公正、民主、宪政的理念和姿态,这是政治需要。可是你就不同了,你并非他党成员,所以这样一来就……。”

“我明白了,多谢遁初兄提醒。”方子达恍然大悟点点头,同时露出焦虑的表情,想了想又摇头叹道:“可这也无法呀,毕竟投票是保密、公开的,无论是什么结果作为党员我必须得接受,就算到时候落选,也只能这样,要不然何谈公正?何谈宪政?”

“好!说的好!”

宋教仁嘉许地点点头,轻轻拍手赞道:“鄣明果然无双国士,我党有你这样的优秀党员实乃我党大幸,国家之大幸也!”

“遁初兄过奖了,我方子达只不过是平心而论,而且在遁初兄麾下多年,深受宪政之熏陶,要说有此觉悟,那也是遁初兄的功劳。”

“哈哈,不知有多少人在我面前称方鄣明不善言词,甚至做事有些古板。可你今天这个马屁倒拍的不错,可我宋某实不敢当呀。”

宋教仁这么一说,方子达顿时也乐了,两人哈哈大笑,一时间似乎又回到了当年在一起谈古说今,指点江山的时候。

“其实,这事倒也不是没有回旋余地。”笑了几声,宋教仁低声说道。

“遁初兄是说……?”

“按照新的组织章程,委员长可以任命秘书长等职。虽然鄣明有很大可能落选中常委、中执委,但只要任命为秘书长,同样有资格出任内阁总长职务,这几是我说的办法。”

方子达细细一想,脸上顿然露出了喜色:“遁初兄此法甚好!小弟感激不尽,还请遁初兄多多关照才是。”

“这是当然!你我什么交情,何况这些年来你在财政职位所立的功劳我这个国务总理是一清二楚的。说句不好听的话,要没你方鄣明帮衬着,恐怕政府早就破产了。这事你就放心吧,明日等全部选举完成,我就会正式任命你为秘书长。”宋教仁一脸认真地保证,方子达当然连声道谢,两人笑谈着一起出了会所,这才各自分手。

“鄣明,宋遁初找你何事?”

上了自己的车,早就在车内等候的杨度忍不住问道,眼神往宋教仁的车那边瞧了眼。

“呵呵,有人自觉得胜券在握,打算卖我个好处。”方子达这时才憋不住地哈哈大笑,他这一笑杨度更是糊涂了,急忙追问究竟什么事。

方子达也不瞒他,直接把宋教仁和自己说的那番话告诉了他,杨度听完后也是笑声连连,乐得差一点儿眼泪都掉下来了。

“这个宋遁初,真是打得好算盘呀,他是想让鄣明你自动放弃争夺中常委和中执委的竞争,然后坐等他任命你为秘书长。呵呵,这算盘不错,鄣明,你会如此干否?”

“你说呢?”方子达笑着反问,按照新的组织章程,在明日选举之前会有候选人各自发言,然后再投票选举。宋教仁的用意就是让方子达在发言中低调些,变相退出竞争。然后等待他作为委员长对他的秘书长任命。可是假如最后宋教仁食言呢?毕竟他们之间的对话只不过是私人之间的话而已,宋教仁完成到时候不认帐,他方子达难道还能拿着个和他打官司不成?如果这样他方子达就成了全天下最大的笑话,他有这么傻么?

见方子达反问,杨度又是一阵大笑,两人笑声在车厢中回荡着,并很快远去。(未完待续。)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三百一十二章 怎么可能

第二日上午,大会继续进行。

按照新的组织章程规定,今天将在全体委员会委员中对中常委、中执委和委员长、副委员长人选进行选举,在选举之前,各委员按照次序依此发言,发言完毕后按照投票方式先选举中常委、中执委人选,随后再选出委员长和副委员长。

首先发言的当然是主持会议的原理事长宋教仁,他的讲话风格一如既往,生动、有趣而又鼓舞人心,当激昂的演讲完毕后,台下传来阵阵热烈的掌声,含着笑容的宋教仁微微向众人一躬,随后往后退出一步,把位置让与下一人。

按照原理事会排名,方子达的发言在第四位,等轮到他时,方子达并没有像宋教仁和另外几人一般夸夸其谈,而是用低沉的嗓音阐述了自己的职责和KMT在如今世界格局和中国政坛上的作用和未来要努力的方向。

方子达的发言如同他在作财政报告一般,中规中矩,语句里既未慷慨激昂,也没有任何修辞,除了内容很是充实外,其他很是平平淡淡。

等方子达讲完,台下依旧是掌声一片,但在宋教仁听来这只不过是礼貌性质的鼓掌,他的嘴角微微露出笑意,觉得自己昨天的劝说取得了效果,方子达这种发言如果能入众人之耳才怪了,看来接下来的选举恐怕他要落选了。

委员们的发言持续了一上午,这还是大会所限定每人发言时间的结果,要不然估计光是发言就得排上几天。等所有人发言完毕,全体成员开始投票。投票时间倒没持续很长,因为先期工作的准备完善,在午饭前投票就完成了。等中午稍稍休息一个半小时后。下午一点左右正式唱票。

唱票一开始,胸有成竹的宋教仁就微闭着眼睛聆听着各人的票数。当他听到其中有方子达的名字时,眉毛微微一动,稍一诧异又恢复了自然。方子达作为原理事会成员,而且一直主持党内组织工作,无论是否入选。有人投票给他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何况在KMT内部,方子达也不是没自己的盟友,有几票在手这种情况并不奇怪,如果他一票未获这才是奇怪的事呢。

但接下来的进程让宋教仁有些意外,因为方子达的票数并不像自己所想象的那么少,相反还有些多。随着耳边一个又一个报出方子达名字的唱票声传来,宋教仁忍不住睁开了眼睛,目光向放在一旁的统计板望去。

这块板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各人的名字。其中当然也包括他宋教仁在内。各人姓名下面是得票数字,现在虽然唱票未完全结束,但他宋教仁在中执委的投票上已经过了半数,同样过半数的还有廖仲恺等人,可让他最惊讶的却是方子达的票数,一样也已经过半了,无论接下来还有些未完成的唱票结果如何,这已经表明方子达已成功当选中执委委员。

宋教仁的脸色异常难看。他万万没想到方子达居然会得到如此多的选票。本来在他看来,方子达是绝对无法当选的。而上午的委员发言也证明了这点。可眼前的结果恰恰和他预料中的相反,宋教仁隐隐约约觉得有些心神不宁,似乎觉得今天恐怕会出什么事。

很快,唱票全部完成,在大会监督下唱票结果当场公诸于众。中常委和中执委人选最后确定,其中宋教仁、廖仲恺、方子达等七人被选为中执委委员。这个结果令宋教仁目瞪口呆,这样一来他苦心安排的一切不都成了泡影么?方子达的地位丝毫未变,他在党内依旧是权利中心的一员,而且和当初的理事职务相比,如今的方子达更进了一步。作为全国代表大会选举出来的中执委委员,他方子达可谓名正言顺。

不等宋教仁满脑子琢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倒底是那里出了差错才会有这样离奇的结果。而此时,根据大会事先安排,将有委员会全体委员投票选举委员长和副委员长。而委员长和副委员长的人选将从中执委中产生,也就是说方子达不仅担任了中执委,甚至已经威胁到了宋教仁预定的委员长职务。

手里拿着选票,宋教仁略有些分神,许久都未落笔勾选,直到有人提醒他时间不多,请尽快决定时,宋教仁这才拿起比来先在自己的名字上打了个勾,接着又在副委员长的栏目下勾上了廖仲恺的名字。

做完这些,宋教仁把选票折起,深吸口气站起身来,在众人目光下他面带笑容走到投票箱前,庄重地投下了他的一票。

下午三点半,对委员长和副委员长的投票完成。接下来的唱票按照会议要求规定,将对候选人,也就是中执委委员暂时保密,以防止舞弊情况发生。

七名中执委委员暂时离开会场,进入场后休息。最后选举结果将在全体党员代表和委员的监督下进行统计。

到了休息室,虽然七名中执委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可谁都知道各人心里的压力并不少,尤其是宋教仁表面装着轻松,但他现在是心思重重,就连廖仲恺和他说话都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倒廖仲恺重复一遍后这才回过神。

休息室内静悄悄的,除了有几人相互间交谈一两句外,大多数人都闭目养神,等待着最后的公布。方子达也是如此,他坐在角落之中闭着眼睛,似乎已神游天外一般,但放在身边的右手却出卖了他紧张的心态,五指握成了拳头,紧紧捏着关节都发白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欢呼声,休息室的所有人同时都站了起来,看来选举结果出来了。

“遁初兄,恭喜呀!”说话的此人是中执委委员阎锡山,其实以他的资历当选中常委都是勉强,没想到经过选举竟然进了中执委。不过他也清楚,以他的资历对于委员长选举只不过是陪太子读书罢了,所以在场中除了李石曾外,他是最轻松的一位,说起话来也没多少顾虑。

“呵呵,结果还未知呢,何喜之有呀。”宋教仁很是谦虚地摆摆手,但他满面的笑容早就出卖了他真正的内心,在他看来委员长之职已是铁板钉钉了,除他之外何人能担?

随着阎锡山的话,其余几人也拱手笑呵呵地向宋教仁提前贺喜。而站在一边的方子达并没上去凑热闹,意味深长地看着这一幕,就连廖仲恺也站在离方子达不远处,眉头微皱着看着。

终于,休息室的门打开了,进行的两人是大会的组织者。

“选举有结果了?”一人急问道。

“有结果了!”来人点点头。

“谁当选了?”

“廖先生,乐亭先生和伯循先生当选副委员长。”

“好!这三位当选副委员长众望所归!”听得副委员长人选确定,众人交口称赞。廖仲恺、贡桑诺尔布和于右仁三人都是党内元老,而且这三人无论是人格还是人品几乎无可挑剔,大家都对他们能够当选很是高兴,一时间拱手向他们祝贺的声音此起彼伏,整个休息室内热闹非凡。

几分钟后,声音才渐渐弱了下来,这时大家才想起最重要的委员长还没宣布呢,急忙追问委员长是谁。

“委员长嘛,根据大会选举章程,由各委员无计名投票,并由各地方党员代表监督,最终委员长当选者是……。”说到这,众人目光都往宋教仁那边望去,而宋教仁也笑容满面地整整衣服,正当准备往前跨出一步时,耳中听得对方说道:“……委员长当选者是……方鄣明!”

“轰!”

就如同水滴进了油锅,整个休息室顿时沸腾起来。除了部分早就心里有数的人外,其余人根本没想到宋教仁会落选,而最终当选的居然是方子达。

同时,宋教仁整个人脸色变的苍白,就如同五雷轰顶一般傻傻站着一动也不动。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宋教仁大脑一片空白,这个结果几乎令他失去了思维。自己落选了,甚至连副委员长之职也没选上,而当选者居然是原本认为会出局的方子达?

直到方子达和廖仲恺等人被来人催促着回到会场,进行当选报告时,宋教仁才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跟着众人出了休息室,回到会场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当方子达和廖仲恺等四人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整个会场响起一片如雷的掌声。根据章程,先是进行结果宣布,接着由副委员长进行简短发言,等三位副委员长发言完后,最后的重头戏——委员长就职发言开始。

方子达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上台去,站在中央对着台下众人侃侃而谈,台下时不时传来阵阵掌声和欢呼。至于方子达具体在说些什么,坐在台上的宋教仁耳里只听得嗡嗡一片,却半个字都没听进去,整个人脑子里翻来覆去转着就是四个字——怎么可能?(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三百一十三章 再次见面

大会胜利闭幕,方子达当选委员长,宋教仁作为前理事长只当选了中执委委员,还没等与会的人员全部散去,这个惊天动地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得知宋教仁落选,各方又惊又喜。北洋系的喜多过于惊,毕竟新当选的方子达和北洋系渊源甚深,比起宋教仁来方子达上位更能让他们接受些。至于惊,和宋教仁相比,方子达的手段更加强硬,别瞧他平时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但方屠夫的大名自当年南京第八师事件以来就传遍全国,近则还有徐树铮案,一旦触及底线,任凭你当年功劳再大,方子达也翻脸不认人。

至于其他党派,同样也是如此,KMT中央的巨变让他们拍手称快。在这些党派看来,独领风骚的KMT内部已经开始分裂,宋教仁作为前理事长和现任国务总理居然落选委员长职位,KMT内部必然会有一场持续性的权利争夺。以方子达的强硬和宋教仁的人脉,这场争夺龙争虎斗,鹿死谁手尚未不知,这样一来就会削弱KMT的凝聚力,使得其他党派有可乘之机。

这种看法是大多人的判断,就连一直密切关注中国政局的日本等国分析家也是如此觉得。民国成立后,先是袁世凯这位绝对强人掌控大局,以中国最强的军事派系和中国最大的党派相互合作,才奠定了如今民国的基础。

袁世凯去世后,由于方子达的周旋,北洋派和KMT密切合作,平稳过度,并完成了从名义上的总理制转而实质的总理制度,继续推行宪政制度。使得民国发展并未受到太多影响。

可如今却不同,方子达的当选和宋教仁的落选,这不标注着北洋系、中间派和KMT元老系统,尤其是方、宋二人的正式决裂么?如果不出意外,一场波澜即将来临,中国政局发生动荡是显而易见的。这样的判断不仅仅是日本人。就连英国人、法国人、美国人……都是如此认为。在方子达当选的第二日,协约国各国就发来贺电,以祝贺方子达当选KMT委员长,替代宋教仁执掌KMT。同时,在正式贺电背后,协约国也表露出了对目前中国政局的担心,并旁敲侧击地询问在KMT换届后中国政府将如何重新组阁,作为协约国成员国的中国是否会影响到正在进行的欧洲战事等等。

对于这些问题,方子达虽然表面以充满信心的态度回复各国。保证中国政局的稳定过度和国策的延续性。但私下里,方子达在选举胜利后也在考虑这个问题,按照宪法,在他当选KMT委员长后可以直接向国会提交重新组阁的申请,由方子达作为国会第一大党的委员长接任国务总理。

可为了不过于刺激宋教仁,方子达并没有这样做,因为他知道在这种时候立即提出这样的申请,对自己有丝毫好处。反而会给人一种迫不及待要夺权的感觉。不过任凭宋教仁在总理宝座上坐的稳稳的,方子达也没这么傻。就算他愿意手下的人也不肯,哪里有党的委员长担任财政总长,反而一个中执委当国务总理的道理?要是维持这种局面下去,先不说方子达和宋教仁之间会不会尴尬,就连其他党派瞧着也不是回事呀,到时候不仅是方、宋二人。恐怕整个KMT都要成了个笑话。

对此,杨度、杨永泰、蒋志清、戴季陶、吴佩孚、夏寿田、董鸿袆、王孝缜、黄恺元……等人力劝方子达尽快以KMT委员长之职要求国会重组内阁,并且以国会第一大党党魁身份把两院议长职位先拿到手,随后再逼迫宋教仁解散内阁,进行重组。

无论这些人出于什么样的心思。方子达都是摇头不肯,接下来的几天方子达的官邸宾客临门,日日都有人来拜访,门前一条巷里排队几乎排出一里多长去,这些牛皮糖是见也不好不见也不好,方子达只能抽空见了见少数几个人,大多人只让杨度等打发了去。

接下来的几日,除杨度等人,就连阎锡山几个中执委也挑唆方子达尽快组阁。方子达耐着性子和这几人谈了谈,等送走他们后摇头苦笑。

“鄣明,夜长梦多呀!”

杨度在一旁劝道,在他看来如今大局已定,宋教仁屁股下的凳子已经是方子达的了,这时候可不是扮君子的时候,政治是残酷的,一旦方子达迟疑不决,万一局势有变就麻烦了。

况且,方子达能上位固然有许多方系党员支持,可同样也少不了其他墙头草的出力。这些墙头草可不比方系成员,他们推方子达当这个委员长是有目的的,这目的就是要借方子达上位从他手中取得当初未能从宋教仁手里拿到的东西——权利或者利益。

一旦方子达迟迟不能重新组阁,这些人失望之余很可能反水,弄不好铁定的局面就被搞糟,而今天来拜访方子达的中执委中有几人就是如此,阎锡山就是其一。

“放心吧,我心中自然有数。”方子达淡淡笑道,背手往书房走去。瞧着方子达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杨度愣了愣,有心再要劝但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快步跟上。

又过了两日,方子达终于等来了他一直在等的两个人。

“少川先生,仲恺兄!”

听闻唐绍仪和廖仲恺一起来访,方子达连忙让人把他们请入内堂,并换了身衣服急急赶来。

“鄣明老弟!”见方子达进来,唐绍仪和廖仲恺起身拱了拱手,方子达连忙请他们坐,等上了茶后微笑着看了他们一眼,问道:“两位兄长今日来是否因为遁初兄?”

唐绍仪脸上略闪过讶色,点头道:“不错,我和仲恺来此正是因为宋遁初。”

方子达微微点头,坦然道:“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虽然我和遁初兄有些矛盾,可毕竟还是朋友,有些事想来两位也清楚,非我之原而是不得不为,看来遁初兄也想明白了,这样也好,一是大局为重,二也免得将来大家见面尴尬。”

廖仲恺长叹一声,摇了摇头。他是知道宋教仁和方子达之间的事,可最终还是无能为力,眼看着双方争夺,最后宋教仁黯然丢掉委员长的职务。作为宋教仁的好友,廖仲恺心里很不是滋味,如果不是党内制度,他甚至想把自己的副委员长之职让于宋教仁来担任。而今天来见方子达的确是受宋教仁委托,准备和方子达好好谈谈。

和廖仲恺相比,唐绍仪虽然有些惋惜,不过并没有那么痛心。他毕竟是当过一任国务总理的人,对于政治方面早就看透了,至于宋教仁和方子达之间的事,他虽然不是全部知晓,但也知道一二,如今这个结果倒也不是不能接受的,只要KMT不因为他们两人而分裂,一切都可以谈。

而且来之前,方子达的态度也让他们安了心。方子达并没有担任委员长后立即就向国会要求重组内阁,而是一直静待变化,这也表明了他并不想逼迫宋教仁过甚,面子对方给了,如果宋教仁继续争斗下去,恐怕他们两人就第一个不答应。

这的确方子达所要的目的,他并非不能做,而是不想这么做,所以才迟迟不作决定。宋教仁毕竟是多年的党魁,又是现任国务总理,逼迫太甚对国家对党都不是好事。方子达可不想再看见一个孙文出现,如今的国家政局需要稳定而不是动荡,脆弱的中国再也经受不起这样的政治动荡了。

唐绍仪和廖仲恺一起来的目的是替宋教仁请方子达的,三人交谈了片刻,方子达就同意现在去总理府。为了保密,他们从后院侧门离开,上了唐绍仪的车,不多一会儿就到了总理府。

总理府还是原来的总理府,这里的主人还是原来的主人,只不过如今的宋教仁和前些时候相比颓废了许多,本就瘦小的身材似乎又消瘦了几分,眼眶深陷,一直整齐的八字胡有些乱糟糟的,一看就知道好些天没有打理了。

“遁初,鄣明来了。”廖仲恺和唐绍仪带着方子达来到房间,轻轻敲了几声门,随后推开门一瞧只见宋教仁愣愣坐在沙发中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开口说了一句,随后回头向方子达露出了苦笑。

“哦,鄣明……请进来吧。”宋教仁没有焦点的目光慢慢聚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进去吧鄣明,我和少川先生就不进去了,希望你们能……哎……。”廖仲恺拉着方子达的手轻轻拍了拍,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和唐绍仪一起留在了外面。

步入房间,随手关上门,方子达皱眉看着屋里。大白天的,宋教仁拉着窗帘,屋里就亮了一盏灯,昏昏暗暗的样子弥漫着一股说不清楚的感觉。

瞧了眼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的宋教仁,方子达也不先说话,径直大步走到窗前抬手就把所有窗帘都拉开,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内,整个房间一下子就亮堂起来。(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三百一十四章 决不允许

唐绍仪和廖仲恺在外间的沙发坐下,他们并没去拿茶几放着水杯,唐绍仪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打开,抬手往廖仲恺那边递去。

点点头,廖仲恺取了支烟,就着唐绍仪划着的火点上。

“仲恺兄,鄣明和遁初之间……。”吸了口烟,把烟盒放在桌上,唐绍仪下意识地往关着的门那边望去。

“哎……只希望他们能谈拢吧。”廖仲恺摇头叹道,说实在这个结局他也没有料到,如今方子达和宋教仁势同水火,以宋教仁一向心高气傲的性格真不知道接下来会如何。今天,他们请方子达过来虽然是应宋教仁之请,可是对于他们两人的谈话廖仲恺心里是一点底都没有,万一他们真闹翻了,KMT就成了所有人的笑话,而中国的政局也将发生不可预料的大变。

这个道理不仅是廖仲恺知道,作为前国务总理的唐绍仪更是清楚。以他们的想法,最好还是以和为贵,可宋教仁甘心失败么?这个答案谁都不敢肯定,无论是唐绍仪还是廖仲恺对宋教仁的性格异常了解,这是一个充满斗志和信念的人,在这种情况下要让他低下骄傲的头颅可不容易。

默默抽着烟,两人一时间都没再说话。几分钟后,紧闭的房门内传来几声喝骂声,听着声音似乎是方子达的。唐绍仪和廖仲恺同时一愣,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宋教仁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两个声音你来我往似乎在激烈辩论着什么,可由于离得太远,竖起耳朵的他们只依稀听到几个字眼,但未能听清究竟在吵些什么。

“怎么回事?怎么才一会儿就吵成这样?”廖仲恺听着双方的语气越发激烈,他忍不住就站起身来:“不行。我得去瞧瞧。”

“别!”不等廖仲恺迈步,唐绍仪一把就拽住他,摇头道:“现在进去恐怕适得其反,何况就算你进去了又能怎样?还是再等等吧。”

“这……。”廖仲恺一愣,皱眉看着声音传来的房门,转而又瞧瞧唐绍仪。想了想后无奈又坐了下来。

坐下没多久,刚前还吵吵嚷嚷的声音一下子就没了,房门内宁静一片,甚至让人怀疑里面是否有人在。

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紧盯着房门,无论是唐绍仪还是廖仲恺都在担心突然间方子达或宋教仁会猛然摔门而出。幸好,这个猜测并没成未事实,几分钟过去后,房门依旧紧闭着。

唐绍仪和廖仲恺疑惑地对视了一眼,都在好奇屋里发生了什么事。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种不好的情绪弥漫在心头,而且令他们越来越是担心。

直到有些忍不住打算起身走近听听动静时,轻微的说话声断断续续从屋里又传了出来,仔细侧耳一听,正是方子达和宋教仁的,这一下两人才彻底放了心,摇头苦笑了声在沙发上放松了身体。

整个下午。唐绍仪和廖仲恺一直等在外面守候着,而方子达和宋教仁也一直呆在里屋谈话。他们时而辩论。时而争吵,时而又心平气和地商谈。可究竟在辩论些什么,为何争吵,又在商谈什么?这些谁都不知道。

直到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下来,唐绍仪的一盒烟也快抽完了的时候,一直紧闭的房门终于打开了。

“遁初!”

出乎意料的是。门打开站在门口的并非是方子达,而是宋教仁。这些天一直气色不太好的他如今是一脸倦色,身体也有些虚弱,站在门口一手扶着门框,另一手握着门把。抬头向他们看来。

“两位,请进来下。”

“遁初你……?”

“没事,进来吧。”宋教仁微笑着向他们点点头,细心的廖仲恺看见他的眼神微微一愣,因为宋教仁这些天一直无神的目光又恢复了往日的炯炯有神,整个人虽然因为疲倦的原因显得有些虚弱,可神色却好了许多。

默默和唐绍仪对了下眼色,两人起身迈步往屋内走去。

房间里,宋教仁已经坐在他原来坐的沙发中,而方子达神色平静地坐在他的左手边。从两人的表情来看,唐绍仪和廖仲恺都瞧不出什么来,进门后先是向两人点头示意,随后依此坐了下来。

“少川、仲恺,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等他们坐下,宋教仁开口说道。

“遁初,我们……。”廖仲恺歉了歉身刚想说话,就被宋教仁摆手打断了。

“当年辛亥革命成功,为了实现治国理想,我们解散了同盟会,联合统一共和党、国民共进会、国民公党、共和实进会等各党派成立KMT时,我们的理想是要以新的制度来拯救这个国家。就像一个医生拯救病人一般拯救以前的不良政府,以内阁制替代独裁,以宪政制替代专政,让我们这个国家最终成为民主、富饶、强盛的新中国!这些年来,在各位同志的努力下,国家推行宪政、完善法律、各省统一、整编国家军队、大力扶持工商……整个国家都在一点点为了我们当初的目标前进着,对此我宋教仁心里既是感慨又是自豪。”

说到这,宋教仁看了方子达一眼,目光中带着丝丝复杂的心情,许久叹道:“宋某担任理事长,又就任国务总理后,方鄣明为党为国出力不少,无论宋某和方鄣明之间孰是孰非这个不谈,但宋某要说的是,如果不是他在财政上的努力和对于国家建设的多次建议,本届内阁也不会有如此大的成就。”

方子达淡淡一笑,也不接话,静静坐着看着宋教仁。

宋教仁继续回顾了他作为KMT理事长和国务总理时KMT和国家的工作,不仅对方子达,对唐绍仪、廖仲恺或其他人,都一一评价,同时也说了些他在决策中有所失误的地方。这些话令得唐绍仪等人有些愕然,这番话听在耳里仿佛就是在交代后事一般,这宋教仁究竟怎么了?他和方子达之间究竟谈了些什么?

等说完后,宋教仁最后道:“如今,根据全国党员代表大会决议,我已不再担任理事长,按照国家宪政制度,将由新任委员长也就是方鄣明代表KMT向国会递交重新组阁申请。作为宪政制度的推行者,我宋教仁责无旁贷!所以自明日起,我将代表内阁向国会递交辞职报告,在过渡期间国务总理职权就有劳仲恺兄了。”

“遁初你这是……。”廖仲恺顿时一惊,虽然这个结果是早晚的事,可他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宋教仁作为国务总理辞职,廖仲恺是内务总长,从法理上来说临时代替宋教仁主持内阁是理所当然的,可这事来得太突然,他一时间难免无法接受。

“仲恺,这是国事而非私事!”宋教仁认真说道:“你是内务总长,如果你不出面谁能出面?一旦有别有用心者在此事上推波助澜,国家政局发生动荡,这责任谁能担负?”

廖仲恺张了张嘴,无奈只能答应下来。

“少川兄。”

“遁初请说。”

“少川兄是政坛元老,国事经验丰富。如不是当年宋某过于激进,使得少川兄黯然辞职,恐怕这国务总理也落不到我的头上。”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说实在的,当年的政局怎样大家都清楚,我这个国务总理当场也是赶鸭子上架,哪里有执政一国的能耐。无论和遁初还是鄣明相比,唐某远远不如,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唐绍仪笑着摇头道,他这个第一任国务总理当年实在不好做,虽然他的辞职宋教仁是有些原因的,可最大的原因还在于南北对立,国家财政破产,政府没有丝毫权威,上有袁世凯牵制,下有各省军阀不听号令,这个空头总理做下去也没意思,唐绍仪这才心灰意冷主动辞职的。

“少川兄不见怪就好。”宋教仁微微点头,欣慰道:“既然如此,少川兄是否在宋某离职其间帮衬仲恺一把?以免中央不稳呢?”

“这……。”唐绍仪没想到宋教仁会如此要求,他转瞬就明白了宋教仁是要借用他的名望压住内阁内外的其他党派,避免有些人在这种时候蠢蠢欲动有别样的心思。看了看宋教仁,再看看不发一言的方子达,唐绍仪无奈只能答应。

说完了这些,宋教仁又说了些关于他辞职后的安排。等这些都交代完毕后,宋教仁转身看了下方子达,方子达微微点头,起身告辞。

廖仲恺送方子达出去,两人一路上都没说话,直到门口方子达准备上车时,廖仲恺才忍不住问道:“你和遁初究竟谈了些什么?为何他会主动辞职?”

方子达回过身来,看着百思不得其解的廖仲恺默默想了想,这才开口轻声道:“仲恺,遁初和孙文不同,他不仅是个革命家,同时还是个有理想的政治家,何况在中国实现宪政是他毕生愿望,如果让他一手毁掉自己好不容易建起的宪政制度,你觉得他会这样选择么?”

同时,在屋内,唐绍仪向宋教仁同样问了这番话,而宋教仁的回答和方子达大同小异,他对唐绍仪道:“宋某一生推行宪政,这是宋某的理念,也是国家将来的方向,如果谁要破坏这个制度,无论是谁,就是我自己也绝不允许!”(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三百一十五章 换届

1919年元月6日,小寒。

这一天正好是周一,上午时分,一个令人惊愕的消息从总理府、总统府、国会分别传来。就在上午九点,原KMT理事长、国务总理宋教仁向大总统黎元洪和国会两院正式递交了辞职报告,也就是说至今日起,宋教仁不再担任国务总理一职,根据宪法将由KMT新任委员长方子达作为国会第一大党的国务总理唯一候选人在国会启动国务总理选举程序,将在10日后由国会授权大总统黎元洪任命并通过新的国务总理来接替宋教仁之职。

在过渡期间,国务总理之职暂由内务总长廖仲恺暂代,内阁各成员等新总理就位后是继续留任还是重新组阁,这将由新总理任命后再行决定。一时间,各派系被这个消息给震得晕头转向,方子达和宋教仁之间的党魁争夺已是此起彼伏,最后宋教仁大意失荆州,丢掉了党魁的宝座。按照众人的看法,宋教仁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在KMT党魁之争后还会和方子达来一场国务总理之争,毕竟以宋教仁的任期来看,他还有半年时间,如果宋教仁硬赖着不辞职,方子达也拿他没有办法,何况从方子达就任委员长之职后的举动来看,似乎也不想逼迫宋教仁太甚。

所以,各方面都在暗暗偷笑,打算瞧这一场好戏。可谁都没有想到,仅仅过了十几天,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宋教仁居然主动辞职了,这让所有人都跌碎了一地眼镜。

想当年KMT成立时,孙文如此威望宋教仁都不惧,斗志昂扬,唇枪舌战打得孙文丢盔卸甲,一取夺下理事长之职。败选的孙文恼羞成怒。当即退出KMT远走日本,此时至今还历历在目。而如今,那个宋教仁哪里去了?这还是永不言输的宋教仁么?要不是宋教仁辞职后主动接受了记者采访,并公众表示此次辞职完全出自于他的自愿时,恐怕所有人都会怀疑是不是方子达在暗中胁迫的结果了。

1919年元月21日,大寒。

这日国会经过程序选举方子达作为国务总理。当日下午,方子达前往总统府,从大总统黎元洪手中接过任命,正式就职国务总理。

元月22日,新一届内阁会议召开,方子达第一次以国务总理之职主持会议。在会议上他并没有大刀阔斧宣布要重组内阁,除推举唐绍仪接替财政总长、杨度接任中央银行总裁外,其余内阁人员暂且不变。方子达在会议上的决定令众人吃了颗定心丸,各自连连保证一定会全力做好各部工作。将一如既往地支持方子达。

安排了近期的国务工作,方子达就宣布散会,毕竟再过几日就是1919年的春节了。刚刚就任国务总理的方子达虽然有烧三把火的心思,但也不想在这种时候扫大家的兴。何况,和宋教仁相比,方子达在内阁中的根基还不算稳固,有些事还是缓缓循进的比较好。

2月1日,春节。

又是一年的春节来临。方子达的官邸和寻常人家一般,显出一股浓郁的节日气氛。虽说就任国务总理后。按照惯例方子达应该住进总理府,但是方子达还是经常回到自己的官邸,至于总理府那边,只不过作为办公场所而已。

方英棠已经五岁了,这么大的孩子早就能跑能走,也是最顽皮的时候。昨天夜里京城下了场大雪。院里积着厚厚一层,两个丫环正带着方英棠堆着雪人,小家伙大呼小叫的玩的开心,还时不时抓着把雪咯咯笑着往已成轮廓的雪人身上抹。

“小心些,别摔了!”

“知道啦娘!”

袁思祯站在回廊下含笑看着方英棠玩闹着。一手轻轻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肚子。自从生下方英棠后,不知怎么的一直没再怀孕,直到几月前觉得身子有些不适请医生来看才得知总算有了身孕。

这将是她和方子达的第二个孩子,这些年来袁思祯因为这事总觉得有些对不起方子达,多子才能多福啊!这时代哪家不是子孙满堂的,作为方子达的夫人,为方家添丁进口是理所当然的,为了这她甚至还劝方子达纳几房小妾,可都被方子达笑着拒绝了。

虽然对此袁思祯有些埋怨方子达,可方子达这样做也令她心里甜蜜蜜的。在袁家这样的大家族里长大,男人身边妻妾成群她从小就见惯了,可像方子达这样的丈夫,还是头一回听说。

瞧着方英棠玩闹着,袁思祯站了会儿招来丫环叮嘱了几句转身离开了院子。不多时,她来到方子达的书房附近,问了问守卫在外面的仆人,随后去厨房煮了碗莲子羹亲手端了过去。

“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出屋了?”听得开门的动静,方子达抬头一瞧是袁思祯连忙站了起来。

“闷在屋里也怪难受的,正好英儿要去院里玩就出来走走,来,这是刚煮好的莲子羹,喝了吧。”把碗放在坑桌上,袁思祯笑着说道。

“这些事让下人去办就行了,你都有身子的人了,平日里要注意嘛。”

“没事,才三个月,还早着呢,大夫不也说了么,多走动走动有好处。”

“辛苦你了……。”

看着妻子的笑脸,方子达点点头,拿起莲子羹喝了口,眉毛一挑就赞道:“好喝!你亲手做的就是好喝啊!”

“老夫老妻,还这么夸?羞不羞?”

袁思祯捂着嘴笑,这莲子羹虽然和平常厨师做的没啥两样,方子达这么说令她心里很是高兴。

“这当然,好喝就是好喝,尤其是夫人亲手做的莲子羹,这可是连当年宫里头给老佛爷做膳的御厨都及不上。”

方子达故意逗乐几句,几口就喝完了它,放下碗抹抹嘴,正要摸烟的时候手微一停顿又缩了回来。

袁思祯并没有注意到方子达这个小动作,帮着收拾喝完的碗羹。这时候她瞧见坑桌一边放着纸笔,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其中还有不少地方涂涂改改。不过袁思祯没有细看,她在家从来不过问方子达的公务,除非方子达问她,要不然她也不会先开口。

可今天。恰好方子达瞧见袁思祯目光扫过了他写的东西,主动拿起它就问道:“对了,我这几天写了些东西,你帮我瞧瞧怎么样?”

“是关于什么的?”

“重组内阁。”

“重组内阁?子达你不是说……?”

袁思祯不主动过问政事不代表她不了解政局,顿时一愣。

“呵呵,一朝天子一朝臣,不动只不过是权宜之计,新的内阁如果长久延续上届内阁成员的话,我这个国务总理不成摆设了?”方子达笑着把纸递给袁思祯。

接过东西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各内阁部门的划分和人名。有些人是现任内阁成员,有些不是,还有些似乎在各部门之间进行调整,仔细看着,袁思祯微微皱起了眉头,有些担心道:“子达,这样是不是动作太大了些?”

“这些是初想,还没定型呢。我琢磨了下,除原来就在手上的财政部、交通部、外交部这三部之外。内务部必须拿下,另外国务部和总参谋部也要拿下其中之一,至于其余几部可以暂且不大动,只作稍稍调整以免反对过多。”

内务部、国防部和总参谋部是内阁三大强力部门,尤其是前二者是各总长排名最前的三位之二,而民国后才成立的总参谋部更是和国防部平起平坐。经过这些年国防军建设,已隐隐约约排到了仅次于外交部的地位。

如今,内务部是廖仲恺,国防部是段芝贵,总参谋部是王士珍。这三人中廖仲恺容易。宋教仁去职后廖仲恺作为KMT副委员长继续担任内务总长,何况廖仲恺这人比较正直,做事也认真,虽然他并不算真正方系成员,但他做内务总长对方子达并没坏处,反而动了廖仲恺会引来些麻烦。不过廖仲恺虽然不能动,可内务部安排个自己这派的次长职位还是可以的,这样一来也等于把内务部抓到了手上。

麻烦的是国防部和总参谋部。这两部大佬都是北洋系,段芝贵背后是段祺瑞和皖系,段祺瑞虽然已经去职,可他在政坛影响力依旧很大,方子达就算再想把国防部抓过来也不能不卖段祺瑞的面子缓一缓。至于王士珍那就更不用说了,这可是北洋三杰的老大,从辈份来说方子达还得喊声世叔,动了王士珍,恐怕会群起而攻之。

袁思祯是个聪明人,微微一琢磨就明白了方子达的真正用心。忍不住就问道:“难道你是想和聘老谈谈?”

方子达点点头:“正是这样,主动撤换聘老是不可能的,这样非出乱子不可。不过依聘老的性格,如果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也有十之八*九的机会。这事我不方便出面,这几天你找个机会借拜年的理由旁敲侧击说一说吧。”

“这合适么?”

袁思祯没想到方子达居然要让她做说客,心中有些不悦。在她看来,王士珍这些年并没对不起方子达,何必走这一步呢?

方子达见了袁思祯神情就知道她误会了,笑道:“我非让你让聘老立即去职,只不过想任命一位副总长协助聘老主持日常工作而已。聘老担任总参谋长这点不会变,除非聘老自己不想干,我是不会主动让他去职的。不过你也知道,聘老年龄毕竟大了,总参谋部公务甚多,以他精力有些工作忙不过来,多个人手也好帮着干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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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实在吃不消,天气太热了!!!!!!!!要命啊这天,什么时候才能40度以下呢?(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三百一十六章 变局开始

袁思祯在方子达的书房并没呆多久,收拾了东西很快就离开了。当然,她答应方子达找时间和王士珍传下话,以王士珍的政治立场,这种小事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袁思祯走后,方子达继续拿着纸笔写写划划,对于新内阁的构思他腹中其实早就初案,如果按照他真实的想法最好是对现内阁来个大变动,甚至撤换和增加几个部门。尤其是对于国防部、总参谋部这两个强力军事部门,方子达起初的想法是索性在其上再设置一个军事委员会,直接统辖其二,可这念头刚在脑海中闪过就被他给否定了。按照民国宪法,一旦在政府成立军事委员会这样的强力机构,作为新任国务总理的方子达必然会被群起而攻之。

中华民国是宪政政府,国家执政施行的是宪政、民主制度,军事委员会这种强力权利机构实质已是独裁制的初型,别说在国会无法通过,恐怕连已退居二线的宋教仁也会带头反对,这对方子达的执政来说没有丝毫好处,导致最终结果适得其反。

为此,方子达只能在宪法规定的范围内对内阁各部门进行调整。如今内阁各部为:内务部、财政部、外交部、国防部(含陆军部和海军部)、司法部、教育部、交通部、工商部、农林部、总参谋部一共10个部门,并直辖中央警察总局和中央银行两大机构。

财政部、外交部、中央银行是方子达原本的地盘,交通部也算方系一员,工商、农林这块方子达虽然早就插手,但在政府部门中直接影响力还略有不够。警察总局一直保持中立可以暂且放在一旁,接下来就是国防部和总参谋部了。至于司法、教育这两块本就是用来养闲人的,平日里供着不给自己找麻烦就行。

这些部门已成定例。无论增减都是件麻烦事,所以方子达也不准备大刀阔斧地整改,只需要在有些部门中调整下总长、次长人选即可。不过有件事他是必须得干的,那就是一直挂在总参谋部下的特工处。

特工处自成立来,随着人员的发展和工作针对性增强,对于政府而言它的作用也越渐越大。因为某些原因。从一开始,方子达成立特工处是打着擦边球把它弄到了总参谋部名下,可随着特工处的越发壮大,再由总参谋部名义上管辖已经不合适了。何况,方子达如今已是国务总理,完全有权利把特工处从总参谋部中分离独立,对于分离后的特工处如何安置,方子达考虑良久,决定参考后世经验一分为二。改特工处为情报局和安全局两大部门,其中情报局对外,安全局对内,两者之间既独立又有交叉,以完善整个国家情报机构的组织结构。

至于谁来担任这两大情报部门的局长,方子达也有所考虑。跟着他鞍前马后,一直掌管特工处的周元良是当仁不让的第一人选,而他究竟是坐在情报局还是安全局的位置。这还得等和周元良细谈后才能确认。至于另一个人选,方子达迟疑不决。在他心里戴老板或者李上将倒是绝好的人选,只不过现在这两人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别说连方子达自己都不知道他们如今在哪个疙瘩呆着,就算找着又能如何?难道还能期望把这么重要的位置放到连什么叫情报都搞不清楚的年轻人手中么?

其实除了周元良外,目前还有两个最合适人选,可一想到这两个人选方子达就摇头苦笑。不为什么。而是这两人来头实在太大,实在是不敢用。

这两人其中一个是当过国务总理,如今又担任全国警察总监的赵秉钧。而另一人更是了不得,那就是袁世凯的心腹,北洋的锦衣卫头子。上将军——陆建章。

无论是赵秉钧还是陆建章,从他们对情报的熟悉和能力来看,担任情报局局长或者是安全局局长都是无可非议,可就因为这两人来头实在太大,情报局和安全局又不是普通部门,这种部门如果无法掌握在自己手中不仅无法给国家和政府带来好处,弄不好反而给自己带来麻烦,方子达就是情愿局长位置空缺也不敢交给他们。

苦笑着摇摇头,提笔在情报局和安全局上面划了个圈,方子达打算等确认周元良的去向后再决定另一个人选。虽然除赵秉钧或者陆建章外还有个从特工处挑选人员的备案,可考虑之后的方子达还是否决了这个想法。情报局和安全局将来会是独立、对立而又有合作的两大机构,倒不是方子达信不过周元良,而是另一个人选必须要和周元良无关才能真正使得这两大机构展开良性竞争,使得情报工作更上一层楼。一旦政出同门,那方子达设立两大机构的良苦用心就毁于一旦,这和不拆分特工处又有什么区别呢?

忙忙碌碌一直到天色渐晚,方子达这才放下了手中的纸笔,起身伸了个懒腰,推开窗户,一阵冷风吹来,冻得他缩了下脖子,不过同时晕沉沉的头脑也觉得清醒了许多。

关上窗,出了门,背手在院中笃步,方子达正打算休闲片刻就回屋休息时,下人突然跑来告道,说是外交总长曹汝霖来了。

听说是曹汝霖,方子达连忙让人请他进来,同时急急往前院赶。曹汝霖此来很可能是因为欧洲的战事,算算时间现在离美国军队抵达欧洲开战也有些日子了,这些天方子达一直叮嘱曹汝霖一旦有欧洲大战的最新情况,不管多晚必须第一时间通知他。

“鄣明!欧洲来电!”果然不出所料,当方子达匆匆赶到前院见着曹汝霖,对方从口袋里取出份电文,带着欣喜的语气说道。

急忙接过电文细看,方子达一目三行很快看完,忍不住也喜上眉梢。

电文是欧洲远征军发来的,就在昨日德国军队在马恩河的又一次进攻被协约国打退。自去年11月至今,德国军队一共发起了五次疯狂进攻,都未能达到其目的。相反,由于中国远征军的增兵和美国军队的到达,使得协约国兵力大增,士气高昂,这五次进攻德军共计损失三十万人,战场上毫无所获,在军力消耗殆尽的情况已经撤回兴登堡防线由进攻转为防守。

虽然在这几次战役中,中国远征军损失不小,根据统计伤亡高达3万余人。不过增兵后的中国远征军依旧保持庞大的兵力,并在击退当面德军后,由远征军司令部决定对德军发起反击,从而斩获不小,使得协约国对中国远征军战斗力刮目相看。

如今,德国退守兴登堡防线,协约国士气大振,正谋划一场声势浩大的反攻,以图彻底解决这场战争逼迫同盟国投降。为此,中国远征军司令部发电国内,征求意见。(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PS:病还没全好,吊了三天水,虽然烧退了,不过咳嗽的厉害,脑袋也是晕晕的。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三百一十七章 临时会议(1)

这份电报的消息让方子达顿时有些坐不住了,他也不顾天色已晚,立即招呼着曹汝霖一起赶去了国务院,出门前方子达用电话通知了段芝贵和王士珍等人,等到国务院会议室没多久,一行人就匆匆赶来了。

“欧洲方面的情况大家都知道了吧?”见众人到齐,方子达示意会议开始,一开口就直截了当地问道。

欧洲远征军的电报不仅是外交部得知,同一时间也抄送了国防部和总参谋部,段芝贵当即点头,王士珍面带笑容,作为军中两位大佬,中国这个积弱百年的国家终于即将迎来一场世界瞩目的军事胜利,这是每一个军人都为之自豪的事情。

“我不太懂军事,根据欧洲方面的消息,远征军司令部准备配合盟军对同盟国发动一场浩大反击,以完成对敌最后一击,对此,聘老和香岩兄觉得如何?”

段芝贵看了看坐在自己对面的王士珍,随着国防部和总参谋部的管辖划分,如今军事计划基本都是由总参谋部负责,这个问题由王士珍回答更好些,况且无论从地位还是资历来看,王士珍也比段芝贵高。

见众人的目光向自己看来,王士珍微微一笑,开口道:“由于时间比较紧,总参谋部也是刚刚接到消息,并未来得及进行军事推演和分析。对此,作为一个老军人,老朽只谈谈我个人看法。”

方子达颔首示意,王士珍说道:“从军事角度来看,同盟国已到了山穷水尽地步,德国在美国宣布参战后就调集兵力于西线,主动发起几次战役其目的是非常明显的。德国清楚的知道,一旦美国军队抵达欧洲。原本保持平衡的战力就会被打破,得到美国支持的协约国军事力量将远远超过同盟国,在这种情况下要想取得战争胜利几乎不可能。所以,德国的目的是抢在美国军队抵达前打破僵局,结束这场战争。可同盟国没想到,几次战役下来损兵折将。非但没有达到目的,相反还白白消耗了其宝贵的军事力量。如今美国军队已正式在欧洲参战,战场力量对比完成逆转,同盟国失败几成定局。”

王士珍这番话说的是大局,这些众人心里都清楚。实际上欧洲如今的情况就是傻瓜也瞧得出来,同盟国日暮西山,投降已经是时间上的问题,但对于德国的军事实力大家依旧不容小窥,毕竟欧洲大战这些年来德国以一己之力抗衡整个协约国至今。其战斗力之强,是有目共睹的。

所以,在德国退回兴登堡防线,摆出副死守姿态后。得到增援而士气又大增的协约国并未有迫不及待地进行反击,而是对于即将到来的反攻计划异常慎重,这些足以证明德国军队这块硬骨头不是那么好啃的。

“聘老的意思是同意欧洲方面的要求?参与大反攻?”曹汝霖欣喜地问道。

“呵呵,参与是肯定的,胜利在望嘛。难道这种时候我们反而袖手旁观?有道是这拜佛千叩首,磕了999个头就停了?”王士珍难得开玩笑的问道。

大家听了顿时哈哈大笑。的确如此。在这种情况无论如何中国军队不能落后于协约国其他军队,非但要参与反攻,而且还要打出中国军队的威风和声望来。只有这样才能让全世界瞧瞧中国已经不再是哪个落后愚昧被西方国家侵略挨打的东亚病夫了,而今的中国将成为一个新兴的强国。

方子达赞同王士珍的说法,看来远在欧洲的远征军司令部也是这么看的。

“聘老的看法也是我们国防部的看法。”段芝贵此时插了句:“打是肯定要打,而且不能落后于人。不过。远征军那边还是得给他们泼泼冷水,这德国人虽然已不如从前,可也不是随便捏捏的软柿子,如何参与反攻,又如何用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利益。这才是关键所在。”

“香岩深谋远虑,老朽佩服!”王士珍点点头,赞道:“香岩此话其实也是老朽所顾虑之处,我几十万将士在欧洲浴血奋战,虽然胜利在望,但也不能过于大意。依老朽看,稳扎稳打才是兵之正道,一旦兵行险招,虽然有可能获利巨大,但万一……要知道德国军队战斗力之强……。”

“是极!”段芝贵在一旁补充道:“虽说我军和英、法、美等国一共协作作战,可那些洋鬼子是什么性子大家心里也清楚,用得着我们的时候千好万好,一旦没了利用价值一脚踢开,洋鬼子们这翻脸简直比翻书还快。一旦我远征军在欧洲损失过重,就算战争胜利恐怕也没了多少话语权,要不然当初内阁也不会建议增兵,以增加在欧洲军队数量来达到政治目的了。”

说到这,段芝贵目光向方子达看去,方子达心里好笑,这段芝贵的话里意思指的就是自己,当初宋教仁内阁中正是方子达一力要求增加欧洲远征兵力才促使有后来的增兵计划。现在,段芝贵把这事给搬出来,看来他是担心方子达头脑发热要求欧洲远征军以不惜代价进攻德国,从而在这上面取得国内的政治威望来稳固他的国务总理地位。不过段芝贵也太小看方子达了,方子达根本不需要这么做,况且战功赫赫的欧洲远征军是一支经历了现代高强度战争洗礼的军队,这样的军队他还将有大用,怎么可能去做这种事?

无论是王士珍还是段芝贵,他们的建议都很中肯。既然两大军头已给出了答案,这答案方子达也不反对,当即就表示同意。方子达让王士珍以总参谋长之职尽快回电欧洲远征军司令部,同时要求总参谋部对欧洲战局加快分析和推演,以给远征军司令部备案参考。

军事问题说完,接下来就是说政治。欧洲大战结束的时间不长了,等同盟国投降后,中国如何面对这场胜宴将是一个重要问题。所以在今晚的紧急会议上,方子达不仅让曹汝霖把段芝贵和王士珍叫来,同时还请来了司法总长章宗祥一共列席。(未完待续。。)

PS:病还没好,难受死了,烧是退了,不过这咳嗽咳的肺都要咳出来了!勉强更新一章,字数不足,大家体谅下啊!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三百一十八章 临时会议(2)

章宗祥虽是内阁成员,但司法部在内阁中地位并不高,除比教育部稍有些实权外,司法部说起来也只是个清水衙门,章宗祥这个司法总长职位不低,可平日里除了内阁开会时凑凑数,打打酱油外,谁也没拿他太当一回事。

可谁想到,平时日一贯打酱油的章宗祥今天突然间接到通知让他赶到国务院开临时会议。起初,他只不过是以为这是又一次酱油活动,根本就没在意的他晃晃悠悠赶到会议室一瞧就愣住了。这次会议到了内阁一半成员,其中除总理方子达外,就是外交部、国防部和总参谋部的大佬,就连内务部、财政部、交通部的人都没来,更不用说垫底的教育部了。可想而知,这个临时会议实在有些不简单,从与会成员推测,恐怕和军事或外交有关。

果然如此,会议一开始没说几句章宗祥就听明白了今天的主题,的确和军事、外交有关。可越听他心里头越是纳闷,虽然方子达喊他来参加会议是件好事,可这会议的目的和自己风马牛不相及,这军事和外交上的事关他司法部何干?难道方子达让他参加会议另有深意?

想到这,章宗祥藏在眼镜片后的一对小眼珠子滴溜溜地乱转,目光在众人身上扫来扫去,试图摸索出些什么来。当他最终把目光停留在曹汝霖身上时,心头忍不住微微一动。

军界,章宗祥这辈子别想了,他只是一介文人,拿的又是日本国法学学士的文凭,在法庭上耍耍嘴皮子当律师还马马虎虎,可要舞刀弄枪实在是难为他。在座人中除方子达、曹汝霖外和自己一样是文职。不过总不能方子达脑袋发昏要把总理之位让于他吧?那么剩下来也就是一个可能了,就是外交部。

所有人都清楚,曹汝霖是北洋系中头一个投靠方子达的内阁成员,这些年来平步青云,从外交部高级职员晋升到次长再升到外交总长,而且这总长位置屁股一坐就是几年牢牢实实挪都没挪动过。这其中没方子达的关照当然不可能。作为方子达的铁杆心腹,如今方子达执掌内阁,曹汝霖更是水涨船高,外交部的地位隐隐约约已和排名第一的内务部相提并论。

说起来章宗祥和曹汝霖的关系不浅,两人早年在日本留学就是好友,归国后同在满清外交部工作,又是同僚。曹汝霖比章宗祥年长两岁,相互之间常以兄弟相称,方子达上位除赢得KMT党内大选外。还有曹汝霖等人在外推波助澜,和曹汝霖相交默契的章宗祥也算其中之一,如今方子达掌握大权,按理说也该到论功行赏的时候了,有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从今天这情况来看,恐怕他章宗祥出头日子该到了。

想到这,章宗祥心头热起。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他翻来覆去分析也只有这个可能。如果不是方子达要重用他。何必拉他来参与这次会议呢?

章宗祥的确有些小聪明,果然,当军事议题决定后,方子达就把目光投向了章宗祥。

“仲和,欧洲大战结束已在眼前,根据站前我国和协约国各国签订的系列条款。在战后将正式兑现。不过诸位也清楚洋人的话不太可靠,西方国家有句谚语‘条款自签订起就是用力撕毁的’。仲和作为司法总长,其后责任不轻呀。”

“总理说的极是!”

章宗祥连忙站起,毕恭毕敬道:“宗祥早年在外交部工作,那些洋人的确是毫无廉耻之徒。虽说我国自出兵时和协约国各国有条款在前,但那也是去年的事了。如今美国、日本先后参战,形势已然不同,尤其是日本国摆明着就是来看准时机浑水摸鱼的。而当初协议条款承诺方主要是英、法两国,如今增加了美国、日本,从这点看,各国分上一杯羹显而易见。战争胜利后,这饼就这般大,本三人分餐如今成了五人甚至更多,以宗祥之见,到时候那些承诺恐怕得打个折扣。”

章宗祥话音刚落,各人就露出了不满的表情,尤其是段芝贵更是生气,拍着桌子就骂道:“美国人也就算了,这小日本有什么能耐来分食?想我国防军将士在欧洲打生打死的时候,日本政府上上下下就如缩头乌龟般不肯出兵。如今眼看同盟国即将败亡,他们倒好,这时候跳出来要分杯羹?是可忍孰不可忍!”

“香岩兄,话是这么说,可日本国毕竟也是参战方,等战争结束不给他们点好处是绝不可能的。何况日本人是什么性子你我难道还不清楚么?西方洋鬼子向来爱讲平衡,尤其我中华和日本相比在国际地位不能同日而言,恐怕到时候把原本给予我国的利益割让部分给日本国,这可能性不是没有。”

“放屁!”听章宗祥如此灭自己威风涨别人志气,段芝贵气得满面通红:“区区倭人何足道!我们和日本又不是没较量过,胶州、奉天,日本损兵折将也没讨得好去,为何说我中国不如日本?又凭什么要把我国利益割让于日本?”

“香岩兄不必生气,仲和的意思并不是说我中华及不上日本国,而是在西方国家眼里我中华和日本同在东亚,如果任凭我国坐大不符合西方各国的利益。”曹汝霖见段芝贵气愤地责问章宗祥连忙替他解释了一句,他是外交总长,外交方面是绝对权威,这话说出来还是有点份量的。

虽然心里不舒服,但段芝贵还是忍着怒气坐了下来,而王士珍紧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给了曹汝霖一个感激眼神,章宗祥又以法律角度分析了下可能会产生的问题,随着他的分析深入,众人渐渐平复了心情,耐心听着。

等章宗祥说完,方子达点点头,开口道:“仲和所言其实也是我一直所虑的,从目前情况来看,就如仲和前面所说协约国原本的承诺会打个折扣,这无妨。国与国之间的交易本就和井市生意差不多,大家都是漫天开价就地还价,但关键这让步多少,什么是底线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仲和……。”

看着章宗祥,方子达吩咐道:“自今日起,你司法部就要做好准备,等同盟国投降日开始将代表政府和协约国进行交涉,尽最大可能以保证我国利益。”

“请总理放心,宗祥义不容辞!”

章宗祥当即大声应道,脸上露出极度兴奋的表情。他心里非常清楚一旦此事做成了,他在内阁中的地位必然水涨船高。

和章宗祥交代完后,方子达又说起了战后如何在欧洲获取更多利益的设想。早在远征军组建之时,方子达就安排汪季新进了远征军司令部,直接负责情报收集和预先准备。如今已快到了收割时节,这颗棋子已可动用,当即方子达向诸位说出了自己的设想计划,等听完方子达的计划后所有人个个目瞪口呆,随后又兴奋不已。

战后,分割同盟国已成定局。同盟国三大帝国:奥匈帝国和奥斯曼帝国分崩离析是必然的,而三大帝国中实力最强大的德意志德国也将被协约国强力压制,从而失去辉煌。

几年的欧洲大战,协约国死伤无数,整个法国被打残,英国更损失了大部分陆军精锐,在这种情况下仇恨已无法化解,德国所面临的形势是显而易见的,而在这种时候中国要想获取更多利益就必然要在其中想些办法,如果在谈判桌上无法保证全部利益的话,那就得靠另一种手段。

方子达看中的是德国的军事、重工基础和大量的知识分子、熟练工人甚至优秀的军官。这些是组成强大德国的基础。在同盟国投降后,协约国为了削弱德国必然会釜底抽薪,从这些方面打击德国。其历史上也是如此做的,拆掉德国的大量工厂设施、遣散德国国防军、开出巨额军事赔款……等等,使得本强大的德国一蹶不振,直至小胡子上台后以国家社会主义的强力独裁手段这才令千疮百孔的德国逐渐复苏。

历史上,执行这计划的主要是法国。可法国人做这些事实际只是为了报复而报复,他们拆回去的工厂设备任凭风吹雨打生锈毁坏,开出的巨额赔款使得德国经济崩溃,民众衣不裹食,这完全是损人不利己的行为,而方子达的计划是利用法国人的报复心理为中国政府合法掠夺德国的精华做马前卒。

等听完方子达的计划,众人又惊又喜后个个大赞,并且七嘴八舌地对此讨论起来。

曹汝霖是外交总长,他觉得工业基础在是最实际的,如果能利用这机会把德国近半现代工业搬迁到中国来,这将极大提高中国的实力。而章宗祥的建议和曹汝霖差不多,不过他更着重基础工业,比如钢铁、纺织等等。至于段芝贵和王士珍当然看重的是军工企业,德国的军工举世闻名,这样好的机会如果不利用错过实在可惜。

说着说着,又说到了舰队方面。德国公海舰队虽然在战争中没有发挥多少作用,可它毕竟是一支强大的海上力量。德国投降后,公海舰队的去留是显而易见的,不如趁此机会把这支舰队拿下,如此一来中国的海军就有着落了。

越说众人越是兴奋,说到后面甚至为了一些小小分歧而吵闹起来。就连一向稳重的王士珍和段芝贵为了陆军和海军究竟哪个重用,应该以谁为先的问题甚至当面吹胡子瞪眼睛,要不是方子达在场,恐怕要撩袖子打一架分分胜负不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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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三百一十九章 临时会议(3)

会议一直开到深夜,但众人个个神采飞扬丝毫没有半丝疲倦的样子。让方子达没想到的是,无论是段芝贵还是王士珍或者曹汝霖和章宗祥,这几人的胃口比自己还大,恨不得一口气把德国的所有东西全搬回家来,仿佛还未投降的德国已成了桌上摆着的佳肴,任凭大家分享了。

这个结果令方子达实在哭笑不得,他在会议上第一次正式把计划告诉大家,一是想用这计划来吸引内阁的眼球,使得刚刚换届的内阁增加凝聚力,令自己的政令推行无阻。二来也是想用这个计划来转移目标,以减弱宋教仁在政府的残余影响力。

可谁想到,计划刚刚抛出,大家就如同打了鸡血针一般亢奋,直至深夜也没讨论结束。

会议开到这种程度,方子达索性就提出召开内阁全体会议,以对此计划形成正式决策。这个意见提出后得到所有人的赞同。稍稍休息几小姐,第二天天刚亮,没来得及参加紧急会议的内阁其余成员就接到了会议通知。

廖仲恺第一个赶到了会场,进了会议室一瞧只见方子达、段芝贵、王士珍、曹汝霖、章宗祥几个早已坐着了,而让他诧异的是只瞧着他们个个脸上疲乏的样子,眼睛更是发红,仿佛一夜未睡,但廖仲恺进来除了方子达笑眯眯地向他招手失意外,其余众人似乎都没留意到他,相反还几人凑在一起激烈地辩论着什么,看得廖仲恺是一头雾水。

“鄣明,这是……?”

“昨夜接到电报,欧洲战局发生大变,所以临时召开了个紧急会议,由于会议主题主要是军事和外交方面。考虑到时间已晚就没通知你。”方子达简单地说了说情况,廖仲恺听后恍然大悟,理解地点了点头。但同时又对段芝贵等人的神色有些不解,追问除了欧洲战局外还有何事。

“不急,等人到齐后再说吧,这也是今天内阁会议需要讨论的事。”方子达看看表。现在离会议开始也没多少时间了,既然等会就要宣布,他也懒得一一个解释。

不多时,各人陆续到达,等人齐了后方子达宣布开会。按照今天的会议议程,先由王士珍作为总参谋长解说昨夜临时会议的结果,再由段芝贵和曹汝霖分别补充。

关于欧洲战局的情况汇报后,内阁中未能参与昨夜会议的成员当即又惊又喜,尤其是教育部的蔡老夫子更是激动得热泪盈眶。拍案连连呼好,还当场高歌吟诗一首,以抒情怀。

说完了战局情况,由章宗祥代表司法部陈述对战后条款的考虑。随着章宗祥的讲解和分析,大家听了连连点头,觉得此事的确要尽快考虑,以作未雨绸缪之备。廖仲恺微笑中目光投向坐在正中的方子达,以他对方子达的了解。恐怕章宗祥说的这些是出自方子达的谋划,不过这样也好。如同打仗一般,未算胜先谋败,和洋鬼子们打交道的确要小心再小心,中国近百年来吃洋人的亏实在太多了,在如此大的国事上这样做还是很稳妥的。

“仲和,这些你们已经形成结果就不用再喊我们过来开会了吧?如果只是通报的话此会似乎没有这个必要。”张謇等章宗祥说了差不多的时候插问道。但他的目光却往方子达那边瞧去。这话问出,不仅是廖仲恺好奇,其余人也有些疑惑,按理说军事、外交和司法三块已经有了定论,他们这些内阁其余几部的总长只需要通报即可。何必脱裤子放屁再来一次会议呢?

听得张謇这么问,章宗祥顿时就笑了,连同曹汝霖几个也是笑眯眯的一副样子。

“是这样的,情况虽然如季直兄问的如此,可还有些事需要在内阁形成正式决议,所以总理提议把临时会议扩大为内阁正式会议,并听听各位的意见。”

“哦,究竟何事?”

“不急,请诸位听我慢慢道来……。”章宗祥见内阁其余各总长个个伸着脖子瞧着自己,一时间他如同吃了人参果一般十万个毛孔放开,混身舒坦,整个人变得容光焕发。要知道他的司法部在内阁中哪里有今天这样的风光,往日他也就是打打酱油,当当举手党的角色。

要真论耍嘴皮子,章宗祥在内阁是数一数二的,要知道他可是法学学士,当律师的干活。只不过以往没这个机会罢了,今天逮着了这么个机会,而且方子达含着微笑也默认了他的发言,这样好的出头时机他会放弃才怪了。

当即,章宗祥把事情经过娓娓道来,其中还穿插了他们昨夜讨论的设想和看法,并且站在司法的角度分析这事的可能性,而且章宗祥又曾经在外交部工作过,对外交工作同样不陌生,所以事说得有条有理,令人听了惊喜异常。

“此事真的可行?”蔡老夫子头一个坐不住了,涨红着脸追问道。

“当然可行!想当年法国和普鲁士战争失败后,普鲁士,也就是现在的德国可没心软,差一点儿就逼得法国上下上吊。法德两国之间恩怨甚深,而且此次欧洲大战持续数年,无论是协约国还是同盟国死伤已有千万之计,这么大的仇恨难道仅仅一个投降就能了结的么?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战后法国甚至英国强力打压德国是肯定的,甚至还会把一个完整的德国给拆得七零八落,要知道欧洲的大战是亡国之战啊!一个将亡之国,还有什么能力保证自己呢?”

“说的好!说的好!”财政总长唐绍仪是当过一任国务总理的人,对于各国情况很是熟悉,章宗祥稍一解释他就大声赞好,表态认可这的确是个大好机会。

除了唐绍仪,在场众人中就数蔡老夫子最兴奋,大笑抚掌乐得嘴都合不拢了。至于其他人个个顿时也动了心,相互交换下眼色点了点头,都觉得此事大有可为。

一时间,各人都明白了今天的议题所在,两眼放光之下觉得这事如真能做成无论对谁来讲都是件好事。等将来历史书中写到今天这幕,他们这些内阁总长们不仅是头一届作为战胜国签订胜利协议的人,而且还能借这场战争给国家带来巨大的利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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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三百二十章 计划背后的计划

谁也不是傻子,谁都知道其中的好处,比起昨夜的争论来今天的会议讨论更是激烈。早就有准备的方子达让廖仲恺做会议记录,每确定一条就以文字的形式正式记录下来,这场会从上午一直开到傍晚,各方林林种种提出了近七十多条提案,方子达也不拒绝,等廖仲恺把会议记录整理出来后当即就宣布这七十多条提案作为战后政府最主要的目的正式形成议案,并由外交部牵头,司法部协助,各总长按照议案内容划分分头负责,这个结果可谓是皆大欢喜。

会议结束,依旧沉浸在兴奋之中的各总长兴高采烈地边聊边离开,从昨夜到至今几乎没怎么休息过的方子达等放松下来后只觉得阵阵困意。拿起面前的咖啡喝了口,闭眼抬手支在桌上,用拇指轻揉着额头。

“鄣明你没事吧?”听到一旁关切的声音,方子达睁眼看去,只见财政总长唐绍仪正望向自己。

“没什么,只不过有些累而已。”方子达笑着答道。

微微点头,唐绍仪见其他人已经离开会议室这才低声问道:“鄣明,今天这议案恐怕有些不妥吧?”

“有何不妥?”

唐绍仪凝重道:“七十多条议案,虽然我不否认这些议案中有些成功的可能性很大,但是以我中华民国的经济实力和财政收入根本无法满足所有要求。况且,这么大的事肯定瞒不过各国的眼睛,我们这一动协约国各国也不全是傻瓜,谁会不明白其中的关键所在?尤其是日本,自甲午以来日本一直压制我中华,前期又趁欧洲开战之机偷袭我奉天、胶东等地,其狼子野心显而易见。我国这么一出手。日本国定然不会视而不见,到时候肯定会搞出些花样。”

“呵呵,这个我当然知道。”方子达笑眯眯地回答道。

“那你为何还……?”

唐绍仪诧异地脱口问道,可话刚一出口他顿时就明白过来。唐绍仪毕竟是当过一任总理的人物,瞧着方子达成竹在胸的样子转念就想到了另一个可能。

“你是说……议案归议案,成败归成败?”

“是!”

方子达点头笑道:“诸位的积极性还是应该鼓励的。何况这也是件好事,何必在议案中卡得太死而让大家失望呢?不过无论议案再如何,这做事还是得量力而行,饭要一口口的吃,事要一件件的做,所谓一口气吃不成胖子就是这个道理,国家财政能有多少拨款这是固定的,你我再有天大本事也不可能凭空变出钱来吧?”

唐绍仪听得目瞪口呆,这方子达麻子不叫麻子叫坑人嘛。在内阁会议中抛了这么个大馅饼出来,弄到最后在财政上卡上一卡,估计这七十多条议案真正能成功的恐怕连一半都到不了。这样做是否合适?唐绍仪忍不住为方子达担心,一旦内阁各总长失望之下迁怒于方子达,这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

“怎么可能?”见唐绍仪替自己操心,方子达摇头笑道:“我们政府财政公开,有多大的力量就办多大的事嘛,只要到时候以轻重缓急做好安排。一碗水端平,大家也无话可说。换而言之。不还有战争赔款么?少川先生可不要小看这赔款,如果运作的好可是不小的数目。何况这些议案现在由各部总长分头负责,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说不定能办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个……。”唐绍仪脑子一阵晕呼呼的,方子达这话听起来倒也不是没道理,可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一时间又琢磨不出来。至于日本等国的反应,方子达倒也不在乎,有些事瞒是肯定瞒不了,那就索性光明正大的干。到时候日本国有本事也可以这么干嘛,大家瞧瞧各自的能力。他小日本有能耐就把整个德国全搬回家他方子达也没二话。这是明谋,摆在天下人的眼皮下日本人又能怎么样呢?

微皱着眉头琢磨了半天,唐绍仪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此时方子达也不多呆,起身告辞回官邸休息去了。等方子达走后,唐绍仪依旧愣愣想了好久,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苦笑一声。

回到官邸,方子达并没有早早休息,而是耐着疲倦到了书房。早就在书房等着自己的杨度见方子达一脸倦色的进来,连忙起身道:“鄣明,你要不先去休息下,等明天我们在谈?”

“没事,有些事早谈早好,这点倦意我还顶得住。”摆手示意杨度坐下,接过仆人送来的热毛巾擦了几把,再喝了口浓茶,点上雪茄深深吸了口,顿时觉得清醒多了。

“今天内阁会议的议案皙子怎么看?”

杨度作为中央银行总裁虽然不属于内阁正式成员,但他同样列席了今天的会议。而且在今天会议上七十多条议案中杨度可没少推波助澜,可以说这议案的形成杨度出了不少力。

听得方子达问,杨度顿时就笑了:“鄣明之想杨某怎能不清楚?这议案归议案,成败归成败嘛,两者不可一并而论也。”

“哈哈哈,皙子不愧是皙子!”方子达抚掌大笑,杨度也哈哈笑着,两人心意相通,一切尽在其中。

“德国的重工尤其是军工技术、设备,中下军官团、科学家和熟练工人,这些是我们真正的目标,此事就交给皙子你亲自来办,我会通知曹润田同你配合,至于其他方面就由他们各自折腾去吧,如果能搞成当然是好,如果搞不成也没关系。”

“明白,不过这些事有的已经交由国防部、总参谋部和农商部出面,我直接交涉地话……。”杨度有些顾虑地问道。

“无妨。”方子达手里夹着雪茄在空中划了个圈子:“虽说内阁议案让各部分头负责,但皙子不要忘记主要出面还是外交部和司法部。何况你现在是中央银行总裁,做这些事哪里不需要用钱的?你这个财神爷他们见了只有捧你的份,怎么会嫌你碍事呢?当然了,其中也要把握好个度,有些事不该让外人知道的还需要保密,你只要做好你应该做的一切,至于其它的睁一眼闭一眼,任凭他们折腾去吧。”

“呵呵,鄣明还真是好算计,恐怕谁都没想到这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吧?要是别这些总长明白真正目标,估计得气炸了不可。”

“哎,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举。说起来还是国家积弱,内阁人心不齐呀,要不然我也不会如此做。等你把要紧事办完,到时候能帮他们多少就帮多少吧,免得让有些人脸皮不好看。”方子达感叹了一句,顿了顿又道:“至于经费部分从财政部走,另部分就按照事先所谈的直接从美国那边拨款。不过皙子要记住,这笔钱必须严格保密,除了你我之外任何人都不得透露。”

杨度收敛起笑容,凝重点头:“这你放心,我晓得其中利害。”

杨度办事方子达还是很放心的,此人可不是人云即云嘴上没门的人,最后方子达又叮嘱了他几句,要求他尽快去上*海一趟,督促蒋志清加快债券发行速度,以在最短时间内筹集资金。

蒋志清如今在上*海混得风声水起,他现在手握各种金融衍生品的亚洲发行权,再加上他和上*海滩几位大佬连同日本关西商界合作的地下外汇市场,每日里都有大量斩获。为了表彰蒋志清的功劳,方子达已提升他为中央银行副总裁之职,从这点来说,他蒋志清也算是跨入了政府高官之列。

另外,自和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谈妥债券发行事件后,方子达就指示蒋志清和美国财团马不停蹄地开始准备。俄罗斯帝国中央银行已在前些日正式成立,成立后的中央银行新俄罗斯货币也就是新的卢布印刷将由中国中央银行代制,至于债券的发行也由中国中央银行联同美国几大财团共同负责并包销。仅次这些,中国和美国财团就能获得巨额利润,而且有了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天文数字般的黄金储备为保证,这些债券的销售根本就不成问题。

按照财政预算,政府拨款远远不能满足方子达的计划,何况财政支出如果超出预算必须得通过国会和总统府批准,如果数额过大更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方子达让杨度负责此事,其资金来源大多并不通过财政部,而是由中央银行支付。这可以算是纯粹的商业操作,可以绕开国会以取得最简便和实效作用。至于美国财团,方子达也做好了计划,资本家一向是贪婪无比的,分割强大的德国美国佬当然会有兴趣,要知道在这其中他们只要转转手就能获取庞大的利益,而付出的代价却是极其微小的。所以方子达并不担心他的计划会失败,因为他背后还有美国财团的影子在,在放出迷惑众人的烟雾时,方子达能够用最快的速度和最小的代价取得他所需要的一切。(未完待续。。)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三百二十一章 转进

欧洲战场上,协约国胜利在望,而同时俄罗斯也就是苏维埃境内依旧战火纷飞,自从去年年底邓尼金巧妙打败红军趁胜追击,兵围莫斯科后,邓尼金的军队同托洛茨基指挥的红军在莫斯科城下展开一场大战,双方拉据近月后随着战局胶着和苏维埃政府从各地增援的部队到达,为保存实力邓尼金只能率军南撤,从而莫斯科战役就此结束。

打赢了这场战役,曾被邓尼金揍得鼻青脸肿的托洛茨基重新又赢得了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的信任,并以最高苏维埃主席的名义亲自授予托洛茨基有史以来的第一枚红旗勋章。

授勋结束后,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正式任命托洛茨基为红军总司令,令其指挥大军彻底剿灭邓尼金白匪,并且授权军事委员会做出了一份先围剿邓尼金随后再把革命火种撒遍全国,彻底消灭俄罗斯帝国残存势力和顽固份子的计划。在这计划中,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指出,对于邓尼金的围剿必须在1919年春天完成,同时苏维埃政府将对欧洲地区的已控制国土进行大范围的革命运动,革命运动的主要手段是没收资本家的所有财产、挖掘和消灭隐藏在人民内部的反动份子、把地主的土地全部收归国有、对那些双手沾满鲜血的反动派进行无情镇压……。

计划中,1919年夏天,伟大的红军就将转头东进,其目标正是令苏维埃政权恨得咬牙切齿的俄罗斯帝国伪政府。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要求所有苏维埃公民必须集中所有力量,为苏维埃贡献自我,在最短时间内彻底消灭敌人。完成苏维埃的革命和统一。

同时,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还亲自起草了一份《大家都去于邓尼金作斗争》的公开信,公开信发布后,苏维埃中央宣布在全国大范围征集党员,极短的时间内就有近20万名工农现金份子火线入党,加入红军火速开赴前线。

得到大量兵力补充的托洛茨基组建了南方战线。任命叶戈罗夫为司令员,斯大林为军事委员,随后又组建了高加索战线,由图哈切夫斯基担任司令员,两军分头向南逼进,试图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举剿灭邓尼金。

邓尼金虽然骁勇善战,但在莫斯科城下新败后士气大减,而且俄罗斯已经是寒冬时节,和苏维埃政府相比邓尼金所控制地区无论是兵员补充还是装备食物都严重缺乏。在奥廖尔抵抗一周左右,邓尼金无奈只能转进库尔斯克,随后又撤到哈尔科夫和基辅。至1919年2月下旬,缺衣少粮的邓尼金又放弃基辅继续南撤,至此邓尼金的部队已经展露败相,而红军在取得一连串胜利的同时士气高昂,两大战线部队集中兵力开进高加索地区,步步压迫邓尼金的生存空间。

1919年3月。退至高加索地区的邓尼金早已没有了当时的从容不迫,面目憔悴胡子拉碴。如果不是身着军装一眼瞧去还以为是个老农。

“阁下!图哈切夫斯基的部队已离我们不足100公里了。”

“来的还真快……。”至此,邓尼金的15万主力部队已剩下了9万,其中还有2万多分散在高加索其余地区。现在他能调动的部队已不足7万人,而迎头赶来的图哈切夫斯基红军却有12万人之众,如果再加上叶戈罗夫的14万人之众的南方军,两者相比起实力之悬殊可想而知。

“阁下!”见邓尼金久久未说话。低着头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他的参谋长伊万诺夫将军忍不住又喊了他声。

“伊万,看来我们最后的时刻要来了。”抬起头,看着满屋子用期盼目光望着自己的同僚和部下,邓尼金苦涩地一笑。

“阁下。退无可退,就让我们轰轰烈烈地来场战斗吧!”一脸大胡子的列昂尼得将军悲愤建议道,作为骄傲的原俄罗斯帝国将领,他们这些人都是最忠于帝国的一员,红军的强大已不可抵挡,可作为军人的骄傲他们情愿在战场上战死也不会投降。

“说的好!”邓尼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站起身用力挥舞着右臂。用嘶哑的声音命令道:“苏维埃这些叛乱份子窃取了我们伟大的国家,他们用极端的手段消除异己,用残酷的政治迫害国民,用所谓的主义迷惑民众,我!安东.伊万诺维奇.邓尼金在此以上帝的名义发誓,将带领你们战斗到底!”

“乌啦!乌啦!”

众人同时欢呼,目光中闪烁着激情和勇猛,虽然敌人是如此的强大,但在他们眼里信念依旧不会动摇。以快逼到绝境的邓尼金当即决定不再后退,将组织最后力量和迎面而来的图哈切夫斯基率领的红军展开一场战役。这战役获胜可能性可以说是极其微小,可所有人都斗志昂扬,丝毫不惧即将到来的战斗。

1919年3月10日,邓尼金集合6万7千人主力部队在高加索地区应战图哈切夫斯基的红军,虽然红军的数量足足是邓尼金部队的一倍,但邓尼金的军队依旧打得有声有色,在战役一开始给予轻敌冒进的红军以迎头痛击。

3月12日,战役进行的第三天,图哈切夫斯基的红军在邓尼金突然反击下接连损失2个师的兵力,并差一点儿造成部队的全面崩溃。幸好图哈切夫斯基果断下令前线部队一步都不得后撤,谁丢失阵地就杀谁的头,立即又组织督战队进行督战,无论是那支部队只要胆敢后退的就开枪执行战场纪律。

在督战队的血腥镇压下,前线部队总算稳住阵脚。随后,图哈切夫斯基又调集各级政治委员,以政治委员、党员干部带头组织起突击队,用革命者钢和铁的意志撕破邓尼金的战线实现反击包围。

至3月15日,在轮番攻击下,兵力不足的邓尼金部队展现疲态,战局形成了拉据形势。3月17日,得知邓尼金主力已和图哈切夫斯基的红军正式接触并展开大战的情况下,叶戈罗夫指挥大军迅速穿插,由北向南直下北高加索地区,和图哈切夫斯基一左一右形成包围姿态,意图一举歼灭邓尼金部。

3月18日,当得知叶戈罗夫的部队已进入北高加索地区时,邓尼金明白大势已去。此时他手中的部队已只有4万不到,其中还有几千伤员。当然对方也没讨得好去,在邓尼金疯狂的攻击下,图哈切夫斯基损失了近5万人,此场战役可谓惨烈。

3月19日晚,邓尼金眼看败局已定准备突围,3月20日凌晨,邓尼金以主要由伤员组成的6000人的兵力留守牵制正面战线,余部分成两部分分头向东南和西南突围。3月20日中午,奉命牵制的部队全军覆没,邓尼金残部狼狈而逃,这场自莫斯科战役后最激烈的战斗终于结束。此战役红军以损失近半的代价消灭了邓尼金主力,跟随突围成功的邓尼金余部加起来仅仅不足2万人,而且这2万人还分成两部,当一口气跑到黑海附近的邓尼金清点身边人数的时候顿时泪流满面痛哭出声。

“败了……终于败了……。”邓尼金虽然早就觉悟,但没想到自己会败得这么惨,失去了军队,他的理想就成了泡影。俄罗斯帝国的辉煌再不复存在,将来何去何从,邓尼金一时间惘然无语。

稍作休息半日,一夜未合眼的邓尼金似乎只有两条路可走。其一是流亡国外,从黑海向西离开他深爱的这片国土。其二是向红军投降做一个阶下囚,等待他的将是绞刑或者一颗冰冷的子弹。

这两条路都不好走,前者虽然能保留性命,但邓尼金知道自己难免一辈子在煎熬和痛苦中中生活。后者他更不会选择,战场的失败对他而言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所面临恶心的审判和被人的唾弃。一时间,他迟疑不决,不知道如何做才好。

直到东方的天空亮起,邓尼金还是没有下定决心。但时间也不容他多过考虑,苏维埃绝对不会放过自己,追击的红军就在身后,最终他一咬牙,决定流亡。

做出了决断,邓尼金召集部下准备说出自己的选择。这些忠心的部下们他必须要替他们做好安排,以免落到红军手里。可当还没有开口说出自己打算的时候,突然间一个参谋闯了进来,手里挥舞着一张纸,结结巴巴地喊道:“阁……阁下……电报!”

“电报?谁来的?”

“女……女皇……陛下!”

听是女皇的电报,邓尼金先是一愣,接着就急忙取过细瞧,一目三行瞧完后邓尼金脸上神色奇怪异常,在场的众人紧张看着他,都想试图从他表情中得知电报中写的究竟是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邓尼金回过神,他把电报小心折好放进口袋,站起大声宣布道:“立即集合队伍,我们向南——去奥斯曼帝国。”(未完待续。。)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三百二十二章 中国人的善意

奥斯曼帝国,也叫奥斯曼土耳其帝国,自公元1300建立起至今已有600多年历史,曾经是一个横跨亚、欧、非三大洲的超级帝国,其领土在17世纪达到最高峰,强大的海军更一度掌握了地中海的航行权。

就如《三国演义》开篇所写,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个拥有600年辉煌的帝国终究走到了尽头,其实在1917年年末,加入同盟国参加欧战的奥斯曼帝国已有了崩溃预兆,1918年初奥斯曼帝国在高加索地区正和沙俄大军激战,而国内突然发生了浩大的阿拉伯起义,这场起义席卷了大半个帝国领土,并在起义影响下使得帝国政权摇摇欲坠,更间接造成高加索战役的惨败,从而一蹶不振。

1918年10月后,奥斯曼帝国政府军镇压各地起义失败,帝国境内各民族纷纷独立,一个庞大的帝国就此走向了落幕。到1919年3月时,奥斯曼帝国虽然名义上还存在,实际已经分崩离析。

邓尼金率领剩余部队快速南下,赶在红军追击到来前消逝在边境地区。图哈切夫斯基同叶戈罗夫的部队在北高加索合兵一处,一方面继续围剿邓尼金的残存势力,另一方面志得意满地向总司令托洛茨基汇报其辉煌战果。在电报中,图哈切夫斯基和叶戈罗夫是这样说的:“在伟大光荣正确的伊里奇同志领导下,在英明善战的托洛茨基同志指挥下,光荣的苏维埃红军前赴后继,发挥忘我牺牲的革命精神指导下,经过半月激战英勇击溃了邓尼金反动势力,彻底消灭了高加索地区的沙俄白匪力量。除匪首邓尼金和一小撮死硬份子狼狈出逃国外。其余白匪已全部歼灭……。”

接到电报的托洛茨基大喜过望,连忙把电报转发给远在莫斯科的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同志。当然,在转发电文时托洛茨基没有忘记删去原来电文中有关自己的那段话,同时又增加了肉麻到极点为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同志歌功颂德的一些词语。当这好消息传到莫斯科后,正躺在病床上休养的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同志激动地差一点儿就跳了起来,前一分钟还被病痛折磨得哼哼哈哈的他一眨眼就变得神采奕奕。仿佛这电报如灵丹妙药一般。腰也不酸了,背也不痛了,腿也不抽筋了,整个人都精神了,吃嘛嘛香,牙好胃口好,现在一气跑五楼也不觉得累了。

在好消息的刺激下,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同志抱病召开中央会议,对前线将士进行表彰。同时以中央名义要求前线将士们再接再厉。反复再反复地打击邓尼金残存力量,彻底消灭反动派。同时加快高加索地区的革命,发动群众,深入挖掘隐藏在人民内部的敌对份子,以雷霆万钧的手段以保证革命胜利果实。

不去说接到命令的红军在高加索地区怎么个折腾法,邓尼金残部越过边境后就打出了亚美尼亚第五纵队的旗号,很快就和接应他们的人接上了头。

在亚美尼亚独立军的营地稍作休息几日,留下伤病员的邓尼金等人在对方配合下继续向南随后往东。一个月后又在奥斯曼帝国海军的帮助下从里海悄悄遣回了俄罗斯境内。回到俄罗斯的邓尼金小心翼翼,昼伏夜出。一路向东,在1919年5月间终于抵达了巴尔咯什湖地区,此时邓尼金身边只剩下了不到4000人。

“邓尼金部已到巴尔咯什湖。”

国务院,方子达接到周元良急急赶来汇报的消息顿时就笑了起来。如今特工处已正式从总参谋部独立出来,情报局和安全局也已成立,周元良担任了情报局局长。安全局的位置最终落在了蒋志清所推荐的陈果夫身上。

说起选择陈果夫,这倒是个意外。蒋志清也不知从哪里打听得来的消息,当知道方子达准备拆散特工处成立情报局和安全局时特意向方子达推荐了陈果夫。陈果夫是陈其美的侄子,更是后世大名鼎鼎“中统”的创始人,这些年一跟着蒋志清在金融市场里翻云覆雨。不过和蒋志清相比,陈果夫只是个“帮闲”身份,蒋志清考虑到陈其美当年兵败自杀的原因并没有让他直接担任公职,而是把他一直留在身边。

这些年来,随着蒋志清的地位逐高,方子达对他的信任加深,为了替自己把兄弟前途考虑,蒋志清也就琢磨起了把陈果夫推荐给方子达的想法。恰好,当听到特工处重组的消息,明白特工处在方子达眼中重要意义的蒋志清顿时知道机会来了,就找了这么个时机把陈果夫推荐了上去。

一开始,蒋志清没有奢想陈果夫能一步登天,只是觉得由他出面推荐再怎么着方子达能给陈果夫一个不错的职位就很满意了。谁想到当方子达听说陈果夫后对他起了兴趣,特意招他从上*海赶来见了一面。双方面谈结果很不错,没过几日方子达就以KMT党魁身份吸收陈果夫入了党,并且任命他为安全局副局长。

安全局局长位置暂时空缺,陈果夫这个副局长实际已是执掌安全局的第一人物。整个安全局除部分内勤人员从原特工处抽调外,其余人员将从警察专科学校、中央军校和新建立的安全局下属培训中心产生,以和以前的特工处相互独立。

把邓尼金部从困境中解救出来,这是周元良作为情报局局长上任后的第一件重要任务。在邓尼金围困莫斯科失败后,方子达就开始对这事进行安排。如今的俄国除远东和西伯利亚地区还掌握在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手中,位于欧洲的富饶国土基本已被苏维埃政权所掌握。不要看邓尼金一时间占据上风,但其失败在一开始就是注定的。要知道布尔什维克的鼓动、组织能力和红军的战斗力方子达要比这时代的任何人都清楚。

邓尼金要救,而且是必须救。只有邓尼金在,苏维埃政府就无法立即对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展开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俄国现在虽然在国土上一分两半,可和苏维埃政权相比,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除了拥有国土和逃亡东方的大量国民外,其基础工业、农业、商业甚至军事实力上根本无法和苏维埃政府相提并论。要想达到和苏维埃政府抗衡的地步,还需要不短的时间,只有用邓尼金来牵制红军,才能获得这段宝贵的时间。

为了救出邓尼金,周元良也没少动脑筋。在方子达的授权下周元良还和远在欧洲的汪季新取得联系,请汪季新出面帮忙同奥斯曼帝国政府和亚美尼亚反抗军接触,在必要的时候配合邓尼金从高加索地区撤到奥斯曼帝国境内,再经里海迂回甩掉追击的红军,由东重返俄国。

汪季新这人或许在军事上没什么建树,玩政治手段也不是很高超,不过由他来做这种事倒也是恰好。

由于国内的阿拉伯起义,奥斯曼帝国实际上已经退出了欧洲大战,而且在欧洲大战眼看就要结束,同盟国失败已成定局的情况下,奥斯曼帝国上下在悲哀的同时也在找寻各自的出路。

虽然汪季新背后代表的是中华民国,可如今的中华民国在协约国内部的地位已得到了提升,再加上中国远征军在欧洲战场的出色表现,那些惶惶不可终日的奥斯曼帝国贵族们吃了根本瞧不起他们的协约国英、法等闭门羹后,对中国方面的私下交涉如同抓到根救命稻草一般兴奋。

况且,一个帝国的崩溃往往还伴随着政府、军队的混乱和腐败。汪季新没花多少力气就用金钱开道收买了对方。至于亚美尼亚反抗军的接触就更加容易,在许下一些好处,又送了批他们极需的枪支弹药后,双方一拍即合达成协议。做完这些事,周元良派出人员密切关注在高加索的战况,当邓尼金败局已定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联系了远东的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为女皇陛下献上了这份“礼物”。

邓尼金作为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重要一员,女皇陛下当然不会放弃她的忠心臣民,只不过发生在高加索地区的战争她根本无法救援。就在女皇陛下得知邓尼金战败而逃,为之伤心流泪的时候,周元良的“礼物”到了。

能够救出邓尼金,这是女皇求之不得的,在感谢中国政府的帮助时,女皇陛下很明智的听取了周元良所派特使的建议,立即联系邓尼金按照中国人安排的后撤路线行动。就是这样,邓尼金在山穷水尽的时候柳暗花明,率部逃脱了红军追击。虽然最后他的部队损失极大,可最终还是有4000人的精锐力量保存下来。退到巴尔咯什湖的邓尼金跳出了红军的包围圈,获得难得的休整时间和生存空间。同时巴尔咯什湖地区离中俄边境并不算远,中国政府不仅可以通过边境向邓尼金部输送他极缺的弹药和物资等用品,甚至还通过女皇的渠道传达了在特殊情况下可以默许邓尼金部借道中国边境地区进行战术迂回的善意。(未完待续。。)

第二卷 九霄龙吟惊天变第三百二十三章 德国投降

扶持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尤其是救邓尼金一命,并且在军事物资和生存空间上给予大力支持,这倒不是方子达对俄国这个国家有多么热爱,或者说对那位女皇陛下有什么别样的心意。他决定这么做主要完全是出自于政治要求,目的就是为了遏制苏维埃政权的蔓延和防止布尔什维克疯狂而又可怕的“革命输出”。

目前,国家整体都在往好的方面持续发展,经过几年的政宪努力下,整个中华民国已和原有历史上军阀混战的局面大不相同。加上在方子达不断打压和宋教仁在任的影响,原本在各处煽风点火惟恐天下不乱的“革命党”也已经烟消云散,中央对地方的控制不再是名义上的控制,而是实实在在的,这在民国初建之时是根本做不到的。

赢得党内大选,并替代宋教仁登上总理宝座后,方子达就开始他在各方面的布局。欧洲大战转眼就要结束,从欧洲传来的消息,协约国各国在准备将近两个月后,于1919年3月初对同盟国兴登堡防线发起了大举进攻。以一己之力和英、法激战数年的德国军队终于到了强弩之末,号称固若金汤的兴登堡防线被协约国军队多方突破,德军上下竭尽全力才维持阵线没有崩溃,可战局到如此谁都能瞧得出来,离德国败亡的日子不多了。

欧洲大战之后,整个世界就将进入一个短暂的和平时代,这个时间会直至后来席卷全球的经济危机发生才会改变。

按照历史进程,布尔什维克的苏维埃政权就是利用这段时间和之后的经济危机机会打破外交僵局,集中全力彻底剿灭了所谓“白军”的原俄罗斯帝国军反抗力量。并且,通过连续不断的国内革命使得政权彻底稳固下来,接着又进而疯狂地往世界各国“输出革命”。不断扶持亲近势力来扰乱周边国家政局,以达到浑水摸鱼的目的,并减轻西方各国对苏维埃政权的经济和政治封锁。

方子达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的发生,在接下来的十年甚至二十年的时间内会是中国近代史上最好的一次崛起机会,一旦国家的力量在这种无畏内耗中被白白消耗,中央政府将失去对地方有力控制权。各地军阀主义又死灰复燃的话,中国要想再次崛起恐怕就得百年之后了。

所以,抑制苏维埃政权,令其陷入内战的泥沼中不得自拔,使得布尔什维克的力量被反对势力牵制而无法顾及其他并利用西方国家对苏维埃政权的政治、军事、经济全面封锁彻底消耗其战争潜力,甚至使得他们在长期的内战中折腾最终导致经济崩溃和政治瓦解,这是方子达从开始就准备要做的一切。

苏维埃政府对目前中国来说是真正的洪水猛兽,可同样方子达一手扶持起来的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换而言之,在方子达心里。凡是老毛子无论男女老少全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为了大局他还是不介意扶持其中一方来打击另一方。

在向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发出善意的同时,方子达同时通过国防部调动了在陕西的陆建章部和东北的五个整编师,开始建立西北军区,在他建议下由陆建章出任军区司令,令其向西北进军,以替中央控制住青*海、新*疆等地区。

目前,青*海、新*疆这两个地区中央并未像其他地方一般实际控制。和它们相同的地区还有西*藏。满清灭亡后,西*藏继续由活佛和中央驻藏官员依旧例分头控制。但实际权利大半还掌握在活佛手中。青*海、新*疆这两个地区也分别类似于西*藏,一些当地的回、维、哈萨克等民族势力不小,虽然在名义上他们各自担任了中央委派的地方职务,可在大多情况下只听宣不听调,犹如国中之国一般。

这个局面必须是要改变的,在针对俄国的同事方子达决定先拿青*海、新*疆下刀。以彻底把它们揽入中央控制中。陆建章号称陆屠伯,其人心狠手辣,狡诈果断,要说带兵为中央控制西北地区,用他当这把利刃是最好不过的了。而且对于邓尼金和苏维埃的红军防范,中国政府必须也要在西北驻扎重兵加以牵制,要知道老毛子个个都是吃了人家一嘴油就翻脸不认人的家伙,而且老毛子的贪婪也是举世闻名的,方子达在默许邓尼金可以在必要时候借道中国边境地区迂回的同时,同时利用陆建章的威名来牢牢控制西北地区,震慑对方,这是极其必要的一步。

新建立的西北军区可谓是中华民国成立以来第一个成型的军区,同样也是所占面积最广的军区。当接到任命后,西安的陆建章是大喜过望,同时暗暗得意自己当初听从袁世凯的托付投靠方子达的英明决定。如今,方子达投桃报李之下自己不脱颖而出了么?虽然陆建章已是上将军衔,在军衔上暂时升无可升,可同样担任一个集团军司令和一个大军区司令,这地位和权利是明显不同。

接到任命电报后,陆建章很快就来到了京城述职,方子达以总理职务用很高规格接待了陆建章,并且与他长谈几日。对陆建章此次担任军区司令的要求方子达归纳起来一共是三条,一:替中央牢牢控制住西北地区。二:配合中央暗中资助邓尼金部和苏维埃红军的作战,扰乱俄国内政。三:保护国家领土完整,近而把影响力向西北方向发展。

除了这三条,方子达没再给陆建章什么具体的指示,陆建章是何等人如何听不明白这些道理?当即心领神会,拍着胸口满口答应下来。对于陆建章的手段方子达还是很放心的,陆建章其人虽然心狠手辣,但也有忠心不二的性格,要不然当初袁世凯也不会拿他当成心腹委以重任。不过陆建章这么一去,西北地区恐怕难免血流成河人头滚滚,可这些方子达一点都不在乎,他可不是那种满脑子一等洋人二等官,三等少数四等汉的白痴官员,对于一向和中央离心离德,反复无常的西北势力,只有铁和血的教训才能让他们明白想要和平只有付出残酷代价才能得到,要不然等待他们的只有屠刀和子弹。

用霹雳手段方显菩萨心肠,做为一个政治家心肠是软不得的,方子达虽然是半道入行,但这些年来已得其中三味,其心越发厚黑起来。

至于西北军区的建立,方子达在国防军建设初期就有过设想。根据后世的经验,他早就准备依葫芦画瓢在全国组建军区,不过按地理位置划分这军区的设置也同后世稍有不同。

除刚刚成立的西北军区外,方子达将陆续在南*京、广州、蒙古、直隶、西南、东北建立军区,其中东北将划分为两大军区,以黑龙江分为南北军区,并扩揽内蒙古部分地区。这个方案已初步在内阁通过,正式建立将在欧洲大战结束后摆上议程。同样,一直搁浅的预备役计划也将在各军区正式成立后开始,这将是对国家军队新的一次整编和调整,方子达估算过,只需要2至3年时间,中国国防军就将完全脱离以往落后面目,从而焕然一新,成为一支新时代的军队。

至1919年5月11日,德国在前线一共损失21万兵力和大量物资,已完全看不到希望的德军元帅保罗.冯.兴登堡无奈向德皇和议会提交“结束战争”的议案。但是已陷入最后疯狂的德皇威廉和德国最高统帅部依旧不死心,在1919年5月14日决定用剩余的公海舰队对英国海军进行一次“最后决战”,试图挽回战局。谁想到,命令下达后德国水兵拒绝出战,并于1919年5月16日发动了基尔港起义,这场起义很快就蔓延到了全国,1919年6月3日,德国发生革命,大势已去的德皇威廉黯然宣布退位,并出逃荷兰,由德国社会党组成临时政府,在1919年6月7日向协约国发出终战的请求,接着于6月12日德国临时政府在投降协议上签字。就此,历时5年之久的欧洲大战终于结束。

和原来历史上持续4年的第一次世界大战相比,这次大战不仅持续时间更长,交战各方所受损失更大。

同盟国三大帝国:奥匈帝国瓦解,德意志帝国投降,奥斯曼帝国分裂。可以说同盟国一方输得连翻本的本钱都没有了,彻彻底底沦落为案板上待宰的羔羊。

和同盟国相比,协约国也好不到哪里去。俄罗斯帝国一分为二,陷入看不到尽头的内战。号称陆军第一的法国被打得千疮百孔,其中法国士兵阵亡近150万人,英国士兵阵亡

95万人,沙皇俄国阵亡士兵363万人,再加上协约国其余各国阵亡士兵和平民人数,已超过了3700万人,如再加同盟国的伤亡人数,其数字居然达到惊愕的6100万人。

战争结束了,最终以同盟国的失败和协约国的胜利划上了句号。可在这场战争中,无论是参战那一方其实说起来都是彻彻底底的失败者。(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二十四章 占领区

欧洲大战,或者称为第一次世界大战,这场在欧洲造成6100万人伤亡,近2000亿美元经济损失,导致欧洲各国政治、军事、经济等实力严重衰退的战争终于结束了。自德国临时政府在停战协议上签字后,接下来就是长时间的谈判过程,和方子达预计的差不多,从谈判一开始英、法两国就迫不及待地把所有责任推向德国,同时命令部队抢占并控制德国重要工业区——鲁尔区的几大重要城市,将德国储存在这些地方的钢铁、煤炭等物资用铁路运往国内。

法国总理克里孟梭在德国停战签字时就指出,必须要求德国赔偿法国在战争中所受到的所有损失,削弱其军力使德国再也威胁不到法国,并提议当众处死已逃亡荷兰的德皇威廉,法国收回阿尔萨斯-洛林,建立莱茵非军事区,由战胜国瓜分德国的海外殖民地。同时他还希望签订封锁德国海岸线的秘密条约,以便法国能控制德国的进出口贸易……。

这一系列苛刻到极点的要求令德国大哗,加上法国人肆无忌惮地在占领区抢运物资造成大批德国居民无家可归。德国铁路工人为此在法军占领区内组织罢工以抗议法国占领者,克里孟梭闻讯后立即电令部队对其进行残酷镇压,罢工行动很快被镇压下去,法国占领军还处死了其中200多人,以达到杀鸡骇猴的目的。

说句实话,作为战胜国的法国这副吃相实在难看,可在铁杆盟友的英国默许下,法国政府根本不顾国际舆论,摆出一副要彻底整死德国的架势。

法国人对战后的态度令人担忧,所以从正式谈判一开始就很不顺利。英国虽然在战争中也损失巨大。可对英国来讲,英国政府虽然希望削弱德国,可也不愿意法国在夺取德国所有利益的同时成为一个欧洲超级强国。所以,在谈判过程中,英国人的态度是极其暧昧的,英国一方面默许法国用各种手段对付已放下武器投降的德国。可另一方面英国政府也婉转提醒法国人不要适得其反,对德国逼迫过甚会激起德国强烈的复仇心理,这对争取长期的和平局面不利。同时德国还是英国的第二大贸易伙伴,过分削弱德国的经济同样会使英国经济受损。再加上美国在战后的崛起已不可阻挡,同作为欧洲国家的英、法、德三国未来主要的竞争对手或许就是美国,过分打压德国在政治上并没太多好处。

早在战争结束前,方子达就着手开始准备战后事宜。当德国投降的消息传来后,由外交总长曹汝霖和司法总长章宗祥负责的谈判团在第一时间就启程前往欧洲。同时,在京城的方子达密切关注谈判的进程。当得知法国人开出的离谱要求后,方子达考虑后就通过密电联络曹汝霖,让他在谈判过程中不要太过重于协约国组成的谈判和谈,可以私下和德国进行接触,抢在和谈之前先和德国签订系列条约。

至于英、法那边,方子达也早有安排。杨度作为方子达的特使随同曹汝霖等一同远赴欧洲,但他的任务比曹汝霖更为重要。同时,在法国军队抢占德国工业区几大城市时。方子达同样电令欧洲远征军以“控制治安”名义向德国开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领了奥伯豪森及周边地区。

和法国人相比。中国人就显得“可爱”多了,除在城市要紧地区,如铁路、公路、矿山、工厂等地设置警戒线,派出宪兵维持秩序外,其余城市的民政方面中国军队一概没有插手,就连普通治安也交由当地警察处理。

不仅如此。远征军总司令冯国璋召见奥伯豪森市市长,要求奥伯豪森像以往一般正常运行,无论是工厂、商店该工作的工作,该开业的继续开业,并向奥伯豪森市民保证。中国远征军不会破坏和拆卸任何奥伯豪森财务,保证所有人的生命财产安全。

一开始,德国人哪里会相信中国人的话,在德国人看来中国作为一个弱国根本就是列强的欺凌对象,虽然通过这次战争中国侥幸戴上了“战胜者”的光环,但终究无法和英、法等国相比,就连矮小的日本人也比不了。中国人的承诺根本不能作数,万一法国人跑来霸占奥伯豪森,大言不惭的中国人恐怕就会拱手相让。

在德国人眼里,被英国或者美国人占领远比法国人和中国人来得可靠。法国人贪婪,中国人懦弱,都不是可靠的国家。虽然在冯国璋面前市长先生带着微笑感谢中国军队的帮助,可他心里根本不相信中国人能做到他们承诺的一切。可没过几天,形势的发展就令他对这些“黄皮肤猴子”起了很大改变。

连续占领鲁尔区几大城市的法国人很快就抵达了奥伯豪森附近,隔着鲁尔河离奥伯豪森仅仅只有十几公里。作为占领军师长的法国少将趾高气扬,当得知奥伯豪森已经被中国军队占据后,他连正常的会晤都没兴趣,打发了个小小上尉参谋给远征军司令冯国璋下达了一道“命令”,在命令中法国佬狂妄地要求中国军队在规定时间内撤出奥伯豪森,把城市交由法国军队接管。这道命令送到冯国璋手中时,冯国璋瞧后阵阵冷笑,虽然他脸色平静没有露出什么表情,但从他紧握的拳头可以知道他心中的愤怒。

从军衔上来论,冯国璋是中华民国上将,远征军总司令,对方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少将师长。从权利来看,冯国璋手握数十万远征军指挥权,而对方仅仅只有几千人的军队。两者之间地位根本不能同日而言,别说这么个芝麻师长,就算法军元帅约瑟夫.霞飞在自己面前也没如此飞扬跋扈。

一口回绝了对方的“命令”,把满嘴喷粪的上尉直接赶出奥伯豪森,冯国璋立即下令集合军队在鲁尔河一带设置防线,摆出一副要火拼的架势。

当然,作为北洋三杰的冯国璋也不是没脑子的莽夫,在严令部队做好反击准备的同时冯国璋要求各部队不得开第一枪,但如果法国人首先进攻中国人的阵地那就坚决反击。

在下达防守命令的同时,冯国璋向协约国总司令部发去了一份“同盟国残余势力伪装协约国占领军试图向中国军队地区发起攻击”的电报,抢先把一盆子污水先扣到了法国人脑袋上。接着,周旋在协约国各国高层为和谈做准备的汪季新也没闲着,上窜下跳为中国人拉拢盟友,这件事一闹就闹大了,在各方面关注下法国人猪肉没吃到反而吃了一嘴毛,最后只能以调防名义把那个倒霉的师长给弄了回去,而且还得向中国远征军解释这次“误会”。

众目睽睽之下,中国人做到了他们所承诺的一切,使得当地德国人对中国远征军的感观从而发生巨大转变。过了不多久,中国政府抵达欧洲的大量物资使得奥伯豪森很快在占领区恢复过来,和物资缺乏,流离失所的法国军队所占领的地区相比,物资充足,对德国人友好的中国占领区几乎成了天堂。一时间从鲁尔区其他城市往奥伯豪森跑的德国人比比皆是,而中国人也来者不拒,在奥伯豪森市政府安排下对这些德国人一一妥善安置,赢得了德国上下极大好感。

随着第二批物资到达不久,杨度也来到了奥伯豪森。在抵达欧洲后,他就和曹汝霖等人分道扬镳,带着部分人员离开了法国。到了奥伯豪森,冯国璋热情欢迎杨度的到来,晚宴后两人独自会谈了许久,在国内政治失意的冯国璋清醒的知道自己的仕途已到了顶点,和段祺瑞相比他的才能主要在军事方面而不在政治。欧洲大战的胜利,使得冯国璋明白只有投靠方子达才能保持他现有的地位,何况杨度此来还给他带来了个好消息,那就是在战后等局势稳定下来,冯国璋就将卸任远征军总司令归国述职,而方子达替他安排了两个职务,一是副总参谋长,另一个职务是在即将成立的军区中担任军区司令。

这两个职务对冯国璋来说诱惑力是不小的,总参谋长王士珍年纪已大,精力也大不如往前,虽然是副总参谋长,可实际方子达已把总参谋长的位置摆在了他的面前。而后一个职务虽然看起来不像参谋总部那边风光,但手中的权利实在不小,换而言之军区司令几乎相等于前朝的总督或提督职务,而且从方子达的军区划分,其管辖地区甚至远远超出。

杨度是带话之人,具体如何选择现在不急,反正冯国璋还有不少考虑时间。他们会谈的主要内容还是有关于方子达的计划,在方子达所传达冯国璋的命令中,占领奥伯豪森就是其一,至于接下来的处置方案就得由杨度来把握了。

杨度到达后几日,除了了解情况外,还做了一系列的准备。一周后,奥伯豪森的市长施罗德先生求见冯国璋,正和杨度商量事宜的冯国璋顿时意味深长的笑了,起身对杨度道:“皙子料事入神呀,接下来就瞧你的了。”(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二十五章 市长的难题

“尊敬的冯将军,非常抱歉在这个时候打搅您,但作为市长我不得不向您求助。”

身材高瘦,脑袋微秃的市长施罗德先生见到冯国璋很是抱歉地说道,冯国璋早年入学北洋武备堂,并以优异成绩毕业。北洋武备堂是北洋大臣李鸿章一手创建的,在创建始初就花巨资从德国招募了专业军官担任教官。所以冯国璋对德语并不陌生,虽然长年不说有些生疏,但他担任远征军总司令来到欧洲后,很快就重新捡了起来。

见施罗德急匆匆地赶来,冯国璋客气地招呼他先坐下,杨度作为陪同也在一旁落座。杨度的身份施罗德是知道的,在杨度到达奥伯豪森当日施罗德受邀参加了冯国璋迎接杨度的晚宴,所以他也没什么意外,只是微微向杨度点头表示礼节。

“市长先生,请问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法国人又来骚扰你们了?”德国人做事死板,说话喜欢开门见山,冯国璋也没摆国内官场上的那套云罩雾绕,等侍卫上了茶后直接就问起了对方的来意。

由于中国人的强硬,加上法国在战后难看的吃相令协约国其他各国大为不满,在冯国璋寸步不让的态度下,法国政府命令军队撤消了企图控制奥伯豪森的命令,但这不代表法国军队就不作为了。骄傲的高卢鸡如今正满腔怒火,从政府首脑到最低层的士兵恨不得把整个德国给拆得七零八落,以报在战场被打得鼻青眼肿的仇恨。虽然因为中国人的插手,他们放弃了针对奥伯豪森占领意图,可同时也加快了对整个鲁尔区的疯狂掠夺,甚至前些日子,一些靠近奥伯豪森中国占领区的法国军队试图用小规模渗透的方式再次试探中国人的耐心。可最终被冯国璋用更强硬的态度给赶了回去。但法国人的不死心还是给奥伯豪森带来了点小麻烦,所以冯国璋如此问了一句。

“这些改死的法国佬,如果没协约国的帮助他们难道能打败我们,可看看他们现在的行为,简直就是强盗……。”咬牙切齿地咒骂了句,施罗德突然间想起坐在他面前的中国人同样是协约国的一员。而且还是战胜自己祖国的“罪魁祸首”之一。想到这,施罗德难免有些神色尴尬,连忙起身为自己的失言表示道歉。

“没关系,战争的爆发有许多因素,虽然我们在战争中处于交战的双方,但这不代表中国和德国就没有友谊存在。”冯国璋微笑着安慰对方一句,摆手表示并不介意。

“冯将军,您是一个真正的绅士,奥伯豪森甚至整个德意志都会永远记得您和您的部下为我们所做的一切。正如您说的那样。战争是我们这些人所无法控制的,但它不会破坏我们之间的友谊,中国和德国永远都将是朋友!”施罗德眼中晶莹闪动,神情激动地深深鞠了一躬。

安慰了几句,冯国璋继续询问施罗德的来意,施罗德长叹一声,这才道出了他的目的。

奥伯豪森作为鲁尔区的一个城市,原本人口在30万人左右。由于战争原因在1919年初人口数量已下降到18万人。战争结束后,随着中国军队占领奥伯豪森。驱逐试图抢占的法国军队后,萧条的奥伯豪森反而成了整个鲁尔区的“世外桃园”。因为中国人的维持秩序,保证了当地的治安,并且在中国人大量物资支援下,奥伯豪森的市民们比起鲁尔区其他城市的市民生活远远超出。一时间,在法国占领军的压迫下。无家可归的鲁尔区其他城市纷纷逃亡,不断向奥伯豪森涌来。短短1个多月,奥伯豪森的人口就从18万人猛增到了43万人,而且这个情况还有上升的趋势。

奥伯豪森在德国只不过是个中小型城市,根本不能和柏林这样人口超过百万的大城市相比。小小的奥伯豪森一下子增加了这么多的人口。再加上驻扎在这里的十万中国军队,如今奥伯豪森的总人口已超过了50万,这对这么一个城市来说压力是极大的。

虽然中国军队不需要市政府负责,可不断涌进城市的德国同胞还是需要施罗德来安置的。刚开始,在冯国璋的帮助下,施罗德的市政府还能勉强维持安置工作,可随着人数越来越多,每天面临无数同胞的住宿、食品、医药等等问题让施罗德焦头烂额。

欧洲大战打烂了整个欧洲最富饶的地区,奥伯豪森又是工业城市而不是农业产粮区,别的不说,这么多人每天消耗的食品就不是一个小小的奥伯豪森市政府能够解决的,虽然有中国人的帮助和支持,但在入不敷出的情况下,市政府很快就支持不下去了。

今天来求见冯国璋,市长施罗德先生就是想请求中国军队是否能够再多调拨些物资给市政府,以保证所有德国人的最低生活标准。在眼前,投降的德国已没了皇帝,名义上的临时政府官员们除了在柏林为各自前途打算外就是和协约国进行谈判,哪里还顾得上占领区的德国人?在施罗德眼里,也只有中国人能够帮助他们了,这将不仅是奥伯豪森的希望,也是整个鲁尔区德国人最后的希望。

“冯将军,现在有10万人挣扎在生存边缘,他们没有住宿、缺少食品、药物、甚至衣服……其中大部分还是妇女和孩子,我恳求您救救这些可怜的人们,救救我的同胞!您的仁慈和帮助将被德意志永远铭记……。”说到动情之处,泪流满面的施罗德忍不住就要向冯国璋跪下。对西方人来说,下跪是一种最为神圣和有关尊严的事,就算面见德皇作为市长的施罗德也不大可能这样做,可在如今他却做出了这个举动,冯国璋脸上忍不住动容,急忙伸手拦住了他。

“先别急,事情会解决的,会解决的……。”紧握着施罗德的手,冯国璋安慰道,皱眉头想了想,他转身向杨度望去:“不能见死不救,皙子,还有劳你尽快把新运来的物资分拨些给市长先生,让大家先解决眼前问题。”

“这没问题!”杨度一口答应下来,不过他又问了句:“具体分拨数量是多少?虽然这次有新运物资抵达,可这总量并不算多呀。”

冯国璋考虑了下,很是坚决挥手道:“除留下部队的日常必要消耗外,其余部分全部拨给市政府,毕竟救人要紧,另外立即联系国内和在巴黎的外交团,让他们想办法加快物资运输,尤其是食品和药物还有帐篷。”

杨度点头表示明白,可他盘算了下又有些为难道:“华甫,从国内运输物资不太实际,我计算了下,如果去掉部队的必要消耗外,能分拨给市政府的物资最多也就够所有人一周左右的消耗。而国内物资下批到达时间是一个月后,就算再催促也要三周左右时间,这根本就赶不上啊!”

杨度这番话让冯国璋顿时一愣,而刚刚看到希望的市长先生脸上的笑容也僵硬了,杨度说的没错,远征军物资补充是有计划的,按照原本的物资准备每次补充足以供远征军消耗一个半月左右,虽然根据计算下批物资抵达前会有部分宽裕,但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冯国璋再好心也不可能把给予军队的必要物资转而用在德国民众身上。

“这可怎么办?人三天不吃饭就得饿死,这三周还了得?”冯国璋似乎比失望的施罗德更为焦虑,抢着说道:“不行,这怎么能行?三周时间太长,无论如何一周后必须到达,这可是救命用的呀!”

“这话你和我说也没用,物资调拨计划是总参谋部经内阁批准执行的,何况船在海上航行也需要时间,我又不是孙猴子,哪里变得出东西来?”杨度为难地摊开双手,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不行不行!”冯国璋连连摇头,神色严峻眉头紧皱,在屋里走来走似乎在想着办法,施罗德一颗心吊在半空,目光紧盯着冯国璋,他现在所有的希望全在这中国人的身上了。

足足十来分钟,冯国璋似乎还没想出更好的办法,正当他懊恼地长吁短叹的时候,杨度突然开口说了句:“其实……办法也不是没有……。”

“什么办法?快!快说呀!”冯国璋猛然回身,急急问道,施罗德同样也猛地站起,用着急切的目光看着杨度。

“我们没有物资,可是协约国其他国家应该有物资,尤其是英国、法国和美国人,如果能让他们出手帮忙的话或许……。”

杨度侃侃而谈,但随着他的建议道出,施罗德眼中的神采黯然蜕去。

“这不可能……。”施罗德摇头道:“法国佬恨不得我们德国人全部饿死,他们才不会在乎德国人的存亡,英国人也是这样,这些自称是绅士的家伙就是一群海盗,和法国佬没什么区别。至于美国人……恐怕也不可能……。”

“呵呵,市长先生,您先别急,如果说我有方法能从他们那边搞到物资呢?”杨度见施罗德情绪不高,笑着问了一句。

施罗德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猛然抬头看着杨度:“先生,您……不是在开玩笑吧?”(未完待续。。)

PS:哎~被警告了,以后有些情节和用词需要考虑下怎么写,请大家在评论里不要谈涉及民族大团结方面问题,谢谢!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二十六章 一台戏

杨度不悦反问道:“市长先生,难道您以为我会在这种事上开玩笑?”

“哦,不不不,尊敬先生,我道歉!请问……究竟是什么办法?”施罗德为自己的失言连忙道歉,同时迫不及待地问道。

“很简单。”杨度抬手,拇指和中指搓动几下:“拿钱买啊!我们中国有句老话叫‘有钱能使鬼推磨’,换成你们西方人的话就是金钱能够让魔鬼替你办事。虽然大家曾经是敌人,但这战争毕竟已经结束了。只要付款代价,别说从英国人、美国人手中取得物资,就算是法国人恐怕也不会拒绝。”

施罗德愣了愣,他承认杨度这话说的没错,如果能拿出一笔钱来,就算是对德国人充满仇恨的法国人也会愿意把物资卖给他们。可是,这个办法虽好,但不实际,施罗德无奈地苦笑着摇了摇头?

“冯将军,杨先生,这不可能。”

“为什么?难道市长先生拉不下这个面子,情愿看着你的同胞忍饥挨饿也不愿意这么做么?”杨度不理解地问道。

“不不不!当然不是!”施罗德脑袋摇成拨浪鼓,涨红着脸道:“为了同胞的生存,不要说我的个人尊严,就算让我做任何事都毫不迟疑。可是……我们没有这么多钱,这么多年战争下来,奥伯豪森的财政早就破产了,整个奥伯豪森能够拿出来的资金不会超过3000马克……。”

冯国璋和杨度面面相觑,他们也没料到奥伯豪森市政府居然如此穷困。不过仔细琢磨倒也不以外,欧洲大战打了五年之久,整个德国的经济早就千疮百孔,再加上战后飞涨的物价和大量人口的涌入,作为市长的施罗德能维持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3000马克。听起来似乎很多,如果这笔钱放在战前对个人来说或许是笔大款子了。可德国投降后,德皇威廉出逃,德国临时政府忙着和协约国谈判,哪里还顾得上考虑国内经济和其它方面。再加上协约国,尤其是法国在占领区的疯狂掠夺。造成整个德国物价飞涨,马克的购买力狂跌,作为战前坚挺的货币之一的马克,现在已成了没人要的废纸。

如今在欧洲,最受欢迎的货币是英镑、美元甚至中国的银元,就连法郎也因为法国在战争中的巨大损失造成了大幅度贬值,至于战败国的货币,在各国眼里几乎就是垃圾,当然除了用黄金铸造的金马克例外。但这哪里是施罗德能够拿得出来的?

所以,杨度的办法虽好,也是可行的,但在施罗德眼里却不切实际。没有硬通货币,拿什么去换取物资?仅仅依靠恳求,在战争中战死几百万人,伤亡几千万人的英、法等国又不是上帝,根本不会对德国有什么怜悯。

“德国的情况的确糟糕。现在马克的购买力也……。”冯国璋摇头说道,把目光投向杨度。试探地问了一句:“皙子,你现在是中央银行总裁,能不能适当地贷笔款子给市长先生,再怎么着先让这些无辜的人度过难关吧。”

“这……。”杨度微微一愣,不由得沉思起来。

听了冯国璋的话,施罗德眼睛顿时一亮。是啊!他怎么忘记了这位杨先生的身份?他可是中国中央银行的总裁啊!如果有中国人的帮助贷款给奥伯豪森市政府。眼前的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么?

杨度的手搁在桌沿,食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微皱眉头想了会儿,摇头道:“华甫,还有市长先生。这恐怕不行呀。”

“为什么!”冯国璋很是生气道:“你是总裁,怎么就不行了?难道眼睁睁地看着这些无辜的人们饿死?病死?不就贷比款子么?这有什么难的?”

杨度苦笑解释道:“华甫,你是军人,不懂金融。没错,我是中央银行的总裁,可银行不是我的,这是国家的银行!里面的钱如果没有内阁同意,我是一分都不能动用。就算是用商业贷款方式进行那也需要走商业程序,比如评估、置押等等。”

“我不管这些,我只知道带兵!什么程序,商业的,这是你的事!我就问一句,你贷还是不贷?”冯国璋丘八脾气上来顿时发起了火,横蛮地一拍桌子瞪起眼睛就问。

“你……你这不是为难我么?”杨度一张脸和苦瓜似的,想了想咬牙道:“这样吧,我可以动用笔特殊经费先帮市长先生渡下难关,这是我作为总裁最大的权利了,你看如何?”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不会见死不救的。”冯国璋见杨度终于松口了,哈哈笑了起来,接着又问:“对了,这笔钱有多少?”

“30万。”

“30万?”

一听冯国璋脸上的笑容瞬间即逝,心里火一下子就冒了上来:“30晚顶个屁用啊!我说你杨皙子,你也太抠门了吧?”

“30万不少了,这是我最大权利了……。”杨度见好心反而被人骂,心里是又好笑又好气。

冯国璋正要和杨度在辩论一番,一旁的市长施罗德起身拦住了他,并对杨度深深鞠了个躬。

“感谢杨先生的帮助,我明白您的难处。”

“别,千万别这样,市长先生,我……哎……。”杨度连忙扶住施罗德,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摇头长叹一声。

施罗德是市长,他的家族在当地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企业主。对于银行的运行方式施罗德并不陌生,杨度刚才的解释他都一一听在耳中,知道对方并没有欺骗自己。作为一个银行的总裁,尤其是中央银行这样的国家银行机构,总裁的权利并不是无限制的,杨度能够动用他作为总裁的特别经费来帮助德国,已经是他最大权利了。这个结果让施罗德内心无比感动,虽然这些钱远远不足以挽救所有人,可至少也能拖上一些时日,这是上帝抛弃了伟大的德意志,施罗德内心充满了酸楚和绝望,同时也对中国人无私的帮助感到万分感激。

既然结果如此,他也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了,施罗德说了几句感谢话后迈着沉重的步伐就要告辞。这时候,有些心急的冯国璋一把就拽住了他,焦虑地转身问着杨度:“皙子!你一向聪明,难道就不能再想想其他办法?皙子!”

“我……。”杨度的表情也很纠结,似乎既想帮助又很为难的样子,突然他脑海中一闪,脸上露出喜色,拍手就道:“有了!或许还真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快!快说!”

“这办法……这……。”杨度转眼由吞吞吐吐起来,似乎有些为难。

“哎,你要急死我呀,还不快说啊!”冯国璋瞧着他这副样子跺脚就吼道。

杨度一咬牙,很是为难地说道:“办法有是有,但这办法我恐怕市长先生无法接受。”

施罗德现在就如一个块被淹死的人,在绝望中突然发现有根救命稻草他哪里会放手?听到杨度说还有个办法,他的神色一下子就兴奋起来,急忙说道:“没关系,杨先生,您说,究竟是什么办法?”

“这个……这个……。”杨度迟疑不决,直到冯国璋和施罗德又催促了一句,这才为难地说道:“刚前我讲了,如果动用银行资金向奥伯豪森放贷的话,除了商业途径没有其它可能。所以如果市长先生可以拿出能置押的资产或者担保之类……。”

杨度虽然没把话说完,但二人已经听明白了其中含意。施罗德心中顿时一动,觉得杨度这办法倒也可以,担保是不用想了,现在的德国朝不保夕,谁敢给德国人作担保?只不过置押,倒是可以考虑。

奥伯豪森是鲁尔区的重要工业城市,拥有数十家钢铁、化工、军工和制造企业,战争结束后,这些企业几乎都处于停滞状态,而且因为法国人在周边的疯狂掠夺,企业根本不可能继续生产。这种情况下,人比企业更重要,为了保证德国民众的生存,施罗德瞬间就决定用这些企业来换取中国人的贷款。甚至他还想到了法国人在鲁尔区其他城市所做的抢劫行为,既然如此,倒不如发动所有德国人,抢在法国人之前把一些工厂、设备全打包交给中国人。

“没问题!这事我来办!”

几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施罗德瞬间就下定了决心。他请求杨度尽快做好贷款手续,他将用最短时间用一批值得置押的东西来换取中国人的贷款。说完后,施罗德说声抱歉,就急着离开了,等施罗德走后,屋里的冯国璋和杨度对视着,同时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皙子,你这个滑头,这戏唱的不错呀。”

“呵呵,要没华甫的帮衬,今天这台戏怎么能唱好?”杨度意味深长地笑笑。

“工厂和设备看来问题不大了,可关键的人你怎么处理?”冯国璋笑眯眯地问,

杨度胸有成竹翘起二郎腿:“这还不容易,你等着瞧吧,到时候自然有人送上门来。”(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二十七章 发了

中国人没有食言,在当天中国远征军后勤部就把大量物资转交给了奥伯豪森市政府,亲自去接收的市长施罗德亲眼看见随着大量物资的运出,原本满满的仓库变得空空荡荡。负责后勤工作的中国上校在交接签字时还用很羞愧的语气安慰着施罗德,说了些如果不是为保证士兵的需要,他甚至想违抗上级命令,把所有物资都移交给市长先生的这些话,这让随同一起来到这里的所有德国人感激万分。

第二天,杨度作为中国银行总裁用最快速度调用了他能调用的最大限度经费,并且委托在巴黎的中国使团用这笔经费购买了一批物资。通过铁路,这批物资在短短几天时间就陆续抵达奥伯豪森火车站,并第一时间移交到了市政府手中。

中国人的善良和无私帮助,让鲁尔区的所有德国人泪流满面,回想到当年德国在中国青*岛的事件,德国人私下赞扬发动战争让整个德国陷入空气灾难的前德皇威廉二世总算在位做了件好事,那就是在开战之前把青*岛无条件地归还给了中国。

“先生们,中国人为我们做的已经够多了,可是危机依旧存在,这些物资对我们德国人来说根本无法维持多久,现在,是我们下决心的时候了!”

市政府内,市长施罗德对在座的市议员们说道,他挥舞着双手,神情异常激动:“与其让贪婪的法国佬掠夺我们的财富,倒不如把这些东西交给中国人,至少,他们的作为赢得了我们的友谊。而且我们已经战败了,以英国人和法国佬的个性,他们绝对不会放过伟大的德意志。和中国人合作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我赞同!”一位年长的议员拄着拐杖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他的头发已全部花白,由于食物急缺造成脸狭深凹,但他的目光依旧炯炯有神。

“中国人的目的很明确,作为一个落后的远东国家,他们想要崛起极需要我们德国的技术和设备。尤其是这些能奠定工业基础的工厂。可是,他们同样给予了我们极大帮助,如果不是中国人的物资,恐怕已饿死了无数人,所以我赞同市长先生的建议。”

“赞同!”

“我没意见!”

“我也赞同!”

众人纷纷投下了赞同票,德国人做事死板,但绝对不是傻瓜。中国人玩的花样市长施罗德和他的议员们心里其实非常清楚,他们知道中国人的目的何在。但是,就像施罗德先生和老议员说的那样。在现在这种情况下,面对协约国其它国家,比如法国的疯狂掠夺,他们情愿把这些东西交到中国人手中,至少它能从中国人手里换取德国人所必须的物资和硬通货币,以拯救可怜的人们。

市政府的议案得到了通过,以市长施罗德起头,开始了对各工厂的拆卸和转让工作。在这工作中。施罗德同时秘密联系鲁尔区法国占领区的同事们,让他们抢在法国人之前尽快把有价值的东西拆运到奥伯豪森来。而奥伯豪森会用他们急需的物资来进行交易。这个消息在极短时间内就传遍了整个鲁尔区,一场在英国人、法国人眼皮底下的抢运工作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一周后,杨度以中国中央银行名义和奥伯豪森签署了一份商业贷款协议。中国中央银行将用1200万银元的代价收购大量的德国机械、设备甚至整座工厂。这些东西包含了几乎所有基础工业和高端工业,它们将在中国军队所控制的奥伯豪森火车站进行装运,然后通过铁路网转运到汉堡,在那边装上中国的货船运回亚洲。

得到大量硬通货币的奥伯豪森市政府因为战败国的原因并没有直接使用这些资金。他们生怕协约国将把这批资金作为战争赔款的前期部分所占用。所以,经过商议,奥伯豪森市政府委托中国中央银行代管这笔资金,用它们来采购德国人急需的物资。

对这个要求中国当然不会拒绝,在中国人的周旋下。利用这笔钱向协约国各国购买物资。这些物资的来源就如同杨度曾经说的那样,来自于英国、法国和美国,当然其中也有部分中国的。

不过,奥伯豪森市政府根本就想不到,这些名义上来自各国的物资除极少部分外,大部分的生产地是中国。早就和美国人勾搭在一起的中国政府在之前就做好了安排,运输巨量的物资抵达了欧洲。这些物资中国政府将会和美国人合作,以美国的名义出手,而美国远征军也会在其中不花一分钱就赚取巨额佣金,这样的好买卖谁会拒绝呢?

在美国的牵头下,部分英国人、法国人甚至日本人也卷了进来,一时间欧洲倒买倒卖的之风比比皆是。最终的大头落入了中国人的口袋,其余各国也各自利益均沾,谁也没少捞一票。

中国人在初期花了1200万银元巨款,这笔钱看起来似乎庞大,但在方子达的眼里简直就和收废品差不多。按照杨度从欧洲发来的设施估价,这些东西在和平时期就算用5000万银元也是换不回来的。这笔买卖无论如何都是大赚特赚,更不用说因为倒卖物资还使得国内各工厂主加班加点,拼命生产,瞧着发出去的产品和流入的白花花银元心里实在是乐开了花。

中国人的举动,同样也影响了协议国各国。尤其是英国、法国和美国。在各国占领区里,除法国疯狂掠夺外,英国人和美国人也少没干这种事。不过他们掠夺的东西几乎没什么用,大量设施就算运回国内也是废铁一堆,就如同法国一般,法国的工业基础并不薄弱,法国人拆卸德国工厂除可以利用一些原料外,其它东西对他们来讲就是一种报复行为。法国人拉回去的设备丢在露天风吹雨打,根本就和垃圾一样没用,而且还占地方。而现在突然得知中国人居然用真金白银要买,这样好的事怎么会错过?

当然,协约国高层对此事很是慎重,对于西方国家来说他们并不愿意看见一个强大到能和自己抗衡的中国出现。可眼睁睁看着生意没法插手,这也是有些心有不甘的,所以各国高层对此下达了一道命令,允许各占领军可以适当的用德国人的东西从中国人手中换取金钱或者物资,不过前提是不得提供敏感和重要的设备。

这纸命令有些想当然了,中国人有句话叫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其实西方人同样如此。谁会去真的执行这个傻瓜命令?难道让下面的一帮人守着堆情愿白白变成废铁的设备而不去换成金钱么?所以,在占领军内部,虽然名义上对这道命令表示遵从,可实际上谁也没拿它当一回事,只要能换钱和物资,管他是什么玩意呢。

一个有趣的情况在协约国占领区发生了,那就是德国人和协约国占领军(除中国人外)都在疯狂的收集各种设备,把它们拉到奥伯豪森换钱和物资。这个风气从鲁尔区开始蔓延,很快就蔓延到了其它地区,就连原奥匈帝国的占领区也发生了这种情况,瞧着每日一车皮一车皮不断运输而来又转运出去的设备,杨度是痛苦并快乐着,忙得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这件事让中国人笑得合不拢嘴,同样英国、法国、美国等国也数钱数得乐滋滋,只有日本人对此又气又恼,眼睁睁看着中国人在欧洲大肆收购“废品”而他们却一无所获,这让日本人怎么能坐得住?

在这种情况开始没多久,日本远征军急忙向东京汇报了这事,要求在东京支持下和中国人抢夺这些东西。德国的制造业是举世闻名的,如果日本能得到这些设备就将把中国彻底压在下面,而一旦被中国拿去,这会是日本的不幸和悲哀。

但东京的回复让日本远征军失望透顶,由于日本的外汇制度,日元已经成了地区货币,日本政府自己关上了自由兑换的大门,这使得日元无法在国际上正式交易。所以用日元来购买这些设备是不实际的。不过东京对此事也很重视,他们提出将会用最快时间用船只运输大量物资来欧洲,展开以实物换实物的交易方式。可是日本人没有考虑到,从日本运输到欧洲,还要包括物资准备时间,这其中没有2个月时间是根本不可能的。而2个月后,恐怕连一根毛都不会留给日本人了,要知道中国人早在计划开始之前就做好了充足准备。

对此,日本远征军上下气的咬牙切齿,可又拿中国人毫无办法。和中国庞大的数十万远征军相比,日本远征军除了舰队规模还称得上马马虎虎外,陆军简直少得可怜。何况在协约国上下在这场盛宴中吃得满嘴流油的时候,谁还顾得上日本人的小小抗议?日本人只能无可奈何看着中国人“大发特发”,他们的心头如刀搅一般无比痛苦。(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二十八章 一盘大棋

不到一个月时间,整个鲁尔区除一些拥有雄厚背景的大资本企业外,其余工厂、设施全部被德国人、英国人、法国人和美国人打包卖了个精光。可以说,中国政府在这次盛宴中一口气把近半个鲁尔区给搬回了亚洲,虽然为此付了不少代价,但这代价和收获相比仅仅只是小部分。

在出售中获得大量物资的德国人渡过了暂时难关,当然对于中国政府这种“趁火打劫”行径,也有不少清醒的德国人对此指责,但这些声音很快就淹没在大量称赞中国人“帮助”的浪潮中,何况中国政府也给予了德国临时政府一个体面,那就是通过中国外交使团由总长曹汝霖联同中央银行总裁杨度和德国临时政府签署了一项协议,以保证在德国政局稳定后,中国政府将对德国政府进行长期的无息贷款,其金额高达1亿美元,这笔贷款将作为重建德国的基金投入到工业、农业和基础设施中去。当然,这个协议是保密的,除了协议签署双方没有任何人知道,有了这个条件封口,德国政府也就对中国人的这种行为睁一眼闭一眼,反正德国的东西就算留下来也会被英、法、美瓜分,还不如把它们交给肯出大价钱的中国人呢。

1亿美元,在这个时代可是一笔极大的数额,以中国政府的财政收入当然拿不出来。但方子达早就有所准备,资本运作是他的拿手本领,拥有俄罗斯帝国中央银行的巨额黄金储备为后盾,再加上中央银行和美国几大财团的联手金融运作,这些钱根本不需要从中央财政中拨款,而是用空手套白狼手段巧妙地把风险转嫁了出去。

何况,这名义上的无息贷款也不是真正的无息。在后世80年代到90年代末。日本政府打着“帮助中国”的旗帜少没干这些勾当,不仅后来收回了比有息贷款更高的获利,还通过这种方式在中国掠夺了大量技术,还趁机使得日本的工业产品占有了大部分市场,有这么好的办法方子达怎么不会拿来借用呢?

东西再多终究会卖完的,何况不仅是德国人一家在卖。协约国各国也热火朝天地抓紧时间大捞一票。战后的德国满目萧条,用工厂、设备换取的金钱并不能使德国经济和社会次序有太多好转,只不过是延缓这种情况而已。

何况,大批工厂、设施的出售,同样使得大量德国熟练工人失业,他们的生存情况在收入的资金逐渐消耗时就注定了。对于这种情况,中国政府很快就向德国临时政府和鲁尔区各地区提出了招募的意向。

大量工厂、设施的运回,以中国薄弱的工业基础和人员素质根本无法发挥其全部作用,眼下中国政府极缺的就是这些熟练工人、技师、工程师、管理人员等等。当德国临时政府经过考虑后同意了中国政府的要求。中国政府对外正式公开招募开始后,蜂拥而来的德国人简直要把门槛都踏塌了。

虽然中国人对普通工人的招募开出的条件并不高,和战前甚至是战争其间的欧洲收入相比,仅仅只是当时的一半。可就是这样,每个竞争岗位依旧有无数人员抢夺,要知道如今的德国经济已完全崩溃,德国货币——马克几乎成了废纸,普通人一天的收入就连一个面包都买不起。绝大多数人都挣扎在生死边缘。这样的情况下,中国人能开出如此“高价”已让德国人惊喜万分了。

何况。中国政府在招募同时还声称,只要被录用的人员就会当场发放10个银元的安置费用,如果有举家前往中国的德国熟练工人,中国政府还会免费提供他们一路上的船票、住宿、食物,并在工作当地为他们进行安置。如果其家属还有一技之长,中国政府还会替他们安排其他工作。以保证在中国的生活。

和欧洲相比,中国虽然落后,可落后也有落后的好处,那就是物价低廉,和收入相比生活幸福指数较高。在打听了中国的收入和实际消费情况后。原本一些原只想独自前往中国的德国人很快就改变了主意,要求带上家人一同前往。

当然了,中国政府也不是针对所有招募的德国人都是这个条件,在招募过程中,中国政府按照其人员的重要性进行等级划分,比如说一个工程师和一个普通工人相比,当然是工程师放在首位,在解决其等级高的人员家属之后才会考虑到普通工人。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这个等级制度是在内部严格保密的,方子达指示下,在欧洲进行招募工作的政府人员全都下了封口令,一律不得向外透露。

除去这些人外,方子达还开了张清单给杨度,让他在进行招募工作的同时暗中招募一批德国国防军中下级军官、士官,另外还有一些愿意到中国来生活的科学家。

招募军官的工作进行的还算顺利,除去高级军官因为战败原因或多或少要承担战争责任,在没有正式签定投降后的协议之前,这些高级军官一律被协约国所监视居住。但对于中下级军官就没这么严格了,德国投降,大量普通军官变得比平民还不如,除去一些本就是贵族身份的军官,一般平民出身的军官没了军队作后盾,他们的生存已经成为德国人中最困难的一员。

在短短一个月时间内,中国政府在这次招募过程中一共录取了14273个工程师、技师、熟练工人和有经验的工厂管理人员,加上其家属,总人数已达到了5万多人。这批人员将拖儿带口,从汉堡登上中国的货船,在简陋的条件下乘风破浪,前往他们即将抵达的东方。

除去这5万多人外,对于中下级军官的招募最终有2941人愿意前往中国,这个数字和整个德国国防军军官人数相比是极少的,但已经让中国政府大喜过望了。只是可惜的是,那些科学家的招募有些困难,杨度费劲九牛二虎之力这才招募了146位肯前往中国的科学家,这还不是尖顶的科学家,其中有不少人仅仅只是刚毕业没多久在导师手下工作的科学工作者而已,毕竟科学家无论在何时都是所有国家所重视的一员,在国民最困难的时刻首先保证的就是他们这些人,何况中国又是一个落后国家,一些科学家就算要逃离德国也会首先考虑英国、美国这些国家,只有一些在生活上困难,科学成就不高,名气不大,又没有路子,或者说刚刚出道没多久还当着助手的年轻人才会选择去中国。

中国政府代表团在欧洲大陆抓紧时间,而在京城的方子达也没闲着,当他接到杨度和曹汝霖分别发来的电报后,抑制着兴奋在屋里转了半天,随后就招来人员分配具体工作。

按照方子达的设想,从德国抢运回来的工厂、设施除一些基础工业安置在江浙之外,其余重工业将在直隶、东北、西南和西北地区各建起四个工业城市,这四大工业城市将成为中国未来的发展基础。

这样的选址是方子达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的,虽然中国东南部是最发达的地区,可是从地理位置来看这个地方并不适合,主要是中国的海岸线过于漫长,国家积弱,一旦有战争爆发根本无法保证这些工厂的安全。

可把工业城市设置在内陆,除去东北地区交通还算便利外,其余地方尤其是西南和西北地区无论是交通还是生活条件都大不如沿海地区。幸好,在方子达的支持下,交通部这两年已加快了铁路筑建工作,按照进程来看,或许明年西北和西南地区的铁路线就将通车,这样一来就解决了运输问题。而且西北、西南地区虽然落后,但同样矿产资源丰富,在这点上方子达也有所准备,一切将有条不紊的进行。

四个工业城市的新建,不仅能解决中国基础工业落后局面,同时也能拉动周边地区的经济发展。曾经有人说过一句话“中国的问题主要是土地的问题”,这句话既有道理但也有所失却的方面,起初,方子达也以为民国时期的土地矛盾是很深的,但他在担任中央银行总裁后特意委托有关部门和利用银行资源对土地情况进行过调查,实际上到如今,中国土地矛盾问题并没达到激烈的程度,虽然民间拥有大量地主,可这些地主绝大部分都是依靠自己勤劳致富,而且在中国传统文化的影响下,普通的钿户、长工、短工就如同在后世企业打工的工人一般,依靠自己的劳动力换取应得的酬劳。甚至在有些地方,钿户、长工、短工收入并不算低,为地主工作所得的酬劳完全能满足他们的生存要求,除非是一些乡间俗称的“闲汉”“二流子”之类好逸恶劳的人败光家产无法生存,一般来说只要努力就不愁生活。

当然,这是建立在和平基础上的,中国的人口和土地比例依旧是个重要问题,随着工业基础的发展,土地问题也会逐渐变的尖锐起来。未雨绸缪,方子达从未小看这个问题,他大力发展工商业,试图把地主从土地中脱离出来投入工商业中,以减轻以后可能发生的土地问题。另外,在新建工业城市的同时,方子达还做了个初步移民计划,将在人口密集,土地问题严重的地区进行移民,以把大量人口投放到人口稀少的东北、西北等地。只不过这个计划还有许多问题需要解决,要知道中国人恋乡的情节是极其严重的,如果处置不当这计划很可能会带来极大麻烦。(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二十九章 商议工作

除去移民计划外,方子达在同时还制订了一个政府赎买土地计划。但这计划推行并不简单,中国人对土地的渴求是到骨子里的,这是几千年文化传统形成的性格,人们一旦有钱第一件事就考虑到置地建房,而不是把资金投入在商业运作用。毕竟仕、农、工、商的观念根深蒂固,把土地作为一份遗留给子孙后代的产业,这几乎是绝大多数中国人的传统想法。

赎买土地计划,这计划从一开始就注定是困难重重,方子达只期望在大力发展工商业的同时以减轻地主对土地的依赖性,从而使得这计划能够推行。当然,方子达也明白其中的难度,他已经做好了长期准备,三年不行就五年,五年不行那就八年、十年,这个计划无论如何都要推行下去,只要有开始就是成功。

“欧洲的外交谈判不太顺利呀。”国务院总理办公室,廖仲恺起身接过方子达递来的咖啡品了一口,眉目中有些难色说道。

“那是法国人开价太高。”方子达抽了口烟,手指点点放在桌上从欧洲刚发来的电报:“法国人企图把德国给肢解,让德国人永不翻身,这样的条件别说是德国,就连英国人也不允许。一旦没了德国的牵制,法国就将成为欧洲大陆唯一的超级大国,英国可不想走当年百年战争的老路,用德国平衡法国的力量,使欧洲大陆无法形成一个有凝聚力的势力出现,这一直是英国人在欧洲的战略方针。”

“的确如此。”廖仲恺点点头,表示对方子达的意见认同,但对于已经进行了2个月的谈判依旧没有成果,他又有些担心。

在法国巴黎,由六个战胜国。英国、美国、法国、中国、日本、意大利的外交部长、总长和政府首脑组成的谈判委员会内部矛盾重重,法国人狮子大开口,试图把德国搞得万劫不复,同样其它国家也心怀鬼胎,尤其是最后参战的日本外交团四处游说各国谈判委员,要求把原本分于中国的大部分利益交由日本人。

这些无理条件当即就遭到了曹汝霖为首的谈判人员反对。中国人手握开战前和英、法签订的协议书,上面明确注明了如果战胜中国将获得那些利益。可在这时候日本人跳出来试图抢夺,中国政府哪里肯接受?英、法两国虽然表面上安慰中国政府,信誓旦旦保证绝对不会让在最困难时刻帮助协约国的中国政府吃亏,以前所签订的协议依然有效,但在私下他们也打着别样的主意,要知道大饼就这么大,三个人分和六个人分比例是完全不同的,美国人的一份必须要保证。日本人虽然胡搅蛮缠可毕竟也属于战胜国一员,另外中国政府在德国占领区所做的一切各国也看在眼里,经历欧洲大战后,西方势力在远东的影响力将会大减,这种情况下,西方国家需要一个能牵制崛起中国的国家,而这国家最好的对象就是日本。

所以,一方面安抚中国政府。对中国政府作出保证,而另一方面私下和日本商谈怎么把本分给中国的利益割让给日本。这种两面派的手段另中国谈判团成员恼怒非常。可同时在正式协议出来前又对此无能为力,毕竟再怎么抗议日本人也不会少掉一块肉,他们的脸皮之厚早就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只要能获得利益,什么都不顾了。

“仲恺兄,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其实大不必如此。”方子达见廖仲恺微皱着眉头笑着说道:“欧洲打成这样,谈判段时间是完成不了的,再者,就算谈判有了结果又如何?你难道以为英、法、美、日等国真的会照顾我们中国么?政治就是政治,条约的签订就是用来撕毁的。这是西方国家一直所认为的观点。如果在谈判桌上我们得不到所需要的东西,我们可以完全拒绝签字嘛。所以,这场谈判无论到什么地步,我们只需做好我们的工作,比如那些即将抵达国内的工厂、设备、技术人员等等,这些才是真正的根本。”

廖仲恺眼睛一亮,若有所思地看着方子达:“当初挑唆宋遁初在出兵前你是不是就想到了这一步?而且逼迫协约国的英国和法国和政府签下了那份东西?”

“这是当然!”方子达哈哈一笑,有些自得道:“要不然你以为我们如今在德国做的那些事英国和法国为什么没有直接插手反对,反而睁一眼闭一眼呢?其主要原因就在这里。英国和法国人虽然瞧不起我们中国,可他们和日本不一样,他们还是要面子的。在如今这情况下,最终谈判结果肯定不会当初协议中所写的那些,我们这个亏是吃定了的。在这种情况下,用这种方式来安抚下我们中国政府,这也是一种外交策略。”

“呵呵,你这家伙,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多鬼心思,但话说回来,和遁初相比还是你更适合坐这个位置。”自宋教仁辞职后,廖仲恺虽然依旧担任内务部总长,平时在工作上也对方子达很是支持,不过毕竟方宋两人的争斗让他心有隔阂,直到今日才彻底心服口服,如果不是方子达早就做好了安排,恐怕这场胜利的战争后中国最后很可能一无所获。

对于廖仲恺的称赞方子达只不过淡淡一笑,并未在这问题上说什么,转而向对方问起了有关工厂、设施和人员的安置工作。

这些工作方子达几乎是全权交给了廖仲恺处理,廖仲恺此人虽然政治手段稍缺,但做事认真,而且为人刚直,这种工作是他最擅长的,由他来负责方子达也能放心。

稍稍坐直身体,廖仲恺从口袋里取出个本子,翻开后汇报起了他的工作进展。对于工厂和设施的安置,廖仲恺将在原选定的江浙一代先建起几家基础轻工业工厂,这几家工厂以全面民营为主,而其竞争者将在上*海举行一次评估拍卖会,以确定工厂所有者。

至于一些比较重要的重工业,这是方子达几大工业城市的规划重点。廖仲恺为此作了一个长达3年的工作计划,从工厂落地、设备安装、周边设施、交通问题、原料问题等等都做了周密规划,由于其范围太广,在此廖仲恺只简单说了说。

“重工业的资财所有权你是怎么打算的?”方子达插问了一句。

“当然是国有,这可是国家工业啊!”廖仲恺下意识地回答道,对方子达这问话有些不解。

“不妥……。”方子达摇摇头:“全部国有会导致腐败和生产能力低下,早年的满清就是教训,这个方案需要调整。我建议民间资本可以适当、部分地参与,当然在一些机密经营上做好保密工作,以保证企业的活力。”

“没这必要吧?”廖仲恺有些不理解道:“江南制造局、招商局现在不都很好?它们同样是国有企业,那为什么就不能一样呢?”

方子达哑然失笑道:“这怎么能一样,江南制造局、招商局仅仅只是一部分,而且由国务院和中央银行直接监督管理,其控制非常严格,这才形成了如今局面。可仲恺兄,眼下是几大工业城市,这个规模可比一个制造局再加招商局来得更大,两者根本不能相比,国家精力有限,无法顾及如此之多的国有企业,在这种情况一旦疏忽大意就会造成极其严重的后果。早年的制造局和招商局是什么样子,难道你还不清楚?”

“这……。”廖仲恺顿时无语,方子达说的对,一味的国有结果早就有过先例,如果不是当初方子达插手,恐怕制造局和招商局已经入不敷出了。可方子达要在这种工业方面引入私人资本,他心里又难免有些担心。

说出了自己的担忧,方子达摆手道:“一些高端产业依旧可以国有,但这些产业必须做好评估和管理。至于其它的都可以引入民间资本,至于前面所提的保密问题,这个会由安全局负责,我想商人的胆量再大,在一定约束下也会懂得怎么选择。”

“好吧,就按你说的办。”考虑了下,廖仲恺觉得方子达这建议还是可取的,他暂时也没更好的办法,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德国的技术人员安置工作廖仲恺做好了计划,这个要比工业设施和工业城市新建来得容易。何况内务部本就是做这种事的,廖仲恺的安置计划井井有条,方子达听后很是满意。

至于一些科学家和军官安置,廖仲恺希望方子达能给出建议,毕竟这些事牵涉到教育部和国防部,得由这两个部门来分别协作。

“这个事先放一放,等我和这两部总长商议后再决定吧。”方子达考虑后如此说道,廖仲恺点点头,这事倒不是很急,只要赶在人员到达前给出方案即可,而且这些人员的数量也不像技术人员那么多,处理起来还是很方便的。(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三十章 海军,海军!

中国现在的军队规模算得上庞大,经过多次整编和欧洲战争爆发,国防军如今拥有50个整编师,总兵力110万人,加上近30万人的地方部队和新编欧洲远征军的45万人,全国军力已高达190万之巨,虽然整体规模还不能同欧洲各国现役部队动则数百万相比,但这样一支强大的国防军已完全改变了中国原落后的面貌。

有了这批拥有丰富经验的德国军官在手,方子达的二次整编计划就能顺势进行。在他的计划中,他将把如今的整编师重新调整结构,从原来的2万1千人增加到2万3千或2万4千人左右,增加的数额虽然其后勤、工兵、指挥参谋系统占了绝大部分,可往后的战争打的不仅仅是冲锋陷阵的士兵,一支部队是否有持续作战的强大战斗力,这些才是真正基础。

在这考虑上,未来国防军编制会维持在40至43个整编师,一百万军力左右。同时削减地方部队的比重,扩大警察编制来取代一些地方部队的工作。这样一来,就等于有近60万人将退役或者专业地方,这是一个极重要的工作,方子达在新建几大工业城市的计划同时就考虑到了这点,对于新城市的移民会优先对这些退役、专业军人的安置,或者在各人当地建立军政部门,专门负责安置工作。

这是陆军方面,还有海军。欧洲大战的结束,海军的建立也摆上的议案,这次从德国招募的军官中有1/8是海军军官,这些人将作为教官和外籍军人直接充实到海军部,以帮助中国的海军尽快形成力量。

从国际军事角度来看,海军首屈一指的是英国。接下来是意大利、美国等国,德国的公海舰队虽然赫赫有名,可在欧洲战争中它在海战中发挥的作用并不大。可方子达却不这么以为,德国公海舰队虽然拿得出手的战果不多,但这主要是那位“热爱海军”可又怕把海军在战争中被消耗掉的德皇威廉陛下瞎指挥的结果。德国海军的素质其实不亚于英国海军,在实力相差悬殊的情况。德国海军还能以潜艇战、海上骚扰战等战术给协约国带来了极大麻烦。

中国是海洋弱国,要在短时间内形成有战斗力的海军可不是仅仅靠着捡欧洲洋落,搞来几艘船能成功的。扬名天下的大英帝国海军靠着坚船利炮在全世界打遍各方无敌手,这是由英国强大的工业基础和海军建设发展思路所决定的。中国这样的国家就算学习英国人的经验终归也就是邯郸学步的结果,倒不如学习德国人在欧洲战争中的海军运用方式,以小击弱,扬长避短。

中央陆军学校本就有德国教官在,方子达对此特意和段芝贵、王士珍甚至把已经赋闲在家的段祺瑞也请了出来,商讨对于这些即将到来的德国军官们的工作安排。

在各方讨论下。最终决定等这些德国军官们抵达后,由国防部和总参谋部联合对这些军官们建立详细档案,按照各人所长分别安置。长于理论的,可以作为教官进入中央陆军学校、海军学院或者其各下级军校。擅长训练的,可以在第二次国防军整编中发挥所长,辅助中国军官。在战争中经验丰富,能带一手好兵的,甚至能直接担任国防军军官职务。当然因为国籍原因他们这些人只能担任副职,假如有人愿意加入中国籍。那么经国防部批准可以等同中国军官一样的待遇担任军事主官。

陆军方面问题不大,毕竟国防军已经过了一次整编工作,中央对此工作已经有了经验。可关键还是海军那边。无论是方子达还是段祺瑞或者段芝贵和王士珍,这些人说起陆军来头头是道,可一提到海军有难免抓瞎了。

海军部作为国防部成立之前和陆军部平起平坐的重要军事部门,无论是辛亥革命后曾经先后担任过海军部总长的黄钟瑛、汤芗铭、蓝建枢、吴应科、李鼎新、刘冠雄等人。这些人中黄钟瑛之前仅仅是个管带,汤芗铭是参谋出身,蓝建枢和黄钟瑛的经历差不多,而且年事已高,吴应科是技术人员。李鼎新和刘冠雄是留英学习海军的同学……。

这些人虽然都有在北洋舰队中的经历,也参加过当年的甲午海战,可从实际上来说他们任何一个都没有指挥一支大舰队的经验。其中在民国成立之前最高的职务仅仅只是一舰管带或者海军技术、文职官员。在中国缺乏海军专业人士的情况下,当时政府也只能从矮子里拔长个,对他们委以重任。

现任的海军总长是刘冠雄,在谈到关于海军问题时,方子达让段芝贵把刘冠雄找来询问他的意见。刘冠雄是当年福州船政学堂后学堂驾驶班第四期毕业,第三期海军留英学生,在中日甲午战争失败后,刘冠雄所担任管带的飞鹰号是中国海军仅存的最有战斗力的战舰,可想而知他在中国海军中的地位。可以说,和以上几任海军总长相比,他的能力是最强的,这也是方子达选择他担任海军总长的重要一点。

刘冠雄出生于1861年,如今已是近60岁的人了,但常年军旅生涯,他的腰杆依旧挺直,精神也很不错。尤其是当得知政府准备从德国购得原公海舰队的主力舰只,并且招募了一批德国海军军官来华时,这些天他一直沉浸在兴奋之中。

“十年陆军,百年海军,这句话不是说着玩的。”于会后听了一会儿,刘冠雄这才开口道:“甲午之后,我中华虽称有海军,但实已无海军,若大一个中国其海军力量拿出来还不如日本的一支分舰队。船老、吨位小、船速慢、炮火落后,就连海军后辈力量也严重不足。说实话,我这个海军总长走出去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干的是海军。”

刘冠雄自嘲地说道,方子达等人听了也是阵阵苦笑。这些话并没错,中国海军的情况就是如此,这些年来海军瞧着陆军干得红红火火,左一个整编又一个换装,国防军如搭积木一般刷刷刷地起来了。但海军却依旧守着那些破烂一动不动,整个海军上下谁没有点怨气?刘冠雄今天说这话同样也是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子英兄,你前面也说十年陆军百年海军,政府考虑先发展陆军既是这个道理,同样也是国内和国际形势所逼迫的。如果没有强大的国防军,前些年在奉天、胶州的战争也不会打到后来的结果。现在无论是亚洲还是欧洲,战争已经结束了,国家经历这些年发展也有了些底气,这不就开始考虑海军了么?”段芝贵作为刘冠雄的顶头上司在旁解释了几句,刘冠雄脸上表情稍稍缓和,微微点了点头。

“政府的决策我能理解,但作为一个老海军有些话我不吐不快,所以今天还请总理和诸位多多海涵。”站起身来,团团对众人鞠躬,方子达连忙拦着他,很是诚恳道:“无妨、无妨,大家都是为了国家嘛,刘将军的高风亮节子达深为敬重,今日请刘将军来还是主要商议下这些舰只和来华海军军官的安置工作。毕竟你是海军的专业人士,又是海军总长,你的意见是很重要的。”

“那我就说说!”坐回位置上,刘冠雄直截了当道:“刚才我说过百年海军的话,也就是说海军要建起不是短时间就能成效的,也不是随便买几艘船就能形成战斗力的。和陆军相比,海军所需要的技术性强得许多,说句不好听的话,你们陆军当排长、连长的下级军官放到我们海军来,恐怕连擦甲板的水手都无法担任。”

刘冠雄这话说的难听,可无论是段祺瑞还是段芝贵、王士珍都默然无语。的确如同刘冠雄说的那样,陆军当兵没文化,不识字没关系,只要肯下苦训练,听长官的命令,坚决执行就行。但海军不同,每个水手都有各自的职责,无论是负责轮机还是了望或者瞄准开炮等等,都需要一定的文化素质和良好训练。这可不是随便竖起招兵牌就能招来的,必须经过长期、正规的专业教授才能胜任。

见大家若有所思,刘冠雄道:“所以海军的发展其根基在基础上,我建议除一部分来华军官作为指导上舰,以让我海军将士尽快熟悉这些舰只外,其余军官全部作为教员使用。并且扩大中央海军学院的规模,而不是作为陆军学院附属存在,最好是独立出来,使其成为我中华真正的海军摇篮。”

“这个建议好!”方子达一口答应,看着刘冠雄问道:“那么,由谁来筹备新的海军学校专门负责此事?刘将军可有合适的人推荐么?”

“当然有!”

“谁?”

“原前清海军大臣、提督、民国总统府参议,海疆巡阅使,海军上将,萨鼎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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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三十一章 年高雄心在

萨鼎铭就是萨镇冰,比起刘冠雄来,萨镇冰在海军中资历更深,名气更大。萨镇冰是当年清政府筹建北洋水师第一批远赴英国学习海军的一员,同刘步蟾、严复是同学,归国后又在北洋大臣李鸿章的北洋水师学堂担任过教官,而这时候刘冠雄还在福建船政学堂读书呢。

刘冠雄作为第三期海军留学生远赴欧洲的时候,萨镇冰已经在北洋水师担任威远舰管带一年了,甲午战争时期,萨镇冰的同期同学大多不是战死就是自杀,战争结束后,残存下的所有海军官兵被清政府遭革遣返乡,萨镇冰也回到福州,在福建时期度日艰难,如不是张之洞后来礼聘他担任吴淞总炮台官再度出仕的话,恐怕他连子女都无法养活。

1898年,清政府准备重建水师,经过同学兼好友叶祖珪的推荐,萨镇冰担任北*京水师帮统兼海圻号管带,随后步步高升,统领重新组建的北洋海军,又在1909年被清政府任命为筹备海军大臣和海军提督。他上任后合并了过去分裂的南北水师,建立起统一的指挥系统,下分巡洋、长江两舰队,还统一了官制、旗式、军服、号令,这是中国近代海军第一次实行的科学管理。可以说萨镇冰是民国海军的缔造者,没有萨镇冰当初的功劳,也不会有如今的海军存在。

从资历、人品和专业能力方面,萨镇冰无可挑剔,就连当初袁世凯、孙文等人都对他异常敬重。不过,要从实际带兵方面来看,萨镇冰稍稍优柔寡断和迟疑的性格导致他并不适合作为一个战场的统帅,所以在选择海军总长的时候方子达并没有把这位老资格将军作为人选。

刘冠雄提议萨镇冰来负责海军学校。这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其实从教育角度来看,严复的经验或许更丰富些,但严复在经历人生挫折后性情大变,颓废至今,还染上了严重的毒瘾,身体状况糟糕。已不在是合适人选。那么把这一位既有专业经验,又德高望重的老资格将军萨镇冰请出山,是最好的替代了。

“萨老将军倒还真是合适人选,不过……他肯出山么?”

方子达有些纠结,倒不是他不认同刘冠雄提议,而是因为刘冠雄担任海军总长时是方子达否决了萨镇冰的提名。如今萨镇冰虽然位高,可只不过是虚衔,换句话来说就是被方子达高高挂起养老了。这种时候再请他出山,一旦这位老将军摆什么架子。方子达脸面有些不好看。

“这无妨。”刘冠雄当然知道方子达的顾虑,拍着胸口向大家保证:“这事交给我来办,请鼎铭出山包在我身上!”

“好!那就有劳刘将军了。”见大家都没意见,方子达笑着答应下,把这事交给了刘冠雄。

刘冠雄倒也不负众望,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不出几天就兴冲冲地跑来告诉方子达萨镇冰表示可以考虑担任筹建海军学校工作,并出任第一任中央海军学校的校长。得到了这个好消息。方子达很是高兴,为此让刘冠雄带话。想亲自和萨镇冰见上一见,了解一下他对海军学校的筹建想法和确定此事。

过了几日,萨镇冰在刘冠雄的陪同下从天*津来到京城,方子达在国务院办公室热情接待了这位老将军。

虽然已年过60,但满头白发个子不高的萨镇冰一身雪白戎装,腰杆挺得笔直。显得英武异常。

请客人入座,方子达亲手煮了壶咖啡,并且带着歉意向萨镇冰解释了几句当初关于海军总长的事。但让方子达没想到的是,不等方子达说完萨镇冰就笑着摆手道:“什么仕途、高位,这些对我来说已都是过眼云烟。当上总长如何?当不上又如何?我萨某人难道不是我自己了?只要能为国家做点事。尽我这老骨头一把力,就算让我干水手都没问题。方总理当初顾虑不是没有道理,子英老弟坐总长这位置远比我合适,这不!他不是干的不错嘛。”

“萨老将军真是高风亮节!多谢您的理解。”方子达佩服万分地说道,而一旁的刘冠雄也连忙谦虚了几句,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就融洽起来。

稍稍客套几句,萨镇冰主动问起了关于中央海军学校政府的支持力度。听到这个问题,方子达有些差异,按理说这些刘冠雄应该已经和萨镇冰讲过了,但瞧见刘冠雄一脸苦笑的样子,方子达顿时就明白过来,这位老将军是想让自己作一个保证。

当即,方子达不厌其烦地谈了谈他对海军的设想和筹办中央海军学校的目的。并且对于即将到来的德国海军军官、舰只等等也拿出了具体资料交由萨镇冰细看。萨镇冰戴起老花眼镜,手里翻阅着资料,耳中听着方子达的解说,微皱着眉头也不知道是赞同还是反对。

过了许久,方子达终于说完了,而端坐的萨镇冰依旧看着手中资料,而且看得特别仔细,全部看完后又重头至尾再看了一眼,这才合上。

“想不到老夫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我中华海军扬威万里的壮举!子英,想当年巍巍北洋,乘风破浪,坚船利炮东游长崎,震慑日寇朝野,何势其壮哉!可惜甲午一战,数十年心血付诸东流,又何其痛哉!”

刘冠雄默默点头,两人眼中都有晶莹闪动,让方子达在一旁无比感动。

转身看着方子达,萨镇冰突然深深一个鞠躬,方子达大惊连忙伸手搀扶,口中连道不敢。

“方总理,你当得起,这是替当年的北洋将士行的礼!感谢方总理让老夫在今日看到了海军希望,如果老夫有生之日能亲眼目睹我中华强大的海军扬威四方,报当年甲午之仇以洗刷耻辱,别说是区区一鞠躬,就算要老夫这颗项上人头也没有二话。”

“老将军,您言重了,实在是言重了……。”

萨镇冰硬挺着要鞠完这一躬,方子达无法只能侧身让开。

等回起身,萨镇冰斩钉截铁道:“有关海军学校之事老夫担下了,请方总理和子英贤弟放心,只要中央决心不变,三年后我保证交给你们一批优秀的海军军官!”(未完待续。。)

PS:今天周末,工作比较多,祝大家周末快乐!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三十二章 既往不咎

上*海,爱俪园的蒋宅。

这一年多,蒋志清是痛苦并快乐着。

说他痛苦,自从方子达的金融计划实施后,他作为主要执行人每天是忙得四脚朝天,尤其是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成立,方子达联手美国财团组建俄罗斯帝国中央银行,但实际上的金融操作并不在北方,而是摆到了号称东方明珠的上*海。

再加上欧洲大战的结束,由于中国政府在德国大肆收购企业、设备、军工甚至原德国公海舰队的舰只等等,同时招募大批技术人员、中下级军官和科学家来华,这些资本运作同样要通过上*海的渠道转入欧洲,以供杨度调拨。

除了这些外,因为中国政府在欧洲的举动刺激到了日本政府,同作为战胜国的日本眼红万分,在无法从政治上和中国政府立即抢夺利益的时候,日本政府虽然同意日本谈判团的要求调集资金和物资企图从德国等战败国身上大捞一把。但由于日本政府闭关锁国的外汇政策,导致日元已经退出了国际货币市场,而要把国内资金兑换为国际通用货币使用,日本政府也只能通过国家银行和各国协商,或者索性利用现在在日本和上*海的地下外汇市场进行兑换、调动。

这么一来,本就忙忙碌碌的蒋志清就更忙得不可开交了。仅仅2个月的时间,上*海和日本两地的地下外汇市场资金流动量一口气翻了几番,每天都有无数巨额资金在其中流动。作为主要负责人的蒋志清几乎一连几天都呆在办公室亲自盯着这事,连家都没时间回去,这种工作强度一般人根本就受不了,蒋志清怎能不痛苦呢?

可是,在痛苦的同时他也快乐着。资金流动量越大。兑换数额越多,他蒋志清在为中央银行赚取巨额利润的同时也为自己获得了巨大财富。别的不说,就说这2个月里,蒋志清仅仅是提成就足是平常大半年的数额,这还不包括方子达所特意下拨的奖励部分。别说蒋志清了,就连跟着他的上*海滩三大亨和日本关东的那些“地下金融家”们一样美滋滋地吃肉喝汤。瞧着如流水一般哗啦啦淌进口袋的钞票,个个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今天是蒋志清难得回家的日子,倒不是他因为累得吃不消而跑回家休闲休闲,主要是有件事他得和人商议一下,所以下班后他破天荒地准时离开办公室,坐车回了自己的新居。

车进了花园,就有仆人上前帮着拉门,并轻声告诉他客人已经在客厅里等着了。穿着西装,脑袋上开始稀少的头发往后梳得整整齐齐。蒋志清派头十足地手里握着根斯迪克迈步进了大门。

进门后,就隐隐约约听到客厅里的说话声,转过玄关,只见上*海滩三大亨:黄金荣、张啸林和杜月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谈笑风生。

黄金荣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中正在说些什么,张啸林和杜月笙坐在左边的沙发上面,张啸林似乎听到了什么趣事,时不时发出爽朗的哈哈大笑,杜月笙虽然也是面带笑容。但显得文雅多了。

“呵呵,诸位在聊些什么?如此开心呀。”蒋志清人未到声先到。很快就转过玄关出现在三大亨面前,见蒋志清来了,三大亨陆续站起,笑呵呵地同蒋志清打着招呼。

眉头微微一皱,蒋志清这才发现客厅里烟雾腾腾,黄金荣和张啸林手里都夹支雪茄抽得正欢呢。只有杜月笙没有抽烟。

目光往他们手上点着的雪茄一扫,蒋志清略有不悦的脸色立即就恢复了正常,把手中斯迪克递给边上的仆人,在主座的位置上坐下,伸手招呼着三人同坐。

黄金荣是善于察言观色的老狐狸。在蒋志清的目光在他们手上的雪茄微微停留的时候就明白了怎么回事,这蒋志清是烟酒不沾,也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抽烟喝酒,当然除了方子达之外,如果坐在他面前的是方子达,就算把一口烟喷到蒋志清脸上恐怕他也会笑眯眯地大吸一口气再加上赞叹一声“总理好烟,这肯定是古巴货吧……”之类的马屁话。可对于下属或者地位比他低的人,蒋志清是绝对有些刻板的。

借坐下的姿势,黄金荣似乎很自然地在茶几的烟缸内掐灭了刚抽没几口的雪茄。他这个小动作令蒋志清神色稍缓,并很是欣慰地笑了笑。但是张啸林这家伙根本就没眼色,也没兴趣去揣摩蒋志清在想些什么,大大咧咧地坐下后不算,还大吸了口烟,手舞足蹈地说道:“瑞元兄来的正好,刚才我们正在说这一个月来的流水和进帐,乖乖,我老张活了半辈子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赚的生意,当初我们打生打死,提着脑袋干鸦片买卖,这一年赚的居然还没这一个月的多,要不是瑞元兄指点,哪里有我们今天呀,我们有今天,真是多亏瑞元兄了。”

“是呀,是呀!”

黄金荣和杜月笙在一旁也笑着连连点头,瞧着他们这副表情,看来都是乐开怀了。蒋志清虽然没有具体计算过,但也大致知道他们这些日子的获利,的确是他们以前根本就想象不到的巨款。

“呵呵,是你们应该得的,谢我就没这个必要了。”蒋志清很是大方地笑着摆手道:“当初合作的时候就说定了分成比例,你们赚的多是你们的本事,我蒋志清只不过起了个牵线搭桥的作用。当然了,如果你们真心要谢,还是谢谢方总理和杨总裁吧,如果不是他们的规划,哪里有今天的好处呢?”

“这是当然,但要是没有瑞元先生,我们几个也就是上*海滩的小角色罢了,哪里会有今日的风光?”杜月笙就是会说话,当即笑眯眯地把话接了过去,又捧了下蒋志清。

呵呵笑了几声,蒋志清随意问起了他们这几日的工作,和掌握在他们手中地下换汇市场的具体情况。当得知一切都很顺利。没有任何问题的答案后,蒋志清也就彻底放了心。

“瑞元先生,今天您让我们过来是不是有什么需要我们去办的?要是有的话尽管一句话。”杜月笙知道蒋志清特意把他们找来绝对不是谈谈工作,了解情况这么简单,肯定是有什么事要做,闲聊了几句后。他代替其他两人把这问题问了出来。

“这个杜月笙有眼色,值得一交!和黄金荣的老奸巨滑还有张啸林的一身流氓气相比,有机会的话把杜月笙彻底收为己用倒也不错。”蒋志清心中如是琢磨着,脸上带着淡淡笑意,似乎很是随意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这些时候大家不是忙得不可开交么,为了分担工作,减轻些各人的压力,银行总部决定从京城调派一位干将前来上*海。以辅助蒋某人的日常工作。”

蒋志清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但三大亨都不是傻瓜,就连张啸林也从这句话里听到了别样的味道。当即,张啸林就直接问道:“瑞元兄,难道方总理要派人来分你的权?这怎么可以?这里的江山是你蒋瑞元一手一脚带着兄弟们打拼下来的,如今有了成果就要来夺权?方总理这么做也太不上路了,这事我们兄弟几个就头一个不答应,要是有必要。我们非得去京城找方总理为瑞元兄分辨几句!”

“老张,你这话过了呀!”黄金荣眉毛一挑。清清嗓子道:“方总理对瑞元兄弟如何?大家都是瞧在眼里的,如果有猜疑当初怎么会委以重任?何况方总理是能容人之人,要不然也不会成为KMT的党魁和一国总理,他的为人是你能评论的?”

杜月笙并没有说话,而是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静静坐在一边。

蒋志清听了张啸林的话只觉得好笑。这张啸林吃了几天饱饭就成胖子了?居然大言不惭说要去京城找方子达给自己分辨?还说出如此大话,这不笑掉人的大牙么?方子达是什么身份?能见你这么个流氓头子?就是他蒋志清在方子达面前也是大气不敢出一口,毕恭毕敬。这个张啸林,还真是无知者无畏呀。

心里是这么想,可嘴上说的就是另一套。蒋志清笑着摆手制止了他们的谈论。同时也对张啸林对自己的维护表示感谢。接着,他就说起了关于有人要来上*海的情况,其实要来的这人蒋志清也是老相识了,这人就是原中央银行的高管周忱,随着上*海这边的发展迅速,蒋志清以他的能力和精力来说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所以他前些时候特意向方子达提出加强上*海这边人手的建议。本来,他是打算用这方法取得方子达的首肯,然后借用这名义扩大他在中央银行的势力。谁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虽然蒋志清最终得到了这目的,但方子达却以他的要求为由居然把周忱给派了过来担任他的副手。

周忱是谁?他在银行业担任高职的时候蒋志清还在日本士官学校呢,专业方面比蒋志清这个二把刀强多了,足够当他的老师,作为前总理宋教仁的人,周忱失去了前往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中央银行任职的机会,而被方子达找了个理由挂了起来。这一挂就是近一年时间,差一点儿就把周忱给挂得发霉了。要不是后来宋教仁见大势已去主动让位,并且私下替周忱求情的话,恐怕方子达永远都不会起用此人。

不过如今情况不同,周忱无论以前做了些什么,犯了什么错,但这人不能否认毕竟是有能力的难得人才,在眼下的情况,把这种人才弃而不用,方子达也觉得可惜。既然大家把话说开,周忱在宋教仁的陪同下给方子达赔罪,同时保证以后不再出现类型之事,方子达也就既往不咎,开始重新启用此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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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三十三章 上路

重新启用周忱,这也是方子达安抚宋教仁的一步。宋教仁辞职后没多久就以前总理和国务顾问的名义向方子达提出出国考察要求,宋教仁这么做自然有他的深意,既然竞争失败,与其两人相斗不休搞得KMT内部分裂,倒不如主动退让,同时给跟随自己的那些部下找个好出途。

宋教仁以退为进,一是向方子达表明态度,二也是用来换取他的人在仕途的位置。在宋教仁看来,方子达一时顺利并不代表他会一直顺利,中华民国的宪政制度已经确定,方子达作为国务总理和KMT委员长也是有任期的,只要厚积薄发,有朝一日他宋教仁或许会卷土重来,重新登上总理、党魁的宝座。

政治并不是一味针锋相对,政治需要的是协商和妥协,必要的让步在政治家眼里同样是种策略,这也是方子达和宋教仁两人相谈后所做出的妥协结果。在佩服宋教仁拿得起放得下的同时,方子达也未免有些惋惜。假如宋教仁面对的对手不是自己,或许他这么做是最明智的。可惜的是,他方子达绝对不会给他任何机会,按照民国国务总理的任期,他方子达有足足十年时间去带领这个国家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等到任期满,方子达的威望着地位早已根深蒂固,就算重新选举,方子达也有足够把握牢牢控制KMT中央并影响后任总理人选的确定。

当然,这些宋教仁不可能清楚。在同意宋教仁的要求后,方子达很快就借对手退让从而顺利掌握了权利中枢。宋教仁出国前,为了周忱的问题再次找方子达见面,对于周忱这么个身不由己的棋子,方子达很是大度地原谅了他。何况周忱经历那次教训后,应该懂得将来怎么去做,这么个人才不去使用,对国家而言也是种浪费。

蒋志清在上*海的工作的确卓有成效,可蒋志清毕竟不是普通人,在他步步掌握权利的时候。方子达从来没有放松过对他的控制。恰好,这时候蒋志清主动向方子达汇报上*海方面人手紧缺,需要扩大编制。方子达不动声色地就把周忱安置了过去,表面上是为蒋志清解决问题,同时也私下密电蒋志清,让他在上*海帮着监督周忱的工作,以免当初的事重蹈覆辙。其实,方子达这是一箭双雕的手段,把周忱这个在中央银行原本地位、资历都比蒋志清高。而且又是前总理宋教仁的人放到上*海,就是用来牵制蒋志清的,免得他在上*海过于发展势力,造成尾大不掉的结果。另外,金融是方子达最注重的方面,蒋志清作为金融计划一环主要的执行人,没有可靠的监督绝对不行,现在不属于任何一派。只对方子达负责的周忱就是最好人选。

蒋志清是聪明人,当方子达的安排确定后。他心里失望之极,躲在办公室里狠狠抽了自己几个耳光。如果不是他主动向方子达提出建议,怎么会有这样的结果。虽然方子达同意了他的方案,但同时又把周忱给派来了,以后眼皮子底下有这么尊大佛在,他蒋志清还能安稳得了?

要知道。周忱未来前,蒋志清几乎成了方子达在上*海甚至南方的代言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在帮助中央银行获取巨额利润的同时,他蒋志清同样也发了财。而且蒋志清的思想是那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传统观念。发达后的蒋志清可没少把以前的同学、同乡好友之类拉拢过来为己所用,这些人中有些的确有能力有才干,比如陈家兄弟等等,可有些纯粹就是蒋志清为了交情而安置的人员,这些人本事不大捞钱的手段不用教就会,私下里借着中央银行的资源搞老鼠仓、垫贷等等,着实令他们腰包鼓了不少。

说实话,方子达给予蒋志清的实惠是很优厚的,蒋志清同样也对方子达很是负责,他个人从未依靠国家资源为自己获利,因为仅仅方子达给他的分成就足以使得他巨富一方了。但蒋志清这人重交情,重义气,心又软,加上这些日子一直忙忙碌碌,他找来的人员中素质有高有底,有时候往往明明知道下面人搞小动作,想起来招人来臭骂一顿,想不起来也就睁一眼闭一眼,这种情况虽然时间不长,可方子达已经接到了一些消息,这也是他派周忱来的另一个目的。

方子达的命令不能遵从,周忱的到来也是铁板钉钉的,在这种情况下蒋志清也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赶在周忱来之前安置好一切工作,尽量把周忱对自己的影响力压到最小。这个事他蒋志清一个人做不了,和中央银行的同僚合作也不可能,想来想去只有找三大亨商量,毕竟现在上*海、日本的地下外汇市场已成气候,每月的利润和这个编外机构在上*海投行的比重和影响力越占越大,加上三大亨和投行、包括中央银行只不过是合作关系,只要控制住这部门不让周忱插手,他蒋志清依旧是上*海滩第一人。

从思绪中回到现实,蒋志清慢慢把自己所了解的周忱情况说了出来,三大亨默默听着,各人脸上神情微微变化,似乎对这么一个人前来都有所顾虑。

“这么说,这个周忱背景不小呀。”黄金荣皱着眉头想了想,习惯性地从口袋里摸出根雪茄咬在嘴里,但他伸手去拿火柴的时候却又停住了,回过手把雪茄从嘴中取下把玩着,幽幽说了一句。

“背景不小又怎么?没听瑞元兄刚才说的?他可是宋遁初的人,当年还暗中当了二五仔,这才给方总理打入冷宫的。”张啸林不以为然道,哈哈一笑安慰着蒋志清:“我说瑞元老兄,你这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呀。听你这么一说我倒不以为这姓周的能有什么能耐,不就是个重新启用的叛徒么?既然方总理密电让你监视这家伙,那就表示你在方总理眼里还是举足轻重的,来就来吧,以瑞元兄的手段难道还对付不了这么个人?”

“话不是这样说,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杜月笙开口道:“要换成以前满清,大总统就是皇上,掌握国家实权的方总理就是老佛爷了。上位者用人,既有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说法,可同样御下手段讲究的是平衡和牵制。说句实话,这一年多来瑞元先生在上*海的确过于势大,方总理派这么个人过来也是正常的。以小弟来看,瑞元先生大可放心,您在方总理眼里地位还是根深蒂固,这点毫无疑问,这个周忱来上*海只是方总理借此敲打敲打,何况有这么个人在身边也不全是坏事,所谓塞翁失马,焉知福祸?”

蒋志清心中一动,这杜月笙说的不是没道理,这种推断他曾经也考虑过,只不过身在其中一时间无法冷静。经杜月笙这么一讲,一下子心里就舒服多了,微笑着点了点头。

“三位,其实我也是同月笙老弟一样的想法,不过我们现在干得好好的,万一这周忱一来瞎乱搞,这不忙中添乱么?如果只是添乱也就算了,一旦耽搁了大事,我怎么同总理交代?所以,还请三位出手相助,蒋某在此多多谢过了。”说到这,蒋志清居然站了起来,很是诚恳地团团拱手。

“瑞元兄,你说这什么话?别说是这个姓周的,就是再来一个又如何?上*海是我们的上*海!不是他的上*海。这家伙如果规规矩矩拎得清也就算了,要是拎不清,哼!黄浦江可没盖子!”张啸林流氓脾气一阵,一脸狞笑道。

“这可不行!你这么做不是给瑞元先生惹事么?”杜月笙慌忙劝道。

“就是,打打杀杀怎么行?我们现在可都是上等人了,再说这可是总理派来的人,瑞元老弟的助手,要是莫名其妙的出了事谁来承担这责任?我说老张,你可不要给大家惹祸!”黄金荣同样反对张啸林,并且看向他的目光中带着警告。

张啸林不以为然地哈哈大笑,摆手道:“瞧你们说的,难道我老张是这么没脑子的?放心好来,路子矫矫正,大家好做事嘛。”

蒋志清有些哭笑不得,这张啸林还真是惹祸精,虽然经过有些不足,可至少三大亨都表示站在他这边,能达到这个目的蒋志清也就放下了心。

过了没几天,周忱抵达上*海,他作为中央银行特派员担任投行的副总裁。蒋志清就如同见到老友一般热情接待,并且为周忱的到来开了个晚宴为他接风。接风宴上,三大亨一起出席,经历过上次事情的周忱显得低调的很,无论是在蒋志清还是三大亨面前都是满面堆笑,和气异常,见周忱似乎上路的样子,蒋志清心里也是有些得意,等过了些日子,周忱正式接手工作后,蒋志清注意到周忱的确没有和自己夺权的想法,主要负责的还是以内务、行政工作为主,对于蒋志清主管的金融业务只要蒋志清不主动向他询问,平常根本就不插手。

“这家伙,真改性子了?还是……?”半个月后,如临大敌的蒋志清渐渐也就恢复了正常,周忱的所作所为他全看在眼里,一时间甚至觉得自己当初是多想了,这周忱前来难道还真只是方子达让自己监督他而已?并没有其它用意?不过蒋志清也不敢马虎大意,在他严令下,至少周忱来后,他的那些同乡好友捞钱的破事收敛了许多,倒也给投行风气为之一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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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三十四章 视察

上*海的事暂不去说它,有周忱在上*海对蒋志清也是一种监督,他们之间是否争斗,或者说周忱怎么用实际行动再次赢得方子达的信任,这就得看周忱是否有所作为了。

欧洲的谈判还在继续,法国人开出的价码根本无法接受,虽然在协约国其它国家的协调下法国人形式上稍退让了一点,但依旧是德国临时政府所承受不了的。所以说,整个谈判什么时候有结果,这还是遥遥无期。

在谈判过程中,各国也没闲着,尤其是中国人先下手为强,在战败国身上占了不少实惠。紧随中国政府,其它各国也大肆倒卖起战败国资产来,虽然他们不需要德国的基础工业,可能把这些废铜烂铁换成真金白银这事谁不喜欢?

借着这股风,在谈判桌上各国代表道貌岸然,似乎代表正义在讨论对战败国的如何审判。但在谈判桌下,这些代表们摇身一变就成了贪得无厌的商人,手握战败国资源的各国相互大做买卖,整个巴黎仿佛已经成为了国际掮客的乐园。

在这场盛宴中,中国政府取得了辉煌成绩,落后一步的日本政府当然不会甘心,虽然和早就有所准备的中国政府相比,日本人几乎不占任何优势,可在协约国高层,为了牵制中国,还是给予了日本一点好处。

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在中国人嘴边夺得了一点残羹剩饭,日本政府付出的代价也是极大的。由于日元退出国际货币市场,仅仅是把国内日元通过各地下换汇交易这部分就造成20%以上的汇率损失,而且因为日本根本没料到中国人出手会这么快,这么果断,在一方面调集资金的同时还以政府名义向协约国。比如英国、美国贷款,以抢购战败国的工业资源,所以同样也造成实际上的不小损失。

经由这两方面,日本政府这才好不容易才搞到了几家工厂、矿山设施,可付出的代价折算下来没有落到什么实惠,这让日本人在中国人面前耀武扬威攀比的同时。暗地里忍不住摇头叹气,甚至因为这件事,日本内阁已经开始讨论重新开发日本货币市场的提案。

接到情报局关于日本政府在欧洲的报告,方子达忍不住在办公室内哈哈大笑。日本人打肿脸充胖子,在换汇市场损失的部分除去一些费用成本外,其余全流进了中国政府的口袋,而日本人为了和中国政府争夺向英国、美国所贷的款项其实最终落到了中国政府头上,方子达在计划中早就算到了这点,日本人的性格注定他们会这么做。所以从一开始方子达就联同美国财团做好了准备,就等着日本人上勾。

何况,中国政府抢在所有人之前把一些有重要价值的工厂、矿山等设施揽入囊中,日本人后来抢夺的那些东西都是中国政府挑剩下的,就算运回日本国内也同现在日本基础工业水平不相上下,根本起不到太多作用。况且,日本是一个资源贫乏的国家,所有工业都要依靠国外输入资源进行运转。这和拥有广阔国土,丰富矿藏资源的中国相比。其先天不足显而易见。

“杨皙子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和杨永泰笑谈了一阵日本人的“愚蠢”,方子达随口问道。

“估计下个月吧,前些时候电报说皙子兄已经去了汉堡,按照行程他将和这一批德国技术人员一同上船。”杨永泰回答道,言语中透露着对杨度此行的羡慕。这次杨度作为中央银行总裁去欧洲执行方子达的计划可谓大获成功,作为好友的杨永泰既为他高兴。同时也叹息去的人为什么不是自己。

不过,杨永泰心里也清楚,他作为国务院秘书长是方子达的大管家,其地位已经不比杨度来得低,而且他的工作重心也不允许长期离开国内。为方子达处理日常事务,出谋划策,这才是他所要做的一切。

“一来一去,时间真够长的。”方子达苦笑着摇摇头,这个时代的交通还真是不方便,来去欧洲最短也要2个月的时间,而且这还是一路顺利的情况下,假如半道上碰着风浪之类,这时间或许还要更长。

哪里像几十年后,从中国去欧洲或者从欧洲回中国,买上张飞机票坐个十几个小时就能抵达,而如今飞机虽然在欧洲战场上崭露头角,欧洲各国也正式组建了空军,可以这个时代的飞机性能和安全性等等,要想达到方子达所想的那天还很遥远。

想到飞机,方子达猛然就想起了交给陈榥的任务,这时间过去了一年多,也不知道陈榥那边进展怎么样了。

问了问杨永泰近来的工作安排,方子达就起了去陈榥那边视察的念头。想到就做,这是方子达一贯个性,很快他就决定了下来,让杨永泰尽快安排行程。

如今方子达是一国总理,出行不比以往那么轻松。除了行程安排外,还有保密、保卫工作等等,何况他这次是去军事研究基地,这更是需要绝对机密的,所以杨永泰丝毫不敢大意,立即通知陈果夫做好保卫工作预案,并且亲自出马落实一路行程,前前后后折腾了十来天时间,这才把这事给确定下来。

这一日,方子达和往常一般召开了国务会议,会议中主要讨论的是明年的发展问题。由于欧洲大战战胜,中国政府自满清以来所签订的一系列赔款协议基本已经取消,其中英国、法国的赔款由于中国参战原因在中国出兵时就停止支付,虽然欧洲方面最终协议没有签定,可实际上三国已经认定取消了这原来的条约。而同盟国那边,自中国宣战来,这些赔款也就不复存在,至于美国早就在庚子赔款问题上退还给了中国,俄国政府那就更不用说了,苏维挨政权中国本就不承认,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已是中国扶持的,他们只有欠中国哪里还有中国欠他们的说法?而数来数去,也只有日本人还死不要脸地装聋作哑,抱着赔款问题硬是不放。

这么一来,中国的财政情况就好转了许多,再加上中国政府在国内建设和欧洲方面取得的大量好处,明年的发展问题是乐观而又异常重要的。对此,方子达要求各部针对性地做出计划以供参考和落实,同时在会议上严厉指出,一旦有哪个部门对此漫不经心,敷衍了事的话,他作为国务总理必定严惩不怠。

会议最后,方子达还正式宣布任命岑春煊为国家监督部部长,这个部门内部成立反贪污委员会、审查委员会、防止委员会和地区委员会等机构,以“公平、公正、公开”为原则,全力监督各级官员,防止贪污腐化和政府公信力下降,以打造一个清廉、高效的官员团体。

这个任命就像是一颗炸弹,把所有内阁成员都炸得晕头转向。各人面面相觑,谁都说不出话来,而且在此投票中无论谁心中有所不满,但还是乖乖地投了赞成票,得到了内阁全员通过。

就此,国家监督部正式成立,这个部门虽然不属于内阁各部,但它直接向国务院负责,并且拥有监察各部的权利。何况这第一任部长岑春煊大名鼎鼎,早在前清就疾恶如仇,有官屠的美誉。民国建立后,在方子达的推荐下岑春煊在东南沿海发达地区同样担任监察职责,使得在中央推行鼓励、发展工商的同时保持了地方政府的清廉、高效,其功劳方子达一直记在心里,这次把他推上这个舞台方子达的用意很是明显,那就是要用这把刀彻底建立起整个国家各级政府的监督、约束制度。

会议结束,方子达留岑春煊谈了近一小时,直到岑春煊带着兴奋精神抖擞的离开后,他这才在杨永泰的安排下从国务院办公室的侧门悄悄离开。半小时后,方子达在火车站经保密通道登上了特挂的车厢,神不知鬼不觉得离开了京城,一路向西南而去。

第二天,火车进入山西境内,抵达太*原时方子达并没下车,杨永泰早就安排好了,方子达和护卫的车厢在太*原中转重新挂机头转专列离开,等到第三天火车离开山西境地到了陕西地,这天中午方子达刚刚用完午饭,杨永泰就来报道,再过一小时他们就将抵达目的地榆林。

“这么快?我本以为还得再坐一夜呢。”方子达有些意外地看了看车窗外,随着火车行驶,窗外的黄土地一片片地飞速往后掠过。

“这还都是总理您的英明,这些年来在您支持下交通部的铁路筑造可谓一日千里,说实话,要在几年从京城到榆林不仅得坐几日的火车,甚至还得中途转站换车,其中的折腾不用提了。而现在已经好得多了,除了在太*原中转了下,基本是一路平坦。”杨永泰笑眯眯地说道,把手里的白毛巾递给方子达。

点头表示谢意,接过毛巾擦了一把,方子达也笑道:“这倒不错,看来交通部还是做的很好的,也不枉我每年这么多拨款下去……。”

杨永泰闲聊着,很快车抵达了榆林,当列车缓缓入站的时候,方子达从车窗内看见陈榥和他的人在站台那边早已翘首以待了。(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三十五章 地下基地

方子达抵达的车站是一个军用站,虽然这地方周围近百里没什么居民,可为了保证安全陈榥还是调动了一连士兵对车站进行戒严。

当专列缓缓停下,陈榥带着人快步上前,守候在车厢外。不多时,车厢门打开,先下车的是方子达的侍卫长张虎臣,只见他一丝不苟地先确认车厢外安全后,这才守在车厢门口让方子达下车。

“辛苦你了乐书,等久了吧?”

踏下列车,方子达笑容满面地向前伸出手,陈榥快步上前双手紧握:“总理能来视察是我们的荣幸,谈何辛苦不辛苦。”

呵呵一笑,方子达仔细打量着陈榥,他们之间已快有一年没见了,和一年前相比,陈榥显得更瘦了些,而且肤色有些苍白,不过精神依旧抖擞,看起来似乎还算不错。

“把你往这人迹罕至的地方丢了这么多日子,你不会埋怨我吧?”方子达和陈榥是老朋友了,两人之间也没多少客套,礼节后打趣问道。

“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这里虽然偏僻了些,但物资条件一律不缺,怎么会埋怨?”陈榥笑呵呵地回答道。

方子达又问候了一下他夫人和孩子的情况,当得知所有研究人员的家属都集中在基地附近的家属区,作为基地最高负责人的陈榥也不例外。方子达不由得感叹,对这些为中国军工作出贡献的研究人员及其家属而表示感谢。

寒暄了几句,陈榥为方子达介绍了一同来接站的同事,这些人中有的方子达曾经见过,有的是第一次见面,这些人都是基地的核心和骨干力量,方子达和蔼地一一同他们握手。同时关心和勉励几句。

接着,由陈榥陪同,方子达上了来接自己的专车,张虎臣作为侍卫长坐在前排,方子达和陈榥坐在后排,在轻谈声中驶出了车站往北而去。杨永泰和其余人各自上了另外车。十几辆大大小小的车辆排成车队,在渺无人迹公路上掀起了滚滚尘烟。

“乐书,我给你个命令。”看了看车窗外一眼望不到头的黄土地,方子达转过头对身边的陈榥道。

“您请说。”陈榥以为方子达有要紧事,微微坐直身子聆听。

“以后无论是谁,就算是我再过来,也只需基地派行政人员迎接,你,包括今天的这些技术人员绝对不允许同时出现在这种场合。”方子达有些严峻地说道。陈榥脸上的微笑顿时一僵,神态显得有些不自然。

拍拍他的手,方子达放缓口气道:“乐书呀,你们是国家的财富,也是国家的未来,你和这些技术人员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在我心里,你们任何一个人都顶得上一个整编师的价值。虽然这地方的保卫工作容易做,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旦出什么事怎么办?我损失不起啊!”

听到这话,陈榥心中的不悦瞬间即逝,取而代之的只有无比感激和惭愧。其实基地成员的重要性在一开始方子达就和陈榥讲过,在方子达眼里,人才比任何物资都重要,有人才在国家才有希望。一旦没了人才,基地的实力再强也是建在沙上的浮塔。

为了迎接方子达第一次来此视察工作,陈榥一时间大意破坏了当初自己定下的规定,方子达的批评他感到无比惭愧,当即连连点头。表示批评的对,的确是自己失误,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情况。

接着,方子达为了避免陈榥尴尬也就不再提了,转而询问起基地的情况来。这一年多,方子达只是大致了解了些,但从来没有深入调查过,因为他对陈榥很是信任,相信把基地交给他绝对没问题。

谈到基地,陈榥就眉飞色舞起来,在车上为方子达介绍起基地的具体情况。整个基地占地270平方公里,大致面积等于26%的崇明岛,这还不加上位于基地西北方向的几个山头,如果包揽进去的话,一共有300平方公里左右。

基地的南面的是生活区,占地面积18平方公里左右,经这一年多时间的建设,这个生活区已成了一个小型城镇,主要局面是基地的技术人员、工作人员、管理行政人员、后勤等等家属居住,当然也有一部分军官家属和警卫部队同样驻扎在这里。

基地北面是基地的核心区,一共分为军械区、冶金研究所、动力研究所、制造所、飞机研究所和行政区六大区域。其占地面积最大的是军械区和飞机研究所,足足占据了整个基地50%的区域。

顾名思义,军械所主要是研究各类轻重军械,如枪支、弹药试生产、火炮、装甲车、坦克等等。冶金研究所和动力研究所是整个基地的研究核心区域,为其它几个部门提供材料和发动机的研制,飞机研究所主攻飞机,包括战斗机、轰炸机和运输机,行政区是管理人员所在区域,六大区域以星型分布,管理区在最中央,各区域之间修筑了公路和坚毅铁轨进行连接,虽然从兴建到现在仅仅只有一年多的时间,可在陈榥的努力下已经初具规模。

车行近一个小时,一片低矮的建筑出现在公路的另一边,等车队通过两道关口,方子达这才看清了先抵达的生活区面貌。

和如今的中国城市不同,这片生活区建造的别具一格,一式的二层楼房林立在主道的两侧,商店和住宅位置很有讲究,走在街上的行人、士兵各行其道,当车队驶过时,众人停下脚步平静地目送车队从身边而过,而没有其他城市中那些惊讶或者诧异感。

一时间,方子达仿佛以为自己又穿越了时空,来到了几十年后的时代。直到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他才欣慰地笑了。

过了生活区,再往前开了十来分钟,就进入了核心区域。这里的警戒比前面可要严厉许多。仅仅是关口就有数道之多,而且有些地方还拉上了电网以防止外人闯入。

和生活区相比,核心区域除远远能看见的几幢房子和一片兵营外,其余地方都是平坦的荒地。不过方子达并没感到意外,因为他早就知道几大核心区域主要建筑都不在地上,而是藏在地下。为了保密和绝对安全。在基地建立之前方子达就提出了建立地下基地的要求,为此陈榥还有过异议,要知道在地下建立基地这无论是工程难度还是资金耗费都是极大的,可在方子达的坚持,这个方案最终还是确定下来。为此,仅仅是一年之间,方子达就给基地拨款1700万,这笔巨资是严格保密的,并没有走财政渠道。要知道以如今国家年收入相比,这笔款项已占了极高比例。

车队终于抵达了行政区,进入行政楼之前,方子达站在台阶上回首望着四周,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由于前面在车内的批评,到达目的地后,陈榥就让众人离去,除留下几位行政人员陪同外。其他技术人员都回到了自己应该在的岗位。

“总理,先去会议室听取下报告。然后用过晚餐好好休息一日,明天在逐一视察怎么样?”陈榥征求方子达的建议,方子达看了看表,如今是下午三点十分,西北的太阳落山晚,现在还是阳光明媚。

“不用了。报告什么的随时随地都可以听,最近的区域是哪里?我们先过去瞧瞧吧?”

“这……好,请跟我来。”陈榥稍一迟疑就答应了下来,几人进入行政楼,通过行政楼的内部电梯往下抵达基地的真正核心部分。整个基地地区下面已经打得四通八达。虽然许多地方还在建设,可其一路上宏伟的景象惊得陪同方子达一起前来的杨永泰目瞪口呆。

地下三十米,从电梯出来后陈榥亲自开了辆轨道车带着方子达经通道往前,不多时就到了一个关口,过关后前面就是军械区,这是一片很大的空间,有无数工作人员忙忙碌碌,周围还有不少士兵或站立守卫,或者四处巡逻。

首先经过的是轻武器研究车间,这里摆放着全世界所有轻型武器,包括手枪、步枪、机枪等等步兵装备,琳琅满目让人应接不暇。其中,方子达也看见了国防军所装备的枪械,甚至掷弹筒等等武器,在这些武器前,不少研究人员一边拆卸一边用各种工具测绘数据,有几个封闭通道内,还不断传来阵阵枪声,根据陈榥的介绍是工作人员在试射以确定这些枪械的性能和使用优劣情况。

走着走着,方子达眼前猛然一亮,快步向一旁走去,一张大桌上摆着几把和普通步枪完全不同的枪械,一个年轻人正聚精会神地摆弄着其中一把。

“维拉型、MP18?还有芝加哥打字机?乐书,你哪里搞来的这些好家伙?我怎么不知道?”方子达有些惊喜地问道。

“呵呵,当然是通过关系弄的。搞这些东西可不容易,要不是欧洲大战结束还不一定能搞得全呢。对了,你说芝加哥打字机是什么东西?”陈榥有些好奇地问。

“哦,就是M1919式,这可是好东西呀,美国人才刚刚正式投入生产吧?我记得上次去美国也只不过听美国人稍稍提了一提。”方子达指着汤普森冲锋枪笑道,并没去解释他称呼这位芝加哥打字机的由来,因为如今这款枪还没被芝加哥黑帮大肆使用,对于这个口误方子达刻意回避了过去。

陈榥也没追问,只是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接着又笑道:“说起这款,还得亏得你呀,不是你帮忙怎么能搞到美国人新生产出来的武器?”

“我?”方子达一愣,想了想又笑了起来,要不是陈榥他还忘记了,的确在半年前陈榥递交了份申请给自己,要求在研制枪械中寻找各国新型武器的样本,为此方子达给美国财团那边打了个招呼,之后就让他们自己去协调了,估计这些东西就是陈榥用这种方式搞到的。(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三十六章 好苗子

冲锋枪实际分为冲锋枪和突击步枪两种,但在中国由于翻译原因把它只译成了冲锋枪,或者按照其形状称之为“花机关枪”。

冲锋枪的出现是在欧洲大战前后,由于战壕、铁丝网战术导致的战场的僵持,各国为了以供部队在突破敌方阵地中加强火力,所以陆续研制了这种手枪和步枪之间火力比较凶猛的单兵武器——冲锋枪。

早期的冲锋枪异常简陋,第一款面世的冲锋枪是由意大利枪械师列维利设计发明的维拉型,该枪为双管,使用并发射9毫米手枪弹,射速居然高达3000发/分,但因为其实在太笨重,加上后座力太大导致精度极差,并不适合单兵使用,所以这款冲锋枪从实际上来说是一款失败产品,直到1918年的德国人设计的MP18出现后,这才开始真正有了实际意义上的冲锋枪。

说起来,如果历史未改变的话,在欧洲战争结束后,中国军队是世界上头一支大量开始装备冲锋枪的部队。但由于一些军阀的能力限制,这种武器对其使用主要以军事主官的卫队为主,其用途也仅仅是用于防守和突围火力,这种使用方法极大限制了冲锋枪在战场上的运用,所以并未发挥太大作用。

在方子达和陈榥停下脚步,在对这些冲锋枪讨论的时候,正在拆装并作记录的年轻人并没发觉身后站着重要人物,而是聚精会神地忙碌着。

“小伙子,忙什么呢?”方子达走前几步,看着他正摆弄着拆下的击发装置,手中还夹着支铅笔,摆在面前的几张纸上记得密密麻麻全是符号。

“还能干嘛。记录数据呗。”这眉清目秀的年轻人文文弱弱,瞧起来似乎才20左右,忙活着手里的工作头也不回地回答道。

“呵呵,你觉得这些枪怎么样?”方子达抬手阻拦了身边陈榥意图上前的步伐,对于这年轻人的态度毫不以为然,而是依旧笑问。

“实在不怎么样。”年轻人眼皮都不抬地说道。

“哦。那你说说,为什么不怎么样?这些可是西方各国的新式武器呀。”方子达扬扬眉毛,有些好奇地问。

“新式倒新式,可要说它们的作用的确不行,这种枪械从设计来看是用于增强单兵火力用的,其主要目的无非两种,一是持续火力,二是突击火力。可是你来看看,这几款。比如维拉型和法国人的这款,其持续火力的确保证了,可由于携带子弹和结构原因,它的体积和重量实在不适合单兵使用,而且精度太差射击距离又短,又不能当机枪使用,设计也太复杂,不方便保养和实际运用。这款德国人的MP18的重量上是减轻不少。但同样也有精度和设计上的问题,太复杂的设计不适合批量生产。而且在战场保养、生存上来看也不适合,要知道一旦在战争中战士手中的枪出了点问题打不响,无论你拿的武器再先进也是烧火棍,这等于在把士兵推入绝境。”

这年轻人侃侃而谈,最后又拿起了M1919式,也就是芝加哥打字机。摇头叹道:“说起来,这些枪里面也就属这款性能最好,它使用的是11.42毫米大威力手枪弹,威力大,射速均衡可适应近战。但可惜是同样也有质量大,结构复杂、后座力大和精度低的毛病。而且这款枪如果仿造起来成本太昂贵,小批量的装备还行,如果要对部队大批量换装绝对不适合我国军队。”

“那么你觉得我们国家应该适合那款?”方子达微微点头,试探着问了一句。

“不是适合那款,而是那两款合适。”不料年轻人居然这样回答,不仅是方子达觉得奇怪,就连陈榥也好奇地竖起了耳朵。

“其实这种枪的前景我还是很看好的,整体设计思路是正确的,但是西方国家的设计师在设计中既要增强单兵火力的情况下又要保持持续火力就有些想当然了,就和我们中国人长说的一句话‘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一样。依我看,应该按照各国的思路制造两款类似武器,一款作为步枪的加强版,也就是把现在的自动步枪和这种枪结合起来,以供普通士兵使用。这种枪要保持原来步枪的射程、精度,同时增强它的持续火力弱点,所以它将使用步枪子弹。另外再研制一款用于纯粹在近战使用的冲锋枪,在保持高射速的情况下减少后座力,继续增强它的精度,这款将用小口径手枪子弹作为供弹。当然,这两款枪的设计还有一个共同前提,那就是设计结构必须简单,战场使用性可靠,造价也必须低廉……。”

方子达听了两眼顿时一亮,暗暗赞好,陈榥在一旁也微微点头表示赞同,这个年轻人从制服款式和年龄来看应该属于军械区的普通人员,想不到他对枪械方面居然还有这样的见解,要不是方子达今天留意到并询问了几句,陈榥差一点儿就错过一个人才。

没有再打搅这年轻人的工作,方子达和陈榥等人悄悄离去,继续往前。接着他又参观了属于军械区的其它几个部门,并在陈榥陪同下试用了几款仿造的新型手枪、步枪,随后才回了行政区。

“刚才碰上的那年轻人不错,叫什么名字?”回到办公室,方子达让杨永泰等人先去休息,他在办公室内单独和陈榥聊了几句,随后就问到前面碰上的年轻人。

在方子达参观过程中,陈榥已经找人打听了这年轻人的情况,当即回答道:“他叫徐茂才,今年19岁,他父亲是以前巩县兵工厂的老技师,因为基地建立后,还没正式投入生产的巩县兵工厂和基地合并,徐茂才一家就成了基地的技术工人。现在徐茂才主要工作是担任测绘和数据统计方面,据了解这年轻人聪明好学,很是不错。”

“巩县兵工厂,怪不得……。”方子达恍然大悟,这个巩县兵工厂说起来还是他岳父袁世凯筹建的,当年招募不了不少德国军械专家,集中了一大批国内有经验的军工技师,投入巨资试图把它打造成一个北洋直接掌握下的新型军工企业。后来因为方子达接手军工,为了整合需要就把巩县兵工厂交给了陈榥来打理,后来又因为基地的计划实施,经过考虑就把巩县兵工厂所有技术人员并入了基地,同时取消了巩县兵工厂编制。

“这年轻人很有想法,乐书,你好好培养培养,说不定几年后这又是一个陈乐书。”方子达很是难得夸赞道,要知道徐茂才的想法虽然有些简单和想当然,可他的整体思路方向是正确的,按照冲锋枪、突击步枪的历史发展来看,的确入徐茂才所设想的差不多。对于这么个很好的军工苗子,方子达当然要栽培一下,同陈榥这么交代也是为了如此。

陈榥当然明白方子达的想法,对于徐茂才的表现他也十分满意,甚至在方子达之前就琢磨着有收他为徒的想法了,方子达这么交代,他就立刻下了决心,决定好好培养徐茂才,甚至将来或许能成为自己的接班人。

不过他们谁都没想到,徐茂才这个年轻人如果不是历史改变的话,在多年后将是亲手设计出中国经典步枪——中正式步枪的主要技术人员。而如今,他的命运已经发生了变化,或许在这个时代,他的成就要比历史上更大。

休息一日,第二天方子达兴致勃勃地继续视察工作。接下来的几日里,他几乎走遍了整个基地,对于第二代火箭炮的研制、多种用途的地雷研制、装甲车、坦克和飞机研制都进行了详细了解和视察。虽然整个基地现在还未完全建好,许多区域投入的部分仅仅是计划中的一小半,可基地的成绩是喜人的,方子达相信用不了几年时间,这里就将成为中国军工的摇篮,从而给中国军事力量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然,对于陈榥在陪同中所提出的一些要求和建议,方子达基本给予满足。尤其是一些重工业的缺乏导致基地许多研究无法深入进行,有些方面只能暂时建立在理论上。这些情况,在不久后的几大工业城市建立起就会得到改变,而且方子达对陈榥承诺,会尽力调些来华的德国军工专家过来工作,以取长补短,加快进度。

前前后后在基地呆了五天,方子达终于要离开了。离开之前,他站在行政楼的楼顶眺望着整个基地,看着苍茫大地心中忍不住有一股油然而生的自豪感。这里是他亲手建立起来的军工基地,短短一年多来日新月异,估计再过些时日就将到收获的日子,只不过可惜的是由于中国科技水平原因,内心中一直耿耿于怀的“种蘑菇”计划依旧无法施行,不过他相信不远的将来,另一个比这更重要,更机密的基地也会在这片土地上兴建起来。(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三十七章 血案

悄无声息地离开基地,方子达搭乘专列返京。当他到达山西太*原转车的时候,静待在车厢内闭目养神的方子达猛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抬眼望去,半小时前刚下车去协调中转的杨永泰急匆匆地跑了回来,神色中带着一丝紧张。

“出事了,总理。”见到方子达望着自己,杨永泰稍稍按捺了下心情,快步走到跟前俯声说道。

“什么事?”方子达很是奇怪地反问,杨永泰也算是经历过风浪的人,按理说不应该如此失态,难道是他离开这些日子京城出了问题?但不应该呀,离京前他早就做好了安排,如果出大事在基地就应该接到消息了。

杨永泰在方子达耳边说了几句话,听着听着方子达猛然坐了起来,目光紧盯着他惊问:“这是确实消息?不会搞错吧?”

“千真万确!刚前我下车时接到蒋瑞元急电转发的消息,就是昨天晚上刚发生的事。”

“最新情况怎么样?”方子达连忙追问。

“谭人凤身中七枪当场惨死,邵元冲被打中肺部受了重伤,就戴季陶还算幸运只擦破了点皮,现在上*海那边几乎乱成一锅粥了……。”

“查出来了没?这谁干的?”方子达的脸色异常难看,谭人凤、邵元冲和戴季陶都是后来投靠自己的原革命党人,虽然三人中只有戴季陶因为第一个投靠再加上蒋志清的关系得到了方子达的重用,现在担任KMT的秘书工作,协助自己处理党内工作和进行政治研究。但谭人凤、邵元冲两人虽然没有公职,可也属于方子达的人,并且去年还利用他们手中的笔杆子为自己做了不少事。如今这三人居然一死两伤,这件事简直骇人听闻。要知道自二次革命后整个上*海的黑道已经被方子达前前后后梳理了一遍,接着又有蒋志清坐镇,联合了上*海滩三大亨直接掌握了上*海的地下势力,在这种情况下居然会有这种恶性案件发生,实在令人惊愕。

“上*海警备司令部、上*海警察局,包括蒋瑞元那边都已经在派人查了。接到消息后安全局上*海分局也第一时间插了手,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传来。”

方子达站起身在车厢内来回笃步,过了会儿毅然转身说道:“立即给南*京的第八集团军发报,让第八集团军派两个团进驻上*海维护治安,再让陈祖焘亲自出马走一趟,告诉他无论用什么手段,必须在最快时间内给我找到凶手!”

飞快地记下方子达的命令,杨永泰急急下车发电报去了。等杨永泰走后,方子达紧皱眉头心中乱成一团。这个案件对他来说异常敏感,一是遇刺的三人都是原革命党成员,二是这三人都是投靠自己的,三是居然在上*海这种地方发生这种案件。这三点联系在一起,令方子达感觉到阵阵烦躁不安,如果不能尽快破获此案,以后说不定还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到时候刺杀成风。政府一直推行的宪政和法律就等于成了一纸空文,还会给整个社会带来恐慌。

抽了几口烟。这才令自己的心情渐渐平静。方子达开始思索究竟会是谁干的这种事,如果是孙文还在,他或许第一时间会想到孙文出的手,可是孙文早就死了呀。难道是孙文的余孽?就如当初在青*岛发生的那场刺杀暗一般?这倒也不是没这个可能性。假如不是的话,那又会是谁出的手呢?一时间好几个名字在方子达脑海中闪过,可最终都无法确认究竟会是谁。再者如果是自己的仇人话,应该第一步针对的是他方子达,怎么又会向这三人动手?难道是打算敲山震虎?给自己个颜色看看?

一时间方子达还是没想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对方刺杀他们究竟是报复还是其他目的。直到方子达回到京城后的第二天,上*海那边终于传来了消息。经过各方调查核实,这场血案的主谋是原辛亥革命时期的合肥革命军总司令,社会党党员王亚樵。

“王亚樵?”听到这个名字方子达不由得一愣,这人可是大名鼎鼎,在方子达印象中可是号称刺杀之王的斧头帮帮主。当然,由于历史的改变,原本成立的斧头帮并没在上海出现,而王亚樵此人在民国成立后就销声匿迹,根本不知道去了哪里。

正因为这样,方子达在琢磨究竟是谁出手的时候根本就没想到王亚樵,可如今无论是目击证人和所有证据都指向了他,这个勘查结果应该是正确的。可王亚樵和谭人凤、邵元冲和戴季陶三人没什么交际,更谈不上恩怨,他又怎么会对他们下手呢?难道背后有人指使不成?

在方子达曾经读过的民国小说和看过的电视、电影中,王亚樵一直都是以正面人物形象出现,疾恶如仇,有强烈的爱国热情。看着面前的电报内容,方子达脑袋里有些乱了,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究竟怎么回事。

不过无论如何是什么原因,既然已经查到了凶手那么缉补王亚樵归案是现在的首要任务。为此,方子达命令上*海方面封锁一切海运、陆路通道,全城抓捕王亚樵,只有抓到了凶手,政府才能给全社会一个交代。

“娘西匹!王九光猪油蒙了心,敢对老子的兄弟下手,找出他来非扒了他皮不可!”上*海的蒋公馆,蒋志清在客厅里跳脚大骂,戴季陶脸色灰暗地坐在沙发上,一条胳膊还用纱部吊在脖子间,而坐在另一边的是个相貌堂堂的年轻人,此人就是安全局的陈果夫。

骂了几句,蒋志清这才气呼呼地坐回位置,对戴季陶安慰道:“传贤你尽管放心,总理已经下令全城抓捕王九光了,现在整个上*海外有第八集团军的2个团围成铁筒,内有警备司令部和警察局的警察,还有黄金荣他们的几千徒子徒孙,这些加起来足足有数万多人,就算王九光是孙猴子变的也躲不了多久,到时候抓到这小子,兄弟给你报仇!”

戴季陶并没有什么高兴,反而苦笑无奈地摇了摇头:“报仇什么的就不用说了,王九光这案子已经惊动了总理,抓到人肯定是送入京城处置,想来以总理手段绝对不会让他好过。只不过……这事我到现在还奇怪,我和谭、邵两位和王九光远无怨近无仇,他怎么会下这种毒手?再说了,据说当年王九光穷困之时谭石屏还救济过他,可他这次出手第一个杀的就是谭石屏,可怜谭石屏被打得和血葫芦一般,要不是兄弟我跑得快,恐怕也和他一样了。”

说到这,戴季陶似乎回想起了当初的情景,身躯忍不住微微颤抖,看来他是给这一幕吓坏了,直到如今还在阵阵后怕中。(未完待续。。)

PS:今天有事要处理,就这么点了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三十八章 愤青王九光

“该死的,怎么这么快?”

上*海外白渡桥北,公共租界的北区,靠近苏州河的一片仓库,王亚樵现在就藏在这里。自前几日干了票大的后,他带着几个徒弟躲在其中一间仓库的隔楼一直没出去,按照本来的计划,是打算在这先藏些日子,等到外面风声过后再想办法从水路悄悄离开上*海。可没想到,这个血案发生后仅仅才过了几个小时,整个上*海就被围得水泄不通,外面警察四处搜寻,警备司令部的人马也出动了,而且前日从南*京调动过来的大批部队也接管了上*海通往各处的路口,盘查异常严格,说是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也不为过,在这种情况下要想再安安稳稳地离开上*海简直比登天还难。

这个时候,王亚樵心里有些后悔了,早知这样当初就应该立即离开。他根本没想到政府的搜寻力度会如此之强,决心如此之大,不过同时心里也有些自得和欣慰,正因为事实如此,他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师傅,现在连黄金荣、张啸林、杜月笙也没闲着,他们几个的徒子徒孙在外面像发了疯一样到处打听咱们下落,现在该怎么办?”王亚樵的徒弟王山甫一脸忧色地问道,边上另外两个徒弟也用期盼的目光看着他。

“上*海滩三大亨?哼哼!”冷笑一声,端坐在桌前的王亚樵两根手指捏着酒杯抬手一饮而尽,把酒杯在桌上重重一放:“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三大亨?简直就是笑话!他们难道以为人多就能把我王亚樵怎么样?等以后空出手来,非得给这三个人点颜色瞧瞧不可。”

“师傅说的是!师傅您老号称江淮大侠,威名赫赫,生平怕过谁?再说当初您老人家担任合肥革命军总司令的时候。黄金荣才是个小小华探长,张啸林和杜月笙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呢,三大亨算什么东西?他们给师傅您提鞋都不配。”徒弟黎海涛接过王亚樵的话大拍马屁,一手提起酒壶帮着空杯中斟满。

“哈哈哈!说的不错!”王亚樵很是受用地仰天大笑三声,抬手又喝了一杯:“老子参加革命的时候杜月笙这小赤佬也不知道卖没卖烂水果呢。只不过机缘巧合,他们三个才走到了今天。什么三大亨,在我眼里就是堆狗屎,捏死他们就和捏死几个臭虫差不多……。”

“师傅无敌!师傅威武!”

一连阵的马屁此起彼伏,王亚樵就如三伏天喝了冰水一般舒坦,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独自乐了一会儿,他面孔突然一板,说道:“臭虫多了也是个麻烦事,而且外面的风声越来越紧,这个地方也不是久留之地……。”

把脑袋一歪。冲着年龄最小的徒弟顾阿毛道:“阿毛,你家在上*海,还有青帮弟子的身份,外面知道你和我关系的人不多,几个人里也就你可以安全走动。这样,你马上出去找一下蔡老大,让他尽快安排一条船送我们离开。”

顾阿毛是个16岁的少年,个子不高文文弱弱的。但眼睛中闪烁着一种和年龄不相符的成熟和精明。听到王亚樵吩咐他连忙答应一声,起身就去安排了。

喝完酒。用了点饭,王亚樵把另外两个徒弟打发到楼下守着,自己双手枕着脑袋躺到了床板上,虽有些酒意可他并没睡着,而是琢磨着之后的安排。

这次出手,王亚樵事先做了精心策划。而整个经过也算顺利。当他打听到可靠消息,得知戴季陶三人在酒楼聚会的时候就化妆带着徒弟埋伏在附近了。等这三人一露头,王亚樵双手握着枪牌撸子上前就左右开弓,谭人凤首当其冲被当场打死,邵元冲中了两枪也倒在血泊中。只有走在最后面的戴季陶反应快,枪声一响他掉头就跑,虽然冲着背影开了几枪,可究竟打没打中要害王亚樵自己也不晓得。

前前后后一瞬间也就一二分钟的时间,子弹一打完王亚樵就离开了现场,用最快速度消失在人流之中。

“谭石屏,你不要怪我!谁让你走错了路呢……。”

嘴里喃喃念叨着,三人中和王亚樵有交情的只有谭人凤,他也是王亚樵第一个照顾的目标,邵元冲和戴季陶究竟是死是活王亚樵不敢肯定,可是谭人凤百分百死透了,在要害处中了这么多枪就是神仙也活不下来,王亚樵清晰地记得谭人凤中枪后那种惊恐、不解、绝望的复杂表情。

杀这三人,王亚樵一点都没觉得自己做错什么,在他看来这三人都是革命的叛徒,社会的败类、人渣!他王亚樵是替天行道!为社会清除渣滓,为国家铲除毒瘤。这种人死不足惜,假如再有一次的话,他还得杀,杀杀杀杀杀!只有这样才能令整个中国恢复清明。

王亚樵是一个信奉暴力至上的人,当年辛亥革命他作为合肥革命军总司令带领起义,为了国家和清政府战斗到最后一息,合肥革命军失败后,王亚樵在逃亡过程中就算流离失所生活困难也没出卖自己的尊严,一直严守底线,情愿当码头工人也没有投靠北洋政府,心里期盼着有朝一日再能为国出力。

民国建立后,王亚樵兴奋不能自己,那一日他用身上仅有的钱去买了两斤劣酒,在屋里把自己给灌得酕醄大醉,放声高歌又哭又笑,以庆贺国家走向了新生。可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又让他的希望逐渐破密,KMT分裂、孙文出走、二次革命失败、宋教仁组阁、中日局部战争、欧洲大战、孙文遇刺身亡、宋教仁辞职、方子达内阁成立……。这些事让王亚樵对这社会越来越绝望,在他看来这个国家非但没有走向新生,反而在另一条路上越滑越远,尤其是孙文的死和宋教仁的去职,更让王亚樵痛恨政府及其走狗,尤其是谭人凤这几个没有风骨,卖友求荣的卑鄙文人更是不耻。在那时候,王亚樵就下了决心,准备以暗杀手段来实现他心目中真正的理想社会。

说起来,王亚樵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和暴力份子的奇怪结合,他的思维只以他的好恶来决定。换而言之,他是一个彻底的“愤青”,而且还是说做就做,以行动来证明自己的可怕“愤青”。

时间过的很快,一转眼天色就渐渐暗了下来。出去办事的顾阿毛赶在天黑前悄悄回到了这里,他告诉王亚樵已经联系好了蔡老大,不过因为现在各关口查的太严,从苏州河走根本不可能,蔡老大建议等后天后的夜里从黄浦江出去,然后用补给的方式在十六铺码头悄悄上开往日本的船。

“去日本?”王亚樵皱着眉头问。

“蔡老大说现在只有坐东洋人的船才安全,码头那边肯定是不能直接去的,晚上从江面小船悄悄爬上去,蔡老大都安排好了,到时候船上会有人接应。等船到日本一切就安全了,到时候师傅您是再搭船回来还是去其它地方都没问题。”顾阿毛的记性不错,把蔡老大的意思表达的很明白。

“日本人……。”王亚樵有些迟疑,他对日本人的感观一直不怎么样,不过仔细想想蔡老大的这办法还的确是个唯一的办法,外面的风声这么紧,正常渠道肯定是不能用了,这里虽然暂时安全但也不能多呆,鬼知道三大亨的手下什么时候会摸到这地方来,一旦被发现就全完了。

“行,你去告诉蔡老大,我答应了,这事就有劳他了,只要我王亚樵能顺利离开,以后必有报答。”

“是师傅。”顾阿毛连连点头,但脚下纹丝不动。

“怎么还不去?”王亚樵诧异道。

“师傅……这个……。”顾阿毛青涩地笑笑,手指作了个捻钞票的姿势。

“册那!”王亚樵顿时破口大骂:“亏得当年我帮过蔡老大,这家伙居然现在要和我谈价钱……。”

“师傅,蔡老大也难,他那边好办,关键是日本人方面的打点……。”顾阿毛压低声音劝道。

“多少?”忍着口怒气,王亚樵问。

顾阿毛说了个数,王亚樵差一点儿就跳了起来,瞪着眼珠子就骂:“这么多?怎么不去抢?”

“师傅,这是蔡老大说的,我可……。”顾阿毛忐忑不安地缩了缩脑袋。

“和你没关系……。”摆摆手,王亚樵想了想,一咬牙走到床铺前从枕头下掏出个布袋数了数里面的银元,可数来数去还是不够数,他索性伸手怀中把当年当革命军司令的怀表拿了出来,和银元放在一起递给了顾阿毛。

“全在这里了,给蔡老大吧。”

“知道师傅……。”顾阿毛伸手去接,可王亚樵一缩手接了个空。

“阿毛,给师傅带句话给蔡老大,告诉他,我的钱不是好拿的,要是不上路骗了老子,自然有办法讨回来。不管他找的是东洋人还是西洋人,就是孙猴子找来,我王亚樵说到做到!”王亚樵脸色森然,浑身散发着一股杀气,顾阿毛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连连点头。(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三十九章 偷渡

二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外面盘查的越来越严,就在昨天王亚樵藏身的仓库也迎来了警察,幸好对方只是例行公事,再加上仓库管事认识领头的警长偷偷塞了点钱,这才没发觉他们藏身的阁楼。

王亚樵清楚的知道,自己这个地方也不再安全了。昨天这一幕只是幸运,万一下次带队的是个负责的警察,王亚樵绝对会被他们发现行踪。当然,王亚樵不认为仅仅凭几个警察就能抓得住自己,以他的身手和腰里插着的两把撸子,冲出重围并不太难。可跑出去又如何?若大的一个上*海一旦自己行踪暴露哪里还有藏身之处。所以今天一大早王亚樵就把顾阿毛给打发了出去,以确定今晚行程的安排。

带着一丝焦虑,直等到中午时分,顾阿毛这才跑了回来。他告诉王亚樵一切都没问题,蔡老大已经准备好了船,只等天黑后行动。

王亚樵这才放下心来,让顾阿毛下去和王山甫、黎海涛去做准备工作,而他继续呆在阁楼里静静等待夜色的到来。

等待的时间过的总是那么慢,一分一秒,太阳终于慢吞吞地落了山,和三个徒弟一起用了晚饭,王亚樵难得没有喝酒,扒了两大碗饭后把筷子往桌上一搁。

“阿毛,时间差不多了,到外面去瞧瞧。”

“知道,师傅您稍等。”顾阿毛点头答应,连忙跑了下去。

“东西都收拾好了?”王亚樵对另外两个徒弟问道。

两人连连点头,拿起了搁在一旁的包袱示意。

微皱了下眉头,王亚樵凝声道:“路线你们两个都知道了,我就不再多说了。不过今天我们跑路或许一帆风顺,也可能凶多吉少。日本人!这帮小矮子从来不是能信任的家伙,所以等会都给我提着神。放机灵些,万一有什么不对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办。”

“放心吧师傅,小日本要是规规矩矩也就算了,要不然,哼!我们的家伙也不是吃素的!”黎海涛拍拍腰里插着的撸子,王山甫更是发出阵冷笑。

“好!”王亚樵露出丝欣慰的笑容,这两个徒弟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虽然身手暂时还及不上自己,可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何况他们三人有四把枪。只要路上小心,就算有问题也可以一搏。

说了几句话,顾阿毛从外面回来了,压低着声音告诉王亚樵蔡老大的船已经靠在仓库后墙的水道边的。

“走!”背起包袱,王亚樵带着三个徒弟下了阁楼。先小心翼翼地探望着四周有无异动,直确认安全后才借着月光贴着墙藏在阴影里悄悄地出了仓库。从后门出去没多远就是苏州河了。一艘小船无声无息地停泊在转角的河道边。王亚樵并没有马上上前。而是给顾阿毛和王山甫使个了眼色,这两人会意地一前一后小跑过去,不过久就又跑了回来。

“没问题师傅。”

松了口气,王亚樵觉得自己有些紧张了,这些年大风大浪他什么没经历过?今天怎么了?反而变得如此小心谨慎,难道还真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小?藏在暗处打量四周的时候。王亚樵就能肯定周围没有埋伏,但他依旧还是让徒弟先去看看。自嘲地摇摇脑袋,王亚樵带着徒弟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径直往小船那边走去。

“钱老板?”

“是我,你是蔡老大的人?”

“是是是。您请上船,小心些,船小容易晃。”船老大一瞧就是个很普通的船民,确认了对方是自己要接的人后他咧嘴就笑了起来,还特意伸手要搀扶王亚樵。

“不必了。”拒绝了对方的好意,王亚樵一抬腿,身子矫健地就跳上了船,这艘小船只轻轻往下一沉连晃也没怎么晃,露的这一手让船老大佩服不已。

紧随其后的是王山甫,接着是黎海涛,等顾阿毛也准备上船时,王亚樵抬手阻止了他。

“阿毛,你就不用去了。”

“师傅……可是我……。”顾阿毛一愣。

“回家吧,回家吧……听师傅的话,等以后……师傅会再来找你的……。”向顾阿毛摆了摆手,王亚樵也不多话,就示意船大老可以开船了。

船老大手里的杆子熟练地往岸上一撑,小船一荡就往河中央飘去,接着船老大站在船头左右一点,在月色中这艘小船无声无息地往东走了。

眼睁睁瞧着王亚樵离开,顾阿毛心里百感交际,他楞楞地站在原处一动不动,直到再也瞧不见那船的影子。

夜很静,身边除了哗哗的水声外,只有苏州河南边的外滩方向传来隐隐约约的喧闹。两个徒弟进了船舱,王亚樵坐在船头,双手自然地放在膝上,面对着在船尾划桨的船老大。别看他这姿势悠闲,其实是有讲究的,一旦周围有情况发生,或者说船老大有对自己不利的举动,他都能第一时间拔出枪来。

从苏州河到黄浦江并不远,过了外白渡桥就是黄浦江了。当小船过桥时候王亚樵特别紧张,因为此时他能清晰地听见桥上行人走动和车辆驶过的声音。还好,一切顺利,谁都没注意桥下这艘静悄悄入江的小船,等到船进了江面,慢慢离桥越远时,王亚樵才松了口气。

和苏州河相比,江面风大得多,紧了紧身上的大衣,王亚樵眺望着远处停泊在江面的船只,和这些船相比,他们的小船就和在大象边的蚂蚁一般,显得如此微小。

“钱老板,阿拉要绕一下,直接过去不太好。”船老大突然开口向王亚樵说了一句话,并抬手向灯火通明的外滩那边指了指。

点点头,王亚樵明白船老大的意思,示意一切按照他的来。接着他侧过身子,只用余光继续监视船老大的举动,把主要精力放到了四周。

宽阔的江面看起来似乎不远,可实际大的很。何况他们的小船只是靠船老大一人划动,再加上为了避免麻烦还在江面绕了个圈,所以这一路足足用了两个小时时间。终于,先特意晃到对岸方向,接着才从浦东往十六铺走的小船渐渐靠上了目标。这是一艘很大的客轮,深灰色的船体在黑夜中瞧上去和小山一般,船停泊在码头的泊位上,离着码头还有稍远的距离。

小船借着客轮的船体掩护一点点接近,不多久就到了离客轮十多米的距离。这时候,船老大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进了船舱拿出盏油灯来举得高高得,左右划了三个圈。

不多时,王亚樵看见一团漆黑的甲板上也同样亮起了盏灯,和船老大一般划了三个圈,接着又很快熄灭了。

“呵呵。钱老板,接你的人知道了。马上你就可以上船了。”船老大笑呵呵地解释了一句。王亚樵微微一笑,心里彻底放了心,这一路都很顺利,看来蔡老大所言不虚,的确全安排好了。

很快,一条绳梯从甲板放下。船老大驾驶着小船小心靠近,等到了绳梯下后一把抓住,把船停得稳稳的。

这时候,两个徒弟也出来了。看着面前的绳梯都高兴异常,但王亚樵还是留了个心眼,让徒弟先上去探探路。

王山甫打头阵,接着是黎海涛,两人手脚灵活地一会功夫就爬上了甲板,不多久上面就传来了安全的暗号。至此,王亚樵回过身,冲着船老大拱了拱手:“如此,多谢了!给蔡老大带个好,就说我必有厚报!”

“钱老板……你太客气……太客气……。”船老大哪里经过这种事?慌忙双手连摆表示受不起。

也不去管船老大,王亚樵一手抓着绳梯右脚一蹬,刷刷刷几下就上去了,见王亚樵上了大船,船老大也就划着小船原路返回,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

前前后后也就一分多钟,等双脚落在甲板上后,王亚樵这才看见自己的两个徒弟和一个穿着普通船员制服的年轻人已经等着他了。

“钱老板?”

“是我!”

“请跟我来……。”对方的口音里中文明显带着别扭,一听就不是中国人的腔,看来这个船员就是蔡老大所说的日本人。

三人跟着船员穿过甲板,随后又从楼梯下到了下面的仓位,接着又过了几条走廊,弯弯曲曲好一会儿终于来到一处地方。

“非常抱歉钱老板,这是提供给轮机工的休息室,由于情况特殊只能让您和您的朋友暂时住在这里。等船出海后,我会为各位另行安排。”对方带着歉意道,还冲着王亚樵一鞠躬。

“这地方可以了,麻烦您了。”王亚樵看着推开的房间,里面的确够小的,除了张床铺外基本没多少活动空间。不过现在这情况这种安排已经不错了,再困难的地方他也呆过,所以也不在意这种条件。

因为地方小,所以三人是分开的三个房间,不过离得都不远。但等王亚樵准备进屋时,对方突然又鞠了一躬,同时说道:“对不起,钱老板。船上有船上的规定,如果你们身上带有武器的话还请先交给我保管。”

王亚樵瞳孔一缩,冷笑着反问道:“如果我打算继续携带呢?”

“真是不好意思,这是船上的规定,我实在不好破坏。假如钱老板您不愿意遵守的话,那我也只能无能为力了。”对方依旧彬彬有礼,可王亚樵也听出了他话外的意思。

歪着脑袋想了想,王亚樵终于还是交出了武器,就连两个徒弟的枪也交给对方。毕竟人都已经在对方船上了,四把枪也派不上什么用处,一旦闹翻反而对自己没什么好处。

接过枪,对方连连道谢,嘴上说着客气话离开了。等人走后,王亚樵招呼着徒弟各自进了舱室,关上了门。

在狭小的舱室内坐了一会儿,王亚樵就躺在了窗上,看着雪白的天花板楞楞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轻轻的敲门声,王亚樵一个翻身坐起来,紧张地喝问:“谁!”

“钱老板,给您送点开水和吃的……。”外面传来刚才那船员的声音,王亚樵笑着摇摇头自觉紧张过度,起身就开了舱门。

“王先生,我们终于见面了!”舱门一打开,一个陌生的声音猛然响起,当王亚樵看清楚面前一切时,整个人都呆住了。(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四十章 内鬼

“号外!号外!轰动一时的血案破获!”

“号外!号外!凶手曾经参加过辛亥革命!”

“号外!号外!据消息灵通人士透露,凶手和死者有个人仇怨,主要谋杀动机是因为钱财原因反目成仇。”

“号外!号外!官方宣布将进行公开审判……。”

一连串的喊声传遍上*海的大街小巷,王亚樵落网后第二天,官方就正式向外宣布前段日子发生的街头血案经各方努力已破获,主谋及其帮凶已全部落网。

由于这个案件影响太大,死者、伤者身份敏感,再加上案发后政府作出了迅速反应,不仅动用了所有能在上*海动用的军警力量,甚至还调动南*京的驻军配合,就连上*海的各帮派人士也没闲着,到处找寻线索。所以,整个上*海一时间人心惶惶,有些身份和有钱人连出门都要带着保镖,直至官方宣布血案破获,凶手归案后,这才让所有人全松了口气。

“还是祖焘了得,这出手就不凡呀!说说,你是怎么抓到王九光的?”蒋公馆,得知王亚樵落网后,蒋志清是高兴得手舞足蹈,别看他前些时候一副怒气冲冲,恨不得把王亚樵生剥活吞的样子,实际上蒋志清心里也吓得不轻。

戴季陶等人遇险一死二伤,保不齐这事也会落在自己头上。王亚樵是什么人,蒋志清当然清楚,这可是个标准的亡命之徒,心狠手辣什么事干不出来?为此他也加强了自己的保安工作,进进出出总要带着一大帮人,直到昨夜陈果夫传信给他,说是王亚樵和他的两个徒弟已经落网。蒋志清才觉得彻底安全了。

陈果夫受方子达之命赶来上*海协助破获此案,可他到达后并没有像上*海警察局和警备司令部的人到处找寻王亚樵的下落,反而每天无所事事地在各处转着,甚至有时候还会跑到蒋志清这边喝茶聊天,一呆就是大半天的时间。

安全局是一个新建立的机构,在上*海虽然设立了分部,但人员包括陈果夫带过的人加起来也不足30人。以蒋志清看,陈果夫要靠这么点人手把王亚樵给找出来简直比登天还难,为了这事,他甚至暗暗考虑万一黄金荣他们打听到了王亚樵的消息。就把这功劳交给陈果夫,让他能在方子达面前交差。要知道毕竟陈果夫是他推荐的人,如果这件案子上没有任何功劳的话,他蒋志清脸上也无光。

可谁想到,陈果夫不声不响就抓到了王亚樵。这消息传来后蒋志清第一时间还以为是陈果夫开玩笑呢,直再三确认后他才又惊又喜。同时也异常好奇陈果夫究竟是怎么抓到人的。

第二天一早。蒋志清就派人请陈果夫过来,可直等到中午时分,一脸倦色的陈果夫才出现。见着人,蒋志清二话不说就拉着先是大赞一通,接着就追问是怎么抓到的人。不仅是蒋志清,作为血案的当事人戴季陶也对此异常关注。在一旁竖起了耳朵。

“说起来还多亏当年特工处打下的基础好,我们安全局管的就是这种事,要说维持治安,破获小偷小摸的案子我们肯定不如警察。但找个人,只要他还在这个区域,安全局自然有办法把人给挖出来。至于怎么找,怎么挖,这个因为工作机密原因,瑞元兄,我就不方便直言了。”陈果夫淡淡一笑,带着歉意拱了拱手。

蒋志清一愣,神色转眼就恢复了平常。

“呵呵,这是当然,这是当然,安全局嘛,有些事说出来就不安全了,来来来,祖焘你一夜没睡吧?坐下先喝口水。”

不再去追究细节,蒋志清拉着陈果夫在沙发上坐下,亲自倒了杯水给他。

道了声谢,端起水润了润嗓子,陈果夫点头道:“忙了一整夜,要说这王九光还真是人物,如果不是用了些手段的话,抓他太不容易了。”

“是呀,是呀。对了祖焘,王九光交代了没有?他为何要干这事?”蒋志清顺着问道,戴季陶也连忙追问,直到现在他都莫名其妙,他和王亚樵可从来没有恩怨,这回差一点儿就死在王亚樵手里,这个原因要是搞不明白戴季陶连觉都睡不安稳。

陈果夫苦笑着道:“交代?哪里这么容易,不过这个事王九光倒没隐瞒,抓到后不久就直说了,其实他干这案子的原因是……。”

陈果夫慢慢把王亚樵干这票的原因讲了出来,随着他的述说,蒋志清和戴季陶两人听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最后傻愣着面面相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这原因?”戴季陶有些怀疑地问。

“是!”陈果夫点点头。

“娘西匹!”蒋志清眉毛一竖,拍着桌子就骂起了娘:“这王九光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就这事杀人?这……这算个屁事啊!再说孙文都死了这么久,他怎么死的明明就是日本人动的手脚,关传贤他们什么事?何况如今国家一统,政府实施宪政,他王九光再有什么不满可以去法院嘛!”

蒋志清越骂越是上火,脸色通红,为王亚樵这种无法无天的行为极力痛斥。其实他心里是一阵阵后怕,如果按照王亚樵的这种理论,他蒋志清也是目标之一,要知道当年他可是跟着陈其美的,而陈其美又是孙文的手下大将,幸好前些时候自己小心,要不然稀里糊涂也中几枪,他蒋志清不是当糊涂鬼了?

“对了,既然案子动机搞清楚了,那祖焘你怎么说王九光还没全部交代?”戴季陶的心思可比蒋志清细得多,对于这个答案同样胸闷之极,可转而他又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回忆起刚才陈果夫说的话,连忙又问了句。

陈果夫想了想,解释道:“以王九光自己说的动机来分析,他的确是这么想的。但是我总觉得这案子不是表面这么简单,按理说要杀人,为什么不在当初就进行,而选在如今这时候?所以这案子还有点蹊跷,恐怕有其它内幕在里面。”

陈果夫这话让蒋志清和戴季陶有些恍然大悟,的确如此,要知道他们投靠方子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当初孙文还在日本逍遥呢,就算孙文被日本人干掉,这到现在也有一年多了,他王亚樵当时不干现在才出手,有些不符合这人的性格呀。

“今天同二位说的只限于我们三人,如果不是瑞元兄和传贤兄的身份,这些我是绝对不会向外透露的,所以也请二位不要外传。”陈果夫拿起茶盏一口喝完,起身叮嘱道。

蒋志清他们连连点头,表示不会和第四人说起这事,见陈果夫要离开,蒋志清亲自送他出去,出门时候悄声问了句对王亚樵的审讯工作怎么安排。

“就这个案子来说已经案情分明了,接下来是继续由安全局管还是移交司法,这个得等京里的消息,估计这两天就会有答复吧。瑞元兄,我得先赶回去了,那边的事还得我盯着。”

“好,那你一路小心。”蒋志清点点头,送了陈果夫出门,转回客厅时脑海中还回响着他的那些话,摇摇头,苦笑叹了口,他怎么都没想到,这案子居然会是这种原因。

陈果夫出了蒋公馆,门口的车早已等着了,上车后司机一言不发地载着他远去,坐在车里,陈果夫用手指揉揉两边的太阳穴,从昨天到今天,已30多小时他没休息了,要说抓到王亚樵对陈果夫来讲也是侥幸,说起来还真是要靠当初特工处的基础,如果不是一个意外,哪里有这么容易引王亚樵入网。

车很快行出了市区,来到西郊的一处僻静地方。这里是警备区司令部在西郊的一处训练场,当王亚樵入网后,为了安全起见陈果夫就把人带到了这里。

高高的围墙,外面还有士兵站岗守卫,里面除了空荡荡的训练场外,只有一片独立的建筑。这个地方关人是极好的,就算王亚樵有本事从建筑里跑出来,他也无法在岗捎的监视下安全穿越空旷的训练场地。

车进了里面,直接开到建筑门口,陈果夫下车后早就守在外面的两个安全局特工迎了上来。

“没什么情况吧?”

“局座放心,一切正常。”一个特工连忙答道。

点点头,示意他们提高警惕,陈果夫直接进了门,穿过走廊前面就是他的临时办公室,进办公室后先招来询问人员问了问王亚樵的情况,当听到一切还和他走之前一样的时候,陈果夫微微皱起了眉头,开口道:“继续疲劳审讯,争取在二天内让他说出一切。”

“放心吧局座,他就是铁人,这二天也绝对熬不过去。”主持审讯的是一个矮个子特工,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样子多像教师而不是特工。对于原特工处发明的疲劳审讯方式,他可是专业人士,别看王亚樵现在嘴硬,恐怕用不了多久连三岁时候干了些什么都得一五一时地讲出来。

“注意分寸,去吧。”打发了那人离开,陈果夫想了想拿起电话和电话那头说了些话,过了十几分钟,门口传来敲门声,说了声进来,一个特工推门而入说是人带到了,示意把人带进来,对方闪过身,一直藏在他身后的一个少年露出了身影。

“局座,顾顺章前来报道!”(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四十一章 老朋友

顾顺章,哦,也就是王亚樵最小的徒弟顾阿毛,此时顾阿毛穿着身笔挺的学生装站在陈果夫面前,平时零乱的短发也抹了层发腊,看起来就和个富家子弟的学生差不多。

说起顾阿毛的情况,这还得推到当年的特工处。在方子达让周元良成立特工处时,周元良就在各地发展了一大批为特工处服务的三教九流人员,这些人员并不直属特工处,而是属于外围人员,主要用来打听各方面消息,以掌握各种信息。这些人其实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人服务,因为周元良为了掩饰在各地开设了一些商行、店铺等作为窗口,所以就算这些人露出马脚,外人也只以为是一些生意人在打听消息,而不会联想到大名鼎鼎的特工处去。

特工处拆分后,周元良的主要情报工作转而向外,所以就把这些散布在各处的网络移交给了安全局。陈果夫接手后对这个网络并没太过重视,他新官上任主要精力摆在了安全局内部人员结构和框架建立上,这个事只是让下面人按照以前的惯例继续进行,轻轻摆在了一边。

谁想到,在陈果夫刚把安全局整合起来,还没等他做出下一步工作安排的时候,突然上*海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当他接到方子达的命令带人赶到上*海,一路上绞尽脑汁琢磨着怎么处理这个案子,在没有丝毫头绪的情况下,陈果夫突然想起了这条线,反正死马当活马医,要不仅靠他这么几个人根本就派不上什么用处,所以抵达上*海后陈果夫就启用了这条线,试图用这方法找寻王亚樵的下落。

瞎猫抓死老鼠,就连陈果夫也没料到几天后还真有消息传来。当得知已经有王亚樵下落的时候,陈果夫是又惊又喜简直不敢相信。说起来也是巧,王亚樵的小徒弟顾阿毛恰恰就是外围人员之一,这个从贫民区出来的穷小子从小就不安分,不过他头脑灵活,又能说会道。经人介绍入了青帮,当了个小混混。接着又机缘巧合成了王亚樵的徒弟,同时因为生活所迫干起了“包打听”的勾当,恰好被当时的特工处招募成了外围人员。

当然,顾阿毛当了外围人员后并不晓得自己在为谁服务,只以为背后是个有钱有势的老板或者黑道小头领之类的。直到王亚樵做下血案后,当通过渠道得知自己的幕后老板在疯狂地找寻王亚樵下落时,顾阿毛心里顿时起了别样的心思。

要说顾阿毛一开始就打算出卖王亚樵倒也不是,刚开始顾阿毛只不过想卖点半真半假的消息捞几个钱花花。毕竟王亚樵对他不错,作为徒弟的顾阿毛还没丧心病狂到翻脸就把师傅给卖掉的地步。可是当他试探地和上线联系时候,一个意外让他改变了当初的想法,因为陈果夫的迫不及待的原因,上线稍稍透露出了些内幕,而顾阿毛有是一个很机灵又有想法的年轻人,当他得知幕后居然有着政府背景的时候他就忍不住琢磨了起来。

如今在上*海,像他这样的穷小子没有十万也有一万。要想混出头根本就不是那么容易。毕竟杜月笙只有一个,大多数穷小子这一辈子能够在帮派里混个小头头就很不错。往往绝大多数人混到老还是最低层的混混。

青帮讲究资历,顾阿毛在青帮的辈份低的很,上面也没有势力的老头子,跟着王亚樵虽说长了点见识,也学了不少东西,可王亚樵这个案子一干。再想出头鬼知道是那一年,弄不好还得受到牵连。所以,一心想往上爬的顾阿毛每日都在琢磨着什么时候会有机遇落到自己脑袋上,而当他得知这个情况后,心里顿时就活络了起来。

不过顾阿毛也不是刚刚出道的愣头青。在没搞明白究竟之前他绝对不会把自己的底牌打出来,试探着向上线询问,等确定此事是真后,顾阿毛终于下了决心,在王亚樵打发自己去联系蔡老大的时候直接找到上线要求和能真正说得上话的人谈。

对于这要求上线当然不肯,可由于顾阿毛的坚持,并且信誓旦旦说如果想抓到人必须让他见上面的大老板,要不然他一句话也不会说,而且只要他一定时间不出现,王亚樵就会再次销声匿迹,无论你们在上*海怎么翻天覆地也绝对找不到他。

上线见顾阿毛说得这么认真倒也不敢怠慢,赶紧就上报给了上级,不多时这信息就到陈果夫手里,得知情况的陈果夫考虑后决定派手下干将直接接触顾阿毛,以试探这情况的真假。

很快,试探结果就反馈过来,当得知顾阿毛确实是王亚樵的徒弟,同时也从侧面证实了顾阿毛和王亚樵的师徒关系后,陈果夫立即就决定用再大代价也要得到王亚樵的下落,并开出了极其优厚的条件。

得知自己面对的人真实身份后,顾阿毛先是一阵晕眩,随即而来的就是抑制不住的兴奋。这对他来说这简直就是天赐良机,这辈子是不是能出人投地就靠这个机会了。聪明的顾阿毛并没有选择对方提出的金钱酬劳,反而主动要求成为组织正式成员。陈果夫得知这情况后忍不住有些诧异,同时也对顾阿毛这个年轻人产生了好奇心。不多久,陈果夫下令手下答应了顾阿毛的要求,并且当场就为他办理了正式加入安全局的手续。在办理过程中,安全局的人询问顾阿毛的大名时,顾阿毛就自己起了个顾顺章的大号,从而顾顺章就正式成了安全局的在编特工人员。

之后,顾阿毛全盘托出了王亚樵的情况,但在安全局考虑是不是立即调动人手抓捕王亚樵的时候,顾阿毛却提出了另个建议。

王亚樵身手高强,而且还携带武器,身边还有两个忠心耿耿的徒弟,这三人在一起以安全局的人手恐怕不一定能顺利抓到人,一旦被王亚樵逃脱就前功尽弃。要想再找到他下落就比登天还难了。所以,最了解王亚樵的顾阿毛就提出了引蛇出洞,送君入瓮的妙计。让急于逃离上*海的王亚樵乖乖地跟着自己的计划走,一步步落入陷阱中。

陈果夫稍稍考虑就同意了这个建议,不过对于计划的施行他还必须周密策划。而在这时候,顾阿毛又提出了借用船头蔡老大的名义来做这事。反正王亚樵已经把这事交了他来办,正好李代桃僵,保管王亚樵落入网中。

对于顾阿毛这计策所有安全局的人顿时刮目相看,同时也心中暗惊,这顾阿毛小小年龄居然如此滴水不漏,还真是干特工的料啊!很快,这方案就得到了陈果夫的认可,一张大网悄无声息地慢慢张开。为了不让王亚樵有怀疑,顾阿毛还特意打着蔡老大的旗号敲诈了王亚樵一笔。接着又调动几个警察在附近走马观花盘查一番,这也是逼迫王亚樵走入陷阱的一步。

至于船头蔡老大,在计划开始就被安全局给悄悄控制起来,以免走露消息。所以整个计划王亚樵从头至尾都没感觉到不对之处,等他上了那艘“日本”客轮时,其实已经注定他的下场了。

立下大功的顾阿毛被陈果夫点名表扬,并且准备这次把他带回京城接受正式培训。这么个天生的特工苗子一但培养成才,将来必有大用。所以王亚樵被捕后顾阿毛也搬进了这里。只不过暂时没有露面,以免在审讯结果出来之前刺激到王亚樵等人。

把顾阿毛找来。陈果夫是有事要问,等人来后他挥挥手示意带顾阿毛来的人先出去,接着指着一旁的椅子让顾阿毛坐下。

“根据王九光目前交代,他搞暗杀的原因是觉得对方三人都是背叛革命的叛徒,所以杀之而后快。对于这个说法,你是怎么看的?”

“回局座!”顾阿毛连忙站起。陈果夫压压手示意他坐下说,顾阿毛这才小心翼翼地坐了回去。

“回局座……王九光这人性格冲动,容易头脑发热,而且嫉恶如仇,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经常酒后破口大骂各界人士。说这些人全是败类,衣冠禽兽,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要替天行道,还中国一个清白世界。所以说,王九光干出这样的事一点都不希奇,他就是这样的人!”

顾阿毛斩钉截铁地说道,陈果夫静静听着,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难道王亚樵犯下血案还真是这原因?

“不过……。”

“不过什么?”突然,顾阿毛口风一转又说道,陈果夫连忙追问。

底眉顺眼的顾阿毛有些迟疑,想了想才道:“一个多月前,有两个人和王九光见了一面,还在一起呆了几天,我记得就是他们走后不久,王九光这才决心动手的,这两件事虽然表面看起来没什么牵连,但我觉得或许有点关系。”

“有这样的事?”陈果夫顿时提起了精神,直问道:“这两人是谁?”

“这……卑职的确不知道,卑职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两人,而且他们来的时候戴着帽子,卑职也没看清楚脸。但卑职确认他们和王九光肯定是老朋友,熟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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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读者留言说海战中出现护卫舰有问题,这个应该是没问题的,其实在16世纪就出现护卫舰概念了,在日俄战争时双方都有护卫舰出现,只不过当时的护卫舰和现代导弹护卫舰概念完全不同,只一种小型舰只.

至于登陆舰,这个的确是个错误,应该改成登陆用的舰只,感谢读者朋友的指出!以后会在这方面多多注意.(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四十二章 人来了

顾阿毛所说的事令陈果夫精神一振,如果事情是真的话,那么王亚樵的行为很可能是如自己所猜测的那般另有内幕,为了证实这点,陈果夫立即让审讯人员针对这个情况反复询问,以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足足三天时间,王亚樵的确不是普通人,反复的疲劳审讯能抗这么久是安全局甚至它的前身特工处从筹建以来有史第一个,一般人能抗二天就很不容易了,但王亚樵居然足足顶了三天,可想而知他的意志和精神是多少坚强。

但再强的人终究还是人,食人间烟火,有生老病死,王亚樵终究还是屈服了,说出了所有的事。当最终口供送到陈果夫面前,陈果夫越看越皱眉头,过了许久他抬头向人问道:“这份口供你能保证属实?”

“应该……。”

不等对方说完,陈果夫沉下脸来:“我不要听应该、可能、也许这种废话。”

“是是是……。”对方连忙改口道:“以王九光的状态和反复询问的核对结果比较,这份口供的真实性很强,绝对没有问题。”

“嗯……你去吧……。”挥了挥手,打发来人离开。陈果夫继续阅读已经看过一遍的口供,并紧紧皱起了眉头。

根据王亚樵的交代,一月多前的确有人来拜访他,并且接触了几日。这两人中一人是王亚樵的老朋友徐统雄,另外一个居然是陈少白,自孙文在日本遇刺后,革命党烟消云散,徐、陈二人不知下落,据说是心灰意冷出洋去了。谁想到这两人会突然出现在上*海而且找到了王亚樵。

不过根据王亚樵的口供描述。徐统雄和陈少白来找他只不过是叙旧而已,三人虽然聊了许多往事,也对孙文的死感到惋惜和对刺杀者无比的痛恨,又大骂了那些脱离革命党投靠政府的原革命党员。但王亚樵一口咬定,无论是徐统雄还是陈少白都没让他去刺杀戴季陶等人,所以这个案子完全是他个人的行为。和徐、陈二人无关。

事情就真这么巧合么?陈果夫绝对不会相信的。徐统雄和陈少白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在这种时候出现,难道仅仅是找王亚樵叙旧?要知道他们两人都是政府的通缉犯,东躲西藏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冒着风险跑上*海来找王亚樵聊天?而且王亚樵这人的性格众所周知,根本就是一个容易冲动的家伙,虽然徐统雄和陈少白没有直接参与此案,但只需要在接触之时旁敲侧击地说上些话,恐怕王亚樵的心里就种下了包袱的种子。

很快。陈果夫就决定立即追查徐统雄和陈少白的下落,彻底搞清楚这案子的真相。就在这个时候,中央的命令下来了,方子达经过考虑决定把王亚樵移交司法,以谋杀罪名公开审判,至于他的两个徒弟作为同案犯一并处理。安全局对于这案子的口供、证据等等同时和犯人一起移交,但在同时方子达也指示陈果夫继续调查此案的幕后情况,直接向他负责。

法律方面定罪是毫无疑问的。无论是直接证据、旁证还是人证,甚至是口供。都可以证明王亚樵就是血案的真凶。这个案子闹得沸沸扬扬,必须尽快给各界一个交代。而且后续的工作已不再需要王亚樵配合,所以让安全局尽快移交司法,给社会一个交代,以维护社会稳定是政府需要看到的一幕。

接到命令陈果夫不敢怠慢,反正从王亚樵嘴里该挖的也挖的差不多了。人交出去也不影响之后的调查。

王亚樵的案子太大,上*海地方法院的审判资格不够,但直接押往京城由于路途遥远也不安全,所以司法部决定从高级法院派人过来在上*海进行审判,所以这个临时关押点就不合适了。为了保证安全,经过交接,安全局把人交给了驻军和上*海警察局联合接手,把王亚樵单独送往龙华军事基地进行关押。

处理完这些事,陈果夫留下部分人继续在上*海追查徐统雄和陈少白的下落,必须搞清楚他们两人在一月前的行踪和所接触的所有人。之后,他坐火车北上赶回了京城,直接向方子达汇报此案经过。

几天后,京城的国务院,方子达在办公室抽了个时间接见了陈果夫听取汇报,当听完陈果夫对此案前后的调查和推论后,方子达一时间陷入了沉思,许久都没说话。

大致情况通过电报方子达已有了解,可因为电报毕竟说不清楚,而且因为保密陈果夫在电报里也没说清楚具体的内幕,只不过提了提还有些方面需要继续调查。直到今日,方子达才听明白所有前因后果,这个结果让他很是惊讶,他没想到革命党烟消云散后居然还有人在掀风搅浪,而且其中一个还是大名鼎鼎的陈少白。

抬眼看了下毕恭毕敬的陈果夫,方子达有些感慨这人才就是人才,金子在哪里都能发光,陈果夫在后世大名鼎鼎果然名不虚传。

“就按你的思路去查吧,如果必要的话可以向情报局要求配合,我会和周元良打招呼的。”

“谢谢总理……。”陈果夫忍住内心的兴奋连忙应道,要知道和情报局还有周元良相比,他的安全局总是低了一头,一是他们之间的职位和身份,周元良是方子达的心腹老人,而且又是情报局局长,他陈果夫半道出家只是新人,职位也仅仅是个副局长。何况,无论是情报局还是安全局,其前身都是特工处,作为曾经掌握特工处的周元良的影响力也不是陈果夫能比拟的,情报局的资源更是远远多于安全局,在汇报前陈果夫还担心方子达听完汇报后会让他把这案子移交给情报局,谁想到方子达居然要求继续由自己负责,并且还能调动情报局的资源为安全局作配合,这表示在这案子中他陈果夫的能力已经被方子达认可了。

陈果夫走后,方子达独自琢磨了一会儿,这事还真是扑朔迷离,要搞明白经过也只有等陈果夫查个水落石出才能知道了。不过在陈果夫汇报过程中,方子达听到顾阿毛的名字后心里阵阵惊愕,他万万没想到顾阿毛这人也会冒出来,至于此人加入安全局究竟是好还是坏,方子达自己也不清楚,只有有待慢慢考查再看,所以他对于顾阿毛也没任何表态,全权交给陈果夫处理。

陈果夫回京后没几天时间,第一批从欧洲过来的人员就抵达了中国。对于这些技术工人、军人、工程师和科学家的安置工作中国政府早就做好了准备,可就算这样也让各方面忙忙碌碌折腾了好些天。

中国自满清以来就向外派出留学生,其中有公派也有私人留学,这些留学生中分为三类,最大一类是以留日学生为主。尤其是甲午战争后,日本战胜中国取得胜利,为了学习战胜国的经验,再加上中日一衣带水交通便利,所以前往日本东渡的留学生比比皆是,这些人里在内阁就有几位,比如外交总长曹汝霖等。其二,是留学美国的留美学生,用庚子赔款资助留学生是美国当年的国策,而且这批留学生中大多都是出于名校,和水平参差不齐的留日学生相比这些人是精英中的精英,但因为某些原因,这些人大多只担任技术方面的研究工作,加上人数比不上留日学生,在政府中比重并不高,内阁中也仅仅只有一位,那就是交通部的梁敦彦。

除了以上两系,还有一系是留欧学生。留欧学生分为两种,一种是满清时期洋务运动开展时派往欧洲,尤其是英国学习海军的北洋系,另一种是后来私人赴欧留学的留学生。这些人里北洋系几乎全是军事人员,而且年龄也很大了,至于私人赴欧留学的只占极少部分,所以和以上两系相比,这系是最薄弱的。

这三类留学生同样分成三派,各有各的优点,也各有各的劣势。但总的来说,无论是那一系那一派,对于欧洲强国的德国都是很佩服的,但因为留学经历原因,国内懂得德语的专业人士并不多,在安置工作中最困难的就是语言不通,因为沟通问题甚至还闹出了些小矛盾,幸好解决的快,要不然非得出事不可。

这个情况很快就汇报到了方子达这边,廖仲恺作为主持这事的负责人要求政府尽快多派能听能说德语的人才帮助安置工作。对这个要求,方子达一时间头大如斗,他又不是孙悟空,哪里变得出这些人?国内说日文,说英语甚至法语的人倒能找出大把,但精通德语的凤毛麟角啊。

最后,还是杨永泰脑子灵活给方子达出了个主意。他提到由于中央军校一直有德国教官的情况,所以建议让中央军校的学生和教官协助安置,以保证沟通顺利。

这建议让方子达眼睛一亮,顿时连连叫好,他马上让杨永泰去安排,同时给国防部打了个电话。一天后,几百个懂德语的学员和教官,甚至包括在中国生活了几年的德国教官就从保定赶往天*津等地,随着他们的到来,安置工作终于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其效率一下提高了许多。(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四十三章 欧战的收尾

安置工作在这些学员和教官的到来暂时走上了轨道,可语言问题还是得尽快解决,要不然这些德国人在这个陌生的国度根本无法正常生活,就算安置了岗位,和中国同事之间的交流同样是紧迫的。

如果长期以往下去,这些德国人会有一种被排斥的感觉,本就是从万里之外的欧洲来到陌生的东方,人生地不熟的环境让人产生孤独感是显而易见的,时间短了还好,时间一长德国人和中国人之间就会很自然地分成泾渭分明的两派,这个结果是方子达绝对不愿意看见的。

他需要这些德国人,无论是技术工人还是工程师,或者军官和科学家,在短时间内和他们的中国同事打成一片,剔除肤色、种族的影响,成为一股让国家发展起来的动力。所以,尽快解决这个问题是首要任务,方子达甚至希望在不久的将来这些高素质的德国人中有一大部分能够加入中国籍,从而成为中华民族的一员。

就此,在安置工作进行时,方子达就把这事摆到了首要地位,趁着这些人员还有半个多月过渡期的机会,在各安置地点开设了中文强化培训班,从各处调用了懂得德语的老师为这些德国人上课,别的不说,至少要在这个时间内让德国人学会一些日常用语,能达到简单交流的地步。

另外,除研究机构、军队中稍好些,其余各企业方面也开设了德语培训班,让将来和这些德国人公事的中国工人、技术人员等等也学会部分德语。双管齐下,想来到时候有这些基础,双方的融合就会变得容易得多。

随着一批又批的德国人到来,这个程序逐渐成了正式规定。直到年末。政府几乎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这上面,直到首批德国人陆续走上他们的岗位,并开始和中国同事一起工作,这工作的强度才慢慢减弱。

1919年12月31日,这是这一年的最后一天,恰巧也是最后一批从欧洲来华人员抵达的日子。自此。由中国招募的,数量庞大的德国各方人员全部到位,而且随着人员的抵达,同时还从欧洲运来了大批拆卸的工厂、设备等物资。

方子达计划中的几大工业城市也在几月前开始兴建,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明年5月左右就能部分投入。这么快的速度还多亏了一些技术精湛、工作认真的德国人员,在他们的帮助和中国人的努力下,每当物资抵达口岸后,就根据早就做好的计划分别运往目的。然后再安装、保养、维护、调试……。在这其中,中国技工们也大长见识,要知道以前有些人虽然在洋人或者其他工厂里干过,可对于技术方面工厂聘请的洋人技师总是藏藏掩掩,要想学到东西除了偷学或靠自己摸索外别无他法。而如今这些德国技师个个工艺高超,而且还肯倾囊相授,这让中国工人们简直欣喜若狂。

除了人员和物资(包括工厂、设备)外,德国的公海舰队谈判也有了成果。由于西方国家担心中国的海军实力在购入公海舰队战舰后导致远东海洋势力的平衡打破。而且又有日本在从中做梗,最终中国所取得的舰只比预期中少了一些。

而且。在各国打压下,德国公海舰队的战列舰一艘都没给中国,要知道在日德兰海战中,号称世界第一海军的英国海军在这场惊动世界的大海战居然不敌德国公海舰队,其双方的损失比例达到了德国1比英国2的程度。虽说在后期德国公海舰队被英国人封锁在港口,但这是因为德皇威廉的错误指挥所导致。并不代表德国公海舰队的实力和舰队的差距。所以说,德国公海舰队的舰只无论从设计还是火力方面,丝毫不亚余最先进的英国皇家海军。

这种情况下,一旦中国人全盘接收德国公海舰队,甚至只是接收部分公海舰队的精华战舰。对日本海军的威胁是极其大的。日本人哪里愿意看见中国再度出现一个比当年北洋水师更有威胁力的海军?所以阻拦是一定的,而且西方各国也有各自打算,同样不想看见一个强大的海军在远东出现,因为这一样会导致他们在远东利益的受损。

经过艰苦谈判,中国政府最终只取得了一艘毛奇号战列巡洋舰,三艘轻巡洋舰和三艘驱逐舰和五艘鱼雷艇。其中毛奇号还是因为限制中国购得战列舰的原因作为补偿的,根据协约国的决定,本来还打算把几艘铁甲舰也给中国的,但被方子达拒绝了,这些铁甲舰有些已经都到了退役时间,还有些以如今舰只要求也落后许多,搞来后最多也只能当废品练钢,根本就起不到多大用处。

这个结果,虽然中国海军部很不满意,可方子达倒是觉得正好。这些舰只在中国海军的现在情况而言比较适合,而且其形成的军力正好编制一个舰队,又不会过分引起日本人的担忧。再者,熟知往后海军发展历史的方子达清楚的知道,之后的时间战列舰将逐渐退出海洋舞台,主导海洋的将是航空母舰、潜艇等,大炮巨舰的时代很快一去不复返了。

接收这些舰只后,中国政府用最短时间就启运回国,同行的不仅有中国海军,还有部分德国来华的海军军官甚至包括士官和技术人员。对于公海舰队剩下来的精华,尤其是那些先进的皇帝级、国王级、巴伐利亚级战列舰等,各国都是垂涎三尺,恨不能把它们全部收为己用。经过好几日的争吵,协约国各国最终拿出了个瓜分方案,可谓皆大欢喜。

但事情之后的转折让协约国各国目瞪口呆,就在协约国各国打算瓜分公海舰队的时候,德国公海舰队居然在英国斯卡帕湾全部自沉,这次行动在德国海军内部称之为“彩虹行动”,除去已经被中国政府接收并离开欧洲的几艘舰只外,其余近40艘战列舰、战列巡洋舰、巡洋舰、驱逐舰全部自沉于斯卡帕湾。

偷鸡不着蚀把米,各国得到德国公海舰队自沉的消息后脸色难看得如同死了老子一般简直欲哭无泪,尤其是倒霉催的日本人,本来他们好不容易从英国人那边得到许诺,将从公海舰队里分得两艘战列舰,但这么一下鸡打蛋飞,一切全成了泡影。

这些和中国人无关了,中国政府满载着收获而归,当消息传到中国时,方子达是笑得前赴后仰乐不可支,而那些因为被协议国打压惋惜没有获得战列舰的海军高层们同样乐开了怀,一扫之前的愁怒。

由于在欧洲的工作进行的差不多,欧洲远征军也开始陆续回国。冯国鄣接到归国命令后在随第二批人员返回,除留下一个师的驻军外,至于1919年年末,远征军基本都返回了国内。

冯国鄣归国后卸任远征军总司令职务,同时接任参谋总部副总参谋长和广*州军区司令之职。同时其它几大军区也正式设立,其中吴佩孚当仁不让地成为直隶军区司令,并同样挂了副总参谋长之职,这次军区的设置正式宣布中央将对军队和地方的控制增强,和军区设立一起进行的还有预备役、国防军第二次整编和地方部队改建的工作。

远征军大部归国,欧洲的谈判还在继续。可方子达早就有谈判破裂的准备,就连曹汝霖也被他早早招回国内,欧洲那边也只留了外交部和司法部的一些中层人员跟各国磨嘴皮子。

12月中旬,最终谈判结果出来了,法国用苛刻条件的条件捣鼓出了个《凡尔赛合约》,合约的内容不仅瓜分了德国部分领土,限制其军力发展还要求德国政府对战争赔款130亿英镑,并且明确规定必须用黄金支付,另外还有审判战犯等要求。这个合约几乎把德国推向了深渊,德国临时政府虽然暂时在国内压力下顶着不肯签约,但协约国方面的压力和最后通牒同样令他们无法抉择。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德国人在合约上签字只是时间的问题,从此以后,强大的德国将被迫戴上沉重的镣铐,背负着无比屈辱。

在巴黎,针对战后情况,协约国为解决战争所造成的问题以及奠定战后的和平而召开了号称巴黎和会的各国会议,其实说白了就是抢夺利益和瓜分势力的分赃大会。这个会议方子达根本就没多少兴趣,因为无论是哪国都不会给予中国过多的利益和地位,作为一个弱国,在这种打酱油的场合根本就起不到多大用处,方子达指示外交部只需在其中尽力为中国政府争取利益,至于其它的不用过于考虑,如果和会有损中国利益的话,政府授权外交部不需在和会上签字,或者直接退出和会。

方子达并不在乎这个劳什子和会,签不签字对中国来说也没多大区别。一个国家在国际上是否有地位,是否有发言权,这不是个人或者在外交方面努力就能获取的,这是国家整体力量在国际上的体现,以中国如今情况虽比历史上好了许多,可在西方国家眼里依旧是个弱国,弱国无外交,说的就是这个道理。(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四十四章 试验地

苏维埃政府和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之间的战争依旧继续,邓尼金部经大迂回千辛万苦逃出生天,在中亚附近修养生息,并且抓紧招募和训练人手。打败邓尼金后的红军气势如虹,把整个高加索地区全部吞了下去,至此,俄国欧洲的精华地区已全部落入苏维埃政权手中。

接下来,根据苏维埃中央的命令,在控制区开展了轰轰烈烈的“阶级革命”,大量产业主、银行家、贵族、甚至小业主等等全部被作为阶级对象给打倒,罪名轻的被抓进监狱,罪名重的甚至以革命名义根本不经审判就镇压的人比比皆是。这场声势浩大的“阶级革命”很快就席卷了整个苏区,因为这个原因而导致出逃的“阶级敌人”数字急剧上升,仅仅头一个月,整个苏区就有近30万人员出逃,除少部分有关系的人员通过渠道逃亡欧洲各国外,大部分人员和当初跋山涉水赶赴远东的高尔察克走上了同一条路程。这个数字到半个月后就集聚上升到了120万人之众,而在第三月时候又一下子跌到了几千人左右。这倒不是因为出逃人员过多,苏维埃政府下令中止了这场革命,而是随着革命的飞速发展,除了跑掉的人外其余人全部给关进监狱或者直接镇压掉了,留下来的只属于最可靠也最能代表革命者的“无产阶级”一类。

近半年的发展,在中国政府和美国财团的扶持下,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终于渡过了最艰难的时期。俄罗斯帝国中央银行的重建,再加上新卢布货币的发行和中国人、美国人对帝国债券的包销,整个政府财政得到了极大好转。

至此,整个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才彻底摆脱了草台班子的局面,逐渐向一个正规政府转变。加上高尔察克的大量人员到来。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的军事实力也得到了增强,几支装备了中国式武器的军队已着手建立,当然整个政府最强大的军力依旧握在内务部长兼符拉迪沃斯托克警备区司令长官亚历山大.安德烈.维克多将军手中,也就是张宗昌的手里。

作为派遣军的商震自高尔察克抵达远东后也完成了他的任务,根据方子达的要求退入蒙古就地驻扎,和张宗昌一外一内。一西一东相互呼应。在正式设计军区后,方子达直接把商震放到了蒙古军区司令的位置上,虽然从资历方面商震不如陆建章、冯国鄣等人,可因为蒙古军区地处偏僻,规模比其它几大军区要小,所以这个任命很容易就得到了通过。

经过半年努力,如今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拥有正式陆军27万(不包括邓尼金的部队),海军有远东舰队一支(大舰小船没几艘,而且因为缺乏保养和舰船老化战斗力不强)。从地方势力来看。这已经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但要和整个俄罗斯相比却显得寒酸之极。

要知道,欧洲开战时,整个沙皇俄国拥有的陆军数量是全世界最庞大的,足足有上千万陆军,而如今控制欧洲地区苏维埃政权的红军已有了近百万之众,和强大的对手相比,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的国防军力量还极其弱小。

发展军力。是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的首要问题之一,虽然经过中央银行建立后的政府财政好转。如今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可以说不差钱,中国方面的武器供应也没问题,以方子达的想法恨不得拼命把武器倾销给老毛子呢,要知道这都白花花的银子呀!

关键还是人口问题,远东地区本就地广人稀,就算有高尔察克带来的几十万人加入。但整个地区人口基数并不大,老毛子再不看重兵员素质只注重数量,可没有庞大的人口支持,他们也无法组建更多的部队。

所以,当从西方传来有大量人员逃离欧洲地区的时候。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上下都欣喜若狂。有了这近200多万人口加入,远东地区的人口数量就能得到改善,而组建部队的计划也能够顺利推行了。

可就这时候,中国方面传来了提醒,根据中国情报局的“善意提醒”,在前往远东逃难的人员中很可能有苏维埃份子混淆其中,希望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加以注意。

这个消息把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的人给吓得不轻,虽然也有人提出这是不是中国人危言耸听太过敏感了,不过大多数人仔细想过后觉得这个可能性还是极大的。苏维埃政权在一时无法集中力量攻击远东的情况下,派出大量人员混淆在逃难人群中潜伏下来,然后再在适当时期里应外合突然发起所谓的“革命”,这将给本就脆弱的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以严重打击,弄不好复兴俄罗斯的希望就此烟消云散,甚至他们这些人也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由此,上至女皇,下至普通政府成员都对即将到来的同胞们又惊喜又困惑,为此女皇经过慎重考虑后决定暂时推迟组建新部队的计划,先用一段时间安置和核实抵达人员的情况后再作决定,以免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先生,根据符拉迪沃斯托克的消息证明,有关布尔什维克人员混入逃亡队伍的情报得到了对方重视,对此叶卡捷琳娜三世决定推迟组建部队计划,要求各部门联合对人员进行调查和核实。”

虽然如今方子达已是总理,但周元良依旧按照以前的习惯称呼他。见方子达面带微笑地点点头,周元良忐忑不安地问了一句:“不过先生,根据情报局的调查,并没有这样的证据,而且苏维埃政府那边因为特殊性,我们能证实的情报并不多,这样向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发出警告合适么?”

“你觉得不合适?”方子达瞧着周元良疑惑的表情反而道:“如果你是苏维埃的人,你会不会这样做?”

“我明白了……。”周元良顿时明白了方子达意思,方子达不是要去证实什么情报的真实性,而是把此事放在了一种可能性方面,而且这种可能性是极其大的,就如方子达的反问一样,如果换成周元良是苏维埃的人,他毫无疑问会这样干。

“等俄罗斯帝国那边开始核查的时候你以情报局的名义问问他们需要不需要帮助。”方子达交代了一句。

周元良露着心照不宣的笑容连连点头,这个他也已经想到了,就算查不出来或者帮不上忙,这也是情报局对外工作发展的极好机会。

“邓尼金那边怎么样了?”把远东的事谈完,方子达询问起了在中亚窝着的邓尼金。军事方面西北军区的陆建章根据中央命令已给了邓尼金极大帮助,不过在联络和情报方面的工作自情报局建立后方子达就让周元良正式接手。

“现在邓尼金部已拥有3万人的部队,由于物资和武器都很充足,士气还不错,不过新兵的训练不足,毕竟时间还短。”

邓尼金跑出来的时候身边才4000人,几个月的时间发展到拥有3万人的队伍,虽说这和他全盛时期相比还相差得远,但以他现在的情况来看已经算是不错了。由于背靠中国,又有中国政府暗地的支持,邓尼金立足脚后收拢了些逃散的残兵败将,随后又招募了不少人,这才重建部队。但一个合格的士兵不是拿上枪穿上军装就能成为的,其中还需要必要的训练,何况如今的局势,邓尼金以他的地盘而言根本无法做到追求数量忽视质量的地步,所以他必须要训练出一支能抗衡一倍甚至二倍红军的正规军,这样才能和强大的对手周旋。

“老养着也不是一回事,莫斯科那边近来动静挺大,邓尼金应该动一动了。”方子达抽了口烟想了想,开口说道。

“先生,您的意思是……?”

“让邓尼金适当的出击一下,给莫斯科那边一点压力。我们丢下去的钱可不是白白帮着他拥兵自重的,虽然训练不足,可小范围的战斗还是没有问题。何况,提高战斗人员素质最好的办法不仅是训练,只有上了真正的战场才能让队伍迅速成长起来。”

“我明白了先生。”周元良点点头,方子达又吩咐道:“另外,你去趟基地找陈乐书,有些东西如果方面就让他安排在邓尼金那边试用一下看看效果,不过你要记住,这个事必须保证机密,试用品绝对不能落到红军手里。”

周元良急冲冲地去安排了,方子达起身走到窗前伸展着有些酸麻的腰腿,俄国的内战估计得打上几年,而且因为欧洲大战结束的原因,各国也没精力投入到俄国内战中去,但对于苏维埃政府的封锁已经得到了西方国家一直认可。既然这样,那边就让老毛子们成为中国人的试验区吧,无论是试验新武器还是新战术,战火纷飞的俄国不是最合适的地方么?方子达想着想着,渐渐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四十五章 大难题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同志很生气,他居然在医生的阻拦下不顾病体回到莫斯科,并且召开了一个内部批评会议,可想而知他有多么的生气。

原因不为别的,前些时候刚刚大鸣大放铺天盖地宣传的剿灭邓尼金白匪的活动还未落幕,理应早就逃到国外苟延喘息的邓尼金居然又冒了出来,而且他出现的地点是谁都没想到的中南部。

这代表着什么?代表着整个布尔什维克党在群众中脸面丢尽,他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就如同洋洋得意之时被人狠狠抽了一耳光差不多。这样的结果,是他绝对不愿意看见的,为了这个事惊愕之后就暴跳如雷的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抱病从疗养院赶回了莫斯科。

回到莫斯科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托洛茨基、图哈切夫斯基、叶戈罗夫几个找来臭骂一通,其措词之严厉、神情之愤怒令这几个跺一跺脚就能令整个俄罗斯颤三颤的高级干部脸色惨白,耷拉着脑袋连分辨都没半点勇气。

“邓尼金匪帮的出现会给我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难道你们都不明白么?当初谁拍着胸口和我保证邓尼金白匪已经剿灭?又是谁给中央的宣传政策带来了无法挽回的恶劣后果?你们这是犯罪!是对革命的犯罪……。”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的口水喷了几人一头脸,图哈切夫斯基和叶戈罗夫几个人用余光暗暗瞧着他们的顶头上司托洛茨基。毕竟,托洛茨基是总司令,而且给中央最后捷报的也正是他的拍案。当然,这种时候无论是图哈切夫斯基还是叶戈罗夫都不会去提当初是他们争先恐后把胜利的消息抢先汇报给托洛茨基的,大家都不是傻子。他托洛茨基一个人倒霉总比在场的所有人倒霉来得好吧。

“现在怎么办?这事怎么处理?你们说!你们说!”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咆哮的声音在宽阔的宫殿里回响,其实他也清楚这个事并不能怪这些人,当初的邓尼金的确被打垮了,要不然苏维埃也不会顺利接收整个高加索地区,并且在那边展开轰轰烈烈的革命运动。可邓尼金的死灰复燃令苏维埃中央极其被动,尤其是现在国内的阶级革命正进行到如火如荼的时候。

“弗拉基米尔同志。我倒有个建议……。”

就在众人默然无语,谁都拿不出好办法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间想起。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顺着声音仔细一瞧,只见站在叶戈罗夫身后的一个个头矮小的男子说的话。

“哦,约瑟夫,你有什么好办法?”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认出了这个人,他是约瑟夫.维萨里奥诺维奇.斯大林同志,曾经自己的助手,如今的人民委员和革命军事委员会委员。这是一个坚定的布尔什维克。同样是一个很有想法的年轻干部。

对于这样的干部,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一直都是以鼓励和扶持为主,何况斯大林还曾经是自己组织革命时候的助手,见斯大林站了出来,他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下来。

“弗拉基米尔同志,邓尼金匪帮的死灰复燃表明阶级敌人亡我之心不死,正在聚集最后的力量进行疯狂的反扑。这个时候,正是需要我们所有布尔什维克团结起来。从上到下拧成一股绳,彻底消灭邓尼金反动派……。”斯大林侃侃而谈。坚定而又有力的手势代表了他对邓尼金白匪的不屑和对伟大苏维埃的绝对信心,随着他的话,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的眉目渐渐舒展开来,斯大林说的不错,现在正是考验所有布尔什维克的时候,同时也是彻底把反动派消灭的机会。这邓尼金跳出来比继续潜伏着要好。事情总是两方面的,有坏的地方必然就有好的一面。

“那你说说具体应该怎么执行?”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问道。

“军事上继续围剿反动派,在宣传上增强凝聚力,政治方面利用这个契机彻底挖出隐藏在革命内部的敌人。邓尼金他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跑到中南部,其中要不是有人通风报信或者私下里安排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所以我建议。对这事件进行调查,彻底搞清楚所有情况。”

斯大林这话一开口,在场所有人都心里一沉,无论是托洛茨基、图哈切夫斯基还是叶戈罗夫个个气得肺都要炸了。这斯大林一屎盆子把他们所有人全扣了进去,仅仅把他自己从这事件里摘了出来,这不是坑人么?

“弗拉基米尔……。”托洛茨基的地位在场次高,而且又是当事人,不能不为自己辩解,就连图哈切夫斯基和叶戈罗夫也同时开口想说什么。

摆摆手,打断了他们的话,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说道:“你们几个都是久经考验的革命者,我相信你们的阶级立场和对党的忠诚……。”

“呼……吓死老子了……。”几个巨头同时松了口气,有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这句话他们就心安了。

不过,接下来的话又令这几人心里一紧,只听得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说道:“但是约瑟夫的建议也不是没有道理,根据当初的军事汇报来看,邓尼金根本不可能从高加索突出重围跑到中南部去的,可如今他偏偏在所有人都没注意的中南部出现了,这难道不代表反映了些什么么?”

“这……。”对于这个问题,在场所有人都无法回答。

“约瑟夫!”

转身冲着斯大林喊了句,斯大林连忙挺直胸膛应了声。

“我现在授权中央人民委员、革命军事委员会委员约瑟夫.维萨里奥诺维奇.斯大林同志担任政治调查组组长,全权调查此事。无论涉及到谁,你!约瑟夫.维萨里奥诺维奇.斯大林同志都有处置权,并直接向我负责!”

“是!”斯大林红光满面大声答应,而其余人个个面面相觑,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些不妙。

接下来,讨论了如何继续剿灭死灰复燃的邓尼金匪帮,以保证革命胜利果实不被破坏的议案。一个多小时后,会议圆满结束,各人起身告辞,就在大家走的时候,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开口让斯大林暂时留下。

带着嫉妒、羡慕、担忧的复杂心理,大家默默看了眼斯大林,随后一声不吭地悄悄离去,等众人离开后,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指指身边的椅子,让斯大林坐下。

“约瑟夫,现在的革命形势不容乐观呀。”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皱着眉头感慨道,斯大林在一旁并没说话,而是静静聆听着。

“革命虽然得到了成功,腐败无能的沙皇被革命推翻,但是我们的祖国依旧处在危险时刻。内有反动势力,外有阶级敌人,而且因为欧洲大战的原因,国土也损失了很大部分。现在,邓尼金白匪死灰复燃,一旦消息传开,我相信隐藏在革命内部的阶级敌人必定会蠢蠢欲动,所以,约瑟夫!你肩膀上的担子很重,你要明白这个任务的重要性,他甚至不亚于我们当初推翻沙皇的革命!”

“请弗拉基米尔放心!我向您保证,我以一个纯粹的布尔什维克向您保证一定不冤枉一个好人也绝对不会放走一个敌人!保证完成任务!”

斯大林站起身来,大声保证道,他的坚决态度让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很是满意,点头微笑着勉励了下,并让他继续坐下。

“你的能力我是知道的,所以才会放心把这事交给你来办。另外,还有件事我想听听的你建议。”

正如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前面所说的一样,如今的苏维埃政府虽然取得了革命成功,但是内忧外患同样不少,先不提盘据在远东的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和死灰复燃的邓尼金,由于前些时候推行阶级革命,导致国内经济的停顿也是显而易见的。再者,欧洲大战后,俄国从本来应该的战胜国一下子成了旁观者,这个结果让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很是郁闷,如果当初不是他为了取得德国的支持发动革命,力主单独退出协约国的话,怎么会有现在的结果?

而现在,德国战败,俄国失去了最后一个盟友,还丢失了如同波兰等大片领土,再加上革命的需要和西方国家交恶,现在的苏维埃政府所面临的困难不仅仅是一个邓尼金,根据农业委员上报的资料显示,明年的粮食产量将大幅度下降,如果不能解决这个问题,将会给国家和革命发展带来极大困惑。

斯大林的今天表现让他很是满意,看见斯大林,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突然想起或许这个头脑灵活很有想法的年轻人能够给自己解决这个难题。虽然中央在宣传上把西方各国以阶级敌人看待,可政治终究要为政治服务,他想让斯大林担负起和各国私下交流的工作,建立起一个能和外界沟通的渠道,来为革命更好的服务。(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四十六章 斯大林的出手

苏维埃政府的形势不像他们在政治宣传中那样好,相反如今的苏维埃形势非常严峻,已到了极度危险的边缘。

整个国家,除了外部环境外,也就是西方国家对苏维埃政府进行封锁和制裁,唯一的盟国——德国成了战败国,并在协约国逼迫下终于签下了协议,天文数字的赔款令德国经济发生崩溃,战前强大的德国一去不复返了。

内部环境下,邓尼金和远东的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都是令苏维埃视为大敌。除了这些,苏维埃中央所发起的国内阶级革命更是极大破坏了其生产力,短短一年时间,本就不富饶的国家雪上加霜,粮食储备已经到了极度危险的边缘,要不是经过阶级革命清楚了大批“阶级敌人”使得所有无产阶级紧紧团结在党中央周围,或许政府早就崩溃了。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是个革命者,但他同样是个政治家,他不会看不到这些,也不会不明白这样下去的可怕后果。所以,目前首要任务是打破西方国家的封锁,缓和即将到来的粮食危机。当然,这些问题他是绝对不会在官方会议上提出,而是私下和斯大林交流,并且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他所信任的这个年轻人。

斯大林在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面前拍着胸口保证,这个态度让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很是满意。并且当场作出了决定,让斯大林在担任政治调查组组长的同时肩负起和外部沟通的重任,尽量在最短时间内和西方各国缓和关系,并打通一条能从外界获得所需要物资的通道。

接受了命令,斯大林回到了他的办公室,等关上办公室的门后他在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面前所展现成竹在胸的神情很快就被愁云所替代。别瞧斯大林前面胸口拍得砰砰响。可除了政治调查外,和外界取得联系并打通物资渠道这个任务他是一点心里都没底。

由于苏维埃激进的政治立场和在革命中展现的手段,使得整个俄国(除远东地区的伪政府)被西方各国视之为洪水猛兽,在苏维埃政府建立起的那一天起,西方国家对他们的封锁和制裁就已经开始了,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封锁也越来越严厉。

点起烟斗,斯大林默默考虑着如何才能打破这种局面。假如德国没有战败的话,他们的日子会好过许多,有德国作为对外窗口,这将极大缓和国内粮食矛盾。可惜德国已经成了战败国自顾不暇,这条通道也就彻底堵死了。

至于英国和法国,斯大林根本不会考虑。别看欧洲大战打得激烈,可要说起来其实是一家子的内斗。整个欧洲的皇室全是亲戚,已经下台的沙皇、德皇和英王等等。说起来都是表兄弟的关系,俄国革命彻底终结了沙皇的统治,这让其他欧洲皇室大为惊恐,试想谁会和一个能彻底威胁到他们皇(王)族地位的政府合作?何况就算他们同意,欧洲各国掌握权利的贵族阶级和资本阶级也绝对不会同意。

除去这些,斯大林把目光放到了周边那些从俄国分裂出去的国家。比如波兰、芬兰等在欧洲大战后独立的国家。但斯大林很快就把这个念头从脑海中抛弃了,这些国家的确曾经是沙皇俄国的一部分,可是他们比任何国家更仇恨俄国。因为是俄国人的侵入才使得他们失去了曾经拥有的独立国家而成为沙皇俄国的附庸。

独立之后,这些国家的政治方向完全靠向西方。苏维埃政府虽然在国内宣传中号称正是由于他们的革命才使得这些国家得到了“解放”,但这个说法其实只能骗骗国内不明真相的群众和基础党员,而在国际上无论是波兰还是芬兰等国都对这种脸上贴金的自夸嗤之以鼻。更因为俄国阶级革命导致这些国家的一些留在俄国的国民损失惨重,甚至不少人还被政府毫无理由地镇压,所以现在他们对于苏维埃的仇恨和敌视甚至远大于其他各国。斯大林要想从这些国家入手,这简直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除去这些国家。斯大林把目光投向了东南边的邻居——中国。按理说如今的中国无论从地理位置还是国家国力,是苏维埃向外沟通的最好窗口。可是,斯大林在考虑中国的同时又不免得想到了盘据在远东的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包括死灰复燃的邓尼金部。在苏维埃建立后,苏维埃中央曾经主动向中国伸出过橄榄枝。试图得到中国政府的承认。但这个策略最终失败了,中国政府在第一时间就承认了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并且公开宣布和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的一系列合约。

这个结果令苏维埃中央勃然大怒,可又拿中国人无可奈何。在没有彻底解决国内问题之前,苏维埃政府根本就奈何不了中国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以前被自己祖国欺凌了上百年,当成肥猪来养,想起来就能从对方身上割块肉的又大又穷又弱的国家跑到自己头上拉屎拉尿。

斯大林是个政治异常敏锐的人,要不然也不会一步步从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身边的一个小小追随者成为苏维埃中央的要员。至于他在众人面前提出,并且担任的政治调查小组组长,其实这只不过是个幌子,其用意是借用这个名义来压制政敌,从而为自己获取更多权利。

当然,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也明白斯大林的真正用意,作为上位者对于部下的平衡是非常重要的,有斯大林这样一个人物替自己平衡各人的权利,这也是他乐于看见的结果。所以顺水推舟,就把这职位给了斯大林。

但无论是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还是斯大林,甚至其他人心里都明白,所谓的叛徒、反动派等等只不过是个说法,邓尼金的死灰复燃背后有极大可能就是有中国人的影子,这只要联想下邓尼金所处的位置和中国政府同在远东的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之间的关系就能推导出这个结果。

所以,中国人并不可靠,斯大林想从中国打开局面也是异想天开,注定没有任何结果。

想了一圈,斯大林依旧没有任何头绪,无论是周边还是西方,他们苏维埃几乎成了全世界的敌人,如同老鼠过街人人喊打一般,根本就找不到半个盟友。可是,问题还是要解决,琢磨得脑门子生疼的斯大林烟斗抽个没停,整个办公室里烟雾弥漫,几乎就如同着了火一般。

终于,几个小时后斯大林把目光投向了美洲大陆,也就是在欧洲战争后意外崛起的美国。美国是一个新兴国度,和俄国并没有太多利益冲突,而且美国人是一个商人组成的国家,他们信奉自由、民主和人道,虽然在信仰上和他们这些坚定的布尔什维克完全不同,但美国人的性格导致他们有致命的弱点,所以从美国人下手,这或许是最好也是唯一的选择。

斯大林精神一振,连忙招来心腹手下商谈此事,忙忙碌碌一整夜,他们得到了公识,那就是从美国下手的确是唯一的选择,其成功率远比其他国家高出许多。

可怎么下手,怎么才能取得实效,这个是最重要的一步。斯大林不愧是斯大林,他很快就想到了主意。

半个月后,俄国最伟大的作家高尔基通过西方媒体披露了苏维埃政府境内的粮荒情况,并且还提供了一些令人催泪欲下的照片等等。当然,这个新闻国内是完全看不见的,要不然这不是诋毁革命成果,破坏革命积极性么?经过一系列的运作,这些新闻绝大部分都传到了美国那边,而且在新闻和照片文字说明中,高尔基明确写道:正是因为西方国家对苏维埃的全面封锁导致了这种惨状的出现,他以一个纯粹的作家身份呼吁全世界有良心有同情心的人们向苏维埃伸出援手,让这些无辜的老百姓们能够生存下去。

作为在全世界都有影响力的作家,高尔基以民间身份所发出的“求助”虽然在英、法等国没有什么回音,可在美国却得到了激烈反响。美国人单纯、同期心泛滥,爱做救世主的习性让他们触动了内心中最柔软的一部分,许多人看见照片上的惨状,都自发的向政府呼吁救救这些可怜的人们。

虽然美国上层清楚的知道,这些人的处境说实际正是他们的政府推动的革命所造成的后果,可是美国政府无论是总统还是参议员如何都无法用这个理由向他们的国民解释。毕竟美国是个民主国家,一旦当权者说出这样的话,必定会被人唾骂成见死不救、残酷冷血的杀人犯,被选民所抛弃,从而彻底失去其政治生命。

就在美国政府对此纠结,讨论如何处理的时候,斯大林的又一大招华丽地出现了。经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的同意,斯大林暗中调动了价值200万美元的黄金的储备作为特别经费,这些经费的用途只有一个,那就是——行贿。

这招虽然老套,可效果的确不错,一些得了好处的参议员在国会开始改口为苏维埃开始说好话,站在人道主义立场大声呼吁美国政府应该抛弃政治倾向,以人道主义为目的拯救这些俄国民众。随着这些人的松口,再加上民间的呼声也越来越大,又有更多的参议员也逐渐加入了要求帮助俄国人民度过难关的行列。(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四十七章 背后

京城、国务院。

方子达的心情很是糟糕,今天他一下子接到了两个坏消息,让他出门前本不错的心情突然就像乌云密布一般。

苏维埃为了打破封锁另辟捷径,居然使出了这么一招。虽然斯大林的招术在方子达眼里不足一提,可对于美国人的杀伤力却是极大的。何况,美国一直以来是自称民主和商业的国度,美国人同样是这个世界上最富有冒险精神的群族,俄国的情况在某些人眼里反而是一种商机,打着人道主义旗帜拉拢选民,或者冒险和苏维埃进行商业合作,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

以方子达对美国人的了解,斯大林这一招的确点中了美国人的死穴,恐怕全面封锁的口子会被这事件给生生撕开,一旦有了这道口子,那么封锁就成了一种笑话。等苏维埃度过难关,那么以后再继续封锁就没了任何实际意义。

方子达判断是正确的,就在刚才他接到了从美国那边传来的消息,有信息证实美国救济委员会(美国救济总署)主席赫伯特.胡佛决定继比利时、法国后把俄国列为救济对象,以帮助俄国人民度过饥荒。

这个消息令方子达异常愤怒,一旦救济总署的计划执行,全面封锁就破产了,这将给已经在危机边缘的苏维埃打了针强心剂,使得他们从此缓过气来。

为此,方子达连忙通过他在美国的关系试图阻拦此事,但美国方面给方子达的答复是绝对不可能。因为如今有关俄国粮食问题已经上升到人道主义的高度,无论是谁都无法明确阻止舆论走向,一旦在这种时候发表反对意见,甚至用强力压制美国救济总署的打算,其将带来极为严重的后果。

这种后果。无论是最尖顶的财团也无法承受的。而且赫伯特.胡佛自欧洲大战后对千疮百孔的欧洲盟友进行援助已经令他的声望达到了很高的高度,甚至有人表示,随着胡佛先生的声望提高,他很可能是下一届的美国总统。出于这样的原因,谁会去得罪这样一个有远大前途的政治家呢?况且以赫伯特.胡佛的目前态度来看,他也是推动这个计划的主导人。

除了这些外。那些嗅觉异常灵敏的商人也从这场灾难中嗅到了商机,试图联合赫伯特.胡佛一起打破囚笼同苏维埃接触,从中取得丰厚的利益。

这个答复令方子达愤怒之余很是沮丧,虽然美国那边答应动用力量迫使美国政府不做出直接援助苏维埃的决策。但方子达心里很清楚,这种承诺根本没任何价值,本来美国救济总署就不是官方机构,而且在政治上有无数手段绕开政府来施行这个计划。只需要美国政府不作明确表态,这个结果已经是注定了的。

“先生,要不我们把这些资料交给美国人?给他们来个火上加油?”见方子达一脸愁云。周元良小心翼翼地建议道,并指了指他今天送来的一份情报。

看了眼摆在桌案上的文件袋,方子达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份情报来的太晚了些,假如提前一个月拿到手事情就会是另外一种结果。可惜了,如今要是再拿出来,这些东西非但帮不上忙,反而会弄巧成拙。

说起这份情报,其简直还是很大的。周元良也是费了好大劲才搞到手。情报中显示,由于从1918年开始。俄国的粮食储备逐年下降,直至俄国革命后,苏维埃政府推行一系列的革命运动,更加加剧了生产力破坏,导致俄国国内粮食紧缺,各处灾荒。根据调查显示。由于阶级革命和战时政策,各地的农民纷纷自发性地反抗政府“征粮队”甚至在有些地方还发生了大规模的农民暴动。

农民游击队和政府征粮队之间发生交火在几月前达到了高潮,曾经最富饶的坦波夫省地区,为了彻底平定声势浩大的暴动,苏维埃红军甚至动用了82枚毒气弹。这才把暴动给强压了下去。大致估计,在俄国农村已有500多万人饿死,有些地方还出现了人吃人的惨相。

这份情报假如在一月前抛出,必然会引起世界舆论大哗,给苏维埃政府带来强大压力。可在如今,由于俄国的粮食问题已经披露,假如再拿出来的话非但没有任何作用,相反还会让呼吁拯救俄国人民的呼声更高,得到更多人的支持。

至于苏维埃政府怎么解释其他方面,这个方子达用屁股都能想得出来有一百个理由,其中最简单的就是“天灾”,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令500万亡魂为他们买单,而他们则心安理得地从本封锁自己的“敌人”手里取得梦寐以求的粮食。

方子达觉得头痛,至于之后怎么做他需要好好考虑才能作出决定。把俄国的事先放到一边,方子达拿起了另一份文件袋,用目光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周元良,还有从一进门来就没说话的陈果夫。

“这里的东西你们能保证是真实的?”

对视着默默交换了下意见,周元良开口道:“回先生的话,这些资料经过情报局和安全局反复合适保证不会有问题,但是结论我们双方都不敢擅自下,所以……。”

“我明白,不用说了。”

方子达摆摆手,直截了当道:“具体的我就不看了,这么多估计几小时也看不完,这样吧,你们给我简单说说。”

“是!”周元良连忙答应,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述,其中有些部分由陈果夫来补充,这一说就是足足一个多小时,方子达一直保持着沉思的表情,直等他们说完都没改变坐姿。

“革命党、日本人、苏维埃、英国人、法国人、北洋系甚至还有大总统……。”

王亚樵案的背后远比想象的复杂,经过多日调查,情报局和安全局终于从中找到了蛛丝马迹,虽然没有抓获徐统雄和陈少白,但在调查过程中已经确实了他们两人曾经和多方进行接触,也就是说指示王亚樵的徐统雄和陈少白背后有着多方的影子。

徐统雄和陈少白本来就是革命党,虽然随着孙文去世革命党烟消云散,但像他们这种坚定的骨干成员依旧以革命党自居,对于当初的政敌KMT和如今坐在总理位置上的方子达是恨之入骨。其次,自孙文死后,徐统雄和陈少白一直呆在日本没有回来,根据调查显示他们归国时用的是假身份,而且还有日本方面做的安排,也就是说他们和日本情报机关有所联系,甚至得到了日本情报机关的帮助。

除了以上两点,在他们潜伏回国后还和俄国人、英国人、法国人接触过,至于接触时谈了些什么,是不是和此案有关谁也不得知,但这样的接触很是蹊跷,因为接触后不久他们就去了上*海见了王亚樵,接着就有血案的发生。

更让人惊讶的是,就连北洋系内部也有人和徐统雄和陈少白有过接触,虽然接触的人层次不高,但这个情况不能不让人注意。甚至在接触人中还有一个是现任大总统黎元洪的人,这就更加耐人寻味了,堂堂民国政府的国家元首,大总统的人居然私下和政府通缉的要犯接触,这难道不是件蹊跷的事么?

“牛鬼蛇神不少啊!”方子达冷冰冰地说了一句,尤其是黎元洪的人居然也出现其中,这让方子达无比警惕。这位已经担任国家元首,并且被民间称之为黎菩萨的大总统似乎不象平时表现的那么安分守己,看来他憨厚的笑脸背后藏着一颗不甘的心。要知道自袁世凯去世后,总统和总理的权利平衡被打破,宋教仁作为国务总理开始正式推行总理制,拿回了不少本属于国务院的权利。等到方子达接任总理之职时,这个情况更加进了一步,如今政府已成了真真正正的总理制,大权都在国务院,而作为国家元首的大总统只不过是个名义上的元首和实际的橡皮图章,除了某些必要场合外,就和黎元洪的外号一般,真正成了个供在香案上的一尊菩萨。

可菩萨毕竟不是泥铸的,黎元洪外号黎菩萨,可不代表他是真正的菩萨。作为之前的副总统,如今的大总统,黎元洪也不简单人,当年他也是在血山尸海中撕杀过,身上也有着血性和欲望。在这种情况下,黎元洪不甘寂寞也是人之常情,而他的地位和身份也注定了就算是方子达也无法轻易动得了他。

“继续调查,注意保密,至于那边的事你们就不用管了……。”仔细考虑了许久,方子达开口吩咐道,周元良和陈果夫听后同时大松口气,无论革命党还是日本人或者俄国老毛子和英法之类,他们都没放在眼里,唯独总统府那边是个禁忌,他们就算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去调查大总统,无论是公开还是私下的,一旦这事传了出去,就算是方子达也保不住他们。

既然方子达明确说不要他们去管总统府的事,这就等于把他们把危险中给摘了出去。感激之余周元良和陈果夫连声称事,一同告辞离去。

“黎菩萨,呵呵……。”等他们离开,方子达冷笑一声,抬手就拿起了电话:“给我接总统府!”(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四十八章 胆战心惊

总统府内,平常一副憨厚的笑脸,活像个弥陀佛似的这位民国大总统,外号黎菩萨的黎元洪现在一张脸阴沉得如同能拧出水来一般,两撇威严的德式八字胡的胡梢甚至微微颤抖。

就在前几分钟,国务总理方子达刚刚离开,国务总理突然亲自前来拜访,这在总统府可是件稀罕事。要知道自袁世凯去世后方子达踏入这里的次数屈指可数,除了要紧公务需要在公文上让黎元洪签字盖章外,此外很少走动。

说起来也是,黎元洪这个大总统和袁世凯根本无法相比,袁世凯拥有极大的威望和实权,能够和国务院相抗衡,就算一力推行宪政的宋教仁在位时,但凡有事也得和袁世凯商量着办,因为他清楚的知道没有袁世凯点头,许多政令根本推行不下去。

袁世凯去世后,北洋系大半被方子达接收,企图利用这机会上位的段祺瑞最后弄得灰头土脸,甚至还丢掉了国防部长的宝座。至于总理宋教仁也在方子达的扶持下真正行使了政府职权,而大总统这个职位也就成了位尊而权不重,名高而实不符,人不微而言轻的虚职。

除了名义上的国家元首和相应的待遇外,他黎元洪手中的实权可以说极其微小,甚至连任何一个内阁成员都比不了。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做菩萨还能怎么办?也更坐实了他这大名鼎鼎的外号。

今天方子达突然拜访令黎元洪大为惊讶,但作为大总统他还是热情洋溢的接待了这位名义上的部下,实际的民国最高决策人。双方见面后,方子达同黎元洪谈笑风生,很是聊了聊近来的政府情况,并且客气地询问他作为大总统对于政府方面的工作可有批评和指导之处。

这番客套话黎元洪当然不会当真。他方子达怎么会把政事让总统府插手?除非脑子进水了。很是谦虚地打着哈哈,随口赞誉了国务院几句,黎元洪滑不溜手地半点建议都不给,嘴里翻来覆去不是好就是很好之类的废话。同时,这位大总统满面笑容背后暗暗猜测着方子达前来的真正来意,以他对方子达的了解他绝对不可能是吃饱了没事干。特意跑来总统府和说这些乱七八糟事的。

果然不出所料,东拉西扯一堆后,方子达话峰一转转到了前些时候轰动一时的王亚樵案件上去了,似乎饶有兴趣地和黎元洪讨论了起来。作为大总统,黎元洪当然要和政府口径一致,一些话说得滴水不漏,并表示对于这种恶劣刑事案件必须严加审判,以免再有此类事件发生。

黎元洪话音刚落,方子达就拍手大赞。一通马屁不要钱似地冲对方脑袋上随手乱丢,什么公忠体国呀、疾恶如仇呀、国家楷模呀、宪政先驱之类……,轰得黎元洪脑袋昏呼呼的,同时心里更提高了警惕,生怕方子达这顿吹捧后面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主意。

所谓怕什么什么就来,不出所料,方子达吹捧之后换了副表情,神情凝重地告诉黎元洪。经过调查王亚樵案情背后复杂,有着各派影子在内。其中有已经销声匿迹的革命党,有国内不满政府的在野党,甚至还有老毛子、日本人和英国、法国人一系列关联。对此,方子达恳请总统府能支持国务院彻底核查此案,抓出所有幕后黑手,维护法律尊严。保证社会稳定,以还国家一个朗朗乾坤。

黎元洪越听脸上的笑容越淡,虽然方子达每一句话都是站在公正立场和自己商量,可有些语气和用词隐隐约约透露出除了这些明面上的消息外还有其他不为外人所知的信息。尤其是当方子达说完王亚樵的案件后起身告辞,走之前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句吴兆麟近况的话。这一下子令黎元洪猛得出了身冷汗,笑容瞬间就凝固在脸上。

方子达走后,黎元洪的一颗心简直沉到了底,脸色阴沉双手微微颤抖,坐在书房内一动不动许久。

过了一会儿,他让人立即把吴兆麟给找来,一小时后,他的老搭挡、老部下,陆军上将,总统府参议吴兆麟急冲冲地赶了过来。

“宋卿兄,找我何事?”一进门,见黎元洪坐在沙发中一动不动,吴兆麟脱下大衣交给侍从,随口问道。

做了个关门的手势,吴兆麟摆手让侍从出去顺便把门带上,等大门一关,还没等吴兆麟走近,坐在沙发上的黎元洪猛然就跳了起来,以其年龄根本就不相符的身手抓起桌上的书本就冲对方狠狠砸去。

“吴畏三!你!你要害死我啊!”

亏得吴兆麟军旅出身,虽然做到了上将这身手倒没落下,一阵慌乱闪过“暗器”,也顾不得原本油光噌亮的头发散乱得如同鸡窝,连忙急急呼道:“宋卿兄……这是为何?这是为何呀?”

“为什么?你……你还有脸来问我?要不是你干的好事我……我……。”黎元洪喘着粗气一手指着吴兆麟,神情是又急又怒。

“宋卿兄,你我相交数十年,我吴兆麟是什么为人你最清楚,就算要打要杀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吧?你今天究竟怎么了?为何发如此大的火?”

吴兆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至今还搞不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我问你,当初你是不是和我提过扩大总统职权?”

“是呀。”

“是不是你说过有机会让国会通过改总理制为总统制的?”

“没错!”

“是不是你还说过孙文死后革命党群龙无首,正是收拢人心的大好时机?”

“这是当然,革命党虽然在孙文手下一事不成,但里面很有些人才还是能为我们所用的,趁着机会收拢一批也能提高我们进步党的实力呀。”

“你……你是不是和革命党的人私下接触了?”

“这……。”

“是还不是?”

“接触过!这又怎么样?KMT不也收拢了一批革命党员?难道他们做得我们就做不得!要知道我们进步党也是国会一员!”

吴兆麟很不服气地回答道,在他看来这个事根本不叫个事,民国各党派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谁当初不是身上揣着几个党派的证件的?也只有KMT后来搞了什么不能跨党的政策,这才使得各党派之间逐步减少了这类情况。

“还怎么样?还怎么样?”黎元洪跳脚大骂:“我什么时候答应你这么干了?啊!”

“我……。”吴兆麟哑口无言,心里暗骂道:“没错,你是没答应,可我当初和你谈的时候你也没说不答应呀,这不明摆着默许了么?现在居然又把这事拿出来说。难道要我背黑锅不成?黑锅?不好!”

想到这,吴兆麟脸色顿时大变,他终于反应过来了,难道是因为他和革命党私下接触的事东窗事发?出大问题了?

“明白了?晓得了?你……你呀你!”恨铁不成钢地点点吴兆麟,黎元洪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回了沙发。

“宋卿兄,究竟是怎么回事?究竟出了什么事?”这回,吴兆麟胆战心惊地凑上前问道,瞧了眼这个忠心耿耿的老部下,黎元洪摇头长叹一声。慢慢把刚前方子达到访的事告诉了他。

随着黎元洪的述说,吴兆麟的脸色越发难看,到最后他甚至吓得汗都下来了。方子达此人的作风和为人吴兆麟非常清楚,别瞧他平时讲起道理来很是和颜悦色,做事也以国家制度为上,可一旦发起横来谁都怕他,当年袁大公子厉害不?被方子达弄到国外至今还没回来,段祺瑞算是手握大权了吧?如今只是一个闭门思过的农夫。前总理宋教仁以KMT党魁之尊手握政府大权。就这样也被方子达搞得灰头土脸最终出洋去了……这一系列事还不包括他当初接手南*京第八师和解决革命党、国防军整编等事件中所下的黑手,就连徐树铮的死说起来也是他逼迫的。他吴兆麟虽然是上将。可是一个已经靠边站的上将,以手中权利来说,当年的徐树铮得甩他好几条街,他要落到方子达的手里还能有得好?

“宋卿,宋卿你救我呀!没错,我是见过陈少白等人。可是我没让他们杀人呀!这我可以对天发誓!宋卿!”越想越怕,吴兆麟扑咚一声跪在黎元洪面前,抱着他的大腿苦苦哀求。

黎元洪无可奈何瞧着他,想了想认真问道:“你真只接触了下,没做傻事?”

“没有!绝对没有!如果我胡说八道。天打五雷轰!”

吴兆麟眼泪鼻涕一大把,拍着脑袋保证。

“这就好……这就好……。”对于吴兆麟的话,黎元洪还是信得过的,总算松了口气,至少结果不像他想象那么严重。

“宋卿,能不能你和方鄣明那边解释下……。”见黎元洪口气缓和,吴兆麟吊在半空的心放回去了一半,想了想他迟疑地建议了句。

“糊涂!解释什么?怎么解释?难道让人家抓我们把柄不成?”黎元洪一听就火了,这吴兆麟平常脑子挺灵活的,今天怎么就没了主张了呢?这种解释能跑去主动说?简直幼稚。

再看了眼惶恐不安的吴兆麟,黎元洪叹了口气,安慰道:“依我之见,方子达并没想真正追究责任,如果真想下手恐怕直接叫安全局去找你了,也不会跑来总统府和我说那么通废话。现在……你就当这事没发生过,无论是谁问起都不要提起,另外万一有革命党的人和你接触,你立即直接汇报安全局,接下来的他们会处理。”

“这行么?”

吴兆麟目瞪口呆地问。

“什么行不行?就这样!”黎元洪斩钉截铁地说道,顿了顿他又叮嘱了句:“近来其它事别干了,你也少在党内党外乱折腾,给我好好在家里修养着,明白不!”(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四十九章 组合拳

在总统府不着痕迹地警告了黎元洪,方子达就径直回了自己的官邸。对于王亚樵案件背后复杂的关系,方子达只能耐心等待最终调查结果,无论这些势力或者人的出现都令方子达深深警惕,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从理论上来说似乎都有可能,为此必须慎重对待。

不过,在怀疑人选中,黎元洪身份有些特殊,他毕竟是民国大总统,对于他可不能像普通人一样,无论是情报局还是安全局出面都不合适。何况,方子达对黎元洪此人了解甚深,如果说他有掌权的想法那是理所当然的,可要做出实质性的事来却有些不太可能。

黎元洪资格老,名望高,交际广阔、头脑清醒,这是他的优点,但其人性格优柔寡断,惜命保身,这同样是他的缺点,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床底下把拽出来给人恐吓几句就成了“革命首义”的领袖人物了。这些年来,无论是他当初做都督或者副总统的时候,他就一直徘徊在中心权利周围,但从来没有机会直接掌握过国家大权,而且因为他敏感的身份和地位,袁世凯、孙文、宋教仁等都刻意把他捧得高高的,同时又防备甚严。作为半辈子都在官场滚爬的黎元洪当然清楚这是什么原因,所以他也就故意摆出副万事不关心高高挂起的架势,其黎菩萨的美名也随之越发响亮。

这样的一个人,在掌握军权的时候都没能成功上位,何况如今只是当个空头国家元首?所以,在调查报告中的各派势力里,方子达最不担心的就是黎元洪,说难听的。他这人有贼心没贼胆,做做小动作或许可能,但要在现在形势下掀风搅浪是绝对没这个机会。

所以,方子达决定亲自出马敲打一下这位自己名义上的顶头上司,国家元首,中华民国大总统。而今天的会晤同样让方子达彻底放了心。从他的观察和判断来看,黎元洪的确知道他的人和陈少白接触过,但也仅仅是接触而已,无论目的何在,王亚樵案的幕后主使绝对不会是他。

至于自己走后,黎元洪怎么去解决这个手尾,擦干净自己的屁股给他一个交代,那就不管方子达的事了。想来经过这一次警告,这位大总统也能静下心来好好履行自己作为国家元首的职责。而不是闲得发荒胡思乱想。

继续调查的结果可能要好些日子,或许这个结果永远也查不出来。方子达暂时把这事放到一边,相信出了王亚樵案后,情报局和安全局都会对这类事件提高警惕,以防再次发生。

如今最令方子达头痛的还是苏维埃那边,从美国传来的消息让他深感忧虑,一旦口子一开,其后果不堪设想。但以方子达的影响力和能力根本就无法左右美国的决策,他毕竟不是神仙啊!

把自己关在书房里默默考虑着。连外面的天渐渐黑了他都忘记了开灯,直到袁思祯心疼丈夫,特意亲自下厨煮了碗燕窝羹进来,方子达才回过神。

“把它喝了吧,也别太累了,瞧你这些日子瘦的。”袁思祯在家基本不过问国家大事。但见丈夫这些日子忙忙碌碌的样子看在眼里疼在心中,忍不住责备了句。

微微一笑,接过碗一口一口喝着,但方子达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摆在左手边的两份文件上面。

“也真是的!”袁思祯虽然不过问国事,可也知道方子达前些时候在关注王亚樵案。她以为还是这个案子令方子达焦虑,不由得埋怨道:“当初孙文活着的时候,父亲也是如此,有时候甚至在内堂破口大骂孙文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到处捣乱,后来你也是这样,直到孙文故去后才好一些。可太平没多少日子,你说这革命党怎么又冒出来了?就和子达你说过的一句话一般,真是个搅屎棍!”

“呵呵,搅屎棍……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有什么样的首脑当然就有什么样的下属……。”方子达摇头苦笑着说道,可话刚说完他突然一愣,嘴里情不自禁地喃喃自语着。

“怎么了?怎么子达?”瞧着方子达发呆,袁思祯连忙关切地问道,而方子达并没理会她,而是嘴里念反复念叨着三个字——“搅屎棍!”

“搅屎棍!”方子达猛然大声喊道,袁思祯顿时被他吓了一跳,还没等她来得及再询问究竟怎么了,方子达满面欣喜地站了起来。

“哈哈!搅屎棍!搅屎棍啊!哈哈哈!”

“子达,你……你别吓我……。”袁思祯脸色发白,还以为方子达失心疯了,吓得她眼泪都快下来了。

“没事,我没事!”转眼一瞧袁思祯的表情,回过神的方子达连忙一把抓着她的手:“放心,我没事,我太高兴了,我想到办法了,亏得你刚才提醒了我,哈哈!有办法了!”

方子达犹如范进中举一般手舞足蹈,袁思祯虽然不明白他谢自己什么,说的办法又究竟是什么办法,可看着丈夫开心的样子她总算放了心,只要人正常就好。

乐了一会儿,方子达再也坐不住,起身就要赶回国务院。袁思祯一把拽着他,非得他先把燕窝喝了再走。几口喝完,在妻子额头深深吻了下,方子达穿上外套就急冲冲的走了。望着丈夫匆忙而去的背影,袁思祯抬手摸了摸他刚亲吻过的地方,脸不由得泛起了红晕。

当夜,周元良和陈果夫就接到了从国务院打来的电话,挂上电话后他们匆匆忙忙赶到了国务院,随后在总理办公室里一呆就是大半夜,直至黎明时分才离开。

两天后,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向世界呼吁关于在俄国发生的饥荒事件,请求各国政府援助俄国人民。这是随着高尔基的呼吁后又一份震惊世界的新闻,而且和高尔基的呼吁不同,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不仅要求各国援助粮食,还拿出了许多在俄国各地发生饥荒的新闻照片。这些照片但凡看见的人都无不落泪,在照片上有瘦弱得不成样子的男人坐在一棵被剥光树皮的断树前找寻可以充饥的东西。有抱着还不会说话的婴儿的妇女,无论是孩子还是母亲都饿成了骷髅一般,可怜的孩子含着没有奶水的干憋乳*房,母亲目光痴呆地望着远方,简直看不出她们是个活人。有整个村庄饿死的尸体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的场面,有满面皱纹连路都走不动的老人手里拿着个破碗,无助地抬头望着天空的景象,甚至还有一副几个幸存者正在分抢尸体充饥的可怕过程……。

这些照片让所有人都在惊愕之余忍不住愤怒和流泪,除了这些,还有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的女皇的亲笔信,信中她悲痛地为全世界讲述了这个真实性,告诉世界如今的俄国已经成了人间地狱,期望全世界的人救救伟大的俄罗斯,救救这些同是上帝的子民,只要可能,作为俄罗斯帝国的女皇,她情愿付出一切。

接着,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对外宣布,上至女皇,下至平民,缩衣节食,帮助灾难的人民共度难关。女皇还把她仅有的珠宝全部拿出来交给政府,让外交部出面向外购买粮食以救济灾民……。

这个新闻把正在沾沾自喜的苏维埃政府打得晕头转向,还没等苏维埃政府回过神来,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又在各新闻媒体发表声明,伟大的俄国女皇亲自呼吁苏维埃政府停止内战,抛弃成见,联起手来一起救灾,让同胞们度过难关。

就在女皇发表声明的第一时间,作为俄国的邻国中国也发表了一份声明,中国政府通过外交部声称,由于俄国境内发生的严重饥荒事件导致数千万人正在挣扎在生死边缘,这种悲惨的境地,作为一个有良心,有责任心的世界大国,中国必须要肩负起维护和平和发扬人道主义精神的义务和职责,为此,中国政府决定紧急在国内调拨首批的100万吨大米、小麦和其它农作物和其它日常用品的救灾物资无偿援助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用来救灾,并且支持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和苏维埃政府之间的内战停战,把政治放到一边,以人道主义为主,兄弟齐心协力,先解决眼前的饥荒问题。

紧随中国后,英国和法国也同时发布了类似声明,声称中国的建议是可取的,是值得赞扬的,并且在巴黎和会上正式提出讨论有关俄国饥荒事件的解决方案。同时间,在俄国中南部的邓尼金和俄国远东地区的俄罗斯帝国国防军分别发出通电,他们将在三天后单方面停止针对苏维埃政府的战争状态,和红军兄弟们一起把全部精力转向对饥荒地区灾民的救援。

这一系列眼花缭乱的组合拳打得毫无准备的莫斯科是鼻青眼肿,虽然无论是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还是首先呼应倡议的中国人都没把饥荒发生的原因指向苏维埃政府,但是如今的局面已经完全失去了他们之前的控制范围,作为主导此事的斯大林被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给骂得狗血淋头,要不是考虑到这个事件还需要斯大林来擦这个屁股,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甚至想当场叫人把他给拉出去枪毙三分钟不可。(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五十章 糖衣炮弹

苏维埃通过革命推翻沙皇取而代之的原因很多,但其主要一点那就是布尔什维克站在道德的高度承诺给予人民建立起一个更好更理想的国家。但至此,他们的承诺并没有兑现,给予人民的只是一次又一次反复的“革命”和不断的理想诱惑。虽然,占据俄国大部地区的苏维埃政府拥有大量基础党员,并在阶级上取得了统治权,可惜的是反抗和不满同样充斥着这个国家,而且随着饥荒的到来越来越多。

本来,按照斯大林的计划他差一点儿就成功。而原本的历史也是如此,由于外界的援助使得苏维埃政府侥幸度过难关,并利用这个机会打开了通向外界的窗口,从而发展壮大起来。

但谁都没有想到,如今沙皇俄国死而不僵,就在远东地区还有一个名义上的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存在,而且这个政府的首脑还是原沙皇尼古拉的公主,如今的俄罗斯帝国女皇陛下。同苏维埃政府相比,世界各国依旧承认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才是真正代表俄国的政府,而他们苏维埃政府并非合法政府。

这个结论无论苏维埃政府强烈否认,可事实就是事实。俄国的大饥荒无论是苏维埃政府还是他们所称的伪政府(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都是明确承认的,同样这个两个政府一前一后向全世界求援,那么对于西方国家来说,首先考虑的肯定是远东那边,这无论是从外交角度还是政治角度或者人道主义出发,这样的选择都是无可挑剔。

那么,摆在苏维埃政府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一:拒绝国际援助。二:同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携手救援。

这似乎是很简单的选择题,但是对于苏维埃政府来说无论做怎样的选择都是不可能的。如果拒绝国际援助,那么等于是告诉全世界他们这些口口声声要解放全人类。为人民谋福利的布尔什维克是谎话连篇,为了保证自己的权利甚至不顾人民的死活,一旦这种说法被人民证实,这将给脆弱的苏维埃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至于和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暂时抛弃政见,携手救援,这对苏维埃政府来说更加不可能。要知道苏维埃政府从建立之初就以彻底推翻沙皇统治。解放全俄国为己任。从这个目的来看,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是和苏维埃水火不相容的两个阶级阵营,作为无产阶级革命者,怎么可能和腐败无能,浑身散发着腐朽气味的贵族们合作呢?这明显就是政治立场的问题,如果这样做了,不是告诉大家苏维埃的阶级革命是挂羊头卖狗肉么?

“弗拉基米尔同志,以目前局势来看,是不是可以考虑和东边稍稍合作?只要打开缺口。接下来的事就好办多了。”革命军事委员会委员瓦西里.康斯坦丁诺维奇.布柳赫尔善意地建议道,如今的形势急剧而下,由于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的声明和表态,现在令整个苏维埃骑虎难下。世界各国都在看着苏维埃对此作出决策,如果在这种情况下拒绝合作,那么就证明苏维埃政府在世人面前所声称的拯救劳苦大众等口号是说一套做一套,这将给党的威信带来极大打击,同样也会使国家失去一个和外界沟通的极好机会。

“我反对!”瓦西里.康斯坦丁诺维奇.布柳赫尔的话音刚落。斯大林就迫不及待地跳了起来,他激动地挥舞着双手。用着慷慨激昂的口吻严厉责问道:“瓦西里同志,你的政治倾向很有问题,现在已经到了极度危险的边缘!这种行为是向反动势力妥协!这明摆着就是帝国主义和反动派联合起来的阴谋,他们因为在正面战场无法消灭我们伟大的红军和苏维埃祖国,在我们轰轰烈烈的革命浪潮下害怕得瑟瑟发抖,担心被战无不胜的红军给彻底推翻。为了换取生存才抛出了这个糖衣炮弹!作为一个布尔什维克党员,必须要有坚定的阶级立场,绝对不能同帝国主义和反动派妥协!”

“我不这样认为!”瓦西里.康斯坦丁诺维奇.布柳赫尔针锋相对地反驳道:“如今的革命形势已经到了很危险的地步,国内的饥荒问题一日不解决,我们的革命就无法进行下去。是的。提出建议的的确是沙皇余孽,他们的确是我们的敌人。但作为一个革命者,不仅要拥有坚定的阶级立场,可同样需要拥有广阔的胸怀和灵活的工作方式。在这种特殊情况下,和敌人暂时合作并不代表我们就失去了革命者和党员的正确立场,要知道就连当初我们革命起义之前不也得到了德国朋友的帮助么?”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概念!”斯大林狠狠一挥手,似乎像是把瓦西里.康斯坦丁诺维奇.布柳赫尔刚才说的那番话丢出窗外一般,他身子前倾,怒目瞪眼看着对方,很是严肃道:“妥协就是妥协,无论是用什么借口这都是失去立场的一个表现。没错,现在的饥荒是很严重,但我相信我们能够支持得下去,我相信所有的布尔什维克党员都是有着钢铁般意志,他们能够上下一心,和大家一起度过难关!当年弗拉基米尔同志的警卫员瓦西里同志有句话说的好,‘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今天,我把这句话同样送给大家,只要坚持下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无耻!”不仅是瓦西里.康斯坦丁诺维奇.布柳赫尔还是与会的托洛茨基等人心里都在破口大骂。斯大林这些话道貌岸然,简直无耻之极。要知道这个娄子是他斯大林给捅出来的,如果不是他斯大林自作聪明整出了高尔基事件怎么会有后来的事发生?可如今又是他在会议上坚决反对和敌人合作,这不是明显的说一套做一套么?

“我说几句。”作为红军总司令的托洛茨基坐不住了,他清清嗓子开口道:“根据前线发回来的消息,邓尼金白匪和远东的伪军已经向我红军递交了暂时停战的请求。他们递交这请求的原因是什么,我想在坐的人都清楚。刚才约瑟夫谈到了立场问题,这个很好,的确是我们作为党员应该坚持的。但是在军事方面我们是否可以暂缓进攻,甚至是各行其职,以达到目的呢?”

“你意思是说不明确表态,而用军事行动的方式来解决政治问题?”一直没出声的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猛然问道。

“是的。”托洛茨基点点头,回答道:“由于局势的变化,无论我们作出什么样的选择,主动权都会落到敌人手中。所以在事情发生后我一直在琢磨究竟怎么才能解决这个问题。拒绝提议,这当然不行,我们党员不能白白看着老百姓在饥荒的情况下活活饿死。但是接受也是不可能的,就如同约瑟夫刚才所说的,那是敌人打来的糖衣炮弹,这将失去我们的阶级立场……。”

看了一眼大家,托洛茨基喝了口水,放下杯子继续说道:“所以我考虑来考虑去,是不是可以用第三种方式来处理呢?那就是在政治上不作任何表态,军事上可以保持适当的、有节制的微妙接触,从而达到目的。”

“这个建议倒是可以考虑,不过要做好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这需要一个有强烈责任心的党员来全盘负责……。”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若有所思地说道,同时把目光从在场的人身上一个个扫过去,最后还是停留在了斯大林身上。

这个会议上,许多人是支持瓦西里.康斯坦丁诺维奇.布柳赫尔建议的,但和斯大林的发言一样,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觉得这样做绝对不行,作为革命者阶级立场不能丢失,敌人就是敌人,这是最重要的一点,这点要是妥协了他们的革命还有什么意义呢?

而托洛茨基虽然提出了一个比较有可能性的建议,但这人太过滑头,同时作为总司令的托洛茨基手中权利也太大,一旦让他主导这事假如失败还好,成功的话他个人威望就将凌驾自己之上,这种结果作为最高首脑的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是绝对不允许的。

那么,谁才是合适人选呢?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最后还是把斯大林放在了首位。斯大林虽然之前的事搞砸了,可这不是他的原因,主要是敌人太狡猾。而刚才的发言同样证实了斯大林坚定的革命信念和立场,这是让他最为看重的。何况现在的斯大林是戴罪立功,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用起他来也很是放心。

“这事让斯大林同志去干吧,约瑟夫,你能保证完成这个任务么?”目光看着斯大林,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问道。

“我向您保证!”斯大林大喜过望,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点了他的名,表示已经对之前的事既往不咎了,幸好他早就摸到了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脾气,故意在会议中说了这么一通话,看来这些话真没白说呀。

“好!那就把任务交给你了,记住!敌人打来的糖衣炮弹不可怕,我们可以糖衣吞下去,再把炮弹给我打回去,明白了么?”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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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中秋节快乐!

另外提前通知下,明天有约会要出去,不一定有更,如果更新的话也是很晚(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五十一章 次 国外国内

苏维埃政府很快就做出了反应,但和之前高尔基大张旗鼓的呼吁不同,苏维埃政府并没在国际上明确表态和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暂时抛弃成见,携手救灾的回应,而是通过某些渠道向西方各国施放了些善意,同时在国际上先说了一通大义凛然的废话,接着话峰一转又站在道德高度对“阶级敌人”作了一番不痛不痒的批判,随后又劝告那些抱着腐朽沙皇时代顽固不化的贵族们,奉劝他们不要妄图阻碍历史车轮的前进,洗心革面,听其言、观其行,彻底回归到人民怀抱中……。

方子达听到这消息后诧异之余又忍不住摇头大笑,这套虚头巴脑的玩意只能骗骗傻瓜而已,他一眼就瞧出了对方的手段和用意所在,摆明着就是既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不过这行为虽然老套,可的确好用,至少能让一些不明真相的人听了后还以为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才是这长饥荒的罪魁祸首呢。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情况?”方子达随口问道。

周元良明白方子达问的是那方面,早就有准备的他当即就回答道:“从中亚传来的情报显示,和邓尼金部接触的对方军队从昨天起停止了围剿,并且还收拢部队向后撤了十几公里。”

“就这些?苏维埃方面没有对暂时停战作出书面回应?”方子达皱了皱眉追问一句。

“没有。”周元良非常肯定地答道:“这个我可以确认的确是没有,不过有个情况很奇怪。”

“哦,什么情况?怎么个奇怪法?”

“对方后撤后并没原来地警戒,相反除了兵营驻扎之外半数士兵都打起了救济灾民的口号,还在营地周围忙忙碌碌、进进出出地折腾不知道在搞些什么动作,据说还有他们官方的干部和记者出现。”

方子达听了先是一愣。再仔细一琢磨就搞明白了对方的用意,忍不住摇头苦笑。

红军和邓尼金部交战地区根本不属于灾区,对方整这么一出明显就是在做秀。而且在没有官方回应的情况下,军队脱离和邓尼金部的接触而且还摆出这副架势来明显就不是表面所看见的那么简单。

何况,周元良说了,除军人之外来出现了官方文职干部和记者的踪迹。那就更耐人寻味了。看来这一切都是出自于他们所谓的“政治宣传”所需要,同时也扭转如今苏维埃政府在国际舆论中不利局面的应对之策。

除了这些,方子达还想到了一个可能,虽然这可能是否会成为事实方子达并不能确认,但绝对不能排除会不会发生。以方子达对这帮人的了解,必须要做好防备,以免之后的被动。

考虑了会儿,方子达立即向周元良交代了他的看法,周元良听后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对于此事还是立即答应下来,并且急急离开安排去了。

几天后,如方子达预料中的那样,苏维埃政府的各大报纸中都刊登了伟大的红军为了救济灾民暂时停止针对白匪的军事行动,把全部精力投入救灾工作中。除了文字新闻方面,还有大量新闻照片作为证实。

除此以外,苏维埃政府还把当初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的提议那套话原封不动地搬了过来,稍微在措词和声明人的地方修改了一下。随后大言不惭地作为他们无产阶级革命者对阶级敌人的“劝告信”。这个东西一出来,赢得苏维埃政府内部一片叫好声。至于国际上怎么看,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无所谓,反正他们已经被西方国家所封锁,这些国内的新闻并不算是官方的最终表态,只是一种稳定内部的手段而已。

前前后后折腾了半个月,国际方面终于有了结果。随中国之后英国和法国在巴黎和会上有关拯救俄国灾民的提案得到了通过。并根据俄国内战双方的表现作出了救援的决定。而美国也没落后,美国救济总署继救援法国物资后又做出了救援俄国的决定,并且将和中国、英国、法国四个国家一起对俄国发生的饥荒展开迅速救援工作。

当然,由于方子达的搅局,原本直接救济给苏维埃政府的物资如今必须通过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移交给苏维埃政府。这个决定令苏维埃政府大为恼怒。他们提出鉴于政治因素,决定不接受这样有目的的“施舍”同时派出人员和各国交涉,提出了由四国监督,分头救济的建议。

经过磋商,最终四国同意了这个建议,但因为外交原因,其物资的大部分分配还是倾向于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虽然苏维埃对这个结果依旧不满,但毕竟在原有基础上有了极大进步,最后经过内部讨论后还是答应了这个要求。

接着,一场大救灾活动开始了,源源不断的救援物资从远东、中亚甚至欧洲地区开始起运,进入俄国境内。随着首批物资的抵达,俄国人民的苦难终于得到了缓解,仅仅几天时间,在一些重灾区就收到了近以万斤的食物,这些粮食让人们看到了生存下去的希望。

随着救灾物资的运达,斯大林的工作得到了极大成效,为此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代表苏维埃中央表彰斯大林同志的功绩,这是苏维埃自建立起来头一个以中央和个人名义作出的表彰,这令斯大林在革命军事委员会的地位得到了极大提升,同样也赢得了不少威望,自此,斯大林在革命军事委员会和党内的排名一跃而升,成了仅次于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和托洛茨基的第三号人物。

要真评论起来,这还不包括斯大林一直兼着的审查组长的职务,假如加上这个职务,斯大林已经有了抗衡托洛茨基的资本,再加上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的身体情况越来越糟糕,斯大林的突然崛起已隐隐约约成了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的接班人。

斯大林是一个赢家,他利用了两次机会飞快地爬到了如今地位,在他来说其最高权利几乎触手可即。但现在的他反而表现得越发谦虚异常,尤其是对病中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更加恭敬,每天总是早汇报晚请示,无论大事小事都以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的指示为主,这就更令他的地位越发牢固起来。

而另一个赢家不是别人,那就是苏维埃的死敌,他们的阶级敌人——在远东地区的俄国女皇陛下。饥荒问题,令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收获巨大,尤其是女皇陛下为了灾民们所提出的首议和她在其中作出的一系列举动,当然也包括女皇为救济灾民慷慨捐献了她大量私人资财用来购买粮食的行为,得到了俄罗斯帝国民众的热情拥护。

这种情况不仅是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内部,就连苏维埃地区一些“消息灵通人士”也忍不住感慨女皇的仁慈和爱心。想当年,女皇的父亲,沙皇尼古拉陛下被民众称之为“小父亲”而得到拥戴,但因为欧洲大战的原因使得人民对他失去了信心,从而导致沙皇俄国的崩溃。但女皇的如今所为,和饥荒的发生原因和后果,又令一些不满苏维埃政府的俄国人重新对沙皇俄国产生了希望和好感,他们私下把这位年轻美丽的女皇称之为“天使”所爱戴,甚至有不少人为了逃离苏维埃政府的控制,不惜冒着被“镇压”的危险不断逃亡远东。

俄国的饥荒救济工作一直在进行,但由于受灾面积大,灾民人口庞大,而且其中又有政治因素在内,这将是一个长期而艰巨的工作,至少在半年甚至一年内只能控制情况不再恶化,而要得到全面好转起码得有一年以上的时间。

先不去说俄国的事,中国国内的各项计划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根据方子达制订的一系列计划中,许多工作已经得到了落实,而未能落实的一部分也是因为某些特殊原因所至,但相信不久的将来,这个计划就会最终实现。

其中让中国受益匪浅的是国家工业基础,由于德国的工厂、设备、人员的到来,使得工业基础大幅度上升,在经过短时间的磨合,方子达的几大工业城市已经是有初形,尤其是军工方面,基地那边的进展更是快速,用一个简单的词语表达,那就是日新月异。

和国家工业相比,民族产业的发展也不慢,中国的商人自古以来就有晋、徽、浙等商派,鸦片战争后列强用大炮巨舰打开了中国国门,随着后来的洋务运动兴起,工业革命也开始传入中国,一些接受西方知识的商人也陆续从原传统的商业行为慢慢转而发展成为民族产业或者说私人资本。再加上民国建立后,在方子达推用下,国家这些年来一直扶持工商,更使得几大发达地区,尤其是东南地区的工商业日渐繁荣昌盛。又借着欧洲大战的春风,逐渐形成了几大商业圈,就连资本主义国家的财团,在如今的中国也有了成型的迹象。

这些情况,已经表明中国正式从一个封建社会向资本主义社会开始过渡,这虽然是件好事,但随之而来的问题也不少,这不,今天国务院方子达的总理办公室来了位特殊的客人,此人就是有官屠称号的岑春煊。(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五十二章 出个主意

岑春煊今年60,他和袁世凯是同辈人,无论是当年满清还是之后民国,岑春煊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

民国建立后,在方子达的建议下袁世凯把岑春煊放到江南,一来是监察江南各省,二来也是用他的名望来安抚百姓、震慑革命党人。虽然他当时只挂了个虚衔,手中并未有多少实际权利,可岑春煊依旧做得有声有色,尤其是当方子达在江南等地先行推行扶持工商政策,其中岑春煊以他强硬的手腕和巨大威望为方子达扫清了不少障碍。

宋教仁内阁被方子达内阁取代后,方子达很快投桃报李任命岑春煊为国家监督部部长,并把这国家监督部提升到了同内阁各部同样的高度,直接向国务院负责。所以,岑春煊虽暂还不是内阁成员,但他如今的地位和内阁各总长没有丝毫区别,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权利甚至还大。

国家监督部,这是方子达为了防止腐败,推行宪政,从上至下完善有法可依、违法必究的一步重棋。中国几千年来的封建社会影响和其社会基层结构的复杂性注定了中国的内政或者说官场远比西方国家来得麻烦,从一个最简单的名词就可以看出这点,那就是“关系”。

关系,这个东西早已经深入了中国人的骨髓中,无论是在官场、军队、商界甚至普通老百姓之间,这种所谓的关系简直是无处不在,再加上中国庞大的宗族、同乡、同年等等错综复杂关系相联,导致中国这个国家在往往经历一个改朝换代后,新生的政府因为在改朝换代中破坏了以往的社会次序和关系纽带,从而保持数十年的活力,得到飞速发展。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新的关系网又会逐渐建立起来,从而同前朝一般又面临着类似的问题,而且时间越久这种情况也越严重,最终导致官场腐败、有法无依等问题爆发,假如再加上外部压力或者内部因素的巨变。就会形成战乱,从而又是新朝替代旧朝的情况发生。

这是中国封建社会千年来形成的一个怪圈,无论哪个朝代他们新兴之时多少辉煌,都无法逃脱最终覆灭的命运。

方子达清楚的知道,民国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用不了多少年就会使得社会矛盾激化,而且这种可怕的后果甚至比土地问题更加严重。为此,方子达担任国务总理后第一个重要措施就是成立国家监督部,以后世廉政公署的运行方式来杜绝这些问题的发生。而有官屠称号的岑春煊被他寄予厚望,成为第一任国家监督部部长。

岑春煊上任之后大刀阔斧,着实干了几件实事,也令得方子达对自己这个决定沾沾自喜。但今天,很少来国务院的岑春煊突然找到方子达,瞧着他满面怒容的样子,方子达连忙起身把这位老先生给请了进来。

“云阶公,您这是……?”

“一群败类!蛀虫!气死老夫了!”

岑春煊气冲冲地坐都没坐。拍着方子达的桌案就大骂起来。

方子达心道这位老先生肯定是什么地方碰了钉子,有火没地方出找自己求援来了。苦笑之下走到一边亲自为他泡了杯茶。随后招呼着他先坐下来谈。

“究竟何事惹云阶公如此生气?”

“气?老夫杀人的心思都有了,哼!你先瞧瞧这个!”

岑春煊把手中一叠文件丢在方子达面前,一副吹胡子瞪眼睛的样。

方子达接过后当即看了起来,看了没几页他的眉头就皱成了川字,随着他继续往后翻阅,本来笑眯眯的一张脸慢慢也变得难看异常。

岑春煊带来的是几份卷宗。根据监督部的调查核实,在各地,尤其是江南等富饶地区,不少大商家甚至包括一些很有名气的民族企业或多或少都是同官场勾结的迹象。而且这个情况随着这几月的工商迅速发展越发严重,远的不提。就提前些时候有关一批德国轻工设备的拍卖,根据监督部的了解,虽然表面上公平合理,但实际在拍卖背后有着不少猫腻存在,一些原本拥有很大实力,而且在某些方面有优势的商人并没拍卖成功,最终这些设备落到了几个新冒出来的人手中。

除此而外,如今各民族企业、商界中官员所占干股或者暗股等等现象屡禁不止,正当监督部要对此情况进行深入调查,并依法追究的时候,从各方面涌来的说情者简直把岑春煊轰得脑袋都要炸了,当他强顶着压力指示下面人员继续调查的时候,地方又出现阳奉阴违的情况,导致监督部面临重重阻力,而无法继续。

无奈,岑春煊只能跑来向方子达求助。虽然他是监督部部长,手上的权利不小,但方子达在设立监督部之时就和岑春煊明确交代过,作为监督部无论办什么案子必须要有真凭实据,以法立行,绝对不能像岑春煊当年在前朝担任四川总督和两广总督时一口气弹劾四十余名官员,以其官屠称号名扬天下那样。

如今民国是民主国家,实施的宪政,监督部要想长期履行其职责,并且起到廉政的作用,就必须要按照法律来做事。以风闻、个人恶好等来办案是根本行不通的,所以岑春煊在碰到这种情况时虽然恨不能一口气把嫌疑人全部抓起来,但最终还是压下了这个念头,主动来找方子达。

合上手中的东西,方子达忍不住暗叹。中国的确不缺聪明人,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往往一本好经就被歪嘴和尚给念坏了。当然,这歪嘴和尚绝对不是指岑春煊,而是那些为他设置障碍的官员等人。既然国务院明确表示监督部是一个注重证据的部门,那么在无法说服岑春煊的情况,上下勾结令监督无法调查核实,这样的话就等于变相瘫痪了监督部的工作,碰到这种情况,岑春煊是有力没地方使,不发火才怪了。

方子达清楚岑春煊的难处,同时也对岑春煊感到佩服。当初任命他为监督部长时候方子达还担心以岑春煊脾气或许会惹出点祸来,甚至闹到要他帮着擦屁股的地步。谁想到岑春煊答应方子达绝对不会按照之前的好恶来处事,而保证以“公平、公正、公开”为原则,以法律为准绳来处理所有案件。现在,岑春煊的确做好了这点,但同样令他的工作碰到了阻碍。

“监督部的内部人员如何?有无牵涉进去的?”沉咛片刻,方子达提出了这个问题。

“这……。”岑春煊没想到方子达第一个是询问监督部内部情况,他毕竟是当过几任总督的老人,一瞬间就明白了方子达问这话的用意何在。微微想了想,岑春煊回答道:“老夫不敢绝对保证。”

“我明白了。”方子达点点头,说道:“云阶公,我方子达今天先在这里表个态,对于监督部的工作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我是一力支持的,而且这种支持力度绝对不会减弱,要让监督制度成为我们政府运转的固定模式永远运行下去,彻底杜绝腐败发生。”

“好!有你这句话老夫就心安了。不过鄣明,你得给老夫权利!老夫非得把这些人全部抓起来不可,只要进了监督部,老夫就不怕他们不吐口!”

岑春煊很是高兴地说道,甚至和年轻人一般摩拳擦掌,似乎要大干一场。

瞧着他的样子,方子达忍不住就笑了,摇头道:“监督部有例行询问的权利,但在没有证据确凿的情况没有抓人的权利。而且云阶公,如果你这样做了,别说是我,司法部第一个就会向内阁和国会对你进行弹劾,我可不想云阶公到时候去国会接受议员们的盘问呀。”

“可是不这样干怎么成?你……你这不是又要马儿跑得快,又要马儿不吃草么?鄣明啊鄣明,不是我说你,这官场之事老夫远比你清楚,说个难听的这些人谁屁股上没点屎?进了大牢保证一查一个准,只有这样才能干成事啊!”

“这绝对不行!”方子达抬手一摆,斩钉截铁地反驳道:“云阶公,国家成立监督部的用意何在?是要用法律震慑腐败,从而杜绝此类事情发生。如果监督部带头破坏法律,这还是法制么?不!这是人治!到时候我们政府和满清又有什么区别?天下百姓爱戴清官,其主要原因就是清官能为老百姓作主,可看看这千年历史,清官又有几人?人治代替法制绝对不是长久之事,云阶公,您疾恶如仇,当年号称官屠,可屠来屠去这世上的贪官究竟是多了还是少了呢?”

方子达这番话让岑春煊张目结舌好久都无法回答,方子达说的没错,当年岑春煊在总督任上一口气弹劾了四十多名官员,虽然暂时官场为之一清,可过时不久又回到了从前的样子,贪官非但没少反而越来越多,这个结果令岑春煊也是无奈之极。

见岑春煊有些沮丧的样子,方子达有些于心不忍,又安慰他道:“其实云阶公,这事真要解决还是有办法的,要不,我给您出个主意?”(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五十三章 廉政风暴

岑春煊把目光望向方子达,神情中似乎有些期盼。

“中国有句老话,攘外必先安内,其实这话在监督部的工作方面来看也是如此。有道是内部不靖,何以对外?监督部成立时比较仓促,有些部门虽然设置,可在具体运行中还是有不少问题出现。就如云阶公刚才所回答我的询问那样,您也不能完全保证其内部人员毫无问题,是不是?”

岑春煊微微点头,坦率道:“的确如此,监督部成立后其人员招募大多是由各部选拔或平级调动安置,虽然进入人员经过初步删选,可也无法保证没有丝毫问题。这点老夫其实也感觉到了,这次所遇到的阻碍可以说也有着这方面的原因,按照鄣明所说,监督部的工作要想顺利进行下去必先调查内部?”

“云阶公说的是!”方子达赞同道:“未来的监督部将是一个有凝聚力有战斗力而且清廉公正的团队,这样的团队绝对不允许害群之马的出现。何况,监督部是个独立部门,直属于国务院,其经费拨款和人员组织完全独立,这也是避免监督部同其他各部发生利益上的纠纷而产生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我认为展开对监督部内部的清理是很必要的。”

“这个老夫赞同!”

岑春煊松了口气,直到现在才露出了丝笑容,但他想了想又要求道:“如果这样的话,老夫要请鄣明帮个忙。”

“呵呵,云阶公有话直说就是,只要我能办得到的。”方子达想也不想一口答应。

“好!”岑春煊等着就是这句话,当即就要求方子达给安全局下令,要求安全局配合监督部审查内部,而且对于监督部的对外工作安全局也要有一定的配合。换句话来说,监督部要求安全局作为兄弟单位来配合他的工作。

对于岑春煊这个要求方子达倒是没有想到,但他考虑了会儿最终还是答应下来。不过他提前和岑春煊约法三章,让安全局配合监督部工作这没问题,但这仅仅只是配合,监督部不能直接向安全局下命令。同时两个部门之间保持相互独立和合作方式,各人员不得直接接触双方的实际工作内容。

这些要求岑春煊一一答应,并让方子达尽快向安全局安排,由于他盯的紧,方子达无奈只能在办公室给陈果夫挂了个电话,当着岑春煊的面把这事给交代了下去。等挂上电话后,岑春煊眉开眼笑的连茶都不喝了,起身告辞离去。

瞧着岑春煊前后神态和离去时的笑容,方子达有些哭笑不得。恐怕岑春煊今天过来的主要用意就是这个,至于他前面说的那么些话都是铺垫,作为当过三任总督的岑春煊能是普通人么?绕了这么大个圈子关键就是要求方子达把安全局的力量借给他,用来调查内部并配合监督部找寻那些案件的确凿证据。

方子达一不留神就落入了岑春煊的算计之中,这个岑春煊不仅反腐手段了得,而且还善于借势,轻飘飘地就解决了监督部的大难题,而且还把最得罪人的工作甩手丢给了安全局那边。算盘的确打的不错。直到最后,方子达才醒悟过来。不过他并没有生岑春煊的气,只不过等他离开后独自笑骂了几句。作为第一任监督部部长,岑春煊肩上的压力的确不小,所开展工作同样也是困难重重,能帮一把方子达还是得帮一把,毕竟监督部的工作是否做好。这将是方子达制订国策的重要一环。

岑春煊得了“圣旨”,立即就开始安排起来,在监督部各部门还未知道消息的情况下,岑春煊就和陈果夫私下进行交流,并谈好了双方合作方式。不出几日。由安全局送来的一些证据就摆在了岑春煊的案头,这些都是有关监督部内部职员的调查结果,虽然没有证据显示这些人有着明显贪赃枉法的事件发生,但是一些泄密、通风报信等等违反纪律的事有着不少。根据这些调查结果岑春煊把这些人分为三类,最严重的一类直接由安全局出面带走,随后移交司法以渎职罪起诉,碍于情面,说漏了嘴导致有小过失而没造成大损失的人员在监督部内部进行处置,对这些人调离工作岗位、降职或者行政处分等等,至于某些在其中洁身自好的人员,岑春煊除了表扬和物质奖励外还一一提拔到了重要岗位上,一时间监督部内部风气为之一振,并随着这次情理使得整个监督部的廉洁自律得到了大幅进步,同时也给一些妄图把亲朋好友塞进监督部这个看似权利很大,待遇很好的部门捞个“肥缺”的各部官员就此却而退之,彻底打消了对监督部职位眼红的念头。

整顿完监督部内部,岑春煊就把手中的刀挥向了外部。没内鬼通风报信,加上在安全局庞大情报网络的帮助下,监督部的调查展开无比顺利,仅仅一个多月,就有数十件案子得到了核实,并且取得了确凿证据。有了这些东西在手,监督部立即向调查对象进行传询,虽然有些人百般抵赖,死不承认,但在证据面前这些根本没用。

自1920年上半年中,监督部一共立案472起,核实415起,涉案官员、各界人士共计1563人,以行贿、受贿、舞弊、渎职等罪名起诉并判刑者1300余人,另有近200多人接受了各种不同的行政处罚。

这场廉政风暴几乎席卷了中国大部分地区,由于监督部的人手所至,虽然有些偏远地区暂时未能全面核查,但上千名各级官员和各界人士的落网令所有人都为之震动,尤其是一些心中有鬼的人更是惶惶不安。对此,内阁会议中有人提出岑春煊这样做是在搅乱政局,于心不轨,这么多各级官员的落网不仅丢尽了政府的脸面,也将给政府工作开展带来极大难度。而且国会方面也有不少兔死狐悲的议员上书弹劾岑春煊,痛骂他是在前朝官屠当得有瘾了,掌管监督部后利用权职沽名钓誉,借此打击政敌等等,还有不少被牵连进去的官员家属们也纷纷表示不满,相互串联要求政府取缔监督部,赶岑春煊下台……。

一时间,报纸上说什么的都有,仿佛岑春煊的地位已经摇摇欲坠,监督部也将成为昨日黄花甚至马上关门歇菜一般。可在风暴中心的岑春煊丝毫没受任何影响,相反他指挥着监督部同仁在安全局配合下有条不紊地进行工作。

对于这种情况,方子达并没袖手旁观,作为国务总理的方子达在内阁会议上明确为岑春煊撑腰,作出了他支持监督部的强硬态度。之后,对于国会的责难,作为KMT党魁的方子达在KMT内部会议上做了指示,但凡有牵涉到监督部工作,KMT党员一律配合,不允许对此唱反调,如有发现对监督部打击报复或者背后拆台的行为,KMT中央必将作出严肃党内处罚。

方子达明确支持廉政的态度得到了不少有识之士的赞同,尤其在KMT内部,几大中常委、中执委也都站在了方子达这边。由于上层的坚决支持,那些试图利用各种手段赶岑春煊下台的官员们最终无法把这场闹剧唱下去了,而且随着监督部的执行力度加强,这把火是越烧越旺,自此监督部的权威和政府反腐的政策彻底推行了下去。

当然,为了过犹不及,方子达还是私下给岑春煊打了个招呼,要求他暂时抓大放小,不要搞得人人自危。关于这点,岑春煊虽然有些不满,但也理解方子达这么要求的原因,想当年明太祖剥皮揎草的做法远比如今监督部的手段来得毒辣和无情,但观整个明朝依旧贪官四起,一是明朝官员的俸禄少得可怜,二来也存在着政亡人息的原因。方子达成立监督部不仅是要在一段时间内解决腐败问题,而是要把它成为长期的政策一直执行下去,粗暴的手段虽然在短时间有效,可长久执行同样也会引起社会强烈反弹。中国的这些官员是什么德性,方子达心里清楚的很,这个政策要想成功需要长久的支持和人们观念的改变,如果岑春煊不顾一切大小全抓,那么等于就得罪了整个官场,对于这政策的长久推行是很不利的。

为此,方子达让岑春煊抓大放小,一来是树立监督部的权威,二来也是给予官场的一种震慑和警告,给予一些错误不大的官员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当然经过一段时间,还有人鬼迷心窍死心不改的话,那么就不要怪监督部再次出手了。

连续几月的廉政打击,到1920年7月间,整个中国吏治为之一清。无论是各级官员,在这种高压下都收敛了许多,随之其政府效率也提高了不少,在民间岑春煊更是拥有巨大威望,被百姓称之为青天再世,而监督部的工作自此也真正打开了局面,成为国家监督官员,防止腐败,执行廉政的有力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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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五十四章 一触即发

廉政风暴给民国带来的影响是巨大的,20世纪初,就算是号称发达国家的西方各国也同样存在腐败现象,就连最自誉民主、法制的美国也是如此,这种现象直至20世纪70年代后,随着社会制度各方面的完善才逐渐减少。

当然,请注意,这是逐渐减少而不是杜绝。要从人类社会彻底消灭腐败是绝对不可能的,毕竟人是一个社会群体,同样也是有欲望的个体,在群体和个体的特性下,产生腐败也就有必然的原因。不过,中国人在这时代首举反腐大旗,并成立了一个专门针对腐败问题的独立部门,进行了一次轰轰隆隆的廉政风暴,对于这种制度的推行,无论是谁,甚至包括落网的腐败者个人来说都是无可分辨的。

针对中国发生的廉政风暴,国际各国都做了大幅度报告,并且给予高度赞誉。同样,由于大批人员的落网,整个社会风气也为之一清,不仅是老百姓拍手称快,也赢得了不少独身自好的各界人士赞扬。

当然,方子达也不是没脑子的,这场廉政风暴虽然是他故意主导,可对于所涉及的方面在私下控制得很严。落网者大多只是政府各级官员和行贿舞弊的商人、产业主等,牵涉到军方的并不多,除几个和军方稍有关联的小人物落马外,军方主要人员一个都没动,这倒不是方子达心软,而主要考虑到目前情况下军方这块绝对不能乱,至于军方内部的腐败问题,方子达打算先解决政府腐败问题后再继续下手。

和之前民国初建相比,经历前后两次国防军整编,军方的情况已经改善了许多。可同样,因为各大军头或者说山头的原因。一些腐败情况依旧存在,而且这种腐败问题不是和政府官员腐败问题那么容易解决了,一旦动了某方利益,就会引起连锁反应,方子达当然清楚这个后果,所以特意提前就和岑春煊私下打了招呼。

国防军两次整编后。之前吃空饷等问题得到了极大改善,但克扣下级军费,虚报开支等小动作依旧屡禁不止。其中最严重的是曹锟部,曹锟现任西南军区司令,说起曹锟此人实际并不太贪财,何况他这些年积攒的财富足够他花一辈子了,何况如今又贵为西南军区司令,手握军权,可以说其地位已经不亚于段芝贵等人。可问题在于曹锟的男宠李彦青,由于曹锟的宠爱和信任,李彦青虽然没有实际军职,可隐隐约约已成了曹锟的大管家,但凡任何经费支出曹锟签字后都交由李彦青负责拨款,由于李彦青出身澡堂搓澡工,文化水平不高,又极好钱。是一个雁过拔毛的主,所以曹锟的西南军区帐务混乱。贪污严重。

这个情况方子达早就接到报告,一些西南军区的将领对于李彦青欺上瞒下克扣拨款的问题是敢怒不敢言,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长此以往军心何在?

在廉政风暴展开的同时,方子达特意发电报给曹锟,让他约束李彦青的行为。同时还派出安全局的人搜集李彦青的确凿证据,以备后用。这是一个警告,如果曹锟依旧放纵李彦青的话,方子达也不在乎在解决政府官员问题后对于军方内部第一个拿李彦青开刀。

曹锟看似粗鲁实际也是个心细人,中央政府对于腐败问题的打击和坚决态度他也都瞧在眼里。这时候当出头鸟没好果子吃,再加上方子达以私人名义发来的劝告电报,曹锟看过后立即把李彦青喊来劈头盖脸地臭骂一顿,接着又以西南军区司令名义召集各部将领,当场宣布撤掉李彦青的所有挂职,并以拨款问题向众人诚恳道歉,表示所缺拨款他曹锟一律补齐。

随后,曹锟又洋洋洒洒发了份特长电报给方子达,在电报中先是惭愧万分地认错,说什么自己御下不严、用人不当等等,同时仔仔细细地把处置李彦青经过向方子达详细汇报,最后拍着胸口保证绝对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

对于曹锟的这种良好态度方子达当然要赞扬并安慰几句,不过李彦青之事会不会再犯那就天晓得了。但话已至此,方子达对于曹锟的面子、里子都给了,如果将来再犯,那也不要怪方子达心狠手辣。和之前相比,曹锟的实力虽然依旧雄厚,但和当初的形同军阀已有大不同,西南军区司令位置虽高,可他手下的部队除嫡系外其余都只听国防部和总参谋部的命令,捏扁搓圆,还不都在方子达的手心中。

1920年7月中旬,就在民国展开轰轰烈烈的廉政风暴同时,俄国的情况也发生了变化。

经几个月的国际救援,俄国国内的饥荒问题稍稍得到了改善,而且秋收在即,最艰难的时刻总算熬过去了。在救济期间,苏维埃政府和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双方暂时停火,虽然双方依旧互不承认,可至少表面上维持了和平状态。但随着饥荒最严重的问题得到缓解后,苏维埃政府的小动作开始不断,尤其是在中南部和东部双方接触地区,一些小的摩擦逐渐开始发生。

7月25日夜,在俄国中南部和邓尼金部接触的苏维埃红军突然向对方发起进攻,邓尼金指挥部队和红军激战半夜,随后迅速率部脱离战场。26日清晨,莫斯科对外发布新闻,新闻中声称邓尼金白匪于昨夜突然偷袭红军营地,造成300名红军战士伤亡和大量救灾物资被毁,在红军战士的奋勇抵抗下,邓尼金白匪最后丢下数千具尸体狼狈逃窜。

除广播新闻外,报纸上还刊登了被“捣毁”的红军部分营地、被烧掉的救灾物资“残骸”和一些“牺牲”的战士遗体等等照片。苏维埃中央以愤慨的语气指责邓尼金白匪不顾救灾大局,以极其卑鄙和恶劣的手段杀害参与救灾工作的红军战士,而且还烧毁了救援物资,甚至连一些灾民也在战斗中被邓尼金白匪所害。这样的行径是令人发指的,是违背人道主义和国际和平精神的,其赤裸裸的行径充分表明了反动派的真实面目,号召所有俄国人民团结起来,擦清眼睛,不要给对方的诱惑所欺骗,听其言,观其行,团结一致和疯狂的反动势力斗争到底,以完成祖国的统一。

26日下午,接到邓尼金部的情况汇报后,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以最快速度同样发布新闻,在新闻中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指责苏维埃红军突然袭击邓尼金部防区,在一夜激战中双方相互损失数百人,直到凌晨邓尼金部为避免陷入困境主动后撤脱离战场。从头至尾,这都是苏维埃政府所谋划的一次卑鄙行动,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政府军从来没有主动进攻过对方,更不要谈什么捣毁红军营地,烧毁救援物资的事了。在这场冲突中,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才是真正的受害者,而整个事件都是苏维埃政府一手导演的戏,其目的是为了在饥荒问题缓解之后打破僵局,继续进行他们所谓的革命。

一时间,双方对此事件展开唇枪舌战,你来我往好不热闹。而在双方接触地区,为了进行所谓的“自卫反击”,苏维埃红军不断调动兵力向敌占区发起进攻。而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也做出了极快反应,一方面电令前线以阵地战和运动战节节抵抗,另一方面向国际求援,并调动了部分在远东的新编军队赶赴前线,似乎一场大战就要开始了。

“俄国中南地区和远东的情况现在怎么样?”

接到消息的方子达立即把周元良找来,有关俄国的情报一直都是周元良在主导,他担心在苏维埃的突然进攻下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的一些部队会顶不住而导致崩溃。

不过,周元良汇报的情况令方子达放心了不少。早在双方各自停战之时,方子达就考虑到了这步,并通过情报局向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发出了提醒。虽然这个提醒对有些人来说觉得是小题大做,但因为考虑到中国政府的帮助和支援,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对前线还是做了一些布置。正因为这些布置,在发生突然袭击的时候没令邓尼金部遭受太多损失,同样也是邓尼金能在双方交战后不久就带着部队全身而退的主要原因。

“邓尼金现在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了,他的部队脱离战场后一口气后撤了几十公里,随后在各地分散展开,除部分主力继续运动外,其余各部以游击战为主,至今日的情报显示,邓尼金并没有吃亏。”

方子达微微点头,转而问起了远东,也就是中西伯利亚地区的情况。

不过由于中西伯利亚过于遥远,就连周元良所接到的情报反馈也是前几日的,双方部队已经开始集合,战争一触即发,至于具体情况还得等待核实。(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五十五章 七十八团

“快!快快!”

七十八团副团长曹文廉全副武装站在路口,弓着腰不住地催促士兵加快速度向前,这位第八师的老兵自辛亥革命时就参加了军队,历尽百战,从当年的小兵变班长,随后排长、连长……一步步走到如今副团的职位。

第八师升格为第八集团军,曹文廉担任了连长,随后在新军整编过程中被调入山东,由上尉升任少校副营。中日局部战争中,曹文廉的部队立下功劳,战后被提拔为正营,方子达设立军区之后,曹文廉继续官升一级,从山东调往商震的蒙古军区,担任了七十八团副团长。

这个七十八团和当初的北洋二十师三十九旅的七十八团毫无关系,这是国防军整编后新建的一支特殊部队。这支部队的骨干大多由参加过欧战的老兵组成,其军官结构绝大部分是中央军校毕业,像曹文廉这么一个从来没有进过军校,但能够担任高级副职的军官可谓凤毛麟角。

整个团里除曹文廉外,还有他的小兄弟张小川也调到了七十八团,这位当年的上士班长如今也挂上了军官衔,成了一名中尉排长。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当年为了混口饭吃投入军队,几年的时间居然从一名大头兵变成了一名国防军军官,当初提升命令下达时,张小川还以为自己听岔了,站在原地傻呆呆地半天都没反应,直到曹文廉哭笑不得给他屁股狠狠一脚,这才令他回过神来,摸着屁股独自傻笑不停。

和部队中的其他军官相比,曹文廉和张小川虽没有进过军校的经历,但是他们也有他们的优势,那就是极其丰富的基础带兵经验。虽然七十八团成立后。一些中下级军官对于大头兵出身的曹文廉居然和他们平起平坐,甚至还官高几级很不以为然,尤其几个从军校毕业又去过欧洲啃过洋面包,喝过牛奶,打死过洋鬼子的军官更是不屑一顾。

不过,曹文廉并没在意这些。他能走到今天完全是靠自己的努力。作为副团长,曹文廉以他丰富的经验辅助军事主官——团长白崇禧,把团内内务安排得井井有条,而且还在部队日常训练、模拟作战等方面提出了不少真知灼见,很快就得到了白崇禧的信任。

白崇禧,字建生,1893年生人,广西人,1907年入桂林陆军小学堂。1911年被保送进武昌陆军预备学校,1914年入保定军官学校学习,后进入中央军校步兵科。可以说他自14岁起至25岁左右一直都是在各级军校学习,其军事基础异常扎实,1917年中央军校毕业,白崇禧和大批同学被编入欧洲远征军,随军出征欧洲。

在欧洲战场,担任上尉连长的白崇禧充分发挥了他的军事才能。在几次战役中以少胜多,逐渐崭露头角。随后被陆续提拔为副营、营长、副团和团长。欧战结束。远征军归国,白崇禧连老家都没来得及回就被一道命令调入新组建的七十八团任团长,虽然职务上并未提升,但这个七十八团是实验团,人员足有一个加强团的编制,而且无论其装备还是士兵训练都是国内首屈一指的。

七十八团的组建是国防部的命令。它直属于蒙古军区,除军区司令官商震外,七十八团和军区所辖其他各部队相不统属。也就是说,七十八团组建的初衷就是要建立一支和普通部队完全不同的试验部队,它将是军区的王牌和拳头。虽然他们明面上是团级编制,但其团长在普通师长面前甚至毫不逊色。而白崇禧也没辜负上级的希望,到任后用了没多久时间,在他的打造下七十八团成了当之无愧的精锐部队。

当然,白崇禧并不知道,组建七十八团的命令表面上是国防部下的,其上级指挥官是蒙古军区司令官商震,实际上幕后这是国务总理方子达的意思,他白崇禧能担任这个团长也是方子达特意挑选并安排的。

七十八团已有后世特种部队的影子,但又和传统上的特种部队有着很大不同,方子达组建这一支部队主要目的是试验各种新式武器在今后军队作战中的配置,合理用法和各种不同类型战术的演绎,也就是说,七十八团是名副其实的试验部队,它的未来会有着各种不同军种的初形,也是未来中国国防军发展的基础。

白崇禧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刚刚到任时心里还有些疙瘩,毕竟他作为广西人希望欧洲大战结束后能回到广西老家,可谁想到一道命令下来居然调到了鸟不拉屎的大草原。可在到任之后,经过观察很快就发现了这支部队的特殊性,作为一个职业军人白崇禧用最快速度摆正心态,从而投入到工作中去。经历半年左右的训练和各种战术演习,他心中暗暗为自己能够担任这支部队的军事主官而感到自豪。

今天,是七十八团的例行训练,由于军区司令官商震临时打来电话要白崇禧去军区一趟,所以这次训练由副团长曹文廉负责。从清晨到中午,曹文廉按照训练计划一丝不苟地执行,并跟随队伍做好训练记录。等到中午时分,日常训练暂告一段落,让各营、连、排分头用餐后,曹文廉和普通士兵一般排着长队领了一份午餐,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席地而坐,大口吃了起来。

“哥!”

“叫我什么?”刚吃没几口,张小川端着饭盆屁颠颠地跑了过来,咧嘴笑着打着招呼,曹文廉不等他话说完,抬头就是一瞪眼。

“团副……嘿嘿……团副……。”张小川陪着笑线抬手轻轻拍了自己一嘴巴,接着急忙改口。

“小川,你现在大小也是个排长了,军队自有军队的规矩,私下里你叫我什么都可以,可无论在训练场还是战场,这称呼绝对不能搞错!明白不?”张小川千好万好,就这点不好,要不然他早就不是排长了,这家伙脑子里就是少根筋,嘴上没个把门的。所以,平常曹文廉可没少敲打他,今天这小子差一点儿又说错了嘴,这要让团长知道非得又罚他顿不可。

“知道了……团副……。”张小川歪歪嘴,低眉顺眼地回答道,不过他心里还是不以为然,这团副叫哥就算叫错了?曹文廉本就是自己哥嘛,这七十八团什么都好,就是规矩太严,想当年在第八师时候自己喊哥不直到喊多少回了,也没怎么嘛。

当然,这些话张小川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要不然非得再给曹文廉训斥一顿不可。蹲在曹文廉身边,张小川边扒拉着饭边抬头瞧了瞧四周,接着悄悄问道:“团副,你说今天司令把团长找去干啥?”

“我怎么知道,再说,你一个小排长关心这个干嘛?”

“嘿嘿,不是好奇嘛。”张小川嬉皮笑脸道:“前些时候也有过这么几着,一回团长跑了趟就带了几门模样奇怪的大炮回来,还有次呀,团长也去了军区一趟,回来时候好家伙,哪个叫啥的……坦……对……坦克,轰隆隆地老大的家伙,足足有五辆,动起来惊天动地,娘的,这东西见都没见过呀。也不知道今天团长又会带啥怪东西,难道团副你就不好奇?”

“你小子,什么叫怪东西?”曹文廉听得哭笑不得,随手就是一巴掌:“那么些玩意都是团里的宝贝,坦克能干什么用难道你培训时候没听团长说过?再说了,步兵和坦克配合训练也经历几回了,你丫的脑子长屁股上了?”

“嘿嘿嘿……。”张小川当然是故意这么说的,再怎么着他也是低级军官,团里的训练和战术演绎都是根据不同武器配置来进行的,作为基础军官当然要了解团里的训练要求和训练目的,他刚才说这些话只不过是打算从曹文廉嘴里挖点新闻出来,好在下面兄弟前提前露个脸罢了。

“歇着去吧,下午还得继续训练呢,团长能带啥回来等他回来了不就知道了?滚吧你!”几口把饭菜吃完,曹文廉站起身冲张小川虚踢一脚,转身就走了,张小川啥消息都没打听到还被大哥骂了几句,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没办法,只能垂头丧气的往自己排那边走了过去。

其实,别说张小川了,就连曹文廉也不清楚白崇禧去军区干嘛。因为电话来得突然,白崇禧把训练的事交给曹文廉后立即就走了。眼看着已经去了一上午,曹文廉琢磨着白崇禧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说曹操,曹操到,刚一琢磨就听得车响,转身向营地大门那边瞧去,只见白崇禧坐着车赶回来了。

但这一次和以往不同,除了和白崇禧一起出去的几个警卫外,后面并没有运输的大车跟着,曹文廉整整容装快步迎了上去,等到了面前白崇禧也刚从停下的车上下来。

“团长!”立正,敬礼。

回了个礼,不等曹文廉询问,白崇禧就开口道:“曹团副,下午的日常训练让各部队连长带队,你立即召集营级以上干部来团部开会!”

说完,白崇禧急冲冲地就向团部走去,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五十六章 战备命令

半小时后,七十八团团部。

团长白崇禧、副团长曹文廉、参谋长张治中、一营营长叶挺、二营营长顾祝同、三营营长邓演达六人坐在装饰简单的会议室中。

这些人中,除曹文廉外,其余五人都是中央军校毕业,其中白崇禧、叶挺和顾祝同都参加过欧洲远征军,张治中和邓演达在山东中日胶州湾战争后提前毕业,留在了吴佩孚麾下,后又和曹文廉一起由山东调至蒙古军区七十八团任职。

平时,七十八团的营级以上军官也经常开定期会议,不过这些会议内容主要是讨论各部队训练和战术演绎方面,像这样突然通知的临时会议从七十八团建立起还是头一回,而且在座各人都知道白崇禧今天一大早就接军区通知去了司令部,匆匆忙忙地赶回后就召集大家开会,肯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邓演达的性子最急,屁股刚坐上椅子还没等捂热呢,就迫不及待地向身边的叶挺询问会议内容,叶挺只是微微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而其余几人同样一头雾水,静静等待着团长白崇禧宣布会议开始。

见人到齐,白崇禧示意卫兵把门带上守在门外不得任何人靠近,接着轻轻咳嗽一声,开口说道:“诸位!我七十八团自组建至今也有半年了,这半年中有劳诸位同仁努力,无论是士兵训练还是战术演绎都得到了巨大进步,可以说,在整个国防军序列中,我七十八团是当之无愧的精锐,同样是我们作为担任七十八团各级军官的骄傲!”

随着白崇禧这番话,众人脸上都露出了得意之色。的确如白崇禧所说,经过半年多的不断训练和战术演绎,在国防军序列中没有一支部队能和七十八团相比,何况七十八团无论在训练、战术和装备配置上,更是远远超过普通部队。在坐的军官中,有的是在号称KMT第一强军的老第八师出来的。有的亲身经历过中日局部战争,还有的在欧洲战场和精锐无比的德国军队交过手,但和这些部队相比,他们可以很自豪地说一句,在同等兵力情况下,无论是那支部队都不是七十八团的对手,这足以可以说明七十八团的战斗力之强大。

正当有人心中为自己的部队感到骄傲,而有些沾沾自喜的时候,白崇禧口气突然一变。又说道:“但是!所谓的精锐不是用嘴巴说出来的,也不是靠练练出来了!精锐是什么?精锐是在血山尸海中打出来的!表面文章做的再好,拉上战场就成堆烂泥,一切全是白搭!在军区有些部队背后嘲笑我们七十八团是当年满清的御林军,瞧着架子威风实际也不过如此,难道我们七十八团就满足这表面的天下第一?不!这绝对不是我们七十八团上下6000余名官兵的愿望,更不是我白崇禧想要的!”

“谁不服!不服的拉出来和我们较量较量!不要说一个团,就我一个营都能把他们揍得满地爬!”这话听的邓演达第一个就跳了起来。面红耳赤地嚷嚷,紧随其后的是叶挺。接着连顾祝同也忍不住站了起来。

见三位营长个个一副愤慨的模样,白崇禧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这带兵的人就要有这种一股不服气的精神,只有长官如此,下面的士兵才会像嗷嗷叫的小老虎,这样的部队才堪大任。

“光喊几声有什么用?嚷几句就能把人吓服了?笑话!”把笑容一收敛。白崇禧锐利的目光向众人一扫,冷笑道:“军事演习并说明不了什么?只有真刀真枪在战场上才是真家伙!再说了,我们七十八团是国家的军队,是国防军的精锐,难道还能把武器对准自己的兄弟部队较量一番不成?”

“这……。”白崇禧这话让邓演达等人哑口无言。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分辨才好。

瞧着火侯差不多了,白崇禧这才揭开迷底:“要想证明自己是天下第一,就要用战功来证明,现在!正好有这么个机会,是骡子是马,拉出去溜溜嘛,打差了,我们七十八团就是名不副实,打好了,那就表示我们七十八团才是真真正正的国防军第一强军!”

“要打仗?!”

白崇禧话音刚落,所有人脑海中立即闪过这个念头,半年多来,他们没日没夜地训练部队,绞尽脑汁排演各种战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证明自己,证明自己的部队么?团长说的没错,是骡子是马拉出去溜溜,七十八团是不是天下第一,这个答案就让战场来证明。

一想到这,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热血沸腾起来,争先恐后地大声附和,而参谋长张治中在兴奋之余还保持了份清醒,因为自欧洲大战结束后世界绝大部分地区已经恢复了和平,中国和日本之间的停战依旧继续,双方近来也没任何冲突。这场仗究竟要去哪里打呢?想到这,张治中猛然想起就在北方的不远处,中国的邻国俄国正在发生内战,难道七十八团的目标居然是俄国?

“建生,你的意思是……北边?”七分猜测,三分肯定,张治中忍不住问道。

“文白兄不愧是参谋长,呵呵。”

白崇禧微笑着点了点头。

“老毛子?”

证实了白崇禧所打仗的对象,在场人又惊又喜。说起老毛子,在座所有人都没什么好感,无论是当年侵略中国,割去大批领土的沙皇俄国还是如今的苏维埃政府或者说在远东地区的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这些对于在场的人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沙皇俄国就不用去说了,自前清康熙年间开始就不断入侵中国领土,近百年来更趁着中国虚弱的机会割去了数以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和讹诈了巨额赔款。直至欧洲大战开始,在同盟国的打击下,支持不下去的沙皇俄国无奈向中国求援,而中央政府也不负众望,利用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收回了原先割去的部分领土。

沙皇俄国发生革命后,在远东成立的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虽然在名义上接收了沙皇俄国在国际的位置,但其已经丢掉了中央权利,沦落为一个地方势力。如今,要不是中国政府的扶持和帮助,恐怕这个名义上的正统政府早就覆灭了,可就算这样,根据中俄协议,在协议中归还所有被割让领土暂时还无法履行,这表示俄国老毛子至今还占领着大批中国的国土。

至于苏维埃政府,那就更不谈了。蒙古军区和俄国本就接壤,俄国的革命风暴席卷之下,经边境地区逃入中国境内的俄国人比比皆是,这些人都是在苏维埃政府血腥、残暴的手段下出逃的,在场所有军官都亲眼目睹这些逃难者的惨状,甚至还从一些能说中文的俄国贵族口中听说过苏维埃政府是怎样为了搜缴粮食不顾老百姓死活,甚至以革命的名义把他们所有财产给没收、赶出家门,甚至随意捏造罪名枪决镇压的。

蒙古军区的地域特殊性,同样也是前些时候针对俄国国内大饥荒救援的前沿。俄国人民的悲惨遭遇令所有人为之落泪,虽然这些人在中国人眼里同样是“老毛子”可对于造成这种可怕情况的罪魁祸首,无论是稳重的张文白还是激进的邓演达等都愤慨不已。

所以说,和老毛子打,他们谁都没有心理负担。别瞧北方的苏维埃红军咋咋呼呼的样子似乎老子天下第一,可他们的战斗力不要说和七十八团比了,就连普通的中国国防军都比不上。说句不好听的话,就以七十八团现在的火力配置和战术训练,足以和一个军的红军相抗衡,甚至打败对方的可能性还很大。

“这是军区的命令?”张治中划着火柴点起烟抽了口,有些迟疑问道:“虽说我们民国建交的是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和苏维埃政府是战略上的对手。但毕竟中央并没有正式和对方撕破脸,如果我们七十八团私自北进进入俄国境内和对方交手,是不是会在外交方面导致不必要的麻烦?”

“文白的顾虑是对的,不过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这不仅是军区命令,同样也是国防部和总参谋部的命令,并得到了国务院的批准。”

白崇禧明白张治中的顾虑,当即就取出了一份电文念了起来,电文不长,上面只有简短的几条命令,其中最主要一条就是让蒙古军区尽快配合七十八团做好战备,随时北上进入俄国境内作战。

听完电文,张治中彻底放了心,有这道命令他们七十八团也是师出有名,理所当然了。但是,对于和苏维埃红军交战,他还是想到一个问题没解决,那就是具体的实施方面。

对此,白崇禧解释道:“这次出战,我七十八团主要任务是配合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政府军挡住苏维埃红军的进攻,并且用最小的代价消灭最多的敌人。另外,考虑到外交方面,这次我们将以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的政府军名义参战,也就是说对外我们不再是中华民国国防军第七十八团,而是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近卫军团。到时军区会送来一批老毛子的军装,所有人包括我在内,出发之前全部换装行动。”(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五十七章 改头换面的部队

张治中等人会议后以为七十八团的备战工作还有充裕的时间,至少也得过个十天半个月才正式行动吧。谁想到,会议后第二天军区运输的物资就抵达了七十八团营地,而正式出发的时间已经定了下来,就在第三日,也就是说给予他们准备的时间仅仅只有一天了。

军令如山,虽然时间紧张,但白崇禧丝毫没有在意,正式宣布命令后就让部队立即行动起来。作为七十八团的军事主官,他有十足的信心在这么短时间内完成一切准备工作,要不然这也不是他的七十八团了。

第三天上午临近出发时间,换了下国防军制服,身穿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军装的七十八团全员在营地集合待发。虽说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的制服沿袭原沙皇俄国的军装款式,比起国防军制服来说较为花俏,可穿在大家身上总有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黄色军装、黑色马靴、大沿帽,皱巴巴的灰色防尘大衣,肩上挂着军衔肩章,左胸别着硕大的带绶带二级奥尔加勋章,此外,手枪套、望远镜盒和一把手电筒固定在的腰带上……白崇禧穿戴整齐,一副标准的俄国上校打扮出现在众人面前。

瞧着平常威严的团长如今这么怪副样子,各营长、连长甚至士兵都强忍着笑,左右瞧瞧,大家同样和平常大不相同,看起来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邓演达在队伍中第一个没忍住,终于噗嗤一声乐出声来。

刚笑出声就知道不好,连忙捂着嘴向白崇禧瞧去,而此时白崇禧锐利的目光也恰好扫到他身上,眉头似乎微微皱了起来。

“真倒霉……。”

白崇禧带兵之严邓演达当然清楚。自己没忍住做了这个出头鸟,肯定是一顿批。与其到时候在所有人面前下不来面子,倒不如赶在白崇禧没开口之前认个错,想到这邓演达喊了声报告,大步向前迈了步。

“团长……我……。”

不等邓演达承认错误,白崇禧摆摆手就严肃说道:“不用讲了。我知道邓营长你想说什么,你是不是觉得我们穿这一身很可笑?”

“是的团长!”邓演达头皮有些发麻,挺直胸口喊道,心中忐忑不安,自觉得今天肯定没好果子吃了。

“其实……我自己也是这么觉得。”谁想到,白崇禧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当邓演达甚至其余人都有些诧异的时候,他冷冰冰的面孔露出了一丝笑容:“瞧起来穿这身是蛮搞笑的,尤其是你邓营长。瞧着就和个大土鳖差不多。”

“哈哈!哈哈哈!”

随着白崇禧这句评论,所有官兵再也忍不住了,同时放声大笑,邓演达面孔涨得通红,瞧着包括白崇禧在内的人笑个不止,稍稍尴尬后挠着脑袋也笑了起来。

足足笑了几分钟,等笑声渐渐落下,白崇禧猛然一声大喝:“立正!”

“唰!”

一声整齐的响声。所有官兵同时恢复了整齐而肃穆的队列。

“今天!我们将北上参战,虽然我们身上穿的不是中国国防军的制服。但是不代表我们不是中国军人!无论在何时、何地,你们每个人都要在心里牢牢记住,你们是中国国防军最精锐的部队,是七十八团的军人!但是,由于特殊原因,你们不能以中国军人的身份出战。所以作为七十八团的最高指挥官,我宣布自军事行动开始,所有人都必须把自己和身边的战友当成一名真正的俄国政府军人看待,严守机密,守口如瓶、完成任务!如果谁还有刚才觉得这身制服可笑的事。或者类似的情况发生,一律军法从事!”

“是!”

如雷一般的应声在营地上空回荡,白崇禧在副团长曹文廉、参谋长张治中的陪同下骑上马检阅了自己的部队,马蹄敲打在坚硬的泥土发出清脆的响声,除此之外整个营地一片肃静。

围着所有官兵绕了一圈,白崇禧面无表情地回到原地,手中马鞭向北一指,大声下达了出发的命令。命令下达后,部队按照编制依此开拔,整个行动井然有序,除了脚步声、马蹄声、车轮声和士兵的呼吸声外,整支部队没有发出任何杂声,足以显示出七十八团极高的军事素质。

一个小时后,七十八团除留下2个连的留守部队,大部队在远处的草原深处渐渐消失在地平线的另一边。

按照计划,七十八团将于蒙古达尔汗以北入俄国境,随后沿贝尔加湖北上,再由布拉茨克转而向西北,进入西伯利亚平原和中西伯利高原接壤处。这个地区正是苏维埃红军和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交战地区,自双方暂时的和平打破后,苏维埃政府集结10万部队向东发起了猛烈进攻,虽然女皇第一时间就调动了大批军队救援,但由于兵力不足只能处于被动防守状态,如果不是邓尼金在红军后方牵制,令对手投鼠忌器,恐怕中西伯利亚防线早就被红军突破,退后雅库茨克一带了。

七十八团由蒙古入境,打出了女皇近卫军的旗号,而且入境地区暂时还控制在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手中,对方派出由一位中校和三位尉官加100名哥萨克骑兵组成的联络队。虽然七十八团的全员官兵都是副东方人的面孔,但是担任联络官的中校一点都没诧异的表情。要知道俄罗斯帝国幅员辽阔,民族众多,在远东有许多俄国人都是黄种人,其中包括蒙古人、通古斯人、西伯利亚人甚至部分哥萨克人等等,其像貌和中国人没什么太大区别。

七十八团作为驻扎蒙古军区的部队,这么多日子来上上下下会蒙古语和哥萨克语的人当然不会少,而且自出发前团部就下达了命令,在进入俄国境内后所有官兵必须用蒙古语或哥萨克语交流,只有在绝对保证安全机密,确保没有外人在场的时候才允许使用中文。

和对方联络官取得联系后,这支100余人的小部队就正式编入了八十七团一起行动,或许是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提前就交代了联络官什么,当这位中校见到白崇禧后什么都没询问就拿出了路线计划以供七十八团参谋部安排行军路程。

稍作整休一日,七十八团很快开拔,马不停蹄地赶往目的地。虽然这条路只有部分有铁路运输,其余大部分都只是普通的公路甚至平原地区。但七十八团拥有大量的骡马和车辆,前进速度一点都不比搭乘远东铁路直达来得慢。仅仅五天的时间,七十八团先头部队就抵达了离最终目的地70公里处,而此时已经能依稀听到前方传来的隆隆枪炮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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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五十八章 走了更好

接到回报,白崇禧命令部队立即停止前进,就地扎营,同时让先头侦察部队先不急着联系俄罗斯帝国政府军,而以了解战场情况和周边地形为主。

一小时后,七十八团的营地很快就建了起来,张治中作为参谋长巡视完营地情况和警戒哨后就来到了作为临时团部的帐篷,根据白崇禧的要求,连级以上军官都要参加战前会议,看看时间已经差不多快到了。

走到离帐篷不远的地方,张治中突然听到帐篷里有人似乎在争论什么,有些诧异的他稍停了下脚步,随后就又大步走了进去。

“将军,您应该立即命令部队赶到前线投入战斗!而不是让部队在这里无所事事地闲呆着!”

说话的人是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派来的联络官——瓦连京中校,由于七十八团打的是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女皇近卫军的旗号,团长白崇禧肩上挂着少将的军衔,所以这路上不知七十八团底细的瓦连京一直称呼他为将军。

这一路上,作为联络官的瓦连京还是很尽心尽职的,如果不是他的带路,七十八团也不会如此快速度就赶到战场附近。但作为一名低级贵族,瓦连京是女皇和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疯狂的信徒,在这路没少听他唠叨对女皇陛下的崇拜和狂热,以及和对苏维埃政权的无比痛恨。

七十八团的战斗力如何,作为军人的瓦连京仅仅从进军一路就深有感触,他看得出来,这是一支纪律异常严明、装备极其精良的部队,虽然不知道这支部队的作战经验如何,可仅仅从表面上来看。普通的政府军和他们的对手红军都无法同它比拟。对此,瓦连京还感叹万千,七十八团真不亏为女皇陛下的近卫军精锐,有了这样一支强大部队拉上前线,一定会给如今已处于下风的俄罗斯帝国政府军带来极大帮助。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瓦连京这一路上无比期盼着能早一日抵达前线。并且和这支部队一起冲上战场,痛快淋漓地击垮对手,从而建立不世功勋。可他没有想到,眼瞧着马上就要大目的地了,白崇禧非但没有让部队加快速度,反而下达了停止前进的奇怪命令,在这个离战场还有几十公里的地区居然安闲地扎起了营地。

这个情况令瓦连京很是不满,甚至忘记了自己作为联络官的职责,当即火冒三丈。莽撞地跑来团部斥问白崇禧究竟怎么回事,在他看来,白崇禧这个举动根本就是懦夫的表现,要知道俄罗斯人性情如火,在战争和死亡面前从不会退缩,如果他是这支部队的指挥官,第一件事就是举起枪来大喊“乌拉”,号召所有士兵和自己一起奋不顾身地向战场冲去。联合战场上激战的战友们给予敌人迎头痛击。

“瓦连京中校,怎么指挥部队是我的职责。请记住你仅仅是个联络官!”白崇禧面无表情地回答道,目光停留在一副地图上,手中还拿着红蓝色的铅笔在各处作着标注。

“你……。”瓦连京刚想开口反驳,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毕竟对方是将军,他作为一个中校最多只有建议权而没有指挥权。何况他就如白崇禧说的那样,他是个联络官,对于部队的指挥根本没有任何权利插手。

捏了捏握着紧拳头的右手,瓦连京忍着怒气说道:“将军,就算这样。那您总应该和前线指挥官联系一下吧?但我在刚前您下达的命令中并没有听到这条命令,这又是为什么呢?”

回过头看了一眼瓦连京,白崇禧依旧用他不缓不慢的声音说道:“中校,你才是联络官,这应该是你的职责才是,而我作为近卫军的指挥官有独立指挥作战的权利,我想你担任联络官之前你上级应该和你交代过这事,难道没有么?”

说到这,白崇禧目光一冷,犹如实质一般看着瓦连京,瓦连京顿时满面涨得通红,想分辨可又不知道怎么分辨才后,最后一跺脚,马马虎虎冲白崇禧敬了个礼,接着什么话也不说转身气呼呼地就出了帐篷。

“建生兄,你这么不给他面子,没关系吧?”瞧着瓦连京和他的人气呼呼地离开,接着骑上马挥鞭冲战场方向而去,也不知道是气极跑了还是去履行他作为联络官的义务同前线指挥官联络去了。瞧着周围再没有外人,张治中走近稍有顾虑地提醒了句。

“呵呵,文白你过虑了,一个只知道冲冲杀杀没有头脑的小小联络官,能翻得起什么风浪?何况到如今他的任务也算完成了,接下来我们七十八团并不需要这种人在,离开反而比留下的要好,难道你不认为?”白崇禧脸上没了刚前的冷淡,笑眯眯地同张治中说道。

“原来建生你刚才是故意的……呵呵,我明白了……。”张治中是参谋长,脑袋当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稍稍一琢磨就明白了白崇禧这么做的用意。

的确,七十八团的军事指挥完全是由自己主导,这才出发前国防部和总参谋部就下达了这样的命令。瓦连京虽然是联络官,但在如今已经不再需要他来带路和引导,所以按照接下来的作战计划,瓦连京等人并不适合留在七十八团,反而让他们离开的比较好。另外,鉴于七十八团的特殊独立性,无论是白崇禧还是张治中都不想和前线友军过多接触,一方面是为了避免俄罗斯帝国政府军的指挥官心血来潮向他们指手画脚,另一方面也是考虑到自己这支部队的特使性,他白崇禧从来没有想过把七使八团拉上去和敌人硬拼,或者说双方和欧战一般傻瓜一样隔着战壕对射消耗。七十八团是中国国防军中首屈一指的精锐,是最锋利的矛和枪尖,而不是和老毛子的垃圾部队一般用来摆在战场上白白消耗的炮灰。

张治中刚说了没几句,各级军官就陆续到了,几分钟后临时团部坐满了人,等人到齐后,白崇禧向张治中微微点头,示意会议开始。

作为参谋长,张治中先大致向众人介绍了下刚刚接到的侦察情况,虽然有些情况还不太完整,但是根据挂着的地图已经可以大范围地了解如今的局面。接着,由各部队主官分别汇报部队的情况,这包括士兵、装备、后勤等等方面,等这些例行事交代完后,团长白崇禧站起身,手中拿着的马鞭举起指向了身后的地图。

(非常抱歉大家!这几天我忙得要命,因为马上国庆节长假,但是我有两票进口货物上周末刚到港口,这几天在忙清关的工作,要不然节前就提不出货来了.今天一整天都呆在港区处理商检的工作,到现在连午饭都没吃过,这章还是临时抽时间写出来的,字数不多,请多体谅!)(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五十九章 一个局?

在进军的一路上,白崇禧通过电台已大致了解了前线情况。在俄罗斯帝国政府军对面的是苏维埃红军西伯利亚方面军,这是一支组建不久的部队,其最高指挥官是革命军事委员会的悍将米哈伊尔.尼古拉耶维奇.图哈切夫斯基,西伯利亚方面军的前身是高加索方面军,拥有三个集团军和方面军直属骑兵军和二个步兵师。总兵力在7.5万人左右,再加上民兵和其它准军事组织,苏维埃红军的总兵力已超过了十万。

俄罗斯帝国政府军这边是一个集团军6.8万人,由于俄罗斯帝国临时政府的部队编制是按照中国国防军的组建编制进行的,所以敌我双方的兵力实际上相差不多,而且从装备来看,苏维埃红军并不占优势,但现在在战场上处于下风的反而是俄罗斯帝国政府军。

这个情况有很多原因,主要是有三点。

一:苏维埃红军的统帅是图哈切夫斯基,这是一位骁勇善战的天才将领,被红军内部称之为红色拿破仑,从这点可想而知他的指挥水平之高。

二:俄罗斯帝国政府军的统帅是彼得.尼古拉耶维奇.弗兰格尔男爵,这位男爵阁下虽然是军人出身,也曾经在欧洲战场指挥部队和同盟国厮杀过,拥有一定的战场经验和指挥能力。但他和图哈切夫斯基相比,其军事才能远远不足,虽然在战场上指挥中规中矩并无大错,但和灵活多变的对手相比,他的应对能力总是慢了一拍。

三:从总兵力来看,苏维埃红军稍稍胜出,从装备来看是俄罗斯帝国政府军稍胜一筹。但战争终究靠的是人,苏维埃红军在他们特有的政治鼓动和狂热信念下。其士气远比俄罗斯帝国政府军士兵来得高,而且在西伯利亚平原上,拥有大量骑兵的苏维埃红军在机动方面也远不是俄罗斯帝国政府军能相比的。

所以,从双方摩擦开始到战争重新爆发,苏维埃红军步步前进,而俄罗斯帝国政府军节节后退。依托战壕等欧洲战场上的老一套拼死抵抗,这才在西伯利亚平原东部勉强档住对手。

对于苏维埃红军的各级指挥官,白崇禧已从总参谋部发来的机密电报中得到了份不太详细的名单,其中除了最高指挥官图哈切夫斯基外,还有谢苗.康斯坦丁诺维奇.铁木辛哥、约瑟夫.罗季奥诺维奇.阿帕纳先科、奥卡.伊万诺维奇.戈罗多维科夫、安德烈.瓦西里耶维奇.赫鲁廖夫、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库利克等军、师级指挥官。

对于这些陌生的名字,白崇禧对他们的认识只不过是在纸面上,但如果有人了解后世苏维埃政府军事发展历史就能够发现,这些人都是将来赫赫有名的将领,其中有元帅、大将、上将。可想而知和俄罗斯帝国政府军相比,对方的军事指挥能力之强大。

白崇禧故意把联络官瓦连京赶跑,除了前面他和张治中说的那些话外,另外还有个原因,那就是他对俄罗斯帝国政府军指挥官的能力很不以为然。对于一个天才将领来说,白崇禧根本就瞧不起自己盟友的糟糕表现,如今的前线指挥官男爵阁下。在他看来,拥有比对手更先进的武器和充裕的后勤补给。这场仗居然打成目前这种情况,最后还是拿出在欧洲战场的老办法才勉强挡住对手。对于这种结果。白崇禧只能说他是一头猪,或者比猪稍微聪明些的动物。也不知道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究竟怎么想的,怎么会派这么个人来担任前线指挥官,如果是他白崇禧指挥大军,恐怕早就把对方给打回去了。

白崇禧足智多谋,常常自比诸葛亮。在军校时就有小诸葛的美称。经历这几年的战场磨练,他的战术水平更是突飞猛进,而且从战略眼光来看也不逊色任何当世将领。

手中提着马鞭,白崇禧在地图上红色标注的地方虚画了个圈,这个地方正是战况最激烈的位置。也是西伯利亚平原通往东西伯利亚高原的交通要道。如今,双方正围绕这个地区展开争夺,俄罗斯帝国政府军以图在这地区挡住对方,牢守战线。而苏维埃红军对俄罗斯帝国政府军的对应正中下怀,他们一方面用攻击死死拖住对手,另一方面意图在这地区全歼俄罗斯帝国政府军的有生力量,假如能在这里把男爵的集团军歼灭的话,那么不仅打通了通往东方的道路,同样给予俄罗斯帝国临时政府沉重打击。

“刚才参谋长把情况介绍了下,想来大家也都大致了解了。现在,我们离前线仅仅几十公里,按照七十八团的进军速度也就是仅有一天的路程。在正式开战前,作为团长我想听听诸位的意见,怎么样才能打好这场仗。”

说完,白崇禧锐利的目光望在场的部下,静静等待着有人发言。

“我想问个问题!”第一个开口的并不是白崇禧所猜想的邓演达,反而是平常有些低调的二营营长顾祝同。

见到白崇禧微微点头,顾祝同站起身道:“刚才文白兄在介绍情况时说过,如今敌我双方正在用战壕对峙,是不是这样的情况?”

张治中点点头,说道:“从目前情况来看是这样的,而且根据情报显示这种局势已经持续了整整十来天。同时,我七十八团已经向前线派出了侦察部队,想来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传回来……。”

刚说完,帐篷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接着一个少尉急急从外面赶了进来,在场的军官一眼就认出了他,这正是侦察部队的骑兵排长,看来先头部队的侦察已有了初步结果。

少尉进来后先向上首的团长、副团长、参谋长等敬礼,接着大步上前从口袋里掏出张纸递了过去,张治中第一个接过,一目十行看完后把东西交给了白崇禧,同时低声向少尉询问些什么。

几分钟后,张治中打发少尉离开,回身和白崇禧、曹文廉交谈了几句,接着清清嗓子对大家说道:“诸位,根据刚刚得到情报,前线的局势和我们预料的相差不大。但在这里、这里和这里……。”张治中拿着铅笔修改了下地图上的势态,随后点着这三个地方道:“我们的友军,也就是俄罗斯帝国政府军在这三个地点取得了部分胜利,于昨日凌晨阵地向前推进了2公里左右。”

“咦!”邓演达猛然站了起来,走上前盯着地图横看竖看,接着又问道:“文白兄,对方损失了多少人?这场胜利究竟是怎么回事?有没有更详细些的情报?”

“呵呵,这我也不清楚,得等和前线指挥官取得联络后才能有确切消息。不过,根据侦察部队的第一手消息显示,这场胜利并不大,因为在俄罗斯帝国政府军推进2公里后就遇到了对方激烈抵抗,从昨天到今日就再也没能进一步。”

“哼!这是诈败!”邓演达非常有把握地说道:“既然是战壕战,哪里有这么容易被突破的?老毛子又不像我们,如果他们有大量的坦克和火炮作为突击力量,或许可能。可如果拥有这样的力量,这战场也早就不会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了。而且大家来看,你们不觉得这三个地点从地形和位置来看都有些蹊跷么?一旦把兵力全部投在这三个地方,对方故意正面收缩阵地,然后调动力量从左右两翼发起猛然进攻,这样一来不等于把部队送给敌人包饺子?”

“有道理!”邓演达的话说完,有些军官立即表示赞同,因为从开战以来的战局来看,苏维埃红军是占了上风,可现在反而被对方打了反击丢掉了部分阵地,这个结果实在是太蹊跷了。天上没有白白掉下来的馅饼,七十八团的军官都是中央军校的高才生,这样明显的漏洞他们不会不看出来。

“我倒不这么看。”正在大多数人都在支持邓演达的看法时候,叶挺发表了不同意见。

“或许这是个局,但是这个局也太明显了。弗兰格尔男爵毕竟是个老将,而且还是经历过欧洲战场的将领,他的指挥水平或许平庸,可从开战以来到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个人在指挥上还是很慎重的,用我们中国的话来说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我想,这个情况他不会看不出来,也不会傻到把精锐部队调往这三处进行全力反击。毕竟双方的实力摆在那边,苏维埃的军力从整体来说还比我们强些,一旦反击失败所造成的损失我想弗兰格尔男爵是无法承受的,何况还要考虑到失败后可能会引起的部队崩溃和士气原因,以弗兰格尔男爵的性格,他绝对不会这么做!”

“你又不是他,怎么会知道他不会干?万一他真干了呢?”邓演达不服气地反问道。

“你会么?”叶挺猛然反问一句。

“我又不是傻瓜,这么明显的局我怎么会上当!”

“那不就是了。”叶挺很是平淡地回答了一句,接着坐回了自己的位置,邓演达被他这句话一下子给噎住了,翻着白眼半天都没说出什么来。(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六十章 尖刀

看着叶挺和邓演达斗嘴,白崇禧和张治中嘴角都微含着笑容,仿如旁人一般也不插手。

随着叶挺和邓演达两人的意见,其他军官也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讨论内容就是对于这个情况是怎么回事,而且俄罗斯帝国政府和苏维埃红军双方各可能作出的反应来进行推导之后的战况。

七十八团组建之日起,这支部队就肩负着各种新式战术的演绎任务。其中,以机械化装备,也就是坦克等新式装备为主导、步兵协调作战的新战术当然也是七十八团的主要针对目标。

方子达清晰的知道,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数十年,将是一个对传统军事战术起到颠覆变化的时代。随着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初期,战场上机枪的大幅度运用,原本在陆军中占极大比例的王牌骄子——骑兵已逐渐退出了作战舞台,除在一些特殊战场上运用外,骑兵冲锋这种延续了数千年的战术在金属风暴式的机枪扫射和战壕的掩护下已经变得成为一种纯粹自杀行为。

经历欧洲战场的残酷现实,现在许多国家已着手大幅度销减骑兵在陆军中的比例,从增强步兵的火力、机动配置,以达到取代骑兵的作用。同样,在西线,随着坦克这种武器的第一次面世,欧洲战场中经典的战壕、铁丝网战术也将随着这种战争怪兽的出现而变得脆弱无比。虽然在欧洲战场上的坦克仅仅只是个实验品,无论其火力、速度、突击作战能力还远远没达到后世的效果,可不能否认,坦克的出现是军事史上一次重大变革。

在历史上,数十年后德国首先对于坦克在战场上集中运用,并从坦克战延伸到全面机械化作战。也就是在二战中德国人所使用的“闪电战”,这些面貌一新的新战术完全颠覆了之前的作战理念,再加上战斗机、轰炸机、运输机等等先进武器的高速发展,战争将从简单的地面交战转外陆、空协同作战,和海、空协同作战,甚至是海陆空作战的方式。

方子达并不是一个优秀的将领。但不能否认他在这个世界上有无人可比的前瞻性,对于军事的发展和方向,他能够给出最正确的目标,但如何要实现这个目标,那就得靠国防军的军人们和战场实战来验证了。

在方子达的国家军队建设计划中,海军方面已经接收了从欧洲运回的军舰,并且重新组建了新的中央海军军校。在欧洲战争中,得到“红利”的中国人在造船工艺上有了大幅度进步,再加上中国政府从欧洲搜罗的大批技术人员、工程师和科学家。江南造船厂已经开始实验性地建造小型航空母舰,根据计划,未来的三到五年内,中国就将拥有一到二艘能够投入战争的航空母舰编入海军序列,再加上接收的德国军舰和国产各类辅助舰只,中国就能拥有一个完整的航母编队,从而彻底扭转远东海军的实力对比。

空军方面,在军事研制基地也进展顺利。今年年底,最晚明年年初。中国的中央航空学院也将成立,随着已比在欧洲战场中飞得更快、飞得更远、攻击更强大、装备更先进的飞机出现,无论是航空母舰的飞机需求或者说和陆军协同作战的空军组建已经近在眼前了。

这些话说的似乎远了些,让我们重新来看七十八团的情况吧。前面说过,机械化作战是七十八团的重要战术演绎任务,在白崇禧的训练下。这种新式战术已初步被七十八团所掌握,虽然没有在战场上经历实战,但经过推演和多次演习,对于在欧洲战场中大量运用的战壕铁丝网战术如今对于七十八团来将已不值得一提。

不过,由于现在的情况特殊。七十八团北上并没有装备坦克等战车,一来是担心军事泄密,二来是现在的坦克等战车在设计上还有很大的不足,根本无法进行这样的远途跋涉。不过,就算没有坦克这种重型武器,七十八团依旧拥有强大的实力,同样也没把小小的战壕看在眼里。

白崇禧相信,凭借自己士兵的能力和手中的各种武器,要突破对方的防线不算太大的难事。但没有坦克这样的重武器作为开路先锋打开突破点,在战场上七十八团的部分伤亡是难免的。北上的七十八团有近5000人,除去参谋、后勤和文职等等,能全部投入战斗的人数在3500人左右,再除去团部直属警卫连和预留的预备队,一次最大投入战斗人数大约在2000人左右,也就是二个加强营。这个数字同苏维埃红军的师级投入兵力数量相差不大,但不要忘记,白崇禧他们来到这里的真正目的是什么,白崇禧绝对不可能把自己手中宝贵的兵力放到和对方消耗的战术上去,就算一换三甚至一换五,七十八团也不会干这种亏本生意。

所以,在白崇禧的计划中,七十八团绝对不可能和苏维埃红军展开正面战斗,如果这样干,就算打赢了也必然会导致七十八团伤亡巨大。其实在开会前,白崇禧已经有了一个预案,那就是以最少的兵力投入加上最猛烈的火力支持打在对手最薄弱或者说最重要的地方,以达到他的战术目的。

这样的战术有些类似于特种作战,或者说后世常说的斩首战术。这种战术的要求极高,对于战场情况和对方的情报收集和士兵的个人素质、能力和作战经验都是一般部队所无法达到的。

七十八团对于这种战术虽然演绎过多次,但并没有达到总参谋部的最终要求,七十八团也不是真正的特种部队,仅仅只是有着特种部队影子的实验性新部队。但白崇禧并没有太过担心这些,经历过欧洲战场的他清晰的知道对手的作战能力,假如他现在面对的是号称天下第一精锐的德国军队,或者说是在战争中得到洗礼和德国人相持数年的英国、法国陆军,白崇禧是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可现在在他们面前的是苏维埃红军,这支士气高昂的部队虽然在战场上英勇无比,可要从兵员素质来说仅仅是世界第三流的垃圾部队,除去士气和信念方面,他们和民国初建之时的地方杂牌部队没多少区别,就仗着人多,不怕死,猛冲猛打,直来直去。这种部队虽然让同样不入流的俄罗斯帝国政府军狼狈不堪,可一旦碰到真正的精锐军队,他们的失败是必然的。

就如欧洲战争的东线战场,面对不足100万的同盟国军队,沙皇俄国的几百万军队一触即溃,被打死、俘虏的俄军居然有270多万人,还有数百万部队狼狈后撤。要不是靠着中国政府的物质支持和沙皇俄国拼命组建新军拉上前线用人命抵抗,恐怕欧洲战争的最终结果早就改变了。

如果白崇禧手中有5万,或者4万的军力,只需一次战役就能把对面的苏维埃红军赶回老家去。歼灭对方大部,甚至活捉图哈切夫斯基也不是太难的事。

“我觉得我们应该运用尖刀战术,利用最小的代价来改变目前的战况。”就在众人对于之前的问题纠缠不休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开口的人是二营副营长傅作义,傅作义和白崇禧等人一样同样是中央陆军学院毕业,只不过比他们低一届而已。在学校中,傅作义并不像成绩优秀的白崇禧那么光芒四射,也和张治中、邓演达、顾祝同、叶挺等人的善于社交不同,傅作义在军校里一直是个中规中矩的边缘人物,成绩谈不上好却也谈不上差,和同学之间的交往也仅仅处于很平常的方面,平时沉默寡言,不大爱说话,毕业后他进入远征军在欧洲呆了没多久战争就结束了,回国接上级命令调入了七十八团。

虽然傅作义在学校不太起眼,可不能否认他是一个善于带兵而又有想法的军官。作为二营营长的顾祝同起初还担心傅作义作为他的副手会不会有能力上的问题,可这个顾虑没过多久就彻底打消了。无论在平时训练还是战术演绎方面,傅作义都展现了他的独到之处,可谓十年不鸣一鸣惊人。

“哦,宜生你有什么想法不妨说说。”白崇禧对于傅作义的关注也是从他来到七十八团后开始的,经过半年多的观察,白崇禧逐渐重视起这位学弟,甚至在有些程度认为傅作义在战术修养方面甚至不亚于自己。听到傅作义开口如是说道,白崇禧眼睛顿时一亮,笑着询问道。

站起身来,傅作义不亢不卑地先谈了谈目前局势,其中也包括七十八团的情况,同时还对于七十八团北上的真正用意作了个阐述和理解说明。也就是说,傅作义认为虽然政府没有明确七十八团北上的真正用意,但作为一个军人和优秀的指挥官必须要从各方面去理解这种行动的出发点和需要达到的目的。七十八团北上不是来帮老毛子当炮灰的,而是要利用这场老毛子的内战来验证之前的各种战术演绎,换而言之,这里是七十八团的考场,七十八团的未来需要在这考场中来得到检验。

这种情况下,需要用最小代价来换取最大成果,在没有坦克等大量重武器的支持和避免士兵过多伤亡的情况下,运用尖刀战术,也就是后世俗称的特种战术来达到目的,是最好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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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六十一章 傀儡

傅作义这想法正中白崇禧下怀,白崇禧号称小诸葛,小诸葛是什么?不就是足智多谋的诸葛孔明再世么?想当年刘备三顾茅庐请诸葛亮出山,火烧博望坡、火烧新野再加上之后的火烧赤壁,这三把火令诸葛亮威震千古,武侯之名传至今日。说起来,这三战都是以少胜多,以奇胜正的典范,白崇禧既然自比诸葛亮,他在带兵方面同样也有诸葛亮这种出奇不意,兵行莫测的爱好。

不过,白崇禧并没有当众夸赞傅作义,更没有抚掌大笑之类的举动,他只是等傅作义说完后很平静地点了点头,示意他先坐下,随后又把目光投向了其他人。

有了傅作义的开头,接下来的气氛就热闹多了。有人提议将计就计,让俄罗斯帝国政府军在突前的三个地区发起进攻,而七十八团将在苏维埃红军调动兵力围歼俄罗斯帝国政府军的时候发起突然袭击,以七十八团的强大火力和先进武器为后盾,一口气彻底突破对方防线,随后和友军联合掉头实施反包围,彻底扭转战场局势。

还有人建议,以俄罗斯帝国政府军为诱饵,七十八团迂回作战,到时候双方配合来个中心开花的战术,一举击溃对手。当然也有人提出最好的办法还是稳扎稳打,凭借七十八团的实力在战场上取得部分主动权应该问题不大,等整个战局稳定下来后再作更好的打算……。

这些建议各有各的道理,作为参谋长的张治中让参谋一一记录在案,以形成文字作为制订计划的备案。整整二个多小时中,各人各抒己见,等听取了所有意见后,白崇禧并没有立即决定如何作战。而是宣布会议结束,各人回去等待作战命令。

“文白,你怎么看?”人走完后,团部就胜下了白崇禧、曹文廉和张治中,喝了口水,白崇禧开口问道。

“呵呵。建生兄胸中早就计谋,何需问我?”张治中笑眯眯地回答了一句,划着火柴美滋滋地点了根烟。

“哈哈哈,文白就是文白,这你都瞧出来了?”白崇禧微微一愣,接着就大笑起来,边上的曹文廉听得有些莫名其妙,瞧着这两个打迷的家伙,忍不住问了一句:“团长、参谋长。你们究竟在说什么呀?”

“呵呵,老曹呀老曹,我的意思是团长早就决定怎么作战了,刚才的会议目的只不过是想拾遗补漏罢了,”

曹文廉略有所思地想了想,很快他也笑了起来,咧着嘴乐道:“好你个团长,给自己人都来这么一套。云山雾绕的,差一点儿把我老曹给绕进去。我前面还在担心这仗究竟怎么打才好呢,原来团长你早就琢磨好了。”

“不好意思老曹,大致腹案是有,可是具体怎么办还得细细琢磨。当年诸葛亮能百战百胜,靠的是什么?不就是一个谨慎?有道是诸葛一生惟谨慎,可就这样还搞出了个空城记。孙子兵法开篇就说过。兵者凶器也,打仗哪里有一拍脑袋就开干的?一将无能累死三军的故事难道还少了?何况我的计划还有许多方面不完善,尤其是情报方面……。”白崇禧有些歉意地解释道,曹文廉听后点了点头,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要论大战。我老曹不输任何人,可要论带兵指挥,团长你就比我强多了,这事我听你的,尽管说吧,要我老曹怎么做?做些什么?”

白崇禧和张治中同时笑了起来,曹文廉能从一个小兵当到副团长的职位当然不会是简单人物,他清晰的知道自己的长处在哪里,短板又在哪里。在七十八团,他的主要责任就是辅助白崇禧带好部队,并帮他安排后勤等方面的工作。对于这样一个知趣懂进退的副手,白崇禧怎么会不满意呢?

当即,白崇禧细细和曹文廉交代了一些事,曹文廉一一记在心里,等说完后立即就站起身,急急出去安排了。

一日休整,第二天太阳升起后,七十八团依旧没有拔营的迹象,但散出去的侦察部队不断地来回前线和七十八团临时驻地。等到第二天的中午,白崇禧一直等待的客人终于到了。

这个客人不是别人,正是前线俄罗斯帝国政府军的最高指挥官彼得.尼古拉耶维奇.弗兰格尔男爵阁下。男爵阁下并非一人前来,除了一连卫队外,他还带着他的参谋长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和几个参谋官。

之前作为联络官的瓦连京中校并不在人群中,连着和他一路的骑兵也一个都没出现,不知道给男爵阁下打发到哪里去了。

七十八团的真正来历,瓦连京中校不清楚,但不代表男爵阁下不知道。要知道作为女皇陛下原来的侍从官,后来的乌苏里斯克防卫部队长官,彼得.尼古拉耶维奇.弗兰格尔男爵也算是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的核心人物。虽然他曾经背叛的女皇,但是终究还是宣誓效忠了女皇,何况经历苏维埃革命后的俄国欧洲地区,男爵阁下那些来不及接出的家人几乎全死在苏维埃政府的镇压下,有如何深仇大恨,男爵如今已是铁了心为俄罗斯帝国卖命,甚至比普通将领更无比痛恨对面的敌手。

在七十八团北上之时,作为前线指挥官的彼得.尼古拉耶维奇.弗兰格尔男爵就接到了女皇送来的密信,并一直期盼七十八团的到来至今。所以,当联络官瓦连京中校气呼呼地返回前线向上级告状时,男爵阁下非但没有作出任何责罚七十八团的命令,相反他立即安排好部队的军事,随后第一时间就带着亲信的参谋长和卫队马不停蹄地朝七十八团临时驻地赶了过来。

论起军衔,男爵如今是上将,白崇禧仅仅只是上校。要说权利,男爵是前线最高指挥官,手中握着几万部队的指挥权,而白崇禧只不过是一个团长,能指挥的兵力连对方的十分之一都不到。但男爵心里很清楚,名义上白崇禧是他的下级,可实际上七十八团根本不是他能指挥得动的,而且如今对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来说,中国政府是他们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随着中国政府在军事、政治、经济各方面的“无偿援助”下,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内部早就把自己看成了中国政府的附庸。在这情况下,白崇禧几乎拥有钦差大臣的超然地位,要不然男爵怎么会在得知七十八团抵达后立即就屁颠颠地赶来了呢?

男爵的出现,既让白崇禧有些意外,同时也在意料之中。在出发前,白崇禧虽然在军区得到了某些暗示,但是并不了解中国政府高层和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之间的机密。他赶瓦连京走,一是之前的原因,其二也有他自己心里的另一个想法,那就是用这方式来正式他在前线的指挥权和自由度究竟有多少。

作为一个战场指挥官,如果没有对部队的实际指挥权和部队自由行动的能力,白崇禧绝对不相信以老毛子的作战能力能够让自己的部队发挥最大的作用。现在,答案已经摆在了他的面前,既然已经知道了对方底牌,白崇禧心中最后一颗石头也总算落了下来。当得知男爵即将抵达营地的时候,白崇禧先是欣慰地笑了笑,随后连忙让人把参谋长和副团长等找来,随后一起去迎接贵宾的到来。

双方见面,气氛非常融洽,简短而有肃穆的仪式完毕后,白崇禧邀请男爵阁下去临时团部小坐。男爵欣然答应,留下他的卫队和普通参谋在外,和自己的参谋长一起进了帐篷。

“白将军,这些天我们一直盼望着你们到来,可总算把你们给盼来了。这位是我的参谋长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如果有关前线方面的情况您可以直接向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询问,另外对于贵军远道而来,如有什么在后勤方面的物资需要也可以一并提出,我会尽最大的努力来配合你们。”

彼得.尼古拉耶维奇.弗兰格尔男爵进了帐篷后一改之前在外高傲的贵族模样,相反还显出一副陪着笑脸小心翼翼的表情。不等白崇禧开口询问,男爵阁下就迫不及待地说出了他的心里话,而且坐在他一旁的参谋长阁下也是满面笑容地连连点头。

白崇禧、张治中和曹文廉相互交换了下眼神,平静的目光下掩饰着放松和兴奋。既然男爵阁下如此知趣,那么他们也不客气了,当即就由张治中向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开始询问前线的战况,并且亲自做着记录。

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是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这位和俄国艺术家同名的将领有着副粗糙的面容和高大身材,作为一个下级贵族,他是正统军校的毕业生,要论军事能力比起实际的指挥官男爵阁下强得许多,经过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的解说,张治中等人这才知道,实际从开始到目前的所有战斗实际上都是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布置的,而男爵只不过是名义上的最高指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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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六十二章 前线

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详细讲了讲前线的情况,从实际上来说,俄罗斯帝国政府军虽然处于下风,但随着战争状态的持续,部队的情况反而比战争开始时要来得好些。

这个原因很简单,苏维埃红军的组成部分除了一些上过战场的士兵外,绝大部分都是“解放”的工农战士,换而言之就是新兵。当然红军拥有俄罗斯帝国政府军所没有的“狂热”、“阶级信念”之类的东西,和红军相比,俄罗斯帝国政府军的训练度也没好到哪里去,两者从这方面来比较是半斤八两。随着战争的持续,经过起初一段时间的被动,俄罗帝国政府军在战场上反而逐渐成熟了起来,从这点上来看倒是大有收获。

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是一个很谨慎的军事将领,他深知己方的弊端和短处,所以从战争一开始他就制订了收缩防线节节抵抗的计划,从如今战场局面来看,他这个计划目的是达到了,这也是从外界来看红军气势磅礴,俄罗斯帝国政府军被动挨打背后所隐藏的真正原因。

这点,倒是白崇禧等人没有想到的,意外之余对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的指挥能力有了正面肯定,在详细询问并核对前线情况的时候,张治中特意提出了对于三个突前点的问题,果然不出所料,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很是骄傲地告诉他们,这三个突前点是他故意这样安排的,在一开始他就察觉了红军方面的用意,所以将计就计对这三个点展开反击,同样在反击中他特意控制了反击力度,在把阵地往前推了一段后就表现出攻击受阻的姿态停下了脚步。如今,这三个突前点很适当地牵制了对方吸引力。这对整个战争姿态是有好处的,至少俄罗斯帝国政府军可以利用这三个突前点作用来稳固前线,进则攻、退则守,从防守角度来看周旋余地反而变大了。

“政府军未来的对应计划是怎样的?红军方面这几天的举动如何?”张治中一连问了两个关键问题,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毫不迟疑地回答道:“和我初步预料的差不多,这三个突前点是陷阱。由于政府军没有按照对方的预设行动,按照战场情况来看也就这几天内苏维埃的部队就会有所行动,所以我已经在着手准备让前线部队后撤到原来的防线,以免被对方包围歼灭。”

点点头,张治中继续问了有关红军在战场上的一些情况,其中包括他们的火力配置、作战方式和指挥情况,对于一些细节方面张治中问的尤其详细,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一一回答,这番交流进行了整整三个小时才结束。

“看来局势不像我们起初预料的那么糟糕。”交流完毕后。白崇禧让人招待男爵一行暂时休息,七十八团的最高首脑开了个简短会议,由于有了友军的情报协助,现在他们对于前线情况已经差不多掌握了,同时心里也松了口气。

“老毛子里也有能人,这天下英雄不能小看。”对于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张治中给出了极高评价,这个得到了白崇禧的认可。同样。因为这个原因,也高开了对手一筹。从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对战况的讲述中,他们对红军的指挥能力也有了个真实的感受。

“文白,你说说吧。”白崇禧虽然话语平静,可神情中的神采飞扬是掩饰不住的,在他看来和一个不值得较量的对手相比情愿打败一个有份量的敌人。

“原来的计划要稍稍改变,我觉得这里可以做做文章。”张治中站起身。走到地图前,用铅笔在三个突前点最南部的位置上划了个圈,随后用力在上面点了下。

“具体方案。”白崇禧问道。

熟知白崇禧性格的张治中明白他的看法和白崇禧是一致的,点点头就说了起来:“我的方案是这样的,从我们七十八团的作战能力来看。尖刀战术依旧是最好的选择,但起初的目标要稍稍变动一下,同时也要让友军作好配合。建生兄,你看这里,我们可以让男爵的部队试探性的从这发起攻击,随后……。”

张治中侃侃而谈,白崇禧认真地听着,曹文廉在一旁若有所思,十几分钟后,张治中说完了他的计划,白崇禧沉默着并没有马上说什么,张治中知道他在思考也不催促,静静地等着他的决定。

又过了几分钟,白崇禧最终做出了决定,他稍稍对张治中的方案提出了几点不同意见,张治中想了想眼睛顿时一亮,连忙在白崇禧在建议下对方案进行了修改,等最后方案形成后,白崇禧立即让张治中和团部所有参谋在最短时间内把作战计划给制订出来。

当天晚上,白崇禧设宴款待男爵一行,宴会后他把男爵和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重新请进团部,拿出了刚出炉的作战方案。虽然是友军,但这个作战方案在白崇禧要求下参谋部还是分成了两套,给男爵他们的这套有关于七十八团核心战术部分并没有显示,倒不是他不信任男爵等人,主要是为了防止机密泄露。

看完了这个作战方案,男爵和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面面相觑,一时间说不出话,在这方案中,七十八团要求俄罗斯帝国政府军近千人作为诱饵,而且很可能这个诱饵将成为炮灰一般的牺牲品。虽然老毛子的神经大条,悍不畏死,可是让指挥官把自己的部队白白送上去当炮灰,无论是因为战术原因还是别的,对于男爵和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来说心里都是很难接受的。

他们和普通人不一样,从阶级上来说他们是骄傲的贵族,从身份上来讲他们是军人。骑士的精神早就深入了他们骨髓中,或许他们的敌人——红军,可以在这种情况下毫不迟疑地以部下的生命来换取战争的胜利,并称之为“为革命牺牲”的字眼来掩饰这种手段。但对于男爵等人而言,要做出这个选择是很困难的,不是因为怕死,而是在情理上很难接受。

不过最终,男爵和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还是被白崇禧给说服了。白崇禧答应他们,作用诱饵的部队可以允许他们在最后时刻做出合理的判断和行动,并不要求他们成为真正的炮灰。而且一旦这个计划的成功,对于现在的战局来讲将会起到很大的改变作用。

鉴于白崇禧的身份特殊,再加上就连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也没把握打赢这一仗,所有最终他们还是答应了这个要求,并保证会按照这个计划实施。

第二天一大早,男爵一行就返回了前线指挥部,和他们同行的还有七十八团的两个作战参谋以作为双方联络和同步作战的计划安排。等男爵离开后仅仅一小时,在白崇禧的命令下,原地休整三日的七十八团开拔。整个营地仅仅用了1小时时间就完成了开拔准备,并于当天晚上来到了俄罗斯帝国政府军为他们安排的新的驻扎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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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六十三章 攻克

七十八团抵达当夜,俄罗斯帝国政府军的指挥部灯火通明,前线各师长都汇聚在此,最高指挥官彼得.尼古拉耶维奇.弗兰格尔男爵正在作战动员,而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同时井井有条地安排作战任务。

而在他们的对面,苏维埃红军的指挥部也没闲着,西伯利亚方面军司令员米哈伊尔.尼古拉耶维奇.图哈切夫斯基背手站在他的指挥部中,而在他面前的是一副画得密密麻麻箭头的敌我势态图。

“铁木辛哥同志,敌人有什么举动?”站在地图前默默立了许久,图哈切夫斯基开口向身后的副司令员铁木辛哥问道。

“和几天前一样,白匪军没有什么动作。”

“看来我们的计划要变一变了。”图哈切夫斯基轻叹了口气,当初他下令让前线战士从三个地方主动退兵,其目的是想引蛇出洞,趁俄罗斯帝国政府军贪功猛进的机会来个关门打狗,一举击溃正面敌人。谁想到,对手是如此的狡猾,突前是突前了,可仅仅突前2公里就停下了脚步,再也不进一步。相反,还在原地组织了新的防线,导致目前战局双方军力形成了错综复杂的局面,这令得图哈切夫斯基很是无奈。

但图哈切夫斯基毕竟是个优秀的指挥官,在实施这个计划的时候他就做好了可能失败的准备。既然对方没有进入圈套,那么接下来西伯利亚方面就要以另一种方式来应对,毕竟时间拖得越长变化越大,今天晚上,图哈切夫斯基觉得是应该变一变的时候了。

“传我命令!”图哈切夫斯基低沉的声音响起,铁木辛哥连忙示意边上的作战参谋开始记录:“第三集团军做好作战准备,于明天六点整在中央方向发起进攻。骑兵军、第五步兵师从两侧迂回,配合第三集团军协同攻击,必须于中午击破正面敌军战线。同时,第一集团军和第二集团军在战斗开始后用最坚决、最勇猛的力量给我切断突前的敌军阵线侧翼,随后和第一集团军汇合,直插……。”

话刚说了一半。突然一个参谋闯了进来,神情激动而又焦虑地喊道:“白……白匪那边有情况!”

“什么情况!快!快说!”听到汇报,图哈切夫斯基急忙转身看去,急切地问道。

似乎从前线一口气跑来指挥部,这位年轻的参谋喘着大气一时间累得连话都说不利索,铁木辛哥连忙亲自倒了杯水给他,参谋大口喝了几口水,平息了下这才汇报起来。

根据参谋汇报,就在一小时前。对方阵地的俄罗斯帝国政府军突然有了很异常的举动,按照平常的作战情况来看,夜晚双方都是用大炮有一发没一发地攻击对方阵地,而士兵几乎都呆在战壕中进行守备。可是今天,俄罗斯帝国政府军的阵地显得有些热闹,人来人往地似乎在调动部队一般,为了搞明白敌人究竟在做些什么,前线指挥官特意派了个小队摸黑过去侦察。但还没摸到离对方一百米的距离就被一阵比白天还猛烈的机枪给打了回去。

得知情况,前线不敢擅自主张。就急忙向前沿司令部汇报,得知消息后,这个参谋亲自上前线核实了下,当确定情况马上就赶了回来。

“大半夜的……这白狗子是要撤退还是进攻?”铁木辛哥听了一愣,忍不住猜想起来。就连图哈切夫斯基也有些诧异,连忙让参谋在地图上标出对方怪异举动的具体位置。

“这不就是突前的中央地区么?难道……?”等参谋把位置标注出来后。图哈切夫斯基和铁木辛哥面面相觑,就在几分钟前,图哈切夫斯基刚刚决定明天在这个地区对敌人发起猛烈攻击,可情况突然就发生了变化,难道敌人提前知道了他们的计划不成?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苏维埃红军是人民的部队,怎么可能混入白匪的耳目?何况,对于第二天的作战是图哈切夫斯基刚刚确定下来的,除非敌人能够提前知道图哈切夫斯基的想法,要不然根本不可能发生这种事。这个假设不成立的话,那结果只有一个了,就是敌人终于憋不住打算行动了。

“对方究竟是要进攻?还是后撤?”这个选择在图哈切夫斯基脑海中转了一圈,他很快就选择了前者。因为加入俄罗斯帝国政府军要后撤的话不大可能如此大张旗鼓,相反他们会以最低调的方式来悄悄撤退。而现在的情报显示,敌人正在调兵遣将,那么就是说对手很可能和自己刚才选择的一样,为了打破战场的平衡,是打算向自己发起进攻了。

和图哈切夫斯基猜测的一样,铁木辛哥也同样想到了这个可能性。两人低声交谈了一会儿,当确定这种可能性很大的时候,忍不住都露出了笑容。

“司令员同志,我还以为白匪会一直当缩头乌龟呢,想不到他们先憋不住了。”铁木辛哥呵呵笑着说道。

图哈切夫斯基的心情比刚前好了许多,同样笑容满面地道:“没错,要是他们一直躲着不进攻,我们也只能以正面攻击来打破僵局,可就算这样,部队的伤亡会是一个很大的数字,而现在不一样了,进攻……哈哈!巴不得他们快点进攻呢,只要攻出来,我们就有把握狠狠在敌人的身上咬下快肉来,等到他们落入圈套,进攻失败,整个阵线动摇的时候,就是我们展开全面反击的机会到来了!”

“对!司令员同志!白匪的末日快到了,只要彻底消灭了这股抵抗力量,远东的沙俄伪政府就再也没有机动兵力可以使用,到时候我们西伯利亚方面军长驱直入,恐怕用不了几个月就能全部解放敌占区,彻底解决反动派!”铁木辛哥脸上露出兴奋的潮红,神情激动地挥舞着手臂。

解放全俄罗斯,消灭反动派,建立理想中的苏维埃共和国,这是他们毕生的理想和为之奋斗的目标。眼看着这个目标即将达成,心中澎湃难以自抑。

前线的情况发生了变化,起初的作战计划当然不能再用,图哈切夫斯基立即就决定更改计划,重新调整战术。半个小时后,一份新的作战命令从司令部发了出去,下达到各部队。而随着这份命令的下达,红军各部也立即行动了起来,每位前线红军指挥官当接到命令的时候都兴奋得不能自己,因为他们知道最后的胜利马上就要来了。

长夜漫漫,终究还是要过去,当第二天的阳光悄悄跳出地平线的时候,俄罗斯帝国政府军一面的阵地上数万士兵已经做好了整装待发的准备。

上午六点刚过,后方的炮兵随着一阵命令,数千门大炮同时开始轰鸣,如雨点一般的炮弹带着呼啸声飞过战壕,向红军阵地猛烈砸去。

桔色的火光,飞溅的弹片和掀起的黑色泥土,还有那震动大地的隆隆声,一时间红军阵地被炮火给全部覆盖,时不时随着炮弹的落下,有炸成碎片的血肉飞往空中……。

在俄罗斯帝国政府军发动炮击的几分钟后,红军的大炮也开始陆续轰鸣,双方你来我往,但和准备充足的俄罗斯帝国政府军方面相比,红军的炮击显得异常薄弱,俄罗斯帝国政府军的炮轰足足打了半小时,这才渐渐停息了下来。

“俄罗斯的勇士们!为了帝国!为了女皇!冲啊!”

炮声刚停,早就做好准备的俄罗斯帝国政府军在前沿指挥官的命令声中跳出战壕,端着武器奋不顾身地向前冲去。一阵阵响彻云霄的“乌拉”声中,身穿灰色制服的俄罗斯帝国士兵如同海浪一般扑向前方。

双方阵地相隔在500米左右,虽然之间有着铁丝网等阻碍,但在开战以来最激烈的炮击下,这些铁丝网已经无法阻止士兵的冲锋了。仅仅一分多钟,俄罗斯帝国政府军的士兵就冲到了离对方阵地仅仅几十米的地方,而这时候被炮击轰得晕头转向的红军这才想起来抵抗。

虽然红军的抵抗意志不弱,但他们的抵抗强度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大。除了有几挺机枪的猛然响起给冲锋的士兵带来些麻烦外,大多数士兵冲着战壕前时,很多红军战士才刚刚来得及从躲避炮击的掩体中跑出来。

仅仅一个冲锋,俄罗斯帝国政府军就攻进了对方战壕,接着在战壕中双方展开了惨烈的战斗。不可否认,红军战士的战斗意志比俄罗斯帝国政府军强得许多,在一时间找不到武器的情况下,一些年轻的红军战士随手抓起根木头甚至用双手和敌人展开殊死搏斗。可是,无论是武器的精良还是军力的对比,红军很快落入了下风,随着战壕的大部被攻陷,失去藏身之地的红军不能避免地开始了崩溃。十几分钟后,无法挡住对方脚步的红军在指挥官的命令下开始了“向后转移”,上午七点半,除去某些方面还有发生零星的战斗,红军阵地全部被俄罗斯帝国政府军所攻克。(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六十四章 最后准备

战斗从一开始,红军司令部的电话此起彼伏就没停息过,忙得满头大汗的参谋们进进出出,一份接着一份情报不断地送到司令员图哈切夫斯基面前。

“第七步兵师损失过半,前沿阵地已经落入敌手……。”铁木辛哥表情平静地读着最新送来的消息,图哈切夫斯基微闭着眼睛端坐在地图前,神情看不出是喜还是忧,过了好久,他嘴中冷冰冰地吐出三个字:“知道了。”

半个多小时后,新的消息又抵达司令部,铁木辛哥看完纸条表情不由得有些动容,轻声附在图哈切夫斯基耳边汇报道:“白匪的攻势还在继续,第七步兵师第二道防线也被突破多处,师政委壮烈牺牲,师长重伤,副师长要求司令部紧急支援,图哈切夫斯基同志,您看,是不是……。”

“告诉他们,一步不许后退!副师长牺牲了团长顶上去,团长阵亡就营长上!所有布尔什维克党员干部必须要起到带头作用,坚守阵地!寸土不让!”图哈切夫斯基缓缓睁开眼睛,目光中寒光闪过,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回答道。

铁木辛哥张了张嘴,刚想劝上几句,但最终话在嘴边还是没说出来。图哈切夫斯基这个决定从战术上来说是正确的,虽然红军早就做好了准备,也不缺乏预备队,但在目前情况下,第七步兵师绝对不能随便增援,只能让他们在敌人猛烈的攻击下孤军奋战,甚至全员牺牲也在所不惜。

要知道,第七步兵师的作用就是作为诱饵,一旦诱饵失去了它的用途,这场战役的预设计划也就无法成功了。牺牲第七步兵师,从而赢得整个战役的胜利。这对战局来看是值得的。何况,每个布尔什维克本就应该有为革命作牺牲的准备,如今就是考验他们的时刻。用他的血肉和鲜血来换取革命的成功,这点代价是值得的。

“图哈切夫斯基同志,我相信前线的第七步兵师所有同志们会用他们钢铁般的意志和无畏的精神来完成任务的。”最终,铁木辛哥这样回答道。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中。不断的坏消息陆续传来。首当其冲的第七步兵师伤亡居高不下,至下午1点左右,全员3700余人的第七步兵师只剩下了700人不到的兵力,其中个个还都是轻重伤员,师长、政委、副师长、团长全员阵亡,第七步兵师现在的最高指挥官仅仅只是一个副营长。

“差不多了,让第五步兵师掩护第七步兵师进行战略转移。”图哈切夫斯基终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随手拿起放在一旁的军帽戴上,对着边上的镜子整了整军容:“告诉各部队。按照计划进行!”

“是!”铁木辛哥早就等着这句话了,黑红的面孔露出一丝兴奋,从战斗打响到现在,红军一直憋屈地被动防守,而且还搭进去了一个整整步兵师,现在终于可以准备起来给反动派来个狠狠教训的时候了,铁木辛哥兴奋地答应一声,急忙去就安排。

红军第七步兵师基本打残。等撤下来时候全师仅有不到200名战士,数百名重伤员为了掩护战友撤退主动留在了阵地上。和扑上来的敌人同归于尽。当一阵阵零星的爆炸声从不远的阵地那边传来时,掩护转移任务的第五步兵师官兵们都落下了眼泪,同样也让他们内心中对沙俄反动势力的仇恨更加深了几分。

整个进攻,俄罗斯帝国政府军的伤亡同样不小,虽然有比红军更强大的炮火支援,但他们付出的代价并不亚于苏维埃红军。

和第七步兵师的几乎全灭相比。俄罗斯帝国政府军的伤亡达到了3000人左右,可以说双方的伤亡比例几乎达到了1:1,虽然最终阵地落入敌手,但同样给敌人带来了巨大打击。

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消灭了阵地上残余抵抗,突前的俄罗斯帝国政府军并没有停下脚步。由于阵地的突破,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是西伯利亚平原的开阔地,根据指挥部的命令,俄罗斯帝国政府军在这次突击中动用了足足一个整编师,这个整编师的主要任务就是打破缺口,随后向纵深进军,一举歼灭左右两翼的红军部队。

在战斗开始不久,除正面突击部队外,整条战线的其余部队也没闲着,虽然战斗不如正面突破点那么惨烈,但依旧给予苏维埃红军极大压力。

“给男爵阁下发电报,我部已经全部攻克正面防线,肃清残敌,按照作战计划将从纵深进军,请各友军全力配合!”

一位胸前配戴勋章的俄罗斯帝国少将在警卫的保护下双脚踏上了原本属于红军的阵地上,举起望远镜仔细看了看四周,意气风发的他回头向跟随自己的作战参谋命令道。电报很快就传到了俄罗斯帝国政府军总指挥部,回电也在第一时间就送达了前线。少将让部队稍作休整,很快就按照原定计划开始向纵深继续攻击,而与此同时,后方的友军配合攻击也开始了。

离中心阵地大约十公里的地方,隆隆的炮声和不断传来的枪声仿佛在耳边响起般清晰。和战斗最激烈的中心阵地相比,这里显得安静了许多。因为从地形来看,这个地方恰好是地形复杂的地区,双方从僵持以来从未在此发生过激烈的战斗,而是相隔近一公里,各自占着战壕对峙。

而如今,原本守备在这边的俄罗斯帝国政府军一个营在红军根本不知道的情况下早就换成了七十八团驻防。在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中心阵地的时候,七十八团已经全部到位,静静等待战局的变化到来。

“嘿!打得真够热闹呀。”邓演达是个根本就闲不住的家伙,从清晨战斗一开始他就兴致勃勃地跑到一处土丘后面举着望远镜瞧热闹去了,身边还特意拉了个陪客,也就是他的同学兼好友叶挺。

“大炮准备,部队冲锋,机枪扫射……呵呵,还是欧洲战场的老一套,一点都没技术含量。”和兴奋的邓演达相比,叶挺只瞧了一会儿就没兴趣多看了,和邓演达毕业后留在山东新军相比,叶挺是参加过远征军和德国人在战场上交过手的,这种战术他在欧洲战场上早就不知道领教了多少回,说句实话,和欧洲战场相比,眼下的战斗可以说是小儿科,在他眼里根本就提不起多少兴趣。

“你还真是癞蛤蟆打哈哈,口气大!”邓演达白了叶挺一眼,反驳道:“难道你没读过中央军校有关未来战术的最新教材?自古以来,战争万变不离其宗,在没有坦克等重型武器和飞机的支援下,要想突破防线除了这办法还有什么招?再说了,这打仗不就是这样?炮弹到处飞,子弹哒哒哒地响,你以为所有部队都和我们七十八团一样?”

“行行行,你有道理,行了吧?”叶挺被邓演达机关枪的一番反驳只能摇头苦笑举手认输,他承认邓演达说的是没错,可经历过欧洲战场的叶挺的确也瞧不上这种程度的战斗。而且,现在他心里满是之后的作战设想,根据七十八团团部的作战方案,用不了多久就要他们出面了。

“择生,你觉得团长的计划究竟能不能成?”心里牵挂着后续计划,叶挺忍不住问了一句。

“应该能成吧……。”对于这个问题邓演达心里也没底,要论起作战和英勇,他和叶挺都是名副其实的虎将,可要论战术指挥和战略眼光,七十八团除了白崇禧不作第二人想,就连参谋长张治中也比不上。

“怎么?难道你担心团长的计划会出问题?”邓演达皱眉想了想后问道。

叶挺摇摇头:“那倒不是,至少从目前战局来看一切是顺利的,可你也清楚,战场千变万化,随时随地可能发生细节上的变化。我是在考虑,如果一旦有变,我们应该怎么做。”

“咦,这也是,来来来,希夷,要不我们来谋划谋划?”听了这话邓演达眼睛一亮,放下望远镜也不去瞧中心阵地那边的情况了,拉着叶挺坐在土丘后面,随便找了个石块两人面对面地做起了战术试演。

时间过的飞快,正当邓演达和叶挺为了一个战术设想而在相互争执的时候,几个警卫员急急找了过,说是团长要召开战前会议。抬手看了看手表,他们这才发现现在居然已经是下午四点了,连忙答应一声,用脚抹掉在地上画得密密麻麻的图案,一起急冲冲地赶回了团部。

中心阵地的战斗从清晨一直打到夜晚,突破红军阵地后的整编师于当日下午向纵深进军,但遭到了激烈抵抗。直到太阳落山,他们进展也未达到预先目标,直到黑夜来临后,前线指挥官这才下达了收缩阵线的命令,准备第二天再继续攻击。

夜渐渐深了,响了一整天的炮火和枪声终于停息了下来,激烈的战斗也暂时告一段落。但在红军司令部,依旧是灯光通明,所有人全都在做着最后的准备。(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六十五章 困兽之斗

“约瑟夫.罗季奥诺维奇.阿帕纳先科同志和奥卡.伊万诺维奇.戈罗多维科夫同志的骑兵现在在什么位置?”

站在图哈切夫斯基身边的铁木辛哥转身和作战参谋核对了一下情况,随后把沙盘上的两面小红旗重新放到了它现在准确的位置上。

“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库利克同志的炮兵准备情况呢?”眯着眼看了看沙盘,图哈切夫斯基继续问道。

“十分钟前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库利克同志已经做好准备。”铁木辛哥回答道。

“其余部队呢?”

“一切就绪!”

“好!”

图哈切夫斯基脸上露出了笑容,从口袋里掏出怀表看了看,下达了最终命令:“告诉各部队,今晚11点准时行动,第一骑兵军用最快速度切断敌人的后路,第二骑兵军机动作战全面冲锋,不能让敌人逃回去一个,炮兵集群必须在战斗开始就给我猛轰,彻底压制敌人的炮兵和援军,战斗开始后所有部队按照余地计划进攻!进攻!再进攻!同志们!胜利是属于我们的!”

“乌啦!苏维埃红军万岁!胜利万岁!”

司令部,一片欢呼声响起,所有人都沉浸在即将到来胜利的兴奋之中。为了保证战术的彻底执行,图哈切夫斯基特意派出了政治委员安德烈.瓦西里耶维奇.赫鲁廖夫去前线督战,接到命令的安德烈.瓦西里耶维奇.赫鲁廖夫挺直胸膛大声回应,带着他的警卫营马不停蹄地就离开了司令部。

20世纪初,战争基本都在白天进行,夜晚发生的战斗极少。整个欧洲大战中,夜战仅仅占了很少一部分比例。而且大多只是以偷袭或者小队的侦察战术为主。像这样大规模的夜间作战几乎不存在。

如果说欧洲大战中有名的夜战,被人所想到的仅仅是日德兰海战。但日德兰海战是一个整的大海战,整场战役的持续时间是三天,其中夜战仅仅是这场战役的一部分,而并非全部。主要的战斗依旧发生在白天,何况和陆军不同。海战无论从战术还是战斗方式都有着很大区别。

图哈切夫斯基是一位出色的军事家,他决定利用夜战来赢得这场胜利并非是头脑发热,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夜间作战,虽然从环境因素来讲并不利于战斗,可同样也是他最大的优势。拥有整整两个骑兵军的苏维埃西伯利亚方面远比俄罗斯帝国政府军的机动能力强,而且在如今的战场,恰巧是最适合骑兵作战的平原地带。

敌人突破中心阵地,正在向纵深进军,换而言之敌人走出了战壕的保护。把他们的兵力分布到了平原上面。而且由于白天俄罗斯帝国政府军的攻击顺利,也让敌人造成一种麻痹大意的错觉,在夜晚,这种不利于大部队战斗的情况下,红军反道而弛突然对敌人发起攻击,恐怕是敌人根本就想不到的一步。

另外,白天的战斗中,在图哈切夫斯基的指挥下。红军的炮兵没有发挥太大作用,不是因为他们的炮兵比敌人实力相差悬殊。而是刻意所为。红军炮兵的主力早就进行了转移,而俄罗斯帝国政府军所突进的地带之前是红军的阵地,对于地形、范围、防线分布等等,红军是了如指掌,炮兵方面在之前就设定好了参数,一旦攻击发起就能以最快速度给予敌人重击。而此时。由于黑夜的原因,俄罗斯帝国政府军的炮火支援绝对没有白天那么容易确定位置,这样一来其优势明显站在了苏维埃红军这边。

这些都在图哈切夫斯基的计划中,而战斗一打响,一切情况也正如他想象的那样。当指针终于指向夜间11点整的那一刻。静悄悄的深夜突然被铺天盖地的炮火所打破,驻防阵地的俄罗斯帝国政府军经历了一整天的进攻已经疲惫不堪,大多数人都已进入了梦乡,当炮弹落到他们头顶的时候,许多人才刚刚迷迷糊糊醒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呢。

“敌袭!”

凌厉而惊慌失措的喊声猛然在阵地四处响起,士兵们慌忙四处找寻躲避炮火的藏身之处,有的人双着脚到处乱跑,有的人衣服都来不及穿蹲着身子往战壕里钻,还有些人刚刚跑出营地就被落下的炮弹撕成了碎片,血肉横飞中从而引起更大的慌乱。

“不要乱跑!组织防守!快!组织防守!”军官们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在一明一暗的战场上,一些军官瞧着自己的士兵手中连枪都没拿满地乱窜气得是暴跳如雷,挥舞着手枪大声喊道,费了好大尽,好不容易才集合起一部分兵力。

师指挥部,少将阁下在炮击来临的第一刻跳下了行军床,急急走到掩体处探头一望,被阵地上的情景顿时惊得目瞪口呆。他根本就没想到,敌人居然会在这时候对自己发起这么猛烈的攻击,而且还打得这么凶狠这么准,耳边传来的到处都是隆隆的炮声和士兵们的惨叫声,回过神来,少将急忙拿起电话联系后方,请求己方炮火压制。

俄罗斯帝国政府军的炮兵反应也不慢,仅仅十几分钟后,俄罗斯帝国政府军一方的大炮也响了起来,可相比红军的炮击而言,俄罗斯帝国政府军的炮兵的炮弹根本不知道往哪里打,夜漆漆的夜色,炮兵无法判断敌人的跑群的准确位置,只能依靠火光闪起的方向乱轰一气,虽然大炮打得铺天盖地,但一点效果都没有,换而言之只能壮胆罢了。

少将是个优秀的军人,他清晰的知道对方在这种时候用如此猛烈的炮击自己,那么接下来肯定有更激烈的战斗等待自己。现在最主要的是集合起士兵进入战斗状态,以抵抗即将到来的进攻。

可以目前的部队情况来看,俄罗斯帝国政府军一下子被打蒙了,要集合起部队进行有效抵抗并非那么容易。花了十来分钟时间,少将好不容易收拢了部分部队,但还没等他们全部进入阵地的时候,大地从远处传来一阵隆隆的震动……。

“骑兵!骑兵!机枪!机枪在哪里?”

所有人都一时间反应了过来,这种震动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大量骑兵的冲锋。从炮击开始一直反应得当的少将猛然脸色大变,如果是换在白天部队做好防守姿态的情况下,再多的骑兵冲锋他也不怕,在机枪形成的火力网面前,这些骑兵只是送死的对象。可如今情况完全不同,整个阵地已被炮击打得乱七八糟,面前收拢的部队甚至有一小半连枪在哪里都没找到,更何谈机枪火力防御?

不等进如阵地的士兵摸黑找到几挺预设的机枪,但机枪手、副射手、弹药手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有几个聪明的家伙勉强摆弄了机枪完成了上弹程序,可没等他们找到目标准备射击,黑压压的骑兵部队就冲到了他们面前。

失去机枪火力网保护的步兵在骑兵面前几乎是被屠杀的对象,阵地的抵抗仅仅只进行了几分钟,几挺响了没几下的机枪就彻底哑了下去。随后一队接着一队骑兵越过战壕冲了进来,雪亮的马刀挥舞之下,一个接着一个士兵惨叫着倒下。

“撤退!撤退!”大势已去,少将明白要依靠阵地挡住骑兵已经是妄想,他急忙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后撤。带领部队拼死撤退,以祈望回到昨日战前原先的防线,以后面部队的火力网档住对方的进攻。

可他并没有预料到,就在中心阵地的战斗打响后,苏维埃红军各部也开始了从双方交战以来最激烈的进攻。两翼的红军以开战以来最猛烈的火力和攻击牵制住了俄罗斯帝国政府军,另一支骑兵军迂回穿插,一举掐断了中心阵地的俄罗斯帝国政府军的后退道路。

当后退的道路被骑兵切断的消息传到少将得耳朵里时,少将整个人一晃差一点儿就晕倒在地。这个情况代表着什么他心里非常清楚,失去阵地的保护,他的部队几乎成了没牙的老虎。

此起彼伏的炮火中,少将的面容变得狰狞可怕,瞪目看着身边几千名残兵败将,回头再瞧瞧阵地那边不断传来的厮杀声和士兵临死前发出了惨叫声。咬牙,一跺脚,少将大声喊道:“俄罗斯帝国的勇士们!为了帝国!为了俄罗斯!为了女皇陛下!杀啊!”

“杀啊!”

所有人都清楚,投降是绝对不可能的,俄罗斯帝国政府军和苏维埃红军之间的深仇大恨注定他们是不死不休的对手。随着苏维埃政府的几次革命,俄罗斯帝国政府军的官兵们几乎个个都有家人葬身对方的镇压之下,与其到时候窝窝囊囊地被扣上反动派的帽子屈辱地处死,还不如死前拉个垫背的。老毛子一向就不缺乏勇气,在这种时候迸发出来的力量驱使他们掉转头去和敌人做最后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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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六十六章 来了

困兽之斗,被切断退路的俄罗斯帝国政府军在经历短暂的慌乱后,很快就重新组织了起来。从军官到士兵,个个红着眼调头向原来的阵地方向冲了回去,反正都是一死,与其被窝囊地俘虏后处决倒不如拼个你死我活。

苏维埃红军的夜袭取得了巨大成功,仅仅不到一个小时,中心阵地的俄罗斯帝国政府军就发生了崩溃,数万士兵就如同赶羊一般在骑兵的马刀下不断倒下,四处到处是阵阵惊呼和临死的惨叫声。

“抓紧时间!分割歼灭!”

骑兵的指挥官纵马越过,刀光闪耀之下一个拼命逃跑的士兵的人头突然飞向天空,身躯在惯性下又往前冲了几米,这才扑倒在地。收起丝毫微沾血迹的马刀,勒住缰绳向四处看了看,他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

整个阵地到处都是喊杀声,骑兵军的骑兵们已经杀红了眼,追赶着逃跑的敌人劈杀。虽然这样做能让敌人更加胆战心惊,同样也能激发骑兵们的士气和胆略,可是对于整个战局来说,这并不是他们骑兵军的主要任务,用最快的速度来回冲杀,彻底打乱敌人的指挥系统以达到歼灭敌人目的,这才是骑兵军的目的。

看着眼前的情景,骑兵指挥官忍不住冲着四周的骑兵们大声喝喊着,以聚集部队再次冲锋。头脑清醒的他知道,和敌人相比,骑兵军的数量其实并不算多,何况在夜战中骑兵所发挥的作用也远不如白天。

他的喊话起到了作用,一些脱离集团的骑兵陆续赶了回来,在聚集起一部分冲锋力量后,指挥官手中的马刀向前一挥,这批骑兵如同切入黄油的钢刀一般。一下子就穿透了前面的营地,并马不停蹄地继续往左右不断分割包抄。

骑兵战术运用得当,所取得的效果远比刚才不断砍杀来得好,但没等骑兵们高兴多少时间,就在他们进行第三次分割的时候,被切断退路掉转头来的俄罗斯政府军终于组织起了有效抵抗。

跟随少将身边的是师部最精锐的部队。虽然缺乏重武器,但机枪还有着几挺。掉转头来后,少将很快就判断了周围环境,他也不顾被骑兵不断分割歼灭的部队,立即让手边的部队原地做好防御准备,用最快速度和最简单的办法形成了个简陋的防御阵地。

不知道算是幸运还是倒霉,等他刚把几处机枪阵地架设好,骑兵就到了他们的眼前。随着死神般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少将亲临一处机枪阵地。咬牙切齿地发出了射击的命令。

“哒哒哒……哒哒哒哒……。”

“砰砰砰……。”

机枪和步枪的声音交汇一起,一时间打得趾高气扬的骑兵人仰马翻。骑兵们根本就没料到都在这个地步了敌人居然还能组织起这样的反抗,在指挥官的大声呼喊下,骑兵熟练地拨转马头,如一阵风般擦着防御阵地而去。

突如其来的扫射,给骑兵带来了不小伤亡,数十匹战马和骑兵倒在了地上,要不是对方的残余部队的机枪火力不是太猛。又加上夜间视线受阻的原因,恐怕伤亡还不止这些。

“怎么回事?怎么还会有抵抗?”

“不知道将军。难道是白匪的援军来了?”

“不可能!”部下的这个猜测立即就被指挥官给否决了,战斗从开始到现在,作为前线指挥官他非常清楚如今敌人的后路已经被切断,看来这些组织抵抗的敌人最多也就是残兵败将而已。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集中力量冲锋,彻底解决这些组织起抵抗的敌人。二是暂时不管他们。先歼灭掉逃窜的敌军,等胜负决定后,再掉转头来对付这些家伙。

这两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指挥官很快就做出了决定。他决定选择第二个方案。只要大局已定,凭这些残兵败将已经不足为惧。等到天亮后后面的步兵跟上,再加上炮火的支援要歼灭他们是轻而易举的事。而拿骑兵去做无畏的牺牲,作为一个优秀的骑兵指挥官他傻瓜才会干这样的事。

命令很快就下达了下去,骑兵军很快就同少将的残余部队脱离,转而往其他方向去了。提心吊胆地看着骑兵远去,少将长嘘了口大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整个人都快要虚脱了。

但他并没有休息多久,喘息一会儿很快就又站了起来。作为指挥官他很清楚对方想干些什么,时间对于他们来说是最宝贵的财富。所以,他立即召集身边仅有的十几名军官,让他们马上让部队围绕自己周边地区用任何工具去挖掘战壕以做好之后的防御工事,另外,再派出几小股部队去接应已被打得乱七八糟的同胞们汇合,同时趁夜色尽量搜集武器、弹药。

这样做,他不期望能够打败对方,只希望能为自己争取到更多的防御时间,只要挨到天亮,等后面的友军突破苏维埃红军的封锁,就可能会有一条生路。

这场乱战从半夜一直打到凌晨,等到东方的天空渐渐泛白的时候,整个中心阵地到处都是阵亡的士兵尸体。除了一小部分是红军的骑兵外,绝大多数都是手无寸铁的俄罗斯帝国政府军。这些尸体的面容凝固着惊恐、迷惘、狰狞……,他们万万没有料到会以这种屈辱的方式死在敌人的手中,整整一个俄罗斯帝国整编师,在这一战中只留下残余的3000多人困守在一处丘陵附近。

和中心阵地一样,其余各阵地这一整夜同样打得惨烈无比,在第一骑兵军切断俄罗斯帝国政府军突前部队的退路,第二骑兵军穿插围歼的同时,几个红军步兵师牢牢挡住了向中心阵地增援的俄罗斯帝国政府军,虽然仅仅只有一公里只隔,但无论俄罗斯帝国政府军如何进攻都巍然不动,怎么都冲不过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友军被包围并陆续歼灭。

前线的战报如纸片一般传到红军的司令部,看着一个个好消息的到来,司令部从上到下都是心情大好。一个整编师的歼灭,这等于让敌人失了三分之一的有生力量,虽然对方的残部依旧困兽犹斗,但在红军钢铁般的洪流下,注定他们的覆灭马上就要到来了。

“骑兵军请求步兵和炮兵支援,以彻底消灭中心阵地的残余白匪。”

“同意!”铁木辛哥的话刚说完,图哈切夫斯基点头道:“让第五步兵师上吧,另外通知炮兵群做好准备。”

“是!”

“对了,敌人方面现在是什么情况?”图哈切夫斯基追问了一句,铁木辛哥马上明白图哈切夫斯基问的是什么,微笑着回答道:“和司令员同志您预料的一样,他们还在企图打开包围圈救出残余的白匪。”

“呵呵,这就好!”图哈切夫斯基想了想,说道:“你告诉第五步兵师和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库利克同志,让他们用最快速度解决掉残余敌军,然后和前方部队汇合以雷霆万钧的力量突破对方阵线,取得最终胜利!”

“是!司令员同志!”铁木辛哥大声回答道,接着兴冲冲地转身下达命令去了。

“这战,赢定了!”图哈切夫斯基走到沙盘前,伸手拔出了标注在中心阵地代表敌军力量的小旗帜,放在手中用力一捏,这面小旗很快就变成了团垃圾。

“将军!将军!”

“说!”

中心阵地,被围困的残余兵力虽然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在周围挖掘了几条简陋的战壕,手中也有着3000余名兵力,但对于防守谁都心里没底。丢失了原来的阵地和所有淄重,这些部队连做到人手一枪都不可能,虽然勉强在昨夜挡住了骑兵的冲锋,可作为指挥官清楚的知道随着天亮后,对方的步兵和大炮根本不是他们能抵挡的。

正当少将举着望远镜满面愁容地看着周围情况时,他的副官急急来到了身边。

“将军,友军发来消息,由于敌人拼死阻拦,接应突围的战斗还在继续,总指挥部让我们继续坚持六小时,继续坚持最后六小时!”

“六小时……。”一丝苦笑从少将嘴边露出,如果说在早有防备和拥有完善工事的情况下,以他没有遭受如此损失的部队进行防守,别说六小时了,就算是六十小时他都有把握。可现在,仅仅依靠这片丘陵和深不及半人简陋的战壕再加上手上连武器都无法配备完全的士兵,坚持六小时简直比登天还难。

现在的天已经渐渐亮了,他肯定敌人的步兵和大炮用不了多久就会到来,在这种情况,他还有别的选择么?苦笑之余,少将用着嘶哑的声音说道:“告诉总指挥部,我们会坚持的!最后……六小时!”

正如少将的预料,仅仅半个小时后,他在望远镜中清晰的看见密密麻麻的敌人步兵就在离他们仅3公里左右的地方开始聚集,并且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进行着战前调动。瞧着这一幕,少将嘴中苦涩非常,假如不是被困住的话,不要说以集团军的炮群,就以他的整遍师的炮火力量就够对方喝一壶了,可如今失去重武器的他只能眼看着而无能为力。

十几分钟后,敌人的战前调动似乎完成,接下来就应该是试探性攻击和炮火准备了。正当少将想到这个的时候,耳边只听得远处一阵隆隆的炮火声猛然响起,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心中暗道:“来了!”(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六十七章 逃出生天

抱头曲身躲在半人高的土堆后,等待着从天而来的炮弹落下,一时间,少将嘴角全是苦涩,他们这几小时匆忙构筑的防线根本就经不起猛烈的炮击。苏维埃红军的大炮轰鸣下,仅存的部队究竟还能剩下多少连他都无法预料,就连他自己能不能在即将到来的炮击下躲过去也是未知数。

可奇怪的是,隆隆的炮声响了半天也不见半颗炮弹落下来,等了一分钟,少将终于按捺不住了,从藏身之处爬起来,小心翼翼地探着脑袋往敌方的炮兵阵地望去,当他在望远镜里瞧见那边的情景时,嘴巴一下子张得老大再也合不拢了。

远处十几公里外的苏维埃红军炮兵阵地虽然看不清阵地的布置,但能够从地平线瞧见那边冒起的冲天火光和不断爆炸掀起的烟火。

“怎么回事?难道……。”少将的脑子一时间不够用了,瞪着眼珠子傻了半天这才反应过来。这哪里是炮击呀,分明就是大炮被摧毁的情景,那一阵接着一阵不断响起的爆炸声毫无疑问是储存的炮弹殉爆的结果。

“得救了!终于得救了!”少将无比虔诚地在胸口划了个十字,衷心感谢上帝的保佑,当然他绝对不会以为这个情景真的是上帝他老人家出手干的,也绝对不可能是敌人自己不小心引爆的炮弹导致这样的结果,其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友军干的。在无法突破包围,把他们拯救出来的情况下,友军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迂回到了敌人后方,以出奇不意的战术解决掉了敌人的炮兵群。这样一来,虽然他的残兵依旧没有完全脱险,但没了炮兵的支援。仅仅凭苏维埃红军的一个步兵师要想短时间歼灭自己是绝对不可能的。

炮兵阵地发生的情况令得战争双方全都目瞪口呆,尤其是已经准备进攻的红军第五步兵师,当炮声响起时从师长到最下的士兵还都信心满满地等待瞧着对方简陋的防御阵地在大炮威力下变成一堆废墟,随后步兵压上,以最猛烈和最快的速度一口气消灭这股顽敌。可没想到,情况会变得如此突然。原本的强大打击力量反而变成了被打击的对象。所有人转过身去,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后方不断腾空而起的火焰和一阵接着一阵的猛烈爆炸,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红军炮兵阵的意外情况不仅是导致作战计划的突然中止,甚至还给前线的士兵们带来了极大的恐慌。按照常识,炮兵阵地都是设立在己方最安全的地带,周围还有守备部队进行防御,可谓防备森严。但就是这样,炮兵阵地在毫无预兆的情况被突然摧毁,甚至连守备部队都没来得及作出警示。这难道表明俄罗斯帝国政府军摆在正面的部队其实并非主力,真正的主力已经迂回到了自己后方去了?假如这样的话,现在包围对方残部的计划简直就是个笑话,真正被包围的不是敌人,反而是自己?

这个念头一起,就在红军指挥官的心里无法抹去,而且随着炮兵阵地方向传来的爆炸声和一阵阵猛烈之极的机枪声,一种恐惧感挥之不去地涌上心来。

“继续战斗还是撤退?”红军第五步兵师的指战员对此发生了分歧。政委要求部队按照战前部署继续进攻,彻底消灭对面的敌人。而师长和副师长从军事角度分析失去大炮支援的步兵师根本无法独自承担歼灭敌人的任务,而且如今后方情况不明,莽然进攻不仅起不到效果,相反很可能将自己陷入腹背受敌的困境。眼下最合理的做法就是停止进攻,向后和敌人拉开距离,和司令部取得联系。同时派出部分部队增援炮兵阵地方向,先搞清楚战场情况后再作决定。

“懦夫!逃兵!叛徒!我以政治委员的身份剥夺你的指挥权!”师长考虑了下后说出了自己的打算,谁想到政委顿时就跳了起来,手舞足蹈地破口大骂。

“政委同志,你……。”副师长脸色大变。急忙要为师长分辨,可不等他把话说出来就被身边的师长牢牢拽住。

“师长!”

“哎……。”师长痛苦的目光表露出了他现在复杂的心理,虽说他是第五步兵师的最高军事指挥官,但是在红军部队最终决策人并不是师长,而是称之为政治委员的师政委。如果他现在不执行政委的最后决策,就算他是师长,政委也有权利对他执行战场纪律,也就是枪决。这种情况下,继续激怒政委并不是个好主意,和自己的生命相比,剥夺指挥权已经是轻的了。

“英勇的苏维埃战士们!无畏的布尔什维克同志们!为了祖国!为了胜利!冲啊!”

剥夺师长的指挥权后,政委让人暂时把师长、副师长甚至参谋长全都软禁起来,他带着一帮人亲临前线,挥舞着手枪鼓动起部队向敌人进行冲锋。在他看来,面前的这股顽敌已经不足为惧,以红军无畏的战斗精神只需要一个冲锋就能彻底打垮对手。等到消灭这股残敌后,再集合全师掉转头去和后方的敌人进行战斗,必然会获得最终胜利。

希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这位志大才疏的政委同志万万没有想到由于炮兵阵地的意外已经导致部队人心惶惶,而在没有任何炮兵准备的情况下进行冲锋绝对是件傻子才能干出来的事。

虽然对面的敌人经历一夜的战斗已经疲惫不堪,而且他们的防御阵地也是仓促建立起来简陋无比,可从整个兵员情况来看,双方的实力相差并不大,再加上突然而来的变化使得困斗的俄罗斯帝国政府军士气大增。

此消彼长之下,进攻的红军不仅没有优势,就连普通士兵都是一边冲锋一边扭头往后瞧,生怕刚冲到半路上后面就冒出敌人来。这样的冲锋可谓半点效果都没有,半小时后,接连发起的两次冲锋全部无功而返,甚至还造成了敌我双方损失相差悬殊的情况,这个结果令政委同志气得暴跳如雷。

为了激励士气,完成歼灭敌人的任务,政委一咬牙决定以身作则亲自带领部队冲锋。十几分钟后,全身批挂的政委同志和十几位团、营、连级政委、指导员一同带领部队对敌人阵地发起了猛烈攻击,这一次情况的确比上两次好了许多,虽然身边不断有中枪的同志们倒下,但冲锋的部队已离敌人阵地越来越近,可就眼看着只有最后五十米就能冲到敌人面前的时候,政委同志刚想摆个姿势大喊几声,再次激励士气的时候,一颗罪恶的子弹猛地射中了他的身躯。

胸口的血花溅起,政委呆呆的一愣,低头瞧了瞧被击中的地方,张张嘴刚想说些什么,但嘴里只冒出了一团黑红的血块,随后整个人就像根被击倒的木桩一般直挺挺地往后倒去。

“政委!政委!”

政委的中弹倒下,在所有冲锋的士兵眼里如同过慢镜头一般,所有人眼睁睁地看着他牺牲在阵地上。一时间,悲痛、惊恐、不安、幸灾乐祸、欣喜……等带着各种复杂心情的声音同时响起,除了几个铁杆政工干部不顾安危试图上去夺回政委的遗体外,其余冲锋的军官、士兵们都悄悄放缓了脚步,有的甚至已经掉转头向后跑了。

“哒哒……哒哒哒……。”俄罗斯帝国政府军的临时阵地上,机枪声并未停息,由于距离不长,机枪的威力根本就不是血肉之躯能够抵挡的,何况还有俄罗斯帝国政府军的士兵们不断射出的步枪子弹和抛出的手榴弹。为了夺回政委的遗体,扑上去的七八个政工干部最后仅仅只活下来二个,而这两人身上也受了大大小小的伤,凭阵地前沿战斗的情况看,他也不可能把政委的遗体给拖回去,甚至连自己的生命都无法保证。

但精神和意志终究战胜了现实,这两位英雄的政工干部奋不顾身地把政委的遗体往己方方向拖行了十来米,可就在希望已经到达眼前的时候,一阵机枪扫了过来,这两人包括已经牺牲的政委同时再次被子弹射中,三具躯体摇晃了一阵,最后轰然而倒……。

“政委牺牲了,我们战败了……!”

“后路被敌人切断了,完了!”

“大家跑啊!跑出去一个是一个……!”

这一下,引起了连锁反应,整个冲锋的部队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士兵们甚至丢掉了手中的武器拼命地向自己一方奔跑,而失去政委和其他政工干部的压制,第五步兵师的指挥系统彻底陷入了瘫痪,随着前方逃回来的士兵越来越多,整个师部也同时乱了起来。

“好机会!”

少将一眼就看出了战局的变化,刚前还气势汹汹冲锋的苏维埃红军转眼溃不成军,这不是上帝给他反败为胜的良机么?只要能打退这股红军,他们就又有了和对方周旋的资本,何况敌人后方的大乱必然会引起周边的连锁反应,逃出生天就在眼前,战机稍纵而逝,少将立即就下了决定,指挥部队对苏维埃红军发起了猛烈反击。(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六十八章 符合利益

“上帝保佑俄罗斯!女皇陛下万岁!帝国万岁!”

“万岁!”

似乎是上帝的力量比所谓的“为了祖国!为了胜利!”更加强大,俄罗斯帝国政府军士气高昂,向着仓惶而退的苏维埃红军发起猛烈反击。就连一些暂时手上没武器的士兵也跟在反冲锋部队后面冲了出来,一路上边冲边不断捡起对方遗留在地上的步枪,拉动枪栓向敌人背后射出一颗又一颗子弹。

兵败如山倒,这句话一点都不为过,和昨夜的情景相反,如今的阵地上攻守双方简直掉了个个。更加让人难以置信的是,由于后方炮兵阵地的意外情况和进攻部队的突然崩溃,引起了阵地周围其余部队的恐慌反应,再加上如今又是白天,无论是追击还是逃跑的一方,都没有夜晚的视线阻挡,一则造成了第五步兵师的大量伤亡,二则因为溃兵的冲阵,使得后面还没来得及反应的骑兵军同样一片大乱,一些在马上的骑兵被上千个一涌而来的溃兵挤下马背后活活踏死,还有些受惊的战马四处乱跑,引起了更大的混乱,导致整个战线根本就组织不起任何抵抗。

仅仅十来分钟,俄罗斯帝国政府军就彻底击溃了红军第五步兵师,同时给对方造成巨大伤亡。等到收复原来的部分阵地后,这场胜利已经毫无疑义的到来了。

无论是被软禁后因为政委阵亡而放出来的第五步兵师师长等人还是骑兵军的指挥官们,在这场溃败中根本就约束不了部队的崩溃。他们现在能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撒开自己双腿跟着溃败的部队一起逃跑,而且在逃跑的路上不仅要小心背后追击的敌人,更要小心身边的战友,一旦失足摔倒在地,在数千只脚板的挤踏下就算不死于敌人的子弹也会被活活踩成肉泥。

中心阵地的剧变。和后方炮兵阵地的被摧毁,这件事就如一股无法阻挡的洪流一般很快就蔓延到了整个红军防线。随着第五步兵师和骑兵军的溃败,再加上虽然渐渐稀落的炮兵阵地的爆炸声但那些猛烈之极的机枪一阵又一阵不断从后方向防线背后压迫而来的情景使得部分溃败成了全局的崩溃。

这时候,没有那支红军部队还能顾得上起初的包围歼敌任务,唯一在这些前线指挥官包括士兵的脑海中就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脱离战场。

围歼的计划彻底失败。甚至被围歼的对象从敌人变成了自己。如果此时再不脱离战场,恐怕所有人都会死在这。

“败了……战败了……。”随着这个念头的升起,整个防线的所有红军部队开始了前所未有的大崩溃。虽然有几支队伍在政工干部的强力压制下依旧坚守阵地,但因为战场情况的突然变化,东方的俄罗斯帝国政府军在各防线处同时发起了进攻,这些勉强抵抗的部队在对方的精确炮火和步兵冲锋下并没有创造奇迹,就如同一颗石头丢进大海中一般溅起朵浪花后变得无影无踪。

苏维埃红军的炮兵群几乎摧毁,就算还有各部队的几门战炮,但在这种情况根本就无法和强大的俄罗斯帝国政府军炮火相抗衡。没了苏维埃红军的炮兵压制。俄罗斯帝国政府军的炮兵群不仅打得猛还打得准,甚至大大方方地根据战线推进向前不断移动,大摇大摆地在逃跑的红军各部队眼皮子底下开炮。

这种炮兵战术几乎是一方钆碾另一方的阵势,大炮被称为战争之神是当之无愧的,仅仅几轮炮击,就给红军各部队带来惨重损失,同时让他们逃亡的脚步催促得更快了许多。

仗打到这个程度,胜负已经异常明显。原本占优势的苏维埃红军一溃千里。丢弃原来的阵地不算,甚至连武器、辎重等等全落到了俄罗斯帝国政府军手中。数万官兵不是在逃跑路上被打死就是被自己是踩死或者是被炮弹炸得尸骨无存,还有一些眼见着无法逃出生天,又不愿意在政工干部的压制下掉转头拼命的部队甚至起了内斗,一些下级军官和士兵掉转枪头把试图赶着他们抵抗的政工干部和高级军官打死后抛下武器高举双手投降,最终将近九万多人的苏维埃红军(包括地方武装、民兵等)在这场战役中阵亡1.9万人,投降5.3万人。逃出去的还不到2万。

这是一场俄国内战中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这方的空前胜利,这场胜利彻底打破了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对苏维埃红军的胜负天平,由于苏维埃红军西伯利亚方面军的大败,从而造成了苏维埃政府、革命军事委员会的剧烈动荡,甚至还影响到了俄国各个城市、农村……。那些被苏维埃政府残酷镇压。甚至用毒气弹被消灭的抵抗力量如同死灰复燃一般又出现了,使得整个俄国的形势发生了巨大变化。

三天后,零星的战斗才彻底结束。当最终情报送到方子达的手上时,方子达也被这战果给吓了一大跳。他根本就没想到过这场战役会有如此结果,更加没有预料到,整个苏维埃红军西伯利亚方面军会如此惨败。

统帅图哈切夫斯基轻伤、副司令员铁木辛哥重伤、炮兵中将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库利克和他的大炮一起飞上了天空连尸体都找不到了,骑兵指挥官约瑟夫.罗季奥诺维奇.阿帕纳先科和奥卡.伊万诺维奇.戈罗多维科夫将军阵亡、安德烈.瓦西里耶维奇.赫鲁廖夫将军被俘虏……。

根据统计,苏维埃红军在这一役中仅将军就阵亡了11位,其中军长2人、炮兵司令1人、师、旅级指挥官7人,再加上被俘虏的人员,几乎把整个西伯利亚方面军的高级将领一网打尽。

这个结果,不要说方子达拿到情报时候难以置信,就连直隶军区司令长官吴佩孚也吓了一跳。方子达一方面通过外交部、总参谋部向前线反复确认,另一方面更被这些伤亡名单上的将领名字而惊愕不已。

当最终确认消息无误后,方子达在办公室中忍不住放声大笑,他万万没有料到,本来只是打算让白崇禧和他的七十八团去战线历练一下,并且利用俄国内战的机会锻炼成军,以做好扩军轮战的准备。谁想到,白崇禧和七十八团居然给了他这么一个惊喜,这简直出乎意料之外。

“这个白建生,不简单……真是不简单……。”同样不可思议的还有吴佩孚,当他仔细看过七十八团的战报后,不由得又是摇头又是赞叹不已。

感叹一番,吴佩孚说道:“这战要让我来打,最多也就是个小胜的结果,谁想到能打成这样。白建生胆大心细,居然在这种情况吓兵行险着,而且还被他打赢了,侥幸之下不由得不佩服啊!”

“子玉不用这么夸他,这个小子胆子也太大了,幸好是打赢了,要是打输的话我非扒了他皮不可。七十八团是全军的精华所在,哪里容得他这么折腾!”方子达似乎很是生气,巴掌拍得桌子啪啪乱响。

“呵呵,白建生有勇有谋,是个帅才。鄣明你也不要太苛求了,再说打仗哪里不死人,再稳的战术也不能保证必定胜利。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他白建生既然是最高指挥官,自然在开战前就做好周密部署,这个年轻人我见过几面,是个有头脑有想法的军人,到时候敲打一番就得了,玉不琢不成器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吴佩孚笑眯眯地一摆手,反倒帮白崇禧他们说起好话来了。

“你呀你,子玉就是惜才……。”看着吴佩孚这副模样,方子达有些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鄣明你其实也不是如此,要不然怎么会让这小子挑大梁呢?”

吴佩孚意味深长地看了方子达一眼,笑着说道。

方子达一愣,接着就哈哈大笑起来,吴佩孚见他笑了不由得也笑出了声。

两人相视大笑了一阵,过了会儿方子达这才悠闲地点起支雪茄,向吴佩孚问道:“子玉兄,接下来的情况你觉得会如何?西伯利亚方面如何安排才最妥当?”

吴佩孚如今是直隶军区司令长官,总参谋部副总参谋长,方子达问这个问题是站在总参谋部的角度上问的,吴佩孚当然明白他的意思,稍稍考虑下后道:“从战略角度来看,经此一战苏维埃的西伯利亚方面军几乎全军覆没,不过以苏维埃政府的鼓动能力,再组织一支新的部队应该不是难事。虽然因为战败原因,苏维埃政府肯定会有不小的压力,但是这种压力毕竟没到压垮他们的地步。所以稳妥起见,俄罗斯帝国政府军还是不要急急西进的为好,毕竟从双方整体实力相比,俄罗斯帝国政府军还是处于下风。”

方子达默默点了点头,吴佩孚分析的不错,局势的确如此。而且还有个原因吴佩孚没说,但方子达和他心里都知道,那就是他们打算利用这场俄国的内战尽最大可能消耗俄国的实力,而快速解决俄国内战问题既不符合目前情况,同样也不符合中国的利益。(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六十九章 以观后效

吴佩孚的主张是无论从俄国双方的力量对比还是国际形势,或者说中国在其中的利益等等,再加上俄国冬天的严寒即将到来,让俄罗斯帝国政府军和七十八团等部稳固西伯利亚防线,暂不西进是最好的选择。

他的建议得到了方子达的首肯,并让吴佩孚对此做一份针对性的战略部署计划。至于七十八团在这场战役中的成绩,方子达也让国防部和总参谋部给予嘉奖。自团长白崇禧以下,各级官兵官升一级,七十八团扩编为整编师,同时从新组建的各部队抽调兵员进行补充和整编。另外,根据俄国内战的情况,之后继续派其余部队以俄罗斯帝国政府军的名义轮换参战,以保证国防军的战争经验和战斗力。

至于七十八团在战役中的具体战术等细节,无论是国防部还是总参谋部都未公开,这些档案被列为绝密文件锁在了最安全的地方。但一些高层人士还是从各处打听到了一些消息,据说白崇禧的七十八团利用阵地作掩护在开战之时化整为零悄无声息地穿越战线,随后在敌军后方进行集结。等第二天天刚亮,集结完毕的七十八团各部分别偷袭了敌军炮兵阵地、后勤部和司令部等指挥系统,从而打得毫无防备的苏维埃红军西伯利亚方面一个措手不及。不仅炮兵阵地被彻底摧毁,就连方面军司令部也差一点儿被七十八团的尖刀战术给攻破,要不是担任警卫的步兵师拼死抵抗,恐怕图哈切夫斯基和副司令员铁木辛哥也不仅仅是轻伤和重伤了,甚至连性命都会丢掉。

七十八团的雷霆一击彻底搅乱了西伯利亚方面军的最高指挥系统,再加上炮兵阵地的摧毁和后勤的瘫痪,从而造成了前线各部队无法接到上级命令只能各自为战。而此时。俄罗斯帝国政府军抓住时机进行反击,一举击破红军防线,从而导致整个战场的大崩溃,这才赢得了这场空前胜利。

从这些说法表面上来看,似乎七十八团的成功是因为兵行险着,出奇不意的结果。可实际上方子达心里非常清楚。除了这些原因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情况不为外人之晓,那就是七十八团所装备的武器完全和目前的俄国双方部队,甚至和普通的国防军不同。

从表面上看,七十八团的士兵的正式装备是和国防军一样的步枪,但其实他们使用的步枪已和之前定装的中国改造型莫辛纳甘式步枪完全不同,虽然大部分保留着原来的样子,可无论是火力还是结构已经有了很大改变。

这是新的军工产品,根据方子达的要求。军事研制基地改造的这款步枪虽然还未达到后世的突击步枪先进度,但和原来型号相比已有了长足进展。而且,军工研制人员还在原来的掷弹筒基础上对枪支进行改造,使得这款步枪拥有了枪榴弹功能,更加强了步兵的进攻、防御火力。

这还不算,七十八团除了这款新式步枪外,还装备了大批实验型的冲锋枪、大口径迫击炮、火焰发生器等等一系列尚未正式装备部队的先进步兵武器,可以说。七十八团各部队的几乎武装到了牙齿,一个连队的火力几乎可以轻松压制苏维埃西伯利亚方面军的一个加强团。

在这些武器的发挥下。拥有强大攻击力的七十八团才能在完成渗透、潜伏、偷袭等战术时取得这样的战果。要不然仅凭七十八团整团兵员,就算士兵再精锐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把整个战局给扭转过来。

为此,在表彰七十八团上下官兵的同时,方子达以国务总理的名义对陈榥的军工系统下达了嘉奖令。同时要求陈榥再接再厉,不仅要尽快使这些已经在战场发挥作用的新式武器完成定装生产,而且还要继续研制新的装备。以供未来战争的需要。

在文件上签完了字,方子达按铃叫来侍从室的军官把嘉奖电文发出去。等人走后,方子达刚刚拿起茶杯喝了口水,还没等他打算站起身活动活动已经坐了大半天的身子,杨永泰就急急赶了过来。

“鄣明。紧急电报!”

“什么事这么急?哪里来的?”杨永泰连门都没怎么敲就闯进了方子达的办公室,不等方子达皱起眉头,他就急忙挥舞着手里的一份电报冲他走来。

“远东电报!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杨永泰回答道。

方子达心头一松,瞧着杨永泰一副慌张的表情,他一开始还以为国内哪里出了什么大事呢,闹了半天是老毛子的事。

既然是老毛子的事有什么可慌张的?而且还跑得这么急,西伯利亚战役刚结束没几天,苏维埃红军根本就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组织起反击,如今残部后撤数百里,正在勉强收拢溃散的部队。在这种情况下,远东能有什么大事?

不以为然地接过电报,方子达把目光望向上面的内容,可他刚看了一行字就整个人愣住了,接着不可思议地抬头看了看站在他面前的杨永泰一眼。

方子达继续低头仔细看电报,等全部看完后他原本轻松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想了想后问道:“这内容确实了么?”

“根据远东方面的消息证实应该不会有错,不过欧洲那边我就不知道了。”杨永泰滴水不漏地回答道。

“去!让周元良马上过来见我!”

“好,我立即通知!”杨永泰回答一句转身就要走,刚走出几步方子达在背后喊住了他:“畅卿,你把子玉、皙子也请过来,就说我有事相商。”

“好的!”杨永泰脚步微微一停就答应到,很快就走出了办公室。

一小时后,吴佩孚、杨度、周元良等人陆续到来,等人全部到了后,方子达示意他们在沙发坐下,而他走到另一张单人沙发也坐了下来,手中拿着刚前的电报。

“情报局有关苏维埃政府方面有什么新的情况?”

方子达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并不是讲什么事,而是先向坐在左对面的周元良发问,周元良满头是汗地连忙站起身,从口袋里取出一份东西双手递过去:“对不起总理,前两天是有个消息传来,但因为暂时没有证实所以……。”

“不证实就不汇报了?你好大的胆子!”方子达脸色一沉,吓得周元良一个哆嗦。这位在外人面前威风八面的特务头子如今在方子达面前就如同一只面临猛虎的小兔子一般,脸色苍白连话都说不出来。

“周元良玩忽职守,撤销其情报局局长职务,由杨永泰暂代局长,但念周元良平日工作勤勉,略有功劳,着其辅助杨永泰,以观后效!”

方子达冰冷的声音响起,当听到前面一句话时周元良整个人差一点儿没瘫倒在地,等到后一句说出后他才稍好了些。

“谢……谢谢总理……元良辜负您的厚望了……。”死灰的脸上豆大的汗水滴了下来,周元良急忙立正向方子达道谢,直到方子达冲他摆摆手,他这才胆战心惊地坐回了原处。

方子达把人找来,可一开始就免去了周元良的职务,还让杨永泰接替情报局局长。这个情况令吴佩孚和杨度都瞧得一头雾水,他们不明白究竟出了什么事。瞧杨永泰一副平静如水的样子似乎他清楚内幕,可这场合又不好开口询问。

不过,很快方子达就告诉了他们是什么原因,答案非常简单,方子达把手中的那份电报递给了吴佩孚和杨度。

看完电报,吴佩孚和杨度面面相觑,这时他们才明白方子达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而周元良被撤职的原因也没冤枉他,无论这电报内容是否真假,周元良足以扣上个玩忽职守的帽子。

电报的内容并不长,上面仅仅只有三行字。主要内容也很简单,那就是根据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的内部消息得知,苏维埃最高主席,苏维埃政府主席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在1920年10月3日,也就是一周前,由于突发脑溢血在莫斯科郊外的疗养院去世。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死了?!

这个消息让吴佩孚和杨度全都愣住了,如果是其他人去世还不会令他们如此惊愕,可这人是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啊!可以说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是一手发动革命推翻了原来的沙皇俄国,从而建立起苏维埃政权的伟大革命者。他在苏维埃和俄国西部地区的政治地位根本没有第二人能比,他的去世必然会引起极大的连锁反应,甚至可能改变整个俄国的面貌和历史进展,甚至影响到亚洲、欧洲乃至全世界的未来格局。

这是一件大事,一件毫无疑义的天大的事。按理说这个消息应该是主导海外情报的情报局在第一时间交到方子达的手上,但如今反而是远东方面先把这情况汇报了过来。所以,周元良倒霉一点不为过,要不是方子达瞧在他鞍前马后这么多年的功劳,仅凭这个情报,就算把他关进大牢里也是理所当然。(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七十章 都不是省油的灯

方子达让杨永泰把吴佩孚等人找来讨论的就是这个事,假如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的去世情况是真的,必然会造成俄国局势的变化,中国政府无论从军事、政治还是外交角度,提前做好准备是必须的。

在座的几人都是方子达的心腹班底,当然还有一位外交总长曹汝霖,不过曹汝霖现在人在天*津公干,一时间也赶不回来。

得知消息后,一时间众人都沉默了下来,谁都没有说话。无论是之前把电报交给方子达的杨永泰,或者刚被撤职的周元良还是才知道这情况的杨度和吴佩孚,四人都没抢先说话,他们个个都很清楚,这件事如果是真的话,那就是一个大事件,而方子达需要他们给出什么样的答案,各人也都明白。

方子达也不催促,静静抽着烟耐心等待着,过了许久,还是吴佩孚首先谈起了他的看法。

“情况真假,我觉得用不了多久就能证实,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是苏维的缔造者,他的地位和影响力相信大家都明白。”

见众人微微点头,吴佩孚继续说道:“我们如今假设这个消息是真实的,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的确在一周前就已经去世,那么接下来苏维埃政府必然会有一个混乱的时期,无论是政治交接还是军事方面,产生动荡是毫无疑问的。政治先不去谈,我是个军人,我以军人的角度说些自己的见解。”

把目光望向方子达,见方子达冲着自己微微颔首,吴佩孚说道:“这个消息远东的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知道的比我们提前,以我猜测恐怕俄国人现在是欣喜若狂了。先有西伯利亚的胜利在前。后又有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的去世在后,对于他们这些复国者来说,估计迫不及待地准备西进了。但是!我要说的是但是!现在并不是西进的最好时机。至于理由早在这个消息之前我就说过,无论从战略角度还是政治方面出发,如今西进对我民国没有任何好处。而且大家有没有注意一个关键点,那就是至今苏维埃政府没有正式发布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的死讯。这表示苏维埃的高层同样也考虑到了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可能的反应,早就抢在一周前就开始部署防线了。”

“子玉说的没错,我也想到了这点。”杨度在一旁接过话说道:“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是苏维埃的最高执政者,而且又是党魁,他的死讯被隐瞒表示苏维埃的高层有两种可能性。一是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死后产生的权利真空导致内部争夺,为了保证在争夺最高权利的时候避免国家产生动荡所以心照不宣的隐瞒这件事。二则就是子玉兄刚才从军事角度所提到的方面,我杨某人虽然只是一个书生,但诸如孙子兵法也曾读过,所谓哀兵必胜。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的死对于远东的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既是件好事,同样也是件坏事,一旦他们在这种时候有西进的想法,甚至打算和苏维埃红军一决胜负,想用一场或者二场战役来解决苏维埃的话,恐怕根本就行不同。”

杨度话音刚落,众人都若有所思,微微点了点头。接下来。杨永泰也说了说他的看法,他的看法大致和吴佩孚、杨度差不多。不过他还提出了一个假设,那就是对于杨度所言的两个可能恐怕都有。甚至现在苏维埃最高政权已经落在了某人手里,而这个某人为了稳固自己刚刚掌握的权利故意向外隐瞒此事,甚至用这件事作诱饵来引诱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然后用一场胜利彻底压制潜在的政治对手,从而完成真正掌权的大局。

杨永泰的设想众人听后第一个反应是匪夷所思。但仔细一琢磨又觉得合情合理。尤其是杨度眼睛顿时一亮,当即就拍案叫绝。

听着各人所说的可能性,方子达的心里也渐渐有了底。说实在的,起初接到这信息后,方子达心里先是惊。接着是就怒,然后又是愁。

他惊的是这个事来得太突然了,从历史得知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的身体虽然不好,但还应该有2、3年的时间,谁想到会突然以这种方式去世。怒的是周元良作为情报局局长掌握海外情报,反而这消息并不是情报局第一时间递交到自己手上,而是被远东的俄国人首先知晓,这让一手打造国家两大情报机构,并对它们系于厚望的方子达尤其生气,这也是刚才毫不留情的把周元良撤职的原因。而愁,是因为之前方子达刚刚做好了未来针对俄国局势的部署,如今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一死,原来的部署恐怕要全部推翻重来,一旦应对不妥,在苏维埃政府和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之间提前分出胜负,甚至因为苏维埃内部的混乱导致沙皇俄国以出奇不意的方式复国成功,使得中国的北面重新崛起一个庞大的帝国,从而威胁到中国的利益和发展。

但经过一些时间的冷静,再加上杨度等人的各抒己见,方子达的心也渐渐平静了下来。无论是吴佩孚、杨度还是杨永泰,他们的看法都给了方子达很大启发和分辨力,结合他对如今已经爬到苏维埃第二把手,自称为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代言人的斯大林同志的深刻了解,这位“钢铁”同志最有可能的采取方式恰恰就是杨永泰提出的看法。假如是这样的话,苏维埃政权非但不会崩溃,相反如果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妄想利用这个机会挥兵西进,弄不好会撞个头破血流。

轻轻在烟缸边缘磕去烟灰,方子达看了看众人,说道:“有关这个情报的真实性,畅卿的情报局尽快核实,周元良配合畅卿工作,所有人不得怠慢,三天内我必须要见到确实的消息!”

杨永泰神色飞扬地当即答应下来,周元良在一旁也连连点头,并保证戴罪立功,一定配合好杨永泰的工作。

接着,方子达又说道:“皙子你辛苦下,亲自去趟天*津,做好两手准备,一旦消息证实或者说期间苏维埃政府那边自行证实之后,外交部必须立即作出反应。”

杨度理解方子达这话的意思,顿时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最后,方子达把目光投向吴佩孚:“子玉,你是最辛苦的。之前的战略部署需要重新调整,按照我估计,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那边用不了多久就会采取军事行动,他们绝对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在这种时候,我国也不便在政治和外交上对他们施加压力,如果这样做的话就会适得其反。我觉得,在这种时候泼冷水远比锦上添花来得愚蠢,适当地军事支援甚至鼓励他们出兵不是不可以。不过有一个前提必须注意,那就是我们自己的军力必须不能有任何损失,而且要在俄罗斯帝国政府军打败的情况下帮助他们稳固防线,挡住苏维埃军队的反击。”

吴佩孚呵呵笑了起来,连连点头道:“这个你就放心吧,我晓得怎么去做了。”

“好!你们办事我放心,就这样吧。”方子达意味深长地说了这么一句,示意会议结束,让大家尽快去安排。

众人起身离去,但离去之时方子达又把周元良给暂时留了下来。

杨度等人离开后,办公室里只有方子达和周元良两人。方子达也不说什么,只是静静坐着抽着他的雪茄,而周元良满面羞愧地站在他的面前,耷拉着脑袋一副听训的样子。

“先生……我……我辜负你的信任了……我……我……”

“这么大的事!你情报局居然当成儿戏,你这个情报局长怎么当的?简直就是个饭桶!”方子达寒着脸劈头就是一顿臭骂,随着这句骂声,周元良的表情反而轻松了许多,要知道方子达能骂他就表示他这关算是彻底过去了,假如依旧是之前的态度,恐怕他周元良以后再也翻不了身。

“其实先生……事情其实是……。”周元良急急要为自己作分辨,可没等他把话说完就被方子达打断了。

“事情究竟怎么样,我不想听你的解释。要知道之前你是情报局的局长,情报局工作出了失误,板子就要打在你的屁股上,明白不明白?”

“明白……明白……。”周元良掏出手帕不停擦着脑门子上的汗。

“亏你干了这么多年的情报,一点脑子都没有!行了,还愣着干嘛?回去吧,回去好好干,以后无论做什么事都多提三分精神,多动动脑子!”

“谢谢先生教诲……一定……一定……。”

周元良松了口大气,脑袋点得和小鸡啄米一般,再三保证后这才离开了这里。

“都不是省油的灯!”等周元良离开后,方子达默默又坐了会儿,嘴里突然挤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也不知道他这句话指的是谁。(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七十一章 纸上谈兵

仅过了一天,远比方子达给情报局的限期短,有关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的去世消息得到了确认。

由于苏维埃红军西伯利亚方面军的大败,本就身体不好的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不顾病体,召开了紧急会议。在会议上,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愤怒异常地把革命军事委员会全体成员臭骂了一通,还当场撤消了红军总司令托洛茨基的所有职务,并交审查委员会审查,同时还对于战败要负有全责的指挥官哈切夫斯基、铁木辛哥等人下达了一连串的逮捕命令。

除此之外,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还当场把革命军事委员会中和这场战役有所牵连的人一一停职,用他的话来讲,这场战役的失败完全是由于反动派在革命内部进行颠覆和诱导的结果,要不然伟大的苏维埃红军不可能被反动势力打败,除此而外不可能有其它原因。

这个结论一下,所有在场人员个个不寒而栗,有几个胆子小的家伙差一点儿就当场吓晕了过去。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这摆明着是要找替罪羊,拿某些人开刀呀。对于这种情景,谁也不敢说半句话,只能耷拉着脑袋聆听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咆哮如雷的训斥和暗暗祈祷上帝保佑自己。

也许是某些人的祈祷起了作用,上帝的力量在西伯利亚战役中发挥作用之后又一次降临人间。就在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的怒吼声还在众人耳边回荡的时候,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毫无预兆地倒在了他的椅子上。

第一时间,大家都没发觉这个情况,因为所有人正在忐忑不安、心中惶恐。等过了几分钟,一直没再听到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的怒吼。有几人奇怪地抬头往主位方向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同志怒瞪着眼睛用一种奇异的姿势躺坐在椅子上一动也动。

等到发现情况不对后,大惊失色的众人这才想起来呼喊医生,但已经为时已晚。医生赶来的时候,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早就停止了呼吸,整个身躯也渐渐僵硬了起来。接着就是一阵哭嚎。所有人如同死了老子一般哭得是捶胸顿足、涕泪直流,但他们心里又是怎么想的,那只有天晓得了。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去世当天,由于总司令托洛茨基已被撤职并且软禁了起来,所以斯大林成了在场地位最高的人物。这位钢铁同志在此时展现了他强硬的手腕,不仅调动卫队把疗养院全面封锁起来,而且还一口气扣押了所有委员会成员。

接着,斯大林以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的继承人自居,闪电般地夺取了最高苏维埃和革命军事委员会的权利。虽然其中有一些人反对斯大林登顶,但还没等他们作出动作,就在斯大林的强力手段下被压制了下去。

具体的内幕暂不得知,根据情报局的确认,如今斯大林已彻底取代了原来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的地位,同时在各部门大肆安插人手,把局势给稳定了下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恐怕再过几天。苏维埃内部就会形成“统一意见”,全员正式推举斯大林同志成为第二个领导者。

而这时候。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的死讯也会被正式公开,但这一切已经无法阻挡斯大林的脚步,因为这时候他已经得到了他想得到的一切。

在中国政府求证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死讯的同时,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也同样从各处渠道试图证实这件事的真实性。并且,在最终消息还没确定的情况下,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内部已经被巨大的喜悦给包围了。先是西伯利亚战役的胜利。接着是俄罗斯帝国最大的敌人头子的突然死亡,这让至女皇之下所有人都看到了最终胜利的希望。内阁各成员个个笑容满面,极力要求帝国军队趁胜追击,快速西进,以打个苏维埃政府措手不及。

在他们看来。苏维埃政府在失去最高领导人之后必然会有一个动荡时期,这是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的绝好机会,假如能够一口气收复失地,把陷落的国民们从邪恶的苏维埃政府魔掌中拯救出来,必然能在最短时间完成俄罗斯的复兴。

这个建议,不仅是内阁成员的看法,就连军方也是如此觉得。帝国的女皇这几天耳边不知道听了多少这样的建议,原本还打算等等再看的她也渐渐动了心。

在方子达召集杨度等人开会的第三天,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就作出了决定。由于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死讯的确认,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决定趁着冬季还未全部到来的日子集结力量西进,突破西伯利亚地区,把战线直接推进到俄国的欧洲富饶地区。

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的决策第一时间送到了方子达的手上,对于这份通报,方子达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不动声色地在这通报上签了个字,并转给总参谋部进行配合。

得到了中国政府默许和物资援助的承诺后,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上下一片欢呼。这表示他们的计划已经没有了任何阻碍,虽然中国政府在此外告知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中国国防军绝对不会在西进战役中出现,但可以协助他们巩固西伯利亚防线,以做好后勤工作。

这个情况老毛子们不以为然,在他们看来中国国防军不参加西进是很正常的,毕竟这场战争是俄国人的内战,中国军队没有义务为俄罗斯的复兴过多流血。何况,没人中国军队的参与,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同样也放下了心,这表示中国政府并没有试图从这场战争中夺取原本属于俄罗斯帝国固有领土的念头。至于中国人愿意帮助他们协助巩固防线,做好后勤工作,那是求之不得的好事,这样一来俄罗斯帝国政府军就能抽出更多的军事力量投入西进中去。

说干就干,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很快就下达了西进的命令,当部队刚刚出发没多久,苏维埃政府对于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的去世消息正式发布。在苏维埃政府的讣告上有这样的字眼:伟大的布尔什维克、久经考验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永远的革命导师……等等诸如此类的话语,为哀悼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的去世。

讣告之后,苏维埃政府同时宣布由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最亲密的战友——斯大林同志接替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的所有职务,成为最高苏维埃的新的领导人。

这个讯息很快就传遍了全世界,世界各国,包括中国政府在内各自发表了一通不痛不痒的声明,就连苏维埃政府的死敌——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也对此发了个通电,以表示对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突然去世消息的“遗憾”。至于大家心里是偷着乐还是其它反应,那就不知道了,反正表面文章过得去就行了,这也是外交方面的惯例。

俄罗斯帝国政府军的速度很快,由于已经是10月中旬,俄罗斯的严寒很快就要到来。在西进命令下达后的仅仅几天时间,原本就驻扎在西伯利亚地区的集团军就做好了集结准备,于10月19日向西开拔。紧随其后的是从远东调动的又一个半集团军,他们将通过西伯利亚铁路以最快速度赶到前线,随后和男爵的部队合并一处,对苏维埃的腹心展开进攻。

另外,女皇陛下还发电报给了邓尼金,要求邓尼金的部队同时由南至北配合攻击,力争在11月上旬跨过鄂毕河,拿下沃尔库塔、谢罗夫、秋明等重镇。

这一次,俄罗斯帝国政府军动用的部队加起来已经超过了20多万,几乎是俄罗斯政府军大半的兵力。按照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总参谋部的计划,只需要在冬天之前占领这些城市,俄罗斯帝国政府军就有把握牢牢守住这些地区。等到明年开春后,随着远东新军的逐渐训练完成,政府军就能够有更多的军力投入,到那时候,再加上用物资收买或鼓动欧洲地区的俄国国民,扰乱苏维埃内部,复兴俄罗斯就有了可能。

“这计划瞧起来似模似样,子玉,你觉得如何?”方子达翻看着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送来的西进军事计划,笑眯眯地向吴佩孚问。

“纸上谈兵尔……。”

吴佩孚不屑一顾地摇摇头,从他角度来看这个计划根本就是一堆废纸,什么依托冬天守住防线,第二年春天再增加兵力,甚至鼓动民众之类,全是异想天开。西伯利亚平原向西是俄国的精华所在,地域广大,虽然沃尔库塔、谢罗夫、秋明这三个重镇是鄂毕河以西的要地,可是由北向南足足有上千公里,仅凭着俄罗斯帝国政府军20多万部队就想防守住这么长的战线简直就是笑话。

如果抛弃周边地区,仅仅防守城镇,那不等于作茧自缚,傻瓜一样被人各个击破么?老毛子的将军难道全是白痴不成?仗哪里有这么打的?如果是吴佩孚来指挥,要么索性集中全部兵力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扑莫斯科,不顾伤亡一口气干掉最高苏维埃。要么就展开运动战,用辽阔的俄国境地作为周旋,不断打击苏维埃统治基础,消弱对方有生力量。(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七十二章 三杯酒

俄罗斯帝国政府军捣鼓出来的这个作战方案根本不切实际,也不知道他们国防部和总参谋部是怎么想的,也许这些贵族们都被苏维埃内部发生的巨变激动得晕了头脑。

说起来,这也很正常,俄国革命后,大批有经验军事指挥官要不就投入了苏维埃阵营,要么被当成反动派给镇压了。逃到远东的军人中有才能而且又有地位的军事指挥官屈指可数,其中地位最高权利最大的当属高尔察克,但是他是海军上将而不是陆军上将。至于另一位高级将领——邓尼金,则在俄国腹地和苏维埃红军周旋,也不可能分身跑到远东参加军事会议,所以这个方案完全是闭门造车的结果,虽然有些头脑清醒的中下级军官对此提出异议,可在被狂热冲昏头脑的高层压制下,这个计划还是得到了通过。

“别的我不好说,邓尼金绝对不会遵守这个作战方案。”

吴佩孚很有把握的断言道。

方子达赞同地点点头,邓尼金这两年来一直战斗在最前线,无论是正规战还是游击战全都打得有声有色,要不然早就被苏维埃红军的多次围剿给歼灭了,也不会活跃到现在。作为一个优秀的陆军将领,邓尼金绝对不会以为仅仅凭这么个破计划就能取得成功。

“呵呵,希望在邓尼金的帮助下,俄罗斯帝国政府军不要败得太惨。”方子达摇头苦笑道,由于中国在这场俄国内战的敏感性,有些事中国政府并不能多过干涉,假如这样的话,会起到适得其反的作用。何况,适当的军事失败。给如今信心爆满的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上下泼泼冷水也不是件坏事,只不过就可惜中国政府援助的大批军事物资和协助训练的那些士兵了。

“西伯利亚防线方面还有劳子玉兄多多上心。”

“这个放心,我已经安排下去了。冯玉祥的部队已经向北调动,不日即将进入西伯利亚,再加上七十八团和蒙古军区的后续兵力,仅仅守住西伯利亚防线不会有什么问题。”

吴佩孚胸有成竹地笑道。早在几日前方子达让他做战备计划的时候他就考虑了这点,并准备了多个方案。如今正好用得上,有这几支队伍在,接应俄罗斯帝国政府军和协助西伯利亚防线,把握还是很大的。

自俄罗斯帝国政府军集结并开赴前线一刻起,中国政府的各军事、情报部门都紧急运转起来。其中最忙碌的当属情报局了,杨永泰一跃替代周元良成为情报局局长,从上任之始干得有声有色,每日都有无数的情报从各方面收集汇总。并由杨永泰新组建的情报分析中心进行分析、删选、判断,随后递交到方子达的手上。

这样一来,整个情报局的效率提高了许多,为此方子达以国务总理的名义对情报局进行了嘉奖和肯定。杨永泰这几天整个人精神焕发,干劲十足,情报局上下也因为这次嘉奖显得更加有活力,甚至因为之前情报失误所带来的阴影也消除了许多。

至于原情报局局长周元良,如今虽然还在情报局负责日常工作。但已没有了正式职务。不过他并没有破罐破摔,消极怠工。反而异常配合杨永泰,平日里忙忙碌碌地从早到晚都不停息,可以说杨永泰能在接任情报局长职务后使得情报局的工作比之前更有成效,和周元良得密切配合和努力是分不开的。

这一日,周元良直到晚上七点才结束一天的工作。虽然杨永泰接替了他的局长职位,但他的办公室依旧还是原来的那间。只不过门口挂着的局长办公室铭牌换到了离着不远的另一间新的办公室去了。这倒不是周元良留恋旧位不肯放手,而是杨永泰主动提出的,周元良推脱了几回都没成功,也就这么随他安排。

喝了口已经冰冷的茶水,站起身活动了下身体。周元良这才穿上外衣,关掉了桌上的台灯准备下班。等他走出办公室的时候,除了24小时运行的情报分析中心那边还灯火通明外,其余科室除了值班人员外已经没有其他人了。穿过安静的走廊,搭乘电梯下了楼,迈步向大门走去。

“三儿!”

刚出大门,周元良正准备往左走,一声轻呼在不远处响起。停下脚步转身望去,只见马路对面停着一辆黑色的汽车,后座的车窗摇下,一位配戴陆军少将军衔的军官正看着他。

“大……大哥!”周元良一愣,急忙快步走近:“你怎么来了?难道特意等我?干嘛不上去找我?”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方子达的侍从官张虎臣,张虎臣和周元良是铁杆兄弟,两人之间的关系深得很,想当年张虎臣被当成革命党关押在大牢里还是周元良求方子达才搭救出来的,要不然也不会有如今的张虎臣。

“呵呵,你的阎王殿阴森森的,我呆不惯。”张虎臣玩笑似地说了一句,冲着周元良招呼道:“来!上车!”

周元良咧嘴一笑,也不问什么拉开车门钻了进去。等车门关上,司机就发动了汽车,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响起,汽车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大哥,是不是先生……?”坐在车里,周元良迟疑地问了句。

摆摆手,张虎臣笑道:“大哥找你喝酒来的,难道不成?”

“成!这有什么不成的!说起来大哥,我们兄弟已经好些日子没在一起喝酒了吧?”

“是呀,快一年了,这几年你忙我也忙,东奔西走地没个停歇,不像以前聚在一起的日子多。”张虎臣点点头,有些感慨道。

随着张虎臣这句感慨,周元良脑海中闪过当年的无数情景,自己一个小小的跑堂,每天挣几个铜子连饭都吃不饱的他,做梦也没想到会有如今的地位。而张虎臣原本也只是一个在天桥耍把势卖力气的汉子,而现在仅凭他方子达侍从官的身份。不知道有多少人钻着脑袋要讨好他。

汽车并没有去什么聚仙楼、全聚德,而是径直去了北海那边张虎臣的官邸。到了地方,张虎臣招呼着周元良进院,屋里的桌上已经摆好了酒菜,虽然不是山珍海味,仅仅只是些很平常的家常菜。但周元良一瞧就知道,这肯定是嫂子下的厨。

“还是大哥和嫂子想得周到,对了大哥,嫂子人呢?喊她一起过来吃点?”

“老娘们上什么桌子?再说她早就用过饭了,在屋里带你侄儿呢。今天没别人,就你和我兄弟两个,我们好好喝一轮怎么样?”

“好啊!”周元良很是高兴地笑着,拉开椅子坐下了下去伸手就拿酒壶倒酒。

先哥俩干一杯,等倒上第二杯时。张虎臣看了看周元良,笑道:“今天这酒有个说道。”

“哦,啥说道?”

“哥哥我从明天开始不担任先生的侍从官了……。”

“什么!”周元良顿时一惊站起身来。

“呵呵,坐下坐下,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瞧着周元良的模样,张虎臣嘿嘿一笑道:“我话还没说完呢,这些年来先是给先生当副官、护卫队长,后来又是侍从官。外人瞧着我似乎威风,其实我这里呀……。”点了点心。张虎臣摇头苦笑:“一个字——累!”

点了支烟抽了口,张虎臣也不隐瞒地直说:“三儿,你也晓得,我和你不能比,我张虎臣说起来其实就是个大老粗,有身功夫再加上对先生忠心。这才走到了今天这步。可这侍从官不仅是要干原来护卫的工作,而且还得生个玲珑七巧心,许多方面我干起来实在是力不从心。所以呀,我向先生求了个情,先生考虑后也答应了下来。放我去部队干。”

“部队?”

“是!”张虎臣点点头:“七十八团扩编,我去当副师长。”

“啊!”周元良又惊又喜,七十八团的情况外人不知道,他这个原情报局局长还会不清楚?去七十八团当副师长虽说和张虎臣原来的职位相比瞧起来似乎低了些,可实际上是重用啊!而且以张虎臣和方子达的关系,他张虎臣这个副师长肯定只是过渡,等到时机成熟,张虎臣转正为师长,甚至调到其他王牌部队担任主力军的指挥官是轻而易举的事。

“这可是好事!大好事!没说的,弟弟恭喜大哥了,来来!大哥,弟弟敬你!祝大哥此去鹏程万里!”

“干!”

“干!”

笑呵呵地喝了第二杯酒,哥俩聊了通有关七十八团的情况。按照方子达的安排,这两天张虎臣就要动身先去蒙古军区,随后和补充兵员一同北上俄国。所以,他留在京里的时间已经屈指可数,由于命令下达很快,所以今天张虎臣才会特意在情报局门口等着周元良。

接过酒壶,张虎臣倒了第三杯酒,拿起酒杯他并没有马上喝,而是意味深长地看着周元良,许久长叹了一声。

“大哥,你这是……。”瞧着张虎臣的神情,周元良诧异地问道。

“三儿,这里没外人,我再叫你声三儿。大哥走前有几句话要和你说,你记在心里,知道不?”

“大哥你说,弟弟一定牢记。”

“从小到大,三儿你一直比大哥聪明,读过书,识得字,懂道理。要不然先生也不会重用你,甚至把你摆在情报局的重要位置。可是三儿,你难道就不想想,你我的荣华富贵是谁给的?没有先生能有我们今天?前些时候你的差事出了大问题,或许有这样那样的原因,但在我来看根本就是你小子好日子过惯了,办起事来变得马虎了!甚至性子骄横,目中无人?是不是这样?”

“这……。”周元良哑口无言,张虎臣说的情况他的确有这么一点,也无法分辨。(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七十三章 告辞

默默点了点头,周元良之前一直战战兢兢,协助方子达一手组建特工处,这些年来从未出过任何差错,被视之为心腹中的心腹。可在特工处撤消,新组建情报局之后,周元良的权利非但没有削弱,反而比之前更大。加上和情报局并立的安全局没有正式局长职务,也就是说周元良的地位等于古时的东厂厂督或者说锦衣卫指挥使了,其权势比起一般的中将甚至上将还大三分。

人到了这地步,性格就会发生改变。虽说周元良对方子达的忠心依旧,可个人贪图享受,追求奢华生活,对于工作怠慢等等情况也渐渐在他身上发生。时间一长,难免就有疏忽,这才发生了之前的事。

“大哥你说的没错,这事的确是我的问题,那怕我警惕些也不会有后来的情况发生。”周元良很是懊悔地长叹口气,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等他放下杯子后,神情中又露出了一丝愤怒。

“我不怨先生,真的!一点不怨!我周元良能有今天全靠先生的栽培,此恩毕生难报!可是!我再怎么疏忽,对先生的忠心从来没有变过,但他杨永泰算什么东西?老子这些年从特工处干起,一步步走到今天,他耍的小把戏以为老子是瞎子不成?当面一套,背后又一套,暗刀子捅人,自以为做的高明?我呸!”

越说越来气,周元良抓过酒壶给自己又倒了一杯,一口喝完抹抹嘴骂道:“现在好,他算是如愿了?做梦!只要我周元良还在情报局一天,这个情报局就不全姓杨!鹿死谁手还不得知呢,笑到最后才是好汉!”

“行了!别喝了!”瞧着周元良越说越火大,喝完后又去拿酒壶。刚一抬手就被张虎臣给按住了:“杨畅卿做的再不是,可要不是你自己出了问题也不会给别人钻了空子。实话告诉你,这事先生心里都明白着呢,要不然怎么会让你这个撤职的前局长依旧协助情报局工作?”

“我明白……大哥……我明白……。”周元良流下两行清泪,摇头感叹道:“那天撤职后,先生和我说了几句话。虽然他话里没明说,可我心里边明白他的意思。要不然,我早就和杨永泰这家伙翻脸了,怎么又会心甘情愿地帮他管理情报局?”

“大局为重!”张虎臣点点头,正因为周元良是个明白人他才会说这些话,要是周元良撤职后反而破罐子破摔,和杨永泰在情报局内针锋相对,搞得情报工作一团糟。这就表示周元良纯粹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方子达也不会给他任何机会了。就连张虎臣也会瞧不起他。

而如今,令张虎臣欣慰的是,周元良作出了最好的选择。这无论从他现在和杨永泰的配合还是对于情报局工作的努力都能看得出来,这也是张虎臣会在离京之前特意找周元良许久的缘故之一。

杨永泰、杨度这两人是方子达的智囊,但和杨度不同,杨永泰的野心明显比杨度大许多。杨度是帝王之术的传人,他的毕生愿望就是成为扶持明成祖的姚广孝一般名垂青史,对实际的权利欲望并没有多少。可杨永泰不是杨度。虽说如今的杨永泰是方子达的秘书长,从地位来讲已经不低。可相比杨度而言,杨永泰的实权还是稍有不如。这对一向自视甚高的杨永泰来说是件很不爽的事。当然,以杨永泰和杨度之间的关系,他也不可能把矛盾针对杨度身上,何况他也了解这个好友的性格,更知道杨度在方子达心里的地位之重。

那么。杨永泰想在政府中获取实权,只能另想办法。琢磨来琢磨去,以他现在的职位假如转任内阁各部总长是绝对不可能的,最多也就是得到个次长的虚衔位置。况且,一旦担任了内阁某部的次长。他就必须辞去现在国务院秘书长的职务,鱼和熊掌不能兼顾,以杨永泰的见识绝对不可能干这样的傻事。

除此之外,杨永泰只能把目光投向了既能兼职又能获得强力实权的位置。目光扫来扫去,扫了半天符合这点的也只有两个地方了,那就是情报局和安全局。安全局不用考虑,实际局长之位是方子达亲自兼顾,何况副局长陈果夫新官上任没多久,背后还有蒋志清、杨度等人的协助,取而代之难度颇大。这么看来,情报局局长之位就是最后一个选择,而想得到情报局长的职位周元良就成了杨永泰的挡路石。

为了达到目的,杨永泰开始有心研究起周元良这个人来。经他的调查,周元良和方子达的关系,他如何发的迹、又如何从特工处开始一步步爬到今天的地位的老底子全翻了出来。当然,这些东西也不是什么机密,有心人打听一下就能知道,而周元良也根本就没想到有人会在背后针对自己。

前前后后杨永泰准备了几个月,虽然周元良在担任情报局长后不久,贪图享受安逸的性格渐渐显露,不过总的来说对于情报局的工作周元良还是合格的,毕竟他干了这么多年的情报工作,一些小事也难不倒他。

杨永泰一时间没抓到周元良把柄,心里倒也不急。在看来,以周元良越来越骄横的性子加上贪图享乐的习惯加深,总有一天会出问题。果然不出所料,时间一长终于被杨永泰抓住了个小辨子,那就是有关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去世的情报。

说起这个情报,情报局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但因为这消息来源恰恰落在情报局的一个人员手中,而这个人员又和杨永泰的私交不错。得知情报后,此人并没有马上通知周元良,而是悄悄告诉了杨永泰,杨永泰听后第一个反应就是机会来了。

私下交代一番后,这份情报并没有当成急报给周元良,而由下面人误导了周元良使得他在没有了解情报内容的情况下作了核查的批示。随后,经过杨永泰的指使,这个消息又从情报局内部通过其他渠道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方式转到了远东地区,被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所知晓。接下来的事大家都清楚,得到消息后,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立即联系中国政府,由于这方面的联络大半是由杨永泰负责,所以他拿着这情报堂而皇之地找到了方子达。

成也情报,败也情报。周元良干了这么多年的情报工作,居然在这上面给人摆了一道,可想而知他心中的怨气有多深。不过周元良不是普通人,表面上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般,经过这事后对于接替自己的杨永泰是百分百地配合,而且还收敛起了前些时候的不良爱好,重新以勤勉地姿态投入到了工作中。

但在私下,周元良终于发泄了出来,他现在恨不能把杨永泰身上的肉一口口咬下来才能解自己的恨。可有些话也只能在张虎臣面前说说而已,假如换了另一个人,他周元良是半字都不会吐露。

安慰了周元良几句,张虎臣也就不再提这事,反而说起了自己去七十八团后的打算和计划。同时向周元良请教有关俄国的消息,毕竟周元良之前是情报局长,关于海外情报尤其是俄国的事他是最清楚不过。

面对张虎臣,周元良也不隐瞒,主动提醒了他一些事,并且告诉了些他所知道有关俄国的机密消息。这些情况都是张虎臣急需的,有了这些,他去北方后所开展的工作就方便了许多。

这顿酒一直喝到深夜,放下心怀的周元良最后喝得酕醄大醉,最后还是张虎臣找来司机把周元良给送了回去。等送走周元良后,张虎臣并没有回屋,而是上了另一辆早就安排好的车,去了方子达的官邸。

“刚才和三儿见过了?”深夜,方子达并没有休息,依旧在书房内阅批文件,张虎臣由于身份特殊直接由卫士接进了官邸,并敲门进了书房。进屋后,方子达听到动静抬头看是张虎臣,放下手中的笔,拿起搁在一旁的雪茄笑问道。

“是的先生……。”

“周三儿是不是说了些话?有关杨畅卿的?”

“是的先生,不过三儿他……。”张虎臣欲言又止,微皱着眉头似乎想替周元良说些好话。

摆摆手,方子达轻叹道:“我明白,你不用说了。周三儿是我一手扶持起来的,只要他不背叛我,以后还是有机会的。这次的事给他个教训也不是什么坏事,虎臣,京里的事也算了了,北边不比在我身边,战场上自己注意安全。”

张虎臣感受到方子达内心的关怀,大老爷们的他也忍不住鼻子酸酸的。立正,敬礼,他以军人的标准充满信心地保证道:“请先生放心,虎臣一定不辜负先生厚望!”

放下手,张虎臣行完军礼后又双膝跪地冲着方子达重重磕了三个头,起身后也不说什么,转身离开。(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七十四章 日本人的布局

日本,东京,参谋本部。

在参谋本部大楼的二楼靠东的一间办公室,外面刚刚挂上一块崭新,标记着特高课的牌子,冈村宁次跟着引导的军官来到参谋本部,穿过走廊上了楼,随后再走进这个房间,转过玄关,抬头一眼就瞧见他的直属长官已经等着了,那位坐在办公桌后穿着身少将制服,手里拿着份文件正在装模作样阅读的人正是方子达的老相识、中国人民的老朋友——藤田一郎。

“阁下!冈村奉命前来报道!”

“哈哈!真是冈村君,好久不见了,近来可好么?来来来,这边坐……。”藤田一郎放下手中的文件,瞧见笔直站在他面前的冈村宁次后顿时异常热情,不仅连忙站起身,还特意从桌子后面绕出来笑容满面拉着对方的手问候了几句,接着又请冈村宁次在一旁的沙发坐下,并亲自为他沏起了茶。

想当年,藤田一郎在中国可谓是混得风声水起,和方子达之间私下勾搭为自己大捞外块的同时情报工作也干得有声有色,谁想到有一日突然被一份调令给调回了国内,还给扔到陆军部一个鸟不拉屎的角落里闲置了起来。虽然当初他的军衔被升为了中佐,可无论权利还是油水几乎不能和之前相比。想到这段连喝瓶红酒和抽支雪茄都无法满足的悲惨日子,藤田一郎就忍不住暗暗落泪,幸好这一切很快就过去了。

托军部那帮白痴的乱折腾和中国人的福,关东州——胶东战役时藤田一郎因为曾经在中国搞过情报工作而担任了陆军和海军之间联络官,并且在帝国军队形势危机的情况下“挺身而出”,肩负起重任冒着风险独自前往北*京负责停战事宜。经过他的“不懈努力”,和“卓有成效的才干”,在逆境之中做到了别人都无法办成的事——完成停战磋商。

由于藤田一郎在此事件的莫大功劳。这才有了后来的中日停战协议的签订,从而拯救出了大量挣扎在生死边缘帝国将士的生命。自此,他归国后得到了天皇的表彰,并因为他卓越的情报能力被参谋本部给看重,不多时就一跃提拔成了少将,从而一步由中级军官迈入了将级的行列。

“阁下。呵呵……。”成了将军后,看着每次走在本部大楼内,别人在自己面前毕恭毕敬,口口声声称他为阁下的样子,藤田一郎心里就如同喝了蜜一样美滋滋的。

他藤田一郎只不过是个普通人出身,祖祖辈辈不要说华族了,就连武士的身份都没有,属于彻底的草根阶级。阴差阳错,居然在四十岁之前爬到了将军的高位。使得藤田一郎无论在参谋本部还是整个海、陆军军部都大名远扬。甚至,不少年轻军官们还把藤田一郎当成偶像来崇拜,视他为军中当之无愧的青年支柱。

回过头来再看看冈村宁次,这个当初接替藤田一郎职务的优秀青年军官,这些年却一直走背运。在中国的工作非但没有得到良好开展,而且在他接替藤田一郎职务不久就发生了帝国优秀情报人员土肥原贤二等人意外死亡的大事件。接着,由于把中国情报网络搞得一团糟,又被他原来的副手小林俊给私下弹劾。最终一无所获地灰溜溜地被赶回了日本,继续干他的战史研究员这项前途广阔的工作去了。

这些年来。冈村宁次可以说是一无所获,仿佛他这个人已经被上层所遗忘。藤田一郎已经成了将军,他还依旧只是个少佐,每天像个木偶一般准点上班下班,埋首在浩如瀚海的故纸堆里做他的战史研究。

虽然,如今双方的地位相差悬殊。但无论是藤田一郎还是冈村宁次,仿佛都没把军衔的区别放在第一位。藤田一郎就如同见到个老朋友一般拉着冈村宁次谈天说地,而冈村宁次也不亢不卑和他谈笑风生。

“冈村君,今天请你过来是想问件事。”说了一通废话,藤田一郎笑眯眯地步入正题。

“请阁下指示。冈村聆听。”冈村宁次三分谦虚,七分正色地回答道。

“当年我同冈村君也算是同僚一场,虽然我们共事的时间很短,但是冈村君留给我的印象很是深刻呀。”藤田一郎目光中似乎穿越了时空,回到了当年双方在中国交接的时候,幽幽感慨道。

“和阁下相比,冈村实在惭愧……。”冈村宁次微微低头回了一句。

“呵呵,不能这么说。”藤田一郎摆摆手,笑道:“当时的情况有些复杂,别说是冈村君了,恐怕我在也得闹个灰头土脸,能够全身而退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不知道是夸还是贬,藤田一郎意味深长地说了这么一句,冈村宁次神情不变得依旧端坐,表情也瞧不出来是喜还是怒。

顿了顿,喝了口茶水,藤田一郎这才继续说:“前几天,参谋本部下令组建特高课,特高课的主要职能是负责情报工作,以应付国内外特殊事件的机构。虽然特高课暂时设立在参谋本部内,但实际真正的上级是内务省,并直接向天皇和首相负责。而藤田我不才,被任命为第一任特高课的负责人,想来冈村君刚才进门的时候已经看见外面的牌子了吧?”

“是的,阁下担任特高课首领是名副其实,冈村在此恭喜阁下了。”冈村宁次微微一笑,对着藤田一郎歉了歉身。

“呵呵,大家都是为帝国工作,为天皇陛下效力……。”藤田一郎很是谦虚地说了几句客套话,接着话锋一转,看着冈村宁次道:“特高课初立,许多机构刚刚设置,我的身边非常欠缺像冈村君这样的人才,不知冈村君愿不愿意来特高课任职呢?”

冈村宁次的眉毛微微一动,其实在藤田一郎说出这番话之前他就隐隐约约猜到了对方的用意,但当他亲耳听到这番话从藤田一郎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一颗心脏还是不争气地快跳了许多。

说不动心是不可能的,这几年冈村宁次的日子过得根本不算好,别看他每天在故纸堆里忙忙碌碌,其实心里郁闷的很。冈村宁次一向以为自己是那种天才的军人和军事家、参谋官,自视甚高,自从陆士毕业后,他在仕途上同样比同学们走得更快更远,按照他原来的想法,不出几年就能爬到大佐的地位,接着再跨过将校的行列成为人人尊敬的“将军阁下”。可是这个愿望因为一次中国之行被破灭了,回到日本后的冈村宁次被闲置了起来,这几天一直原地踏步,而再也没有上升的机会。有时候,万念皆灰的冈村宁次在深夜无人的时候甚至还想过是不是辞去军职,去大学找一份历史教师的工作,或许他这人根本就不适合在军队里干。

机会毫无预兆的从天而降,特高课的成立作为军史研究员的冈村宁次当然知道,而且由于他的工作特殊甚至比一般军人更清楚特高课的重要性。虽然在内心中,冈村宁次有些瞧不起藤田一郎,总觉得他是靠着幸运和投机取巧才有的今天地位,但不能否认,如今藤田一郎主动邀请自己加入特高课,对现在的冈村宁次来讲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阁下,请问您需要我做些什么呢?”默默想了想,冈村宁次并没有直接回答同意或者拒绝,而是用另一种方式试探着。

“根据特高课的工作方向,我希望冈村君去关东州负责那边的特高课工作。”

“关东州?难道是……支那?”冈村宁次迟疑地问道。

“呵呵,至于怎么理解那就是冈村君的事了。从关东州的地理位置而言,支那东北是必然的目标,另外嘛,哈哈……。”藤田一郎笑眯眯地伸出一根手指向上指了指,冈村宁次立即就反应了过来,对方所指的还有俄国。

并没有马上回答,冈村宁次静静考虑着,而藤田一郎也不催促,坐在一旁悠闲地喝着茶水。

过了许久,冈村宁次又问道:“阁下能给我怎么样的权利?或者说阁下用什么方式支持我的工作?”

“驻关东州特高课的最高权利,你有权招募你认为可靠的人员加入,调查你觉得需要调查的一切,所有工作不需要通过关东州的总督和驻军,直接向我负责!同时对于驻军的将军以下的军官你同样有权利进行合情合理的处置。当然,这些必须要向特高课总部备案。至于其他在你权限之外的,可以在得到总部批准后行动。”

藤田一郎给出的筹码不能说不大,几乎等于把整个关东州地区的情报网络全部交给了冈村宁次来负责,而且给予了他很高的自由度,这恰恰也是最后打动冈村宁次的一点。

这下,冈村宁次终于下了决心,他深吸口起站起身来,整整军装对着藤田一郎深深鞠躬:“阁下!请多多指教!”

藤田一郎收敛起脸上的笑容,同样以严肃的表情回了个礼:“这样……冈村君,拜托了!”

“嗨!”(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七十五章 特高课

当日下午,冈村宁次正式接到调令,由参谋本部军史研究室调入特高课工作。虽然这份调令下达后冈村宁次的军衔依旧是少佐,但他此时的心情异常兴奋,表面上不动声色地把调令整齐地折好放进口袋,接着看了眼四周堆满文件、档案的军史研究室,随后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在东京呆了一周,冈村宁次以关东州特高课负责人的名义在藤田一郎的帮助下从参谋本部、陆军部等处招募了几个老部下,至于黑龙会那边特意推荐的人员冈村宁次一个都没要,全被他婉言谢绝了。

一切就绪,冈村宁次和他的人搭乘来往关东州的军舰离开日本,前往关东州的核心——旅*顺。几日后,他终于踏上了关东州的土地,满怀复杂的心情眺望着四方。

“请问,您是冈村少佐?”刚下船,还没等冈村宁次站定,一个穿着西服、戴着眼镜五短身材的年轻人快步走到他的跟前,立正,鞠躬行礼后恭敬地问道。

“我是冈村,你是……?”

“原参谋本部驻上*海驻在员铃木贞一向您报道!”

“哦,你就是铃木君呀。”冈村宁次微微一笑,这个铃木贞一他来前就知道,是特高课总部从上*海调任至关东州的优秀情报人员,在关东州特高课,他将作为冈村宁次的助手负责特高课内勤和总部、内务省以及参谋本部的联络。

“嗨!”铃木贞一深深地一鞠躬,起身后笑容满面地主动接过冈村宁次手中的皮箱:“冈村少佐,还有各位同僚,我们的车在那边,请跟我来。”

点点头,向左右示意。冈村宁次和他带来的三个人跟着铃木贞一向港口外走去,不多久就见到两辆汽车停在不远处,帮着放好行李,铃木贞一邀请冈村宁次上了其中一辆车,其余三人上了第二辆车。

车很快就离开了港区,飞驰向市区方向而去。坐在车里。冈村宁次并未说些什么,似乎是旅途有些疲倦的样子,微闭着眼睛一声不吭。

“冈村少佐,听说您是明治37年毕业陆士,大正2年毕业的陆大?”

“是!”冈村宁次点了点头。

铃木贞一似乎很高兴,有些兴奋道:“铃木是明治43年毕业的陆士,之后也去了陆大,直至大正6年从陆大毕业。这么算起来,冈村君是铃木的学长。以后能和学长一起共事,想想就觉得真是令人兴奋的事呀!”

“哦,这说起来还真是巧了。”听铃木贞一说起他的经历,无论从陆士和陆大来算都是当仁不让的同学,只不过自己比他高出几届罢了。有了这么层关系,冈村宁次不由得微笑起来。

饶有兴趣地询问了下铃木贞一的毕业后经历,冈村宁次才知道他毕业后直接就进了参谋本部支那班任部员,之后又被派往中国当了驻在员。先后在北*京、上*海呆了一段日子,直到不久前才被特高课总部选中调到了关东州。

说起这个经历。到也冈村宁次有几分相象,冈村宁次只比铃木贞一多了份实战部队的经验,之后也一直在参谋本部和情报系统来回打转,只不过双方因为部门的不同,再加上某些原因一直没有见过而已。

就着这话题,双方在车里交谈了起来。不多久冈村宁次就发现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年轻人居然是彻底的中国通。不仅说着口流利的中文。而且还对中国各地的情况了如指掌,尤其对于关东州甚至关东州之北的中国东北,也就是他们私下俗称的“满州”更是了解。怪不得藤田一郎会特意把他调入特高课工作,有这么个助手在身边,的确能起到不小作用。

关东州特高课的驻地早就准备好了。是一幢离关东军司令部不远的三层楼房。自上次中日局部战争后,军方就提出了重新调整关东州的配置部署。经天皇和内阁首肯,原关东州驻扎部队更名为关东军,并且撤除总督府改为关东厅,首任关东军司令立花小一郎将接替原总督府的工作,同时扩大关东军的规模,由起初的一个师团加六个守备独立营的编制扩建到三个师团的地步。

目前,正是双方交接的时候,由于总督府名义上虽然撤除,但因为还有不少政务需要交接至关东军司令部,所以关东州总督依旧暂时在任,但大部实际权利已经落到了关东军司令部手中。再加上中日停战协议的原因,关东军的整改和换防程序有些复杂,为了不刺激北边的中国国防军,关东军司令部只能采取向对方通报,并逐步换防的方式。而在这时候,关东州特高课也正式成立,对外挂起了宪兵司令部的牌子,而实际上这幢大楼从上至下根本就和宪兵没有任何关系。

根据冈村宁次的要求,汽车并没去原本为他安排好的住处,而是直接开到了关东州特高课。进了大楼,由提起抵达关东州的铃木贞一作向导,在大楼里逛了一圈,并且视察了下这里的防务和保密情况。一路看来,冈村宁次虽然嘴上没有说任何话,但是心里整体还是满意的。铃木贞一不愧是他的学弟,同时又是搞情报出身,这里的安置工作进行得很是不错。

最后,进了他的办公室,脱下大衣冈村宁次在屋里笃了几步,转身在桌子后面坐下说道:“谢谢铃木君了,你安排的不错,我很满意。不过,有关各部门的设立安置你是怎么考虑的?”

得到了冈村宁次的夸奖,铃木贞一满面堆笑,恭敬地回答道:“电讯室、分析室、档案室和机要处等几个部门人员招募已经有了候选,名单我明天就可以交到您的手中。至于行动队、机动人员这些,恐怕就……。”

“好的,我知道了。先把其它科室搭起来再说,行动和机动人员可以先放一放,这个不急。”

“嗨!”铃木贞一连忙答应,接着瞧着冈村宁次似乎想在办公室里先处理下工作的样子,有些迟疑地提醒了一句:“这个……学长……您刚刚下船,是不是去为您的安排的住所稍稍休息下?另外……因为您的到来,今天晚上立花司令官特意邀请您赴宴。”

“立花司令官的宴会?”

“是的。”

“都有谁参加?”

“除司令官阁下下,还有关东军的参谋长、各师团长、旅团长等人,哦对了,总督阁下也会出席。”

冈村宁次想了想,欣然答应道:“呵呵,那就替我谢谢立花司令官的厚爱了,走!我们去住所,参加司令官阁下的宴会可不能失礼,我得洗个澡,然后换身衣服,总不能这样风尘仆仆地出现在司令官阁下的眼前吧。”

“呵呵……。”听着冈村宁次的说笑,铃木贞一也陪着笑了几声,等冈村宁次从椅子站起身来,他急忙引路出了办公室,带着冈村宁次前往不远处的住所。

当天夜里,原总督府灯火通明,即将离开的原主人和新主人同时出席这场宴会,参加的几乎都是关东州的军事政要,接到邀请的冈村宁次并没有穿军装,而是换了身合体的西装和铃木贞一一同前往。

在这种场合,来来往往的全是“阁下”就连他们的副官、随从的军衔都比冈村宁次高,一个小小的少佐,虽然是关东州特高课的负责人,但对于刚组建才一个月也不到的特高课,谁都没有放在心里。

立花小一郎邀请冈村宁次参加宴会,一则是他作为关东军司令官比一般人知道些特高课的内幕,二则其中也有藤田一郎从东京向他打的招呼,请求他关照一下冈村宁次,并配合特高课的工作。

现在的藤田一郎可不是以前的藤田了,他是炙手可热的军部新星,而且又是参谋本部和内务省双方看重的高级特工头子。无论双方以前有没有交情,这个面子还是得卖的,但当冈村宁次到后,立花小一郎也仅仅是表面上对他的抵达和出席宴会表示了礼貌上的欢迎,之后就以招待客人的理由离开了。

在这个场合中,冈村宁次这样的生面孔有些格格不入,何况知道他身份的人对于这个芝麻绿豆般的少佐也没瞧在眼里,除了侍者外,几乎没什么人来招待他们,更不用说和那些将军们谈笑风生了。

不过,无论是冈村宁次还是铃木贞一,仿佛对于这种情况都不以为然,两人手里拿着杯酒,站在角落里看着穿梭不息的人流,嘴角挂着微笑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有时候还相互间低声交谈几句,似乎乐在其中的样子。

第二日,冈村宁次并没有像铃木贞一的建议先休息几日,一大早他就来到了特高课,开始了忙碌的工作。

整整一天,他先把带来的人员按照工作分类安排好了各自的职务,接着亲自出马面试了铃木贞一前期挑选的人员,从中选出了合适人员进行安排。随后,冈村宁次召开了第一次特高课会议,在会议上他提出了关东州特高课初建后的第一项重要工作就是要求所有人在最短时间内完成特高课的所有配置,尽快顺利运转起来。(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七十六章 前途是光明的

1920年的初冬,特高课关东州分部悄无声息地在所有人眼皮底下建立,除了一些有心人和军界的高官们外,谁都不知道这幢外面挂着宪兵司令部牌子的大楼里其实隐藏着一个情报机构。

冈村宁次有才有能,他的副手铃木贞一也不是庸才,但要把一个情报机构从无到有,并使其运转达到预设的效果,这可不是短短几日就能完成的。根据冈村宁次的计划,特高课的正式运作起码得1921初,至于出成绩的话那恐怕还得更晚些。但无论如何,冈村宁次对此都是异常期待的,他也坚信特高课的工作将给他洗刷当年留下的耻辱。

日本人在本土和关东州作着各种准备,而遥远的西伯利亚,俄国人和中国人也没闲着。由于苏维埃政权内部突然发生的权利更替,导致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作出了西进的决策。一切似乎同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预料的那般,西进从一开始就异常顺利。苏维埃红军根本不敢和气势汹汹的俄罗斯政府军交锋,从西进一开始,苏维埃红军就慌忙后撤,甚至丢下了他们的人民不顾一切地狼狈而逃。

从光复地区的某些人说法而言,苏维埃红军是做着“战略转移”,他号召老百姓坚守家园,而自己打着为了更好歼灭敌人,实现全俄罗斯革命成功的旗帜逃跑了。

西进的计划开始仅一个月左右,俄罗斯帝国政府军除遭遇了几场并不激烈的抵抗,就轻而易举地光复了整个西伯利亚平原,其前锋部队已跨过鄂毕河,随后分兵三处,兵锋直抵沃尔库塔、谢罗夫、秋明等重镇。

出乎意料的顺利。胜利就这样来临了。当第一支部队轻易占据沃尔库塔后,整个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上下不由为之欢呼。巨大的胜利让所有人的热血在身体中沸腾,看来苏维埃政府在失去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的领导后已经再也没有了精神支柱和凝聚力,由农民和工人仓促组成的红军部队在低落的士气驱导下根本就不是俄罗斯帝国政府军的对手。现在的战局之乐观,就连女皇陛下也都在暗暗打算或许明年夏天就是回到告别已久的皇宫了。

1920年11月底,俄罗斯帝国政府军彻底攻陷了沃尔库塔、谢罗夫、秋明等重镇。顺利完成战略部署的第一阶段。而同时,俄国严寒的冬天也应期而来,仅仅几日时间,从地狱刮来的寒风笼罩了整个俄国土地,气温也急剧降到了零下十几度。

在这种天气里,双方都不大可能再展开大规模的战役,俄罗斯帝国政府军也就安心在各地做好防御,耐心等待漫长冬天的到来。可同时,也有个棘手的情况令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有些难办。由于苏维埃红军的不战而逃,使得西伯利亚和西伯利亚以西地区的大量农民、市民被留在了当地,再加上这些年俄国的饥荒情况,这几百万人们面临着寒冬、饥饿和死亡的威胁。作为光复国土的俄罗斯帝国政府军怎么能对此情况弃而不见呢?所以如何帮助这些人渡过寒冬,就成了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的难题。

“斯大林够狠啊!”

翻阅着最新的俄国情报消息,方子达忍不住摇头叹道。把部队撤回去,而且在撤退的同时顺便带走了当地的所有物资,并留下几百万人的包袱丢给了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这个斯大林还真是干得出来。

枭雄就是枭雄,斯大林这个彻底的“唯物主义者”和实用主义的信徒。在他眼里生命仅仅只是一个数字而已,为了达到目的而不责手段,恐怕也就是斯大林这种人能干得出来了。

除了情报局的送来的这份情报外,还有从外交部转过来的一份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向中国政府的求援电报。在这份电报中,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要求中国政府紧急调拨一批数量庞大的物资以解决目前的食物、医药、绵衣紧缺的问题,而且这些物资要求的时间异常紧急。假如无法在半个月内运输至光复区的话,恐怕接踵而来的将是无数人们的死亡。

东西,中国人有,钱也不难解决,毕竟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还有大量的黄金储备在中国中央银行的金库里。但运输这些物资是一个难题。

如今的时代可不是百年后的情况,遥远的西伯利亚虽然有铁路相通,但就算是人跑一趟也需要近半月的时间。更何况这么庞大的物资从收集到打包再装车发运中间有着这么多的环节,再快也得近一个月的时间才行。

何况,物资总量过于庞大,全部运完就算运到年底也无法完成。而且方子达也不是傻子,他怎么会瞧不出这个事中的蹊跷?斯大林这么做的用意他心里明白的很,就连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内部也看得出来。但无论作用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的盟友或者说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的本身,对于这个苦果也只能自己咽下去。毕竟他们不是斯大林,为了俄国的复兴,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绝对不可能坐视自己的臣民就这么活活饿死或者冻死,所以眼下的救济是首位的。

想了想,方子达在这两份文件上签了字,之后招来外交总长曹汝霖交代了几句。他要求曹汝霖立即和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联系,双方同时向西方各国,尤其是美国救济总署发电,让各方针对这个情况拿出救济方案,尽快调集更多的物资给俄国人。

中国政府和西方各国的动作不能不说不快,而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也在第一时间展开了对光复区的救济工作。但由于冬天道路的不便和物资调集的速度已达到了极限,光复区各地在物资到达之前还是发生了大量死亡事件,而随着首批物资大抵达,那些挣扎在生死边缘的俄国人无论男女老幼全都红着眼睛不顾一切地轰抢,甚至造成了俄罗斯国防军维持秩序的部队一些伤亡。

在俄罗斯国防军的弹压下,轰抢的情况才被压制了下去,可抵达的物资和庞大的受灾人口相比还是杯水车薪,为了保证部队的供应,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无奈只能下令在不影响部队供应和战斗力的情况下,尽最大可能救援。而这个命令下达后非但没有缓解当地的情况,相反还造成了更严重的后果。

1920年12月16日,在谢罗夫地区,因为救援物资的缺乏引起了数十万民众的暴动。在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带领下,暴动毫无预兆地发生了。当天,先是有数千人走上街头,呼喊着要求食物、药品,要生存的口号,接着不断有人汇集其中,最后形成了浩浩荡荡的人流。

当地驻军指挥官听到消息后立即调动军队,满头大汗地防备有意外情况发生,同时派出新任命的当地政府官员和民众们协商并解释情况,告诉他们物资正在陆续运来,政府会保证大家度过难关。

可由于长时间的饥饿和不断死亡人数上升的现实,这些解释和承诺非但没有让民众平静下去,相反还引起了大多数人的不满。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是谁高喊了一句“军营有食物!”的口号,这些饿红眼的人们顿时就沸腾起来,不顾一切地冲破封锁,向军营开始冲击。

事件发生到此时,已经不是什么人能轻易阻止的了。眼看着军营防御要被民众们冲垮,指挥官终于下达了武力镇压的命令。随着机枪的响起,无数冲在前面的人齐刷刷地倒下,数十万人的队伍如同水滴入油锅中一般顿时炸了开来。哭声、喊声、咒骂声……还有那些中弹后垂死的挣扎声响彻云霄,当终于驱散了人群,守住军营之后,无论是指挥官还是俄罗斯帝国政府军的士兵们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横尸遍地,血流成河的惨状而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个事件被称之为“谢罗夫惨案”,根据事后统计,当天被镇压和因为践踏而死的民众人数高达11574人,其中绝大部分是老人、妇女和孩子,鲜血淌满了方圆2平方公里的土地,整个城市都陷入了一种地狱般的静肃。

谢罗夫惨案爆发后的第二天,在沃尔库塔和秋明等城市也发生了类似的情况,只不过比起谢罗夫而言要好得许多,并没有造成太多伤亡。

第三天,苏维埃中央政府发布了斯大林同志的一份告人民公开信,在这份公开信中,斯大林同志先是沉痛地哀悼了谢罗夫惨案中所死亡的人民,随后对于俄罗斯伪政府这种不顾人民生命,以残酷手段镇压民众的行为提出了极其愤慨的抗议。斯大林请求所有人团结起来,彻底看清楚俄罗斯帝国伪政府的嘴脸和他们伪善的真面目,这些双手沾满人民鲜血的反动派才是所有俄国人民的死敌,只有彻底推翻反动势力,让人民当家作主,才能实现崇高的革命理想。

最后,斯大林同志号召沦陷区的无产阶级同志团结一致,无论男女老幼、无论是否党员还是群众,都要和敌人展开殊死搏斗,斯大林同志鼓励大家,革命的道路是曲折的,但前途必然是光明的!

(昨天送我妈去釜山,所以没更新,给大家道歉!)(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七十七章 懂个屁

“师长……!”

“师座!”

“长官好!”

冰天雪地的西伯利亚,寒风卷着大雪把世界装饰成了银色一片,在西伯利亚平原背靠西伯利亚高原地区,也就是之前西伯利亚战役发生的地区,几支部队驻防在此。

虽然眼下已经过了防御阵地的土工建设时间,随着冬天的到来,西伯利亚的土地冻结的比铁还硬,这种情况根本无法挖掘战壕和搭建设施。不过,驻扎在此的部队在冬天到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大部分工作,再加上原本就有的几处防御阵地,还是抢先完成了任务。

严寒的来临,给驻扎部队的日常警卫和巡防带来很大不便,不过部队还是依旧按照条例严格执行。只不过根据环境情况的变更,换岗的时间缩短了一半,毕竟在零下二三十度的天气下,就算素质再好的士兵也无法长久呆在露天。

这一日清晨,防御阵地前一个穿着身灰色棉衣,瞧上去仿佛是炊士班长般的浓眉大眼的中年背着双手从后方走了过来,一路上见到此人的士兵都急忙挺直胸膛,大声向他报道,而这个中年人如同长辈一般也在士兵面前停下脚步,伸手拍去士兵们肩上、身上的雪花、笑眯眯地向他们嘘寒问暖,平易近人地拉着家长。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些时候从晋北来到此地的国防军整编三十九师师长冯玉祥,他的整编三十九师同原来的七十八团,也就是现在的整编四十五师将一同协助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防御西伯利亚后方阵地。

冯玉祥的带兵能力的确是中国的将领中数一数二的,他的三十九师抵达西伯利亚后很快就布置好了防御工作,随着寒冬的来临,作为一师之长的冯玉祥更是每日亲自跑来在阵地前转上几圈。探望士兵们的情况,叮嘱他们注意保暖,小心冻伤等等。

这些爱兵如子的作风,使得三十九师上下无不对冯玉祥感激万分,同样在他的督促下,三十九师的士兵虽然比不上四十五师精锐。但无论从士气和日常巡防的工作上来看,全都毫不逊色。

逛了近一个小时,直到冯玉祥差不多完成今天的视察工作时,一个中校军官急急跑了过来。

“师座!”

“哦,是汉章呀……。”冯玉祥回头一看,见石友三跑得满头大汗的样子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怎么回事?堂堂一个军人,一个营长!瞧瞧你,成什么样子!”

石友三吓得连忙一个立正,先正了正有些歪的帽子。再把衣领的风纪扣扣好,随后向冯玉祥敬礼道:“报告师座!警卫营营长石友三向您报道!”

神色稍稍缓和了下来,冯玉祥瞪了石友三一眼,也不说什么继续转过身去,接着笑容满面地和刚才的士兵说了几句注意身体的话。直到过了几分钟,冯玉祥才结束和士兵的谈话,摆手让他们继续巡逻。

回过身,见着石友三依旧站得毕恭毕敬的样子。冯玉祥这才缓缓开口问:“什么事?”

“回师座,四十五师副师长张虎臣在师部等您……。”

冯玉祥一愣。顿时怒火冲天地骂道:“怎么不早说?!”

“我……我……。”石友三张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苦着脸耷拉着脑袋。

“还站着干嘛?走!见张副师长去,别让他等急了!”

“是是是……。”石友三肚子里一包火没地方撒,早知道这样他就不亲自来了,本想是拍马屁的谁想到拍在了马脚上,说多郁闷就有多郁闷。

风风火火地赶回师部。冯玉祥人还没到半掩体的师部大嗓门就从老远地方传了过来:“是虎臣兄来了么?虎臣兄!哈哈哈,真不好意思,贵客临门我老冯怠慢了,早知道你要来今天怎么着也得亲自去接呀!失礼了,实在是失礼了呀。”

随着声音和风雪一同到来。正坐在炉边烤火的张虎臣听到冯玉祥的嚷嚷连忙站起身,可还没等他迎出去,帘子一卷,冯玉祥高大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

“对不起,真是对不起啊!怠慢了,怠慢了虎臣兄。”一进门,冯玉祥急忙快步迎上去,一双大手紧紧握着张虎臣的右手不住摇动,脸上笑得如同朵菊花一般灿烂。

“呵呵,焕章兄心寄部队,每日亲自走访前沿视察工作,实是我辈军人之楷模,学习之对象啊!怪不得中央会特意把焕章兄给派过来,也只有焕章兄这样的军人才能担当如此重任。”

“不敢不敢,和虎臣兄相比,我老冯算得了什么?我老冯丘八大老粗一个,比不上白师长他们军校出身,还出国喝过洋墨水,见识过大世面。对于带兵,我老冯只懂得爱兵如子,官兵一体而已,要比其他的,根本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冯玉祥谦虚异常地自嘲道,张虎臣听了顿时就笑了。

“哈哈哈,要和焕章兄相比,小弟其实更加不如,如果不是总理栽培,恐怕我张虎臣还在天桥刷把势呢,焕章兄说这些话,实在是令小弟汗颜呢。”

冯玉祥微微一愣,接着就哈哈大笑起来,亲切地拍着张虎臣的肩膀笑道:“对对对,虎臣兄不提我倒差一点儿忘了,你我出身相近,怪不得大家一见如故呢。不过和虎臣相比,我老冯还是羡慕之极,总理雄才大略,虎臣兄有幸在总理身边呆了这么多年,真要论起本事来肯定比我老冯强得多。”

“不敢不敢,纸上谈兵罢了,小弟我初次带兵,焕章兄是前辈,要学习的地方还多着呢。”

“共同学习,共同进步……哈哈!”

双方相互吹捧了一顿,气氛显得异常融洽。其实熟悉冯玉祥的人都知道,今天来的要不是张虎臣,就算是白崇禧恐怕也不会有这么热情。关键这张虎臣不是普通人,军中谁不知道他可是方子达心腹中的心腹,自从方子达跟随宋教仁入京以来,张虎臣就追随在方子达身边了,多少年来一直担任方子达的贴身护卫、警卫队长直至侍从官。虽然他的实权并不大,但他在外人眼中的份量甚至比当初的情报局长周元良还重。

拉着张虎臣的手坐下,勤务兵煮了壶奶茶端了上来。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冯玉祥还特意解释了几句,由于他们三十九师没有什么好茶叶,而且加上这西伯利亚天气寒冷,所以从上至下喝的都是这种奶茶。

“奶茶好,有营养而且又抗饿,这种天气喝起来可比喝一般的茶水好多了。”张虎臣笑着说了一句,端起奶茶大口喝完,放下碗抹抹嘴,从口袋里掏出烟来递给了冯玉祥一根。

“虎臣兄,你今天来我这是……?”客套话也说了,旧也叙了,连奶茶也喝了,抽着烟,冯玉祥问起了正事。

“西边出了点事,刚刚接到消息,这是电报。”张虎臣取过放在一旁的皮包,打开后取出一份电报递给了冯玉祥。因为电报组的设置在四十五师驻地,所以一般有事都是四十五师先知道,随后再通过通讯员传递或者电话通报给三十九师。只不过像今天这种由副师长亲自送过来的情况还是头一回,冯玉祥不等看电报内容就猜测到肯定出了大事,不由得收敛起笑容仔细阅读了起来。

电报的内容很长,主要是对于在谢罗夫发生的事件的述说。行文中以一种中立态度描述了当时的情况和前因后果,之后还附了一份有关斯大林对俄国人民的公开信内容摘要。

仔仔细细看了两遍,冯玉祥渐渐皱起了眉头,一手拿着电报,另一手轻轻拍着大腿,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难了!”

“是呀,难了!”张虎臣和冯玉祥似乎两人在打哑迷一般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叹了口气,张虎臣指指电报道:“现在离明年开春还有好几个月,这几个月里恐怕都不会太平。看来,我们不仅要做好防御准备,还是做一些其他的准备。焕章兄,你觉得呢?”

“这也是白师长的意思?”冯玉祥答非所问。

微微点了点头,张虎臣说道:“未雨绸缪,早做准备,妥善为好。”

“没问题!请虎臣兄转告白师长,三十九师和四十五师一同进退。”

“好!那就辛苦焕章兄了。”张虎臣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这冯玉祥这么爽快就答应了下来,笑呵呵地站起身就要告辞。

冯玉祥挽留了几句,见张虎臣以军务在身的理由执意要回四十五师也只能作罢,亲自送他离开驻地后这才回转了师部。回到师部后,冯玉祥拿起刚才那份电报又看了一遍,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地,直瞧着站在他身边的石友三一头雾水。

“师座,不就是杀了点老百姓么?值得这么重视?”

冯玉祥眼珠子一瞪,恨铁不成钢地当即骂道:“你懂个屁!死个万把人算什么,这个斯大林才是真正的毒辣!瞧瞧他办的事,说的话,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说的就是这样的人,就算是当年三国的曹操恐怕也没他厉害,这人呀,要当到斯大林这地步,什么事办不成?”(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七十八章 这里的深夜静悄悄

冯玉祥在感慨斯大林的手腕厉害,似乎内心中更佩服对方厚颜无耻的作风,并视之为偶像。但在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的眼中,对斯大林这种卑鄙行为都气得咬牙切齿。这么一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而且还把无耻当作荣耀,在全世界公开黑白颠倒的人物,恨不能生食其肉才能解心头之恨。

明明带着部队逃跑,把老百姓丢下的是苏维埃红军,把当地物资席卷一空,使得几百万人衣食无着挣扎在生死边缘的是斯大林,为了所谓的革命把人命当成草芥不屑一顾的是布尔什维克……,相反,费尽心力拿这耗费大量资金、人力,从中国和西方各国紧急调集来的物资救济灾民的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反到成了罪魁祸首,并被扣上了屠杀民众的大帽子。

但这些并不是紧要的,更让人头痛的事还在后面。随着谢罗夫惨案的发生和斯大林所谓的告人民公开信发表后,光复区的治安一落千丈,起先得到大量民众拥戴的俄罗斯帝国政府军一下子就成了他们眼中的侩子手,就算从发放食物的临时官员手中接过急需生存的物资,但望向他们的目光中依旧带着抹不去的仇恨。再加上混杂在老百姓中一些有心人的挑动,各地不断发生袭击士兵、焚烧物资甚至暗杀军官的行动。

这些事件令俄罗斯帝国政府军简直焦头烂额,仅仅半个月内,就有几十个士兵和五名军官遇害,为此驻军司令部下达了实行宵禁和加强治安巡逻的命令,可依旧无法制止这种事件的发生。更令人发指的是,在12月25日圣诞节深夜,驻军部队后勤部被人悄悄潜入。并安置了炸弹,导致十几吨军用物资和大量食物毁于一旦,同时还有七名士兵在爆炸中丧身,紧接着26日凌晨,西伯利亚铁路线被破坏,使得原本就紧张的运输雪上加霜。从而更加令各地区的情况进一步恶化。

为此,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内阁召开紧急会议,会议的主要内容对光复区各地区近来所发生情况的针对措施讨论。会议中,有人指出,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果断放弃起初的西进方案,把部队撤回西伯利亚甚至远东。因为在目前情况来看,假如局势继续恶化,不要说防守光复区至明年春天到来后再向西发起进攻了,目前几百万饿得红了眼的老百姓已经成了俄罗斯帝国最大的负担。何况这个负担就算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能够勉强解决他们的生存问题,也绝得不到这些人经历谢罗夫惨案后对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的善意。

再者,就算勉强维持现在的局势不致使恶化,这几百万人也将给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带来极大压力。每天消耗的物资简直就是天文数字,虽说帝国财政在中国帮助下宽裕了许多,但长久以往入不敷出,也无法继续支持施行原定的战略计划。

和这意见针锋相对的也大有人在,他们看来。光复区的占领对俄罗斯帝国复兴的意义极其重大,这标志着双方无论从领土还是实力双方面的力量转变。何况随着苏维埃政权的内部更替。眼下是复兴俄罗斯帝国的最好时机。虽然有这样那样的困难,可有盟友的帮助,这些困难还是可以克服的。斯大林利用这种卑鄙手段试图逼迫俄罗斯帝国政府军放弃,这正是表明他们已经没有力量在正面战场上取得胜利了。只要咬咬牙,度过难关,胜利必定属于伟大的俄罗斯。

这截然不同的两种意见在会议上吵的天翻地覆。最终还是后一种意见占据了上风。当然,提议撤军的人私下建议女皇陛下是不是征求一下中国政府的建议,问问盟友的看法。可这个建议也被最后驳回,在女皇心里,中国虽然是盟友。可同样也是潜在的竞争对手。况且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在建立之初和中国政府就有私下条约,女皇非常清楚一旦事事跟随中国人的脚步前进,弄不好将来她的俄罗斯帝国就会成为中国人的傀儡。

作为一个拥有雄心壮志和做梦都想复兴俄罗斯帝国的女皇,她内心深处对中国人既有感激又有防备,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并不希望把这种国策交到中国人的手中。

继续驻防的意见最后尘埃落定,但目前的情况也不能不考虑,为此内阁针对性地作出了一系列的决议。

针对光复区所发生的系列事件,内阁要求光复区各部队加强治安,严格控制人员集会、游行等活动,情报部门展开活动找出隐藏在老百姓内部的布尔什维克,并杀一儆百。同时抓紧救济工作,改变原来的救济方案,以实施配给制的方式来进行控制……。

这些决议在第一时间就送达了光复区,早就被一系列问题闹得焦头烂额的驻军各部队立即开始行动。至1921年元旦,这些措施陆续被推行下去,随着一部分暴露的地下党员被实行枪决外,整个光复区的治安也逐渐有了好转。但这只不过是表面现象,在暗处,星星之火从未熄灭,依旧有不少反抗份子在悄悄活动,等待时机。

谢罗夫的市区,一片老旧的楼房中,几个蓬头垢面的男人围坐在火炉边烤着火。坐在中间的是一个满面大胡子的中年人,他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同志们,白狗子这些日子屠杀了我们无数同志和老百姓,他们的双手沾满了人民的鲜血,随着所谓的加强治安和配给制度的实行,我们的周旋余地越来越小,针对这种情况,我觉得应该是给他们点厉害瞧瞧的时候了!”

“没错!”坐在他左手边的一个年轻人神情愤慨道:“敌人妄图用这种方式来消灭我们,这简直是做梦!经过谢罗夫惨案之后,民众已经开始觉悟,他们原本装扮成天使的面具已经被撕下,露出了真实的嘴脸。我同意列夫捷特同志的意见,必须再一次发动和敌人的战斗,让他们的计划彻底破产。”

“说的好!我也同意!”

“我同意!”

“同意!”

众人连声赞同,列夫捷特抬手向下作了个姿势,示意大家不要激动,毕竟他们身在敌占区,一旦被敌人发现等待他们的就是屠刀。

“既然大家都没问题,那么我们商量下这次行动的计划。”压低着声音,列夫捷特露出了微笑,在火光中,他炯炯有神的眼睛似乎有一团火焰在跳动着,在这个静肃的夜里,他们这些星星之火即将点燃革命的熊熊大火,把这些反动派们彻底葬送在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

(有点急事马上要出去,今天字少了点,非常抱歉!)(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七十九章 破坏

1921年的元旦悄悄过去,在全世界都在欢度节日的时候,谢罗夫依旧一片死气沉沉,仿佛根本没人想起1月1日是什么日子一般。

毕竟,之前的圣诞节出了那么大的事,再加上一个多月前的谢罗夫事件,无论是当地驻军还是普通老百姓,谁都没有心思去过这么一个节日。

俄罗斯帝国政府军上下把神经绷得紧紧地,不仅加派了巡逻的人手,同时也加强了各地的防务,怕在这种时候再来一回圣诞节事件。至于那些忍饥挨饿的老百姓们,连饭都吃不饱,再加上近来由于不断袭击驻军和营地的事件发生,俄罗斯帝国政府军对城市实施了宵禁和配给制,这种情况下普通老百姓谁会在寒冷的冬天跑到外面去晃悠?要是被当成破坏分子给抓起来,这冤哭都没地方哭去。

1921年1月5日,作为西方重要节日的元旦已经过去了四天。在这近一周的时间内,无论军人还是老百姓全都提心吊胆生怕出什么事。幸好,一切顺利,这一周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乎之前的二件大事已经不会再有重复,随着元旦的逐渐过去,大家的精神也渐渐放松下来。

“瓦西里!是不是这?”

“没错,列夫捷特同志!”叫瓦西里的年轻人点点头,他表面上是谢罗夫临时政府负责发放物资的办事员,实际是列夫捷特所领导的谢罗夫地下党的情报员,今天,他带着列夫捷特以搬运物资的名义悄悄混入了火车站。

看了眼离火车站不远的货运仓库,列夫捷特蹲下身,在瓦西里的帮助下用肩膀扛起一个麻袋,当站起身时借着对方帮他扶着的机会轻声问道:“情报准确么?你确定是明天?”

“百分之百确定!”瓦西里毫不迟疑地回答道:“如果一切不变。明天下午六点火车进站,所有物资大概在九点左右全部进入仓库。仓库有守卫岗和巡逻队,固定的守卫一共八人,巡逻队分两队巡逻,每队12人,以45分钟为巡逻时间。再加上15分钟的换岗,是一个小时……。”

列夫捷特的记性不错,听一遍就全记住了。为了避免有人怀疑,他不敢和瓦西里多过接触,两手一前一后扶着麻袋,半弓着腰很快就出了车站。

到了车站外面,把货物卸在指定地方,列夫捷特拿着毛巾擦了擦汗,同时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当天晚上。还是之前的老旧楼房,列夫捷特和他的地下党成员们汇集在此,商量着大事。

“大家看,这里、还有这、这!”一张简陋的地形图,列夫捷特手指在上面几个地方点了点:“根据可靠情报,这次白匪军运输来的物资中有500吨食物和150吨军火弹药,再加上药物和棉衣等等,一共有近800吨之巨。由于西伯利亚暴风雪提前到来的原因。西伯利亚的铁路将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法通行,所以这些物资对于白匪军的意义也就不言而喻了。”

“我明白了!”一个满脸雀斑的年轻人兴奋道:“只要我们毁掉这些物资。就能让这些白匪军彻底失去补给,他们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什么都干不成,甚至连饭都吃不饱,是不是这样列夫捷特同志?”

“是的!”用火钳夹起块炭火,列夫捷特点了支烟抽了一大口,满是胡子的脸上露出笑容:“只要摧毁它们。白匪军就成了没牙的老虎,没有吃,没有喝,再加上没有军火弹药,到那时候。英勇的谢罗夫就会成为埋葬他们的坟墓!”

“好!太好了!列夫捷特同志,怎么干?你说吧!”

“是啊!列夫捷特同志!”几乎所有人都欣喜若狂,神情中闪烁着火热。

但也有人觉得这样做似乎有些不妥善,一个年长的地下党员提出了不同看法:“假如把这些物资全部销毁,谢罗夫的老百姓怎么办?是不是这此行动之针对军火弹药,至于食物方面我们就……。”

“不可能!”列夫捷特一口否决,刚想训斥几句对方革命立场不坚定的之类的话,但看见有人若有所思的样子,到嘴边的话就变了变:“同志们!你们以为把目标不放在食物,只针对军火弹药就行了?先不说我们是不是有这个时间去把这些物资分开摧毁,就算有这个时间和可能性,眼下的情况也不允许我们这样做!要想摧毁白匪军的意志,让他们惊慌失措,无法在谢罗夫生存下去,就必须把这些物资全部毁掉。当然,食物的摧毁是很可惜,可你们想想,一旦这些食物落在白匪军的手中,他们依旧可以利用它们在谢罗夫坚持下,等到西伯利亚铁路开通的那一天,我们所做的一切努力就全白费了。”

顿了顿,列夫捷特又道:“至于老百姓们,这个不是没有考虑过。但只有打退白匪子,赶跑他们,谢罗夫的群众才会回到革命大家庭的怀抱中来。等到我们的部队到达,现在物资短缺的问题就不会再有任何问题,我想群众们是会理解的,也会支持的!就算期间会有这样那样的牺牲,可这种牺牲也是值得的!”

列夫捷特一锤定音,他的这番话彻底打消了所有人的顾虑,接下来针对行动计划他们开始讨论细节,以做到万无一失。

第二天下午,从远东运输物资的火车准时抵达。由于这批物资将是暴风雪时期的最后一批运输物资,而且数量庞大,所以驻军特意在当地临时政府的帮助下找了一个在车站旁的大仓库来堆放它们。而且,为了保证安全,所以物资转运储藏的环节由驻军派人直接负责,而不像之前是由临时政府来安排。

忙忙碌碌直到夜里十点,这些物资才全部运入仓库。比起之前的预订要晚了将近一小时。留下岗哨和巡逻队后,大队人马先后撤离回到军营,随着灯光一盏盏的熄灭,车站和仓库都陷入了一片肃静之中。

深夜十二点半左右,一支巡逻队从远处渐渐走来,皮靴踩在雪地上发出吱吱的声音。等巡逻队逐渐远去后,就在车站的角落靠近仓库的方向,几个身影藏在黑暗中紧盯着前方。

“准备好了么?”抬手看了看表,列夫捷特轻声问道。

“一切就绪!”身边的人回答道。

“好!我们有十分钟时间潜入仓库后方,必须要在这时间内解决掉左边的暗哨,并且进入仓库!现在大家对表,现在是十二点三十四分!”

对完表,列夫捷特抬起右手向前重重一挥,几条人影陆续从各处窜出,借着风雪和建筑物的掩护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远处。

一分钟、二分钟、三分钟……。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列夫捷特趴在雪地里双眼死死盯着前方,手心里全是紧张的汗水。直到七分钟刚过的时候,一直等待的信号终于来了。

远处,在仓库巨大建筑的阴影中,一根被划亮火柴的微光突然亮起。

“同志们!出发!”

列夫捷特兴奋地下达了命令,作为行动指挥的他更是带头跳起身来,以矫健的步伐带领大家飞快越过道路,赶到了目的地。

暗哨被解决了,现在接替暗哨的已经是自己人,而且身上也换上了俄罗斯帝国政府军的制服。留下两个人协助,列夫捷特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工具破坏了已经弃用的侧门,带着他的人从这些潜入了进去。

进了仓库,望眼就是垒得高高的物资,堆得密密麻麻。所有人看着着情景都忍不住张大了嘴巴为之感慨。还是列夫捷特第一个反应过来,他立即提醒大家时间紧迫,先找寻弹药军火的所在,然后用它们来破坏整个仓库里的物资。

费了点时间,终于找到了东西,列夫捷特让人搬了几箱炮弹和炸药,随后在各处进行放置。更让人兴奋的是,有个同志居然还找到了一堆柴油,列夫捷特兴高采烈地连忙打开几桶,在各处到处乱泼,有了它们摧毁这些物资就变得更容易多了。

半小时后,所有布置全部完成,仓库内部已经成了个一点即燃的火药桶。而且俄罗斯帝国政府军的补充军火也让他们全副武装了起来,每个人腰里都插了好几把短枪,手里还拿着长枪,手榴弹之类的就更不用说了,要不是迫击炮、机枪等武器太重不方便携带,列夫捷特甚至还想扛几样回去。

布置完毕后,让同志们先撤出去,列夫捷特亲自断后。等确定他们安全撤离后,列夫捷特抬手看了看表,根据巡逻队的巡逻时间来看,他还有三分钟的撤离时间。

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闹钟定时装置,捆上雷管和炸药,设置好起爆时间,列夫捷特这才悄悄离开。

十分钟后,借着夜色的掩护,列夫捷特的人撤到安全地区就分散离开。当列夫捷特飞快地赶到他原来预定好的藏身点外时,只先听得一声沉闷之极的响声从后方猛然响起,接着大地剧烈的开始颤抖,随后一阵接着一阵爆炸打破了宁静的夜,冲天的火光一下子照亮了半个城市。(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八十章 后果

“什么!”

沃尔库塔,彼得.尼古拉耶维奇.弗兰格尔男爵一大清早地被人叫醒,当他暗暗埋怨下面的人也不知道稍晚些再来找他,难道不知扰人清梦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么?可当他听到急急赶来的副官所带来的消息后,刚前还有稍有些磕睡的男爵阁下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猛得跳了起来。

“你再说一遍!”

“阁下!谢罗夫出大事了,昨天刚运抵的近一千吨物资在几小时前被烧毁,而且引爆了大量弹药,造成货运仓库、车站在内方圆三公里范围的大爆炸,死伤无数,并且现在大火通过建筑已蔓延到城里各处,几乎半个谢罗夫正在熊熊燃烧。”

“谢罗夫!又是谢罗夫!”

彼得.尼古拉耶维奇.弗兰格尔男爵光着双脚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双手在空中不断挥舞:“该死的谢罗夫!该死的地下党!该死的驻军!他们全都应该下地狱!下地狱!”

也怪不得男爵阁下如此愤怒,这两个月来,所有大事件通通都是从谢罗夫发生的,也不知道那边的指挥官究竟干什么吃的,一次又一次被这些狡猾的地下党得逞。而如今,居然还彻底烧毁了1000吨的物资和点燃了半个城区,难道他们全是头猪么?不!就算是猪也比他们聪明些,至少在吃过一次亏后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吃第二次亏。

“请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过来。”咒骂了一通,男爵阁下向副官命令道,转身走回卧室梳洗换衣去了。半小时后,当穿好笔挺的军装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也到了。

“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我的朋友。你知道么?谢罗夫又出问题了。”进门后,男爵阁下见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正要站起身向他敬礼,有些疲惫地冲他摆摆手示意他坐着,随后走到将军身边的位置也坐了下来,很是苦恼地说道。

“是的阁下,半小时前我接到了从那边传来的消息。”

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凝重地点点头。并说道:“在我前来见您的时候已经给城防部队下达了全城戒严的命令,现在是一个敏感的时刻,一旦谢罗夫的消息传开,我们沃尔库塔地区很可能也……。”

“谢谢你,我的朋友,你做的对!”男爵点头赞了一句,有这么个素质良好的副手在身边,他的肩膀就轻松多了,而且从三个地区相比。沃尔库塔自占领后是治安最良好的,虽然也免不了有些别有用心的地下党藏在老百姓中煽风点火,可在严厉监视防备下,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有时候,男爵甚至觉得,假如谢罗夫的指挥官由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担任的话,或许无论是起初的谢罗夫惨案还是后来的圣诞节事件和今天清晨刚发生的骇人听闻的情况都会扼杀在幼苗之中,局势也不会变的如此糟糕。

“我的朋友。我找你来主要是担心谢罗夫的事件会影响到我们沃尔库塔,既然你已经在最短时间做出了安排。那么我就放心多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阁下。”

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谦虚地回答道,同时又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么?我的朋友,你有什么话要说么?”男爵问道。

“是的阁下。”

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道:“阁下,谢罗夫今天意外的发生很不寻常。我建议,我们应该早做准备了。”

“哦,具体指的是……?”男爵若有所思地问。

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坦率道:“在谢罗夫被摧毁的物资有很大比例是当地驻军和民众的食物补给,如今西伯利亚的暴风雪已经致使铁路线中断,短时间内后方根本无法再次运输这样数量的补给抵达谢罗夫。所以用不了多久,整个谢罗夫地区就会陷入困境,您试想一下,假如所有人,包括我们的士兵都没了食物,这会是什么后果?”

“那么……你认为呢?”

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所说的男爵都明白,答案也很容易推算出来,可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并不简单。

“撤军!立即撤军!”

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斩钉截铁地道:“在暴风雪还没完全封锁公路之前,让谢罗夫的部队用最快时间撤出来,一旦到了弹尽粮决的时候,不用敌人发起进攻,我们的部队就将自己毁灭自己。”

“撤?往哪里撤?先不说总参谋部那边的战略计划,谢罗夫是西进的重要一环,远东绝对不允许我们擅自丢弃它。就算要撤,西伯利亚的铁路已经停运,仅仅靠公路怎么撤得回去?恐怕走到半道上,缺衣少粮的部队就会全部冻死或者饿死!”

“穿越西伯利亚平原当然不可能,但是撤军不仅只有后撤一条路。”

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连忙解释道:“放弃谢罗夫,部队可以向南或者向北撤军,南方是秋明,秋明再向南几百公里就是邓尼金将军的地盘,部队可以和秋明的驻军甚至邓尼金将军的部队合并一处,一来可以保证物资补充,二来也能加强我军在南部的实力。”

“这不行!”这个建议一提出,男爵阁下的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中央政府内部对邓尼金部早就有看法,而且他现在还兼着陆军最高指挥官的职务,一旦部队南撤到了那边,邓尼金的个人实力就会集聚膨胀,这对将来我们俄罗斯帝国的权利平衡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那边,只有北进了。”

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说出了最后一个建议:“向北,让他们撤到我们沃尔库塔地区来,和谢罗夫相比,沃尔库塔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治安都好许多,何况我们北方就是港口,周旋余地大,万一将来有变,也能灵活机动。”

“这……。”男爵被他这么一说顿时动了心,沃尔库塔和谢罗夫甚至秋明相比优势是最大的,而且谢罗夫的驻军撤到沃尔库塔同样增强了他手中的实力,虽然无法彻底达到总参谋部的预订战略部署,不过也算是有个交代了。

“这样吧,你以我的名义立即向远东发报,请求调动谢罗夫的友军北上。”考虑了一会儿,男爵终于下了决心。

(有事,马上要出去,字少了点)(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八十一章 勾结

谢罗夫大爆炸令所有人都惊愕不已,这次事件的影响和后果甚至比之前发生的谢罗夫惨案还要深远。因为仓库爆炸导致的火灾几乎席卷了半个市区,在火灾中葬身的俄罗斯帝国政府军有近百人,至于普通人死亡的数字那就更高了,据初步统计有1700人葬身火海,而且因为房屋和物资的烧毁,导致本就恶劣的情况近一步恶化,之后几天内,谢罗夫暴乱不断,本面前维持的秩序彻底终结。

至此,驻军几乎陷入困境,缺乏物资的同时又要焦头烂额地维持治安,还得防备地下党的进一步行动。至于救济工作完全停顿下来,现在连军队的食物都是勉强维持,哪里还顾得上普通人的生存?

经过再三考虑,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无奈接受了彼得.尼古拉耶维奇.弗兰格尔男爵的建议,下达从谢罗夫撤军的命令。当命令到达谢罗夫的当天,坐在火山口的驻军指挥官欣喜若狂,当即就开始调动部队向北撤退,抢在物资消耗完毕之前跑到安全的沃尔库塔去。

“列夫捷特同志!好消息!”

随着行动的成功,列夫捷特的地下党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这天他们正在秘密开会,讨论针对如今形势如何再发动几次行动,以彻底打击敌人。会开了一半,一位情报员急冲冲得赶来,进门就兴奋地嚷嚷着。

“萨沙,你不去监视敌人情况跑这里来干什么?还有没有组织性和纪律性?”抬头一看,列夫捷特顿时沉下了脸。

“逃跑了!敌人逃跑了!”萨沙根本忘记了上下级的纪律,手舞足蹈地兴奋不已。

“谁逃跑了?敌人?!”

列夫捷特猛然站起身,急切地追问。

萨沙拼命点头,手指外面道:“列夫捷特同志。敌人开始逃跑了!他们放弃了谢罗夫向北逃窜,我们成功了!我们胜利了!”

“乌啦!”

屋里的所有人短时间的呆了呆,接着同时发出一片欢呼声。大家兴奋地相互拥抱,以庆贺革命的胜利。但列夫捷特在高兴之余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拉过萨沙具体询问敌人逃跑的的情况,不过萨沙只知道些大概。至于有些情况他也不清楚。

想了想,列夫捷特立即停止会议,并通知大家马上回去组织人手做好随时战斗准备,同时打算亲自出去看看,了解下情况。

去外面转了圈,情况的确如萨沙所说的,俄罗斯帝国政府军已经开始了撤离谢罗夫的行动,街上、城里、城外、军营……各处都有敌人的部队在集合,然后一批接着一批撤出城区向北而去。由于逃跑的仓促。敌人甚至连收拾都没来得及,司令部、市政府等处到处一片混乱,看上去简直像是逃难一般。

列夫捷特费了好大力气终于找到了瓦西里,因为临时市政府要随着部队一起撤退,所以作为雇员的瓦西里也被卷在了里面,正在市政府那边帮着几个官老爷们搬运行李。

“列夫捷特同志!”

见到列夫捷特出现,瓦西里目光中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列夫捷特向他使了个眼神。瓦西里会意地点点头,接着随便找了个理由走到一旁的巷子里。

“情况怎么样?”

“报告列夫捷特同志。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瓦西里压低声音用简短的语句把情报告诉了列夫捷特,之后很是抱歉地向列夫捷特解释自己因为特殊情况无法脱身,还很痛心地做了自我批评。

“列夫捷特同志,我本来打算趁出城的时候再找机会跑回来,实在是因为……。”瓦西里歉意地说道。

制止了对方继续往下说,列夫捷特果断做了决定:“不!瓦西里同志!你留在敌人内部对我们来说价值更大。现在组织交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你跟着敌人一起走,一起去沃尔库塔。”

“您是说……?”瓦西里瞪大眼睛又惊又喜。

“是的!”列夫捷特点点头:“组织需要你,革命需要你,伟大的苏维埃需要你!瓦西里同志,你的价值要比得上敌人的一个师。有你在敌人的心脏我们才能彻底赢得这场战争的最后胜利!注意潜伏,千万不要暴露自己,等到了地方我自然会派人去联系。”

“明白了列夫捷特同志,请组织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瓦西里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瓦西里!你这臭小子跑哪里去了?!”

远处传来喊声,列夫捷特快速又向瓦西里交代了几句,之后双方就分了手。瓦西里连忙把裤带松开,双手提着裤子装做刚刚上完茅房的样子从巷子里边跑边答应:“我在这!来了!我来了!”

驻军的撤退行动很快,他们巴不得立即离开这个“地狱”。仅仅两天的时间,谢罗夫地区的俄罗斯帝国政府军和临时政府人员全部撤离。

俄罗斯帝国政府军前脚刚走,早就有准备的地下党组织就跳出来宣布谢罗夫从敌人手中得到了“解放”。但是这个解放的代价是惨痛的,整个谢罗夫和之前相比已经完全不同,经历多次事件,谢罗夫的半个城市毁于一旦,流离失所的人民比比皆是,各种物资急剧缺乏,而苏维埃红军方面只在电报和广播中大肆宣言了一番有关英勇的谢罗夫人民团结一致,赶跑白匪军的功绩外,就连半根面包、一滴牛奶也没向谢罗夫运输,甚至连红军部队也以各种理由寸步未行,眼睁睁地看着谢罗夫的市民们饿死、冻死。

当然,死的都是普通人,作为列夫捷特地下组织的成员们,他们早就准备好了足够的粮食和武器,在接管谢罗夫后以这些物资给值得分配的人进行分配。至于其余大多数人,在他们看来在被敌人占领的时候根本不做所为,这种毫无革命立场的人们是不值得拯救的,能让他们自生自灭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

1921年1月12日。

离春节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一日,一艘轮船靠上了关东州的港口城市——旅*顺,身穿便装的铃木贞一早早来到码头,因为今天有一位特殊的客人来到。

船很快就停泊至港,这是一艘从日本国内开来的中型货船,船上除了大部分是给关东军的补给物资外,还有一些从日本国内来关东州的人员,这些人中有军人、商人、浪人和其他一些普通人,当乘客们陆续下船的时候,铃木贞一一眼就看见了他在等待人客人,倒不是他认识这个客人,而是因为这个客人和来关东州的其他人完全不同,是一个西方人,夹杂在一群矮小的日本人之中,这个客人异常引人注目。

“请问您是不是格里格里.纳乌莫维奇.札尔欣先生?”走上前去,铃木贞一先是一个鞠躬,随后用着生硬的俄语问道。

对方微笑着点点头,用一口流利的中文说道:“是的,我是格里格里.纳乌莫维奇.札尔欣,不过先生您可以称呼我为沃依琴斯基,或者用你们日本和中国的习惯称呼我魏琴也可以。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您应该是冈村先生吧?”

铃木贞一笑道,改用中文回答:“真对不起,我不是冈村前辈,我是铃木贞一,冈村前辈的助手,由于冈村前辈临时有事无法来接您,所以由我前来。”

“没关系,铃木先生,您能来接我我已经很荣幸了。”

沃依琴斯基是一个很有风度的绅士,笑容满面地和铃木贞一握了握手,随后跟着铃木贞一出了港区,上了辆汽车。

一小时后,把沃依琴斯基安置在准备好的旅店,铃木贞一赶回了特高课。当他敲开冈村宁次的办公室,只见冈村宁次正悠闲地拿着毛笔在练字,而不像之前铃木贞一在码头上所说的有要事一般。

“人接到了?”

“嗨!学长,人已经安排好了。”铃木贞一回答道。

“对方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一边写字,一边问了句。

“怎么说呢……。”铃木贞一想了想,有些谨慎地说道:“很年轻,很英俊,会说英语,精通中文,日语只会简单的会话,看下去很有教养和蔼的一个人……。”

“呵呵,看来你对他的评价不低呀。”放下笔,冈村宁次欣赏着自己的作品,双手环抱在胸口笑眯眯地说道。

铃木贞一只是微微一笑,并没顺着冈村宁次的话,反而有些迟疑地问道:“学长,我们难道必须和布派国际的人合作么?要知道现在全世界都在针对他们,一旦消息传出去,东京那边会不会……?”

摆摆手,冈村宁次意味深长地看了铃木贞一一眼:“西方有句谚语,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铃木君,难道你不以为布派国际的人会给我们带来某种程度的惊喜么?何况,特高科做事和一般情报部门不同,我们有着自己的作风,不需要听别人指手画脚。至于东京那边,只要不出大问题,是不会拿这种小事责问我们的。”

“嗨!”铃木贞一连忙鞠躬表示明白。

“今天晚上替我好好招待客人,明天带客人在各地走走逛逛,过上几天我再见他吧。”冈村宁次丢下这句话,转身继续拿起了毛笔。铃木贞一点点头,轻轻退出了办公室。(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八十二章 为了一个目标

沃依琴斯基是一位俄裔美国人,他表面的身份是一个美国商人,其实他实际上是布派国际的特使。

布派国际,起初是俄国革命后由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为了取代由于欧洲大战爆发而消亡的第二国际,也就是工人国际所建立的,所以也被称为第三国际。布派国际成立后,总部设在莫斯科,由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亲自领导,主要工作是推行他的革命思想和做一些理论上的工作,之后因为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身体长期不适,具体工作就交给了委员会处理,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去世后,斯大林很快接管了苏维埃的政权,因为内忧外患和世界各国对苏维埃政权的敌视,斯大林为了解决内外问题决定收回布派国际的主导权,直接由他来领导布派国际的工作,并调整布派国际的主要工作重心,决定以推行革命思想和理论研究转为向国外输出革命。

就这样,作为原来美国社会党的一员,沃依琴斯基被斯大林派往亚洲肩负着重要任务。对苏维埃政府如今的情况来看,主要的问题有几点。

一:国内革命造成了全国严重的饥荒现象,虽然现在稍得到好转,但苏维埃政府依旧一穷二白,底子薄弱,眼下解决农业问题和发展工业是首要任务。

二:苏维埃和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之间的内战还未分出胜负,在没有彻底消灭敌人的情况下,苏维埃政府很难把精力从战争转变到国内建设中去。

三:因为中国和西方各国的插手,苏维埃政府在国际上显得异常孤立,可以说没有任何一个盟友。

四:斯大林接管政权,但无论党内外依旧有反对他的派系存在。他在苏维护和埃中的地位并不稳固。

五:内有忧患,外有强敌,外交停顿,孤立无援。

由于这五点,斯大林迫切需要在国际上找寻盟友,打开苏维埃政府和国际沟通的渠道。但他的做法和普通人不一样。聪明的斯大林很清楚,苏维埃现在在各国眼里已经成了洪水猛兽,假如用常规手段来完成这个任务是非常艰难的,甚至还可能会牺牲一部分国家、政党利益才能取得实效。但是,这是斯大林绝对不想做的,一旦他这样做了,仅仅是党内的反对派言论就能逼迫他下台,毕竟斯大林不是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他暂时没有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如此高的威望。

所以。斯大林就采取了另一种手段来达到目的,那就是大搞革命输出。利用布派国际这个组织,在世界各国宣扬布尔什维克主义,一方面可以在各国内部造成分裂,培养一部分亲苏的成员为苏维埃服务。第二方面也可以利用布派国际来间接掌握这些敌视苏维埃的国家政权走向,甚至在必要的时候在这些国家中发起革命运动,以减轻苏维埃政府的外界压力。

甚至,斯大林还打着一旦一些国家在革命输出中得到成功的话。那就等于苏维埃政府不再是孤军奋战,这些国家将从敌手转变成为自己的小弟、跟班和打手。甚至成为卫星国替苏维埃政府挡住敌人的攻击,甚至有可能的话,还能被他拉拢到苏维埃政府中,最终被并吞。

沃依琴斯基是斯大林指定的亚洲区负责人,他主要的目标有两个,一是远东的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二就是中国。相比敌视苏维护和埃的俄罗斯帝国主义正统政府,中国似乎是一个更好的选择,但是考虑到在中国进行工作不是那么方便,所以沃依琴斯基特意先从日本下手,打算依靠日本在东北的势力逐渐从关东州向北、西渐渐渗透。来完成他的任务。

要和日本合作,那就必须找到日本的情报机构。通过特殊渠道,沃依琴斯基联络上了日本内阁的要员,发出了善意的合作要求。经过内务省的考虑,这件事交给了成立不久的特高课来处理,最后经过特高课总部讨论,直接交由关东州特高课的冈村宁次负责。

就这样,沃依琴斯基从莫斯科出发,经欧洲抵达美国,随后再到了日本本土,最后来到关东州。在沃依琴斯基抵达关东州之前,冈村宁次就接到了总部的命令,并且开始关注和收集有关布派国际和沃依琴斯基此人的详细情报。

虽然时间有些紧,但冈村宁次在大致了解情况后做出了正确判断,对于斯大林搞这么个布派国际的真实想法也猜得八*九不离十。虽然冈村宁次对于布尔什维克很不感冒,甚至可以说他内心中比任何人都敌视这群无君无父的所谓革命者,但这并不影响冈村宁次最终的判断和决定。

当他大致猜测出布派国际的真实意图后,反而有了浓厚的兴趣。要知道当年日本政府大力支持孙文等人的革命,扮演着亲华支持者的角色,从而导致满清被革命党闹得焦头烂额,最终发展到辛亥革命成功,满清垮台,民国建立。

从这点来看,布派国际打算实际上和当初日本人做的没什么不同。为了自己国家的利益,在对手或者潜在对手的内部造成矛盾,从而激化矛盾,使得他们陷入内耗之中,为自己争取时间和从而获得更大的利益。

只不过,双方所用的方式稍稍有些差异,日本用的是扶持和离间,而布派国际准备用的是意识形态的入侵。手段不同,目的是一样的。何况自前些年的中日局部战争后,日本现在虽然在整体实力上依旧在中国之上,可冈村宁次却清楚的知道,如今的中国已经不同往日了,尤其是他身处在关东州这个原本中国国土的海外领,更能清楚的看到中国日新月异的变化。

欧洲大战的爆发和长时间的战争状态加上最终欧洲大战的胜利。这些让中国人得到了难得的机会,中国在其中捞取了大量好处,这些无论是政治、经济、工业还是军事。毕竟和中国相比,日本太小了,拥有比日本广阔得多的领土再加上比日本多出数十倍的人口基础,中国一旦腾飞起来,日本根本就不是对手。

作为特高课在关东州的最高负责人,冈村宁次的主要任务就是针对中国和北方的俄国。在这两者中,他更加关注的当然是中国。既然目标相同,那么和布派国际的合作也就没了障碍,但至于如何进行合作,双方又如何在合作中为自己取得最大的利益,这点冈村宁次还需要仔细考虑。

沃依琴斯基抵达关东州,冈村宁次并位露面,而是特意晾了他几天。但这几天中,冈村宁次也不是事事不关心,每日都在暗中观察着这位布派国际的特使。

沃依琴斯基一直没见到冈村宁次,倒也没有生气。相反,他先是好好休息了一日,之后在铃木贞一的陪同下在四川闲逛着,表面上看起来就如一个兴致勃勃的游客,但作为优秀情报官的铃木贞一在和沃依琴斯基的接触下越发觉得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学长,这是今天我们的行程表和旅途中所谈的一些话。”傍晚,铃木贞一回到特高课后就来到了冈村宁次的办公室,递上了一份记录简要。这些天,他每天送沃依琴斯基回旅馆后都要做这么一份东西交给冈村宁次,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

坐在办公桌后,冈村宁次慢慢翻看着这份东西,同时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了些细节。等全部看完后,他把这份东西放进了抽屉。

“铃木君,能不能再谈谈你对这个人的感官?”

铃木贞一没想到冈村宁次突然又问起了这个问题,和上次稍有不同,铃木贞一仔细想了想,说道:“除了上次的那些外,这些天接触下来,铃木觉得他还是一个性格坚韧,感觉异常敏锐的人。”

微微点了点头,冈村宁次的手指轻轻在桌面上敲打了几下,似乎在考虑什么。过了许久,他才开口道:“这样吧,取消明天的安排。明天上午九点,我想和这位沃依琴斯基‘同志’见上一见。”

“嗨!”铃木贞一连忙应道:“那么学长,我现在就去通知他?”

“嗯……。”冈村宁次点点头,等铃木贞一离开后,他从椅子中站起走到了窗边,拉开窗帘眺望着离沃依琴斯基入住的旅店方向看了一眼,渐渐露出了笑容。

第二天上午九点,铃木贞一带着沃依琴斯基来到了冈村宁次的办公室,具体的会谈在沃依琴斯基的要求下只是单独会晤,就连铃木贞一也没能参加。而就在他们双方秘密会谈的同时,数千里之外的京城,中华民国情报局大楼办公室内,周元良正在翻阅着一份刚刚送来的情报。

几日前,方子达重新任命周元良为情报局助理局长,而局长依旧是杨永泰。这个结果对于周元良来说既是好消息同时也是坏消息。好消息是表明方子达终于原谅了他,并且交还了他一部分权利,而坏消息是杨永泰彻底接替了自己原来位置,登上了情报局长的宝座。

对于方子达,周元良没有二话,甚至说方子达要他的性命他周元良也不会反对。但是对杨永泰,周元良表面上依旧保持原来的恭恭敬敬,平时工作也是极力配合,可在内心他是一百个不服气。

看完了手上的情报,周元良愣愣坐着许久没有动作,过了几分钟他收拾了下东西,穿上大衣快步离开了办公室。(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八十三章 春风

离开情报局大楼,周元良在街上转了几个圈,确定身后没尾巴后他径直去了家戏园。戏园内热闹非凡,招待、小贩等在坐得满满的茶客中来回穿梭,刚从福*建返京的马连良马老板正在戏台上演着他的成名作“失空斩”中的空城记,深厚的功底和唱腔,引来阵阵叫好声。

周元良并没有在楼下落座,直接上了二楼的预留包间,叫了茶坐在窗口看着下面的演出,等侍应走后他悄悄起身,反锁住房门,随后伸手摸向左边靠墙的一个柜子,不知道他按动了什么,吱呀一声半扇墙如同大门一般转开了。

快步走进里面黑漆漆的通道,随着周元良的进入后不久,半扇墙又恢复了原状,屋里除了没有了客人的身影,一切就和往常没什么不同。

传过一条走廊,再拐了几个弯,前面是又一扇门。打开门后,门后面居然已经是比临戏园的另一幢楼了,和戏园那边的热闹不同,这里显得异常安静,只有几个工作人员各就其位忙忙碌碌,当见到周元良来到,各人连忙站起向他问好。

“继续!”周元良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工作,各人很快就回到了各自岗位上忙碌起来。

这里,是周元良的私密安全屋,知道这的人寥寥无几,整个情报局连杨永泰也不晓得周元良居然在情报局之外还搞了这么个地点。

在这,有十几个绝对可靠的情报人员为周元良工作。这些人的编制关系并不在情报局人员花名册中,但可以说这些人才是周元良的真正班底,也是他将来东山再起的筹码。

穿过大厅,走进里面的办公室。周元良先听取了些值班人员的工作报告,接着他取出一份文件。手指点着它问:“这份情报是怎么来的?”

对方接过看了看,很快就回答道:“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从上*海那边传过来的。”

“如果?我需要确切!”周元良脸色顿时一沉。

“是,请局座稍等,我马上去查!”对方惶恐地退了出去,不一会儿敲门又进来了:“查到了局座,的确是从上*海发过来的消息。但因为这消息不是确切,所以没有归纳在机密档案中。”

周元良面无表情地问道:“得到这情报的情报员叫什么名字?”

“回局座,这是情报员的资料。”对方把一个档案袋轻轻放在桌上,见周元良微微点头,他这才出了办公室。

先点起支烟抽了几口,周元良这才拆开档案袋看了起来。当他看了一部分后才想起这个情报员原来是认识的,要说起这事倒也是巧,之前他和安全局一起负责王亚樵的案子特意去了趟上*海。在上*海,周元良当然和蒋志清等人见了个面。并且聊了一聊。

这个情报员就是当时被他安排收入情报局的,说起来虽和蒋志清有些关系,不过关系并不太大。此人并非蒋志清推荐给周元良,而是三大亨之一的杜月笙的推荐。

说起来,情报局和安全局并不相属,双方甚至还算是竞争对手,假如是蒋志清推荐的人,周元良肯定不会用。要知道如今安全局的副局长可是陈果夫。此人能一步登天爬到和周元良平起平坐的位置,和蒋志清的力荐是离不开的。

所以。假如蒋志清要推荐人也不会找自己,直接推荐给安全局那不更好。至于是杜月笙的推荐,那就不同了,杜月笙虽然和蒋志清称兄道弟关系不错,但这人一向八面玲珑,和周元良也有几分交情。趁在他在上*海聚会的机会。拜托周元良照顾一个小把弟,这样一件小事,对周元良来说简直轻而易举,当即抽空见了一面后就把人留了下来,编入情报局上*海分部担任了个普通特工。

这件事对日理万机的周元良而言是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了。让下面的人帮着安排完职位后,周元良也就把这事给忘记了。没想到,今天居然又看见了这个情报员的名字,他顿时对此人起了浓厚兴趣。

一个随手安排,只不过是当作人情的人员居然提供了一份很有价值的情报。这是什么?这是人才啊!要放在以前,周元良或许只是关注一下,或者让上*海分局那边给予个口头奖励之类的表彰,但在现在,周元良私下正和杨永泰斗得你死我活,试图重新把局长宝座拿回来,这种人才在周元良眼里就完全不一样了,如果这人真能得到大用的话,他周元良绝对不会放弃。

想要拿回局长宝座,除了有一套完全忠于自己班底外,还需要能拿得出手的政绩。假如这份情报的真实性得到肯定,而且顺藤摸瓜有大收获的话,这对周元良来讲是天大的好事。这也是他得到情报后第一时间赶到秘密办公点来了解情况的主要原因。

“磕睡来了枕头,好!好啊!”

越想越乐,周元良忍不住笑出了声。严格说起来,这个情报员属于自己的嫡系,毕竟是他亲自安排的人嘛。由此可见,拉拢此人,并且追查情报的真实性应该不会是什么大问题,想到这周元良抬手按响了桌上的电铃,之前的工作人员听到后很快就赶了过来。

“你亲自安排下,去上*海局把这个人带过来,记住!一切要机密从事,不得泄露消息。”

“是局座,我马上安排!”

对方接过档案急急离开,第一时间安排去了。

仅仅过了几天时间,周元良就接到消息人已经悄悄从上*海赶来京城了,并且抵达了秘密办公点暂时安置。

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周元良让人好好安置此人,但在自己亲自接见之前绝对不允许他和其他外人见面。

第二天,周元良悄悄离开情报局大楼,和之前一样来到秘密办公点。到了地方后,他让人把这情报员带过来,等了没几分钟,人就到了。

“局座……。”

来人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看上去才20左右的样子,虽然之前见过周元良,但这种召见还是头一回,表情中显得有些紧张。

“小戴是吧,坐……坐吧。”

周元良显得有些热情,笑眯眯地站起身招呼着,并和他并肩坐在沙发上。

见年轻人有些拘谨,周元良也不先问正题,而是东拉西扯地和他聊着上*海的事,当然也包括当年杜月笙推荐他的那些情况,还问了问杜月笙的近况之类。

随着交谈,年轻人的紧张渐渐缓和,说起话来也有条有理,从一些细节周元良看得出,他是一个很有想法而且思考问题有条理的人。

“突然把你从上*海喊过来,是不是有些不适应?或者说这几日猜测此行的目的?”

“回局座,上司有召,春风作为情报局一员当以公职为首,没有什么不适应的。至于猜测目的,那的确是有点,春风来情报局时间不长,和大家相比只不过是个后辈,不知局座您有什么要事吩咐?”

“呵呵……。”周元良笑着说道:“你能直率而言,我很是高兴。说起来你也不是外人,当年还是我亲自安排进了情报局……。”

见对方要站起身再次向自己道谢,周元良摆手制止了他,继续说道:“把你从上*海找来不是为了别的,你先看看这东西。”

说完,周元良起身走到办公桌那边拿起份文件回递给了年轻人。

年轻人双手接过,翻开细看。刚看了一眼他的眉毛就微微一挑,接着不动声色地全部看完后,再恭恭敬敬地交还给了周元良。

“回局座,这份情报分析是鄙人写的。”

“真是你写的?”

“是!”年轻人肯定道。

“我记得,你在上*海局担任的只不过是普通工作,按理说接触不到这些东西,你怎么会写出这种情报分析来呢?小戴呀,这个你能不能解释一下?”周元良似乎有些不相信,双手抱胸看着对方。

“这……。”年轻人想了想,说道:“回局座的话,的确如局座而言,春风在上*海局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情报员,并不担任直接的海外情报分析,同时手下也没有什么可靠的情报网络。但以春风来看,情报的来源其实是多种多样的,许多情报并不需要从具体的人员或者说情报目标进行挖掘,同样也可以从另外一些蛛丝马迹中得到判断。”

“哦……你说说具体的。”周元良听后神情微微一动,饶有兴趣地问。

“是!”年轻人把双手放在膝上,恭恭敬敬地回答道:“也许局座不知道,春风平日里是一个很喜欢读书读报的人,自局座栽培进入情报局工作后,我就非常留意一些报纸上的信息,并且对这些信息作出一些判断。当然,这种做法只不过是春风的一种尝试,是否准确并没有实际的依据,但春风曾经对一些不起眼的情报进行过推算和演绎,所得出的结论还是有部分可信的。”

“这么说,你的这份情报分析的资料来源是由你从各处报纸的公开消息中得到了喽?”周元良有些惊讶地问道。

“是的,就像这份情报分析,主要信息来源于上*海公开发行的各大报纸,其中还包括各国的报纸,尤其是来自日本的几份报纸,当然还有一些各大公司,比如轮船公司的公开消息等等,经过对比和判断,才得出这样的结论。”(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八十四章 原来是他

情报工作在古代被称为“谍报”,这个名词虽然至今依旧沿用,但实际上20世纪的情报工作已和古时候大有不同。之前,收集情报大多直接以谍报人员直接潜入进行,就比如军队中的斥侯一般,或者由对方阵营中的“反正”人员提供消息,当然也免不了《三国演义》中类似被蒋干盗书等假象所迷惑,得出和真实情报完全相反的判断。

现时代的情报工作随着科技的发展日新月异,周元良虽然说是半道出家,但其实在方子达正式成立特工处之前,以往国家并没有一个真正的情报机构,最多也只是陆建章手中类似锦衣卫的组织有些稚型,但和真正的情报机构相比,其暴力手段远大于正常的情报工作。

这些年,周元良从特工处开始至今,渐渐积累了不少经验,再加上他本就聪明好学,把特工处打理得井井有条,要不然特工处拆分后方子达也不会把最重要的情报局交到他手上。

但今天这个年轻人在情报收集、分析、判断上的新思路令作为中国现代情报创始人之一的周元良为之震惊。从来没有人会想到从这方面获得情报的来源,假如这年轻人的情报分析最终得到证实的话,这会给整个情报局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甚至改变现今整个情报工作的方式。

脸上露出凝重的表情,周元良仔细听着对方在情报收集和分析、判断上的观点和看法,同时还不断询问一些关键问题。这番谈话直直进行了二个多小时,最后周元良下了决心,当场任命这个叫戴春风的年轻人为日俄情报组的组长,直接负责有关日本、苏维埃政府和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的全面情报工作。

这个临时设立的小组不会在情报局内部出现,而是作为一个隐藏机构成立。戴春风名义上依旧属于普通情报人员在上*海分局工作。这主要是为了他收集情报渠道的来源方便,但考虑到他的实际工作安排,周元良会在近日利用手中的权利稍作调整。

这个小组直接的上级就是周元良,也就是说戴春风直接向周元良负责,中间不用通过任何人。另外周元良还给了他临断的权利,同时配给了几名精干人员以充实小组的力量。这么大的一块馅饼从天而降。戴春风并没有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相反依旧如同一直表现的冷静。

“难得的英才!”周元良心中暗赞一声,无论戴春风的能力还是表现都得到了他十分的认可,并且心里把他原来作为“人才”而拔升到了“英才”的地步。这么一个仅仅20的年轻人,简直就是天生的最好情报人员,周元良期待着将来这个英才在自己手中发出耀眼夺目的光芒。

由于工作需要,召见戴春风当日晚就搭乘火车赶回了上*海。半个多月后,也就是1921年的除夕前一夜,戴春风在上*海发来一份密电。这份密电翻译后的内容很快就送到了周元良的手里,当他看完这份密电顿时就跳了起来,差一点儿夺门而出。但最终还是慢慢冷静下来坐回位置,沉着脸把密电在烟缸内烧毁,之后就着燃起的火焰点了支烟,静静独自一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天黑下班,周元良如同往常一般离开了情报局大楼,不过他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悄悄去了方子达的官邸。

方子达的官邸之前周元良是常客,虽说自方子达担任国务总理后为了避嫌周元良就很少来了。一般有事也是直接去国务院的总理办公室见方子达。熟门熟路地到了地方,周元良并没有从大门进去,而是去了后门,看后门的人当然认识周元良,连忙打开门让他进了里面。

“先生到家了么?”

“刚刚到,现在正和夫人和少爷一起用餐呢。”

周元良点点头。想了想低声说道:“老刘,你去和先生说我来了,记住,千万不要让旁人知道,明白不?”

老刘清楚周元良是干什么的。他也是方宅的老人了,当年还在大总统府上干过,方子达成亲后袁世凯为了帮女婿特意把他作为信得过的人安排了过来。这几年老刘年龄大了,当门房已经有些力不从心,求了方子达后把门房的位置让他儿子顶替了去,自己去了后门,平时里看看后门,帮着养养花草什么的,也算是半退休了。

老刘的口风紧,也懂得察言观色,更知道周元良是方子达的心腹。既然周元良这么特意交代,那肯定有他的道理,老刘也不多问,先带了周元良去了后院的一间空房等着,随后就去通报方子达。

十来分钟后,老刘回来了,悄悄让周元良跟他走,来到了方子达的书房。在书房内刚坐下,一阵脚步声传来,方子达来了。

“先生!”方子达进门,周元良连忙从椅子中站起,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

“坐吧,你又不是外人,没必要如此拘束。”方子达平淡地说了一句,走到他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

老刘上了茶很快退下,书房内就剩下方子达和周元良两人。拿起茶盏喝了一口,方子达看了周元良一眼,摇头笑道:“你这周三儿,今天都小年了还跑我这里折腾,说吧,有什么要紧事。”

方子达很清楚,周元良绝对不会是这种时候跑来拉关系打亲情牌的,何况他们之间也不需要搞这一套。周元良干的是情报工作,在这种时候突然悄悄来找自己,还搞得如此保密,那肯定是有大事。方子达听到周元良来访之时眉头就皱了起来,内心中猜测着是什么样的大事需要他这样来找自己,不等饭吃完,草草扒了几口,以有文件要看为由提前离开了家宴。

“回先生,有个情报比较重要,情况是这样的……。”周元良开门见山地说了起来,他从之前的情报分析开始讲起,之后又说到刚刚接到的情报确认等,这一说就说了十几分钟,其间方子达本轻松自如的表情渐渐变得越来越凝重,最后放松坐在椅子中的他甚至直起了身。

“你确定消息无误?”等周元良汇报完,方子达追问道。

“已经确定了,或许在某些细节会有误差,但大的方面绝对不会有错!”周元良如是说道,顿了顿又道:“为了安全和保密起见,密电我已经烧了,所以手上并没有……。”

“这个无所谓……。”摆摆手,方子达示意无妨,眉头打着结沉思了起来,左手下意识地从桌上拿起雪茄,在一旁的周元良连忙划着火柴递了过去。

抽了几口烟,方子达默默念着几个人名字:藤田一郎、冈村宁次、铃木贞一和沃依琴斯基……还有特高课、布派国际、斯大林等等。”

“想不到,斯大林这老小子还真出了这一招……。”方子达越想越是皱眉,忍不住轻声说了一句。

“先生,您刚才说……。”周元良没听清方子达说的话,在一旁问道。

“没什么。”方子达摇摇头,回过神道:“这个情报非常重要,其重要性甚至不亚于能决定俄国内战胜负的情报。三儿,你做的不错,嗅觉很敏锐,我很欣慰!”

“为先生效力是元良的本分,根据情报中分析,似乎之前王亚樵的案子的幕后黑手也是其中之一,不过这个消息还在确定中,元良还不敢肯定。”

“肯定不肯定没关系,以他们的手段干这种事也是理所当然的。”方子达如是说道,接着很有兴趣的问道:“刚才你说,这份情报最早的分析是一个年轻人做的,这年轻人很不错嘛,叫什么名字?”

“回先生,他姓戴,叫戴春风。现在是日俄情报小组的组长,不过正式职位考虑到保密性没有公布,表面上依旧是一个普通的情报人员。”

方子达点点头,周元良这样安排的理由他明白,一是他说的这些原因,另外也是因为杨永泰的关系,周元良担心一旦公开会被杨永泰以局长名义直接接管这个小组,那本打算靠这成绩和杨永泰一争高低的周元良不就为了作嫁衣了么?弄不好还得到了竹篮子打水一场空的下场。

用人,尤其是用这种掌握要害部门的人,方子达乐得他们之间既有竞争又有争夺,如果周元良和杨永泰一团和气,甚至穿一条裤子的话,方子达反而会觉得不安。因为这样他才能从最高层实在地掌握下面的权利为自己所用。不过,当听到周元良说这年轻人叫戴春风的时候,方子达觉得似乎有些耳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从哪里听说过。

“这个戴春风是哪里人?可有字否?”回忆了半天也没想起,方子达索性直接问道。

“他是浙江江山人,有个字叫雨农。”

“江山人,戴春风、戴雨农……。”方子达终于恍然大悟,脸上露出了适然的笑容:“闹了半天是他呀……如果是他的话,这也倒不足为奇了。”(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八十五章 合流

要论20世纪最杰出的情报人员就不能不提中国的一个人,那就是戴雨农。这位被称之为中国希姆莱的人物,历史对他的评价褒贬不一,由于他在政府中的特殊性,一直以来往往是贬多于褒,留给人们的只是恐怖、暗杀、反动等等印象。

实际上,戴雨农最大的成绩并不在此,作为一个天生的情报人员和情报管理者,他在世的时候把一个庞大而又严密的情报组织打量得井井有条,并且为国家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有人曾经说过,假如中国没有戴雨农,或许抗战不仅仅是八年,而事实也是如此。抗战胜利后,戴雨农在一场飞机意外中去世,他死后一手建立起来的庞大而严密的情报组织很快就分崩离析,加快了后来执政政府的全面垮台。

新的政府成立后,作为新政府的情报机构最高首脑在私下也感叹过,如果戴雨农还活着,恐怕结果不一定是这样。这句话表现了胜利的对手对之前的敌人极度尊重和极高的评价,也证明了戴雨农在中国情报史上无可辩驳的地位。

在起初组建情报局的时候,方子达就曾经有过找寻戴雨农的念头,但很快就把这不切实际的念头抛在了脑后。戴雨农虽然在历史上有着赫赫大名,但毕竟现在还年轻,以当时情报局组建的时候来计算,那时候他还没满20,一个不到20的年轻人就算潜力再大,又怎么能挑起这样的担子呢?

谁想到,才短短一年多的时间,方子达居然在周元良口中听到了戴雨农的名字。经过询问得知戴雨农如何被周元良安排进的情报局后,方子达不由得感慨这世界的奇妙,一个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人终究还是走到了这行中。如同龙入大海,想象得出他将来会有怎么样的广阔前途。

既然得知情报的收集、分析和判断是出自戴雨农的手,方子达对此可行程度也就再增加了三分。要知道在历史中,日本偷袭珍珠港的情报最早就是戴雨农破获的,并提前告诉了美国,可惜美国方面并没有重视这份情报。从而导致太平洋战争爆发后的惨重损失。

周元良带来的情报非常重要,欧洲大战结束后,世界表面上看似乎恢复了和平,但实际上依旧暗流涌动,尤其是正处在上升状态的中国政府,从未放松警惕。

日本,这个中国不安分的邻居,至今还占领着台*湾和他们所谓的“关东州”这些原本是中国的领土。经历上次的中日局部战争,日本并没有得到他们所想要的。相反还在不占优的情况下和中国签订了停战协议。停战协议虽然已经落笔,但这只是仅仅停战而已,贪婪的日本人从来没有忘记他们所谓的“大陆政策”做梦都想以蛇吞鲸的方式把中国取而代之。

在战场上失利,外交上中日两国名义是盟友,同属于协约国阵营。可双方笑容可掬的表面下小动作从未停息过。这些年来,方子达不断加强在东北、山东的军事实力,并且大力发展海军,这主要也是用来防备日本。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有这么个邻居在。方子达怎么敢放松警惕呢?

至于北方的俄国,东西双方政府为了争夺俄国的统治权内战打得不可开交。从整体实力来看。苏维埃政府依旧占据一定优势,但从外部环境来分析,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也不差,现在他们就像是两个争夺不休的拳击手,各出奇招试图彻底打倒对方。

苏维埃政府自建立起就面临着外忧内患,内患不用提。当然是作为对手的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而外忧则是因为苏维埃的革命使得几乎全世界都在敌视他们,本来唯一的盟友——德国也因为欧洲战争的失败成了战败国,可以说放眼整个世界,处处都是苏维埃的敌人,而没有朋友。

这种情况下。再加上斯大林初掌政权,在外交上取得突破是苏维埃内部除了在内战战场上取得胜利之外另一个重要国策。可是要在外部环境取得成功,其难度不亚于在战场上消灭敌人,所以斯大林才会用另一种手段来达到他想要达到的目的,那就是进行“革命输出!”

方子达非常清楚斯大林这种手段的可怕,如果不加以制止的话,作为邻国的中国必然会受到极大影响。何况,日俄这两个原来打生打死的老对手居然悄悄联起手来,可以想象他们出手的对象只可能是中国。

“严密监视!谋定而后动!”

方子达如此交代周元良,让他密切注视对方的一举一动,并且做好严格保密工作。等周元良兴冲冲地离开后,方子达想了想,拿起电话把安全局的陈果夫喊了过来细细交代一番,要求他把全部精力集中到有关布尔什维克在国内活动的方面去,同时要求先在宣传上对布派国际进行打击,以做好防范工作。

陈果夫有些不明白方子达怎么会突然下这种命令,但他没敢多问,因为他看出了方子达神情中的凝重和对此事的重视。

“斯大林,哼!”

夜已经深了,周元良、陈果夫一前一后早就离开了官邸,方子达却依旧端坐在书房中沉思。过了许久,他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本来他还打算让斯大林多逍遥些日子,看来随着情况的变化自己的计划也要更改下了,既然斯大林出了这么一手,他方子达来而不往非礼也,到时候就让他尝尝亲手种下的苦果吧!

“夔石兄,旅*顺马上到了!”

一艘从台*湾开往关东州的轮船三等船舱内,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从甲板下来,对正躺在床上看书的同伴招呼道。

“这么快!看来这次很顺利呀。”看书的男子戴着眼镜,合上手中书笑眯眯地从床上坐起。

“我说夔石兄,一路上这本书你翻来覆去看了好几回了吧?天天闷在船舱里也不出去透透气,真是行呀你。”从床下拖出行李,徐统雄忍不住埋怨了同伴几句,这几日的旅程他烦躁的很,主要是这个同伴从一上船就只顾自己看书,不要说一起去甲板透透气了,就连两人之间的闲聊也没几句。闹得他如同一人旅行一般,无趣之极。

“洞云呀!不是我这几天故意冷落你,其实这书我建议你有时间也好好看看。”陈少白拍拍手中的书,很是感慨道:“早年你我追随总理参加革命,推翻满清建立民国。一直以来总觉得自己是个革命者,对革命的认识不亚于任何人。但是,自从看了这本书后,我才觉得我们当初的革命简直就是个笑话,能够成功实在是侥幸而已。假如早些日子看到这本书,总理的革命党也不会如此烟消云散,甚至连……哎……。”说到这,陈少白惋惜地摇了摇头。

徐统雄有些不信,看了眼他手中的书道:“夔石兄,没你说的这么夸张吧?总理的失败只是个意外,我们革命党的解散只是因为总理去世后缺少了个带头人,党内的同志还是有许多人和我们拥有一样的想法,并且为理想奋斗着!我知道你这书是怎么来的,但这也仅仅是一本书而已,难道有了它还能让总理死而复生不成?”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陈少白正色道:“我问你几个问题,我们革命党虽然有过临时纲领,但那是辛亥革命时所提出的,而且无论从组织结构还是党章等等甚至革命目标来看,不要说书中所说的相比,就连现在的KMT都比不上。失败就是失败,这个不需要为自己找辩驳的借口,就算总理现在还在世,我想他看过这书后也会同意我的观点。何况,你难道忘记了我们这次之行的目的么?”

“这……。”徐统雄愣了愣,仔细想后默默点了点头:“看来我也得拜读一下,看看是不是真如你所说的那样。”

“这是当然!”陈少白见徐统雄有些被他说服,很是高兴道:“我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它是我们每一个革命者都应该拜读的经典,并且从中吸取教训,用更好的方式去完成我们的革命!”

两人边聊边收拾着行李,很快就收拾完了。接着走出船舱来到甲板,向北望去旅*顺港已在不远处渐渐而近。依着栏杆各点起了支烟,在等待靠岸的同时又聊了些事,说着说着就讲到了王亚樵。

“王九光可惜了,听说出卖他的居然是他的小徒弟。”

“这就是我们革命者先天不足的原因,没有坚定的信念和群众基础,做什么事都一事无成,就算一时间成功最终也会导致失败。王九光就是这么个例子,可惜我没早些时候了解这些,要不然这种情况也是能避免的。”陈少白摇头叹道,一脸的惋惜。

“是呀!”徐统雄点点头,接过话道:“说起来我们也有不是之处,当初行动前已经提醒过他了。可王九光实在是过于自信,假如他第一时间就离沪的话,也不会有后来的事。夔石,王九光是我们的革命同志,你看是不是能够找人营救一下呢?”

陈少白想了想,摇头道:“难!王九光可是重犯,而且已经判了死刑,就算现在还没执行但也肯定关押在重犯监狱中,要想从重监中救人,比登天还难。”

“真的没办法?”

陈少白默默摇了摇头。

徐统雄心里知道陈少白说的没错,但脸上浓浓的失望依旧挥之不去。(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八十六章 潜在敌人

由于是新年,旅*顺码头比往常瞧上去萧条了许多,而且他们所搭乘的这条船乘客也少,等船靠岸后很快就出了港区。

这个地方,无论是陈少白还是徐统雄都很熟悉,他们多年前没少来过这,所以来前也没通知对方接客,下船后直接就去了落脚的酒店。

稍作休息,陈少白拨了个电话给老朋友铃木贞一,说起他和铃木贞一相识也有好几年了,早在铃木贞一担任支那情报工作之前两人就认识,这还是在日本的事。

“铃木君,我是陈少白呀!”

“陈君!难道你已经到关东州了?”电话那头铃木贞一惊讶地问道。

“是呀,刚下船,现在正在旅店里,这不还没顾得上休息就打电话给你了。”陈少白哈哈笑着和老朋友说道。

铃木贞一在电话那头忍不住责备道:“陈君,你应该来前发份电报给我的,早知道这样我就去接你了。对了,你住在什么旅店?我帮你安排换个地方住吧?这样会舒适些。”

“不用了,我觉得这里也不错,反正都住,住哪里都一样。”陈少白笑呵呵地道:“铃木君,明天你有没有空?我想大家见个面,还有你托人送来的那本书我已经拜读过了,受益匪浅呀,真是太谢谢你了。”

“都是朋友,谈什么谢。”铃木贞一在电话那头道:“陈君来到关东州,我就算没空也得挤出时间来招待你,明天当然没问题,不过我倒有个更好的建议,就不知道陈君你现在是不是方便?”

“你的意思是……?”

“现在才是下午,晚上我在浅草料理店为陈君接风。另外还有个朋友可以介绍给陈君。”

陈少白有些好奇地问:“我坐船过来的,累倒是不累,晚上见面没问题,不过铃木君所说的朋友是……?”

“呵呵,西北边的朋友,我想陈君会有兴趣的。”铃木贞一故意卖着关子说道。

“西北边?”陈少白一下子想不起来自己有什么西北的朋友会在这里。而且还和铃木贞一在一起,突然间他微微一愣,神情中露出惊喜:“你说的西北边是不是就是托人送来的那本书的……?”

“哈哈,陈君就是陈君,你猜的没错,怎么样,有没有兴趣?”铃木贞一哈哈笑道。

陈少白顿时又惊又喜,当即连连点头:“当然,当然!就这么说定了。今天晚上,浅草料理店!”

挂上电话,陈少白兴奋地在屋里转了几个圈子,接着就跑去了隔壁徐统雄的房间,敲开门把事情和徐统雄这么一说,徐统雄当然举双手答应。两人之后各自回房洗换了一下,之后天色差不多的时候就一起兴冲冲地赴约去了。

浅草料理店,是关东州一家很有名的店铺。虽然陈少白他们是第一次去,但稍稍打听就找到了地方。

到了地方。一个穿着和服的女侍刚刚迎上来,陈少白就用着一口流利的日语告诉她铃木贞一的名字。对方连连点头,半弓着腰请客人入内,穿过回廊来到尽头,拉开一扇门,进门一看铃木贞一已经到了。正跪坐在蹋蹋米上和一个年轻英俊的洋人谈笑风生。

“铃木君!”

“啊!是陈君,你可来了!”铃木贞一回头一看陈少白连忙站了起来,笑容可掬地迎了上去,之后又瞧见在陈少白身后的徐统雄,想了想后笑问道:“这位是徐君吧?之前我们在日本见过一面的。”

“铃木君的记性真是好。我记得那还是三年前的事了。”

徐统雄微笑着点点头。

“呵呵,还真是徐君呀,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位朋友,这是沃依琴斯基先生,或者你们直接称呼他魏琴也可以……。”铃木贞一热情地给双方作着介绍,沃依琴斯基早就站起在一旁,此时面带微笑着向两位新朋友打着招呼。

简短介绍后,大家各自坐下,先是陈少白和铃木贞一之间叙了叙旧,聊了几句往事。随后等菜上来,双方很是随和地聊了起来,不过他们聊的大多是之前刚结束的欧洲战争和一些其他事情,并没有说到别的。

酒过半巡,陈少白这才试探地问了问沃依琴斯基的真实身份,当他得知沃依琴斯基的确是来自于西北的那个新兴政府,而且还是布派国际的特使时,脸上顿时露出了喜悦的表情。

“沃依琴斯基先生,之前铃木君托人带了本书给我,这些天我一直在拜读它,从中受益匪浅。不过……。”陈少白特意从放在一旁的包中取出了那本书摆在面前,手掌轻轻拍了拍:“陈某才疏学浅,其中有些地方总是瞧不明白,沃依琴斯基能否给我解释一二呢?”

“当然没问题,陈先生,能不能先把这本书给我看看?”

沃依琴斯基很是爽快地答应道,并提出了要求。

陈少白把书交给对方,沃依琴斯基大致翻看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就把书还给了对方:“陈先生,这本书虽然通俗易懂,但因为是节选,所以有些地方的确写得不太明白。其实要搞明白也简单,那就是要去拜读革命导师的正式著作,那里面会有系统的解释。但现在一时间找到这些书比较困难,不过没问题,你有那些不明白的可以直接问我,我会尽力为你解释。”

“原来是这样呀,怪不得……呵呵,这太感谢你!”

“没关系,在革命的道路上我们都是探索者,相互学习,共同进步嘛。”

沃依琴斯基很是自然地回答道。

接着,陈少白也不客气,直接询问了一些有关制度、组织、结构、上层建筑、阶级对立等等关键问题。沃依琴斯基也很是耐心地一一作着解释,并且举出一些广泛的例子来证实说明,随着对方的解说,一些原来困扰的问题迎刃而解,陈少白越听眼睛越是发亮,就连跪坐在他身边的徐统雄也从起初的不以为然渐渐听得入迷了。

双方你一句我一言聊得兴起,反倒是请客的铃木贞一仿佛成了外人一般。不过,他脸上没有丝毫不悦的表情,相反还替他们倒酒、上茶等等,过了半小时,双方依旧谈性很浓,铃木贞一看他们这些谈话似乎一时间停止不了,而且酒也恰好没了。为了不打搅他们的谈性,铃木贞一并没有直接招来女侍,反而亲自起身出去安排了。

轻轻把门拉上,站在门外铃木贞一嘴角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之后他顺着回廊走到对面的房间,轻轻敲了敲门,当里面传来一声“请进”后,他这才毕恭毕敬地拉门进了去。

和他们聚会的房间一样,只不过格局正好相反。这间房间也没有女侍在一旁服务,只有一个身穿和服的男子跪坐在桌前独自小饮着,而这个男子正是特高课在关东州的最高领导人——冈村宁次。

“那边怎么样了?”见是铃木贞一来到,冈村宁次指了指面前的位置,等他坐下后开口问。

“布尔什维克蛊惑人心的手段还真是不错,陈少白和跟着他一起来的徐统雄都简直要把沃依琴斯基说的话当成真理了。看来一切都在我们的预料之中,学长你的计划简直是完美无缺啊!”铃木贞一大致说了说那边的情况后就大拍冈村宁次的马屁。

“呵呵,这样就好……。”冈村宁次微微笑道,拿起面前的清酒品了一口道:“布尔什维克最擅长的就是这些,何况沃依琴斯基这个人又是布派国际的特使,更是其中高手。如果他连陈少白这种自喻为革命者的人都无法说服的话,和他们的合作就没任何意义了。”

“是的,先不去说他们的主义和信念究竟如何,单单沃依琴斯基这个人就不简单。说句实话,假如不是我们日本人在心中坚定不移的忠君爱国理念,或许也会被这一套给蛊惑住!可怕,实在太可怕了,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这样的怪物存在呢?”铃木贞一不由得感慨道。

“的确如此。”冈村宁次正了正色道:“要不然,我们也不会和他们合作,正因为有这样的效果,最终成功的可行性越大。不过铃木君,就如你刚才说的那样,对于他们我们既是合作伙伴,同样也是潜在的对手,在合作做必须做好防备,以免引火烧身。”

“嗨!铃木明白!铃木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在我们大日本帝国的!”铃木贞一拍着胸口保证道。

“行了,这时候你不方便离开太久,早就回去吧。这些天好好招待我们这几个朋友,但我有件事要提醒你,最迟下个月就得另外安排他们的去处,过于长久让他们在关东州已经不合适了。”

“嗨!我会安排好的!”铃木贞一连连点头,他明白冈村宁次所说的不合适究竟是指什么方面,其一是他之前所说的一方面,其二是下月中旬关东州将从国内迎来一位极度尊贵的客人,到那时候整个关东州陈少白和沃依琴斯基这些人必须全部离境,以免发生不必要的麻烦。(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八十七章 新希望

这位极其尊贵的客人不是别人,是日本的皇太子裕仁。

裕仁是大正天皇,也就是脑膜炎病患者嘉仁的长子,去年年末,大正天皇本就不太好的身体越渐虚弱,再加上他神经质的性格和容易暴怒的脾气,作为掌握一个国家的最高元首,已经不再适合执领国政了。

刚满20岁的裕仁和他父亲不同,自由就接受了海陆军大将的严格训练,在臣民眼里,裕仁是一位拥有很强人格魅力,性格坚毅而异常聪慧的储君,和他神经病一般的父皇相比,更像他的祖父——在日本近代史上赫赫有名的明治天皇,在他们看来,只有裕仁才是日本帝国未来的希望。

对于这种观点,裕仁自己也是如此认为,他坚信当自己登上天皇宝座后必然会领导日本创造一个比祖父明治天皇时期更辉煌的时代。所以在大正9年末,也就是1920年年底,他极力说服了自己的母亲贞明皇后,将在大正10年的新年之后从日本启程,前往欧洲进行访问。

这次出访,裕仁主要的目的是正式以皇储拜访欧洲各国,同时在国民心中提升他作为下代天皇的地位。除了这些,他还有一个理由只限于很少人知道,那就是当裕仁完成出访归国后就将正式以皇太子之名进行摄政,以辅助其“病弱”的大正天皇接管国政。

冈村宁次是裕仁皇太子的忠实拥趸,早在中日局部战争之前,他就对现任天皇嘉仁极度不满,尤其是日本在中日局部战争中所遭受的损失,在他看来完全是大正天皇作为一个国家领导者所犯下的严重错误。本来,欧洲战争爆发。这将是日本极好的机会,趁着协约国和同盟国打得如火如荼的机会,日本的势力通过在亚洲尤其是中国的扩张,能够使得大陆政策进一步发展。

但这么好的机会却被白白浪费掉了,先是对于中国政府接收青岛的反应迟缓,接着由于大正天皇的心血来潮使得日本陆军最高指挥官以一种屈辱的方式急病去世。随后中日争夺胶东和奉天的战斗还没打响,陆海军就吵得不可开交,双方各行其是,最终埋下了失败的后果。

这么多事,如果大正天皇能够在其中履行作为国家元首的职责,像明治天皇时期上下一心,陆军、海军拧成一股绳,绝对不会是这样的结果。当时冈村宁次由于中国任务的失败已经回到了日本,但他对于大正天皇在国策上的失误耿耿于怀。甚至在酒后无人时行出了非人臣的举动——破口大骂大正天皇为白痴。

正因为这样,冈村宁次和大多数日本人一样,把希望寄托在精明强干的皇太子裕仁身上,说句难听的,在冈村宁次心中,他巴不得大正天皇早日一命呜呼,由皇太子裕仁登基,领导日本重新走向辉煌。

这次。皇太子裕仁出访欧洲,对于冈村宁次来讲是高举双手赞同。更因为皇太子的第一站就是关东州,这就让冈村宁次更为兴奋,他甚至开始憧憬起被皇太子接见的场面。

冈村宁次的计划很成功,在同布派国际的谈判中得到了沃依琴斯基的承诺,布派国际保证不会针对日本政府及其海外领等进行所谓的“输出革命”,同时日本方面将以特高课为主对布派国际在亚洲各地区的活动给予一定支持。双方并在一定基础上紧密合作。

当然,冈村宁次不是傻瓜,他可不会被仅仅一个承诺为满足。这种私下的合作关系别说只是口头协议,就算有正式文件又如何呢?他很同意西方人的一句谚语,那就是合约的签署从开始就是用来撕毁的。日本自明治维新后脱亚入欧,更把这奉为真理,而他们日本人也正是这么干的。

当年的甲午战争(日本称为日清战争)和之后的日俄战争,日本人用这一手瞒天过海取得胜利,早就修炼的炉火纯青了,既然如此他也不相信脸皮不比自己薄多少的苏俄人会遵守承诺,何况对于熟知布尔什维克的冈村宁次来讲,这种无君无父,为了所谓的理想和革命就连最亲密的人都能出卖的家伙怎么可能信任。

两个狡猾而又相互防备的人暂时走到了一起,从表面看双方现在似乎是对新婚的夫妻般默契,但大家心里都明白,这种蜜月只不过是短暂的,一旦随着情况的变化,当触及到双方利益的时候,同盟自然就破灭。

但至少,现在携手并肩的依旧是朋友,在做好防备的同时,冈村宁次还是给沃依琴斯基创造了许多便利,尤其是他利用日本国内的关系拉拢孙文去世后分崩离析的革命党人,利用他们转投到布尔什维克的怀抱中,这同样是他计划重要的一环。

不能不承认,布尔什维克能够在沙俄革命成功,把沙皇赶下台,甚至差一点儿就夺取全部政权,他们在这方面的确有一套。而且像陈少白这种狂热的革命者更容易被那套理论给迷惑,这不,短短才几天时间,陈少白就和沃依琴斯基打得火热,相互间已用同志相称,就连起初将信将疑的徐统雄也都日日夜夜捧着那本书专心致志地拜读着,甚至还提出要去革命的圣地——莫斯科学习什么才是真正的革命这个要求。

在皇太子裕仁即将出行的前一周,已经正式加入布派国际,并且成为第一个中国布尔什维克党员的陈少白和他的同志沃依琴斯基、徐统雄一起登上了南下的客轮。根据沃依琴斯基的说法,革命不仅是理论,还是实际的行动,要想解放全世界的劳苦大众,担负起拯救处在水深火热的人民,作为一个革命者就必须把革命的火种散布到四方。

沃依琴斯基这种说法得到了陈少白的认同,有了志同道合的同志,他相信孙文未完成的革命将在自己手中取得成功。本来,按照徐统雄的建议,最方便的是由关东州向北进入奉天,由东北三省为基础宣传革命理念,找寻更多的同志从而团结在一起。不过这个建议最终被陈少白否定了,他考虑到东北的人员结构和特殊性,再加上铃木贞一的提醒,最终把目标放到了中国东南部,也就是广东、福建一带。

这么选择,一来陈少白本就是南方人,对那边比较熟悉,二来南方的风气开放,教育水平高,比较容易接受新事物。想当年孙文所领导的革命也是从南方发起的,这就足以表明南方是有革命基础的。当然还有个地方更加合适,那就是本称为东方明珠的上*海。可因为王亚樵案后,上*海已经不在适合他们露面,为了安全起见,他们决定先到香港,随后从香港北上进入广东。

(临时来了几个台湾客户,今天字少了点,抱歉!)(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八十八章 放虎

1921年2月14日,西方情人节。

这天,恰巧是陈少白他们踏上香港的日子,同样是日本皇太子裕仁离开本土,开始他的访问之行,而这一天,遥远而又严寒的俄国中部,谢罗夫地区却是一片如同地狱般的惨状。

由于大量物资被毁,谢罗夫的俄罗斯帝国政府军无奈只能撤退,转道北上离开这里。这个事件被苏维埃政府称之为“人民战争的胜利”,并以此延伸出许许多多捏造的人物形象,在宣传上大肆宣扬。

但在俄罗斯帝国政府军撤出谢罗夫地区后,苏维埃的部队并没有像想象中的一般迅速开到,从而解放这些受苦受难的人民。相反,红军各部口号喊得阵天响,但又纹丝不动,眼睁睁看着谢罗夫地区在已经极度缺乏物资的情况下迎来了俄国最寒冷的冬天。

经历前后三次的事件,尤其是最后一次的大爆炸导致谢罗夫半个城市被烧毁,数十万人无家可归。何况本就留在民众手中的粮食就不多,再加上接踵而至的严冬,短短半个月里,谢罗夫地区就冻死、饿死数万人,等到1921年2月上旬的时候,这个数字已经超过了10万,老弱妇孺几乎一扫而空,就连青壮也挣扎在生死边缘。

2月14日,翘首以盼的红军终于来了,侥幸活着的人眼中已经根本再也流不出泪水来,因为他们的泪水早就随着无尽的鲜血淌干了。红军部队进城后,在红光满面的地下党配合下很顺利地接管了整个城市,并正式对外宣布谢罗夫又回到了人民的手中。

跟随部队一起开到的还有几十个宣传干部,这些人挂着照相机,手中拿着小本本,在各处“找寻”敌人遗留的罪证。一堆压着一堆的尸骨证明了白匪的罪恶行径,这些活生生展现在人们眼中的情景标志白匪子的双手沾满了无法洗刷干净的鲜血,而被人民永远钉在耻辱柱上。

除了这些,还有不少生动的照片可以证实只有苏维埃才能拯救大家,在照片中,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手捧着和蔼可亲的红军战士所分发的面包。激动得泪流满面。这副感人肺腑的照片登上了莫斯科的各大报纸,同时还有不少御用文人洋洋洒洒写了无数报道为苏维埃鼓吹,并批判敌人的残暴。

当然,这位“老人”的来历和最终下落没有任何人会去关心,斯大林只知道,现在的谢罗夫已彻底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而且因为俄罗斯帝国政府军的主动撤退,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的全面西进政策已经破产,斯大林没废一兵一卒就达到了目的。至于谢罗夫究竟死了多少人。这些人又怎么个死法,这就是不斯大林所关心的事了。何况由于人口大量消失,红军的后勤补给压力也大大减轻,这对即将到来的春季战役来讲,一切都是那么完美。

“斯大林同志,人来了。”

“哦,请他进来。”

莫斯科的克里姆林宫,斯大林放下电话从椅子前站起。手握着烟斗面带微笑目光望向门那边,几秒钟后。门打开了,一位穿着军装但没有配戴军衔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斯大林同志……。”

“托洛茨基同志,可把您盼来了。”斯大林笑容满面地迎了上去,紧紧握着对方的双手很是诚恳道:“您受委屈了托洛茨基同志,身体还健康么?”

“谢谢您的关心,斯大林同志。”托洛茨基感激道:“我的身体没任何问题。下面的同志还是很尊重我的。”

“这就好,这就好呀。”斯大林连连点头,拉着托洛茨基在一旁的沙发坐下,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番,感叹道:“您黑了。瘦了……这是我作为最高苏维埃主席的工作失误,直到前些时候我才知道您居然还被关押着,这简直不可想象!”

斯大林似乎很是气愤道:“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同志当初撤消您一切职务,这是一个错误!作为我们革命者要有承认错误的勇气,我想就如果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同志还在的话,他会毫不迟疑地改正它。何况,当初的情况有点特殊,您完全是代人受过,本来我在接替最高苏维埃职务之时就下令纠正这些错误,但没想到下面的人员错误领会了上级的命令,一直没把您给放出来。直到前几天我才听说这个情况,对此我已经狠狠批评了这些犯错误的同志,托洛茨基同志,我以最高苏维埃主席的身份向您道歉,请求您的原谅……。”

托洛茨基很是受宠若惊,急忙站起身连声说没这个必要,他告诉斯大林,自己这只不过是些小事,革命者受磨难是一种考验革命意志的方式,没有什么委屈的。何况斯大林同志日理万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想到自己已经让他非常感激了。

“好!托洛茨基同志真不亏有革命者的胸怀啊!”斯大林很是欣慰地点点头,抽了几口烟斗,他笑眯眯地问了几句托洛茨基对生活和工作方面有什么要求和想法,这些都可以向自己提出,他将尽最大努力满足。

“我一切听组织安排。”托洛茨基毫不迟疑地回答道。

“中部的情况您听说了吧?”斯大林淡淡笑了笑,抽了几口烟开口问道。

“听说了一些,不过我刚出来不久,具体的情况还不了解。”托洛茨基回答道。

斯大林站起身,见托洛茨基也要站起连忙向他摆摆手,示意他继续坐着。随后斯大林走到办公桌前取了份文件,之后把这份文件交给托洛茨基:“这是最新的前线情况,您先看看。”

“好的,斯大林同志。”托洛茨基接过文件也不多客气,当即打开后一页一页翻看了起来。

托洛茨基看的很仔细,也看得很慢。不过斯大林并没有去催促他,坐在一旁静静抽他的烟斗。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左右,托洛茨基合上了这份文件,闭目思考了会,这才开口:“斯大林同志,没想到我离开岗位这几个月来前线情况变化很大呀,不过一切还没到最糟糕的形势,而且在斯大林同志您英明的策划下,谢罗夫能够得到解放,这足以表明我们的革命者是战无不胜的。不过,我想先听听斯大林同志您对将来局势的计划,或者说前线战事的方案,可以么?”

“这个没问题,我的考虑是这样的……。”斯大林很是爽快地答应到,并且大致说了说他的想法。对于敌人,必须要打退他们,彻底使得对方的西进战略全面破产。不仅如此,在胜利的同时还得把战线重新打到西伯利亚地区,压迫敌人的生存空间,为最终胜利赢得更多的筹码。

等斯大林说完,托洛茨基点了点头,他表示同意斯大林的观点,不过由于西伯利亚战役失败,他建议对前线部队的统一指挥和战术安排重新考虑,以做到万无一失。

“您说的很对,这也是我一直在想的问题。”斯大林赞同道,看着托洛茨基道:“托洛茨基同志,我想让您担任前线的指挥官,您觉得如何?”

“我?这不合适吧?毕竟我刚刚出来,还没正式恢复工作呀。”托洛茨基很是惊讶道。

“这有什么关系?”斯大林无所谓地笑道:“您可是我们红军的缔造者之一,之前又是总司令,担任一个东进方面军指挥官已经委屈您了。毕竟之前最高苏维埃已重新任命的总司令职务,所以只能暂时安排这么个位置给您。”

“不不不,斯大林同志,我没有这个意思。”托洛茨基怕斯大林误会自己连忙解释道:“我是担心我的能力不够,而且我才放出来,担任指挥官不太合适呀。”

“没问题,今天就会正式为您平反,您说的这些全都不是什么问题,您的能力我很清楚,如果说您都无法胜任,恐怕更没有同志可以胜任了。”

见斯大林铁了心要自己出任这个职务,托洛茨基迟疑半天终于勉强答应了,不过他同时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希望施放由于西伯利亚战役失败后被关押的指挥官哈切夫斯基、铁木辛哥等人,让他们戴罪立功,用胜利来洗刷耻辱。

对于这个条件,斯大林似乎很是纠结,毕竟和托洛茨基有所不同,哈切夫斯基、铁木辛哥等可是西伯利亚战役失败的直接责任者,假如不是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同志突然去世的话,可能他们早就被军事法庭给正式审判后执行了。现在,把他们几个也放出来,恐怕有点不合适。斯大林考虑了半天还是迟疑不决,下不了决心。

最后,直到托洛茨基为他们作担保,并劝说斯大林不需要给他们任何正式职务,而只不过是作为普通参谋性质在司令部工作。毕竟他们都是优秀的将领,又有当初在西伯利亚战场和对手交手的惊讶,有他们在,会给将来的反击带来很大把握。

“好吧,我原则上同意您的看法。”斯大林总算松了口,答应了这个请求。(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八十九章 先打哪个

送走托洛茨基,斯大林略微沉思后拿起电话打给了捷尔任斯基,交代几句后挂上了电话。之后,他走在窗边,眺望着黄昏的莫斯科,西方的夕阳把整个克里姆林宫渲染成一片金黄色,无比美丽。

几日后,哈切夫斯基和铁木辛哥被特释,但并不代表他们彻底洗清了罪名,而是最高苏维埃的命令暂时编入新组建的东进方面军司令部,以顾问的名义戴罪立功。

“托洛茨基同志,感谢您的仗义执言,如果没有您,恐怕我们都已经……。”出狱这日,已经恢复工作,并担任东进方面军司令员的托洛茨基亲自去接了哈切夫斯基和铁木辛哥,并帮他们安排了住处和换洗的衣物。等到换洗完,稍稍恢复往日神采的将军们由衷地表示感谢。

“这不用谢我,要谢就谢斯大林同志。如果不是他的拨乱反正,我还不是和你们一样。”托洛茨基纠正他们的说法,很是较真地说道,同时眼神微微往边上看了一眼。

跟在托洛茨基身边的有两名警卫,这两名警卫是斯大林关心同志的安慰而特意从中央警卫队抽调的骨干。当然,至于真实用意是什么,以托洛茨基的能力并不难猜出,他这么一说哈切夫斯基和铁木辛哥顿时明白过来,连忙改口为斯大林同志的英明大唱起赞歌。

说了一通废话,大家这才坐下。托洛茨基为他们讲了讲目前的形势和所面对的局面。由于俄国三月下旬就将进入春季,也就是离寒冬过去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当春天替代冬天的时候到来,无论是苏维埃政府还是东边的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都将向对方发起新的一轮战役,这将是决定双方在争夺政权的一次重要战役。一旦苏维埃政府在这次战役中失败,必然会动摇苏维埃的统治权。而假如打退了俄罗斯帝国政府军。同样会彻底消灭对方有生力量,从而使得双方实力对比的彻底改变。

所以,无论从那方面来讲,这1921年是决定俄国命运的一年,东西两大军事集团无论谁输谁赢,都会给俄国甚至整个世界带来极大的变化。

“这就是现在的情况。你们觉得这场仗应该怎么打?”

哈切夫斯基和铁木辛哥紧皱着眉头想了想,最后还是哈切夫斯基先开了口:“谢罗夫地区的解放这对即将到来的战役非常有利,但同时也是我们的一个弱点。从地理位置来看,谢罗夫处于中部,有西伯利亚铁路线连同。虽然白匪军已经撤出了这一地区,但不代表他们不重视谢罗夫。相反,我觉得在战役开始后,白匪军必然会利用铁路线从东方调动兵力继续攻击谢罗夫地区,以免造成被我军分割的可行性。”

“这个观点我也同意。”铁木辛哥点头道:“谢罗夫的情况很复杂。不能从现在掌握在我们手中这个问题来简单看待。从目前看,我们在地形上占有优势,但不代表优势会转为劣势。何况,根据情报显示,谢罗夫的驻军北撤的建议是由我们的老朋友男爵阁下向伪政府要求的,随着开春后,敌人的物资运输就会恢复畅通,等到他们缓过气来。很可能卷土重来。”

哈切夫斯基和铁木辛哥都是很有经验的指挥官,而且他们还有和对方丰富的交手经验。另外。他们两人的战略眼光在红军中也是数一数二的,看待问题往往和别人不同,能够在某些不为注意的地方看出问题的实质。

当然,有些话他们并没有说,不代表托洛茨基不明白。作为苏维埃的高极将领,他们所得到的消息远比基层来得准确和现实。虽然现在莫斯科到处都是鼓吹英勇谢罗夫的事迹。可究竟怎么回事,在坐的三人全都明白。

没错,谢罗夫是回到了苏维埃的手中,可同样代价是惨重的。由于双方的原因,谢罗夫差不多快成了人间地狱。整个冬天死亡人数已经无法统计,而且因为红军的两次抛弃使得原本仇恨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的民众更加敌视苏维埃政府,因为至少在俄罗斯帝国政府军占领时期,这些老百姓还能有一口吃的和一个歇身场所。

所以说,谢罗夫的解放,实际上是以牺牲老百姓为代价换来的。另外因为这个原因,谢罗夫的群众基础差不多已完全摧毁。就连那些组织谢罗夫反抗的地下党干部们也被当地民众无比仇视,要想再依靠人民打一场人民战争,已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西进部署并是以北、中、南三个方向进攻,其兵力双方相差不大,虽然红军有着坚无不摧的精神意志和信念,但要论起装备来,反而是俄罗斯帝国政府军,也就是红军口说的白匪子更加精良。

谢罗夫的解放有利有弊,表面上导致了对手西进战略部署的破产,但同样也使得谢罗夫的部队北上聚集,从而加强的北边敌人的实力。在这种情况下,东进方面军的攻击难度很大,无论是托洛茨基或者哈切夫斯基和铁木辛哥都没把握击垮沃尔库塔的敌人。毕竟当初西伯利亚战役的阴影依旧笼罩在他们头顶,对于男爵这个狡猾而又难啃的对手,能不碰最好还是别碰为好。

“你们的意思是……秋明?”托洛茨基想了想,问道。

“是的,鉴于各方面的困难,我们需要集中力量打击一个敌人,以确保胜利。所以我建议以秋明为首要目标,先彻底消灭南部的敌人!”铁木辛哥点头道,他站起身来走到墙上的地图前,拿着指挥棒点了点处于南部地区的秋明。

“白匪兵分三路,本来谢罗夫的部队居中机动,再加上沃尔库塔和秋明的两翼保护,从战术上来看还是有一套的。但现在情况变了,谢罗夫已经得到了解放,与其我们去啃沃尔库塔这块硬骨头倒不如先打弱小得多的邓尼金。”

“具体说说你的想法。”托洛茨基看着地图凝重地说道。

点点头,铁木辛哥道:“邓尼金部相比沃尔库塔的敌人来说相对弱小,可对我们苏维埃的威胁更大,自苏维埃成立后,邓尼金白匪军就不甘心失败,甚至一度集结力量打到莫斯科,可最终还是被我们英勇无比的红军战士给揍得丢盔卸甲狼狈而逃。之后,因为战术上的失误和我们一些所未知的原因,邓尼金带着残部逃出包围圈。接下来的一年里,这个狡猾的敌人藏匿踪迹,企图东山再起,收拢了一大批顽固不化的反动势力不断破坏我们的革命成果。经历多次围剿,他都利用地形侥幸逃脱,之后又趁我红军战略转移的机会突然向北占领了秋明地区,这样一个反动派,不打他打谁?”

“铁木辛哥同志说的好!我也是这样认为!”哈切夫斯基站起身说道:“不过对于铁木辛哥同志刚才的话,我补充几句。”

见托洛茨基向他点头示意,哈切夫斯基说道:“打邓尼金除了铁木辛哥同志所说的理由外,我还补充三点。第一:邓尼金部和沃尔库塔的敌人不同,虽然都属于对方所谓国防军行列,但从装备和训练来看远远不如沃尔库塔的敌人。第二:邓尼金在南方到处活动,是我们的心腹之患,打掉他可以使得我们完全控制南方地区。第三:邓尼金名义上是伪政府的陆军最高军事长官,但实际上白匪军内部矛盾重重,谁都不希望邓尼金有正式掌握白匪所谓国防军的机会。这点可以从谢罗夫地区的驻军撤军为什么会向北而不向南这点可以看出。所以我们打邓尼金,白匪军很可能会坐视不理,或者消极救援。这样就为我们消灭敌人带来了极好的良机。”

“等邓尼金被消灭后,我们再掉转头来对付沃尔库塔的敌人,以达到集中全部力量各个击破的目的,是不是这样?”等哈切夫斯基说完,托洛茨基补充地问了一句。

“是的,托洛茨基同志。”

托洛茨基缓缓站起身,走到地图前仔细看了许久终于下了决定:“好!我决定先打邓尼金,谢罗夫的部队暂时不动,以防止北边的敌人。东进方面军集中兵力切断秋明敌人的退路,然后一口气吃掉邓尼金!”

说完,托洛茨基握拳重重砸在地图上,仿佛邓尼金部被他这一拳打得粉身碎骨一般。

接下来,托洛茨基要求哈切夫斯基和铁木辛哥以这个战术构想尽快制订计划,并通报最高苏维埃得到斯大林的批准。同时,这一次商谈结果也将以文字记录的方式递交给斯大林同志以作备案,处理好这一切后,托洛茨基亲自送哈切夫斯基和铁木辛哥离开。

“托洛茨基同志,您要保重!”

“你们也保重!”离开时候,三人一一握手,哈切夫斯基和铁木辛哥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托洛茨基微微点头,用目光告诉他们,自己心里明白。(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九十章 伟人

克里姆林宫,斯大林坐在沙发中,闭目养神,一位头顶半秃,下颚留着山羊胡须,精瘦的半小老头毕恭毕敬站在他的面前,正在汇报些什么。

汇报进行了已经有些时间了,小老头最后总结道:“斯大林同志,根据我的调查托洛茨基及其党羽都是我们党内不确定的因素,从他们的一贯表现来看,是彻彻底底的投机主义者,甚至还有很严重的自由主义倾向,所以我的看法是……。”

“我不需要你的看法,捷尔任斯基同志!请你注意一点,我只需要证据!明白么?我要的确凿的证据!”斯大林微闭的双眼猛然睁开,虽然他的声音不高,但话语中露出冰冷的锐利,捷尔任斯基顿时打了个冷战,他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连点头道:“是的,斯大林同志,是的……。”

“就这样吧,捷尔任斯基同志,你的任务非常艰巨,它甚至能决定苏维埃的未来。我有点累了,你可以下去了。”

“请保重身体,斯大林同志,请您不要太辛苦了,一有新情况我会随时向您报告。”

捷尔任斯基听了这话心里松了口气,虽然斯大林刚才对他自作主张有些不满,但最后并没有追究他的责任。看来,这一关已经过去了,往后自己必须更加注意些,免得惹斯大林同志不痛快。

捷尔任斯基走后,若大的办公室又恢复了宁静。斯大林点起烟斗静静抽了口,眉目紧锁似乎在考虑些什么。

其实,捷尔任斯基的提醒他自己心里明白,从一开始他就不信任托洛茨基、哈切夫斯基这些人,他从不以为这几个在党内和军队中拥有极高威望的将领会乖乖地听从自己的意志任他摆布。要知道,之前他斯大林的地位并不高。和托洛茨基比起来在党内接班顺序中不占任何优势,只不过趁着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同志突然去世的机会,再加上托洛茨基等人恰好又因为西伯利亚战役失败而被撤消了职务而取而代之。假如不是这些巧合,他斯大林哪里有这么容易取得最高苏维埃的权利?

得到权利后的斯大林表面看起来风光无比,但他清楚的知道在风光低下暗流汹涌。随着政治交替的动荡,斯大林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稳定住了政局。但在掌握军队的过程中,斯大林还是遇到了许许多多的阻碍,尤其是当眼前敌人大兵压近,苏维埃政权面临极大困难的时候,如果不稳住军队,一旦战争有所损失,将给自己带来灾难性的结果。

因为这个原因,重新启用托洛茨基是斯大林没有办法的办法,托洛茨基是红军的缔造者。在军队中拥有极大威望,把他放出来并委以重任,这将给稳定军队,保证自己统治稳固带来最有效的好处。

当然,以托洛茨基的资历,斯大林既要用,又不能太过重用,至少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再次任命他为红军总司令。一旦托洛茨基官复原职。以他的威望和地位足以动摇到斯大林权利,这是斯大林绝对不允许看见的。

除了这些问题外。红军缺乏优秀的指挥官也是个主要原因。斯大林掌握权利后虽然收拢了一批忠于自己的将领,但这些将领中能够独当一面的寥寥无几。要在保证首都和自己绝对安全的前提下,再打赢和敌人的这场战争,斯大林面临无将可用的地步。所以,让托洛茨基再次出山,甚至同意他的请求特赦了哈切夫斯基和铁木辛哥等人。也是出于这个考虑。

但在任命他们的同时,斯大林也做好了准备。一方面压制对方的权利,仅仅限于东进方面军这一块,使其无法坐大。第二就是用接替自己原来职务的整肃委员会主任捷尔任斯基来加以控制,以保证一旦这些人失去用处后就能够及时进行“清理”。

“管理一个国家。让人民真正过上幸福的生活,完成全人类的解放事业,还真是辛苦呀……。”斯大林不由得感叹道,他突然觉得自己特别伟大,为革命事业劳心劳力,就算是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同志也比不了他。

心里如此感叹一番,斯大林突然又想起布派国际的布局。从远东传来的消息,沃依琴斯基不愧是他的心腹爱将,工作进展非常顺利。他在远东的布局得到了很好的开始,不仅日本人已经同意合作,而且还给予了许多便利。现在,沃依琴斯基已和刚刚发展起来的几个同志去了香港,看来把革命的火种撒拨到东方已经有了良好的第一步。如果一切顺利的话,用不了多久,这些该死的黄皮肤猴子们就会和当日的沙俄帝国一般爆发革命,从而再也没精力躲在那些反动派背后来阻碍苏维埃的统一了。

想到这,斯大林露出了微笑。这些日子里,他最满意的就是这件事。这简直是天才的决定,“输出革命”,这个办法也只有天才的自己才会想得出来。他现在甚至已经在考虑,当中国人进行革命成功后有没有可能和伟大的苏维埃合并,从而完成历代沙皇都梦寐以求的“大俄罗斯帝国”梦想。

另外,按照这个设想,他同样可以向西方派出如同沃依琴斯基的人选,对西方各国也进行“输出革命”的工作。搅动因为欧洲大战而变得支离破碎的欧洲大陆,从而拉拢一大批拥有相同信仰的国家作为苏维埃的马前卒,甚至借这机会并吞掉一些小国,从而让这些国家一同成为苏维埃大家庭的一员。

斯大林越想越是兴奋,甚至按捺不住地站起来,大步走到办公室一旁的大地球仪面前,宽大的手掌在地球仪上来回抚摸着,如同抚摸着情人的柔软而又光滑的肌肤,眯着眼的脸庞上带着得意而又满足的笑容,仿佛不久之后,他的设想就会完全成为现实,而他斯大林不仅成为俄国历史上最伟大的人物,同样也会成为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人,从而流芳百世。(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九十一章 密谋

沃依琴斯基、陈少白一行很是顺利地抵达香港,这时代的香港虽然已在英国人手中统治数十年,但并没有一点日后东方明珠的璀璨,相反就连以北的广*州城都远远比不上,充其量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海港城市罢了。

要说这时代,亚洲最引人注目的城市首屈一指当数上*海,十里洋场繁花似锦,是当之无愧地东方明珠。何况这些年来,随着国家经济的好转,商业的繁荣,上*海逐渐发展成集工业、金融、文化一体的国际大都市,至于香港,这个南方的小城,除了鸦片战争后被英国人占领外,根本拿不出任何可同上*海相比的地方。

当然了,香港也有香港的优势,毕竟和上*海不同,上*海从整体来看在政府的管辖之下,虽然上*海拥有各处租界,但自欧洲战争之后,一些租界逐步被政府收回,仅仅留下了英、法、日等几个租界暂时存在。而且根据中国政府和协议国的盟约中注明,现在这情况也不过是过渡而已,估计在不久的将来,这些租界会逐步取消,从而以“特别行政区”或者“自由贸易区”等等方式取而代之。

所以说,整个中国,现在除了澳门和比邻的香港比较适合沃依琴斯基这行人作为跳板潜入内地,毕竟这里的统治者不是中国政府,而是傲慢的大英帝国。何况从香港进入内地的很是容易,就更减少了他们暴露的危险。毕竟在北方,由于王亚樵事件陈少白等人已经登上了政府的通缉令,但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南方,本就是南方人的陈少白藏匿起来就方便了许多,这也是他们选择从香港登陆的重要一点。

在香港休息了几天。作为地头蛇的陈少白化妆后悄悄去了趟北边。沃依琴斯基和徐统雄留在旅馆里足步不出,以免暴露行踪。当然,呆在屋里,徐统雄也没闲着,恰好趁此机会请教沃依琴斯基有关革命的一些理论知识,沃依琴斯基不厌其烦地以理论结合实际详细向他解说。徐统雄是听得如醉如痴,高兴时甚至手舞足蹈,在短短时间内,他觉得自己的革命素养又得了很大提高。

过了好几日,陈少白终于风尘仆仆地回来了,他带来了个好消息。在广*州他联络上了之前革命党的一些老人,虽然其中有一部分因为孙文去世后对革命已经彻底失去了希望,而且现在国家在方子达的带领下已走上了稳定发展的道理,随着年龄增长。他们的思想也发生了转变,觉得再以暴力革命似乎对这国家并没有什么好处。虽然看见陈少白这老朋友很是高兴,但还是委婉拒绝了陈少白的拉拢,声称只愿将来平平淡淡地过日子,不再想插手政治。

除去这些人外,还有几个迟疑不决的骑墙派,陈少白在这种人身上也没得到什么收获,但让人兴奋的是。有另外几人却是坚定的革命者,当陈少白确定他们的想法后就说出了他的真正来意。并且主动以严禁而又科学的革命理论为他们仔细分析了当年革命党为什么失败的原因,同时讲述了一套如何才能真正取得革命成功的道理。这些从所未有的思想仿佛为他们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没花多少力气,陈少白就很容易发展他们为了自己组织下线,迈出了成功的第一步。

“好!这真是个好消息!”听完陈少白的述说,沃依琴斯基很是兴奋道:“陈少白同志的成功证明了什么?这就证明了在革命环境如此艰苦的情况下。革命的基础依旧是存在的!只要我们继续团结可以团结的一切力量,革命的火种就会像燎原的星星之火一般烧遍整个大地。到那时候,我们的革命必然会取得成功!”

“说的好!”

徐统雄热烈鼓掌,神情激动地站起身来:“为了革命早日成功,我决定了。明天我也动身去趟内地。不过是去广西,我记得那边有几个老党员都是可以争取的对象,如果能把他们也发展成为我们的人就更好了!”

“这个想法好!”

沃依琴斯基点点头,不过他想了想又道:“传播革命是一个长期而又艰巨的任务,两位同志的想法都不错,但我看来仅仅是从南方发展还是远远不够,要知道中国的国土不亚于我们苏维埃,当年苏维埃革命的成功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取得了绝对多数人民的支持,尤其是工人阶级的支持。在我看来,我们进一步的目标应该是工人阶级,要知道工人阶级是革命的中坚力量,只有让他们参与到我们的革命中,才会起到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想法好是好,可现在我们有几个问题摆在眼前,这时候发展工人阶级是不是太急了点?”陈少白迟疑地问了一句。

“陈少白同志,革命怎么能够等待呢?你这个思想是很危险的!”

沃依琴斯基批评了他一句,接着为他分析道:“中国最富饶的地方在哪里?工人阶级最多的地方又在哪里?这些想来你比我更加清楚。你觉得仅仅是把以前革命党的那些值得争取的同志加入到我们的队伍中就能取得革命成功?不!这完全不可能!当然我这样说不是否定你这些天的成绩,而是要提醒你,我们革命为了什么,所依靠的又是什么!谁才会是我们真正的同志,谁才会是我们真正革命的力量!无产阶级!工人阶级!他们!只有他们才能使得革命的道路越走越远,从而赢得最后的胜利!”

陈少白愣愣地呆了半响,很是羞愧地站起身道:“对不起沃依琴斯基,我的确犯了经验主义和教条主义……还有投机主义思想的错误,我明白将来应该怎么去做了。”

“好!有错就改就是好同志!我们党员中要经常进行这样的批评与自我批评,展开这种组织生活,才能帮助同志们尽快成长起来。”

沃依琴斯基很有气势地一挥手,陈少白和徐统雄两人瞧着眼睛发亮,深深把这些牢牢记在了心里。

最后,根据沃依琴斯基的建议,陈少白等人将在最短时间内,也就是徐统雄去广西回来后在香港秘密召开一个正式党内会议,并且组建第一个中国布尔什维克党支部小组,从而以这为基础开展之后的工作。沃依琴斯基本人不会在这个党支部担任实际职务,但他作为布派国际的特派员将以特殊的身份成为党支部以外的一员,指导他们如何更好地进行革命。

(这两天感冒发烧中,难受死了,脑袋晕沉沉,勉强更一章,字少点,大家见谅!)(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九十二章 百里

俄国的局势越来越不乐观,谢罗夫事件后双方都作出了调整,原本占优势的俄罗斯帝国政府军随着撤出谢罗夫地区遭受了士气、物资和政治方面的三重打击。而苏维埃政府趁着严寒的机会迅速平稳了由于最高领导人去世后发生的政治动荡,再加上谢罗夫地区的“解放”,和不断轰炸一般地政治宣传,一扫之前由于西伯利亚战役失败后的阴影,变得士气高涨起来。

当初,除了这些表面现象外,苏维埃政府所面临困难依旧重重。内部有军政领导之间的相互猜嫉和矛盾,外部在宣传中所声称的谢罗夫“解放”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家都清楚,正因为谢罗夫的解放导致俄国中部地区无论对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或是苏维埃政府都有强烈的不满和戒备,甚至一些由谢罗夫传出的“小道消息”导致原本爆发过反抗的苏维埃统治地区的不稳固,导致斯大林为了避免事态恶化影响到春季战役特意从莫斯科调动了一支部队才使这种苗头强压了下去。

随着春季的逐渐到来,俄国中部地区的大战似乎一触即发。

离战争旋涡数千里的中国北*京,总参谋部针对俄国即将发生的战争正做着兵棋推演。主持推演的是直隶军区司令、副总参谋长吴佩孚。这一年来,总参谋长王士珍由于体弱多病,已处于半退休状态,具体工作基本由两位副总参谋长吴佩孚和冯国璋分担。

作为直隶军区司令的吴佩孚如今是中国军中最耀眼的将星,其风头无人可比。自从他被方子达从曹锟手中要走,来到第八师后,步步高升,从第八师副师长、师长、军长、集团军司令、前线总指挥,军区司令直至副总参谋长。军衔也从少将晋升到上将。可以说,除了还没完全退下去的王士珍外,原先的北洋三杰都已经在他之下了,就连当初的老上级曹锟,现在真要论起来也及不上吴佩孚,更何况所有人都知道方子达对吴佩孚的看重。都认为一旦王士珍一退,接替他的除了吴佩孚外别无二人。

“次长,这是推演的结果……。”宽大的推演室内,吴佩孚坐在角落的沙发上闭目养神,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参谋官拿着结果走到他身边,俯身道了句。

伸手接过,看了几眼吴佩孚就皱起了眉头,刷的一下起身大步走到沙盘前双手支着腰看了看上面插得密密麻麻的旗帜。

几分钟后。吴佩孚拿起放在一边的指挥棒点了点沙盘上的几个位置,大声喝道:“这里,还有这里!尤其是西伯利亚的铁路线,你们在推演时为什么不把这些因素全部考虑进去?你们以为红军指挥官全是傻瓜?会按照你们的想法去打?不会变通?或者说以为俄罗斯帝国政府军的将军个个算命高手?能未卜先知?真他娘的胡闹!给老子重新弄过!”

气愤地把指挥棒往沙盘上一丢,吴佩孚瞧都不瞧这些参谋一眼转身就走。吓得这几个参谋个个面面相觑,不知所措。过了好一会儿,直见得吴佩孚出了房间再也没有回来,一个上校参谋官偷偷抹了把汗水。这才招呼着大家重新推演。

回到办公室,吴佩孚倒了杯冷水一口气喝完。放下水杯不由得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总参谋部的参谋水平和能力让他感觉到很是失望,按理说,作为一个国家重要的军事参谋机构,应该体现这个国家最高军事水准。可惜的是,他并没有看到这一点。

说句不好听的话。总参谋部作战参谋科的参谋水平连当初他在集团军担任司令时的参谋都不如,不仅能力不足,而且思维僵化,虽然有些人有这国那国的军校毕业简历光环,可他们的战争理念已经不足以再担任现在的职位了。仅仅拿一个简单的推演来说,吴佩孚就能挑出一堆毛病来,这还是他先憋着团火让他们反复模拟后的结果,想不到最终还是拿出了个纸上谈兵的东西来,这么一个玩意骗骗小孩子还差不多,在他这员百战老将的眼里实在是漏洞百出。

“不行,再这么下去怎么得了?”

吴佩孚是个智将,但同样是一个直爽的军人。之前他仅仅是副参谋长,总参谋部有王士珍把持着,他只需要考虑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行了。而现在随着王士珍逐渐退居二线,冯国璋又在他自己的地盘上逍遥,仅仅挂着副总参谋长的虚职,而他只能接替起王士珍,打理起总参谋部的工作来,这同样也是方子达特意的安排,以便他不久的将来能够全面接管总参谋部。

拿起电话,吴佩孚直接打到了方子达那边,问清楚方子达现在就在国务院时他也不多说什么,挂上电话戴上帽子就出了总参谋部往国务院赶。

而国务院办公室,方子达被吴佩孚莫名其妙的几句话搞糊涂了,还没等他问明白究竟,电话那边就没了声。哭笑不得地放下电话,对面前的坐着的客人说了声抱歉。

“是何人的电话?”客人有些诧异地问了句,如今的方子达是国务总理,其权利比名义的大总统还大,是谁会这样和他打电话?对方这话刚问出口,立即感到有些不合适,连忙摇头道:“是我失言了……。”

“无妨,是吴子玉那家伙,不知道哪里受了气跑我这里来撒了。百里兄你瞧着吧,不出半小时他吴子玉就会站在你的面前。”熟知吴佩孚性格的方子达打趣道,蒋方震微愣后也哑然失笑,随后站起身道:“既然子玉将军找总理有事,那我就先告辞了……。”

“百里兄留步!”见蒋方震要走,方子达连忙招呼了他一声:“百里兄虽在中央陆军学院任职,但毕竟也是军职人员,子玉刚刚代管总参谋部,恐怕来找我十有八*九和总参谋部的事有关。子达常听人言,称百里兄为中国最杰出的军事理论家,不妨留下来帮着我和子玉参谋参谋,如何?”

“这个……。”蒋方震迟疑了一下,要知道他虽说是军人,实际最多只能称是半个军人。作为陆军中将,蒋方震的实职是中央陆军学院的校长,生平从来没有带过兵,做的也不过是战略上的研究。所以称他为军事理论家这句话是很合适的,但他绝对不是什么军事家,蒋方震有自知之名,如果在军事理论上探讨,十个吴佩孚捆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但要真论起带兵打仗来,他三个蒋方震加一起也干不过半个吴佩孚。

不过,今天来见方子达,蒋方震主要是为了陆军学院的事情,随着科技的飞速发展和经历欧洲战争后世界战争状态的急剧变化,作为校长的蒋方震希望得到中央的支持,在拨款、设备、人员和其它一系列方面加大投入,使其能够培养出更多更适合现代战争的优秀军人。

这个谈话刚刚进行了一半,方子达和自己相谈甚欢,似乎对自己提出的新教学方案很感兴趣。这种时候,蒋方震并不想半途而废,最好趁热打铁今天就把这事给决定下来。所以当方子达出言挽留时蒋方震迟疑了一下就留了下来。

果然不出所料,不到半个小时吴佩孚就来了,怒气冲冲地走进方子达的办公室,吴佩孚刚想骂几句总参谋部的娘,可一眼瞧见坐在一旁的一位有些面熟,举止儒雅似多于文人而少于军人的中将顿时一愣。

“这……不是百里兄么?”

“呵呵,子玉兄,许久不见了。”

“哎呀,还真是百里兄呀,想不到今天会在这碰上你。”

瞧着蒋方震,吴佩孚一时间把来的目的都抛到了脑后,连方子达都没多搭理就异常热情地和蒋方震拉起了家常,说了好一通话,等方子达笑眯眯地亲自端了杯茶过来,吴佩孚这才连忙向方子达道谢。

“行了行了,子玉的谢谢可不是这么好承受的,瞧你刚进门气势汹汹的样子想吃人差不多,这脸还变得真快,幸好我把百里兄特意留了下来,要不然我这国务总理还不够一你顿吃的。”

方子达的玩笑话引来吴佩孚和蒋方震一阵大笑,笑过后,方子达径直才问起了吴佩孚的来意,吴佩孚也不客气,当着他们的面把总参谋部沽名钓誉的一些家伙臭骂一通,并要求方子达为他做主。

“做主?你想做什么主?”

“撤人!要人!”

吴佩孚毫不迟疑地回答道。

撤人,这个方子达明白,毕竟吴佩孚现在只是副总参谋长,代理工作而已,按照实际权利并没有调整总参谋部各级人事大权,这必须得到王士珍的首可。吴佩孚找方子达是要这个授权,或者说索性取王士珍代之的权利,这个权利方子达可以给,但不可能马上给,要动王士珍手上这个大权牵扯颇多,他必须安排好一切后再能进行。

可至于要人,方子达就傻眼了,他是国务总理又不是军人,就算当初执掌第八师的时候也只是依靠吴佩孚等人的能力,他手上哪里来这么多合格的参谋军官?再说了,他记忆中的一些优秀军人有的已经在重要岗位上了,有的还不知道在哪个疙瘩里呆着呢,总不能一纸命令把白崇禧几个人从西伯利亚调回来担任一个区区参谋吧?这不仅是大材小用而且是极度浪费,就算他本人肯,方子达也绝对不许。

想到这,方子达抬眼看了看吴佩孚,微微皱眉头又瞧了瞧一旁若有所思的蒋方震,眼睛顿时一亮,心里有了主意。(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九十三章 皆大欢喜

“撤人不是不可以,但你作为副总参谋长撤换掉几个作战参谋不本就有这权利么?这种小事不需要特意来找我吧?至于要人,这个更加不属我管了,这可是你们总参谋部自己负责的工作啊!”方子达双手一摊很是惊讶地回答道。

“行了鄣明,别再和我打马虎眼了,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吴佩孚翻翻白眼哼了哼,他就不信方子达听不明白自己刚才说的话,这方子达纯粹是故意的,在报复自己之前的态度呢。

“呵呵……。”方子达笑了起来,摇摇头道:“别以为我打马虎眼,我那句话说错了?你这个副总参谋长现在是代总参谋长执掌总参谋部,撤换人员本就是你的职责,再说了,就算担心撤换人员反应大些,你也可以用一个新部门暂替呀,难道没了张屠夫,你吴子玉就吃带毛猪了?”

“嗨!我怎么忘了这招!”被方子达一提醒,吴佩孚顿时拍着脑袋恍然大悟,的确,现在总参谋部人浮于事,那些作战参谋根本不堪一用,既然马上撤换有难度,那索性就曲线救国,以他现在的权利成立一个新部门接替工作是轻而易举的事。至于那些有着留洋学历的老爷们就暂时养着,等到以后时机成熟再来个一刀切。

要说这办法,吴佩孚也不想不到,关键在于他之前被那些“老爷们”给气坏了,一时间脑筋没转过弯来。方子达这么一提醒,吴佩孚顿时就乐了,咧开嘴坐在那边哈哈直笑。

“这个办法好!这个办法好!怪不得你方鄣明能坐总理的位置,我老吴再修炼一百年也只是个带兵的命。搞政治的人就是有一套,服!彻底服了!”

“我说吴子玉,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我怎么听着味有点不对呢?”方子达收敛起笑容瞪着眼珠子反问一句。

“夸!当时是夸了!呵呵。鄣明,方总理,我吴子玉哪里有这个胆敢损你?”

吴佩孚急忙分辨道。

哭笑不得的方子达伸手指指吴佩孚,摇头苦笑了声。瞧着这两位的样子,坐在一旁的蒋方震忍俊不禁,差一点儿就笑出了声。

一直听说方子达和吴佩孚之间的关系很好。今天算是亲眼瞧见了。两人说话中根本没有什么严格的上下级观念,仿佛就如同两个好友一般轻松。

“百里兄,子达想求你件事,可否?”正当蒋方震暗暗感叹的时候,方子达突然和他说起了话,一时间蒋方震没反应过来,有些发愣地看着方子达。

“总理有事直言就是,何谈求字?方震只不过是一个教书育人的老师,总理但有所差遣尽管吩咐。”

“好!”方子达赞了一句。指指吴佩孚道:“刚才子玉将军的话百里兄也听见了,他管我要人,我虽然是总理,但说句实在话这个人我是变不出来的,不过百里兄可就不一样了,还请百里兄为国家国防为重,勉为其难帮子玉将军一把,如何?”

“对对对!我怎么忘了这岔。”方子达话音刚落。吴佩孚一把就拽住坐在身边的蒋方震:“百里兄,你的大才我老吴是一向佩服的。总参谋部缺人,作为中央陆军学院校长的你可不能袖手旁观啊!陆军学院人才济济,你老兄无论如何得拉我一把,要不然今天我就直接上门呆你校长室去了。”

“你……。”蒋方震没想到隔岸观火这把火莫名其妙烧自己身上来了,中央陆军学院自保定军校改编后一直发展迅速,尤其是这两年来。每年都能为国防军输出近千名优秀的基层军官,再加上一些中、高级军官训练班,可以说,按照这个趋势,不出数年由中央陆军学院毕业、肆业的军官、士官将取代原本的老式军人。从而成为国防力量的中坚。

再加上欧洲战争结束后,来自欧洲的大批优秀教官、参谋、士官等更加充实了中央陆军学院的师资力量,随着发展,原本学院的硬件配制和发展计划已到了重新扩大和调整的时候,这也是蒋方震今天来找方子达原因之一。谁想到,吴佩孚和方子达谈着谈着,一下子就谈到了他身上,蒋方震一时间以为方子达打算从中央陆军学院抽调精干力量去充实总参谋部,这不等于在挖他的心头肉么?现在的蒋方震后悔莫及,早知这样之前就不应该留下来。

“没有!我们学院的教官连学生都教不过来呢,哪里有人给你。”蒋方震一口就回绝道,不过他可不像其他人,文人气多过军人气质的蒋方震这番话说出口,就连傻瓜都瞧得出他的口不对心。

“百里兄,大家都是为了国家,你也不必守着自己这一亩三分地一点好处也不给兄弟吧?再说了,我也不会白白向你要人,先借几个人给兄弟,将来兄弟必有厚报!”

吴佩孚瞧蒋方震一口回绝,急忙好言好语地相劝。

“没有就是没有,这个没得商量!”蒋方震的牛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冷冰冰地丢下这句话站起来看向方子达道:“总理,我学校那边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你这蒋百里,怎么就……。”

吴佩孚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方子达连忙拦着他,怕他再说错话激怒了蒋方震。别瞧蒋方震这人在三人中地位是最低,军衔也是最小的,但他这人是吃软不吃硬,脾气臭的很,要真恼怒起来,就算是方子达他也敢指着鼻子骂。

“百里兄,你的难处我当然明白,其实子玉兄也清楚。不过,子玉作为副总参谋长,如今碰上了困难求到我这里,我不帮忙是不行的。总参谋部作为国家重要的军事机构,担负着国防的重大责任。我们办军校为了是什么?不就是为了培养军事人才,从而建设国防,保卫国家么?要换在古代,子玉将军就等于统帅的参军和军师,如果连总参谋部都无法正常履行职责的话,那我这个国务总理不就成了盲人骑马的活例子?要在平常还好,一旦有大战发生,这个责任谁来负责?反正我是负不起的,我想你蒋百里更加复不起这责任吧。”

方子达这席话说得蒋方震一愣,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不等他反应过来,方子达继续往下说:“至于百里兄你的考虑我当然明白,国家花这么大力气,出了如此多的经费办军校,怎么会拆自己的台呢?如果有这种情况,别说你百里兄了,我方子达第一个不答应,就连子玉将军也不会答应!”

“是!决不答应!”瞧着方子达向自己打来的眼色,吴佩孚心领神会地在一旁连连点头。

“这个……可我们学校教学是有计划的,实在是抽不出教员啊!”蒋方震迟疑了一会儿,放缓语气说道。

“不用抽!”方子达借着这话连忙道:“其实还有个更好的办法,既不影响学校的教学,也能解决子玉将军的问题。”

“什么办法?”吴佩孚和蒋方震异口同声追问道。

“这个办法也是我临时想到的,只觉得似乎有这个可能,至于成不成还得两位商量着办。”方子达先是谦虚了几句,随后道:“刚才子玉将军也说了,总参谋部的现有参谋先搁置一旁,重新组织一个机构来替代这些不合格的参谋工作。假如这样的话,我建议这个机构可以由总参谋部和中央陆军学院合作的性质进行,也就是说由双方共同组建,主要人员结构根据双方的配置进行安排,具体工作可以由陆军学院的优秀教官甚至学员一同参与进行。当然,这还牵涉到保密方面,至于怎么去做,就得由两位个别交流了。”

蒋方震听后眉毛微微一挑,方子达提出这个建议倒也不是不可行。要知道中央陆军学院本就有参谋科,而且学员毕业时也必须通过严格的考核,假如能够通过总参谋部的帮助把考核从虚拟放到实际中去,这对学员将来的成长是有极大好处的,就算是教官们也会在其中受益匪浅,而进一步提供他们在军事上的眼界和经验。

吴佩孚同时也若有所思,他觉得这样做对自己来说同样有好处,问题就在于如何执行保密工作方面。毕竟总参谋部的战略部署和一些计划制定是国家的机密,假如泄露出去的话就会导致国防部署的失败。但同样,吴佩孚又想到了自己的身份和方子达手下两大情报机构,如果能得到情报机构的支持,这种泄密的可能性就会压制到最低,至于这些学员么,那也好安排,只要证明了他们的能力,将来他吴佩孚可以全盘接收,并用来替换现在总参谋部的这些人员,可谓一举两得。

双方都仔细想了想,觉得这个建议可行。随后三人交换了下目光,同时都笑了起来。之前的稍稍不愉快全都云消雾散,接着蒋方震和吴佩孚也顾不得方子达在一旁,当即就相互讨论起如何合作的细节,你一句我一言,说得热闹,瞧得一旁的方子达仿佛是局外人一般苦笑连连。(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九十四章 静观其变

上*海,西郊。

情报局上*海分局就在西郊,戴春风自从京回沪后,和平常一样担任情报分析的工作,整个分局就连分局长都不知道他手下这个不起眼的小小科员实际已经掌握了比他更有力的权利。

根据方子达的指示和周元良的安排,表面上戴春风依旧如故,实际他已是日俄情报小组组长,而且直接通过周元良向方子达负责。

为了严守机密,日俄情报小组从成立开始就是绝对保密的,为了配合戴春风,周元良给予了他独自招募人手的权利,同时还从自己绝对信任的人员中抽调了几个派出上*海协助他的工作。

戴春风也不负众望,仅仅半个月时间就把架子给搭了起来,随后马不停蹄地开展起工作。

“雨农,又出去呀?”把一份档案归还给档案室,戴春风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整理好桌上的物品准备离开。坐在他对面的同事抬头问了一句,戴春风微笑着向他点点头。

“科长让我去安全局送份文件,现在都下午了,再不过去恐怕赶不及了。”

“那倒是,安全局在市区,一个来回就好几个小时,行!别耽搁了,快去吧。”

“嗯,老王,事完后我尽量赶回来,晚上还得值班呢,要是晚回些时间麻烦还得你帮忙给科长打个招呼。”戴春风不好意思地说了句。

老王一口答应:“没问题,这包我身上。”

“谢谢了老王,我先走啦。”道声谢,戴春风起身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我说老王,戴雨农这种人你搭理他干嘛?真是的,也不知道谁把他给招进来的。整天一个屁都不出,好像就他忙一样。就拿前些时候老钱升副科长的事说吧,说好了大家下班凑份子热闹热闹,他戴雨农倒好,非但没去还找什么工作的借口,切!我瞧他这种人。一辈子就是当科员的料,没啥出息。”

戴春风前脚刚走,后脚坐在斜对面一个戴眼睛的胖子就带着不屑一顾地口气埋怨了老王几句,老王倒也不生气,只是呵呵笑着道大家都是同事,带句话这种小事也就随手一办,戴春风这人再有不是,毕竟都在一个地方上班,以和为贵嘛。

“你这个老王。哎……老好人呀,这老好人现在不吃香啦,瞧着吧,他戴春风总有一天给开出去,我们这是哪?情报局!像他这种不长眼不开窍的家伙能干得长?”

老王笑呵呵地连连称是,瞧着胖子口若悬河的样子,心里却暗骂了句:“白痴!”。俗话说的好,宁欺白头翁。不欺少年穷。情报局是什么机构,一般人能进得来?这胖子也不想想戴春风既然能在情报局内担职。背后肯定是有背景的。再说了,戴春风来情报局后勤勤恳恳,工作踏实,就凭这点你三个胖子捆一起也比不上人家。而且老王心里还有个秘密一直藏着没说,因为就在前些时候他在火车站接亲戚的时候恰好瞧见戴春风和几个人从火车上下来,其中和戴春风一起下车的某一位以前见过一面。虽然不知这人的名字,但他记得这人之前是周元良来上*海时候跟在身边的随从。

老王的记性很好,见过的人从来不会忘记。那天在车站他惊讶地看见这个周元良身边的人在戴春风面前仿佛就如同下属一般。躲在一边没敢上前招呼的老王等戴春风他们走后,悄悄找车站人打听了下,得知这列车居然是从北*京开来的。再联想到几日前戴春风毫无预兆地请假说回老家。两者一结合,老王愕然得出一个结果,那就是戴春风绝对不像是表面上那么简单,他的背景深不可测,试想一个连分局长都要巴结的周元良身边的人在戴春风面前居然这样,他戴春风能得罪么?

之后,老王还留意到了一些其它事,结合之前所见的加以分析,很快就确定了自己的判断。从此以后,本就和戴春风关系不错的老王更加照顾戴春风,在科里只要有能力就基本给予对方便利,而戴春风似乎也感觉到了这种善意,整个科里也就他和老王的关系最好了。

“死胖子,瞧着吧!总有一天就怕你把眼珠子都吓掉地上。”老王心中如是咒骂了一句,表面平静地提起笔,继续去写着他的文件。

出了情报局,戴春风徒步走出一条马路,等拐过前面的街口瞧瞧身后没人就跳上了停在一边的黑色汽车。

关上车门,汽车立即发动起来,很快就往市区方向而去。

半小时后,戴春风的车来到了坐落在原法租界西南的徐家汇附近,驶进了一条小街,小街的尽头有一幢深宅大院,当车来到大门前,漆黑的大门无声无息地打开,车子径直就开了进去,随后门又关上。

“组长!”

“派个人把这份文件送到安全局去。”下了车,戴春风一改之前在情报局小心翼翼唯唯诺诺的样子,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完全不一样了。当一名情报员快步上前帮着他拉开车门,戴春风随手就把皮包交给了他。对方连忙答应一声,急急就去安排了。

进了门,这幢表面上和其它西班牙式洋房似乎差不多的小楼内部格局早就重新调整过了,进门的大厅布置成了工作室,书房是情报分析室、客房是档案室,楼上还有电讯室、机要室等等,在小楼的左边还有个平房,那边是行动队办公室,可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组长,您来了!”戴春风刚一进门,正站在一个情报分析员身边看文件的中年人连忙迎了过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老王在火车站瞧见的周元良的心腹,同样也是这个小组的副组长江涛。

“海之兄,有什么新情况么?”

江涛微微点头,戴春风转身就上了3楼的办公室,进了办公室关上门,江涛向戴春风作了一下汇报。

半小时后,听完情况汇报的戴春风微微皱着眉头,过了许久拿起桌上刚泡了茶喝了口,放下道:“也就是说,他们在短短一个月内就拉拢了十几个人?而且还打算在下周召开什么党组成立会议是不是?”

“是的,由于我们提前得知消息,在南边做好了安排。所以对方拉拢的人中实际上有两个是我们的人,至于召开成立会议的事也是刚刚接到的,不过会议地点不在广*州,而设在了香港。”

“呵呵,2个人,十几个人……。”戴春风冷笑一声:“能耐不小呀,查过这些人的全部底细没?”

“查了一大半,还有几个因为只知道人数而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人,为了防止暴露,我们的人并没有特别去打听。”江涛如是回答道。

“嗯,安全第一,机密第一,这样做是对的。”戴春风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查到的人的背景呢?都是些什么人?”

“查实的一共有八人,其中五人是原革命党成员,一人曾经是光复会会员,一人是原广西巡防营的,还有一个是当地的帮派头子……。”

“一群土鸡瓦狗!”戴春风忍不住暗骂了句,这都是些什么货色,不过他并没敢大意,别的人不去说,革命党当年在孙文旗下可没少折腾,一个搅屎棍几乎搅得整个中国稀里哗啦,何况现在他们背后还有布派国际的势力蠢蠢欲动。他戴春风之前看过有关布派国际的书籍,深知这些理论的蛊惑力之强,假如真不把他们放在心上的话,现在的俄国就是前车之鉴。

“你怎么看?”默默想了想,戴春风问道。

江涛试探地建议道:“组长,以我看法索性派人去香港一趟,趁他们开会的机会来个一网打尽,只要除掉这些人就绝无后患。”

“呵呵,这个简单倒是简单了,不过不合适……。”戴春风笑着摇了摇头。

“为何?”

“香港可是英国人的地盘,你能保证行动不出问题?一旦被英国人察觉你怎么办?再说了,你用什么名义逮捕他们?集会?还是组党?这种事要传出去非得引起舆论反对不可,别忘记我们是宪政国家,国民有自由结党和集会的权利!”

“这……。”江涛顿时愣住了,他倒没想到这点,尴尬地站在那边又琢磨了下,神情中露出狠辣,举掌用力往下一切:“那就索性下手,来个彻彻底底!”

“幼稚!”一巴掌拍在桌上,戴春风严厉道:“这样做是把政府放在火上烤!死一个人两个人可以用意外来掩饰,一下子死这么多人你以为天下人全是白痴不成?再说了,你能保证行动一切顺利?而且这些人中没有漏网的?他们所有的人员你全部掌握了没有?一旦跑出一个两个,把这事宣扬出去,你让政府怎么办?”

“这个……我……。”江涛顿时哑口无言,想到这后果一旦真如戴春风所说,别说别的了,周元良第一个就饶不了他。

“那组长,这可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瞧着他们把会开完吧?”

“还能怎么办?”戴春风瞪了他一眼,想了想后道:“这样吧,继续监视,告诉我们的人绝对不能暴露,静观其变。另外把整个事情整理成文件后直接递交给局座,就说这安排是我决定的。”(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九十五章 宣传

杨永泰从国务院总理办公室出来,嘴角含着微笑,脚步轻快。从办公室到离开国务院的一路上,不时有政府各要员冲着他打招呼,或是讨好般地特意搭讪几句,杨永泰倒也不拒绝,每次都会善意地向对方点头微笑,看得出他心情不错。

和之前相比,今日的杨永泰不再只是方子达身边的谋士,而成了手握重权的中枢人物。从KMT党内身份来讲,他现在是中常委,从政府这边来看,作为国务院办公厅秘书长的杨永泰还担任着情报局局长的要职,这两个身份从表面看远不如各部总长,但往往权利不是从职务高低来论的,尤其是后一个身份,更把他从一个单纯的总理“大管家”推到了和各部总长平起平坐的地位,要不然他杨永泰这些时日也不会如此风光。

略施小计,使得方子达震怒之下撤掉了周元良原本情报局局长的位置,从而取而代之,这是杨永泰最得意的一笔。成为情报局局长后的杨永泰更是在很短时间内就掌握了情报局的大部分权利,收拢了一批投靠自己的部下。更让他满意的是,在方子达的压制下,原局长周元良并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针锋相对,而是主动配合,从而使得杨永泰很轻易地达到了目的。

当然,如果杨永泰就这么沾沾自喜,甚至狂妄自大,那就错了。杨永泰是什么人?他可是和杨度齐名的智者,不仅是KMT党内的理论家,更是一个合格的政治家甚至可以说是“政客”。周元良丢失局长宝座后表面上似乎消沉了下去,并且对自己接收情报局工作很是配合,但在杨永泰的眼里,这周元良只不过是卧薪尝胆而已。从开始杨永泰就从来没有真正信任过周元良。

周元良跟随方子达多年,对方子达忠心耿耿,这是所有人全都知道的。何况,自从当年特工处开始一直到情报局的成立,期间周元良更是劳苦功高。由于一时间的失误,周元良暗中被杨永泰摆了一道。暂时失去了权利,这不代表周元良会就此罢休,对此,杨永泰心里非常清楚。

如今,周元良表面上配合,暗地里不服气,甚至在情报局之外私下搞小动作,这些杨永泰早就察觉,但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表露过。

在杨永泰看来。周元良是条狗,是一条方子达身边的忠犬。深知权谋实质的杨永泰是中国少有的聪明人,作为一条忠犬,方子达是绝对不会放弃的,而他杨永泰能够接管情报局既是谋划的结果,同样也是一个侥幸。

方子达虽然撤掉了周元良职务,可同样还是也给予重用。这点,从方子达让杨永泰接替局长职务后却继续让周元良留在情报局。甚至配合他杨永泰工作可以看出,甚至现在周元良私下搞的小动作很大可能也是得到了方子达的默许。从这点来看。其实从一开始,方子达就知道杨永泰耍的小动作,可他还是按照杨永泰的设想扶杨撤周,这只不过是一种权利的平衡罢了。

无论起因如何,经过怎样,杨永泰都不在乎。他在乎的是登上情报局局长宝座后。他杨永泰就完成一个高级文人、谋士到权利核心的大转换。情报局局长之位说白了其实是他的跳板,借用这个契机,杨永泰一步登天,才有了踏向和政府各部总长平起平坐的实权。

“先生,现在去哪?”出了国务院。杨永泰上了他的专车,司机兼保镖替他关上车门之时轻声问了一句。和周元良不同,杨永泰不喜欢手下人喊他“局座”、“老板”之类的称呼,他觉得这种称呼太俗,而“先生”这个称呼才适合他,所以现在情报局上上下下都以“先生”二字改称。

“去财政部!”杨永泰回答道,随后微闭上了眼。情报局的工作自接手后他就发现远比自己来得复杂,今天,对于情报工作向方子达作了汇报,方子达对这个汇报表面上还是很满意的,但话语中杨永泰还是听出方子达希望情报局能够更近一步的想法,尤其是现在这个国际局势敏感的时期。

要想把现有的情报工作更好发展,甚至扩张达到方子达的目标,杨永泰很清醒的明白这不仅仅是多招募几个人这么简单的,和文化水平不高的周元良相比,杨永泰的眼光远比他长远,而且看待问题的方式也有所不同。所以,他打算跑一趟财政部,找杨度商量商量,因为无论办什么事都少不了金钱二字。

杨永泰的车很快就离开了国务院,飞驰向财政部方向而去。当他的车驶出几百米后,一辆黑色的车缓缓从街的另一头驶来,在国务院大门口停下。

车门打开,下车的人向杨永泰离去的方向看了眼,微微皱起眉头。很快,他就大步进了国务院,并熟门熟路地来到了方子达的办公室。

“先生!”周元良被秘书带进办公室,见方子达正坐在办公桌前打着电话,他来到一旁静静等着,直到方子达挂上电话后才毕恭毕敬地问候一句。

“老毛子那边开始动了。”挂上电话的方子达神色凝重地说道,他并没有人周元良回避,所以之前打给吴佩孚的电话周元良在一旁听到了些。

“碰到杨畅卿了?”

“看见他的车了。”周元良低眉顺眼地回答道。

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方子达不再追问,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份报告:“这是杨畅卿刚送来的情报,苏维埃红军组建了东进方面军,已开始在中部集合兵力,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这消息我听说了。”周元良现在虽然不是局长,但在情报局中还是有基础的,杨永泰搞的情报基本瞒不了他,甚至有一些情报还是经过周元良的手再到杨永泰那边的。就如同有关俄国的情报,如果说具体信息,周元良甚至比杨永泰更加清楚。

不过局长就是局长。对于这个情报周元良也不想多说,毕竟是杨永泰自己汇报给方子达的。同样,周元良也知道方子达说这话的意思,当即不声不吭地从随身携带的皮包中取出分绝密文件摆在了方子达面前。

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周元良,方子达拆开文件袋拿起里面薄薄的几张纸细看。看了几眼,他的表情就变得格外凝重。左手下意识地向摆在一旁的雪茄盒摸去。

上前一步,帮着方子达点上烟,周元良继续垂手站在一旁。方子达很快就看完了内容,接着并没有马上问话,而是抽着雪茄默默思索着。

“你怎么看这问题?”过了许久,方子达问道。

“戴春风的顾虑不是没道理,他不想打草惊蛇,毕竟那边是是香港,而且根据现在掌握的情报看。我们还没有完全拿到所有人的名单。”

“嗯……。”方子达轻声应了一句,抬眼看着周元良,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不过先生,从情况来看,戴春风的处置办法是稳妥的,但我担心一旦后续工作不力,导致监控失控,后果不堪设想啊!毕竟布派国际的思想对人蛊惑力之强众所周知。而我民国自宋总理组阁到先生至今,国家逐步发展。社会渐渐稳定,已有新兴气象。但民间对政府抱有成见之人依旧不少。先不提之前孙文的革命党人,这些家伙以革命为口号行颠覆之实,实乃我政府心腹之患。还有前清的遗老遗少、地方撤编的军人、被政府打击过的帮派组织、甚至心智不成熟易被鼓动的学生、年轻人等等……,”

“你是担心一旦监控不力,事态失去控制?”方子达问道。

周元良点点头:“是!元良久在情报局。对于俄国之事早有研究,布尔什维克的主义最容易煽动人心,虽然先生和元良都明白他们的实质根本不如宣传所言那么伟大,但普通人哪里知道?”

“你这考虑是有道理的。”方子达站起身,在屋里走了几步道:“三儿。你能这样考虑问题我很欣慰,这表明你比之前成熟多了。”

一股暖流从周元良心中淌过,他的眼睛顿时湿润了,有些哽咽地说道:“之前元良让先生费心了,先生厚待,元良毕生难报……。”

摆摆手,方子达很是满意周元良的态度,看来他借用杨永泰来敲打周元良还是很用处的,如今的周元良比之前更加成熟,想问题也更深思熟虑,不再是之前只懂做事,考虑问题粗枝大叶,风风火火的小子了。

“布尔什维克的主义是什么东西,它的能量有多大,我比你清楚。”方子达淡淡笑道,这句话听在周元良耳里只不过是句普通话,但只有方子达知道他这句话可以说比任何话都真。要论这世界上谁懂布尔什维克的主义实质,甚至它的优劣,他方子达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就连斯大林恐怕也没他方子达更加了解。

“三儿,我问你个问题。”

“请先生示下……。”

“你知道王莽么?”

“王莽?”周元良听了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知道!”

“周公呢?”

“也知道!”

“那么有句话是说王莽和周公的,知道是句什么话么?”

“回先生,应该是‘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下士时。若使当时便身死,千古忠佞有谁知?’”

“没错,就是这句。”方子达很是满意地笑了:“看来你现在的确是用功了,书看的不少呀。”

“都是先生教诲有道,元良只不过是追随先生脚步而已。”周元良谦虚回道,同时心中也暗暗得意。

“那你可知这句话的真意?”

“回先生,这两句话说的是周公和王莽二个人,周公是周王朝的大臣,周王年幼,周公作为臣子独揽大权,决断国事。当时被所有人认为是要篡位自立,所以民间对于这个说法谣言四起。而王莽是汉朝的大臣,这人自身洁好,为人正直,而且好结交下人,被当时称为‘完人’,无论是官员还是老百姓都交口称赞王莽的为人。不过,这两人最后的结果截然不同。周公虽然身受谣言,但他却是一个千古忠臣,可是王莽最后灭亡了汉朝,并取而代之,被史学家称为千古佞臣。”

“说的没错!”方子达点头道:“所以看待问题不能光看表面,布尔什维克的主义不怎么样,但它在哲学上的某些理论还是有点见道的,尤其是矛盾论方面。就和现在的苏维埃一样,斯大林口口声声说要解放全人类,为劳苦大众谋福利什么的,但这些谎言只能骗人一时而骗不了人一世。这世界上清醒的人少,糊涂的人多,还有大把大把看似清醒实乃糊涂,或者真清醒装糊涂的人。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为,无极不用。但如果你在他们事败之前就解决掉问题,其他人又会如何看呢?就像刚才的那句话一样,若使当时便身死,千古忠佞有谁知啊!”

周元良默然站在那边,过了许久他叹服道:“先生之意元良明白了,先生的意思是打倒、消灭他们并不难,但必须要先揭露他们的真面目。只有这样才能彻底解决问题,而且就算有漏网之鱼,只要所有人看明白了他们的真面目,也翻不起风浪来。”

“呵呵,说的不错,大有长进!”方子达很是满意地笑了。

“不过先生,但具体怎么做才是?元良担心时间过长会有变,二则也担心……。”周元良高兴之余也觉得为难,这种事说起来似乎容易,但要做很难,他怕自己把握不了。

“这个你不用苦恼,机会不是没有,没有机会也可以创造机会,何况眼前就有个自己送来的机会。”方子达笑呵呵地说到,目光向办公桌那边瞧了眼。

周元良是聪明人,很快就明白了方子达的意思。顿时兴奋起来,方子达说的不错,机会不是没有,即将到来的俄国内战不就是摆在他们面前的最好机会么?

“西方有个宣传家说过,谎言重复一千遍就成了真理。布尔什维克把这招玩的炉火纯青,但他们忘记谎言就是谎言,终究有揭穿的一天。何况,这个办法我们同样可以用,他们用谎言来迷惑众人,那我们就用事实来点醒民众,一分真,九分假和九分真,一分假,这两者在一样的宣传下,你觉得哪个取胜的把握更大呢?”

“我明白了先生!”周元良恍然大悟,兴奋地连连点头。

(马上要出去,2更估计来不及了,先发一个大章的字,明天再发一大章!)(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九十六章 将军的决定

1921年3月下旬,以陈少白为首的中国布尔什维克党第一次代表大会在香港的一幢小楼内举行,参与会议的有陈少白、徐统雄、尹锐志、尹维峻姐妹、赵舒等一十九人,沃依琴斯基作为布派国际的代表列席会议。这次会议通过了中国布尔什维克党的党章,选举了领导机构,陈少白以全票通过担任党主席。同时初步通过各地党小组的负责人名单,徐统雄作为副主席分管组织工作。

大会历时五日,由于香港是英国人的殖民地,整个会议时期并没有遇到任何麻烦,可以说会议获得了巨大的成功。

在会议结束当日,满怀激情的同志正热烈商讨当前的工作任务,此时,一个好消息从千里之外传来。3月27日,伟大的苏维埃红军正式宣布,集合45万兵力组成东进方面军,由托洛茨基担任方面军司令员,指挥部队以雷霆万钧之势向盘据在俄国中、东部的伪俄罗斯帝国反动势力发起猛烈进攻。

消息传来后,顿时一片欢呼雀跃,每个人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在他们看来,万恶的资本主义必将打倒,伟大的无产阶级将取得空前胜利。苏维埃红军的军事行动,让新生的中国布尔什维克党看到了成功的希望,所有人心中坚定不移,只要跟随苏维埃的脚步前进,自己的祖国必定会成为他们理想中完美的国度。

和计划中的稍有不同,深谋远虑的托洛茨基在战争一开始并没有按照原定的计划直接攻击秋明,而是调动军队由谢罗夫一线向东平推,摆出一副不顾左右两翼直捣黄龙的架势。

西伯利亚铁路,是俄国连通东西的大动脉,而苏尔古特是西西伯利亚通往东方的枢纽。托洛茨基集合了30万兵力。气势汹汹地扑向苏尔古特,一路上势如破竹,驻守苏尔古特的俄罗斯帝国军队仅仅只有3万多人,其兵力几乎达到了1:10的悬殊地步。当得知红军向苏尔古特进军的时候,苏尔古特的驻军顿时惊慌失措,急急发电求援。要知道一旦苏尔古特被红军占领。整个西伯利亚铁路就会陷于瘫痪,而在北部、南部的军队也将被截断退路,这对于整个俄罗斯帝国军队来说是极其严重的后果。

对于南部的邓尼金部,俄罗斯帝国中央政府的调动命令有限,毕竟邓尼金部和其余部队不同,何况邓尼金名义上又是俄罗斯帝国陆军部长,对于他的部队只是听调不听宣。所以当得知情况后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立即向南、北的指挥官发出救援苏尔古特的命令,可命令下达后,南部的邓尼金以军力不足。长途救援不符合实际,很可能落入红军围点打援的战术圈套中而拒绝执行。并且,邓尼金向军方提出,就算红军占领苏尔古特也无关大局,毕竟左右两翼已在俄罗斯帝国部队控制下,红军大军中驱直入已犯了孤军深入的大忌,一旦战线拉长,就算有西伯利亚铁路作为依靠。几十万大军同样会成为孤军,到时候只需南、北的部队向谢罗夫靠拢。摆出一副关门打狗的架势,以托洛茨基的稳重性格来看,必然会火速退兵。

再者,就算托洛茨基孤注一掷又如何?苏尔古特虽然重要,可不要忘记苏尔古特再向东就是中西伯利亚,那边有着固若金汤的西伯利亚防线。还有装备精炼训练有素的中国军队协助防守。以托洛茨基的孤军力量,在两翼不稳的情况下向突破西伯利亚防线,甚至打退中俄联军简直比登天还难。所以,对于红军进攻苏尔古特的军事行动根本就不必如此惊慌失措,反而可以以苏尔古特为诱饵尽力牵制红军的力量。同时南、北部队按照预订计划向西进军,逼迫对方主动撤退,甚至可以展开对红军部队的反包围,从而一举击破敌人的战略企图。

从军事角度来看,邓尼金的判断是正确的,但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中枢却不这么想。他们认为邓尼金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一旦苏尔古特被红军占领,就等打通了通向东方的道路,万一西伯利亚防线的中国部队出工不出力,导致防线被突破怎么办?这等于引狼入室,把对手放到自己家门口来了。

没错,你邓尼金说得再头头是道也只不过是假设,可这假设有多少确切的可能性?况且,复兴俄罗斯帝国是中枢所有人的希望,当初被迫丢掉了谢罗夫已经令一些贵族和民众很不满意了,现在要是再丢掉苏尔古特,这会给人心、士气带来极大打击。无论如何,苏尔古特必须守住,就算为了苏尔古特暂时放弃南北两线的优势也在所不惜。

出于这个观点,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严令要求沃尔库塔的部队南下,尽最大力量救援苏尔古特。至于你邓尼金不想回军救援,那行,那你就呆在秋明吧,反正以沃尔库塔的部队实力只是为苏尔古特解围也足够了,大不了到时候全军扼守苏尔古特,和对方形成对峙状态,邓尼金依旧在南部进行牵制战斗,这样一来对大局来说是最稳妥的。

这道命令很快就下达到了沃尔库塔,彼得.尼古拉耶维奇.弗兰格尔男爵接到命令后左右为难,他可不像邓尼金,内阁的命令他是万万不敢违抗的,何况男爵当初曾经背叛过女皇一次,一旦再引得女皇陛下的疑心,一切就都完了。

从心里讲,男爵阁下是认同邓尼金的观点,何况和谢罗夫相比,沃尔库塔基本已被俄罗斯帝国掌握,假如白白丢弃掉这块地盘,不仅他觉得可惜,就连沃尔库塔的人民也会对俄罗斯帝国彻底丧失信心。

但话又说回来,抗命按兵不动,男爵根本就做不到。可要救援苏尔古特,男爵又担心被围点打援,为此他急急招来将军们开了个会议,讨论了许久才最后决定派出一部分兵力前去为苏尔古特解围。但沃尔库塔绝对不能放弃,同时解围的进军中必须小心敌人的花招,一旦解围不成,为保证安全部队可立即退往沃尔库塔,依托港口的优势和红军周旋。

作出决定后,为了谨慎起见。男爵阁下还特意让自己的心腹,参谋长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担任指挥官,以策万全。就这样,在接到命令后的第二天,沃尔库塔分兵两路,一路继续驻守,另一路由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指挥向南进军,以解苏尔古特之围。但他们全都没有想到,托洛茨基根本就是虚晃一枪。他指挥的进攻苏尔古特的30万大军中仅仅只有几个师是红军部队,其余全都是东拉西凑出来的地方武装,也就是苏维埃俗称的民兵组织。这些民兵组织根本就没接受过多少训练,就连武器装备也不全,甚至绝大部分人连身军装都没有,完完全全就是个凑人数的花招。

在向东进军的时候,托洛茨基故意把声势弄大,并把真正的红军部队摆在前头。弄出一副气吞山河的样子来吓唬人。而他的主力部队,除一部分驻守谢罗夫地区。以保证后路外,其余部队早就悄悄躲了起来,耐心等待对方的反应。

当得到俄罗斯帝国政府军南、北两支部队的情报后,托洛茨基顿时大喜过望。他一方面要求攻击苏尔古特的部队加大力度,以对敌人造成红军要一口气占领苏尔古特,并以次为据点继续向东部进军的错觉。同时。托洛茨基派出二支骑兵部队和一支步兵师,针对沃尔库塔的援军展开骚扰性袭击。

果然不出所料,苏尔古特的驻军吓得不轻,一方面加强工事做好防御准备,另一方面已经开始在准备破坏铁路。以阻止对方占领苏尔古特之后利用铁路线快速东进。同时,一份接着一份求援电报雪片一般飞向远东和沃尔库塔,几乎成了惊弓之鸟。

至于沃尔库塔的援军,在行军到三分之一时就遇到了红军部队的阻击,小心谨慎的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虽然早就有所准备,红军的偷袭并没有给他的部队带来多少伤亡,但这个不好的预兆更让他怀疑对方的企图,从而放缓了进军速度,派出大批侦察兵为大部队进行侦察,以防落入敌人的包围圈里。

这种事态一直持续了整整五日,等到第五日时,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带领部队才走了原来大半的道路,而苏尔古特也未陷入敌手,前方局势虽然红军占有,但依旧未能突破对方的防御。

就在苏尔古特的驻军和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都大松一口气,觉得只要加把紧苏尔古特之围就能解围的时候,突然一个令人惊愕的消息传来,把俄罗斯帝国政府军上上下下惊得目瞪口呆。

和战火纷飞的苏尔古特,步步为营的援军还有警惕敌人举动的沃尔库塔相比,南部地区从战争一开始就显得尤其平静,特别是邓尼金作出按兵不动的决定后,从表面看,秋明地区是三者之间最稳固的地带。

但谁都没有想到,就在中部打得激烈的时候,某一日,邓尼金突然发现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股红军部队跑到了秋明南部,同时还有几支红军部队由北向南飞速而进,不等他反应过来就打到了秋明城外。

“不好!中计了!”

邓尼金半生戎马,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根据情报显示,秋明南北的红军部队足足有20多万,几乎占了苏维埃东进方面军的一半还多。而且,有几支部队的番号邓尼金一瞧就明白,这是托洛茨基的主力军,也就是说,北方和中部的攻击全是托洛茨基的布下的迷局,从一开始敌人的目标就是他邓尼金。

“阁下!撤吧!”邓尼金的部队一共有五万多人,加上他在秋明新编练的部分预备部队总计超过了七万。这个数字来看,邓尼金的实力并不弱,但也要看和谁相比。如果对方只有十万军力,他邓尼金根本不怕,但如今一下子冒出来20多万红军部队,而且还有着红军的王牌主力军,这表示托洛茨基是打算一口气先吃掉南方,随后再掉头北上。这一下,饶是邓尼金身经百战也不免得有些慌乱了,对方军力是自己的三倍还多,而且还有着不断的后援,他邓尼金如果坚守秋明坐困孤城,其下场只有全军覆没。

撤退,这不仅是部下的建议,同样也是邓尼金脑海中头一个闪过的念头。自莫斯科之战功亏一篑后,邓尼金打仗的风格就有所改变,这两年来他一直转阵地战为游击战,游刃有余,把对方耍得头头转,而自己的损失极其微小。虽然从战术上来看,他的改变获得了成功,但同样因为当初失败让他的心态有所改变,指挥起部队来失去了原本的锐气,而现在到了进退两难的时候,作为指挥官的他必须立即作出决定。

但是撤退谈何容易。托洛茨基老奸巨滑,花了这么大的心思才让邓尼金落入圈套,怎么又会让邓尼金轻易逃脱呢?当邓尼金发现情况不对的时候,他的退路已经被红军给切断了,同时对方的主力也已兵临城下,一旦这时候仓促后撤,部队就将迎来崩溃的结果。

猛抽着眼,一夜之间邓尼金仿佛老了许多,他万万没有想到对方的胃口会这么大,下手这么狠。现在,对方还没展开正式攻击,这不代表托洛茨基打算放他一码。邓尼金心里非常清楚,这是托洛茨基在牢扎口袋,企图做好全部安排后最最猛烈的攻势一口气吃掉自己。

“来人!”把烫手的烟头丢在地上,邓尼金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给远东、沃尔库塔发报!进攻苏尔古特的红军部队是幌子,托洛茨基主力已经南下,其谢罗夫地区仅有数万守备部队。请求沃尔库塔的部队立即掉头向西进军,直扑苏维埃核心地带。而我军将在秋明坚守,牢牢牵制住托洛茨基的主力,帝国复兴成败在此一举!请陛下尽快决断!”

(大家11月11光棍节快乐,祝愿今天的单身汉包括女汉子都能脱光!)(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九十七章 困难

邓尼金做了一个非常痛苦的选择,按理说他这时候跑路逃出生天的机会还是很大的,只不过部队必然会遭受极大损失,甚至全面崩溃。一旦如此,几年来的心血付诸东流,而且随着秋明一线的陷落,俄国中南部就将全部落入苏维埃政府之手,整个战场敌我双方实力会有决定性的转变,就算北方的俄罗斯帝国政府军再能打,在这种情况下面对击垮邓尼金后士气高昂,掉转头来北上的数倍红军也是凶多吉少。

如果到了这个地步,不要说去复兴俄罗斯帝国了,甚至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就此最终覆灭也是有可能的。要知道为了西进战略部署,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几乎把三分之二的军力投了进去,而且在前线的都是这几年来花无数金钱和心血练出来的精兵。这些部队是帝国的精华所在,没了这些部队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根本不可能和苏维埃政府抗衡。

当然,有人可以说,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背后不还有盟友中国人在么,中西伯利亚甚至还驻扎着中国部队协助防守,再怎么样割据一方的可能性还是有的吧?但是,中国人不是上帝,万一到时候中国政府见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军事崩溃,而撤回他们的军队怎么办?如果到这种地步,邓尼金可以想象得出,俄罗斯帝国将永远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

“邓尼金是条汉子!”中国首都北*京,总参谋部。

当接到有关俄国的军事情报后,代理总参谋长吴佩孚忍不住感叹道。同作为优秀的军事指挥官,他非常理解邓尼金这个决定的困难,同时也明白他这样做的道理。

在中央陆军学院的协助下,吴佩孚用了很短时间就重建了战略参谋处。以此为基础对总参谋部的结构进行调整,并且对俄国将要发生的内战做了全面的战术推演。虽然,一些即将从军校毕业的学员在实战和军事理论上有所缺陷,但他们的工作积极性和努力和原来总参谋部那帮老爷们无法比拟的。何况,新的战略参谋处还有不少优秀的德国军人协助工作,要知道德国人是开创现代军事总参谋部的先驱。德国的参谋团的水平之高在全世界都是首屈一指的,要不然德国人也不会在欧洲战场上一己之力抗衡那么多强国,而且还差一点儿打赢这场战争了。

欧洲战争结束,因为中国人的欧洲战略,使得大批原德国国防军军官来到了东方,这些军人几乎全都受过专业的军事教育,绝大部分还在战争中担任过各级参谋。被中央陆军学院派来协助的几名德国军官尤其让吴佩孚看重,其中有一位原德国总参谋部中校参谋官最是优秀。

“邓尼金在欧洲战场是俄国仅有的几名优秀指挥官之一,他做出这样的决定并意外。如果换了我。同样会这样选择,毕竟只有这个办法才能扭转现在不利的局面。”一个说着生硬中文的声音在一旁响起,说话的这人穿着一身中国国防军制服,但肩章上并没有国防军的军衔标记,而是挂着中央陆军学院的识别符号。

此人一头金发,个子高挑,匀称的身材看得出他经常锻炼,而且气质中带着贵族气息。他就是原德国总参谋部中校参谋官贡特尔.汉斯.冯.克卢格。

克卢格出生于普鲁士波兹南的军人世家,他的父亲也是军人。曾经是德意志帝国的中将,1912年,克卢格毕业于军事学院,任职于总参谋部,后调往前线和英法作战,在战争后期。已担任营长的克卢格在凡尔登作战中身负重伤。

负伤后不久,德国战败,欧洲战争结束。由于英、法的强力压制下,德国临时政府解散了一大批现役军人,而在后方养伤的克卢格当然也在其中。从而失去了他热爱的军人职业。

之后,为了报复挑起战争的德国,在战争中损失巨大的英、法联手对德国进行掠夺。克卢格虽然是贵族出身,而且又是军人世家,但和普通德国人一样也对此毫无办法。随着德国经济的崩溃和国内的一片萧条,克卢格的家庭甚至连饭都吃不饱,为了生存,再加上对军队的热爱,当听说有中国政府在招募德国军官去东方工作的时候,克卢格毅然就报名参加,从而带着家人来到了中国。

在中国,克卢格进了中央陆军学院任教,担任参谋科和炮兵科的教员。克卢格的军事才华出众,再加上有着丰富的实战经验,很快就在一群教员中崭露头角,赢得了上级、同僚和学员们的尊敬。

这一次,总参谋部和中央陆军学院合作重组战略参谋处,克卢格作为中央陆军学院最优秀的外籍教员当仁不让地被选中,并担任了战略参谋处高级幕僚的职务。而且经过短暂的合作,吴佩孚对克卢格的才华、能力赞不绝口,甚至有时候还不惜身份向克卢格请教一些战术上的问题。

“对于现在的情况,你有什么看法?”

吴佩孚凝神看着大沙盘,这个沙盘是根据邓尼金所在的地区所布置的,上面已插满了各色小旗,从沙盘上来看,邓尼金部已被红军切断了退路,展开了包围姿态,所留给邓尼金部周旋的空间已经不多。

克卢格似乎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微微摇头道:“从理论上来看,邓尼金的决定是正确的,但是不要忘记他和他的友军不是德国军队。俄国历史上从来不缺乏名将,邓尼金勉强可以算是一位,但战争打的不仅是将领,还有士兵,甚至大本营的判断能力。根据情报显示,邓尼金已要求远东调动沃尔库塔的部队向西攻击,而他将就地驻守,牢牢牵制住苏维埃的红军部队,以达到将计就计,攻其薄弱点,逼迫对方自乱阵脚的目的。但是,设想是不错,可远东会不会按照他要求去做呢?这个谁都不敢保证。”

“你的意思是说……远东会继续要求沃尔库塔的部队先解苏尔古特之围,随后再会考虑西进的方针?”

“是的!因为这样做对于远东来说才是最稳妥的一步。”

克卢格平静地分析道:“邓尼金不是远东的嫡系,他的部队就算全部被剿灭对远东来说也没有北方的直系部队遭受损失来得严重。而且,邓尼金名义上是陆军部长,但实际上无论俄罗斯帝国政府军还是政府内部,和邓尼金之间的矛盾一直存在。在远东眼里,一个邓尼金根本比不上苏尔古特的重要,因为就算邓尼金部被剿灭,只要守住苏尔古特战局还能维持在双方僵持的局面。甚至很可能还会考虑以邓尼金部为诱饵,等解决掉苏尔古特的问题后再西进的想法。所以邓尼金的打算虽然好,但要进行起来不是那么简单的。”

“你的建议?”

吴佩孚脸色有点难看,作为军人他并不希望邓尼金遭受这种结果,可他同时也明白克卢格的分析是有道理的。

“非常抱歉将军阁下。”

克卢格摇了摇头,摊开双手道:“如果他们是德国军队,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因为德国军人对荣耀是最为看重的。可惜,他们是俄国人,而且我也不觉得靠我们能左右俄罗斯帝国政府的决定。现在,只能看邓尼金自己了,假如他能坚持半个月甚至更长时间,等到苏尔古特的问题解决,想来俄罗斯帝国政府军可能会按照邓尼金的计划西进,这样一来邓尼金的就能有生的希望。”

默默想了想,吴佩孚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也只有这样的结果了。

“战略参谋处立即根据目前局势重新进行推演,尽快拿出新的战备方案。”

“是,阁下!我马上就去安排!”

克卢格立正,敬礼道。

克卢格离去后,吴佩孚想了想,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国务院办公室的线路,向方子达作了简短汇报,汇报完毕后,在电话里吴佩孚迟疑说出了自己观点,他希望方子达对远东施加影响,尽快命令部队西进以解邓尼金之围。不过,方子达在电话里苦笑着告诉吴佩孚,对于这个建议可以向远东委婉提出,可究竟是怎么样的结果还得看远东自己的决定。在现在这种敏感的情况下,中国政府强行插手俄罗斯帝国前线部队的战略部署对国家政策来讲是不明智的,也是不合适的。

挂上电话,吴佩孚似乎有些沮丧,他是一个优秀的军人,作为军人并不愿意一个自己欣赏的另一位优秀军人如此悲壮失败,虽然双方只是盟友而不是同僚,但军人的感觉是一样的。可方子达也有他的难处,吴佩孚理解他这么考虑问题的原因,所以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跳过远东,直接和西伯利亚防线的驻军联系一下,看看有什么办法可以帮一把邓尼金。(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九十八章 发威

挂上电话,方子达转过身继续和坐在面前的人交代工作。这人戴着副眼镜,一脸的苍白,说话时还情不自禁地咳嗽几声,他就是去年被王亚樵暗杀大难不死的邵元冲。

邵元冲的运气相比被打成马蜂窝的谭人凤来讲运气还算不错,一颗子弹从右胸穿过,肺部受了重伤,由于抢救及时总算捡了条命回来。

这一枪让邵元冲在病床上足足躺了三个月才渐渐康复,不过想要恢复原来的样子是不可能了,从此就落下了后遗症,说几句话就要咳嗽几下,而且走路一长就气喘嘘嘘,整个身体垮了一半。

而且因为这事,之前还对投靠政府,出卖革命党心有愧疚的邵元冲彻底变了性子,出院后他拒绝了方子达出于好意让他去教育部担任一个闲职的安排,偏偏主动要求继续当民国日报的主编,遭遇大变的他发誓,一定要靠自己手中的一支笔给让他造成今天这种情况的革命党们狠狠一个教训,以出心头这口恶气。

这一月多来,民国日报几乎每周都有邵元冲撰写揭露革命党内幕和当年孙文宣传革命私下里所做的一些“秘闻”,这些外人所不知晓的事件在邵元冲手中逐一披露后,引起社会一片大哗,尤其是孙文和革命党为了夺取政权投靠日本黑龙会,私下出卖国家利益的秘闻更让人惊愕不已,虽然有不少人对此觉得不可思议,但凡是看过邵元冲文章的人都觉得这些事写得有理有据,细节清晰,还有各种人证物证,几乎无法反驳。

除此以外,邵元冲还披露了革命党内部贪污海外捐款的事件。这更令人目瞪口呆。尤其是南洋一代的华侨们,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当初把缩衣节食省下来的钱支援革命党进行革命,可最终这些钱全落入了孙文等革命党高层的私人钱包,并用来给他们挥霍享受,甚至包养女人等。

由于豁出去的邵元冲这样破罐子破摔。随着他的文章发布,社会上对革命党的印象一落千丈。甚至有些当年支持革命党,变卖家产投入革命的商人、华侨领袖更是气不打一出来,在报上破口大骂革命党的卑鄙无耻,从而转变了政治立场。这些意外之喜倒是方子达一开始没有想到的,邵元冲作为方子达特意养着的文人居然有如此的能力,这让方子达惊喜不已。

为此,方子达开始留意起这个之前只是作为普通投靠对象的邵元冲,觉得他的利用价值远比自己当场想象中的要大。正因为这样。今天他特意把邵元冲找来,准备给他一个更加重要的任务。

“布尔什维克?咳咳咳……这个我只知晓一些,但只是表面,难道总理您想邵某……?”

邵元冲是个聪明人,方子达刚提了个头他就明白找自己来做什么了,但是他心里觉得奇怪,这布尔什维克不是老毛子的党派么?再说了,现在老毛子内部正在打内战。据说已经死了好几十万人了,可死人再多。这些事和中国有什么关系?

“你看看这个。”方子达递了份机密文件过去,邵元冲接过后迟疑翻开,刚看了几眼整个人顿时瞪大了眼睛。

“什么!还有如此事?”

邵元冲这下子坐不住了,站起来就急问:“咳咳……总理……这事是真的?”

“千真万确!”

“那还等什么?这些乱党贼子,马上把他们全抓起来啊!”

邵元冲的脸色一下子从惨白变的通红,双手在空中乱抓了把。神情有些颠狂地叫嚷道:“枪毙!通通枪毙!反了天了!乱党!无法无天的乱党!”

瞧着邵元冲的反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坚定不移的拥护政府铁杆呢。谁想到,就在一年前,他邵元冲和他口中所谓的乱党还是亲密无间的同志,甚至担任着乱党中的高级职务。

方子达微微一笑。似乎很满意邵元冲的态度:“抓人……容易!杀人……更容易。可是仅仅是抓人和杀人,这样的强硬手段往往会让事件向相反的方向发展。就如古时大禹治水一般,一味围堵并非上策,解决政治问题,靠的还是政治!”

被方子达一提醒,邵元冲渐渐冷静了下来。的确如此,虽然革命党现在已经成了过街老鼠,但现在陈少白等人已经不是革命党了,就算陈少白是刺杀自己的幕后黑手,受到政府通缉,可除他之外的人并没有触犯国家法律,作为民主政府,中国并不限制政党组织合法的存在,也就是说政府只能针对陈少白有买凶杀人的罪名,而无法对此取缔他的党派。除非有确凿证据表示他的政党有颠覆国家或者其它违法活动才能下手,更不用谈什么抓人、枪毙之类的事了,要是这样的话,仅仅是社会舆论就能让内阁辞职。

“那……总理,您说怎么办?我邵某绝无二话!”

冷静下来的邵元冲恢复了理智问道。

“要想看清楚一个人,就得了解这个人,同样对于政治也是如此。所以我们要揭露布尔什维克的实质,让他们无法在这片土壤生存下去就必须先告诉所有人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政党。”

“我明白了,但是我对布尔什维克不是很了解啊!万一误了大事可就……。”

邵元冲恍然大悟,这和搞臭革命党的道理是一样的,对于这种把戏他现在是拿手之极。但问题又来了,他邵元冲本来就是革命党,知道革命党的各种内幕,这才能写出那种文章来。可布尔什维克不同,说实话他邵元冲只是听说过一些,具体的两眼一抹黑,空口无凭就算他再妙笔生花也是白搭。

“这无须顾虑,资料的收集自然有人协助,你只需要以事实为依据,把真相披露出来告诉所有人就行了。这点,你应该能做到吧?”

“这绝对没问题!”邵元冲一口答应,拍着胸口保证。

之后。方子达让邵元冲直接去找周元良,早就得到方子达交代的周元良给了邵元冲厚厚一堆资料,这些资料既有照片又有文字档案,都是有关苏维埃那边收集来的情报,这些情报尤其详细,其中还有许许多多当事人的资料。仅仅看了十来分钟。邵元冲就兴奋不已,他确信有这些东西,把握就更大了。

不出几日,民国日报刊登了一篇长篇记实报道,作为署名“苏殇”,文中以写实的手法描述了俄国革命的经过和各种内幕,其中包括了镇压反革命、内部肃反、大饥荒、对反抗组织进行大屠杀等等事件,这篇文章刚一报道就引起了强烈反应,绝大多数人根本不信这世界上居然会有这种事发生。因为在文章中描写的许多内容简直连百年前满清还要不如。

但是,随着这篇记实报道的陆续连载,一个个真实的事件和当事人信息的被逐一披露,有些有心人为了证实报道的真实性特意进行了核实,虽然无法找到所有当事人,但在调查中大家惊愕的发现这些事居然都是真的,甚至还有一些更加可怕的事件也都存在。这一下,整个社会都沸腾起来。各界无不痛斥苏维埃的残暴和专制,甚至有些人更把斯大林等苏维埃高层称之为当代“秦始皇”。而苏维埃政府就和当年的暴秦一般。

随着这篇报道的影响不断加大,国际社会也陆续揭露了有关苏维埃的事件,当然和这篇报道相比,有些事件并不真实,西方国家在没有内幕情报的情况下纯粹是以抹黑为主。但这股浪潮越刮越大,闹得整个世界人心惶惶。使原本就被鼓励的苏维埃政府更加被动,当消息传到莫斯科后,斯大林的办公室的咆哮声令得所有人胆战心惊,苏维埃中央非常清楚,一旦无法澄清事实。将给他们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在俄国中南部的秋明地区,托洛茨基使了一招瞒天过海,在所有人没预料的情况下突然指挥大军包围了邓尼金。

切断邓尼金后路时,托洛茨基的主力部队才到了大半,整个包围圈并没有完全合闭。从战术角度来看,这时候的邓尼金还有逃跑的可能性,虽然他这一跑会使部队遭受几乎毁灭的打击,但逃出去的机会还是很大的。可托洛茨基没有料到,邓尼金没有像他预料中的进行突围,相反秋明的部队主动收缩防线,像一个受惊的刺猬缩成一团,冲着红军摆出了副死守秋明的架势。

这一下,破袭战就成了攻坚战,托洛茨基企图以最短时间打垮邓尼金的计划遭到了意料之外的变化。大约二天后,邓尼金的部队全部抵达预定地点,随后正式向秋明展开攻击。这场仗双方共计30多万人,如果加上秋明地区的老百姓和红军的民兵部队,总人数已经超过了50万,可想而知战争从一开始就有多么残酷。

从总体来看,托洛茨基的部队占据极大优势,可要一口气吃掉死守的邓尼金也并不容易。炮火连天的战场,红军士气高昂,几百门大炮不断轰鸣,呼啸的炮弹像雨点一般向敌人扑去。但一连几日,邓尼金以他出色的指挥和顽强的抵抗和数量几倍自己的红军打得有声有色,托洛茨基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在损失一个半师兵力的情况下才拿下了邓尼金的第一道防线,这个结果让托洛茨基大皱眉头,要知道邓尼金除在外部阵地设置三道防线外还有秋明城市内的阵地,如果这样打下去,想彻底解决问题恐怕不是短时间就可以的。

就在托洛茨基为此苦恼,而且又为部队伤亡而担心的时候,莫斯科一份电报又把他给逼到了墙头。斯大林在电报里以前所未有的严厉口气要求托洛茨基在五天内必须解决掉邓尼金部,解放秋明和中南部地区。(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三百九十九章 恶魔

关于在中国和世界发生的事件托洛茨基是一无所知,他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如何打好这一仗上面。在他看来,邓尼金的灭亡只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只要做好战术调整,打败邓尼金并不难。何况,在秋明战役开始到现在,北方的俄罗斯帝国政府军如他想象的那样并没有火速南下救援邓尼金,甚至让他最担心的西进情况也没发生。俄罗斯帝国政府军依旧在解苏尔古特之围,而进攻苏尔古特的红军和民兵部队已按照之前战术安排进行了调整,以进攻转为牵制住俄罗斯帝国政府军,使其无法在短时间内结束苏尔古特战役,从而为秋明战役赢得时间。

可斯大林的这份电报等于打乱了托洛茨基的全部计划,五天解决邓尼金,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谈!他斯大林以为托洛茨基是上帝不成?吹口气就能把秋明的守军给灰灰了?或者说喊一嗓子,邓尼金就吓得屁滚尿流跑出来投降?

邓尼金不跑,摆明了就是准备死守。要想啃掉这快硬骨头,以托洛茨基的预计还起码要十天左右,甚至更久。

他的部队先彻底解决秋明外围阵地,随后才能对秋明展开全面攻击。而如今,红军仅仅拿下了第一道阵地,整个秋明邓尼金手上还有好几万的部队,这几万人又不是傻呼呼的猪猡,等着你一赶就跑。

“这个斯大林简直就是白痴!打仗哪里有这样打的?”红军指挥部,在托洛茨基的安排下,政治委员刚离开去下面的部队作政治动员了,政治委员前脚一走,后脚阴沉着一张脸的哈切夫斯基就忍不住发起了牢骚,而铁木辛哥在一旁也是脸色难看。眉头紧皱。

“这种话就不要说了,大家都是同志,为的都是革命!”

托洛茨基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瞪了哈切夫斯基一眼,婉转地提醒到。政治委员虽然不在,但这里是指挥部,难保隔墙有耳。万一这种话传到斯大林的耳朵里,他们这几个人都落不了好去。

知道失言的哈切夫斯基顿时就闭上了嘴,不过过了每几分钟他又忍不住开口说道:“五天时间拿下秋明,还要彻底解决邓尼金这是绝对不可能的,除非我们的兵力和大炮再增加一倍,不断用人命去反复冲击阵地,这才有一线希望。”

“这种战术不可取,就算打赢了我们的损失也太大了。别忘记,北方还有白匪的正规军虎视眈眈。如果我们在秋明损失过大,对整个战役来讲是得不偿失的。”铁木辛哥一口否决了哈切夫斯基的观点,经过西伯利亚战役的失败,红军的实力已经受到了严重损失,假如再在秋明地区消耗过大的话,会给当初制订的战略计划带来极大问题。再者,邓尼金已经是瓮中之鳖,他的覆灭已是注定的。只需要有点时间,有点耐心。红军就能以最小代理解决掉邓尼金,何必白痴一般用人肉战术去硬攻呢?

“那怎么办?”哈切夫斯基摊开双手反问道:“斯大林已经下了命令,他这个人的性格难道你不了解?如果我们没在规定时间内拿下秋明,消灭邓尼金部,可以想象得到这个家伙会做些什么。到时候,不要说整个战役了。我们在座的几个人全都回到监狱中去,铁木辛哥,难道你觉得那是个好地方?”

“胡扯!”铁木辛哥涨红着脸呸了一口,在场三人中托洛茨基还稍好些,可他和哈切夫斯基脑袋上承担西伯利亚战役失败的帽子至今还没摘掉。如果再回到监狱里去就不是之前那么简单了,弄不好他和哈切夫斯基直接以抗命的罪名给清洗掉也是有可能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我们坐以待毙?混蛋!这些白痴!该死的混蛋!”

哈切夫斯基一口闷气憋在心中,终于忍不住发起了火。把帽子脱下往地下一摔,气冲冲地就骂起了娘。

“托洛茨基同志,您有什么好办法么?”铁木辛哥见托洛茨基一直坐着沉思不说话,无奈中询问了一句。

“哎……这个……难办呀。”

托洛茨基又不是神仙,他有什么办法?现在的他恨不得一把掐死该死的斯大林,要不是这个不懂军事的家伙胡乱下命令,他能有这么为难么?

“也许……有个办法……。”铁木辛哥眼珠子转了几圈,轻声说了句。

托洛茨基猛然一转身,目光盯着铁木辛哥,急切问道:“怎么?你想到快速解决邓尼金的办法了?”

“办法是有……不过……不过……。”铁木辛哥神情似乎异常为难,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铁木辛哥,这里又没外人,你有办法就说呀,这个样子怎么和女人般的?”

哈切夫斯基在一旁急了,不断催促道。

托洛茨基虽然没有再催问,但他看向铁木辛哥的目光中同样露出了这个意思,铁木辛哥迟疑半响,终于一咬牙说出了他的办法。

“什么!用氯气?你……你疯了?”当铁木辛哥说出他的答案后,托洛茨基和哈切夫斯基顿时惊愕当场,他们绝对没有想到,这个办法居然是使用氯气,也就是曾经在欧洲战场中死伤无数,战争结束后就被国际社会上明令禁止的毒气战术。

“是的!”事到如今,铁木辛哥也豁出去了,他一咬牙点头道:“用氯气,或者威力更大的芥子气!只有这样才能在最短时间内打垮邓尼金。而且这种战术也不会给我军带来太多的伤亡,这么一来,不仅能完成任务,还能继续下面的战略部署。”

“这……这种东西已经被国际禁止了啊!一旦传出去会给我们苏维埃政府带来极大的麻烦!”

“国际社会?禁止?”铁木辛哥冷冷一笑:“国际社会承认我们苏维埃了么?我记得没有吧?既然这样他们的禁止法令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战争本来就是残酷的,只要能赢得战争无论使用什么手段都不为过,我觉得中国人有句话很能体现实质,那就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只要我们完成革命,统一祖国,将来的历史怎么写都可以。何况,之前在解决反动派的小型战役中,我们又不是没有使用过这种武器,可结果呢?有谁来指责我们?没有!一个都没有!”

铁木辛哥这番话的确打动了托洛茨基和哈切夫斯基,两人面面相觑,过了好一会儿点了点头。

“好吧,为了完成任务,看来只能用这种武器了。”作为总指挥的托洛茨基终于下了决心,在无法完成任务就将面临斯大林的愤怒威胁下,托洛茨基还是选择了铁木辛哥的建议,以毒气战来获取这场胜利。

毒气战术,是从欧洲战场第一次出现的,首先使用的是德国人,随后英国和法国也各自使用毒气进行报复。由于毒气的威力强大,能够在极短时间内对敌人进行大量、快速、有效的杀伤,从而获得胜利。从毒气战一开始,使用毒气的一方明显占据了优势,并获得了局部胜利。

可好景不长,遭受毒气的另一方没用多少时间也拿起了这种武器向对方进行报复,双方你来我往之下损失惨重。之后,为了避免这种“不人道”有违背骑士精神的战争,在欧洲战场的中后期双方私下达成协议,停止使用毒气战攻击对方。

等到战争结束后,国际社会又把禁止毒气战写进了国际约法,从而使得毒气这种战争恶魔被控制到了一个范围内,以避免当初的惨状再演。

但就如铁木辛哥所言,国际社会根本就没承认过苏维埃的合法性,那么他们在战场上使用毒气又怎么样呢?何况这是俄国的内战,只要战争胜利,他们自己不说,外人又怎么会知晓?再者,之前在国内镇压反抗的农民运动中,红军已经使用过毒气了,只不过规模有限而已,用一次是用,用二次也是用,这有什么区别呢?

托洛茨基作出决定后,立即开始调集毒气弹做准备。离秋明西北几百公里之外就是彼尔姆,那边是东进方面军的后勤基地,除了大量军用物资外,还有满满一仓库的各种毒气弹,这些都是当年欧洲战争时遗留下来的,其中绝大部分是氯气弹,有一小部分是威力更强的芥子气,随着前线命令的下达,很快这些“特种炮弹”被拉出仓库装上车皮,以最快速度送往前线。

依旧坚守秋明,以等待北方的友军作出正确抉择的邓尼金在苏维埃红军的反复进攻中牢牢守住了阵地,尤其是这几日来,他感觉到对方的进攻有些疲态,似乎不再像一开始那么猛烈了,这种变化使得邓尼金部压力大减。

虽然邓尼金觉得有些奇怪,但这种情况对于他来讲并不是坏事。他在秋明守得时间越长,战争胜负的平衡就会越往他们这方倾斜,为此,邓尼金让部队抓紧对方攻击稍缓的机会轮流休整,加固阵地、战壕,以做好长期防御的准备。

可邓尼金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他为之松口气的时候,一辆满载着“恶魔”的列车正往秋明地区赶来,邓尼金和他英勇的部下们即将迎来一场最为残酷、可怕的战争。(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章 死神来临

4月29日,这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阳光如金子般撒在俄罗斯肥沃的大地上,青草、黄花、还有刚抽出嫩枝的树木和在枝头叽叽喳喳的小鸟儿,给人一种生机勃勃的气息。如果不是因为战争的原因,在这片土地上应该有着勤劳的农夫在耕作着,或许还有赶着牛羊群的哈萨克牧人骑在马上,豪迈地放声高歌。

但就是这样的景色,不远处就是残酷的战场。一方是以托洛茨基为首的苏维埃东进方面军,而另一方是占据秋明拼死抵抗的邓尼金部。双方从战争一开始就打得惨烈无比,自绝后路的邓尼金破釜沉舟,依托防线牢牢挡住了红军进攻,虽然部队有着不小损失,但至今为止除主动放弃第一道防线外,整个秋明依旧还在邓尼金之手。

“伊万,时间差不多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前线观察哨,一个少尉参谋钻进用巨木、钢板构造的半地下掩体,别看这种掩体外形简陋,为了隐蔽起见,上面和四周还乱七八糟地盖了层泥土和乱枝。但就是这种掩体,连红军的大炮也无法摧毁,除非是被200MM口径以上的重炮连续命中才有损伤,可以说这个地方是前线阵地最安全的位置。

“呵呵,今天你早了点,辛苦了沙尼亚。”伊万从高处的观察口跳下来,摘下挂在胸前的望远镜递给来接替自己的战友。

“对面那些家伙今天怎么样?”接过望远镜,沙尼亚例行公事地问了句。

“还是老样子,估计等会要发起进攻,不过看来前些时候给他们的教训足够,这几天的攻击薄弱了许多。”

“这不奇怪!”沙尼亚有些自豪地说道:“别看对方的人比我们多,但要说训练和装备根本就不能和我们比。什么红军?狗屎!这帮泥腿子以为拿起枪来就是士兵了?简直做梦!”

“是啊!”伊万点头笑道:“假如我们的兵力再多一倍。一个冲锋就能打垮他们。干掉这群泥腿子,然后在司令的指挥下直扑莫斯科活捉斯大林,到时候我们俄罗斯帝国就将重现彼得大帝时的容光。对了,说不定到那时候,你我还能捞个爵位干干呢沙尼亚。”

“哈哈哈,还爵位呢。等打跑了眼前的家伙再讨论这个吧。行了,快去睡觉吧伊万。”听着战友异想天开的笑话,沙尼亚乐得直笑,抬脚爬上台阶,伏身拿起望远镜开始了他的观察工作。

“行!那我先走了。”伊万呵呵笑着摘下帽子挠挠脑袋,向已经工作的同伴招呼一声,随后转身就走。

“等等伊万!”不等伊万走出门,突然沙尼亚喊了他一声。

“怎么了?”

“对面的家伙似乎有些奇怪,他们的炮兵开始准备。可步兵反而在后退……。”

“还有这种事?”伊万一愣,连忙三步并成两步爬上台阶,来到沙尼亚边上:“这怎么可能?炮兵准备,步兵后撤?难道他们打算逃跑不成?”

“你自己看!”沙尼亚把望远镜递给伊万,伸手指向他刚才看见的位置。

举起望远镜,伊万瞪大眼望去,的确如沙尼亚说的那样,敌人阵地前的部队在有条不紊的缓缓后撤。而更远处的敌人炮兵群反而在忙碌地做着炮击前的准备。这个姿态完全不符合战术准备,要知道一般的战斗开始前炮兵会先行进行炮火打击。但同时作为进攻主要力量的步兵将集结准备冲锋,而绝对不会是现在这样后撤。如果这样的话,对方的炮火根本起不到什么太大作用,没了步兵跟进,只会白白浪费炮弹而已。

“奇怪了……还真是这样?他们在搞什么鬼?”看了足足十来分钟,伊万觉得自己脑子转不过来了。这种打发他还从所未闻,难道敌人的指挥官是白痴不成?

“你怎么看?”

“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布置,不过我觉得肯定有问题!”沙尼亚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继续观察,你马上去指挥部一趟。告诉长官们敌人的奇怪举动。”

“好!我这就去!”伊万一口答应,把望远镜递还给沙尼亚,跳下台阶后急冲冲地就向观察哨外跑去。但还没等他跑出观察哨,就猛然听到一声沉闷之极的炮声,接着上百门大炮同时齐射,整个地面被炮击的震动为之一晃。

“敌人开炮了!”伊万在跑动中一个没留神,身体一晃摔了一跤。倒在地上的他脑海中顿时闪过这个念头,他和沙尼亚都没想到敌人在作出如此奇怪举动的时候这么快就开始了炮击,看来必须马上赶到后方的指挥部,把情况向上面汇报。

在伊万刚刚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时,炮弹就依此落在了己方的阵地上,但又令人奇怪的是,对方的炮击仿佛没有固定目标一般,反而东一发西方,前一发后一发,就如同刚学开炮的炮兵打出来的那样漫无边际。

“这种炮击有什么威胁?”伊万愣了愣,大炮被称为战争之神,主要原因就是集中使用,在最短的时间内给予一定的区域以最猛烈的打击。但炮火一旦分散,大炮的威力就大打折扣,这样的炮击非但无法给对方带来威胁,甚至还会白白浪费掉自己宝贵的炮弹和战机。难道红军的指挥官还真是白痴?这天下有那支部队是这样干的?

可没等伊万猜出对方的意图和这样做的真正意义时,突然他就听到一声绝望而又惊恐地呼喊从观察哨里面传来。

“毒气!这是毒气弹!”

沙尼亚的喊声令伊万的脸色顿时大变,他抬头向不远处落弹的地区一望,整个人就呆住了。

落下的跑道并没有像想象一般引来猛烈的爆炸,相反就和一个铁疙瘩从天而降,只把地上砸了个不浅的坑。但可怕的是,随着跑道的落地,一股黄色的浓烟从着弹点突然喷出,而且越来越浓,越来越多,还以很快的速度不断向四周蔓延。

伊万吓坏了,经历过欧洲战场的他是一个老兵,一眼就瞧出这是毒气弹,在这种武器下,没有装备防毒装置的士兵简直就如同待宰的羔羊根本无法逃脱。眼睁睁看着在离落弹点最近的十几个士兵第一时间就被毒气给笼罩了进去,凌厉而又绝望的惨叫声只响了几下就变得悄然无声,不用说,这些士兵全都被毒死了,不仅如此,黄色的毒气就如同死神手里的镣刀一般,根本没有满足,继续毫无阻挡地向惊恐逃散的士兵们扑去。

伊万吓得魂不附体,正当他向逃离这片地狱的时候,发现前后左右都是滚滚浓烟,而且这些毒气以极快的速度在聚集,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能把他所处的位置给吞没。

“快!快进来!”沙尼亚的声音从观察哨内传来,伊万猛一回神,撒腿就冲进了观察哨,刚一进门,沙尼亚就把大门一关,随后拿门闩锁住大门。

“观察口!伊万!观察口!”沙尼亚脱下衣服,手忙脚乱地在堵门上的缝隙,同时大声叫喊道。

伊万此时已经明白自己要做什么,他以最快的速度搬起几个木箱爬上台阶堆在观察口前,随后学着沙尼亚的办法也脱下衣服去堵住那些缝隙。

毒气的威力强大,可也有它的弱点,那就是散发的速度并不算快。虽然红军依旧不断再炮击毒气弹,可毕竟还是给了伊万他们一点时间,而且就是这点时间让他和沙尼亚获得了宝贵的机会。

几分钟后,汗流浃背的伊万和沙尼亚几乎脱光了所有的衣裤这才完全把整个观察哨内的缝隙给全部封死。接着,两人拿起铁锹在地上挖起了泥土,随后再把这些泥土盖在堵住的位置。做完这一切,伊万和沙尼亚双目相对,一言不发地趴在地上,把脸向下趴在挖出来的坑中,双手拢了些泥土捂住口鼻四周,根据欧洲战场的经验,这是最好躲避毒气攻击的一种办法了。

做完这一切,接下来就是暗暗祈祷上帝的仁慈。可就在他们趴下后的瞬间,已经紧闭的大门猛然传来一阵阵急切的敲门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外绝望呼喊着伊万和沙尼亚的名字。

“伊万!沙尼亚!开门!开门!看在上帝的份上放我进来,开门啊伊万!沙尼亚!”

伊万和沙尼亚听出喊门的人正是他们的战友和上级,但这种时候他们谁都不可能去开这个门,因为一旦打开,不仅门外的人活不了,就连他们也只有死路一条。

“开门啊!救救我!上帝!上帝啊!看在上帝的份上……救我!救救我伊万……救救我沙尼亚……上帝……!”门外的哭喊声越来越响,趴在地上的两人只能紧咬嘴唇,痛苦地装着没听见,过了十几秒钟后,随着一声更为凌厉的哭喊之后,门外所有的声音全一下子没了,周围安静得可怕,伊万和沙尼亚惊恐的知道,外面的毒气已经来到了。(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零一章 蹊跷

沃尔库塔,俄罗斯北方部队的总指挥彼得.尼古拉耶维奇.弗兰格尔男爵焦虑地在办公室内来回走动,不时还向外面的电讯室催促几句。自从苏维埃红军向俄罗斯帝国政府军发起攻击以来,男爵就感觉到自己好像是被人牵着鼻子走的蠢牛一般。不断变化的局势,令男爵失了贵族的幽雅和耐心,脾气一天比一天暴躁,尤其是当得知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赶往苏尔古特的援军一路上遭到红军部队的节节阻击,进军速度缓慢的时候,男爵阁下的心情更加不堪,每天吃不好睡不好,内火上冲,连嘴唇都起了个大泡。

“秋明方面还没联系上么?”

“对不起阁下……。”满头是汗的电讯参谋羞愧地低下了头,从前天到今天已经快30多小时了,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无法联系到邓尼金部。

“继续联系!一定要搞清楚邓尼金部现在的情况!”男爵沉着脸命令道,转身又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从桌上拿起支烟,划着火柴点上,男爵双手支着桌面,身体微微前倾,在他不远处就是窗户,能够从那边清晰地看见外面如画的景色。

但是,现在的他根本没兴趣去欣赏春天的美景,愁云似乎怎么都挥之不去。

从军事角度来说,男爵是同意邓尼金观点的,在邓尼金作出固守秋明的决定后,他就电报远东提议所有部队配合邓尼金部弃苏尔古特和秋明的战斗,集中兵力向西进军,来个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战术,趁红军的主力被邓尼金缠住的机会一鼓作气,击破敌人后方,全面扭转整个战局。

可惜的是。他这个建议并没有得到远东的认可,按照总参谋部的说法,复兴俄罗斯绝对不允许冒险,就算邓尼金部和红军拼光,只要有俄罗斯帝国政府军主力尚存,苏尔古特的交通要道依旧在手中。整个战局依旧可以形成僵持的局面。而一旦冒进失败,就会导致全线崩溃,这种损失是远东无法承受的。

“一群鼠目寸光的家伙!白痴!”想到这,男爵心里就有气,他不是邓尼金,无法拒绝远东的命令,所以他才会根据远东的战略部署一方面救援苏尔古特,另一方面又在沃尔库塔按兵不动,等待苏尔古特全面解围后再作决定。但这样不代表男爵的心里就是这样想的。对于远东的决策他现在很是不满,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总参谋部那边的高层几乎都是海军出身的将领,这些海军们根本就不懂怎么去打陆战,纯粹瞎指挥,现在男爵只有期望尽快解决掉苏尔古特的问题,随后再次要求集中全部兵力西进,以配合邓尼金的战术。

可就在这时候,秋明那边一直联系不上。这让男爵有了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邓尼金那边究竟出什么事了?难道被打败了不成?甚至丢掉了秋明?这个念头在男爵脑海中挥之不去,可随后仔细猜想又觉得不大可能。虽说以邓尼金的兵力要想和进攻秋明的红军抗衡有些难度。可仅仅只是据城而守,对方就算兵力再多一时间也是啃不下来的。

何况,邓尼金是一员名将,他的指挥能力在当初整个俄罗斯帝国也是赫赫有名的,在做好准备的前提下,以邓尼金部的人力、装备和战斗力来看。守一个月甚至更多的时间都有可能,就算最后被红军击败,邓尼金也有足够时间通知友军做好调整战术的准备,而不会像现在这样莫名其妙就失去了联系。

“估计是设备出问题了吧……。”男爵如是想着,考虑来考虑去。也只有这么一个可能了。可不知怎么回事,还依旧觉得有些心慌,或者是这些天由于劳累过度造成心脏有些不好的原因吧。

又过了一日,秋明还是没联系到,不过同样也有一个好消息传来。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的部队终于为苏尔古特的解了围,根据刚刚传来的消息证实,围攻苏尔古特的红军部队在几个小时之前被击溃,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的部队已和苏尔古特的驻防部队胜利会师,苏尔古特战役可以说取得了胜利。

“阁下!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的急电!”就在整个指挥部都为之欢呼的同时,一个电讯参谋把一份标记为机密的电文送到了男爵的手上,男爵接过后仔细一看,脸上的喜悦就瞬间即逝了。

在发出苏尔古特战役胜利的电文后,作为男爵的心腹,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以个人名义给男爵发电,电报中提到了他对于这个战役的看法和观点,还有一些非常不好的猜测等等。

根据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的电文中所说,苏尔古特战役胜利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甚至其经过和结果有些出乎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的意料之外。从一开始,他的救援部队就不断遭遇红军骑兵、步兵和地方部队的阻击和骚扰,对方似乎想尽力拖延救援部队抵达目的地的时间,或者说以这种方式争取时间,以达到赶在救援部队抵达之前拿下苏尔古特。

这个做法从战术角度来看是正确的,所以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没有急躁猛进,而是步步为营稳扎稳打,以免落入敌人的圈套中。但奇怪的是,就在2天前,一直对他们进行阻击和骚扰的敌人突然就不见了,仿佛如退潮的潮水一般消失无踪。一开始,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以为是不是红军在搞什么阴谋诡计,但等侦察兵的侦察结果证实红军部队的确是撤退后,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这才带着疑惑加快速度赶到了苏尔古特。

部队到了苏尔古特后,预想中激烈的战斗并没有发生,红军部队几乎一触就溃,援军和容易地就和驻守部队胜利会师了。之后,一个冲锋,围困苏尔古特的敌人就败了下去,而且逃跑的速度令人目瞪口呆,仿佛从进攻一开始,对方早就做好了逃跑的准备,枪一响那边就跑,个个如同奥林匹克的长跑冠军一般,一转眼苏尔古特方圆30公里范围连半个红军也瞧不见了。

如此离奇的战斗,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别说没见过,就连听都没听说过。假如说红军的战斗力低下,看见大批援军到来主动撤退的话,那么他们怎么又能围困苏尔古特这么长的时间,而且在在援军到来的一路上不断阻击和骚扰呢?

在所有人对这场战役而雀跃欢呼的同时,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不由陷入了沉思之中。最终,他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从一开始就如同邓尼金提出的那样,苏尔古特本来就是个圈套,现在对方的目的达到了,继续在苏尔古特打下去得不偿失,所以在停止阻击和骚扰同时就因为主动撤退,这也是唯一能够解释这种情况的答案。

那么,对方的目的达到,这个目的究竟是什么呢?深入想下去,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出了身冷汗,一个似乎不可能的答案突然跳出了他的脑海中,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后果简直太可怕了。

看完电报,男爵的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拧出水来,他拿起烟猛抽几口,似乎这样才能令他的心情有些平静。随后,他把几个电讯参谋全部找来,严令他们必须尽快联系到邓尼金部,无论如何都要搞清楚秋明现在的情况。同时,男爵立即回电给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让他马上对苏尔古特的防御进行调整,再派出部队以确保周边地区道路的畅通,以做万全之策。

又过了几天,秋明那边还是一直没联系到,随着时间的推移男爵越来越觉得仿佛有座无形的大山正向自己笼罩过来,胸口甚至被压得透不过气。

为了搞清楚秋明的情况,男爵几乎用了他能用的一切方式,甚至还派出侦察兵冒险向南方去打听消息,可这些都一无所获。直到有一天,也就是苏尔古特战役结束后的一周,虽然还没有联系上秋明,但是一个更糟糕的消息突然传来,当男爵接到这消息时整个人只觉得一阵晕眩,身体晃了晃,差一点儿就摔倒在地。

“这……怎么可能!”男爵惊愕地看着手里的情报,上面显示红军东进方面军在南方的部队已经回到了中部集结,而且从数量上并没多少损失,现在对方正集结了近30多万大军气势汹汹地冲着沃尔库塔、苏尔古特两地虎视眈眈,大有一口气扫平对手的架势。

“邓尼金败了!绝对是邓尼金败了!可是……怎么会败得如此突然,而且一点消息也传不出来,秋明战役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的上帝!谁能告诉我!在秋明究竟发生了什么?”男爵觉得天都塌了,而且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赫赫有名的邓尼金手握着好几万的部队,又有战壕、城市作后盾,还有足够的物资储备,怎么会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蹊跷?(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零二章 纪律

彼得.尼古拉耶维奇.弗兰格尔男爵是个合格的将领,他第一时间就判断邓尼金和秋明的部队肯定完了,虽然不知道那场仗究竟是怎么打的,托洛茨基又如何封锁邓尼金战败消息的,但现在的情况都能证明,邓尼金战败是板上钉钉的事,打败邓尼金后,托洛茨基和他的大军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

丝毫没有迟疑,男爵立即下令放弃沃尔库塔,所有部队向苏尔古特转移,以免到时候被切断后路重蹈邓尼金的覆辙。这时候,他没再先等远东的命令直接先行动了起来,在他心里,如果不是远东那帮子不懂陆军的老爷们瞎指挥,战局怎么会到现在这种地步。

要论打仗,男爵比不上邓尼金,要论逃跑,男爵可是高手。仅仅一天的时间,整个沃尔库塔就成了空城,大部队浩浩荡荡地以最快速度奔向苏尔古特。沃尔库塔的俄罗斯帝国政府军突然撤退,倒让苏维埃红军大为意外,虽然有心阻拦,可在托洛茨基的大军还没来得及北上的情况下,仅仅靠几个师根本挡不住气势汹汹的男爵。何况,接到撤军命令的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同时也做好了接应准备,男爵这一路上根本不管红军的小部队骚扰,只顾低着头猛冲,一口气就撤到了苏尔古特。

“什么?跑了?!”

消息传到中部,正在集结大军作北进准备的托洛茨基惊愕万分,他万万没有想到,沃尔库塔的敌人居然连打都不打一下就跑了,难道对方的指挥官是属兔子的不成?

“现在敌人什么情况?”

托洛茨基沉着脸问道,敌人出乎意料的举动一下子就打乱了他的战术计划,如今大军继续北进已经没有意义了。全军撤退的沃尔库塔除了留下的老百姓外已经没有了敌人,仅仅靠地方部队和担任阻击的红军师就能轻易解放沃尔库塔。

“敌人撤到了苏尔古特,根据内线的情报,敌人正在调动铁路向后方运输物资,看样子对方没有准备坚守苏尔古特,似乎想直接撤到中西伯利亚防线。”

“彼得.尼古拉耶维奇.弗兰格尔男爵……这个家伙……怎么会这样?该死!该死的懦夫!”

托洛茨基很是郁闷。忍不住破口大骂。

“这不奇怪!”在一旁一直没吭声的铁木辛哥开口道:“这位男爵阁下和一般的军人不同,他简直就是只狡猾的狐狸,经常会做一些出乎意料的举动,要不然当初西伯利亚战役也不会被他得逞了。看来,他是嗅到了什么,所以才会毫不迟疑地撤军。托洛茨基同志,我们碰到对手了。”

图哈切夫斯基默默点头,西伯利亚战役的失败是他的奇耻大辱,而当初双方的最高指挥官就是他图哈切夫斯基和这位男爵。虽然这个贵族出身的将领之前并没有打过多少交道。而且更没听说过他在军事方面有多大的名声,可就是那一次,被称为红色拿破仑图哈切夫斯基连同铁木辛哥一起败在了对方手下。

“狡猾的狐狸?”

托洛茨基听这两位自己最器重的手下如此评价对手,渐渐也冷静了下来,双手支在桌沿想了一会儿,决定道:“给北方的部队发报,让他们迅速解放沃尔库塔,同时做好周边地区的侦察工作。以防敌人耍阴谋诡计。”

顿了顿,托洛茨基又道:“我命令!已集合完毕的部队立即向苏尔古特方向进军!”

“托洛茨基同志。现在部队只集合了一半,如果马上向苏尔古特方向进军,敌我的军事力量对比上来看,我方并不占优势,是不是再缓几天?”

图哈切夫斯基建议道。

“没这个意义。”

托洛茨基摇头解释道:“弗兰格尔男爵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的,如果我们等到集结完毕再出发恐怕局势更加糟糕。倒不如现在就进军。反而能让对手判断错误,至少我们可以轻易拿下苏尔古特。”

“我明白了!”

图哈切夫斯基和铁木辛哥恍然大悟,托洛茨基这是要打草惊蛇呀,虽然部分部队向苏尔古特方向进军,但是绝对不会速度过快。而是用这种方式继续压迫对手作出尽快撤退的决定。这样一来,苏尔古特的解放就会变得容易许多,从战术角度来看,虽然不能称得上完胜,可毕竟也是一场胜利。

“托洛茨基同志,或许我们还有其它办法……。”铁木辛哥有些不甘心眼睁睁地瞧着男爵跑了,对于这个曾经打败过自己的家伙,他恨不能抽筋扒皮。为此,他忍不住提了个想法,试探地看看托洛茨基的态度。

“绝对不行!秋明的事只能一次绝对不能再来第二次。别忘记,弗兰格尔男爵可不是邓尼金,苏尔古特也不是秋明,一旦消息传出去,我们谁都负不了这个责!”

托洛茨基面孔一扳,很是严肃地交代道,铁木辛哥仔细想了想轻叹一声,觉得的确是这样,当初在秋明的方法用在苏尔古特并不合适,看来只能放弃这个计划了。

定下战术后,托洛茨基离开了指挥部,他带着警卫员来到了一个地方,这个地方戒备森严,要论安全性几乎比指挥部更胜一筹。

“他今天吃了没有?”到了地方,一位少校见着托洛茨基急忙赶来立正、敬礼。回了个礼,托洛茨基问道。

“只喝了杯羊奶,面包什么的还是没有动。”

点点头,托洛茨基挥了挥手,示意对方继续执勤,而他让警卫留在外面,独自进了这个木屋。

屋里地方不算大,当然也不算小,和监狱一般里面用小孩胳膊粗的木条隔了个囚室,囚室内有个胡子拉楂的男子靠墙席地而坐,肩上披着条旧毯子,双目闭着似乎在小睡的样子。

“安东尼!”

托洛茨基走近看了看摆在不远处的一个盘子,里面有几片动都没动过的黑面包,还有半根红肠。轻叹了声,他拉了把椅子坐在囚室前,冲着里面的人招呼了声。

对方听到声音后并没有睁开眼睛,就连动都没动一动,继续那种样子小睡着。

“安东尼,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但无论如何为了你自己的身体还是吃点东西吧。俄国这场战争死的人已经够多的了,虽然你我身在敌对的阵营,但是我们都是俄国人,这点就算是上帝也无法否认的。”

托洛茨基点起支烟,幽幽地说道:“秋明的战败责任不在你,从军事角度来看,其实你并不是一个失败者,只不过运气不好罢了。你是个合格的军人,同样也是一个优秀的指挥官,面对现实是我们这种人必须做到的……。”

“现实?现实是你个魔鬼双手沾满了鲜血,现实是你们用大义的名份来为丑恶的行径进行装饰!现实是你这个无耻的犹太人还口口声声说要解放我们俄国人!这些,就是你们所谓的现实!”

这个囚犯不是别人,正是俄罗斯帝国陆军部长,南方部队的总指挥邓尼金。他缓缓睁开眼睛,用无比鄙视的目光看了托洛茨基一眼,冷冰冰地回答道。

“安东尼!革命需要牺牲,只有牺牲才能换来革命的成功!当革命成功后,我们才能有精力把所有力量投入到国家的建设中去,才能实现共产主义的伟大理想!何况,战争就是战争,打败敌人用子弹和用大炮是没有区别的,作为军人,你应该懂得这个道理……。”

邓尼金望向托洛茨基的眼神带着无比的冷漠和怜悯,他根本就提不起兴趣和他作什么辩论。

“滚!”

“安东尼!”

“滚出去!”邓尼金冷冷骂道,紧了紧身上的毯子,换了个姿势转身把背对着托洛茨基,摆出了一副不理会的架势。

“好吧,你好好冷静冷静,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丢下烟头一脚踏灭,托洛茨基起身说道,之后他离开了这个地方。

“司令员同志!这个人实在太顽固了,再这样关下去我觉得没什么必要,是不是把他直接送到莫斯科得了?”

托洛茨基走了出来,之前的那位少校迎了上来,陪着笑轻声向他建议道。

托洛茨基转过身,眯着眼看了看这个少校,过了许久突然问道:“这是你的个人看法还是……?”

少校的神色顿时大变,背后简直如针扎一般冒出了阵这冷汗,他立即醒悟过来自己似乎说错了话,引起了托洛茨基的警惕。

“来人!把他抓起来!”

托洛茨基后退半步,伸手向少校一指,几个警卫立即如狼似虎一般扑来,一眨眼的工夫就把这个少校的武器给下了,并且嘴里塞了布捆的严严实实。

“你,还有你!”处理了少校,托洛茨基指着两个警卫道:“这里现在由你们负责,立即转移目标,记住保密守则!除我亲自命令,谁的命令都不可以见到目标,更不能把人带走,在必要情况下,你们可以执行战场纪律,明白么?”

“明白!”(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零三章 女汉子

托洛茨基在秋明动用了毒气弹,由于毫无准备,邓尼金的部队在毒气弹攻击下溃不成军,仅仅是当场毒死的人就占了大半,还有许多因为毒气中毒较浅在但依旧死亡线上痛苦挣扎的士兵,就连邓尼金本人在猝不及防之下也差一点儿被毒气给毒死,丢完毒气弹后,整个秋明仿佛人间地狱一般,到处都可见士兵们的尸体,而阻挡苏维埃红军十多日也未拿下的阵地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落入了托洛茨基手中。

由于事发突然,邓尼金部根本没来得及把当时的情况传递出去,这一仗不仅毒死了大半邓尼金的部队,就连秋明的老百姓幸存下来的也寥寥无几。而且,当苏维埃红军等毒气散去部队开进城后,对秋明进行了大屠杀。无论是幸存的士兵还是普通平民,红军战士们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就是一刺刀或者一枪,可以说最后整个秋明的数十万人全部被托洛茨基的部队给杀光,连条狗都没能逃得出去。

这道命令下达者不是别人,正是总指挥和东进方面军司令员托洛茨基。托洛茨基清醒的知道,这种毒气战术一旦传出去将会给苏维埃带来多大的麻烦,而且处在他现在敏感的地位,更是半点把柄都不能给人落下,要想严守秘密那只能让知道秘密的对手全部死去。

不过,对于被毒气熏伤的邓尼金,托洛茨基还是把他留了下来。毕竟邓尼金的身份不同,这样一个大人物留他一命远比杀掉来得划算,说不定那一天他托洛茨基还能利用邓尼金干点事,不过邓尼金的存在绝对不能让外界知晓,甚至连红军内部半点消息也不能透露,派出绝对心腹把邓尼金关押起来后。托洛茨基对红军内部声称邓尼金已被毒气弹给毒死,而半句不提他的存在。

正因为如此,当那位少校说出他的建议后,托洛茨基毫不迟疑地就逮捕了他,而且可以肯定,当拷问少校之后。对方也就不会再有存在的价值,弄死一个小小的少校,这对司令员的托洛茨基来讲绝对不是件难事。

先不去说邓尼金的事,在托洛茨基的命令下,已部分集结的红军部队开始向苏尔古特进军,一路上大张旗鼓,但进军的速度却刻意放缓,摆出副稳扎稳打的架势。

得到红军部队向苏尔古特进军的消息后,彼得.尼古拉耶维奇.弗兰格尔男爵立即加快了继续后撤的准备。他把大量搜集的物资和装备通过铁路线运往中西伯利亚防线。同时还在苏尔古特各处加固防御,安装炸弹等等,以保证在一旦无法抵挡红军进攻的时候能够使大部队安全地撤到中西伯利亚防线,同时在苏尔古特给对手留一下个残缺不全的城市和没有丝毫物资补给的烂摊子。

5月中旬,苏尔古特的驻军基本撤完,断后的部队在苏维埃红军主力全部抵达后稍作抵抗就摧毁了苏尔古特的城市设施、车站、铁路和公路等等,之后以最快速度撤往中西伯利亚防线。

随后,托洛茨基的东进方面军开进苏尔古特占领了这个地方。接着苏维埃中央在第一时间向全世界宣布,在伟大而英勇的苏维埃红军进攻下。反动派连战连败,秋明、沃尔库塔和苏尔古特各大城市相续解放,这场战役红军歼灭了50万白匪军,其中还包括伪俄罗斯政府陆军部长邓尼金等高级将领,这场空前的胜利代表伟大的苏维埃是所向无敌的,所有违背历史。企图螳臂当车,开历史倒车的反动势力必然会在历史的车轮下被碾得粉碎!

这场胜利,是属于全苏维埃人民的,是属于英雄的红军战士的,是属于英明伟大的斯大林同志的!只要所有布尔什维克党员团结一致。反动派覆没的日子将为期不远。斯大林同志号召大家艰苦奋斗,再接再厉,一鼓作气打到远东去!解放全俄国!

苏维埃政府对这场战役胜利的鼓吹的确振奋了许多人的心,尤其是在中国刚刚开革命工作的中国布尔什维克党。由于前些时候社会上大量有关苏维埃负面新闻报道,导致刚刚成立的中国布尔什维克党遭遇了极大困难。一时间,党员扩大发展的工作几乎陷入了停顿,就连党组织内部也有人对苏维埃所发生的事提出异议,立场有了动摇。

幸好,在陈少白的强力压制加上沃依琴斯基优秀的组织和鼓舞能力,使得党组织内部很快就统一了意见,从而更加有凝聚力。之后,根据目前艰巨的情况,陈少白等人发挥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多次潜入内地,暗地里倒也做出了些成绩,并且继续发展了一批党员。

可由于局势的不明朗,党组织工作发展并不乐观。正当陈少白等人为之苦恼的时候,胜利的消息从北方传来,令所有人欢欣鼓舞。

“太好了!一仗打掉了50万白匪军,这可是空前胜利啊!”

徐统雄满面通红,兴奋得手舞足蹈,而陈少白也兴高采烈地在一旁连连点头,手里拿着一份从特殊渠道搞来的苏维埃党报,为大家朗读上面的胜利消息。

读完报纸,兴奋不已的众人忍不住讨论起这场胜利对伟大的苏维埃和所有布尔什维克所带来的巨大意义。这不仅仅是一场局部胜利,它标志着布尔什维克在打破旧世界,创造新世界的革命道路上一场重大的胜利,它的意义是非凡的,是值得所有布尔什维克党员为之自豪和骄傲的!

“同志们!在俄国,我们伟大的苏维埃,伟大的布尔什维克党和英雄的红军创造了奇迹!他们以少击多,以弱击强!打垮了武装到牙齿的白匪军。可以说,这场胜利是整个世界革命的转折点,它代表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必然会取代腐朽的资本主义!反动派再强大也不是我们的对手,革命必然胜利!伟大的苏维埃万岁!伟大的布尔什维克党万岁!伟大的斯大林同志万岁!”

陈少白甩着额头的一缕头发,一脚踏在桌上兴奋地喊起了口号,在场的所有党员们个个心潮澎湃,挥着拳头同他一起呼喊道。

见士气调动起来,陈少白这才喘了口气,拿起放在一旁的茶缸子喝了口水:“同志们!革命是艰苦的,但革命必然是会成功的!苏维埃的革命经验告诉我们,只要努力,胜利就会来到!鉴于之前国内反动派针对我们布尔什维克和苏维埃政府的无耻谎言,造成我们在工作上的困难。但这个没关系,我相信群众的眼睛终究是雪亮的!一时间的迷雾只能遮掩一时,而无法迷惑一世,当人民看清楚他们丑恶嘴脸的时候,就会重新站到我们这边!”

“陈主席说的没错!”

徐统雄在一旁补充道:“国际革命的形势因为这次胜利发生了转变,我们作为中国布尔什维克党必须紧跟革命步伐,同样要做出一番成绩来。这里,我们请布派国际的代表沃依琴斯基发言,大家鼓掌!”

“哗啦啦!”

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沃依琴斯基站起身先是很谦虚地向大家点头示意,接着以一口流利的中文说道:“根据世界革命的变化,布派国际希望我们中国同志也动起来,以配合世界革命的发展。虽然说,中国的布尔什维克党是一个新生的党派,但这些日子作为布派国际的代表,我清晰的看见各位同志的努力和奋斗,同样也相信你们能够在这片被封建社会和资本家奴役数千年的古老国度中取得成功,使得你们的祖国和我的祖国一样,从而焕发新生,走向革命成功的道路……。”

沃依琴斯基洋洋洒洒说了足足半个小时,他的口才的确不错,听得下面的人兴奋不已。最后,他代表布派国际要求中国同志尽快配合苏维埃的军事行动进一步加快革命工作,以达到南北呼应,携手并肩前进的效果。

这些话说的好听,实际就是要求陈少白等人加大发展党员,鼓舞群众,对现政府进行颠覆行动,甚至还包括了搞破坏、暗杀和种种其它手段。不过,对于陈少白等人来讲,这些事他们当年在革命党中没少干过,自从满清以来,这种事就层出不穷,什么刺杀、下毒、丢炸弹之类,不是吹,在场的个个都是老手。

说干就干,大家都觉得沃依琴斯基说的有道理,尤其是两位女党员尹锐志、尹维峻姐妹更是难得一见的女汉子,当即就主动提议由她们来负责针对性的工作。对于她们的要求,陈少白稍一考虑后就欣然答应,尹锐志、尹维峻姐妹可不是普通人,要说做女红什么的她们一点都不会,可要论开枪杀人,恐怕在场就连沃依琴斯基都比不上她们能干。早在孙文的时候,这对姐妹花就是孙文的贴身护卫,同样私下里为革命党干了不少这种事,所以做起这种工作来是最合适不过的了。(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零四章 大胆假设

沃依琴斯基的目标绝对不是他所说的那么单纯,什么革命、努力、奋斗和吹得天花乱坠的共产主义理想,这些全都是蒙人的。苏维埃东进方面军在战场上的胜利究竟是怎么回事,斯大林心知肚明,他根本没想到由于自己下达的命令导致托洛茨基居然动用了毒气弹这种“大杀器”。斯大林脸皮的确比一般人要来得厚,可他毕竟还是要脸的人,这种手段一旦传出去对苏维埃和红军的形象是一个沉重打击。

如今,苏维埃政府已被世界各国排除,成了孤家寡人,但斯大林要想壮大苏维埃,并且确保自己的统治不被动摇,打破外交方面的壁垒这是必须要做到的。所以,托洛茨基在战场上使用毒气弹这件事绝对不能外泄,必须严守机密,要不然他在外交方面所做的努力就全付诸东流。

别看斯大林表面上对托洛茨基进行了大力表彰,而且在政治宣传上也不遗余力地宣扬东进方面军将士们的英勇献身。实际上,当得知拿下秋明的真实内幕后,斯大林先是目瞪口呆,接着就是暴跳如雷,他万万没想到托洛茨基会拿着鸡毛当令箭,居然玩出这么个大招来,简直把他斯大林放在火堆上烤。

气得咬牙切齿的斯大林暂时拿托洛茨基没有办法,毕竟限期攻下秋明的命令是他发出的,一旦这时候逮捕托洛茨基,或者撤消他的职务,这无论对军队的士气还是目前的政治宣传都是有弊的。所以,斯大林只能暂时捏着鼻子把这事给搁置了下来,大家假装都没瞧见,反正听说托洛茨基为保守机密在秋明大挥屠刀,把邓尼金的部队连同秋明的幸存者全杀了个一干二净。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秘密或许永远也不会被外人知晓,等风头过了,再拿托洛茨基开刀也为时不晚。

随着邓尼金部的覆灭和中部地区的几大城市解放,苏维埃红军和俄罗斯帝国政府军的力量对比发生了转变,苏维埃红军在经理西伯利亚战役后不仅迎来一场空前的大胜利。而且还取得了战略上的主动。

在这种时候,双方的势力几乎又回到了西伯利亚战役之前状况,斯大林相信,在托洛茨基的指挥下,彻底打败反动势力的可能性是很大的,不过在这种时候,斯大林不得不考虑一旦攻击中西伯利亚防线后中国人所作出的反应。所谓纸包不了火,中国政府秘密派遣所谓的“志愿军”协助俄罗斯帝国政府军驻守中西伯利亚防线,甚至在上次遭遇的西伯利亚战役失败中也有中国军队的影子。这些情报斯大林早就知道,可就算这样他也拿中国政府毫无办法。

为了增加接下来战争中取胜的把握,斯大林秘密给沃依琴斯基下达了一个必须要完成的政治任务,那就是尽快让中国布尔什维克党在中国各地开展革命工作,以各种手段扰乱中国的次序,使中国政府受困于国内发生的各种事件而无法顾及俄国的内战,从而为即将到来的决战做好准备。

斯大林并不在乎陈少白他们的死活,他在意的只是中国布尔什维克党能发挥多大的作用。能够起到多大的效果,或者能给苏维埃带来多少利益。

当然。如果陈少白他们能够在中国成功地颠覆政府,甚至取得更大效果,那就更好了。可是以斯大林对现在中国政府的了解,这种情况的发生几乎是微乎其微。不过这些如今的布尔什维克党员,当初的革命党人,建设国家或许没那个本事。可个个都是精通颠覆搞恐怖活动的老手,干起这种事对他们来讲并不算难。

托洛茨基“解放”苏尔古特后并没有“乘胜追击”,双方势力以苏尔古特到中西伯利亚一线形成了对峙局面,各自都在暗中准备即将到来的又一场战争。

撤回中西伯利亚防线后,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迫不及待地把彼得.尼古拉耶维奇.弗兰格尔男爵给招回了远东。详细询问战役失败的经过。这场失败,几乎给之前信心倍增的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上下当头泼了盆冷水,不仅丢掉了之前所占领的几大城市,而且还导致邓尼金部全军覆灭,这样大的损失几乎令所有人对将来的战局感到悲观。

从实际上来看,俄罗斯帝国政府军并没受到什么损失,由于男爵阁下的决断,绝大部分部队都安全撤回。可由于邓尼金部的覆灭却导致在俄国中南部失去了一股强有力的牵制力量,使得对手能够不再顾及来自腹背的袭击,而用出百分之百的力量和俄罗斯帝国政府军来作战。

另外,邓尼金作为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的高层,而且还是陆军部长,他的阵亡(或者说失踪),给整个帝国带来的打击和影响也是很大的。随着整个战役的惨败,原本士气高昂的部队失去了锐气,变得低落起来。在虎视眈眈的苏维埃红军紧逼下,如果无法防守住中西伯利亚防线,整个远东就将像脱光了的小姑娘一样赤*裸*裸的展现在对手的面前。

为了搞明白邓尼金战败的经过,整个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发疯一般寻找真相。可不知怎么回事,半点消息都打听不到,仿佛邓尼金的几万部队就如同纸扎的人,被红军吹了口气就飞得不知踪影了。

“奇了怪了……。”中国,北*京,国务院,总理办公室。方子达和他几个得力手下召开了个小型会议,会议的主要内容就是讨论针对俄国战局变化的看法。对于邓尼金部莫名其妙地覆灭和秋明地区如此轻易落入苏维埃红军之手,大家都对此百思不得其解。

“子玉,你是军事大家,你来说说,如果你是托洛茨基,能不能打败邓尼金?”杨度瞧着方子达眉头紧皱的样子,在一旁向吴佩孚问道。

吴佩孚同样满面疑惑。他仔细想了想道:“以我们得到的情报来看,假如我是托洛茨基指挥部队进攻秋明,打败邓尼金,拿下秋明到不是难事,可至少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毕竟,红军的士气高则高了。但无论装备和训练都远不如邓尼金的部队,要知道邓尼金的部队是在我们国防军协助下建立起来的,他们的战斗力可想而知。”

“的确是这样,总参谋部对秋明的战役进行过推演,无论用那种方法拿下秋明,红军部队起码要付出不小的代价。而且从时间上来看,早就做好防御准备的邓尼金将军也有足够的调整时间,在秋明防守一个月甚至更多的时间根本不是难事。而现在的情报显示,攻击秋明的苏维埃红军并没有大量减员。只是遭受了部分损失,而邓尼金将军的守军居然全军覆灭一个都没能逃出来,这不能不说是军事上的奇迹!我想,就算是号称中国第一军事指挥家的吴将军来指挥也绝对办不到!”

说这话的不是中国人,而是一个德国人,他就是总参谋部战略参谋处的高级参谋贡特尔.汉斯.冯.克卢格。由于吴佩孚对他的赏识,以代总参谋长之职特意授予了克卢格中国国防军上校的军衔,并且协助他负责战略参谋处的日常工作。今天。由于是讨论有关俄国内战的内部会议,经方子达同意。吴佩孚特意把克卢格一起带了过来。

克卢格是标准的德国军人,说起话来不懂得委婉和含蓄,经常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尤其是在军事方面更不会含糊其词,当他说出他的看法时吴佩孚非但没有生气,相反还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万一托洛茨基施展了什么妙计呢?听说这个人是红军的缔造者。不仅在政治上很有一套,在军事上更是一把好手,要不然斯大林也不会特意把他请出山来担任方面军司令员了。邓尼金这人虽然能打,可一时大意也是有可能的,比如说托洛茨基用了什么奇兵或者奇策。就和当年诸葛孔明般用兵如神……。”曹汝霖琢磨了半天开口如此说道,可话说了一半就见吴佩孚嘴角挂着嘲弄的笑意看着他,曹汝霖顿时脸上一红,赶紧闭上了嘴。

“曹外长!我不知道您说的什么猪哥孔明是谁,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现代战争绝对不会因为什么奇兵,妙计就能在极短的时间里彻底消灭一支拥有先进武器和完整防御的大军!”

吴佩孚对曹汝霖的这番看法暗自好笑,曹汝霖是耍嘴皮子出身,军事方面一窍不通,这些话和常人讲讲也就当个笑话听听,但在他这种专业军人的耳中几乎如同儿戏。为照顾曹汝霖的面子,吴佩孚并没开口反驳,倒是坐在一旁的克卢格毫不客气地指出他所说可能性的错误之处。虽然这种做法驳了曹汝霖的面子,而且还把诸葛亮说成了猪哥什么的,但在场的人都知道克卢格是个德国人,只是觉得好笑倒也没有对他训斥。

曹汝霖被克卢格这么一驳顿时尴尬无比,涨红着脸急急反问道:“上校!既然你觉得这也不可能,作为专业军人你能不能告诉我邓尼金是怎么败的?秋明又是怎么丢掉的呢?”

“这……。”克卢格苦笑着摇摇头:“对不起外长阁下,我们总参谋部对此也做了许多推演试图找出答案,可惜都失败了。不过……我倒有个个人观点,但是……这……。”

方子达放下手中的雪茄,看着迟疑不决的克卢格道:“上校!大胆假设,小心论证,这是研究科学的一种方法,我虽然不懂军事,但是我觉得在考虑问题方面或许也可以借鉴这种方式。今天是内部会议,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就算有问题也没什么。”

克卢格想了想,终于点头道:“总理阁下,或许我的猜测非常可怕,但我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可能性!那就是红军使用了国际上禁止使用的武器,才会造成邓尼金将军的部队在极短时间内全军覆灭。”

“你所指的武器是?”方子达神色严峻追问道。

“毒气!只能是毒气!”

克卢格回答。(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零五章 以牙还牙

“毒气!?”

在场的人个个面面相觑,他们可不是升斗小民,而是政府、军界的要员,在这个信息并不发达的时代,对于外界的信息他们远比普通人了解得清晰。

欧洲战场上,同盟国和协约国相互使用毒气,造成了大量伤亡,这个情况早在中国参战前所派出的军事观察团向国内递交过有关毒气战的报告。但是,这些事仅仅是内部流通,从来没有在外部报道过,这是考虑到中国军队接下来来参战而关于部队的士气原因。

当中国军队宣布参战时,双方的毒气战由于得不偿失的原因而渐渐被各自制止了,接着在战场上,战争双方默契地达成一致,决定不再使用毒气这种武器向对方发起攻击。这也是战后国际社会一致通过禁止在战争中使用毒气的主要原因。可以说,在欧洲战场上的毒气战,中国军队并没有直接领教过,中国政府对于毒气战的情况也仅仅来自于一些间接的文件和事件。

“毒气?有这么大威力?”杨永泰有些怀疑地问道:“这么大的秋明,先不论邓尼金手下好几万的军队,就算是秋明城还有数万的老百姓,一场毒气战就能令他们全军覆灭,而且连一点消息都传不出来,这有点不可能吧?”

杨永泰这问话同样也是其他人心里所想的,大家同时把询问的目光一同投向了克卢格。

“完全有这可能!”克卢格见到大家怀疑自己的话,顿时斩钉截铁地说道:“毒气!这是一种威力极大,见效极快的特殊武器,如果在天气、风向、地势各个方面都有利以毒气投放的情况下,而且对方又没任何防备的前提下,仅仅近百颗毒气弹就能导致一个整师的人全部死亡。对于秋明的情况。总参谋部进行过多次推演,如果苏维埃红军真的是使用毒气弹对秋明进行全方位打击,邓尼金部在短时间内突然覆灭也就是正常的结果了。”

德国军队是世界上头一个在战争中使用毒气的国家,作为当初德国总参谋部的一员,克卢格可以说是这方面的权威。而且,根据克卢格的消息来源。在俄罗斯帝国革命之前就生产了大量毒气弹已供西线战场上使用,而且这些毒气弹中不仅有氯气还有威力更大的芥子气,何况之前中国政府就从各方面证实过,苏维埃政府为了压制地方暴动,对反抗的敌对势力已经使用过毒气战术,所以他们在内战战场上继续大规模使用毒气有很大的可能性。

在场的人,除克卢格外,方子达是唯一另一个深知毒气厉害的人。他仔细想了想,觉得克卢格提出的这个猜测有很大的可能性。要不无论如何都解释不了骁勇善战的邓尼金为什么会如此奇异地全军覆灭。

“这个情况你仔细查一下,必须要得到可靠结果!”方子达神色凝重地说道,虽然他没有指名道姓,但杨永泰知道这是自己的任务。对外情报一向是情报局的工作,现在苏维埃政府居然在战场上使用了毒气弹而情报局却一点消息都没得到,这不能不说是失职。当即,杨永泰连连点头,保证尽快派人核查。

接着。方子达把目光望向吴佩孚:“子玉,中西伯利亚防线那边你要早做准备。接下来的战役恐怕要在那边打响,一旦苏维埃红军无法攻破防线难保他们会故伎重演。”

同样神色凝重的吴佩孚点头道:“放心吧,我马上联系乐书,秋明的情况绝对不会再次发生。”

克卢格在一旁听着,微微皱起了眉头,举手要求发言。

“上校。你有什么不同意见?”

“总理阁下,刚才我听您和参谋长阁下商量的意见是不是准备一批防毒设施送往中西伯利亚防线?以防对方再次把毒气投入战场?”

“这当然!怎么?你认为不妥?”方子达奇怪地问。

“不不不!防御是必须的,尤其是在可怕的毒气面前,如果没有任何防毒设施前线的将士恐怕很难在毒气打击下生存。不过,根据我的经验。我想为您和参谋长阁下提供一个小小建议。”

方子达挑了挑眉,凝神问道:“建议?上校,你有彻底解决对方毒气威胁的好办法?”

“不!我不是上帝,怎么会有这种办法。”克卢格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后道:“只不过在欧洲战场上的经历我比各位更加了解这种特殊的战争方式。其实抑制对方使用毒气战最好的办法并非是被动防御,而是主动出击!也就是中国人常说的‘以牙还牙’。如果战争双方都拥有毒气这种可怕的武器,并且相互攻击,在这种情况下毒气战反而就进行不下去了。这也是为什么在欧洲战场中期,在双方经历一段时间的毒气战后又默契地一起取消这种战术的原因。”

吴佩孚顿时两眼一亮,拍掌就赞道:“的确如此!只有千里做贼,哪有日日防贼的道理!上校这话说我心坎里去了,仅仅是防御绝对不是好办法,他们做初一,我们就做十五,要不想一起同归于尽就少打毒气的主意,这个办法好!”

被克卢格这一提醒,方子达也顿时明白过来了。这就和后世的原子弹差不多,对于这种大规模杀伤性的武器只有双方同时拥有的时候才能得到战略平衡,也能起到不再直接使用的目的。

会议之后,方子达立即向陈榥所在的军事基地下达命令,让他马上准备充足的防毒设施运往中西伯利亚,同时运输的还有一批“高效特种弹”,也就是比原俄罗斯帝国生产的更为厉害和全面的各种毒气弹,其中不仅包括了氯气和威力更大的芥子气,还有光气、光气和氯气混合毒气、氯丙酮等等各式生化武器。

与此同时,杨永泰严令情报局尽快搞明白秋明战役的真实情况,以正式苏维埃红军在战场上使用了毒气。整个情报局在杨永泰的命令下飞快运转起来,从各处入手找寻战役背后的真相。就在这时候,周元良突然接到了从上*海传来的消息,看到情报后的他顿时就坐不住了,急急赶去了国务院。

(重感冒,发烧,头痛,流鼻涕,不停咳嗽!今天为止还没全好,勉强更一章,请大家原谅!)(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零六章 大买卖

“尹锐志、尹维峻姐妹……。”

方子达脸色很是难看,手里捏着周元良送来的情报,这两个熟悉的名字令他想起了当初在天*津的往事。

饭店内突然响起的枪战,身中五枪倒地而亡的洪述祖,这一幕惊心动魄似乎尤在眼前。当初出手的人恰恰就是尹氏姐妹的姐姐尹锐志,她干下这一票后带人飘然而去,之后政府追查了许久都没找到她的下落。

没想到,今天方子达又得到了这对姐妹花重出江湖的消息,虽然之前对于陈少白搞出来的那个中国布尔什维克党的情报中显示,其中有尹氏姐妹的参与,可这一回却是证实了这个情报,而且还有可靠消息说,为了配合苏维埃即将发动的国内战争和革命,中国布尔什维克党将在短时间内在各大城市进行大规模的颠覆政府系列活动,而主导这次行动的人就是这对姐妹花。

“三儿,你说……我们是不是在引火烧身?”点起雪茄抽了口,方子达定了定神,苦笑着问道。

“回先生的话,元良不这么认为,先生当初之策是正确的,现在陈少白等人如同我们预料的一般有了行动,这虽然会给治安带来些问题,但是同样也能揭露这些人的真面目,使民众瞧清楚这些鼓吹革命的家伙究竟是什么样的嘴脸。如今,对方的计划我们也知道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布局,尽量把局面控制在我们掌握的范围内,只要安排妥当,元良保证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话是这么说,可一旦发动……或许得死不少人呀。”方子达有些不忍地长叹道,根据情报显示。陈少白的这次行动进行的是无差别打击,当初革命党搞暗杀、爆炸针对的基本都是政府高官和社会名流等等,而这一回,由于有布派国际的参与,根据沃依琴斯基的提议,他们的目标不仅是这些。还会在各地繁华地区,也就是人流众多的中心大搞恐怖活动,从而造成治安恶化,人心惶惶,加剧社会动荡,使民众对政府不满,再加上政治宣传和鼓动,拉拢大量不稳定份子,为他们所谓的革命打开局面。

“先生!行霹雳手段。方显菩萨心肠啊!”周元良看出了方子达的迟疑,忍不住劝了一句。在周元良看来,现在就出手制止陈少白一伙人的行动虽然可以保证一网打尽,但这又有什么用呢?在没有任何事实为证据的情况下,抓到了这些人后除陈少白等几个政府通缉犯外,其余人按照法律根本判不了几年,而且还无法达到根除布尔什维克党和布派国际的真正目的。另外,在国际和外交上。中国政府也拿苏维埃没有办法,这和当场制订的计划有着大不同。周元良可不想在这时候因为方子达的一时心软导致前功尽弃。

方子达似乎有些纠结,皱眉沉思了好久这才勉强同意。不过他还是交代周元良必须做好一切准备,尽量控制局面,在必要的情况下减少民众伤亡。更重要的是,如一旦行动起来,必须把对方所有组织成员一个不漏的全部抓获。拿到确凿证据,绝对不能有任何意外。

周元良见方子达终于松了口,当即拍着胸口下了保证。等他兴冲冲地离去后,方子达端起茶水有滋有味地喝了一口,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政治。还真是一门学问呀……。”方子达把目光投向了锁着的抽屉,里面有本几乎快翻烂了的《厚黑学》,这本由李宗吾先生前几年成书的奇书早年他在商场时曾经拜读过,而现在重新拿起来细读印证之下,倒也有另一番别样的收获。

得到方子达同意后的周元良回去后立即就开始了安排,对于这件事他尤其上心,几乎把所有精力全投入了进去。要知道,自从他被撤职后,一直心里憋着口气要和杨永泰较量一下,如果把这件事干好了,他周元良在情报局的威信将重新树立起来,到时候就算不能官复原职,凭着这份功劳和杨永泰抗衡也不是什么难事。

为此,周元良向戴春风下令,让他做好全部准备,必须保证万无一失。在上*海,接到命令后的戴春风毫不迟疑地开始布置,早在把情报上报给周元良之前,深谋远虑的戴春风就做好了撒网的准备,接下来就等对方乖乖跳入自己的网中,随后一网打尽了。

如今的民国和历史中的民国已有了大不相同,由于宋教仁并未被杀,而是成功抵京组阁,接着先大总统袁世凯也未被下人蛊惑,冒天下之大不韪行称帝之事,而是成为了在历史中留下浓厚一笔的第一届民国大总统之位上去世。接着,中日局部战争的胜利和欧洲大战的红利,再加上中国政府大力发展商业、农业、教育、军工等等,使其一个原本在满清末期破破烂烂的摊子变成了一个欣欣向荣的国家。

这七八年的努力,国家的变化日新月异,虽然中国还不是什么强国,可如今的中国已经不容列强忽视了,尤其是一直虎视中国国土的邻国日本,他们悲哀的发现中国的潜力实在是太大了,仅仅这么些年,中国政府在工业基础方面就快赶上了日本,假如再这么下去,超过日本是显而易见的,为此,在日本国内,一股叫嚣着中国威胁论的声音逐渐抬头,尤其是军方,有些高级军官在担心中国强大后给日本所带来的威胁,从而开始琢磨着是不是要撕破中日停战协议,重新以军事打击遏制中国的崛起。

同政府高层相比,普通的民众只是感受到自己的生活和以往的不同。经济的持续稳定地增长和社会的良好运行,再加上廉洁政府制度和自由民主的宪政制度,不仅是普通市民,就连占中国大多数的农民都受益匪浅。

后世,曾经有学者研究说,常凯申的KMT之所以失败主要原因是没有好好地搞资本主义。这些研究成果曾遭到了许多人的批驳。但不能否认的是,他提出的这个问题还是有一定理论基础的,尤其是对目前的中国而言,国家和民众需要的不是什么政治,更不是什么理想,而是一些实实在在的东西。

但凡熟悉历史的人都能发现。每个朝代的灭亡关键在于民不聊生。那么什么才是民不聊生呢?主要就是人民吃不上饭,从而在饿死的威胁下只能揭竿而起。

现在,因为各方面的快速发展,国民资产投入商业、工业的比例每年都在持续增长。作为一个典型的农业大国,这对国家的性质改变是起到很大作用的。由于资本向工商注入,导致农业在国民收入比例中所占的比例逐年下降,而且丰厚的工商业获利远比农业来得多,这同样使得原来的地主渐渐放弃以土地作为剥削的手段。

再加上政府有意的部分赎买土地和控制田租,使得农村的地主、农民之间的矛盾大为缓解。如果一切继续下去的话,根据资料现实,方子达有把握在1930年之前彻底解决这个问题,从而把国家从一个纯粹的农业国转为工业、商业、农业并重的新兴国家。

6月刚到,南方的天气就热了起来,广*州,又称为羊城或者五羊城。和北方相比,广*州自从明朝中后期就和世界开始接触。无论风气还是民情远比北方来得开放。东西方文化在此教会、碰撞,从而滋养出革命的土壤。这也是满清末年后同盟会、光复会在南方发展壮大,并爆发出不断革命事迹的主要原因。

如今的广*州城,经历几年来的稳定发展,早就恢复了之前繁华。何况,在清朝时期,广*州就有十三行这样的超级商业联盟存在。可以说广*州的商业气息是除上*海外南方最为浓厚的,在政府大力鼓励和扶持工商的政策下,原本就有良好基础的广*州商界蓬勃崛起,从总体实力上来看已经不亚于上*海了。

汇丰银行大门口,一位身穿西装手握文明棍的中年华裔男子从银行内走了出来。比较少见的是送他出来的居然是银行的外籍大班,看两人谈笑风生的样子,似乎很是熟悉。站在门口等了没几分钟,一辆黑色的新款小车就停在了门口,和大班握手道别,这个男子快步上前,司机关上门后小跑回到驾驶座,发动汽车离开了银行。

“老爷,去茶楼么?”

“不去了,直接回公馆!”

坐在车里,之前还笑容满面的中年人微微露出了副疲惫的表情,和司机交代一声后就合上了双眼。大约小睡了十来分钟,随着汽车缓缓停下,他在西关的家到了。

“朴庵兄!”刚进大门,两个商界朋友就迎了过来,陈廉伯稍一意外随后就堆起满面笑容向他们问候示意。

“益南兄,还有介石,你们怎么在我家?来多久了?”

“有一会儿了。”陈恭受指指身边的邓介石道:“我们不是不放心那笔款子嘛,所以在家也坐不住,怎么样朴庵兄,汇丰那边……?”

“350万!三个月!”陈廉伯笑着伸出手指比划了下,陈恭受和邓介石同时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好好好!有这笔款子就足够了,这两年南浔那边压得我们气都快透不过来了,这回好了!今年非得和他们一较高下不可!”

“呵呵,这是当然!别瞧南浔那边的泥腿子占有地利,可毕竟整个中国我们广*州商会才是丝业的真正老大!款子明天就可以到帐,到时候就由两位一起来安排吧。”

“这是应该的,应该的!”陈恭受和邓介石连连点头,还吹捧了一顿马屁话,拍的陈廉伯哈哈大笑。邓介石因为要去安排事务,得到款子到位的消息后就急急先走了,等邓介石一走,陈恭受左右瞧瞧没有外人,压低声音说道:“朴庵兄,我这里有笔大买卖想和你说,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大买卖?呵呵,有多大?你倒是说来听听。”陈廉伯喝着红茶随意笑问道。

“整个广*州城这样大!”

(感冒还没好,难受死了~)(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零七章 合伙

陈廉伯心里显得稍有意外,抬头瞧了眼陈恭受。

陈恭受此人是警察出身,当过佛山巡官,后又在清督办江孔殷门下任书记,辛亥革命后,陈恭受曾任省警察厅司法科科长,随后又任广东警务厅厅长。前些年中央施行军政分离和地方整改,由于陈恭受私下和商会以公谋私,收取贿赂之事败露,被撤职查办。按理说,以他的罪名判上几年也是应该的,还好陈恭受平时八面玲珑,比较会做人,交际广阔,上面的人为他说了话,最后交纳了一大笔保金后这才没有落下个监牢之难。

没了公职的陈恭受转而投入了商界,凭着他的人脉和手段没多少日子就混出了样子。不仅被南洋兄弟烟草公司聘为顾问,还钻营进了广东丝绸总商会,弄了个副会长的头衔。平日里,替陈廉伯上下打理倒也勤快,时间一长就成了陈廉伯的左右手。

在中国做生意,只有商没有官是绝对不行的,陈廉伯家世代经商,深知其中之味。虽然如今政府对官商勾结之事核查极严,但想要彻底杜绝此类事毕竟不可能。陈恭受被撤去公职后,成了黑白之间的灰色人员,何况陈恭受经营多年,无论官场还是民间,他还是有不少潜在势力存在。把陈恭受拉拢进商会,替自己处理一些平时不太方便直接出面的事,这也是陈廉伯当初的真正用意。而且事实也证明了,陈恭受担任副会长后干得不错。

不过,平日里陈恭受主要的工作并不在生意上,像今天这样主动提出和陈廉伯谈买卖的情况几乎从未有过。而且,他一开口就是这么大的口气,这倒是引起了陈廉伯的好奇心。

“什么买卖?”陈廉伯是成功的商人。虽然心中好奇大起,但表面依旧神色如常,慢条斯理地问了句。

“粮!”

“粮?”陈廉伯顿时笑了起来,这几年广东风调雨顺,加上政府扶持农业,搞了一套科学种植的规划。粮食产量大增,别说是广东了,就连广西和福建都不缺粮。何况,现在已是6月,用不了多久就是秋收季节,再者广州从满清时期就是通商口岸,随着欧洲大战的结束,世界商业来往恢复正常,船从广州开出往南就是南洋。南洋的稻米天下闻名,只要他陈廉伯需要,随时随地都是可以运个几船过来,这个时间做粮食买卖,除能赚点辛苦钱外还能有什么利润?没想到这个陈恭受口气这么大,说出来的话根本不着调。

见陈廉伯摇头发笑的样子,陈恭受非但没有尴尬,相反他陪笑的嘴脸中还带着一丝玩味。

“朴庵兄。我明白你的想法,你是觉得现在做粮食买卖不合算是不是?”

“怎么?难道不是么?外面的粮价是多少。今年省里的秋粮预计又是多少,这些都是摆在明面上的事。眼下又不是民国初年的时候,这粮仓里的粮食堆积如山,就连几家专门从事粮食买卖的老字号都不再屯粮了,你反而要去做这买卖,不是失心疯了么?”

陈廉伯不客气地指出。说着说着还乐得哈哈大笑。

“嘿嘿……。”陈恭受跟着笑了几声,突然问道:“朴庵兄,假如我说秋粮无望,粮仓失火,这粮食买卖还能不能干呢?”

“什么!你……你想干什么?”笑声戛然而止。陈廉伯一下子站起了身,瞪着不可思议的眼睛,手指陈恭受惊愕地喝问道:“陈益南!你这话究竟什么意思?难道你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不成?”

“呵呵,不要紧张,不要紧张嘛朴庵兄……。”面对陈廉伯的指责,陈恭受非但没有惊慌,相反还悠然自得地端起面前的茶有滋有味地品了口。

“朴庵兄,我现在可是商人,怎么敢干那种事。再说了,就算当初任广东警务厅厅长时候,别瞧兄弟我手下上千号警察,但和某些人比起来也就是蚂蚁般的小人物。像我们这种小人物,别人动动手就能像捻个臭虫一样把我给捻死,哪里还敢干些明知不可为的事呢?”

“既然如此,那你刚才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陈廉伯可不相信对方的三言两语,阴沉着脸追问道。

“呵呵,我们不干,可不代表有人不干啊!”

陈恭受笑眯眯地解释道:“朴庵兄你知道,兄弟我在道上还是有点面子的,这朋友多路子也就多,这几天我得到个消息,就是有人会向……下手……到时候……这粮食嘛……嘿嘿嘿……所以呀!这可是个机会!商机商机,赚的不就是这个机会么?只要我们准备妥当,不出三个月,这银子就像流水一样哗啦啦地落进口袋了……你说呢?朴庵兄?”

陈廉伯的表情阴晴不定,他神色凝重地想了想后问道:“出手的是何人?你的消息是不是可靠?”

“具体的兄弟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嘛,听说是陈少白带的头。”

“陈少白!”

陈廉伯露出惊讶的表情,见陈恭受肯定地点点头,心中也就了然了。这陈少白可是大名鼎鼎,当年革命党的干将,之前又在上*海做下了好大案子,至今还被政府通缉。没想到,此人销声匿迹这么久居然在广*州露了头,这些革命党人干正事不成,可搞破坏个个是把好手,如果真是陈少白带头,陈恭受所说的事倒也不是不可能的,但是这买卖究竟做还是不做,陈廉伯一时间迟疑不决。

“这事……不妥……。”仔细考虑后,陈廉伯还是觉得不淌这混水的好,就算陈少白搞成功了又如何呢?只要政府从各地调粮,再加上作为通商口岸广州的海运发达,短时间内解决粮食问题不是什么难事。而一旦自己在这种时候做这种买卖,非但到时候赚不了什么钱,反而会给人当成陈少白的同伙。他陈廉伯是生意人,又不是什么革命党,做生意图的是富贵和安稳,这种情况情愿旁观也好过插手。

陈恭受见陈廉伯考虑了半天还是拒绝,本来十拿九稳的他顿时露出了一丝焦虑。忍不住追问起究竟有什么不妥,为什么这么好的机会不大干一票呢?

“各地和南洋的粮食一到,这粮价就会重新打下去,这笔买卖风险太大,得不偿失。”

“哈哈哈,如果朴庵兄顾虑的是这个,那你尽管放心就是!”听陈廉伯说出了他的理由,陈恭受顿时笑了起来。

“这话怎么讲?”

陈恭受洋洋得意地说道:“自己兄弟我也不瞒你,据说这回陈少白他们要搞得很大,不仅是我们广*州,还有宁*波、上*海、天*津等几大城市一起发动,到时候各地起火,政府焦头烂额,哪里还顾得上调拨粮食?而且,根据可靠消息,南洋的稻米也不用指望,日本人已经出手了,正在南洋大量收购稻米呢,他们一垄断,到时候别人一颗米都买不着!”

陈廉伯倏然而惊,神色不定地瞧着陈恭受半天都没说出话来。陈廉伯是个精明的商人,他敏锐判断出陈恭受绝对不像他自己所说的只是得到一些小道消息,从他说的这些话,如果不是陈恭受亲自参与其中,那是绝对不可能知道这么详细的。而且他今天挑唆自己囤积居奇,做这笔粮食买卖不仅是想发财这么简单,肯定还有另外的深意。

下意识地想拒绝,陈廉伯却又无法开口。陈恭受和自己不同,他不是商人出身,当过警察、抗过枪,杀过人,心狠手辣。一旦自己拒绝了,难保对方不会撕破脸杀人灭口。一时间,陈廉伯左右为难,不知道如何决定是好。

“朴庵兄你怕什么!瞻前顾后这可不像你平时的作风呀,你是大英帝国的人,手里拿的可是英国人的护照,民国政府还能把你怎么样?再说了,这么好的机会你不会真的放弃吧?要是这样的话,实在太可惜啦!”

陈恭受见对方一直没给肯定的答复,不由得催促了几句,同时眼神中闪过一丝凶狠。

见到陈恭受闪过的那丝冰冷的目光,陈廉伯心中不由得顿时打了个冷战。当即哈哈一笑,故作轻松道:“那是!那是!我陈廉伯是谁?不说我是英国的国籍,还有汇丰银行买办的头衔呢,民国政府又能耐我何?之前我迟疑只不过是考虑究竟拿多少钱进去搏一搏,不知益南兄觉得多少合适?”

听陈廉伯如此说,陈恭受的嘴脸像演川剧一样立即又变成了满面笑容,连连点头称是,同时狮子大开口,挑唆着陈廉伯一口气拿200万出来,只要操作得当,三个月这200万就算翻几倍都是有可能的。

“200万?太多了吧?”

“不多不多!如果钱再多点更好呢!再说了,这200万只不过是调个头寸,也不用朴庵兄你直接出,刚才银行不是批了350万么?我都计算过了,从这350万里抽200万出来,等赚了钱再还上去,一不耽误结款,二也不需要另外筹集资金,一举两得啊!”

“可是……这么大笔款子,我们收购粮食不会引起政府注意?”

陈廉伯有些担心地问。

“这包我身上!”

陈恭受咧着嘴拍着胸口道:“不用从市场买,我有日本人那边的路子,到时候从他们手里调拨一批,所以我才说这200万只不过是调头头寸,弄好了搞个500万的粮食过来也不是什么难事!”(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零八章 总算值了

说服了陈廉伯,陈恭受心情舒畅地哼着小曲离开了陈公馆,坐着车回了家。

陈恭受的家虽比不上陈廉伯的豪华,但在广*州也属于富人才能拥有的宅子,光是家里的仆人就有好几位,到了家中,自有仆人上前服侍,拿衣、倒茶、点烟……,等在客厅稍稍休息了会儿,陈恭受指着一个身材瘦小的使唤丫头吩咐了句,起身一摇三摆地就去了里面的书房。

在书房刚坐了没几分钟,轻轻的敲门声传来,清清嗓子冲门口说了声进来,书房门吱呀声被推开,刚前的那使唤丫头端着盏新沏的龙井茶来了。

“老爷,您的茶好了……。”

“哦……就放那边吧……小翠呀,过来过来,老爷我今天累的慌,给老爷好好捏捏腿……。”

陈恭受伸手向一旁的矮几指了指,同时半躺着把腿搁在前面的脚凳上。

“是老爷……。”使唤丫头低眉顺眼地应了声,小心翼翼地先把茶放好,转身关上了书房的门,接着走到脚凳前蹲下了身……。

不等她身子全部蹲下,前一秒钟还安安稳稳半躺在椅子中的陈恭受突然就和受惊了的兔子一样跳了起来。

“尹小姐……尹女侠……您请这边坐……。”

陈恭受前一刻还是副鱼肉百姓的老爷派头,后一刻就满面堆着如同见着主人的狗腿子般的笑,一张脸几乎比盛开的菊花还要灿烂。

“你坐着!”使唤丫头也像是突然换了人似的,青涩的她转眼英气逼人,半蹲着身子微皱着眉头,压低声音喝了句。

“这哪里敢……哪里敢……尹女侠,这个位置还是您坐吧……。”

陈恭受搓着双手连连点头哈腰。

“叫你坐就坐,哪里这么多废话!”

尹维峻眉毛一挑瞪了陈恭受一眼。

陈恭受神色尴尬了几秒钟。这才很是勉强地重新坐了下来,接着在尹维峻的示意下他有些僵硬地抬起腿来放在脚凳上,神色紧张而又别扭地“享受”着对方的伺候。

如同普通的使唤丫头一般,尹维峻轻轻捏着陈恭受的大腿,如果只是从远处看,这一幕和一般的大户人家没什么两样。不过。如果有人走近就能听到两人之间轻微的对答。

“陈廉伯就这么容易答应了?你没骗我吧?”

“我怎么敢!”

陈恭受陪着笑,神情中还带着一丝得意:“我和陈廉伯认识十多年了,他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这家伙说倒底就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只要有钱赚就算卖了他祖宗都不在乎。要不,他陈家能有今天这么风光?这些年别瞧他表面上像个善人,实际背后肮脏的勾当没少干。”

“这个不用你来提醒,陈廉伯是什么人我们比你更清楚,要不然也不会让你去和他接触。”

“是是是……。”

陈恭受连连点头称是,大赞尹维峻英明。

尹维峻根本没理会陈恭受的马屁。想了想后问道:“难道他陈廉伯没有一点怀疑?或者说拒绝?”

“怎么没有!”为了表功,陈恭受添油加醋地把当时情景说了一遍,当然不会漏掉他和陈廉伯商谈时故意地恐吓。按照陈恭受的话来讲,陈廉伯原本是不想淌这浑水的,可在他逼迫下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而且连资金都安排好了。

“万一他反悔呢?或者找机会告发我们?”

“这不可能!”陈恭受信誓旦旦保证道:“陈廉伯这人贪生怕死,如果我们报复他还得担心自己小命呢。再说了,他是英国籍。就算最后出了事,民国政府也拿他没办法。得罪我们远比得罪政府来得好。何况,他这人对钱看得尤其重,为了保证他上船,我已经从他手里敲了200万巨款出来,如果他要揭发的话,这钱等于打了水漂。所以说,无论那条,他都没有出卖我们的理由,所以尹女侠你尽管放心吧!”

“200万?钱呢?”听到这,尹维峻猛一抬头。

“啊……这……钱在这呢。我这不刚想拿给您嘛……。”

陈恭受先是一愣,接着慌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200万的支票递了过去,见着尹维峻接过支票后满面笑容,陈恭受的心里如同刀搅一般难受,要不是尹维峻在他甚至想当场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什么不好,这话怎么就说漏嘴了呢?提这个钱干什么?就算要提也少提点呀,亏大了,这次实在是亏大发了啊!

没留意陈恭受嘴角抽筋心里肉痛的样子,尹维峻看清楚手里这张支票后顿时心花怒放,连连说了几个好字,并夸奖道:“你这回干的不错,有了这笔经费我们成功的机会就更大了。这件事我会向组织汇报,到时候会给予你一定奖励的!”

“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

陈恭受心里滴着血,狂呼:“我不要组织的奖励,只要你把这笔钱给我就行……。”可表面上他哪里敢这么说,非但如此还得装出一副很正义的表情。

“嗯,你觉悟不错,看来思想有进步。”

尹维峻表扬了陈恭受一句,把支票小心谨慎地放入怀中,接着继续交代起接下来的任务。除把陈廉伯拉上船外,尹维峻还要求陈恭受联络更多的人,尤其是他当警察时的部下和广*州城的帮派人员。另外,还得储备一批军火和炸药已供到时候所需,其中有一部分会从香港用水路运进广*州,但这些数量远远不够,所以剩余的得要陈恭受去解决。

“请组织放心,我陈某人保证完成任务!”

陈恭受暗暗叫苦,表面上还是拍着胸口做了保证,摆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

“好!抓紧时间!我们的时间不多,有消息后第一时间就通知我!”

尹维峻点点头起身,一瞬间似乎又变成了之前唯唯诺诺的使唤丫头。

“老爷,我先出去了……。”

“嗯……去吧!老爷我再躺会儿……。”

陈恭受扯着嗓子懒洋洋地回答道,微闭起眼睛轻轻打起了呼噜,而尹维峻低着头开门走了出去,随后在门外又轻轻把门给带上。

接下来的几日,陈恭受一方面暗中派人盯住陈廉伯,以防止出现意外。虽说他在尹维峻面前做了保证,可凡事还是小心为上,直到下面人报告说陈廉伯这两天没有什么举动,一切入场时才彻底放了心。

除了陈廉伯那边,陈恭受私下加紧联系,他毕竟是当过广东警务厅厅长的人,之前的铁杆部下不少,有些人因为自己的原因已经沦落到帮派中,但还有不少人依旧在警察体系中,找起来还是很方便的。

陈恭受选了一些不得志,或者因为政府整编撤消巡防营后没了权利的丘八们,自从方子达的国防军整编开始,各地陆续撤掉了巡防营编制,部分原巡视防营官兵挑选出来加入国防军,还有部分编入地方警察,剩余的一些兵油子兵混子就地遣散,由地方政府另行安置。

前两种还好些,后一种人本来就不太安分,没什么生活技能的他们只能靠混帮派或者报团敲诈勒索为生,可在政府多次治安打压下,他们的生存空间越来越小,日子也越来越难过。

总而言之这帮人总结起来,都是对政府不满,或者好逸恶劳的家伙和社会渣滓,对付这种人,陈恭受天生就有一套,几碟小菜,几壶小酒,坐在一起边喝边聊,嘘长问短后渐渐挑动他们内心中对社会的不满,接着再是金钱开道加许以重诺,直把他们给糊弄得两眼发光,心潮澎湃。接下来的事就容易多了,只需要到时候时机一到,把这些人全放出去烧、打、砸、抢……,保证能搅得广*州天下大乱,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搞定了这些,陈恭受连忙赶回家屁颠颠地向尹维峻邀功,当即就得到了尹维峻的再次表彰。不过和上一回相比,这一次尹维峻总算拿出了点实在的东西,她悄悄告诉陈恭受,由于他的革命工作干的很好,工作效果显著,从而得到了组织的高度表扬,现在组织决定正式吸收陈恭受为布尔什维克党员,继续受尹维峻的领导,同时委任陈恭受为广*州地委书记之职。

“地委书记是个什么官?有什么用?”虽然经历过辛亥革命,可这个怪里怪气的布尔什维克党的职务陈恭受还是有点不明白,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了句。

“就和前清的广*州知府、现在的市长差不多。不过我们党是以党执政,一个地区的最高领导称为书记!”

尹维峻解释道。

“啊!啊!”

陈恭受睁着牛眼张大着嘴巴发出毫无意义的几个音节,接着就小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表示明白。此时,他心里如同喝了蜜一样甜!没想到自己一步就成了书记,看来革命还是有点用处的嘛,怪不得当年孙大炮拼命要革命,为的不是就荣华富贵?有了这个头衔,到时候整个广*州不就是自己说了算?看来那200万花的不冤枉!值了!总算值了啊!(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零九章 坐立不安

脑袋上挂了广*州地委书记的头衔,陈恭受整个人都飘然然了。别看他这两年在商会跟着陈廉伯赚了不少钱,但中国人一向讲究仕农工商,陈恭受怎么说也是干过警务厅厅长的人,怎么会瞧得上四民之末的商人?

当商人钱赚的再多总归还是商人,这身份在陈恭受心里一直以为耻,他做梦都想重返仕途,可他自己也明白当初能全身而退已经是侥幸,在如今宪政制度下,这辈子再当官几乎是不可能的了。而如今,另一条金光大道出现在他的面前,这怎么不令陈恭受心里激动?至于革命什么,陈恭受这些年经历多了,城头变换大王旗,自满清末期到民国初几年,整个国家不都这样的么?现在再来一次革命,就算不成功将来也可以以此为资本进行招安嘛。水浒里面不是说过,想当官、受招安!现在执政的KMT当年不就是靠着反清起家的?还有其它一些政党,他们的底子哪个又干净的?

再者,陈恭受又不是普通人,广*州沿海,一旦不成功他还有跑路这个办法。当初孙文等人可没少干这些事,孙文干得,难道他陈恭受就干不得?

接下来的几日,红光满面的陈恭受召集心腹,对这些人大肆封官许愿。一口气什么区书记、县大队长之类封了十几个,乐得手下这帮人个个喜出望外,拍着胸口表忠心。

“陈书……记……这个词读起来还真是别扭呀,我说陈老哥,您干脆称大帅得了,陈大帅!这叫出去多威风啊!什么书记?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个老兵油子得了个县大队长的帽子,乐滋滋地笑了会儿忍不住又提了个建议。

他话音刚落,其他人个个也连连点头。异口同声说这书记真是难听,不懂的人还以为是菜市场买素鸡呢,还是喊大帅来得好!

“你们懂个屁!”

陈恭受又气又怒,跳起来就骂道:“什么大帅!你以为是反动派军阀啊!要知道我们是革命的队伍,称大帅的话和当初的反动派有什么区别?再说了,这书记是苏维埃的用词。懂不懂啊苏维埃!不懂了吧?这苏维埃可是全世界第一个实现无产阶级革命的国家,是我们所有布尔什维克党员的祖国!就连苏维埃的大头头斯大林都称书记,明白了不?”

“明白明白,陈书记这么一说我们就明白了。”下面人小鸡啄米一般点着脑袋,有些脑袋灵活的家伙还琢磨着最大的大佬都是书记,这陈书记不就和大佬平起平坐的了?连区书记也是书记,相互称呼起来去掉前缀直呼书记听起来多爽?还是书记好!还是书记好!大帅就是一个,书记大家全是,怪不得老毛子聪明呢。脑袋瓜就是比我们中国人灵啊!

整顿了关于称呼的问题,接下来陈恭受还要求大家以后不能光称对方的名字,必须称为同志。这是政治问题,一律不得马虎,当然在书记的职务后面再加同志,这个倒是可以的。

接着,这帮子新鲜出笼的书记同志们抽着烟卷,抠着脚丫。站没站像坐没坐样地谈起了工作。对于陈恭受之前的交代和安排,重新做了下更好的布置。等所有工作交代完。陈恭受在众人崇拜加敬慕的目光中洋洋得意站起身,大手一挥宣布会议圆满结束。

“老爷,燕窝好了,您趁热喝。”

陈廉伯公馆,陈廉伯手中拿着卷书坐在院里,悠然自得地享受下午的阳光。家里的老仆人忠叔端着碗燕窝从院子另一头走来。把碗放在小桌上,随后轻轻唤了声。

“哦……辛苦你了忠叔。”睁开眼睛,陈廉伯微笑着道了声谢,端起燕窝小小吃了口。

“这燕窝不错……。”

“是老爷您的朋友前些时候从南洋送来的。”忠叔在一旁说道。

“哦,你不提我倒忘记了。”

陈廉伯点点头。几口吃完后把空碗放在一旁,忠叔连忙上前收拾,准备离去。

“忠叔!”

“在!”忠叔刚要转身,陈廉伯喊住了他。

“外面的情况怎么样?”

忠叔叹了口气,摇头道:“回老爷,还是老样子。”

“这个陈益南,如此小心……。”

陈廉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自从那天被陈恭受逼迫无奈接受了他的条件,可第二天起陈公馆门口就有一些陌生人老是游荡,当得到忠叔的提醒后,陈廉伯马上就知道这些人肯定是陈恭受找来的,其目的是防止自己举报。

一开始,陈廉伯很是生气,作为商人世家的陈廉伯虽然唯利是图,但是诚信二字还是知道的,既然他已经答应了陈恭受就不会反悔,而如今陈恭受这么干明显是信不过自己。

可是,时间一长,陈廉伯反而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就算陈恭受担心自己反悔也没必要看得他这么严实,越是如此就表示这事就越不简单,恐怕陈恭受当初和自己讲的那些仅仅是冰山一角,还有许多另外的机密没有告诉他,随着时间的推移,陈廉伯越发觉得这可能性大,陈恭受如果没有更大的图谋,怎么会这样干呢?

陈恭受万万没有想到,他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反而给了陈廉伯的警觉,陈廉伯虽然在广*州是巨商,陈家也是有地位的家族,可他毕竟只是一个商人,就算他拿的是大英帝国的护照,陈廉伯做起事来还是有点底线的。如果不是逼到绝处,能不冒险最好还是不要冒险。陈恭受的举动令陈廉伯感觉到了从所未有的危机,他现在有些后悔当初应该再强硬些,而不是像现在接受陈恭受的建议了。

“忠叔,这事你怎么看?”忠叔是家里的老人,虽然名义是老仆,实际陈廉伯一直把他当成最可靠的心腹和长辈,这事的来龙去脉陈廉伯没有瞒过忠叔,而且这些天一直也是忠叔帮他留意外面这些人。

“老爷,陈益南所图甚大,绝对不是他说的这么简单,我觉得他恐怕是想造反,而且还是领头人之一。”

“你说他和陈少白等人……?”

忠叔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这个陈益南,亏我当初收留了他!他现在居敢……居敢如此待我……!”

陈廉伯心中怒火上涌,抬手狠狠就拍在了扶手上。

忠叔一言不发地站在一旁,陈廉伯生了一会儿气有些坐不住了,决定道:“这里不能呆了,忠叔,整理下细软,我们去香港避避风头……。”

“不可!”

“如何不可?”

忠叔摇头道:“老爷你只要有离开广*州的迹象,我保证陈益南绝对会出手。到时候非但无法平安去香港,甚至还有性命之忧。陈益南是什么人?当初他当警察巡长的时候双手可没少沾人血,这可是个翻脸不认人的亡命之徒啊!”

“这……。”陈廉伯呆了呆,忠叔说的不错,他现在根本就走不了,一旦要离开广*州弄不好就小命不保,甚至连陈家上下也有血光之灾。

“那怎么办?难道坐以待毙不成?”想到这,陈廉伯顿时急了,站起身焦虑异常地在院里转着圈子。

“老爷,依我之见还是举报吧!”忠叔皱着眉头在一旁迟疑半天,终于建议道。

“举报?这……这不是陷我不义之地么?如果这事传了出去,以后我陈廉伯怎么取信于人?”

“两者权衡取其一,老爷,是他陈益南不义在先,当然怪不得老爷你。何况,他现在干的是杀头的买卖,难道这种事也得让整个陈家陪着他一起掉脑袋不成?再说了,这事如败露,老爷和老太爷几辈人的心血就全完了,我们陈家也将彻底在广*州除名。就算他陈益南成功又如何?瞧瞧他现在如此防备老爷的架势,到时候给陈家来个狡狐死走狗烹也不是没有可能。”

陈廉伯猛得一愣,额头斗大的汗珠渗了出来。忠叔说的没错,无论成败他陈廉伯都有莫大的危险,在这种时候把希望寄托在陈恭受身上是绝对不明智的。

可是举报又谈何容易,现在陈公馆上上下下给陈恭受的人盯的死死的,就连平时出去买菜的厨子一路上都有人远远跟着,一旦被陈恭受发现自己当反骨仔,弄不好就线拿自己开刀了。

“怎么办?这……这如何是好……。”

陈廉伯越想越是心惊,脸色苍白心中惶恐。别看他在商界上游刃有余,但在政治上陈廉伯是一窍不通,甚至可以说迟钝之极,要不然当时也不会因为陈恭受的几句恐吓就轻易答应了下来,现在回想起来,他恨不能面前有瓶后悔药一口喝个干净。

“老爷!每遇大事要静气!”见陈廉伯慌了神,忠叔急忙提醒了句,这句话还是当初老太爷在的时候常说的。

被一提醒,渐渐静下心来,虽然还有一丝惊惶,但陈廉伯总算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他坐下后深思了片刻,抬起头把目光看望忠叔:“忠叔,此事还需拜托你下。”

“老爷,您有决定就好,让我干什么请吩咐。”忠叔一口答应道。

“我记得你有个外甥的连襟就在省宣传部?”

“我明白了老爷,这事我现在就去办!”忠叔连忙答应,急急就去准备,离去前陈廉伯再三嘱咐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千万不能让陈恭受发现。

(这几天工作有点调整,更新不大正常,请谅解!)(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一十章 告密

省宣传部,这是一个政府部门,和其他部门相比其权利并不算大,而且民国初几年这个部门根本没有,其工作职务主要由其余各部门负责,直到方子达向当初的国务总理宋教仁建议,宋教仁觉得一个国家的确需要有一个专门控制舆论、宣传的对口部门,这才在国务院设置了个非内阁成员的编外部门,就是如今的宣传部。

方子达作为宋教仁的心腹,当初又负责KMT党内的组织工作,在宣传部成立后没花多少力气就拿到了它的主导权,随后,按照后世宣传部的模式在各省、城市陆续设置分部,花了几年时间才把全国宣传口子的架子给搭起来。

和一些权利部门相比,仅仅是针对宣传的宣传部在政府机构中并不起眼,它既不是肥缺,也没有太大的实权,平日里的主要工作也仅仅是和各大报纸、记者打打交道,外人看起来纯粹就是个养闲人的地方。可是谁也不知道,早在宣传部成立之初,方子达就指使周元良的特工处在宣传部中按插人手,后来特工处分家,周元良在交接国内各处情报机构的同时也留了个心眼,暗地里瞧瞧把宣传部这块给隐瞒了下来,所以如今宣传部的一些“特殊职员”表面上是属于政府公职,实际他们还有着另一种身份,那就是情报局的人。

龚书格就是这么个人,他的公开身份是省宣传部的干事,但同样也是情报局的成员,而且是直属原情报局局长周元良的人。虽然杨永泰是现任局长,但宣传部这个口子的人员依旧捏在周元良手上,这些人身份机密,而且人数又少。杨永泰不留意也是很自然的事。

这一日下班,

龚书格和往常一般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锁好门他先去了省政府附近的烧腊店买了包叉烧,随后慢吞吞的往家方向走。

刚走到家附近,龚书格就瞧见自己才5岁的儿子正和两个小家伙一起蹲在地上玩泥巴,三个小子弄得和泥猴一样。还兴高采烈地大呼小叫着。

“鸣儿!干嘛呢?快回家洗洗吃晚饭了,瞧我带了什么?”

“爸爸!”小泥猴听到喊声抬头一瞧,嘻嘻哈哈地就奔了过来,怕他摔着龚书格急忙扶了一把。

“叉烧!咯咯咯……今天吃叉烧喽!”小泥猴皱着小鼻子闻到了香味,开心地又是拍手又是叫好。

“姨夫好!”刚才和小泥猴一起玩耍的两个小家伙也跑了过来,见着龚书格笑嘻嘻地问了声好。

“你们……大石和小石呀!呵呵,瞧你们一身泥的样子姨夫差一点儿没认出来。你们怎么来了?你们爸妈呢?”定睛仔细一瞧,龚书格顿时就乐了,这两小子不是自己连襟家的孩子么。怪不得之前就觉得眼熟呢,闹了半天是他们。

“在屋里呢!”小石伸手向龚书格家那边一指。

“走走!一起回家去。瞧你们这个样子,先冲个凉换身衣服。”拉着三个小子,龚书格带着他们往家走,几步到了家,屋里听到声音妻子和大姨子俩人迎了出来,把手里的叉烧交给妻子,让她再带着孩子他们去冲凉。进了屋一眼就瞧见连襟赵时儒坐在屋里。

“阿格!”

“阿儒呀,什么时候来的?坐坐坐。抽支烟……。”笑呵呵地向赵时儒打了个招呼,掏出烟来递了根过去,随后借着赵时儒凑过来的火点上吸了口。

“来了一会儿了……。”给自己也点上,灭掉手里的火柴,赵时儒伸着脖子瞧了瞧屋外。

“阿娣她们带孩子冲凉去了。”

“哦、哦……。”赵时儒点点头,一把拽着龚书格走到墙角轻声道:“阿格。今天我来是有事求你。”

“自己亲戚求什么求?怎么?手上不方便?说吧,要借多少?”见赵时儒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龚书格不由得笑了。

“不是借钱。”赵时儒见他误会连忙摇头道:“其实这也不是我的是,是我舅舅……不不……是我舅舅的东家的事。其实我是不想来的,可是舅舅托人给我带话。说非得见你一面不可,而且很急的样子。”

“你舅舅?你舅舅是不是陈家的忠叔?”

“对对!”赵时儒连连点头。

龚书格一下子就明白了,赵时儒说的东家应该就是广*州城大名鼎鼎的陈家了,也就是陈家现在的家主陈廉伯。可是,他和陈廉伯从来没有来往,就算和赵时儒的舅舅忠叔也不过只见过几面,双方也谈不上什么交情,只属于关系比较淡的远房亲戚而已。这莫名其妙地突然让赵时儒找自己又有什么事呢?龚书格有自知之明,他虽然是政府人员,可仅仅是宣传部的小干事,在广*州无论说钱还是势,不要说陈廉伯了,就连忠叔说话的份量也比自己重。

“忠叔找我?找我有什么事?”

龚书格诧异地问道,赵时儒摇头说不知道,不过他告诉龚书格,忠叔交代他必须要和龚书格今天碰面把话带到,而且千万拜托龚书格这事保密,绝对不能告诉第三人。

龚书格不是普通人,他第一个感觉就是忠叔一定有大事,而且这事还小不了。出于自己的特殊身份,龚书格并没有刨根问底,只是装着不经意的样子答应了下来。接着,和赵时儒拉着家常,旁敲侧击地打听了下,确认对方的确不知道任何事后,心里不由得沉思了起来。

过了一日,第二日上午,龚书格早早出门,径直去了西关附近的茶楼喝茶。到了地方,按照赵时儒说的进了间包房,刚刚坐下没多久,隔壁包房的侧门就打开了,一个身材不高,穿着普通的老头从两间包房的侧门走了进来。

“忠叔!”龚书格认识这人,他就是忠叔,陈家的老人,赵时儒的舅舅。

“阿格,真不好意思,让你麻烦了。”忠叔先看了看关上的门,随后带着歉意向龚书格拱了拱手。

“这说哪里的话,大家都是亲戚,谈什么麻烦不麻烦,不过忠叔,您今天这是整那一出呀?”

龚书格指指侧门,一脸不解地问。

“哎……我老头子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忠叔喝着茶摇头叹道:“不瞒你阿格,我老爷碰着大事了,这不只能用这个办法来见你,有件事看在亲戚的份上,得你帮个忙啊!”

“大事?您是说陈会长?这不可能吧?陈会长可是我们广*州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啊!他能碰到什么大事?再说了,我只不过是宣传部的小职员,又能帮陈会长什么忙呢?陈会长无论是洋人还是官场上,这认识的人比我多了去了,恐怕这忙……。”

摆摆手,打断了龚书格的话,忠叔叹道:“你说的没错,可是这事陈会长不方便出面,而且也信不过外面那些人。我记得阿儒和我提过,你有同学在京城国务院工作的是不是?”

“是有是,可他也只是个小虾米呀……。”

龚书格点了点头,但还是解释了一句。

“大小没关系,只要有人就行!”忠叔说道:“都自己人,我也就直话直说了,我老爷的确碰上大事了,这事要说起来还得从前些时候说起……。”

忠叔一五一十地把情况告诉了龚书格,当然在他的述说中陈廉伯完全是被迫的,一切全是陈恭受的阴谋诡计,这个忘恩负义的陈恭受现在把整个陈家给逼上了绝境,而陈家绝对是拥护政府的良民,可如今的局势不明,广*州政府上下难保没有陈恭受耳目眼线,所以只能曲线救国,找龚书格帮忙,通过他在京城的同学举报此事。

随着忠叔的诉说,龚书格的神情越发凝重起来,关于陈少白等人的情况他已经通过内线得知了些,而且各地方包括广*州也作了一定布置。但是,他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陈少白等人居然和陈恭受这种人也勾结了起来,而且还企图拉商界领袖的陈家下水,如果真被他们搞成了,之前情报局的对应恐怕会碰到极大麻烦。

“阿格!阿格!”

“哦,对不起忠叔,您这事实在太大了,我一时给吓着了。”想着有些入神的龚书格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连忙解释道。

忠叔当然明白这事的严重性,任凭是谁听了这事都得吓一跳,龚书格有这样的反应也是正常的。

“这事你忠叔想来想去也只能找你帮忙,实在不好意思阿格,本来不应该麻烦你的,沾了这事其实不是什么好事呀。”

龚书格苦笑道:“是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忠叔,这事一旦真发生了,整个广*州就是生灵涂炭啊!我是广*州人,到时候也是受难的一员,怎么能坐视不管呢?再说了,大家又是亲戚,见死不救的事我可干不出来。这样吧,我尽力联系我的同学,可是不能保证上面什么时候才能答复,所以我们也得提前做好其它的安排。”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有这句话忠叔就足够了,他感激道:“没说的阿格,只要政府不把我们陈家当反叛份子就足够了,安排我们自然会有安排,另外这事过去后,我家老爷必有重谢!”(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一十一章 为了理想

离忠叔见龚书格那日一晃就过了三天,这三日龚书格那边丝毫消息都没,仿佛此事根本没有发生过一般。随着时间的推移,陈廉伯越发心焦,甚至起了动脑筋找其他人的念头。但这念头刚起就被忠叔给劝住了,毕竟现在广*州暗流汹涌,之前的那些官员们谁都不知道哪一个可靠,一旦走露消息就是灭门之灾,倒不如耐心等待回音。

话虽然这么说,可忠叔心里的焦虑并不比陈廉伯来得少,正当陈家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时候,龚书格终于有回信了。

还是上次见面的老地方,龚书格告诉忠叔此事已得到了上面的重视,上面决定对于陈家在逼迫中所作出的选择不予追究责任,并且要求陈家继续保持目前的态度以迷惑陈恭受等人,政府保证一旦把陈恭受等的阴谋揭露之时,陈家非但无过还会大力表彰。

“这个好!这个好!”忠叔总算松了口气,搓着双手连连点头,但他还是不放心地问道:“可是阿格……万一陈益南事败后知道是我陈家告的密而迁怒于我等如何是好?这陈益南是什么人你也知道,我陈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的身家性命可是……。”

“这倒也是……。”龚书格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再给我同学去份信,让他派几个人过来,以保证陈家的安全。”

“几个人?!”忠叔有些失望。

“几人足够了。”龚书格解释道:“人多就易走露风声,何况陈益南不正派人监视着陈家么,万一动作大被他们察觉就要出大问题。不过忠叔你放心,派来的人肯定都是好手,对付普通的混混根本一碟小菜,再说了。忠叔你也可以做些准备,我想在陈家内部找出几个忠心耿耿的人不难吧,到时候每人发把短枪,护住陈家应该还是做得到的。”

忠叔琢磨了下,叹口气点头道:“你说的不错,看来也只能这样了。不过阿格。你可得快点呀,这陈益南近几日可是有点不对劲,似乎马上就要发动的样子,这人要是来得晚了,我们陈家可就完啦!”

安慰了忠叔几句,两人很快就分了手。龚书格的动作很快,不出几日就按照预订的有几个北方来的“商人”到了广*州,拜访了陈廉伯,随后陈廉伯招待几日住下。并谈好了几笔生意,表面上看一切就和普通的商业买卖没什么区别,就连商会中的老人也未看出蹊跷来,可陈廉伯自己清楚,这三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商人实际是来保护陈家的,住进陈家后他们打开了随身携带的行李,夹层里装的全是威力强大的武器,其中甚至还有两挺花机关。看到这些东西,一直忐忑不安的陈廉伯终于放下了心。至少保住陈家应该无大碍。

上*海,情报局的秘密地点。

戴春风背手站在墙前,墙上挂着的是副地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各种符号。面对这份地图,他已经看了大半个钟头了,似乎在看一本有趣的小说一般津津有味。

“组长!”

“哦。海之兄。”回头一看,是江涛来了,戴春风招呼他坐下,问道:“情况如何?”

“一切和预料中的一样,根据可靠情报他们后日下午一点将在天*津、上*海、宁*波、广*州、福*州、南*宁六地同时举事。这是各地负责人的资料和参与人员的名单。”

江涛取出一份文件递了过去,戴春风接过后一目十行看完,轻轻放到一旁:“我们的准备如何?”

“一切就绪!只要他们一发动,情报局安排的人马即可马上行动,保证一网打尽!”

“嗯……。”戴春风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闭上眼想了想道:“他们拉拢的政府成员一共有多少?”

“同流合污包括胁迫的政府人员、名流等一共有27人,请组长放心,这些人都已在我们监控之下。”

“干的不错!”戴春风终于露出了微笑,他站起身下达了命令:“告诉各行动队继续严密监视,不得暴露。对方一旦开始后不许马上行动,统一在半小时后,也就是下午一点半行动开始!”

“组长……!”江涛前一秒钟还意气风发的表情后一秒钟就变成了惊愕,他连忙道:“这个不妥吧?陈少白等人这次行动周密,六地同时举事声势浩大,如不能立即制止恐怕会造成大量伤亡,这无论从治安还是政府形象方面都是极大损失。另外,这些城市在满清时就是通商口岸,城内居住不少外国人,如果不小心死上几个就是严重的外交纠纷,以卑职看,还是同时行动来得稳妥。”

“呵呵,海之呀,搞情报你是好手,但这是政治,你不懂!”戴春风淡然地笑了笑。

“不管政治还是情报,总要考虑老百姓的死活吧?这件事卑职建议组长向上面汇报!”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这是命令!”戴春风神色顿时一冷,从抽屉里取出份文件丢在他面前:“你好好看看,江海之!这是命令!”

低头看了一眼,江涛的脸色大变,神情纠结半天终于无奈道:“是!卑职保证执行!”

“好了,你也别多想。干我们这行的有时候必要的牺牲是没有办法的事。妇人之仁要不得,好好去做吧,等事结束后我会向局座为你请功!”戴春风把文件重新收回抽屉,放缓口气安慰了江涛几句,江涛点点头,很快就出去安排了。

江涛走后,戴春风按了下藏在桌下的电铃,不一会儿一个瞧起来精明强干的情报员敲门进来。

“组长!”

“哦,来了……。”冲着对方点点头,戴春风轻描淡写地道:“马上就要开始了,为了保证江副组长的安全由你来负责他的秘密警卫工作。”

对方眼中精光一闪,当即就道:“明白了组长!”

“好!去吧,不要让我失望。”

“是!”

来人离开后,戴春风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随后把茶杯放到一旁,用红色专线电话把电讯室的人叫来,他要向京城发秘电。

二日的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就到了那日的上午。这一天,和平常没什么两样,整个中国的各大城市如常迎来太阳的升起,工人上工、农民上田、职员上班、街上做小买卖的按时开业,巡警也和平日一般按照规定的路线两人一组巡逻着。

广*州黄花岗,这个地方埋葬着当年同盟会发动广*州起义失败后的烈士,这些人中有喻培伦、林文、林觉民、方声洞等七十二人,又被称为黄花岗72烈士。

今天,陈少白在黄花岗附近的民居召开行动会议,其意也很显然,那就是想用当年黄花岗72烈士的事迹来鼓舞大家,同时希望林觉民等人的在天英灵能够保佑他们成功。

“同志们!经过这么多日的努力,今天我们将在天*津、上*海、宁*波、广*州、福*州、南*宁六地同时举事!这标志着我们中国布尔什维克党在推翻旧世界,建立新世界的道路上迈出坚定的一步。作为党主席,我相信我们的革命终究会获得成功!这个吃人的万恶的旧世界终究会被我们彻底踏在脚下!今天,我们在黄花岗举行行动前的动员会,其意义大家都应该清楚。十年前,喻培伦、林文、林觉民、方声洞等七十二个烈士为了推翻满清付出了他们年轻的生命,虽然他们最后失败了,但是革命的火种却点燃了!而今天我们将跟随先烈的脚步继续前进,完成他们没有完成的革命!同志们!这是一个开创性的时代,这是一个革命的时代!让我们携手并肩,一起向前吧!”

在场的人都是中国布尔什维克党的骨干,当然陈恭受作为广*州地委书记也是其中一员,陈少白话音刚落,下面就是一阵热烈的掌声。双手微微下压,陈少白微笑着请出布派国际的代表沃依琴斯基同志。

沃依琴斯基的政治理论可被陈少白强了许多,他的发言更加具有鼓动性,口水飞溅说得下面人个个眼冒精光,心情激动不已。最后,他抬起手表看了看时间,宣布行动即将开始,按照之前的计划安排将在下午一点,也就是三个小时后正式开始全面举事。

散会后,沃依琴斯基和陈少白两人作为首领将继续留在黄花岗为大家做镇,陈恭受被委任为广*州行动的具体负责人,并由尹维峻等人协助。经过多日准备,陈恭受已经拉起了一支近500多人的队伍,其中除了100多名原警察、巡防营官兵外,其余几乎都是地痞混混,虽然主要的战斗力靠的是那些警察和巡防营官兵,但这些人都装备了走私进来的俄式、日式武器,用他们来对付普通的警察和手无寸铁的政府机关,陈恭受的把握还是很大的。

从会议地点赶到集合点,陈恭受带着尹维峻等人检阅了他的“队伍”,虽然这些队伍排得不那么整齐,而且有些人站没站像坐没做样,手里拿着枪也不像士兵,可是这终究是自己的队伍啊!站在队伍前,陈恭受心头豪气万丈,眼强仿佛看见了高官的位置和无数金钱在飞舞着,公侯万代就在今日!他陈恭受将为了理想而一搏!(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一十二章 交火

“弟……同志们!”

刚一开口,陈恭受差一点儿就喊错称呼,众目睽睽之下老脸不由得有些发红,不过很快这种小事就被他抛在了脑后,双手插腰面对这500条大汉,陈恭受是张嘴就来,说得天花乱坠头头是道,他承诺只要革命成功,大家房子、条子、娘子个个都会有,再也不会过以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不仅这样,就连他们的子子孙孙也会如此,从而成为像满清时八旗自民那种“特权人士”,所谓一人拼命,荣华富贵,子孙万代!

陈恭受画出的大饼令下面的人个个眼冒黄金的光芒,有些不堪的家伙甚至傻笑着口水流得老长。站在他身后的尹维峻脸带笑容,听得津津有味,而在她一旁的另一个学生一样打扮的年轻党员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怎么能这样说呢?我们是革命者,这样做的话和土匪有什么两样?”

听到身边的嘀咕声,尹维峻笑着轻声道:“小顾,你还年轻,不懂这些也是正常的。革命不是你想象的这么简单,革命只是手段,要想革命成功所有必须的手段都是可以的。当然了,等到革命成功后,我们会用我们的想法去建设这个国家,从而实现自己的理想。”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如果我们失败了,这一切也不会发生,明白么?”拍拍年轻人的肩膀,尹维峻语重心长地说道,年轻人紧皱眉头,过了许久终于点了点头。

按照计划,行动将在下午一点半开始,陈恭受、尹维峻兵分两路。一路直取省政府、广播电台等机关要地,另一路攻打警察局、警备司令部驻扎地。

政府自施行军政分离制度后,广*州城内已不再驻军,军营在离广*州城外50里的军事区,城内主要的军事力量是警察机构和警备司令部,广*州的警察在册人员一共400多人。虽然人不少,可大多都是只有一根警棍的巡警,这些人管管治安还马马虎虎,要让他们真刀真枪的上战场根本不可能。何况,警察分布在各区,每区的警署除去在外巡逻的警员,留在警署中的几乎全是文职和长官,寥寥无几的这些人能够形成多少抵抗力?恐怕一个冲锋就会被彻底打垮。

至于政府机构什么的更加简单,除去站门的警卫外那些官员都是手无寸铁之辈。何况。陈恭受无论是警察局还是政府机关早就安排了卧底,到时候内外一起发动,估计用不了一个小时就能全面占领。

当然,警备司令部那边可能麻烦些,警备司令部有一个宪兵队和一个排的守卫,里面的工作人员也都是军人,估计会遭遇到一定的抵抗。但对于这个情况,陈恭受也是信心十足的。要知道广*州的军队中他也有着内线在,以出奇不意打毫无防备。拿下警备司令部问题不大。

只要拿下了这几个地方,整个广*州可以说就在自己的掌握中了,当然等消息传出去后周围的驻军肯定会有所行动。不过陈恭受并不担心,控制了全城,再加上警备司令部的军火仓库,他足以在很短时间内就武装起上千人来。再以城墙和全城的老百姓为筹码,他就不信国防军敢对广*州狂轰烂炸?只要坚守一定的时间,没有后勤补给的军队根本不足挂齿,再者还有其它几地的同时起事,到时候民国政府焦头烂额到处救火。布尔什维克党震臂一呼,还怕大事不成么?

为保险起见,尹维峻主动要求担任攻击警备司令部的任务。陈恭受这人胆子虽大,但也怕死,既然有人愿意挑起这个重担他也就假惺惺地扯了几句,随后把这个任务给了尹维峻。

时间一到,陈恭受从口袋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带子扎在胳膊上,拔出腰里的手枪,很有气势地一挥手,宣布起义开始。

下午一点半,太阳懒洋洋的,正是一日最好的时光。街上的行人并不算多,闹市区和往常一般井井有条。突然,不知从哪里猛得冒出一大堆人来,这些人个个凶神恶煞,左臂扎着块红布条,手里提着长短枪,气势汹汹地冲上街来。不等目瞪口呆的市民反应过来,这些人举起枪就砰砰啪啪地一顿乱打,吓得众人抱头鼠窜,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没命地乱跑。

“弟兄们!同志们!升官发财的机会就在眼前!拿下省政府!赏黄金百两!”

陈恭受跑在队伍中间,甩着舌头鼓舞士气,这时候他也懒得琢磨称呼是不是正确,这话是不是不合适的事情了。这一路过来,他们几乎没遭遇到任何抵抗,碰上的巡警不是目瞪口呆傻站着被冲在前面的人一顿乱枪打死,就是头也不回地撒着两条腿拼命逃命。从行动开始到现在,一路势如破竹就冲到了离省政府仅仅几百米的地方,眼看着目标就在前面,陈恭受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杀啊!”

“兄弟们!上啊!拿下省政府!抢光官太太!”

“还有官小姐!”

“哈哈哈!”

一些不堪入耳的呼喊声此起彼伏,这帮子“革命者”个个兴奋得不能自己,一路过来也不忘记在跑得没人影的店铺外拽点货物藏在怀里,或者瞧着哪个在前面逃命的老百姓不顺眼就是一顿乱枪打过去,看着中枪倒地的人在血泊中哭喊挣扎而乐得哈哈大笑。

几百米的距离一闪而过,几分钟后省政府大门就在眼前了。省政府的守卫警戒动作很快,在远远听到接连不断的枪声时警卫队长就察觉到了情况不对,连忙集合警卫放倒大门的木制岗亭,并从楼内搬来一些办公桌椅之类的东西设置障碍以防不测。

可还没等他们准备好,陈恭受带着队伍就到了。远远瞧着上百个臂扎红带子,手里的长短枪砰砰响个不停的队伍猛冲着省政府而来,警卫队长脸上的脑门上汗一下子就下来了。

“队……队长……。”

省政府警卫一共就五个人,四个列兵一个中士,这中士就是警卫队长。警卫队长是个老兵,当年民国初年曾打过几仗,当然是地方军阀之间的混战,可怎么说也是见过血的人。可那四个列兵就不一样了,这四个小伙子刚当兵不久,嘴边一圈细细的绒毛还未退去,平日里连枪都没开过几回,更不要说眼前这阵势了。瞧着气势汹汹大队人马冲来,几个人双腿发软连话都说不利索,白着脸满面惊恐地看着他们的队长,握着枪的手不住颤抖着。

“站着作死啊!快趴下,举枪!射击!”

警卫队长回头就吼了一声,躲在一张横放的办公桌后面抬枪瞄准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大胡子就扣动扳机。

一声清脆的枪声响过,大胡子的胸前顿时溅起一朵血花,大胡子惯性地向前冲了几步,这才感觉到疼痛,低头一瞧顿时发出一阵凌厉的呼喊,随后整个人如同木头桩子一般扑咚倒在地上。

“趴下!射击!射击!”

见一枪命中,队长一边拉动枪栓一边大喊,此时四个列兵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躲在掩体后面手忙脚乱地开枪。可同队长的准头相比,他们四个人一阵枪过连对面的人毛都没打着,天晓得这子弹飞到哪里去了。

警卫队长沉着冷静,抬枪瞄准又是一枪,被打中的家伙顿时倒地,但一时间又没死,在地上痛苦不堪地大声呼救。

连续两枪奏效,令陈恭受的队伍猛得一停。这些人一路冲来势不可当,谁想到就在胜利在望的时候突然碰到这硬茬子,两个同伴一死一伤,让后面的人惊恐不已,一声呼喊所有人哗啦啦地全散了开来,找地方藏的藏、躲的躲,有些胆小的家伙甚至连手里的枪都不顾了,撅着屁股就往附近的民房内逃。

“吊你老母!”

陈恭受在后面瞧着这一幕气得暴跳如雷,嘴里乱骂举枪就冲着跑得最快的家伙砰砰射击。打死了几个家伙,陈恭受挥舞着手枪大喊道:“怕个毛!他们才几个人?能开几枪?冲!全给老子冲上去!第一个冲上去的重重有赏!”

“书……书记……他……他们有枪……!”一个胆小的家伙胆战心惊地说道。

陈恭受一瞪牛眼:“他们有枪?难道你手里的就是烧火棍呀?你老母的!冲不冲?不冲就地正法!”

在陈恭受几个心腹的逼迫下,躲藏的人一个个从地上爬了起来,拿着枪硬着头皮往前冲,后面陈恭受指挥队伍向障碍物那边砰砰砰地一阵乱射,子弹四处横飞,打得警卫队长们连脑袋都抬不起来。

躲在障碍物后面又射了几枪,但因为对方的火力太猛这几枪的效果并不好,只打伤了冲锋的又一个人。眼瞧着对方越冲越近,而自己手里的枪根本就挡不住这么多人,至于四个手下更是不堪,子弹打得飞快可从开始到现在一个人也没打中,眼睁睁看着就要冲到50左右的距离了,警卫队长无可奈何地瞄准冲在最前面的人抬枪射击,射完后也顾不上看效果回头就冲着最近的手下一脚踹去:“还愣着干嘛?想活命的就跟着我跑!”(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一十三章 拷打

猫着腰,提着枪,警卫队长头也不回地就冲后院跑去。

其实离他们最近的是政府大楼,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跑进大楼只有死路一条,凭着他们五个人五条枪根本就挡不住汹涌而来的匪徒,反而会被堵死在楼内跑都跑不出去。如果是一个新兵,或许会这么干,当兵的不就是扛枪卖命?守护身后的老百姓么?何况这里还是省政府,因为时间来得急楼里的政府官员、公务员等根本没来得及撤离,仅仅跑出去了一小部分,一旦被对方冲入,以这些手无寸铁的人来讲其命运可想而知。

可警卫队长是什么人?他可是老兵了!假如有一丝机会他也当然会这样干,但眼前做这种选择明摆着是送死,甚至可能因为他们在大楼内反击的原因造成政府人员无辜的伤亡。在这种时候,选择往后院跑才是最明智的,一者可以有更大的活动空间和对方周旋,二来没了他们的抵抗,楼里的政府人员只要投降,生命安全或许可以保证。所以警卫队长毫不迟疑地选择了这条路,招呼着手下人向后院狂奔。

警卫一撤,陈恭受的人士气大振,冲在前面家伙兴奋得嗷嗷直叫,落在后面的几个胆小鬼这下也来神来,举着枪张牙舞爪加快脚步,惟恐落在后头失去了奖赏的机会。何况,政府大楼就在眼前,等冲进去亲手抓上几个官员,这黄金、美女不就滚滚而来了么?

“哎悠!”

一路狂奔,眼看着就要绕过大楼跑进后院,身后传来一声呼喊。回头一瞧,自己的一个兵一头栽倒地上,背后涌出的鲜血很快就染红了军装。

“别管了!想活命的继续跑!跑!”

警卫队长叹了口气,这小子命真不好。他们往这边跑,冲过障碍物的匪徒们虽然没有追赶可还是冲着他们放了顿乱枪。也不知道谁开枪打的子弹恰恰就被这小子给撞上了,瞧着样子不死也是重伤。现在这时候他哪里还顾得上救他?如果不尽快绕到后面去,再来一顿乱枪,恐怕连自己都得交代在这里。

“可是……。”一个和倒地士兵关系比错的士兵迟疑地停了半步,目光中带着哀求。

“可是你个屁!想死的话你自己去救。别拖累老子!”

骂了一句,警卫队长三步并成两步撒着腿继续跑,身后另两个士兵一言不发的跟着,而停步的那士兵迟疑看了看他们的背影,再瞧了瞧倒在地上的同胞,一咬牙快步跟了上去。

“书记!攻下了!攻下了!”

冲过障碍物,政府大楼的门洞大开,隐隐约约看见有几个政府人员惊慌失措地往楼上逃去,其中还夹杂着女人惊恐的尖叫声。一个小头目跑到陈恭受身边低头哈腰地表功。跟着大队人马从后面赶上来的陈恭受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在他看来打跑警卫,拿下入口,这省政府已经在自己掌握中了。

“弟兄们!给老子冲进去!抓住省长的赏黄金100两,官升三级!抓住民政厅长的50两,官升二级!普通处长、科长的一律赏10两,官升一级!”

“嗷嗷嗷……!”

本就处在兴奋中的人群顿时又爆发出了无比的热情,所有人争先恐后地往楼里冲。瞪着眼睛找寻这些“财神爷”。

随着人群冲入大楼,一些没来得及逃走的政府人员惊恐一片。拼命往楼上逃的有,企图翻窗跑的人有,撅着屁股在办公室里乱转找地方藏的有,还有一些吓得当即跪地求饶的也有,甚至有些人被吓傻了,颤栗瘫坐在地上全身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去。两股之间还流出一股黄白相夹的玩意儿。

如狼群冲入羊圈,冲进大楼里的人什么都不顾,见人就抓见东西就抢,有些头脑灵活的家伙脚步不停直接向楼上冲,企图找寻省政府要员们的下落。一些脑袋简单的家伙冲进来后就跑进里面的办公室大肆收刮起财物来,还有几个见色如命的二流子瞧着一些打扮入时的年轻女职员顿时眼冒精光,二话不说拉起一个就拖进空房间里,在女职员绝望的哭喊声中迫不及待地“提枪上马”。

陈恭受进楼的时候楼里已经一片大乱,站在底楼大厅的他脸色难看地瞧着如同土匪一般的手下,脸上的肌肉不由得微微抽动着。

“趴趴趴!”

举起手枪,冲天花板开了三枪,乱哄哄的场面一下子就静了下来,正在忙活的众人惘然地抬头瞧着他们的老大。

“你老母的!你们这些混蛋正事不做都在干什么?还不快给老子抓人去!抓不到人,老子要你们好看!”

“轰!”

众人这才醒悟过来,急忙丢下手里的活找寻目标去了。当然,他们也没忘记把收刮来的财物揣进怀里,或者是在提上裤子之前再狠狠对着身下的女人冲刺几下。

几个心腹帮着整理出了一间还算干净的办公室,请陈恭受先进去坐镇。进了办公室,陈恭受打量了一下周围环境,随后在手下端来的椅子坐了下来。

“你!”随手指了二个自己任命的县大队长,陈恭受吩咐道:“带十个弟兄去门口做好警卫,还有你!也带十个弟兄出去,好好搜一搜附近,以免有人趁乱逃跑。”

“是!书记!”

这两人连忙敬了个不伦不类的礼,接着就招呼着手下人离开了。这时候,一个马屁精不知道从哪里找了茶杯和茶叶,泡了杯茶屁颠颠地端了过来。很是满意地向他点点头,陈恭受大刀金马地坐在椅子中接过茶慢吞吞地品了口,随后说道:“找几个弟兄联络一下进攻其它地方的同志们,问问情况如何。”

下面人连忙应了一声,急急就去联系了。把茶放在一旁,陈恭受摸出烟来,边上的马屁精赶紧划着火柴帮着点上。接着陈恭受悠然自得地边抽烟边喝茶,耐心等待好消息的到来。

大约十来分钟,下面人来报,抓住民政厅长古应芬和另外几个处长、科长了。

陈恭受:“省长呢?省长在哪里?”

“回……回书记……我们也不知道……楼上楼下都找过了,没见着人呀。”

“废物!”陈恭受把烟屁股往地上一丢,站起来就骂道:“一个大活人居然找不到,你们还有个屁用?去!把古应芬给老子带过来!”

一分钟后,五花大绑,头发凌乱,鼻青眼肿的古应芬被押了进来,瞧着古应芬的这样子,陈恭受急忙就迎了上去,装出一副惊愕和恭敬的样子:“古厅长,您怎么这个样子了?你们这些混蛋!怎么对待古厅长的?难道不知道古厅长是当年辛亥革命的功臣么?对待先辈这么没礼貌?快快!快帮古厅长松绑!”

下面人慌忙松开古应芬,解了绑的古应芬用手理了理散乱的头发,扶了扶歪掉的眼镜,抬眼看了看陈恭受。

“我认识你,你是陈益南,以前的警务厅长!”

“是是是,可不是我么?古厅长,您坐,您请坐!来人啊!给古厅长上茶!”

陈恭受笑容可掬地请古应芬坐在他刚前坐的椅子,古应芬也不客气,整整衣服直接坐了下来。

“陈益南,你今天带这么多人打算干什么?”

“呵呵,卑职是学习当年辛亥革命故事,为民起义的。古厅长您是革命老人了,如今国家压迫民众,和帝国主义相互勾结,出卖国家利益,已经违背了当年革命的初衷,为了挽救国家,解放人民,我陈某不才为民揭竿而起!拯救国民于水火之中。”

“你就是因为这样原因革命?而老朽成了你革命的对象?”

“呵呵,这是误会嘛,古厅长您也知道,革命是暴力的,既然是暴力的误会也就不能避免的,当年您参加革命时候不也如此?后辈只不过是效仿先辈的事迹。”

“那么说,你把老朽绑来倒是好意了?”

古应芬斜眼看了看对方。

陈恭受堆着笑连连点头:“好意谈不上,只是想奉劝古厅长悬崖绝壁,看清形势,加入到我们革命队伍中来,还有伍省长在哪里?两位都是之前对革命有功之人,何不再次携手拯救国家危难之中呢?”

“放屁!”古应芬呸了一口,大骂道:“你们这帮乱党还妄谈革命!夸夸其谈而已!瞧瞧你们干的这些事?这难道就是革命?就是拯救国家和民众?我呸!充其量也就是一群土匪!不要说我古应芬身为政府官员,民政厅长不会和你们这些流氓同流合污,就算我是普通人我也羞于为伍……!”

陈恭受被对方骂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耳里听得古应芬一句又一句的唾骂。

“啪!”手里拿着的茶杯被陈恭受抬手就摔得粉碎,面容狰狞地一把抓住古应芬胸口就吼道:“你这个反革命!老不死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居然胆敢和人民对抗?信不信老子给你点厉害瞧瞧?”

古应芬神色丝毫不变,用无比藐视的目光看着陈恭受,陈恭受恼怒异常,当即就狠狠甩了对方几个大耳光,抽得古应芬连牙都掉了三颗。

“说!省长伍廷芳藏在哪里?说出来饶你一条老命!”(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一十四章 献身

古应芬何许人,前清的秀才,同盟会的元老,当年什么事没经历过?什么人没见过?他能被陈恭受给吓住?简直就是笑话!

用鄙视的目光扫了陈恭受一眼,根本不在乎对方的狰狞,相反他鼻孔轻哼了声,睬都不睬陈恭受,合上了双眼。

“你……你这个老不死的!顽固不化的反动派!来人啊!”

“在!”

“把这老不死的拖出去打!给老子狠狠打!要是不说出伍廷芳的下落,就把他给打得连他娘都不认识!”

“是书记,您瞧好吧!”

一个三大五粗的北方汉子嘿嘿狞笑着,卷起袖着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如同抓小鸡一般就把古应芬给拽了起来,古应芬也不反抗,任凭对方拖着自己往外走,紧闭着嘴一言不发。

“古厅长!你们要干什么?放开古厅长!”

“你们怎么能这样?放开古厅长……。”

古应芬被拖将出去,门外传来一阵阵焦虑的喊声,听声音是那些被扣押的政府人员,虽然他们连自己都保不住,但眼瞧着德高望重,平日里和善待人的古应芬居然被这些人如此对待,都忍不住喝斥起来。

“想找死呀?要找死老子就成全你们!”拖着古应芬的大汉凶狠的眼珠子冲这些人一瞪,谁想到非但没吓着他们,反而喝骂声越来越激烈。气得他把古应芬往地上一丢,抽出腰里的皮带没头没脑地往几个嚷得最厉害的脑袋上抽去。

对付这些手无寸铁的文弱书生,大汉抽得他们倒地不起,瞧着在地上翻滚的这些人,呸地吐了口浓痰,哈哈大笑声中一手继续拽起古应芬。和拖死狗一样拖走了。

“你老母的!这个老不死的!”

古应芬的强硬令陈恭受气得不轻,双手插腰在屋里大骂了阵,直到喝了口水这才渐渐消了气。

“去!把所有人全盘问一遍,问问省长伍廷芳究竟藏哪去了?告诉他们,只要说出他的下落就算弃暗投明,如果带人抓住伍廷芳。老子还重重有赏!要是不说,哼哼!古应芬就是下场!”

手下的虾兵蟹将连忙应声,忙不迭的拷问去了。回到之前的椅子坐下,陈恭受又点起了支烟,边抽边是郁闷。

之前的计划和进攻都很顺利,按理说只要抓到伍廷芳省长后,逼迫他以省政府的名义通电,在配合已控制的各地区,今天的起事就算成了。谁想到。老虎没抓到反而只抓了个猫,古应芬虽然是民政厅长,但这老家伙简直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不识像也就算了,还唾自己一脸,简直就是不识抬举。再说了,他不是伍廷芳,更不是省长。就算假借他的名义通电也没什么用处,关键还是得尽快找到伍廷芳的下落。这才是最重要的。

“伍廷芳哪去了?上午的消息不是说他就在省政府么?简直见鬼了!”

陈恭受暗骂一句,抬手冲站着不远的马屁精招了招手,让他马上去找自己在省政府的内线,打听下伍廷芳的情况。

不等马屁精离开,办公室们砰的一声被推开了,之前去打听消息的一个手下满面喜气地跑了进来。嚷嚷着:“好消息!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是不是抓到伍廷芳了?”

陈恭受惊喜地连忙站起追问。

“伍廷芳……?没呀!”来人露出迷惘的表情摇了摇头。

“吊你老母!没找到伍廷芳有个屁好消息?”

陈恭受顿时气得火冒三丈,这丫的不是来捣乱嘛,闹得自己白欢喜。

“回……回书记……警察局拿下了!”来人见陈恭受脸色不善,急急解释道。

陈恭受一愣,转瞬脸上就堆起了笑容:“警察局拿下了?好!这的确是个好消息!好!好啊!”

一连拿下省政府、警察局。这已经表示这次起事几乎成功了大半,虽然比不上抓到伍廷芳来得让他兴奋,但这的确是个好消息。哈哈大笑几声,陈恭受连忙追问警察局那边的情况,尤其是警察厅长是不是给抓住了。

“这个小的不是很清楚,消息是同志那边传来的,要不……我再去打听打听?”

“你老母的,那还愣着干嘛,快去打听!”

陈恭受骂了一句,那人连忙转身向外跑,陈恭受在后面又嚷道:“记住啊!再打听下警备司令部那边拿下来了没!”

“放心吧书记!”

那人一溜烟地就跑没影了,陈恭受乐呵呵地坐回椅子,抬手摸着下巴嘿嘿直笑,如果警备司令部也和警察局一般拿下,那么自己就完全控制了广*州,至于伍廷芳的事暂时放一放也就关系不大了,反正这家伙又不是鸟儿,难道这么大的广*州城他还能长翅膀飞喽?

就在陈恭受琢磨着等拿下警备司令部的消息传来后如何全面控制广*州问题时,攻打警备司令部的尹维峻如今却陷入了苦战中,这为巾帼英雄双手各拿着手枪,满面污血趴在离警备司令部大门仅仅20多米的地方寸步难行。

“不是说警备司令部就一个宪兵队和一个排的守卫么?怎么火力这么猛?”

“不知道呀尹姐,难道是对方临时增强守卫了?”之前的年轻党员小顾趴在尹维峻的身边,一张白嫩嫩的脸全被烟灰给熏成了黑色。

“不可能!内线情报应该没错,从人数来看并不算多,就是火力太猛,我们的人冲不上去!”

尹维峻摇头道,从各方面传来的消息看,其它几个地方进攻都很顺利,惟独她亲自出马的警备司令部到现在都没攻下大门。从开始到现在,她已经指挥人马对大门连续冲锋三次了,可每一次都被打退了下来,而且最后一次还差一点儿引起了队伍的崩溃。

瞧着躲在自己身后那帮脸色发白,全身发抖的男人们,尹维峻心中极度鄙视这些家伙。平日里个个口气老大。人五人六的,真上了战场就成了孬包。此时,她忍不住怀念起当年广*州起义的前辈们,听姐姐说过当时虽敌众我寡,可谁都没有退缩,个个争勇当先。哪里像这些王八蛋一般如此怕死。

“革命的道路是曲折的,是长久的,但也是一直向前的!革命终究是会成功的!”

一时间,尹维峻脑海中闪过陈少白和她说过的这句话,此时她真正感受到了第一句的含义。苦笑着摇摇头,继续把目光投向前方,她知道如不能再短时间内拿下警备司令部,一旦时间过长就可能会发生不可预料的意外。

“必须尽快拿下!”

尹维峻这样对自己说道,但后面的这些人根本不堪大用。打打顺风仗还马马虎虎,碰上这种硬钉子根本就起不上作用,看来还得必须自己想办法。

“小顾!去!把炸弹拿来!”

“炸弹?”小顾愕然道。

“还愣着干嘛,快去拿!”

尹维峻催促了一句,她在出发前就准备了几个炸弹,革命党玩炸弹是有传统的,对于炸弹这种大杀器有着特殊的爱好,她尹维峻也不例外。

很快。小顾就抱了两个炸弹过来,满面不解地放在尹维峻面前。

瞪了警备司令部大门一眼。尹维峻把双枪插回腰间,接着一咬牙就抱起了炸弹。

“尹姐!你……你要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让敌人尝尝我们的炸弹!”

尹维峻笑着说道。

小顾大惊失色,连忙阻止道:“尹姐,你不能去!你是我们的指挥,你去了万一有三长两短这队伍怎么办?”

“指挥?呵呵,小顾。你瞧瞧这些人,哪个有胆量上去的?别说了,还是我亲自去,如果我牺牲了,这队伍就由你来指挥。”

“不行!我不能让你去!”小顾急着阻拦道。

“让开!”

“不让!”

“你让不让!”

“我……。”小顾见尹维峻硬要抱炸弹冲锋顿时急眼了。趁着她不留意的机会就扑了过去,尹维峻虽然凶悍可毕竟是女人,力气根本比不上年轻力壮的小顾,没两下怀里的炸弹就被小顾给抢了去。

“尹姐!我也是党员,让我来吧!”抢过炸弹,小顾先拉开和尹维峻之间的距离,接着冲着她笑了笑,熏得发黑的脸上两排牙齿白得发亮,在尹维峻眼里这笑容是如此灿烂。

“小顾!”

“再见了尹姐!为了革命!我走了!”说完这句,小顾一跃跳出掩体,猫着腰跑着之字型飞快地向警备司令部大门那边冲去。就在他刚跳出来的一瞬间,那边的枪声同时也响了起来,尹维峻趴在掩体后面紧咬嘴唇,眼睁睁看着小顾在枪林弹雨中穿梭,一发发子弹就打在他的身边,溅起无数的火花。

20米、15米、14米、13米……。

只见小顾飞快地跑近10米的距离,眼看就要冲到近前了,谁想到一发子弹打中了他,小顾整个人猛然摇晃了一下,随后倒了下来。

“小顾……!”

尹维峻声嘶力竭地喊道,可小顾已经被子弹打中倒在了地上,此时两行热泪不由得落了下来,紧握的拳头指甲深深陷入了肉中,渗出了丝丝鲜血。

“是我害了你……小顾呀!你……为什么偏偏要去呢……应该是我去的呀……!”

尹维峻自责地喃喃自语,目光依旧停留下小顾的尸体上,正当她决定亲自出去完成小顾没有完成的任务时,突然躺倒地上的小顾动了。

10米……9米……8米……小顾被子弹打成了重伤,却未马上死去,他用极大的毅力拖着流血的身躯在地上向前挣扎移动,几分钟后他终于爬到了离大门仅仅四五米的地方,这时候门口的卫兵才惊愕地发现这个应该死掉的人居然还活着,连忙手忙脚乱地举枪瞄准。

“为了革命!前进!”

用尽最后力气拉响怀中的炸弹,小顾大呼着奋声一跃向敌人扑去,同时一阵枪声响了起来,接着就是猛烈的爆炸声轰然响起,整个大门一下子全被火焰给吞没了。(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一十五章 颠倒

来不及悲伤,尹维峻含着热泪挑出掩体,大声疾呼道:“同志们!跟我冲啊!”

“冲啊!”

猛烈的爆炸令藏在后面的那帮家伙们目瞪口呆,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过居然会有这种用生命去换取前进道路的人,这种事简直就是神话一般,放在他们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无法做到。短暂的惊愕之余,这些三大五粗的汉子也忍不住佩服小顾这么个文弱书生来,和他的勇气相比,他们这些躲躲闪闪的人简直就不配称为男人。

小顾的牺牲使得整支队伍的士气猛然一振,何况不远处的大门已经被炸得火光冲天,门前的空地到处散落着破碎的武器零件和四肢,之前猛烈的枪声也一下子停了下来,见着尹维峻以指挥之尊拔出双枪就疾呼猛冲,连一个女人都这样,如果他们还不趁此机会拿下警备司令部还能称男人么?这些汉子们羞愧难当之下同样也鼓起了勇气,提着枪哇哇乱叫着,追随尹维峻脚步冲了上去。

近距离爆炸的两颗炸弹掀翻了警备司令部大门的简易工事,防守大门的十几个士兵几乎全部阵亡,就算没死的也被炸弹震成了重伤,双眼不识方向,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失去了战斗力。

尹维峻的机会把握的很好,当她冲上去的时候警备司令部内部的援兵根本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只见她双枪左扫右射,一连打死好几个从远处跑来支援的士兵,牢牢占据了大门这个紧要点。十几秒钟后,当后面的战友们依此赶到后,警备司令部的大门正式失守,这表示通往内部核心地带的缺口已经打开。敌我势力均衡被打破,接下拿下整个警备司令部已是时间上的问题了。

在尹维峻带领人马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省政府大楼的陈恭受依旧没有找到省长伍廷芳,就连他埋藏在省政府的内线都不知道伍廷芳究竟哪里去了,但他肯定直至中午的时候伍廷芳还在省政府内出现过。

“都是一帮废物!废物!”

陈恭受气得火冒三丈,连杯子都一连摔了好几个。在他看来。找不到人是这次行动的最大问题,堂堂一个省长居然会在省政府内消失的无影无踪,难道他伍廷芳还是孙猴子不成?会七十二变或者一个筋斗云跑出了十万八千里?

“找!挖地三尺也得给老子找出来!我就不信了,他伍廷芳真能长翅膀飞了?”

面对这坏消息而有些发狂的陈恭受,他手下的所谓区书记、县大队长等喽啰个个胆战心惊,忙不迭地继续跑出去找人了。

“警备司令部那边究竟怎么样了?拿下了没?”生了阵闷气,陈恭受冲着留在身边的几个心腹吼道。

“书记,那边刚传来消息说打得很艰苦,要不……我再去打听打听?”

“那你还愣着干嘛。快去打听啊!”

陈恭受恨铁不成钢地又是一顿臭骂,说话的那人慌忙点头转身就跑了出去。

“事事不顺呀……怎么会这样呢?”

陈恭受在屋里转着圈子,心中的烦躁怎么都按捺不住,先是省长伍廷芳没抓到,接着是警备司令部那边传来消息说进攻受阻,一直拿不下大门。这两件事令陈恭受焦虑异常,如果只是其中一件他或许会放心些,可这两件事关系到他们起事成功于否的关键。他现在怎么能够静得心下来。

耐着性子又等了十来分钟,一个好消息终于盼来了。

“书记!书记大好啊!警备司令部大门被拿下了。现在同志们正向核心地区进军,按照进度应该很快就能歼灭所有顽抗之敌!”

“好!哈哈哈!好!好!好!”

陈恭受听后顿时哈哈大笑,心里一块大石终于落了下来。只要拿下了警备司令部,再加上现在已经到手的省政府、警察局和电台、广播台等要地,这下就算省长伍廷芳跑掉了大局也不会再变了。

放下了心,陈恭受整个人也就轻松多了。满面堆起笑来仿佛又成了平常和气生财的样子,只不过他腰里插的枪有些不伦不类,粗一看倒像是个抢了几百两黄金回山的山大王似的。

“弟兄们!把这个地方好好收拾收拾,俘虏全部押进警察局的大牢里去,老子今天就要在省长办公室上任了。接下来大家有财的发财,有官的当官,老子保证个个都不落下!”

“书记威武!”

“书记老大真够意思!”

“书记,嘿嘿嘿……我先在这些里面挑几个女人没事吧?”

“你老母的,你小子眼里就是女人?急个屁啊,等会书记还要带我们打土豪去呢,这广*州城里有钱人有的事,发财不比女人来得要紧?再说了,那家的太太小姐的不都任兄弟们挑?捡这几个刚给玩过的破鞋有个屁意思?”

“哈哈哈!这位兄弟说的对!高!真是高啊!”

陈恭受一发话,下面人个个笑逐颜开,要不是刚才气氛凝重不敢问,但现在拿下警备司令部的好消息一传来,等于大局已定,那么接下来就是升官发财的大事了,能不高兴么?

听着下面人七嘴八舌的,陈恭受虽然心知有些不妥但也没说什么,所谓士气、民心要紧嘛,反正这些官太太、官小姐都是早晚被专政的对象,现在专政和之后专政根本没什么区别,能够激发士气也就当废物利用了。至于这些女职员嘛,她们只反动派的一员,是敌人!敌人哪里来的人权?被彻底打倒也是理所当然。

乐呵呵地让大家去忙活,陈恭受美滋滋地坐在椅子中做起了白日梦,他梦到自己穿带整齐坐在省长办公室内,面对一大群政府官员发号施令,意气风发洋洋得意不可一世,甚至等革命全部成功后,他陈恭受还一举爬上了国家主席的位置,成为真正的人上人,龙中龙!

“风水轮流转,我老陈家也有今日呀!哇哈哈!”

越想越乐,陈恭受开心的眼都眯成了条缝,从怀里掏出份早就准备好的名单来,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全广*州有钱人的名字,心里暗暗琢磨着先找谁家开刀,从而获得最大的利益。

“啪……啪……啪……!”

猛然,一阵枪声响起,陈恭受顿时一愣。

“谁打枪?哪里打枪?”

“不知道呀书记。”马屁精一直守候在旁,满面疑惑地摇头。

“你老母的!是哪个家伙枪又走火了?你!出去瞧瞧,让他们小心点被伤着自己人……。”指着马屁精交代道,还没等他话说完,枪声越发密集响亮起来,而且令陈恭受惊愕的是还有着机枪固有的哒哒哒声音,这可是他的队伍没有的武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慌忙叫人出去看看,马屁精急忙应了声赶了出去,十几秒钟还不到,只见马屁精屁滚尿流地冲了进来,带着哭音大喊道:“不好了书记!大事不好了!官兵……官兵打来了……!”

“官兵?!不可能!”

陈恭受瞪着不可思议的眼珠子大骂道:“你是不是看错了?这广*州城除了警备司令部哪里来的官兵?”

“绝对没看错,的的确确是官兵啊!穿着国防军制服,好多好多人,弟兄们一个碰面就给打死了好十几,他们就要打到省政府了……。”

“这……这怎么可能啊!”

陈恭受目瞪口呆,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这国防军是从哪里来的?不是说警备司令部快拿下了么?这些国防军又从哪里冒出来的?再说,驻军离着广*州城好几十里地呢,就算电报通知从出发赶到广*州起码也得整整一天时间,难道这些国防军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成?怎么说来就来了呢?

不等陈恭受搞明白情况,爆豆一般的枪声由远而近越发清晰,陈恭受知道现在已不是搞清来龙去脉的时候了,如果他还留在这里恐怕就要成对方枪下鬼了。

“走!”一咬牙,陈恭受带着马屁精冲出去办公室,几步穿过走廊来到省政府大楼门口,这时候里里外外已经乱成一片,除几个干过巡防营的手下带着人在远处和对方打得激烈外,其余的人个个吓得脸色煞白,脑袋东张西望地找寻逃跑的道路。

“同志们!”这时候,陈恭受终于想起了正确的称呼,他一手插腰一手高举向前,器宇轩昂地大呼道:“大家不慌!不要乱!这只不过是一小撮的漏网之鱼,这些反动派企图以他们作为尖兵对革命进行疯狂的反扑,注定是会失败的!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或许有些人已经知道了,警备司令部已被我们同志拿下,对面的敌人就是从警备司令部逃窜出来的残余分子,他们的身后有我们的同志们在追赶着,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堵死他们的逃路,全部歼灭敌人的功劳就在眼前!同志们!冲啊!冲上去!为了革命的成功!为了祖国的未来!冲上去!革命万岁!布尔什维克万岁!”

“万岁!”

陈恭受嘴皮子乱飞倒也鼓动了不少人,一些头脑简单的家伙居然信了。大呼小叫着拿着枪在陈恭受的指挥下向攻来的国防军冲去,企图一口气配合自己的战友把敌人一网打尽。

见大部分人在自己号令下冲了过去,陈恭受这才暗暗捏了把冷汗,左右一瞧见身边只有几个心腹了,连忙招呼着离自己最近的马屁精道:“你老母的,还都傻愣着干嘛,都护着老子往后面跑啊!”(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一十六章 队长别开枪

陈恭受毕竟是当过警察的人,别看他鼓动那些人的话说得漂亮,其实只不过是把别人当成替死鬼罢了。枪声一响没多久他就知道事不对劲了,等跑出去这么一瞧心里更是凉了半截,对方哪里是他所说的残兵败将,根本就是精锐的国防军,而且他们目的非常明确,那就是消灭自己,夺回省政府。

手下的这帮人是什么德型陈恭受是一清二楚,打打顺风仗还马马虎虎,要真和国防军旗鼓相当地对干,除少数几个心腹外,其余的人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要不是仗着地形和人多,恐怕一个回合就得败下来,就算这样,靠这些家伙也最多就挡个十来分钟的事,等队伍一垮,自己再想跑就晚了。

鼓动炮灰们去前面顶住,陈恭受带着几个心腹趁别人不注意的机会脚底抹油当场就溜。一口气就穿过了省政府大楼,撒着脚丫子没命地向后院跑去。

“轰!轰!”

刚跑出去没多远,迫击炮固有的尖啸声就从后面传来,接着就是一连几发炮弹爆炸的声音响起。陈恭受吓得是一哆嗦,脚下一滑鞋子飞出去老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完了……彻底完了……。”

国防军、机枪还有迫击炮……这些哪里是他的手下能够抵挡的呀,估计这时候仓促组织的抵抗已经垮了,今天的起事彻底失败,而自己好不容易拉起的队伍也烟消云散。

吓得面孔煞白的陈恭受带着惊恐的目光扭头回望,只见省政府正门那边火光冲天,喊杀连连,还伴随着他的手下哀嚎求饶的哭喊声。

“书记……快……快起来书记!”

陈恭受跌倒,之前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马屁精头也不回地继续跑,顾都不顾陈恭受。气得他一阵乱骂。幸好还有两个心腹连忙赶了回来,一左一右手忙脚乱的拽起陈恭受。

“鞋!我的鞋呢?”摇摇晃晃地站起,陈恭受这才发现自己右脚光着,鞋不知道摔哪里去了。

“我替您找找……。”一个心腹慌忙答道,目光往四处搜寻着,可一时间哪里找得到他的鞋。

“算了。别找了!”陈恭受连忙把他给拽回来,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走!先扶着老子跑出去再说!他老母的!这个反骨仔,等逃了性命再算这笔帐!”

“是!”

两个心腹架着光着一只脚的陈恭受继续跑,很快就跑过了后院,抬头一瞧只见之前那个马屁精已经撅着屁股钻进了墙角的狗洞,身子一半在内一半在外,眼看着就要钻了出去。

见着情景,陈恭受心里的火就不打一出来,二话不说冲过去拔出手枪冲着对方还在扭动的屁股啪啪啪就是几枪。只见中枪的身躯剧烈抽动了几下,随后就一动也不动了。

“你老母的!不是跑的快么?我呸!让你跑!让你再跑啊!”来到尸体前,陈恭受回想起刚才失面子的那一跤气就不打一出来,狠狠踹了马屁精的尸体几脚,吐了几口唾沫,接着让心腹把尸体给从狗洞里拉出来丢到一边,随后整整衣服,把手枪往腰里一插。弯着腰迫不得已地就钻了进去。

熟悉省政府大楼地形的陈恭受非常清楚,这堵墙后面是条小巷。穿过小巷就是复杂的民居区,只要跑进那边随便找个地方一躲,一时间保证别人找不着自己。是死是活就看自己的速度了,万一国防军追得快自己没跑进民居区就全完了,所以陈恭受一头钻进狗洞后就拼命往前爬,可爬了几步不料因为肚子太大给卡住了。

“快!快后面推老子一把啊!”

满面泥污的陈恭受在狗洞里急得汗都出来了。早知道会这样,这几年养尊处优就应该少吃点肉,或者平时多多锻炼减肥,谁想到会有这种事发生。陈恭受这么一喊,两个心腹急忙在后面推他的屁股。还别说,这么一推他还勉勉强强挤了过去,陈恭受心里顿时一喜,只要再推上几把过了卡口,自己就算跑出去了。

可就在这时候,钻在狗洞里的陈恭受猛然听见清脆的两声枪突然响起,后面推自己的力量一下子就消失了,吓得他猛得一颤,动都不敢动。

“队长!这里还有一个!”

“哦,还有个落网的?啧啧……居然想出这么招,钻狗洞呀!呵呵,算了算了,打死得了,我们还得去其它地方看看呢……。”

“别!队长……别开枪啊!是我!我是陈恭受!我是陈恭受啊!”钻在狗洞里的陈恭受被这两句问答给吓得全身瘫软,他万万没想到就在几分钟前他这样打死了丢下自己不官的马屁精,而几分钟后自己也将落到同样的下场。生死攸关,陈恭受哪里还顾得上其它的?连忙扯着嗓子杀猪一般哭喊起来。

“陈恭受?谁呀?好像没听说过嘛。”说话的似乎是之前的那小兵,只听得他边说边拉动了枪栓,接下来应该就是举枪给陈恭受来颗花生米了。

“别开枪!这位队长叫你的人千万别开枪啊!我是陈恭受!以前是省警务厅长,现在是中国布尔什维克党委任的广*州地委书记!我是中国布尔什维克党的高级骨干!对了,攻击省政府就是我带的头,只要抓住我你就立下大功了啊!别开枪!千万别开枪啊!我活着可比死了功劳要大啊!”

陈恭受又哭又嚷,身体像条丑陋蚯蚓在洞里扭动着,这时候他什么都不顾了,慌忙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只求饶他一命。

“你真是陈恭受?这次叛乱的首领?”那队长开口问道。

“是是是!小的正是陈恭受!这次叛乱就是小的组织的!”

“队长,我看这小子不是骗我们吧?算了,一枪打死得了,说不定真的陈恭受藏在附近呢。”之前的小兵在一旁插嘴道。

“别!千万别!我真是陈恭受!实实在在是陈恭受啊!”陈恭受哭了,这人怎么就那么大疑心呢,为什么就不信自己呢?

“先别打死他,问问再说。”队长似乎制止了手下开枪,问道:“你说你是陈恭受,你怎么证明?”

“我……你们把我拽出来瞧瞧就知道了,我真的是陈恭受啊!”

“废话,我要认识陈恭受还会问你这个?”队长狠狠一脚就踢在陈恭受屁股上,痛得陈恭受闷哼一声,却又不敢喊出声来,怕对方一恼火给自己一枪。

“我……我……。”听到对方这么说,陈恭受急了,脑子乱转慌忙回答道:“我可以告诉你们这次叛乱的细节,包括陈少白……对!我告诉你们中国布尔什维克党核心人物的藏身之处,我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除了陈少白外还有个布派国际的代表,是个老毛子!”

队长似乎想了想,说道:“这倒是可以,说吧,他们人在哪里?”

“你先保证不杀我!”陈恭受和对方谈起了条件。

“草泥马!还来劲了是不是,和我们队长谈条件?队长,我看这家伙根本就不知道,一枪崩了得了。”说话的还是之前的小兵,陈恭受听他这么一嚷嚷吓得连忙改口:“别别!我说!我说还不行!我说了!”

“说!快说!”小兵拿枪口戳了戳陈恭受的屁股,恐吓道:“要是乱说一通,我马上送你回老家!”

“知道……知道……我保证句句真话,绝对没有半句假的!”陈恭受悲叹道,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这句话古人诚不欺我也!怎么这么倒霉就碰到了这么个二愣子呢?

为自己小命着想,陈恭受丝毫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竹筒倒豆子把什么全说了,包括整个计划的安排,有多少人参加,带队的各是什么人,姓什么叫什么,还有藏在黄花岗的陈少白等人具体位置,他们之前准备的撤退路线等等。

等他全部说完,现场沉静了几秒钟,之后队长开口问:“还有什么没说的?快说!”

“说了!我知道的全说了!真的全说了啊!”

“你真是陈恭受?”

“我真是!真的是啊!我要骗你生儿子没屁眼!天打五雷轰!”

“我呸!你本来就生儿子没屁眼!”队长骂了一句,回头向手下道:“行了,把这家伙给老子拽出来再说!”

接着,费了点力气,之前的小兵好不容易才把陈恭受给拽了出来,拽出来的陈恭受全身上下都是黑一块绿一快的,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这时候陈恭受才瞧清楚所谓地队长和士兵的模样,当看见后他顿时一愣,因为这个队长和士兵不是别人,正是省政府的警卫队长和其中一个警卫。

“呵呵,陈书记!陈大厅长,委屈你了……。”警卫队长当然认识陈恭受,笑眯眯地蹲下身子拍了拍他的肥脸,接着就拿绳子把他给捆了起来。

“我……我……。”陈恭受欲哭无泪,他这时候才知道自己给人耍了。

“队长,国防军的长官来了!”这时候,跑去大楼那边联络国防军的警卫带着人赶了过来,远远喊道。

“长官来了!好!快请过来!我们抓住匪首陈恭受了!”警卫队长笑逐颜开地站起身,急急回喊道。(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一十七章 漏网的鱼

1921年7月6日,这一天是许多中国人最难忘的一日,倒不是这日是什么节日,而是因为这日的午后,天*津、上*海、宁*波、广*州、福*州、南*宁这六大城市同时发生了骇人听闻的暴力事件,一伙打着革命旗号的人装备着各种武器,向各地政府机关、驻军要地、广播、报社等处发动了突然而又猛烈的进攻。

在暴力事件发生过程中,仅仅广*州一城就造成市民、政府人员、警察等五百多人的伤亡,被烧杀抢掠的商家无数,直接经济损失高达150万元,间接损失更不计其数。更为严重的是,在上*海发生的暴力事件还造成了十几个国外侨民的伤亡,其中甚至包括了法国领事馆的工作人员。根据初步统计,六地总伤亡人数已超过了千人,除此之外此事件还引起了世界震动,为此各国纷纷电至中国政府外交部,通过外交渠道询问事件的经过,对中国政府进行施压,强烈要求严惩罪犯,并给以巨额赔偿。

对此,中国外交总长曹汝霖以最快速度作出反应,声称此事件在各地军区的国防军介入后已得到全面控制,司法机构同时介入,并对发起暴力事件的组织者这种骇人听闻的举动给以强烈谴责。

同时,政府表明态度,将对此事彻查,内阁已召开了紧急会议,通过特别拨款以国家赔偿的方式对在暴力事件中所造成伤亡的国民、外国侨民给予一定的经济补偿。但是,中国政府同样声称,针对此事件,中国政府绝对不会因为单独的外国侨民的伤亡而对各国进行单方面的赔款,无论中国国民还是侨民将一视同仁,具体的国家赔偿方案会在短时间内出台。

另外。外交部透露,此次事件六地同时发生,绝对不是偶然,而是有组织有预谋的,经初步调查,组织者的背后还有某些外国势力存在。这是一次颠覆中国现行政府的阴谋。

这个消息刚一传出,全世界一片大哗,在暴力事件中受到损失最小的日本方面立即提出异议,日本人认为这完全是中国政府推卸责任的花招,根据日本方面得到的消息,这次行动的人员全是中国人,这只不过是一次在野党不满现政府而采取一次“革命”,换句话来说,就如同当年推翻满清的辛亥革命一般。完全是中国政府因为施政失误所带来的后果。

同样,英国人也表示无法接受这个解释,英国佬声称中国党派之间的斗争和他们没有半个便士的关系,英国人只关心他们在华侨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和大英帝国在远东的利益问题。至于法国人同样如此,和英国人有些不同,法国人在这次暴力事件中有外交人员伤亡,这对高傲的法国佬来看这绝对是无法忍受的。对此法国大使照会中国外交部,强烈要求中国政府必须对此事件给予合情合理的“赔偿”。另外还想借此事件在远东的政治方面捞取些好处,要知道自欧洲大战之后,英国、法国这两个欧洲强国在远东的影响力已不如以前,再加上中国的快速崛起,而这一次发生的事件恰恰能够用来当筹码来和中国政府交换一些利益。

对于这些无理要求中国政府以强硬态度进行拒绝,就算是法国大使在外交部咆哮如雷。外交部人员也毫不将以理会,一切善后工作和调查依旧按部就班地进行。

国务院,总理办公室。

周元良神色凝重地作着汇报,距离事件发生到现在已经十个小时了,现在已是深夜11点。

到现在依旧未能休息的方子达面前放着杯浓浓的黑咖啡。神色中略显疲态,但他的双眼依旧炯炯有神,双手交叉握着,坐在那里静静听着周元良的汇报。

“……至一小时前,各地的暴力事件已全部平息,抓获叛乱份子共计2955人,当场击毙1273人,抓获的人员中包括中国布尔什维克党的党首陈少白,副主席徐统雄,中央委员赵舒,尹维峻等九人,还包括布派国际的特派员沃依琴斯基……。”

“等等!”听到这里,方子达抬手打断了周元良的汇报:“尹氏姐妹怎么只抓到了尹维峻?尹锐志呢?”

“这……。”周元良羞愧地回答道:“根据情报,尹锐志是宁*波举事的组织者,但在国防军出动围剿宁*波叛乱份子的时候不知下落,由于时间过短,宁*波那边还没来得及判断尹锐志究竟是在交战过程中给打死了还是逃跑了。不过请先生放心,就算尹锐志侥幸逃得一命,她也绝对跑不了……。”

“胡闹!”方子达脸色一沉,一拍桌子就骂道:“之前我再三叮嘱你,必须一网打尽,尤其是对方的首脑必须一个都不能放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尹锐志当年号称是孙文的影子,精通刺杀和潜伏,她的下落必须尽快查清楚,无论死活都要找到她的人!有道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如果找不到尹锐志,你以后也别在情报局干了!”

周元良身上的汗哗地一下就下来了,方子达从来没有和他说过如此重的话,他慌忙点头答应自己马上就去亲自安排找寻尹锐志的下落,同时心里暗骂宁*波那边的行动人员,其他各地都没出漏子,唯独宁*波跑了个尹锐志,要是找不到她,不等方子达给他好看,他就要先给宁*波的行动人员好看。

“宁*波的事你马上去办!另外,把陈少白等人马上秘密押解进京,途中不得有任何意外,尤其是那个沃依琴斯基绝对不能让他死!这是一个宝贝,他活着比死了更重要,明白么?”

“是是是,先生,关于审讯方面……?”

方子达一摆手:“这你不用管了,我自有安排,你先去解决尹锐志的问题再说。”

碰了个钉子,周元良灰头土脸地从办公室里出来,随后回到了他的指挥部。刚进指挥部,就有下面人赶来向他贺喜,在这些情报人员看来把这些叛乱份子一网打尽,简直是件天大的功劳,作为总指挥的周元良此事后或许就官复原职了,这时候不拍马屁更待何时?

谁想到这马屁反而拍到了马腿上,周元良雷霆大怒把这些人给臭骂了一通,随后立即让电讯组联系宁*波那边抓紧找寻尹锐志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同时整理了下行李,带着几个心腹连夜赶往火车站,登上了南下的列车。

(今天有事,字少了点!)(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一十八章 大爆内幕

周元良的命令下达后,各地情报机构立即行动起来,把这次暴力事件的主要成员秘密押解进京。为了保证绝对安全,经方子达同意,还调动了驻军和专列,仅仅72小时不到,陈少白等人就送到了京城,并关押在守卫森严的监狱中。

当然,这趟旅程并不舒适,为了保证安全和迅速,这些布尔什维克党的重要人物被折腾得不轻,尤其是担心他们自杀自残,押运人员还特意做了一系列措施,导致被关进监狱后的陈少白等如同进了神经病医院一般穿着特制的囚服呆在特殊的牢房中。

得知人员押到,方子达让情报局和安全局联手对这些进行审讯,虽然这次事件从头至尾都是由情报局,也就是周元良掌握,可毕竟事件发生在国内,作为主要负责国内安全的安全局当然不能抛在一边,更何况事件发生后,政府和外界都在指责陈果夫这个安全局长不称职,有些国会议员还就此准备弹劾陈果夫,这些事令陈果夫私下大叹倒霉,事件从头到尾他根本半点消息都不知道,没捞到一丝功劳不算还白白当了情报局的替罪羊,真是说多冤枉就有多冤枉。

为了安抚陈果夫的安全局,同样也是顾全大局,方子达考虑后把审讯工作交由两个部门来协调进行。在周元良南下不在京城的这个日子,杨永泰作为半道出家的情报局长并不适合做这种工作。所以,联合审讯小组由安全局牵头,陈果夫担任组长,至于副组长方子达特意点了这次劳苦功高跟随押运人员一同来京的戴春风。

审讯开始,电影中所谓的那种大义凛然,在皮鞭、老虎凳、烙铁下丝毫不惧。还唾对方一脸血水,大喊XXX万岁口号的场面并没有出现,早在特工处时期,情报局和安全局就有了一套相当完整的审讯手段,何况这次带头的又是陈果夫和被称为情报奇才的戴春风,他们并没有花多少时间就撬开了陈少白等人的嘴。拿到了所需要的口供。

“这些就是口供?”

坐在办公室,方子达翻阅着陈果夫送来的厚厚一叠口供,里面详细写了自陈少白建立中国布尔什维克党后的所有事件,当然也包括这次暴力事件的全部安排和行动计划,和一系列参与人员的名单。在口供后面有着陈少白和其他核心成员的画押,可以说这份口供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拿出来是非常不错的。

不过,陈果夫和站在他身边的戴春风都看得出,方子达似乎对这份口供还是有些不满意。忐忑不安之下,陈果夫只能硬着头皮回了句是。

没有说话。方子达点了支雪茄静静抽着,如果说仅仅以这次事件作为结尾,那么这份口供已经足以。但可从一开始,方子达要的就不是这个,他真正的用意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陈少白等人说起来只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如今早就不是历史上的民国了,经历这些年来的国家宪政。中国留给布尔什维克党生存发展的土壤已不复存在。

当然,对于布尔什维克党那种强大的蛊惑力和生命力。方子达从来没有掉以轻心,这就是在战略上藐视对手,而在战术上重视对手的作风。借着这个机会,把中国布尔什维克党在国内的名气搞臭,使其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这个愿望基本已经得到了实现。而且。除尹锐志下落不明外,其余中国布尔什维克党的高层人员几乎一网打尽,抓的抓,死的死,他们要想再翻过身来几乎是不大可能的事了。

“沃依琴斯基的口供在哪里?”方子达轻轻在烟缸边缘磕去雪茄的烟灰。手指点了点这叠口供道:“以陈少白一阶原革命党成员,如同丧家之犬东躲西藏,你们觉得他能够轻易搞到这么多武器,装备这么多的人?这其中除了沃依琴斯基背后的苏维埃后还有什么势力在协助?”

“这个……。”陈果夫满头大汗地向身边的戴春风看去,他是安全局长,对于此事的来龙去脉并不是很清楚,仅仅是事件结束后才参与其中的。而身边这个年轻的副手虽然是情报局的人,但这些日子接触下来这个年轻人拥有和他年龄毫不相称的心机,别看他平时话不多,行事也低调,但给予陈果夫的压力甚至比面对周元良还大。

见陈果夫一时间回答不出来,戴春风主动站出来说道:“根据初步审讯,陈少白等人的背后有苏维埃的支持是毫无疑问的,这点在陈少白等人的供词中已经有了陈述,但考虑到对沃依琴斯基的审讯很不顺利,这个人的意志非常坚定,普通的审讯恐怕不起太大作用,所以卑职和陈局长商量过,是不是可以再上点手段,想来花点时间应该能撬开他的嘴……。”

“对对对,这个我和雨农已经商量了,总理,沃依琴斯基简直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而且在审讯中还要担心他自杀,所以我们才……。”陈果夫有些感激地看了戴春风一眼,连忙帮着解释了一句。

戴春风接着道:“另外,除苏维埃外,日本人在此事件中也插了手。只不过我们至今没有拿到任何证据。根据陈少白的交代,他们在关东州和日本人进行过接触,但当时日本人并没直接和他商议过任何有关暴力事件的支持。不过卑职认为,陈少白不知道不代表日本人就没参与,根据推论,沃依琴斯基是双方合作的中间人,日本人的一切计划都是通过和苏维挨之间合作并由沃依琴斯基来操纵的,这个判断应该是可靠的。”

方子达微微点了点头,戴春风这番话应该是最接近事实的,但在沃依琴斯基没有交代的情况下,这种猜测毕竟还是猜测,无法拿出来当成证据。何况,以小日本的谨慎,恐怕他们在事件发生前就做好了失败的准备。要不然也不会特意这样安排。就算拿到了沃依琴斯基的口供又怎么样呢?到时候日本人双手一摊说这是诬陷,矢口否认此事,中国政府也拿日本人没有办法。

从这点来看,一石三鸟的计划恐怕无法进行了,躲在背后的日本人实在是太狡猾,在拿不出证据的情况下莽然地指责日本政府在此事件所扮演的不光彩角色相反起不到预期的作用。反而很可能给世界各国一种推卸责任的观点,这种傻事方子达是绝对不会去干的。

既然如此,那么也只能一箭双雕了。中国布尔什维克党被连根拔起,同时借这此事件肃清了地方上大量不稳定因素,虽然付出了不小代价,但从结果来看这个代价还是值得的。

另外,沃依琴斯基的落网也给了方子达以借口攻击苏维埃政府的口实。至于戴春风所提出的对沃依琴斯基加大审讯力度,逼迫他吐露机密,这点在方子达看来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仅仅只有一点。那就是只要能够证实沃依琴斯基和陈少白的上下级关系,并且保证他活着就足够了,有了这一点,方子达绝对有信心让苏维埃和指使此事件的真正幕后人斯大林追悔莫及。

想到这,方子达交代陈果夫和戴春风停止审讯,整理好部分审讯口供移交给外交部、警察厅和宣传部,以给予各国和国民一个交代。至于对沃依琴斯基等人的安排,方子达指示必须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绝对不允许他们在监狱中自杀自残等事件发生,至于其它的可以先放在一旁。

对于方子达的决定。陈果夫和戴春风面面相觑,搞不明白方子达为什么会作出这样的决定。但他们还是异口同声地接受了任务,随后告辞离去。

“雨农,你脑子灵活,你帮我猜猜这总理究竟怎么想的?”出了国务院,两人上了同一辆车。陈果夫皱着眉头问身边的戴春风。

“说实话,卑职也不知道,不过总理既然这样安排那自然有他的考虑。卑职作为情报员只懂得根据上级的工作安排去做好自己的工作,其它的就不明白了……。”戴春风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陈果夫深深看了他一眼,暗骂了句“小狐狸!”。嘴上却说着那是那是之类的废话,接着也闭口不言了。

不过,并没有让陈果夫和戴春风猜测多久,仅仅一天后,中国政府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宣布对于这次暴力事件的调查结果。在新闻发布会中,国务院发言人指出,这次暴力事件被政府定型为恐怖事件,其事件是由秘密结党,并刚刚成立不久的中国布尔什维克党所造成的,并且公布了所有主要成员的名单和部分口供、证物等。

这个结果令所有人都是一片大哗,有些根本没听说过布尔什维克党的人连忙向人询问这个党派的究竟,还没等他们询问出结果来,另一个让全世界都震惊的消息从新闻发言人嘴中说了出来。

经被俘的中国布尔什维克党主要成员交代,此恐怖事件是由苏维埃指示,是一场针对合法政府和民主世界的颠覆行动,他们企图依靠这些人在中国实施所谓的“阶级革命”,从而达到并吞中国,减轻苏维埃政府在国际孤立的巨大压力。另外,根据被俘的布派国际代表,苏维埃布尔什维克党特派员沃依琴斯基口供证实,这不仅是一个国家针对另一个国家有预谋有计划的颠覆行动,甚至还爆出了在不久之前俄罗斯内战中秋明战场上苏维埃红军不顾国际公约悍然对邓尼金部使用大量毒气武器,造成秋明数十万人死亡的可怕内幕。

“我的上帝!”

当这句话话音刚落,下面的记者们同时惊呼起来,就连一些外交官们也瞪大了不可思议的眼睛,整个会场一下子沸腾起来,各国记者争先恐后地询问这消息的真实性。(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一十九章 找寻叛徒

“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这是对我们伟大的党!我们伟大的苏维埃政府卑鄙!无耻!和诬陷……!”

克里姆林宫,一个充满怒火的声音如同风暴般咆哮,矮小的斯大林脸色铁青,挥舞着拳头在空中锤打,似乎要把一切给砸得粉碎,而站在他面前的一帮革命委员会委员个个胆战心惊,耷拉着脑袋,脸上不住淌着冷汗。

中国政府在新闻发布会所揭露的那些事很快就传遍了全世界,由于中国政府不仅拿出了大量物证,还有人证在手,所以这些骇人听闻的消息立即就通过报纸、广播传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欧洲大战过后,由于俄罗斯发生的革命,西方国家对于苏维埃本就没什么好感,不仅在经济上封锁,在政治上更是对其孤立。在中国发生的暴力恐怖事件更让他们庆幸当初所做决定的正确性,而且因为此事,被这消息给刺激到的各国记者更在中国政府所提供的证据外联想翩翩,对此事件大书特书,甚至在英国、法国、美国等各国,不少政治家还针对这事件和所披露出来在俄国内战中发生的毒气攻击事件为政治手段,大肆攻击苏维埃政府,要求各国政府加大针对苏维埃的封锁力度,甚至在可能的情况下由刚成立不久的国联牵头,对苏维埃政府进行军事行动。

这种提议得到了各国大量民众的支持,尤其是当中国政府宣布苏维埃政府为恐怖政府,布尔什维克党为恐怖组织的定义后,声援中国政府的呼声在世界各国也越来越大,而当消息传到莫斯科后,斯大林气得肺都要快炸了。他在远东的计划全部破产不说,还偷鸡不着蚀把米,更令人愤怒的是秋明战役中所使用毒气的事件被披露,这使得整个苏维埃政府不仅在国际上更加孤立,就连国内民众也对此强烈不满,在一些控制薄弱的地区。原本已经强压下去的反抗又接二连三地冒了出来,使得各地政府焦头烂额。

“我们中间有叛徒!”斯大林发泄一通后,神色震怒地下了这个定义。

革命委员会的众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先开口,在这种情况下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万一说错话触怒了斯大林,被清洗就是残酷的下场。

“你来说说,谁会是叛徒!”等了几分钟,见众人始终没有开口。斯大林不耐烦地举起手中握的烟斗,冲一个人点了点。

被点到的人是皮达可夫,他是革命委员会成员,最高国民经济委员会副主席。见斯大林让自己第一个开口皮达可夫心里不由得暗暗叫苦,但这种时候不说已经不行了,皮达可夫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斯大林同志,我一直在经济战线上工作,对于军事方面的工作并不熟悉。所以秋明战役究竟是什么情况我也从来没有了解过。不过,我相信。在场的人都是究竟考验的革命战士,是应该值得信任的,以我的看法判断,这可能不存在什么叛徒的问题,完全是中国政府为了转移视线对我们伟大的党和祖国的无耻诬陷!”

“诬陷?如果没有人叛变,对方怎么能知道这么多事?”斯大林扳着面孔反问道。

“这个……或许是沃依琴斯基的问题吧。根据中国政府的报道,沃依琴斯基已经落在他们手中,这些事应该是他告密给中国政府的。”

皮达可夫擦着冷汗回答道。

斯大林的脸色难看之极,毫不客气地反问道:“皮达可夫!刚才你也说了,对于秋明的情况你也不了解。也是今天刚刚听说这事是不是?”

“是……是的……。”

“那么,我问你!连你都不清楚内幕,沃依琴斯基又是怎么知道的?要知道他在秋明战役爆发前就去了远东,如果没有叛徒向他透露内幕,中国人又是怎么知道的?你回答我!”斯大林越说越火大,两撇胡子不住抖动着,吓得皮达可夫连连后退,差一点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斯大林同志,皮达可夫同志还是值得信任的,再说他刚才的话只不过是猜测,请您不要生气。”见皮达可夫被斯大林反问得哑口无言,平时和皮达可夫关系很好的布哈林忍不住站出来说了一句。

布哈林是斯大林的副手,在党内地位崇高,资格比斯大林还老,他开口斯大林也不好对皮达可夫穷追猛打,毕竟布哈林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布哈林同志,对这件严重泄密的事件你是怎么看的?”把皮达可夫先放到一边,斯大林向布哈林询问看法。

布哈林想了想,谨慎地说道:“斯大林同志,这次事件给我党带来了严重的后果,如果处理不慎恐怕还会造成一系列可怕的反应。对于斯大里同志您刚才提出叛徒的看法,这点我还是赞同的。秋明战役之后,苏维埃政府进行了严格的消息封锁和政治思想工作,外界根本不可能得知有关战役的具体情况。但现在中国人却知道了,而且根据他们的说法是沃依琴斯基交代的,那么问题就来了……。”

布哈林这么说,斯大林的脸色好看了许多,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讲。

布哈林继续说道:“作为革命委员会的一员,就连皮达可夫同志也都是刚刚知道事件的内幕,这样看表明我们当初所做的工作还是有效的。那么沃依琴斯基又是怎么知道的呢?他在秋明战役爆发前就去了远东,按照正常情况来看绝对不可能从正常渠道得到消息,而且他的政治地位和职位也不可能有知道内幕的资格。所以说,叛徒肯定是有的,而且地位不低,知道内幕,还是和沃依琴斯基有密切关系的人。”

斯大林划着火柴点燃了烟斗,闷头抽了几口道:“我同意布哈林同志的看法,各位有什么不同意见?”

老大都这么说了,大家还能有屁意见?当即个个点头表示赞同。

用着缓和的语气,斯大林说道:“布哈林同志,你觉得怎么才能找出来这个叛徒呢?”

布哈林苦笑着摇摇头:“斯大林同志,您知道我是搞政治工作的,这种事我觉得还是交给捷尔任斯基同志比较好。”

“嗯,这个建议不错……。”让布哈林一个搞政治理论工作的人去查叛徒的确有些不合适,捷尔任斯基是斯大林的心腹,又是秘密情报的头子,让他出马是最合适不过的了。当即斯大林就采纳了布哈林的建议,恰好捷尔任斯基也参加了列会,就把这任务交给他了。

接到任务,捷尔任斯基心里是叫苦不迭,斯大林强硬地给了他仅仅一周的调查时间,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哪里找得出什么叛徒啊!而且根据他的专业看法,或许根本就没什么叛徒,这完全就是中国政府的花招。苏维埃和布尔什维克党的组织机构不同普通政府政党,别说沃依琴斯基了,就连比他地位更高的人如果要封锁消息也不大可能知道真实情况。这就如同直到刚前才刚刚得知此事的皮达可夫一般。

可是,这种话捷尔任斯基是绝对不能说出口的,斯大林是什么性格的人他比在场的所有人更清楚。而且他相信,一旦给他的限定时间一到,如果他拿不出叛徒的确凿证据,作为情报头子的他肯定没好果子吃。忐忑不安之下,捷尔任斯基不由得深深埋怨布哈林,要不是他多嘴,这该死的任务怎么会落到他的头上呢?

当然,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如果这仅仅只是一件小事,捷尔任斯基自然有他的办法去解决。方法也很简单,他只需要找几个替死鬼出来给斯大林一个交代就行,可此事件非常重大,简单地这样操作别说过不了斯大林这关,到时候革命委员会的其他人一质疑,然后细细一查真相大白,他捷尔任斯基反而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捷尔任斯基是愁容满面,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绞尽脑汁琢磨着办法,仅仅才两天时间,本就不多的头发一把一把往下掉,脑门变得比灯泡还亮,整个人也硬生生地瘦了一圈。

最后,他终于想出了个绝妙办法,那就只找一个既有党内地位又深知内幕,认识沃依琴斯基,而且还和斯大林又有些不太对付的家伙来当这个替死鬼。而且这个替死鬼必须还不能让斯大林感觉到是自己选定的,要让他自己感觉到事情暴露后作出反应的姿态,这样才能天衣无缝。

时间紧迫,捷尔任斯基马上开始安排,他先找了个绝对心腹过来,细细交代后让这人连夜离开莫斯科前往东方,随后针对这事又进行了一系列后手安排。等到离最后期限只有两天的时候,捷尔任斯基装出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深夜求见斯大林,并向斯大林汇报道,这个叛徒不是别人,正是原军事委员会主席,现东进方面军总司令托洛茨基。(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二十章 抓人

中西伯利亚地区。

经历一年左右的反复拉据,苏维埃红军在西伯利亚战役中大败,随后俄罗斯帝国政府军趁对方败退迅速西进,接着双方在俄国中部展开几次战役,邓尼金全军覆灭之后,俄罗斯帝国政府军果断后撤至西伯利亚防线,战况又回到了去年的姿态。

不过这一次,担任东进方面军司令员的托洛茨基并没有冒然突进,他以稳扎稳打的方式先巩固被红军解放的各地区,和防守的俄罗斯帝国政府军形成僵持状态,双方虽然发生了多次交火,但都是小规模的冲突,并没有进行大的战役。

对于这个情况,托洛茨基向苏维埃中央作过战略部署计划报告,虽说俄罗斯帝国政府军在中部地区的战役中损失颇大,可实际上他们的实力并没有太多消耗,邓尼金部从性质上来看本就是游离俄罗斯帝国政府军外的一支武装力量,对方的指挥官彼得.尼古拉耶维奇.弗兰格尔男爵是个极其慎重的优秀军人,他在第一时间就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命令部队毫不迟疑撤到西伯利亚防线,使其主力保持基本完整,再加上对方修建一年多的坚固防线工事,凭红军现在的力量在这里和对方决战肯定会吃亏,弄不好还会重蹈去年西伯利亚战役惨败的覆辙。

正因为如此,托洛茨基采取了最稳妥的作战方案,在他看来只要稳定好后方,积蓄力量,等自己有绝对把握的时候再进行决战一举攻破西伯利亚防线才是最好的选择。只要消灭面前的这股敌人,俄罗斯帝国政府军就不会再是苏维埃红军的对手,接下来一口气打到远东,彻底解放全国。活捉所谓的女皇,也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从军事角度分析,托洛茨基这样的计划是毫无问题的,但从政治角度来看却引起了苏维埃高层的不满。在绝大多数布尔什维克党员看来,拥有坚定信念和强大力量的红军是坚不可摧的,白匪在红军的浩荡洪流之下如同土鸡瓦狗一般。现在红军在战术上已经占有了优势。那就应该一鼓作气攻破西伯利亚防线,把反动派彻底消灭掉。

持这种观点的不仅有革命委员的成员,甚至还包括东进方面军的各级政治委员,他们对托洛茨基采取这样战术和地方对峙强烈不满,就连起初同意托洛茨基观点的斯大林也逐渐改变了原有态度,要求托洛茨基尽快想办法拿下西伯利亚防线,以加快完成解放全国的战略目标。

这一日,东进方面军各级师以上指战员、政治委员接到司令员托洛茨基的通知,来到司令部参加会议。会议定在上午九点开始。八点起,就有不少人陆续到达,到八点半左右的时候,东进方面军政治委员格奥尔基.马克西米连诺维奇.马林科夫也来了。

“马林科夫同志!您好!”

马林科夫到来,各级指战员和政治委员们连忙起身向他问好,虽说整个东进方面军是托洛茨基当家,可谁都知道政治委员马林科夫是斯大林同志的心腹,他在东进方面军中的地位就如同中国明朝时候皇帝所派出的监军。

“大家好啊!大家辛苦了!”

背着手进来的马林科夫笑容可掬地向大伙点头招呼着。当走到比较熟悉的几个人面前时还会停下脚步说几句关心对方身体之类的闲话,被慰问到的同志们个个显得受宠若惊。感激万分地不迭道谢。

“马林科夫同志,今天的会议主题是……?”一个师长仗着自己和马林科夫的关系不错,忍不住问了一句。

“呵呵,当然是针对那边的。”

马林科夫笑眯眯地伸手向东方指了指:“托洛茨基同志觉得决战的时机已经成熟了。”

“太好了!”众人大多数形喜于色,只有极少数人微微皱起了眉头,在高兴的这些人看来天天和对方对峙。几乎是浪费时间和懦夫的表现,作为英勇无比的红军指战员就应该前进!前进!再前进!用炮火把该死的反动派全部撕碎,从而完成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和解放事业。

至于少数皱眉头的人,基本上都是军事主官,他们平常就瞧不起这些只会夸夸其谈耍嘴皮子的政治委员。还有一些打仗没本事只会抱大腿的庸将,在他们看来,如今根本就没到决战的时候,双方无论从军事还是其它方面来看,红军没有丝毫必胜的把握,现在决战有极大可能会导致进攻失败,甚至还可能发生去年西伯利亚战役惨败的情况。可是他们也明白,随着时间的推移,托洛茨基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先不去说莫斯科那边,就是东进方面军内部反对托洛茨基畏缩不前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其中主要的代表就是政治委员马林科夫。

在几方面的压力下,托洛茨基做出这个决定恐怕也是无奈的。想到这里,这些持反对意见的人只能暗暗摇头叹息,却不敢开口反驳。

时间一转眼就到了九点,九点整,东进方面军司令员托洛茨基准时步入会场,他先神色平淡地和政治委员马林科夫握了握手,接着在自己的座位坐下,随后宣布会议开始。

按照苏维埃红军的开会程序,会议应该由政治委员马林科夫首先发言,发言内容当然又是老生常谈的那一套,唠叨不停地政治宣传和鼓吹等等,这些话下面的人早就听得耳朵起老茧了,可在这种场合下还个个装着听得津津有味的样子,有的人甚至手里拿着小本子摆出一副认真记录的架势。

大约半小时后,政治委员马林科夫的“轰炸”终于结束,热烈的掌声过后,接下来就是会议的正题,由东进方面军司令员托洛茨基宣布。

点了点头,托洛茨基站起身来,神色凝重地对所有人说道:“在军事会议之前,作为方面军司令员我先宣布一件事!那就是针对前些时候中国政府对我红军在秋明战役中使用毒气战术的无耻污蔑!根据最高苏维埃斯大林同志的指示,针对此事件得出了在我党我军内部有隐藏着的敌人、叛徒的指示。根据莫斯科方面的反复调查,现在已经有了初步结论,这些敌人和叛徒就在我们东进方面军中!”

话音刚落,现场一片大哗,所有人都被这消息给惊得说不出话来,就连政治委员马林科夫也瞪大了眼睛。

“托洛茨基同志,您这消息是从哪里来的?我怎么没接到上级的通知?”

“马林科夫同志请不要着急,这个消息是会议前十分钟刚刚传到司令部的,因为您暂时离开了所以就没来得及通知您,再说这事需要绝对保密,所以我考虑后觉得在会议现场告诉大家比较妥当。”

托洛茨基轻声回答道,马林科夫这才放缓了表情点了点头,的确如托洛茨基所说他提前半小时就来了会场,消息来得突然来不及通知自己也是正常的,而且既然敌人和叛徒就在自己内部,那么直接在会场宣布倒也是个好方案,等到时候说出这些人的名字就可以马上让警卫拿下,绝对不会给他们趁机会逃脱可能。

见马林科夫点头了,托洛茨基也就不客气了。当即冲门口一招手,呼拉拉冲进来一群荷枪实弹的士兵把整个会场围得水泄不通,在场的众人个个面面相觑,吓得脸色惨白,有些胆小的家伙甚至两腿发软,裤档里透出了水气。

等警卫就位,托洛茨基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纸来,走到台前开始宣读起来。这时候,马林科夫的一双眼如同恶狼一般紧紧盯着台下的这些指战员和各级政治委员们,只要等名单一宣布,警卫动手抓到人后,他作为方面军的政治委员就可以接手开始审讯工作。

“根据调查核实,叛徒的名单如下:东进方面军政治委员格奥尔基.马克西米连诺维奇.马林科夫……。”

第一个人的名字就把所有人给吓了一跳,不等愣住的马林科夫反应过来,早就虎视眈眈的警卫如猛虎一般就扑了过来,先干净利落的缴掉了他的配枪,随后就给他戴上了手铐。

“不……这不可能……!”

马林科夫挣扎地大喊,双目中露出愕然、不解和惶恐的表情,一瞬间他马上就明白了自己绝对不可能被斯大林同志给抛弃,什么敌人、叛徒都是托洛茨基设下的圈套,最大的可能是托洛茨基才是叛徒,为了掩饰真实性给自己来了个先下手为强。

“托洛茨基……你才……呜……呜呜……。”

马林科夫明白过来后急忙大喊道,企图说出事情真相。可惜的是还没等他说完嘴就被警卫给塞进了布条,在警卫强力压制下他只能呜呜地挣扎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管马林科夫的反应,台上的托洛茨基继续宣读名单,每当他读到一个就有警卫上前抓住,同时和对待马林科夫一样堵上了嘴。

一个、二个、三个……等名单全部读完,整个会场几乎一半人都被警卫给带走了。这时候剩余的人在庆幸之余才惊讶的发现被带走这些人中几乎全是各级政治委员和他们走的近的军事指挥官,而平时和托洛茨基同一阵营,或者关系不错的人一个都没在名单上面。(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二十一章 方寸大乱

读完名单,原本有些拥挤的会场变得空空荡荡,正当剩余的人暗暗庆幸的时候就听得外面传来一声接着一声的枪声,这一下,所有人的脸刷地一下又白了,各自面面相觑,目光中露出惊恐不已的表情。

托洛茨基的铁腕把大家全给吓坏了,前脚逮捕后脚就枪决,这种做法就算是最高苏维埃对党内清洗也没来得这么可怕。至少,落在捷尔任斯基手上的所谓“反革命份子”还要过过堂,做一个审讯手续什么的,托洛茨基倒是干脆,什么手续都不要直接枪毙。

能做到师指战员级别的人没有傻瓜,这时候大家才察觉到情况有点不对头。如果说托洛茨基真的是奉最高苏维埃的命令抓捕叛徒的话,一则应该有捷尔任斯基的人在场配合,二则抓到人后绝对不会就地枪决,而是应该押送莫斯科审讯,像这样草率的举动绝对不可能发生。

可这个时候,已经被吓破胆的众人哪里还敢指责托洛茨基的决定是否合法,他们相信只要自己一提出异议,接下来等待他的就是和拉出去的那些人同样的下场。再说了,存留下来的人群中绝大多数都是托洛茨基这派的,就算有几个不是托洛茨基的人,那也是偏向和赞同托洛茨基的中间派。

“鉴于东进方面军的叛徒问题,现在我宣布对各部队的调整命令……。”台上,托洛茨基面无表情地拿出一张纸开始宣读任命,图哈切夫斯基、铁木辛哥等一些原本靠边站的将领一一担任了方面军重要职位,至于剩下的几个军级职位也各自给了原本就属于托洛茨基这派的几个将领,接下来针对其它空出来的职位托洛茨基也做了安排,看得出来早在之前他就已经有了周密计划。

“对于这些任命同志们有什么意见?”宣读完毕后,托洛茨基双手支着桌子。身体微微前倾,锐利的目光扫向在场的各人。会场中一片鸦雀无声,众人胆战心惊之下哪里还敢反对?

“啪啪啪……。”

静了几秒钟,先是几声零零落落的鼓掌声突然响起,接着所有人一愣后连忙也拍起了手,很快掌声汇集成了一片。把现场气氛从刚才的肃静推向了热烈和高潮。

“托洛茨基同志万岁!”

“司令员同志万岁!”

不知道是谁先喊的,不等掌声停息,此起彼伏的万岁声响彻会场,此时托洛茨基这才露出了笑容,笑眯眯地向众人点头示意。

苏维埃红军,东进方面军司令部。

这是方面军最核心也是最机密的地方,除了司令员托洛茨基和仅有的几个人能自由出入外,没有命令就连下面的军长、师长都无法轻易进去。

而现在,本应该空荡荡的司令部的司令员办公室内。一个穿着简陋,满面大胡子,头发乱成一堆的男人正坐在托洛茨基的办公桌前大吃大喝,桌上摆着烤肉、面包、熏肠等等美食,还有几瓶好酒。

这个男人双手开弓,抓着食物不停地往嘴里塞,还不时地拿起一旁的酒瓶子咕嘟咕嘟地灌上几口,狼吞虎咽的架势就连沾在嘴边的面包屑都顾不上擦上一擦。

一顿大吃后。桌上丰盛的食物几乎被他一扫而空,这才心满意足地摸了摸肚皮打了个饱嗝。接着。他点起了一支烟,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直接把双脚搁在了办公桌上吞烟吐雾起来。

几分钟后,一阵脚步声从外面由远而近,看来是办公室的主人,方面军司令员托洛茨基回来了。在办公室的那男人非但没有把脚从办公桌上放下来,反而眯起眼神态自若地把目光投向了大门。

很快。大门打开,进来的人是托洛茨基。看见办公室里的情景托洛茨基非但没有恼怒,相反还和平常一般冷静,他径直走到办公桌前随手拉了把椅子坐下,向坐在他的位置上的那男人望去。

“处理完了?”那男人开口问道。嘴角挂着一丝笑意。

托洛茨基此时的表情微微有些无奈,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说吧,接下来需要我做点什么?”

“明天我会派人送你去东面,我希望你承诺之前的答应我的事,至于其它的就不麻烦你了,我自己可以解决。”

那男人笑着摇头道:“托洛茨基,你何必呢?既然已经撕破了脸,难道你觉得还能和斯大林继续共事?看在你留我一命的份上,倒不如弃暗投明加入我们俄罗斯帝国,别的不敢保证,一个陆军部次长的职位还是可以的。”

“这个问题你不用再说了!”

托洛茨基神情突然激动起来,站起身挥舞着手臂:“无论怎么样,我都是一个革命者,绝对不可能叛变革命!虽然我和斯大林之间有着政见的不同,但这是我们内部的问题!邓尼金阁下,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邓尼金很遗憾地摇了摇头,好心劝道:“托洛茨基,你是个聪明人,难道你觉得清除了东进方面军的几个政治委员和斯大林一系的指挥官就能够和莫斯科抗衡了?没错,你在苏维埃的确有巨大的威望,在红军内部也有强大的影响力,但是现在你仅仅只不过是一个方面军的司令员,根本不可能把斯大林赶下台取而代之。你要知道掌握最高苏维埃权利的斯大林只要得到这边的消息很快就会把你打成叛徒对待,就算你能有能力控制所有部队,可面对苏维埃中央的围剿你觉得有机会赢么?”

“这是我的事!这是我们党内自己的事!”

托洛茨基恼怒地吼道,但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对于自己的失态向邓尼金道歉。

“你不明白……你不明白……。”

托洛茨基嘴里如此说道,但声音越来越小,虽然他也清楚邓尼金的话是正确的,可是心里的信念逼迫他无法这样抉择。

“好吧,作为对手,我尊重您的选择。”邓尼金站起身来向托洛茨基伸出了手:“我会保证我的承诺!也希望面对斯大林的时候不会那么快的失败,当然,如果之后……希望您慎重考虑我的建议,这是一个敌人对他的对手的忠告。”

托洛茨基苦笑了声,和邓尼金握了握手,接着邓尼金整整有些破烂的衣服笑道:“帮我安排下吧,我总不能明天这样回去,我需要洗个澡,刮下胡子,对了!还有我的军装!”

“放心,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好!希望我们以后能够再见!”

邓尼金点头示意,随后转身大步出了门。

等邓尼金离开后,托洛茨基整个人一下子就瘫坐在椅子中,沮丧地双手抱头痛苦万分。他在无奈之下做了一个决定,他心里清楚这个决定的后果,可是为了他心中的理想和信念,当然还有他和追随者的生命安全,可还是作出了抉择。

第二天清晨,梳洗完毕,穿着俄罗斯帝国军装的邓尼金神采奕奕地由几个红军士兵送往对方的阵地,在邓尼金离开的时候,托洛茨基并没有出面送他,就连这件事也都没几个人知道,而当邓尼金穿过战场回到俄罗斯帝国的防线后,俄罗斯帝国方面上上下下都被这个惊喜给惊呆了。

“什么!你说什么!”莫斯科的克里姆林宫,斯大林手里的烟斗都落在了地上,他瞪着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面前的捷尔任斯基。

“非常抱歉斯大林同志,我刚刚接到情报,在我的人还没抵达目的地的时候叛徒托洛茨基就在东进方面军中发动了政变,所有政治委员和忠于您的军事指战员全部遇害,现在托洛茨基以临时苏维埃最高委员会主席的身份通电了全国,他说您已经偏离了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的革命思想,成为革命内部最不稳定的因素,他作为一个坚定的布尔什维克党员有义务帮助您从错误的道理上回到正确的方向来,所以……。”

“够了!”斯大林怒火冲天,一把抢过捷尔任斯基手中的电报,看着电报,他的双手不由得微微颤抖,脸庞变得紫红起来。

“叛徒!无耻的叛徒!消灭他们!彻底消灭他们!”疯狂地把电报给撕得粉碎,斯大林以从来没有的失态发泄着心里愤怒,

托洛茨基的反叛使得他感受到了从所未有的危机,如果不尽快解决这个问题不仅会给苏维埃政府带来颠覆性的毁灭,就连他斯大林也会成为失败者后被对手给清洗掉。

更让斯大林担心的还不仅仅是这点,如果托洛茨基投向了俄罗斯帝国那边形势倒没这么危险,相反托洛茨基不仅没有投靠敌人,还以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的接班人自居,声称要纠正自己的路线错误,这一下打中了斯大林的要害,要知道托洛茨基在党内军内的威望甚高,由于这几年斯大林为了巩固地位采取了许多必要措施,使得大量老党员和军中将领被拉下马或者直接清洗掉,这些人和他们的朋友、亲属甚至部下等在托洛茨基提出这样的口号同时很可能投靠过去,从而使得双方的力量对比发生巨大的转变。

这时候,斯大林深深为自己当初选择托洛茨基,让他担任东进方面军司令员职务的决定而后悔,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应该放他出来,甚至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给处理掉。

见斯大林有些乱了方寸,捷尔任斯基耷拉着脑袋摆出一副死了老娘的样子,可斯大林没有注意到,他低着的脑袋下,嘴角却微微上翘着,似乎在暗暗得意什么。(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二十二章 一嘴毛

“斯大林同志,我要检讨……。”等斯大林有些语言错乱地讲了一大通后,捷尔任斯基抬起头诚恳中带着惶恐进行了汇报,首先他狠狠批评了自己一通,为没有早点看出托洛茨基这种隐藏在组织内部的反动派而自责,辜负了斯大林同志的信任和组织对他的厚望,在这件事上他捷尔任斯基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的,并请求组织给予处分。另外,捷尔任斯基还汇报到,在没有经过斯大林同志的同意下,他让人私下抓捕了托洛茨基一系所有在莫斯科的家人,并且对一些本和托洛茨基等人走的比较近,或者平常交情不错的干部进行了严密监视。

随着捷尔任斯基的检讨,斯大林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了,等捷尔任斯基全部说完后,毕恭毕敬站在自己面前等待发落,斯大林没有暴怒,反而和颜悦色地安慰了几句。

“捷尔任斯基同志,虽然你的责任不小,可对组织的忠诚还是值得信任的。有关补救工作你做的不错,不过在没有提前通报组织的前提下就擅自行动,这种做法是必须要批评的!”

“是是是……斯大林同志,我接受组织对我的任何处分,同时也请求组织给我立功赎罪的机会,让我能亲手逮捕托洛茨基其及党羽,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嗯,这个我会考虑的。”斯大林微微点头,想了想说道:“为了保证大局,捷尔任斯基同志,我现在授权给你调查托洛茨基反革命集团的权利。由你为主立即组成专案小组,直接向我负责。所有牵涉托洛茨基反革命集团的有关人员一律进行逮捕,不管这些人是谁,在党内又有什么地位和影响力。”

“请斯大林同志放心。我立即就去办,保证彻底铲除托洛茨基反革命集团在我党我军中隐藏的同党!”

捷尔任斯基在斯大林面前作了保证,等离开克里姆林宫的办公室后,他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全湿了。坐上自己的专车,捷尔任斯基在大松一口气的同时也暗暗得意自己的计划得到了圆满结果,随着托洛茨基反革命集团的定义确定。之前有关秋明战役的内幕就完全被遮掩了过去,再者还借此机会从斯大林手中拿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极大权利,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捷尔任斯基只要觉得哪个人不顺眼,或者这人挡住了自己向上爬的道路就能借斯大林之手把对方打成反革命集团的一员,从而从肉体到精神上完全消灭干净。

至于这个天衣无缝的计划是否会有漏洞,捷尔任斯基根本就不担心。之前他派出去的人根本没有暴露真实身份,悄悄地通过渠道把消息传到了托洛茨基耳朵里,从而挑起托洛茨基的强烈反应。之后。这个关键人物在回莫斯科的半道上就被自己派出的另一波人给处理掉了,而至于执行任务的这波人也随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根本就没存在过这个世界上一样。一环套着一环的计划和手段,保证了捷尔任斯基的绝对机密和安全,何况如今斯大林又把负责托洛茨基反革命集团的工作交到了他的手中,这就更加不可能泄密。

仅仅半天后,整个莫斯科还没来得及从托洛茨基反革命集团叛乱的惊愕中反应过来,以捷尔任斯基为首的专案小组就展开了雷霆万钧的行动。在警卫部队的配合下。至第二日的清晨,莫斯科就对3000多名有托洛茨基反革命集团嫌疑的各级党、政、军干部和普通市民进行了逮捕。其中地位最高的甚至有军事革命委员会的成员,当捷尔任斯基把逮捕人员名单送到斯大林的面前后,斯大林毫不迟疑地就在上面签了字,并且要求他对这些人进行深挖狠挖,必须确保反革命集团的份子一个都不能漏网。

斯大林和捷尔任斯基的疯狂使得莫斯科人心惶惶,各级干部个个人人自危。但同样,他们的行动也保证了把托洛茨基对抗中央所造成的影响给压到了最低,使得党、政、军在损失大量人员的前提下反而增强了对最高苏维埃的忠诚度和凝聚力,令形势逐渐向有利于斯大林的方面发展。

随着时间的推移,抓捕托洛茨基反革命集团份子的数量一日比一日增加。同时这场风暴并以莫斯科为中心急剧向四周伸延出去,等离事件发生的半个月后,以捷尔任斯基为首的专案小组一共逮捕了九千多人,受牵连的已超过了七万人,在逮捕的人员中受不了严刑拷打死掉的就有百人之数,其余大部分人从一开始的喊冤在惨无人道的刑罚面前实在熬不过去,从而俯首认罪,同时揭发出更多隐藏在组织内部的“叛徒”。

假如说,苏维埃是一个和西方民主国家一般的政府,在这种可怕的暴政下其统治权早就摇摇欲坠了。但苏维埃不同,以布尔什维克精神武装起来的苏维埃政府非但没有垮掉,相反还保持着对外强大的凝聚力和团结,这是无论哪个哲学家都无法搞懂的原因,就像红军部队在发生托洛茨基反革命集团事件后,莫斯科紧急调动了几支部队赶往东线,以防止托洛茨基反革命集团在军事上的行动。而在这些部队从出发开始,每天都有各级指战员被逮捕关押审查,到部队抵达目的地后,这种情况还是继续发生,但让人诧异的是,这些部队非但没有崩溃还依旧保持原样,在更换大多数临时指战员的情况下,他们指定区域用最快速度做好了防御准备,完成了军事部署。

面对这样的情况,用短时间完成全面掌握东进方面军的托洛茨基也没冒然进行军事行动,而是在和俄罗斯帝国政府军取得私下的停战协议后他指挥部队退到了苏尔古特一带进行休整。之后,托洛茨基公开向全世界披露当初秋明战役的真实内幕,同时拿出了当时斯大林强行要求东进方面军在限定时间拿下秋明的电报电文和从苏维埃地区调来毒气弹的系列文件。

这些东西作为证据,托洛茨基以一个纯粹的革命者和坚定的布尔什维克党员的身份告诉全俄国和全世界,秋明战役中使用毒气武器完全是受了斯大林的逼迫,其主要责任在斯大林。窃取最高苏维埃权利的斯大林根本不配称为革命者,充其量是一个手段毒辣的独裁者。看看他和他的爪牙这些日子在苏维埃政府中所做的一切,完全是为了其统治稳固和排除异己对自己的同志进行卑鄙无耻的清洗和残害,这哪里是一个有解放全世界甚至解放全人类伟大理想的布尔什维克党员所能干得出来的事?

托洛茨基号召所有布尔什维克党员不要被斯大林的假面具给蒙蔽,更不要在他疯狂的威胁下所屈服,大家团结起来,推翻斯大林的暴政,继续在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同志为尽的的革命道路上前进!

托洛茨基反革命集团事件是继中国政府披露布尔什维克秘密颠覆一国合法政府并组织恐怖活动和揭示秋明战役真相后给世界的又一颗威力无比的炸弹。托洛茨基给全苏维埃人民的公开信和通电发表后,全世界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到了俄罗斯,对于苏维埃内部突然发生的分裂和对抗,西方各国个个雀跃不已,他们认为苏维埃的分裂标志着这个扭曲的政府即将走向毁灭,布尔什维克主义给全世界的威胁也从此降到最低点,世界和平来临为时不远。

当然,其中也有不少清醒人从这次事件看到了苏维埃和布尔什维克党内顽强的生命力和不屈不挠的信念,在无法解释这毫不符合科学的情况下,他们也为这次分裂后会发生什么样的结果而感到担忧。这些人中就包括中华民国国务总理方子达,当方子达接到托洛茨基叛乱和最高苏维埃对抗的消息后先是无比惊愕,接着就陷入了沉思。

托洛茨基和斯大林之间的矛盾是无法调和的,两者之间终究有分道扬镳的那一天。这个方子达从来没有怀疑过,但他万万没有想到正因为自己的计划导致托洛茨基提前和斯大林翻脸,而且还是用如此激烈的方式采取了行动。

现在,斯大林应该是焦头烂额到处救火,而托洛茨基同样也不是胜权在握。从短期来看,双方将会形成一段僵持时期,但长远推论,斯大林的赢面还是比托洛茨基更大些。

除非,托洛茨基能够抛弃幻想,直接投入俄罗斯帝国临时政府,彻底反叛苏维埃。但根据远东方面传来的消息,托洛茨基拒绝了这个提议,他想用自己在苏维埃的巨大威望和斯大林堂堂一战,而这种成功可能性在方子达看来微乎其微。

至于斯大林和托洛茨基双方各自攻击对方的那些言论,方子达只给予了一句评语,那就是:狗咬狗,一嘴毛!(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二十三章 猪队友

苏维埃内部的分裂使得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上下欣喜若狂,主要原因是在中部战役尤其是丢掉秋明后俄罗斯帝国国防军无奈退守西伯利亚防线,从而失去了去年时的战略优势,双方的战争又回到了当初的状况。而且,这次指挥东进方面军的最高指挥官是托洛茨基,他以稳扎稳打、小心谨慎的方式步步为营,使得俄罗斯帝国国防军的将领们叫苦不迭,就连协助防御防线的中国指挥官也对这种乌龟战术拿不出什么太好办法来,双方只能默契地在西伯利亚防线僵持,眼睁睁看着托洛茨基井井有条地平定收复地区的治安、工业和经济。

这种情况如此持续下去,去年一整年俄罗斯帝国政府军在占领区的努力就将付诸东流,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东进方面的力量将越来越强大,再者有了个可靠和稳固的后方,托洛茨基指挥部队突破西伯利亚防线的可能性也就会更大。

针对这种情况,早在半个月前白崇禧等人就提出了主动出击的战术建议,白崇禧认为这种时候绝对不能让敌人牵着自己鼻子走,必须在战场上有所作为,就算不能达到打败敌人的目的也绝对不能让敌人轻易安稳地进行一步步战略部署。

可谁想到,京城对于这建议的决定还未下来,对面的敌人一夜之间居然成了自己的盟友,或许说盟友还差着那么一点,可至少他们从战术方面来看,其目标已经从东部转移到了西部。

托洛茨基和斯大林之间撕破脸的好消息传来后,远东方面一片欢呼,紧接着还传来一个更好的消息,那就是被所有人以为早就阵亡的俄罗斯帝国主英雄邓尼金活生生地被托洛茨基给放了回来。

当邓尼金在部队护送下抵达远东时。女皇陛下带着所有内阁成员亲自去车站迎接了这位为俄罗斯帝国作出卓越贡献的英雄,并在皇宫中召开盛大宴会,为邓尼金接风洗尘。

宴会后,女皇私下召见了邓尼金,并在几位内阁要员的陪同下了解了当初秋明战役的情况,并且详细询问托洛茨基和斯大林分裂的经过。同时。还向邓尼金提出是否可以拉拢托洛茨基假如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的可能性,但邓尼金的回答令这些人有些失望,从他的述说中证明,虽然托洛茨基已和斯大林势不两立,可要想让托洛茨基抛弃原有的理想投靠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并不可能,早在邓尼金被施放的时候就已经尝试过这个可能性,可惜的是被对方拒绝了。

“无论托洛茨基是不是能加入我们,为了俄罗斯的复兴,必要的说服工作还是要做的!”

在大家脸上都透露着挥之不去的惋惜时。一直静静听着陈述而没怎么发言的女皇斩钉截铁地说了这么一句话。随后,在女皇的授意下,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针对此事件的发生立即做了大量工作,不仅在报纸和新闻中宣扬托洛茨基的“弃暗投明”是标志苏维埃崩溃的预兆,号召更多的俄罗斯人民站起来反抗斯大林的暴政。同时还向托洛茨基方面派出了不少说客,用金钱和武器弹药来诱惑托洛茨基,希望他能抛弃幻想,彻底站到俄罗斯帝国这边来。

当情报传到北*京时。方子达在办公室忍不住就摔了杯子,大骂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这种做法非但起不到效果,反而会给目前俄国的局势带来不可预料的变化。

“通知吴子玉将军立即来见我!”

气呼呼地拿起电话冲是侍从室值班员吩咐了一句,挂上电话后的方子达站起身来在屋来来回回地转着圈子。

越想心里的火就越大,这个败家娘们做事怎么就不动动脑子呢?至少做出这种决定前怎么着也得先和自己打个商量啊!瞧着这个女皇一脸聪明样,弄了半天就是点小聪明,难道她就不知道这样的举动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么?

托洛茨基是傻瓜?答案是否定的。如果他是傻瓜的话斯大林也不会识他为最强大的对手而一直压制至今了。以托洛茨基的头脑他会不知道和斯大林撕破脸意味着什么?假如投靠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就能够彻底打败斯大林,托洛茨基会拒绝邓尼金的建议么?

恰恰相反,托洛茨基的头脑清醒的很,他清楚的知道在和斯大林分道扬镳的现在只有坚持布尔什维克主义,打出追随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的脚步继续革命的前提下才有能和斯大林抗衡的资本。这种做法就如同中国古代的“清君侧”一般。只有这样做他托洛茨基才能牢牢掌握部队,同时挑起苏维埃内部大量对斯大林不满的党员干部,从而获取和斯大林对抗的实力。

换而言之,这是一种政治斗争的方式,托洛茨基抱着布尔什维克主义不放选择这种作法是他无奈的抉择,如果失去了大量基层党员和士兵的信念支持,他手中的筹码就会消失一空,从而变成了孤家寡人,使得局势完全向斯大林一边倒去,而他最终的下场只有失败和流亡。

如果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那边稍有些脑子的话,在这种时候最恰当的做法就是静观其变,什么事都不做更不要插手,就如同坐山观虎斗一般看着托洛茨基和斯大林之间打得你死我活,暗暗积蓄力量,最后在恰当的时机再突然出手。

可谁想到,这么好的局面居然被这败家娘们自作聪明的举动给破坏了,她这种应对措施恰巧是最拙劣最坏的一种,可以想象得到,在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的宣传和不断地接触下,给予斯大林在政治方面攻击托洛茨基的强力武器,方子达可以断定,托洛茨基势力的崩溃为期不远,而经过这次内乱的苏维埃政府反而彻底清扫了内部不稳定因素,从而使得斯大林的地位更加稳固。

“一帮混蛋!胸大无脑的傻女人!”

方子达越想心里的火就越大,假如那位雍容华贵的女皇在自己面前的话,他甚至恨不能拖将过来狠狠揍她一顿屁股。可实际上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发生的,现在方子达只能替她擦屁股,尽快做出补救的办法来,这真叫什么破事啊!

接到通知的吴佩孚很快从总参谋部赶到了国务院,他走进方子达的办公室就瞧见对方一脸难看地闷头抽着烟,关上门,吴佩孚几步走到跟前,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子玉呀!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对友啊!”方子达开口说了句让吴佩孚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话,正当吴佩孚愣愣地琢磨这话的深意时,方子达递过来了一份从远东发来的情报。

接过情报连忙细看,看完后吴佩孚有些疑惑,从情报上所说的东西他并没有觉得有太大问题,只不过内心中隐隐约约似乎有些不安。他是一个军人,对于政治不是很敏感,但能感觉到不安来看,吴佩孚已经很不容易了。

叹了口气,方子达就这份情报稍稍作了解释,同时说了自己所忧虑的方面,等方子达讲完,吴佩孚顿时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地喊道:“我说呢!怎么总觉得有些不对,原来是这个道理啊!”

“鄣明,从你的判断来看,这个托洛茨基大概能支持多久?”

方子达摇摇头苦笑道:“这个不好说,毕竟我对这人不是太了解,关键还得看莫斯科那边的反应,在我看来,如果托洛茨基能立即改旗异帜话,或许还有条出路,假如他还抱着幻想全面的崩溃恐怕也就是一两个月的时间吧。”

“那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吴佩孚皱着眉头问。

方子达叹了口气道:“一旦斯大林稳固了内部,苏维埃的凝聚力将空前强大,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也会面临最大的危机。这种情况是我绝对不允许看到的,所以我需要总参谋部尽快拿出作战方案来,在必要的时候直接派兵和红军作战。”

“这……鄣明,你是不是考虑考虑,这可是件大事,而且和苏维埃宣战必须通过国会的同意,何况这仗一打起来绝对不是调动一二个师这么简单,非得要动用数十万部队不可,甚至还更多些……。”

“我何尝不晓得。”方子达苦涩道:“所以我一直不想直接参与俄国内战,扶持远东政府和苏维埃对抗。可眼下这情况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如果事情到了最后一步,将来我们会面临比现在更强大的对手。再者,现在只不过是让你拿出个计划方案,是不是最终执行还要看情况,子玉啊!你要明白我的苦衷……。”

吴佩孚想了想,点头起身道:“好吧,我会尽快安排,但是鄣明,这仗能不打还是不打的为好。”

握着吴佩孚轻轻拍打几下,方子达用这种方式告诉他自己有分寸。

果然不出方子达所料,仅仅几天后,以斯大林为首的最高苏维埃就针对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和托洛茨基事件作出了强烈反应,最高苏维埃通过报纸、电台向全苏维埃宣布对于托洛茨基罪名决定,最高苏维埃声称,托洛茨基是长期纠集不纯势力形成派别,怀着篡夺党和国家最高权力的野心,以各种阴谋和卑鄙手法犯下企图颠覆国家政权的罪行,和代表腐朽思想的资本主义反对派勾结,事发暴露后投靠敌人,成为伪政府的走钩。并以骇人听闻的手段残害了大量忠贞不渝的革命同志,同时裹胁不明真相的战士来对抗中央,是彻底的阴谋家,苏维埃历史上最大的反党反革命头子……。(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二十四章 哗变

在托洛茨基和斯大林翻脸后,斯大林指使捷尔任斯基对党内进行了大量清洗,虽说这种狠辣的手段使得斯大林牢牢掌握了最高苏维埃的权利,可由于在清洗中所牵连的人过多,再加上大量不经正常程序审判就处决掉的党政军干部,同样导致了苏维埃内部对斯大林这种不顾黑白的做法有所异议。

目前的斯大林暂时没能像历史上那般做到一手遮天的地步,仅仅党内高层比他资格老的革命家比比皆是,在没有根除这些人的根基时,斯大林还不敢和他们翻脸。仅仅一个托洛茨基就够他受的了,一旦把这些元老逼急了,不等于又冒出几个托洛茨基么?

就在斯大林和托洛茨基互打嘴仗,暗地里抓紧清洗的的时候,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的反应令斯大林大喜过望,正所谓打磕睡时候来了枕头,这下被斯大林抓到了对方的把柄。对此,斯大林立即指使国家宣传机器连夜开动,用狂轰烂炸的方式把托洛茨基和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之间划上了等号,彻底把对方的名声搞臭,从而占领道德的至高点。

同时,有了这个把柄,斯大林也就更能肆无忌惮地大搞清洗,以捷尔任斯基为首的契卡组织开始更疯狂的行动,仅仅几日之间就以反革命和叛国者的名义处决了数千人。

“这些混蛋!白痴!侩子手!”

苏尔古特,苏维埃托派的大本营,托洛茨基愤怒地咒骂着,图哈切夫斯基和铁木辛哥这两个心腹同样脸色难看地闷头抽着烟,屋里弥漫着一种压抑到极点的气氛。

就在半小时前,他们接到消息。托洛茨基年仅16岁的儿子廖瓦被莫斯科残酷处决了,次子谢尔盖和妻子娜塔丽娅下落不明,和廖瓦同被处决的还有300多人,其中大部分都是托洛茨基在党政军中的老部下,至今位置莫斯科挥起的屠刀已经砍了数千颗脑袋,而且这个数字还以每天三位数的幅度不断上升。其手段令人发指。

虽然还未接到自己家属处决的消息,但图哈切夫斯基和铁木辛哥心里清楚,他们留在西边的家人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托洛茨基同志,我们必须拿出办法!”铁木辛哥满面愁容地说道。

“是呀,托洛茨基同志,局势对我们越来越不利了。在莫斯科正式宣布我们为反党反革命份子和叛国贼后,下面部队的士气一天比一天低,再这么下去不等斯大林打过来,我们恐怕就自行崩溃了。”

图哈切夫斯基手里的烟头已经抽到了烫手。可他依旧狠狠吸了口,神色中带着挥之不去的愁云。

“东边是想借刀杀人啊!”

托洛茨基咬牙切齿地骂道:“如果不是那个婊子的伪政府横插一杠,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斯大林这个人我非常清楚,他是一个很有手段和性格的人,现在这么好的机会落在他的手里,从政治角度来看我们之间这场争夺已经输了……。”

“托洛茨基同志话不能这样说,群众的眼睛还是雪亮的!拥护您的党员还有不少,眼下是必须想办法尽快拿出对策。绝对不能让斯大林继续抹黑我们,只有这样我们才能重新取得和他抗衡的资本。”见托洛茨基似乎有灰心丧气的样子。铁木辛哥连忙安慰道。

“难呀……。”

托洛茨基摇摇头,作为红军的创始人他清楚的知道红军的战斗力并不在于部队的武装有多先进,指挥官的能力有多高,而是这支部队拥有坚不可摧的信念和理想。只有这个,红军才能百战百胜,甚至在最艰苦的时刻依旧和敌人顽强作战。可现在斯大林抓住了他的漏洞。使出了狠招,一旦所有人都相信他托洛茨基已经和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相互勾结,那么支撑他们的信念就轰然倒塌,其结果可想而知。

想到这,托洛茨基忍不住就又要咒骂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那帮王八蛋。他和斯大林翻脸从政治意义上来说是有利于远东那边的。可谁想到远东方面反而在他背后点火,如今和斯大林联手起来逼的他走投无路,早知这样还不如当初束手就擒,至少还能落下个好名声。

“托洛茨基同志,或者我们集合部队打一打伪政府军那边,这样的话就能以实际行动来证明我们和远东并不是一条心的。无论打成什么局面,莫斯科那边就再也没有办法拿现在的题目来做文章,往我们头上泼脏水了……。”

图哈切夫斯基苦思苦想半天,提出了个看似可行的办法。

“我反对!”铁木辛哥当即就反驳道:“这绝对不行!就算我们这么做,以斯大林的狡猾他完全能搞出另一套说词来,比如说我们和伪政府之间只演戏,目的是用来蒙蔽广大不明真相的群众。再者如今我们几乎是前后受敌,在西边调来针对我们的红军部队虎视眈眈之下我们掉转头去打暂时停战的伪政府,这不仅从军事上来看是绝对的大忌,一旦在我们和伪政府进行交战的时候西边的部队向我们发起进攻,前后夹击之下我们将必败无疑!”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难道我们就坐以待毙不成?”

图哈切夫斯基焦急地嚷嚷着,铁木辛哥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长叹一声什么都没讲。

局势几乎到了最危险的地步,托洛茨基脑海中闪过一条又一条应对措施,但最终还是被他一一否定了。最后,托洛茨基无奈只能继续保持原状,让铁木辛哥他们安抚好士兵,牢牢掌握部队的控制权,只要部队还在手上,依托苏尔古特应该还能维持一段时间,希望到时候局势能够再次改变,往有利于他们的方向转化。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正当托洛茨基无奈作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一个人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只见来人跑得满面大汗,脑袋上戴的军帽也不知道丢哪里去了,身上的军装更是七歪八扭又脏又不成样,仔细一瞧此人是下面的一个师长。

“大呼小叫什么样子!你还有没有点革命军人的作风?”

瞧着他这副模样,托洛茨基心里的火猛地冒了出来,一拍桌子就喝骂道。

“报告司令员同志!”被劈头一骂,这师长连忙一个敬礼,接着也不顾其它的就急急嚷道:“六十一步兵师哗变!打……打起来了……。”

“什么!”在场的人同时站起了身,铁木辛哥离这师长最近,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就喝问道:“部队哗变?什么原因?你这师长不压制部队怎么跑司令部来了?你这是临阵脱逃!渎职!我……我要枪毙你!”

“参……参谋长同志……我……我……。”这师长吓得脸色煞白连话都说不顺了。

还是托洛茨基制止了铁木辛哥,让他放开那师长:“究竟怎么回事?部队的情况现在怎么样?说!快说!”

“司令员同志,是这样的……。”微微松了口气,这师长连忙把自己所知道的讲了出来。六十一步兵师是驻防西边防区的一支部队,也是原东进方面军的一支主力部队。可就在前几日,随着西边断断续续传来的消息,部队中的士气开始有了不稳,作为师长的他费尽心力这才勉强安抚了下去,谁想到今天他带着人进城联络后勤的当口突然接到消息,他的部队在城外哗变了。

接到消息后,这师长立即派人赶回部队进行压制,而他一路狂奔至司令部请求援助,至于哗变的真正原因就连他也没搞明白,只是风闻西边好像又传来了什么坏消息使得一些基层战士强烈要求脱离队伍离开,被干部制止后产生了哗变。

“你这师长怎么当的?你……你简直无能!”

图哈切夫斯基气得脸色铁青当头大骂,托洛茨基脸色阴沉站在那边一言不发。

“托洛茨基同志,我带警卫师去一趟?”

图哈切夫斯基知道现在不是纠结哗变原因的时候,而是立即要把哗变给压制下去,连忙主动建议道。

“图哈切夫斯基同志拜托你了!注意安全!”

图哈切夫斯基点了点头,二话没说拿起放在一旁的武装带,带着这个倒霉师长急冲冲地离开了。

图哈切夫斯基走后,托洛茨基在屋里走了几步,随后向铁木辛哥吩咐道:“铁木辛哥同志,你立即带人去各部队转转,必须确保各部队的稳定,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临行决断!绝对不允许再出现六十一步兵师的情况!”

“是!”铁木辛哥立正,敬礼,接着一个漂亮而标准的向后转,大步离开。

屋里的人一下子全走光了,此时此刻托洛茨基一下子似乎老了许多。他扶着桌子摇摇欲坠,慢慢坐了下来,如果不是身穿着军装,瞧上去仿佛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农一般,早就没了当初的意气风发。(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二十五章 出走

政治家都是没底线的,当两个政治家成为对手的时候,胜利者往往更无耻更没底线的那位。就如同现在的托洛茨基和斯大林,和斯大林相比,托洛茨基的道德操守当然要高尚些,这也是他在党政军内拥有极高威望的主要原因。可恰恰就是这个原因,使得他和斯大林之间的争斗从来没有占过上风,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如此。

部队哗变在铁木辛哥带着警卫师赶到后很快被压制了下去,为了保证稳定,托洛茨基把六十一步兵师进行了调动,并且采取了更换各级指战员和打乱士兵编制重新整编的一系列措施。可是,还没等他这些措施到位,在其余部队中也接二连三地出现了人心惶惶的问题,虽然在严厉控制下未能像六十一步兵师那样,但各处起火已经让托洛茨基焦头烂额了。

而且这个现象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甚,虽说现在从西边不断开拔过来的红军部队暂时还没对托洛茨基部展开攻击,但整支部队已经到拉崩溃的边缘,托洛茨基不敢想象当这仗一旦打起来会面临什么样的结果。

到这个时候,可以说托洛茨基和斯大林的这场较量已经成为了输家,眼看局势一天比一天糟糕,托洛茨基却对此无能为力,心急如焚之下他找来图哈切夫斯基等心腹再次商议对策,可商量了半天依旧拿不出任何办法。

“要不我们去远东吧……。”一个师长说了这么一句,话音刚落屋里鸦雀无声。如果这话在起事的时候说出来,恐怕不等托洛茨基开口就会被群起而攻之,甚至当场剥夺他的指挥权给关押起来了。

但现在情况完全不同,眼前的路几乎无路可通,随着莫斯科在政治、军事、宣传各方面的不断渗透和打击下。败亡已经只是时间问题了。这个鼓足勇气说出这句话的师长可以说讲出了在场不少人的心思,有些人其实心里早就琢磨着这条唯一退路了,但始终不敢开口。今天,终于有人替他们说了出来,大家诧异之下又忍不住忐忑不安,不由得把目光投向了坐在主位的托洛茨基身上。

托洛茨基嘴中一片苦涩。以他的智慧不会不明白部下这样建议的原因。但要让他抛弃自己的一直以来坚持的信念并在敌人面前卑躬屈膝,骄傲的托洛茨基死也不会这样做。可话又说回来,他托洛茨基可以为了信念所牺牲,甚至奉献出自己的所有,但部下们又怎么办?因为他的起事在场这些人已经都家破人亡了,他们留在苏维埃地区的家人不是被清洗就是被关押,而至今依旧能够陪在自己身边支持,这已经做到了一个革命者最大的限度。

除了这些高级军官们,还有原东进方面军数十万将士们。难道托洛茨基也要眼睁睁地让他们给自己陪葬不成?尤其是一些普通士兵,如果不是自己的原因或许根本不会牵连到这个事件中去,现在摆在面前的是一条走不通的道路,就算他托洛茨基向斯大林低头,恐怕以斯大林的狠毒也不会放过这些普通士兵,对于斯大林来说这数十万人只是他清洗名单上一个冷冰冰的数字罢了。

这些天,托洛茨基想过许多,也考虑过许多。他知道是必须做出决定的时候了。一旦西边的红军对自己发起进攻,到那时候一切全都晚了。他自己死不足惜。问题在于必须考虑部下和数十万将士的出路,把他们带上这条路已经是自己的错误,绝对不能再看着他们跌入深渊。

“是必须做决定的时候了……。”

托洛茨基这样对自己说道,今天部下的这个建议足以表明继续和斯大林对抗的资本已完全丧失,再不安排后路就为时已晚。

短短几分钟内,托洛茨基仿佛苍老了许多。见众人正眼巴巴地盯着自己看,他长叹一声站起说道:“同志们!摆在我们眼前的路已经不通了,我想大家都知道如果再拖延下去我们将面临什么样的后果。为了大家考虑,我!列夫.达维多维奇.布隆施泰因在此决定,从现在这刻起把指挥权移交给铁木辛哥同志……。”

“托洛茨基同志。您……。”铁木辛哥惊愕地站起,托洛茨基不等他开口微微冲他摆了摆手,神情故作轻松道:“铁木辛哥同志,你是一个优秀的指战员,同样也是一个头脑清醒的参谋长,我相信在这种时候把部队交给你是最好的选择,想来你能够有能力带大家作出合适的决定。”

托洛茨基话里并没明说什么,可他的意思大家还是听明白了。许多人对此暗暗松了口气,同时又为这个尊敬的老领导而担忧。

“托洛茨基同志,那您呢?您怎么办?”

托洛茨基沉默了一会儿,抬头向窗外看去,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整个苏尔古特,在辽阔无比的俄罗斯土地上,还有莫斯科那雄伟的克里姆林宫上空徘徊……。

“我会暂时离开我的祖国,但我绝对不会抛弃自己的信念和理想。”

“托洛茨基同志!”

众人顿时大惊,他们谁都没有想到托洛茨基居然决定流亡国外,连忙异口同声地要相劝。

“不用说了,我已经决定了,接下来的事让铁木辛哥同志处理吧,我累了……。”

托洛茨基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接着转身走出了会议室的大门。

大家看着托洛茨基孤零零离去的背影,心中升一片凄凉和哀叹,直到门关上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眼角都湿润了。

两天后,苏尔古特的托派部队和西伯利亚的俄罗斯帝国政府军进行接触,第三天清晨从远东发来的电报给前线部队带来了指示,当夜,托洛茨基带着身边仅有的几个人悄悄离开了苏尔古特,随后不知去向,第四日的凌晨,以铁木辛哥为首的原托派部队在西边的红军没来得及反应过的情况下迅速撤离苏尔古特,通过铁路把部队运输到了西伯利亚防线附近,同时破坏了苏尔古特所有公用设施和铁路网。

几小时后,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宣布,原红军东进方面军宣布起义,以最高指挥官为首的铁木辛哥及其麾下数十万将士一体易帜,加入到俄罗斯帝国政府军行列。对此,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元首,女皇陛下声称,这是复兴俄罗斯的伟大胜利,她以女皇和国家元首的名义赦免起义的原东进方面军所有将士的内战罪名,并且承诺给予妥善安置和奖赏。对于铁木辛哥等高层将领,女皇还各自授予了他们贵族称号和同其在红军部队中所相应的军衔、地位。

当得到托派部队撤离的消息时,西边的红军部队根本来不及反应。他们一方面向上级汇报情况,另一方面派出侦察部队打探虚实。等上级命令下达后,这才调集部队急急地向苏尔古特进军,可等他们赶到苏尔古特的时候只见留给他们的是一个破烂不堪,空空荡荡的城市,在铁木辛哥撤离之前,所有苏尔古特能够搬走的一切几乎全给搬空了,就算搬不走的也被断后部队全部破坏,整个城市里不要说人了,就连老鼠都没留下几只,冲进城的红军士兵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这静肃一片如同鬼城一般的城市。

苏尔古特的所有设施和铁路全部被破坏,导致赶来的红军部队根本无法追击。而就在他们入城不多久,有关托派部队加入俄罗斯帝国政府军的消息也通过电报、广播传了开来,得知情况后的斯大林在克里姆林宫大发脾气,一口气让人逮捕了前线红军的十几名将领,其罪名是同情托洛茨基,故意放跑敌人。可以想象这些将领在不久后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集中营或者刑场,恐怕就是他们最终的归属。

“托洛茨基人呢?”方子达得到消息比斯大林稍早一些,那也是凌晨时分的时候。他连忙从家里赶往办公室,仔细看完从远东发来的情报后急急向戴春风问道。

“远东方面安排他上船了,目的地是欧洲,或许是瑞士,或许是挪威……。”周元良不在京中,戴春风作为主管日俄方面情报的负责人直接向方子达汇报道。

方子达一听就明白了,这肯定是托洛茨基和远东之间做的一场交易。不过这样也好,一个活着的托洛茨基远比死了的托洛茨基更有价值,虽说远东的女人做砸了一件大事,但从托洛茨基这次决定来看或许局势还不想自己之前所预料的那么糟糕。

“这场棋还有得下呀,托洛茨基……够狠!”方子达这时候有些佩服托洛茨基,在保持自己理想和信念的同时还丢给了老对手斯大林一颗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数十万部队的投靠远东,这是红军从组建以来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无论在政治还是军事方面对莫斯科都是极大的打击,接下来斯大林又会如何应对呢?(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二十六章 一笔交易

“总理,卑职不知道有句话该不该说……。”

正在方子达深思的时候,戴春风犹豫不决地站在一旁,过了好久才鼓起勇气讲道。

抬头看看戴春风,方子达神情平淡地说道:“是不是有关俄国的?如果是的话但说无妨。”

戴春风脸上微微闪过惊喜的表情,随后毕恭毕敬道:“是的总理。在卑职看来,托洛茨基一系的叛逃从表面看似乎是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得了便宜,实际上真正的结果可能相反。”

“哦……你的意思是……?”方子达眉毛往上一挑,饶有兴趣地看着戴春风,他还真想听听这个情报天才的见解。要知道托派的数十万大军投靠了远东政府,托洛茨基独自流亡海外,这对苏维埃政府是极其严重的打击。这一次,斯大林不仅丢掉了精锐的东进方面军,还在清洗过程中使得基层干部大量被抓,就算存留下来的人也是人心惶惶,此消彼长之下,现在无论从军力还是政治方面都是远东胜于莫斯科,那为什么戴春风不这么看呢?

戴春风似乎早就有过深思熟虑,他侃侃而谈道:“总理,古人云: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如今托派投靠了远东,使其军事实力大增,再加上托洛茨基事件在苏维埃内部造成的巨大影响,或许大多数人都觉得远东方面已经占了上风。可是,卑职觉得并不是这样的,我们先看远东方面吧,投靠过去的托派大军有数十万人,这个数字已经占到了现俄罗斯帝国政府军的近半,这么一支庞大而有战斗力的部队和原政府军合并,其结果绝对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听到这。方子达似乎有些明白戴春风想说什么了,微微点头随手拿起雪茄点燃,继续听着他的陈述。

“卑职从来没有带过兵,更无在军队中的经历,可这世界上所有的事都是能举一反三的,表面不同。但其内质是一样的。远东方面收拢了这么一支部队,表面看实力大增,可实际上他们等于怀里揣了颗定时炸弹,谁都不知道这颗炸弹会不会爆炸,什么时候爆炸!再者,如铁木辛哥等人,是否继续由他们来担任原有部队的指挥官?继续拥有兵权?想来无论那一个国家元首都不会任凭自己的属下出现一支能够动摇甚至颠覆到他地位的军阀吧?何况这个军阀和他的部队还有过前科,甚至是你死我活的敌人,虽然现在投靠了自己。但防备之心是绝对不会没有的。”

“你的意思是远东政府会拆分托派的部队,全面调动各级指挥官,以防止可能出现的意外?”

“总理高见!”戴春风拍了记马屁,连连点头道:“调走原指挥官,拆分重组部队是肯定的,要不然这支部队维持原样谁都会感到害怕。可这样做,必然又会导致许多问题出现,比如部队的人心不稳、普通士兵的思想转变、将领们的安置和原远东政府系统之间的矛盾……就算远东政府能够解决这些问题。但肯定会造成在一段时间内整体军事实力的下降。如果这种情况在战争结束时期发生或许不是什么大问题,可如今俄国的内战还在继续。这样看问题就大了。”

方子达听到这暗赞了一句,戴春风就是戴春风,眼光的确毒辣,这些旁人所未能看明白的东西他看得异常清楚,也亏得他在这种全世界都在欢呼苏维埃末日到来的时候还头脑如此清醒。

见方子达微微点头,戴春风兴奋之余话也越加流利了三分。他接着道:“说完远东方面,我们再看看莫斯科。到现在,斯大林和托洛茨基的争夺已经分出了胜负,之前的清洗工作也起到了杀鸡给猴看的效果。而且,由于托派武装投靠远东政府一事和托洛茨基出走的结果。使得斯大林的宣传得到了实际证实,这样一来苏维埃内部将会出现一股批判托洛茨基,全面投向斯大林的舆论风,之前在两派中摇摆不定,坐山观虎斗的中间派也将因为这个原因必须作出支持斯大林的姿态。卑职对苏维埃的红军做过研究,这支军队主要依靠的是精神和信念,实际的指挥不像传统的正规武装那么看重。何况俄国人从古到今打仗靠的基本全是蛮力,历史上出过的名将也就仅仅那么几个,所以说大量的基层干部在清洗过程中所造成的战斗力虚弱对苏维埃政府来讲并不算什么大事,只要他们依旧在占领区和人口、工业、农业等方面占据优势,恢复到托洛茨基事件之前的战斗力仅仅只需要很短的时间。再者,从斯大林此人的性格来看,托派武装投靠远东政府是苏维埃建立以来的耻辱,为了洗刷这个耻辱,他必然会不顾一切对远东政府发起军事行动,而这时候远东政府因为……。”

听到这,方子达抬手示意戴春风不用往下说了,他接下来的判断方子达已经全部明白了。实际上,方子达也考虑过这个情况,但在有些问题中并没太过重视,今天经戴春风这么一提醒,倒是让他心里响起了警钟。

戴春风的确是个人才,和他相比周元良虽然更忠心,资格也更老,但在工作能力上就远不如戴春风了。想到周元良,方子达心里就有点火,这家伙去了宁*波这么多天,有关尹锐志的事还没搞定,尹锐志虽说名声大,可毕竟只不过是个女人,他周元良身边精兵强将不少,可始终没抓到尹锐志,这不能不让方子达对他有些失望。

“或许,应该让这年轻人挑些更重的担子……。”方子达心中如是想到,而此时此刻戴春风看着方子达一言不发皱着眉头深思的样子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他还以为方子达对自己大胆的推论有些不满呢。

“雨农呀,俄国那边的事你继续盯着,还有东北的小日本也不要放松,如果有什么情况立即向我汇报!”

方子达终于开口了,这句话令戴春风提到嗓子眼的心一下子就落了下来。看来他刚才鼓足勇气说的那些并没白废,方子达虽然没表扬自己,可这个安排足以证明已经把他当成心腹了,戴春风坚信总有一天他会像周元良一样爬上高位……不!甚至比周元良做的更好,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

戴春风离开后,方子达独自在办公室内想了许多,有关俄国的问题的确棘手,虽然他之前已叫总参谋部进行了武装干涉的军事计划,可就如同吴佩孚提醒的那样,以现在中国的国力莽然派兵加入俄国内战并不合适。

思来想去,方子达有些左右为难,如果身边没有日本这个心腹之患的话,他或许还能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但现在日本依旧占据着中国东北,也就是所谓关东州一地,还有被割让的台*湾,从这次布尔什维克在中国国内搞颠覆活动的背后来看,已经有了日本人的影子在内,一旦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彻底解决苏维埃,这些年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国力就会在战争中消耗一空,从而被日本渔翁得利。

方子达并不怕现在的苏维埃红军,他甚至有信心仅仅靠几个师的兵力就能够和比他们数倍的红军抗衡。但要搞明白一件事,局部的战役和整体的战争完全是两回事,俄罗斯地大物博,人口众多,布尔什维克又善于组织和蛊惑人心,再加上斯大林这人极其强硬的性格,要想彻底解决俄国问题绝不简单。

毕竟,俄罗斯的国土实在太大了,根据估计要全面打败苏维埃政府,彻底消灭布尔什维克在俄国的根基,需投入百万之巨的兵力,甚至更多。而现在整个中国的国防军才有多少?就算加上预备役等也不过刚刚过百万,就算有远东政府作为盟友中国只出一半兵力也不现实,方子达怎么会把老本全丢在这种战争中去呢?

突然,桌上的电话响起了起来,把方子达从思绪中拉回了现实。拿起电话一听,是外面侍从室打来了,说是戴春风有事求见。

“让他进来。”方子达有些诧异,这戴春风刚走没一会儿怎么突然又回来了?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不成?

几分钟后,戴春风又来到了离开不久的总理办公室,进门后就汇报道:“总理,卑职刚接到宁*波周局长来的密电。”

“周元良的密电?他电报里说什么?”方子达连忙问道。

戴雨农神情有些古怪地汇报道:“周局长电报里说找到尹锐志的下落了,他会和尹锐志搭乘今天的专列回京,大概后日凌晨就可以到京……。”

“呵呵,这个周元良,抓到人就抓到人呗,还搞神神秘秘地……。”方子达心里一松,原来是这么回事呀。

可还没等方子达的笑容褪去,谁想到戴雨农又道:“回总理,可是电报还说……尹锐志不是周局长抓到的,是她自己找到的周局长,而且这次回京是想和总理您谈笔交易……。”(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二十七章 退出江湖

方子达一愣,他根本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情况,找到尹锐志并不让他惊讶,周元良带了那么多精兵强将,再加上各部门的天罗地网,抓到她只不过是时间长短而已。他可想不到的是尹锐志不是周元良抓住的,反而是自己跑出来的,甚至还想和自己谈笔交易,这个意外令方子达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周元良在电报中没说明具体,这个方子达倒没有生气,自特工处时期方子达就要求周元良严守保密纪律,尤其像这样的大事,再机密的密码都有泄密的可能,后世常凯申的教训不能不防。

考虑了下,方子达向戴春风下达命令,让戴春风后日凌晨带人去车站接人,等接到人后直接送到他的办公室。并且,这件事严格保密,就连杨永泰都不能告诉,就算是行动人员不到最后一刻也不能透露半点风声,至于电讯室的几个工作人员也要暂时控制起来,以防万一。

时间一晃而过,第二日的深夜,也就是离第三日凌晨还有几小时的时候,戴春风带了一队人马把整个火车站给临时封锁,并做好了接人的准备。当怀表的指针走向凌晨三点半的时候,一列专列从黑暗中驶来,吞吐着浓烟像累急了的老牛一般大口喘息着慢慢停在站台。列车还未完全停稳,中间一节车厢的门就打了开,四个粗壮的汉子从里面跳下车,前后左右警惕地看了看,随后守在车厢门口。

让自己的人在周围境界,戴春风大步上前和守卫接触,交谈几句后其中一人回到了车厢,随后过了没多久周元良的身影出现在车厢门口,而在他身后是一个身材矮小穿得严严实实根本就瞧不出面貌的人。估计这个神秘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尹锐志了。

看见戴春风,周元良微微向他点头,带着尹锐志很快就下了车。随后在戴春风的护卫下他们从安全通道离开了站台,等出了车站直接上了早就停在出口处的两辆车,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四点刚过,一直在办公室没有回家的方子达微闭着眼躺在沙发上小睡。直到前几分钟被电话给叫醒。花了点时间稍稍整理了下,方子达喝着咖啡静静等着周元良等人的来到。四点半左右,随着窗外传来的汽车声,周元良到了。

“先生!”

轻轻敲门,周元良先走了进来,见到方子达端坐着连忙鞠躬行礼。

“辛苦你了,人带来了?”

“是的先生,这次任务元良辜负先生厚望了,尹锐志的情况出了些变化。元良无法在电报中一一陈述,只能把她直接带回京里,还请先生恕元良自作主张。”周元良忐忑不安地说道,方子达摆摆手,让他直接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元良有些尴尬道:“尹锐志是主动联系的我们,她要求直接和您谈笔交易,而且还说这笔交易对您和国家都有莫大的好处,可至于究竟是什么内容。这路上她一直守口如瓶,说是不见到您就算死也不会讲的……。”

“哦……。”方子达饶有兴趣地笑了笑。问道:“那么她要什么呢?这个总说了吧?”

“这说了。”周元良点头道:“她要求赦免她和其妹尹维峻的罪名,并且保证她们姐妹的绝对安全。”

方子达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早在周元良抵达之前他就猜测过尹锐志的真正用意,这个结果并没出乎意料之外,何况现在方子达对尹锐志所说的交易的确感兴趣,既然人已经带来了。见还是必须见见的,至于她所提出的要求,那就得看她手中的筹码有多少份量了。

得到方子达的首肯,周元良很快出去把临时安置在会议室的尹锐志给带了过来,当尹锐志步入大门的时候。坐在椅子中的方子达微微眯起了眼睛,这个大名鼎鼎的女人当年他只惊鸿一瞥,并未在脑海中留下印象,所以今天这一面是第一次正式见面。

进门口,尹锐志脱下了一直穿在身上的连帽斗蓬,穿在里面的是一身利落的短装,和她的妹妹不同,尹锐志的像貌略显普通,不高的个子,齐耳的短发,看上去就和一个很平常的妇女一般,但让人过目不望的是她一双明亮而又锐利的双眼。

“尹先生?”

“是我,您就是方总理?”

“是我!”

双方的会面从这两句简短的话开始,方子达起身向前走了几步,伸手示意道:“听说尹先生想找我谈谈?现在我在了,那么我们坐下来慢慢聊吧。”

尹锐志点了点头,但并未直接向沙发那边走去,反而依旧站着微微侧面看了眼不远处的周元良。

明白她的意思,方子达冲她微微一笑,随后示意周元良先离开,等周元良出去后,他径直先在沙发上坐下,主动为尹锐志倒了杯咖啡,抬手作了个请。

“谢谢!”大大方方地在方子达对面坐下,尹锐志端起咖啡喝了口点点头道:“南美的咖啡,味道还不错。”

“尹先生喜欢就好,方某归国前久在海外时喝咖啡多过喝茶,而且说起提神来讲咖啡要比浓茶更胜一筹。”

“这倒也是,想当年和秋先生在日本的时候……。”

尹锐志随口说道,话讲了一半又停住了,神色中微微有回想往日的思绪。

“尹先生口中所说的秋先生可是被称为鉴湖女侠的秋瑾前辈?”

尹锐志点点头,方子达叹道:“当年鉴湖女侠为推翻满清抛头颅,洒热血,只可惜方某那时候还在海外,没能见上一面,后听闻秋先生被满清政府所害,不由得感慨万千,深为毕生遗憾啊。”

尹锐志听方子达这么说,本一直有所警惕的神色稍稍缓和了些,抿了口咖啡,她对秋瑾故事也不作什么评论,直截了当道:“方总理身为KMT党魁,论起来早年我们也是一家人。阴差阳错后来成了对手,是非我也不想多作辩论,今日求见方总理为的只是一个交易而已。”

方子达点点头,抽着雪茄静静听对方怎么说。

“此次起事我们失败了,而因为这次失败导致刚成立的中国布尔什维克党分崩离析,再加上政府在各处宣传所至,我们这些党人几乎已成千夫所指,惶惶不可终日。就算我能逃得了一时,恐怕将来也再无机会和民国政府针锋相对,可以说这一回政府是赢了个彻底,方总理真是好手段!”

见尹锐志嘴角露出讽嘲的笑意,方子达正色打断了她的话:“尹先生,从革命资历来讲你是前辈,可有句话我倒想问问,当年你跟随鉴湖女侠反对满清为了什么?投身革命为的又是什么?难道你只是为革命而革命不成?错!革命只是手段而非目的,辛亥革命成功,民国建立,自上而下无论是先总统还是宋总理,包括我方子达每日不都在问这国家操心劳累,费尽心血想让国家更强大,人民的生活过得更好些,仅仅这几年来,国家发展日新月异,从工商、吏治、教育、军事等等而言,难道国家这些年做的事还少么?而你们这些自称为革命者的人,只看到了国家不足之处,但对政府的努力视而不见,为一己私例挑起内乱,企图推翻政府,这难道就是自称革命者的你所要的?”

不等尹锐志开口反驳,方子达冷笑道:“当然,你们也可以说国家许多方面做的不够,如果把这个政府推翻了,由你们上台就能让国家更快更强大起来是不是?错!这种思想大错特错!我请问,你们有什么能力来管理这个国家?或者用有什么必然的手段让国家更加强大,让人民生活更好?不要和我谈什么理想,什么信念,写资本论那位老学究炒股票亏得快当裤子,最后穷得连自己的生活都无法维持,不是靠朋友借贷恐怕早就饿死了,要说吹牛,或许乡间的二溜子比你们更会讲大话,可要做实事难道就行?再者,民国政府是宪政政府,一切都依据法律,在野党对执政政府如有不满完全可以用正当途径提出,要知道国会还在,议员还在!以践踏法律的行为来针对政府,出卖国家利益获取资本,这种当权者难道会有前途?你们能用这种手段推翻政府,别人也可以用一样的手段对付你们,到时候整个国家大乱,外敌入侵,你们就是千古罪人!再者,就算最后能侥幸当权又怎么样?为维护统治排斥异己,这和苏维埃一般成为独裁者杀人如麻有什么区别?”

方子达毫不客气的一顿问斥令尹锐志哑口无言,她只能苦笑摇头,长叹道:“方总理,国家大事是你们政客的事,我只是个小女子,这些大道理和我说了也没用,有时候我也是身不由己,或许当初的选择就是错的,可错了再回头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尹锐志抬头看着方子达,神色带着恳求:“今天和方总理见面,我不想再谈有关谁之过错,我只想和你做笔简单的交易,如果您觉得这交易可行,还请放我们姐妹一条生路,我保证今后我们姐妹绝对不再插手任何有关政治的事,从此金盆洗手,退出江湖!”(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二十八章 包袱

“退出江湖?!”

方子达哑然失笑,他脑海中瞬间就闪过小说中衡山派刘正风金盆洗手的一幕情节。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之前有些高估尹锐志了,谁想到她这个“革命前辈”满脑子全是江湖思想,所谓夏虫不可语冰,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吧。

这也难怪,当年光复会、兴中会等等组织本就不能算真正的政党,其骨干大多都是帮派成员,就连孙文执掌同盟会后搞的那一套也没什么两样,开香堂、拜大佬、敬关公……,尹锐志有这个想法那也是难免的。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方子达这时算摸清楚尹锐志是什么样的人了,也搞清楚了她为什么会自投罗网跑来和自己谈条件,既然如此再和她说什么法律、制度就毫无意义,倒不如用江湖人的口吻来得好些。

“正是如此,江湖易进难出,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呀。”听得方子达这么一句,尹锐志点头长叹道,同时望向方子达的目光中带了多些欣赏,她觉得这个大名鼎鼎的总理真是懂自己。

闲扯了几句江湖,尹锐志随后说出了她的交易内容,刚听了没几句,方子达顿时就直起身子,神色变的异常凝重。

尹锐志告诉方子达的一共有三件事,其一是当年黄兴遇刺案的内幕。这件事方子达恰逢其会,至今记忆犹新。从尹锐志的口中得知,这场刺杀本不是针对黄兴,而是宋教仁,其背后的主使也根本不是什么洪述祖、袁世凯之流。

真正的主使是两个,一是孙文,二是日本人。当年解散同盟会,组建KMT成立,宋教仁在党内以绝对多数击败孙文一跃成为党魁,之后南北相互奔走,力主和谈,得到了上下广大支持。从而在大选中使KMT成为中国第一大党,同时宋教仁也因为这原因成了重组内阁,担任下届国务总理当仁不让的人选。

宋教仁政治上的巨大成功,再加上宋教仁和袁世凯之间的私谊,可以想象当宋教仁北上任职后,中国政坛会发生怎么样的变化。这种变化是日本人恰恰不希望看见的,在日本方面来看一个分裂动荡的中国远比一个统一和平的中国对日本的威胁来得大。而在这时候,失去党魁位置的孙文表面上虽没说些什么,实际心中异常不甘。在他看来,他孙文远比宋教仁更适合当这个党魁,甚至就是袁世凯这个大总统的位置本来也是自己的。可到头来却落得两手空空,其失落可想而知。

由于这样的原因,日本方面暗中就谋划了刺杀宋教仁一事,并得到了孙文的默许,谁想到周密的计划最终出了意外,由于方子达的出现宋教仁非但没死反而错杀了黄兴。这个结果令孙文沮丧非常,要知道黄兴和孙文之间是多年的好友。可以说一提到革命,所有人脑海中闪过孙文名字的同时也会想到黄兴,可想而知他们的关系之密切。

黄兴死,孙文非但没有自省,更不自责,相反把怨气出在宋教仁身上。在他看来如没有宋教仁的横空出世。黄兴怎么又会被错杀?这也是之后孙文在日本组建革命党,发动所谓的二次革命,同民国政府争斗不休的主要原因。而在日本方面,虽然杀错了人,但杀掉黄兴的影响力和宋教仁相差无己。他们也乐得见此结果,当即在推波助澜之下继续按照原计划把脏水往袁世凯头上泼,挑动孙文分裂KMT,使中国陷入内乱。

“当年先生在天*津杀掉洪述祖是为灭口?”

“你怎么知道是我动的手?”尹锐志有些诧异道,随后不等方子达解释就恍然大悟:“是了,那天你也在现场,我说呢,今日一见总觉得面善。”

“呵呵,那天可吓得我不轻,要不是先生枪下留情或许方某人如今也不会坐在这里。”方子达开着玩笑道。

尹锐志哭笑不得地摇摇头,随后道:“洪述祖此人非死不可,算是灭口吧。”

方子达默默叹了声,从尹锐志的话中听出,其实洪述祖只不过是枚用完了的棋子,在当时的情景下,他不死是不可能的,说起来也算是他倒霉吧。

说完了当年刺杀案的内幕,尹锐志又说了之后两件事,这两件事或许也可以说是同一件,那就是中国布尔什维克党在这次起事背后的内幕。

根据尹锐志的陈述,陈少白这个党主席实际上就是个傀儡,所谓的中国布尔什维克党根本就是日本人和莫斯科方面达成协议后折腾出来的一个工具。有些内幕估计连陈少白本人都不大清楚,早在沃依琴斯基和陈少白接触之前就秘密和日本方面取得了合作意向,设立在关东州的特高课就是负责此事的主要部门,也可以说陈少白这个主席就日本人和苏维埃之间为了搞乱中国而特意挑选出来的代言人,如果不是尹锐志久在日本,无意中从某个日本高层酒后的醉语听到一些内幕的话,或许她也蒙在鼓里。

“负责和沃依琴斯基合作的人是冈村宁次,在国内的党员发展日本方面也做了大量工作,而且这次暴动的武器也是由日本人所提供的,并由日本东亚商社负责从关东州偷运至国内。”

方子达紧皱眉头,急问道:“有证据么?”

尹锐志笑而不答,方子达微微一愣也笑了。

证据当然是有,尹锐志既然能来和自己谈条件肯定手里握着真凭实据,要不然她也不会有如此信心。至于尹锐志提出的要求,方子达仔细考虑之下倒也不是不能答应,只不过……。

“单方面赦免先生和其妹的罪名不太可能……。”方子达考虑了下径直说道,尹锐志一听脸色就变了,刚要开口坐在对面的方子达摆手示意她耐心听下去。

“尹先生,实不相瞒,我这个国务总理虽然手中权利颇大,但之前我也说了,政府如今是宪政政府,一切需依靠法律,政府和帮派体系不同,何况就算帮派中人做错了事也要依着江湖规矩处置,正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这个道理我想尹先生要比我更清楚。”

“三刀六洞或是其它还请总理明示,我尹某甘愿承受,只请放过我妹妹而已。”尹锐志神情坚毅地说道。

方子达笑了笑,摇头道:“这个倒不至于,何况法律中也无这条。这么说吧,按照先生和其妹的罪名,虽不至于死刑,但十年之上的监禁是必然的。而且民国司法独立,审判交由司法单独完成,就算是我这总理都无法插手。当然了,法外开恩也不是没有这个机会,凭着先生所提供的这些,再加上认罪态度等等,想来司法会从轻发落。”

“从轻?能有多轻?”尹锐志急问道。

“这个……我也说不好,轻判是一定的,至于能判到什么程序得看先生拿出来东西的份量。另外,听说令妹自被捕后桀骜不驯,对审讯很是抵制,如果不能改变态度,恐怕就算最终司法能赦免尹先生的罪名,可对令妹嘛……哎……。”

尹锐志怎么会不晓得自己妹妹的性格,她这个妹妹说像自己也像,说不像自己也不像,其性格更加耿直爆烈。别看尹维峻一副清秀柔弱的样子,可她的性情如火比之尹锐志更甚。想当年大革命时期抱着炸弹往上冲的英姿令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就连当初的敢死队长蒋志清都自亏不如,她能想象得出尹维峻被捕后会是什么的态度。

“维峻那边我去劝说,可司法那边……。”

“只要尹先生姐妹能够弃暗投明,公开内幕,我可以说服大总统下特赦令!”

方子达给尹锐志吃了一颗定心丸,尹锐志虽一开始并不想这种结果,她只是想同方子达做一笔暗中交易,可谁想到方子达强拿司法压她,而且话中很是坚决,到这地步尹锐志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选择才好了。

见尹锐志为难的样子,方子达也不逼迫,淡笑道:“这样吧,我让周元良安排先生暂时住下,同时也可去监狱探望下令妹,毕竟正式审判还有些时日,这些日子先生可以好好考虑考虑,不急,等考虑周全再告诉我即可。”

“好吧,那多谢总理了……。”尹锐志无法,方子达做到这步也是最大让步了,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咬嘴唇答应了下来。

数日之后,原本的审判时间早就安排,司法部对陈少白等人的审判摆上了日程表,随着时间的推移,日子一天天的到来,之间方子达再也没主动见尹锐志,但她的一举一动都在自己的控制之下,直到审判之前的几日,一直摇摆不定的尹锐志终于作出了决定,主动找到周元良要见方子达。

这一次会面时间很短,仅仅半个小时不到尹锐志就离开了方子达的办公室,只不过她这一回离开时的神情比上次显得轻松多了,似乎放下了一个包袱。(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二十九章 大轰动

本来按方子达的意思,对于陈少白等人的审判想以公审的方式进行,这种公审在后世屡见不鲜,并能给予罪犯包括社会各界以莫大的震撼。但这个建议刚刚提出就遭到了司法部的强烈反对,司法部方面回复道,宪政国家无论宪法还是刑法、民法等都无一条有“公审”规定,何况这种形似公开的审判完全违背了宪政制度,不仅和现有法律之间抵触,更是一个极其恶劣的方式,它极大了损害被审者的尊严,使得审判无法在公平、公正的方式下进行,如国务院对此要强制执行的话,司法部方面将全体辞职,以维护司法公正。

和司法部相同,高院同时也针对此事对国务院进行严厉批驳,最高法官还威胁如果国务院打算一意孤行,最高法院要以违宪的罪名先行对国务院进行起诉。

这两方面的强烈反应吓得方子达连忙收回当初的话,还亲自跑到司法部和高院进行解释,保证不再以行政干涉司法,以维护司法的独立性。

好不容易摆平了这事,方子达私下中不由得哭笑不得。虽然在这事上闹得有些灰头土脸,但心中倒没多少恼怒。毕竟,这表明了国家宪政制度、民主的进步,就算方子达作为国务总理,有些事也无法一手遮天,这要是在民国初立的时候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

因此,当审判的时间到来后,一切按照司法部的安排进行着,这场审判从一开始就受到了多方面的关注,不仅是因为中国布尔什维克党的暴动事件太过轰动,而且还牵涉到了苏维埃和莫斯科方面,就更让西方各国瞩目了。

而更令人轰动的还不是这些。当审讯第一天刚开始,一个新闻令所有旁听的各国记者、名流目瞪口呆。在暴动事件中负有主要责任的中国布尔什维克党核心成员之一的尹锐志在所有人不知晓得情况下出现在证人席上,成为政府方面的“污点证人”。根据尹锐志的陈述和所拿出的政府,所谓的中国布尔什维克党根本不能算是一个独立政党,它其实是苏维埃政府和日本政府方面相互勾结的产物,其目的就是为了颠覆中国政府从中渔利。

苏维埃方面由于内战和外交原因急于想在周边打开缺口。以此来稳固其统治,对此,莫斯科方面做了一个输出革命计划,这个计划的主要方向是向苏维埃周边的各国进行革命输出,颠覆起原政府,使得建立起各个以布尔什维克党为首的新政府,从而使其成为苏维埃的卫星国,这一方面能够使得苏维埃的政治地位更加稳固,二者也能使其避免和西方各国的直接接触。在战略方面得到一个缓冲。

除此之外,把目标第一个盯向中国,这也有内战方面的考虑。众所周知,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也就是远东政府得到了中国政府大力支持,这也是苏维埃政府一直未能在内战战场上彻底打败对手的主要原因之一。一旦中国政府被颠覆,或者国内动乱,就无法再像之前一样对远东政府进行经济、军事等方面的支持。这也使得苏维埃政府击败对手,取得内战胜利的可能性大增。

至于日本方面那就更不用说了。早在甲午战争时期日本就露出了对中国领土的贪婪,至今还割据台*湾、辽东(关东州)等地,之前在欧洲大战时期日本单方面发起的中日局部战争非但没有达到目的,反而受到极大损失,最后在协约国各国调停下无奈和中国国防军进行停战。

这是日本自甲午后所遇到前所未有的挫折,令日本军方上下视为奇耻大辱。虽然中日双方如今依旧在停战之中。可日本方面的小动作从来没有停息过,这一次和苏维埃联手也是如此,想借着苏维埃向中国输出革命的机会浑水摸鱼,以达到之前在局部战争中未能达到目的。

更甚者,这次中国布尔什维克党暴动的所有武器都是由日本方面通过东亚商社私下提供。尹锐志还在法庭上当场拿出了证据,这些极爆料的东西顿时引起现场一片大哗。一些日本记者当场失态大呼,叫嚷着这是阴谋,而其余各国记者争先恐后地拍照的拍照,提问地提问,使其庄严的法庭一时间几乎成了热闹非凡的新闻会,大法官敲着锤子好不容易才使现场次序勉强恢复正常,为了保证法庭调查和审核证据,大法官宣布暂时休庭一日,明天继续开审。

“呵呵,这回够小日本喝一壶了。”

第一天的开庭结束,当消息传到国务院的时候方子达正和杨度喝着茶,等汇报的人走后,杨度乐呵呵地笑道。

方子达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对于尹锐志提出的证据必然会闹得天翻地覆,对此日本人难受一段时间是肯定的,但想要用这些玩意让日本人伤筋动骨绝对不可能,日本人早就练得一副铁面皮,这种无耻的小动作自甲午之间做的还少了么?到时候来个死不认帐,或者说是某某人私人所为,和日本政府没任何关系。反正他们干这种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全世界都晓得他们是什么德性。

“不过鄣明,为何你不让尹锐志揭露当年上*海刺杀案的内幕?如果此内幕揭露必然令日本方面更受打击啊!”杨度高兴之余同时也奇怪,苏维埃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中国政府再往他们头上泼脏水他们也是一样,反正双方没有任何外交关系(哦,不对,应该说苏维埃政府和世界所有国家都没外交关系才是),骂的再厉害也就是这样了,倒是日本人,趁此机会痛打落水狗,就算不折腾他们个半死,让小日本在全世界丢丢脸也是好的嘛。

“呵呵,过犹不及啊!凡事都有个度,过了这个度就不一样了。上*海刺杀案牵连太多,何况时间过去已久,再把它翻出来现在不合适。”

杨度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微微点头:“这倒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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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搬办公室,许多工作需要处理,字少见谅(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三十章 艰难选择

对这事方子达全盘考虑过,不仅不会再把当年的刺杀案翻出来,就连这次暴动背后的日本人也不打算多过追究。如今的民国虽和原历史中的民国大不相同,无论国力还是国际地位都得到了大幅提高,但要和日本相比中国政府欠缺的还是不少,尤其是海军方面,根据海军部的报告,想要真正把接收德国的那些舰支和新在建的航空母舰等新舰组成战斗力,还需要两至三年的时间。

早年间,方子达也曾愤青过,在网上论坛或许三五好友几杯啤酒下肚时就破口大骂国家对外政策的“软骨病”,自吹自擂假如自己当政要如何如何之类,可真等他坐上了这个位置,所考虑问题的角度已然完全不同,制订国策不是请客吃饭,那么随意,那么简单,对国家通盘考虑不仅只看国内,还得看国际形势,一步不慎,整个国家都会被带入极度危险的边缘。

“润田兄今天心情有些差。”喝了口茶,杨度意味深长地说道。

“润田他也不容易,等会皙子你代我过去探望下他,告诉他有时候忍辱负重反而比满口大话更来得艰难。这一回他曹润田要替我方某人受国人指责了,还是那句话,时机未到,无奈之举啊!”

方子达苦笑着说道,杨度明白他所想微微点头答应了下来。不过,杨度心里还是有些埋怨,忍不住问了一句:“鄣明布局我杨某还是看得明白一二的,可对于日本方面为何就点到为止呢?依我看倒不如逼上一逼来得更好。”

“逼?真要逼当然也可以,可皙子你想过没有,一旦逼得紧了反而适得其反,这日本人是什么性格难道皙子还不晓得?何况如今日本的天皇已不理事,皇太子摄政。一旦日本军中少壮派压倒保守派,以强硬姿态回应,难道我们还能主动开战不成?要知道陆军我不担心,可问题是海军……时间!我们缺的还是时间啊!”

杨度听后长叹一声,微微点头。

方子达想了想又道:“不过嘛,逼虽然不能逼。可找点麻烦还是可行的。你和曹润田说,就说是我讲的,有关尹锐志的证据主要抓住东亚商社这块,让日本方面给我国一个解释。至于特高课什么的,稍提几句就行了,也好给对方个提醒。”

“鄣明是要敲山震虎?”杨度问了句,随后也笑道:“这也好,既可以给国人一个勉强交代,同样也能让日本人收敛一些。等万事具备。到时候再把老帐翻出来一起算?”

“哈哈哈!还是皙子懂我!”方子达当即也笑了起来,两人目光一碰,尽在不言中。

审判还在继续,但第一日的开庭结束后,当晚的报纸就大幅刊登了这轰动一时的新闻,等到第二日,各国的报纸、广播也纷纷对此大肆报道,尤其是尹锐志在法庭上披露的有关苏维埃和日本方面的内幕更是令国内外一片大哗。

苏维埃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他们本就被各国封锁,国际舆论谴责和制裁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至于日本政府就有些郁闷了。各国媒体争相报道,一些老牌帝国主义,比如英国、法国等更对日本政府不满,在他们看来欧洲大战之时日本作为盟友非但没出什么力,反而借着机会在亚洲搞窝里斗,等战争结束后却以战胜者自居。跑来嚷嚷着分一杯羹。现在又趁着欧洲各国战后虚弱的机会在远东大搞小动作,甚至还和西方世界死对头苏维埃政府眉来眼去,配合布尔什维克搞什么革命输出和革命暴动。

这件事令西方世界大为恼怒,你日本今天能针对中国政府弄这么一套,明天或许就能在各国在东方的殖民地上也搞这一套。这几乎是吃里扒外的表现,这样做不仅是损害了西方各国在东方的利益,而且还破坏了相互间私下达成制裁苏维埃的承诺。

同时,中国政府也向日本政府提出抗议,要求日本方面对此事件作出解释,尤其是东亚商社,作为日本的民间商业机构居然在别国领土上搞颠覆政府的间谍行为,这是无论哪个国家都不允许的。如果日本政府不能拿出满意答复的话,中国政府考虑暂时中断和日本方面的商业合作关系,并保留采取更严厉措施的可能。

事件传开后,日本方面一片肃静,直到第三日才由外务省出来个小老头不痛不痒地说了几句话。外务省还代表日本政府表示,日本方面对于在中国发生的颠覆毫无所知,这根本就不是日本政府方面的行为,完全是某些见利忘义的商人的私下举动。为了表示日本方面的态度,日本政府已经对此事进行调查,希望这种小麻烦不会影响到日本和各国方面的关系等等。

日本政府的这种态度顿时引起了各界强烈反应,各媒体对日本方面穷追猛打,各国尤其是中国外交部再三要求日本给出合理结论,而不是像这样避重就轻的几句话掩盖过去。而日本方面也没闲着,对大事一推三五六,小责任么全部扣到某某某的个人头上去,一转身就把自己打扮的比处女还纯洁无暇。

对于这种结果方子达早有预料,早在一开始就做好了安排。至于国内发生的一些针对日本和苏维埃的群众活动,只要在符合法律的情况下方子达并没做干涉,他知道有些时候让民众稍稍发泄一下也是一种政治手段,一味的强压只是傻瓜为政的手段。

政府和日本方面的扯皮估计还要继续一段时间,方子达预测最终结果也就是日本政府交出几个替罪羊出来,真要把这事拿日本人怎么样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而如今最严峻的问题还在北方,利用这事先牵制住日本方面,使其暂时无法在军事和情报上对苏维埃政府进行私下支持,那么解决北方的时机就能到来。

吴佩孚的军事计划经过几次修改终于完成,现在已经摆在了方子达的桌案上,仔细看完整份计划,方子达许久都没说什么,眉头微皱似乎在考虑着是不是要施行这个计划。

“子玉,你觉得这计划的成功率大概有多少?”

“一半吧,如果各部队完全由我来指挥的话,可能会上升到七成。”

方子达默然无语,虽然他知道有一把的把握,这其实在吴佩孚心里成功率已经很高了,可万一失败国防军就将承担重大损失。这一次总参谋部拿出来的计划将调动5个整编师,再加上现已在西伯利亚防线的两个师,总共近17万人,虽然这个数字和国防军整体相比只占了十之一二,但战争不是简单的数字加减,要知道为了保证计划成功这些部队都是国防军的精锐。

另外,俄罗斯幅员辽阔,近20万人的大军后勤也是极大问题,如加上后勤供给和物资调拨所动用的人力物力,这几乎是天文数字。

“暂时先放放吧,还是等看看情况再说。”方子达始终下不了这个决心,国家走到今天这一步太不容易,一旦陷入战争泥潭这近十年的努力就付诸东流。现在苏维埃政府和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依旧在僵持阶段,方子达还想再等等,毕竟马上就要秋天了,俄罗斯的秋天短暂,漫长而寒冷的冬天不利于北上作战,无论如何先熬过去今年再说,就算真的开战等到明天春天把握更大些。

吴佩孚神色中微微闪过失望,看得出他对这一次战争有自己的想法。也难怪,这些年除当年的“二次革命”山东之战和之后的中日局部战争外,作为总参谋长的吴佩孚根本就没好好打过一仗,就连去欧洲也是以军事观察团的身份去的,根本比不上冯国璋在欧洲指挥大军纵横驰骋来得痛快。吴佩孚自视甚高,他根本就瞧不起冯国璋的军事水平,本想借着这次北上国战大显身手,谁想到呕心沥血搞出来的军事计划最后让方子达搁置在了一边,一时间胸口只觉得空荡荡的。

方子达敏锐捕捉到了吴佩孚的反应,当即笑着安慰道:“孙子兵法开篇有云:兵者,国之大事,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子玉熟读兵书,想来比我更清楚其中的道理。苏维埃乃是大国,如不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战定之,其后患无穷啊!不过子玉放心,等来年开春,一旦国家决定向北动兵,你是当仁不让的统帅人选。”

“此话当真?!”

吴佩孚两眼一亮,急切问道。

“当然!难道子玉还信不过我?”

“哈哈,信得过,信得过……。”

吴佩孚搓着手嘿嘿笑道,满面春风地站起身:“既然如此我也不耽搁你公务了,这计划我回去再好好盘算盘算,以保万无一失。”

笑着送走了吴佩孚,方子达在屋里走了几步,随后来到办公桌前拨了个电话。

“立即通知陈榥,让他马上回京!”(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三十一章 战争议案

接到命令的陈榥第二天下午就出现在了方子达的办公室,不过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倒不是生病或者提弱的原因,而是接到命令后陈榥是直接坐飞机连夜赶来的,中国早在欧洲大战之时就秘密研制飞机,这几年随着几款新型飞机的陆续出现,可以说中国航空业已走到了世界前列,但这时代的飞机无论是速度还是舒适性都无法和后世相比。

“辛苦你了乐书,资料带来了?”见到陈榥,方子达并没多寒喧,请他坐下后直截了当地问道。

点点头,打开随身不离的公文包,陈榥从里面取出厚厚一叠资料。

向陈榥作了个随意的手势,接过资料方子达就仔细看了起来。这一看就是一个多小时,等全部看完后窗外的太阳也渐渐西斜了。

合上手中的资料,方子达的心中有喜有忧,这几年军工在陈榥的领导下发展迅速,有些方面的成绩令方子达很是满意。可是,限于现今的科技、技术人员等各方面影响,一些方子达寄予厚望的项目进展缓慢,虽然他也知道这些工作是急不出来的,但面对现在的局势,方子达难免还是有些失落。

“如果加大生产3号坦克的力度,现在每月能有多少产量?”

方子达所说的3号坦克是研制机构刚刚定型的一款新式坦克,这款坦克重量23.7吨,装备75毫米坦克炮和两挺机枪,最高时速38公里/小时,公路最长行程230公里,其动力使用新研制的柴油发动机。

除发动机不同外,这款主要用于步兵支援和突击作用的中型坦克几乎和后世的德国Pzkpfw-Ⅳ型中型坦克相差无几,这当然不奇怪。因为设计这款坦克的主要技术人员就是德国工程师,只不过根据方子达对坦克的经验首先提出了以柴油发动机取代汽油发动机,以增加坦克在战场生存能力的建议而作了部分修改。根据陈榥的资料显示,3号坦克已经通过了模拟战场测试,随时随地可以投入生产。

陈榥想了想,回答道:“以目前坦克工厂的生产能力计算。每月最多能生产35辆……。”

“太少了!”不等陈榥说完,方子达就摇头问道:“如果加班生产呢?三班倒的话能有多少?”

“这个……。”陈榥迟疑了下答道:“最多60辆左右,再多估计不可能了。毕竟3号坦克技术方面要求很高,而我们现在缺乏的就是技术工人。如果能给我一年时间,等到明年这时候我就有把握把这个数字翻倍。”

“60辆……。”一个坦克团的编制是90辆坦克,如果再加上机步营和其余装甲车,形成一个装甲坦克团起码要近2个月时间,也就是说等到明年开春的半年时间,如果加上不确定因素。三个装甲坦克团已经是最大限度了。

“为什么这么急?依我之见3号坦克还有所不足,再等一年左右我们将有更好的改进型出现。”见方子达紧锁眉头的样子,陈榥忍不住问了一句。

“看过这几天的报纸了?”

“难道……你指是北边?”

陈榥迟疑地问了句,随后脸色微变道:“政府真打算和苏维埃开战?鄣明,现在苏维埃虽然是条落水狗,可这落水狗也不是这么好打的呀!这一仗你有多大的把握?”

方子达苦笑道:“布尔什维克在国内的暴动事件加上这几日法庭发生的事,恐怕过不了多久国会就会提交战争议案。何况如今国内对此事件舆论纷纷,政府如果不再有所作为。我这个国务总理被弹劾都是有可能的。至于说把握嘛,这关键还是看乐书你了。俄罗斯幅员辽阔,是最合适装甲作战的,所以……。”

方子达这番话里有真有假,任陈榥再怎么聪明也想不到针对苏维埃的布局是方子达早就安排的结果,何况他还只是一个技术官员,对于政治的复杂性性根本没那么敏感。

不过方子达有句话说的对。坦克在平原地带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这个作为主管军工的陈榥最清楚不过。此时此刻他才明白为什么方子达对3号坦克的生产量有所不满,一月60辆左右的坦克看起来似乎很多,但要想在和苏维埃作战中取得优势,这些坦克实在还是少了些。毕竟他们面对的是一个国土面积广大,人口众多的大国。

顺着方子达的思路,陈榥仔细琢磨了会儿:“鄣明,这样吧,我给你个建议,或许可以弥补3号坦克产量的不足。”

方子达眉毛一扬,顿时起了兴趣。

“自行火炮!”

“自行火炮?!”

方子达稍一琢磨顿时愁容尽散,对呀!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呢?在研制坦克的同时,军工部门对自行火炮的研制进展迅速,尤其是之前已经成型的火箭炮在加上装甲底盘后的自行火箭炮已经成型,另外120毫米的自行迫击炮、榴弹炮也离定型差不多了,和坦克相比虽然自行火炮没有坦克那么灵活机动和突击、防护能力,但其强大的火力和便于转移阵地能力同样弥补了它的不足,尤其是在大平原集团作战中,自行火炮其威力丝毫不亚于坦克。

当然,现在的自行火炮不比后世先进,缺乏防护手段是它的弱点,可在如今苏维埃根本没有坦克和专业的反坦克部队的情况下,它还是大有可为的。如果再加上已经在陆续装备部队的几个飞机编队,方子达心中的把握就更大了。

但还有个问题,方子达必须确认下,他问陈榥大批量生产自行火炮是不是会影响到3号坦克的生产。

陈榥当即笑着告诉方子达这个完全不影响,虽然自行火炮用的也是装甲底盘,可这种底盘技术远不如3号坦克的那么复杂,完全可以由普通的拖拉机厂来生产。

这下方子达彻底放心了,愁云也转为笑容满面,接着又问了问有关自动武器和飞机的进展,当然还有潜艇设计等方面,至于最关心的大杀器——原子弹至今还在理论准备工作中,想要出成果恐怕十年二十年都是有可能的。

陈榥匆忙来京又匆忙离去,除极少数人外根本就不知道他曾经在京城出现过。和陈榥的会面过去半个月后,有关审判也渐渐落下帷幕。根据最终裁决,陈少白等人以判国罪等罪名起诉,被判处无期徒刑,至于尹氏姐妹,因为尹锐志的临阵倒戈一击,在被轻判十年徒刑后再由总统府进行特赦为缓刑,随后被限制居住在京郊某处。

审判虽然结束,可事情远没过去。随着审判时控方所提出的证据一一落实,全国上下对于苏维埃政府和日本政府的愤怒也达到了极点。再加上政府的有意引导,日本方面在交出东亚商社的几个替罪羊后不痛不痒地发表了一通“添麻烦”、“遗憾”之类的外交“道歉”,随后趁此机会中国政府和日本政府私下签署了几份有利于中国方面的商业合作协议就把此事给暂时放下了,但对于苏维埃政府就没那么简单了,民间叫嚣着要给这些老毛子好看的声音是越来越大,有些在野党派更是惟恐天下不乱,串联起来在国会内外似乎奔走。而方子达作为国务总理明面上虽然呼吁全国上下对此事件理智对待,可实际上早就安排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不多久国会就正式递交了针对苏维埃的议案,而这份议案的主要核心就是两个字——战争!

中国要和苏维埃开战,这是一个除了苏维埃之外世界各国全都欢欣鼓舞的大好消息。西方各国对于苏维埃政府本就有除其而后快的想法,但限于欧洲大战后欧洲各国的国力大减和战后的建设,直接插手俄国内战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至于美国方面,因为美国国体的特殊性,和美国所在地理位置的安全性,和苏维埃之间的利益冲突不像亚欧各国那么大,坐观其变是美国人现在的国策,他们从政治方面考虑问题的比例远比军事角度来得更大,可这不代表美国高层对苏维埃政府的防备之心,既然中国人跳出来要和苏维埃开战,这当然同样是他们乐于听到的好消息。

至于日本方面,这一回可以说偷鸡不着蚀把米,表面上虽然没受到太大影响,可实际上因为这个事件令日本在国际上的形象大坏。当然了,日本人或许不在乎这点,反正他们本来就没什么形象,而且脸皮之厚也是出了名了的。而当中国国会传出战争议案的时候,日本政界内部暗暗窃喜,有些政客还大言不惭地跑出来对此发表意见,表示对于中国政府针对苏维埃的态度是和平国家的楷模,大有为中国叫好拍手的架势。

在这种情况下,战争呼声一日高过一日,经过数十天的国会会议,全体国会议员投票,最后77%以上的赞同票通过了这个议案,当战争议案通过后,全世界都知道中苏之间的开战已经摆上了日程表,俄罗斯帝国远东政府得到消息后更是欣喜若狂,头一个发表声明,声称自由俄罗斯的英勇战士将和尊敬的中国盟友——中国国防军站在一起,携手前进,彻底打败邪恶的苏维埃政府,以维护世界和平。

(刚搬好新办公室,这几天比较忙,更新可能不稳定!等过上几天就好了!)(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三十二章 私下接触

国会通过了战争议案,虽中国政府暂未向苏维埃正式宣战,可世界各国都知道开战是不可避免的,因为接下来只缺一个总统府的签字,而现在的大总统黎元洪说白了就是个橡皮图章,国会通过的议案给他几个胆都不可能反驳,正式宣战也就是这几日的事了。

这一日,国务院会议室所有内阁成员全部到齐,可大家枯坐着谁都没有说话,会议室中静悄悄的一片,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向门那边看去。

大约十几分钟后,在众人期盼中大门终于打开了,国务总理方子达大步走进会议室,在主位坐下后清了清嗓子,向大家宣布几分钟前接到了总统府的来电,大总统已在战争议案上签字,至此中国政府正式向苏维埃政府宣战。

终于等到了这个消息,无论是之前兴奋或忐忑不安的内阁成员们在心里全都松了口气,战争议案经国会和总统府通过,那么接下来就是政府的工作了。这些方子达早就有所安排,当即井井有条地开始布置。

最忙碌的当然属于外交部、国防部和总参谋部,曹汝霖听完布置后头一个急急离开,作为外交总长的他将立即召开发布会,向外界通报宣战一事。而国防部和总参谋部同样如此,既然战争已经开始,国家机器是战争成败的关键。至于其它各部也都有各自的安排,一场现代战争依靠的不仅仅只是武力,是整个国力的对抗,关于这一点大家心里都非常清楚。

下午,正式宣战的消息传开后,外界是一片叫好声。尤其是西方各国更是拍手喊好,从这点看似乎中国政府的宣战是得到了全世界的支持。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中国人这一回大有面子一般。可方子达却没沾沾自喜,就如他和杨度等人私下说的那样,西方各国只不过是对中国政府的表面上鼓吹一番罢了,他们的所作所为明显就是把中国人当成炮灰或者冤大头,无论两国之间的战争结果如何。对于西方各国并没任何坏处,一则可以借中国人之手消灭或者削弱他们视之为洪水猛兽的苏维埃,二则也可以让中国政府在这次战争中国力大损,从而保证西方各国在东方的利益。

西方各国,尤其是英法等国搞政治平衡几百年了,玩这套都是老手,嘴上喊得漂亮,可实质的东西半点都没掏出来,要真信了他们的鬼话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去。此时此刻。方子达丝毫没有头脑发热,他以同样的手段来对付这些居心叵测的列强,在政府正式和苏维埃宣战后,中国国防军除作了一些必要的军事调动和摆出一副北上攻击架势外,实际上根本没有立即向苏维埃进攻。反而是宣传机构每天在报纸、广播中大鸣大放,把声势造得很大。

这个奇怪的现象令全世界摸不着头脑,英、法、美包括日本等国家通过各种渠道询问中国政府在宣战后为何不立即出兵,以配合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攻击苏维埃红军。但他们得到的答复是军事计划保密,无可奉告这样的官方语言。在实在不理解中国政府的举动下,一些西方记者开始嘲笑中国人有贼心没贼胆,宣战而不出兵等等,甚至有人还把这场战争称为“静坐战争”,以指宣战双方不实际军事接触,各守一摊的事实。

“鄣明。这电报又来了!”

中国政府宣战的半月后,外交总长曹汝霖闯入了方子达的办公室,正在处理公务的方子达抬头只见曹汝霖急冲冲地走到自己跟前,手里拿着几张电报拍在他的办公桌上。

“呵呵,又是俄罗斯远东政府的?”方子达笑着问。

“废话。不是他们还会是谁?自政府宣战后老毛子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几乎是每一天一份电报来催问我们什么时候正式出兵。这几天更离谱,上午的一份电报我还没看完,中午又发来一份,我说鄣明,我这个外交总长总不能天天为这个事什么都不干吧?这解释来解释去,再这么下去我都没办法干活了!”曹汝霖一脸的怨念,气呼呼地拉过把椅子一屁股坐下,对方子达嚷嚷道:“我建议这事由军方直接接手,我们外交部说白了就是个传声筒,哪里有做这个主的规矩?”

“消消气,消消气,来来,我知道你好茶,正好前几日大总统那边送了我二两大红袍,我给你沏一壶?”方子达笑呵呵地站起身,走到边上的柜子从里面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

“免了!现在我哪里还有心思喝什么大红袍?”曹汝霖翻翻白眼,双手向胸口一抱,一副闲人勿近的样子。

方子达也不生气,自顾自地拿出茶具摆弄了一会儿,虽说他泡茶的手艺不怎么样,可好茶就是好茶,很快屋里弥漫一股沁人心脾的茶香。

“来,尝尝这茶如何?”笑眯眯地把一盏茶放到曹汝霖面前,曹汝霖鼓了鼓嘴,可最终还是没说什么,拿起茶盏品了一口。

“茶是好茶,可这茶沏的……糟蹋了……。”微微皱起眉头,曹汝霖忍不住摇头说了句。

“哈哈哈,勉强喝喝罢了,我的手艺你呀知道,这样吧,这剩下来的茶润田兄拿回去好好品?”

“哼!不要以为几两破茶就能让我替你收拾烂摊子,我可没这么傻。”曹汝霖不屑一顾地回了句,不过他同样也没放过到嘴边的饵,方子达特意摆在他手边的茶罐子一眨眼就落到了他的手里。

“实话和你说吧润田,你也知道虽然政府已经宣战,但现在并不是正式出兵的时间,根据计划最早也得明年开春才能发起攻击。所以,无论如何远东政府怎么催促,你都要想办法拖延下去,等再拖上个把月北方就进入了冬季,到时候我想远东政府也不会再像现在这样一天几份电报来催了。”

“可这事你让军方协调就是,何必非让我来?”

“军方都是直桶子,外交方面的事当然外交部出面合适些,再说了,扯皮什么的你们这些外交人员可是强项啊!不要你找谁呢?”方子达笑着解释道。

“你……你就把我放火上烤吧你……!”曹汝霖被方子达说得噎住,恼羞成怒地骂了一句,不过他心里也明白方子达的考虑不是没有原因,外交部出面做这事的确是最合适的,今天过来他曹汝霖只是气不过方子达把这堆烂事丢给自己,跑来出出气的,既然方子达都说到这地步了,他再闹下去就没意思了。

想了想,曹汝霖说道:“这事我尽量帮你拖吧,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你得让军方配合下。这唱戏仅靠我们外交部可不行,要不不成了独角戏了?这事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行!国防部不方便出面,我让吴子玉配合你下吧。”方子达迟疑了下,点头应承了下来。

见方子达同意,曹汝霖微微放了心,有总参谋部配合,他之后打起太极拳来就方便许多了。心情一好,神色也缓和了下来,这时候他才突然想起一件事,一拍额头:“差一点儿忘记了,有件事还得你拿个主意。”

“什么事?难道远东政府还有什么要求不成?”

“老毛子倒是老毛子,可不是远东的那帮人……。”

“你是说……莫斯科的?”方子达诧异问道。

曹汝霖凝重地点点头,回头看了看大门,见门是关着的,这才放低声音道:“就几小时前有个美国外交官给我带了个口信,说是莫斯科那边想和我们谈谈。”

“谈?谈什么?”

“这个我也不知道,估计无非就是宣战一事罢了。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我想这也没必要谈的,谈了也是白谈,一旦消息走露,反而对我们不利。”

方子达站起身想了想,摆手让曹汝霖不要说话,他在屋里慢慢走了几圈,转身问道:“这个美国外交官是什么来头?你已经拒绝对方了?”

“大使馆的三等秘书,不过已经卸任了,下月就要回国。拒绝倒是没有拒绝,你也知道我们外交人员说话都不会说死,在没得到你的许可下我只是用外交用词暂时搪塞了过去。”

“你做的好!”方子达顿时笑了起来,合手道:“这样吧,你不要出面,派个人私下和对方接触接触,问问具体的情况。虽说我们和苏维埃开战,可毕竟还没正式打起来,如果他们想谈什么,当然可以谈谈,至于谈得成还是谈不成,这个没关系,摸摸对方的底也是好的嘛。”

“你意思是……。”曹汝霖瞪大了眼睛看着方子达,之后苦笑道:“你就不担心泄密后被人拿来作文章?”

“这又如何?兵者,诡道也!再说泄密?谁泄密?何况你我都不直接参与,就算泄密又如何?难道这种小事还担心别人去做文章?谁会信?简直笑话!”(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三十三章 疯狗

中国向苏维埃宣战把斯大林给吓得不轻,这位个子矮小的格鲁吉亚人万万没想到中国人居然有胆量和自己开战。要知道和俄国相比,中国这个老大帝国自1840年起被英国人用大炮轰开国门后就从高高在上的神坛跌落,从而成为列强争先恐后瓜分的美餐。

要不是中国实在太大,人口也太多,而且西方各国相互之间牵制的原因,恐怕中国早就被瓜分得一干二净了,可就算勉强维持一个完整的国家和政府,它的内忧外患从来没有停息过。尤其是这近数十年,满清的垮台,民国建立后各党派、势力的争夺,在外人眼里中国依旧是第三世界国家,虽说自欧洲战争后中国作为战胜国获取了些好处,国力也渐渐增强,可和传统强国相比,中国还差了许多。

可和苏维埃相比,中国现在的情况可比俄国好许多,历经这些年的国家宪政,中国的国力得到了极大提升,而且由于在欧洲大战中站队成功所获得的好处更令中国政府远比民国初建时来得强大。

反观俄国,国内革命后推翻沙皇,苏维埃政府就不断陷入内战的泥潭中,而且由于连年的“大饥荒”,使得苏维埃控制区的生产力急剧下降,要不是苏维埃一方面用残酷手段对内镇压,另一方面又拼命鼓吹布尔什维克主义来催眠民众,恐怕不等在内战战场上打败对手自己就先垮台了。

在这种时候,斯大林为之自豪的“输出革命”计划全面破产,并且在前线发生了托派叛逃事件和接踵而来的中国对苏维埃宣战,这令斯大林惶恐之下气得暴跳如雷。当得到中国政府正式宣战的讯息后,斯大林立即召开最高苏维埃委员会会议,以针对中国国防军北上局势作出军事安排。

可谁想。中国人喊得响亮可却一直没有实质性的行动,除接到情报说中国国防军调动了几支部队至中俄边境外,一点都没有正式开战的迹象。这个情况令斯大林有些摸不着头脑,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又让他忐忑不安的心渐渐放了下来。他判断中国人所谓的开战仅仅只不过是个外交讹诈罢了,在英勇无比的红军面前,中国国防军根本就不敢越境作战。他们这样做的原因只不过是为了消除斯大林的“输出革命”计划在中国的失败而摆出来的假象。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随着中国人的继续按兵不动,斯大林对于这个猜测越来越肯定。自认为摸清中国人底细的斯大林这下彻底放下了心,在命令已经调往南方的大量部队除一部分驻守边境外,其余部队掉头向东,目标当然是他视为心腹之患的远东政府和托派武装。而中国那边,斯大林秘密派出特使通过第三国外交渠道联络中国政府,打算用这种方式和中国方面私下取得密约,甚至以交还部分原中国被沙俄占领的领土为条件。希望两国继续维持不战、不和的这种局面。

得到曹汝霖汇报后,方子达正中下怀,他立即指示曹汝霖秘密和对方接触,尽量扯皮,以拖延时间。中国政府和苏维埃政府的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离奇万分,双方名义上宣战,可实际上一兵一卒都未正式接触,反而双方的外交特使暗中眉来眼去。

如果说斯大林和方子达都被对方给迷惑。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两人都是聪明绝顶的政治人物,他们各自心里清楚这种私下的秘密接触仅仅是各取所需而已。

中国人需要准备时间。而莫斯科同样如此。在打垮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之前就再增加一个强力的对手,这对斯大林并没有什么好处。双方可以说是心照不宣,至于最后谁先撕破脸,那就得看局势如何变化了。

暂时稳住了南方,斯大林腾出手来打算先解决东方的对手。托洛茨基的东进方面军叛逃和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的政府军是斯大林的心腹大患,对于这个对手他是恨不能除之而后快。由于托洛茨基事件,苏维埃内部经历了一次残酷的大清洗行动,导致红军缺乏大量的优秀指战员,为了弥补这个缺陷,并保证在内战中的胜利。斯大林考虑许久特意任命米哈伊尔.瓦西利维奇.伏龙芝为革命委员会副主席、海陆军副人民委员。

伏龙芝担任副人民委员后,斯大林又把红军前线的指挥权交给了他。可以说伏龙芝现在的地位几乎取代了当年的托洛茨基。和托洛茨基相比,伏龙芝的能力毫不逊色,而且他是一个比较单纯的军事家,同斯大林之间也有着深厚友谊,这也是斯大林敢把他放在这个位置上的主要原因。

但令人诧异的是,斯大林为伏龙芝配备的副手是克利缅特.叶夫列莫维奇.伏罗希洛夫,在红军内部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伏罗希洛夫当年可是托洛茨基亲信,在托洛茨基叛逃之前伏罗希洛夫还在军事会议上为秋明战役的胜利大唱赞歌,可想而知这个属于托派的干将就算不在清洗中被干掉也应该呆在牢里,怎么会被斯大林委以重任呢?

其实原因很简单,当托洛茨基叛逃的消息刚刚传来时,伏罗希洛夫立即就和托洛茨基划清界限,并且向斯大林大表忠心。不仅如此,为了在斯大林面前表现,特别是消除斯大林把他看成托派成员的“误解”,

伏罗希洛夫甚至主动跳出来要配合捷尔任斯基同志对党内的反动派进行“清洗”。

为了考验他的忠诚,斯大林谨慎考虑后答应了伏罗希洛夫的请求,而伏罗希洛夫也没让斯大林失望,从托派的骨干顿时摇身一变成为清洗执行者后,伏罗希洛夫就毫无顾及地就向之前的同志和战友们挥起了屠刀。

整个清洗过程中,伏罗希洛夫以比捷尔任斯基更毒辣的手段进行残酷镇压,仅仅他直接参与并杀害的所谓“托派份子”就高达5000多人,还有数千其家属被他用各种残忍的手段折磨至死,甚至对此乐此不疲。或许,只有用同志们的鲜血和人头才能使伏罗希洛夫洗刷掉自己身上的罪名,并令斯大林真正信任自己。

事后,在捷尔任斯基的日记中写道,伏罗希洛夫这个家伙简直就是个疯子,他逮捕嫌疑犯并处决人员根本就不需要理由,因为他只有杀的人越多,就表示他越是忠于斯大林。和疯狂的伏罗希洛夫相比,他捷尔任斯基简直就是个无比纯洁的天使一般善良。

用近万条人命为代价,伏罗希洛夫终于取得了斯大林的彻底信任,这一回,为防止托洛茨基事件在前线的再次发生,斯大林在重用伏龙芝的同时也放出了身边这条疯狗,为的就是借他的手牢牢控制住红军部队。(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三十四章 最了解的是对手

中苏开战后局势扑朔迷离,不要说各国看不明白,就连中国政府高层内也搞不清楚方子达的葫芦里究竟卖着什么药。与此同时,大洋彼岸的美国,几个气度不凡的中年人正在旧金山市郊的别墅内聚会。

“方鄣明究竟如何想的?莽然和苏俄开战却又按兵不动,难道他打算当中间派两头讨好不成?”一个前额微秃,全身上下透露着一股书卷气的中年人有些生气地说道。

“怀中兄说的是,方鄣明此举糊涂!要么便战,要么就以外交途经解决问题,哪里有像他这样畏首畏尾,宣战后又退缩不前的道理?依我看来,这方鄣明也不过如此,如是遁初兄尚担任国务总理,国家哪里会如此让外人耻笑?”坐在杨昌济身旁的是章士钊,他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开口赞同道,同时把目光投向了坐在他们对面的那位气度不凡的男子。

此人正是前国务总理宋教仁,当年KMT大选败给方子达后,宋教仁失去了党魁的宝座,成了方宋之争的失败者。之后,为了继续他宪政执政的理想,私下和方子达达成协议,从而从国务总理的职位上退了下来,并以出国考察为由开始了他周游世界的旅程。

近一年多来,宋教仁先去了欧洲,在英国、法国、德国各处游历,欧洲大战后的满目苍凉和战后各国重建家园的各种措施令他受益匪浅,而且在各种不同政体的国家之间考察,更让宋教仁看清了许多之前没有注意的国策问题。前前后后大约在欧洲呆了一年左右时间,接触了各派政党,就连被欧洲各国视为洪水猛兽的布尔什维克主义他也作了深入了解。

离开欧洲后,宋教仁登上了去美国的邮轮。跨越大西洋抵达了纽约。之后,他从美国东部一直游历到西部,最终在旧金山停留了下来。作为中国宪政制度的开创者,宋教仁对于美国的政治制度最是推崇,他打算在旧金山多呆些时日,好好整理这此周游各国的所见所闻。根据自己之前执政的经验和中国的问题结合各国不同的政治结构,重新建立一套更加适合中国的宪政制度。

本来,宋教仁是住在市区的一幢公寓里,可虽然他已经辞去公职,但宋教仁毕竟是前KMT的党魁和前任国务总理,而至今还在KMT党内担任要职,名气甚大的他在旧金山暂时定居的消息传出后,各方面前来拜访的人屡屡不绝,这令本想清静下来好好研究宪政制度的他不厌其烦。为了避开这些不速之客,宋教仁在大使馆的安排下搬离了市区,从而住进了这片环境幽雅宁静的富人别墅区。

搬到这里后,无论是环境还是周边的设施都让宋教仁非常满意,从此他就过起了极其规律的生活。每天清晨起床在附近散会步,坐在林荫道边的木椅中看完当天的日报,随后回到住所用完餐,在聘请的助手帮助下整理他的书稿。等傍晚工作结束后,他又会暂时离开房间。来到离别墅不远的湖边转上一圈。

当然,在有要客来访的时候,宋教仁也会暂时停下手中的工作接待客人。就如今天,章士钊、杨昌济恰好受教育部委派来美考察,顺便前来拜访。这两人都是宋教仁早年的朋友,大家多日不见在异国他乡相遇。感叹颇多,当即煮茶坐论,一聊就是大半天,渐渐话题展开说到了当前的局势上去。

看得章士钊如此说道,宋教仁淡淡笑了笑。他当然明白章士钊这是为自己打报不平。不过和他们两位书生相比,他宋教仁是真正的政治家,所拥有的政治智慧和眼光远远不是他们能比的。对于方子达,宋教仁可以说是最了解他的人,无论是当初作为朋友还是后来成为对手。懦弱、莽撞、左右逢源……这些词语根本就不是方子达的性格,以宋教仁对方子达的了解,方子达是一个彻底的现实主义和功利主义者,他的每一步都是看得极其深远的,绝对不会像他们口中所说的那么简单。要不然,以宋教仁的政治智慧如何会输在方子达的手中?要说当初宋教仁不生气是不可能的,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今天的宋教仁已经能清醒而冷静的判断,回想起来当年的交手,他宋教仁虽然有雄心壮志,可在实际执政过程中的确远不方子达看问题看得清楚,布局长远,所以说他的失败也是必然的。

“我和方鄣明认识多年,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虽说我现在不在国内,可我觉得方鄣明此举必然有他的目的。行严、怀中,你们太小看方鄣明了。”

“遁初兄,你也把方鄣明看得太重了吧?不错,此人手段的确不差,当年以一介布衣侥幸得到遁初兄的提协,跟随遁初兄入京后就左右逢源,不知用了什么花招居然摇身一变成了先大总统的女婿。之后,方鄣明以此为身阶步步高升,执掌中央银行、财政部,培植亲信,到处暗插人手,还假借KMT大选行卑鄙手段赶遁初兄下野,这样的人你怎么还如此推崇他呢?”章士钊很是生气地说道,看着宋教仁的目光中透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在他看来宋教仁似乎被方子达打败后一蹶不振,从而失去了当日的锐气。在他印象中,宋教仁根本就不是这个样的,难道如今的他已经对自己失去信心,彻底认输了么?

宋教仁微一诧异,接着就哈哈大笑起来:“行严兄,你错了,大错特错。诚然如你所说,我辞去党魁和总理职务是由于方鄣明的原因,可有些事并不如你所想象的那样。当年先大总统之事还是我宋某人作的媒,要不然他方鄣明也成不了这件好事。至于什么中央银行、财政部等等就更不要提了,我当时担任总理,难道还不比你清楚内幕?说句实话,方鄣明之才不在我宋某之下,当年要不是他的支持和谋划,国家宪政根本不可能顺利推行。至于之后我和他之间的恩怨,那是我们私人间的原因,男子汉大丈夫,输就是输,赢就是赢,我宋教仁不才,认赌服输,可如果方鄣明出尔反尔,违背了他当年的诺言,那也不要怪我第一个跳出来反对了!”

章士钊刚想开口,宋教仁摆了摆手又道:“这一年多来你们知道我为何不回国么?不是我怕他方鄣明,而是之前我于他之间有过君子协定。他方鄣明要当党魁,要做总理,可以!但前提是必须继续执行宪政,带领国家走向富强!而我远走海外,以避免党内外拿我于他之前作文章啊!”

宋教仁这番话还是头一回向外人提起,如果今天坐在他面前的是其他人的话,恐怕他根本就不会说。听完了这些,章士钊同杨昌济面面相觑,他们怎么都想不到宋教仁离开国内其实不是方子达的逼迫,而是他和方子达达成协议故意为之。

“遁初兄之心怀为了佩服啊!可是……可惜……。”杨昌济感慨了一句,最后还是迟疑地摇了摇头。

喝了口茶,宋教仁微笑道:“其实没什么可惜的,当年我自负甚高,其实有些事的确做错了。下野后出洋倒是令宋某人大开眼界,如今世界日新月异,坐井观天只能作茧自缚。当人如是,国家也是如是,两位都是当今大儒,当晓得此中道理。”

默默点了点头,宋教仁说到这地步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呢?章士钊和杨昌济虽然有些为宋教仁不平,可事到如今也的确只能这样了。当即他们就转换话题聊起了这次教育部的考察工作。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眼见窗外的太阳渐渐西斜,时间差不多了,因为第二日章士钊和杨昌济就要赶往洛杉矶,并由那边登船回国。由于时间不早,宋教仁也不挽留,亲自送他们出了门。

“遁初兄,我们还是盼你能早日回国啊!”

“呵呵,短则一年,长则二三年,我宋教仁自然会回国。不过分手前我还有一事想拜托两位……。”

“遁初兄请说!”

宋教仁正了正色道:“两位之前的想法恐怕国内同样也有不少人会如此想,如果方便请帮宋某带一句话给大家。那就是‘同舟共济’!我们中国人从来不缺聪明人,可聪明人太多也是件麻烦事。国家政策如此自然有它的道理,可以批评,也可以评论,但无论如何不能拆自己政府的台,甚至学陈少白等人搞颠覆的手段!”

章士钊和杨昌济想了想,异口同声答应了下来。送他们上了车,等车出老远,章士钊回头一望,只见宋教仁的身影依旧站在门口微微向他们挥手道别。

“怀中兄,今天见遁初令我惭愧万分呀,我们是不是真的误会方鄣明了?或许遁初说的有道理,应该再给他多一些时间。”

杨昌济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点了点头。(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三十五章 读春秋

伏龙芝接替职务后没在莫斯科多呆,他第二日就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前线。

如今,前线局势很是严峻,在托派事件后斯大林几乎调动了大半红军部队在中西伯利亚集结,与此同时,斯大林还对部队下达招募大量新兵加快训练的指示,要求在明年开春之前训练完成30个师的新部队,以充实红军的整体力量。

根据斯大林预计,等30个师的部队到位后,红军总兵力将突破100万人,而摆在东边的部队就超过了50万人,其余的部队除驻扎在各重要城市外,还有一大部分要防备南方的中国人。这个数字看起来庞大,但在斯大林心里还远远不够,他恨不能马上就再变出100万大军来才好,假如有这么一支庞大军力在手,任凭对手如何强大他也不再有太多担忧。

要知道,中国国防军的总数不亚于苏维埃,同时由于托派的投降,导致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的部队总数急剧上升,一旦等对方吸收消化了这些部队,苏维埃红军在军事上人数的优势就再不存在,斯大林心里对此很是清楚,而作为苏维埃最优秀军事家的伏龙芝更是明白。当他抵达前线后并没有像旁人想象的那般先熟悉部队,而是仅仅用几天的时间做完初步准备后就下达了向对方攻击的命令。

伏龙芝这么做是考虑到远东政府在接收托派武装后表面上实力膨胀,可实际上内部矛盾重重,大量原红军部队的叛逃不仅没增加对方的实力,反而削弱了其部队整体战斗力。如果继续拖延下去,等对方彻底完成重组整编后,红军所面对的对手将更壮大。另外。中国政府向苏俄宣战也是主要原因,他必须在短时间在内战战场上取得主动,以保证将来有更多的军事力量和战略空间和对手周旋。

中国国防军宣战后暂时没有北上开战,而俄国的内战重新在炮火中开始继续。正如伏龙芝所预料的那般,敌人的战斗力不增反减。虽然刚刚经过大清洗的红军士气有些低落,并缺乏大量的基层指挥官。可在信念和主义的支持下,红军依旧同对方打得有声有色,不仅牢牢压制住西伯利亚防线的敌军,而且一些骑兵部队四处出击,给对手带来了极大麻烦。

“真是见鬼了!”

西伯利亚防线指挥部,彼得.尼古拉耶维奇.弗兰格尔男爵忍不住大骂,这半个月来他守的异常艰苦,对面的红军信任指挥官打仗灵活多变,跪计百出。使得他的部队遭受了不少损失。如果不是依托防线抵抗,恐怕早就败退了,而且随着红军的不断增兵,双方的兵员对比差距也越来越大。

“远东究竟是怎么回事?增援部队怎么来不上来?”

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在一旁苦笑道:“阁下,刚刚接到电报,增援部队恐怕还要过些日子才能抵达,而且首批到来的仅仅只有一个师,至于更多的部队估计要看国防部怎么安排……。”

“一个师?!”

弗兰格尔男爵瞪着不可思议的眼睛。挥手向西一指:“国防部的老爷们难道全是白痴?就一个师?当我们是什么?叫花子么?要知道敌人每月增加的兵力有多少?几乎是这个数字的三倍!三倍啊!我们摆在前线的部队本来就不比对手人多,而且这个数字每天都以悬殊的比例增加。一个师?他们都瞎了眼了?一个师有个屁用!”

“阁下……这是国防部的命令……。”

“谁的命令都没用!再这么下去防线根本就守不住!”

弗兰格尔男爵歇斯底里地大吼,挥舞着双手咒骂道:“投靠我们的部队呢?几十万人啊!怎么不把他们给拉上前线作战?为什么!这些官僚通通该死!应该全部把他们拉出去枪毙!”

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在一旁默然不语,弗兰格尔男爵发泄了一阵子后渐渐平静了下来,实际上他也知道国防部的顾虑自然有他的道理,虽说托派武装投靠了远东政府后政府军表面上壮大了许多,可本就只有40多万的俄罗斯帝国政府军一下子接收了几乎等同于兵力的原红军。必然会担心其中的不稳定因素。

对投靠的红军部队人员进行删别、打乱整编和重组等等同时,远东政府手上必须还得保留一支足够数量、强大的部队以防万一。何况这个工作不是短时间就能完成,起码得几个月才有成效,这样一来,给予前线的兵力支持就有了限制。谁会想到刚刚完成清洗事件的红军居然会疯狂地向防线发动进攻?这令得到中国政府向苏俄宣战后欣喜若狂的远东政府郁闷之极,而其中受到压力最大的当然是前线最高指挥官弗兰格尔男爵了。

“阁下,要不和中国人商量下?要知道他们在西伯利亚防线足足有两个整编师在。当初中国人就答应过我们协助我们防守阵地,而现在中国政府已经同莫斯科宣战了,这时候更应该和我们一起并肩战斗。”

“中国人……呵呵……。”

弗兰格尔男爵苦涩地笑了笑,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说的没错,协助防守的的确有两个中国整编师,这两个整编师无论从人数还是战斗力来看,远足以对抗三至四个红军的军级部队。可情况哪里有这么简单,没错,中国人是宣战了,但宣战至今除早就以俄罗斯帝国政府军名义暗藏在远东的这两支部队外,根本就没正式向北派出一兵一卒。不仅如此,这些天他们苦苦支持防线,但中国人的部队依旧按兵不动,明摆着就是看着政府军和红军交战,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对不会主动相帮。

“这样吧,你去和中国人谈谈,请求他们支持我们一下,只要再熬过一二个月,等到冬天来临局势就会稳定下来。在这之前,大家还是坐在同一条船上的。一旦防线被突破谁都好不了,我们是这样,他们也是!”

“好吧阁下,我会尽力的。”虽然提了建议,但对这建议是否成功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自己心里也没底,可事到如今恐怕这也是最有可能的选择了。

离防线指挥部向西20里处。这里是西伯利亚防线的第二道阵地,驻守在此的是白崇禧和冯玉祥的两个整编师,前面打得热热闹闹,但这里却是依旧平静如昔,中国士兵除了日常的训练外几乎无所事事,用冯玉祥的话来说,呆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天天晒太阳,简直淡得嘴里鸟都出来了。

新编三十九师师部,冯玉祥穿着一身普通士兵的衣服。手里拿着卷春秋正在读着,高大的个子,红润的脸庞,假如换身衣服再加上嘴下留上三缕长须,几乎可以去戏台演关公了。

自从来到这里后,他冯某人一仗都未打过,早就憋坏了。前些时候,得知政府正式向苏维埃宣战。冯玉祥乐得喝了半斤二锅头,摩拳擦掌打算带兵和苏维埃较量较量。可还没等他集合部队就接到了从国内发来的消息。总参谋部要求他的三十九师和白崇禧的四十五师退守二道防线,暂时不介入战斗,至于什么时候出战等待通知。

这一下,令冯玉祥郁闷之极,虽然心中很是不爽,但命令就是命令。他根本不可能违抗,要不然别说立功了,弄不好师长之位也保不住。所以这些日子为了打发时间,同时也是为了调剂心情,他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这本春秋。每天都要装模作样地读上几个小时。

“师座!师座!”正看的津津乐道的时候,石友三和吉鸿昌连门都不敲就大呼小叫地闯了进来,冯玉祥抬头皱眉一扫,不等他们说话就冷冰冰地喝斥道:“滚出去!”

“师……。”石友三脸上喜色未褪,正要再开口,比较机灵的吉鸿昌连忙拽了他一把,一声不吭地从屋里退了出去,同时顺手带上了门。

“报告!”

几秒钟后,吉鸿昌轻轻敲了下门,在门外喊了声。

“进来……。”

等听到冯玉祥的回答,吉鸿昌和石友三连忙整整军容,推门这才重新走了进去。

“报告师座!吉鸿昌(石友三)有事秉报!”

“嗯……什么事,说吧……。”估计是春秋看多了的原因,冯玉祥近日来脾气越发比以前大了,本领没长多少,这关公骄傲的性子倒是学了不少,只见他合上手中的书,眯着眼打量着这两个部下,淡淡地开口问道。

“报告师座!白师长请您去四十五师参加会议。”

“不去!他小白是师长,老子也是师长!我三十九师还排在他上面呢,凭什么要老子过去,为什么他不过来?告诉小白,要谈事直接来老子这里谈,别给老子摆什么臭架子……。”冯玉祥听后顿时勃然大怒,横眉竖眼一口回绝。

石友三脸色顿时尴尬万分,不知道怎么开口劝解,他要是这么回话弄不好就得罪人了,他冯玉祥可以这么说,可他石友三才是个小小中校,哪里有这个胆啊!

还是吉鸿昌头脑灵活,连忙顺着冯玉祥拍了几下马屁,话里贬低了下白崇禧,但他最后又提了一句,那就是俄罗斯政府军的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现在就在四十五师师部,而且四十五师副师长张虎臣亲自来接冯玉祥去参加军事会议,现在正等在师部门口呢。

“他娘的!怎么不早说?以后说话别说一半咽一半的,差一点儿误了老子的大事!”冯玉祥一听屁股顿时坐不住了,跳起来把手中的书冲石友三劈头就砸了过去,嘴里骂骂咧咧地连忙换衣服,等穿好将军制服后,冯玉祥大步就向门外走去,边走还边嚷嚷着:“虎臣兄!哈哈!虎臣兄!派个人过来叫老冯就行啦,怎么还有劳虎臣兄亲自跑一趟呢……。”(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三十六章 赶你上梁山

对于白崇禧,冯玉祥丝毫不在意,他们一个是三十九师师长,另一个是四十五师师长,要论起资历来他冯玉祥可比白崇禧老得多了,当年在陕西当旅长,带着队伍打白郎的时候白崇禧还只是个军校学员,肩上连军衔都没有的毛头小子,见了冯玉祥不仅要立正敬礼,还得喊上一声“长官”。

仅仅几年时间,冯玉祥从旅长的位置爬到了整编师师长,升官速度算起来也不算慢。可和白崇禧相比,冯玉祥心里憋屈的紧,他早年当兵吃粮靠的是自己努力一步步才走到今天这位置,白崇禧算什么?一个军校毕业生,不就凭着去欧洲吃了些时日洋面包么?回国后带了半年兵,再跑到西伯利亚和老毛子干了一场,摇身一变居然和自己平起平坐了?

正因为如此,平日里冯玉祥几乎不怎么去四十五师,和白崇禧之间能不见面就尽量少见面,白崇禧倒也知趣,似乎也明白冯玉祥这种心态,双方的交流基本是通过下面的联络官进行的,以免大家尴尬。

不过和白崇禧相比,对于张虎臣,冯玉祥是一直亲热的紧。别瞧冯玉祥长得粗,可他心却细。这张虎臣是什么底细?方子达的绝对心腹啊!从京里下放到部队摆明着就是给他捞资历来的,等俄国内战一打完,这张虎臣回京必然步步高升。

再者,张虎臣表面上是四十五师副师长,实际等于皇帝派来的监军。根据国防部的内部消息,三十九师和四十五师很可能会合并组成集团军,集团军的司令暂时未定,但有消息说张虎臣副司令的位置已经确定了,弄不好将来张虎臣就成了冯玉祥的顶头上司。这样有背景有后台的人物,冯玉祥哪里会不巴结?

急冲冲地走出师部,只见张虎臣正在车边等着。隔着老远冯玉祥就笑声朗朗地伸出了双手,摆出一副亲热异常的架势。

“焕章兄,真不好意思,事态紧急……。”

“哪里的话!”冯玉祥不等张虎臣把话说完。当即打断道:“军情如火,我冯某人还是知道轻重的,不过虎臣兄你也真是的,直接让下面人跑一趟不就得了,还劳累亲自过来,这叫我冯某怎么消受得起呀。”

张虎臣微笑道:“这不有些日子没见焕章兄了么?借这机会先和焕章兄路上聊聊,所以兄弟我就主动来了,再说你我驻地相隔也不远,坐着车过来又累不着。”

“哈哈哈。你呀你,虎臣,好兄弟啊!”冯玉祥乐得嘴都合不拢了,拍拍张虎臣的肩膀一同上了他的车,冯玉祥的司机跟在后面,两辆车一前一后出了营地直往四十五师驻地而去。

双方的驻地的确离得不远,开车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在去四十五师师部的路上,冯玉祥向张虎臣打听究竟是什么事。而张虎臣也不隐瞒,告诉冯玉祥由于苏维埃红军的攻势一日比一日迅猛。再加上对方不断增兵,俄罗斯帝国政府有些吃不住力了,总指挥彼得.尼古拉耶维奇.弗兰格尔男爵无奈之下派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和他们商议,请求四十五师和三十九师协助防守。

“呵呵,老毛子就是不给力,这么多人都干不过那帮土包子。倒头来还不得兄弟你我帮忙?”冯玉祥听后哈哈笑道,心里却很不是滋味。这个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也真是没眼力的家伙,同样是中国国防军为什么就单单跑四十五师那边去?怎么不先来找自己呢?还有白崇禧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特意让张虎臣亲自己过去弄不好就是打算把三十九师给拉上一起干,要是干好了这大功劳是四十五师的。要干差了,他三十九师倒要和白崇禧一起分担风险。算盘打的不错,简直把他老冯给当傻瓜了?他老冯有这么傻么?

话说着,车很快就到了四十五师师部,等冯玉祥从车里下来时,四十五师师长白崇禧、俄罗斯帝国政府军前线参谋长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还有四十五师的几个主要军官都已等在师部门口。

冯玉祥下车后顿时摆出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嘴里连连说着“来晚了”,“让大家久等”,“怎能有劳诸位迎接”此类的废话。双方在门口寒喧了几句,随后一同进了师部会议室。

等冯玉祥坐下后,由张治中作为参谋长说了下俄罗斯帝国政府军求援的情况,并且根据目前局势作了战略分析。

“焕章兄,建生兄,还有诸位……。”由于是中国人的内部会议,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并没有参加,而是等在隔壁的房间等候消息。张治中放下手中的指挥棒,双手支在桌面目光向众人身上扫过,神色凝重道:“从目前局势来看,男爵阁下的部队要完全挡住红军进攻并不是不能做到,但问题在于对方的兵力一直增加,并且从开战至今,对方士兵素质也在逐步上升,一旦等防线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就算我们有能力在第二道防线挡住对手必然也会遭遇巨大损失。从战术方面来看,作为参谋长我觉得应该尽盟友的义务适当协助下友军,何况从战略角度来看,男爵的部队必须和红军继续形成僵持状态,而不是被对方打垮。”

“文白,你说的这些我们也明白,可问题是我们如果擅自行动,这和国防部、总参谋部的命令有违啊!”冯玉祥皱了皱眉头提醒了一句。

张治中淡淡笑了笑,解释道:“的确如焕章兄所说,之前国内给我们的命令是驻守二道防线,可战场瞬息万变,具体情况还需具体看待。更何况,我国政府已正式和苏维埃宣战,自宣战后双方已是敌国,虽然有这样那样的原因,国内的国防军暂时无法北上参战,可作为一直协助俄罗斯帝国政府军的三十九师和四十五师理应履行义务,协助盟友打退敌人,守住阵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无所事事,坐看盟军被对方击溃!”

“说的好听,万一出了问题谁负责?你还是白建生?”冯玉祥神色不愉的冷哼道,双手一抱胸抬头向张治中瞧去。

“焕章兄……。”

不等张治中打算继续解释,白崇禧站了起来,他冲张治中摆了摆手,随后把目光投向了冯玉祥:“冯师长,现在我们的对手是伏龙芝,这人之前我们谁都没打过交道,但从现在来看这是一个非常不简单的人物。从他近些时候的军事举动来看,红军部队已经从之前大清洗的损失极快的恢复过来。另外,伏龙芝如今使用的是以战练兵的战术,大家都知道红军的训练远不如俄罗斯帝国政府有素,更不用说和我们国防军相比。可在伏龙芝的指挥下,对面的红军轮番出战,在极短时间内就把战斗力提升了很大部分。假如再任凭他们这样下去,恐怕到时候不仅是男爵的部队抵档不住,就连我们的第二道防线也不一定挡得住。诸位,唇亡齿寒的道理大家都应该明白,没错,我们现在是没有接到国内的命令,但不代表我们没有灵机决断的选择。我建议,立即向国内发出请战的请求,详细汇报目前的情况,同时做好随时协助友军出击的准备。”

“我同意!”

“我也同意!”

“还有我!”

“我……!”

白崇禧说完后,在场的中高级军官逐一表示赞同,此时此刻冯玉祥心里气得是一团火,这里是四十五师师部,又不是三十九师师部,他的部下全在自己的师部呆着呢,怎么可能跟着自己一起投票?这不明摆着把自己架上火上烤么?白崇禧啊白崇禧,你这小子给老子来这么一招,想逼上梁山呀?

眼珠子转了几圈,冯玉祥觉得自己不表态是不行的了,当即哼哼哈哈地说道:“这个嘛……建生老弟说的是好的,灵活应变也是应该的嘛,不过我觉得稳重起见还是先告诉国内的比较妥当,做好战备这是当然的,至于协助友军也是必须的……。”

白崇禧听后笑了笑,只要冯玉祥不表明态度反对就行,他就算达到目的了。既然如此那么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他让张治中去把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请了过来,告诉他三十九师和四十五师已经决定协助男爵驻守防线,并且尽快做好进入战争状态。

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听后大喜过望,连声道谢后兴冲冲的离开回去报喜去了。等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走后,这个临时会议也就结束,大家各自回去按照商定的做准备工作。冯玉祥脸色阴沉地连和白崇禧道别都没兴趣,脚步匆匆登上他的车一溜烟地就走了。

“这个冯焕章不会出尔反尔吧?如果我们没有三十九师的协助,恐怕兵力不够用呀。”张治中有些担心道。

“不去管他!他干也好,不干也好,西伯利亚防线必须要在我们自己手上绝不有失!其中的重要性你是知道的。文白,和国内的解释由你来起草,尽快让国内同意我们的决定,只要命令下达,他冯焕章在牛也只得执行!”

“和国内方面还是我协助文白吧。”张虎臣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这时候插了一句。

“好!有虎臣出面帮忙我们把握就更大了,走走走,我马上去起草电报!”张治中顿时高兴道,拉着张虎臣急急向电讯赶去。

(2013最后一天,提前祝大家元旦快乐,新年如意!)(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三十七章 对自己要狠

冯玉祥黑着张脸憋了满肚子气回到三十九师师部,今天这事明摆着是白崇禧给他下套,目的就是为了拉上冯玉祥一起共担责任。早知道这样,当时就应该称病不去,管他什么张虎臣张猫臣的来请,老子不去又能乃我如何?可再说这话已经晚了,现在莫名其妙地吃了个闷亏。

到了师部,还没等冯玉祥屁股坐定,石友三和吉鸿昌两个不长眼的家伙偏偏凑上前来,询问会议的情况。这一下,正好给冯玉祥找到撒气的机会,当即就火冒三丈指着鼻子臭骂了顿,内容无非是作为军官不好好去带兵,擅离职守私自打探军情等等,把他们给训得灰头土脸,再让这对难兄难弟跪在面前亲自出马狠狠抽了几鞭子,最后打发他们出去在师部门口站岗一夜。

莫名其妙吃了顿打,还要学大头兵一般站岗,别看石友三和吉鸿昌现在一个是营长,另一个是警卫连长,可在冯玉祥这种家长作风面前丝毫不敢违抗,自认倒霉的两人苦着脸,忍着皮开肉绽的痛楚乖乖地扛着步枪外面去了。

处理了石友三和吉鸿昌,冯玉祥心头的火稍稍平息了些,回到屋里大口喝着凉茶,琢磨着接下来怎么应付。

顶牛是肯定不行的,以冯玉祥的判断,白崇禧的建议很可能马上被国内同意,要知道白崇禧资格虽没自己老,但在国防军内部属于方子达的嫡系,何况四十五师内还有个张虎臣在。在政府已经对苏维埃宣战的这当口,作为协助防守的四十五师和三十九师适当出击并不算过。

但要想和四十五默契配合,冯玉祥又咽不下心里这口气,就如在开会时他所琢磨的一样,到时候打赢了功劳比不上白崇禧。一旦输了自己又要分担一半责任,无论胜负他冯玉祥都没白崇禧的好处大,而且之后新的集团军组建,假如到时候以功劳论,弄不好白崇禧就窜到他冯玉祥头上去当司令了。

“真他娘的倒霉!”越想越郁闷,冯玉祥抬手扇了自己几个嘴巴子。事到如今他暂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只能瞧一步走一步了。

白崇禧以三十九师和四十五师会议讨论结果的名义向国内发了电报,同时张虎臣也利用他的职权把战场的情况通过特殊途径报告给了方子达。接到电报后不久,国内回电给白崇禧,电文非常简单,上面仅仅只有四个字“便宜行事”。

接到电报的白崇禧顿时大喜,这表示国内已经同意了他的提议,并且把指挥权利交到了他的手中。接下来,白崇禧让张虎臣作为和三十九师沟通的联络官。开始展开防御布置,同时亲自抵达前线和弗兰格尔男爵进行会晤,逐步接受部分防务。

得到中国军队的支持,弗兰格尔男爵吊在半空的心总算落了下来,把部分防务交由三十九师和四十五接管,俄罗斯帝国政府军的兵力调配就有了空间,针对苏维埃红军的攻击压力也相应大大减轻。

不多久,远东政府增援的部队也陆续赶到。这么一来虽说防线的兵力比起对面的红军还是远远不足,但局势至少已不再像之前那样严峻。一连几次打退红军的进攻后,弗兰格尔男爵暗暗琢磨是不是故伎重演,和当初西伯利亚战役那般给伏龙芝也来这么一手。

琢磨了一下,弗兰格尔男爵觉得似乎可行,特意找到白崇禧等商议。可这一回,白崇禧连连摇头。并不同意主动出击。

虽然没和伏龙芝正式交过手,但从这些日子的观察来看,伏龙芝绝对是一个不简单的对手。他现在使用的战术是添油战术,从军事角度来看,这种添油战术在攻击中是下策。只有不懂军事的人才会使用。要知道进攻讲究一鼓作气,以最强的力量突破对方最薄弱的点,随后撕裂防线,以取得胜利。添油战术,这种战术从词面上解释就能知道在进攻中在兵力不够的情况下增加一些进攻力量,再不够再增加……如此反复进行,这样一来就使得进攻方根本无法把手指捏成一个拳头,使其发挥出全部力量。反而使得防守一方得到喘息机会,能够调配兵力进行防守。

一个优秀的指挥官绝对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使用添油战术进行防线突破。伏龙芝的军事素质不仅在整个俄国,就算在世界军界中也是优秀之极的将领,可他偏偏使用了这种“傻瓜”一样的战术,这难道是他昏了头么?如果这样想的话就错了。

经过观察,白崇禧惊讶地发现,伏龙芝的添油战术和普通的添油战术截然不同。他把兵力运用达到了极致,一方面把大部队摆在后面,派出精锐骑兵和步兵师四处活动,以达到骚乱对手和破坏、侦察的目的。另一方面,针对现在红军训练不足、战斗力底下的问题,伏龙芝采取了添油战术和轮番攻击相结合的手段,反复派部队向防线发起进攻。其意不是要突破防线,而是消耗己方的守备力量,同时在攻击中使得部队优胜劣汰,以达到练兵的目的。

这种战术使用方法可以说是闻所未闻,伏龙芝几乎是不把人命看在眼里,要知道在他的指挥下,担任进攻的红军新兵们伤亡率极高,往往一个营撤下来的时候其幸存者只有原来的一半,这还不包括伤残的士兵。

如果是普通军队,在造成20%伤亡率的程度恐怕早就崩溃了。但不要忘记,伏龙芝指挥的是有坚定信念和钢铁般意志的苏维埃红军。这样的部队不要说50%的伤亡率,就算是打光拼光都是有可能的。何况,在进攻中,伤亡率虽然大,可给敌人造成的损失也不小。和俄罗斯帝国政府军相比,苏维埃别的不敢说,人有的是。不断从后方拉来的新兵远远从人数方面绝对压倒对手,就算以2换1,甚至3换1、5换1……,对于伏龙芝来讲都是值得的。

伏龙芝对敌人狠,对自己人更狠,他不愧是斯大林最为看重的将领。前几次战役证实,红军在兵员素质和战斗力方面不如对手的弱点暴露无遗,何况如今中国政府又已向苏维埃宣战,如果按照军事训练方面来看,要把一个刚刚拿起枪的新兵正常训练成一个老兵,没有一年半载的时间根本不够。那怎么办呢?只有让这些新兵直接上战场训练,用血和火使得士兵在最短的时间内成长起来。

的确如此,伏龙芝这种手段得到了斯大林的认可,并效果显著。这也是俄罗斯帝国政府军面对攻击越来越吃力的主要原因。把新部队拉上去,打残一半后撤下来重组整编,接着再来,这种手段使得伏龙芝在最短时间内拥有了几支经过战火考验的精锐部队。

后世,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苏维埃也同样使用过这种战术,无论是保卫斯大林格勒还是莫斯科的战役中,横扫欧洲诸国,天下无敌的德国人在这种战术下给碰得头破血流,从而功亏一篑。

白崇禧否定了男爵的提议,因为他看清了伏龙芝的企图。这个对手远比当初的对手更强大,更狡猾,故伎重演非但无法取得效果,弄不好反而遭受巨大损失。

这个时代,由于营养原因,夜盲症发病率极高,虽说中国军队和俄罗斯政府军的后期补给较好,但部队中依旧有不少人有夜盲症。至于苏维埃红军那边就更不用提了,连吃饭都勉强的红军部队夜盲症发病率更高。可不代表红军因为这样就失去了夜战的能力,从战场情况来看,伏龙芝早就预备着这手了,他把大部队摆在后面严阵以待,主要就是防备对手夜袭,再加上大量骑兵和精锐步兵师在四周游动,要想瞒天过海故伎重演绝不可能。

接收防线后,面对伏龙芝的反复进攻,三十九师和四十五师防守起来并不吃力,甚至在有些时候还能打个小反击,给对手增加伤亡之类。可面对伏龙芝的这种战术和源源不断的人海支持,白崇禧也觉得头痛万分,他怎么想都想不出如何彻底解决眼前局面,打破僵局的办法。

“白建生碰到难题了……。”

总参谋部,吴佩孚手里捏着从西伯利亚发来的电报,眉头打成了结。他也没想到苏维埃红军会用这种战术来打仗,初看起来匪夷所思,可仔细一琢磨又无法可解。

假如己方的兵力有足够压倒对手的力量,那么伏龙芝这招就根本不足为惧。但现在恰恰相反,多次增兵的苏维埃红军在西伯利亚防线的兵力已远远超过了防守一方,而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增加,这样一来就散是再优秀的指挥官都无能为力。

“老毛子还真是狠呀,不把人命当人命,玩硬碰硬的把戏。”

吴佩孚郁闷地暗骂了句,同时也佩服伏龙芝的决断,在眼下中国政府没有做好北进准备,而远东政府又因为托派武装整编的过程无法调集大量部队开赴前线。伏龙芝以一流军事家的嗅觉敏锐察觉到了这点,毫不迟疑施展出这个战术来。假如换一个人,恐怕都无这样的眼光和勇气。

“怎么了将军?”

克卢格见吴佩孚神色有些不对,忍不住问了句。

“你看看这份电报吧……。”

吴佩孚随手把电报递给了克卢格,长叹摇了摇头。(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三十八章 投名状

克卢格曾经在德国国防军总参谋部任职,之后又亲历前线,在西线战场中负伤。虽然他没有在东线作战过,可对欧洲大战中德国所面临的几个对手底细是非常清楚的,无论在总参谋部或是负伤后回到柏林休养时东线的同事针对战局讨论的时候,东边那个虚荣、庞大而偏偏又怎么都打不死的北极熊,令德国军人无不头痛。

“俄国人……。”看完电报,克卢格苦涩地摇摇头,仿佛此时他又回到欧洲大战的时期,那些从东线负伤撤下来的同僚咬牙切齿在自己面前说着俄国人的训练如何糟糕,但又如何难缠的那些话。

“阁下!我认为绝对不能给苏俄时间,必须尽快打乱他们的步骤。”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克卢格坚定地说道。

“这恐怕有难度……。”吴佩孚微有难色,方子达的计划是明年开春发起进攻,其原因作为总参谋长的吴佩孚当然清楚,何况当初方子达征求他意见的时候,吴佩孚是投了赞同票的。如今一切计划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一旦提起必然会打乱全盘,况且许多方面都没准备就绪,俄国的冬天又将来临,这些客观因素都会给中国国防军带来极大困难。

“我理解您的顾虑,当然,按照之前的计划现在发起攻击并不是恰当的时候,可问题是,我们给俄国人越多的时间,他们就会越发强大。”克卢格伸指点点电报,面前严峻道:“阁下!我是德国军人,如果说这世界有那个国家最了解俄国,那恐怕就属德国军人,在欧洲战场上,德国国防军和沙俄的部队激战数年。无论从士兵素质、指挥等各方面比较,在全世界最精锐的德国军队面前,如果渣滓一般的俄国人除了人比我们多外,几乎是一无是处。”

说到这,克卢格很是感叹地苦笑声,问道:“可是阁下。您知道,可就是这样,在伟大的德国军队取得一系列胜利后就被迫停下了脚步,因为我们遇上了俄国人疯狂的抵抗。他们利用广阔的国土和几乎无穷无尽的兵力,居然硬生生把我们给挡住了。直到战争结束,我们德国人依旧没能打到他们的首都,这种情况在开战之前是不可想象的,因为根据多方面的分析,俄国人的几百万军队根本就是不堪一击。用最短时间打败俄国,逼迫对手投降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这也是德皇决定两线作战的主要原因之一吧?”听到这,吴佩孚问了一句。

“是的,可是陛下的决定错了,就连汇聚全世界最优秀的参谋官的德国总参谋部也错了。最后的现实摆在那里,虽然有一些其它的因素在里面,但俄国人的疯狂使得德国失去了赢得战争的机会……。”克卢格痛苦地说道,摊着双手一脸无奈。

吴佩孚知道克卢格最后一句话中的“其它因素”指的是中国政府对沙皇俄国的帮助。假如当初没有中国政府大量物质支援,俄国人恐怕也难支持下去。但究竟如何。谁又能说得清楚呢?战争其间,吴佩孚作为军事观察团团长亲自在前线呆过,对于俄国军人他并不陌生。的确如克卢格所说,和训练有素的精锐德国军队相比,俄国的军人简直就是刚刚放下锄头拿起步枪的农夫。别说常规训练了,恐怕这些穿着军装的所谓士兵连个齐步走都不一定能走好。而且士兵中文盲的比例之高甚至比几年前的中国军队更甚。吴佩孚甚至亲眼所见,当一火车新兵拉上前线作为兵员补充的时候,军官为他们作战前动员时居然先讲了一遍怎么拉开枪拴扣动板机的原理,因为这些人90%以上从来没有摸过步枪这种武器,上战场可能是他们这些人生平以来头一回开枪。甚至有些人连第一枪都没射出就阵亡在冲锋的路途。

和沙俄军队相比,现在的苏维埃红军并没好到哪里去,但红军有个沙俄军队没有的优势,那就是狂热和坚定的信念。这样一来,现在的红军就比当初的沙俄军队更加可怕,更加难缠,再加上这种粗暴、蛮横、无视人命的作战手段,是吴佩孚最为忧虑的。

静静想了想,吴佩孚最后还是否决了克卢格计划提前的建议。从战术上看,克卢格是说的有道理的,一旦让伏龙芝在战斗中使红军的素质得到飞快提高,将来中国国防军就将面临更加强大的对手。可是,现在在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就北上进攻,必然会给中国国防军带来极大损失,更重要的是俄国寒冷的冬天实在不适合战争,中国军人也从来没有在这种严寒的天气下作战的经验。

“原有计划是不可能改变的。”最后,吴佩孚如此说道。

克卢格的双眼微微掠过了一丝失望,不过他神色并没有太大变化,或许他心里也明白提前计划不太可能。

“那只有另一种办法了。”克卢格想了想道。

“什么办法?”

“我在中国学到一句话,叫作‘以其人之道还施其人之身’。或许,这是打破僵局的最好选择。”

“你是说……托派的军队?”吴佩孚眉毛一挑,瞬间就想到了一个可能。

“是的!”克卢格点点头,分析道:“根据现在情报来看,远东政府的兵力严重不足,这也是他们为什么向我们求助,并且在战场中陷入被动的主要原因。而导致这种情况的问题在于投入远东政府的几十万布派武装力量,这么庞大的一个原红军东进方面军,远东政府在接收后出于各方面考虑对其进行整编,从平常看来是毫无问题的,可恰恰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极大拖累了前线。”

“你说的没错,如果没有这个情况,伏龙芝也不会把这手玩的这样漂亮。”吴佩孚点头表示赞同。

克卢格接着又道:“那问题就来了,苏俄既然可以这样干,远东政府为什么就不能这样做呢?完全可以不用按照正常的步骤进行整编,直接把这些布派军队拉到前线去作战,用战争的方式让他们完成效忠政府的决心,从而完成整编工作。”

“另外,不需要全部拉上战场,让远东政府和伏龙芝一样分批上前线,打完一支队伍撤到后方整编,随后再让另一支队伍去打……。”吴佩孚举一反三地说道,同时笑了起来:“这就是投名状呀!”

“投名状?”克卢格不解地问了句,微皱眉头琢磨这字词的意义。

吴佩孚笑呵呵地解释了下什么叫投名状后,克卢格这才恍然大悟,连连点头赞道:“不错不错!投名状,就是投名状!”

(开了300公里的车,天黑才到家,先赶一章再去休息,明天恢复正常更新!)(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三十九章 浴火新生

符拉迪沃斯托克,俄罗斯帝国女皇的行宫。

帝国女皇叶卡捷琳娜三世,自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成立以来已三年过去了,当年的少女转眼已经成了明艳动人的女皇,如今的她正处在女人一生最绚丽多姿的年华,但仔细看去,在叶卡捷琳娜三世艳丽的容颜深处却隐藏着深深的疲惫和焦虑。

幼年时,作为公主的安娜斯塔西亚生活在父母的羽翼下无忧无虑,在她幼小的心灵中,这世界一切都是美好的,就如同童话故事中描述的一般,甚至梦想等长大后迎来一位英俊的白马王子成为她的丈夫,从此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可残酷的现实让她很快明白,童话仅仅只是童话,世界远不如她所想象的那么美好,而是充满了阴谋、暴力、血腥和权谋……。这时候,她才知道在和父母一起的时候,父母身为俄罗斯帝国最高权利拥有者的沙皇和皇后,在他们至高无上的光辉背后为什么会有时露出无奈和焦虑的神情,甚至在爆发革命的前些时候,离开俄罗斯前往中国访问的小公主在父母眼中甚至看到了苦闷和绝望。

现在,她终于明白了,因为如今的公主已经成为了女皇,坐在了她父亲曾经坐过的位置上。甚至,她柔弱的肩膀要担负起把当初父亲更沉重的责任——复兴俄罗斯!复兴罗曼诺夫王朝!

这几年来,她努力做着这一切,无穷无尽的政务和不断变化的局势令她几乎心力交瘁,可事实成效并不大。除在中国政府的扶持下偏安一偶外,收复失地,完成复兴的目标看起来依旧遥远无期。许多时候。女皇甚至想抛弃这一切隐名埋姓做一个普通人,或许这样才是她想要的生活。

“陛下!”

御前会议,坐在下首的海军部长高尔察克见女皇许久没有说话,甚至有些出神地发呆,他忍不住咳嗽了一声,轻声提醒道。

从思绪中回到现实。叶卡捷琳娜三世的目光一一扫过面前的这些人,这些人都是她内阁的重臣,其中有海军部长高尔察克、陆军部长邓尼金、内务部长维克多(张宗昌)、工业部长克伦斯基和外交部长廓索维慈……。

“西伯利亚防线的战事不容乐观,弗兰格尔男爵的报告大家都看过了,苏维埃伪政府委任伏龙芝为前线最高指挥官,这是一个非常难以对付的对手,针对目前情况来看,大家有什么好办法么?”

“陛下,前线面临的问题主要是兵力缺乏。目前陆军部已在加紧整编部队,只要熬过一二个月的时间,等到寒冬到来,敌人的进攻必然会陷入停顿阶段,所以我觉得目前的困难是暂时的,弗兰格尔男爵虽然面临极大的压力,但在坚固的防线准备下,守住应该不算太大问题。”

开口说话的是陆军部长邓尼金。自从来到符拉迪沃斯托克后,这位在三年前就被任命为陆军部长的将领终于正式上任了。由于如今作战的主要是陆军。他作为陆军部长虽然还未完全掌握实权,可必须第一个站出来。

“上将阁下,您怎么看?”女皇不置可否地把目光投向了海军部长高尔察克,在邓尼金无法履行职责之前,陆军部有些工作是由高尔察克分担的,直到现在。高尔察克依旧在陆军部拥有不少权利。

高尔察克想了想,开口道:“我同意邓尼金阁下的看法,根据前线的汇报,弗兰格尔男爵已经得到了中国军队的协助,虽然我们的总兵力不足。可无论从训练还是装备来看还是占有一定优势的,何况西伯利亚防线固若金汤,伏龙芝仅仅凭人海战术想突破防线绝对不那么容易。”

“诸位呢?”

女皇随后向其余人问道,在坐的大多数人基本都表示同意两位将领的看法,觉得前线的局势并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弗兰格尔男爵应该能够在明年开春前守住防线,而到那时候,陆军的整编工作也就能基本完成,等到支援部队到来,前线的局势必然会得到缓和。

心中略微有些失望的叶卡捷琳娜三世叹了口气,和苏维埃相比,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无论人力和物力远不如对方,就连她手下的将领能真正派上用处的也不多,除了寥寥的几个人外,绝大多数贵族根本不堪重用。

“今天,我收到了一份由中国总参谋部发来的电报。”

“中国人?发电报给女皇?”

听叶卡捷琳娜三世突然说起这事,在场的人面面相觑,暗暗琢磨着电报里究竟说些什么,看来今天这个临时召集的会议应该和中国人的这份电报有关,要不然女皇也不会特意在会议开始不久就提起这事。

“在告知大家电报内容之前,我想问诸位一个问题。”

叶卡捷琳娜三世并没有马上把电报拿出来,相反提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针对西伯利亚前线的局势判断。叶卡捷琳娜三世简单陈述了前线的双方情况,尤其着重讲了讲伏龙芝所运动的战术特征,和他打算使用这种战术来训练士兵,达到其快速整编的目的。

“诸位,伏龙芝这个人绝对不简单,按照他现在的作战方案,等到明年春天,苏维埃伪政府的所谓红军就会完全恢复元气,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比之前更加强大。拥有超过百万兵力的对手仅仅凭我们的国防军根本无法对抗,就算中国政府到时候出兵作战恐怕也将面临巨大的损失。更何况,和西方的国土相比,拥有庞大人力资源的他们可以完全不顾兵力的损耗,但我们行么?”

“陛下,您的意思是……?”外交部长廓索维慈男爵站起身询问道,正如叶卡捷琳娜三世所言,远东地薄人稀,拼人力他们和苏维埃政府相差悬殊,在坐的人几乎全都经历过欧洲大战,当年沙皇俄国不正是用这一招挡住了天下无敌的德国精锐么?在没有和对方均衡对抗的精锐部队的情况下,用数不胜数的人命来堆积,以量变换取质变,这种做法虽然笨拙些,可实际效果并不差。

“维克多,你来说吧……。”

叶卡捷琳娜三世直接点了张宗昌的名字,从开会到现在一直没有开口的张宗昌站起身来,先微微向叶卡捷琳娜三世行了个礼,接着开始说了起来。

“中国总参谋部建议我们立即停止针对投诚部队的整编……。”

张宗昌刚刚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所有人都一片哗然,尤其是邓尼金更是坐不住,他立即站起身来斥问这样做的道理,要知道这些投诚者可都是原来的红军呀!假如不按照程序整编,一旦出了问题怎么办?现在为了防备这数十万部队,俄罗斯帝国政府军已经压缩了前线的兵力增援,为的就是担心出事。

“诸位不要急,请耐心听我慢慢说。”双手作了个下压的手势,张宗昌清清嗓子喊道,等众人陆续坐回位置后,他才继续往下说。

大约花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张宗昌把中国总参谋部发来电报的内容详细讲解了一番,并且解释实际作了分析,最后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中国人的建议是可取的,也是解决目前问题最好的办法。

“我有个问题!”

克伦斯基皱眉问道:“按照将军您的说法从理论上听起来可行,可谁能保证这些部队拉上前线后不会产生哗变或者再一次叛逃?”

“这个当然谁都不能保证……。”

张宗昌回答道,见克伦斯基脸色一变刚想开口斥问,他抢先反问道:“部长阁下,您能保证他们肯定会哗变或者再一次叛逃么?显然也不能吧?要知道苏维埃的血腥手段已被外界所知,尤其是这些原红军的指挥官和士兵更是一清二楚。布尔什维克可不像我们这么好说话,他们对付叛徒的唯一手段就是清洗,也就是杀人!不仅是杀死对方,就连他们的亲属甚至朋友都在清洗的名单上。所以说,一旦投诚我们,这些人就成了苏维埃镇压的目标,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叛逃又有什么好处呢?难道是为了逃回去接受枪毙不成?”

“或者你说的有道理,可是将军阁下,你要知道伏龙芝的战术是建立在狂热的布尔什维克主义之上的,没有新年支持,这些投诚的部队难道还有战斗力?”

高尔察克在一旁插了一句。

张宗昌笑道:“这个当然,没有精神支柱,这些红军就是渣滓。可是上将阁下,别忘记计划中并不需要把这些部队全部拉上去,而是陆续使用。何况除了狂热的布尔什维克主义我们给不了他们外,其余的东西我们还是可以提供的。”

“哦,那我们能提供什么?”

高尔察克饶有兴趣地问道。

张宗昌眨了眨眼,笑眯眯地举例道:“金钱、烈酒、女人……当然还有血腥的手段……比如用机枪组成的督战队等等!我们可以用前者来麻醉他们,再用后者来驱使他们卖命,只要能挨过战场的洗涤,那么存留下来的就是忠于我们的士兵,在战火中得到新生!”(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四十章 解放

看着张宗昌站在那里手舞足蹈,口里滔滔不绝,而且洋洋得意地一副嘴脸,高尔察克心中忍不住就升起一股无名的厌恶。这个中国人在他看来说白了就是个无赖流氓,仗着背后有中国政府的撑腰,从一个矿工头目摇身一变几年功夫居然爬到了帝国政府内务部长的高位。

别看和他个子人高马大,穿着身笔挺华丽的将军制服,还能讲一口流利的俄语,光看背影很有派头,可骨子里依旧脱离不了满身的泥腥味和痞子气,作为贵族出身的高尔察克极其讨厌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屑与他为伍。

不过,虽然内心厌恶张宗昌,但私下里高尔察克并不否认他说的这些的确是个好办法。现在数十万原红军东进方面军部队非但没给帝国带来任何实惠,相反接收了这么多兵员后反而成了一个极大的不稳定因素,无论是后勤供应还是安全方面,都使得政府本就不太多的人力、物力资源严重不足,这也是现在前线面临兵员紧张而无法给予大量支持的主要原因。

“的确是个好办法!”

高尔察克面带微笑的拍了拍手,当即就建议道:“既然办法是维克多阁下提出的,那么我建议就由他来负责这事吧。毕竟有些方面政府军不太好插手,由内务部出面才是理所当然。”

“上将阁下说的有道理,督战这种事嘛还是让内务部出面的更合适些。邓尼金阁下,您是陆军部长,对此有什么其它看法么?”

克伦斯基和高尔察克向来是一伙的,当即会意地附和道,还假惺惺地把脑袋转向邓尼金那边问了一句。

邓尼金神色平静,丝毫没有异样。按理说他作为陆军部长应该是最有发言权的人。可从头至尾除了回答叶卡捷琳娜三世一开始有关前线问题外,对于其它方面他几乎是一言未发,就连张宗昌在陈述的其间邓尼金也只是安安稳稳地坐在他的位置上闭目养神,如同一个局外人般。

“我没什么意见……。”平淡地说了这么一句,邓尼金就闭上了嘴,继续他的神游天外。

军方两大巨头点头。再加上克伦斯基的意见,其余人也纷纷表示同意。随后叶卡捷琳娜三世顺其自然正式宣布这件事就交给内务部负责,并由陆军部协助工作,同时向前线指挥部通报决定。

会议过后没两天,陆军部就先停止了对投诚的东进方面整编工作,同时内务部的部队陆续开进兵营,负责监督部队向西伯利亚前线调动。

“铁木辛哥,你怎么还坐在这里?”军营的司令部,图哈切夫斯基风风火火地推开办公室的门。只见铁木辛哥端坐在办公桌前,手里拿着个早就熄灭的烟斗入神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哦……是图哈切夫斯基,找我有事么?”听到声音抬起头,见是图哈切夫斯基,铁木辛哥勉强露了丝笑容问道。

“有事?怎么会没事!”

图哈切夫斯基急冲冲地走到对方面前,伸手向窗外指道:“他们要把我们的士兵全部拉上前线当炮灰!这难道还不是大事?铁木辛哥,作为这支部队的最高指挥官,难道你就这样无动于衷么?”

“打仗总是要死人的嘛。作为军人死在战场上是最荣耀的一件事。”铁木辛哥平静如水地回答道。

“别和我说这些无聊的话,这分明是远东政府要借刀杀人!”

图哈切夫斯基涨红着脸。一巴掌拍在桌上:“当初我们把这些士兵带到这里已经犯下了大错,而现在又要亲自送他们去赴死,这样白白的流血难道不是赤*裸*裸的阴谋?铁木辛哥,你之前的勇气哪里去了?你的胆略又哪里去了?难道就能眼睁睁看着我们的同志毫无意义地和以前的同志血拼,倒在战场上这么牺牲么?”

“图哈切夫斯基!你这是在质问托洛茨基同志当初的决定?”铁木辛哥冷冰冰地反问道。

图哈切夫斯基一愣,连忙放缓口气道:“当然不是。我的意思只不过……。”

“没有什么只不过!”铁木辛哥右手猛地一挥,强势打断对方的话,口气严厉说道:“自从我们走上了这条路就没有可能再回头的机会了,整个东进方面军组建时候一共有45万的兵力,经历几次战斗减员。跟随我们来到远东的足足还有30多万人,这样庞大的一支兵力摆在这,无论哪个政府都不会放心的,更何况双方之前还是你死我活的对手。图哈切夫斯基,如果你处在原来的位置上,面对投降自己的这样一支部队你又会怎么做呢?”

“我……。”

见图哈切夫斯基张口结舌地样子,铁木辛哥冷笑着替他说道:“隔离、清洗、关进集中营、或者面临无穷无尽的劳役直到死亡……这样的结果你我应该都不会陌生,现在我们没落到这样的下场已经算是侥幸了,难道你还天真到远东政府在没有任何原因的情况下把我们当成心腹使用?”

“可是……可是……。”

图哈切夫斯基面红耳赤,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叹了口气,铁木辛哥摇摇头:“红军作战的方式你也清楚,现在远东政府只不过是造搬而行罢了。只有你我带领士兵上前线,双手沾上了原来同志们的鲜血,他们才能完完全全地信任我们,至于下面的士兵同样也是如此。从感情上来说,我和你一样觉得痛心,但从理性上来看,这何尝不是一条彻底解脱的道路。”

图哈切夫斯基呆立着,过了许久颓废地坐了下来,双手抱头满面痛苦。

走到他身边,拍了拍这位老战友的肩膀,铁木辛哥轻声说道:“告诉你件事,几小时前我已经答应女皇出任解放军的总指挥了。”

“解放军?!”图哈切夫斯基抬头满面疑惑。

“是的,解放军!”铁木辛哥嘴角露出无奈的笑容:“这是女皇陛下亲自起的名字,从此以后再也没有苏维埃东进方面军了,我们这些人是从深渊处解放出来的解放军,而且还要肩负起从斯大林的魔掌下解放所有俄罗斯人民的重任。”

“解放军……不知道是谁在解放谁呢……。”

图哈切夫斯基听了这个解释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去做下准备吧,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约束好部下,尽量减少伤亡。只要这次度过难关,将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图哈切夫斯基静静想了想,最终还是理解了铁木辛哥。正如铁木辛哥说的那样,既然已经投靠了远东政府,他们必然要作出抉择。和斯大林相比,叶卡捷琳娜三世还算是仁慈的,他们这30多万人每天的补给就是个天文数字,但远东政府从来没有在这方面克扣他们,而且除了必要的调查和整编工作外,也没有直接剥夺他们这些高级军官的权利。

现在,红军的以战练兵方式逼迫远东政府作出选择,所以这样使用他们这支部队并不为过。假如真要怨恨的话,那只能怨恨斯大林和伏龙芝了,如果不是他们,远东政府也不会作出这样的决定。

想通后,图哈切夫斯基的心里也就好受了许多,默然无语地接受了铁木辛哥的建议。

打发了图哈切夫斯基离开,铁木辛哥也走出了办公室,径直来到张宗昌在军营中临时设立的指挥所。

在那边铁木辛哥和张宗昌细谈了整整二小时,等回到办公室后他就召集各级军官开会,对于接下来的任务进行了一系列布置。由于铁木辛哥的配合,内务部对这计划的实施非常顺利,除去一些隐藏在部队中顽固不化的某些人在行动被抓捕和枪决外,仅仅用了不到一周的时间,以师、团级为行动兵力的援军陆续开往西伯利亚前线,并由前线总指挥部和已经提前抵达的内务部人员进行安排,再以营、连级方式分批投放到阵地上作战。

由于远东政府用最快的速度解决了原东进方面军问题,使得兵力不足的防线得到了极大缓解。更加上大量部队的抵达,双方的兵力对比差距也越来越小。

到11月份,原西伯利亚守军的伤亡已降到了极低的数字,而解放军的伤亡依旧保持在30%左右,但同时近十万经历战火洗礼的新解放军在前线后方整编完成,从而进一步加强了远东政府的军事实力。

至于苏维埃方面,伏龙芝以战练兵的企图也陷入困境,虽然他抢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用这种战术取得了不少成果。可等到远东政府把原东进方面军也拉上来和自己对抗后,双方的差距已经越拉越小,伏龙芝已根本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凭借着兵力雄厚的后盾来主动、反复地发起进攻。再加上冬天的第一场大雪来临后,双方的战斗从攻防战渐渐转入了阵地战,整个战局也进入到相持局面。(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四十一章 商人的嗅觉

1921年12月,神州大地已进入了这一年的最后的几日,公元1922年的到来也已开始倒计时。北国已经银妆素裹,江南的气温也逐渐降到了零度,一年最后一季的冬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来到。和严寒的京城相比,西伯利亚的气温更加寒冷,东西双方的战争在寒冬来临后自然而然地停止下来,大规模的战斗已不再会发生,除小部分的骚扰和防卫外,无论是苏维埃红军还是俄罗斯帝国政府军都默契地以阵地为界限开始对峙。

元旦过后就是春节,这是中国人一年最重要的节日。这几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老百姓的日子比满清时好过了许多,尤其是国家大力发展工商得到了显著成效,人们口袋里的大洋也比往年更鼓了不少,这样的好年头,是十多年前根本就不敢想象的。而且随着发展的繁华到来,像京城、南*京、上*海等大城市,已显露出盛世气象。

“哎悠!这不是九爷么?给九爷您请安了,您老可有些时日没见了,在哪发财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京城的老百姓见面打招呼不再问“吃了没”,而是开口闭口“恭喜发财”。由于社会风气的变化,以前四民之末的商人现在反而成了上等人,随着各行各业的蓬勃发展,驱使着许多人由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事转而投入了商业中。

这不,开口问话的这人叫那六,说起他来早年也算是个红带子,要仔细说起,甚至能和当年宫里的那位老佛爷还能论上亲。只不过那家自光绪末年就破落了,若大的一个家子除了保定的一个庄子和郊外的几十亩地外早就败得差不多了。那六的父亲死后。分到那六手上的也就几亩薄田度日。满清没了后,朝廷给宗的禄米自然也就没了,守着自己家里几大口子人,那六的日子过得叫个惨。

这个红带子子孙无可奈何只能亲自下地耕种,还空闲时帮小舅子去街上拉黄包车赚点外块,要不然凭着几亩地根本养不活自己一大家子人。不过那六的脑子还算活络。而且当年家里兴旺的时候也见识过大场面,自前些年政府鼓励工商,号召地主把资本从土地投入实业起,那六就悄悄动了心思,琢磨起发财的道道来。

要说那六虽文不成武不就,但魄力倒是不小。通过族里的关系七拐八弯地打听到了一些消息,又借着和金九老相识的面子,他瞒着家里一狠心把那几亩田给卖了,再找朋友借了点钱。跑到口外招了批人,干起了帮政府中转运输物资的买卖。

说起来,那六干的这行可算是中国近代物流行业的先驱者了,虽然他起步低,可搞物流并不需要靠多大的本钱,何况口外找些人建个仓库,弄些劳力搬运并不算难,更主要的是那六看准了时机。又有金九的照顾,借着欧洲大战中国政府大量物资经口外中转运抵沙俄的机会。短短半年时间那六是彻底脱贫致富,摇身一变成了大老板。

物流这行那六足足干了近两年,这两年里使得一文不名的他变得腰缠万贯。赚了钱后,除拿出部分重新置办家里的产业,那六把大部分资财一口气投到了棉布买卖中。恰好这时候又碰上中国远征军赴欧参战,那六的棉布生意一下子变得兴旺发达。每天一匹匹布进出。带给他的是如流水一般的利润,直乐得那六嘴都合不拢了。

为了更好做生意,那六甚至亲自跑到上*海,用高薪挖了几个技术人员,在口外和近郊几个地方陆续建起了纱厂、纺织厂和印染厂。等到欧洲大战结束后,那六已成了北方数得上的实业家,一共拥有纱厂、纺织厂和印染厂五家,货栈三家,仓库六栋,光在他手下讨生活的就有好几百工人,其资产据说早就突破了百万,从而被人戏称为“那百万”。

这一日,由于临近新年,那六安排了厂里的事后就带着几个随从回了京城。他的轿车刚刚进了安定门大街,正打算去几个铺子瞧瞧的时候,一眼就瞧见了一个老熟人,连忙喊司机把车停下,那六下车后热情非凡地招呼着。

听到招呼声,正走在街一边的一个中年人停下了脚步,扭头一看就笑了。

“那老板,那百万,呵呵,的确好久不见,悠!小车都坐上了,看来生意兴隆呀!”

“九爷,您打我脸呢?兄弟我有今天不还得亏得您九爷照顾?”那六似乎有些不高兴,神色中露着埋怨。

“哈哈哈!老六呀老六,你这个嘴还是能说会道呀。”金九并没生气,相反还很是高兴,拍了拍那六的肩膀乐道:“做生意好呀,你瞧,几年前能想到有今天么?”

“那是!说起来还亏了九爷了,要不是当年九爷你……我……。”那六说着说着鼻子有点发酸了。

“行了,有好日子就好好过。对了,听说你厂里还招了几个德国技师?怎么?打算再大干一场?”

“这倒不是,几年生意下来我那六也算明白了,这做生意就和逆水行舟一样不进则退。现在南边的几个大商家又有了动作,尤其是南浔的那帮人更是了不得,一口气就在上*海、苏*州等地投了500万大洋建新厂,所使用的设备还是最先进的新机器。虽说我们北边比不上南边,可再怎么也不能差距太大呀,要不再想想办法出点招,等到时候市场被他们一冲,我那六没钱赚也就算了,可跟着我吃饭的几百号人怎么办?九爷,做人要有良心啊!总不能替自己想吧?您说是不是?”

金九看着一脸诚恳的那六,他没想到几年下来那六的确是历练出来了,这说话、想法都和以前大不一样。要放在几年前,这些话恐怕那六半句都说不出来。

“你有心了!好好干,做生意就和做人一样,先学会做人再学怎么做好生意,如果连人都做不好,这生意也干不大,你说是不是这话?本来今天我们朋友也算有缘,按理说应该聚一聚,喝个小酒的。不过嘛……不巧,正好有事不方便。这样吧,如果以后碰上什么难事就直接去我府上,找我管家让他给我带信,只要不违反规定,做兄弟的能帮忙我总是会帮的。”金九语重心长地说了这句话,顿时喜得那六眉开眼笑连连点头。

“好了,大冷天的站着也不是个事,你忙你的去吧。”

“哎!九爷您慢走……。”那六不敢强求,站在原地看着金九笑着冲着他摆摆手,转身向北离开,同时两个身穿黑衣的汉子一左一右隔着几米的距离跟在金九身后,瞧起来似乎像是保镖。

目送着金九远去,那六这才转身回到了自己车前。他的司机见老板回来连忙拉开车门,那六一手撩起长袍的下摆,低头进了车。

“老板,刚才那是谁呀?怎么您和他唠磕了这么久?”这司机说起来算是那六老婆娘家的表弟,也不算什么外人,平日里做事比较实在,很得那六信任。

“你觉得他是谁?”那六反问道。

“这……。”司机挠挠脑袋想了想:“这人瞧着不起眼的样子,难道是老板您的亲戚?要不就是找您打秋风的?”

“胡说八道!”那六气恼地骂了句,手里的斯迪克抬起向金九离开方向指了指:“告诉你小子,这可是你六爷的贵人,就算是六爷见着他也得喊声爷!懂不懂!以后瞧人别光瞧穿着,这京里的水深着呢,要不然一不小心闯了祸,别怪六爷没提醒过你。”

司机这愣小子摸了摸脑子,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赫赫有名的那六爷,那百万居然还会喊一个穿着普通瞧起来不怎么起眼的人叫爷?也许这种问题对于他来讲实在是太复杂了,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的,那就是那六绝对不会害自己,听六爷的话,好好干差事总没错,当初从家里出来时,自己老娘不就这么交代的么?

也不去理会这傻小子是不是弄明白了,催促着他快点开车回府。无意之中在街上碰到了金九,那六之前想去铺子的心也就淡了,他知道金九离京已经好几年了,这一回突然回来很可能有什么大事。虽说那六不清楚金九现在的身份究竟是什么,可当年有一次在喝酒的时候听九金无意中透露了那么几句,而且金九在政府的能耐自己是见识过的,这么几年过去,连自己都成了大老板,更不用说金九了。

那六并不是政客,但他现在是个商人,而且是成功的商人,作为商人自然有商人的敏锐嗅觉,金九的出现突然令他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可具体的东西在那六的脑袋里暂时有些模模糊糊,可他感觉到一个巨大的机会应该就在眼前,至于怎么去把握,怎么搞明白这事,那六需要回家找个安静的场所好好琢磨琢磨。(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四十二章 弟弟

金九看似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实际上他这一次回京是来见人的。

早年,方子达授意周元良组建特工处后,作为当年有过一面之缘的金九自然而然地被周元良纳入组织,成了一名外围人员。

虽是外围人员,但金九在之前的政乱中起到了很大作用,他利用自己满人的身份很好完成了任务,从而得到了方子达的重奖。随后,周元良正式吸收他为特工处的人员,并负责京城一些地区的情报工作。几年中,随着特工处的规模越来越大,金九的职位同样水涨船高,手下的人员从起初的几人发展到了几十人,甚至还挂了个正式上尉军衔。

特工处分家后,作为老人的金九并没跟随周元良去情报局,而是转到了安全局。由于他资格老,和方子达之间似乎又有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作为情报局副局长的陈果夫接任后对金九很是重用,至于金九在情报局也如鱼得水,混得很不错。和之前破落得把祖宅卖给方子达的时候相比,现在金九可以说是要钱有钱,有权有权。

一年多前,金九接到了个任务,从而离京去了西北。这个任务外人不得而知,实际上是方子达让陈果夫选择可靠人员负责军工基地的安全。要说安全局谁最能信任得过,陈果夫挑来选去最终就看上了金九,把这个任务交到了他的手中。

去西北虽然不如京城享受,不过金九也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自己有今天完全靠的是方子达的提协,要不然凭他一个破落户的满人哪里会有现在的风光?再说了,和安全局里的其他人相比,金九要学问没学问。论本事也没太大本事,靠的就是上面的信任和一次投机才爬到了今天位置。去西北虽然苦些、累些,但同样也有好处,别的不说,光凭陈果夫答应他只要肯去西北呆两年,他肩膀上的军衔马上给升上一级。等回京后不仅继续负责原来的工作,而且还给他挑更重的担子。

听得有这些好处,金九二话不说当即就拍着胸口把差事要了过来。花了点时间安顿好家里后就带人去了西北。这一走就是整整一年多的日子,中间金九连一次都没回来过,而这次回来还是托了陈榥的福,借着陈榥年终进京向方子达作汇报的机会回到了京城。

今天是刚回京城的第一日,一大早陈榥就去了国务院,金九本应该在外面守候的,但临时接到了安全局的人送来的口信。陈果夫让他暂时把工作交给手下,随后马上去安定门大街附近见一个人。

正因为如此,金九才会带着两个心腹手下出现在安定门大街这里,并和那六巧遇。和那六分手后,金九和普通人一般边逛边看,甚至瞧见货摊上摆着有趣的小玩意时还会停下脚步,煞有介事地和老板讨价还价一番。要不是知道金九的底细,一般人光看他的样。听他的口音,都以为这是一个老北京在年前上街采买准备过年呢。

“这位爷。十个大子不能再便宜了,您瞧瞧,这手艺,这做工,实实在在的牛皮底,这要放以前就算是宫里头用都不为过呀……。”一个布鞋摊前。金九挑了两双布鞋正和老板讲价钱,老板听了金九的还价连连摇头,手里拿着只鞋给金九看做工,嘴上不住地夸着自己的买卖。

“还宫里头?你以为你开的是内务府呀?”金九一听就乐了,笑呵呵地打趣道:“当年别说老佛爷了。就连下面的小主子们的鞋用的都是羔羊料,而且还得是出生不满半年的小羔羊。知道为什么不?一是取得这个羊字,羊——养!这脚心通脉,鞋养人,人延寿。二则嘛小羔羊皮料经大内密制要鞣得像绸一般细滑,穿在脚上才舒服。你这黄牛皮也就是洋鬼子爱用,有身份的人那个用这玩意做底子的?这三嘛……。”

金九摇头晃脑地吹嘘着,老板哭笑不得地连忙阻住了他继续往下说,双手作揖告饶道:“得了!爷!您是爷!您牛!您牛还不成么?我这小本买卖再给您说下去以后就别开张了,这样,两双鞋您八个大子拿走,成不?”

“哈哈哈!”金九乐得直笑,当即把鞋往怀里一揣,摸出八个铜元丢给了老板,随后一摇一摆走了。

这一路上,金九的心情舒畅极了,倒不是他没钱,而是享受这样的生活,这让他找回了当年在京里的感觉。

离开鞋铺后,向前走了没多远终于到了地方,看着一个门面不怎么起眼的小铺子,金九侧身向身后的两个手下使了个眼色,随后迈步走了进去。

这个铺子卖的是杂货,店里黑漆漆地除了一个掌柜和一个伙计外连半个客人都没瞧见。打量了下四周,金九径直走到柜台前问:“有山西来的红蜡烛么?”

掌柜抬头看了看金九,回答道:“客官家里有喜事?您要多少?”

“999支,要有龙凤呈祥的那种。”

“要配烛台么?”

“金镶银的!”

“有有有……客官请跟我来,东西在仓库,您先掌掌眼,合适了我送您府上去……。”

掌柜的笑着请金九进来,向伙计招呼一声,接着领着金九进了柜台,随后向里面走去。

进了内室,穿过院子,来到靠东的一排厢房,掌柜的来到其中一间屋子门口停下脚步,抬手轻轻敲了几下。

“东家,人来了……。”

“请进来!”

“是……。”

掌柜推开门,转身向站在不远处的金九作了个请的姿势,金九微微点头,大步走了进去,刚进门,外面的掌柜就把门给轻轻关上了。

屋里分里外间,烧着地龙暖和的紧,金九左右看了看,见外间并没有人在,他撂起间隔的帘子就向里间走了进去,进了里面瞧见两个人坐在炕上正在喝茶,等看清楚面孔对着自己的那人时,金九顿时一愣。

“局座!您怎么在这?”

金九万万没有想到,等自己的居然是安全局的副局长陈果夫。来这里之前金九就有些纳闷,这陈果夫神神秘秘地找人通知自己跑来这干嘛,他都已经回到京城了,如果有什么事直接当面交代就行了嘛。

等见到陈果夫后,金九心中的疑惑就更甚了。堂堂一个安全局副局长,明明可以在局里召见自己,偏偏弄这么神秘在这地方碰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金,来来来,坐坐。”对于金九,陈果夫还是很客气的,笑着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坐自己一边。

满腹疑惑地走过去坐下,这时候金九才看见坐在陈果夫对面,也就是刚才背对自己的是个年轻人,他肯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年轻人,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眉目之间有重熟悉的感觉。

“局座,这位是……?”

“呵呵,瞧我,我给你们介绍!”陈果夫拍了拍额头笑道:“这是我的弟弟立夫,表字勤士,北洋大学的高才生,前两月刚刚毕业,现在也在安全局做事。勤士,这就是我和你提起过的老金,老金可是特工处的老人了,经验丰富,很有能力,老金呀,勤士是新人,以后还得靠你帮我多带带他。”

“金前辈,立夫年轻,以后还请多多指教!”陈立夫起身向金九鞠了个躬,温文尔雅的笑脸透露着真诚。

“使不得使不得,陈老弟,我这样喊你没问题吧?”金九慌忙起身回礼,见陈立夫点点头,他很是认真道:“我老金说白了也就是个破落户,这几年要不是局座照顾,也没有今天的我。陈老弟是局座的亲弟弟,又是大学生,这将来前途无量呀。今天局座让我和你见面,里面的意思我懂,以后但有不明白的地方尽管找我,我老金绝对没有二话!话再说回来了,等将来,还得靠局座和老弟你多多提协老金呢。”

“哈哈哈!”陈果夫在一旁笑道:“行了行了,都是自己人,客气来客气去没这个必要。今天让你们私下认识没别的意思,老金呀,以后我就把这弟弟交给你了,他要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好好教他,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多多担当呀。”

“应该的,应该的。”金九笑着连连点头。

“勤士,进了安全局就要收敛起你大学里的一套,好好做事,踏实做人,要是被我知道你不听老金的话擅自主张,一旦出了漏子你就是我亲弟弟也护不住你,明白不!”

“放心吧大哥,小弟明白。”陈立夫很是低调地答应下来。

接着,陈果夫又说了些有关安全局的规矩和职责等,这些东西金九早就倒背如流了,陈果夫并不是和他说,主要是交代他的弟弟陈立夫。

听着陈果夫说着话,金九心里忍不住有些纳闷。陈果夫私下把他弟弟让自己带着,这个他能够理解,可这种事安排什么地方不能安排,怎么要用这种方式偏偏在这里交代呢?这个点不用讲,是安全局的安全屋,用来处理一些紧急而且机密工作,或者隐藏一些重要人物使用的,用这种方式根本就没必要呀。

正当金九搞不明白陈果夫的用意时,陈果夫已经把交代的话说完了,随后正色向金九问道:“老金,今天让你来这其实还有件事,我知道你是满人,东北和蒙古那边的关系还在不?”(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四十三章 死灰复燃

“许久不联系了,不过关系应该还是有的,怎么局座?是不是北边的老毛子有动静?”金九先是点了点头,接着就忍不住问道。

陈果夫笑着摇了摇头:“老毛子的事安全局可管不着,这可是情报局的活。”

金九先是一愣,摸摸额头也笑了:“这倒也是,一年多没在京里头了,以前特工处的时候什么活都要干,时间一长倒把这个给忘了。”

想了想,金九抬手指了指紫禁城方向,询问道:“难道……里面那位又不安分了?”

1912年2月12日,清帝溥仪被迫逊位,民国就此成立。在这之前,先大总统袁世凯和清室签署了一系列针对皇室的条约,条约中承诺每年将由国家拨款400万两白银给皇家以供开销,同时允许溥仪逊位后保留继续住在紫禁城的权利,为了保证皇室安全,还把爱新觉罗.载沣在1908年建立的禁卫军改编成步兵师,继续由这支部队来担任守卫皇宫的任务。

当初袁世凯签署这项条约的主要用意是尽快结束国内南北战乱,以保证国家平稳过渡,建立民国。虽然在其中袁世凯也有迫切希望当大总统的私心在,但分析当时的情景,他这样做并不为过,以最小的代理取得满清王朝统治的结束,从而使得国家南北政治趋向得到一致,为民国成立建下了功勋。

但同样,一件事往往有利有弊,优待清室虽说是当初的最好选择,可在民国成立后,清室反而成了这个国家的一个不稳定因素。

一则,根据条约。国家每年要拨款400万两白银给清室,换算现在的银元币值高达1000万元,同时还允许清室保留了一支正规步兵师以守卫皇宫。

二则,作为宪政民主政府的民国在拥有大总统、国务总理、国会两院的情况下,在首都的中心居然还有一个小朝廷存在。

三则,因为以上两个原因。一些满清的遗老遗少依旧在做着复辟美梦,这些不肯按照世界潮流前进,反而想着开倒车的人认为,只要皇帝还在紫禁城的一天,或许满清王朝有朝一日还能够起死回生。

“你猜的没错,不过虽然和里面那位有点关系,但倒不是他折腾出来的。”陈果夫点头所道,自方子达担任国务总理后,针对清室的监督和控制比以前严厉了几分。这些工作特意交给了安全局负责,而且方子达还以国务院的名义建立了一个保护文物古迹和人类遗产的机构,由这个机构对紫禁城的所有物品,甚至一草一木进行登记造册,以防国宝的流失。

当然,这种措施遭到了里面那位的强烈反对,可最终在政府威胁取消优待清室待遇的情况下终于低头答应了。因为方子达的措施实施得力,再加上严厉的监督和管理。使得原历史上溥仪勾结其胞弟以御赐名义大肆把皇宫里的文物宝贝偷盗出去,甚至一些太监宫女也下行上效的行为得到了有效控制。

掐断了偷盗文物的可能性。安全局对清室的其它监督也没放松。尤其是之前曾经发生过一回一些遗老遗少借着南方所谓二次革命的机会暗中串联的情况,在这件事中,金九还担任过重要角色,使他们的密谋还未实施就被扑灭。

“政府向苏俄宣战后,有些人又开始蠢蠢欲动了。近些日子,留在京里的遗老遗少私下频繁接触。和这些人凑在一起的还有东北那边的一些满人,甚至连外蒙的几个王爷也牵涉了进去。根据情报显示,东北那边有个女人是其中的关键,这女人年龄不大,可身份不简单。据说还是肃亲王善耆的女儿。至于外蒙,同样也有一个,据查也是王族子弟,叫甘珠尔扎布的。”

“肃亲王的女儿?蒙古王子甘珠尔扎布?”金九皱眉回想着,最终摇了摇头:“这个我不是很清楚,肃亲王的子女众多,如果说有女儿在东北倒也有可能。至于这个什么蒙古王子就更知道底细了,不过既然有名字就好,找人打听一下总能查得到。”

“你不用去查,以免打草惊蛇,这种事自然有人会去做。”陈果夫抬手冲着他摆了摆,继续说道:“今天秘密把你叫到这来,一是为了勤士的事,以后勤士就是你的助手,工作方面你要多多带他。二来,为的就是我刚才所说的事,京城鱼龙混杂,那些遗老遗少耳目众多,我们安全局虽然是保密单位,但有些时候也瞒不过一些有心人。老金,你之前在特工处,工作经验丰富,而且又是满人,这些年又不在京里,京中知道你真正身份的人并不多。这一次回来就不要再去西北了,那边的工作我会派人接手。而你从今天起隐藏身份,从内部帮我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并且搞清楚他们身后是不是还有其它势力的影子。至于平时的联系就定在这个地方,一切由勤士和你单线接触,以保证安全。”

这个时候,金九彻底明白了陈果夫把自己约到这里的真正用意。这和他之前做过的并没有太大区别,而且当初事后也没人知道是自己告的秘,何况他本来就是满人,京里的关系还都在,这一年多又常不在京,知道底细的几乎没有。的确如陈果夫所说的,由他做这件事是最好的人选。

想了想,金九还是有些不放心,问道:“特工处解散后,知道我在安全局的人倒是没,可有一次几个老朋友吃饭我是穿着军装去赴宴的,我担心他们会联想到我的身份……。”

“你告诉这些人你真实身份了么?”

“这个……应该没有吧,保密制度我还是知道的。”金九回忆了下摇了摇头。

陈果夫松了口气:“那就好,只要不说出你的真正身份,一身军装算不了什么。现在都是民国了,国防军中当军官的满人也不少,再说了,他们如果真要起事,你这个身份还能给工作带来不少便利。”

金九愣了愣,接着就笑了,点头道:“这倒也是,只是……身份的问题还是得圆一圆,这就得靠局座来处理了。”

陈果夫点头答应,转而对陈立夫道:“从现在起,你就担任我和老金的联络员,平时有情报传递一切按照规章制度来办,局里就不用再去了,免得给你们工作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明白了局座,您就放心吧。”陈立夫一口答应,而且特意以官职称呼大哥,陈果夫微微点头,对于这个弟弟的悟性和态度还是觉得很满意的。

(周末比较忙,字少了点!)(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四十四章 计划提前

民国政府和苏维埃政府从外交角度来看已经宣战,双方已经处于敌对阵营,战争从理论上说已经开始。尤其是中国方面,在之前的布尔什维克谋划的颠覆国家政权恐怖活动中损失惨重,仅仅各地初步统计就损失上千万的经济损失,更不用说在这些事件中无辜伤亡的平民百姓了。

中国宣战后,世界各国就像打了鸡血针一样兴奋,大家巴不得呼朋唤友,手里拿着小板凳跑过来排排坐,兴致勃勃地看着一场好戏即将上映。可谁想到,中国人和莫斯科方面是光打雷不下雨,两边嘴上叫嚣的厉害,可实际方面一点都没行动。眼看着1921年即将过去,战争状态的中、苏双方倒没着急,围观看大戏的几个国家反而先急了起来。

首先跳出来的是英、法两国,经历欧洲大战后,高傲的法国佬虽然保住了它在世界上的强国地位,脑袋上又多了个“战胜国”的光环。可是要知道,欧洲大战的主战场就在法国,几年的残酷战争下来,把法国佬给打得叫苦不迭,不仅损失了几百万的青壮年,还把整个国家的工业基础几乎打了个稀巴烂。战后,法国佬不要脸面地拼命从德国人手中抢夺工业设施和物资,还开出了令世界各国惊愕不已的巨额战争赔款,其目的为的就是要弥补他们在战争中所受的重大损失。可就算这样,拿破仑时期辉煌一时的法兰西已不复存在,现在的法国除了尚有一个空架子外,实际上已沦落到二流强国的地步。

和法国相比,英国人也是大伤元气,但因为战争毕竟没有发生在英国本土,英国人的承受力比法国还是好了许多。但和战前相比。日不落帝国滑向下坡路已不可避免,英国人自己也清楚,这个世界已经不再是原来的世界,要保住大英帝国的辉煌已经很困难了。

正因为这样,在俄国发生阶级革命之后,作为欧洲传统强国的英、法是最关注的。之前由于欧洲大战的原因,他们根本抽不出身来干涉俄国的革命。而如今,大战结束后,整个欧洲满目苍凉,重建国家是英法的首要目标。所以,针对苏维埃方面,他们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借用外交封锁的方式来处理这种情况。

而在此时,在欧洲大战中迅速崛起的中国政府就成了他们在面临苏维埃封锁的一枚棋子。何况这枚棋子在他们并没施加强大压力的前提下自己先和俄国人干了起来。这令得英法大喜过望。在中国政府宣战以来,英国人和法国人在舆论上拼命为中国人鼓吹,其目的就是想让中国人当马前卒,用中国来抑制苏维埃政权。

可令他们失望的是,两国宣战后一直迟迟未有实际性的交战,这种奇怪的状态让他们心急如焚。为此,英、法两国私下商议后,由两国大使出面向中国政府询问和苏维埃的战争究竟什么时候发动。甚至还提出如果是因为某些方面的准备不足,英、法两国作为友好国家甚至可以提供一些支援。比如提供部分武器装备,甚至战争贷款等等。

北*京和莫斯科私下取得的接触并不为外界所知,方子达得知英、法两国对于这场战争的迫切后不由哈哈大笑。既然有人愿意为这场战争出份力,那么中国方面也不户拒绝。方子达指使曹汝霖和英、法两国不断扯皮,对于他们无偿提供的武器装备等等来者不拒,至于那些有目的的贷款。甚至要用以国家资源、利益换取的一些“帮助”就婉言谢绝了。

和英法两国相比,对这场战争更为重视的还有一个国家,那就是一直对中国领土不死心的日本。

在中国国内发生的所谓“革命”的恐怖事件中,日本人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之后虽然中国政府没有穷追猛打。盯着日本人不放,但迫于国际压力和证据,日本方面还是用几个倒霉蛋当了替罪羊,给中国和西方各国一个交代。

这件事让日本人吃了个闷亏,以日本人的性格是绝对不会罢休的。对此,方子达早有防备,在秘密备战的同时,情报局和安全局一外一内,严密监视着国内外势力的动静。

陈果夫接到命令后立即着手调查,不多久就发现京城、外蒙、东北等地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其中串联得最厉害的就是那帮遗老遗少们,这些不甘心大清帝国就此灭亡的家伙似乎在中国向苏维埃宣战后看到了复兴的希望,如同春天来临,冬眠的虫子从泥土中爬将出来,相互欢喜雀跃,妄图美梦成真一般。

这些遗老遗少们能耐不小,人脉也广,而且满清立国数百年,其社会关系盘根交错这些人不是说动就能动的。何况如今宪政,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别说是陈果夫的安全局了,就算是方子达直接下命令司法部都不会通过。这也是之前方子达为什么会绞尽脑汁设了个局,看着陈少白等人坐大后才出手的主要原因。

为了完成任务,陈果夫考虑许久才挑选了金九这个人选。甚至避免走露消息,严守机密,才用这种方式把任务交给金九负责。

“金九这个人还是值得一用的。”在办公室,听完陈果夫的安排后,方子达点头说了这么一句,令一直有些担心的陈果夫松了口气,看来他这个安排并没有被方子达否决,而且还是认可的。

“金九已经联系上了几个人,虽然还没打入他们内部,不过凭他的身份这也是早晚的事。至于东北那边肃亲王善耆的女儿的情况也查明了,此女的确是出自肃亲王府,不过从小就被善耆送给了一个日本人川岛浪速,后改名为川岛芳子。这个川岛芳子从小在日本长大,几个月前刚刚来到东北。至于蒙古王子甘珠尔扎布曾经也在日本留学,听说还是川岛芳子的未婚夫。”

方子达眉目一挑,川岛浪速,他又听到了这个人的名字。之前金九就和这人打过交道,也正是金九的情报使得川岛浪速和黑龙会在东北的计划破产,随后中日两国爆发了局部战争,双方大打出手,最终在各国调停下停战至今。

除了川岛浪速外,他的养女川岛芳子更是大名鼎鼎,虽然这个女人现在才是十七岁的少女,可这世界上没有谁比方子达更明白这个女人的可怕了。看来这一回又是日本人搞的鬼,利用宗社党那些遗老遗老打算在中苏战争中搅局,甚至还拉拢上了外蒙的势力,这不能不让方子达重视。

想了想,方子达吩咐道:“告诉金九一切小心从事,之前他和川岛浪速有过交往,一旦暴露身份就麻烦了。另外,让金九留意这个叫川岛芳子的女人,摸清楚他们究竟想干什么,如有情报立即汇报!”

“是!”陈果夫应道,随后再汇报了另外一些事后,方子达这才让他离去。

“这些小日本……死心不改呀!”陈果夫走后,方子达有些恼怒地暗骂了句,他点起雪茄抽了几口,眼中闪过寒光。他决定等解决完苏维埃的事后立即腾出手来收拾这些日本人,这老虎不发威还以为自己是猫?之前为了大局放了日本人一码,谁想到这些日本人表面上态度不错,暗地里又搞起小动作来了,真当自己是傻瓜不成?

拿起电话,方子达在电话里说了几句。半小时后,来京汇报工作的陈榥急急赶了过来。

“作战可能会提前,我打算在三月初发动。”

进了办公室,不等陈榥的屁股挨到椅子,方子达就神色严峻地说道。

“为什么?三月初就开始?这……恐怕有难度呀。”陈榥诧异地看着方子达,要知道之前他们商量的是四月中旬正式开始,按照陈榥的计划所有装备在三月底到位,再加上大半个月的准备调试工作,这时间已经够紧的了,现在方子达一下子就提前了一个半月,陈榥怎么计算都觉得紧张。

“没办法,情况出了些变化。”方子达并没太多解释,只是说了这么一句,之后他看着陈榥的眼,认真问道:“乐书,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计划改变是已经板上钉钉了,无论如何你都要做到!”

“这……。”陈榥愣了愣,随后苦笑道:“既然如此我也只能尽我最大能力了,不过鄣明,我还是得说时间太紧了。”

“做得到要做到,做不到也要做到!乐书,我不是和你讨价还价,这是军令!”方子达一挥手,斩钉截铁地下了命令。

陈榥神色一正,最终默默点了点头。

交代完这事,方子达让陈榥也不要留在京城过年了,马上赶回西北去。对此,方子达虽然有些愧疚,但局势如此,他只能委屈下陈榥了,等到战后再用其他方式补偿吧。

送陈榥离开后,方子达在屋里笃着步,过了一会儿走到办公桌前又拿起电话,这一次他是打给吴佩孚的。(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四十五章 题目

1921年很快过去,1922年的新年也即将来到,在老百姓们喜气洋洋地准备欢度新年的时候,远在玉门的军营中,集结了大批军队。

“快!快!快!快点跟上!”

“你小子脑袋往哪探呢?想吃枪子是不是?”

“冲锋!都到阵地前了还躲后面干嘛?给老子冲出去!”

在一个模拟的训练场地,一个步兵营加一个坦克连正在训练协同作战,几个肩戴红袖章的军官骑着摩托车在队伍中飞驰来去,一边指挥着部队,一边大声喝骂着,当瞧见有几个愣头青不按照训练纲要擅自行动的时候直接冲过去就是劈头一顿拳打脚踢。

在不远处的丘陵,几个高级军官举着望远镜看着乱轰轰的“战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就是什么坦克步兵协同?就副模样能打胜仗?”领头的一人肩上三颗金星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放下望远镜神色不愉地皱眉问道。

在他身边,一个胖子拿着手帕抹着满头的汗,虽说玉门这地方白天气温有时候会高达16、7度,可毕竟现在是冬季,在这种天气居然出这么多汗,可想而之这胖子对面前这位上将的心理压力到了什么程度。

“这个……卑职……卑职的部队是按照总参谋部的训练纲要进行的,绝无擅自改动呀……。”瞧着上司冰冷的表面,胖子慌忙解释着。

“乱七八糟!我看还不如把坦克当大炮来用实惠点。这样没头没脑地一顿冲,难道就能打赢对手?世人常说吴子玉善兵,我看也不过如此而已。”上将毫不客气地评论了一番,围在他身边的几个军官连连点头称事,并极力吹捧面前的这位顶头上司。

“司令。卑职不这么认为!”谁知道人群中突然发出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现场当即一片平静,所有人的目光向说话的那人瞧去。

只见开口的那人身材把高,眉清目秀,神情中却带着一丝坚毅和勇决,看他的军衔只不过是一个中校。在将星林立的人群中显得尤其突出。

胖子瞧见说话的那人顿时吓了一跳,连忙一面冲对方打着眼色,一面又抢在长官训斥之前喝骂道:“薛伯陵,你胡说八道什么?别以为你在军校里学了几招就不知天高地厚了,司令当年可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难道不比你更懂军事?”

“哼……那倒不一定……。”薛岳被骂的闭上了嘴,不过心里并不服气,觉得以军衔和资格压人根本不是军人所为,没错。作为西北军区的最高长官,你陆建章的确是带兵打仗的好手,之前在围剿白朗的战斗中一举把此患了解,而且当年陆建章在京城的时候更是大名鼎鼎,跟随先大总统袁世凯南征北战,立下颇多功勋。但现在已经不是当初的时代了,世界军事日新月异,再用老一套来打仗根本跟不上发展节奏了。

“呵呵。还是得让年轻人说几句的嘛,贾予谦。这个小伙子是你的部下吧?”被人顶撞了,陆建章并没有生气,相反看着薛岳脸上挂着不服气的样子反而起了兴趣,他笑呵呵地向刚才那胖子,也就是薛岳的旅长贾宗让问道。

“回司令的话,的确是卑职的部下。他是322团2营营长大薛岳薛伯陵,中央军校毕业。司令,薛伯陵这人是军校的高才生,平日里带兵更是一把好手,不过年轻人气盛。说话不经脑子,还请司令多多见谅……。”

“哦,想不到还是你的学弟呀。”陆建章一听乐了,贾宗让是保定军校一期的,中央军校的前身就是保定军校,这说起来贾宗让和薛岳的确是学长和学弟的关系,看来他们两人私交应该也不错,要不然以贾宗让的性格也不会在自己面前如此维护这个年轻人。

贾宗让尴尬地点点头,微微转身不住地向薛岳使着眼色,示意他快点向陆建章赔罪。薛岳虽然外号老虎仔,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脾气倔强,但也不是没脑子的人,勉强上前几步,对着陆建章先是一个敬礼,等放下手后大声说道:“对不起司令!卑职未经司令同意擅自发表言论,请司令惩处!”

陆建章上下打量着薛岳,猛然哈哈大笑起来,手指着对方扭头对身后的军官们笑道:“你们都瞧瞧,这小子还不服气呢,嘴里说什么擅自发表言论,怎么?把我给当成司法部了?我管你屁个言论,军中哪里有这条军法的道理?”

“呵呵……。”

“嘿嘿……。”

众人连声陪笑着,只有贾宗让暗暗叫苦,这个薛岳也真是的,好好赔个礼不就得了,非得玩什么文字游戏,这陆建章是好惹的么?堂堂陆军上将,西北军区司令,要处理你这么个小小中校简直和捏死个蚂蚁一般简单。

笑了一阵,陆建章冲薛岳招招手,等对方来到自己面前直问道:“虽说世人送我我陆某‘屠伯’之号,可作为军人我也不是不讲道理之辈,既然你说我刚才的话错了,那就听听你这位军校高才生的看法。说好了,有赏!说的不好,哼哼,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转眼,一秒钟前还和颜悦色的陆建章就变得一身肃杀气,目光冷冰冰地盯着薛岳看着,吓得站在一旁的贾宗让汗流浃背。

谁知道薛岳丝毫不惧,依旧站得笔直,等陆建章把话说完后,薛岳当即就回答道:“既然司令要卑职说,那卑职今天就大胆了。”

“好!你说!”陆建章点头道,目光虽然依旧严厉,可对于这个胆大包天的年轻人同时也有了一丝欣赏。

面对军衔高出自己许多的陆建章,薛岳丝毫没有胆怯,相反当即就侃侃而谈起来。他先讲述了一番在欧洲大战发生前的战争方式,其中既包括国外的战役同样也有发生在国内的战术。之后,他渐渐说到了刚结束没多久的欧洲大战,从战争初期到中后期的各种战术特点一一道来,尤其是对于阵地战、铁丝网壕沟战等等仔细陈述了一番,其中提到了英国人为了突破德国防线第一次在战争中使用坦克这种武器的由来。

之后,薛岳结合实际指出,在自动武器大量装备军队之后,原来使用集中冲锋甚至排枪射击的战争已经过时了,取而代之的将是散兵作战和防御作战方式,这在欧洲大战中已经得到了证实。针对新的作战方式,如何突破敌人阵地和防御是一个赢得战争的重要手段,只凭借普通的士兵冲锋和大炮支援,面对坚固的防线完成任务是一种很困难的工作,那么坦克的出现就是用来作为突击使用的。

坦克拥有坚固的装甲、强大的火力、灵活机动的运动性,再加上炮火支援和步兵协同,从而使得突破对方防御有了极高的可能性。而且,因为坦克这种特性,更能使得部队在突破后在敌后方展开迂回进攻、包围、截断等各种战术,使其战争从之前的简单碰撞转而演变成了一个新的局面。

最后,薛岳说,现在问题并非是武器的原因,而是训练时间过短,部队还没完成全部训练。只要等上一些日子,仅仅凭眼前一个坦克连和一个步兵营的配合,别说正面一个团了,甚至一个旅要撕破对方也不是什么难事。

“呵呵,口气不小,几辆破坦克加上一个步兵营你就敢和一个旅叫板?”陆建章嘴边的胡子微微上翘着,语气平淡地反问。

薛岳稍稍犹豫了下,很快他就回答道:“是的司令!”

“你真有把握?”陆建章饶有兴趣地问。

薛岳挺直胸膛道:“是!不过司令,前提是要部队达到训练要求的成果,要不然我无法做到。”

“好!”陆建章手里的马鞭举起,转身冲着依旧乱七八糟的训练场那边一指:“这样,我给你半个月时间去训练你的手下,半月后也不用一个旅,你只要能用这点兵力和两个团正面对抗并取得胜利我就重重赏你!如果不行的话,呵呵,我也不多罚你,就给老子下到连队当马夫去吧!”

“是!司令!”薛岳想也不想立即立正敬礼,一口答应了下来。

随后,哈哈大笑的陆建章转身离去,几个高级军官们连忙跟着一起走了,一转眼功夫刚才还热闹的丘陵上就剩下了寥寥无几的几人。

“我说你伯陵,你……哎……真让我你什么好呢!这陆屠伯是好惹的?真要办不到你可怎么办?”

贾宗让故意吊在最后,等陆建章走远了一把拽着薛岳把他拉到一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呵呵,予谦兄的关照薛某铭记在心,不过还请兄长放心,我既然接下了司令出的题目,一定就能完成!”薛岳似乎一点都不紧张地笑着回答道。

“你……哎……你呀你……。”

贾宗让瞧着薛岳这个模样,气得一跺脚也走了。(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四十六章 犬子

“父亲,像薛岳这样一个小小中校训斥就训斥了,您何必还和他打什么赌?这不……?”回到临时住地,陆建章挥退了陪同人员,仅仅留下跟随自己一起来玉门的儿子陆承武。

等外人全部离开,陆承武先泡了杯茶端了过去,随后有些不解的小声问道,神色中带着很不以为然的表情。

不等陆承武说完,陆建章把手中的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神色不豫地开口反问:“这不?这不什么?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堂堂国防军上将,西北军区的司令官和一个毛头小中校打了个赌就有失身份是不是?”

陆承武有些尴尬地点点头,瞧他这副样子,陆建章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下来。

“你呀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恨铁不成钢地抬手指指这个儿子,他陆建章的子女里也就属这个儿子有点出息,早年曾经送他留学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和徐树铮是同学,归国之后陆建章特意把他放在军队中锻炼,大有培养他成为自己接班人的架势。可和大名鼎鼎的徐树铮相比,陆承武无论能力还是才干都相差甚远,要不是陆建章的扶持,恐怕这一辈也就是当个中级军官的命。

当年袁世凯让陆建章领兵西北,围剿白朗叛乱,借这个机会陆建章才勉强把陆承武安排在了陕西第一混成旅旅长的位置上,可在之后的战斗中陆承武费劲九牛二虎之力也没立得什么功勋,在国防军整编时期,还是陆建章厚着脸皮从冯玉祥的功劳里弄了部分算在陆承武头上,这才使得陆承武官升一级,授予中将担任了整编师的师长。

说是一师之长,实际上部队中真正拿主意的是他的副师长和参谋长。这两个人都是陆建章为了照顾儿子特意安排的心腹。这一次巡视玉门,陆建章把陆承武带在身边也是想让他学习一下,从中领会到一些真正带兵的本领。

可谁想到,这小子等外人走后就对刚前自己和薛岳之间的赌约大放阙词,根本就没领会到自己在这件事上的深意,简直是草包一个。怎能不让陆建章感到生气?

“父亲……孩儿……孩儿只不过是觉得……。”

陆承武的年龄不小了,都快40的人了,而且还是个中将,可在陆建章面前他这个将军简直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般,老头子一黑脸,居然吓得他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真以为我老糊涂了?吃饱了撑了?没事干是不是?”狠狠瞪了这不争气的儿子一眼,陆建章摇头骂道:“你呀,这年龄都快长狗身上去了。当年你和徐又铮同窗,可归国后徐又铮是步步青云。没几年的功夫就坐到了次长的高位。如果不是他后来利欲熏心一步踏错,导致事败身死,要不然以他的能力现在都和老夫平起平坐了。可是你呢?这么多年来一点长进都没有,将来等老夫退将下来,我们陆家将来难道就靠你这个草包撑着?”

陆承武满头大汗站在一边连声都不敢吭,尤其是听陆建章骂自己把年龄全活狗身上去时脑袋耷拉得更低了,此时此刻,他真想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好端端的嘴贱去问什么话呢?弄到最后马屁没拍着反而被训了一顿,冤都冤死了。

拿起茶杯喝了口茶。陆建章摇头叹了口气,放缓语气指点这个儿子又道:“你真以为我在训练场边说什么坦克无用之类的话是真这么想?对吴子玉不屑一顾也是老夫的心里话?你呀,幼稚!这官场上,逢人说话那是真真假假什么都有,你听耳朵里的,亲眼看见的都不一定就是真的。吴子玉能从当年一个小小团长一步步爬上总参谋长的位置。难道他会是无能之辈?假如是这样的话,方鄣明难道就瞎眼了?就这么重用他?至于坦克,连白痴都瞧得出来这种武器是步兵的克星,老夫戎马一生,打了大半辈子仗。别的不说这点眼光还是有的。”

“可是父亲您怎么……。”被搞糊涂的陆承武惊讶地张张嘴,终于把憋在心里的话问了出来。

“说是一种方式,做又是另一种方式,怎么说,怎么做,这里面的学问深着呢,绍文,以后要记得见人说三分的道理,凡事多琢磨。”

“是是是……可父亲您为什么后来要和薛岳那小子打赌呢?”见陆建章神情缓和了下来,陆承武忍不住又问。

陆建章笑了笑,平淡地说道:“打赌有什么不好?这一打赌无论输赢老夫都不吃亏呀。”

陆承武一听更觉得糊涂了,脑子怎么都转不过来这个弯。看着他一头雾水的样子,陆建章只能无奈地又叹了口气,这个儿子真是不成大器呀。

招呼着他坐下来,陆建章这才和他细说自己的用意。作为西北军区的司令官,陆建章管辖的地区虽然大,可和其他军区相比除了大外就没其他好处了。一直以来,陆建章总琢磨着换个富裕的地方呆呆,但要想做到这一步,手里必须拿出些东西来才行。

这东西不是什么钱,如今国务总理是方子达,早在民国初期陆建章就和方子达打过不少交道,何况方子达又是袁世凯的女婿,作为袁世凯忠狗的陆建章说起来也算是自己人。但方子达一不缺钱,而不缺权利,和方子达相比,他陆建章能拿出手的东西并不多。何况,当初为了安抚冯玉祥,尤其是因为陆承武的原因分掉了冯玉祥的一半功劳,陆建章厚着脸皮给冯玉祥讨了个差事,如今他陆建章身居高位,假如再跑去要官,别说方子达不一定答应,就连他这张老脸也羞于此举。

在中苏宣战后,老于世故的陆建章很快就看到了机会,和南方的几个军区相比,他的西北军区北边就是辽阔的俄国领土,如果不出所料的话,等大战一开始,西北军区的所辖部队就是先锋,再者之前陆建章曾经配合邓尼金部在俄国南部进行过游击战,对于北方的地形了如指掌,这一仗他老将出马是必然的。

这么一来,如果中苏之战打好了,那陆建章建立功勋,更换驻地也就名正言顺。甚至调回京城直入中枢也是有可能的,毕竟陆建章的资格老,和方子达的关系近,就算担任不了国防部长,干一个陆军部长是毫无问题。

那么如何打好这一仗就一直是陆建章所考虑的问题,果然不出所料,他很快就接到了总参谋部的命令,并亲自飞往京城参加了军事会议。回到西北后,陆建章就以练兵的名义开始着手加快训练部队,并且还把中央暂拨的部分坦克、装甲车、自行火炮等以新的训练方式组成新的作战单位进行演练,以期在开战后一展峥嵘。

谁想到,陆建章的算盘不错,但下面执行的力度和进度远让他失望。这些日子,他亲自走访了几个地区,对于一些部队对新战术的演练很是不满。不过,陆建章也知道自己手下这些将军们的心态,就如他在训练场边故意说的那些话一般,许多人认为打仗就是打仗,这些铁疙瘩和士兵搞什么协同根本就是多此一举。大炮一响,士兵冲锋,大家这么多年来不都是这样打的么?何必这么折腾人呢?

当面训斥,甚至拍桌子把大家召集起来臭骂一顿,或许可以起到点重视的效果。可陆建章也知道,万一有人表面上答应,背后阳奉阴违,到时候一定回坏自己的大事。为了解决这个问题,陆建章这才故意使了招欲擒故纵,今天就算薛岳不跳出来,自然也会有他特意安排的人出言反驳。

薛岳的出现让陆建章心中暗喜,而且薛岳随后的表现更让陆建章赞叹,其效果远远超过了他之前做的安排。既然如此那就趁热打铁,陆建章顺水推舟让薛岳充当了他本来安排的角色任务,还特意要求打一个赌。

就算到时候陆建章输了,也能赢得一个提拔干才的美名,至于他赢?这个陆建章从来没有想过,陆建章活了大半辈子,看人还是很准的,一瞧薛岳就喜欢上了这个年轻军官,经过交谈后更觉得这是一个人才,尤其是他身上那股锐气,让陆建章很是欣赏。

他相信薛岳绝对是不会让自己失望的,何况装甲部队的威力普通军官不清楚,作为他这个高级军官,尤其是军区司令官还不知道么?等到时候薛岳的兵训练完成,拉出来一干架,保管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现实摆在面前,他相信之前反对的那些人肯定会改变他们原来的态度,而使得他在之后战争中取胜的把握更大了几分。

目瞪口呆地听完陆建章的解释,陆承武愣了半天都没回过神来。这么复杂的考虑,这么弯弯绕绕的肠子,要换成陆承武是绝对不可能想到的。最后,他长出一口气,看着自己的老父亲,心里由衷的敬佩,同时也为自己的无能而感到沮丧。(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四十七章 结果

半个月时间一晃而过,过了大寒就是薛岳和陆建章赌约的时间,这一日,在驻地20里外的模拟战场上,薛岳的部队已经严阵以待,而在他正面的是两个团守备防线,防线设置一切都是按照欧洲大战时防御布置来的,铁丝网、战壕一应俱全,再加上精锐的两团的兵力守备,所有观战的将领们没一个看好薛岳这方,要知道攻难守易,况且进攻的兵力连对方的一半都不到,这样力量悬殊的对比怎么可能赢得了?

“薛伯陵!现在认输还来得及,只要你认输了,老夫可以不让你去当马夫,怎么样?”演习之前,陆建章特意把薛岳招来笑眯眯地建议道,站在一旁的贾宗让顿时大喜,拼命地向薛岳打眼色,多好的机会呀,眼前的局势明摆着,薛岳必然会在防线前给撞得头破血流,现在认输正是时候,何况对方还是西北军区的最高长官,服个软低个头,谁也不会说他薛岳什么。

可谁想到,听了这话的薛岳反而眉头一皱,大声说道:“司令长官!322团2营营长薛岳率部准备就绪,请司令长官下令!”

“这个家伙,怎么就一根筋呢?”

贾宗让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说不出的苦笑。薛岳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陆建章难得开恩给他个台阶下,这小子倒好不领情也就算了,还一张嘴就把自己给顶在了墙上,简直不知好歹。

“好!有骨气!这样才是军人!”正当所有人以为陆建章会勃然大怒,当场狠狠训斥薛岳一顿再挥袖而去的时候,陆建章反而笑了起来,带着赞赏的目光看着这个年轻军官点了点头,抬手向演习阵地那边一指:“去吧!让我瞧瞧你的本事。”

“是!”

立正。敬礼!礼毕,转身,薛岳干净利落地接受了命令,小跑着往自己那方而去。

“诸位,走!让我们都瞧瞧究竟是薛老虎的拳头硬,还是我们西北汉子的盾牌硬。”向身后的将领们招呼一声。陆建章带着大家登上了不远处的临时观察点,因为这次演习和之前的完全不同,除了双方使用的都是演习弹,再加上不允许使用大口径重炮之外,其余一切都和真正的战争没什么两样。为了保证观察效果和安全,驻军特意在附近地势最高的区域用钢筋混凝土搭建了个观察点。

进了观察点,众人举起望远镜通过观察口向外看去,远处双方部队所处区域一目了然。几分钟后,随着一声尖锐的炮响。演习正式开始了。

并没有大家所想象的进攻一方先来一顿炮火准备,随后再发起攻击。薛岳的坦克连由一号车在中央,其余九辆坦克排成锥型,如同一把尖刀一般轰然而出。紧随其后的步兵,在坦克群中相互交替前进,在整支部队前进到防御阵地1200米距离时,薛岳命令旗手传达了正式攻击的旗号,十辆坦克在前进道路上先是微微一停。接着炮管指向同一个区域,猛然开火。

“轰……轰……轰……。”威力强大的坦克炮在阵地前掀起一片火光。不等爆炸的烟雾散去,早就准备好的各部队按照之前预定加大油门开始突击,跟随在坦克后的步兵也加快了脚步,等冲到800米距离的时候,坦克上架着的机枪和躲在坦克后的步兵几乎同时开始射击,夹杂其中的还有携带方便的迫击炮和掷弹筒。

“妈的!给老子顶住!打炮!机枪扫射!千万不能让这些兔崽子们冲过来!”

两个团的防御阵地正面有一公里左右的距离。在演习开始时,担任演习防御一方的指挥官根本就瞧不上薛岳。在他看来,仅仅凭这些人居然敢正面进攻自己的防线,简直是以卵击石。可演习刚一开始,他就惊愕地发现薛岳丝毫不理会整条防线。而是指挥部队犹如猛虎下山一般直扑他的左翼冲来。

透过弥漫的烟雾,防御指挥官刚从坦克炮的攻击中回过神,就诧异地看见进攻方的速度快得让人吃惊。1200米的距离,几乎几分钟不到对方就冲到了不足500米的地方,设置在最前面的铁丝网根本就没起到任何作用,被钢铁洪流轻而易举地轧压而过,如同纸片一般给撕得粉碎。

见形势不妙,指挥官急忙呼喊炮火和机枪,同时下达命令调动右翼的部队过来支援。命令下达之后十几秒钟,防御阵地后的迫击炮和机枪接二连三地开火后,指挥官这才松了口气。

“咦!这……这……。”

一阵反击后,盯着前方看的指挥官猛然瞪大了眼珠子,按理说他所做的反击并无不当之处,按照正常的结果对方必然会遭受巨大损失,可现在实际上无论是炮火还是机枪都无法阻止对方的坦克继续前进,就连躲在坦克后的步兵也没多大损伤。

“调整角度!炮火先消灭敌人步兵!先消灭敌人步兵!”

指挥官也是打老仗的人了,当发现己方的武器根本无法对进攻的坦克造成杀伤力的时候连忙改变了反击方式,他打算先干掉坦克后的步兵,只要没了步兵,面前这几个铁疙瘩再猛也没多少用处,到时候不用自己主动去打,只要避开正面,等它们耗尽燃料就会趴窝下来任凭自己宰割。

很快,所有反击炮火全部调整了角度,把目标对向了坦克后的步兵。可他们没有想到,在此时对面的敌人阵型发生了变化,突前的坦克稍稍放缓了速度,和坦克本拉开一段距离的步兵立即赶了上来,以班为单位各自分散,借着坦克的掩护继续前进。

这一下,使得防守的炮火全部落空。因为坦克的掩护进攻的士兵伤亡并不大,除了几个倒霉鬼外,绝大多数人毫发无损。而且趁此机会又向前突进了200多米,眼看着就冲到了阵地前沿。

“哒哒……哒哒哒……轰……轰……。”

距离越近,无论是坦克炮还是机枪,甚至协同作战的步兵的步枪都给防御阵地的士兵带来了极大伤亡,仅仅几分钟的时间,防御阵地就出现了崩溃预兆。随着又一次坦克炮的定点炮击,终于,瞧上去固若金汤的阵地出现了一个缺口,还不等指挥官调动部队堵上这个缺口的时候,一辆坦克如同钢铁巨人一般轰隆隆地突了进来。

“转移!立即转移!向右翼转移!”

指挥官大急,左翼的崩溃已经无法挽回,血肉之躯根本不可能和钢铁抗衡。冲进来的坦克一辆接着一辆,不要说那黑洞洞的坦克炮和架在上面不断喷射的机枪了,仅仅凭着它们巨大的身躯就能把士兵给碾得粉身碎骨。

还没等命令全部下达下去,薛岳指挥着部队就冲进了阵地后方,接着一个大迂回,坦克兵分两路,一路继续沿着对方撤退的路线进攻,另一路绕了个圈子直扑右翼后方,这一下顿时引得整个阵地乱成一团,正在向右撤退的部队和之前接到命令增援左翼的援兵在中间区域挤成一团不知如何是好,而对方的进攻依旧继续,突进来的步兵一方面驱散、巩固占领阵地,另一方面配合坦克不断扩大战果,使得防御一方死伤惨重。

十几分钟后,两个团驻守的阵地已被压缩到了极小一片区域,根据统计防御方的伤亡高达30%,剩余的部队已经失去了阵地掩护和后方,在自己布置的铁丝网和战壕之间还要面对坚不可摧的坦克压迫和对手神出鬼没的步兵打击,其全军覆灭已在眼前。虽然在指挥官的坚持下,依旧有不少部队依托残存的阵地进行抵抗,但这种抵抗谁都能看出来已经是无济于事的,战败只是时间的问题。

在观察点,所有将领全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在演习开始的时候谁都没想到会有这个结果。在许多人心里认为,薛岳是肯定失败的一方,这次演习能够给防御方带来点损失已经很是了不起了。想不到仅仅从演习开始到现在半小时的时间内,被认为就算一个旅都不可能轻易突破的防线就这样崩溃了。防御这方的战败是如此之快,如此之惨烈,这种颠覆的结果让大家跌碎了一地眼镜。

“打电话给裁判,让演习停止吧,这仗已经没必要打下去了。”放下望远镜,陆建章淡淡地说道,接着环顾四周,看着这些面带惊愕的部下什么话都没说,径直出了观察点。

接到电话,演习前线的裁判员立即下达了停止演习的命令,并宣布薛岳一方取得胜利。当结果宣布时,整个阵地上响起了一片欢呼声,停下熄火的坦克中钻出一个个车手、炮手和机枪手,他们脸上无不洋溢着欢喜雀跃的笑容,当薛岳从1号车上下来时,顿时被一群兴奋过度的士兵们给围住了,大家七手八脚地把他抬起抛向空中,以这种方式来庆贺演习的大胜。(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四十八章 升官了

这场演习以所有人都没想到的结局结束,在演习完毕的三小时后,换了身军装的薛岳由贾宗让亲自开车从演习场地带到了临时司令部。一路上,之前愁眉不展的贾宗让是兴奋的眉飞色舞,作为薛岳的上司,这场演习大胜使得他脸上增光不少,这结果更为了他将来仕途升迁增添了一笔浓厚的资历。

“没想到伯陵老弟居然有这样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吧?担任防御的周旅长从演习场下来整张脸都黑了,这家伙平常除了陆司令谁都不服,瞧人连眼珠子都长在额头上,可这一回给老弟打得落花流水,哈哈哈,真是太解气了。伯陵老弟,你这次以少击多,干净利落赢了这仗,陆司令定有重赏,之后平步青云是一定的了,以后兄弟还得靠老弟多多关照才是……。”

贾宗让一路上喋喋不休地说着,还时不时哈哈大笑几声。坐在他身边的薛岳并没有趾高气扬,反而很是谦虚地几句。而在贾宗让兴高采烈的同时,薛岳心里还在琢磨着刚才那一仗,虽说最后的结果是他赢了,但演习下来后薛岳并没有感到太过兴奋。

这倒不是薛岳眼高于顶,自大狂妄,而是在这场演习中他在胜利的同时也看到了许多不足。说起来,他赢的有些侥幸,而对方败的也有些惋惜。

坦克作为新式武器,在突击、运动作战中的威力是不容置疑的,可是这次演习中对方的失败并非全是坦克的原因。演习规定双方不能使用重武器,这等于给薛岳一个作弊的漏洞。要知道坦克不仅是移动的钢铁堡垒,同样拥有威力不小的坦克炮。和防御一方仅仅只能使用迫击炮、掷弹筒等远程火力相比,薛岳在这一点上已经占据了上风,这也是他能够在突击时没有遇到任何阻碍轻易突破防线的主要原因。

假如。严守以待的防御方有重火力支持,他的坦克必然会遭受损失。到时候别说突破防线了,弄不好整支部队在没有发挥作用之前就会在敌人的炮火中彻底打垮。除此之外,防御的士兵们手中也缺乏单兵防坦克武器,这也是他们战败的原因之一。另外,己方的坦克、步兵协同作战还有不少破绽。因为训练不足一些不必要的伤亡也在演习中显露出来。

这些问题让薛岳陷入深思,经历这一战后,他觉得在实战中坦克的运用绝对不能死板抱着训练纲要不放,坦克这种武器只有在突然性、速度性和利用坦克运动能在战争中才能取得最大的效果,而不是用来和拥有重型武器的守军面对面的对抗,这样的打发简直是两败俱伤,根本就无法发挥出坦克的最大能力。

不一会儿,他们就到了临时司令部,刚刚下车陆建章的副官早就等候在外。邀请他们立即去会议室。等进了会议室一看,所有驻军的高级将领已经全部落座,坐在正位的当然是西北军区最高指挥官,司令长官陆建章。

作为一个中下级军官,在这将星林立的会议室显得尤其突出,何况今天的演习薛岳又是主角。当他跟着贾宗让走进会议室的时候顿时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在自己身上聚集。

贾宗让的座位在靠后第三个,进了门后他先是和薛岳一同向陆建章敬礼,接着就往自己座位那边走去。而薛岳稍稍迟疑了下。连忙跟着贾宗让也向那边走,打算在贾宗让的位置后面找个地方。

“薛伯陵!”

“到!”

没想到。刚刚迈了半步,陆建章就喊住了,转身连忙应道,只见坐在首位的陆建章抬手一指他身边靠后的一个临时位置:“你坐这!”

“是!”薛岳微微一愣,但他马上反应了过来,神情平静地大步向陆建章那边走去。并在那个位置坐下。

此时此刻,薛岳感受到这屋里许多人望向自己的目光中带着欣赏、羡慕、嫉妒……各种复杂的感情,谁都能从这个细节看出来,这个薛老虎被陆老总瞧上了,将来肯定是前途无量。

“人都到齐了。现在开会!”

等薛岳坐下,陆建章开口宣布会议开始,接着也不多废话直接说起了刚刚结束的演习。对于演习的结果,陆建章大力赞扬薛岳部,同时对防御一方提出了严厉的批评。

“我不服!”陆建章话音刚落,一个声音就猛然想起,众人定睛一瞧,此人正是担任防御一方的旅长周荫人。

“不服?那你说说为什么不服?”正当所有人以为陆建章会喝斥周荫人的时候,没想到陆建章反而神色平淡地拿起面前的茶杯吹吹气,喝了口茶水,随后平静地反问一句。

“此次演习薛伯陵一方占据了武器上的优势,而我防御一方虽有完善的阵地结构,但因为演习规定无法使用重武器反击,导致被坦克突破。假如我有大炮在手,别说薛伯陵这十个铁疙瘩了,就算再多来几个也一样不是我的对手。这场演习本就不公,输的当然不服!”

周荫人脸色铁青地在那边嚷嚷道,他是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第六期炮兵科毕业,对于玩大炮是他的老本行,这次演习在他看来如果有重炮支持他根本就不会输,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同僚们落为笑柄。

“听起来好像有点道理……。”陆建章笑了笑,转身望向他左手边靠后的薛岳:“伯陵,你以为周旅长的话有没有道理?”

见陆建章问自己,薛岳连忙起身,实事求是地回答道:“回司令长官,周旅长在演习中无法使用重炮防御的确是导致战败的原因之一,这点卑职并不否认。”

“你倒是实在。”听到这样的回答,陆建章哈哈一笑,瞧向薛岳的目光中更多了几分欣赏:“那么老夫问你,假如你和周旅长相互调换一下,作为防御的指挥官你有没有办法挡住你的坦克突击?”

“这……办法是有的。”薛岳稍一迟疑就点了点头。

“哦,具体说说。”

“是!”薛岳在军校时期就研究过坦克作战方式。同样也通过一些渠道了解过坦克的优劣之处,何况这些日子作为主持训练坦克、步兵协同作战的指挥官在经历这场演习后更有了不少自己的看法,当即就讲述起如何防御坦克作战的方式来。

在薛岳认为,坦克虽然威力强大,但并不是毫无弱点的。尤其是这样小规模的坦克运用在有防备的前提下破解并非没有可能。除去重炮等能够直接摧毁坦克的重型武器外,还有依靠单兵利用炸药、防坦克壕、复杂的地形等等周旋、破坏坦克作战。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不能像之前对抗士兵突击的方式来防守。必须灵活机动,找到坦克的死角果断出击,消灭协同坦克作战的步兵,这样一来虽然防御方依旧会遭受很大损失,但完全可以在兵力充裕的情况下挡住坦克的进攻。

“好!说的不错!”听完薛岳的话陆建章点了点头,抬手示意他坐下。随后,陆建章把目光望向了周荫人,问道:“周旅长,你现在有什么感想?”

周荫人有些发愣。刚才薛岳的一翻见解令他惊讶万分,一时间怎么都回答不出来陆建章的话,嘴里只能毫无意义地说着“我……卑职……。”

“你?你个屁!”陆建章猛然一拍桌子,把大家全吓了一跳。只见陆建章站起身来手指着周荫人破口大骂:“你还有脸说什么不服?堂堂一个旅长,带了两个团,拥有完善的阵地和防御工事居然打不过几辆坦克和一个营,甚至被对方差一点儿全歼,还不服?亏你有脸说这样的话!王八蛋!”

周荫人吓得面如土色。陆建章却并没有放过他,继续骂道:“我知道你是炮兵科毕业的。难道当炮兵没大炮就完不转了?打仗打的是什么,一是武器,二是人!武器不足难道你脑子里长的全是草?不会想办法?对了,我差一点儿忘记了,之前不知道是谁说过,坦克这玩意没用。这话谁说的?你周荫人,还有你!你!还有你!”陆建章一个个向在场的人指去,被他指到的人个个低下头不敢说话,但心里暗骂了了句“不还有你陆老总么?”

“现在怎么?结果如何?一种武器再好,也要在会使的人手上用才发挥出最大作用。要不然穿着龙袍都不像个太子。等真正到了战场被敌人砍脑袋,难道你们还能嚷嚷着‘不服’?”

把众人臭骂了一通,陆建章这才坐回了位置。之后他向站在一旁的副官看了眼,副官连忙上前,打开了手中一直拿着的文件夹。

“中华民国,西北军区司令部,陆司令长官令!”

话音刚落,所有人慌忙起立,其中当然也包括薛岳在内。

“经国务院、国防部、总参谋部、陆军部批准,自即日起西北军区组建第三装甲师,装甲师编制为下辖一装甲旅,一步兵旅,一炮兵旅,一工兵团,一火箭炮营,全师坦克、自行火炮、105榴弹炮、122榴弹炮、野炮、加农炮具体如下……。”

随着副官的宣读,掩饰不住的惊愕从每人脸上掠过,这个装甲师的编制是闻所未闻,但从它的配置来看其火力远远超过了普通整编师,甚至两个整编师加一起也不如一个装甲师所拥有的火力之强大。整师不仅配备了大量各级火炮,关键还在于数量惊人的坦克和自行火炮,仅仅这两样加起来整师拥有的坦克和自行火炮将超过300多辆,薛岳仅凭10辆坦克就打垮了周荫人的两个团,300多辆坦克和自行火炮,众人想象得出这将是多么强大的力量。

就在所有人为之惊愕,并默默祈祷这个装甲师师长的官帽能落在自己脑袋上的时候,副官恰巧读道:“……原322团2营营长薛岳升任上校,调装甲旅为旅长……。”(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四十九章 建军

所有人都明白,从刚才宣读的命令中,第三装甲师从装备、兵员配置来看,其最重要的就是装甲旅,可以说整个装甲师的精华都在这支装甲旅,但谁都想不到陆建章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位置给了一个小小中校……噢不对,现在已经是上校了。

薛岳打赢了演习,使众人对他刮目相看,但就算是这样,官升一级已经是了不起了,最多也就是安排在装甲师内当个团长什么的。可想不到,陆建章会如此大方,直接任命薛岳为装甲旅的旅长,这样的结果让刚刚为了装甲师成立心头正火热无比的一帮人来了个透心凉。

面面相觑之下,众人掩饰不住脸上的失望,可谁都不敢在这种场合开口反对陆建章。陆老总的脾气大家不是不知道,刚才周荫人被骂得狗血淋头的样,谁要在这时候跳出来反对,弄不好给拔掉层皮也有可能。

“……金汉鼎任步兵旅旅长,周荫人任炮兵旅旅长……。”命令依旧在宣布过程中,当听到金汉鼎任步兵旅旅长时大家倒没多大意外,金汉鼎现在是整编师副师长,毕业于云南讲武堂一期,在军中资历够长,要不是当年“二次革命”的时候错跟了人受了牵连,凭他的资格早就能独当一面了。由他出任步兵旅旅长,所有人都没二话。

可后一句周荫人任炮兵旅旅长的任命又让大家摸不着头脑了,前脚打输了演习,被陆老总毫无不客气地臭骂了一通,可后脚一转眼又对他委以重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些脑子转不过来的将领生生给愣住了,就连周荫人本人听到任命后也惊愕的张大着嘴。一脸的不可思议。

接下来的工兵团、火箭炮营等任命倒是中规中矩,担任的人选没有太大意外,当最后宣读到装甲师师长、副师长、参谋长的任命时,所有人全竖起了耳朵。

“陆承武任副师长,刘明昭任参谋长……。”副师长和参谋长人选宣布后,大家心里感叹了声。谁都知道陆承武是陆老总的儿子,虽然陆承武这人带兵能力不怎么样,可比不上人家后台硬呀!何况装甲师这样重要的部队,陆老总不捏在自己手里是绝对不可能的,把陆承武安排进去当副师长也是人之常情。

至于刘明昭,在其24岁时就有川中名将的美誉,其军事素质在同僚中更是出类拔萃。几年前,刘明昭以少将旅长之位去中央军校将官培训班升造,毕业后又远赴欧洲作为远征军总参谋部的一员参加了欧洲大战。其出谋划策得到了总司令冯国鄣的赞誉,其战后不仅是冯国鄣要求把刘明昭划归麾下,就连吴佩孚的总参谋部也想调刘明昭至总参谋部作战室任职。

最后,还是陆建章的面子大,听说此事时直接向方子达要人,方子达成也考虑到西北军区的重要性,就特批刘明昭由少将升任中将,划归西北军区。任西北军区副参谋长之职。这一次陆建章把刘明昭从军区副参谋长位置下放到第三装甲师参谋长的职位上,足以表示对这支部队的重视。

最后宣布的师长人选。当听到副官宣读了这师长之位归属谁家后,众人的神色一下子变得古怪起来,因为谁都没想到这师长之位居然落到了邓锡侯头上。

邓锡侯,毕业于成都陆军小学堂第一期、南京第四陆军中学堂第一期、保定陆军军官学堂第一期。辛亥革命前期在陆军十七镇任职,后装到四川陆军第四师担任连长。后逐步积功至营长、团长、旅长等职,现任西北军区整编师师长。

邓锡侯此人军事素养不低。能力较强,而且为人圆滑,素有“水晶猴子”之称,“二次革命”之时,邓锡侯就瞧出了革命党不可为。果断带兵投靠了中央,并以此步步高升。之后,在陆建章受命往西北围剿白朗之时,邓锡侯被调往陆建章麾下,虽然其战功并不显著,但一直被陆建章所重用信任,并在西北军区建立后直接提拔到整编师师长之位。

可以说,邓锡侯在西北军区的地位并不低,其资格也老,由他出任第三装甲师师长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何况,无论是刘明昭还是金汉鼎都是川人,邓锡侯作为同乡以师长之职指挥他们也有所便利,至于薛岳和周荫人,在军中资历更是比不了邓锡侯深厚,这样一来也不会发生军令上下不畅的问题,能保证其部队形成完整的战斗力。

而且,邓锡侯对陆建章虽说不是什么忠心耿耿,可也算是心腹一员,何况陆承武还任着副师长一职,这同样也使得陆建章能够牢牢抓住这支队伍。

任命宣读完毕,陆建章再对调任后的几支部队主官作了一下安排,之后就宣布会议结束。等陆建章前脚走后,于会众人连忙起身对邓锡侯、刘明昭、薛岳、金汉鼎、周荫人等连连祝贺,要不是陆承武已跟着陆建章先一步离开,那么他肯定也是不会放过的。

“晋康兄,此次担任装甲师师长可是众望所归呀!以后还请晋康兄多多关照才是……。”

“恭喜参谋长,贺喜参谋长,第三装甲师有参谋长在一定能成为首屈一指的强军,将来如有需要兄弟出力的还请参谋长不要客气才是……。”

“铸九兄铸九兄,这回你可走哥哥前头去了,谁都瞧得出来,这装甲师是陆老总的心尖尖,以后铸九兄定然平步青云,前途无量呀!今天哥哥做东,我们兄弟好好喝一杯?”

“老周,兄弟我平时待你怎么样?没得说吧?你这次也太不够意思了,和陆老总演得好一出戏,差一点儿把我们全瞒过去了。不成不成,今日老周你高升,必须请大伙好好喝顿好的,你们说是不是呀?”

“伯陵呀,惭愧……惭愧呀,之前照顾不周,以后还得多多亲近才是……。”

十来个将领围着邓锡侯等五人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亏得邓锡侯八面玲珑,东扯一句西扯一句替薛岳几个给挡了过去,并许下了等事后答谢诸位的承诺。随后,邓锡侯又以部队初建,军务繁忙为由推辞了今日的宴席,等打发完这些人后,会议室也就剩下了刚刚任命的装甲师的几个主要人员。

“去把陆副师长请过来。”

邓锡侯向等候在外的自己副官吩咐了一句,接着进屋看了看众人,开口道:“区区不才,承陆老总所托初任第三装甲师师长之职,受此重任倍感惶恐,心中忐忑之极。诸位都是军中英才,还请抛弃前嫌,同心协力,不负国家重托才是!要知道装甲师是个新军种,锡侯今天留大家下来是请诸位畅所欲言,好好讨论下如何才能把这支队伍建起来,努力使其成为我军名副其实的精锐之军!”(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五十章 紧锣密鼓

陆建章在演习之后召开军事会议,并宣布组建第三装甲师,这件事除邓锡侯、刘明昭和陆承武三位主官外,其余人之前丝毫不知,就连邓锡侯等人知晓此事也只比别人提前两日而已,而且装甲师又是个新军种,究竟怎么组建,又如何形成战斗力,众人的心里根本就没底。

等陆承武回到会议室,邓锡侯就让大家畅所欲言,但目光却望向坐在左手第二位的薛岳身上,要知道在场的众人里也只有薛岳最了解装甲部队,何况他还是装甲旅的旅长,在这方面他应该是最有发言权的。

矮子里面拔长个,薛岳其实知道自己有多少份量。之前的演习能够取得胜利其实也有些侥幸,一则是现在军队对装甲部队,尤其是坦克的运用还不了解,而且他又比常人稍多知道些有关装甲部队的情况,再加上半个多月来的严格训练,打了个对手出奇不意,这才有这样的战果。

可要说薛岳精通装甲作战那就有些过了,就连他自己都不这么认为,何况在演习之后他发现演习中所提前未预料问题着实不少,作为新兴的一个技术军种,装甲师的组建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不过,在所有人望着自己,尤其是邓锡侯直接点名让薛岳说说的时候,薛岳也只能硬着头皮开了口,说了一些自己对装甲部队的心得和想法。

随着薛岳的讲述,众人渐渐也放开了原本的拘束,尤其是对演习结果依旧有些不服气的周荫人针对装甲部队所暴露出来的弱点毫不客气地当即指出。对于这种情况,邓锡侯非但没有制止,相反还饶有兴趣地在一旁听着,而参谋长刘明昭更是拿了个本子出来。一一记录下薛岳和周荫人所提出的各种问题。

这场会议从下午一直开到深夜,总算勉强捣鼓出来一个初步方案。第二天清晨,由邓锡侯为代表亲自向陆建章作了汇报,并得到了陆建章的认可。接下来就以这个方案为蓝图组建第三装甲师,如在组建过程中遇到问题到时候再另行调整,因为陆建章知道。时间已经不多了,再过二个月,中苏之战就将正式爆发。

就在第三装甲师组建的同时,第一、第二装甲师也同样在蒙古军区和东北组建。第一装甲师恐怕是这三个装甲师中最精锐和最有经验的一支,因为它正是由白崇禧在蒙古军区原七十八团的部队基础上组建的,而且担任师长的正是四十五师师长白崇禧。同时参谋长张治中也调任第一装甲师,原副师长曹文廉升任四十五师师长,并同三十九师组建集团军,集团军军长最终归属有些出乎意料。落在了张虎臣的头上,冯玉祥虎视眈眈的军长之位最终没能取得,不过还是捞了个副军长的位置继续兼任三十九师师长。

至于第二装甲师师长由何应钦担任,驻扎在东北。三个装甲师中最强的是第一装甲师,第三装甲师其次,反而是第二装甲师最弱。这倒不是总参谋部不注重第二装甲师,而是因为坦克、自行火炮的生产数量根本达不到一下子全部组建到位的要求。和第一、第三装甲师相比,第二装甲师的任务是防御和预备队的作用。他们面临的是东南的关东州,以防日本人在中苏战争正式爆发后浑水摸鱼。所以。先搭起个架子来,随后等装备生产能力足够时再全部到位,这也是权宜之计。

装甲师,顾名思义就是拥有坦克、自行火炮等新式武器的部队,但因为国家一时间根本拿不出这么多坦克和自行火炮,所以全部装备只能一步步到位。除之前拨给的部分坦克等武器外。在三个装甲师组建后几日,陆续又有几批装备运抵,但这些坦克、自行火炮加起来连一半的数量都不到,这样一来极大影响了装甲师的正常组建和训练,无奈之下。各装甲师只能采取轮换训练的方式,以尽快形成战斗力。

在装甲师组建的同时,方子达的另一支秘密部队也在紧锣密鼓地成军。这支部队正是方子达的杀手锏——空军。

到1922年初,陈榥主持的军工基地已完成了对战斗机、轰炸机的第二阶段研制和生产。通过自主研制和对欧洲大战出现的各类飞机改制研究,成功造出了中国自有的双翼战斗机和轰炸机。

新的战斗机比起欧洲大战时的第一代战斗机先进了不少,虽然依旧是单座双层翼,可无论从飞行速度、距离远超当时欧洲大战中最先进的福克D.VII机型,而且抛弃了110马力发机,采用了更先进可靠的新发动机,使其作战半径达到了420公里,几乎是欧洲大战时最好战斗机的一倍。

除此之外,新研制成功的战斗机不仅装备了机枪,还装备了航炮,加强了空中作战和地面支援火力,从技术上来看,这款战斗机已经完全超越了西方国家现有各种机型,被方子达命名为“天狼”战斗机。

和天狼战斗机同时成型的还有霸王轰炸机,霸王轰炸机是原德国哥达式轰炸机的升级版,在更换最新研制的发动机外,中国技术人员还继续使用了四发作为动力,使其载弹量从原来的2000公斤达到了3500公斤,同时航程也几乎增加了50%,可以说是一款非常优秀的重型轰炸机。

这两款飞机定型后就开始批量生产,至1922年2月,中国空军已拥有了520架天狼战斗机和130架霸王重型轰炸机。这股强大的空中实力可以说在世界上都是首屈一指的,但因为中国军方的保密,至今还不为外人知晓。

有了飞机,飞行员是最重要的,亏得方子达早就布局,在飞机成型后空军的组建也同时悄然进行。作为一个新的军种,为迷惑外界方子达并没有直接在国防部组建空军,而是把这个编制以机密的方式秘密建立。为了表示重视空军,方子达亲自担任空军总司令。同时指示陈榥加紧研制用于航空母舰的战斗机和轰炸机,以做到空军的全面发展。

空军初步组建了五个空军师,每个空军师拥有三个空军团,每团三个飞行大队,一个大队由三个飞行中队组成。每师拥有战机80-90架,除飞行员外,还有大量地面人员、指挥官等。同时,秘密在西北、蒙古、东北各地建设空军基地、机场,以做好后勤准备。

1922年的年初是平静的,无论国内外都没发生什么重大事件。中苏战争虽从名义上来说早在去年就已经宣战,可足足大半年的时间双方都没有直接开战,这种奇怪的现象令得原本兴奋之极的西方各国渐渐没了兴趣,几乎在所有人看来,中苏战争变成了一个可笑的笑话,而且因为冬季尚未过去,苏维埃政府和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之间的内战也暂时停了下来。

辽东的日本人依旧在偷偷摸摸,根据金九传来的情报显示,日本方面的确不甘失败,正在鼓动满清的遗老遗少和蒙古王爷们挑起内战。不过,效果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好,或许是去年中国国内发生的恐怖事件,中国政府果断出手,给予沉重打击使得这些眼高手低的家伙们吓破了胆。除去几个年轻气胜的人外,大多数前宗社党成员都表示再看一看、缓一缓。这个结果使得日本人很是不满,但有无可奈何,小弟不敢上前,总不能他这当老大的亲自赤膊上阵吧?

要知道中日之间还是停战,从理论上来说战争并未结束。一旦日本人这时候亲自跳出来,不仅会在国际上遭受舆论谴责,而且日本军方现在也没有底气一战而胜,他们只希望中苏之间的战争尽快实质性的爆发,随后再鼓动满清的遗老遗少搞场动乱,再趁着机会浑水摸鱼一番。

为了达到目的,日本方面一则逼迫宗社党人下定决心,二则由特高课出面暗地里联络苏维埃政府,大灌迷魂汤,许下了一大堆好处,挑唆着斯大林先行攻击中国,使其中苏战争正式爆发。

可斯大林是那么好糊弄的?这可是个从来占便宜不吃亏的家伙,何况现在俄国内战,斯大林根本就不想和中国政府正式开战,打打嘴仗还行,一旦真打起来他根本没把握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现在和中国政府默契停战,这是对自己很有利的局势,难道你小日本耍耍嘴皮子就让他放弃统一俄国的革命大业么?

不过斯大林也没把话说死,当日本人悄悄找来的时候,斯大林没有回绝,索性狮子大开口先向日本要了一大堆援助,并且要求日本和自己同时出兵攻击中国,这才同意答应日本方面的要求。

这下,日本人傻眼了,日本本来就不富裕,这些年的经济政策使得日本国内经济元气大伤,哪里有这么多东西来喂斯大林这个大胃王?无奈为了达到目的,日本方面先是许诺了部分好处,还私下给了近200万日元的资金、物资等作为诱饵,妄图诱使斯大林出兵。谁想到,斯大林是个久经考验的“革命者”对于这种小把戏火眼金睛,当即不客气的把糖衣吞了下去,接下来继续厚着脸皮伸手要钱要粮要物资,东拉西扯地说着模棱两可的话,但始终不给日本人一个确切回复。(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五十一章 闪电

时间一晃而过,3月6日这日是1922年的惊蛰,从中国的二十四节气来说,自这日起就是天气渐暖,渐有春雷,万物复苏的时候来到。

神州大地由南至北春风渐至,大部分地区进入了春耕时节,就连北方的白雪寒冰也开始融化,大地渐渐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绿意。

3月3日至3月9日,中国最高军事机构国防部和总参谋部组成的战时大本营进行了一连数日的军事会议,根据之前的预定,对苏维埃发起攻击的日子定在3月12日周日,这个时间是在总参谋部的作战计划确立后,由方子达亲自拍板决定的。而在这几天,三大军区也已做好了全部准备,各支部队在极度机密的情况下已经到位,尤其是第一装甲师和第三装甲师的装备在3月2日列装齐全,如扑食的猛虎一般养精蓄锐,等待给予猎物致命一击。

这次作战,中国军方在国内动用了35万大军用于攻击,其中蒙古军区为15万兵力,西北军区有20万兵力,这还不包括已在西伯利亚的一支集团军,也就是三十九师和四十五师。

这些部队加起来已超过了40万人,如果再算上后勤、空军和在东北严阵以待以防万一的各军,总兵力已高达73万。可以说中国政府为此一战几乎把近半国防军给押了上去,这在近代中国是第一次动用比欧洲大战远征军还多的兵力来打这么一场对外战争,无论是国务院还是军方,其压力可想而知。

“西北军区三个集团军已作好准备,将由12日凌晨4点从苏维埃的哈萨克地区发起进攻,按照作战计划,先由第四、第五航空师对敌方地面部队展开攻击。三个集团军组成的战斗单位以第三装甲师为先锋同时出击,最迟应在19日拿下阿斯塔纳、切尔卡尔、科克舍套几个重镇,随后直插西北,攻占萨马拉,兵锋指向敌方的首都——莫斯科!”

军事会议上,参谋部战略参谋处的高级参谋贡特尔.汉斯.冯.克卢格上校在各位高级将领面前拉开墙上的帘布。手里拿着根指挥棒,在标记得密密麻麻而又硕大的俄国地图上用熟练的中文侃侃而谈。随着他手中指挥棒所指,所有人都清晰地看到西北军区战斗单位的进军路线和最终的目标。

“19日拿下阿斯塔纳、切尔卡尔、科克舍套等地区,仅仅一个星期的时间,是不是太短了?”

有几个将领看着地图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要知道从北疆向哈萨克地区发起进攻必须走阿拉山口,或者绕行蒙古由东至西进军。而克卢格上校的计划选择了前者,这样一来20万大军通过阿拉山口绝对无法掩饰行踪,如果被敌方发现以地形为阵地进行层层阻截。别说用一星期时间拿下阿斯塔纳、切尔卡尔、科克舍套等地区了,弄不好还会给部队进军带来极大伤亡。要知道阿拉山口左右都是山脉,一不适合装甲部队作战,二也给步兵进攻带来极大问题。

不过,在场的无论是方子达还是吴佩孚,或者国防部长段芝贵都未开口斥问,这些将领也只能暂时把这个疑问藏到了肚子里,耐心听着克卢格上校继续往下说。

“蒙古军区的二个集团军加骑兵师将由达尔汗发起攻击。和西北军区一样,整个军事行动将在12日凌晨4点开始。蒙古军区的战斗单位主要目标是伊尔库茨克—托木斯克—鄂木斯克—秋明—谢罗夫一线。主要任务是截断苏方西伯利亚铁路线,把伏龙芝的部队退路彻底切断。根据作战计划,占领谢罗夫必须在3月底完成,只要歼灭伏龙芝所部,这场战争就等于赢了一半。”

“远东政府的部队什么时候发起配合攻击?”一直没有说话的段芝贵开口问道,并把目光投向了坐在他对面的吴佩孚。

吴佩孚微笑着向克卢格上校点了点头。克卢格上校解释道:“为保守机密,在开战前我方不会向远东政府进行通报,不过在12日之后相信远东政府会作出正确判断配合我方适当的发起攻击。”

“如果他们畏缩不前呢?”

“这不会,有关部门已经做好了安排,何况我们在西伯利亚还有一个集团军在。俄罗斯帝国政府军前线指挥官也不是傻瓜,这样好的机会他应该懂得舍取。”

吴佩孚替上校回答道,段芝贵下意识地看了眼坐在正位的方子达,见方子达脸上平静如水,他也就不再刨根究底了。

“诸位!这场战争最重要一个特点就是快!按照计划,我们将在1922年夏天占领莫斯科,并在当年年底彻底解决苏维埃政府。如果做不到这点的话,战争就将变得异常困难,所以说这是一场速战速决的大战,为了体现这场战争的特点,总参谋部给这次军事计划起了个代号——‘闪电’!”

克卢格上校说完后放下手中的指挥棒,向众人立正敬礼,随后走到吴佩孚下首的位置坐下。

“闪电?!”

众人面面相觑,一些将领觉得这个军事计划有些言过其实了,要知道俄国可是个大国,其国土不亚于中国,何况自1840年中国国门被打开后,俄国人屡次入侵中国领土,其双方的战争几乎没有一次赢过。

虽然这些年中国国力发展迅速,又经历欧洲大战,中国军方找回了一些自信,但要说在短短大半年的时间内就彻底打垮一个西方大国,这对有些将领来讲简直是天方夜谈。何况之前对于西北军区的战斗单位出击,有些人就不看好,认为这完全是一种冒险。一旦阿拉山口被堵住,别说在段时间占领预期目标了,就连整个战役都会发生问题,总参谋部的这些人是不是头脑发热烧糊涂了?苏维埃政府的红军就这么好打?

“诸位有什么看法或者意见?还请畅所欲言。”见下面有些人交头接耳,方子达清清嗓子问了一声。会议室中一下子就静了下来,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迟疑了老半天,终于站起来一个人。

这人是卢香亭,国防军少将,陆军部军需司司长。此人年少气盛,又是日本陆士毕业的高才生,之前在国防军担任团长、旅长之职,称得上骁勇善战的一员良将。去年调任国防部,并为段芝贵所重用,安排在陆军部军需司司长,主要负责陆军军需工作。这次开战事关重大,所以作为军需司司长的卢香亭也参加了会议。

在方子达面前,卢香亭毫不客气地指出几个问题,也就是之前对于西北军区战斗单位出击的路线和整个军事计划的所显露的问题,在他看来,这个计划完全就是纸上谈兵,一点都不切实际,一旦西北方向受阻,就算蒙古军区的部队能够按时完成任务,也无法截断伏龙芝和莫斯科之间的联系,反而会受到东西夹击,导致全军覆没。更不用说在1922年夏天占领莫斯科,年底解决苏维埃了,弄不好还会一败涂地。

“谁还有问题?”听完卢香亭的话,方子达没有先回答他,反而把目光望向了其他人。等到众人连连摇头,似乎卢香亭已经替他们把话说完了,这时候方子达才微微笑了。

“你叫卢香亭?”

“回总理,是!”

卢香亭丝毫不惧大声应道。

“呵呵,年轻人有锐气是好的,而且从你刚才的分析来看,对于步兵作战的确有一套。你是中央军校毕业的?”

“回总理,卑职之前在武备堂学习,后去了日本陆士留学。”

卢香亭有些尴尬地回答,他其实并不算中央军校的毕业生,因为他当时只不过是武备堂的学员,后来才有机会去日本留学。

“哦……。”方子达点点头,倒没在意卢香亭是武备堂的经历,反而笑着说道:“其实,世界最好的陆军在德国,日本人的陆军根本算不得上一流,最多也只是拾人牙慧而已。何况你读的还陆士,日本陆士培养的主要是基层军官,而非高级军官,所以在战略和战术方面还是有点欠缺呀。”

“总理……!”卢香亭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一直以来他总以自己日本陆士毕业身份而自豪,但今天被方子达贬得一文不值,神情尴尬又带着一丝恼怒。

似乎知道对方的心情,方子达和颜悦色道:“我说这些倒不是瞧不起日本陆士毕业生,要知道中央军校的校长蒋先生也是日本陆士毕业,就连段部长当年也不过是天津武备学堂毕业嘛。”

方子达这话一说,段芝贵在一旁顿时就笑了,卢香亭微微一愣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一时间气氛融洽了许多。

“不过话说回来,日本的军事概念还是落后了不少,如今世界军事日新月异,其战术也于以前大有不同。从表面看,总参谋部的军事计划似乎有些问题,可要知道我们还拥有敌人没有的新军种,那就是空军和装甲部队。这两支新军种将改变之前的战争方式,由地面战争转为立体战争,使得战争从根本发生变化。这也是总参谋部在这基础上所作出这样方案的主要原因。如子馨将军想了解空军和装甲部队的运用和在战争中的作用,我建议可以和子玉总参谋长探讨一下,或者亲自去前线看看。”

说完这些,方子达不再多作解释,随后问起了后勤安排,会议依旧继续。而卢香亭坐回位置后神情变得有些复杂,微微皱着眉头看了看吴佩孚等人,心中似乎下了决定。(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五十二章 铺天盖地

阿拉山口以西,德鲁日巴,这里是苏维埃政府哈萨克地区彼邻中国的一个小城。哈萨克在1847年前一直是个汗国,由哈萨克人组成的哈萨克王国拥有377年的悠久历史,直到1847年被沙皇俄国并吞为止。

俄国发生革命后,哈萨克组建了苏维埃政权,并成为苏维埃联盟的一员。苏维埃中央在哈萨克地区驻有五个师的步兵部队和一个骑兵军,仅在德鲁日巴地区就有一个师,并修筑了坚固的防御工事,尤其是去年中国政府向苏维埃宣战后,苏维埃中央从北方地区又调集了二个师过来,以防中国人会从阿拉山口向苏维埃发起攻击。

阿拉山口位于阿拉套山脉和塔尔巴哈台山脉之间,由于阿拉套山脉总长450公里,最高海拔4464米,而塔尔巴哈台山脉总长300公里,最高海拔2992米,横贯中苏边境,近千公里的边境线,除了阿拉山口外几乎没有第二条通道,可以说这个地方是唯一能从中国最西北地区直接进入苏维埃国土的捷径。

如此重要的地区苏维埃中央当然不会视而不见,在中苏宣战后,苏维埃最高中央军事革命委员会就加强了德鲁日巴的防守力量,由原来最初的一团增加到了一个师的兵力,并且还在阿拉湖的扎尔布克拉和克孜拉加什两地设立兵营,同德鲁日巴形成一个三角型的整体防御阵线,只要中国人从阿拉山口发起进攻,德鲁日巴就能以阿拉湖为后方掩护,并得到左右两翼的快速增援,再加上德鲁日巴已经修筑完成的永久工事,整个防线可谓固若金汤。

在红军指挥官看来。阿拉山口的防御是毫无问题的,敌人只要敢来,凭着他们坚固工事和牢固的后方,凭一个师的兵力就能挡出十万正面敌人。要知道阿拉山口虽然地势平坦,可能便于大部队攻击的地形并不宽大,过多的兵力根本无法在正面展开。而且又加上左右两边的巨大山脉隔断更给了红军极大的信心。

“该死的天气……。”

3月11日深夜11点30分,德鲁日巴的前哨,一个刚刚查岗回来的红军少尉进到暖洋洋的军营,跺着已经冻得发麻的双脚忍不住咒骂道。

“别埋怨了马克西姆,和伊戈尔相比你还是算好运的。”见马克西姆回来,中尉弗拉基米尔从火堆边站起,帮着马克西姆脱下厚重的大衣,接着递给他一杯热茶让他暖暖身子。

“可怜的伊戈尔……希望他在这么冷的天气下不要冻坏了手脚。”

马克西姆打趣地笑道,喝了口热茶。搓搓双手在火堆旁坐下,边烤着火边摇头道:“和明克斯相比,这里的黑夜实在是太冷了,都快三月中旬,夜里的寒风还是能把血液给冻成冰。尤其是外面刮的大风,简直比西伯利亚的寒风还要厉害。”

“这是正常的,这个地方就是这样,过几个月你就习惯了。”

弗拉基米尔安慰道。阿拉山口是有名的风口,昼夜温差极大。就算是夏天时分,中午和半夜的天气相差20多度也是很正常的,更不用说现在才是刚刚开春的时节。弗拉基米尔已经在德鲁日巴驻扎整整一年了,早就习惯了这个反复无常的天气,马克西姆从白俄罗斯调来不久,有这样的怨言也是正常的。

“有酒么?”几口喝完热茶。马克西姆抹抹嘴悄声问道。

弗拉基米尔瞪了他一眼,但马克西姆毫不在乎地嘻嘻笑着瞧着他。

“就半瓶,别多喝!”无奈摇了摇头,弗拉基米尔转身从行军床下的木箱里拿出个黑瓷小瓶,一见到酒。马克西姆顿时两眼发光,一把抢过拔开瓶塞就往嘴里倒,咕咕喝了一大口,放下酒瓶才心满意足地长舒了口气。

从马克西姆手里拿回酒瓶,弗拉基米尔仰头也灌了一口,这才问道:“巡查下来有什么情况没有?”

“能有什么情况,一切正常!”

马克西姆不以为然地回答道。

“还是小心点的好,要知道我们和中国人在去年就宣战了,万一他们……。”

“哈哈!中国人?就是脑袋后面留着猪尾巴的黄皮猴子?”

马克西姆笑道:“要不是白匪军顽固抵抗,远东地区没有得到解放,这些中国人早就被我们英勇无敌的红军给消灭的一干二净了,哪里还敢来找死!再说了,宣战?去年中国人就大张旗鼓的对我们苏维埃宣战,可结果怎么样呢?到现在还像个女人一样躲在家里出都不敢出来,根本就是怕了我们。这些黄皮猴子除了在口头上喊喊还行,真要打起来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对手!”

“这倒也是。”

弗拉基米尔点头认同,不过还是提醒道:“根据上级的指示,工作还是不能马虎的,这点必须要记住。等解决掉远东的白匪军,说不定我们就会接到消灭中国人的命令,到时候我们就不用在这个鬼地方傻呆着了,听说东方的女人很不错,身材娇小,皮肤又好……呵呵……嘿嘿……。”

弗拉基米尔和马克西姆聊到这同时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作为骄傲的红军战士,他们脑子里的只有消灭一切于苏维埃于敌的信念,在他们看来,什么中国政府,中国国防军,根本就是纸老虎,如果不是上级命令他们只能进行防御不得出境一步的话,恐怕以他们两人的看法早就挥兵打过去了,以伟大英雄红军的战斗力,只需要一个军……不!一个师,就能干掉几倍十几倍的中国人,等占领了中国全境后,一个全新的,用布尔什维克主义武装起来的新兴庞大帝国就会出现在世界之巅,解放全人类,完成世界大同的崇高理想为期不远。

借着酒兴,弗拉基米尔和马克西姆大言不惭地越聊越兴奋,直到半瓶酒喝完还有些意犹未尽。只可惜,由于前哨的环境比较艰苦,他们并没多大能力搞到更多的酒,要不然今天非的一醉方休不可。

夜已经很深了,在被火烤的暖洋洋的房间里,再加上喝了酒,两人兴奋之余渐渐泛起了困。各自打了个招呼,上床休息了。刚才还热闹的营房一下子就变得宁静下来,除了房间中央的火盆时不时爆出轻微的火花外,一切是那么的安详宁静。

迷迷糊糊不知道谁了多久,在睡梦中马克西姆似乎又回到了营房外,只听得耳边呼呼的风声一阵阵的刮过,这风一阵比一阵大,一声比一声响,吵得他心烦意乱。

“呼……嗡嗡……呼……嗡嗡……。”

睡梦中,马克西姆下意识的拉过被子蒙住脑袋,但依旧挡不住风声在耳边来回呼响。直到最后他忍不住醒了过来,破口大骂道:“该死的风!难道你就不能停一下么?”

骂声刚脱口而出,坐在床上的马克西姆突然就愣住了,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并不是在做梦,外面的确响着一阵又阵的奇怪声音,而且这声音密密麻麻,由远至近,越来越刺耳。

“怎么回事?这是什么声音?”与此同时,弗拉基米尔也醒了,睡眼朦胧的他疑惑地询问道。

“不知道,好像是外面传来的。”

“外面?”弗拉基米尔愣了愣,连忙穿衣服起身:“走,出去看看。”

穿上外套,再披上大衣,等他们还没来得及把脚上的靴子穿上,只听得碰的一声,抬头一瞧值班军官少尉伊戈尔惊慌失措地闯了进来。

“快……快……快……。”

伊戈尔的脸上全是惊恐,抬手指着外面喘着粗气。

“怎么回事?是不是对面猪尾巴的黄皮猴子打过来了?好!来的正好,让我们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马克西姆随口问道,见伊戈尔拼命点头,他顿时兴奋起来:“同志们!怕什么!英勇无敌的苏维埃红军是战无不胜的!哈哈!总算可以打仗了,就让他们在我们枪口底下颤抖吧!来吧!同志们!苏维埃万岁!红军万岁!”

兴奋过度的马克西姆套上靴子,拿起挂在墙上的步枪,涨红着脸在那边手舞足蹈。而伊戈尔就像瞧傻瓜一样瞧着他。

“出大事了!中国人的确打过来了,不过是在空中!空中!”

“空中?”弗拉基米尔和马克西姆顿时一愣,面面相觑不明白伊戈尔究竟在说些什么,中国人怎么可能在空中呢?难道他们是上帝地天使不成?

这个答案等到他们走出营房,抬头向天空望去的时候才解开。伊戈尔说的一点都没错,中国人的确是在空中,天空密密麻麻布满了飞机,如乌云密布一般由东南方向他们直扑而来,随着飞机越飞越近,轰隆隆的发动机声响成一片。当他们走出营房的时候,已经有数十架庞大无比的飞机飞跃了他们的头顶往着后方而去,而在其后,不计其数的飞机接踵而至,一时间根本数不清有多少。

“这……这……。”

两眼发直的马克西姆呆立当场,连手中的步枪掉在地上都不知觉,他怎么都没想到战争居然会以这种方式开场,之前的豪言壮语转瞬被铺天盖地的飞机给吹得一干二净。(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五十三章 战争爆发

“敌袭!敌袭!”

一声凌厉的惊喊从马克西姆口中呼出,手忙脚乱地捡起掉在地上的步枪,边冲天上乱射一通,边大声呼喊着。随着他的叫喊声,发呆的士兵们也回过神,学着马克西姆的样子拼命向天空射击,妄图把这些飞机打下来。

可惜,马克西姆和他的战友没一个姓金的,更不是什么红太阳,宇宙第一伟大将领之类,M1891莫辛—纳甘步枪威力虽然不错,但要想打下天空的飞机简直就是白日做梦,飞出去的子弹连飞机的毛都没擦到,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一口气射光了步枪里的子弹,天空的飞机依旧排着整齐的队伍从头顶掠过,马克西姆大骂一句丢掉步枪,跑到架在一旁的机枪前,拉动枪栓准备用机枪干掉这些飞机。

但还没等马克西姆开枪就傻眼了,固定的机枪根本没有角度向天空射击,除非找几个人帮忙把枪体拆下后用人力架起才能做到这步。发急的马克西姆连忙冲着伊戈尔、弗拉基米尔大声招呼,两人转身一瞧急急赶来,七手八脚地帮着马克西姆拆机枪。

还没等他们拧下一个螺丝,头顶的飞机突然间散开了一小部分,五架气势汹汹的战斗机和二架轰炸机一个盘旋如饿鹰扑食一般直冲下来,首先开火的是嘴前面的战斗机,一连串的机关炮打得整个防线泥石飞溅,几个没来得及躲开的士兵被当场打成两截,威力强大的机关炮就连坚固的土木工事都无法阻拦,甚至有些士兵被打成了团血雾,其惨状令人胆战心惊。

这还不算,战斗机呼啸着掠过阵地。紧随其后的轰炸机转瞬而至。数十颗炸弹带着尖锐的啸声从天而降,一转眼就落到了阵地上。一连串惊天动地的爆炸随着腾起的火光而起,在红军看来坚固异常的工事转眼就成了一片地狱。

爆炸声、惨叫声、哭泣声四处响起,到处可见散落的肢体和无法分辨的血肉。马克西姆在战斗机冲下来的时候就知道不妙,只来得及向他的小伙伴提醒一声,随后一个打滚躲到了战壕后面。剧烈的爆炸令得马克西姆差一点儿觉得自己已经见了上帝……哦不对。应该是去见马克思导师,把脑袋深深埋在泥土中的马克西姆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炸弹给炸出来了,身上更有泥石和其它东西不断飞落……。

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在马克西姆感受下几乎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中国人的飞机扫射和轰炸似乎不会停息一般,接二连三地在四周响起。正当马克西姆心里已经绝望,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死在这里的时候,爆炸声渐渐弱了下来。

“咳咳咳……。”半身已被泥石掩盖的马克西姆挣扎地从地上爬起,他的耳朵嗡嗡直响。两眼望去全是一片血色。抬手抹了下脸,这时才发现自己额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泥石砸了个口子,满手全是血迹。

“弗拉基米尔!伊戈尔!弗拉基米尔……你们在哪里?还有人么?还有谁活着!”

喘着粗气,马克西姆呼喊着他们的名字,但以他为中心的几十米内根本没任何人回答他,摇摇欲坠挣扎着站起,马克西姆才发现自己所处的地区已经成了一片废墟,之前的工事几乎全部摧毁。到处都是被打死、炸死的士兵残骸,当目光掠过刚才架着机枪的地方。之前的机抢早就成了堆破铜烂铁,半截枪管被炸出数十米,正插在一个死不瞑目的士兵胸口,而在机枪散破的零件不远处,两具已经变得面目全非的尸体以奇怪的姿势扭曲着,马克西姆一眼就认出了他们。正是在找寻的弗拉基米尔和伊戈尔。

“呜……呜呜……呜……。”

脚下一软,马克西姆跪倒在地,愣愣看着小伙伴的尸体,无力地痛哭起来。眼泪夹杂着血水在脸上止不住地流淌,之前的豪言壮语被无尽的恐惧给打得烟消云散。连一个敌人都没看见,他们的防线就遭受到了如此惨重损失,这里可有整整一个连啊!一个连的兵力在短短几分钟内几乎全给报销了。

不仅是马克西姆,整个德鲁日巴的前沿阵地同时遭受了中国人的狂轰滥炸和疯狂扫射,像马克西姆这样侥幸生存的人已是寥寥无几,大多数人在没有反应过来时就被打死、炸死,甚至有不少人更在这样疯狂的打击下尸骨无存。

不仅如此,他们为以自傲的阵地、工事几乎全部摧毁,根本就再也组织不起有效抵抗力量了。而在这时候,一阵阵轰隆隆的响声由远至近又从东南方向传来,正在痛哭流涕的马克西姆下意识地抬头向那边望去,一望之下惊得连哭声都停止了。

晨曦中,东南方漫起满天的尘埃,在大风中四处飞扬。一群钢铁怪兽在隆隆的响声中露出了它们巨大的身影,以毫无阻挡的姿态猛扑过来。

“我的上帝!”此时此刻,马克西姆已经忘却了自己的信仰,下意识地喊出了这个可以令他直接进集中营改造的口号。不仅如此,马克西姆甚至抬手在胸口划了个十字,目瞪口呆地看着由远而近的中国国防军的装甲集群。

阿拉山口东南30公里,这里是西北军团的前线指挥所,西北军区司令长官,西北军团总指挥,国防军上将陆建章一夜未能合眼,正在指挥部里站在巨大的沙盘前等待着从前线传回来的消息。

四点四十五分,前锋部队拿下德鲁日巴的消息传来,陆建章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早就守候在一旁的参谋官用勾杆移动了摆在沙盘上的几支部队模型,以代表地面部队最新进程,同时移去了标记苏维埃一方的旗帜,表示德鲁日巴的敌人已被消灭。

“空军的情况现在怎么样?”拿下德鲁日巴,为战争带来个良好开端,这令陆建章的心情大好,不过对于空军迟迟未能传回来的消息,他更注重后者。德鲁日巴的胜利之快虽然有些出乎意料,可陆建章并没太多意外,因为德鲁日巴的守军只有一个师,在出奇不意的打击下,这支部队根本就挡不住国防军的进攻,其败亡也就是时间上的长短。

他担心的是在阿拉湖的扎尔布克拉和克孜拉加什两地的战局,根据情报显示,对方在这两地加上后方的总兵力有六个师和一个骑兵军,这是一支不容忽视的强大力量,如果不能在最短时间给予打击,并歼灭的话,这会给西北军团的战略部署带来极大麻烦。

“空军第一批战斗单位还没回来,消息可能会稍晚些。”参谋官抬手看了看表回答道。

“你去电讯室催一下,有消息马上回报!”陆建章吩咐道,等参谋官急急离开后,陆建章感觉到有些烦躁,忍不住解开了军装的扣子,双手支在沙盘边缘,低头凝视着整个作战地区陷入沉思。(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五十四章 愚人节?

为了保密,飞机是从沙亚铁热克的机场起飞的,这是一个才建好仅仅半个多月的军用机场,虽然投入使用时间很短,可所有地面设施,如指挥塔、机库、油库等等一应俱全,而且为了保险起见,在西南的博乐还有个备用机场,以保证战时需要。

从飞机起飞到现在已过去了整整一个小时,虽然机场方面已经从前沿指挥中心得到了顺利占领德鲁日巴的好消息,但是空军针对德鲁日巴的轰炸仅仅是任务的一部分,更重要的是对阿拉湖的扎尔布克拉和克孜拉加什两地的空中打击。

1895年卢瑟福发明了检波器,1896年洛吉发明了实验性的谐振电路的无线电报,到了1899年至1901年,意大利科学马可尼和俄国科学家波波夫把无线电报投入实用,经过多次改进,使得实用性的无线电报系统得到了运用,并开始逐步取代老旧的有线电报。

中国军工自1915年起就在方子达的要求下投入大量人力物力研制无线电通讯,并且在军队中陆续装备小型的无线电报。同样,作为新军种的空军在无线电报上的运用更加广泛,各飞机大队除了在轰炸机上装备了同基地、机场指挥部联系的无线电报外,还装备了刚刚研制成功能够直接用于通讯的无线电话机,以达到更好的临战指挥效果。

从理论上来讲,无线电传播的距离远远超出扎尔布克拉和克孜拉加什两地到沙亚铁热克机场,但因为两地之间还横隔着海拔几千米的山脉,以现有无线电的技术根本无法有效联系。现在,机场指挥部的长官们焦虑等待着首批出击编队的信息,有些脾气比较急的年轻军官甚至还忍不住走到窗口。向西北方眺望。

五点十七分,一直在用无线电报联系飞行编队的电报员突然间大喊一声:“有消息了!”顿时机场指挥部的所有全都站了起来,为了避免干扰电报员的工作,他们没敢涌上前去,可望向电报员神色中带着的迫切证明了他们内心的期待和焦虑。

“滴滴……哒滴滴……哒哒哒滴……。”

电报员以纯熟的节奏收发报,过了几分钟后。他微微侧耳,静心凝听,一手抓起支笔在纸上飞快地记录着,等最后一个字写完后,电报员满面笑容地摘下耳机,抓着手里的电报向大家宣布:“一切顺利!目标大部摧毁,我方没有任何损失,现在编队正在返航!建议指挥部立即派出第二波编队继续打击!”

“万岁!”

等电报员的话说完,指挥部短暂的几秒钟宁静后突然爆发出一片欢呼声。所有人无论军衔大小,年龄差异,甚至男女之别都欢喜雀跃地拥抱在一起兴奋呼喊着。直到最高长官笑容满面地下达立即进行第二波轰炸的命令后,大家这才带着欣喜的心情投入到继续的工作中去。

五点三十分,发白的天空渐渐露出一个黑点,随后是两个……三个……四个……,直到密密麻麻地飞机出现在归途之中。中国空军第一次出征归来,使得整个机场的人们都疯狂了。除去一些守在岗位上的地面人员外,所有人都兴奋地摘下帽子又奔又跳。冲着胜利归来的飞机招手示意。

第一架降落的是轰炸机,当它庞大大身躯带着隆隆声落在跑道上滑行时,所有人都看见了玻璃的驾驶仓内飞行员满面笑容翘着大拇指冲着他们摆出胜利的姿势。接着两架……三架……飞行编队井井有条地逐一降落,与此同时早就准备好的地面人员各自向他们所负责的飞机跑去,并迎接这些功臣们。

当机场指挥部成为一片欢呼的海洋时,陆建章的总指挥部同样上演着这一幕。当得知一切攻击顺利。空军的第一次出击就基本摧毁扎尔布克拉和克孜拉加什两地的军营、设施后,陆建章的心完全放了下来,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给机场指挥部发电,同意他们二次出击的请求。”陆建章示意身边的参谋官记录命令,继续说道:“命令第三装甲师趁胜追击。德鲁日巴的清剿任务交由后面的步兵完成,给我用最快速度拿下扎尔布克拉和克孜拉加什!”

命令下达不久,空军的第二次出击从沙亚铁热克机场陆续起飞,继续向已经被炸得一片火海的目标而去。而这时候,稍稍作了休整的第三装甲师也已抵达了阿拉湖一代,果断兵分两路,联同身后的五个整编师气势汹汹地继续向前!向前!一路势如破竹,直扑扎尔布克拉和克孜拉加什。

上午11点左右,空军已经展开了接连不断的三波攻击,起降出击机次高达500余次,扎尔布克拉和克孜拉加什的苏维埃红军在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被炸得惨不忍睹,直接伤亡3万余人,各军营、指挥部、工事已成了一堆废墟,方圆十几公里到处都是惊恐躲避轰炸的士兵,整个建制早就被突如其来的轰炸和空中扫射打得乱七八糟,兵找不到将,将寻不到兵,甚至幸存的人群中还有绝大多数人连手中的武器都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只顾着双手抱头找寻能藏身的安全场所。

从轰炸中幸存下来的苏维埃红军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中午12点刚过,第三装甲师的前锋就冲到他们跟前。来的不仅仅是坦克,还有大量搭载坦克快速进军的步兵。等到中国人地面部队的抵达,已经陷入崩溃状态的苏维埃红军彻底失去了抵抗信心,除去一些小单位由政治委员组织的小股力量顽固不化外,早就被中国人接二连三地组合拳给打得晕头转向的红军无奈投降。至于那些小股抵抗力量在威力巨大的坦克面前如同螳臂当车,几发炮弹之后坦克直接碾了过去,连随后的士兵一枪都没来得及开,这些人就成了乱石堆中的肉泥。

西北军区的进攻大获顺利,至下午三点,扎尔布克拉和克孜拉加什两地被中国国防军占领,短短的几个小时战斗总,共消灭、俘虏苏维埃红军5万余人,除少部分骑兵向北逃脱外,可以说苏维埃在阿拉山口西北的重兵几乎全歼,中国国防军已完全打通了从西北通往莫斯科的道路。

在京城的方子达自昨夜就守候在战时大本营,当西北方面的捷报传来后,方子达按捺住内心的狂喜和激动,表情平静地把电报递给了一旁的吴佩孚。

“陆朗斋干的不错,的确宝刀未老呀!这么快就拿下了扎尔布克拉和克孜拉加什两地,实在有些出乎意料。”

吴佩孚看过电报后顿时喜上眉梢,之前他还担心西北方面会比蒙古商震那边困难些,毕竟两地地形相比商震那边更加适合装甲作战和大部队行动,没想到刚刚接到商震的捷报过去仅仅半小时,陆建章的捷报也到了。

兴奋之余,吴佩孚头脑依旧清醒,他立即让人发报询问西北、蒙古方面部队的损失,尤其是空军和装甲部队的情况。虽然陆建章和商震的电报中都表示部队伤亡极小,但在总参谋长的吴佩孚眼里,士兵的伤亡远远比不了飞机、坦克的损耗情况重要,要知道在这次作战方案中,最重要的就是飞机、坦克的力量,现在中国国防军要的是速度和时间,必须在敌人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之前以最大能力打击对手,造成更大的战果,达到预定方案。

耐心等待了一小时左右,陆建章和商震的回复终于到了,看过电报方子达和吴佩孚终于松了口气,根据他们所说,装甲部队除几辆坦克、自行火炮由于机械故障出现问题外,其余一切正常,而空军方面除西北军区有一架战斗机在降落时不慎坠毁,其它没有任何损失。

当天傍晚,中国国防军对苏维埃政府正式发动战争的消息传出,整个世界一片震惊。等到夜里六点,中国外交部召开新闻发布会,由于苏维埃政府在边境在当日凌晨四点向中国守军发起突然进攻,中国国防军为保卫家园,维护世界和平毅然对敌人反击,并给予来犯之敌于沉重打击。并于当天下午三点占领了扎尔布克拉、克孜拉加什、伊尔库茨克,歼灭、俘虏敌军共计十余万人……。”

“怎么可能!”

“这……我是不是听错了?十万人?”

“我的上帝!难道我记错日子了?今天是愚人节?”

发言人话音刚落,各国记者目瞪口呆,所有人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至于开头中国外交部所声称的什么对方先发起攻击之类这些他们根本就没在意,反正中苏之间早就宣战,中国人这样说话恐怕也只是面子上的原因而已。而令大家惊愕的是后面的话,那就是仅仅一天时间苏维埃红军的十万部队就被中国人给消灭了,而且中国国防军居然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拿下了扎尔布克拉、克孜拉加什、伊尔库茨克三个重镇,难道苏俄人是泥捏的不成?整整十万大军啊!再怎么打也不可能短短十来个小时就没了,就算是对方是十万头猪放在那边要抓也得抓上好几天吧?(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五十五章 百思不得其解

中国突然向苏俄发起进攻,而且在一日之间就向苏俄境内推进200余公里,歼灭、俘虏十余万苏俄红军,占领扎尔布克拉、克孜拉加什、伊尔库茨克等重镇,这样大的战果令全世界都为之目瞪口呆,尤其是一直希望中苏战争早日爆发的日本方面,当得知战争终于开始后日本人先是兴奋得手舞足蹈,可当听到中国人第一日的战果时,日本人个个面面相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俄国自彼得大帝时代就跨入世界强国行列,尤其是当横扫欧洲的拿破仑大军在法俄战争中惨败,从而导致法兰西帝国崩溃后,俄国就成了列强中不可忽视的一员。

虽然,在日俄战争,日本倾全国之力侥幸赢得了这场胜利,但从实际来看俄国在这场战争中的失败是有许多客观因素的,这也是日本人最后见好就收的主要原因。

欧洲大战,英国、法国几乎倾全力才挡住了德国为首的同盟国进攻,并付出惨重代价。可同样,面对同盟国在东方和东南方的两面进攻,沙皇俄国却没有被打垮,还生生拖住了同盟国的大量兵力,这也是同盟国没能在短时间内赢得战争,从而最后被拖垮,导致战争失败的原因之一。

英、法、德等列强一向看不起俄国,认为俄国人粗鲁、好斗、,没有贵族气质,是典型的乡巴佬加穷光蛋,可谁也不敢在战争潜力上真正小看俄国。要知道俄国拥有广阔的领土、恶劣的气候和庞大的人口基数,这些都是影响战争胜负的重要因素,要不然比号称世界第一陆军法国更加强大的德国军队费尽全力也没能打垮当初的沙俄,从而失去了赢得欧洲大战的机会。

俄国爆发革命后,布尔什维克主义使得苏维埃红军的战斗力比之前沙俄军队更加强大,远东政府的军队虽然得到了大量武器、物资支持。并在训练上远远超出以前的旧军队,可就算这样俄国内战中远东政府还依旧落入下风,双方勉强形成僵持状态。根据西方军事家的研究结论,苏维埃红军虽然缺乏装备和训练,但因为有布尔什维克主义的精神支持,这样的军队已经接近世界一流军队战斗力了。要想打垮这种用精神武装起来的军队,必须投入更加强大的兵力全面压制才能有胜利的可能性。

而现在,一切颠覆的结果摆在世界面前。中国这样一个老弱国家居然一日之间取得如此大的战果,莫斯科摆在中苏边境的十多万大军在短短数十个小时内几乎全军覆没,这是开战之前所有人都没能想到的,甚至有人怀疑这是不是中国人胡言乱语,对战果夸大其词。

在各界新闻人士对此表示怀疑,并猜测的时候,各国军事机构在惊愕同时反而陷入了深思。和新闻界、普通人士不同。各国政府、军事机构觉得这种战果不大可能是中国人胡编乱造的,要知道想证实战果并不是件太困难的事,中国政府也没必要在世界面前说这样的谎言。

这几年,中国的发展在世界各国眼里有目共睹,之前中日局部战争更让列强对中国国防军刮目相看,可这仅仅是针对和之前满清的军队相比,对于他们来说,中国的军事发展道路还很漫长。如今中国军队最多也就是和世界二流的日本相差不远,甚至在有些方面(尤其是海军)还比不上日本。更不用说同列强相比了。可这一回,中国人创造了连列强都没在欧洲大战中创造出来的奇迹,这令他们惊愕之余忍不住深思起来,究竟中国人是用什么方式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达到如此大的战绩的呢?为了解开这个迷题,英、法、美等各国军方通过刚刚成立的国联向中国外交部传达了希望派遣军事观察团的请求,而日本方面也不甘落后。同样递交了这样的申请。

中国国防军旗开得胜,打了苏俄一个措手不及。直到战争正式爆发后的第三日,苏维埃政府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在以装甲部队为前锋的中国西北军团、蒙古军团两大集团军群长驱直入,一口气又向前推进了300多公里。直到在卡拉干达和克拉斯诺亚尔克斯一带遭遇临时组织和从后方增援的苏俄红军依托地形的节节抵抗,这才放缓了进攻的速度。

倒不是中国国防军无法突破对方的防御,或者说缺乏进攻手段。按照总参谋部对目前战局的判断,打垮卡拉干达和克拉斯诺亚尔克斯的敌人并不是太难的问题。关键在于一路突进,中国国防军的战线一下子拉得过长,后勤补给方面稍稍产生了些小问题,同时随着部队的推进,空军方面的临时机场建设也需要一些时间。在这种情况下一味突击并不是最好的选择,何况部队虽然士气高昂,但同样疲惫不堪,另外俘虏的大量苏维埃红军官兵也需要部队押运后方处置,所以经过全盘考虑,总参谋部适当地叫缓了进军速度,积蓄力量以发动下一次袭击。

总参谋部的这个调整在得到了方子达的认可,因为方子达在目前巨大胜利面前并没有沾沾自喜或者头脑发热,别看现在的战果辉煌,可方子达清楚的明白苏俄的战争潜力有多大,一旦莫斯科反应过来,中国国防军之后面临的是一场接着一场的苦战,方子达可不希望自己和历史上那位小胡子一般乱中出错,从而在狂胜后导致最终的失败。

中国国防军的训练、装备远超出苏维埃红军,更加占有优势的是中国人还拥有装甲部队和空军,这两支部队可以说是方子达手中的王牌。同样,这两支王牌虽然威力强大,是苏维埃红军根本无法抗衡的,可它们所需要的后勤补给也远远超出普通军队。在无法保证后勤的情况下,把这两支王牌轻易打出去,方子达可以预料最终的结果会是什么样子。这也是他最终同意总参谋部的调整方案的原因,但同样方子达也对前线下了死命令,要求在短时间内尽快做好调整,在敌人未能完全集结起来之前再次出击,彻底击垮敌人的反扑。

“我们英雄无敌的红军在哪里?!我们坚无不摧的布尔什维克精神在哪里!”

莫斯科的克里姆林宫,矮小的“钢铁”同志咆哮如雷,革命军事委员会的成员们个个心惊胆战,吓得面孔煞白。

由于消息闭塞和通讯落后,再加上中国国防军进攻突然,突击速度太快,直到战争正式爆发第二天傍晚莫斯科才接到中国人已经出兵,并且歼灭十余万红军,占领了大量苏俄国土的消息。当消息飞速送到斯大林手上时,斯大林先是一愣,接着手一送,轻飘飘的电文随风落在厚厚的地毯上,脸色变得灰白异常。

当天夜里,斯大林立即召集在莫斯科的革命军事委员会所有成员,针对中苏战争正式爆发召开军事会议。而会议还没开始,又一个糟糕的消息被送了进来,看完后斯大林得知中国人已经兵临卡拉干达和克拉斯诺亚尔克斯城下后,再也忍不住的怒火一下子就发泄出来了。

“谁能告诉我!中国人难道都是长着翅膀的么?难道我们的红军战士都是躺在地上的尸体么?短短三天不到,他们就打到了卡拉干达和克拉斯诺亚尔克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锐利的目光从每个人脸上扫过,斯大林的眼中满是怒火。中国人正式开战对斯大林来说并不算太意外,毕竟双方早在去年就已经宣战了,可关键是中国人怎么会以如此快的速度进军?他的数十万红军几乎连对方的半步都没挡住。如果按照这个速度来计算,恐怕用不了一个月中国人就打到莫斯科了,这是斯大林根本无法忍受的,他必须要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是,回答他的是一片肃静,所有军事委员会成员个个像哑巴一样说不出话来,其实道理很简单,连斯大林都没搞明白的情况他们怎么可能知道,同斯大林一样,如今这些人的心里充满了惊恐和不安还有极度的疑惑。

“捷尔任斯基同志!”

听到斯大林点了自己的名字,捷尔任斯基心里猛得一沉,会议开始他就悄悄躲在大家后面,尽量缩小身躯不想让斯大林注意到自己,谁想到最后斯大林还是找到了他头上。

“斯大林同志,我在……。”

捷尔任斯基嘴里苦涩地回答道。

“给你两天时间,马上给我查清楚中国人究竟是怎么打进来的,为什么我们的部队没有挡住敌人。两天后我必须要见到详细报告,如果你完不成任务的话以后就不用再见我了。”

斯大林的话中露着一股寒风,捷尔任斯基吓得一哆嗦,他明白最后一句指的是什么,那就是如果他不能完成这个任务,恐怕不是被清洗掉就是被投入改造营,虽然捷尔任斯基根本没有把握在这么短时间完成任务,可面对现在在情况他也只能硬得头皮答应下来。

(下午还得去医院,赶出来的一章)(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五十六章 莫斯科的结论

把捷尔任斯基拎出来敲打完,斯大林就把目光投向了另外几个人,这时候,在场的人心里都明白,再不开口的话等斯大林强硬地直接压下来就没什么好果子吃了。

约瑟夫.斯坦尼斯拉沃维奇.温什利希特,原十六集团军革命军事委员,后担任西方方面军革命军事委员,由于约瑟夫.斯坦尼斯拉沃维奇.温什利希特在反对托洛斯基清洗过程中政治立场坚定,对待“敌人”果断,被斯大林破格提拔为肃反委员会副主席,随后又担任了革命军事委员会副主席兼海陆军副人民委员。

同捷尔任斯基一样,温什利希特可以说双手沾满了同志们的鲜血,是斯大林麾下的一条忠狗,他如今的荣华富贵全都是斯大林给予的,一旦失去了斯大林的信任,温什利希特明白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斯大林同志,针对目前局势我有一点点不成熟的看法。”此时,温什利希特顾不得装聋作哑了,出了这样大的事,今天无论如何他们都是躲不过去的,与其和捷尔任斯基一般被斯大林点名还不如主动站出来,想到这,温什利希特装出一副刚刚从深思中反应过来的样子,站起身毕恭毕敬地说道。

“温什利希特同志,看法不成熟不要紧,关键是要有想法。作为一个革命者,本来就是在黑暗中摸索光明,这一点你们是这样,而我也是如此。”斯大林见终于有人主动站出来了,犹如寒冰一般的面孔稍稍融化了些。

“斯大林同志,您这些话令我们受益匪浅,在革命觉悟上我们的确和您差得太远了……。”先小小地拍了记马屁,温什利希特这才说道:“目前局势非常严峻,要知道我们在苏中边境早就有所防备。不仅建立了防御工事,还有数十万英雄无敌的红军守卫我们的祖国和领土。可是!正是这样,仅仅过了几十个小时,中国反动派就长驱之入,甚至已经打到了卡拉干达和克拉斯诺亚尔克斯地区。这样大的战绩简直不可思议,各位都是革命军事委员会的成员。对于战争没有一个人是陌生的,就连当初沙俄和德国军队作战时期恐怕德国人也做不到吧?所以……我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

说到这,温什利希特迟疑地看了眼斯大林。

“继续说!”斯大林露出深思的表情,抬头向温什利希特示意道。

温什利希特冲斯大林点点头,很有把握地说道:“根据我的判断,现在的局面根本不是中国反动派过于强大,中国军人是什么货色我们非常清楚,虽然他们几年前和日本人打了一仗。而且还参加了欧洲大战,但是归根结底中国反动派绝对不会是我们红军的对手。能造成目前情况的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我们在前线的部队中有着托派的内线,正是他们和中国反动派相互勾结,贪生怕死,出卖国家利益,才会导致前线的大溃败。”

“你的意思是有叛徒?”斯大林手握烟斗皱眉反问。

“是的,斯大林同志。”

温什利希特走到墙边。拉开挂在墙上的帘布,露出了里面巨大的地图。他指着中国国防军突破点和进军路线。说道:“大家请看,在去年中国政府向我伟大的苏维埃政府宣战以来,我们红军就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做好了完善的防御准备,这些工事和部队配置完全是按照欧洲大战中最坚固的标准来进行的,可以说就算面对100万的敌人进攻,我们红军也完全能坚守1个月之久。可现在仅仅几十个小时就失守……不!应该说从中国反对派军队的进军速度来看。我们预设的防线根本就没起到任何作用,这难道不奇怪么?”

“斯大林同志,我初步同意温什利希特同志的看法!”

捷尔任斯基在下面听到这时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表示赞同,如果说温什利希特判断是对的话,那么刚才斯大林交给自己的任务就好办多了。就算判断有误,那也是温什利希特的问题,毕竟他在同意之前还加了“初步”两个字嘛。

温什利希特的话同样也令其他人“茅塞顿开”,是啊!苏维埃红军是用革命精神武装起来的一支坚不可摧的队伍,怎么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被敌人打垮呢?就算是德国人、英国人再加上法国人也无法办到的,这里面肯定有着阴谋,依此类推,那就是在革命队伍中存在的叛徒和反动派,这样一来就能完美解释造成目前局势的原因了。

“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反动势力亡我之心不死!可恶的托洛斯基!可恶的反动派!”众口一词,斯大林不免得也有所怀疑,而且心里随着越是细想越觉得有这可能。他怒火冲天地拍着桌子大骂一通,旁人顿时也七嘴八舌地对反动派无耻的阴谋诡计做了一顿“批判”,最后,斯大林脸色铁青地宣布针对党政军内部的肃反工作必须继续下去,这个任务就交给政治过硬,嗅觉敏锐的温什利希特同志来办。

先把纯洁党政军的政治任务安排完,斯大林接下来就安排起了如此挡住中国反动派进攻,并消灭敌人的军事工作。在他看来,只要布尔什维克内部没有叛徒和反动派相互勾结,以苏维埃红军的力量打退敌人的进攻是毫无疑问的。为此,他决定先从奥伦堡地区调集30万红军增援前线,配合卡拉干达和克拉斯诺亚尔克斯地区的红军部队挡住中国人的进攻。同时,再从乌克兰、白俄罗斯、立陶宛等地区调动50万兵力,一口气吞掉进犯之敌,随后沿着中国反动派进攻路线进行大反击,直接打到中国国土上去,给对方一点颜色瞧瞧。

军事会议的调子很快就在斯大林的主持下定了下来,虽然也有人在会议中提醒斯大林,以防中国反动派继续北进,从而威胁到伏芝龙的方面军退路。为了保险起见,是不是让伏芝龙的部队适当地向西后撤,以保证全局的稳定。

对于这个建议,斯大林当即就否定了。在他看来中国反动派只不过是纸老虎,只要他的红军没有后顾之忧,完全能够打败对方。何况,这一次愤怒的斯大林几乎拿出了100万的兵力来对付中国人的进攻,这样强大的力量还担心什么呢?中国反动派败亡的日子屈指可数,等中国人一败,接下来就是轮到远东伪政府了。伏龙芝的部队作为完成祖国统一的先锋是绝对不能轻易调动的,而且中国人在战场上的失败必然也会引起远东伪政府的恐慌,这样一来东线的胜利指日可待。

(等会继续去医院,希望一切顺利!)(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五十七章 斯大林的政治手段

会议结束,克里姆林宫随着革命军事委员会成员的离开又变得安静,回到办公室的斯大林抽着烟斗,默默站在窗前,眺望着远处。现在已是深夜,外面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瞧不清楚,但斯大林用他那双眼睛紧盯着前方,似乎能透过黑夜看到远处的光明。

自坐上苏维埃最高权利的宝座,斯大林从未有一个夜晚睡得安稳,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能登上权利顶峰完全是出于侥幸。当初不是机缘巧合的话,党内比他更有资格的人大有所在,尤其是被他视为大敌的托洛斯基,更是威胁到他如今地位的代表人物之一。

正因为如此,斯大林在掌握权利后就逐步开始排除异己,对党政军进行反复清洗。假如不除掉这些人,斯大林根本就不能彻底放下心来。可就算是这样,一个怎么都挥之不去的阴影始终笼罩在天空,令斯大林不敢相信任何人,更没有丝毫的安全感。

现在,中国人突然对苏维埃发动攻击,这使得斯大林原本预订好的统一解放战争再次出现变化。虽然斯大林在去年中国宣战时就知道,中苏之战总会正式爆发,所以他在私下派人联系中国高层,以达到宣战不开战的目的同时也做好了防御的准备。谁想到,战争刚一开始,中国人就长驱直入苏维埃国境,仅仅数十个小时守卫在边境的十多万红军部队就灰飞烟灭,而中国国防军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苏维埃腹地推进,这令斯大林在摆出一副愤怒和强硬的表面背后是惶恐和不安。

斯大林是个政治老手,更是玩弄人心的天才。实际上他自己清楚,刚才会议中温什利希特所提出的有关叛徒和反动派一说究竟有多少是确切的,这个恐怕水都不敢保证。根据目前局势来判断。温什利希特所认为的那些就算是有,也绝对只是极少部分,更多的是革命军事委员会的成员内部为了推卸责任,故意夸大其词。

斯大林明白这些,可他却没有揭露,反而顺水推舟在会议上把这个调子定了下来。并且让温什利希特来负责再次清洗工作。他这样的选择实际也是无奈的,假如驳回温什利希特等人的看法,把战争爆发以来的军事失败归结为中国国防军的强大,必然会引起更大的麻烦。

其一,将导致革命军事委员会成员背负不可推卸的责任,一旦追究下去就会导致人心不稳,从而破坏现在最高苏维埃表面上的和谐稳定。

其二,这样做在政治宣传上会陷入被动,用无产阶级革命精神武装起来的布尔什维克红军怎么可能被中国人给轻易打垮呢?这种结论一旦宣布出去。将给苏维埃的统治带来极大问题,尤其是在一些直到如今依旧存在着反抗苏维埃的地区,弄不好会死灰复燃。更会让红军的士气一落千丈,影响到接下来的战争胜负。

正因为以上两个原因,斯大林才把战争开始后的溃败归咎于革命内部的叛徒和反动势力相互勾结,从而导致敌人轻易突破防线。

斯大林深信,要想蒙蔽人民,必须得骗过自己。他用这种方式把失败的原因给确定下来。以达到政治方面的稳定。同时,他在会议最后决定调集近百万军队开赴前线的命令表示了他对中国人的重视。无论如何,中国人已不再是满清时代脑袋后留着猪尾巴的黄皮猴子了,他们已经用令世界惊愕的战绩证明了他们的强大,斯大林丝毫不敢小看中国人,在耍完政治手段的同时,他必须也要在军事方面做好万无一失的准备。

“希望能挡住中国人的脚步吧……。”斯大林默默对自己这样说。在会议中,他拒绝了有关让伏芝龙方面军后撤的建议,为的也是在政治和军事角度考虑。无论伏芝龙的方面军可能遇到什么样的困难,在眼下这种情况绝对不能后撤。除非战局到了非常危急的关头斯大林才会下这样的命令。因为他知道,一旦伏芝龙的方面军一后撤。远东政府的军队肯定会扑上来,此消彼长,双方的士气和战略优势就将完全发生变化,之前的部署就会成为一张废纸。

经历这几年的苦心经营,斯大林虽然已经坐稳了权利顶端的位置,但实际上党政军内部斯大林依旧感觉到威胁。只要在党政军中发生大问题,他的权利就将不稳,弄不好又一场针对自己的权利争夺战会在谁都意料不到的情况下爆发。

斯大林不是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他暂时还没有那么崇高的威望,他的统治是充满了血腥和暴力的。在很多时候,斯大林都会在猜想,那些表面上对自己唯唯诺诺的人背后是不是恨自己恨得咬牙切齿?只要自己露出破绽,这些人就会像看到机会的恶狼一般扑过来,把自己撕得粉身碎骨。

高压政治是不能长久,斯大林其实是知道这个道理。不过眼下他也只有用高压的手段来保证自己的权利稳固。除非,等一切结束,比如彻底消灭了远东政府,统一俄国,使得国内有一个稳定的环境后,他才有机会腾出手来用刚柔相济的方式来解决问题。但自苏维埃成立以来,这种稳定环境从来没有过,无论是他的前任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还是他斯大林,总是在无穷无尽的突发事件中打断计划,从而无奈投入到和敌人的斗争中去。

“要想个办法,必须要想办法……。”斯大林深深吸了口烟斗,在弥漫的烟雾中皱眉苦思,接下来的战争必然是长期和残酷的,所以他必须保证后方的稳定和权利的控制。最后,斯大林终于琢磨出了一个主意,这主意说起来也不希奇,那就是用金钱收买同志,把绝大部分人和自己捆绑在一起,成为一个稳固的团体。

一手大棒,一手胡萝卜,左手拿着手枪,右手挥舞着钞票,除此之外斯大林再无别的选择了。当即,他立即走到办公桌前按下电铃,把他最信任的卫队长保克尔给叫了进来。

保克尔是个匈牙利人,在欧洲大战中被征入奥匈帝国军队参战,1916年在战争中被沙俄军队俘虏。俄国爆发革命后,作为战俘的保克尔被释放,但他并没有回到故乡,而是留了下来,并加入了布尔什维克。

保克尔这人对政治并不十分热衷,但因为他的国籍导致被派往肃反组织工作,同样由于他的工作性质使得保克尔能够接触到苏维埃上层高级干部,就此认识了斯大林。

保克尔没有政治才华,可他有一个本事是别人所没有的,那就是出色的理发技术和惟妙惟肖的喜剧天赋。因为这两点,斯大林把他调到了自己身边担任了卫队长,担任斯大林卫队长的保克尔也没让斯大林失望,除了做好本职工作外,还时时想办法取悦斯大林,得到了斯大林的信任,成为苏维埃中枢中不可忽视的“小人物”。

把保克尔找来,斯大林让他去办一件事,那就是用金钱去收买所有最高苏维埃的高级干部。为此,斯大林决定拨款500万卢布,根据各人职务高低,以超出工资十倍的比例每月给予这些人一定的“特殊津贴”。当然,斯大林交代保克尔,必须要让这些人知道这个钱是出自斯大林的“关心”,只要他们在政治立场上和他保持一致,他斯大林可以保证这笔特殊津贴将永远发放,而且还会适当地安排各人家庭成员的工作和职务。

听完斯大林的交代,保克尔当即就答应下,匆匆离开安排此事去了。

保克尔的办事速度没让斯大林失望,仅仅两天之后,一件令苏维埃高级干部们兴高采烈的事发生了。在领到当月工资的同时,他们还拿到了一个厚厚的信封,里面装着几乎是自己一年正常收入的巨款。有了这笔钱,许多人向往已久的美妙生活终于可以实现,虽然他们都是坚定的布尔什维克党员,但布尔什维克最高的奋斗目标不就是过上幸福美满和物质极大丰富的生活么?现在只不过是提前“体验”了一下而已,这并不和他们的信念相冲突,何况收钱的时候还被告知这是斯大林同志的意思,这样一来就更让大家彻底放心了。笑容满面的把钱揣进口袋,一个个拍着胸口在保克尔面前保证一定和斯大林同志保持一致,并请转告斯大林同志,他们都是他最坚实的后盾。

消息传回到斯大林耳里后,斯大林欣慰地笑了。表扬了保克尔工作成绩后,斯大林还把保格尔的军衔向上升了一级,并让他以后一直负责这项艰巨的革命工作。

稳定好后方,斯大林就可以把全副精力投入到前线发生的战争中去,而这个时候,授命调查战况的捷尔任斯基手里拿着个黑公文包,风尘仆仆地来到了克里姆林宫。(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五十八章 不一样的看法

克拉斯诺亚尔克斯,位于叶尼塞河和西伯利亚铁路交汇处,和俄国中南部的交通要地,也是这个地区最大的城市。

克拉斯诺亚尔克斯往西4100公里就是莫斯科,自1628年沙俄在该地建立要塞,1823年为叶尼塞县的首府,1896年西伯利亚铁路开通,随着工商发展和人口剧增,克拉斯诺亚尔克斯成了该地区最重要的城市和交通中枢。

3月12日凌晨,中国国防军在西北、蒙古两地突然发动攻击,边境前线的部队在短短几小时内就全部崩溃,当天苏维埃红军失去了所有前线防御工事,并在中国国防军的立体战术下打得溃不成军。

前线的部队不是被歼灭就被俘虏,驻扎在克拉斯诺亚尔克斯的一个军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中国人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速突进,很快就打到了克拉斯诺亚尔克斯地区。

当中国人的军队离克拉斯诺亚尔克斯30公里的时候,苏维埃红军这才慌忙组织防御,以其用地形和坚固的要塞挡住中国人的进攻。而这时候,周边的各支部队也陆续向克拉斯诺亚尔克斯增援,到3月15日下午,克拉斯诺亚尔克斯已经聚集了大约六万守军。

担任临时最高指挥官的是克拉斯诺亚尔克斯警备司令,第一十七军军长洛吉诺夫斯基,在得到前线溃败的消息后,洛吉诺夫斯基本想组织部队给予反击,但没想到中国人来的这样快,当他刚刚把部队组织起来,中国人的前锋就到了。为保守起见,洛吉诺夫斯基以安拉加河以南和克拉斯诺亚尔克斯东部布置防御,利用当年沙俄的要塞为防守要点。准备给予敌人迎头痛击。

洛吉诺夫斯基早在欧洲大战时就是沙俄旧军队的高级指挥官,革命爆发前加入了布尔什维克党,革命成功后先后担任过师长、师政治委员、副军长和军长各职。可以说,洛吉诺夫斯基这人还是有点战术能力的,要不然也不会被革命军事委员会任命为克拉斯诺亚尔克斯的警备司令兼一十七军军长。

但他所做的防御准备一切都是按照欧洲战争中的经验来布置的,这种防御在如今的立体化打击下已经不在适用。而前线各部队的溃败也证明了这一点。只不过,由于消息闭塞,洛吉诺夫斯基并不了解前线所发生的一切,只是和大多数人一样认为前线的溃败是由于叛徒的出卖和中国人的偷袭。在拥有重兵和坚固要塞,再加上天然地形的帮助下,守住克拉斯诺亚尔克斯绝对不在话下,对此洛吉诺夫斯基非常有信心。

而事实也是如此,3月15日至17日的两天里,中国人的几次进攻都被挡住了。各处阵地打得有声有色,部队的伤亡也不大,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面转变。这样一来,就更加给了洛吉诺夫斯基强烈的信心,他甚至发电报给莫斯科,保证在克拉斯诺亚尔克斯死死拖住中国人的主力,等待援军到来。到时候再发起猛然地反击,彻底打败敌人应该不在话下。

洛吉诺夫斯基的好心情同样使得各高级军官放了心。几天的战斗使得他们从最初的恐慌中镇静下来,并觉得敌人也不是那么的强大。以红军的能力完全可以挡住对方。以等待反击的机会。

一时间,这种感觉充斥了整个守备部队,但有一个人却不这么认为,非但没有高兴,相反忧心忡忡。这个人是一十七军的一个年轻参谋,名字叫作格奥尔吉.康斯坦丁诺维奇.朱可夫。

和大家的判断不同。朱可夫认为目前在克拉斯诺亚尔克斯的僵持是绝对不正常的,假如中国人的攻击力仅仅如此的话,那就算有叛徒出卖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导致边境前线的部队崩溃并被敌人歼灭。

何况,经过两天的观察,朱可夫发现对面的敌人在以步兵向防御阵地发动攻击的时候并没有完全尽力。和己方的伤亡相比,对方的伤亡更小得多,也就是说中国人的进攻只是一个假象,其目的很可能是麻痹对方,而在背后安排着什么。

对此,朱可夫判断,中国人在目前还没真正投入全部实力,或者说他们可怕的攻击力并没真正展现出来,如果被中国人所现在表现所迷惑,那么接下来的战斗就会吃大亏的。尤其是像克拉斯诺亚尔克斯这样的重要地区,一旦失守,其后果不堪设想。

越琢磨越觉得有这可能,朱可夫为此向参谋长建议调整防线,做好随时撤退的准备,同时在叶尼塞河和西伯利亚铁路各要紧处设置好炸弹,以保证一旦情况有变可以彻底破坏克拉斯诺亚尔克斯的水陆交通,以阻止敌人利用水陆工具直入俄国腹地的企图。

对于朱可夫的建议,参谋长根本不屑一顾,他认为这个年仅20多岁的毛头小子完全就是异想天开。要知道现在英勇的红军已经把敌人给牢牢挡住了,接下来最要紧的是考虑怎么拖住敌人的主力,等待援军到来后发起反击。

朱可夫的这些建议根本就不切实际,完全就是充满了投降主义和逃跑主义的思想。为了挽救一个年轻人,参谋长不仅没接受朱可夫的建议,反而把他给狠狠训斥了一顿。

碰了一鼻子灰,朱可夫不仅没打消进言的念头,相反还惹得他做出了更加强烈的一步。他在被参谋长训斥的几小时后,独自闯入了洛吉诺夫斯基亲自主持的军事会议,冲进会议室后,朱可夫在目瞪口呆地众位将领面前陈述了他对目前战局的看法,要求最高指挥官洛吉诺夫斯基立即调整战术,以做好万全准备。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气得面孔都扭曲了的参谋长大喊着卫兵,指着朱可夫就把他给抓了起来。随后,军事会议于会众人一致通过对这个胆大妄为的年轻军官的处置,那就是暂时以扰乱军心和无视上级的罪名给关押起来,以等待战后再正式审判。

(要过年了,再加上我妈住院,天天忙得四脚朝天,所以只能尽量保持更新,还请大家见谅!)(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五十九章 深夜的呼喊

穿着撕掉领章的制服,朱可夫被卫兵粗暴地丢进一间牢房里。随着桄铛的一声响,铁制牢门被紧紧关在了身后。

这是一个半地下室的牢房,建造于沙俄开拓西伯利亚时期,它的历史甚至要比朱可夫的祖父还要年长酗酒。牢房面积不大,正正方方也就四五个平方左右,除了用岩石堆切的四壁和一扇铁制的牢门外,也只有靠最里面的上方有个小小的透气口依稀能瞧见外面斜斜照来的阳光。

这个地方阴暗、潮湿而且还没有床,朱可夫走到角落理了理地上的那堆干稻草,席地坐了上去。他并没有像平常人那样惊恐和不安,一张平淡的面容上只带着淡淡的哀伤和无奈。

“一群白痴!苏维埃将毁在你们的手里!”

朱可夫暗叹道,在闯入军事会议的时候他就做好了牺牲自我的准备,虽然对没把自己立即拉出去枪决有些意外,但他也绝对不会去感谢下达把自己关起来命令的这些将领们。在朱可夫的眼里,这些人全是猪锣,满脑子里装的不是稻草就是一堆粪便。平常,一个个喊起革命口号来道貌岸然,谈起理论个个口若悬河,可一旦遇上大事时幼稚得简直比三岁小孩子还不如。目前的局势是明摆着的,中国人在克拉斯诺亚尔克斯放缓攻击力度绝对不是他们所想象的那么简单。以朱可夫的判断来看,对面的中国人是在积蓄力量,或者说正在做着什么准备,等待雷霆万钧一击的机会。而在这种时候,指挥部还妄图做着在克拉斯诺亚尔克斯发起反击甚至歼灭敌人的美梦,实在是可笑之极。

“克拉斯诺亚尔克斯完了,克拉斯诺亚尔克斯的六万红军完了……。”

朱可夫悲哀地叹息着。以他的判断,中国人不会给予他们更多的时间,可怕的攻击应该就是这几天了。假如指挥部的那帮老爷们还是以现在的防御计划来面对战争的话,失败可以说是必然。虽然朱可夫不清楚中国人的攻击会以何种方式开始,但他肯定这攻击一旦开始,克拉斯诺亚尔克斯是肯定守不住的。

“部队的情况怎么样?”

克拉斯诺亚尔克斯东南前线。白崇禧站在一处高地举着望远镜看着远处的克拉斯诺亚尔克斯,十几个士兵在周围警戒,过了许久他放下望远镜,转身询问道。

“油料补给已经抵达,故障的几辆坦克也修理的差不多了。”作为参谋长,张治中对部队的近况了如指掌,当即回答道。

“士兵们的士气呢?”

张治中笑道:“这还用说?一路打过来势如破竹,除了步兵师有部分伤亡外,我们整个第一装甲几乎没遭受到什么损失。下面各部都嚷嚷着一鼓作气打进克拉斯诺亚尔克斯呢。”

白崇禧同样也露出了笑容,从战争开始到现在他可以说是意气风发,作为矛尖的第一装甲师在广阔的俄国领土如入无人之境,短短几天内就长驱直入数百公里,一口气打到了克拉斯诺亚尔克斯城下。看着西北边不远的克拉斯诺亚尔克斯,白崇禧深知拿下克拉斯诺亚尔克斯对整个战局的重要性,这也是总参谋部和前线总指挥部暂停叫缓的主要原因。

克拉斯诺亚尔克斯是俄国中南部的重要枢纽,拿下克拉斯诺亚尔克斯就彻底打通了通往莫斯科前进的道路。同时。克拉斯诺亚尔克斯的北面是秋明,无论出于战争要求还是政治原因。秋明的油田对中国方面来讲是异常重要的。把秋明握在手中,可以使中国军队拥有一个可靠的后勤基地。

现在,只要克拉斯诺亚尔克斯一旦占领,拿下秋明就顺理成章了。而且这两地的失守也为彻底切断西伯利亚铁路,把苏俄新组建的伏龙芝东进方面军的退路切断,使得战局的主动牢牢抓在中国一方的手中。

暂缓攻击克拉斯诺亚尔克斯正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虽然白崇禧有把握以他的第一装甲师为先锋用最快速度冲进克拉斯诺亚尔克斯,消灭守卫这里的红军部队,但他同样也清楚,如果这样做的话虽然在战术上取得胜利,可从战略角度出发有些得不偿失。

而现在。中国军队在克拉斯诺亚尔克斯城下故意放缓攻击,给予敌人一种错觉,从而调动苏维埃红军为了保住克拉斯诺亚尔克斯从各处调集兵力在此地集结,就给了中国方面一举歼灭整个克拉斯诺亚尔克斯地区苏维埃红军有生力量的极好机会。而且,苏俄在克拉斯诺亚尔克斯集结,摆出一副和己方决战的架势,就导致了他们后方的空虚,尤其是秋明等地的守卫兵力不足,并防止苏维埃狗急跳墙破坏秋明的油田和西伯利亚铁路。

只要一口气彻底打败对面的对手,歼灭敌人大部,那么苏维埃方面根本就不可能反应过来,也没有这么多的时间再去安置和破坏秋明油田和西伯利亚铁路、公路网,从而给予之后的战略部署以极大便利。

“走!回指挥部!”

招呼着张治中,白崇禧很快就回到了指挥部,他们回来后没多久,前线总指挥部就发来电报,告诉他们后方的临时机场已经完成,经过休整的空军也已做好了准备,现在随时随地可以向克拉斯诺亚尔克斯发起新的攻击。

接到总指挥部的电报,第一装甲师立即开始准备进攻,配合第一装甲师同时发起进攻的有空军和步兵部队,指挥步兵集团101师和102师的不是别人,正是白崇禧和张治中的学长,刘峙和熊式辉。

胶东战役后,刘峙和熊式辉继续在山东带兵,去年部队被吴佩孚调往内蒙组建101师和12师,担任这两师的师长。和装甲师不同,这两个师是步兵师,但其装备却远比一般的整编师强得多。整师上下使用的是中国新研制的武器,步枪已从当初仿制俄式步枪换成了新式的半自动步枪,同时配备了部分冲锋枪和试用型的突击步枪。另外,部队除基本装备外,还配备了大口径重炮和自行火炮,拥有一个营的摩托化小型部队,可以说101师和102师是中国国防军调整现国防军步兵师,从原来的纯粹步兵师转为摩托化、机械化步兵师的样板,这次战争把101师和102师放到蒙古集团军群,和第一装甲师搭挡,为的就是检验这两支部队在实战中的情况。

白崇禧虽然自视甚高,而且在军校同期中战功赫赫,担任了中国第一支装甲部队的最高指挥官。但对于刘峙和熊式辉却很是客气,一则这两人是他的学长,二来刘峙和熊式辉在方子达手下自从第八师起就崭露头角,跟随吴佩孚打过张勋,和日本人交过手,还曾经在欧洲战场上担任过军事观察团成员,无论战功和资格都不比白崇禧差,甚至还略胜一筹。为此,为了保证三方的协同作战,白崇禧亲自跑了趟101师和102师师部,分头同对方商谈作战方案。

在朱可夫被丢进牢里后的第三天深夜,依着冰冷的墙壁睡得迷迷糊糊的朱可夫突然醒了过来,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奇怪的表情,侧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他猛然站起身,把耳朵贴在墙上仔细聆听着,越听眉头锁得就是越紧。

“来人!快来人!”

一分钟后,朱可夫冲到牢门那边用力拍打着门,大声呼喊着。

“人呢!快来人!我要见洛吉诺夫斯基同志!我有重要军情汇报!快来人啊!”

咣咣咣的响声在地下回响,几分钟后一个看守骂骂咧咧地出现了。

“干什么你?不老实反省你的问题还半夜三更大呼小叫,你知道这是什么性质么?你这是在故意破坏革命战士的休息!扰乱我军的正常作息制度,是为敌人制造战机,这是一种反革命的行为……!”

“给我住嘴!你这白痴!”听着对方一嘴的革命言论,朱可夫气得面孔通红,大吼一声把对方给吓了一跳。

“你……你……你……。”

“快立即去报告洛吉诺夫斯基同志!敌人马上就要进攻了!让他立即做好防御准备!”

“你这个反革命!叛徒!胡言乱语什么?进攻?哪里进攻?谁告诉你的?还告诉洛吉诺夫斯基同志?你以为你是谁?你有这个资格么?我呸!”被朱可夫劈头喝指的看守恼羞成怒地指着他大骂。

“快去汇报!时间来不及了!快去汇报啊!”抓着铁拦的朱可夫双目喷着怒火,大吼道:“你这傻瓜,难道没听见外面的枪声停下来了么?这摆明着是敌人在做全面攻击的准备,进攻马上要开始了,等天一亮敌人就会向我们发起猛攻,再不准备就来不及了!快!快汇报啊!”

“汇报!汇报你个头!”看守气得火冒三丈,抽出腰上挂着的棍子就劈头向朱可夫抽过去,打得朱可夫头破血流,但依旧制止不了他的大吼大叫。

“你这个反革命,胡言乱语什么!我让你再乱说,我让你再汇报!”一下,二下,三下……,朱可夫被木棍打的满脸是血,终于支持不住软软倒了下来,但他口中还是不住地说着刚才的那些话,只不过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

(大家新年好!马年大吉大利!并感谢书友们的关心,今天我妈妈总算没问题了,今年这个春节我基本都是在医院过的,幸好一切顺便,平安无事!)(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六十章 空中骄子

“反革命都应该抢毙!”

低头向爬在地上神智不清的朱可夫狠狠唾了一口,看守骂骂咧咧地转身走了。在他看来,凡是关在牢里的绝对没有好东西,尤其是像这种被撕掉肩章的反革命捣乱份子最是可恨,为了活命这些人什么故事都编得出来,居然要自己去找洛吉诺夫斯基同志汇报?还口口声声说什么中国人要开始猛烈的进攻,这种低劣的招术简直就是可笑之极。

洛吉诺夫斯基同志是谁?整个克拉斯诺亚尔克斯最高军政首长,虽然说革命工作没有什么高低贵贱,只有工作性质的不同,但这样的大人物是他一个小小的监狱看守能说见就见的么?要是傻瓜一样汇报上去,别说洛吉诺夫斯基同志了,估计监狱的领导们就得先找自己麻烦。再说了,这家伙的胡言乱语简直前后矛盾,什么枪声停下来就是中国人准备进攻的信号,从逻辑上就讲不通嘛。肯定是他为了逃脱罪行捏造出这种谎言,这种垃圾就不应该关在这浪费宝贵的粮食,而是直接拉出去枪毙,尸体埋在土壤里当肥料才是他最好的归属。

出了阴暗的地下室,回到温暖如春的值班室,看守从怀里掏出个小酒瓶舒舒服服地抿了口酒,接着小心翼翼地把酒藏回怀中,往下拉拉帽沿,在宁静的深夜中很快就安然入眠了。

自中国人冲到克拉斯诺亚尔克斯后,每日都会发生大大小小的战斗从不间断,有几天,整夜甚至枪声不停,中国军队这种反复而又无效果的小规模渗透骚扰战术令红军战士们很是头痛。而今天,不知怎么了。对面的中国人突然停止了他们夜间一直进行的小规模渗透战,这让前线指挥员们很是纳闷,一开始他们还以为中国人是打算用另一种方式来进行战斗,可当派出去的侦察兵回答报告道,对面的中国军队似乎在开始后撤,正面的敌人数量已经减少了许多后。指挥官诧异之下接着就是狂喜,他们认为这是中国人觉得夜间渗透战不起作用而打算改变战术,甚至觉得无法攻下克拉斯诺亚尔克斯索性准备后撤。

把情报立即汇报了上去,很快上面就对这情况作出了判断。总指挥部的看法和前线指挥员们的判断基本一致,大家都认为中国人的这种举动表示他们已在英勇的红军面前碰了个头破血流,在大无畏的革命精神所武装起来的钢铁一般的红军战士面前而感到恐惧,从而彻底放弃了这种进攻,甚至可能因为伤亡过大而主动撤军。这标志着苏维埃的伟大胜利,布尔什维克精神的伟大胜利。和斯大林精神鼓舞下的伟大胜利!

“让大家分批休息,侦查兵注意观察,做好警戒工作!”

指挥员下达了这样的命令,安排士兵们各自休息。这些天,被中国人的进攻一直紧绷的精神总算可以放松了,按照条例做好警戒,指挥员们也各自回到了自己的营房,喝上一口暖暖的热汤。安然入眠。

夜已经很深了,对面的中国军队依旧在后撤。随着中国人大批向后退却,担任警戒工作的侦察兵也渐渐放了心。看来,中国人的确是撤退了,等天亮后在观察一下情况,如果中国人全部撤军的话,那么英勇的克拉斯诺亚尔克斯就可以正式宣布他们挡住了中国人的进攻。从而赢得了这场守卫战的胜利。而守卫克拉斯诺亚尔克斯红军也将得到应有的功勋和荣誉。

在克拉斯诺亚尔克斯的红军上下随着中国人的撤退而感到高兴,甚至开始琢磨着明天如何向莫斯科汇报这个大好消息的同时,离克拉斯诺亚尔克斯东南100公里的中方临时机场是灯火通明,中国空军正在紧张地做着战前的最后准备。

“子恒!子恒!”

一架战斗机下方,一个年轻的穿着飞行夹克的战斗机飞行员正在检查机头下机枪情况。听到喊声回头望去。

“志高,找我有事?”

“在休息室没见你人,原来你跑这来了,离出发还有一个多小时你怎么就出来了?检查工作交给地勤就行了嘛。”打招呼的是同大队的飞行员龙征龙志高,笑呵呵地走近问道。

“还是亲自看下才放心。”高铭久仔细看着机枪的情况笑着回答道。

“你这脾气呀,要相信地勤嘛。”龙征笑道:“差不多了吧?差不多就快点回去,等会大队长还得训话呢。”

“呵呵,我这人你还不清楚?这飞机一出击就必须保证运行良好,地勤是地勤,我是我,不看过这心里就是放不下呀。”

高铭久看完左边的机枪后点点头,低头转到另一边继续细看,口中如是说道。

知道好友性格的龙征无奈摇了摇头,这个高铭久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仔细。不过也是,第一次出击整个大队高铭久的战果最是辉煌,他一个人驾驶的战斗机就独自摧毁了五处红军阵地,其射击之准确,伏冲之坚决是有目共睹的,就连大队长都在作战会议上特意表扬了他。

“我说志高,你觉得对面的红军能坚持多久?”

“坚持再久也没意义,再我看来战斗机是用来空中搏杀的,而不是像轰炸机一样针对地面目标,这样的飞行战斗实在是太简单了。”

高铭久苦笑着回答道,他是参加过欧洲大战的老兵,在欧洲战场上亲自见过同盟国和协约国的空战,那场面至今还记忆犹新。而现在,作为空中骄子的中国空军面对苏维埃的红军简直可以说是胜之不武,对面的对手别说飞机了,就连高射机枪都没有,完全对中国空军没有丝毫防备力量。这种战斗的结果可想而知,只要他们的飞机出动,敌人就是挨打的靶子。

“行了,我知道你想和对面的空军交手,放心吧,总会有机会的。”知道好友心里所想,龙征安慰道,苏维埃虽然也有空军,但空军都在国土的西北方千里之外,也就是首都莫斯科附近,而且他们的空军实力根本不能和中国空军相比,所使用的飞机大多也是欧洲大战中遗留下来的老式飞机。但不管怎么样,飞机终究都是飞机,作为飞行员当然向往着和空中的对手作战,而不是像轰炸机一样单边打这种毫无挑战性的战争,这对骄傲的空军来讲这种战斗简直是太过平淡了。

稍稍调整了下机枪的角度,高铭久满意地拍了拍手:“希望这样的机会早点来吧,这种战斗实在是有点……。”笑了笑,招呼着龙征:“行了,走吧,开会去。”

临时机场的营房,当高铭久和龙征走进会议室时,整个大队的飞行员基本已经到齐了。正面的黑板上用粉笔勾画着一些图案和线条,一位上校空军军官正站在黑板前和身旁的中校低声交谈着,这位上校正是高铭久他们的大队长俞建飞。

“怎么才来?”找个位置坐下,同高铭久同期毕业的飞行员徐康良不由得问了声。

“你还不知道志高的脾气,检查飞机去了。”

“呵呵,对付这种毫无反抗的地面目标用得着这样认真么?志高,你也真是的,有地勤帮忙准备,还不如趁这时间好好养精蓄锐呢。”

“不一样的,敌人再弱也是敌人,万一有问题就麻烦了。”

高铭久摇头正色道,徐康良同龙征苦笑无语,两人正要说些什么,只听到前面的俞建飞咳嗽了声,宣布会议开始。

由于前期空军战果辉煌,从开战以来就不苟言笑的俞建飞神情也轻松了许多。宣布会议开始后,他就依此按照出击计划做起了安排,各飞行中队,包括轰炸机中队、战斗机中队各自所担任的目标任务一一在黑板上标注。

大约说了半个小时,全部作战方案交代完毕,看着下面这群飞行员个个轻松自如,仿佛并不是去打仗而是郊游一样的神态,俞建飞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群小子,应该敲打一下了……。”

俞建飞如是想到,当即以严厉的口气再次重申了战场纪律,虽然情报显示红军方面没有有效对抗中国空军的力量,但在战场上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为了避免不必要产生的问题,俞建飞要求所有飞行员提起精神来面对即将到来的战斗,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轻视对手。

一顿训斥过后,飞行员的神态变得认真起来,看着大家的反映俞建飞满意地点了点头。抬手看了看时间,离预定出击的时间已经不长了,俞建飞宣布会议结束,由各中队做好战前准备,随时出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很快指针指到了那一刻。早就做好准备的飞行员们当警铃猛然响起时争先恐后地奔向各自飞机的所在处,在地勤的帮助下登上飞机。

当东方的天空露出白肚皮的那一刻,第一架飞机从跑道上腾空而起,向和依旧黑色的西北方轰然而去,一架、二架、三架……十几分钟后,第一个飞行中队全部升空,在空中排列组成队形,在地面机场的命令下开始出击。(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六十一章 洛吉诺夫斯基的哀嚎

高铭久是第一批起飞的飞行员之一,飞行中队各机陆续升空,在空中组成编队。高铭久是三机中的长机,左右的僚机分别是龙征和徐康良,爬升至3500米高度后以180公里/小时巡航速度向西北飞去,在战斗机编队中间的是一个中队的霸王轰炸机,和天狼式战斗机相比,霸王轰炸机的个头可大多了,四发的引擎、宽大的翅膀,还有塞满炸弹的大肚皮,在空中显得是那样威风凛凛。

今天的天气非常不错,无云微风,是最适合空军出击的日子。大约半小时后,在空中向地面望去,能清晰地见到地面部队的影子,还有那严阵以待摆开的重炮集群和一辆辆做好出发准备的坦克。

和中国方面相比,西北方的克拉斯诺亚尔克斯依旧是一片宁静,除了某些地方微微亮着灯光外,整个克拉斯诺亚尔克斯在东方泛起的晨光下渐渐露出身影。

“各编队做好战斗准备!各编队做好战斗准备!”

安装在飞机上的对话机猛然响起,高铭久顿时就提起了精神,最后一次检查了飞机的仪表和机枪,随后向左右竖起大拇指给同伴打出了一切就绪的手势。

十几公里的距离对飞机来说仅仅是几分钟的路程,一转眼就到了克拉斯诺亚尔克斯上空,而这时候守卫克拉斯诺亚尔克斯的红军部队根本就没发现危险正从天空而来,阵地上的警卫只顾着看着前方,而大多数军官和士兵们在这时候还在营房内休息。

抵达克拉斯诺亚尔克斯上空,飞行编队先划了个优美的弧线,随着正式攻击的命令下达,在战斗机护卫下的轰炸机逐一扑向目标。

“老毛子们。请你们尝尝大爷的铁西瓜……!”

轰炸机掷弹手目不转睛地盯着预定目标,当目标套入准星的时候只听得掷弹手大笑着扳动了掷弹杆。机腹下的舱门打开,70枚50公斤航空炸弹犹如老母鸡下蛋一般一颗接着一颗翻滚着向下倾斜,并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短短数十秒种,克拉斯诺亚尔克斯各重要阵地升起冲天的火光,滚滚浓烟和爆炸声几乎把整个克拉斯诺亚尔克斯外围给全部笼罩了。还没等下面的苏维埃红军从突然而来的打击中反应过来。轰炸机中队按照次序一架接着一架继续投弹,红军阵地到处都是不断响起的轰炸,和四处乱跑,以找寻躲避之处惊恐万分的士兵们。

轰炸机中队一半在轰炸各处阵地,另一半在战斗机掩护下继续向前,直扑克拉斯诺亚尔克斯的市中心。根据中国军方得到的情报显示,克拉斯诺亚尔克斯市政府已是整个克拉斯诺亚尔克斯战区的指挥中心,作为第一批出击的飞机编队,轰炸机中队的首要任务除了破坏前线阵地的防御工事。给后面的装甲部队和步兵做好协同作战外,另一个更重要的任务就是直接轰炸市政府,以期在最短时间彻底摧毁敌方的指挥部。

和轰炸阵地的轰炸机不同,直扑市中心的轰炸机携带着高达250公斤的重型航空炸弹,而且这些重型航空炸弹中不仅仅有着爆破弹,还有夹杂着大量杀伤弹,足够红军指挥中心的人员喝上一壶了。

中国人的空袭来得异常突然,市中心的指挥部在听到铺天盖地的爆炸声后虽然第一时间作出了反应。参谋军官们拼命向前线打电话、发电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中国人对克拉斯诺亚尔克斯发起了猛烈炮击。可还没等他们联系上前线。就听得头顶嗡嗡的一片响声由远而近,从窗口探头望去,目瞪口呆地看见东方飞来一大群不名飞行物,一转眼这些飞行物越来越近,当刚刚瞧清楚它们究竟是什么的时候,只见巨大的轰炸机下方的舱门猛然打开。数十颗巨大的炸弹带着死神凌厉的尖啸声从天而降。

头脑灵活,反应快的人神色大变,丢掉手上的电话抱着脑袋就往桌下钻。而反应慢的人呆呆地站在原地,手里依旧拿着话筒张大着嘴巴眼睁睁看着炸弹的落下。

“轰……!轰……!”

当第一颗炸弹落到市政府的大楼时,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地动山摇的同时汹涌而来。扑面的熊熊大火和翻滚的气浪一下子就卷飞了附近的所有人,接着就是腾空而起的巨大烟尘。

俄国人是一个粗犷的民族,由于他们的民族特性所以在建筑建造上常常喜欢使用坚固的岩石为材料。克拉斯诺亚尔克斯的市政府同样如此,这幢建造于沙俄时期的雄伟大楼几乎全是由花岗岩为材料的,这种建筑别说是普通的地震了,就连一般的加农炮直接轰都不一定轰得开。

可是,在中国空军250公斤高爆航空炸弹的反复投掷下,任凭它再坚固的建筑也抵挡不住。当轰炸机在十几分钟内投完所有炸弹,摇摇翅膀扬长而去后,克拉斯诺亚尔克斯市政府大楼已经面目全非了,除了三分之一尚顽强屹立在那里外,其余的部分都成了一堆残瓦乱石,不仅如此,还到处冒着火光,一时间无法扑灭的大火熊熊吞噬着一切。

这还不算,轰炸机先行离去,紧接着战斗机就扑了过来。和高空投弹的轰炸相比,战斗机虽然携弹远远不如,但它在准确性和杀伤力方面毫不逊色。一些刚刚从地狱一般轰炸中逃生的红军指战员还没来得及从废墟里爬出来,只见中国人的战斗机就从空中直冲下来,两挺架在机头的大口径机枪猛然开始射击,子弹如同泼水一般打得又狠又准。

中国空军天狼战斗机的机枪是特制的,口径比马克沁还要大,这种子弹别说打着人了,就是轻轻挨一下也足够对方受的了。在呼啸的子弹下下面的人往往被飞来的子弹打成两截,血肉和肢体到处飞舞,血腥到极点的场面让人惊恐不已。

在空军开始攻击的同时,地面部队也开始了进攻。随着克拉斯诺亚尔克斯外围阵地的空袭刚告一段落,中国军队的重炮群开始发威。

铺天盖地的大炮同时轰鸣,更可怕的还有火箭炮的呼啸,几千上万发炮弹把整个红军阵地生生打成了一片火海,红军方面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炮兵延伸,让坦克开始进攻!同时通知101师和102师!”

白崇禧拿着望远镜凝神看着前方,几分钟后他满意地点了点头下达了全面进攻的命令。早就等在一旁的张治中带着几个参谋急忙分别记录,随后匆匆出去下达命令。

炮火在命令下达后向前延伸,一点点向克拉斯诺亚尔克斯中心地带炮击。这时候,接到命令已严阵以待的坦克也轰隆隆地出发了。在第一装甲师两翼的是精锐的101师和102师,组成一个巨大的箭头,像一把锐利的尖刀直插克拉斯诺亚尔克斯。

当地面部队顺利攻到红军前沿阵地时,第二批空军正好抵达。在战斗机、轰炸机和第一装甲师的钢铁洪流面前,一切所谓的牢不可破的防御都变得那么可笑。第一装甲师毫不费力地就撕破了正面的口子,一口气连突三道防线,很快就打到了阵地后方。

冲破正面防线后,第一装甲师并没停留,除留下部分兵力反复扫荡、驱赶已经被打得胆战心惊的红军部队外,大部分兵力从东北方向直扑叶尼塞河西南岸阵地,其目标是叶尼塞河大桥和连通西伯利亚的枢纽。

“我的部队呢?我的部队呢?谁能告诉我部队在哪里!”

红军总指挥洛吉诺夫斯基将军的运气不错,当中国空军轰炸市政府的时候他恰好不在那里,从而幸运地躲过了轰炸。作为一个坚定的布尔什维克党员,洛吉诺夫斯基将军在战争时期也没忘记他改造阶级敌人的热情。当他被城里城外的爆炸声惊醒时,根本顾不上躺在身边经受了他整整一夜政治教育的资产阶级娇小姐,光着脚丫就跳下了床。

以最快速度穿好军装,洛吉诺夫斯基将军并没发现他居然把衣服的扣子给扣错了孔,慌慌张张提着手枪刚跑出房间迎头就碰上他安排在楼下的警卫。

当他好不容易赶到市政府附近时,目瞪口呆地看着已经成为废墟的总指挥部,洛吉诺夫斯基将军脸色变得惨白,双手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

中国人发起攻击到现在仅仅一小时不到,但随着指挥部的被摧毁和前沿阵地的被突破,整个克拉斯诺亚尔克斯的防守部队已经陷入了一团混乱之中。城里城外到处都是不断响起的炮声、枪声和飞机可怕的呼啸声,一群群如同无头苍蝇一般的士兵到处乱跑,许多人手上连一把枪都没有,只顾自己找寻安全藏身的所在。

费了好大力气,洛吉诺夫斯基将军才勉强收拢了大约一个团的兵力,而且这个团里各部队的人都有,他一时间也搞不清楚这些士兵本来各属的部队是那支。勉强安排几个下级军官带着,洛吉诺夫斯基将军慌忙向西北撤退,当他跑到城市西北的时候得知中国人的装甲部队已经拿下了叶尼塞河西南岸阵地,心头大惊之下不由得哀嚎起来。(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六十二章 发现

“命令各部队快速穿插,不能给敌人一点喘息机会,告诉前面的团抓紧时间,必须在一小时内拿下火车站!”

克拉斯诺亚尔克斯市区东北部,一辆装甲指挥车停靠在路边,周围十几个警卫全副武装守护着,101师的师长刘峙正站在装甲车上方举起望远镜眺望着前方,而在他身旁不时有全副武装的士兵匆匆跑过,不远处激烈的枪声、炮声一阵阵清晰地传来。

装甲部队突进后,进入城市就轮到步兵们大显身手了。101师和102师兵分两路,刘峙部队的主要目标是克拉斯诺亚尔克斯北面的火车站和交通要道,只要拿下这个地方,整个克拉斯诺亚尔克斯就被中国军队合围,标致着整场战役的最终胜利。

冲进市区,克拉斯诺亚尔克斯的守军早就被之前的空军和坦克打得惊慌失措,编制完全大散,个个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根本组织不起像样的抵抗,只有小股的守军在几个政治委员和下级军官组织下发起视死如归般反击,但在强大的中国陆军面前这种抵抗很快就被歼灭了。

可是,当部队一路向前推进,即将要推进到火车站的时候,前方回报在火车站附近遇上了红军大股力量的顽强阻截,根据判断,大约有2-3个团的红军兵力在火车站集结,正依托工事和建筑挡住了部队的进攻,现在前锋部队正在努力击溃敌军,以尽快拿下火车站。

正在前进路上接到反馈的刘峙第一时间让装甲指挥车停了下来,直接让随身副官取来地图。细细看后,刘峙果断地下达了穿插命令,以免溃退的红军在火车站重新集结,并要求前面的部队加大攻击力度。必须一小时内拿下。

“师座,外面实在太危险了,您还是先进装甲车吧。”副官把命令纪录完毕后交给了通讯员,随后皱眉看了看正在激战的前方忍不住劝道。

“危险?呵呵,危险什么!这里前前后后都是老子的兵,能有什么危险的?想当年南*京城下和辫子张交手的时候可比这危险多了。老子现在还不是一样活蹦乱跳?”

刘峙豪气万丈地笑道,回头看了看身后的装甲指挥车,抬起手点了点:“这玩意好是好,不过太不合适城内作战,走!跟着我一起前面瞧瞧去。”

“师座,这……。”听得刘峙居然要亲临前线,副官吓了一跳,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刘峙就瞪了一眼。

“这是命令!”

“是是是……师座,不过还请您戴上这个……。”副官苦着脸也没办法。连忙找出个头盔让刘峙戴上,刘峙倒也没有拒绝副官的好意,接过顺手就往脑袋上一扣,随手再从警卫手里取过把突击步枪,猫着腰就向战斗最激烈的方向一路小跑而去。

副官和警卫连守护着刘峙一路向前,当抵达最前线大约1000米左右的时候,副官无论如何都不肯再让刘峙往前冲了。毕竟,作为一师之长到这个地步已经足够了。再向前实在是太危险,战场上这子弹可不长眼。万一从哪里飞来一颗怎么办?

得知刘峙来到,正在指挥进攻的团长急急从前线赶来。询问了下进攻情况,刘峙也未提出什么要求,作为师长他只看最终结果,并不主动干涉一线指挥官的决策,何况己方的战斗布置安排的很好。在预定时间内拿下火车站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让团长继续回前线指挥战斗,这时候跟随着的装甲指挥车也赶到了,刘峙看了看目前情况,决定把师部指挥部就临时设在这里。

临时指挥部设立好后,各部队的信息陆续从便携式电报那头传来。当得知担任穿插任务的五个营各自击溃了向火车站集结的红军溃军,并且后方部队陆续赶来,逐一包围和清剿城内的残存红军,刘峙的心情也越来越踏实。

“102师的情况怎么样?”

“回师座,102师进展很顺利,已经拿下了西边的要地,只要等再拿下火车站,整个克拉斯诺亚尔克斯就在我们手里了。”

“给熊天翼捡了个便宜……。”

刘峙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和熊式辉是同窗好友,但也是竞争对手,两人从一开战就打着相互较量的念头,没想到这一回给熊式辉占了上风,估计这小子见到自己后肯定又要吹嘘一番。

“你再去前面转转,让兄弟们抓把劲,别让我们给102师压头上去。”

“是!”

命令传达下去后几分钟,前线的战斗比之前更激烈了几分,刘峙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自己下面这些官兵们还是不错的,军人要的就是荣耀,作为中国国防军步兵师中的骄子,他101师绝对不在任何部队之下。

点起支烟,耐心等待着最终的战报。当手表的指针指到离之前规定的一小时还差7分钟的时候,前线的枪声逐渐稀落了起来,坐在一块乱石上的刘峙侧耳一听连忙站了起来,还没等他打发人去询问情况的时候,一个少尉军官兴奋地从前线跑了回来,边跑边嚷道:“拿下了!火车站拿下了!”

“好!好!好!”大喜过望的刘峙一连赞了三个好字,他立即下达了彻底肃清火车站残敌,以保证火车站的所有设施完整的命令。同时让城里各处部队来回清剿,以防止漏网之鱼逃脱。

克拉斯诺亚尔克斯的战役从开战时就注定了中国人的胜利,仅仅七个多小时克拉斯诺亚尔克斯就被中国国防军占领,但陆陆续续的战斗一直持续到第三天的中午,整个克拉斯诺亚尔克斯的红军才彻底被剿灭、俘虏。这一仗,守卫克拉斯诺亚尔克斯的六万红军部队几乎全军覆没,渡口、大桥、火车站等重要地区设施完好无损的落到中国人手里,侥幸在空袭中逃命的最高指挥官洛吉诺夫斯基将军也在第二天的清剿中被俘虏,这一仗的胜利标志着中国人彻底打开了通往苏俄核心地带的大门。

第二天中午,就在克拉斯诺亚尔克斯市区战斗还在继续的时候,前线指挥部接到了一个消息。担任西、北方围剿工作的102师在克拉斯诺亚尔克斯西郊150公里处发现了一个劳改营,因为没能得到克拉斯诺亚尔克斯被攻陷消息的守卫劳改营的红军一个营依旧守卫在那边,经过短暂的战斗,这支部队很快被全部解决,现在战场指挥官向前线指挥部询问如何处置这个劳改营和关押其中的劳改犯。

“劳改营?”正和刘峙、熊式辉在商讨战局的白崇禧听到这个名词顿时站了起来,向前来汇报的军官询问道:“这劳改营有多大?里面关押了多少劳改犯?”

“面积没具体数据,不过看下估计足足有3万多亩吧,至于多少人那就更不清楚了,我们现在只控制了出入口和几个重要地区,至于里面的营房暂时没有派人过去清点……。”

“什么!3万多亩?你……你没看错吧?”听得这个数字三人全吓了一跳,熊式辉惊愕地追问了一句。

“绝对不会,只有多不会少,我们开车在四周绕了整整一圈,大致估计下来就是这个数字。”

这一下,三人全沉默了下来,面面相觑一会儿,刘峙主动建议道:“还是派人过去看看吧,正好我现在没什么事,就带队跑一趟,早知道苏维埃在国内设立了许多劳改营,不过谁都没有亲眼瞧见过。估计里面的全是政治犯,要不也是对苏维埃不满的老毛子,把这些人救出来我觉得没有坏处。”

“经扶说的不错,现在城里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我建议可以多派点人过去先把劳改营控制起来再说,以防万一。乖乖,3万多亩的劳改营,里面的人肯定少不了,这些人放肯定是要放的,但也不能一下子放,要不然肯定会出大娄子。”

白崇禧赞同地点点头,想了想说道:“这样吧,城里麻就烦天翼兄先代劳下,我和经扶兄先带人一起去看看。”

“建生你也去?”

熊式辉惊讶地问。

“别忘了,我可在西伯利亚呆了整整一年,和老毛子打交道可比你们强得多了。”

白崇禧笑着解释了一句,另外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向一旁的副官道:“告诉下张参谋长,第一装甲师让他文白兄暂代,另外去后方马上把远东政府的联络官给我请来,让他和我们一起去劳改营一趟。”

半小时后,部队集合完毕,远东政府的联络官也赶了过来。由于命令传达不是很清楚,几个刚刚进城的联络官还搞不明白中国人的指挥官突然把他们找来干什么。白崇禧也不多解释,见准备就绪后就和刘峙分别登上了一辆车,近千人浩浩荡荡地车队飞速穿过市区,向西而去。

大约2小时后,车队来到一处矮小的丛林边,这里遇见了先头部队的警卫。由他们指路,穿过这片丛林,前面豁然开朗,只见一排高高的,拉着电网的灰色围墙和围墙后耸立的了望塔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六十三章 结局注定

“蛮夷!禽兽!”

杨度气愤难填地骂道:“如今现代社会居然还有这种事,简直比当年满清还要不如。这些布尔什维克难道都是野人不成?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韪干出这等事来,难道他们就不怕天谴?”

“呵呵,这些人可是号称用钢铁精神武装起来的,其使命是拯救全人类,既然都是钢铁,那怎么还算是人呢?”杨永泰在一旁意味深长地说道,虽然这换是打趣,但听在耳里却是冷冰冰的极是难受。

“狗屁!”作为文人才子的杨度头很是难得地爆了粗口,面红耳赤拍着桌子骂道:“连自己的子民都容不下的政党还何谈大义!早先时候,鄣明兄一举扫除布派在中华之势力,我当时还有些不忍,总觉得我等宪政政府用这种手段似乎过激了些,下手也稍重了点。可谁想到……。”说到这,杨度黯然摇了摇头:“还是鄣明兄看得长远呀,要不然等他们坐大,尔等将来必定死无葬身之地,至于宪政就更不用谈了,几代人的努力一时付诸东流也。”

“的确如此!”杨永泰点头道:“说白了,什么主义,理想,这些人充其量就是一帮乱党,骨子里和当年白莲、洪杨搞的一套没什么区别,外面把自己粉饰的和未出阁的大姑娘一般,暗地里干的却是男盗女娼的勾当。”

杨度和杨永泰你一句我一言说的热闹,方子达静静坐在一旁,双手抱胸神色凝重地沉思着。而在他们面前的茶几上零乱地摊了一大堆照片,这些照片是刚刚从前线由空军送来的,照片拍摄的是克拉斯诺亚尔克斯劳改营,照片上一幕幕令人惊愕万分的真相让看到人都不由得毛骨悚然。尤其是一些骨瘦如柴、双眼空洞的劳改犯的特写,让人根本不敢相信这是活人。

除了这些,还有被发现的万人坑,掘开的泥土露出密密麻麻,一层又一层白森森的尸骨,根据初步统计。这个劳改营先后一共关押过12万劳改犯,其中有宗教人士、反对党人士、贵族、军人、平民、农民……年龄方面上至老人,下至刚刚出生的婴儿。

当中国军队发现这个劳改营,并把这些劳改犯解救出来的时候,整个劳改营只剩下了不到4万人,也就是说足足有8万多人在这个劳改营里或被直接清洗,或因为强大的劳动力和根本不足的食物双重压榨下死去。

死掉的人大部分被丢进这样的万人坑里直接掩埋,根据劳改营解救出来的人述说,甚至在一些人患上重病。还未死亡的时候,看守劳改营的布尔什维克为了避免麻烦往往会把他们直接也丢进坑里活埋……。

除此之外,劳改营还设立了恐怖的“审讯室”,看守们常常以各种审讯器械来折磨这些劳改犯为乐,除了审讯室外,劳改营还有个完善的“医疗室”,不过假如把这医疗室看成为劳改犯们医治疾病的场所那就完全错了,这医疗室的主要作用并不是治病救人。相反是用来拿人体做试验用的。照片中那一个个泡在充满福尔马林液体的玻璃瓶里到处是从活人身上取下的各种器官,其中包括四肢、内脏甚至大脑。

方子达自认自己神经大条。当年也看过一些德国集中营的资料。可在这些照片面前他依旧感到心跳加速,毛骨悚然,他万万没有想到,苏维埃的劳改营居然比纳粹德国的集中营还要残忍,可怕的多。

此时此刻,方子达庆幸自己当年扶持了远东政府。并果断向苏维埃开战。这虽然是出于对中国崛起的目的,但当他看见这些东西的时候,同样也为自己改变了历史而感到幸运。

方子达相信,假如不是战争的爆发,这样的劳改营还不知道会无声无息地吞噬多少条人命。100万?200万?500万?甚至更多?这些冷冰冰的数字代表着一个个活生生的生命从这世界消失。简直太可怕了。

“苏维埃完了!”方子达抽了几口烟,很有把握地说道。

正在交谈的杨度和杨永泰都是一愣,接着细想之下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假如让他们关起门来悄悄地干,保住机密不外泄,等十年二十年,消灭了所有潜在反对派,恢复生产,积蓄力量,布尔什维克的政权彻底稳固的话,这场仗谁胜谁负还真是不好说。但是现在,从一开始他们就失去了先手,又在没有完成国家统一的情况下就用这种高压方式进行统治,别的不提,远东政府那边就够莫斯科头痛的,何况如今我们又出兵正式作战。现在,劳改营的情况被披露,苏维埃最黑暗的一面完全展现在世人面前。他们可以说已从战略和道义双方全部陷入了困境,这场战争注定失败者绝对不会是我们,只能是莫斯科!”

“鄣明你是打算用这个做做文章?”杨度回过味来问道,随即连连点头道:“没错,只要把这个告诉全世界,他们就成了过街的老鼠,恐怕再也得不到外界援助。至于苏维埃内部同样如此,一些普通人知道这事后定然会产生连锁反应,这对莫斯科的统治稳固来讲是极大的打击。”

方子达微微点头,虽说苏维埃自建立以来就被外界抗拒,可由于前两年俄国的大饥荒原因,一些国际上的民间组织虽然不认可苏维埃的统治,可出于人道主义还是给予了部分物资援助,这其中就有美国的救济署。对于这种民间组织的物资来源,中国政府并不适合插手,因为一旦引起国际纠纷会影响到中国的形象,所以在这事上方子达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现在就不同了,劳改营的事件一揭露,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布尔什维克方面再狡辩。苏维埃干出了这种灭绝人性的勾当,已经是反人类反社会的行为,作为民间救济组织方面绝对不可能再会给予莫斯科支持,甚至还会掉转头来从舆论和经济上针对莫斯科。因为这些人和组织的影响力,他们所在国家也会作出相应反应,这等于说苏维埃完全失去了所有的外援,成了全世界的公敌。再加上远东政府的合作,还会在苏维埃统治区内掀起浪潮,内忧外患之下,方子达肯定这场战争虽然才刚刚开始,但其结果已注定了苏维埃的失败。

“皙子,外交部那边由你和曹总长牵头,尽快把劳改营事件告知世界各国,不过要记住,一切以事实为依据,不必添油加醋,把完全真实的一面展现出来。”

杨度连忙应道:“这个请放心,我知道怎么去做。有了这些,再加上人证和物证已经足够了。”

接着,方子达把目光投向杨永泰:“畅卿,国内宣传方面你负责一下吧,对外让宣传部出面,你的情报局主要提供一些必要的协助即可。”

杨永泰当即会意,连忙也点了点头答应下来。不过,他想了想问道:“宣传部那边的负责人选怎么安排?是让他们自行解决还是由鄣明你另行指定?”

“这个嘛……。”方子达考虑了一下,说道:“你觉得让汪兆铭负责如何?他在欧洲的时候干的还算不错,欧洲战争结束汪兆铭归国后又在宣传部挂了个职,现在他手上的事并不多,此人做做宣传的能力还是足够的,而且他的形象也比较正面,容易引得民众好感。”

“汪兆铭?”杨永泰琢磨了一下,笑着道:“这人倒是可以,行!就把他推在前台唱戏去,别的不说,就凭他当年‘引刀成一块’的名气再加上风度翩翩的形象就足以了。”(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六十四章 热热闹闹

在开战之前,中国政府就针对苏维埃残暴行径作了一番披露,其中还有逃往远东的俄国人的证词和一些政局。虽然这件事在国际上引起极大震动,可谁都没有想到,就在中苏正式开战仅仅几天后,一件更令世人惊愕甚至愤怒的大事爆发了。

克拉斯诺亚尔克斯劳改营的发现,彻底揭露了苏维埃的真面目。仅一个劳改营就有八万多人死于其中,严重营养不良、身体残疾、精神失常的获救者比比皆是,一张张惊恐到极点的脸庞、阴森可怕的审讯室、医疗室和白骨垒垒的万人坑……这些一下子就点燃了全世界的怒火。

面对这些毫无辩驳的证据,美国救济总署发言人在记者招待会上愤怒地宣布,自此以后绝对不会再有一颗粮食、一滴牛奶、一件绵衣人道主义援助给苏维埃政府,不仅如此,救济总署还将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向苏俄讨还之前援助的大量物资。

最后,发言人泪流满面地自责,声称由于受到了苏维埃的蒙骗,导致善良的人们错误地帮助了人,本以为帮助的是受苦难的灾民,没想到最终他们的好意反而成了以血腥和残忍手段对待民众的侩子手。尤其是当得知苏维埃在劳改营中几乎把宗教人士屠杀一空的时候,这位虔诚的基督教徒更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折磨而当场痛哭。

紧随美国救济总署之后,各国的民间慈善组织也纷纷发表类似声明,停止再向苏维埃的人道主义援助。并且,从民间到政界刮起了一股抵制苏维埃的旋风,一些民主国家的议员们争先恐后地要求政府尽快针对克拉斯诺亚尔克斯劳改营作出反应,联合中国、俄罗斯正统政府共同向苏维埃宣战。以彻底把这个邪恶的政权从世间抹去。

在中国国内,克拉斯诺亚尔克斯劳改营事件同样引起一场大地震。看过照片和资料的人都不敢相信在现代社会居然还会有这种灭绝人性的事发生。对于之前中央政府针对布派在中国暴动事件的审判力度过大有些微词的一些民主人士如今也沉默了下来,面对血淋淋的现实,许多人开始庆幸中国政府在这事件上的果断和坚决了,之前批评政府的声音一夜间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对于苏维埃和布尔什维克主义的仇恨和恐惧。

克拉斯诺亚尔克斯劳改营事件披露后。国内反对战争的声音彻底被尽快消灭苏维埃的呼声所取代,方子达经安全局、宣传部分头调查,国民支持政府战争的比例已经从最初的60%急剧上升到了93%,这个现象更让方子达坚定这场战争的胜利一定会属于中国。

克拉斯诺亚尔克斯劳改营事件越闹越大,而且根据得到情报,苏维埃在全国各地像这样的劳改营还有不少,有些规模甚至比克拉斯诺亚尔克斯劳改营更大。由此可见,惨遭毒手的受害者恐怕已超过百万,如果再加上革命最初就处决和接二连三的党内清洗人员。这个数字更会令人目瞪口呆。

克拉斯诺亚尔克斯被中国军队占领,不仅代表着中国人彻底打通了深入俄国腹地的道路,同时由于克拉斯诺亚尔克斯陷落后,中国国防军以极快的速度突击了克拉斯诺亚尔克斯后方,因为克拉斯诺亚尔克斯战役中苏维埃红军为了守住这个城市,几乎把后方兵力抽调一空,而从西方增援的部队又尚未赶到,这样一来中国人很快就以新西伯利亚为枢纽。沿铁路飞快前进,顺利拿下了秋明。从而取得了战争所需要的重要物资之一——石油。

以克拉斯诺亚尔克斯为基地,中国国防军进可攻退可守,并且沿克拉斯诺亚尔克斯的北方和东方一线,完全控制了西伯利亚铁路的大部分。这个结果使得正和远东政府作战的伏龙芝方面军大为惊恐。一旦中国军队继续北上,他们后退的道理就会被完全截断,作为一个优秀指挥员的伏龙芝绝对不会这样坐以代毙。当克拉斯诺亚尔克斯陷落的正式消息传到伏龙芝处的时候。伏龙芝一方面向莫斯科发报,请求斯大林尽快调集部队增援后方,另一方面伏龙芝果断地下达了全军后撤的命令,试图以最快速度摆脱和俄罗斯远东政府军的接触。

斯大林没有料到克拉斯诺亚尔克斯战役会这样快的到来,中国人又以出乎意料的速度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而且。除了克拉斯诺亚尔克斯地区外,中国人另一支集团部队也以极快的速度继续前进,一转眼的功夫就冲到了奥伦堡附近,两支部队就形成了东西齐头并进的趋势。

形势对苏维埃来讲已经极其严峻,如今离正式开战到现在还不到一个月,苏维埃就丢掉了大片国土,损失了大量部队。更因为克拉斯诺亚尔克斯劳改营事件,使得苏维埃在国际上面临前所未有的孤立,一些欧洲国家,尤其是波兰等国,之前被一力向西扩展的苏维埃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而如今随着莫斯科向白俄罗斯和乌克兰大量调动兵力增援东南战场,他们身上的压力也随之减轻。而且,随着克拉斯诺亚尔克斯劳改营事件和中国军队的长驱直入,这些国家私下也开始串联,试图借此机会一雪仇恨,在合适的时机向苏维埃宣战,夺回被侵占的国土,甚至狠狠在苏维埃身上咬下块血肉来。

斯大林焦头烂额,国际上的孤立虽然令他愤怒,可关键在于中国人的进攻和国内的不稳。虽然苏维埃有着一套控制舆论的手段,但这样大的事依旧还是会被人民知晓。随着时间的推移,有关劳改营的小道消息在各地四处流传,就连莫斯科的市民们也在悄悄谈论着劳改营的内幕。尽管斯大林指使捷尔任斯基抓获了不少人,并给这些人扣上了反革命和叛徒的帽子以予枪决,可越是这样,越堵不住悠悠之口,虽然在表面上大家不再说有关劳改营的一个字。可在私下这样的话题还是依旧悄悄流传。

为了扭转局面,斯大林加紧了动员。在不断调动部队以保证东南战线稳妥的情况下,还力图把伏龙芝的方面军尽快给接应出来。另外,斯大林以最高苏维埃主席,苏维埃军事革命委员会主席的名义组建新的部队,以满足战争的需要。至于新部队的数额。斯大林决定先组建100万再说,如果不够那就再增加100万,反正苏维埃有的是人,中国人再厉害也只不过几十万的部队,他就不信了十个打一个还打不过中国人?

战争到现在,中国方面的情况也逐渐摸清楚了,中国人拥有这样强大的攻击力、机动能力完全是依靠他们新组建的装甲部队和空军。对于坦克,斯大林并不陌生,这种武器早在欧洲大战时英国人就第一次使用在战场上。其实苏维埃方面也在研制坦克在战场上的运用,只不过由于技术和各方面原因,他们这种研究才刚刚开始起步。

而飞机,欧洲战场上的飞机已经大显身手,苏维埃虽然没像中国人一样组建正式的空军,但也拥有一支小规模的飞机部队。当得知中国方面的真实情况后,斯大林果断下令加紧对坦克和飞机的研究,力争在最短时间内组建起苏维埃红军的装甲部队和空军。

这个命令让苏维埃的军工工程师们大为头痛。一件新武器的研究到成型再到装备部队是一个很漫长的时间。斯大林这个命令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他们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无法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建造出定型的武器并且装备部队。

不过。人逼急了也总有办法。这些工程师在斯大林磨刀霍霍的威胁下充分发挥了聪明才智,按部就班来不及那就各种土办法上马,经过一番折腾,几款以初型拖拉机为结构,然后马马虎虎用钢板焊接起来,再按上一门大口径加农炮的坦克就这样新鲜出笼了。

至于飞机嘛。那更简单。拖几架老飞机过来,换上更大马力的发动机,然后把飞机体积放大,再装火力更强的机枪,捣鼓一下后就成了新型号的战斗机和轰炸机。

当然了。至于这些新武器是不是真的有用,恐怕连制造他们的工程师也无法保证。但至少坦克能够跑起来,还能开炮攻击目标。飞机也可以飞起来,可以扫射和投弹(10公斤的小炸弹)就足够了。只要先把斯大林给糊弄过去,保住自己这条小命,至于将来?谁还管他什么将来呢!

斯大林听闻苏维埃自己的坦克和飞机用最快的速度研制成功顿时龙颜大悦,为了鼓舞士气,给予人民赢得战争的信心,斯大林决定在莫斯科的红场举行阅兵。

几日后,阅兵开始,足足三个师的近卫师参加了阅兵,当威武雄壮的士兵排着队伍从前面走过的时候,赢来围观人群的阵阵欢呼声。步兵之后,是炮兵、骑兵,等这些部队过去后,所有人惊讶的发现一群奇形怪状的钢铁疙瘩组成队列,冒着浓浓黑烟,吱吱呀呀地出现了。

“这是我们伟大红军的装甲部队!同志们!看见那粗大的炮管了么?它们的威力只需一发就能打穿敌人的三辆坦克。红军装甲部队的出现标志着反动派的末日即将到来,在斯大林同志的领导下,一切帝国主义终将被彻底消灭……。”

大喇叭里,一个男声慷慨激昂地解说道,大家兴奋地拼命鼓掌。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这群铁疙瘩轰隆隆,轰隆隆地以极慢速度前进着,有几辆坦克在半道上还像老黄牛拉车一般吭叱吭叱大喘气,差一点儿就当场跑不动了,看得工程师们手心捏了一把冷汗。

等这些铁疙瘩差不多快过去的时候,天空传来嗡嗡的声音。大家下意识地抬头向天空望去,而这时候担任解说的男声在大喇叭里兴奋之极的喊道:“看啊!这是我们的飞机!我们的空军!随着苏维埃空军的成立,敌人在空中的优势将荡然无存,驾驶的这些飞机的英勇飞行员们,他们很快将奔赴前线,同敌人的空军进行战斗,让我们向他们欢呼吧!尊敬的斯大林同志万岁!敬爱的空军飞行员们!万岁!”

十几架飞机排成队列,从空中飞过。过了几分钟又是十几架飞机以同样的方式再次从大家头顶飞过,随后又是十几架飞机……。

这个雄伟的场面看的所有人的心潮澎湃,许多不明真相的群众觉得我们的空军也很厉害嘛,居然有这么多,这么大的飞机,看来这场战争的胜利依旧是属于苏维埃的。而只有少数人感觉到有些奇怪,因为飞过去的飞机不仅队列一模一样,就连飞机的样子也是一样的。其实他们并没看错,斯大林能拿出来的也仅仅这么十几架飞机,为了给所有人信心,他特意让负责飞行的军官在红场上空反复绕圈子,以造成红军空军强大的假象。

当阅兵即将顺利结束的时候,谁都没想到出了件岔子。也许是飞机来来回回飞得太多,飞机的设计又不过关的原因,一架飞机突然失去了控制,摇摇欲坠向远方落去。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之下,这架飞机就和折掉翅膀的鸟儿一般一头载倒在数公里之外,随着一声巨响,坠毁的地方腾起一股火光和浓烟,这个意外让所有人都跌落了下巴,一下子全都傻了。

第二天,苏维埃的宣传机器:报纸、广播等等都大力宣扬了这次阅兵的圆满成功,无数赞誉之词拼命往上堆切,但谁都不提有关飞机坠毁的事。而几天后,中央红旗报刊登了一篇文章,上面写了中国空军趁苏维埃阅兵的机会悄悄派来侦察机混淆在红军的飞行队伍中对莫斯科进行地面侦察。亏得斯大林同志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了问题,在敌人飞机飞到一定角度的时候,斯大林同志沉着冷静,不慌不忙地从身边的卫兵手里接过步枪,抬枪就射,一枪就把这架飞机给打了下来……。

随着红旗报的宣传,斯大林同志步枪打飞机的事迹渐渐传了出去,接着苏维埃中央又特意印刷了一份如何用步枪打飞机的小册子发放到所有党员群众的手里,让大家学习斯大林同志的宝贵经验,好好练打飞机的功夫,只要敌人的空军一进来,就会淹没在汪洋大海一般的群众步枪之下。

一时间,《如何打飞机》,《怎样才能打好飞机》,《打飞机需要注意点什么?》……诸如此类的小册子越来越多,居然引发了苏维埃一股全民学习打飞机的热潮。

(今天写的很爽,大家踊跃投票!)(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六十五章 百般滋味

伏龙芝有些狼狈,中国国防军向苏维埃发起攻击后,在同远东政府军对峙的伏龙芝方面军和莫斯科差不多时间得到了消息。不过,对于中国人在一开战就取得的战果伏龙芝虽然有些意外,但也没太过放在心上。

毕竟,中国人趁其不备打了个苏维埃的措手不及,从这点来说如果中国国防军的指挥员是伏龙芝的话,他也能取得这样的战果。但别忘记,战争并不是一场二场的战役胜利就能决定胜负的,更何况苏维埃是一个幅员辽阔,人口众多的大国,中国人打赢了战争的开始不代表能赢得整个战争,苏维埃所丢失的领土和损失的兵力对整体来讲还没达到伤筋动骨的地步。依托广阔领土的纵深,再加上源源不断的战争潜力,伏龙芝坚信最终的胜利属于苏维埃。

战争开始,苏维埃上下和伏龙芝具有同样观点的将军大有所在,几乎没人觉得中国人的初胜能够一直下去。只要苏维埃反应过来,动员起强大的兵力,打败中国人是迟早的事。君不见当年拿破仑驰骋欧洲,最终在俄国惨败的先例么?所以在前线的伏龙芝仅仅只是关注了一下中国人的进攻就把大部分精力继续投入到和远东政府军的作战中去,毕竟他所面临的对手是远东伪政府,至于中国人方面,自然会有英明的斯大林同志去解决。

可谁想到,这世界变化太快,正当伏龙芝筹划这一次大战役,准备一举解决掉面前的远东政府军,然后再长驱直入打到远东,从背后攻击中国国土的时候,一个接着一个坏消息接踵而来。

克拉斯诺亚尔克斯会战的失败。新西伯利亚被中国人占领,接着又是秋明和奥伦堡……。仅仅开战才一个月,苏维埃就丢失了大片领土和几十万部队,尤其是克拉斯诺亚尔克斯会战的失败后,中国人占据了西伯利亚铁路的枢纽,如果伏龙芝不能尽快从苏尔古特一线后撤的话。他的方面军退路将被全部截断,腹背受敌,其结果可想而知。

克拉斯诺亚尔克斯会战的消息传来后,伏龙芝大惊失色,立即喊停了已经快准备就绪的战役,开始收拢部队组织撤军。而此时,一直被伏龙芝稳压一头的俄罗斯远东政府军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开始上窜下跳,频频主动出击,看得出来他们企图缠住伏龙芝不给他顺利撤退的机会。拖延时间,从而达到中国军队彻底切断伏龙芝方面军退路,再东西并进,一口消灭的目标。

伏龙芝当然看得出敌人的企图,为了大部队的安全,他果断在东方摆了三个步兵师用来阻截远东政府军的进攻。同时,加紧了后撤的速度,甚至为尽快脱离战场伏龙芝还下达了除必要军需物资外。其余各种物资储备,包括囤积的粮食全部烧毁的命令。

正式撤退命令下达的当天。伏龙芝的40多万部队除担任断后的三个步兵师外全部开始后撤。这么多人一下子全部撤退仅仅靠火车是根本不够的,为了保证部队的速度,伏龙芝还下令征集了附近地区所有的车辆,甚至连农民的牛车、马车也全部收归军用。当然,这个措施遭到了大量当地老百姓的反对,甚至还引起了小股的暴动。不过。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哪里会是武装到牙齿的红军对手?只要在征用期间遇到反抗,红军各部毫不迟疑地就进行镇压,一时间死在红军枪口下的冤魂不计其数,更甚至一些部队借此机会烧杀抢掠,无所不为。闹得民怨沸腾之极。

在伏龙芝眼里,这只不过是小事。在战场上为了达到目的他什么手段都能使得出来,就像之前拿人命去练兵一般,一条条生命在他的眼里只不过就是个数字而已。

可就算这样,伏龙芝方面军的撤退也不是很顺利。一方面是远东政府军的不断进攻,虽然伏龙芝安排了断后部队当炮灰,但在这种情况下远东政府军士气高昂,战斗力猛升,相比担任炮灰的部队虽然有政治委员不断鼓动,可士气的低落是显而易见的。在对方的进攻下节节后退,被打得溃不成军,为此伏龙芝只能又增加了2个步兵师增援,以保证大部队的安全。

二来,40多万大军的撤退虽然有着火车和征集的各种车辆,可还是远远满足不了需求。几乎一半部队只能凭着自己的双脚赶路,一路上艰辛不说,时不时还会碰到小股从南北出现的远东政府军部队骚扰,更影响了其撤退速度。

“司令员同志!列车已经准备好了,请尽快上车!”火车站,伏龙芝站在站台,周围有全副武装的警卫守护,后面的车厢到处都是乱哄哄的人头,望眼瞧去数不尽的战士争先恐后地往车厢上爬。车厢内早就挤满人,连车门都已经关不上了,可还是有不少战士为了早点离开这里撤到大后方去拼命想前挤着,一些人爬上了车顶用武装带把自己牢牢捆在车顶上,另一些人手脚并用抓着车厢外的凸出物吊在两旁……。

为伏龙芝和一些高级军官、政治委员准备的车厢是第一节,这个地方已经被警卫完全封锁,一般士兵是根本过不来的。看着后面那副场面,伏龙芝什么都没说,转过了身去。

“苏尔古特的情况怎么样?中国人打到哪里了?”

“苏尔古特自昨天起就遭到了中国空军的轰炸,但并没有中国陆军地面部队的出现,根据估计,至少近几天内苏尔古特的铁路畅通是能保证的,不过……。”一位少将回答道。

“我们的部队有多少撤到苏尔古特了?”皱起眉头,伏龙芝追问。

“如果加上上一班列车,应该有6万左右的部队抵达。”

听到这个数字,伏龙芝神色黯然,6万人,听起来似乎很多,但和足足40多万的方面军相比连六分之一都不足。按照这个速度。要想把全部部队都带回去必须还要半个月的时间,但中国人和远东伪政府能给他这么多时间么?伏龙芝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担任阻截的部队打的怎么样?”

“报告司令员同志,部队同志们打的非常顽强,他们完全发扬了革命主义精神,在斯大林同志的号召下,同志们……。”

“我不要听这样的废话!说实情!”伏龙芝不悦地打断了对方的滔滔不绝。对方暗暗咽了口口水,耷拉着脑袋小声回答道:“伤亡很大,敌人的进攻非常激烈,师级指挥员已经有两人阵亡了,担任任务的五个师部队现在几乎损失了一半……。”

“他们的位置在哪里?阵地是不是还在我们手上?”

“阵地还在司令员同志,没有您的命令部队绝对不可能后撤。”

稍稍心安了些,伏龙芝说道:“给指战员发报,告诉他们必须给我牢牢钉在那里,一步都不许后退。必须坚守十五天以上时间,只要守住十五天,他们就是苏维埃的英雄!”

“是!司令员同志,坚守十五天!我马上去安排发报。”

此时,火车头拉响了气笛声,开车的时间马上到了,伏龙芝再回望了一眼,随后带着将军们径直上了车厢。

一场大撤退和大追击在中西伯利亚和西西伯利亚开始了。随着中国人的正式出兵,经历数年内战的俄罗斯正统政府终于看到了复兴的曙光。担任前线总指挥的男爵在得到中国正式参战的消息后就开始准备。当伏龙芝的部队后撤开始,他就开始了痛打落水狗的进攻战术。

得到原布派部队增援,并且经过战火洗礼后完全成为自己友军的远东政府军实力大增,面对担任阻截的五个红军师打得有声有色,而且男爵还不断派出小股部队潜入敌人后方进行骚扰、拦截,以拖住伏龙芝的脚步。

在这种情况下。男爵并没有冒然猛进,而是以大量杀伤和拖延时间为目的展开战术。因为他非常清楚,只要拖住伏龙芝的部队,等待和中国国防军汇合,只要截断了对方的退路。这些敌人就面临全军覆没的结果。所以在这种时候他没必要过多的拿部队去消耗,胜利一样会很快到来。

在伏龙芝大撤军的时候,千里之外的克拉斯诺亚尔克斯市郊某地,这个地方本是克拉斯诺亚尔克斯的警备部队军营,中国部队占领后除在战役结束后动用两个整编师搜索红军残余部队外,当所有敌人全部肃清,城市恢复平静后,中国国防军除在市里摆了一个团的兵力再加上宪兵外,大部分部队陆续撤出了市区。至于原来的红军几个兵营基本改成了战俘营,至于另外几个兵营,当然也包括这里,经过集团军的讨论后决定成为临时安置劳改营内那些被释放的劳改犯的场所,毕竟这时候再让这些人呆在可怕的劳改营里已经不合适了,随着劳改营的暴光,世界各国记者如同闻到肉味的苍蝇一般争先恐后赶来,企图第一时间拿到有价值的报道。

这个被改成收容所的军营,收容了将近一半的释放劳改犯,由于这些人长期营养不良,再加上伤病缠身,中国军方特意为他们在收容所设立了医院等设施,并且调拨了大量食品、医药等物资。

“领牛奶了!领面包了!”

随着一声喊,在营房中休息的劳改犯们惊喜地走出房间,有次序的排着队伍领取的食物。十几分钟后,头一批领到的人陆续回到了营房,一个60多岁,留着花白胡子的老人怀抱着领来的食物回到了屋里,他走到靠最里面的一张床,那张床上正躺着一个年轻人,年轻人身上缠着纱布,看起来很伤很重的样子。

“孩子,这是你的一份。”老人走近,把一半食物轻轻放在他的床头,随后坐在床沿拉着他的手叹道:“可怜的孩子,上帝没有抛弃我们,所有的恶梦都已经过去了,将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该死的苏维埃!该死的革命!该死的斯大林!该死的红军,这些魔鬼通通应该下地狱……!”

这时候,那年轻人睁开眼睛,用着迷惘而又复杂的目光看着这个慈祥的老人咬牙切齿咒骂着,心中百般滋味。而这个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被关在牢里的朱可夫,幸运的他并没在轰炸中死去,但被看守打成了重伤,之后又被当场还没来得及送往劳改营的劳改犯被安置在了这里。(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六十六章 分手

几天后,朱可夫在医生的医治下终于可以下地走动了,身上的绷带也拆得差不多。不过也是,他身上的伤看起来严重,实际大多都是皮外伤,再加上朱可夫年轻恢复快,在营养和医药供应充足的情况下,这些伤愈合的速度当然不慢。

勉强恢复行动后的朱可夫虽然暂时还出不了安置所,但并不妨碍他和外人接触,其中甚至还包括了从远东政府派来的宗教、政界、军界的各种成员,就连中国人的军医和普通卫兵,只要在不违反安置所规定的情况下,朱可夫和能够和他们尝试着交流。

克拉斯诺亚尔克斯会战以红军惨败而告终,这个结果朱可夫早就有所预料,但他万万没有想到中国人的进攻会如此猛烈,失败也会来得如此之快。按照他原来的设想,守卫克拉斯诺亚尔克斯的红军再不济抵抗一周的能力还是有的,如果在这一周中上级能醒悟过来,尽快安排撤军,并且彻底破坏掉克拉斯诺亚尔克斯的所有交通设施、枢纽,用这种方式完全能够拖延中国人前进的脚步。

可万万没有想到,真正的战斗仅仅只有一天,整个克拉斯诺亚尔克斯就陷落了,接下来的几天里中国军队主要是加强对克拉斯诺亚尔克斯周边地区的控制和清剿残余的红军小股部队,至此朱可夫才明白过来之前自以为已经高估中国人的看法实际上有多么的错误,只可惜他的建议没有被上级采纳,从而使得敌人轻而易举地占领了一个完整的城市。

在安置所的修养恢复的日子,作为一个优秀的参谋军官,朱可夫虽然无法直接接触到中国人的军事机密,但从许多有心打听得来和收集的消息分析。拥有强大装甲部队和空军的中国军队已经完全走在了世界军队的前端。至今依靠欧洲大战时期的战争方式的苏维埃红军根本就不是这种部队的对手,红军没有自己的空军,地面部队又缺乏对空作战力量,所有战术只是针对地面部队,面对空军的轰炸和扫射根本拿不出任何办法防御。再加上中国军队在装甲部队上的运用,铁丝网加战壕的战争方式已经一去不复返。面对枪打不穿,人挡不住的坦克,和空军协同的立体式进攻,别说是苏维埃红军,就是换成欧洲大战中最精锐的德国人来面对也毫无办法。

中国人使用的是一种完全不同于现代战术的新战术,这令朱可夫震惊之余也暗暗佩服。他私下分析过,面对中国人的这种战术最好的对抗方式是以空军对空军,再加上地面对空力量的封锁,使得对方的空军无法肆无忌惮地轰炸、扫射。至于坦克方面,对付坦克的最好武器同样是大力发展坦克,用更强,更猛,更坚固的坦克干掉敌人的装甲部队,这样才能赢得战场的胜利。

除了这个办法外,朱可夫还琢磨出一些其它简易的战术。如以精确的炮兵应对坦克,用炸弹、汽油瓶摧毁对方装甲部队等招术。只不过这种办法并不治本。而且会给己方带来极大的伤亡和损失,但无论如何。这至少也是一种可行的手段。

“格奥尔吉,你回来了?”

这天傍晚,朱可夫从外面的空地“散步”回到营房,之前他伤重时一直帮他领取食物,并照顾他的老人见到进门的朱可夫笑着向他打着招呼。

“回来了维克多,今天您的气色不错呀。”朱可夫微笑着向老人打着招呼。

“老了。气色再好也比不过你们年轻人。”维克多是一名虔诚的东正教徒,像他这样年龄的人在劳改营能熬下来的并不多,或许是他年轻时当过骑士的原因吧,从劳改营被解救出来后,凭着一向不错的身体素质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我泡了壶茶。过来喝一杯格奥尔吉。”维克多善意地招呼着朱可夫,和一般俄罗斯人爱酒相比,有着低级贵族头衔的维克多喜欢喝茶。可自当他被关进劳改营后就再就没机会闻到茶香味了,直到中国人来后打败了苏维埃红军,他才重新尝到了梦寐以求的红茶。

“谢谢,亲爱的维克多。”走到桌前坐下,接过维克多给他倒的一杯茶,朱可夫往里面放了块方糖,再加了点牛奶,随后小小品了一口。

“在劳改营的时候,我以为这一生再也喝不到茶了,谁想到还会有活着出来的这一天。”维克多喝着茶感叹道:“可惜了,你知道么格奥尔吉,我有一套非常精美的茶具,是当年从奥地利带回来的,如果用它来泡茶简直是一种完美的享受。要不是该死的革命和该死的布尔什维克暴徒,或许我还在自己的庄园里和家人享受午后灿烂的阳光。可这一切都被他们给毁了!给彻底毁了!我的安娜……我的亚力山大……还有最小的孙女卡琳娜……这些暴徒!他们通通应该下地狱!下地狱!”

维克多激动地流下泪水,朱可夫默然不语。他知道维克多的一家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其余家族成员至今都不知死活。自从维克多被打成地主反动派那天开始,厄运就降临了,庄院、财产和土地被全部没收,维克多的一家被拆散,分头关进了劳改营。如果不是运气,维克多恐怕就和大多数关在劳改营的人一样面临最终残酷的结果,从此在这个世界消失。

看着老人激动而痛苦的表情,朱可夫想安慰对方,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毕竟从事实来讲,朱可夫和老人是处于对立的阵营,老人所咒骂的对象曾经是朱可夫为之奋斗的毕生。

略有尴尬地听着老人发了阵牢骚,朱可夫这才把话题转到了其他地方。两人边喝着茶边聊着天,时间很快在这种悠闲中就过去了。

“知道么格奥尔吉,再过几天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

“离开这里?”朱可夫一愣。

维克多手指着外面,笑道:“是啊!彻底离开这个鬼地方。我们的女皇陛下已经和中国人达成了协议,所有被解救的劳改犯将重新成为女皇的子民。陛下会为我们进行妥善的安置,等打败该死的苏维埃,绞死斯大林后,我就能再回到自己的庄院和家人团聚了。像你这样的年轻人还可以加入政府军,用双手去解救更多受苦受难的人们!真希望我能和你一样格奥尔吉,那怕就年轻20岁也好,我就能参军,亲自报仇了!”

朱可夫心头一震,这可是一个大消息,可他怎么不知道呢?询问了维克多后才搞清楚,由于维克多的贵族身份再加上教徒的原因,这消息是从远东政府派来的官员口中得知的,而且这个消息很快就会正式宣布,到时候他们也即将离开这个安置所。

“这是个机会!”听到这,朱可夫心中微动。只要能离开安置所,他就可以想办法回到苏维埃去。到时候以他对中国人和远东政府的了解必然能帮助红军抵抗侵略者。当然,表面上朱可夫和维克多一样高兴,而暗地里开始悄悄琢磨着如何行动了。

维克多说的不错,这消息在两天正式宣布。根据远东政府和中国政府的协商,被解救的劳改犯将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年龄大、受伤、健康情况严重的,这些人会被送往远东进行暂时安置,等彻底打败苏维埃,完成帝国复兴后再安排他们返回家园。

另一类就是像朱可夫这样的年轻人,这些年轻人会经过等级后编入远东政府军,由劳改犯组成一个新的军团,加入到复兴俄罗斯,和敌人作战的行列中去。

(牙疼的要命,睡觉都睡不好,晕啊!!!!)(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六十七章 潜伏

新的军团成立,像朱可夫这样的年轻人理所当然地成了军团的一员,但和其他兴奋并充满着复仇信念的劳改犯们不同,虽然朱可夫在表面上显得同平常人没什么两样,可实际上悄悄把自己隐藏起来,假装得和普通人一般,成了一个新兵。

新军团成立后,军团的指挥官和各级军官由远东政府派遣人员担任,中国方面作为盟友支援了一批中下级军官担任新军团的军官团顾问,以协助训练和指挥这些“菜鸟”。由于战争依旧继续,高歌猛进的中国军团因为战线的不断拉长也渐渐出现了兵力不足的原因。毕竟,俄国是一个幅员辽阔的大国,拥有不亚于中国的国土面积,在这样的一个庞大战场上,中国军团的作战部队再加上辅助部队和后勤部队等等,总参战人数已经超过了100万,可100万人撒在广阔的俄罗斯并不算得什么,何况所占领的各地区必须要派驻部队进行防守,以保证运输线的绝对安全。

方子达自开战前就考虑过这点,假如一味猛进,忽视了兵员和占领区问题,中国方面就会陷入先胜后败的局面。历史告诉方子达,面对俄国这样的大国作战,在先进武器和强大兵力的前提下,必须还要拥有充裕的人力保证后勤和占领区的稳定,才能赢得最后的胜利。

历史上二战的苏德战场,苏维埃就是用这点打垮了横扫欧洲的德国精锐,并生生把战争拖向了有利于他们的一面。同样在二战的中国战场,中国军队以空间换时间,使得抗日战争最终胜利。这些前车之鉴不能不让方子达为此重视,所以当战争进行到一定阶段的时候,单靠中国军队独自完成整场战争是绝对不可能的。

幸好。和二战的德国相比,中国方面现在有一个可靠的盟友,那就是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俄国是一个极度排外的国家,中国作为一个东亚黄种人种想凌驾于俄国人之上,成为他们的主宰是绝对不可能的。如今的时代已早不是蒙古大军所向披靡的时候了,一旦中国人摆出一副吞并俄国的架势。别说俄国人不答应,就连全世界都不会坐视不理,到那时候刚刚复兴的中国就会被生生被这场战争而拖垮。

把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也就是远东政府推到台前,这是方子达进攻苏维埃之前就定下的策略。所以在中国军队拿下克拉斯诺亚尔克斯后,中国政府就主动要求远东政府尽快以俄罗斯正统的代表“收复”失地,接管各城市。并且用释放的大量劳改犯、红军俘虏等等组成新的军团,以加强远东政府的军事实力,完成俄罗斯的复兴。

中国人的这种示好举动赢得了远东政府上下一片欢呼。之前对于中国同苏维埃宣战但迟迟不开战有所怨言的政府官员们如今掉转头来兴高采烈地为中国盟友大唱赞歌。同样因为这个原因,国际上本存在的一些针对中国在苏俄战场上取得一场接着一场胜利而出现的“新黄祸”言论不翼而飞,刚刚成立不久的国联对此还作出了赞赏中国政府的态度,表示中国政府在这场战争中是正义的,是爱好和平和维持世界次序的。

随着远东政府的加入,中国军团所占领的地区逐一移交给远东政府的官员,同时也减轻了自己在兵力运用和后勤方面的压力。当然,在各地区。一些有关于交通枢纽和重要战略地带的防守中国方面还是继续派自己的部队进行守卫,关于这点远东政府倒没提出什么异议。毕竟这场战争是不是能复兴俄罗斯,关键还得靠中国人帮忙,中国人为了保证战场的绝对优势作出这样的安排也是理所当然的。

经过短暂的休整,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的总兵力突破了100万,而且这个数字还随着苏俄地区的攻陷不断增加。现在远东政府的政府军分成三部分,第一部分当然是远东政府的正规军。也就是主力由男爵阁下指挥的西伯利亚部队,再包括守卫远东地区的近卫军团,这些部队大约55万人左右。第二部分是托派投诚部队所组成的,就是被号称为“解放军”的军团,经过和伏龙芝的方面军部队消耗。现在有35万人左右,虽然从人数上比原先减少了许多,可其训练和装备已经不同往日,战斗力不减反升,已成了仅次于直辖政府军的一支强军。

至于第三部分就是被释放的劳改犯和从俘虏的红军中所挑选出来组成的新军团,这支军团现在仅仅才10万多人,而且从士兵训练上来看他们远不如政府军和解放军,装备也稍差一些,大多使用的是从苏维埃红军手里夺取的常规武器。但从士气方面而言,这支新军团的士气异常之高,在刚刚开始训练之时就有大量战士强烈要求上前线同苏维埃作战,其主要原因当然是被释放的那些劳改犯们对苏维埃所怀的满腔仇恨和复仇的心切。另外,这支部队的数量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增加,因为每当中国军团和远东政府军向前推进收复失地的时候,一个个劳改营的被解救同时给远东政府带来大量可靠的兵员。

朱可夫从安置所出来后就被编入步兵军团担任一名普通士兵,经过几天的训练,虽然朱可夫极度掩饰自己曾经当过红军军官的真相,但和普通人相比,他在军校和部队中所受的训练依旧给他带来了不少“麻烦”。本想混淆在普通人群中,低调行事的朱可夫很快就“脱颖而出”。毕竟在他身边的“战友”几乎都没没拿过枪的市民、农民和学生,和他们相比,一些条件反射引起的“闪亮点”被教官所发现,为了鼓舞士气,加快训练速度,化名为“契可夫”的朱可夫先被任命为班长,之后又提拔为排长,等十来天的训练结束,表现优秀的朱可夫直接又提升到了连长的职位。

这个结果令朱可夫哭笑不得,穿着沙俄军官制服,朱可夫也无可奈何。他知道假如自己拒绝长官的这番好意,肯定会引起上级的怀疑,万一暴露底细,别说他之前打算的计划泡汤,弄不好还有杀身之祸。既然如此,他也只能继续隐藏下去,安安分分地担任起连长来。可担任连长后他的行动也就不像之前那么自由了,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机会跑回莫斯科的那边去。

“集合!集合!”

这一日,部队的常规训练已经接近尾声,突然间一辆车开进营地,几个俄国军官和中国军官从车里下来进了指挥部,不多久少将师长伊万诺维奇在中国军官团顾问的陪同下走了出来。

“俄罗斯的勇士们!女皇陛下的子民们!你们梦寐以求的日子终于到来了……!”

在部队集合后,师长伊万诺维奇手里举着个大喇叭喊道,红光满面的他左手握着拳头在空中挥舞,显得兴奋异常。

从他所说的话说得知,由于中国盟友的突进和政府军的穷追猛打,苏维埃伏龙芝方面军已经陷入困境。中国西北军团已经打到了乌法地区,而蒙古方面军也逼近了谢罗夫,正和莫斯科从各地调遣的几支援军交上了火,根据战况显示,完全切断苏尔古特交通的战略计划已指日可待。另外,男爵阁下指挥的政府军缠住了伏龙芝近半数部队,退到苏尔古特的伏龙芝军团已顾不上还有一半部队没能撤出,继续仓促向谢罗夫撤退。一场彻底解决伏龙芝方面军的大战役一触即发,在这时候新组建的俄罗斯军团就要开赴前线,同中国盟友携手起来去赢得胜利。

“乌啦!乌啦!”

话音刚落,营地响起了一阵阵欢呼声,所有人全抑制不住兴奋又喊又跳。朱可夫违心地也带头欢呼了几声,但他心里却如同一块大石沉入水底一般冰凉。

朱可夫非常清楚,伏龙芝的方面军是苏维埃最强有力的一支主力。一旦这支部队被中国人和伪政府军消灭,莫斯科的元气将大伤。另外,谢罗夫地区的增援部队,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本增援克拉斯诺亚尔克斯地区从白俄罗斯和乌克兰调来的援军。这三支有生力量是苏维埃宝贵的财富,尤其是伏龙芝这样经验丰富的指挥员,更是损失不起的。

以一个优秀参谋的头脑,朱可夫不难从伊万诺维奇的话中判断出来,中国人和伪政府打算一口气吃掉伏龙芝方面军和莫斯科的援军。一旦这些部队被消灭,通往莫斯科的一路就如同无人之境,莫斯科就算再组织起新的部队来抵抗,也无法和敌人抗衡了。

“长官!我们终于可以上前线了!太好了!真想用我的步枪打爆那些布尔什维克的脑袋,咦,长官,您怎么好像不太高兴?”朱可夫手下的一个排长兴高采烈地说道,见朱可夫面露沉思的样子忍不住又奇怪地问了句。

“啊!怎么会不高兴呢?和你一样,这些布尔什维克的脑袋我已经憧憬很久了。”朱可夫连忙换了副笑容呵呵笑道:“我刚才是在琢磨,怎么才能多干掉些敌人,毕竟我们是第一次上战场,一些作战方案必须得考虑好,要不然别敌人没打死几个,兄弟们反而白白伤亡。”

排长一听肃然起敬,钦佩万分地感叹道:“您说的对长官,能在您的手下是我的荣幸,请您放心,到时候您指挥我们作战,我们这些人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六十八章 再临谢罗夫

丢掉谢罗夫,苏俄战场的局势就同前年远东政府一路推进,红军狼狈后撤时差不多了。不!应该说更加严峻!和当时相比,苏维埃虽然依旧占有北方沃尔库塔地区,但没了中南的哈萨克国土,而且这一次面对的敌人不仅仅是远东政府军,还增加了一个更为强大凶狠的对手。

不仅如此,随着苏维埃经历托派事件,红军的力量比之前削弱了许多,再加上各地劳改营事件的揭露,远东政府获得大量兵源,并且在国际舆论中占了上风。此消彼长之下,从开战以来节节败退的红军有生力量被急剧消耗,战死、被俘的红军部队已高达70万人,其中将级军官46人中19人阵亡,其余的全部被俘,如此惨败,令莫斯科方面士气大跌。

中俄联军逼近谢罗夫,伏龙芝方面军的情景异常危急。为了挽救这支部队,斯大林不顾一切地命令从白俄罗斯和乌克兰赶来的援军放弃原有作战方案,改道在谢罗夫集结,以保证伏龙芝方面军的退路。在斯大林看来,事已至此,就算再损失数十万部队也无法挽回现在的劣势,但无论如何伏龙芝必须救援。其一,伏龙芝方面军是现在斯大林手上除守卫莫斯科的几支近卫师外最强的最有作战经验的一支部队。其二,伏龙芝作为一个优秀的军事家绝对不能放弃,只要把伏龙芝给解救出来,凭着他的军事才能才可以率领红军重整旗鼓,同敌人周旋下去。假如没了伏龙芝,斯大林根本想象不出在红军内部还有谁能够有如此高的威望和能力去带领红军战胜敌人。难道斯大林会用身边的那帮只会夸夸其谈的马屁精么?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为了救出伏龙芝,斯大林已经竭尽全力,随着增援部队在谢罗夫集结,这个地区双方兵力已达到了开战以来的最高。

苏维埃方面是20万白俄罗斯方面军和19万乌克兰方面军。再加上正从苏尔古特后撤的35万伏龙芝方面军(在撤退途中已损失数万部队),红军的兵力已高达75万左右。

中俄联军中,西北军团兵分两路,12万部队由西南向东北的谢罗夫方向运动,蒙古军团的25万大军拿下秋明后一路北进,兵锋直指谢罗夫。在伏龙芝背后。男爵的30万政府军、解放军,再加上张虎臣率领的远东集团军(三十九师、四十五师),共计38万余人气势汹汹而来,总兵力也达到了将近75万左右。

从兵力情况来看,双方似乎势均力敌,但从优势而言红军明显处于下风。红军所面对的对手不是什么之前的白匪军,而是武装到牙齿的正规部队,这些敌人中尤其是中国军团更拥有比红军猛烈数倍的火力和机动性,这还没算上中国人的装甲部队和令人胆寒的空军。在莫斯科方面看来,这场战役的失败是显而易见的,但斯大林现在不关心战役的胜败,他着重的是在谢罗夫地区救出伏龙芝方面军,并且以最大的能力消耗掉对手的部分兵力,以为未来决战赢得宝贵时间。

为了保证谢罗夫战役的利益最大化,斯大林特此下令调集了一大批刚刚出厂的所谓“坦克”武器以对抗中国人的装甲部队,另外。苏维埃的空军也组建了起来,飞机虽然不多。合格的飞行员也才开始培养,可斯大林为了保证他的战略部署依旧调配了部分空军至前线。

斯大林这一回是下了大本钱,当方子达得知苏维埃军队集聚情况时不由得一愣,心里不禁佩服起斯大林的勇气。而且,从其它方面的消息显示,斯大林还在加快训练部队。试图一口气再编成近200万的陆军投入战争中去。这样大的手笔,令方子达感慨万千,还是独裁政府爆兵容易呀,像中国这样的宪政政府,方子达虽然也想再一次增强苏俄战场的实力。可限于种种原因,新部队的成型依旧缓慢,不过还好,随着军工的成熟和发展,坦克、飞机等新式武器源源不断地补充前线,以保证战争需要。

1922年的4月13日,离中苏战争正式爆发恰好一整月,这一天伏龙芝带着一路西撤的方面军部分部队终于赶到了谢罗夫。

“司令员同志,一路辛苦了!”

谢罗夫现在在红军的手里,但由于之前内战原因,谢罗夫市区的许多建筑被毁坏,指挥部只能临时设在市北的一幢坚固的旧教堂中。来到指挥部,先伏龙芝前几日抵达的白俄罗斯方面军司令员伊耶罗尼姆.彼得罗维奇.乌博列维奇将军和乌克兰方面军司令员约纳.埃马努伊洛维奇.亚基尔将军连忙迎了上来,带着尊敬而热情的态度迎接着这位红军的总司令。

“同志们也辛苦了,走吧,进去再说。”和众人握了握手,伏龙芝没说什么废话,径直向指挥部内走去,乌博列维奇将军和亚基尔将军跟随其后,再后面是一大群各级指挥官,一行人陆续进了指挥部。

到大殿改成的作战室,按照等级高低各自坐下,伏龙芝喝了口水,就询问起目前的情况。

在伏龙芝抵达前,担任谢罗夫地区最高军事指挥官的是白俄罗斯方面军司令员伊耶罗尼姆.彼得罗维奇.乌博列维奇将军,当即他起身来到挂在墙上的大幅地图前,手拿着指挥棒为伏龙芝解说起如今谢罗夫敌我势态情况。随着乌博列维奇将军的讲解,伏龙芝的脸上并没有露出太多表情,一直在下面默默听着,时不时微微点了点头。

半小时后,伏龙芝对现在的情况大致了解了,对于各部队现在的防御情况他也没作什么变动,只是要求各部队继续做好防御准备,随时准备投入战斗。接着,他就宣布了散会,不过散会时特意把乌博列维奇将军和亚基尔将军留了下来,两位司令员心照不宣地和伏龙芝一起进了里面的房间。

“战局很不乐观,我们必须尽快做好撤退的准备。”

关上门,伏龙芝就神色严峻地说道,乌博列维奇将军和亚基尔将军交换了下眼神,同样默默点了点头。

“退往莫斯科的道路情况现在怎么样?”这个问题在刚才的军事会议上伏龙芝没有问,因为问这个很可能打击大家的士气,但现在他说这话就没问题了,毕竟在场的三个人是谢罗夫地区最高级的军事将领。

“现在道路还是畅通的,不过中国人的运动速度很快,我担心他们会以装甲部队为前锋切断我们的退路,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就只能向北突围了。”回答这问题的是亚基尔将军,他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眼镜,这是一个长相和中学教师差不多的将领,文质彬彬的样子,如果不是穿着军装谁都不会以为他居然是指挥数十万大军的司令员。

“中国人现在是什么情况?”微微皱眉,伏龙芝继续问。

明白伏龙芝想问的是什么,亚基尔将军有条不紊地回答道:“中国人的装甲部队还在后面,不过他们的空军已经到了秋明,几乎每天都会来谢罗夫上空转上几圈。虽然我们在各处阵地设置了对空防御,但效果并不怎么样……。”

“应该是没丝毫效果吧?”伏龙芝打断了他的话,一挥手道:“从我军现有装备来看,根本不可能对敌人的空军造成什么损失,至于莫斯科那边印刷的小册子这类就不用和我说了,如果真靠一杆步枪就能打下飞机,恐怕中国人的空军早在开战的时候就被我们全部消灭了。”

听了这话,乌博列维奇将军和亚基尔将军显得有些尴尬,要知道伏龙芝嘴里所说的小册子就是从莫斯科那边流传出来的《如何打飞机》之类的玩意,作为高级将领,他们当然知道这种东西只不过是政治宣传,根本不可靠,可在苏维埃谁敢说这种话?说了就是政治问题,也就德高望重的伏龙芝才能肆无忌惮地批评这个了。而且,刚才所说的对空阵地,也是各部队下面的各级政治委员、指导员捣鼓出来的玩意,要真要效果那才奇怪了呢。

“我接到消息,我们也有坦克?是不是这样?”

“是的,莫斯科方面调拨了一部分过来。”

“和中国人的坦克相比,我们的坦克究竟怎么样?”伏龙芝询问道。

“这个……虽然有点足,但我们的坦克炮火的威力还是不错的……。”

乌博列维奇将军艺术性地回答道,的确如此,临时被搞出来的所谓坦克根本就是用重炮和拖拉机结合起来的怪物,这种坦克的炮火力量的确很强,可其运动性和防御能力就远远不如了,甚至因为一些技术上的原因,每当这种坦克需要开火的时候还必须停下来进行一分钟左右的准备。从这点来看,说是坦克,倒不如是不成熟的自行火炮。(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六十九章 谢罗夫之战1

开战到现在已经一个月了,随着中国人步步逼近莫斯科,几场战役下来苏维埃方面也终于搞明白了中国军队的装备情况,不再像开战之初一头雾水,甚至以为前线的惨败主要原因是隐藏在革命队伍中的阶级敌人所为。

伏龙芝方面所面对的主要对手是远东政府军和中国远东集团军,这两支军队并没有装备坦克和飞机,但不代表他能从其它战场上得到中国武器装备的情报,当听完乌博列维奇将军所描述的红军坦克情况,伏龙芝失望之余陷入了沉思,一时间房间里变得静悄悄,乌博列维奇将军和亚基尔将军耐心等待着伏龙芝开口。

凝神望着摊在桌上的地图,伏龙芝的手指轻轻在桌面上敲打着。几分钟后,他询问道:“乌博列维奇同志,刚才你提到的我军坦克现在一共有多少?另外从莫斯科支援的飞机有多少?”

“刚刚运来的坦克一共是48辆,不过因为故障原因完好无损的只有31辆,另外17辆工程师正在抓紧修理,不过因为缺乏零件,恐怕很难在短时间内修复。至于飞机方面,现在谢罗夫有5架飞机,也是刚抵达不久的。”

说完这些,见伏龙芝若有所思的样子,乌博列维奇将军急忙问道:“伏龙芝同志,您不会是想拿这些坦克和飞机来对抗中国人的装甲部队和空军吧?请原谅我的坦率,虽然我军也拥有了部分坦克和飞机,可无论从数量还是质量方面比较都不可能是中国人的对手,如果把这些坦克和飞机硬送上前线去的话,只能给敌人带来新的战果,并增加我军的损失和伤亡。”

亚基尔将军同样是这个看法。而且和乌博列维奇将军相比他更不看好这些新列装的所谓坦克和飞机。大家都是经历过欧洲大战的高级军官,对于武器的优劣都是行家。莫斯科方面捣鼓出来的这种坦克从根本上来讲就是个半成品,无论从设计还是性能来看,故障频频,又不适于战场,和先进的中国装甲部队所配备的坦克相比。简直仅比一堆废铁稍稍好些。

至于飞机么,起初当飞机抵达谢罗夫的时候他们还高兴过一阵子,可跑去临时机场一瞧就全傻眼了。莫斯科运来的飞机一看就是几年前欧洲战场上老掉牙的型号,只不过换了身马甲而已。这样的飞机别说和中国空军教练了,甚至连欧洲大战时期德国的飞机都比不上,甚至还听说在试飞过程中还摔了几架下来,要不是布尔什维克人有钢铁般的意志和被清洗的威胁为后盾,恐怕没一个飞行员会驾驶这样糟糕的飞机上蓝天。

“关于这点我非常清楚。”伏龙芝摆摆手,神情露出一丝无奈:“假如我们的坦克和飞机有敌人80%甚至70%的战斗力。我都毫不迟疑地会把他们投入到前线。可是现在来看,这个设想是不太可能成立的,根据莫斯科方面的消息,要研制成功能和敌人真正抗衡的坦克和飞机起码得一年以上的时间,而再我看来,恐怕这个时间还远远不够。”

说到这,伏龙芝嘴角反而微微笑了笑,口气一变抬手向东方一指:“同志们。虽然我们的武器没敌人的先进,正面对抗根本起不到什么效果。但是别忘记。我们的敌人不仅仅是从南方而来的中国军团,还有一直追在我方面军后面的白匪军。”

“您的意思是……?”

亚基尔将军推了推眼镜,似乎想到了什么。

“没错!”伏龙芝手点在地图上,很有把握地说道:“既然在武器方面我军无法和中国人的坦克、飞机对抗,但别忘记,从东面而来的白匪军同样没有坦克和飞机。谢罗夫的战役一旦打响。就是南方和东方两处开战,我们完全可以扬长避短,把现有不成熟的坦克和飞机全部调到东部去,集中力量给予白匪军迎头痛击。这样一来,就算我们在南方战线遭受失败。可东线依旧有获胜的可能。为了保证白匪军的安全,中国人肯定会变更战术,支援东线。如此,就给了我军全军突围的机会,如果指挥得当,这场战役不仅能使我军主力完全摆脱敌人的追击,还能够大幅度的让敌人陷入混乱,从而给我军赢得宝贵的时间!”

“这个想法不错!”

亚基尔将军眼睛一亮,点头道:“的确如伏龙芝同志说的一样,把坦克和飞机放到东面去是个好办法。我们完全可以借用这种武器让白匪军也尝尝中国人的战术厉害,只要在南方牢牢守住阵地,东方打垮白匪军,敌人必然会造成整个战役指挥上的混乱,这就给我们带来了机会。”

“办法是好办法,可是我们的坦克和飞机能够胜任么?”

乌博列维奇将军想了想问道。

“不能也必须能!只要做好安排,我相信这个战术肯定会起到效果。”伏龙芝斩钉截铁地说道,之后他想了想又道:“这样吧,让工程师们做好坦克和飞机的维护,以保证正常出击,另外对于现在正在维修的17辆坦克,工程师不是说因为缺乏零件无法在短时间内修理好么?那就在修理的部分坦克中拆卸完好的零件进行更换,尽快抢修出一部分来以保证投入战斗。”

伏龙芝定下了大致的战术方案,命令很快就下达了下去。根据他的要求,工程师们连夜对正在维修的坦克进行拆卸,17辆坦克经过一番折腾其中12辆抢修完毕,至于剩余的5辆几乎全拆成了零件,作为备用用汽车拉着一同向东线转移。而这时候,伏龙芝在苏尔古特的方面军也抓紧回撤,但因为后面的远东政府军和中国远东集团军死死咬着不放,撤退一路上只能不断以个部队阻截相互交替后撤,其速度根本快不起来。

就在伏龙芝抵达谢罗夫的第二日傍晚,南方前线来报,南方的中国军团方面已经出现了装甲部队迹象,大量中国军队正向谢罗夫开来,一场大战一触即发。(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七十章 谢罗夫之战2

伏龙芝不愧为苏维埃最优秀的军事家之一,抵达谢罗夫后,他立即对谢罗夫的防御做了针对性的调整。

中国人的坦克和飞机在开战以来揍得苏维埃红军是满头是包,几乎毫无招架之力。一方面是这些新武器的确强大,加上红军的战斗力和训练程度本就不高,二则红军的战术无论从进攻还是防御来看依旧沿用欧洲战场上的老一套,在面对中国军团立体式的地面和空中进攻中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抵抗。

在得到中国人的装甲部队和空军的部分情报后,从远东一路后撤的伏龙芝就一直在考虑如何和这样的对手作战,根据他针对坦克和飞机的进攻特点,结合原有的战术,伏龙芝绞尽脑汁,终于拿出了一套初步针对坦克、飞机这些新武器的防御战术,并对谢罗夫地区的防御作出大幅度调整。

坦克的优点是运动能力和突击性能超群,再加上坦克炮和机枪为步兵作突击掩护,在步兵协同作战中往往能够发挥撕开对方阵线,迂回、包围、歼灭作战。而飞机,其主要的作用是从空中打击敌人,利用航空炸弹、机枪扫射等方式配合地面部队,以极大的杀伤敲掉敌人的阵地重要位置和消灭、压制敌军的炮兵等重型武器,使其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对抗。

为此,伏龙芝所作出的防御调整主要针对的就是坦克和飞机。他下令各处阵地前挖掘反坦克壕,以破坏坦克在平原上的机动力,阵地正面,部队也不像欧洲战场那样摆得满满的,而是分成以连、排为基本作战单位,利用各处连接的战壕进行运动性的防御战斗。

另外。在阵地的设置上,不仅需要挖掘防炮洞,还要顾全中国飞机轰炸和扫射的掩体,以达到减少伤亡的目的。至于大部队,伏龙芝把他们全部撤到后方,依托城内各处加固防空建筑进行隐蔽。一旦阵地需要支援,增援部队大可由连接战壕的各处通道快速送往最前沿,并直接进入战斗状态。

至于重武器,尤其是炮兵,伏龙芝取消了原炮兵条例,改用把大炮化整为零,隐蔽起来在后方分头设置,另外在前线阵地各处提前准备好各参数,以保证以最快的速度在关键时刻用炮火进行支援和打击……。

虽然伏龙芝的这些措施从未得到验证。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一旦打起来究竟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可事实上,伏龙芝的应对是正确的,虽然他对红军防御战术的改变还有许多不成熟的方面,可这些应对措施的确给进攻的中国军团带来了麻烦。

4月16日,伏龙芝抵达谢罗夫的第三天,全世界瞩目的谢罗夫战役终于打响了。16日上午八点,中国军团的空军从秋明机场起飞,铺天盖地的轰炸机和战斗机在九点左右开始向谢罗夫进行地狱般的轰炸。红军的对地面攻击足足进行了一个多小时。在轰炸刚刚开始时,地面部队的大炮同时开始轰鸣。一时间谢罗夫红军阵地被一片灿烂的炮火全部覆盖。

轰炸和炮火准备还未完全结束,白崇禧的装甲部队配合步兵师开始发起了进攻。在中国一方看来,这样的场面谢罗夫的守军根本支持不了多久,就和开战到现在几次战役一般,谢罗夫的陷落恐怕也就这几天的时间。

可战斗打响,当双方部队正式接触后。白崇禧很快就从前沿指挥官那边得到了战场消息,一直以来都进攻顺利的中国军团居然在谢罗夫城下遭遇了顽强抵抗,由于守军在阵地前后挖掘了许多防坦克壕,导致装甲部队根本无法排列成战斗队形快速前进。另外,按理说经过空军和炮兵的狂轰滥炸。红军方面的防御力量已经遭受了沉重打击,几乎不可能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可是红军方面的反应让中国指挥官们大为惊讶,经过轰炸和猛烈炮火覆盖的阵地上,当中国国防军冲到离阵地前沿50米区域时,冒出了一个接着一个红军士兵,随着步枪、机枪甚至几门野战炮猛然响起,冲在最前面的中国士兵一下子倒了下了一大片。

“怎么会这样?”

当得到前线伤亡战报时,白崇禧不由得一愣,连忙追问道:“我们的装甲部队呢?坦克为什么不上去掩护步兵?”

“这些老毛子太可恶了,正面瞧着正常,坦克开到前面时才发现老毛子居然在地上挖了密密麻麻的战壕,尤其是距离老毛子阵地300米的地方几条战壕宽度实在太大,人虽然可以爬过去,可我们的坦克根本就开不过去,等步兵冲到阵地前才发现老毛子居然还有炮兵支援,加上我们的坦克无法抵近,只能暂时当做固定炮台支援,一不小心就被突然冒出来的野战炮给击辉了几辆……。”

“什么!”白崇禧顿时瞪大了眼睛,一把抓住那参谋官喝问:“对方阵地有大炮?我们的坦克有几辆被击毁了?”

“师座……师座……。”年轻的参谋官吓得不轻,一个劲地点头,不过还算机灵的他连忙解释道:“放心师座,对方的大炮并不多,也就是一开始我们不小心罢了,现在前面的谭团长已经指挥坦克集中攻击大炮的位置,压得对方抬不起头来了……。”

白崇禧脸上神色古怪,松开参谋官就立即命令道:“马上给前线通话,让所有坦克和士兵立即撤下来!”

“师……座……?”听到这道命令,参谋官有些糊涂了,这仗才刚刚开始打怎么白崇禧就要收兵了?虽然在敌人阵地前遇到了点麻烦,可也不至于这样吧?按照现在的情况,最多也就付出些伤亡而已,靠坦克固定炮火支援和精良的步兵,拿下阵地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正当参谋官愣愣的时候,心急如焚的白崇禧一脚就踹了过去:“你他妈的!听没听见老子的命令!还不快去!要是迟了老子要你的脑袋!”

白崇禧的暴怒吓得参谋官脸色苍白,从地上爬起来一声不吭就奔了出去。

“建生,你是估计老毛子的炮兵还在,很可能会对我们进攻的部队发起炮击?”

此时此刻,在一旁的张治中若有所思地问道,白崇禧凝重地点点头:“我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把炮兵保留下来的,不过既然对方阵地上的士兵依旧能够组织起火力抵抗,而且还动用了野战炮,那么很可能对方的炮兵很可能没受到什么损失,也就是重火力武器依旧存在,如果这时候趁着我们兵力和装甲部队在阵地前集结的机会突然……。”

张治中神色大变,他彻底明白了白崇禧的意思,同样也对这个可能性作出了判断。

“我去前面一趟,尽快让部队全部先撤下来。”

“文白,你……。”

“不用说了,投入进攻的有我们一团和步兵一团,现在通知步兵师转达命令已经来不及了,我的军衔高,直接过去更快些。”

“那好,你注意安全,一切小心。”

“放心吧!”张治中戴上钢盔转身就出了指挥所,急急奔前线方面而去。而白崇禧也没闲着,连忙走到电话边上拿起电话,叫通了步兵师那边。

大约十几分钟后,谢罗夫阵地后方突然响起了一阵猛烈的炮火声,苏维埃红军的炮兵从各处掩体后开始向预先设置的位置定点射击。听到红军的炮声响起,白崇禧立即要求己方的炮火进行压制,等挂上电话后,他匆匆跑到观察口处,举着望远镜凝望着炮火连天的前线。(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七十一章 谢罗夫之战3

或许是己方的炮火压制起到了效果,也或许是其它原因,红军的大炮没打几炮就销声匿迹了,战场上到处都是中国人猛烈的炮火,一发接着一发的炮弹呼啸着飞向红军阵地和后方炮兵所在处,爆炸升腾的火焰和浓烟压得红军连头都抬不起来。

但这时候,白崇禧并没有露出半点高兴的样子,相反他的眉头紧锁,连连派出身边的警卫去前线打听部队的情况。因为他清楚,虽然红军的大炮并不像己方的那样猛烈和持久,可刚才的一阵炮击恐怕已给进攻的部队带来了不少损失,现在他只期望前面的部队撤退及时,伤亡不要太大。

“报告师座!参谋长回来了!”

正当白崇禧心急如焚地等待时,张治中终于回来了,白崇禧急忙跑出掩体,三步并成两步向北急走。

走了大概十来米,转过一道交通道,一眼就看见张治中和几个军官匆匆赶来。

“文白,你怎么样?伤哪里了?卫生员!卫生员!”

看见张治中,白崇禧顿时心里一紧张,只见张治中一脸烟黑,原本笔挺的军装居然变得破破烂烂,身上还带着血迹,由两个军官搀扶着一脚高一脚低的一路走来。白崇禧急忙上前一把扶住张治中的胳膊,回头就冲着身后大喊。

“没事没事,只不过脚崴了……。”张治中神色平静地回答道。

“那这血……?”

“是撤退路上掩护我的卫兵的,可惜他牺牲了……。”

“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走走,先回去再说。”白崇禧终于松了口气,只要张治中没伤着他就放心了。亲自搀扶着张治中回到掩体。倒了杯水给张治中喝着,白崇禧迫不及待地就询问起进攻的部队情况。

“幸好建生的命令快,我们的部队大多还是安全撤下来了,只不过断后的一部分受到了损失,大概一个营的步兵和六辆坦克没能顺利撤退,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张治中欣慰中带着黯然回答道。根据他的描述,在他赶到前线的时候装甲部队正在掩护步兵后撤,可要一下子由进攻转为撤退需要时间,何况对面的红军阵地上对方发了疯一般组织了拼命式的小股反击。为保证顺利撤退,前线指挥官以一个坦克连加一个营阻击红军的反扑,可命令下达几分钟后,正当自己的部队和红军的反击部队纠缠在一起,在坦克的火力掩护下缓缓后退的时候,对面的大炮突然就轰鸣了起来。一下子把双方的部队全部笼罩了进去。

“你是说老毛子是在我军后撤部队断后和敌人纠缠的时候开的炮?”白崇禧惊愕地问道。

“没错,当时苏俄红军大约有一个团的兵力投入反击,要不然我们也不会留下一个营加一个坦克连断后。炮击来得非常突然,当时双方正打得激烈炮弹就来了。我的卫兵也是这时候牺牲的,要不是他,恐怕今天老子也交代了。”张治中心有余悸地回答道,神色中显得异常愤怒和惋惜。

白崇禧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一言不发地在屋里迈步转圈。此时此刻。他感觉到了从开战以来从所未有的压力,这一次对面的敌人和之前不同。不仅对中国国防军的进攻战术作了针对性的部署,而且还使出了拼消耗的伎俩,居然用兑子的方式来应付这场战争。

“伏龙芝,又是这个王八蛋!”

白崇禧咬牙切齿地骂道,之前在西伯利亚战场,白崇禧曾经和伏龙芝交过手。这个可怕的对手为了胜利什么招都使得出来。当初,他在战场上实战练兵,视人命如无物,打得远东政府军叫苦不迭,要不是后来中国部队的协助防守。恐怕阵线早就被伏龙芝给突破了。

而现在,一路逃跑到谢罗夫的伏龙芝居然又使出这招来。他的企图是明摆着的,就是以消耗对消耗,用己方的部队去硬拼中国国防军,达到不顾一切也要导致中国国防军战损的目的。

要知道双方在谢罗夫地区的集结兵力大约都在75万左右,总参战兵力已高大150万。和苏维埃的炮灰部队相比,中国军团是国防军的精锐,假如在谢罗夫地区遭受大量损失,整个对苏战争中国方面就等于打赢了一场战役,却输掉了整个战争。

而苏维埃方面,以人命换人命,损失的仅仅是一些炮灰部队,再则就算在谢罗夫的75万部队全部拼过又如何?只要能以二比一,甚至三比一、四比一的比例给中国军团带来惨重损失,对伏龙芝而言也是值得的。

“命令所有部队后撤3公里,暂缓进攻。文白,这里的事就先交给你了,我得马上去后方的司令部一趟。”

白崇禧大致明白了伏龙芝的战术思想,按照现在的情况恐怕这场仗不能再像之前那样打了。他必须尽快和司令部方面取得联系,调整之前的战术,要不然一旦在谢罗夫遭受巨大损失别说打到莫斯科了,弄不好会导致整个战争的失败。

“这没问题,不过步兵师那边……?”

“我亲自去协调一下,然后和经扶兄们一起去回司令部。”

说完,白崇禧就去准备,半小时后他先赶到步兵师那边找到了刘峙和熊式辉,当他抵达刘峙的师部时,愤怒的刘峙正在冲着下属破口大骂。今天担任步兵进攻的正是刘峙的部队,一直以来进攻顺利的中国军团居然在短短一个多小时的战斗中就损失了一个多营的步兵,这是开战以来前所未有的情况,为此刘峙气得暴跳如雷,把担任进攻任务的团长给骂得狗血淋头,要不是熊式辉在一旁相劝,刘峙还差一点儿掏了枪。

“这不能怪他们,是我们的错。”在骂声中,白崇禧进了门,开口说道。

“建生兄。你怎么来了?”刘峙和熊式辉都是一愣。

“进攻打成这样子我难道还能坐得住?”白崇禧苦笑着道:“我们这个对手不简单,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告诉两位,我已经暂时叫停了全面进攻,部队后撤3公里休整,另外准备请两位和我一起尽快去一趟司令部。”

“什么!你说什么?后撤?”刘峙一听就跳了起来,大声嚷嚷道:“进攻受挫是事实。可打仗哪里有不死人的?没错,我的部队第一次进攻受到了不小的损失,可真算起来对方的损失比我们远远超出。依我看,我们应该尽快组织起再次进攻,直接用炮火和飞机全面压制对方,一鼓作气拿下阵地。一次不行就两次,三次,我就不信了,凭我们国防军的战斗力会拿不下对面的谢罗夫?”

“仗不是这样打的!如果光靠蛮力就算打赢了这战役也将输掉整个战争!”白崇禧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毫不客气的批评刘峙。

“笑话!打仗不靠拼命难道还像某人一样摇摇鹅毛扇就能赢的?别以为你在远东打过几仗就了不起了,老子也是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本就心情不好的刘峙一听这话就炸了,你白崇禧什么意思?难道就你会打仗?无论资格还是带兵,老子本来就不比差,当年在南*京和革命党、辫子军大打出手的时候你小白还在学堂里上课呢,居然跑出来教训老子?是,你现在是装甲部队的长官,从这点说比步兵师高半级。可要论资格和军衔谁都不比谁差,想教训老子。还是等你当到总司令再说吧。

白崇禧有个外号叫小诸葛,戏台上的诸葛亮不就是摇鹅毛扇的么?刘峙明显就是讥讽白崇禧夸夸其谈,一有挫折就吓破了胆。

“经扶兄!你知道对面的伏龙芝是什么人么?他最拿手的是什么战术么?他现在又在打算什么么?如果你知道这些,搞明白刚才进攻受挫的真正原因,恐怕你就不会说这些话了!”白崇禧压着怒火喝问道,刘峙满脸的不在乎。翻着眼珠子鼻孔里哼哼道:“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老子从蒙古一路打到这里也不是吃干饭的,怎么?就你装甲部队能打仗?别忘记没了我们步兵师你的装甲部队就是一堆废铜烂铁。”

“你……!”

“别吵架!别吵架!”看着气氛不对头,熊式辉在一旁急忙劝道:“我说经扶,你少说几句成不成?部队进攻受挫,损失了一些这是事实。可有火冲着敌人去发呀,和自己兄弟嚷嚷什么?再说了,据我所知建生兄的坦克部队为了掩护你的步兵撤退也损失不小,你不领别人情就算了,这样也过分了点吧?”

说着,熊式辉向白崇禧劝道:“建生兄,经扶今天心情不好,你大人有大量体谅他一下吧。毕竟开战到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损失了这么多,这事放在谁身上都不好受,要知道担任进攻的这个团是经扶亲手训练出来的,那些士兵他都有很深的感情,这一下子……哎……。”

白崇禧神色渐渐缓和了下来,的确如熊式辉所说,今天的进攻受挫不仅是步兵方面损失,连他的坦克部队也遭受了不小损失。大家的心情都不好,说话带着火气是可以理解的,想到这熊式辉首先放缓了语气,作了自我批评。

刘峙是个顺毛驴,白崇禧先给他道歉,他这时候倒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也赔了几句不是,屋里的气氛也随即缓和了下来。

“对了建生兄,刚才你说对面的指挥官,战术什么的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你现在过来找我们去司令部又是为什么?”熊式辉见大家心平气和下来松了口气,招呼着两人坐下,这才好奇地问道。

见熊式辉问自己,而且一旁的刘峙也把目光向自己投来,白崇禧当即就向他们介绍了下伏龙芝这个人的情况,并且着重说了说伏龙芝在西伯利亚战场上的所作所为,和今天进攻时所作出的反应。正因为这些,才使得白崇禧很快就搞明白了伏龙芝的作战思想,连忙叫停了进攻并让部队暂时后撤,同时赶来步兵师和刘、熊二位商议,随后一起再去司令部汇报。

听完了白崇禧的话,刘峙和熊式辉面面相觑,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世界居然还有这种指挥官。要知道在之前国内的内战中,各军阀部队也有着督战队之类的设置,以保证部队给自己卖命。可这种方式都是有限度的,而且当官的绝对不会真把部队给拼个精光。可对伏龙芝而言,部队在他手上只不过是一个数字,为了达到目的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如果双方真拼消耗,就如白崇禧说的那样,就算五个中国人换一个红军,这场仗打完中国军团也将元气大伤,再无力对莫斯科方面发起进攻。(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七十二章 谢罗夫之战4

刘峙和熊式辉不是傻蛋,白崇禧稍一分析他们就彻底明白了。对于俄国老毛子,刘峙和熊式辉并不陌生,要知道在欧洲大战刚爆发的时候,这两人都是军事观察团的成员,亲自经历过俄国人和德国人的血战。

老毛子打仗一向狠,和精锐的德国陆军相比,老毛子们虽然没有更好的训练和德国人先进的武器装备,但就是靠着人多和拼命死死抵抗,终究把德国人给拖死在东线战场,从而失去了赢得这场战争的机会。而现在,在被布尔什维克精神“武装”起来的这帮老毛子甚至比之前的沙俄军队还要狠上三分,这些家伙根本就不把人命当一回事,和中国人玩起来了拼消耗的战术。这样一来,假如再按照眼下的战术继续打下去,损失必然颇大,这是中国军团绝对不允许看到的结果。

在这种情况下,战术必须要调整,三人很快达成一致,赶往后方司令部协商应对。在这时期,中国军团稍稍后撤,同谢罗夫的守军保持一定的接触,同时炮兵和空军继续连续对谢罗夫开火,以远程炮火战术试图削弱谢罗夫的军事力量,并给对方的防线造成持续性的破坏打击。

“伏龙芝同志!您的指挥实在是太恰当了,今天我们在没有太大伤亡下就守住了防线,对敌人造成了大量损失,而且还逼迫敌人暂时后撤休整。从情况看,守住谢罗夫的机率非常大,这都是您的功劳啊!”

一天很快就过去,下午时分,随着中国军团的后撤,双方只保持了火力接触。虽然中国人的大炮和飞机下午继续出动,但因为早就准备,阵地上的损失并不算大。随着天色渐渐暗下去,这一日的战斗基本结束,可以说谢罗夫的守军在没有付出太大代价之下打退了敌人,并牢牢守住了全部阵地。

面对兴高采烈的乌博列维奇将军和亚基尔将军。还有一帮子将领们的马屁,伏龙芝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

“部队的伤亡情况怎么样?”

“前线部队一共伤亡5300余人,其中有近半是在空袭和中国人的炮击中牺牲的,其余牺牲的同志们是倒在敌人进攻的中,虽然和武装到牙齿的中国鬼子相比,我们的战士们装备相差悬殊,可是在斯大林同志的精神鼓舞下,以布尔什维克主义武装起来的同志们表现得非常勇敢,他们面对中国鬼子的飞机、坦克、大炮和机枪毫不畏惧。前赴后继……。”

不等汇报战况的政治委员把话说完,伏龙芝就不悦地皱起了眉头。这些都什么和什么呀!啰哩八嗦地一套接着一套废话,这些玩意和下面的战士们聊聊还差不多,在场的都是红军高级将领,在军事会议上讲这套废话难道表示你家伙政治觉悟高不成?

摆摆手,制止了政治委员继续滔滔不绝,伏龙芝径直问道:“中国人的伤亡情况怎么样?我们的炮兵情况又怎么样?我需要具体的数字!越具体越好,废话就不用再说了。”

红光满面的政治委员同志略显尴尬。其实他也搞不清楚具体的数据,之前所说的5300余人伤亡都是下面汇报上来的。对于后面的一系列具体数据他根本就没来得及仔细看。听到伏龙芝这么问,政治委员同志脑筋一转,连忙回答道:“伏龙芝同志,因为具体数据刚刚统计出来,为了准确性和可靠性,我建议由今天担任防御任务的巴托诺夫同志向您汇报。”

“这个狡猾的马屁精!”在场的将领们很是瞧不起这家伙。心里忍不住暗道。伏龙芝倒是神色不变地微微点头,把目光投向了巴托诺夫师长。

巴托诺夫站起身,先向伏龙芝点了点头,接着就径直汇报道:“今天的战斗中,我军损失的重型装备有21门火炮和几处重机枪阵地。战士们的伤亡也不小,不过敌人同样损失惨重,根据前线初步汇报,敌人在进攻中大约损失了一个半营的兵力,另外有10辆坦克被我军摧毁……。”

伏龙芝听到这微松了口气,虽然他表面依旧如常,但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别看今天的战斗中自己这方伤亡达到了5300人左右,但从整体来看自己的应对战术还是起到了效果。伤亡的人数中除去2000多人是在中国人的飞机和大炮轰炸中造成的,另外一半实际是在反击和自己这方的炮兵覆盖下成了炮灰。从这点来看,和敌人的损伤比例已经接近了三比一,另外还摧毁了敌人近十辆坦克,这是从开战以来取得的从所未有战果。

“这是一场胜利!一场来之不易的胜利!”为鼓舞士气,伏龙芝很是高兴地为今天的战斗下了定义,并且要求政治委员同志立即把这场胜利向莫斯科汇报。

“同志们!今天我们起了好头,从今天的战斗结果来看,我们之前所作出的努力是有效的!接下来,我们必须在原来的基础上继续修改战术,以达到尽量减少在敌人空袭和炮击中的伤亡。另外,对于炮兵的情况我还是有点不满意,伊科莫斯诺夫同志,你的炮兵反应太慢了,如果能第一时间就对进攻中的敌人进行反击,并且反击完毕后迅速转移,完全可以避免我们战士们的伤亡和炮兵的损失,这一点你必须要作出深刻检查,必须完善目前炮兵的情况!”

伊科莫斯诺夫将军连忙起身保证,回去后立即调整炮兵战术,保证不辜负伏龙芝同志的厚望。

针对今天战斗中暴露出来的一些问题,伏龙芝对大家一一交代,同时调整了下后面的战术布置。会议很快就结束了,宣布解散后,伏龙芝把乌博列维奇将军和亚基尔将军特意留了下来,三个方面军的最高指挥员另外开个小会。

“看来,中国鬼子也不太难对付,我们守住谢罗夫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亚基尔将军有些高兴地说道。今天的战斗结果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没想到中国人在战斗受挫后就马上缩了回去,这对一向崇拜武力的俄国人来讲是一种懦夫的行为,从这点来看,中国人虽然拥有先进的武器,但意志远远比不上英勇的红军。

“乌博列维奇。您在思考什么?难道您对今天的结果还不满意?”笑着说了几句,亚基尔将军见身边的乌博列维奇将军并没有像他那样高兴,反而露出深思的表情,忍不住笑问道。

“伏龙芝同志,还有亚基尔同志,今天的战斗虽然我们达到了预先目的,但是中国鬼子的举动有些令我不解。”

“哦,那你说说说究竟什么地方不明白?”伏龙芝平静地问。

“是这样的,根据刚才前线统计的数据。中国鬼子的损失还不到1000人,虽然他们还损失了十辆坦克和一些重武器,但是根据我们的作战经验,实际上的损失恐怕还要稍少些。”

说到这,见到伏龙芝微微点头,乌博列维奇将军继续道:“从这点看,中国人并没有伤元气,这点部队的损失他们完全承受得起。要知道我们的对手拥有70多万部队。当然其中大部分是白匪军和叛军,可就算这样。中国人也依旧有数十万的部队摆在前线,区区1000人左右的损失是一个极小的数字,按理说中国鬼子根本不应该后撤,而是继续发起进攻……。”

“您怎么看,亚基尔同志。”伏龙芝向亚基尔将军问道。

听了乌博列维奇将军的分析,亚基尔将军不由得也有些迟疑了。的确和乌博列维奇将军说的那样,中国鬼子今天的损失从整体来看并不算大,按理说不应该有这样的反应。

“有些不明白,也许是敌人太过小心了吧……。”考虑了一会儿,亚基尔将军猜测道。

“敌人不是小心。而是太狡猾了!”伏龙芝这时开口道:“如果我猜的不错,我们的对手已经从今天的战斗中明白了我们的意图,为了避免无畏的消耗才会作出这样的应对措施。看来,这是一个非常难对付的敌人,接下来的战斗会比今天更加残酷,我们必须做好万全准备,以防不测。”

“伏龙芝同志您说的对,不过从我来看,以今天的战术进行调整,我们守住谢罗夫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至少我们也能在谢罗夫地区给中国鬼子造成极大的伤亡,这样一来对保卫莫斯科会起到非常重大的作用。”

“是的!谢罗夫是莫斯科的大门,守住谢罗夫就是守住莫斯科,伏龙芝同志,无论都要牢牢把谢罗夫拿在我们手里,尽量给敌人带来更大的伤亡。”

“不!”听两位这样讲,伏龙芝摇头道,见他们脸上诧异的表情,伏龙芝说道:“谢罗夫是根本守不住的,不过你们刚才有一点说的不错,我们必须在这里给敌人造成尽量的损失,这样才能更好的保卫莫斯科。另外,从今天的战斗情况来看,敌人很快会对战术作出调整,接下来的战斗会更加残酷,我们的困难也会更多。对于这种情况,我建议立即发动东线的战役,趁这机会给东边的白匪军以狠狠打击。只要打垮了东面的敌人,我们就能赢得战略上的主动,这对整个战争来讲是至关重要的。”

“现在就发动东线战役?伏龙芝同志,是不是太早了点?”对于伏龙芝这个决定两位将军都是大吃一惊,要知道按照之前的预计东线战役还得等上几天,毕竟许多方面的准备工作还未就绪,这样仓促进行,恐怕难度太大。

“我们没准备好,白匪军一样也没准备好。现在,从东边赶来的白匪军正气势汹汹,他们试图借着谢罗夫大战的机会一举吞掉我的西伯利亚方面军,而在这个时候在敌人根本预想不到的情况下发起反击,一举击破对方,从战术角度来看是极好的机会。另外,中国鬼子的暂时后撤也给了我们安全调动兵力的良机,如果等中国鬼子的战术调整后,我们面对的敌人会变得更难对付。既然这样,倒不如提前发动东线战役,打个时间差,争取把主动权拿到我们的手里。”

乌博列维奇将军和亚基尔将军考虑了一下,最终同意了伏龙芝的方案。为了保证东线战役的成功,伏龙芝将暂时离开谢罗夫前往预设战场,而谢罗夫的防御交由乌博列维奇将军和亚基尔将军共同负责,主要任务就是在守住谢罗夫的同时减少伤亡,尽最大可能消灭敌人。(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七十三章 谢罗夫之战5

伏龙芝在谢罗夫之战打响之前就把手上的坦克和飞机悄悄调往了东线,同时他把东线战役的地点设置在谢罗夫以东的汉特—曼西斯克地区,选择这个地方是有原因的,在他看来不仅这里是苏尔古特到谢罗夫的必经之地,而且这个地区还位于鄂毕河以西的平原地区,从地形来看,这一带非常适合大兵团作战,再加上汉特—曼西斯克地区的平原区还有几处森林覆盖,更加便于战前的大部队隐藏。

根据伏龙芝的战术设想,当敌人追过鄂毕河集结时,他就将集中10万以上的部队对敌人发起突然性的袭击,就像中国人在战争中做的那样,以飞机、坦克为先锋,打个对手措手不及,一鼓作气把敌人全部赶下鄂毕河去,从而给予东边的敌人迎头痛击。

安排完谢罗夫的防务,伏龙芝第二天凌晨就赶到了汉特,在这里,陆续从苏尔古特撤退的部队已经集结了大约6万余人的部队,再加上部分增援的白俄罗斯方面军和乌克兰方面军,总兵力高达8万2千余人,一切先期作战准备已经完成,接下来就等最后一支从苏尔古特的部队撤回来后,整个反击作战即将开始。

“同志们的情况怎么样?”

抵达位于森林中的营地,伏龙芝顾不上休息就先询问部队的情况。

“报告司令员同志,经过休整后战士们的情况很不错,大家的士气也非常高昂!”

满意地点了点头,伏龙芝又问到前些时候抵达的坦克、飞机等装备情况,当得知一切如同预料中的顺利后,伏龙芝的心总算放下了。

从前线一路西撤,他的方面军说实话有些狼狈。几支部队在断后任务中被歼,同时因为撤退仓促还损失了一大批重型武器和补给,这点对部队士气造成的影响是不可否认的。不过现在看来,经过短暂的休整后,部队的情况要比预料中的好,何况以逸待劳。在敌人根本想不到的情况下突然展开反击,对于即将到来的战斗伏龙芝还是很有信心的。

“苏尔古特的最后几支部队什么时候能到?”

“刚刚联系过苏尔古特,根据您的命令,最后撤退的三个步兵师今天就会全部撤出苏尔古特地区,以最快速度向我军方向转移。司令员同志,要不要通知他们一下,让他们做好准备,等到达预订地点后立即加入反击?”

伏龙芝摆摆手:“不用!告诉他们原有计划有所变动,最终地点将改在谢罗夫以北。让同志们按照原来计划的路线抵达目的地后直接继续向谢罗夫以北撤退。记住!必须要摆出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明白么?”

“明白了司令员同志!我马上去联系部队!”

伏龙芝在为反击做着准备,而此时此刻苏尔古特地区远东政府军在彼得.尼古拉耶维奇.弗兰格尔男爵的指挥下高歌猛进,大军已经冲破了苏尔古特外围防线,正向整个城市核心地带进军。

“报告阁下!我军已经拿下苏尔古特市中心,敌人的部队除小股分散在市区作最后抵抗外,大部分敌人已经向西撤退。”

“很好!让我们的勇士们再抓把劲,今天傍晚必须拿下苏尔古特。全歼城里的敌人!”

“是!”

下达命令后,一脸轻松的男爵笑呵呵地向站在他身边的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道:“将军阁下。我们一起去前线看看吧,今天晚上让我们在市政府大厅为这场胜利而庆祝!”

“如您所愿!尊敬的男爵阁下……哦,恐怕过不了多久我得称呼您为伯爵或者侯爵阁下了。”

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煞有其事地行了个贵族礼,在他看来苏尔古特大局已定,等拿下苏尔古特后,大军继续西进。渡过鄂毕河后前方就是谢罗夫了。到时候远东政府军和中国军团将在谢罗夫胜利会师,标志着占领莫斯科,完成俄罗斯复兴指日可待。

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的恭维令男爵异常高兴,他说的没错,由于在复兴俄罗斯的内战中。男爵立下了卓越功勋,根据远东传来的消息,女皇陛下已经准备在占领莫斯科后就册封他为伯爵甚至侯爵的勋位。这不仅是对他功勋的肯定,还是家族无上荣耀,甚至还会成为拿破仑时代拯救俄罗斯的斯摩棱斯克公爵米哈伊尔元帅这样的人物名留青史,为后人所敬仰。

男爵正为未来自己光明的前景而心花怒放时,卫兵来报,中国远东集团军的张虎臣将军来了。

“我亲爱的朋友,您可算来了!”听到张虎臣来到,男爵连忙和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一同前去迎接,当见到张虎臣时,男爵以极其热烈的方式拥抱着对方,还大力拍打着对方的后背。

“尊敬的阁下,我没来晚吧?”和老毛子一起呆的时间久了,张虎臣早就习惯了老毛子的这种方式,同样狠狠抱了下男爵,用力拍打着对方的后背一阵。等松开后,张虎臣开玩笑着问道。

“当然不晚!您看,苏尔古特的战斗马上就要结束了,接下来就是彻底肃清城里的残敌,根据现在情况看,等到傍晚时候,这个城市就完全属于我们的了!”

“恭喜您阁下,您又取得了一场伟大的胜利!”

“哈哈哈,不是我,是我们,我亲爱的朋友,是我们共同取得了又一场伟大胜利!”男爵特意纠正道,张虎臣微笑着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根据国内总参谋部的命令,再加上远东政府的要求,自从伏龙芝得知中国军队全面进攻苏维埃,中苏战争正式爆发后,远东的中国集团军就把主要攻击的任务移交给了男爵的部队,只负责侧翼的掩护等任务。这一来是让收复失地的功劳让给远东政府头上,毕竟这场战争不仅仅是中苏之间的战争,更是复兴俄罗斯帝国的战争,作为俄罗斯帝国的正统政府,远东政府军无论如何都要在这场战争中拿出值得肯定的战绩,毕竟他们代表的是俄罗斯的尊严。

至于总参谋部方面的命令是方子达授意的,进攻苏维埃的中国军团现在分成三部分,除去西北军团和蒙古军团外,远东集团军可以说是一支奇兵。由于中国人掩饰的好,一直以来苏维埃都没搞明白这个表面上打着远东政府旗号的部队实际上是中国方面早就安下的钉子,就算中苏战争正式开战后,张虎臣的集团军依旧没有换回中国国防军的装束。既然远东政府有政治和战略方面的需要,那么就让他们先打头阵也无所谓,中国军团的攻击重心主要放在南部,东边的战场就让老毛子负责去吧,还能给己方减少些伤亡,何乐而不为呢,再所了,说不定在某些时候,这支奇兵还能取得点意外的效果呢。

“我的朋友,您似乎有些心思,能不能告诉我出了什么事么?”笑着寒喧几句,男爵发现张虎臣的眉目中带了一丝烦躁忍不住询问道。

“没什么,刚刚接到消息,谢罗夫的战役有点不太顺利。不过请阁下放心,我方会尽快针对战局作出调整,谢罗夫这场仗最终的胜利还会属于我们的,只要歼灭了谢罗夫的敌人,莫斯科方面就再也拿不出像样的部队来了,您说呢?”

“您说的没错!”男爵丝毫没在意张虎臣提到的小麻烦,在他看来中国人的战斗力远远超过他的远东政府军,更不用说和苏维埃的红军相比了。从中苏战争爆发到现在,仅仅才一个多月,中国人就长驱直入,歼灭和俘虏了数倍己方兵力的敌人,占领和解放了俄罗斯大片领土。在远东政府上下看,中国军团丝毫不比当初的德国精锐部队差,甚至在某些方面还强得许多,尤其是中国人的空军和装甲部队,可以说是这时代首屈一指的强军,凭那些缺乏训练和装备简陋的红军比较,这场战争打赢是一定的。

“对了,我的朋友,您来找我有什么事么?”笑谈了一会儿,男爵这才想起来询问对方的来意。

张虎臣回答道:“我想问问阁下接下来的作战方案,苏尔古特占领后我军是暂时在这里休整一个阶段还是继续向谢罗夫推进?另外我的远东集团军的主要作战任务是什么?需不需要在某些方面配合下贵方。”

“您有心了,我的朋友!”男爵笑道:“休整?我看没这个必要!你们中国人不是有句话叫‘痛打落水狗’么?现在这些该死的布尔什维克就和落水的狗差不多,何况谢罗夫的大战迫在眉睫,只要渡过鄂毕河继续向西,我们就能和谢罗夫的贵国军队对敌人形成夹击姿态,这对尽快解决敌人是至关重要的。所以我决定拿下苏尔古特后继续追击,不给敌人丝毫喘息的机会,一口气打到谢罗夫城下去!”

男爵很有气势的向前探着身子,右手在空中抓了把,捏紧拳头用力挥舞着,似乎谢罗夫已经在他的眼前了,只要探手就可触得。(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七十四章 谢罗夫之战6

在男爵看来,伏龙芝的方面军已经是昨日黄花,更是一条狼狈逃窜的落水狗。拿下苏尔古特乘胜追击,同中国军团在谢罗夫城下胜利会师,这场会战的胜利指日可待。

等打赢了谢罗夫战役,苏维埃红军三大方面军近75万人灰飞烟灭,这个战果足以决定整个俄罗斯战争的最终胜负。在这个时候,他哪里还有心思在苏尔古特作什么休整,一颗心早就迫不及待地飞到谢罗夫去了。

对于中国盟友所提出的配合问题,男爵想都不想就答应了下来,和之前一样他把大部队的侧翼和后方交给中国盟友负责,而他将继续率领部队向前!向前!踏着敌人的尸体一直打到莫斯科去。

“他娘的,这叫打的什么仗?我们远东集团军又不是后勤部队,整来整去全是别人吃肉老子喝汤?”

同男爵协商后,张虎臣回到集团军部向各部队下达任务。刚听完任务安排,集团军副司令、三十九师师长冯玉祥就憋不住了,嘴里忍不住骂骂咧咧起来。

瞧着冯玉祥一副急样,张虎臣淡淡一笑安慰道:“焕章兄,你求战心切的心情我也明白,不瞒你说,从东边一路打过来我张某人也憋屈的紧。要说和老毛子交手,整个国防军就数我们远东集团军最有经验,要知道早在正式开战前一年我们集团军就秘密参战了,无论是对敌手的了解还是作战能力,可以说在国防军序列中都是首屈一指的。”

见众人连连点头,但神情中又带着不满的委屈,张虎臣当然明白大家心里是怎么想的。随着中苏正式开战,负责主要进攻的西北军团和蒙古军团可谓战果累累,随着中国两大军团的快速推进。消灭、俘虏了数十万红军部队,并且占领、解放了大片苏维埃的国土。如此大的战功,已经把全世界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可这个时候远比西北、蒙古两大军团提前一年多就同苏维埃交手的远东集团军却丝毫无有人知晓,提起和伏龙芝方面军作战的部队,外界第一个就联想到的是俄罗斯帝国的远东政府军。但谁都没看见这个部队中还有一支中国国防军中最精锐的部队之一——远东集团军。

将领领军带兵为的什么?不就是为了建功立业,升官发财么?甚至在青史留名,为后人所敬仰么?和西边正打的火热的国防军友军相比,随着西伯利亚的反击过程,整个中国远东集团军根本就是毫无所为,一直默默无闻成了旁观者,做着掩护大部队侧翼和后方的无聊工作。

这个结果,让大家雄心壮志如同泼了盆冷水一般,瞧着友军在西边和红军大打出手。建功立业,而自己这边却无所事事,甚至连正面对敌的机会都找不到,早就眼红的不得了。如果这样下去,恐怕等打到了莫斯科远东集团军也捞不到什么功劳,等战争结束后,难道看着人家升官发财,而自己原地踏步不成?

“司令。您说的这些大伙心里都明白,可老这样下去可不成呀!您不知道。下面的弟兄们这些天憋得眼都红了,眼睁睁看着西北、蒙古军团在那边打得带劲,可我们呢?一路过来干的全都是夫子的活,我们手里拿的又不是烧火棍,要论打仗谁比谁差呀。”四十五师师长曹文廉猛吸了口烟,把快烧到手的烟头丢在地上一脚踏灭。起身说道。

曹文廉能当到四十五师师长也是他的机遇,和其他人相比,他这个从大头兵一步步上来的师长根基并不深,所以平时他也明白自己的短处,四十五师虽然是他当家。可主要军事方面的决定权还是在张虎臣的手上,曹文廉就像张虎臣的大管家一样帮着打理部队,一向低调的很。可今天,这个老实人也实在憋不住了,忍不住埋怨了张虎臣一句。

张虎臣并没生气,抬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冷静下来。接着他继续说道:“诸位说的没错,要论打仗我们谁都不比人差,可现在的情况的确有些尴尬,出于一些外交和政治方面的原因,让诸位受了点委屈。不过我今天在这里向大家保证,这种委屈不会一直下去的,用不了多少时间就有大仗,猛仗要打,还请诸位约束好部队,做好战斗准备,随时随地投入到战争中去。”

“是不是真的?!”冯玉祥腾地一下站起来,盯着张虎臣追问:“什么时候?打多大的仗?总参谋部那边有命令了?”

“用不了多久,请焕章兄还有诸位放心吧,集团军今天的确已经接到了总参谋部的正式命令,只等部队抵达谢罗夫地区,我们远东集团军就正式回归中国军团编制,你们想呀,等到那时候你们难道还怕没仗打不成?”

“好!这就好!”冯玉祥眉飞色舞地拍着大腿:“娘的!老子再这么下去人都快发霉了。听说白建生这家伙跑去蒙古军团可捞了不少功劳,这小子不够意思,等见了他非得让他抬抬手,把活让点给我们干干,再怎么说都是在一个锅里抡过勺的弟兄,何况四十五师还是他的老部队,这点面子总应该给吧?”

“哈哈哈!这你绝对放心,他白建生要不肯给,我张虎臣就拿枪顶着他脑门子让他给。”张虎臣拍着胸口保证,引来众人哄堂大笑。

和预期的差不多,傍晚时分苏尔古特正式光复。男爵指挥部队攻陷苏尔古特后并没作太多停留,除留下部分守备部队外,他继续指挥大军追击逃跑的敌人,等到第三天上午,终于在鄂毕河以西包围了敌军一部,经过短暂的战斗全歼了这股部队。

“报告阁下,敌人大部已经渡过鄂毕河,看方向似乎在向汉特—曼西斯克地区继续撤退。”

“命令部队继续追击!绝对不能给敌人喘息的机会!”

“是!”担任追击任务的师长想了想,有些迟疑道:“阁下,如果继续追击的话恐怕有些麻烦,因为敌人撤退时破坏了桥梁,我们的重装备必须等桥梁修复后才能运过河去,您看是不是先在这里……。”

“修复桥梁需要多少时间?”男爵打断对方的话径直问道。

“最快也要两三天。”

“我问你,以工兵部队的能力搭建浮桥的话需要多久?”

“这个……今天晚些时候就能完成几架浮桥,可是阁下,浮桥无法运输重装备,保险起见卑职认为还是……。”

“不用了!”男爵斩钉截铁道:“敌人现在是丧家之犬,我们最紧要的不是什么重装备而是速度!速度你明白么?再说了,这一路狼狈逃窜,伏龙芝的部队根本就没多少重装备,所以我决定马上搭建浮桥,尽快把士兵们运过河去,争取用最短的时间包围敌人。至于重装备嘛,桥梁的修复可以同时进行,差个几天并不算什么大问题,消灭敌人才是最紧要的,战机稍纵即逝,绝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男爵的命令不容质疑,工兵很快就行动起来,在河面搭建起浮桥。等到天刚黑的时候,三架浮桥也可以投入使用中了。这时候男爵让部队轻装前进,从浮桥过河,继续向汉特—曼西斯克地区一带进军。

渡河第二日,男爵的前锋在河西岸集结,这时候派出的侦察兵回报,伏龙芝方面军的部队当得知远东政府军以最短的时间追过河岸后马不停蹄地就放弃了向曼西斯克休整的计划,掉头往汉特方向继续逃窜,看样子,他们想一口气跑到汉特后再从汉特直接撤往谢罗夫。(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七十五章 谢罗夫之战7

谢罗夫南边的中国军团在第一天进攻受挫后很快就调整了战术,根据司令部的会议决定,在谢罗夫战役中中国军团从原先的快速歼灭敌人的计划改变为以远程炮火力量和空中打击最大限度地消耗敌人有生力量,以减少己方伤亡。

这样一来,主要进攻方向就从地面转为炮兵和空中打击,地面部队只需防止谢罗夫的守军反击突围,以逸待劳即可。虽然这种战术有些欺负人的感觉,而且整个战役的结束肯定也比预料中的要长。可眼下仅仅才是中旬,俄罗斯大地正是春暖花开的时节,离着十一月份严寒到来还远得很,就算在谢罗夫消耗些时间也不妨碍整个战争的进度,何况如果能把谢罗夫的红军部队彻底搞掉,这对之后决定胜负的莫斯科会战来说有益无害。

由于中国人的战术调整,接下来的日子里整个谢罗夫的红军各部承受着中国人的狂轰滥炸,从前沿阵地到谢罗夫市区,甚至谢罗夫的后方,只要天气正常,中国人的空军就会出动,密密麻麻的轰炸机和战斗机肆无忌惮地从空中呼啸而来,把数以千计的炸弹、子弹向地面泼去。

这种战术给谢罗夫的守军带来极大麻烦,各处伤亡一下子居高不下,尤其是前沿阵地在中国军团的上千门大炮和空中力量的反复打击下,阵地的工事几乎全部摧毁,黑色的土壤就像是被犁了好几遍一般,原本坚硬的土地已经成了蓬松的沙泥一般。守卫阵地的部队在没有看见敌人的情况下就损伤惨重,虽然谢罗夫的守军在阵地各处提前做好了防空准备,可在这种打击之下,任何准备都是无济于事的,在中国军团调整战术后的头一天。由一个营守卫的一处阵地上,由于防空掩体被反复的轰炸生生炸踏,导致整营的战士全部牺牲。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守军也调整了防御战术,不再集中力量防守,而是把部队全分散开。由一人守卫将近十米左右的战线,至于其它部队全部由交通壕撤到相对安全的地方。

为打破僵局,谢罗夫的守军也想了其它办法,比如夜袭反击等等,可起到的作用并不大。在城市里,中国人造成的破坏虽然不比前沿阵地差,但因为建筑和地下设施的作用,守军的主力伤亡并不太多。可是,这不代表平民伤亡也是如此。一连数日的轰炸城内各处一片废墟,无家可归的平民丧身于轰炸中的比比皆是,而且中国人的这种战术同样极大打击了守军的士气,面对似乎从不停止的炮火和轰炸,许多红军士兵悲哀地觉得这场战争的胜利异常渺茫。

“我建议把大部队向后方撤离,马上疏散城里的所有平民。”指挥部内,亚基尔将军眼框深陷,双目通红。胡子拉碴,早就没了之前文质彬彬的样子。用着嘶哑的声音和乌博列维奇将军商量道。

乌博列维奇将军比亚基尔将军好不到哪里去,一脸的疲乏低头猛抽着烟。对于中国人的这种战术,他也拿不出更好的办法来,这等于像一支现代军队拿着机枪和大炮把中世纪的军队团团围困在中央,肆无忌惮地用热武器来欺负使用冷兵器的军团一般。

“这两天部队情况怎么样?”

“经过调整部队的伤亡已有好转,不过前线方面的伤亡依旧居高不下。仅仅昨天一日。阵地就牺牲了两个团的兵力,加上敌人在城里的轰炸和飞机扫射,预计还有一个多营的损失。”

“改死的中国鬼子!”

乌博列维奇将军愤怒地咒骂道:“他们躲在飞机大炮后面像个缩头乌龟,这还像是男子汉的行为么?有本事的光明正大堂堂一战,这种战术简直就是侮辱了军人的荣耀!”

“是啊!中国鬼子太狡猾了。谁知道他们会这样干,难道他们的炮弹和炸弹用不完么?”

亚基尔将军附和道,在一旁连连点头。话虽然这么说,可他和乌博列维奇将军心里都明白中国人这样做完全是符合战术思想的,在红军准备用人命去消耗敌人力量的情况下,难道中国人还会傻呼呼地和你面对面地拼消耗?假如中国指挥官是这种程度的,恐怕中国人也不会在这么短时间打到谢罗夫了。

“老百姓是无辜的,我同意你的意见,让老百姓全部撤离谢罗夫吧。不过大部队必须坚守这里一步不能后退,要知道这是伏龙芝同志离开前的命令。”

亚基尔将军叹了口气,点点头道:“好吧,市民的撤退我马上去安排,不过我还是建议向伏龙芝同志通报一声这里的情况,另外催问下他那边的准备究竟怎么样了?如果能打退东边的敌人,我们这里的压力就会减少许多,防守起来也会轻松些。”

“嗯,希望伏龙芝同志的战术能够成功,这些改死的中国鬼子,想当年满清的时候,我们攻进中国京城的部队为什么没把这些中国人全部杀光呢?如果那样的话,现在也不会有这样的麻烦了。”

在乌博列维奇将军感叹着当年八国联军没能彻底灭掉中国人的时候,谢罗夫以东的汉特向曼西斯克的平原地区,一处森林中,伏龙芝正耐心等待着机会来临。

和他设想中的一样,渡过鄂毕河求胜心切,在轻装的情况尾随着断后的部队一路扑来。根据情报显示,追来的有远东政府军先锋部队足足有4万多人,看番号有四个步兵师和一个旅,从人数来看追击的敌人是这些部队的精锐,并没有带上后勤和辎重,更不用提大炮和一些重型武器了。除了极少数的机枪外,基本就是轻装上阵。

“报告司令员同志!我们的部队刚刚过去,按照时间来看,敌人将在一小时后通过!”

伏龙芝满意地点点头,抬起手腕看了看表:“通知空军准备起飞,坦克、炮兵部队和步兵师做好出击准备。”

“是!”

命令下达后,伏龙芝徒步走向森林边缘,他的预设地点选在森林南部的开阔地,这里是通往汉特的要道,北边是森林,向南是一片平原,再往南几十公里是丘岭,而东面和东北面就是鄂毕河,一旦战斗打响,敌人只能向南或者来路撤退,而穿过平原后的丘岭地带伏龙芝已经安排了一个师的兵力,并且购置好了阵地,只要敌人向南撤退,他就有把握南北夹击一口气把敌人全部吞下去。至于向东或者东北的来路逃窜,要知道鄂毕河可是不那么好渡过的,就算敌人修建了浮桥又如何?到时候区区几架浮桥难道能让敌人快速通过不成?鄂毕河岸恐怕就是他们的葬身之处。

伏龙芝的空军摆在汉特,他的坦克藏在森林,大部队严阵以待,静静等待着敌人自投罗网。

一小时后,远处渐渐传来队伍的行军声,在前面观察的侦察兵回报,敌人的部队已经到了,看样子他们丝毫没有防备周边,连警卫部队都没派出,气势汹汹地匆匆赶路,看样子对方的指挥官根本想不到在对手狼狈而逃的时候居然会在这设了个口袋让他们钻。

“快点小伙子们!你们是帝国复兴的功臣!等拿下汉特,谢罗夫就在我们眼前了。我们的中国朋友正在猛攻谢罗夫,这场战争的胜利属于女皇陛下!属于俄罗斯!同样也属于你们!前进俊马!让我们向莫斯科进军!”

“乌啦!乌啦!”

骑着高头大马的军官身穿近卫军的制服,在部队两侧奔跑鼓动着士气,他的脸上布满了笑容,在他看来只要追上逃跑的敌人,一口气拿下汉特,胜利就在眼前了。其实不仅是他这么想,远东政府军的战士们同样如此觉得,随着中国盟友的节节胜利,复兴俄罗斯之日已经来临。

“嗡……嗡……。”

正当部队进入平原不久,正向汉特方向快速追击的时候,远远传来了一阵嗡嗡声,一些士兵不由得放缓了脚步,忍不住抬起头来向声音来处望去。

“小伙子们!看!中国盟友的飞机!这一定是我们中国盟友的空军!看来我们的盟友已经知道我们进军的方向了,特意派了空军来支援我们。加把劲小伙子们!让我们为俄罗斯再建功勋!”

“乌啦!乌啦!”

军官的解释令部队的士气一下子沸腾起来,大家都听说过中国军团的空军厉害,想不到还没抵达谢罗夫中国盟友就派出了空军支援他们。这下可好了,逃跑的敌人在空军的支持下根本无处遁形,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能把他们全部消灭。

很快,远处的黑点越来越大,渐渐能看清楚飞机的样子。一共是五架飞机,个头瞧起来似乎还不小,只不过有些奇怪这些飞机的样子似乎和中国人描述的稍有差异。但这种时候,谁还会想起得起这个?当飞机渐渐飞临行军部队的上空时,军官们、士兵们无不兴高采烈地向空中的飞机挥手呼喊,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谁都想象不到的情况发生了,领头一的架飞机机头向下微微一沉,以极快的速度掠过人群最密集的区域,而当飞机刚刚掠过的同时,几个黑点从飞机尾处落了下来,晃晃悠悠地到了还没反应过来的人群头上。(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七十六章 谢罗夫之战8

谁都没回过神来,就连骑在马上的军官也只是愣愣抬头看着,边看心里还边琢磨这飞机丢下来的究竟是啥玩意?难道是为了欢迎他们到来特意送的礼物?可瞧着似乎不像呀?黑幽幽的,头尖身子圆,尾巴处还有几片叶子一般的结构,瞧上去倒是和部队上装备的迫击炮弹差不多。

迫击炮弹?炸弹!?

一激灵,他这才反应过来,从天而降的是飞机丢下的炸弹!此时此刻他根本来不及去琢磨为什么自己人的飞机会向他们丢炸弹,脸色大变之下只来得及喊了句“上帝……!”几颗炸弹就带着呼啸声落了下来。

“轰……!轰……!”

炸弹在人群中猛然炸开,离爆炸中心最近的十几个人当即尸骨无存,残肢断臂在空中飞舞。随着爆炸声响起,队伍一片混乱,受伤者哭喊着向战友求助,而刚刚反应过来的幸存者们到处逃窜,连携带的武器都不顾惊恐万分地向人少的地方跑去,或者抱头扑倒在地,祈祷上帝保佑。

其实,伏龙芝的空军并不怎么样,由欧洲大战的老式飞机改装的轰炸仅仅也就这么五架,而且它们的携弹量根本不能和中国空军相比,每架飞机最多也就只有四五枚十公斤的炸弹。

可是,炸弹毕竟就是炸弹,同大炮的轰击相比,从空中而来的打击更令人胆战心惊。要知道大炮你还能找地方躲,可空袭你连藏都没地方藏,从空中向下看去,一群群惊慌失措的士兵几乎是脆弱待宰的羔羊,飞行员能轻而易举地飞到任何人头顶上把炸弹丢到他们面前。再加上谁都没能预想到的空中打击,给予部队带来的士气影响的后果是极其严重的。随着五架飞机的轰炸,再加上跟随飞行员一同在飞机上,架着机枪从机尾冲下面的人群疯狂扫射的同时,这支部队一下子就混乱了。

这还不算,正当躲避空袭和空中扫射的同时,一阵奇怪的声音从不远处的森林那边传来。当一些士兵趴在地上向那边瞧去的时候,嘴巴一下子惊得就能塞下个鸡蛋。

一辆、两辆、三辆……。

足足有十几辆巨大的钢铁怪兽从林间露出了它们的身影,其中一辆冲出森林后原地停下,巨大的炮管在底盘的驱动中缓缓移动,当它移动到一定角度时,随着沉闷的一声巨响,一团桔色火焰猛然喷发,炮弹带着尖啸声落到人群之中。

“坦克!苏维埃的坦克!”

脑子灵活的人很快就醒悟过来,这些钢铁怪兽不是别的。正是和中国人一样的坦克。谁都没有想到,苏维埃居然也拥有飞机和坦克这样的强大武器,而且在这种时候向追击的他们发起突然袭击。这代表着什么?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对方早就设好了圈套,就等着他们上钩呢!

在坦克出现的一瞬间,不远处响起了一片炮群齐射的声音,铺天盖地的炮弹一下子把队伍正中打成了一片火海,这时候早就惊恐万分的士兵们再也顾不上了。不知谁领的头,一声发喊之下丢下武器就向来路方向逃窜。一带二、二带三……转眼间整个部队崩溃在即。

“不要怕!不要怕!原地防御!马上组织原地防御!”几个在轰炸中逃生的军官试图维持部队,组织人手挡住向他们进攻的坦克。可是,现在这种情况根本不是他们能挽回的,在一片开阔地,几万的部队乱成一团,上有空军丢炸弹和扫射。下有敌人的炮群轰炸,再加上坦克的进攻和一群群从森林中冲出来,抱着步枪喊着乌啦冲锋的苏维埃红军。缺乏工事掩护又没有任何重武器在手的远东政府军拿什么去抵抗?再说了,突如其来的战斗已经把大部分战士的勇气一下子给打没了,这时候所有人脑海中想的就是快跑!快跑!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伏龙芝的准备非常充足。他的空军轰炸主要针对对方部队的中间位置,一下子就把如同一条长蛇的敌人打断了腰。接下来的炮兵覆盖同样是中段,而坦克的主要目标同样如此,就如同一把烧热的刀子,轻易地就切开了厚厚的黄油,令敌人首尾不能相顾,指挥系统一下子陷入混乱。

从侧面突击的伏龙芝方面军以极快速度进行穿插、歼灭敌人,12辆坦克如入无人之境,在人群中横冲直撞,打得远东政府军士兵哭爹叫娘,只恨自己少长了两条腿,不辨东西地四川逃散。

打乱了敌人的指挥,伏龙芝指挥部队以压迫方式驱赶着败兵冲击敌人的后方部队,这一下,彻底造成了远东政府军的全军崩溃,仅仅半小时不到,整个指挥系统完全瘫痪,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兵,虽然有些部队试图组织抵抗,可还没见到敌人的影子就被自己从前方退下的部队给生生冲散,只能无奈稳住阵脚,狼狈后撤。

“报告司令员同志!好消息!好消息!敌人打败了!敌人被我们打败了!”当伏龙芝从森林深处来到依旧在战斗的前线时,兴高采烈的前线指挥官向他汇报道,半个小时之内,他们就彻底打败了追击的敌人,不仅包围了近一个团的败兵,而且还在伏击中给敌人造成了极大伤亡。初步统计,足有数千远东政府军被全部消灭,当然其中有一大半是死伤在自己人的脚下,对于这个问题红军指战员理所当然地把功劳落到了自己头上。

“不要去管小股逃窜的敌人,命令部队向敌人大部队猛攻,绝对不能给敌人喘息机会,一定要把他们彻底赶下鄂毕河去!”

伏龙芝对于这种胜利根本没露出太过兴奋的表情,相反他立即严令部队放弃追索敌人的小股部队,而是把所有力量捏成一个拳头,重重向敌人最要紧的地方打去。他要看到一场彻彻底底的胜利,一场全歼敌人主力的大胜利!用这场胜利为苏维埃和莫斯科,还有斯大林同志报喜,同样也用这场胜利来保证谢罗夫整个战役的主动权并一雪从远东后撤到谢罗夫的耻辱。

这场精心策划的反击伏龙芝动用了手上几乎90%的力量,除留下一个师作为预备队外,他把近九万部队全部投了进去,而且还动用了少得可怜的空军和根本不成熟的坦克。可以说,伏龙芝下了一个极大的赌注,一旦他的空军和坦克不起效果,伏龙芝方面军不要说歼灭敌人,甚至很可能同追击的对手形成僵持姿态,从而失去战机,甚至会导致自己的主力又一次被敌人给死死咬住。

幸好,他的这赌注最终赢了。从这点来看不能不说伏龙芝不愧为苏维埃最优秀的将领之一。他的大胆指挥和灵活运动战术,再加上能够快速吸取教训,学习对手的作战方式,使得他的这次反击获得了成功。

从实际损失来看,远东政府军的损失并不太大,空袭、扫射、炮击再加上坦克的进攻,满打满算在敌人手中伤亡部队也仅仅不过几百人而已。可是这样的立体战术,再加上伏龙芝的精心策划,一下子就打掉了他们的士气和勇气,这时候远东政府军哪里还敢回头?在红军的追击下拼命往回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尽快跑到安全的地带去。

鄂毕河西岸的营地,男爵正在整装待发,在一小时前从前面传来的消息,先锋部队已经再次咬住了敌人的尾巴,预计不久就能追到汉特,全歼敌军。

接到消息后的男爵异常高兴,他命令部队加快速度前进,同时亲自带领刚刚抵达西岸的一个步兵师向汉特方向出发。

就在他集合部队刚刚启程,离开营地走了没几公里的时候,突然间只听得前方一阵阵枪声大作,有些诧异的男爵连忙让人去瞧瞧前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十几分钟后,刚刚派出的人满面惶恐地跑了回来,口中嚷嚷着:“不好了!不好了阁下!前锋部队遇到埋伏,全军崩溃,苏维埃红军已经打过来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男爵的眼珠子一下子就瞪了出来,一把抓住对方的衣领就喝问道:“你这混蛋!胆敢动摇军心?信不信我毙了你!”

“阁下!千真万确阁下!”见男爵已经把枪都掏了出来,那人吓得脸如土色,结结巴巴道:“苏维埃红军动用了飞机和坦克,我们的部队缺乏重装备根本抵挡不住。现在败兵已经离我们很近了,后面就是敌人的大部队追击。阁下……快撤吧!万一被败兵冲散,我们全军就完了!”

“飞机?坦克?你……你……简直胡说八道!”男爵气得脸都要扭曲了,穷得像叫花子一样的苏维埃有飞机和坦克?这不开玩笑么?如果他们有这种先进武器能被中国盟友打成这样?这一定是假的!对!一定是假的!这个家伙闹不好就是苏维埃的人,用这种方式欺骗自己,妄图给敌人安全撤离的机会。

火爆三尺的男爵正要就地枪毙这个间谍,可就在这时候一阵嗡嗡声从天空而来,男爵和身边的人忍不住抬头一看,这一看之下就全愣住了,因为天空中出现了三架飞机,而这飞机明显和中国盟友的不同,从样子来看更像是欧洲大战那会儿的飞机。

“难道……他说的是真的?”男爵心里猛地一沉,和普通士兵不一样,他是高级将领,这种飞机早在欧洲大战时他就见过,的确是沙皇时代的产物,虽然外形更大,有些地方也作了变动,可他一眼就认出来了。(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七十七章 谢罗夫之战9

男爵是位身经百战的将军,在这时候他第一个反应不是去考虑苏维埃红军的这些飞机还有部下口中所提到的坦克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作为最高指挥官,他马上就觉得情况不妙,恐怕前锋部队的确是凶多吉少。一想到这,男爵脑门上的汗都出来了,要知道他过河的部队仅仅才是半数,还有一半部队和全部重武器依旧留在河东岸。敌人既然动用了飞机和坦克,那么肯定前锋部队一头撞进对方设下的埋伏圈。缺乏重武器的政府军虽然人数不少,可在败兵冲击下再加上敌人疯狂的反扑,弄不好就得全军覆没。

撤退?这个念头刚起就被男爵否决了,凭着身后的几架浮桥要想短时间内把几万人的部队撤回东岸几乎是异想天开。此时此刻,他后悔莫及,要不是求胜心切,低估了敌人,而且还把全部重装备丢在东岸的话,或许现在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一瞬间,男爵就下了个痛苦决定,他马上下令直属步兵师立即就地展开防御,对于已经打乱建制的败军派小股部队向前接应,让他们从防御阵地两侧撤回河岸休整,如果这些部队不听劝告,执意冲击阵地的话就立即开枪射击。

男爵非常清楚,他现在需要的是重整部队的时间!时间才是他最宝贵的东西。虽然他手里的只有一个直属步兵师,可如果组织的好,还是能勉强挡住敌人的反击。他只需要半天时间……不!或许只需要几个小时就足够了。只要撤到后方的部队重整一下,站稳脚跟,再加上东岸的部队和重武器能尽快运过来一部分,这场战役胜负依旧难测。

男爵的直属步兵师很快行动起来,由于时间过短,当他们还未完全组织好防线的时候。黑压压的败兵就从前面溃退下来。

“从这边走!大家都从这边走!”

在组织防线的同时,男爵已经让部队安排好了撤退通道,并由一部分士兵指引友军撤离。可是败兵如山倒,这个时候拼命逃窜的士兵哪里还看得见一旁的通道,当大家瞧见自己的部队时就如同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孩子看见了亲爱的父母,撒着两条腿不顾一切地就冲了过来。

“混蛋!一群白痴!你们全是猪啊!往这边跑啊!这边!”

奔跑的人中虽然也有些人听到了这些喊话。可挤在人群中身前后左右全是低头猛冲的战友,就算这些人有心改变方向也是身不由己,一眨眼的工夫,败退的部队就到了防线仅仅30米的距离。

组织防线的上校顿时就急了,作为军官他很清楚一旦被冲击防线的后果是什么。到时候不要说组织抵抗了,弄不好他们这些人全被自己人给活活踩死。眼看着黑压压的队伍越来越近,握着枪的手心湿漉漉的全是汗水,当人群冲到20米左右的时候,他咬牙切齿就下达了射击的命令。

“开火!”

一声命令。几挺机枪突突突地冲人群喷射着子弹,冲在最前面的败兵就像割稻草一般齐刷刷地倒下一大片,溃败的队伍猛一停步,可后面不知道缘故的人群依旧继续向前挤,没被机枪打死的士兵脚下一滑就摔在地上,身上一时间不知道给踏上了多少只脚,这一下子弄得人群中哭爹叫娘,骂声阵天。

“冲击阵线的人通通要死!想活命的从这里跑!”

暂时制止了溃军的冲击。机枪停下的间隙中几个大嗓门猛然喊道。脑子灵活的士兵急急就向预留的通道跑去,一个、二个、三个……有人带头。后面的人也开始跟着掉转方向奔跑,最危险的一幕总算被制止了。

上校擦了把汗,刚才的情况实在太危急了,如果不是他果断现在恐怕已经被自己给踩死了。刚松了口气,前面不远处的阵阵枪声越来越近,一颗心马上又提了起来。他急忙让部队做好防御准备,另外通知一旁维持秩序撤退的军官抓紧时间。

几万人的撤退哪里有这么容易,就算一个挨着一个跑也得跑上许多时候,何况在溃兵的身后还有红军的追击。伏龙芝的追击又凶又猛,在追击的队伍中还足足有两个骑兵师。步兵的双腿哪里跑得过骑兵的四条腿,挥舞着战刀的骑兵驱赶着溃退的军队如入无人之境,何况在骑兵的身后还有这十来辆坦克和步兵师的追击,在溃逃的一路上,不断有政府军的部队被一支接着一支给消灭。

大约刚刚从通道撤到后方有一个多师兵力的样子,苏维埃红军的追击部队就来了。看着前方红军的骑兵已经冲进了溃兵群,挥舞着战刀劈砍的时候,指挥阵地的上校还哪里顾得上自己人,命令部队立即全部开火。

老毛子打仗靠的就是一个狠字,红军狠,远东政府军也不差,这个时候已经不能再考虑自己人了,如果挡不住红军的雷霆一击,整个远东政府军将全部完蛋。

亏得这个师是男爵的直属步兵师,其装备比一般的步兵师好上许多,而且因为渡河较晚,虽然也没携带重炮等重武器,可部队中带着的机枪还是有一些。由七八挺机枪临时组织的火力网拼命开始射击,不分敌友的情况下把子弹如雨点一般向对面泼去。这一下,是红军的骑兵部队没能预料到的,冲杀得兴高采烈的骑兵一会儿功夫就伤亡了近百人,当然机枪给自己人的伤亡更大,初步判断几乎是给骑兵伤亡的数倍。

进攻受挫,骑兵立即后退,稍稍拉开了机枪的距离。而此时直属步兵师也借这个机会收拢了一批撤回来的部队,至于其他下落不明,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友军他们也就顾不上了,现在最要紧的还是挡住敌人。

战场短暂的进入一段平静,可这段平静并不长。大约半小时不到,红军的大部队就抵达了,随即而来的还有几门大炮和喘着粗气如同老牛拉车一般的五辆坦克。

指挥作战的伏龙芝当得知敌人在后方组织了防御,而且不顾自己人伤亡稳住阵脚的时候立即就下令全军快速前进,并且尽快把大炮和坦克拉上来。他清楚的知道,这是敌人的最后顽抗,从地形来看这个地方已经离河岸不远了,只要打垮这支断后的敌人,远东政府军的主力就是灰飞烟灭的下场,而他精心策划的这场战役也将圆满画上句号。

在伏龙芝的催促下,炮兵很快抵达了一部分,而坦克也到了。只可惜的是从开战到现在投入战斗的12辆坦克由于机械原因坏了七辆,现在还有五辆还能使用。而且看着最后五辆坦克的情况,恐怕等这场战斗全部结束后也无法再开动起来,这令伏龙芝有些无奈。可不管怎么说,现在有这五辆坦克,再加上炮兵和自己强大的部队,打垮缺乏重武器的敌人应该不成问题。

“红军指战员们!英勇的红军战士们!最终的胜利就在眼前了!祖国人民在看着你们!斯大林同志在看着你们!为了苏维埃!前进!”

“为了苏维埃!前进!”

红军的大炮开始轰鸣,最后五辆坦克似乎年老的病人回光返照一般压榨出身躯中最后的精力,吞吐着黑烟,在隆隆声中向敌人冲去。跟随坦克后的是一群接着一群步兵,手里拿着步枪,目光坚定地看着前方,就如同一道洪流一般把所有挡在面前的一切给碾的粉碎。(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七十八章 谢罗夫之战10

“张的部队到了哪里?”

战斗已经进行了半个小时,男爵的直属步兵师虽然顽强抵住了敌人的一波进攻,可是损失极大。敌众我寡,伏龙芝在正面投入了近五万部队,还有坦克和大炮在手,虽然头顶上的飞机早就丢完了炸弹,可在红军进攻的同时,几架飞机耀武扬威地从远东政府军头顶低空掠过,给士兵带来的压力是显而易见的。

男爵的直属步兵师才一万出头,缺乏重武器,仓促构建的阵地可以说简陋异常,而且因为前锋部队的溃败,不要说下面的士兵,就连男爵本人早就惶恐不安了,要不是他一向治军严厉,再加上指挥的又是整个军团中最精锐的部队,恐怕一开打就得败下阵去。

前沿的伤亡数字越来越大,焦虑万分的男爵非常清楚,他的部队顶多再挡住敌人一波进攻,至于下波进攻之后部队是不是还有战斗力就天晓得了。

发觉情况不妙,男爵第一时间就向后方求援,因为在河对岸最能挽救他命运的也只有张虎臣的中国远东集团军了。在派出联络官后,男爵就心急如焚的等待援军的到来,如果张虎臣的部队能够及时赶来,或许阵地还能守住,假如来得晚,等他的直属步兵师一旦被打溃,整个在西岸的远东政府军就将不复存在。

“阁下,张将军已经组织部队抓紧渡河,他让我们再坚持一小时!”

“一个小时?”男爵嘴角阵阵发苦,目前的情况他再能坚持半小时就很不错了。刚刚的战斗中由于敌人炮活压制,前沿机枪阵地几乎全毁,部队的伤亡已高达20%,以他对这支部队的了解,再坚持一小时的可能性并不大。难道今天自己将葬身于此么?

假如这世界上有后悔药的话,男爵一定会付出所有买一瓶喝喝。悔不如当初,如果他等听取张虎臣的建议稳扎稳打,或者说不和中国人抢功,提前把中国远东集团军的一部运过河来担任滩头的防御一切都不会像现在这样。怪只能怪自己,被功勋和荣耀给迷住了双眼。满脑子全是彻底打败伏龙芝的方面军,然后被女皇陛下授予侯爵或者伯爵的勋位。

可是现在,不要说战胜伏龙芝方面军了,他的政府军就快完蛋了。至于什么侯爵和伯爵就更不用想了,假如能够逃得一死,暴怒的女皇和内阁肯定会追究他的责任,身败名裂,由英雄落为罪人是等待他最终的结果。

“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斯坦尼斯拉夫斯基!”

想到这,男爵脸色灰白。难道家族的容光会在自己手上消失么?耳听着对面传来的阵阵炮声,男爵猛一咬牙,大声喊了起来。

“阁下!您找我?”

不多时,一脸烟灰,手里拿着杆步枪的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匆匆跑来,作为前沿指挥他的左臂受了轻伤,包扎的布条有丝丝血迹渗出,走起路来似乎也有些不方便。

“怎么样?”

男爵顾不上他的伤势。焦虑地追问道。

“情况非常糟糕阁下,前沿阵地已经后撤了二十米。在敌人的大炮和疯狂攻击下士兵伤亡极大。红军像发疯一样冲我们进攻,虽然他们的伤亡也不小,可是他们的人是我们的好几倍啊!”

“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男爵神色黯然道:“你现在带一个营马上后撤,退到滩头那边集合退下来的部队组织最后的防线。如果我战死了,部队就靠你来指挥了,绝对不能让伏龙芝占领西岸。绝对不能!”

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一愣,急忙劝道:“阁下,让我留下吧!您是总指挥,最后的阵地应该由您去组织,这里就让我指挥吧!”

“不要再说了。”男爵摆摆手。不容置疑道:“作为一个贵族,我不能离开我的士兵,而且现在这种情况我必须留在这里。斯坦尼斯拉夫斯基,你的责任重大,全军存亡命就靠你了,现在你是我最后的希望!”

“阁下!”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知道男爵说的没错,现在这情况作为最高指挥官的他一旦丢下部队向后撤退,恐怕不需要等对方再一次进攻整个部队就会垮掉。为了争取时间,男爵必须留在这里,和他的士兵在一起,只有这样才能鼓舞士气,给士兵们最后的希望,尽最大力量挡住敌人的再次进攻。

“去吧!不要耽搁时间了,另外以我的名义请求中国盟友尽快赶来,如果……哎……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我的老伙计,接下来就靠你了。”

送走了回后方重组防线的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男爵点上支烟猛抽着。他心里很清楚,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在后面能够收拢起多少部队,又能够组织怎么样的最后防线,这决定于西岸部队的最终命运。虽然他已经派人向张虎臣求援,可是从张虎臣的部队集合到经过浮桥赶到西岸再增援自己,恐怕一个小时还是不够的。刚才得到的消息,中国盟友让自己再坚持一小时,这很可能是给自己希望的勇气,按照他的经验推论,中国人赶到时候这里的战斗早就结束了,而自己也会随着战败而倒在这片国土之上长眠。

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将军离开仅仅几分钟不到,前沿的枪声又大作起来,男爵脸色一变,他知道敌人的又一波进攻开始了。丢下还有半截的烟头,男爵掏出镶嵌象牙的手枪,带着他的警卫营就向前沿赶去。

冲到前沿阵地,阵地已是一片火光,战斗打得异常激烈。对面的红军在最后两辆坦克的掩护下发起了又一次冲锋,乌拉的喊声响彻云霄,步枪上着刺刀,在阳光照耀下闪烁着另人胆寒的光芒,阵地最后一处的机枪拼命扫射,可依旧无法阻挡敌人的逼近。

“轰!轰!”

几发炮弹,机枪的零件和机枪手的尸体抛向天空,像破烂一般四处散在地上,当最终的机枪阵地被敌人拔除,对面冲锋的红军猛然发出一阵欢呼声。

“俄罗斯的勇士们!帝国的战士们!我的战友们!我!彼得.尼古拉耶维奇.弗兰格尔!帝国的男爵!女皇的将军!此时此刻将于你们同在!让我们为了帝国的复兴!为了家园和亲友!战斗吧!”

“为了帝国!为了家园!为了亲友!”

眼看着阵线即将崩溃,男爵以身作则带队冲了上去,他这时候就如同一名普通士兵一般,大声疾呼着。见总指挥来到,并且同自己一起战斗,已经快顶不住的部队一下子爆发出最后的勇气,所有人,从军官到士兵,不顾生死地牢牢守在阵地上一步不退,虽然他们没有重武器,也没了机枪的掩护,手里只有着步枪和手榴弹,但在爆发后激起的战斗力下,依旧死死挡住了敌人的进攻,甚至在最后,由一位连长组织的反击,几个绑着手榴弹的士官以血肉之躯扑向红军的最后两辆坦克,用生命完成了他们同归于尽的任务。

“报告司令员同志,我军坦克全毁了,进攻受阻,伤亡极大,担任进攻的团级指挥官请求暂时后撤……。”

伏龙芝面无表情的听着最新的汇报,他刚才在望远镜里已经看到了最后两辆坦克被白匪军以身绑手榴弹的方式摧毁的场面。他没想到,白匪军居然也有这样勇敢的士兵,而且在大部队溃败的情况下仅仅以一个缺乏重装备的步兵师生生挡住了自己大军的反击脚步。

“后撤?为什么后撤?”伏龙芝冷冰冰道:“告诉他,一步都不能后撤,继续组织进攻直到最后一人!如果他胆敢后退一步就立即执行战场纪律!敌人眼看着马上就要被打败了,现在我们需要的是时间!现在时间才是最宝贵的!”(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七十九章 谢罗夫之战11

男爵的直属师打得异常英勇,一个战士倒下,立即又一个战士扑上去,在红军的反复冲击下阵线虽然摇摇欲坠,可依旧牢牢掌握在政府军的手里。伏龙芝有些焦虑起来,他没料到敌人在溃败成这种情况下依旧能够组织起这样的防线,死死挡住了他的去路。他很清楚,如果不能尽快打垮对面的敌人,之前的对此战所作出的计划将达不到预先结果。他的目的是彻底打垮、甚至消灭远东政府军大部,使其再无力量西进,从而给整个谢罗夫战役带来战略周旋的余地。可是现在,从表面看,他的计划似乎成功了一大半,但由于敌人的殊死抵抗,先期被击溃的远东政府军虽然损失惨重,可至今无法顺利地包围歼灭,从战术角度来看,目的并没有达到。

进攻的一团已经损伤过半,敌人顽强的意志令伏龙芝都有些动容。为了保证攻击力度和持续性,伏龙芝又派了一个团上去,生力军的到来,使得远东政府军的阵地岌岌可危。

战斗打到这个时候,双方已经杀红了眼,就连亲自在前线指挥的男爵身上也挂了彩。原来握在手中的手枪早已经插回了腰间,现在的他就和普通士兵一般找了杆步枪蹲在简易的工事后不断向冲锋的敌人射击。

“阁下,顶不住了,撤吧!快撤吧!敌人就要攻上来了!”

“胡说!”满面血污的男爵没了平常贵族的幽雅,狰狞的表情就像是头愤怒的雄师,他头也不回地冲警卫营长骂道:“阵地还在我们手里!我哪里都不去!我和我的勇士们一步都不会后退!”

“阁下……!”警卫营长焦虑万分劝道:“您是总指挥,您必须后撤!阵地已经守不住了……阁下!”

“滚!再说一句我就枪毙你!”

男爵猛一回头,血腥的目光把警卫营长给吓了一跳,整个人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

不再去顾身后忠心耿耿的部下。男爵继续拉动枪栓射击,扣动拔机的一瞬间,他清晰的看见对面冲锋的一个红军士兵倒在了他的枪下,嘴角微微一笑,口中默念着12……这已经是倒在他枪下第十二敌人了,此时的他早就把地位抛在了一边。他需要用这种战斗方式去洗刷他的耻辱,就算最终倒在这里长眠也不能令家族的容光而蒙尘。

男爵的固执和坚定令试图劝告他后撤的警卫营长无奈,战斗打到现在,直属师已经伤亡过半,就连男爵的警卫营也只剩下了一个加强连的规模,一多半的士兵在战斗中倒下,再也爬不起来了。

这是一场血战,日俄战争时期,俄国军队的伤亡最高的是奉天会战。俄军伤亡达到了21.6%,从而输掉了这场战争。按理说,一支部队的伤亡高达1/4的时候还能继续战斗,这已经是铁军了,而现在男爵的直属师和警卫营的伤亡早就超过了50%,可依旧还在坚持战斗,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可再怎样的奇迹都无法改变敌众我寡的现实,缺乏完整工事和重武器的部队面对数倍的敌人进攻能支持到现在已经让对手诧异万分。但再顽强的抵抗也无法阻挡敌人一波接着一波的凶狠进攻,阵地的陷落时间已经倒数计时。

身边的士兵一个接着一个在炮火和子弹中倒下。如果不是警卫的拼命掩护,恐怕男爵早就去见了上帝。再一次抠动板机,打死了第十五个敌人,男爵拉动枪栓时发现步枪已经没了子弹。

“子弹!子弹!”

回头向身边呼喊着,可没有人回答他。仔细一看,左右两旁的警卫已经阵亡了。而稍远处正在战斗的士兵根本就听不见他的喊声,阵地四处都是隆隆的炮火和呼啸的子弹横飞。丢下没有子弹的步枪,男爵爬到牺牲的警卫身边取下了他的枪,拉了下枪栓发现还有最后三颗子弹,此时的他不由得苦笑起来。他知道等这三颗子弹打完,一切就要结束了。

“来吧!该死的布尔什维克!让你们尝尝我的厉害!”

三颗子弹打死了两个冲锋的红军,其中一发的目标并没命中,男爵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丢掉打空的步枪,掏出了自己的手枪。他的手枪里还有最后一发子弹,这是留给自己的,现在时候马上到了,男爵眼睁睁看着越来越近的红军而无能为力,随着敌人的逼近,他甚至瞧清楚正向自己这里冲来的一个红军士兵的面容。这是一张多么年轻的脸呀,对方或许还没成年吧?十六还是十七岁?自己这个年龄的时候无忧无虑地在父亲的庄院里骑马、打猎……圣彼得堡的秋天一片金黄,美丽的俄罗斯姑娘……还有那委婉的歌曲……多么想再回到从前……。

一丝柔情在男爵的眼中闪过,他慢慢举起枪,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现在,只需要轻轻扣动板机,他的脑袋就会像打烂的西瓜一般爆开。这种死法虽然恐怖,可是最快也最没有痛苦的方式,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最终的到来。

进攻的红军在损失极大的情况下终于冲到了离敌人十几米的地方,敌人的抵抗越来越弱,眼看着对方的阵地就将被突破,胜利女神已经向红军招手,兴奋的红军战士情不自禁高呼乌啦。

“哒哒……哒哒哒……!”

就在红军战士即将冲进阵地的一瞬间,谁都没有想到一阵猛烈的机枪声响了起来。先是一台,接着是二台……三台……,已经冲到最前面,举起刺刀准备向失去抵抗的政府军下手的红军一下子就倒了一大片,剩余的红军士兵一时间还没回过神,横飞的子弹就把他们给一个个打倒。

“阁下!援军!援军!”

重伤的警卫营长拖着身躯向男爵处爬来,他的身后是一条血迹,几分钟前还生龙活虎的他双腿已经被炮弹给炸断,英俊的脸上虽然因为痛楚而扭曲着,但依旧掩饰不住他内心中的狂喜。

男爵这时候已经放下了枪,愣愣看着后方赶来的援军。一个又一个士兵飞奔而来,接替了已经失去战斗力的直属师战士阵地。三人一组的机枪阵地一个接着一个架起,一队迫击炮排就地架起炮管,以极快的速度向对面的红军部队急射。男爵看得清楚,这些士兵虽然穿着政府军的军装,但显而易见他们是中国军人,这表示他等待已久的援兵终于赶到了。

中国远东集团军的一部在最后关头终于赶到,这给已经看到胜利希望的红军迎头一棒。突然的反击,令正在冲锋的红军一片大乱,损失惨重之下无奈只能暂时后撤。

打退了红军,赶来的中国士兵连忙抓紧时间休整防线,救护伤员。这时候,男爵终于也被接下来去,全身多处受伤的男爵被抬到了安全地带,并由卫士兵包扎护理,随后再送往后方医院。

“我的警卫营长呢?他在哪里?”

“阁下,非常遗憾……。”

男爵的询问得到了这样的答案,他神色有些黯然,不过很快又挣扎着要从担架中爬起来。

“阁下,您的伤必须去后方治疗,身上的弹片要用手术才能取出。”

“不!我哪里都不去,我要呆在这里,我要亲眼看着打退敌人!”

“阁下……!”

“不用说了!请让你们的指挥官过来!”

“好吧……阁下……。”中国军官点头答应,很快一个上校军官赶了过来,见到男爵立即一个立正:“阁下!中华民国远东集团军三十九师上校团长石友三率部增援,向您报道!”(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八十章 谢罗夫之战12

京城,国务院,方子达的办公室。

总参谋长吴佩孚带着总参谋部的几位参谋军官坐在沙发上,屋里的气氛有些凝重,国务总理方子达刚听完吴佩孚对前线的汇报,一言不发地沉思着。

开战至今已经快一个半月了,开战初中国军团的进军异常顺利,打得苏俄部队落花流水,一口气向前推进了上千公里,不仅包围、歼灭、俘虏了数十万苏俄红军,而且还几乎拿下了整个哈萨克地区,南线、北线一口气推到了苏俄地腹地谢罗夫地区,从战局来看,整个欧战之前沙俄版图上的2/3已经落入了中俄联军之手。

中国国防军的赫赫功勋令世界震惊,尤其是中国人在这场战争中所表现出来的强大攻击力和战术使得西方各国眼镜掉了一地。特别是中国国防军首次在战场上使用坦克集团和空军配合地面部队作战,这种立体式的新战术让西方军事家们惊愕之余同时也大呼这是自欧战后的又一次战争方式的巨大变革。

随着中国人的节节胜利,中国在国际上的地位也开始猛升。开战之前,谁都不看好中国人,虽然在欧洲大战后中国的国力上涨不少,而且在欧战期,中国国防军和日本的局部战争和欧洲远征军的表现来看,中国在军事方面虽然有了极大进步,可在西方各国眼里,中国依旧是一个二流甚至三流的国家,其地位甚至比日本还差一些。

这样的国家,面对一个庞大的苏俄,居然想靠自己一己之力,或者说再加上一个苟延残息的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就打败对手,各国军事家觉得这是一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要知道苏俄虽然在军队素质上比不上欧洲大战之前的英、法。更不用说世界上最精锐的德国陆军了。但就算这样,欧洲大战其间,德国人和他的盟友费劲九牛二虎之力也没干掉当初的沙俄,而且还因为两线作战生生被拖垮,从而导致最终战败。

苏俄不好对付,这是各国军事家一致观点。虽然同样观点的还有他们并瞧不上苏俄的陆军装备和战斗力。可不能忽略的是苏俄有着其它国家没有的强大组织能力和庞大的陆军基数。在资本主义世界警惕甚至仇视布尔什维克主义的情况下,各国仅仅只是在口头上谴责苏俄,却始终不直接向苏俄出兵的主要原因除了欧洲大战后实力大损外,还有个重要原因就是惧怕苏俄的庞大陆军,担心在战争中被这个大国给生生拖垮。

所以,中国人在这时候向苏俄正式开战,是西方各国乐于看见的结果。各国嘴里上吹的天花乱坠,鼓动中国人当炮灰,心里实际上是希望中苏两国在战争中打得两败俱伤。然后再出来收拾残局,坐享其成。

可是仗打到现在,各国军事专家们已经改变了之前的判断,因为中国人的表现实在是太令人意外了。除一些比较谨慎的人外,大部分人改口声称中苏之战中国人的胜利已经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从中国国防军的出色表现来看,再加上中国国防军所装备的各种新式武器和先进战术,苏俄地灭亡是必然的。

随着这种说法越来越多。如今的中国隐隐约约已经成了一个真正的大国。从外交部反馈的信息来看,随着前线的一场又一场胜利。中国在国际社会的地位急剧提高,就连一向以日不落帝国自称的英国政府在外交方面也逐渐改变了原先的方式,变得随和和亲切起来。而且随着中国军队的胜利,西方各国已经有一种参加这场战争,趁此机会彻底消灭邪恶的布尔什维克主义,并且在这场战争中捞取好处的想法。就像前几天国防军递交过来的一份文件显示。波兰和西欧几个国家准备向中苏战场派出军事观察员,并且希望由部分支援者组成的部队参加中国军团参战。看完这份文件的方子达心里非常清楚,其实这是一种试探,在这些国家背后是整个西方资本主义社会,其中有英国、法国、意大利等各国的影子。他们的肚子里打什么算盘不言而喻。

国与国之间只有利益而没有真正的友谊,作为国务总理,方子达是懂得这个道理的。在前线胜利的背后,中国政府的压力也不小,支持一场现代战争所需要的金钱是一个庞大无比的数字,何况现在的中国国防军无论从装备还是战术来看,其后勤支持是异常恐怖的。

仅仅一个半月的战争,中国政府的战争支出就高达数十亿,而且这个数字随着战争的持续依旧不断上涨。要不是方子达早在几年前就着手准备,而且在欧洲大战期间大捞了一笔,恐怕战争还未胜利政府就先破产了。但就算这样,一旦这场战争打上一年两年,国家也必然元气大伤。

不现在还好,随着前线的顺利,国库的压力减少许多,而且由于战争的刺激使得国内各行业出现了兴旺的现象。另外,蒋志清在其中功劳也是不小,在上*海的蒋志清利用中苏开战的机会大肆在国际上炒卖黄金、白银、铜等贵金属,同时利用外汇市场和在日本的外汇黑市买进抛出,在极短时间内就赚取了巨额利润。为此,方子达特意嘉奖蒋志清的功劳,并又国务院下文任命蒋志清为财政部部长助理之职。

今天吴佩孚匆匆赶来,本以为会听到又一个好消息,没想到接到的反而是一个坏消息。根据刚刚得知的情报,远东政府军在鄂毕河西岸,汉特—曼西斯克地区由于轻装前进,求胜过切被伏龙芝率领部队打了个突然袭击。这一仗远东政府军损失了近四万精锐部队,可谓元气大伤。

如果不是冯玉祥的三十九师一部在最紧要关头赶到,就连远东政府军的总指挥彼得.尼古拉耶维奇.弗兰格尔也差一点儿阵亡。虽然之后,伏龙芝部见我军援军已到,再进行攻击已经失去了奇袭效果,所以主动退兵后撤。战后。远东政府军已经失去了继续向谢罗夫推进的能力,按照张虎臣所说,由于这一仗损失太大,整个远东政府军恐怕要休整一些时日才能继续战斗,为了不影响谢罗夫战役的整体计划,所以张虎臣建议中国远东集团军从现在开始正式脱离远东政府军的序列。带领部队先行向谢罗进军。

“苏俄人已经有坦克和飞机了?而且伏龙芝还在伏击中首先使用?”

方子达皱眉问道,吴佩孚点头回答道;“张虎臣部对此已经确认,苏俄红军的确在战斗中使用了坦克和飞机,而且战后我军在战场上收获了敌人几辆被遗弃的坦克,至于飞机根据情报显示,应该是欧洲大战时期的飞机型号,只不过苏俄人进行了改装,无论其速度、高度、装弹量和攻击性远远比不上我军的飞机。”

“那坦克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欧洲大战时期英国人使用的老家伙?”

“这倒不是,根据敌人的坦克残骸显示。这是一款新式的坦克。”

吴佩孚向身边的参谋官点了点头,这个配带上校军衔的年轻军官站起身来,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递给方子达。

“总理,这是我军对苏俄红军所出现坦克的初步数据,由于坦克残骸正在运回途中,具体数据要过些时间才能全部汇总。”

方子达随手接手看了一眼,一看之下就愣住了。他虽然不是技术出身,可因为长期主持军工的原因对坦克还是有些了解的。从数据显示,苏俄的坦克拥有比己方还要强大的炮火。可奇怪的是它的坦克炮使用的居然是榴弹炮,虽然炮火威力强大,可破击能力并不强,而且因为这种炮并不合适坦克使用,会造成后作力太大、装填缓慢、精确度差等等问题,甚至不大可能在进攻途中对目标快速射击。

“奇怪……这是什么坦克?”

“回总理。我觉得苏俄红军的这种坦克根本就是临时拼凑起来的武器,它的底盘明显就是拖拉机的底盘,丝毫没有改动,而且为了保证射击,苏俄人还对整体进行了加固。您瞧,这个地方,还有这个地方……我判断这种坦克充其量也就是初级的自行火炮,从战场反馈的情况来看,它们的表现也是如此,不过在缺乏反坦克装备的情况下,这种坦克还是会给我军带来一些麻烦。”

经过这位上校的指出,方子达眉头舒展开来,他总算看明白了后面几个数据所代表的意思。有些赞赏地看了对方一眼,方子达问道:“上校,你叫什么名字?似乎有点陌生呀,以前好像没见过你。”

“回总理,原陆军部上校,现总参谋部情报科科长王赓!”

“王赓……?”方子达对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他可以肯定以前并没见过这人。不过听他说之前是陆军部的人也就适然了,原来是近些日子才调任到总参谋部的,怪不得没在总参谋部瞧见过。

“鄣明,王赓是1911年清华毕业后被保送至美国留学的学子,先后曾在密西根大学、哥伦比亚大学、普林斯顿大学就读,后来转入美国西点军校,1918年西点毕业,毕业成绩为全校第十二名,1919年归国入的陆军部,之后一直在陆军部任职,两月前才我才把他从陆军部要到的总参谋部。”

吴佩孚在一旁解释了几句,方子达听得有些出神。怪不得这家伙名字这么熟悉,原来是他啊!早就听说陆军部有个牛人,在五所大学就学,而且还毕业著名的西点军校,想不到居然如此年轻。像这样的人在陆军部上班的确可惜了,吴佩孚的总参谋部才是他真正施展才华的地方。

“小伙子不错,以后在子玉将军手下好好干!等过上几年让子玉放你出去领兵,军人嘛,没打过仗哪里叫军人!”方子达拍拍对方的肩膀和颜悦色道,王赓一听激动得脸都红了,连忙大声答应。

“回电给张虎臣,同意他的要求,不过注意行军安全。另外电令前线,派出空军掩护,以保证远东集团军的空中支援。”和王赓说了几句话,方子达转过身向吴佩孚道,既然俄罗斯帝国远东政府军一时间无法按计划抵达谢罗夫,那么中国远东集团军只能先行进军。考虑到伏龙芝的飞机和坦克出现,方子达决定调动一部分空军给远东集团军提供支持,这个决定得到了吴佩孚认可,他当即就表示同意。

“不过鄣明,谢罗夫那边还有点麻烦,从目前战局来看敌人恐怕打算以谢罗夫为中心和我军周旋,总参谋部虽然对战争结果保持乐观态度,可一旦主力被牵制在谢罗夫一带,这对未来的战局进展会有所变动。”

吴佩孚并不担心张虎臣,远东集团军虽然只有两个整编师,比起一般集团军来说总人数稍少些,但远东集团军和敌人交手经验丰富,而且装备精良,再加上有了空军的支持进军安全方面还是可以得到保证的。现在,他的考虑更多的还是谢罗夫的战役,由于敌人的顽强和战术改变,硬攻谢罗夫会造成大量伤亡,所以至今中国军团只以强大的火力进行压制,逐步向城区推进。这种战争方式消耗物资是极其巨大的,而且随着战线推进,部队伤亡也渐渐增加,再加上城区内飞机和坦克的作用大为下降,这让前线指挥官很是头痛。

方子达心里阵阵冷笑,斯大林和伏龙芝居然给自己玩这么一手,这个场面他并不陌生,基本就是原历史上二战中德军和苏军在斯大林格勒战役的翻版。苏俄红军孤注一掷,准备在谢罗夫和自己拼消耗,为他们赢得宝贵时间。自己不是小胡子,难道还会傻呼呼地和伏龙芝在谢罗夫这样干么?答案当然是否定的。(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八十一章 谢罗夫之战13

在这场战争中,中国国防军的坦克和飞机协同作战战果令世界震惊,西方各国军事家在赞叹坦克强大的突击力和新式飞机在战争中所起到的作用,并且针对这一战术展开了研究和学习。可同样,直接面对中国进攻的苏维埃红军也面临着怎样才能挡住中国坦克和飞机进攻的方法,而伏龙芝是第一个接近成功的军事家,他在谢罗夫针对性的改变战术,使得势如破竹的中国军团在占领极大优势的情况下始终没能拿下谢罗夫。

坦克和飞机是毫无疑问的战争利器,它们如同火药第一次在战争中使用一般,改变了整个战争史的方向。可同样,没有一种武器是万能的,坦克和飞机也是如此,在平原大军团作战,无论是坦克还飞机,甚至中国军团所使用的火箭炮等都能轻而易举地撕裂敌人的阵线,配合步兵攻占目标,包围、歼灭敌人。但在城市战争中,失去突击力量,甚至被城市复杂地形所限制住的坦克等武器就失去了它们原来的作用,在这种时候担任主角的只能是步兵,就连战争之神——大炮也无法取代步兵的角色。

白崇禧是一个优秀的指挥官,他在进攻受挫立即停止原来的战术进攻是值得赞扬的,可面对像个乌龟窝般的谢罗夫,在确保部队不能有过大损耗前提下,要拿下谢罗夫是极其困难的。现在,在炮火、飞机和步兵的进攻,谢罗夫的外围阵地已经易手,可随着越往城市中心推进,中国军团所遭受的阻力也就越大。

这就像是方子达所知道的斯大林格勒战役一样,二战时期的德军横竖欧洲,战无不胜。可在进攻苏俄的战争中。正因为久攻不下斯大林格勒,导致无法集中力量拿下首都莫斯科,最后在严寒中和当年的拿破仑一般饮恨俄罗斯的土地,从而失去了整个战争的主动权。

比起战争狂人小胡子来,方子达应该来说优势更大。中国军团在春季到来前就发动了对苏俄的战争,现在离着寒冬还有足足半年多的时间。可战场上什么情况都有可能。方子达也无法百分之百保证他的部队能够在寒冬之前彻底打败苏维埃。

正因为如此,时间对双方来说都是极其宝贵的。莫斯科是苏维埃的首都,是这个红色帝国的中心和象征,要彻底打垮苏维埃,赢得这场战争胜利就必须越早拿下莫斯科越好。方子达自己估算过,如果能在夏天包围莫斯科,就能赶在冬季来临前攻占这个城市。莫斯科之战才是决定整个战争胜负关键,他绝对不允许自己的主力在谢罗夫同敌人白白消耗。

“陆朗斋的军团现在在什么方向?”深思了半小时,方子达向吴佩孚问。

“按照战略部署。陆朗斋的军团应该快抵达下塔吉尔地区了……。”

“下塔吉尔?”方子达走到挂在墙上的俄国地图,吴佩孚连忙上前从口袋里取出支红铅笔,在谢罗夫西南处的下塔吉尔画了个圈。

方子达抱胸看着地图,眉头微皱,想了想又问:“劳改营的整编部队现在是什么情况?一共有多少部队可以投入战斗?”

“鄣明,你不会想用劳改营人员组成的部队去打谢罗夫吧?虽然这支军团有十万人,可无论从训练还是组织方面来看暂时还不适合直接作战,假如只是担任辅助任务的话还算勉强。如果让他们担任主要攻击恐怕……。”

吴佩孚担心方子达头脑发热,这战争可不是儿戏。尤其是现代战争,不像几百年前农民起义一般拉上几十万人,拿着木棍和锄头就是打仗的。一支没有训练好的部队在残酷的战场上溃败的可能性非常之大,劳改营人员组成的军团看上去人数不少,可实际上组织这支军团的政治意义远远超过军事方面。

方子达笑着摇了摇头:“当然不可能,这些人就算要大用也必须经过战火锤炼才行。不过。听说这支部队的士气还是不错的,是不是这样?”

“这倒没错。”

吴佩孚同样笑了起来,点头道:“这些人都是被苏维埃抓到劳改营里的,如果不是这场战争爆发,恐怕他们面临的就是永无休止的劳动直到死亡。对于苏维埃极度仇视。巴不得早日上战场报仇雪恨呢。”

“呵呵,这就好!”

方子达满意地笑了笑,接着就正色说道:“让陆朗斋的军团马上停下来,就在下塔吉尔集结,同时通知秋明方面,把10万劳改军团全部给我拉到谢罗夫去!”

“鄣明,你刚才不是说……?”

吴佩孚猛然一愣,方子达前几分钟还保证不会让劳改军团去谢罗夫担任攻击任务,可一转眼就下命令让秋明的劳改军团去谢罗夫,难道他糊涂了不成?

“别急,听我说完。”方子达摆摆手,继续道:“通知白建生,让他的装甲部队从谢罗夫撤出,联同刘峙的101师和熊式辉102师向下塔吉尔和陆朗斋的军团汇合。谢罗夫的战斗交由蒙古军团的其余部队、张虎臣的远东集团军和劳改军团,不求占领谢罗夫,只需要给我牢牢把伏龙芝的70多万主力给我拖在谢罗夫一带即可。”

吴佩孚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眼睛猛然一亮,几步走到地图前死死盯着地图,几分钟后长吁口气道:“鄣明,你这个想法倒是不错,只不过有些冒险呀。”

“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子玉有什么看法但说无妨。”

吴佩孚凝重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打算弃谢罗夫不顾,让蒙古军团的部分部队加上远东集团军和劳改军团继续摆出一副攻击谢罗夫的架势以迷惑敌人。而蒙古军团中最精锐的装甲部队和101、102师同陆朗斋的军团汇合,集中兵力掉头西进,直取莫斯科是不是?”

“呵呵,子玉兄高见。”方子达不置可否地笑笑。

吴佩孚叹道:“这计划看起来似乎不错,可是鄣明,这风险实在太大了。白建生、刘峙、熊式辉这三支部队组成的集团军再加上陆朗斋的军团,已是我军兵力的五分之三强,由下塔吉尔至莫斯科是敌人最中心的腹地所在,这一路打过去恐怕困难重重。就算打到了莫斯科,难道斯大林这老小子不会跑?一旦他主动放弃莫斯科,依托俄罗斯广阔的国土和我们周旋,这支奇军就将凶多吉少啊!”

“子玉,我就问你一句话,以陆朗斋的军团再加上白建生、刘峙、熊式辉这三支部队组成的集团军,拿下莫斯科的可能性有多大?”

“这个……。”吴佩孚暗暗算了算,假如谢罗夫的红军的确给死死拖住,以这几支部队的兵力和机动性,再加上空军的支持,打到莫斯科应该不会有太大困难,就算拿下莫斯科也是有可能的,关键在于拿下了莫斯科又如何呢?当年拿破仑不也打下莫斯科过?可在俄国人坚壁清野的战术下最终还不是黯然失败了么?根据总参谋部的战略计划,这场战争中国方面所使用的战术是奇中有正,但正多于奇的,可现在方子达是兵行险着啊!

谨慎地把推论告诉方子达,吴佩孚委婉劝说方子达不必如此。就算远东政府军损耗过大,谢罗夫的战局僵持,可毕竟现在优势还在中国一方。

“子玉呀,假如我说斯大林不会跑呢?他会留在莫斯科死守,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你觉得这个战术如何?”

“这……怎么可能!难道斯大林是傻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吴佩孚一愣,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他觉得方子达这话太想当然了,战争不是假设,建立在假设上的战争是不可能成立的。当年八国联军打进来的时候太后老佛爷都跑到西安去了,难道斯大林会傻到连慈禧太后都不如的地步?傻傻地等着中国人打到莫斯科也不跑?(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八十二章 莫斯科1

如果说这世上谁最了解斯大林,除了斯大林身边最亲密的人外恐怕也就是方子达了。斯大林这人刚愎自用,狂妄自大,但是又疑心病极重,极度缺乏安全感……像他这样的人是不会轻易放弃莫斯科的。

就像是历史上二战那样,德国人的集团军群已经打到了莫斯科城下,可斯大林依旧拒绝从莫斯科离开,声称要和人民在一起,留在莫斯科同德国法西斯战斗到最后一刻。最终,斯大林也是这样做的,正因为他在莫斯科的坚持,激励起民众的士气,从而牢牢挡住了德国人进攻的脚步,最终赢得了胜利。从这点看,如果中国军团一路西进,兵峰直指莫斯科,无论从个人性格还是政治利益出发,斯大林弃莫斯科而走的可能性非常之小。

话又说回来,就算斯大林离开莫斯科又怎么样呢?现在可不是拿破仑时代,苏俄也不是当年的俄罗斯帝国。苏维埃的政权保证是建立在国家机器对下层的专制统治下的,如果斯大林丢弃首都逃跑,苏维埃政权也就如同建立在沙滩上的华厦一般立即崩溃,作为一个合格的独裁者,斯大林不会不知道这样的道理。

因为这些原因,方子达有很大的把握把苏俄消灭在他们的首都——莫斯科。当然,吴佩孚只是个军人,在政治方面的欠缺使得他无法看透这点,这也是方子达和吴佩孚之间的不同之处。

见方子达一意孤行,吴佩孚最终也只能勉强答应。不过为了保证西北军团的安全,吴佩孚还是提出了想苏俄战场增兵的要求。对于这点,方子达决定再调动二个集团军,共计十二万人的兵力北上,以掩护西北军团的右翼和退路。

总参谋部用极短的时间修改了作战方案。接到命令的陆建章部很快就停下了向谢罗夫进军的脚步,暂时停留下塔吉尔进行集结。同时,白崇禧的装甲部队和101、102师组成的集团军开始从谢罗夫战场脱离,逐步把战场转移给其他兄弟部队。劳改营组成的军团也从秋明向北进军,作为协助进攻加入对谢罗夫的战役中。张虎臣的远东集团军用了三日时间想西推进,伏龙芝见事不可为。主动放弃了汉特,把部队收缩回谢罗夫,依托西北方的乌拉尔山脉为天险,继续坚守谢罗夫。

中国军团的调动很是隐密,每日针对谢罗夫的攻击从来没有停止过,面对强大的炮火、飞机轰炸和小股部队永无休止的骚扰性进攻,伏龙芝忙着调兵遣将,哪里还顾得上敌人的装甲部队情况。再者,城市战争坦克根本发挥不出作用。中国人的装甲部队在调动之前就主动收缩了回去,这也是伏龙芝没感觉到敌方异常的主要原因。

4月28日,陆建章的12万大军加补充部队5万和白崇禧的装甲部队和101、102师组成的集团军,总数高达26万部队在下塔吉尔完成集结、补给。根据总参谋部命令,两个装甲师组成一个装甲集群,整支部队编制重组,由陆建章担任总司令,主要攻击目标就是苏维埃的首都莫斯科。

4月29日。全军沿下塔吉尔——彼尔姆——基洛夫——下诺夫哥罗德和伏尔加河一线向莫斯科进军。苏维埃红军现在把主要目光全投在大战的谢罗夫一代,根本没想到中国军团会集中26万大军直插苏俄腹地。气势汹汹地向莫斯科扑去。

5月3日,中国军团轻取彼尔姆,全歼彼尔姆的一个师守备部队,5月9日,基洛夫的红军一个军被中国军团突然包围,经过一夜苦战后全军投降。5月16日。中国军团渡过伏尔加河,在红军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突然拿下下诺夫哥罗德,围歼7万守军。与此同时,中国空军在基洛夫设置空军基地,轰炸机从基洛夫起飞。向西越过伏尔加河把炸弹第一次投到了斯大林的头上,这时候在克里姆林宫的斯大林才恍然醒悟,他才发现中国人居然已经打到莫斯科了。

惊慌失措的斯大林连忙调集部队防守,要知道下诺夫哥罗德到莫斯科仅仅400公里距离,以中国军团的进军速度用不了几天就能兵临城下。而且随着中国人的空军出现,在莫斯科投下的炸弹令首都的军心民心起了浮动。为此,斯大林决定在电台发表演说,以表示作为最高苏维埃的领袖,他将以身作则,坚守莫斯科,和他的人民同在一起。并号召所有人民拿起武器来,武装起来,抗击侵略者,保卫自己的家园。

红军的精锐部队大多都在谢罗夫,莫斯科除了几支近卫师外还有的就是30万刚刚组建的新部队。这些部队加起来有近50万人,从人数来看是中国军团的一倍。可红军高级指挥员都清楚,这些部队根本不是中国人的对手,如果想守住莫斯科必须要有更多的部队才行,除了临时武装人民参战外,别无他法。

在武装人民,号召抵抗侵略者的同时,斯大林立即让革命军事委员会向前线的伏龙芝下令,让他马上从谢罗夫撤退,回防莫斯科。可谁想到,接到命令的伏龙芝并没按照斯大林的要求率领大军从谢罗夫撤军,他经过一夜深思,拍了份长长的电报给斯大林,阐述了仓促从谢罗夫撤军的严重后果。

在电报里,伏龙芝建议由谢罗夫的部队抽调出一个方面军增援莫斯科方向,尽最大力量缠住向莫斯科进军的中国人。至于谢罗夫的其他部队绝对不能调动,至少现在不行。只有守住谢罗夫才能更大牵制住敌人的力量,给苏维埃赢得时间。

另外,伏龙芝还建议斯大林向圣彼德堡撤退,放弃莫斯科,因为从地形和战局来看,死守莫斯科并不是个好注意。可是,伏龙芝的这些建议除放弃莫斯科之外,其余虽然被斯大林接受,但私下里据说斯大林在他的宫殿内大发脾气,恼羞成怒地咒骂伏龙芝,觉得如果不是伏龙芝畏敌不前,中国人也不会在他们眼皮底下轻易打到下诺夫哥罗德。

战争还要继续,面对危急的情况,斯大林有些疯狂了,他歇斯底里地把革命军事委员会的成员个个臭骂了一通,随后再次颁布了全国动员令,以在最短时间内组建更多的部队来挡住中国人。

另外,为了逼迫人民和他站在一起,他不仅对外摆出了死守莫斯科的姿态,还悄悄指示捷尔任斯基进行一项非常重要的政治任务。接到任务的捷尔任斯基很快就在各支部队找寻了一些出身良好,政治立场坚定的鞑靼士兵,或者和鞑靼人面貌相近的士兵。他用这些人组织了几个小分队,经过短时间的训练后让他们穿上粗制滥造仿制中国国防军军装,然后在莫斯科的郊外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这些冒牌货往往把一个村子的人全部屠杀干净,对于年轻的女子他们更不客气,先奸后杀,杀后再奸……甚至有几个胃口独特的连村里的老太太也没放过。干完恶事后,他们就勾肩搭背站在累累的尸体前拍照留念。只不过给他们拍照片的人穿着红军指导员的制服,这个场面,不能不说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把照片洗出来,捷尔任斯基拿到手后顿时如获至宝,立即在斯大林面前邀功,之后又在全国各大报纸、电台上反复“揭露”中国侵略者的恶行,用此来激起人民的仇恨和士气。(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八十三章 莫斯科2

莫斯科的人民第一次感到战争离他们这么近,从开战以来,电台、报纸一直都在宣传英勇的红军在某地又消灭了多少多少中国鬼子,在保卫苏维埃的战争中立下了多么伟大的功勋。就在十几天前,最高苏维埃还宣称,中国人和白匪军的100万主力部队在谢罗夫地区已被红军团团包围,战争的胜利指日可待。谁想到,宣传的声音还未远去,中国军团居然已经打到了莫斯科以东400公里的地方,而且整个莫斯科也迎来了中国空军第一次的到来。

强大的反常让莫斯科和莫斯科周边地区的人民们一时无法接受,上面不是说中国鬼子都快给全部消灭了么?怎么现在反而气势汹汹地占领了下诺夫哥罗德,兵锋直指莫斯科了?究竟谁的话才是真的?在现实面前一切言论都无济于事,随着中国人的毕竟,整个苏维埃开始人心惶惶。

此时,有关中国鬼子的小股部队在莫斯科附近出入,强奸、屠杀村民的“事件”披露,更加造成了民众的恐慌。当然,斯大林搞的这一套还是有点效果的,一些中毒较深的普通党员争先恐后地相应中央号召,加入了临时组建起来的新部队,为保卫苏维埃战斗。

但民众中也有聪明人,根据官方披露的一些照片中,一些去过中国,或者和中国人打过交道的人看出这些事件完全就是捏造的。照片中的那些人虽然穿着中国国防军的制服,但是军衔的佩戴和制服样式完全不同,其中最显明的就是一张穿着士官制服但佩戴少校肩章的照片,而且更离奇的是,这个少校肩章还是民国初期,也就是袁世凯当大总统那会儿的老北洋的款式。

要知道。在方子达整编国防军,组建新式国家军队开始,中国军队就逐渐淘汰了原有的各种类型军装、军衔,重新设计和规定了统一的新式军装、军衔标志。作为一个对中国军事有所了解的人不难看出,假如对方是真正的中国军人肯定不会有这种装扮,如果不是中国军人。那这照片和发生的事件又代表着什么意义呢?

这些念头在一些人脑海中闪过,虽然他们不敢说出口,可实际上在心里已经找到了真正答案。随着战场上的失败,中国军团和远东政府军,也就是俄罗斯帝国正统政府军的节节胜利,这些聪明人和另一些本就不满苏维埃统治的人群开始蠢蠢欲动,琢磨着到时候改旗异帜,为苏维埃的倒台悄悄做起了准备。

但从总体来看,斯大林让捷尔任斯基玩的这一套还是起到了不少效果。仅仅是“牺牲”了少部分民众,就激励起了大部分人反抗中国鬼子的怒火,而且还极大提高了党员干部的觉悟,让他们看到妥协和投降是绝对没有出路的。

趁着民意沸腾的机会,斯大林指使政府、军队派出大量政工干部,招募新兵,组建部队。在中国军团拿下下诺夫哥罗德,进行短期休整的十几天里。莫斯科的防御部队力量居然从原来的50万人一下子激增到了120万人。

这是一极大的数字,或许全世界也只有像苏维埃这样的政府才能做到。当然了。这120万的大军实际上真正有战斗力的仅仅是几支近卫师和地方部队,这些部队加起来最多也就20万人,另外30万是还没完成训练的新兵,剩下来的70万人就更糟糕了,完全就是由工人、农民、学生甚至女人组成的,这些人中年少的不足16岁。年长的甚至已超过了50岁,不要说训练,就连装备都没有,一些人手里拿着都是十几年前老掉牙的步枪,还有些甚至把家里的猎枪都带了来。至于军装由于时间原因部队也无法正常提供。大家穿着五花八门的什么都有,说句不好听的,这简直是一支叫花子一样的部队,把这些人这样送上战场,纯粹就是充当炮灰。

对这些,斯大林并不在意,他现在只需要有人守卫莫斯科,保卫他这个最高苏维埃的实际统治者。这70万临时拼凑起来的大军装备是简陋了些,可毕竟整整70万人还是应该能起到点作用的。根据情报,打到下诺夫哥罗德的中国人总兵力不超过30万,虽然中国人的武器先进,训练有素,可再怎么样自己也有120万的军队在手,四比一的消耗,斯大林还是很有把握的。何况伏龙芝也已经调动部分军队增援莫斯科,再加上从西边接到命令陆续赶来的其它红军部队,让斯大林放心了许多。

5月27日,下诺夫哥罗德的中国军团经过短期休整和补给向莫斯科发起了第一次进攻。中国军团以装甲部队为先锋,在飞机的掩护下向西快速推进,用一天时间就打到了维亚兹尼基。第二天,中国军团的先头部队维亚兹尼基继续向莫斯科推进,但这次随着离莫斯科越来越近,所遇到的抵抗也越发强烈,当中国军团推进到弗拉基米尔附近地区,碰上了以一个近卫师加新组建的红军部队,一共十万之巨的守军顽强抵抗,经过一日激战,中国军团虽然几次突破对方防线,可在守军不顾生死,以命换命的打法下为避免伤亡过大暂时停止了进攻。

“斯大林拼命了!估计今天连吃奶的力气都快使出来了。”总指挥,陆军上将陆建章临时召开军事会议,随着战争的进展,他的心情越发舒畅。而且,当接到总参谋部的命令,让他的西北军团作为担任进攻莫斯科的主要突击力量,陆建章更是乐的嘴都快合不拢了。

他想象得出,只要他率军拿下莫斯科,就是这场战争的首功。等战争结束后,凭着他在中苏之战的功勋一个元帅的位置是肯定跑不掉的。弄不好,下届国防部长的职位就应该由他陆建章来坐了,要知道国防部长的位子可是一直让他眼红不已的,而现在终于有了机会。

先由参谋部的参谋作战报解说,等听完了战报,陆建章摸摸唇边的胡子笑着这么说了一句,参加会议的各级将领听了同时哈哈大笑。

得意洋洋地压了压双手,等下面的笑声渐渐停息后,陆建章看向担任今天主攻任务的第三装甲师师长邓锡侯。

“晋康,今日进攻受挫你也不必耿耿于怀,暂时叫停是我下的命令,你不会埋怨我吧?”

“怎么会呢老总,您爱护部下之心在下感激都来不及呢。不过老总,虽然今日我军进攻阻力颇大,可敌人的损失远是我军的数倍。而且弗拉基米尔是莫斯科的东大门,如果拿下弗拉基米尔,我军就能直接跃马莫斯科城下了,理应一鼓作气,加紧进攻才是。一旦时间拖久了,敌军各处部队增援过来,到时候我军的进攻阻力就将更大呀!”

邓锡侯不亏被称为水晶猴子,这套话说的头头是道,就连白崇禧也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呵呵,仗有的你们打的,我军长驱直入,的确要以闪电战术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不过和对手拼消耗并不妥当。现在我军在敌人腹心,一旦部队伤亡过大,对整个战局来看是不值得的。这一点,白师长可以为众人解答,当初谢罗夫的战役,白师长提议暂缓进攻考虑的也是这个问题,是不是这样?”陆建章笑眯眯地向下首的白崇禧问。

白崇禧当然不会否认,稍稍说了说伏龙芝在谢罗夫所使用的战术,他指出,老毛子的这种打法很是特别,不求胜只求杀敌自损,用数量来拼消耗。一旦落入敌人的战术陷阱,这对整个战争来看是得不偿失的。

“可是老总,现在仗打到这程度,接下来都是硬仗!狠仗!我们面前的已经是敌人的首都了,只要拿下莫斯科,这场战争就胜利了一大半。这种时候消耗是避免不了的,只要胜利一切代价都是可以接受的。”

刘明昭作为第三装甲师参谋长发表了他的看法,他这番话同样得到了大多数人的首肯。谢罗夫战役和莫斯科战役不同,在谢罗夫可以用另种战术避免部队过大伤亡,可在莫斯科是避免不了的,想要尽快结束这场战争,彻底打败苏维埃,那就必须拿下莫斯科。在这种时候不是考虑伤亡的问题,而是更应该考虑怎么才能彻底打败敌人,兵进莫斯科的问题。

“我懂!我懂……!”陆建章听了这话并不生气,反而微笑着点头:“老夫也是打了一辈子仗的人,戎马生涯数十年,这个道理如何不懂?实话告诉你们吧,今天叫停进攻一是刚才说的原因,二来也是有个特殊原因,因为临时接到了国内的电报,考虑再三后才让进攻部队暂停下来的。”

“国内电报?”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搞不明白国内来的究竟是什么电报?难道是总参谋部那帮老爷们玩纸上谈兵打算瞎指挥不成?还是中央有什么意外发生?(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八十四章 莫斯科3

北*京的确发生了点事,只不过这事是好事而不是坏事。自中苏战争正式爆发,中国政府一直在国际上寻求更多盟友和援助,试图把西方各国一起拉进这场战争之中。随着中国国力增强,方子达的头脑并没发热,他发动中苏之战除政治原因外,更多的是考虑今后中国在国防安全问题上的一劳永逸。

作为亚洲的大国,中国天然有两大敌人,其一是东边的日本,其二就是北面的俄国了。日本先不去说它,北面的俄国从沙皇时期就不断向东扩展,从满清到近代用蚕食的手段吞并了几百万中国领土。如今,俄罗斯帝国虽然差一点儿灭亡,可取代沙皇俄国占据中央的苏维埃政府更是野心勃勃,斯大林一手搞起来的傀儡组织——布派国际利用输出革命的方式扰乱邻国政治,妄图用这样的方式使得在打赢内战后向周围继续扩张。

说实话,方子达发动战争虽然有极大获胜把握,这毕竟战争不是儿戏,中国的国力要支撑这一场战争还是很吃力的。就算这些年国库富裕了不少,再加上有蒋志清在金融方面大额获利,一旦战争打得时间久,那也是杯水车薪而已。幸好,中国国防军在战争中所展现的力量令世界各国刮目相看外,同样也开始考虑中国政府所提出的建议。

欧洲大战结束到现在只有短短几年时间,西方各国囤积的军火数不胜数。随着欧洲大战的结束,各国着手重建家园,以恢复战前的经济,那么这些军火基本成了多余的东西,本来,欧美一些国家的军火商见中苏战争爆发后打着把这些军火卖给交战双方的主意。可谁想到随着劳改营事件的发生,国际谴责苏维埃的呼声越来越高,把军火卖给苏俄是绝对不可能了,就算有军火商想这么干,各国政府也绝不允许。

把军火卖给中国,除了一些重武器。比如大炮等等中国国防军还瞧得上眼,至于步枪这些东西,中国早就走在了世界之前,别说已经开始装备军队的突击步枪,就是之前的制式步枪中国货也不比英、美的差,有自己的产品使用,何必还掏钱买别人的呢?不过,对于远东政府来说,这些武器的诱惑力还是很大的。随着中苏战争的进展,远东政府的实力也相应膨胀,再加上部队大量扩编,虽然有缴获的装备和中国军方支援的武器,总体来说缺口还是很大的。何况,方子达也考虑过前线的情况,在战争持续之下,中国国防军轻武器虽然不缺。但在大炮和炮弹方面还是多多宜善的为好,为此方子达通过他和美国财团方面的关系试探性地提出了对于这场战争西方各国无偿援助部分军火的建议。这个建议提出后不多久就得到了各国的回复。

就在几日前,美国、英国、法国等国家最终决定以无偿援助的方式把欧战剩余的大批军火交由中国政府和远东政府使用,当然表面上是作为对这场正义的战争展现出一个支持的姿态,实际在私下中国政府和远东政府也相应在付出了一些代价,那就是在战后允许各国商业势力进入俄罗斯帝国,享受一部分战争红利。

同样。在苏维埃的西方,几个大国暗中挑唆波兰等几个东欧国家,联同中俄联军准备一起攻击苏维埃在欧洲的国土,因为从战局来看,现在中国人和远东政府的战胜可能性极大。在这种时候再不下手,等到战争结束恐怕就连半点好处也捞不着了。

经过秘密协商,中国政府和远东政府也同意了波兰和波罗的海几国的出兵条件,这几个国家将在英、法等国的支持下组成一支30万左右的军团,由西向东向苏维埃发起攻击。这样一来,只要这支军团的攻击开始,就能令正在逼近莫斯科的中国军团减少更多的进攻阻力。

当然,这些都是在大方面层次下大外交、政治行为,所获得的利益也是远期的。陆建章暂时叫停进攻主要的原因并不是这个,虽然他接到了方子达对于苏维埃西边的秘密情报通报,可真正的原因是因为总参谋部的另一份电报,在电报中总参谋部告诉陆建章,这几日会有一批新式炸弹从国内运来,这些用于空军轰炸的炸弹威力极大,同行一起来的还有十几位军工技术人员,他们将和空军的轰炸机一起实地观察新炸弹的轰炸效果。

“新炸弹?”陆建章话音刚落,各人面面相觑,在坐的都是军方高层,对于空军方面的新炸弹究竟是个什么玩意谁都没有听说过。

“老总,究竟是什么炸弹?空军那边有具体资料没有?”薛岳是个急性子,忍不住当即就问了起来。

陆建章摇头道:“这个倒是不晓得,空军方面保密的很,就连我都没瞧见过是什么炸弹。不过总参谋部的电报里提了一句,说是这个炸弹威力极大,在轰炸时要求我方尽量和敌方拉开一段距离以免造成误伤。”

“有这么夸张?”众人有些不相信,什么炸弹这么厉害?难道比陆军使用的火箭炮还猛?飞机的航空炸弹他们又不是没有见过,可再怎么样也不大可能超过几个营的火箭炮齐射吧?

“行了,都别猜了,暂时停止进攻也是为了部队安全着想。等到时候炸弹一到,空军投掷下来不就瞧见了?是骡子还是马,拉出来溜溜不全清楚了?”

陆建章以这句话结束的今天的会议,让各人回去带好部队,这几天只需和敌方保持接触,暂时停止全面进攻。

各人虽然领命而去,可心中的疑惑却始终散之不去。两天后,后方的空军基地传来消息,新炸弹已经抵达,根据气象预报,明天空军将出动对红军在弗拉基米尔的防线进行全面轰炸。

为了抵抗中国军团的进攻,苏维埃在弗拉基米尔先期摆了足足十万的部队,而且经过几天的准备,又陆续增援了五万人的部队,再加上弗拉基米尔的民兵等组织,抵抗力量已经高达近二十万左右。另外,为了对付中国人的空袭和装甲部队突进,根据伏龙芝在谢罗夫的经验,苏维埃一方在弗拉基米尔修筑了不少坚固工事,并且挖掘了大量防空洞,以应付战争需要。

这一日清晨,中国空军按时出击,出击的空军编队由150架轰炸机和30架战斗机组成,黑压压的一片由东向西,飞过伏尔加河朝弗拉基米尔扑来。

上午九点,陆建章和几个高级军官来到离前沿阵地大约五公里处,在一处掩体内观看空军的轰炸。随着天空中传来嗡嗡的发动机声,抬头向东望去,由远至近空军轰炸编队终于到来。陆建章等人指着空军谈笑中同样对空军这次所使用的新炸弹感到好奇,相互猜测着这些炸弹究竟有多么强的威力。

九点十分左右,空军轰炸机编队抵达前线,在地面部队的指引下,机群飞抵敌方阵地上空。此时,红军地面部队的防空射击不断,大部分红军隐蔽在防空洞或者防空建筑之下外,一部分红军用以机枪甚至步枪等武器拼命向飞来的飞机射击,可惜没有一发子弹能够打中飞在高空的中国飞机的。这个结果让满怀信心的红军战士疑惑不解,要知道斯大林同志编写的“怎样打飞机”小册子已经背得滚瓜拦熟了呀,怎么实战结果居然这样呢?难道是自己没有吃透领导的经验和要求?在什么地方做错或者疏忽了么?

还没等这些士兵找到答案所在,已经飞到他们头顶的飞机开始投掸了。和之前的航空炸弹不同,这一次投下来的炸弹似乎有些奇怪,从地面望去,这炸弹比一般的炸弹更大,更圆,两头略尖,仿佛更像是油桶一般的东西……。

炸弹一枚接着一枚向下倾泻,但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中国人的飞机在炸弹丢下后并没有压低机头继续俯冲,相反一丢完炸弹立即向上爬升。不仅是轰炸机如此,就连战斗机也是这样,似乎他们刚刚丢下的不是炸弹,而是一堆魔鬼,迫不及待地抓紧时间远离。

没错,中国人丢下的的确是魔鬼。比普通航空炸弹根本不同,当这些炸弹落到红军阵地上的一瞬间,一片耀眼的红海猛然腾空而起,爆炸声虽然没一般炸弹大,但是它们掀起的汽浪和火焰转瞬就把整个阵地全部笼罩了。

“我的妈呀!老……老总……这……这是啥炸弹?”掩体内,一个少将举着望远镜看傻眼了,嘴巴张得老大都不直觉。在望远镜里,每一枚炸弹落地都造成了长达数里的火焰墙,熊熊燃烧的大火覆盖了整个地区,一切都在剧烈燃烧着,无论是阵地上的人、武器,甚至连构建工事的钢筋水泥和地面的泥土都在沸腾,眼前着一幕就如同地狱里的火海一般,令人胆战心惊。(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八十五章 莫斯科4

中国空军的新炸弹不是普通的航空炸弹,而是威力奇大的凝固汽油弹。说起来,凝固汽油弹虽是第一次使用,实际上早在一年多前就研发出来了,这种破坏力和杀伤力极强的炸弹从制造工艺方面来说实际上并不太复杂,军工基地在方子达提出凝固汽油弹的设想后对汽油总增加稠化剂调制进行研究,仅仅半年时间就拿出了最合适的配方。可以说,凝固汽油弹的成形甚至早于空军的建立,但这一武器中国军方从来没有向外披露过,而是作为杀手锏密而不宣。

这样做的原因主要是出于保密,凝固汽油弹的威力有多大,方子达和制造它的军工人员都很清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炸弹爆炸后飞溅到人身上的凝固汽油就像猪油膏一样,粘稠耐烧。如果人用手去拍打越拍火越大,如果在地上滚动灭火会弄得全身是火,而且一旦在人身上着火较多,边上的人要尽量远离着着火者,因为着火者的奋力挣扎很容易把燃烧油块甩到旁人身上,从而造成第二次杀伤。

另外,凝固汽油弹爆炸时,强烈的火焰会把周边的空气一扫而尽,造成一定范围的真空区,这个结果导致就算没被大火烧死也会因为缺乏氧气而窒息死亡。所以说,凝固汽油弹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比毒气弹杀伤力还大,不仅从肉体消灭敌人,还能给敌人在精神上沉重打击。

在之前的战役中,中国方面一直没有使用这种炸弹,主要考虑到凝固汽油弹的恐怖。一旦过早使用,很可能会在国际上引起谴责和反对。欧洲战争后,各国签署了禁止使用毒气弹的协议,主要原因是因为毒气弹杀伤力太强。不人道。一旦在战争初期中国人就把凝固汽油弹拿出来,搞不好就弄巧成拙了。

何况,和苏俄的军力、装备相比,中国在各方面都占据上风,就算不使用凝固汽油弹也有把握在战争初期掌握主动权。但现在不同,中国军团26万大军已经打到了弗拉基米尔。离莫斯科只有几百公里的距离。困兽犹斗,方子达判断不甘心失败的斯大林一定会尽全力守住莫斯科,所以陆建章的军团将面临开战以来最残酷的战斗。

正因为如此,方子达下决心开始使用凝固汽油弹这种大杀器,他要让斯大林知道,任凭他动员起再多的炮灰来抵抗都无法阻止中国国防军的进军脚步,在强大而先进的武器,和新颖的战术之下,苏维埃的灭亡是必然的。

第一次在空袭中使用凝固汽油弹。所得到的战果是巨大而辉煌的。弗拉基米尔的防御阵地几乎全部摧毁,摆在阵地上的3万部队基本全军覆没,就连深藏在防空设施中的部队也没逃过去,方圆十里处一片火海,熊熊大火似乎不会停息似地烧了整整一天。

空袭的成果不仅吓傻了弗拉基米尔的红军,就连陆建章的军团上下也看呆了,谁都没预料到这场轰炸会是这样的结果,这还是军人眼中的战争么?简直就是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3万人的部队啊!在火焰中哀号挣扎,最后化为焦炭……。谁看到这场面都禁不住不寒而栗。

中国空军使用凝固汽油弹轰炸过后,双方静默了整整一日,等到第二天阵地上大火逐渐熄灭,中国军团这才开始再次向弗拉基米尔发起进攻。这一次进攻异常顺利,几乎没有遭遇到什么抵抗,当踏上已经烧得地面结晶的对方阵地时。入眼处是一片片如同地狱一般的场景,一些心理素质差的士兵甚至当场呕吐起来,在军官的训斥和拳打脚踢下这才勉强端着枪往前冲。

作为进攻方的中国国防军都成了这样子,更不用说守卫弗拉基米尔的守军了。要知道这些守军中70%以上都是临时征召的新兵,本来战斗力就不强。至于士气方面就更不用谈了。在中国人拿出凝固汽油弹这个大杀器后,这些新兵的崩溃也是必然的。作为战士,在没有看见敌人的情况下就被大火如此残忍地活活烧死,这样的结果不要说新兵,就连老兵也都吓破了胆。

当中国军团向弗拉基米尔发起全面进攻的时候,红军开始了崩溃。就算有政治委员和指导员的约束也依旧制止不了士兵的逃跑,更不用说很大一部分的政治委员和指导员们也失去了守卫弗拉基米尔信心。

战斗仅仅持续了几个小时,整个弗拉基米尔就被中国军团占领,打死和俘虏的红军5万余人,剩余的2万多人头也不回地向莫斯科方向狼狈逃窜。拿下弗拉基米尔,前面就是莫斯科了,当消息传到莫斯科时,斯大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暴怒地在克里姆林宫内大发脾气。

“瓦西里同志!请告诉我,弗拉基米尔为什么会丢掉?我们的部队为什么会撤退!”斯大林愤怒地向站在他面前的革命军事委员会成员,莫斯科战场的总指挥瓦西里.康斯坦丁诺维奇.布柳赫尔问道。

“斯大林同志,根据前线的汇报,中国鬼子使用了一种威力极大的新炸弹,这种炸弹能够剧烈燃烧,仅仅一次轰炸就使我们前沿阵地的三万部队遭受了极大损失。正因为如此,弗拉基米尔的部队在敌人的空前打击下只能作战略转移,要知道一旦敌人在弗拉基米尔市区使用这种炸弹的话,不仅会造成我军大量伤亡,同样会导致无辜的民众死亡,甚至连弗拉基米尔市也会……。”

“你不用说了!”斯大林蛮横地打断了瓦西里.康斯坦丁诺维奇.布柳赫尔的话,手指着对方喝问道:“你还是不是一个布尔什维克党员?还是不是一个无产阶级革命者?还是不是一个英勇的红军指挥官?难道敌人的一颗炸弹就把你和你的部队全吓破胆了?这是什么行为!这是懦夫和逃兵的行为!作为一个莫斯科战场的总指挥,丢掉弗拉基米尔是严重的失职和犯罪!”

斯大林脸色铁青地继续道:“瓦西里,现在你已经不是总指挥了,我代表最高苏维埃撤消你的一切职务,对于你在战场上所犯下的罪自然有人民给予你应得的惩处!捷尔任斯基同志!我命令你,逮捕他!把他抓起来!”

话音刚落,站在远处的捷尔任斯基带着两个卫兵扑了过来,飞快徼了瓦西里.康斯坦丁诺维奇.布柳赫尔的佩枪,接着粗暴地把他双手反扣到了背后。

“斯大林同志,你不能这样!你枪毙我没关系,可是中国鬼子马上就要打到莫斯科了,他们拥有我们想象不到的强大武器,这仗绝对不能这样打!不能!”

“把他押下去,我不想再看见这个人!”斯大林听也不听一挥手,卫兵像拖死狗一般把瓦西里.康斯坦丁诺维奇.布柳赫尔拉了出去,等厚厚的大门关上,瓦西里.康斯坦丁诺维奇.布柳赫尔的喊叫声被隔绝在门外后,斯大林这才渐渐恢复了平静。

“斯大林同志,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

捷尔任斯基虽然是斯大林的忠狗,可这场面依旧令他汗流浃背,为了避免斯大林继续发火,甚至把怒火撒到他的脑袋上,捷尔任斯基轻轻说了一句,打算开溜为妙。

“捷尔任斯基同志,我能信任你么?”斯大林突然问道。

“当然!尊敬的斯大林同志,您绝对可以信任我,我向您保证!”

捷尔任斯基挺起胸膛回答,表情坚毅而果断。

“很好!”斯大林微微点头,划着火柴点上烟斗狠狠抽了一口,吐出的烟雾在他脸前升腾,似乎把他的面目都笼罩了进去,捷尔任斯基也瞧不清楚斯大林现在望向自己的目光中究竟是什么。

“现在,我以最高苏维埃主席的身份任命你接替瓦西里.康斯坦丁诺维奇.布柳赫尔的职务,指挥整个莫斯科保卫战……。”

“啊!”捷尔任斯基傻眼了,什么?让他当总指挥,指挥莫斯科的保卫战?这……这不是在开玩笑么?他捷尔任斯基虽然被授予大将军衔,可实际上从来没有带过什么兵,拿手只是拍拍斯大林马屁或者搞搞清洗罢了。当这个总指挥?他实在是没有信心胜任啊!万一……。

“捷尔任斯基同志?”斯大林没有第一时间得到回音,很是不悦地重复了一句,而且话语里透的一丝阴冷。

捷尔任斯基瞬间就回过神来,以他对斯大林的了解,这个任命是绝对不能拒绝的,一旦他开口说半个不字,那么刚才的瓦西里.康斯坦丁诺维奇.布柳赫尔就是他的下场。一个机灵,捷尔任斯基连忙回答道:“感谢您斯大林同志,我会努力担任好这个职务,为保卫莫斯科和斯大林同志您贡献力量,甚至献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不过,斯大林同志,请原谅我的坦率,我对军事方面不是很有把握,怕辜负了您的希望……。”

“这个不是问题,我授权你在红军部队中挑选合格的副手和参谋,从目前情况来看,莫斯科的保卫战不在于军事上的能力多寡,而在于有没有一个必胜的信念!捷尔任斯基同志,作为一个久经考验的党员,我觉得在这点上你是可以胜任的。”(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八十六章 莫斯科5

“我的大总理,你说,我们还是不是兄弟?是不是哥们?”

方子达的办公室,陆军上将曹锟毫无风度地把军装扣子都解了,双手插腰吹胡子瞪眼睛地向陪笑的方子达斥问。

“仲珊兄……老曹!你说这话不是打兄弟脸么?想当年先大总统在的时候你们我就认识了,梁燕孙挑唆大公子谋反,要不是仲珊兄提前仗义相告,兄弟我哪里会有今天?远的不去说,单提前些年徐又铮事件,仲珊兄也是出了大力的,这些兄弟都记在心里呢……。”

曹锟神色稍稍缓和,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不过他还是一挥手,扯着大嗓门嚷嚷道:“既然大总理还当老曹是兄弟,那么刚才我提的事就答应得了,如果你今天不答应,刚才说的就是纯粹放屁!糊弄我老曹呢。”

方子达哭笑不得,这曹锟装傻充愣的本领是第一流的,就连同样喜欢装老粗的张作霖都比不上,不仅如此还爱胡搅蛮缠,实在是难以对付。

“仲珊兄,不是兄弟答应不答应的问题,你也知道,这次向苏俄增兵主要军事计划都是总参谋部制订的,兄弟我虽然是国务总理,可有关军事方面的事还是得考虑总参谋部方面的意见。况且,仲珊兄现在身为军区司令,部队又驻扎在长江一带,守护地方,无论从兵员的调动还是其它方面考虑,仲珊兄都不是最合适的人选。”

方子达亲自为曹锟倒了杯水,陪着笑脸耐心解释道。曹锟这家伙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听说中央要继续向苏俄战场增兵后居然从长*沙坐着飞机连夜赶到京城,连早饭都没顾得上吃就跑到国务院等着方子达了。

见了方子达,二话不说,曹锟张口就要求担任援军总指挥一职。把方子达听得一愣。要知道根据总参谋部报上来的增兵计划,援军总指挥早就确定了下来,由陆军中将孙传芳担任。作为总参谋长的吴佩孚把这个职位交给孙传芳是得于他在中日胶东战役中的出色表现,当时担任总指挥的吴佩孚对担任青*岛要塞司令官的孙传芳指挥作战能力还是很满意,作为曾经的老部下,再加上孙传芳的部队又在张家口一带驻扎。吴佩孚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他。

曹锟不是外人,说起来和方子达还算是把兄弟,而且曹锟军中资历也老,地位也高,按理说他的要求方子达一般不会拒绝。不过这一回有些让人为难,现在援军差不多快开拔了,作为总指挥的孙传芳也已到了位,这时候临阵换将就会打乱整个计划,对整体战略部署而言是非常不合适的。

所以。方子达婉言拒绝了曹锟的请求,当然也答应他如果有下批援军开赴前线,一定让曹锟担任总指挥。

谁想到,这话刚一出口,曹锟就跳了起来:“什么!还下一批?苏俄明摆着就快完蛋了,下批有个毛!难道你方鄣明要老子空着双手跑老毛子地盘转悠一圈,再空着手启予回来不成?想得美!冯华甫当年在欧洲吃肉喝牛奶,陆朗斋现在饮马伏尔加河。就连商启予这小子也在老毛子地盘上撒欢,现在还把孙馨远搞了过去。你说说,老子那点不如他们的?想当年老子的第三师可是北洋第一精锐,别说陆朗斋、商启予他们了,就算是冯华甫也得让老子三分。现在,他们吃肉,让老子在一旁干瞪眼?不成!绝对不成!不管怎么样。老子这个总指挥你给我当也是当,把当也得当!”

曹锟耍起了无赖,方子达也拿他没办法,最后只能使出一招乾坤大挪移,把这事给推到了吴佩孚身上。方子达告诉曹锟。既然你曹大司令硬要去当这个总指挥,作为老朋友,老兄弟,他方子达也不是不可以考虑的,不过整个战略部署总参谋部早就有计划,现在部队开拔在即,你曹锟想取而代之只能去找总参谋部,只要总参谋部同意作出调整,他方子达就没意见。

听了这话,曹锟顿时咧嘴笑了,他装傻充愣在方子达面前说了一通最终要的就是这句话,在他看来,只要方子达点头,总参谋部那边就有把握搞定,要知道吴佩孚可是他第三师出去的老人,说起来自己还是吴佩孚恩主和老长官呢,凭自己这个老面孔,就算死缠烂打也非得让总参谋部改口不可。当即,曹锟二话不说,站起身就兴冲冲地直奔总参谋部去了。

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态,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的吴佩孚,方子达总算是松了口气。先不去管曹锟怎么和吴佩孚去交涉,而总参谋部最后又如何决定,方子达现在最关心的还是苏俄战场上的局势。

陆建章的军团在凝固汽油弹的威力下拿下了弗拉基米尔,彻底打开了莫斯科最后一扇大门。接下来的莫斯科之战是整个战争中最为关键的一环,从前线传来的战报显示,得知弗拉基米尔失守后的斯大林疯狂似地组织了一次又一次反击,虽然每次反击都被中国军团打退,可同样使得中国军团进军莫斯科的脚步缓了下来。

虽然,陆建章要求空军继续使用凝固汽油弹为进攻打开道路,不过当消息传到方子达手中后,方子达否决了这个方案。这主要是考虑到莫斯科在俄罗斯的重要性,鉴于远东政府的要求,远东政府希望能够保住这座历史悠久的城市,而且凝固汽油弹威力实在太大,如果在城区使用凝固汽油弹轰炸,死伤的平民将是一个恐怖的数字,这会造成战争胜利后俄罗斯人民对占领军的强烈反感,就连远东政府回归也会导致不必要的麻烦。

为此,方子达对于凝固汽油弹的使用还是报以谨慎的态度。除非在必要的情况下,能尽量少用就少用,尤其在各城市战役中,更是不允许用凝固汽油弹进行轰炸,免得造成平民大量伤亡。

拿下莫斯科只是时间问题,经过总参谋部预计,以目前战局来看,最多一个月左右就能彻底占领莫斯科。所以,方子达开始考虑起战后的问题,根据情报显示,波兰等国在西方列强的武装下30万大军已经准备出动,抢着来苏俄战场分一杯羹了。他们的主要目标是白俄罗斯和乌克兰地区,由于斯大林抽调了这两个地区的兵力,使得波兰等国有了可乘之机,趁此机会狠狠在苏俄身上咬下块肉来,拿回沙俄时期被占领的国土,是这些国家上百年来梦寐以求的机会。

等占领莫斯科后,这场战争就到了尾声,接下来中国军团的主要任务就是帮助远东政府重归俄罗斯大地,并对分散在各地的苏维埃红军进行清剿。根据战前的协议,中国将在战争胜利后拿回之前北沙俄占据的上百万平方公里国土,另外还将取得哈萨克东南30万平方公里和乌兰乌德——贝尔加湖近40万平方公里的国土。

同时,中国政府还将拥有秋明油田和俄罗斯一些矿业资源的20年开采权,俄罗斯帝国对中国政府提供商业特惠政策,中国的银行、金融机构可以不设障碍地进入俄罗斯市场等等一系列的优惠条件。等于说,将来的俄罗斯帝国虽然依旧是一个大国,可整个国家的经济命脉将握在中国人的手里,虽然远东政府的高层也明白这些条件是异常苛刻的,说句难听的几乎是卖国。但和俄罗斯帝国的复兴相比,付出这些还是可以承受的,再说中国人也没太过得寸进尺,在开采权方面只索取了20年的期限,这比起当初英国佬用99年拿下香港而言已经是大方得多了。

不过,远东政府并不知道,方子达除了要这些外,还暗中准备肢解俄国。他打算在战后把哈萨克、乌克兰、立陶宛、白俄罗斯等地区从整个俄罗斯身上分离出去,形成几个相对独立的国家,以限制将来俄国可能的再次扩张。这一点,通过美国财团的关系,方子达已经和西方几个强国达成了私下协议,这也是他最终默许波兰等国在这时候出兵的主要原因之一。

随着中苏战争的变化,东边的邻居近来似乎老实了许多。根据安全局和情报局的报告,日本方面针对满清遗老遗少挑动东北,实施分裂的计划暂停了下来,似乎是因为中国人在中苏战争中所展现出来的力量令得他们惊恐不已。

当然,日本人私下的小动作依旧从来没有停止过,日本军方甚至和西方各国同样向中国政府提出了派出军事观察团的请求,但这个要求被中国政府以两国至今只是停战的原因给理所当然的拒绝了。为了防备日本人在这时候动歪脑筋,以保证中苏战场不被外界因素影响,方子达摆在东北的一个装甲师加上张作霖的集团军,还有山*东的驻军牢牢盯着日本人的举动,使得他们不敢莽然乱动。

在日本人不知道的情况下,方子达在南海悄悄建造的航空母舰即将完成,中国的新海军也空军航空队的配合下加紧训练磨合。在方子达计划中,等中苏战争结束后,等从苏俄战场脱出手来,中国政府就将面对解决最后一个问题,那就是从甲午年开始就一直趁火打劫,并不断趴在中国身上吸饱了鲜血的小日本。(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八十七章 莫斯科6

曹锟终于如愿以偿,面对直接找上门来死缠烂打,又是威逼又是拉交情的曹锟,吴佩孚是毫无办法,最终只能妥协。

这样一来,总参谋部对援军计划稍作调整,原定的总指挥改由曹锟担任,孙传芳下降半级成为曹锟副手,不过已经调动的部队不再作重新部署,曹锟的国内职位暂时保留,说白了让他当这个总指挥其实就是给他一个名义,到苏俄战场转上一圈,镀镀金,捞份功劳罢了。

可就算这样,曹锟也心满意足了。能够在这场战争中混个“民族英雄”的头衔,他这辈子值了。至于孙传芳的改任,吴佩孚只能亲自和他谈话,同时许诺曹锟只是名义上的总指挥,具体军事部署和作战基本还是由孙传芳负责。并且告诉他,经中央决定,等这一仗打完,孙传芳的军衔将由中将直授上将衔,以弥补对他临时作出调整的损失。

对于这些,孙传芳倒是很大气,想也不想一口就答应下来,而且还笑嘻嘻的和吴佩孚说,有曹锟这员老将在军中坐镇,他的腰杆子也硬几分,这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他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

孙传芳的知趣令吴佩孚终于放下了心,再安慰了他几句后就询问起部队准备的情况。两日后,援军按照计划由铁路先抵达东北,再通过中东铁路北上,从哈尔滨换站转向西,进入俄罗斯国土。抵达远东地区,再沿西伯利亚铁路一路西进,直抵前线。

整个路程虽由军列安排,可前后也需十来天的时间。就在中国的十万援军还在半道上的时候,前线传来个好消息,苏维埃红军死守一个半月的谢罗夫终于被中俄联军拿下了。

其实说。谢罗夫的攻陷是一场大胜,倒不如说这场胜利只是一半,而另一半是伏龙芝的主动撤退才导致谢罗夫的失守。

随着中国军团西部集团军群从中南部一路北上直插莫斯科,一口气打到苏维埃的首都,谢罗夫在整个战争中的战略地位就发生了变化。如果莫斯科守不住,中俄联军就会对谢罗夫地区形成前后夹击的势态。从而导致谢罗夫的几十万部队全军崩溃。

如今的苏维埃,在莫斯科地区虽然部署了上百万的大军,可这些部队除近十万主力部队外,其余的战斗力几乎都是渣渣,根本就是东拼西凑临时组织的军队,人员素质就不提了,从装备来说连战争之前的地区民兵都不如。

谢罗夫的伏龙芝方面军、乌克兰方面军和白俄罗斯方面军经过多日战斗后加起来还有50多万,这50多万部队在斯大林眼里等于是救命稻草。只要伏龙芝率军回援,莫斯科战役还有转变的机会。一旦丢掉了莫斯科,那么一切都晚了。

伏龙芝不愧为红军最优秀的将领,在斯大林的催促下,他并没有慌了手脚,丢下谢罗夫急急向莫斯科转移。伏龙芝知道,一旦他这样做的话,不仅救不了莫斯科,反而会导致这几十万部队的全军覆灭。

别看伏龙芝在谢罗夫打得有声有色。还奇兵突出差一点儿把远东政府军给歼灭了。可伏龙芝也清楚的看到双方在实力上的差距,一旦没了谢罗夫作为屏障。他这几十万大军在野战根本就不是中国人的对手。所以,在救援莫斯科的同时必须保证后方的绝对安全,为此伏龙芝壮士断腕,把5个师的部队继续摆在谢罗夫为大部队断后。

谢罗夫的断后部队等伏龙芝率主力离开后继续抵抗了十来天,在伤亡巨大的情况下完成任务后开始突围,除极少部分部队跑出包围圈外。其余部队不是被歼灭就是给俘虏,从而标志着谢罗夫战役的结束。

伏龙芝率主力从谢罗夫脱离后,并没直接西进增援莫斯科,如果这样做的话,等于他带着部队一头扎进了敌人的怀中。作为一个合格的军事家他是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为迷惑中国人,伏龙芝分兵转移,除一小部分部队摆出全军回援的架势,其余大部队调动北上,从苏俄北部绕了个圈子再转西南往莫斯科方向而去。

伏龙芝这招还是起到了效果,这一路上虽然多走了上千公里,但安全了许多,等到他抵达科特拉斯附近时,得知中国人已经打到了莫斯科城下,急忙命令部队加快速度,以从莫斯科北部直接南下,增援首都。

弗拉基米尔的失陷,暴怒的斯大林撤消了总指挥瓦西里.康斯坦丁诺维奇.布柳赫尔的一切职务,并把他作为党内的叛徒、胆小鬼、隐藏在革命队伍中的阶级敌人丢进了监狱里。随后,斯大林把保卫莫斯科的艰巨任务交给了捷尔任斯基。

这个烫手山芋捧在手中让捷尔任斯基不知道是高兴好还是哭好,要是在平时,斯大林对他如此委以重任捷尔任斯基恐怕早就乐得嘴都合不拢了,可是现在这局势,他捷尔任斯基哪里有这个能力呀!要知道抓抓反动派,搞搞清洗,打打小报告是他的强项,可要指挥部队作战捷尔任斯基根本就是两眼一抹黑。

现在,整个苏维埃面临的是武装到牙齿的中国鬼子,而不是如同待宰羔羊的党内阶级敌人。他指挥的也不是趾高气扬,张嘴主义闭口阶级的爪牙,靠着翻翻嘴皮子就能定人罪名,然后把人拉出去枪毙的行刑队。上百万的部队,就算去掉八九十万拼凑起来的新兵,那还有十来万红军精锐,以捷尔任斯基的军事能力根本指挥不了。

就算有斯大林的许可,允许他调用红军内部的各级指战员协助,可多疑的捷尔任斯基怎么可能这样做?要知道从斯大林之前时代起,他捷尔任斯基的双手就沾满了同志们的鲜血,就连红军内部各级指战员、普通士兵死在他捷尔任斯基命令下的不计其数。一旦找来的人怀有二心,在战场上使坏,他不就死无葬生之地了么?捷尔任斯基才没这么傻呢,在他看来,最为可靠的还是他原来掌握的那些人,只有这些爪牙在身边,他才能感觉到安全。

斯大林的命令是不能违背的,莫斯科的战役还是要继续。捷尔任斯基绞尽脑汁后终于想出了一招,就是以他的契卡为核心组成督战部队,驱使各部队和敌人顽强战斗。还别说,这一招在战场上还真起到了效果,由于方子达考虑到在莫斯科使用凝固汽油弹的影响,叫停了这种武器在进攻莫斯科的使用,使得莫斯科的守军在承受巨大伤亡之下勉强守住了防线。这里,当然有捷尔任斯基的督战队的功劳。他的督战队在前线什么事都不干,只盯着作战部队的动静,只要有指挥员、士兵露出一丝恐惧甚至撤离的苗头,督战队就会立即执行战地记录,当场解决这些“叛徒”。

打是死,后退也是死。至少死在阵地上脑袋上还有个烈士的称号,家人也不会被连累,而一旦被督战队执行纪律,那么后方的全家都完了,弄不好老老少少都得进劳改营去。在这种想法下,前线的部队发挥了500%的战斗力,往往一支队伍拉上去直到打光也没一个人会退下来,使得中国军团的进攻遭遇了极大阻力。

在多处阵地久攻不下的情况下,陆建章也有些无奈。眼看着胜利即将到来,可莫斯科的守军就和打了鸡血一样疯狂,使得他在短时间内拿下莫斯科的计划只能继续延迟。

因为防御得当,捷尔任斯基受到了斯大林的表彰,斯大林亲切地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召见捷尔任斯基,询问前线情况,并且告诉他只要再继续坚持下去,等到伏龙芝的主力赶到,莫斯科就安全了。(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八十八章 莫斯科7

“报告!”

“进来!”

陆建章在指挥部看着作战地图,身边围着一圈作战参谋,整个指挥部忙忙碌碌的。正当他聚精会神听着一个作战参谋在地图上解说目前双方战况的时候,电讯室主任急急赶了过来。

“空军急电!”

“空军?”陆建章微微一愣,叫停了作战参谋的解说,转过身露出不解的表情。作为西部军团的总指挥,陆军和空军虽说在战争中配合默契,尤其是空军在协同作战方面使陆军受益匪浅,对于空军这支新部队陆建章还是比较看重的。不过,空军和陆军分属两个系统,虽在总参谋部的作战方案中两军是协同作战,可互补统属。也就是说,作为陆军上将,西北军区司令,西北军团总指挥的陆建章对于空军方面只能呼叫支援和偕同,而无法直接指挥空军作战,对于空军那边同样也是如此。

对于这个问题,陆建章在前些时候向总参谋部提出了个建议,要求把部分空军的指挥权归与作战单位直接领导,这可以便于整体指挥的灵活性,以利战争需要。对于这个建议,总参谋部暂时并没答复,而只是说需要慎重考虑后决定。

作为空军最高统帅,也就是总理方子达实际上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但空军毕竟和装甲部队不同,空军是一个新式的军种,它的作用不仅仅是用于对地面的支援和空战,还有其它方面的作用。作为像陆建章这样的将领,远没有直接指挥空军的能力,从他的建议中可以看出好的方面,可一旦把空军拆散交由陆建章指挥弄不好适得其反,反而削弱了空军本来的战斗力。

当然了。对于空军的未来,方子达有他自己的计划。在整体空军成军完成后,可以适当地在陆军部队中组建部分归属于陆军的航空兵。至于海军方面同样也是如此,未来的空军除空军总司令部外,还有陆军航空队、海军航空队两个特殊军种,可这些都是未来的后话了。要想做到这些现在条件还不成熟。

听到是空军发来的急电,陆建章脑海中第一个闪过的不会是中央对于他要求直接指挥空军的命令下达,因为如果这个命令下达也是由总参谋部发来的,而不会是由空军告诉他。那么,难道是空军方面有单独行动,需要陆军配合不成?疑惑不解的陆建章接过电报仅看了一眼,整个人顿时就愣住了。

“罗斯托夫的位置在什么地方?”

陆建章话音刚落,一旁的作战参谋马上就在地图上找到了罗斯托夫的位置,并且拿了面小旗帜插在上面作为标注。

两眼紧盯着地图上的旗帜。陆建章很快发现罗斯托夫位于莫斯科东北部方向,距离莫斯科只有200公里左右,而离弗拉基米尔仅仅只有180公里距离。

“该死的!”陆建章咒骂了一句,连忙大声命令道:“立即通知各师、旅长来指挥部召开作战会议!”

大约一小时后,除正在前线的几个指挥官无法脱身,其余部队的各级将领急急赶来指挥部,当他们进到指挥部的会议室时发现这些天一直乐呵呵的陆建章今日脸色阴沉的像要挤出水一般。

“老总,出什么事了?”91旅少将旅长杨虎臣曾经是陆建章的警卫团长。仗着同陆建章的关系忍不住轻声问了句。

谁知道他不问还好,刚一开口陆建章锐利的目光就向他扫了过来。黑着脸就劈头问道:“弗拉基米尔的北边防区是不是你91旅负责?”

“是……。”

“近来防区有什么异动没有?”

“这个……一切正常呀,按照您的命令,我部主要担任主力部队的右翼安全,全旅上下丝毫不敢怠慢……。”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杨虎臣有些不明白,前线打得轰轰烈烈,而他的91旅被摆在了弗拉基米尔北边地区担任二线部队。从莫斯科之战打到现在,他是一仗都没捞着,每天除了准备还只是准备,难道陆建章准备把自己的部队进行调动,派往前线接替其它部队?不过不对呀。瞧陆建章这副样子,似乎像是不满自己的表情,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事惹得陆老总不高兴了?

“正常个屁!”陆建章勃然大怒,一手抓起放在面前的电报劈头就冲杨虎臣丢去:“你看看!看看!一切正常?亏你说得出来!老子把右翼交给你负责,你居然玩忽职守?差一点儿就要了全军将士的性命!老子……老子要枪毙你!”

怒火冲天的陆建章把桌子拍得砰砰直响,而目瞪口呆的杨虎臣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至于参加会议的旁人也没搞清楚究竟,而这时候陆建章越骂越恼火,一气之下就解开了枪套,打算拔枪。

“老总息怒!老总息怒!”陆建章的举动把所有人全吓了一跳,坐在离陆建章最近的是贾宗让,他连忙跳起来一把抓住陆建章拔枪的手,一边劝着一边回头冲还傻站着的杨虎臣大声嚷嚷道:“杨忠祥,你小子究竟做了什么错事?还不马上向老总赔个不是!”

“老总,有话好好说,杨忠祥就算有过错也罪不至死,何况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暂时留他一命戴罪立功吧。”

“是呀老总,消消火……有话好好说,杨兄弟这些年鞍前马后,对老总您是忠心耿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就放他一码吧。”

反应过来的众人急忙上前劝说,七嘴八舌地为杨虎臣求情。此时,陆建章才渐渐平静了下来,狠狠瞪了杨虎臣一眼,气呼呼地坐回了座位。

这时候,才有人想起陆建章甩在杨虎臣脸上的纸片,张治中坐的位置恰好离飘落的纸片不远,他弯腰把纸片捡起,下意识的瞧了瞧,顿时脸面大变。

“什么!空军发现罗斯托夫以南地区有敌人大规模部队正向莫斯科运动?”

“啊!真的假的?”

“罗斯托夫在哪里?敌人离我们多远?一共有多少敌人?”

“从哪里冒出来的部队?不会是斯大林组织起来的农民吧?”

“怎么事先一点消息都没有?北边的部队干什么吃的?”

这些话刚刚出口,大家终于明白陆建章刚才为什么这么恼火了,弗拉基米尔北边地区是91旅负责,而罗斯托夫离91旅的位置仅仅只有一百多公里,在眼皮子底下毫无预兆的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大股敌人,作为旅长的杨虎臣居然还不知道,陆建章不生气才怪呢。

“半小时前我已经通过电报向空军核实过,根据空军返回的飞行员证实,的确有这么一股敌人在罗斯托夫地区快速向南部运动。根据初步判断,敌人兵力至少也在30万之上,而且很可能是敌人的主力部队,绝对不是什么新军。”

陆建章冷冰冰地说道,屋里顿时一片静肃,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些什么好。现在,全军正在猛攻莫斯科,从敌我总兵力对比来看,苏俄的兵力总数几乎是中国军团的三倍之多。但从装备、士气、战斗力而言,中国军团远远占了上风。不出意料,彻底打垮敌人,占领莫斯科只是时间问题。

可在这种时候,敌人突然冒出了30万以上的援军,而且是红军的正规军。一旦这支部队增援莫斯科就会给现在的作战带来极大麻烦。更可怕的是,如果这股部队直接在罗斯托夫向弗拉基米尔地区展开攻击,打中国军团一个措手不及,这后果就将更为严重。

“妈的!这个杨虎臣干什么吃的?早知道刚才就不给他求情了,差一点儿害死大家啊!”

想到这些后果,所有人脸色都微微变了,望向依旧站在原地发呆的杨虎臣个个都露出了愤怒的表情。是啊,就和陆建章刚才骂的那样,你杨虎臣担任右翼防区,保证主力的安全。可现在几十万敌人都快到眼皮子底下了你还不知道,这不是害人么?

“我……我……。”杨虎臣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不知道如何解释才好。他冤枉!简直比窦娥还冤枉啊!他杨虎臣根本就没玩忽职守,应该派出去的侦察兵早就派了,可从来没有人向他报告过有敌人的踪迹啊!难道这股敌人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成?但现在事实又摆在面前,他杨虎臣根本无法辨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撤消杨虎臣91旅少将旅长职务,降为连长,该部由副旅长接替,另调贾宗让部负责北边防区,91旅全旅暂归贾宗让指挥!”

陆建章当场就撤消了杨虎臣旅长之职,宣布命令后抬手一挥,自有两个卫兵立即上前摘掉了杨虎臣的肩章,接着就把他给带了出去。

处理了杨虎臣,再把贾宗让部调至北边,接下来的问题是搞清楚这支部队究竟从哪里来的,指挥员是谁,他们一共有多少兵力,装备如何,战斗力怎么样等等,同时整个军团必须作出相应调整,以做好万全之策。

对于这些问题,根本没人能够回答。现在仅仅只是空军的情报,而且发现这股部队也是一个巧合,接下来这些问题都要靠继续侦察才能核实,从双方的距离来看,留给中国军团的时间并不多。

就在大家为这些问题而担忧的时候,一直没有出声的白崇禧和身边的张治中默默交换了下眼神,想了想,白崇禧站起身说道:“老总,诸位,也许我知道这支部队的来历……。”

(明天去扫墓,可能无更,特此通知!)(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八十九章 莫斯科8

见众人向自己望来,白崇禧平静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这支部队很可能是从谢罗夫撤回的,也就是说是伏龙芝和白俄罗斯方面军、乌克兰方面军的一部。”

“你能确认?”陆建章微眯着眼立即问道。

缓缓摇头,白崇禧说道:“暂时还无法确定,但从目前得到的情报来看,斯大林在东北地区根本不可能集结起这么多兵力,就算调集援军也只能从西部地区调动。空军侦察显示,敌人出现的位置是罗斯托夫,谢罗夫战役不久前刚刚结束,从友军方面的战报来看,伏龙芝在谢罗夫被攻占之前就率主力先行北撤至今下落不明。结合以上几点,我只能得出刚才的结论。”

众人缓缓点头,白崇禧说的没错,现在莫斯科受到中国军团猛攻,斯大林手上根本没有太多的兵力,而且随着中俄联军的节节胜利,整个战线已经推到了莫斯科前沿,就算苏维埃的红军救援那也只能从西边过来,绝对不可能突然从东北部冒出来。再加上伏龙芝手上三个方面军主力去向不明,这样一来这支部队有极大的可能就是伏龙芝指挥的三个方面军。

“蒙古军团是干什么吃的?追在敌人屁股后面打也不提前告诉我们一声,要不然空军偶然发现敌人行踪,这亏就吃大了!”

在场将领交头接耳,纷纷议论起来,谢罗夫战役虽然是己方获胜,但从战略角度来看这场胜利并没达到预期效果。伏龙芝的三个方面军损兵折将,可主力依在,中俄联军最后占领的只是一座被敌人主动放弃的城市。现在,伏龙芝率领大军居然悄悄跑到自己眼皮子底下了,幸好发现的早。要不然打西北军团一个措手不及,不仅会导致莫斯科战役的失败,弄不好还会把整个军团拉入困境。

“建生,你说这支冒出来的部队是伏龙芝的三个方面军,据我所知伏龙芝的三个方面军足足有75万大军,虽在谢罗夫损失不小。可主力依在,以你觉得对方现在应该有多少兵力?”陆建章皱眉想了会儿,开口问道。

“空军的电报说大约有30万左右的部队在罗斯托夫集结并运动,我觉得这个数字应该是可信的。”

白崇禧琢磨了下回答道:“谢罗夫战役伏龙芝手上的部队大约损失了15万左右,再加上长途跋涉救援莫斯科,整支部队根本不可能保持完整。以对方主力60万估计,抵达罗斯托夫近半也就是30万人,从这点来看这个数字和空军侦察的基本接近。当然,我们必须要考虑到敌人的后续兵力情况。以我对伏龙芝这人的了解,这是一个优秀的红军将领,用兵灵活多边,很不好对付。”

会场一下子又静了下来,虽然在场的人只有白崇禧等几人和伏龙芝交过后,不过谢罗夫战役的情况大家还是知道的。假如不是伏龙芝以出奇不意的方式一下子打掉了远东政府军的主力,恐怕谢罗夫早就被拿下了。至于后来,西北军团绕开谢罗夫直取莫斯科的战略部署能够实施。主要原因也在于伏龙芝。

伏龙芝的部队突然在罗斯托夫地区出现,这给了陆建章一个难题。以西北军团加白崇禧的装甲师还有从蒙古军团调遣过来的刘峙的101师和熊式辉102师和陆续补充的一些部队。总兵力现在是三十万出头,面对斯大林组织起来的百万大军虽然打得吃力可还是占据了上风,以目前局势来看拿下莫斯科的问题并不算大,何况蒙古军团和远东政府军经过休整后已经快速向莫斯科赶来,之后还有十二万的国内援军正在路上,一旦这些部队抵达。斯大林就算是三头六臂也守不住莫斯科。

但现在,伏龙芝的三十万部队突然出现,这让战局一下子就变得复杂起来。要知道伏龙芝手下的部队可不同于莫斯科方面临时组建起来的炮灰部队,他们才是真正的红军精锐。说句不好听的话,伏龙芝的三十万部队甚至比陆建章现在面对的百万红军还要难对付些。一个不慎莫斯科战役失败是小事,弄不好还会把整个西北军团给搭进去。

先打莫斯科还是先解决伏龙芝的三个方面军?这是一个异常难下的决定。一旦停止对莫斯科的进攻,全军先打伏龙芝必然给斯大林喘息的机会。以布尔什维克的疯狂,他们很可能在短期内再组织起上百万的炮灰部队,这样一来就算打败了伏龙芝,中国军团也失去了攻占莫斯科的最好时机。

如果不顾伏龙芝,把主要力量继续用在攻击莫斯科上面,这样几乎就是在冒险了。作为一个打了半辈子仗的将领,陆建章绝对不可能冒这样的险。还有一个更主要的问题,那就是万一伏龙芝部和莫斯科的守军顺利会师,不仅会导致红军士气大增,而且还会使得接下来的仗越来越难打,大家都清楚伏龙芝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拿炮灰练兵可是他的拿手本领,可以说这仗拖延时间越长,对中国方面问题越大。

“老总,让空军干他们一下,拿凝固汽油弹烧死这帮狗日的!”

“对头!老总,这支部队对我军威胁太大,必须得先下手为强。我建议马上请求空军对敌人进行轰炸!”

“对对!让空军兄弟们立即出动,烧死这帮子狗日的!”

“先下手为强,手下手遭殃啊老总!”

陆建章所考虑的问题大家也都想得到,面对现在的局势必须得尽快解决问题。众人同时就想起了之前空军使用的凝固汽油弹威力,既然敌人正在集结向南方运动,那就趁此机会给他们点厉害尝尝。

陆建章可不是什么善人,早在北洋时期就杀人如麻惯了,现在带兵更不手软。虽然中央明确告诉前线部队在使用凝固汽油弹方面要慎重,可目前的情况已经很危险了,无论什么后果必须尽快用凝固汽油弹轰炸敌军。何况,中央只让他不得在莫斯科使用凝固汽油弹,可没限制他在其它地方使用。当即陆建章立即就决定马上和空军指挥部联系,让空军出动轰炸机对北边出现的敌人进行轰炸。

陆军和空军虽然互不统属,可陆建章作为前线总指挥的面子必须还是得给的,何况这支部队的出现意味着什么,空军方面当然非常清楚。接到陆建章的轰炸请求,空军很快就作出了安排,在发现敌人六小时后,空军基地的轰炸机编队迅速出发,前往发现敌踪的位置而去。

当天下午,陆建章终于等到空军已经出击的答复。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不过此时他也没有大意,为以防不测,开始调动军队向北搜索,除贾宗让部外,陆建章还把101和102师这两支王牌部队给拿了出来摆到了北部。

空军的轰炸机经一小时飞行抵达目标上空,但让空军意外的是他们并没有找寻到之前所侦察的大股敌人踪迹。在周围数十公里上空盘旋了近半小时,才发现几股上千人的部队在行动,这一下使得气势汹汹的轰炸机编队傻了眼。

在指挥官的命令下,各大队、中队继续向四周分散索敌,但直到太阳快下山时依旧没找到敌人主力究竟在哪里。而此时飞机的燃油已经消耗差不多了,指挥官无奈只能下达就地轰炸的命令。(未完待续。。)

第三卷 大炮开兮轰他娘第四百九十章 莫斯科9

对于飞机的研制方子达早在军工初建时期就下了大力气,可以说中国空军的轰炸机、战斗机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先进的,几乎已达到了历史二战初期的水平。可毕竟现在的飞机和后世的飞机不同,由于科技限制,雷达等装备根本没有,在空中仅仅靠肉眼搜索地面目标是一件很艰难的事。

仅仅一天不到,之前所侦察到的红军大部队居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作为出击的空军指挥官很肯定地判断这一点是之前空中侦察被发现,敌人立即就进行了藏匿,以避免中国空军的空袭。

罗斯托夫以南上百平方公里的区域,能够藏匿部队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30万人,看起来似乎很多,可一旦在这么大的区域里找个地方躲藏起来,以现在空军技术要把他们找出来还真是难事。

始终没有发现敌人主力迹象的情况下,指挥官只能下达各自投弹的命令。中国空军的轰炸机扑向几个发现敌踪的目标开始投弹,而另一部分轰炸机直接把凝固汽油弹丢到了森林、山坡等可能隐藏敌人的地方。炸弹投完,在地面升腾的熊熊烈火中,轰炸机摇摇翅膀向基地飞去。

等轰炸机编队回航后,空军立即把情况转到了陆建章手上。当看到电报内容,陆建章许久都没说话,但一张脸阴沉地如同能拧出水来一般。

“摆了一桌子菜请客人吃饭,他娘的居然来了两桌子的客人……。”过了十几分钟,陆建章咬牙切齿骂出了这句和后世某人异曲同工的话。

空军空袭的失败,使得陆建章的20万大军将面对两股强大的敌人,如果还是按照之前的计划进行,这个风险实在是太大了。这一夜。陆建章几乎没有合眼,直到凌晨时分,两眼通红的他才下了决心。

撤退!

为避免部队陷入困境,陆建章果断下令后撤,放弃已经占领的弗拉基米尔,全军收缩向东撤到维亚兹尼基。虽然这个命令军团许多将领表示不解。甚至有人认为就算伏龙芝的部队从北面打过来,国防军也有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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