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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在征服金主》


第一章 家庭煮夫

礼拜五,是去公寓的日子。

姚青知道,在社会上她就一没道德没底线人人唾骂的情妇,当然,她也不委屈,被陆凛包养,还真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她纯粹就是为了钱,为了更好的生活,为了买奢侈品时眼睛都不眨,为了炫耀,对,她就是一个虚荣不求上进的女人,享受着不劳而获的生活。

不过,她也有着所谓的可笑的底线,陆凛结婚,这段包养关系立刻结束。

姚青双手插在风衣两侧的口袋里,头微偏一侧,嘴里时不时的跟着音乐哼几句。一身的香奈儿,却来挤地铁,不用看,她都能猜到自己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羡慕的,嫉妒的,鄙夷的。

“怎么还没到?”

手机里传来陆凛极富性感磁性的声音,姚青看了看表,微微惊讶,以前他都是准时八点才到公寓的,但总不能问金主你今天为什么提前了吧,这段不平等的关系里姚青本就没什么发言权。

“不好意思,我马上到。”语气带着小心翼翼讨好的意味。

手机里沉默了两秒钟,随即传来嘟嘟的响声。

姚青对着电话无奈的苦笑。

这要放在古代,陆凛就一皇上,她则是天天等着翻牌侍寝的妃子,说话做事还得处处小心,生怕一个冒失进了冷宫,唯一不同的是,人家古代妃子那是背负家族荣耀不得已进宫,她这是毫无身份背景心甘情愿跳坑的。

陆凛仰躺在沙发上,双腿交叠,微闭双眼,一手捏着眉心。

一月前他明明正大光明的追求姚青,可是她非但不同意,还说什么?对,每一句话都清晰的印刻在他脑海里,“你包养我吧,你给我钱,我满足你的需求。”他当时整个人都被姚青的话给震惊到,她却继续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找上我,我知道你这样的富家子弟在情场里都玩的风生水起,见惯了山珍海味,可能想尝尝我这样的清淡小菜,但我告诉你我一点也不单纯,我和那些爱你钱的女人一样!”

陆凛哭笑不得,“你这是想让我讨厌你么?”

“还真不是,陆总我是真爱钱,我是真拜金。”

陆凛危险的眯起双眼,“你当我女朋友岂不是更划算?”

姚青摇摇头,“我不知道你现在对我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态,但我这种人,还是不要玷污了爱情那两个字,我要钱,你要我,我们各取所需,两不相欠。”

“总之,你到底包不包养我?”姚青昂头,捏紧了手中的包,在他精明目光的逼视下有种想要逃之夭夭的冲动,面上却又故作毫不在乎的样子。

陆凛认真的打量姚青,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了解姚青的,从前到现在,可是眼下,能这么胸有成足一点不带害臊的问男人能不能包养自己的,还真是头回见。

为什么要这么作践自己,陆凛真想掐着她脖子好好问一问。

“你倒是...很诚实。”他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

“这是我作为拜金女的底线,不欺骗别人的感情。”

“....那你还算善良。”陆凛嘴角抽搐,一口血好没喷出去。

“那你认为我还有包养你的理由么?”陆凛极力掩饰自己愤怒的情绪,玩味的看着姚青。

“那我走了。”姚青暗自呼出一口气。

陆凛深呼吸,恨不得将姚青的背影盯出两个洞,气急败坏的冲她喊,“回来,我包养你,我觉得像你这样光明正大的拜金女还真是少见!”

姚青并未被他这句讽刺意味极足的话伤了自尊,路是自己选的。

陆凛觉得自己是真的疯了,人生中第一段恋爱竟然是以这种不正当的关系开始的。

陆凛忽地睁眼,中断了回忆,起身。

半小时后,姚青到了公寓,开门,却完全被眼前的场面惊呆,只见陆总裁一改往日严肃冷酷的形象竟然穿上了围裙变成“家庭煮夫”,姚青眨眼,再眨眼,发现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是真实的。

场面一度尴尬,两人隔着一张桌子,相互对望,各有所思。

真是百年难得一见,姚青嘴唇微微阖动,想说点什么来缓解气氛,却又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高冷总裁形象瞬间幻灭,姚青想笑,但是她一再暗暗地掐自己的手指头,忍住,忍住,陆凛是谁啊!她金主,现代版皇帝,笑话,她能笑皇帝么,找死啊!

陆凛此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过,陆凛就是陆凛,在商场上杀伐果断的陆凛,瞬间就恢复了镇定自若,“洗手,吃饭。”

可姚青还是在那张极力掩饰情绪的脸上发现了可疑的红晕。

她还有点惊魂未定,反应慢了半拍,“哦..好。”

快步走到卫生间,整个人还是愣愣的,这个男人今天是怎么了?竟然下厨房,而且她刚才往桌子上瞟了一眼,貌似..还很丰盛,姚青突然想到一句话,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镜子中的姚青笑的格外灿烂。

饭桌上,两人依旧沉默。

自包养关系以来,俩人之间的交流就不多,每个礼拜的一三五是姚青履行义务的日子,做饭洗碗放洗澡水,然后.....暖床工具,姚青就当自己上班了,只不过别人用手用脑子赚钱,她用身体赚钱。

今天的陆凛,着实奇怪,她憋了一肚子的疑惑,又不知道怎么问出口,口中的菜也味同嚼蜡。

“好吃么?”陆凛抬头问姚青。

“好吃,好吃。”姚青终回过神,细细品尝,不住地点头,她是由衷的赞叹,看来以前吃自己做的菜还真是委屈了陆凛。

“那你不好好吃饭,想什么呢?”陆凛察觉出她的心不在焉,皱着眉问。

陆凛的观察力极其敏锐,姚青心里一慌,脸上挂着甜腻腻的笑,扯谎道:“在想这菜为什么那么好吃。”

陆凛恨不得把她这虚伪的脸皮撕下来。

“那你就把这桌子菜全都消灭掉。”陆凛忽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双手在胸前交叉,坐姿优雅,“别浪费我的一番好意。”

陆凛面无表情,语气一丝温度也无,其实他平常也这个表情,但姚青就是看出他生气了。

姚青怎么都觉得眼前这架势有点鸿门宴的意思。

他这个人,越生气,表面越波澜不惊。

可见其城府极深。

姚青想翻白眼,刚才的气氛虽不算愉快,但也融洽,现在说变脸就变脸。

可知其性子阴晴不定,喜怒无常。

姚青不敢不哄,要是这个坎过不去,今晚上遭殃的可就是自己。

“你生气了?”姚青试探着问,一脸讨好的表情,可任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这个男人为什么生气,自己刚才表现的着实温顺,也没触到他哪根逆鳞。

“没有。”

以陆凛为中心,半米内圈起来都是南极的温度。

“是不是累了,我去给你放洗澡水。”姚青依旧陪着笑。

“吃饭!”

第二章 劳动人民

姚青觉得自己挺不容易的,女人呢是一个月有那么几天,烦乱郁闷,而眼前这位陆大总裁是一个礼拜准有那么几天,别别扭扭,无缘无故生气,频率如此之高,姚青暗暗地想干脆叫气包得了,而她自己就改名叫受气包。

姚青遂决定不搭理某人,你永远哄不好一个想生气的人,你哄他的每一句话都是他找茬的理由。

姚青还真就乖乖的吃起饭,吃的那叫一个欢快。

看在某人眼里,那是相当的恼火。

陆凛暗暗和自己较劲,终于忍不住,“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么?”

姚青好没一口气背过去,谁刚才说自己没气来着,可她得给金主台阶下啊,一脸谄笑,顺着说,“因为什么事啊?”

“我看见你就生气。”

.....

合着她就不该问。

那还包养她呢,自己给自己找气受的她还头一份见,怎么有钱人的乐趣都如此特别。

可姚青不能恁回去,只得讪讪的问:“那您说我哪错了,我改还不行么?”

她就是一二十四孝女友,哦,是二十四孝情妇。

陆凛狠狠剐姚青一眼,想到上午那个场景,他就一阵的烦闷。

“你今天是不是和一个男人吃饭去了?”

姚青了悟。

此时陆凛的心理状态就跟一三岁小孩,无论自己是被遗弃的玩具还是正当得宠的玩具,一旦被别人抢走,小孩就得大哭大闹耍脾气。

姚青就觉得她上午看到的那个男人的背影像他,原来还真是陆凛,不过......

“你放一百个心,我姚青虽然爱钱,但还是有职业道德的,在维持和你的这段关系期间,我是绝对不会和别的男人勾三搭四的。”姚青语气无比坚定,就差举手发誓表真心。

陆凛似嘲讽的笑,“你知道就好,在我还没腻歪你之前,你最好安守本分,我不希望自己的女人拿着我的钱去养小白脸。”

姚青无语。

“你和他什么关系?”陆凛思虑片刻,终于将最想问的话说出了口,不过他极力克制压抑,想表现的轻描淡写。

这就和一人问另一人你今天吃的什么然后又问你今天吃饭了么一样令人无语。

“大学同学,碰上了就在一起吃个饭。”

“可我瞧着你笑的格外开心。”是的,那笑容是发自内心的,不像整天面对自己时一脸虚伪的假笑。

姚青快哭了,老同学相见,总不能是一副哭丧的样子吧。

“好的,我知道了,以后除了您我见谁都哭。”

......

陆凛忍到内伤,心情也好了些。

今晚上的陆凛没有像往常一样例行公事。

姚青还真有点不习惯。

她早上醒来的时候,是在陆凛的怀里,两人的姿势格外亲密。

她一睁眼,入目的便是他赤裸坚硬的胸膛。

陆凛有一癖好,裸睡,呼入的全是陆凛身上的气息,姚青有一瞬间的贪恋,不是陆凛,而是围绕在身边的温柔。

忽然有种流泪的冲动。

姚青撇撇嘴,自己好像有点矫情。

某人打断了她的自我鄙视。

“今天你别回你的公寓。”陆凛的声音沙哑的有点不正常。

姚青当然感受到某人的变化,想神不知鬼不觉的远离某人,奈何没有挣脱某人。

“明天是礼拜二。”潜台词就是她放假的日子。

陆凛忽地在姚青的腰上狠狠捏了一把,其实也没使多大劲,还是惹的姚青一声痛呼。

她故意的,这叫情趣。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她应该再含嗔带吃的说,冤家,你真是讨厌...不过,这光是想她就起一身的疙瘩,更别提要她自己说出口了。

几斗米她都折不下这个腰。

“你不愿意?”陆凛故意板起脸,声音冷冷的,右手却很不老实的在姚青的胳肢窝处徘徊流连。

这回真是惹得姚青身体发颤,一个劲的想躲,却又逃不过某人的魔掌。

“我当然愿意,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某人的手还在作恶。

“加班费得有吧。”

正所谓自作孽不可活。

姚青就是改不了一时逞口快的毛病。

她已经为接下来的惩罚做好了准备。

谁知,陆凛只是将被子拉过她的头顶,将她蒙住。

他气急想笑。

“你真是胆子大了,姚青。”

“你这是压榨劳动人民,我要奋起反抗!“姚青挣扎着拉开被子,闷闷的说。

“你这样的好好意思自称劳动人民?”

“我这样的怎么就不是了,我怎么着也是给你提供了身体和精神上的美好服务和享受。”还要时时刻刻忍受着陆大总裁的怪脾气。

她还振振有词!

陆凛觉得自己真是有苦说不出,这个女人不把他的心肝肺气炸就不错了。

关键是这个女人还不到自己究竟错在哪了。

算了,她本身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

陆大总裁的脸十分有趣,一会表情释然,一会又阴恻恻的。

这两天,陆凛一直让姚青住在自己的公寓。

第三章 花瓶和烟灰缸

这两天,陆凛一直让姚青住在自己的公寓。

姚青仔细摆弄着花瓶里枯萎的玫瑰,眼睛瞟向一旁认真看报纸的金主,思绪飘到了别处。

陆凛很明显的和以前有点不一样。

那张冷冰冰的脸变得生动起来,整个人对她好像也温柔许多。而姚青认为自己就是一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的主,也不再像从前那么惧怕陆凛,很明显的就是敢和陆先生顶嘴,当然也只敢在陆凛的底线之上活跃蹦跶。

姚青有时候是想什么说什么,典型的说话不经大脑。

“陆先生,您是不是爱上我了?”

她还真的不知羞。

手一哆嗦,手里的报纸好没掉地上,陆凛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视线从报纸移到她的脸上,语气是压抑的平静,“你疯了?”

其实话刚问出口,姚青就有点后悔,毕竟这么大言不惭的问一男人这种问题....而且还是很明显的被拒绝,是自己自作多情,她挺难为情的。

姚青垂眸,手里的枯萎的玫瑰被她轻轻一折就断了,“那就好,我是个拜金女,给不了你想要的。”

她再也不能倾尽所有去完完全全的爱一个人。

现在的她,只爱钱。

看吧,陆凛想,一旦他说出了心里话,真诚的心意一定会被眼前这个女人狠狠的践踏和撕碎。

他想把她捧在手心里宠,又想把她撕碎放进嘴里咀嚼咽进肚子,看她还能说出这些话气他。

陆凛默默的想,自己这是早晚要被逼成精神分裂症,他折起手中的报纸放到沙发边的茶几上,端起咖啡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姚青,你哪来的自信认为我会爱上你?“

花瓶里重新换上新鲜的还带有露水的玫瑰,她正在为到底是插三支美观还是插四支适宜而苦恼,听到陆凛的话,手中的动作一顿,抬眸,“肯定是被我漂亮的容颜所吸引,而后又陷于我清奇的三观呗。”

........

她倒好意思说出口。

以为自己是以色侍人。

“你应该往自己房里多放几面镜子。”

“干嘛啊,怪吓人的。”

“认清自己。”

合着,在说她不好看,他这是不损她两句难受,真毒舌,姚青暗自腹诽。

她顶烦这些花花草草的,她身上没有丝毫的文艺气质。

奈何陆先生就喜欢往家里放这些东西,还非让她浇水侍弄,要是弄死一朵花,她就要遭殃,在陆凛的公寓,陆凛是王,花草是臣,她顶多一奴才。

“那您当初追我,包养我?万花丛中偏偏选中我这一棵独秀?”姚青反驳,她要搬回来一局。

陆凛哼了一声,“当初是我眼瞎,现在看来你也并不是一无是处。”

姚青闻言,抬头,莫非....莫非是自己床上技术好?

“你挺适合当花童的。”

...........

姚青就说陆凛不正常,她差不点就伸手摸他脑袋,看看他是不是发烧导致精神不正常。

大半夜的不睡觉非得拉着她窝在沙发看片。

她以为看教育片,自己脸皮也不是厚如城墙,和一男人看片子,还不如让她一头撞死算了,拉着陆凛死活要回卧室,委屈的都快哭了,“咱俩还是回去自己实践吧。”

陆凛愣了一瞬,知道她想歪了,重重地弹她额头,又气又笑的说:“姚青,你脑子成天装点什么?”

姚青知道自己想多了。

囧死了,她还是撞死吧。

姚青眼神躲躲闪闪,说话支支吾吾,“我.....我.....”

她不敢和陆凛对视,这人一定会在心里嘲笑死她。

某人忽然幽幽的来一句,"我们留着下回看。"

姚青知他是逗她的,转身准备无视某人,她电脑里4个G的资源呢,就怕看到陆凛身体发虚。

陆凛觉得这个样子的姚青格外的可爱,她冲他笑,虚伪的笑,谄媚的笑,他觉得自己平时是霸道不讲理了些,可姚青还是笑,笑得他想揉碎姚青。

不像现在,终于露出小女人般的羞涩表情。

她还知道不好意思呢。

两人看得还真是部教育片子,讲的是校园暴力。

姚青有点蒙,你看武侠片也好爱情片也罢,再不济还有恐怖片,俩人一起看校园暴力片是几个意思,难不成陆凛要拉着自己转行投身做教育事业?

姚青偏头,这位还看的极其认真,她也不好打扰。

校园暴力这种事情总有发生,人是群居动物,一旦发现和大家不一样的生物存在,就会选择趋利避害,语言暴力,肢体暴力,最后,给受害者造成伤害之后,还事不关己的说自己在开玩笑。

开玩笑,是带来快乐,不是伤害。

很少有人能够从校园暴力中真正的走出来。

姚青灵光一现,陆凛不会是小时候被校园暴力过吧,不对啊,她又上下仔仔细细打量他,长相英俊潇洒,家庭背景强大,这是多少女生追求男生羡慕的对象啊,他不暴力别人就不错了,难不成,他还真的欺负过别人,事后才发现自己酿成大错,一直活在悔恨当中?”

“你小时候是不是伤害过别人?姚青很委婉的语气问他。

.........

这是被人猜中心事不说话默认了?

姚青突然间有那么一点讨厌他,你说你从小家庭优渥还有什么不满足,非得去伤害别人,这么想着,她接下来的语气虽然极力克制但还是有点冷,“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你是不是特后悔?”

她话还没说完呢,就被某人一记冷冰冰的眼神给震慑住了。

姚青动了动嘴唇,身体不自觉的往后缩了缩,眼睛扫来扫去,她在寻找能让自己脱身的武器,毕竟眼前的人是有过校园暴力前科的人,搞不好今天被暴的人就是自己。

尤其陆凛的眼神,着实可怕,像是喷火恨不得把她烧成灰。

陆凛目光幽深的注视着她,心里想的是,要摇一摇她的脑袋,听听她脑袋是不是充的都是水。既而又忽然泄气般,叹了口气,“我是受害者。”

震惊,姚青差不点从沙发上掉下去,这真是爆炸性新闻,她顿时联想如若自己把料报给新闻记者朋友们,该是引起多么大的轰动,她连题目都想好了,“新闻,新闻,特大新闻,大名鼎鼎陆氏总裁竟然有过这么一段不为人知的惨遇.....”好吧,她对这件事的真伪持怀疑态度。

陆凛见姚青除了满脸的震惊和疑惑,没什么其他的动作,怒气又渐渐浮上来。

“我没在和你开玩笑。”

电影结束,空旷的客厅里放着忧伤的片尾曲。

她察觉到某人的脆弱,几次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像说什么都苍白无力。

震惊之余她有点心疼,但更多的是,她好像不怎么可怜陆凛,因为她不知道他当时处于什么样的境地,而现在他是一家公司的大总裁,过着风光的生活,校园暴力这种事情好像没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我们总是同情可怜境遇悲惨的人,但是这其中不知道参杂了多少侥幸。

她觉得陆凛现在需要一点安慰。

伸出去的手却停在半空中。

某人十分嫌弃的瞥了她一眼,语气变得恶狠狠,“滚!”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陆凛绝对是史上变脸最快的男人。

沐浴在他凶狠的眼神下,姚青有种被行刑的感觉。

她弱弱的说:“校园暴力你的又不是我,咱能别用这种眼神瞧我么?”难道怪她没有抚慰他受伤的心灵?可是这人自尊心尤其强,是他不让自己安慰的。

他咬牙,泄气,咬牙,泄气,如此反复的几个动作,终于平复心情。

其实这件事情发生的日子很久远,但是起因他都记得,虽然早忘记那个欺负他的混蛋,但是....某人还是想不起来。

早晚有一天他非气得他把她脑袋开颅不可。

“你今晚去给我好好的反省一下自己。”陆凛忽地留下这么句让姚青不着头脑的话,反省两字还特意加重了语气。

他起身走到书房门口,挑眉,回头看向姚青,嘴张的可以放下一个苹果。

而还在原地一脸发懵的姚青,什么,她有什么可反省的啊。

陆凛这几天去国外出差,姚青又回到自己租的公寓,在认识他之前,她也是陆氏公司下的一名员工。后来索性辞职,陆凛对这件事还十分生气,可姚青说公司不允许办公室恋情,您是总裁,做好带头作用,陆凛嘲讽她,咱俩是买卖关系,不是正常恋爱关系。

管她是什么,姚青就说,我工作还不是为了钱,我现在都这么有钱了,等我过够有钱人的日子然后觉得空虚麻木再去工作,反正她现在就想当一花瓶,每天睡到自然醒,衣食无忧。

这被陆凛鄙夷了好久。

长的好看的是花瓶,像她这样的顶多烟灰缸。

呸,男人都口是心非,死不承认她好看。

第四章 卞凉和汴梁

绕着A大操场走了几圈。

毕业一年多了,可她仿佛觉的自己还是A大的在校学生,还是十八岁的时候,有爱人,有亲人,快乐的不知所措。

忘记是谁说过的话,唯一不变的是变化。

“学姐,我们可以认识一下么?”

姚青的回忆被突兀的声音打断。

她有些恼怒,可等他抬头看到男生那张脸时,就什么怨言都没有了。

所谓食色性也,她是俗人,哪能免俗。

短短几秒钟,姚青就给男生的长相分了等级。

牛仔裤白衬衫,浓眉大眼,皮肤白皙,轮廓温和,笑起来的时候像春日暖阳,挂在嘴边的酒窝特别好看,整体给人的感觉就是,干净,初恋脸。

她仿佛看见那个自己曾拿整个生命热爱的少年,一头的汗水,嬉皮笑脸的向她跑过来,”青青,我要喝水。”

又陷在回忆里不能自拔,不该记得的事情她总是能记得那么清,包括少年说话时脸上的表情,不知何时才会变得模糊。

姚青都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有多么大胆热烈,给人男生看的脸直接红了脸。

“学姐,我们可以认识一下么?”男生又重复一遍,声音也清脆的好听,伸出的手骨节分明。

姚青被拉回神来。

“你喜欢我?”

天啊,姚青深觉的矜持这两个字离她是越来越远。

可是这种男女生暧昧的小心思,她有点烦。

男生显然没想到眼前这位女同学是如此大胆,一时被问愣了,脸瞬间红的滴血。

还是如此羞涩的小男生,该是鼓足了好大的勇气才和她说话,怎么觉得自己有点以大欺小的意思?深深地罪恶感浮在心头,算了,姚青想还是别欺负人纯情小男生的好。

“工商管理系15二班,赵又生,缘再见。”

这个名字,真是有趣的很,姚青扶额,都说急中生智,她生的都是些什么啊。

姚青匆匆往校门口走去。

本来是不该给他希望,可还是忍不住恶作剧了一回。

暂时,她是不会再来操场散步。

“汴梁,宋都汴梁。”他望着姚青的背影,笑得格外灿烂。

姚青一个趔趄,卞凉,汴梁,还真是....缘分。

汴梁无奈的摇摇头,他刚才生生忍住没笑,赵又生在撒谎,二班根本没她这个名字。

他是二班班长。

瘦弱的背影消失在校门口,汴梁收回视线,他已经观察这个女生半月有余,每个礼拜六晚上六点都会准时出现在操场,一个人在操场上倒退着走,那双大大的眼睛总是盯着地面,他猜或许她在数自己的步数。

她的眼睛很好看,不过她好像不爱笑,浑身散发出生人勿进的气息,那是那段时间他唯一一次见到她笑,不知哪来的一只花猫从她脚边跑过,她便笑了,笑得那样好看,眼眸璀璨迷离,像承载了整片星河,她用脚去轻轻碰那只猫嘴里念叨着什么他没听清,只看到那只猫不领情的伸出爪子挠她的裤脚,然后她迅速的跑开,这一次他听见了,她在委屈的说,你这只臭猫,不喜欢我,我再也不要搭理你了。

那个时候汴梁就在想,他要给她养很多很多乖巧温顺的猫。

第五章 藏男人

陆凛忙完了公司的事,没有休息就直接赶回了国,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为了给姚青过生日,他都没有告诉姚青自己什么时候回来,当然这个女人也不会问,她永远都缩在自己的安全圈里。

你走一步,她不动,你走十步,或许她才走一步。

“啊,你回来了,那你...什么,你在我家....”与此同时,门铃愉快的响起。

陆凛最近总不按套路来,自己被惊吓的次数就有点多。

姚青瞠目结舌,看着乱糟糟的房间,她很没有信心在几分钟之内能将其收拾的干干净净。

外面的人开始不耐烦,语气暴躁,开门,“姚青。”

算了,是他想来,又不是自己请他来的。

“你怎....”

陆凛直接无视她,只将手里的大衣递给她,可还没等往前走一步,迅速转向她,一脸愤怒,“姚青!“

他有严重的洁癖,姚青早料到会如此。

她讪讪道:“我...你又没提前告诉我,我又没有预测未来的本事...”

陆凛光是幽幽瞪着她不说话,强大的气场就能让姚青双腿发虚。

姚青决定放弃为自己申辩的机会,灰溜溜的去打扫。

屋子里就这样一副场景。

陆总裁在沙发上正襟危坐,旁边还放着姚青随意扔的几件不知道几天没洗的衣服....还有几双臭袜子。

他是要多嫌弃有多嫌弃,恨不得将姚青和这些衣服捆在一起扔进大海喂鱼,鱼都嫌弃她。

“那..还有这....”陆凛在一旁不厌其烦的指挥姚青干活。

她特想把东西甩在他脸上,你说你回自己家不好么,缺人陪,他一个电话自己屁颠屁颠就过去了,非得来这自己不好受,还给她找罪受。

过了一个小时,总算让某人满意。

姚青在沙发上双腿盘坐,累的呼呼喘。

“身体素质不行,这么一会就累成这样。”

“干活的可不是你。”姚青埋怨的瞪他一眼,她敢保证,这活陆凛半天都干不来。

“你还不乐意?”女孩子家家,过的这么乱糟糟,他都没好意再批评她。

呵,合着她不仅要干活,还得满怀无比幸福快乐的心情去干活?

“没,多谢您的指挥教育,还我一个美好干净的家园。”

陆凛横她一眼,刚下飞机又折腾半天,有些累,抬脚就往卧室走,却被姚青拦下,她委婉的劝他回家,公寓里床又大又软,睡着舒服。况且他不是洁癖有则床的习惯么,可姚青那点小心思还逃不过他的眼睛,分明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陆凛脸色铁青,额角青筋直跳,这个女人八成不是在衣柜里藏男人了?

陆凛还真是高估姚青,她纯属有色心没色胆。

这个想法迅速席卷陆凛的大脑,他的理智崩塌,在姚青刚刚察觉到他发怒征兆想松口的时候手腕就被陆凛狠狠攥在手里,门被大力推开。

姚青撕心裂肺的大喊大叫,“哎哎,陆先生,陆先生,我的胳膊要被您弄断了。”

如果说姚青的家乱成这样,是令陆凛吃惊的第一件事,那么卧室的景象可真是叹为观止。

粉色,全是粉色。

墙是粉色的,床单是粉色的,玩偶是粉色的。

好像还冒着粉色的泡泡。

陆凛一脸的难以置信,似乎很难相信会有人喜欢这种样式的装修,简直不堪入目。

他好后悔没有回自己的公寓。

陆凛只顾震惊,忘记自己还攥着姚青,回过神,快速松了手,姚青一脱离他的钳制迅速跳到床的另一边,揉着自己的手腕,愤懑的瞪着他,心内腹诽,这个阴晴不定的暴力狂!

看到姚青发红的手腕,陆凛心虚,面有愧色,可总不能和姚青坦白刚才的想法,他手握拳放在唇边干咳两声,眼神闪烁,“那个,你手还好吧。”

姚青哼了一声,不看他,阴阳怪气的说,“托您的福,目前断不了。”她又迅速脱了鞋上床,拽过被子,背对着陆凛,故意把留有红痕的手露出被子,瓮声瓮气地说,“陆先生,我的手,现在痛的很,需要休息,您自便。”她也顾不上给陆先生甩脸子的后果,反正她现在是伤员,还多亏了某人,最重要的是,她就不信陆凛会上这张粉花花的床。

站在粉色卧室的中间,表情难堪的陆凛,着一袭黑色大衣,显得异常突兀,他内心做着强大的思想斗争,也知刚才把姚青弄的狠了,自知理亏,实在不能再强迫地喊她起来回他的公寓,况且时间已经很晚,可是,粉色,陆凛眉头紧皱,他最厌恶的粉色,实在过不了心里这一关,在粉色的床上睡一整晚,他宁愿一整晚都站着。

不知陆先生挣扎了多久,姚青快要昏昏欲睡,身后传来悉悉窣窣脱衣服的声音,陆先生无奈的想,就把这粉色都当成姚青好了,陆先生又暗自盘算,什么时候,嗯,卧室得重新装修。

第六章 惊喜

总裁的脸阴云密布,脸色黑的和煤块有一拼。

陈秘书胆战心惊,生怕一个疏忽就撞枪口上。

阿门,他默念。

最想不通的是姚青,买早餐之前这人还是好好的,回来之后就变了样。

姚青见六点的闹铃响了某人却还没醒,内心天人交战,他昨个赶飞机一定很累,可是他迟到就不是扣工资的事,公司全盘的生死都决定在他一人手里。

权衡利弊之下,姚青推了推他。

“不好好睡觉,你干什么?”某人的起床气可以说很大了。

她不气,她不气,她可是要拯救陆氏上上下下所有员工的未来,所谓她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你该上班了。

“我不去!“陆凛一把拽过姚青的被子,起床气大的很,”我天天上班费心费力,你倒好,成天清闲!”

哎?又开始看她不顺眼找茬呢。

陆凛顶着鸡窝头的样子实在好笑,她忽然发觉有时候和他顶嘴是一件十分愉快的事情,当然,前提是金主的心情不错,就像现在,看起来很生气,其实他心情好着呢。

嗯,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自信认为自己能猜得中他古怪的脾气。

“那我还天天伺候你呢!”姚青反击。

“哦,昨天你不快乐?”陆凛故意拉长音,低沉沙哑。

流氓!

姚青瞪他,哦,真想封了他那张嘴。

又一次在她脸上看到娇羞的表情,某人终于满意的勾了勾唇。

回忆到这里,一切进行的都还算顺利,两人相处的也挺愉快。

姚青眉头紧锁,一个劲的卷手里的被子。

“快去,给我买早餐,我还要工作赚钱。”陆凛推她,心想,赚钱养你这个没良心的。

“哎,哎...”姚青被推下床,心里十分的不情愿,嘴上却说,“那陆大爷,你要吃什么样的早餐啊,西式的还是中式的?”

陆凛一边穿衣服,一边说,“就吃你平时吃的!”

姚青一脸奴才样,“得嘞,小的包您满意。”

可等她回来之后,便看到桌子上铺展开的纸条,“姚青,我不想看到你!”

光看这几个钢劲有力的字和被用笔戳出洞的纸,姚青都能想到当时的陆凛有多生气。

苍天啊,姚青扶额,谁来告诉她这短短几分钟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陆总裁如此动怒。

真是,伴君如伴虎。

办公室里。

陆凛紧紧的攥着手中的项链。

这是他特意为她挑选的,是想回来给她惊喜。

坐飞机的几个小时,他明明很累,却兴奋的睡不着觉,脑海里浮现的满是感动的痛哭流涕的姚青,晚上的时候他也格外温柔,好不容易捱到早上,他早早就醒了,却偏要等着姚青喊他,恶趣味的想要欺负她一番。

他又不想让自己的心意表露的明显,不然这个女人肯定会得寸进尺,说出什么你要记得我们包养关系这种气他的话。

他会装作毫不在乎的样子将链子扔给她,“我随便买的,反正暂时没女人送,就给你好了。”他也绝对不会承认是自己刻意记的日子,而是自己无意中看到她在日历上把今天的日期画了一个圈,再吐出他在舌尖酝酿了很久的四个字,生日快乐。

第七章 歹徒

陆凛背靠着椅背,伸手揉揉眉心,陷入回忆,有些心累。

那天,风很大,他几乎一眼认出了她。

他僵硬的看着她一步步朝他走来,两人整整隔了十三年未见,他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不过那双璀璨明亮的眼眸,一如记忆里初见的模样,无论两人之间隔了多少个十三年,他依然记得。瞬间,所有的情绪浮上心头,惊讶,激动,欣喜,紧张,他竟然忘记她是看不到车里面的景象,还幼稚的掸了掸衣服,理了理头发,二十六岁的他像个青涩的毛头小子一样焦急不安的等待着和恋人见面,他还想像着姚青见到自己是如何的反应,毕竟他和小时候的他可谓是大相径庭。

当然,那天的场景和陆凛想的有些出入。

头发被风吹的乱糟糟,姚青对着车窗苦恼的很,这不活脱脱一现代版的梅超风?手胡乱的扒着头发,终于满意的把手迅速的插进衣兜,想了想还是带上帽子,但有点冻手,懒得她直接猫腰想把帽子顺上来,结果没顺好,头咣的一声撞上了车窗。

那个疼哎。

手机里一直都保存着姚青呲牙咧嘴的模样。

后来,他知道姚青是在陆氏小小的财务会计,由于两人职务的悬殊,工作上并没有直接的联系,偶尔的碰面,她也只是和其他的员工一样恭谨而陌生的对他说声总裁好。

现在想来,那时的他就跟中了邪似的,疯魔的很,像个变态一样暗中跟踪她,记得有一次他竟然悄悄跑去和她坐地铁,明明见她上了地铁,可一晃神人就不见了,那一瞬间,深深的无力感袭上心头,总有一种再也见不到她的恐慌,就像多年前来不及道别的那场离别,他着急的寻便整个车厢都不见她,撞掉了大妈的塑料袋被说鲁莽,一路赔礼道歉,直到有人轻拍他的后背,他猛然回头,映入眼帘的是那张熟悉的脸,焦躁不安的心才安定下来,千百年前的那句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他总算领悟的透彻,没有人知道那一刻他是多么想放声大笑。

可无论如何期待,她眼里都没有他期望中的情绪,便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她是真的不记得他了,虽然做足了心理准备但不免还隐隐有一丝期待,所以,他很失落。

这么多年,记忆里遥远的身影总是作祟,一遍遍的侵袭他的记忆,提醒着他,心里最不堪回首最脆弱的伤口是她亲手治愈的,她是他的药,这些年来,没有她,心里像破了个洞一样,空空的。

他喜欢她,想和她在一起,是陆凛那时最直接的感受。

直到他追求她,她给出那样的回答。

他又气又无奈,说她是拜金女简直侮辱了这三个字,明显着是要拒绝自己,可能是顾虑两人之间身份的悬殊,他再一次选择妥协。

可这个女人还真的是将拜金女这三个字诠释的淋漓尽致,对着他极其谄媚,花钱大手大脚。

十三年,会发生很多事,足够改变一个人的性情,由善变恶,可是陆凛从未怀疑过她,加上这段日子相处,他更觉的大多数时候这个女人都是没心没肺的。

反正人是他的,虽未来得及参与过去的十三年,但未来还有好多个十三年,除了对他好就是对她好,陆凛敢保证那个女人绝对会爱上他,并且还爱的死去活来。

他一直以为姚青是不敢爱,直到今天无意中看到的那本相册,他才恍悟,原来她只是不爱自己罢了。

卞凉,是大名鼎鼎苏家的女婿。

原来在他缺席的那些日子,姚青曾把真心托付给另一个男人,看到照片上甜蜜亲吻的两人,他有种被背叛的感觉。

心痛到无以复加。

他不允许自己的尊严在爱情中被这样践踏,她爱他,他便宠着她,不爱他,便弃了好了。

手中的项链被他扔出窗外。

看吧,也没什么困难的,他狠狠的闭上眼睛,姚青的坏处一股脑的涌上来,他把自己对姚青的爱就像这条链子一样扔掉了。

真是简单极了。

几分钟后。

“老陈,我怎么觉得最近总裁的行为举止如此怪异呢。”

“咳咳....”陈秘书干咳两声,”总裁不是最近,是一直。”

他们口中行为举止怪异的总裁正在一楼的草丛旁转悠,寻着什么东西。

他简直是疯了,陆凛疯狂的想,他为什么会跑下来,为什么会在这里,一定是那个女人给自己种下了什么蛊,等见到她,一定要大卸八块。

陈秘书见到的便是满脸一副杀人表情的陆总裁,吓得他是瑟瑟发抖,直冒虚汗。

“还傻站着干什么,快过来帮我找。”

他并没有原谅那个狠心的女人,陆凛在心里强调,他只是不甘,不是爱别人么,让她爱,让她爱!

那条项链里刻着他和姚青的姓氏,只有自己手链上的钥匙才能解开,不是爱别人么,那就让她带着另一个男人的姓氏一辈子,他膈应不死她。

陈秘书直觉今天要是找不到项链,那他就可以卷铺盖卷回家了。

哎,可怜他一哈佛毕业的高才生,竟然被大材小用到这种地步,天妒英才,正腹诽间,那儿忽然有个东西晃了下他的眼,啊,陈秘书灵光一现,那不就是总裁要找的东西?屁颠屁颠的跑过去,难掩激动,”总裁总裁,我找到了!“太好了,太好了,他终于不用下岗了。

陆凛鄙夷的看着兴奋的手舞足蹈的秘书,像看一个傻子。

陈秘书汗颜。

陆总裁一记严厉的眼神,“你跟过来干什么?”

陈秘书就呵呵讪笑,“我随时听候您的吩咐,省着您再叫我。”

“不需要。”

门砰的一声被大力关上。

陈秘书揉了揉鼻子,就差那么一点,他引以为傲的高鼻梁就被夹碎了。

谁会从那么高的楼层不小心掉下去项链,很明显是总裁自己扔下去的,且看总裁对其又爱又恨的样子,保不准总裁自己别别扭扭的琢磨着再给扔下去一次,然后又火急火燎的叫他去找,这次是不幸中的万幸,下次可就难说。

自己非得被总裁折腾死不可,陈秘书一个激灵,他都有种想去楼下蹲点的冲动。

姚青盯着手机,一边使劲揉躏自己的头发。

她都快犹豫死了,该不该给那人打个电话?可是这人都说不想见到自己,更何况听到自己的声音?难不成说他有了新欢,早上的纸条是他在变相表达终结关系的意思,那给他打电话岂不就是纠缠?

可他又生什么气?姚青想不明白又忍不住去想,脑袋发痛。

哎,还是打个电话确定一下,果真如自己所想,她会做到好聚好散,只不过这心里怎么还有一丝丝舍不得?大约是自己习惯了,毕竟这么优秀的金主哪里去找。

陆凛闪电般的手速拿过桌子上的手机。

是姚青,这是两人相处这么久以来姚青第一次主动给自己打电话,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有一点小欣喜。哼,没准就是这个女人爱上他,又腼腆不好意思说出口,现在看到自己离开才知道紧张才知道挽回?口是心非的女人,接电话,他是不会接的。

....再打一次,他就原谅她,无论她以前爱谁,只要现在爱的是他就好。

他恨不得把手机盯出个洞来,又为自己的节节退步忍让烦躁。

手机铃声欢悦的跳动,正如此刻陆凛的心情,转而又别扭的想,他怎么会如此轻易的原谅这个女人,不不不,他一定要先狠狠的惩罚这个女人。

然而,希望落空,他掐着点,时间已经过去两分钟,手机铃声没有再响起。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她就一点毅力都没有?不打是吧,不打就不打,他也绝对不会打过去。

过了一会,陆凛又咬牙切齿的摁下号码,极力平复内心的波动,“喂,你有什么事?”

声音很冷,冷到姚青发抖,她本来想说,你为什么生气,有那么一点挽回的意思,现在又觉的自己在自讨没趣,脱口而出道:“陆先生,你是要和我终止包养关系么?”

陆凛差点没把手机给扔出去,这个气啊,心肝肺都揪在一起的疼,这个女人难道不知道自己生气?早上的时候他已经很明显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就不会说点什么好话哄哄他,让他顺了这口气?

他迅速挂了电话,难道让他低下姿态去哄那个女人?

陆凛骄傲,他有着极强的自尊心,他不想被伤的体无完肤。

姚青盯着掉落在公寓的袖扣发呆。

还假装生什么气,明明是厌烦了她,直接说出来,她又不会缠着不放。

姚青万万没想到的是,陆凛竟然直接跑到了她的家里。

“杀人了!杀人啦!”

姚青手脚并用的挣扎,奈何歹徒的力气太大,没错这个歹徒就是陆凛。

“呜呜呜....”

陆凛一脸阴骘,用被子死死捂住姚青,又怕把她真的捂死了,手里的力气减了几分,来之前他真的是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架势。

姚青受到了惊吓,死命的挣扎要露头,“哎哎哎,陆先生咱有话好好说,您能不能先放开我,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第八章 表白

“呜呜呜....”

陆凛一脸阴骘,用被子死死捂住姚青,又怕把她真的捂死了,手里的力气减了几分,来之前他真的是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架势。

姚青受到了惊吓,死命的挣扎要露头,“哎哎哎,陆先生咱有话好好说,您能不能先放开我,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对,你要是再动,我就先把你捂死,然后大卸八块,扔到冰箱里冷冻起来,再炒,煎,烹,炸,溜,一样给你过一遍,怎么样?”再配上陆凛阴森森的语气,足够把姚青吓个半死,果然不敢再动。

这个死变态,太歹毒了,竟然都不给自己留全尸,可恶,着实可恶。

姚青暗自腹诽,内心画圈诅咒某人,又瓮声瓮气地说,“陆大爷,您能让小的死之前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么?”

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你现在最好别露脸,不然我可真保证不了自己做出什么事情来!”

姚青哭了,她是真没骨气的被吓哭了。

“姚青?”

陆凛语气放轻试探着叫了她一声,有点难以置信,这女人竟然也会掉眼泪。

“陆先生,我简直是讨厌死你了,昨天你还好好的今天就变脸,也不告诉我为什么,现在又突然闯我公寓这样吓我,我魂都要被吓飞了.....”姚青抽抽搭搭地,说话也断断续续不利索。

半真半假。

这带着撒娇委屈的语气听在陆凛的耳朵里,铁青地脸色稍有缓和。

陆凛细想,岁月迢迢,有些人下一秒相遇,有些人终其一生也难再遇,幸好,隔了十三年,他又遇见了姚青,他已经十分感激岁月的优待,如若两人无缘,难不成让姚青一辈子孤孤单单最后成为孤寡老人,他都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在第十四年里选择重新开始,可道理归道理,一想到姚青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心里面还是难受的紧。这且算了,他生气,她难道不会问他哄他?直接问他是否终止关系,她可真是毫不在乎潇洒的很!

是毫不在乎他。

她还不爱他。

陆先生的内心波浪翻滚。

“还不放开我!”姚青狠狠捶床,死命翻白眼,还真想捂死她啊。

陆凛下意识的松了手。

“陆先生,你私配我公寓的钥匙擅闯民宅,我是不是该报警。”完了,她唯一隐私的地方也被他窥了去。

现在又伶牙俐齿的,他一度怀疑某人是装哭,可姚青的眼圈的确红红的,活像兔子眼睛。

陆凛皮笑肉不笑道:“你公寓都是我给你买的。”

姚青被噎了一下,她可没那志气说什么那就还给你好了,露宿街头的日子她可不想过。

这人巴巴的跑过来,应该不是终止关系的意思,姚青决定给他台阶下,“说吧,您今个为什么动那么大的气?”

陆凛脱了鞋,盘腿坐床上,脸色阴沉紧绷,哼一声,”现在知道问,刚才去干什么了?”

果真是又气自己没哄他。

"我倒是给您打电话,您语气又那么冷,难道我不该怀疑是你要结束这段关系么?”

....

还真是自己反应过大给她吓跑了,某人还是稍微那么在意自己的,这么想着,他心里有了一点安慰,陆凛沉默半晌,拿眼斜睨着他,眼中神色复杂,"谁叫你今天买早餐太晚,饿着我了。"

这个理由真是假的不能再假,姚青哭笑不得,为了维持表面的风平浪静,还是不深究的好。

“天哪,小的真该死,我自己掌嘴给您撒气。”说着作势往自己脸上胡乱两下。

陆凛差点没绷住。

趁着陆先生的心情好,姚青打趣,“不过啊,说真的,陆先生,都说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是泥做的,我看您就是气做的!”

“姚青,你得寸进尺。”陆凛扑倒姚青,身子重重的压着她,双手还不老实的捏着她脸。

姚青心里一慌,好久没有人捏她脸了。

她的眼神有些漂浮,陆凛似猜到她想什么,手下的力道重了些,疼的姚青啊呀一声。

“陆先生,您能轻点么,这脸掐坏了恶心的不还是您?”

“你喜欢我么?”陆凛忽然无比深情的凝望着她。

目光迎上他深邃的眼,姚青的心脏突的一跳。

“喜欢啊,所有的女人都喜欢你,您....”

姚青的笑又甜又毒。

“得得得,狗嘴吐不出象牙!”陆凛十分烦躁,急急的打断她的话,把她从床上捞起来,”快去做饭,我饿死了。”

“哦,陆先生,我真是一点也不喜欢你。”

有没有那种能将人毒哑的药,陆凛觉的这特别适合姚青。

“陆先生,咱俩商量个事,您以后能别捏我的脸么?”

陆凛的脸瞬间由晴转阴,“不能”,简洁明了,掷地有声。

“那好的,陆先生,您随意。”姚青露出职业微笑,赶紧闪人。

天气入秋转凉,姚青裹紧身上的大衣,步履匆匆。

她推开咖啡店的门,宋青又正低着头认真调试咖啡,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听到门声响动,抬起头来,笑着冲她打招呼。

“青姐,今个怎么这么晚才来?”

“哎,起晚了。”想起昨晚,姚青脸就发烧,那人不知怎得,最近总是不知节制。

宋青又把调好的咖啡放她桌上,从吧台中层的柜子里找出店内新进的一批漫画书给她,“青姐,你变漂亮了,脸色比之前更红润。”

姚青被夸的心里飘飘然,笑眯眯的望着她,“青又,我看你这小嘴是抹了蜜。”

她忽然想到一句话,什么被男人滋润过的女人.......呸,她可真不害臊,姚青甩了甩脑袋,坐下来开始认真看漫画

咖啡店平日里没什么人,今日更是冷清,除了姚青,是店里的常客以外,大多情况下都只有她这个店主兼店员在。

反正宋青又开店的目的不是为了赚钱。

“青又,《情人》到了么?”

“有的,法语原版。”

男生的声音很熟悉,姚青心中升起一股种强烈不好的预感,与此同时将视线从漫画书中移到吧台,果然,她不禁扶额,真是冤家路窄。

她迅速的将漫画书挡住自己的脸,可动作还是迟了。

“赵又生,好巧,竟然在这里见到你。”汴梁快步朝她走来,声音显得异常兴奋,还隐隐有一丝紧张。

不巧。

宋青又一头雾水,怎么姚青成了赵又生,还有她和汴梁是怎么认识的?她心中升起莫名的恐慌,右手微颤,温热的咖啡溢出精致的杯子,流到她的手指上,宋青又轻咬了下嘴唇,快步走向吧台。

“嗯,你好。”姚青冷漠而疏离的回了一句,继而注意力完全放到书上,一副不想再多说的样子,她想,自己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姚青一向喜静,可此时却希望多些喧嚣,或窗外川流不息的人群,嘈嘈杂杂亦或是刺耳的车鼻声,来掩盖此处的沉默。

不如她愿,好像连空气都停止了肆意的流动,安静的可怕。

汴梁站在桌旁,微低着头,她如此冷漠,如冬日寒风,快要击垮他的温柔侵袭四肢百骸,可脚还未离地面的时候,他又想,他要和她说话,说上一句也是好的。

宋青又按开音响,那首《暗恋》于空气中轻缓的流淌。

在某个街头

有个我在这里只为你等候...

姚青用余光偷瞄汴梁,终是不忍,抬头,“你喜欢..看法语小说?”

汴梁笑了,“对,我辅修法语。”

姚青恍悟,怪不得咖啡店的书架上大部分都是法语小说,而具她了解宋青又对这些可是一窍不通。

“你喜欢看漫画?”

“相比文字而言,我更愿意看带图的东西。”

咖啡的香气夹杂着白栀子花的清香在空气中交缠萦绕,那本原版小说遭殃的被卷的皱皱巴巴的,踌躇许久,汴梁像是鼓起了很大勇气似的说“赵又生,其实..我注意你很久了,我....我喜欢你,赵又生,我想你做我的女朋友。”

音乐戛然而止。

秋日的阳光有些寡淡,搅拌不均匀的奶油咖啡熏着热气,姚青小抿了一口,强压着心中那丝丝怜悯,长痛不如短痛。

“如果你愿意做男小三的话,我倒不介意。”

汴梁听的心发凉,脸有颓意,语气挫败,“这是我第一次和女孩子告白。”就折她手里了。

姚青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

“没什么,我也早有准备,不过没想到你已经有男朋友,每次见你都是一个人,原本我还想着慢慢的追求你打动你,看来我是没有资格了。”汴梁苦涩一笑。

本来告白就是一人的一厢情愿,可尽管做足了思想准备,心中还是不免失落。

他还来不及告诉她,他为她养了一只很可爱很温驯的猫。

宋青又背对着他们倚在吧台旁,心不在焉,无意识的来回翻着书,丝毫未察觉到手中的书是倒着的。

时光静静流淌,直到姚青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场微妙的寂静。

第九章 返乡

陆凛在手机里不容她反驳,让她迅速带着身份证去机场,说是去一个地方,这不放假不过节的,陆总裁这么忙还有闲心带她去旅游?姚青在电话里问他你不忙啊,人家说什么,说你天天让我工作连轴转,是不是想累死他然后好继承他的家产?姚青无语,她一地下情人,谁继承都轮不到她啊。

陆凛一袭黑色大衣,身材瘦削挺拔,姚青一眼就瞧见了他,小跑到他身边,喘着气,“你怎么这么慢?”陆凛等的十分不耐烦,皱着眉问她。

姚青翻白眼,“我这已经是最快速度,您总不能让我飞过来吧。”

“到底去哪?”

某人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姚青对着他后背磨拳檫掌。

一下飞机,姚青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陆凛报了地名之后,姚青拽着陆凛的胳膊,十分不解的质问他,“陆先生,你带我来这个地方干什么?”

“不干什么,你跟我去就是了。”

“你不和我说为什么,我就是不去。”她态度十分坚决。

“你必须和我去!”他态度也十分强硬。

真是霸道,姚青气的想飙泪,“我是被你包养,但又不是你的奴隶,我的人身自由总该有,你凭什么不顾我的意愿强行让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

司机大叔不耐烦了,头伸出车窗冲俩人吼,“你们还坐不坐车啊,要吵回家吵去,别耽误我做生意!”

“坐。”

“不坐!”

两人僵持不下,姚青眼珠一转,直接毫无形象的一屁股坐地上,大喊大叫“来人啊,救命啊,我不要和这男人回去,他家暴我!”她还故意把自己的头发弄乱,那叫一个凄惨。

不过一会,眼泪就跟断了线的金豆子似的,啪啪的,她不是吹,要不是本身硬件不够,绝对要进军演艺圈拿个什么百花奖金鸡奖的。

陆凛咬牙切齿,姚青,你就作吧。

姚青愤愤瞪回去,都是你逼的。

果然,姚青卖力的表演吸引了不少路人前来观看,对陆凛指指点点。

陆凛面色阴郁,他真的想不理这个疯女人,一走了之。

姚青哭的凄凄惨惨,看热闹的人居多,终于有位好心大妈上前劝解,拉着陆凛好言劝解道,”小伙子,你说你长得挺俊,看起来也不像坏人,怎么还打自己的老婆啊....”

“大妈,情况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我妻子怀了孕,我想带她回去见我外婆,可是她嫌乡下破旧,不愿和我去。”边说着,陆凛还十分幽怨的瞪了姚青一眼,那叫一个委屈。

姚青顿时惊呆,什么叫山外有人,她把影后的称号拱手让人吧。

陆凛的好皮囊明显赢得了更多的信任,场面顿时扭转,她悲惨柔弱女人设立刻崩塌。

她只得顶着众人鄙夷的目光讪讪的站起来,低着头,摆出虚心接受批评的姿态站起来,陆凛一把将她搂过去,语气不知装的多温柔”老婆,我们回家。”在外人看来,那叫一个深情款款,可姚青听着,就犹如魔鬼发出的声音,“看吧,你姚青终是斗不过我的。”

慈眉善目的大妈还在一旁乐呵呵,“这才好么,小两口就要和和气气的。”

等人群都散了,陆凛又恶狠狠对她说,“姚青,我可得多谢你,没准咱俩明天能上新闻。”他推的她一个趔趄,却没有松开她的手。

姚青挣了挣,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没什么好气,“坏女人是我。”

陆凛没理会她,一手拉着箱子,一手拽着她往广场走。

“我奶奶一直让我带着女朋友回去看她,所以你最好安分点。”

“你奶奶住这?”

陆凛不咸不淡的嗯了声。

姚青微微惊诧,陆家这种背景,他奶奶不应该是坐在哪个高档餐厅和老姐妹喝着下午茶么,反正不是住在这破旧的小镇,或许是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晚年要来农村安静的养老?亦或是,牵扯到陆家不可为外人道的家族秘密。

她心中疑惑更甚,“陆先生,你小时候住过这里么?”

陆凛回头扫了她一眼,眼中神色复杂,她总觉得陆凛像是有什么话对她说,可他仍旧淡淡回了句,十三岁以前。

她更是疑惑重重,姚青仔细回想,小时候,小镇上,好多小孩子都一起玩耍过,可她对陆凛怎么一点印象也无?小镇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可能两人有过一面之缘亦或者从未见过也说不定。

这些疑惑她又无法问出口。

天色渐黑,风很大,路人行色匆匆。

姚青裹了裹身上的衣服,鸡蛋碰石头似的暗中和陆凛较着手劲,“可陆先生,我不是您的女朋友,您这样欺骗老人家真的好么?”

“她老人家今年八十多了。”

姚青仍旧低着头,一副十分纠结的模样。

陆凛回头扫了她一眼,“身体也不是特别好,恐怕等不到我带真正的女朋友回家。”

姚青终于心软,内心挣扎了一会儿,说:“那你刚才不和我说明白。”

陆凛挑眉,“之前我带你去什么地方你也不问是哪就和我去,怎么这次对这个地方反应那么大?”

姚青被他看的心里发虚,眼神闪烁,敷衍道,“之前是之前,现在我怕你把我卖了。”

陆凛知她不会说实话,嗤笑一声,“那你不用担心,你这样的倒贴钱都没人要!”

“谁说的,我能生孩子做饭洗衣服!”

陆凛毫不留亲的打击她,“全天下的女人都能,比你漂亮的也一抓一大把,你没什么优势。”

姚青恨恨盯着陆凛的侧脸,哦,苍天啊大地啊,真想拿小刀在上面划两下,看他还好意思说她丑。

两人路过商场,姚青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对陆凛说,”陆先生,我是不是该给奶奶买点什么东西啊?”虽然是假扮女友,但做戏要做全套,而且第一次以这种方式见长辈,她还真是有点紧张。

“都买好了。”

陆先生想的还真是周到。

两人一路找了半天,总算找到回小镇的出租车。

道路两旁的风景急速划过,姚青手拄车窗,心情烦躁,觉的司机开的有点快,捅了捅一旁静坐如山的陆凛,“这司机是不是超速了?”

陆凛不理会她,闭目养神。

姚青左右感觉不舒服,车内的空气压抑,令人窒息。

当头罩过来一件西装,伴随着陆凛清冷的语调,

“睡觉。”

上面充满陆凛的气息,姚青抖了抖,重新盖在身上,然后哇的一声吐在了上面。

车驶了大概半个钟头才到达小镇入口。

姚青是在陆凛的怀里醒来的,那件沾染污秽的昂贵西装被陆凛无情的丢弃在垃圾桶里,她为了表达自己真诚的道歉,提议自己一定会使出浑身解数使得这件西装恢复如初,说白了拿去干洗就可以,当然,这也被陆先生无情的拒绝,无任何回旋余地,一想到穿着上面曾有她酸臭的呕吐味的衣服,他就会浑身起鸡皮疙瘩。

时隔四年,再一次回到小镇,她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她这还没感慨完呢,情绪刚酝酿上来一半,陆凛忽然来一句,“熟悉么?”

熟悉么?姚青慢慢咀嚼他语中的含义,按理说陆凛是如何都不知道这里是她的故乡,因为早在上大学的时候她就把户口迁到了学校所在的城市。

再者,她又不是高考理科状元,或是什么镇花,名气大到足以传遍大街小巷,或许是有重名的?那她怎么不知道。

她真是越来越搞不懂陆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拧眉望向一旁的陆凛,他紧抿嘴唇,似乎面露不悦。

“姚青,你晃一晃脑袋。”

“什么?”姚青怀疑风大,是自己听错了。

陆凛放下行李箱,双手搁在她脑袋两侧,迫使她脑袋左右摇晃,“听见了么,水的声音。”

姚青风中石化........她还不知道陆先生有如此幼稚的一面,简直莫名其妙。

陆凛终于一扫刚才心情的阴霾,貌似心情不错的勾起了唇。

姚青的右手被陆凛放进他的大衣左侧口袋,她一直不明白为何每次陆凛出门都固执的拉着她的手,她又不是三岁小孩,会天真的跟着有棒棒糖的叔叔阿姨走,而每次陆凛的回答是,凡事都有万一,花这么多钱买的,他不担心她被卖到山里当媳妇就怕被人抓去当免费劳动力,那他可就亏了。

陆凛带着她走进那条熟悉而又陌生的胡同。

其实这几年,她一直有意删除脑中所有与这里有关的回忆。

可当她一踏上这片土地,就知道,她是在自欺欺人,所有回忆漫天盖地的朝她袭来。

她记得隔壁王爷爷家的孙子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尿了裤子,被她嘲笑,哭着鼻子回家告了状。

那个时候,她最喜欢春天和夏天交接的时候,穿着短袖短裤趿拉着拖鞋,拉上一群小伙伴去河里摸鱼,跑到水流湍急的地方,还被冲跑了一只拖鞋,不过满瓶子游动的小鱼并没有让这个不愉快的小插曲影响她的心情,仍然无比兴奋的单脚跳回家。

童年的快乐啊,总是来的那么容易。

陷入回忆的姚青,没有注意到脚下前方有一块石头,幸亏陆凛及时扶住她,才不至于摔个大前趴。

第十章 近墨者黑

没长眼睛啊你。”

姚青撇了撇嘴,“陆先生,您可以把这句话换成你下次注意点,关心我的话有那么不好意思说出口么?”

陆先生的眼睛瞪得和牛一样大,脸色也古怪的很。

“别自作多情,谁关心你?”

“是的,是的,您就算关心一只路边的小猫小狗也不会关心我,您只是怕在我身上花了这么多钱摔坏了您吃亏。”

陆凛低声嘀咕一句话,声音很小,迅速消散在风中,姚青将嘴凑到他的耳边,“陆先生,您说什么,大点声,风太大,我听不太清。”

没听清是真的,在他耳边大声说话是故意的。

陆凛半晌没说话,而是忽然的将手从姚青的腋下伸过去。

姚青先是懵,再是气,而后跳脚,奈何男女力气悬殊,她越是躲,陆凛越是抓的紧。

“陆.....陆先生.....你...你干什么?”

幸好胡同里没人经过,不然可丢脸死了。

“耍流氓。”

陆凛的语气就和说今天吃饭了么一样的稀松平常。

这个人有时候真的挺恶趣味的。

姚青脸红的厉害,用力去掰陆凛的手,见未能动他分毫,刚要张嘴去要,就听见陆凛胸膛震颤地发出笑声,“谁叫你刚才捉弄我。”

姚青语塞,真是睚眦必报的小人。

两个人七拐八拐的终于来到陆奶奶所住的那趟人家,陆奶奶住小镇的南边,她住小镇的北边,小时候没有遇见倒是情有可原,可那句熟悉么一直萦绕在她的脑海,她仔细的搜刮着脑海中的记忆,一张张小时候玩伴的脸像泛黄的电影胶片一遍遍回放,她仍是想不起来有陆凛这个人,或许他刚才只是逗自己也不是没有可能,反正他一向很恶趣味。

顺着一排人家往前看,大约隔了几户,一家门前亮着灯,站着位老人,冲她和陆凛招手,大约就是陆奶奶了。

两人加快脚步。

待两人走近,她终于将酝酿了一路的台词说出口,“奶奶。”

她细看,陆奶奶头花花白,脸上布满皱纹,鼻梁上驾着一副老花镜,看上去神采奕奕,并不像八十多岁的老人,而且...身体似乎也很棒的样子。

陆奶奶热切的拉着姚青的手,“好啊,我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盼来我的孙媳妇,不然我还以为陆凛这小子要打一辈子光棍呢。”

“奶奶,这不是给您带回来了么。”陆凛和姚青一左一右地搀扶着老人。

期间姚青趁奶奶不注意还对着陆凛做口型:东西,给奶奶买的东西,陆凛点点头示意她放心。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三人穿过庭院,姚青和陆凛扶着奶奶坐到沙发上。

“姚青,姚崇的姚,青青园中葵的青。”

“嗯,陆奶奶笑眯眯的上下打量她,“小姑娘长的真不错。”

姚青听的心花怒放,笑的格外甜,说:谢谢奶奶夸奖,还得意的冲陆凛挑眉,看,你奶奶都夸我好看。”

陆凛轻嗤一声,说,”奶奶,您可别哄她,她容易找不着北。”

姚青瞪他一眼。

“这孩子,说你女朋友漂亮还不乐意?那奶奶夸你,你最俊。”

“奶奶。”陆凛无奈。

姚青接过陆奶奶泡的花茶,心下也暗自松了口气,幸亏陆奶奶没有问及自己的家庭背景,不然还得扯个谎给圆过去,不过奇怪,按照常理这个流程也是必不可少的。

“奶奶,这是姚青亲自给您买的礼物。”陆凛从行李箱中拿出一个盒子。

“人来就好,还带什么礼物啊。”

“奶奶,这是我的一份心意。”等她看清盒子上的字,笑不出来了,紫檀木.....麻将?她确认自己没看错抬头望向陆凛,这....这几个意思啊。

陆凛开口:“奶奶,姚青听说您喜欢打麻将,便特意给您定制了这个。”

“哦,是么,青青有心了。”陆奶奶接过麻将,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姚青嘴角抽搐,“嗯,奶奶喜欢就好。”

这也算...投其所好吧。

“对了,奶奶,我听陆凛说您今年八十多了,可我瞧着您一点不像八十岁的人,也就七十出头。”

陆奶奶闻言顿了顿,放下手中的花茶,推了推老花镜,看向一旁的陆凛,“陆凛?”

陆凛上一秒脸色还明显不自然,不过眨眼间又恢复正常。

他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花茶,称赞道:“奶奶,您泡的茶越来越好喝了。”

转移话题的嫌疑不要太明显。

姚青的眼神在陆奶奶和陆凛两人之间仔细睃巡了一圈,她要是再不明白怎么回事就纯属脑袋缺根弦。

陆奶奶眯了眯眼,心下也了然,没有戳破陆凛,“青青嘴也甜,奶奶啊平时总锻炼,所以看起来比同龄人年轻。”

姚青笑着应和,心想,这话不假,如果打麻将也算锻炼身体。

晚上,陆奶奶要亲自烧菜,姚青本想帮忙,被陆奶奶拦下,还说以后结了婚,一概让陆凛下厨,要是他敢罢工,就和她告状,她亲自收拾他。

哎,姚青内心感叹,要是得一婆婆如此,夫复何求啊!

她恭敬不如从命,坐在沙发上,吃着陆奶奶昨日制的糕点,一手拿着手机看小说。

陆凛出厨房便看到姚青对着手机笑得比白痴还白痴的样子。

他故意悄悄从姚青身后绕过去,俯下身,不知过了多久才幽幽开口:“姚青。”

毫无防备的一声,姚青吓的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地上。

她双手环胸,无比生气的道:“我说陆先生,您能别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么,再这么来几次,我非得被您吓死不可。”

陆凛没理会她,绕到沙发坐下来,双手交叉在胸前,瞥了她一眼,语气嘲讽,“邪性帝少甜宠妻?”

天哪,也不知道陆凛站了多久,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姚青,你今年多大了,用不用我提醒你。”

虽说她今年已二十有四,早该过了爱做梦的年纪,但还是对霸道总裁文乐此不疲,看到生人勿进的大总裁对小白兔无限甜宠的片段还是会少女心爆棚。

姚青掩唇轻咳两声,说他看错了?这个解释好像太过于苍白。

索性骨气硬一点,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多大怎么了?我就爱看,七老八十我也要看!”

陆凛轻嗤一声,而后直视她,一字一句念道:“他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压在座椅上,不给她一点喘息的机会......”

........

“原来你喜欢这样的啊。”

他的眼神炽热而专注,语气又带着若有若无的一丝诱惑。

说实话,陆凛是极品中的极品,身高一米八几,笔直挺拔,身材比例近乎完美,脸庞光洁白皙,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眼眸深邃锐利,鼻梁高挺,标准的总裁脸。

姚青不禁红了脸。

就在她思绪飘然的时候,那张俊脸在她眼前无数倍放大,不知何时,陆凛双手已撑在沙发两侧,正危险的眯起眼睛俯望着她。

姚青咽了咽口水,这就是传说中的沙发咚?

她第一反应竟然好死不死的认为他的唇是如此的性感。

意识到危险正在慢慢靠近,姚青及时搬救兵,“奶奶。”

陆凛脸色陡变,做贼似的松了手,等他注意到姚青眼里一闪而过的狡黠时,已经晚了,怀里的人已经逃走,两人之间隔了一张茶几。

“你...”陆凛发现被骗有点恼怒,大长腿两步跨过去,可谓气势逼人

姚青眼珠一转,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点开手中的相机,咔嚓一声,猝不及防的陆大总裁穿围裙的模样被人留了底。

陆凛下意识的双手挡了一下,恼怒的瞪着她,“姚青,你干什么?”

她干什么?姚青一步两步向后退,得意的昂头,“陆先生,我现在可是有底牌的人。”

陆凛反而笑了,笑得有点惊悚,他慢条斯理的从裤兜里掏出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划动,

“说到照片,我这里可是有很多某人的裸照呢,他瞟了一眼故作镇定的某人,像是极认真思考的模样,“嗯,好像这张更好看一点。”

“你以为我会信?”

“不相信啊,不相信就算了。”

他越这样,姚青反倒越是相信,瞪大眼睛,恼羞成怒道:“陆先生,您不会这么....这么卑鄙吧?”

陆凛收起手机,说:“你应该听说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

士可杀不可辱!

姚青蹭的窜上去试图抢夺陆凛的手机,奈何身高限制,任一米六的她如何蹦跶,陆凛仍好整以暇的举着手机,像看小丑表演一样拿眼斜睨着她。

正值两人剑拔弩张之际,厨房里的陆奶奶开口道:“阿凛,你快进来帮我把鱼弄一下。”

说时迟那时快,姚青一手迅速从陆凛的毛衣底下钻进去,来到他坚硬的胸膛,胡乱摸了一把,豪无缓冲的时间,火速的溜进了厨房。

“奶奶,还是我来吧,我可想跟着您学做饭....”

.....

陆凛脸色紧绷,煞气腾腾,恼怒的眼神恨不得化作一团火,穿过厚厚的墙壁,将姚青烧成一撮灰。

她竟然敢调戏他!

此时陆先生的心声要借用那句经典总裁台词,女人,你在玩火!

第十一章 陆凛小时的糗事

饭桌上。

一桌子美味佳肴,姚青有点食之无味,

“青青,奶奶烧的菜怎么样啊?”

“好吃,好吃。”姚青咬了口金脆的饼,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怪不得陆凛烧的一手好菜,原来是名师出高徒。

陆奶奶笑眯眯的说:“好吃你就多吃点,回去啊让陆凛接着给你做。”

呵呵,别说回去,就现在,她连头都不敢抬,只偷偷地瞄一眼,就能瞄到那张欲求不满的脸上写满了“你死定了”四个大字,要不是陆奶奶在,她能双腿发软直接坐地上。

天神啊,她也不知最近自己的胆为何越来越肥,总想拔老虎须。

陆凛一言不发,只拿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姚青。

“陆凛,你听见了到是应一声,怎么还不愿意啊?”陆奶奶故意对陆凛虎着脸。

陆凛夹了一块红烧肉到姚青的碗里,许久,才开口:“嗯,奶奶,我天天给她做。”

姚青微微低着头,眼前的白粥冒着热气,导致视线有点模糊,对面男人的脸上似乎漾着笑,她有点晃神,一时之间竟分不清那语气里有几分真假。

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受,她和陆凛有过最亲密的身体接触,也偶尔像情侣之间一样打闹,可能仅仅是因为两个孤独的人在恰好的时间遇见对方,在属于彼此的安全区以外互相取暖来遮蔽自己的空虚。

但是,陆凛是她的金主,两人永远都是钱货两讫的关系,她永远都是低他一等的角色,在这个范围内,她可以随意。

有关其它的,她不可以想也不能想。

昏黄朦胧的灯光将她笼罩,温暖而舒服,精心制作的木碗里盛着新鲜的水果,淡淡的桂花香荡漾在鼻尖,老人慈祥的笑,就连陆先生的轮廓也柔和许多,这种温馨而和谐的画面让她油然而心产生一种家的归属感,而家到底是什么感觉呢?她一人在外过了好几年,早就忘了,大抵是这样,有自己关心和爱的并且也关心和爱自己的人在,光是闲聊或是不言不语,虚度这温馨的时光也不觉浪费吧。

就像陆奶奶,热切的拉着自己的手,会问自己的工作辛不辛苦,就仅仅只是这简简单单一句话,这四年,还是头一次,有人和她说,所有道不出口的辛酸似是在这一刻得到了安慰和救赎。

陆奶奶生活作息一向严格,到了约摸九点半的时候就有点撑不住,姚青和陆凛劝老人回去休息,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不迟。

陆奶奶临进屋前,询问姚青在两人领证之前是否考虑过同居,想到下午的事,姚青顺水推舟不顾一旁陆凛明里暗里的威胁坚决表达自己骨子里是个极其传统的女子,要把最美好的第一次留在新婚夜,这不仅让陆先生要惩罚她的念头落了空,搞不好接下来的几天都要吃素,瞬间,脸色黑的跟锅底一样,奈何当着奶奶的面却又发作不得。

姚青前脚刚进屋子,手机接收到一条短信,陆先生的,“姚青,你要是敢锁门就死定了。”

门咔嚓一声落了锁

姚青:陆先生,今天下午是我错了,您能大人不计人人过放过我这一回么。

陆凛:只要你开门。

放在门把处的手一顿,她歪着头想了一下,脑海里立马蹦出陆凛那张阴恻恻的脸,就像童话里假扮兔妈妈实则是张着獠牙的大灰狼,在轻声诱哄小兔子乖乖把门打开。

姚青:我不信。

陆凛:你想清楚,是现在乖乖把门打开等我,还是等着我回去和你算账!那你就死定了!”

流氓!变态!还威胁她!

反正目前死不了,姚青耸耸肩,她还考虑要不要加个椅子什么的。

哼,黑暗中的姚青嘴角上翘,摆了个极其妩媚的姿态,还半露不露,咔嚓一声,拍了个自拍给陆凛发了过去,然后火速关灯,睡觉,姚青朝着门的方向做了个飞吻的动作。

陆先生,祝你一夜好眠哦。

也不论外面的人如何火冒三丈。

收到姚青发过来的彩信,陆凛差点就要踹门,他盯着眼前的门思考了一会,忽又嘴角上扬,笑得异常邪恶。

北方的屋子是火炕,她记得小时候的冬天,白雪皑皑,锅头里的热汤咕嘟咕嘟冒着泡,外婆在院子里扫雪,她只着单薄的线衣线裤,裹着厚厚的大棉被,在结满冰花的窗上哈气,时不时叫声外婆,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就是单纯的想叫她,再听到外婆用温和的声音喊她青青,她便觉得幸福极了。

她刚要拉灯线,耳边就传来窗户被推开的声音,待她反应过来,为时已晚,陆凛早已拎着两只拖鞋站到了她的对面。

姚青眨眼再眨眼,嘴巴微张,惊讶过后又悔,真是百密一疏,不过她很难想象陆凛会从窗子爬进来,毕竟这么....这么有损他形象的事。

她自觉的将屁股往后挪了几分。

陆凛将鞋放到地板上,一把拽过姚青紧紧攥住的被子,轻哼了一声,才道:“现在知道怕了?”

“咳咳,那个陆先生,我现在还有自首的机会么?”姚青颤颤微微的举起双手,语气可怜兮兮的,她觉得手中有个小白旗更和她眼下的形象相配。

可怜奶奶这块免死金牌不在手,当真远水救不了近火。

“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可是...这儿隔音好像不太好。”

......

“噗”

陆凛没绷住,破了功,露出笑容。

他本生的好看,这一笑恰如冬日暖阳,四月春风,可以将一切温暖舒服的东西与之联系在一起,姚青不自在的移了眼,心想,他还是对着她笑的阴鸷邪恶一点看着才正常,哎?她是有受虐倾向?

“姚青,你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陆凛躺下,两腿交叠,嘴角依旧上扬,手枕着后脑勺,看着姚青,他真是拿眼前的人没办法,一会气的他牙痒痒,一会又逗得他发不出任何脾气来。

“我说的是事实,大半夜把她老人家吵醒不太好。”趁着他心情不错,姚青挨着他躺下,轻轻拉了拉他手中的被子,见他没有阻止,拉过大半盖在自己的身上。

夜里还是有点凉。

“关灯。”

姚青依言拽了灯线,心里还有点莫名的紧张。

“小时候,我犯错误被奶奶罚站,饿的受不了,就偷偷从窗户爬进来再钻进厨房找吃的。”

堂堂陆氏总裁竟然有过这么一小段童年黑暗史,这真是一件悲伤的事情,但她却想笑,难不成陆凛小时候很淘气?但她又很难将一丝不苟的陆凛和这两个字眼联系到一起,或许是成绩不及格?更不可能,年纪轻轻就能在陆氏独当一面,说明这智商不但没有问题而且是高于常人的,不过,姚青转念一想,凡是都有可能,没准小陆凛也会和自己一样手里捏着脏兮兮的泥巴满街乱串,或是故意在卷子上画小人来表达自己对考试的不满,还有不交作业欺骗老师说是外婆不注意拿去生火了,只不过他做这些坏事的时候是面无表情的。

姚青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陆凛皱眉,偏头盯着她的后脑勺。

她又生生忍住。

“只是想不到您这这种应该是从小到大都是大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竟然也会被罚站?为什么啊?”姚青转过身,和陆凛面对面,亮晶晶的眼眸里写满了求知欲。

陆凛没说话,等到姚青以为他不会回答,正准备闭眼梦周公的时候,他才悠悠开口:“考试不及格。”

话音刚落,陆凛迅速将被子蒙住姚青的头,腿使了力气压在她上面,有点气急败坏:“不许取笑我。”

天知道他是做了多大的挣扎才把自己小时候的糗事说与她听。

又来这招?能换个新花样么?姚青挣扎的在被子里拱来拱去,却又忍不住想发笑。

小陆凛会在成绩单发下来的时候哭鼻子么?鼻子冒泡的那种,哈哈,她终于忍不住,在被子里身体一颤一颤的发笑。

“姚青,你还敢。”

这个时候陆凛威胁的语气都起不了任何作用。

“不行,陆先生,您先让我笑完,之后随您处置,不然我真的会憋死的。”姚青在被子里捂着肚子嗤嗤地发笑。

有这么好笑?陆凛在背后环抱着姚青,默默望着窗外,月亮羞涩的露出半个脑袋,格外的可爱。

原来喜欢一个人可以这样美好。

她笑,他就跟着开心。

两人闹到很晚才睡,临睡之前姚青特意叮嘱陆凛一定要在奶奶起床之前走出屋子,制造一晚上他都老老实实在沙发上睡觉的假象,免得陆奶奶知道她撒谎不定怎么想她,陆凛不以为意,说她本就是假冒的何必这么在乎自己在奶奶心中的印象难不成想转正,姚青气愤的直蹬脚,她这叫恪尽职守,金主的奶奶就是皇太后,她一个做臣子的哄皇太后开心是本分,陆凛也信誓旦旦的向她保证,多年来形成的生物钟,无需闹铃,他六点就能准时起来。

姚青终于心满意足的和周公约会去了。

第十二章 陆哥哥和唐果果

初秋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懒洋洋的泻进屋子里,姚青刚刚睡醒,半眯着眼,意识还有些模糊,她翻了个身,忽觉双手搭在了什么东西上面,睁眼,陆凛?他怎么还在这?几点了?奶奶?姚青急急地去看墙上的老式挂钟,什么?八点!!

昨晚某人说好的准时起呢,姚青皱眉对着某人从鼻孔里发出哼的一声,她要再信他说话就是猪。

她刚要伸手推他起来,可仔细这么一瞧,原来陆凛睡着时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头发乱糟糟的微微上翘,浓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许是天太冷的缘故,也会和她一样将被子紧紧的裹在身上只露出鼻子和眼睛,好像一个蚕蛹。

一大早上就对着金主心猿意马,姚青在心里狠狠的鄙视自己。她掀开被子,趿拉着拖鞋,走到门边,小心翼翼的撩起遮住门上透明玻璃红布的一角,心想,没准奶奶还没起床呢。

炕上的人睁眼,翻了个身,“别看了,奶奶她老人家六点就起床,在你睡觉的时候,她老人家已经洗过漱吃过饭,浇过花,估计这个时候正在哪家搓麻将呢。”

什么?也就是说,她的谎言被戳破了!

天!她已经无颜见奶奶!

“陆先生,您怎么能言而无信呢?”姚青转头气愤的看着他,掐着腰控诉。

“行了,奶奶明白着呢。”陆凛从炕上起身,扒拉着头发。

姚青想再说什么,忽听开大门的声音,以为是奶奶回来,赶忙就要换衣服,却被陆凛一下拽到炕上躺下,中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她别说话。

姚青的脸刚好对着他的腰腹处,在往下就是...她腾的红了脸,想要挪动,又被陆凛按住脑袋,她不满的皱眉,只得屏住呼吸。

“陆哥哥,在家吗?”

此女声音十分宏亮,姚青想她一定适合唱这里的山路十八弯。

唐果果一边往里走一边喊,她自幼和陆凛相识,只不过小的时候他不大爱说话,两人也不经常在一块儿玩耍,直到陆凛十三岁离开十八岁回来,她只见了一眼便暗搓搓的动了芳心,陆凛不在的时候经常过来陆奶奶家帮着干活,尽管陆奶奶多次明里暗里暗示她不需要,她仍然日复一日的坚持,期盼哪天能撼动陆凛这座冰山。

唐果果念的是普通二本,毕业后成了镇上的一名小学教师,力气大,会做饭,属于能文能武全能型选手,就是胖了点,陆奶奶真动过心,还和陆凛提议让她把唐果果带过去试着交往,反正陆氏家族现下只剩他一人,陆氏的生意在他的打理下也蒸蒸日上,没什么门不当户不对的束缚,关键是会照顾陆凛,陆凛自己满意就行。

当然,陆凛是不满意的。

姚青翻白眼,鸡皮疙瘩要掉了一地,还陆哥哥,肉麻死了。

唐果果在奶奶家听陆凛的奶奶说他昨晚上回来了,兴奋的不能自已,下一秒又听说陆凛带回来一个女朋友,陆奶奶还满口称赞,她这个郁闷这个憋屈,自己努力了这么长时间别说一个果子都没接竟然还被别人截了胡?想来想去,她还是不甘心,赶上今天周六不用去学校,她做了陆凛最爱吃的锅包肉,穿上最漂亮也是最贵的那件毛衣裙,气呼呼的来陆奶奶的家,她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女人这么有福气!

“陆哥哥,起来没啊,我做了你最爱吃的锅包肉!”她来的一路上已经想好要怎么和他所谓的女朋友斗智斗勇,只要俩人没结婚,一切皆有可能。

还是没人应,唐果果纳闷,心中顿时想到令她嫉妒的画面,刚要敲门,门就被人从里面推开了。

姚青顶着乱糟糟的头发,面目潮红,眼神迷离,唇色鲜红,睡衣上的扣子开了两颗,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嗓音慵懒:“美女,你找谁啊?”

饶是唐果果再笨也明白怎么回事了。

没结婚就睡到一块去,鸭子都煮熟了,唐果果意识到自己仅存的希望都破灭了,心中又羞又气,嘴唇直哆嗦,双眼恨恨的瞪着姚青,没什么好气的说:“我谁也不找!”说完便气呼呼的转过身,身上的肉一颤一颤,边走还边叨咕,哼,还以为是什么天仙呢,不就是眼睛大一点身材比她瘦一点么,再说那么瘦摸着也不嫌硌得慌,她真怀疑陆哥哥在找女朋友的时候是不是选择性失明,偏偏放着自己这个可爱的黄花大闺女不要!

唐果果用力的甩上大门,掀开手中的饭盒,小眼神愤恨的瞪着盒中的肉,白给他做了!刚要撒气似的扔掉它,转念一想,还是算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干嘛要跟吃的过不去呢,又拿着筷子三下两下给解决掉。

姚青靠在门上无奈的叹了口气,怎么有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呢,不过,望着唐果果手中的饭盒离她愈来愈远,直至脱离视线,她好想大喊一句:“美女,人给你,肉留下。”那是赤裸裸的锅包肉的味道啊~~

关上门,她对着屋子里扒在窗边偷听的人说:“陆先生,您的玉环妹妹走了。”

陆凛总算呼出一口气。

今天的温度不冷不热,有阳光,难得有这样的好天气。

陆凛在一旁换衣服,姚青梳着头发,用皮筋扎成丸子头的模样。

“陆先生,不过我看您的玉环妹妹有些伤心啊!”

事实上,陆凛当着唐果果的面从来都是冷冰冰的,连谢谢这两个本是温暖的字眼他都要夹着冰碴子说出口,不喜欢她就给不给她一点希望,对于喜欢自己的人来说,一点点嘘寒问暖都是黑暗中的火星足以让她涌起无数的念想,奈何唐果果就像个热力发动机,不断的散发热量,他很感动但仅限于此,这下可总算让她死心了。

“陆先生,您是不是嫌弃人家胖啊。”

陆凛拉拉链的手一顿,他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唐果果的自行车坏了,来不及修,奶奶就让他载着唐果果去上学,谁知唐果果刚坐上自行车后座,他就感到车子一震,差点以为车胎被压爆,然后他就很诚实的和唐果果说她太胖,他载不动。

结果就是,唐果果被气哭了,和他奶奶告了状,他又被罚站了。

嫌弃她胖.....也不是吧...如果姚青这么胖的话.....陆凛望着姚青后脑勺,一手摸了摸下巴处的青茬,嗯,他一定会逼着她去减肥。

半晌听不到陆凛的回答,姚青便觉的无趣,心想,她都多余问这个问题,男人统统都是视觉动物,一帮见色起意的家伙们。

她一点点摘着梳子上的头发,肚子不争气的发出咕咕的叫声。

......

“饿了?”

姚青非常诚恳的点点头。

她早就饿了。

陆凛转身走出屋子,“想吃什么?”

“地三鲜,锅包肉,溜肉段,麻辣牛筋.........”她恨不得一股脑把所知道的菜名都报上一通,在察觉到陆凛的脸色渐渐的越来越臭,急急刹车打住,呵呵讪笑,“好像,这些都不太好吃,陆先生,您喜欢吃什么就做什么吧。”

“不然,我给您做也行。”

陆凛嗤笑一声,“你做的也能吃?”

什么叫她做的不能吃?虽说她的手艺不如陆凛,但也是拿的出手的,提起这个还要多亏陆凛,是他硬生生把自己从只会蒸白饭炒鸡蛋吃泡面叫外卖把厨艺当成生存的宅女调教成也会用一上午的时间去仔细研究做一道菜把厨艺当成生活的女人。

姚青心里抗议,反驳的话刚要出口又硬生生被她憋了回去,“您说的是,那我就不在关公面前耍大刀,班门弄斧了。”她还乐的清闲呢。

“等等。”陆凛叫住她,“和我学熬汤。”

不是征求,是命令。

??

“学会了,回去给我熬。”

果然,就知道压榨她!

奈何皇命难违,姚青有模有样的双手作揖,“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陆凛抬脚走到她身边,望着她的脑瓜顶,如果给她罩件青布衫子就俨然一副小书童的模样,他拍了拍她的脑袋,故意逗她,“徒儿天资愚钝,看来为师要好好下一番功夫了。”

陆凛忍俊不禁,她肯定在咬牙切齿。

你才笨!

姚青咬了咬牙,直起身,又狗腿的拿过桌上的围裙,笑的极其灿烂,“师傅,让徒儿给您更衣吧。”

她仰着头,脸圆圆的,眼眸清澈,皮肤白皙,鼻子小巧,睫毛浓密,就是眉毛有些淡,搭配着丸子头,整个人看上去可爱极了。

姚青一时被陆凛沉黑暗敛的目光看的心弦微颤,他要俯身吻她,那一刻她大脑瞬间空白,然后也不知怎得,毫无形象的张大嘴打了个哈欠.....

陆凛俯身的动作停在半空中,脸色难堪的很,由红转黑,由黑转红,跟个调色盘似的变幻不停。

她果然是破坏气氛的一把好手。

“姚青!”

陆凛气急败坏的冲她喊。

姚青咽了咽口水,这.....嗯....“不然,你现在亲?我保证不会打了。”

第十三章熬汤

姚青垂着头,跟在陆凛的后面,亦步亦趋走的小心翼翼。

冷不防,陆凛忽然停下,幸亏她刹车及时,不然可怜她的鼻子哟。

陆凛豁然转身,脸色没好多少,一手指着卧室的方向,意思不言而喻。

火气很大,她准备百度给他熬点中药什么的。

这时除了服从命令别无选择,姚青转身抬脚就走,步子刚要落下,又听背后的人喊她停下。

服从命令!再转身。

陆凛打开洗水池的水龙头,冲了两下手,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手停在半空,午日和煦的阳光透过指缝,洒在斑驳的地板上。

“咳咳。”陆凛觑了她一眼。

姚青怔愣几秒钟,瞬间心领神会,拿过架子旁挂着的手帕,双手呈上。

陆凛没动,仍旧觑了她一眼。

什么意思?

是了,姚青走到他身边,像是托着什么宝贝似的托着陆凛的手,一根一根手指的替他擦净,偷偷抬了眼眸去瞟陆凛,某人还是一副“你欠我一个亿”的表情。

放下帕子,姚青双手垂在两侧,头仍旧微微低垂。

她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倒真取悦了他。

陆凛看着,恶趣味般的脑海里蹦出穿着女仆装的姚青,觉得好笑极,可又故意板着脸。他从储物箱里一一拿出熬汤准备的食材,当归,枸杞,姜,还有黄耆。

“你准备看着我做?”

姚青恍悟,也是,她的记忆力差的很,看一遍不一定能记得住,“我用手机给您录下来。”

.......

“去把冰箱里的鲫鱼拿出来。”

她会错意了。

姚青穿过客厅,打开冰箱门,从冷冻层拿出鲫鱼,刚要关上冰箱门,想了想,又打开最上层,从玻璃碗中拿出两块南瓜饼,虽然食物冷冰冰的但能果腹即可,她三下两除二的解决掉,用手擦了擦嘴,走回了厨房。

“陆先生,您要做什么汤啊?”姚青把鱼递给他。

陆凛皱眉问她:“你是不是偷吃南瓜饼了?”

额.....她严重怀疑陆凛是不是在她身上装了什么跟踪器。

陆凛似猜到她心中所想,拽着姚青的手来到她的眼前,“下次记得要消除罪证。”

好吧,姚青看着沾满饼渣渣的手指,无言以对。

“姚青,你是猪么?那么凉的东西你也能吃。”

万一拉肚子可有的她受。

姚青耸耸肩,“那我就是猪好了。”

......

陆凛嘴角抽搐,白了她一眼,没再理会,将鲫鱼从塑料袋中拿出来,用水冲洗,吩咐一旁的姚青:“你先把当归洗净切成片,姜切成丝,还有枸杞和黄耆也洗净沥干水。”

“好嘞。”

“不过,您到底是要做什么汤啊?”

“当归鲫鱼汤。”

哦,姚青趁陆凛不注意,悄悄地拿出手机百度,立马跳出来做法步骤,她拧眉,这自己回去好好琢磨不就行了,非要亲身示范,陆凛一定会嫌弃她笨手笨脚的.....等等..她看到了什么?补气,通乳,促进乳房发育...

“姚青,你还玩手机!”陆凛嘴唇抿成一条线,正处于发火的边缘。

姚青手忙脚乱的关掉手机放回衣兜,百度上后半句的话也就没看见。

“呵呵,陆先生,我.....呵呵..我切菜。”

“我要是发现你切的不合格,你就死定了。”

“保证完成任务。”

她想起来第一次被陆凛逼着给他做菜,做的还是土豆丝,还变态的不许她用刨丝器,要手切,结果就是切的片不片,块不块,完全看不出来是土豆丝的样子,还炒糊了,搞得厨房就是灾难现场,后来俩人还是叫的外卖。

姚青心不在焉的做着机械的切菜动作,那句促进乳房发育的话像是魔咒一般不断的在她耳边回响,她低头瞧了瞧,嫌她胸小,她又摸了摸,也不小啊,虽说没有36D,但C还是有的啊,难不成陆凛的口味变了,是那种丰乳肥臀的女人?她想到了唐果果,非常的符合。

她回头看了一眼陆凛,浅色的休闲裤包裹着他修长结实的双腿,典型的宽肩窄腰黄金比例身材,阳光透过玻璃打在他的身上,背影边缘处散出光线,传闻在商场上杀伐果断冷血无情的陆总裁竟会窝在小小的厨房认真熬着汤。

男人与阳光,男人与清晨,男人与美食,搭配在一起是多么和谐,看他来来回回忙忙碌碌,而自己窝在沙发一角,电视机播着无厘头的青春恋爱剧,她会嘴角上扬,心思随着男人的脚步而波动,一天又一天,如此美好。

陆凛背对着她,忽地开口,声音清冷,“看够了么?”

咦,他后脑勺会长眼睛?

姚青的脸有些不自然的红,她刚才是脑子进水都在想些什么?

捏了捏手迫使自己清醒一些,“我是在想,您可以开个微博当美食博主,天天直播,肯定会吸引一大批粉丝。”

厨房里一时很静,静的只有姚青切菜的嗤嗤声。

“姚青。”

“嗯?...啊!她的头刚刚偏过去,惊觉腾了空,自己已经被陆凛掐着腰抱着搁在了流理台上,不过几秒钟,她大脑瞬间处于短路的状态,陆凛的手撑在她的两侧,微风透光纱窗撩动他额前的碎发,眼眸幽深沉黑,散发褶褶光芒,两人之间夹杂着一种暧昧诡异的气息,她的心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慌乱的蹦跶,她屏住呼吸,开始左顾右盼,撑着手要挣扎起身,却被陆凛扣住手腕,他还在慢慢的靠近,在两人鼻尖差之毫厘的地方停下,她不知道陆凛要做什么,艰难的咽了咽口水,觉得自己要被折磨疯了。

她睁着柔亮的眸子,小心翼翼的结结巴巴的开口,两人的唇若有若无的碰在一起,她的视线只敢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陆......陆先生,咱.....咱直奔主题吧。”

啊~~她在说些什么啊。

姚青脸红欲滴,紧闭双眼。

“阿凛,青青,你俩起床了么?”

是奶奶!

......

姚青身体一僵,睁眼,双手推着陆凛的胸膛,忙慌慌的小声说:“陆先生,快快快,把我放下来。”

陆凛眉头紧皱,虽是心中一百个不情愿,却又不得不将姚青从流理台上抱下来。

下次谨记,一定要速战速决。

“奶奶,您干什么去了?”陆凛抬脚往客厅走,姚青面部还微微泛着潮红,轻拍两下自己的脸,跟着陆凛往外走。

“去你唐奶奶家搓麻将了。”陆奶奶坐在沙发上,轻轻抿了一口茶,“我啊赢了你唐奶奶几把,她就不乐意,我回来把我新研究泡的花茶送给她让她开开心。”话音刚落,姚青本想说下次可以打电话叫陆凛和她送过去,可老人家拿过水杯就利索的往外走,一点多余的话都没有。

姚青风中石化,她怎么感觉陆奶奶有种阴谋论的感觉呢。

而陆凛望着陆奶奶的背影,无奈地心道,奶奶,下次您回来能打个提前量么,不然您孙子非得出毛病不可。

姚青还没从那场亲吻未遂的场景中缓过神来,尴尬的站在一旁,不知说些什么好。

陆凛扫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迈着步子往里走,忽地又转头,一手捏着姚青的下巴,迫使她抬头,这个吻热烈而短促,等姚青反应过来的时候,陆凛已经松开了她,舔了舔嘴角带着笑有点意犹未尽地意思,嗓音低醇,“晚上再补。”

靠靠靠!

她发现陆凛最近总是喜欢撩拨她,关键是自己总是不争气的上钩。

她安慰自己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被男人撩,还是这种帅的人神共愤的男人,她要是无动于衷,要么就不是女人,要么就是清心寡欲的尼姑。

陆凛看着一动不动的姚青,一副羞愤欲死的表情,语带戏谑:“还想要?”

啊呸!姚青翻个大大的白眼。

果不出姚青所料,陆凛一直嫌弃她,不是嫌弃她姜丝切的太厚就是嫌弃她当归片的形状切的不好,呵,她就奇了怪,到最后不都是入锅成配料,切什么样能吃就行,明摆着是找茬,亲也亲过了,她不懂陆凛为何还与她过不去,多少次她都想特有骨气的说一句她不伺候了,可一想到金主红花花的票子,骨气俩字就全都抛到脑后。

磕磕绊绊,弄了好一会,当归鲫鱼汤才算是真正的熬好。

汤用一精致的白瓷碗盛着,芳香四溢,姚青的胃早已蠢蠢欲动,眼神恨不得黏在上面,鼻子微微颤动嗅个不停,再过一会没准哈喇子都要直流三千尺,奈何陆凛故意吊她胃口,动作慢吞吞的,看得她那个着急哟。

“陆先生,我来端就好了。”

陆凛拍掉伸过来的手,拿过旁边的帕子包住瓷碗的边缘,“让你端,怕是没端到桌子上碗就空了。”

姚青切了一声,她倒是想,只要不怕被烫死。

陆凛将热腾腾的汤摆放在桌子中央,两人摘掉围裙面对面而坐,鲜美的香味扑面而来,姚青顾不上陆凛,迫不及待的拿过碗里的勺子,想尝上一口,忽听对面的人开口:“烫,小心舌头。”

她总觉得舌头两个字被他说的特别色情,姚青瞪了他一眼,可对面的人似笑非笑,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好像真的是她思想龌龊曲解了一样。

美食面前一切让道,她也懒得理他,对陆先生这种偶尔耍流氓的可恶行径已然见怪不怪,处理方式就是“王八念经,不听不听”。

姚青舀了一勺汤送入口中。

嗯~~香~~原谅她词汇匮乏,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词来夸赞陆凛,只能用身体动作,冲陆凛竖起大拇指,来表达她对陆凛精湛厨艺的赞美之情。

陆凛看到姚青脸上满足的表情,不禁失笑,却没有动筷子。

“陆先生,您怎么不吃啊?”她抬眸淡淡扫了陆凛一眼,只提了一句,便由着自己的性子一连夹了好几块鱼肉送进嘴里。

夹着...夹着.....她停了筷子。

促进乳房发育!

哦....她想起来了,怪不得他不吃...陆凛一男人还用促进个屁啊!

姚青神色古怪的盯着他,陆凛被盯得直发毛,蹙眉,“怎么不吃了?”

“陆先生啊。”姚青坐直身子,一副郑重其事地样子,“我知道你为什么教我熬汤了。”

陆凛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的红,她知道了?奶奶明明答应他要替他保密的。

因为姚青的手脚总是冰凉,他和奶奶说,才知是体寒的原因,这个汤会慢慢缓解这个症状。

陆先生还有点不好意思,手放在唇处不断摩挲,她....

“陆先生,您要是嫌弃我胸小就直说,我直接垫一个去多快啊。”

她想和他说您直接换成唐果果那样的多好啊。

什么?陆凛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你说什么?”

还在这和她打太极,哼,姚青丢给他一个你就别遮遮掩掩我全都知道了的眼神,“我查了,这汤促进乳房发育的。”

???

陆凛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

脸色黑如墨,嘴角抽的快抽筋了,半晌,才一字一句咬牙切吃道:“我更喜欢青梅竹马的感觉。”

话音刚落,陆凛起身离开,动作大了些,椅子与地板发出很大的摩擦声。

姚青对着汤发呆,好像被嫌弃的是她吧,好像该生气的也是她吧........

第十四章 温柔!她的妈呀

这几天她都快郁闷死了,陆奶奶在家的时候,会庇护她,不知让陆凛吃了几回瘪,在公寓陆凛是王,在这,奶奶是皇太后,她就是尊贵的公主,陆凛顶多一小太监,一点地位都没有,小陆子这个名字对他再适合不过,想想都好笑。

不过陆奶奶总是找借口出门,当然借口无一例外都是打麻将。

因为上次熬汤的事情,陆凛对她一直冷脸,要么不和她说话,说话也不超过一个字,每次还要她费尽心思揣摩他眼神中的含义。

思来想去,想去思来,她仍然觉得该生气该闹脾气的是自己。

都说有钱的是大爷,有钱能使她低头。

她都想和奶奶出去搓麻将了,但她知道要是她敢迈出这个门,等待她的一定会是一场“腥风血雨”。

陆凛倚靠在墙上,双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时而皱眉,时而展眉,面色严肃,眼眸锐利,他在远程办公。

不得不说,男人帅,认真的男人更帅。

姚青轻着动作,将泡好的茶放在他身旁一侧,陆凛仍旧维持原来的姿势,眸也未抬半分。

她坐到炕上的角落,用个薄薄的被子盖在腿上,翻开手机,点开小说书架,奈何今日的阳光有些强烈,透过窗子直射进来,照在手机屏幕上,有些反光,使她看不清屏幕上的字,眯了眯眼看向窗外,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形成暧昧而温暖的柔光,她微微勾唇,露出洁白的牙齿,自己好像很久都没有晒过太阳了,这么一想,她摁掉手机,迅速跳下火炕,忽又皱眉,她上炕的时候总是喜欢甩鞋,那双奶奶新买的粉色小托以脚朝天的姿势可怜巴巴的躺在地板中央,她撇了撇一旁正旁若无人般工作的陆凛,似是挣扎了一会,趿拉着他灰色的大拖鞋就往外走。

陆凛抬眸扫了她一眼,视线落在她的鞋上,轻微皱了皱眉,继续手里的工作。

恰到好处的微风掠过,碎发轻拂过她的脸庞,有些痒,姚青轻舒一口气,仿佛身体上下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温暖和舒服。

她的视线移到阳台处的摇椅,陆奶奶真是个热爱生活并且会生活的精致的老太太。

院子两旁是花圃,中间留有一条石板铺出的路来,虽种的不是多名贵的花,随着秋天的光顾也都凋零的差不多,但依稀还是能想象到它们在盛开的季节最鲜艳的样子。

姚青走到陆奶奶自制的摇椅旁,慢慢躺下,思绪渐渐飘忽,她记得小时候,七月酷暑难耐,院子里有棵年老的杏树,杏树下面放着石凳,她咯嘣咯嘣咬着手里的杏,上一秒还抓过蚂蚱的小手不断擦拭脸上的汗水,外婆手握蒲扇,一手端着茶缸,不厌其烦的回答她所有无厘头的问题。

回忆这个东西不念则以,一旦开了头便像开了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

姚青强抑制住正要在心间蔓延的痛意。

视线慢慢移到院中那棵只剩下浅灰色树干的李子树,孤零零的,身旁空出一小片,没有任何花儿作陪,就连草也像是被刻意清除过。

它也有年轻的黄金时代,曾枝繁叶茂结果许多果实,经历过风雨的摧残,或许是禁不住虫子一日日的嗫咬啃食,逐渐衰老死亡。

姚青手托着腮帮拄在摇椅的扶把上,若是到了春天,这棵风烛残年的老树在满园春色中该是很突兀,显得很不协调,或许这树承载了很多故事吧,陆奶奶才没舍得清理,她总觉得陆奶奶是个有故事的老人。

她换另一只手托腮,心想,若是手中再有本漫画书就好了,就像过去的日子里,她常常会整天整天的在床上浪费光阴,旁边放着煮好的咖啡,她总是隔很长时间才会轻抿一口,因为不是特别爱喝,完全是为了仪式感,有时过了很长时间才会端起咖啡,发现凉了又倒掉,手中捧着漫画书,心思也不一定全在书上面,总是东想西想,思维异常跳跃。

陆凛回复完最后一封邮件,关上电脑,动了动胳膊舒展筋骨。

视线扫向窗外在摇椅里缩成一小团的姚青,他有的时候真的是快被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气到发疯。

他喜欢她,对她好,可又拉不下脸来,一旦他明目张胆的示好,这个女人一定会像个刺猬一样把自己缩起来,她永远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安全圈。

他有些悲哀的想,不知道她有没有忘记那个她曾深爱的人,或者还需要多少年才能另她忘记。

两人之间像是隔了一条楚河汉界,他多次要以自己为筹码想结秦晋之好,可对方却拒不收获,想要攻池掠地,对方一退再退,退无可退,直至同归于尽。

“啊!”

“姚青。”

上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姚青忽地从摇椅上跳下来,同时还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尖叫。

陆凛迅速起身,顾不上由于他动作太大碰倒了茶杯而撒出来的水,光着脚往外走,还没出卧室门,就被姚青扑了个满怀。

“陆凛,陆凛,有蛇啊。”

她带着哭腔大叫大喊,不知道的,邻居还以为陆凛家暴呢。

她不害怕那些令女生闻其色变的毛毛虫,甚至小的时候还故意捉了虫子放在女生的桌堂了吓唬她们,却最怕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光溜溜的蛇,别说亲眼看到它爬来爬去,单是一想到它就吓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小的时候,蛇给她留下很大的阴影,那个时候三伏天,家里没有风扇空调等趋热的工具,外婆会在房前房后阴凉的地方铺上凉席,她在那午间小憩,一日睡的正香甜,忽觉胳膊上冰凉凉的,似有什么东西在动来动去,睁眼,只见一条半米长的菜花蛇正挺着脖子正看着她,毫不夸张,她当时差点没吓晕死过去。

陆凛毫无防备的被她撞个满怀,一手扶住门框才堪堪没仰过去。

同时对于姚青的投怀送抱,他有点....嗯...受宠若惊,还有那么一点开心。

看到她这副受惊瑟缩地样子,他的心软了下来。

“没事,别怕,我在。”陆凛温柔的哄着她,另一手轻轻在她背后拍着,姚青也顾不上好不好意思了,双手紧紧的勒住陆凛的腰,似乎这样就能让她安心。

姚青没放手,她仍然有点心有余悸。

陆凛低头,在她耳边说:“搂住我的脖子。”

此时的陆凛的存在对姚青来说就像是救命稻草之于溺水之人的意义,她没做它想,依言搂上他的脖子,仍是用尽力气恨不得勒断他的脖子一样。

陆凛双手托起她就要往外走,惹得姚青惊呼一声,两条腿使劲踢哒,“陆凛陆凛,你干什么?咱回屋。”

“给你报仇。”

姚青连头都不敢抬,深深地埋进陆凛的颈窝,“报什么仇啊,估计它儿早就爬没影了。”

打死她以后都不出来晒什么阳了。

陆凛半晌没说话,望着地面若有所思,她这么怕蛇?原来一条蛇就能让她主动投怀送抱,

嗯,他忽然觉得这是个很可爱的动物,希望以后能多多爬出来和他打个招呼。

这个想法好变态。

“陆凛,快回去啊。”姚青催促他。

“嗯,回屋。”她一定被吓坏了,陆凛又轻拍她的背安抚她。

陆凛将她放在炕上,姚青

脚丫子一甩,嗖的拿过被子,火速的将自己裹紧,嘴里还叨咕着害怕害怕。

陆凛无奈地扫了一眼被她蹬得乱飞的鞋,默默走过去将它们捡起来整齐的摆在炕沿下方,穿上鞋去客厅冲了脚,又上了炕,长臂一捞,将姚青紧紧的搂在怀里。

这是她唯一一次在他面前展现脆弱,这一刻,他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做,只想拥她入怀,嗅着她头发上的清香....等等!

陆凛闻了闻,皱眉,“姚青,你多少天没洗头?”

姚青想了想,弱弱的答道:“一天..两天?好吧,是三天。”

他嗅得是三天没有洗过的刺鼻的清香!

油光崭亮,雪花飘飘。

浪漫杀手这个封号,她当之无愧。

他觉得自己洁癖的病正在一点点被她治愈。

陆凛轻声叹了口气,将她身子扳过来,“还害怕?”

其实她缓过来些,不过一想到刚才情急之下对陆凛的投怀送抱就有点不好意思,脸发烫,点了头道:“有点。”

看着她委屈的小眼神,陆凛心都化了,忽又觉得那种动物可恶死了。

“今晚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这是....和她和解了?

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她竟然从深邃的眼眸里看到些许柔情,他的语气也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心脏又开始不听使唤的砰砰砰跳。

她的妈呀。

好好的霸道总裁别走柔情路线啊。

姚青迅速移开眼眸,想要转过身去,含糊答道:“我...我觉得我受了惊吓需要睡觉。”

她受到的惊吓岂止是那条蛇。

刚要扭转身子,身体却又忽地像被点了穴般的不动,她眼珠子乱转就是不敢和陆凛对视,“陆...陆先生?”

陆凛的手放在她的胳肢窝处,勾唇,慢条斯理而又魅惑道:“你要是不饿的话,我可饿了。”

她的妈呀!她的妈呀!

姚青闭眼,大声说:“我饿,我饿,我想吃锅包肉。”

陆凛又贴在她耳畔轻轻吐字,“以后不许叫我陆先生,叫我陆凛。”停顿一瞬,他又补了一句:“比陆先生好听多了。”

先是陆总,而后是陆先生,第一次她最疼的时候喊的也是陆先生,他不知为何她总不肯叫他的名字,而刚才,听见自己的名字从她嘴里吐出,竟觉得陆凛这两个字竟然这么好听。

姚青一怔,眼神撇向陆凛,她是在用陆先生这三个字来时刻提醒她与他是雇主关系,不要越界,刚才情急之下,才会直呼其名,不过,若是心守不住,一个称呼又能起多大作用呢,再考虑到某人作恶的手,她淡淡开口:“陆...陆凛。”竟然有点别扭。

大约是自己叫习惯陆先生了。

“再叫一遍。”

“陆凛。”

“再叫一遍。”

....

还上瘾了?

这人脑子病的不清吧。

姚青翻个大大白眼,是了,他的身份,别人称呼他都是陆总,奶奶也只是阿凛阿凛的叫,很少有人直接连名带姓的喊他,许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见自己的名字觉得新鲜,额...好像有点扯,不过也没什么可能,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站在高处就要忍受常人不能忍受的孤独,姚青略带可怜的看了他一眼,他这是站在高处就要作出与常人有异的行为来啊。

“陆凛陆凛陆凛.....”

她觉得完全可以录个音,然后在陆凛的办公室弄个36D立体全环绕什么的。

陆凛笑的更开心,随后封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第十五章 最帅版农夫

撒旦是没有温柔的,有温柔也是暂时的。

自从昨天后,她是半步都不敢迈出门,那么问题来了。

乡下小镇的厕所都是建在院子西南角,旁边都是植物,很适合那种动物隐蔽的藏身,她要上厕所该怎么解决?

当然是腆着脸央求陆凛陆大总裁陪她去。

昨天他温柔的面孔还历历在目,虽然那样的陆凛总令她别扭,但此时心里竟然还有那么一丝丝期待,可谁知他是本性难移,竟落井下石,趁火打劫,总是先逼着她做一些令她十分羞耻的事。

比如。

陆凛坐在凳子上,姚青坐在他的腿上,双手环上他的脖子,她言笑晏晏,心里却用所有能想到的脏话对着陆凛骂了一遍,可恶,真是可恶,竟然让她主动吻他,吻到他满意为止。

有钱人的恶趣味啊。

她下次在吻他之前绝对要吃份臭豆腐。

陆凛双手插裤兜,面色却清冷的很,只是他上下波动的性感喉结以及他眼中浓重的欲望出卖了他此时已动情的事实。

“大爷,您满意了么?”

陆凛眼光移向别处,嗓音低沉,“还算可以。”

姚青起身,笑的贼甜贼甜,“那您该大发慈悲陪我去了吧。”

陆凛平复悸动,眼带促狭地看她,“咳咳,我怎么觉得你对于这件事不是很情愿呢。”

呵,她意见大着呢。

“哪有,”姚青极认真的神色一本正经道:“您没看我全身上下都贴着我乐意三个大字么,能一亲您的芳泽,那是我在佛前苦苦求了五百年啊~”她面带凄苦,眼中无限爱恋,越说越夸张,差点就要一展歌喉。

陆凛想笑,硬生生忍住,“过了啊,你当拍戏呢。”

“我这是真情流露。”

陆凛轻嗤一声,抬起手,“拽我起来。”

行动失调啊。

姚青仍然伸手去拉他的手,不料被陆凛一使劲拽进了他的怀里。

陆凛挑眉,心情愉悦的勾唇,还故意逗她,“不是吧,姚小姐又是主动送香吻的又是主动投怀送抱的,我惶恐啊。”

他大爷的!

越接触,她越发现陆凛有时候耍的一手好流氓,冷冰冰.毒舌男现在又荣获一称号,斯文败类男。

姚青觉得吧,这陆凛也不是没有作用,最起码让她亲吻的技术直线上升,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从青铜一路升到王者。

陆凛打算在这呆上半个月,时间已过去大半。

陆奶奶仍是神龙不见摆尾,早早出去,晚上回来吃个饭,话不多说,就回到自己的卧室,一开始姚青觉得起的比奶奶晚有点不太好,但总是晚上立了FLAG第二天又抛到脑后,因为六点起,实在是要了她老命,而且她发现陆凛比她还爱睡懒觉,一般睡到九点才会悠然转醒,然后在赖上一会儿才起,她都怀疑那个在公寓一向生活严苛精于律己的陆凛是不是被掉了包,当然,恶劣的性子是没有变。

她总有种两人是来“度蜜月”的感觉。

陆凛办公,她在一旁玩手机,陆凛做饭,她在一旁打下手,当然,少不了被他颐指气使,闲暇时间,就是她被陆凛欺负的跳脚,语言攻击她尚且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旦动用“武力”,她简直就是溃不成军。

最近两天,陆凛还给她定了两个不政策,在他工作队的时候,她不许做别的事情,不许脱离他的视线,她只得跟个雕塑似的杵旁边,用盯着红票票的眼神盯着他,安慰自己谁会和钱过不去啊。

她还恨不得亲上两口呢。

啊呸。

陆凛合上电脑,踹了踹一旁正双手托腮帮眼睛瞪得贼溜圆嘴撅的贼溜高的姚青,说:“走,去院子里和我载葱。”

在北方,秋分是九月份的标志性季节,适合播大葱,之后葱苗历经冬季休眠春天的时候返青就可以进行沟葱环节。

他还会载葱呢?姚青惊得下巴快要掉下来,这简直刷新她的认知,

陆凛觉得她这个表情特好玩,右手捏起她的下巴,笑着问:“怎么?傻了?我经常帮我奶奶栽葱。”从小栽到大。

不是,她好想问问陆凛他会养猪么?

霸道总裁这是要在柔情和亲民两条路线上越走越远啊。

陆凛见她傻呆呆的不动,催促她,“快走。”

“可以不去么?”

怕有蛇。

“抗议无效。”

好的,她投降。

院子里,浅灰色的休闲装包裹着陆凛笔直修长的双腿,卫衣袖口挽至小臂处,他弯着腰,露出精瘦的腰部,线条完美的令她嫉妒。

他的头发有些长,姚青一直不安好心地想给他剪成狗啃型,奈何陆凛不给她这个机会。

趁陆凛低头不注意,姚青悄咪咪的掏出手机打开相机,记录下陆总一直不为外人所知的形象,等回去就把这些天拍的照片整理成册,标题为陆氏总裁的乡下生活,最帅版农夫,她好期待那些陆氏员工大吃一惊的表情。

陆凛抬头,目光朝姚青这个方向看过来,她很识时务地走上前,体贴地说:“陆先...陆凛累了?歇息一下吧。”

陆凛不理会她,接过水一饮而尽,有几滴水珠沿着他的嘴角滑向白皙的脖颈,既而来到他的八块腹肌处,然后......姚青恨不得给自己泼盆凉水清醒清醒。

“陆凛啊,我真是对你刮目相看,你看你年纪轻轻就将公司管理的紧紧有条,还会做饭,还会下厨,还会种菜....反正,你未来的老婆有福了。”

赤裸裸的拍马屁。

“你想当我老婆?”陆凛目光沉沉,忽然极认真的模样。

两人四目对望。

千万不要直视他的眼睛,她想,他的眼睛深邃幽黑,好似无限深情,会把人吸进去一样,让人溺毙其中。

明知道他是故意调侃,她还是有点乱了阵脚。

她可以假装开玩笑的接下话茬,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脑子跟抽了似的只直愣愣的回答:“不愿意。”

陆凛上一秒还好好,这会子忽然变了脸,狠推了她一把,猝不及防的,她差点摔个狗吃屎,是吃土,姚青被推蒙了,陆凛连个眼神都欠给她,“你给我闭嘴。”

哦,是了,男人都是有虚荣心的,喜欢女人爱他爱得死去活来,不喜欢女人拒绝他,刚才她是脑子短了路。

她用脚尖踢石子就当踢的是陆凛好了。

她撒了会气,又觉的没意思,陆凛不让她栽葱,说什么她栽出来的葱不能吃,笑话,明明她才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

陆凛又不和她说话,又不让她回屋,又不让她干活,姚青在石凳上像个雕塑一样干坐着,百无聊赖之间打开手机听音乐,正沉醉的不知所以时,突然没了声音,她睁眼,陆凛居高临下的俯视她,手里拿着她的耳线,面无表情地道:“不许玩手机。”

他大爷的,姚青脱了鞋就朝陆凛的背影扔过去,撒丫子往屋里跑,关门锁门,动作一气呵成。

陆凛:.......

今天是集市,天气也不错,镇上的集市每隔三天一次,也称赶集,都是附近的村民或小商贩把新采摘的水果或是其他商品搬运到集市上来卖,各种各样的商品琳琅满目,姚青记得小的时候她最喜欢赶集,可以买到好吃的或是新衣服。时隔这么多年,她还真挺想再去逛。

显然,陆凛对此兴致缺缺,他连街都没逛过,平常穿的都是自家公司设计的最新款。

他不愿去人多的地方,本也不想让姚青去,但看她难得这么感兴趣,也不想扫了她的兴,但是给她规定了时间。

姚青吐吐舌头,当她小孩子呢?还给规定门禁时间。

“陆先生,您真的不去?”

“不去。”陆凛认真的看着电脑上的文件,没抬头,“要去你自己去。”

又抬眸扫了她一眼,“记得一小时后回来。”

要不是缺个人力,她才不让陆凛陪,姚青寻思,万一她一收不住,东西买太多,她怎么给扛回来啊。

“陆先生,我跟你讲,集市......”被陆凛一个眼神生生打断。

碰了一鼻子灰,姚青也不好厚着脸皮求他。

姚青刚好描完眉,画完唇,转过身面对着陆凛说:“陆先生,你不去也行,但是请您手机务必保持通畅,不然我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黄花大闺女万一遭遇什么不测还能跟您留个临终遗言什么的。”

“我会给你收尸。”

真无情。

姚青撇撇嘴,“那我走了?”想了想又问他,“你有什么要带的么?”

“没有。”

还惜字如金那。

“等等。”

“什么?”

陆凛皱着眉,心情似乎很不悦。

姚青心里咯噔一下,八成不是工作有点不顺又要拿她当出气筒吧,比如,反悔,勒令她出门,可怜她一个活生生的人,现在想要点人身自由那是难于上青天啊。

“你化妆干什么?”

她被问的一愣,有什么奇怪的么?平时出个门她都会画个淡妆啊,陆凛知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他怎么如此大惊小怪。

第十六章 为什么化妆

半晌,陆凛才开口:“你化妆干什么?”

“出门啊。”

她被问的一愣,有什么奇怪的?平时出个门她都会画个淡妆啊,陆凛知道也不是一天两天。

“等等,我突然想去了。”陆凛又盯着她瞧了一会儿,忽然合上电脑。

“怎么又想去了?”

“不希望我去?”陆凛抬眸,语气有点生气。

真是无语,她之前求着他都不去,现在忽然又想去,按照常理她都该问一句。

也是,都怪她不长记性,不能以常人的眼光对待陆凛。

她笑吟吟道:“哪有,我求之不得。”

姚青的头发刚刚洗过,三分干七分熟,淌下的水珠打湿了肩膀两处的衣服。

陆凛弯着腰系好鞋带,起身拿过门上挂着的毛巾,“把头发擦干。”

她扒拉扒拉头发,“没事,出去走一圈就干了。”

这没有吹风机,等到头发擦干,集市早就散了。

陆凛固执地手中攥着毛巾,“擦干,不然感冒怎么办,奶奶该怨我没有照顾好你。”这么大人了,还不懂得好好照顾自己。

她哪有那么娇气啊,姚青撇撇嘴。

“我头发这么长,很难擦干的,一会儿集市该散了。”

陆凛掷地有声的从嘴里蹦出四个字:“那就不去。”

........

半天僵持不下,姚青怒目圆瞪,“不去就不去。”

姚青不知怎得忽然上来脾气,不让去就不让去,至于非得绕这么大的圈子么,她愤懑地瞪了陆凛一眼,直接往炕上一躺,扭过头不去看他,不过心里却冒出一个疑问,陆凛或许真的是在关心她?不可能的,她又自我否定,他只是怕奶奶怨他没有照顾好自己,不对,好像有点本末倒置,问题的重点怎么会转移到陆凛是否真正地关心她呢。

可是,她刚才是在和陆凛耍小性子么。

她心里乱糟糟的,也就没注意一旁脸色铁青的陆凛,他气的胸膛上下起伏,这个女人,他明明是在关心她,好心当成驴肝肺也就算了,还和他闹脾气?

姚青有点后悔,在陆凛底线之上偶尔和他斗斗嘴使点小性子是情趣,可是这次好像有点过。

怕陆凛说出什么太难听的话,姚青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想要找个台阶下,刚要起身,却突然被陆凛公主抱了起来,她吓得啊了一声,再瞄一眼陆凛的脸色,吓得禁了声,暗忖不是要把她丢在外边罚站吧?

那她自己走好不好,不牢他老亲自动手。

陆凛气咻咻地将姚青抱起来,有那么一瞬间脑海里有过想要将她丢出去的想法。

他只是将她抱到客厅,虎着脸说:“站着,别动。”

看着正往陆奶奶屋子里走的陆凛,姚青站得笔直,对眼前的状况有点云里雾里。

到底在搞什么鬼?她好想揪着陆凛的衣领质问他,兄台,是男人就痛快一点,是死是活一句话,不要拖拖拉拉。

嗯,她望着自己的脚尖发呆,在她的臆想中,时代背景设为风起云涌的江湖,她则是意气风发武功高强的江湖侠女,而陆凛呢,是落魄的,是相貌丑陋的,是穿着破布烂衫

的,是她一个弹指神功就能化成渣渣的人。

*

她是怎么也没想到,陆凛手中竟然拿着一个棉帽子,他还将它戴在她的头上,一本正经地说道:“要出去,带上它。”

姚青都愣了,陆凛还总说她脑回路清奇,现在,貌似俩人是同道中人。

时间静默几秒钟。

她实在忍不住。

哈哈哈,笑死她了,眼睛眯成一条线,她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来腰。

陆凛没绷住。

最终,还是陆凛管邻居家借的吹风机。

最匪夷所思的是,陆凛竟然给她吹头发。

有的时候,姚青真想对着陆凛说,大爷,求您对我残暴一点吧,求您尽情的压榨我吧,总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不上不下的,就跟那古代凌迟似的,明明最后的结局是死,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又做着绝望无谓的挣扎,还不如一刀切来得痛快呢。

哦,她回去一定要看看心理医生,她严重怀疑自己患上了哥德斯摩症,还是晚期的那种。

不然就是陆凛患有人格分裂症。

剧情反转的太快,姚青不安的在他怀里扭动,被陆凛呵斥,“别动。”

好,她不动不动。

陆凛倒真仔细的一根根捋她的头发,期间还不断吐槽她的发质糟糕透了,她忽然想到唐果果,她的头发乌黑顺畅。

陆凛的动作称得上十分温柔,她快要舒服的昏昏欲睡,察觉到某人的变化,她一下子从脸红到脖子根,身体发僵,小心翼翼道,“陆凛,我自己来吧。”

“别说话。”

好,她不说话,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

陆凛准备骑着老式自行车载着姚青去集市。

“您还会骑车那。”

“哪那么多废话,快上车。”

陆凛今日穿了件白衬衫,黑色裤子,清爽帅气,让她恍惚觉得好像回到了高中时代,路旁垂柳青青,鸟叫蝉鸣,她的少年载着她,微风轻轻吹起她的裙摆和少年的衣袖,她的双手小心翼翼的环着少年的腰,似恰到好处,每一次真实的触碰,小心脏就砰砰的来凑热闹,女孩和少年的笑容灿烂的让阳光都黯然失色。

身后的人迟迟没有动作,陆凛转过身,清爽英俊的脸庞在阳光下褶褶生辉,“杵那干嘛呢。”

姚青不自然的别过脸,好像她最近的臆想症更严重了。

还有一件她不得不吐槽的事,陆凛打扮倒是帅气,颜值衣品双双在线,可反观她,卫衣的帽子紧紧的贴在脑袋上,抽绳还被陆凛系成一个蝴蝶结,活像个傻姑,她就说,陆先生,再怎么说她现在也是他的“女朋友”,打扮漂亮点他带出去也有面子,哪知陆凛非常一本正经地表达了他对她目前的打扮非常之满意,怎么回事?回个村,还能让陆凛的品味变得如此怪异,可瞧着他对自己的品味是相当在线。

她都要套上奶奶平时穿的花裤子,这样看更像妈妈和儿子了。

谁叫陆凛是陆大爷呢,她一做丫鬟的,除了遵从指示还能上房揭瓦不成。

姚青跳上自行车的后座,她双手刚要环上陆凛的腰,不知怎得还有那么一丢丢地不好意思,可转念又想,摸都摸过几回了,还矫情个什么劲,索性大大方方的搂住他的腰。

“骑手先生,走吧。”

陆凛双眼含笑,满面春风。

*

如果说南方小镇是个含羞带怯的姑娘,婉约而细腻,那么北方小镇便是粗犷豪放的男子,坚强冷峻。

那时的黑瓦房现在大多换成了平房,隔两户人家便有一颗年岁已久的杨树,片片金黄旋转跳跃,最后还是落叶归根,回到土壤的回报,她记得小时候就喜欢在上面踩来踩去,能玩上好一会儿,也不知道沙沙作响的声音到底触动了她哪根兴奋的弦。

树的下面是一排整齐的石凳,夏天,女人们聚作一堆,说说那家还未嫁的老姑娘聊聊这家学习贼好的娃,而老大爷们穿着背心大裤衩,手握蒲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注意力集中在棋盘上,平时浑浊的双眼此刻却异常精明,琢磨着该走象还是马呢。

*

“陆凛,你到底会不会骑车?”

打她坐上车开始,陆凛就一路颠颠簸簸的,开始只是小打小闹,她还能忍,现在,她总有一种下一秒就会摔下车的预感。

陆凛瞟了一眼环在他腰上的手,心情甚是愉悦。

“路不是很平坦,你得抱紧。”

嗯?姚青皱着眉,望着脚下的路,虽说比不上油漆路的平坦,但也不至于这么夸张。

除非陆凛眼神不好,看不见路上的石子,非要向虎山行。

嗯,车技不好,眼神不好,还敢载人?哪来的勇气,梁静茹给的?

她又转了转眼珠,这货八成是故意的吧。

没理由啊。

哎,姚青双手将陆凛的腰搂的更紧,脸贴在他的后背,反正有个陪葬的,她也不算孤单。

这正中某人下怀。

陆凛得意的嘴角上翘。

*

这个时节,路上的行人零星,不比从前热闹,一是秋忙的季节,其次镇上大多数的年轻人都去市里谋了更好的工作,剩下的多半是孤寡老人。

陆凛载着她路过一家小商铺,她叫陆凛停下来是因为她看到了门前摆放着冰柜。

她一瞄,里面竟然还有她小时最爱吃的大白糖雪糕。

她到现在都觉得五毛钱两根冰棍是她吃过最好吃的雪糕。

或许,对于她来说它不仅仅是一根冰棍的意义,连带着她所有无忧无虑的童年的回忆。

不像现在,对着一根雪糕,还要精打细算生出许多烦恼,它的含糖量是多少?吃了会不会发胖,据说雪糕的制作过程不是很干净,会不会吃了对身体不好?几块钱一根呢,是不是有点贵?性价比好像不高。

最终,讪讪的将雪糕放回冰箱。

不像小时候,手里攥着五角钱的票票乐颠了颠的跑到商店,盯着冰柜里的雪糕,恨不得全搬回家。

想吃,就买了。

很多事情都是这样,成长总会伴随着许多烦恼,且与日俱增,不然大人就不叫大人,小孩子也不能称之为小孩子。

大人嘲笑小孩子的烦恼,小孩子永远不懂大人的烦恼。

就像小的时候会为和玩伴吵架而失落一整天,随后可能因为一块糖果而和好,那时的和好就是真的和好,而长大之后才会懂如鱼饮水冷暖自知,我们学会假装学会粉饰太平,明明心里过不去这个坎还要装作一副云淡风轻哥俩好的样子。

陆凛将自行车停靠在一旁,和姚青跨过门槛,视线扫了一圈,屋子破旧不堪,有几处还掉落着大块的墙皮,货架上零零散散摆放着几袋属于她儿童年代特有的零食,上面落满了灰,估计是过了期,只有柜台前摆放的烟酒倒是新鲜,像是常常更新的样子。

柜前坐着的老人佝偻着身子,满头白发垂到肩膀,衣衫褴褛,还隐隐散发出一股好久未洗澡的来自身体的酸臭味。

第十七章 口水很甜

老人双手抱在一起,弯着身子,一动不动,听见脚步声,也未抬头。

姚青和陆凛相互对视一眼,颇感奇怪,难道是睡着了?

“大爷,冰棍多少钱一支?”姚青轻声试探着问。

老人颤颤巍巍的伸出一根手指。

原来是哑巴。

一个失聪的孤寡老人,生活肯定艰苦。

一时,她心底的善良作祟,从兜里摸出十元钱放到柜台上,刚想说不用找,老人廋骨嶙峋的双手迅速的拿过钱放进衣兜,手一指门前冰柜的方向。

陆凛瞥了一眼没说什么。

姚青总感觉有点别扭有点奇怪。

照理说,老人也该问问她买多少,而且她细心的发现掩盖在衣袖下的胳膊上好像有一条细长的伤疤。

陆凛察觉她走神,胳膊肘捅了捅她,“你还买不买?”

她回神,“买啊,我想这口好几年了,走吧,去拿雪糕。”

姚青打开柜门,看着满柜子的大白糖,很想一次吃几根过足瘾,又怕吃太多拉肚子,还是只拿了一根,关上柜门。

“姚青,别磨磨蹭蹭的,你快点。”陆凛骑在车上单脚撑地,不耐烦地冲她喊。

姚青翻个白眼,快你个头啊。

忽然间,她感觉貌似有一道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她抬头,老人仍旧低着头,这里也没有其他人,她甩了甩脑袋,大概是最近的她有点神经质。

姚青拨开雪糕纸,小小的舔了一口,瞥了陆凛一眼,眼里闪着促狭,跳上后座,欢快的道:“走吧。”

陆凛皱着眉,似乎又有点不悦,偏过头,说:“就买一支?”

姚青不看他,故意装无辜,“对啊,你刚才还不说这个东西有什么好吃的么,我就没给你带。”

回应她的是像箭离了弦般自行车行驶的速度。

靠,会出事故的好不好。

幸亏她眼疾手快,不然,轻则雪糕会和陆凛的衬衫来个狂风暴雨式的亲吻,重则她会被甩出去,摔胳膊断腿以及破相。

姚青怒目而视,她觉得现在的陆凛幼稚的好像初中生。

*

姚青灵光一闪。

她故意砸吧嘴。

“雪糕真好吃啊,味道不减当年啊。”

“哎呀,怎么会这么好吃呢。”

........

陆凛弯着唇,随后一个急刹车。

“给我尝一口。”他故意冷冷地说。

“对啦,陆先生,您知道什么是真香定律么?”

“什么?”

算了,陆凛可不像那种经常浏览百度小新闻的人。

灵机一动,她心里忽而产生一个大胆的想法。

姚青先很恶心地张大嘴巴嗦了一口雪糕,然后递到他眼前,假装非常惋惜的说:“哎,你要是不嫌弃我的话,吃吧。”

她敢打赌,陆凛这么洁癖的人,现在胃里一定翻江倒海般的难受。

她变得好邪恶啊。

不过,这可少不了陆凛这个“良师益友”的存在。

看到陆凛吃瘪的样子,她就会神清气爽。

果然,陆凛的眼神里先是一闪而过的震惊,而后满满的都是,嫌弃,以及...嗯...怒气,脸色更不用说,用乌云密布四个形容再贴切不过。

忽然,陆凛勾唇笑了,笑得..很是悚然。

在姚青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下意识想要后退一步时,手腕已被他攥住,而后陆凛一根根撑开她的手指,两人的手成十指相扣的模样,他垂首堵着她的唇,姚青瞠大眸子,满是不可置信,这是在外边啊。

陆凛先是轻栊慢捻,而后愈加深入辗转,强势的掠夺她,席卷着她的寸寸美好。

“嗯......”这声嘤咛是从她口中吐出来的么,好羞耻。

她想推开他,可陆凛的手劲那么大,固若磐石,像是要把她的手捏碎一样,半分动弹不得。

直到她觉得自己没了呼吸快要晕过去的时候,陆凛好心的松开了她。

陆凛目光如炬的盯着她,脸颊泛红,呼吸中带着急促,姚青看懂他眼中的情绪,真害怕他要把自己拖进小黑屋就地正法。

往后退了几步和陆凛拉开距离,姚青面红耳赤,急促地喘气呼吸,控诉指责他:“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你....她说到一半打住,眼珠一转,好像强抢民女四个字不太合适

,这亲也不是不能亲,回家随他亲个遍,这在外边,万一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她非得羞死不可。

她手抖了抖,“竟然白日宣那个什么你。”

陆凛极力的克制自己,他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飞速地将她载回家,然后再好好地品评研磨一番。

英雄难过美人关,古人诚不欺他。

他现在满脑子浮现的全是他刚刚上任时那帮给他下马威的秃顶大叔董事,才得以将这股邪乎慢慢压下去。

陆凛上前一步,仗着身高的优势非常有压迫感,姚青暗自稳定心神,坚决不肯后退,不知为何心中有升起一股莫名的执拗,她想表现出她并不是被他撩拨而露出小女生的羞涩,而是想和他正经地讨论“光天化日之下”这个问题。

可全身的细胞好死不死的非要给她来个叛逆,整装划一,发出脸红,心跳的命令,且愈演愈烈。

陆凛盯着她的脸仔细瞧了半天,而后忽然轻佻地舔了舔嘴角,“好甜。”

姚青怔愣半天,眨了眨眼,

“原来口水是甜的啊。”

......

她要反客为主。

*

和记忆中的集市相差甚远,姚青感叹,变化可真大啊,那个时候大家都是直接在地上铺张塑料或布就直接摆摊了,现在纷纷盖起新房子,很多都是租的店面,虽说比过去干净整洁许多,却没了那时乱哄哄的温馨热闹气,不过还会有店家将商品摆出来,听着卖买家和卖家操着方言讨价还价的声音,姚青倒是有点找回小时候赶集时的温馨感觉。

两人挨在一起走,倒真像对亲密的小情侣。

陆凛面无表情甚至目不斜视,姚青却十分兴奋,东张西望,看到那有卖小猫的连忙拉着他过去,“陆凛!快看,有卖小猫的。”

有什么可稀奇的?陆凛不可察觉的皱了皱眉,可终究没甩开拽着自己的手,迈着脚步和她走,不过,陆凛想,他可不喜欢这些小动物。

尤其是,要和他分享姚青的一只小动物,看看可以,绝对不能让她买。

可怜的陆先生,竟然要和一只小动物争风吃醋。

姚青蹲下来,小家伙们一个个眼睛都水汪汪亮晶晶,还冲她伸爪子,“哇,太可爱了”,她握住一小只,软软的,简直萌的要命,萌的她心都化成一滩水,她恨不得将这些小动物从笼子里解救出来,全搂在怀里,逗弄它们,爱抚它们。

猫真是一种神奇的治愈动物,它能一扫阴郁激发人类对美好的所有向往。

陆凛在一旁黑了脸,他总有一种预感,姚青会将这些讨厌的家伙们都带回家,他简直不敢想象家里几只猫跳来蹦去的画面。

陆凛有点急,“走了,姚青。”

姚青没起身反而拽他,“陆凛,你快低头来看看。”

他讨厌这些毛绒绒的东西,要不是不想扫姚青的兴,都恨不得离其三米远,更别提近距离接触,这已经是极限了。

“我不看,快走。”陆凛懊恼的瞪着撒娇卖萌的小家伙们。

“你低下头来看一看嘛,它们很可爱的。”

陆凛更加恼火,这女人像被灌了迷糊药,手下使了些力去拽她。

“哎,你别拽我,你听!”

陆凛蹙眉,不知道姚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听什么?”

“你听,它们在说啊,姚青可爱的眨眨眼,“喵~喵~喵~英俊的男主人快把我们带回家吧。”

..........

“小伙子,既然你女朋友这么喜欢就给她买一只吧,不贵,就二十。”一旁大叔煽风点火。

“是啊,是啊,陆先生,您就给我买一只嘛。”姚青揪着陆凛裤脚,内心鄙视自己,真是越来越没骨气,不过为了某只幸运的小可爱,也值。

此刻的陆凛就像一座随时会爆发的火山,这个女人在干什么?撒娇么?为了只猫这样,那买回去还得了。

陆先生的脸更黑了。

“你要买回去也行,保证它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出现在我的视线内。”陆凛语气冷冰冰,里里外外都透着一股强硬。

神?她买回去的是猫,又不是会隐身的妖精。

“陆先生,您可真会噎人。”

小猫还在卖力的撒娇,陆先生坚决不松口,旁边的大爷被陆凛强大的气场震慑住,只笑眯眯的看着姚青,她讪讪的缩回手,嘴角牵出一抹尬笑,不好意思的摆摆手,“大爷,我们逛一圈再来买哈。”

大爷撇嘴叹气,心道,小姑娘忒没骨气,就一夫管严。

姚青迅速的拽着陆凛的胳膊,一脸严肃的质问,“我说陆先生,猫这么可爱的动物您为什么会讨厌?”俗话说,猫和男人是绝配,尤其像陆先生这样傲娇的生物。

姚青这么不解风情的女子,他为什么喜欢她呢,陆先生双手插进裤兜,不咸不淡的说了句,“就像你为什么不喜欢吃香菜。”

额.....这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你什么时候喜欢吃芹菜像喜欢吃甜食一样,我就允许你在公寓养猫。”

姚青垂头丧气,“陆先生,您可真没爱心。”

陆凛斜睨了她一眼,是啊,爱心都给你了。

*

姚青掐指一算,刚刚从他们身边经过的三个女人中就有两个回头的,另一个手里抱着孩子。要是陪在陆凛身边的是倾国倾城的美女,那就是郎才女貌,这些女人眼里只剩羡慕,可姚青觉得现在她就是一背景墙,是陆凛身边端茶递水的小丫鬟,是大家口中厚脸皮的女追男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故事,怪不得这些女人一个个狼一样的眼神盯着陆凛,傲慢的眼神瞧着她。

姚青晃了晃陆凛的胳膊,“陆先生,你看,你看,那个美女向你放电呢。”

陆凛不甚开心的觑了她一眼。

“陆先生,您要相信一个女人天生的直觉。”

....

“陆先生,您这样,那个美女会很没面子的。”

“哎,陆先生,也是,要是每一个美女您都回应,岂不是累死了。”

...

姚青一直自说自话,陆凛又懒的理她,将近中午,集市人满为患,熙熙攘攘,吆喝叫卖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嘈嘈杂杂,陆凛向来讨厌热闹的地方,皱成川字的眉就没展开过。

“你吃醋。”陆凛忽地停住脚步,问她。

姚青心中微微一动,面上毫无波澜,“对啊,万一您被别人抢走,那我岂不是成下岗工人?”她想是习惯和自己的占有欲在作祟,小时候看到自己养了一年的猫被别人逗弄都要跑回家哭鼻子。

姚青在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莫名的心就有点发慌,想错开脸,却又好似不听使唤的迟疑了几秒,瞬间,陆凛便双手捧起她的脸,低头吻住她的唇,微微伸出舌尖轻舔,如蜻蜓点水,又好比,又好比什么呢,停止跳动的心脏复苏,姚青抓不住此时由内心产生却又压抑而又纠缠她的情感,怔愣这么一会,陆凛已走出几步远。

她不怕他的调戏就怕他这忽然的一本正经。

她摇了摇头,迫使自己冷静清醒,跟上陆凛的步子,两个人默契的谁也没开口。

半晌,陆凛开口:“我在回应那个美女。”

姚青心不在焉,也未察觉他语气中流露的愉悦,傻呆呆地嗯了一声。

*

在模糊的记忆里,姚青隐约记得东面有家早餐铺子,油条丸子包子豆腐脑,小时候每来一次都要饱饱的吃上一顿。时隔十年,不知道那家铺子还在不在,姚青凭着记忆中的印象去找,东拐八拐的来到一家店门口,还是张记铺子,不同的是以前是由塑料简单搭建的棚,现在是个店面。

姚青难掩激动,刚刚的尴尬一挥而散,想拉着陆凛往里进,又考虑到陆凛的一身装扮和气场与这里格格不入,平时去的都是高档酒店,这种不起眼的小地方也着实委屈陆凛,可又想品尝十年前的味道,站在门口不动,想了想,对陆凛说,“陆先生,您饿不饿?逛了这么久肯定饿了是吧,那您先等我一下,我去里面买吃的。”

姚青那点心思在她脸上展现的一览无遗,陆凛先她一步走了进去,“里面吃。”

招呼他俩的是个中年妇女,大眼睛厚嘴唇,偏黄的肌肤,浑身透着一股善良淳朴的气质,还有一股子北方妇女特有的豪爽劲。

她上下打量陆凛,立刻眉开眼笑,“这小伙子真帅,要吃点什么啊。”

姚青默默翻个白眼,合着她这么个大活人在陆凛面前存在感这么低。

错,是毫无存在感。

陆凛偏头看姚青,“你吃什么?”

姚青想了想,说:“一屉包子,两碗豆腐脑,还有四根油条,四份油炸糕

,还有一份你们这特制的咸菜。”

她说的十分流畅,中间毫无停顿,只是惊呆了一旁的老板娘和陆凛。

陆凛(惊讶脸):能吃的完?

老板娘(羡慕脸):能吃是福,怪不得有福气找到这么个一表人才的小伙子。

“好嘞,那你们先坐,等一会就好。”

老板娘乐呵呵的走去后厨,陆凛和姚青坐到靠墙的右边。

陆凛瞥了一眼桌上的污渍,嫌弃的皱眉,姚青差点以为他要立刻暴走,谁知陆凛只是慢条斯理的从旁边的纸盒中抽出纸巾擦拭掉然后扔进垃圾桶。

不嫌脏了?她可是领略过陆凛变态般的洁癖啊,怎么最近好像、貌似、似乎、嗯.....不会是和她同流合污了吧。

“来了,你们点的。”老板娘端着菜盘,一一给他们放到桌子上面,上完菜,又笑呵呵的对着陆凛说:“小伙子,有什么需要的再叫阿姨啊。”

陆凛礼貌地回了声谢谢。

姚青咬了一口油条,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老板娘一定打着拽陆凛回家做上门女婿的主意。

陆凛只吃了一口油条,剩下的全进了姚青的肚子,起初她还对陆凛说,她又不是猪,哪吃的完这些,结果,毫无例外地打脸。

她摸了摸吃的浑圆的肚子,毫无形象的打了个饱嗝,眯着眼睛,满足啊。

陆凛白了她一眼,擦了擦手,去柜台结账

老板娘满含遗憾的目送两人出了店门。

陆凛手插裤兜,侧头看向姚青,眼里满是宠溺,叫了声她的名字。

“你还是别去当猪了,猪都害怕你跟它抢食。”

第十八章 关于过生日这件事

姚青来集市还有另一个目的,昨天陆奶奶和她说今天是陆凛的生日。

每次陆凛的生日都是回来和陆奶奶过。

看向一旁高大的男人,她心下奇怪,陆凛竟然没和她提这个茬。

遂她和陆奶奶商量要给他一个出其不意。

姚青兴奋地拽着他,“陆凛,那有家蛋糕店,我们去看看吧。”

陆凛瞟了一眼,微微皱眉,干脆地拒绝道:“不去,我不爱吃甜的。”

姚青眨眨眼,很无辜地说:“我没说要给你买啊。”过生日哪能没有蛋糕,一点情调仪式感都没有,大不了最后她都解决掉。

陆凛被噎了一下,手插裤兜,有点赌气地说:“你也不许去。”

瞧,这么语气多么霸道。

姚青松开他的手,语气不温不火,“嗯,那得麻烦您在这稍等一会,我去逛逛。”

青天百日,他还能时时刻刻把自己绑在身边不成。

陆凛在身后恼怒的连叫几声她的名字,姚青索性屏蔽这道声波,耳不听不烦,径直地进了蛋糕店。

陆凛的眉毛更加纠结地拧在了一块,她就不能像刚才买小猫似的和他撒个娇,他又没说一定不去。

咬咬牙,陆凛迈着步子跟了上去。

*

陆凛沉着个脸站在门口,一动不动,跟个模特似的。

他的高颜值引来不少男女老少来围观驻足,啊呸,是小到三岁稚嫩儿童,大到中年妇女老太太,老少皆通吃。

姚青算了一下,要是合影一张10块钱的话,她数了数周围的人,应该会赚个盆满钵满。

嗯,她这生意头脑,没准还是块经商的料。

不过以目前的形式来看,怕是没有可能。

大多数怀春少女假装无意间经过,却又刻意的用视线上上下下打量陆凛,脸上现出少女娇羞,但也都只是蠢蠢欲动,不敢靠近。

陆凛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正所谓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姚青叹了口气,随后咳嗽两声给自己打个气。

她越过一众“如狼似虎”双眼含水的姑娘们,扭着小腰,搔首弄姿,十分娇柔造作捏着嗓子喊:“老公~~”

咦~~~

恐怕在没把别人恶心到之前就先自己把自己给嗲死了。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姚青咧着笑容小跑地动作在众人眼里好似电影的慢镜头。

所有人瞠目结舌,画面飘过一层弹幕:

“靠!现在的女人都这么猛?都直接喊老公?”

“没准是真老公?”

“绝对不可能!”

而姚青还在卖力的表演,忽略陆凛看白痴的眼神,她要将双手扶上他那精瘦的腰,脑袋要蹭上他无比坚硬而温暖的胸膛时,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在两人隔了只一步距离的时候,陆凛伸手挡在她的额头前,很平静地道:“你发烧了?”

....笑容僵在脸上,姚青嘴角抽搐。

陆先生,咱能随机应变接个戏么?或者....安安静静当个美男子也成,不夸张,她能对着机器人来一场轰轰烈烈地八点档的悲剧苦情戏。

众人笑,齐刷刷掏出手机,咔嚓咔嚓两声,点开微信微博,配上文字:奇葩女上演花式追男神,被无情拒绝!

一旁的人窃窃私语,陆凛的手还抵在她的额头上,姚青拼命眨眼,发出求救信号,她快尴尬死了。

陆凛貌似思考了一会儿,装模作样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作对比,弯下背:“嗯,确实有点烫,我背着你走。”

高手过招,招招致命。

姚青跳上陆凛的背,作一脸幸福娇羞模样,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嗲嗲地道:“老公最好了,么么哒。”

陆凛身体一僵,差不点把她摔下去。

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众人的眼神在空气中相逢交汇,擦出呲呲地羡慕嫉妒恨的火花,而又齐齐无声叹息。

“谁来告诉他们这不是真的!”

“现在的流行趋势都这么歪?男神都喜欢....这么奇葩的么。”

“哎,好白菜都被猪拱了。”

....此处省略无数吐槽。

陆凛背着她走了几步远,放她下来,语气不咸不淡,“你刚才搞什么?。”

姚青抬头挺胸,义正言辞道:“刚刚您被女人们大妈们用看稀有动物的眼光沐浴了一遍,为了使您逃脱这种困境,我姚青主动请缨,以防您被要微信号的人淹没,我这是英勇救主,不畏牺牲!”

姚青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她可真怕陆凛砸场子来着。

“胡扯。”陆凛瞥了她一眼,被她这副样子逗笑,心道她该不会是吃醋吧。

陆凛想了想又说:“以后别像刚刚那样说话。”

他的嘴又紧抿,在姚青看来似乎真有点愠怒。

竟然没警告她不分场合地作,她还有点受宠若惊,“说话那是剧情需要。”

陆凛白了她一眼,三分恼怒七分无奈,“你就作吧。”

姚青有一瞬间的怔愣,她怎么从这语气分辨出貌似夹杂着那么一点点宠溺呢。

哎,可能是她真的是戏精过头了。

姚青垂眸,跟在陆凛的身后,

忽而想起来什么似的,抬头,拉住陆凛的衣摆,弱弱地小声说:“我还没买蛋糕呢。”

陆凛重重呼出一口气,越过她往回走,“现在去。”

姚青望着他的背影发呆,她怎么觉得陆凛对她的容忍度在一直突破啊。

*

“陆凛,你看这些生日蛋糕多漂亮啊。”姚青眼睛发直,指着柜子里摆放着的一排精致的蛋糕,发出无限感叹:身娇腰柔易推倒,味道绝对错不了。

陆凛心里一动,面上却无比镇静地道:“你今天过生日?”

他有时候就是这么个别扭的人,明明知道她的生日却故意问,明明今天是自己的生日还不和她说,不仅如此还不许奶奶说,好像他有多希望她给他过生日一样,虽然确实如此。

他想让她主动问,可她却不闻不问,想到这他又有点郁闷。

姚青邪恶一笑,心想你就装吧。

她回头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瞪大眼睛,“谁说生日蛋糕必须要过生日才能吃?馋了就想吃。”

“那你快点买!”

陆凛别过头,语气不快,心道就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姚青了悟却又磨磨蹭蹭的,憋着笑故意不看他,自言自语道:“哎?我买哪种蛋糕好呢?”

其实她相中了上边有个芭比娃娃形状的蛋糕,但毕竟寿星是陆凛,他要是喜欢这样的就怪了。

“陆凛,不然,你都帮我买了?”

不搭理她。

“呵呵,我开玩笑的。”

....

“陆凛,不然还是你来帮我选?”

姚青嘴都咧到耳根,看他还是不动,去拉他的手,说:“花你的钱还是你来选。”

“放开。”陆凛压低音量,嘴上虽是这么说,手却没有用很大的力挣开她。

“哎呀,你就选一个吧,到时候我会分你一块的。”

“你放开。”

“不放。”

“你放开。”

“我放了呀。”

....陆凛低头,视线一扫,只见自己的手还维持着“一阳指”的姿势。

他这是被耍了。

他好想杀人。

陆凛眼中怒火陡升,放出无数冷箭嗖嗖直射向姚青。

姚青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她这是玩大了。

陆凛嘴紧抿却又气的说不出话来,在他即将暴走的边缘,姚青赶忙拉住他的手,又自言自语道:“哎哎哎,你选这个?确定?确定了,那就这个。”她又摆手招呼店员,“店员,我们要这个,定制多长时间?我们一会儿来取。”

面露职业微笑的女店员向他们姗姗走来,“先生小姐,我们大概需要半个小时,请您留下手机号,做完之后我们会联系你们。”

当着外人的面,陆凛不好发作,可仍然绷着脸,脸色没好多少。

*

陆凛在前走,姚青在后跟着,两人之间能插得下三个人。

“咳咳。”

“咳咳。”

她连连咳嗽没有让陆凛回头,反倒引起周围人的目光,八成是以为她患了肺痨,都离得她远远的。

姚青大大的双眼无比认真地盯着陆凛的后背。

她知道他在生气,是特生气。

可是,感受到陆凛浑身散发着的低气压,她迟迟不敢上前一步,论斗气陆凛属于祖师爷派的。

姚青虚戳了戳他,心道:“哼,到了今晚,你一定会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的。”

算了,目前还是先硬着头皮迎难而上吧。

她可不想从集市走回家去。

“咳咳,那个陆先生,刚才是我.....开玩笑过头了,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后半句的话硬生生被陆凛冰冷的眼神扫回肚子里。

姚青嘴一撇,哎,有时候她真想在陆凛的脑袋上安个紧箍咒,她要天天念上一百遍咒语。

“陆先生啊,我已经深刻的反省了错误,为了表达我对您的真挚歉意,我决定....姚青目光一扫周围的店,视线落在写有“男人装”三个大字的招牌上,遂说道:“送您一件衣服。”

这个说辞很蹩脚。

她本来还费尽心思的琢磨要送什么礼物给陆凛好,太贵的东西买不起,太便宜的....他该是看不上,原创的小手工什么的她心不灵手又不巧容易弄巧成拙。

姚青又突然想什么时候她会这么在乎陆凛怎么想呢,不送也没关系不是。

第十九章 他还不值10块钱

可终归陆凛在她心中是不一样的存在,无论两人的关系是多么荒唐,在她最彷徨最迷茫最想自暴自弃的时候,陆凛在某种意义上成为她的感情依靠,就好比世界末日,当你无助的发现世界只剩下你一个人的时候,忽然发现另一个人存在的欣喜。

终究不能无动于衷。

她只是随口一说,这种档次的服装陆凛连看一眼都不会。

可是话出口就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再一想陆凛平时穿的衣服,她心一阵肉疼。

哪知陆凛却意外的停下脚步,下意识地瞟了一眼服装店,淡淡地说:“现在买。”

他其实没有生气,反倒心情好着呢。

刚刚收到奶奶给他发来的短信,他高兴地恨不得在大街上赤足裸奔。

不过他要抑制他要淡定,刚才是故意对她冷眼,以免自己的喜悦之情流露的太过明显,先陪她演完这场戏再说。

这下反轮到姚青惊讶,她微张着嘴巴看着陆凛帅气的背影正朝服装店的方向走,赶忙走上去拉他胳膊,小声说:“陆凛,我还是回去给你买,这的衣服你穿不惯。”

谁知道她回去会不会忘记?到时候难道还要他管她要件衣服不成。

陆凛想了想明知故问道:“为什么穿不惯?”

“这的衣服便宜,质量还不好,与您的身份不符。”

陆凛指骨摩挲下巴,非常倨傲道:“衣服穿在我的身上就不廉价。”

姚青汗,头上好似飞过一排乌鸦。

好,您帅您有理。

店里的老板娘圆脸小眼睛,一身碎花连衣裙外批牛仔外套,约摸二十来岁。

她一看进来的两人,脸上笑吟吟,不动声色的上下打量陆凛,心想这人一看就不简单是个大客户啊。

“先生小姐,你们快来里边看看,我们这上了好多新款....”

姚青早知她打的什么主意,急急打住她的溢美之词,“我们先随便看看。”

老板娘的笑容僵在脸上,不得不说:“那好,找到相中的衣服,告诉我我给你们拿号。”

可姚青知道,老板娘的视线一直黏在陆凛的身上。

姚青摸了摸挂着的粉色衬衫,转头问陆凛:“你有相中的么?”

当她的手伸向那件丑了吧唧的衣服时,陆凛心里一咯噔,尽管他对这所有的衣服都很嫌弃,但为了转移她的视线,还是扫了一圈,随意一指旁边一堆线条的白色衬衫,说:“这件。”

又是白色的。

姚青皱眉,“你的衣服不是白色就是黑色,难道就不想换个颜色?”

陆凛的表情无比坚定,干脆拒绝,“不想!”

姚青眼珠一转,凡是没有可能吧,那天他还上了她粉色的小床呢?

她的手恋恋不舍的捏着衬衫的衣角,真的特别期待陆凛穿上它的样子。

可她的希望落空,陆凛还是坚决买白色这一件,结账的时候老板娘用尽毕生所学将她优秀的口才施展的淋漓尽致,一件衬衫五百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姚青差不点暴走,陆凛不知道,她这种从前经常逛地摊还不懂这里的水么,五百?五十还差不多,就是把陆凛当成冤大头,她挽着陆凛的胳膊,煞有介事地说:“我门家我管钱,我给我老公买衣服不过百,五十,你卖我就买。”

陆凛心里微微一动,面上却又不动声色。

老板娘一愣,本想着碰上陆凛这个金主能赚上一笔,竟然好死不死的遇上行家。

老板娘故意生气的收回衣服,冷嘲热讽道:“哎呦,还五十?我五百都不赚呢。”

“那我们再去别家看看。”姚青毫不犹豫地拽起陆凛就走,冲他眨眨眼,继续小声道:“放心,我数到三,她就会喊我回来。”

陆凛皱着眉,似有点犹豫,他当然能看出老板娘在忽悠他,可姚青是不是把价压得太狠了,万一老板娘不反悔,岂不是...她是不是就不送他了。

陆凛艰难地挪动步子,只能默默祈祷。

姚青搁心里数数,“一、二、三......

“等等,二百中不中?”

姚青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回头喊:“六十?”

老板娘心想这俩人穿的挺不错,没想到这么抠门,尤其这个男的,看起来衣冠楚楚英俊倜傥的,确是个妻管严。

“一百五,不能再少了。”

“七十,不能再多了。”

这场关于价格的巅峰对决最后以老板娘的你爱去哪买去哪买,我这是不卖了为结束语,最终落下帷幕。

“1,2,3,4....”

“别数了,都走这么远了。”

姚青不好意思的红了脸,讪讪地说:“这....我都这么砍价的,谁知道她不按套路出牌啊。”说起砍价这件事,她是可以C位出道的。

最后价格讲到一百,陆凛本以为姚青会一口应下,都准备转身,谁知她还要往下讲,就差十块钱,

她怎么不知道姚青是这么个斤斤计较的人?而且难道自己在她心中那连十块钱都不值?

想到此,他心里开始犯别扭。

陆凛斜睨着她,尽量使语气表现的平静,“就差10元钱?”

姚青连连摆手,“这不是钱的事。”

“我平时给你的钱不够花?”

“当然不是,是这店主不诚实......”越解释越苍白,她有点说不下去,虽然自从成了陆凛的情妇,可以说是一夜之间暴富,但她果真高估了自己的厚脸皮,这钱光不明正不大,她花着总觉得不顺手,还是改不了小市民的气息,还会因为五块十块的斤斤计较。

哎,没穷过的人是不会理解的,陆凛更不用说。

这就是人与人的差距。

陆凛看她这副表情,心下定论,嗯,他就是连10块钱都不如。

生气的陆先生别扭地扭过头不去看她。

姚青暗暗鄙视自己,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怎么就摆不正自己的身份,她已经不是那个天天被催房租的女屌丝,而是小富婆!小富婆!

下次别说10块钱,就连1000她都要眼不眨的大手一挥。

嗯,姚青默默念叨,除非她疯了。

姚青随后小心翼翼地提议,“这不是只有她一家服装店,不然我们再去别的地方看看?”反正不蒸馒头争口气,那家店她是不会再回去。

陆凛这才肯赏赐般地丢给她一个眼神。

最后,姚青给他买了一件地摊大甩卖的衣服。

嗯....说来很不可思议,姚青都觉得过意不去,显得自己着实太抠门,想着还是回去给他买一件,可是陆凛虽然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但却在她准备放弃的时候很一本正经地说:“我不喜欢说话不算数的人,说现在买就现在买。”

嗯,她还省钱了呢。

*

路过来时的小商店,门仍是敞开,大爷依旧打坐般似的静坐如山。

车筐里放着黑色塑料袋,黑色塑料袋里有着便宜廉价却让陆凛视若珍宝的礼物,姚青手里拎着蛋糕,想象着晚上陆凛的表情,偶尔的偷笑,被陆凛问及,含混的搪塞过去,却不知故意板着语气问她的人此时嘴角上翘,心花怒放。

*

刚进院子,未进家门,两人就闻到了菜香味。

陆凛边上台阶边喊:“奶奶,我们回来了。”

两人进了屋,把东西放在卧室的地上,陆奶奶从厨房里走出来,用手擦着围裙,视线扫到地上装蛋糕的盒子,眉开眼笑地道:“阿凛,你看青青多有心,我告诉她昨天是你生日,今天立刻订了生日蛋糕,你这孩子也是,过生日这么重要的事也不和青青说。”

姚青惊,奶奶?说好的咱保密那?

陆凛撇了一眼姚青,只是眸子里情绪怎么有点戏谑的味道呢。

陆奶奶瞧着姚青的表情,又装作恍然似的拍了下手,“哎,瞧我这记性,明明说好今晚上给

阿凛一个惊喜,我这一不小心说走嘴了,青青,都怪奶奶。”

......

*

沙发上,两人正襟危坐。

姚青脸上的表情十分严肃,“陆先生,请您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

“也不早。”

“不早是多早。”

“出了蛋糕店,奶奶给我发的短信。”

......合着她一直在傻乎乎的跟个小丑似的表演,被蒙在鼓里是她啊。

陆奶奶和陆凛才是戏精鼻祖啊,她顶多一小虾米。

“那你为何不早点拆穿!”姚青转头,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道。

陆凛笑了一声,而后靠在沙发上,手揉着太阳穴,“那就不好玩了。”

“你耍我有意思?”

沉寂半晌,陆凛起身忽然正色道:“姚青,谢谢你,你是除了奶奶第二个为我过生日的人。”

柔和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英俊的脸似是让人看的有些不真切。

突如其来的一本正经猝不及防的停止心跳。

她迫使自己不去看他认真的眼,她迫使自己不去分辨那些话里是否藏着淡淡地忧伤。

她的视线落在碗里的氧化的苹果,落在瓶里枯萎的花,落在桌面上清晰的尘埃,她知道陆凛未将眸子移开,他想了想又迎上他的目光,状似三分轻松七分嘲讽道:“那你可真惨,我过生日有很多..朋友的。”她的谎话显些说不下去。

她连生日都是假的。

第二十章 你早恋

她有些心虚,移开眸子,散落下的头发遮住了她半边脸。

陆凛看了她一会儿,忽而想到她那时假小子的模样。

灯光暧昧而柔和,客厅一时之间很静,只听的到厨房里奶奶做菜的噼里啪啦声。

陆凛的视线毫无焦点地落在膝盖上,似思考了一会儿,半晌才道:

“重要的是不是有几个人陪你过生日,而是你心里最重要的人都在陪着你过生日。”

这句话的信息量很大,惊地姚青猛地抬头,他刚刚说什么?心里最重要的人?

她更加不敢转过头去和他对视,害怕那双似真似假深邃的眸,心里却在一点一点仔细地分辨他话中真假意味。

是…那个她一直逃避一直不敢较真的答案似要呼之欲出。

“我指的是我奶奶。”

……

她在心里松口气的同时心尖却又慢慢袭上一层淡淡地失落感。

她忽然有一刻的茫然。

“你不会以为我说的是你?”陆凛将眉毛挑地高高的,故意带着三分嘲讽地语气问她。

姚青双手无意识的揪着衣摆,眼睛死死盯着桌脚,瞪大眼睛,状似惊讶道:“啊?我很有自知之明的,一个把我比喻成烟灰缸的男人会喜欢我?”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身体上的器官好像失灵,以至于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整齐划一的集中在陆凛那张脸上,屏气凝神,似是在寻找一个不真实的答案。

陆凛也紧盯着那张脸,似是想从天衣无缝的伪装中查找出一丝破绽。

或许她是本色出演,陆凛笑了,玩世不恭中夹杂着咬牙切齿的味道,还有一层飘渺的忧伤。

如果他一旦认真,那么她会不会立马缩进壳子里。

“那就好,就怕有些人自作多情,麻烦。”

她也很虚伪的地笑,“那您放心,我会谨记自己的身份。”

陆奶奶做了一桌子的菜,当陆凛看到生日蛋糕脸上一扫而过惊讶和嫌弃时,姚青暗暗忍不住窃喜。

一个芭比娃娃,旁边用果酱写着陆凛生日快乐,陆凛与生日快乐四个字中间还画了一只猪,不言而喻,是她后来偷偷告诉店员加上的。

这是陆凛第一次过生日吃生日蛋糕,说起来很滑稽,小时候一到他生日那天,奶奶就阴沉着脸,他不知缘由,更加不敢提过生日这件事,后来他跟着二叔出国再次回来,奶奶才主动给他过了一个生日。

依旧没有生日蛋糕,他再也没碰过有关此类甜点的东西。

姚青在蛋糕一圈插满了五颜六色的蜡烛,让陆凛许愿。

小的时候陆凛会对着院里的李子树许愿,十八岁之后这些流程全都让他给省了

陆凛脸上一闪而过的抹红,似有点不好意思。

他皱眉,“直接吃,还许什么愿?我又不是小孩子。”

“谁说这是小孩子的特权?”姚青执拗地看着他,“不许愿的话就不算是完整的生日。”

她一直幼稚的坚信外婆告诉她的话,生日那天许的愿都会实现,尽管自打记事起,这么多年,她从未得到过自己想要的。

奶奶也在一旁笑眯眯地说:“是啊,阿凛你就许一个。”

陆凛十分虔诚地双手合十,姚青不知怎的就想笑。

陆凛刚刚吹灭蜡烛,就瞟到姚青虎视眈眈地眼神,顺着她的视线,陆凛眼疾手快的夹起那块“猪”,别以为他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到嘴的鸭子飞了,再看陆凛一脸的得意表情,她使劲戳着盘里的叉子泄愤,冷不防的小腿肚又被陆凛踹了一脚。

陆凛26的生日就在他和姚青“谈笑风生”与明争暗斗之间结束了。

*

明天,两人就要离开小镇。

陆凛躺在炕上,双手枕着后脑勺,望着窗外面的月亮,不时偶尔瞟向一旁收拾行李的姚青,脑海里忽然蹦出岁月静好四个字。

“姚青?你不问我刚才许的什么愿?”

姚青叠完陆凛的裤子,将它放进最里层,“那你许的什么愿?”

说实话,她还真挺感兴趣的。

陆凛晃了晃手指,嘴角上翘,“不告诉你,说出来就不灵了。”

那还问她?幼稚,有病,姚青摇摇头表示无奈,“不会是许公司明年要赚它一个亿?”

陆凛翻过身对着她,“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庸俗?”

姚青手一顿,扫了他一眼继而说道:“那我知道了,八成许的是明年公司要亏一个亿吧。”

.......

陆凛轻嗤一声,“我要是没钱了,看你还去哪找我这么大方的金主。“话音刚落他又忽然正经的神色问她:“要是我没钱了?你是不是会离开我。”

又来了,他知不知道他快要把她给逼疯了,总是说着这些暧昧而含糊的话,却又告诉她只是自作多情而已。

故意忽略他投过来的深邃灼热视线,姚青低着头,似漫不经心地答道:“那当然,我只认钱不认人。”

陆凛哼了一声,就知道她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来,赌气般的转过身,忽然想起那日姚青看的甄嬛传,愤愤地说:“你这个毒妇。”

姚青没搭理他,关上行李箱放到墙边,拉灯,脱了鞋,钻进被窝,裹了两圈,眉头紧皱,酝酿着丝淡淡的忧伤,她盯着陆凛的后背发了一会儿呆,才道:“陆凛,我们的关系什么时候结束?”她很早就有了这个想法,因为慢慢地她发现有些事情已经超出她的预期,她怕自己掌控不住越轨,可是陆凛这样骄傲的人大概是不能够忍受自己的情妇先说结束吧。

等了好一阵,对面的人不答话,姚青轻笑了一声,想着或许是真的睡着了吧,裹了裹被子,她闭上眼,说:“陆先生,晚安。”

上下眼皮刚要鹊桥相会,忽听黑暗中的陆凛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从小在这生活过?”

老式挂钟滴滴答答的响。

这....好像不是梦话吧。

姚青倏然的转身拉灯线,瞪着他,也不再遮遮掩掩,“你知道了?”

陆凛扫了她一眼,默认。

姚青闭了闭眼,她的户口早就迁了,若是不刻意去查根本查不到她以前的家乡,那么就是他在刻意调查她!他早就知道她以前住在这,竟然还绕了一个这么大的圈子!那他还知道些什么?

一种最深最黑暗的秘密被人偷窥地恐慌感迅速席卷她的心头。

她极力抚平波动的心情,躺下,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十分平静道:“你调查我。”她忽然有些害怕,陆凛是堂堂陆氏总裁,他的城府之深不是她一个普通人所能揣测的。

可是转念一想,她好像除了这一颗心还真没什么可骗得。

这还用的着调查么?陆凛似带幽怨的看了她一眼,也不知是谁将他忘了个干干净净。

他真是冤枉死了。

他随便扯了个谎,“我总得知道我身边的人具体底细吧,万一是商业间谍呢。”

“你看我这样的像么?”姚青的语气依然很平静,只是眼里的情绪暴露出她此刻的局促不安。

她接着又问:“你还知道些什么?”

她的亲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无亲无故如同孤儿一样,陆凛却只是答:“没有了。”

姚青也不想较真他话里是几分真假,而是回答他最初的问题,“那是很久之前了,你没问我我也没有必要说。”

“是么?你对这个地方彻底忘了?”陆凛似陷入回忆,语气中有着不易察觉的忧伤。

姚青似有点搞不懂他话中的含义。

她打从心底里有意逃离这个地方,这个地方曾带给她无数欢乐,但是往往痛苦却更给人深刻的印象,她像是在心底装了一个时光盒子,安上一个开关,把所有不快乐的往事统统锁进盒子里,岁月悠悠,等待着它慢慢腐化。

她既做不到遗忘,又做不到正视,真是可怜啊。

划过她脸颊的是什么呢,呵,泪么,真是久违了,这么不争气的东西。

她哭了么?

陆凛既惊讶又有些心慌,伸出手去安抚她,“姚青?”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一滴的划过她莹白的脸颊,那被她小心翼翼的刻意隐藏多年的往事,像慢镜头一样慢慢在脑海浮现,重叠,她拼命的摘除掉那些记忆却不得法,她明明觉得自己都已经成功,可那些回忆总会偶尔的跳出来作祟搅得她不得安宁。

模糊中眼前浮现着那张焦急的脸。

她是怎么了?

陆凛再顾不上她的挣扎,一把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

他语气无比心疼地问:“到底怎么了?姚青。”

姚青盯着模模糊糊的脸,半晌才口齿不清断断续续地说:“叫...你...调查我,欺负我没本事,我都没调查你。”

陆凛心里明白,事情绝对没有表面这么简单,面上却又故作轻松道:“都是我的错,你不用调查我,现在我自报家门,我今年二十六,B大毕业,去美国留学三年,陆氏集团总裁,家住B市,”他思考了一会又揶揄道:“还养了一只小白兔,又蠢又笨。”

这个小白兔是谁,不言而喻。

姚青扑哧笑出声,打了个隔,“你竟然说我蠢还说我笨?”

陆凛知道她在粉饰太平,那双染着一层水雾的眸子惹人疼,两人都心知肚明地转移着话题。

“我说的是兔子,你可别对号入座。”

“你又没养兔子。”

“我还没坦白完,我小学的时候喜欢上一个姑娘。”

姚青抹了抹眼泪,突然来了兴致,“你早恋?”

陆凛眼中神色复杂,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才道:“准确来说是暗恋,不知道她喜不喜欢我。”

怎么可能不喜欢呢,陆凛这种人肯定是从小帅到大,年轻的时候保准也是一个另万千少女魂牵梦绕的英俊倜傥的校园男神。

“她是镇上的?那你告白了么?你知道她现在在哪么?”姚青八卦的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陆凛语气略带苦涩,眼神中难掩失落,“是镇上的,当时我们没来得及告别,后来我回来发现她不在镇上了。”

她轻声试探着问:“你现在还喜欢她么?”

陆凛沉默,姚青就当是他默认了。

她有点缓不过神来,想象不到不可一世的陆凛心中竟然有一个一直始终念念不忘的女孩。

她试着安慰他,“你可以试着去找她,缘分这个东西谁也说不清,没准你俩现在就住在一个城市呢?或许没准就在一栋办公楼里,而且除非她脑子坏掉了,不然肯定会记得你,毕竟你长的这么好看,我跟你说我到现在都能记得我班上长的帅的男孩。”姚青极认真的模样。

是啊,独独忘了他,谁叫...

陆凛有点泄气的说:“我见过她,但是她想不起来我,可能真的是脑子坏掉了。”

嗯.....

姚青忽然间恍然大悟。

她小心翼翼的琢磨着措辞,“陆凛,你说是不是我长的特别像这个女孩,所以你把我当替身了。”

之前她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的简单纯朴,不像商业上那些头脑精明的白富美,他和她在一起可以不用精于算计,还能像使唤保姆一样的对她呼来喝去,可是这不能够解释他当初为什么找上自己,长的漂亮又简单淳朴的不在少数,她有自知之明并具备能够让堂堂总裁一见钟情的资本,难不成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这个概率好像太小。

盘亘在心中已久的疑惑终于解开。

这个理由完美的解释了当初他为什么找上平凡的她了。

他有时对自己温柔,是因为她长的像那个女孩,有时恶劣,是因为她不是那个女孩。

一想到她曾经还担心陆凛爱不爱她,竟然还问出了口,她的脸就烧的慌。

原来如此,是她想多了,可是为什么心里有那么一点点失落的,就一点点。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陆凛总算深有体会。

他的脸色变得阴郁起来,只拿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姚青。

姚青以为他被戳中心事,明明爱着别人,却又找替身,肉体出轨也是一种对爱情忠贞的背叛,继续说道:“没关系,陆凛,我不介意,原本我俩也是钱货两讫的关系,你把我当成谁都关系。”姚青知道她只有这样才能维持住她既可笑又可怜的尊严。

哪还有什么别人?

那个别人就是她啊,是她忘记了那时的约定。

可是把她当成别人也没关系么?

陆凛仔细盯着她的脸瞧,想从那双眼睛中看出一点别的情绪,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依然那么平静无波澜。

她怎么可以这么平静呢?怎么可以?

陆凛的嘴抿成一条直线,姚青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老天,这阴晴变幻的也太快了点吧。

“不伤心了,不哭了?”半晌,陆凛忽然开口问了她这么一句话。

“不....不哭了。”她刚才竟然当着陆凛的面哭的那么伤心,想想居然还有点丢脸,不好意思。

“好...好啊。”陆凛阴恻恻的嘴角上挑,眼睛在周围扫了一圈,扫到一旁的杯子,拿起来就要往地上砸。

“别,那是奶奶最喜欢的茶杯。”姚青用手在胸前虚挡,及时出声制止住他。

潜台词是奶奶回来你也没法交代啊。

这个暴力狂,她要咒他永远找不到那个女孩,找到了那个女孩也不喜欢他。

陆凛手中紧紧攥着杯子,似要凭空捏碎,可最终还是放了下来。

好啊,现在他连个杯子都不能动了。

陆凛一副吃人的表情吓得姚青只想落荒而逃。

可她又能逃到哪去?

最终,她泪眼婆娑的双手举起被子,唯唯诺诺:“不然,你蒙我?”

以前,陆凛一生气就总用被子捂住她的头,反正捂不死。

第一章回家

飞机要降落地面,姚青迷迷糊糊地睁眼,发现自己的脑袋搁在陆凛的肩膀上,身上还盖着他的衣服,斜眼一瞥,上面貌似留有口水的痕迹,她整个人是被陆凛搂在怀里的姿势,她微微测过头,陆凛正闭着眼假寐,她的视线不禁从上至下一点点描绘起他浓密的眉毛,高高的鼻梁,性感的薄嘴唇,在心里又不禁暗暗说,果真是个秒人啊,恰巧此时陆凛忽然睁开了眼,猝不及防地,她没来得及收回视线,垂涎美色被人抓包,她瞬间红了脸。

来接机的是陈秘书,姚青仔细打量他,果然好看的人只和好看的人一起玩。

陈秘书接过陆凛手中的行李,笑容可掬,说:“陆总,欢迎回来。”

陆凛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陈秘书再微笑地看向陆凛身边的姚青,他不动声色地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揣测道:“普通里好看,好看里普通,在追陆总的花名册里应该是排倒数,所以不会是陆总的女朋友,该不不会是陆总带回来的远房表妹吧。”

陆凛也没有和陈秘书介绍姚青,拉着她径直坐上了车。

陈秘书坐上车,又暗暗盘算,凡事都有例外,大老板的形式作风他一向猜不透,所以他很识趣地关上车子挡板。

姚青的脸瞬间红的像煮熟的鸭子,坐立难安,怎么都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心里怪起陈秘书的多事,下次她可真不愿再面对他。

姚青偷偷地瞟一眼陆凛,恰巧陆凛也转头看她,眼里揶揄的意味不要太过明显,

陆凛轻笑了一声,而后才语气略带严肃地说:“陈秘书,把挡板升起来,我要和你说说公司的事。”

望着慢慢升起来的挡板,姚青暗自松了口气。

陆凛和陈秘书的谈话夹杂着许多她听不懂的名词,听得云里雾里,一歪头便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发现车子已经停在她公寓的附近。

“回去好好休息,有事给我打电话。”

姚青有些迷迷瞪瞪的哦了一声,想了想又说:“再见。”随后开了车门,陈秘书帮她把行李从后备箱里拖出来,自打姚青下车陆凛就转过身,透过车窗,看见姚青微笑着和陈秘书说着什么,他打开车窗,头微微伸出去,似乎在仔细的措辞,“我最近公司的事比较多。”

姚青看着自己的行李不知道在想什么,傻呆呆地嗯了一声

陆凛俊眉拧起,似有点委屈,“嗯一声就完了?”

姚青似沉思了一会儿,才抬眸道,“别太累。”语气称不上有多温柔反倒是很别扭。

陆凛紧绷的脸这才松懈下来,嘴角上扬,“这还差不多。”

陈秘书在一旁暗自吸气,他们冷冰冰的总裁竟然也会露出除了严肃冷酷以外的表情,不得不重新看待眼前这个女孩。

透过车镜再看看不到她的身影,陆凛才又开始闭上眼假寐

陈秘书一思二思三思思了又思,终于决定将心里的疑惑问出口,不然今天没法工作,满脑子都是陆凛与这个姚小姐的关系,弱弱地问出口:“陆总,这位姚小姐是您的女朋友么?”

“不是。”

“是陆太太。”

陈秘书一个手抖,天哪,他的少男心。

*

姚青的公寓在一楼,她拖着行李,从包里掏出钥匙,打开门,半个多月没人打理,屋子里一股灰尘味,姚青将门关上,行李箱拖到墙角,换上拖鞋,往沙发处走,不知哪来的一股子酸臭味,熏得她想吐,姚青扫了一圈,吸了吸鼻子,视线落到一旁的垃圾桶,她上前察看,里面竟然有半月前剥的苹果皮以及烂掉的半个苹果,还爬满了小虫子,嫌弃的瞥了一眼,捂着鼻子,她用脚将它挪的远远的,打开客厅的窗户散气通风,身子一倒,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怔愣发呆了一小会,随后又转头望向窗外,刚刚还雾蒙蒙的天气,此时倒是格外的晴朗。

她感觉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忽然很怀念在北方小镇的生活,那里的太阳灿烂,空气纯粹干净。

身子一歪,她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钟,外面的天色渐黑。

她本来是想准备睡足之后收拾屋子,可她睡得腰酸背痛,还有点饿,更加不愿动弹,连起来做饭的力气都没有,心想要是有个外卖男友就好了。

姚青拿过桌子上的手机,微信上有一条信息,一个小时之前宋青又发来的,要说在这个城市她唯一可以称得上是朋友的人就属宋青又,两人脾气兴趣爱好意外相投,只是或许因为汴梁的事宋青又大概会和她疏远。

她点开对话框:

“青姐,你回来了么?”

还真是巧。

“刚刚回来。”

“那太好了,我正待着没意思,要不然我去你家吧,欢不欢迎我啊(笑脸)。”

“当然欢迎,不过我正要打扫屋子,你要是来的话就要免费给我当苦力。”

“呜呜呜,那也好比干待着好啊。”

姚青把地址发过去之后放下手机,去卧室换了一套多啦A梦的睡衣,将头发扎起来,准备大操大干。

宋青又很是速度,不过十分钟姚青的门铃就响了。

“等一下,马上。”

姚青放下拖布,走向门口,零零散散地有几根头发逃脱头绳的束缚贴在她的脸上,额头还渗出几滴汗珠。

可累死她了,要是再有个家务男友就完美了。

“青姐,欢迎回来。”

一开门,眼前映入的是宋青又一张大大的笑脸和一大束玫瑰花,她视线落在玫瑰上,愣了一瞬,忽然想到走之前她还没有换掉陆凛公寓瓶子里的玫瑰,估计过去半个月早就枯萎。

“青姐,你怎么了?”宋青又见她发呆,伸出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

姚青回神,“我就是旅个游回来,你送我玫瑰花干嘛?”话音刚落,她一眼扫到上面的纸片:宋青又,我的挚爱。

姚青恍然大悟,挤眉弄眼地冲宋青又说道:“有人追你?”

“哎…”宋青又发出一声重重叹息,一副不想再多谈的样子,“别提了,每天收到的花都够我开个花店了,反正也是浪费,就送你了青姐。”

姚青嘴角抽搐,这被一堆人排着队追的感觉她是从未有过体会,其次,敢情她这成鲜花回收场了?

宋青又来的时候拎了一袋子的菜,很明显是刚刚从超市买回来的。

姚青继续打扫客厅卧室,宋青又做饭,两人很默契的同时完成了任务。

姚青夹了块红烧肉放进嘴里细细咀嚼,味道仅次于陆奶奶和陆凛,额…不过目前她好像就吃过三人做的,以前的学校食堂和公司食堂就甭提了,二者属于大师和菜鸟的级别。

“看不出来,没想到你做菜这么好吃?”

“嗯,是我在美国一个师兄教我的,他人长的帅气英俊还做的一手好菜,要不是他不喜欢我没准我俩现在都结婚生子了。”

姚青笑着扫了她一眼,本想俩人默契的不开口提那人的名字,可是想了想有些话还是提早说开了好,“那汴梁呢?”

宋青又不自然的红了脸,却又假装绞尽脑汁地思考,说:“哦,汴梁啊,我想起来了,总来我店里借书的男同学,为什么突然提起他啊。”

姚青干咳两声,“我听说你爱看德语小说。”

“是啊。”

“据我了解,你好像只爱看漫画,对德语一窍不通啊,难不成你利用一个月时间速成?”姚青故意一副惊讶脸,煞有介事地说道:“天哪,我才发现你这么有语言天赋?”

谎言被拆穿,宋青又垂眸无意识地用搅着碗里的汤,“我只是说,货架上摆着一排德国书,我看着心情好。”

姚青没忍住,笑出了声,嘴里的饭差一点就喷出去,抽过旁边的纸巾,“你这个爱好很特别啊。”

宋青又满含幽怨地看了她一眼,姚青收住笑若无其事地低下头吃饭。

两人一时无话,只安安静静的吃饭,期间,姚青知道宋青又吃的心不在焉,会偶尔抬着眸看她,但是她不说,她也决定不再提,因为她和汴梁本来就什么事都没有。

姚青吃完,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对了,青又,你的咖啡馆怎么样了?”

宋青又斯斯文文地掰着鸡腿肉,满不在乎地答道:“还那样,门可罗雀。”醉翁之意不在店,守株待兔在于人。

姚青没说话,心里揣测宋青又的家室应该不错,不然也不会赔的底朝天她也丝毫不在乎。

哎,她有时候就想,为什么老天这么不公平,家室好人长的又美比如宋青又,毫无背景人又长的普普通通比如她姚青。

吃完饭,姚青收拾碗筷,宋青又坐在沙发上,姚青和她有的没的闲聊,她本想着天黑一个女孩回去不安全要留她住一晚,宋青又连摆着手说没事,她前脚刚踏出门,姚青掀开窗帘,小区门口赫然停着一辆卡宴。

啧啧啧,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啊。

*

已经过去两天,陆凛没打来一个电话或是发一条信息。

第二章 从穷开始

已经过去一个礼拜,陆凛没打来一个电话或是发一条信息。

她仔细梳理两人的关系,回想着在镇上的点点滴滴,两人相处的模式有时候与情侣无异。

她隐隐有些害怕,不断在心中提醒自己她和陆凛是建立在金钱关系基础之上,可是有些时候,她总是渐渐的似有意又无意的去模糊掉这层关系。

她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前提是她会给自己留有退路。

喜欢陆凛么?姚青在心中终于直面自己一直逃避的问题,他英俊帅气,大方多金,首先这两个条件就很诱人足以令大多数女生心动,况且她与清高这个东西扯不上半点关系,第一次陆凛找上她的时候,她除了更多的惶恐之外,还有一些淡淡的欣喜,无关其他,就像小的时候灰姑娘梦想着白马王子的到来。

但她不是纯真的小姑娘,知道现实的残酷,那时带着自暴自弃得过且过的想法,才和陆凛达成合约关系。

她是有一点心动的,尽管陆凛的脾气很别扭,但她也会沉醉在那一时半刻的温柔之中,没有人喜欢孤独,只是迫不得已逼着自己习惯,她把自己缩进一个壳子里,后来发现有人陪在身边也不差。

她不知道以后的事情会不会脱离她预期的轨线,但是,两人的关系迟早或迟晚的都会结束,结婚生子,没于人海。

手机一点动静没有,姚青望着天花板发呆,这是结束的意思吧,嗯,她低笑了一声,这样也好,正合她意。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从床上弹起来,光着脚丫走到衣柜旁,打开门,从最底层拿出一个盒子,把里面的东西通通倒在地板上,这些东西算是她青春最宝贵的东西,而于现在而言,似在嘲笑着她的狼狈不堪。

她手里的这张奖学金证书是她大一也是人生中的第一张证书,记得当时院里名额下来的时候,身边的同学都夸赞她,尽管她面上一副谦虚不怎么在乎的样子,实则心里比谁都在意,要是与奖学金失之交臂,想想那么多废寝忘食的日子她都能哭死。

她承认她的功利心是有些重,但是她想成功,喜欢沐浴在众人艳羡的眼光中,喜欢听到别人对她的赞不绝口,这本身也没有什么错,况且她也未曾急于求成使用什么龌龊的手段,那个时候,她是多么意气风发啊,每天都挂着自信满满的笑容,大了不说,在她们院里也算是“风云人物”。

她好羡慕那时的她,后来呢,姚青自嘲地笑了笑,后来的事情就很狗血了。

姚青拿起一叠奖状证书却找不到那本一直珍藏的相册,她皱了皱眉,拍了拍脑袋,转而去翻柜子,也没有,自言自语道:“咦,哪去了?”

翻遍了屋里所有的地方都不见,姚青失望地一屁股坐在地上,算了,也许是那个时候她太过于伤心一准把它顺窗户扔了下去也说不定,只是过去这么久,自己忘记了而已。

人都不在了,还留着相册做什么呢,耻辱碑?时刻谨记她悲催的历史?笑话。

姚青把盒子收起来,想放进柜子里,手一顿,想了想,毫不犹豫地统统扔进了垃圾桶。

她走到窗边,刷的拉开窗帘,对面街道人群行色匆匆,车辆川流不息,她歪着脑袋,视线不停地在下面扫来扫去,有的时候她就在想,梦想这个东西是不是太过缥缈虚幻,大多数人还都是在与柴米酱醋盐作斗争,吃饱穿暖,然后结婚生子,养育下一代。

可是,在这世界上,她什么都没有了,她爱的和爱她的,一个个全部离她而去,她奢求的最基本的东西都没了,那天,她忽然就不明白自己到底该何去何从,她满身伤痕不敢再轻易触碰爱这个东西,陷入了无望的悲观,尽管很多道理她都明白,包括事情没发生之前,她都做好了所有的设想穿戴好了盔甲背上了宝剑,想征战四方,却又不战而败。

可是她终究贪婪,还要活着,她在将死的边缘硬生生自己把自己拉了回来,才知道,原来她最怕的是死。

“嗡~~~”

手机提示音打断了姚青的思绪,她转过头,望着凳子上还在闪烁着小灯的手机,她迟疑了几秒,最终还是走过去拿起手机。

不是信息,不是微信,是本市新闻推送。

她点开,那几个黑体字赫然映入眼帘,有些刺眼。

姚青下意识的就要播出那个号码,但在摁下拨通键的时候她迟疑了,虽然,她不能够自欺欺人做到无动于衷,她有点担心他,最起码想确认一下消息是否属实,可是,她以什么样的立场来面对他?

就算拨通之后,她该说些什么呢?她一点忙都帮不上,反倒没准惹了他烦,以为在这个时候她还要不自量力地纠缠不清。

一种深深地无力感席卷全身,好像当年的事情重演一样,她只会空担心,却毫无实质性的作用,然后就如当年的卞凉一样,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名媛结婚扶持他的事业。

况且他一个礼拜没联系她,这不就是说明了一切。

结束了,这回是真的结束了,她坚定地相信自己预料到的结局会上演,没准过两天新闻上就会大肆报道陆凛和某财团千金喜结连理的消息。

不过还好,这一次,她并不是受害的配角,而是无足轻重的旁观者,吃一堑长一智,她不会傻到连续两次往火坑里跳。

说不上是什么心情,有些苦涩?也许是讨厌自己的无能,同时她也松了口气。

放下手机,姚青两步并作三步走回衣柜旁,里面挂着是自打她当情妇以来买的所有奢侈品,金主没了,奢靡的生活该怎么继续?难道要继续傍着下一家?姚青摇了摇头,不不不,先不说她先天条件够不够格,要是找个秃脑瓜顶猥琐大叔级别的,光是想一想她就觉得浑身恶寒,更别提做亲密的事情,亲一口她能吐上一个月,陆凛是纯属她误打误撞,因为自己长的像他初恋女友。

想一想这段时间,她好像也没有怎么亏,就是有时候得拿出哄小孩的耐心,算了,就当她养了个小白脸好了。

姚青露出忍痛割爱般的眼神,大手一挥,把它们全都拿出柜子扔在了床上。

弯下身子,她从床底拽出行李箱,拉开拉链,里面全是她以前的衣服,有地摊货,也有发了工资偶尔奢侈一回的衣服,弃之可惜,食之无味,她嗅了嗅,全是发霉的味道,又从里面拽出个黑色塑料袋,下了狠心,把这些衣服连同刚刚从柜子里拿出来的名牌衣服全都装进袋子里。

她又去客厅陆续搜刮一些不属于她这个阶层所能购买的奢侈品,全部整理打包,她要把这些东西全都捐出去。

看着堆在客厅中间的一堆东西,姚青连连自省感叹,她这段时间是有多奢靡,多飘啊,好在她及时抽身,不然由奢入减真的是很难。

她要决定重新开始!哦不,是从穷开始。

姚青走回卧室,套上白色羊毛衫,浅色牛仔裤,三下两除二的将头发梳成马尾的样子,换上运动鞋出了门。

卡里还剩二十万,姚青算计着,加上要是卖掉公寓,以及那些名牌包包七七八八能凑到个将近二百来万,可这些对于陆凛的公司来说还不够塞牙缝的,再说,要是卖掉公寓,那她又要回到当初为了房租发愁的日子。

不过当初和他在一起不就是为了钱么,她花的应当心安理得才对。

断就要断的彻彻底底,这个人怎么样都和她姚青没关系了,就算哪天陆凛流落街头,她都只是淡淡地瞥一眼在心里默默感叹风水轮流转而后迅速淹没于人潮之中。

“姚....青?”

姚青回过头,汴梁一身长款黑色风衣,背着斜挎包,笑容灿烂地看着她。

应该是青又告诉汴梁她的名字,谎言被拆穿,她也没有很尴尬,若无其事的样子,说:“汴梁?.....你来取钱?”

话出口,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不废话么,来银行不取钱难道吃饭?不过,也可能是存钱。

汴梁笑了笑,“不是,我来存钱。”

........好样的。

“你要去哪?”她只是礼貌性地询问,实则心里希望两人可千万别顺路。

汴梁刚刚和她表过白,自己还无情地拒绝了他,相处起来怎么都觉得有点尴尬,况且两人还不都是很能活跃气氛的人,走在一起纯属尬戏演哑剧。

汴梁垂眸貌似思考了一会儿,手指了指东边,那是去宋青又咖啡店的方向。

太好了,姚青笑得更灿烂,“那你赶快去,我先回家了,拜拜。”话音刚落也不等汴梁作何反应,迈着脚往前走。

汴梁无奈地摇摇头,边走边喊,语气十分温和,“等一下,我还想起来我去那儿有点事,应该会和你顺路。”

姚青欲哭无泪,好假的理由啊,可是如果她说她突然想起来去咖啡店有点事那岂不是假到家了。

第三章陆凛无家可归了

两人并排而走,一时无话,姚青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什么话茬来缓解这种尴尬的气愤。

“姚青,你是在....躲我么?”汴梁在心里犹犹豫豫好久,终是问出了口。

姚青默默翻白眼,这话都挑明了还让她怎么接啊。

也不等姚青回答,汴梁又自顾自的说道:“那天你和我说明白之后,我回去想了好久,既然你已经有了男朋友,我是不会纠缠你的,不过.....我们见面的时候可以正常的打个招呼么?可不可以不要...视我为洪水猛兽,不过,如果你介意的话就当我没有说过这些话,我以后也不会在你面前出现。”

少年白皙的脸旁映在阳光里,干净纯粹的眼里透露着期待和小心翼翼,望着他认真的脸,姚青拒绝的话一时竟说不出口。

是她有点大惊小怪了。

姚青迟迟不开口,汴梁的眸子渐渐黯淡下来。

“那你以后见面要称呼我为学姐。”

卞凉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微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学姐。”

“嗯,学弟。”

由于是同一所学校毕业,聊到学校还是有共同话题。

两人讨论学校图书馆的自习制度,以及把食堂的特色名菜点评了一番。

到了公寓小区门口,姚青停下来和汴梁说了再见。

掏出钥匙,姚青推门而进,先用视线扫了一圈装修精美的房子,而后用手机咔咔拍了几张照片,垂着头心情异常烦躁地往沙发处走。

她可是个不折不扣的拜金女啊,这是在干什么?她不想从良啊。

翻来覆去的,姚青腾地从沙发上坐起来,低骂了一句脏话,她这么做权当是报答陆奶奶对她的好算了。

点开手机,打开APP,姚青心一横,牙一咬,将卖房的消息发布了出去。

然后她现在最重要的是在附近租一个房子,可是浏览网页上的信息,太好的太贵,便宜的太破,姚青深深叹了口气,这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啊。

肚子不争气的发出了呱呱的叫声,姚青揉了揉,心想,今天是她最后一天能大吃大喝的日子了。

从超市买回一堆下火锅的肉菜以及配料,姚青开始忙活,弄好之后已经六点。

锅里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她突然就想起来第一次和陆凛吃火锅的场景,那个时候她还有些拘谨,一边小口吃着肉眼睛却盯着锅里的菜冒着绿幽幽的光。

姚青甩了甩脑袋,一个人吃火锅有点不过瘾,拿起桌子上的手机想给宋青又打电话,恰巧此时门铃响起。

她迟疑了一会,推开椅子,往门口走去,心里还想着,这谁啊,知道她住这的除了陆凛就是宋青又,陆凛不可能来,宋又晚上给朋友过生日去了,她留了个心眼,先从猫眼看看来人是谁。

嗯,这...来人好像真的是陆凛。

姚青转动把手打开门,看见来人她愣了愣。

是陆凛!

她打开门,又是吃了一惊。

陆凛黑色西装外套着黑色大衣,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头发虽然用发胶打理得一丝不苟,可是眼底的黑青色以及下巴处冒出的青涩胡茬,使得整个人看起来都憔悴不堪。

而且,身上还散发出一股酒味,闻着味道,就知道他该是喝了不少。

“陆....凛?”姚青轻声试探,该不会是公司破产无家可归了借酒消愁吧。

在被陈秘书送来的路上,陆凛一直保持着头脑清醒,可此时到了姚青的公寓,他的大脑是怎么样都不听使唤了,酒劲上来,晕晕乎乎的眼前貌似总有两个姚青在晃。

他不说话,眨了眨眼,踉跄着要往沙发处走,姚青伸过手搀着他,看着他喝的泛红的脸,醉意迷离的双眼,完全没有了平日里陆总的气势,她觉得心疼的同时竟还觉得有点可爱。

她把陆凛扶到沙发上,想去给他接杯热水,谁知刚转身就被他攥住了手腕,姚青回过头,陆凛微微垂着头,双手撑着下巴拄在膝盖处,额前的碎发挡住了他的眼,他说:“姚青,我很累。”

声音异常的虚弱还带着一点撒娇的味道。

姚青一听,心瞬间就软了,眼里添上几分怜悯,陆凛年纪轻轻就要承担家族的使命,在外人看来风光无限,实则享受多大的荣耀就要身扛多大的重担,且不能有丝毫懈怠,他也会很累吧,只是要给敌人和下属看到他刀枪不入的一面,心里的苦却又无处诉说。

猛拍了下脑袋,姚青暗暗鄙视自己,怎么又多愁善感,她这种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人怕是一辈子都不能体会这种感受,如果身份能互换,她倒是想好好感受一下这种痛并快乐的感觉。

她拂下陆凛的手,语气温和地说:“你先在这坐着,我去给你拿杯热水。”

话音刚落,陆凛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全吐在了地板上,还溅到了他自己的裤脚上,空气中瞬间弥漫着刺鼻的酒臭味。

姚青一手掩住鼻子,动作迅速地跳开几步远,面部表情浓重,她好想有大力水手的菠菜把这个醉鬼揉吧成团然后拿着铁扇公主的芭蕉扇将他扇出十万八千里外。

“你先忍住,我带你去卫生间。”

陆凛虚弱地喊:“水~~”

“好好好,喝水。”

姚青搀着他艰难的走到卫生间,陆凛对着马桶又吐了半天。

姚青连连啧啧摇头,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拽过一旁架子上的毛巾,沾了热水,拧干,看陆凛已经停止了吐的趋势,她走上前,给他擦手洗脸,心里愤愤的念叨着她可真是老妈子的命。

姚青把毛巾扔回架子,“走,回去睡觉。”

陆凛一手甩了她一下,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在叨咕些什么,就是不起来,还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陆凛!”姚青期盼陆凛能被自己的嗓门喊得清醒一些,不然他这么一大体格,紧凭她一人之力给他挪回卧室那是难上加难。

可惜,从侧面看,陆凛的睫毛在灯光下微微颤动,眼睛貌似是闭上了。

靠!不会是睡着了吧。

姚青瞪大双眼,老天,她真的好想一走了之让陆凛在卫生间坐上一晚,反正眼前这个人与她再无半点关系。

哎,姚青摇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是做不到置之不理。

人要是不尝试一下,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爆发力有多强。

她竟然生生将陆凛从卫生间搬回了卧室。

姚青累的呼哧气喘,站在窗边看着熟睡的陆凛,他的眉头微皱,睡的似乎极不安稳,也是,都要破产了。

他的裤子和衣领处都是污渍,让陆凛睡床已经是极限了,为了不让他把床弄得脏,姚青决定把陆凛的衣服给扒下来。

上衣还好,给他留个衬衫,可是这往下....姚青想想就有点脸红。

算了,还矫情个什么劲,她还看过更加夸张的呢。

姚青开始上手,先从他的鞋开始脱起,奈何陆凛一点也不配合,不老实的总想翻身。

脱完鞋,姚青迟疑着将手来到上面,脸颊泛红,眼神四下瞟,就是不敢看陆凛,颤颤巍巍的弄了好一会儿才解开。

拽下陆凛的裤子,那双修长结实的双腿就这么明晃晃地展现在姚青眼前。

哦,天哪,姚青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眼神闪烁,低叫一声,快速地拿过一旁的被子给他盖上。

算了,她不扒了,太....累了,心更累。

安顿好陆凛,她把客厅的残局清理好,才从柜子里拽出被子,窝到沙发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睡了过去。

*

姚青睁眼,清晨的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正打在陆凛面无表情的脸上,那双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啊~~~”

姚青先是愣了一瞬,而后身体猛地往后缩,脑袋砰地撞上了墙,疼的她眼泛泪花。

她眉头紧皱,一手揉着自己的脑袋,一手指着陆凛的鼻子,无比愤慨地道:“你你你,大早上盯着我,吓不吓人啊。”

好想爆粗口啊她,一大早上在这吓人,好像一副要吃了她的表情,也不知道在这盯了多久,还有啥时候她被她抱回了床上?姚青紧紧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哎,都怪她警惕力太低睡得跟死猪一样,昨晚就应该给他关在卫生间,让他和自己的酒臭味相伴一晚,哦不是直接把他扔出去,露宿街头。

“你卖公寓干什么?”

陆凛手中的手机再熟悉不过,姚青掀开他的被子就要夺回收机,却还是慢了一步,陆凛察觉他的意图,先往后退了一步。

姚青恼的脸通红,“陆凛,你未经过我的允许私自翻我的手机,你这是侵犯我的隐私权,我要告你。”因为每次开机之前都要输一遍密码她嫌麻烦,索性省了这道步骤,现在看来,她是自作自受啊。

陆凛嗤笑一声,“你先告诉我你卖公寓干什么?”

姚青实在畏惧陆凛炯炯有神的深邃双眸,视线落在他的白色衬衫的领口处,“我想卖就卖,与你无关。”

“这房子是我给你买的。”

“可是这房子已经属于我,我有处置权,难不成你还要回去,堂堂陆氏总裁送出去的东西竟然还有收回去的道理,说出去不怕笑话。”

第四章 结束关系

陆凛挑眉,“行,既然这样,我再给它买回来,一会儿钱给你打到卡上。”

姚青翻了个白眼,“可惜啊,我现在不准备卖了。”靠,陆凛哪里是破产,人家好好的呢,一出手就是几十来万。

“合着你是无聊想卖个房子玩玩?”

姚青点头,“对,我实在太无聊了。”

陆凛低笑一声,眼眸异常明亮,“是么,我还以为你是为我卖掉了房子。”

姚青像是听见了什么惊天趣闻一样,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模样,“我当初就是为了钱和你在一起,现在还为了你往里扔钱?简直是笑话,情妇爱上金主的狗血剧情可不会发生在我的身上。”可是她心里突突地,又继续道:“你公司出事,我还想着要傍下一个金主呢。”

陆凛知道她是在刻意激他,也没有生气,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姚青看着粉露露的墙壁,心内腹诽,哦什么哦,哦就不能好好哦?

“既然你这么急着找下家,那我倒是认识几个有头有脸的人物,”陆凛假模假样的思考了一会儿,继续道:“就A公司的刘董吧,今年四十有二,没有结婚,很有绅士风度,长得么.....还算看得过去”,陆凛接着又暧昧的看了姚青一眼,笑中带刺儿“就是有点特殊小癖好。”

姚青十分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陆凛耸耸间,“怎么?不愿意?人要学会知足和自知之明,以你这样的姿色能找到这样的就算不错,没准我替你出面还能有个好价钱。”

他奶奶的,虽然姚青极力克制自己,很想对陆凛的嘲讽挖苦充耳不闻,不想给这美好的清晨贡献一份暴力,但是,士可忍她叔都不能忍,况且两人现在已经要解除金主关系,她何须再作低伏小?

看着陆凛这副欠揍的嘴脸,姚青越想越气,越气越急,视线在床上扫了一圈,随手拽过一个枕头冲陆凛扔了出去,粉色的枕头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然而并没有起到打击敌人的作用,陆凛用手一拍,枕头直接落在了地上。

古话说得好,赔了夫人又折兵,嗯,她姚青还要洗枕头。

陆凛嘴角翘起的弧度更大,眼底浮现戏谑,上前一步,“可惜,你算错一步,我的公司已经回归正轨,如果...你肯求求我,没准我会念及旧情,就当你没说过刚才的那些浑话,不计前嫌,收留你,不过你要先处于留罪察看期间。”

姚青气急反笑,坐到床上,想了想,才说:“陆大爷,多亏您之前的慷慨大方,我现在也算是个有点小钱的人了,不敢说多,但是养小白脸还是绰绰有余的。”姚青准备再给陆凛上一剂猛料,说:“就前天,我还带回来一个大学生,也就十八九岁?”她状似回味无穷道:“反正,啧啧啧,年轻就是好啊,活力无限。”

姚青说的逼真,尽管陆凛在心里强调她没有那个胆子,可还是被她的话给成功激怒了。

还小白脸,还活力无限?这意思是在说他精力不振?

陆凛的脸渐渐有些紧绷,半晌才道:“老牛吃嫩草?”语气隐隐泛着怒气。

姚青很想恁回去一句,她还鲜花插牛粪呢,可是一点没有站得住脚的理由,两人更像是她这头可爱的佩奇把陆凛这根绿油油长势喜人的大白菜给拱了。

“你管我是小牛,老牛,还是中年牛,我就爱啃嫩草。”

陆凛火气很大的腾的一步跨到姚青的跟前,姚青下意识的就想往旁边躲,奈何下巴被陆凛钳制,火辣辣的生疼,幸亏她这下巴不是假的,不然非得被他捏碎不可。

陆凛一字一句恶狠狠道:“姚青你别忘了,咱俩还没结束。”

姚青两手并用使尽全身力气去掰陆凛的手,挣扎了一会儿又不得不屈服于暴力之下,“我我我.....开玩笑的。”

“我不希望听到第二次这种笑话。”

姚青很想一脚踢上去,让陆凛和她做姐妹。

可她多怂啊,要是一脚踢上去,陆凛绝对能一脚把她踢下边去。

“我我...我错了,我下次绝对不说了。”

得到姚青的保证,陆凛这才满意的松了手。

“咳咳咳~~~”

“咳完之后,抬起头来和我说话。”

姚青对着粉色的床怒目而视,恨不得盯出个窟窿来。

抬头?怎么不是他低头呢。

她不想顺从陆凛的话,可又有些畏惧。

三十六计,苦肉计为上。

“咳咳咳,我脖颈疼。”

话音刚落,脸就被陆凛用手给捧起来,她被迫仰着头。

姚青咬了下牙,心内腹诽,靠,这家伙辣手摧花啊,一点不懂怜香惜玉。

陆凛神色有些复杂地问:“你这一个礼拜过的怎么样?”

陆凛回来的第一天,公司遇到一点麻烦,没有联系姚青,一是他忙的焦头烂额,其次还带着一点赌气的成分。

可是几天过去,这个狠心的女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尽管知道姚青不是这样的人,但是偶尔她抛弃他找别人的想法还是不时地在脑海里捣乱。

好不容易处理完公司的事情,陆凛总算松了口气,可是他觉得自己在清醒的情况下是绝对不能拉下脸和颜悦色的去找姚青,后来知道她卖房子的缘由,拉着陈秘书喝了许多酒,又让陈秘书把他送到了这。

姚青很想脱口而出她过得很好啊,可话到嘴边又换成了还行。

陆凛低笑一声,蹲下身子,恰好和姚青平视。

扳过姚青的双肩,陆凛拧着眉忽然很认真地问她:“你是不是特别担心我?”他没有在试探,是肯定的语气。

两人离得很近,陆凛灼热的呼吸一点点喷洒在姚青的脸颊上,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他的呼吸似要迅速席卷她的全身,焦灼她的心。她最怕陆凛似是而非的认真,在那双认真眼眸的逼视下,她会感到呼吸急促,从而说不出一星半点的话。

但有些话还是要说出口,长痛不如短痛。

姚青逼着自己迎上那双眸,压抑此时内心所有的悸动,认真地说:“陆凛,我承认我是有些担心你,你走过这个坎,我也替你开心,接下来我想和你谈谈我们两个人的事。”

她承认她在担心他,陆凛的心里了开了花,嘴角止不住的想往上翘,却又拼命克制不想让自己表现得太过明显。

“怎么谈?”陆凛语气愉悦,他想给她转正。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姚青暗暗呼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想结束这段关系。”

她的话音刚落,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变得僵硬。

陆凛脸色陡变,仔细地盯着姚青瞧,似在确定她刚才说的话是否属实,过了好一会儿才一字一句道:“结束?”

他的语气很冷。

姚青微不可察的瑟缩一下,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和陆凛拉开一些距离,可放在她肩膀上的手力气是那样大。

她都在想是不是要实行缓兵之计,暂且说刚才自己脑子抽了,等以后约陆凛去公共场合再谈这件事。

哎,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姚青想,她要硬气一回。

“陆先生,我知道您可能会气愤,毕竟我是低您一等的情妇,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应当是您先厌烦我您先提出来结束,但是我这几天痛定思痛,每日三省吾身,我发现您找我这样的情妇实在是配不上您的身份,我也不能心安理得地拿着您的钱,所以我决定还是主动申请辞职,而且您不能因为我长得像你的初恋女友就和我有这种关系,这等于饮鸩止渴,您应该大胆一点,像您这么优秀,我相信您一定会抱得美人归的。”

这些话姚青在心里深思熟虑了好久,完美地避开了损失陆凛尊严的机会。

她觉得要是放在三国,舌战群儒这四个字就是由她而来。

陆凛气的脑瓜仁嗡嗡地疼,听啊,这话说的多好啊,他竟一点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陆凛狠狠地盯着姚青,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他有这种念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么想着,他毫不犹豫地一口咬上姚青的锁骨。

“啊....”

锁骨处清晰地疼痛使姚青的脸痛苦的皱成一团,嘴里大声喊着:“陆凛,陆凛,你属狗的么。”她的双手被陆凛反剪扣在身后,腿又被他的腿死死的压制住,丝毫动弹不得。

陆凛终于好心放开姚青,眼含凌厉地盯着她,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的模样。

姚青垂眸,视线落在锁骨处,牙印清晰地印在上面,还渗有血丝。

真狠呐,怎么不连同肉也一块咬下来?姚青气咻咻地抬眸,眼底满是愤怒,“君子动口不动手。”

陆凛不说话,仍旧愤怒地盯着她。

姚青被他盯地心里边又开始犯怂,微微偏过头,视线无焦点的瞟向窗外。

“怎么?陆先生是舍不得我?”

她状似调侃的语气,可是话出口,她又有点后悔,还有点羞惭,她说这句话的本意是想激陆凛,可心里竟还有一点期盼答案的意愿。

第五章 重逢

《每天都在征服金主》第五章 重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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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凛要是不来,她就跳下去

《每天都在征服金主》陆凛要是不来,她就跳下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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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狼狈

《每天都在征服金主》第七章 狼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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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找工作

《每天都在征服金主》第八章 找工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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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开甜品店

《每天都在征服金主》第九章 开甜品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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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他有新欢了

《每天都在征服金主》第十章 他有新欢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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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宋爸爸

《每天都在征服金主》第十一章 宋爸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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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他很幼稚

《每天都在征服金主》第十二章 他很幼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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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承认吃醋

《每天都在征服金主》第十三章 承认吃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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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也算同甘共苦

《每天都在征服金主》第十四章 也算同甘共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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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自作多情

《每天都在征服金主》第十五章自作多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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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你把我的泡面弄哪去了

《每天都在征服金主》第十六章 你把我的泡面弄哪去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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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她背影和你很像

《每天都在征服金主》第十七章 她背影和你很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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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相亲

《每天都在征服金主》第十八章 相亲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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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恋爱秘笈宝典

《每天都在征服金主》第十九章 恋爱秘笈宝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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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恐怖电影

《每天都在征服金主》第二十章 恐怖电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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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角色扮演

《每天都在征服金主》第二十一章 角色扮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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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告白

《每天都在征服金主》第二十二章 告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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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何以解忧 唯有美食

《每天都在征服金主》第二十三章 何以解忧 唯有美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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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共度晚餐

《每天都在征服金主》第二十四章 共度晚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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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高颜值夫妇甜品店

《每天都在征服金主》第二十五章 高颜值夫妇甜品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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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陆奶奶去世

《每天都在征服金主》第二十六章 陆奶奶去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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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陆凛的身世

《每天都在征服金主》第二十七章 陆凛的身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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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陈秘书的谎言

《每天都在征服金主》第二十八章 陈秘书的谎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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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倾诉心事

《每天都在征服金主》第二十九章 倾诉心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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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装温柔的陆先生(一)

《每天都在征服金主》第三十章 装温柔的陆先生(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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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装温柔的陆先生(二)

《每天都在征服金主》第三十一章 装温柔的陆先生(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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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装温柔的陆先生 (三)

《每天都在征服金主》第三十二章 装温柔的陆先生 (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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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装温柔的陆先生 (四)

《每天都在征服金主》第三十三章 装温柔的陆先生 (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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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每天都在征服金主》第三十四章 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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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男闺蜜看上前金主

《每天都在征服金主》第三十五章 男闺蜜看上前金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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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让他尝一尝被人强吻的滋味

《每天都在征服金主》第三十六章 让他尝一尝被人强吻的滋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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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小三

《每天都在征服金主》第三十七章 小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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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跟踪

《每天都在征服金主》第三十八章 跟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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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你睡床

《每天都在征服金主》第三十九章 你睡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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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是叫嫂子还是姚小姐

《每天都在征服金主》第四十章 是叫嫂子还是姚小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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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亲生母亲

《每天都在征服金主》第四十一章 亲生母亲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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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说你喜欢我

《每天都在征服金主》第四十二章 说你喜欢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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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承认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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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陆先生会说甜言蜜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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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要学会分享

《每天都在征服金主》第三章 要学会分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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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间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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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陆先生带我去见情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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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陆凛的视角

《每天都在征服金主》第六章 陆凛的视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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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别扭的陆先生

《每天都在征服金主》第七章 别扭的陆先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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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你包的,我吃

《每天都在征服金主》第八章 你包的,我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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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换位思考

《每天都在征服金主》第九章 换位思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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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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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当年真相

《每天都在征服金主》第十一章 当年真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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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她的父亲

《每天都在征服金主》第十二章 她的父亲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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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不按剧本的求婚

《每天都在征服金主》第十三章 不按剧本的求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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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大结局)(红豆生南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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