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恋之姻缘 - xp1024.com
《梦恋之姻缘》


第七十三章 情亮西厢(一)

杨依林拥抱着郑晓文,他的心情在激动中、在感动中翻腾着,他激动加感动地泪水,霎时间盈满了他的两个眼眶。

紧接着,他的一只手扶住郑晓文的头,他的脸贴在了郑晓文的额头上,同时,他的泪流了一脸……

迷混片刻的郑晓文,她回过神来,浑身一惊:哎呀,怎么会是这样啊!怎么会是这样啊!!

她心里紧张、慌乱,还带着着急,赶快使劲推着杨依林,只因杨依林圈得太紧,她没有推动。

此刻,郑晓文心里已经有点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但是,她心里纵然有千万个不想和杨依林这个样,可她内心还有一种极其强烈的感觉,那就是,她特别心疼杨依林!

即使是杨依林对她郑晓文这样了,她郑晓文也不想拿出愤怒去狂吼杨依林!

她拍拍杨依林的背,小声而有力地说:“依林,快松开!我们不能这样!”

她看杨依林丝毫没有松开之意,她恐慌而又急切地小声说:“依林,快松开!我们真的不能这样啊!”

杨依林听着郑晓文的声音,他感觉郑晓文像是急得快要哭了,他这才无声地擦着自己眼泪,松开了手臂。

杨依林松开手臂,他见郑晓文惊慌惊慌,不知所措地理着自己的头发,又看郑晓文面带愠色,他赶快说:

“晓文,你千万别生气,我对你是真心的。”

郑晓文仍然带着惊慌,而且还带着怒气,她往沙发上呼嗵一坐,压低声音说:

“依林,我心里拿你当亲哥们儿,亲弟们儿,亲兄弟看,你怎么能对我这样呢?啊!”

杨依林最怕郑晓文称呼他是哥们儿、弟们儿、兄弟了,他听到郑晓文是从心底里发出的,说他是她的亲哥们儿,亲弟们儿,亲兄弟,他心里一阵刺痛,紧闭着嘴唇咬咬牙,然后冲口说:

“你不用和我攀亲!你也不用把我向外排斥!我实话告诉你,我一直都知道,我杨依林配不上你!”他说着,没止住的泪水,哗地一下又流了一脸。

郑晓文一听这话,她愣了一下,接着心就软了,她的思想也回到了半个月前:

哦,原来以前他杨依林的语言、举动,都不是小孩子气啊!那……哎呀,我的金兰兄弟啊,你一定是直到现在,都不知道大姐姐我的年龄!

郑晓文思想着,她心里的话太多,她依然在心里说着:

依林,刚才你是理解错了,你肯定是以为,我是嫌弃你家的条件,没有我家的条件好,想着我是嫌弃你从农村出来的呢!不是!都不是!!

哎呀,你这个金兰……哦,不对,不对,你这个小依……哦,这样称呼也不对!我看现在这一大堆的称呼,好像是全都不对了……

哦,那肯定是这样的,是,是,哎呀,谁知道是什么呀?你肯定什么呀!

反正依林他把我的心思,全都想错了,这是肯定的。可这一时间出现了这种事,让我心里也乱成了一团麻,现在想都想不清楚,什么跟什么了,怎么会成这样啊!

郑晓文向下压压心里的慌乱,静静心想想,她好像是明白过来了,赶快去盆架上拿了毛巾,过来朝杨依林递递说:

“兄弟,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还不太明白其中缘由,我会给你解释的。给,快擦擦脸吧。”

杨依林心里还在别扭着,他把郑晓文的手往一边一拨,冲口说:“不是那样是哪样?你还解释什么呀!”

郑晓文心想:毕竟我比他的年龄大那么多,我不能和他一样啊,再说,他对我也没有歪心,我看他是真心对我好,可是,咳,别可是了,赶紧给他解释!

郑晓文绕过炉子,站在杨依林面前说:“依林,你别胡想,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因为……”

杨依林立即抬手擦掉泪,盯着郑晓文,听她往下说。

“我的年龄是你的大姐姐啊,我们怎么能这样呢?我们不能这样,明白了吧。”

杨依林一听是年龄问题,他即刻松了一口气,抓过郑晓文手中的毛巾,把脸一擦说:

“年龄的事,我早就知道,那有什么关系,我只在乎人,不在乎年龄。”

郑晓文有点急了,声音也稍高了一点:“你知道多少?咱们两个是大学校友,你在学校里见过我吗?懂了吧!”

杨依林说:

“你不用着急,你也不用吵我,我什么都懂,你哪一年大学毕业,我全知道。我再说一遍,我不在乎那个年龄,我愿意。

“再说,我心里明白得很,我知道你对我好,我这辈子就认定你了,除非……”

杨依林说的‘除非’,他是想说别人的,可他忽然想起了乔翔、秦梓曦,不觉心里一阵难受,不过,他还是说出来了:“除非你心里另有别人!”

杨依林前面说的几句话,他说得流利坚决,后面这一句话,他是喘着粗气冲出来的。

郑晓文哪经过这样的事啊,她的心绪已经被杨依林扰乱得惊中有慌,慌中有惊了,现在杨依林又说她心里有人,她恶心带生气,一股怒气上来,冲口说:

“我心里有谁呀?你别胡说八道啊!我实话告诉你,除了我家里的人,没有一个外来男性进过我的西屋门!没有一个外来男性碰过我一根手指头!”

郑晓文生气地抬手指着杨依林,接着说:“只有你进了我的西屋门!只有你拉过我的手!只有你这样无礼!我把你当兄弟看,你怎么不顾顾我的感受啊!”

郑晓文说完最后一句话,她的恼怒程度已经到了,想把杨依林赶出她的郑家门!

这会儿,她嘴上的话停了,她心里还想接着说:你给我出去!我们以后不做朋友了,不来往了!

她只想了这两句话,就感觉心里一阵难受、一阵刺痛,话到嘴边,她没有说出来。

这会儿的郑晓文,她心里像又有些明白,她对杨依林的感情已经很深了。如果她到现在还不知道杨依林的真实年龄,今天杨依林对她的语言、举动,她表现的就会是另一种心情状态。

不过,话再说回来,如果她还以为杨依林和她的年龄相仿,今天,她一定不会让杨依林进她的西厢房。

此时,郑晓文不知自己心里是痛,是气,她感觉心里很酸,她的泪,哗地就下来了。

杨依林看到郑晓文哭了,他心里一惊,赶快到郑晓文面前说:

“晓文,你千万别生气,你看看我,我不是你兄弟,我是真心对你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你懂的。你别再怪我了,你也别再生气了啊。

杨依林没有见过郑晓文发脾气,刚才他也真的有些害怕。此刻,他细一品郑晓文说的话,心路拐弯儿快的他,顿时又高兴起来,他赶快换一种方式,安慰郑晓文,哄郑晓文。他柔声细语地说:

“晓文,你可不能再掉泪了啊,你把眼睛哭红了,一会儿你怎么出门啊!

“你不是给我说过,人不能生气,要学会自我调节情绪吗?你看看你生气的那个样子,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儿,还充当老师教育别人呢!

“我对你说实话,这会儿要不是你哭,我想想你教育我的那些话,再看看你生气的那个样子,我都笑得坐到地上拍着地,笑得止不住,还在笑了,知道吗!”

杨依林的可笑细语、可笑声调、表情、动作,让郑晓文没有忍住,她一下格格格格,笑出了声。

杨依林看把郑晓文逗笑了,他心里明白,接下来他再说什么,郑晓文也不会和刚才那样,发那么大的脾气了。

他伸手推着郑晓文,让郑晓文坐在窗下那个单人沙发上,他自己在门边那个沙发上坐下,转身看着郑晓文,把这次出差的经过,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第七十四章 情亮西厢(二)

郑晓文听杨依林说了几分钟出差的事,她又自我稳稳神,她的情绪才算调整过来。这时,她听着杨依林说话,心里在想:

我郑晓文找男朋友,压根是什么想法,现在还是什么想法,永远不会变!

我郑晓文就是一定要找一个,比我年龄大的人,哪怕是大一天也行!

我郑晓文就不会找一个,比我年龄小的人过一辈子,就算是小一天也不行!

你个杨依林呀,你就是再给我吹柔软温和耳边风,我也不会改变主意,你就放下你的念头吧,你就别再奇思异想了!

此刻,郑晓文继续听着杨依林说他出差的事,她的思想也已经进入了,杨依林联系客户的情景,她禁不住惊喜地说:“你初次上阵就取得这么好的成绩,真是让人高兴。”

杨依林看郑晓文,为他顺利迈出工作中的这一步这么高兴,他灵机一动转了话题,抬手摸着身上的毛衣,夸赞郑晓文说:

“晓文,你就是让我猜,我呀,猜都猜不出来,你有这么好的织毛衣手艺!

“我想啊,一定是你织得多了,练出来的功夫,是吧?那你得给我说说,你都给谁织过,这么好看的毛衣?”

郑晓文看着杨依林的好玩表情,听着杨依林这么好玩的小孩子话,又看着杨依林可爱的样子,她不再计较、也不再去想,刚才杨依林给他的,让她难堪恼怒得,下不来台的事了。

只是,她压根就没有听出来,杨依林说的,话中的那个话!她接过话就说:

“算你说对了,我织毛衣的本事,还真是练出来的呢。我给我爸爸、妈妈织,给我姑姑织,给我姑姑家的两个哥哥织,还给聂辉、聂灿都织过。

“哎,你还别说,穿我织的毛衣,你还是唯一的一个外姓人呢。哎,不对,不对,就我和我爸、我姑姓郑,连我妈都是外姓人。”

她说完,觉得自己说的话可笑,先低下头格格格格笑起来。

杨依林随即就嘿嘿笑起来,只是两人笑的内容不一样。

杨依林一笑自己是唯一,二笑他就这么一问,他就把郑晓文的‘憨’劲问出来了。

杨依林既然到现在,他还在想郑晓文‘憨’,那就还得说说郑晓文‘憨’的事儿:

想啊,郑晓文那么聪明,她哪能有这么憨?她只是和她最亲近的人在一起说话,才不会多加思考,或是在一般情况下的事情上,她说话时候思想不太拐弯儿,就事论事而已。

还有,那也要看她和谁说话了,她并不是和所有人说话,都是这样的不加考虑!

如果郑晓文很憨,说话又不加思考,那不真的成了傻憨一个了?她哪还会有,端庄稳重的名声在外啊!

杨依林他只是亲昵地想想、亲昵地说说郑晓文而已,他思想里的这个‘憨’、他说的这个‘憨’,他心里一直都不是当真的,而且,是他太爱郑晓文了,这是他对爱人的,一种爱的思想表达方式!

杨依林正想接郑晓文的话,见御寒棉门帘掀开了,进门的是聂辉、聂灿。两人边进门边叫:“小姑,小姑,吃饭了。”

两个孩子进来门,见屋里有个叔叔,他们都站在门槛内没有再往里走。

杨依林一看,心里就明白谁是谁了,他过来看看聂辉说:“小同学长这么高了,应该是,该上中学了吧?”

聂灿接过话说:“他上的是小学。”

郑晓文也说:“聂辉长得个子高,他现在是五年级。”

杨依林看看聂灿,又看一眼郑晓文,心里说:常听杨家沟的长辈们说:外甥长得像舅,侄子长得像叔,侄女长得像姑。

老辈人真是没有说错,晓文长得一定是像她姑姑。聂灿长得一定是像她奶奶。听晓文说,聂灿没有姑姑,那,聂灿长得或是像她爸爸。

杨依林弯下腰看看聂灿,转过脸对郑晓文笑笑说:“晓文,她长得很像你,你小时候有这么好看吗?”

郑晓文还没顾上开口,聂灿就抢过话说:“我小姑小时候可漂亮了,她不管上哪个学校,都是学校里学习最好的,长得最漂亮的女孩子。”

杨依林和郑晓文都笑了,聂辉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一直没有笑也没有说话。

杨依林看看聂灿,问:“你说的这些事儿,你和你小姑又不是同学,那你怎么会知道啊?”

聂灿说:“我奶奶、我大伯、我爸爸都说过,都说是听我舅爷、舅奶奶说的。我舅爷、舅奶奶说,他们是听我小姑的老师说的。”

杨依林笑着看着聂灿,问:“小姑娘,小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聂灿说:“我叫聂灿,我是我小姑的,姑姑家二哥的女儿。”

这话把杨依林笑得哈哈的,站在一边的聂辉,他也嘿嘿嘿嘿地笑了。

杨依林笑着看着郑晓文,说:“聂灿和人对话的反应真快,她的口齿太流利了,说话比你快,还显得很厉害。”

聂灿又接了话:“你才不了解我小姑呢,我这个厉害,我奶奶说,我就是像我小姑,只是我小姑一般不会对人厉害。”

杨依林心里点着头:嗯,聂灿说得对,我已经领教过了。

郑晓文看聂灿说话又快又利索,她在笑聂灿,又笑着让杨依林跟他们去吃饭,杨依林说吃过了,她说:

“家里人都知道你在这儿,你不过去,我怎么交代啊,走吧,过去随意吃一点。”

“那我也不能一个多小时里吃两顿饭啊,你们去吧,别让家里人等急了。”杨依林说。

郑晓文和聂辉、聂灿进来东厢房,母亲看他们身后没有人,问:“依林呢?他怎么不过来吃饭呀?”

“他是吃罢饭过来的。”郑晓文说,“别等了,咱们吃吧。”

郑晓文拿起筷子又说,“今天晚上不是朋友们聚会嘛,依林在那儿练唱呢。”

郑晓文只是想找个理由说明一下,谁知,她话一落音,隐约的吉他声、歌声就从西厢房传了过来。究竟唱的是什么字词,声音太小,吃饭的人都听不太清楚。

郑晓文一听曲调,就知道杨依林唱的是《情痴》,她听着,听着,就想起了杨依林唱过的《情钓》。因为是正在吃饭,她忽地一下,就想起了那天中午,杨依林做鱼,杨依林看她吃鱼的情景……

郑晓文心里有些乱,她就想用说话声,来掩盖杨依林的歌声、琴声。她一时找不到话,就重复着对大哥,二哥说过的话,她说:

“今天晚上,我的好朋友们都在东院辅导室里聚会,昨天我给你们说的不太清楚,说是聚会,实际上就是歌会、戏会。

“我的朋友们,每个人准备的都有节目。你们每次来家里,不都是唱戏吗,这一次呀,就趁这个机会,你们也在聚会上好好唱唱你们的戏吧,吃罢饭,你们得赶快准备节目啊。”

聂智文说:“我们要是等着小妹你这会儿通知我们呀,那早就晚了!昨天我们一来,舅妈就对我们说了,我和大哥我们正练着节目呢。”

郑晓文说:“大嫂不会唱,二嫂,今天晚上你可得出个好节目啊。”

二嫂即刻接过话说:“出个好节目就出个好节目,又不是没有在这儿唱过,用你二哥的话说,出个节目那就是小菜一碟儿!”这话让一大家人都笑了。

早饭罢,郑晓文心想:

这么一大家的人,自己单独和杨依林待在西屋里,他是金兰兄弟时候当然可以,可现在他的身份变了,我不能再和他单独在一起了。

在依林的思想里,他在我跟前,可能他压根就没有当兄弟的想法,我也不能硬给他安插成兄弟身份。他既然不是兄弟,和他一个人待在西屋,真的很不合适。

哦,有办法了,她赶快叫着表侄子、表侄女:“聂辉,聂灿,走,跟小姑到西屋唱歌去。”

郑晓文这一招儿还真管用,两个孩子很高兴地跟着她进了西厢房。

第七十五章 情亮西厢(三)

西厢房里,郑晓文,杨依林和聂辉、聂灿玩了一会儿,杨依林从衣袋里掏出两张歌词纸说:

“晓文,这是我出差时候写的两首歌词,我感觉内容不够充实,你帮我改改吧。”

郑晓文接过歌词纸,坐了窗下沙发。

杨依林从矮柜上拿了一本稿纸,递给郑晓文说:“给你,垫着写。”

他说完坐到门边沙发上,朝郑晓文探着身子,看郑晓文会往上写什么内容。

聂辉、聂灿一看小姑和叔叔在写东西,两人一下没了兴趣,都跑出去玩了。

杨依林看屋里只有他和郑晓文两个人,他的思想一转弯儿,起身到炉子前拿了小椅子,把小椅子往郑晓文前面一放,他很自然地坐在了郑晓文的两膝前。

郑晓文知道杨依林离她很近,她只管看她手中的歌词,没有抬眼看杨依林。

杨依林看郑晓文并没有看他,或是有不耐烦的表情,他更是毫无顾忌地看着郑晓文的脸,看着郑晓文的手。

杨依林很想握郑晓文的手,他的手都快抬起来了,可他心里说:

不能,不能,在这个小妮子的感情还没有成熟之前,你杨依林千万别再轻举妄动了!

你拉她的手,你拥抱她,你自认为那是对她的亲爱表示,可在她看来,那是对她的最大不尊重,最大的伤害啊!

杨依林这样一想,他的双肘往他的两腿上一支,一边一个空心拳,稳稳地托住了下巴。

杨依林管只是住了自己的两只手,可他没有管住他的两只眼睛,他毫无避讳地、痴痴地注视着郑晓文。

郑晓文看完《我爱上她啦》,似乎明白歌名里的‘她’,歌词里的‘她’,指的就是她郑晓文。

郑晓文看着歌词心里自问着:

他杨依林写的歌词这样爱你,那,你爱他吗?不太清楚,不不,好像是清楚一点点,好像是只在他一个人身上有些体会……

哎呀,郑晓文,你胡想什么呢,大七岁呀!不对,是大八岁!这么大的数字,怎么可能呢!

那……好像是有一点点的可能……

哎呀天呐!你郑晓文就胡想吧你!你都没有细品品,这要是和比自己小七八岁的人相爱了,那,那,那这算什么呀这是!!

天啊!天啊!这不是感情在捉弄人吗?!这不是感情在捉弄人吗!!

郑晓文感觉她内心的喊声太大了,她赶快向下压压心劲,对自己说:别喊了,别喊了,喊也没有用,还是把感受融合在他杨依林写的歌词里吧!

她在歌词里面添上了两句:爱是天天思念身心牵挂,爱是甜苦滋味撕扯拽拉。

接着,她又看完《爱就是这》,也添进去两句歌词:爱是那胸中不易理顺错综的丝,爱是那心头最难梳通纷乱的麻。

她写完,没有控制好自己的眼泪,禁不住两大滴泪水,掉落到了歌词纸上。

杨依林刚刚感觉到郑晓文的脸色不对,郑晓文的眼泪嗒嗒就掉到纸上了。

郑晓文写的那些字,杨依林看着虽然是反着的,但是郑晓文写的字体很工整,他离得又那么近,他看得非常清楚。

杨依林看着郑晓文写的那四句歌词的词意,使他想起了今天早上,郑晓文为他开大门时候,他看到郑晓文眼里有泪的那一幕……

此刻,杨依林由不得自己地,眼里的泪水也出来了。

他强忍住泪,正想找话安慰郑晓文,他看看郑晓文的神色,觉得郑晓文的心绪像是已经调整过来了,他没有再说话。

郑晓文擦擦眼睛笑了说:“你看,我真没出息,写句感情词儿,也会写出泪来。”她一看杨依林,“哎?你的眼睛是怎么了?是我传染给你了?”

郑晓文是想说说笑话调节气氛,调节自己内心释放不出来的心酸,谁知,她的泪不听使唤地又下来了,流着泪还嘿嘿嘿嘿地笑着。

杨依林和她一样,他也是一边擦泪,一边嘿嘿地笑着。

郑晓文还给杨依林歌词纸的时候,杨依林说:“这两首歌词,我早就记住了,你写上的句子我也记住了,你留着吧,等我谱好曲,这两首歌一定很好听,到时候你也唱。”

杨依林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他看看郑晓文,抬手指指《我爱上她啦》说:“你唱这首歌的时候,把歌名、歌词里的字,改一个字就行了。”

郑晓文特别明白杨依林说这话的意思,她心里说:

你杨依林就放宽心吧,我相信总有一天,我心里会有一个比我年龄大的,我特别爱的,那个‘他’的!

郑晓文在心里说着,她没有接杨依林的话。

郑晓文不接杨依林的话,可杨依林以为,是郑晓文害羞了,是郑晓文默认了,是郑晓文不好意思接他的话。

这个错误的认为,一下把杨依林高兴得,迷三倒四找不着北了,他高兴得、迷得,把他的爱的老底都翻出来了,兴奋得说话的嘴也更加流利了,他连说:

“晓文,晓文,《情痴》、《情钓》、《两人的野外》、《爱的力量》,这四首歌曲都是写我们两个的,我都是唱给你听的!

“聚会那天晚上我唱歌的时候,我见你一脸迷糊,我就知道你没有听出来,我现在对你这么一说,你全明白了吧。”

郑晓文一听这话,她立时睁大了眼睛:“你……”她愣愕得一下没能说出话来。

杨依林一看郑晓文的表情,他继续错误地理解着,他以为,郑晓文是猛然听到这个让她惊喜的大好消息,郑晓文一时激动得说不出话了呢,他心里还说:是我,是我,不是我是谁啊,你这个憨妮子!

杨依林赶紧接着往下说:

“是啊,是啊,《情痴》是摘石榴那天,你喂大黑时候,我把那一幕记下来了。

“《爱的力量》是咱们两个游园赏花时候,我有所感触的即兴之作。

“那两首是钓鱼那天,我去书房并没有休息,那是我在书房里写的!”

杨依林说着激动着,两眼痴痴地看着郑晓文。

他杨依林是痴迷了,才一连说了这一大堆的,让郑晓文听着一愣一明白的话的。

郑晓文这会儿,她愣完,明白完,才对那件事恍然大悟:哦,原来反用稿纸的人是他呀……

郑晓文的思绪有些乱,杨依林没有激怒她,她也发不出脾气。她只看着杨依林给她投来的痴情目光,她没有理顺自己要说的语言,她仍然没有说出话来。

杨依林本来只让郑晓文看看《我爱上她啦》、《爱就是这》这两首歌词,他写的那两首歌词,是等到有合适机会,再让郑晓文看的。

这会儿,他看郑晓文并没有再说反对不情愿的话,他心里一激动、一高兴,他的手又下了衣袋,掏出那两首歌词纸,对郑晓文说:

“晓文,我出差在外时候,一共写了四首歌词,给,你再看看这两首,看哪里写得不对,你再改改,写得不充实,你再加加句子。”

杨依林、郑晓文,两人在这个阴差阳错的氛围时间里,杨依林高兴得,把他爱郑晓文的心迹,就这样全盘端给了郑晓文。

郑晓文此刻的思绪,她是混乱里带着一点点清醒。

她接过歌词纸,一看两首歌词的歌名,她往那歌名的字词里一想,就感觉很好笑,而且还觉得很好玩,还觉得有点意思。

她赶快看第一首,不觉念出了声:

《和她笑着同老》

·爱上她了,她也知道,

她有时候偷把我瞧,我心怦怦跳,我人乐逍遥。

·爱得深了,爱出烦恼,

她能否听我的劝告,我尝试开导,我超有妙招。

·爱得真了,她也真了,

两颗真心互会相交,我不再油滑,我不再轻飘。

·爱她娶她,就此定了,

她是我的一世珍宝,我要保护好,我要紧抓牢。

·既然娶了,我不再花哨,

一生唯此爱唯此人,阻止别人挑,杜绝外情扰!

·我和她携手快乐走在人生道,大事我来挡,重担我来挑。

我和她一起共创那日时欢笑,我和她一起共享那年月美好。

我和她一起走到那霜撒鬓角,我和她一起走到那雪染发梢。

我和她一起走到那跨过老耄,我和她一起走到那谈论奈何桥。

我和她一起逾越幸福的百岁,我和她一起拉手相望笑着同老。

郑晓文心里明白‘同老’的‘老’字,在华元一带俗语里的意思,她念完这首歌词,心里忽生别种滋味,她是既可笑,又想哭。

第七十六章 情亮西厢(四)

郑晓文不想让杨依林看透,她内心的情感世界,她看完《和她笑着同老》,随即就换了第二张歌词纸,不出声地念起来:

《活到百岁还妍姣》

·昨日心绪一团糟,今日杂念随手抛。

思想安定心情好,从此我不再烦焦。

·我想她的思绪在缠绕,她音容笑貌眼前飘。

我念她的日子好难熬,思绪中爱火冲天烧。

她身上的光点在闪耀,我无限爱意在涨潮。

随她爱她拥她直到老,一生和她同唱快乐歌谣。

·姑娘啊,女孩啊,

我的爱,我的好,

我要给你天天打扮化妆细细描,

我要让你永远像那,露润过的初绽花苞!

·姑娘啊,女孩啊,

我的爱,我的好,

我要和你天天漫步林荫花拥的道,

我要和你牵手并肩,细语柔音笑着聊!

·姑娘啊,女孩啊,

我的爱,我的好,

我要让你年年像那花儿一样微笑,

我要让你活到两百岁,仍然是细皮嫩肤面容妍姣!

杨依林写这两首歌词的时候,他的思想感情非常投入,非常深入,深到入微细腻。

在他的心里、在他的思想里,他就是要和郑晓文在一起,像他写的这两首歌词一样,这样生活一辈子的。

可郑晓文并不知道,杨依林是那么用心地、那么投入地写这两首歌词的啊!

她看着这些词句,尤其是第二首歌词,她也只是念念,她的思想很浮漂,并没有深入进去,并没有看到歌词内容的深处,她还觉得杨依林写的歌词很好玩呢。

她把这两首歌词又大略地看了一遍,这些歌词内容,虽然对她的心灵有一点点的触动,可她感觉这些内容离她的实际生活太远,她仍然没有深入进去细细理解,细细品味。

她仍然觉得,这两首歌词写得都很有意思、都很好玩。她念完,又看完一遍,随即就笑了说:

“你这么善于想象啊,连你以后的日子怎么过,一百岁、两百岁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你都能想象出来呀?格格格格!”

杨依林听到这话,听到这笑声,他心里说:

这个憨妮子一定是把我的真心当玩笑了,我看她那个憨窍呀,点都点不开,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呀!不行,这得……他正想说话,棉门帘掀开了。

聂辉、聂灿一人端着一盘点心进来西厢房,两人把盘子往大茶几上一放,聂灿对杨依林笑笑,指指点心说:“这是我舅奶奶让给你端的,你去洗洗手,快些吃吧。”

杨依林说:“好啊,大家都洗手,咱们一块吃。”

聂灿说:“东屋多着呢,我舅奶奶说了,不让我们在这儿吃。”说完,就和聂辉一起跑出去了。

郑晓文对杨依林指指,炉子上放的搪瓷洗脸盆,说:“脸盆儿里的水,是我怕屋内空气干燥特意放上去的,你洗洗手吃点心吧。”

“你不洗手?”杨依林看看郑晓文,“你要是不吃,我也不吃。”

郑晓文只好站起来,两人洗过手,一人捏了一块点心慢慢吃着。

趁吃点心这会儿时间,杨依林的心思早已盘算成熟,他心里说:

买毛线的事儿,现在不买,等待何时?

晓文她只要是为我织着毛衣,她每天就会想着我。对,让她接着织,现在不是心疼她的时候,马上就得去买毛线!

杨依林吃过点心,他洗着手说:“晓文,你不是说再给我织一套毛衣吗,走吧,趁这会儿没事,咱们赶快上街买毛线去。”

郑晓文心想:本来打算等有时间了,自己上街买毛线的,既然依林他说出来了,那就去吧。

她说:“好啊,咱们现在就去。”

“咱们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去。”杨依林说,“我带一个,你带一个。”

郑晓文去里间拿了挎包出来,两人穿上大衣,拿了手套,出了西厢房。

郑晓文叫着院里玩的聂辉、聂灿,她又到上房打过招呼,四个人一起上街去了。

四个人进来百货大楼,杨依林买了两盒卷儿装水果糖,给了两个孩子,说:“拆开吃吧。”

聂辉、聂灿都看着郑晓文,郑晓文说:“叔叔买的,不用客气,拆开吃吧。”聂辉、聂灿这才拆起了糖盒子。

郑晓文手牵聂灿,她带路在前上到二楼,就直接往卖毛线的那个柜台前去了。

卖毛线的姑娘看见郑晓文,就露出了笑容。

等郑晓文和杨依林往柜台前一站,那姑娘不等问,就拿了豆沙红毛线往柜台上一放,又看看杨依林和他衣领处露出的毛衣,对郑晓文说:

“你买这种毛线的质量、颜色,你哥或是你男朋友穿,真的是最合适。”

郑晓文有些不解地看着卖毛线的女孩,她还没说出话,那女孩似是明白了,说:

“你来我这里买毛线,已经有几次了,你长得这么好看,让人一见就忘不了。

“上次你来买毛线,只看看这种毛线没有买,今天一定是想好了来买的。”

卖毛线的姑娘说完,她指一下杨依林又说:“我不知道他是你哥,还是你……”

那姑娘见郑晓文的脸忽地一下红了,她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说:

“哦,你们两个长得不像,他是你的男朋友。你男朋友穿这种毛线织成的毛衣,就最合适,最好看了,你想买就买吧。”

郑晓文红着脸付过钱,没有接话。

杨依林拿着毛线,他也没有说话,只是,‘哥’和‘男朋友’,这两个飞来的‘美词儿’,让他心里高兴得呀,差一点儿当着卖毛线姑娘的面蹦起来、欢呼起来!

郑晓文叫着聂辉、聂灿,四个人上了三楼。

四个人转着,看着,郑晓文的脚步停在了男士羽绒服的柜台前。

杨依林一看,心里就有些急,问:“你还想买什么呀?”

郑晓文的神情非常轻松,她说:“给你买件羽绒服呀!”

“别买,别买。”杨依林赶紧说,“我有衣服穿。”

杨依林嘴上说着,心里想着:买了毛线就行了,再买衣服,这得花多少钱啊!

郑晓文伸手抓抓杨依林身上穿的,雪花呢子大衣,说:“这呢子虽然很厚,可到了天寒地冻的时候,它就挡不住寒了,还是给你买一件羽绒服吧。”

“别买了。”杨依林说,“我还有一件棉芯皮衣呢。”

“你不是说还要出差吗,羽绒服穿上又轻又暖,穿着多轻松,多方便啊,买一件吧。”郑晓文坚持说。

杨依林不好意思在营业员面前和郑晓文争执,他不再说话。

郑晓文让营业员拿了一件,蓝色和稍浅一些的蓝色,款式搭配比较艺术的羽绒服,对杨依林说:“来,穿上这一件试试。”

杨依林很无奈,可也不能表现出来。他脱掉大衣递给郑晓文,因为钱的事,他心里很不情愿地穿上了这件羽绒服。

郑晓文什么都没有想,她又是帮杨依林整领子,看袖子,拉衣角,又是转到杨依林后面,展展平平衣服的边儿,再来到杨依林前面向后退退,看看整体效果,心里说:嗯,真棒!真帅!

她说:“就买这一件了!”

郑晓文去挎包里掏钱时,杨依林紧走两步对她小声说:“我大衣口袋里有钱。”

郑晓文只装着没听见。

第七十七章 钱事见真情(一)

郑晓文就像是没有听到,杨依林说他大衣口袋里有钱的话,她拿出她自己挎包里的钱,随即付了杨依林的衣服款。

杨依林脱着羽绒服,穿着大衣心里还在想:我怎么能花她这么多钱呢,我杨依林成什么人了!回去一定还给她!

杨依林心里说还郑晓文的钱,他说得那么气足,慷慨,坚决,可是,他的工资在郑晓文家里,花得那么大手,他又是买鱼,又是买鸡,又是给郑家母亲坐出租车钱,他每月还要花生活费、零花钱,他哪里还有钱啊?

一定是昨天他大哥杨依山,往他的衣袋里装了三百元钱,他说还郑晓文钱,说的可能就是这个钱!

四个人在百货大楼里走着,转着,看着,郑晓文站在男士裤柜台前看起来。

杨依林一看,他也不说话,扯着聂辉的手只管往前走了。

聂灿拉着郑晓文的衣服叫着:“小姑,小姑,叔叔和哥哥都走远了,咱们快点走吧!”

郑晓文这才拉着聂灿的手快步跟了上去。

郑晓文正走着,看着,她转脸一看:嗯?这边是卖毛衣、卖毛背心的。

她拉住杨依林的袖子说:“别走,别走,咱们看看毛背心,给你买一件。”

杨依林看看自己的袖子被郑晓文扯着,他只好停下脚步,跟着郑晓文过来站到了柜台前。

郑晓文看中了那款酱色宽肩毛背心,营业员拿过来一件,郑晓文让杨依林套在毛衣外面试一试。

一试,正合适。

“别脱了,你就穿着吧。”郑晓文对杨依林说,“穿的厚些,回到家里进屋再脱大衣,就不会受凉感冒了。”

杨依林穿着大衣,心里仍然在想:这可不能再转了,这要是再转下去,我几个月的工资就都没有了!

杨依林等郑晓文付过钱,他说:“别转了,回去还得帮着表哥、表嫂们做午饭呢,咱们赶快回家吧。”

“行,行。”郑晓文说,“你先别急啊,趁着今天有空,该买的东西得全买了。”

他们转着,看着,郑晓文给聂辉、聂灿各买了一套冬装,四个人这才下了楼。

四个人来到一楼,郑晓文又给聂辉、聂灿各买了一双棉皮鞋,各买了一双厚袜子。

往门口走的时候,路过男士鞋柜台,郑晓文指着一双黑色的,牛皮棉皮鞋问营业员:“这款有四二、四三码的吗?”

营业员看着杨依林,笑眯眯的说:“有四二码的,你穿上试试吧。”又对郑晓文说,“让他试试看行不行。”

杨依林一试,感觉还可以,只是不想买,他说:“不行,稍有点紧。”他把鞋往柜台上一放,看一眼郑晓文,“走吧,赶快回家吧。”

郑晓文没有在意杨依林的话,她问营业员:“这么好看的鞋,没有大一码的吗?”

“明天一定有,你明天来吧。”营业员说。

郑晓文一转脸,她看杨依林已经走了,她紧走几步赶快跟了上去。

四个人来到百货大楼外面,杨依林又给聂辉、聂灿各买了一个彩色大气球,这四个人才一路说笑回了家。

这四个人回到私塾胡同,一进家门来到院里,聂辉、聂灿就都高兴地朝上房叫着:“爸爸,妈妈,我们回来啦!”

聂家哥哥、嫂嫂们听到孩子们的叫声,都从上房出来了。

院里,郑晓文对表哥、表嫂们,介绍了杨依林是她的同事。

大嫂、二嫂接过给孩子们买的衣服、鞋袜,说过郑晓文有眼光,给孩子们买的衣服好看、流行。又都很想站在院里和杨依林说说话,趁机多看看杨依林。

大哥聂通文,看出了这妯娌两个的心思,他感觉就这样站在院里说话有些不妥,便给弟弟聂智文使了个眼色,说:“外面冷,都赶快回屋吧。”

聂智文会意,悄悄拉一下二嫂的衣服,又对着两个孩子说:“外面太冷,聂辉、聂灿,走,走,都赶快回屋里暖和暖和吧。”

郑晓文心里稍有明白,一群人各自回房去了。

郑晓文、杨依林刚踏进西厢房的门,就听到母亲叫她:“妮妮!”

郑晓文跨进门的脚又退出来,问:“妈妈,有事吗?”

母亲说:“刚才乔翔和梓曦来了,我说让他们在家里吃午饭,他们说出去一会儿就过来。”

母亲正要转身,又说:“辅导室的炉子生着了啊!”

郑晓文应着声:“我知道了。”

母亲转身回了上房,郑晓文进了西厢房。

早上八点钟时候,秦梓曦就想到郑家来,他转念又一想:这去得也太早了,要是晓文她想睡个懒觉,提前和她又没有约,我这一去,不是就惊扰了她嘛,不急,晚会儿再去。

他在家里等到九点钟,才来了郑家。

母亲只对秦梓曦说,妮妮出去了,并没有提到杨依林。

乔翔今天还上着班呢,他心里也是在想:

晓文休息周六,自己休息礼拜天,想找晓文说话,除了晚上,白天永远都聚不到一起。

晚上就那一会儿时间,晓文还利用那个时间学习呢,我怎么好意思去打搅她啊。

晚上不能打搅,白天没有时间碰面说话,那,哪个时候是我乔翔和晓文说话的空间啊!

今天晚上不是朋友们聚会吗,今天就让同事帮帮忙,帮我把一天的工作赶出来,我得赶快到晓文家去!

乔翔赶完工作,腾出来空闲,九点多钟,他来了郑家。

秦梓曦看到乔翔也来了郑家,他心里特别高兴:哎哟,让我和大哥、二哥绕了这么多话,这会儿,可有和我做伴儿的人了!

秦梓曦、乔翔在一起商量过后,两人决定上街,给郑家买些礼物,再买些聚会上吃的零食。

两人说得高兴,心情愉悦地骑上自行车,出了私塾胡同。

西厢房里,郑晓文把装着杨依林旧毛衣的塑料袋子,塞进了刚给杨依林买的羽绒服袋子里,说:

“依林,我把你的衣服装在一起了,装在一起你走的时候拿着方便。

“一会儿去辅导室,就把这衣服拿过去吧,不拿过去,到晚上散聚会时候人多,一说话别再忘了。”

杨依林心想:应该拿过去,省得散聚会走的时候,再来这屋里拿。来这屋里拿东西,要是让朋友们看见了,他们会怎么想?

杨依林说:“好,我现在就拿过去。”

“我跟你去,到那儿再看看炉子。”郑晓文在杨依林后面跟着说。

杨依林、郑晓文,两人来到东院上房英语辅导室里,杨依林顺手把装衣服的袋子,往门边屋角里的桌子上一放,说:“这屋里也不冷啊。”

“这屋子朝阳,再生着炉子,就不会冷了。”郑晓文说。

杨依林脱掉大衣,随手把大衣放到他的衣服袋子上,他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三百元钱,伸手给着郑晓文,说:

“晓文,你给我织了毛衣,又买了毛线、毛背心、羽绒衣,你买的东西都很贵,这是三百块钱,我知道不够,你先拿着吧。”

郑晓文一看一听,她就有些生气,可她还是带着笑说:

“大家都是好朋友嘛,谁给谁自愿买点东西,哪有还钱这一说呀,那不太见外了,快把你的钱收起来吧。”

杨依林认真地说:

“晓文,你拿着吧,你给我买东西花的钱,又不是个小数目,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平白花你这么多钱呢。”

杨依林说着,仍然向郑晓文伸着拿钱的手。

郑晓文听到这话,看到杨依林还伸着手在给她钱,她不由得就生了真气!

第七十八章 钱事见真情(二)

郑晓文看杨依林伸着手,非要给她钱的样子,她生气了,心里说:

你杨依林给这个家里买东西,也花了不少钱,我就能平白花你的钱了?

你给我买过东西了,我也给你买过东西了,买过了,就算了,就不要再提了,可你杨依林还那么执拗地伸着手给我钱,这是干什么呀这是?搞得人心里不是个滋味!

郑晓文就这样心里说着生着气,她的手往后一背,不由自己地绷着脸,把生气的话说出了口:

“那我就能平白花你的钱了?谁接你的钱啊?装回你口袋儿里去!对你说实话,你要不往我家拿东西,我什么都不会给你买!”说着话,她的泪就想出来。

此刻,郑晓文心里想的,还有她给杨依林的这些回话,绝对不是她平素待人接物的风格,可这会儿,她在杨依林面前,她就是这么想,她就是这么说了。

郑晓文说完话,她的泪还在眼眶里转着没有出来,杨依林的泪,哗地一下就涌出来了!

杨依林那只空着的手,立时抓住了他的胸口,同时他那只拿钱的手,不停地抖起来,他站不住了,弯着腰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郑晓文一看这情景,她惊呆了,赶快蹲到杨依林身边,手足无措地叫着:“依林,你怎么啦?依林,你这是怎么啦?”

郑晓文吓哭了,她哭着说着,“我说话不是有意伤害你的,你别这样啊,你别吓我了,你别吓我了呀!”

郑晓文的哭、叫、说,杨依林什么都没有听见,他也没有低头看郑晓文一眼,他心里只想着:

哦,我明白了,原来我这个穷光蛋为她花了那么一点点钱,她是一时怜悯我,才以翻几番的钱,来还我杨依林的账啊!

杨依林!你什么时候这么浑过!是爱迷住了你的眼!是爱浑了你的心!

早上换毛衣的时候,你还那么沾沾自喜!美得你忘乎所以,美得你云里雾里做起了词!

你呀,你杨依林就是个傻瓜!白痴!自作多情!人家称呼你是兄弟,你还不醒悟!你还不醒悟!!

郑晓文看杨依林的手紧抓胸口,她忽然想起了乔翔按胸口的样子,她赶快拿开杨依林的手,为他按摩起来。

杨依林越想越感到羞耻,恼怒,他根本没有感觉到郑晓文在为他按摩,他随手推了郑晓文一下,说:“你出去,我要换衣服!”

郑晓文让杨依林不大的推力,推得她坐到了地上。

杨依林没有看郑晓文一眼,他起身换他的衣服去了。

杨依林把手中的钱往大衣口袋里一塞,就去塑料袋里掏他的旧毛衣。他想把旧毛衣拿出来,去厅里把他身上穿的,郑晓文给他织的新毛衣换掉,然后,立刻走人!

杨依林向外掏旧毛衣的时候,带出了漂亮的男士手套和男士袜子,他一下愣住了,这让他想起了,刚才在百货大楼买东西的情景……他心里喊起来:

天啊!我冤枉她了!我冤枉晓文了!还账哪有这样的还法儿啊!还账哪有这么细心的买东西,这么不计钱数的还法儿啊!晓文,我冤枉你了!

杨依林心里喊着难受着,他很快转过身,看到郑晓文满脸是泪在地上坐着,他三步并做一步跨过去,抱起郑晓文,让郑晓文站了起来。

他前后左右为郑晓文整理着衣服,为郑晓文理着头发,为郑晓文擦着脸上的泪。

他越想刚才发生的事,他心里越不是滋味,他伸开双臂把郑晓文圈在怀里,低下头把他的泪脸贴到了郑晓文的泪脸上。

这会儿的郑晓文,她并没有怒吼杨依林,她轻轻推推杨依林,杨依林的双臂松开了。

杨依林看看郑晓文的泪脸,说:“晓文,刚才是我想错了,你千万别怪我,往后的日子,无论发生什么事,我再也不会误会你了!”

郑晓文摸摸杨依林穿的毛衣袖子说:“依林,你知道吗,这毛衣上的针针线线里,都有郑晓文的一片心啊!”

她说完一想,感觉说得不对,她伸手又摸摸杨依林的毛衣袖子,补了一句:“这针针线线里都有大姐的一片心啊!”

杨依林害怕再伤郑晓文的心,他紧咬着嘴唇,没有说出,他心里想吼郑晓文的话,他只是点了点头。

郑晓文又说,“以后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我们都别再误会了!误会到好地方了,心情是快乐的,误会到坏地方了,那结局……”

杨依林赶快截了郑晓文的话,他有些哽咽地,随着郑晓文的话说:“不会了,不会了,只这一次误会,就够我记一辈子了!”

已经平静下来的郑晓文,心里还有着烦,急,她想:

我和他杨依林在一起,一会儿笑,一会儿哭,一会儿吵,一会儿抱,今天这半天都是这个样子,这算什么呀这是!

天啊!就让这种关系快些结束吧!

整整七年之差呀!不对,不对,论阳历,七年还多一天,论属相,这一天就是一岁!这不只是七岁之差,这可是八岁之差啊!天啊,怎么会是这样啊!

我郑晓文和依林之间,怎么会出现这种不同寻常的情况啊!这究竟是怎么啦?谁能告诉我解决的办法啊!

郑晓文看看杨依林,她心里仍然在想,仍然在毫无办法的心境下呼喊着:

天呐,自己的长相为什么显得年龄那么小?依林的长相为什么显得年龄那么大?

为什么年龄有这样差距的两个人要相遇?还要相互爱慕?!

这都是怎么回事啊?华元的其他人有这种情况吗?没有,没有,不要说没有见过,就是连听说都没有听说过啊!

郑晓文,你停下吧,你的脚步不敢再向前迈了!依林他对你好,你也算对得起他了,他那么年轻,你对他说透了,他仔细想想,他会收心的!

郑晓文心里思想着,控制不住情绪地呼喊着,她思想呼喊到这里,压压自己的激动,稳稳自己的神,指着椅子让杨依林坐下,她也往椅子上一坐,说:

“依林,有件事我得对你说说,你年龄还小,有些事物,你看不到、感觉不到它的实质性。你千万不要趁一时激情、一时冲动,办错大事。

“干脆我就对你明说了吧,你对我好,我早有感觉,可那时候你是不知道我的年龄,现在你知道了,你不用辩解,你的内心百分之百是有矛盾的,只是你年轻气盛,不想承认自己的纯真感情误入了歧途。”

郑晓文说到这里,她看杨依林不说话,像是在思索,她只管接着说:

“你现在仍然对我好,那是你感情惯性的作用。等到你慢慢剩下无几的那一点点感情,那一点感情往前滑到了一定的程度,它滑不动了,它会停下来的。

“我劝你现在尽量抑制,尽量排除不能有的,不能要的这种感情,你照着我说的话去做,你的这种感情很快就会淡下去的,你很快就会好的,这事儿很快也就过去了,什么都不存在了。”

郑晓文看杨依林还是不说话,她又说:

“至于我,我对你说实话,自我郑晓文懂得男女感情那一天起,我就知道,我不会喜欢上年龄比我小的男孩子,哪怕是小一天也不行!即使是年龄不小,外表让人看着年龄小,那也不行!

“好了,我的思想全给你敞开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永远是朋友,你在我的心目中,永远是个最好的哥们儿,最好的兄弟。”

第七十九章 钱事见真情(三)

郑晓文看杨依林这会儿听得急急地只想发作,她赶快抬手示意,压压杨依林的情绪,接着说:

“你先别急着说话,听我说完。

“你这个人呀,你是在人生道路上正行走着,忽然看见一片爱情森林,你看森林风景很美又无人把守,你就不问三七二十一地只管向里闯!

“你向里闯,是没有人拦你,可你得知道,你容易进去,你也得容易出来!

“你呢,你根本就没有想到出来,还一直向着森林深处走,而且不知回头!”

郑晓文说着,说着,不觉声音高了:

“你进森林之前,为什么不问问,不了解了解这片森林适合不适合你进入?

“眼看你在里面迷了方向,你还不及早退出去,还一个劲地不辨方向地往里走!

“你知道前面等待你的是什么吗?我现在就提醒你,森林远远的深处,是悬崖!是鸿沟!你赶快回头吧,现在回头还不晚,还有路!”

郑晓文说的这一串一串的话,杨依林早就听得忍无可忍了,尤其是郑晓文说的那个‘兄弟’,他听到这两个字,就在隐忍地,急促地深呼吸、磨牙!

那一刻,他很想接话,可郑晓文压服着他,他不得不继续忍着、听着!

哎呀呀,这人啊,也就算是怪,越是宽阔畅通的道路,越是认为路尽头那个极其珍贵的宝贝,铁定是他的,而且什么时间去取这个珍贵的宝贝,也没有时间限制。

如果是这种情况,那,他去取这个宝贝的时候,心里一定不会着急。他会在路上安然自得地,不放过路边任何一处风景,悠悠闲闲观光行走到那宝贝跟前,伸手把宝贝拿起来,往怀里一揣,便是了。

在相反条件下,他的心理,一定会是相反状态!

那当然,杨依林走的爱情之路,绝对不是前者。他不赶快去把那珍贵的宝贝拿到手,揣到怀,带回家,他还惦记着乔翔、秦梓曦,会把他的珍贵宝贝抢了去呢!

杨依林压着自己的情绪,耐着性子刚听完郑晓文的话,他忽地一下站起身,怒冲冲地指着郑晓文说:

“你就不要给我讲大套理论了,我什么都懂!

“我告诉你,那片森林我看得一目了然!那里没有悬崖,更没有鸿沟!我该向哪里走,我自己心里明白得很!

“我再告诉你,你说了这么多的话,你这话在我这里都不起作用,全都是废话一堆,不算数!”

杨依林说到这里,他的怒气下了一些,他继续说着:

“我们两个现在是好朋友关系,这不错,但是,这种关系不会时间太长!

“还有,你给我听着,我永远都不会是你的什么兄弟!我要是再听到你在我跟前说兄弟这两个字,你,你,你想吧啊!”

杨依林说完,他没有看郑晓文,他大步到厅里拿了毛巾,就要到院中洗脸去。

哎呀呀,他杨依林亲自和的这盆面,他心里已经掌握住这盆面的面性了,所以啊,他在郑晓文面前,就随心的该说什么、想说什么,他就这样无所顾忌地说出来了!

此刻,郑晓文也真像是杨依林和的那盆面,她看杨依林就要跨出门槛去院中洗脸,她赶紧朝着杨依林说:“屋里有热水,这炉子上也有热水呀!”

杨依林回头说:“我知道,我想用冷水洗。”

郑晓文自个在辅导室里想着:我说了这么多的话,依林他都没有听进去,看来依林对这件事,他一定是细想过,做过决定了……

郑晓文正思想着,杨依林进了辅导室,她刚接过杨依林拿回来的毛巾,叮咚……门铃响了。

杨依林慌忙对郑晓文说:“快,快,晓文,你快去洗脸,我去开门,准是乔翔、梓曦来了。”

杨依林从东园过来月亮门儿,他刚踏进西宅,就看见聂智文一闪身走过了木槿花树,他在后面跟上去说:“二哥,可能是我的朋友来了。”

聂智文接过话说:“哦,可能就是你们去百货大楼时候,来家的那两个人,他们两个出去了一会儿,这可能是回来了。”

这两人说着话,开大门一看,果然是推着自行车的乔翔和秦梓曦。他们两个的自行车上,各放着两大塑料袋水果、点心、瓜子一类的食物。

杨依林看着乔翔和秦梓曦,他面上带着高兴,笑了说:“真是想谁谁到啊,我正在想你们两个呢,嗨,你们两个可真的就来了,快进来吧!”

杨依林说着话,聂智文朝门里让着乔翔、秦梓曦。

走在前面过着门槛的秦梓曦,他对杨依林笑着说:“算是你会想,你这一想呀,你看看,我们两个可让你想来了不是,嘿嘿嘿嘿!”

杨依林跟着也嘿嘿笑了。

乔翔、秦梓曦,他们两个把自行车放在大门道儿里,秦梓曦一看乔翔:

嗯?刚才在大门外时候,乔翔还好好的,这进到门里了,依林我们都在笑,乔翔他竟阴着脸,不笑也不说话,他怎么回事啊?秦梓曦心里有些疑惑。

两辆自行车都放稳该往下取塑料袋了,秦梓曦看乔翔绷着脸,在那里愣站着不动,他只好自己去乔翔的自行车上,取下来两大塑料袋东西,递给聂智文说:

“二哥,你把这两袋提到上房,那两袋我们拿到辅导室,咱们晚上聚会时候做零食。”

秦梓曦说着,又取下自己自行车上的两塑料袋东西,自己提着。他又看看乔翔,见乔翔还是一脸的不高兴,他不知道乔翔究竟是怎么了,这场合,他也没有再去多想。

几个人来到院里,秦梓曦朝四周看看,问杨依林:“哎?怎么不见晓文呢?晓文又去哪里了?”

杨依林接过话说:“郑老师在辅导室呢,走,咱们到辅导室去。”

聂智文到上房去了,这三人进了东园。

杨依林一进月亮门儿,就朝着辅导室喊起来:“郑老师!你快出来看看,看是谁来了!”

郑晓文刚洗完脸回到辅导室里,她听到杨依林的喊声,心里就说:

哎呀,这个杨依林!我妈妈说他呀,说的那真叫是一点儿不假!他也真是太机灵,脑筋也太会拐弯儿,也太善于心计了!

看他一会儿叫我晓文,一会儿又喊我郑老师,我都听迷了,我看他一点儿都不嫌麻烦,我真是不知道他累不累!我怎么会遇见他这么一个人啊!

郑晓文还没有顾上回话,秦梓曦赶紧跟着杨依林喊了一声:“晓文,我们来了!”

郑晓文在辅导室里应着:“好啊,外面冷,快来屋里暖和暖和吧!”

郑晓文慌张着应着话,她还没有想好,接下来她该怎么应付。

第八十章 触目伤情

乔翔从推着自行车、带着礼品进郑家大门,现在又和杨依林、秦梓曦一起来到东园,他也没有说一句话。

杨依林也早看出来乔翔不高兴,可他和秦梓曦一样,他也不知道乔翔究竟是怎么了。他想问,又觉得不合适,没有问,装着不在意,装着没有看出来,只管说他该说的话。

乔翔他这么不高兴,那他到底是怎么了?

这呀,这是乔翔内心深处的苦恋爱情体,一瞬之间受到了外界的猛烈撞击,撞疼、撞痛在了他的内心深处,他是真的受不了了,他脸上才在不觉之中阴了天!

这种撞击的撕心疼痛,反应到乔翔外表的,只是别人能看到的,他脸上的阴沉、不高兴,其它的,别人怎么会知道,别人怎么会看得透,别人怎么会看得懂啊!

可怜的乔翔啊,那是刚才他在郑家大门外,看到杨依林的第一眼,他就看见了,他曾经亲手拿过的,现在穿在杨依林身上的那件毛衣!!

也就是杨依林身上穿的毛衣,撞击到了,伤到了,疼到了乔翔本来就痛苦的心,乔翔本来就凄楚的爱情!

乔翔是伤上加伤啊,他的脸能不阴吗?别人就算是笑喷了,他的心已经伤成、已经痛苦成那样,他还会笑出来吗?!

此种情况下,他乔翔要是真的能笑出来,那他压根儿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爱恨情伤的人了!

此刻,乔翔在东园里,他和杨依林、秦梓曦一起,应着郑晓文的话,朝上房里走着。他走在最后面,更是把杨依林的两只袖子看得一清二楚,他心里那个痛苦啊,不觉喊着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

“天呐!原来晓文是给他杨依林织的毛衣啊!难道他们两个是真的好了?是,是!是真的好了!如果他们两个没有好,一个女孩子怎么能给一个男孩子织毛衣呢?!

“天啊!怪不得那封信一去没有回音,怪不得她郑晓文一直不给我回信,怪不得她郑晓文和我见了面,连一个字都不提那封信的事,她郑晓文心里可是真的没有我乔翔啊!

“乔翔!你的爱,你的思念,可是全都白费了呀!你可是真的好苦啊!你苦透了啊!!”

乔翔心里想着,难受着,悲伤着,他直感觉他的爱已经错过,直感觉想让郑晓文回头,那是不可能扭转的事了……

这时,郑晓文的思想已经稳定下来,她连‘道具’都准备好了。

她站在东院上房门内,手里拿着临时小道具:抹布。她看着秦梓曦、杨依林、乔翔,这三个人一个跟着一个,就像是排着队似的朝上房来了,她赶快朝他们带笑说:

“你们都快进来吧,我在这儿打扫卫生呢。”

郑晓文看这三个人走过来要进门了,她往门边站站,给他们三个让着路。

她看着表情动作都很自然地、就像是没有发生过,刚才那个哭吵事儿的杨依林,进门了。

走在中间的秦梓曦看看她,对她笑笑点点头,也进门了。

走在后面的乔翔,这会儿他走得有点慢,她在等他。

乔翔离郑晓文,还有七八步远的时候,他的脚步放得更慢,两人四目相对了十几秒钟。

郑晓文的眼睛,是在寻找乔翔脸上阴沉的原因。

乔翔的眼睛是在说:我爱你郑晓文九年了啊,你竟一个字不给我回,一句话没对我说,你就把心给了别人,你好狠呐!

乔翔想到这里,他不再看郑晓文,他从郑晓文身边走过去,没有转脸,更是没有说话,他踏进上房门就大步去了辅导室。

郑晓文看着乔翔对他的这种态度,她一下傻脸了,心里说:这都是怎么回事啊?这都是什么朋友嘛,怎么一个个都这么难对付!

郑晓文想着乔翔的这种不理睬举止,她有些疑惑不解,她没有进辅导室,她在厅里思索着,随手慢腾腾地抹起桌椅来。

三个大男孩在辅导室里说了一会儿话,杨依林不见郑晓文进来,他看看手表说:“该做午饭了,今天吃饭人多,走,咱们到东屋帮忙干活去。”

乔翔接话说:“你们去吧,我想写首歌,晚上还得赶上唱呢。”

秦梓曦有些不解:“嗯?乔翔,今天晚上朋友们聚会,你那么会写,你竟然没有准备新歌?还来到这里赶着写呀?”

“我写新歌了,只是想再写一首。”乔翔沉着脸说。

杨依林看乔翔还是不高兴,他没有再叫乔翔,只说:“你在这里安心写吧,等做好饭了,我来叫你。”他和秦梓曦一起去了西宅。

乔翔在辅导室里,他往四周的桌子上看看,没有看到纸、笔,他也没有再多些,只是朝厅里叫着:“晓文,你过来。”

郑晓文没有犹豫,快步进来辅导室,看见乔翔她就笑了,说:“怎么,又不烦我了,又搭理我了?”

乔翔朝郑晓文点点头,可他的脸平静得没有一丝笑意,他说:“你给我拿纸拿笔吧,我想写首歌。”

郑晓文一点点都没有记恨乔翔不理她的心思,她到讲桌抽屉里拿了纸、笔,过来递给乔翔说:

“写歌是好事,我特别支持你,不过,你千万别再写那个什么女生呀,女孩呀了,都几百年前的事了,到现在还不忘,你烦不烦呐!”

她说完,又微笑着弯下腰看看乔翔的脸,像大姐姐似的又说:“就别再写那些过期没用的事了,记住啊,听话啊!”

乔翔的心思已经搅在歌词里了,他没有看郑晓文,他也没有注意听郑晓文说给他的话。

如果说,此刻,乔翔能把郑晓文的话听进去,能把郑晓文和他说话时候的表情动作看进去,在这个没有旁人打扰的时刻,他不用多想,更不用费力去分析,他就能猜出来,郑晓文根本就不知道,她那本书的书皮里有那封信!

想啊,哪有看了那封信,还会在对方面前做出如此动作?还会和对方如此这样说话的道理?

可怜的乔翔啊,他是自我伤得太深了,伤迷了,伤昏了,迷一次,错过一次机会,昏一次,再错过一次机会啊!

今天,乔翔如果能抓住这个最佳时机,静下心想想,抛开困惑他多年的识羞脸面,大胆地去问问郑晓文,把事情说透,把那封信找出来,他的爱情很可能就有好的转机了!

凭他和郑晓文两个人多年的感情基础,要是这事儿说透了,郑晓文肯定会撇开她对杨依林不成熟的、顾虑重重的爱情,向他乔翔靠拢!

可是,他乔翔并没有这样做,他是在对待和郑晓文的爱情上,内向得过了分了,致使他一次次地错过好机会啊!

此刻,乔翔是又一次地沉浸在灰心悲痛之中,又一次地沉浸在,他此刻笔下的,情伤爱恨的歌词之中了!

他抬眼看看和他说过话直起身的郑晓文,他并没有多想,垂下眼皮低下头不再看郑晓文,随即在纸上又写起来……

第八十一章 主人,小园

郑晓文看乔翔连她的话也不接了,她想着乔翔对她如此这般的态度,她也算是真的没了脾气,她摇摇头甩甩手走到炉子边,收拾完炉子,又对乔翔说:

“乔翔,这屋里不冷,你就在这儿安心写吧,我去西院了。”

“别去,你过来。”乔翔说这话时候,他并没有抬头转身看郑晓文,而是低着头、写着字说的。

郑晓文一听这话,她也不和乔翔计较了,赶快把乔翔座位前排的椅子反过来,往乔翔对面一坐说:“什么事儿,说吧,我洗耳恭听,格格格格!”

乔翔看看郑晓文,他脸上仍然没有表情,又低头写着字说:“没事了,你去吧。”

这一次,郑晓文心里是真的别扭了,她起身把椅子正过来放好,没有再搭理乔翔,她别扭着,往门口走着心里想着: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变成神经病了!真是让人烦!烦!烦烦!她心里烦着去了西宅。

郑晓文一踏进东厢房的门,她心里的‘烦’一下就跑光了,她见表哥、表嫂们和那两个人,都像过年一样忙活着,她赶紧卷着袖子想下手。

杨依林向郑晓文摆摆手说:“郑老师,你看我们这六个人已经转不过来身子了,哪还有你的位置,你快去练你的节目吧。”

郑晓文看大表哥、大表嫂掌锅,二表哥、二表嫂管着菜案,杨依林剥鱼,秦梓曦烫鸡择鸡毛,她说:“你们都在忙,我哪能闲着呀!”

郑晓文说着,掂把小椅子往秦梓曦对面一坐说:“来,你择一只,我择一只。”

秦梓曦心里更是不想让郑晓文下手,可他的一只手抓着鸡子,另一只手往鸡毛上烫着开水,他没法拦挡,嘴上着急地说着:“哎,哎,你别下手了!你别下手了!”

郑晓文只当没有听见,她抓过一只烫好的鸡子,只管择起来。她看看手里的鸡毛说:

“这鸡毛这么好看都给烫了,真是可惜!这要是做成毽子,那该有多漂亮啊!”

秦梓曦对她小声说:“你别嫌可惜了,你想玩毽子,等回来,我给你多买几个。”

郑晓文笑了说:“我只是说说,我小时候和同学们一起踢过毽子,后来就跳皮筋不踢毽子了。现在就算是锻炼身体,我也是只做体操就行了,不玩毽子的。”

秦梓曦说:“你说你想玩什么,我得空就上街给你买。”

郑晓文明知道秦梓曦对她好,她也知道秦梓曦既然能说出来,就一定能做到。她赶快说:

“谢谢你梓曦,我都这么大的人了,整天除了工作,还要学习,时间紧张得都不够用,根本没有想着玩的事儿,你也就别想着去买了。”

秦梓曦多想给郑晓文买点东西,表示一下自己的心意啊,可郑晓文一说不买,他算是一句词儿没有了,还羞得他没有说出话来。

杨依林把鱼开剥好了,秦梓曦这边的两只鸡子也收拾完工了。

聂通文朝这三个人说:“打下手的活已经就绪,没有你们三个人的事了,你们都去准备练习节目吧,做好饭了叫你们。”

郑晓文、杨依林、秦梓曦三人,出来东厢房的门,进了东园。

杨依林说:“乔翔在辅导室里写歌呢,咱们就别进去打扰他了,干脆,咱们就在这花丛间的小径上,转转看看玩一会儿吧。”

郑晓文说:“好啊。”

秦梓曦说:“转转赏赏园景,赏赏月季花也行。”

三个人在园中转着,看着,他们看着雀梅、南天竹的绿叶红果;看着满树晶红撒在枝条上的枸杞子。

他们看着红梅、腊梅、绿梅的花蕾上,已是初露红、黄、绿各自本色。

他们看着月季花正在努力地展示着绚丽晚景;看着常绿树种枝叶茂密郁郁葱葱。

他们看着眼前景致,心里都在默默地说:

啊!生长在这小园中的树木、花卉们啊,你们无私,你们无畏,你们给这入冬的小园带来了一片生机,一片美丽!生活在这里的人们,看着你们,赏着你们,只觉得好享受,好幸福啊!

杨依林看过盛开的花朵,他又看看这园中那些即将残败凋零的花儿们,不禁感慨万千,他在心里感叹着:

这园中的花儿们啊,你们为小园的美丽,曾经竭尽全力绽放着,你们为小园的芳香,曾经毫无保留地贡献了你们的华彩青春,你们为小园的温馨繁荣,鞠躬尽瘁衰老了你们的美丽容颜,谁来怜惜保护你们?

应该是这个小园的主人!也应该是这个小园!

如果我是这个小园的主人,如果我是这个小园,我会把你们置于我宽广的胸怀里,高筑环抱的臂膀围墙,为我的花儿们遮烈阳,挡暴雨,抵风霜,御严寒,让你们倍受呵护,使你们延缓衰老,青春常驻!

如果我是这个小园的主人,如果我是这个小园,尽管我围墙中的花朵无能抗拒自然规律,已是老衰残败失去了往日的娇美,我依然会把你们拥在我的围墙之中,我依然会倍加呵护永不放弃,等待、企盼你们年复一年的重生!

如果我是……

郑晓文见杨依林站在花丛前,一动不动地凝神发愣,她抬手碰一下秦梓曦,轻‘嘘’了一声,摆摆手指指杨依林,让秦梓曦看。

这两人看杨依林已经静静地站了两分钟了,也不见杨依林动一动,郑晓文不由自语起来:“长时间站着不动会冷的。”

郑晓文自语着,离开秦梓曦走到杨依林面前,不出声地歪着身子看看杨依林的脸,杨依林这才“哦”一声,从沉思中走了出来。

郑晓文问他:“依林,你在想什么呢?”

杨依林下意识地抬手搓搓后脖子,说:“没什么,刚才看着花朵走神儿了。”

郑晓文说:“外面冷,咱们去书房吧?”

杨依林边转身边说:“走,去书房练练歌也行。”

两人叫着秦梓曦,三人一起去了西宅。

郑晓文到西厢房拿了吉他,三个人进了书房。

书房里,郑晓文挎好吉他说:“梓曦,我给你伴奏,咱们再练练《俊女孩》。”

秦梓曦当着杨济豪的面,没好意思露出什么表情,只高兴地说:“好啊,这个大方桌前边,就是咱们的舞台,来,开始练。”

杨依林见秦梓曦、郑晓文两人,跟真的上了舞台一样,认认真真地练起来,他心里很不是滋味,转身就坐了钢琴边的椅子。

杨依林虽然离那两人远了一点,可杨依林不想看到、也不想听到,郑晓文和秦梓曦一起表演唱这首歌。

杨依林把椅子一反转,面向钢琴坐下,双手托着两腮,两个中指将两个耳孔一捂,闭着眼睛不出声地练起了自己的歌。

直到聂智文在书房门外叫他们三个人吃饭,杨依林的两只手才松开耳朵转了身。

三个人停住唱,郑晓文说:“你们两个都去东屋吧,我去东院叫乔翔过来吃饭。”

杨依林抢先一步到门口说:“让我去叫。”他说着,跨出书房门朝东院去了。

第八十二章 午饭桌上(一)

杨依林快步来到辅导室,见乔翔还在低着头写歌。他问:“乔翔,你还没有写成呀?”

乔翔抬起头,他看着杨依林笑笑说:“写成了,正在润色呢。”

“你写歌写得忘吃饭了吧?”杨依林说,“走吧,我是来叫你去吃饭的,等吃完饭,你再接着写。”

乔翔站起身,他把写的歌词纸叠起来往衣袋里一装,两人说着笑着出了东院上房。

郑家热气腾腾又暖融融的东厢房里,聚在一起的几个姓氏的一群人,围坐着大火锅圆桌,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着笑容。

父亲、母亲在上位坐着,父亲右边依次坐着聂通文、聂智文、大表嫂、聂辉、二表嫂、聂灿。母亲左边依次坐着郑晓文、秦梓曦、乔翔、杨依林,杨依林的座位挨着聂灿。

父亲、母亲微微带笑,都显得十分高兴。

火锅里的食物,在沸腾的料汤中翻滚着,父亲拿起筷子环顾一下小辈儿们,目光停在杨、乔、秦三人身上,他说:“孩子们,咱们都是一家人,没有礼节,不用客气,都动筷子,吃吧。”

父亲先夹一些生羊肉片儿放在火锅里,用筷子指指说:“孩子们,这羊肉片儿不能煮时间长,趁着鲜香嫩,都吃,都吃。”

大家动筷子吃着,杨依林不时照顾着聂灿,省了二嫂不少心。

在郑家的传统教育中,虽然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但是,家里有了客人,吃饭时候也是不能冷场的啊。

今天郑家这顿饭,不说亲戚,只说外来的这三个人,虽说这三个人不是正儿八经的客人,可在郑家三口人的心里,一样是以贵客招待的。

母亲怕冷场,把该说的一件事,放到这会儿说出来了,她朝外来的三个大男孩说:“孩子们,家里的电话已经安好了,以后有什么事儿,你们就可以直接往家里打电话了。”

秦梓曦听了这话,他立时转脸看看郑晓文,用小一点的声音说:“等吃罢饭,我记一下电话号码。”

郑晓文嚼着羊肉片儿,闭着嘴对秦梓曦笑笑,点了点头。

姑姑家的两个儿子,老大聂通文实诚,老二聂智文聪明。

聂通文找话说:“我和智文经常都会想着,该来舅舅家了,这还没有多感觉呢,一回想,我们可两三个月没有往这里来了。”

母亲接话说:

“这日子过得呀,也真是快,一眨眼工夫,十天半月就过去了。

“舅舅、舅妈都懂你们,你们哥儿俩都是工作忙顾不过来。有空了,你们就来家里热闹热闹,没空,你们还是得以工作为重。”

聂智文想想,他也接了话,说:

“舅舅,舅妈,我和大哥都是工作忙不能常来。”他拿筷子的手示意着杨依林、乔翔、秦梓曦,“这不是有三个弟弟嘛,家里有什么事儿,我们来不到,找这三个弟弟不是一样办嘛。”

杨依林赶快接话:“二哥说得对,有事让郑老师给我们三个不管谁说一声,我们都会办的。”

乔翔听到杨依林的话,他心里立时有了疑问:

这杨依林他不是和晓文好了吗?他说话怎么还盖得这么严实,同着两位老人的面,还这么客气啊?哦,可能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儿,还没有向家里人公开吧。

唉!谁知道呢,大家都不说出来,谁能猜得准啊!就算是猜不准,可那件毛衣明明就在他杨依林身上穿着啊!

算了,算了,刚才我就想过了,即使我和晓文成不了,可我们毕竟是同学、是好朋友,毕竟我爱过晓文这么多年!

我对苏晨都能掏心挖肺的好,都能使出全力为她帮忙调动工作,为她说合来一套,她现在住的新房子。我要是想想为苏晨帮忙办的事,我对苏晨都能那么好,还何况晓文她呢!

乔翔的心思就这么拐弯儿一想,一放松,一自然,竟把他自己编织了九年的苦爱、郁闷恋网,给化了一个窟窿!

乔翔闷在恋网里的敞亮思绪,一下从那个窟窿口儿钻了出来,他猛地一振精神,立时恢复了自我,他朝着父亲、母亲说:

“叔叔,阿姨,以后家里有什么事儿尽管找我。大哥,二哥,你们尽管放心,这家里出力的活我全包了,以后每星期我至少来一次,有事我随时就办了。

“一会儿我把我家里的电话号码,还有我办公室里的电话号码都留下,只要是这家里有事,就及时打电话和我联系。”

父亲、母亲一听乔翔这话,他们也来不及多思想,都说:“好,好,麻烦孩子们了。”

聂通文也说:“麻烦兄弟们了,先谢谢啊!”

乔翔仍然放松着,他说:“都是自家人,就别说什么谢了,我和晓文既是同学,又是这么多年的好朋友,给家里办点儿事是应该的,以后就别再说客气话了。”

杨依林、秦梓曦这两个人,他们和乔翔认识这么长时间,都感觉乔翔性格内向、不爱说话。

此时,乔翔同着郑家长辈、表哥、表嫂们的面,他们看乔翔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这么大气、这么男子汉够朋友,说话还这么爽快流利,这不得不令他们两人对乔翔刮目相看。

乔翔在语言表达上的、在口齿上的,三百六十度大转弯,也让郑晓文吃了一大惊:

哎哟?我认识他乔翔都九年了,我还是第一次听他这么爽快利索地说话呢!我都怀疑今天的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

他乔翔这一神经,怎么神经到像换了个人似的,口吃、脸红、说话不连贯,全都没有不见了,真是稀罕上外加稀罕!

今天,乔翔在此场合下,他说话为什么这么利索?真正的根源在哪里?

其实,乔翔说话本来就是这么利索!只是他一见到郑晓文,只是只要郑晓文在场,只是只要他一想到和郑晓文有关的事,他就管不住自己了,他就全成了一副腼腆相!

乔翔他自从那次看到杨依林的渔具,一直到今天上午,他又看到杨依林身上穿的毛衣,刚才他在辅导室里已经一一过了思想屏幕,他认定杨依林和郑晓文之间相爱着,只是没有公开亮明关系而已。

乔翔还想到:

晓文她不爱我,晓文她又那么自尊,不愿说出那封信的事,我已经毫无办法了,我已经是真的无能为力了!

不过,我看杨依林那么爱晓文,对晓文那么好,晓文年龄也不小了,他们两个如果真的能成,我也就放心了,我就再也没有牵挂了,只要晓文能过得好,能过得幸福,我心里也高兴啊!

乔翔就是想到了这些自己对自己说过的话,他把郑晓文,往同学加朋友的位置上一放,他才恢复了自我,他才说出了轻松自然的话。

秦梓曦看杨依林、乔翔两人,把该说的话都说了,尤其是乔翔,他把这家里的活都全包了,那自己还说什么呢?他看看郑晓文,说:“以后家里有事,有活,记住叫我啊。”

郑晓文对他点头微笑说:“嗯,记住了。”

其实,秦梓曦才是个傻憨呢,郑家有事、有活,还会等着叫他?还没想到叫他呢,杨依林早把事儿办完、早把活干完了!

第八十三章 午饭桌上(二)

杨依林、乔翔、秦梓曦这三个大男孩,加上郑晓文,这四个人在饭桌上说的这些话,还有他们的一些举动,只有母亲心里清楚一些。父亲和表哥、表嫂们,全辨别不出来,哪一个才是晓文的男友。

趁着撤盘子上饭菜机会,二表嫂示意着大表嫂,她们来到灶火旁,二表嫂小声说:“大嫂,你看哪个是小妹的男朋友?”

“是挨着她坐的那一个吧?”大表嫂说,“哦,不,不,我看着哪一个都像!格格!”

二表嫂也笑了说:“就是,就是,我也是看着哪一个都像。刚才我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我是怎么看,怎么想,都辨别不出来,到底哪个才是小妹的心上人!”

“辨别不出来,咱就继续辨别!格格!”大表嫂笑了说。

妯娌两个说着解不开的、没有答案的悄悄话,也都悄悄地笑着。说完笑完,才装着宇宙太平、心里无事,向饭桌前的人推着满脸微笑,忙活着往饭桌上端着饭菜。

杨、乔、秦,这三个大男孩,在聂通文、聂智文眼里、心里,他们兄弟两个都感觉,这三个男孩的年龄差不多一样大,个头差不多一般高,长相一个比一个漂亮帅气,来到家里又一个比一个会献殷勤,这要是做郑家女婿,那也是一个比一个合格!

那……哥儿俩心里都寻思着:

他们这三个男孩子,要是都在追小妹,可他们之间又是好朋友关系,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弯儿都在哪里拐着呢这是?

大表哥、二表哥两个人的心里边,此刻也都在暗暗观察着、猜测着、疑惑着。

父亲的眼睛也在看,心里也在思想着,他看看这三个大男孩,他和这个男孩说上几句话,又和那个男孩说上几句话,他虽然不知道女儿心向哪一个,要说选择郑家的女婿,他感觉哪一个都行,哪一个都合适。

午饭罢,乔翔立马收拾着碗盘,他说:“刚才我写歌没过来做饭,现在这刷碗、刷盘子的事,你们谁都别下手,我全包了,我刷!”

大表嫂赶快张口接话,她还没有说出话来,二表嫂抢过话说:“有我们呢,哪会轮到你们几个人刷碗呀?去吧,去吧,你们都赶快去排练节目吧!”

聂通文看父亲、母亲去了上房,他对弟弟聂智文说:

“今天晚上,舅舅家可是有好戏看了,要不是爸爸、妈妈在家里照顾爷爷、奶奶,我真想回去,把爸爸、妈妈接过来看戏不可!”

“我就是这样想的,等下次吧。”聂智文说,“下次小妹的朋友们,要是再在这里聚会唱戏,咱们就把爸爸、妈妈都带过来。”

聂通文转身又对大家说:

“舅舅、舅妈喜欢看戏,下午咱们认真排练,晚上把戏曲节目排到前半场,让舅舅、舅妈好好看场好戏,高高兴兴。

“咱们自己唱戏、看戏,也高兴热闹了,还不耽误咱们下半场,唱歌娱乐,多好啊。”

聂智文接过话说:

“是很好。不过,大哥,我提个建议,合作的节目,咱们一起练,单个节目,应该分开练,谁也别看谁的。

“你想啊,要是咱们谁都看过谁的节目了,然后再去演,我觉得,我看过一遍了,再看一遍,那就不好玩了,你们说是不是?”

乔翔接过话说:“我想着也是,还是二哥想得周到。”

杨依林说:“二哥说得对,走,咱们三个去东园。”

聂通文点点头说:“行,行。”他招呼着郑晓文、聂家人,一起去了书房。

那三个大男孩走到东园,没有再观花,都进了辅导室。

乔翔来到辅导室,他拿了纸、笔,往椅子上一坐,继续润色着他的歌词。

乔翔的思想一入进他写的歌词,他立时就管不住自己了……

吃午饭时候,乔翔在他的苦爱、郁闷恋网上化的那个窟窿,帮助他的敞亮思绪走出黑暗,让他的敞亮思绪得到了伸展、发挥。可是,他的敞亮思绪,也只是起到了那一会儿的作用!

此刻,他一想到他写郑晓文的歌词内容,他的那个敞亮思绪,刷地一下,就从那个敞开了的窟窿口儿又钻了进去,窟窿口儿忽地一瞬就闭合了,把他的敞亮思绪又闭合在了,他的闷恋网里面!

乔翔封锁了九年的敞亮思绪,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机会,才从闷恋网里钻出来,可他就这么一个平常的歌词内容思索,他也管不住自己了,他的敞亮思绪,又一次被封锁在他的苦爱、郁闷恋网里了!

乔翔,你干吗要爱那么深,深得已经控制不住自己,连自己都找不到自己了啊!你在郑晓文跟前,连个明朗的思想语言表达,你都表达不出来了,你还不回头!你还不知回头!!

乔翔啊,你知道吗,你的敞亮思绪,若是再想从那个闷恋网里钻出来,那你就等吧,那你可是要等到合适的、恰当的时机,它才会再次钻出来啊!

不走爱情时运的乔翔!无奈地乔翔!可怜的乔翔!

此刻,乔翔心里又重复地想着:

晓文她不爱我,可我对她的爱怎么就停不下来呢?怎么就停不下来呢!

好了,好了,别再往下想了,歌词还得写,曲谱也得写,写了一曲哀伤的,那就必须得再配上一首欢快的!

到晚上登台演唱,唱第一首歌的时候,如果是自己的情绪控制不住哀伤了,那就赶快接着唱下一首欢快的歌曲,以此来调节情绪,这样,自己就不会再有哀伤的心情了!

现在仔细想想,这样写出来的歌曲,两首搭配着唱,肯定能平衡自己唱歌时候的情绪。

还有,你必须得记住,千万不能让自己在舞台上,哀伤难受到眼红泪流,要是那样,台下观众会笑话议论你乔翔的!你可要记住,到时候,尽量往高兴里演唱啊!

乔翔想到这里,他对那两个人说:“梓曦,依林,你们在这里练歌吧,我去厅里把曲子谱上。”

秦梓曦说:“乔翔,依林,我真的是很羡慕你们,你们怎么那么有本事啊,又会作词,又会作曲,我怎么什么都不会呀!”

乔翔停住脚步回过头说:“像我这水平,没什么难的,只要用心去写,谁都会。”

杨依林接过话说:“梓曦,你只要不嫌我水平低,等有时间,我教你。”

秦梓曦说:

“咳呀,你们都别谦虚了,就你们这低水平,我再用心学,也学不会!谁叫你们是学文的,我是学理的啊!

“再说,我这个人也就没有这方面的文化艺术细胞,还是算了吧,你也别想着教我了!

“乔翔,你赶快去写吧,我不打搅你了。”

秦梓曦说完,他和杨依林各自小声练起了自己的歌。

乔翔带住辅导室的门,孤独地坐到厅里,写着他藏在心灵深处的恋伤心曲……

今天,郑家的晚饭做得很早,也算是一大家人在一起吃饭了,他们刚吃刷停当,门铃就响了。

三个大男孩跑步去开了大门,林静、温洁梅、宋奕提着水果、瓜子,都带着笑容涌进了院里。

聂家表哥、表嫂们,顾不得照管在他们身前腋下,钻来跑去捉迷藏的聂灿、聂辉,八只眼睛都在看刚来家的,一个比一个清新漂亮的女孩子,他们心里都在想:这些女孩子们又是谁啊?她们和这三个男孩子是什么关系?

站在旁边的父亲,他心里也在猜测惊讶着。

母亲赶快上前,笑呵呵地和三个刚进院的女孩子们说起话来。

大家站在院里,郑晓文对聂家哥嫂们,刚介绍完三个女孩,门铃又响了。

这一次是聂智文开的大门,他提着大礼盒在前面走,张本良抱着女儿张唱,他和苏晨一起在后面跟着都进了院子。

小张唱看见院中这么多不认识的人,两只大眼睛忽灵忽灵巡视着,忽然,她看见了人群中的乔翔,她在张本良怀中向外挣着,伸着手用不清楚的幼童语言叫着:“乔爸爸!乔爸爸!”

乔翔赶快伸着双手往张本良身边走着,嘴上说着:“啊,是小宝宝来了!”

乔翔接过张唱,聂家哥嫂们把张本良、苏晨让进了上房。

第八十四章 朋友再聚郑家

苏晨、张本良,两人虽然是参加聚会来郑家的,可苏晨很早就是郑晓文的好朋友了,早时候郑家和苏家住得近,苏晨常来郑家找郑晓文玩。

那个时候,姑姑带着聂通文、聂智文来姥姥、舅舅家里住,苏晨来郑家,也常和聂通文、聂智文说话,他们之间早就比较熟悉。

苏晨娘家没搬家之前,苏晨经常来郑家找郑晓文,她和大表嫂、二表嫂也早就认识了。像这样的亲近关系,张本良也算是郑家很看重的客人了。

此时,院中只剩下三个大男孩、三个大女孩和小张唱,这群人看没有长辈们在跟前,一个个就随意热闹得没有忌讳了。

乔翔拿着水果糖给着张唱,说:“唱唱,想乔爸爸了没有?”

张唱点点头说:“想了。”

乔翔又问:“哪儿想了?”

张唱指指心口:“这儿想了。”

乔翔转转脸:“那你赶快亲亲乔爸爸。”

张唱凑上去,在乔翔的脸上亲了一下。

站在旁边的这五个人,看着张唱这么好玩,都围上来逗她。又都在说,她长得有一点点像郑晓文,不过,大家都知道张唱长得像她妈妈苏晨。

林静、温洁梅正想问乔翔‘乔爸爸’的来历,杨依林心念一转,学着乔翔哄张唱的样子,伸着双手说:“唱唱,过来,让杨爸爸抱抱。”

张唱不认生,谁抱都不哭,她看看杨依林,慢慢伸出了两只小手。

杨依林把唱唱抱过来,他一只手拿块儿水果糖哄着张唱,说:“唱唱,你叫我。”

张唱的两只眼睛忽灵忽灵看看杨依林,她没有叫。

林静拉一下温洁梅,到一边悄悄指指杨依林这边,极小声地声说:

“你看,你看,杨依林正在让唱唱叫他呢,他也不说让唱唱称呼他什么,唱唱哪会知道怎么叫他啊!”林静说完捂住嘴,格格格格笑了。

温洁梅往林静身边再站一点,用最小的声音说:“那还不好称呼?你的嘴厉害,你过去,让唱唱给他叫老杨!”

“我不能过去。”林静说,“我要是一过去呀,那就得给他杨依林叫洋狗!”

“你什么意思啊?”温洁梅有些不解地问。

“看你那记性,他《情痴》里的歌词,你都忘了?”林静说,“他那歌词里,虽说他没有写当狗,我看他那意思就是想当狗!他姓杨,他要是当狗,那还不就是洋狗!”

林静说着,她和温洁梅都忍不住了,赶紧捂住嘴,格格格格!低头、仰头地笑起来。

宋奕过来说:“你们两个傻笑什么呀?”

温洁梅极小声地说:

“我们在笑乔翔当爸爸呢。你想想,他还没有结婚呢,人家运动员是跳远,跳高,他呢,他这可是跳山啊!

“他跳过让人羡慕又敬畏的婚姻高山,咱们还没有见过他的爱人影子呢,他可有了女儿当上爸爸了!

“我细想想呀,他不是跳山,他是喝了父女河里的水,自个生……哇呀,你们往下想吧,格格格格……”

林静早在旁边笑起来了。

宋奕使劲忍着笑,抬手点一下温洁梅说:“你小妮子就会云里雾里地胡想!”她说着想着温洁梅说的话,没忍住,扑哧一声,格格格格也笑起来。

这边的杨依林越看张唱,越感觉张唱长得有一点点像郑晓文,他心里说:这就是我和晓文的女儿,我们的女儿长得就是这个样子!

杨依林哄着张唱,说,“叫我,叫我杨爸爸。”

谁知,张唱真的使劲叫了一声:“杨爸爸!”

旁边那几个人,听到张唱的这个称呼,全都哈哈哈哈,大笑起来。

林静过来拉着张唱的小手,另一只手指着杨依林对张唱说:“唱唱,他唱那首歌曲,心里很想当狗,你叫他,叫狗爸爸,快叫呀!”

杨依林不等张唱反应过来,嘴贴着张唱的耳朵后面,极小声地说:“她是林妈妈,你大声叫她,林妈妈!”

这小孩子是谁抱她,她听谁的,杨依林只是想让张唱分散注意力,别叫他狗爸爸,才背着脸儿想开林静一个玩笑,他根本没有想到,张唱竟真的大叫了一声:“林妈妈!”

张唱看着林静,这一声大叫,在场的人全笑翻天了,林静的脸,却成了一块红布。

杨依林感觉自己一不留神,竟把这个不该开的玩笑,开到明处了,他心里想着:这玩笑可是开大了,女孩子开男孩子两句玩笑没有什么,可男孩子绝对不能对女孩子开这样的玩笑,他赶快给林静赔不是:

“林静,对不起,对不起,我是闹着玩的,谁知道唱唱她,她就……哦,我是狗爸爸,狗爸爸……”

杨依林赔礼道歉的话还没有说完,张唱就挣着身子,去要从上房出来的郑晓文:“妈妈!妈妈!”

张唱这一叫,不想笑的乔翔也跟着大笑起来。

张唱一看走过来的郑晓文,不是苏晨妈妈,她回身搂住杨依林的脖子,把脸藏到了杨依林的肩上。

郑晓文是来抱张唱的,等她走到跟前,杨依林让张唱看她,说:“唱唱,你仔细看看她是谁?”

张唱一看郑晓文不是妈妈,嘴一包一包泪快下来了,紧接着“哇!”地一声:“妈妈!”哭起来……

苏晨从上房跑出来,抱住女儿哄着:“唱唱不哭,宝宝不哭啊,谁惹你了,对妈妈说说。”

张唱看看杨依林,又朝杨依林指了一下,带着哭声说:“杨爸爸……”

哇呀,又是一阵大笑声。

杨依林问:“唱唱多大了?”

“十一个月了。”苏晨说。

“唱唱怎么会给乔翔叫乔爸爸呀?”温洁梅问。

苏晨说:“乔翔让唱唱叫他叔叔,唱唱的嘴怎么嘟嘟,都叫不出来。乔翔只说了一次,叫乔爸爸,唱唱立马就叫出来了。就这,以后唱唱算是记住了,见了乔翔就叫乔爸爸。”

“叔叔两个字不好发音,爸爸好发音。”温洁梅说,“只要一合嘴唇,爸爸这两个字就叫出来了。唱唱也真是聪明,还不到一岁呢,可学会说话了。”

“唱唱是先学会说话,不会走。”苏晨说,“我们楼上有个女孩和唱唱一样大,那女孩是会走,不会说。谁知道这小孩子学走路、学说话,都还不一样呢。”

郑晓文有点着急地拉着苏晨说:“快抱唱唱去上房吧,别让他们等急了。”她又对这几个人说,“你们先去辅导室吧,我马上就到。”她说完,跟着苏晨又回了上房。

苏晨抱着张唱来到上房,母亲迎上来笑呵呵地说:“唱唱,过来让姥姥抱抱。”

母亲抱着张唱,从条几上拿了事先准备好的红包,对张唱说:“唱唱,这是姥爷、姥姥给唱唱的见面礼,给你,拿着吧。”

红色招眼,张唱抬手就拿住了。

苏晨从母亲怀中接过张唱,让张唱站到地上,说:“唱唱,快谢谢姥爷、姥姥。”

张唱说着发不准音的“谢谢”,同时点着头,这个点头动作,让小张唱没有平衡好身子,她噔噔噔朝前走了两三步,差点跌倒。

张本良赶快上前把女儿抱了起来,说:“唱唱刚学着挪步,也是才会站稳,她还不会走呢。”

母亲接过话说:“男孩早走早当家,女孩早走早扒碴。女孩学走路走得早,是扒碴命,劳累。唱唱还是走得晚一点好。呵呵,这是老辈儿人说的话,不足信。”

大家说了一会儿话,父亲看看表起身说:“走吧,咱们该去东院了。”

上房里的这一大群人,都动身往外走,他们跟在父亲、母亲后面,过去月亮门儿,朝着东院上房辅导室去了。

第八十五章 晚会(一)

杨依林、乔翔、秦梓曦、林静、温洁梅、宋奕这六个人,在郑晓文的英语辅导室里,做着朋友们聚会前的会场布置。

他们把辅导室的桌椅,三套一排,靠南边摆了三排;两套一排,靠北边摆了三排;靠隔间墙一溜摆了三套;台上北边摆放的有两把椅子,是让乐器手们坐的。

摆好座位的每张桌子上面,都放着水果、瓜子、花生、糖。

杨依林对这几个人说:“一会儿咱们六个人坐北边。”

杨依林只是抬手示意着,他的话音还没有落下,林静、温洁梅就抢先坐了北边座位的第一排。

杨依林看到这情形,他思想一转弯儿,拉一下乔翔,他们两人坐了第二排。

剩下秦梓曦、宋奕了,秦梓曦看了一眼第三排,也就是最后一排的两个座位,他对杨依林小声说:“我去方便一下。”他说完出了辅导室的门。

父亲、母亲那一大拨人,从西宅过来进了辅导室。

坐在北边二排边儿上的杨依林,他赶快起身迎上去,对父亲、母亲示意着靠隔间墙的座位,他说:“叔叔、阿姨,您坐这儿。”

父亲、母亲坐了靠南近门边的两个座位。

大表嫂示意着南边的三排座位,把苏晨一家三口让到前排坐下,让二表嫂一家三口坐了二排,自己一家三口和父亲、母亲并排,坐了后排。

杨依林看见郑晓文,他手疾眼快,指指挨着母亲北边的椅子,说:“郑老师,你坐这儿。”

郑晓文挨着母亲的座位坐下了。

秦梓曦进来了,他看辅导室里的座位上都坐满了人,他往北边看看,见宋奕坐了里面靠墙的座位,挨着宋奕这边的空位椅子,那一定就是他的了。

秦梓曦心里正在烦闷不乐意,他转眼又一看,这个空椅子的南边,只一米距离就坐着郑晓文,他心里不由一阵高兴,他的烦闷不乐意,嗖地一下就到九霄云外没影了。

这会儿的秦梓曦,他也不管前面有桌子没有桌子了,他伸手拉着那张空椅子往南边一放,挨着郑晓文坐下,就和郑晓文小声说起话来。

北边留下宋奕一个人孤零零地坐着,宋奕一转念,起身把椅子向外拉了拉。她坐得离秦梓曦近了,也和后排的人将就凑得像是一排了,她感觉这样坐,也不会显出自己太孤单了。

杨依林看看秦梓曦和郑晓文,他心里可不是只有一点点的烦,是很烦!他心里在说:

哎呀!本来这座位安排得正好,现在却坐成了这个样子!我压根儿就应该拉着乔翔到后排,我坐到后排边儿上的!现在可好,倒是让梓曦坐到了那个座位上!这一步我没有设想好,就出了差错,真是让人心里烦上加烦!

杨依林也只是装着随意地看了秦梓曦、郑晓文一眼,他哪能使劲多看啊,他还怕别人猜测出来他的心事呢!他心里烦着,坐到自己的座位上,面向台上,身子坐得很正。

聂通文看人都到齐坐下了,他带着笑容到台上说:“亲爱的舅舅、舅妈,弟弟、妹妹们,儿子、女儿们,大家晚上好!”

辅导室里一片掌声。

聂通文看看台下,仍然露着笑容说:“现在,周末文艺晚会正式开始!”

又是一阵掌声。

掌声过后,聂通文又说:“上半场是戏剧节目,下半场是歌曲节目。下面演出的第一个节目是,现代京剧《沙家浜》选场,请演员到台上来!”

聂通文说完,他到讲台南边靠墙的桌子上拿了京胡,郑晓文走过去,她拿了京二胡,两人坐到了讲台北边的椅子上。

聂智文和二表嫂,他们来辅导室时候,都没有化妆。此时,两人手里一边忙活着,一边朝讲台上走着。聂智文是两手忙着往衣服外面束着腰带,二表嫂在腰间刚束好兰花围裙,现在她正慌着往头上系手绢呢。

台上这四个人准备停当,聂智文、二表嫂,都摆起了剧中人物的架势。

聂通文用京剧道白的方式,把声音拿捏得瓮声瓮气地介绍着自己:“我是胡传魁!”

聂智文是把声音拿捏得尖尖亮亮地说:“我是刁得一!”

二表嫂一伸兰花指:“我是阿庆嫂!”

……

台下,不时会发出一阵笑声。

父亲、母亲看得很开心。

台上这三人,唱到该聂通文的戏时,聂通文用面部表情和动作,向台下示意着聂智文,他连拉带唱道:“这小刁一点面子也不讲……”

二表嫂赶紧走着台步到聂通文跟前,她指着聂通文,面向台下唱道:“这草包……”

聂通文见台下的人都在笑,他没有忍住,跟着也笑起来。

母亲随着掌声和笑声,笑得很开心。母亲笑着对父亲说:“现在真是新社会,弟媳妇也开起大伯哥的玩笑了。”

“唉!这些孩子们的良苦用心,我全知道。”父亲说,“他们是在哄舅舅、舅妈呢,是想让舅舅、舅妈开心乐和呢!”

外甥、外甥媳妇儿们演戏的良苦用心,母亲何尝不知?她只是没有说出来。

第一个节目演完了,聂通文换了板胡,聂智文解下腰带,拿了京二胡、梆子和小锣。

聂智文站到台上向台下说:

“今天晚上好戏连台,请大家继续观看第二个节目,豫剧《西厢记》中,红娘的一段戏。红娘由小妹扮演,请小妹出场!”

聂智文说完,他到台北边的椅子上坐下,将梆子和小锣放到脚边备用,接着就准备好了拉弦的身姿。

郑晓文把一块一米见方的二红布,往腰里一系当裙子,手里握着一条,红花绿底的手绢上台了。

郑晓文往台上一站,她就摆出了红娘的功架,兰花指向上一抬,手腕儿向外一翻转,同时道白:“我是红娘!”

台下一阵笑声。

随着郑晓文这句念白,板胡、京二胡两把弦即刻响起。

郑晓文抖开花手绢,手捏手绢一角,手绾兰花指,脚走花旦步,看着父亲、母亲,她微笑着唱道:“在绣楼我奉了噢噢噢哪哈哼啊咿呀嗨,那个小姐言唵唵命哪嗬呀……”

郑晓文唱戏一字一板,吐字清晰、声音润亮,非常好听。

台下北边坐的那一排人心里都在说:哇!晓文她唱戏也唱得这么棒啊!

尤其是北边坐的那三男,他们听着郑晓文的唱腔,看着郑晓文的花旦表演,一个个心里惊叹着,都侧着耳朵听郑晓文唱,直着眼睛看郑晓文表演,都呆呆地坐得身子稍向前倾、微张着嘴,像是在为自己的听、看加力。

第八十六章 晚会(二)

此刻,郑晓文正唱着《西厢记》中红娘的这段戏,她唱到最后一句时,聂智文很快放下手中的京二胡,他拿起梆子,把小锣放到了腿上备用。

现在,郑晓文已经站到了讲台南边的最边上。她学着戏剧中丫环常有的做派,迅速做完跑步前的姿势,立即小巧地、前后甩着手臂在原地跑起来,并且还笑着、看着父亲、母亲,同时嘴上唱着:

“急慌忙快莲步,”

郑晓文唱完这半句,下面,她就要‘上楼’了。她把左手捏的手绢举到耳平,右手捏住右侧的‘裙子’,并且稍稍提起,低下头向下看着‘楼梯’,准备‘上楼’,接着她唱下半句:

“我去上那楼棚!”

郑晓文唱完这一句的后一个字,随着有节奏的梆子声,她的脚步向前一起一落、一起一落,做着‘上楼梯’的动作。

台下的人眼看着郑晓文‘上楼梯’上到大表哥跟前了,梆子声并没有停下来,郑晓文的脚步也没有停下来,她的脚步在聂通文的脚边,一直不停地,有节奏地踏了五六下,只听小锣:‘嘡!’

小锣这一声响,郑晓文迅速抬起左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同时随着唧扭扭扭扭扭的弦声,郑晓文仰身后退,她噔噔噔噔退得太快,身子仰得也太过,眼看就要跌倒……

郑晓文演的这段戏,郑家人、聂家人早就看过了,父亲、母亲心中都有数,他们看着,都在无声地笑着。

杨依林这群人可不知道啊,他们看着郑晓文就要跌倒了,心里都在发慌,乔翔立时就想冲到台上去扶住郑晓文,只因杨依林在边上坐着挡道,他动了动身子,没有站起来。

就在乔翔动身子的同时,杨依林两个箭步冲到讲台上,左臂一伸托住了郑晓文的背。

没有思想准备的郑晓文站直身子,她不解地看看杨依林,说:

“你,你这是干什么呀!哦,哦,这是红娘心里想事儿,她上去楼梯往前一直走没有看路,她的头碰到门上了。

“她碰得很疼,她的头往后一仰,随着又一仰身子,没有掌握住身子平衡,才不由自己地倒退的。我这是装的,是假的!”

台上、台下的表哥、表嫂们,看到台前这一幕,他们又是惊讶,又是可笑。台下的二表嫂转身向后看看大表嫂,她们都没有忍住,格格格格大笑起来。

杨依林万没有料到郑晓文会说出这话,一下窘得他不知该怎么收场,忽然,他灵机一动,不露痕迹地说:“我这也是装的,也是假的,”他看看聂智文,“这是二哥特意安排的!”

聂智文即刻向台下微笑着点着头,台下一阵掌声。

心有余悸的杨依林回到座位上,紧张和窘态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心想:要不是我脑筋转弯儿快,非让那个憨妮子把我晒到太阳地儿里不可!

父亲、母亲特别喜欢看戏,他们闲暇无事的时候,想起看戏,就会说到他们爱看、爱听的地方剧种,两人常说:

粗梆子,细二黄,论听还是越调腔;美豫剧,妙京剧,韵味十足黄梅戏;吕剧、秦腔、二人转,评剧、晋剧,听不烦;越剧、川剧能听懂,那个粤剧唱的啥?想听怎么都听不成。

今天晚上安排的戏剧节目,都是父亲、母亲能听懂又喜欢的戏段。

此刻,又该郑晓文上场了,她手拿板胡,搬了一把椅子放到讲台中央,对台下说:“现在,我为大家自拉自唱豫剧《朝阳沟》中,上山的一段戏,请看,请听!”

她说完,坐正身姿,左手按弦,右手拉弓子,弦声随之响起;她拉完过门儿,唱道:“走一道噢……岭来……翻过一架山……”

郑晓文只唱了这头一句,她那豫味纯正、清灵圆润的豫剧唱腔,就招来了一阵热烈掌声。只因辅导室的面积,还算是太小,才没有人大声喝彩。

郑晓文在台上,她的坐姿、拉姿,时尚而优美,引得台下所有人的眼睛,都直盯着她看,所有人的心里,都在思想着、都有着自己的感受:

父亲、母亲的感受是,有这么一个美丽又富有才华的女儿,心里感到非常欣慰。

表哥、表嫂们每次来郑家,他们看到舅家小妹,只添岁数不变容颜,心里都有说不出的高兴。

张本良感觉着,苏晨的整体形象就比年龄小了一些,可要和同龄的郑晓文相比,郑晓文就显得更少女一些了。张本良又想到,郑家对他亲朋相待,他心里差点就把郑晓文,当成他的小姨妹了。

林静、温洁梅、宋奕这三个人,她们的眼睛在看戏,心里也都在想:

晓文她唱歌会自拉自唱,这唱戏,她也会自拉自唱啊!她唱戏唱得好,她拉弦拉得也好,看她这一场戏,那可真是让人开阔了眼界,同时也好开心,好开心啊!

晓文她怎么这么有本事啊!自己在不知不觉之中,结识了这么一个美丽、温和、才华横溢的至交好友,细想想,这也算是人生一大幸福之事了!

杨依林、乔翔、秦梓曦这三个人,一个个看着台上正在拉板胡表演唱着的郑晓文。他们表面听着唱、看着表演,内心那个翻江倒海的爱啊,已无法形容。

他们这三个人,不只是听唱、看表演,他们还一个个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的人看,一个个的眼睛都忙到看直了,心里边还都忙活得翻腾着、盘算着,冲着台上心里直喊:

人一辈子要能拥有这么一个全美爱人,那可是老天对他的最高奖赏了!对,我不能看着晓文被别人抢去,我得争,我得抢,我得夺,晓文她一定得是我的!晓文,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哎呀呀,要说也是啊,这找老婆,在很多未婚男的心里、眼里,并不是女方在工作中多能干、多强势,多能在职场中领风骚,就是找老婆的首选!

像郑晓文这样,长得漂亮、富有才华,不爱出风头的女孩子,也一样是未婚男的老婆首选人啊!

要不,杨依林、乔翔、秦梓曦这三人,他们的自然条件都那么好,他们怎么还会这么下身份地苦爱、苦恋、苦追郑晓文啊!

此刻,这三个未婚男心里喊得这么起劲,可那争、抢、夺,不只是有一个真心就够了的!

具体到争、抢、夺郑晓文的事儿上,那是要有一颗真心,还要加上心计、加上高超的手腕儿,才会‘争抢夺’到手的,不是心里喊喊就能成功!

先说秦梓曦对待郑晓文,他那心里,真的是有一百个爱心、一百个诚心。可平时他往郑晓文身边走,他就总是不紧不慢的,他究竟想要怎么样的争抢夺法儿啊?预测不出来,那就拭目以待吧。

至于乔翔,就那一封没有回音的信,已经把他折腾成了点都点不响的炮,他还怎么发力去‘争抢夺’啊?现在不泼他的冷水,盼着他成功吧。

要是说到杨依林,他在‘争抢夺’郑晓文的事儿上,他还是有很多套办法的。只是,他的有些现实条件,还在限制着他,使他不能顺利进行!

至于郑晓文,她还算得上是一个有主见的人,她是不会轻易就让人给‘争抢夺’走的!

郑晓文自拉自唱的这段豫剧,表演唱完了,她合起弓子站起身,对父亲、母亲微笑笑,把椅子放回原处,回了台下的座位。

第八十七章 晚会(三)

接下来,晚会的节目,是郑晓文的朋友们唱的戏剧选段。林静、温洁梅、宋奕、苏晨,他们四个人各自都唱了一段戏,父亲、母亲听得也是都在点头赞好。

郑晓文通知得太晚,朋友们都知道了,父亲、母亲最爱听穆桂英和包公戏,只是朋友们都不会唱,今天才都没有练唱这两出戏的戏段。

聂家兄弟和郑晓文,他们也只是对这两出戏有些的印象,也是都不会唱,所以,今天晚上也就没有安排这两出戏。

又轮到郑晓文上场了,这一次,她表演唱的是黄梅戏《女驸马》选段。

郑晓文为了让父亲、母亲看到‘真戏’,她站在台上,极力拿拿黄梅戏演员的架子,有模有样地表演唱起来:

“……谁料皇榜中状元……”

郑晓文模仿黄梅戏演员的戏曲表演艺术,她唱腔韵味十足,做派优美动人,她的形象在台下那三个大男孩心目中,千万次之后,又一次美到了极致……

三个大男孩看着台上表演唱的这个心上人、听着台上这个心上人的唱腔,他们看得、听得、振奋得那个摩拳擦掌啊,一个个都想早些,哦,不是,此刻就想把郑晓文娶回家……

聂通文、聂智文兄弟两个,已经到厅里商量事儿了。郑晓文唱完黄梅戏《女驸马》,她也赶快来了厅里。

聂通文对聂智文说:

“大家准备的戏都唱完了,你看舅舅、舅妈,他们还那么精神地坐着,还在等着往下看戏呢。

“昨天我听妈妈说,舅舅、妈舅最爱看穆桂英和包公戏了,咱们来的时候,妈妈还给我交待了一句,说让唱这两出戏,我也答应了一声。

“可现在没有剧本,怎么唱啊?今天要是不唱,明天咱们回去了,怎么给妈妈交差呀?”

聂智文心里想想,他手一挥说:

“哎呀,有办法,现编,现编!穆桂英的戏我们不会唱,我记得戏里有一段韵白,是穆瓜说的,我还有点印象,现在编编就成了,就能出场了,编!

“小妹,你演穆桂英,我演穆瓜,没有唱词,咱们两个只念白就行,咱能出个这节目,这也算是穆桂英的戏!”

聂通文说:“好,好,你们两个赶快商量穆桂英的戏中念白,我再想想编编《铡美案》中包拯的戏词儿,包公这个戏我有印象,我来唱!”

表兄妹三人紧紧张张商量了片刻,两出戏的戏词儿就全都编好了,三个人心里快乐得一阵轻松。

聂通文上台了,他报过穆桂英的戏剧节目,郑晓文拿了枣木梆子,上台坐了北边椅子。

聂智文迅速跑到西宅拿了牙膏,拐回来在厅里往鼻梁上涂抹了一片白牙膏,便匆匆大步走到台上,面向墙壁一站,接着猛地一转身面向台下……

台下的人一看聂智文的化妆,就知道他要演戏剧丑角搞笑了,哗地一片掌声、笑声,连父亲、母亲也都笑得呵呵的。

聂智文对台下说:“这个节目,是穆桂英和她的仆人穆瓜的一段戏,现在由我和小妹一起表演,小妹演穆桂英,我演穆瓜,大家可要注意看啊!”

聂智文说完回了台下南边,坐在他的第二排座位上了。

郑晓文仍在台上北边的椅子上坐着,她用京剧道白的腔调说:

“本姑娘名叫穆桂英!”

台下的人都紧闭嘴唇忍着笑。

郑晓文继续着念白:

“我在这穆柯大寨长到一十八岁,从没有遇到过解不开的难题。今有一事相扰,不知如何解决,我想来想去,不如把穆瓜叫来,让他给姑娘我出个好主意。”

郑晓文念白到这里,她捂着半边嘴朝台下叫着:“穆瓜!穆瓜!”

台下一片笑声。

聂智文答应着上场了:“唉!哎!来啦!来啦!”他到台上说,“穆瓜在此,姑娘有何吩咐?”

郑晓文接话道:“杨宗保犯的那个事儿,我左思右想,不知如何解决,我忽然想到了你,你的脑筋那么好使,肯定有高超的建议,姑娘我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聂智文道:“哎呀,我以为姑娘找我说什么事儿呢,原来是那个杨延景家里的事儿啊,这事儿姑娘要是让我穆瓜说呀,那就请姑娘听着!”

聂智文说完,他腰一弯,左手向后一背,右手食指向前指着,抬起脚用小碎步走了一个圆场。

紧接着,郑晓文手中的梆子,就开始有节奏地响起来。

聂智文随着梆子声,以戏剧中念韵白的形式,又似快板书一样的说唱形式说道:

穆瓜开言道,姑娘你是听,

姑爷犯了军中错,触怒他爹六郎杨延景,

他爹想把他儿子整,佘太君说话也不行。

这事儿要让俺穆瓜看,还得姑娘去讲情。

你讲下人情算罢了,讲不下人情动刀兵。

姑娘你使劲摆威风,那千军万马任你领。

你帅军冲到汴梁城,破开城门你喊杀声。

你开刀先杀宋天子,再杀他爹你的公公。

满朝文官武将都杀净,保俺姑爷坐朝廷。

姑爷在汴梁坐朝廷,姑娘在宫里坐正宫。

姑娘肯定不忘俺的功,封俺穆瓜做先锋。

反贼早就知道俺威名,他们哪敢乱行动!

从今再无敌寇犯边境,咱朝野上下享太平,那个享太平!”

聂智文在台上念韵白表演到这里,他没有再说话,着急地赶快下台往厅里跑了。

聂通文在座位上,向跑着的聂智文招着手,他也着急地小声说着:“哎,哎,智文,小妹还有台词呢,你慌着下来干什么呀?”他说着,起身跟着到厅里看究竟去了。

聂智文在厅里一边洗脸一边小声说:“我抹牙膏抹得太厚了,谁知这牙膏这么麻凉,我早就受不了了!”

聂通文拍拍弟弟的背,安慰着弟弟对舅舅、舅妈的苦孝心。

辅导室里看戏的母亲对父亲说:“老二演这段戏,我也记不太清了,我总觉得这和以前,咱们看戏的戏词儿不一样,以前的戏词儿没几句,他怎么说了那么长啊?”

父亲说:“这明显是孩子们不会原戏词儿,按原来的意思,又现编上去的新词儿!”

母亲又说:

“我记得老戏词儿里,穆瓜是穆桂英家的‘家人’,这老二把‘家人’,念成了‘仆人’。

“还有啊,老戏词儿里的杨宗保是‘姑爹’,老二把‘姑爹’说成了‘姑爷’。这姑爹、姑爷虽说都是‘姑夫’的意思,可这爹和爷,还错着一个辈分呢,呵呵呵呵!”

父亲说:

“现在的孩子们,肯定都不知道‘姑爹’是什么意思,老二把戏词儿改成了姑爷,大家一听,心里就会明白,姑爷就是姑夫的意思了。

“唉!这哥儿俩和妮妮呀,他们也真是够用心的!不说了,还有戏呢,看戏吧。”

台下的其他人,这会儿也都议论着聂智文演丑角,演得动作到位,念白还好听。

乔翔的思想一拐弯儿,他有点不是滋味,心里嘟囔了几句:

你杨依林的歌词里差点相当狗,这会儿你怎么不去演穆瓜呢?你不是有追女孩子的能耐嘛,看穆瓜离晓文的距离多近,哼,你就是很想演穆瓜,看你也没有那高超滑稽的表演本事!

其实,这会儿杨依林心里正在飘飘地想呢:

这个穆桂英啊,她是没有看上穆瓜,没有和穆瓜谈恋爱,她要是和穆瓜好上了,这个戏,咳,我会比他聂智文演得,不是还好,而是好上加好!加好到一万倍!

秦梓曦只是在看戏、听赏,他心里没有那么多弯儿弯儿,他看台上表演得好,唱得好,他也只是在发笑、鼓掌。只要不牵扯郑晓文的事,他都不会去多想。

第八十八章 晚会(四)

聂智文在厅里洗掉鼻梁上抹的牙膏,他拿着板胡上了台。郑晓文随后拿着京二胡也上了台,两人相互点头会意,坐在了讲台北边的椅子上。

聂通文上台说:“下面我演唱的是豫剧《铡美案》中,包公的一段戏,请大家听赏!”

聂通文说完,随即两肩向上一耸,摆起了戏台上常见的包拯身架。他在原地迈了几下八字方步,右手食指和中指一并,伸手臂向前一指,同时用粗嗓唱道:

陈世美有妻有儿女,他还把那驸马当选,

他抛妻弃子弃父母,苦坏了发妻秦香莲!

我曾经铡过四国舅,我也曾铡过小包勉!

陈世美犯下重婚罪,犯下韩氏的人命案!

他做的恶行一件件,他死有余辜罪当斩!

(念白:陈世美,你这个大大的负心汉呐!)

今日若是不铡陈世美,包拯我枉为:包青天!

(念白:开铡!)

母亲听完这段戏和念白,疑惑地对父亲说:“以前,咱们去华元剧院,看过两次老包铡陈世美的戏,这通文唱的戏词里,意思也是这个意思,可这些戏词儿,咱们都没有听过呀?”

父亲接过话说:

“我已经琢磨过了,孩子们一定是知道,咱两个喜欢看穆桂英和包拯的戏,可他们都不会戏词。刚才他们在厅里那一会儿,说不定就是几个人商量之后,按愿意思现编了新的戏词。

“你想啊,他们不会唱这些戏,几个人现编的戏词,能会和老戏词一样?唉!真是难为孩子们了!姐姐的两个孩子,还有咱们的妮妮,他们个个都孝顺!”

母亲眼里有些湿,她没有接话。

此时,北边坐的那一溜儿人也在说话,乔翔有意对杨依林说:

“陈世美当初肯定是很爱秦香莲的,既然相爱结婚了,他陈世美就不该吃着碗里,看着盆里,想着锅里,再生其他贪念!

“像陈世美这种少恩寡义的人,包拯只把他铡了两段,换上我乔翔,我非把他铡上十段八段不可!”

杨依林猜也能猜出来乔翔话中的意思,他说:

“换上我杨依林,我得把这个负心汉用铡刀剁了,剁成肉沫,数不出来多少段!”

哎呀呀,郑晓文也真像是,人们常比喻的那类人:‘无福跑断肠,有福不在忙。’、‘迷糊迷糊,天爷照顾。’这类人啊!

看眼前,这老话儿真是没有错说,郑晓文她也真是个,有老天照顾的那类有福之人!此时此刻,她哪里知道,她的至交好友们为了她,背地里竟如此较劲!

聂通文唱完这段包公戏,他满脸推笑地对大家说:

“周末文艺晚会的戏曲节目,到此结束!谢谢大家!

“咱们活动一会儿,继续观看,歌曲表演唱!”

台下一片掌声。

这一次的掌声可能是太响,熟睡在爸爸怀里的小张唱动了动,又睡着了。

父亲、母亲看完戏,两人起身出门,在东园里转了片时,回了西宅。

趁中场休息,杨依林悄声对这群朋友说:

“朋友们,大家心里都明白,哥哥、嫂嫂们来家里是看叔叔、阿姨的,今天晚上,咱们就早些散场,上过场的朋友们就不要再上场了。你们准备的新节目,就留到咱们下次聚会,再贡献出来吧。”

这几个人都点着头说:“对,对!”

一大群人在东园中散步看花,嬉笑聊天过后,聚会的下半场就要开始了,都回了辅导室。

郑晓文拉着苏晨,坐到父亲、母亲刚才坐过的座位上,郑晓文对苏晨说:“下半场,咱们两个坐在这正位上看个舒服。你先坐着,我给梓曦伴奏完《俊女孩》就过来。”

苏晨对郑晓文笑着挥着手:“去吧,去吧,快上台吧。”

秦梓曦、郑晓文上场了。

台上,秦梓曦说:“我这首《俊女孩》是晓文谱的曲,现在由晓文为我伴奏,请大家观看我们的表演唱!”

秦梓曦唱这首歌,他句句都是带着感情演唱的,而且还不时转身看看郑晓文。他每看郑晓文一次,郑晓文弹着吉他也都要转身回报他一个微笑。

秦梓曦唱到‘你的好把我的情扉拨开’这一句,他看郑晓文时,郑晓文照样给了他一个灿烂美丽的微笑。两人这一次的互看微笑,秦梓曦差点把下面的歌词忘了!他不明显的停顿,台下的人都没有感觉出来,他倒是吓出了一点儿小汗!

秦梓曦唱到最后一句时,他在句尾上加力六个字,他唱道:“愿你快快接受我的爱,走到我身边来!”

郑晓文带着微笑,走到了秦梓曦身边。

这首歌唱完了,郑晓文和秦梓曦并肩站着,一起对台下说:“谢谢大家!”同时又齐双双地向台下鞠了一躬。

这一次的掌声,北边响得有点稀拉……

林静边鼓掌边极小声地对温洁梅说:

“这秦梓曦平时看着粗心吧唧的,他一唱这首歌,我感觉他的感情,还挺细腻的呢!”

温洁梅的头往林静身上靠靠,她也一样是极小声地说:

“我要是说了,你厉害妞可别嫌我说的话不好听,也别拿你那快嘴吵我啊!

温洁梅看林静在点头,她接着说:

“我早就听说过,都是听那些年龄大些的人说的,说这世界上的男人,在男女感情上,没有一个人是本分的!连傻男人都不本分,除非是真真的十一分的傻!

“你想啊,梓曦他只是平时让人看着不腻歪,他不但不傻,他可是聪明得大学毕业,都当上工程师了啊!再说,小雯长得……”

温洁梅说到这里,心里猛地一惊,她赶紧捂住嘴:“呀呀,我说话说一会儿就把不住门儿了,晓文那么好,我才不想胡说八道议论她呢!”

“看你那妞样,咱们又不是背地里说人坏话,私下里说说这话,也不会影响到谁的。”林静小声说。

温洁梅赶快点头:“嗯,嗯,你说的也对。”

在这两个女孩后面坐的乔翔,这会儿,他心里很烦,可他又不能和谁说心里的话,他自个只动着嘴唇,不出声地在说:

“秦梓曦啊,你看看你那遮挡不住的情情欲欲,它们竞争得都快出窍了!你呀,你也只是在演戏,那你就虚虚幻幻地演吧!

“我再说一句你秦梓曦,你要是能把这出戏变成现实,那算你秦梓曦有真本事,我乔翔打心眼里佩服你,我这辈子都仰着脸看你了!”

乔翔看着、听着秦梓曦的表演唱,他无法排除地,继续想着自己的心底话……

秦梓曦、郑晓文在台上的表演唱,两人配合特别默契。

刚开始时候,杨依林是垂着眼皮不想往台上看,秦梓曦没有唱几句,他在台下心里就说起自己来:

你杨依林不往台上看,他秦梓曦就不演了?你不想看、不想听秦梓曦唱这首歌,他秦梓曦对晓文就不用情了?

杨依林就是这样说说自己,他才往台上看起来。

杨依林往台上只这一看,他见秦梓曦看郑晓文的,那种含情脉脉的表情,他恶心加恼怒,立时就想冲到台上去,朝着秦梓曦身上踹上几脚才能解恨!

可杨依林又一想:别冲动,别冲动,演戏嘛,这说明他秦梓曦演得好、演得用心、演得到位,你应该夸他才对啊!

杨依林看到秦梓曦唱最后一句时,秦梓曦竟在歌词上又加了几个字,而且郑晓文还真的就往秦梓曦身边去了,他的一股怒劲、急劲冲上来,想立马到台上把郑晓文拉下来,他的身子随着他的思想,忽地站了起来!

乔翔正看着台上,他不防杨依林会有这个动作,他随口就说:“依林,你干什么呢?”

也算是杨依林的脑筋转弯儿快,这么紧急的时刻,他也能很自然地说:“我以为该我上场了呢,我站起来了,才忽地想起是该你上场了。”

乔翔心里说:

我怎么看你那行动,都不像是你要上场的动作,你爱干吗干吗去,我是真的没有气力管那么宽了……

第八十九章 晚会(五)

乔翔上台了,他说:

“今天晚上,本来我给大家带来四首歌曲,因为时间关系,我只能唱两首。下面,我要唱的两首歌是两首词。

“我写的这两首词,是词牌“蝶恋花”的连体姊妹篇。现在,请大家听第一首《蝶恋花·初恋难忘》!”

他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进入了歌词内容,他弹起吉他唱道:

·潇洒男儿含悔恨。

爱意深长,烙下情伤印。

碍口识羞将我困,

自食苦果谁人问?

·泪眼望穿无复信。

咫尺天涯,对面难相认。

九载恋君心海滚,

千言万语倾不尽!

乔翔的这首《初恋难忘》,写有两支曲子,他唱了两遍。第一遍曲调深沉、哀伤。第二遍的曲调,将他内心的情感反映得冲动、激烈。

乔翔把他这两遍歌曲唱下来,台下的人都发现,乔翔唱得投入,动情,好听,且催人泪下。

苏晨的泪早就滴下来了。

郑晓文呢,她是这样一个人:

如果一件事,她不知道一点点实情,她不会灵活用脑去思索、去探测、去挖掘根由,她的表情和语言都会反应得有些迟。

如果一件事,她能知道一点点的内情,她也会随机应变巧妙对答,沉着冷静看问题,或是处理问题。

再聪明的人,一件事在没有说透之前,如果去猜测,猜错了,是猜测,猜对了,那也是猜测。在这件事说明白、验证真实之前,无论是猜错了,或是猜得对,那终究是猜测,还不能作为事情真实的结果。更是无法朝着事情真实的路上走。

有的人就算是脑筋聪明,他在不知道的事情面前,别以为他真的就聪明得什么都知道,他也会和郑晓文有时候的表现一样,他一样是,像杨依林说郑晓文似的:‘憨子’一个!

刚才乔翔一报歌名,郑晓文就想着,乔翔又在思念他的初恋女生了,乔翔又要钻进悲伤的牛角尖里变成泪人了!

乔翔开腔一唱,郑晓文听着乔翔的这首歌,她对乔翔的亲情就一直在刺激着她。她眼中虽然有泪,那是她在心疼乔翔,那是乔翔的悲伤难受感染了她,其实,她从心底里并不同情乔翔!

郑晓文一直都在猜测,并且认为:

人家女生早就不要你乔翔了,事情又过去这么多年了,像这一类感情,再深的感情在岁月的长河中,也早该洗涤退色、淡忘摆脱了,你乔翔老是没完没了地自我纠缠干什么?你知道不知道啊,连你的好友都难以理解你!

郑晓文对乔翔一直痴缠傻恋那个女生的这件事,她就总是想不明白,想不通,所以,这会儿她听着乔翔的这首歌,她心里就特别地烦!

可是,乔翔的哀伤、难受、悲泪,都能激动到、感染到郑晓文的心底!

是啊,郑晓文从大一入学到现在,除了近段时间结识了秦梓曦、杨依林这两个好友,与她接触最多的唯一的异性好友,那就只有乔翔了啊!她知道乔翔心中有事,她能不带情绪?!

只是,郑晓文在这些现实中的,同性、异性的接触中,她好像就从来就没有自我发现过,她和乔翔的接触中,有什么异样的感觉!

郑晓文和苏晨一样,她对乔翔也只是有种不易忘怀,不易磨灭的纯真感情。像爱情那个东西,她们心里是真的一点点都没有!

此刻,郑晓文看看苏晨眼中的泪,她拉着苏晨到客厅,拿毛巾给苏晨说:“你忍着点嘛,看你那眼睛,你不拍本良吃醋啊!”

苏晨拍一下郑晓文,笑了说:

“看你小妮子想到哪里去了,本良他最了解我,他和乔翔很熟,在这方面他也很了解乔翔,他也知道乔翔对我是什么样的好。刚才本良要是在我身边,他一定会哄我、劝我的。”

苏晨用毛巾又搌搌眼睛,她拉着郑晓文赶快回了座位。

乔翔的第二首歌开始了,他的眼睛很红,台下的人都看到了。他朝台下笑笑说:“我献给大家的第二首歌曲,是《蝶恋花·观花寄语》!”

他说完,随即进入思想状态,不再看台下的人,弹起吉他唱起来:

·美丽鲜花园内放。

潇洒蝴蝶,飞进痴痴望。

迎面飘香无限爽,

心涛翻滚波推浪。

·花样女孩真漂亮。

好似天仙,朝我徐徐降。

胸臆涌歌当面唱,

那支能落她心上。

乔翔的这首歌,也是两支曲子。第一支曲子略带一点点伤感,第二支曲子的曲调,转成了轻松欢快,像似青年男女对唱情歌的味道。

再加上乔翔弹吉他的时尚动作表演,流行的拨弦姿态,一下把这个小舞台构成了时尚的,优美的,极富激情的,青年男女恋歌境地,而且这第二支曲子,乔翔一连唱了两遍。

乔翔以这种唱法、以这种姿态,出现在这么多人面前,一时接受不了的郑晓文,她别扭带生气地对苏晨说:“乔翔疯了!我看乔翔他今天是疯了!”

苏晨也摇摇头不解地说:“这些年,乔翔在我跟前不管干什么、说什么,虽说都很随意,但是,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呢!”

苏晨说着话,她心里已经把烦表现在了脸上,表现到话语中了:“谁知道乔翔他今天是怎么了!我都稀罕!”

乔翔究竟是怎么了?这只有乔翔自己心里清楚啊!

上星期乔翔在家里练《蝶恋花·初恋难忘》时,他唱着哭着,哭晕到了地上,当时他醒过来就想:

不唱吧,不唱吧,真是唱不下去,就别再唱了,看把自己毁成什么样了!

晓文她到现在,还是一直朝着远远的远处走,从来没有见她回过头,我的预感告诉我,你乔翔赶不上她了,那你就停下脚步吧!

后来他再想想,又说着自己:

这才得把自己的心里话写出来一些了,这要是不唱,心里多闷得慌啊!自己还想借着这些词、曲、唱,把压在心底的哀伤忧闷释放出来呢,你要是真的不唱了,还拿什么释放啊!不行,还得唱!

乔翔还想到:

自己在家里唱,唱哭了也罢,唱晕了也罢,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笑话!这要是在聚会时候唱,那可得把持住、稳住,不能唱得哭晕到台上啊!要是哭晕到台上,那可是就出大丑了!

更重要的是,自己唱歌时候,得按照歌曲内容,该怎么唱,就怎么唱,决不能让观众看出自己的内心世界!

乔翔就是想到了这些,他才想出了唱歌时候,调节情绪的有效办法:

对,应该和上次聚会时候一样,这一次聚会上台,也应该是先唱一首伤感的,再唱一首欢快的,两首连唱,来调和、来平衡自己的情绪!

这样配合着唱,就算是起不到十分的调节作用,也足能起到七八分的调节作用了,总不至于自己控制不住自己!

乔翔就是又加上了他这样的思想指导,他才又写出了一首,和《蝶恋花·初恋难忘》搭配着唱的,《蝶恋花·观花寄语》姊妹篇。

第九十章 晚会(六)

今天晚上的这会儿,乔翔唱《蝶恋花·观花寄语》的时候,他就是按照词、曲的字面内容,用‘疯了’的时尚唱法、时尚的吉他表演,来平衡他的哀伤情绪的!

可是,他乔翔这样的表演唱,让思想有点守旧的郑晓文受不了了,连苏晨也听得、看得,早就烦了!

他们三同学之间的这种现实思想状况,这就是人与人之间,只是相识,而不是真相知。

以他们三个为例,要是往对方的心底看、往了解对方的深处讲,说真话,乔翔这三同学,他们像是谁都不知道谁什么样,谁都不了解谁!

因为,乔翔有心事,他压根儿对他的这两个好友同学,谁都不说!这两个好友同学,当然是不懂乔翔了。

不懂,就去猜测?仙儿,算卦都不准,你哪能猜准啊!

这就是人心与人心之间,没有从细处沟通过的结果!

其实,乔翔这两首词,全是写给郑晓文的、唱给郑晓文的,是让郑晓文听的!

可是,郑晓文对乔翔的苦恋、苦爱、苦心,却一无所知、一无所悟,这更是人心与人心之间,没有沟通的结果啊!

乔翔啊,苏晨看不懂你也就罢了,你怎么就不让郑晓文看懂你呢?天下人谁看不懂你的内心,都没有关系,你总得让郑晓文看懂你的内心吧!可是,你没有做到!

要说也是,杨依林爱上郑晓文,刚开始时候,他也不让郑晓文看懂他,可那是杨依林的追爱智谋,追爱追到一定程度,饭菜做到一定火候,他杨依林不是就全盘端给郑晓文了吗!

乔翔啊,放到哪里都优秀的乔翔,你在追郑晓文的爱情上,却没有了实用性的‘谋略’!

内向的乔翔!爱面子的乔翔!你在现阶段的爱情上,又是个悲哀的乔翔!事情是你的,这件事,别人无法替代、别人帮不上力量啊!

今天白天,乔翔在辅导室里写的那两首新歌,是哀伤凄楚的《爱已错过》,还有一首配唱的,轻松欢快的《歌唱家乡》。

正是因为时间关系,今天他新写的那两首歌,只得放到以后再唱,以后再让郑晓文听了。

乔翔唱的这两首词,是他上星期写的。

现在,他不能四首全唱,只能让郑晓文先听这两首词了。他急切地盼望着郑晓文能听懂他的这两首词歌,让郑晓文去找他、去问他,两人把事情说透!

可是,今天晚上他唱这两首词歌,郑晓文不但‘没有听懂’,不会去找他、去问他,反而把郑晓文别扭得、气得,说他疯了!可怜的乔翔!

此刻,台下就有人欣赏、喜欢,乔翔这种风格的唱法和动作。

林静看了、听了乔翔演唱的这首歌,她就非常喜欢,而且是从心底里欣赏、喜欢!

乔翔在台上演唱着,林静在台下一直盯着台上,微笑着、赞美着。

林静朝台上看着,看着,她只想起身到台上去,和乔翔一起唱演、一起对歌!

林静看自己无法上台,她就在台下即兴和乔翔对起歌来。乔翔在台上唱着,她动着嘴唇和乔翔对唱着:

·我就是那鲜花儿园内放,

你个潇洒蝴蝶飞到我身旁。

我也管不着那花儿香不香,

只觉看到你我心里就很爽!

·我就是花样女孩的漂亮,

我就是你说的天仙徐徐降

你对我呀痴呀痴呀痴痴望,

我一样是心潮翻滚波推浪!

·你心中的歌当着我面唱,

这一支就能落到我的心上!

我的你呀情哥哥哟情哥哥,

你唱我唱,唱得那红阳天天亮四方!

温洁梅轻拍一下林静,极小声地说:“你傻看着乔翔,嘴里噗噗的什么呀?”

“我看乔翔唱得这么好听,不自觉地就跟着他学起来了。”

林静说完,又不断无声地对温洁梅示意着台上的乔翔,同时再竖竖自己的拇指,给温洁梅看。

这一下把温洁梅也感染到了,温洁梅看着台上,又看台下无人鼓掌,她见林静一个人在无声鼓掌,她就学着林静,跟着林静一起,也在无声地拍手鼓掌。

两人的无声鼓掌,是挨近身子鼓掌的,并没有人看到。乔翔在台上都热闹成那样了,这两人的细微动作,也无人在意。直到乔翔唱完这第二首歌,回到他的座位上了,她们两个的无声鼓掌动作才停下。

杨依林上场了。

杨依林在其他地方,他的话很少,笑也很少。他的话和笑,好像就是他在其他地方的应酬工具。

杨依林的话和笑,就算是他的应酬工具,可是,他这种性格的人,一点都没有错,省得说错话,笑错地方!

嗯?哭错地方就行了?那更是不行!

不过,杨依林在郑家和郑家的这个小舞台上,他的应酬工具就转化了,他不知不觉就转化成了,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普普通通的、最快乐的、最会说的,最会笑的人了。

杨依林一站到台上,他就带着由心底发出的快乐笑容,传递给了大家,他说:

“今天晚上,我给大家带来两首歌曲,一首像似爱情歌曲,一首是思乡歌曲。

“首先告诉大家,我的家乡有山、有水、有平川,大环境非常优美,现在请大家分享我的《家乡情》!”

他弹起吉他唱道:

·岭峰连绵苍翠伸远方,河水绕着青山转鸟语花香。

看晨曦晚霞日红月朗,再看蓝天白云雄鹰飞翔。

看那坡野肥地走牛羊,还有那平川沃土米粮仓。

山腰镶嵌着美丽村庄,这个可爱地方是我家乡!

·家乡天地草木印心上,房舍拆旧盖新原貌也难忘。

我的乡情乡思悠悠长,这情思激励我事业辉煌。

无论我在哪一个地方,我都会惦念我美丽家乡。

愿我家乡亲人都安康,愿我家乡处处繁华荣昌!

杨依林一唱完,温洁梅就赶快拱住林静悄声说:“哎哟,他老家的景色这么美呀,我我,我现在就想到他老家那里去旅游!”

林静说:“中国哪个地方都美,非得去他那里旅游啊,他不请我,我才不去呢。切,一个屁老杨,就算是他请我,我也不一定会去!”

两个女孩说完,相互看看,都闭着嘴在笑。

杨依林的第二首歌《路遇》开始了,他带着笑容弹唱道:

·美丽绝伦女,春花正妙龄,

身段修长白细颈,一双迷人大眼睛。

她骑车上班好从容,在宽阔马路上看风景。

她哪知我在路边等?她哪知我专意把她迎?

她朝我身边走不停,离我越近我看得越清!

哎呀呀,她忽然对上我的视线她猛地一愣脸一红,

哎哟哟,她羞里带着微笑又看一眼我这个大男生。

·噢……

我看她长长一眼我心动,禁不住我这胸口嗵嗵嗵!

面对我的初遇我如做梦,立刻自醒回神我装放松!

我赶快转身追上前去再睹芳容,这会儿的脚步真听使唤:

哎呀呀呀,我和她一样,一脸羞红!

杨依林唱完这首歌的最后一句,温洁梅紧张得赶快对林静悄声说:“呀呀,哎呀,哎呀,他追上那个女孩了!”她对林静说完,心里还在继续说着:哎呀,这可怎么办啊!这可怎么办啊!呜呜呜呜!

林静不急不躁地说:“你就别胡猜了,根本就没有听说过他女朋友的影儿,听他在这儿放屁!”

温洁梅一想,赶快说:“对对,你说得对,他这歌是随心编的,没影的事儿!”心里说:哎哟,吓我一跳!

郑晓文仔细听着杨依林的这一首歌,她心里在想那天早上上班,她在马路边初遇杨依林的情景……

郑晓文知道了杨依林的那几首歌,这首歌曲,她一想便知也是写她的。此刻,她心里真的是七上八下拿不定主意,不是个滋味了……

晚会结束了。

杨依林赶快拉桌子,搬椅子。大家把辅导室收拾干净整齐,外来的人,除了苏晨一家人一起回家外,其他人,按‘前送组合’各自回了家。

第九十一章 仨人就这情况

郑家一大家人送走第二次来聚会的,郑晓文的一群朋友们,这一大家人回到院里,一商量,都涌进了上房。

聂通文满怀高兴地说:“舅舅,舅妈,今天晚上的戏曲节目,你们感觉怎么样啊?”

父亲立时就笑了,说:“不错,真是不错!今天我和你舅妈可看了一场大戏,可过了过看戏瘾,呵呵呵呵!”

母亲说:“就是啊,去剧院一次也只能看一部戏,今天晚上看了这么多出戏,你们还一个个都演得那么精彩,我和你舅舅这心里呀,真是太高兴了!”

母亲和父亲心里想的一样,他们都没有提,表兄妹在东院上房的客厅里,商量、新编的那两出戏。

聂智文说:“以后我们每次来家,都在辅导室里唱戏,到时候还把小妹的朋友们都请过来,咱们还在一起,好好热闹热闹!”

郑晓文接过二表哥的话说:“要说请我的朋友们,那当然可以啦,我的这群朋友,无论哪一个,都是随叫随到!”

二表嫂看看丈夫,她问:“智文,小妹唱《西厢记》的时候,你安排那个男孩的动作戏了?当时我问大嫂,大嫂也说不知道啊?”

精明的聂智文脑子转弯儿多快呀,关联着舅家小妹的私事,尤其是像今天这个让人惊喜的私事,还有点沾着舅家小妹婚姻上的边儿呢,这个说出来会让小妹脸红的话,哪能同着这么多人的面,对妻子说实话啊?

聂智文回话说:“那当然是我安排的,我就是想让你们一个个看得,都得猛一愣!接着你们就会感觉很新鲜,看得很热闹。我要是事先就让你们都知道了,那你们再看,还会精彩吗?”

这话让一屋人听得,都盯着聂智文看,大表嫂、二表嫂随即就笑得格格的了。

二表嫂格格笑着说:“智文说得对,也就是,我和大嫂是真的看得猛地一愣,我们两个还真是以为,那个男孩是怕小妹跌倒,才着急上台扶住小妹的。当时把我们两个笑得呀,泪差点出来!”

大表嫂这会儿也是格格地笑着,点着头说着:“是、是。”

母亲说:“智文出这个主意不错,不过,我要是事先没有看过妮妮表演这出戏,就妮妮演戏倒退那动作,也准会把我吓一大跳!”

聂通文说:“舅妈,下次再演戏,智文不对你泄密,我先对你泄密!”

母亲笑得呵呵地赶紧摇手说:“不用,不用,要是事先知道了,那再看就不会感觉新鲜、精彩,就没有味道了。”

二表嫂心里有话,已经憋了半天了,趁着这个空,她说:“我们一直没有听说小妹个人的事儿,小妹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父亲、母亲相互看了一眼,都没有接话。表哥、表嫂们的眼睛,都盯住了郑晓文。

“你们干吗都都盯着我看啊?没有,要是有,不等你们问我,我就主动说了。”郑晓文有点急地说。

二表嫂“哦”了一声,说:

“小妹呀,这找男朋友的事儿,可不能看花眼啊,自己心里觉得哪个人行,觉得哪个人合适,定下来就是了,可不能再往后拖了。

“二嫂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你可要听进去呀。我问你,今天来家里的这三个男孩,他们都有女朋友没有?”

“哟,看我二嫂,你关心他们干什么呀,他们都没有女朋友。格格!”郑晓文没事儿人一样地一笑说。

二表嫂赶紧接话,说:“傻小妹呀,这就对了,他们要是都有了女朋友,那他们还都来咱们家干什么?你读书那么聪明,在这方面怎么就不开窍啊!”

聂智文怕舅家小妹受窘,赶快接话茬对妻子笑着说:“我们表兄妹都是开窍晚,谁像你二表嫂开窍那么早,我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可让你二表嫂给哄住了,嘿嘿嘿嘿!”

这话逗得一大家人都笑起来,二表嫂也是笑得格格的。

聂灿嚷嚷着要睡觉:“妈妈,我瞌睡,妈妈,我想睡觉!”

聂智文对妻子说:“你们先回房休息吧,我陪舅舅、舅妈再说会儿话就过去。”

聂辉也说想睡觉,大表嫂、二表嫂带着两个孩子都回房休息去了。

聂智文看屋里只剩下舅舅、舅妈和他们弟兄两个,他看看表小妹,心想:现在屋里人少了,无论再说什么,小妹也不会显得太窘了,他看看郑晓文说:

“小妹,现在二哥想透露给你个秘密,杨依林上台不是我安排的。当时你倒退仰身太过,他可能是怕你摔倒,才冲到台上的。”

“这个事等静下来以后,我也想到了。”郑晓文说。

聂通文说:“我看这个男孩非常机智,他声色不露就把场给圆住了。小妹,那三个男孩都是干什么工作的?”

母亲接过话,简单说了杨依林、乔翔、秦梓曦的工作情况。

聂通文听后说:“这三个男孩的条件都不错,小妹,你就说实话,你对他们三个,哪一个印象更好一些?”

“印象都一样好,他们各个方面都不错,都是德才兼备的好男孩。”郑晓文随即回了话。

聂智文听着这回话,他听得急了:“小妹,你怎么就听不懂大哥的话呢,大哥的意思是说,你交男朋友哪一个更合适,明白了吧!”

郑晓文很无奈,她说:“我知道大哥的意思,要让我说实话,我觉得哪一个都不行,都不合适。”

聂智文是真急了:“为什么?你找男朋友,要说这三个男孩子都不行,都不合适,那普天下也难找到了!”

聂通文也是别扭带生气地说:“我现在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枪头不利,弄折枪杆’了!”

郑晓文特别明白,爸爸、妈妈,姑姑家的人,都在为她的终身大事操心、着急。这会儿,她无法再接话往下说,干脆就摊牌了,她说:

“你们都先别急,我说说他们的情况,你们听听就知道了,看他们到底行不行。

“乔翔各方面都很好,我们两个同龄,又是同学加好朋友,他对我也很好,可他心里早已有了别人。

“刚才乔翔唱那第一首《蝶恋花·初恋难忘》,那就是唱他的初恋的。大哥、二哥不是都听到了,不是也看到了他眼中的泪?

“再说,乔翔在我眼中、心中,他压根儿就是个小男生模样,这种心理是很难改变的,我怎么找他?

“那个秦梓曦,他的年龄比我小三岁,我对他也是,压根儿心里就没有那想法。

“冲到台上救我,格格格格!”

郑晓文说到‘救’字,她没有忍住笑了两声,继续说着:“他叫杨依林,他今年才二十一岁。你们看,他们仨人就这情况,你们还让我说什么,我还能说什么呀?”

父亲听了女儿的话,他沉默了,在点头。

母亲和两个表哥听完,一下都愣住了。

母亲说:“依林会有那么小?你这一说,平时我也没有想过乔翔的年龄,这平时看着年龄最小的乔翔,倒成年龄最大的了。看着年龄最大的杨依林,哎?又成年龄最小的了,这都是怎么回事啊!”

两个表哥和母亲一样,提起的精神劲,这一下都松了架。

第九十二章 为女儿选婿

父亲看老伴儿、两个外甥,都不说话了,父亲看着女儿说:

“乔翔要是心里已经有人了,那就先不说他了。那个杨依林的年龄太小,也先不说他了。那个叫秦梓曦的男孩,他只比你小三岁,这个行,就这个了!

“哎?你们都盯着我看干什么?小三岁怎么了,谁说小三岁就不能谈朋友结婚了?过去就有‘女大三,抱金砖。’这一说呢!

“你们年轻人要是不信,你们去问问这私塾胡同里的人,像我和你舅妈这年龄的人,男的比女的小三岁的老两口,多着呢。妮妮,小三岁这个事儿,你不能作为理由啊!”

母亲一听父亲这话,立时又有精神了,说:

“我年轻的时候,老人们就常说:‘女大两,黄金长。女大三,抱金砖。’

“一开始,我就看那个英俊小生秦梓曦不错,妮妮,就是他了,定了吧啊!你跟这个男孩子谈朋友,妈妈心里踏实,你爸爸心里也高兴。

“我看梓曦这个孩子呀,实诚得很,居家过日子,还是找个踏踏实实的人好!”

聂通文接过话说:“小妹,秦梓曦就是你给他伴奏《俊女孩》的,那个男孩子吧?”

“嗯,就是他。”郑晓文没表情地回话说。

聂通文立时高兴起来,满脸推着笑容说:“小妹,这下可好了,我在台下看着那个男孩,他长得就是英俊,看着很帅,你和他站在一起,我看着非常般配,要我看,他就行!而且是特别行!”

母亲心里琢磨琢磨,看看父亲,又看看女儿,再看看两个外甥,说:“那……要是真按你舅舅的意思,让妮妮选了小三岁的秦梓曦,你们是不知道,那可就真的苦了杨依林了……”

聂通文、聂智文没有听懂母亲话中的意思,都睁大两只眼睛提着劲看着母亲。

母亲对两个外甥说:

“就这两个月,你舅舅不常在家,你们也都忙,就没有叫你们过来。家里撷石榴、撷枣、往花房里搬花,都是这三个孩子帮的忙,尤其是那个杨依林,他快成咱这家里的一口人了。

“凡是逢着妮妮的厂休日,早上天一亮,这家里的门铃就响了。老聂,今天早上你也看见了,听妮妮说,这杨依林是去外地出差了两个星期,昨天夜里才回来的。你看看,今天这一大早,他可又来咱家了不是。

“他拿来的那两只大公鸡,是他出差回来的路上,在一个镇上换车时候,趁这个时间,专意去给咱们买的。铁盆里那么多鲤鱼,也是他今天早上拿来的。哎?妮妮,他怎么不停地往咱们家拿鱼呀?”

郑晓文不好意思地笑了说:

“上班时候,有一天下雨,我们几个人都在厂里吃午饭。秦梓曦为我买了一份鱼,我说这鱼真好吃,秦梓曦说,我知道你喜欢吃鱼,才专意为你买的。

“我想着,这话可能是杨依林听到了,他记在心里了,他才往咱们家拿鱼的。”

母亲听完这话,心里忽然想起了什么,赶紧问:“妮妮,你的年龄依林知道不知道?”

郑晓文不由得低下了头:“知道。”

“知道他还一直往咱家里来,他还一直往咱家里拿鱼呀?”母亲有些纳闷不解地说。

郑晓文一时没有答出话来:“那……”

母亲又问:

“你说乔翔心里有人了,他心里有人了,他不去那个女孩子家,他老往咱们家跑干什么?

“他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他把咱家里的出力活全包了,一个星期来一次,他怎么会说出这话呀?这都是怎么回事啊?”

郑晓文想想,才说出这样两句话:“我们是好朋友嘛。其他的,我也说不清楚,我也不知道。”

两个表哥听了这些话,他们相互看了一眼,感觉这里面的情况有些复杂。他们想接话,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才都没有说话。

母亲又想起了杨依林常来家里的事,说:

“那个杨依林呀,我说说你们都想想,谁见过那么干净,长得又那么帅美的男孩子,又不是亲戚,一到谁家就进厨房择菜做饭的?

“他呀,来到咱家,一到该做饭时间,没有人说,他自个就往东屋去了,他都快成咱家的大厨了!”

聂通文、聂智文听到这里,又是相互看了一眼,没有接话。

郑晓文忽然想起,母亲刚才说的顺口溜,她又想着刚才自己答不上话,到现在还有一点难为情的事。她感觉顺口溜好玩,就想把自己的心情、这会儿屋里的郁闷气氛,调整过来。

可她又一想,嗯?想听男女婚配年龄上的顺口溜,那也不能直着问自己的年龄数字呀,这得绕着弯儿问。她问:

“妈妈,刚才你说女大两,黄金长。女大三,什么的,那要是女大六呢?”

母亲早就看出来,这个说,那个问,已经把自己的女儿说得、问得无言以对了。趁这个机会,母亲想哄哄女儿,说:“女大六,爱讲究,吃穿不用愁,天天有酒肉,恩爱长久!”

郑晓文一听,就知道这是妈妈临时编的顺口溜,不觉格格就笑了。

母亲看女儿笑了,也没有多想,接着编起来,:“女大七,穿锦衣,是状元夫人的命!那女大八呢,当然就是,相亲相爱成一家,天天笑哈哈了,北院你秀贞姑不就是……”母亲说到这里,她感觉不对,赶紧停了话。

郑家,父亲的这个堂妹、还有父亲的姐姐,都比她们自己的丈夫年龄大得多。这件事,郑家的老辈人都在为这事保密,不让下辈人知道。原因:一是怕笑话、传扬,二是怕下辈人效仿。

父亲当然不能让母亲同着这些孩子们的面,把这件事儿抖搂出来,父亲赶紧接住母亲的话,说:

“妮妮的事,咱们都不要管了,管也没用。不过……妮妮,爸爸有个想法……

“哦,是这样,今天中午吃饭时候,我已经和那三个孩子说过话了,我感觉他们都不错,只是杨依林的年龄太小,你就不要考虑他了。

“那两个男孩,无论你找谁,爸爸都满意。就这吧,你们都去休息吧。”

父亲刚说话时候,话语不连贯,那是他急着接母亲的话,没有考虑好自己要说什么,说话才不连贯的。

此刻,父亲说完起了身,这表兄妹三人都没有再接话,都起身出了上房门,各自回房去了。

外甥、女儿一离开上房,母亲就对父亲说:

“老聂,刚才你就是不接我的话,我已经意识到不能说了。哦,先不说那事儿了。

“刚才我就想了,妮妮要是找了乔翔、秦梓曦,咱们两个也不胡乱想了,妮妮要是不听劝找了杨依林,我看呐,准是你们郑家的坟茔事儿。

“你想想,咱家姐姐,比姐夫大六岁。都还说大六岁,八字犯冲呢,你看看姐姐家过得多好。哦,可能是姐姐和姐夫,他们两人的八字配合得好,把坏的冲掉了,留下的全是好事儿!

“北院大伯家的秀贞,就比她女婿大八岁,妮妮要是再找了杨依林,你想想,这不是你们家的坟茔事儿是什么?”

父亲沉默片刻说:“我已经想过了,这可能有些关系吧。咳,谁知道呢,就不要乱想了。得空你再说说、劝劝妮妮,就别让那个姓杨的再往家里来了。”

母亲寻思着说:

“妮妮要是真的选择了杨依林,咱两个能管得住?这两个月你不经常在家,今天你也没有看清楚杨依林,那杨依林对妮妮呀,那心意是明摆着的,我随便一看就能看出来,他对妮妮那可是真的有意呀!

“要我说,咱们该劝只管劝,也别管得太宽,我是怕管错了。你看秀贞现在的生活过得多好!”

父亲点点头,心里默认了。

母亲正说着女儿和杨依林来往的事,这事儿在她的脑海里余思未尽,她竟然管不住自己地,忽然就想起了,郑家堂妹郑秀贞曾经对她说过,自己找了一个小女婿的经历……

第九十三章 不下传的事(一)

母亲不再思想女儿选男友的事儿。就算是郑家不外传、不下传,郑家上辈儿姑娘们嫁小女婿的事,可母亲不由自己地回想起了父亲的堂妹,郑秀贞找了个小女婿的经历来:

一九五三年,十九岁的郑秀贞,只身到戊州的一个工厂里,自己决定下来,就在这个工厂里工作了。

郑秀贞二十三岁那年,她的婚事仍然没有着落。

有一天,郑秀贞所在的这个工厂职工食堂里,来了一个十五岁的小帮工。这个山东男孩李季刚,在老家上完两年初中,就辍学跟随老乡,来戊州进了这个工厂。

职工食堂里的大师傅们,都叫李季刚:小李子。

郑秀贞有了一点积蓄之后,在工厂附近租了一间房子,她就从厂里的集体宿舍搬了出来。

这间租住的房子,虽然是在住户家里,又不算宽敞,但是,租金便宜,要与厂里的集体宿舍相比,总算是清静方便了许多。

郑秀贞一个人吃饭,也不便起炉灶,一天三顿饭,她仍然是在厂里职工食堂里吃的。

小李子进职工食堂的时间长了,慢慢地,他和厂里的很多人都认识了,他和郑秀贞也熟识了。

有一次,郑秀贞下班刚到租住的家门口,小李子也正好路过这里。小李子说:‘秀贞姐,你家在这里住啊?’

郑秀贞感觉这个男孩子很讨人喜欢,她也没有什么避讳,就说了实话:‘是啊,这是我租的房子,这院里住着大伯、大妈和我三个人,我感觉住在这里特别好。’

小李子跟着郑秀贞,到她租住的房子里看了看,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小李子才离开。

自此之后,只要是职工食堂开饭时间小李子掌勺,他准会给郑秀贞多盛饭菜,并且,他还经常到郑秀贞的住处玩。

有一次,小李子到郑秀贞的住处玩,郑秀贞说他:‘李子,以后你给我盛饭、盛菜,你该盛多少盛多少,盛多了让人看出来,那多不好意思,那多丢人啊!’

小李子脸一红说:‘谁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一看见是你,那勺子就不听使唤了。’

郑秀贞笑了说:‘那勺子不听使唤,怎么没有少盛一次呀!’

这话说得小李子的脸更红了。

郑秀贞以为是小男孩害羞了,才脸红的,她根本没有往别处想。就那个年龄差距,她也不可能往别处想。

这年夏天,有一次,小李子在郑秀贞家里玩,天晚了,又在下雨。郑秀贞总是把小李子当小孩子看,她把她床前的布挡一拉,指着门口的小竹床说:‘李子,下雨了,今天晚上你就别走了,你就睡那儿吧。’

小李子很高兴地答应着,他也就真的睡下了。

以后,小李子到郑秀贞家里玩,只要是逢着下雨,小李子就很自然地住到了郑秀贞的家里。

一年很快过去了,郑秀贞二十四岁,李季刚十六岁。李季刚长得高高魁魁的,山东大汉的彪形,已经出落得有模有样了。

这年春末,郑秀贞老觉得胃疼不舒服,饭后更甚,走路也难受得弯腰按腹。医生说她是有一点胃下垂,让她吃药休息。

郑秀贞请了病假,一顿饭没有去职工食堂里吃,李季刚就警觉了。他慌忙跑到郑秀贞的住处,问了病情。

郑秀贞说:‘医生说了,吃吃药,休息休息,很快就会好的。’

自这一天起,李季刚一边忙工作,一边伺候郑秀贞,并且按照医嘱,一日三餐精心调养。三个月后,郑秀贞恢复了健康。

有病的事,郑秀贞怕父母操心,写信没有提及。

此后,郑秀贞总想:她在戊州举目无亲,李季刚就是她的亲弟弟!可是,她哪里知道李季刚的心思啊?

这个李季刚,按说应该是个‘个大心实’的人,可他不但不实,‘开窍’还极早!

郑秀贞有病期间,厂里曾有两个男青年去看她。李季刚在一旁守着,根本不给那两个男青年更多的说话机会。

有一次,两个男青年去看郑秀贞,这两人竟碰到了一起,而且还有李季刚在场。

那两个男青年看着郑秀贞,鼓着劲说了几句话,也没有说出自己内心的意思来。

李季刚送客到大门口时候,他对那两个青年说:‘我大嫂没有多大病,她很快就上班了,你们两个就别再操心来看她了。’

那两个男青年一听这话,不禁大为惊奇,其中一个说:‘她是你大嫂?她不是你姐吗?’

李季刚不慌不忙地说:

‘我们老家都把姐夫叫哥,把嫂叫姐。再说,你们也太糊涂了,我姓李,她姓郑,会是亲姐吗?

‘还有啊,哪有对亲姐提着名字叫的?这是我大嫂没过门之前,我提着她的名字叫惯了。’

另一个男青年说:‘你说秀贞是你嫂,怎么没有见过你哥呢?’

李季刚听了这话,他的鼻子翅都扇起来了,说:‘我哥是现役军人,没有时间回来,来信说让我好好照顾呢!’

这两个男青年一听郑秀贞是现役军人的妻子,心里立马惊呼起来:哎哟妈呀,再抱着想法来看郑秀贞,那可就是犯罪!谁就是再给几个胆,这也沾惹不起了!还是赶快走吧,可别再来了!

这个年代的人不太开放,都很老实。虽说厂里的人都知道郑秀贞是个未婚姑娘,可他们听李季刚说得那么真,再加上郑秀贞、李季刚都是外地来的,一时也摸不清底细。

之后,那两个男青年再也没敢找过郑秀贞。就这样,郑秀贞的‘弟弟’,把她的选择机会一一坏掉,一一错过了。

又过了一年,郑秀贞的婚事仍然没有动静,好心的房东大伯、大妈,为房客女孩的婚事着急了,老两口到处托人给郑秀贞介绍对象。

给郑秀贞介绍对象这件事,李季刚很快就知道了。

李季刚根据一个乡亲的实事儿,他灵机一动,按照自己的情况,把这件实事儿套用在他自己的事儿上又编了编,就想了一个绝招:

李季刚趁着郑秀贞上班,他来找了房东。他说:

‘大伯,大妈,你们就别为秀贞的事儿操心了,今天我就对你们说实话吧,秀贞是我的未婚妻。

‘我们是有三媒六证的娃娃媒,她比我大四岁。我十三岁那年,家里为我完婚,因为两家离得远,我和她没有见过面,她不知道我什么样,就逃婚来了戊州。

‘后来我家打听到了她的下落,就把我送来了。你们也不想想,不是这种关系,她能让我进她的门?不过,她现在还是不太愿意,我正在努力呢。’

房东大伯、大妈一听: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

大妈看看李季刚,问:‘你今年有二十一岁?’

哎呀呀,爱情这东西,要是钻到谁的脑里、心里,那可真是能让人笨得说不出话,也能让人聪明得脑路、心路曲里拐弯儿、说话伶牙俐齿!

此时的小李子,仍然是对答如流:‘今年我十九岁,秀贞二十三岁。秀贞对我说,当时她出门在外,要是把年龄说小了,她怕受欺负,她才说大了两岁。’

房东大伯、大妈把李季刚编的话当真了,等到郑秀贞下班回来,老两口把李季刚说的话,清清楚楚地学了一遍。

郑秀贞看李季刚把事情捏得有鼻子有眼,他一时想不出对答的话,又怕闹成笑话传扬出去。她也不敢说没有这回事儿,就支支吾吾地认了。

第九十四章 不下传的事(二)

第二天,郑秀贞见到李季刚,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你胡乱编造什么呀,你对大伯、大妈编那话,你那样编造是在害我,你知道不知道!’

李季刚看事已成熟,他才说了真话:

‘秀贞姐,你别生气,我对你说实话,我不想看见别的男孩子和你在一起。

“你有病时候,厂里对你最好的,常去看你的那两个男的,是我打发他们离开你的。还有其他人,也是我把他们打发离开的。

‘我看房东是真的要给你介绍对象了,我心里急得没有别的办法,才编了那些话。秀贞姐,我想和你在一起。’

郑秀贞听了这话,她是更加恼怒:‘你才多大年龄啊!你就这样胡想?你作摆!你作精!’

李季刚听着郑秀贞的难听训话,他心不懦,气不馁,说:

‘我这不是胡想,我没有作摆,我也没有作精!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你再吵吵谁的年龄大,谁的年龄小,反正我和你订婚事儿也传扬出去了,反正我的心也变不了了!

‘你要是嫌我是个做饭的,我马上就能不再做饭。我有文化,我可以到其他单位找个更好的工作!我会想着办法配上你!’

郑秀贞这下没招儿可使了,她恨也恨不起来,她恼也恼不起来,心里辨不出方向地说着:哎呀!这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呀!那就只有随着命运的自然走吧!

次年,就是那代人终生难忘的,闹自然灾害吃不饱饭的一九六0年。

李季刚和郑秀贞一起同甘苦,共患难,相协相助度过了一年饥肠辘辘的年景。第二年,饥饿的窘况虽然没有任何改变,但是,郑秀贞的年龄改变了,她又多了一岁!

郑秀贞心想:按中国的老传统,有的人三十多岁就当上奶奶了,看自己这年龄?自己的婚事实在是不能再往后拖了!

那年,二十七岁的郑秀贞和十九岁的李季刚结了婚。

两人婚后和婚前一样,家徒四壁,一贫如洗,温饱难顾。但是,他们家里除了孩子的哭闹声,邻居们从来没有听到过他们家大人的吵架声。

以后的那些年里,李季刚、郑秀贞这对夫妻,他们两个有个共同点,都是胆小怕事心还软,他们从没有参加过打、砸、抢,从没有串联过。

伟大首都北京是人人向往的地方,有多少人想一览天安门广场的宏伟壮丽?可他们热爱北京,却不敢串联,都没有去。

正值二十几岁一表人才的李季刚,自从有了妻子,从没有顾盼过周围姑娘们投来的青眼,更不用说存心去找婚外情了。

这期间,有的夫妻因为派别不同,每次下班回家,一碰面就辩论得脸红脖子粗,都坐下来怄气不做饭。怄得饿急了,他们才会去收拾炉灶做饭。

他们又是怄气,又是饿的,那他们为什么不到街上的饭店里买着吃呢?那是因为,他们兜里镚子儿不趁!

李季刚和郑秀贞这对夫妻,与那些辩论、怄气、不做饭的夫妻可不一样。这两人是忙着上班、忙着背诵毛主席诗词、学习毛主席语录。其他时间,主要是辅导孩子们学习、带着孩子们到公园里玩。

郑秀贞如果是逢着厂休日待在家里了,那她就是做家务、织线衣。

以后的日子里,只要提起穿线衣,郑秀贞就会回想起那个年代,女工人们编织线衣、拆手套的事儿。

那时候的工人们都很俭省,家里的钱也不多,也都舍不得买毛线、买毛衣。他们就把节省下来的劳保用品:白线手套给拆了,织成了代毛衣。

郑秀贞也算是手巧,厂里给她发的白线手套,她省着使用,拆掉一部分为家里人织线衣、织线裤。

她织的线衣款式、花型,各式各样。然后再拿到印染加工的地方,染成了花红柳绿的各种鲜艳美色。

有一次,她上班换工作衣时候,女同事们看见了她的花彩线衣,都高兴加稀罕地说:

‘秀贞外面穿的和咱们穿的一样,都是一身灰,一身蓝的。看她里面穿的,真是花美,真是漂亮啊!咱们的线衣,织成白色的,就白着穿了,这不行,咱们也得去染成花红柳绿的好看颜色!’

李季刚常夸妻子心灵手巧。别人说‘老婆是人家的好,孩子是自己的好。’李季刚总是说,这话只说对了一半。老婆是自己看上的,人这一生,如果先不说父母对自己的疼爱,那,最疼爱自己的就是自己的老婆了,老婆也是自己的好!

郑秀贞没有去戊州之前,她就和郑晓文的母亲特别要好。那个时候,郑家的左右三溜儿宅院、前后左右共有九进院子,都是互通着的。

大户郑家,在广德路上的前街上,有三个正门。每个正门通到后街私塾胡同,都有三进院子、三个后门。

郑晓文家的这个院子,是前街广德路上,中间正门通到后街私塾胡同的第三进院子。

郑晓文家的东院,是东边那一溜儿宅院的第三进院子。分家时候,现在的西宅和东院,分给了郑晓文的爷爷。东院的房子和后门楼,太破旧,早就拆了,郑晓文的爷爷才在那里栽种了花木,成了花园。

郑晓文家现在西边的那三进院子,还有中间、东边,前街的那四进院子,是郑晓文的堂房大伯、堂房叔叔们住着。

郑家是中医世家,上几代人都是华元一带远近有名的儒医先生,当年有很高的社会地位,能与府县高官平起平坐,也深受市井百姓的敬仰爱戴。

广德路上对着郑晓文家前后这一溜儿,前街的临街房,就是郑家祖上坐诊的屋子。屋子里面有花格子隔扇,看着非常古雅漂亮。

从这个临街房进门,向南走过屋里过厅,从过厅门出来,就是中间这一溜儿的第一进院子了。

这个第一进院子的两厢房很长,院子也很大。是让郑家的伙计们和外来的男客人住的。

第一进院子的上房,是个很高、很大的,前出廊、雕梁画栋的大花房子。这所大花房子,大约一米二高以下的地方,是蓝砖垒砌。以上的地方没有墙壁,全是花格子木制窗棂。

郑家的人,都把这个大花房子叫做:前客厅。

当年,在这个前客厅里,还招待过很多有头面的人物呢。

进去前客厅,绕过屏风,走过穿堂从后面出来,就到了第二进院子。”

其实,临街房里的‘过厅’、前客厅里的‘穿堂’,起的作用是一样的,都是个‘过道’。

第二进院子的上房,和郑晓文家这第三进院子的上房,是背靠背坐落,都是五大间暗楼。暗楼,是很厚的高级木材棚板,上面可以放东西,也可以住人。

第一进院子里,可能是因为有一个迎宾的大花房子,都叫它前客厅。后边的这两进院子,是住家眷的,都叫它后楼院。

老人们常说的‘前客厅,后楼院’,指的就是这种家宅的建筑形式。

当年,郑家人进出中间这一溜儿前后院子,是不走前客厅的。这三进院子西边房山墙的地方,从南到北还有几米宽的空地,这个前后通的空地,就是当年郑家从前街通到后街的走道。

当年,郑家的每一进院子都通着,郑秀贞在一天里,能几次到中间这一溜儿的第三进院子里,来找堂嫂:郑晓文的母亲玩。

郑秀贞去戊州之后,她每次回华元,也都要来南院看看她的堂嫂。婚后,她第一次带着丈夫李季刚回娘家,她就把她的恋爱婚姻史,告诉了堂嫂:郑晓文的母亲。

现在,郑秀贞和李季刚生活过得很幸福,他们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大学毕业,已经工作结婚生子。还不老的老两口抱着孙子,整天美得脸上带笑,心里快乐。

哎呀呀,看来呀,这世界上的人们对妻子、对丈夫,只要有了真爱,一生中,眼前的爱人就总是美丽光彩的,其他的什么不足,就都看不见了。

这就像看不见彩虹背后的那一溜儿天空;又如同一个人醉闻腊梅的芳香,痴赏腊梅的迎雪美韵,这个人根本不在意腊梅枝上还有一片枯叶。随着如痴如醉地观赏,那片枯叶早落到这个人的盲点上了。

第九十五章 俩字:拜拜

此刻的郑家上房里,父亲、母亲并没有去休息,他们仍然坐着在说话。母亲寻思着着郑家堂妹郑秀贞的美满婚姻,她一时高兴,带笑对老伴儿说:

“老聂,我不是对你说过嘛,杨依林的表现,压根儿就和那两个男孩乔翔、秦梓曦不太一样,我看妮妮对他们三个呀,那也是不太一样。

“你想想,咱家外来的客人中,这些年哪有男孩子去过西屋?哎?今天妮妮竟把杨依林带到她的西屋了!你不感觉奇怪?

“你再想想,妮妮和杨依林相互之间又知道年龄,就这,他们两个还在一起那么好,你说这是为什么?

“现在,妮妮身边最起码有他们这三个男孩,妮妮又不是没有挑选的余地,你说现在这情况,这这,我想啊,咱们的妮妮如果是找了杨依林,他们两个要是能过得像她秀贞姑那样幸福,咱两个也就放心,也就安心了。”

父亲接话说:“妮妮不是说那三个男孩子哪一个都不行吗,我呀,我这心里还是老想法,劝劝妮妮,让她在那两个年龄大一点的里面,选一个定下来。要是这样,咱两个呀,老伴儿,那才是真的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父亲说到这里,又叹口气摇摇手说:“唉!心里是这样想,谁知道呢,随缘吧,随缘吧!”

母亲看父亲有点皱眉发愁,母亲没有再接话。

郑晓文从上房回到西厢房里,她刷牙呀,洗脸呀,洗脚呀,自个忙活了一会儿,感觉思想清净了,别的什么她都不再想,只想着赶快睡觉。

可是,她往床上一躺,由不得自己了。刚才在上房里,父亲、母亲、表哥、表嫂们说过的话,还有今天她和杨依林之间发生的事,她算是想呀,想呀,再也想不完了!

她从杨依林进塑料厂,一直想到现在。她想着他们两个每次在一起的情景;她想着杨依林这次出差在外,她的牵肠挂肚;她想着杨依林为她竟写了那么多首歌……

她想着,想着,心里一激动,起身到写字台前,拿出日记本,

就写起了文字:

《你的才情》

·你很有情,我心自明。

只能与你好友相迎,不能和你一世同行。

你要问我为什么?

我回答,俩字:停停!九字:只因为那个差错年龄!

·你很有才,我很明白。

只能把你记在心怀,不能把你随意领回来。

你要问我为什么?

我回答,俩字:拜拜!九字:这是世间人们的无奈!

郑晓文想完杨依林、写完杨依林,她又想起这半年多来,秦梓曦对她的接近、对她的好……她心里不由感叹得自语起来:“唉!夜深了,你就别再想了,你也别再写了,你就是想想、你就是写写,那也没有用,还是赶快睡觉吧!”

她嘴上说着,还在写字台前坐着,并没有起身。接着,她的思想又回忆起她和乔翔之间的事来。她想着这九年间,乔翔与她不断来往的事……

她想到了今年以来,虽然说,乔翔和她相隔八个月没有见面,可乔翔往塑料厂里给她打过电话,她从心底里知道乔翔对她好。让她不解的是,乔翔明明苦恋着一个女生,那乔翔为什么还会对她这样好啊?

这个问题的答案,她很快就想出出来了:

好朋友嘛,有什么稀罕的,苏晨都是结过婚有孩子的人了,他乔翔不是照样对苏晨很好吗,我也是他乔翔的好朋友,乔翔他对我好,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儿,所以呀,以后就别再胡思乱想了!

郑晓文反过来,复过去地想着心事,她感觉很困,动动身子看看表,已经是夜里十二点了,她心里说:啊,不能再想了,赶快睡吧,睡不好觉明天怎么工作啊!

她挪挪椅子,挺挺身子,双臂向上一伸打了个哈欠,仍然没有要回床上去睡觉的意思。接着,她又想起了一个小时前,在上房里最后父亲说的话……

郑晓文心里非常明白,爸爸、妈妈都想让她在秦梓曦、乔翔两个人里面,选择一个最合适自己的人。

可是,选择谁呀?到底应该找谁?他们这两个人,究竟哪一个和自己在一起最合适?

要是说心底话,秦梓曦、乔翔,这两人都不合适!

自己心里有意的,感觉最合适的,是杨依林!

怎么?你想找杨依林?找他呀,我告诉你,论年龄,大七岁零一天;他的外表长相、他的心理活动、他的思维说话,都可以。可是,他少的那一截岁数,你郑晓文怎么给他加上去呀!

再说,论属相,零那一天就是一岁!已经往八岁上靠了!你好好想想,相差八岁呀,让你想着都腻歪人!你还能找他?我劝你,你就彻底地拉倒吧!以后对他什么都不要再想了!

对,对,我刚才不是写过杨依林的才情了吗,还是那俩字:拜拜!这一会儿再加上俩字:彻底拜拜!

郑晓文想完杨依林,接着她就想起了秦梓曦:

那,找杨依林不行,找秦梓曦?咿呀,你也不想想,你对他没有一丁点儿那意思,你怎么找?!

再说,小七岁是小,小三岁不也是小?同样是小,那不也是一样给别人制造话柄吗?那不也是让这个年龄差压自己、压对方一辈子吗?你趁早拉倒再别想这事了!

现在我要是细想想呀,我还是那句老话,以后我要是找男朋友,男方他就是比我小一天,那也坚决不能要,省得烦心!

郑晓文想着,想着,她又想到了乔翔:

现在的选择机会,只剩下乔翔了,那乔翔行吗?哎哟,我告诉你郑妮妮,我说不行!那就是不行!

虽说和乔翔年龄相当,哪儿都般配比较合适,可是,就他那心里装着、口上喊着:初恋呀,苦恋呀,女生呀、女孩呀、深爱呀、真爱呀、九年呀、不回信呀,就不行!

再说,就算他长得潇洒文雅又帅美,可就他那个小男生模样,他哭了还得我哄他,他在我这里也一样是——

郑晓文想到这里,眉头一皱,不觉说出了声:“哼哼,彻底地拉倒吧!!”

郑晓文想完乔翔,她已经站起的身子,又坚定地坐下了,继续想着:

现在,我总结杨、秦、乔这三个人,一个一个都不行!哪一个都不能要!

往后啊,我有种预感,说不定我会碰上一个年龄比我大的,对我好得就像杨依林那样的,模样长得又有点像杨依林的……哎呀,你个郑晓文,你胡想什么呢!

你还一会儿想想这个,一会儿想想那个,一会儿又想象得冒出来了一个。你呀,你想的这个,那个,三个又变成了个四个,这么多人又都变不成你的现实,你尽是做梦!

郑晓文想到这里,她感觉自己的心绪太繁乱,她想驱除这些繁乱,平静心绪,就有意自语起来:

“哎?我郑晓文就是爱做梦!我就是爱做酸甜苦辣咸涩麻,再加上七色彩光的梦,怎么啦?不行?谁说不行,谁敢说不行,那个说不行的人,你给我站出来!哼哼,量你也不敢!格格格格!”

郑晓文感觉自己说得可笑,就忍不住地格格笑着,思想里又有了写日记的文字,她拿了日记本,就在上面又写起来……

第九十六章 全是梦的浮现

郑晓文想完自己的心事,笑完自己的可笑话,她坐在写字台前,在日记本上写道:

·原来我这日记里,本不是我一个人玩的天地啊!这里有这个、有那个和那个,这再一加上我这个人,就形成了阴阳调和的优美环境。这个无人打扰、自在烂漫的环境里,嗨?它竟成了我做梦的好地方,呵呵,爽!

·因为这里是我一不留神就会来到的,就会做梦的地方,所以呀,我在这个美彩的空间里说的话,就全是梦的浮现。因为是梦,不是现实,也就不会有任何结果。嗯?那可不一定啊,我的这些梦,梦,梦,很可能会梦想成真!

·喂,把耳朵伸过来,让我告诉你:凡是在这个美彩空间里做的梦,无论梦长梦短、梦成梦败、梦哭梦笑,从梦的开始到梦的以后,无论梦到了谁,那绝对是天真烂漫的梦境,善意玩笑的文字,绚彩美丽的述说哦,明白了吧。

·呀呀,夜深了,好困啊,嘿嘿嘿嘿,收笔,睡啰!

郑晓文通过写这一篇不着边际的日记,她把自己的繁乱心绪调整过来了,平静了。她躺到床上没有再多想,不知不觉睡着了。

杨依林从郑家散聚会回去,他到家门口掏出钥匙正要开门,对门大妈出来了。

杨依林先开口说:“大妈,我昨天晚上回来得太晚,今天一大早又出去办事了,还没有顾上和您说话呢。”

大妈温和地说:“我这不是知道你回来了嘛,我出来就是对你说,昨天晚上有个女孩子敲你家的门,她说有事找你。我看着那女孩着急的样子,我跟着她一着急,也忘问她的名字了。今天你见着她了吧?”

杨依林想想,不知道大妈说的是谁,他摇摇头,问:“大妈,那女孩长得大概是什么样子?”

“大概有二十岁,细高挑儿身材,长得可漂亮了,你想起来了吧?”大妈说。

杨依林马上就想到了郑晓文,可他想着郑晓文不会去找他。郑晓文要真是去找他了,今天他们两个一天都在一起,郑晓文怎么没有对他说,去找他的事儿呢?这说明自己想的是对的。

杨依林又感觉,像林静、温洁梅、宋奕这几个女孩子,在人们的眼里,很可能也是很漂亮的。可大妈说的女孩,也不一定就是她们三个啊。

杨依林想了几想,他也没有想起来是谁,他忽然想到用发型辨别,又问:“大妈,你想想这女孩是什么发型?”

大妈一下高兴了:“哎呀,我记起来了,记起来了,她和你一样,说的是普通话,头发是过肩卷边发,穿的是红呢子大衣!”

杨依林一听,心里直觉很酸,还有些痛。他稳稳神说:“大妈,我知道了,她是我同学。今天我没有见她,明天我就去找她,您就别再操心了啊。”

大妈这才松了口气,进了自家的门。

这一夜,杨依林和郑晓文想的问题,虽然内容相反,但是有一点相同,他失眠了。

第二天早上,杨依林一到厂里,姜丰就着急地对他说:“杨厂长,星期五郑老师往咱木器厂打了一天电话。她说局里有急事找你,你出差没有回来,通知不到你,把郑老师都急哭了。你现在赶快往局里打电话问问情况吧!”

杨依林听完姜丰的话,他心里就全明白了。他说:“姜丰,你不用着急了,昨天我去过局里了。事情已经办好了,没事了啊,你去工作吧。”

姜丰一松劲,说:

“哎呀,杨厂长,这下我心里可就轻松了!你出差不在家,昨天咱们厂又不上班,可把我急得不行。

“我对你说呀,这一回我可是真体验过了,人着急的时候,抓耳挠腮来回走,是什么样子,是什么滋味了,嘿嘿嘿嘿!”

姜丰说完,朝杨依林笑笑,转身轻松地噔噔跳了两步,回了自个所在的大办公室。

此时的杨依林,他很想到大厂看看郑晓文,可他没有时间。

他得马上向何子谦汇报这半个月来,他出差在外的业务联系、产品推销情况。过一会儿,厂里还要召开中层会议,研究下一步的工作计划。下午他们还要清查仓库、盘点家具数量,做好发货前的准备工作。他和姜丰说完话,就去了何自谦的办公室。

中午,杨依林来到职工食堂,他很想碰上郑晓文,可他知道,不下雨雪,不刮风,工作上没有特殊任务,郑晓文是不会来职工食堂吃饭的。

杨依林忽然看见了温洁梅,见她端着饭坐到了一张餐桌前。他拿了饭过来,坐到温洁梅旁边说:“洁梅,今天你怎么没有回家呀?”

温洁梅说:

“我爸、我妈都不在家,我回去做饭时间太紧张,我怕迟到才在这里吃饭的。

“我家离厂里有些远,到天气特别冷了,我中午就不回家了,天天在这儿吃。”她心里又说了一句:我就能天天看见你了。

杨依林很想问:到了天寒地冻的腊月时候,晓文在不在这里吃饭啊?可他没有这样问,他问出来的是:“往年天到很冷的时候,咱们这几个朋友中,都谁中午不回家,是在厂里吃饭的?”

温洁梅说:

“他们家离厂里都比我近一些,只有下雪了,路上结冰了,或是风刮得太大了,他们才会在厂里吃上一顿。

“不过,这也要看自个家里的情况,有时候,家里没有人做饭,又怕上班迟到,他们也会在厂里吃的。”

杨依林说:“那你说林静、梓曦、郑老师他们……”

温洁梅突然截住了杨依林的话,她皱起眉头说:“别说吃饭的事了,以后咱们还怎么在一起聚会,还怎么在一起玩啊?”

杨依林心里猛然一惊,说:“怎么了?”

“晓文调回局里了,你不知道?”温洁梅惊奇地问。

杨依林把筷子往餐盒上一放:“不知道啊?昨天咱们在一起都没有人说,今天怎么就调回去了?”他心里又惊又急,又不是滋味,又不愿相信。

温洁梅说:

“今天上午十点钟,晓文去找我,说局里打电话把她调回去了。说是回去做文字翻译工作,得半年时间才能翻译完。到时候回来不回来,还不一定呢!

“晓文还说,今天下午,她就不来厂里上班了。你听听这是什么事儿啊,真是烦死人了!”她说着,心里烦得手里拿的筷子,朝着餐盒上敲了一下。

杨依林心想:今天是星期天,局里休息星期天,怎么会打电话呢?哦,也可能是任务紧急吧。可这么大的事,晓文她怎么不对我说一声啊?

杨依林问:“晓文回局里的事儿,这事儿都谁知道?”

“晓文说她对林静说了,其他的,我没有问,我还以为你们都知道呢。”温洁梅说。

杨依林不知甜咸地吃完这顿饭,他回到木器厂等到上班时间,就站在办公室门口等着宋奕。

第九十七章 隐避

下午,上班时间到了,杨依林站在他的办公室门口,看见宋奕就问:“宋奕,郑老师调回局里的事,你知道不知道?”

“知道呀,晓文上午给我来的电话,怎么了?”宋奕停下脚步说。

“没什么,我怕你不知道,想对你说说。”杨依林说这话时候,表情很自然。

宋奕笑笑说:“晓文不来厂里上班了,她也得先通知咱们。这个事儿谁不知道,咱们这几个朋友也得先知道啊,你说是不是?”

宋奕说完,看杨依林没有接话,她心里正在为郑晓文调走的事儿高兴呢,这会儿一提这件事儿,她一下高兴得没有把握好,把不住让高兴过了头儿,还过头儿得不是平时的她了,她管不住自己地在心里边儿颠倒横竖自语起来:

哈哈,这一下,那个秦梓曦,那个秦大光,他的光太多没地儿放,朝着晓文放光芒,他看晓文的那个亮眼神儿,羞笨贼偷明晃晃!呵呵呵呵,他的那个亮眼神儿明晃晃就要消失了!他老秦的贼时代,时过境迁成泡影不复存在!我我我,我太高兴了!

我宋奕高兴那个大光贼亮*神儿,已经成为空气了!他想变都变不回来了!他的贼亮*神儿再也不能刺咱宋奕的眼睛了!苍天,您这么巧啊!您这么会安排啊!我宋奕这心里真是万分感谢,真是轻松,轻松,轻松啊!呵呵呵呵!

宋奕看杨依林像是还在思索,她心里也就继续说着:老天成就我宋奕这么大的一件好事儿,我宋奕这个,这个,呵呵,必须得使劲庆祝!庆祝啊,那你就喊吧,把心中的快乐呼喊出来吧!啊!我就要胜利了!寰宇就要太平了!那咱们就高声欢呼吧!跳跃吧!我先带头舞蹈起来!大家就跟着我欢笑歌舞太平年吧!

宋奕心里想着喊着,她激动得把自己给忘了,她的身子向上一提就要做出舞蹈动作。可她一抬眼,猛地看见了眼前的杨依林,她心里忽地一惊,又赶快给了自己一个镇定。

宋奕只因心情舒畅,这会儿她说话也就显得特别轻松。他看杨依林有些沉思的样子,她也不想再问了,就只管说她自己的话:“杨厂长,你要是没别的事,我这就过去工作了啊。”

宋奕看杨依林在思索,还是没有接她的话。其实,宋奕心里和杨依林一样,她也是在思索。不过,她一直思索的是她的快乐心事。她说完,不觉轻轻一转身,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脚步及其轻快地往前走了,她走着还自美着,美了一脸的笑容。

宋奕朝她办公室的方向走着,幸好没有碰到一个工人。就她那个不平常的笑容,无论让哪个工人看见,都会感到稀罕,也肯定都会怀疑:宋奕她是不是傻了?!

这会儿的杨依林,他转脸朝宋奕看看:嗯?宋奕走了?她都走远了,我怎么不知道啊?咿呀,别想这些闲事了,赶快找姜丰去!

杨依林随即就找了姜丰,问:“姜丰,今天上午有我的电话没有?”

“没有啊,今天一上午我没出这个门,绝对没有。”姜丰说。

杨依林坐不住了,他骑上自行车去了大厂。

杨依林一进秦梓曦的办公室,他还没有开口说话,秦梓曦先说道:“你来得正好,你要是不来,我还得打电话找你呢。刚才碰见林静,林静说晓文调回局里了。这半晌不夜的,晓文怎么会调回局里呢?这事儿你知道不知道?”

杨依林听着这话,心里转着弯儿,他坐下说:“哎?奇了,这事儿我不知道,你怎么也不知道啊?看起来,就只有那三个女孩子知道了。郑老师她怎么回事啊?她怎么不对咱们两个说呀?我也是为这事儿来找你的。”

杨依林说完,他看秦梓曦也不知道这事儿,心里就想:这件事里边一定有原因!究竟什么原因,这一时也想不清楚。他起身说:“这事儿既然连你都不知道,我不知道就不足为奇了,我走了啊。”

秦梓曦连忙说:“依林,下班我在厂门口等你,你跟我到晓文她家去看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一定啊。”

杨依林当然会答应了:“行,不见不散!”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早晨,郑晓文没有起床之前,她脑海里就一直翻腾着昨天夜里想的心事。她心里很烦,感觉这一段时间的事儿全都错了!她不想和杨依林、秦梓曦、乔翔这三人再来往的思想,更加坚决了。

她在暗自下决心:从今天起,不,是从此时起,你郑晓文与杨依林、秦梓曦、乔翔他们三个人的瓜葛,一律得抛到九霄云外,永不让这些瓜葛再来缠绕你!

她心里想着,忽然感觉不对,自对自说:

“嗯?家里人只是提醒你几句,让你在那两个之间选择一个,你与谁有瓜葛了?与乔翔?没有的事儿!与秦梓曦?才没有呢!与杨依林?承认,有那么一点点。

“既然你郑晓文和杨依林之间,有那么一点点的瓜葛,从今往后,你就得狠劲丢掉那一点点瓜葛!他杨依林对你不是很热情吗,那你就对他冷,怎么冷,怎么寒,你就怎么对他,直到把他的热情冻成冰,看他还来不来找你!

“好了,好了,郑晓文,你千万别激动,你也别自己对自己动高腔,你应该放松心劲,以后不再想这事儿也就是了!哦,行,行,就这样定了!”

郑晓文劝说自己到这里,她烦乱的心绪才算平静下来。她起床后又静静心,再平平心气,才心情轻松地上班去了。

郑晓文一到厂里,谁知,冯友民正好通知她明天到局里上班。工作是做文字翻译,具体是给哪个部门翻译资料,冯友民说他也不清楚,只让她现在就可以回家,做明天上班的准备。

郑晓文猛听到这个大好消息,她的心情那个高兴啊,由不得自己地在心里对起话来:

好啊,好啊,这可是太好了!局里也真是会安排哟,这一去局里上班,一下就离开了两个人,不是,不是,是离开了三个人!

天上掉下来这个意想不到的美事儿,现在我是越想越觉得美,越想越觉得好,越想越觉得称心如意,这可是千载才遇一次的,好上加好的美好如意事啊!哇呀呀,这下美得我、好得我、如意得我打转转,我转呀,转呀,高兴得都快转晕了哦,嘻嘻!

郑晓文高兴得感慨完,她心里又觉着,秦梓曦对她好,最近她心里已经很明白了,只是她不想表现出来,不想往心里放这个事儿。

郑晓文已经明白,秦梓曦对她确实是很不错,可秦梓曦并不像杨依林那样,朝她走得粘着她那么近。秦梓曦在她的思想里,虽说没有杨依林对她的思想影响大,可她想着秦梓曦在她面前的表现,她觉得这个人对她来说,也一样是给了她很大的压力。

郑晓文心里还想着,把杨依林、秦梓曦这两个似是难缠户的人甩远了,剩下的那一个腼腆小男生,唏呀,他太好对付了!哦,不是,不是,对待他也就是说,不用出多少招数,还和以前一样,对他不远不近就治住他了!

我看这往后的日子呀,我郑妮妮就自由自在了!啊呀,轻松了,轻松了,这也太轻松了哟,呵呵呵呵!

郑晓文正想得、正高兴得这个回局里巧事儿合心合意,忽然,她想到要和林静、温洁梅、宋奕分开了,她心里有些难舍,不由得一阵不是滋味。

可她又一想:顾不了那么多了,这正是让杨依林的热情冷却的好机会!也正是让秦梓曦再靠靠边站的大好时机!赶快放下这个沉重的大包袱,还有这个小包袱吧,明天咱郑妮妮就轻轻松松到局里上班去,给他们一个个都来个一了百了!

郑晓文就是这样一想,她回局里的事,才没有对这两人说,只通知了那三个女孩。

不过,这事一开始时候,郑晓文本想去通知秦梓曦的,可她又一想,慢!如果只剩下杨依林没有得到我的通知,他可能会心积疑虑、搅乱思想影响工作的,还是给他留些宽松余地吧。就是这样,她才没有通知秦梓曦。

今天上午十点多,郑晓文对秦梓曦、杨依林不辞而别,她回家做做准备,明天就要到局里上班了。

傍晚,秦梓曦、杨依林去了郑家。郑家父亲、母亲说,妮妮去局里上班路太远,为方便上班,她已经去她姑姑家了,一个星期之内不会回来。

其实,郑晓文去市里上班,路有点远,是真;去她姑姑家住下,这是郑晓文布的阵。她知道,杨依林一听到她不再去厂里上班的消息,一定会来私塾胡同找她。正是因为她不想见杨依林,她才‘隐避’起来的。

再者,郑晓文也是想让家里的人,对她的婚事暂且放一放,冷一冷,清静一下。她这才带了几件衣服,还有她给杨依林买的那一包毛线,去姑姑家住下了。

这件事,让郑家父亲、母亲不解的是,这么重要的的事儿,妮妮她为什么不通知杨依林、秦梓曦他们两个呢?杨依林、秦梓曦两人,也是带着这个疑问,无奈地出了郑家大门。

郑晓文到局里上班三天后,朋友们才清楚地知道这件事:郑晓文只通知了苏晨,也没有通知乔翔。

第九十八章 欢乐笑声

今天是星期二,杨依林在木器厂里一连忙了三天,他带领工人们终于把大仓库里、临时的家具存放处,两年多来没有卖出去的老家具洗抹一新,单等着客户来厂进货了。

今天早上,中阳县家具商店又来了电话,说来厂拉货的时间有变动,星期一没有来到,星期三上午一定到厂拉货,并交代厂里说,这次来进货,比预定的进货量会多上两倍,让厂里留下他们预购的货量。

不一会儿,宋奕面带喜悦,对站在厂院里说话的杨依林、何子谦说:“何厂长,杨厂长,中阳县家具商店、明源市精恒家具商场的购货预付款,已经汇到咱们木器厂的账上了。”

这个定心丸消息,让两个厂长提到嗓子眼儿的心,一下稳稳当当地放回了肚里。这两人相互看看,都笑了。

今天这一大早,杨依林就听到了两个大好消息,他心里畅快着,高兴着,心里禁不住自对自说着:只要能干出成绩,再苦再累也值得,杨依林,加油!

有的工人听到这两个鼓舞人心的特大好消息,激动得一传十,十传百,不大一会儿时间,全厂的工人们就都知道了。

看木器厂里的工人们高兴吧,一个个脸上露出的那个惊喜微笑啊,就像是一朵朵的花儿盛开着,开遍了木器厂的角角落落,映照得全厂上下一片温馨光明!

今天这一天,木器厂里上下一片欢乐!工人们只要碰面,还没有说话打招呼,先就露出了满脸的笑容,这笑容是从心底里涌出来的!

现在,已经是傍晚该下班的时间了,杨依林和全厂工人们的心思是一样的:

此刻距离明天的星期三,也只是一夜之隔,可这短短的一夜,对于木器厂的全体职工们来说,这一夜是那么漫长,每个工人都在焦急又耐心地等待着、盼望着明天上午,中阳县家具商场货车的到来。

星期三终于到了,上午八点多钟,周应彬、何自谦、杨依林,在何自谦的办公室里说着话,等待着中阳县的货车。

九点钟,姜丰从街上跑进厂院,情绪激动地边跑边朝办公室叫着:“杨厂长,中阳县的大货车来到了!”

姜丰见周应彬、何自谦、杨依林从办公室里出来了,又说:“一下来了六辆大货车啊!我让司机们把车停在靠边的街上,大仓库发货口了!”

这三个厂领导,听着姜丰的话心里高兴着,朝着厂门口没走几步,赵星明带着其中一个司机进了厂门。

杨依林一看是赵星明,他赶紧迎着跑过去,握住赵星明的手说:“赵经理,你也来了!前两次打电话你怎么不说一声呢?”

赵星明放低声音说:“本来你大哥也要来,这两天他店里的业务有点忙,今天才没有来成。”

赵星明小声说完,赶快面带微笑和走过来的何自谦、周应彬,打着招呼应着话。

几个人站在厂院里简单寒暄过后,何自谦把赵星明、司机两人让进了办公室,姜丰提来了茶水。

赵星明看着杨依林说:

“咱们不是说定星期一来嘛,前几天我朋友的一个熟人,在县城里开了一个不小的旅社,四层楼,有几十个房间。这两天,旅社里的房子装修粉刷已经完工了,只等着被褥和家具。今天在咱厂进的家具,一到中阳就直接送到旅社了。

“你说巧不巧,前天我正准备来呢,我朋友带着旅社经理,到咱家具店里预订家具去了。旅社经理一听咱厂的家具价格、款式、质量,他非常高兴,当时就在咱店里订了货。就是为这事儿,朝你这儿来才往后错了两天。”

赵星明说到这里起身说,“我们不能在这儿多停留,还得赶路呢,咱们现在就去看看货,直接装车吧。”

三领导陪着赵星明,几个人来到街上,姜丰查点完中阳来进货的司机人数,赶快往大厂打了电话。冯友民已经吩咐职工食堂准备午饭了。

杨依林、何自谦带着赵星明,这一行人来到大仓库,赵星明看过他以后要进的乐居牌新款家具样品,高兴地说:“不错不错,这新牌家具有流行新款,有仿古款,真是太漂亮了!”

赵星明又看老家具款式,他脸上仍然充满着高兴,说:“这家具质量多好啊,实木板、实木牚、多遍漆,嗯,很不错,我很满意。”

何自谦听了这些话,他心里当然是顺意加高兴了,他说:“还是赵经理有眼力,识货呀。”

赵星明接话说:

“我是经营家具的,看得多了才总结出来一点经验。看现在市场上的家具,有的板面看着很好看,里面粗糙得像马蜂窝,用坏了,扔都没地方扔。有的家具是不开榫,全是用钉子钉的,搬挪几次就散架了。

“咱厂这老家具的款式,虽说在城市里不流行了,在县城销量还是可以的。一句话,这家具我看着还是顺眼,它结实,好看,实用,我喜欢!那咱们就赶快装车吧。”

杨依林听了赵星明与何子谦的对话,心里自然高兴,他在家具质量上,还多学了一些认识,同时他也领悟识到了:真是百货对百客啊!

无论在哪个工厂里,一般情况下的工人们,他们只知道干好本职工作,只知道完成自己的工作任务,没有哪个工人会一直操着厂里的心、一直操着科室里工作的心。

这个工厂的工人们就不一样了,他们都是木器厂的技术工人,他们都不愿意改行,他们都不愿意再去重新学习,与木器制作不沾边的其它技术。

如果木器厂倒闭被撤销了,这些技工们的精湛技术就会随之报废,都将会补充到塑料厂里,去当熟练工种的工人,任凭调来调去,不再有固定的位置。所以,这个厂里每个工人的命运,都与厂里的命运息息相关。

这两年多来,木器厂的萧条境况,工人们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只是无能为力。杨依林来了之后,工人们看到了木器厂复活的希望,他们每一个人,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厂里的生产、技术、工艺、质量、销售动向。

今天,两个特大客户的购货款,都已经汇到厂里的账上了,大卡车都来厂里进货了,工人们听到这个几年来从未有过的,天大的好消息,他们能不感动?能不激动?能不雀跃欢呼?

在全厂上下一个个工人心情沸腾、精神沸腾、语言沸腾、行动沸腾的同时,有男工人们、女工人们,在厂院里高举双手激动着、喊着:

“杨厂长,你是木器厂的救星!”

“杨厂长,木器厂的工人们拥戴你!”

“杨厂长,我们木器厂的全体工人们都爱你!”

有个工人竟蹦起来,连声高喊着:“杨厂长长命百岁!杨厂长千万岁!”

这些被激动出来的内心感叹词儿,过分吗?汉字是中国人造出来的,只要喊的地方合乎情理、合适,都不过分!

此时,杨依林看发货口的工人们,都往货车上装起货了,他回厂刚过来厂门,那个正喊着:长命百岁、千万岁的工人,还有站在厂院里的工人们,一看到他们的杨厂长,一个个更是激动得禁不住继续喊着:“杨厂长长命百岁!杨厂长千万岁!”

杨依林看到这个场面,他猛地一愣,他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他只傻了片刻,脑筋一转弯儿,他也举着双手高喊了两句:“咱们大家都长命百岁!咱们大家都千万岁!咱们的木器厂千千万万岁!”

紧接着,就是工人们哈哈格格的欢乐笑声……

木器厂工人们的这些欢乐举动,在平时看来,像是有点犯神经,或是让人看着,有点小孩子们幼稚玩耍的模样。

其实,那样看的人,一定是‘圈儿外人’。他们圈外人没有体会到,这些工人们所处的实事境况,他们也没有体会到此时此刻,工人们是激动到发自内心的欢呼!

如果圈外人体会到了,理解到了木器厂工人们的心情,他们不但不会当笑话,来笑话这些工人们幼稚,他们还会赞赏这些工人们的感恩之心呢!

杨依林挽救了木器厂的命运,工人们会怎样具体地报答这么大的恩情呢?请吃饭、送礼?那,杨依林绝对不会接受!

就刚才那些激动感叹词儿,他杨依林都听傻了,他还会天天轮换着,去吃工人们搜刮腰包请的大餐?他还敢经常收受着工人们搜刮腰包送的礼?

如果是这样,他杨依林会自认为,自己就是黑暗中的贿官雏苗了,那他还有什么光明前途可讲?他还有什么抱负可言?贿贪一时,懊悔一生的事儿,杨依林他不会去做!

工人们感恩杨依林,杨依林感恩工人们。杨依林心里非常明白,没有工人们日日夜夜的辛勤劳动,他杨依林哪来的成绩?就邓奥生送的那一杯热茶,就何自谦的‘不挡正道’,就足能使他杨依林感恩、记忆一生了!

这就是杨厂长的品质!这才是杨依林的做派!

第九十九章 亲情的温暖

木器厂的大仓库发货口,工人们发货、装货忙了两个小时,装满家具的六辆大货车,上面的帆布蓬也都捆绑严实完毕。

赵星明对杨依林说:“再来拉两次,我们这一次*的老家具就全拉完了。紧接着我们就会来拉乐居牌新款家具。”

赵星明看都忙着,没有人注意,他又对杨依林悄声说,“依林,你还不知道吧,咱县城里那个,购买咱木器厂老家居的那个新旅社,是你大哥费心给我拉的客户!”

杨依林猛地一听,立时两眼涌泪,亲情的温暖,倏然暖遍了他的全身,冬季里的此刻,他感觉自己沐浴在春天里的阳光下了……

是啊,这一次的老家具销售,乐居牌的新家具*,如果没有杨依山的从中说合,今天这木器厂的厂门口大街上,哪会出现六辆大卡车排着队来进货的耀眼长龙啊……

亲情、友情也是长命百岁千万岁,谁都磨灭不掉,永远都磨灭不了!

姜丰朝杨依林过来了,他朝西一指说:“杨厂长,你看,大厂的大巴车过来了。”

说话间,大巴轿车已经停到了木器厂门口。

杨依林看周应彬、何自谦,两人让着、拥着赵星明上了大巴,随后,货车司机们也跟着上了大巴。他拉一下姜丰的衣袖:“走,一块儿上。”两人上去车,大巴轿车朝着大厂方向去了。

塑料厂职工食堂餐厅里,候着‘客户上帝’的冯友民、沈玉恭、许正方,三个人正在义论着,中阳县家具商店来木器厂进货这件事。

冯友民说:

“当时下派杨依林的时候,局里说他怎么有能力,我还有点怀疑呢,现在看来,他可是真的有能力呀!

“杨依林这才是第一次出差,他就联系了这么一个大客户。听说,还有两个*老家具的客户,还没有来到呢。只这三个客户,我感觉这情况,恐怕就把木器厂仓库里的老家具拉光了。嗯,杨依林就是有能力,这个人不简单!”

许正方接过话说:“我也没有料到,看不出来这小子,他还真是有两下子呢!”

沈玉恭不紧不慢地说:“自古就有‘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一说。有志不在年高,有智慧不在年老少嘛。局里已经提醒过咱们,说杨依林有能力。杨依林他能在木器厂做出成绩,按说,这也应该是预料中的事儿。”

这三个厂领导正义论着杨依林,见杨依林一行人进了餐厅,他们赶快起身面带笑容迎了过去。

杨依林为双方做过介绍,冯友民伸手臂示意着两个餐桌,向那边的餐桌让着司机们,说:“坐,坐,大家都坐!”

姜丰和司机们坐了那边餐桌,赵星明随着领导们,坐了这边餐桌。

餐桌上的酒菜很丰盛。那一桌上,司机们不敢喝酒,姜丰只是让着他们吃饭菜。

这边的餐桌上,领导们都在对赵星明劝酒。

赵星明说:“多谢各位领导,我真的不胜酒量,最多两杯,第三杯都不能喝。”

人家客户执意不喝那么多酒,领导们也无法硬劝,只用筷子空点着,说:“吃,吃。”

赵星明想为杨依林说几句话,他看看杨依林,又看看冯友民、沈玉恭、许正方,他说:

“你们厂有这个杨厂长,可是真不错啊,我和杨厂长打这第一次交道,我就从心底里佩服他。杨厂长年轻有为,才智过人,口才也相当好啊!”

杨依林不防赵星明,会说出这样让他不好意思的话,他连忙说:“赵经理,你当着这么多领导的面夸我,我真的是不好意思了。”

赵星明说:“我不是夸你,你们想想,同样质量、同样价格的家具,厂家多的是。要不是你的口才把我说动了,要不是我看重你这个人可以交往,今天我就不会坐到这里了。”

何自谦一边示意着赵星明吃菜,一边说:“赵经理,你算是说对了,我们杨厂长大学毕业,有貌有才有德,在厂里既能打理外事,又能打理厂内事务,实在是难得的人才啊!我们厂领导面上不说,心里都高兴着呢!”

沈玉恭、冯友民两人赶紧接话,也都打心眼儿里夸了杨依林几句。

许正方只是吃饭,没有说话。

赵星明听了厂领导们夸赞杨依林的话,心里十分惬意。他感觉,杨依林要是窝囊得放到哪儿,哪儿都不行,自己就是想夸,不是也夸不上话吗。还是依林小弟行,可夸。这会儿夸小弟的话,也算是给哥们儿杨依山,捎带着办了点好事儿。

领导们这一桌人,他们在吃饭、说话中,都发现这个从县城里来的,约有近四十岁的男人赵星明,举止不俗,语言洗练,说话很有分寸。他们谁也没敢小瞧不说,这一时里在态度上,还都把赵星明待成了上宾。

当然,这个餐桌款待里,还包含更多的意思:视顾客为上帝!

还有啊,这么大的客户,如果能牵住长线,那木器厂可就真的有救了,塑料厂的经济负担很快就会减轻,而且马上就会有赢利!

饭毕,赵星明先起身说:“承蒙各位领导热情款待,只是我们不能在这里久留,现在天黑得早,我们得赶快起程,下次进货咱们再续啊!”

冯友民起了身,一桌人随着都站起了身。冯友民接过赵星明话说:“好,好,咱们下次再会,木器厂随时欢迎你!”

赵星明说:“那是自然,”他抬手指一下杨依林,“有杨厂长和咱们这几位领导在这儿,我是来定了!”

许正方看冯友民给他递眼色,他抬手碰一下身边的大巴车司机张展,看着赵星明说:“赵经理,你们先说话,我和小张出去一下。”说完,两人快步出了餐厅门。

许正方、张展,从传达室里搬出来一箱酒,拿出来四条香烟,两人刚把东西放到大巴车上,后面这群人,就出了职工食堂大门。

这群人在厂院里,朝着厂门边的大巴车走着。杨依林看冯友民和赵星明走在一起说着话,他趁着这个机会,很自然地走了到沈玉恭身边。

杨依林对沈玉恭小声说:“沈书记,郑老师回局里上班了,咱厂里的宣传工作这么重要,平时你抓宣传又抓得那么紧,我觉得这个工作不能空着,不能缺人啊。”

杨依林看沈玉恭在点头,在认真听他说话,他赶紧接着说:

“沈书记,我有个建议,听说金工车间,开小刨床的那个林静大专文化。还听说她很有才华,经常给咱厂的板报写稿,文章写得不错,字体也很漂亮。

“我想啊,这么有才华的人,不让她把才华施展出来,不是太可惜了嘛,沈书记,您考虑考虑,看是不是能把林静抽调上来,补补这个工作上的缺?”

沈玉恭没有及时接话,他在思考。

第一百章 笑到两岔的事

沈玉恭听了杨依林的这一些话,他心里想着:

这个杨依林,他来厂里才多长时间?他又不在大厂这边上班,他对林静怎么会这么了解呀?我看他杨依林说话这意思,他可是在极力推荐林静啊!

嗯,要说也是,林静长得多标致呀!人家女孩有文凭,又有才华,长得还那么漂亮,就是挺招人、就是挺惹眼的。哦,对,对,我明白了,他两人年龄相当,肯定是这小子看上人家女孩了!

按说,这小子这么有本事、能干,肯定是个很有前途的人。行啊,我就接受他提的这个建议,把林静抽调上来,这样既扎实了厂里的宣传工作,又成全了一桩好婚事,自己还落个人情,这一举而三得的事儿,我何乐而不为呢?行,答应他!

沈玉恭想到这里,他说:“杨厂长,你这个建议提得很好啊,我不用考虑,今天下午我就找冯厂长商量。你放心,冯厂长会同意的。过了这个厂休,星期日,就让林静到行政大院去上班。”

杨依林听到这个爽快的答复,他心里那个高兴美滋味啊,立马就想向上蹿着蹦几蹦,还差点拍着沈玉恭的肩说两声:哥们儿,你真够意思,我记住你的情了!只是,这话他不能说,忍了回去。

杨依林随即稳住自己过分的喜悦,和平时脸上涌出的笑容一样,赶忙带着笑容,朝着沈玉恭拱手说:“多谢沈书记帮忙,多谢了啊,多谢了!”

沈玉恭看着杨依林拱手的高兴笑样子,他心里直想笑,一下没有忍住,呵呵呵呵笑出了声……

沈玉恭笑着心里想着:

你小子到底追上林静没有呀?看为你的心仪女孩办成点事儿,就把你个小子高兴得,又是拱手又是笑的。

按说这事儿呀,也就是个秘密的事,你和林静没有谈成之前,我看你小子像是不想明说。你不想说出来,我也不好意思说透你,我就只有在心里笑你了!

沈玉恭想着,他又忍不住呵呵呵呵笑了两声。

实际上,沈玉恭一开始就把杨依林的推荐之意,理解到十万八千里之外的地方了。

杨依林的拱手和笑意,完全是平素常有的感谢之意,没有一丁点儿其他意思。

就因为沈玉恭自个在心里想着:杨依林、林静,两人的年岁相当,模样匹配,在人群中也算是很美的一对了,他心里非常赞成。

沈玉恭就是想着这是件好事、美事、喜事,他才把‘杨依林的拱手笑样子’,看成了他心中想的那个意思,所以,他很可笑,他忍不住直想笑,他才笑出声的。

沈玉恭这样理解,只是他自己的心理和看法,他不把他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他这想到两岔里的事儿,杨依林什么都不知道,也无法辩解对他说明白啊!

就这个理解到两岔里的事,双方不说透,谁都不明白,那就只有让它两岔去了。

大巴轿车把杨依林、赵星明一行人,送到木器厂门口,赵星明和他的司机们下来大巴,随即就都上了他们的货车。

许正方在后面拿着那四条香烟,张展抱着那一箱酒,连同空着两手的周应彬,都朝着赵星明上的那辆货车追送过来了。

许正方往赵星明坐的货车楼里递着香烟,对赵星明说:“赵经理,这是厂里的一点心意,你带回去吧。”

赵星明看了一眼香烟和酒箱子说:“许厂长,你们这就见外了,咱买卖公平,我进了咱厂我满意的家具,这就足够了,把这东西留下,你们招待客人吧。”

赵星明朝许正方说完,他向跟过来的杨依林挥挥手,又朝司机打了个手势,货车启动了,走远了。

许正方、张展带着烟酒,两人和周应彬一起回到大巴车上,许正方往座位上一坐,心里烦着,脸上带着懊恼,又松气吧唧地准备着回厂里复命。

路上,许正方心里一直都在别扭着,他说:“真不了解这些乡老土!茅缸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不识抬举!”

年轻司机张展,不知道该怎样接这话,他没敢吭声。

周应彬也没有接许正方的话,可他看不惯许正方平时的作为。他心里烦许正方,又不能明说,这会儿他心里在说:

你许正方除了骂人、玩儿女人钻位拱官拍马屁,你还会什么?说人家赵星明老土?我看赵星明比你气质礼貌稳当派头多了!说人家赵星明不识抬举,人家就不是冲着你的烟酒和你拉关系来的!看看人家那进货量,稀罕你那点薄礼!

许正方心里仍然很不高兴,他感觉赵星明没有带笑收下他们送上去的烟酒,他遭了冷遇,他失了面子。这会儿,他烦中加恼,心里说着:

你个赵星明算什么东西!你不是直夸杨依林有本事,你是奔着杨依林来我们厂的嘛,好啊,我回去马上找冯厂长!我就说给木器厂定的任务偏低,家具价格定得也是偏低,得往上加任务!加价格!杨依林完不成任务,看你个乡老土还夸不夸了!

那个老何也是跟着赵星明说话,也是直夸杨依林,你夸不是?这一回也得让你个老家伙跟着吃吃苦头!看你长那俩耳朵会不会听音儿,看你长那俩眼会不会看人,会不会看事儿!我许正方要不让你老何、还有那个杨小子吃吃苦头,我都没法儿姓许!

许正方,他本来就不喜欢有学问的杨依林;他本来就不高兴杨依林在塑料厂里,无形之中那个学问又压了他一头;他本来就特别烦,谁在他面前夸谁有学问,谁谁是大学毕业。

今天,许正方这一顿饭吃得,这一次礼送得,让他更加不高兴了,让他更烦了!

今天就因为赵星明、何自谦说了杨依林的好话,再加上这烟酒,赵星明没有收下的事,他许正方是烦上加恼。

这些与杨依林一点点都不沾边的事儿,他许正方也会烦得、恼得,要去找冯友民商量,开始故意为难杨依林,捎带着也要为难何自谦了。

人啊,也太难了!人与人之间,一不小心就有差错。这背地里的事儿又看不到,谁能知道,谁能赶快想出办法应付、过招啊?

杨依林刚踏入工作的第一步,刚作出一点点成绩,不要说庆祝自己在工作上的第一次收获了,这忙得还没有告一段落,还没有顾上高兴呢,背地里就有人开始预谋伸脚使绊儿了!

不过,这个使绊儿的脚,对于懦弱的人来说,很可能无能为力。这事儿要是让杨依林知道了,他要不把那只绊他的脚,连脚带人踢飞,那就不是杨依林的秉性!

第一百零一章 想念

送走中阳县的大货车,杨依林在何自谦的办公室里说了一会儿话出来,回到自个的办公室,他往沙发上一坐,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杨依林自语了这样一句话:“这亲人、这朋友可是真办事啊!要不是大哥,要不是大哥的这个朋友,我杨依林哪会有今天的这个成绩,哪会有这会儿的如意舒心快乐啊!”

杨依林自语完,他猛然间想起厂院里工人们欢呼的‘长命百岁’、‘千万岁’来。心里说:我得用用这两个词儿,把我胸臆间的情感抒发出来!

他忽地一下站起身,双手向上一举,压低嗓音欢呼起来:“亲情千万岁!友情千万岁!我祝愿我的亲人们健康快乐!我祝愿天下所有友情真挚的朋友们,万事如意!”

杨依林欢呼完毕,忽然感觉自己这举动太小孩子气了,他呼嗵往沙发上一坐,嘿嘿嘿嘿笑起来……

杨依林收住满脸的笑容,他不再想今天拉货销货的事,也不再考虑工作上的事,他开始没完没了地想念起郑晓文来:

杨依林想着星期六那一整天,郑晓文都还好好的,星期日怎么就突然来个不辞而别?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如果是受了她家里人的影响,星期六怎么没有看出来一丁点儿的迹象啊?

星期日晚上和梓曦去晓文家,一说到晓文只通知了三的女孩,没有通知他和秦梓曦,当时就能看得出来,晓文的父亲、母亲一脸的惊讶和茫然。两位长辈那表情是装不出来的,看起来这件事,根本与她的家人无关!

杨依林又想起,星期日那天早上,他一到厂里,姜丰就对他说了,星期五郑晓文往木器厂打了一天的电话找他……

杨依林还想到,星期五晚上郑晓文去敲过他住处家门的事;第二天的星期六早上,他去私塾胡同,郑晓文为他开大门时候,郑晓文眼中的眼泪。还有,他在西厢房换毛衣时候的前前后后……

杨依林想着,想着,想到这里,他心里有些急了,急得不由自己地又自语起来:

“晓文她没有理由不理我!晓文她不可能不理我!晓文她绝对不会不理我!她现在休息星期日,星期日那天,她准会从她姑姑家回私塾胡同的!到了星期日那天,我就可以去她家找她了!我就可以见到她了!

“好了,好了,杨依林,你静静心,就别再着急了,阿姨不是也说,晓文只去一个星期就回来了嘛,意思也就是说,星期天你就可以见到晓文了!还有三天时间,你可要忍着点啊!你只要忍过这三天,你就可以去私塾胡同找晓文啦!”

杨依林自个急完,自个又安慰完自己,自个又轻松地笑了。他自个坐在办公室里,感觉这个下午的时间过得太慢,太难熬,他起身到后面的车间里去了。

何自谦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他在沙发上静静地坐着,自个也在默默地思想着这一段厂里、身边发生的事:

这个杨依林就是不简单,我何自谦没有看错人,我器重他,我重用他,我是用对了啊!自古就有,用人要用贤士良才,我在用人这个步子上,对于木器厂来说,是迈向光明的正道了!

杨依林他才来厂里多长时间,木器厂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好的变化?厂容、工人们的精神面貌、新产品开发、新产品已经投入生产,这仅仅是三个来月的时间啊!杨依林,杨厂长,我老何也佩服你!

杨依林他也才是第一次出差呀,厂里积压了两年多的老产品,在这种市场竞争激烈的环境中,就这么迅速地马上就要销售一空了。这个事实摆出来了,谁能不服?谁不服也不行,真的是后生可畏啊!

想我何自谦,也算是稍有点能力的人,我管理这个厂也有半年多时间了,可我没有管出来名堂啊!唉!不说了,不说这事了,今天我又发现,这个年轻人和别人就是不太一样!

想啊,今天一下就来了六辆大货车,来进木器厂积压的老家具,像这种大积压之后的大销售,工人们一个个都高兴得哈哈格格地直笑,都兴奋激动得在厂院里高兴着、欢呼着,来庆祝厂里的这件特大喜事。

可杨依林呢?他自己创造了这么让人惊喜的大喜事,他却表现得是那么地沉静。这要是换换其他年轻人,可能都会兴奋得手舞足蹈喜气洋洋,会把得意挂在脸上和工人们说说笑笑,或是会逢人便说自己的喜悦心情,可他杨依林?还和平时一样,沉沉稳稳,一句废话没有。

尤其是刚才,我和他在我这办公室里说话时候,我说如果不是他来了木器厂,这个厂也不会变样,也不会取得这么大的扭转乾坤的成绩。说不定这个木器厂呀,马上就要彻底报废端老窝了!

谁知,他杨依林却给了我一个意想不到的回话,他竟然说,这个厂里要是没有我何自谦,他就不会有今天这个成绩!还说,成绩是大家的,功劳是大家的,不是他一个人的!

我仔细想想,哪一项是我何自谦的功劳啊?我干什么了?我只不过是,他杨依林心里早就明白的,我没有挡他杨依林的道,仅此而已!

杨依林啊,年轻人,你在我心目中,你不是塑料厂的车间副主任,你是这个厂的真正厂长!

何自谦自个在办公室里想着心事,自个感慨激动高兴得泪差点出来……

下午三点时候,姜丰一边往杨依林的办公室跑,一边喊着:“杨厂长,电话!”他见杨依林不在办公室,又站在厂院里喊了两声:“杨厂长!杨厂长!”

何自谦在自己办公室里,没听到杨依林应声,他站到办公室门口问:“什么事啊?”

姜丰着急地指着自己的办公室说:“何厂长,销售上的客户来的电话!”

何自谦边往前走边说:“喊不到杨厂长,我去接电话。”他说着话快步来到大办公室,赶快拿起了电话。

坐在旁边的姜丰,听何自谦对着电话说:“喂,精恒家具商场?哦哦,张经理呀,你好,你好。老家具?有,有,你们钉的货放着呢。明天上午来拉货,好,好。”

何自谦刚放下电话,还没顾上和姜丰说话,电话铃又响了,他说:“这又是谁的电话啊?”

何自谦拿起电话说:“喂,哦,是兴盛家具商店啊,哦,明天到账,好,好。星期五上午来进货,行,行,等着你们呢。”

何自谦放下电话,他垂着眼皮儿,深吸一口气,呼嗵一声往沙发上一坐,呼了一口长气,说:“哎呀,姜丰,我这一下轻松得过了分了,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姜丰不解地问:“何厂长,你这是怎么啦?”

何自谦说:“不怎么。杨厂长出差联系这三家客户,中阳县刚把货拉走,那两家,这两天就都要来进货了,我猛地一听,也说不上这心里是什么滋味了,呵呵呵呵!”

何自谦稳稳神又说:

“这些天来,咱厂里的工人们都做着老家具的促销活动,大仓库里每天或多或少都在往外销货,今天中阳县家具商店又来拉走那么多家具,我这心里直是感觉,咱的大仓库快空了!

“你想啊,明天、后天,中阳、精恒、兴盛这三家再一来进货,咱们的大仓库可就真空了,我心里塞了两年多的砖头这猛地一下掏出来,还有点恍恍惚惚不适应呢!”

姜丰忍不住笑着接了话,说:“那是塞得时间长了,暖成宝贝砖了,舍不得往外掏了!要是再塞两年,那就暖成金砖了,才舍不得往外掏呢,现在趁着商家都来进宝贝砖,那就赶快向外掏吧,全掏出来卖大价钱!”

姜丰说完,这一老一少,哈哈哈哈大笑起来……

第一百零二章 好苗子

星期五这天,木器厂的大仓库里可是真的空了!

中阳、精恒、兴盛,这三家家具商店,又和木器厂签订了‘乐居牌’新款家具的**合同,这一下,又让何自谦的心海翻腾起来了……

何自谦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思想着:

面临倒闭的木器厂,遇到杨依林的精心救治,它不但活过来了,而且健康地站起来了,同时已经向前迈出了稳定地一大步。第二步正在稳健地向前走,以后将会大踏步地向前迈进!

杨依林为挽救木器厂,立下这么大的功劳,我哪能忍心看着大厂里的领导们,都在木器厂里领取应酬津贴而没有杨厂长的份儿?我何自谦平生胆小,这一回非来个‘先斩后奏’不可

何自谦想到这里,随即让姜丰叫来了宋奕,他对宋奕说过缘由,又说:

“这个帐你管着呢,你去造张表,把杨依林这几个月的领导应酬津贴费补出来。

“杨厂长的津贴金额,和大厂那几个厂长、书记、副厂长们、还有我,我们八个人的一样。记住,杨厂长的津贴费、月奖金,都外加两个月,月奖金按六十元补助。”

宋奕敲边鼓说:“要是按促销活动奖励,杨厂长就应该再多拿一些,再多补助一些也不为过。”

何自谦说:“我已经想过了,到发年终奖时候,给杨厂长发全年的。去吧,你连表带钱准备好,一会儿我和他一起去会计室。”

何自谦说完,一想感觉有点不对,他又对宋奕说:“我有点想法,这半晌不夜的让杨厂长去领钱,他肯定会发蒙。这样吧,你去连钱带表拿过来,我给他送去。”

宋奕点头说是,她回了财务科。

没过多大一会儿,何自谦笑容满面地进来杨依林的办公室,把账表和钱,往杨依林面前的办公桌上一放,又拿了桌子上的笔,往账表上一放说:“杨厂长,发津贴补助费了,这是给你补发的,你签个名领钱吧。”

杨依林看看账表,见上面是五个月补助五百元津贴费,三百元月奖金,一共是八百元。又看账表上只有他一个人的名字,他问:“只我一个人?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何自谦扬扬手说:“签吧,签吧,签完名收起钱,我坐下来慢慢对你说。”

杨依林连钱带账表向外推推,说:“何厂长,你不说清楚,这钱一分我也不能拿。”

杨依林的语言和举动,是何自谦始料未及的,他的思想迅速在转圈儿:

有多少人一看到别人给钱,那两只眼睛的眼神刷地一下就亮了,伸手速度像闪电一样快地往手里拿?有多少人都在挖空心思拼命挣钱、贪钱、甚至包括不义之财?

我拿来的这个钱,不用偷,不用抢,有人造表,有人签字,也算是光明正大的。可这个刚出校门的‘农村穷小子’,看到这些钱竟然持这样的态度?虽不罕见也罕见啊!

何自谦再看看这个不签字不拿钱的,从农村出来的‘穷小子’杨依林,他心里不觉生出几分尊重、几分赞赏:这个年轻人有将才,有帅才,又不贪财,真是个干部好苗子啊!

何自谦坐下来笑了说:“杨厂长,你别多想,这个钱,大厂领导都领过了,你就签了吧。”

杨依林指指账表上:“你们都领过了,这上面怎么没有你们的名字啊?”

何自谦说:“要么怎么叫补发呢,我们每个月都领过了,这是给你补的。”

何自谦看杨依林还在迟疑,又说,

“你要是还不明白,干脆我就对你说实话吧,塑料厂的津贴、奖金是这样分配的:

“大厂七个领导和我,每人每月有一百元的应酬津贴费,这个钱是在木器厂开的。我们这八个人,每人每月还有六十元的辛苦补助费,这个钱,大厂领导在大厂开,我在咱厂开。大厂领导还拿有全厂工人平均奖,咱厂没有奖金,我没有这个钱。”

何自谦看看杨依林,接着说:

“车间主任、科室科长、门市部经理,这些中层正职,每人每月拿辛苦费三十元。中层副职,每人每月拿辛苦费十五元。工人每月拿生产任务奖,完不成任务,没有奖金。

“再就是,无论正副厂长,这个待遇是一样的,你也是厂长嘛。按你对塑料厂的贡献,我认为,还奖励你少了呢。”

杨依林这才算是听明白了,他问:“郑老师和秦工的奖金是怎么拿的?”

何自谦说:“他们两个和你一样,是按中层正职,拿的也是三十元。不过,郑老师就不同了,她管理那么多厂子,每个工厂或多或少都会给她发些福利的。”

杨依林心里说:哦,原来是这样啊……他在沉思。

何自谦看杨依林还在思考,他心里有点着急,他怕这一百块钱应酬津贴费挑明了,杨依林不签名不拿钱,他就按自己当初拿这个钱时候的想法说:

“杨厂长,当初我拿这一百块钱时候也有想法,总觉得咱木器厂工人连工资都开不全,咱拿这个钱有愧于工人。

“可心里再想想,不拿白不拿,你不拿工人们也没有多得一分。咱拿了这个钱,就使劲努力干,让咱厂的工人们尽快恢复全工资,尽快都拿到奖金,咱这心里不就平衡了嘛。”

杨依林听完这话,他签了字,收了钱,说:“下个月就给工人们发全工资,争取尽快让工人们拿到月奖!”

何自谦点头称是,他拿着杨依林签了字的账目表,走出杨依林的办公室,骑上自行车到大厂‘呈递奏章’去了。

杨依林看见宋奕从他的办公室门口过,他赶快叫:“宋奕,你过来一下。”宋奕进来了,他说,“刚才那张账表上补发的钱,我想听你再说清楚点。”

宋奕说:“首先一句话,那是你应该得的。何厂长和大厂的领导们,都拿了这个津贴。你也是厂长,那当然你也应该拿这个津贴了。

“十月份造表时候,我就想把你的名字造上去,何厂长说,他也很想让造上去,可大厂没有交待,他没法向大厂交差。”宋奕说到这儿,她有些迟疑,不觉停了话。

杨依林又有疑问了,他问:“为什么?”

宋奕心里说:就算杨依林不是自己的好朋友,可木器厂的杨厂长,他为木器厂开辟了一条宽阔大道,为木器厂的工人们造了这么大的福,大厂对待一样职称的领导,就应该是一样的。

宋奕想到这里,她忍不住了,说:“杨厂长,我就对你说实话吧,今天造这个表,大厂还不知道呢,就是等你签了名,领了钱,板上钉钉了,何厂长这才到大厂递申请去了。”

杨依林忍不住咬了两下牙,心里说:这个钱我可以不要,可是,我不要,这里面就没有公平了,我就被人下眼看待了,那我能忍吗?不能!

宋奕并没有注意杨依林不明显的表情,她说:“杨厂长,我就管着这个领导津贴和这个月奖金的现金账,这事儿我没有对你说,你可千万别怪我。工作上有些不该说的事儿,我连我爸我妈也没有说过。”

杨依林笑了说:“我明白,我怎么能怪你呢,没事了,你去忙吧。”宋奕出门时,他又说,“哎,记住把你写的新歌练好啊!”

宋奕回头对杨依林笑笑点点头,办自己的事去了。

星期六到了。上午,杨依林忙完家务,下午去了三叔杨云汉家。

晚上,杨依林回到家里,不禁自语起来:“哎哟,难熬的这一天啊,忙忙家务,去看看三叔、三婶儿,这一天总算熬过去了,我好没精神,我好疲劳啊!”

他说完,无力地往床上一躺,郑晓文的影像一下就进了他的思想屏幕。他看着郑晓文的美笑脸,忽地坐起来自语着:

“哎呀,不行,不行,时间不早了,赶快洗漱睡觉,蓄养精神,明天还得去晓文家呢。

“嗯,说得对,明天还得早些去晓文家呢,到那儿好好和晓文说说话,驱驱思念之苦。哦,对对,还得帮阿姨给小雯做午饭呢!嘿嘿!”

杨依林自语完,立即下床,快步去了洗脸间。洗漱完毕,轻松松上床做美梦去了。

第一百零三章 扑空 (一)

星期日早晨,杨依林和往常的星期六一样,仍然是起床很早。他吃过早饭,穿戴齐备,匆匆去菜市场买了几条鲜活鲤鱼,心情愉悦地到私塾胡同会郑晓文去了。

杨依林来到郑家大门楼里按过门铃,他那种期待郑晓文开大门的心情,已是无法言表。

他听到的脚步声离大门越来越近,他有些失望,他知道这脚步声不是郑晓文的。不过,他心里还存着希望,那就是郑晓文在家里正忙着,没有时间来开大门。

郑家的大门开了,郑妈妈露出来一副笑脸,迎着杨依林,又热情地让着杨依林:“孩子,过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杨依林掂着鱼,忍着没说话来到院里,又忍到东厢房,把鱼放到铁盆里,又放了足够的水,他这才问:“阿姨,晓文呢?”

这会儿,郑妈妈露出的表情有点不太自然,说:“妮妮不在家。”

郑妈妈说完,心里就在想:呀,这孩子平时一来家就是一天,今天他要是还在这里待上一天……哦,有了,先让这孩子到书房坐会儿再说,“孩子,书房暖和,你来书房看书吧。”

杨依林跟着郑妈妈出来东厢房的门,走在院里,他环顾一下四周,感觉家里很冷清,他停住脚步问:“阿姨,表哥、表嫂和孩子们没有再来?”

郑妈妈说:“你表哥、表嫂上班都很忙,孩子们还要上学。他们也不能一直往这里来。昨天你大表哥、大表嫂来了,妮妮也回来了,几个人热闹了半天,就都走了。”

杨依林听了这话,心里烦得埋怨着自己:杨依林啊,你真憨,你真蠢!昨天你为什么不来呢!还自作聪明,想着星期日晓文会在家,看看,看看,你想错了吧?你扑空了吧!你个笨蛋!

郑妈妈看杨依林迟迟不接话,她心里非常明白杨依林来家的心事,便接着说:

“妮妮的工作忙得很,昨天她在家里没有待多大一会儿,跟着她表哥表嫂就又去她姑姑家了。

“听妮妮说那意思,这一次的翻译工作,任务重,时间紧,好像是得半年时间吧,说半年内必须得翻译出来呢!你看,她现在是真的抽不出时间和你们这群朋友们玩了。”

杨依林心想:晓文她再没有时间,也总得给我打个电话,打声招呼吧?这不行,我得找她去!他正要说话,又感觉不对,才改话说:“阿姨,晓文不在家,家里有什么活,我来干。”

郑妈妈赶紧说:“没什么活儿,昨天妮妮他们把东园收拾过了。现在没别的事儿,你去书房看书吧,中午,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郑妈妈随口说到这里,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哎呀,我还让这孩子在这里吃午饭呢,妮妮就在西厢房里,这孩子要是真的留下来吃午饭,妮妮她怎么吃饭,怎么出门啊!

杨依林一边挪着脚步往大门方向走,一边说:“阿姨,我不在这儿吃饭,我找晓文有重要的事儿,您给我说说姑姑家的地址,我现在就去找她。”

郑妈妈心想:人家孩子对家里这么好,我怎么忍心让他跑这么远的空趟冤枉路啊!郑妈妈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她只好坚持说:你不吃饭,阿姨不想让你去,你就在这儿吃罢午饭再去吧。”

郑妈妈说着话,心里急着、想着:这妮子也真是的,你不想和这孩子好,你采取其它的办法也可以嘛,你看你用的这个办法,这算是什么事儿呀,让家里人这么难对付?一会儿我就让依林到东园去,你赶快出来,装着从外面回来就行了,以后就再也没有这么难应付的事儿了!

郑妈妈心里想着,有意走到东厢房门口说:“孩子,你过来。”杨依林走过来了。郑妈妈指着屋里的肉、菜说,“你看看阿姨准备了多少好吃的,听阿姨的话啊,咱们说好,吃罢午饭你再去姑姑家。”

郑妈妈说到这里,抬手往东园一指:“东园的梅花花苞都快绽开了,那满树即将绽放的花蕾可漂亮了,你去东园赏花吧。”

杨依林的思想里满是郑晓文,他哪还有赏花的心思啊!他说:“阿姨,我没有时间赏花,我也不在这儿吃午饭,我真的有急事儿找晓文,为这个事儿今天我都没有上班,我现在就得赶快去找她,不能把事儿耽误了。”说完,他在等郑妈妈说地址。

此时的郑晓文,她在西厢房里间的玻璃窗前,掀着窗帘、通过窗棂、透过稀稀的竹叶间隙,看到了杨依林沉重又焦急的神态,她眼里的泪早就落下来了。她看着院里的这个场面,也早就受不了了,转身坐到椅子上,不再朝院里看。

郑晓文听到妈妈说:“孩子,姑姑家那么远,你怎么去呀?听阿姨的话,你就别去了,有事想别的办法解决嘛。”

杨依林微低着头说:“这事儿必须得找晓文,我骑车慢慢走,今天一定得见着她。”

郑妈妈说:“去你姑姑家不只是路远,我还怕你走到了,她家里没有人,她家里又没有电话,也没法预先联系,你到那里见不着人,不是白跑趟了吗?”

杨依林说:“阿姨,您说地址吧,我不怕路远,也不怕姑姑、晓文她们不在家,她们不在家,我等,等到天黑,她们总会回家的。”

郑晓文感觉妈妈这会儿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就要给杨依林说地址了,哎呀,给他说地址了!

郑晓文急哭了,急得她悄声自语起来:“依林,你别去!我不在那儿!依林,你别去!我不在姑姑家!”她急得双手扣着两腿说,“依林,我就在这儿坐着呢!你可千万别去姑姑家啊,你可千万别跑那么远的冤枉路啊!依林……”

郑晓文见妈妈和杨依林朝大门口走了,她不敢再哭,她赶快起身到外屋拿毛巾擦泪。又赶快照照镜子看眼睛红不红,她怕妈妈回来看到她哭过,她没法给妈妈解释。

郑妈妈把杨依林送到大门外,乔翔骑着自行车正好从东边过来,他看见郑妈妈,赶快叫了一声:“阿姨。”又朝杨依林问:“你要出去呀?”

杨依林看看郑妈妈,朝乔翔说:“嗯,我去办点事”

郑妈妈心想:

看依林那表情,依林可是不想让乔翔知道他的心事啊。可这妮妮不在那里,路有那么远,我也真不忍心让他跑空趟。乔翔来这儿就是嘴上不说,我也知道他心里是来找妮妮的。

干脆,不如让这两个孩子一路做个伴儿,就只当他们玩了散心了,到他姑姑家就算是扑了空,相互不是也有个安慰?行,就让他们两个一起去。

郑妈妈想到这里,说:“依林,那点事儿不急着办,”她又对乔翔说,“妮妮在她二姑家呢,你要是有事儿找她,就让依林跟你一起去吧。”

乔翔高兴地说:“好啊,我就是有事找晓文呢,到那儿我们就把她叫回来,让她休息一天,叫她明天再去工作。”

乔翔说完,他和杨依林都向郑妈妈打过招呼,两人骑上自行车,朝东头儿去了。

郑妈妈朝东看着两个孩子走远了,转身进着大门埋怨着:“妮妮办这算是什么事儿嘛,让大人跟着说谎,这假话不说还不行!说了,看看,这可苦了那两个孩子了!”

第一百零四章 扑空(二)

刚才,郑爸爸在上房里,正准备朝院里来,谁知,院里来了杨依林。他见老伴儿和杨依林在说话,他很明白老伴儿对杨依林说话的内容,他不想当面掺和这事儿,才没有出门,只在屋里听着院里,老伴儿和杨依林的对话。

郑爸爸在上房里,看见老伴儿送杨依林朝大门走着,他知道,杨依林是真的以为妮妮在姑姑家了,杨依林这就要骑自行车到那么远的地方找妮妮了,他心里急得右手砸着左手,不是个滋味。

这一会儿,郑爸爸又听见老伴儿自个嘟囔着进了院,他心里明白得很,是老伴儿没有办法,才里绕外拐说话,把杨依林打发走的。他想着这个事儿,心里很烦,烦得只想发作!

等郑妈妈回到上房,郑爸爸生气地说:“多好的几个孩子,这妮妮什么办法用不了,非得用这种不见面、不联系、往外赶的办法!你妮妮不想和人家谈朋友,你对人家说明白,让他们都死了这条心不就算了,为什么要这样折腾呢!”

郑妈妈安慰着郑爸爸,解释说:

“老郑,你别生那么大的气,可能是咱两个不了解内情。以我看,妮妮她应该知道,怎样妥善处理这个问题。

“我还是那句老话,是咱们的呀,赶也赶不走,不是咱们的,叫也叫不来。以后呀,要我看,妮妮让咱两个怎么说,咱两个就怎么说,就听天由命吧!”

郑爸爸低头沉思着,他没有接话。

郑妈妈忽然想起一件事,她对郑爸爸说:“哎,老郑,我不是对你说过,妮妮做的那个大亮圆明星梦吗,咱们不管什么阴阳虚实,也不管做梦是不是心里想,当然更不管它是不是迷信,我想啊,那个梦的过程,说不定就是现实中的事儿!如果真是这样,这三个孩子里边,一定有咱们一个!”

郑爸爸心里不爽,他听着这话,心里有些不耐烦了,说出的话音也有点难听:“什么命呀,梦呀的,我现在不相信那一套,我只相信事实!妮妮把那三个孩子都赶走了,那些孩子们的心都凉透了,我问你,哪一个还会是咱们的?”

这一次,又轮到郑妈妈不说话了。

郑妈妈、郑爸爸都沉默了一会儿,郑妈妈先说了话:“要不然,咱们把妮妮的四柱再排一下,把妮妮的八字再详细批一批,看妮妮的婚事究竟该怎么做?”

郑爸爸一听,又有点别扭了,说:

“排什么呀排,批什么呀批,就咱们这道行能批到多细?能看出什么结果来?依林比妮妮小七岁,我没有刻意反对,就已经很不错了,你说说,咱们还有什么要批的?

“你给我记住,除了真实看见的,其他什么都是假的!如果生辰八字能定人终身,怎么还会有‘事在人为’、‘谋事在人’,这些说法儿呢?”

郑妈妈不想再惹郑爸爸心里别扭,自个在心里嘟囔着:‘成事在天’,你怎么不说呢!你这个老郑,我这会儿不想和你较劲,就让你自个能去吧!

郑妈妈心里嘟囔着,嘴上还是安慰着老伴儿:

“你说得也对,干脆这样吧,以后,这三个男孩子要是来家了,咱们还和以前一样,该怎么对待还怎么对待。

“至于妮妮,咱们只有劝说,她想怎么做,咱们也没有办法,也管不了。只要她做得不过分,就随她吧。

“哎?忘对你说了,刚才送依林到大门外,正好乔翔也来了。依林他非要去姐姐家找妮妮,这种跑冤枉路的情况,我想让他们两个做个伴儿,就让乔翔和依林,一块儿去姐姐家了。”

郑爸爸听到这个事儿,长长地叹了口气:“唉!”他没有再说话。

杨依林和乔翔,两人骑着自行车来到华元市边上的,一条小街65号,两人见迎出来的阿姨,像是郑晓文的姑姑,乔翔问:“您是姑姑吧?”

姑姑一看这两个男孩子的长相、身高,还叫着姑姑,她就猜出这就是妮妮说的,三个男孩中的其中两个,也知道这两个男孩是来找自己侄女的。心想:

这个妮子是怎么了,就算我不知道这两个男孩子当中,哪一个是她的心上人,就凭这两个孩子的长相、气质,我看哪一个都行!

就这,这个妮子还东躲西藏的,生法儿把这些孩子们都拒之门外呢,也不想想自己的年龄多大了,真是让大人操心,心里急!

姑姑心里想着,随即应酬着:“你们找谁呀?”

杨依林想找到郑晓文,他心里急得很啊,可他还是稳住神说:“姑姑,晓文她,她在这儿吧。”

姑姑这一验证,明白这两个男孩子,就是找自己侄女晓文的。姑姑又问了几句关于郑晓文的话,赶快热情加笑容,把乔翔、杨依林让到了屋里。

等乔翔、杨依林在屋里坐下,姑姑就实话实说了:“晓文在这儿住过,她只住了三天就走了,你们没有到她家里看看?”

杨济依林心里一惊:“我们就是从她家里过来的呀?”

姑姑心里说:那是她不愿见你们,故意躲起来了。嘴上说:“那,这我就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杨依林、乔翔听了后面这一句话,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算是没招了。

杨依林对乔翔说:“既然姑姑也不知道晓文去哪里了,咱们就走吧,咱们再到私塾胡同看看去,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依林说着起了身,乔翔也起身准备向外走,姑姑没有再留。

乔翔、杨依林走出郑家姑姑的家门,两人骑上自行车,朝着回私塾胡同的路上,还没走很远,杨依林就对乔翔说:“我想歇一会儿。”他说着话就下了自行车。

这会儿,杨依林也顾不得、也不讲究干净不干净了,他下来自行车,一屁股坐到路边的地上,身子还没有坐稳,他就躺到地上了。

乔翔看见这情况,他吓得不轻,赶紧喊着:“依林,你怎么了!依林,你这是怎么了!”他喊着下了自行车。

杨依林早已是两眼泪流,他找不到郑晓文,心中难受得蹬不动自行车了!他本想坐在地上休息一会儿,可他往地上一坐,只想大哭一场,他没有控制住身心的难受悲痛和疲惫,他才不由自己地躺到了地上的。

他听到乔翔急切地叫他,他朝乔翔摇摇手说:“没事,没事,我昨天晚上没睡好觉,感觉有些困,只是想休息一会儿。再是没有找到晓文,我心里有些烦,干脆就躺这儿散散烦恼歇一会儿吧。”他装着轻松说着话,偷偷擦着泪。

乔翔没太注意杨依林不明显的表情和细微动作,他说:“地上凉,赶快起来走吧,别让冻着你!起来,快起来,咱们再到私塾胡同看看晓文回家没有。”

杨依林这才起来拍拍身上的土,还不敢在乔翔面前露出心事表情,他登上自行车,很自然地和乔翔一起朝私塾胡同去了。

杨依林、乔翔骑着自行车回到郑家大门楼按过门铃,这次开大门的是秦梓曦。秦梓曦一看见他们两个,再朝他们两人身后看看,见没有人,他有点吃惊地赶快问:“晓文呢?晓文不在姑姑家?”

“不在。”这两人都摇摇头,都松气地说。

乔翔、杨依林凭秦梓曦的表情和问话,他两人心里,也都知道了郑晓文并不在家。只是,他们还想进郑家再看看、再问问是怎么回事,这两人跟着秦梓曦进了郑家大门。

第一百零五章 电话里的声音

郑爸爸、郑妈妈把这三个大男孩让到书房,大家都坐下,郑爸爸说:“刚才,梓曦来家之前,妮妮来了个电话,说这段时间她工作很忙,挤不出时间和朋友们一起玩了。妮妮还特意交代说,说你们这群朋友们要是来了,她工作忙的事儿,让给你们说一声。”

乔翔接过话说:“晓文是在忙工作就好,只要没别的事,我们也就放心了。”

“没事,没事。”郑妈妈连忙接话,“妮妮纯粹就是一个工作忙,你们可别操心了啊!”

杨依林问:“晓文的电话号码是多少?我有点事想给她打个电话。”

郑爸爸看看老伴儿,郑妈妈思想着、现编着说:“妮妮在电话上说,不让家里人打搅她的工作,她就没有给家里留电话号码,我和你叔叔还以为她在她姑姑家呢。”

“明天我去局里一趟,不是什么都知道了。”秦梓曦心里发急,他这话说得很利落。

郑爸爸生怕这些孩子们费心跑冤枉路,他赶快说:“孩子,你不用去,她不在局里。就是因为时间紧,工作任务重,局里才让她自己找个僻静地方工作的。她连星期三的英语辅导课都停了,咱们谁也找不到她。”

秦梓曦一听这话:“哦……”他傻了,想不出办法了。

杨依林迅速把今天上午的事,前后虑了一遍,又想到郑晓文的不辞而别,他似乎明白了什么,随即起身说:“叔叔,阿姨,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乔翔、秦梓曦这两人,已经随着杨依林也起了身,乔翔说:“依林,咱们一块儿走。”

郑爸爸、郑妈妈没能留住这三个男孩吃午饭,他们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认为的、非常好的三个男孩子,一个一个走出了郑家的大门……

两位长辈送走三个大男孩,他们转身往大门里走着、往院里走着,说着、难受着、气着……

郑爸爸、郑妈妈带着气进来西厢房,郑爸爸不等女儿开口说话,就责怪起女儿来:“这么好的三个男孩子,全被你撵走了,你让爸爸怎么说你呢,啊!”

郑爸爸说着、气着坐了窗下沙发,郑妈妈也带着气坐了门边沙发。

郑晓文看父母脸上都带着气,她赶紧露出笑容,面上满不在乎地朝爸爸、妈妈笑笑说:

“爸,妈,我知道你们的心思,那是你们想多了。你们仔细想想,他们那三个人,年龄小的小,年龄不小的,人家心里早就有人了。他们来咱家呀,纯粹就是玩的,并没有你们想的那个意思!

“这你们两个说说,就这种情况,我还能让他们到家里来?让他们来这儿闹哄哄地干吗呀?烦不烦呐!你们不烦,我还烦呢!”

郑妈妈压压气,劝女儿说:

“妮妮呀,你个傻闺女,爸爸、妈妈都看出来,那三个男孩,哪一个对你都有心思想法,难道你就是看不出来?

“还有呀,年龄小怕什么,只要长的样子看着年龄不小,只要他是真心对你好,那就什么都有了。什么年龄呀,其它什么的,那就都不要再介意了!”

郑晓文特别理解爸爸、妈妈的心思、心情,她想着:自己只有把心里话说出来了,爸爸、妈妈才能理解自己心里想的什么,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她极认真地说:

“爸,妈,其实,你们根本不知道,我心里究竟想找个什么样的人。我对你们说实话,我呀,我从心底里不喜欢,找个年龄比我小的男孩子做我的男朋友。所以呀,以后我就是碰不到合适的人,他们三个对我再好,我也不会在他们中间随便凑合着找一个。

“如果说,我要真是这样凑合着找了他们其中的一个,一句话,我心里肯定不如意!而且是非常不如意!

“我心里不如意,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我还得替他们考虑考虑,他们找了个大女友,他们的心底里,到底如意不如意呢!

“再是,我就抓着一项他们对我好,我就不顾我一生的感受,我也不顾他们一生的感受,我就能去成全我自己的终身大事?那也显得我太自私,太没主见,太不把自己终身大事当回事儿了吧!”

郑爸爸、郑妈妈听了女儿的心底话,他们这才知道女儿东躲西藏的真正原因了。

郑爸爸站起身说:

“妮妮,你的年龄也不小了,你自己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过,爸爸、妈妈还是觉得,这三个男孩子,哪一个对你都是真心的好,你可别轻易放弃。

“还有,爸爸、妈妈想对你说,也是想让你好好考虑考虑,如果,你再去找别的不熟悉的男孩子交往谈朋友,那可是要费时间、费精力去了解、去进行感情磨合的。好了,该说的话,爸爸、妈妈都对你说了,你自己拿主意吧。”

郑爸爸说完,起身随老伴儿到东厢房做午饭去了。

这会儿的郑晓文,她不愿思想太多,不想让这事儿再来打扰自己,就到里间做她的文字翻译工作去了。

郑晓文正工作着,忽然间,写字台上的电话铃响了,她伸手就想拿话筒去接。她的思想猛地一转弯儿,赶快缩回了手,起身飞也似的跑到东厢房,站在妈妈身边,贴耳听着电话里的声音:

郑晓文听妈妈说:“是依林吧?”

电话里说:“是我,阿姨,现在已经是下午一点了,晓文她……”

郑晓文听到了杨依林往下咽的声音,她知道杨依林哭了,也知道杨依林咽的是泪。她听见电话里接着说:“晓文她,她回家吃饭了吧……”

郑晓文只听到这里,她不敢再往下听,她也没敢看父亲,转身回了西厢房。

刚才,郑爸爸看着女儿,他只想说:妮妮,别再去西屋了,饭做好了,该吃饭了。可郑妈妈正接着电话,他没敢出声。他想用肢体语言,可女儿根本就没看他,转身就出去了。

这会儿,郑爸爸心里烦得小声自语着:“这都是为什么呀这是!弄的一家人跟什么似的,这说个话也像在做贼!这,这,唉呀!”

郑晓文回到西厢房,赶快在屋门左边的盆架上,拿了毛巾就擦眼泪。她知道妈妈放下电话会叫她吃饭,她又站在盆架边的,隔间墙上嵌着的不锈钢镜架前,对着镜子照照,抬手指轻轻搌搌眼睛,搓搓脸,生怕露出哭过的痕迹。

郑妈妈叫女儿吃饭了,郑晓文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去了东厢房。

下午,苏晨来了私塾胡同,郑爸爸、郑妈妈迎着她,说了些家常事。说了郑晓文现在工作忙得连英语课都停了的事;说了郑晓文忙得连玩的时间都没有了的事。

苏晨来到郑家,她和那三个大男孩一样,她也没有见着郑晓文。

郑晓文不是不想见苏晨,更不是怕苏晨知道内情,她是怕苏晨把持不住他们三同学间的忠心涌动,苏晨很快就会对乔翔说出真相!要是真的到了露出真像那个时候,她郑晓文这一摊子事儿,可就真的收拾不住要乱大套了!

郑晓文总想:这件事自己得忍着,忍过一段时间之后,大家的心情自然就会平静下来。时间能让人淡忘一切,再深的感情,不在一起了,慢慢都会淡忘的。尤其是年轻男孩,他们周围那么多漂亮女孩,等时间一长,他们会改变主意的。

郑晓文在这件事上的思想已定,她静等着杨依林、秦梓曦、乔翔,这三个人把她淡忘,不再来郑家找她的那一天。尤其是杨依林,她静等着他们两个之间,两情相忘的,她轻松无忧的那一天!

第一百零六章 幻梦伊始

上个星期天,乔翔来郑家,本想找郑晓文说他工作调动的事,结果到郑家姑姑那里,他扑了个空。

星期二,他又来了郑家,还是没有见到郑晓文。

今天星期四,乔翔抽空又来了郑家,他仍然没有见到郑晓文。他对郑妈妈说:“阿姨,我的工作调动了,这事儿我想亲自对晓文说,可总是见不着她。”

“你的工作调动了?调到那里了?”郑妈妈感觉意外,赶紧问。

乔翔说:“我调到市文联了,工作是参与整理剧本。这个工作特别适合我,我很高兴。”

郑妈妈高兴地说:“你这么喜欢这个工作,那就好,那就好。”

“今天我来家,就是对晓文说这事儿的。等晓文回来,阿姨就替我对她说一声吧。”乔翔看一连来郑家三次,都没有见到郑晓文,他只有让郑妈妈替他传话了。

乔翔和郑妈妈说话,是乔翔听说郑晓文还不在家,他就没有再往院里走,他们是站在书房门口说的,说完,他就赶快上班去了。

郑晓文在西厢房里,她只听见了乔翔和妈妈的说话声,她没有看见乔翔。乔翔调动工作的事,她感觉,她对剧本也很感兴趣。这工作,乔翔只要满意,大家都高兴,心情都快乐。

这一星期时间里,杨依林仍然没有见到郑晓文,他心里很着急。不过还好,他感觉工作上很顺利,还想着再也不用发愁、操心积压产品的事了,他心里轻松了很多。

杨依林还打算春节后,在新产品的销路上另辟蹊径,速产速销,再不能和以前一样,造成产品积压了。这个想法,已经纳入了他个人的工作计划。

这个星期六早晨,杨依林和以前的星期六一样,他还是起得很早。他心里繁乱着、着急地想着:

上星期天没有见到晓文,以后的星期天也未必能见到她。我应该和以前一样,星期六到她家去,我就不相信她不想见我!我就不相信,我一有空就到私塾胡同去,我能见不着她!

也真是奇怪了,星期日那天,我看叔叔、阿姨说话,都有点不太对味儿,她家的人把她藏起来干什么?是有人给她介绍男朋友了,她才不想见我们?不会,不会,我感觉不会!

算了,我不管晓文她是什么原因,我都要找到她!我到她家里找!我打电话找!我到局里找!我到她会去的地方找!我会一直找找找,找下去!她只要没有上到外星球,我就会找到她!

晓文她爱吃鱼,我还和以前一样,每星期都往她家里拿鱼,不管她藏到了哪里,她妈妈总会把鱼做好让她吃的。

杨依林思想着,怀揣着心事,到菜市场买了鱼,来到了私塾胡同。

他按过门铃,开大门的仍然是蔼然含笑的郑妈妈。他来郑家的次数多了,和郑家人认识的时间也长了,他对这个家的人和物,已经很熟悉了,所以,他的客套话也就少了。今天,他装着很平常很自然的样子,边进大门槛边说:“阿姨,晓文还没有回来?”

郑妈妈回话说:“看这妮子忙得,也顾不上回家了!”

杨依林到东厢房,自己拿了铁盆放了水,把鱼放进去说:“阿姨,晓文喜欢吃鱼,您做好让她吃吧,我今天有事,就不帮您做饭了,我走了。”说着就要出门。

郑妈妈忙说:“孩子,等等。”

郑妈妈拿过来一个塑料袋说:“这是妮妮昨天拿回来的,她回来把这东西往家一放就走了,她说这是你的东西。”

杨依林接过去,撑开塑料袋口一看,见里面装着豆沙红毛衣、毛裤和一个鞋盒。他打开鞋盒,见里面是一双黑色棉皮鞋。他心里想想:哦,这是那次在百货大楼,我试穿过没有买的那种棉皮鞋样式。

他又一看是四三码的,他心中的痛涌上来了,他的泪快出来了,忙说:“阿姨,您对晓文说一声,这东西我收下了。我还有事,我走了啊。”他说完不等郑妈妈回话,大步走出东厢房的门,就擦起了眼泪。

杨依林的擦泪动作和表情,郑晓文在西厢房的窗内看得一清二楚。等郑妈妈在后面追着、送着杨依林到大门外,杨依林骑着自行车快到西口了。

郑妈妈送杨依林拐回来到院里,就想着和女儿说话。她一进西厢房,看见女儿正对着镜子擦眼睛,她见女儿的眼睛很红,忍不住了,说:“你看看你这妮子,这都是你一手造就的事,你还难受什么,哭什么?”

郑妈妈要是不提这事儿,郑晓文会忍忍说别的话,郑妈妈这样一说,郑晓文的眼泪哗地一下就下来了,她擦着眼泪笑着说:“这还不是你女儿心软,看不得别人哭嘛!”

郑妈妈无奈地叹口气说:

“唉!刚才这孩子接过塑料袋一看里面的东西,我就看着他像是要哭了,我就赶快去了一边。”

“妮妮,你说说,上一次依林来家里,妈妈把他指挥到了你姑姑家。今天他来家里,又拿来几条鱼。依林这孩子这么重情意,他要是再往家里来,再拿那么多鱼,这,这,妮妮,你让妈妈怎么办?怎么应对啊?我可对你说啊,妈妈已经没招了!”

郑晓文的心情已经平静下来,她对妈妈平心静气地说:“妈妈,你不用着急烦心,这事儿等时间长了就好了。许给他杨依林的东西全给他了,以后没有东西来往了,这种关系慢慢就淡下去了,就没事了。”

郑妈妈仍在发愁,说:“依林他要是不像你想的那样,他还一直往家里送鱼,就这样拖着你也拖着他,你能拖得起?再说,他要是再来,我可是真的没法应酬了啊!”郑妈妈说这话时候,眉头皱的很紧。

郑晓文一时搭不上话:“那,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郑晓文忽然一转念,她想起了一个让妈妈开心的的笑话事儿来,她说:

“妈妈,妈妈,有办法了,有办法了!要不然,你学学电影里的厉害丈母娘,杨依林他要是再惦着鱼来咱家,你就指着他把他臭骂一顿,再把他打出去。

“他要是还往咱家来,还把他掂的鱼往咱的铁盆里放,你就赶快跑到院里拿扫帚,一点不留情地拿着扫帚拍着他,把他赶出咱家的大门。

“然后,你千万别拐回来,拿着扫帚继续跟在他后面追着他,一下把他赶到西口,让咱私塾胡同两边的街坊邻居们,都看看丈母娘赶女婿的热闹,这不就得了,格格格格!”

郑妈妈听着这话,早呵呵呵呵笑起来,笑着出着西屋门,心里在说:这个憨妮子,说话说掉底了还不知道呢!呵呵呵呵!

郑晓文看把妈妈哄逗笑了,自个在屋里也笑得格格的。她笑着、想着:

杨依林惦着鱼在院里正往东厢房走,妈妈跑过来指着他,吵着他,吵他不让他进东厢房,让他赶快走,不要再来。杨依林挨着吵,把鱼放到铁盆里放了水,从东厢房出来,母亲一手指着杨依林吵着,一手拿着扫帚赶着杨依林出大门的场景。

她还想着杨依林被赶时候,躲闪身子捂着头的样子,不由得她越想越可笑,笑得她一下坐到了沙发上……哎?我我,我怎么在大街上站着啊?我怎么会一个人站在这大街中间啊!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郑晓文一看街上的行人:嗯?这街上的男男女女,怎么都穿着各式各样的古装衣服啊?

她低头一看,见自己身上穿的也是古装,惊愕得她不由“啊?”了一声,心里说:我身上穿的也是古装?这面料质量怎么还这么好,这么华丽?这好像是,是电影上古代官家小姐的服饰款式啊?

她又往周围看看,心里说:我感觉着我一定是在拍电影,可在这以前,没有人找过我拍电影啊?再说,这周围也没有拍电影的剧组人员啊?我四下找找,也没有看到一个熟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第一百零七章 入梦宋代

郑晓文正在一条不熟悉的古代街道上疑问着、发着愣,忽然,跑过来一个约有十四五岁,同样穿着漂亮古装的女孩。

郑晓文见那女孩气喘吁吁、神色惊慌地拉着她的手臂说:‘大小姐,你可把人吓死了,一下让我跑了几条街,才在这里找到你。’这个女孩说着就想哭。

郑晓文心想:

这一定是在拍电影,不是拍电影,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场景啊?可是,没有人让我对台词啊?我该对这个女孩说些什么呀?

郑晓文朝四周看看,见街上的古装行人们安安静静地来来往往,并没有人在指挥拍电影,而且连一点点拍电影的迹象都没有。

郑晓文再朝街上看看,还是没有看见一个熟人。除了这个女孩挽着她的手臂,没有一个人注意她、或是看她,她心里更加怀疑。

女孩晃晃郑晓文的手臂:‘大小姐,你愣什么呀?你还看什么呀?咱们已经买过丝线了,还是赶快回家吧。’

郑晓文仍然没敢面对面去看,称呼她大小姐的这个女孩,她只看了看女孩手中的花色丝线,又朝街上看看,拿眼寻找寻找,这才说:‘回家?家在哪里呀?’她说着,茫然地又朝四周看了看。

女孩感觉不对,赶快问:‘大小姐,你怎么啦?你怎么连家也不知道了?’女孩问着,面带惊慌看着郑晓文。

女孩看郑晓文仍在迷惑中,她忽然想起了刚才惊马的事,赶快说:‘大小姐,是不是刚才那马受惊了,把你吓着了,吓迷了?’

郑晓文仍然迷糊着,说:‘什么马?我没有看见马呀,我不知道啊?’

女孩赶紧提醒:

‘咱们买罢丝线走到街上,对面过来三个骑马的人,我看那马本来走得好好的,一到咱们跟前,那三匹马全都惊得抬起前蹄嘶叫两声,就在街上狂奔起来。

‘我看骑马的人也控制不住马了,把街上的行人吓得全都飞跑乱躲,咱们两个也跑散了。我找不着你,可把我吓得急得不轻,我找啊找啊,好不容易在这里才找到你,咱们赶快回家吧。’

女孩看郑晓文仍然一脸迷茫,又说:‘大小姐,我都给你讲过惊马的事了,你怎么还像没有想起来的样子啊?’

郑晓文摇摇头,没有说话。

女孩又试探着问:‘那你知道咱们家在哪里了吧?也知道家里有几口人,都是谁了吧?’

这个时候,郑晓文完全明白不是在拍电影了,她也一直没敢正眼看这个女孩,她只好说:‘我可能是被吓着了,现在我什么都记不得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这话,一下把女孩吓哭了,女孩哭着说:‘大小姐,咱们赶快回家吧,一进家门,你一看家里熟悉的院子、熟悉的物件,你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郑晓文很迷茫、很无奈,她还特别害怕,好在有这个女孩在她身边和她做伴,给她引领回家的路,她心里才有了些安慰。她不再多想,跟着这个女孩朝另一条街上走了。

郑晓文跟着女孩走到另外一条街上,在一个高大的门楼前停下了。

女孩悄声对郑晓文说:‘大小姐,咱们到家了。’女孩说着观察着郑晓文的神色。

郑晓文见高大的门楼上方有‘郑府’两个大字,她回了一声说:‘哦……’她一看门两边,站的像是把守大门的人,她没敢再说话。

女孩又悄声说:“这是咱们家的后门,你别说话,只管随着我往里走,等进了院子,再回到咱们的西屋卧房,你就迷过来了。”

郑晓文跟着女孩进来大门楼,她迷迷糊糊只看见院子很大,院里有花坛设施,她顾不得细看,跟着女孩几经东拐西拐,进了一个不大的、古式的、外观很好看的院落,然后就进了一所房子的门。

郑晓文一看这个房里也是里外间,一看里面的摆设:呀,这不就是西厢房没有装修之前的摆设嘛!这不就是自己的西厢房、自己的卧房嘛!啊,我好高兴啊!她高兴得赶快轻抬脚步进了里间门。

郑晓文进去里间门一看:呀,这里间、这外屋的古家具摆设,就是和西厢房没有装修之前的,原来的样子一模一样啊!我的西厢房怎么会在这里呀?哎呀,别想那么多了,是自己的家就行!

郑晓文又仔细地看了一下里间:这里间好像是空间大了很多啊?她又看外屋:嗯?三人沙发那个地方是一张床啊,看上面的被褥漂亮整齐,这是谁的床?她问那女孩:‘那张床是谁在上面睡啊?’

女孩说:‘大小姐,你把我睡的床都忘了?那是我的床呀!’

郑晓文心想:哦,原来这个女孩和我睡一个屋子呀。

郑晓文这会儿才细看这个女孩:呀,撒天霞!这模样一定是撒天霞小时候的样子!啊,好亲切啊!太情切了!她赶快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看郑晓文来到家,这又进了西屋卧房,还没有迷过来,她还没说出话,就哭起来了。

女孩哭着说:‘我叫江霞。大小姐,你迷成这样,家里的东西你都不记得了,连我的名字你也记不得了,一会儿你怎么出门啊?你要是看见家里的人,你全都不认识,那你怎么说话啊?大小姐,你说这可怎么办啊?’女孩说着,小声哭着擦着泪。

郑晓文赶快去盆架上拿洗脸巾,过来为江霞擦泪,说:‘你别哭,你别哭啊,咱们还是赶快商量对付的办法吧。你先说说,我怎么会是大小姐啊?’

江霞一听郑晓文的迷糊话,她是又想哭,又想笑,说:‘大小姐,你有四个亲哥哥,你还有两个表妹都比你小一岁多,她们两个长年住在咱们家,都给你叫大姐,就是这样,你就成大小姐了。’

郑晓文说:‘那,你是谁?你是我表妹吗?’

江霞本来不哭了,她一听这话,又哭起来,说:‘我是你的贴身丫环,我是在咱郑府出生长大的,我爹我娘我哥都是咱郑府里的人。’

郑晓文这才有点明白了:哎哟,原来我是个特大户人家的姑娘小姐啊,呵呵,好爽!又问:‘我叫什么名字?我今年多大年龄了?’

江霞一听大小姐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一下吓得身子一软,坐到地上哭起来,哭得也说不成话了。

郑晓文赶紧哄:‘别哭,别哭,站起来,快站起来。’

郑晓文拉着江霞站起来,她又拉着江霞两人在椅子上坐下,郑晓文说:‘江霞,你别害怕,我这是暂时性失忆,没事的,过段时间就好了,这话你懂吗?’

江霞点点头说:‘我从小就跟你一起读书,我没有你记性好,没有你有学问,可我已经是丫环中的佼佼者了,你说的话我全都懂。听你这一说,我心里轻松多了。你可记住,现在是1065年的宋朝。’

郑晓文听到这个年代和‘宋朝’,她猛地一惊:哇呀,我一下回到九百年前的时空了啊!呀!呀!怎么会有这种事儿啊!

第一百零八章 柳依林?

郑晓文震惊、自问过后,她知道,此刻她不能惊,也不能慌。不能露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不能露出自己的实情来历。她在极力清醒自己,极力使自己赶快回神。

郑晓文稳稳神问道:‘江霞,宋朝的女人不是都缠足吗?宋朝的百姓家里,不是不让称呼小姐吗?我看咱们两个都没有缠足,你还称呼我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啊?’

江霞说:‘你说的这两样事儿,我也听说过,可咱们这一带地方,就是这个规矩。再说,家里是家里,外面是外面,家里和外面是不可混为一谈的。还有啊,你想想,咱两个要是都缠了小脚,今天咱们可是就要扭着脚,扭着身子出门了,格格格格!’江霞的左手轻放到上嘴唇上,稍捂着嘴笑着。

江霞笑完,又说:

‘大小姐,你还得记住,你今年是虚岁十六岁,我十五岁。咱郑府的老爷、夫人,是你的爹娘。老爷是当官的,夫人也读过很多书,夫人的学问可以说与老爷的学问不差上下。

‘咱郑家有家塾,学到十四五岁,就到外面的学塾里上学了。你读书聪明,你还不到十四岁,你就进了外面的女子学塾学习了。

‘你兄妹五人,你年龄最小。大公子、二公子,读书都读到国子监。大公子在外地也是个当官的,二公子现在正在应天书院,哦,不是,是在南京国子监读书呢。

‘三公子、四公子,是双胞胎。听家里人说,他们两个明年也该考国子监了。老爷、夫人说,要不是两个小公子考国子监,今年就该给他们两个完婚了。哦,对,对,还有一个人呢!’

江霞看看郑晓文,她一下笑得脸上似鲜花绽放,说:‘还有一个人就是柳公子!大小姐,这一次你总该想起来了吧?’

江霞看郑晓文还是一脸的迷茫,而且还在摇头,她急了,说:‘柳公子是你的,是你的,是你的,哎呀,这话该怎么说呀,我也不知道了!……哦,哦,柳公子是老爷朋友的儿子,柳公子九岁时候就和大小姐你订婚了!大小姐,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连这事儿都给忘了呢?’

郑晓文忽然听到她已经订过婚的话,她猛地一挺腰背,同时睁大了眼睛,震惊地‘啊!’了一声,紧接着说:‘柳公子?我和姓柳的男孩子订婚了?’

江霞说:‘是呀,就是柳依林,柳公子呀!’

这一次,郑晓文的眼睛睁得更大,她露着惊奇地神色说:‘不是杨依林吗,怎么变成柳依林了?’

江霞听得也愣了,说:‘大小姐,你连柳公子的名字都记着,你怎么会把柳公子的姓给忘了呢?’

郑晓文在心里说:杨依林对我那么好,他每星期都往我家里送鱼,我能把他的姓给忘了?这个姓名是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事,不,是我十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事!她嘴上说:‘我记得依林就是姓杨,不知怎么的,他就变成姓柳了,烦!’

江霞猛想到大小姐失忆的事儿,她赶紧哄起郑晓文来,说:

‘哎呀,大小姐,姓杨姓柳都一样,都是树,而且都是好树,都是栋梁之材!你想啊,公子要是姓杨呢,公子的外表是又高又帅又壮实;公子要是姓柳呢,公子的性格是春风和悦,心细情长又温柔。

‘我还觉得呀,好像是,是……哦,杨柳依依,相爱相惜,终生不舍,万世不离!大小姐,你说说,是不是姓杨姓柳都一样的好,分不开的好啊?’

郑晓文心里说:哦,我明白了,人都有前世,宋朝这个时期,说不定就是依林的前世时期,依林在这个时期是姓柳的。

郑晓文想到这里,她忽然想到,江霞说的像似古诗的话,她说:‘江霞,你真有学问,平素说句话,你都能随口做出诗句来,我真是佩服你!’

江霞赶紧摇手说:‘大小姐,你可不能这样夸我,这要是让院里的老妈妈们听到了,她们背地里会笑话你没有大小姐的端庄;这当着我的面呢,她们会拿眼睛斜我、瞪我的。不过,以前我们年纪小,准会这样,现在不会了。’

江霞说完,紧接着又说:‘大小姐你知道的,我随口能做出诗句,都是跟大小姐学的。我说出的诗句,也只是押韵,是没有格律讲究的。大小姐随口做出的诗句,那都是正经诗句,够我学习一辈子了!’

郑晓文心想:江霞这话是在夸我,还是在拍马屁呀?咳呀,胡想什么呀,拍马屁是九百年后产生出的新词语,这会儿的深宅大院里哪会有这事儿啊。你现在还不知道这里的情况呢,还是赶紧问问这家里的情况吧!

郑晓文说:‘江霞,刚才你说到哪里了?这会儿我还是很迷,你接着说吧。’

江霞接着刚才的话题说,‘三公子、四公子,虚岁是十八岁,柳公子虚岁是十七岁,柳公子明年也要考国子监呢。’

郑晓文一听到柳公子十七岁,她心里就高兴得笑了说:哎哟,总算有个订婚的人比我的年龄大了,呵呵呵呵,爽美呀,真是爽美!

江霞继续说着:

‘刚才没有对你说全,应该是,三公子、四公子、柳公子和你,你们都该成亲了,就因为他们三个要考国子监,才放到他们考上国子监之后,才给你们完婚的!

‘还有啊,柳公子在咱们郑家都住了几年了,……’

郑晓文听到这里,她忍不住截了话,问:‘柳公子在咱们家都住几年了?为什么?’

江霞说:‘柳公子的父亲是个珠宝商人,运货时候用了朋友的朋友,结果让那个人给骗了。那个人说船上运货遇到了大风,大风把船掀翻,一船珠宝全掉到河里了。这一下就让柳家赔了个倾家荡产!’

郑晓文着急地说:‘这是运货人的责任,应该让运货人赔偿损失,怎么就搞得柳家倾家荡产了呢?’

江霞说:‘听说那朋友的朋友外表道貌岸然,可心里就是一个无赖,扯上一百个理由就是不赔。’

郑晓文说:‘不是有包青天吗,去告啊!’

江霞说:

‘今年是1065年,早就没有包青天了。当时柳家就是上告了,可被告有大官后台,咱家老爷的官职,没有人家后台的官职高,咱家老爷书面说理也没有告倒人家。

‘不过,还算好,柳家有四个儿子,四处宅院,当时当掉了三处宅院。当了还可以赎回来,那要是卖了,就再也不是自己的了。其实,这三处宅院都是朋友帮忙,当给朋友了,等到有钱了,就可以赎回来。

‘柳家还完账,带着一家人到乡下老家务农去了。回乡下之前,柳老爷、柳夫人带着他们的小儿子柳公子来到咱家,对咱家老爷、夫人说,说他们的小儿子很聪明,说他们的小儿子一定会让柳家翻过来身,再次兴家立业。

‘再就是,大小姐和柳公子订过婚了,订婚是有媒人和证人的,这关系也不能随意就散了,老爷、夫人就把柳公子留了下来。老爷、夫人看柳公子读书用功,爱干净,爱整洁,懂礼貌还长得好看,就把柳公子当成自己的儿子一样亲。’

郑晓文问:‘柳公子和我订亲了,那我三哥、四哥订的亲,是哪家的女孩子啊?’

江霞说:

‘我哥也订过亲了,现在那三个女孩,也都在学塾上学呢。她们一个个长得都很漂亮,不过,她们三个上的学塾,不是咱们两个上学的那个学塾。你要是还想不起来,到时候我给你说说她们是谁。

‘我哥的媒人是老爷和夫人,老爷说我哥比不上三个公子的学问,但是肯定会成材。这几年,我哥和三个公子都住在靠近花园的书房里,不上学的时候,他们就刻苦读书。’

郑晓文忽然想起:‘江霞,我到底叫什么名字啊,你还没有对我说呢。’

江霞一听这话,吓得又在惊慌,她眼里的泪哗地就下来了,哭着说:‘大小姐,我说了这么多,你连你的名字都没想起来呀?呜呜……’

郑晓文垂着眼皮儿在摇头……

第一百零九章 两个表妹

江霞赶紧拿来了女子学塾的书,说:‘大小姐,给你看看这书皮上写的是:郑晓文。你记住啊,这就是你的名字。今天不上学,是学塾休息,明天就得上学了。’

郑晓文点着头,心里在说:这里的事儿我不知道,我看见了这里是郑府,我的名字是郑晓文,我还是知道的。

郑晓文说:‘我叫郑晓文啊,我记住了。明天上学,我也记住了。哎?你不是说我有两个表妹吗,她们都在哪里住呀?’

江霞说:

‘你姑母、你姨母家里都没有家塾,你那两个表妹,从小就在咱们家里住。以前,姑母、姨母也都经常会来这里住上几天,现在两个表妹长大了,她们也知道学针线活了,姑母、姨母就不常来了。

‘今天家塾休息,两个表妹昨天都各自回她们自己的家了,有时候她们中午就来了,有时候到晚上才会来。

‘你那个姑家表妹呀,老爷、夫人惯她惯得很,她可任性了,本来是让她们两个表妹住在咱这对门东屋的,姑家表妹闹着就是不来住,她们还住在老爷、夫人的院里呢。’

郑晓文说:‘哦,是这样啊,我知道了。’她站起身去了里间。

郑晓文到里间看看,她还是感觉里间的空间有点大,想着晚上一个人睡,肯定会害怕的,说:‘江霞,把你的床搬进来吧,咱们两个都睡里间。’

江霞说:‘大小姐,你是怎么回事啊,是你说你晚上要写字、要绣花,怕我扰乱你,你又怕耽误我睡觉,才让我搬出来的。这才搬出来几天呀?你可又让我搬进去睡呀!’

郑晓文怎么看,怎么听,这个江霞对自己的态度都像是个妹妹,根本不像有些电视剧里的丫环,处处遵从主人那种低头退让,不敢大声说话的表情和动作。心想:那我得试试装装大小姐的威严,看这个江霞能有什么反应和表现。

郑晓文立时眉头一皱,带着满脸怒气手指着江霞说:‘你敢和我犟嘴!我叫你出去,你就得出去!我叫你进来,你就得进来!还不赶快去搬床,哪来那么多废话!’

江霞立时一脸惊恐,不知所措地看着郑晓文,紧接着就是不停地擦着眼上、脸上的泪,说:‘大小姐,今天你是怎么了,我就是听你的话,那床我也搬不动啊。’说完赶紧忍住哭,把脸上的泪擦干净,仍然害怕地看着郑晓文。

郑晓文的泪刷地就下来了,她赶紧揽住江霞说:‘别拍,别拍,我把以前的事全忘了,你说你是我的丫环,我就是想试试,看你怕不怕我。我刚才那个样子,全是装的!’

江霞也赶紧说:‘没错,没错,你就是我家大小姐,咱们两个在这屋里玩演戏,你扮小姐,我扮丫环,你就用很难听的话厉害过我。可那是演戏,是装的,刚才我看你一点点装的样子都没有,你快把人吓死了,格格格格!’

郑晓文问:‘江霞,你说实话,平时我的性格是什么样啊?’

江霞说:

‘大小姐是知书达理,又懂礼节的大家闺秀,性格温和,爱护下人。咱们两个从小在一起,你对我就像是妹妹一样爱护。有时候院里的老妈妈吵我,你总是护着我,总是对那些老妈妈们说好话,讲道理,她们也就不生气了。

‘咱们上完家塾,我就和你一起去女子学塾读书了,我也学了很多知识。自去学塾以后,那些老妈妈们见了我,也是很高看的。’

郑晓文心里说:哦,原来我是这样的官家小姐啊。

郑晓文说:‘刚才,我虽说是在装厉害,可我这心里,也真的是想把你的床搬到里间的。咱们两个又搬不动,那怎么办啊?’

江霞说:‘你等着,我去叫我哥,一会儿就回来。’江霞说着出了门。

不一会儿,跟着江霞来到西屋一个小青年,郑晓文高兴得忘了眼前的一切,她上前就叫:‘姜丰,你怎么在这儿啊?’

江枫说:‘大小姐让妹妹叫我来搬床,我就赶快来了。’

江霞感觉奇怪,悄声问郑晓文:‘你还记得我哥的名字?’

郑晓文感觉不对,也是悄声问着:‘你家姓姜子牙的姜?’

江霞说:‘不是,是江河的江。’

郑晓文说:‘那我还是叫错了,我看你哥和我一个熟人长得很像,他们两个的姓,是同音不同字。哦,可能名字一样。’

江霞说:

‘我哥的名字,是枫树的枫。听大人们说,当年我哥出生的时候,去给老爷、夫人报喜,老爷、夫人一看我哥的八字缺木,就给我哥取名江枫。

‘当时老爷就说了,说这两个字猛一看,很像是唐诗里‘江枫渔火对愁眠’的江枫,其实根本不是。说那句诗里有个愁字,不会拿它取名字的。这是为了补那个木,而且江枫这两个字看着潇洒、帅美,听着有股威武之气,才给我哥取了这个名字。’

两女孩悄声说完,过来赶快拿了枕头被褥。江枫慢慢推着这张床,把床推挪到了里间的老位置,和郑晓文的床对面放着,中间隔着一张桌子。这样放置,两个女孩可以坐在各自的床上看书、绣花、或是写字。

郑晓文看江枫出去了,忙问:‘该吃午饭了吧?我该怎么办啊?’

江霞说:‘没事,一会儿就有人送来。’

没过多大一会儿,只听门外有个女人柔声叫着:‘大小姐,吃饭了。’

江霞到门外掂进来一个多层饭盒子,后面跟着两个女孩。

江霞还没顾得上说话,郑晓文就高兴地叫着:‘洁梅,苏晨,你们两个也在这儿吃饭呀?’

女孩温洁梅说:‘是呀,今天我想来大姐屋里吃,就来了。’

女孩苏晨说:‘我也是,我也想跟大姐一起吃,就过来了。’

郑晓文心里说:我一看见她们两个,见她们长得像大姑娘似的那么高,还就是温洁梅、苏晨的样子,让我一不小心就叫出来了。哎?我叫她们,我看她们两个什么反应也没有就接话了,说不定,她们就是叫洁梅、苏晨,这两个名字呢。

四个人吃过饭,江霞去送饭盒子了。姑家表妹温洁梅说:‘大姐,你不是答应给我绣手帕的吗,你绣的怎么样了?’

郑晓文迅速思想了一下,在街上,江霞手里拿着丝线的情景,她温和地说:‘大姐已经把丝线买回来了,你别着急,我一有空就给你绣啊。’

温洁梅赶忙抱着郑晓文的手臂说:‘大姐,你真好。’

此刻的郑晓文,很想试着说话,想看她刚才叫温洁梅、叫苏晨的名字,叫得对不对,她问:‘苏晨,我答应给洁梅绣手帕了,大姐也给你绣一条手帕,好吧?’

苏晨忙说:‘不用,不用,我有两条新手怕呢,谢谢大姐。’

郑晓文心里说:哎哟,真的是她们两个啊……

第一百一十章 绣手帕

郑晓文正想接姨表妹苏晨的话,江霞进了门。两个表妹和郑晓文打过招呼,都出门去了。

江霞问:‘大小姐,我看刚才你叫姑家表妹、姨家表妹的名字,叫得那么顺口,是你想起来这两个小姐的名字了吧。’

郑晓文心里说:哦,原来那两个女孩,是真的就叫洁梅、苏晨这两个名字啊!她说:‘刚才看见他们的时候,我心里忽然有了点印象,不由自己地顺口就叫出来了。这会儿想想,还是有点混混糊糊不清楚。’

江霞说:

‘你记住,那个叫温洁梅的女孩,是你姑家表妹。那个叫苏晨的女孩,是你姨家表妹。她们两个哪会儿想来咱西屋吃饭,就让张嫂一块儿送来了。

‘其实,平时我也是不在这屋里吃饭,你把什么事儿都忘了,我为了陪你,才对张嫂说了一声,跟你一起吃饭的。’

郑晓文听得有点稀罕,她问:‘那你在哪里吃饭啊?’

江霞说:

‘咱们郑府每人每月发的都有月钱、都有米面。咱们这个大院子里面,像我家这样的人家,有八户。这八户人家,分别住在咱郑府大院子内,靠边上的八个方向。这八户人家,每家都有一个小院子,都有厨房。

‘连着咱们郑府大院子的南边,还有几十亩地呢,地里种的有蔬菜,有瓜果。再远点的地里,种的还有庄稼呢,是专意供应咱们郑府的人吃的。’

郑晓文听着这些话,感觉江霞既像是郑家的人,更像是郑家的工作人员。要是江霞这样,一辈子有吃有喝,有活干,有书读,闲暇无事还可以逛逛街,这也挺好的呀。

郑晓文正思想着,她忽然想起来,给姑表妹温洁梅绣手帕的事,问:‘上午买丝线,是给姑家表妹绣手帕的吗?’

江霞说:‘没有听你说过,给姑家小姐绣手帕呀?咱们买的丝线,那是给柳公子绣手帕用的。你呀,格格格格!你把这个事儿也给忘光了?’

江霞看郑晓文仍然是一脸的迷相,又说,‘你要是把今天早上买丝线,给柳公子绣手帕这个重要的事儿都忘干净了,那其它的事儿你忘了,也就不奇怪了。’

郑晓文听到‘给柳公子绣手帕’,她眉头一锁发愁地说:

‘我真的把这事儿给忘了,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江霞,你看绣手帕这事儿,我连怎么绣花都给忘干净了,还怎么绣手帕啊?

‘现在我使劲想想,也想不起来怎么绣花了。我已经答应给姑家表妹绣手帕了,现在又冒出来个给柳公子绣手帕,我什么都不会,这可怎么办啊,这不是让人急,让人愁嘛!’

江霞说:‘别发愁,姑家小姐的手帕我来绣。柳公子的手帕,我不能替你绣,那就不绣了,咱们上街买。你给柳公子送手帕,无论是你自己绣的,或是你自己买的,都是表达一种心意,作用是一样的,别急了,也别再发愁了啊。’

江霞这话,让郑晓文听得一身轻松。

江霞拉着郑晓文进到里间,开开一个小皮箱子,拿出两条方形的,淡青色手帕料子说:

‘大小姐,给你看看,这就是你给柳公子买的手帕料子。你还说趁着今天不去学塾,在家里绣手帕呢。

‘早上丝线都买回来了,结果你把什么事儿都给忘了,连绣花儿你也不会绣了。可这给柳公子绣手帕的事儿,是你和柳公子之间的情分事儿,我是真的不能替你绣,一会儿咱们就上街买。’

郑晓文心里说:宋朝时候这个年龄的小女孩,也能懂这么多啊?看这个江霞说起事儿来,还一套一套挺有路数的。嗯,要说也是,唐朝的诗文都名传千古了,这后辈宋朝的人,继承了先辈们的智慧,肯定都是很聪明,懂得很多的。

郑晓文接过手帕料子摸摸看看,说:‘哦,这是我买的?看着这料子质量,还挺好的呢。’

江霞说:‘这是我跟你一起去买的,你精挑细选,才选了这两块儿上等质量的料子。’

郑晓文心里说:我能给柳公子买这么好的手帕料子?我对那个柳公子会有这么深的情?切,谁知道呢!一个十七岁的小屁孩,我连想象,都想象不出来对他会有什么情!

郑晓文转眼看见江霞的床,她忽然想起了江枫,她问:‘你哥是干什么的,别让我再遇见他,我说话说露了,那可就包不住全露馅了。’

江霞说:‘我哥是柳公子的书童,其实我哥只比柳公子小几个月,柳公子待我哥就像亲兄弟一样好。你放心,我哥很聪明的,他也很会办事。你要真是说露了什么,他不管理解不理解,都会替你圆住的。’

江霞说完,又拿了一条粉红色手帕料子说:‘大小姐,你看,就用这块儿料子给姑家小姐绣手帕吧,姑家小姐是腊月生,绣上个干枝腊梅花挺好的,你说行吗?’

郑晓文看看手帕料子高兴地说:‘行,行,这手帕料子的质量,也是上等的好!还有啊,你也真会想,洁梅腊月生,她与腊梅有缘,那就绣干枝腊梅花吧。’

江霞拿了个纸腊梅花底样儿,说:‘大小姐,你是又会写字,又会画画儿,你看,这腊梅花底样儿就是你画的。’

郑晓文看看那画着腊梅花的纸底样儿,心里想着高兴着:哦,我九百年前就会画画儿啊,还画得这么好,怪不得别人都夸我画的画儿好呢,原来我已经修练了快一千年了啊!呵呵!今儿呀,我真呀真高兴!呵呵嘿嘿!

郑晓文在心里边玩儿过,赶紧回过神说:‘我会画画儿呀,还把这枝腊梅花画得这么好?’

江霞从抽屉里拿出来一把,上面画着牡丹花的折扇说:‘你什么都忘了,给你看看,这是咱两个专意买回来的白纸扇子。买回来之后,你说牡丹象征富贵,你就在这扇面上画了牡丹,你看看吧,看你画这牡丹花多好看,多美呀!’

郑晓文看着扇面上的牡丹花,画得逼真漂亮,见旁边还写着年月和小字:郑晓文。她在心里想着说着:哇,我说我画画儿怎么画得那么好,那么多人夸我啊,原来,我一千年前就有这么深厚的功底了啊!我真的好伟大!我真的好幸福,我真的好快乐哟!呵呵!

江霞看郑晓文带着稀有少见的那种自美的微笑,在细看扇子上的画儿。她心里说:大小姐是真的把什么都忘了!看她认真看画儿的那种神态,想笑又没笑出声的那种表情,我还是第一次见呢!她这一忘事儿,她的稀罕相倒是露出来了,真让人可笑!

江霞思想着脸上露着笑意,她把纸梅花底样儿,粘在粉红色手帕料子上,拍平,用竹绷子绷好,拿着绣花针,穿上丝线就绣起来……

江霞没用多长时间,一枝干枝梅梅花就绣好了。她又绣好手帕四面的边,一条手帕就全绣成了。

郑晓文拿着江霞绣好的手帕,看着江霞的绣工手艺,惊奇得不得了,连连夸赞说:‘你没用多长时间就把手帕绣好了,想不到你年龄这么小,就有这么高超的绣花艺术啊!你绣的真是太美了,太好看了!我拿着都舍不得放下了!’

郑晓文从没有听说过,更没有见过,谁在家里能用手拿着绣花针,穿针引线绣出这么好看的绣花工艺品,要不,她怎么会这么惊奇,这么稀罕呢。

第一百一十一章 送手帕?不送!

江霞看大小姐竟这么惊奇、稀罕地夸她手巧,夸她的绣花工艺,她笑了说:

‘我这算巧?那是你忘了,你的绣花艺术要比我强上一百倍呢!你十二岁时候绣的花,哪个大人见了不夸你?

‘你把事儿都忘了,我对你说吧,只那个柳公子他娘,早就把你夸成一朵花了,她什么时候见了你,都是笑吟吟的。’

郑晓文一听柳公子他娘,眼睛猛地一睁说:‘你不是说柳家人都去乡下了吗,他娘怎么会见我啊?’

江霞说:‘我不是也说他家这里还有一处宅院吗,他乡下老家离这里不是很远,他这个宅院里,也有一家下人在那里看家,他们每年还要来两次,看看他们的这个宅院呢。’

郑晓文接话说:‘下人?我记得你像是说过这个词儿了,下人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江霞笑了说:

‘下人指的就是我们这些为主人服务的人,你就是主人,我就是下人,这只是个区别的说法而已。

‘其实,我们在这个家里的地位并不低,像咱郑府里我们这八户人家,如果谁家生孩子了,或是谁家的人生病了,老爷、夫人都要去看看的,也是很关心的。

‘我想过了,人只要不被欺负,都不是下人。受欺负了,连说理的地方都没有,那人才是真正的下人呢。不过,下人和坏人不能混为一谈,那可是有天壤之别的。’

郑晓文听了江霞说的这些话,她心里说:怪不得我祖母总是说,过去的男孩子找媳妇,有句话叫:‘能找大家奴,不找小家女’。看这江霞,她虽说是个丫环,可她懂得就是多,她知书、通理。看来老辈人说那两句话,可是真的没有说错啊!

郑晓文思想着江霞说的话,又想想老辈人说的话,她心里一激动,加上一高兴,说:‘江老师,你上这一堂课,我受教育颇深,今天我才懂得什么叫真正的下人,还有下人和坏人之分了。’

江霞一直愣愣地看着、等着,等郑晓文说完话,她才回味过来,急得她甩着两只手、踢腾着两脚说:

‘哎呀,大小姐,刚才你称呼我什么呀,你这个尊称的称呼话,这要是让院里的老妈妈听见了,他们可能会惊得一蹦,蹦到天上,或是会笑得呼嗵一声坐到地上,把地坐得砸个坑,坐到地上的坑里笑!

‘像这样的玩笑称呼笑话,那些老妈妈们,她们三辈子都没有听说过。不要说老妈妈们了,就是爷们、叔们,哥们,他们一样是几辈子也没有听说过这话,以后像这样的话,你可千万不能再说了!,

郑晓文心想:反正现在自己是虚岁十六岁,管它呢,只管玩儿!她学着江霞,也甩着两只手,踢腾着两只脚,只是,她是笑着说的:‘我说啦,我说啦,我就是说啦,江老师!江老师!江老师!怎么?我看着你有学问,我称呼你一声江老师不行?谁敢说不行?我说行,就是行!格格格格!’

江霞没有办法了,她笑着疑惑着:

这大小姐究竟是怎么了?她长这么大,我在她面前,我倒是这样甩手、踢腾脚玩儿过,可她从来就没有过,用这样的动作玩过啊?

大小姐她失忆了,就算是她把很多事情都忘了,可她并没有疯啊,她的人也不能变成这个样子啊?

可是……大小姐她除了这会儿很好玩,其它的,也没有发现她做出什么来。算了,算了,大小姐又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你江霞就别再胡想了!

江霞说:‘大小姐,不玩了,不玩了,还是接着说正经事吧。柳家每年来两次,不只是看看他家的宅院,他家和咱家是朋友,都要相互来往的。加上两家又是儿女亲家、柳公子还住在这里,他家每一次来,柳公子的三个哥哥都要赶着三辆马车,带很多农产品和礼物来咱家呢。’

郑晓文又感觉奇怪了,说:‘他家已经破落到回乡去了,他家哪还能那么气派,又是赶马车,又是送礼品的?’

江霞说:

‘百足之虫,至死不僵。那柳家在老家乡下,也是朋友众多,他们家里原本就有田地,回家两三年时间,柳老爷带着跟他回乡的那三个儿子吃苦耐劳,再加上朋友的帮助,他家里又慢慢发起来了。

‘他们每次来咱家,他的三个儿子赶着三辆大马车,我看着他们总是坐在马车前边,威风凛凛顺风得意地进入咱家后门,然后就把马车停在后边的大院里了。’江霞说到这儿,格格格格笑起来了。

郑晓文说:‘你说的事儿又不可笑,你傻笑什么呀?’

江霞说:‘每次我只要是听说柳家的人来咱家了,我总是抢先跑出去看。’她指着郑晓文,‘因为那是你婆家的人来了,那会儿我让你出去,你怎么都不敢出去,吓得你在这屋里半天都不敢出门,格格格格!’

郑晓文说:‘我不敢出门,柳公子他娘怎么会看见我呀?’

江霞说:‘话是那样说,柳公子他娘在咱家和你吃一桌饭,她能看不见你?她每次来咱家,还都要和你娘一起来咱西屋坐一会儿呢。她每次看见你,我看她那样子,都待你亲得、高兴得不得了!’

郑晓文说:‘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柳公子在咱家住,我是不是天天和他见面说话啊?’

江霞赶紧摇手说:

‘没有,没有,柳公子读书很勤快,就是不爱说话,不爱出门。即使是出门了,看见人,也是很有礼貌地打声招呼,就走过去了。

‘花园离咱们西屋有点远,从柳公子住到咱们家之后,你就不去花园了。你对我说过,你从来就没有见过他,更别说和他说话了。你还对我说过,直到现在,你还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儿呢!’

郑晓文问:‘我没有和柳公子见过面,我也没有和柳公子说过话,连他长什么样我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给他绣手帕啊?’

江霞说:‘你没有见过他,我见过他呀,我经常对你说他呀,他今年长得都和你三哥、四哥一样高,都长成大人了,这事儿,我都对你说过几遍了。’

郑晓文心里说:谁知道谁是三哥、谁是四哥啊!

江霞还在说着:‘你三哥、你四哥长得,都算是上等人才了,柳公子长得,比你两个哥哥的好看程度,有过之无不及。’

郑晓文说:‘我看你哥长得就很好看,柳公子有你哥长得好看吗?’

江霞说:‘我哥在男孩子中长得算是突出的好看了,那要是与柳公子相比,说实话,还差一点点比不上柳公子。’

郑晓文笑着,指着江霞说:

‘你个小妮子就哄我吧,我不会上你的当。就算是你看着柳公子长得好看,我看着也不一定好看。再说,品行第一,长相第二,我还不知道他的品行呢,我给他送手帕?想都别想,不送!

‘话再说回来,就算是他的人品好,长相也好,他在咱家里都住了几年了,他是个男孩子,他对我一丁点表示都没有,我是个女孩子,我干吗要先送他东西?还是想都别想,不送!’

江霞心里说:这大小姐忘事儿,也不能忘成不是她了啊……

第一百一十二章 女扮男装上街去

江霞看郑晓文把事儿忘到竟然说出了这话,她显得一脸的无奈,说:

‘哎哟,我的大小姐,你把你的年龄又忘了吧?你已经不是小女孩了,你今年都十六岁了,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不知道考虑你的婚姻大事呀?再说,在这件事儿上你还看不出来?看老爷、夫人多看重柳公子啊!老爷、夫人能这样看中柳公子,这就证明,柳公子各个方面都很好!明白了吧!

‘还有一件事呢,肯定也是你忘干净了,我还没有顾上提醒你呢。前几天我就对你说过,我看见柳公子时候,柳公子对我说了几句话。柳公子说,他看见过你几次了,他说你小时候长得可好看了,现在你长成大人了,比你小时候长得更好看!

‘柳公子还说你知书达理,性情温和,举止优雅,说他要是娶了你,他这辈子都不会再看第二个女人。他说这话时候,把他羞得呀,他那脸红得,哎哟,我对你说,我都不敢看他!

‘大小姐,柳公子说的这话,在这一年里,他都对我说过三次了,我也对你学过三次了。是你听了这话,才同意送柳公子手帕的。你把绣手帕的丝线都买回来了,这会儿,你怎么又变卦了呀?!’

郑晓文思想一转弯儿,说:‘我这不叫变卦,我这叫变聪明了,知道什么事儿应该怎么处理了,在这件事上,我就是不能先送那柳公子东西!’

江霞看郑晓文说话时候,一脸的认真,她急了,急得就想哭,说:‘就前几天,我已经对柳公子说过你要送他手帕了,你这要是不送,我下次碰见他,我该怎么回话啊?这不是让我失信于人吗?’江霞说着,急得眼里的泪快要下来了。

郑晓文看江霞把眼里的泪都急出来了,她赶快温和地说:

‘你别急嘛,我心里是这样想的,一个女孩子先给男孩子送礼物,总是件很害羞的事,咱们总得想个合理的理由再送,你说是不是?

‘哦,我想起来了,江霞,你要是再见到柳公子,你就对他说,说我家大小姐说了,她很想送你手帕,可是她总觉得……’

两人正说着,听到门外有人叫:‘江霞,你出来一下。’

江霞很快出了门。

江霞出去不大一会儿就回来了,她一进门就笑着对郑晓文说:‘大小姐,你猜猜刚才是谁要找我?’

郑晓文想想说:‘听声音,像是中午吃饭时候,叫我吃饭那个人的声音。’

江霞说:‘是张嫂叫我,这不错,但不是张嫂找我。告诉你吧,是柳公子托我哥,我哥又托了一个人,那个人又托了张嫂,张嫂才来叫我的。’

江霞说着话,手在衣兜里掏着,又说:‘张嫂对我说是那个人找我,我找到那个人,那个人说是我哥找我。我找到我哥,才知道是柳公子找我,嘿嘿,柳公子给我东西了,我真高兴!’

江霞把衣兜里的东西掏出来,朝着郑晓文亮了一下,又藏到背后说:‘大小姐,你再猜猜我手里拿的,是柳公子给我的什么东西?’

郑晓文说:‘我只看见你手里抓着个花不棱登的一块儿布,你不展开,我又没长透视眼,我怎么会猜着里面是什么东西啊。’

江霞随即带笑唱着:‘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等她唱到最后一个噔字,才把手中的东西给了郑晓文。’

郑晓文见是一个束着口的绣花小布袋,她撑开布袋口,拿出了一条叠着的粉红色手帕。她看见手帕,并没有感到惊奇,表情仍是自然平常。

郑晓文展开手帕,见方形手帕上面绣着大红色并蒂莲花。她不是那个朝代的人,她又没有见过那个时代的杨依林、或者真的是另外的一个柳依林。她只是看看手帕,看看莲花,观赏观赏绣花艺术,并没有动情。她看过之后,很自然地又把手帕叠起,装进了绣花小布袋里。

江霞见郑晓文已经看过柳公子送的手帕了,她说:

‘大小姐,你还不知道呢,柳公子本来是想写张字条,连同手帕一起送给你的。他想在字条上,详细对你写明手帕上莲花的象征意义,可他很怕字条丢了,别人拾起来看见上面的字,他才没有写字条,他是让我带话儿给你的。

‘柳公子说,大红色并蒂莲,大红色,表示着吉庆喜庆;并蒂莲,象征着你们两个人生生世世不分离。

‘柳公子还说,莲花洁净,是表示着你们两人纯真的情,圣洁的爱!’江霞说到这里,她摇着手撇着嘴说,‘哎哟哟哟,柳公子说这话的时候,他那个脸羞得红得呀,把我的脸都映红了!格格格格!’

郑晓文接话说:‘既然他柳依林送给我东西了,那咱们就上街给他买手帕吧。’

江霞高兴了,说:‘行,咱们现在就去。早上咱们买丝线时候,穿女装出去了,下午,咱们就穿男装出去自由一下!’

郑晓文好奇地说:‘咱们上街还能女扮男装?要是那样,那可是太自由,太潇洒,太好玩了!赶快准备吧,我急着穿男装出去呢,咱们马上就上街买手帕!’

这个时候,郑晓文和江霞已经很熟了,心里好像也轻松了很多,也没有刚开始时候的顾虑了。她看着江霞,心里自觉和江霞一样,也成了十五六岁女孩子的心理,连说话和行动都小女孩一样的快乐着。

江霞从箱子里拿出来两套男装,到郑晓文跟前说:‘咱们穿了男装走到街上,别人就看不出来是女孩子了,咱们就可以随意说话,随意玩了。’

江霞朝郑晓文指指她拿的两套男装说:‘大小姐,你看,咱这两套男装都是全新的,还没有穿过呢。前些天做成你试穿的时候,我看着可好看了,你穿上照照镜子看看是不是。’

郑晓文穿了玫瑰色带花男装,江霞穿了青蓝色带花男装。郑晓文很想照镜子,可她怕镜子里不是她自己,她不敢照。

郑晓文正想着不敢照镜子的事儿,她不觉一转脸,无意中看了一下镜子,一下高兴得她在心里喊起来:

啊呀!这镜子里还就是我郑晓文啊!我还是这么高,我还是在私塾胡同时候的样子啊!我看着这脸蛋儿,可能就是自己十六岁左右时候的的模样!不错,不错,自己在这个年龄段的时候,就已经是这么高,这个样子了!

呵呵!我现在看着这镜子里的,我脸上的样子,这就和在私塾胡同时候的脸上样子一模一样。现在看着这年龄上,像是稍微小了那么一点点,不过,这就是我,是我,是我,真的是我!这真的就是我郑妮妮,郑晓文!呵呵!美!爽!心里高兴!

郑晓文面对着镜子,看着她身上穿的男装,高兴得晃了几下身子,心里美着说着:咿呀呀,我就要女扮男装上街了,这有生以来的潇洒美滋味,我就要去尝试,我就要去体验了啊,呵呵!

第一百一十三章 宋街上的风景

郑晓文思想着,过了份儿地高兴着,她高兴得又使劲蹦了两下,说:‘呀呀呀,太好了!太好了!好得我都没法儿形容了!’

郑晓文正高兴着,她猛地一回神儿,心里说:哎哟,高兴得太忘我了,江霞该笑话我了,这可不行!她赶快说:‘江霞,你看我穿上男装这么好看,我都高兴不完了,你赶快替我高兴吧,美吧,笑吧!’

江霞笑着接过话说:‘我这会儿正在替你笑,正在替你美,正在陪着你高兴着呢!你穿上这身男装,你看着很好看,是吧?你试穿时候,我就一直说很好看,一直夸赞你嘛!’江霞说着朝郑晓文递着帽子,‘给你,你再戴上公子帽子,再照照镜子看看。’

郑晓文戴上公子帽,再一看镜子,继续高兴着,说:‘江霞,我看你穿男装、带男帽就很帅美,我穿上男装戴上男帽,竟也一样是这么好看啊!我这一身打扮,我看着,真的是成了个风度翩翩美少年了!’她说着,在屋里自美地走了几步。

江霞说:

‘大小姐,你别拿我比,我可比不了你。你无论是穿男装,或是穿女装,都是特别的好看,特别的美。

‘柳公子就对我说过,他说不是衣服好看,是你家大小姐长得容貌美丽,把衣服衬托得好看了。’

郑晓文听到这话,她有些不耐烦,‘切!’了一声说:‘那个柳公子说话竟是这么酸不拉唧的啊!我不想理他了!’

江霞说:‘他就说过这一次,我记得他说这话的时候,脸特别的红,没有一丁点的酸味儿。他从心底里这样夸你,我从心底里高兴,我还特别感谢他呢,你可别再说不理他的话了。’

两人说着话,穿戴齐备,收拾完毕,心情轻松愉悦地出了西屋门。

郑晓文刚来到院里,她四周看看,没有看到石榴树、竹子、月季花。心里说:嗯?你郑妮妮可别以为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可要处处小心啊!她心里想着,不由自己地缩缩身子,抱了两臂,害怕得左右看着。

江霞看着郑晓文的胆怯样子,她是又想笑,又想急,她拉开郑晓文紧抱的双臂说:

‘大小姐,不要说你现在是个潇洒的公子了,你就是个娇小姐,你这个抱手臂缩身子、还乱看的样子像什么呀?!

‘如果说,这家里的人要是都不认识你,要不是我陪在你身边,看家护院的人非把你当贼抓了不可!’江霞说完,忍不住捂着嘴格格格格笑起来。

郑晓文说:‘听你这一说呀,我一想,这里是郑府,我姓郑,这里就是我的家,我干吗要缩手缩脚的?江霞,你看,你看看本小姐,不是,是本公子,我精神着呢!’郑晓文说完,挺直腰板晃了几下,两个人都笑了。

江霞看郑晓文的神态放松了,走路也自然了,她说:‘对,一会儿到了街上,你就自然表现,谁也看不出来咱们是女孩子,咱们就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儿!’

郑晓文、江霞,两人穿着男装心里高兴着,潇潇洒洒朝着郑府后门去了。

两人很自然地走出后门,郑晓文站到后门外,她看看街上,再回头看看郑府的大门楼,心里说:以前从没有看见过这个地方,可是,撒天霞、姜丰、苏晨、温洁梅,他们可都在这里啊,这是怎么回事啊?算了,这里边就是再有缘由,这会儿也思考不出结果来,就别再想了。

江霞看郑晓文回头看大门楼,她说:‘咱们两个上街都是走后门,前门是老爷官场上的人走的,或者是家里有正经门面上的事了,家里人才会走前门。’

郑晓文一听这话,她的思想屏幕上迅速显现出了,这个时代官场上的人,在郑府前门,进门出门的威风热闹影像……

郑晓文又回神朝前走着,看着大街上:哦,这街上有推小车的,有挑担子的,有来会走路的。这里的男男女女,看着都是精神轻松,面带喜悦,穿着也很华丽,看着这市容景象挺繁华的。

哦,看那一溜儿小吃摊儿,有炒凉粉的,有摊煎饼的,有卖豌豆柿饼瓣儿糕的,有卖江米花生蛋儿的……小吃摊前还站了不少大人、小孩,看来,这会儿的宋朝一定是国泰民安,处处欣欣向荣啊!

嗯?宋朝的这会儿,有江米、花生吗?咳,反正我看见的就像是那种吃食,我又不是研究粮食来源的专家,这我哪懂啊,不考究了!

两人朝前正走着,忽听江霞说:‘呀,高公子过来了,大小姐,你可记住,高公子的名字叫高鹏,是咱街坊,他喜欢和你说话,你可要应声啊。’

郑晓文看见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子朝着她跑过来说:‘晓文姐姐,你上街呀。’

郑晓文感觉这个小男孩很可爱,她说:‘是呀。高鹏,你想吃什么?你想看什么?走,跟姐姐一起去,姐姐给你买,和你一起看。’

高鹏摇摇手说:‘不吃,不吃,看看就可以了。’他跟着郑晓文走了没多远,就对郑晓文挥挥手,自个跑开了。

郑晓文在街上正向前走着,正看着街上来往的人们,正感受着着街上平和繁华的氛围,只听江霞有些急切地说:‘有个熟人也是女扮男装,朝着咱们这边过来了,大小姐,快,快,咱们先躲一躲。’江霞说着拉着郑晓文,两人拐到了另一条街上。

郑晓文跟着江霞急步走着问着:‘既然是熟人,见面就说话嘛,干吗还躲着走呀?’

江霞说:

‘你不知道内情,我得把事情对你说明白,你才能和那个女孩说话。现在我对你说清楚了,咱们要是再碰见她,你就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这个女孩的名字叫李心宁。她父亲的官职,比你父亲的官职还大一点呢,咱们上的女子学塾,就是这个女孩家办的。这学塾就在她家的大花园里,环境可优美了。咱们每次上学,都要早去一会儿,坐在花园的椅子上背会儿书。

‘咱们两个每次背书,都是我还没有背会呢,你已经背得烂熟了。同学们都夸你聪明,老师更是夸你才智过人。可你总是笑笑,从没有带出过一丁点骄傲的样子,同学们就更加喜欢你了。可就是李心宁,她有点烦你。不过现在好了,没事了……’

郑晓文等不及江霞再往下说,她着急地问:‘你说话绕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主题思想来,你别急人了,快说说我是怎么得罪李心宁的嘛?’

江霞正想说话,她不觉往远处一看,见李心宁又朝她们过来了,她不再说话,拉着郑晓文又朝旁边的街上走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对诗散心结

江霞看避开了李心宁,她继续说着:

‘大小姐,你一点点都没有得罪李心宁,是你订的婚得罪李心宁了。是李心宁见过柳公子一面之后,她就喜欢上柳公子了。

‘后来柳公子知道了一点点这事儿的信息,柳公子心里就很烦。柳公子只要是上街,只要是大老远看见李心宁,柳公子就会赶快躲起来,就这样一直躲着她,再也没有见过她!

‘柳公子躲着不见李心宁,李心宁很快就知道了,她心里生气,她就把气撒在你身上了。后来她知道是柳公子不喜欢她,她也确认这中间没有你的事儿,她对你的气才慢慢消了,才和你和颜悦色说起话来。

‘其实,李心宁这个女孩,她也是个读书很用功,很聪明,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子,不知为什么,她就轻易地犯了那段时间的那个错误。’

江霞说完看看郑晓文,见郑晓文在认真地听她说话,她接着又说:

‘大小姐,你可记住,这个女孩叫李心宁,年龄只比你大几个月,她也是虚岁十六岁。前几天听说她已经定过亲了,还听说她定亲的那家公子也很不错,这以后呀,她与你之间才没事呢!

‘还有,咱们两个上学,是和李心宁和她的丫环,在一个课堂里学习的……呀呀,大小姐,李心宁和她的丫环又走到这条街上来了,马上就和咱们碰上面了,这一次咱们是躲不过去了,你赶快准备和李心宁打招呼说话吧!’

江霞刚慌张完说完话,李心宁带着微笑,已经迎着她们两人走过来了。

江霞恐怕郑晓文没有准备好说话的词儿,她不等李心宁走到身边,就赶快先开口打着招呼:‘李大哥,你也转街买东西呀!’

李心宁笑了说:‘不买东西,我背书背得烦了,想出来清新一下脑筋。哎?我这转着转着,想不到竟碰见你们两个了。’

李心宁的丫环,趁着离郑晓文这两人还有几步远的距离,就对李心宁悄声说:

‘小姐,你看今天真是巧了,咱们两个女扮男装上街,她们两个竟然也是女扮男装上街。

‘你穿橙黄色带花男装,我穿翠绿色带花男装。咱们四个人穿的衣服花色不同,人还一个个长得样貌潇洒、还都表现得风流倜傥。这要是走到跟前站在一起说话,旁人看了,那一定是亮丽彩美得,就成一幅活动着的人物画了!嘻嘻!’

李心宁朝她的丫环嘿嘿笑着说:‘嗯,还是你会形容,你这话说得美上加美,公子我爱听!’

这四个人走近了,郑晓文看李心宁长得白净俊美,举止文雅。她见李心宁微微一笑,嘴角两边还各有一个小酒窝,看着特别甜美喜人。心里就想:

这个女孩长得这么甜美漂亮,那柳公子竟不动花心,看来那柳依林,他可是全心全意爱着那个郑晓文啊!那郑小姐遇到柳公子,也算是遇上一个对她一心一意的有缘人了。听说这种双方一辈子都不动花心的姻缘,没有千年修练是换不来的。

嗯?千年?千年就是十辈子那样长的时间啊,那要是修炼起来,时间也太长了,也太难熬了吧?咳呀,人人都说百年苦短,不难熬!不难熬!

再说啦,要是把千年分成十份,两个人一辈子、一辈子地修炼着过,不动花心恩爱甜美地过生活,那不但不会感到时间长,男女老伴儿俩,还都会盼望着对方延年益寿,超越人类正常寿命的一百二十五岁呢!

那,要是这样,不动花心这事儿,一定是人人都能做到的,这可是家庭安定、社会安定的特大好事儿啊!

哦?这么好的大事儿,它现在已经激动了我的心情,我必须得欢呼一下:噢!天下不动花心的有情有缘的夫妻们,你们人人都有十辈子的甜美好姻缘!大家都赶快努力修炼争取吧!祝愿天下的有情人修炼成功!哈哈哈哈!

嗯?我怎么站在这儿不着边际地感慨,还无声地大笑起来了?呀呀,李心宁都走到身边了,快快,快准备和她说话!

郑晓文赶快回神儿向李心宁微笑,微笑中一下就想到了‘李大哥’,她思想又一转念,想说的词儿就出来了,她朝着李心宁,用戏剧道白方式拱手说:

半日不见,思尔咏叹。

街头相遇,两心共欢!

郑晓文即兴道白完这首四言诗,又说着戏词儿念白一样的话:‘李兄,我说的对不对呀?’

李心宁不防平日不爱说话的郑晓文,这会儿竟然会自创这么一出好戏,她也带笑拱手说着戏词儿一样的话:‘郑贤弟啊,你说得太好了,我心里实在是太高兴了,这真叫:

半日不见,刮目相看。

冰释前嫌,你我同欢!

李心宁即兴完这首四言诗,她仿照着郑晓文的语气说:‘贤弟,我说的对不对呀?’

郑晓文心想:江霞说的不错,这李心宁对我是真的没有意见了,这就好,这就好。

两个丫环见两个小姐一对一答得这么好玩、绝妙,都拍着手学着男孩子哈哈笑着、说着赞扬的话:‘哈哈哈哈!好诗!好诗!’

这欢乐笑声、赞扬声,引得过路的人们直朝她们看。

江霞心里说:我家大小姐失忆了,我说的话她要是不全信,她做了一首这种内容的诗句,李家小姐也按自己的心思,对出来了一首解除矛盾、和好如初这样内容的诗句,我家大小姐一听,她就能分辨出我说的全是真话了,啊!我心里好轻松啊!

江霞思想完,赶快说:‘两位公子在街上碰个面,也能即兴做出这么感人的(寒)韵诗句来,我很想做首好诗,可怎么总是想半天,也想不出一句理想的诗句来啊?’

李家丫环接过话说:‘不只是你,我也是不会作诗,想做出一句理想的诗句,都特别难。’

郑晓文看李心宁只是笑,没有接丫环们的话,她接过话说:‘你们两个回家把《诗经》背熟,尤其是《关雎》,那‘关关雎鸠’,你们要是背顺溜了,就会像我和李兄一样,心里只要想做诗,张开嘴那四言诗句,顺口就滑出来了。要是不信,你们回家读读背背,做做诗试试,灵验着呢!’

平时,这些女孩子们都知道郑晓文有才,可是话不多。今天郑晓文做了诗,还一下说了这么多的话,这会儿,郑晓文说话的表情动作、语言和语气还那么搞笑,这三人谁也没有多想,就把她们可笑得又模仿着男孩子,哈哈哈哈笑起来。

这群人这一笑,又引得过路的人们朝她们直看。不过,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换男装打扮,也真有点难辨男女。街上的行人们,也只是看看她们,咧嘴微笑笑就走过去了,并没有人真正去注意她们。

这四个人说过、笑过,就挥挥手分开走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惊讶可笑事

江霞带着郑晓文来到百货市场,郑晓文挑选手帕时候,小声问着江霞:‘柳公子送我绣着并蒂莲的手帕,我就送柳公子绣着比翼鸟的手帕,你看可以吧?’

江霞高兴地小声回话说:‘好啊,好啊,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并蒂莲,就这样成双成对自由生活在天地之间,真是好快乐好幸福好吉祥啊,买吧,买吧,就买这个!’

郑晓文的思想屏幕上忽然显现出,她和杨依林游园那天,她看到的两只彩***,在东园花丛之间自由双飞的影像。她心里说:这里要是有蝴蝶双飞的手帕也不错啊。她认真看了看,没有看见这种手帕。

郑晓文买过绣着比翼鸟的手帕,她看见一种很小的竹绢小折扇的扇面上,有‘连理枝头黄莺唱,双栖双飞天地间’的字画,她看着心里喜欢,就为自己买了一把。

郑晓文拿着小折扇对江霞说:‘这小折扇虽然不能扇多大的风,可我看着它好看又好玩,我买了,就当宝贝玩具存放了。’

江霞说:‘好啊,我看着这小折扇也很好玩。买了它,什么时候想玩了,就拿出来看看玩玩扇两下。’江霞说着,很自然地接过了小扇子。

两人看看不买别的东西了,才说着话出了百货市场。

郑晓文、江霞走在回家的街上,江霞拿着郑晓文刚买的小扇子,她是左看右看,她看扇面上的画儿,看得心思全入进画里去了,也顾不得说话了。她观赏完扇子的这一面,又观赏那一面。她看完都把扇子合上了,感觉这个小扇子特别好玩儿,上面的两只黄莺也特别好玩,紧接着,她又把扇子展开再看,仔细地看,她根本就没有顾上看路。

这时候,从郑家出来的三公子、四公子、柳公子,三个公子都快走到江霞跟前了,江霞只顾看扇子,没有注意看人。

三个公子正在笑江霞只顾看东西不看路,郑晓文的眼前猛地一亮,她兴奋得冲着三公子就喊:‘乔翔!’,转眼又高兴地喊着:‘梓曦!你们怎么也来了?’

郑晓文还没有顾上看边儿上走着的那一个人,这两个‘哥公子’和江霞就全都愣住了。

江霞已经藏好了扇子,她急得拉住郑晓文小声说:‘这就是你三哥,你四哥,你怎么乱叫名字啊!’

郑晓文心里说:他们两个长得又不像,能是双胞胎?奇怪!她心里正疑惑着,一转眼,她突然看见柳公子正在惊讶地看着她,她激动得赶快上前,拉着柳公子的衣襟晃晃叫着、说着:‘依林!依林!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那柳公子更惊讶了,一下楞得没有说出话来。

郑晓文又拉一下柳公子的衣襟说:‘怎么?看你那眼神儿好像不认识我似的,你这是怎么回事儿啊!’她心里还烦得说了两句:你惊讶发愣?我知道是你装的!你这个法儿多、点儿多的杨依林,我都迷成这样了,这会儿你还装哪一门的孙子啊!

江霞看着这个让人着急的场面,她急中生智,赶快到郑晓文跟前悄声说了两句,又赶快说:‘行啦!行啦!佩服!佩服!我的郑五公子!算你演戏演得好,那李公子肯定比不过你!这一次她不服也不行,第一名一定是你!’

江霞对郑晓文绕完这会儿必须说的话,又赶紧对那三个公子也悄声说了几句话,那三人立时大笑起来,笑着用佩服的眼神看着郑晓文。

郑晓文看见四公子笑着指着她说:‘我家五公子就是行,别看平时话不多,这要是演起戏来,能演到真,真得能镇住一群人,这要是比赛,准能压倒一片英雄,取得第一!看谁还敢与我家五公子比试?这让他们,哼哼,不服不行!’

郑晓文这会儿已经回了神,她不自觉地又看看那三个公子:啊?刚才我看到的乔翔、梓曦,就是乔翔、梓曦的样子,只这一会儿时间,他们两个怎么都变了样子了?变得模模糊糊像是他们,可又不是他们了?这真是奇了怪了?!

郑晓文又看这个依林,她清楚又很迷糊地在心里说:啊,依林他还是依林,依林他不要说连一点点,就是连一丝一毫,他都没有变,还是百分之百的依林形象!依林!不变的依林!我的依林!我郑晓文一生中的依林!一会儿抽个时间,我就把手帕送给你!

郑晓文这会儿还知道自己不敢多想,她赶快回神,照着江霞说的意思,对那三个公子说:‘不好意思啊,昨天我和同学们打了一个赌,不和你们如此说话,小弟一定会败下阵来。现在有你们四个人为我作证明,我想,我不会输,明天从学塾回家,你们就等着听我的喜讯吧!’

四公子又接了话:‘我们都等着五公子的喜讯呢!’说完,和那两个公子一起朝前走了。

三个公子一离开,江霞就小声说起来:

‘大小姐,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失忆了也不至于会这样吧?刚才要不是我慌忙中有了主意,忽悠住了那三个公子,咱两个该怎么收场啊?就这,明天去学塾我还得赶紧对那个李心宁说一声,让她为咱作证加上保密呢!

‘大小姐,你记住,往后你再说话,得想想再说,或是和我商量商量再说,可不敢和刚才这样再莽撞了。再说,今天咱们也正好穿的是男装,这穿的要是女装,你拉柳公子那两下,那算什么举动啊?你失了大家闺秀的身份礼节,你明白吗?’

郑晓文已经清楚地回了神,她心里说:相差九百年的习俗,我哪知道你们这里的破规矩啊!就这,我没有拥抱柳公子,没有在柳公子的脸上亲一下,已经是很不错了,还得受你这个小丫头的指责,真烦!哎,哎,不要烦,不要烦,依林他就在这个郑家里呢,以后你想见他,多方便呀,你应该美极才对!是,是,美极,依林,晚上见啊!

郑晓文心里说完,面上赶快对江霞笑了说:‘明白,明白,郑家五公子再也不敢莽撞了,以后遇到事儿,先请教江霞大人,然后再开腔说话,这不就行了吗?’

江霞怕人听见,她更是小声地说:‘大小姐,你说这话江霞哪能担得起啊,别人要是听见了,还以为我想造主人的反呢,以后像这样的话,你也不能说第二次了!’

郑晓文真想说:我就不是你家大小姐,我是九百年以后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可她怕说了这话扰乱了郑家,她话到嘴边没敢说出来。

郑晓文思想里的那话,一瞬间就过去了,片刻之后的此刻,她满思想里都是柳公子和手帕。

第一百一十六章 给他做了女装

郑晓文在心里瞬间回过江霞的话、想过柳公子、想过买了手帕还要送手帕的事,她赶紧回神对江霞说:‘江霞,这两天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像刚才这事儿,我一点点都不知道就做出来了,随着也就说出来了。以后,我思想着点做事,思想着点说话,慢慢就会好的,你多担待些啊。’

郑晓文说完,想想接着又说:‘不过,我想着以后不会再发生类似这样的事了,也不会再说这样的话了,你就放心吧。’

江霞听了大小姐这话,她立即就在心里自责起来:你明知道大小姐失忆了,你还一直埋怨她干什么呀,你说话还那么冲,看把大小姐冲得松劲了不是?这是大小姐脾性好不吵你,要是换了粗暴脾气的人,那就够你小丫环受的了,还愣着干什么?你还不赶快想办法把大小姐逗笑?!

江霞在迅速思考,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把大小姐逗笑的事。她只想了片刻,就想好了怎样哄逗大小姐,怎样才能让大小姐开心地发笑了,她随即说:‘五公子,你买的扇子,我都观赏半天了,你快看看这上面的两只黄莺。’

江霞抬手指着扇面,再往郑晓文身边凑凑让郑晓文看,说:‘大小姐,你仔细看啊,这一只黄莺就是你,这一只黄莺呢,它是,它是,呀,我只管直说了啊,它就是柳公子!大小姐,你看看莺莺柳公子多可爱,要不,你用手把它捧下来吧,捧下来你养着玩,我去给它买鸟食儿让它吃,怎么样?’

江霞看郑晓文已经在微笑了,她赶紧接着说,‘大小姐,我看你那心思,是不想把莺莺柳公子捧下来了,那就算了。那,那你知道柳公子是怎样飞的吗?要我想啊,你肯定不知道。你要是真的不知道呀,你看啊,我给你学学,柳公子就是这样飞的!’

江霞随即抬起双臂,上下忽扇着双臂作鸟飞状,朝前用小碎步跑着飞着,嘴里还朝郑晓文不停地悄声说着:‘我就是漂亮的黄莺柳公子,我就是飞给郑大小姐看的!晓文小姐,你仔细看看我,你看我柳依林飞的姿态怎么样,你说这姿态好看吗?哎,哎,哎哟嗨?前面有柳树,有柳树……’

这下可把郑晓文笑得哈哈的了,她笑着说着:‘好了,好了,别再飞了,你再飞就飞到柳树梢上了!咱们两个还得爬树去逮柳依林呢!格格格格!’

两个女孩开心地玩着、说着、笑着、往郑家走了。

郑晓文、江霞进来郑府后大门,两人向院里没走多远,郑晓文一眼看见了郑爸爸、郑妈妈穿着古装像是在院中散步,她不由自己地指着对江霞说:‘江霞你看,那是我爸!那是我妈!’

江霞迅速上前,一只手捂住郑晓文的嘴,同时另一只手拦着,让郑晓文的手臂放下,她悄声说:‘你又胡说什么呀?你不敢再说话了,走,快躲起来!’

江霞拉着郑晓文的手,躲到长着一丛常青树的花坛边,悄声说:‘那就是咱郑家的老爷、夫人,是你爹,你娘。他们要是看见你了跟你说话,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不就吓着你爹、你娘了吗,那可怎么办呀?咱们赶快走吧,走,从那边绕着回屋去。’

两人正要猫着腰离开,郑晓文忽然看见乔翔、秦梓曦两个‘哥公子’,正往郑爸爸、郑妈妈身边走着叫着:‘爹,娘,你们散步呀!’

郑晓文听着这称呼,心想:江霞她没有胡说,乔翔、秦梓曦他们两个,可真的是我爸、我妈的儿子啊!

郑晓文正思想着,她看见柳公子在乔翔、秦梓曦身后跟过来了,她听见柳公子很有礼貌地叫着:‘伯父、伯母,你们出来转转?’

郑晓文看见爸爸、妈妈朝柳公子点着头应着,然后就和三个公子说着话,都往旁边的路上走着,朝另一个方向去了。他们五个人后面说的话,郑晓文只听到了说话声,没有听清他们说的是什么。

郑晓文在这边直着眼睛看着那边的五个人,她还想看下去、听下去,她立刻就想跑到爸爸、妈妈身边去!无奈江霞拉她拉得很紧,她一点点都动不得,她急哭了。

郑晓文急得不敢出声喊叫,她在心里喊着:爸爸!妈妈!我在这儿呢!你们两个只是穿了古装,你们和我一样,不是这个朝代的人!

郑晓文心里喊着,看着爸爸、妈妈和三个公子往那边走的背影,她流了一脸的泪。

江霞很怕郑晓文哭出声,她一直捂着郑晓文的嘴,还一直紧紧地拉着郑晓文。

郑晓文眼看着爸爸、妈妈和那三个公子走远了,走到远处拐弯了。

等到那五个人走得完全看不见了,江霞这才拉动郑晓文,两人回了自己的房里。

江霞和郑晓文回到西屋,江霞又劝说着郑晓文洗过脸,她看郑晓文的情绪恢复过来了,她才说:‘大小姐,刚才我不是非要拉住你不让你去见你爹、你娘。你细想想,你要是就这样去见你爹、你娘,你爹、你娘看你迷成这样,他们会着急,会操心的,懂吗?你要想和你爹、你娘说话,你就得赶快恢复记忆,知道了吧。’

郑晓文说:‘你说的有道理,从现在起,我尽量清醒自己,熟悉咱郑府的情况,三天之后,我就可以和我爹、我娘说话了。好了,我想通了,没事了,咱们该干什么干什么,该怎么玩就怎么玩吧。’

江霞看郑晓文又露出了笑脸,她吸了一口长气,又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笑了。

傍晚,郑晓文对江霞说:‘我想把手帕送给柳公子,看在哪里见面合适,你选个地方吧。’

江霞说:‘柳公子早就想和你说话了,前些时,我怎么和你商量你都不同意,今天你总算想通了,同意了。一会儿柳公子来了要是看见你,他不定要高兴成什么样子呢。

‘要说在哪里见面合适?我看哪里都不如在咱西屋安全。有件事儿,说不定你也给忘了,为了你以后常和柳公子见面,咱两个还给柳公子做了女装呢。我去把咱们两个给柳公子做的女装拿出来,等会儿我去见他,就让他穿上女装来咱们这里。’

郑晓文听得有点急,说:‘我是把这事儿给忘了,可柳公子那么高的个子,怎么还给他做了女装呢?他那个子能穿女装!’她嘴上烦着心里还想说:还做了女装,这是谁想的馊点子啊!她张张口没有把这话说出来。

江霞说:‘个子再高,穿上女装总是个女的,有我在身边跟着,也就不那么显眼了。你想想,要是一个大男人晚上进咱们西屋了,让人看见那像什么话呀!’

郑晓文垂下眼皮儿仔细想想,她一时没有说出话来。

第一百一十七章 相会

郑晓文觉得江霞说得也在理,她一时没招了对不上话,想想说道:‘那也行。只是,柳公子来了,我和他在那里说话呀?’

江霞说:‘柳公子来了,你们两个就去里间,窗帘是拉着的,你再把里间门一关,谁也看不见了。我就在外屋守着,保管万无一失。’

江霞看郑晓文没有再说什么,她便带头儿聊起了,帮助郑晓文回忆往事的话题……

晚饭过后,天刚黑下来一点,江霞对郑晓文说了几句话,就出门叫柳公子去了。

郑晓文看江霞出了门,她自个在西屋里感觉坐站不是,她忽然想起了戏剧里某某小姐,约会某某公子的事儿。她想着,想着,就想到了自己,心里说:

很多古装戏里,都会有相爱的男女,私下里约个地方相会的戏段。一会儿我就要和依林见面了,难道这就是古装戏里演的,男女情人私下里相会?戏剧里的女孩,大多都是在自家的后花园里和男孩相会的,看看我这个相会,我这可是在自己的卧房里相会啊,这样安排,你郑晓文也太不嫌羞了吧?

哎哟,你个郑晓文啊,你本来是个那么传统,那么守旧,脸皮儿那么薄的人,这一到梦一样的空间里,你的脸皮儿怎么变得这么厚啊!你也不嫌羞了,还一直和江霞说着与柳公子约会的事,说到最后,你还同意安排在自己的闺房里和公子哥相会呢,你呀,我真是替你害羞,我真的是替你害臊啊!

郑晓文烦着自己想了这些话过后,她心里并没有轻松下来,她还在烦着自己,还在心里说着:哎?奇了怪了?这马上就要和柳公子见面了,我看你郑晓文怎么还是不知道害羞啊,你的脸皮儿也真够厚的!

郑晓文想到这里,这一会儿她自己把她自己说到羞得、臊得、烦得急了,她狠劲朝腿上一拍,同时皱着眉头说:‘唏呀!真是的!羞死人了!’

郑晓文心里就是这样数落着自己,数落得感觉脸上挂不住了,害臊了,脸红了,她不由得心里怦怦怦怦,跳得脸上也发起烧来了。

郑晓文赶快摸摸自己发烧的脸,心里又赶紧劝说着自己:哎,哎,别别,你可别,你可千万别这样,下午你都和那柳公子见过一次面了,已经有心理准备了,你还慌成这样,你这是干什么呀这是?按理说呀,这会儿不是你害臊、脸发烧的时候,你心里应该平平静静,神态应该大大方方,候着柳公子的到来才对。我已经教过你了,你可别再慌了啊。

郑晓文心里自个说完,她又一想:哎呀,不行,不行,下午是下午,现在是现在。下午那是迷糊得根本不知道,才刷地一下做出来的事情。现在呢,是缓慢地做着心理准备的事情。两种心理不一样,这会儿的事我郑妮妮能不慌吗?你郑府里的郑晓文不害臊,不慌乱,我私塾胡同里的郑晓文还害臊,还忍不住地慌乱呢!

郑晓文稳稳神,心里又劝着自己说:哎呀,郑妮妮,你可别太害臊,太慌乱。你想啊,那柳公子也只是个十七岁的小孩子,就算他和杨依林长得一模一样,那他也是个小杨依林,他没有羞慑力的,你就安抚安抚你的小爱心,别让它再怦怦怦地慌了啊!

郑晓文想完这话,她摸摸胸口,哎?还真灵,现在感觉没有刚才那么慌了。她心里这样一镇定,又安慰着自己:对,对,这就对了,你能保持住这种心情状态就行。等依林他来了,你也不会一下显得太慌乱,太失礼,丢了你大小姐的身份。嗯,这很好,我记住了。

郑晓文刚稳住自己的心不慌乱了,她又想起了下午拉柳公子衣襟的事,心里又是自对自说着:一会儿你看见柳公子,这可不比下午在街上那一刻的心情与环境。在街上那只是偶然中的猛然一瞬,你即是做了不该做的动作,说了不该说的话,那一会儿的事,也是情有可原的,经江霞一调和,也就没事了。

等一会儿,这可是正经和柳公子相见,有个关键事儿你必须得记住。那就是,你决不能是私塾胡同里的郑晓文的心理,私塾胡同里的郑晓文,她看到柳依林就是杨依林,她烦了,她可以抬脚踹他杨依林,她高兴了,她也可以拥抱他杨依林!你呢,你是郑府里的郑晓文,你要是做出动作把事儿搞乱了,那可就没办法了。这你可得记住,你可不能有那样的动作啊!

对了,你还必须得记住,你是郑府里的那个大家闺秀郑晓文的心理。你一定要拿出官家大小姐的端庄来稳住自己,你看见那柳公子,你首先要以礼相迎,然后以礼相待,这才是你应该做的。这话你记住了吗?哎哟,我的郑妮妮,你就别再教育了,我已经记住了,记得清着呢!

没过很大一会儿,西屋的房门开了,第一个进门的就是柳公子,江霞随后进来就关了门,上了门闩。

郑晓文看着穿女装的柳公子,看着这眼前情景,她觉得也就是两个女孩子进屋了,她心里并没有感觉有多害羞,她把刚才教育自己的话,也早忘到一边去了。她睁着两只大眼睛,看着女装的柳公子,心里想着:呵,他这个漂亮脸蛋儿,要是走到街上遇上绿林寨主,要不把他抢去做压寨夫人那才怪呢……

江霞看郑晓文站在那里不动也不说话,她说:‘大小姐,别站着了,你们快去里间吧。’江霞说着朝郑晓文递着一个小包袱,‘这是柳公子的男装,你们说完话,让柳公子换上男装出来,我哥在外面转悠着,看着、等着接应呢。’

郑晓文和柳公子两人进来里间,郑晓文看着柳公子穿着女装的样貌,她仍然没有害羞心理,也把江霞交代的:‘说完话再换男装’这话也忘干净了,她抬手就去帮柳公子脱套在外面的女装,嘴上还说着:‘你穿上女装真像个女孩子,真的是漂亮极了!’

郑晓文帮柳公子脱女装,她离柳公子那么近,近到贴身,柳公子的脸早就红完了。她帮柳公子全心脱着女装,根本也就没有在意柳公子的脸色,她嘴上还在说着:‘你穿着女装就像一个女孩子,这要是咱们两个一起走在大街上,别人一定会认为你是我姐呢,格格格格!’

郑晓文把柳公子的女装放在自己的床上,又解开小包袱,拿出柳公子的男装,双手提着抖了两下,说:‘来,让我帮你穿上。’

柳公子一穿上男装,这形象在郑晓文眼里,那简直就是杨依林的古装形象。这一刻,在这个特殊的两人环境里,她只正眼看了柳公子一眼,她心里就羞得不是自己了,不由自己地向后退去,一下退到床边呼哧一下坐到了床上。

柳公子一看郑晓文的神色不对,忙说:‘晓文,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郑晓文定定神说:‘没什么,没什么,你一换上男装,不知道为什么,就把我给吓着了。’

这个时候,郑晓文的脸上,才不由自己地全红了,她控制不住的羞涩表情,一下全映到了柳公子的眼里。

第一百一十八章 相会(二)

柳公子看看郑晓文,心想:我在郑家住了几年了,我每次看见晓文,我看她那样子,她肯定都没有看见过我。我听别人说的,都是晓文的好,可我从没有和晓文说过话,我对她仍然是不十分了解。

我看着这会儿的晓文和街上那会儿的晓文,也真是不一样啊!街上那会儿的晓文,她是真的在演戏!这会儿的晓文,她是真的被吓着了!她吓着之后,她看到我竟是那样的羞涩。演戏是表面的,这会儿我看得出,晓文的内里是个极爱害羞的女孩子!

柳公子心里仍然在想:我柳依林的内里就是再害羞,可我是个男子汉,平时我总想和晓文说话,可惜没有机会。今天这不是机会来了吗,我得拿出男子汉的气魄,从从容容地和晓文说话。晓文她一看到我的平静,她不就随之平静下来了?

柳公子想到这里,他准备着拿出男子汉气魄,从从容容和郑晓文说话了。

柳公子说:‘晓文,今天我送你的手帕,你看着好看吗?你喜欢吗?’

郑晓文听到这么平静、亲切的问话,她真的平静下来了。她见柳公子还站着,忙说:‘你坐,你坐吧。’

柳公子看看床,心想:我们还没有成亲呢,这么洁净的好女孩,我就是再喜欢她,我也不能坐到她的床上啊。他看有两把椅子,就坐了距离郑晓文近一点的那张椅子上了。

郑晓文展开柳公子送给她的,那条绣着并蒂莲的手帕说:‘依林,你送给我的手帕,绣着这么好看、这么美的并蒂莲花,我看着特别好看,我非常喜欢。

‘江霞对我说,你想写字条给我,你是怕丢了,才没有写。你让江霞给我带的话,我都记住了。我会把这宝贵的手帕一直带在身上,直到咱们两个成了一家人,我再把这并蒂莲手帕珍藏在箱底,一百年都不会把它忘了!’

这话把柳公子感动得泪差点出来。

郑晓文把并蒂莲手帕叠起来,放进绣花小布袋,随手就装进了衣兜。

紧接着,郑晓文拿出比翼鸟手帕的同时,心想:这柳依林就是杨依林,他这么爱我,现在我就把刚买的那把新的小折扇,连同这手帕一起作为信物送给他,来表露我对他的爱。

郑晓文随即拿了自己的丝绸小方巾,拿着比翼鸟手帕和连理枝小折扇,起身递到柳公子手里说:

‘依林,这手帕和小折扇,是今天下午我才上街买的。按说,我既会绣又会画,我完全可以给你绣一条这样的手帕,也完全可以买一把无画小折扇,回来把连理枝画上。可是我心里着急,急着把我的心意送给你,就上街买回来了。’

柳公子看着手中的手帕和小扇子说:‘这无论是你绣的、是你画的、还是你上街买的,这都是你亲手送给我的,都表明着你的一片心,我已经很满足了。我会把这手帕、这扇子珍藏在我身边、珍藏在我心中,十万年都不会把它忘了!’

柳公子说完,激动着把手帕、把小扇子放到小方巾上包好,装进衣服内里的衣袋里了。

郑晓文越看柳依林,就越觉得柳依林就是杨依林。她忽然想起了杨依林曾经对她说过的,他们两人应该直呼名字的话,她说:‘依林,你叫我晓文,我就应该叫你依林,我总不能称呼你柳公子,是吧,依林。依林,是吧?’

柳公子看这会儿的郑晓文,说话这么好玩,他不好意思地笑了说:‘你就别叫我什么公子了,我听着很外气的。咱们两个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就像现在这样,你就直接叫我依林就行了,我听着你叫我的名字,叫得比别人叫出来的依林都亲切,都好听,我心里非常高兴。要是有外人在场,你称呼我柳公子也行。’

郑晓文心里说:这个柳依林,铁定就是十七岁的杨依林,连说话的心思都一样。现在我们好不容易坐在一起了,他又这么可爱,我要不抱抱她,他走了,我肯定会后悔的。

郑晓文心里想着,就随着站起了身,她到柳公子身边说:‘依林,咱们两个没有说过话,可我听别人说你的好话,已经很多很多了,我非常喜欢你,你站起来,我想抱抱你。’

柳公子一听这话,他立时晕蒙了一下,脸也红了,他红着脸立即站起身,没有说出话。郑晓文还没有抱他呢,他先伸双臂抱住了郑晓文。

柳依林、郑晓文两人只拥抱了片刻,郑晓文就松了手,她说:‘依林,这个拥抱我会记一辈子的,你呢?’

柳依林说:‘这个拥抱我会记我十辈子!’

两人又拥抱了一下,郑晓文说:‘依林,你不宜久留,咱们就出去吧。’

柳依林很舍不得离开,可他还是朝里间门走了。

两人来到外屋,柳依林看到了隔间墙边的古筝,他说:‘晓文,有时候你在这西屋里弹筝,我正好就在你的西屋房外路过,我都会停住脚步听一会儿呢。今天你就再弹一曲,让我听赏听赏,好吧?’

站在旁边的江霞说:‘大小姐弹筝抚琴,只要是让姑家小姐、姨家小姐那两人听到了,她们都会跑过来的。柳公子要是想听琴,还是到西屋外面听比较稳妥。’

郑晓文对柳依林说:‘江霞说的也对,依林,你就暂时委屈一下吧,一年之后,你不是想什么时候听,就什么时候听了?’

柳依林说着:‘对,对。’迈步就向外走。

柳依林正要出门,郑晓文上前拉着他回来说,‘依林,你先别走,我们得再拥抱一下,让江霞做个见证,见证我们两人永远都不会不变心!’

柳依林激动得伸出双臂就拥住了郑晓文,并说:‘我依林对晓文不只是十辈子不变心,我依林对晓文生生世世都不会变心!’说完松开郑晓文,转身出门去了。

郑晓文坐在古筝前思想着:她感觉天黑之后,柳公子进西屋时候,她的思想里好像是进了,郑府里郑晓文的思想。她自己的思想支配,像是不很灵活了,好像是一直受着郑府里的郑晓文的思想支配。

郑晓文又想:这个躯体本来就是郑府里的郑晓文的,她支配这个躯体里的思想,是应该的,很正常。你私塾胡同里的郑晓文,就不要再多想了。好了,不再想了,柳公子等着听筝呢,你还是赶快想想弹什么曲子吧!

郑晓文想完,坐正身子,开始思索起了筝曲:以前我弹的筝曲,可能柳公子都听过了,此刻弹什么曲子呢?她猛然间想起了在学塾学的筝曲来,哦,有了,有了,就弹这个!就弹这个!就弹我在学塾新练熟的《高山流水》吧!呵呵,总算是想起合适的曲子了!

郑晓文思想了一会儿,她决定弹奏筝曲《高山流水》。这个时候,郑晓文慢慢伸出如玉一般的双手,纤纤十指轻抚琴弦,即刻,那古雅悠扬的筝音,一下穿透房屋间隙,飞绕在屋外,荡漾在空中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高山流水景与情

在郑府院里僻静地方站着的柳依林和江枫,两人都在聚精会神地聆听着,从郑晓文的西屋闺房里,传出来的幽美筝声……

柳依林静心地、认真地听着筝声,不不知不觉中,他在他的思想屏幕上,几乎是真真切切地看到了:

青山岭峦连绵起伏,巍峨峻峰岚拥天抱,高山耸云之声气势宏伟,峦峰叠嶂之音壮丽广远;

雄劲且奔放、浑厚并优美的筝声,持续了大约几分钟之后,柳依林在思想屏幕上又看到了:

嶙峋奇石依泉伏卧,蜿蜒翠谷顺水直下,飞流挂瀑之声汹涌澎湃,漫潭溢水之音恬静幽雅;

委婉且清新、细腻并流畅的筝声,涓涓洄旋绕过松石之后,潺潺清溪的叮咚儿之音,音韵悠扬清逸悦耳,自山上响至山下,缓缓飘向远方而曲终。

柳依林听完筝曲心里就说:我不用细猜就知道,此乃高山流水之音也!……

柳依林正在闭目回味《高山流水》的旋律和韵味,只听江枫说:‘公子,赶快睁开眼吧,你再不睁眼,你要是掉在那迷音洞里出不来,我想拉你一把,我又没有那艺术眼力看见洞口,也没法救你,那可怎么办啊!’

柳依林听了这话,他忍不住‘嘿嘿嘿嘿’笑了说:‘你江枫要是不提醒我,我柳依林今天晚上就站在这儿,做着这古筝的声有情、韵有感、景色美的山水妙梦,睡到天亮了!嘿嘿嘿嘿……’

柳依林说着笑完,他忽然想起,问道:‘哎,江枫,你听大小姐弹的这首筝曲,都听出什么了?’

江枫说:‘我呀,肯定没有你听出的滋味多,我只要能听出古筝的美妙音色,就已经很享受了。别的,你要让我往深处说,我分辨不出来,也真的给你讲不出什么来。’

柳依林心里说:要是让你们都能听出来,再都能讲出来,那还得了!我告诉你们,这普天下的人,只有我柳依林一个人懂她郑晓文,只有我一个人能领会她的音乐之声,这就叫:天下人有千千万,弦上知音唯一人!这一人就是我!这一人就是我柳依林!

柳依林在心里发完感慨,他说:‘你江枫听不出来,讲不出来,这其一,是你不懂音乐;其二,即使是你懂音乐,你不用‘心’去听,你也是听不出来,讲不出来的。’

江枫笑了说:‘公子说的极是,往后我才得向公子学习呢,咱也用‘心’去听听,我的那个她的弦音,嘿嘿嘿嘿!’

两人说完,都转身又说着、笑着回了书房。

郑晓文弹古筝抒发完《高山流水》的景与情,她心里忽地一下想起:嗯?我知道《高山流水》,可我从没有学过,更是没有弹过这首筝曲,那我今天怎么会弹得如此娴熟,这么流畅?我的十指怎么会这么灵活地拨弦、揉弦?这不是奇了怪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郑晓文正疑惑着,她一转身看见了江霞,心里这才有些明白了:哦,这里像是西厢房,可这不是我的那个西厢房。我长得像这里的郑晓文,可我不是这里的郑晓文,我是私塾胡同里的郑晓文!刚才弹筝的,一定是这郑府里的郑晓文,她的身心在弹!

嗯?难道说郑晓文是我的前世前身?是,一定是!那,这说法要是成立,柳依林他,他也是杨依林的前世前身了?对,也一定是!可是,这可是九百多年前的宋朝啊,时空离得也太远了吧?啊,对,对,那也可以这样想:现在郑府里的郑晓文和柳依林,一定是我郑晓文和杨依林的第一世!

郑晓文刚想到这里,猛听见江霞在叫她:‘大小姐,咱们也该准备一下睡觉了。’

郑晓文应着声:‘好。’她说完好字,又从椅子上一站起身,刚才她想了什么,一丁点记忆也没有了。

郑晓文又说:‘我得好好洗洗手脸洗洗脚,清爽轻松睡个好觉,再做个美梦,格格格格!’她洗完手脸洗完脚,才和江霞一起去了里间。

天亮了,郑晓文睁开眼睛看看:哦,这里不是在私塾胡同,我这是在郑府里的西屋啊,她看见江霞,想起了上学的事儿,问:‘江霞,咱们什么时候去学塾啊?’

江霞已经悄悄起床,叠好了自己床上的被子,她说:‘快起来吧,咱们吃罢早饭就去学塾,这段时间是上午去一次,下午去一次。’

郑晓文看江霞的被子都叠好了,她早忘了她的小姐身份,赶快起床叠了被子。

两人吃罢早饭,郑晓文和江霞一起出了郑府的后门。

郑晓文跟着江霞走了三条街,到了一个大门楼前。

江霞说:‘大小姐,到了。’

郑晓文见大门前有守门人,大门楼上方有‘李府’二字。

江霞又说,‘这是李家的后门。’

郑晓文再看看大门楼,感觉和‘郑府’的大门楼样式基本一样,她跟着江霞就进去了。

两人刚进去大门楼,郑晓文就看见有几个女生也进来了。有的女生和她打招呼,她只点头微笑‘哦,哦,’应着,没敢说话。

江霞小声说:‘你不认识她们,没法接腔说话,咱们就不在花园读书了,赶快进学塾坐到座位上看书吧。’

郑晓文在江霞暗示的座位上坐下,她看看前后座位,见自己的座位已经是倒数第二排了,她悄声问:‘江霞,这座位是怎么排的?’

江霞说:‘是按高低个头排的,丫环是跟着自己的小姐坐的。’

郑晓文心想:我的个头已经是中上等个子了,我看这里有二十多个座位,最少也得有十几个大家闺秀了,这些女孩子的个子有的比我还高呀!她转眼看见李心宁进来了,她没敢说话,赶快用微笑点头打着招呼。

李心宁也对郑晓文微笑笑点了点头。

郑晓文上课前只翻了翻书本,看了个大概,就不想看了。她坐在这古色的教室里,东看西瞧看着稀罕。她还在寻找着,哪里有使自己惊叹的地方。

郑晓文两眼正瞅着,忽然心里说:哦,有了,这些女孩子们都到齐了,看她们一个个都穿着各种颜色、各种花型的绫罗绸缎华丽服装,而且还都戴着各种精美珍贵的首饰,包括丫环的穿戴也挺华美富贵的。她们的家怎么都这么有钱啊?哦,我知道了,她们都是官家、富家的女儿!

郑晓文正看着、想着,老师进门了,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赶快起立,她起立给老师鞠了一躬,同时对老师说了一句:‘老师好!’说完,心里就说:呀,我这会儿像是小少年心理了,呵呵!

其他同学还以为郑晓文的言行是老师布置的,立时全体起立鞠躬说了:‘老师好!’

老师笑了,打着手势、带着微笑示意着让同学们坐下。

郑晓文看着这个男老师大约近五十岁,她心里说:我就等着看你这个《四书》先生眯眼、晃头、点指头,一字一顿地念经呢,同时我还等着,看古代教室里的电影是怎么演的,我都等急了,你个四书先儿就快念吧,呵呵呵呵!

第一百二十章 梦回现实亦梦中

老师开始讲课了,他让大家都把《周易》书本打开。

郑晓文心里说:不讲《四书》讲《五经》啊,行,行,那也行。

老师在讲台上很清楚地对同学们说:‘易经能被列为群经之中,这就说明它在古代对人们是多么的重要。不只是古代,就是现代,我们也同样重视对它的学习和研究。

‘今天讲第一课:乾卦。学习乾卦之时,同学们首先得记住,‘乾三连’的卦象口诀;得记住一横道儿的是阳爻,为九;平行、中间分开为两小横道儿的,是阴爻,为六;初爻在下,依次向上排列。

‘接下来,同学们还要记住每一卦的卦象、爻辞。现在咱们开始学习,乾:元亨利贞。初九:潜龙勿用……’

郑晓文听着,听着,她听得、看得奇怪了:哎?这老师讲了快一堂课了,我看他既没有眯眼睛,也没有晃一下头、点一下手指头。这,这,哦,我知道了,四书先生才会有那种迂腐的言谈和动作,人家这个老师不是《四书》先生,人家是《五经》先生!

再说了,这五经老师讲六十四卦,本来那卦象、爻辞,同学们就像听天书一样迷瞪吧唧的,要是这个老师再像四书老师那样,在讲台上晃头、摇手臂、点指头讲课,那不把学生们晃晕、摇晕、点晕才怪呢!

呀,呀呀,呀呀,怎么回事啊!我这眼前正在讲课的五经老师,他正讲着五经呢,他怎么就变成四书老师的动作,晃着摇着点着手指头讲课了?看他讲的:‘乾——三——连’,哇呀呀,他摇晃着手臂,点着手指头,拖着那么长的长腔,他都把乾三连,摇得、晃得、点得、拖腔拖得,拖成‘乾三断’了!

哇呀呀呀,快看呀,老师把同学们都给晃晕了!这教室里坐的女生们,都晕得跟着老师晃起来、摇起来、点起来了!我也跟着晃着、摇着、点着,我也晕起来了!哈哈哈哈!

郑晓文在幻景中,她还没有晕完、玩完、笑完,老师就下课出去了。

一下课,郑晓文的思想里,即刻就想起了昨天说的打赌的事儿……

郑晓文和江霞从早上刚进学塾,她们就想着,对李心宁说昨天打赌的事,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机会。两人好不容易挨到放学,这才找到李心宁说了昨天下午,郑晓文高兴至极,说了玩笑话和做了玩笑动作的事。

李心宁听后心想:前段时间自己对郑晓文那么失礼,况且人家并没有错,错全在自己。今天人家来求帮忙,这忙就是一句话的事,为什么不帮呢?一定得帮!

李心宁想急急郑晓文,她看着郑晓文,嘴上说:‘其实呀,这个事儿就是顺水推一下舟的事儿,再简单不过了。可是,我要是不想送你这个顺水人情呢?嗯?’

郑晓文看李心宁不愿意给她作证,她连想都不带想的,马上显出一副很不在乎的神情说:‘你不想给我作证也就罢了,我昨我天公开说笑他们三个人,那叫明。今天我求你帮忙,这叫暗。

‘嗨,我就是明里、暗里,说我两个哥哥和那个、那个、那个公子的笑话了!我说他们的笑话,他们三个人除了笑笑,还能拿我怎么样?还能怎么着我!哼哼!格格格格!’

李心宁跟着格格格格笑了说:‘我是跟你说着玩的,前段时间我那么对你,你都没有计较我,现在你有了这么个好玩的忙,我能不帮你?你赶快回家去给他们三个报喜吧,就说你赢了,就说我李心宁佩服你,简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呢,格格格格!’

李心宁格格笑着弯下腰,两只手臂向两边平伸,两只脚向两边站开,故意做着趴状。她这一个五体投地的动作,让她们这两主两仆,嘀嘀格格笑成了一团。

郑晓文拥抱了李心宁,并说:‘心宁,你真好。’

李心宁也说:‘你晓文才好呢!’

四个人笑完、说完,都挥着手说:‘下午见!’

郑晓文和江霞,两人心情轻松地出来李家后门来到街上,往家里走着、说着今天上午的学习内容。

江霞说:‘我觉得《五经》老师讲得很清楚,可我看着那书上的那些符号像看天书,听老师说着那些话很流利,可我一说,怎么那么别扭绕口啊?’

郑晓文说:‘那是你没有学进去还不熟练,等你入了门,那些文字、那些符号,你看着、读着、说着就都顺溜了。’

郑晓文、江霞正往家走着说着话,从对面过来几个骑马的人,走在前面的那匹马看见郑晓文,立时惊得前蹄腾空、马头后仰,同时不停地大声嘶叫,惊得郑晓文一下回到了现实——

哦?我做梦了?我怎么会做这么长的梦啊?咳,别奇怪了,以前不是也做过很长的梦吗?不是也梦见过古代的人吗?没什么稀罕的,一切正常!

嗯?不对吧?这次梦见古代人的朝代,也太遥远太靠前了吧?九百年啊!九百年前我就认识依林?

是啊,认识呀,你都和他互换信物了能不认识?那个郑府里的晓文,就是你郑妮妮郑晓文,那个柳依林就是杨依林,一点没错,知道了吧!

哎呀,对对,依林都送我手帕了。哎?他送我的手帕呢?这手帕可不能给弄丢了!

郑晓文赶快掏自己的衣兜,结果衣兜里什么也没有,心里说:当然不会有了,那手帕是装在古装衣服兜里了,现在穿的衣服里能有?再说,那手帕是送给郑府里的郑晓文的,又不是送给私塾胡同里你这个郑晓文的,你自然是掏不到了。

郑晓文又回想着梦境,自问着:宋朝那个时期,难道那真是我和依林的前身前世?是,一定是,说不定那个时候,就是我们两个的第一世!从那个时期到现在,已经距离九百多年了,按百年计算,现在我和依林我们两个呀,应该是美满婚的第九世!

我记得很清楚,依林说他会记我十辈子,看来,我们两个还有一辈子会在一起呢,哦,那就是下一辈子了,下一辈子,就是我们两个的第十辈子!

由此看来,我和依林我们两个在这六道轮回中,都是投生在人间道了啊!

我们在宋朝第一世的时候,依林他比我还大一岁呢,现在这一世,肯定是依林投生投晚了,他才比我小了八岁。

这个依林也真是的,他这辈子投生的时候,这么重要的人生大事,他干什么去了,投生一下就晚了七八年?他都不知道,他晚投生这七八年,就相差了七八岁,这恋爱还怎么谈啊!这不是让人烦上加烦吗,现在想起这件事儿,真是让人越想越烦恼!

嗯?别烦了,别恼了,还是赶快想想乔翔、秦梓曦是哥的事儿吧!哎呀,这个事儿也别再想了,他两个都给爸爸、妈妈叫爹、叫娘了,你就是再想想,他们两个也是哥,错不了的。

哦,对了,对了,我和依林第一世的时候,乔翔、梓曦他们两个,那可是我的亲哥哥呀!

哎呀,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现在是真明白,我这心里为什么对乔翔、对梓曦只有单纯的亲情了……

就在这时,郑妈妈在院里朝西厢房叫着:“妮妮,今天的太阳特别好,你赶快出来晒晒太阳吧,别老闷在屋里了,快出来啊!”

妈妈的叫声、说话声,让郑晓文忘记了刚才自己心里想的事,忘记了梦境中的一大半情节。她又一起身,梦境情节就只剩下了一点点。她又去一照镜子再一梳头,这个梦在她的记忆中已经消失,连做过这个梦的事儿,她都不知道了。

郑晓文洗完脸,拍拍身上展展衣服,一身轻松地到院中晒太阳去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心思故事

这一个月里,杨依林跟何自谦一起,一面共同忙着木器厂的全盘工作,他自己还不停地寻找着郑晓文。

杨依林每个星期六都去郑家,每隔一两天都要往私塾胡同打电话问问,看郑晓文回来了没有。他还到局里去过多次,也到姑姑家去过几次,连苏晨家他也去过几次,有时候他还会冷不丁到郑家看看,但是,都扑了空。他心里沉重,脸上没有了笑容。

这段时间里,唯一能使杨依林有笑脸的地方,就是在职工食堂吃过午饭之后,能在行政大院朋友们的办公室里,有林静、温洁梅、宋奕、秦梓曦和他说话、聊天、逗笑。

林静自到行政大院上班以来,天气也冷了,她的午饭有很多次是在厂里吃的。经常在厂里一起吃午饭的朋友,有杨依林、温洁梅、林静三人。秦梓曦、宋奕不常在厂里吃饭。

有时候,不定哪天五个朋友碰到了一起,吃罢午饭就会聚在秦梓曦的工艺科里打扑克牌。秦梓曦、宋奕若是不在,这三个人午饭后,要么在宣教科,要么在财务科打牌或是聊天。有时候林静不在,杨依林就会跟着温洁梅去财务科,两个人一聊,也是能聊到快上班,杨依林才会离开。

这期间,有个星期日中午,杨依林和温洁梅在职工食堂里吃饭,曲映涛也来了。杨依林和平时一样,他和曲映涛打过招呼,曲映涛竟很自然地坐到了别的餐桌前,杨依林心里有点纳闷儿。

温洁梅发现近段时间,曲映涛不再像过去那样经常找她。两人在一个场合,曲映涛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悄悄地看她。她感觉背上的这个沉重大包袱总算掉了,心里非常轻松。

今天中午,曲映涛来职工食堂吃饭,他进来餐厅,就看见温洁梅和杨依林在一个餐桌前坐着。他仍然是没有再看温洁梅一眼,他端着饭菜在别的餐桌前坐下,吃罢饭就匆匆出去了。

温洁梅看到曲映涛这一切,她心里高兴得喊起来:哎哟,这下可好了,一下子就少了老曲这个大压力!我好轻松,我好快乐啊!地球各地邻居们,人类同胞们,都举手为我温洁梅欢呼庆贺吧!哈哈哈哈!她心里喊着笑着,她没有拿筷子的那只手,五个手指头还在不自觉地、快速地上下抓晃了七八下。

温洁梅的心里话杨依林不知道、温洁梅的手指舞蹈动作,杨依林不在意没有看到。如果他听到了那话、他看到了那手指,他非笑喷不可!

杨依林、温洁梅吃罢午饭,温洁梅心里高兴着,两人说着话朝厂院走着,他们和以前一样,很自然地到行政大院就进了财务科。刚坐下,康明来了。

温洁梅看见康明,心里的话就出来了:刚拜拜了一个曲映涛,这康明怎么就来了啊,这都是什么意思么这是?这个康明也真能坚持的,还是一星期来一次,不是送书,就是拿书,也不嫌烦!你不嫌烦,我嫌烦呐!

杨依林猛一看见康明,心里惊讶又高兴地喊着:“康明!”

康明也在惊呼:“杨依林!”

接着两个人齐声说:“你怎么来啦!”,“你怎么在这儿!”

两人惊叹完,康明心里霎时间布满了疑云……

眼前这场面,更惊讶的是温洁梅:他们两个怎么这么熟悉啊?

原来,杨依林没毕业之前,他和康明在华元大学里同台演出过。康明比杨依林低一届,今年毕业。两人在学校时候经常来往,关系不错。今天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相遇,当然是又惊又喜了。

杨依林一看康明的神情,他忽然想起前几天有工人说,有个大学在校生模样的男青年,经常在星期天中午来厂里找温洁梅说话。他想到此,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赶快长话短说:“我在这个厂里上班了,这会儿正好有事出去呢,咱们有话以后再说啊。”

杨依林说完,并没有立即出门,他背对着温洁梅,两手握着空拳往胸前一放,两个大拇指翘起,指尖相对上下动了几下,小声说:“你是为这事儿来的?”康明微笑着点了点头。他拍一下康明的肩,又小声说:“加油啊!”

杨依林朝康明说完,又向温洁梅打了个招呼,就出了门。自此,杨依林心里知道温洁梅是个有‘主’的人了。

几天时间很快过去了,今天,五个朋友中,三个都回家吃午饭了,职工食堂里又剩下了杨依林、温洁梅两个人。两人吃罢午饭,自然而然又去了财务科。

两人一到办公室,温洁梅仍然坐在她的办公桌前,杨依林也总是拉一把椅子,隔着温洁梅的办公桌,往她对面一坐,开始山南海北的闲聊。

现在的温洁梅,她见了杨依林,心思、神情都和过去不一样了。过去她看见杨依林,就总是会头晕心慌脸发烧的。现在他们在一起说话多了,时间也长了,她的这种毛病轻多了。不过,有时候她还会由不得自己地脸烧心慌。

今天的这会儿,两人在闲聊中,温洁梅感觉心里自然轻松得,比过去强多了,心思也灵活了。她的心路一转弯,话头一拐,就聊到了自己的心事上。

温洁梅先聊了几句有点沾边的心里话,她忽然想起康明属蛇,她也知道一点杨依林的年龄信息了,她认定杨依林也是属蛇的。她的脑子又一转弯儿,心里的即兴故事就编出来了。她虽说现在仍然是有些害羞,可为了让杨依林明白她的思想、她的心意,她还是催促着自己,努努力鼓鼓劲就要开口说心里话了。

温洁梅在心里已经把故事酝酿成了,她说:“杨厂长,这会儿我忽然一想,就想起了大蟒蛇吃人的事儿。这事儿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可是我知道呀,你听啊:

“这大蟒蛇吃人呀,并不是一下子就吞了吃的,而是,用它大蟒蛇的吸引力,先慢慢地把人吸引到口边。吸到口边了,它磨蹭蹭、磨蹭蹭地不说吃,然后啊,它是突然之间,就把人囫囵吞掉的!这事儿你听说过没有?哦,你见过没有?”

杨依林听完就哈哈笑起来,心想:这些小女孩脑子里整天都想些什么呀?真不理解。他摇摇头说:“我没有听说过,更是没有见过。你懂得多,你讲讲我听听,我不就知道了,讲吧,看大蟒蛇究竟是怎样吃人的,我听着呢。”

温洁梅抬眼看看杨依林,不好意思地微笑笑,说:“你想听我讲啊,那我就详细地讲给你听。不过,这是我听我的一个女同学说的。我这个女同学说,她在路上遇到了两条大蟒蛇,第一条蛇非常聪明,绕弯截路想吃她。我同学呢,也很聪明,也是绕着、躲着、逃着,让这条蛇吃不着她!

“你想啊,大蟒蛇要是想吃人,人又离它那么近,那还能吃不着?这是因为那条蛇没有多大的吸引力,我同学才得以逃脱的!懂了吧。

“哎?谁知,我同学没有逃多远,就过来了第二条大蟒蛇。我对你说,这条蛇呀,吸引力可大啦!它吸着我同学直往它身边引。你说,那也算是怪了,它都把我同学吸到口边了,哎?它就愣是不吃,害得我同学逃也逃不脱,甩也甩不掉,围着它直转!

“后来,后来,后来我就不清楚是什么结局了,格格格格!”

温洁梅现编的故事,她结不住尾了,忍不住笑起来。那当然,她也是真的不知道,她自编的,也是她自身的这个故事,到一定的时候,究竟会是什么样的结尾。那结尾是否如愿,就看她与故事中的第二条,她认为的蛇,有没有缘分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解不开的情结

此刻,杨依林仍然在温洁梅的办公室里坐着,聊着话。

其实,杨依林和温洁梅说话,他只是没话找话聊天而已。他对温洁梅讲的大蟒蛇这个故事,根本就没有深解其意的思想,他还能理解出什么来?他也只是当个小故事听听,听完了就了了,什么余念都没有。

杨依林看着温洁梅,他还在嘿嘿地笑,说:“什么你的女同学呀,蟒蛇呀,你们这些小妮子们还敢和大蟒蛇兜圈子?一条小蛇恐怕也把你们吓晕了!还兜圈子呢,别让我可笑了,嘿嘿嘿嘿!”

温洁梅看杨依林根本没有听出来,她讲的故事内涵,她只得跟着格格笑着说:“那你说,咱们坐在这里说什么,我不会正经写出好歌词、作出好诗,还不会拿着同学胡骗个故事出来说说、玩玩、笑笑?我要是连胡编乱造都不会,那不是显得我也太没才了嘛!你说是不是,格格格格!”

杨依林又接过话闲聊着,两人说说笑笑,一直聊到上班。

杨依林找不到郑晓文,他心里虽然苦闷、忧愁、着急,可他周围还有这几个朋友在他身边,还能调节减轻一下他的思想压力。谁知,今天下午两点钟,他从温洁梅的办公室出来一到木器厂,何自谦就把他叫了去,对他说了厂里给木器厂,增加了生产销售任务、提高了家具价格的事。

何自谦对杨依林说:“杨厂长,你说说,这么大的事儿,大厂也不和咱们商量,就把任务、价格提上去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这件事今天上午我才知道,我和冯厂长一下说了半天,说这个任务量太大,太重,以前从没有过这么大的任务量,我们根本完不成。

“我还说,家具价格应该随着市场走,咱们卖得太贵了,怎么卖出去啊!冯厂长想想,他说,家具价格还按原来的价格不变,他也说任务量是有点大,这才又向下降了一点。杨厂长,虽然说这生产销售任务是给降了一点,可我想想,咱们还是很难完成,你说咱们该怎么办啊!”

杨依林接话说:“如果说,厂里现在不给咱们这个压力,咱们会很快度过眼下的非常时期,等咱们木器厂真正稳定下来了,厂里再给咱们稍加任务,我还是可以接受的。可是现在……”杨依林不由自己地皱起了眉头,接着说,“何厂长,我实在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你说咱们该怎么办啊?”

何自谦说:“我听冯厂长说那话的意思,他也知道现在不该给咱厂增加这么重的任务。可是……”他说到这里,摇着手,叹着气说,“唉!算了,算了,不说了,厂里都开会定下来了,咱两个再说也没有用,还是赶快想办法吧!”

“咱们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是把家具款式定下来,工人们上班三班倒,加强销售力量……”杨依林思想着说。

何自谦急得截了话,说:“把家具款式定下来,工人们三班倒上班,这都可以。可这猛然间得向外销那么多的家具,这家具生产出来了,销到哪里啊?这?!”

杨依林看老厂长发愁得脸都苦皱了,他说:“何厂长,你先别着急,这办法让我来想。”他回了自个的办公室。

杨依林能有什么好办法?这还是他向外推销积压老家具的时候,他二哥说过几句话,此刻他想起来了。

杨依林记得他二哥对他说:‘你们厂那些老家具,要是实在卖不出去,我很想经营家具生意,我去外城市开个家具商店,专销你们厂里的家具。咱爹、咱娘给我起名字叫杨依桐,一个意思是说,说我八字缺木,就起了个桐字;另一个意思是说,我就是个凤凰,我有梧桐树可栖了,将来一定会发达。

‘爹娘的意愿是很好,看看现在,我还在山沟里刨地呢。这不行,我得改名!那次我去华元看你,我就依着你们华元市的大高楼站了一会儿,感觉挺稳当的。既然我八字缺木,楼字也是木字旁,我要是再经营木器家具,那肯定就更好了。我以后就叫杨依楼!我得到城市发展去!’

杨依林也只是想到了他二哥说的话,这个突然而来的重压任务,还是压得他发愁得锁住了双眉……

几天过去了,杨依林仍然没有找到消解任务压力的办法。他还数落着自己:你还说春节前后,家具销路另辟蹊径呢,看看眼前,正常路径你也找不出来了,现在的任务压力这么大,杨依林啊,你的前进路子该怎么走,这也让人太发愁了吧!你该怎么办啊!

杨依林一时想不出办法,他就只有愁得双眉难展了……

今天中午,杨依林和林静、温洁梅三人,在职工食堂里吃罢午饭,又聚到宣教科聊天。

各个办公室里都生有炉火,他们一进办公室,就习惯地脱掉了外面的大衣。

温洁梅看见杨依林又换上了一件新毛衣,还发现他这件毛衣织的也很漂亮,就高兴地问他:“杨厂长,你换着穿的这两件新毛衣,都织得这么漂亮,是谁给你织的呀,是你姐?手这么巧啊?”

“你使劲猜猜看是谁织的?”杨依林看着温洁梅,他笑了又说,“猜着了有赏!”

林静接了话:“要是让猜,那是你女朋友织的吧?”

杨依林朝林静笑笑,点了点头。

温洁梅心里有点吃惊,她说:“你有女朋友了?那你把你女朋友带来让我们看看,让我们认识认识她。”

“她是个很害羞的女孩子,我很想带她来。”杨依林说,“可我女朋友说,她害怕你们,她不敢来,才没有来。”

林静背过脸,悄声对温洁梅说:“你别听他胡编,他来厂里这么长时间了,他要是有女朋友还用等着你问?早就露馅了!还赏呢,赏你一把空气!”

“他没有女朋友,那毛衣是谁织的?”温洁梅说,“如果是姐姐、妹妹织的,他能承认是女朋友?你看他这换着穿的两件毛衣全是新的,还织得花形图案那么细致好看,要我想,只有女朋友才会费那么大的工夫织!”

林静思索思索说:“那也许是吧。”

两个女孩子猜归猜,说归说,她们对杨依林的喜欢都在心底压着,并没有明显地表现出来,更没有用痴眼表情看过杨依林。

杨依林的心里时刻装着郑晓文,他对其他女孩子的表情、举动、语言,都不曾留意、也不曾在意。

三个人今天没有打扑克牌,只是东拉西扯、说说笑笑玩了几十分钟,杨依林回了木器厂,温洁梅回了财务科。

今天,已经进入腊月几天了,杨依林直到现在,还是没有找到郑晓文,再加上他的工作压力,他的精神状态非常不好。

虽然说,几天前他二哥给他打了电话,说现在他已经在一个城市里,找到了合适经营家具的商店门面,这几天就会来木器厂拉货,春节前选个吉日就开业,还能旺买二十天。

在这么高兴的事面前,杨依林只高兴了一会儿,他就想起了郑晓文。他的情绪仍然是低落得,怎么劝自己高兴,自己都高兴不起来。

前一段时间里,杨依林中午和朋友们在一起说说笑笑,还能调节一下他的心情。这两天,即使是木器厂的家具有了新销路,缓解了木器厂销售上的压力,可郑晓文太长时间不和他见面了,现在他和朋友们在一起,就是再怎么说笑、逗乐,也解不开他思念郑晓文的情结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我爱她胜你百倍

现在,杨依林太想念郑晓文,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在职工食堂吃罢午饭,就和朋友们打牌聊天,而是吃完饭随即回木器厂往办公室里一钻,把自己关闭起来,自个从自己的思想屏幕上傻看郑晓文了。

朋友们都知道杨依林不高兴,可谁都猜不出原因出自哪里,包括秦梓曦,他只看见杨依林脸色阴沉,眉头常锁,他也不知道杨依林究竟是怎么了。

今天是大年二十三祭灶的日子,中午,五个朋友又聚到一起,在职工食堂里吃饭。饭罢,杨依林、秦梓曦站起身,两人都对三个女孩打了一声招呼,就都皱着眉、绷着脸先出了餐厅。留下这三个女孩,都傻愣愣地相互看着,谁也不知道那两人是怎么了。

林静思索片刻说:“这几个月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是感觉不顺畅。晓文这一去局里,想见个面也难了!你们再看看那两个人,老杨是整日闷闷不乐,老秦是……”

温洁梅等不及林静往下说了,她抢着说:“失魂落魄!萎靡不振!他两人这个样子,实在是影响咱们的情绪,让咱们跟着也高兴不起来!他们两个别把我惹急了,要是把我是惹急了,我上去一脚一个踹,一下把他们两个踹到地球那边去,眼不见心不烦!”

温洁梅烦得一脸的别扭把那一串话说完,又想着自己说的话可笑,一下没忍住,格格格格笑起来。

林静没有笑,她接过话说:“你前两句说的真是形象,我就是这么看他这两个人的,你烦我也烦,你踹吧,我看着你踹,你踹完,我立即再补上两脚!”

宋奕听着林静、温洁梅一搭一对的话,她始终没有笑,也没有接腔。

宋奕不是不想笑,是她心里有事儿,笑不出来。宋奕也不是不想接腔,她接上腔了说什么?她虽然不知道杨依林是怎么了,但是,她看在眼里的秦梓曦的愁眉苦脸样子,她心里清楚得很!她想过,只要郑晓文不认秦梓曦的账,这件事她一辈子都不会说出来!

杨依林、秦梓曦两人来到厂院,秦梓曦问:“依林,这段时间你是怎么了,你怎么也是不高兴啊?”

杨依林心里说:厂里给的生产销售压力,二哥来木器厂进了货,大哥的朋友赵星明也来木器厂进了货,这压力总算是减轻了。可这晓文,她到底是去哪里了啊!我把华元市她会去的地方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她的人影,我能高兴起来吗?!

杨依林想到这里,他赶快回神编了一句回话:“家里有点的事儿,不过没什么。你呢?我看你这段时间总是不太高兴,你怎么啦?”

在思想感情表现上,一贯粗线条的秦梓曦,他这会儿,是不遮不掩地说出了实话:“我?唉!你说说这晓文,你回局里就回局里呗,这一回去连个人影也不见了。我去她家,叔叔、阿姨说话总是支支吾吾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这不是让人往死里急吗?”

秦梓曦说到这里,他看看杨依林:“依林,你说晓文她会去哪里啊?到现在她都没有个清楚地址,找也找不到她,就是再想找,也没处找了啊!你看看这事儿,我哪还能高兴起来,唉!”

杨依林知道秦梓曦和他一样,他们两人害的是一个毛病,都是思念郑晓文才愁眉不展的。只是,杨依林感觉秦梓曦在这件事上,一直都没有瞒过他,可他呢,一直瞒着秦梓曦。他思思想想,心里很不是滋味,可他又不能把自己的这个秘密事儿说出来。

此刻,杨依林不能对秦梓曦说出真情,他只好在心里表示歉意了,他在心里说着:

梓曦,我的好朋友,我也爱晓文啊,我爱晓文胜过你百倍啊!我不在暗地里和你争、和你夺、和你抢不行啊,这件事儿还不是一般的不行,那是真的不行!你就是拿个宇宙来换晓文,那也是不行地不行!!

梓曦,我的好朋友,你千万别怪我杨依林冷酷、别怪我杨依林狠毒,我也是没有办法呀!除了这件事,其它的只要是不违背常理的事,我都可以让着你!梓曦,好朋友,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了啊!

杨依林把心里道歉的话说完,他接过话说:“我也去过晓文家几次,叔叔、阿姨也是都说她不在家,我也没有见着她。这事儿让我想,我也真的想不到她会在哪里。”

秦梓曦叹口气说:“唉!这事儿弄得我,也真是没有一点招了……哎,依林,刚才你说家里有事,是什么事啊,让你这么发愁?”

秦梓曦这突然一问,杨依林没有现成的理由,他赶紧编,他说:“家里盖房子,哥哥、姐姐们都摊份儿往家里拿钱,只有我拿不出钱,这马上过年该回家了,我该怎么面对父母啊!”

秦梓曦听了一阵松气:“哎呀,我只当什么事呢,这不算大事,一个人摊多少?”

杨依林不得不继续往下编:“五千块钱呀,我上哪儿弄啊!”

秦梓曦上前拉住杨依林的袖子:“走,现在你就跟我回家,去拿我的存折,我给你取钱去,别发愁了啊!”

秦梓曦有多少钱?他的存折上刚好有五千块钱!这钱是他上班三年来,父母不要他的工资、奖金;过年时候,长辈们给他的压岁钱也在这里面存着,他这才攒够了五千块钱,这钱是让他存着结婚用的!

此刻,秦梓曦不待考虑地就说把这钱借给杨依林,这是因为那次聚会上说过,大家彼此之间都是好朋友。今天,他要表明他的友情,他要对朋友亮出他的友爱行动了!

杨依林一看秦梓曦当真了,他赶紧接着编:“梓曦,不用去取了,我姐已经把我这份钱垫出来了。只是,一想到这事儿,这心里就有点压抑不舒服,别的也没什么。”

杨依林说完,他心里仍然想着,秦梓曦要带他拿存折取钱的事。他想着秦梓曦对他的真诚和友好,他心里突然之间就有了很大的感触,这感触已经触及到了他的心灵,他心里不禁喊起来:梓曦!我的好朋友!在晓文这件事上,我真的没有办法对起你呀!你千万别怪我,你千万别怪我啊!

梓曦,我杨依林总想着,总感觉着,学文的人,满腔热情暖融融;学理的人,一心冷酷凉冰冰。此刻,通过这一件事,我才知道,我以前想的、我以前感觉的这话,是彻底的不对!无论是学文的人、学理的人,在感情上是一样的丰富!

梓曦,我还想对你说,学文的人,学理的人,都是我们人类!同样是人,就有同样的心!我们两个一样,都有同样的热爱!……

秦梓曦看杨依林不说话,他说:“既然不愁钱的事了,那就别再绷着脸了,你不笑,我这愁脸呀,也有一部分是你给传染的!”

杨依林一下就笑了,他“嘿嘿!”笑了说:“我现在就把舒心的笑传染给你,那你就快些笑吧!”

秦梓曦“嘿!”地一声笑了说:“行,从今天起,咱们都不要再想解决不了的心事!”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挥挥手都上班去了。

杨依林走在回木器厂的路上,思想里又钻进了郑晓文,满脑屏上都是郑晓文的影像……

第一百二十四章 穿上钢鞋找你

今年的腊月没有年三十儿,二十九就是除夕。和往年一样,大年初一开始放假。

今天是大年二十八,下午厂里开过茶话会,厂方规定家在外地的职工,可以提前一天回家过年,杨依林明天早上就可以回中阳老家过年了。

傍晚下班了,杨依林回到英华西里,他仍然心绪不宁,往床上一躺,不禁自语起来:“我可是有三个月没有看见她了呀!”随着这一句自语感叹声,他两眼的泪水还没有流到耳边,就滴到枕巾上了。

杨依林心里还在想着、说着:晓文!你到底在哪儿呢?你心里有什么话,你可以对我说呀!你隐藏起来干什么?晓文,我知道你喜欢我,你肯定很想念我,很想见我,可你为什么躲起来不见我呀?晓文!我想你!我想你啊!!

杨依林控制不住自己流了一脸的泪,他哭着坐起来,拿了纸、拿了笔,伏在床边的桌子头儿上写下了两首歌词。

他写完两首歌词心想,如果明天我去私塾胡同,再见不到晓文,我就让他家里人把这歌词捎给她,让她看。

杨依林再看看他写的歌词,感觉里面的‘我爱,你爱,我想你,我爱你,’,这些词语太直接,太**露骨,太让人脸红了!他就把这两首歌词,当成信的形式内容,在前面加上了几句话作为遮羞。他写完再看看,这才感觉可以了。

他加上的几句话,是这样写的:

晓文,我们好久没有见面了,你好吗?今天我又写了两首歌词:《请把你的心扉打开》、《找回唯一的爱人》。这两首歌词都没有谱曲,请你帮我看看,看哪里不顺,你再给改改。

一、《请把你的心扉打开》

·我在的地方你也在,我来的地方你也来。

你点把文火都能把我烧呆,你说句笑话也能让我大笑开怀。

我们心里有爱各自都明白,为什么此刻你竟对我不理不睬。

为什么你这样郁闷不开怀,为什么你有话不说总在胸中埋。

为什么你要用隐藏来对待,为什么你踪迹难觅让我太难猜!

·喔,女孩,心爱的女孩,喔,女孩,我心中唯一的爱!

我知道,我爱,你爱,两心在相爱,

我知道啊,我揣着你的心儿,你一样把我的心儿揣。

可是你呀,擦身而过,你不再等待,

你看着我,竟把我视同陌路,这成了我一生的悲哀!

我愿啊,我愿你快快把话对我说明白,

我请啊,我请你快快把你的心扉向我打开!

·喔,女孩,心爱的女孩,喔,女孩,我心中唯一的爱!

陪我一世的,唯你这个和蔼可爱,

伴我一生的,唯你这个风采精彩。

我渴望,你的脚步快快向我身前迈,

我知道,你走得再遥远你的心还在。

我求啊,我求你快快对我把话说明白,

我请啊,我请你快快把你的心扉向我打开!

你终生的朋友:杨依林

一九八八年二月十五日晚八点

二、《找回唯一的爱人》

·昨日骄阳光如火,今朝冰天雪盖地。

日东月西白与黑,痛心思念难止泪。

·我想你想你想你太想你,我爱你爱你爱你太爱你。

那一天在大街边遇见了你,我就悄悄把你装在我的心底。

平素讲话很少的我见了你,说起话来没完没了问得仔细。

我是决定了和你两命相依,你该明白我身边不能没有你!

·心爱的你在哪里在哪里?为什么这样躲藏难寻觅?

今生今世我的心中只有你,你是我的永恒你是我的唯一!

我愿意我愿意一直都愿意,愿意把我的一生交在你手里!

我找啊找我天天找年年觅,铁杵磨成针钢鞋踏穿也要找到你!

你终生的朋友:杨依林

一九八八年二月十五日晚九点

杨依林拿着这两首歌词,他又看了一遍,感觉没有什么再往里面添加的内容了,他就拿了一个信封,把两首歌词装在信封里,粘好,准备着明天去郑家的时候带过去。

大年二十九清晨,天不亮杨依林就起了床。早饭罢,他装好信,从水盆里捞出昨天准备好的六条鲜活大鲤鱼,把鱼装进盛着水的大塑料袋里,在外面又套上一个编织袋,心情轻松伴着沉重出了门。

郑妈妈听到门铃声,就自语起来:“哎呀,过年了,这孩子也该回中阳老家看看他的父母了,他起床这么早,还是先往这里来了,唉!”

郑妈妈自语着叹着气,快步走到大门道儿开开大门,见杨依林手里又是提了一大包东西。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话,该怎么应酬了,只说:“孩子,你这么早可过来了?快进来吧。”

郑妈妈跟着杨依林,往院里走着说着:“孩子,以后你想来家只管来,你就别再拿东西了,你每星期都往这家里拿鱼,妮妮她又不在家,我和你叔叔能吃完?”

杨依林看郑晓文还没有回来,他想了想没有接郑妈妈的话,他把鱼放到铁盆里,把信交给郑妈妈,说:“阿姨,这是我写的歌词,让晓文给我改改。我回去准备一下,就回中阳老家过年了,我走了。”

杨依林说完话就来了院里,他在院里没有停脚步,只往西厢房看了看,就往大门口走了。

郑妈妈紧跟在后面说:“孩子,路上小心啊!”

杨依林应了一声:“啊,我知道了。”他心里不舒畅,没有再说别的话。

郑妈妈送杨依林回来,叫开西厢房的门,把信递给了郑晓文。妈妈看看女儿,有点生气地说:“我就知道这孩子过年要回家看他父母了,我给他准备的年货,你怎么都不让给,你去东屋看看,他又拿了那么多的鱼!现在妈妈看见他,已经是理亏词穷招架不住了,下次他再来,我是不去开门了,注意是你出的,你看着办吧!”

郑晓文看妈妈是真的生气了,她赶快带笑说:“妈妈,我不是给你说过招架的办法了吗,杨依林他再来,你只管指着他,吵吵他,再拿扫帚赶赶他!我觉得这个办法,肯定很挺管用的!你要是不信,你就只管试试用用这个法儿,我就不信治不住他!”

妈妈一听,呵呵呵呵就笑起来,说:“那么好的孩子,我才舍不得用那个馊办法,赶他出去呢!”

郑晓文想想又说:“那,我看妈妈的意思,杨依林在妈妈眼里,一定是个非常好的孩子了,是不是?”

妈妈看了女儿一眼,苦着脸说:“那还用说!”

郑晓文这会儿不再说玩笑,她顿了一下,有点语重心长地说:“妈妈,既然你知道杨依林他这么好,你就忍心看着他娶一个,比他大七八岁的媳妇儿?他往咱家里送东西,那是一时半会儿,他娶媳妇儿,那可是一生一辈儿啊!”

妈妈看女儿的话像是没有说完,她看着女儿,等着女儿把话说下去,自己听个清楚明白。

第一百二十五章 院里屋里的情景

郑晓文继续对妈妈说着:“妈妈,我把话再拐回来说,你仔细想想,我找个比我小七八岁的小女婿,我心里能平衡?我不平衡啊!我屈不下那个身份!!我为什么躲起来?我不就是不想屈身份吗?!

“我遇上一个有感觉得人,我知道了这会产生爱,爱,感情,可感情是感情,婚姻大事是婚姻大事。眼前这件事对我来说,我干脆说明白了吧,爱情和婚姻是不能混在一起的!妈妈,这就是我的想法,你也该想通了吧?”

郑妈妈听了这话,刚才提上来的生气劲,又松下去了,说:“那……好,就还按你的意思办。这孩子要是再来了……唉!”妈妈转身出门时,又自语自叹着,“唉!这妮妮的婚姻什么时候才会顺啊!”

郑晓文看妈妈出去了,她坐到门边沙发上,赶快拆开信封拿出了歌词纸。她还没有看内容,就看到纸上有滴水的痕迹,她急着看信,并没有多想。

郑晓文拿着两首歌词,她读着,读着,止不住的泪水嗒嗒就落到了信纸上。她的泪滴和杨依林的泪滴印在了一起,这时候她才明白,杨依林是在难耐的思念中,哭着写出来的这两首歌词。

郑晓文看完信,已是泪如泉涌,她无奈地往沙发背上一靠,双臂向两边扶手上一瘫,任凭泪水向下涌流。

郑晓文淌着泪,想着杨依林信中的每一句歌词,当她想到歌词里的‘平素讲话很少的我……’这两句时,她想到了她自己,想着自己也是一个话不太多的人。她想到这里,擦擦泪起身去了里间。

郑晓文到里间往写字台前一坐,拿出日记本就在上面写起来,她写道:

·在别人眼里,感觉有些人不太爱说话。其实,这些不太爱说话的人,他们不是没有话可说,而是择人而说。这些人说话,很可能不是河浪滔滔,往往是溪流涓涓。很多时候,或是在特定情况下,这涓涓溪流是顺着笔尖流到、浇灌到,对面那个听懂的人的心田的。

郑晓文写着‘心田’二字时,忽然想起了乔翔,她想用开自己玩笑的方式活跃气氛,又写道:

·我上面写的,也就是我说的那些话,要是侨民(乔翔)听了,他的心田里一定会长出花朵来。那,要是洋人(杨依林)听了呢?他的心田里会不会长出一朵玉洁清雅,又美丽娇艳的花儿来噢?呵呵,很可能是会吧,会吧,会吧,哇呀,哈哈哈哈!

郑晓文这种笔尖上的自我玩法,对调节心情也真是管用,刚才她还悲伤泪流成那样,经过笔下文字这么一玩一笑,她的心情一下平静下来了。

郑晓文刚平定住自己的情绪,她忽然听到了妈妈的叫声:“妮妮,快过来吃早饭了。”

郑晓文答应着,迅速起身去外屋清洗自己满是泪痕的脸。经过快速的洗、搓、拍、捏、揉的护理,她这双哭过的眼睛和这副流过泪的脸,总算能过,面见父母的关了,她这才迈出西厢房的门槛,去了东厢房。

到吃午饭的时候,郑妈妈见郑晓文的眼睛还是有些红,妈妈就猜到杨依林拿来的信里,可能是写了什么,女儿看看信又哭过了。妈妈没敢再提信和杨依林的事,还赶快给郑爸爸递了眼色。

郑爸爸、郑妈妈,一面说着高兴的话活跃气氛,一面逗着玩话开心,说今天中午这饭菜怎么好吃,怎么香美可口,一家人总算是高高兴兴地吃完了这顿午饭。

午饭后,郑妈妈带着高兴和微笑说:“妮妮,今天是除夕,你的工作时间又不受限制,这过年了,你就别再写了,快去洗洗手,咱们贴对联去。”

郑晓文端着一个做工精巧、放满对联的大圆竹筐,刚走到院里,就听见门铃响了。那一刻,她那个动作速度之快啊,她把竹筐往爸爸手中一递,匆忙走进西厢房,立即关上了房门。

按门铃的是乔翔和秦梓曦。他们是在胡同西口碰见的,两人多天没有见面了,这猛地见了面,两人心里都很高兴,说着笑着来到郑家大门外按了门铃。

开大门的是郑妈妈,乔翔、秦梓曦走在郑妈妈前面,先到了郑家的院里。

郑晓文在窗内看见了乔翔、秦梓曦这两个人,她见他们都在妈妈的前面走着。刚进到院里,两人都带着一脸的阳光,都微笑着露着皓齿,脚步轻快地一前一后来到了院中。两人看见郑爸爸,都高兴地赶快打着招呼。

乔翔打过招呼,感觉是问的时候了,他才问道:“叔叔,晓文回来了吧?”

走在后面的郑妈妈没等郑爸爸开腔,赶紧接过话说:“没有……”

郑妈妈只说出这两个字,郑晓文隔着窗户就看见,面偏西厢房的秦梓曦,他晴朗的脸上,霎时间乌云密布,刷地就下起了雨。如果不是爸爸、妈妈在场,郑晓文觉得,那个秦光,他一定会大雨倾盆!

郑晓文又看见,背对西厢房的乔翔听到这两个字,他随即就低下了头,他的左脚在不停地轻轻地踢着院中,由上房台阶下通到书房台阶下的,一米宽的迎路上的砖……

郑晓文看到这两幕真实画面,软心柔肠的她,已经是两汪潭水哗地一下溢成了两条小河……

郑妈妈继续说着:“昨天晓文来电话说,她想把工作往前赶,想提前完成任务,说春节不回来了。”

可怜的乔翔问:“还得多长时间才能完成任务啊?”

郑妈妈说:“大概还得半年吧。”

无奈的乔翔心里说:半年就半年吧,九年都等了,半年算什么,苦熬吧!他一转眼,这才注意到郑爸爸手中竹筐里的对联,他忙上前接过竹筐说:“梓曦,走,咱们贴对联去。”

秦梓曦怕别人看见他的泪眼,他没有扭头,说:“先贴大门上的吧。”他说完从西边转过身,没有再说话,直接朝着内大门走了。

一直朝院中看着的郑晓文,她心里非常明白,秦梓曦是为她而哭!再无计可施的她,这一刻,她就只有新泪,汇入刚才那一刻的老泪里去了……

郑晓文心里正难受着,转念一想,自己又训斥起自己来:你就会这样哭哭哭,哭什么呀,既然解决不了问题,那就不要再哭了,既然你哭了,你就必须得想法儿把你自己哄笑!

郑晓文吵完自己,再想想秦梓曦的泪眼,她又拿出了日记本,便以惯用的、自我调节情绪的老办法,在日记本上写起来……

第一百二十六章 由衷的语言

郑晓文想着秦梓曦的眼泪,在日记本上写道:

·哦,原来你这个秦梓曦,你还有字呀,有号呀,你不只是叫秦光、叫大光,你还叫泪啊!呵呵,你别叫泪了,你应该叫喜!你想啊,这世界上有很多人,都想体会而没有机会像你这样,能体会到人世间那种稀有的、广而深的情体味啊!看你体味得多深刻!嘿嘿嘿嘿,我这么一说,你高兴了吧?你喜了吧?说你叫喜不错吧?嘻嘻嘻嘻!

·还有啊,不是我说你,本来我在干地儿站着,不设防你的泪雨水哗嚓一下,就淋下来一米六一深,把人家的脸都淹到水里了,让人家只露出个眉毛以上的头顶尖儿!人家仔细想想,不管怎么说,你这泪雨水也是为人家而下、为人家而流!人家是谁?人家就是我啊!喜,你是哥们儿,你也真够铁哥们儿的!嗯,算个爷们儿,崇拜!

郑晓文写完,她又忍不住笑完,心里算是平静了。刚平静两秒钟,她想起早饭前在日记里写了乔翔、杨依林,现在又写了秦梓曦,心里说:以后翻看日记,再看到这些文字,就会忍不住发笑,那就太开心了。这些日记就是我的开心果,真好!真的很好!她心里想着,想着,又在日记本上写起来:

·呵呵呵呵,真的是好开心啊!这世界上总会有那么一群人,能让我毫不犹豫地从我珍贵的彩丝袋中,抽出七彩丝线盘结成发光的文字,然后把这些文字穿成一串一串的语言,献给我的梦的世界……我还有很多,很多,发光的文字要穿成串儿呢,今天的这一串儿,就暂且穿到这儿吧!

郑晓文写完这一段话,她松一口气正想工作,忽然,心里又想到了这段时间里的一些事,心情又复杂起来,她想着问着自己:你为什么要躲起来,是啊,我郑晓文为什么非要躲起来啊?看看眼前这情形,看看刚才院里那两人的心情状态,一个哭,一个踢的,这样躲着的办法能解决问题?

郑晓文想着想着,忽然又想起,早上刚看过杨依林歌词里的‘为什么你要用隐藏来对待’。她的心情只轻松了那一会儿,此刻她的思绪,又开始七上八下翻腾缠绕起来。也不知她是陷入了无计可施的不爽,或是无计可施的急切,她很快拿出刚放进抽屉里的日记本,在上面刷刷刷就写下了:

·这是干什么呀这是?!别看我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我并没有让命运给我摆布傻!我好着呢!我好好的一个人,我干吗要隐藏?!我为什么要隐藏??!!

郑晓文写到这里,她只思索了一下,就想出来一个标题,又不忿儿地“哼!”了一声,就在日记本上刷刷地写了个标题《隐藏?》,紧接着就在标题下面写起来:

·何须隐藏?!活生生的人,真实做自己。白亮的纸,跳动的文字,鲜明的笔触,善美的心灵,能在所有人眼前!

·何须隐藏?!阳光明媚,山海欢娱,浪花隐隐约约,峰峦伏伏起起,任谁欣赏无错,这是天地同赋的自由!

·何须隐藏?!晴宇朗空,天高地阔。长乡宽城,路街畅行,人雀闹处,你来我往,谁顾谁又奈何?

·何须隐藏?!喜乐忧闷,稚憨成熟,处处点点,几乎全盘托出,只剩下一,那是无奈笨拙之举!这笨拙世人皆有,岂止我一人?!

何须隐藏?!朦胧中惊喜,迷途中发现,清醒里自知,挥挥手一笑过去,自然理智的规律。一笑过去,不留任何痕迹,没有任何痕迹。

郑晓文这一番感慨之后,她呼了一口长气,感觉心里轻松了许多。她站起身在屋里走走,搓搓双手,又抬双手搓搓脸、理理头发,这才又坐下来准备工作。

她刚刚坐下,一看到没有放回抽屉里的日记本,思想又拐了弯,心里又想着:你郑晓文几乎都写日记,可你从没有写过什么叫日记,你既然写日记,你就必须得从根儿上明白日记是什么,什么叫日记!她心里想着,翻开日记本在上面写下了:

·那,什么叫日记呢?哎呀,日记不就是这嘛,就是呀:一日所思,一日所遇,一日所为,一日所闻,一日所见的文字记录!哟,你都这么明白了,那你此刻就下笔写呀,写你的日记呀!

·切,写就写,谁还怕你不成?你就看着我写吧:日记在心里是心语、也是心情;说出来是话;写出来是日记,也是作品;日记是记录当天发生、或是当天想到的事;过了那个当天,那些事可能就忘了,不过,有些日记里的事是刻骨铭心的,过后的日子里,不用再去翻看往日日记,有暇就会想起来。得,收笔!

郑晓文写完看看她笔下的文字,她笑了,这一次笑得很轻松,自语说:“写写文字,换换思想,坏心情很快就会变得好起来,用这种办法真的很管用哦!那,你郑妮妮既然说管用,用着的时候,你就只管用喽!嘿嘿!”自语完,静心坐下工作起来。

郑爸爸跟着乔翔、秦梓曦来到大门外,郑爸爸从竹筐里拿出一副比较宽长的对联说:“大门上贴这一副对联。”

大门上的对联贴好了——

上联:来来往往皆宾朋好友,

下联:进进出出是自己亲人。

横批:祥光临宅。

乔翔、秦梓曦看着这副对联,心里都琢磨着这是郑晓文的笔体,两人静静地站在外面的大门楼里,仔细端详起来。两人欣赏之时,都感觉着这副对联的文字中含有隐意,就都带着激动,极力寻找着有关自己的内容。

乔翔在激动中看着对联想着:

这副对联虽然平仄交替和谐,对仗也比较工整,可这样的对联内容、这样的词句,决非叔叔、阿姨所想,一定是晓文编写的。从对联的文字中就可以看出,她喜欢我们!她爱我们!她把朋友们都看成了她的亲人!

晓文啊,你编写的这副对联真是编写得巧妙:来往进出是此门,宾朋好友皆亲人。难为你独出心裁想出这样感我肺腑的语句,我好感动啊,感动到心底里了!

还有这横批,往上贴的时候,我就看到:祥翔谐音,晓文,我爱你!我是翔!你愿意让我来这个宅院,你希望我来这个宅院,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时时为你,为这个家带来好运!

乔翔的心思钻在对联中,他在心里发着发不完的迷心感慨……

第一百二十七章 爱到愣迷

乔翔望着对联发完感慨,他回过神,转身见秦梓曦也在望着对联发呆,他问:“梓曦,你说这对联是谁写的?”

秦梓曦站着没动,说:“晓文。”

乔翔有点急:“我问你的是对联内容。”

秦梓曦仍然没有动,仍是望着对联说:“也是晓文。”

乔翔看秦梓曦只回他的话,眼睛就是不离开对联。他再看看秦梓曦的发呆神态,就知道秦梓曦在想心事,他没有再说话。

秦梓曦一直凝神望着对联,他究竟在望什么?他在愣呆什么啊?他呀,他在想横批里的‘光’字!

秦梓曦知道,郑晓文知道他的乳名叫:光。郑晓文也知道,他家里的人、街坊邻居们都叫他:秦光、大光。他觉得郑晓文能把他的乳名写到这副对联的横批里,再结合上联、下联的文字内容,分明是郑晓文想着他,把他当亲人看待,让他时时来郑家找她的嘛。

秦梓曦又一想:嗯?既然对联上都这样写了,那她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露面,不让我看见她呢?他再看看想想‘祥’字,哦,翔祥谐音!唉!原来她把乔翔我们两个都写上了……

乔翔看郑爸爸在竹筐里找着要贴的对联,秦梓曦还在愣看大门上的对联没有回神,他赶快轻轻拉了一下秦梓曦的衣服,秦梓曦这才回了神儿,还不由自己地发出了一声“嗯?”的声音。

郑爸爸先从竹筐里拿出两张‘门神’,他看着大门上的对联说:“你们两个都知道这是妮妮写的对联,她的字体还算可以,你们也都看过了,给,把这两张门神贴上去吧。”

秦梓曦接过两张门神画儿一看说:“啊,一张是关羽,一张是岳飞,看着好威武啊!”

秦梓曦看着门神画儿,忽然想起了祖母说的保佑的话,他心里默默地说着:关爷、岳爷,您可要保护好这个家啊。您也要保护着我点儿呀,只要是我来,这个大门都有人开,最好是晓文来开门,记住啊!

乔翔见秦梓曦又看着门神画儿发愣,他又碰了秦梓曦一下,秦梓曦赶快回了神。

秦梓曦和乔翔把两张门神贴到两个大门扇上,又把‘出门见喜’四字春联,贴到门楼外的门边墙上,两人赶快下了台阶。

两人站在街上朝门楼看看,乔翔说:“呵,这一贴对联,过大年的气氛一下可给烘托出来了!”

秦梓曦接过话说:“再一放鞭炮,那年味儿就更浓了!”

乔翔端着竹筐,和郑爸爸、秦梓曦三人回到院中,贴书房对联的时候,秦梓曦一看这副对联也是郑晓文的笔体,他指指竹筐问:“叔叔,我没有细看,这么多对联全是晓文写的?”

郑爸爸说:“不是,这还是半个月前你大表哥、二表哥来家里时候写的。当时可热闹了,这里谁写的都有,谁写谁编。一会儿贴的时候你们就看到了,这里还有聂辉、聂灿写的呢。那会儿你们没有在这儿,你们要是在这儿,那场面才热闹呢。”

这两人听了这话都在想:哦,原来大门上的对联内容,是晓文半个月的心情啊!你这个晓文也真是的,你既然把我们都看成了亲人,这怎么说不见就这么长时间不见了呢?女孩子的心,真是天晓得!

秦梓曦在心里牢骚完,接着他又在心里说:你这个晓文,我经常来找你,也不见你在家。你是不是猜测着,写对联那会儿我不会来找你,你才回来参加写对联的啊!你也太不顾我的感情了吧!唉!不怪你了,你工作那么辛苦,时间紧张得连星期天都不能休息,挺心疼人的,以后再不说你、再不怪你了。

书房门上的对联贴好了,郑爸爸领着这两人走到影壁墙的罗汉松前,他拿起一副对联说:“这副春联是聂辉写的。”说着露出了一脸的笑容。

乔翔、秦梓曦把这副对联贴到了影壁墙上,罗汉松画儿的两边了。贴完,两人站在内大门地方观看欣赏,只见这副对联上写着:

上联:我是青山常绿树,

下联:您为郑院好宾朋。

横批:欢迎欢迎。

郑爸爸也站在那里,笑眯眯地端详着姐家孙子的杰作。

乔翔看到聂辉写的字、文,心里也是猛地一震:这孩子既懂得对联的平仄、对仗,又懂得上联、下联之分。他的书法在郑氏家族的字体上,又透出了另一种气势、另一种独特风格,字、文并美,真不愧是郑家的亲戚啊!

秦梓曦看着对联上的字、文,他问:“叔叔,聂辉这字是学书法学出来的字体吗?”

郑爸爸说:“听你大表哥说,聂辉去学习了一段时间的书法,但是,他自个的字体基础没有变。他学习书法只是掌握了一些笔法技巧,就不再去学习了。自个在家里练习书法,练习自己字体的书法艺术风格。聂辉说,这样就不会出现字体一样的字了。

“聂辉现在写的这字,看着很好看,其实,字体内的笔法力度、笔意气度都没有达到。等他的年龄再长大一些,身体的内力、内气足了,他的心意、笔意、字意才能传达到字的各个部位,他写的字就会写得更完美。”

这两人听着郑爸爸的话,都在点头。

秦梓曦接过郑爸爸手中的竹筐,郑爸爸对这两人说:“走,咱们先去贴东院的对联,拐回来再贴西院的。”说着,三个人朝月亮门儿走了。

东园里处处浓香。郑爸爸说:“咱们在西院闻到的香味,就是这园中三棵腊梅散放出来的。”郑爸爸说完,指一下上房说,“我到这上房里看看,你们两个先看花吧。”说着去了东园上房。

乔翔看看秦梓曦,说:“我在西院就闻到这浓香的香味儿了,只是不知道是哪里散发出来的,原来是这园中腊梅的香味啊!”

秦梓曦听着乔翔的话,他把竹筐往凉亭的女儿墙上一放,和乔翔一起跑到那棵短枝腊梅跟前,两人凑上去闻闻,一齐说:“就是这香味!就是这香味!嗯,好香啊!”

秦梓曦说:“想不到这腊梅的香味散放范围这么大,刚才我在大门外都闻到了。”他说着一转脸,“哎,乔翔,你看那边花坛里的梅花好艳丽啊,走,去看看!”

两人跑到梅花跟前,站在花坛边凑上去闻闻,秦梓曦说:“看着这红梅花、绿梅花、粉梅花开得这么艳美漂亮,只可惜它们没有多少香味。

“乔翔,你看那腊梅花,竟有那么馥郁的幽美浓香,真是不得不让人赞叹!只可腊梅花除了黄色,它再没有其它的华丽色彩,这些,可都是花族们的美中不足啊!”

“让你梓曦这么一说,我忽然感觉这些花们就像是女孩。”乔翔有些感触地说,“女孩子们当中,有的人长得很漂亮,却没有本事,没有能力。有的人长得不漂亮,甚至是还有些丑,可她们特别有才华、特别有能力。这可是谁也没有办法的事啊!”

乔翔说完,心里又说:女娲就是这样造人的,谁都有口饭吃!他心里说完又一转念,问:“梓曦,有两种女孩子,一种是长得漂亮的,一种是长得稍有些丑的。长得漂亮的,没有本事;长得稍有些丑的的,却很有才华。这两种女孩子,你愿意娶哪一种?”

秦梓曦朝上一歪头,翻翻眼睛想想说:“这么难回答的问题,我一时找不到答案。这问题是你出的,你先回答。我听听你说的,我心里有谱了,我再回答。”

“既然是我先问你,你就挑选一下回答嘛。”乔翔说,“回答一个就行了,一句话的事儿,你就快答吧。”

秦梓曦想了想,才说:“我的女朋友还没有影呢,你提这个问题,我很难回答啊。要不,你让我再想想,我再对你说。”

第一百二十八章 贴对联想心事 第一卷尾

乔翔看秦梓曦还不回答他提的问题,他催促着说:“哎呀,那么简单的问题,按你的意思说一句不就行了,磨蹭!”

其实,秦梓曦是在想,怎么把这个问题回答得更合自己的心意,他说:“干脆我这样回答你吧,那就是:遇吧,碰吧,无论遇上、碰上你说的哪一种女孩子,那就是哪一种女孩子和我有缘,我都会毫不犹豫地接受她,而且我会一辈子对她好。

“如果真的和我有缘的,是漂亮没有本事的女孩,我可以教她本事嘛。如果真的和我有缘的,是长得有些丑,可很有才华的女孩,那我可以把她打扮得漂亮嘛。再说,有才华的女孩,气质都是非常好,气质已经把她自己的丑压住了,也或可能丑女孩的气质还会压倒一群漂亮女孩的漂亮呢!

“还有,我可能会遇到一个长相一般、能力一般的女孩,只要我们两个有缘、相爱,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接受她,一辈子对她好。我回答完毕,该你了,快回答!”

乔翔心里在笑秦梓曦回答得实在,他本来就是和秦梓曦玩的,他并没有现成的答案,这会儿他强调理由说:“你没有按照我的要求,挑选一句话来回答,我可以不作回答。”

秦梓曦急了,说:“哎哟,你个老乔骗我!”他正想不愿意乔翔,郑爸爸从上房出来了,他背着郑爸爸朝乔翔亮了一下拳头,赶快带笑去端了竹筐。

秦梓曦、乔翔贴过东院上房门上的对联,秦梓曦从竹筐里拿出一副对联说:“乔翔,你看,这副对联上写的是:小狗还没我的年龄大,大偷听到汪汪就害怕。横批:精心户院。嘿嘿嘿嘿!这一定是小东屋门上的对联,来,贴吧。”

郑爸爸呵呵笑着接过话说:“这是聂灿编写的对联,她还不懂平仄对仗呢。我给你们那对联,你们两个去贴,这样贴得快。”

郑爸爸拿出两条对联,见一条上面写的是:紫溜溜串多,甜滋滋味美。他说,“给,这个是葡萄架上的。”郑爸爸见“另一条上面写的是:一屋千景,百花万姿。说,“这个是花房门上的,你们去贴吧。”

郑爸爸又拿起一条一看,见上面写的是:千金小妹,闺门待嫁。他见乔翔、秦梓曦都在贴对联,并无人注意,赶紧把这八个字叠起来,往衣兜里装着别扭着自语着:“哎呀,正好那两个孩子不在身边没看见,这要是让他们看见了,这算什么话呀这是?!”

“也算我这忘心太大,这是姐家老二媳妇儿开她小妹的玩笑,写完忘收了,等想起来,她已经回家上班去了。她的工作单位太远,就赶快往家里打了电话,让捡出来撕了。我挂罢电话就去上班了,这一忘就忘了半个月!唉!这字又没人看见,一会儿撕了算了,就别再烦了。”

乔翔、秦梓曦两个人拿着对联,一会儿跑这边贴,一会儿跑那边贴,没多大一会儿,东园的对联就全贴好了。

乔翔对秦梓曦说:“你贴的我没有看,我贴的你没有看,咱们再走走看看观赏观赏!”

秦梓曦说:“对,对,我也是这样想的。”

这两人在东园里走着看着,他们看见,挨着花房的水管池墙上贴着:想开就开,想关就关,关着节约用水,开着川流不息。

他们见凉亭的圆柱上贴着:四季在此观美景,春夏秋冬凉暖亭。

他们见石榴树、枣树树干上贴着长条小些的字:树木兴旺果子丰产,摘个吃一口美甜,吃两口养颜,吃三口长生不老活千年。

他们见假山石上贴着:名山胜景风光无限,旅游玩赏尽情观览。

他们见近临街墙地方的花台上贴着:树美花艳人嬉戏,东园四时美如春。

两人看完了,秦梓曦说:“这对联一贴,一下就热闹了整个东园,过大年的气氛在这里显得轰轰烈烈的,咱们就准备着明天过一个,欢欢乐乐的大年初一吧!”

郑爸爸见竹筐里只剩下西宅的对联了,说:“走,咱们到西院贴去。”

三人来到西宅,贴过每个门上的对联,竹筐里只剩下几条单条春联了。

秦梓曦说:“叔叔,你去忙别的事儿吧,这几条我和乔翔就贴了”郑爸爸去了东厢房。

乔翔拿起一条,见是:舒心安泰。他想想:这一条只有贴在上房合适。他把这条春联贴到了上房门外的墙上。

秦梓曦拿着一条:阳光普照。他心想:晓文藏了这么长时间不和大家见面,她既然是躲藏,那就一定是在暗处,我得给她个太阳照照她,她看到光明、得到光明,自然会出来的。他把这条春联,贴到了西厢房门外的墙上了。

其实,阳光普照这条春联,就是春节时候往宅院中贴的,秦梓曦把它贴到西厢房的墙上,那算是正好。

乔翔从竹筐里拿出来一条春联:美味佳肴,亲朋共享。他一看是郑晓文的笔体,就想到他和郑晓文、郑家人一起在东厢房吃饭的情景,他笑了笑,把这条春联,贴到东厢房门外的墙上了。

秦梓曦见竹筐里剩下三条了,他拿出来一条见是:知识库门常开,勤学之人进来。哦,这是和书房有关的春联。他把这一条贴到书房门外的墙上了。

乔翔拿出一长条写着两行字的春联,他见上面写着:夏花秋实美果累累连成串,看一眼太馋,看两眼垂涎,看三眼忍不住抬手摘一个尝鲜!

乔翔正想着院中这么多树,这一条应该往哪里贴啊?秦梓曦过来了,两人一商量,把这一条春联贴到了小南屋门西边,那两棵像门的石榴树干上了。

竹筐里还剩下一条,秦梓曦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的是:我是迎宾小侍女,您好!他忍不住“嘿!”一声笑了。再一看:嗯?这是晓文的笔体啊,可这是往哪里贴的呀?他憋住笑递给乔翔,说:“乔翔,你看这一条贴哪儿,你贴吧。”

乔翔接过去看看,嘿嘿笑笑,他朝院中看看,灵机一动,走到影壁墙地方,贴到木槿花树干上了。

郑家西宅、东院的对联全贴完了,按说,乔翔、秦梓曦的心情,应该是轻轻松松上班去,可秦梓曦的眉头忽地一皱,又赶快松开对乔翔笑笑说:“只可惜晓文不在家,这贴对联的事,晓文要是在家,朋友们再都来,这会儿这院中、园中的气氛才热闹呢。”

乔翔只点点头,没有接话。他虽然很想念郑晓文,但是,他的爱情经历和杨依林、秦梓曦的不同,当然感受就不会相同。杨依林、秦梓曦两人和郑晓文几乎是天天见面,而且有个空闲就可以在一起,这猛地一下见不着郑晓文了,他们确实是有些思念难忍。

乔翔和郑晓文,两人可是忽而见,忽而不见,就这样已经拖了长长地五年了啊!用他自己的心里话对他自己说:乔翔,你已经熬习惯了,思念的苦味已经成了你的家常便饭了……

乔翔、秦梓曦都上下午班去了,郑晓文出了西厢房……

(本书:第一卷完)

本书作者镜一方晨想对书友们说:喜欢阅读《梦恋之姻缘》的书友们,是17k提供了这个写作平台,书友们才看到了这本书!镜一方晨想和书友们一起表达感恩之心,咱们一起谢谢17k!谢谢17k!!谢谢17k!!!

第一百二十九章 回家过年

屋里放的大旅行包里,是几天前杨依林就准备好的,过年回老家带的东西。

清晨,杨依林把六条鲜活大鲤鱼送到郑家,拐回来回到英华西里,随即拿上大旅行包,赶紧到长途汽车站,坐上去杨家沟方向的长途汽车,他这才长吁了一口气,身心随之也轻松了下来。

长途汽车驶出喧闹的华元市,来到宁静的郊外,杨依林的眼睛看着车窗外,可他什么也没有看见,他在看思想屏幕上的,他和郑晓文在一起时候的影像……

长途汽车在一个村头停下了,有人下车的动作、声响惊动了杨依林,杨依林的思想漫游,这才宣告结束。

长途汽车继续向前行驶着,在汽车行驶的震动晃悠中,很多乘客可能是感觉自己像坐入了摇篮,都闭着眼睛进入了梦乡。

杨依林仍然面向窗外,看似他是在看窗外景色,其实他是在想,他去塑料厂报到上班那天早上,在厂门外的大街边上,他初遇郑晓文的情景!

杨依林心里很明白,他初遇郑晓文时候的那个街边影像,他已经看过很多遍了,应该不要再看了,可是,他心里命令别的事情,很见效,他命令这件事情,每次都是失败!

现在他每次看到这个影像,他都会命令自己:你都看了一万遍了!不要再看了!别再钻了,出来吧!可是,他这个命令对自己一点点都不起作用。他不但管不住自己不要看,而且他还总是要让自己静静地、细细地、美美地看完它,才算了结。

今天这一次,他仍然是很认真地怀着甜甜的喜美心情,看完这个街边影像,接着就是看一幕一幕的,他和郑晓文的慢慢接触、慢慢来往的影像、第一次去郑家的影像、摘石榴、摘枣的影像。

此刻,杨依林一看到摘石榴的影像,他就想到了乔翔、秦梓曦。他一想到秦梓曦,他很快就想到了,秦梓曦对他不隐瞒想念郑晓文这件事,而且秦梓曦想念郑晓文,还当着他的面想念得、急得、愁眉苦脸不知怎么办。

杨依林想到这里,他心里忽然感觉到有点不太对:我找晓文找得真是晕了头了,到此刻我才发现了一个新问题!

杨依林心里细想着、仔细分析着:乔翔爱晓文,他和我一样,也是不声不响的那种。

可这秦梓曦,他为什么不满我?难道是他和我的关系好才不瞒我?嗯?就凭关系好,在这种情况下的这件事情上就不隐瞒对方?这可不对呀!难道他是拿我当真朋友看才不瞒我?真朋友在这种情况下的这件事情上,就会不隐瞒对方?这也不对呀!

那,这不对,那不对,哪是对的啊?哦,我知道了,肯定是年龄上的事儿!

梓曦是看我和晓文的年龄相差了好几岁,他肯定是认为,我要和晓文之间相爱,那是个根本不可能的事儿,甚至是连想都不用想的事儿!

梓曦他就是这样认为,就是这样想的,他才对我没有了想法和防范!

梓曦,我的好朋友,无论你是真的想着,我和晓文的年龄差别大,我们之间根本不可能相爱,你才不瞒我,或是其它别的原因你不瞒我,说实话,这一切对我来说,统统我都顾不得了!

不要说我顾不了这个不算事儿的事儿,现在就是有人站出来干涉不让我追晓文,不让我和我晓文来往,不让我和晓文在一起,那我也不会去听,那我也不会去在乎的,我仍然会按照我的选择之路走下去!我再明确的告诉你们:在选择晓文这条婚姻路上,我杨依林会走一百年!

杨依林想完秦梓曦,很自然地就想到了乔翔。在他的感觉中,乔翔百分之百爱着郑晓文!可他又感觉,乔翔和郑家和晓文的来往中,呈现在大家面前的,总是不阴不阳的形象,这让他有些拿不准乔翔到底是怎么了。

此刻他心里在说:不管梓曦他心里有多爱小雯,不管梓曦他心里怎样想我杨依林,我都不在乎,更不会在意。

在这件事情上,乔翔也是一样,他和晓文同学那么多年,毕业后又来往这么多年,我不用猜,他们之间肯定有感情,尤其是乔翔,他对晓文肯定有着很深的感情!

我不管乔翔对晓文的感情有多深,我也不管乔翔在郑家表现得那么阴阳是怎么回事,我还是老主意,晓文她是我的,谁也别想从我这里夺走!

晓文现在的情况,她是和所有朋友都不见面,她又不是只和我杨依林一个人不见面,我干吗要背这个思想包袱?我不背!甩了它!我应该轻装上阵继续找我的晓文才对!一个女孩子,工作再紧张,工作地点再僻静,她又不是做秘密工作的,她还会藏到哪里去?我推测,她藏的地方不会太远!

还有,晓文的工作任务只有半年时间,她再藏也藏不了多时间了!不过,她距离露面的时间再短,我也不想等了,我想她,我想马上见到她,我现在应该做的就是尽快找到她!等过了年假,大年初四我一回到华元,我就赶快到她家里去,我想定了,就这样做!

长途汽车又停到了一个村头,杨依林才回了神。等乘客下车、上车就绪、汽车向前启动了,他的脸又朝向了窗外。

这一次,杨依林对自己说:不要再想心事了,你在市里面捂了这么长时间,没时间跑到野外撒欢儿,趁这会儿看看窗外景致也行啊!

杨依林见窗外是一马平川的田野,近处是一块连一块的麦田,小麦苗还没有出莛,散散的叶子,一垄一垄绿油油的直通远端:啊,这是农民的画作,农民好艺术也好辛苦啊!他再往远处看看,见远处是蓝茫茫的群山。

眼前的平川、田野、远山,构成了一大人文景观。这幅大自然与人类合绘的画卷,让杨依林的视野,一下有了美丽的开阔,开阔到了天际;也让杨依林的视野有了宏伟的远大,远达到了穹苍。

长途汽车距离杨依林看到的,蓝茫茫的群山越来越近,近到没有了蓝茫,显现出了山的本来面目。没过多大一会儿,汽车就进入了两峰之间,然后又慢慢向下行驶。坐了三个多小时长途汽车的杨依林,他在准备下车,转车。

长途汽车到达一个山中乡镇,在长途汽车站停下了,车上乘客全都下了车。

杨依林在镇上吃过午饭,拐回来就上了通往杨家沟的长途汽车,他往汽车上一坐,心理说:再有两个小时就到家了,啊,好轻松啊!

本书作者镜一方晨想在这里说句话:17k这个大花园里,有《梦恋之姻缘》这朵花在成长,而且这朵花正在尽情地散发着它独有的芬芳!

无论怎样,《梦恋之姻缘》这朵花,它也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花的品种。世界很大,想闻观品赏这朵花,只能在17k里看到哦!

第一百三十章 到家了

杨依林坐在开往杨家沟的长途汽车上,他仍然看着窗外,他看看这边熟悉的峦峰、梯田、河流,再透过那边的车窗看看那边熟悉的山景、民宅、树木,他看着家乡的云天山体地貌,心里思想着等他回家的爸爸、妈妈。

杨依林看着想着就想到了他自己:我也没有想到我会出生在这么偏僻的地方。我的心离华元那么近,可华元离杨家沟就是这么远。我想的远不只是路程远,还包括两地人从物质到精神的差距是那么远,那么远。

这种差距的远也只是大城市与小山村相比之后的结果,如果我从来就没有出过杨家沟,从来就没有见过大城市,从来就不知道外面有这么美丽的世界,那就不会有比较了,一生的天地也就只是杨家沟了。

杨家沟的很多长辈们,她们从邻近的山村里嫁到杨家沟之后,真的是一生都没有出过杨家沟,杨家沟就是她们一生的的天地世界,她们吃糠咽菜都没有感到悲惨过,儿孙绕膝的欢乐就够她们享受一辈子的了。

听长辈们说,新一季的粮食还没有下来的时候,他们吃着粗面菜团子,面太少裹不住菜,手一拿菜团子就会散,他们就捧着吃。就这样捧着吃菜团子,要是和邻居们碰上了,正常得没有一丁点的不好意思,仍然是吃着菜团子和邻居们打着招呼笑得呵呵的。这就是这里的人们不知外面有世界,自劳自食天地宽的生活。

杨依林心里仍然在想:我要是没有去过大城市,我就不会拿大城市和杨家沟作比较,那我哪里还会知道我的家乡是什么样啊!虽然杨家沟还没有富裕起来,可这里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我的蒙童年华、我的快乐少年是在这个亲切得地方度过的,我什么时候想到它、看到它,我对它都有着终生难忘的特殊的感情!

杨依林心里正发着感慨,他稍一注意:啊,杨家沟到了,我家到了,我到家了!他满身满心充满着兴奋下了长途汽车。

杨家沟可能是几天前下雪了,岭峰上的积雪一片连着一片,这瑞雪是大山里的一景,也是杨家沟的一景。

杨家沟很长,杨依林的家在中间住着,他还得走一段路才能到家,他走着和碰面的乡亲熟人打着招呼。他拿的旅行包不太沉,可远路没轻重,他走了一里路,拿旅行包的手向后一甩,就把旅行包背上了。

他往家正走着,从旁边的路坡上下来一个近四十岁的女人,对他很亲切地说:“我看这是依林回来了吧?”

杨依林赶快停下脚步应了声:“是我,牛毛嫂,你还忙着呢?”他说着话,朝上看了看牛毛嫂家新盖的房子,心里说:上一次回来我就看过这新房子了,这新房子给人的感觉就是好看,就是美观。盖这新房之前,那几间老旧破房屋的样子,我永远都不会忘,永远都在我的思想里清晰地印着呢,我回到华元就写在我到《家乡情》里了。

牛毛嫂接过话说:“前些天都忙过了,今天不忙,要说忙,那就是忙着包过年饺子,吃过年饺子,呵呵!咦,看咱的依林越长越排场,小时候就好看,这长成大人了,更好看!这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好女婿!格格格格!别站着了,说不定你妈在家正等着你呢,快点回家吧。”

杨依林对牛毛嫂点点头笑笑,继续往家里走着,碰见乡亲们打着招呼,他还不住地往两边看着自己常常思念的家乡岭峰、看着自己常常思念的这个又宽又长的山村样貌、看着这个山村里从小就印在记忆里的熟悉的大树和房舍。

杨云岭家有两处老宅院,现在住着一处。那一处老宅院分给了老大杨依山,院子里已经放了很多新砖,等钱积攒够了,就把破得不能住人的老房子拆了,盖新房子。另一处新划分的宅院,分给了老二杨依桐。杨依桐的宅院里没有盖房子,种的全是树,等什么时候有钱了,把树一伐,就盖新房。

杨依林到大门口了,他一进大门就喊:“爸!妈!我回来啦!”

爸爸、妈妈都从堂屋出来了,看见他们的小儿子,都高兴得笑吟吟的,都说着:“小子,快进屋里把包放下歇歇吧!”

妈妈在堂屋门东边屋角里炉子上的温缸里,舀出热水让儿子洗脸泡脚。

杨依林说:“妈,你别忙了,我一点都不累。”说着,洗完脸、脚,就高兴着去拿旅行包里的东西。

妈妈说:“你们这个厂真好,还给你们早放一天假回来过年。”

杨依林说:“这是局里规定的,所有工厂里家是外地的工人,都可以提前一天回家。”他笑笑说起了别的事儿,问,“我大哥我大嫂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啊?”

妈妈说:“他们说有事儿要办,到明天才能回来。前些时你二哥去外地开商店了,也说是明天回来过年。你看你二哥,做个生意就把地盘儿扎到外地了,咱这儿地方这么大,还用跑那么远?我不懂,我也没有说他。”

杨依林看妈妈对外面的很多事不理解,他一时也无法给妈妈解释清楚,有件事他想问问,说:“妈,这两年我每次回来,只要碰见牛毛嫂,她和我说话总是很亲切,像今天,我想是她先看见我了,才从坡上下来和我说话的。以前怎么没有啊?”

妈妈说:“哦,你牛毛嫂看见你说话也是这么好啊,那是她和你牛毛哥太记恩了。

“大前年你爹去镇上赶集回来,天都黑下来了,你牛毛哥在地里收红薯,他那地头有道沟,他拉着一架子车红薯往家拉,一不小心架子车翻到沟里了。你爹二话不说,下到沟里就帮他把架子车和红薯都拉了上来。自这事儿以后,他两口只要看见我就说话特别好。”爸爸在一旁点点头笑笑没有说话。

杨依林说:“咱杨家沟的人可能有这个传承,爸,妈,我在外面也是这样的,谁对我有一点的好,我就记在心里了,我只要有机会,这个好我一定会报答。”

妈妈忽然想起件事:“小子,你看见你牛毛哥家的新房了没有?”

杨依林说:“看见了,上次回来我就看见了。”

妈妈说:“咱杨家沟五里长,这么大的村子,才有四五家盖漂亮新房的,你牛毛哥家就盖了那么漂亮的新房。你牛毛哥在城里打工,他哪会挣那么多钱盖房子啊?要说,那也算是你牛毛哥家有福气。去年春天,你牛毛哥在他那块儿红薯地里,挖地往沟边上培土,他竟挖出了一个碗,一个罐子。

“他一看都不是现在的东西,就想着一定是古器。他在城里打工时候就听说过买卖古器的事儿,他一下高兴得把外面的衣服一脱,包住这两件东西回了家。然后就拿到城里的古玩店卖了。听你牛毛嫂对我说那话,一定是卖了不少钱,他家才盖了那么好的房子。你牛毛嫂还对我说,你牛毛哥后来把那一块地都挖了挖,也没有再挖出东西来。”

爸爸说:“我小时候就听大人们说过,老时候的皇帝避难来过咱这山里,说李世民来过,古代王朝里的一些人也来过。你妈非得让我把咱的地也挖一挖,把我笑得不行。咱那地都犁过多少遍了,哪会有啊。牛毛那块地是沟边,边儿上没有人挖过,才出现了奇迹。再说,那也是各自一个人的福气,那块地几个人都种过,怎么都没有发现啊。”

一家人说着话,话题又转到了自己家的事儿上……

第一百三十一章 年龄上的争执

杨依林对爸爸、妈妈说:“我和我大哥、二哥商量过了,从现在开始,我们都在努力攒钱呢。我大哥说,他和我二哥也商量过了,咱家要盖新房,就先盖这院的,先让爸爸、妈妈住上新房子,那些院子随后有钱了再盖。”

妈妈说:“这个院子以后就是你的,你们弟兄三个都有院子,你们要是商量着盖房,盖了这院再盖那两个院子,那也行。”

杨依林开着旅行包说着:“爸,妈,你们看看我给你们带的什么礼物。”说着,拿出一套铁灰色中山装,又拿出一套咖啡色底的花上衣,还有一条咖啡色裤子说:“爸,中山装是你的,尺码大,你套上棉衣试试。妈,花上衣这一套是你的,你套上棉袄棉裤试试。”

爸爸高兴着试着衣服,一试很合身,笑了说:“我儿子像个女孩子似的,连衣服也会买,呵呵呵呵!”

妈妈也试好了,高兴得笑得呵呵的,说:“小子,妈妈穿上这衣服,你看看,真是又合身又好看,可咱这乡下没有人穿这么洋的衣服,这穿上,妈妈可是没法儿出门啊。”

杨依林说:“明天过年,你们只管穿着出去,让邻居们看看城市里面,你们这个年龄段的人,穿的就是这样的衣服。咱们杨家沟为什么这么落后?第一是不知道怎样挣钱,第二是没见过世面,连大地方的人吃什么、穿什么都不知道,那怎么会跟上时代潮流走啊。等有机会,我就把爸爸、妈妈带出去,看看大城市里是什么样。”

杨依林说完,又拿出两个塑料小健身锤儿说:“这健身小锤子,是我们塑料厂生产的新产品,是专供老年人敲敲腿呀胳膊呀,疏通经络健身用的。妈妈,你先敲敲捶捶试一试。”

妈妈拿着小锤儿敲敲腿,说:“这再捶腿就不用拳头了,用这小锤儿捶,多轻巧省力啊,呵呵,我儿子就是能,连这也懂。”

杨依林撑着旅行包口让爸爸、妈妈看,说:“这半旅行包的点心和水果糖,一会儿给三叔家拿过去一些,剩下的放到家里吃。”

妈妈说:“等吃罢饺子,你再去你三叔家。”

晚上,杨依林和爸爸、妈妈闲聊着,妈妈想着小儿子的婚姻事,说:“小子,这一过去年,按虚岁你就二十三岁了,这要在咱杨家沟,这年龄早就该说媒、定亲,现在也该结婚了,你的媳妇还没影呢,我和你爹这心里,可都是着急得很呀!

“前几天,咱乡亲给你介绍了个在咱县上工作的女孩,这女孩比你小几个月,家是邻村的,和你牛毛嫂的娘家住得很近。听你牛毛嫂说,这个女孩长得很好看,配你很合适。我不见你,也不敢顺口就答应人家,人家还等着咱赶快回信儿呢。”

杨依林听到这话心里很急,赶紧说:“妈,你找个空赶快去给人家回个信儿,就说我工作地方远,一年也不会回来很多次。即是和那女孩成了一家,也是来回扯拉,这事很不合适,以后就不要再提了。”

妈妈心里也有些急,说:“这推的话,妈妈一张口就说了,可你这媳妇上哪儿找啊?咱杨家沟现在出去干事的人,找的媳妇还是咱这临近村里的女孩子。除了你三叔,没见过谁去外面找一个媳妇回来。

“小子,这件事儿你可想好啊,这么好的媒茬儿,你让妈妈推了,你想学你三叔在华元找一个呀?你三婶儿是很好,咱杨家沟的人都夸你三叔有本事,可你在华元能像你三叔一样?你会遇上一个好女孩不会呀?”

杨依林笑了说:“你儿子的本事你还不了解,我要想找个理想的女孩,那是轻松事儿一件,妈,这件事儿呀,你和我爸就都别发愁了。”

爸爸呵呵笑着说:“小子他妈,你就放心吧,我相信我儿子的本事,他会和他三叔一样,会把好媳妇领回来的。”

杨依林看妈妈还是皱着眉,他试探着说:“妈,我在华元认识一个女孩,这女孩的长相、工作、家庭都很好。女孩的性格,对待人也特别好,就是有一点,这女孩比我大两岁,我还正在犹豫没有决定下来呢,你看这个事儿行吗?”

妈妈一听,心里即刻就顿了一下,又赶快露出了笑容,说:“我比你爹还大三岁呢,要说,大两岁也不算大。只是女的比男的年龄大,那是我们那一茬儿人和前辈儿人形成的规矩,现在咱杨家沟的男孩子说亲,都是女孩子年龄小一点,没有见过哪家的儿媳妇儿比儿子年龄大的。”

杨依林听了这话心里就有点不舒服,不过他的情绪马上就调整了过来,说:“妈,在婚姻这件事儿上,我并不太在乎谁的年龄大小,我只看双方的感情好不好。这段时间里,我对这女孩好,这女孩对我也很好,就是我没有直接问过这个女孩的年龄,也可能是她比我大三岁吧……”

妈妈一听就不乐意了,就想急:“那会行?要真是大三岁,她的条件再好也不行!女的年龄大,那是老辈人的习俗,现在早就不时兴了!小子,你要是真找个年龄大的媳妇儿,你想过没有?妈妈怎么对邻居们,怎么对咱杨家沟的人说啊?你说的这个女孩,妈妈可是不愿意啊!”

杨依林的脑筋赶快转弯,说:“妈,这个女孩最多比我大三岁,再说,大三岁怎么了,你不是比我爸爸也大三岁吗,看你和我爸爸多般配,我看着挺好的,我说不定就是像我爸爸,我才找了个大三岁的。”

妈妈一听这话就笑了:“好,好,这就算是妈妈同意了。”

爸爸也笑了说:“我儿子看中的女孩准错不了,我也同意!”

这个除夕晚上,一家人说过杨依林的媒情事,又说到了别的事情,说到很晚才去休息。

这一夜,杨依林心里想着郑晓文,他想了很多。关键是他和郑晓文的年龄差上,他想得更多。他想着,爸爸、妈妈现在还不知道晓文的真实年龄,要是知道了,那,不用多想,肯定是一百个不同意!

杨依林又想:我的媳妇儿是和我过一辈子的,关健是我的感受,我的感受对了,好了,我的人生世界就全都对了,全都好了。我和晓文的事儿上,以前我没有犹豫,以后也不会犹豫!

我和晓文年龄上的事,我会尽量去做爸爸、妈妈的思想工作,我相信,爸爸、妈妈一定会同意的。刚才我都说过那个年龄差了,爸爸、妈妈不是也都不再有过多的干涉嘛。他想到这里,心里感觉一阵轻松,安稳地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第一百三十二章 思念的味道

大年初四这天,刚过中午,杨依林就从中阳县城坐长途汽车回了华元。他在英华西里只停了半个小时,就赶紧骑上车来了私塾胡同。

杨依林一看郑家大门虚掩着,心里说:哦,过年了,这家里人来人往的,才没有上门闩啊。他推开大门,听到院子里很多人在说话,心里急着见郑晓文,就直接进了大门道儿。

杨依林过来内大门,一眼看到木槿花树干上贴的对联,他心里猛地一阵惊喜:啊,晓文回来了!这一次晓文是真的回来了!对联上这句话是我说的,她竟然还记得这么清楚写成了对联,她真是个有心的人,她心里真的是有我杨依林啊,嘿嘿!

杨依林心里兴奋着,脸上带着掩盖不住的微笑,赶快加紧脚步往郑家院里走。来到院中,他看到的是他的那群好朋友,里面并没有他的唯一。他还听到谁说了一句:晓文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杨依林听到这句话,他心里松着劲还提着劲说着:今天算我会算,我就怕这里人多,我才没有拿礼物,这真是算对了。我要是两手掂着礼品来了,这要是让朋友们看到了,我该怎么解释啊!他心里说着话,面上对朋友们仍然露着几天没见面,猛一看见的兴奋笑容。

林静先看到了杨依林,她心里猛地一阵惊喜,笑着打着招呼:“杨依林,你回来啦!”

紧接着就是温洁梅的声音:“杨厂长回来了!杨厂长,你这一回来,朋友们就算都到齐了,就缺晓文一个人,真让人没劲!”

再接着就是乔翔、苏晨、秦梓曦、宋奕、这四个好朋友都在嚷嚷着说着:“依林回来了!你来得正好,省得朋友们聚不齐,心里别扭!”

昨天晚上,郑晓文心里就盘算着杨依林初四会回来,因为初四也是在年假里,她怕杨依林不上班,一大早来到家里,会一直待到天黑再走,她一整天无法出西厢房的门。今天早上,她一起床就去了姑姑家。

谁知,今天下午竟来了一大帮子朋友,这个深宅大院又热闹起来了。郑爸爸、郑妈妈看着这群年轻人,心里都很高兴。

郑妈妈让乔翔、秦梓曦把东屋的小方桌放到了院里,端出来一盘一盘的花生、瓜子、橘子、苹果、牛奶糖、水果糖,招待这群孩子们。

郑妈妈对这群人说:“孩子们,你们要是觉得院里冷,书房里生着炉子呢,你们就把这桌上的东西,拿到书房里吃罢。还有啊,东园的迎春花、梅花、腊梅花正盛开着呢,开得可好看了,一会儿你们都去赏花吧!”

郑妈妈的话一落音,这群男孩、女孩也不说去书房了,都抬手抓把瓜子,或是抓把花生,全都又拥到东园里热闹起来。

一群朋友在东园里热闹着,有的人仔细观赏着花朵的花瓣、花蕊们,自然生长的天巧美丽;有的人在看对联,看着对联上的搞笑内容,引得大家哈哈格格地笑着;有的人逗着大黑,看大黑挤眉弄眼、伸舌头舔嘴唇、摆尾巴,也都哈哈地笑着。

大家都在看景致,都在玩,都在笑,唯独乔翔一个人站在一边,脸色阴郁心里翻腾着郑晓文,而且他的眼睛还忍不住地湿了。

乔翔正想念着郑晓文,他转眼看见了杨依林,心里忽然想到:晓文不是和杨依林好了吗,她不是都给杨依林织了毛衣吗,她怎么连杨依林也不见了啊?天啊,这都是怎么回事儿啊?他摇摇头,心里又使劲想了几想,也没有解开这个谜团。

乔翔在这段时间里,他是太想念郑晓文了,他想念郑晓文时,还想到了那天在郑家的聚会上,他想和杨依林、秦梓曦争、夺、抢郑晓文的心境,就由不得自己地心里说:这连个人影都见不着了,还争什么!还夺什么!还抢什么!

乔翔心里说的这话,也只是他心烦之下说归说,他仍然是思念难熬,仍然是心里喊着:晓文,你在哪里呢?你究竟去了什么地方?我已经受不了了,你知道吗?!

这段时间里,尤其是过年这几天,乔翔太想念郑晓文,他实在受不了思念的痛苦,昨天,他写了一首歌曲《诉衷肠》。

乔翔的这首新歌,他在家里唱了一天,已经唱得很熟了。此刻,他思念郑晓文思念得神情不爽,转身闷沉沉地走到一处迎春花丛间,往石凳上一坐,两手微摆弹吉他姿势,口中极小声地唱起了他的心语《诉衷肠》:

·入学那一天我遇见一个美丽女生,

那一刻我的脚步迈不动心慌怦怦……

同做青春梦,

同年初长成……

乔翔唱着,唱着,他的泪下来了,他怕人看见,赶快抬手把泪擦掉了。以前,他经常见不到郑晓文,可他知道郑晓文在哪里,郑晓文在干什么。这几个月里,他连郑晓文的踪迹都不知道了,他心里郁闷也无处诉说,就更加郁闷。他问过苏晨两次,又怕苏晨生疑,之后,苏晨只要不提郑晓文,他再没有主动提过。

乔翔孤独地、悲切地唱完他的《诉衷肠》,他更是难受得无力回到朋友们身边去玩。他半闭着眼睛,又动着嘴唇,不出声地唱起了他的诉说、他的思念、他的企盼……

苏晨早就看到乔翔不高兴,她观着花玩着,还一直注意着乔翔的动静。她支着耳朵仔细地听完乔翔的歌声,就知道乔翔又犯思恋那女生的老毛病了。她又看见乔翔在闭目‘念经’,赶快走过来说:“石凳上凉不凉啊,也不怕冻着你!那么大的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烦不烦呐!”她拉住乔翔赏花去了。

其实,秦梓曦早就看见了乔翔不高兴,连乔翔往一边走不和大家一起看花,他也看见了,他也感觉到了什么。

这会儿,秦梓曦仔细想想,心里才有点明白:哦,乔翔一定是想念晓文了,他也一定是想念得无心赏花,才独自去了一边的。乔翔来郑家看不到晓文,他心里和我的心思一样,也是独自在那里不是滋味呢,唉!没办法啊!

秦梓曦也只是心里想想叹叹气,他还敢去乔翔跟前绕几句劝说的话?他不敢!他要是去劝说了,他的思念泪水,肯定会先忍不住,乔翔的泪还没有下来呢,他的泪先就下来了!这会儿,他赶紧定定神稳稳自己,只好站在那里挺着精神观花、看对联了!

杨依林看大家都在说笑、都在玩,他心里郁闷,无心观景赏花。他趁大家都不注意,对谁也没有说一声,就悄悄去了西宅,看郑妈妈有什么活需要他干。

第一百三十三章 快出题!

大年初四下午郑家的东园里,温洁梅看朋友们都在观花闲聊、说笑,唯独不见了杨依林,她心里说:哎?刚才他还在看对联赏花呢,一会儿没注意,他去哪里了?咳,你小妮子这就是闲操心,他那么大的人,你会管住他?他爱去哪里去哪里!

温洁梅拉一下身边的林静,又拉一下宋奕,抬手示意一下凉亭说:“走,咱们三个到凉亭玩去!”

林静应着声:“好!”三个女孩说着笑着都进了亭子。

“石凳上凉,这里不是有棉垫子吗,快拿了棉垫子再坐。”宋奕说着拿了棉垫,递给那两人一人一个,三个人都坐下了。

温洁梅看看林静、宋奕,她话还没有说出来,就皱起了眉头,说:“你们说说,晓文她能有这么忙?就算是工作再忙,这过大年的,她又不是在外地工作,也总该回家休息几天吧?”

“要不怎么会有节假日加班呢!”林静接过话说,“要我想,一定是任务太紧太重,不然,领导也不会不让她休息年假。再就是,文字工作是不能受周围环境嘈杂干扰的,晓文她才找了僻静的地方工作。你们也不想想,如果不是这原因,晓文她谁不见,也总得见咱们这群朋友,你们说是不是?”

“林静说得也有道理。”宋奕说,“晓文连朋友们都不让看到她。她一定是忙得赶时间早些完成任务呢。”

温洁梅说:“那要是这样,咱们也别再想了,想也白搭!趁着放假不上班,咱们就自由自在地说说笑笑玩玩,大家都开开心心过个快乐年吧!”

“都是你,都是你!”林静这会儿心里有点烦,她埋怨着温洁梅,“本来赏花心里高高兴兴的,什么也没有想,原来你把我们两个拉过来,就是说这事儿的,你这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让我们跟着你烦恼提不起精神!”

温洁梅赶快笑了说:“别急嘛,别急嘛,我现在就注意着看看,看哪壶开了,就先给林姑娘沏茶啊,格格格格!”

林静心里想念郑晓文,她仍然高兴不起来,她看看温洁梅,转脸嘟着嘴说:“只顾说别人,笑别人,你也不想想,看谁是林妹妹!”

塑料厂的工人们都说温洁梅长得像林黛玉,这会儿,温洁梅当然知道林静是嘟囔她的,她脑子一转弯儿,故事出来了,说:“哎,我给咱们三个出个好玩的题目,咱们玩着、笑着,玩个答题游戏好不好?”

“我最不喜欢答题了!”宋奕先接了话,“总是想老半天,也答不上个正确答案。”

温洁梅说笑着看着宋奕:“我出这个题目好答得很,是说你自己的,这你能答不出来?”

“别啰嗦了,赶快出题!”林静没好气儿地说。

温洁梅想出的故事题目有点搞笑,她没忍住笑,就格格笑了说:“既然大家同意让我出题,那就都去电话桌抽屉里拿纸拿笔,就准备着答题吧。”

三个人在亭子里的电话桌抽屉里拿了纸笔,围着石桌坐下,温洁梅装模作样干咳了两声,清清嗓子说,“请写出,自己长得是什么样子,和你一个年龄段的男孩子,他要是猛地看见你了,那男孩子心里会是什么感觉?会有什么感受?快答题吧!”

林静、宋奕听完,两人几乎是同时“扑哧!”一声都笑了。

“你个傻妮子,正好这会儿是没喝水也没有吃饭。”林静笑着说着,“这要是正在喝水或是正在吃饭,你弄这个题目,咱们坐得这么近,你想让喷你一脸啊?格格格格!”

宋奕也格格笑着说:“这要是一桌山珍海味刚动筷子吃着,你小妮子这一出题,我们两个一喷,或者是一桌人都一喷,这桌饭咱们该怎么办啊?”

温洁梅赶快接过话说:“那正好,晓文的小白、大黑,我的小咩咩,都可以大撮一顿了!”她说完,伸着食指点点宋奕、林静,“你们两个少废话,快答题!”

林静“哼!”了一声说:“答就答,谁还能输给你不成!”

“这样的题目真的好难答啊!”宋奕发愁地说,“我不答吧,你们两个那两张嘴、四只手肯定不会饶人,我答吧,这答,答,”她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了秦梓曦,“答就答,歌词那么难写都写了,这胡诌几句谁都会,开写!”

宋奕低下头开始写起来。

温洁梅正想下笔,心想:自己出的题目,自己可得用心写啊。可这会儿想想,这样的题目,我该写些什么啊?我要是胡乱诌几句,只那林静一个人,她也不会轻易绕我,那,那就仔细想着好好写吧!

还是林静手快,他略加思索,就刷刷刷先写好了。她把纸反过来往石桌上一扣说:“我写成了,你们两个认真想,好好写,赶快写,等你们两个都写完了,咱们再开始念,就算是谁写得狗屁不是,那也得念,快写!”

没停多大一会儿,宋奕、温洁梅总算都写好了,都把纸扣到了石桌上。

宋奕说:“林静,既然是你第一个先写成,那就应该先念你的。”

林静心想:这要是写的其它什么好事儿,我当然可以第一个念给大家听。我这上面写的都是说女孩子的搞笑花呼哨文字,我才不装傻先念呢!

“你宋奕说得不对!”林静说,“应该是我先写完,我就有权利命令先念谁的!”

温洁梅是最后一个写成的,她立马反应过来,林静肯定会先点她的名让她先念,心想:这么羞人的句子,不能让先念我的。她说:“究竟先念谁的,我觉得应该用‘锤包剪’的方法最合理。”

“这会儿我是头头儿,我说了算!”林静手一挥说,“宋奕,你先念洁梅的!”

林静这话一出来,宋奕的手也算是快,她上去抓住温洁梅扣在石桌上的纸,拿过来自己先看着。

温洁梅刚开始写的时候,不知怎样下笔,心想:嗯?很多人都说自己长得像林黛玉,那,我感觉我虽然有那么一点多愁善感,可是,我不爱哭!林黛玉那么爱哭,我才不像她呢!

温洁梅又想想:我从小到现在,周围的人都夸我长得秀气、漂亮,是个小美人儿,现在我想啊,嘻嘻!我的容貌应该是闭月羞花!哈,对对,太对了,我就用这个四字词儿!于是,她就这样写起来。

宋奕拿着温洁梅写的答题纸看着,忍不住格格笑着准备念答案。林静催她快念,她忍着笑念起来……

(优盘坏了,一周了,没修好,急啊)

第一百三十四章 答案

宋奕格格笑着,念着温洁梅的答案:

·我的容貌长得呀,是,是,对,闭月羞花!小青年男孩子呢,他们都是帅美的花朵。凡是想看我的男孩子,他们都长着一双明亮如月的眼睛。这些男孩子中,无论哪一个男孩子,他只要是一看见我,他立马就会停下脚步,一脸害羞地闭上眼睛,一动不动地站着。

·这个男孩子这样站着的姿势、这样的害羞闭着眼的表情,他心里在想什么呢?他究竟想干什么呢?缺心眼儿的人都知道,他想让亲他!亲他?他只要敢看我,我这美貌一美两用,一、闭了他的月亮眼!二、羞红他的花朵脸!敢看我?心里还敢有想法?哼!哼哼!

宋奕一念完,三个女孩怕笑声太响惊动了亭外的朋友们,都捂着嘴,快要笑翻天了!

三个人笑完,宋奕撇着嘴,抬手摸一下温洁梅的脸蛋儿说:“哟,我要不看你写的,我还真不知道你小妮子美得排在了施夷光、王蔷、貂蝉、杨玉环屁股后面了呢。你可真行啊,你竟成了中国历史上五大美人之一了哟!呵呵呵呵!你可别把人都笑得坐到地上,忍不住还在笑!”

林静瞥一眼温洁梅,说:“我懒得理她,你就让她东扯西凑使劲自吹自擂吧!”

温洁梅听得不乐意了,她指指林静又指指宋奕,不忿儿地说着:“我写的怎么啦?我写的文字娱乐了你们还不行?再说,我写这文字就是给你们两个编写的娱乐教材,快,林静扮演那个男孩子,宋奕扮演我,让我看看你们两个演得怎么样?”

温洁梅看那两人都捂着嘴笑的不行,她一点点都不带笑地说:“你们看过我写的文字,表演过我写的搞笑剧,就算我教过你们了,刚才你们两个小妮子不会欣赏文字内涵,一个一个还在那里嘲笑我,现在既然你们都知道我写得好,你们两个还在那里笑什么,还不赶快给我这教材打满分!”

“好,好,我服你了,我给你这胡编打满分!”林静笑得格格地说。

紧接着,宋奕也笑着说:“我也给你这乱造打满分!”

三个女孩悄悄说着话,偷偷笑过,林静拿了宋奕写的那张纸,她准备念。

其实,宋奕下笔写的时候,她也有想法。一开始,她不知道该怎么写,接着,忽然间她想起了秦梓曦:嗯?把梓曦写上去不就行了?写梓曦,那才是正而八经写对人了呢!那,这怎么写啊?哦,有了,不能直接写他的名字,要是写了他的名字,让那两个小妮子看出来,那还了得?只写他的姓就行了。

宋奕思想着秦梓曦的秦字该怎么写:只是这个秦字,上面像三人,可它不是三人。下面像小二,可它也不是小二,这可怎么写啊?这,这,咳呀,管它呢,不是说过诌了吗,洁梅出的题目都诌得那么花哨,那你宋奕就放开思想只管诌答案呗!于是,她这才开始写起来。

此刻,林静拿着宋奕写的文字念道:

·都说我长得像薛宝钗,她姓薛,我姓宋,就算是长得有一点点像,那我也不是她啊。厂里人都说我是宋宝钗,我也没办法,那就宋宝钗吧。现在想到嫁人的事儿,那薛宝钗嫁了个假宝玉,我可不像她,我还想嫁个真宝玉呢!哎?你们还别说,我还真有福气嫁了个真宝玉呢!

·有一天,我看见远处像是走过来三个人,三个人里面好像有个名叫小二的帅小伙,我也不管他是不是叫小二,我看他长得那么帅,我就只管叫了。我说:‘小二,你过来。’那小二走到我身边,他仔细一看我,哎哟,他情不自禁了,说:‘啊,你长得好美啊,我知道你姓宋,那我就叫你宋妹妹了。’

·那小二还直朝我说:‘宋妹妹,我的好妹妹,你记住,我不叫小二,不过,你也叫对了一点,我有个复姓,好像是姓三人小二。我的大名叫日木,小名叫宝玉,这名字可是真实的,你千万别记错,嫁人你就嫁给我啊!’我一听,如愿了,我笑了,笑得我自己感觉都很甜,呵呵呵呵!

温洁梅直着眼睛看林静念着,她仔细听着,她听到后面的句子,她差点笑出大声响,就赶快捂了嘴。

等林静念完,三个女孩早就低声笑成了一团。

温洁梅笑着拍着宋奕,说:“三人小二日木,猛一听,我觉得像是日本人的名字,你远嫁到日本了?格格格格!”

林静也没有往别处想,她笑着说:“不是日本人,是咱们中国的少数民族,宋奕嫁给少数民族了,格格格格!”

三个女孩笑着,温洁梅摇摇手说:“你们两个别笑了,赶紧看看林妹妹胡诌了什么文章!”她拿了林静写的念起来:

·我长得和林静长得一模一样,世界上有一个最好的男孩子看到我,他就产生了一系列的感觉、感受:

·这个好男孩看到我的第一眼,他想转脸;第二眼,咦呀,切,太难看!第三眼,嗯,一般般;第四眼,哎?貌不凡!第五眼,哇,赛天仙!第六眼,哎哟喂,好喜欢!第七眼,他两眼馋;第八眼,他直着俩眼看得差点垂涎!第九眼,他开始暗恋;第十眼,他向我求婚跪在我面前!第十一眼,他把我娶到他家任总管!

·任了总管时候的林静我呀,我是与乐相连,与笑相伴,每天高兴得不知疲倦。我笑啊笑啊,我嘀嘀格格,呵呵哈哈笑天天!我笑啊笑啊,我直笑到美美满满越百年!

温洁梅念完,她指着林静说:“我只是让大家写写感觉感受,谁让你们写得把自己给嫁出去了?还有宋奕,她没嫁出去也差不多了,你们两个怎么这么不知害臊啊!就这会儿,我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们的俩脸连红都不红,你们的脸皮怎么这么厚啊!”

“那答案的文字内容不是想象出来的嘛!”林静说,“又不是真的,脸红什么呀红?平时你见谁的脸皮这么厚了?这不就是说笑玩的吗,你那么认真干吗呀!”

宋奕也赶紧接了话:“就算我写的是真的,我不是已经写了我有福气嫁个真宝玉嘛,这是我的美好向往,你应该夸我才对,谁脸皮厚了?

“话再说回来,就算我写得脸皮有点厚,那也是真心的,谁像你,人家男孩子看你一眼,你就让人家闭眼、羞红人家的脸,你呀,没人敢娶你,我要看看你嫁给谁!”

温洁梅听了这两人的不忿儿话,她立马晃晃身子自美地说:“没人敢娶?哼哼!实话告诉你们,咱身后边儿排着长队呢!格格格格!”

这两人听了温洁梅这话,新鲜劲又转了弯,都朝温洁梅问起来……

第一百三十五章 回家见友

郑晓文的一群朋友们,正在郑家东园里看对联赏花说笑,苏晨听到亭子里有些热闹,她看乔翔的情绪已经缓过来了,就对乔翔说:“你赏花吧,我去看看她们三个在那里干什么呢。”

乔翔朝亭子里看看,又转过脸去没有说话。

苏晨边往亭子里走边朝这三人说:“林静,洁梅,宋奕,你们玩什么呢,玩得这么开心快乐,这气氛才叫过年呢!”

温洁梅趁苏晨还没有走到亭子里,她赶紧对这两人说:“我出题目的事儿,你们可不能对苏晨说啊,说了,那不把人羞死了,你们两个谁说出来谁负责!”

“你就放宽心吧!”林静说,“我回答的那一串儿话,那才让人脸红呢!我说话是有点快,可不该说的话,我也不会说的。”

宋奕赶紧说:“我写那话都要嫁给某个人了,我才不会说呢!”

三个女孩心情紧张得刚小声说完话,苏晨就进了亭子。

温洁梅看见苏晨,她忽然想起了张唱,忙起身走到苏晨跟前,抱着苏晨的手臂说:“今天你要把张唱带来,这会儿这园中才热闹呢。”

苏晨笑了说:“张唱跟家里人到别处走亲戚去了,我才有空来这里跟你们玩的。”苏晨说着,拿了一个棉垫子坐了石凳。

这三个人都和苏晨说起话来,话语中免不了要说说郑晓文了。

林静一想到郑晓文,她也不找合理解释的理由了,心里就烦得急得苦了脸,她皱着眉头说:“都几个月了,这晓文也不露个面,什么工作忙忙忙?我怎么越是想,越是感觉不对头啊!”

“就是,就是!”温洁梅也急得接了话,“我还是老想法儿,晓文她就是工作再忙,这大过年的,也不能不回来过年!嗯?她去很远的外地搞研究了?你们还别说,说不定这个事儿,还真让我猜对了呢!”

“晓文会去外地?”宋奕疑惑地说,“她要真是去外地了,叔叔、阿姨怎么不对咱们说呀?叔叔、阿姨不说,我感觉,晓文压根儿就没有去外地。”

“苏晨,你说话呀!”温洁梅急得看着苏晨说,“你和晓文是老同学了,她的性格,你最了解。她的事儿,你一定也是知道的。我想,这一次晓文的去向,你一定知道,你别急人了,快对我们三个说说呀!”

苏晨说:“看你们三个,一个一个那着急的样子,都别瞪着我看了,我说!”

这三个人一听,都惊喜得拍着手笑了,都说着:“快说!快说!别急人了!”

苏晨慢慢地说:“我实话对你们说吧,这几个月不见晓文的踪影,我和你们一样,我是一点点信息都不知道!我要是知道一点点信息,我能瞒你们?咱们都是好朋友,你们想想,那可能吗?”

这三人听到这话,一个个忽地一下都松了劲,谁都没有及时接上话。

“咱们都别再想晓文工作的事儿了。”林静先开口说了话,“咱们再想她、再找急,我看也是白搭。叔叔、阿姨不想对咱们说,自有不说的道理。不过,我敢肯定,晓文一定是平平安安好好的!”

温洁梅听着这话,心里一轻松,她马上就露出了笑容,说:“好啊,不说这事儿了,朋友们,咱们还是玩起来吧!格格!”

四个人这才接上新的话题,说说小笑热闹起来……

郑晓文的朋友们,全都这么着急地想着郑晓文、惦记着郑晓文,那郑晓文究竟是怎么想的啊?

今天早上,郑晓文一到姑姑家里,她左思右想感觉不对,她的思想立时起了变化,她在想杨依林,她在想朋友们。

郑晓文想到朋友们,她只是非常想念,还能忍住。可是,她一想到杨依林,心里就翻腾得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了!

郑晓文思前想后,还是总觉得自己做得不对。总觉得乔翔这个人,都认识九年了,他并没有对你郑晓文说过什么感情上的事,你郑晓文干吗非要躲着他?秦梓曦更是没有对你郑晓文说过感情上的事,他也只是对你好而已,你郑晓文干吗连秦梓曦也躲着不见?杨依林他,他只是对你……

郑晓文想啊,想啊,想到最后,她又仔细想着杨依林:

这个杨依林,从他平时的说话中,加上他和我郑家的来往上看,他是个很难对付的人。我都替他想到了,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年龄上不合适,难道他就是不想想,这个大数字的问题?这过年他又回家了,他肯定得对她家里人说说这个事儿吧,难道他的父母就能同意这个年龄差的事儿?

郑晓文想着,想着,自对自说:“想事儿想不出结果,想着就是浪费时间,不想那么多了!我想朋友们!连乔翔、梓曦,我都想!我更想杨依林!走,回家!”

郑晓文回到私塾胡同,上去大门台阶,自个稳稳神,推开了自家的大门,进了院子。

郑晓文刚走到院中,就听到了东园的说笑声,她知道是朋友们都来了,心里既高兴,又有点紧张。

这时候,郑妈妈赶快迎过来悄声说:“妮妮,你赶快躲起来吧,你那一群朋友都在东园呢!”

郑晓文向妈妈摇摇手说:“不躲了,我就是回来见他们,和他们一起过个快乐年呢。”

郑妈妈摸不着事情的头尾,愣迷得没再说话。

郑晓文到西厢房收拾了一下,出来就去了东园。

郑晓文一进月亮门儿,只说了两声:“朋友们,大家好!你们看,我回来了!”

在东园里正玩着的那群人,忽地朝郑晓文一转脸,一个个那个愣傻,那个惊喜的表情,都没法描述了!齐声喊着:“晓文回来了!真的是晓文回来了!啊!好高兴啊!”

女孩子们一齐跑出凉亭,围住了郑晓文。那个笑啊,说啊,嚷嚷得热闹啊,说不定整个私塾胡同里的人都听到了。

杨依林那会儿,他只回西宅看看问问,郑妈妈说没什么活干,他就回了东园。这会儿,他看见郑晓文,比谁愣迷得都很!他愣是站着,没有向郑晓文跟前抬一步。

秦梓曦只是愣了一下,就惊喜得朝着郑晓文就跑!

乔翔是受了秦梓曦动作表情的影响,他立时反应过来,朝着郑晓文身边跑去。

郑晓文已经稳着了神,她看朋友们都惊喜得在她身边围着,问着关心的话,她抬眼看见杨依林仍在不远处站着,她就知道,是她回来把杨依林惊呆了,她赶快破僵局提醒他:“依林,我回来了,你在哪里干吗呢?”

是郑晓文的叫声,叫醒了杨依林,他一回神,赶快说:“郑老师,我看见你了,我还没有顾上呢,我这就过去啊!”

林静接了话:“杨依林,你那么机灵,这会儿这么大的事儿,你的机灵跑哪里了!”一群人格格哈哈笑起来。

郑晓文赶快让朋友们聚到亭子里,说说,笑笑,玩玩,一直玩到快天黑,一群人才带着余兴各自回了家。

(上卷完)

第一百三十六章 继续躲就继续找

春节放假加上一个星期天,这四天年假时间在欢乐中很快过完了。大年初五,塑料厂的工人们和往常一样,都又进入了正常的工作轨道。

今天,不只是杨依林的思想在翻腾,秦梓曦的思想也在翻腾!那三个女孩子,她们一个个也在嘟囔埋怨,都在说:

这晓文是怎么回事儿啊?昨天她给大家来了个猛不防,回家和朋友们在一起还不足两个小时,今天就又走了。昨天她怎么不说,今天她还出去工作呀!这到底是去哪里了?她只往厂里打个电话,说出去工作了完事儿,又是不说踪迹了,这不是又见不着她的人影了吗,她就是给朋友们添堵加烦!

其实,昨天郑晓文回到家,她和朋友们在一起玩那一会儿,她看到杨依林的表情,猜测着杨依林的心事,她就有点后悔,后悔不该回家了!

郑晓文面上和朋友们玩着,她心里在想:这几个月里,每天都会想到朋友们,每天都会想到那个人,现在急着回来见朋友们,急着回来见那个人,心里是很高兴,是很快乐。可现在看着那个人的脸色、眼神,猜猜那个人的心事,自己躲藏这几个月的熬煎,看来是全都白费了!

昨天晚上,郑晓文又是想了很多,她想着乔翔、秦梓曦猛然看到她,两人的表情只是高兴加激动,她并没有清楚地看出来,他们两个脸上有别的东西显现。

她一想到杨依林,她心里就说:那个杨依林的表情里释放出来的热烈东西,可是复杂得像嗖嗖嗖的小神箭一样,直往自己的心里钻啊,这能行?已经躲藏了这么长时间,这不是前功尽弃了吗?不行,得继续躲,直躲到他杨依林,从心底里放弃那个热烈东西为止!

郑晓文想着心事还骂着自己:自己也就是贱!他杨依林站到远处,你就让他站呀,你就只当没看见他不就行了,你还叫他干什么!

本来他杨依林的那捆柴,已经烧得没有火焰了,你那个叫,就叫扇风,你一扇风,那将灭的火焰,不就又燃烧起来了?你已经叫错了,你懂不懂啊!

你郑晓文赶快下决心决定吧,明天上午,你必须得往厂里给那三个女孩打个电话通知一声,就说你和以前一样,又得出去工作了,还是得半年时间不能见他们!只有用这种不见的办法,才能把杨依林那个看不见的热放凉,让他凉透,你才能再见他们!

郑晓文的这个注意想好了,她就要这样做了。

今天上午,郑晓文往厂里打过电话,继续静静地在家里工作起来,她决心对爸爸、妈妈,永不再提见朋友们的事。

今天上午,杨依林在厂里得知郑晓文打来电话的消息,而且和上次一样,又是没有通知他和秦梓曦,他心里就疑惑起来。

杨依林也一样是想了很多,他已经感觉到,郑晓文不通知他,郑晓文是又走上了不见面的老路了。

杨依林此刻还想着,昨天郑晓文回家的那两个小时里,不像是真实的事,那就是一个虚幻的梦境。现在那个画面就在他的思想屏幕上,他很想抓住她,可他就是抓不住,他感觉眼前的影像虚无缥缈,一片空幻。

杨依林此刻心里还烦着自己,埋怨着自己:昨天你为什么不问问晓文,看她的工作完工了没有?她还出去不出去了?你为什么不问问!他心里说着这些话,抬手使劲捶着自己的腿,恼怒着。

杨依林再想想,又安慰着自己:别埋怨自己了,也别嫌自己不中用了,昨天那么多朋友在跟前,只那几个女孩子就把晓文围了个水泄不通,你哪里还能不顾脸面地往前挤啊!

我杨依林心里还是那话,晓文她就是再躲藏不见我,我杨依林也永远不变初衷!你躲?我追!你藏?我寻!我穿上钢鞋去找你!华元就这么大一点,我总会找到你的!

一个月时间很快过去了,这个时间里,杨依林找啊,寻啊,往郑家打电话啊,可他仍然是没有见到郑晓文。

杨依林和以前的心思丝毫无差,他仍然是一面忙工作,一面思念郑晓文,一面到处寻找郑晓文的踪迹。

现在,杨依林还一直是每到星期六,都要去郑家看望一次;他仍然是隔上一两天,就会往郑家打一次电话,问问郑晓文回来了没有;他仍然是在一星期内,冷不丁地要往郑家去上两三趟碰一碰,看能不能碰到郑晓文。结果,全扑了空,仍然是没有见到郑晓文的人影。

杨依林找不到郑晓文,他背着人不知哭过多少次了,他哭一次,坚定一次信心!

在杨依林心里,他一直都是:扑了空,就继续找!事业可贵,爱情价高,两者同等重要,缺一不可!

杨依林这个人,要是细说他,他就是一个‘事业月月有进步,爱情日日得加固;选准的事业要干好,看上的姑娘爱到老。’这样一种男人。

从杨依林的行为实事就可以看出,他从开始工作到现在,他的工作一直是向上发展着,他的爱情一直是向深处进行着。

三月中旬,新明区人防办的李云海一行人来了木器厂,说是为防患于未然,雨季前必须做好人防工事普查维修,今天检查到了木器厂的人防工事。

塑料厂没有专人管理人防,任务来了,厂里就临时抽调人员参加,曲映涛、钟紫娴、周应彬都跟着检查过塑料厂的人防工事。这一次,人防办的李云海说:“以后没有专人管理就不行了,上级指示人防工作必须得有专人负责。”

何自谦往大厂打过电话,他和杨依林一起跟着李云海一行人,先检查了木器厂地面上的人防工事,然后到厂门内东边靠南墙的自行车棚下,刚撬开防空洞坡道口上的几块水泥板,大厂的林静就来了。

杨依林抬眼看到林静,他猛地一愣神,赶紧迎上去问:“你是来下防空洞的?”

第一百三十七章 平素一关怀

林静看着杨依林,一瞪眼回话说:“怎么,不行?”她又看看杨依林的表情,格格笑了说,“看你那惊愣的脸儿,你这是奇怪什么呀?沈书记说,负责人防工作的人,以后得兼管人防宣传工作,所以就派我来了,这你总该不奇怪了吧。”

杨依林皱了一下眉头说:“下面洞里那么黑,你怎么往下下呀?你等着啊。”

杨依林说完,赶紧跑步到会计室叫来了宋奕,他对林静说:“你和宋奕牵着手,你们两个一起下。”

林静这会儿才明白,杨依林疑问、苦脸、皱眉的原因了。她的女孩心思,往那个心情的地方拐弯一想,她的脸忽地一下就红完了,她心里也有些摸不着头绪的慌乱……

下防空洞的这一行人,现在手里都拿了手电筒。何自谦带头在前,杨依林在何自谦身旁跟着,林静和宋奕在这一行人的最后面走着。

一行人下完约两米来宽的坡道台阶,到了防空洞的主洞道。他们顺着主洞道向西走了二十米,向北进了一个又大又深的水泥大洞。

林静看着水泥洞惊讶地说:“呀,想不到木器厂地底下,还有这么大、这么好的洞啊!”

何自谦说:“这个洞是不小,可它不是最大的洞,这一溜向东共有三个大洞,中间那个洞最大。”

杨依林拿手电筒照照洞顶、洞底、洞壁,看着各个地方都非常完好。他见洞壁上面有标语口号字样:‘深挖洞,广积粮,备战备荒为人民!’,‘居安思危,勿忘战备!’

他心里说:哦,这是那个年代的口号。他抬手摸摸洞壁、扣扣洞壁,感觉很结实,他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想法……

何自谦出来这条洞,他站在同外的主洞道里,向西指着介绍说:“顺着这一条主洞道,再往偏西北方向走十来米,有个坡道口,从坡道口上去就是咱木器厂的大仓库。顺着这个主洞道再往西走,就通到别的地方了。”

林静听着想着,她的思想屏幕上出现了:华元市地底下的防空洞遍布全城,防空洞的主洞道、副洞道,弯弯曲曲通往全城的坚固影像。她看着影像心里还说着:呀,这地下不是又有一个华元市、又有一层天地了吗,这个影像,在我的思想屏幕上,四通八达,彩丽广阔,哇,这个图像太美了啊,呵呵!

林静心里仍在想,仍在说:哇呀,我看见啦,我真的看见啦,我看见这个地下华元,到处都是三五成群人来往,红男绿女笑嚷嚷,自由自在正在地下城中游玩呢!这景象好新鲜,好奇美啊!呵呵!你们大家都看看我,我现在正在体验着,游美丽地下城前的黑洞洞滋味呢,嘿嘿嘿嘿!

何自谦带领着,一行人从主洞道的原路返回向东走,走过厂门地方的坡道地下路口,向北进了中间那个特大的水泥洞。

何自谦说:“这些防空洞里的温度,都是冬暖夏凉。三年前,木器厂开大会,都是在这个大洞里开的。夏天坐到这里可凉快,可舒适了。这几年不用了,也缺人管理,我看这洞里的电线,也像是有些老化不能用了。”

杨依林又仔细地看了看这条大洞,他心里在思索,更证实了他刚才的想法是对的。

一行人出来中间这条大洞,向东走了二十米,进了第三条洞。

杨依林又看看这第三条洞的整个洞体、洞壁,他抬手摸摸洞壁,又抬手扣扣,感觉和前两条洞一样完好坚固,他点着头在心里说着:嗯,实在是太好了!

这一行人出来这条洞,又向东走了几米,看见前面又有一个坡道口。何自谦说:“从这个坡道上去,就是咱们的会议大厅。顺这儿再往东走十几米,就通到别的地方了。”

李云海说:“木器厂的人防工事,虽说近几年没有用过,可这里的洞体、走道,保护得都非常完好、结实。不错,不错。”

这一行人从厂门口的坡道口出来,杨依林对何自谦说:“何厂长,咱厂里这几条洞,对咱们可是太有利了,太有用处了啊。”

李云海看何自谦有点愣神,他高兴地接了话:“你们要是想用这几条洞,那好啊,现在咱们正在宣传,利用地下防空洞,搞好第三产业,为城市居民生活服务呢。你们厂要用,咱区里大力支持!”

何自谦的思想立时就转过了弯,他赶快点头接话说:“好啊,当年我们木器厂挖这防空洞的时候,我参加了,这防空洞体全是用钢筋混凝土浇筑而成,很结实的。我们要用,会提前给领导们打招呼。”

杨依林听着这些话,他心里已经有具体的想法了。

送走区人防办的领导们,何自谦站在厂院里问杨依林:“你对咱这几条防空洞有什么打算,说吧。”

杨依林激动加认真地说着:“咱们把这三条洞装修一下,作为乐居家居商场,我看再没有比这个地方更合适的地方了。何厂长,你想想,咱们就是打着灯笼去找,上哪儿会找到离咱厂这么近、面积这么大,这么便宜的事儿啊!”

何自谦面带微笑,心里却不太踏实地说:“要说到装修,搞这么大的动静,看眼下咱木器厂的状况,工人们刚有奖金,这掏腰包的事儿,还是要三思而行啊,你认准了?”

“我做梦都想有个咱们自己的家具商场!”杨依林仍然有点激动地说,“现在咱们不用掏钱买地买房,白送到咱们面前这么大的商场地盘,咱们为什么不起用啊?你再想想,咱厂又临大街,多好的条件,这事儿我想好了,也认准了!”

何自谦心里说:这个年轻人的思路这么宽广,想得这么周全,算我看对人了!他说:“那,你说说你的计划让我听听。”

杨依林高兴了,他笑了说:“刚才我在防空洞里一看那形式,思想上就有了一个规划图。咱们把西边的大仓库,东边的会议大厅都腾出来,西边发货口那一溜儿,作为西边的商场出入门面,东边对着会议大厅那一溜门面房,作为东边的商场出入门面。”

杨依林说到这里,他停了话,看何自谦对这事儿有什么反应。

第一百三十八章 你想我吗?

何自谦看着杨依林,他带着笑抬手指指杨依林,说:“你说,你接着往下说,我急着听呢。”

杨依林思想里想着地下商场的美好画面,他抬手指着地下、比划着说:“何厂长,咱地下商场这东、西、里外,各处全都互通着,这里既是咱们的仓库,又是咱们的商场。咱厂的仓库大着呢!咱厂的商场,在华元市呀,也属于大商场了,嘿嘿嘿嘿!”

杨依林说着心里高兴着,他没忍住,心情愉悦地畅快笑起来。何自谦跟着杨依林的笑,也呵呵地笑了。

这一老一少笑完,杨依林想着木器厂即将要有一个,很像样的家具大商场了,他马上就想到了商场里的摆放布局。

杨依林说:“何厂长,你听啊,再就是,这厂门两边的一溜门市部里放百货,下面三条洞里,就全摆放成家具。主洞道那么宽,靠墙还能摆上小食品货架呢。咱们的商场里,有吃的,有用的,还能游玩地下洞天,要我想着呀,咱们不愁没有顾客!”

何自谦听着这话,他心里高兴着、赞成者、点着头。他还笑眯眯地看着杨依林,看杨依林还会说出什么让他高兴的话来。

杨依林猜透了老厂长的心思,他的脑筋转完弯儿,又说:“洞里装修时候加上防潮层,再加大地面上出气口的换气功能,夏天洞里凉爽空气好,还不会潮湿,家具摆在那里,咱们一百个放心!嘿嘿!”

何自谦听着杨依林这话,他感觉非常有道理,他听得高兴,便开玩笑说:“照你说这,那以后,咱们就只有一个庞大的百货、家具大商场了,咱就没有大仓库和会议大厅里了啊,呵呵呵呵!”

杨依林也嘿嘿笑了说:“咱们木器厂的仓库、会议大厅大着呢,咱们的商场就是咱们的大仓库,咱们的大车间就是咱们的会议大厅!以后啊,咱们木器厂的日子,好着呢!美着呢!嘿嘿嘿嘿!大厂要是同意了,咱们就马上开工装修!”

何自谦心里高兴,他双手一拍说:“行!我现在就去大厂请示!”他说完去开了自行车锁,心里带着高兴,思想里想着将要有的繁华乐居家具商场画面,立即去了大厂。

木器厂装修乐居家具商场的事,大厂同意了。杨依林、何自谦心里那个高兴啊,他们不只是面带微笑,不只是见了工人们就说这个高兴的事儿,两人连走路都是轻飘飘的。

乐居家具商场装修的事儿,杨依林思想过后,随即叫来了秦梓曦,两人一起对商场做了整体规划和装修设计,一切完备,就交给了一家装修公司。

杨依林为商场装修的事,又忙了一个星期,现在总算闲下来有时间想想郑晓文了,只是,他一想到郑晓文,眼泪就会不听使唤地往下流,两手就会不停地去擦泪。

何自谦看到杨依林的眼睛,他是看在了眼里,想在了心上:唉!杨厂长为了木器厂,看他操心操得,看他熬夜熬得,唉!我这老将也得再使劲努努力了啊,为了木器厂,为了木器厂的工人们,我们得一起鼓劲往前冲!

今天中午下班时候,杨依林在办公室里擦着眼泪心里想着:上次我写了两首歌词送给晓文,说让她改改,结果,她一个字都没有往上写,照原样又给我捎了回来。这一次,我不再那样写了,我得用问的语气,她总得回答我的问话吧!

杨依林想到此,也因为他太思念郑晓文,思念得他又是不由自己地流着泪自语起来:“晓文,你在哪里?你究竟在哪里呀?我想你,我想你啊……”

杨依林自语着擦着眼泪,他还不住地抓头发。他抓着头发皱着眉,擦着眼泪还在自语着:“这一次,我就把我的想,写给晓文,我要看看她会怎样回答我!”

他一想不对,又摇摇头自语说:“哦,别别,可别,上一次歌词里已经写过我想她了,她都没有回我的话。这一次,要是想让她回话,那句子就得反过来写:你想我吗?对,就这样写!

“哦,不不,这样写还是不行,这字面儿摆到信纸上,那也太**了,多难为情啊,应该写得含蓄一些才行。嗯,对,还是这句话,用英文写!用英文最起码从直观上,也能遮遮我的羞!”

杨依林反复琢磨之后,决定用英文给郑晓文写信了,他在信纸上写了一句:

doyoumissme

杨依林写完在这句话,他就在下面写了自己的名字。写完一看,点着头心里说着:嗯,这几个字已经说明我在想她,也代表了我的全部思念思想了,就这,行了!他立时装好信,到大厂吃过午饭,骑上自行车到郑家去了。

郑家开大门的仍然是面带笑容的郑妈妈。

郑晓文躲藏的这几个月里,杨依林每次看到郑妈妈开门,他心里就总是会沉重一下。

今天这一次,杨依林和之前来郑家那些说不清的次数一样,沉得他有些受不了了,脚步也沉得差点迈不过去郑家的大门槛。这受不了也得受啊!脚步再沉重,已经走到这里了,那也得快些抬起腿脚往大门里进啊!

可怜的杨依林!

杨依林怀揣着沉重的心,抬着差点迈不动的腿脚,来到郑家院中,他感觉四处都静悄悄的:哦,晓文她可是真的不在家啊!他没有再往前走,说了几句话,就把信交给了郑妈妈。

杨依林一出郑家大门,郑妈妈就把杨依林拿来的信,交给了西厢房中,正在透过竹叶向院子里看的女儿。

郑晓文看妈妈出去了,她赶快拆开了信,那句英文一下入了她的眼,触动了她的心。她把信往写字台上一放,自我松松心劲,不禁自语起来:

“你这个金兰兄弟,你也真有个弯弯绕的劲,你这个人也太执着了吧?我已经说过了,我和你之间不能这样!你没有听进去呀!你还给我送这不阴不阳的信干吗啊!切!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不该的执着

郑晓文说归说,烦归烦,她想着杨依林信上的那句英文,心里还是有点七上八下的,不知该怎么回话,嘴里不觉又在嘟哝:

“你杨依林拿来的信,信里还都写些这样字面的话,什么你想,你想!你想什么呀你想!你那脑筋究竟是怎么想的呀?搞不懂你!

“你写的这些文字,就是存心不让人省心,就是存心不让人安宁的!我给你回信?我给你回个,回个,回个屁呀!!

“我早就对你杨依林说得那么清楚了,到现在你还这样想,你还这样做,你这样想你这样做,是真的太不应该了,你知道不知道啊!

“你杨依林给我记住,你不能再写这样内容的文字了!你的那个思想,更是不能再这样执着下去了!听见了没有啊?以后不要再来烦我!

“我看着你写的这些的文字,真的是让人很烦,而且是烦上加,加,”她不想说:恶心。接着就说了一句:“还是让人烦!”

杨依林的信,就在郑晓文面前的写字台上放着,郑晓文朝信纸瞥了一眼,她心里真的是又烦又急,不知怎么办才好。她嘴上说着烦,还不由自己地叹着气:“唉!”

郑晓文过了烦那一刻,这一会儿,她怎么都静不下心了,她一直想着杨依林写的那一句英文话。她叹完气之后,又是由不得自己地,从心底往上一直涌着,她那积压了多日的心底语言……

郑晓文使劲压,也压不住她的心底语言了,那语言涌得她再也忍不住就要发泄出来了!她想想自己此刻的心理状态和烦乱思绪,说:“不压制了,就只管说出来吧!说出来,他懂了,他就不会再来这家里烦你了!”

郑晓文抬手拿了日记本,她在日记本上刷刷刷先写了个歌名《不该的执着》,接着就在在歌名下面写起了文字:

·一种心情从来就没有过,那是眼前忽现的迷离斑驳。

华彩中有一缕太阳颜色,那是你纺的线将一端抛向我。

我想说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想躲也不知道该怎么躲。

说得轻了你还会这样做,说重了还怕你受冷遇难过。

我躲我藏又怕你受折磨,不躲不藏只怕你还来找我。

·啊……

人世间有千千万个计策,我心里明亮不能用不想说。

是让你自醒不再这样做,是让你知难而退自己解脱。

·啊……

你就像那天上艳阳彩闪光烁,绕你身边有济济芳菁美花朵。

群芳里定有属于你的那一个,转身细看你会得到满意结果。

·啊……

太阳啊,你找月亮同映共闪烁,你找星星就是你的错!

转身吧,转身别让岁月再蹉跎,别让不该执着再执着!

转身吧,你快转身吧,别让这不该执着的事你再执着!

郑晓文的歌词写成了,情感也抒发完了,可是,她的心情很低落,像是阴郁满满,她仍在叹着气……

郑晓文看着她刚写的歌词,她猛然一想:嗯?写这歌词可不能当成信寄给他杨依林啊,他要是看到这首歌词的前半部分,这内容就是个情感***,那他不就将死不死的灰又复燃了?记住,不能让他杨依林对你再有任何想法!

郑晓文又拿起信纸再看看,见英文字下面的空白纸上,只写着两个中文字:依林。杨依林竟然连日期都没有写。

郑晓文心想:杨依林他给我写信,就这几个字也算是一封信?唉!我想啊,他一定是心里有话说不出来!现在他信上问我想他不想?我想他不想?已经四个月了,大年初四那天,就看见他那一会儿中的几眼,就和他说了两句话,那,我想他吗?

郑晓文心里这又一问,不得了了,她的泪像断线的珍珠了,刚才写过的《不该的执着》,她也忘干净了,伏在写字台上哭起来。刚哭两秒,一想不对,赶快擦干泪坐正了身子。

郑晓文心里说:就算是一句话的信,不管怎么说,依林他也总算是给我来了信,我也总得给他回信啊,哭不等于回信呀。依林他三天两头往家里来,他一定会索要回信的,不要再哭了,还是赶快想词儿对付吧!

郑晓文静下心来,心气平静地想着:

这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如果不说家里人,那就是依林他对我最好了。我这么知道、我这么懂得感恩的人,我能把依林对我的好都给忘了?我能把这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给忘了?不可能会忘!永远都不会忘!

我写那首《隐藏?》,最后几句‘一笑过去,不留任何痕迹,没有任何痕迹。’竟写得那么肯定,多像是没有任何痕迹啊!其实,那也只是那一刻的思想,那一刻我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才写了那些语言。

依林他为我做过的事,总是能让我感动到心底的事,大多都是别人没有为我做过的事,这些事已经印在心上让我终生难以忘怀了,那怎么会没有痕迹呢?处处都是感动过我的难忘的痕迹!

从依林他来塑料厂的第一天起,他只要有时间,就要找个理由和我见上一面,说上几句话。他出差半个月,劳动奔波中还写出了那么爱意深长的四首歌词,那可是出门在外的不方便中啊!那可是出门在外他还时刻想念着我啊!

后来我才知道依林他并不爱多说话,可他见了我,就像他歌词里写的那样,他的话多得说个没完问得仔细。他不单单是问得仔细,他看得也很仔细!他第一次来我家就把我家的一切都看在了他的眼里。如果说他是惊喜四合院的古建筑,那月季、竹子、木槿花、石榴石可不古啊!

他观赏我家盆景,能从根到稍说出个所以然来。我家的小菊花,一枝上开几朵花,他也要数一数,凡是我家里他能看到的东西,他全都看得清清楚楚。我在他眼前只出现过一次喂大黑的画面,他就写下了一首那么动人的《情痴》……

郑晓文刚思想到这里,她听到妈妈在叫她出去吃午饭。她心里说:妈妈叫的真是时候,不想了,省得胡想得头疼,也想不出个结果来。无论什么事儿,都别和吃饭过不去,走,吃饭去!

第一百四十章 一字谜

郑晓文午饭罢回到西厢房,她本来不再去想杨依林的事了,想着随便给杨依林回句话,信的事儿就算了结了。谁知,她往写字台前的椅子上一坐,管不住自己了,思路往吃饭前想的那条道上一拐,又想起了杨依林对她的好:

我郑晓文在认识杨依林之前,自己从没有经历过,认识那么短时间,就那么热情地来家里帮忙的,认识他杨依林我算是经历过了。依林来家里帮忙摘石榴,他对我家还不太熟悉,就进了我家的厨房干活。干活就已经够我感谢的了,他做饭还那么下身份!

还有,我郑晓文有生以来第一次钓鱼,第一次享受了我喜欢的男孩子为我炖鱼、看我吃鱼。仅仅是一次钓鱼啊,他就写下了感人的《情钓》和《两人的野外》。虽然说那些歌词写得像说话一样平常,可对我郑晓文来说,那就是世界上最温馨,最快乐,最美丽的歌词了!

依林他只从别人口中听到一句我喜欢吃鱼,自此,他每星期都往我家送鱼。和他‘游园’赏花两小时,他也能写出那么让人惊情的《爱的力量》。从《路遇》歌词中就知道,他时时怀念着他的初遇。

依林他把我的好朋友,都当做他的好朋友看待,包括乔翔、秦梓曦,这实在是难能可贵啊!是依林他鼓起了朋友们的聚会热情,没有他的言行鼓动,我的这群朋友们,也做出不来那么多新颖的歌曲。

我郑晓文有生以来,第一次拉了一个我喜欢的男孩子的手;第一次受到了一个我喜欢的男孩子的拥抱。这些事情的出现,尽管我无心理准备,尽管我并不乐意,可是,人一辈子应该经历的这个美好事情,我也算是经历过了。

表哥、表嫂们来家里看爸爸、妈妈,那天晚上聚会我演红娘那段戏时候,依林他突然上台的举动,随机应变的语言,让二表哥开了我几次玩笑,说:‘小妹,你可是真的体验过英雄救美的事了啊!哇哈哈!’这件事,我只要回想起来,就会有一种缤纷彩花人间放,眼观神会入心中,那种飘然超俗的自我享受了。

从那次辅导室掏钱,依林他恼怒到极点换毛衣的那一幕,我就知道依林他是一个不能忍受任何屈辱、秉性刚烈正直的那种男人。这么长时间的了解,我也知道依林是个执着于事业、又热爱家庭、热爱生活的那种男人。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我的思想里,烙下了终生难以磨灭的深深印记了!

这段时间里,我想用时间能淡忘一切的办法不见依林,让他忘了我,四个月了,他把我忘了吗?他没有忘!他非但没有把我忘记,看看眼前这信,他反而更加上心了!我没有经历过,我没有体味过,一个人若是爱到了极点,可能就是依林他这种表现,他这种想法做法吧……

郑晓文又看看信纸上的那几个英文字,心里想着杨依林对她的好,她早就忍不住了,她的泪也早就下来了。她不停地擦着眼泪,还烦着自己:

郑晓文,你想了这么多和他之间的事,他这封信上要的只是你的一个字啊!你到底是‘想’他,或是‘不想’他,你给他写一个字,或是两个字就行了,你这么啰啰嗦嗦干吗呢!

行,行,我这就写。哎?不行,这上面的字,可不是随便就能写的。那一个字,是他求的,可对我来说,我看着挺重的,我不能写;那两个字,我拿起笔轻松松就写上了,可他看着肯定是很压抑的,我不想让他压抑,那也不能写。我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再写吧。

郑晓文心里仔细地想着:

我要是回个想字,他会怎么样?我要是回个不想,他又会怎么样?我要是一个字不回,他还会怎么样?哎呀,算了吧,你就别再琢磨犹豫了,还是赶快写个该写的字吧!

你妮妮也不想想,依林他直愣愣地这么问你,你要是回个不想,那不是明摆着折腾他吗?这些天他来家里,眼看着他的脸都有些瘦了,他要是为工作瘦了,出差奔波半个月回来,他怎么没有瘦,脸色还挺好看的?你就回他个想字吧,别再折腾他了!

嗯?我忽然想到乔翔了,唉!想想乔翔的事,那才让人郁闷窝心呢!他给那个女生写了一封信,那女生至今不给他回信,害得他一直想着那女生、等着那女生,每天把初恋、苦果、泪眼望穿无复信闷在心里,他思念加上闷病,一害就是九年!

你既然想到乔翔了的事儿,你还不赶快给依林写回信,你想让依林和乔翔一样痛苦吗?再说了,乔翔看似他对我很好,其实不然,他那么会写,他为那女生写了那么多首歌曲,他也没有给我写过一个字!

好了,好了,不想那么多了,现在就给依林写回信!朋友之间写个想字,那又算得了什么!快拿纸拿笔,往上写!

郑晓文就是这样拿乔翔和杨依林一对比,她才下了决心给杨依林写回信。她坐在写字台前,拿了纸,拿了笔,她刚要下笔写‘想’字,突然,她又把笔停下了:哎?不行,不行,依林他给我写东西,我能明显地看得出,他并不是把他想写的东西直接撂出来,而是都要用绕的文字先绕一绕,才会亮出他想写的文字。

现在,我心里仍然是很明白,依林他把这句话写成英文,他就是在遮掩,他就是在绕!我写这个想字呀,也是不能在一张白纸上,一点没有遮掩地摆上去,那也得拐拐弯儿写出来才行!嗯,有了,有了,那就写成字谜吧,写这样含义的字,用字谜最合适!

要说,这细想想也是啊,出自一个女孩子之手的这类文字,要是用字谜写出来,也显得自己比较矜持含蓄嘛。对,就写成字谜,这才是能代表我郑晓文出面的文字!

郑晓文在信纸上先写了:(一字谜),接着在下面写了四句话:

有心仰首望苍穹,遥看木星悬太空。

一眼独览全宇宙,动脑思索谜底通。

郑晓文没有在谜语下面写她的名字,也没有写日期,谜语下面的信纸上是空白。

第一百四十一章 第三封信

郑晓文写给杨依林的(一字谜)回信。中间只隔了一天,杨依林就在郑家拿到了。

杨依林站在郑家院里,他看着这封信,想着这封信到他手中的经过路途。他已经猜测到,郑晓文‘藏’的地方并不是太远,要是藏远了,他今天就不会这么快,拿到手中的这封宝贝回信了。

杨依林从郑家,急匆匆地回到家里,他慌忙掏出信,急得正要去拆,拆信的双手立时停了下来。他害怕了,他害怕和上次一样,他信中原纸返回,或者是郑晓文写了他不愿看到的字!

杨依林把信往桌子上一放,自语着:“心里发慌,不看了!”

杨依林不敢拆信,他搓搓手不知怎么办才好,就在屋里来回踱起来。忽然,他心里说:老男人才会这样踱步呢,我年纪轻轻的,这怎么不知不觉就开始慢不拉唧地踱步了?不行,这可不能养成这种我不喜欢的习惯!

他刚停下脚步,心里又是着急地自对自说:“哎呀,我杨依林是在思考问题啊,这会儿我心里烦闷急躁,我坐不到那里,我想走着思考嘛,我并没有去养什么不喜欢的习惯!行了,行了,你说得有理,你踱,你踱!”

杨依林在屋里来回走着,思想着,他走得烦了,思想得急了,他快步走到桌子前,抓起信刺啦一声,就把信的边头儿撕掉了。

杨依林快从信封里速抽出信,他急急地打开折叠着的信纸,一看信纸上只有两行字,一阵松劲,心里说:呀,晓文这是跟着我学的呀,她也写这么少的字啊!

杨依林匆匆念完信上的四句话,他再看看那个(一字谜),心里迷惑着:啊?这是什么意思啊?猜谜语写的都是:打一物、打一字,她郑晓文写的这是什么意思呀……

杨依林再看看谜面,再分析一下那个(一字谜),心里猛地一醒悟:哎呀,你个杨小子,看把你惊得,别迷了,这是一个字的谜底,谜底只有一个字,懂了吧?笨!

杨依林想明白了,他这才静下心,琢磨起那字谜的四句话来。

其实,郑晓文写的这一个‘想’字,是按字形编写的,‘动脑思索’指的也是‘想’。猜这样‘形解’的字谜,只要略加思考,即可明白是什么字。

杨依林他是太紧张了,他连看几遍,猜过来,猜过去,他也没有看出个意思来。他抬手拍拍额头,自对自说:“别急,别急,稳着点,仔细看、仔细想啊,你一定会准确无误猜出来的。”

杨依林稳下心绪,他只思索了几秒钟工夫,他就忽地一下举起信纸蹦起来、喊起来:“啊!这是个想字!晓文说她想我!晓文说她想我!呵呵!我杨依林高兴啊!”

杨依林手举着信,激动得欢呼着,随着欢呼声,他的泪流了一脸。眼泪滴到了衣服上、地上,他全然不知,一颗心都沉浸在兴奋里了……

晚上,杨依林躺在床上,他心里想着白天看信的事:

晓文说她想我,可我感觉她隐藏的地方并不远啊。让我不理解的是,既然她藏得不远,她怎么就不能抽个时间到她家里看看呢?她什么工作真的有那么重要?我怎么没听局里人说过,有那么秘密紧急的工作呀?

嗯?这个小妮子,她,她在耍花呼哨?唉!算啦,算啦,别多疑了,不管怎样,我总算有了和她通信的这种来往好机会,我心里也总算是轻松了很多,就别再多想了。

平时,我看着梓曦想晓文的那个样子,他可真是想得愁眉不展,可怜得满眼眶转泪,愁泪欲滴啊!说真话,我看着梓曦的发愁样子,我心里感觉他挺可怜的,现在我有了晓文的消息,明天我就把这信的事儿告诉梓曦,让他赶快和晓文信上往来!

哎呀,不行,不行啊,这信的事儿,你杨依林可是千万不能对梓曦说呀!是的,是的,一说误你杨依林终身!杨依林,在这个事儿上,你可不敢糊涂,不敢傻啊,这可绝对不能露出一丝消息,露出消息,你的‘追事儿’,**烦可就来了!

梓曦,我杨依林对不起你了,这个信的事,我真的不能对你说!

杨依林想到这里,他的心情轻松下来了,便起身拿了信纸,准备再次给郑晓文写信。

杨依林看着信纸心里想着:这一次写什么呢?给晓文写信可不敢随便乱写啊,哪一个字写得不合适触犯了她,那还得了?要真是触犯到她,她隐藏起来的事,就转化成小事了,她不和你通信,那可就成大事了!

杨依林仔细想想,他开始给郑晓文写他的第三封信。他在信纸上很仔细地、很认真地又用英文写了一句话。在英文这句话下面,他写了一首歌词。他还在这首歌词的前面,写了歌词‘前奏曲’。

杨依林写完信,装好信,他嘘了一口长气,准备明天抽空去郑家时,把这封信带过去。

第二天,郑晓文接过妈妈拿来的,杨依林送来的第三封信,等妈妈一出门,她赶快拆开信一看,见信纸最上面写着英文:

taboutyou

郑晓文用汉语念着:“我整天想你,你呢?”她念完,心里像似明白了什么:哦,我知道他瘦的原因了……

郑晓文只思想了片刻,她顾不得再往下深思那句英文有多少含意,又赶快看信,看英文下面的文字:

《想念》

·有一个大男孩,他有两个名字,一个叫想,一个叫念。想和念不只是大男孩的名字,他们两个还是大男孩的思想伙伴。有了这两个伙伴,大男孩孤独的时候,他们两个就会来陪伴大男孩的思想,而且想和念还经常在大男孩的思想面前对话。

·一日,想和念正在陪伴着大男孩思想的时候,他们两个竟说起话来了。

想对念说:“我很想一个人,我得找她去!”

念着急地说:“我就正想对你说找人的事呢!我更想她!我此刻就想见到她!”

想更是着急,他说:“……

郑晓文正看着信,听到妈妈叫她,她不得不放下很想看下去的信,匆匆起身出门去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第四封信

郑晓文回到西厢房,她赶快拿起信,接着往下看,她看到下面写着:

想更是着急,他说:“走,现在咱们两个就出发找她去!咱们一起去找,路上也算有了个伴儿!”

念一听,正合心意,赶快接了话:“你说得对,走,找她去,咱们现在就起程!”

于是,想和念同时出门上路,找他们要找的那个人,也就是那个,他们的她去了。

·想和念走啊,走啊,找啊,找啊,一路走着找着、一路唱着他们温馨的、艰辛的找人路程;一路走着找着、一路唱着他们的愁苦和磨难;一路走着找着、一路唱着他们的追求和向往;一路走着找着、一路唱着他们找人的终极目标:

·我想我想我想我想,我念我念我念我念。

我想我念不同常事的一件件,我想我念不同平日的一天天。

我想我念甩不掉的那个挂牵,我想我念驱不走的那个容颜!

·那一天那个容颜来到我眼前,那一刻是我触目惊情的瞬间。

那容颜给了我人世间的温暖,那容颜情暖抚慰我爱恋心田。

那容颜她给了我难忘的笑谈,她逗得我不由自己乐地欢天。

她在我的脑屏时刻都会出现,我知道我早已跌进爱的情渊!

·我没有牵牢她手中那根红线,那红线霎时脱我手离我飘远。

想到处找啊找啊找那根红线,不辞辛苦游海路遇无数个淹。

念到处寻啊寻啊寻那个容颜,废寝忘食走山道曾无数个攀。

谁承诺能找到觅见那个容颜,想念宁愿游完攀尽人间海山!

郑晓文看过上面写的英文字,眼睛就湿了,可她并没有流泪。她一看完杨依林写给她的《想念》,她受不了了,她的两只眼睛成了两汪泉眼,那泉水不住地向外涌流。她使劲忍忍,劝劝自己,才算止住了涌流的眼泪。

郑晓文心里很乱,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了,她已经没有了注意。

此刻,郑晓文在想:答应杨依林吧?年龄不理想,不想屈就!这条路不是自己甘心情愿想走的,不是自己理想中的婚姻归宿,不能答应!

郑晓文又想:不答应杨依林吧,自己心里愁闷。胸中积压的闷气愁气释放不出来,只得一声一声地叹息了,唉!这个结,怎么这么难解开啊!

郑晓文正在无计可施地连连叹气,她心里一转念:嗯?你这是干什么呀这是?你小妮子怎么把平时消气的好方法给忘了?有心事,就把心事写出来,你这心里不就轻松痛快了?还磨延什么?快拿日记本,快拿笔往上写字呀!

郑晓文心里催促着自己,她拿起日记本、拿起笔,无一丝犹豫就在日记本上写起来:

·此刻,我本来想写《一声叹息》呢,可刚才我叹气一连叹了五声,写一声,不准确,不能写。那,写《五声叹息》?哦,对对,五、吾谐音,正好,就写五声!

郑晓文在日记本上,玩了几行心里嘟哝的文字之后,她极其认真地在下面写道:

《难答的题》

·你的言行已经感动了我,我的言行早对别人上了锁。

我时时刻刻不停地工作,还伴着忧忧闷闷日出日落。

我每天做贼似的这样躲,回想起来我是否早已做错?

我和你在一起只想挣脱,看到《想念》我心里难过。

我心中有话也想向外说,可话到嘴边总是如此懦弱。

眼前的难题纸张一摞摞,我不知该怎么下笔怎么做!

郑晓文写到这里,她放下笔叹了口长气:“唉!”

郑晓文叹着气,她又看看杨依林信上的英文字,她的心很酸、很痛。她再想想这句英语问话,她稍加思索就拿了信纸、笔,她很快在信纸上写下了:(四字谜)。接着就在下面写了四句话:

第一人称排头站,第三人称缺一半。

借汝信中一个字,第二人称放后边。

郑晓文写完这四句话的字谜,她再看看,自语起来:“对,就是这四个字。还是那话,你郑妮妮要是不往里面写个‘想’字,那还能写什么?依林他已经难受成那个样子了,你就算是哄他,你也得写这个想字啊!

“况且,我就算是写上了这个想字,那也不全是在哄他,这也是我的实话、真话。我和朋友们这么长时间不见面,不说话,我能不想?再说,我不只是想他依林一个人,我的好朋友们我都想!要不,我写这个四字谜的时候,我怎么会在里面加上个‘也’字呢。

“不过,我是真的希望,依林他收住这封信之后,他能把这个四字谜的‘也’字看透,就别再给我写信、来家里给我送信了。我现在这心里呀,就像我妈妈说的那样,我是已经招架不住了!依林,你就不要再给我写信了,我躲你这么长时间,你聪明成那样,你还没有想出来,我这是什么意思?!

“你杨依林都没有仔细想过,外面的好女孩多得很,你老缠住我这个大姐干什么啊?你说说,你这是让我烦呢?你还是让我烦呢!得,装信、封信,信已经封好了,我起身转悠去,不对看不见的牛弹琴了!”

郑晓文写的这一封字谜回信,中间也是隔了一天,杨依林就拿到手里了。

杨依林在家里看这封信的时候,他只看了一遍,就知道了谜底:‘我也想你’。可是,他只是就此事论此事,根本就没有去分析那个‘也’字,在这里多重意思!

杨依林把上一次谜底给他的兴奋,加到了今天这一次谜底给他的兴奋上了,两次的兴奋合在一起,他的兴奋劲更大了,自个在家里又是止不住地高兴着,欢呼着:“晓文她在想我!晓文她并没有把我忘了!晓文她是真真实实地在想我啊!

“啊!我杨依林好幸福啊!我还要给晓文写信!我还要问晓文她爱不爱我!我想彻底知道、我想彻底明白,晓文她到底爱不爱我!”

杨依林兴奋欢呼完毕,他给郑晓文写了第四封信,这封信上也是一句话,也是用英文写的:

doyouloveme

第二天一大早,杨依林早早起床,他拿上这封信就去了私塾胡同。

第一百四十三章 管鲍之情

郑晓文在院中听到门铃响,她就知道天这么早,一定是杨依林又来送信了。她心里就说:怎么回事啊?他都没有品品我回信里的真正含意?我那回信就是个起缓冲作用的推辞,他怎么又来了?

杨依林给郑晓文送信,他感觉就是很自然的事,他到郑家看见郑妈妈,打着招呼说着话,就把信递到郑妈妈手里了。

郑妈妈看见杨依林,也总是对付不出来什么话,随手就把信接住了,还总是笑吟吟地应酬着:“好,好,我这就托人把信给妮妮送去。”

郑晓文看到妈妈给她递过来的,杨依林送来的的第四封信,她拿着信皱着眉自语着:“不让来信,不让来信,这又来了,烦不烦呢!烦!烦!”

郑妈妈看看女儿,不解其意,摇摇头没有说话,就出了西厢房的门。

郑晓文拆开今天一早杨依林送来的这第四封信,她见上面写的还是一句英文:你爱我吗?

郑晓文从刚拿到这封信时候,一直到现在拆信,她心里还烦着,烦杨依林不该再给她来信!

这会儿,她看到杨依林写的这一句问话,这句话无论是英文字,还是中文字,一入她的眼,那字义就已经触到了她心底里的那个,不成熟的爱的情体了。她眼里的泪水,想忍都无法忍住,哗地一下就涌了出来!

此刻,郑晓文深藏在心底里的爱恋,还搅和着她对年龄差上的怨恨、还有她的不屈从之气,一齐不停地直向外涌!

郑晓文刚才心里的那个烦,她哪还管得了啊?早就跑到九霄云外了!

这会儿,她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她面前又没有诉说对象,她的那个爱恋、她的那个怨恨、她的那个不想屈从之意、之气,全变成了眼泪,在她心中向外涌着、在她眼里向外涌着、在她脸上倾泻而下,刷地就形成了飞流泪瀑……

平素看郑晓文善感并不多愁,她也真的是个善感不多愁的女孩子,可她在这个自身的私事、自身的终身大事上这么不随心、这么不顺意,杨依林的言行在无形之中,还一直给她施加着压力,压得她实在是无法不多愁,实在是无法轻松了啊!

郑晓文的心事太重,这心事又积压得太久,即使她的飞流泪瀑汇成大海,这一时间也倾不尽她心中的憋闷。她怕妈妈听到,她不能大声哭喊,她就一直压抑着,一直在哽咽。

凭着这一时的眼泪和哽咽,哪能舒展开叠压在郑晓文心底,叠压了七个月,就像是积挤了一万年的情感皱褶?况且此刻她哭也不能大声哭,喊也不能大大声喊,她憋闷啊!

郑晓文实在是忍不住了,她才自语起来:“郑晓文,你自欺欺人这么长时间,今天你就大胆地认账吧!这笔这纸就在你眼前,往信纸上写,你就写上你爱他!”

郑晓文立时就感觉这话不对:“不不,不能写,可真的是不能写啊!”

这哭也不能哭,信上也不能写,心里憋闷成这样,这可怎么办啊?!

郑晓文心里一急,起身到外屋拿了吉他,她想用歌声来倾诉、来宣泄心中积郁和眼下的烦忧。

郑晓文在不觉之中,她弹着吉他,想着杨依林来信里的那些话,自编着唱词儿。她弹着、编着、唱着。她已经编成了、唱成了戏词儿,她一点点都没有感觉到,还是一直弹着她的,编着她的,唱着她的戏歌:

·他连连给我送书信,搅得我这心中乱纷纷。

他字字重啊重千斤,他寥寥几字压人的心。

我眼前摆着他的信,见字迹犹如见他的人。

·忽听耳边他声声问,问我对他是否情爱深。

我心中的爱说不尽,可我不能说出半毫分。

又见他信纸印泪痕,我提笔就想表我真心。

·一个爱字千金难寻,我怎么能轻易抛出唇。

不复回信心又何忍,简单一字难呐难煞人。

左思右想乱了方寸,我究竟如何给他回音?

·啊!有了!有了!总算是有了!

管鲍之情示意后人,诚挚友爱的爱也是真!(1)

(1)管鲍:管仲、鲍叔牙,春秋时的齐国名臣,二人友情深厚。

郑晓文现编现唱,唱完了。除了后两句她还清楚地记着,前面她唱了什么,是戏是歌,她就没有往心里记。因为那些词儿都不重要了,她已经忘光了,也全然不知了。

郑晓文的思想里,她只注意着杨依林来信的内容,只注意着她与杨依林书信来往中的情节。情节唱完了,后两句是她唱出了这一次复信的答案,她才记住了后两句的!

郑晓文把吉他放回原处,拿毛巾擦擦脸上的的泪痕,这才回里间坐下来给杨依林写回信,这一次,她写的还是字谜:

一、(一字谜)

人走一半甚凄凉,垂首悲泪三百行,

冥想六日去无踪,唤来管鲍情更长。

二、(一字谜)

你身边的人是我,我身边的人是你,

你我并肩站一起,天荒地老不分离。

三、(两字谜)

银河漏滴不是水,身在天涯归无期。

郑晓文写完看看这三条字谜,她由不得自己地叹叹气,心里又说着:没有办法呀,只能是这样了!啊,好难……

郑晓文忽然感觉自己想得不对,便训斥起自己来:

“叹什么气呀?什么没有办法?什么只能是这样?什么好难?现在这样不就挺好的吗?你想啊,此信一去,扯秧的事儿两清!只剩下纯情!这就是你想要的,多好的事啊!

“你郑晓文这会儿就应该欢呼,就应该庆祝,你应该欢呼庆祝:

年龄之差不再有,心情超好无忧愁!

从此不再锁绣楼,活蹦乱跳亮歌喉!

呵呵!今天这封信,那个老杨拿回去一看,我所有的忧愁烦闷,就全都消散了!以后就只剩下:我天天笑,哈哈哈哈!我天天唱,呵呵呵呵!我轻轻松松无烦忧!我嘻嘻嘻嘻愁事休!”

郑晓文把心里的真话、玩话说完,她嘻嘻笑着,起身在屋里蹦了几下。她双手一举,带笑喊着:“依林他一看到这封信,我马上就该出关了!哇呀呀,我好痛快哟!我好轻松哟!”

郑晓文这种驱赶烦闷的独特方式,真的是太管用了,这一次,她又让自己身心轻松地坐下来工作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难猜的字谜

杨依林这次一到郑家,他就拿到了郑晓文写给他的那三条字谜回信。

杨依林回到家里拆开这封信,他一眼就看见上面写的还是字谜,随口说道:“哟,晓文又拿字谜来迷我呀,嘿嘿!”

杨依林念完三条字谜,他只感觉这一次的谜面孤寂哀伤、调子阴郁悲沉。就算是中间那条有些暖意,可最后一条的后一句,竟然和自己的距离,刷地一下又拉开,拉得远到天边了,这是怎么回事啊?这是什么意思啊!

晓文,你把字谜写成这样,你难为老兄啊!哦,没事儿,没事儿,晓文写给你的文字,你就细品吧,品罢谜面品谜底,一定会品出意想不到的高兴来,嘿嘿嘿嘿……

晚上,杨依林认真看着信上的这三条字谜,他又见‘管鲍情’三个字写得稍大显眼,他心里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心想:晓文她会把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永远当做友情?朋友之爱?前两次来信怎么没有看出来这层意思啊?这,不,不,不会吧?

杨依林再仔细看看那些谜面句子,他研究了一个晚上,也没有研究出一条字谜的谜底。

杨依林天天忙着木器厂里的公事,现在又加上商场装修,他忙得实在是太劳累。晚上回到家,什么活都靠边,他专意细解郑晓文给他写的这三道字谜题。

杨依林一连解答了六个晚上,今天晚上,他好不容易才解出了三条字谜的前、后两个字,中间那两个字,他是顺着谜底四个字的关联意思,冒充出来的!

三条字谜的答案解出来之后,杨依林心里埋怨着自己:我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笨啊!唉!真是人在事中迷呀!是自己的事儿迷住了自己,解这样的字谜,越是急,就越是解不开,越解不开就越是急,越急就越迷,一下让我迷了这么长时间!

这几条字谜,要是换换局外人来猜,人家早就解出来猜出来了!

杨依林嘟囔着自己,他再看看字谜,心里说:看晓文写得多清楚,除了后一个字是义解,前三个字都是形解!就这,让你杨依林还迷得,一下猜了一个星期,你杨依林好笨啊!

杨小子,我让你再看看这第一条字谜的谜底:‘爱’字。这个爱字,它上面的人字走了一半,不就是剩下一撇了嘛。想啊,人呼啦走了另一半,心里能好受?能不凄凉吗?我想象中都能感觉到那个滋味:不是一般的凄凉,是太凄凉了!

爱字头上剩下的那一撇,比人字的撇起笔低,那起笔低的一撇,就是爱字的头,它的头没有直起来,那就是它‘垂首’在哭,明白了吧!

你杨小子再注意看看,爱字头上,下面的那三笔点儿、点儿、撇儿,那就是爱字哭了,它哭得凄凉,一下流了三百行的泪,这你总该懂了吧!

要说这爱字会哭,那也是真真实实的大实话!

想啊,心里没有爱,就不会难受,也就不会感动,更不会知道什么是凄凉。不会难受、不会感动,不知道什么是凄凉,那铁定就不会流泪!

这个爱字不是一般的爱字,它是晓文心里的爱字!晓文说她爱我永远,那是她太爱我了,她心里的这个爱字才流泪、才哭的!看看,这个爱字还一下哭得这么痛,让我看着心里都很难受!我这会儿一不小心,让这个爱字的泪,把我的泪也给召唤出来了!

杨依林擦擦脸上的泪,他看着字谜,心里仍在说着:你小子再仔细看看这个爱字谜语里的‘冥想’。我一看到冥想这两个字,心里首先就明白了晓文的心意,这说明晓文她整天也在苦思!晓文她和我一样,我想她,她想我!

‘冥’字字形下面的那个‘六日’,那个日字虽说被压扁了,那它也不是个曰字,我还得念它日字。六日都去得无踪影了,那不就是剩下个‘秃宝盖’了吗?看你小子迷得,就再也解不开了,送你两个字:傻笨!

你再看看‘管鲍情’那一句,写上管鲍情,那明显就是个友情的友字嘛!六日不知去向了,把管鲍之情的友字召唤过来,让它往秃宝盖下面一坐,那爱字不就成了?说你傻笨,你还不服,往后你就谦虚点、学着点儿吧!

看第二条字谜:‘你’字。左边立着的人是晓文,右边的‘尔’字,当‘你’字讲,尔不就我杨依林吗?地球永远不灭,汉字就永远不灭,你字左边的立人儿和右边的尔,也将永远不会分开!

这个你字的左右身边,就是郑晓文和我杨依林,我们生生世世都不会分开!一直相守到天龄地岁日月常在万万年!

这第三条字谜:一共就两句话,一句话包含着一个字。哎呀,这条前边的那一句,它算是真难解!真难猜!难为得我呀,不行,不行的!可一旦解出来,又比什么都松劲!

想啊,一个字的上方,为上、为天。天上有银河啊!那银河漏了,它漏的不是水还能是什么?总不能是是油、是醋,还是什么液体吧?一下让我猜呀,想呀,最后连词充音,才让我高兴得一下说出来:“它是个‘永’字!哈哈!它就是个永字!”

我知道这个字是永字之后,我才开始研究它。原来这个‘滴’,是银河漏的一个‘点儿’!点儿下面的字,看着很像是水字,可它不是水字。这我才确定,它真的就是个‘永’字了!

哎呀呀呀,猜这个永字字谜啊,猜得真是累人,可猜出来之后,又真的是让人松劲!哎?不不不,那三条谜语的谜底,可是连在一起的‘爱你永远’,那就是爱我永远啊,缺了永字会行?不累人,不松劲,挺好的!挺美的!美得我这心里……嘿嘿嘿嘿!

这第三条字谜里的后边那一个字,也就是整个字谜中的第四个字。当时我一研究那个‘天涯’呀,哎哟,我这心里就感觉,空空地哗地一下就远到了天边,我就有点明白它像是个‘远’字了。可随之我这心里边儿,就有种特别不是滋味的难受!

话再说回来,要不是我确定了这是个远字,那个‘永’字,我还不会顺口溜出来呢,还是这个远字帮了我的大忙!谢谢你啊,远字!

杨依林的心语说到这里,只听“嘣儿!”地一声响,杨依林朝着信纸上,字谜最后那一句亲了一下,随着他就嘿嘿哈哈笑起来。

第一百四十五章 拜谢月老

杨依林看着那三条难猜的字谜笑完,他心里继续说着:晓文写的这三条字谜谜底,这四个字连起来一读,是‘爱你永远’。好啊,晓文她说她爱我永远,我当然是会爱晓文永远了!

那……晓文她这么爱我,她写这些谜面所用的语言,我怎么看着总像是悲悲惨惨的啊?还有那个管鲍情,我这心里很想高兴,可也只是高兴那么一下,接着心里就有些沉重,我想高兴也高兴不起来了。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再是,晓文她写谜面,可任意变换文字而不离其意,汉语的字词那么多,她可以用别的字词嘛,她为什么要写管鲍情呢?她为什么要写凄凉、悲泪、归无期呢?是呀,这是为什么?

哎呀,你杨小子真是多事儿!你就别再胡思乱想了,一个大男人家,你也想得太多太细了吧!字谜谜面的文辞,也只不过是谜底的外包装,就像你到商店买了一样东西,把东西拿回家取出实物,它的外包装不是就扔到废品堆里了吗,你还研究外包装干什么?傻呀?!

杨依林虽然说着自己,吵着自己,可他还是一直看着、想着、研究着,郑晓文写给他的‘爱你永远’谜面。他感觉自己也真是想得太多了、太细了,就又劝说着自己:

现在你杨小子应该研究的,不是谜面,而是有价值的实物:谜底!你就不要再想别的那不沾边的事了,懂了吧,小子!嘿嘿嘿嘿!

你小子既然懂了,你的思想就算是对头了,我给你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就是这个道理!你懂了就好,开始往下研究谜底吧,嘿嘿嘿嘿!

杨依林把自己劝说得笑完,又研究完谜底,他心里踏实了,压不住的高兴劲头直往上涌,他拿着信举着双手,蹦着笑着,摇着信喊着:“晓文给了我爱的谜底,我杨依林好高兴啊!我杨小子高兴万分了啊!大家都为我庆祝吧!都为我高兴吧!哈哈哈哈!”

杨依林的外表深沉稳健,是从他爸爸那里继承下来的;他内在的聪明睿智,是他妈妈的遗传基因。

这会儿,杨依林抛开了郑晓文写的谜面,他直想着谜底。他越想越高兴,越想越兴奋,他一下兴奋得没有了往日的深沉稳健,没有了往日的聪明睿智,甚至高兴得不知他杨小子姓甚名谁了!

他拿了吉他,在卧室里、在客厅里,弹呀唱呀、蹦呀跳呀,不过,他还记着不能惊动对门大妈,不能影响楼上楼下,他尽量压制着自己,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动作收敛一些,就这,他也疯得不是他自己了!

何自谦以及很多人没有见过杨依林‘手舞足蹈’,华夏祖先传说下来的无处不在的神灵,看他杨依林看得可是一清二楚啊!

此刻,杨依林仍然是蹦着跳着、弹着唱着,把他聚会时唱过的、写成还没有上台唱的,有关他和郑晓文的爱情歌曲,他是唱了一遍又一遍,自个在卧室里、在客厅里热闹得不亦乐乎!末了,他乘兴给郑晓文写了这一次谜语的回信:

字谜难猜情易感,蒙君真爱喜心田。

青天作美人有意,拜谢月老红线牵!

杨依林写完信,又去洗了脸,他的兴奋劲头才算落下来,赶紧自对自说:“行了,行了,给晓文的回信都写好了,你就压压心中的高兴情绪吧,明天一早你还得给晓文送信呢,就早些睡吧。”他这才上床睡下了。

今年华元市三月末的天气,有些不寻常的暖和,可一入四月,天气乍暖返寒,昨天夜里,竟下了一场桃花雪。

杨依林带着给郑晓文写好的回信,一大早就来了郑家。郑妈妈和郑晓文,都看到杨依林的脸虽然有点消瘦,但是他的脸上总算是有了笑容。

杨依林把信递给了郑妈妈。这一次,他没有马上走,他拿了铁锨、笤帚,把西宅的雪都清理到了树池里、花池里。

他扫地扫到西厢房门前,上面那层门台的时候,棉门帘有点碍事儿,他不在意地掀了一下,一股香气、热气扑面而来,他只扫了几下,扫干净了随手就放下了棉门帘,并没有多想。

就在杨依林放下棉门帘之后的那一刹那,他忽然有了想法:是晓文在里面?哎呀,不会!不会!这是天气突然寒冷,阿姨经常来西屋,又把采暖炉生着了,你个小子狐疑什么呀?!

杨依林扫完西宅的雪,又来到东园扫着花间小径上的雪,他心里想着:晓文绝对不会在西屋,凭她给我的信,她能眼看着我在院里,她忍着不出来?所以呀,不可能!你就不要再胡想了!

嗯?你杨依林也别那么肯定,晓文她要是在屋里呢?那,要不进去看看?吓,太冒昧了,也有损斯文,这可不比别的事儿,你小子就别莽撞了!

哎?我这心里边,怎么总是想进去看看啊?行啊,你进,你进,你要是不听劝,抬脚莽撞这一回,那可就成了你这一辈子的大笑话了!这笑话要是让晓文知道了,她变着法儿笑话你,你都还不了嘴!还是安生点扫你的雪吧!

杨依林不再有想法,他扫完雪对郑妈妈说:“阿姨,我去上班了,我走了啊。”他打过招呼就出了郑家大门。

刚才,杨依林进郑家院子的时候,郑晓文隔着窗户,看到杨依林的脸确实有些消瘦。她再想想自己,心里说:在这段时间里,妈妈都说过几次了,也是说自己明显地消瘦了。她想到这里,不觉叹了一口气:“唉!这都是让心情给闹腾的!”

郑晓文又朝窗外看看正在扫雪的杨依林,她见杨依林的情绪很正常,并没有愁眉苦脸的样子。她心里一高兴,思想忽地转了弯,自己也乐了起来,赶快拿了日记本,在上面写道:

·人啊,不用刻意减肥,只单单一个想人,就不知不觉全自动化减肥了。不过,只能想一个人才有效果哦,呵呵嘿嘿!

郑晓文写完日记,她看着杨依林和妈妈说过活走了,她才又安心工作起来。

第一百四十六章 能不吃惊?

郑妈妈看着杨依林瘦了,想着自己的女儿也明显地瘦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看杨依林扫完雪走了,这会儿,她很想去西厢房把信交给女儿,再劝说劝说女儿和杨依林之间的事。

可郑妈妈心里想想,感觉这事也真是无从劝起,她不想说让女儿和杨依林拉倒不要来往的话,也无法再说杨依林这孩子就行,你妮妮就铁下心选了这孩子吧。

平时,郑妈妈自从有了女儿婚姻上的窝心事,就总是等郑爸爸下班回来了,两人在一起说说这件事,叹叹气,嘟囔嘟囔:“唉!冤孽呀!管不了啦!随缘吧!”

此刻,郑妈妈想着心事,拿着杨依林送来的信,进了西厢房。

郑晓文拿着杨依林送来的这第五封信,她感觉这一次的信里,一定是她想看到的文字。她心情轻松地拆着信封,可拆开拿出信纸一看,她不觉大吃一惊!尤其是她看到那四句话的最后一句,让她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郑晓文把信放到写字台上,不觉嘘了一口长气。她让自己向下松松惊上来的劲,努力平静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再想办法对付信的事。

片刻之后,郑晓文再拿起信纸看看,感觉那文字内容的刺激程度,像是淡了许多。只是,她心里仍然是有些慌慌的,感觉很羞,外加不是个滋味。

以前,郑晓文和苏晨闲聊,她曾对苏晨说过:

‘有些古装戏里,一位小姐初见一位公子,什么暗送秋波呀,后花园相会呀,接着,就把这些未婚男女的往来行动,就全演到舞台上来了。我是不太相信有这些事。

‘你想啊,那可是封建时代的小姐啊!就算是现在,社会这么先进、这么开放中的女孩子们,比如我,我就不会是那个样子!那是编戏书的、写剧本的凭想象编出来,供人消遣看热闹的,不一定有那些事。’

苏晨听了郑晓文这话,她却不以为然,冲口说:‘没有那些事,小姐们怎么会有意中人,怎么会高高兴兴地嫁出去呀?’

郑晓文则说:‘嫁出去跟私下幽会、眉来眼去、偷香窃玉有什么关系?那时候找对象,不是有三媒六证吗?光明正大找个婆家嫁出去多好啊,干吗要私下里背着人活动呀!让别人知道了,羞不羞啊?以后还怎么出门啊!’

郑晓文她就是这么一个有情有爱,不会传眼送波,不会暗相幽会的女孩。别看她那么聪明,那么有才华,她在很多方面,真的是非常单纯。

郑妈妈常说郑晓文实心,还形象地说她:一棵杨树,那么高那么长,你郑妮妮就只刻一个吹火筒,不知变通!

郑晓文在华元九中教书的时候,也有人这样说过她:

‘郑晓文有才有貌,有内涵,有气质。如果是举办选美大赛让郑晓文去参加,那她一定能获得那顶桂冠!’

有人另有说法:‘那不一定,要我们看她,她无论干什么都攀不上去!就算她学富五车,能写会画,她这两把刷子会给单位刷金,会给领导到脸上刷彩,可是,她还缺一把刷子,她没有马屁刷!’

‘就算是给她郑晓文送到马屁刷学校学习几年,她也毕不了业!为什么?马屁刷是胎里带的,不是谁学学就能掌握那门技术!’

‘再者,郑晓文还缺乏最重要的特殊技能:送礼不会送,媚眼不会瞟,更不会勾心斗角,你们说她上高上不高!’

赞赏者一听这话,有些下气了,都在说:是啊,人这一生通文通武,不通马屁术,那算是缺了重要一技了!

还有啊,郑晓文这个女孩呀,她还特守旧,满脑子的传统思想。别的女孩谈个男朋友,就男朋友、男朋友的随口说起来了。你们看她,一说给她介绍个男朋友,她话还没有接上呢,脸先红了。现在呀,会脸红的女孩越来越少了。

这些背地里议论郑晓文的话,后来让郑晓文听到了。她感觉这些话对她来说,虽然不是什么贬义、对她也没有什么伤害,可她心里还是很烦,说:‘真想回到没有压力的,快乐干净的童真世界!’

所以,了解郑晓文的人,知道她今天看过杨依林写的这封信,一下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都不会感觉奇怪。

杨依林的这封信上,让郑晓文真正吃惊的,还不是那四句话的最后一句,而是她给杨依林写的字谜谜面上,明明显示着,他们两人之间的爱情悲剧,杨依林怎么还会给她写出这样的四句话啊!

即使是她郑晓文的内心悲泪相思、情意绵长,她对杨依林不忍分离。可她感觉,两相结合的事,离他们是那么遥远,以致远到没有他们爱情的佳期归路、归宿,最终也只能是相知而深长的管鲍之情、朋友之爱!

杨依林猛不防给她来了这么四句话,没有任何精神准备的郑晓文,她怎么会不吃惊啊?

再是,杨依林写的那后两句话也太直白了,几乎是要娶她了,这话放到哪个极易害羞女孩子身上,都是会感觉很刺激的啊!

郑晓文的思想有些守旧,又没有谈过恋爱,她猛看到杨依林说给她的那些话,她能不出鸡皮疙瘩?

这是杨依林写那些话,写得分量有些轻了,如果再写得入木三分,那三分再直白一些,那,郑晓文可就不是只出鸡皮疙瘩了,还会让人肉麻、咬牙、咧嘴、摇头颤栗,不自觉地就会说出:咦咦,呀呀呀呀!呸!呸!

郑晓文看完杨依林写来的信,她的心绪平静下来之后,她再看看信上写的那四句话,心里又想想她给杨依林写的字谜,禁不住叹了口气,自语起来:

“唉!我虽然写出了‘爱你永远’,那个有分量的‘爱’字,明明显露着‘管鲍之友爱’,我们两个之间,也只能是终生友爱啊!我写得那么明显,你杨依林怎么会理解错了呢?真是让人不理解!

“唉!算了,还是算了吧,不要再多想了,总之一句话,不能误我郑晓文,更不能误他杨依林!”

郑晓文自语到这里,她已经想好了回信的内容,随即拿了纸、笔,给杨依林写起了回信……

第一百四十七章 悲泪呼喊

郑晓文在给杨依林写回信,她在这次的回信中写道:

依林:

上封信本无你猜测之意,是你考虑得多了。想你我追求不同,年岁悬殊,纵然有心,也为无缘。能做管鲍,我心足矣!你年龄尚小,前途无量,大好年华,不可虚度。你应抛弃杂念,专力于事业,这才是你当前的唯一目标!

切记:大好年华不可误,光阴虚度后悔迟!再切记:岁月蹉跎散志迷仕途,风华正茂聚心展英才!

好友晓文

1988·4·6·

郑晓文给杨依林写完这封信,她往椅子背上一靠,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心里才慢慢平静了下来。她把信装好往旁边一放,排除杂念静静心,做起了自己的事。

杨依林一直盼啊盼啊,盼望着这一次的回信。他盼了三天,星期六这天,他终于盼来了对他来说,这么不是滋味的一封信。他看完这封信,岂止是大失所望,他简直是要疯了!

他在无人看到的卧室里,顿足捶胸、哭天喊地地问着:“为什么?这是为什么?这都是为什么呀!!晓文她明明喜欢我,爱我,可她为什么隐藏起来不见我?!她为什么要违心地写这一封信?!天啊,你怎么不睁眼看看帮帮我啊!……”

杨依林看着郑晓文给他写的这次回信,他陷入了痛苦的绝望之中,他的哭声随着他内心感情的起伏,时高时低……

杨依林再看看这封信上的文字,他仍然在哭着,在用喊的声音说着:“苍天啊!我要事业,我也要爱情!事业是我的躯体,爱情是我的灵魂,没有了灵魂,我还要这行尸走肉干什么啊?!

“晓文!晓文!你已经进入了我的生命你知道吗?!你既然成了我生命里的一部分,我不能没有你啊!你劝我专力于事业,我失去了你,我的生命之根,我的生命之花注定要枯萎了!我哪还能干出什么事业来啊?!”

“……”

杨依林哭累了,喊乏了,他躺倒在床上抽咽着静了下来。他静静心,拿起信又看了一遍,忽然,他把视线锁定在‘纵然有心,也为无缘’上了。

此刻,已经失去理智的杨依林,他对信的整体内容已无心深解,仅这八个字的字面,又引发了他的冲动与眼泪,禁不住又哭喊起来:“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他随即拿过纸,笔,哭着在信纸上写着:

为何有心却无缘?男儿不禁泪潸潸!

俯首顿足喊黄地!仰头捶胸呼苍天!

天呐!为什么?!这都是为什么??!!

杨依林写完他的痛苦绝望、悲泪呼喊的信,他心里哭得、冲动得连名字也不知道写了,哽咽着,双手颤抖着往信封里装着信纸,同时心里还恍恍惚惚地想着: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杨依林对郑晓文的诚心,一定会感动天地的!晓文她有说,杨依林我就有问,我直问到晓文的心灵深处!直问到水落万丈露底出!晓文她一定会对我敞开心扉的!我杨依林不达这个目的决不罢休!!

……

杨依林从上午十点钟开始看信,一直哭啊、说啊、喊啊,直哭到夜里十二点,他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九点多钟,杨依林睁开眼睛,感觉眼皮很沉,口干舌燥浑身难受。他想起床,看看身上:哦,昨天晚上我怎么没有脱衣服,连被子也没有盖啊?他刚坐起身,又觉得头晕头痛,周身像捆着似的酸痛难受,他坐不住又躺下了。

杨依林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又感觉嗓子干疼,他舔舔嘴唇,才想起昨天的午饭、晚饭都没有吃,心里说:哦,我说我怎么没有力气呢,加上今天早上的饭,我一连三顿都没有吃饭了,哪还能有力气呀!

他勉强打起精神想下床洗漱,他下床只走了两步,就扶着头蹲下了。他伸手拿了桌子上的手表一看:哎呀,快十点了!

他起身晕晕糊糊到对门大妈家,朝厂里打电话说他病了。大妈要陪他去看病,他说没事,过一会儿就好了。他强撑着头重脚轻的身子,走回自己的卧室,往床上一躺,感觉没有一点点的力气了。

半小时之后,杨依林听到有人敲门,他强撑起精神起床开了门。

门外的姜丰,一见杨依林的眼睑肿、脸色黄,还皱着眉哈着腰,他不觉吃惊地问:“杨厂长,你这是怎么啦?”

杨依林无力地只说了一句:“不舒服……”他赶快向卧室走,躺在了床上。

姜丰赶紧跟过来说:“杨厂长,走走,快快,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去!”

杨依林无力地摇摇手说:“不用,不用,你去给我弄点吃的,我吃点饭就好了。厨房里有挂面,有鸡蛋,做得稀一点,别太咸了啊。”

姜丰赶紧进了厨房,杨依林提着劲洗漱去了。

姜丰端着一碗香喷喷的挂面,进了杨依林的卧室,说:“杨厂长,你尝尝我做饭的厨艺,可香啦,趁热吃吧,放一会儿就不好吃了。”说着把碗放到离床近的桌边上了。

杨依林说:“我身上有点冷,你把醋拿过来,我往碗里放点醋,吃了对身体好。”

杨依林看姜丰拿醋过来了,他往碗里放了一点醋,拿筷子挑起面条看看,不想吃,没往嘴里送,又把筷子放到了碗边上。

姜丰一看这情况,急了:“杨厂长,我看你是真的病了,你强吃下这碗饭,我带你去医院,或是我去厂里把罗大夫叫过来!”

杨依林苦着脸笑了说:“没事,不用看,你也别去叫罗大夫了,一会儿就好了。”

杨依林回着姜丰的话,自个心里说:我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哪会有什么病啊,不就是心情不好嘛,不就是三顿没有吃饭嘛,等会儿吃完饭,心劲松弛一下,就好了。

杨依林这样一想,他随即吃下了那碗面。饭罢,他感觉身上舒服多了,只是头还是有些晕、疼。

姜丰看杨依林总算吃下了一碗饭,心里也有些放心了。他说:“杨厂长,你先躺下休息,我还得给何厂长回话呢,我到厂里去一趟,一会儿就过来。”

杨依林指指桌子上的钥匙:“你带上,我就不起来给你开门了。”

姜丰心里特别操杨依林的心,他匆匆出了门。

第一百四十八章 这鱼太烫

上午十一点多钟,何自谦、姜丰,两人带着水果、鸡鱼肉蛋菜,来了杨依林的住处。

何自谦问过杨依林的病情,说:“杨厂长,你可能是感冒了,罗大夫吃罢午饭就过来。你没事啊,不用往心里去,吃吃药就好了。厂里有我呢,你不用操心。这几天让姜丰在这儿,等你好了上班了,再让姜丰回去。”何自谦说完回厂里去了。

姜丰问杨依林:“杨厂长,该做午饭了。你说你想吃什么?我马上就去给你做。”

杨依林嘴一咧就笑了,心里说:你做的挂面一点味道都没有,还敢说大话呢!他忽然想起了乔翔、秦梓曦都不会做饭,他说:“你还做挂面吧,做别的,你能做成?”

姜丰为了让他的杨厂长心里宽敞、轻松,他就带笑说起了,他小时候学着做饭的事:“杨厂长,别的事我不敢说,这做饭的事儿呀,你可别小看我,我上小学一年级就会炒鸡蛋、做面汤了,我妈妈还经常夸我呢!”

杨依林心里说:我上大学之前,从没有做过饭,我是来到华元,才开始学着做饭的。他有点怀疑地问姜丰:“你那么小就会做饭?你是在自夸吧,嘿嘿!”

“哎哟,杨厂长,你可能是对小孩子做饭的事儿还不了解。”姜丰尽量找话题闲聊,“这在城市里呀,七八岁的小孩子放学回家,抽开炉子的火门儿,搅面做面汤、闷绿豆汤,那可是常事儿!到了十一二岁,还会蒸馍、做烧饼呢。

“年龄再大一些,各种炒呀、炸呀就全会了。你想啊,爸爸、妈妈都上班去了,不到下班时间不能回家。我在家里是老大,弟弟、妹妹放学回家饿了怎么办?我就模仿大人做着吃呀,时间长了自然就会做饭了,这你可相信了吧,嘿嘿!”

杨依林说:“对对,城里的爸爸、妈妈们,都在单位上着班,没有时间回家做饭。小孩子们从小就会做饭,也就不足为奇了。”他说完,感觉身上不舒服,不由自己地皱皱眉,闭上了眼睛。

杨依林确实是感冒了,他在发烧。这段时间里,他一是为郑晓文的事儿心里一直不痛快。二是工作上繁忙,他过于劳神,致使身体内火上攻。

昨天他哭哭喊喊,心情也不好,一天又没有吃饭,再加上春末夜里温度仍然寒凉,他睡觉没有脱衣服,又没有盖被子,几下里集结成病,他鼻子闻不出味道,吃饭品不出香味。

杨依林从没有得过这么重的感冒,他还以为吃些饭,停一停自然就好了呢,谁知,吃过一碗饭了,现在身上仍然是这么不舒服。

姜丰把午饭做好了,让杨依林准备吃饭。

杨依林想试着下床,他刚站到地上就扶住了头,说:“哎呀,不行,不行,这头又疼又晕,浑身还是不舒服。”

姜丰赶快过来扶住了杨依林,说:“你就坐在床上别动了,我去把饭菜端过来,你还坐到床边上吃吧。”

姜丰把大米饭、炒青菜、炖鱼块、鸡蛋汤都端过来,放在床头边的桌子上,说:“杨厂长,吃吧,只要能吃到肚里饭,你的病很快就好了。”

杨依林看了看桌子上的碗、盘、饭菜,先入眼的是鱼,他心里说:哦,这顿饭要是晓文在这里吃,那该多好啊……

姜丰看杨依林看着饭菜发呆,他说:“别看了,吃呀,你把饭吃到肚里,那才是本钱!”

杨依林拿起筷子,他没有动饭菜,先夹起一块儿鱼,他也没有往嘴边送,而是往对面伸着胳膊,心里说着:晓文,你先吃,我看着你把这块鱼吃完,咱两个再一起吃饭……

姜丰看着杨依林的这个愣神动作,他忍不住直想笑。可他的杨厂长病得都不能下床了,他哪还有笑的心情?再说,他那么尊重他的杨厂长,就算是很想笑,他哪好意思笑啊,只说:“杨厂长,你这是干什么呀?”

“哦,我怕这鱼太烫,想凉凉再吃。”杨依林说完,又回回神说,“姜丰,别管我了,你去吃饭吧。”

姜丰听杨依林说完,他也没有多在意,就去了厨房。他想陪杨依林一起吃饭,就把炒青菜往碗里的米饭边上一放,端着碗来了杨依林的卧室。

姜丰见杨依林刚才夹的那块鱼,杨依林并没有吃,筷子也在盘边上放着,人又靠在床头上了。他还发现杨依林哭过,泪是刚擦掉的,脸还湿着。

姜丰有些害怕,他心里说:杨厂长他这是怎么了?就算是有点病,也不至于这么大劲吧?他想了想没敢问杨依林哭的事,他只是让杨依林快些吃饭。

姜丰怎么劝说,杨依林靠着床头就是不肯转脸,更是不肯拿筷子吃饭。姜丰心里一愁一酸一急,他把手中的碗往桌子上一放说:“杨厂长,这顿饭你要是不吃,我也不吃了!”说着喘着粗气就想哭。

杨依林看姜丰为他都难受成了这样,他赶快转身拿了筷子,说:“我吃,我吃,你赶快把你的碗端起来吃吧,”他说完,少滋没味地慢慢吃起来。

在厂里职工食堂吃过午饭的冯友民、沈玉恭、钟紫娴、何自谦、罗瑞坤、秦梓曦、林静、温洁梅、宋奕,都来英华西里看杨依林来了。

罗瑞坤看过杨依林的喉咙,带听诊器听过心肺,量过体温,声音很柔和地说:“杨厂长,你感冒了,在发烧呢,三十八度九,怎么,打针吧?”

“我平时不害病,也没有吃过药。”杨依林说,“罗大夫,如果吃药能好,就不用打针了吧?”

“那也行。”罗瑞坤说,“年轻人发烧,吃吃药,多喝些水,很快就会好的。我把药带来了,你先服一次吧。”

领导们看着杨依林把药吃了,都说了些安慰的话。

秦梓曦这四个好朋友,都在杨依林的床里边一溜站着。他们听到三十八度九,心里都是猛地一惊,很想安慰几句,领导们都在场,也没有他们说话的机会,八只眼睛只是盯着杨依林看,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林静看着杨依林,心里虽说不好受,她还能忍一些。温洁梅看着杨依林,她直想哭,她看屋里这么多人,就使劲忍着。

何自谦看看没有一点精神的杨依林,他又看看沈玉恭、冯友民,叹着气说:“唉!你们都不太了解情况,杨厂长这段时间里,他是工作太紧张、太劳累了。还有啊,他一个人吃饭,可能是吃饭吃得也不是太均匀。看看,饭吃不好,还给累病了不是,唉!”

冯友民听着何自谦这话,他心里马上就想起了前段时间,许正方直给他上劲,让往木器厂狠压生产任务的事儿。这会儿,他看看杨依林的病容,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第一百四十九章 别装蒜了

沈玉恭接过何自谦的话说:“是,是,杨厂长这身体,与劳累、吃饭不均有关系!杨厂长,以后得记住劳逸结合,咱职工食堂一天三顿都有饭,咱们的饭菜质量、数量都可以,你以后就在咱们职工食堂里吃吧。”

杨依林对沈玉恭笑笑,点了点头。

何自谦心里说:人家孩子刚来厂的时候身体是什么样?现在什么样?看瘦的,唉!

何自谦叹完气又说:“杨厂长,咱木器厂的生产正常进行着,咱们的大商场装修也接近尾声了。我经常到底下洞里去看,装修还没有完工呢,大概样子已经出来了。我看着咱们的商场又宽敞又漂亮,你就放心吧。你什么都不要想,咱厂一切顺利,你安心养病啊。”

沈玉恭感觉杨依林在工作上、在为人上,表现得都很不错,他有点赞赏杨依林。此刻,他心里的那个‘成全好事’的算盘,也已经打好了,他和冯友民悄声说了几句话,心里带着笑朝向了杨依林。

沈玉恭对杨依林说:“姜丰一个人在这里看护人手太少,冯厂长我们两个商量过了,说男的一般都很粗心,还得再派一个人过来。”他说到这里,朝姜丰说,“姜丰,你是白天、夜里都在这儿看护杨厂长啊。”

姜丰朝沈玉恭点点头说:“好,我知道了。”

沈玉恭又朝着林静说:“林静,你这几天又不太忙,你也在这儿看护。你是上班来,下班走,你的任务是做饭、洗衣服。”

林静是紧闭着嘴唇没有说话,朝沈玉恭点了点头。

杨依林看把林静也安排在了他家里,他一听就急了,忙说:“沈书记,冯厂长,你们别费心了,我没有多大病,过两天我就好了,这家里不需要这么多人,有姜丰一个人在这儿就足行了。”

沈玉恭心里说:咳呀,你小子在我跟前就别装蒜了!别人不知道你和林静好,我还不知道你们两个的事儿!那时候你极力推荐林静,看见我一答应,你小子都高兴得迷了,也顾不得害羞了。到现在都这么长时间了,你的脸皮儿还没有磨出来?怎么还害羞呢!

别人不了解你杨依林的心事,我还不知道你的心事?见天吃完午饭,不是和林静一起往财务科里钻,你就是往人家林静的办公室里钻,这会儿你嘴上说一套,心里想一套,面上说不让林静在这儿,你那心里边乐意着呢!你瞒过谁也瞒不了我!呵呵呵呵!

沈玉恭心里想着笑着,见杨依林在看他,他心里又说:哎呀,好了,好了,别不好意思了,别人不知道你这事儿,我知道啊!只要你小子不说出来,我不会从我嘴里说出来坏你小子的好事儿,我不宣传你,我也不笑话你,你还推什么呀推!呵呵!

沈玉恭看着杨依林,他又对杨依林笑了笑。

杨依林只是看着沈玉恭关心他,用温和带笑的表情安慰他,他哪会知道沈玉恭心里的拐弯抹角事儿啊!沈玉恭对他笑,他也没有理解出个深层意思来,他也就没有去多想、去多在意。

冯友民对杨依林说:“让林静在这儿的事儿,是我和沈书记商量好的。多一个人照顾你多好啊,别推了,就这么定了。你安心养病,记住,该吃饭得吃饭,吃下饭,病才好得快。”

杨依林感觉这话很暖,很安慰,他向冯友民点了点头。

罗瑞坤又向杨依林交代了几句:“多喝些水,吃点水果,这几天别急着下床活动,按时吃药啊。”

大家看过杨依林,人群向外走的时候,何自谦小声对姜丰说:“你可得把杨厂长照顾好啊,他想吃什么,你只管上街买,每顿饭都换着样吃。”

何自谦从衣兜里掏出一百元钱给了姜丰,又说:“这钱你先花着,花完你去我那里拿。”他说完,随着人群向门外走了。

秦梓曦、宋奕、温洁梅走在最后,临出门,都对杨依林说了:“保重啊,晚上一下班我们就来看你。”

现在,屋里只剩下姜丰、林静陪杨济依林了。林静洗了一个苹果,她一边削着苹果皮儿,一边往床边上一坐,对着杨依林说:“哼!好你个杨依林,还不想让我下这儿呢,我是听你的,还是听厂长、书记的?”

林静说完这话,她朝杨依林撇了一下嘴,瞪了一下眼,又“哼!”了一声。

杨依林知道林静的男孩子气又上来了,他只是笑笑,没有吭声。

姜丰平时从没有和他们这群朋友们在一起过,此时,他听到林静连名带姓地叫着,木器厂一百六十号人敬佩带敬畏杨厂长,他心里非常惊讶。他再往下听听林静说杨依林那话和语气,他更是纳闷儿。

林静继续说着:“杨依林,我再问你,是你的年龄大?是沈书记、冯厂长的年龄大?是你的官儿大?还是他们两个的官儿大?所以呀,哼哼,不听你的!”

林静说着话,苹果也削好了。她伸手向杨依林递着苹果说:“给,吃吧,这不是我得意思,这是大夫的命令!”

杨依林看看这个硕大的苹果,自己一点点都不想吃,他说:“这么大的苹果,我一个人哪会吃完啊。”

林静说:“你吃不完呀,这事儿好说,你吃半个,我和姜丰吃半个,这事儿不就解决了?”她把苹果切开,递给杨依林半个苹果说:“好好吃啊,你要是敢不听话,那打针可是很疼的,我可要去叫罗先生了!”

杨依林听着林静说这些可笑的话,他忍不住“嘿!”地一声又笑了。

林静看把杨依林逗笑了,她吃完苹果,找到拖把就拖地去了。

姜丰赶紧接过林静手中的拖把说:“有我在这儿,哪会轮到你干这活!”

姜丰、林静整理完屋子,见杨依林睡了,两人坐到客厅里小声说起话来。

姜丰说:“刚才我听着你和杨厂长说话,我很奇怪啊,你对杨厂长说话那语气,可是不一般呀!”

“当然不一般了。”林静说,“这你还看不出来,你是我的好朋友,他杨依林也是我的好朋友。我和朋友说话,能和一般人说话一样?”

“啊?”姜丰真的惊讶了,“我怎么不知道你们两个认识啊?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这可就可交上朋友了?”

“这个事儿呀,我得对你保密几个小时。”林静的手一比划,说,“等到晚上厂里下班,那几个好朋友一过来,你就全知道了!”

“行,行。”姜丰说,“那,这就迷瞪着脸,再等几个小时吧,嘿嘿嘿嘿!”

第一百五十章 信的力量

今天是星期二,杨依林已经病了三天了。这三天里,他一直按时吃着药,只是,早上烧退下来了,下午体温又升到了三十八度多,他仍然是头晕晕的,浑身不舒服。他给郑晓文写的信送不出去,心里很着急。

今天上午,杨依林量过体温,看不发烧了,就下床试着走了两次,可感觉身上还是不舒服不能出门。心想:这送信的事儿,没有别的办法,只有让姜丰去送了。

杨依林还怕姜丰送信认出他的字体,他趁个空隙,赶快换了信封。信封上用仿宋美术字体写着:郑耀祖大夫收。

吃过午饭,杨依林把姜丰叫到跟前说:“我记得去年开大会时候,郑老师让你跟她去她家搬花,你说那花太金贵没有搬。你去过郑老师家,是吧?”

“是,我去过。”姜丰说,“有事吗?”

杨依林说:“我有个熟人,我帮这个熟人找郑老师的爸爸看过病。前几天,我碰见这个熟人,他给了我一封信,让我帮他把这信给郑大夫捎过去。

“你看,这两天我这个样子,也不能出门去送,我心里着急啊。咱受人之托,也不能耽误人家的事儿不是,正好你知道郑老师家,你就帮我把这封信送过去吧。”

杨依林把信递给姜丰,又说:“你到了郑老师家里,不管见了她家的哪一个人,你就说这信是我让你捎去的,他们就知道是谁了。”

“好,我知道了。”姜丰说完出了门。

姜丰已经出门一会儿了,杨依林才想起来要交代的事,他立时急得自语起来:“哎呀,这心里一混,这一句话可忘交代了,姜丰到了那里,准会把这有病的事说出来!咳,真是的!”

林静刷罢锅碗,来到杨依林身边问:“刚才姜丰出去了,你一个人在这儿嘟囔什么呢?”

杨依林无力地说:“我在说,我都该好了,这烧还不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心里一烦,不自觉就嘟哝起来了,唉!”

林静看着杨依林,她也嘟哝起来:“都吃了几天药了,怎么还不退烧啊!”她伸手摸摸杨依林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额头,说:“我觉得你还发着烧呢。”她甩甩体温表,看了看度数说,“来,再给你量量体温。”

杨依林把体温表夹到腋下,身子靠到床头上,仰着脸看着天花板,心里想着姜丰到了郑家的情景……林静就在他的床边坐着看着他的脸,他竟全然不觉,丝毫不知。

姜丰来到郑家大门楼,他按过门铃,开大门的仍是郑妈妈。

郑妈妈猛一下看到姜丰:哦,又是一个英俊帅小伙,忙问:“你找谁呀?”

“阿姨,您不认识我了?”姜丰说,“我和郑老师是一个厂的,去年我来这家里,说过拉花儿的事儿,您忘了?”

郑妈妈忙说:“哦,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快进来吧。”

院中,姜丰拿出信递给郑妈妈说:“这封信是杨厂长让我替他送过来的。”

郑妈妈见信封上写着老伴儿的名字,再看看那字体,她没有见过,有些不解。

姜丰看着郑妈妈看信封的表情,像是不太明白,他忙说,“阿姨,杨厂长说,这信是他的一个熟人找叔叔看过病,这是那个熟人写来的信。”

郑妈妈似乎明白了一些,问:“你们杨厂长呢?”

“杨厂长病了几天了。”姜丰说,“他病得连门都出不来,厂里派我在他家看护呢。”

刚才,姜丰一到院中,郑晓文就扶着窗户朝院里看着、听着,她听到姜丰说的这几句话,她心里在惊、在痛、在急……

郑妈妈也在想:怪不得这几天依林不来家,也不来电话了,原来他是病了啊!

郑妈妈心里有些急,赶紧问:“前几天他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说病就病了呢?”

“杨厂长是上星期六病的。”姜丰说,“星期天上午我去他家,见他的眼睛肿着,脸色也显得有些黄,身体虚弱得站都站不住,连路他都走不成了。”

郑妈妈听到这话心里慌了,她指着院里的椅子说:“孩子,你先坐会儿,你叔叔在东屋吃饭呢,我这就去把信给他。”

东厢房里,郑爸爸也是着急地对郑妈妈说:“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这都是怎么回事儿啊?”

郑妈妈小声说:“老郑,我看这信封和依林以前送来的信封一样,就是字体不一样了,你看看这是你的信不是?”

郑爸爸拿着信,看看正面,又看看反面说:“从来就没有人这样给我写过信,我看这不会是我的信。”

“不是你的信,那你先别拆。”郑妈妈说,“我拿过去让妮妮看看,是你的,我再给你拿过来。”郑妈妈拿着信去了西厢房。

郑晓文拆开信一看,她的话随着就说出来了:“是依林来的……”她的后半截话,让泪堵得没有说出来。

郑晓文哽咽着压着声音对妈妈说:“妈妈,你赶快去依林家里看看他吧,让爸爸跟你一起去给他看看,让他赶快吃上药好了吧!”说着小声哭起来。

郑妈妈出来西厢房的门,下着门台就着急地高声叫着:“老郑,你快吃,咱们赶紧去看看依林那孩子,看他到底是怎么啦!”

郑妈妈来到东厢房,又着急地小声说:“果然是依林给妮妮的信,他病得都不能出门往咱家来了,咱们赶快去看看吧!”

郑爸爸、郑妈妈跟着姜丰朝英华西里来了。路上,郑妈妈给杨依林买了很多水果和点心。

姜丰问:“阿姨,我看你们和杨厂长挺熟的啊?”

“是啊。”郑妈妈说,“依林是我家亲戚的朋友,我们早就熟识了。”

三人来到英华西里,进来杨依林的卧室,母亲一眼看到了林静,赶忙招呼说:“闺女,你也在这儿啊?”

“厂里派我是来做饭的。”林静说着,又忙对郑爸爸说,“叔叔,依林刚量过体温,三十八度五。他都发烧几天了,吃着药这烧也没有退下来,真是急人!”

郑爸爸心想:前几天依林他还好好的,不会有大毛病,说不定是感冒了。他接过话说:“没事,没事,年轻人,有点小病,好得也快。”

林静心里说:叔叔是大夫,大夫都这样说了,依林很快就会好的。她舒了一口长气。

第一百五十一章 情谊

昏睡中的杨依林,他混混糊糊听到熟悉的说话声,睁开眼睛,见是郑家叔叔、阿姨来了,他只叫了一声:“阿姨。”眼泪哗地一下就涌了出来。

郑妈妈见杨依林看见她,难受得泪都下来了,就赶快安慰说:“孩子,别难受,别难受,你叔叔不是来了嘛,你叔叔给你看看,你吃吃药马上就好了,放心吧,没事啊。”

杨依林听到这么安慰的话,他心里更是有说不出的感动和难受,他的泪水又是流了一脸,慌忙抬手快速地擦着。

郑爸爸在为杨依林诊脉,边诊脉边对杨依林说:“孩子,别怕,脉象上没事,你只是有一点点小病。输液好得快,输了液,再吃几天药就好了,没事啊。”

郑爸爸心里说:依林这是急火上攻,内热外寒,寒火束制所致!还真得配合着吃中药调理呢。

姜丰和林静听了郑爸爸的话,都知道杨依林只有一点小病,一输液,马上就好了。两人心里都松了一口气,也都高兴起来了。

姜丰说:“杨厂长,前天罗大夫说给你打吊针,你说停停就好了,还不想打呢,看看,还得打针吧。我现在就去叫罗大夫!”他说完,出门到塑料厂叫罗瑞坤去了。

罗瑞坤给杨依林打上针,固定好针头,又看了看点滴速度,对杨依林说:“让姜丰看着,你想睡就睡吧,一会儿让华葳来给你拔针。”

郑爸爸和罗瑞坤说了几句关于杨依林吃药、打针的事,罗瑞坤回厂里去了。

郑爸爸一直在杨依林身边守着,郑妈妈和林静进了厨房。

郑妈妈对林静说:“闺女,我看这儿什么菜都有,暂且也不用上街买了。今天的晚饭,我做百合莲子粥,再做两个凉菜,一个凉拌黄瓜丝,一个绿豆芽拌菠菜。

“一会儿回家,我先去菜场买菜。现在的黄瓜,也不知道是冷库里存放的,还是大棚里新下来的,我已经买过几次了,吃着还挺新鲜的。”

林静说:“我听我们厂职工食堂里的大师傅们说,现在大棚里的黄瓜已经下来了。菜场都有卖的了。”

郑妈妈又说:“闺女,你在这儿做两个热菜,这四个菜就够你们三个吃了。到五点半,你叫姜丰去拿饭,记住啊。”

林静忙接话:“阿姨,这事儿我记住了,一会儿我就给姜丰说。”

郑妈妈想起了杨依林,她叹口气说:“唉!依林这孩子家不在这里,父母也不在身边,这有点病,看着怪可怜的。”

林静说:“就是……”

其实,林静看到杨依林生病的难受样子,她心里也很难受。只是,她心里有很多关心的话,她面上说不出口。她也是个很有感情,很害羞的女孩子。她有些时候在杨依林跟前的表现,有很多是她的自然流露,有的是她装着不在乎,装出来的。

郑妈妈安慰过杨依林,她还要去买菜,还要早些做晚饭,就先回家了。

郑爸爸一直守到给杨依林拔过针,他才起身对姜丰说:“我现在还得去给依林拿中药呢,晚上我连饭一块儿拿过来,你就不用再去跑趟了。”

姜丰赶紧说:“叔叔,拿什么药,让我去拿。我拿了药,就去拿饭,不会耽误事儿的。”

郑爸爸说:“是我自己配制的中药,还得我自己去才行。”

杨依林听着这些对话,他虽然没有力气接话,可是,这些感动、这些恩情,都在他的心底藏着、存着、记着呢。

傍晚,郑爸爸来了英华西里,他送来了杨依林的,已经熬好了的口服中药,也送来了郑妈妈做的饭菜。

郑爸爸对杨依林交待了服药剂量,腾出他带来的的餐具,和这三人说了几句话,就回了私塾胡同。

杨依林还是有些不思饮食,只是,他挡不住姜丰、林静的一再劝说,这才皱着眉、苦着脸坐在了厅里的饭桌前。

杨依林、林静、姜丰,这三个人吃着饭,姜丰看杨依林还是不怎么吃饭,他想活跃气氛,找话说:“杨厂长,我去郑老师家,阿姨说你是她家亲戚的朋友。我看叔叔、阿姨待你可不是一般的亲,我想啊,一个亲戚的朋友,能对待这么好?我可是真的有点糊涂不解。”

亲戚二字,让杨依林想起了杨家沟长辈们说的:闺女是一门亲戚。他随口说:“这说明,这个亲戚和叔叔、阿姨家的关系不一般,我肯定是沾了这个亲戚的大光!

“还有啊,我和郑老师是同事,我们的关系也不错,也算是好朋友嘛,所以呀,我就很自然地享受上了这种好待遇,这你不糊涂了吧?明白了吧。”

姜丰吃着饭点着头:“嗯,嗯。”了两声。

林静早就急着说话了,她说:“姜丰明白了没有,我不知道,反正我是听明白了。我看呀,闲话少说,还是说说你杨依林的事儿吧。”

林静看一眼杨依林说:“哎哟,你个杨依林呀,你知道不知道啊,我算是真的服了你了!

“你一看见叔叔、阿姨,你那眼里的水儿,怎么可就冒出来了呢?你那会儿思想里想了什么呀?我真的有点稀罕,第一次看见这么稀罕的事儿!”

杨依林根本没有细想,他就接了话:“那一会儿,我心里忽然有种感觉,就好像是看见我爸爸、我妈妈了……”

林静看着杨依林的表情,像是杨依林想家了,更像是想他的爸爸、妈妈了。她赶快哄,赶快用筷子示意着菜盘:“依林,你看,你看,黄瓜丝!你赶快吃黄瓜丝呀!”

林静看杨依林不动筷子去夹黄瓜丝,她又赶紧说:“依林,赶快吃黄瓜丝,你知道吗,你一吃黄瓜丝呀,就把你的病丝给抽出来了!那病丝一抽出来,立时就让空气给瓜分净化了,你和你的病的关系呢,当然是也就黄了!听懂了吧?”

杨依林一听林静说的绕口‘黄瓜丝’,他“嘿嘿嘿嘿!”就笑起来。姜丰也笑得“哈哈嘿嘿!”的。

林静看把杨依林逗开心了,她心里特别惬意。她悄悄看看杨依林,心里说:看他还是个小孩子的心理呢,他也真好哄,讲两句笑话,就把他给哄笑了。小不点儿,真好玩儿!嘻嘻!

第一百五十二章 爱之情

郑家东厢房里,一家三口人吃罢晚饭,郑爸爸、郑妈妈放下碗筷,都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两人相互看看心里会意,就把目光矛头指向了女儿。

郑晓文一看爸爸、妈妈的眼神,一下就联系到了杨依林有病的事儿,她就知道不会有好听话听了。这一会儿,她感觉自己孤立无援,自己就像是真的犯了大错似的该挨批了,那就只有自己劝着自己挺挺精神,准备着接受父母的‘审问’。

郑爸爸先开了口,说:“妮妮,上星期六,依林来咱家时候身体还好好的,他怎么一回去,就病成那个样子了?我和你妈妈都看见了,就像姜丰说的那样,依林不光是眼皮肿了,他连床都不会下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女儿小心地说:“他姓杨的怎么成了那样,他又没给我说,我怎么会知道啊?”

妈妈也严厉起来:“你不知道?是你给依林回信,写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了吧?”

“肯定是!”爸爸仍然带着生气地样子接过话说,“年轻人感冒发烧会病成那样?会把眼皮儿病肿?我看依林那眼睛就是哭肿的!”

郑晓文恐怕爸爸、妈妈一直别扭生气,她故意耸耸肩,撇撇嘴,扭扭头,翻翻眼皮,说:“哎?也算是奇了怪了,今天算是碰见稀罕事儿了!外人有病了,倒埋怨起自己的女儿来,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吗?稀罕!没见过!”

郑晓文说完,两只清澈大眼睛忽闪着看看爸爸,一忽闪又看看妈妈。别看她装得挺像的,其实,她心里比谁都难受,比谁都心痛!

还是妈妈了解女儿,她看过女儿的表情动作,她不再带生气的脸色,笑了说:“妮妮,这屋里又没有外人,说说你给依林的信上,都写了什么内容?说说嘛。”

郑晓文略带一点小劲儿说:“哎呀,你们都不知道,那杨依林他给我送的信都不是信,一大张纸上,他就写几个字,我还会给他写什么?这一次,我写的字多了一点点,吵他了,知道了吧?就这些!”

爸爸一听,气也下了,就劝起来:“妮妮,你要是真不愿意和他谈朋友,也就算了,回绝他不就完了,你吵人家干什么,那么好的孩子,看着真是怪可怜的。”

郑晓文有意无意地说:“本来什么事儿也没有,都是你们两个人,每天这个说一句,那个说一句地提起他杨依林,让我跟着受拉扯。他杨依林呢,几乎是每天都往这家里跑,也把我拉扯进去了,谁能挡住他啊!怎么回绝!

“安个电话吧,算是给他杨依林安的,他几乎是见天往咱家里打电话!他还不厌其烦地每星期都往这家里拿鱼,他往家里拿鱼都有半年时间了,你们说,我回绝他的劲,能压倒他这个执拗劲?

“刚才我说吵他了,谁吵他了,我就写了让他好好工作,说他年龄还小,不该想别的事,应该全身心扑在事业上。怎么啦?我说这话说得不对?

“再说了,他不停地往咱家里送信,我本不该给他回信的,我跟你们一样,我也是看着他可怜,才写了几句劝说的话。这信的事儿你们都知道了,他有病可不关我的事啊!没有别的事,我回西屋工作了。”

郑晓文说完,她睁着两只的大眼睛朝爸爸看看,朝妈妈看看,又眨了两下,转身出门去了。

女儿一出门,郑爸爸、郑妈妈两人,又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招了,一时连话也没有说出来。

片刻之后,郑爸爸先说话了:“妮妮她妈,这个事儿呀,咱就不要再管了。我看呢,咱管也管不出个名堂来,就让他们顺其自然,随缘吧。”

郑妈妈接过话说:“你整天上班不在家,你也不知道这些事的来龙去脉。我知道一点点,我都没有办法,你哪里还会有好办法啊!就是你说的那话,管不了,咱就顺其自然!”

“没别的办法,只有这样了,唉!”郑爸爸说着叹着气起了身。

郑晓文一回到西厢房,她的心情就沉重起来。她拿起杨依林今天的信看了又看,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已经是凄然泪流了!

郑晓文流着泪叹着气自语着:“依林,人非土石,你爱我,你对我好,我全都知道!你知道吗,我也爱你啊!我爱你胜过这世界上所有的女孩子!我何尝不想与你连理并蒂,百年人生共度?可是我们不能呀!

“依林,你也应该明白,你更应该想想,咱们之间相差的那个数字,它不是一个小数目,那可是七岁八年呐!好大的差距啊!横在我们中间的这道宽深沟壑,你让我怎么跨过去啊!你让我怎么跳?才能跳过去啊!!”

郑晓文控制不住自己了,她伏在写字台上,哀伤欲绝地压着嗓子哭泣起来。

郑晓文哭着哭着,突然,她即刻拿起笔,在信纸上写起来:

有心无缘空之音,苍天不怜愁城人!

相识铸成千古恨,咫尺天涯欲断魂!

郑晓文写的这四句话中,虽然没有透出一个爱字,可她已经把她内心深处的爱、苦、愁、思、情、恨、痛,表露得淋漓尽致了。

郑晓文她究竟恨什么?愁什么?是什么阻挡了她的爱情之路?以后的路她将怎么走?紧接着她在信纸的下方又写道:

不怨天地不怨人,只恨早生八年春!

此生相结金兰交,来世同庚报君心!

郑晓文写完这四句,她把信纸装到信封里,封好了往旁边一放,两肘往桌子上一支,双手托着下巴,任凭接连不断的泪珠,噗嗒、噗嗒,向下滴落,滴落……

郑晓文流着泪,她心里还在不停地想着,想着,忽然,她抽开抽屉,拿出日记本,拿了笔,又在日记本上面写起来:

《这种爱之情》

·有一种萌发的爱之情,特别不宜释放,其实,也是无法释放,再具体点说,是无从释放!所以,它只能是永远关闭在心里的那种。

·这种爱之情,虽然它不曾刻骨,但是,它已经铭心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这一生再也忘不掉了。

·尽管这种爱之情的枝叶,看似一直是初始萌发时候的那种模样形状,并没有明显地生长。可是,它的那个爱之情的根,却在原始泥土里一直不停地生长着,生长着。那根生长得太深,太深,要想拔掉?恐怕这辈子都拔不出来了!

郑晓文写好这几段她心中涌出的文字,她放下笔到外屋洗洗脸,回到里间坐下静静心,又认真地工作起来。

第一百五十三章 爱情难消

郑晓文在西厢房里正工作着,她感觉很想活动一下,便放下笔挺挺腰背,站起身踢踢腿,活动了几下手臂,又坐下了。她刚坐在椅子上,正想拿笔写字,忽然间,杨依林的影像又上了她的思想屏幕。

郑晓文正在看着,杨依林和她在一起的,她怎么都无法忘怀的,一闪而过、一闪而过的一幕幕影像,她的思想随着杨依林闪动的影像,忽地一闪,这思想就拐到了一条文字思路上……

郑晓文在她的这条文字思路上走着,走着,她的手在不觉之中,就拿住了日记本,拿住了笔。

郑晓文看看手中的日记本,看看手中的笔,心想:哦,我这不知不觉中的动作,是真的让我往这日记本上写的啊!我刚才想到的那些文字,看来是不上这个日记本,还不行了呢!

嗯?郑妮妮,既然是让你往上写,那你还客气什么,你就往上写呗!她思索片刻,就在日记本上写起了她刚才想到的,像似歌词的文字来:

《爱情难消》

·爱入了心,也入迷津,惊梦夜侵,还苦涩日饮。人活百岁阳间路走尽,有谁知来世能不能和他结婚姻?今生相约百年之后人入坟,就和他千年牵手魂伴魂!人都无惧当那阴间的幽魂,哪还惧怕这今生百年,情伤爱恨泪透襟!

·情入了恼,了之不了,隐藏避跑,也难出情套。即是吃了那忘情的药,不出三天就反弹回潮早已失效!最后看看只剩身边路一条,就快速奔跑躲进庵寺庙!躲进了思想中的那庵寺庙,可这情爱的日月煎熬,还是一生忘不掉!

郑晓文写完最后一句的‘忘不掉!’,她迅速放下笔,两手使劲朝两条大腿上拍了一下,恨恨地说:“忘不掉,忘不掉,你要是真的忘不掉,那你就煎熬自受吧!没人替你受这个苦!”

紧接着,郑晓文又数落起自己来:“还敢去那阴曹地府魂伴魂呢?在这光明正大的艳阳天之下,连人伴人你都退退缩缩,窝在这西厢房里整天不敢见人,你就情伤爱恨哭透襟吧你!”

郑晓文感觉自己都煎熬成这样了,不能再对不住自己了,就赶快把提上的劲往下松一松,安抚安抚自己,然后拿起日记本,把她刚才写的那两段文字又看了一遍。

当郑晓文看到‘庵寺庙’三个字的时候,她带着泪不觉笑了两声,又自语着:“这都去当尼姑了,还不忘你的情,而且还一生都不会忘,你这可真叫是爱情难消啊!”

接着,郑晓文又提着杨依林的名字说起来:“杨依林,你听见了吗?有人在为你这样守情,你这一生可是活得超值了啊!你在爱情上,比别人活得都美,那你就屁颠儿着过日子吧!嘿嘿嘿嘿!”郑晓文说着话,流着泪,难受着,还伴着“嘿嘿”的笑声……

杨依林打了点滴,又服了中药,他感觉身上轻松多了,脸上也有了笑容。

今天早上,杨依林喝过中药,他心里就想着,赶快好起来吧,身体好了就可以出门了。只要能出门,我的第一件事儿,那就是找晓文去!

中午,郑爸爸又来了英华西里,送来了中午的饭菜和杨依林的口服中药。

郑爸爸一进客厅,他为活跃气氛,就笑着说:“孩子们,看叔叔给你们送什么来了!”

郑爸爸打开饭盒,上一层是烧鱼块,下一层是茭白炒肉丝,桶里是炖整鸡。他说:“这是你阿姨特意为你们做的,可好吃了,孩子们,你们都趁热快吃饭吧。”

林静把郑爸爸拿来的鸡、鱼、菜放到餐桌上,盛上自己做的大米饭、炒青菜,也放到餐桌上,她说:“叔叔,我做的大米饭、炒菜,你就在这儿吃吧。”

郑爸爸说:“我不能在这儿吃,你阿姨还在家里等着我呢。”

郑爸爸又对杨依林说,“这两瓶药是我早上给你熬的中药,今天傍晚服一次,明天早上服一次。这几天中午我都来给你送药,你喝上几天,你的病就彻底好了。

“不过,你可记住不能急着上班啊。重感冒症状轻了不注意休息,要是再发烧,那会更难受的。”

杨依林点头说:叔叔,您放心吧,我记住了。”

杨依林感觉郑爸爸这么大岁数了,每天还要早些上班,现在还要照时照点给他送饭、送药,他心里特别过意不去。说:“叔叔,你还要上班,还要往这里跑趟,你别来回跑了,就让姜丰去拿吧。”

郑爸爸说:“那可不行,我来这里,一是可以看看你的身体情况,再是,你阿姨还惦记着,天天给你做好吃的饭菜呢。你阿姨说了,明天给你们做虫草冬瓜排骨汤,还等着我给你们送呢。”郑爸爸心情愉悦地回家了。

这三个人围坐在餐桌前,林静拿着筷子微笑着。她看看汤盆里的鸡,又看看盘子里的鱼,再抿嘴斜眼看看旁边坐的杨依林,正眼看看对面坐的姜丰。

姜丰和杨依林都没有去夹菜,四只眼睛都盯着林静直看。

林静用筷子指指饭菜说:“吃呀,你们两个不吃饭,都瞪着眼睛看着我干什么呀?”

姜丰说:“那你斜着俩眼、直着俩眼看我们两个,你什么意思啊?你说出来我们再吃。”

“还能有什么意思?”林静说,“我是说,人家杨依林有福!遇上咱这两个朋友吧,是天天陪着他。你看厂里的那三个,哪一天不是晚上一下班,在职工食堂里草草吃过饭,就连忙赶来看老杨了!

“那三个人一来到这里,还都是一直陪到晚上九点钟,都还舍不得离开呢!你说说,他杨依林遇上了咱们这些好朋友也算正常,哎?连好叔叔、好阿姨也让他遇上了!杨依林,我说你有福,没说错吧?”

杨依林装着不在意地说:“咳,你林静这不是也遇上了,这饭你不是也吃着,你不是也有福了吗?”

林静一想,说:“嗯?你说的也是啊,我不是正在吃,正在享福嘛,对,对,我说得对,你老杨说的也对,格格格格!”

杨依林没有再说话,他嚼着饭菜,心里思念着郑晓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舞厅

星期五这天,秦梓曦吃过午饭,他带着满怀的好心情来了英华西里。

秦梓曦看到杨依林就笑了说:“依林,你在屋里一下闷了一个星期,现在你的病好了,我心里高兴,我就去弄了几张《友谊舞厅》的票。今天晚上七点钟,咱们的朋友们都到舞厅门口聚齐,大家一起进场。我这心里就是想着,朋友们都出去散散心,就都和晦气拜拜了!”

林静先接了话:“梓曦你真会想,听说《友谊舞厅》,女孩子们不要票,挺好的,我们都去!”

“是啊,姜丰也去。”秦梓曦说,“我打电话通知了乔翔,乔翔说一定来。只是苏晨晚上有点事儿,她不能来了。”

“苏晨有小张唱呢,她不能来,咱们也不能勉强。”杨依林说,“看来还是梓曦想得周到,咱们今天晚上去散心,明天好好休息一天,后天就快快乐乐地上班了,这个安排真是太好了!”

杨依林心里高兴,他又对姜丰、林静说:“我全好了,你们两个一会儿就放心回家吧,你们都在这儿忙了一个星期了,也该回去办办你们自己的事了。不过,可记住晚上舞厅门前见啊!”

林静感觉杨济依林的身体也确实是好了,她心里一转念,对姜丰说:“杨厂长既然下命令了,他的身体也是真的好了,那咱就执行命令吧。走,咱们和梓曦一块儿走。”

秦梓曦、林静和姜丰,三个人骑着自行车来到大街上就分了路。林静向前没走多远,她回头看看秦梓曦,又看看姜丰,见他们两人的背影,都消失在骑自行车的人流中了,她调转自行车头又回了英华西里。

杨依林听到有人敲门,他开开门见是林静,他惊讶地问:“哎?林静,你怎么又拐回来了,你忘东西了?”

林静边进门边说:“没忘东西,是忘事儿了!”

“啊?什么事儿你给忘了?”杨依林仍然不解地问。

林静带点不耐烦地样子说:“还能有什么事儿,厂领导让我来做饭、洗衣服,我让你换衣服,你不听话,几天都不肯换。刚才我仔细一想,我还没有完成任务呢,现在你快去换衣服,我在吊沙袋这个屋里等你。”

林静说着话,她走到杨依林打沙袋的这间屋子门口,感觉自己没有把话说清楚,又朝杨依林说,“你赶快去洗澡,把你换下来的衣服都收在一起,我洗完衣服再走,你听清楚了吗?”

杨依林见林静像长官一样命令着他,他心里说:平时再怎么看这个小妮子,都觉得这个傻妮子外秀内毛糙,经这几天的接触,其实她的心像她写出的歌词一样细致,而且她还特别会做饭、炒菜,她炒的菜吃着就像饭店里做的菜一样好吃,真巧!

杨依林把心里的话说完,他才对林静说:“我已经全好了,哪还会让你替我洗衣服,算你的任务彻底完成了,你赶快回家吧,一会儿我自己洗。”

“你说这算是什么话呀?”林静有点急,说,“我头都磕了,还差作个揖?我等着你!”她说完走进那个房间,砰地一声,关了门。

杨依林心里说着:我不洗澡,我就是不想让你林静给我洗衣服,我是想等你走了我再洗的。谁知,这会儿让你这个小妮子给我逼得,看来我这不洗澡呀,还真是不行了呢!不过,我已经忍了这几天了,也早该洗澡了,现在我就去洗,你就在那屋里傻等着吧!

杨依林匆匆洗完澡,穿得整整齐齐的出来洗澡间,又把换下来的衣服洗好凉起来,他才站在厅里叫着:“林静,出来吧。”

林静出来,见杨依林已经换了衣服,浑身上下一身清新,她就知道杨依林洗过澡了。杨依林对她示意,她才看到杨依林的衣服都已经洗好,都在阳台上挂着呢。

林静心想:人家杨依林不让你洗衣服,你一个女孩子家,也不能赖在这里不走啊。她说:“那,我的任务是真的彻底完成了,我走了啊!”她长发一甩,直接朝门口走了。

杨依林赶快朝林静身边走,他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只:“哎,哎!”两声,林静已经带住了门。他在门里边自语着:“切!这个傻妮子走路这么快,也不让我送送!”

杨依林自个在客厅里、在卧室里走走,看看,又到厨房里看看,他见哪里都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心想:一个星期没有出门了,这又不收拾屋子,得上街透透空气去!心里想着,出门下了楼。

杨依林骑着自行车,在街上转了一会儿,感觉身上很轻松,心里说:这病是彻底好完了,明天厂休,后天就可以上班了。

杨依林心情悠闲地看看马路边的行道树,看看行道花卉们和行道树一样,都萌发了新芽,长出了新绿。顿时,他眼前一片清新,心里又说:这日子、这生活、这环境,都这么美好,可是让我一连迷糊了六七天,现在总算是又步入生活的正常轨道了,我这心里边好清爽,好舒畅啊!

晚上,郑晓文的朋友们,除了苏晨,不过,又多了一个姜丰,一群人全都聚到了《友谊舞厅》门口。

这群人说完话就进了场。温洁梅、宋奕、姜丰,他们三个人都没有进过舞厅,一到宽敞的舞厅里,他们听到了音乐之声,看到了有很多人都静静地走着舞步在跳舞,这三人那个稀罕啊,六只眼睛算是忙得不够用了。

尤其是温洁梅、宋奕,两个女孩看看这里,看看那里,看看上面滚动着的花灯,又看看舞厅里四周的座位。

这两个女孩看到舞厅的一面,有一些低低的屏风,间隔着一些桌子,心里都在说:哦,这是一个喝茶、吃点心的休闲地方。跳舞跳得渴了、饿了,还有吃喝的座位呢,原来舞厅就是这个样子啊……

这一群人刚找好座位坐下,又一支交谊舞曲开始了,林静说:“慢四。姜丰,来咱们两个跳。”

“我不会跳啊。”姜丰站起身说,“我这是第一次进舞厅,还什么都不懂呢。”

“这会儿生,一会儿熟。”林静说,“来,我教你。”

林静教姜丰摆好跳交谊舞的姿势,两人跟着舞曲只走了十几步,姜丰就直往林静的脚上踩。

“不行,不行,我真的不会跳。”姜丰说,“这么难学,我学不会。”他说着回了座位。

林静说姜丰:“这慢四是慢节奏舞蹈,舞步也最容易学,你要是连慢四都不会跳,那笨到你这儿呀,你就不用再想着跳慢三、快三了,也就没有比你更笨的人了!”

“我不会跳舞,我也不会闲着呀。”姜丰说,“我可以给你们看挎包嘛,嘿嘿!”

第一百五十五章 舞厅(二)

友谊舞厅里,杨依林在教温洁梅跳着慢四,温洁梅只跳了两分钟,舞姿和舞步就已经显得很像样了。两人跟着音乐的慢节奏,跳得很自然,很从容。

秦梓曦看乔翔和林静也一起跳舞去了,他看看宋奕,赶快转了脸。他不想和宋奕一起跳舞,他怕碰到宋奕的目光。如果宋奕真的邀请他跳舞,他总不能说个不跳吧!

秦梓曦的脸背着宋奕,心里还在想着:晓文说过,她不常跳舞,可她对舞厅一点也不陌生。今天要是晓文来了,我和晓文一起跳舞,那该多好啊……

宋奕特别明白秦梓曦的心思,她想:今天我要是不找他秦梓曦说话,他秦梓曦肯定不会先找我说话。我喜欢他,我就得放下架子。现在只有姜丰在这儿坐着,姜丰也不是好事儿的人,我就只管当着姜丰的面和梓曦说跳舞的事儿!

宋奕朝秦梓曦说:“梓曦,你看他们四个都舞起来了,我不会跳舞,姜丰也不会跳舞,现在你是老师,赶快站起来吧,你教教我嘛。”

秦梓曦只是不想和宋奕谈男女朋友,宋奕那么好的女孩,他能有什么可烦的?他赶快给宋奕面子,站起身说:“好,好,我教你。”

秦梓曦、宋奕,两人教着、学着、跳着舞步,不一会儿时间,这两人就舞进,舞者们的人群间隙中了……

这一会儿,舞厅里开始播放交谊舞快三的舞曲。林静和乔翔正跳着快三,忽然听到有人叫她,她往周围看看,没有看到熟人。

原来是常金童、夏荷莲在座位上坐着,夏荷莲在叫林静。

夏荷莲指着林静,心情极兴奋地对常金童说:“常大夫,你快看呀,你看那是林静!这么多人,林静旋转得又那么快,一会儿她舞到别的地方,咱们就看不见她了,我叫她了啊!林静!林静!”

林静转眼看到了夏荷莲,她也看到了常金童,她猛地一愣:哦?他们两个怎么会在这里啊?她赶快停住舞步,来到了这两人身边,说:“我是第一次来这里,你们两个常来吗?”

“没有,没有。”夏荷莲一边起身一边说,“我是刚才在街上碰到常大夫的,我和他几年不见了,也想说说话。常大夫和他的朋友们来跳舞,我顺便跟着就进来了。”

旁边站着的的常金童,他看看林静,又看看站在林静身边的乔翔,他心里说:嗯,这个男孩长得文雅又帅气,算是林静有眼光,我这心里也就安定放心了,以后再也不想这事儿了。

常金童、夏荷莲、林静三人,都简单地说了几句个人情况,夏荷莲看乔翔还在旁边等着林静,就对林静说:“你的舞伴儿还在那里等着你呢,快去吧。”

这三个人都挥挥手各自离开,林静见常金童找他的朋友跳舞去了,她和乔翔随着快三舞曲的快节奏,继续跳起来旋转起来……

郑晓文的这一群朋友今天来到舞厅,也算是巧了,杨依林、温洁梅两人正跳着慢三,又是有人在叫:“依林!依林!”

杨依林一转脸,见是叶楠在叫他。他看到叶楠的手臂挎着一个男青年的臂弯,在座位的地方站着,朝他这边继续叫着他的名字:“依林!依林!”

温洁梅看到这情景,她站到了一边,杨依林朝着叶楠跟前去了。

叶楠拍拍那男青年的手臂,对杨依林说:“这是我男朋友,你们两个认识一下吧。”

杨依林和那个男青年打招呼,问了好,说了话。

叶楠对杨依林示意着温洁梅:“那是……”

杨依林赶快说:“她是我厂里的同事,我们一起来了好几个朋友呢。”

叶楠心里说:看你紧张的,那女孩长得那么好看,是女朋友也不错嘛,还隐瞒什么!

杨依林接着说:“我这段时间有点忙,等闲下来,我就去看叶老师。”

“毕业之后,你都去看过两次了。”叶楠说,“我爸爸身体很好,你不用操心。等你真的闲下来了,你再去也行啊。”她说完,向杨依林挥挥手,示意杨依林可以继续跳舞了。

杨依林转身往温洁梅身边走着,心里着想:叶楠已经有理想的男朋友了,挺好,叶老师这也就安心了。

就在这时候,一个二十多岁的男青年,在邀请温洁梅和他一起跳舞,温洁梅说她不会跳,那男青年说:“你不是跳得挺好的吗,刚才我都看见你跳了,就别再推了,来,跳一曲吧。”

温洁梅向后退了一步说:“对不起,我真的不会,我是第一次来舞厅,刚才我就是在学习呢。”

那男青年不想离开,他很不好意思地、心里再为自己加加劲,拉住了温洁梅的双手,说:“你要是真的不会跳舞,来,我教你。”

温洁梅还不会跳舞,她更不想和不认识的人跳舞。她就挣着双手往后退。

杨依林看到这一幕,他紧赶两步过来,对那男青年说:“真是不好意思,她不会跳舞,等我把他教会了,她就可以随意跳舞了。”

那男青年疑惑地看看温洁梅,又看看杨依林,说:“是女朋友?”

杨依林点点头说:“是朋友。”说完,示意一下温洁梅,两人回了座位。

温洁梅坐在座位上还在想:你杨依林多说一个字,还能累着你呀?平时你对人家那么好,这会儿你都不会在朋友俩字前头加个‘女’字啊!笨老杨!傻家伙!

舞厅里的舞者们,不定时地在明亮的灯光下舞着,有时候在忽明忽暗的花灯下走着舞步,都在享受着工作紧张之后的轻松。

杨依林这群人,他们感觉已经玩得很开心了,没有玩到舞厅散场,就都出了舞厅。他们在舞厅外面说说笑笑乐完,才挥手“拜拜!”,各自回家去了。

杨依林走到家门前,他正在掏钥匙开门,对门大妈出来了,说:“依林,今天晚饭罢,你三叔来电话了,说明天早上,让你去他家一趟。”

“哦,三叔来电话了。”杨依林愣了愣神,问道,“三叔说有什么事吗?”

“没有。”“大妈说,“你三叔只说,星期天他休息,你不休息,说想和你说说话,你们两个总是碰不到一起。说明天你休息,让你早点去他家,话也说了,也不会耽误他上班。”

“好,大妈,这事儿我记住了。天晚了,您就赶紧回家休息吧。”

大妈进门去了,杨依林开开自家的门,洗漱罢,他和平时一样,睡着前,总会想到郑晓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有女朋友了?

这个星期六早上,杨依林一如往日,仍然是起床很早。

杨依林早早服过中药,又吃罢早饭,心里想着:等去三叔家回来,就赶快去私塾胡同,我还急着去拿,晓文这一次给我写的回信呢。他心里想着郑晓文,下楼骑车往杨云汉家里去了。

杨依林一路快骑,不觉到了三叔居住的大院门前。

杨依林一进三叔家的门,三叔、三婶和往常一样,都带着喜滋滋的笑脸,把他迎进了明亮的大客厅。

三叔、三婶都不知道杨依林有病的事儿,两人忙问杨依林吃早饭了没有,三婶还等着给杨依林做早饭呢。

杨依林说:“我吃过早饭了。三叔、三婶儿,你们让我来这么早,是有什么要紧事儿要对我说吗?”

杨云汉带笑看着杨依林说:“看你这孩子,没事儿就不能叫你来家了?尽说些不使劲的话,嘿嘿嘿嘿!”

三婶儿也笑了说:“你都半个多月没有来家里了,你三叔想你,可你又不休息星期天,也没法和你在一起坐下来,不计时间地说话。平时你上班又那么忙,晚上吧,你三叔也不想让你出来,就选了你休息日的这个时间。”

“从我小时候记事儿起,我就知道三叔、三婶儿待我亲。”杨依林说,“三叔、三婶儿待我的好,我都在心里记着呢。等我出息了,前景好了,我会回报三叔、三婶儿的。”

杨云汉笑了说:“现在不说你这以后的话。上两次你来家里,都是坐一会儿,急匆匆就走了,有很多事情想问你,都没有问成。我想问你,你春节回家,我听你妈说那话,像是,你有女朋友了?”

“没有,没有。”杨依林连说,“那是我妈一直问我,我没有办法应付了,才编了一个人,回了我妈的话。”

杨依林感觉,就郑晓文年龄的事儿,看那样子,妈妈已经是不满意了,他不想再让三叔掺搅进去说这事儿。

再是,他和郑晓文的事儿还早着呢,连他都不知道结果会是什么样,他对三叔还能说什么?他春节回家问妈妈,那只是个试探。他自己对这事儿都小心成了这样,他才不想对三叔、三婶儿透露信息呢。

杨云汉说:“按你现在的现实情况,你没有女朋友也很正常。你这个年龄在城市里面,不着急找媳妇儿。我和你三婶儿,都操着你的心呢,你记住,就咱这个长相,就咱这能力和上进心,咱不愁媳妇儿啊,不用着急找。”

三婶也笑了说:“现在呀,我只要是看见熟识的、长得又漂亮的、年岁又相当的女孩子,我就会想起我们家依林。

“可是呢,那些女孩子们的家庭,我感觉都不是太满意,才没有和她们提过这事儿。依林,你等着吧,三叔、三婶儿一定会给你介绍个,方方面面都好的女孩!”

杨依林听了这话,他心里更急,忙说:“三叔、三婶儿,你们就别**这心了。一是我年龄还小,这事儿不着急。再是,我的工作很忙,还顾不了往这方面想呢,这事儿以后就别再提了,提了净费口舌,也没有一点用处。”

杨云汉和三婶儿听得都笑了,都看见杨依林说这话时候,有些急,像是脸上也挂不住了。两人笑着相互对眼看看,都以为是杨依林的脸皮儿薄,不想让提这事儿呢。

杨云汉看看杨依林,又看看三婶儿说:“我们家依林脸皮儿薄,以后再说这事儿呀,就得绕着点儿说,可别再直接问了,呵呵呵呵!”

三婶儿也“格格格格!”笑了说:“我是记住了,我再给咱家依林说媒情上的事儿呀,我得记住拐弯儿抹角儿把那废话绕完,我再说正经事儿!格格格格……”

三婶儿说着笑话,把自己也笑得格格的。那两个叔、侄,也是忍不住笑得呵呵嘿嘿的了……

杨云汉忽然想起件事儿,他说:“依林,春节前,你都忙什么了,那么长时间也不往三叔家里来?我给你打电话,还捎了一次口信儿,你都没有来。不过,我知道你是在上班,我和你三婶儿才没有太操心。”

杨依林想起年前的生产任务大压力,直到现在,他想起来这事儿还有些头疼。

杨依林回话说:“那段时间,我工作上实在是太忙了,包括晚上的时间,我都在思考,我们木器厂怎样才能完成任务。那段时间压力太大了,我根本抽不出空闲来这里。”

杨云汉和三婶儿听了这话,都愣住了。

杨云汉不解地问:“什么任务,就把你忙到连晚上都在思考?连三叔家都没有时间来了?积压产品不是销完了吗?你们厂的新产品不是投入生产,整个厂里全都走向正规了吗?哪里来的压力啊?”

杨依林也没有多想,他随口实话实说起来:“哎呀,这件事儿来得很突然,那天,何厂长说大厂给我们木器厂增加任务了,说任务数还不小呢。我一听那数字,当时就蒙了……”

杨依林缓了口气,说:“当时我心里想着,既然大厂下任务了,连何厂长都没有办法,我也没有能力把任务抵挡回去,何厂长我们两个一商量,也就忍忍接受了。”

杨云汉有点迷糊地问:“春节时候我回老家,我怎么听你爸、你妈说,春节前你二哥去外地,搞了个家具商场卖家具了。这事儿与你们木器厂压任务有关系吗?”

杨依林还是实话实说了:“那肯定是有关系了。三叔,你想啊,我既然下到了木器厂,我就想尽我的一切力量,把垮下来的木器厂重新搞上去。这中间出现了完不成任务的情况,我能不想办法吗?”

杨云汉有点生气地说:“我过年从老家回来,就打听这个事儿了。不过,这里面的弯弯儿道道儿,我只知道了一二,我看你配合何自谦,把木器厂搞得不错,我也就不想再往下打听了。

“可是,你小依林想过没有,你的木器厂是公事儿,你二哥开商店是私事儿。你去了木器厂之后,能把木器厂领起来,就已经证明你努力了,也证明了你的个人能力。

“不过,你三叔还是得说你两句,为了木器厂,你把你二哥都拉进去了,他经营赔了怎么办?那要是赔钱,就不是个小数目,你有钱往里赔呀?

“这话,你放心,我没有和你爸、你妈说,你二哥为什么要去卖家具的事!”

杨依林看杨云汉这会儿是真的急了,还带着生气的样子。他知道,这事儿和三叔不沾一毛钱的边,三叔着急,也是为他而急。他赶紧说:“三叔,你别着急,我二哥没有那么莽撞,我二哥开家具商店,他不是一味地为了帮我,是他确实想好了,认准了,他才去开商店的。”

杨依林接着又说:“三叔,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二哥的家具商店,已经开始有盈利了。我二哥说,还是他有眼光,他做这个生意算是做对了。还有啊,我二哥还说,虽说乐居家具贵了一点,可外观漂亮,质量好,卖得还不错呢。”

杨云汉听到这个好消息,他露出笑容说:“好,好,这就好。”他说着起了身,“该上班了,走,都准备出门吧。”

三叔、三婶儿上班去了,杨依林回了家。

第一百五十七章 都是外人!

杨依林回到家里,往床上一躺,嘘了一口长气。他看着天花板,想着三叔、三婶儿刚才说的话,想着三叔说的:你有女朋友了?这话让他不觉自语起来:

“过年时候,我爸、我妈对三叔说晓文的事儿了?那几天我也在家呢,我怎么不知道啊?正好我和爸爸、妈妈没有说那么清楚,要是那会儿一激动,我把晓文的名字、家庭,再说得清楚一些,那可就坏大事了!

“晓文是局里的人,三叔一听,还不就知道是晓文是谁了?三叔、三婶儿对我的婚事这么在意,以后和他们两个说话,还真得细心着点呢!

“三婶儿还说了‘年岁又相当的女孩子’,三叔要是知道了我在追晓文,那,三叔一查晓文的档案,哎呀,晓文那个年龄数字不就摆到桌面上了?

“以后必须得记住,把嘴封严实点,千万不能在三叔、三婶儿面前再提晓文,他们要是知道了晓文的真实年龄,呀,呀,那可真是会坏大事的!”

这会儿,杨依林忽然感觉,自己在背地里议论了郑晓文的年龄,心里很不是个滋味,他立马抱歉地,又像是真的对着郑晓文的面,赶紧说:

“晓文,今天要不是三叔提到这事儿,我不会说你的年龄。在这件事上,三叔也是外人。还有,谁反对你的年龄,不让我和你在一起,谁都是外人!现在,我就是自语说到了你的年龄,那也是防备外人的,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话说回来,你郑晓文的这个年龄数字,只要是关联到我杨依林了,那也只能允许我杨依林一个人说,换换人说都不行!

“谁敢说你晓文的年龄,我就敢和谁过不去!我就敢和谁动拳头!我愿意找这个大数字年龄的女孩,媳妇儿是和我过一辈子的,关别人屁事儿啊!”他自语到这里,使劲朝床上拍了一下。

杨依林的这一个拍床动作,让他回了神。他挠挠头对自己说:“哎呀,别再多想了,你还得去晓文家呢!你看看你,这么一想事儿,把正经事儿也给忘了不是,赶快准备一下出发吧!”

杨依林带着兴奋,对着穿衣镜打扮齐备,他到菜市场买了两条鱼,把装鱼的塑料袋往自行车把上一挂,一路骑车来了私塾胡同。

杨依林站在郑家大门楼儿里,他没有马上按门铃,心想:

晓文她既然都躲到这份儿上了,看来呀,她是真的不想见我啊!我看,我要是不努力去找她,她肯定不会主动出来见我了。上两次我来这儿,心里就有些怀疑她哪里都没有去,她就在西屋里!

现在天气转暖气温上升了,她的棉门帘肯定去掉了。这一次我再进院里,我得细心看看,如果西屋门上插着大铁插销,就证明她没有在家。要是没有插插销,她郑晓文,一定就在屋里面!

杨依林想到这里,他才抬手按了门铃。

郑妈妈开开大门,一眼看见杨依林,就关心地说:“哟,孩子,你好利索了,这可出来了。”

杨依林边进大门边说:“我好利索了,没一点事儿了。”

杨依林跟着郑妈妈来到院里,他不像从前那样,迈着大步直往东厢房走,而是脚步稍慢,从视野里朝西厢房门看了一眼,见两扇门关得不是很严,上面更是没有插大铁插销。他看到这里,不由自己地,心里立时怦怦怦怦慌起来……

杨依林赶快安抚自己:别慌,别慌,这个关键时刻,你可千万不能慌乱,你一定要保持冷静!这可不能让她们看出什么来,那西屋门要是再插上大铁插销,你杨依林可就进不去了!小心点吧!

杨依林显得和往常一样,他和郑妈妈一起到东厢房往铁盆里放了水,把鱼放进去,装着很安闲地站在那里,看着鱼在水里游。

郑妈妈从迎门矮柜上拿过来一封信说:“孩子,这是妮妮给你捎回来的信。”郑妈妈把信递给了杨依林。

杨依林接过信,很‘自然’地看了一眼,就‘随意’地把信往衣袋里一装说:“阿姨,盆景清明节前后出花房,现在都过清明节了,花房里的花都搬出来了吧?”

郑妈妈说:“前几天,中午时候乔翔、梓曦过来了,他们帮你叔叔把花搬出来,全都摆好了。这两天有的花都开了,你去东院看看吧。”郑妈妈和平时一样没有戒心,说完就去了上房。

杨依林看郑妈妈去上房了,他心里一阵轻松,不由得拍拍胸,动着嘴唇不出声地说:“啊!我得先静静心,等会儿这心里的扑腾平静下来了,再想办法进那个西屋。”

杨依林自语到这里,走出东厢房的门来到院中,他很想往西厢房看看,可他哪敢看啊,仍然装着很自然样子,上面使劲直着眼睛朝前看,下面用劲抬着脚步到东园看花去了。

刚才,杨依林进院子的时候,郑晓文在窗内看见他,见他虽然是病了一场有点消瘦,可他的精神和往日一样,并不虚弱,她心里也很轻松、高兴。

郑晓文还想看个仔细,她站起身扶着窗户,朝东厢房门里看了看,她感觉杨依林和妈妈说完话,妈妈先出了门,杨依林随后出门,径直朝着月亮门儿走了。看到这里,她就知道杨依林是想看花儿,去东园赏花了。她这才静下心,踏踏实实工作起来。

杨依林来到东园,见大黑在看他,他来到小东屋门前,蹲下身抚抚大黑说:“大黑,你想我了没有?”大黑看看他,唧哝了两声。他拍拍大黑,站起身朝凉亭过来了。

杨依林站在凉亭边,他巡视着园中的花木,心里感叹着:啊,看这东园里百花复苏,每个角落都显示着春的气息!让人奋发向上的气息!

看这些花木盆景、地栽花卉的枝杈上,都长出了嫩绿的、嫩红的、嫩黄的新芽,有的枝叶已经展开了!这一切都是,给人以展望、明了未来美彩前景的启示!

看啊,整个东园里,从高高的树梢到低矮的草坪,处处都告示着人们:春天已经来临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怒冲西厢房

杨依林在郑家东园里,感叹着春天来临的美彩园景,他走到一丛盛开的春兰前,不由惊喜地自语起来:

“哎?都入四月了,这园中的春兰还在开放呢!嗯,一个字:美!

“这春兰绽放的鲜嫩黄花,在这明媚的春天里,真是显得好美,好美啊!

“春兰,你知道吗,再过几天这气温就升高了,你就没有能力开花了,趁现在还在你的花期之中,你就尽情地开放吧!

“其实,我杨依林和你春兰一样啊,我应该在哪个时期办成哪件事儿,我就必须得在这个时期内,把这件事儿完成。因为,超过了应该办理的期限,就再也办不成了,到时候后悔,那就晚了!

“不过,春兰你呀,听着我说这话,你不用紧张,毕竟你和人不一样啊!尤其是,你春兰和别的花卉也不一样,你只要到了不长花蕾的时期,你就自动停止开放了,这,你该放心了吧。

“哎,春兰,还有句话你得记住:就现在,你可要好好保护好今年的,也就是你眼下的,这美丽的花期啊!记住!”

杨依林感慨自语着,他凑到春兰花上闻闻,香气扑鼻,不由又自语道:“啊,春兰好香啊!春兰,你这么漂亮,又这么有芳气,那你就把你的漂亮、把你的芳气,无私地献给美丽的春的世界吧!”

杨依林离开春兰,他又见月季枝端,伸着大的花蕾、小的花蕾,有的花苞顶端已经露出花瓣,呈半开状态。他心底不禁一振,又是自语式儿地小声惊呼着:

“好啊,月季花就要开放了,东园又将成为花的海洋,花的世界了!”他一转眼,“哎?假山南边是什么花啊?”

他走过去一看,见每棵花上都有很多花蕾。每棵花上的花蕾当中,都有几个花蕾虽然没有完全绽开,但是,已经绽开一半现出了花形。他再一看叶子,心里说:呀,我知道了,这是牡丹!

他又仔细看看,见绽开的牡丹花朵颜色不同,他高兴得抬手点着说:“红、绿、黄、粉、蓝、紫、白,啊?这么多颜色啊!要是这些正在绽放中的大花苞,全都开放得花朵特别大,那,这一席之地,就真不愧是小景大观了!”

杨依林惊叹完牡丹,他又走到旁边,看过几盆初发新芽的盆景,忽然,他看到了那盆嫁接过五枝的腊梅盆景,他忽地就想起了,郑晓文曾经给他讲过的腊梅盆景的事……

杨依林一想到郑晓文,他再也无心观赏春园景色。本来他看花看得入迷,已经把信的事儿忘了。此刻,他很快掏出衣袋里的信,拆开边头拿出信纸看起来……

郑晓文给杨依林写的这封回信,杨依林不看则罢,这一看,对杨依林来说,那是真的触动到了他的心灵深处了!触得他控制不住自己了!

杨依林迅速看着信纸上的,那几行中的句句字字,那字、那内容,已经是让他惊、喜、忧、愤、爱、怜、愁,情味百交了!又是由不得他,就像一周前的那天,他在家里看信时候的那种心情一样,凄然泪下泣不成声了!

只是,今天他杨依林所处的环境不同,他不能凭自己就要控制不住的激动而大声说话,他不能凭此刻的情绪去大声哭喊,他只能压抑着自己看他的信!

这封信上,让杨依林又惊又喜的是,郑晓文终于对他吐露了真情!终于对他敞开了心扉!他找到了郑晓文憋闷的原因,他就会把这些压制郑晓文的毒气东西,而又对他杨依林不利的因素,一一铲除!让郑晓文轻松愉快地来到他身边!

这封信上,让杨依林爱怜的是,郑晓文有爱不能爱,爱近咫尺竟似天涯那样遥远!郑晓文有情,不能随意释放自己的情,只能把情闷在心里!他杨依林此刻才知道,郑晓文的躲藏,就是因为爱情二字,把她逼到了不能见人的地步!

这封信上,让杨依林忧、让杨依林愁的是,郑晓文在信里,明明白白写着那个年龄差距,他心里知道,那个年龄之差,就是一道郑晓文怎么解都解不开的难题!那个年龄之差,就是他们两人能否走在一起的关键!那个年龄之差,就是郑晓文无法走过的一道的关卡!

杨依林心里翻腾完七味互绕的繁乱,他再仔细看看信上的‘金兰交、来世、同庚’这些词句之后,他心里一下推开了刚才的忧愁繁乱,情绪升级了,立时愤怒了!开始发泄了!他强忍着,小声喊着:

“你郑晓文写的这是什么话?什么金兰交?什么来世?什么同庚?你搜刮来这些词汇,你郑晓文究竟想干什么?你知道不知道啊,这些词汇用到咱们两个人这里,一毛钱的用没有!那就全都是些不顶用的屁话!!

“我要让你郑晓文看看你写的来世,来世?哪里有来世!谁见过来世!一个凡夫俗子既然不知道上辈子的事,怎么会知道下辈子的事?让你写封正经回信,你也能给我随便乱写!我已经忍无可忍了!!”

杨依林越品这封信上的后四句话,他的情绪就越是激动。他越激动,就越是恼怒。他恼怒着,他怨恨着,他恼他恨那么多好的词汇,郑晓文却不去用,她郑晓文究竟想干什么?!她郑晓文为什么要写这样的内容?!

这会儿的杨依林,是爱越深,烦恼怨恨就越深,他迷方向了,他已经找不到思想的正路了!他已经恼怒怨恨到了极点!

杨依林恼着、恨着,他把信往衣袋里一装,嘴唇紧闭,牙齿紧咬,鼻孔呼着粗气,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他双拳使劲一攥,突然来了个急转身,大步流星跨过月亮门儿,朝着西宅的西厢房冲去……

西厢房里的郑晓文正写着字,忽然听到了嗵嗵嗵嗵的脚步声,她心里猛地一惊:啊?什么声音?怎么回事儿啊?

郑晓文隔着窗户,看见杨依林满脸怒容,两眼盯着西厢房的房门,迈着紧急的大步直逼房门来了!

郑晓文心里顿时慌乱起来,害怕起来,她慌忙站起身想去上门闩,可是她已经来不及了,她傻愣得站在那里,不知该怎办。

郑晓文听到了房门被推开的声音,她更是傻楞得向前缓缓地走了一步,迈不动的脚步就停在了那里。接着,不由自己地反靠着椅子背,站住了。

这一刻的郑晓文完全没有了注意,她的双手也不自觉地、无目的地向后抓着椅子背,她既有准备,又毫无准备地睁着两只大眼睛,惶恐地盯着里间门。

此时的郑晓文,不眨眼地正盯着里间门,她感觉杨依林推开房门之后,在外间一看没人,就直朝着里间来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凤求凰

梦恋之姻缘正文第一百五十九章凤求凰杨依林带着一脸的愤怒和怨恨,他胸脯起伏呼着粗气推开西厢房的两扇门,大步跨进门里,左右一看外屋无人,他没有停步直接朝着里间去了!

杨依林只跨进里间门一步,一眼就看见郑晓文在写字台前站着,他先是一愣,同时也停住了脚步。

杨依林、郑晓文,两人站的地方只是一床之隔,他们一看到对方,全都愣得直着两眼,四目相看,都没有说出话来。

杨依林直愣愣地看着郑晓文,他发现,可能是郑晓文这半年来,她就没有去理发店剪过头发。大年初四那不足两个小时的时间里,他站不到郑晓文跟前,思想里都是朋友们的哄哄声,他根本就没有去注意郑晓文的头发。

今天,杨依林眼里的郑晓文,已经成了披肩长发,而且,今天郑晓文的眼睛,显得更大一些,更迷人……

说到眼睛大,那可要大得好看啊!不是说长了大眼睛就都好看,长了双眼皮儿就都漂亮,那是要看眼型、眼皮儿和睫毛的整体观感!

有的人眼睛长得并不大,也不是双眼皮儿,又长到了一张平凡的脸上,哎?就这眼睛,整体看上去,给人的感觉也是挺美、挺帅、挺漂亮的,这种长相的人还不少呢!

话说回来,每个人都想长有一双大眼睛,可人的眼睛如果长得太大,大得出格了,大得超过了人们审美的极限范围,那可就真的不好看了,说不定,还以为是看到外星人了呢。

再如果,眼睛很大,眼皮儿长得也很双,可睫毛有点向下长,这样的眼睛,给人一种朦胧没有精神的感觉,虽说是大眼睛双眼皮儿,可还没有那些单眼皮儿小眼睛好看呢!

郑晓文的眼睛,是最具有整体美的眼睛,也是女孩子中,最少见的,最美丽的眼睛!

郑晓文不胖不瘦的时候,一双大眼睛美丽动人。现在她稍有一点点瘦,眼睛也显得稍有一点点的大,给人的感觉,更是乌溜溜清澈,让人看着更美丽,更动人,更迷人。

此刻,杨依林看着郑晓文,看着郑晓文的眼睛,他心里翻腾着还在说:哦,她瘦了!这会儿看着她的眼睛,比平时还要大一点,这眼睛,是她瘦的原因!

杨依林看着眼前这双眼睛虽然美丽,虽然能波动到他心旌摇曳,可他无心欣赏,因为,此刻他看到郑晓文的瘦,他的心在疼、他的心在痛!他心里已经没有别的想法了,唯一有的就是:他直想哭!

杨依林刚才跨进里间门的时候,随着他一起进来的,满身、满脸的怒气和怨恨,这一刻,全都通过他的眼睛,一下涌泄出来了:顷刻之间,他的眼睛成了向外涌流的泉眼,泉水在他的脸上变成了流水帘……

杨依林睁着泪流的双眼,直看着郑晓文。他流着顾不得擦的泪水,慢慢抬起脚步,向郑晓文身边移动着,移动着……

郑晓文的眼睛,早被杨依林的眼泪感染了,她的泪,一样是阻挡不住地向外涌流着!

这时的郑晓文,她很害怕杨依林走近她,她的两只泪眼就直盯着杨依林,她扶椅子背的双手、靠椅子背的身子,都和椅子一起,向后退着,向后退着……

杨依林就要走到郑晓文身边了,可郑晓文身后的椅子,已经退得合进了写字台的底部,椅子背也已经顶住了写字台的抽屉,她没有退的余地了……

此刻的杨依林,他已经顾不得郑晓文的情绪,他上前一步,展开双臂就把郑晓文紧紧地圈在了怀里……

杨依林揽着郑晓文,他的感觉就像是几年、几十年,不,是几辈子、几万年都没有见过郑晓文了!他揽郑晓文揽得是那么紧,那么紧!

杨依林揽郑晓文,他为什么要揽得那么紧?

这一刻,杨依林的思想里,已经没有了广大的自然世界,他想到的,就只有他和郑晓文,他是怕郑晓文再藏起来,再消失了!

杨依林揽着郑晓文,他心里还在一直翻腾着:晓文她要是再藏起来,她就不会藏在家里,那他可就真的找不到她了!那他杨依林可就真的悲惨了!

杨依林揽着郑晓文,心里还有一个害怕,他是生怕有谁从暗处蹿出来,把他的郑晓文给抢了去!所以,他一直揽着郑晓文,连一点点都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郑晓文在杨依林的怀里,她早已感觉到,杨依林是爱她爱得太深了,想她想得太苦了,他才会这样揽她的!是啊,依林他费了多少的精力、下了多大的苦劲,今天好不容易才见到她,好不容易拥抱了她,依林他哪能会很快就松手啊!

郑晓文在杨依林的怀里,她是清醒加迷茫带激动地说不出话,她也早已经是愣在那里了!等她镇定一下自己回过神,她心里才说:可以了,别再抱了,这样抱着算什么事儿嘛,你杨依林就赶快松开手吧,别再揽下去了!

郑晓文心里说着,她抬手轻轻推着杨依林。

杨依林就是再不想松手,他已经拥抱了一会儿了,按正常的拥抱时间,那早就超时几倍了,他不想松开,也得松开呀!他很不情愿松手,可还是松手了。

郑晓文示意一下杨依林,两人来到外屋,都洗过手,互递着毛巾擦干脸,谁也没有说一个字的话。

杨依林又把毛巾放在脸盆里清好、把毛巾搭在盆架上,他这才转脸看了看郑晓文。可是,他见郑晓文并没有向他转脸,两人仍然是,都没有谁要先开口说话的意思。

郑晓文想想、看看这个尴尬场面,她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她心里郁闷,她是真的说不出话了!

现在,郑晓文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她犹豫了一下,没有再看杨依林,她洗完手来到古筝前,拿掉古筝罩,坐下戴上义甲,准备弹她刚写成的筝曲《心事》。她想借助筝声,来宣泄胸中积郁的烦闷与忧伤。

杨依林站到了郑晓文身边,他见郑晓文的双手慢慢向筝弦上伸去,又见她的双手手指触到了筝弦上,右手缓缓拨弹,左手轻轻按揉,顿时清越的筝声响起,响到了屋外……

这个时候,杨依林的人和他的心,都朝向郑晓文看着,都朝向郑晓文的双手看着,都朝向古筝的筝弦看着。他看着看着,听着听着,转身去矮柜上拿了稿纸纸和笔,站在郑晓文身边往稿纸上写起来……

郑妈妈在上房隐约听到了筝声,她感觉奇怪,心想:这几个月来,听到最多的是妮妮的低沉箫声,从没有听到过筝声啊?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郑妈妈心里奇怪着,来到西厢房门口向里看看,见女儿正坐在古筝前弹奏,又看见杨依林站在女儿身边写着什么。她怕惊动他们,没有说话就悄悄离开了。

郑妈妈往上房走着心里想着:这依林是怎么进西屋的?是妮妮把他叫进去的?不会,不会!妮妮躲他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叫他进她的西屋呢!

郑妈妈心里正疑惑着,她忽然想起了,没多大一会儿的那种急促脚步声:啊?那是依林的脚步声?很可能是,我还以为是外面的声音呢!可是,依林他是怎么回事儿啊?妮妮她,又是怎么回事儿啊?

郑妈妈都走到上房了,她心里还在想:这依林每次来家,他都没有想着进西屋,妮妮也很少上西屋的门闩。可这今天?这,这,哎呀,婚姻自有天定,想也管不了,不想了,不想了!

郑晓文弹完这支筝曲之后,她的精神面貌像似很累,她长嘘了一口气,起身坐到门边那个单人沙发上了。

杨依林继续写着他想写的文字,屋里很静,他和郑晓文,两人还是没有说一句话。

杨依林写完了,他把自己写的这张稿纸撕下来,放到了郑晓文身边的小茶几上,把稿纸和笔又放回了原处。

郑晓文扭头看着小茶几上杨依林放的那张纸,见是杨依林写的一首歌词,歌名是《凤求凰》,她只看了头两句,转过脸去不再看了,也没有吭声。

杨依林也没有说话,他从组合柜上取下吉他,坐在窗下那个单人沙发上看着郑晓文。郑晓文向他转脸时,他才说了进西屋的第一句话:“晓文,我刚才写了一首歌,现在我就唱给你听。”

杨依林见郑晓文没有向他转脸,他拿起茶几上的歌词纸,朝郑晓文递着,接着说:“这首歌的歌名是……晓文,给你,你自己看吧。”

杨依林看郑晓文接住了歌词纸,他才轻轻拨起琴弦,唱起来:

·古筝前坐着一位可爱女孩,她纤纤十指柔柔地伸出来。

刹那间筝声翅膀迅速张开,转瞬里筝弦即时荡起大海。

声张的翅膀飞到了云天外,弦荡的大海涌进我的胸怀。

飞呀飞起来,荡呀荡起来,一对凤凰惆怅忧闷舞筝台。

凰啊,她舞出了忧伤无奈,凤啊,他舞出了心疼怜爱!

·女孩啊你有心事在胸中埋,我是你的知音我全都明白。

我要你洗去愁容展眉愉快,别让爱以外的杂念掺进来。

多少人一念之差失去心爱,多少花蕾过了季节不再开。

凰啊凰啊凰,你是凤的爱,凤求你莫再犹豫莫再等待。

凰啊,凤在呼唤你快回来,完美爱巢已筑在凤的胸怀!

·啊,抚筝的女孩,凤的凰啊,我的爱!你听我说明白,

放下包袱你快来,你快落到我这棵,你的梧桐树上来!

杨依林弹唱的时候,他压制不住情感,动情地弹着、唱着,他唱得满脸流泪,悲伤不已。

第一百六十章 爱你百年

梦恋之姻缘正文第一百六十章爱你百年郑晓文看杨依林弹唱得满脸是泪,见杨依林弹唱完擦擦泪,起身放吉他去了,她不由自己地垂下眼皮儿在沉思……

刚才,她听着杨依林这首发自肺腑的心歌,她看着杨依林悲伤企盼的愁容,现在,她想着这首歌对她的倾情诉说,对她的哀求呼唤,她和杨依林一样,也是没有管住自己的眼睛,同样是流了一脸的泪。

她见杨依林放吉他过来了,她站起身拿了毛巾拭拭眼睛,擦擦脸,端起脸盆出了门。

郑晓文在院中清好毛巾,端着半盆清水进了西厢房。她把脸盆放到盆架上,把毛巾递给杨依林,她仍然是心中郁闷,没有说出话来。

杨依林擦过脸,他看看郑晓文,心中着急,又是没有顾忌了,他拉住郑晓文的手说:“晓文,我求你了,你答应我啊!”

郑晓文抽回自己的手,说了今天见到杨依林之后的第一句话:“今天你拿到的信上,不是写得很清楚了吗。”

只这短短的一句回话,就让杨依林的脸白擦了,他两眼里的泪水,哗地一下就涌了下来。

杨依林顾不得再去擦哗哗的泪水,他呼着粗气掏出衣袋里的那封信,又匆匆看了一遍,把信纸往大茶几上一放,在郑晓文写那八句话中间的空格里,疾书道:

·金兰同庚尽费言!我心无视七八年!!

来世如何谁人知???今生非君再无缘!!!!

杨依林写完,他转身上前,拉过郑晓文的手,把郑晓文写的原信里,夹着他刚才写上的那四句话信纸,往郑晓文手中一放说:“给,这是我写给你的回信!”说完,转身呼嗵一下坐到了窗下沙发上。

郑晓文看一眼杨依林,心里说:看你那脾性!是你在惹我,不是我在惹你!你这是发的那一门子的脾气啊!

郑晓文一看手中的信纸,她看到了杨依林刚写上的那四句话,她一下松气没招了!带着一脸愁容,走到门边往沙发上一坐,她和杨依林一样,也是泪如雨下了……

杨依林看看郑晓文的泪脸,他心里想着:自己有很多话要对晓文说,可不知从何说起。自己也很想劝说晓文,可这会儿思想里这么混乱,也不知从何劝起啊!

杨依林静静心,他猛然想到:人有时候用语言表达不出来的东西,若是用诗文、或是用歌曲表达,会比语言表达得更清楚,而且更能表达出,人的内心世界里的声音。他想到这里,起身又去拿了那本稿纸,笔,坐到长沙发上写起来……

杨依林稳稳地坐在长沙发上,写着他的心中之歌。他写完第一首歌词,感觉胸中余意未尽,接着就写出了第二首歌词。

杨依林一连写了两首歌词,通过歌词词句内容的宣泄,他心里才感觉轻松了很多。他写的第一首歌词是:

《爱你百年》

·是谁点起了这疯狂爱恋火焰?是谁让它随意顺风熊熊烧燃?

是谁将这堆烈火扑打成浓烟?又是谁拿着扇子奋力扇呀扇?

是我是你冥冥之中彼此互唤,是我是你拿来干柴往火上添!

噢……

火燃烧吧,燃烧吧,燃烧吧,我愿这爱的火焰燃烧到永远!

·是谁先涉足这宽长爱恋水面?是谁在引领登上这爱的航船?

是谁让这平静水面不再默然?是谁让这爱河情海翻浪滔天?

是我是你的心灵在为爱呐喊,是我是你一同升起爱的风帆!

噢……

水奔腾吧,奔腾吧,奔腾吧,我愿这爱的水面奔腾到永远!

·噢……噢……

你记住,让你让我,为我们两人这真爱祝福祝愿,

你记住,让你让我,这爱火常燃爱河常流到永远!

永远即是人世间一百年,一百年太短再加一百年!

杨依林写完他这第一首歌词的时候,他心里感觉还是很不轻松,就像是没有把话说完,心里仍然是愁闷满满,他心里自知,自己胸中积压的话太多,太多了,一首歌词哪能倾诉得尽?接着,他才又写出了第二首歌词:

《爱惜真爱》

·爱情的火光烈焰它通天烧燃,相恋的长河深海它掀浪卷澜。

流出的泪怎能浇灭万丈火焰?张开的帆岂能逆风向前行船?

你的爱已经渗透我肺心肝胆,你的人你的心和我骨肉相连。

你我两人今世相随终生相伴,爱同海岳刻骨铭心无需誓言!

·你我两人来到这花华尘世间,共同享受七彩光亮粲灿人寰。

茫茫人海真爱难寻良缘难盼,滚滚红尘知音难觅爱梦难圆。

生活因爱多姿多彩光华绚烂,人生因情双双谱写美丽诗篇。

你我抛开不必要的扰心杂念,珍惜真爱好好牵手欢度百年!

杨依林写完这第二首歌词,他紧闭嘴唇没有说话,随即拿着两张歌词纸,来到郑晓文跟前,朝郑晓文递着歌词纸说:“晓文,我又写了两首歌词,给,你看看吧。”

杨依林看郑晓文不看他,也不说话,也不不伸手接,他拿着歌词纸再往郑晓文的手边递递,郑晓文这才接过去看起来。

杨依林又坐到了窗下的沙发上,他转身看着郑晓文,他想看看郑晓文看着他写的歌词,郑晓文的脸上会有什么表情。

郑晓文看着这两首歌词,她的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除了无声的流泪,别的,杨依林没有看出什么来。

郑晓文看完两首歌词,她把歌词纸往小茶几上一放,没有抬眼看杨依林就转了身。她擦擦泪眼,极小声地嘘了一口气,动了动,又坐正了身子。

这会儿的郑晓文,她表面看似平静,其实,她的内心在做思想斗争,斗争的内容,仍然是那个七岁另一天!

郑晓文在她和杨依林的事儿上,纯粹就是因为,她和杨依林之间的那个年龄之差。就是这个岁数差,她感觉她这辈子都不会和杨依林在一起,她才想法躲起来不见杨依林,也连带着不见她的朋友们的!

郑晓文一直都认为,她躲藏一段时间之后,她和杨依林的思想、心情,就都会平静下来,这件事自然也就不留痕迹地过去了。

刚开始,郑晓文产生彻底和杨依林断交、不再来往的时候,她在想,这究竟该怎么个断法儿啊?她找不出更好的办法,就试图用封闭自己、压抑自己情感的办法,把她和杨依林之间,已经燃起的爱情之火扑灭、沸腾起来的爱情之水冷却,然后在悠长的岁月里,再慢慢把杨依林忘掉,同时杨依林也会把她忘掉。

结果,她郑晓文隐身半年之后,就因为她和杨依林寥寥几字的书信往来,那字中蕴含的一种特殊能量,竟有那么大的冲击力度,一下就把她的‘闭关城堡’,冲击得摇摆欲倾,今天就被冲倒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有约定了

梦恋之姻缘正文第一百六十一章有约定了郑晓文躲避期间,她还给杨依林织了一套毛衣,买了一双棉皮鞋。这件事在常人看来,朋友之间这样的实物来往,那可是再平常不过了。

可是,这毛衣和鞋的事儿,要是放到郑晓文和杨依林的爱情上,那就成了她对杨依林的爱情,在原动力上,无形中又增添了劲大无比的主动力!

要知道,在情人眼中,即便是小小的恩惠来往,这恩惠的爱情分量、这恩惠的爱情含量、价值,只能有他们两人自己去估量,那都不是常人能估量得了的啊!

郑晓文早已就在日记里写过《人之初恋》,那个时刻,她是想起了杨依林,她的灵感里才有了《人之初恋》的文字思路,她才写下了对她来说,那就是万古不朽的文字!

杨依林不要说是从山村里来到城市的,杨依林无论有什么样的家庭背景、无论有什么样的个人背景,看看《人之初恋》就会知道,郑晓文都不会去在乎!郑晓文看上的是杨依林这个人!杨依林在郑晓文的思想里,早就扎下根了!这就是郑晓文的伟大的爱情!

郑晓文躲避期间,看看杨依林的思想行动,就知道杨依林爱郑晓文爱得有多深!杨依林仍然是一直不停地往郑家送鱼、打电话,杨依林爱郑晓文,那爱情之深,已经深到了‘迷糊晕愣傻’的地步!

郑晓文隔不了两天,就能看到杨依林的精神面貌,就能知道杨依林的喜怒哀乐。这种情况之下,她郑晓文就能把杨依林给忘干净了?能吗?!

尤其是在近段时间里,郑晓文和杨依林之间来往的这几封信。书信里直达对方心灵深处的诉说,关键是后两封信,郑晓文写的掏心之语,一下就激出了杨依林隐忍在心里的全部情感,以致杨依林在激动、愤怒之下,不顾一切地冲开了,郑晓文半年以来的隐身防线!

此刻,郑晓文坐在门口沙发上还在思想着,她是答应杨依林?或是不答应杨依林?她思前想后拿不定之意,她很无奈!因为,她心里非常明白,她非常不想答应杨依林,可是,她又是全身心地爱着杨依林啊!这个矛盾她太难解决了!

当然,她郑晓文心里也很清楚,杨依林是拼着命的在爱着她,竭尽全力地争取她到他身边去!只是,她再怎么思想,她再怎么考虑,她都跨越不了横在她和杨依林中间的,那道年龄差鸿沟!

杨依林见郑晓文坐在门口沙发上不说话,还在不停地流泪,又一动不动地坐着像似在沉思,他就知道郑晓文又在想那个年龄差的事了。

杨依林看到郑晓文的眼泪,他的眼泪哗地就出来了。他擦掉自己的泪,心里在说:这是怎么回事啊?我长这么大,哪哭过?!现在一牵扯到自己和晓文的事儿上,管都管不住自己了,这眼泪也不听使唤了,竟然还流那么多的泪,这些泪都是从哪里来的啊!稀罕!

杨依林还在想:

想我杨依林,也算是个堂堂男子汉,无论放到哪里,我也算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这在和晓文的事儿上,也就是在自己的爱情上,我怎么就成了一个懦弱的泪人了?!这不行!!

男儿有泪不轻弹,男人的泪珠就是金豆,金豆怎么能随便撒啊?以后不能再流泪了!记住,无论什么事,想流泪、想哭,你杨依林就给我忍着点!不能自毁男子汉形象!

嗯?不对吧?我听说,要是想哭了就不能憋着,应该把憋闷的不良情绪释放出来,身体才会轻松、才能倍儿棒。那,要是这样,以后遇到真憋不住想哭的事儿,咱就少掉点泪,尽量寻着高兴走!嘿嘿!

杨依林想到这里,他的心情轻松了,起身到盆架前,他右手拿了毛巾,伸出左手抓住郑晓文的右手拉她起来说:“不能再哭了,看把眼睛哭成什么样子了?”他说着拿毛巾擦着郑晓文脸上的泪。

郑晓文抬眼看看杨依林的脸,心里说:还说我呢,你不也是刚把泪擦掉嘛。我知道你杨依林心里在想什么,你就是想让我答应你,我很想答应你,可是,我真的不能啊!

郑晓文心里说着杨依林听不到的话,她摇摇头叹着气,心里又说:我不是不能答应,是我无法答应!她心里想着、痛着,抬眼一看杨依林含泪的眼睛,她不加思索,抬手就去擦杨依林的泪水。

杨依林忍不住了,他把毛巾往脸盆里一扔,伸开双臂无声地圈住了郑晓文。

片刻之后,杨依林松开郑晓文,他的双手扶着郑晓文的双肩,看着郑晓文的眼睛说:“晓文,答应我,啊?答应我!”

郑晓文忽闪着大眼睛看看杨依林,她低头思索自问起来:

他杨依林要是一直这样下去,我不答应他,我又能怎么样?躲了这么长时间,不是也没有躲过去吗?往后的日子,总不能一直像躲债似的躲着不见人吧?

我要是答应了他,我这一辈子就这样交给他杨依林了?我还是屈不下这身份啊!天啊,他杨依林究竟是怎么想的?他为什么要找一个比他大七八岁的妻子呢?不正常!

唉!归根结底,都是那个不通情理的爱情在作怪!自己不可思议,他杨依林不可理喻!

郑晓文不愿再往下多想,心里只说:算了,没有退路了,干脆就答应他吧!她毫无表情地向杨依林点点头说:“我答应你。”

就这么简短的、就这么语气平淡的四个字,杨依林可不是高兴得差一点蹦起来,他可是真的拍着手笑着蹦了好几下,才拉着郑晓文的手,对郑晓文笑着问:“你是说我们两人之间有婚姻约定了?”

郑晓文仍无表情地点点头说:“嗯,有约定了。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杨依林吃惊又急切地问:“什么事?”

“以后你就不要再往这家里拿鱼了。”郑晓文耐着性子说。

杨依林心里说:哇呀呀,这算什么事儿啊,吓我一跳!

杨依林呼哧一下松了一口气,他笑着看着郑晓文的脸,有点孩子气地说:“你喜欢吃鱼呀,我一星期才给你送一次,这不多呀!嘿嘿!”

第一百六十二章 都在想什么

梦恋之姻缘正文第一百六十二章都在想什么郑晓文看着杨依林的纯情笑脸,一时没有接上话。她心里在说:你就是个小屁孩!把我这一辈子交给你?说不定就亏大了!即是不亏,那也是个烦!

这会儿的郑晓文,仍然没有表情,她说:“我都说过了,喜欢吃什么,也不能天天吃,你送的鱼,我都吃腻了。你要是不答应,再往这家里送鱼,我刚才答应你的话,那就真的不算数了!”

杨依林心里说:哎哟?算你小妮子厉害!你小妮子可不是假厉害,我正体验者呢,你是真厉害!

杨依林心里想着面上连说:“好,好,我答应,我答应你就是了,你答应的终身大事,那可不能变卦啊!”他说完,仍在郑晓文毫无精神准备之下,揽住了她。

郑晓文在杨依林的怀中思想着:推开他吧?又怕伤害了他,不推开他吧,两人这个样子,这算什么呢这是!

郑晓文正无计可施,她脑筋一转弯儿,急切地说:“呀,爸爸快回来了,依林,你快松手!”她推开杨依林,又拉了一下杨依林的衣袖,“来,咱们快去洗脸吧!”

两人洗过脸,郑晓文照着镜子,用指头轻轻按按、揉揉自己脸上哭过的痕迹,感觉不明显了,她才转脸看杨依林。

这会儿,郑晓文把‘心事’忘干净了,她抬手在杨依林的脸上抚抚,揉了揉,说:“没事了,你掉泪的痕迹,一点都不明显了,一会儿就可以出门了。”

郑晓文刚说完,门铃响了。杨依林听到门铃响,就知道是郑爸爸下班回来了,他跳出门槛,朝着大门方向跑去。

杨依林开开大门,他一看到郑爸爸,就遮掩不住了心中的高兴,他从心底向外推着微笑,说:“叔叔,回来了。”

郑爸爸见杨依林一脸的灿烂阳光,又是吃饭时间来开门,他心里就琢磨出了几分缘由。

两人往院里走着说着话,郑爸爸对杨依林说:“你要是不来,叔叔还得去给你送药呢。”

杨依林笑了说:“我不是往家里打过电话,说姜丰、林静都回家了,我已经全好了嘛。叔叔,我怎么还得吃药啊?”

“你还得吃。”郑爸爸说,“必须得把你内里的火气清出来。没事啊,再调理两天就彻底好了。”

杨依林:“哦……”

郑爸爸在院中洗过手,来到东厢房,见女儿和老伴儿正往餐桌上端饭菜,心里说:阴了半年的天,这总算是云开雾散日出了!

郑爸爸想着,心里不由一阵高兴。问:“今天中午做的什么饭呀?”

“都是你们爱吃的。”郑妈妈赶紧接话,又朝杨依林说,“依林,你和妮妮都赶快去洗手过来吃饭吧。”

四口人围着餐桌坐下,郑爸爸对杨依林说:“孩子,今天咱爷儿俩得干两盅!”

杨依林拿起酒瓶,一脸笑容地说:“叔叔,我给你斟酒,还是你自己喝吧,我还没有学会呢。”

郑爸爸说:“不喝怎么会呢,有了应酬不会喝一点会行?”

杨依林端起酒杯看看郑晓文,微笑着抿了一小口……

这顿饭大家吃得都很高兴,只是,郑晓文的笑容少了一些。

午饭罢,郑妈妈想让女儿散心,看着女儿说:“妮妮,今天下午就别再工作了,天天在屋里写字、看书,不出门走走透透空气会行?依林来了,你们去东园看花吧。”

郑晓文只对母亲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杨依林跟着郑晓文先到西厢房,郑晓文无声地梳妆了一番,才和杨依林去了东园。

两人并肩走在弯弯曲曲的花间小径上,都在想心事,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杨依林可能是在意识里还记着牡丹,他想着心事,他的脚步就直朝着牡丹方向走了。郑晓文是一直在杨依林的身后面跟着走,直到两人的脚尖都顶住了牡丹花池,一片美艳忽然映入眼帘,他们才都轻“哦!”了一声。

他们两人都在想什么呢,竟想得那么入神?

郑晓文是在想:她答应了和杨依林的婚姻约定之后,一直到现在,她的心绪仍然是摇摆不定,心里再怎么劝自己高兴,自己怎么都高兴不起来。此刻,她心里还在叹着气,还在说着心里的话:

唉!我只要是看见了依林他这个人,我一下就看见了那个七岁零一天!那一天就等于一年,相差八岁呀!这怎么能让人接受啊!

这个年龄差的事,要是让外人知道了,外人该怎样议论我郑晓文啊!我这么爱面子的人,竟找了个小女婿,这以后还怎么在人群中站啊!还怎么在人前抬头啊!

这个大数字差就在眼前摆着,能不让人发愁吗?自己哪还能高兴起来笑出来?看看现在,自己这发愁的脸展都展不开,笑也笑不出来了,就这么个不阴不阳的样子,连自己都搞不定自己,别人还怎么能劝得了?

郑晓文思想得没有办法了,她看看杨依林,又不敢把心里的烦恼说出声,只得在心里喊着:这可怎么办啊,天呐!真是太愁人了啊!

杨依林想的比郑晓文想的简单,他心里是在想:

功夫不负有心人,虽然我杨依林追小雯追得要命的辛苦,但是,终于把乔翔、秦梓曦甩到后面了,这已经很对得起我自己了。

世界上如此美丽的花朵只有这一枝,今天,我杨依林和晓文之间,已经有了婚姻约定,晓文她将永远属于我杨依林!

乔翔,梓曦,我的好朋友,我杨依林对不住你们了,我在这里给你们道歉了啊!

两人想完自己心中想的事儿,看着牡丹花,杨依林先开口说了话:“晓文,早上我已经看过这花了,我看这花的时候,花朵还没有开这么大,这刚到下午,花朵就开大了许多,看着真是太艳美太漂亮了!”

郑晓文还没有顾上接话,杨依林心里舒畅,他接着又说:“晓文,要是再有几天,这花中的花蕾说不定就全开放了,几天之后再来看,那肯定是花朵更大更艳,更好看了!”

“现在就是牡丹开放的季节。”郑晓文这才接了话,“这四月份,就是牡丹任意欢乐的时刻,谁再怎么说它、议论它,那都没有用,都当不住它美丽人间。

“再说,花儿可不像人,花儿可没有那么多的烦恼,花儿也不会像人那样想那么多,它该是怎么样,它就是怎么样。”

第一百六十三章 收情术

梦恋之姻缘正文第一百六十三章收情术郑晓文说到这里,她看了一眼杨依林,接着说:“人就不一样了,人的烦恼太多,人想得也太多,方方面面处处都想完美,尤其是不想听到别人议论自己。”

杨依林此刻的心情,全在如意里、顺畅里、得意里、兴奋里,他根本就没有去在意,他心情以外的事情。这会儿,郑晓文说的这些花花草草的话,他更是不会拐着弯儿去琢磨,郑晓文话里的含意。

杨依林看看园中,又看看牡丹花,再看看静静的郑晓文,不知怎么的,他忽然就想起了,他和郑晓文初遇的情景。他看着郑晓文,很轻声地说:“晓文,接着说呀,你正说着呢,怎么停下来又不说话了?”

郑晓文抬眼看看杨依林,她平静地说:“我在用心赏花呢。你呢,刚来东院的时候,那么长时间你不是都没有说话吗?你浪费了那么长的美好时光,这会儿,你应该把你刚才浪费的时光补回来,你也赶快接着说话呀。”

杨依林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他高兴得微笑着说:“我才不会浪费这大好青春美丽时光呢,那,你想知道刚才咱们进这东园的时候,我心里在想什么吗?”

郑晓文强露笑容,朝杨依林点了点头说:“想。”

杨依林立时微仰着脸晃晃头,露出得意自美的神情说:“我呀,我在想我去塑料厂报到上班那天早上,在厂门口马路边看清楚你之后,那一个时刻的心境呢!”

杨依林把这会儿想的心事,移到了刚进东园那会儿。他说完,就情不自禁地扶住郑晓文的双肩,让郑晓文面对着他,他接着说:“咱们两个在马路边那一刻,你就进这里面了!”

杨依林说着微低着头,用下巴示意着他的胸口,又抬手点点他的左胸说:“晓文,你看,就是这儿!你知道你进这里进得有多深吗?”

郑晓文看着杨依林,她思想着摇摇头说:“不知道,那是你的心,只有你自己明白,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啊。”

杨依林指着自己的左胸,又说:“那我就告诉你,这里边有一万个迷你心室,一个心室一个门,门门相连。这里边的所有心室,都非常适合你在里面住,只是,你进到最里边那个心室了。

“你想啊,那可是一万道,门门相连的门管着你啊,你这辈子要是想出来,那可就不会,像你进去时候那么容易了!

“再就是,我的心门只有你郑晓文一个人能进去,你一进去,我就把那一万道门关了,别人进不去,你也休想出来!”他说这话时候带着微笑,使劲看了郑晓文一眼。

杨依林见郑晓文的眼睛湿了,他心里明白,他不敢劝她,他怕劝了,她会流更多的情感之泪,就只装着没看见。

杨依林仍然对郑晓文微笑着,他又指指胸口好奇地问:“晓文,当时你进这一万道门的时候,你是看着风景慢慢悠悠,一个门、一个门的进去,最后才进到第一万个心室的,还是你的脚步像闪电一般,嗖的一下就进到第一万个心室了?”

郑晓文又摇摇头,她说:“那是你的心,只有你能感觉到,我是漫步般的从容,还是闪电般的快速,这些,我怎么会知道啊。”

“那,这个问题算过了。”杨依林说,“你得再回答我一个新问题,当时你进到这第一万个心室的时候,你知道不知道啊?”

“知道。”郑晓文随即点点头说。

杨依林惊奇了,他睁大了眼睛,问:“啊?你知道呀!那一刻,可真的是闪电一瞬间啊,速度那么快,你怎么知道的?”

郑晓文低下头不冷不热地说:“那一刻时间那么短,我哪会知道得那么清楚,还不是看了你的那首歌词找回唯一,我才知道的。”

杨依林仍然在兴奋里,说:“哎?人是一个信息感应体,那一刻,难道你一点点感应都没有?不会吧?对我说说你的感应。”

“当时只顾说话了,谁还会顾上想那么多啊。”郑晓文说,“过后想想,好像稍有一点点感觉。”她不想把那一刻的心理说得那么明显。

杨依林听到‘稍有一点点感觉’,他真的是又惊又喜了:“啊!这么说,那一会儿,你是真的有感应了,好新奇啊!”

“那好像不是感应。”郑晓文说,“好像是自身心里,心里,咳,我也说不清楚了。”郑晓文更是不好意思把实话说出来。

杨依林接过郑晓文的话说:“你说不清楚就算了,只是你得给我说说,我是什么时候走进你的心室的?”他说着指了一下郑晓文的胸口。

郑晓文说:“嗯……好像和你一样,也是那一刻吧。”刚才她不好意思说,这会儿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她说完不自觉地看了杨依林一眼,把脸扭到了一边。

杨依林听了这话,他都快惊傻了,他举着双手蹦了一下,使劲睁着眼睛看着郑晓文,一脸惊讶地说:“真的!当时我只看见你有点害羞,哎呀,我真笨,我怎么就没有看出来这个呢!唏!唏!”

杨依林惊讶到这里,他拍拍额头,仍然直愣地,看着郑晓文问着:“啊?啊?我怎么就没有觉察到,我怎么就没有感觉到,你的收情袋一下就把我给收了呢?一下就把我给装到了,你的收情袋里去了呢?”

杨依林惊愣着说完,又朝郑晓文竖竖大拇指说:“我老杨非常赞美你郑妮妮的收人术,你的收人术、你的收情术,那可是真高超啊!让我不佩服都不行!

“我这人也不算很笨,可我怎么就连一点点,都没有看出来你郑晓文有这种高强功夫啊!”他两只手砸了一个手包拳,跺了一下脚,同时说,“哎呀!算我服了你郑妮妮啦!”

郑晓文并没有笑杨依林说的话,也没有笑杨依林的动作,她静静地说:“女孩子是含而不露的,我哪有那么轻浮,能让你明显地看出来。那会儿要是真的让你看出来了,就你这个样子,再追着问上几句,那一天我还怎么上班,怎么工作,怎么和人说话啊!”

杨依林已经顾不上回味郑晓文说的话了,他看着郑晓文可爱的美好形象,想着自己长这么大,只听别人说过,还从来没有体会过,恋爱是什么滋味的东西,自见到郑晓文那一刻起,自己才情扉大开……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两物因何贵

梦恋之姻缘正文第一百六十四章两物因何贵杨依林想着,想着,突然之间,他就在心里喊起来了:啊!对了,对了,她是我的初恋!

晓文她,晓文她可是我杨依林的初恋啊!太珍贵了!晓文是我杨依林一生一世,都难以割舍的初恋情人!啊!我拥有初恋了!我杨依林拥有初恋情人了!情人和妻子是一个人,我杨依林这一辈子可是赚大了!

杨依林的思想狂游在他的初恋里,他在心里仍然喊着:我杨依林好享受,好幸福啊!啊,这也让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难怪乔翔对他的初恋女生那么难舍,那么难忘,这都毕业几年了,他唱起他的女生歌曲,还难受成那个样子,这下我全理解了!这下我全都明白了……

郑晓文见杨依林呆呆地站着凝神思索,她说:“别胡想了,再想也是过去的事了。再说,当时的情况又不是我刚才说的那样,又没有发生你追着我问的事儿,你还想它干什么?别再想了,看今天这花儿开得多嫩艳,多鲜丽啊,还是赏花吧。”

杨依林顾不得管郑晓文想到一边、说到一边,与他的思想不合辙的话,他这会儿,就想玩自己的思想加嘴皮儿的真心游戏,他说:“哎,晓文,你别看花了,你听我说!”

杨依林看郑晓文转脸看他,他抿嘴一笑说:“晓文,你知道吗,当我听到乔翔歌声中的初恋,看到杂志上的初恋字眼的时候,我马上就会想到你,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这几句话让郑晓文心里惊得不轻,她这一惊,把她平时的不紧不慢的语速,也转变成了伶牙俐齿,她把不住自己的话头,直朝着杨依林冲了过去:“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郑晓文对‘乔翔、杂志、初恋’这三个连在一起的词儿,猛地敏感了几秒钟,她的话冲完了,她的心情才算平静了下来。

这人呀,要说也就算是怪,如果苏晨从来就没有对郑晓文提起过‘乔翔、杂志、初恋’的事,今天郑晓文听到这些连在一起的词儿,杨依林就是说上一百个‘我马上就会想到你’,郑晓文的心也不会受惊。

杨依林听了郑晓文的难听话,他心里自责着:你明明知道她憨,你说话还不明白着说,还绕什么花胡哨狗屁弯儿啊,真是!

杨依林赶快看着郑晓文的脸赔笑说:“哎,晓文,你看电影里、电视里、书本里,只要是点着额头说‘傻瓜’的事儿,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女人点着男人的额头说的。要我看呐,千千万万个精明女子中,也有一个实打实的傻瓜,那就是你!”

杨依林说完这话,他抬手轻轻刮了一下郑晓文的鼻子。

郑晓文听着这话心里有点烦,她把脸往旁边一扭,又冲了杨依林一句:“你知道我傻,你还对我说这些干什吗?!”

以前,郑晓文从没有过,像此刻这样,这种小女人的小性子。今天,一是她心里烦乱,听不得有关她的不顺心的事儿。再加上杨依林一直围着她,还说些她不理解的话,她才冲杨依林的。

杨依林心里装满了幸福快乐的心事,他对郑晓文冲他的不疼不痒的话,他根本就没放在心里。他微笑着绕到郑晓文面前,痴痴地看着郑晓文,小声说:“傻瓜,你是我的初恋!在你之前,我还从来没有体验过恋爱的滋味,明白了吧?”

人啊,对自己某些时候的行为、语言,也真的是说不清楚,对自己有时候的心理也是说不清楚的。郑晓文听了杨依林的这几句话,不知怎么的,她忽地就从刚才的愁绪、惊绪、烦绪中走了出来。

郑晓文心里就这么一轻松,忽然之间她就感觉到了一阵高兴,思想里随着高兴出来的词儿,一下就涌到了嘴边。她站在杨依林面前,忽闪着长睫毛盯着杨依林的眼睛,她也是带着微笑,伸着她的嫩尖食指小声说:“送我一新李,还你一鲜桃……”

杨依林瞬时会意,他知道郑晓文要借题发挥做他们的初恋诗句了,他不等郑晓文编下去,他心里的对句词儿,也就一想而成涌到口边了,他说:“两物因何贵?只缘初相交!”

郑晓文听到杨依林对出的这两句,她在心里说:好厉害的‘初、交’啊!这两个字在这里太有分量了!她赶快接着说:“你初我初,初初爱初。”

杨依林立刻对道:“初初遇初,初始恋初!”

郑晓文听了杨依林的对语,心里一阵高兴。她感觉杨依林已经把他的初恋说出来了,她知道了杨依林的初恋就是她郑晓文,这个话题也就算是结住了尾,她不再对话,转脸看起牡丹花来。

郑晓文看着身旁充满诗情画意的牡丹花,不觉之中,心里忽然一振,诗兴即生,一首七言律诗立时就酝酿好了,她对杨依林说:“我现在吟咏一首牡丹诗,诗句后面还带着歌词呢,我这是现编现卖,你仔细听啊。”

其实,郑晓文心中的牡丹歌词,是去年她看过牡丹花之后,心里就有些词儿了,只是没有及时写出来。此刻,她看见牡丹花开,隐含在内心里的这些词句,一下就给翻腾出来了,一时有感,连牡丹诗句也想好了。

杨依林一听说郑晓文要作诗还有歌词,他立时也来了兴趣,高兴得他直说:“好啊,好啊,我仔细听着呢,我还等着品诗呢,你就有声有色地来个,郑妮妮诗朗诵、歌词朗诵吧!”

郑晓文正在想词儿,没有顾上杨依林的话,也没有受到声音干扰,她顺口吟咏起她的即兴之作——七言律诗《牡丹颂》来:

春风美面雨裁裳,刚骨柔心冠众芳。

昳丽妖娆英烂漫,雍容华贵气端庄。

绽开笑靥含羞涩,洗去愁城献彩香。

一世多情无媚态,诗人常咏赞花王。

郑晓文吟咏完七律《牡丹颂》,她示意一下杨依林,接着就朗诵起了《牡丹颂》后面的歌词:

啊,牡丹,国色天香,啊,牡丹,花之榜样,

世人为你的美丽骄傲,世人为你的华贵歌唱,

世人为你的刚正不屈,世世代代千万载颂扬!

郑晓文心里的诗词歌之门已经打开,她心里还有很多词句向外涌,一时收不住,她想再即兴朗诵一首歌词《牡丹》。她对杨依林说:“我再给你朗诵一首《牡丹》歌词,这首歌词的句子、词意更美,你认真听啊。”

杨依林没敢大声接话,他只动着嘴唇不出声地说:“哎呀,我急着听呢,你小妮子就别再说:‘你认真听’这话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牡丹

梦恋之姻缘正文第一百六十五章牡丹郑晓文见杨依林不接话,还在那里扑出扑出不知说的什么。她有些急,心里在说:你的年龄那么小,长得让我看着就像个小老头!她心里想着,不加考虑地又说出一个‘老’字:“你老杨干吗呢?我已经说过让你认真听了,你别干扰我的思路!”

郑晓文见杨依林又是对她微笑,又是向她拱手点头,她的急劲儿下了,也不别扭了,立即摆好架势,认真朗诵道:

·四月好风光,牡丹出闺房。

快步轻盈走,素衣拥浓妆。

回眸倾国笑,玉肤散天香。

美貌纤腰婀娜俊模样,雍容仪态靓八方。

·低头思雨露,举目笑朝阳。

逐贬事已忘,傲魂体内藏。

心宽无惆怅,奋力展辉煌。

世态炎凉从不放心上,只盼人间三春长。

郑晓文朗诵完,她微微一笑说:“牡丹的长相和经历,本来就是我这诗句里、歌词里的样子,可是,我又使劲夸了夸她,依林,你说,我夸牡丹的水平怎么样啊?”

杨依林是一直看着、一直听着,郑晓文朗诵这首歌词的。他听到郑晓文问他,他赶快回神鼓掌带高兴地说:“你夸得真好,真形象!好诗!好歌词!太好了,你夸的水平不是一般的高,是真高!

“就这,你还是没有拿笔写呢,只即兴朗诵,就朗诵得这么好,你要是拿笔写出来,再润色润色,然后你再朗诵出来,那个时候的美加好,肯定要比这会儿的水平再高上十倍呢!”

郑晓文听了这话,没有回话,她脸上有点阴,心里说:你个老不点儿贫嘴!

其实,杨依林对郑晓文的才情,他心里真的是更加赞赏了。只是,以前他对郑晓文能用的夸奖词儿,全用过了,这会儿,他是一下子没有想出更合适的词汇来赞美她。

杨依林此刻心里对郑晓文,除了倾心爱慕,别的赞美词儿,这一时他什么也没有想起来,就顺口说出了这一串平素的,高兴的、夸赞的话。

杨依林说完,深情地看着郑晓文,不眨眼地看着郑晓文,忽然,他的灵感里有了思路,而且这思路一拐弯儿,他也来了诗兴。

杨依林对郑晓文说:“晓文,你做了牡丹诗、牡丹歌词,你猜猜我思想里想出什么了?咳,干脆我告诉你吧,我也以牡丹为题,想了一首七言绝句,我现在就朗诵给你听,你注意听听,品品,看我做的诗怎么样。”

郑晓文这下高兴了,把她说的‘老不点儿贫嘴’也忘干净了,她立时鼓掌说:“好哇,好哇,你快些吟咏,我听着呢!”

杨依林装着摆摆架势,清清嗓子,他才正经吟咏道:

《牡丹》

轻盈小步伴春归,美面浓妆展素衣。

玉体凝香羞掩笑,姿容冠领后嫔妃!

杨依林吟咏完,他带笑还没来得及说话,郑晓文就高兴得鼓掌说:“依林,你这首七言绝句做得真是妙,句句给人以美感。你把牡丹的一行一动、一颦一笑,无敌的天生丽质、美艳的姿容,全都表现出来了!

“哦,对啦,对啦,你用的还是‘五微’韵呢,我现在作诗呀、词呀的,一般都不用古韵了,用的都是现代汉语新四声的韵脚。今天我才发现,你对诗韵还这么精通啊?”

杨依林听着郑晓文这话,他是听得哈哈哈哈地直笑,他笑着甩了两下手说:“你别夸我了,我听着你夸我的话,我都没地方站了!我哪里精通什么诗韵啊,在这方面,我还得向你多学习呢。其实,我即兴的这首诗呀,我是用现代汉语,韵尾相近的字做的韵脚!

“还有啊,武则天不是和牡丹较过劲吗,我就是想为牡丹出口气,才想到了后面第四句的!在我的想象中,牡丹就是个女人。牡丹的动态样貌、静态样貌,可能比我写这四句诗的样子还要美呢。

“要我想呀,牡丹的样貌,一定就是盖过了宫中所有的后嫔妃了!嘿嘿!哎,晓文,你也想象一下,武则天和牡丹的故事,这会儿,你总该明白我做这首诗的用意了吧。”

郑晓文点点头说:“嗯,你这一层用意我已经很明白了。”

郑晓文又说:“哎,依林,刚才你说到做诗词用韵脚的事,我想啊,我觉得咱们现在写诗词,用老格律旧框框,填新声、新韵,就像现代人穿了旗袍、穿了古装一样,看着也挺美挺好看的。

“你呀,也真行,你这首牡丹诗,充五微韵充得好,诗做得也好。我觉得,你把牡丹颂扬到最美,描写到最妙就行了,就不要再出格地过分夸她了。你想想,你还把牡丹拟人冠在皇后、皇家粉黛之上,你把牡丹宠得也太高了吧?”

杨依林不明显地抿了一下嘴,心里笑了,面上说:“咱先撇开我即兴这首诗的愿意,现在单说牡丹花。

“牡丹是我国历代传统名花,百花之中,牡丹花朵硕大,雍容华丽、仪态端庄、气质高贵,形状色彩也是最美,所以,人们才把牡丹誉为花中之王。

“人们还说,女人如花,那当然女人也就是花了。你想想,既然人们把女人比作花,那,皇后、嫔妃都是女人,她们当然也是花了。牡丹是花中之王,牡丹那美丽的高贵姿容,当然就冠领在那些后嫔妃之上了!”

郑晓文想接话,杨依林赶紧打打手势说:“别,别,你先停停,听我老杨说完你再说啊。”

郑晓文看着杨依林的好玩样子,她很想笑,可她想听杨依林往下说,她没有让笑容露出来。

杨依林接着说,“再说了,冠压在后嫔妃之上的,不只是牡丹花啊,那长相美丽的女人,赛过牡丹的女人,还大有人在呢!

“你想啊,古代往宫中选美,也未必会把朝野上下所有的美貌女子,全部都过筛过箩,筛选得一个不剩,全送到皇宫里去。筛选时候,民间一定会漏掉极其美丽的女子!

“这些没有被选进宫的更美丽女子的容貌,不用多想,那肯定是冠压在那些后嫔妃容貌之上的。为什么这么说呢?咱们都看过古代后宫女人的照片,我看她们长得也就是一般人的样。不要说比牡丹了,和一般人比比还差不多!晓文,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郑晓文笑了说:“你说得很对,古代交通不便,消息闭塞,往宫里选美女,一定会选漏的。只是你说的这几段话太绕口了,要是让我照着你的话再说一遍,那就成杨氏绕口令了!格格格格!”

杨依林说:“这个事儿我还没有说完呢,你要是嫌我说得绕口,那我就说得直接一点,你听着啊。就说现在吧,世界级女子选美大赛,最后得到那顶王冠的,也只是参赛美女之冠军,她并不是真正的世界上所有美女之最美。”

第一百六十六章 站这儿别动

梦恋之姻缘正文第一百六十六章站这儿别动杨依林又装着清清嗓子,咳嗽了一声,说:“为什么这样说呢?是啊,那为什么要这样说呢?咳,这是因为呀,哎哟喂,因为世界上有一个比所有美女更美丽的女孩子,她没有去参加比赛!

“哎哟哟,晓文,你是不知道,我真替这个没有去参加比赛的女孩子亏啊!这个意思你总该懂了吧?你呀,你要是问我这个事儿,我是怎么知道的,我现在就悄悄地告诉你,因为我认识那个没有去参加比赛的女孩子!我和这个女孩子的关系还不一般呢!”

杨依林说到这里,他朝郑晓文伸着脖子,使劲睁着眼睛看着郑晓文,同时来了个:“哼哼?”

郑晓文对杨依林曲里拐弯儿说的话,她已经明白意思了。杨依林看着她“哼哼”的那个样子,她没有忍住,格格笑了两声说:“不听你胡诌了!你倒是给我说说,一个男孩子,只做了四句诗,怎么就做出了那么浓的女人味道来?不许多想,快回答!”

杨依林的眼睛直直地看着郑晓文,说:“哎哟喂?唏呀!唏呀!你郑妮妮还饱读诗书呢,你怎么连这个最容易、最简单的问题都不懂啊?

“你郑妮妮现在就赶紧去书房,再细读读、再细想想、再细品品古诗词,再细看看,做最浓女人味道诗、做最浓女人味道词的作者,看究竟都是什么性别?!”

杨依林看郑晓文站着不动直看着他,他说:“哎,我说郑妮妮呀,你要是不想去书房看书也行,你杨老师我,我现在就教给你这个问题的答案,你听着啊。”

杨依林抬手比划着说:“你郑妮妮给我记住了,古诗人、古词人笔下的,最浓的、最美的,最有女人味道的,女人味道诗,女人味道词,那都是男人做出来的!!

“耶?我说郑妮妮呀,你别拿眼睛盯着我啊,你没有听懂,你还迷瞪不是?你杨老师我这就给你讲,‘为什么?’的答案,你认真听着啊。”

杨依林也不看郑晓文的可笑神态,他只管装样子轻咳两声,看着郑晓文,像似认真地在思索,说:“这最浓最美女人味道诗、女人味道词,都是男人做出来的?啊?”

杨依林说到这里,他拍拍额头,皱皱眉,疑问着:“耶?这是为什么呢?”他忽然恍然大悟似的说,“啊,呵呵,哎哟,知道啦,知道啦,因为呀,欣赏女人的,是男人!!”

杨依林玩儿完嘴皮儿,又是伸着脖子看着郑晓文:“郑妮妮,这下你总该知道了吧!你总该懂了吧!哼哼!”

尽管杨依林给郑晓文玩了这么多的话,还玩了两次不同音调的‘哼哼’,可这一次,杨依林最后的那句:‘欣赏女人的是男人’,已经触动到了郑晓文的心事了!

此刻的郑晓文,她不但没有笑,还让她一下走出了诗境!

郑晓文由不得自己地满脑子在想:哦,欣赏女人的是男人……那他杨依林……他这么懂欣赏女人,那个七岁零一天,那个八年……

郑晓文的年龄差心结,只受了这么一点点不太相干的外界干扰,她的心思就又这么容易地进入了纷纷乱乱,而且这纷乱一下就涌上了心头。瞬时,她想阻挡都阻挡不住地,她的脸上忽地一下就掠过了一道阴影……

郑晓文低下了头,她轻咳了一声,又顿了顿,她才说:“哦,这个我知道了。只是,我忽然想起,刚才咱们说到初恋,我想,这世界上有多少人,是怀着初恋结婚的?我还真是怀疑那些初恋的人,恋得尝尽酸甜苦辣,最后能有什么好结果?”

杨依林没有在意、更是没有忌讳郑晓文说的话,他说:“你怎么把好事儿往坏里想呢,那些相恋的人们,最终没有走到一起,肯定是有多种原因的,哪会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郑晓文冷不丁给了杨依林一句:“什么原因?你知道!”

杨依林仍然没有在意郑晓文有点冲的话,他说:“咳呀,那不外乎就是未成年人初恋,成年人不成熟的初恋,单初恋,节外生枝、阴差阳错不得不散,等等原因的初恋。

“这里边呀,还包括那些用情不专的人,他们对恋人三心二意。特别是那些见异思迁的臭女人,还有那些吃着碗里、想着锅里心猿意马的王八蛋男人……”

郑晓文听得急了:“哎,哎,你怎么说起粗话了!”

杨依林连忙说:“哟,哟,对不起!对不起!平时我没有说过粗话的,这是让那些用情不专的人把我给气糊涂了,气傻了,我一不留神顺嘴可诌出来了,你可别介意啊!”他又忽闪着眼睛看着郑晓文,“你可别介意啊?啊?啊?”

郑晓文看杨依林这么可爱,她这一次没有忍住,格格格格笑了起来,看她那样子,笑得特别畅快、开心。

这笑声,这笑脸,这笑的神态、姿态,是杨依林半年以来第一次听到、看到的。

杨依林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郑晓文,忽然之间,他感觉心里怦怦怦怦地快速跳动起来,他已经控制不住他对郑晓文的强烈情感,他想拥抱她,他想亲吻她,可他的理智很快压服了冲动。他思索了一下,什么话也没有说,拉起郑晓文的手就往东园上房跑去。

郑晓文还不只是怎么回事,又挣不开杨依林紧拉的手,她只得跟着杨依林跑,她跑着说着:“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杨依林也不答话,他到小东门上取下上房的钥匙,对大黑“嗨”了一声打过招呼,单手开了上房的门,拉着郑晓文就进了客厅。

客厅里,杨依林放开郑晓文的手,扶着郑晓文的双肩说:“你就站这儿,别动啊。”

郑晓文忽闪忽闪大眼睛看着杨依林,说:“你想干什么?”

杨依林动情而温和地说:“不干什么,我只想好好看看你,来到这屋里看你,外面的人看不到,我心里踏实。”

郑晓文心里说:你要是这样想,那,我也想看看你。她心里是这样说,可她面上很冷静,一个字没有再说,只静静地看着杨依林。

杨依林也一样是静静的看着郑晓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娘娘千岁

梦恋之姻缘正文第一百六十七章娘娘千岁两人对视了片刻,杨依林悄声说:“我可以吻你吗?”

郑晓文眉头一皱,心里说:我一脚踢你到天上去,你就在云里胡想吧你!

我再告诉你个小屁孩,我口头上答应你的婚约了,我心里还没有定下来呢!还有啊,不只是你个小屁孩会说粗话,大姐郑晓文我也会说!现在我就说给你听!

郑晓文心里想着,她忽地一下来了个急转身,边往英语辅导室里走,边回头冲口说了一句:“你小子得寸进尺!”说完,扭回头进了辅导室。

杨依林猛听到‘小子’,他有点愣,可他感觉从郑晓文口中说出来的‘小子’,特有味道,特别好听。他带着微笑赶紧跟在郑晓文身后说:“哎,哎,晓文,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名啊?是谁告诉你的?”

郑晓文停下脚步,回头愣愣地看着杨依林。

“小子,是我的小名啊!”杨依林认真地说,“你叫起来这么好听,以后你就别叫我依林了,你就直呼我的小名吧,啊?”

郑晓文明白了,她看着杨依林的脸,感觉杨依林既可爱又好玩,她花蕾一样绷着的脸,在杨依林眼前顷刻间绽放了……

杨依林看着郑晓文黑葡萄似的乌溜大眼睛,还有她鲜花一样的美丽笑脸,他控制不住自己了,他不由自己地向前跨了一步,捧起郑晓文的脸,他没敢吻她的嘴唇,只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地吻了两下,又极其爱怜地把郑晓文拥到了他的怀中。

杨依林这一次不约而施的突然举动,使郑晓文在他怀中毫无办法地想着:哎呀,完了,完了……

杨依林他这一吻,我郑晓文这一颗心、我郑晓文的这一辈子,可是要全交给他了啊!这,这,这我可是没有办法了,这我可是真的再也改变不了我想改变的事了啊!啊,啊,我该怎么办啊?!

咳呀,改变不了自己想改变的事?那就不用改变了!话说回来,反正依林他这个人也算不错,反正我郑晓文也不是那种三心二意、心猿意马、见异思迁的臭女人!就这样定了吧!

嗯?那,他杨依林要变了呢?他杨依林会不会变成王八蛋男人啊?

哎呀,这世上哪有早知道啊!我整天看书,我也看了很多周易八卦、生辰四柱方面的书,可是我看到现在,还是不会预测未来!真是让人烦!

算了,算了,他杨依林变不变心,那是以后的事儿,眼下的大难题,就是那个年龄差问题,我该怎么解决呀?啊?我怎么控制自己,才能不让这个年龄差数字儿,在我的脑海里出现呀!

那个年龄差数字,它把我折腾得这么苦,它别让我急,我急了还得问我妈妈,看那户籍本上有没有笔下误?哎呀,就别再问了,你已经问过一百遍了……

杨依林看郑晓文在他怀中一动不动地站着,他感觉不对,赶快松开了她。他见郑晓文的眼神还没有从思索中出来,忙问:“晓文,你在想什么呢?”

郑晓文心想:我和他杨依林这一天在一起的这些动作,还有这距离都近成这样了,我还不把烦心事儿说出来,还等到什么时候再说呀?想得对,只管说!

郑晓文稳稳神说:“依林,你再想想那个,那个……”她不想把那个年龄差数字,明摆着摊出来,吭哧了两声,接着说,“我用什么办法,才能把你的年龄数字加上去啊?我真的好发愁啊!”

杨依林心里说:哎呀,她怎么又在想这个根本不是问题的问题了?我算是服了她了!我算是拿她和这个年龄问题没招了!要我说,我杨依林什么招数都有,就是没这个招了!我为这个事儿,真的,也是很发愁啊!

杨依林心里正不舒服,他忽然灵机一动,想起了木器厂里大货车进货那天,有工人在厂院里喊过他万岁的事。他心里一下有了主意,他想用这个‘万岁’逗逗郑晓文,想让郑晓文笑笑,分散一下她对这个数字的注意力,让她慢慢地把这个看不见的年龄数字忘掉。

杨依林想到这里,他随即摆摆架势对郑晓文笑着说:“晓文,你看看我,我的岁数是天定的,谁也无权给我加岁数,或是减岁数。可是你呀,你的岁数倒是可以往上再加一加。”

郑晓文一下听迷了,她一脸茫然地看着杨依林:“啊?你又要搞什么名堂啊?”

杨依林轻点一下郑晓文的额头说:“你呀,哼哼,离你的标准岁数还远着呢!”

郑晓文已经明白杨依林在逗她玩,她说:“好啊,你给我加岁数吧,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什么高深巧妙的神招仙术!”

杨依林学着戏台上、电视剧里皇帝的做派,他宽宽胸,展展背,挺挺腰,晃了两个四方步说:“这普天下的人,只有我杨依林有权给你郑妮妮起名字,加岁数,你快看着我,你就听清了啊。”

杨依林说到这里,他向郑晓文打躬、作揖,同时用京剧道白的方式说:“娘娘千岁千千岁!……”

叮咚……

正在玩儿游戏的杨依林,他听到门铃响,灵机一动,随即朝着窗外说:“朕正和娘娘千岁玩耍,是何人在门外喧哗!”

杨依林又赶快回头对郑晓文说,“皇后,走,随朕出宫看热闹去!”他说着拉住郑晓文的手就往外走,郑晓文早笑得格格格格地弯了腰。

郑晓文笑完直起腰说:“不用想,不是乔翔,就是梓曦、或是苏晨来了,我这就出去开门。”

杨依林挥一下手说:“晓文,你等一会儿再出去,让我先出去看看是谁来了。我看情况,该叫你,我会叫你的。一会儿你要是感觉你应该出去,你自己出去也行。”

“那也行。”郑晓文说,“不管是谁来,这借口也好找,就说我回来休息两天,过这两天我还得出去工作呢。我等着,你去吧。”

杨依林出了东院上房门。

留下郑晓文一个人在英语辅导室里,她心里烦着说着:“这算是什么事儿嘛,自己躲了半年,也没有躲过杨依林,每天还一直想着朋友们。这好朋友来家了,自己还得编着说假话,这假话不编不说还不行,真是让人烦!

杨依林从东院大步走到西宅,秦梓曦已经跟着郑爸爸、郑妈妈进了院。

杨依林看到秦梓曦,仍然是止不住心中的兴奋,他满面带笑地迎着秦梓曦过来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不能公开

杨依林和秦梓曦打着招呼:“梓曦,今天你来得真巧!你来得巧,我也来的巧,咱们两个真是巧到一块儿了,嘿嘿!”

秦梓曦没有听出杨依林话中的意思,他只说:“你早就过来了?”

“我过来一会儿了。”杨依林说,“叔叔说还得喝两天药,我不想让叔叔来回跑趟,我是过来拿口服中药的。”

郑爸爸、郑妈妈听到杨依林这话,两人相互看看,眼睛都在说:依林这孩子,他和妮妮的事儿,看来他对朋友们是不想公开啊,以后咱两个和这些孩子们说话,还得细心着点呢,千万别说露了!

郑爸爸、郑妈妈去年就有所察觉,女儿长这么大,从没有外来的男孩子进过女儿的闺房。自从女儿认识杨依林之后,那西屋的门,就只有杨依林能够进出。

老两口心里也都明白,男孩子只要能进女儿的房中,那一定就是女儿的意中人了,否则,无论是谁,都是进不了西屋的。

尤其是今天,郑爸爸、郑妈妈已经认定,杨依林就是他们郑家的准女婿了。

郑晓文在东园仔细听着西宅的动静,她听到杨依林和秦梓曦的对话,心想:依林这样绕着说话是对的。依林的想法和我的想法一样,我们两个人婚约的事,不到百分之百的成熟,是绝对不能公开的!

我郑晓文的年龄已经摆在这私塾胡同里了,我不想事先就让别人知道依林的年龄,更是不能不顾自己的名声,让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杨依林在院中南边站着,秦梓曦站的位置靠北,杨依林听到了东院的脚步声,他抬手臂对秦梓曦朝月亮门儿一指说:“梓曦,你看东院是谁过来了?

秦梓曦转脸朝月亮门儿方向探着身子,一眼就看见了郑晓文,他那个惊喜啊,迎着郑晓文朝月亮门儿跑去,跑着叫着:“晓文,晓文,你回来啦!你可回来啦!”

郑爸爸、郑妈妈看到这情景,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们也很喜欢秦梓曦,心里都很不是滋味。他们和杨依林说了两句话,就赶快回了上房。

杨依林看到秦梓曦的动作、表情和惊喜的叫声,他心里更不是滋味,他在小声嘟哝:“这都是干吗呢这是?唉!真是!”他见小白在脚边叫,就和小白玩起来。

郑晓文刚走到月亮门儿,秦梓曦也正好跑到了月亮门儿边。郑晓文在门东边站着,秦梓曦在门西边站着,就像是前面都挡住了各自的去路似的,两人谁也没有迈过月亮门儿不高的砖砌门槛,就站在那里说起话来。

郑晓文笑着说:“梓曦,你来了。”

秦梓曦激动得没有说出话,他的嗓子让泪水给堵住了,他眼里的泪水也早盈满了眼眶。他没有动作,直直地站在那里用泪眼看着郑晓文。

郑晓文很想抬手擦秦梓曦的眼泪,可她怕秦梓曦拉她的手,她抬起一点的手又放下了。

她定定神立即摆出大姐姐的姿态,以大姐姐的口吻说:“想我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快把泪擦掉,你都是大人了,以后可不能这样了,这要是让别人看见,人家会笑话你的!”

秦梓曦无不感叹地想着:唉!我怎么才能让她知道我的心啊?我对她这么好,有些时候,她拿我当哥们儿看,有些时候,她就总是拿我当小孩子看!真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她那么聪明,她那聪明也不知都跑到哪里了,竟这么不明白人的心思!

秦梓曦心里再不是滋味,他还是照着郑晓文的话做了:自个擦掉了为眼前这个不爱自己的女孩,而流出的、爱的、心酸的、难受的眼泪……

哎呀呀,眼前这一景象,也真叫个悲哀啊!

人在爱情中的眼前这件事上,‘笨男人’的巧思,不知怎么的,突然之间就变成了拙言、蠢举!

这些‘笨男人’的拙言、蠢举,在特定环境里,都是有些相似的。此时的秦梓曦,就很像乔翔在郑晓文面前,有些关健时候该说说不出来,该做做不出来的表现。

秦梓曦擦干泪,他很想拉住郑晓文的手,对她说:晓文,我爱你啊!我不是一般的爱你,我是……哎呀,那爱太深,我嘴笨,我形容不出来了。不过,我知道你也喜欢我,可你为什么总是离我远远的呢?咳,不说这没劲的话了,走,咱们出去看电影去!

秦梓曦想这一串儿话,想得还比较利索,可他只是吭哧了吭哧,脸都红了,也没有把这串儿话利索说出来。他动了一下手臂,想牵住郑晓文的手,可他稍一迟延,又把手又缩了回去。

秦梓曦说不出想说的话,做不出想做的事,他心里很烦,不得不想:我这是怎么了?我想晓文,想的饭吃不香,觉睡不香,都想了半年了啊!今天一见她,我怎么就变成这样了?这还是我秦梓曦吗,这还像是个大男人吗?啊?!

秦梓曦自问着,自己教训着自己,他就这样一教训,随着把自己的劲往上一提,竟然把话说出来了:“晓文,咱们出去吧,出去看电影,好吧?”

哎呀,秦梓曦呀,这话你说出来也没有用了啊!你秦梓曦想要的爱,已经和你错过半天时间了!你以为你这辈子还能得到郑晓文吗?你为什么对杨依林和郑晓文的频繁接触,就那么掉以轻心呢?!

你秦梓曦怎么就认不准谁是你的真正对手呢?你为什么总是比围着你心爱女孩转圈的男孩,迟到一步呢?凭你的自然条件,凭你对郑晓文的爱,你完全可以赢得她的芳心啊!

可你秦梓曦为什么不问问自己,你正在建造的爱情之塔还没有竣工,你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你的爱情之塔就不明不白地,东倾西斜就要倒掉了呢?

你呀,秦梓曦,你在对待你的爱上,你的言行、你的内在,你和杨依林的言行、内在比一比,你就知道了!比一比,你就彻底明白,你秦梓曦这一场爱情战是怎么输的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你没给过想法

一个女孩子,身边有几个男孩子围着她转。那,这其中究竟哪一个人,能成为女孩的男朋友?哪一个人才是陪伴女孩一生的那个人呢?

这是终身大事,女孩会认真考虑的。在认定男女朋友关系之前,女孩‘拍板’确定谁是男朋友的关键,那是在于谁能打动她的心!

杨依林把他和郑晓文之间像似弯曲的东西,他能用心去掰捏,能用心去理顺,能用心去摆直。这是真正用心的人,才会做到的啊!

郑晓文对杨依林,她是产生了爱情,这个一点点都不错。可是,郑晓文产生的那个爱情萌芽,如果杨依林不去精心培养、细心呵护,那个爱情的小嫩芽呀,早就干枯了!

杨依林能让郑晓文不停地想着他,连吃饭都得想着他!

杨依林往郑家送鱼,那不是单纯的、一味的迷糊晕愣傻,那是他对郑晓文的挚爱!这种挚爱,无形之中就让郑晓文在吃饭、吃鱼的时候,也不得不想着他杨依林了!

杨依林在他和郑晓文的爱情发展过程中,杨依林的言行,能让郑晓文对他产生刻骨铭心的爱!

杨依林能让郑晓文为他而哭,还能让郑晓文为他而笑,这一切可不全是能力问题啊,这是一颗心热到了一定程度,暖活了另一颗心的结果!

你秦梓曦仔细想想,在你爱情的周围,不断地出现着一些明明暗暗的事情,你秦梓曦想到过那些事情吗?你觉察到过有什么异样了吗?你没有。

从杨依林进塑料厂到现在,他对郑晓文所做的这一切爱的表示、爱的行动,你秦梓曦做到过吗?你做了,可比着杨依林,你差得太远。

你秦梓曦比杨依林早认识郑晓文八个月,那八个月时间你秦梓曦都干什么去了?怎么让杨依林一进塑料厂,就把郑晓文给抢走了呢?这个问题,你自己回答!

郑晓文曾经说过,她对你秦梓曦压根儿就没有那想法。她郑晓文要是对你秦梓曦没有那想法,苏晨见了她,一问谈朋友的事,她怎么就想到了你秦梓曦和乔翔?她没有那想法?她要是没有那想法才怪呢!

话倒过来说,那一定是你秦梓曦,就没有真正给过郑晓文想法!

郑晓文的爸爸、妈妈,为郑晓文的婚事着急成那样,郑晓文也觉得自己该有个男朋友了。你秦梓曦要是给了郑晓文想法,就郑晓文想着你的美好形象,对你又有那么美好的印象,她肯定会接受、会认了这个想法的。

如果,真的是郑晓文对你秦梓曦有了想法,就她那么守旧的女孩子,她看见杨依林还会动心?

就算是郑晓文对杨依林动了心,往后的日子里,杨依林对她的情感远近,要是和你秦梓曦对她的情感远近一个样,那,杨依林肯定也是没戏!

后来,郑晓文又知道了杨依林的真实年龄,那不用多说,好戏正想开演出场,人还没有走到舞台前呢,就不得不退场落幕了!

可是,郑晓文对杨依林的爱情,并没有落幕,而且是一直不断地延续到了现在……

看来,爱一个女孩子,不是只拿痴眼看看就行了,不是对待得像朋友之情就行了!那是要有无微不至的关怀,细微的呵护,才能感应到对方的心灵!对方的心灵有了触动,才能把你给予的爱回馈给你!

你秦梓曦扪心想想,如果你秦梓曦对郑晓文所做的,要是和杨依林相比不差上下,那郑晓文她要是不爱你,你心里难受,肯定会让人同情的。要是和杨依林比起来,你做的相差太远,那你失去心爱,可就怨不得别人了!

郑晓文初遇杨依林的时候,她夜里做的那个大亮圆明星梦,让郑妈妈想过来猜过去的,其实,人经常做梦,那不就是一个梦嘛,一个梦又能说明什么呢?

如果,自那个梦开始,郑晓文个人以后所发生的事,正好沿着梦的情节走下去了,那也只是人的主观意识,勉强附加给这个梦了,或者说是梦在无形之中顺应了现实。

梦不会猜测人,只有人去猜测梦。人说这个梦太应照现实了,梦也不会辩驳,那就算是应照现实了。人说这个梦和现实不照,那也就是不照了,梦也不会去理会。

郑晓文做的那个大亮圆明星梦,郑妈妈要说这个梦就是顺应了现实,乔翔、秦梓曦、杨依林三人就是那三个大亮圆,梦也不会辩驳,那就算是吧。

世上巧合的事情很多,按照郑妈妈的想法,这个梦和现实,也就真的是巧合了!

郑晓文做的那个大亮圆明星梦和现实,无论是不是巧合,都不能说明郑晓文的婚姻里,根本就没有乔翔、秦梓曦这两人的份儿。

平时,乔翔、秦梓曦、杨依林这三个人,无论是在公开场合,或是在私下里,他们在对待郑晓文感情中的表现上,有没有差别?都一样吗?那肯定是不一样的,那差别简直是太大了!

如果说,乔翔、秦梓曦是在城里娇生惯养长大的孩子,他们没有做过饭,没有下过力,那杨依林呢?他可是兄弟中排行最小的孩子啊,乡里人娇惯孩子与城里人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乔翔、秦梓曦、杨依林三人,究竟谁的言行表现能让郑晓文心动?不用多想,一定是杨依林!谁都会这样想!

不过,乔翔对待郑晓文,那也是真的很不错啊,他是从心底里对郑晓文好。只是,那个‘阴差阳错’‘信’的事儿,生生把他们两个给分开了!

假使说,杨依林出现之后,他在对待郑晓文的言行表现上,和乔翔、秦梓曦的表现基本一样。要是这样,现在郑晓文选择谁,可就说不准了。

如果,乔翔能摆脱老祖辈遗传下来的拘束、害羞、不好启齿的窝囊想法,也不去想那封信有没有回音,只管主动一点,对郑晓文把心里话说出来,把误会的事情说清楚,那,郑晓文选择的,肯定就是乔翔了!

平时,郑晓文看到乔翔、想到乔翔,有时候她心里会说‘小男生’,‘屁孩儿小男生!’

细想一想,苏晨怎么不说乔翔是小男生呢?那是乔翔压根儿就没有给过郑晓文,足够的男子汉气派形象!

再加上乔翔的长相又白嫩了一些,他在郑晓文的综合感受里,就不是郑晓文想象中的、她想要的那种男朋友形象,他乔翔在郑晓文的心里、眼里,才成了‘小男生’的!

所以呀,这一切与梦毫无关系!

第一百七十章 精美的书

人的婚姻,一生中一般只有一次。郑爸爸是中医大夫,他对阴阳五行对应人体,也算精通。可是,他对郑晓文的八字也只是看看,并不会看出什么婚姻动向。

在男女婚姻上,很多人都相信天意,天意是什么?天意无非就是可遇不可求的‘遇’。

在男婚女嫁上,老辈人看似非常相信天意,其实,他们是不在意天意的,要么他们怎么会相信合婚呢。

八字合婚,只要双方家庭非常同意这桩婚事,那,两个婚姻人的八字,此处不合彼处有合,合婚人一般是不会去拆散的,总会找出双方两人八字的相合之处,作为八字相合的理由予以肯定。

看来,合婚就是八字相合,又加上人为的啊。

如果说,男女二人的属相八字,在婚姻上非常相合,这两人就会感情相投、心心相印、棒打不开,日日不离。可是,那也不全是这样的啊!

秦梓曦属虎,郑晓文属猪。两人的属相不冲、不害、不穿,而且还是相互和好的,八字里面‘**’之一的寅、亥之合,且合中相生!(1)

(1)**:有六对地支相合,即子、丑合,寅、亥合等。

由此看来,秦梓曦、郑晓文两人的属相,在婚姻结合上,这可是太好了啊!这两人从相遇到熟识,这情况,也是太难遇了啊! 既然两人相遇了,以后又有了感情基础,那接着就正式‘谈’呗!

还有,秦梓曦和郑晓文的年命,是金箔金对平地木,这个金不但不克木,它非木则无所依。这对秦梓曦、郑晓文两人的婚姻结合来说,是多么好的事情啊!这么般配的属相,在婚姻上,那算是天生美配了!

还有啊,秦梓曦、郑晓文的年龄,还应了民俗中的‘女大三,抱金砖’之说呢!

郑爸爸力劝郑晓文和秦梓曦来往,可能也含有‘寅亥**’、‘女大三,抱金砖’的这双层意思。

今天,怒冲西厢房的人,如果是秦梓曦,就算是秦梓曦不会像杨依林那样,写那么多的让人感动的歌词去打动郑晓文,那,郑晓文很可能也是要细心掂量的,决不会咣咚一声就把秦梓曦关在门外。

可是,他秦梓曦呢?他在这个关健时刻,在他的爱情、婚姻上的关键时刻,他什么都没有想到位、什么也没有做到位,这一刻,他还是败在了杨依林的手下!

所以,在爱情婚姻上,什么都不要迷信,要想得到对方,就用‘心’去争取,同时也要具备一定的条件,具备超出对手的智慧。

杨依林和郑晓文之间的感情,从现在情况看,是有了一定的基础。可他们两个人的婚姻,最终能否大功告成,那就要看他们的爱情,能否持久了。

想啊,三个男孩追一个女孩,这就像是抢占山头和领地,这就像是沙场征战,想获胜,不努力、不用智慧会行?!

凡逐鹿之事,沙场上的阵局是千变万化的,究竟鹿获谁手,那还要看天时地利人和,以及更复杂的境遇,惠及哪一方了。

此刻,郑晓文和秦梓曦,两人在月亮门儿一东、一西站着说话,秦梓曦一说出想和郑晓文出去看电影,郑晓文心里立时就顿了一下。

郑晓文心里本来就有些怕,秦梓曦对她说些不好意思推辞的话,结果秦梓曦还是对她说出来了。她稍加思索,说:“梓曦,我现在真的是工作太紧张,太劳累了,要不,我怎么会一直都没有给朋友们打过电话呢?

“我今天回来只想休息,哪里都不想去,再说,咱们到了街上,你和依林你们两个骑车那么快,我骑车慢跟不上你们,会拖累你们的。别去了,咱们都半年没有见面了,叫依林过来,咱们三个就在家里说说话吧。”

秦梓曦心里懊丧加烦恼,心里禁不住嘟囔起来:

这郑晓文她这是怎么了?是工作把她给累迷了?她怎么就听不懂我的话,读不懂我的脸色,理解不了我的眼泪呢?!

我秦梓曦明着说,她郑晓文都听不出意思来,还把依林也给扯上了!这不是让人往烦里烦吗!

唉!算了,我看晓文她也真是瘦了,工作把她累成这样,她不想出去,你秦梓曦就别再勉强她了,还是听她的吧。

秦梓曦想到这里,他松气地说:“那好。”

郑晓文听到秦梓曦说出的这两个字,心里真是高兴爽快,她赶快向西宅叫着:“依林,依林,你在那儿干什么呢?梓曦来了,你还不快过来!”

杨依林听到郑晓文的叫声,他朝月亮门儿跑着答应着:“唉,郑老师,梓曦,我这就过来啊!”他说着话跑到了这两人身边,又说,“我这不是来了嘛,嘿嘿!”

郑晓文转身朝凉亭走着说着:“你们两个说,咱们是在院里玩呢,还是去辅导室里带说话,连带玩?”

杨依林见秦梓曦沉着脸不说话,他说:“我在哪里玩儿都行,梓曦,你说咱们在哪里玩?”

秦梓曦忙露笑脸,说:“哦,我感觉有些冷,这外面还是有点凉,咱们就去辅导室吧。”

郑晓文接话说,“这么暖和,天气都快热了,你怎么会感觉凉呢,怎么?你是感冒了吧?”

秦梓曦心里很不自在,赶快说:“没有,没有,没什么,走吧,去辅导室吧。”

三个人进来辅导室,秦梓曦看郑晓文和杨依林,隔着一张桌子对面坐了,他心里还烦着,坐了离那两人远了一点的座位。

秦梓曦又看那两人在说话,自己心里不爽,也不想和他们搭腔说话,起身到讲桌抽屉里拿了纸,笔,又坐了原来位置。

他看看手里的纸、笔,再看看那两人,仍然没有和那两人说话的意思,自个坐在那里思思想想,灵感一动,抠把着,写起了心中憋闷不爽的歌词来,他写道:

《精美的书》

你是一本装潢极其精美的书,早已痴疯了我的人我的心我的双目。

翻开页码却找不到我的内容,有我的只是平平淡淡的一行目录!

你制造了一段沉默的隐身术,是否把我的内容向你的书中填补?

我盼望你书中文字再编更新后,我页码里的内容足够彩美丰富!

啊……

我一直不停地朝着你身边走,我一直憧憬着我两个的未来画幅。

我对你的心思从没有过疏忽,我对你的情爱从未改变新鲜如初。

你像似亲近,实际是远,这我不在乎,

我总想着季节一到,这情果一定会成熟!

啊……

你是一本装潢极其精美的书,我每天都很想看到都想读一读。

可是你那本书离我太远太远,遥远得让我眼中含泪心里在哭。

我没有办法,无可奈何,我无可奈何,

惟有继续向你靠近,继续向你身边迈步!

秦梓曦写完这首心中沉闷、神伤欲哭的歌词,他抬手搌搌湿了的眼睛,不觉发出一声叹息:“唉!”

第一百七十一章 火与冰

秦梓曦叹着气,他朝那两人看看,见他们还在说话。他的眼睛还有点湿,他没有接那两人的话,也没有往那两人身边去。

他拿起刚写好的歌词,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他看着歌词想自语,又怕那两人听见,不自觉地只动着嘴唇,没有发出一点点声音,自己说起话来。

他说:“还‘我页码里的内容足够彩美丰富’呢,那只是你秦梓曦脑筋里的想象,那只是你秦梓曦企盼的心理,那想象,那心理,会变成现实吗?啊?!

“你再想想,刚才你和她郑晓文说话那情形,都半年没有见面了,这好不容易见了面,你秦梓曦看见她心里那个激动啊,只想抱起她亲两下转几圈!

“可是,你看看郑晓文她看见你时候的那表情,她和你说话时候的那态度,她竟然就淡漠成那样,这让我秦梓曦怎么能够接受得了啊!

“现在你再转脸看看那边,她郑晓文和依林说话都能喜蜜蜜的,她和你秦梓曦说话的时候,她脸上哪有露出过一丝对你秦梓曦的爱啊!

“秦梓曦,你醒醒想想吧,你是熊熊火焰,她郑晓文就是座冰山!”

秦梓曦最后这一句懊恼嘟囔的话,忽然之间就打开了一条,他写歌词的清晰思路,他不再多想,低下头拿起笔,顺着这条文字思路就写起来:

《火与冰》

火与冰各占一方,

南风向北呼呼地刮,

熊熊火焰燎着冰崖,

千仞冰山却一点点没有融化!

火与冰各占一方,

北风向南嗖嗖地狂,

凛冽冰气侵入火乡,

万丈火焰刹那之间就被冻僵!

冻僵的火热眼北看,

白洁的冰冷脸淡然。

这冷热风景近在身边,

可南极北极相隔是那么遥远!

我在遥远地方观览,

火被冰冻得没了光焰。

冰山冻了火也冻了我,

我打个冷颤心里直觉一身寒!

秦梓曦总是说他自己不会写,不会写,他上了那么多年学,怎么能不会写呢?可能是他没有养成写作的习惯,他要是经常写作,自然就会写了,而且,他会写得超级棒!

再是,秦梓曦说他不会写,也可能是以前他就没有遇到过,真正能让他感触到心灵的事。正因为他的心灵没有过较深的思想感触,才没有把他的写作能力激发出来。

看今天,郑晓文的淡漠之强力,一下重重地撞击到了他的心灵,让他一连写出了两首发自他心灵深处的歌词。这会儿,他再也不说他不会写了!

这一会儿的秦梓曦,可能是真的被北风吹来的冰气给冻僵了,他直到把这首《火与冰》的歌词写完,他的眼睛也没有一点点的湿。

那边的郑晓文、杨依林,两人是看着秦梓曦在用心写东西,他们怕打搅秦梓曦,才都没有和秦梓曦说话。

杨依林看秦梓曦直起了腰,见他看着纸上在合笔帽,他就知道秦梓曦是写完了,他这才问:“梓曦,你在写什么呢?”

这一句话,让思想还在冰冻中的秦梓曦,一下从冰山的寒冷里走了出来,他说:“没写什么,写着玩呢。”

秦梓曦回着话,把歌词纸折叠起来装进衣袋,起身拿把椅子,坐到了那两人坐的桌子边头儿。

三个人坐在一起说了一会儿话,秦梓曦的烦忧不悦情绪,才算调整过来。

三人说着笑着,他们说到杨依林有病的事,秦梓曦忽然想起了,姜丰说的杨依林吃鱼的可笑事儿来。

秦梓曦忍不住笑着拍拍杨依林的肩,对郑晓文说:“晓文,你没有在家,你是不知道,这么棒的小伙儿,只一个感冒就把他折腾得半死!

“哎呀,前几天呀,他病得床也不会下了,发烧也给烧糊涂了。姜丰给他做的大米饭炖鱼块,他先夹起一块鱼,嘿嘿嘿嘿,他不往嘴里吃,倒往空着的对面送,好像他对面坐着人似的,嘿嘿嘿嘿!”

杨依林看着秦梓曦,连笑带别扭地说:“你就胡诌吧啊!”

“我没有胡诌,这是姜丰对我们说的。”秦梓曦说。

秦梓曦又看着郑晓文说:“晓文,这事儿是真的。姜丰看见依林夹着鱼块儿自己不吃往对面送,姜丰觉得很可笑。姜丰仔细想想才知道是他的杨厂长发烧烧迷了。那会儿,姜丰看着依林烧迷的样子,心里难受得不行,姜丰就是再想笑,哪还会笑得出来呀?嘿嘿嘿嘿!”

秦梓曦只顾说笑,他并没有注意杨依林、郑晓文互看之后,两人表情上的细微变化。

秦梓曦继续说着:“晓文,你是不知道,林静说的才可笑呢,说依林在床上正昏昏睡着,猛然听到叔叔、阿姨去看他了,那会儿他像个三岁小孩子似的,挣开眼睛刚叫出一声阿姨,他哇地一声就哭起来了,哈哈哈哈!”

哎呀呀,这人要是走背运呀,那也真是背,秦梓曦的爱情,都让旁边那个人给抢走了,他正背着运呢。这随意说个话,他也能走上背运中的背运!

你个秦梓曦呀秦梓曦,你长得那么帅美,你的心地又那么好,你在工艺技术上又那么聪明,可你的聪明怎么不往此刻的这个时间里用一用啊!

你秦梓曦该粗心的时候,你尽管粗心,可你在这个时候应该细心一些啊,不该说的话,你就不要再说了。你说的这些话,都是在帮那两个人的忙!你帮了旁边那个人的忙,你的爱情境遇就会显得更惨!

为什么这样说呢?那两个人的口头婚约又没有字据,根本不算什么。本来你的爱情竞争余地还很大,你这无意中的真实玩笑话,你还不知是怎么回事儿呢,你的爱情竞争余地已经随之缩小了!你旁边那个人的爱情竞争余地,呵呵,随之扩大!

说你秦梓曦惨,也没有说错你。你秦梓曦不知道一点点的底细,这个时候,你已经成了可怜的‘电灯泡’,正在照亮人家两人的‘前程’,尤其是正在照亮你旁边那个人的‘前程’,你还傻着乐呢!

话说回来,谁傻啊?人都很聪明,那是不知道底细才走在迷雾里的背运里了。无论谁到了迷雾里,再聪明的人也没法不迷!也没法不说傻话!

秦梓曦啊,不会追女孩子的梓曦!不会谈恋爱的梓曦!不知道恋群里底细的梓曦!粗心的梓曦!可怜的梓曦!你叹息,所有知道了你这些事的人,都同情你,也都在为你的‘背运’而叹息:唉!

杨依林听到秦梓曦加盐调醋说得可笑,他也笑了,他笑着朝秦梓曦的背上捶了一下说:“河里产笊篱,这都是鳖编的,嘿嘿嘿嘿!”

“杨依林,你到底哭了没有?”秦梓曦抬手指着杨依林说,“你敢说你没有这回事儿?晓文,他有病时候的可笑趣事儿……”他这话没有说完心里就惊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只欠东风

秦梓曦和杨依林正说着话,他对郑晓文说话时候才朝那边转了脸。他这一转脸,发现郑晓文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他心里不禁猛地一惊,忙问:“晓文,你,你,你这是怎么了?”

郑晓文听着秦梓曦讲的笑话,这些笑话的事儿,虽然她没有在跟前,可她心里对这些事情的的缘由,清楚明白得很!她是没有忍住心底里的痛,才涌出了泪水的!

郑晓文看秦梓曦问她,她朝这两人一笑,泪水刷地就下来了。

郑晓文擦着泪,还带点儿哭的声音说:“依林,对不起,你生病时候,朋友们都去看你了,就我没有去看你,真是对不起!”

杨依林听着这话,这声音,他的眼睛忽地就想湿,可他赶快忍住笑了说:“哎呀,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还提它干什么,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

杨依林说完这话,心里感觉不够尽意,他又赶快向郑晓文笑着,拱手说:“郑老师,这得谢谢您的眼泪,您对学生一点小病竟如此歉疚、如此关怀,学生将没世不忘也!”

郑晓文知道杨依林说的是真心话,同时也是在逗她让她开心,她也就格格地笑了,笑着说着:“看你平时话不多,这逗起笑来还挺会说的,格格!”她勉强笑着擦干了眼泪。

秦梓曦也觉得杨依林是在活跃气氛,他也笑了。

大家脸上都带着笑意,随着很自然地就转了话题,说起了别的事。

秦梓曦问:“依林,你明天能上班不能?”

“我昨天就说我全好了,可以上班。”杨依林说,“我还不知道咱们的乐居商场现在怎么样了呢,明天得赶快看看去。”

秦梓曦说:“这一星期里,我往商场去过几次了,也了解了一些情况。咱们的乐居商场很大,很宽敞,看着很像回事儿。现在呀,也可以说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你的意思是说,没有顾客?”杨依林有点惊疑地问。

秦梓曦说:“是啊,半天不进几个人。不过,进去的人都夸咱们的乐居家居质量好,款式新呢!”

杨依林心里说:价格贵了,在质量上当然得更讲究一些了。他不自觉地抬手摸着额头说:“哦,那,这,这怎样才能让顾客多起来呢?这可得好好想想办法啊。”

秦梓曦猛地一拍手,高兴地说:“有件事忘对你说了,昨天听说,木器厂的家具价格,又回到原来的市场价了,这下,你心里总是轻松了一些吧。”

杨依林听了这话,他惊喜得拍了一下手说:“这下可就真的好了,咱厂的家具价格,要是和市场上的家具价格一样了,咱厂的家具质量、款式绝对上乘,咱们已经完全具备竞争力了!我这心里高兴啊!呵呵!”

杨依林高兴着,他见郑晓文愣愣地看看秦梓曦,再愣愣地看看他,他说:“郑老师,看你这表情,你肯定还不知道,咱们乐居家具商场的事儿吧?”

“不知道啊。”郑晓文有点迷糊地说,“你们说的什么乐居商场啊?”

杨依林把怎么发现的防空洞,怎么计划起用,怎么连同临街门面房设计装修,装修好之后,商场内部是什么样子的事儿,对郑晓文说了一遍。

郑晓文听完说:“要是这样,想让顾客多起来,那可就有办法了,你们两个就不要再发愁没有‘东风’了啊!”

郑晓文看那两人都听得愣神看着她,她说:“我说的是真话,你们两个听着啊。

“第一,把咱们的朋友聚会变成歌会,把歌会办到商场里去,以听歌的形式招揽顾客!

“第二,印一些乐居商场里的,乐居牌新型家具宣传小单子,抽出几个工人,选华元市内几个主要街口散发一段时间;在塑料厂门口、市内各个门市部门口都摆放宣传牌子。

“第三,在报纸上登宣传广告,那宣传力度才大呢。”

杨依林听得高兴加激动,他拍着手说:“好主意!好办法!木器厂又没钱,咱们也不用花钱做什么广告了。咱们只采用歌会形式做宣传,就能一举而三得!你们两个听啊。

“这第一,咱们的歌会办得正规一点,一定会招徕顾客。

“第二,咱们的朋友们,到咱们自己的歌会上唱歌,还可以玩个尽情尽意,玩个舒美快乐,哈哈!这真是个好主意哟!哈哈!嗯,美极!”

秦梓曦也在兴奋里,他说:“咱们厂的几个门市部,都在市区的各个地方。把咱们的歌会写到广告牌上,这样,全华元市的市民们,很快就会知道咱们木器厂有个乐居商场了,有新型的流行款家具了,有歌会了!

“尤其是喜欢听歌的、听戏的市民百姓们,他们要是知道咱木器厂有歌会?那肯定是一吃罢晚饭,就来咱厂听歌、听戏了。你们看吧,用不了多长时间,华元市的人就都知道咱们的乐居商场了!”

杨依林将他的右拳往他的左掌里一砸,又喜滋滋地说:“对!对!明天我一上班,就找何厂长商量,咱们马上就开始行动!”

郑晓文为杨依林的工作进展,为杨依林的事业成功,她更为操心,更为帮力,她说:“咱们现在就得商量,歌会前期应该做的准备工作。

“我想啊,像歌会会场、演出时间、参加人员、演唱歌曲、使用乐器,这些问题都得事先考虑安排好,到时候才不会手忙脚乱。”

杨依林边点额头想着,边说:“龙凤电影院,一排大约是二十多个座位,大约有三十多排……会议大厅和龙凤电影院的空间面积相比,好像也差不多,只是厂里连椅没那么多……”

秦梓曦激动地说:“木器厂会议大厅,可有龙凤电影院那么大!刚合厂时候,我去过木器厂这个金工车间,当时里面的机器还没有搬出来,我一进去就感觉里面空间非常大。

“原来的木器厂,我感觉可能不是只做木器家具的,可能还有别的金属制作。金工车间那里面有车床、铣床、刨床、冲床、有的机器我叫不出名字,现在也给忘了。

“几年前,木器厂可比塑料厂的名气大,塑料厂里就没有铣床,一些兄弟厂需要的零部件,都得跑到木器厂里去做。后来不知怎么的,竟让塑料厂这个小虾米,把木器厂那个大鲸鱼给吞了,嘿嘿嘿嘿!”

第一百七十三章 无心坑你

“我想好了。”杨依林说,“歌会就设在木器厂会议大厅。演出人员,就是咱们这群朋友。乐器,明天就想办法。

“这演出时间……你们两个想想,看应该怎么安排。咱们事先商量好了,到时候按部就班,真的就不会慌乱了。”

郑晓文心里有自己的秘密,她赶紧说:“我先给你们说清楚啊,我一星期内的工作安排,排得非常紧,根本没有时间外出。不过,能让咱们厂的产品早日打开销路,我可以抽出一个时间参加咱们的歌会。”

秦梓曦不解地问:“晓文,你的翻译工作不是已经有半年时间了,你的任务也应该完成了吧,你怎么还这么忙啊?”

“还不足半年呢。”郑晓文慌忙接话说,“你们不知道,我全是用手写,写得很慢,离完成任务还早着呢。明天我还能在家里休息一天,从后天起,我就不在家了,你们也就不要再来找我了。”

杨依林心里明白得很,郑晓文说这话,她就是在推秦梓曦的。他和秦梓曦之间早就有了好朋友感情,他听着这话感觉很不是滋味,心里无不感叹地想着:

梓曦,我的好朋友,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呀,晓文就是不想让你来家找她了,她才这样说的。真是对不住你了啊!

梓曦,你知道吗,你的至交好友杨依林、郑晓文,是真的想不出几全几美的好办法了,我们实在是不忍心,看着你在我们面前枉费一片痴情啊!

梓曦,我面上真的没法儿劝你,我只有在心里对你说,以后你就不要再来晓文家了,为了你不再受窘,你千万别再来了啊!

哎呀呀,你们这两个恋爱当事人,你们不把你们的恋情说出来,连一丁点迹象也不让露出来,细心的人还会观察观察,猜测猜测,粗心的秦梓曦,他哪里有那精**眼,识别你们恋情机密的超大能力啊!

再说,秦梓曦这个人,他压根儿就没有过细心地去观察、去猜测别人的心思,他也没有想到过,去注意别人的私事来往。他这样的一个人,他哪还会知道你们杨依林、郑晓文两人的,明来暗往的内情啊!

秦梓曦啊,你的朋友原本是无心坑你的,你就长长心眼儿、学聪明点吧,不然,那可就真的坑了你的伟大的真爱情了!

此刻,郑晓文是真的很害怕秦梓曦看出、听出、猜出她和杨依林之间的什么来,她继续说着:“我不是说我忙嘛,你们看啊,我既要静下心来做我的翻译工作,我学过的知识也不能给忘了呀,我还要巩固学习,我学过的知识呢。

“我每个星期的七天时间,都是有计划安排的,都要把我掌握的英文、日文、俄文、法文读一读,写一写。我这个学习时间,可以说是从来就没有被打乱过。要是不认真对待掌握了的知识,一旦忘了,再去补习?那可就困难了!

“这翻译工作完成之后,我还得恢复那些在校生的英语辅导学习呢。咱们的歌会,一个星期内,我想想,也只能抽出一个时间,星期二或是星期六,其它时间,我真的都不能参加。你们两个就看情况安排吧。”

郑晓文为了避开秦梓曦,虽然说她说的很多事儿是真,可她竟然一下子就编排说出了这么多的话。

杨依林、秦梓曦谁都没有及时接话,因为他们两个听到外文,早都听傻了:哎呀!晓文她怎么会这么多国家的文字啊!!

尤其是杨依林,他心里在说:晓文,亲爱的,你这本书,我怎么阅读越厚,越读页码越多啊!你这本书里面的内容,竟出乎常人所料的丰富多彩,你是怎么做到的啊!你让我想象我都想象不出来啊!

以前,我杨依林总以为你郑晓文是个多才多艺,在一般女孩子中是个稀见的才女,总有自愧不如之感。此刻想想,我何止是不如啊,我简直是敬佩得,热爱得,就要五体投地了!

啊,不是,不是,不是五体投地,说错了,说错了!晓文,此时此刻你感觉到了吗?你的光彩已经把我杨依林照耀得,得,那,那,如果不是梓曦在场,我非,我非……

杨依林在思想中的这一刻,让郑晓文的语言把他的爱情体给刺激得呀,他差点控制不住自己!他爱郑晓文已经爱到了,极点的那个尖端上的极点了!如果这会儿秦梓曦真的不在场,他杨依林非朝着郑晓文冲过去,拥抱住她使劲亲她不可!

秦梓曦听了郑晓文说的那几门外语,他的感受和杨依林感受大不一样。杨依林是一下感受到了‘情’里,他秦梓曦是一下感受到了‘能’里。他和杨依林的感受、想法虽然不同,可也一样是一下把他惊得愣在那里,呆想着郑晓文的超常人能力……

这两个人都听得那么吃惊,都惊得好像是听到了奇闻一样。其实他们哪里知道,这可是真新闻!郑晓文是确确实实掌握了那几门外语!

那外语学问,可不是轻易就能掌握的啊!她郑晓文虽然聪明,虽然记忆力很强,那可都是郑晓文刻苦学习、努力拼搏,刻苦出来、拼搏出来的结果!恒心恒出来的结果!

郑晓文看这两人直盯着她发愣,她格格笑了说:“你们两个看着我干什么?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呀?”

秦梓曦这才带着惊叹的语气说:“晓文,你怎么会这么多呀?!”他说完紧闭嘴唇摇摇头,心里又补了一句:我看我这辈子是赶不上她了,唉!

郑晓文接过话说:“你们才不了解我呢,我呀,就这么点读书的长处,学得快,记得牢,其它的,什么都不会!”

杨依林心里说:憨妮子,一个人的智慧储备库里,能有多大的储备能量?你还嫌你的本领不大,知识不多呀?咱们这些朋友要是和你相比,那你可是在天上,朋友们都在地上了。我杨依林呀,我还得一直努力在你后面使劲追呢!

杨依林想到这里,他说:“郑老师,我的英语水平太差,等你的辅导班开课了,我也想跟着你,再好好学习学习英语呢。”

秦梓曦随即接过话说:“要学习,咱们就跟着一起学!”

郑晓文一听这话,她接话才接得快呢,她说:“你们两个先别激动,我想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都有自己的喜好、自己的追求,不能盲目去模仿别人,甚至追随别人。”

杨依林、秦梓曦相互看看,都有点傻愣,都没有接上话。

第一百七十四章 啊,我呸!

郑晓文看那两人都不说话,她接着说:“还有啊,旁观别人的爱好、别人的理想、别人的追求。看着很好,很吸引自己,就想把别人要做的事情,往自己身上强压,也要学着去做。

“我告诉你们,如果你没有先天的那个才能、不是真正发自内心的喜爱而去做这件事情,就凭一时兴趣,热哄哄地、不踏实地仿照着别人去做事情,那,这样做,很可能会半途停下来,一般都是不会成功的。

“我这话只是指你们两个而言,眼下呀,梓曦当好你的工程师,依林做好你的厂长工作。我喜爱读书学习,我的文字翻译工作本身,就是我在读书学习嘛。我呀,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应该读好我的书!你们两个想想,看我说的是不是?”

这两人看着郑晓文,都点点头,笑了笑。

秦梓曦说:“晓文,我真佩服你,我就是弄不明白,那么难学的外国文字,你是怎么学会的啊?”

“这个事儿呀,就要感谢我的老爸、老妈了。”郑晓文很有感触地说。

郑晓文看看这两人,又说:“尤其是我妈妈,她抓我的学习,可是不寻常的紧。她认为她的孩子脑袋瓜子聪明,能装很多知识,就不停地给我灌呀,装呀,哎?说不定我那几年害头痛,就是我妈妈狠劲给我装知识给装的!”

郑晓文说完就格格格格笑起来,又赶快说,“不是,不是,我这话是和你们两个闹着玩儿的。

“我呀,我四岁开始学英语,我还记得我快上小学的时候,我妈妈说:你该上学了,小学一年级是要学汉语拼音的,你千万别把英文字母和汉语拼音搞混了。

“我说,拼音字母我早就记熟了,我分得清着呢!格格!

“我上初中时候学了日文,以后又学了法文。我妈妈的俄文特棒,我妈妈一直在教我俄文。

“我巩固外语的方法,其中就是我看外文版小说,我看过很多小说,格格格格!我给你们汇报完了,都清楚了吧!”

这两人听着郑晓文的话,心里都清楚着,还有点迷糊着,还都点着头。

杨依林疑惑地问:“郑老师,刚才你说害头疼,那是怎么回事啊?”

郑晓文心里说:你不商量正事,我已经呼啦了一堆废话,你这又关心起陈年老账来了,你都不嫌烦?不知轻重!

郑晓文心里想归想,她还是把害头疼到痊愈的事说了一遍。她说:“害头疼那几年,就好像是和外界隔绝了一样,没有朋友,除了上班,我哪里都没有去过。

“在学校里除了工作,就是和两个精通外语的老师对话,练习、巩固已经掌握的知识。其他的,好像什么事儿都做不成。

“哎?谁知一来到咱们厂,变啦!我一口药也没吃过就全好了,还结交了这么多好朋友,我心里真的是好高兴,好高兴啊!”

杨依林没有马上接话,他在想:啊!苍天啊!我没有说错!如果晓文她一直在华元九中上班,我的理想又不是教学,我怎么会遇到她呢?看起来,我和晓文在塑料厂的奇遇,那是上苍的旨意,那是上苍的安排!

杨依林,他是一个年轻人,他不定哪一会儿,就会在心里说苍天、上苍,这些词语。尤其是一个男孩子,他怎么会说这些词儿呢?

其实呀,这一点点都不稀罕,这是他小时候,在长辈们的人群里、在妈妈的语言中,听这些词儿听得太多、太多了,他把祖先流传下来的华夏古文化汉语词汇,在不经意间灌输到心里去了!

他杨依林又没有见过神,又没有见过仙,他只是在抒发情感的时候,这些词儿在无意之中顺口就滑溜出来了,这些词儿就是顺口说出的感叹词儿!

三个人,你几句,我几句,一直说到现在,才商议起歌会的事情来。

他们商量了舞台布置、会场布置、参加人员、乐器安排、歌会时间。

郑晓文说:“咱们的歌会时间,安排在星期六晚上也算正好,我工作这么紧张,也只有这个时间能参加了。不过,我就是再忙,咱们歌会只要是彩排,我一定会去参加的。

“趁着明天我在家休息,你们派人过来,把我的钢琴、古筝、二胡、板胡,还有其他能用上的乐器全都拿过去,省得到时候用到了,咱们没有,那可就急晕了!

“哎,还有一点得说一下啊,搬钢琴时候,一定得小心、细心,轻搬轻放。如果震动过大,钢琴调试不好,音会不准的,这个事一定得记住。”

杨依林看郑晓文一定要往歌会搬钢琴,他越想越不合适,他说:“郑老师,你的钢琴那么贵重,还是不要往……”

郑晓文抬手一档说:“别再说这话了,明天就来搬,以后我不在家,再来搬就不方便了。”

杨依林没有再说话。

秦梓曦:“要说,咱歌会上也得有打击乐器,我会架子鼓,只是我家里没有,我家里有长笛,我可以把长笛拿过去。”

杨依林说:“要真是不行,只要歌会上需要,看缺什么,咱们就去买。”

“先别急着买。”郑晓文说,“问问封五云,以前厂里搞宣传,好像大厂仓库里有锣、鼓、大镲,还有一些小型乐器。明天你们就赶快去看看,要是有,就赶快拿过去。

“林静家里有电子琴,有这几样常用乐器,咱们的歌会就可以开张营业了,格格格格!”

三个人就这样商量着,把歌会定下来了。

杨依林、秦梓曦在郑家吃过晚饭,才各自回家。

晚上,郑晓文正准备上床睡觉,忽然,她想起了白天在东园里看牡丹说话时候,杨依林拉住她的手往上房跑的事。接着她就想起了两人站在东院上房客厅里,默默对视的情景……

郑晓文想着杨依林对她提出的问话,她想起那句‘吻’的问话,她的脸上还是有点发热、害羞,就不自觉地嘟哝起来:

“这人也真是怪,他杨依林说出一句吻你,你心情里那许多的情成分,立时就把羞、臊、烦、急、恼,分离出来、亮出来了,你那么着急地亮出这些情绪干吗啊?!

“还算杨依林机灵,没晾他多大一会儿!他要是反应迟钝一点,那不就真的把他晾到那里了?!他要是傻愣着脸找不着北地站在那里晾着,看你郑妮妮怎么收场!

“哎,哎,一说晾了你郑晓文心爱的杨依林,你心里还有点不是滋味,怎么?你心疼他了?看看,这一刻我看你是后悔了吧?大家都知道这世界上是没有卖后悔药的,你郑妮妮后悔也找不回来那一刻了!

“我看你郑晓文就是正派得过火!他杨依林就算是真的吻了你一下,那又怎样?他不就是吻了你的脸嘛,你在电视上没有看到过吻脸礼节?大惊小怪!

“这会儿你郑妮妮,还在这个没人的时候瞎害臊呢,得了吧你!别人不了解你郑晓文,我还不了解你?你什么都不会,就会脸红!啊,我呸!”

第一百七十五章 小女孩心态

郑晓文在卧室里嘟囔着,烦着自己,她把自己的瞌睡也给嘟囔跑了。她正想上床睡觉,脑海里忽然有了一条文字思路:耶?这不把那些搞笑文字写出来,这能睡着?

她不由自己地自语起来:“哟,哟,别睡,可别睡,这会儿思想里钻出来的这些文字这么好玩,这可得把它记录下来!行,行,趁热打铁,现在就记!”

郑晓文到写字台前坐下,她拿了日记本,笔,就在日记里写下了,不易忘怀的,又特别好玩的文字:

其实呀,今天在东院上房客厅哪会儿,我不只是想看看他杨依林杨小子,我还很想抱抱他呢!可是我不能抱啊,我要是真的抱了他一会儿,一个女孩子家,那算什么事儿嘛?那不把人羞得以后没法儿和他说话了?

哎呀,得了吧你郑妮妮,这里又没有外人,你当着我的面,就不要在这儿装清纯、摆正经了。你不好意思直接抱他的真人,那你就在这日记的字里写上抱他,不也是一样嘛,嗦什么呀嗦!

哎哟,好好好,行行行,你别吵我了。平时,我郑晓文遇到让我脸红的事儿,我是没有把脸皮厚的那种,脸不改色心不慌的硬招使出来,其实,谁怕谁呀,我现在就开写抱杨依林的文字!

郑晓文,你是个好样的,最起码你这会儿是好样的!你平时在大庭广众之前,处处收敛,不敢放肆,今天的这会儿,你只管放肆一回,看能怎么着!

你说得对,我支持你,加油!我就不信了,我郑晓文写个日记,还得正襟危坐像个人物似的绷着脸装正经,今天我就不装蒜了,都是地球人,谁还不了解谁?快写!

呵呵!呵呵呵呵!那我,格格格格!那我可是要真的开写那些,让人害羞得不得了的文字了啊!哎哟喂,你快下笔写吧,平时你写字那么顺溜儿,这会儿看你磨蹭的?

我告诉你啊,你想写什么就写什么,你想到哪里,就写到哪里!哪怕你写的文字,哎哟那个酸呀,酸得让人看着直咂舌:哟哟,咂咂咂咂!那也没事儿,明白了吧?!

哦,懂了,懂了,我全明白了,这会儿我的笔,得听这会儿我这个总司令的指挥,嘻嘻,我都没想到过我郑晓文能有这么牛!呵呵,现在是我说了算,我可以任意乱造了,这会儿我郑晓文就是王上!那我可就真的开写了啊!

话说,星期一至星期六,我郑晓文和杨依林,我们两个人都太忙。每逢星期日呢,我们两个就都不上班了。有了这个空闲时间,我郑晓文,嘻嘻,就可以一直抱着杨依林,抱他二十四小时了!哇噻,那抱的滋味,第一次尝鲜,好美啊!

我郑晓文把他杨依林,那个抱得呀,抱得他是走也走不动,挣也挣不开。他杨依林在我郑晓文的怀抱里,挣着,喊着:哎呀,你个郑妮妮抱得太紧啦,受不了啦,受不了啦,救命呀,救命呀!

他杨依林一边喊救命,一边呵呵地笑着,说着:呵呵呵呵,我杨小子生平第一次享受这种美滋味,这紧抱的超美感受,世界上的人,可能只有我杨依林享受到了!大家都眼馋啦吧,看呀,我太享受这怀中之紧福了!呵呵哈哈哈哈!

杨依林笑完、说完了这一个星期天,他盼啊,盼啊,好不容易才盼到了下一个星期天。在这下一个星期天里,他仍然没有必须外出的工作,那我就继续抱他!我抱着他,他对我笑着,还自美自编,自己唱起了歌:

《抱到未来的以外》

外面的生活很无奈,这里的现实很精彩。

我不想被围在无奈,我想要陪伴这精彩。

这思恋就在我的怀,这拥抱逗我好愉快。

她抱得太紧挣不开,这太紧就是我的爱!

享受拥抱就在这现在,享受拥抱还在下礼拜。

这拥抱能延伸到未来,能延伸到未来的以外。

以外包括着下个年代,以外包括着下个未来。

以外包括百年的以外,百年之后我们还同在!

郑晓文写到这里,她看歌词看到最后一句,忽然之间,她的眼睛有点想湿。她赶快换心情,说着自己:“让你看笑话呢,你怎么被玩笑感动了呢?不行,笑!格格格格!”

郑晓文继续笑着,她再看看自己写的,一串儿一串儿的笑词儿,感觉好玩,就笑得格格格格的。她笑着笑着,思想忽然拐了弯儿,她又有了新词儿,就在日记本上又写起来:

到底是谁年龄小啊?你看看你杨依林长得那个大男人的样,哪有一丁点年龄小的痕迹呀?我的相貌为什么显得年龄这么小?这里是有内情的,现在不便公开!实际上,我郑晓文的年龄,就是比你杨依林的年龄小!

正因为我比你的年龄小,所以呀,哼哼,你处处都得让着我!我闹你,你不许烦!我吵你,你不许生气!我生气了,你得哄我!我话多了,你不能说我唠叨!

我要是让你杨依林真的烦了,那你杨依林还得这样说:呀,郑晓文这么好啊,郑晓文从来就没有让人烦过啊!行了,你这样说这就对了,这就是我郑晓文心里想要的。

还有呢,还有就是:你杨依林烦人了,我郑晓文踹你,你不许还脚!我咬你,你不许还牙!我打你,你不许还手!我吵你,你不许还口!我掐你,你不许动指甲!我拧你,你不许还指头!

哎?我说了这么多动手词儿,现在想想,这动手的动作词儿还挺多的,那,要不,咱现在就写出来看看,看有多少动手词儿?好啊,那就接着开写!继续用动手词儿修理他!

我拧你,掐你,打你,揍你,捶你,敲你,挖你,抓你,挠你,拉你,推你,拍你,抖你,晃你,牵你,扯你,拽你,甩你,按你,摇你,拥你,搂你,抱你,哎哟,好了,好了,修理你的动手词儿还多着呢,只是,有些词儿,我是真的不想往上写!

比如‘撕’字,我就不想往上写。为什么呢?撕啊,听着,看着、做着,都人!不要说去撕自己心爱的人了,就是去撕别人,那也下不了手啊!大家说是不是?

不过,我想写的动手词儿还多着呢,今天天晚了,没时间都写出来,要想知道下面还有多少个嗯你,且看下回分解!

哎?我还有话没有说完呢,这话就是:我做饭、做菜给你杨依林吃,无论合不合你的口味,你都得说:好吃,好吃,真好吃!呀呀,晓文怎么这么会做饭、怎么这么会炒菜啊!

咿呀,晓文的厨艺太高超了,抵得上世界名厨的厨艺了啊!嗯,我依林享受!享受!真是太享受了!我觉得吃了晓文做的饭菜,哎哟,那美得我呀,就像浑身轻美得飘成仙了,啊,我好美,好美!’

呀,呀,你看你杨依林说的词儿,奉承人都奉承到让人酸得倒牙!好了,好了,你杨依林就别再酸不拉唧的了!我这次做的菜忘放盐了,你都能吃得津津有味?还把我的厨艺直夸倒国际水平,行啦,行啦,要是这样,那你杨依林在我这里,就已经是很及格了!呵呵,拜拜,收笔!

郑晓文写完,她又看看自己的‘发神经’文字,看看笑笑,自个笑得格格的,这才身心轻松地上床睡下。

郑晓文她就是这么一个人:外在端庄稳重,清雅文气,内里,却藏着很好玩的小女孩心态。

第一百七十六章 搬乐器

木器厂大门口变样了,长长的一溜门面房上方,东、西、临街,三面都安装着宣传牌,宣传牌高出了东西两边邻居的房子一大节。

特别是东西两边,围在霓虹灯里的‘乐居家居商场’一溜字,乐居两个字很大,远远看着非常醒目。

‘乐居’两字那么招眼,它似在告诉人们:我的名字叫乐居,我是漂亮的家具,我将高高兴兴地进入你家、他家的居室,给你们家家户户带来欢乐!

这个星期日早上,杨依林上班了。他在厂门外看过商店门面,心里高兴着进了厂门。

何自谦上早班早到了一会儿,他还没有进办公室,站在木器厂厂院里和工人们说着木器家具的事。

何自谦看见杨依林推着自行车进了厂门,他赶快笑容满面地迎着打着招呼:“杨厂长,你好利索了?这是来上班的吧。”

杨依林答应着,到厂门内东边自行车棚下面锁好车,来到何自谦跟前说:“我好利索了,今天就是来上班的。何厂长,我正有事儿向你汇报呢,走吧,去你办公室里说。”

两人进来的何自谦的办公室,各自坐下,何自谦先开了口:“你找我说事儿,我想一定是关连着厂里的事儿,看你那喜滋滋的表情,肯定还是好事儿。呵呵,什么事儿,说吧。”

“还真让您何厂长猜对了呢。”杨依林高兴着笑了说,“我听说咱们乐居商场里,前面门市上的塑料用品、百货用品,销售情况虽说不是太好,也还算可以。就是木器家具的销售情况,不理想,是吧?”

“就是啊。”何自谦说,“你刚才来上班,在外面你也看见了,咱的商店门面这么大,虽说咱没有敲锣打鼓热闹着开业,咱这也算是开业几天了,哎?就真如你听说的,一天咱这商店里也不进几个顾客。”

何自谦说完,他看看杨依林,又安慰说:“不过呀,你先不要着急,咱们的商店是刚刚开业,消息还没有传开,一两个月之后,华元市民就会知道,咱们这里有个家具商店了。到那个时候,咱的家具不愁卖不出去。

“哎?杨厂长,刚才你说有事儿对我说,你还没对我说呢,我可又嗦了几大串儿的话。什么事儿,你快说,你快说。”

杨依林笑了说:“何厂长,我有个快捷方法,能让咱们的家具生意很快火起来。”

“啊?”何自谦猛地一惊讶,说,“什么快捷方法?快说,快说,说出来我听听。”

杨依林说:“昨天,我见秦工和郑老师了。说咱们的商场没有顾客,就是秦工对我说的。我和秦工、郑老师我们三个人,针对这个大问题,随即就想出了个办法。”

杨依林说完,他看着何自谦,看何自谦能有什么反应。

何自谦看着杨依林,他有点着急地说:“说呀,什么办法?你接着往下说呀!”

杨依林看老厂长是真心想知道,他们三人想的注意,他就把准备成立歌会的事儿说了一遍。

“成立歌会这事儿是很好,咱厂又有那么大的会议大厅,场地是不愁了。”何自谦思想着说,“只是,这肯定是要装修舞台的啊,可这舞台……”

杨依林见老厂长迟疑,他就知道老厂长还是发愁钱的事儿。他说:“我想过了,装修舞台不会花多少钱,只要用结实的,价格又便宜的木料就行,大一些的结实下脚料也可以。我看就是连椅不够,摆不了那么多座位。”

“你这一说,我心里有数了。”何自谦说,“哦,我想起来了,会议大厅现有的连椅要是不够,南院还有呢。马路对面南边租出去的那个厂子,咱厂出租的时候,那边的连椅咱这边没地方放,还在南院堆着呢,咱们去搬过来就行了。”

杨依林听了这话,心里一阵轻松。他说:“何厂长,你尽管放心,我已经考虑过了,只要咱们的歌会能开始,顾客就一定会多起来。顾客多了,肯定就会有人买东西,咱们花出去的钱,很快会收回来的。”

“你说得有道理,我现在就去大厂,大厂只要点头同意,一会儿我回来,咱们就开工!”何自谦说完,随即就到塑料厂去了。

大厂同意了成立歌会的事,杨依林那个高兴啊,他和何自谦商量过后,何自谦随即抽调工人,到会议大厅设计装修去了。

杨依林在想:晓文她让今天去拉乐器,这歌会还没有开始呢,都搬过来放到哪里啊?他又一想,晓文已经同着梓曦的面,说定了今天去搬,那今天就必须得去搬。搬过来,先放到我的办公室,等歌会大厅舞台装修好了,再搬到舞台上也行。

杨依林给秦梓曦打了电话,说了现在就去私塾胡同搬乐器的事。他又叫了两名工人,叫了宋奕,一群人骑上自行车,到塑料厂门口和秦梓曦那群朋友会合,一起往私塾胡同去了。

林静、温洁梅、宋奕,三个女孩一听说她们的好朋友郑晓文回家了,还要成立歌会的事儿,三人高兴得,一路上三人的嘴就没有停过,一下叽喳到了私塾胡同郑晓文的家。

一进郑家院子,这群朋友再一看到郑晓文,一个个心情舒畅得笑着说着:“晓文真的在家呢!晓文回来了!晓文你可回来了!你让我们好想啊!”

三个女孩看见郑晓文,面上高兴着,眼里的泪不觉之中都想向外涌,不过,她们都忍着。三个人叽喳高兴完,又都埋怨起郑晓文来。

林静拍一下郑晓文的手臂说:“你是怎么回事啊,不就是一个工作吗,你怎么就失踪了呢?春节时候刚看见你一眼,就又不见了,你把人都急晕了,你知道不知道啊!”

郑晓文笑了说:“上级派的工作,我得服从指挥认真做啊。这以后就好了,马上就完成任务了,就又该和咱们的好朋友们在一起玩了,大家就别再埋怨我了啊。”

三个女孩听了这话,都露出笑脸又说笑起来,说着搬乐器的事。

一群人来到书房,他们非常细心、非常稳当地把钢琴搬到了院中。朋友们很快把屋子整理干净,看看屋子干净整齐了,才又进西厢房搬了古筝,拿了其它乐器。

杨依林心想:成立歌会,也不是一两个月就散了,这要是长期用着私人的东西,总是不太合适。

像晓文、林静,肯定平时都要练琴,她们能一连几个月不练琴?那手指还能那么灵活自如吗?不行!等木器厂下个月有钱了,就必须得去买该买的乐器!

第一百七十七章 谁第一帅

装修后的会议大厅变得更整齐了,更美了一点。就是美了这一点,才美成了歌会大厅。

歌会大厅里一排一排的四座连椅,是三百个人的座位。猛一进去看见座位,很像是进了电影院。

不过,进去的人往大厅两头一看,就能明显地看出它的不足之处:连椅不够。后面的南头,有一片空地,最后进场的观众,只能站着听歌、看戏了。

宽敞的大厅两边,各摆放着一溜乐居新款组合式衣柜。东边一溜摆放的是仿古款式,西边一溜摆放的是现代款式。

仿古式的家具,古美雅致;现代款的家具,时尚流行。样样家具精工细作,光洁漂亮,很能吸引欲购者的眼睛。

大厅北头的舞台,已经做好完工。舞台上最北头的化妆间里,工人们正在做装修后的扫尾工作。

舞台上靠东南边,各种乐器已经准备就绪,只等击鼓鸣琴演员登台演出了。

今天又是个星期二,下午四点钟,参加歌会彩排的郑晓文的朋友们,陆续从木器厂厂院里,进了歌会大厅。

先到的林静、温洁梅,两人进来歌会大厅,向四面看看,感觉装修像是完工了,只是感觉装饰布置,像是还没有到位。

两人顺着冲门的这排连椅,朝对面向东直走,坐在了最东边的连椅上。

温洁梅说:“咱们两个先坐到这里,你看这里距离哪里都有点远,说悄悄话谁都听不见,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格格格格!这地方真叫个幽美,太适合咱们两个坐了,这里就是给咱们两个准备的,说悄悄话的清静好地方,嘻嘻!”

林静转身看看四周,点点头说:“嗯,你说得对,咱们两个就坐这里,等他们都来了再说。”林静说完,两人就悄悄说起话来……

没过多大一会儿,乔翔、苏晨进了歌会大厅。他们和林静、温洁梅,四个人打过招呼,乔翔、苏晨就顺便坐了门口的椅子。

乔翔、苏晨坐下刚说了几句话,就看见郑晓文从厂院过来进了门。这两个老同学赶快起身迎上去,把郑晓文迎到一边,三个人站在那里说起话来。

东边坐着的林静、温洁梅停住话,直朝西边门口站着的那三个人看。

温洁梅碰碰林静,悄声说:“你说乔翔不是晓文的男友,离这么远我都会感觉出来,乔翔对晓文就是不一样。你再朝那边注意看看乔翔,看他看晓文的表情和别人一样不一样?”

“人家是同学加好朋友,当然和别人不一样了。”林静说,“我告诉你,他们两个之间,根本就没有咱们说的那种男女朋友关系,这是乔翔亲口对我说的!

“我记得很清楚,咱们第一次分组路送的时候,我就说了两句晓文是他的女友,乔翔一听就恼了!以后咱们可不敢胡琢磨了。”

温洁梅疑惑地看看林静:“啊?真的没有这事儿啊?”

“没有。”林静说,“洁梅,你是不知道,我是已经领教过了,你不信你就试试,你就是用眼睛使劲看乔翔,你也不会看出来乔翔的厉害来!

“我告诉你,那乔翔生起气来,哎呀,可吓人了!就是那次分组路送,就是因为我说了晓文是他的女朋友,他那个凶恶劲头一下可露了出来,他恶狠狠地把我训了一顿,把我吓得也不敢回他的话了。以后啊,咱们可不敢再胡猜了!”

温洁梅点点头:“嗯,嗯,知道了,看来是真没这回事儿。以后再也不敢乱猜胡诌了。”

温洁梅朝乔翔那三人看看,她的思想拐了弯儿,她的视线又移到了靠近舞台的杨依林、姜丰、秦梓曦身上。

温洁梅看看乔翔,又看看那三男,她心里一琢磨,说:“林静!嘘!哦,我的声音太大了,这可不能让他们听见。”

温洁梅附在林静耳边悄声说:“喂,你仔细看看咱们的这群男性朋友,你感觉这四个男孩子,谁长得第一帅?”

林静稍加思索,她悄声说:“都帅!”

温洁梅说:“不行,你只能说出一个!”

林静说:“你说呢?”

温洁梅有点生气:“是我先问你,你就得先回答!”

林静往温洁梅身边挪挪,捂着半边嘴凑在温洁梅的耳朵上,极小声地说:“杨依林。”

这三个像蚊子哼出来的字,也把温洁梅震得呀,她的脸刷地红了,嗓子也哑了,竟然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温洁梅脸红着,心里想着:我只是随便问问,她小妮子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真是倒霉,对手竟是自己的好朋友!哎呀,这可怎么办啊?这可怎么办啊,呜呜!

吓,你呜呜个什么呀!是你自己是太多心了,林静她不就是说了句实话吗,这就把你的泪珠给惊出来了?你也太没出息了!再说了,依林他,他明显地对你比对别人好得多嘛,以后就别……

林静用四个手指头,使劲朝温洁梅的手上拍了一下,说:“你个刁妮子!你把我的话骗出来了,你倒不吭声了,不行,你快说!”

温洁梅赶快抬那只手,搓搓让林静拍疼的这只手背,说:“你急什么呀,我在想着给他们排名次呢,嗯……乔翔、秦梓曦,并列冠军,杨依林亚军,姜丰嘛……第三名,铜牌!”

林静一听,不乐意了:“好你个温洁梅,你把我们姜丰排到第三名,你问的可是谁长得最帅,并不是谁的学历最高!要我看,姜丰最少也得排到并列第二!”

温洁梅拿眼睛斜斜林静:“哟,哟,我看你小妮子护得还挺宽的!姜丰只不过是你一个哥们儿,看你……”温洁梅看宋奕进门了,杨依林在招呼,她停了话。

杨依林招呼着大家往一块儿聚,他说:“喂,朋友们,咱们都往一块儿坐坐,先讨论一下咱们的歌会怎么安排,应该注意什么,怎样结合登台演唱!然后咱们就分别练乐器、练歌,等大家把星期六晚上正式出场的节目练熟了,咱们就正式彩排。”

杨依林看大家坐在了一起,都在看着他听他说,他又小声说:“乔翔、苏晨是咱们的朋友,也是咱们的客人,也可以说是咱们的贵客。咱们都记住,不要把乔翔、苏晨的身份说出来。如果有人问,就说是郑老师的同学就行了。这事儿必须得保密,可都记住啊。”

这一群人都很认真地点着头说:“记住了,我们都记住了。”

杨依林又对姜丰说:“姜丰,你去提点茶水来,朋友们练唱,也好润润嗓子。”

姜丰从林静那里,早就知道了乔翔、苏晨,都是他们这群人的好朋友。他对杨依林笑笑说:“贵客和朋友一会儿都要练唱,都得让喝水,我这就去多提点儿水过来。”

这群人听姜丰说得可笑,嘿嘿格格都笑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艺名(一)

一群朋友在歌会大厅里说笑完,都认真地谈论着舞台布置,谈论着星期六晚上正式演出的事。

他们还谈论着每个人决定唱什么,怎么配乐器;谈论着上半场、下半场的节目和出场顺序。

一群人说完正事儿,都在看舞台上比较显眼的钢琴、古筝、电子琴、架子鼓。都高兴地指着,笑着,说着,个个脸上都显现着,就要唱一场大戏的既紧张又笑嘻嘻的表情。

秦梓曦忽然想起一件事,他说:“朋友们,告诉你们一个美事儿。这一星期时间里,我经常来歌会大厅。自从这乐器搬到舞台上之后,林静就经常来这里练琴。

“我听着林静弹琴,哎呀,那琴声给我的那感觉,真是太好听了,太美妙了。你们是不知道,就我这不懂音乐的人,听到这悠扬悦耳润心的琴声,把我听得都差点陶醉!

“上星期四早上,我起床晚了,没有顾上吃上饭。十点钟时候,林静说来歌会大厅练歌、练琴,我也来了。我正饿得不是滋味呢,听到林静的琴声,哇呀,那个美妙啊,我一直听到到中午,再没有感觉到饿,原来这琴声还能当饭吃呀!你们说这奇不奇?”

郑晓文接过话说:“秀色可餐,看来这是琴声挡饥!以后呀,哪位朋友要是饿得不行,一时又找不到吃的,就请林静弹琴!格格格格!”

一群人哈哈格格笑着,说着,都夸林静弹琴弹得好,技艺娴熟。

温洁梅说:“你们都不想想,林静是在哪儿出的道儿?少年宫啊!人家林静是少年时候就已经成名了。她练琴练到青年,现在都往中年上奔练呢,她练了这么多年的琴,那琴键早让她给敲熟透了,能不熟练!”

又是一阵笑声……

大家正笑着,宋奕的脸笑得像鲜花儿一样,她对着朋友们说:“给大家一个惊喜,我学会弹吉他了!”

宋奕看朋友们都高兴得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她 ,她又说:“以前咱们聚会,我看你们那么多朋友都会弹吉他,我就暗暗下了决心,非学会不可。哎,几个月工夫,我就学会了。

“哎?看你们一个一个惊讶的,我会唱歌,我再学会弹吉他,这多正常啊。只是,我感觉我弹得还不够熟练,要是比着我们杨厂长弹吉他那高水平,那我可就差得远了。

“不过呀,我妈妈说,弹棉花的声音太单调,只是‘叮叮、嚏嚏’地一直响。我弹吉他的声音,可比弹棉花的声音好听得,太多,太多了!你们别笑,这是我妈妈说的!”

宋奕心里高兴,才带着好玩的表情,说了后一段逗大家乐的话。这群人听了,也就真的乐了,连秦梓曦也跟着大家笑得哈哈的。

秦梓曦这一笑,宋奕有意地转眼看看他,谁知,四只目光竟碰了个正着,秦梓曦连忙滚了一下眼珠,躲开了。

秦梓曦心里在说:你宋奕为什么这么专心非得学会吉他?你的眼睛已经告诉我,你学吉他的原因了!你想靠近我不是?好啊,你小妮子就追吧,使劲追,你只要不怕累!

杨依林听了宋奕的话,又看到秦梓曦、宋奕两人的对视画面,他也有所悟,而且他很快就想起了,去年在郑家二次聚会的时候,郑晓文为秦梓曦吉他伴奏表演唱的情景……

杨依林想着那次聚会的演唱情景,他心里也在说:这下好了,再好不过了,秦梓曦再唱那首《俊女孩》,非安排宋奕为他伴奏不可!呵呵,这下我杨依林心里可是爽美了啊,最好再也不要让我看到,晓文为秦梓曦吉他伴奏了!

郑晓文看大家都停了话,她从衣袋里拿出一张纸,她看看她的这群朋友们,说:“哎,我有个建议,看大家同意不同意采纳。”

这一群人里面,尤其是那三个女孩,他们看到郑晓文手中拿着一张有字的稿纸,都抢着问:“什么建议?快说呀!快说呀!”

郑晓文说:“我心里想着,咱们的歌会面对的是顾客,也是咱们不认识、不了解的人。咱们又不是专业演员,我不想暴露咱们的真实姓名,就自作主张,为咱们每个人起了一个艺名,你们要是同意……”

郑晓文的话还没有说完,周围就七嘴八舌起来:“同意!同意!你赶快说吧!晓文,你快些念吧!”

杨依林也敲着边鼓:“还是郑老师想得周到,那就赶快公布吧,看看我是什么名字?我等着听呢。”

郑晓文看看纸上说:“温洁梅,”她故意停顿想逗大家,朋友们都直着眼神儿盯着她,等她往下说。

温洁梅等不及了,她急得摇着拳头说:“快念呐!你个起名大师就别急人了!”

郑晓文慢声细语地念道:“洁梅的艺名叫腊梅。”

林静抢过话说:“什么?叫腊梅?哎哟,洁梅就算是长得再苗条,腰再细,那她也是这么大一个人啊,这花儿和洁梅相比,花朵显得也太小了吧!”

杨依林立时看着林静,说:“你懂什么!腊梅花小,浓香飘万里,是百花中之香首。你要是没有闻过,到今年腊月,我带你去观赏,去闻香!到时候非把你香醉不可!嘿嘿!”

林静、杨依林,各自说了一段话,大家哈哈格格地都在笑。大家都知道,郑晓文说话是故意放慢速度逗大家的。林静是跟着郑晓文一起说着玩的。

杨依林说的第一句话,他可不是玩的。他对林静说了第一句难听话之后,他马上就感觉不对,下面,他紧接着就说了几句,似怪不怪的好听话。其实,这些话大家谁都没有在意,也根本没有给在场的人,留下他杨依林说话难听的印象。

杨依林这是为护郑晓文,他才不由自己地说了难听话的。他那么有心计的人,只这一时冲动,他就把自己心里的弯弯绕给忘干净了,竟然对着林静冲口说出来一句不好听的话。

要说,杨依林也真够能的,他说出第一句难听话时候,转念一想不对,觉得自己的话,有打了林静,护了温洁梅之嫌,他立刻不留痕迹地一连串说出了后面的话,四句话稳住了三个女孩,也稳得在场的人竟没有注意到他的难听话。

杨依林停住话之后,他心里烦着自己:你什么时候这样冲动过?这遇到晓文的事儿上,你怎么就迷了呢?你不是很聪明吗?你聪明?狗屁!你呀,你一进那个爱情城,你就钻到那个晕圈里了!

杨依林,你赶快从那个晕圈里出来吧!赶快出来吧!再不出来,你说话可就不是你杨依林了!听到了没有啊?!哟哟哟,别吵,别吵,我出来了,我出来了,哎哟,这一出来我好轻松啊!

杨依林思想完,他朝林静笑了笑。林静心里没事,她斜了杨依林一眼,撇了一下嘴,没说话。

其他人都在注意着郑晓文手中的那张纸,都没有在意谁说了什么,更没有在意杨依林和林静的无声对话。连温洁梅也是只想着她的艺名腊梅,别的,她都没有在意。

第一百七十九章 艺名(二)

郑晓文对杨依林冲林静的那句话,她心领神会,可她很不想让杨依林那样说林静。杨依林冲林静,就像是冲了她一样,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只是,她怕朋友们听出什么来,她才没有多想,不等朋友们有其它反应,她就随着大家哈哈格格的笑声,格格笑着念着:“宋奕,艺名叫牡丹!”

林静瞪着杨依林大声说:“叫牡丹?这花也太大了吧!一个花瓣,都比腊梅的一个整朵花都大!这能行?!”

杨依林看着林静,忍不住嘿嘿嘿嘿直笑。朋友们别的没想,只觉得这话好玩又可笑,也都忍不住格格哈哈笑起来。

郑晓文笑笑,继续念着:“林静,林静嘛,林静的艺名叫玫瑰!”她这一次念的很快,她话一落音,这八个人格格哈哈,笑成了一片。

乔翔嘿嘿笑着,问林静:“林静,这朵花是大呀?是小呀?”

林静也是格格笑着回着乔翔的问话:“玫瑰花多漂亮啊,这朵花呀,不大,不小,刚刚好!尤其是和我林静相配,那是最配!格格格格!”

郑晓文说:“哎,该念我和苏晨的艺名了,大家都仔细听着啊,苏晨,艺名叫茉莉,我,艺名叫米兰!”

朋友们听得高兴,都伸出双手鼓掌,一阵掌声加笑声。

苏晨笑着鼓掌说:“好,好,我这朵花香万家,我的艺名我万分满意!还有啊,咱们朋友们的这些艺名,个个都美,个个都好听,个个叫着都顺口!请大家再使劲鼓掌一次!”

又是啪啪啪啪一阵掌声加笑声……

郑晓文笑完看着纸上说:“乔翔,艺名仙客来!梓曦,艺名万年青!依林,艺名风信子!”

大家都在鼓掌笑着赞美,秦梓曦感觉自己听得有点迷糊,他问:“晓文,我的艺名,大家都知道是一万年不落叶的常青树。乔翔和依林……他们两个的艺名是什么意思啊?”

郑晓文格格笑了说:“什么意思也没有,我们八个人的艺名全是花卉名称。为了区分男女,我才给你们三个人的艺名多起了一个字,是起了三个字的花名,知道了吧。”

秦梓曦看看乔翔、杨依林:“哦,原来咱们三个人的艺名也是花名啊,我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这些花名,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呢!”

乔翔说:“仙客来这三个字的花名,以前我也没有听说过,今天它竟成了我的艺名,我算是大开听界了。从今天起,我每星期六晚上还都要听上几次呢,仙客来,嗯,这艺名品着有点神美的味道,这会儿我这心里,好像是还掺乎了一点点,飘仙的感觉呢!”

平时,乔翔在朋友们跟前话不多,这会儿,朋友们听了他的神美飘仙话,都朝他笑起来。

杨依林笑着看着大家说:“以后大家多养花,养花多,懂花就多,当然知道的花名就多了。”

郑晓文朝大家扬扬手说:“大家听了,还有一个名字要告诉大家,我为咱们的演唱组合,起名叫‘花仙子演唱队’。只是,前面要是再加上厂名,或是加什么名字,就会显得字数太多太长了,我还没有想好呢。”

杨依林接话说:“郑老师,你省省心,这个演唱队名字的全称,就交给我来想吧。”

一群人正说着话,姜丰提着茶水、拿着茶杯进来了。

姜丰朝这群人说:“大家聚在一起肯定说了很多话,都渴了吧?来,这塑料袋里的茶杯都是烫过的,大家都喝茶吧。”

大一群人喝着茶热闹着,温洁梅问姜丰:“姜丰,你不会乐器,连唱歌、唱戏,你也不会?”

姜丰还没来得及接话,林静就抢先说:“什么事儿笨到他这儿就没人啦!让他跳个舞,他直往人家的脚上踩,你让他唱首歌,他连唧哝一声都唧哝不出来!我说他笨,他还不服,你们说,我这话说得对不对?”

姜丰也顾不着管这群人的笑声,他赶紧接话说:“谁说我笨?谁说我什么都不会?现在咱们有了歌会,我就特别会跑龙套!怎么?不说我笨了吧?”

林静看大家都在笑,她一想,赶快说:“这姜丰说的也对呀,咱歌会上跑龙套的肯定就是姜丰了!那,演员有艺名,这跑龙套的也是咱花仙子演唱队里的一员,也得有个艺名啊,你们说是不是?”

郑晓文接话说:“是,是!”

“那,这个艺名就不劳郑老师费心了,我给他起!”林静说,“你们大家都说说,姜丰平时的表现,还像个正人君子,是吧,我看呐,姜丰他,他叫君子兰正合适!”

朋友们都在鼓掌,都在笑,郑晓文说:“君子兰这个花名人人都知道,君子兰开的花多美啊,给姜丰配这个花名,真的是正合适!太合适了!姜丰,这个君子兰艺名,就是你的了!”

大家鼓掌说完笑过,杨依林招呼大家说:“朋友们,大家记住,咱们的花仙子演唱队里一共是九个人,九朵花,九位花仙子,咱们努力唱响九州,你们说好吗?”

这八个人齐声呼应:“好!好!”

姜丰摇摇拳头说:“让九州方圆的居民们,都用上咱们木器厂生产的乐居牌家具!”

这群人热闹了一会儿,各自就位,开始练歌、练戏、练乐器、熟悉大舞台去了。

附近的居民、过路的行人,听到锣鼓琴声,他们都往乐居商场门口走,从商场东门直往里进。没有多长时间,呼呼啦啦就进到歌会大厅半厅人。

杨依林心想:看眼前这情景,朋友们抽时间义务演出,全身心是为了木器厂家具的销售出路。现在还没有正式开演,就来了这么多闲人,他们不买家具尽看热闹,要这样长此下去,这怎么行啊?

杨依林正想着,他一转眼,发现几个年轻人直盯着台上的郑晓文看,嘴里似是说些夸赞电话。他看到这情景,心里更急:哎呀,这怎么行!演练也没有个遮挡,就这样面对面让这些闲人看,不行,不行!

第一百八十章 舞台练唱

杨依林边往歌会大厅南边走边叫着:“姜丰!”等姜丰过来,他示意着小声对姜丰说,“走,咱们两个把这两边离得近的组合柜,往中间挪一挪。”

姜丰看歌会大厅里站了那么多人,他就知道他的杨厂长要干什么了,便跟着杨依林搬起了两边的组合柜来。

两人把搬过来的组合柜,横过来排成了一道横墙,把外面的商场和歌会大厅隔开了。外面的人再进商场,他们只能在外面的商场里走动,就进不来歌会大厅了。

这一溜儿横着放的组合柜,正面向外,背面向里。站在外面商场里看,是一溜摆放整齐而又美观的组合柜;站在歌会大厅里看,是一道柜子墙。在柜子墙的西边,靠大厅西墙留了一个口儿,作为里外进出的门。

柜子墙摆好了,杨依林对歌会大厅里站的闲人们说:“各位,对不住了啊,咱们的歌会,星期六晚上正式开演,等到正式开演,请大家再来看啊!”

这半厅人只好顺着柜子墙留的门向外走,有的人走到门边,回头侧侧身,再向舞台上看看,很不想向外走。只因后面的人都过来朝外走着,无奈,很想看舞台的人,那也看不成了,只得向外走去。

杨依林看闲人们都出去了,他和姜丰又搬了一个两扇门的组合柜子,往这个里外通的门口一放,这一下就把闲人们全隔在外面了。

看热闹的人离开了歌会大厅,杨依林对姜丰说:“歌会大厅装修造计划时候,就因为不想花那么多钱,当时提到了布幔的事,我也没有往上写。

“这也是考虑不周到,你看看现在这情况,舞台上没有挂布幔,也没有个遮拦,外面来的人,一眼就能把整个舞台、后台全看完了,这能行?”

“我看着也是不行。”姜丰说。

“明天你和会计室的蓝雨虹,你们两个一起去布艺店,订做两幅紫红色金丝绒布幔。”杨依林说,“一幅挂到舞台上,一幅挂到这柜子墙里面。这样布置,来歌会的人站在大厅里,一是看不到舞台后面了,二是前后左右看着,也会好看一些,你说是不是。”

姜丰连说:“是,是,现在这样看着,显得也太简陋了,明天我和雨虹就上街买布幔去。”

杨依林又说:“一会儿你就去车间通知,让做两个广告灯箱,看刚才这情形,不卖票,让观众随意进出,我看根本不行。

“我已经想好了,顾客凡买五个碗,配发一张歌会上的票;买两个塑料桶配发一张票,买一张桌子配发两张票,买一套组合柜配发八张票。大概是以商品大小、商品贵贱定票数。

“这票发出去多了也不行,顾客拿在手里不想来歌会,台下稀稀拉拉没人。想来歌会了,聚在一起座位又不够了。你交代开票员,这票不能乱发,听歌的人多了,再改动就不容易了,也会说咱们不守信誉。

“一会儿你通知经理部,现在就开始**。票先用纸片代替,上面标明:九天内有效,过期作废,以乐居印章下的日期为准。记住在商场门外的灯箱上,贴上一周一次的歌会时间。好了,你去吧。”

傍晚,这群朋友们在大厂职工食堂里吃罢晚饭,姜丰又执行他的任务去了,这八个人也又来了歌会大厅舞台。

郑晓文带来了她的两个英语辅导学习生,十三四岁的男孩国之栋、女孩厚中华,还有他们两人的妈妈。

郑晓文把两位妈妈让到舞台上西边的沙发上坐下,这群朋友们各就各位,开始练习起来。

杨依林忽然想起了一些事,他对大家说:“朋友们,大家停一停,我有话对大家说!”

一群人停下来,杨依林笑了说,“朋友们,我有个想法,我希望咱们狠下心,朝着国家级演员的水平练习。好在咱们都没有台上恐惧症,那咱们就全身心放松,唱好、弹好、拉好、吹好、打好、敲好!

“演戏剧节目的时候,要把工架拿好!歌曲中有舞蹈的,要把美丽的舞姿舞出来!还有一点也很重要,咱们练唱时候声音要小,要注意保护嗓子。还得记住,模仿高级演员,唱出、舞出自己风格!

“好了,大家都别看我了,都赶快开始练习吧,嘿嘿嘿嘿!真的,咱们应该向最高标准看齐嘛!”

秦梓曦说:“哎,依林,你说让大家朝着国家级演员的水平练习,那谁是国家级演员啊?我们具体照着那些人练习啊?”

温洁梅为护杨依林,她心路一拐弯儿,立即接了话:“哟?你老秦连这么容易回答的问题都不懂啊?这个问题让我告诉你,你听清了啊:

“电视台分中央电视台、省级电视台、市级电视台。那当然是在中央电视台文艺节目里演出的歌唱演员、戏剧演员,就是国家级的演员了,这你明白了吧。”

秦梓曦故意问:“我见在市级电视台唱过戏、唱过歌的演员,也到中央电视台节目里唱过,那你洁梅讲讲,他们是哪一级呀?”

温洁梅高兴了:“呵呵,你都答对了,你还迷嘛?啊?那呀,那就是下级的演员演技、唱功,达到国家级的水平了,才会上国家级电视台的!

“我再给你举个例子,你就更懂了,咱华元电视台来咱歌会录像了,感觉咱们这个歌会办的很好,就把咱们的歌舞、戏剧录像,推荐到中央电视台播放了,那,咱们这群朋友就都成了国家级的……”

温洁梅正说着,她朝秦梓曦伸着头,直看着秦梓曦的脸,说:“呵呵,这下你全懂了吧?哎?啊?嗯?”

温洁梅这一捣笑,捣得大家哈哈格格笑成了一片,弯腰张嘴露白牙,一下笑了两分钟!

郑晓文看大家收了笑声,她说:“国家级演员的级别,应该是国家定的级别。有很多歌唱演员唱得特别好,就会被观众口头封成了国家级演员。

“我想啊,真正的国家级歌唱演员,肯定是要掌握很多、很高深的音乐理论知识的。不是咱们喊喊,谁就能成为国家级演员。依林的意思是说,咱们既然成立了歌会,咱们面对的,是真真实实的观众,咱们就要做到最好。”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一张面子》

一群朋友们,仍然在歌会大厅的舞台上准备着练唱。郑晓文对朋友们说:“咱们不能忽悠观众,咱们要尽力唱到最好。最好是什么样?依林已经给咱们指出了方向,给出了榜样。”

郑晓文接着说“要我想啊,经常在中央电视台播出的,那些老百姓们喜爱的歌舞演员,就是咱们要学习的榜样,就是咱们心目中的国家级演员!”

郑晓文又向她的朋友们晃晃拳头:“朋友们,努力吧,咱们的歌舞水平,一定要向国家级演员看齐,让华元的老百姓们喜爱咱们,甚至是让更远的老百姓们喜爱咱们,那咱们成立这个歌会,就算是成立成功了!”

杨依林对大家说:“我对朋友们说的意思,就是郑老师解释的这个意思,大家都赶快照着这意思练习吧!”

“这样练习我赞成!”林静举着手,高兴地说:我就是要朝着更高层次的演艺水平看齐呢!”

温洁梅赶紧对林静小声说:“不光是你,你肯定不知道我心里想的是什么。现在咱们有了歌会,晓文又直夸我唱得好,我呀,我已经有想法了,我想当个歌星!”

林静听得一愣,使劲看着温洁梅。

温洁梅说:“我再告诉你,业余时间里,我得下狠劲儿学习乐理知识,我不只是要学会弹吉他,我还要在这个舞台上随心歌唱,随心舞蹈呢。虽说我不是科班出身,我想过了,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林静也没敢大声说话,她朝温洁梅伸伸大拇指,小声说:“支持,我看你有这种天赋,你有这想望,我一百个赞成!你就朝着你的理想方向积极努力吧!”

林静说完,示意一下温洁梅,两人赶快练习起来。

杨依林趁着大家都在认真练习,没有人注意,他走到郑晓文身边小声说:“让宋奕给梓曦伴奏!”他说完没等回话就去了一边。

郑晓文对宋奕、秦梓曦两人的事,半年前就有耳闻,杨依林这样一交代,她心里更有数了。

一群人认真练习了一个小时,坐下来休息、议论彩排的事儿。

秦梓曦到郑晓文身边说:“晓文,我的鼓,笛、锣、镲,还有新歌,都练得差不多了,一会儿我练《俊女孩》,你给我伴奏啊。”

郑晓文‘有点为难’地说:“哎呀,不行啊,我的新歌还没有练熟呢,我还得和依林练报幕,嗯……这样吧,”她拍一下林静,“要不,就让林静给你伴奏吧。”

林静忙说:“我这会儿拉不开啊,我还得用电子琴给梓曦配乐呢。”

林静像是猛地想起:“哎?宋奕!宋奕不是学会吉他了吗,让宋奕给梓曦伴奏,这我刚想起来,格格!咱们这演唱队里可不缺乐手了!”

林静这话正合了郑晓文的心意。

华元人常说:跟好人,学好人,跟着巫婆下假神。这话虽不是好话,可它也不纯属孬话,

一个普通人,在普通事儿面前,该装的还是要装的。该装的,不装,直刷刷地说出来,谁能接受得了啊?!所以,现在的郑晓文,她也学会了装。

想啊,郑晓文的另一面,也确实是太实诚了。她要是说个平常话,再不会装,那她不就真的成憨子了?她哪有那么傻,不憨去当憨子啊?!

郑晓文忙装着说:“哦,对,对,刚才只顾忙着练歌了,我把宋奕学会吉他的事儿给忘了。”

郑晓文朝宋奕叫着,“宋奕,一会儿你给梓曦伴奏《俊女孩》,别推了啊,苏晨、洁梅又不会,就是你了。”

宋奕心里自然高兴,面上只简短回话说:“那好吧。”

秦梓曦看着这‘形势’,听着这些话,他心里很别扭,可实际情况明摆着,他也不好再说什么,随着大伙怏怏练习去了。

这群人一直练习到晚上九点钟才停下来。郑晓文让国之栋、厚中华和他们的妈妈们先回家了。

这时候,姜丰进来说:“杨厂长,两个灯箱全做好了,字也贴上了,明天早上,往外面商场的东、西两边两个门口一放,到晚上通上电就行了。

“杨厂长,还有件好事儿呢,刚才我去经理部了,这三个小时发出去18张票,其中11张票是百货上的。”

杨依林听了,高兴得笑着摇了几下拳头,说:“好,好,太好了!努力!再努力!”

杨依林又招呼着大家说:“朋友们都练习得累了吧?那就早点回家休息吧。星期六之前,谁的工作不太忙,随时都可以来练乐器、练唱。练熟练了,上台就更不怯场了。

“大家得记住,星期六下午四点在这里集合!好了,没事了。现在咱们还按老送组合结伴走。姜丰,你和苏晨住的比别人都近,你送苏晨,你记住,你看着苏晨进了家门,你才能走。我送洁梅、郑老师。”

郑晓文心想:依林送我还稍近一点,我们三个都不同路,依林他绕到几点才能回到家呀?她赶快说:“依林,我胆子大,我不要人送,天又不是太晚,你就别送我了。”

乔翔听急了:“不送会行,我和林静可以走你家门口,到龙江路也只是走个大钝角,也不算绕远,我送你!”

杨依林心念一转说:“我还得到那边办点儿小事呢,乔翔,等下次你再送郑老师吧。”

一群人分别上了回家的路。

杨依林、郑晓文看着温洁梅进了家门,两人才又骑上车往私塾胡同去了。

路上,杨依林不先说话,郑晓文从不说话。杨依林看郑晓文一直沉默,他心里就知道,郑晓文思想里的年龄差那道别筋,还没有顺过来。他就没话找话,说些开心的话逗她。

杨依林看怎么逗郑晓文,郑晓文都不笑。他心里一急一转弯儿,竟编出了一个谜语,他说:“晓文,我给你说个谜语,你猜猜是什么。这个谜语好猜,谜题就叫:不是个东西。”

杨依林一想不对,赶快说:“哎,不行,不行,这个东西呀,它太是东西了。哎呀,这样说也不对,这个谜语是不能乱起谜题的。”

杨依林动脑筋想想,他忽然想起:“哦,有了,有了,干脆谜题就叫《一张面子》吧,这个谜题可是正经刚刚好,定了。晓文,你仔细听我说啊。”他说:

一块板儿,

七个眼儿。

有的眼儿会听音儿,

有的眼儿会看人儿。

有的眼儿会出气儿,

有的眼儿会吐字儿。

猜不着就是故意在气人儿,

猜着了就是个很好的妮子儿。

杨依林说完谜语,他抬手抓住郑晓文的车把,看着郑晓文的脸问:“文,想起来了吗?猜着了吗?”

郑晓文看着杨依林的脸说:“我不是正在看谜底嘛!”

两人会意,忍不住哈哈格格大笑起来,郑晓文也是笑得,眼里的可笑泪都快出来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舞台练唱3

杨依林看着郑晓文,又是亲昵地说:“晓文就是个很好的妮子儿,嗯,真好。妮子儿,你脑筋那么好使,你给老杨哥哥我也来几句谜语呗!”

郑晓文心里说:你就使劲耍贫嘴吧你!老杨就老杨呗,还当哥呢,我要不是正骑着车,非踹你两脚不可!

她又一想:哎,哎,你可不能有这种想法啊!你可不能踹他,你要是真的踹上了,这么好的帅哥,我还怕他疼呢,知道不!晓文你就是个好妮子儿,千万别动气,可别再想着踹他了啊!

郑晓文想得自己在偷笑,她没有答杨依林的话,可她也没有让冷场,她格格笑着说起了别的事。

两人说着话来到郑家门口,杨依林从衣袋里掏出两张歌词纸,递给郑晓文说:“我把《我爱上她啦》、《爱就是这》的词句,做了一点点的调整。是根据我的不同心情、我的不同感受和想法,改了几个地方。”

杨依林看看郑晓文,指指歌词纸:“你看看吧,我已经谱好曲了。你不是说也想唱吗,我还有一份呢,这个就给你了,拿回去看看吧。”

郑晓文点点头,随即将歌词纸装进了衣袋。

杨依林帮郑晓文把自行车搬到大门道儿里,天晚了,他没有再说什么,出来大门就走了。

郑晓文看着杨依林走远了,又见杨依林站住脚,回头向她摆手,她这才转身上了台阶,进去大门上了门闩。

第二天早上,杨依林骑着自行车,他还没有到木器厂门口,隔很远就看见两个灯箱立在商场门前了。

杨依林往灯箱上方的空中一看,感觉像是少了什么,哦,明白了,横标!有了横标,远处看得更清楚,宣传作用就会更好,这横标可得赶快挂上去!

杨依林来到办公室,他仔细想着横标的事,想到花仙子们里面,其中就有四个人是华元大学毕业的,他随即就在纸上写了:‘华大校友花仙子演唱队在此演出欢迎光临’。

杨依林写完横标口号,他随即叫了姜丰。

杨依林向姜丰交代说:“你和蓝雨虹先去订做两幅横标,再去做布幔。横标颜色要红布黄字的。

“你记住,做一幅普通质量的横标,挂在舞台的上方,台下观众们看着醒目。再做一幅不怕雨淋的那种,挂在厂门外的街上,早挂上去,早起到宣传作用,你去吧。”

杨依林交待完横标的事,他又去叫了宋奕,然后到何自谦办公室门口说:“何厂长,我和宋奕去歌会大厅练歌了啊。”

何自谦向外扬扬手:“去吧,去吧。好好练唱,我还等着看大戏呢,呵呵!”

杨依林和宋奕来到歌会大厅,他对宋奕说:“我坐在台下当观众,同时唱梓曦的那首《俊女孩》,你就只当是和梓曦同台演出,在为梓曦伴奏,你上台吧。”

杨依林又对宋奕说:“宋奕,你记住,一定要表演得认真大方,做出动作,带出表情,得比郑老师给梓曦伴奏时候,表演得更好才行。等会儿梓曦他们来了,你们两个再正式练习。上台吧,咱们不敢浪费时间。”

杨依林在台下前排坐着,唱着《俊女孩》,宋奕在台上弹着吉他表演着。两人只配合了几句,宋奕就停了,说:“这身边没有人,直对着空气看,真不好演,杨厂长,干脆你也上台吧。”

杨依林坐着没动,他对宋奕说:“我坐在台下就是看你演得行不行,我要是跟你一起表演唱,离得太近,就看不出效果了。”他朝宋奕扬扬手,“好了,重新开始吧。”

两人只唱了第一段歌曲,秦梓曦就进来了。秦梓曦对杨依林说:“林静、洁梅说了,她们两个一忙完就过来,咱们先排练吧。”

杨依林抬手朝台上示意说:“梓曦,你赶快上台吧,宋奕你们两个排练,我坐在台下当观众。星期六就要正式演出了,这之前必须得练熟,你们赶快开始练吧。”

秦梓曦不再推辞,他上台站在宋奕旁边,向宋奕点点头,两人开始了表演弹唱。

秦梓曦唱到‘你的美引我脚步前迈,你的好把我情扉拨开。’他扭头看宋奕时候,宋奕正在面带微笑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就是这一刹那的一个看,秦梓曦看到了宋奕花儿一样美的容颜,他心里猛地一震,可郑晓文的笑貌影像忽地就进了他的脑海。他极力静心想着歌词,继续往下唱着,好在他没有忘词儿,只是,他不再扭头看宋奕了。

林静、温洁梅进了歌会大厅,她们见秦梓曦、宋奕正在舞台上弹唱演练,杨依林坐在台下前排看着台上。看得出,台上的人在认真表演唱,台下人在认真观看、认真听着,像是都没有看到她们两个。

温洁梅拉了一下林静,两人悄悄坐了中排稍靠后一些的座位上了。两人坐得身子很正,似是在关注着台上的表演唱。

实际上,这两个女孩坐得身子正,她们是在做样子,做这个样子,是让台上正在表演唱的那两个人看的。私底下,她们这两人,是在不动声色地说悄悄话呢。

温洁梅保持着坐得很正又不敢动身子,她朝林静极小声地说:“林静,你发现没有,自从咱们在晓文家里第一次聚会,一直到现在的每一次大小聚会上,我都发现那个杨依林,他总是比咱们先到场。这个事儿,我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林静坐的姿势和温洁梅一样,身子也是不敢动,只悄声说着话,她说:“你要不说,我也从来没有在意过。我现在想想,就是啊,无论在哪个地方,咱们到场的时候,他都在。那谁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我也有点稀罕!”

林静用手碰碰温洁梅:“我感觉,平时他的话也不多,我看他是该说话的时候才说的。我还发现过几次,大家说话的时候,他总是默默地看看大家,也不说话,真不知道那会儿他在想什么。

“我还感觉,他对朋友们讲话的时候,他说出来的话很有说服力,让人不跟着做都不行。我总感觉他的钢,像是都用在刀刃上了。”

温洁梅听了这话,不待犹豫地点了点头。

第一百八十三章 舞台练唱4

温洁梅面上点着头,心里还在说:嗯,林静这话不错,他杨依林就是让人佩服,就是让人赞赏,就是让人爱慕,就是让人一直想着他,就是让人爱他爱得不行!

温洁梅心里说完,回过神儿嘴上说:“林静,你说的这些,我也有同感。”

“看来,咱们两个对他的一些看法上,可是一样的啊。”林静说。

温洁梅“嗯”了一声,又拿手碰碰林静,说:“哎,我还发现一件事儿呢,他洗衣服洗得特勤。他那白衬衣领子总是很白,像是都穿旧了,还连一点点的黄都没有。我什么时候看见他,他总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

温洁梅说话,她的身子一动也没敢动,她的手在怀里伸出食指向前指指:“你现在看看,今天他又换上了,去年他来厂上班那段时间,他穿的那套银灰色中山装了。”

林静也没敢动,生怕舞台上的两个人说她们听唱不认真,她无声地稍微点了点头,轻微“嗯”了一声,说:“我知道,昨天他去咱那边厂里,我就看见了。”

温洁梅继续说着她心里涌出的话:“他第一天来厂里上班,穿的是他那套休闲西装。他穿那套西装,让人看着,真是帅美加潇洒。今天他……”

林静接话说:“今天他穿上这套银灰色中山装,给人的印象更是文雅帅气,也是挺美的。刚才咱们进来,他在前面坐着,又没人当,我早就看见他穿的衣服了。”

“他无论穿什么样颜色的衣服,怎么都那么好看啊?”温洁梅说,“不说别的,就他这,穿新衣服好看,穿旧衣服也好看,他这人是怎么长的啊,我也是感觉稀罕了!”

林静朝杨依林看看,她正想接着话往下说,见杨依林向台上做着暂停手势。

杨依林做着暂停手势,他说话的声音还有点大,她们两人都听见:“梓曦,你是怎么搞的,你怎么还没有宋奕演得好呢,你想让观众给你拍倒好吗?重来,认真演!”

杨依林对台上的秦梓曦说话这么冲,那是因为,杨依林看秦梓曦演的、唱的都不到位!

杨依林冲完秦梓曦,心里一琢磨,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感觉自己不要再往下看了,不看,那两人可能还会演练得好一些,他便起了身。

杨依林站起身朝台上很自然地说:“你们两个练唱吧,我到下面商场里看看,一会儿就来,记住往高水平上练啊!”

杨依林说完,走到向南拐的走道上,他这会儿才看见林静、温洁梅。他向这两个女孩点头微笑笑打了个招呼,走到柜子墙口,挪一下挡墙口的双扇门柜子,出去墙口,又把柜子摆好,从外面的坡道口到地下商场去了。

刚才,杨依林在走道上向柜子墙口走的时候,林静又仔细看了杨依林穿的这套中山装。时隔半年之后,在林静的眼里,杨依林穿这套衣服,仍然是显得潇洒文气又帅美,她心里不禁动了一下,她猛然警觉,赶快分散注意力朝台上看起来。

林静见台上两人站着不说话也不演戏,她看自己必须得朝台上喊话了,她朝着台上扬扬手大声说:“梓曦,宋奕,你们两个赶快表演唱吧!我和洁梅我们两个正在当观众呢,正在给你们捧场呢!”

台上的秦梓曦没有表情,也没有接话,宋奕朝这两人摇着手说:“好!好!我们这就开始演练!”

舞台上的那两个人,仍然是站着没有演唱。

宋奕看看秦梓曦,她诚恳地、为难地、又像是劝解地小声说:“梓曦,再有三天就正式开演了,我们两个演成这样,到时候怎么给朋友们交差,怎么上台演唱呀?”

宋奕看秦梓曦还是站着不动,她耐心地接着说:“梓曦,你心里要是有不高兴的事儿,唱唱歌高兴高兴不就忘了吗,再说,我们不认真演练,到时候演砸了怎么办啊!”

宋奕看秦梓曦不说话,也没有带生气的样子,她才又说:“我听说一些职业演员,私下里不管有多大仇恨,一到正式演出,他们都会紧密配合,全身心地投入到人物感情中去。

“梓曦,你想啊,那些演员们要都是些小肚鸡肠,把私自恩怨都掺和到事业中去,那,他们的事业还会干好吗?还能出那么多大明星、大艺术家吗?”

宋奕看看秦梓曦,见秦梓曦虽说站着没动,可他并没有烦她说话的意思。

宋奕试着又说:“我还听说,**期间,有一男一女两个戏剧明星是一个剧团里的人。他们没有出名之前,被安排到剧中做搭档唱主角,常演一对恩爱难舍的夫妻,或是演一对心心相印的恋人。

“可这两个人在生活里,他们却是不一个派别的对头。那男的从来不谦让女的,女的也从来不把男的放在眼里。两人走路碰了面,两张脸都是一阴沉从不说话。他们只要是说话,那就是唇枪舌剑地辩论。”

宋奕看秦梓曦在听她说话,她心里一阵轻松,接着往下说起来:“这两个戏剧演员生活中是这样,可只要是登台演出,他们两人就会配合演唱得自如优美。

“他们两人的细腻表演、温情流露、超人的唱腔、做派,均赢得了台下观众的声声喝彩和爱戴。慢慢地,老百姓们只要看到是这两人的戏剧广告,那广告一贴出来,戏院里总是场场满座。

“他们这两个人因为派别不同,反贴门神不对脸的事儿,他们剧团里的同事们谁都知道,可观众老百姓们不知道啊。观众们把这两人捧得呀,没有多长时间,这两人就同时成了戏剧界的明星人物。

“梓曦,你想想,像这样思想有抵触的人还能如此联袂敬业,还何况我们是朋友呢。”

秦梓曦仍然是站着没动、面无表情。他看宋奕不说话了,他才小声说:“嗦完了?”

宋奕听了这句不顺耳的话,她也没有生气,说:“嗯,我说完了。”

秦梓曦说:“你不嗦了,咱们就赶快练!”

哎?还别说,宋奕这一席话也真管用,秦梓曦真的正正经经、认认真真地演唱起来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心里的玩话

舞台下的林静、温洁梅这两人,见台上的秦梓曦、宋奕又开始表演唱起来,她两人才又说起了悄悄话。

温洁梅极小声地对林静说:“咱们的节目都练熟了,看这环境,正是咱们两个说悄悄话的好地方,我心里有话还没对你说呢,嘻嘻!”

温洁梅没忍住心里的可笑,接着她又格格笑了两声,就赶快闭上了嘴。她稳稳神,才又悄声说起话来。

温洁梅稍微动着嘴唇儿说:“咱们两个说悄悄话,还得坐正身子,还得假装很认真地往台上看。林静,你可得记住身子不能动,更不能交头接耳,这样正正经经地坐着,台上那两人看着咱们,也显得咱们对台上的尊重嘛。

“话再反过来说,有朋友在台下盯着台上,台上那两个人,看他们也不敢不尽心排练!”她说完就想笑,赶快忍住了。

林静听了温洁梅这话,她坐着的神态,很像是在专心致志地看着台上,可她的嘴唇稍微动着,用极轻微的声音问:“你想对我说什么悄悄话?我认真听着呢,说吧。”

温洁梅更是没敢动身子,她眼睛看着舞台上,嘴上悄声说:“还接着刚才咱们两个的说话内容,继续说,继续玩儿,嘻嘻嘻嘻!”她赶快捂了一下嘴,忍住了笑。

林静想想说:“哦,我知道你说的意思了,你是想说杨依林,想开杨依林的玩笑,是吧。我想啊,咱们只说话也提不上什么劲,要我看,咱们还是练习作诗吧,你觉得怎么样?”

“作诗?”温洁梅说,“这环境这么无物的空阔,这身板儿还挺得这么直,还得思想着不能乱动,声音还不能大,还得直着俩眼往台上看,这样的情况,连思想都受着限制,这也做不出诗句来呀!”

林静思想了片刻,她说:干脆这样吧,咱们就用长短句的形式,按你的意思,把咱们两个刚才说话的内容继续下去。我觉得这样玩儿真的不错,肯定会玩得很有意思,你看怎么样?”

温洁梅一听长短句,心里高兴了,说:“好啊,我还没有学会正经做诗、做词呢。要是说个自由式儿的长短句,那是绝对可以的。

“呵呵,这一下可就有我温洁梅发挥的的余地了,说不定,我还会玩出超好的句子呢。你小妮子要是不信,咱就实践一下。不过,这一时我一高兴,把我刚才想说的话忘了。要不,你先起头说?”

“我心里也是还没谱呢。”林静说,“让我先琢磨琢磨,你也再想想,你要是有词儿了,你就先说吧。”

温洁梅思想一转弯儿,有词儿了。她极小声的,用只有林静能听见的声音说,“我想好了几句,你听啊。”她说:

“我知道,且很知道,只要我去俱乐部,我先瞅瞅,再瞟瞟,哎哟喂,还是你比我先到,无论我去得有多早!”

林静的眼睛向台上看着,用只有温洁梅能听见的声音问:“你是把咱们的聚会地方、歌会地方,都当成俱乐部了,是吧?还有,你说杨依林的时候,不用他字,用你字,是吧?”

林静问完,她从视野里看见温洁梅微微点了两下头,她会意,说,“那我就按你的句子内容往下说了,你听着啊。”她说:

“你来了,我到了,我早?你比我还早!你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哟哟哟,咂咂砸,你打扮得怎么那么花哨!

“我看你呀,有时候对谁都不理,只偷偷把大家瞧,不定哪会儿还来个笑!你一会儿不理人,一会儿还来个笑,你这人真是让人猜不透,外加让人受不了!”

温洁梅使劲忍着笑,她接着说:

“又来俱乐部,转眼朝你瞄。今天没有约,还是你先到。看见了,你倒好,只打个招呼就走人,你玩儿的什么礼貌?!

“今天你呀,呵呵,换了装,朴素得像世界遭了劫!接着呢,就大步出外去逍遥!留下我们,无味无聊,坐在这里不能动,也不能笑,毫无办法,只得嘴皮子讽啊讽,嘲啊嘲!”

林静闭着嘴,不敢出声地使劲笑完,她赶紧接着编,说:

“其实呀,穿衣戴帽,是个人喜好。浓装淡装,灰装花装,都无关紧要。穿衣只是外在的形式形势,关键在内涵,何以图外表?

“话再说回来,讲究人品,那也得讲究外表,嘴上说不讲究容貌,心里也在说,我就是特别讲究那个人的容颜外貌!不讲究?谁信那一套!”

温洁梅紧闭着嘴笑完林静说的话,她心里在想:什么长短句,诌了半天,自己不就是对那个杨依林他有想法?不就是喜欢他吗?再往下诌,一定得含蓄点儿,可不敢把心里话说得太露了,让这个小妮子听出什么来。

温洁梅心里想着,自己觉得太可笑,就在心里笑了说:啊,呵呵呵呵!好了,笑完了,那我可就继续开诌了啊,嘻嘻嘻嘻!她说:

“人家都是中等个,看你长得那么高,人家都是一般样,看你长得那么好。人家都是该说说,该笑笑,只有你暗地把大家瞧。你想干什么?我看你就是在揣摩,怎样才能偷到别人的包!”

温洁梅忍着笑想着:不行,不行,说这样的内容是有点搞笑,但是太小气,得说大气一点的内容。她赶快编,接着说:

“大千世界,光怪加飘渺,万物翻动,色彩纷纷绕绕。人类们,你要他要,你讨他讨,面容呈上一副笑,背地都在使高招。我呀我啊,扮扮俏,装装娇,不管那些莫名其妙,该知的知,不该晓的那就别晓。”

林静听了温洁梅这话,她心里说:正说着杨依林呢,这小妮子怎么一拐弯,就拐到大千世界了?

林静猛然想到温洁梅说的‘一副笑、使高招’,她心里说:谁耍两面派了?谁背地里使高招了?我还用使高招?我连低招都不用使,是他杨依林先对我好的!

林静又一想:哎哟哟?两个人不就是玩胡诌嘛,她温洁梅胡诌,你林静也可以胡诌呀,干吗较劲啊?那好,那行,咱就继续胡诌!她说:

“知晓装不晓,省得钻入别人的套!人家编套编得巧,自己还傻脸不知道,还在耍刁,还在撒娇,还在痴眼笑,还在扭捏***,还在走路杨柳飘,还在牵狗汪汪叫,还在逗猫喵喵喵!

“还在议论那个乡下洋不佬,还坐在俱乐部里胡叨叨。你叨叨,我叨叨,叨叨得不敢动也不敢笑,还得瞪着俩眼直往台上瞧!我忍不住了,我伸手抓你腋窝痒,我看你到底笑不笑!”

林静刚玩儿完一串话,她还没顾上抓温洁梅的痒呢,台上的秦梓曦、宋奕正好练习完表演唱,紧接着,两人正在练习齐双双鞠躬谢幕呢。

台下这两人也正好趁此机会,抬起双手啪啪啪啪鼓起掌来,同时起身离开座位朝台上走着,说着:“宋奕、梓曦,你们两个表演唱得可是真的很好啊!足够演出级别了!”

秦梓曦、宋奕都在朝着这两人挥手微笑。这两人来到台上,四个人又分别练起了自己的歌。一直练到杨依林从地下商场回来,四个人才高兴着说着话,出了歌会大厅的门。

第一百八十五章 演出开始了

木器厂采取的灯箱宣传、横标宣传、买货配票宣传,加上乐器声传到街上,对人们的诱惑,都起了不小的宣传作用。

商场里的顾客多起来了,这些顾客中,一部分是路过的中学在校生,他们是奔着花仙子们来的。

另一部分顾客,是喜欢听歌、看戏的居民群众。

还有一部分人,是真正想购买家具和购买百货的顾客。

凡是来到乐居商场的顾客,很多人买着东西,还都在议论着,说:

“乐居家具质量好,款式新,价格还合理。买东西,买谁的不是买?就买乐居的!”

“是呀,买别家的东西,你能听歌?你能看戏?买乐居的东西,还能听歌看戏,享受滋美乐趣呢,多好的事儿啊!”

星期五上午,杨依林对何自谦说:“何厂长,截止现在乐居商场已经发出去180张票了,估计到明天还会发出去几十张票。

“还有件事儿,咱们木器厂生产乐居家具、乐居家具商场开业,对咱们厂来说是件大事儿。我想,咱们就利用这次歌会的演出形式,作为对大厂、对局里的工作汇报,你看行不行?”

何自谦立刻回话说:“你能有这想法,是你想得细致、周到,这多好啊!你要不说,我还想不起来呢。你说说,怎么安排?”

杨依林说:“我想着,要是大厂的厂领导们,中层们,过来的人太多了,也不行。大厅里的座位只能空一点,不能不够坐啊。

“要我看,通知局里来几个人就行。再加上大厂领导、中层领导,各车间再通知几名骨干,这就足行了,座位就坐得差不多了。

“两边厂里的工人们听歌,这一次,就不考虑了,以后再让工人们轮流参加吧。

“局里、厂里的领导坐前排,其他人全部坐到最后。明天是厂休日,今天就得通知到个人。”

何自谦看杨依林想得周到,安排得还这么细致,他直说:“好,好,这边叫姜丰去通知,我马上就去大厂。”

老厂长何自谦,他佩服杨依林这个年轻人,已经佩服到不能再佩服了,他立即骑上自行车去了大厂。

星期六下午四点钟,郑晓文的朋友们,也就是歌会上的演员花仙子们,全都按时来到了歌会大厅,进行这次正式演出前的最后一次彩排。

这几天没有来过的苏晨,她一进歌会大厅,感觉眼前一亮,她说:“哟,舞台上的金丝绒布幔,大厅南头的布幔,可都挂上了?让人猛地一看还挺大气,挺好看,挺像回事儿的啊!”

苏晨抬头往舞台上方又一看:“呀,华大校友花仙子演唱队在此演出欢迎光临,好啊,挺醒目挺响亮的!这是依林想出来的文字口号吧?”

杨依林看苏晨用眼睛问他,他对苏晨点点头,笑了笑。

苏晨又往舞台下一看,她看见了舞台两边的扶梯,说:“哎?前两次来的时候,我记得咱们上舞台,是踩着别的东西上去的,现在这舞台两边还都有一个木制阶梯啊,嗯,像个半成品歌舞院了,顺畅,格格格格!”

郑晓文接过话说:“这是木器厂,能做不出个木梯子来?马上咱们就要在这个大舞台上,大显各自的精湛艺术了,那更爽,更顺畅,是吧?格格格格!”

乔翔往舞台上一指说:“苏晨,你再看看舞台西边的灯箱上,那上面贴的是咱们的艺名名单。你再看舞台东边那个灯箱上,那是贴字幕用的。”

郑晓文朝大厅东边一指说:“这两天我也没来,苏晨,你看,东墙上开了一个太平门,门顶上,厕所、太平门五个字也都镶上了。这样一设置,咱们的歌会大厅还真像回事儿呢,我这心里只觉得,哇呀,好高兴,特别高兴!格格!”

苏晨看着歌会大厅,她高兴着,点着头,说:“大家的心情都一样,你看看那几个人,他们也都在指着,说着,笑着呢。”

杨依林上了舞台,他拉开布幔对大家说:“朋友们,快来看!”

一群人说着、笑着,都上了舞台。

他们见钢琴、古筝、电子琴、架子鼓和其它乐器,全都在舞台东边的后面,半包围着舞台的东半边,摆好了位置,随手就可以弹、拉、打、敲了。

他们看舞台上的东、西两边,靠墙地方各有一长排沙发,还有几张散放的椅子。他们知道,这是演出时候,让他们临时休息时坐的。

他们还看到,舞台后面是一排木制屏风,从两边屏门进去是化妆间。从化妆间后门出去,歌会大厅北山墙上新开了一个后门,花仙子们有事外出,可以不绕前台,出去后门就是后面的车间大院。绕过歌会大厅的房角向南走,就到厂院里了。

这群花仙子们,就这样又认真地走走,看看,看看他们自己的歌会大厅,看看他们自己的舞台,一个个的脸上,都浮现着微笑和兴奋,又都在高兴地议论着。

杨依林说:“朋友们,咱们认真彩排,认真演出!咱们的舞台,虽然说是木器厂这一级水平的舞台,可是,咱们必须得,朝着国家级演员的水平看齐!”

杨依林这一说,一群人立时响应:“好,好,努力向国家级演员的水平看齐!演唱出最高水平!”

林静紧接着喊了一句:“努力唱,认真表演,让顾客们听得、看得上瘾,每次都来咱们歌会!”

温洁梅赶紧接话,她也像喊一样的声音说:“我希望全世界的朋友们,都来买美加好的乐居家具!都来歌会大厅看咱花仙子们的戏!听咱花仙子们的歌!我本人特别愿意,向世界级的歌唱水平看齐!”

林静抬手碰一下温洁梅,说:“你小妮子高瞻远瞩啊,在这个小天地里,你的思想里都包含着全世界了,佩服,给你来个赞!”

这两人的话,让一群人格格哈哈笑了又笑……

晚上六点半钟的时候,商场东门已经聚了很多人。

七点十分开始进场,田画村、金菊、蓝雨虹在把门验票。票上没有坐位号,歌会大厅里,邓奥生、关键两个年轻人在维持秩序。

歌会大厅里前两排的椅子前面,都有桌子,桌子上面放的都有茶杯,这些座位明显不是一般人坐的。观众们一看,很自然地就坐了第三排、依次坐了后排的椅子。

准备出场的花仙子们,都在后台准备着,只有杨依林在厂门外与何子谦一起,等候着局里的、大厂里的领导们。

片刻之后,一辆白色桑塔纳过来了,候着的何自谦、杨依林这两个人,赶快往前迎。

从车上下来三个人,杨依林见是三叔杨云汉来了,他急忙装着像是见了老领导一样,上前握住杨云汉的手说:“杨局长,你好!你好!”

何子谦也是满脸推笑着,说:“杨局长光临木器厂,请多多指导啊!”

第一百八十六章 歌会1

杨云汉看着何子谦,拍拍杨依林的肩说:“听说小杨在厂里干得不错,还是何厂长带领得好啊!”

何子谦忙说:“哪里,哪里,我已是老朽无能,哪还说得上带领啊!杨厂长文武全才,年少志高,若不是杨厂长在这厂里策划经营有方,咱木器厂哪会有今天这么好的成绩啊!”

几个人说着话,往歌会大厅走着,杨依林对杨云汉小声说:“咱局里的那两个人也在演唱队里,外面的人都不认识他们,给你带的人说一声,别让暴露那两个人的身份。”

杨云汉点着头说:“你就放心吧,这事儿我会交待。只是,局里的小青年我都不熟悉,不是和我的工作有直接联系的,可能会面熟,我好像和他们都没有说过话。凡是一到局里就来厂里上班的,不经常见面,我带的人也不会和他们很熟。”

杨依林心里说:那就好。局里人要是都不认识晓文,我才省心呢!

歌会大厅里,姜丰把前两排的茶杯全沏好了茶水。局里的几个人进来,看着大厅里的摆设,都还没有往前排走,冯友民、沈玉恭这一行人,带着他们的人马就来到了。

冯友民一见杨云汉,忙上前笑呵呵地握住杨云汉的手说:“杨局长,我们在那边一直等不见你的车,想着你一定是直接朝这儿来了,我们就赶快过来了。走,到前面坐。”

杨云汉边朝前走边回话说:“不想麻烦你们嘛。”

沈玉恭、冯友民、许正方依次挨着杨云汉坐下,其他领导坐了第二排。中层领导们都坐了靠边的位置。

郑晓文带着她的英语辅导生,男孩国之栋,女孩厚中华和他们两人的妈妈,进来歌会大厅的门,朝着前排来了。

钟紫娴一看是化好妆的两个少年,高兴地问:“今天晚上还有少儿节目呀?”

郑晓文说:“有两首也算是少儿歌曲吧,还有几首歌曲需要这两个孩子配合。”

郑晓文说着,把妈妈们安排在钟紫娴身边坐下,她赶快带着两个少年上了台。

离晚上七点半开演,还有七八分钟时间,大厅里的连椅座位就全坐满了。其中一半是在校生,高中生居多,他们都是拿票进来的。

康明带的几个华元大学的在校生,他们都在中排坐着,这是杨依林事先安排的。

花仙子们在准备出场,观众们在低声议论今天晚上,这里会有什么歌……

忽然,验票门外有吵嚷声,忙得还没有顾上上台的杨依林,他大步走出去,见有十几个人正和田画村、蓝雨虹、金菊争吵:

“我们有票,为什么不让进?”

“票上又没有写具体哪一天,这票又不过期!”

“还没有开演呢,只管往里挤!”

杨依林没有时间多解释,他对这些拿票的顾客们说:“不是不让进,是座位坐满了,再进来的人,就只有在后面站着听歌、看戏了。”

这些拿票的顾客们都说:“后面就后面,站着就站着,没事儿。”说着,都进了场。

“金菊,你快去写个座位已满的通知。”杨依林说,“事先得有个准备,要是站的地方也站满了,就赶快把通知放到门外去,可不能再出现这种争吵的情况了。”他说完,快步回了大厅舞台。

杨依林来到舞台后台,说:“朋友们,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温洁梅高兴着先答了话:“准备好了,只等演出了。”

紧接着,一群人都说自己准备好了,静等着演出呢。

杨依林心里高兴着,心里还有着正式演出前的紧张。他在心里对自己说:你都是舞台上的老运动员老将了,你还紧张什么呀?哎呀,你别搞错,我这不是紧张,我这是太高兴了,我的宏大理想就要实现了,我这心情是兴奋的结果,知道了吧老杨?嘿嘿嘿嘿!

七点半钟的开演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姜丰检查完舞台前边,靠中间放的麦克风,又在舞台东边的灯箱上,贴出了白纸红字的字幕:歌曲:《工人笑声传云霄》。

词、曲:风信子。

领唱:风信子、米兰。合唱:花仙子全体演员。

电子琴:玫瑰、

鼓手、长笛:万年青。

贝司手:仙客来。

吉他手:牡丹。

这字幕一贴出,霎时间台下观众嗡嗡嗡嗡议论起来:

“哟,还有乐队呢?这么棒啊!”

“你这叫废话,人家是个演唱队,唱歌没有乐队会行!”

“上面的大横标上写着华大、花仙子呢,这是华元大学的演唱队来了……”

七点半钟到了,金丝绒布幔准时拉开了,霎时台下鸦雀无声。

首先映入观众眼帘的,是舞台中央并肩站着的杨依林和郑晓文。

杨依林穿着一套崭新的铁灰色西服,露出一身的阳刚潇洒。

郑晓文穿着鲜艳的太阳红连衣裙,更显端庄秀丽。

杨依林右后边站着的,是身穿牛仔服、挎着吉他的宋奕。

郑晓文左后边站着的,是身穿白色西服套装、挎着贝司的乔翔。

这四个人身后,西边站着姜丰、苏晨、温洁梅;东边是林静、秦梓曦在乐器前站着。

这种舞台场面,让台下的观众猛地一看,大有一种欢跳歌唱前的一时肃静感觉。

杨依林、郑晓文手中各持一个话筒,两人带着微笑,一起向前走了几步。

杨依林首先对台下介绍着自己:“我是风信子!”他向台下鞠了个深躬。

郑晓文紧接着说:“我是米兰!”她也向台下鞠了个深躬。

杨依林接着说:“亲爱的顾客观众朋友们,大家好!”

康明在台下随即应声说出一个“好!”他带来的几个同学也喊着:“好!好!”

台下的中学生们跟着喊起来:“好!好……”

郑晓文带着甜甜的微笑向台下说:“今天晚上,给顾客观众们演出的节目,有歌曲,有戏剧,请大家尽情地观看!”

等一阵掌声落下,杨依林说:“现在由我们花仙子演唱队,集体表演合唱歌曲:工人笑声传云霄!”

杨依林的话音一落,音乐响起,随着高昂的音乐旋律、鼓点节奏,奋进的歌声响起:

杨依林领唱:咱们工人来自祖国各地城乡山坳,

郑晓文领唱:大家聚在一起为了一个共同目标。

合唱:

你追我赶争先恐后把重担挑,齐心协力把质量搞好产量超!

工人啊工人携起手来齐奋进,拿出志向和山峰比比看谁高!

工人啊工人唤起力量千万斤,咱们的干劲震天震地震海涛!

工人啊工人快快聚到一起来,大家相拥相舞弹唱胜利歌谣!

啊……啊……

你也唱,我也唱,你也笑,我也笑,

天地为什么跟着咱们唱跟着咱们笑

啊,我知道,那是工人的干劲工人的成绩感动了大地,

啊,我知道,那是工人的歌声工人的笑声传染了云霄!

花仙子们在舞台上有秩序地弹着、唱着。歌曲的前半部分,歌声高亢、振奋、严肃;歌曲的后半部分,加进了舞蹈。花仙子们唱着、舞蹈着、弹着、微笑着。

歌曲最后,大家随着舞步,一起摆了一个时尚的造型动作,做了完美结束。

第一百八十七章 歌会2

台上的第一首歌结束了,台下的第一个掌声,响在杨云汉之手。

紧接着,前排领导们的掌声、全场观众们的掌声,骤然响起……

在观众们的赞美声中,杨云汉心里在说:我侄子就是行,看这歌曲场面,编排得大气,唱得、表演得还超好。把依林放到这个厂里,算是放对了,我也放心了。再回老家,我也好给大哥、大嫂交代了。行,行,嗯,满意!

刚才,舞台上正在唱第一首歌,到后段连唱带舞的时候,中排再靠后面一点,在连椅上坐着的两个男青年,他们疑惑地议论着郑晓文。

这两个男青年,就是和郑晓文、乔翔一起在华影饭店,一张桌子上吃过饭的:富帅男青年和揽腰男青年。

只听揽腰男青年惊奇地说:“哥,你快看,你看刚才那个报幕领唱的女孩,是不是咱们在饭店见过的那个女孩啊?”

富帅男青年朝台上仔细看看,说:“有一点像,那天我没敢怎么看她,现在也认不太准了。就算是她,你看舞台上那么多翩翩美少年,哪会轮到我呀。不说这事儿了,听歌吧。”

揽腰男青年说:“我只是说说,你不说,我才不说呢。不过,这花仙子们唱得这么好,这以后,我每个星期六都会来听歌。你呢?”

“我也会,你来买东西时候记住叫我。”富帅男青年说。

揽腰男青年说:“那一定。”他心里又说:这么漂亮的女孩,我只要能常看见她,买几样商品算什么,我每个星期六都会来!

姜丰换了字幕,上面写着:歌曲1、《巨人》。2、《我爱上他啦》。

词,曲,唱:风信子。

下面写着乐器手们的名字。

杨依林在化妆间快速换着衣服,他穿上了一件‘悦朕牌’,白色丝绸料子的舞蹈上衣,外面穿了一件带着闪光片的,黑色金丝绒马甲。他带好传声器,挎好吉他,出来化妆间,从舞台西边掀开布幔的边头儿,出场了。

杨依林还没有走到舞台中间,台下就议论起来:

“你们再看看风信子,刚才我就说他长得帅。他唱第一首歌时候,穿的那一身装束透出来的气质,我看着是正派帅;现在他这一身打扮,我看着是洋气帅;他长得可真是十足的漂亮啊,潇洒加阳刚,帅完了!”

“咱两个的眼光一样,我见过的男孩子,不是长得漂亮不阳刚,就是长得阳刚不漂亮,这个风信子,他把男孩子的长相优点,全集中在他一个人身上了,他也真算是会长!”

“我一直在想,台上这一群男孩、女孩,也不知道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刚才他们唱歌时候,我就一个一个看过了,这里面可不只是风信子长得帅,这里的几个男孩子长得都很帅!”

“就是,你们可能没有仔细看台上的女孩子们,那些女孩子们长得呀,那可是一个赛一个的美啊!尤其是那个报幕的米兰,那个女孩长得,美得少见!一会儿她再出场,你们看看,看我说得对不对。”

“……”

杨依林走到台前,他向台下鞠了一躬,说:“顾客观众朋友们,我是风信子,我先为大家唱一首歌颂祖国的歌曲:巨人!”

杨依林说完,他的思想进入了音乐、进入了歌词的内容状态,他弹起吉他,用坚强有力的粗嗓音唱道:

北京啊北京是祖国的头,中原四面是祖国胸腹。

北方领土是祖国膀臂手,南部疆域是祖国腿足。

河流道路是祖国脉筋骨,神州大地是祖国皮肤。

散点的村庄是祖国粮库,撒开的城市是祖国明珠。

祖国啊你大智慧亮眼眸,崛起腾飞的干劲鼓得足。

你昂首挺胸甩臂大步走,展宏图建家园为民造福。

你引领世界尖端新潮流,创下辉煌业绩成就突出。

和平鸽在你的上空飞舞,你纵横观宇宙热情拥抱环球。

杨依林用粗嗓音唱完这首歌,在热烈的掌声中有人说:

“这首歌的词语比喻真形象,咱们的祖国就是这个样子!”

“这个风信子唱的歌词都是咱们爱听的大实话,听着这首歌,还让咱们享受了一回男声的粗犷之美,外加来劲提神!”

“我听着这首歌,哎呀,我心里直想喊:华夏神州万岁!祖国万岁!这风信子唱完,他就应该带领着台下的观众,全体起立,欢呼几声祖国万岁!那才舒心呢!”

有个人听到了这话,他说:“要照你说的这样,那咱就看得、听得更过瘾!更来神了!”

又有个人听得笑了说:“这个舞台应该请他去当导演,他一指挥,风信子一定得那样做。那,这个歌会大厅就更有秩序地热闹了,呵呵呵呵!哦,不说话了,风信子开始唱第二首歌了。”

杨依林唱完第一首歌曲,他的思绪就已经缠绵起下一首歌曲了。

杨依林弹着吉他,他开始唱第二首歌《我爱上她啦》的时候,这首歌的歌词内容,已经反映到了他的面部表情上。

这首歌的开始部分,杨依林是用稍低的、稍慢的、充满感情的、爱到极致声音唱的,他唱道:

爱上她啦,爱上她啦,我真真地爱上她啦。

爱上她啦,爱上她啦,我深深地爱上她啦。

爱为何物,爱到底为何物?爱是什么,爱究竟是什么?

你呀你呀,你亲身感受一下,爱根就会在你的心你的身盘扎!

噢,爱只有感觉,我说不出什么,爱的感觉啊,要让我说呀,

爱的感觉,就是那瞬间撞出的柔媚情芽,

爱的感觉,就是那暖露滋润着恋籽发芽。

爱的感觉,就是那刹间击出的嫩艳情花,

爱的感觉,就是那温情浇灌着恋蕾开花。

爱的感觉,还有那,天天思念身心牵挂,

爱的感觉,还有那,苦辣酸甜撕扯拽拉。

爱的感觉,还有那,心情愉悦格格哈哈,

爱的感觉,还有那,妙光美彩神奇辉华。

噢,爱上她啦,我爱上她啦,我真真深深地爱呀,爱上她啦!

我的真爱,是忠诚,忠心到了无暇无杂,

我的深爱,是永恒,永恒到那雪染白发。

我的真爱、深爱,迷我心窍我痴疯愣傻,

唯有明白,她是我想得到的,美丽的家!

杨依林唱完这首歌,台下可不是一般的欢腾,也不是一般的赞美,这一次想带头鼓掌的人,也没有抢到前头鼓掌,在校生们的那个高喊声、那个尖叫声、那个口哨声啊,一下压住了年长者们的掌声、议论声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歌会3

在那些高喊声、尖叫声、口哨声中,台下有人议论说:“这个风信子,他怎么什么样的歌都会唱啊!”

有人接话说:“是啊,他唱那首《巨人》,他是那样的粗、强、美嗓音。他唱这首歌,他的嗓音简直就是柔流行,刚流行,疯流行,细腻流行,他怎么这么会唱啊,真是天赐嗓音……”

这些人是在小声议论,那些在校生们、青年们的口哨声、女孩子们的尖叫声、掌声,早已经压住了其他的所有声音。

在校生们、青年们停住口哨、尖叫完,接着又一起拍着有节奏的掌声高喊着:“风信子,来一个!风信子,来一个……”

杨依林唱完这第二首歌曲,心里就想着自己的歌曲唱完了,该回后台了,他随即向台下鞠了一躬,就想着向后退。

结果,他看着台下这样的欢呼情景,心想:观众们的情绪这么高涨热烈,这情景不正是你杨依林想要的吗?别向后退了!

杨依林思想到此,他心里说:把后面的《爱就是这》,拉过来放到这里唱!

杨依林决定再唱一首歌之后,他向台下挥着手大声说:“谢谢!谢谢!谢谢顾客朋友们的厚爱!我再为大家演唱一首爱情歌曲:爱就是这!”

姜丰立时贴出了字幕,上面写着:歌曲《爱就是这》。

词、曲、唱:风信子。

下面写着乐器手们的名字。

台下的观众们看到字幕贴出来了,立时静了下来。

杨依林弹起吉他,思想进入歌词,他又动情地唱起来:

茫茫人海我遇见了她,那一刻思绪简单又复杂。

和她再见一面说说话,心里感觉我已经爱上啦。

我问天问地问问自己,爱是什么呀爱是什么呀?

你我往周围看看想想,这爱的疑问就会有解答!

噢……

爱是那藤缠心爱的树,爱是那风揽钟情的沙。

爱是那海依敞怀的岸,爱是那瀑傍多情的崖。

爱是那雪揣亲亲的山,爱是那天抱暖暖的霞。

爱是那蜂拥芳香的蕊,爱是那蝶恋美丽的花。

噢……

爱也是那胸中不易理顺错综的丝,

爱也是那心头最难疏通纷乱的麻。

爱也是那你和你的她呀两相护卫,

爱也是那接等流浪的你回归的家。

爱也是那家常饭中端来的一碗粥,

爱也是那两人闲聊递来的一杯茶。

噢……

爱是她一生不嫌不弃不分不离他,

爱是他一世相濡以沫永恒伴随她。

爱是丘比特金箭射中他她的心靶,

爱是比翼鸟终生双双自由飞天涯。

杨依林在前台唱着歌,舞台上西边的布幔后面,坐着的苏晨和郑晓文,她们从布幔边上的缝隙向前台看着、听着,还一直在窃窃私语。

台下的冯友民、许正方,看着台上的杨依林,听着杨依林的歌声,他们两个也在小声说话……

杨依林唱完《爱就是这》,他心里想着:已经连唱三首歌了,这一次,台下可能就不会再要求让自己唱了。

在热烈的掌声中,杨依林正鞠躬后退,台下的中学生、青年们,又响起了口哨声、尖叫声、高喊声:“风信子,再来一个!风信子,再来一个!”

这广众的欢呼声音,又一次充满了歌会大厅。

台上的杨依林心里在想:尽管顾客观众们要求的有些过分,可是,自己决不能后退冷了顾客们,时间向后错一点,那就错吧,继续唱!

杨依林带着微笑向台下说:“谢谢大家!谢谢顾客朋友们喜欢我的歌,现在我再为大家演唱一首,另一种风格的通俗歌曲,《情痴》!

杨依林怕观众们不理解歌名意思,他又点着指头对台下说:“把痴情两个字倒过来念,就是这首歌的名字!请欣赏!”

杨依林这一次演唱《情痴》,他立时就想起了,后来他在这首歌后面,又添加了两句歌词的事儿。现在,他要同着歌会大厅里的广大顾客观众,把这首歌词后面他加上去的‘汪汪汪汪’句子,潇潇洒洒地、畅畅快快地,唱出来了!

杨依林调整一下情绪,他的思想就进入了《情痴》的歌词内容。他认真地弹着吉他,再次动情地弹唱着这首歌……

杨依林演唱这首歌唱到最后,他很自然地就唱出了,他在歌词后面加上的那两句:

如果有人胆敢抢我的心爱姑娘,

我冲上前去,对他就是汪!汪!汪!汪!

这两句歌词,杨依林一连唱了三遍,每一遍的曲调都不一样。

舞台上,后台的林静,她听到杨依林唱这两句歌词,就自个嘟囔了一句:“那天我说你相当狗,今天你还就真的唱出来了,看来呀,我压根儿就没有错说你!”

台下的冯友民,见杨依林又在唱第四首歌曲,而且这些歌曲,他全是第一次听到,感觉特别新鲜。他一直朝舞台上看着,他看着杨依林自弹自唱、满脸微笑、浑身朝气,他心里不免也有些感触。

冯友民扭头对许正方小声说:“许厂长,这一回你可看清楚杨依林了吧?”

许正方点着头说:“服了,服了,我是真服了!真没有想到,一个山僻峡里出来的乡佬土,竟这么会倒腾!”

冯友民极小声地对着许正方说:“你这个城里的洋家伙,嘴里就没有好话!你都不会夸夸人家杨厂长的才华,夸夸人家杨依林的才艺!”

许正方“嘿嘿”笑了两声,说:“他杨依林在木器厂里,一会儿想个这点儿,一会儿想个那法儿,谁让他整天卖能呢,我不说他?我说谁呀!”

冯友民朝舞台上看看说:“今天晚上的歌会安排了两个半小时,这舞台上,唱工人那首歌的时候,台上站了他们九个人。没有再看到另外的人啊,看来,他们每个人的歌还多着呢!”

“我也有点迷糊,台上就咱厂这几个人,他们能有那么多歌?”许正方不解地说。

冯友民想想又说:“咱厂里,我只听说林静小时候在少年宫学过,可这宋奕、温洁梅、秦梓曦,平时也没有听他们哼唧过一声,这一时半会儿,他们,这都是在哪儿学的啊?”

第一百八十九章 歌会4

“我哪知道啊。”许正方摇摇头说,“别说这几个人了,连郑晓文我也没有料到她能唱这么好。”

许正方朝舞台上看看,接着说:“刚才唱工人那首歌的时候,我看见舞台上放的有古筝、有钢琴,一会儿还不知道是谁弹呢。哦,知道了,可能是外来的那两个人的乐器吧。”

冯友民说:“外来的那两个人,那个男孩、女孩是谁呀?”

“我还想问你呢,原来你也不认识?”许正方又摇摇头,“刚才我看了半天,想想,也不知道是谁。”

冯友民朝舞台上方指指,点着头说:“哦,对,对,知道了,上面的横标上写着华大校友呢,那两个人可能是杨依林他们的同学。

“唉!凭良心说,我喜欢看戏,也喜欢在收音机里听歌。办这个歌会确实不错,咱们也听歌了,也看戏了,还有这么多顾客来咱乐居商场买东西,真的很好,只是这歌会大厅的设施没有跟上去。

“舞台上应该再有一道布幔,再有一个打字幕的装置就好了。说实话,今天坐在这里,听咱们这群小青年唱得这么好,我心里也很高兴。”

许正方只点了点头,他没有接话。

杨依林从开始唱《我爱上她啦》,舞台上西边沙发上坐着的苏晨,她就一只手扒着布幔,在注意看、注意听、注意分析着歌词里的‘她’是谁。

苏晨看完、听完杨依林唱的《我爱上她啦》,接着她又在看、又在听《爱就是这》。她正听得入神,心思猛地一拐弯儿,她随即放下了把布幔扒了一点缝的手。

苏晨转身看看里边坐的郑晓文,她拉一下郑晓文的手臂悄声说:“晓文,依林唱的爱情歌曲你仔细听了没有?”

“嗯,听了。”郑晓文不动声色地看了苏晨一眼,点着头说。

苏晨说:“我从谈恋爱到现在都快四年了,也算是过来人了,我对爱是什么,也不会说得像依林唱的这样,这么抽象中带着具体,还写得面面俱到这么细腻。依林他一定是恋爱过,或者是正在恋爱!”

郑晓文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儿,她没有回出话来。

苏晨并没有注意郑晓文的表情,她说:“晓文,来,我扒着布幔,你再看看依林他那神情,你再认真听听他的歌声,他给人的感觉就是在对大家说,他在恋爱!他爱得很深!

“晓文,你想啊,我们又不是专业歌手,不可能老练到把歌词里的爱情表达得如此真切。你看看依林,我看他的情感和歌词都十一分紧密地结合上了!

“依林他一连唱了这两首新写的爱情歌曲,还都是他自己写的。我想,一个没有深爱过的男孩子,哪会懂这么多啊,肯定也写不出这些词句,更唱不出歌曲里的情感,他怎么就能唱得这么超越呢?不用多说,他就是再恋爱!”

苏晨看郑晓文还是没有及时搭话,她心里在想:

以前杨依林对晓文好,可晓文和他已经半年没有见过面了,那依林这两首新歌里的‘她’,是谁啊?

哎呀!依林他到底唱的是谁啊?唏呀,算了,算了,猜不着净是累人,不猜了!

其实,苏晨说那一长串话的时候,郑晓文的脸早就给听红了,郑晓文是在镇定自己,她才没有及时搭上苏晨的话。

郑晓文稳住神之后,她这才对苏晨说:“咳,你都没有仔细品他的歌词,他的歌词里都是些,联想呀,比喻呀,这些句子。

“再说了,他不是要求咱们每个人,都往国家级水平表演唱嘛,他自己当然更应该尽心尽力地演唱了。我只觉得他唱得很好,没有听出来别的,也没有感觉出来他在恋爱。”

苏晨听着这话,她别扭了,语速更快了:“咱两个从他杨依林出场,就坐在这里扒着布幔看他唱。刚才我转身和你说话,才放了布幔。我只说了两三句话,就又把布幔扒了一点缝,继续看着、听着。

“我从听《我爱上她啦》开始,一直听到、看到现在,我跟你说着话,我也没有耽误听他的歌,也没有耽误看他弹唱!他唱的每一句歌词加声调表情动作,我告诉你,都表明他在恋爱!”

苏晨说话的声音虽然很低,但是,郑晓文听着这呼呼啦啦的一串话,感觉还是很刺脸的,她没了主意地点点头,又摇摇头,噘着嘴说:“我现在想想,我还是没有听出什么来,也没有看出什么来。”

苏晨刚才是心里急,这会儿,她一听到郑晓文说的这话,她忍不住又格格格格笑起来。她伸手在郑晓文面前虚点了一下说:“我看你呀,能憨到那份儿上!连这么明显的事儿你都看不出来、听不出来,你就别让我可笑了,格格格格!”

郑晓文也笑了笑,她没有接苏晨的话。

郑晓文用这种态度对待苏晨,她绝对不是不相信她的这个同学至交好友,才不说实话的,她是太为难了!

郑晓文感觉她和杨依林的爱情,不会有结果!

一个没有结果的事,你的好朋友又给你解决不了问题,你还何必去惊动你的好朋友呢?就那个年龄大差,自己都羞颜说出口,还让朋友跟着自己羞颜啊!压根儿对谁就不要提这事儿!

苏晨又碰碰郑晓文:“晓文,依林现在正唱着《情痴》呢,你再仔细品品他的《情痴》歌词,他要不是在恋爱才怪呢!

“哎,哎,晓文,你听,你听,他歌词后面还加了,哦,是两句新歌词,哎呀,他新加的歌词还有狗叫汪汪呢,依林他太可爱了,也太让人可笑了,格格格格!”

苏晨听杨依林唱得可笑,她一下笑得拍着郑晓文的手臂,身子笑得晃着她还在笑……

郑晓文也听到了杨依林唱的后两句新歌词。也听到杨依林唱这两句歌词的时候,她感觉歌声很坚定,而且,这坚定的歌声,杨依林还一连唱了两遍!一直到唱第三遍的时候,杨依林才开始搞笑。

杨依林唱‘汪汪’时候的声音,是真的很搞笑,他的动作更是可笑,这就是苏晨笑的原因。

郑晓文看到这里,苏晨是在台上笑,她听到台下笑的声音和鼓掌一样响,甚至是笑声都压住了掌声,可她郑晓文笑不出来。

郑晓文听着台上、台下的笑声,她动动身子吸了一口气,吭哧了两声,也没有说出回苏晨的话。随着吭哧,她又把气呼了出来,也没有吭哧出一个字。

此时,台下的冯友民,他和许正方说着话,朝舞台上看着正唱歌的杨依林。他听着歌,心里高兴着。他听到杨依林唱到‘汪汪’的时候,他也是笑得呵呵的晃着身子还在笑。

第一百九十章 歌会5

杨依林唱到《情痴》的最后两句,台下观众无不鼓掌大笑。这笑声之大之高,充满着歌会大厅,也早穿透了歌会大厅房顶,传到四邻去了。

台下的年轻人笑着,他们的情绪又起了变化,那些中学在校生们一下站了起来,手在鼓掌,口中在喊:

“风信子,我们喜欢你的歌!”

“风信子,下次多带好歌来!”

“风信子,我们大家都爱你!”

“风信子……”

杨依林伴着台下的欢呼喊声、掌声,他向后退着,向台下挥着手,带着微笑回了后台。

后台的花仙子们,会乐器的还有节目要配演,只有温洁梅、苏晨,快步走到回后台的杨依林跟前,笑着说着他唱‘汪汪’的可笑歌词,其他人只对杨依林笑着叽喳了几句,便停了下来,各自做着准备。

姜丰在灯箱上换了字幕内容:歌曲1、《立志成功》。2、《我成年了》。

词、曲、唱:玫瑰。

钢琴:米兰。下面写着其他乐器手的名字。

化妆间里,林静穿着一身白色、外束腰,稍有一点宽松的套装。这套衣服,是几天前林静自己设计、自己裁剪、自己缝制的登台服装。

这一身装束,显得林静披肩长发松散飘逸,气质清新利落,同时透着青春女孩的清纯之美。

林静挎好吉他出场了。她带着微笑走到台前,向台下鞠了一躬说:“顾客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玫瑰!”

台下一阵热烈地欢迎掌声……

林静继续说着:“我献给大家的第一首歌,是我在高考落榜时候的心境下写的。我认为,凡是抱有理想、怀着志向的人们,不管你的起点在哪里,不管你走哪条道,只要你向着光明走,只要你努力,只要你坚定你的信念,你都会走向成功的!”

林静看台下很静,一张张面孔都看着台上,她接着说:“现实生活中,展现在我们每个人面前的,都有一条或宽或窄,或平坦或陡峭的路。

“假如在座的哪一位朋友,你面前那条宽阔平坦的路突然变窄、变得坎坷陡峭,甚至是布满荆棘,你千万别气馁!你要坚强地走下去!一直走下去!胜利是属于有志之人的!有志的人们终有成功那一天!”

台下哗哗哗哗一阵掌声。

林静是个有登台经验的女孩,她弹起吉他,尽情地演唱着,她曾经在郑家英语辅导室里弹唱过的:《立志成功》之歌……

林静郑舞台上弹唱,她的弹,她的唱,她的姿,她的声音控制,都十分娴熟优美。台下不时传出感动的、激动的掌声,还有在校生们的口哨声、尖叫声……

林静唱完,她向台下鞠躬的时候,台下的女生们,更是控制不住情绪,她们向舞台上大声喊起来:

“玫瑰,我爱你!”

男生们跟着女生们也一起喊起来:

“玫瑰,我们大家都爱你!”

“玫瑰,我们赞赏你的坚强意志!”

“玫瑰,我们向你学习!我们跟你一起走向成功!”

林静的第二首歌曲开始了,她向台下说:“台下的同学们,叔叔、阿姨们,各位长辈爷爷、奶奶们,我献给大家的第二首歌曲,是我十八岁生日那天写的,希望大家都能够喜欢!”

林静心入歌词,她弹起吉他唱道:

度过了幼小阶段的童蒙,告别了儿时阶段的欢腾,

正度着花季里姹紫嫣红,看我们少男少女初长成。

喔……

倍受着怀抱里的呵护,倍受着亲情围里的照顾,

饭来张口衣来就伸手,十八个春秋不知愁和苦。

今天我开始加入成人队伍,我的生活将从这新起点迈步。

我自强自尊自立自爱自主,满怀信心大步踏上理想征途。

放心吧我敬爱的父母,我已懂得如何自我保护。

我会在人生路上奋斗,您的期望我决不会辜负。

为己开拓有文化的光明路,为国做好奉献社会的顶梁柱。

为大国家小家庭共创富足,让国人家人早早享上我的福!

林静唱完这首歌,她的歌声刚一停下,台下的中学生们伴着超响的掌声,朝着舞台上就高喊起来:

“玫瑰,你写的这首歌太棒了,太适合我们了!”

“玫瑰,我们十八岁生日那天就唱你写的这首歌!”

“玫瑰,《我成年了》已经照亮了我们每个人的前程,我们一定会走好,我们每个人的成人路!”

“向玫瑰学习,长大了为国家、为家庭创造富足!”

“向玫瑰学习!受了挫折不气馁,立志,坚强,走向理想,走向成功!走向享福!”

此刻,台下的爷爷、奶奶长辈们,叔叔、阿姨长辈们,他们在学生们的口哨声中、欢呼赞赏声中,也在议论着:

“这个闺女说的、唱的都好,让人听着就知道,这个女孩子又懂事儿,又有志气。”

“像这样的孩子,爹娘、家里亲人都不操多大的心。”

“是啊,那些不听话的孩子,要都能像这个闺女的想法,那家里人多省心啊!”

“这样的孩子,就是家庭的骄傲,也是国家的骄傲!”

“你说得对,有理想有文化的人,创造出的成果越多,国家就越富强。国家越富强,咱老百姓们的生活就越幸福,咱们也就越享福!”

台下的年长者们议论着,中学生们仍在吹口哨、仍在尖叫。

那些年轻观众们,就像要求杨依林那样,在震耳响的掌声、尖叫声中,他们喊着:

“玫瑰,再唱一首!玫瑰,再唱一首!……”

林静做不了主,她在向后台求助。

杨依林立即到林静身边说:“把咱们两个后面演唱那首歌移过来,我还没有去换服装呢,我正好还穿着这件悦朕牌舞蹈上衣和这件马甲。

“我告诉你,我这两件衣服其实就是和你一起唱这首歌才买的。你看,我这衣服和你的服装多搭配,你做准备,我们马上就上场!”

杨依林这话,让林静听得又是一阵脸红。只是,这个紧急时刻,她哪顾得上想脸红的事啊,她赶快静静心,对台下观众报了节目,回后台准备着表演唱下一个带舞蹈的节目去了。

姜丰随即换了字幕:歌曲《乡亲情》。

词、曲:玫瑰。

唱,舞:玫瑰、风信子、国之栋、厚中华。

钢琴、古筝:米兰

长笛、架子鼓:万年青

贝司:仙客来

吉他:牡丹

台下观众往字幕上一看,即刻议论热闹起来:

“啊!你们快看字幕!玫瑰是真的还要唱呢!风信子也要出场了!”

“就是!就是!还是四个人同台演唱,连唱带舞!爽极!”

“风信子也要上场,还有舞蹈,风信子和玫瑰同唱同舞,肯定更好看!好!好!”

“这个歌舞场面,编排一定很大气,歌声一定很动听,舞姿一定很美妙,都坐稳了,就等着看吧!”

第一百九十一章 歌会6

林静、杨依林出场了,两人并排站到了台前。

国之栋、厚中华,穿着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农家孩子的装束,他们随着杨依林、林静身后出场,站在杨依林、林静两人,偏点儿左右的身后面了。

林静看一切就绪,她带着微笑对台下说:“顾客观众朋友们,这首《乡亲情》歌曲,是我妈妈的好朋友,也是我妈妈的同乡,马阿姨亲自对我说的,她记忆中的小时候的事。

“马阿姨的家乡在黄河边的青山里。黄河里有很多的鱼,青山上有良田,还有很多种果树,而且,满山遍野花色美丽花香远飘。所以,这首歌里有捕鱼和养蜂的歌词。

“马阿姨的父亲会很多手艺,会木工,会打铁,会轧花,会养蜂。父亲捕鱼的罩网,就是父亲自己打铁,自己织网做成的;养蜜蜂需要很多蜂箱,蜂箱也是父亲自己做的;收蜜时候用的摇蜜机,也是父亲组装做成的。这些副业和庄稼农活,相互之间都不会耽误。

“马阿姨小时候,父亲编织捕鱼罩网的时候,她会站在旁边仔细地看。父亲做木工活的时候,她会站在另一边帮父亲拿墨斗。父亲做摇蜜机,她也是站在一边仔细地看。父亲到黄河里捕鱼回来,母亲做好鱼,就会让她往左邻右舍端。

“夏天收蜜的时候,她会跟着父亲、母亲一起忙碌收蜜。她拿着蜜坯,用割刀割下来一块儿带着蜂蜜的蜂蜡盖,先送到嘴里嚼嚼,她总是会说:嗯,这蜂蜜吃着好甜,好香,味道好美啊!

“每年收蜂蜜的时候,把蜜坯放入摇蜜机里摇出蜂蜜,母亲就会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先放上一大碗蜂蜜,还放有调羹勺,再用纱布罩住,以防蜜蜂飞到碗上吸蜜。然后再烧开一大锅开水放凉,等着直接来家的乡亲们,或是路过家门口的乡亲们,喝上一碗凉甜蜜茶。

“父亲每年都要到外地‘放蜂’一次,收到的蜂蜜随时就卖了。每年一到枣花蜜花期过后的夏天里,家里就会常来一些买蜂蜜的客人。这些客人都是从外地来的,每人都是挑着两只空桶,到家里把蜂蜜装满桶,付过钱,就都带着微笑,快快乐乐地离开了。

“马阿姨对她的家乡十分怀念,她每次对我讲起她的家乡亲人,讲起她的家乡邻居,讲起她小时候的玩伴,她都会流露出无尽的眷恋。我把马阿姨对我讲过的,她的父亲、母亲与乡亲们来往的事,我写成了这首歌曲《乡亲情》,现在,请大家欣赏乡亲情!”

台下一阵欢呼声、掌声……

杨依林看台下的欢呼声落下来了,他朝乐队点了一下头,音乐响起。

林静、杨依林、国之栋、厚中华,四个人即刻跟着音乐同时起舞,一时间,两个青年的现代新潮服装,伴着两个少年的五十年代的朴实服装,他们走着舞步,展现着舞美身姿,整个舞台上显现着:翩翩青少年活泼而优美的舞动画面。

一段舞曲过后,舞台上的男声、女声、童声,一齐欢快地唱起了这首歌的前奏曲……

接下来的主题歌曲唱段,会变换成排练好的:领唱、二重唱、四重唱、合唱。他们边舞边唱道:

青山青呀黄河黄黄河长,青山里面黄河边有我故乡。

父亲在黄河捕鱼抛罩网,鲜活鲤鱼蹦跳进了小包装。

父亲高兴回家走得忙呀,母亲赶快下厨准备葱蒜姜。

清炖清蒸过油炸喷喷香,左邻右舍你们大家都尝尝。

青山青呀黄河黄黄河长,青山里面黄河边有我故乡。

父亲养的蜜蜂五层极箱,蜜蜂嗡嗡飞出飞回采蜜糖。

花季到来人心多欢畅呀,那枣花柿花槐花蜜甜又香。

新鲜花蜜乡亲们尝一尝,夏天里喝个甜蜜喝个清凉。

青山青呀黄河黄黄河长,青山里面黄河边有我故乡。

为供我兄弟姐妹把学上,父母种田织布养蜂轧花忙。

村里我家辈分比较长呀,乡亲找父亲理发从不协商。

乡亲坐下笑笑对父亲讲,爷爷爷爷给我剃个葫芦光。

青山青呀黄河黄黄河长,青山里面黄河边有我故乡。

故乡的人们个个都难忘,故乡土地块块亩亩散芬芳。

人人都说月是故乡明呀,我心中的故乡月啊故乡月,

故乡月千年万载长明亮,故乡太阳千秋万代照四方!

舞台上,四个人舞到、唱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国之栋、厚中华唱着、舞着,舞到了林静、杨依林前面,四个人做了一个非常优雅的,歌曲结束造型动作,圆满完成了这首歌曲的演唱和舞蹈。

台下的观众们,随着台上唱、舞的结束,热烈掌声立时响起,那暴风雨般的鼓掌声音响彻了歌会大厅,响到了厂院,响到了空中,响到了黄河边的青山上……

台下的顾客在校生们,个个都在热烈鼓掌并议论着台上四个人的唱词、歌声和舞姿。

“哇!第一次听描写乡下的歌曲!第一次看时代感这么强的唱舞场景,好歌词,好歌声,好舞姿,好新鲜啊!”

“玫瑰!风信子!国之栋!厚中华!你们的唱,你们的舞,简直是太顺耳、太招眼、太引人,太优美了啊!”

“谢谢玫瑰!谢谢你给我们讲了、给我们唱了,这个真实的好故事!”

“我们好多在校生都没有去过农村,这个真实故事让我们了解到了,农民们的勤劳智慧,乡亲们之间的淳厚情感!”

“五十年代的纯美故事,一样能吸引我们这一代的人!”

“哎,哎,谁能讲讲什么是葫芦光?”

“就是剃了个光葫芦头,懂了吧。”

“哎呀,原来是葫芦光头呀,玫瑰真会用词儿,哈哈哈哈!”

“罩网?谁知道什么是罩网啊?”

旁边的一个大伯接了话,他说:“我在黄河里罩过鱼,我知道。罩,就是约有四五尺直径的一个铁条大圆圈儿,铁条约有三四公分高,大半公分厚,上面隔着差不多一寸就有一个小孔,小孔是穿连渔网用的。

“铁圈上还有两根弧形圆木棍儿,也就是像弓一样的,手正好能抓住的圆木棍儿,交叉着固定在铁圈上。木棍那个交叉点连着鱼网的中心,起着鱼网中心的固定作用。

“去黄河里罩鱼,那可不是随便就下河的!第一,必须得认识黄河的水流,还要有一定的看鱼眼力和抛罩技术!在河里罩鱼的时候,看准稍大一点的鱼,把罩网抛过去,罩住鱼就行了。如果罩的鱼太大了,你就是按住罩网,鱼也会把罩网扑腾个窟窿的。”

“呀,大伯您这一说,看起来抛罩网还得有力气、有技术啊!”

“那当然啦,要是不用力气,又不用技术,也不用看水流,想吃黄河鲤鱼,那黄河里面,那不是到处站的都成人了?嘿嘿嘿嘿!”

“哎哟,那可不敢随便下黄河啊!听说黄河水很深、很深的!到处都是急流漩涡!不识黄河水,可不敢乱下黄河!”

“对,对,你说得对。不过,黄河那么宽,水面那么美,站在近处观赏就行了。哦,听说连岸边都不敢站的!因为岸边随时都有被河水冲塌的可能!”

“记住了,记住了,要是去黄河边旅游,咱们就站得远一点!”

台下年纪大的顾客观众们,有很多人是从乡下来到城市的,他们听了这首歌、看了台上的舞蹈,从心底里就有一种亲切感。他们等到歌声一落下,抬起双手激动的掌声更是响亮,一边鼓掌一边随即就开始议论起来:

“是呀,玫瑰写这歌词太对了,太好了,农村的乡亲们,大事小事都是呼来唤去的,有点稀罕东西也是端来送去的,可亲热了。”

“咳呀,这城里和乡里就是不一样,我搬这个家都住了几年了,离邻居的家门只有三米远,直到现在和邻居走个碰面,还是只用点头打招呼,邻居家几口人,姓什么,叫什么,还是一点点都不知道。”

“就是,就是,我们和邻居也是这个样。”

第一百九十二章 歌会7

台下的沈玉恭,他看着舞台上杨依林、林静的和谐表演唱,加上两人配舞的完美舞姿,他自个早禁不住动着嘴唇不出声地自语起来:“真乃天作之合,好般配好美的一对啊!嗯,好,好,这个证婚人我是当定了!”

冯友民转过身说:“沈书记,你看怎么样,咱这群年轻人唱得舞得还不错吧?”

沈玉恭说:“何止是不错,我看他们这弹唱表演、舞蹈动作,都快抵得上中央电视台播出的那些名歌手、那些跳集体舞演员的水平了。”

冯友民点着头说:“是,是,嗯,我看也是。”

这边的杨云汉,是不转脸地朝舞台上看着。他看着堂房侄子杨依林这么帅气、能干,又有一身的才艺之气,还有心计能自成大事,他心里自然是美滋滋的得意,一直都在惬意中微笑着。

其他领导们,一门心思地欣赏歌舞,赞赏着厂里的小青年们,有真才实学,还多才多艺。他们心里很爽,很高兴。其他的,他们都没多想,也不曾在意。

灯箱上的字幕换成了:1、歌曲《女人在中年》。

词、唱:茉莉。

曲:米兰。

2、京剧《沙家浜》选段,阿庆嫂智斗。

唱:茉莉。

京胡:米兰。

3、豫剧:《花木兰》选段,谁说女子不如男。

唱:茉莉。

板胡:米兰。下面写着其他乐器手们的名字。

苏晨出场了。

今天晚上,苏晨的发型是大波纹烫发;上穿银底黑花中袖长衫,下穿黑色过膝一步裙;腰束黑色宽型,带着牡丹金花扣、花扣旁边垂着三道弧形金链的腰带;脚穿浅香色长筒袜、黑色高跟皮鞋。

苏晨的台上形象,稳重秀美、洒脱时尚。她带着微笑向台下说:“亲爱的顾客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茉莉!”

苏晨的说话声还没有落下,台下就发出了没有演唱之前的热烈掌声……

富帅男青年在掌声中小声说着:“这花仙子女孩就是美啊!看这个茉莉,我猛地一看,还以为她是米兰呢,我就使劲给她鼓掌,原来不是啊!”

揽腰男青年说:“不是,一会儿米兰才出场呢。茉莉唱完这首歌,茉莉唱戏,米兰拉弦,你就静下心等着看,等着听吧。”

苏晨继续朝台下说着:“中年女士,她们上有父母,自己本身也是女儿。她们还要养育自己的子女,所以,她们自己本身又是母亲。她们在自己的家里,既是妻子,又是家庭主妇。她们管好家里,还要做好单位的本职工作,她们肩上的胆子非常重。

“尽管中年女士们这么辛苦,可是,他们的心情都是快乐的。

“我想,世界上每个女人,都会经历中年这个既很忙碌,又是收获的阶段,我就写下了这首歌。现在,我就把这首,赞美中年女士的赞歌,献给大家!”

苏晨唱道:

女人过四五十节曲折的河,眼角留下无情岁月压过的辙。

簇簇桃花转眼变成腊梅朵朵,满世界沁人暗香来自黄脸婆。

脸变色的女人忙家里忙工作,为儿为女整天忙干不完的活。

身为女儿又是母亲主妇老婆,辛勤双手养育了你也养育了我。

女到中年捷足先登高层台阶,美丽人生再次经历一大飞跃。

掌管着地球上半边天的事业,各行各业层出不穷涌现人杰。

成功孕育培养人间乾坤世界,努力创造丰富人类美丽和谐。(1)

曾经一段春粉红攀到秋黄色,金光闪烁是天下女人收获季节。

(1)乾坤:这里指男女。

这首歌的歌声、音乐一落音,震耳的掌声里,观众们又是晃动着身子,手在鼓掌嘴在说话了:

“这首歌你们仔细品品,看是什么滋味?”

“我品过了,哪一代的中年女人都是个忙,看茉莉唱的‘养育了你也养育了我’多清楚啊。”

“我也品过了,女人和男人一样的不容易!”

“是啊,嫩艳得桃花一样的女孩子,转眼间就到了嫁人的年龄。结了婚,生儿育女不觉就进入了中年。整天忙着家里、忙着工作。孩子们总算是长得开始上学了,这时候才能真正地,全身心地扑在事业上,干出更好更突出的成绩来。”

“你说得对,过去老一辈的中年女人咱就不说了,只说现在,你看看那些职业女性,气质威逼四方,那思维,那手段,和男人平起平坐、平肩齐进,甚至超越男人!”

“对,对,很多大单位里都是女老板,那些精英群里也一样是不乏女性!”

这时候,台下的奶奶辈们、阿姨辈们也在议论这首歌:

“茉莉这闺女写的这首歌,把咱们的变老、把咱们的辛苦、把咱们的功劳全都写出来、唱出来了。那桃花粉美,腊梅黄香,青少年、中青年经历不同,各有感受、各有享受!呵呵呵呵!”

“格格格格!咱们这些黄脸婆,叫这个女孩茉莉一唱,咱们算是美完了!青年是桃花,中年是腊梅,那老年呢?啊?你们说呀?”

“老年一定核桃!脸上皱纹多,身子硬朗!呵呵呵呵!”

“格格格格!哈哈哈哈!”一阵笑声……

接下来,苏晨唱过京剧、唱过豫剧之后,台下的观众们,还有些艺校的在校生们,又是少不了评头论足地议论着:

“茉莉站在舞台上端庄大气,唱戏有板有眼,嗓音还特别好听。”

“米兰能给京剧伴奏拉京胡,还会给豫剧伴奏拉板胡,她拉弦的姿态还那么优美,真是太让人欣赏羡慕了!”

“米兰不只是才艺超群,你看她长得,绝美佳人!”

这个时候,有个男青年对他的同伴说:“你还别说,舞台上有这两个美人一唱一拉的配合,这简直就是舞台上一道美丽的风景,太引人,太养眼了……”

姜丰换了灯箱上的字幕:黄梅戏《女学生》。

词、唱:米兰。下面写着乐器手们的名字。

郑晓文为了活跃歌会现场气氛,她把自己写的歌词,改成了黄梅戏《女驸马》中,一个选段里的唱腔和舞台表演形式。

郑晓文又结合自己的表演唱风格,她已经把《女学生》这段戏,演练得很熟了。

此刻,郑晓文在化妆间里化了妆,装扮成了一个,在校男生的模样形象出场了。

郑晓文头上戴着在校男生式儿的假发,还带了一副白边框眼镜,身穿蓝色运动装,肩上搭着一件外套上衣,手里拿着大学录取通知书,以男孩子的健步走到了台前……

第一百九十三章 歌会8

郑晓文一身男生装束,带着一脸的微笑,高兴地对着台下说:“顾客观众朋友们,大家晚上好!我是米兰!我是男生!我今年高中毕业参加了高考!”

台下一阵热烈掌声、笑声……

郑晓文向前伸一下拿大学通知书的手,对台下说:“这不,我已经拿到大学通知书啦,呵呵,我这心里可是太高兴了啊,呵呵呵呵!”她朝台下说着,高兴地蹦着,笑着。

台下一阵大笑……

郑晓文笑着蹦了几下,她又伸着手臂向着台下,自美地摇着通知书让观众们看。

在观众们的笑声中,郑晓文准备着用黄梅戏的表演唱形式,用自己的风格,表演唱她的新作《女学生》。

伴奏的乐声响起,郑晓文即刻起舞,表演起来、唱起来:

为求学问我离乡县,谁料考取著名学院,

中了考榜我心喜欢,大学校园肯定新鲜。

别看我理得头发短,我浑身上下男衣衫,

像个帅哥又很健谈,包装内是呀女婵娟!

这样的装束好随便,和男孩一起到处玩,

哥们儿弟们把手牵,结群玩疯再玩个癫。

我曾上树掏过鸟蛋,我也曾捣乱教室前,

我曾和同学闹翻脸,我逃学挨过爹的鞭!

上了高中我有点变,不再和男孩手搭肩,

高中留下我的初恋,高中里教育我成年。

我曾假期回家种田,我曾勤俭抽空挣钱,

我为分数发奋前赶,我曾苦读到五更天!

工夫不负我心血汗,大学通知到我家院,

本阶段求学如我愿,到大学还要再加鞭。

郑晓文唱到这里,她很快把头上的假发去掉,露出了松散的披肩长发,抬手又拿了搭在肩上的外套衣服,接着唱道:

人都说女大十八变,上大学还我女容颜。

为国争光才华施展,望着博士学位,我再向上攀!

郑晓文唱完,这一次的掌声,仍然是震天响的热烈,台下有些男青年为给郑晓文鼓掌,把手都拍疼了还在使劲拍,他们心里都在说:哇!这舞台形象稀见,太美了!太美了啊!

有观众说:“这个女孩什么乐器都会,还这么会唱会表演,简直是太有才了,连黄梅戏也唱得表演得声、味、形俱佳,真是不简单!”

奶奶、阿姨们也在议论:

“看这米兰的扮相,刚才也真像个中学生假小子,她这假发一去掉,竟是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米兰这长相应该比你说的再加上一级,是漂亮加美丽才对!”

台下有很多在校生们也在握拳头下决心:

“乡下那么多男生、女生都考上了名牌大学,咱们也得发奋学习,朝着硕士、博士学位攀登!”

“对,发奋读书,勇攀学习高峰!”

“不乱花钱,努力学习!”

其实,郑晓文写出来这段戏词之后,她是想让林静唱的。

林静自知自己有一段假小子经历,她无法演唱,也无法说明不唱的理由。她就找了个借口,说姥姥在这儿住她很忙,没有那么多时间练唱,她没有接这个戏。

当时林静还想到,她要是接了这段戏在台上唱,如果台下坐了她小时候的那些男孩子玩伴,她觉得她就成了天大的笑话!所以,她就更不想唱这段戏,才推了的。

当时,郑晓文看林静不愿接这段戏,她就对着林静的面,晃晃身子,松松筋骨,摆摆男孩子的架势,说:‘你不唱,哼哼,我哇唱!’两个女孩子一下笑得格格哈哈的。

接下来是郑晓文和乔翔一起表演唱,豫剧《梁山伯与祝英台》选段:十八里相送。

乔翔穿戴粉红色相公衣帽,郑晓文穿戴淡青色相公衣帽。两人一唱一对,配合默契。唱腔清润优美,表演得风流倜傥,儒雅得体。

这出戏,观众们美看妙听,少不了又是掌声雷动。

台下上点年纪的观众和戏剧爱好者,一连看了台上这几段好戏,都觉得惬意、过瘾。

许正方从郑晓文拉京胡、拉板胡,到唱黄梅戏,再到这场豫剧,他是一直不滚眼地看着郑晓文!

许正方看着郑晓文,心里也在想:这个女孩又能拉,又能唱,又能演,吹拉弹唱,只剩下没有看见她吹了,她怎么会这么多呀!

我许正方,也没有见她郑晓文,像真正的戏剧演员那样,描画很浓的妆,可她的淡妆怎么这么好看啊!她演戏,穿古装,穿时装,就算是她打扮成假小子穿了运动装,那也是超级好看啊,她怎么穿什么衣服都好看呐?!

唉!人家郑晓文长得本来就美就好看嘛!想起她刚进厂那时候,还不是差点儿把这些老爷儿们迷得半死儿?

哎?你说,这封五云是女人,代菁是女人,人家郑晓文也是女人,这女人跟女人怎么就这么不一样呢?!

我,我,我,哎呀,想说就说呗,结巴什么呀!说就说,我许正方自己在心里自言自语又没人听见,还怕谁不成!我是说:我要是拥有这么一个美丽又有才华的女人,那也真是不枉度此生了!!

吓,一会儿不注意,你就胡想了,你胡想什么呢!你许正方是什么级别?连个小学文凭你都拿不到,你这就是槐树底下做椿梦!你没梦到鬼,结果你往春色上拐弯了,你就春心乱动梦美去吧你!

你再回想一下去年,你只说了一句她郑晓文长得好看,看她那闷枪话头儿把你打得?幸亏你的脸皮厚无声地顶住了,要不,那天非让这个小妞给你办个下不来台!

要说实话,平时这个小妞说话挺和气的,从没有见她厉害过谁。不过,那天我说话也不难听呀,那她怎么那么凶啊?呀,又换字幕了,正看戏呢,你瞎想什么呀,看戏!

灯箱上换了字幕:歌曲《我们有个光彩温馨的大家》。

词:腊梅。

曲:米兰。

唱、舞:腊梅、风信子、国之栋、厚中华。下面写着乐器手们的名字。

杨依林唱这首歌,他穿的仍然是那件,悦朕牌上衣和那件马甲。国之栋、厚中华都换上了现代少年服装。

今天晚上,温洁梅身穿淡青色连衣束腰长裙,配上她的披肩长发,看上去她极其秀雅苗条、更是清美亮丽。

第一百九十四章 歌会9

温洁梅和杨依林并肩出场来到台前,温洁梅很自然地带着微笑对台下说:“顾客观众朋友们,大家晚上好!我是腊梅!”

紧接着,杨依林再次介绍着自己:“顾客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风信子!”

台下一阵掌声……

今天晚上,凡是出场刚报出节目的花仙子们,全都是还没有开始演唱,而先有掌声。

这掌声,一是,台下有领导带头鼓掌。二是,台下有华元大学的几个在校生带头鼓掌。三是,花仙子们在舞台上演出,一个个都很努力,表演唱得都很好,感染了观众,才赢来了台下观众们发自内心的共鸣,以致掌声先响,掌声不断!

等掌声落下,温洁梅对台下说:“现在,我们献给大家的,是一首伴着舞蹈的少儿歌曲,请顾客观众们尽情地听歌赏舞!”

音乐响起,四个人同时起舞。

这首歌有领唱,有合唱,有重唱。

国之栋、厚中华首唱前两句,接下来,四个人是按编排演唱的:

天空和太阳是爸爸,大地和月亮是妈妈,

星星和人民是孩子,组成光彩美丽温馨和睦一个大家。

啊……

天空信笔涂饰蓝穹与白云,太阳挥毫美化亮光和丽霞,

天空降下雨雪把大地喷洒,太阳织成光芒摧万物发芽。

啊……

月亮编织温柔抚慰你我他,大地彩绣江山家园遍地花。

月亮照看星星恩德厚无边,大地养育人民深情长无涯。

啊……

爸爸爸爸爸爸,妈妈妈妈妈妈,

您养育儿女恩厚情长爱无价,

等我个头长高,力气长全

加倍向您报答!

这首歌曲刚落音,也是和前面的歌曲一样,台下正响着热烈的欢呼声和掌声,就有观众激动得小声议论起来,还伴有女生们的欣赏叽喳声、男生们的赞美口哨声。

有女孩朝舞台上大声说:

“腊梅!你唱得太好了!你的声音太美了!我们喜欢你!我们喜欢听你的歌!”

“腊梅!下面还有你的歌吗?我们还等着你唱歌呢!”

也有男生朝舞台上喊着:

“腊梅!我们爱听你的歌,下星期六,我们还会来歌会!希望还能听到你的老歌、新歌!”

台下男生、女生们的高喊声,温洁梅在台上都清楚地听到了。她的思想迅速转着弯儿:嗯?朋友们说我唱得好,这些在校生观众也说我唱得好,那我?对,以后努力练唱、积极登台表演!

我想啊,我温洁梅的歌路前途一定是广阔的了!一定是七彩光明的了!呵呵!从现在开始,我温素儿已经有远大的理想了!我温素儿有追梦的方向了!我想象中的广大观众们,你们就时刻准备着,看我登台演唱吧!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还真的就唱上了!!

台下的观众们还在议论着:

“这个女孩腊梅,她这么会唱啊!这个演唱队里的女孩子,嗓音都不一样,可一个比一个唱得好听。”

“就是呀,要我看,这些花仙子们的唱功、舞蹈表演,真的都抵得上,电视里播放的那些明星的水平了。”

“这首歌可是一首很好听的少年儿童歌曲啊,我下次来歌会,就把我女儿带来,让她听听学学,一定得学会唱!”

“你这注意好,咱们第一次来,不知道这歌会的水平怎么样,这一看呀,真是太好了!以后还得来看!”

“你说得对,我也是一定来看。你看舞台上这些小青年们多规矩,多有秩序,唱得、舞得多好,咱一个华元市也没有第二个,这样好的不收费的重量级的歌会!”

“我和你们的思想一样,下次来,我把我儿子带来,让他也见识见识咱们华元还有这么好的,这么新潮的,能让人端正思想、积极向上的超好歌会。我想定了,我每个星期六,都会带着我儿子来听歌看舞。”

“我也是!我是来听歌看戏的!”

温洁梅回到后台,林静就朝着她说:“彩排那天,我也没顾上和你说话,你个小妮子真行啊,你把自然界的物体都排到人的辈分上了!

“你还把太阳、月亮抬高了一辈儿,把太阳叫成爸爸,把月亮也称呼成妈妈了,哼哼,你行,算你行,算你真行!我林静今天真算是服了你的编造了!”

温洁梅听着林静快语速的好玩儿话,她朝林静扭扭身子自美地说:“哟哟,看你那大惊小怪的妞样,这有什么稀罕的,你要是没有听说过,这个也不算是稀罕事儿,今天大姐我就告诉你!

“有的地方呀,还给月亮叫奶奶呢!你听清了啊:月奶奶,黄巴巴,爹织布,娘纺花,小妞打梭心儿,扑啦啦!这是我听撒天霞说的!

“撒天霞还说,她老家一到晚上,都是说:月奶奶出来了没有?月奶奶出来了咱们到门口玩去。你看,这月亮高出两辈儿了吧?切,听得少,没见识,大惊小怪!哼哼!”

温洁梅说完,她扭一下身子到一边坐下了。

一群朋友们哈哈格格笑起来。

林静还没有顾得上说话,宋奕就接了话说:“对对,洁梅说得没错,就是月奶奶!

“我记得前两年,我们院儿邻居家来了个远乡的亲戚,她带了个两岁多的小女孩。傍晚出来的时候,那个小女孩,指着门口电线杆上刚刚亮了的路灯一直看。

“那小女孩对着路灯,指着、看着,像是还在思想。她忽然转过脸,对她妈妈说:妈妈,你看月奶奶出来了!

“她妈妈和我们院儿的人,听了小女孩的话,都笑得哈哈格格地,我也在笑。她妈妈笑着对我们说着,说这个小女孩从生下来到现在,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灯泡呢。我深思了一会儿,再也没有笑出来。”

这个时候,台下的观众还在议论着这首歌,一个观众说:

“这首儿童歌曲,是用另一种手法歌颂祖国的美丽天空、锦绣河山;歌颂五十六个民族团结和睦地快乐生活着;歌颂中华儿女时刻惦记着国家的培养之情、父母的养育之恩,从小立下壮志,等长大之后报效祖国、孝敬父母。”

有一个观众接话说:“这首歌曲同时也是指宇宙间的神奇美妙;生活在一个世界里的地球人的和睦相处;并且还共同享受着大自然、共同齐心协力美化大自然、回报大自然、歌颂大自然给予了全人类美好的生活环境……哦,宣布中场休息了!”

杨依林在台上说:“亲爱的顾客观众们,现在中场休息,大家自由活动十分钟!”

台下一部分人哄地站了起来,有的人聊着话,有的人活动去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汉霸两王

木器厂的歌会继续进行着,十分钟自由活动之后的顾客观众们,都回到歌会大厅各就各位,下半场开始了,姜丰在灯箱上贴上了字幕。

字幕上面写着:歌曲1、《俊女孩》。

词、唱:万年青。

曲:米兰。

吉他伴奏:牡丹。

2、《汉霸两王》。

词:茉莉。

曲:米兰。

唱:万年青。下面写着乐器手们的名字。

郑晓文报幕,她来到台前说:“顾客观众朋友们,歌会下半场,现在开始!下面由万年青、牡丹,为大家演唱《俊女孩》!”

郑晓文的话音一落,台下观众们,看看字幕上的内容,看看舞台上是谁要出场了,急切地等待着。

秦梓曦、宋奕,两人都带着微笑,齐双双地出场了。

两人来到台前,秦梓曦对台下说:“顾客观众朋友们,大家晚上好!我是万年青!今天晚上我给大家演唱两首歌曲,请顾客观众朋友们听赏!”

宋奕紧接着说:“顾客观众朋友们,我是牡丹!”宋奕说到这里,她看看秦梓曦,秦梓曦向她微笑着点点头,她又面对着观众说,“现在,请顾客观众朋友们,观看我们弹唱、表演俊女孩!”

台下一阵掌声……

音乐响起,秦梓曦、宋奕非常娴熟地唱着、弹着、表演着……

台下的顾客观众们,他们只知道美美地朝着台上,观看欣赏着这两人的和谐弹唱表演,他们想不到别的。这大厂、小厂的大领导、小领导们,可是第一次看到稀罕事儿了啊,忍不住纷纷议论起来:

“宋奕也会弹回唱?这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你看宋奕和秦工演唱配合的,真是好到让人想都想不到!”

“宋奕要不是咱厂的职工,咱还真会以为她就是华大演唱队的人呢。哦,我得小声点,说这话可不能让顾客观众们听到!”

“不只是宋奕,还有温洁梅呢!咱们见洁梅又会作词又会唱,还会在舞台上那么自如的舞蹈表演。平时只看着她窈窕淑女林黛玉,谁会知道,她还能在大舞台上这么好地舞蹈唱歌?以前谁会想到啊!”

“你们都没有想想,杨厂长没来咱厂之前,你们见谁唱过?这是杨厂长把木器厂带起来了,也把这群学问小青年带起来了!”

“对,对,你一说这,我想起来了,我说他们在厂里食堂吃罢午饭之后,总是往一块儿聚,原来他们都是在商量办歌会、写歌、唱歌、学乐器的事啊!”

“这多好啊,这群小青年,可是给咱厂办了个大好事!戏台都扎到这儿了,以后咱们是有戏看,有歌听了,而且还是看电视台级别的表演舞蹈唱,一句话,美加美!”

“你这句话以后就别再说了,电视台要是知道了咱这群小青年有文凭、表演得好、舞跳得好,歌唱得超一流儿,长相还一个赛一个的漂亮,那电视台要是下到地方上招人,会把他们招到电视台文艺节目里去的!”

“你就放宽心吧,你说这就是没影的事,每年都有那么多正规学校毕业的学生,谁会来你这个针鼻儿大的小工厂招人啊?想做梦别在这儿做,去云里做吧!”

“你们这都是抬杠,不顶一点屁用,别嚷嚷了,听歌!”

宋奕给秦梓曦伴奏表演完《俊女孩》,她心情愉悦地回了后台。

后台里,秦梓曦开始思想他的下一首歌曲《汉霸两王》。

其实,这首《汉霸两王》,刚开始排练的时候,是苏晨唱的。苏晨演唱的时候,她总感觉自己唱不出男人的那种豪迈气势,又感觉这首歌应该用爷们儿的那种,粗犷的声音演唱会更出彩。

也正好秦梓曦不想把他的心底之作《装潢精美的书》、《火与冰》翻腾出来亮到广众面前。再是,他也没有另外再写其它新歌,他就非常愉快地接唱了这首《汉霸两王》。

秦梓曦出场了,他向台下报过自己的艺名,音乐响起,他稍有亮出英雄气概的架势,用浑厚的粗嗓唱道:

荥阳城北古老邙山东西长,青青邙山上住过项羽刘邦。

汉霸两城隔鸿沟对峙相望,楚河汉界名山胜迹万古扬。

噢……为什么?

为什么项羽多疑驱贤自赏?为什么刘邦善用谋臣贤良?

为什么项羽强盛里打败仗?为什么刘邦弱势中能呈强?

噢……噢哎哎……

先天造就的人后天变不了样,得皇位先吃苦自有活靶练枪。

一帅江山人马劳苦万士命丧,摇旗呐喊逐鹿征战百姓遭殃。

哎嗨嗨……哎嗨哟……

昔日的事今人不再仔细思量,唯有高歌神勇好汉刚胆柔肠。

霸王别姬在我神州遍地唱响,一代英雄的辉华长如日月光!

秦梓曦用他浑厚的粗嗓,把这首歌唱得一级棒!他唱得真是出了彩了,引得台下的掌声,哗哗哗哗地震耳欲聋!震天地响!掌声稍低下来就有人说:

“哎呀,这歌可真叫是,小事儿天不管,大事儿人难为啊!”

“我去邙山游过汉王城、霸王城,看过鸿沟。鸿沟就是象棋盘上的楚河汉界!”

“这个男孩唱得真好,他把这四段歌词中,不同的情感味道,都在歌唱中表达得淋漓尽致,嗯,是个好歌手的苗子!”

秦梓曦一唱完,他一点点都不敢听,台下的震耳的掌声,他迅速向幕后退着,他退着心里想着:哎哟,可不敢鼓掌让我再唱啊,我再唱,唱什么呀?没有会的歌了啊,呵呵!

秦梓曦退了几步,就赶紧给姜丰打手势:“快去帖下一个字幕,快去帖呀……”

姜丰很快在灯箱上贴了新字幕:歌曲1、《诉说》。2、《爱已错过》。3、《歌唱家乡》。

词、曲、唱:仙客来。下面写着乐器手们的名字。

乔翔穿着他的白色西服套装,挎着吉他出场了。

乔翔带着微笑朝台前走着,他走着挥着右手向台下说:“顾客观众朋友们,大家晚上好!我是仙客来!今天晚上,我给大家带来了三首好听的歌曲!”他站好位置,继续说着,“现在,我为大家弹唱第一首歌曲《诉说》,请听!”

第一百九十六章 诉说

乔翔看到台下用热烈欢迎的掌声欢迎他,他的思想马上就进入了他的《诉说》歌词。

他弹起吉他,面向观众,用歌声诉起了他的痛苦心声:

入学那天遇见一个美丽女生,那刻我脚步迈不动心慌怦怦。

她对我一笑转身向前走不停,从此就开始了我的初恋长征。

乔翔只唱了这首歌的头四句,幕后的郑晓文就听急、听烦了。她皱起眉头拍拍苏晨的手臂,又急又烦地说:“哎呀,苏晨,你听听,你赶快听,乔翔又开始念他的老圣洁经了!

“也不知道这个乔翔他是怎么想的,别人听他的这些歌曲,听得耳朵都磨出趼子了,你看看他,他还稳稳当当地站在这台上,一本正经地唱呢!还唱得有声有色的,他一点点都不嫌烦,他不烦,他可让这些人烦得不轻!哎呀!我烦!”她说着皱着眉头。

郑晓文对乔翔唱了这么多这个女生歌曲的事,她在苏晨面前的心理表现,她的心理、心情和苏晨的心理、心情是一模一样的,她们都嫌乔翔唱得太多,太嗦!

苏晨和郑晓文一样,她只要听到乔翔唱这些不明不白的女生歌曲内容,苏晨心里就很烦。

此刻,郑晓文听到乔翔的这首歌,她烦得实在是忍不住了,她才在苏晨面前发乔翔牢骚的。

在乔翔唱他初恋女生的这件事儿上,苏晨感觉郑晓文和她理解的一样,持的态度一样,所以,郑晓文怎么发乔翔的牢骚,苏晨心里都非常明白,郑晓文也是在心疼乔翔,也是怕乔翔为了一个不值得去爱的女生,唱得太伤感,伤到他自己!

苏晨、郑晓文这样心疼乔翔,可她们只要听到乔翔唱这些女生歌,她们就又烦乔翔烦得不得了,而且是心里烦着,外加嘴上嘟囔埋怨着!

苏晨早就知道了,郑晓文在乔翔初恋女生这件事上,郑晓文和她一样,都不知道那个女生是谁。对这件事的看法、想法来说,两个人也是一样的,那苏晨她还会去猜测郑晓文就是那个女生吗?苏晨相信郑晓文,她当然不会了!而且是一丁点都不会!

所以呀,除了郑晓文一直在怀疑自己就是那个女生,苏晨是压根儿就没有猜出来那个女生是谁。这件事,如果乔翔不对苏晨说明白,那,这件事就成苏晨思想中永远的一个谜了!

苏晨听了郑晓文责怪乔翔的烦恼话,她又侧耳听听乔翔唱的歌词,转过脸再看看郑晓文的皱眉脸,苏晨自己的脸上表情也和郑晓文的表情一样,她也是烦中带急!

苏晨接过郑晓文的话,说:“谁知道这乔翔是怎么回事,平时看着他聪明又温和,话也不多,这一到唱这个女生歌的时候,他就变成唠叨嘴了,真是让人一万个不可理解!让人烦上加烦!”

乔翔的两个同学好友,在后台这样心烦地议论着他,他听到没听到、知道不知道,对他来说,全都无所谓了。他在前台继续认真地唱着,他胸中填得满满的心歌:

昔日校园中,欢乐笑语声,

同做青春梦,同年初长成。

她出落得文雅大方手巧心灵,她头角峥嵘可从来不曾争峰。

她擅长琴棋书画与诗词歌咏,她才华横溢貌出众多专多能。

美丽女孩你不是我的醒中梦,你是我的同窗好友心爱女生!

你可听到我的思念我的歌声,你可领会这情这爱这心的诚!

啊……漂亮姑娘,美丽女生,

此时我的心思忧乱心海翻涌,我好想啊立时看见你的面容。

你可知我的心天天盼月月等,我等啊盼啊朝朝梦醒一场空!

昔日校园中,欢乐笑语声,

今朝的人啊,此刻的人啊,

我看不见你呀我心痛我心疼,我无可奈何只有歌咏盼相逢!

啊……

那个时期盼相逢,此时此刻已经相逢,

相逢两心隔一层,看似相逢可未相逢!

郑晓文正在琢磨乔翔唱的这首歌词内容,苏晨对她说:“晓文,我仔细听了,他这首歌我听过。”

郑晓文迷糊地看着苏晨,说:“他这首歌没有彩排啊,你听过了?”她说完摇摇头自语着,“我是不知道,以前没听他唱过,我这是第一次听他唱。”

苏晨说:“我听过。这首歌是大年初四那天,我在你家东园听他唱的。

“过年那时候,朋友们都去你家和你团聚,谁知,那天,天都快黑了你才回来。你没回家之前,朋友们心里虽说都不太愉快,可在东园赏梅花,看春联,都还是有说有笑的。

“那天,唯独乔翔阴着个脸,他自个坐在花丛间的石凳上,唱的就是这首歌,他还唱得两眼泪汪汪的。我看他那么难受,我心里也跟着难受,就拉他看花散心去了。”

苏晨说到这里,他感觉乔翔刚才唱的歌词有些不对,她拍拍郑晓文的手臂:“哎,哎,不对,不对,大年初四那天他唱的时候,前面的歌词虽说我没有听到,可后面的歌词我听得清清楚楚!

“那时候,他唱的歌词,最后面的三个字是‘盼相逢’!现在,他又在歌词后面新添了一小段!他加这一段歌词后面,三个字是‘未相逢’!

“晓文,你仔细品品,看他这最后一句‘看似相逢可未相逢’,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乱七八糟的,我是猜不透了!”

“谁知道他整天都胡想些什么呀?”郑晓文接话说,“你让我品,我哪会品出来,他一唱那个女生,他就总是这样的东拉西扯胡乱编造,不正常!”

苏晨又思索思索,猛然一醒悟,说:“哦,我忽然明白他的歌词意思了,大年初四那时候,他唱的是‘盼相逢’,后来呀,哎呀,他一定是和那女生相逢了!可是……”

苏晨说的这里,她想想又说:“晓文,你再想想他后面唱的那几句,我想啊,那是他和那女生虽说是相逢了,可他们两人心里还隔着一层纸没有捅透!要不然,他最后那一句怎么会是:看似相逢可未相逢呢,你说我想的对不对?”

第一百九十七章 爱已错过

此刻的郑晓文,她顾不得思考、回答苏晨问她的问题了,她的心绪有些烦乱。

郑晓的思想正寻找着乔翔的‘相逢’指向,她忽然想到:妈妈说的也在理啊,这乔翔,他心里整天女生、姑娘、女孩什么的,唱呀,唱呀,可他为什么一直往我家里跑啊……

郑晓文刚想到这里,她心里就急了:呀,呀,一下不注意,你又胡想了不是!你又想往自己身上揽不是!她转弯儿又一想:嗯?不过……可是……

郑晓文疑惑地正想着,她转眼看见了苏晨,猛回神想回苏晨的话:“……”她话到嘴边,只吭哧了吭哧,还没有答出话来,思想又转了弯:她又思索起了《诉说》的歌词内容……

郑晓文还没有想出头绪,她猛然听到乔翔在报他的的第二首歌名《爱已错过》,她心里一惊:哦,乔翔的新歌开始了,认真听,看他又写了什么哭诉内容!她赶快清理思绪,准备着精心细听。

乔翔向台下报过歌名,他的思想又进入了《爱已错过》的歌词内容,他弹着吉他,唱起了他的这首悲伤恋歌:

我苦爱的女生我深爱的初恋,你让我心中好想好想好想念。

爱你至苦我无能表白在当面,只好写信夹在你的书皮里边。

那本文学书至今你可曾翻看,我的爱就在短短的字里行间。

啊……我苦爱的女生啊,我深爱的女孩啊,

我深爱的女孩我深情的初恋,我爱你有好长好长好长时间。

我想你想过几千个白天夜晚,为回信我苦等苦盼这么多年。

我感到我的爱已经错过钟点,长长的情丝眼看要化成云烟!

啊……我苦爱的女生啊,我深爱的女孩啊,

你的手帕曾经拭过我再看也看不透的双眼,

那方小小手帕它怎能把我一生的眼泪擦干。

我苦苦爱的女生我深深爱的女孩你可听见,

你到底爱不爱我你对我说个明白我也心甘!

乔翔唱出‘手帕’那两句的时候,郑晓文心里猛地一吃惊,她在心里急急地说:

他,他乔翔这是什么意思呀?排练时候我没有听见他唱这两句,现在,他怎么又安上个手帕啊?他这都是什么指向啊?

呀,呀,郑晓文,你又胡想了是?你胡想的也太宽太多了,他爱唱什么唱什么,都没你什么事儿!都不沾你的边儿!

你郑晓文也不想想,他乔翔爱你吗?他和依林的表现一样吗?大不一样!

他乔翔唱的,并不是他拿你的手帕擦泪了,他唱的都是老黄历!根本不关你郑晓文什么事儿!你个好事儿精,我说过你几次了,你就安生点吧!别没事儿找事儿啊!

郑晓文这样一想,又一骂自己,她的惊心一下平静下来了,这才和苏晨平心静气地说起话来……

乔翔唱第一首歌的时候,他眼里就涌了泪,可他忍着没有让泪掉出来。他接着一唱《爱已错过》,忍不住了,他的眼泪哗地就下来了。

尤其是这第二首歌词,当乔翔唱到最后几句的时候,他演唱得悲伤痛苦,满脸是泪,他把台下的观众也感染得唏嘘不已。

尽管乔翔唱得泪流满面,他还是紧跟着音乐节拍,清清晰晰地唱完了这首歌。

接下来,是第三首歌《歌唱家乡》。这一首欢快歌曲,是乔翔转意安排到这里,调节前两首歌曲会给他带来的哀伤情的。可是,他唱完前两首歌,满脸的泪水已经黏住了他的脸,他的嘴,他实在是没有办法继续往下唱,他回了后台。

苏晨、郑晓文看见乔翔带着满脸的泪回了后台,两人立时起身拿了毛巾、手绢儿迎了上去,一左一右在乔翔脸上搌着。

苏晨用毛巾搌着乔翔脸上的泪,埋怨着:“每次唱歌都是这样,你这是干吗呀这是!”因为时间紧张,她没再多说。

郑晓文拿手绢儿搌着乔翔的脸,她也不由自己地责怪着乔翔:“都一万年前的事了,还不忘,烦不烦呐!快上场吧!”

杨依林看见郑晓文拿着手绢,在搌乔翔的脸这一幕,他心里不禁一惊,震惊之中,他的脸刷地阴沉起来……

秦梓曦看到眼前郑晓文搌泪这一幕,他摇摇头心里说:我对着她郑晓文的面流泪,她郑晓文也没有伸伸手去给我擦,那泪还是为她郑晓文而流呢,她还嚷嚷着让我自己擦!唉,算了,算了,没办法呀!

乔翔很快去了前台,台下一阵掌声。

乔翔心里苦楚,面上仍然带着微笑说:“顾客观众朋友们,我的家乡在黄河边的青山上,在座的有老乡吗?”

台下有人说:“有!”

有人说:“有!”

乔翔说,“乡亲们,我非常热爱我们的家乡,现在我把《歌唱家乡》这首歌曲,献给乡亲们,同时也献给所有的顾客观众朋友们!”他弹起吉他唱道:

青山下的黄河黄又黄,青山下的黄河宽又长,

青山下的黄河滚波浪,青山下的黄河流东方。

黄河边的青山绿连翠,黄河边的青山梁挨梁,

黄河边的青山沟连沟,黄河边的青山是我美丽家乡!

哎……

青山峰连岭接横竖长,山下沃土山顶有村庄。

满山空气新鲜又清爽,遍地野花四季献芬芳。

夜晚圆镜弯钩挂天上,月光之下儿童捉迷藏。

黑夜繁星闪烁满天亮,织女星远隔宽阔天河望牛郎!

哎……

沟里坡上果树排成行,滩地山田如那油画装。

稻麦玉米谷子豆高粱,成熟季节万家五谷香。

青山舞起了胜景模样,黄河奔向了大道小康。

村中常来物品交易商,乡亲们点钱脸上乐得喜洋洋!

啊……青山,啊……黄河,

青山黄河是生我养我的地方,养育之恩永生都不会忘!

我常常祝愿家人乡亲都安康,我祝福家乡我歌唱家乡!

乔翔在台上唱着,顾客乡亲们在台下议论着:

“这个小老乡唱的这首歌,句句都是实话。我们家乡的青山、黄河,是真的很美,只是,至今我们山里还是不富裕。”

“这个小老乡唱的意思我懂,家乡是生养自己的地方,家乡有了一点点好的变化,思乡的人们就看在眼里,高兴在心上了,这真是生自己养自己的地方,终生梦系情牵难以忘怀啊!”

乔翔唱这首歌,尽管他脸上带着微笑,尽管他尽力在驱除内心的恋伤爱苦,尽管他唱着欢快的词句、伴着欢快的音乐节奏在唱在表演,可他唱完这首歌,他的苦恋哀伤情绪,仍然没有完全调整过来,他感觉自己此刻的心情无法回后台,就自作主张没有退场。

紧接着,乔翔就向台下报了歌名,蝶恋花姊妹篇下篇:《观花寄语》。他随即弹起吉他,表演唱起来:“美丽鲜花园内放……”

第一百九十八章 苦爱于长征

乔翔尽情地弹唱着《观花寄语》。他的弹唱表演动作,就和他第一次唱这首歌时候一样,甚至是有过之无不及。他仍然是像郑晓文说他的那样,‘疯了’一样的时尚新潮表演动作充满着整个舞台。

乔翔在舞台上,他就这么不按常规地一弹一唱一表演,又一次把台下观众的情绪推向了**。台下不断发出欢呼声、叫好声、男孩的口哨声、女孩的尖叫声、观众的喝彩声、掌声……

乔翔表演唱完这一首能尽情释放情感的歌,他感觉自己的心情好多了。他正鞠躬退步回后台,他根本就没有料到,台下的在校生们又齐声高喊起来:

“仙客来,你快来,再来一首回后台!”

“仙客来,你快来,再来一首回后台……”

乔翔看着台下观众们,一张张向着台上的渴求面孔,他一时无法再向后退,可又感觉自己已经唱了几首歌了,节目又有时间限制,真的不能再唱了。

乔翔思想着,又看看台下的热烈氛围,他只得朝台下鞠躬挥手说:“谢谢!谢谢大家!谢谢大家!”他说着缓缓向后退着。

台下观众的双手朝着台上,仍然是掌声不断,欢呼声更高:

“仙客来!不要回后台!”

“仙客来!再唱一首你再回后台!”

杨依林看平息不了台下的欢呼和掌声,他快步走到乔翔跟前悄声说:“没办法了,在这种情况下,你不能回后台,赶快在你的歌里,再选一首唱吧。”

乔翔心想:唱就唱,不唱心里不痛快!既然自己的心里语言都诉到这份儿上了,那就反正是反正吧!把那首《苦爱于长征》就放在这里,今天把新歌一块儿唱出来,一吐为快!他对杨依林点了点头。

乔翔即刻对台下说:“顾客观众朋友们,我再为大家演唱一首,像似初恋的爱情歌曲《苦爱于长征》,请大家欣赏!”他弹起吉他,继续唱着他心中涌出的心歌:

啊,女生,啊,女孩,啊,我的初恋,

我不是只爱你的姣美容颜,我也爱你的才华爱你的优缺点。

我不停地回想不住回头看,回头看看和你在一起的那些年。

你的每一个笑每一次畅谈,都能拨动我心古老筝上十三弦。

你那莞尔一笑虽然在昨天,可那鲜花的脸终生印在我心田。

啊,女生,啊,女孩,啊,我的初恋,

在学校我多想和你天天见,想和你说话我心羞怯不敢上前。

你可想起我常借你的书看,有了这个借口我才能到你身边。

首次约你是打水那天傍晚,认错人羞得我不知所措红满脸。

啊,女生,啊,女孩,啊,我的初恋,

大学时候我去过你的家院,林荫路上我俩心情欢畅论地天。

看电影我们两个常常作伴,四年时光转瞬之间就消逝过完。

毕业来临我无法忍受分散,只好写信夹在你文学书皮里边。

啊,女生,啊,女孩,啊,我的初恋,

别人的爱是欢乐喜庆圆满,我的爱怎么就难似登天苦黄连?

别人的爱是两两温暖相伴,我的爱为什么是悲切寒冷孤单?

那封信一去无影不再回还,我的爱迷茫走不出这冰冻爱圈!

啊……

我的情我的爱啊,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冰冻寒冷的爱圈!

乔翔唱完这首歌,他更是悲伤得流了一脸的泪。

苏晨、郑晓文在后台,听到乔翔的这首新歌,都不由得又是烦着埋怨着。她们说乔翔的絮叨嘴再也絮叨不完了,再也唱不完他的陈年老账本上的内容了。

两人正埋怨着,苏晨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她问:“晓文,乔翔的歌词里,有‘打水那天傍晚’,你听到没有?”

“我听到了呀,怎么啦?”郑晓文说,“那不还是他的陈年老账?管他呢,让他随心翻腾他的老黄历唱吧!”

苏晨疑惑地摇摇头说:“陈年老账?说不定‘打水那天傍晚’这个陈年老账,还就是乔翔情爱纠结的重要一环呢!”

“那谁知道啊。”郑晓文随意接话说,“你这一提,我也想起了那次茶房打水的事了。”

原来,郑晓文和苏晨两人在大学期间,是同班同学,又是同宿舍,床还挨着床。

她们早已经是好朋友了,到了华元大学,两人的关系就更加亲密。日常生活中,两人经常抢着打水,经常抢着洗衣服。

她两人的脸盘儿长得,在生人眼里,还会感觉有一点点相像。两人的身高胖瘦也差不多,还经常和着穿衣服,以致同学们在远处都会把她们两个看混认错。

大一下学期的一天傍晚,苏晨到茶房打水,同系的一个高个子男生乔翔来到茶房,他走到苏晨身边,头也不抬还有点结巴地对着苏晨说:‘今天晚上有场好电影,我买好票了,你去不去?’

当时,苏晨和乔翔站的相距只有一米远,苏晨都听到了乔翔急促的呼吸声。她知道乔翔是认错人了,可这个场面她自己心里也很紧张,她还怕羞坏了乔翔,她根本不敢扭头看乔翔,弄得她答话也不是,不答话也不是。

就在这尴尬之中,郑晓文跑进了茶房,她气喘吁吁地急着吵着苏晨:‘你抢什么呀你?你不等我把东西放好,你就抢着来打水,速度还那么快,你争冠军呀?我看你扭伤的脚是不疼了吧!’

郑晓文朝苏晨急完,她才注意到了正要走开的乔翔,她赶快和乔翔打招呼,‘哎,乔翔,你干什么呀?你没拿水瓶,不是打水的吧?’

乔翔红着脸不自然地说,‘我……是来看看水开了没有……’

一边的苏晨就忙岔话题,‘我的脚不能站时间太长,晓文,这水灌好了,给你暖瓶你提着,咱们赶快回去吧。’

乔翔心里明白,苏晨知道他是看错人了,也知道他不是找她的。他还知道苏晨说这话是在解围。可两个女生站在一起,他心里慌得不敢再和郑晓文说话,更是不能同着苏晨的面,给郑晓文电影票了,他趁她们两人还没有转过脸,赶快抢先离开,出了茶房门。

晚上,苏晨把打水时候的事儿学给了郑晓文,还说她过后想想,乔翔一定是找郑晓文的。

郑晓文听了苏晨这话,她一点都不认账,说:‘他从来就没有找过我看电影,你别朝我这儿怀疑了。你也不想想,他要真是找我的,我已经站到他跟前了,还和他说了话,他拿的电影票怎么不给我呀?我看他就是找你的,也怪我去的不是时候,我要是晚去一会儿,那电影票不是就给你了。’

苏晨说,‘你也别往我这儿疑心,他才没有找过我呢,他找你说话多。’

郑晓文说:‘他找我说话都是借书的,根本没有别的事。’

苏晨说:‘我记得上学期,咱们新生刚入校的时候,他就开始找你说话了,他和你说话还总是带着局促不安的样子。有几次,我看到他和你说话还脸红,我早就看出来了,你还瞒我不是?’

郑晓文说,‘我瞒你什么了,我要是真的和谁好了,全天下的人对谁都不说,我也会对你说的。你要是说他和我说话的时候,他不自然了,他脸红了,我对你说实话,我早就知道他爱脸红!他就是个爱害羞的小男生,以后这话就别再说了!

‘本来一点事儿没有,让你苏晨这么一说,像真有这事儿似的。你说这话要是让人听见传到老师耳朵里,那可是犯纪律的!到此为止,以后可不敢乱说了。’

苏晨说:‘要照你说这,乔翔他不是找你,他更不是找我,那他拿着电影票到底是找谁的呀?’

郑晓文说:‘我哪知道啊,他一个小孩子家管他呢,他爱找谁找谁,反正找你找我都没有多大意思。’

苏晨明知学校规定不准学生谈恋爱,她看郑晓文和乔翔之间并没那回事,她也就不再往下问,不再往下说了,以后两人也再没有提起过这件事。

毕业以后,苏晨和郑晓文在一起回忆大学生活的时候,有两次提起这件事,两人回忆着当时相互猜疑的话,总是笑得格格的。

此刻,两人说到这件事,一回想,仍然是格格格格地都笑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爱惜光阴

台下的观众们,一连听了乔翔这三首内容相仿的爱情歌曲,他们已经明白了这个爱情故事的原委,都在小声议论着:

“难道这三首歌曲,是仙客来自己的经历?”

“不会,不会,仙客来这个小青年长得这么美帅,恐怕女孩子们追还追不上呢,他哪会遇到这样的事儿啊?我看这就是他听别人说的恋爱故事,自己编成了歌曲!”

“不是他自己的事儿?那他怎么会唱得流了满脸的泪啊?”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那是仙客来尊重观众,唱歌投入,他的思想进了这几首歌曲的角色,投入了真感情,他才会流泪的。”

“就是啊,你们看看咱这座位的前后左右,有多少人不都是被仙客来的歌声感动得,都在吸鼻子搌眼睛的?”

“对,对,你看你们这个想法,那也算是对,我也是这样想的。”

乔翔唱这几首歌曲,他唱得非常地用心、努力,他是按照着杨依林说的,努力往更高水平演唱的。他不只是把台下大人们的泪给唱出来了,他把台下的小女生,还有一些小男生的泪也都给唱出来了!

乔翔唱完这首‘初恋长征’之歌,他歌声一落,台下的在校生们就向台上喊起来:

“仙客来!下次再唱换成坚强的歌!我们喜欢你的歌!我们还会来的!”

紧接着又齐声喊着:“仙客来,欢迎下次你再来!仙客来,欢迎下次你登台!……”

台下的领导们也都扭着身子说着话,都在夸赞舞台上这群小青年演唱得认真、演唱得努力、演唱得投入、演唱得超好,他们心里都很高兴。

乔翔一回到后台,苏晨、郑晓文很快就到了他身边。

苏晨比郑晓文敢拿硬话说乔翔,她气呼呼地把毛巾往乔翔手中一递,说:“你唱的都是什么词儿啊?重复一遍又一遍!你是不是神经啦!”

苏晨厉害着,点了一下乔翔的头,又说:“你这脑袋瓜里整天都想些什么呀?说你不正常,一点儿都不亏你!”

郑晓文随着苏晨的话,她是小声嘟哝埋怨着:“他不是神经!他也不是不正常!他是疯啦!管不住自己啦!他要是能管住自己,他会编排出那么多老词俗调?!”

哎呀呀,这人呀,有很多时候,思想也真的是不会拐弯儿啊!乔翔把这个校园女生歌,都唱得反过来掉过去的,连生人都听得熟透了,郑晓文就仍然是听不明白,她就是那个女生!她就是那个女孩!她就是乔翔苦恋苦爱歌词中的女主角!

唉!没办法呀,当事人郑晓文,它都听还不明白乔翔唱的是谁,别人又不知底细,那就更不明白了!这多正常啊!

乔翔心里似是有个坚定的主见,他是任凭他的这两个女同学,一左一右地吵他、埋怨他、嘟囔他,他紧闭嘴唇,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别看乔翔面上没有说话,他心里并不轻松清闲,他心里在烦闷中恼怒说:装!你郑晓文就使劲装吧!别人不知道你,我乔翔还不知道你!

现在有了舞台,你郑晓文的那个‘装表演’,也不用装模作样地练了,把你的‘装表演’劲头拿出来,出场到前台,你的装就已经老练到跟真的一样了!咳,你现在就已经登场在前台了!我这个观众看得清楚着呢!

乔翔心里越说越恼,他在心里又喊了两句:除了我乔翔,没人看透你郑晓文!你郑晓文就放宽心吧,我乔翔有我自己的准则,我三辈子都不会说出我和你之间的事!更不会说穿你的装!

台上的字幕换成了:歌曲《爱惜光阴》。

词:牡丹。

曲:风信子。

唱、舞:牡丹、风信子、国之栋、厚中华。下面写着乐器手们的名字。

宋奕换上了一套运动装,杨依林也换上了一套运动装,两人都挎上了吉他。国之栋、厚中华又换了一套在校生服装,四个人一起出场了。

观众们一看这阵势,就知道是青少年要合唱加舞蹈了,立即抬起双手,瞬时掌声雷震!

四个人来到台前,各自报过艺名、姓名,音乐响起,国之栋、厚中华翩翩起舞。

按编排,宋奕首唱前两句,杨依林接着唱第三句、第四句,再接着是合唱、二重唱、四重唱、合唱。

宋奕走了几个舞步,她弹着吉他首先唱起来:

和风轻呼召春来,千万枝头露香腮。

人间雨露洒满怀,世界景色多美彩。

男孩女孩,春花时代,群芳争艳,各展风采!

你在我在,你来我来,一起读书,发奋要成材!

男孩女孩你听明白,拿花喻人你记心怀,

好花它能有几日艳?青春一去不再回来!

大好时光你莫懈怠,你赶紧加快勤奋的脚步向前迈!

男孩女孩,行动起来,提足精神,亮出气派!

学习先进,仿效表率,做出成绩,登上领奖台!

男孩女孩你听明白,拿花喻人你记心怀,

好花它能有几日艳?青春一去不再回来!

大好时光你莫懈怠,你赶紧加快勤奋的脚步向前迈!

四个人在台上唱着、舞着,每个人的唱舞形象,都非常优美好看,不时就会引来台下的掌声。

四个人开始唱第二段的时候,台下就有人一边听歌看舞,一边小声议论着:

“我身上没有带笔,也没有纸,下次来听歌,我得把这首歌词记下来,给我的孩子看看,让他懂得珍惜时间,抓紧学习。”

“这小孩子呀,有时候家里大人说他,他听不进去。像这首歌,要是让孩子们来这歌会听听唱唱,一定会很提精神。我还觉得,这首歌一定会提起孩子们的学习兴致!”

中学在校生们听了这首歌,他们也在议论:

这个说:“我不知道你们听了今天晚上这几首励志的歌曲,心里有什么感觉,反正我听着这几首歌,心里挺提劲的。我一定得珍惜时间,明年就要高考了,没时间让我浪费了。”

那个说:“我告诉你们,这场歌会,咱们真的是没有白来,很多歌曲都能让咱们立志带提劲!”

第二百章 太阳月亮

舞台下,有一个同学说:“说实话,我对学习真的抓得不紧,听了这几首励志的歌曲,我看你们也都像是有点收获。我呀,我得提足精神,亮出我的好男儿气派,我会在学习中冲冲冲,冲到最先锋!我告诉你们,我这可不是吹大话,我说的是真的!”

另一个同学说:“你们都嫌我学习不够好,背地里都叫我懒狗熊,你们当着面不敢叫,是怕我揍你们。其实,你们给我起绰号,这事儿我早就知道啦!

“我也告诉你们,这次回去我就学学学,比咱班上那个学习最好的成绩再超一截!我努力学习不停歇,懒狗熊?非让你们都给我叫学习爷!你们都别看我,我说这也是真的,我回去就兑现!”

在校生们仍然小声讨论着,怎么抓紧学习,各自的学习成绩该怎么提高……

舞台下塑料厂的大、小领导们,他们都带着微笑,都带着快乐的心情,面向舞台听着歌,看着戏,还不时夸赞着他们的这群花仙子们:

“说宋奕惊人,她可是真惊人啊!你们看她,她这首《爱惜光阴》的歌词,写得多好,多励志。”

“就是呀,这首歌词能振奋人心,能提足人的精神,能让孩子们的思想积极向上!我看呀,这首歌就是让在校生们发奋读书的!很好!很励志!”

“这平常也看不出来,谁知道宋奕也这么多才多艺,真是人不可印象,别只看平时!”

“我还以为咱们这群年轻人不会有多少歌呢,谁知,他们就这样一首接一首地唱着。台下有人叫好,让他们临时接着唱,嗨?他们也就真的接着唱下去了。咱们这群小青年,可是真的都不简单啊!”

舞台下,塑料厂的领导们夸赞着花仙子,听着歌,看着戏,一个个心里乐呵呵的高兴着。

舞台下的顾客观众们,他们也是一样的一个个精神焕发,一张张脸庞朝着舞台上,尽情地享受着好歌、好舞、好戏,给他们带来的欢乐,给他们带来的精神鼓舞。

舞台上的花仙子们,他们仍然是继续努力地、继续认真地演唱着。

姜丰换了字幕:歌曲《太阳月亮大纺织》。

词、曲:米兰。

唱、舞:米兰、风信子、国之栋、厚中华。下面写着乐器手们的名字。

这首歌曲的演唱顺序编排,和其它的重唱歌舞曲一样。郑晓文领唱头两句,杨依林接着唱三、四句。接下来四个人再合唱、二重唱、四重唱、合唱。

四个人出场了。

郑晓文又换了服装,现在,她穿的是上半场刚开始报幕时候,她穿的那身太阳红连衣裙。

杨依林也换了服装,他换上了他的‘悦朕牌’舞蹈上衣、黑金丝绒马甲那一套装束。两个学生仍然穿着他们的学生服装。

音乐响起,四个人翩翩起舞,郑晓文领唱,四个人按编排好的顺序唱起来:

太阳月亮天天纺织乐哟,太阳纺光线月亮穿黑梭。

线线不断时刻纺织忙呀,孜孜不息越纺越织越多。

织出白布黑布悠悠长长,纺出平平凡凡百姓生活。

太阳相帮帮寻路的人哟,月亮想助助劳累的民哟,

纺光照道路咱心明亮呀,织夜除疲倦咱朝气蓬勃。

纺出美丽家园万物分享,织出世间奇迹千秋传说。

太阳乐雨哗哗雪飘飘哟,月亮笑风呼呼云悠悠哟,

纺出鸽舞天空太平年呀,织出盛世旗帜飘扬红波,

纺出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织出七彩世界明媚中国。

四个人唱着、舞着,这首另一种内容、另一种曲调的优美歌曲,让台下观众又一次耳目一新,一个个微笑的脸庞,像盛开的葵花一样向着台上,美美地享受着蹁跹舞姿,享受着优雅的歌声,享受着、想象着歌词里面的,太平盛世百姓们安居乐业的繁荣景象。

观众们在议论这首歌的时候,有人说:

“这首带着民俗特色的《太阳月亮大纺织》,我心里感觉着,真的是太好了,这里边有太平盛世,什么是太平盛世?……”

有个人不等那个人往下说,就高兴地接住话说:“老百姓安心过生活,有吃有喝不打仗,这就是太平盛世!”

那个人呵呵笑着说:“嗯,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又有一个人说:“我也感觉这首歌很好,就是我不知道怎么说,怎么去形容它……”

这时候有个人接了话,他说:“咱们的看法一样,我觉得这首歌,它是歌唱劳动大众在悠悠岁月里,过着天黑天亮、天又黑天又亮,一天、一天平凡地生活着。

“同时,它也是歌唱祖国江山的美丽,歌唱人们在享受大自然、征服大自然的同时,伟大的精英们开创出了有益于人民的、流芳万世的新举功绩。

“同时,它也是歌唱祖国上下一片欢腾,飞鸽畅舞天空,红旗招展大地,民族大团结的太平盛世。

“歌词最后两句,显现出了歌词作者对祖国的同胞、乡亲,怀着一腔深情厚意,衷心企盼着年年风调雨顺、年年五谷丰登,显现出了歌词作者对养育人民,对养育她的这片大地,充满着无限的忠诚与热爱。

“这首歌词还显现着,在词作者心里、眼里,祖国的天地七彩美丽,一派光明!”

“是,是,你说的太好了,我们听的就是这个意思!”

昨天排练这首歌的时候,温洁梅一直给郑晓文鼓掌,说:“晓文,我觉得你写歌特别容易,你不费力气,你的一首很美、很好听的歌曲,很快就写成了。我写一首歌词怎么那么难啊!”

郑晓文笑了说:“我能写出这首歌词,还得感谢你呢,我是沾了你的大光!”

温洁梅没听懂意思,她使劲睁着两只眼睛看着郑晓文。

郑晓文格格笑了说:“你让我为你的《我们有个光彩温馨的大家》谱曲的时候,我一看到太阳、月亮,我思想里的歌词马上就出来了,给你的歌谱完曲,我就写了这首歌。”

温洁梅惊讶了,说:“我只是感觉你写歌词写得快,不费力多少气,原来你写首歌竟这么容易呀!我写歌词都是想啊,想啊,写着看看不行就重写,要么就是涂呀,改呀的,可难啦!”

第二百零一章 孝父母

温洁梅看着郑晓文,她又说:“晓文,你还不知道,我是想啊,想啊,我一下想了一千个想,才拼凑出来了那首,那首,哎哟,我起的那个歌名也太长了,一口念不出来,要不,咱们就干脆把它简化成《我们的大家》得了,省得说着麻烦!

“晓文,这个歌名就这样定了啊,以后再说到它,就再也不绕口了!书归正传,你这么会写,等你有空了,你可得教教我写歌词的技巧,必须得教!”

郑晓文听着温洁梅说话好玩,她又笑了说:“其实,写歌词很容易的,你只要感觉我写的歌词你看着顺眼,我不用教你,我说说,你听听,你听懂了,就会写了。”

“呀,这么简单呀?”温洁梅疑惑地说,“你说吧,我认真听着呢。”

郑晓文看着温洁梅,她忍不住又笑了说:“你这么想学,那我就说了。我写歌词呀,说实话,没有任何框框。写的时候只要能把一件事的思想表达出来,自己唱着押韵顺口,别人听着词句流畅、歌词里有内容,听着有韵味,品着有深度还很美,这就成了,格格格格!

“你说让我教你,你看,我一点都不谦虚,这就真的教起来了。你也不想想,我又不是专业写歌词的人,我哪会懂那么多啊。对你说实话吧,我写歌词都是随意写的,你说,我还能把你教得会写到多好?知道了吧,格格!”

“你要是这样说,那,咱们这花仙子演唱队,也不是专业唱歌的。”温洁梅说,“我觉得你写的歌词,我就已经很欣赏了,要我说,你的歌词都能拿给歌唱家们唱了!不行,你还没有教完呢,你还得继续并且耐心地教我!”

郑晓文知道这个小美人儿在她面前,是既尊重她又有些搞笑粘缠她,她是真的忍不住又格格笑了,说:“你小妮子这么捧我,那我就再说到深一步吧。一首歌的词句、歌词内容,要是写得能感动到观众心里,影响到观众的情绪,你这首歌,就算是基本写成功了,你就能拿到咱歌会上唱了。”

“不行,你说的我没听太懂,你得说的再具体一点。”温洁梅说,“要不,你举个实例也行,让我品品,看哪样的歌才是你说的那个样子。”

郑晓文忽然想起了,温洁梅刚唱过的歌那首歌,她笑了说:“你那首《我们的大家》,我感觉就很好啊,我不是都夸过你了嘛。要是说到写得更成功,那你就得去请教歌词作家了,我就没有那个更高一层的知识本事了。”

温洁梅这才笑了说:“我还去请教歌词作家呢,我认识谁啊?就算我知道很多词作家、曲作家,可,那,那,那他们也不认识我呀!你讲的,我还是听懂了一点,今天算是有收获,谢谢你了晓文老师,格格格格!”

林静接了温洁梅的话:“哟,你们两个在哪里又是格格地笑,又是一说一对的,我听着就想往你们两个身边去。只是下一个节目要开始了,晓文,你的节目,赶快做准备吧。”

姜丰换了字幕:歌曲《微笑好言孝父母》。

词、曲、唱:米兰。下面写着乐器手们的名字。

郑晓文挎着吉他出场了,掌声过后,她的思想立时进入了这首歌的歌词内容,她弹起吉他唱道:

爸爸妈妈每天从很早忙碌到很晚,

在乡村忙着下田在城市忙着上班。

尽管爸爸妈妈霜发两鬓皱纹满脸,

生活担子仍然压着爸爸妈妈的肩。

父母经过了多少个四季冷热暑寒,

双亲早已经是白发苍苍衰老面颜。

啊,爸爸年级高了,妈妈的年纪也高了,

儿女们的飞翅早已丰满离开家园!

孤独的老爸老妈每天盼呀盼呀盼,

盼望儿女常到身边献出甜美笑脸!

啊,人生自古就有忠孝难两全,

可是也要对天下儿女劝上一劝:

无论你的工作离家中有多么远,

大节日里还是要回家看上一看!

如果你在外地还忙着加点上班,

要记住往家里打个电话报平安!

啊,孝子孝女,这世界上人人都夸赞,

可还是要对这满天下的子女劝上一劝:

甜美笑脸给爱人给孩子你千万别给完,

切记给老爸老妈留下甜美微笑一点点!

好言好语给爱人给孩子你千万别给完,

切记给老妈老妈留下好言好语一点点!

好吃好喝给爱人给孩子你千万别给完,

切记给老爸老妈留下好吃好喝一点点!

你的房子无论是大小你千万都别住完,

切记给你的老爸老妈留下空间一点点!

就这么样的一点点,就这么样的一点点,

爸爸妈妈知道你的困难,年老双亲已经是意足心满!

啊,其实啊,爸爸妈妈什么都不缺欠,

只是欠儿女们的好言好语和甜美笑脸。

爸爸妈妈不求在外地的儿女常常见面,

只求假日团圆看看儿女们的甜美笑脸。

啊,其实啊,老爸老妈对儿女无争无怨,

天下父母对自己孩子也都全是一个心愿:

但愿儿女早日出人头地事业上成功圆满,

但愿儿女家庭幸福快乐平安如意到永远。

同时也祝愿自己别拖累儿女身体要强健,

同时祝愿自己能为儿女帮力添彩度百年。

啊,爸爸年级高了,妈妈的年纪也高了,

儿女们的飞翅早已丰满离开家园!

孤独的老爸老妈每天盼呀盼呀盼,

盼望儿女常到身边献出甜美笑脸!

郑晓文的这首歌,她还正唱着呢,台下就有了唏嘘的声音……

林静听着这首歌,她心里在说:

那天在街上等着修自行车和晓文说话,我只是说了说,我们院儿张大伯家的事儿,晓文也接话说了我们车间董师傅家的事儿。

当时晓文说到写歌,后来也没听她给我提过这事儿,谁知,她还真的就把这首歌曲给写出来了。看来呀,这晓文有心,心里还特有数,竟把这首歌写得细致入微,而且唱得深入人心!嗯,佩服!郑老师就是郑老师!

晓文写的歌词家常而且独到,我听着很好,很能教育我。我得把这首歌曲抄下来,拿回家练练,练好之后,就唱给我们院儿的邻居民都听听!

此刻的舞台下,上点年龄的观众们听了郑晓文唱的这首歌,心里早就忍不住酸起来。很多女观众的眼睛都让泪水给涌红了,有的男人也在搌眼睛,就连冯友民、何自谦两人的眼睛也早就湿了。

第二百零二章 天仙配

台下有个三十来岁的男子,他对身边的一个老人说:“大伯,我看这首歌唱的时间也有点太长了吧?”

男子见老人没有及时接话,他又说:“我看这首歌的歌词写得还一点也不好,为人子谁不知道孝敬父母,还用得着用这么尖酸刻薄的语言来教训大家?”

“唉!”男子叹了口气,感觉自己说的话自己也不如意。他又说,“米兰长得那么漂亮,这歌词是她写的,她怎么会把孝敬父母的歌词写成这样啊?按说,写成这样就写成这样吧,能听她唱,就已经很不错了,就不要按自己的想法再去吹毛求疵了。

“我心想着,咱们是来歌会听歌看戏的,是来享受欢乐的,哎?我还真不明白,这有些老年人呢,也真是不尊贵,不就是一首歌嘛,听听就得了,哭什么呀哭!你朝这台下看看,这儿也唏嘘,那儿也唏嘘的,干吗呀这是?莫名其妙!”

大伯本来不想搭这个年轻男子的话,只在心里说:这孩子前半截话,说的还算是人话,这后边几句,他说的算什么话呀这是!

大伯想着很生气,不由自己地脸忽地一下朝这个男子转过来说:“等你老了,你就什么都懂了!你要是现在就想懂这首歌是什么意思,你记住这歌词,赶紧回家问问你爸你妈,问问你爷你奶,那会儿你就什么都知道,都懂了!”

舞台下的灯光虽然不是特别亮,男子还是很清楚地看清了大伯的脸,他心里说:哎哟,奇怪?这个老头儿的眼睛怎么也红了,也是两眼泪汪汪的啊?他摇摇头心里又说:这些婆婆妈妈老爷子的歌词还能感动人?真的不理解……

这个年轻男子,说不理解这首歌词的内涵,其实也很正常。像这些三十岁年龄段的人,大多数人每天都在忙着上班,下班之后又忙着家里,他们顾不了繁忙以外的诸多事情。

再是,这个男子本人的亲情围里,可能就没有不孝顺父母的事儿,也很可能这个男子不善于观察外面的这类事情。所以,他才会感到那个大伯的眼泪、语言,还有歌词中的内容,他不能理解。

也是这个时候,一个高中女生问身边的老太太:“奶奶,米兰唱的这首歌,是让儿女们孝敬父母,孝敬老人的歌,我听着很好,这很正常啊。米兰唱得又那么美,只是稍有一点点悲叹的味道,我感觉这也没有什么呀,奶奶,你干吗哭啊?”

老太太擦擦泪,笑了说:“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这闺女唱的这么好,这么教育人,多好啊。可我听着听着这眼泪就当不住家了,这泪就直往下流,谁知道这心里怎么这么难受啊,唉!”

老奶奶说完,又小声自语起来:“唉!老人难呐!年轻作难不算难,老来作难苦黄连!”

台下还有人议论着这首歌:“这个女孩写这一首歌,是劝人孝顺父母的歌。我听着感觉上也算是很平素,是子女们在日常生活中就应该做到的。其实际上,仔细品品这首歌,还是有点深度的啊!唉!不说这了。

“现在只说这首歌词的中心含意,这个女孩的这首歌词中,写出了人世间至高无上的一个孝字。天理亲情在歌词的中间部分表现得微乎其微,而后段中却显示着,父母对儿女的亲情博大而深厚,真是天下父母可敬又可怜啊!这首歌……哦,快看,快看,下一个节目开始了!”

姜丰贴的字幕上写着:黄梅戏《天仙配》选段:夫妻双双把家还。

表演唱:风信子、米兰。下面写着乐器手们的名字。

杨依林、郑晓文都没有《天仙配》里的那种古装衣服。杨依林仍然穿着他的那套舞蹈上衣、马甲。郑晓文也仍然是穿着她的太阳红连衣裙,可他们排练时候的表演唱,还是很到位的。

杨依林、郑晓文,两人牵着手出场了,这个牵手动作,是杨依林要求的。

两人带着微笑来到台前,见台下欢腾热烈鼓掌,两人又齐双双地向台下鞠了一躬,才各自摆起了董永、七仙女的身段姿态。

郑晓文首唱道:“树上的鸟儿成双对,

杨依林接着唱:“绿水青山带笑颜。”

杨依林唱到:“随手摘下花一朵,我与娘子带发间。”的时候,姜丰拿着一支绢花伸着手臂,已经蹲着身子,蹲在杨依林的旁边了。

郑晓文为这场戏,头上特意戴了发卡,杨依林拿着绢花,他很自然地、动作很快地就把花戴到了郑晓文的发卡上。

杨依林、郑晓文两人演这段戏,表演唱得特别到位、特别地好。就连杨依林表演唱的时候,他的表演动作,他的唱腔、他的表情、他看郑晓文的一个眼神,都表现出来他非常地爱七仙女,一直引得台下掌声不断、叫好声、口哨声不断。

杨依林看观众们的情绪这么热烈,他试着继续往下表演唱的时候,他发现,他只要对七仙女有一点点爱的表现,台下就有掌声、叫好声口哨声。

杨依林心里说:哎哟?可是不能这样当成真的再演下去了!要是再这样演下去,我和晓文的表演唱,肯定会给厂里人留下‘真’的印象!留下了真的印象,厂里人就会议论我们两个有真情!

杨依林思想着,他心路一拐弯儿:哎?对呀!趁此大好机会捣捣笑话,让顾客们乐乐,还能引得顾客们常来听歌、看戏,那该多好呀!我和晓文唱戏捣笑话,肯定不会给厂里人留下‘真’的印象了,观众们也高兴了,这岂不是一举两得?

杨依林给郑晓文递了个眼色,他又背对着观众向郑晓文极快地说了八个字:“不按原戏,即兴发挥!”

郑晓文会意,两个人即刻随着剧情,即兴发挥表演起来:

郑晓文故意一低头,她背着观众,一闪之间就把头上戴的花去下来,给掉到地上了。说:“哎呀,董郎,你戴花没有戴好,看掉了不是!我不管,你还得给我戴上!”

台下一阵笑声……

第二百零三章 中华景致

杨依林拾起绢花,他拿着绢花在郑晓文头上看过来,戴过去的,就是戴不上。

郑晓文又赶紧自编台词道白,用华元市的方言说:“呀,呀,董郎,不中不中,看你咋戴嘞!”

台下哄哗一阵哈哈哈哈的大笑声……

这时,杨依林看着郑晓文,他来了个正正经经地弯腰作揖道白:“娘子!”

杨依林道白完毕直起腰,他转脸面向观众,指指郑晓文头上的发卡,甩甩手,又指指手中的花,摊摊手,他才用方言说:“这花咋恁难戴嘞?”

台下哄地一阵笑声加掌声,掌声和哄笑的声音像打雷一样响。

台上的郑晓文,抬手对台下示意一下杨依林,对杨依林说:“你笨就笨呗,对人家说说干啥呀,你不怕人家笑话,俺还怕嘞!”她说着做着害羞动作扭了扭身子。这一次,台下观众笑得更响。

杨依林继续即兴着台词:“哎呀,你就别说俺笨了中不中,你不知啊俺是凡人,俺哪会有你这仙女精明!”

台下一阵掌声加笑声。

两人即兴完台词,杨依林把花戴到郑晓文的头上,两人这才又认认真真表演唱起来:“……你我好比鸳鸯鸟,比翼双飞下人间。”等声音落下,两人做了个比翼双飞的造型动作,结束了这个节目。

杨依林、郑晓文的精彩搞笑表演唱,让塑料厂的七位大领导‘大开眼界’,他们和其他观众一样,也是张着嘴巴使劲往台上看,也是哄笑得眼泪差点流出来,也是欣赏得心里美美的。

这人也算是怪,杨依林、林静配合表演唱了一首歌曲,沈玉恭就按他的看法、想法,又把他们两人配成了一对儿。

这杨依林与温洁梅配合表演唱、杨依林与宋奕配合表演唱、尤其是杨依林与郑晓文配合表演唱这个节目,要是配对儿,这三个女孩和林静一样,也是和杨依林很像“一对儿”的啊。

可沈玉恭偏偏就认准林静是杨依林所爱,其余女孩,他心里连往这方面想都没有想一下,像是这些女孩子们,连杨依林的边儿都不沾。

人呀,只要是心路一迷,判断事物的眼光,他就是这么主观!就是这么错位!不只是沈玉恭一个人是这样,很多人都是这样!

不过,这个‘对儿’的事儿,沈玉恭看错了也没关系。如果这事儿,他要是和冯友民、许正方他们三个,联合起来整人?那,哇呀,这两个下属可就惨不忍睹了!说不定,这两个下属辩驳都没用,或是根本就没有辩驳的机会,立马就给削下去了!

姜丰换的字幕上写着:歌曲《中华景致》。

词、曲、唱:米兰。下面写着乐器手们的名字

郑晓文换了装,她身穿粉白色旗袍,腰挎二胡出场了。

郑晓文来到台前,她对台下说:“顾客观众朋友们,大家好!”

掌声过后,郑晓文接着说:“此刻,我想对大家说,我们每一个人,都有一个温馨的小家庭。我们大家,也共同拥有着一个,风景如画的大家园!这个美丽的大家园,就是我们的祖国!

“我们每一个人,都很热爱我们的祖国,为此,我写了一首,歌颂祖国大家园的歌曲《中华景致》,现在,我把这首歌献给大家!献给我们的祖国!”

郑晓文没有坐,她站着,拉起二胡唱起来:

我生长在我们中华这温暖的怀抱里,

我感到骄傲我感到自豪我幸福无比。

祖国的高原平野森林湖泊那么秀奇,

看那,北银装南翠裳东海蓝西山青,锦绣江山多么壮丽。

往北看那兴安岭长城天山横贯东西多么雄伟,

五指山万泉河南海岛屿个个风光如画多旖旎。

往东看那万里海滨水宽物丰沿海景色多阔美,

看那,昆仑山峰巍峨险峻,珠穆朗玛峰巅超到世界屋脊。

啊……阳光金灿天空蔚蓝,鸟儿高空自由自在飞,

长江黄河滋润神州养育子孙,奔腾向东长流不息。

啊……中华,伟大的祖国,我的胜景家园我爱你,

我祝愿,我美丽的祖国,我伟大的祖国万岁万岁万万岁!

郑晓文唱这首歌的时候,台下静若无人,一双双眼睛的视线直射台上拉二胡的她、唱歌的她。

郑晓文在台上,早就看见了台下,那像天上星星一样的光,一齐在向她闪烁!

她仔细看了一下,哦,原来是这样的:有的光线是在闪烁,有的光线是直射的。

她拉着弦,唱着歌,视野里看着台下,心里还没有耽误小嘟囔:干吗啊?干吗啊?听歌呗,看嘛看!看嘛看!

郑晓文的这个小嘟囔,她用的时间极短,一点点都没有影响她拉、她唱的质量。

郑晓文唱完这首歌,合起弓子之后,台下的人才在掌声中议论起来:

“好琴艺,好嗓音,好美的人啊!下次还得来看!”

台下有一部分人没有说话,可他们心里都在说:以后这个歌会,我是来定了,一次都不会少!场场都不能迟到!

有的人不掩饰心情,他们是直直地惊叹着:

“哇!人美,词美,曲美,歌声美,拉二胡的工架更是美上加美,这个女孩她怎么这么有本事啊……”

“啊!这歌会质量,太值得看了!只要这个歌会不撤销,我回回来看,一次都不能少!”

“尤其是这个米兰,她的漂亮吸引人,她的歌声吸引人,她弹奏个乐器也吸引人!得,不说了,反正我每场必到!”

其实,按郑晓文自己对她自己的感觉,按她自己的话说,她觉得她除了会读书,会写字,会一点文艺,其它的,她什么都不会。

今天晚上的歌会,唱完上半场唱下半场,一直唱到接近十点,姜丰贴出了最后一条字幕,上面写着:歌曲:《祖国颂歌》,

词、曲、唱:风信子。下面写着乐器手们的名字。

杨依林换上了歌会刚开始时候,他穿的那套西装。他拿着话筒出场了。

杨依林边向台前走着边向台下的观众们挥着手,他说:“亲爱的顾客观众朋友们,今天晚上,献给大家的最后一首歌曲,是歌唱我们伟大祖**亲的歌曲,《祖国颂歌》!”

第二百零四章 祖国颂歌

台前的杨依林,他向台下报完节目,后台音乐响起,他拿着话筒、亮起歌喉,用他圆浑、洪亮、润美的嗓音,唱起了《祖国颂歌》:

祖国啊祖国你是世界上最美,祖国啊祖国我的母亲我爱你。

你高空皆诗诗词歌赋挂天宇,你田园成画国画油画铺大地。

你的沃野广大平展物博珍奇,你的名胜多姿扬彩山河壮丽。

祖国啊祖国你是世界上最美,祖国啊祖国我的母亲我爱你。

你座座大厦层层高楼入云霓,你为国人谋幸福领先高科技,

你树成荫花芬芳人居环境美,你陆海空通八方旅游更便利。

啊,祖国,伟大的母亲,

你的五十六个民族欢乐在你温馨怀抱里,

你的亿万儿女唱啊唱啊天天都在歌唱你!

杨依林在台上唱着,台下后面靠西墙走道上的邓奥生,悄声对田画村、关健、金菊、蓝雨虹小声说:“你们看咱们的杨厂长、郑老师,他们两个把咱们的祖国、中华,唱得多美啊!”

蓝雨虹接话说:“咱们平时不听歌,就知道干活,这一听,哎?咱们的中华景致就是美,咱们的祖国就是伟大!再品品那些歌词一感觉,我这心里真的是感觉好温馨,好幸福啊!”

关健朝前排指指,他也是小声说:“今天晚上大厂的头儿们都在这儿,也让大厂的头头们见识见识,像这样高水平的歌会,谁都愿意来看,以后咱们厂的产品可是不愁卖了!”

“就是,就是。”金菊说,“你们说的和我心里想的一样,我早就高兴满意得,只想蹦几蹦!格格……”她怕笑的声音大,赶快捂住了嘴。

田画村接过话说:“咱厂是时来运转要腾飞了,这谁不服也不行,这以后看谁还敢贬低咱木器厂!那些……”歌曲结束的震耳掌声,把这几个人的悄悄说话声淹没了……

歌会结束了,九位花仙子和两个中学在校生,站成一排在前台鞠躬谢幕。

花仙子们随着观众们的鼓掌感谢,一起鞠躬缓缓向幕后退着,不料,突然之间,不知哪个在校生带的头,近百名学生忽地离开座位,一下涌到了走道上。

紧接着,在校生们就涌到了舞台边上,同时口中还不停地喊着各自崇拜的、喜爱的花仙子艺名,喊“米兰”的声音最多。

富帅男青年、揽腰男青年,两人看到这情况,站起身就想去阻止,可他们的座位靠后,根本无能为力。

邓奥生那五个验票、维持秩序的人,他们站的位置太靠后,一时间也根本到不了前面,他们只能着急地喊着:“不要挤!不要上台!赶快各回各位!”

前排坐的领导们,都站起身挥着手喊着、阻止着:

“同学们,不要上台!不能上台!”

“同学们,有话好好说!有什么事儿来这里解决!”

可那些男生、女生们,就像是没有听见,根本就没有人朝喊的地方看一眼,他们的眼睛都是直盯着舞台上,一眨眼功夫,就都上了两边的扶梯涌到了台上,你拥我挤得来回晃动着。

有的男生在台边上站不住脚,跳下来再往上上。

有的女生被挤得喊着:“我不挤了,我不看偶像了!我要下去!我要下去!”

可往台上上的人,还一直向上涌着,想下来的人,已经下不来了。

台下,康明带来的几个同学,一个个都在着急地议论着这事儿该怎么处理。

康明对他的同学说:“我看这些在校生不像是闹事儿的。你们先不要着急,咱们看情况,如果有不利舞台的事,咱们就往上上。像这事儿,杨依林在台上很快就会妥善处理的,咱们盯着就是了。”

台下的其他观众们,都知道不是闹事儿,想早些回家的都走了。还有一部分观众想看看热闹,都坐着没动。

这其中有一些青年观众,是非常操心地想着郑晓文的安全,他们也是一直观察着台上的动静,如果台上有不安全倾向,他们一定会冲到台上保护郑晓文……

舞台上,涌到前边的在校生们,早就把花仙子们挤得分开了,各自已经围住了各自喜爱的、崇拜的花仙子。

他们这么近距离看到自己的偶像,一个个惊喜得满脸微笑,七嘴八舌问个不停。可他们也只是会问出来一两句,还没有听到答复,就被身后的同学们挤推到一边去了。

姜丰和国之栋、厚中华,这三个人虽然没有人围,可那些看不到偶像的在校生们,也来到他们身边问这问那,了解花仙子们的情况。

刚才,在校生们上台的事儿,发生得太快、太突然,台上的花仙子们都没有思准备,往郑晓文身边挤的人最多,把她的脸都给吓白了。

舞台上,郑晓文、杨依林、乔翔、林静,温洁梅,这五个人身边围的人最多。

杨依林看郑晓文身边围的人多,他急着到郑晓文身边去,可他身边也围了很多人,他是干着急走不动。他又见在校生们,只是喜欢他们,才涌上台的,他也就放了些心。

台下有个高个子男生,刚才他看到在校生们上台,他非常担心郑晓文的安全,他心里急得,比台下所有的人都急,只是,他没有办法。

此刻,这个高个子男生见舞台上全站满了人,下面的在校生们已经上不到台上了,只是两边阶梯上的人还在向上挤。

高个子男生看看情况,悄声起身走到台边,找个空隙,两手往台沿儿上一按,身子轻快利索地跃到了台上,很快挤进了人群。

高个子男生踮起脚,朝晃动的人群间隙中看看,他看到了郑晓文的位置,便奋力拨开在校生们,挤得近到了郑晓文的旁边。

高个子男生一看郑晓文的脸色神情,就知道是吓着了。他一边抬手拨着贴近郑晓文的在校生们,一边朝郑晓文说:“米兰,别拍!同学们只是想认识你,只是想和你说说话,没有其他意思,不要害怕啊!”

高个子男生对郑晓文说着话,在校生们还是不住地拥挤,都想挤到自己喜欢的花仙子们身边去,把高个子男生的身子也是挤得来回晃着。

第二百零五章 似曾相识

高个子男生见郑晓文看到了他,他赶快抬手朝着郑晓文摇摇说:“米兰,我是华元大学四年级学生,我叫高鹏,我们认识一下吧!”

人群不停地在拥挤,郑晓文只有十分之一秒的时间,看了高鹏一眼。

就这么样的一眼,郑晓文心里忽然就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这感觉只持续了五分之一秒的时间,熟识的感觉就没有了,她脑海里浮现出的,只剩下一个极其陌生的年轻面孔。

今天晚上的歌会,对高鹏来说,这是他一辈子都不会忘怀的终生纪念

从七点半钟舞台上的幕布拉开,郑晓文手持话筒报幕,她向台下介绍着自己:‘我是米兰’,那一刻开始,台下中排和前排之间,坐在观众席上的高鹏,就开始注意起郑晓文了:

哦?这个女孩是谁?我怎么这么熟悉啊?哎呀,你再看看她,熟悉?你长这么大年龄,你见过仙女?你那个熟悉呀,就是个大笑话!别飘在雾里把你看迷了,快走出来听歌!

在歌会第一个节目大合唱《工人笑声传云霄》的时候,郑晓文领唱那一句,高鹏就已经认定,郑晓文的歌声有与众不同的美感。

那首‘工人’歌曲有唱、有舞,高鹏的眼睛不只是在寻找郑晓文的舞姿身影,他很想再听到郑晓文的声音,他还在仔细地聆听寻找着,合唱中郑晓文唱出的歌声。

可是,高鹏只清楚地听到了郑晓文领唱的那一句,合唱中,郑晓文的歌声和大家的歌声融在一起了,他怎么寻找也没有找出来。

高鹏看着郑晓文的身影、聆听寻找着郑晓文歌声的时候,舞台上的那些漂亮女孩,他压根无心旁观。只一个郑晓文,就把他的心、他的眼,忙得顾不过来了,他没有闲心再往别处操了!

高鹏自考上华元大学之后,高爸爸就经常提醒儿子,不要过早地谈恋爱,让他准备着,大学一毕业毕,就出国深造。再是,学校也不允许学生谈恋爱,高鹏的心思就全用在了学习上。

今天,高鹏在第一时间里看见郑晓文,他的心里、他的眼里,忽然之间就亮了一下、思索了他那个‘熟悉’的片刻。

从歌会开始,一直到歌会结束,高鹏的心、高鹏的眼,就没有离开过郑晓文。即使是郑晓文没有出场,他也在惦记着她。郑晓文每次节目过后,他的心总会跟着郑晓文走到后台,不停地搜索着她。

高鹏的这些心情,不只是郑晓文的外表长相在吸引着他,郑晓文的才艺和歌声,也在一直打动着他的心。郑晓文出演的所有节目,所有的唱、舞,早已醉了他的心、痴了他的眼了……

郑晓文的最后一个节目,二胡伴奏歌唱《中华景致》的时候,高鹏很想闭着眼睛,仔细听赏品味郑晓文的歌声,可是,他闭上眼睛,就看不到郑晓文、就看不到郑晓文拉二胡的优美表演姿态了。

高鹏感觉自己要是睁着眼睛往台上看,他又会看到视野里的一切。郑晓文以外的这一切,会影响到他的听歌质量、会影响到他看、他赏郑晓文。

他干脆就往椅子背上一靠,半仰着脸,半睁着眼睛,把视力焦点聚到了郑晓文身上,看着舞台上郑晓文的演唱姿态,聆听着郑晓文的歌声。他美美地看着看着,听着听着,赏着赏着,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

啊!我高鹏已经置身于宽阔无声的大海旁,只有那美的身影在微微晃动,只有那动听的声音在我耳畔回旋……

哦,不是大海,我也许是置身于静谧无边的竹林中,倾听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天籁之美的声音了啊!

嗯?不不,我也可能是坐在了,一道幽幽山谷之中的一个雅美静悄的大洞里,聆听着那甘泉流淌的天赐之声了……

郑晓文唱的、拉的《中华景致》的歌声、弦声停了,歌会大厅里的掌声如雷鸣一样骤然响起,高鹏的思绪才从梦一般的美妙音旋里飘出来,回到了眼前的现实。紧接着,他心里不由自己地惊叹道:

哇!这个米兰她怎么这么会唱、会拉、会弹、会舞啊!上天怎么把人间的美、人间的能,全赐给她了啊!我既然遇到了她,我就必须得认识她!

此刻的舞台上,已经拥挤半分钟了,那些在校生们也没有真正地静下来,跟自己的偶像好好说说话。他们仍然是一直晃动拥挤着,一直不停地叽叽喳喳着:

“米兰!……”

“风信子!……”

“仙客来!……”

“玫瑰!……”

“腊梅!……”

“……”

在校生们上台,已经过去半分钟的时间了,郑晓文还没有从惊吓中恢复过来。她看看和她说话的高鹏,心里说:这个年轻文雅的男生和别的男生在表现上,可是大不一样啊,他像是在保护我,他是谁啊?高鹏?他叫高鹏?

郑晓文又看一眼高鹏,仍然是不认识,她没有接高鹏的话。只是,从在校生上台一直到现在,这会儿她才敢抬起头朝周围看了看:

啊!这舞台上怎么都成人了啊!这么多的脸、这么多的眼睛啊!哦,还好,幸亏有这个男孩子在身边,总算是没有人使劲挤自己了。

郑晓文的思想稍加安定,她才看清了在校生们一个个惊喜地、好奇地、贪婪地看着她、问着她,她这才听清了学生们问她的声音:

“米兰,原来你没有化妆啊?你只扑了一点点的粉,打了一点点的腮红,你就美成这样了?你长得也真是太美了,太漂亮了啊!”

“米兰姐姐,你多大年龄了?你怎么会那么多乐器呀?你是华元大学的在校生吗?”

“米兰,你演唱不同风格的歌曲、戏曲,你的嗓音怎么用到哪里都好听啊!?”

“米兰,你唱歌、唱戏换了好几套服装,你怎么穿什么服装都好看啊!?”

“米兰姐姐,你唱得真好,你的舞步也跳得那么好,你是歌舞学院毕业的吧?”

“米兰姐姐,你是个大美人儿,你自己知道不知道啊?”

“米兰,我们特别喜欢听你唱歌,特别喜欢你弹琴、拉弦,我们每个星期六都会来买东西领票,来歌会听你的歌、看你的戏,好吗?”

“米兰姐姐,我非常喜欢你!我可以拥抱你吗?”

“……”

第二百零六章 讨要歌曲

郑晓文生平第一次遇到这种,成群结队的男生、女生们,在这么近距离的情况下,面对面盯着她的脸、盯着她的眼睛问话的尴尬场面。

虽然面对面的这些人,他们脸上的稚气还没有完全退去,但是这些近乎成年的、站在那里像一堵堵墙似的男生、女生们,一齐向她问起话来,那也是很难招架的啊!

郑晓文实在是没有办法,紧急中她采取了一种应对措施:有人在这边问话,她的脸就往那边躲;有人在那边问话,她的脸就往这边躲。

只是,郑晓文的脸无论躲到哪个方向,眼前都是一片‘尖锐’的目光,耳畔也全是不停的喳喳声……

台下的厂领导们,他们是着急地眼看着在校生们,一个个上台的混乱场面而没有办法。

领导们无奈地站在自己的座位地方,一直看着舞台上。他们看着、听着在校生们,只是喊着花仙子们的艺名,只是问话,并没有别的行为。他们相信杨依林在台上,一定会妥善处理好这件事的。

这种场面的事儿要在平时,领导们早就发话让工人们上台制止了。可是今天,他们都在等,等着在校生们自己下来。

邓奥生、田画村、关键三人,都急得等着领导的命令呢,可是,领导们都稳稳地站着,并没有再说什么。

要知道,今天晚上的情况特殊啊,上台的不是别人,是他们求之不得的‘顾客上帝’!

舞台上,高鹏已经站在郑晓文身边了,他在人群中护着郑晓文,同时还挥着手不停地说着:“同学们,静一静,别挤了,有话咱们静下来说好吗?!”

高鹏试图维持好秩序,可外层的在校生们没有看到郑晓文,没有和郑晓文说上话,仍然是拥拥挤挤,一直向圈里面的郑晓文身边挤着。

有的在校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挤到了郑晓文身边,那心里激动得,不由分说伸出手臂就去拥抱郑晓文。

郑晓文看台上已经乱了几分钟了,厂里还是无人上台解围,她心里很急,急得她有点害怕地不知所措。

情急之下,郑晓文把高鹏当成了一根儿‘救命稻草’,她抓住高鹏背后腰间的衣服,把额头贴到了高鹏的背上,身子也挨得很近。她觉得,这样总有一半人看不到她了,那些想拥抱她的学生也无法再拥抱她,她心里安定了许多。

台上的这种混乱场面,持续了大约十分钟之后,杨依林终于在劝说中,松动了他身边的重围,他拿了话筒向大家说:“同学们!朋友们!请大家赶快到台下座位上去,让花仙子们一一和你们握手好吗?”

台上的在校生们听了这一句话,马上停止了拥挤,齐声回答着:“好!好!有了这句话,我们现在就下去!”

在校生们嘴上喊着“好”,同时还继续高兴地说着:“啊,我们马上就要和自己喜欢的花仙子们握手了,心里好高兴好痛快啊,赶快下台准备握手吧!哈哈……”

紧接着,花仙子们一个个心里高兴着,拥着、挤着,一窝蜂地顺着两边台阶往下下。下不及的人,从舞台边呼通、呼通往下跳,跳下舞台,很快都找到了座位。只一分钟时间,歌会大厅里就安静下来了。

郑晓文趁这个时间,赶快把她的两个英语辅导生国之栋、厚中华带到台下,送到了他们的母亲身边,并和他们一起走出厂门,看着他们上了回家的路,她才松口气拐了回来。

花仙子们都匆匆换好了便装,由杨依林领队,他们排成一排站到了验票口靠西墙的地方。

歌会大厅里座位上的观众们、在校生们,由姜丰、关键领队,排成一队走到验票口,一一和花仙子们握手道别。

有很多观众走到花仙子们跟前,不好意思和花仙子们握手,他们排在队里一个跟着一个,只朝花仙子们点头微笑笑,就很自然地走过验票口、走过前面的商场,出了商场的东门。

高鹏走到郑晓文跟前时,他握着郑晓文的手向郑晓文点头微笑,郑晓文也还了高鹏一个点头微笑。

高鹏心念一转,说:“米兰,我想唱你的歌,你能给我写好了的歌曲吗?”

郑晓文立时想起了刚才舞台上被围那一幕,她为报答高鹏的‘护救’之恩,根本没有多想,很快就从衣袋里掏出了,杨依林给她的,叠在一起的《我爱上她啦》、《爱就是这》,给了高鹏。

高鹏并没有展开看,他随即把歌词纸装进衣袋,也没有再看郑晓文,只很自然说了一声:“谢谢。”就握住了下一个花仙子的手。

尽管高鹏的说话和举动都很平常,杨依林还是把高鹏和郑晓文说话的画面,看在了眼里、传达到了心中。他心里说:这个高鹏,他怎么这么复杂啊?握过手就行了,还讨要什么歌曲啊?

杨依林也只是思索、疑问了一下,他赶快握住了下一个顾客的手。

有很多在校生们,他们排着队走到郑晓文身边,他们和郑晓文握手的时候,还总会盯着郑晓文看看再离开。

尤其是郑晓文在台上被围时候,台下那些想冲上舞台,保护郑晓文的男青年们,这会儿他们握着郑晓文的手,都有一种像似爱怜的眼光看看郑晓文,这让郑晓文有点很不好意思。

郑晓文忽然看见了富帅男青年和揽腰男青年,她只愣了一下,就很自然地和他们握过了手。

富帅男青年和揽腰男青年,两人表现得也很自然。他们感觉吃饭那天发生的事儿,并不是什么光彩事儿,就只当不记得那天吃饭的事儿了,或是那事儿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他们很自然、很快就握住了下一个花仙子的手。

像这些和郑晓文握手的顾客,没有特别出格的举动,杨依林都没有太在意,

还好,没有多大一会儿,歌会大厅里的观众们、在校生们全都过了验票口,全都出了商场东门。

顾客观众们总算是走完了,郑晓文松一下身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第二百零七章 年龄!

杨依林看看这群朋友们,问:“哎,朋友们,刚才在台上,那些在校生们,在你们身边的那个兴奋状态,叽叽喳喳地只想拥抱朋友们的阵势,吓着朋友们没有?”

郑晓文抢先说:“没有,没有。只是人有点多,舞台有点小,才显得有点拥挤。他们是喜欢我们,都想站到我们身边说说话。我听见有人说,每星期六都会来买东西领票。按说,这件事儿应该是一件特大好事儿,怎么会吓着呢。”

郑晓文这么利索地抢到前头回话,一是,她心里对在校生上台这件事儿,确实是这么认为的。二是,她知道杨依林操她的心,她是让杨依林赶快放宽心的。三是,她同时也表明自己不脆弱,遇事沉着会处理,让杨依林更要放她的心。

总之,郑晓文心里非常明白,杨依林时时刻刻都在关心着她,都在操着她的心。她是心疼杨依林,不想让杨依林处处都为她而费心神!她心里清楚得很,刚才台上那阵势,杨依林一定是在担心她而急坏了!这会儿,她就是为表达她这个综合心理,才赶紧抢着回杨依林的话的。

林静心里没有其它想法,她接过话,实话实说道:“你晓文没被吓着,可把我林静吓了一跳!

“有的在校生个子长得那么高,还在我面前张牙舞爪的想拥抱,让我再也招架不过来了!不过,等他们稍静一些,我心里就明白,他们是喜欢我们的歌,才控制不住涌上台找我们说话的。

“哎?他们总是问我,是华元大学毕业的不是,我是不是复读又去考华元大学了,我是华元大学的在校生不是?他们还总是问我多大年龄了,问你们了没有?”

这群人都说:“问了!问了!问的才多呢!”

郑晓文猛一听到林静说的‘多大年龄’,她的脸上忽地掠过一道阴影,脸色一阵阴沉,垂下眼皮儿没有说话。

杨依林听到‘多大年龄’,他看看郑晓文的神色表情,他就明白郑晓文此刻的思想了,他知道,郑晓文肯定又在翻腾那个七岁八年!他心里烦得随即琢磨出一首歌词名:《请你别问我!》!

杨依林发泄完一个感叹句,感觉心里仍不轻松,他心里随即又是一句:我回家就写这首歌,看你们那些闲着没事儿干的人,还问不问别人的年龄了!

杨依林这个人,他总是:心里是心里,面上是面上,他看着大家,面上说:“大家放心,以后再也不会有观众涌上舞台这种事了,观众要是想和我们联欢,我们再想办法。走吧,领导们还在前排等着咱们呢。”

一群人赶紧朝前排去了。

杨云汉看见堂侄子过来了,一群人还没有走到他身边,他就满脸带笑高兴地叫着:“小杨!”

杨云汉叫了一声,目光又转向花仙子们打着招呼:“你们都辛苦了啊!不错不错,我们的花仙子们,有这么高的演唱水平,不愁没人来听歌,不愁没人来看戏,这以后,就再也不会发愁产品卖不出去的事了!”

冯友民原本以为建商场是个特大好事,搭台唱戏也只是招引顾客来买产品。他真的没有想到,这几天里,就因为木器厂有个歌会,竟迎来了个销售开门红!今天晚上,又来了个歌会开门红!他心里确实是非常高兴。

现在,冯友民见杨云汉看过演出,对演出还很重视。听语气,杨云汉还又这么看重杨依林,他赶紧接话说:“是啊,是啊,建商场、成立歌会,这都是我们年轻有为的杨厂长出的好主意、提的好建议啊!呵呵呵呵!”

沈玉恭和其他几位厂领导,也都由衷地夸赞了杨依林几句,说杨依林怎么有能力,怎么能干,怎么方法多,怎么能吃苦。

杨云汉满意地对堂侄子说:“小杨,厂领导们都在夸你呢,继续努力,好好干啊!”

杨依林对堂叔笑笑,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送走局里、塑料厂里的领导们,杨依林指指歌会大厅两边的柜子说:“何厂长,我已经想过了,明天把这两边的组合柜,全部搬到外面的商场里去。”

杨依林又指着柜子墙说,“把这道柜子墙也向外挪,挪到外面那个坡道口这边。我想了,以后听歌的人,一定会越来越多,腾出来的空间里,还会增加二百多个人的位置。

“如果有结实的下脚料,再做一些连椅也行,尽我们的最大能力,让顾客们尽量都有座位坐。增加了连椅,咱们两厂的工人们轮流来听歌,也就不发愁座位少的问题了。”

何自谦说:“可以,可以,看今天晚上没有座位了,验票口吵的,说不定外面还有人没有进来呢。要说也是,现在的电视机,还没有普及到咱华元各家各户的居民家里呢,所以呀,以后来咱歌会的人,肯定会越来越多。

“就我知道的,有一些人的家里都没有电视机。居民们吃罢晚饭想轻松一下,到街上找地方转悠,就一定会来咱歌会听歌、看戏。增加座位这事儿是必须的,明天咱们就行动。”

杨依林看何自谦同意了,他又说:“下周六歌会,歌会大厅里得增加人员维持秩序。”

何自谦感觉杨依林说的这些问题,都很有必要,他连忙点头说说:“对,对,这事儿也得重视。”

杨依林接着说:“还有,我建议从明天开始,咱木器厂每个工人都得学会唱《工人笑声传云霄》,从明天起,这首歌就当咱们的厂歌了。”

何自谦笑了说:“好,咱们的厂歌,就是这首歌!咱们的工人们要是都会唱这首歌,那,唱这首歌就跟打夯歌一样,越唱干活越不知道累!呵呵呵呵!”

何自谦笑着,心里还在说:这大厂领导不夸杨依林也不行,看看人家杨依林铺排的这些事儿,桩桩件件都是应该做的!

邓奥生接过话说:“咱们的厂歌,工人们唱着呀,肯定是越唱心里越高兴,越唱干活劲越大!嘿嘿!”

旁边的这些人,心里品品何自谦、邓奥生两人说的话,都笑了说:“就是!就是!”

杨依林让何自谦、木器厂的几个工人们,都先回了家。

现在,歌会大厅里只剩下花仙子们了,还有在旁边等着送温洁梅的康明。

第二百零八章 想法错误

杨依林把温洁梅叫到康明身边,他说:“洁梅,康明等着送你呢,你们两个就先走吧,我和那几个人再说几句话就走。”

这段时间里,温洁梅总怕康明去厂里找她。不过,康明要是去厂里找了她,她还是给足了康明面子。她每次见到康明,还是和以前一样,她和康明还是该说说,该笑笑,康明也没有感觉出来有什么不对的。

今天晚上,温洁梅明知道有杨依林去送她,她就更不乐意和康明在一起了。只是碍于同学关系,他们三个人又是同着面说了让康明送她的事儿,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温洁梅迅速思考了一下,她接过杨依林的话说:“早走晚走也不差这一会儿时间,康明,你等着啊,我过去听听,看他们要说什么,咱们再走。”

康明带着笑,对温洁梅微微打着手势说:“去吧,去吧,我等着你。”

这件事,杨依林把温洁梅不跟康明先走的的这个表现,理解为当着大家的面,温洁梅不好意思和康明先走。他就是因为自己有了这个‘理解’,他才没有再劝说,让温洁梅、康明两个人先走的话。

康明呢,他和杨依林理解的意思,是一样的,他才没有再说什么。在他的思想里,温洁梅就是一个单纯的、没有他康明以外的,其它想法的女孩。平时,他对温洁梅的想法是这样,这会儿,他更是这样的想法。他一点点都不知道,他的这个想法是错误的。

温洁梅看康明向她示意,又说了愿意等她的话,她跟着杨依林,又回了朋友们身边。

苏晨小声问着走过来的温洁梅:“洁梅,那边的那个,多精神的小伙儿啊,是男朋友吧?”苏晨说着,翘了一下大拇指,“嗯,洁梅真有眼光,我看着也挺好的!”

温洁梅赶紧认真地说:“你可别胡猜啊,哪来的男朋友?是同学。”

林静也小声接了话:“你就老实交待吧,大家都睁着眼睛看着呢,你就别拿同学俩字儿瞒哄人了!”

温洁梅忽地皱起了眉头,她极认真地说:“你乱吵吵什么呀,真的是同学,你个小妮子可不敢胡诌啊!”

杨依林没有听见那三个女孩的小声私语,他对大家说:“朋友们,我给你们说个最新、最好的大好消息,你们可听仔细了啊!嘿嘿嘿嘿!

“哦,这件好事儿让我太高兴了,我就禁不住先笑起来了,嘿嘿嘿嘿!你们要是想笑,那干脆咱们就一块儿笑完,我再说这个大好消息,行吗?”

这群朋友们都不知道是什么好消息,当然笑不出来了,全都直着两只眼睛盯着杨依林看,看他要说什么。

杨依林看着一群朋友们都没有笑,都在等他说话,他说:“今年‘五一’,厂里给全厂职工放假一天!”

林静嘴快,她开口接了话,说:“每年五月一号,厂里都是放假一天,这有什么可笑的,你让我们笑什么呀?”

因为人多,林静不好当面说杨依林,她心里在说:你个傻二百五老杨,你说的话是正常消息,一点都不可笑,看你还笑得嘿嘿嘿嘿的,你傻啊,格格!

杨依林没有接林静的话,他说:“‘五四’,本来是给咱们花仙子放半天假的,可是,又有了一个特别决定,那就是,给咱们花仙子们,放假一天!这一天,是让咱们去旅游的!你们说,这么好的高兴事儿,我能忍住不笑?”

几个女孩子一听这话,都高兴了,高兴得鼓掌笑着叽喳着议论起来……

杨依林面向笑着、嚷嚷着的几个女孩子说:“哎,哎,都先别说话,你们都听我说嘛!五月四号,咱们花仙子,坐大巴车去旅游!你们说,咱们去旅游爬山好吗?好吗?好吗?啊?啊?”

女孩子们高兴得笑起来了,都笑着、问着:

“去哪儿爬山呀?”

“山高不高啊?”

“路远不远呀?”

“爬什么山呀?”

杨依林笑着逗着女孩子们,他说:“这山呢,有一点点的高,可是,不太远,一天咱们的大巴车就可以跑个来回!

“我再告诉大家,这座山呢,大家就不要去地图上找了,因为地图上没有标它的名字。

“离这座山不远的地方,有一个村子叫小寨村,小寨村的百姓们都叫这座山是:羊头山。

“这座山,它为什么叫羊头山呢?我听说呀,这座山的深山里,还有野羊呢!最关键的是,群峰当中,有一座最高的山峰,它的样貌极像羊头,因此得名:羊头山!我讲得这么细致,这,大家都知道了吧?”

杨依林看看朋友们,他见朋友们还是都直直地看着他听他说话,他继续玩儿着他花哨话,说:“此个羊头山啊,它虽然没有珠穆朗玛峰高,没有华山险,没有泰山雄伟,但是,它也有它的特色!

“羊头山那个地方啊,山清水秀,风景优美,很远很远的游客,都去那里观山景!赏地貌!还有啊,凡是上过羊头山的人,尤其是女孩子,都会获得一生的幸福!”

杨依林说到这里,他弯着腰看看温洁梅的脸,再看看林静、宋奕的脸,直起腰说,“你们说,是想去呀,还是想去呀,还是不想去呀?”

这一会儿,那三男是直笑不说话;郑晓文是不想说话;苏晨是,她还不知道,她能不能跟着去旅游呢,所以,她也不想说话。

那三个女孩子,这一会儿,她们也没有心思再去追究,杨依林的花哨话是真是假了,三个人兴奋得齐声说:“想!想去!想去!太想去了!格格格格!”

杨依林又认真地说:“哎,我说去旅游,这事儿可是真的,你们可别当成笑话啊!你们在思想上就做好旅游的准备吧,到了那天去旅游的时候,咱们每个人都准备好,都得带上吃的啊!

林静说:“到时候我带葱花油饼!”

温洁梅说:“我带水果!”

宋奕说:“我带茶叶蛋!”

不想说话的郑晓文,看那三个女孩那么热闹,她也说了话:“我带酱牛肉!”

乔翔、秦梓曦、姜丰、杨依林,也都说了带吃食的话。

苏晨说:“我只要去,我一定带上个张本良!”

哄地一阵笑……

第二百零九章 相送路上

杨依林又对那三个女孩说,“哎,你们三个想不想知道,我是什么时候,是从哪里,得到这个大好消息的啊?”

三个女孩认准旅游的事儿肯定是真的了,心里都高兴得面带笑容,又是齐声说:“想知道!想知道!太想知道了!”

尤其是温洁梅,她又加了两句:“我这会儿特别想知道,这个特大好消息是什么时候,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大恩赐!你就别绕弯了,快说嘛。”

杨依林说:“这个大好消息呀,我告诉你们,就是刚才我去送领导们出厂门的时候,沈书记告诉我的!

“沈书记说,这事儿是咱们的歌会快结束的时候,他和冯厂长、许厂长三个人商量决定的,都知道了吧!

“沈书记还说,咱们花仙子,为木器厂产品销售,在业余时间里立了大功,厂里才决定奖励咱们的!这个旅游,就是厂里给咱们的大奖!我先给朋友们透个信儿,你们知道就行了。”

杨依林看着三个女孩,又说:“记住,以后写歌、唱歌,再卖力一些,还会有其它特别奖赏,你们听清了吗?”

女孩们子都应着:“听清了!听清了!格格格格!”

杨依林一扬手:“听清了,咱们就开始回家,散会!”

朋友们格格哈哈地一阵笑。

这一次路送,杨依林没法儿强编理由去送郑晓文。别的女孩子们都有人送,他没有任务了,自个直接回了家。

郑晓文、乔翔、林静,三个人一起出来木器厂厂门,骑上自行车没走多远,郑晓文就感觉身上有些冷,她说:“去年这个时候,我记得都有人穿裙子了。今年这会儿,穿着春装怎么还这么冷啊?”

乔翔看看郑晓文,他没有说话。

林静接过话说:“可能是天气不一样。我看咱们两个穿的厚薄差不多,我没有感觉到冷啊?”

“我就是有一点点冷,可能是今天天气还有些凉吧。”郑晓文说。

三个人又往前骑了一段路,郑晓文还是感觉有点冷,心想:感觉冷,把连衣裙拿出来披到身上不就行了?她朝前说:“你们两个等等我!”她说着下了自行车。

乔翔扭头看看郑晓文,问:“怎么啦?”

“我真的有些冷,不过,没事了。”郑晓文说着,她从车篓里拿出长裙,横着往身上一披说,“走吧!”抬脚踏上脚蹬骑上了车。

乔翔见郑晓文往身上披了裙子,他赶紧说:“等等,别走!别走!”

乔翔下来自行车,他边往郑晓文身边走边解着他的西装上衣扣子。他走到郑晓文跟前,把郑晓文的长裙拿掉,他这时候才把他的上衣脱掉,赶紧披到了郑晓文身上说:“趁着热气儿快穿上吧。”

郑晓文赶快拿下了乔翔的衣服,她着急地说:“你穿得热乎乎的,脱了你会受凉,你会感冒的。快,给你快穿上吧,我没事!”她拿着西装上衣给了乔翔。

乔翔抓着衣服,不容分说又披到了郑晓文身上:“我穿着马甲呢,一点都不冷!走!”

乔翔就没有给郑晓文留一点点的说话余地,他说着话,快步走到自行车前跨上车,就扎着准备走的架式。

林静看着这一切,她的心思在转圈儿:同学之间能有这么好?人家不穿,他就愣是往人家身上披?他就这么知道心疼人?我怎么没有遇到像乔翔这样,长得又美、又有本事、又这么懂得心疼我的男同学啊?唉,命薄呀!

郑晓文也在想,她感觉这会儿的乔翔变了,他不再是以前那个爱害羞、爱脸红、说话结巴的小男生乔翔了……

私塾胡同到了,郑晓文把衣服还给乔翔,乔翔帮郑晓文把自行车搬进了门道里。

乔翔看郑晓文关上了大门,他和林静商量了几句,两人一起朝着私塾胡同东头走了。

这会儿的林静,她忽然有了好奇心,她很想知道漂亮美的郑晓文,在儒雅帅的乔翔心里,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她仔细想想,只想到刚才披衣服那一幕,乔翔对郑晓文疼爱有加,别的,她没有琢磨出来自己认可的答案。

林静忍不住问起乔翔来:“乔翔,你说晓文长得怎么样?”她问完心里就说:你乔翔要敢不如实回答,哼,你就别怪我不客气,那就是:老乡见老乡,腰里揣杆枪,你要敢撒谎,对准你就是梆梆梆!

乔翔听到这句问话,他没有及时回答,他给林静做了个很好玩的笑脸,才说:“你说呢?”

这一句反问,真的呛住了林静的肺经,本来他们两个第一次在郑家聚会,晚上相送的时候,乔翔给林静‘来的那一式儿’,那个‘仇’直到现在林静还在心里窝着,总想找个机会报复,这下好了,报仇的机会总算来了!

乔翔可是真的要给乔翔来个梆梆梆了,她即刻向乔翔发出了梆梆梆的连珠炮:“是我先问你?是你先问我?你要不想回答,也没有人去撬你的牙!你要觉得碍口不好意思说,那就说话婉转一些应付过去,你干吗嬉皮笑脸的?我在问你呢,你干吗要嬉皮笑脸的!”

林静的梆梆梆连珠炮发完了,窝在心里的仇总算是报了,也自美得神清气爽了,她骑着自行车,抿着嘴晃着身子得意地向前骑着,嘴里哼着刚才歌会上乔翔唱过的《歌唱家乡》:

“青山下的黄河……黄河边的青山……。黄河边的青山沟连沟,黄河边的青山是我美丽家乡……”

乔翔一听一看一琢磨,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禁不住对着空旷的马路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林静立刻停住唱,又来了两句:“笑什么笑!有什么可笑的!”

乔翔忍不住笑得更响:“哈哈哈哈!我笑你这么厉害,回头看你怎么找婆家!哈哈哈哈……”

林静心里立时就想说:看你那一次厉害成那个样子,那你怎么找媳妇呀!可她听到‘婆家’这话,还是有些害羞,赶快把话岔开说:“我问你的话你还没有回话呢!”

第二百一十章 女孩的猜测

乔翔说:“哦,你是说晓文呀,晓文她,她当然很漂亮了。” 乔翔说这话时候,显得他口齿不太利索。

“你喜欢晓文吗?”林静似乎没有思考,她就问出了这句话。

乔翔赶紧镇定一下自己,他说:“喜欢,只要是好女孩,我全都喜欢。”

林静不觉又滑出一句:“你喜欢的女孩在你心中有位置吗?”

乔翔认真地说:“只是喜欢,不可能有位置。我爱人在我心中,那一定是,会有一辈子的位置的。”

林静忽然想起了杨依林:他对我的好是爱吗?我在他心中有位置吗?这个,我一点点都不清楚。不过,我知道他有点喜欢我。哦……只是喜欢,我在他心中,很可能是不会有位置的。

那,要是按这种说法,我林静也只是有点喜欢杨依林,我也只是有时候会想起他杨依林,也不是天天都会想起他啊。他杨依林在我林静心里,我好像有种感觉,这感觉……哎呀,不用再想了,那个感觉好像就是,他杨依林在我心里也是没有位置的……

林静心里正想着杨依林,她在脑屏上忽然看到了,乔翔给郑晓文披西装上衣的画面情景……

嗯?晓文说了一声冷,乔翔他就能给晓文亲手送上‘温暖衣’。我要是喊一声‘冷’,他乔翔会给我送过来‘温暖衣’吗?哎哟,这个事儿呀,心里总感觉有点不自信!

要不,试试?这个随手就能办到的事儿,你林静不试验一次,你怎么知道他乔翔不会给你披‘温暖衣’呀?你现在就试验!用事实证明一下!此刻就开说!

林静轻咳了一声,聚聚胆量,运运气力,铆足劲儿朝乔翔说道:“乔翔,刚才晓文说冷,我还有点不太相信,这会儿我怎么也是感觉冷啊。”她说着,抬起一只手搓着另一只手臂,做着冷的样子。

乔翔看看林静,他说:“还不到‘五一’呢,现在的气候就是这样。再说这会儿都快十一点了,夜里还是有些凉,你感觉冷,这很正常。咱们加把劲蹬车,马上就到家了。”

林静心里猛地一阵松气,心里说:我就算是试验你,我也非常希望你对我好一点。你就是指指你的衣服说让我披,口头上让让我也行啊,结果,你连让我你都不让!气门芯儿都让你给拔了,我还哪有劲蹬车呀!

你个乔翔的脑筋,连个弯儿都不会拐,连个善意地哄人你都不会哄,真笨!嗯?你先别说乔翔笨呢,话得再说回来,如果你林静说了一个冷字出来,他乔翔要是真的解着扣子朝你身边来了,那,那,你,你,哇呀呀呀,你怎么招架啊!

你再静静心想想,乔翔和你是什么关系?乔翔和晓文是什么关系?他们两个,那可是很多年的同学加好朋友啊!乔翔他对晓文和对你会一样?

嗯?就是呀,晓文说了一声冷,他乔翔在晓文面前是什么表现?你林静说了一声冷,他乔翔在你林静面前又是什么表现?

就算是朋友关系有远有近,那也不是他乔翔这个远、近法儿啊?哼,还说他乔翔不爱晓文呢,就他刚才那个脱衣服、披衣服的举动,我看得清楚着呢!他要是不爱晓文,那才怪呢!那才稀罕呢!那才说不通呢!

林静回转思路又一想,哎呀,你林静才认识他乔翔几天?你和他,也只是和朋友们一起唱了几次歌而已,他对你,会有像他对晓文那样的那种厚情?嗯,这话说得对,合情理!

林静骑着车,心里想着不是心事的事儿,她和乔翔谁也没有再说话。

一直到万福巷口,乔翔下来车,他才对林静说:“林静,到家了,你赶快回去吧。”

乔翔目送林静进了大门,他才转身回了家。

刚才,乔翔帮郑晓文把自行车搬进大门道儿里以后,郑晓文过来门槛,她随手就关上了大门,可她并没有上门闩。她手扶着门栓,不由自己地脑子里想着,歌会上乔翔唱的那几首‘女生歌’。

郑晓文的思想正忙着‘女生歌’,她听到了乔翔在门外问林静的声音:“林静,你说咱们是走东头儿,还是走西口儿?”

林静说:“两边的路离龙江路远近差不多,我从厂里来晓文家,都是走西边,今天回家就走东头儿吧。走吧,上车吧。”

郑晓文感觉乔翔、林静上车往东头儿去了,她才又开开大门,出来大门楼站在台阶上,看着乔翔、林静,两人并排骑着车说着话往东走了。

郑晓文看着那两人的背影,她又想起了刚才在想路上,乔翔往她身上披衣服的情景……那两个背影早看不见了,她感觉风有点凉,赶快转身进了门槛,上了门闩。

郑晓文的手扶着门栓,她一点点都不知道,她的脚站着也没有动。这是因为,她的思想全入在,乔翔唱的‘女生歌词’的内容里了……

郑晓文的思想刚从‘女生歌词’里钻出来,她的脚连动都没动一下,她的思想就又钻在,乔翔往她身上披衣服,那个短短一刻的事里了。

郑晓文想着:乔翔他,他对我也算是够可以了啊。我长这么大,只有家里亲人会这样爱我、心疼我、关心我。可乔翔他……他给我披衣服时候的那一刻,时间虽短,我像是有一种感觉:看他的行动,他不是以一般人的心理在给我披衣服的,那他是什么心理啊?

郑晓文站在门道儿里,她身上不冷了,也不瞌睡了,连回屋睡觉也给忘了。她又在想着乔翔给她披衣服时候,乔翔是什么样的心理?她仔细思思、想想,也没有思想出答案来,心里还是不明白。

郑晓文问着自己:你郑晓文不知道乔翔给你披衣服的心理?那你再使劲往深处想想,你不就知道了!那,这,说他乔翔是亲人吧,他又不是我家里的人,说他是对我有意的那一种好吧,可他和依林的表现又大不一样……

那他乔翔究竟是什么心理啊?我猜不到,真的是好难猜,好难猜啊……哎?对,对,我还得去看那本文学书,我就不信了,我郑晓文这么聪明,我猜不出他的心理!说不定今天晚上,我一找一个准儿!

第二百一十一章 人怕生情

郑晓文站在大门道儿里,听到妈妈在内大门地方叫她:“妮妮,回来了。这么晚了,你在那儿干什么呢,赶快上好门过来吧。”

郑晓文这才忽地一下回了神,她赶快说:“妈妈,我这就过去。”

郑晓文再看看门闩,心里说:哟?上好门了?刚才我是怎么上这门闩的,这心里一想事儿,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以后做事儿,可不敢这样大意了。她关了门道儿灯,和妈妈一起回了院里。

郑晓文看妈妈回上房了,她进了书房。她拿出那本文学书翻翻看看,急了,自语起来:“哎呀,这哪有信的影儿啊!他,那个时候的乔翔小男生,他还给我这本书的时候,这本书就长这个样,一直到现在,这本书都没有变长相!书皮里要是放封信,肯定是鼓囊囊的,我能看不出来?!

“他乔翔一唱歌,就总是:那本书、那封信、信夹到文学书皮里了!现在他又唱:借书、还书,信夹到书皮里了!

“大家都看看、都听听,他乔翔是借过我的文学书,他唱的这些歌曲,多像是唱的我郑晓文啊!我都快让这个乔翔给唱疯了!

“幸亏这件事儿,苏晨不怀疑我,苏晨要是再怀疑我,那我该怎么过呀我?我不得使劲给苏晨解释吗!”

郑晓文心里烦着,她把文学书放回了原位。她正要转身出门,心里又一想:哎?不对,我必须得仔细想想,乔翔他给我披衣服的事:

这天下的人,有谁会自己穿得舒舒服服的、暖和和的衣服、还怕脱得早了衣服跑了热气、还走到我郑晓文跟前再脱下来、趁着热气还没有散、赶紧披到我郑晓文身上?谁会对我郑晓文这么好啊?!

郑晓文刚想到这里,忽然,她听到了小白的叫声,她才猛地一下从牛角尖里钻出来了,不由自己地笑话起自己来:

哎呀呀呀,呵呵呵呵,你个神经郑晓文!那不就是你同学看你太冷,仅是出手帮助而已。就这,看把你迷得迷得迷得呀呀呀呀,我看你是不迷得碰到南墙上,你都不会迷过来!

郑晓文,不要在迷了,再迷你就迷傻了,赶紧回西屋睡觉去吧!你个好事儿精!好事儿精!”她这样一想,心里轻松了,出来书房门洗漱去了。

郑晓文洗漱罢,回到西厢房往床上一躺,别的事全都无影无踪了,她的思想里,只剩下一个让她牵心挂怀的杨依林了。

郑晓文首先想起的,是今天晚上她和杨依林一起唱《天仙配》的时候,引得台下哄笑的事。她越想越可笑,禁不住自个笑得格格格格的。

郑晓文自个笑完,她还笑话着自己:你吃兴奋剂了,你不就是拥有了一个美丽的、能让你每天拿着把玩的爱情吗,看你自己把你自己修理得,格格格格,笑得都不是以前的你了!格格!

郑晓文笑着,不自觉地看看她的房间,她忽然想起了,杨依林在她的这个里间屋子,换过她给他织的毛衣、毛裤。她想着那天的那个时候,她在外屋等着,杨依林从里间门出来,她看到杨依林之后那一刻的心境。

郑晓文还想着,她给杨依林围上她织的围巾,她没有丝毫的思想准备,杨依林就情不自禁地拥抱了她。她还想着那一会儿,她恼劲上来对杨依林发怒的事;然后杨依林又把她逗笑的事。此刻她想着这件事,也是禁不住自个笑得格格的。

郑晓文把自己逗得、笑得,连一丁点睡意也没有了。她的思想一拐弯儿,她又想起了她上班时候,初见杨依林的那天早晨,她心里‘萌动’的那一刹那。她往后面又想想,想起了杨依林来家里帮忙撷石榴,那天早上他们两个说的可笑事儿,她仍然是笑得格格的。

紧接着,郑晓文就想起了她和杨依林一起去钓鱼,杨依林看他吃鱼的事;她和杨依林一起游园,两人说的很好玩的话,她也是笑得格格的。还有她自己躲藏的事,她想着即是自己躲藏起来了,即是躲的就是杨依林他这个人,可她也没有一天能把杨依林忘掉!

郑晓文知道自己心里明白得很,她从见到杨依林的第一天起,她就爱上杨依林了!而且她的爱是那么纯,那么真,那么深,那么不可以换人!甚至是十辈子之内都不能换人!

郑晓文还想着,尽管她很多时候都不想和杨依林说话,那是她对选择爱人的最初想法在作怪:爱人比她的年龄小一天,都不行!结果,杨依林比她的年龄一下小了七岁零一天!她不想和杨依林说话,就是因为那个七岁零一天在折腾,这与她的爱情没有任何关系!

郑晓文想着笑着,笑着想着,忽然,她想到自己从认识杨依林之后,自己变了,变得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哦,我真的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我以前哪犯过一会儿高兴,一会儿苦恼;一会儿自言自语,一会儿话多得控制不住自己;一会儿想事儿想得钻牛角尖,还把以前的正常睡眠时间也给改了?

我郑晓文以前有这种叨叨、神经、疯、自个儿傻笑个没完的不正常行为吗?吗?啊?啊?呵呵?

你郑晓文爱上一个人,别人并没有人对你怎么样,倒是你自己和你自己玩得不亦乐乎了,格格格格!你呀,你这不正常的事儿还多着呢!一会儿不注意,你就疯得哼哼歌儿;一会儿不注意,你就使劲儿想那个洋不佬:洋人!你还使劲儿跟着他,直走不回头!

呵呵,你个郑妮妮可是真的变了,变得很多地方都不是从前的你了!都不是你了,你不怕吗?啊?哦,我怕,我怕,我是有了一点点的怕!你郑妮妮既然知道怕了,那好啊,那咱就玩玩这个‘怕’字!

郑晓文想到这里,她真的起身坐在写字台前,拿出日记本在上面就写出来了一个:《怕》,然后,就在下面写起了文字:

人怕生情,一旦生了爱情,某些时候的心里,哎哟,真的就像吃了兴奋剂,那个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哟,那个高兴啊,那个笑啊,格格笑得那个自美样,能拿‘自美样项目’的世界冠军!

人怕生情,一旦生了爱情,会把自己想要的完美想法给改了,而且还会把初衷改得彻底!爱情啊,你就不是个东西!

有一个女孩一直都想着,找男朋友、找爱人,他一定不能比她的年龄小。可是,你这个爱情东西一掺搅,得,让他的年龄一下比她的年龄小了七岁零一天!

爱情你呀,爱情你呀,没有你这个爱情还不行,有你,嘿嘿,就成了现在这个小龄男友、大龄女友的局面样子了!人再精能,都没法儿你哟!

第二百一十二章 小蚊子

人怕生情,一旦生了爱情,对方的不足之处真的就不在乎了,就只剩下一个好了。洋不佬就是个例子,你看洋不佬一看见你,他高兴得那个屁唧唧的样子,你不但不烦他,你看着他,你还挺美、挺顺眼、感觉挺爱、挺好的呢。哎哟,你看你写的,我没吃青杏,你就别让我酸了,咂咂,切!

人怕生情,一旦生了爱情,爱情都把人给搞变了,变得不像以前的那个自己了!

你本来不太爱笑,自从你有了爱情,你变得也太爱笑了!笑就笑呗,又没人逗笑,你那嘴、你那脸不定那会儿还会露一下笑容,怎么啦?傻啊!

还有,就连没人的时候,你自个也会笑得格格格格地响,你让大家说说,你这不是让爱情给摆弄得,连性格都变了吗?说肯定点,你这就是让爱情给摆弄晕了!

人怕生情,一旦生了爱情,忙了,忙得脑子里直是想那个人!有时候连睡着了还在忙着想他,想得跟着他梦游幻境:

两个人飞啊,飘啊,自由自在地飞飘在苍穹星系间,啊,我们两个在一个有山有水的星球上,四只脚着地了:哇!这里好美啊!这里就是九重天!我们还能飘飞到三十六重天呢!哈哈!

地球人过一年时间,在这九重天里只等于过了一天!一会儿我们两个就去找太上老君要仙丹去,吃了仙丹就去蟠桃园,找王母娘娘吃蟠桃去!我们两个真的要活千千岁万万岁,长生不老了啊!呵呵!好高兴啊!好幸福啊!

人怕生情,一旦生了爱情,迷了,迷得没有了方向感,屁颠屁颠地直跟着爱情转!两只脚不停地跟着爱情走呀走,思想更是不停地跟着爱情跑呀跑!

爱情是什么?爱情就是一团迷雾!你能分辨掌控这团迷雾的八卦阵变换布局、旋转方向,你就可以滋滋美美地享受它了!你要是分辨掌控不了你的爱情,那,哼哼,你就迷定了!你就转晕在爱情的东也不是、西也不是、南北也不是的迷雾旋涡里了!

到你转晕的那时候,你就任由爱情摆布吧!哇呀,那可不行,我已经有爱情了就不说了,我得向我的熟人们宣传宣传:在他们还没有制造出爱情之前,必须得找个爱情学习班先学习几年,然后再说制造爱情的事儿!那样,即使是有了爱情,也不怕了,很可能也转不晕、转不迷了。

人怕生情,一旦生了爱情,爱情如意的部分,就是格格!呵呵!嘿嘿!哈哈!爱情不如意的部分,哎哟,那可是往那牛角尖里钻呀,钻呀,钻钻钻,整天钻那七岁零一天!

哎哎哎,我说你呀,你写了这么多,你这是说谁呀你?哈哈,这个呀,这就是郑晓文产生了爱情之后的,生活思想写照图片!哎呀,好啦,好啦,你已经发完神经了,天晚了,就赶快去睡觉吧啊!格格格格!

郑晓文写完她的五花八门的爱情感言,她心里想着她写的那些文字,笑着躺下,很快入了梦乡。

今晚康明护送温洁梅,也是送出了朦胧美丽的故事,他和温洁梅说了一路似明又似暗的话。这一路上说的话,比他们三年里说的话都多。直说到康明看着温洁梅进了家门,他才有些不舍地回了自己的家。

温洁梅回到家里,她满脑子都是刚才她和康明在路上的情景。她躺在床上,思想里仍然是想着康明,她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现编歌词顺口就哼唱起来了:

“他就像那小蚊子哟,哼哼……哎,不唱了,不唱了,这要是把词儿唱完了,没有存根忘了会行?写,得写下来!”

温洁梅立即下床拿了纸,笔,思想着写起来:

他就像那一只小蚊子哟,飞来哼哼咛咛叮到了我。

他的语言中亲切又温和,引得我的话也是那么多。

他就像那我的大哥哥哟,一点小事也再三叮嘱我。

他的眼镜片一亮一闪烁,眼镜后的目光好难捉摸。

他就像那紧跟跟屁虫哟,不隔几天他就要会会我。

他有时的举止也很洒脱,他有时的表现哎哟哟哟哟哟,

就像一个大傻瓜又笨又拙!

他这样表现让我猜不着,思来想去想不出个结果。

只是我这心里不由高兴得呀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温洁梅写完,她再一看这些词句,不由吃惊地说:“哎呀,我怎么会写些小蚊子、跟屁虫、大傻瓜啊!康明今年就要大学毕业了,他聪明着呢!你看看你写的这些屁词儿!唏呀!”

温洁梅只是吃惊了那么一下,心里又一想,不觉又自语起来:

“我只是不想让他康明来找我,心里一烦,就写了那些屁词儿。说心里话,康明他对我真的是挺好的,多少年如一日、不厌其烦地给我送书看,他还总记着我应该是看完了,就再给我换一本书看,想想这事儿,这换了谁,谁能做到啊?

“可是,康明他,他这么做,他什么意思啊?真是让人不理解!

“乔翔都会给那个女生书皮里夹封信,我都看他康明这么多年的书了,我也没有看到书里有一个字的信,更别说是厚厚的一封信了!屁孩!你就是个小蚊子!你就是个跟屁虫!你就是个大傻瓜!我说你这屁词儿一点都没错!一点都没错!”

温洁梅想完、说完、烦躁完,又一想,自语道:

“哎哎?不对了,不对了,他康明就是再让我烦,我也不能用,那三个那么不雅的词儿去形容他呀?

“还有,这歌词虽然写出来了,我就是再缺歌词,这首歌词以后也不能唱,这要是唱了让别人听,今天朋友们都见过康明了,都知道康明带着眼镜,朋友们再猜测猜测我是唱康明的,哇呀,那可就成大笑柄了!只那个林静,她就不会轻绕我!

“再说,康明是我唯一的一个,一直联系着的好朋友同学,他又对我那么好,我也不能唱了这首歌让他丢人啊!对,这个想法儿对!这首歌词就是我的压箱底杰作了!呵呵呵呵!”

温洁梅笑完又一想,说:“哎?我既然把这首歌词写出来了,这也是他康明送我这一次的纪念啊。就算是我自己来怀念,他给了我这第一次的路送,我也不能看着这首歌词没有歌名呀?

第二百一十三章 准备订婚

温洁梅继续自语着:“有了歌名,这首歌就像是有了眼睛。这首歌有了眼睛,人们就能通过它的眼睛,看到它内心之内容了。

“好了,不嗦了,赶快想歌名!反正这首歌词是压箱底的,怎么起歌名都无所谓!那就开始想吧!”

温洁梅想啊,想啊:“嗯?有了,这歌名叫,叫跟屁孩!我感觉还挺好的呢!

“哎?不行,不行,虽说康明的个子没有那几朋友的个子高,可是,康明长得也很好看,也很潇洒啊。这首歌的歌名应该叫:《潇洒跟屁孩》,定了!写上!”

温洁梅正要往上写这个歌名,一想不对:“哎呀,你要是写上这个歌名,那康明是跟着你的,你是屁呀?!赶快再想一个歌名吧!”她仔细想想,才在歌词顶上写了:《潇洒男孩》。

今天这会儿的温洁梅,她和今天这会儿的郑晓文,她们两个的心情有点一样的可笑。

温洁梅躺下刚想静下心入睡,忽然,她的脑屏上出现了康明平时对她微笑的影像,她看着康明的影像,不觉中,她发自心底的语言出来了,她自语道:

“无缘渐渐不识不知假好友,近咫尺如万里冰心相战;有缘慢慢相识相知真相知,远万里如咫尺暖心乐聊。……哎?你小妮子只编出了这两句,接着往下面编呀,怎么?编不出来,接不上词儿了啊,呵呵!

“哎,哎,你先别笑,你说了‘远万里嗯嗯嗯嗯乐聊’,你说错了,隔了一万里怎么聊啊,胡诌!

“谁胡诌了?谁胡诌了?打电话聊嘛,你个笨妞!”

温洁梅自语完,她瞌睡得没劲笑了,很快入了梦乡。

杨依林回到家里,他和郑晓文、温洁梅一样,他也是想想这件事,又想想那件事。最后,他想的问题还是落在了,他和郑晓文的事儿上。

杨依林心想:下一个星期里,有两件事必须得办。一,趁空就得去百货大楼,把准备送给晓文的金首饰早些买回来。二,得回杨家沟一趟,对爸爸、妈妈说说和晓文订婚的事儿。今天晚上什么都不要干,什么都不要再想了,放松自己,赶快睡觉!

杨依林劝自己的话很管用,他真的一觉睡到了天亮。

杨依林做着早饭,心里还想着:真是钱缺啊,我的工资要是能高一点,想买必须的东西就不会这么发愁了,再也不会等啊等啊,等到现在急需了才去买这些东西。唉,要不是钱缺,我早就该拿着订婚礼物去晓文家了。

杨依林上班去了。也正好,木器厂大门口,有几个女工人上班碰了面,正站在那里议论着百货大楼的金首饰,五一节期间优惠价的事。

杨依林听到金首饰的优惠价格,他激动得自己对自己说:“哦,价格优惠了不少,好哇,天助我啊!等到优惠日,我就去买!”

在杨依林心里,结婚是人生大事,订婚也是件很大的事!他听工人们说,华元市的人,从来就没有人举行订婚仪式的,全都是直接选日子结婚。

杨依林自己对自己说:华元人只看重结婚,不看重订婚,我杨依林是既看重结婚,又看重订婚!我就是很看重我和晓文订婚的日子!我杨依林订婚这么大的事,必须得回去和爸爸、妈妈商量。

杨依林回了杨家沟。爸爸、妈妈一看小儿子回来了,都特别地高兴。

杨依林对爸爸、妈妈说了他和郑晓文准备订婚,他准备买戒指、买项链的事。

爸爸听了儿子的话,感觉儿子已经有真正的女朋友了,高兴得直点头。

妈妈听了儿子的话,不同意的话还没有说出来,脸上的表情已经带出来了,同时又疑惑地冲口就说:“我也没有去过城里,这城里人的思想那么开通,他们也是和咱这乡里一样,也是得买这么贵重的东西呀?”

杨依林一听妈妈的话音,又一看妈妈的表情,他哪还敢对爸爸、妈妈说真话啊!不要说他准备买订婚戒指、订婚项链的这件事,郑晓文一点点都还不知道,就连订婚的事,郑晓文还不知道呢!

杨依林为得到郑晓文,他早就琢磨透郑家人对他的看法了,他早就琢磨透了郑晓文对他的情、对他的爱,是真情真爱,他也早就琢磨透郑晓文在他跟前的脾性了!

杨依林非常明白,订婚这件大事儿,当着郑晓文的面商量根本行不通,他就是想给郑晓文来个出其不意的惊喜,让郑晓文没有时间思想、没有回绝的余地!

杨依林还想着,郑晓文只要能带上他送的订婚戒指和项链,那,这个订婚就成功了,永远都更改不了了!他杨依林就再也不用使劲操心,谁会把他的心爱姑娘抢了去了!

杨依林已经准备好了,等到五月一号他和郑晓文订了婚,五月二号他就通知他们的那群朋友们,周休日就摆桌宴请亲戚、朋友。

等他和郑晓文订婚的事儿全面公开了,郑晓文就铁定是他杨依林的了,他的心从此也就安定下来了。

杨依林准备和郑晓文订婚的事,他打算得这么周密齐全,谁知,这会儿妈妈像是又想拦路了。

杨依林听妈妈说完,他赶快对爸爸、妈妈认真地说:“爸,妈,我实话告诉你们,人家郑家女孩什么都不要。别说戒指项链了,咱就是给人家一座金山,人家也不一定想要,而且,人家也不是太愿意想要我!是我主动给人家买戒指、买项链的。

“你们以为你们的儿子大学毕业,长得模样又好,就有女孩子们抢啊?

“郑晓文身边围着一群男孩子呢,那些男孩子的条件,哪一个人的条件都比我的条件强得多!他们都是大学毕业,还都是城市人,他们的父母都有工作,都有工资。

“我要是不先下手把她抢过来,一松劲别人就把她抢走了,那你儿子可就成光棍汉了!

“爸、妈,你们是没有见过这个女孩,这个女孩太好了,太让人爱了,到时候我给你们领回来让你们看看,你们会比我还喜欢她呢!”

第二百一十四章 订婚1

其实,杨妈妈不高兴的最主要原因,还是因为郑晓文的年龄,比自己儿子大了三岁的事。从春节到现在,妈妈心里还一直窝着这件事,一直都是不太如意。

妈妈对着儿子的面,说了心里不太同意郑晓文的话,可她也没有拗过儿子的苦劝。她心里和春节时候一样,仍然是想了再想,劝着自己:

哎呀,算了吧,就别太计较了!小子那么喜欢,那么愿意郑家女孩,自己当老人的也就别太拦挡了。自己比小子他爹不也是大三岁吗,这一辈子过得不也是很好的吗!

妈妈就是这样思思想想、这样的对比对比,最后总算是同意了儿子订婚的事。

杨依林心里轻松了,高高兴兴回了华元。

早上,杨依林匆匆来到百货大楼,百货大楼还没有开门呢,他站在门外耐心地等着……

百货大楼总算开门了,杨依林赶快来到金首饰柜台前,一看价格,不由说了一声:“啊,真的是优惠价啊,太好了!”

营业员说:“昨天就开始优惠价格了,明天还有一天呢,后天就恢复原价了。”

杨依林心里说:哦,我来得真巧。他看着各种各样的戒指、项链,看啊,挑啊,选啊,选中了自己看中的款型。他装好戒指、项链,付过款,心情轻松舒畅地回了家。

‘五一’这天早上,杨依林把准备好了的礼物放在一起,站到穿衣镜前照照,理理头发、展展衣服,感觉形象还不错,带上礼物下了楼,骑上自行车来了私塾胡同。

杨依林站在大门楼儿里定定神,按了门铃。

郑家人听到门铃响,就知道杨依林今天一定会来,郑晓文急步向大门走去。

郑晓文开开大门,郑爸爸、郑妈妈已经候在院里了。

杨依林一进院,他看见郑爸爸、郑妈妈,忙叫着:“叔叔,阿姨。”脚步没停就进了东厢房。郑家三口人跟着杨依林也进了东厢房。

杨依林把自己拿来的开剥好的鸡子、鱼放到菜案旁边的盆里,然后拿出四盒点心放到小方桌上说:“阿姨,这点心是给您买的。”

郑妈妈一直微笑着,说:“好,好,孩子,你打开吃吧。”

杨依林又把四瓶五粮液放到大餐桌上,转身对郑爸爸说:“叔叔,这是给您的。”

郑爸爸也是高兴得满脸推着微笑:“行,行,孩子,中午咱爷儿俩好好喝两盅!”

杨依林看看郑晓文,他笑了笑,伸手朝门口推着郑晓文,回头说:“叔叔,阿姨,我们去西屋了。”说着推着郑晓文出了门。

杨依林、郑晓文来到西厢房,两人面对面站着,看着,谁都没有先说话。

郑晓文看着杨依林,心想: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呀……她在等杨依林说话。

可杨依林的眼睛一直在郑晓文的脸上搜索着,就是不吭声。

片刻之后,杨依林不等郑晓文有什么反应,他绕到郑晓文背后,左臂一伸把郑晓文往怀中一揽,右手在衣袋里掏着说:“晓文,你猜猜,今天我会送你什么礼物?”

郑晓文一脸平静地说:“我只是演了《天仙配》,又不是真仙女,我哪能猜得着。”

“你猜不着就不用猜了,我说完一二三就让你看。”杨依林说,“我说了,你仔细听着啊,一,二,三!”他的左手略抬郑晓文的左手臂,他的右手把一个小首饰盒放到了郑晓文手中。

郑晓文打开一看,霎时间好奇地惊诧代替了郁闷的平静:“啊!好漂亮的黄金花戒!这戒指太漂亮了!啊,太漂亮了!”

杨依林说:“来,我给你戴上。”他说着拿着戒指戴到了郑晓文的左手中指上了。

杨依林换右臂揽住郑晓文,左手伸进自己的衣袋说:“还有一件礼物呢,这一次你总该猜着了吧?”

郑晓文转脸向后直着眼睛看着杨依林,说:“还有一件啊?那会是什么呀?”

“是戒指的近亲,你仔细想想。”杨依林说。

“耳环!”郑晓文有点高兴地说。

杨依林摇摇头:“不对。”

郑晓文这会儿的心思别无他想,完全进入到‘猜谜’一样的玩耍中了,她说:“手镯!”

“不对,不对。”杨依林晃晃他们两人的手说,“猜测这样的事,只能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你不用再猜了,你仔细听我说啊。”

杨依林随即编了四句带韵的话,他说:

鸟头戴惊堂木,(1)

蛤蟆肚上敲大鼓,

阴阳先生来算卦,

看我手拿什么物!

(1)鸟:啄木鸟。

杨依林说出后一个字的时候,他朝郑晓文一抬手,又亮出来一个小首饰盒,说:“晓文,给你,快打开看看!”

郑晓文的思想,仍然在猜谜似的不明朗中,她打开盒子一看:“呀,金项链?”她捏着黄金项链慢慢提起,“哦!还有个红宝石坠儿呢!哇,太好看了!”

此刻的郑晓文,她忽闪着大眼睛看着杨依林,有点迷糊地说:“你,你送这礼物也太贵重了吧?”

杨依林思想了一下,他笑笑说:“那,你说说,我值多少钱?”

郑晓文没有笑,说:“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她思索一下,带着郑重其事的样子,又说,“好吧,那我就告诉你,你在我心里,你就是无价之宝!”

郑晓文说完,她感觉自己说这话的表情、语气太严肃,又说了一句:“谁给多少钱,我郑晓文都不会把你杨依林给卖了!格格格格!”

杨依林听着这话,心里感动加激动,他站在郑晓文后面,揽着她晃晃他们两人的手臂说:“你能有这想法,你就全想对,全说对了。

“你想啊,我把我的整个人都全交给你了,还何况这些小礼物呢!再说了,礼品有价,含义无限,真爱无限!你知道这些礼品代表着什么吗?”

郑晓文随口就说:“知道,代表你的心。”

杨依林说:“你说得对,但不完整。”他点点郑晓文手指上的戒指和首饰盒里的项链,又说,“这是我送给你的订婚信物,这是订婚戒指,这是订婚项链,明白了吧?”

第二百一十五章 订婚2

杨依林说到这里,他不等郑晓文开口,接着说:“我们两人,在这个人生中的非常时刻,我只想我们自己来享用我们的美妙时光。

“正因为我不想让别人影响我们,所以,不请亲戚朋友,不用旧式礼仪,只有我和你,来享受我们独创的、温馨的订婚仪式。”

杨依林看郑晓文睁着大眼睛扭头看他,他又说:“我感觉我们能用上这样的、只属于我们自己的订婚仪式,是我们两个人,人生中最最幸福的事了。

我们今天订婚,明天就通知两家的亲戚朋友,通知咱们的花仙子朋友们,公开咱们两人的关系。”

郑晓文听得有些迷了,迷糊中,她清楚地说:“我们没有媒人,没有父母之命,现在,我们就这样在背地里不声不响地悄悄订婚,这不是过去常说的话:私定终身吗?

“即是说现代人思想解放、开通,可是在华元,自由恋爱的男女双方,到准备结婚的时候,还是要找个长辈做证婚人、再找个熟人充当媒人的。我们这算什么名堂?不行!”

郑晓文说出最后两个字时,她推开杨依林的手臂,站到了一边。

杨依林有些急了:“怎么是私定呢?我们一会儿就去上房通知爸爸、妈妈,给爸爸、妈妈行礼。这个人生大事只要我们自己愿意,我们的父母都会同意,都会高兴,都会为我们祝福!”

杨依林顿了一下又说:“我们有求婚过程,有订婚过程,在我们心里,我们的婚姻,就是日月为媒,天地为证,我们的两颗心为证。我们的订婚仪式从质量到分量,能胜过世界上所有人的订婚仪式!”

杨依林说这话时候带着激动,表情非常严肃。他拿起项链说:“来,我把项链给你带上。”

郑晓文心里迷糊加清楚地两只眼睛直盯着杨依林,她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样去接杨依林的话,她一时没有说出话来。

杨依林给郑晓文戴着项链,郑晓文心里想着:这么值得我爱,又这么爱我的人,这么贵重的礼品,这么天大的好事,这么独出心裁的、爱极了才想得出的订婚仪式,自己应该是求之不得地高兴起来、欢呼起来才对,可为什么自己一点点都提不起精神,也高兴不起来呢?这是为什么啊……

杨依林为郑晓文带好项链,杨依林的表情仍然很严肃。他捏着项链晃晃说:“晓文,你知道吗,这是我给你、我对你的‘真爱情丝链’,这真爱情丝,会在你身上终生缠绕永不放松。”

杨依林又捏住金镶宝石坠儿,说,“这个坠子就是我一颗完整的心,现在我把我的心交给你了,它挂在你的胸前,将和你的心交融在一起,永远不分离。我曾对你说过,永远即是一百年,一百年太短再加一百年!”

杨依林说这话时候,心里很激动,他一展双臂圈住了郑晓文。

郑晓文在杨依林的臂弯里迷糊着:哦,我这就算是真的订婚了?这个时刻我就踏入人生婚姻的预备圈了?

迷糊中的郑晓文,她忽然想起了那个七岁零一天,她看看手上的戒指,心中涌上来了无限的忧愁。她想对杨依林说,她是不情愿和杨依林订婚的,但是,她又深爱着杨依林,舍不了杨依林,她没有把心中的话说出来。

郑晓文胸中虽然有这两种心情在一起交织着,但是,订婚总是人生中一件特别高兴的事,尤其是能和自己心爱的人订婚,那就更应该高兴了。

郑晓文这种迷蒙中的喜悦,还是占了上风,喜悦一下压住了她的忧愁。她不自觉地看看杨依林,说:“依林,松开我,我也有礼物送给你。”

郑晓文到里间拿出来一个小箱子,她拉着杨依林坐到长沙发上,她从小箱子中拿出四个小首饰盒,打开盒子取出来两枚黄金龙凤戒指,又取出来两条,带着黄金心形坠儿的黄金项链。这些首饰是郑晓文的舅舅,为郑晓文准备的结婚时候的陪嫁礼。

郑晓文此刻的意识里,虽然在迷糊中、在飘忽中有点清醒,但是,她看着眼前的情形,她的思维空间、思想空间,已经最小化到只装着订婚、只装着和对杨依林的感情了,她对杨依林已经想不起订婚以外的话题了!

郑晓文看着杨依林,他带着发自内心的高兴说:“依林,你看这两个戒指一模一样,两条项链也是一模一样的,你知道这个中含义吗?”

杨依林舒心地笑了,两只眼睛亲昵地看着郑晓文,说:“知道,这是‘对儿’的意思,这是象征着我们两个结婚之后不分你我、心心相印、不离不弃共同享受人生两百年!”

郑晓文笑了说:“看来你是真的知道,你是真的懂啊!”

郑晓文拿起一枚戒指,对杨依林说:“按华元人的习俗,娘家给女儿准备的这些首饰,是给女儿准备嫁妆里的其中一项内容。在过去,陪送的是银首饰,现在换成了金首饰,而且,男孩子也开始戴戒指了。

“既然你给我戴上了你送给我的订婚戒指,我想,我有现成的戒指,我也应该把我的戒指,当做订婚戒指送给你,我也得给你戴上。”

郑晓文示意杨依林站起来,两人站起身,郑晓文拉着杨依林的左手,把戒指戴到杨依林的中指上,说:

“依林,这戒指和项链在我身边已经有几年了,见到你之前,我虽然不知道爱情和恋爱是什么东西,但是我心中总有一个信念,能带上这枚戒指的男人,一定是这世界上所有的人中,我唯一的最爱,我将与他一起共度此生,忠贞不渝!”

杨依林听了这几句荡心的话,他的心海在翻滚,潮水涌到了眼里。今天是他们的高兴喜日子,他压压潮水,没有让它涌出来。

郑晓文又拿起一条项链,对杨依林说:“依林,男孩子一般是不戴项链的,我这里有两条一模一样的项链,你送给我一条项链,作为订婚礼物,我也要送给你一条项链,作为订婚礼物。你不戴,你可以保管存放起来,作为永恒的纪念。”

第二百一十六章 订婚3

杨依林想压压激动,他找话向郑晓文打趣说:“好,好,我接受了,要不,我给你鞠个躬吧。”他说着一弯腰,接住了郑晓文手中的项链。

郑晓文看着杨依林的脸说:“依林,我送给你的项链和你送给我的项链意义相同。项链上这颗心形坠子,代表着我的心完完全全献给你了。我这颗唯一的心,将和你的心终生相伴不弃不离。”

郑晓文顿了一下又说,“一个心系唯一男人的女人,对别的男人来说,是个没有心的女人,对别人没有心的女人,一辈子再也不会爱上其他男人,其他男人也不可能会爱上一个对他没有心的女人。你听明白了吗?”

杨依林听着这话,他心里激动得、感动得,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了,只是,他的冷峻外表把他的激动、把他的感动盖得很严。他赶快接话:“听明白了,而且万分明白。”

杨依林说完,他拥着郑晓文,两人坐到沙发上,他满心、满脸、满眼温情地看着郑晓文说:“晓文,通过这个不寻常的时刻,你已经成了我的未婚妻了,知道吗?”

郑晓文在迷糊里说着真话:“这件事来得太快了,我的思想真的还没有转过弯儿来呢。”

杨依林依然看着郑晓文,他说:“那你仔细看看我,你就转过弯了。”他又歪着头看看郑晓文,“转过弯了吧,快说说我是你什么人。”

郑晓文心里明白杨依林的意思,那个让他害羞的‘未婚夫’三个字,她说不出口,她看着杨依林笑而不答。

杨依林很想让郑晓文在这个订婚时刻,亲口说出自己是她的未婚夫,可他感觉不能直接劝说,他要是说出来了,郑晓文不说这三个字,那就显得太没趣了。

杨依林灵机一动,装得跟真的似的,他说:“说吧,听老人们说,姑娘、小伙相爱了,背地里两个人私下里定下婚事的时候,只要说了谁是谁的什么人,会一辈子吉祥如意的。这是私下里的规矩,人人都要说的,你就说吧。”

郑晓文一愣:“啊?我怎么没有听说过有这种规矩呀?”

杨依林更认真了,说:“十里地,改规矩,杨家沟离华元这么远,那规矩能一样?这是我老家的规矩。常言说,不知不为过,既然这个规矩你知道了,你还是说出来好。

“再说,咱们两个今天订婚了,可能在短时间内,很快会选择吉日结婚的。你马上就要成为杨家沟的媳妇儿了,咱老家的规矩你也得遵从啊。快说我是你什么人,说吧。”

郑晓文的思想里,迅速想着中阳县杨家沟的那个规矩,她没办法了,她上眼睑一垂,头一低,说了三个字:“未婚夫。”

杨依林一听,心里忍着激动,面上‘急了’:“不行,不行,按规矩,前面必须加上‘你是我的’四个字,还得看着我的脸说,才算数!”

郑晓文是真的急了,她才说:“你们老家的规矩也真会摆弄人!”急完,稳稳神看着杨依林,正要说话,她的话到嘴边,突然变成气吭了出来。

郑晓文缓口气说,“呀,就这么几个字,怎么这么难说啊!”她直直腰,给自己加加劲儿,两只大眼睛认真地看着杨依林的脸,终于说出了:“你是我的未婚夫。”

杨依林忍足的激动、憋够的可笑,一下全放松发泄出来了: “哈哈哈哈……”他笑得躺到沙发上,激动、可笑的泪,差点儿出来。

郑晓文没有看到杨依林眼里的泪,她指着杨依林说:“好你个小子,你竟敢哄我!”

杨依林搌一下眼睛,他止住笑坐起来,抬手臂揽住郑晓文,深情地说:“你呀,你这个郑妮妮永远都是我心中那个憨憨的她,你太可爱了,这个可爱你自己知道吗?”

郑晓文不由自己地撅起了嘴,说:“我知道什么?这个憨要在别人眼里,人家不说我傻才怪呢!不过,从来没有人这样哄过我,只有你,总拿我开心!”

杨依林认真起来,说:“你知道刚才我为什么非让你说出那句话吗?其实,我的本意不是在逗你。你想想,那话要是说在平时,说不定就忘了。

“我想啊,我们两人要是在我们订婚这个时刻里,把未婚妻、未婚夫,这两个三字词亲口说出来,我们会记一辈子的!

“今天是一九八八年五月一日,是我杨依林和你郑晓文订婚的大喜日子,晓文,你知道吗,我心里好激动啊!我太感谢上苍了啊!”

杨依林说着站起来了,他把左手放在胸前,立正姿势,认真严肃地说:

“今天是一九八八年五月一日,是我杨依林和郑晓文订婚的大喜日子,我感谢上苍赐给我一个这么美丽可爱、多能多才、温柔善良、一心爱我的未婚妻,我这一辈子知足了!上天若是有灵,就请祝福我们一生幸福,白头偕老吧!”

郑晓文听着杨依林的话,看着杨依林认真严肃地对待,他们自己的自由订婚仪式,她感动了,她也认真起来,她立即站起了身。

郑晓文站正身子,她学着杨依林的样子把左手放在胸前,立正姿势,也认真严肃地说起来:

“今天是一九八八年五月一日,是我郑晓文和杨依林订婚的大喜日子,我感谢上苍赐给我一个这么聪明可爱、机敏多能、儒雅帅美,一心爱我的未婚夫,我这一辈子知足了!上天若是有灵,就请保佑我们一生幸福,白头偕老吧!”

杨依林高兴得拉着郑晓文的双手说:“好了,好了,太好了,我们两人的订婚仪式圆圆满满,到此结束!”

杨依林想拿吉他唱歌,他对郑晓文说:“咱们唱首歌缓解一下激动的情绪,稳稳神咱们就去上房,好吧?”

郑晓文点了点头。

杨依林正要去拿吉他,他说,“我一说唱歌,忽然间就想起了我的艺名。晓文,你给我起的艺名风信子,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当时我不是说过了吗,只是花名,没有意思,你怎么又问起来了。”郑晓文说。

杨依林疑惑地说:“没有意思?没有意思,那你怎么不让我叫仙客来?怎么不让我叫万年青呀?”

郑晓文对杨依林笑了说:“这人呐,大小事儿都少不了私心,当时我从那么多花名里,筛选出来这三个花名,我就有种感觉,只有风信子这三个字不俗。”

第二百一十七章 报喜

郑晓文继续说着:“你看啊,风信子这三个字,从视觉上好看,从听觉上潇洒而优美。不像仙客来那么飘,也不像万年青那么土。

“还有,还有,嗯……哎呀,我说不上来了,反正我就是喜欢这个名字,不加思索就分配给你了。”

杨依林心想:哦,原来是这样啊。不行,她小妮子那么多学问,这一次,我是真的想逗逗她!

杨依林说:“晓文,我感觉我这个艺名,你没有解释完,我不相信你说不上来。这个花名你既然让我使用了,它肯定还有其他的说法儿呢!”

郑晓文睁大了眼睛:“你,你,一个花名能有什么好解释的?还能有什么说法儿?行,行,你这么较真,我给你解释!我给你说法儿!

“你就仔细听了啊,你呀,你不就是个风度翩翩,忠诚守信的气人小子吗?啊?得了,这就是说法儿,本人解释完了!”

郑晓文说完,她和杨依林对看了一眼,两人扑哧一声都笑了。

杨依林余兴未尽,他又追问着:“你已经讲过我的艺名了,那你也得讲讲那两个人的艺名。那两个人的艺名,也总该有个讲头儿吧?啊?”

郑晓文心想:刚才订婚那会儿我是很迷糊,可这会儿,我一点都不迷了,你杨小子想逗我不是,我就让你高兴高兴!

郑晓文把平时给爸爸、妈妈逗乐的那套本事拿出来了,她双手向后一背,踱了个来回,然后抬起右手食指向前点着,又像似思考着,慢慢地说:

“乔翔他为什么叫仙客来?哎呀,乔翔他为什么叫仙客来呢?啊哟,我知道了,原来呀,乔翔为人若即若离,来去飘忽不定,行踪似神似仙,可他又时常来我家做客,此乃仙客来也!

“至于秦梓曦嘛,他为什么叫万年青?他为什么叫万年青!哎哟哟哟,别急,别急,因为他和我有点像,傻里傻气,老实巴交,他就是庄稼地里那棵一万年都长不红的青头萝卜!”她后面这句话是用很快的语速说出来的。

郑晓文说完忍着笑,假装愣愣地看着杨依林,说:“嗯?这个解释,你,你,你清楚了吧?”

杨依林了解郑晓文性格表现上的这一面,他没有顾上笑,也没有顾上说话,他的思想让高兴的思路占满了!

杨依林看着郑晓文,心里一直高兴地想着:这个文妮妮可真是一个有趣、有才、又有情的小小女人,同时又是个美丽文静的窈窕淑女啊!她的美可爱,憨可爱,聪明可爱,才华溢出更可爱,我拥有了这样一个美好的妻子,我杨依林终生无憾了啊!

郑晓文见杨依林不答话,还直直地愣神看着她,她真的愣了!

当两人都意识到,四只眼睛愣对着愣的时候,两人同时回神,格格哈哈笑得弯腰拍手!

杨依林说:“咱们再高兴一会儿就去上房。”他弹着吉他唱了以前他写给郑晓文的几首歌,郑晓文听着听着,往沙发背上一靠闭上了眼睛。

杨依林以为郑晓文陶醉在歌词里了,可他越看郑晓文,越感觉不对,他放下吉他,到郑晓文身边说,“晓文,你怎么不睁眼睛啊?你这是怎么了?”

郑晓文睁开眼坐正了说:“哦,我感觉好像是有点想感冒的样子。”

杨依林心疼里带着着急:“像是感冒了,怎么不早点说呢,让叔叔给你看看。”

郑晓文赶快摇手:“没事,没事啊,你可别对我爸爸说,我这本来没事,爸爸要是知道了,那就准得吃药。

“前几年害头疼,哎呀,你是不知道那中药有多难吃,我都吃怕了!这可能是这几天,天气忽冷忽热来回换穿衣服,有点儿受凉了,停两天就好了,没事的。”

杨依林说:“没事儿就好,我就放心了。”他看看表,“晓文,十一点了,咱们赶快到上房去吧。来,洗洗脸,干净整齐去上房。”

两人洗脸时候,杨依林拿着清好的毛巾给郑晓文擦脸,郑晓文抓过毛巾格格笑着说:“你把我当小孩子看呀!格格格格!”

杨依林说:“刚才你不是说你不舒服嘛,我是在帮你呀。”

郑晓文说:“谢谢你,我哪有你想的那么娇气,那又不是真的感冒了。再说,我结实着呢,格格格格!”

两人梳妆打扮齐备,一起去上房给爸爸、妈妈报喜去了。

郑爸爸、郑妈妈正在上房说着女儿和杨依林的事,透过珠帘看见女儿和杨依林朝上房来了,他们心里都猜测着会是什么事。

郑妈妈说:“这一定是妮妮和依林,已经商量确定下来,两人之间的恋爱关系,要做男女朋友了,现在是来对咱们说的。”

郑爸爸说:“这样也好,他们都来往这么长时间了,把这种关系定下来,咱们心里也踏实。邻居们有的也看到依林常往咱们家里来,邻居们再问起来,咱们也有话说了。”

郑爸爸、郑妈妈说着话,郑晓文、杨依林进了上房门。

杨依林见八仙桌东边坐着郑爸爸,西边坐着郑妈妈,他和郑晓文并肩一站,他带着微笑叫道:“叔叔,阿姨,”他用手碰碰郑晓文,示意让郑晓文先开口。

郑晓文会意,她向爸爸、妈妈说:“爸爸、妈妈,我和依林……”她说不出口,扭脸看着杨依林,“依林,我不会说,还是你说吧。”

郑爸爸、郑妈妈满脸笑容,慈爱地看着这两个孩子,等着他们说话、等着他们亮明恋爱关系,以后这一家人再来往就更自由了。

杨依林利索地说:“叔叔,阿姨,我和晓文订婚了。”

郑晓文一直看着杨依林说话,并没有注意到爸爸、妈妈瞬间地一愣。她伸出戴戒指的左手,右手把脖子上的项链也展示了出来,说:“爸,妈,你们看,这是依林送给我的订婚戒指和项链。”

杨依林也展示出手上戒指、手中的项链说:“叔叔,阿姨,这是晓文送给我的订婚戒指,还有这条项链。我们两个人已经举行过订婚仪式了,现在是来给两位老人行礼的。”

杨依林说完,他牵着郑晓文的手,两人并排站齐,向郑爸爸、郑妈妈恭恭敬敬地鞠了三个躬。

缓过劲儿的郑爸爸笑呵呵地说:“好,好,只要你们两人心里满意,一生过得幸福,长辈们也就高兴放心了。爸爸、妈妈祝愿你们一生相随,白头偕老!”

第二百一十八章 你不能去

郑妈妈指指身旁的椅子说:“你们两个都坐吧,我有话对你们说。”

等郑晓文、杨依林坐下,郑妈妈非常认真地说:“婚姻是人生大事,新社会不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乡下的规矩还是挺多的。依林不通知你的父母,我们两亲家不见面能行?”

“我才回过老家。”杨依林忙说,“我和晓文今天订婚的事,我回家就说过了,我父母都很同意我和晓文的婚事。我父母说,我选择的女孩不会错,说人是和我过一辈子的,只要我愿意,他们就高兴。

“今天我父母在家里,一定也在为我和晓文祝福呢。我父母一辈子没有出过远门,他们说,我订婚他们不来,到我结婚时候他们再来。

“我和晓文今天订婚不惊动亲戚朋友,是想静静地享受我们自己的喜悦。明天我就通知朋友们,通知我三叔、三婶,通知咱们郑家的亲朋好友,咱们找个合适的饭店,星期六宴请。”

郑妈妈说:“孩子,我的意思是说,婚姻大事在过去是要有三媒六证的,现在不讲究这些,这两家的大人,也总得提前见个面商量一下啊。”

“那行,这事儿很好办。”杨依林说,“我现在就去给我三叔打电话,让我三叔和我三婶儿快些过来,中午咱们去饭店吃饭,这事儿就圆满了。”他说着起身就要出门。

就在这一瞬间,郑晓文在订婚这件事上突然清醒了,她上去拉住杨依林说:“依林,你不能去!”

郑晓文又对妈妈说:“妈妈,我和依林的婚约,是日月为媒,天地为证,两颗心贞诚可鉴。我们不但不要人证,我还有个要求,我们两个结婚之前,这件事,华元市内第五个人都不能知道!”她说这话时候,态度很坚决。

这猛然间的话,杨依林听得直是发愣,他没有及时接话。

郑妈妈有点明白了女儿的意思:唉!终究还是因为那个年龄差的事啊!闺女是怕外人嘴杂,半道里有变。算了,算了,今天订婚都没有请客,那就随他们吧。

郑妈妈看杨依林也不再说什么,就说:“那好吧,父母尊重你们的意见,希望你们今后能相互鼓励、相互帮助、共同进步,在工作上做出好成绩。”

杨依林已经明白了郑晓文的意思,他知道还是那个年龄差的事,在郑晓文那里缠绕。他忙对郑妈妈说:“阿姨,您放心,我会记住您的话的。”

郑妈妈说:“好,好。孩子,订婚的事,公开、请客,那是让别人看的。咱们就是不公开,不请客,今天也是你和妮妮订婚的大喜日子,这是让咱们自己看的。

“阿姨今天心里高兴,走,东屋里的东西都准备好了,阿姨给你们做好吃的,咱们设宴庆祝!既庆祝你们两个订婚,又庆祝五一!”

几个人走出上房门来到院中,杨依林高兴地对郑晓文说:“今天是咱们两人的订婚佳期,‘五四’就是咱们两个的订婚旅游,这个无意的旅游安排,成了巧妙的安排,真是太美好了!”

郑晓文听着这话,只是对杨依林点点头,她心里在想那个七岁零一天,没有露出笑脸。

郑家摆了一大桌的美食酒菜,郑爸爸、郑妈妈、杨依林,郑晓文,都把这顿饭当做了订婚宴,都吃得心里高兴畅快。只是,郑晓文的高兴里夹杂着一丝愁绪。

下午,郑晓文和杨依林在书房看书、说心里话。

杨依林的目的达到了,他心里在想,他和郑晓文订婚的事,就算是不公开,郑家人已经认了他这个准女婿了,其他人再靠近郑晓文,再想抢郑晓文,那也是抢不走了!他显得非常轻松、开心。

郑爸爸、郑妈妈在上房里说着话。郑爸爸说:“老伴儿呀,今天我那么高兴地答应了妮妮和依林订婚的事,其实,我早就想过了,人一辈子在婚姻生活中能不能幸福,与两个人的岁数大小没有多大关系。

“你想想,成了一家人,天天年年在一起居家过日子,看的都是对方这个人,谁还会记着谁的年龄大小啊?再是,两个人闹别扭,甚至是吵架、打人,那也不在年龄大小,那在于个人的脾性、道德和责任。

“你看咱胡同东头大老黄,他比他老婆大二十岁,老婆漂亮能干又本分,哎?就这,他还经常打老婆,一打就打到街上了,咱这街坊邻居谁不知道?你说这……”

郑妈妈接话说:“前几天那个大妹子在咱门口过,她看见我还卷起裤腿让我看呢,她腿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说是大老黄踢的。她要是早知道会是这样,她能嫁给大老黄?唉,哪有早知道的啊!”

杨依林和郑晓文在一起说话、玩了一下午,他在郑家吃罢晚饭,才高高兴兴地回了英华西里。

晚上,郑晓文一个人回到西厢房,心中就七上八下起来,想道:订婚,是高兴的大事,可自己竟没有高兴可言。想到那个年龄差,还给自己塞了几丝愁绪。她心里想着,不由自己地叹了一声:“唉!”

郑晓文叹息完,又自语着:“今天这事儿真是好愁人,好烦人,好郁闷啊!怎么就这样不清不楚、不喜不乐地订婚了呢?天呐,让人太郁闷了啊!”

郑晓文忽然想起了她以前写的日记:

‘天下的人,只要和我认识,只要彼此熟悉,无论谁有不开心的事,钻进牛角尖里去郁闷,我都会把他们钻的那个牛角凿个洞,让他们赶快走出来透气开心。’

郑晓文想完这则日记,又自语着:“以前,有时候是家里的人有了不开心的事,有时候是朋友们有了不开心的事,我都会劝说他们,让他们很快开心起来。

“现在轮到我郑晓文郁闷了,老天爷,有谁来开导我啊!我感觉好孤独啊!唉,郑妮妮呀,你别再感叹了,你就是大声喊也没有用,你还是自己劝说自己吧!

“行行行,也只有自己劝说自己了,我现在就开始劝!

“我说你郑晓文呀,你订婚了就订婚了呗,如果说人生中第一好事儿是结婚,那第二好事儿呢,一定就是订婚了!

“结婚,肯定是十分的高兴,那这订婚呢,也总该高兴八分吧?这么高兴的事儿,你看看你的脸拉得那么长,你的脸还阴得直想下雨,这哪一点像是你订婚高兴八分的样子啊?!

“平时有了高兴事儿,你还会高兴到十分呢,今天订婚,你就得使劲儿高兴起来!你应该把你平时那个高兴到十分的样子献出来庆祝订婚!再加上今天这订婚的八分高兴,那你就得有十八分的高兴的样子!

“就因为你今天不高兴,这会儿,我命令你必须得高兴到十八分!一个人高兴到十八分会是什么样子呢,现在我就教你,你仔细听,你仔细看啊:

“那就是,你要高兴得蹦起来,还要笑得前仰后合,同时还要把嘴笑得咧到很大!

“那嘴究竟要笑到咧得大到到什么程度呢?告诉你,必须把嘴笑得咧到所有牙齿全露出来,才算刚刚合格!

“郑晓文,你今天订婚啊,这么大的人生高兴事儿,你竟然一天都没有高兴到八分,现在我让你按十八分来补,也是应该的!补!即刻就补!快补!

郑晓文说完,她真的蹦着哈哈笑着,她只蹦了几下,笑了几声,她就笑得蹦不成了,格格格格地弯下了腰,弯着腰还在笑。

郑晓文看把自己逗笑了,心里一阵轻松。她静静心,安稳地睡下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旅游

五月四号清晨五点钟,花仙子们都早早地起了床。他们聚到塑料厂,登上张展开的大巴汽车,朝着羊头山的方向进发了。

大巴汽车里多坐了一个人,他就是苏晨带来的张本良。

杨依林也通知了康明,康明说他就要毕业了,这段时间很忙,他没有来。

旅游路上,张展专心致志地开着汽车,后面车厢里的人,那可是热闹极了。

张本良说:“喂,哪位朋友晕车,我这里有不晕车的药啊!”

“好啊,出门旅游有大夫跟着,心里踏实,有安全感。”杨依林接过话说。

张本良说:“放心,我这个小药箱里的东西全着呢,出门旅游,我都会带着它。”

苏晨在边上的座位上坐着,中间隔着一条路,郑晓文和她坐的是并排。苏晨看着郑晓文的脸色有点不对,她问:“晓文,你晕车了?我看你怎么没有精神啊?”

“没事。”郑晓文说,“我昨天还好好的,我想着这可能是有点想感冒,下车多喝点水就好了。”

“你来时候吃药了没有?”苏晨关心地问。

郑晓文不想让苏晨操心,她顺口说:“吃了。”

杨依林听到这两人的对话,心想:大前天晓文就说她像是感冒了,怎么?真的感冒了?他看看郑晓文,心里很心疼她,可他面上也不能带出什么来,只说:“郑老师,你感冒了?不舒服吗?”

杨依林的眼神和问话,郑晓文最理解,她心里一温暖一害羞,身上一股暖流涌到了脸上,脸色马上红润起来。她怕‘露馅’,赶快直直腰板儿,提提精神带着笑说:“谢谢朋友们关心,我没事儿,我好着呢!”

秦梓曦看看郑晓文,心里说:晓文哪像有病的样子,都是大惊小怪的,真是没事儿找事儿!

乔翔看看郑晓文,说:“只要没事儿就好,大家就放心了。”

林静和郑晓文的座位挨着,她扭头看看郑晓文的脸,说:“这么红润漂亮的脸蛋儿,哪来的病啊,大家都别操心了,还是往窗外看吧!

“咱们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装在大笼子里,难得一见乡野景色,趁着这一天,大家还不快饱眼福!晓文,你快朝窗外看呀!”

郑晓文面向窗外,感到满眼新鲜、开阔,说:“啊,好广阔的大地,好广阔的麦田啊!”

车厢里,花仙子们听到郑晓文这一声说,一群人的话题立时转到了车窗外,即刻就热闹起来了。

温洁梅看着窗外,她的细声娇气开嗓了:“哇!这麦田真的是好广阔,好绿好绿呀!”

宋奕惊喜地发现:“呀!大家快看!往远处看!远处的麦田里还有一溜一溜的黄花呢!”

林静拍着手说:“哇!就是,就是!好黄好绿好美艳啊!”

秦梓曦看着林静惊喜、激动的样子,他说:“林静,你看见这野外,看你那新鲜劲儿,还那么惊奇带激动的,咱们带的都有纸,都有笔,你何不写篇诗歌呀,散文呀,随笔特写呀什么的,也不枉此行了不是?”

林静看看秦梓曦,心想:正因为我太喜欢古诗词,才招集我的好朋友洁梅、宋奕跟着晓文学习呢。现在终于有用武之地了,你梓曦冲我话多不是?,那就先拿你万年青开涮,逗你老万乐乐再说!

林静对秦梓曦说:“好啊,我不用动笔,现在就给你念,念出来让你梓曦一辈子都忘不了!”

林静说完想想,便显出得意洋洋的样子,慢慢吟着她的即兴之作:

“《旅游随笔》

农田三月绿夹黄,

望景城人喜若狂。

车内众仙无话语,

老青逼我做文章!

我这首诗下面,署名是:老玫!”

张本良听完这首诗,他先说话了,他夸赞说:“我听着这首拌嘴逗乐的七言绝句,真是太美妙,太感动我了!这首诗究竟美妙到哪里呢?你们听啊:

“这第一句就说出了时间是农历三月份,地点是农田,还说出了农田里的黄绿色彩。

“第二句就把人物的心情、动作说出来了。这是说,城里人看到农田乡景之后,那种抑制不住的惊喜心情,全表露出来了。

“那城里的人究竟惊喜成什么样子了呢?只听诗句里的‘狂’字,就能知道。而且,听诗品诗的每一个人,他们的思想里,都会有一幅面,那就是:车里很多的城里人,他们望着农田,惊喜得、激动得指指说说,这样的,活动着的美好画面。

“第三句,明显地是说,一群花仙子坐在旅游车里都没有说话,作者把拌嘴逗乐的内容,一下压到最后一句才出现。这就是这首诗在安排顺序上的妙处。我听着最后一句的语音,像是作者在气愤中带着感叹。我就是不听语音,在字面上也会很明显地看出这个意思。

“第四句,这一句的意思和前三句的意思一连接,就知道这个感叹,是作者当初做这首诗的心情,也知道这首诗不是作者主动做出来的!这是那个‘老青’逼着作者,做出了这首诗!作诗就作诗呗,逼什么呀逼?老青!谁是老青?站出来让大家瞧瞧!”

朋友们正认真听着张本良讲诗,忽听张本良的语气变得怒气冲冲,气愤呼呼地,大家一下没有忍住,都哈哈哈哈!格格格格!大笑起来,连秦梓曦也笑得哈哈哈哈的。

张本良忍住笑说:“今天跟着你们,咱们是出来玩的、散心观景的,林静作的这首七言绝句中,有景,有玩,也是供我们散心的好诗。那我就多说几句,多夸夸这首诗。

“这首诗让人一听,一想到我们这个地域的农历三月,就知道农田里的绿色,是麦苗;黄色,是油菜花。同时还会想到,城市人整天忙忙碌碌忙着上班,很少看到田野风光。

“城里人猛然看到广阔的麦田,麦田里的绿色、黄色无遮无挡地展现着美彩,他们这才会出现那种狂喜的心情。这首诗做得很不错,有意境,我很欣赏!只是,刚才喊‘老青’,是和大家玩的,是让大家开心笑的。”

第二百二十章 旅游2

郑晓文看看张本良,她再看看苏晨,意思是想对苏晨说:张本良是个学医、从医的人,他怎么对诗文也这么在行,讲起来,还一串一串的?

苏晨看郑晓文在看她,她一看郑晓文的眼神和表情,就明白意思了,她有点自美地说:“本良上高中的时候,就已经是个文学才子了,他懂诗词比我懂得还透呢,格格格格!”

郑晓文心里说:怪不得他评论起诗来嘟嘟啦啦那么多的话。

宋奕一直在思索林静这首诗:嗯……林静是老玫,那,梓曦应该是老万啊。林静吟出个老青,本良还那么夸她,这是怎么回事啊?不行,我得问问。

宋奕朝着林静说:“哎,林静,不是老万让你写文章了吗,你怎么说是老青啊?”

“你个老牡糊涂啦?”林静立马看着宋奕说,“老万不能往那儿放,难道你不知道?老年倒是可以用,可我不能称呼梓曦是老年啊?亏你还是跟着郑老师学过做律诗的学妞呢,你学过就忘,不知复习,不知进取,后退生!”

郑晓文很想接话,她身体不舒服,才没有吭声。

宋奕这会儿也顾不得林静的‘唇枪舌剑’了,她思索一会儿,忽然两眉一展,满脸带笑对林静说:“我想起来啦!我知道啦!那一句的第二个字不能用仄声,格格格格!”

秦梓曦嘿嘿笑着,看着林静说:“你个小妮子嘴真强,我要是会即兴做诗,一定会对上一首更美的诗句,也把你老玫瑰写进去,让大家笑笑,也让本良夸夸咱这哥们儿!”

秦梓曦说完,他又苦一下脸甩着右手说:“唉,可惜呀可惜,咱没那学问呀!”

这话,又引出了哈哈格格一阵笑声……

姜丰转了话题,他说:“我家没有乡下亲戚,我也没有来过乡下。听说咱们吃的菜籽油,就是刚才咱们看见的黄花,是从那些黄花结的籽儿里榨出来的。”

杨依林接了话:“今天咱们还能看到油菜花,已经很不错了,再过几天就看不到了。油菜棵的下面已经长出青角,或者是半熟的菜籽角了。按这里的气候,油菜进入四月一过小满,就该收割了。”

姜丰听到杨依林说‘小满’,他心里猛地一激灵,差点答应!心里说:咳呀,杨厂长是说农历节气呢,他又不是在叫你的小名,你激灵什么呀!还差点答呢,领导叫你,你就那么敏感?真让我可笑!

杨依林说着油菜花、油菜成熟收割的话,这话除了来自农村的张本良能听得很懂,他这会儿表情平静地点了点头。其他人,都是以明白了的表情:“哦”了一声。

温洁梅对杨依林说:“杨厂长,你不是说《工人笑声传云霄》当厂歌了吗,现在大家都闲着,你还不带领大家唱两遍?”

杨依林接过话说:“好啊,提起唱歌,我想起件事,我想,咱们的歌会要是一直用这样的形式唱下去,等时间长了,观众们很可能会乏味的。

“我看不如让爱唱歌、爱唱戏、或是会其他文艺表演的观众,有组织地到台上唱歌、到台上表演。这样既活跃了歌会气氛,又能招徕更多顾客,还让咱们有了创作新歌的宽松时间。

“想啊,咱们这群朋友要是不及时写出新歌,一出场,就总是唱那几首歌,那,观众们可就真的乏味了。你们说,让观众们到台上表演唱,这个办法行吗?”

一群朋友们齐声赞成,齐声说好,又齐声说“行!行!”

杨依林心里高兴,他小声领唱了《工人笑声传云霄》,一时间,旅游车里响起了花仙子们的歌声……

等歌声落下,杨依林问张展:“离小寨村还有多远?”

“马上就到桃花沟村了。”张展说,“过去桃花沟村,再有三四十分钟就到小寨村了。”

桃花沟村在一个宽阔的、较为平坦的浅峡谷中。峡谷内,两侧不同高低的平地上,坐落着一处一处的农家院。院子外面一棵一棵的桃树上,在这不远处看着,一大团一大团怒放的桃花,点缀着这个半隐蔽的村庄。

现在不是农忙季节,听不到桃花沟村里的喧闹声,看不到农民们的繁忙景象,一眼望去,这个村庄给人一种安逸静美的感觉。

花仙子们透过车窗,看到敞大的村口外面,是一片连着一片粉红色花儿盛开的桃花林,桃花林向着村口的两边延伸得很长。

挨着桃花林的公路外侧,有一条不太宽的清水小河,小河对岸是一马平川的麦田。

此时,清晨的阳光快下到桃花沟一侧的半山腰了,这一片光明,又给这个山谷人家增添了一份诗意。

花仙子们看着这里鲜明的景色,一个个又活跃起来了。秦梓曦说:“哎呀,这里的风景实在是太优美了啊!”

温洁梅赶紧接了话:“这里有山有水有良田,又有美丽的桃花,住在这里的人们一定是丰衣足食,嗯,嗯?哇呀,世外桃源指的可能就是这个地方!对,不是可能,就是这里!”

“我看着这里的风景,感觉上也真的是太美了。”姜丰说,“这里要有我的亲戚那该多好啊,我一到假期,就能来这里住、赏这里的美景了!”

林静听着这话,她思想一拐弯,接了腔:“你这个想法能实现,你下车吧,看看这村儿里哪家,家,家……”下面的话她说不出口了,她不得不停了话。

张本良看着发愣的姜丰,他说:“林静那意思,是让你在这个村子里找个对象,你就能常来这里住,享受这里的风光了,懂了吧。”

宋奕紧接着说:“姜丰,你要真的是这种情况啊,那你就不用买桃子了。你只要抬抬手,鲜大的甜桃就到你嘴边啦!”

一车人都在格格哈哈地笑,姜丰只是开心地笑着,他没好意思接话。

苏晨指指车窗外的桃花说:“咱们市内的桃花,我看着花瓣都落掉了,这里的桃花还开得这么艳呢。”

张本良说:“市内的温度比这里的温度高,这是其中一个原因。再就是,现在的桃子品种不一样,有的开花早,早熟,有的开花晚,晚熟。”

第二百二十一章 旅游3

郑晓文听了张本良的话,她心里说:这自小从农村读书读到城市里的人,毕业后在城市里工作了,他们是既了解乡下农事,又了解城里风情,他们懂得就是多,知识面就是广。

张本良就是‘懂得多、知识广’的其中一个,真好。嗯?还有依林呢,依林懂得也多。苏晨找对象有眼光,我郑晓文也算是个有眼光的人。

此刻,车厢里这群人的视线,又移到了汽车后面的外景。丢在车后的桃树林,其枝杈间和根部,没有近物、远物的遮挡,全都是天。

林静朝远处看看,再往近处看看,她不由自己地惊叹说:“哇!原来地上也有天啊!我今天算是看到稀罕啦!”

宋奕接过话说:“是啊,我早就看见了,这是咱们在华元市内从来没有看到过的景象!”

“我也没有来过农村。”温洁梅说,“原来这里的风光这么独特,天都大到地上了啊!”

杨依林见朋友们一看到村野景象,感觉上竟是这么的新鲜、这么的开心、这么的激动,他对张展说:“张展,咱们的车到小寨村停一下啊!

“让这些没有见过山村田野的小花仙子们,让他们好好观赏观赏,领略领略、体会体会山村的景致,乡土的味道!”

张展答应着:“好!”

几个女孩听到杨依林的话,她们又叽喳起来,温洁梅说:“我们可以在小寨村玩一会儿呀?那可是太好啦!”

宋奕跟着说:“我现在就做好思想准备了,等着体会乡土味道呢!”

林静的声音最亮:“好哇!好哇!我们都盼望着赶快到小寨村下车观村景呢!”

大巴车驶过桃花沟村,山势渐渐变得险峻陡峭起来。

杨依林看看车里的朋友们,见他们一个个都闭着嘴不说话了。心想:今天早上起床早,汽车又像个软绵的摇篮,这一定是都想睡觉了。

杨依林为让大家提起兴致,他看看汽车前的远景、近景,又看看左边的连绵青山,再看看右边缓缓流水的、映着山影的小河,他忽然看到了极美的景致:

哎?那两个几乎相连的,又比较高耸的悬崖峭壁映在清凌的河水中了!哇,这倒影真美啊!

杨依林看着眼前景致,他又想起了刚才在桃花沟村外时候的所见。他再看看眼前,心里忽然有了诗句:啊,让大家提精神的诗句出来了!这下好啦,吟诗!

杨依林赶快带笑向大家说:“哎,朋友们,都谁想听我吟诗呀?啊?”

这一声问,车里的人全都来了精神,林静抢先说:“只要是出自你内心的诗句,我们大家都想听!”

乔翔说:“你写了什么好诗,那就赶快朗诵出来让大家听听!”

杨依林在纸上写着,他说:“我写好了一首七言绝句,你们都听仔细了啊,这首诗的题目是《桃花沟村野》。

“我现在开始吟诗,请大家仔细听了!”他为逗大家,便有声有色地吟咏起来:

晨光明映半山峡,

春水清含两峭崖。

沃野低天拥果树,

富村香露抱桃花。

杨依林吟咏完,车厢里哗地一阵掌声。

秦梓曦鼓掌说:“依林,你真会写,你写得太形象太真了,你这诗句里,都是我们大家看到过的真实景象啊!”

其实,杨依林朗诵出第一句时候,郑晓文心里就在夸他这句诗中用的‘半’字了。

一个‘半’字,代表着两个意思,一个意思是半山腰,另一个意思是峡谷的一侧山。

郑晓文是想让朋友们各自去品味,各自去发现诗文的内含,她才没有说话。

宋奕看秦梓曦高兴,她也高兴地说:“朋友们,我写不出平仄对仗的好诗,可我会听诗呀!就说依林这首七言绝句吧,依林写得句句对仗,看这首诗写得多工整,多好啊!

“这首诗应该是写春天的一个早晨,太阳照到了半山腰,还只照到了一边的山。山前有水,而且水很清凌,有两座,座……”

林静听急了,她接过宋奕的话说:“站起来吧,别‘坐,坐’啦!你说的内容大家都知道,你倒是给大家讲讲,这首诗的第三句是什么意思?说吧。”

宋奕心里说:你小妮子要是不抢话,我还真的就说不成了呢。你这一抢话,倒是让我缓了一下劲儿,嗯,算你抢得好!

宋奕回林静的话说:“要是想让大家听得明白,那也得做诗的人来讲。作诗的人讲他自己写的诗句,那才会讲得更透彻,大家才能听得更懂。”

张本良插了话,他问:“依林,我听着你这诗中的第四句,你知道这个村子?你真的了解这个村里的人都很富足?”

杨依林笑了说:“我哪会知道这个偏僻的山村啊,今天我看见了它 ,对它就有一种亲近的情感。我写富村,是一种向往美好的心情,是希望这个村子富足,也是我对这个村子的美好祝愿。”

张本良说:“不管怎么说,你们这群人也算真行,刚看过实景,你们的好诗句就出来了,真的很不错,佩服!”

林静接过话说:“本良要这样说,我看着这眼前景色,还真的有所联想,我又酝酿成了一首小诗。只是,我这首新诗,是一首古风式儿的小诗。

“我首先说明:我不是要写成古风,是我的文学道行、作诗道行太浅,怎么想都想不出律诗中平仄合适的字。

“我已经做了句子的平仄调整,用了拗救,可感觉仍然不是很好。不过,不失粘,也不犯孤平。就是诗句里面还有一个应该用平声的字,我推敲了半天,还是用了仄声字。

“诗句里面还有一个字对仗不工整,这样,我就不能称它是七言绝句了。因为咱们这儿有大师级别的本良在啊!”

张本良立时:“哈哈哈哈!”笑起来。

林静继续说着:“还有一个大师级人物呢,大师们要是挑毛病,一眼就能看出,一耳就能听出,哪个字用得义对声不对、对仗不对了。

“那,这首诗我就叫它七言古绝吧。哎?古绝也是有讲究的,我也得说明一下啊,我这首小诗的韵,用的是现代新四声字调。好了,我的说明说完了,请大家听诗!”

第二百二十二章 旅游4

林静忍住笑,挺挺腰,坐正身子,准备着有声有色地朗诵她的即兴之作了。她像个四书先生似的,拉着长声朗诵起来:这首诗的题目是《山水想怎么着吧之问答》!

车厢里哄哗一阵笑声。林静没有笑,接着她就开始朗诵诗句:

秀水思阔泉上发,

清山想高谷中拔。

冈低欲美依形卧,

河短盼长顺势爬。

刚才,林静说还有一个大师级人物的时候,朋友们的目光都射向了郑晓文,只是,郑晓文并没有动声色。郑晓文一直等到林静朗诵完这首诗,她才格格地笑了。

郑晓文说:“谁是大师级人物啊,就算我懂得一点诗文写作,那古诗词应该遵循的格式、写作技巧,我哪能全掌握呀,你们可别把我看成全能秀才,我可担当不起。”

林静立时接了话:“你郑老师何止是秀才,在我们眼里、心里,你这个郑老师就是全能状元!”

车厢里又是一阵笑。

温洁梅看看林静,她说:“林静,你非说这首诗是古绝干什么?我听着挺好的呀!”

林静说:“那是你没有认真听,我再念一遍你认真听啊。”她把这四句诗又念了一遍。

温洁梅听后坚持说:“我不会写诗,可我会听诗,我仔细听着呢,这一遍听得更清楚。

“你这首诗写得好着呢,它不只是句句对仗,它是七字七字对仗,四字四字对仗,三字三字对仗,两字两字对仗,一字一字对仗,富内含,有意境,是一首全美好诗!”

宋奕笑着接住话说:“你这话是夸林静呢,还是夸你洁梅懂诗呀?我自夸说我会听诗,我立马就讲了诗意,你洁梅也这么自夸,那你讲讲这首诗的前两句,让大家听听。”

温洁梅不在乎地说:“讲就讲,这年头谁怕谁呀!我现在就给大家讲这首诗的第一句!

“第一句是,是,是一窄溜儿很秀美、很苗条的水流。她在水族们中,相比之下,她已经长得很漂亮了,可是,她还总是嫌自己的水流太小、太细,不够宽大,没有女人的气势。

“所以呀,她就整天沉思呀,冥想呀,思考着怎样才能把自己的水流变宽、变阔、变成有气势又美丽的富婆。哦,不对,不对,是怎样才能使自己变成一个地球上罕见的美丽湖泊,从而吸引全世界的游人来观赏、来欣赏自己。

“这秀美水流,她思考着,思考着,忽然,她高兴得呼呼呼呼水流加快。又一思考,她更是高兴得蹦了起来,哇呀,她这一下蹦呀,蹦得水位加高,波浪起伏。她蹦着笑着,笑得哗哗哗哗水花儿飞溅!

“紧接着,她再一思考,猛然之间她高喊起来:好啊,有啦,有啦,有办法啦!我这就动身去老家找泉眼祖母去,让她老人家发发怒!哦,不是,不是,是让她老人家发发威!

“泉眼老祖母的威力要是一上来呀,那,哇呀呀,那泉眼一下就成了威力巨大的超巨型喷泉了!泉眼里的水不停地向外呀,泻呀,喷泻奔流!

“这样的势头,不用多大一会儿,这一窄溜儿秀美苗条小细水儿,就会越来越充盈,清澈清亮的泉水面积,随之也就越来越大,越来越宽阔,越宽阔,宽阔,阔,呀呀,已经阔成了最明净、周围环境最优美的,世界上第一大胜景淡水湖泊啦!”

温洁梅一口气讲完第一句诗句,这一车人早就笑得哈哈格格的了。

温洁梅一点不带笑地问大家:“你们说,这个秀水是不是不想苗条,整天思想着怎样找到增肥的源泉发福发胖啊?

“这下好了,她的愿望实现了,她成了世界上第一大胖美人儿!而且从这个时候起,她的胖美体重也就是容量,一直保持着吉尼斯世界纪录!宋奕,这句诗,我讲解得还算对吧?”

林静看宋奕早就笑得说不成话在给她打手势,她对温洁梅说:“你这样理解这句诗,也算对,过!下面第二句你再讲对了,就算完成了宋奕交给你的光荣任务!开讲吧。”

温洁梅说:“第二句是清山,清山多清雅,多高帅,多峻美啊,讲他,我告诉你们,我更提神!我现在就开讲,请大家听了……”

此刻,一身轻松没有一点顾虑的乔翔说话了,他说:“洁梅,你先歇歇,这句诗让我来讲。”

温洁梅提起的劲向下一松说:“你让我先谢谢,那我就先谢谢你了啊!”她说完,静听着乔翔怎么讲解。

乔翔说:“首先说明,刚才温洁梅,温导……”

车厢内哄地一阵笑声。

乔翔扬扬手:“哎,大家别笑,我说的导,可是尊称。可不是捣乱、捣笑话的捣。我说的导,是导师的导,导航的导。再说清楚点,是向导的导,引导的导。

“温导这一导,把我对这首诗的理解思路全给导出来了!大家既然听明白了我说的意思,咱就闲言少叙,书归正传。”

乔翔装着咳了两声,正经讲解起来:“话说世界上有一座清丽的山,本来他长得已经很峻逸、很峭美了,可是,他一想到珠穆朗玛峰那么受世人注目,心里就常想:

“我用什么办法才能让自己像珠穆朗玛峰那样高起来呢?就算我高不过珠峰哥,比他稍低一点点当他的弟弟也行啊,也总算是一山之下,万山之上了啊。

“清山就这样想啊,想啊,想得他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这道理就是,无论做什么事,必须自己下功夫努力才行,就是有外力积极帮助,那动力源也得首先是在自身发出啊!

“于是,清山开始努力了,他鼓鼓肚,凹凹腰,努力向上提提精神、提提劲,结果呢,连一点点也没有长高。

“忽然,他心路一拐弯儿:哎?地球要是鼓鼓肚,你清山特定比珠穆朗玛峰长得还要高呢!可是,自古以来没听说过谁会指挥动地球啊,那,只有再动动脑筋想别的办法了。

“清山开始想呀,想呀,他想着想着,猛地高声说:哎哟,对啦,对啦,拔高!一拔就高了嘛!”

第二百二十三章 旅游5

乔翔看车厢里的朋友们都在笑,他忍着笑继续说着:“可这,这,这怎么拔啊?

“这要是从山腰上拔,那土再一松,只听呼嗵一声巨响,自己呼哧一下矮了半截,上半截掉到脚边了,这身边不是又多了个清山兄弟和我争峰了吗!这能行?

“不行,不行,这个办法不能用!嗯?有啦!有新的办法啦!从山腰上拔不行,两手可以掬住山头往上拔呀!拔吧,一拔就高啦!

“哎哟,这个法儿还是不行,要是这样一拔,那土一松一裂缝,刷地一下,那山头皮上的草头发,不就给拔光了?成了个秃山头那能行?不行,这个办法也是不能用!

“清山继续想着办法,他心想:想高?别无选择,只有从自己的谷中向上拔了。用这种方法拔,能连同自己扎到地心又长又大的根部一同拔起。

“当巨大的根部完全拔到地表的那一刹那,地下的板块就会忽一响,把拔出根部留下的窟窿扣合得严严实实,不会留下一丝痕迹,与此同时自己的根部吧唧一声,稳稳当当站在了地球表面自己的这块土地上了。得,这下可是真真实实地拔高了啊!呵呵!

“清山想到这儿,他对自己说:这个想法很好,实行起来也很稳妥。可他又一想,这,这,这找谁来拔呀?谁有这么大的力量拔呀?哎,有了,杨二郎既然能把两座山担起来,这一座山只是让他拔那么一下,就用他,一定没问题!”

乔翔讲完,跟着大家一起笑了说:“二郎神究竟去拔清山了没有,那我可就不知道了。”

车厢内一阵掌声加笑声……

林静接了乔翔的话说:“乔翔,按你对这句诗的理解,你讲得比较透彻,这可得有奖赏,本作者奖励你一百分!”

宋奕看看温洁梅,说:“洁梅,乔翔替你讲了第二句,那你就得讲第三句,你得把没有讲的那个缺补出来,快讲!”

温洁梅说:“第一句、第二句都讲解过了,你干吗抓住我不放啊!”

宋奕说:“你不是说这年头你谁都不怕吗,你谁都不怕,还怕再讲一句,七字四字三字两字一字都对仗的全美好诗?”这会儿,宋奕的嘴一下快得让朋友们听了,又是哈哈格格大笑起来。

温洁梅说:“今天你这个小妮子算是和我做上对了,你想难为谁呀?告诉你,这第三句的诗意最简单不过,我现在就给你补!你用心听啊!”

温洁梅想想第三句诗句,她坐正身子,一本正经地开始讲起来:“那个冈,哎哟,人家水思阔,山想高,这都很正常。你们说,连一个大土包他也在那儿做美梦!

“他个大土包想美就美呗,谁知,他自个怎么着都搞不出个美样子来,整天把自己愁得一下摊成了一大堆!

“这冈成了一大堆,那他不就更愁了?他愁啊,愁啊,有一天,他认真地想着自己:自己长这像什么样啊?像山,没有峰;像原野,又不平;低不就也高不成,这辈子貌不引人太平庸!

“自己长成这样没有人赏识,冈我这辈子不甘心啊!怎么办呢,怎样才能让自己美起来呢?突然,他一拍大屁股:咳呀,有办法啦,找个能让自己美起来的地方不就行啦!哈哈,那不就行啦!嘿嘿!

“于是,冈个大土堆挪着企鹅步,开始寻找他要找的地方去了。他走啊找啊,走啊找啊,忽然,他看见了一处地形优美的小山峦,而且这里风景秀丽,游人熙攘,他心里高兴了:哇呀,就是这里,就是这里,这里就是我梦想的如意地方!

“冈高兴得心里喊着,直直地朝着地形优美去了。他走到跟前,憨厚地朝着地形优美笑笑,不等地形优美说话,就依着地形优美的脚边坐下了。

“地形优美看看身边多了个小伙伴,也就接纳了冈,这下冈高兴了,心里也踏实了。自此,在美丽背景的衬托下,冈也成了美景中的一景。”

宋奕随着朋友们的掌声、笑声,她边鼓掌边笑着,跟着朋友们也在说:“洁梅讲得就是好,本人服了!洁梅,你要是能把第四句再讲解得透彻一点,那大家可就真的服你了!”

林静抢先说:“洁梅的讲解任务完成得非常精彩,以后我要是再写诗,就聘请洁梅任我的诗作讲解专家了!”

乔翔说:“洁梅,宋奕那意思,她是真的佩服你,她很想让你讲解第四句的。我看,宋奕可能对第四句的字面有点懂,要是让她具体讲解,估计她也讲解不了。我看呢,就剩一句了,洁梅,你就讲讲吧,把你的想象力再拿出来,让大家再听听,再给你加劲鼓鼓掌,再让大家笑笑吧,讲吧。”

温洁梅正想说话,只听张展说:“大家做好准备啊,快到小寨村了。”

温洁梅看看林静说:“要不是张展让做准备,我能让你这首诗的第四句,那条短河一路上遇到九百九十九个同行的小溪朋友,全汇入这条短河。

“这条短河里的水多起来了,流势大了,它顺着九百九十九座山形地势,哗哗哗哗的水流在山形地势之间的低凹地方,不停地向东爬去。爬到东方大海,最后流到太平洋里,实现它终日盼长的梦想。”

宋奕又和大家一起鼓掌说:“洁梅就是行,讲解得我一听就明白是第四句诗的意思。洁梅,你看啊!”她朝温洁梅竖了一下大拇指。

温洁梅对大家说:“我讲这第四句诗,也只是说说,说得又不可笑,你们还笑什么,拍什么手啊。”

林静说:“你说的不可笑,是你没有时间编造可笑的话。我再写诗,不但要聘请你这个专家讲解,我还要付给你高工资呢!”

温洁梅一听高兴了:“我一定不会让你冤付工资!”她又对大家说,“哎,谁还愿意聘请讲解专家,我别的本事没有,就会讲解诗句,外加编故事!”

朋友们都在笑,没有人回话。

杨依林心里说:别人知道不知道你小妮子会编故事,我不清楚。可我杨依林可是真的领教了,你这个小妮子胡编乱造的本事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小寨村

旅游路上,大巴汽车上的窗帘就没有合过,花仙子们都面向车窗,朝外面新奇地看着山景、看着乡景、看着村外的景色。

小寨村到了,进村的路上,大巴车开得很慢。

大巴车慢慢地停在了一家农户门前,花仙子们还没来得及下车,这家农户的小黄狗,就在大门里边,两只前爪扒着大门槛,朝着汽车汪汪叫起来。

紧跟着,邻家的狗狗们也汪汪地叫个不停。霎时间,村子里传来了众狗们的叫声。

对面那家的房脊上,站着一只大公鸡,也不知是它受到了狗们的声音干扰,或是在给自己村里的众狗们帮腔助势,它的脖子一伸:咯儿咯儿咯儿

大公鸡的叫声还未落下,近处、远处接连传来了鸡鸣声。连正在地上刨食吃的母鸡们,它们也是这边看看,那边看看,像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随着:咯咯哒,咯咯哒,咯咯咯咯哒,一只只母鸡们就这样的叫着。

林静在车厢里看着、听着这一切,她那个兴奋啊,赶快对朋友们说:“朋友们,咱们好伟大呀,这车门还没开呢,村里的**、狗狗们,可都歌声喧天欢迎咱们啦!哇,好热闹呀!”

“来到这里,让人耳目一新,我好兴奋啊!”乔翔说着指指窗外,“农村真是别有一番天地,嗯,好新鲜!”

此刻,大巴车周围已经围了几个大人和小孩,这家农户门前也站着一位大嫂。

大嫂透过车窗见车里有很多女孩,又见汽车停稳了也不见车里人下来。她心想,车里的人一定是怕狗。

大嫂笑呵呵地到汽车前说:“各家的狗都拴着呢,也不咬人,别拍,你们都下车吧。”大嫂说完,又回了自家门口,吵着狗,不让狗叫。

这一群人下来汽车,郑晓文走了几步看看山村景象,她精神一震,身上顿感轻松了许多,她的神情随之也轻松愉快起来。

杨依林见郑晓文精神愉悦,感觉郑晓文可能是想感冒而没有感冒,他心里一阵轻松,也就放了心。

林静对温洁梅说:“早上起来我没有吃饭,现在感觉好像有点饿了。”

站在旁边的姜丰听到林静的话,他两步跨到林静跟前,掏出钱包说:“你想吃什么?刚才咱们的车过来的时候,我看见村口有饭店。农村的饭菜肯定别具乡土风味,一定很好吃,我这就跑步去给你买。”

林静摇摇头说:“我是闻到了这村子里的饭香味儿,才说饿的,还是等着和大家一起吃吧。”

温洁梅看姜丰去了一边,她说:“刚才你说话声音又不大,他怎么就听到了呢?姜丰那耳朵也真算是长,还把钱包也亮出来了,真是让人可笑,格格格格!”她说完笑完,又抿抿嘴,斜眼看着林静,又看了一眼姜丰。

林静已经明白了温洁梅的意思,她使劲朝温洁梅的胳膊上打了一下说:“你又想胡诌不是?你再敢胡诌,以后我就不理你了!”

温洁梅朝林静瞪了一眼:“我只是悄悄和你说句玩笑话,你怕什么!哼!算你厉害!”她悄声吵完,两人嘀嘀格格又笑了。

大巴车跟前围的村民们,看着花仙子们一个个都下了车,他们带着惊异的目光议论着,有一个男子说:“我看这群人不像是专程来旅游的。”

一个女的说:“来咱这儿不是旅游,那还会是干什么呀?”

男子说:“你们还没有看清?这车里下来的男孩、女孩,一个个像天仙下凡一样的美貌,咱小寨村这两年,就陆陆续续地有一些人来观光旅游,你们见过有人像这群人一样,长得都这么好看的?”

有个人接话说:“那,没见过。可他们来咱这儿,到底是干什么的呀?”

男子说:“按我的猜测,他们是来拍电影的。你们看看,看他们多像电影里的人啊!”

女的说:“可能就是拍电影的,要是一般旅游的人,一大群人里面,也只是会有一两个人长得好看,可是,你们看看这一群人,一个赛一个的帅美、漂亮,不用猜了,就是来拍电影的!”

另一个人说:“那不一定,要是拍电影,怎么不见摄影机啊?也不见像是导演的人啊?”

男子说:“那么大的汽车,放不下个摄影机?谁是导演咱们能知道?我一会儿出外办事儿呢,我要不是忙,我非得跟着他们上山看看去!”

女的说:“这不是正看着吗,还用跟着人家屁股后面追着看!”

男子说:“也是啊,看场电影还得跑到城里拿钱看,在电影院里看的也只是影像,现在咱们看的是真人电影,特值得!再说这又不收钱,大家那就使劲儿看吧!”

几个村民议论着,他们的目光在每个花仙子身上、脸上扫过,最后停留在了郑晓文的脸上……

花仙子们,尤其是杨依林,对这些一直跟着人的目光,都有些察觉。杨依林心想:这群朋友要是去杨家沟,杨家沟的乡亲们会怎么样?不用想,那一定也会这样看,说不定还会指指说说问问是什么事儿呢,算了,这目光很正常。

郑晓文对这种一直看她的目光,早已是司空见惯,她只装着没看见,只装着什么也不知道。

杨依林招呼大家说:“现在我们去吃饭,吃罢饭,上山。”

苏晨对杨依林小声说:“你看这家大嫂干净利落,咱们到她家喝碗小米粥多好啊。能吃上这个大嫂做的饭,那才叫真正的农家饭呢。”杨依林同意了。

五个女孩来到大嫂跟前,刚提到吃饭的事儿,大嫂向村子两头指指说:“这村东头、村西头都有饭店,你们去吧。”

苏晨向大嫂说明来意,大嫂爽快地答应说:“熬锅小米粥,烧壶白开水,一点都不费事儿,你们都来院儿里坐吧。”

花仙子们在农家院里,除了郑晓文少滋没味地吃了一点东西,其他人都美美的吃着农家饭。

大家吃饭时候,杨依林也不能一直看着郑晓文啊,他只看到郑晓文很高兴,郑晓文究竟吃了多少饭,他也不清楚。

第二百二十五章 山前平川景

花仙子们在大嫂家中早饭罢,都往各自的水瓶里装了水。杨依林拿出二十元钱给大嫂,说:“大搜,谢谢你,麻烦你了!”

大搜推着杨依林拿钱的手臂说:“不麻烦,一锅小米稀饭,十几个鸡蛋,两盘山野菜,一盘咸菜,你们都没吃完,哪就会值那么多钱!”

大嫂看看这群人,又说:“再说,咸菜是我自己腌制的;野菜,这山上到处都有;鸡蛋,是家里的鸡子下的蛋,你们不让煮,是我自愿煮给你们吃的;小米,是咱自己种的谷子碾的小米。

“你们想想,这些又不是从外面买来的,这都是自己家里的东西,你们走到家门口了,在家里吃顿家常饭,我怎么能收钱呢?再说,我要是要了钱,那多不好意思啊。”大嫂看看杨依林,“那钱你还是拿住吧。”

杨依林心里想着:这里的老百姓们,仍然是老辈人传下来的诚实憨厚,他们还没有完全形成市场买卖的思想。看来,来这里旅游的人还是少,等游人多了,村民们各家各户就开始卖农家饭了。到那时候,他们自然就知道家里的粮食、野菜,都是商品了,到那时候他们也就都学会要价了。

杨依林赶快回神儿说:“吃饭拿钱,理所当然,哪有吃罢饭不给钱就走的道理?大嫂,这钱不多,给,你就收下吧。”

大嫂看看这个城里的美青年,是诚心诚意要给她这么多饭钱的,她说:“真是不好意思,你执意要给,那我就收下了。”

大嫂把花仙子们送到大门外,她看邻居们都在给她递眼色,她不好意思地问着杨依林:“你们这群小青年,是来这山里拍电影的吗?”

“不是。”杨依林说,“我们都是华元市一个工厂里的职工。今天是五四青年节,厂里给我们放了一天的假,我们是来看山景的。”

杨依林对大嫂说的话,那些邻居们都听见了,邻居们和大嫂一样,他们好像是一下就明白了的表情,都愣愣地:“哦!”了一声。等花仙子们上了汽车,大嫂微笑着向车上挥了挥再见的手,汽车启动了。

张展驱车出来小寨村,花仙子们透过车窗,都向后看着小寨村一片嫩绿的村景。

郑晓文虽然没有吃多少饭,可她看到在城市里看不到的景色,她还是特别兴奋的。她看着依山坐落的小寨村,村前面还有像低矮小山一样围着的寨墙,她心里说:哦,村前有高高的寨墙,可能小寨村就是因此而得名的。

郑晓文再看看村子对面的大河,她说:“朋友们,你们注意没有,桃花沟和小寨村都是依山傍水。桃花沟漂亮,小寨村美丽,看来祖先们选择生活住址、选择地理环境,还是挺有眼光的啊!”

温洁梅接话说:“我们国人多聪明啊,几大发明都照亮全地球了!再说,我国地方这么大,想找个吃饭、干活、睡觉的美丽地方,那还不容易?我国这样的美丽地方,肯定是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多,多得拿精算器数,都数不过来了!”

大家说着笑着,大巴车已经来到了,小寨村西边不远处的羊头山下。

花仙子们下来汽车,一个个新奇得环顾着四周,都在兴奋地感叹着:

“呀,阳光洒满大地,这艳阳光照可是明媚群山了啊!这就是最美丽的景致了吧?大家快快欣赏啊!”

“咱们还没登羊头山呢,肯定是羊头山上的景致最美丽!”

“你们快看,近山根的地方有小桥流水,还有田头耕牛呢!这一景致,也只有在山村才能看到了,大家快看呀!”

“快看,快看,快看远处的长河向东奔流,从山根到长河边,全是平川绿地,这平川绿地顺着河岸,可是一直向远方铺去了啊!好远,好大,好绿,好美啊!嗯,真是享受!”

一群人又转过身,他们的目光往西南方向一扫:哇呀,全是山,竟有这么多的山峰啊!一脊一脊的青青山梁蜿蜒而上,直至顶峰破空而立,哇,这里的平川好开阔,这里的山峰好壮观啊!

这群花仙子们收回目光,他们又往近处看着:哦,满山谷都是果树林啊!一片片果林,随着阵阵山风都在轻轻摇摆,这样的摇动画面,也是一种美丽胜景!

他们再顺着山谷慢慢向上看:哦,一阶一阶的山田,一层一层向上垒砌着。麦苗在稍有斜坡的梯田上显得绿油油的,它们很像是,在向我们这些花仙子们,展示它们今年的丰收前景!

一群人看看近山,再看看远山,整个山景像是一幅巨大的画卷,辽阔宏美。

又仔细看看远处、近处、身边:啊,翠丛中这么多春花啊!鲜嫩春花随着春风,颤颤微微点缀着青山绿野……

花仙子们再看看身边、近处、远处,远处不时传来鸟的叫声。突然,长空一声雁叫,惊醒了沉醉在迷人风光里的花仙子们,一群人随即七嘴八舌起来:

“啊,大雁!大雁!”

“快往天上看呐,大雁排的是一字形!”

“呀,变了!变了!排成人字形了!”

大雁飞远了……

杨依林见有的游客已经朝着上山的路上走了,他说:“朋友们,走,准备上山!”

张展对杨依林说:“我陪领导们上过这山了,今天我就不上了,我想在汽车里睡个懒觉。”

杨依林点头说了好,并交代了注意安全的话。

由杨依林领队,一群花仙子们,朝着羊头山的山根走了。

花仙子们走了几步,都停住脚步向山上看着。他们见山上面,通往山顶的路弯弯曲曲有宽有窄。宽一些的山路,看着像是能并排走三个人,窄的路只能走一个人,而且窄路很多。

花仙子们来到山根下,就很自然地上了山路。

秦梓曦上着山路,他向上看看指指说:“刚才看这山路也没觉得很窄,现在向上看看,凡是能看到的路,我看着全是羊肠小道啊!这里风景优美,吸引来这么多游人,这路怎么不修一修啊?”

张本良接过话说:“修路得向外拿钱呀,不修,那就一定是拿不出钱。”

第二百二十六章 上山

花仙子们拥拥挤挤向山上走着,山路难走,走着走着一群人慢慢拉开了距离。

走在前面的,是乔翔、郑晓文、苏晨、张本良。郑晓文手里没有拿东西,她的水瓶乔翔背着。

走在中间的,是秦梓曦、宋奕。宋奕不好意思跟秦梓曦太紧,他们两个中间有一点距离。

杨依林既是领队人,也是压队人。杨依林走在最后面,他身边有温洁梅、林静、姜丰。

花仙子们走到一个山坪,前面的人停下来稍稍休息等着后面的人。

杨依林上到山坪,他对大家说:“刚才听这里的农民说,这山路越往上走,路越窄、越陡、越难走。咱们一男一女自由结合,互相照顾着,稍歇片刻咱们就往上走。”

杨依林说完,他朝郑晓文看看,郑晓文没有看他。

郑晓文不是不想看杨依林,她是尽量躲避,不想露出一点点的,他们两人之间的婚约关系迹象。

温洁梅是唯恐林静抢了她的杨厂长,她装着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用她天生的细嗓柔音率先说:“我和杨厂长一组。”

无论杨依林心里乐意不乐意,他面上还是赶快应了声:“好,好。”他刚应完声,心里就想:哎呀,坏了!晓文一定是要和乔翔一组了,哎呀,哎呀,真是!

聪明的姜丰,他哪会冷落了好友林静啊,他随着温洁梅、杨依林的话说:“我和林静一组。”

林静随即朝姜丰笑着,伸手翘起大拇指说:“还是姜丰够哥们儿!赞一个!”

这明摆着秦梓曦必须得和宋奕一组了,秦梓曦就没有打算说话。刚说分组的时候,他的脸就往旁边一扭,观起风景来。他左观右看,上瞅下瞧,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宋奕为人大度温和,一般碎来小去的事,她很会办理,也知道该怎么说话。此刻,她带着一脸笑容朝秦梓曦叫着:“梓曦,依林让上山分组相互照顾呢,咱们两个一组啊!”

秦梓曦深知宋奕对他好,他也是赶快给宋奕拾面子:“哦,分组了,好,好!”

杨依林想了几想,他还是说话了:“乔翔,你负责照顾好郑老师啊。”

乔翔说:“放心吧,我看她像是有点不舒服,我还真得照顾好她呢。”

杨依林为了履行郑晓文的暗自规定,他不得不避避嫌疑,他看郑晓文也没有显出不舒服的样子,他也就没有再往下想。接着,他又对着张本良说:“本良,把苏晨交给你了啊。”

张本良笑着回话说:“把她交给我,大家就放一百个心吧。”

杨依林又对秦梓曦说:“梓曦,你可要照顾好宋奕。”

秦梓曦随即玩笑似的说:“别管了,我一定会遵照杨厂长的命令!”

姜丰不等杨依林再开口说话,他说:“我会照顾好林静的,请杨厂长放心。”

林静朝朋友们说:“杨领导说的是让咱们互相照顾!”她又看着姜丰说,“姜丰,我也会照顾好你的!”

一群人都笑了。

花仙子们在没有开发整修的、陡峭的土石山路上攀登着,尽管大家都有点累,可还是不时地说笑着。他们看到诱人的春花,只看着还感觉满足不了自己的喜爱,就会伸手摘一朵,放到鼻子边闻闻,再赞美几句。

杨依林也和大家一样,他看到诱人的春花,也是很想摘一朵闻闻、赏赏。他看到一丛鲜嫩的、很招人喜爱的黄花,可这丛黄花长在悬崖边上,前面走的女孩子们很想摘一朵玩赏,她们都是看看,想着够不着,都没有敢摘,就继续往上走了。

杨依林停下脚步朝那丛黄花看看,感觉可以够着,他伸手摘了一朵,高兴地叫着上着山观望着山景的温洁梅:“洁梅!洁梅!你看!”

杨依林手中拿的花,他的这叫声,走在前面的人,都听见、都回头看见了。

温洁梅答应着一转脸,杨依林把花朵朝她抛了过来。

温洁梅赶快伸手接住了,她手捏着花梗说:“这朵花开得真是漂亮,它好美好艳啊,好可爱的花儿!”

温洁梅说着,她把花放到鼻子边闻闻:“嗯,它还有股淡淡的清香呢!这羊头山香味儿,你走遍整个华元城也闻不到!”

杨依林朝温洁梅“嘿嘿”笑了说:“你就会说实话,这里离华元那么远,华元城里的人,当然闻不到这里的羊头膻味儿了!”

走在前面的人听到杨依林的话,一个个都笑得哈哈的,一时忘了上山的累。

温洁梅心想:依林他这个人就是有意思,他随便说句话,也会把大家逗得哈哈的笑。

花仙子们又往上没走多远,温洁梅看见峭崖上有几丛红花。红花的花朵,长的样子就像洋槐花的花朵一样,她惊喜地指着叫着:“杨厂长!你快看!这小细条上还会结红色洋槐花呢!”

杨依林的思想正想着郑晓文,猛地听到温洁梅的声音,他赶快转过身问:“什么事儿呀,什么花?”

温洁梅仍然在惊喜里,她指着那几丛花激动着:“杨厂长,就是那种花!你快看!你快看看!”

杨依林一看说:“这种花呀,我老家的山上到处都有。我小时候,一到春天,就看它开花了没有。它还是花蕾呢,我就摘着吃了。我不知道它的学名叫什么,大人们都说它是壁壁雪”

温洁梅惊讶了:“啊?壁壁雪?它开的可是带点紫红色的红花啊,那它怎么会是白雪的雪字呢!你说错了吧?”

杨依林说:“我记忆中只是这三个字的发音,这三个字究竟是什么字,这是我很小时候的事,现在已经记不清了。”

温洁梅说:“你写了、唱了《家乡情》,我们都知道你的家乡风景很美,现在我就想起了你那句歌词:鸟语花香。看来,你们家乡真的有很多花啊,真是让人羡慕!”

杨依林说:“你羡慕?呵呵,我们家乡的山,要和这里的地理山貌相比,我看差不多都是这样,那你小妮子就使劲羡慕吧!今天呀,你就只当这里是我们杨家沟的山,你就尽情地看吧!玩吧!赏吧!”

第二百二十七章 幻梦1

杨依林、温洁梅两人这样的对话,一群朋友们也只是听着很有意思,很好玩,别的什么都没有想。

张本良看看杨依林,再看看温洁梅,他倒是默默地仔细品了,这两人的友好对话味道……

花仙子们继续说着笑着,继续向山上走着,攀着。一群人上到一个小山坪的时候,女孩子们早已是累得汗流、气喘吁吁了,只想坐下休息一会儿。

杨依林向山顶看看:啊,还高着呢!他对大家说:“朋友们,咱们在这一小块儿平地上,稍歇七八分钟,然后再继续上山。”

花仙子们虽然都有些累,可他们一听说让休息,一个个的心里都高兴着,有的到小溪边伸手扬扬山泉流水,有的观赏着山花。

林静和温洁梅看看山壁上的一个洞口,温洁梅说:“我在下面看见过这个洞口,山路一拐弯就看不见了。那会儿我还以为是个窟窿呢,原来这是一条洞啊。”

林静说:“我姥姥家的山上,也有这样的洞,这是此地人上山砍柴、放羊,或是种田时候的避雨洞,要不,咱们两个进去看看吧?”

温洁梅爽快答应着:“行,走,进去!”

两个人还有两步没有走到洞门边,温洁梅向前探着头朝里一看,她就向后退了两步说:“哎哟,这里面黑咕隆咚怪吓人的,不进,不进,我可不进去!”

林静格格笑着说:“看你那鼠胆,连一个小山洞你也害怕呀!”

温洁梅心想:谁天生就胆大?胆量都是练出来的,今天既然有这个机会,有这个练胆的地方,为什么不锻炼一下自己呢?她说:“谁胆小啊,刚才只是猛一感觉而已,走,进去看看!”

两人进到洞里,见里面并不是很黑。稍看几秒钟,就把整个洞体看清楚了,洞壁干干净净的,地面上也很干净。

林静说:“我还以为洞底很浅呢,这条洞不宽也不高,洞还有点深呢。你看,洞底地方还有一个小高台,这个小平台是干什么用的啊?”

林静看温洁梅只是看看这里,又看看那里,也不接她的话。她见郑晓文在洞门外的地上坐着休息,她转身出了洞门。

林静到郑晓文身边,拉着郑晓文起来说,“你坐这里又没有阳光,还有山上凉风,会吹着你的。走吧,你看看这洞里多干净,咱们到洞里休息几分钟,尝尝这洞中的休息滋味,多新鲜,多好啊。”

郑晓文没有说话,跟着林静进了洞里。

温洁梅也是感觉有些累,她看地上干净,就往地上一坐,对这两人说:“哎,你们两个也坐下休息会儿吧,听说凡人修仙,都是找个山里老洞,往洞里盘腿一坐,双手合十,半闭双眼,目不看,耳不闻,就这样坐一段时间,就修成仙了。”

郑晓文感觉身上还是不舒服,上山又累,她很想坐下休息一会儿,没等温洁梅说完,她就挨着温洁梅,背向着洞壁坐下了。

温洁梅看看郑晓文,看看林静,又说:“咱们三个模仿凡人修仙的样子,试验一下,看看会怎么样?林静,过来坐下吧。”

林静听完温洁梅的话,她高兴了,她往温洁梅、郑晓文的对面一坐,又按照温洁梅说的姿势盘腿坐好,双手合十,半闭着双眼,目不看,耳不闻,做着修仙的样子。

林静就这样一感觉,她说:“哎,你们还别说,我这样一坐,全身一放松,这样一试验,全身的那个累的感觉一点也没有了,真灵啊!晓文,洁梅,咱三个就照着这样的姿势休息一会儿,真的挺好的。”

郑晓文笑了说:“好,好,听你的,我看着你坐的样子很好玩,又感觉很安静,我就照着你的姿势坐,咱也学着修修仙。”

温洁梅更想做这个试验,她照着她自己说的姿势只坐了两秒钟,就惊喜地说:“哎呀,就是,就是,我和林静的感觉一样,很好啊!晓文,林静,咱们三个一起这样坐,现在就开始吧。”

三个女孩都不再说话,都按着这样的姿势,面对面盘腿而坐。只是,尽管他们都做到了目不看、耳不闻,可她们都没有做到心不想,随之,她们三人全都进入了幻境……

温洁梅对那两人说:‘喂,你们两个闭着眼睛干什么?都赶快睁开眼呀!’

郑晓文、林静都睁开了眼睛,都看着温洁梅。

温洁梅接着说:‘你们说说,咱们三个坐到这里能有什么意思?’她往洞底一指,‘你们两个看看,这洞还通着后山呢!咱们坐在这里都看到后山的花草树木了!哎?快看,快看,后山还有古式楼房呢!’

温洁梅惊喜得两手一拍:‘哇呀,我看见后山有好多好多的花啊,太美了!美极了!走吧,快走吧,咱们到后山看看去,那里肯定有更好看的景致!’

郑晓文和林静,这两人几乎是同时说:‘是呀,是呀,我看到后山的花啦!’

三个人说着同时起身,温洁梅走在前,林静走在中间,郑晓文走在最后,三个人自然排成一队,朝着后山去了。

三个人在洞里向后山正走着,林静不经意地往洞壁上一看,她‘啊!’惊叫了一声。

林静这一声惊叫,把那两人吓得立时蹦了起来,身子悬在空中不敢落下。

紧接着,林静又激动得几乎是用尖叫的声音说,“宝石!宝石!放光的宝石!”

那两人听到说宝石,四只脚才算同时落了地。只是把她们都吓了一大跳,两个人看着林静,嘴上一齐说着:‘你喊叫什么呀?你想吓人呀!你可把人吓得不轻,你如愿了吧!’

郑晓文又用大吵的声音朝林静说:‘你突然来一声尖叫,我还以为你踩到蛇了呢,一下把我吓得手脚发抖,听见你说宝石,这手脚才听使唤!’她松口气才平静地说,‘什么宝石?宝石在哪里呀?’

温洁梅也吵着说:‘我还以为她是踩到老鼠了呢!’她一说到老鼠二字,自个心里就惊得不由自己地抬起双手使劲蹦着,‘哎呀!哎呀!’了两声。

第二百二十八章 幻梦2

温洁梅自个惊吓完,她又说:‘蛇和老鼠相比,我更怕老鼠!老鼠那两只明亮的小眼睛,还有它尖尖的嘴巴,还有它那两只小耳朵、一条长长的尾巴,哎呀,哎呀呀呀,越想老鼠的样子越吓人!’

林静说:‘你们两个都吵吵什么呀,什么蛇呀老鼠的,没有,没有,你们两个快往洞壁上看!快看呐!’

郑晓文往洞壁上一看,她惊呼起来:‘哇!我看见了!我看见了!这么多宝石都在闪光!真是彩美啊!快看,快饱眼福吧!’

温洁梅看看洞壁,她觉得眼昏,没有看到宝石 。她挤挤眼,摇摇头,一连挤眼、摇头几次,她才说:‘哇呀,这闪光的原来是宝石呀,好好好,让我先挖下来一个再说!’她伸手就在洞壁上挖起来。

‘洁梅,你停一下!’郑晓文说。

温洁梅停了挖宝石的手。

‘我想啊,’郑晓文接着说,‘既然咱们进来看到了天然无主的宝石,说明咱们与这些宝石有缘。

‘我建议,咱们一个人只能挖一颗,记住,只一颗啊!都挑选吧,挑选好自己最喜爱的那一颗,再动手挖。挖的时候手要轻,别留下明显的痕迹,以免影响到洞壁的整体美。’

温洁梅说:‘你们别看我先挖了,我并就没有贪心,我只要一个。’

‘我才没有贪心呢!’林静说,‘我当然是只要一个了,也就是我看中的那一个。’

郑晓文看到了一颗,上面带着土黄色心形花纹的黑色宝石。她见这颗宝石的亮光一闪一闪的,一直在闪她的眼睛。她不由得上前抬手摸摸,感觉它很光滑。

郑晓文再仔细看看这块黑色宝石,仔细看看它的土黄色心形花纹,她感觉它很美,她抬手就想去挖。

郑晓文抬起的手还没有触到宝石上,她立时就停下了,不由说道:‘不行,不行,这颗黑曜石是很美,可我心里有一种感觉,它似乎不是我真正想要的那一颗。

‘哎?奇怪了,这里又没有火山,那这里怎么会出现黑曜石呢?哦,我知道了,这是太空中的一颗小星球的边缘爆炸了,只有这么一块儿飘飘荡荡、荡荡飘飘,不知飘荡了多长时间,把它的棱角都荡没了,就荡成现在这样光溜溜的了。

‘这颗黑曜石荡到地球大气层之后,鸟瞰地球,感觉羊头山这个地方最美丽,决定选择这个地方落户,它以很快的速度,几哩咣当就滚到这里了!嗯,这很可能就是这颗黑宝石的来历。’

郑晓文自语完一转身,一块带着黑色心形花纹的绿色宝石,也是放着光芒朝她一闪一闪的,这颗绿色宝石就和那颗黑色宝石一样,也是在闪她的眼睛。

郑晓文走到绿色宝石跟前左观右看,感觉这颗带着黑色心形花纹的绿色宝石,晶莹透亮特别引人。不过,她还没有产生挖的心思,她只是想抬手摸摸绿宝石的明澈绿美,谁知,她的手还没有抬起来,突然之间,洞里的彩亮颜色就起了纯红的变化。

郑晓文看着闪光的洞壁,她正在观察寻找变化出自那里,又是在突然之间,整个洞壁上和整个洞里,全部充满了大红色带着彩点的光亮。

大红色彩光一闪一闪的,非常美丽、壮观,引得她的双眼顺着光丝,找到了正在向她闪光的、如核桃大小的、没有一丁点杂色的、纯大红色心形宝石。

郑晓文看着这颗大红色心形宝石,她不由自语惊叹着:‘啊!这颗红宝石这么光彩,这么漂亮,这么纯正,这可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第一光彩大红色宝石,无比珍贵的宝石啊!

‘呵呵!它竟然一直在向我闪光!它的意思是让我注意到它、让我赶快看到它!它也真的是太吸引人了啊,我这心里也真的是太高兴了!嗯?它也真有撩人之术,我看着它还真的就走不开了呢!呵呵呵呵!我看着它,这心里真的感觉好美,咂咂!’

郑晓文心里高兴着、想着、自语着、美着,朝着大红色宝石跟前走着。

郑晓文走到大红色宝石跟前,她看准了这颗宝石的位置。她只要向上伸一下手臂,根本用不着踮起脚跟,就能很轻松地把它挖到手。可是,她伸手摸了一下,却摸了个空。她再伸手够一下,又够了个空。这个空,让郑晓文心里很难受,很悲伤。

郑晓文在洞里散步、思索着走了一圈,拐回来又看到了那颗,仍然向她放着光彩的大红色宝石。她走到宝石跟前,这一次,她只轻松地朝大红色宝石伸了一下手,那颗大红色宝石就自动轱辘一下,滚到她的手掌心里了。

郑晓文拿着大红色宝石,就赶快抬眼去看这颗大红色宝石曾经所在的洞壁:啊?洞壁上那个地方竟然完好无损,连一丁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她眨一下眼睛再一看,那个地方已经成了别种颜色的宝石,再也找不到大红色宝石刚才所在的地方了!

哦,这个意思可能是说,这颗大红色宝石再也回不到洞壁上了,它一辈子就在我郑晓文的手掌心里了,它这辈子都不会离开我了!看来这颗大红色宝石,它压根儿它就是我郑晓文的啊!呵呵!我郑晓文肯定是个特有福气之人!

郑晓文伸展手掌,她再看看这颗心形的大红色宝石,见它在她的掌心里仍然放着光彩,她爱恋地把这颗大红色宝石放在她的胸前说:‘你滚到我掌心里的时候,你就是暖暖的温度,我再把你暖得更热,你就成活的了……’

温洁梅和林静两人,她们看着洞壁上的宝石,一直都在兴奋中,她们并没有注意郑晓文已经拿到手里的大红色宝石,她们两个一直认真仔细地寻找着,即将属于自己的那颗宝贝。

三个女孩刚开始挖自己想要的那颗宝石的时候,温洁梅看着洞壁上的各色宝石,都在朝她放光,把她的眼睛都看花了。

当郑晓文看到那颗大红色宝石的时候,温洁梅和林静也看到了,她们两个一样是被大红色宝石吸引着。

第二百二十九章 幻梦3

林静看着大红色宝石朝她放光,她很喜欢这颗宝石,她在思考,她的脚步朝大红色宝石跟前走得很慢。

温洁梅一看到这颗大红色宝石朝她放光,她心里那个高兴啊,脑筋里只剩下一个思想:挖下它!她悄悄地疾步上前,踮起脚尖伸手就去挖!她挖着、挖着,不由自己地小嘟哝起来:

‘这么光耀,这么彩美,这么稀有的大红色宝石,我的手明明在感觉中触到它、抓住它了,可这怎么总是挖一下,一个空,再挖一下,又是一个空啊!

‘我一直都在挖它,总觉着把它抓在手里了,可我这手里怎么总是空的呀?怎么回事儿啊?真是出稀罕事儿了,出怪事儿了!!’

温洁梅看看空空的双手,想想自己是那么真心的、又那么用心地使劲挖呀,挖呀,挖这颗红宝石,可最终却挖了个空!难受啊……

温洁梅心里不觉涌上了一阵伤痛,她忽然看到,自己的眼泪像瀑布一样从眼里流到脸上,即刻又从脸上落到地上,在地上形成了一条通往后山的沟渠,泪水顺着沟渠哗哗地流到后山去了……

温洁梅仔细看看自己的泪渠,努力想想泪渠形成的原因,她明白了。她立时坚定着自己的信心,感觉为一个不让自己挖到手的假宝石而流泪,太不值得!

温洁梅抬手擦掉泪瀑,忽然之间,地上泪渠里的泪水即刻干了,泪渠随之就消失了,还原了地面上原本的模样。

温洁梅感到心里很烦,烦得嘟囔起来:‘什么宝贝东西!它让我挖不到,它对我来说,它就是个假宝贝!就算它是个真宝贝,那它也不是我温洁梅的宝贝!

‘这个大红色破宝石,它既然不是我温洁梅的宝贝,别说让我挖了,我姓温的连看也不看它了!

‘嗯?不对呀?既然这个狗屁宝贝它不是我的,那它朝我放什么殷勤光啊?哎呀,这还不好解释?它贱呗!嗯?只说它贱就行了?不行!我心里那个别扭过不来!还不平衡着呢!

‘我温洁梅本来好好的,它一出现,它无端地放光撩我,把我撩得一阵惊喜、一阵欢喜的,紧接着它就把我撩得难受,把我撩得泪流,它这是殷勤什么呀?它呀,它就是个:贱奴!贱币!不值钱了的货币!’

温洁梅发完心中气愤,一下轻松得恢复了自我。她朝洞壁上一看,心里又激动起来:‘哇呀!刚才你胡想的什么呀!还把你气得胡说乱诌了一通,别再胡想了,赶快往洞壁上看吧!

‘你好好看看这洞壁上五光十色的宝石,这么多的宝石,任你挑选!你赶快上前挑选,选中了挖下来一个呀!我告诉你,这里面一定有你温洁梅想要的,而且是属于你温洁梅的那一颗!’

温洁梅在洞壁上搜索着,察看着,看哪颗宝石对自己的眼,合自己的心意。

忽然,温洁梅看到一颗二红色宝石,这颗宝石和别的宝石相比,对她放的光大不一样。这颗宝石向她放着直线光,稍停片刻,又向她放着像眨眼睛似的一闪一闪的光。而且这两种光,在不停地交替着,放光给她看。

温洁梅感觉奇了,她仔细地看着这颗二红色宝石,思想着。她没有即刻向这颗宝石迈步,而是站在远处一直看着它,并且思索着,它为什么要对自己放这种不一般的光。

温洁梅又想想,心里说:我好像觉得刚开始看到这洞壁上有宝石的时候,这个二红色宝石就朝我放这种光了,可我怎么没有心思去注意它啊?反而让那个大红色宝石给吸引得,让我挖呀,挖呀,挖了个空!真是迷乱心窍了!

温洁梅不再想过去的事,也不再看其它宝石,她抬起脚步慢慢向二红色宝石走去。

温洁梅走到这颗宝石跟前,她才更清楚地看到,这颗宝石异常地美,异常地光彩!啊,这颗二红色宝石上还有一处绿色心形花纹呢!它真是好彩美,好可爱啊!

此刻,温洁梅不由自己地突然想起了那颗大红色宝石,她赶快转脸看看大红色宝石刚才所在的地方:嗯?那个地方竟成了其它颜色的宝石!她不太相信,再朝那里仔细看看,还是没有看到大红色宝石的踪迹。

温洁梅不由自语起来:‘那颗大红色宝石都没影了,你也想过不再想过去的事了,那你温洁梅还往那个地方看什么呀看?想当痴情女呀?切!你看不到那红宝石踪迹,这说明什么?这说明那颗红宝石,它压根儿就不是你温洁梅的!

‘再说了,你现在想想那颗大红色宝石的颜色,哎哟,红不啦唧的一块,有什么好看的啊!那一会儿还把你稀罕到难受、流泪,现在想想:哇呀,恶心!切!切!呸!

温洁梅不再想大红色宝石,她仔细审视着眼前的这一颗二红色宝石,她自对自说:

‘这颗二红色宝石要形有形,要色有色,要彩有彩,还有翠绿的心形花纹点缀,这么珍贵的宝石,世界上哪还会照着这个样子出现第二颗啊!

‘温洁梅,不要再犹豫了,你赶快挖吧,你不挖,这颗二红色宝石说不定就成别人的了!你只要能挖到手,它铁定就是你温洁梅的!’

温洁梅自语到这里,她抬起手刚放到二红色宝石上,她的手刚有挖的样子,她还没有用力呢,那颗二红色宝石就一下到了她的手掌心。她那个高兴啊,她怕郑晓文、林静看见她的高兴样子,她的手脚没敢动一动。

温洁梅高兴得在心里舞蹈,在心里感慨,她舞蹈得释放着激情,她感慨得流了一脸的泪。她笑着停下舞蹈,擦干高兴的泪,悄悄地、温情地,对她的二红色宝石诉说着无尽的心语……

郑晓文、林静、温洁梅,三个女孩都在洞壁上精心地寻找着,自己真心喜欢的彩光宝石。

只要不是她们的相互对话,她们各自的自语、她们各自的高兴动作、她们各自的悲伤泪容、她们各自的心烦小嘟囔,只有她们自己一个人能看到、能听到,那两人是看不到、听不到的。

第二百三十章 幻梦4

林静继续慢慢地朝着大红色宝石跟前走着,走着,她快走到这颗宝石跟前的时候,心里忽然感觉一阵羞涩,她就赶快转眼看着别的地方……

林静的眼睛扫着整个洞壁上其它宝石的同时,不由说道:

‘我林静朝它大红色宝石跟前走了这么长时间,我究竟为的是什么?我不就是想把它挖下来吗?它也只不过是众石头当中,自己想要的那块石头而已,挖就挖呗,常事儿一件,那你害什么臊啊,果断一点,开挖!’

林静向大红色宝石转过脸,她还是没好意思直视它,她在视野里很快伸出手臂,上去就抓住了那颗大红色宝石。只是,她感觉手心非常冰凉,说:‘怎么回事儿啊?这石头它怎么这么冰凉呀?’

‘咳呀,石头本来就是凉的嘛,这多正常啊。’林静回过神儿又说着,‘不管怎么说,你总算是抓住它了,既然抓住了,你就赶快把它挖下来,只要挖下来,它铁定就是你林静的了!’

林静自语到这里,她抓紧了那颗大红色宝石,她心里兴奋着努力一挖:‘啊,挖到了,我真的挖到了!’她兴奋得不由自己地舞了两步!

林静高兴得赶快缩回手臂,伸开手掌一看,心里惊了:掌心里竟然是一个轻飘飘、没有重量的大红色空心虚泡泡!

‘哎呀!这是什么狗屁宝石这么轻啊?’林静不觉说道,‘好啊,你个屁石头竟敢骗我、哄我林静,你哄骗我不是?我对你也不会客气,我就让你尝试尝试我的吹术!’

林静对着大红色虚泡泡用力一吹,虚泡泡哗地一下散了,散成了很多小泡泡。

这些小泡泡在洞里飘来飘去,飘着,飘着,嗖地一下,全都朝着原来的方向,聚到了原来的位置上。转眼之间,它就形成了原来的样子:当初林静看到的,那颗大红色宝石的样子,并且,它照旧朝林静放着它的美光彩。

林静看着这颗大红色宝石,心里很烦,她对着这颗宝石说:‘尝试一次我就知道你不是我的了,可现在你还朝我放光?我告诉你,你就是把你的屁光放尽,我也不会再挖你第二下,去你的吧!’

林静说着,她抬脚朝着大红色宝石下面的洞壁上,嘣地踢了一下,嘴里‘哼!’了一声,不屑再顾地转身走到一边,看其它宝石去了。

林静在洞里走着,看着,观察着洞壁上的宝石。忽然,她看到了郑晓文看见过的,那颗带着土黄色心形花纹的黑色宝石了。

此刻的这颗黑宝石,比郑晓文看到的时候更晶亮,更光彩,更引人注目。

林静惊异地、高兴地、不自觉地蹦了两下,不由自己地小声惊呼着:‘哇呀!这颗黑宝石,它怎么比那颗红宝石还光彩啊!’

‘一颗黑宝石,它怎么会放出一丝丝水灵般的土黄色彩光啊!哇,真是奇啦!我看着它真的感觉很新奇,它真的很美彩啊!’

林静越看这颗黑宝石,心里越是感觉它非常可爱,她由不得自己又是兴奋得使劲惊呼起来:‘这个彩美的黑宝石,它一定得是我林静的!我要挖它!我要把它挖到手!’

林静激动得、高兴得抬手就去挖这颗黑宝石,她抬手的同时心里一转念,提起的劲即刻松了下来,嘴里说着:

‘还是别挖了,你也不想想,那颗大红色宝石,它还没有这颗黑宝石让你林静看着更美,更能吸引你林静呢,可你那么用心地去挖那颗大红色宝石,结果呢,竟然挖了个会吹散的红气球!真是败兴!

‘你都败兴一次了,现在你又想挖这一颗更好、更美的黑宝石,谁知道挖这一颗黑宝石的时候,会有什么结果?

‘那个红宝石都给你弄了个下不来台,我看还是算了吧,走吧,就别想着再伸手挖这个黑宝石了!’

林静也只是想归想,说归说,她已经被这颗黑宝石的光耀和美彩,吸引得稳稳地站着,连半步也没有走开。

林静再看看这颗带着土黄色心形花纹的黑色宝石,她见这颗黑色宝石正在向她闪闪放光。她心里一激动一鼓劲,说:‘开挖!你不挖它,你怎么会知道会挖空?说不定还真的会挖到手呢?快下手吧!’

林静心里想着,鼓着劲抬起了手臂,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的手刚触到黑宝石,她感觉黑宝石忽地一下就贴到她的手掌心里了。

她试着伸开手,手心向下,她的手心里就像是有吸铁石那样,吸着这块黑宝石,黑宝石竟然不会掉!

林静看着这个喜人的结果,她那个恐慌啊,她那个惊喜啊,她握着黑宝石在胸前轻摇了几下,然后伸开手掌看看黑宝石,说:

‘我试着看你会不会掉,我试着摇摇你,啊,你这颗黑宝石还是原样,你一点点都没有变,还完好的在我的手心里呢,你真的是我林静的了!我太高兴了啊!黑宝石,你是我林静的最爱!’

林静忽然感觉奇怪:‘嗯?这宝石就是块儿石头,石头都是凉的,这颗黑宝石它怎么会有暖暖的温度啊?

‘刚才那颗大红色宝石把我的手冰得透凉,经这颗黑宝石一暖,我的手竟然暖呼呼的了,这,这是怎么回事啊?哦,呵呵!我懂了!我明白了!它它它……’

林静仔细地看着黑宝石,又抬手指点点黑宝石说:‘你这么温暖,我想啊,这条洞所处的地方,在很久很久以前,一定是一个温泉!

‘你这块儿石头呀,一定是经过温泉水的温暖、冲刷之后,而成了温暖、美彩、光亮的宝石了!我说得对吗?哟,你不回答我呀,好好好,你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就算了,我也不能勉强你啊,是吧。’

林静仔细地看着黑宝石上面的土黄色心形花纹,心里又想了想,她点点黑宝石说:‘我还想问你,我感觉你是自愿到我的手掌心里来的。你的颜色是天生的,我就不问了,那,你这个心形花纹的心形,是为我而生的吗?’

第二百三十一章 幻梦5

三个女孩依旧在山洞里转着,看着。郑晓文、温洁梅已经挖到了自己的心爱宝贝。她们两人心里都在高兴着,都在用爱的语言和自己掌心里的宝贝说着话。

林静看着自己掌心里的黑宝石,她也只是想自语一下心里的话,才问了那一句:是为我而生的吗?

谁知,她这问话一出口,她手里的黑宝石,竟然在她的手心里晃了两晃,作为给她的点头回话了。

这颗黑宝石能听懂林静的话,按常理,林静应该是惊慌害怕的,可林静竟一点点没有惊慌,更是没有害怕。

林静已经明白了黑宝石的意思,她心里特别激动,特别高兴,她的身心一阵轻松,手握着她的黑宝石,蹦跳着高兴的脚步,转身找郑晓文、温洁梅说话去了。

三个女孩在洞里聚到一起,都伸着拿宝石的手,都高兴着、说着,自己的宝石是如何挖下来的。

忽然间,她们三个都看到了,郑晓文曾看到过的那颗带着黑色心形花纹的绿色宝石,在洞壁上闪了几下光,自行脱落洞壁,浮在洞顶空中,往洞门方向飘去,飘过洞门到洞外去了。

三个女孩看到这一情景,都感觉奇怪,心里都在猜测着:在厂里上班的四个女孩子,只有宋奕没有进洞,那颗绿宝石是不是找宋奕去了?她们只是想了想,谁也没有把这心里话说出来。

此刻,三个女孩拿着自己心爱的宝石,又商量着去后山观景的事。

温洁梅高兴地说:‘本来咱们是去后山看景致的,谁知,也算咱们幸运,路过这洞中,每个人都得到了一颗如意美宝石!这个事儿,真是太让人高兴了,我都高兴得直想对全天下的人说说我心里的高兴话!’

林静也高兴着接过话说:‘咱们得到的宝石,它的名字也叫:吉祥如意美宝贝!格格格格!’

郑晓文也格格笑着接了话:‘咱们得到的宝石,它的名字也叫:吉祥如意亲亲美宝贝!格格格格!’

三个女孩说着、笑着、一个个心里高兴着,一起向后山走了。

三个人来到洞后面的后山洞崖边,郑晓文朝四处看看说:‘啊,这后山另有一片天地,真是阔美啊!’

郑晓文抬手指指,又说:‘你们看这周围的群山,围着中间这一大片平地,平地上还有一条小河,河上还有小桥。山上、平地都长着苍翠的树木,美丽的鲜花。除了鸟叫声,这地方真是宁静,风光真是美啊!’

林静忽然发现对面的半山上,有仙境般的亭台楼阁,她惊喜得拍着手,又指指说:‘你们快看对面,洁梅说的古式楼房在那里呢!’

‘就是,就是,’温洁梅说,‘我看见的就是那里!’

温洁梅正说着,低头一看,‘哟,咱们站的这个洞门口,距离下面足有三十米深,这么高的悬崖,你们看看,这两边又没有路,咱们怎么下去啊?’

‘哎呀,是呀!’林静不乐意地说,‘我很想去对面的亭台楼阁那里看看,这里一溜悬崖,咱们怎么下去?我怎么到对面玩啊!’

郑晓文稳稳神接了话:‘等会儿再想办法,现在咱们可以望远,还可以观近,先享受享受这里的仙界美景再说。’

三个女孩看看远处,看看近处,指指、说说、笑笑,各自看着自己想看的风景。温洁梅是朝右边看的多一些。林静是朝对面看的多一些。郑晓文是朝左边看的多一些。

温洁梅正向右边看着,她看到了右边一丛丛的,各种颜色的鲜花。她在注意看哪丛最好看,一会儿下去再好好观赏。

温洁梅忽然看见了一树石榴花,她心里说:现在是三月天,石榴花怎么会开放这么早啊,真是稀罕!

她想下去看石榴花,可心里又说:这么高的悬崖怎么下去啊?下不去,那就只有站在这里饱眼福了!

她又一想:嗯?小鸟都能飞,我的两只胳膊也是翅膀,我能不会飞?人那么聪明,怎么就没有想起展开两个臂膀飞翔呢?人们都不用胳膊当翅膀,现在我眼前又没有路,那我得展开膀臂试试飞翔!

温洁梅心里想着,她就真的挺直身子,伸展双臂,一鼓劲向前一跃,哎?她真的飞起来了!

温洁梅在空中看着那树石榴花,她飞呀,翔呀,慢慢地、稳稳当当地,她感觉自己已经降落到石榴花树跟前了!

她再一看那一树花:啊?我明明看见的是石榴花,这怎么成杏花树了啊?

她转眼往旁边一看,呀!石榴花树在那儿呢!哈哈,对,对,这就是我刚才看到的那棵石榴花树!呀,它的火红色花瓣可太妖娆,太好看了!

温洁梅高兴得捧着一簇石榴花看看、闻闻,格格笑着说:‘这不到季节看石榴花,就像冬天吃西瓜一样,真爽,真美哟,呵呵呵呵!我要在这里美足了再回家……’

这时候的郑晓文和林静,她们两人根本不知道温洁梅已经飞下去了,她们还在说话,还在看自己想看的景致。

林静站在洞崖边,她是一直观察着对面的亭台楼阁,看里面出来人没有。如果出来人了,她想看看出来的人是什么样子。

她还想着:对面这片房子全是古代的楼阁样式,看着也不像是新盖的,也没有看见这山上、平地上有田地,那住在这里的人吃什么啊?打猎为生?也不对啊,猎户那能住上这样的好房子?对不上号啊!那?那……

林静正想着,她看见从高大的门楼里出来两个人,都是家丁打扮,都拿着扫帚在大门前扫地呢。

她不觉自语道:‘哦,我在电影里看到过,他们两人的穿着,应该是古代大户人家的家丁。对,是家丁,家丁才会穿这样的古式服装。那,这是怎样的一个大户啊!这个家里都住着什么人啊?’

林静很好奇,她很想到对面那片楼阁里看一看。她再看看脚前的悬崖峭壁,又说:‘我很想过去,可我实在是没法过去啊!无奈了,愁啊!’

第二百三十二章 幻梦6

林静又一想,自语道:‘嗯?别发愁,能过去!那么多人都会轻功飞檐走壁,我跳舞跳得那么轻快如飘飞一般,现在用着了,何不试试我跳舞的轻飘功夫,飘在空中走路啊?

‘好,好,我这个想法太妙了,现在立时就用我的妙美轻功!呵呵,肯定妙美至极!那就开始吧!’

林静思想着说完,她一振精神,抬起脚步就向前走。啊哟,她感觉走在空中,竟如走平地一般。只是,她没有直接走到亭台楼阁跟前,而是很快就走到了对面的山下。

林静的脚步,很自然地落在了一条,通向亭台楼阁的山路斜坡上了……

现在的洞崖边,只剩下了郑晓文,她一点点都没有察觉这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她是看看近处的山峦,再看看远处的山峦。

郑晓文看着这后山里的风景,感觉新奇无限,她也是激动得禁不住一直自语着:‘哇,左边的更远处还有雪山呢!在这里能看到北国的风光,真是太享受了!

‘这小寨村旁边的羊头山,景色就是美,就是迷人,怪不得能吸引过来这么远的游客!

‘看吧,这里不会停多长时间,一定会开发成旅游区的!’

郑晓文看着远处自个自语着,她再看看近处,看见到处都是参天大树。她看着,看着,不觉一愣:

‘啊?那一片亭台楼阁呢?刚才我还看见在对面呢,这会儿怎么不见了?

‘现在对面全是森林,这亭台楼阁怎么就全隐蔽在森林里了呢?怎么回事啊?’

郑晓文正在思索自语亭台楼阁不见影儿的事,忽然,她看见左边的森林里,似是有两个人影走来走去的。

她仔细一看:‘嗯?那个人影好像是乔翔啊?哎呀,就是,就是,乔翔旁边的那个人是梓曦!

‘哟?他们两个怎么会在这里啊?他们来这里干什么?是和我们三个女孩子一样,也是来看新奇,也是来游玩的?

‘不管他们是干什么来的,我现在很想叫他们,可这么远,我的声音也没那么大,他们也听不见啊!

‘要不,我这就下去见他们?对,对,可别让他们两个走了!赶快下去,找到他们再说!’

郑晓文正想朝前迈步,她低头一看脚边的悬崖,立时犹豫起来,自语道:‘这脚边山壁直立,连野兽都难攀爬,人怎么会下去啊?

‘哎呀,郑晓文,遇到了困难,你就应该想办法克服困难才对,勇敢点,在困难面前,你可不能退缩啊!’

她自语完帮力的话,加劲坚定着自己:‘对,不能退缩!不是有攀岩运动吗?眼前这情况,又不是让你攀岩得用力向上攀,这一会儿,你只要慢慢朝下面下就行了,很省力的,不用犹豫了,往下下!’

郑晓文鼓励着自己,她仔细向下一看,心里高兴了:

‘哇,这下好了,这悬崖峭壁上生长的有灌木丛,还有根粗叶茂的野草丛呢。我的手只要抓住这些灌木、野草,脚蹬住这些灌木、野草,慢慢地往下去,不就下去了?好,决定了,下!’

郑晓文根本没有费多大力气,她就下到了山根地方。她再往不远处看看,又看到了乔翔、秦梓曦:‘哦,他们两个还在那里呢,我这就去找他们!’她朝着那两人的方向去了……

温洁梅在观赏她喜爱的火红石榴花,她心里正高兴着,无意中一抬眼,她看到前面有两朵很大的花朵,一点没有犹豫,抬脚就朝那两朵花走去。她走到跟前再一看,不知道是什么花。

她对着那两个花朵说:‘你们这两个粉红色的大花朵叫什么名字?呵呵,你们不回答,一定是看着我是外地来的,是生人,你们不敢和我说话是吧?

‘你们不要怕,我是个好人,是个特别好的人。我只是想观赏你们,我观赏完就去别的地方观景了,你们可千万别怕我啊。’

温洁梅说到这里,她猛地一拍手说:‘哈哈,你们就是不说,我也知道你们的名字了!我在电视里看到过你们,你们叫荷花!

‘只是,荷花都是生长在水里面的,你们姐妹俩怎么生长在没有水的山边、干土地上了啊?就是因为这里没有水,我才没有一下说出你们是什么花。拜拜,我去前面看别的花了啊!’

温洁梅朝前面走着,她看见前面有一颗桃树,桃树上开满了桃花。她走到跟前看看,看着桃花开得嫩艳美极,说道:

‘我们是三月出来旅游的,这棵桃花开的正是季节,可那边的石榴花是五月才会开放的,那边的荷花应该是六月才会开放的,他们怎么会在同一个时候开放啊?

‘咳,这个问题我哪能管得了、分辨得清啊!这棵桃树上的花朵开得这么好看美艳,我不想别的了,我得观赏观赏。’

温洁梅抬手触触桃花瓣,再触触桃花蕊,说:‘嗯,一棵桃树开花,竟带来了满山遍野的春色,这景色简直是太美了,太迷人了,我得玩个够再回家!’

温洁梅正观赏着桃花,一转眼,看到不远处的灌木丛里露出一个老虎头来,哇呀,一眨眼老虎的身子也露出来了!

温洁梅很害怕,她站着没敢动。她不动,老虎直盯着她、看着她,也没有动。

温洁梅心里一慌,不自觉地抬腿挪了两步。谁知,那老虎盯着她,也朝前走了两步出了灌木丛。

温洁梅更害怕了,她抬脚就朝前跑。老虎也加紧了追她的脚步。

温洁梅一直朝前边跑着,老虎一直在后面追着。她跑了很长一段路,老虎也追了很长一段路。

突然,温洁梅前面出现了一匹飞马。她感觉这匹漂亮的飞马特别好看,特别可爱,她来了个急转弯,丢开老虎,朝着飞马跑去。

谁知,这匹飞马像是不想让温洁梅离他太近,飞马一激灵,展开双翅、腾起四蹄朝前飞跑了。

温洁梅看那马跑得飞快,可是那马跑的距离,离她并不是很远,她心想:这距离多近啊,自己只要加劲一努力,就会追上这匹可爱的飞马的!

第二百三十三章 楼阁人家

于是,温洁梅抬起紧追的脚步,使劲朝那匹马追起来。

那只老虎见温洁梅跑得那么快追飞马去了,它心里有种预感:那匹马对温洁梅来说,像是有种无形的引力,那引力也像是有无穷之大,它老虎肯定是追不上温洁梅、吃不到温洁梅了!

老虎思想着,心里一阵松劲,不得不灰心泄气掉转身子,不再回头地朝远处走了。

温洁梅真的是被那匹马吸引了,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全力向前紧追起那匹马来。

那马看温洁梅竟然追到自己身边了,它心里很不乐意,挥起后马蹄,朝着温洁梅就踢了过去,一下把温洁梅踢得、痛得、伤心得,流了一脸的泪。

温洁梅流着泪还想追赶飞马,飞马发怒了,掉回头开始追踢温洁梅,把温洁梅吓得转身就跑。

眼看飞马就要追上温洁梅、就要使劲踢她了,温洁梅跑到一棵很高的树前,她抓住树干噌噌几下就爬上了树梢。

温洁梅知道飞马可能会飞,不会上树,她在树上感觉特别地轻松安心。谁知,这棵树竟然晃动起来,她朝树下一看,见飞马正在啃树皮呢,飞马的意思是想把树啃断!

温洁梅在树上已经无计可施,只听喀嚓一声,飞马啃树皮的那个树干地方断了,她像腾云驾雾一样往下掉着……

温洁梅闭着眼睛往下掉着心里想着:这下完了,真不该追那个不该追的马啊!本姑娘后悔晚矣!

她正在无可奈何地等摔,只听呼哧一声,她掉到了一堆软绵绵的东西上了。

她睁开眼睛再一看飞马,飞马已经腾空而起飞得很远、很远了。

温洁梅这才明白,这匹马的翅膀就是躲避追它的人而生的,谁要是追它,它即刻就以腾空快飞的速度逃脱了!

温洁梅不再想那匹马,她直想看看,接住自己的是什么东西这么绵软。

她一看,惊讶了:啊!原来自己是掉到一条巨蛇盘的身子旋窝里了!

温洁梅看看这条巨蛇,她并没有一丁点的害怕。她有一种感觉,感觉这条蛇一定是个仗义的蛇大哥。

她抬手拍拍巨蛇,说:‘蛇大哥,谢谢你救了我,真心的谢谢你了!’

那条蛇听了温洁梅的话,对温洁梅点点头,飘起身子,载着温洁梅飞离了这个地方……

温洁梅转眼一看:嗯?怎么回事啊?刚才我不是往远处奔跑了吗?我怎么又回到这棵桃花树跟前了啊?

哎呀,回了就回了呗,这还不是你跑了一个圆圈,又转回原地的结果?没什么奇怪的!这里的风景这么优美,你就尽情地玩儿呗!

温洁梅把虎、马、蛇的事儿,全忘干净了。

温洁梅惊喜地看着眼前:哇,快看那边,那边有一丛稀有颜色的月季花啊!她赶快走到月季花前,百般观赏起这丛橘红色月季花来……

突然,温洁梅听到了杨依林的喊声:“八分钟休息时间就要到了,准备集合了!集合上山了!”

温洁梅睁开了眼睛……

林静在山路斜坡上,她一边观看山林风景,一边静静地、自在地,朝着半山上坐落的亭台楼阁走着,还不时看看从亭台楼阁旁边的山岭上,自上而下,向山中平地上涓涓流淌的山泉。

她走到坐落着亭台楼阁的超大平台边上,又仔细看看这个宅院大门的动静,她这才看见有两个古装打扮的家丁,在大门外分列两旁站着。

她再等等、再看看,也没有看到有其他的人,在那个大门里出入。

林静心想:看着这亭台楼阁、看着这像似宅院的外貌,这一定是一个特大户人家,隐蔽到这山林里来了。我林静第一次遇到这么罕见的事儿,那,我得到跟前再看看、再问问详情。

林静心里想着、朝着亭台楼阁走着,不觉来到了宅院门前。

她正要上前问话,宅门两旁站的其中一个家丁,上前一步拱手道:‘请问姑娘可是姓林?’

林静听到这问话,她猛地一愣,心中感觉奇怪:我和他素不相识,看他们的穿衣打扮又是古人装束,而且他们又在这隐秘的山林里居住,他怎么会知道我姓林啊?

林静心里正在疑惑,另一个家丁上前拱手道:‘姑娘就是不说,我们也知道姑娘姓林,姑娘如不姓林,也来不到我们这里。’

那家丁说完,伸手向大门里示意着:‘姑娘请进,我家大公子在书房已经等候多时了。’他看林静迟疑,又示意着补了一句,‘姑娘请进。’

林静心想:为了想看这片亭台楼阁,自己竟动用了先天带来的、后天练出的轻功之术。现在既然来到了这里,看这两个家丁对待自己又这么恭敬,那就只管进去看看里面是什么样子。

再说,这亭台楼阁里还有一个大公子在等着我呢,呵呵!稀罕!既然稀罕,那就更应该进去看看了,看看这个古代‘大公鸡’会是什么样的相貌,呵呵!一定新鲜!嘻嘻!

嗯?谁知道那个‘大公鸡’等我干什么啊?,他要是敢和我武斗,我不和他斗,我和他斗有失姑娘我的尊严!

那他要是真的和我武斗呢?咳呀,我有招数,我会立马使用我的轻功之术,嗖地一下直上空中,居高临下再看看这里的地貌风光,再嗖地一下直回我们华元去了,哈哈,我先就有了这个完美的打算!

不过,话还得说回来,自古就有:‘男不和女斗’之说,这个‘大公鸡’,他的家丁都这么知礼,那他一定也是受过严格教育的人,他肯定也怕失男人的尊严啊,他不会和我武斗的,放心。

那他要是和我文斗呢?这呀,哼哼,我就和他斗一斗!想啊,他是古代人,就我掌握的这点现代才学,我非把他斗晕不可!

他要敢和我说我听不懂的文言,我就敢说他:你在我现代人跟前卖什么能啊,有本事你说说尧舜禹汤时期的地方语言,你要是不会说,讲解甲骨文也行!

哼,怕他?再加上一个什么公子哥,我林静也不会怕!

第二百三十四章 藏头诗

林静想了这么多,她也只是一想而已,她跟着一个家丁就进了大门。由这个家丁带路,三拐两拐,她就进了那个大公子的书房。

林静在书房里并没有看到什么大公子,她只看到一张桌子上摆着棋子,另一张桌子上放的像是宣纸。她见宣纸上面写着两行字,墨迹好像还是湿的呢。

又一个家丁进来书房说:‘我家大公子苦等姑娘不来,就邀了姨家公子陪他下棋。姑娘还是不来,大公子就提笔写起字来。

‘大公子正写着字,家里有人叫他们,他们两人就都出去了,说是一会儿就回来。’

林静不觉随口用现代语言回了话:‘没事,没事,我等着,你们都忙去吧。’

林静回话这么快,她是急着想看清那宣纸上写的是什么字。只是,只有一个家丁出了门,另一个家丁还在书房站着呢。

就这一个家丁在书房里站着,林静也没敢往桌边走。她只看到纸上写的像是七言诗句,写了开头两句就搁笔了。她看字看得不太清楚,也没有和那个家丁说话。

她心里说:你怕什么呀,只管到桌边看看那两行七言诗句,看写的是什么。

就在这时候,两个穿戴着相公衣帽的青年人,一前一后进了书房。刚才出去的那个家丁,在后面跟着也进来了。

在书房里站着的这个家丁,他赶快向林静介绍:‘姑娘,这是我家大公子,这是我家姨家公子。’

那个大公子还没等林静反应过来,他走到书桌前,提笔就在先写的那两句诗下面,接着又写了两句。

林静只管走近几步,站在一边默默念着这首七言绝句:

林泉久等喜盈门,

静土姗姗玉女临。

吾逾千年修品性,

妻贤子孝众中人。

大公子写完收着笔,林静心里说:哦,原来这个大公子写的是一首七言绝句藏头诗啊!

林静心里又说:我先不和他大公子理论这首诗的内容,刚才他们两个进门的时候,我就看见他们两个都在装洋蒜!

这个大公子的样子就是乔翔,姨家公子的样子就是杨依林!你们两个兜着圈子花哨我不是?我林静得先给你们两个来一出再说!

林静心里想着,嘴上的话就冲出来了:‘什么狗屁大公子,什么狗屁姨家公子!你们两个穿上戏装我就认不出你们了?’

林静抬手点点两个公子,‘你们两个在我面前装什么洋蒜啊!去,把你们的戏装换下来,等你们两个原形毕露之后,我倒要细看看你们两个到底是谁!’

林静在这两个公子面前,这样大呼小叫地喊话,那两个家丁听到‘狗屁’二字,早就震惊得下面提起脚后跟,中间提起腰,上面咧起嘴,再上面提起上眼皮,那四只眼睛睁得惊恐的样子,就像谁在抽他们的屁股似的,他们惊楞得呆在那里,都没有说出话来。

紧接着,两个家丁又一听到‘装什么洋蒜’,那四只眼的眼神,聚到大公子脸上看看,又聚到姨家公子脸上看看。

两个家丁见姨家公子抿嘴笑笑去了一边,又见大公子脸上露着温和的笑容,一丁点都没有生气责怪的意思。

两个家丁那个稀罕啊,这才落下脚跟四目相瞅,心里都在说:

我们的少爷们长这么大,也没有听到过谁用这样的话说他们,就这,大少爷还写:‘喜盈门、玉女临’呢!

来个漂亮姑娘是很喜,可这‘玉女’,哦,对,对,不管说话好听不好听,只要长得白净美丽、温润可人,样貌就像美玉一样的姑娘,可能就是玉女了。

不过,从今以后,这个玉女要是和我家大少爷成了亲,她要还是照这样说话,那可就有大少爷受的了!

林静冲完话,心里想着不对,她又仔细看看这两个公子:啊?猛地一看大公子,他就是乔翔,可仔细看看,也不是十分像啊。

这个姨家公子长得,也不是十分像杨依林。可他们两个长得为什么跟乔翔、跟杨依林这么像啊?

咳,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就只管给他们叫乔翔、叫杨依林!

林静看看大公子,又看看姨家公子,说:‘哎,我说乔翔、杨依林,你们两个不正经上班,乔装打扮躲到这深山老林里干什么来了?啊?’

大公子接过话说:‘你叫我们的名字叫错了,我姓乔,但我不叫乔翔,我叫乔飞,’

林静一听,把她可笑得格格格格就笑了,她示意一下姨家公子,问:‘你叫乔飞,那他叫什么名字?’

大公子说:‘他是我姨家弟弟,姓杨,叫杨杰旋。我还有个亲弟弟,叫乔鹰。我父母和姨父、姨母,是企盼我们兄弟们,能像雄鹰一样在高空飞旋,高瞻远瞩,才给我们起了这样的名字。’

林静心里说:我都奇了怪了,他们把名字变成这样,这都是什么事儿嘛!她对大公子说:‘乔翔、乔飞都一样,什么杨杰旋,我都不和你们计较了。’

林静指指桌子上的那首诗,问大公子:‘你倒是给我说说,你写这‘林静吾妻’是什么意思?哦,对,对,我一下明白了,你妻子和我重姓重名是吧?’

大公子有点羞涩地说:‘我还没有娶妻呢。’

林静一听生气了,她立时睁大眼睛看着大公子像吵架似的说:‘你还没有娶妻,那你怎么能写出‘林静吾妻’啊?

‘我告诉你,本姑娘就是叫林静,你就是不能随意写这个名字,你为什么要写这两个字?说!说你写这是什么意思!’

大公子看林静这么厉害,他也没有显出一丁点的恼怒样子,他仍然是非常温和地说:“昨天有个道士从我家门前路过,我和我弟弟正好游玩回来。

‘道士看看我对我说:明天你的未婚妻要来这里,她的名字叫林静,长得一副玉女模样,很可人。

‘道士还说:你记住,她来这里并没有车马护送,是她一个人信步来到你家门外的。你只要看到是个姑娘,那姑娘就一定是林静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玫瑰花

林静感觉这事儿太奇怪,她仍然面对着那个大公子说:‘世间竟有这样奇怪的事?照你这样说,你的未婚妻真的是我了?

‘我们什么时候订的亲?我父母怎么没有对我说过呀?好你个乔翔,路送几次了,我还不了解你?你就是乔翔,你乔翔就胡编乱造吧你!’

大公子笑了说:‘在这之前,我的这件终身大事,我父母也是不知道的。我和你一样,我父母也没有对我说过。’

林静心想:这个大公子连笑的样子都是乔翔,他竟说他不是乔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算了,反正这个谜已经解不开了,就不说了,现在就只说眼前的事吧。

林静指着桌子上那首诗说:‘看看你写的这一句,你都修炼了一千多年?那你早就修炼成精了吧!’

大公子听到这话,他嘿嘿就笑了,说:‘那一句是太夸张了,我的本意是自我修身养性,做个敦厚实诚的人,善待妻子、善待家人、善待其他人。’

林静过去抬食指捣捣第四句诗,说:‘你还没结婚呢,你就知道你有个孝子啊?这一句你也夸张得没有边际了吧?’

大公子接过话说:‘我以后会有个孝子的事,我也不知道,这是道士对我说的,我就写上了。’

就在这时,忽听院里有几个人的说话声,大公子对林静说:‘我父母带着我弟弟访友回来了,道士说,今天你和我父母不宜相见,我这就送你下山吧。’

大公子的话刚落音,他和林静两人已经到了山下。

大公子向林静笑笑,挥挥再见的手,转身上了山路斜坡,朝着楼阁去了。

林静独自站在山下迷糊着:刚才只有乔翔一个人在和我说话,那个杨依林怎么一个字也没有和我说啊?这不行,我得拐回去问个明白。什么今天不宜见他父母,走,上坡,看看去!

林静朝山路斜坡上走啊,走啊,嗯?我怎么在这原地踏步啊?

她再向上一看,山路斜坡没有了,亭台楼阁那个地方,成了一片风光无限的山林。

啊?怎么回事儿啊?咳呀,管他怎么回事,不让看,那我就不看了,这里的山林景色这么美好,有很多地方我还没看呢,观景去!

林静像旅游一样,走着看着从没有见过的山景、林景,野花。忽然,她听到了杨依林的喊声:“八分钟休息时间就要到了,准备集合上山了……”

林静忽地睁开了眼睛……

此刻的郑晓文,她从看到乔翔、秦梓曦,她就朝着这两人的方向一直走着。等走近了一看,她高兴地说:‘乔翔、梓曦,真的是你们两个呀!’

乔翔、秦梓曦看到郑晓文,都高兴得同时说:‘我们知道你会来,就是在这里等你呢!’

郑晓文特别兴奋,说:‘好啊,我一直对森林的神秘奥妙感到新奇,咱们既然来了,就在这里仔细地观察游玩吧。’

三个人一起在森林里走着、看着、玩着、说着话,那两人不时摘朵鲜花送给郑晓文。

忽然间,前面出现了很大一片玫瑰花地,郑晓文不自觉地惊呼起来:‘哇呀,这么多的红玫瑰花,开得都这么嫩艳,咱们在城里难得一见,赶快观赏吧!’

乔翔、秦梓曦两人,他们心里也在惊呼着这片玫瑰花的出现。只是,他们都没有把心里想的说出口,都在心里说:这玫瑰花出现得真是及时,掐一束送给晓文,送给自己的心上人,送给心爱的晓文!

他们两个掐啊,掐啊,把那一片玫瑰花地掐得一朵都没有剩。两人掐下的玫瑰花,多得都快抱不住了,可等他们来到郑晓文跟前,想要送花的时候,两人手臂里竟是空的!

郑晓文看乔翔、秦梓曦抱的玫瑰花没有了,又见他们两人惊愕得不知所以,连她也吃惊地说:‘你们的花呢?我明明看到你们掐了很多玫瑰花,现在怎么连一朵也没有了?’

秦梓曦迷惑不解地说:‘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乔翔皱着眉,不高兴地看看秦梓曦说:‘刚才咱们两个把那一片玫瑰花地里的玫瑰花都掐完了。现在手里空空的,再想去掐那花,地里也没有了,’他说着擦着泪,‘真是!’

郑晓文安慰他们两个说:‘没有了玫瑰花,咱们还可以看别的景致嘛,你们就别再想玫瑰花的事了。’

秦梓曦心宽,他接过话说:‘听你的,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想玫瑰花的事了,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朝前走,别的地方还会有玫瑰花的。’

郑晓文看乔翔仍然皱着眉不说话,她赶快岔了话题:‘我感觉这深山老林里这么寂静,要不是咱们三个人在这里说话,你们听听,这会儿小鸟也不叫了,连一点点声响都没有了啊。

‘哎呀,我有种感觉,这四周好像有豺狼虎豹隐藏起来在窥视咱们呢!啊,好害怕啊!’

乔翔说:‘这片森林望不到边,像是无人来过的原始森林一样。此处不可久留,走,咱们到前面看看去,找到路咱们就赶快回家。’

三个人朝前面正走着,杨依林抱着一大束玫瑰花追了上来。

杨依林心里高兴着,嘴上朝这三个人喊着:‘等等我!等等我!你们等等我!’他喊着即刻追了上来,笑着把玫瑰花给了郑晓文。

郑晓文看到玫瑰花束上写着: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她高兴地说:‘依林,你送这花还有数呀?’

杨依林也是一样高兴地笑着,对郑晓文说:‘我掐一枝数一个数字,当然有数了,嘿嘿!’

郑晓文心里说:你也真够耐心的。

这件事让乔翔、秦梓曦大为不解:我们两个明明把那片玫瑰花掐得一朵没剩,依林他也是从那个方向追上来的,他这玫瑰花又是从哪里搞来的啊?

秦梓曦不想郁闷,他问:‘依林,你这玫瑰花是从哪里弄来的?’

杨依林爽快地往他过来的路上一指说:‘在你们三个走过的路上啊。我隔很远就看见你们在那片玫瑰花前停留,我高声喊啊,喊啊,我怎么喊你们,你们三个都听不见。’

第二百三十六章 穿森林过沼泽

杨依林又说:‘没办法,等我追到玫瑰花地里,你们三个已经朝前走了。我看见那么多的美艳花朵,就停下来掐花。掐完玫瑰花,我就朝你们三个快速奔跑,这才追上了你们。’

杨依林只顾说他自己的话,并没有注意到乔翔、秦梓曦的离开。

郑晓文刚注意听完杨依林的话,她前后左右一看,着急地寻找着那两人,说:‘哎?乔翔呢?梓曦呢?他们两个怎么不见了?他们去哪里了?依林,你看见他们两个去哪里了没有?’

杨依林一脸迷蒙:‘没有啊,我不知道啊!刚才都还在这里说话呢,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他们两个的人影了呢?真是稀罕!’

郑晓文噘起嘴说:‘都是你,都怪你,你一来到,又是送花,又是说个没完,还高兴得屁崩一样地高兴!

‘你知道他们两个掐玫瑰花,费了多大的力吗?费了多大的工夫吗?他们费了大力、下了大工夫,结果呢,他们掐的花一朵也没有了,最终落了个一场空!

‘你一来到,就高兴成这样,他们能不生气吗?不过,算了,他们既然是自己想离开,自己自愿离开了,那肯定有他们自己的想法。我想着,他们两个可能是结伴云游名山大川去了。’

郑晓文一下说了这一大堆的话,突然间,她竟有了回家的思想,说:‘依林,我想回家,咱们回家吧。’

杨依林一丁点都没有计较,郑晓文刚才嘟囔他的话,他说:‘想回家那也得先走出这片森林,再寻找回家的路啊。’

郑晓文说:‘快想想咱们是从哪个地方走到这里的,咱们按原路回去就行了。’

杨依林摇摇头说:‘我记不清了,你知道咱们是从哪里来的吗?’

郑晓文也是摇摇头:‘我也想不起来了,依林,咱们要是找不到回家的路,这怎么办啊?我有些害怕。’

杨依林拉起郑晓文的手说:‘别怕,有办法,咱们朝着前方明亮的方向走,准没错。只要穿过这片森林,咱们就到家了。’

两人开始朝前走着,还不时猜测一下方向。

这片森林里有很多深的、浅的沟壑,行人在这里行走是非常困难的。杨依林紧拉着郑晓文的手,两人艰难地一步一步地朝前走着。

郑晓文在坑凹无路的森林里走得已经很累了,累得没有力气,走不动了,可她怀中的那一大束玫瑰花,她抱得很紧,保护得很完好。

杨依林看看郑晓文,他说:‘那束花那么大,那么重,你连路都走不动了,还是把花给我让我拿着吧。’他说着,伸手就去抱那束玫瑰花。

郑晓文再次侧扭着身子,仍是执意不愿把花再给杨依林 ,她说:‘这花你送给我了,它就是我的,我想抱多长时间,我说了算。’

杨依林说:‘你都累成这样了,还那么认真干吗,给我吧。’他说着又伸手去抱花。

郑晓文推开杨依林的手说:‘那我就告诉你吧,这花已经占有了我心中的重要部分。我既然接受了它,就再也不会放开它,它永远是我的,无论遇到什么情况。’她的话很坚决。

杨依林明白了郑晓文的话中含意,他不再说话,两人牵着手继续朝前走着。

郑晓文跟着杨依林,两人艰难地走啊,走啊,忽然,他们看见了前方的光亮。

两人那个高兴啊!杨依林蹦起来说:‘晓文,你看前面,我们就要走出森林了!’

郑晓文激动得、高兴得跟着说:‘好啊!好啊!我们要有回家的路了!啊!我们就要到家了!天地万物们,你们都为我们祝福吧!都为我们高兴吧!哈哈!’

两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郑晓文又是惊喜地喊着:‘依林,快看,森林边上是一片空地,空地边上的树长得很稀,很稀,再向前是一马平川!咱们真的就要到家了!’

两人走到森林的尽头,杨依林看看郑晓文怀里抱的玫瑰花,他想想说:‘晓文,我掐的这些玫瑰花,说不定是一对有情人种下的。他们种的时候,一定是在祝愿更多的有情人能用到它,你看,我们这不是就用上了。

‘我的意思是说,这些花已经在我们两人心中了,我们已经拥有了这些花。现在我们应该把这些花种到地上,等着有情的人们来到这里,他们就会看到它,就可以使用它。我这个建议很好吧?’

郑晓文立刻点头答应,两人随即把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全部种到了森林边的土地上。

郑晓文看着他们种下的玫瑰花,高兴地说:‘啊,好美艳的花地啊!依林,你看,这森林边的空地上一片花海,从远方来的有情的人们,隔很远就能看到这些玫瑰花,你的建议真的是太对了!太好了!格格!太妙了!’

两人说完高兴着,都挥挥手告别玫瑰花,又踏上了回家的路。

郑晓文心情舒畅地和杨依林牵着手,走着平坦的路,说着他们即将回到家的话。

向前没走多远,两人都愣住了,前面竟是一望无际的沼泽地。

郑晓文的泪下来了,她发愁地说:‘依林,你看这苍苍茫茫,水天相连,这哪里还有我们回家的路啊!’

杨依林向前看了看,他们确实是无路可走的沼泽地,他紧握着郑晓文的手说:‘晓文,别松劲,咱们都知道,天无绝人之路这句话。走,我们看着、找着水少的地方走。我相信,我们一定会回到家的。’

沼泽地里,真的不全都是很深的水,两人踩着水很少的草地,一步一步地、艰难地向前走着。

他们走啊,走啊,不知走了多长时间,他们总算走过了沼泽地。两人都长嘘一口气,都感觉一阵轻松,都想着:这下可就真的到家了。

郑晓文往前一看,心里不觉一惊,她抬手指着:‘依林,你快看,前面有山!’

杨依林看看前面的山说:‘晓文,不怕,咱们会找到山路,轻松翻过去这座山的。’

第二百三十七章 攀高山渡大河

郑晓文再看看连绵的山,心里非常发愁,她说:‘依林,咱们穿越森林,过了沼泽,现在前面怎么又出现大山了啊!

‘你看眼前这座山这么高,山顶上还有积雪,咱们怎么向上爬,怎么翻到山那边,怎么回到家啊!’

杨依林看看这座大山,困难就在面前,他心里也很无奈。

杨依林为了安慰郑晓文,为了让郑晓文不背思想包袱,为了让郑晓文轻松翻越这座大山,他故作镇静地、也是发自内心力量,说:‘有我的陪伴,你什么都不要怕。咱们两个只要一起努力,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我看这座大山呀,它不就是一道坎儿嘛 ,走,提足精神,尝试一下登山运动员的生活,咱们翻山越岭去!’

郑晓文在杨依林的陪伴、鼓励下,两个人牵着手,又开始往大山上攀爬起来。

郑晓文往大山上攀爬着,她仔细寻找着左右,看有没有前人留下的脚印。她极希望能找到前人留下的足迹,她和杨依林能顺着这足迹形成的路,他们就可以顺利地回到家了。

其实,郑晓文自己攀爬的身边地方,就有前人攀过的明显的路,可是,那路被前人遮盖了,她没有看到。

郑晓文努力攀啊,爬啊,她仔细地找路啊,结果,不要说她没有找到前人留下的脚印路,她连一个脚印都没有找到!她向上看看大山,一片迷茫……

郑晓文灰心了,她不想再继续攀爬。

杨依林一次一次地鼓励着郑晓文,他对她说:‘在这座山上,前人留下了足迹,或是没有留下足迹,对咱们两个来说,都没有用。

‘我还是那话,在这里,咱们就不要去看前人的脚印,或是别人的脚印,只管走咱们自己的路!你放下思想包袱,什么都不要去想,让身心轻松下来,咱们只要坚持向上攀,向前走,咱们总会回到家的!’

郑晓文默默地点了点头。

两人牵着手艰难地攀呀,爬呀,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们总算翻过了雪山,下到山的那一边了。

郑晓文指着前方的太阳,惊喜地叫着:‘依林,依林,你快看,太阳出来了!’

杨依林心里很沉重:太阳是出来了,可这前面横着一条望不到边的大河怎么过去啊?他嘴上说:‘好啊,我们只要朝着太阳走,我们很快就到家了!’

郑晓文忽然看到了大河,她惊恐地说:‘依林,你快看,前面有一条大河啊!你看那河面上、河岸边都没有船,我们怎么渡到河的那边啊!’

郑晓文说着话,她感觉杨依林不见了,她四处看看,岸、河空阔茫茫,她真的看不到杨依林了,她心里那个着急啊,她前后左右地找啊,找啊……

忽然,郑晓文身边站着一匹赤色马,那赤色马温顺地向她示意。郑晓文会意,她纵身一跃骑到了马背上。

赤色马驮着郑晓文即刻跃入河中,奋力向对岸游去……

赤色马在河中游啊,游啊,游着,游着,郑晓文在马背上欢呼起来:‘我懂了!我明白了!我的大红色宝石!我的赤色马!我的杨依林!’

郑晓文在马背上欢呼着,她看到对岸已经离得很近了,又高兴得举起一只手说:‘我的红宝石!我的赤色马!我的杨依林!我们两个总算游到对岸了!呵呵!好高兴啊!’

随着郑晓文的这些欢呼声,那赤色马鼓足力气,腾起四蹄上了岸。

郑晓文轻松地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她一眨眼睛,赤色马不见了!

郑晓文正在焦急地、惊慌地来回转身寻找着赤色马,杨依林突然间站在了她面前。

郑晓文拉着杨依林的手,她心里的那种激动、那种感动、搅合着她心里的,她形容不出的那种情爱,她看着杨依林的脸,她再也不愿松开杨依林的手了。

杨依林牵着郑晓文的手向前一指:‘晓文,你看,家,咱们的家,咱们到家了!’

就在此刻,郑晓文听见了杨依林的喊声:“八分钟休息时间就要到了,准备集合上山了……”她睁开了眼睛。

郑晓文睁开眼睛,她看看林静、温洁梅,说:“我睡着了,你们两个没睡,你们怎么不叫我呀,让我做了那么长一个梦!”

温洁梅说:“我刚刚睁开眼睛,我也是睡着了,我也做了个梦,一下让我在花丛中、树林里,游玩了一大圈!”她只记得这些,像虎、马、蛇的事儿,她在梦里时候就全忘光了。

林静说:“我也睡着了,我也是做梦在森林中游玩呢,也是玩儿了一大圈!”她也是只记得在树林中游玩观景的事儿,在亭台楼阁里的事儿,在梦中她就全没印象了。

林静又说,“要说这也算是奇怪了,咱们只是养了会儿神,怎么都做起梦来了?稀罕!”

郑晓文说:“你们做梦都是在游玩,我可惨了,我那个梦路太漫长,也太难走了,到现在我的两条腿还困乏着呢。”她的两腿困乏,是她感冒的原因,与她的这个梦没有多大关系。

三个人正说着做梦的事儿,又听见杨依林在外面叫着:“洞里的三个人,你们快出来吧,就等着你们呢!”

这三人起身走到洞口,林静说:“哎?我刚才还记着梦里游玩的事呢,这会儿怎么忘得一干二净了,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了?刚才说的事儿,就能忘这么快?奇怪!”

郑晓文、温洁梅几乎是同时说:“我也忘光了,现在使劲想想,也记不起来梦里的事了。”

郑晓文说:“就是奇怪,我做了一个那么长的梦,这会儿想想,真的连一丁点也记不得了。”

郑晓文又一想:自己平时不也是做了梦随即就忘光了嘛,没什么稀罕的。嗯?不对,那是自个做梦,这可是三个人一起在做梦啊?算了,不想了,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三个人说着话,都出来到了洞口外面。

这个时候,从旁边的小山道上走过来一个农民,农民听到了她们三个人的说话声,就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农民对她们笑了说:“你们三个是不是在这洞中闭着眼睛休息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 山里的歌1

林静接过话说:“是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农民说:“刚才我听到了你们的对话,再一看你们的神色,我就知道了。

“不瞒你们说,这条洞原来是山神土地庙。这里的山神土地很灵,很能保护我们这方圆一带人的安全。

“后来人们嫌这个洞小,就把山神土地请到距离这里有十几里路外的,一个名叫后山的山中大洞里去了。

“虽然是把山神土地请走很多年了,可是到我们这代人,也是从来不在这个洞里闭目休息的。”

农民顿了顿接着说:“我们要在这洞里休息,也是两个人或是几个人说着话休息一会儿。避雨时候,只要是一个人坐着,就在地上随意划划玩玩,从来都不会去闭目养神。”

温洁梅赶紧问:“啊?有这奇事儿?这是为什么啊?”

农民说:“我们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这是从上辈人那里传下来的。上辈人说,在这个洞里休息不要闭眼睛,不要睡觉。

“说一睡觉就会做梦,等梦醒时候,可能还会记得一些梦中情景,只要一出这个洞门,就只知道自己做梦了,至于梦到了什么事儿,那梦境就全忘光了。

“听长辈们说,上辈人是怕下辈人做了梦,又不知梦到了什么,以后老去纠缠自己做了什么梦。就是这个原因,才不让下辈人在这个洞里打盹儿睡觉的。”

林静接过话说:“这大白天的,怎么还会有这样的稀奇事儿啊!”

农民说:“说奇不奇,我们这里的人,也是时常有人在这个洞里睡着了做梦的。

“时间长了,积累出来经验了,后来大家才都知道,凡是自身有故事的人,特别是有婚姻故事的人,他们这些人在这个洞里,要是睡着了才会做梦。

“如果没有特殊的生活故事的人,他们即便是来到这洞中,就算是他们躺下睡着了,也是不会做梦的。”

这三个女孩听完农民的话,才都“哦”了一声。心里都想着,难道自己就是这个农民说的:有婚姻故事的人?那怎么解这个谜中迷啊……

农民看看这三个女孩,他心里像是明白了什么,他对这三个女孩笑笑,打个招呼,上山去了。

刚才花仙子们听到农民说话,早就围过来了。农民一走,他们都在问:“你们到底做梦了没有啊?”

这三个人都说自己做梦了,说农民说的是真话。

乔翔问:“你们再使劲儿想想梦里的情节,看能不能想起一点儿什么来?”

林静猛地一看乔翔,她像是熟悉了一点梦里的什么影像,可那影像只显现了一瞬之间,即刻就消失了。

林静赶紧再眨眨眼睛看看乔翔,可她脑海里什么影像都没有了。她心里说:梦只是梦,你看乔翔是现实,你胡想什么呢!那农民已经说了,关联婚姻上的事儿才会做梦,你一个女孩子家,你乱看什么呀?你不知害臊啊!

林静定一下神,赶快随着那两人一起,都摇着头对朋友们说:“还是刚才那个农民说得对,我们三个出来洞门,只知道自己做梦了,梦中的事儿,就连一丁点都想不起来了。”

杨依林对大家说:“做个梦很正常,睡醒把梦忘了也很正常。既然她们三个都想不起来梦里的事了,那就别再想了。走,咱们继续上山!”

郑晓文、林静、温洁梅,三个人听到杨依林说的:想不起来梦里的事儿了,那就别再想了,走……

她们三人听到这话,真的谁也没有再去想做梦的事儿。三个人和大家一起说着笑着,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小组里’。

乔翔看看郑晓文,他想想刚才那个农民说的话,他特别好奇,心想:这大白天的,怎么会有这种玄乎事儿啊?真是让人不能理解也不相信,我得再问问,不问闷得慌。

乔翔看看身边的郑晓文,忍不住很小声地问:“晓文,刚才你们真的做梦了?你到底做梦了没有啊?”

郑晓文也是极小声地回话说:“做梦了,是真的做梦了。”

乔翔追问着:“你极力想想梦境,你能想起来一点点也行啊,也让我听听稀罕。”

郑晓文说:“我出来那个洞门就极力想过了,是真的一丁点都想不起来了。这事儿不只是你奇怪,听那农民说过之后,我也很奇怪。

“可我仔细想想,其实也没有什么稀罕的,平时睡觉做个梦,睁开眼睛还知道梦境呢,坐起来就全忘光了。你说,这个梦都站起来走了几步才忘,那不是很正常嘛,咱们就别再奇怪了。”

乔翔笑了说:“要说得也是,我是想着那个农民说得玄玄乎乎的,我感到好奇才问你的。这会儿想想,不就是一个梦嘛,它又不是现实,还去想它干吗。没事了,走吧,咱们还走在前面。”

乔翔和郑晓文说着话,两人又走到了前边的苏晨、张本良身边。

花仙子们还是走着前后顺序的老队形,继续向羊头山山顶攀登着。

一队人向上没走多长时间,忽听有青年男子的歌声传来:

艳阳暖暖天上照,和风柔柔四方来。

细雨丝丝空中下,百花朵朵地上开。

咱山里的人们啊,在这优美的环境中,

尽情享受天赐人间的美彩,好好活个舒心开怀!

大地苍苍铺画毯,峻峰巍巍入云端,

长河弯弯流平川,翠林棵棵围家园。

咱山里的人们啊,在这优美的环境中,

尽情享受平凡日子的甘甜,好好活个长寿平安!

林静仔细地听完这首歌,她说:“这歌都唱完了,咱们也没有看见人,也没有听见近处、远处有说话声。

“这个人唱的歌词吧,写得这么好,也没有个歌名字。唱的嗓音这么美,也不让咱看看人长得什么样。你们说,咱们听了歌,不知道是谁唱的,这不是让人郁闷吗?唏呀,真的是很郁闷啊!”

郑晓文在前面听见林静说的话,她格格就笑了,她朝后面说:“看不见人,咱们没有办法。这首歌没有歌名,那咱们有办法呀,你林静那么有才,你给这首歌起个歌名,你不是就不郁闷了吗,你快些给这首歌起个歌名吧,让我也听听新鲜,格格格格!”

第二百三十九章 山里的歌2

宋奕想开林静的玩笑,她说:“就是啊,林静要是给这首歌起个歌名,说不定呀,比这首歌原来的歌名,要好上一百倍呢!”

宋奕说完,她斜眼看看林静,撇嘴笑了笑。

林静正在思想歌起什么名,她没有看见宋奕的表情。她说:“要是给这首歌起歌名,其实这个作者的歌词里,已经有歌名了,咱们就把这首歌叫做《享受日子的甘甜》吧。

“我现在说着这个歌名,马上就想到了咱们自己,咱们此刻正在旅游,正在享受着城市里看不到的山乡风景,那,你们说,咱们这不是正在享受着平凡日子中的甘甜吗?”

苏晨接了话:“对,对,林静说的非常对。林静,你起这个歌名,配这首歌词确切恰当,我听着很好。”

杨依林正想接话,歌声又传了过来,好像还是刚才那个青年男子唱歌的声音,只听他唱着:

蓝天白云清风细雨欢欢乐乐嬉闹抛彩虹,

大地阔野良田平川轰轰烈烈孕种织绿绒。

高山峻岭深谷斜嵴起起伏伏连绵叠翠葱,

长河响浪宽滩柔柳弯弯曲曲相伴泻向东。

哎……

咱山里人呐赶着羊群盘小径,唱着山歌一年四季踏这长青。

牛壮羊肥粮丰产咱心里高兴,奔向小康路农民心里方向明。

咱山里人也有展翅高飞的梦,天赐慧眼我看到了指路的灯。

咱山里人也有远大美丽的梦,我畅想建造旅游交易大都城。

别看这里是深山叠嶂一层层,已经吹来了那华美时尚的风。

我马上融入繁华市场的涛腾,努力展示山里人的破浪才能!

刚才杨依林没有说上话,这会儿他仔细听完这首歌,他的心情有些激动,他在咬牙,他在攥拳头,他心里在说:

这个唱歌男生,他和我一样,尽管自己的家乡还很贫困,可自己的乡情非常浓厚。

他的第一首歌,他是在歌唱他的家乡地理环境有多么的美好,实际上,这首歌也道出了他的心态是多么的美好。

他的第二首歌,他在歌唱家乡风光美丽的同时,也唱出了他还在山里放羊,也唱出了他是个很有才能的人、很有抱负的人。

他的歌词里透出来,他很想走出大山,他正在努力走出大山。他很可能还梦想着,他的家乡很快会发展成为一个旅游城市,他可以在这个城市中,在竞争激烈的物资交易市场上,施展他自己的才华。

杨依林想到这里,他不自觉地晃晃拳头,心里喊着:唱歌男生,祝你好运!祝你的理想早日实现!祝你实现理想的同时,取得更大的成功!

杨依林祝福着唱歌男生,他自己心里也在暗暗努力:我和这个唱歌男生相比,我是幸运的,我已经走出大山了,我已经走上了比较理想的工作轨道,我会努力的,我会在工作中做出成绩的!一定会!

女孩子们也在议论着,她们听到的这首歌。温洁梅说:“这男生唱的这首歌,前段歌声清亮优美,后段,后段……”

林静看温洁梅说话不利索,她接过话说:“后段歌声突出地高亢,特别是最后他重唱的部分,他的歌声更为高昂坚定。”

宋奕说:“咱们也不知道是谁在唱歌,这么好听的歌曲,咱们就是记住了歌词,也不知道歌名,怎么把它拿到歌会上唱啊?”

林静又接了话:“咱们不能随便唱别人的歌曲!不经过人家允许,咱们要是唱了,那叫侵权!不过,我给他这首歌起个歌名,咱们玩玩还可以的。

“我想啊,他这首歌词的内容,既有情感在里面,也有志向在里面,那,这首歌的歌名里就必须得有‘情、志’两个字。

“再是,这个男生,他既然是在这山里唱了这首歌曲,那,这首歌的歌名里,也得有‘山、歌’这两个字。我想啊,他这首歌的名字,嗯,应该叫,干脆就叫《情志山歌》吧!”

温洁梅听了摇摇头,她接过话说:“我觉着你起的这个歌名,也不是太符合实际。他这首歌词里,倒是有‘山歌’这两个字,可我从头听到尾,也没有听出、品出,在电视里看到的、听到的,那种真正唱山歌的味道。

“也可以说,这个男生唱的这首歌曲,连一丁点的正经山歌味道都没有。我听出的味道是,流行歌曲加了一点点民歌的味道。

“我听出的内容是,他这首歌的前半部分,唱出了他这里的自然风光很优美,后半部分他唱出了他的梦想、他的宏阔志向。要我说,他这首歌根本不是山歌,就不能用山歌二字,这首歌的歌名,应该叫《宏志》,才算合适。”

朋友们一边爬着山,一边也都在认真听着这三个女孩的对话。宋奕一听温洁梅起的歌名,她没有忍住,先就扑哧一声格格格格笑了起来。

宋奕笑着急着说着:“洁梅,不行!不行!不能叫你起的这个歌名字!

“你知道吗,你一说出来这个歌名《宏志》,哇呀,我忽地一下就想到人们长的红痣了!那听歌的人要是稍微一品这歌名,肯定就当是红痣了,那还不把人笑晕?你说,用这个歌名会行?格格格格!”

不想笑宋奕说话的秦梓曦,这会儿他也顾不得自个的忌讳了,他哈哈哈哈跟着大家一起大笑起来。这是他真的忍不住了,他才笑的。

一群人刚停住笑,秦梓曦感觉很不好意思,他想遮遮他刚才的大笑声,他说:“以后可别再说笑话了,看大家笑得耗费了那么多的气力,哪还有劲上山啊!

“我往上看看,这到山顶还高着呢,咱们还是鼓起劲快些上山吧。都愣什么,大家快点往上上啊!我给你们喊加油号!加油!加油!”

秦梓曦这么一说、一鼓动,大家什么都没有想,真的都加快了脚步。一群人不再说话,只是不时地往山两边看看,往高处的山顶上看看,都默默地朝山上攀爬着……

没多大一会儿,从旁边的山坡上过来一个担柴的大叔……

走在后边的林静看看大叔,她思索了思索,感觉要是不问问自己想问的事,这也太让人纳闷儿了啊。

林静想了几想,还是问了话:“大叔,刚才这山里是谁在唱歌啊?”

大叔把柴担往稍平的一点地上一放说:“你是说唱歌这个孩子呀,他呀,他是我们小寨村的青年才俊。这孩子好着呢,哪儿都好,长得要个儿有个儿,要样有样,还特别有才,他叫张全。”

第二百四十章 牵挂和安慰

大叔想想,接着说:“我一提起这个小青年张全呀,我就忍不住要说说他。唉!他太亏啦,太亏啦!几年前,他考上了一所好大学。大学通知书都拿到手了,可他没有去上。

“就因为他爷爷身体欠安,还有他弟弟、妹妹两个人也都在上学,这些事儿搅在一起都需要花钱!他看着大学通知书,想想家里的状况,他再没有想过进大学校门。

“我们村里的人知道了这事儿,都说可惜了!可惜了!可也有人说,可惜的人才多着呢,谁管得了啊,不上大学不也照样生活?他张全可以去干别的事儿嘛,上辈儿人连小学都没有上过,不是照样过一辈子?

“村里人还说,有的人也不识几个字,可人家的日子过得红火着呢!就说小寨村的张小丁吧,他才上了几天学?可人家一做生意,发了!发大财了!全家人都搬到城里住了!这上学和不上学有什么区别啊?上学是为了过上好日子,这不上学也一样能过上好日子!

“村里人议论归议论,这些话也不一定会传到张全耳朵里。可就是这样,一直到现在,张全也没有找到适合自己的工作,这几年,他都在这山里放羊呢。可能是他一个人放羊感觉太孤独,就自己编歌自己唱,自己暖暖自己。

“唉!这么好的小青年,这村里的人也都感觉这人才太可惜了,可是,也都帮不上忙啊!哎哎,对对,还有两件好事儿呢,张全他弟弟、他妹妹都考上大学了。他妹妹是去年才考上的,他们考上的都是有名的好大学!呵呵呵呵!”

大叔那会儿唉声叹气的,这会儿脸上露着笑容,说完笑着高兴着。

林静忙说:“大叔,我知道了,谢谢你,耽误你的时间了,不好意思啊。”

大叔也连忙说:“没事,没事,我就是想趁着这一点儿平地歇会儿呢。”大叔说完,担着柴下山去了。

林静转身一看,她和大叔说话这会儿时间,只有杨依林在她身边站着,其他朋友都转过弯儿看不见人了。她不由心想:还是依林对我好啊……

林静心里想着杨依林的好,还烦着姜丰不顾她,她冲口就说:“我最多也只是说了三十秒钟的话,这群不够意思的人们可都走没影了,依林,你看着吧,我饶不了他们,我追上去看到他们再算账!”

杨依林说:“你就别烦了,也别厉害了,他们都往上走了,这不是有我等着你嘛,你还那么厉害干吗呀,嘿嘿嘿嘿!”

这两人说着话,加快脚步往上上着,很快就追上了‘大部队’。

林静冲着姜丰说:“姜丰!你和谁是一组啊?领导让互相照顾呢,你怎么一个人朝前走了?

“你姜丰违抗命令不是?还让你照顾呢,三十秒钟时间你都迁就不了,你还照顾谁呀你!有你也可,没你也罢,我林静自己一组!”

姜丰嘿嘿笑着说:“你别急别生气嘛,一开始,我只知道你在说话,可我不知道你停了脚步。

“等我回头看你的时候,杨厂长可能是看我已经上来几米路了,不忍心让我再下去,就向我们大家挥挥手,示意我们继续向上走。你看看这路,这只是拐了一个弯儿,没有走多远嘛。”

温洁梅接过话说:“杨厂长挥手不让我们往下下,我心里还是很想往下下的,我也想听听那大叔说的话啊。

“可又一想,这山路这么难爬,好不容易上来一点路,心里就对自己说:别下,别下,下去再往上上多难啊,我就和大家一起朝上走了。

“老玫,你别生气了,大家都不是存心丢下你的,你可别再别扭了啊。”

林静听了这两人的话,她的气儿下了,她朝姜丰笑笑摇摇手说:“哥们儿,没事了,走,咱们继续向上攀,加油!”

上山的路,越向上越难走,有的短小路段,看着简直就像是直立的,得脚蹬着当地农民们挖的‘台阶’向上上!好在台阶旁边有灌木丛,上山的人可以抓着灌木的树干向上攀。

杨依林顾不得那么多了,他交代姜丰、秦梓曦走后面,说郑老师身体不适,乔翔一个人恐怕照顾不住,他得到前面去。

杨依林对温洁梅说:“洁梅,走,咱们两个到前面去。”两人紧赶着向上上,跟在了郑晓文身后。

杨依林看郑晓文攀爬困难的时候,他很想伸手推她一把,可又怕郑晓文回头怪他,他边看边忍着。

杨依林看见乔翔曾几次抬手想拉郑晓文的手,可乔翔总是抬抬手,又把手收了回去,总是对郑晓文说:“郑晓文,加油上!郑晓文,加油上!”

杨依林心里想想:我不拉温洁梅的手,是我心中有晓文,我和其他女孩,都必须得保持一定的距离。可这大家都不拉手……

当杨依林看到、想到,张本良一直拉着苏晨的手时,他这才忽然明白,他的这些朋友们为什么都不拉手了。

花仙子们继续向上攀啊,爬啊,他们攀爬累了,就站在那里往山上看看,往山下看看,再往左右看看,心里都在说:啊,我们已经上到这么高了啊,再努把力就到山顶了,加油!

温洁梅爬累了,她站在那里看看山,双手往嘴上一捂当喇叭筒,喊着:“哇呀!原来这么奇形怪状的高耸超大土石堆,就是巍巍的山啊!

“山们啊,你们太有魅力了,你们竟然吸引来了这么多的游客!你们高大!你们苍翠!你们巍峨!你们锋芒高露而又亲近天空,我崇拜你们!”

一群人听了温洁梅的话,哗地一阵笑。他们笑着,都停下脚步看着温洁梅,也想趁此休息片刻。

温洁梅没顾上笑,她只管说她的:“山们啊,如此高大无比的你们,原来你们也是从山根平地上起步的啊!

“你们在悠悠岁月里,经过无数次地峥嵘造势,你们终于攀到了云霄,你们好伟大啊!你们太伟大了!你们太让人们敬仰了!我要向你们学习,我要一直修造、一直发挥我腊梅不畏严寒之势,努力向上攀登!”

温洁梅一看大家都往上走了几步了,她赶快往上走,嘴里还嘟哝着,“也不让人家把对山们的感情抒发完,你们就开始往上爬,一群没有感情的小不点儿,切!”

郑晓文爬山,她已经爬得很累了,她停下脚步转过身朝山下看看,只这一看,她就赶快扶住了头:呀,这么晕啊!

杨依林爬着山,还不停地看看郑晓文,他看到郑晓文扶头这一幕,不自觉地赶紧朝郑晓文伸出了手:“郑老师,你这是怎么了!头晕吗!”

郑晓文听到杨依林的语气竟紧张成这样,她赶快装得她的身体很正常,接过话说:“没有,没有,我好着呢。我没有见过这么陡的山路,猛一看,怪吓人的。其实再使劲看看,一点都不吓人,就只有观赏了。”

人间的真情种类里,就有杨依林、郑晓文两人,这样的明里、这样的暗里,都在相互牵挂、都在相互安慰的这一种。

第二百四十一章 山巅风光

花仙子们攀啊,爬啊,终于攀到顶峰,看到羊头山顶峰的大天、阔地,看到南边、西边的群峰了。

一群人那个轻松啊,那个高兴啊,他们望着周围景致,一个个都长舒了一口气。

花仙子们站在羊头山顶峰,望着无际的天空,望着广阔的大地,望着连绵的群山,心里都惊喜、激动得高举着双手欢呼着:

“啊!这么大的天啊!天这么大啊!”

“啊!天空这么蓝啊!这么蓝的天空啊!”

“啊!云彩在蓝天上的映衬下,显得这么洁白啊!”

“啊!这么多的山峰啊!山峰多得数不过来了啊!”

“啊!站在这里望得很远啊!可以一览群山,可以一览长河,可以一览无边大地了啊!”

“哇呀,咱们是不是登入九天仙境了啊!”

“这就是仙境!因为这里是天!我们都在天上站着呢,只有在天上,才会看到这样的仙境风光!”

“大家都清醒一下!大家都看仔细了,这里不是仙境,这里是人间的美丽风光!”

“朋友们都快些向周围看吧!都快些享受饱眼福吧!”

苏晨看大家都把内心的激动抒发过了,她望着西南方向的群山感叹着:“啊!我今天才知道什么叫:一览众山小了!原来咱们脚下的这个山峰,是这方圆群峰中的最高峰啊!”

苏晨再极目向南看看,又向西看看,说:“哇呀,数不清的一座座高峰的峰尖直冲云霄,这画面好广阔,好壮丽啊!”

苏晨感觉自己的心语还没有到抒发尽兴,她激动得又举着双手摇着,朝远处喊着,“祖国的山们,你们太美丽了!我太喜欢观赏你们了!我爱你们!你们就尽情地展示你们的山姿,山容,山形,山貌吧!”

张本良轻轻拉拉苏晨的衣袖,又以极轻柔地语音说:“你看着这眼前的山景风光,什么都不要顾忌,你就尽情地说吧,喊吧,疯吧,狂吧,把你的狂美诗句,也即兴狂发出来吧!”

苏晨望着群山,本来全心都在赏景激动中,经张本良这么一拉又一说话,她格格格格一下笑得弯了腰。

苏晨笑着看着张本良说着:

“你要是不拉我,我兴许还能做出极美、极有意境的山景诗来。你这一拉又一说话,得,一下把我笑得把诗气全笑泄没了,你想听好诗,这会儿我也做不出来了,格格格格!

“本良,我知道你说的疯呀,狂呀,是让我‘尽情’的意思,可是你说这话对我的那一刻来说,极不是个地方,也不是时候。那会儿你说话,还像个猫咪哼唧似的那么柔声细语,我哪还会忍住笑啊,哪还会有诗句出来啊,格格格格……”

苏晨这一串话说得,让张本良也跟着嘿嘿嘿嘿笑起来……

温洁梅看到山上有那么多的黄色、粉色、紫色、红色野花,她指着一朵花莛很高的红色花,惊喜地叫着杨依林:“杨厂长,你快来看看这一种是什么花?”

杨依林过来看看说:“我家乡的人都叫它:骨朵锤。你看,这花莛就是它的锤把,这大花骨朵就是锤子,形象吧,嘿嘿!”

温洁梅看着花骨朵说:“骨朵锤,嗯,挺形象的。看来这所有的山花,都有它们自己的形象土名字。

“只是,咱们就不知道植物学家们,给这些山花们起了什么学名了。这只念山花们的土名,不知道广大山花们的学名,也真是让人闷闷的有点遗憾啊!”

温洁梅说完,见没有人接话,她面向东方、北方,望望山下的平川,再望望远处,她猛地激动了,抬手指着说:“你们快看呀,远处还有个特大的圆镜呢!”

杨依林朝远处细细看看说:“你说的圆镜,那是个圆形水库,那个水库一定是个灌溉田地的大型蓄水池。”

温洁梅又指着说:“哦,那个是水库,我知道了。你再看看这大河两边,一块一块的水地是干什么的呀?”

“你没有去鱼塘钓过鱼?”杨依林问。

温洁梅摇摇头:“只听说过,我没有去过。”

“这水地有的是农民种稻子的水地,有的是农民种莲藕的水地,有的是农民养鱼的鱼塘。我看见过像似这样的地方。”杨依林说。

“哎,洁梅,”杨依林又激动得朝远处指指,“你快看,快看河面上的帆船,还有游艇呢,都从东边朝着这西边过来了,逆行船,你好好观赏吧。”

温洁梅拍着双手,还有点带蹦的样子惊喜着:“呀,呀,就是,就是,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帆船呢!河面,帆船,游艇,这画面简直是太,太,美如画了!

“哎,哎,杨厂长,你让大家快些看呀,帆船还在河面上呢,那个游艇可钻到远山里,看不见,没影了!”

秦梓曦接过话说:“你们再往最北边看看,那个隐约看到的地方,如果是个村庄,村庄肯定不会有那么大。我看很像是一个小镇,小镇上的楼房还隐约可见呢。”

宋奕仔细朝远处看看,她像发现了新奇似的拍着手说:“就是,就是!远处平地上的村庄,看着都没有那么大,镇应该是比村子的地盘大得多,那个地方一定是个集镇!”

张本良心里说:这城市里的人真是没有来过乡下,一来到乡下,看见什么都是稀罕的,新奇的,惊奇得大呼小叫的。

张本良接过话说:“咱们离这个集镇这么远,还能看见镇上的楼房,还是农村的空气清新纯净啊。”

“那是啊,”杨依林接过话说,“咱们看了这么大范围的地方,都没有看到哪里有大烟囱冒烟,这里的空气当然纯净了。”

那边站着的林静,这会儿也是正惊喜得指着说着:“姜丰,你快来看呀,你看那边的半山上,还有那边的半山上,还有那一边的山里,对对,还有那边的山顶上,都还有村庄呢!

“姜丰,你再看看对面,那下面的山坡上,羊群就像雪一样白,呀,呀,还有牧羊犬呢!咱们要是有照相机,我一定得把这美彩的画面拍下来!”

第二百四十二章 纯情的关怀

姜丰指着眼前能看到的地方,对林静说:“你再往那边看看,还有那边,那边,你看那青岭上的片片白色,那也是羊群。”

林静看着,仍然惊喜着,她说:“是呀,是呀,我早就看到了。哎呀,你看看对面山上的那些羊,那羊在那么陡峭的山壁上还跑得那么快呀?真是稀罕!今天亲自看到,真的是饱了眼福,长了见识了!”

“要不,它们的名字怎么会叫山羊呢。”姜丰忍着笑说,“山羊,山羊,就是在山上,才能显露出羊的本能、羊的本事,羊的气势,羊的优势嘛。”

林静在思考,她没有顾上笑姜丰说的话。

林静想想说:“我姥姥常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山里的村民一定是吃山了。他们靠的是开山种地,收获粮食。

“如果村民们没有钱买煤,他们可以上山砍柴,烧柴做饭。

“村民们要是没有钱买化肥,他们可以自己割草沤粪制作肥料,这样土壤更洁净。

“这里山清水秀,空气清新,没有病虫害,村民们也不用花钱买农药了。农作物不喷洒农药,更是不用担心粮棉、瓜果、蔬菜被污染。

“村民们种果树,还可以到城里去卖水果。他们养羊,可以卖羊毛、卖羊肉、卖羊皮、卖成羊、卖羔羊、卖奶羊,卖羊奶,来赚钱,姜丰,你说我说的是不是?”

姜丰早听得在偷笑了,他心里还想着:你林静年纪不大又没经历过,只是去姥姥家听姥姥说说,你就知道得这么多,嗯,记忆力很好、理解力也很好,借题发挥得更好!

姜丰回话说:“我没有来过乡下,我听你林静说的倒是很有道理。”

林静朝姜丰笑笑,她没有顾上接话,山景吸引着她,她又朝远处看起来。

这边的乔翔在郑晓文身边站着,他听着、看着,见朋友们都是惊喜万分地指指、点点、说说,议论着山景,欣赏着大自然的美丽。唯独郑晓文默默不语,静静地站着一动都没动。

乔翔很关心地看看郑晓文,他说:“晓文,这山上、山下、山中,还有这近山、远山,景致这么好,平时很难看到,你怎么不观景也不说话呀?怎么?还是不舒服吗?”

郑晓文点点头:“嗯,还有一点点,不过没事。”

“我看,还是让本良给你看看,你吃点药吧,吃点药就好了。”乔翔仍然关心地说。

郑晓文摇摇头:“不用,不用,我感觉不吃药也会好,不想那么麻烦。”

“要不,我陪你,咱们两个先下山,去汽车里休息,以后有机会,咱们再出来看山景,好吧?” 乔翔又悄声说。

郑晓文又是摇摇头:“不用,没事儿,我可以坚持,坚持到下午,咱们就该回家了。”

乔翔看看天,感觉阳光很暖,就是有风。他们又是站在高峰上,仍是感到有些凉意。他边解上衣扣子边说:“山上有风还有些凉,可不能再刮着你、冻着你了。给,穿上我的衣服吧。”

郑晓文赶紧按住乔翔即将脱下的外套上衣,着急地说:“系上扣子!你赶快系上扣子!我要是穿了你的衣服,没有暖着我,会冻着你的!”

乔翔看看郑晓文严厉的神色,他又把扣子系上了。不过,他还是鼓励着郑晓文提起精神,跟大家一起好好看看,好好观赏观赏这里的,平时看不到的独特的山乡风光。

郑晓文怀着感激的心情,对乔翔点了点头。

郑晓文经过乔翔对她的安慰劝说,她也和朋友们一起走着,认真细致地看起山里景致来。

她望望近处的群山翠绿,望望远处的群峰飘云,望望山间的奇松怪崖,望望峭壁下面的深谷,望望谷底山坡上似是青绿的麦苗,望望长谷山涧的流水。她再望望近处的山里村庄、再望望远处的山里村庄。

她又转身向北看,她望望宽宽的河流,望望河面上的行船,望望东西走向的平川,望望河流两岸的青田,望望远处绿树掩隐的村庄,望望一根根电线杆排成长队走向远方……

郑晓文看过近处、远处,她又看看眼前的山顶,她对乔翔说:“我登上这山顶,你别看我没有怎么说话,其实,我已经仔细地看过这里了,我怎么没有看出来,这山顶像羊头啊?”

乔翔笑了说:“你没看出来,我也仔细看了看,我也没有看出来。咱们在山下时候,我听到当地人说,站到周围的其中几个山峰上,才能看到这个山峰极像羊头。”

郑晓文:“哦,原来是这样啊!”

乔翔说:“晓文,你要是想看这个山顶羊头的形状,我也很想看看啊。要不,我现在就去对依林说一声,咱们朋友们一起到别的山峰,看看这羊头山到底是什么样的形状。”

乔翔说着朝对面的山峰一指:“咱们就到对面的那座山上去看这个山巅,肯定能看到羊头的形状来,你说怎么样?”

郑晓文笑了说:“你就省省力吧,刚才爬这座山,一个个都累得皱眉弯腰喘气的,还想再爬一座山呢,想得是很美,就是没有力气爬了,格格!”

乔翔也笑了说:“听你的,你说不爬咱就不爬,只脚下的这座山,这景致就已经满眼的了!至于那个羊头形象,咱们凭想象,也能想象出来。”

郑晓文又笑了说:“你这一说,我真的想起了,塑料厂那条街上的涮锅店招牌,那招牌上就画了一个羊头。这羊头山顶的形状,想必就是涮锅店招牌上画的那个羊头形状了,格格格格!”

乔翔跟着郑晓文哈哈哈哈笑起来……

杨依林朝格格哈哈笑的郑晓文、乔翔看看,心里说:晓文没事了,一定是好了。啊!我心里好轻松啊!那我就带着轻松的心情,多看看山河风光吧!

花仙子们在羊头山顶峰上一直走着、看着、观赏着广阔的天、地、远近的景色,直到都感觉饿了,他们才想起吃东西。

一群人找了一个比较平坦的地方,大家围在一起坐下来,姜丰在中间铺了塑料布。

大家都打开自己的背包,各自拿出了葱花烧饼、茶叶蛋、酱牛肉……还有他们带的塑料手套。

第二百四十三章 山巅野餐

姜丰看看那一大块儿牛肉,心里说:这,这我怎么把它分开啊?他看看杨依林:“杨厂长,你看这牛肉只有一块,块还这么大,咱们怎么吃啊?”

郑晓文看着自己买的酱牛肉,她也笑了,赶快接了姜丰的话:“我买牛肉的时候,是怕切开香味儿跑了,才没有让切。那会儿我也没有想到,来到这里怎么吃。”

杨依林笑了说:“这个事儿呀,嘿嘿!你们大家呀,都不用发愁,吃的事儿找我,本人自有分开它牛肉块的武器装备!”

其实,郑晓文昨天买牛肉的事儿,对杨依林说了。杨依林当时心想:没有把牛肉切成片,到时候再切也行。他自己准备了刀具。

此刻,杨依林说着话,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塑料袋,从里面取出小刀、叉子,亮给大家看看,说:“你们看这是什么?”他说着两手拿着小刀、叉子,在身前玩着花样,舞动了好几下,才开始切牛肉。

杨依林的花哨动作,把朋友们笑得直拍手,一个个都是格格哈哈的,连郑晓文也是可笑得拍着手笑。

杨依林看大家高兴,尤其是看到郑晓文高兴,他心里更加高兴。他切着牛肉对大家说:“你们都别只顾看我的满汉全席表演,我切着,你们快拿烧饼夹着吃呀!”

杨依林看大家都吃起来了,见郑晓文拿烧饼也夹了两片儿牛肉,他心里更是是一阵轻松!

杨依林心里轻松、高兴,今天又是外出游玩,这会儿,他就想造气氛逗朋友们开心。他见温洁梅不吃还在看他,他又叉起两片牛肉在身前舞了几下花样,才把牛肉放在温洁梅的餐盒里。

他对温洁梅说:“你只看不吃,那要是有只山老虎窜过来,你哪有力气跑啊?快吃吧,这烧饼夹牛肉吃着可香啦!”说完,笑笑,自己夹一片吃着、切着。

温洁梅一听山老虎,她即刻想到自己就在山上,浑身不由得哆嗦了一下,皱起眉头说:“我吃就是了,你干吗说老虎啊,听着怪吓人的。”

“哎哟,你怕什么呀!”杨依林笑着说,“有我杨武松在此呢,什么都不要怕!再说,我赤手空拳都能打虎,你看看我手里的武器,这刀枪剑戟一亮,哪还有老虎敢来?洁梅,我说的是吧,嘿嘿嘿嘿!”

温洁梅没有回杨依林的话,她心里在说:我就是要找个对我好,又能保护我的人,你杨依林是真真的合格,认定你啦!

一群人看看温洁梅的呆愣神态,又是哄地一阵笑。

杨依林忽然想到:“哦,对了,对了,咱们正吃着东西呢,可不能再说笑话让大家笑了。大家都美美地吃吧,等吃过这风光无限的山巅野餐,咱们再接着玩!”

一群人吃饱喝足了,杨依林说:“报告大家一个最新好消息,今天早上我到厂里时候,沈书记值夜班,我正好碰见他。他还带着瞌睡呢,一看见我,他就笑了。

“沈书记对我说,说他和冯厂长商量了,给咱们花仙子加奖金的事儿。他们说,歌会是咱们这群人的下班时间,得给咱们一些补偿。

“说五月份先给咱们每人发三十元奖金。以后看情况,如果歌会场场满座,到六月份,就会给咱们每人发五十元奖金。再以后,商场效益要是更好了,咱们的奖金数额还可以上浮。”

宋奕听了杨依林这话,她心里说:那是呀,卖出去几套组合柜子,赚的钱就足够花仙子们一个月的奖金了。

乔翔听了杨依林这话,他赶快接过话说:“钱,很能诱惑人,但是,我和苏晨是为朋友才参加演唱队的,这个奖金我们不能要。”

苏晨也赶快接话:“对,我和乔翔的意思一样,我们不要这个奖金。”

杨依林听了这两人的话,心里油然生出几分感动几分敬重。他说:“今天是先给大家通个信儿,你们两个拿不拿这个钱,咱们到时候再说。

“哦,还有件好事呢,这个月厂里就去买乐器,朋友们搬到歌会上的乐器,马上就可以搬回家了。

“还有个大好消息呢,就一块儿说了吧。林静、洁梅、宋奕、姜丰、曲映涛,咱厂里就你们五个人参加了自学大专学习。你们这五个人的大专学费,三个月之内,厂里一定会给你们报销,都把**放好啊!”

三个女孩听到这个大好消息,一下高兴得举着双手欢呼起来:“杨依林万岁!杨厂长万岁!”

杨依林听到‘万岁’,他朝郑晓文看看,郑晓文触到杨依林的目光,即刻就躲开了,转脸和苏晨说起话来。

杨依林的眼神没有逃过苏晨,可苏晨猜不出他那双漂亮深邃的眼睛里,给郑晓文传的是什么话。

苏晨赶紧看看郑晓文,郑晓文表现的神情素静平常,她用劲读读郑晓文的脸,也没有读出什么来。

要说,杨依林的这个眼话,也只有郑晓文能看懂,能领会。像这个不沾生活边儿的‘万岁’两个字,别人怎么会猜出来呢。

不过,苏晨在心里肯定着:这个杨依林和郑晓文,他们两人之间绝对有戏!你们瞒我?我也没有抓住事实,我只当不知。我也不问你们,你们就使劲瞒吧,我看你们能瞒多久!

林静喊了两声万岁,想想觉得不够尽意尽兴,她一边起身,一边小声嘟哝着:“杨厂长这么在意我们小工人,真是太伟大了!”她嘟哝着跑到山崖边,朝着万丈峡谷又喊起来:“杨厂长万岁!杨依林万岁!”

峡谷在回响万岁……

朋友们看林静激动得可爱,都起身随着她到山崖边俯瞰峡谷,漫步游览山野。

一群人走着,看着,看过东西看南北,把能极目到的所有景观,尽收眼底。

乔翔看着眼前风光,看着锦绣河山,看着广阔乡景,他不自觉地举起双臂,充满感情地喊道:“啊!山乡好美啊!”

杨依林听到乔翔带着感情的话语,他有了想法,他走到乔翔身边叫着:“乔翔,”他抬起右臂,朝前转着划了一个大半圈儿说:“你面对眼前如此美丽的青峰翠岭,碧野绿川,何不填词、吟诗、写歌词,尽情抒发你胸臆间的美妙情感呢?”

乔翔一听这话,立时来了精神,他还想着:如果大家能一起赋诗作词,晓文准会提起精神来。他说:“好啊,要是咱们大家都坐在一起吟诗作词,那才叫个好,叫个美,叫个妙呢!”

杨依林听了这话,他也来了劲,他随即招呼着朋友们:“喂,请朋友们往一块儿聚一聚!咱们坐下来说点事儿啊!”

一群人很快就聚在了一起,找了一个比较大点的平地,围着坐了一个大圈。

杨依林正想公布内容,他忽然想到:这要是让写歌词还可以,写诗词的事儿,有的有兴趣,有的不愿做,这必须得想个办法,让人人都得做!嗯,有了,他对大家说:“朋友们,咱们一起做游戏,你们说好吗?”

这群人都在问:“玩什么有戏呀?”

杨依林手一挥说:“咳,咱们还会玩什么游戏?不外乎谜语呀,文字呀,逗乐呀什么的,你们说好不好?”

这些人根本没有多想,随即就兴奋起来,都说着:“好!好……”

“哎,哎,大家都听我说!”杨依林说,“咱们即便是玩,那也总得有个人领头儿,总得有个说了话算数的人,那才行啊!”

这些人还是没有多想,全都随口说着:“对!对!得有人领!”

温洁梅抢先说:“那还不是杨厂长领头儿,杨厂长说了算,大家说是吧?”

这些人听了,也仍然是随着说:“是!是!是杨厂长的头儿,哈哈哈哈!”

得,这群人一说:是!再嘻哈着一说杨依林的官称,这算是大家都同意了,杨依林即刻就有这个权了!

杨依林挺挺腰,提提精神,对大家说:“既然大家都选我当头儿,我说话就算数了啊!

“大家听着,从现在起,咱们开始做文字游戏,我勒令咱们每个人至少写出来一首歌词,做出来一首诗,不得推辞!

“会做诗的,要做到更好,不会做诗的,不拘格律,打油诗,自由体,顺口溜,都行。文字的内容,以眼前景物为题,触景联想的也可以。

“一会儿大家写完了,就从乔翔那里开始朗诵。接着就是郑老师、梓曦,挨着座位的做朗诵准备,现在开始吧。”

秦梓曦听了杨依林这些话,他心里实在是有点烦。他看看杨依林,指一下杨依林说:“哟,你风信子这是给老兄出难题不是?”

秦梓曦说过这一句话,心里又一想,自知说说还得做,他抬起巴掌往大腿上一拍说:“做就做,这年头儿谁怕谁呀!谁还不会写几句顺口溜!哼哼!”

一阵笑声……

张本良接话说:“我看呐,你们这一群人,只要是这年头儿不怕谁的,肯定都会完成任务。洁梅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嘛。”

又是一阵笑声……

第二百四十四章 眼话

温洁梅皱着眉朝杨依林说:“人家选你当头儿,原来你是让写歌词作诗的呀。我讲解诗句还可以,作诗?我灵感来得慢,我这一时半会儿做不出来!”

她说完,垂着眼皮儿又小声嘟囔了一句:“我温洁梅完不成任务,你老杨替我完成呀,没事儿看山呗,出些馊主意,真烦!”

杨依林看温洁梅像是对写歌词、作诗有意见,他向温洁梅摊一下双手说:“你看看你,你刚才选我干吗啊?我把话都发出去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让我怎么收场啊?”

杨依林说完这话,他又赶快朝温洁梅温和语气,“洁梅,我不是说顺口溜也行嘛,你就慢慢想着写嘛。我相信,就你的文才,你一定会写出来好歌词,好诗的。静静心,写啊。”

温洁梅见杨依林对她说话这么柔声细语,心想,既然都这样定下来了,别人捧场不捧场,你温洁梅也得捧他杨依林的场啊,别别扭了,还是快点写吧!

宋奕看看温洁梅的难为样子,说:“洁梅,我和梓曦都不是太会作诗、写歌词,我也是感觉这个游戏……哎呀,这任务也真的太难为人,太难完成了。”

温洁梅为护杨依林,她赶快接宋奕的话,说:“咱们还是快点写吧,随意诌上几句就过关了。过一会儿要是灵感来了,说不定还真的会写出来好诗,好歌词呢。”

宋奕立时朝温洁梅点点头:“嗯,嗯。”她拿出纸、笔写起来。

刚才,从杨依林开始召集大家,到杨依林绕着圈子说话,乔翔就一直注意着杨依林,看杨依林怎样玩这个让大家写作的‘把戏’。

等杨依林把圈子绕完,乔翔才明白,他心里说:哦,就这么一句话的事儿,依林他还动动心眼儿、绕绕玩儿,然后再亮实话啊?他这人也太虚、太会绕了吧?

可是,等杨依林绕弯圈子,大家回了杨依林的话之后,乔翔又一看大家的情绪,再一听后面这几个人说的话,他心里又说:

嗯,还真是有几个人不想写歌词、更不想作诗呢!刚才依林他要是不动动心眼儿,不绕绕弯儿?看来这个文字游戏还真的就做不成了呢!依林他动这心眼儿呀,还真是动对了,呵呵呵呵!真有意思!

此刻,这一圈儿人都不再说话,都在静静地思索着,写着诗词、歌词的恰当词汇和完美句子,赶着完成任务,好向大家交差……

乔翔的歌词、词,全写好了。他看看这一圈儿人,见有的人还在写,他没敢惊动大家,他在看他自己写的句子。

乔翔见秦梓曦在合笔帽,就知道秦梓曦也写好了。他又看看大家,只有温洁梅还在思索,像是还在写。其他人都静静地坐着,等着朗诵自己的诗词小作品。

乔翔见杨依林向他示意,他立即准备着朗诵他的歌词。

乔翔站起身对大家说:“朋友们,今天观山景,我突然想起了老君山,我就以老君山为歌名,写了一首歌词。

“去年,我就已经观赏过老君山的美景了,朋友们如果有谁没有去过老君山,那就请大家听景。

“听景也是一种悠闲自美的精神欣赏、精神享受啊。好了,请朋友们开始细听《老君山》的景致!”

乔翔开始有声有色地、动情地朗诵起来:

它有泰山的雄,它有华山的险,

它有黄山的美,它有庐山的清丽容颜。

你要问它的名和姓,它是老子李耳传道圣地老君山。

老君山啊老君山,太上老君居住的山,

你东瞰中岳少林南瞻武当山,你北览龙门黄河你西眺秦川。

啊,我来了,我来你这里旅游了,我游啊游,观啊观,

老君腾空骑青牛想象中看见,再看雾气绕翠岭险峰浮云端。

行走在亭台楼阁挥袖舞岚烟,就像是身处天宫轻悠飘若仙。

眼前风光诗情满美画意无限,这名山胜景代代相传越千年!

老君山啊老君山,太上老君居住的山,

你悬崖险峻峭壁挺拔千山,你泉涌秀水叮咚弯曲流峡间。

啊,我来了,我来你这里旅游了,我游啊游,观啊观,

千姿灵石百态幽谷森林参天,瀑布高挂溅花悬飞落水鸣潭。

雄姿巍峨秀色叠嶂宏阔壮观,奇景罕见现美隐异深奥妙玄。

雄险美奇灵秀比五岳冠三山,你是八百里伏牛的背峰脊巅!

乔翔朗诵完,除了温洁梅歪着头、直着眼神儿在沉思遐想,其他人都在议论乔翔的这首歌词。

杨依林说:“听乔翔这一朗诵,这老君山的风光也真的是太美了,太引人了!说实话,我现在就想去老君山观景,我也想尝试一下飘若仙的滋味!”

姜丰说:“等有时间,咱们也到老君山旅游去!”

“好啊,好啊!”苏晨说,“要是去,咱们朋友们还一起去,好好看看太上老君住的仙山、好好观赏老君山上的诗韵、画境!”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正兴味儿十足地议论着老君山,林静高声叫着乔翔:“哎,乔翔,我没有去过老君山,我不知道老君山是什么样子。

“我姥姥常说:看景不如听景。我听着你这歌词里的景色,我就知道,我姥姥那辈人真算是说对了。你朗诵的那个景色,哎呀,那个美啊,那个奇啊,那个丽啊,那个,那个,老君山在你的笔下,可算是美完了!”

乔翔看林静说话好玩又认真,他笑了说:“什么老君山在我笔下美、笔下奇?我告诉你,老君山所在的位置,地形山貌,在我眼中、心中,它就是这个样子,我的文字里一点点都没有夸张。”

林静赶紧接过话说:“那,照你这么一说,我想啊,老君山一定涵盖了地球上所有山们的特别之处,还说不定,外星球上山们有的,老君山上也都有呢!”

这群人听着这话,哈哈格格一片笑声。

只有温洁梅没有笑,她朝林静瞥了一眼,心里说:就你小妮子会胡想,你这一胡诌,让我这爱胡想的脑筋,一下可拐到外星球了,想拐回来还得费点力,你真是话多!

这会儿的秦梓曦,他看看乔翔,挠了两下头问:“乔翔,中国有好几个老君山,你写的是哪一个老君山啊?”

杨依林没等乔翔开口,他接过话说:“歌词里面不是交代的有吗?歌词前段已经介绍了老君山的位置,歌词最后一句,把老君山所在的位置介绍得更清楚。中原文化古老深远厚重,要是我写,我也会写河南老君山。

“虽然说我没有去过老君山,可是我听说过洛阳老君山的风景。正如乔翔的歌词里写的那样,很奇、很美啊!梓曦,怎么?刚才你没有听清乔翔朗诵的歌词?”

秦梓曦说:“我听清了,就是没有听完整。我的歌词已经写好了,乔翔朗诵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下面就快轮到我朗诵了,我就赶快再推敲一下我的歌词句子。就是这样思想一拐弯儿,才没有完全听到乔翔朗诵。”

林静对秦梓曦说:“乔翔朗诵得那么好,就是让你听景呢,你还在那儿抠把你的歌词,那么美、那么奇的景,你竟然没有听到,多可惜呀!

“乔翔朗诵时候,我是听得句句真切。我说呢,晓文给乔翔起艺名时候,她怎么会起个仙客来呢?你们大家都想想,去年乔翔在老君山上就已经飘若仙了,今年乔翔来咱们演唱队,他这个仙呀,原本就是客串来的!

“哇,晓文可是真的有预感啊,她的笔尖只那两下子,乔翔可真的就成仙客来了!看来,这‘飘若仙’,加上这‘客串来的’,这就是乔翔艺名的真正来由!

“哇呀,你们再想想乔翔的歌词,老君山‘雄险美奇灵秀’的这个‘灵’,真的是好灵验,好灵验啊!”

林静看大家都在笑,郑晓文一直都没有笑过。这会儿,她看郑晓文也在笑她,她说:“晓文,你要是知道乔翔去年去老君山旅游飘若仙了,那你给他起了这个艺名,还算是顺溜、正常。

“你要是不知道乔翔去老君山飘过仙,那你给他起了这个艺名,那可是就神奇了呀!一定是你梦到乔翔去老君山飘仙了,才给乔翔起了这个艺名,是吧?啊?嗯?晓文?是吧?”

郑晓文格格格格笑了说:“一我不知道乔翔去过老君山,二我也不知道乔翔今天会写这样的歌词。三我给乔翔起艺名,起的是花名仙客来,那怎么会与你林静想象中的故事联系上呢,格格格格……”

郑晓文说完,她忍不住还一直在笑。她这个忍不住的笑,是因为她想起了‘五一’那天,她对杨依林胡编乔翔艺名的事。现在林静又在胡编乔翔的艺名,她哪还会忍住不笑啊!

杨依林一听、一看,他就知道郑晓文为什么笑了。他看郑晓文看他,他也看了郑晓文一眼。他就这么一看,早忘了‘不能露馅’的事,他竟然忍不住拍着手大笑起来。

杨依林的眼睛带着话看郑晓文这一幕,加上杨依林的拍手大笑,还是没有逃过苏晨的监控眼睛。只是,苏晨仍然是不知道这个‘眼话’传的是什么信息。

第二百四十五章 山呀卧龙

这人呀,谁要是盯住谁,那可就厉害了,想逃都逃不掉。

杨依林那么聪明,那么守秘密,他的‘眼话’躲过了粗心的秦梓曦,躲过了没有在意的乔翔,可还是让‘圈儿外’的苏晨给监视上了。

不过,这个监视人,一万个不会坏杨依林、郑晓文,这两个人之间的事儿。

姜丰这一会儿,他看了一圈儿人的脸,见大家都停了笑,他才问:“太上老君骑青牛,太上老君骑的是不是,就是青翠的伏牛山啊?那伏牛山是青牛变的吗?”

姜丰看大家都在摇头,像是都不知道,他又问乔翔:“乔翔,你去老君山都飘仙了,这事儿你总该知道吧?你说是不是啊?”

乔翔忍不住哈哈笑起来,他笑着说:“这个事儿,我真的不知道。不过,也有办法知道,你回去查一下‘神仙坐骑谱’,就知道了。”

姜丰一听坐骑谱,他没有笑,以为是真话,他问得也很认真:“有这样的书吗?我很喜欢啊!我想象着,有的神仙骑牛,有的神仙骑鹿,还有很多神仙有自己的兽类坐骑,那多好看啊!咱们回去,我抽空就把这书买回来。”

乔翔说:“中国那么多的古典神话小说,这种书肯定有。不过,这书名,可不一定是,我编的这五个字。”

“啊?”姜丰说,“原来是你编的,没有这书啊……”

一阵笑声……

温洁梅看大家都不再说话,她早就急着说话了,她赶紧问:“乔翔,你这歌词里写得这么清楚,你真的去过洛阳老君山了?你什么时候去的呀?”

乔翔一听温洁梅的声音,又一看她的表情,他就笑了,故意学着温洁梅,把声音说得有点柔柔细细的:“是呀,我是真的去过洛阳老君山呀,是去年五四青年节去的呀,哪里的风光可以说是美到极致了,比我写的歌词还要美上一万倍呢!”

坐在那里一直静听着的宋奕,这时,她也管不了朋友们笑不笑,她也开了腔。她不解地问:“乔翔,我一直想着,你歌词里写的比五岳冠三山。五岳大家都知道在哪里,那三山,那是哪三山啊?”

乔翔又笑了说:“歌词里,不是有两个答案了吗,你再想上一想,再想出来一山不就行了。”

宋奕有些迷糊地一笑:“哦,哦,知道了。”又一想,“嗯?不知道啊,还有那一山呢,我想不出来啊?”

郑晓文刚才就笑得没劲了。她吃的那个烧饼,她只吃了半个,就感觉没有滋味吃不下去了。她怕杨依林看见,就悄悄地把那半个烧饼装到了衣兜里。

这会儿,郑晓文很不想说话,她看宋奕迷糊,她还是说话了,她说:“宋奕,乔翔让你再想出来一山,你此刻就在山上坐着呢,怎么会想不出来呢?

“让我告诉你:黄山、庐山、羊头山,这不就够三山了。这三山呀,就是乔翔歌词中的三山,明白了吧。”

一群人啪啪啪啪一阵掌声加笑声。

林静看宋奕的神情还是有点迷糊,她说:“宋奕,你别迷了,‘三山’这个词,连词典上都没有,乔翔怎么给你回答啊。晓文说的‘三山’就很好,行,现在就是这三山了,定了!”

一群人哄地又一阵笑声。

温洁梅看着乔翔的笑脸,她忍不住又问:“乔翔,你的歌词里,还有点内容,我拿不准呢。你写的太上老君,是《西游记》里那个炼仙丹的白发白胡子老人吗?”

温洁梅这又一发问,朋友们的脸都转向了温洁梅,都看着她一脸的幼稚,加上她认真地看着乔翔,一群人就都咬着嘴唇忍着笑,等待着乔翔的回答。

乔翔带笑伸着脖子看着温洁梅,他来了一句:“嗯?可能就是吧。”

一群人哄地一下又笑了,可温洁梅一直到现在,她都没有跟着大家轻松地笑过。她像是一直在思索她的歌词、思索她的诗句。

这会儿,林静看看温洁梅,心想:看这小妮子的神态,说不定她的思想,又进入五花八门的万花筒看稀罕去了,我猜她呀,一猜一个准儿!

林静思想着,她看着温洁梅对大家说:“哎,你们快看呐,洁梅的思想已经形成了一个小人儿,哟,哟,那小人儿袅着飘着忽地打了个旋儿,嗖地一声不见了,一定是到老君山梦游观山景去了!

“呀,呀,那小人儿观完山景,嗖地一声,又到天宫找太上老君学习炼丹去了!结果到了太上老君的地盘儿,一看有仙童把守,没办法进去,嗖地一声就回来了!你们快看,回来了,回来了!”

温洁梅立时冲着林静说:“你小妮子就会胡乱猜,我是在思索歌词、诗词怎么写呢!我都难为得不得了了,你还在那里胡诌!

“乔翔都完成任务了,他写的歌词还那么好,你小妮子还不赶快写,还在那里浮想联翩出人洋相,好好好,你出洋相吧,我记住了,我饶不了你!”

朋友们听完这两人的对话,那个拍手笑啊,一群人的拍手声、笑声,一下震动了宁静的山野,引得旁边的游人直朝他们看。

林静没有接温洁梅的话,她心里在想:人家乔翔写得快,写得好,那是事实。可人家一开始是什么工作?我林静一开始是什么工作?我能和乔翔比?我就是踮着脚比,也比不上!

乔翔看大家都静下来了,他说:“朋友们,我写了一首词,是《清平乐人在乡景中》,请大家细听细赏!”

他随即又有声有色地朗诵起来:

山乡好美,

水绿高峰翠。

燕雀相欢南绕北,

人乐鸡啼犬吠。

~~~

苍穹奏响春雷,

山河一派光辉!

遍野香花烂漫,

醉闻四季芳菲!

乔翔朗诵完,大家一边鼓掌,一边夸赞乔翔。都说乔翔写的歌词好,这首词做得也超级棒!

轮到郑晓文朗诵歌词、诗词了,尽管她身体不舒服,她还是站了起来,说:“我首先朗诵的是一首词,《菩萨蛮春野》,请听。”她打起精神朗诵道:

晴空雁叫飞千里,

平川碧带连天际。

燕鹊树头吟,

春风拂绿林。

~~~

羊群白似雪,

花朵红坡野。

岸下水潺,

溪流出远山。

在柔和的阳光下看人的容貌,能看得十分清楚。

郑晓文朗诵着,张本良听着看着郑晓文,他心想:这容颜如此姣美,还有这身材如此苗条,她,她……

张本良心里想着不觉摇了摇头,心里又说:这么美貌的女孩,她怎么会留到家里还没有嫁出去呢?稀罕!他心里想着,不觉又摇了摇头。

苏晨碰张本良一下,悄声说:“本良!你直摇头,你这是干什么呀这是?”

张本良一样是悄声说:“别说话,一会儿有空再对你说。”

郑晓文朗诵完她写的词,接着说:“我写的歌词,歌名是《山呀卧龙》。”

郑晓文说完正要朗诵,宋奕说话了:“晓文,你说什么?卧龙?”

郑晓文回话说:“是呀,山呀卧龙,怎么啦?”

“刚才……”宋奕说,“乔翔的歌词联想到了老君山、太上老君。你的歌词是不是联想到诸葛亮了?联想到三国演义里诸葛亮住的地方,那个卧龙冈了?你朗诵之前,干脆对大家说清楚,省的一会儿大家乱猜测。”

一群人一听这问话,都忍不住在笑。

宋奕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说:“我没有听懂,我让晓文说清楚。我在问晓文呢,你们都傻笑什么呀?”

郑晓文也笑了说:“我写的不是卧龙先生,也没有联想到三国演义,更是没有联想到卧龙冈。

“我的这首歌词,是写咱们全国的山脉,都像卧着的龙,明白了吧。大家都明白了,没有疑问了,我就朗诵给大家听。”她带着感情朗诵起来:

《山呀卧龙》

祖国的岭啊,您的千姿万态这么美妙,

祖国的山啊,您是国人心中卧龙万条。

蜿蜒龙身在华夏大地上坚固平稳卧倒,

千万年来驮着炎黄子孙不知辛苦疲劳。

美丽神龙美出天堂,美得我大中华热闹,

看我神州风光旖旎,迎接游人款待同胞。

啊,

站在龙背上四处望望这世界多么美好

绿野无垠山花烂漫鸟儿和鸣晴空云飘。

卧龙身上翠树参天把一个个村庄环绕,

串串熟果随风摇曳向咱们大家把手招。

龙的传人世世代代都在这龙背上欢笑,

同声歌唱万里江山风景美丽土地富饶。

郑晓文朗诵完,林静和大家一起鼓掌,还笑着说着:“晓文写的词,还有她的歌词,都是大内容,只是歌词里边太让人馋了!”

姜丰接过话:“你什么意思啊?”

林静说:“那满树的黄杏,满树的红苹果,满树的紫葡萄,带着树枝儿摇给你看,你不想吃啊?”

姜丰说:“那歌词意思是说,是让你赶快去果园里摘呢、买呢,听懂了吧。”

“哦,对,对,我听说去果园买水果,就是自己亲自下手摘的。”林静说,“到时候看什么果子熟了,咱们趁个厂休,还和朋友们一起,咱们骑着自行车也到果园里摘水果,买水果去。”

姜丰说:“行,行,打听着点,咱们还结伴一起去。”

第二百四十六章 景美人也美

秦梓曦刚开始拿笔写诗的时候,他就想:自己对诗文也不是一窍不通,写首短的练练笔也可以嘛。

至于歌词,我都听了朋友们那么多歌词了,自己平时想着朋友们的那些顺口儿歌词,都想得溜溜地油滑了,今天一定会滑出来一首,不用发愁!

秦梓曦思来索去,思索出了一首词、一首歌词。他虽然是真的有点难为,可还是把任务完成了。

此刻,轮到秦梓曦朗诵他的诗作、词作了,他站起身说:“我写的也是一首词,题目是《捣练子登山》。

“嗯……餐字是平声,饭字是仄声,大体字义上讲,餐、饭两个字,有时候可以通用,是吧?”

一圈朋友都迷惑地点着头。

秦梓曦看看大家说:“你们可是都点头认了,那好,我开始念了啊。”他念道:

《捣练子登山》

吃野饭,坐青山。

难遇一回如此闲。

随友登高真惬意,

本人就怕弄诗篇!

秦梓曦一念完,大家鼓掌哈哈笑着、说着:“好词,好词,真是逗乐的好词!”

秦梓曦朝大家看着,有点别扭地说:“什么?你们说的这是什么话嘛!什么逗乐的好词?逗乐二字是你们想出来的,我写的时候,难为得通身出汗!还逗乐呢!

“我是真的很怕这个写诗呀,填词呀什么的。我写这首词的本意,那是真心话,不是逗乐。要说逗乐,那也是诗词在逗我秦梓曦!

“这诗词逗得我呀,让我一直在想,平呀,仄呀,一句多少字呀,压哪个声韵呀!哎哟,简直把我想得发晕,我哪还会有心思逗乐呀!好了,我这首词,大家通过就行,不诉苦了,请朋友们听我的歌词。”

秦梓曦拿了写着歌词的纸说:“我这首歌词的名字是《景美味美人也美》。”

秦梓曦说完歌名,他吸口气正要朗诵歌词,温洁梅嘟哝着:“美美美,美你个脚丫子!

“你写了一首词,你就爽快朗诵呗,还在那儿嘟嘟嘟,嘟个没完!

“这会儿你念个歌词,又在那儿美美美!只顾听你说话了,把人家刚想出来的两句诗,一下就让你给美散了!你说你烦不烦呀!”

其实,温洁梅说这话的声音很小,可还是影响到了秦梓曦。

秦梓曦把提上来的气吭了出来,看着温洁梅说:“你,你看你,你别扰乱嘛!本来我写的歌词,心里就不是十分如意,我这再一停顿……唉,没事啊。”他说完,看着歌词就准备念。

杨依林看秦梓曦是真的有点难为,他笑了说:“谁让你的歌名和你的五官一样,那么多的美呢,别废话了,快念给大家听!”

这三个人的这些随口对话,一群朋友谁都没有在意,让外来的张本良听在了心上,看在了眼里……

秦梓曦随即朝杨依林看了一眼,说了一声:“切!打岔!”立即正色朗诵起来:

《景美味美人也美》

一块块山坡地横垄竖垄,一道道青翠岭千草香浓。

一辆辆旅游车连成长龙,一群群游客们嬉笑花丛。

啊,中国山,乡野田景,你展示着中华的广阔疆土秀姿丽容。

一座座农家院乡土风情,一张张美笑脸朴实真诚。

一盘盘山野菜味美丰盛,一碗碗柴鸡蛋香鲜热腾。

啊,神州岭,农户人情,你真诚地迎接着****贵客宾朋。

秦梓曦朗诵完了。宋奕感觉秦梓曦写的歌词,朴实中透着雅美味道。

宋奕随着大家,一起给秦梓曦鼓掌的时候,心里高兴得把手都拍疼了。她正在鼓掌,忽然想起该自己朗诵了,她赶快做着准备。

宋奕站起身说:“该我了,我写的不好,不是什么诗,你们可不要笑话我啊。我写的虽说不是正儿八经的诗,可也有个题目叫《乐山》,大家请听。”

宋奕朗诵道:

《乐山》

头上顶晴天,

脚下踩绿山。

平地坐朋友,

大家诵诗篇。

朋友们听了宋奕的朗诵,都鼓掌说着:“好!好!”

杨依林说:“好!宋奕这首诗写得很好,写得非常实在。这就是写咱们的,大家鼓掌!”

啪啪啪啪一阵掌声。

宋奕看大家给她鼓掌,她格格就笑了,心里说:就我写这不算诗的诗,还迎来了掌声,嗯,好玩!面上说:“谢谢朋友们的鼓励!”她展开歌词纸说,“我写的歌词,歌名叫《山野春景》,大家请听。”

宋奕朗诵道:

《山野春景》

三月里的山野好清芬,草间花朵七彩景色新。

雁叫长空莺鹊枝头吟,河水宽长明净映山林。

和风轻拂树林出谷口,清溪弯弯曲曲绕寨沟。

山外广阔良田绿油油,一马平川向东无尽头。

好美的原野好看的景,好香的野花好嗓的莺。

好翠的山林好秀的岭,好长的河面上跑船艇。

啊……

山野碧明天空蓝亮相辉映,景美地肥大自然清丽

咱中华人民百业兴!

宋奕朗诵完说:“我得说明一下,我歌词里的寨沟,就是小寨村、桃花沟村的意思,都是村庄。”

掌声中,林静首先夸赞说:“宋奕,你总说你不会作诗,还说写歌词感觉太难为人了,你这首歌词写得很好,很美啊。

“还有你那首《乐山》,你那四句诗,写得句句工整对仗。今天你写的这首诗,你写的这首歌词,要是让我写,那我还得好好费费心思,可能才会写成这样呢。

“你写《乐山》时候,如果你能再细心一点,推敲一下平仄,你那诗句就更好了。不过,要是写新诗,就不用去想平仄字数了,只要写的有深度,有内涵,有意境,就非常好了。”

宋奕回话说:“对仗还好写一点,平仄不好掌握。以后我不写律诗、不写词了,我再跟着晓文学习,就学写新诗。”

温洁梅接了话:“你以为新诗就让你的笔尖自由了,就让你随着心意写了呀?告诉你,我练了一百练,还是写不出新诗那种笔触含蓄,意味深长;还有那种隐意深邃,富于情调,那种耐人寻求其中味的好新诗来!”

郑晓文笑了说:“宋奕,你要想写新诗呀,那就别跟着我学了,我写的水平也不行。

“写诗、填词还有格律可循。那新诗,你看着别人写的像是散装零食,很普通的。可是要让你吃,你也得有高水平的吃法儿,才会吃出含在深层的滋味到底是什么味道。

“你要是想写新诗呀,首先文字表达要含蓄,内容要有深度,诗文还要达到一种境界。很多新诗,看着很有意趣,很有美感,让人很想深入到里面去理解、去找出诗文的深层内涵。

“像这些,说实话,我可达不到那么高的写作水平,我没有高水平,我怎么教你呀。”

宋奕一听,说:“哎哟,那新诗不是溜几句长短句就行了,原来新诗也是这么难写啊?得了,写文字东西原来都是这么难!没有别的办法,以后就只有多学多练了!”

宋奕说到这里皱了一下眉头,又极小声地说:“写什么都是这么难,可别让我急,我一急,就什么都不想写了!”

林静说:“宋奕,你想想,就算是新诗,新诗的名字既然叫诗,那肯定不同于白话。不过,你要是灵感来了,那诗句顺溜了……”

温洁梅在一旁喊起来:“喂!喂!你们又是鼓掌,又是说话,说几句就行了,声音还那么高,那么响。你们越是嘁喳越是乱响,我越是想不出词儿来,我完不成任务,我不玩了,我想回家!”

林静接住话说:“哟,哟,你看你那妞样子,宋奕的任务都完成了,你还在那里嚷嚷什么,快想!快写!”

杨依林发话了:“哎,大家听着,现在由苏晨那一组为我们吟诗,洁梅我们这一组做准备。”

杨依林说完,他又朝温洁梅说,“洁梅,你静下心写,仔细想,你只要能想出一个头儿,那诗词句子、那歌词句子,就能顺着你的思路,成串儿成串儿地排着队出来了。你试试这个方法,肯定行!”

温洁梅没有接话,她心里在点头,认真地在纸上写起来。

苏晨站起来说:“我做的也是一首词,词牌是:浣溪沙。词题是:羊。”她朗诵道:

《浣溪沙羊》

日照高坡草若茵,

青山碧岭走羊群。

遥看似雪又如云。

~ ~ ~

饱腹灵身奔陡径,

长鞭响谷荡咩音。

日西归路进柴门。

苏晨朗诵完,杨依林听得高兴加激动地鼓掌喊着:“好词!好词!真是好词啊!

“洁梅,你看看人家苏晨,山上不就是有一群、一群吃草的羊嘛,就这一点、一点的小景致,苏晨都能联想写出这么好的诗句来,我相信,你好好想想也会写出来好诗句的。”

杨依林说完,又安慰鼓励着温洁梅,说:“洁梅,你一路走山看山,看到了那么多的景物。你认真想想,你准能写出好诗来!”

苏晨看杨依林直夸她,她赶紧说:“谢谢杨厂长的夸赞鼓励!”

林静很欣赏苏晨写的这首词,她说:“苏晨,你这首词,前阕用的‘看’字,把‘看’字放在那里,也很好啊!”

苏晨笑了说:“那个地方,我想了几个词,感觉都不合适。‘看’字在老四声的‘寒’韵里,现代新四声,‘看’字也有平声韵,我就用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 好玩的词解

苏晨看朋友们夸她写的词好,她心里高兴,随即准备着朗诵她写的歌词。她说:“朋友们,下面我给大家朗诵我写的歌词,歌名是《越看越美》。”

苏晨朗诵道:

《越看越美》

千山展岭峦,万河卷波澜。

落日晚霞照峻岭山林呈红艳,朝阳晨光映水波河涛亮金灿。

山东山西坡坡坪坪里大果园,水南水北条条块块肥美良田。

千山现美妍,万河流潺。

游客头顶艳阳晴空白云蓝天,农民脚踩黄土翠草青山绿滩。

山东山西百种果树枝头万串,水南水北万顷稻谷又是丰年。

啊……

柔美的长河,壮丽的高山,丰收的果园,富饶的粮川,

你献给游客的是胜景绚烂你献给农民的是喜笑开颜。

苏晨朗诵完歌词,朋友们夸赞苏晨的话不断。

林静说:“苏晨就是会写!苏晨,你的词做得好,你这首歌词让人听着,那里边的色彩呀,真的是非常之绚美!

“而且,里面的实景、实物,这些展现在人们眼前的现实,又让你的语言词句,给勾画得巧妙到艺美完整!你太会写了,实在是让人佩服!我林静是佩服至极!”

苏晨心里高兴,和林静开玩笑说:“我会写,你也会夸我,嗯,你夸出来的是话,我写出来的也是话,咱两个的语言太合拍了,格格格格!”

张本良看朋友们都在夸赞苏晨,他心里美着,面上不好意思了。

张本良不好意思着,赶快站起身说:“我呀,不在歌会,不谋歌事。既然头头儿发话,让咱们每个人都得写,那我也得表达个意思啊。我只写了一首打油诗《大宴席》,你们听着啊!”

他读道:

《大宴席》

八八五一登山游,

勒令作诗愁上愁。

心想编个顺口溜,

周围景物眼底收。

此地做客溪当酒,

圆库为碗水为粥。

电杆是筷楼是凳,

峰乃一盘菜窝头。

张本良一边读着他写的顺口溜诗句,一边朝周围指着,他诗句里写的眼前的实景、实物。

他还转着身子,指指山上的小溪,指指那个圆形水库,指指电线杆,指指远处村子里的楼房。最后,他抬手臂朝南、朝西划了个半圈,同时读了最后一句。

张本良就是这样,他一直带着实地表演,指着、说着,这群朋友是连鼓掌带哈哈格格地笑,掌声和笑声,一下引来了游客们的目光。

有的游客走过来看看他们这群人,花仙子们都很有礼貌地朝游客们微笑着挥挥手,游客们也是笑笑就离开了。

林静赶紧对朋友们说:“哎,那些游客们都走了,现在只剩下咱们的人啦,本良代表此地人,宴请招待的这馍菜汤酒全都有了,大家就不要说话不要笑啦,都赶快赴宴就座吧,格格格格!”

乔翔指着张本良说:“本良,得罚你一首,重写!”

张本良不解地看看乔翔:“再做一首诗,也不是很费力,可你得说清楚是为什么?你只要说得有理,咱就认罚再做一首。”

乔翔说:“你看啊,这菜窝窝、小米稀饭,美酒,都端来了,可是这没有餐桌啊?你让这酒、这饭、这窝窝头,往哪里放啊?”

张本良一甩手说:“诗中要是有餐桌,那凳子不就放到餐桌上了!就这吧,大家委屈一点,将就一下,也别坐凳子了,都席地吃吧!”

哈哈哈哈!格格格格!又是一阵笑声。

杨依林看看温洁梅:“洁梅,轮到咱们了,要不你先念?你随便念几句就行。”

温洁梅发愁地说:“本良说的真不错,逼着作诗让人愁。今天不知为什么,一点灵感也没有!”

林静听了惊喜地说:“洁梅,你无意中说的话还挺合辙的,只是没有眼前景物,不算数啊!”

温洁梅皱着眉说:“刚才我说的这四句话,就是我猛地一下想出的顺口溜!我知道是不算数的!

“你们也不想想,眼前的景物都让前面的人说完了,就晓文刚才朗诵的那首《春野》,都把景物搜罗光了!

“你们再去品品晓文的那首《菩萨蛮春野》,那里面有几句,恨不得把一个地球都包括进去,你们说说,这哪还有我的诗句啊?我有理由,我写不出来了,你们也不能罚我!”

宋奕听得睁大了眼睛:“啊?你小妮子是在说梦话的吧?晓文那首词里,哪几句就能容进去一个地球啊?你说得也太玄乎了?让我听得猛地一晕!”

温洁梅仍然皱着眉,说:“为了跟着晓文学做诗词,刚才晓文朗诵的时候,我都拿笔把她写的那首词记到本子上了。我说的一点也不玄乎,都是实话。你们要是不信,我说说你们听听,你们就知道了!

“我说了,你们听着啊。晓文她写的第一句,只那一声‘雁叫’,大雁就飞了一千里。大雁要是飞着、叫着、叫了一天,那还不就绕了地球几圈了!”

这群人听得格格哈哈一阵乱笑,温洁梅没有笑。

温洁梅接着说:“她写的第二句,你们说说,一个平川再长,它能有多长?她一个‘连’字下去,可让平川刷地一声长到天边了!

“天边在哪里呀?顺着咱们的脚下一直朝天边走,不是又走到咱们这里了?这不是又绕了地球一圈?”

温洁梅完不成诗词、歌词任务,她心里窝气,她也不管朋友们把手拍得有多响,也不管朋友们一个个笑得流泪,她就只管操着她的柔美声音说她的:

“还有她那第四句,你们想想,风速多快呀,地球上的国家一个挨着一个,她的这个风一直呼呼呼地朝前拂啊,拂啊,很快就把地球上的绿林全都拂过了。全拂过也没有停下来呀,那风还一直向前拂着呢!”

温洁梅正说着,一阵风刮了过来,她指着说:“你们看呀,这股春风就是晓文笔下的那个风!它拂过地球上的绿林之后,又循环回来拂到这里来了!”

朋友们那个拍手笑啊,温洁梅就像没听见、没看见一样,她仍是带着一脸的不高兴。

温洁梅继续说着:“哦,还有,我呀,我本来不想说第六句的,既然说到这里了,那就捎带着把它也说了吧。

“当时我一听到她朗诵的‘花朵红坡野’,哇呀,我一下就看到,所有的山坡和原野一下连接起来了!

“本来原野就大,这原野再和群山的山坡一连起来,那就大到,大到,大到大地全是坡野了!

“我再一想那个‘红坡野’,我立时就感觉,我们脚边的粉红色的花朵、艳黄色的花朵,还有各种颜色的花朵,全都变成了红色花朵啦!

“咱们这脚边的花朵,在变成红色的同时,我看到所有花朵的颜色,刷刷刷刷地从山顶变到山下、变到平川、变到咱们极目的远方了!

“远方以外的地方,虽然咱们用肉眼看不到了,可脑海屏幕上会看到呀!我清清楚楚地看着那个‘变’,一秒钟都没有停顿过,刷刷刷刷地,那望不到边的各色花朵,很快就扩展、变完、红完七大洲了!

“七大洲就是咱们的地球啊!哇呀呀,那红色花朵的美丽壮观哟,一朵朵都像红色郁金香一样,点缀着全地球上辽阔的绿色坡野!嗯,咂咂砸!那个壮观美丽到,哇!太壮美,我没法儿形容了……”

温洁梅说着,朋友们跟着她的话联想着。

温洁梅说完最后一个字,停顿了一下。朋友们看她一点点都没有带笑的样子,也没有停下来的样子。都以为她还有话往下说,就都是静静地伸着脖子、直着眼神儿看着她,等着她,看她下面还会说什么。

温洁梅也就真的继续往下说了,她说:“再就是晓文那首词的最后一句‘溪流出远山’。

“她写的这个溪流,肯定是羊头山的溪流。她写的那个远山,那可就不是咱们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一溜儿山了,那一溜儿山离这里很近啊。现在,关键就是那个‘远’字。远字这个意思,那可是无止境啊!

“究竟这个‘远山’,它能远在哪里呢?中国地势西高东低,我奶奶常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那,晓文笔下的这个溪水,它特定是往东流了,而且是流出了东部最远、最边上、最末端的那座山外了。

“这溪水流出那个山外之后,再往东没有多拐弯儿,就流到了海里,紧接着就流到太平洋里了。

“太平洋里的水,那可是和地球上所有洋里的水相通着的啊。就算地球上所有洋里的水灌不到陆地上,可地下水也是相通着的呀。

“就算咱不说地下水,可这所有洋里的水一蒸发,都变成了天上的云。风一刮云,风又把云带到了地球上的各个地方。云一变成雨,哇呀,全地球上下的雨水里,都有晓文写的这个溪流里的溪水啊!

“那,我奶奶常说:天上下雨地上流,……嗯,哦,对对,这个溪流里的水,蒸发变成云,云又变成雨,雨又往地上下,那不就是,下得、流得那水呀,哎哟,一下遍布全地球了!”

温洁梅刚才加进去的,‘奶奶说’那句话,她只说了上半句,下半句是:小两口打架不记仇。

她想说这话的时候,思想全集中到了有用的上半句,一时把没用下半句忘了。当她说完上半句,猛想起下半句时,感觉下半句有点说不出口,她一下吭哧得没有说成话。

可是,既然编到这里了,那还得接着往下说呀,她赶快思想了一下,才顺着上面话里的意思,圆满结住了尾。

第二百四十八章 山乡春

很想笑,又没劲笑的郑晓文,她是真忍不住了,才随着大家格格格格笑起来。

郑晓文笑着说着:“洁梅,我写的词句内涵,就是你讲的那个意思,格格!只是,我的写作水平,还远远没有达到你讲解的那个高度,格格格格!”

温洁梅没有笑,她朝郑晓文点点头:“嗯,嗯。”表示着赞同。

一群人又是一阵大笑……

温洁梅看把朋友们可笑得,一个个晃着身子笑,她跟着大家笑了两声,就想起了宋奕说她的‘梦话’、‘太玄乎’的话。她看看宋奕,就想说宋奕几句。

温洁梅说:“宋奕,我说晓文的那首词,把一个地球都包括进去了,怎么?不对?你要是觉得我说的不对,你心里不服,那你把你的对的拿出来,讲给大家听听!”

宋奕格格格格就笑了,她笑着赶紧接话说:“你腊梅说得对,对!太对啦!我服啦!我是真的服啦!你就别想着找我的事儿了啊!格格格格!”

宋奕说着,笑着,站起身快步走到温洁梅跟前,扒着温洁梅的肩,在她耳朵边悄声说:“我也知道你说的那句话叫:天上下雨地上流,小两口打架不记仇。格格格格!”

宋奕说完,很快就憋住笑,跑回去赶紧坐了自己的原位。

温洁梅听了这话,这一下她没有忍住,她“噗!”地就笑了一声。

林静心里正有话要说,她没有在意宋奕和温洁梅的小动作,她急着对温洁梅说:“洁梅,连我也服气你这个梦编妮子了!你不说想你自己的、写你自己的诗句,你倒是把晓文的词句联想得那么新奇美丽加速度!

“我说你个老腊呀,你梦编的想象故事,那可是真叫:大雁叫环球,春风拂七洲,平川拉得超长,溪水灌满四洋!

“尤其是,你把晓文那句‘花朵红坡野’,联想得让我感觉也像是,红色凌霄花跟着它的花藤,超快蔓延攀爬整个地球似的,时间短快加美丽!

“不只是晓文服你,老牡服你,我老玫呀,也真是打心眼儿里服了你了!

“只是,你小妮子今天要是完不成作诗、写歌词任务,看你怎么向大家交差!嗨嗨?看你小妮子怎么向大伙交差!”林静又稍大声一点,说了后两个字,“交差!”

这会儿,姜丰也顾不上听,林静说给温洁梅的这几句厉害话了,他见林静停了话,他说:“我刚才一直在想,就算是洁梅有意引逗大家玩一会儿地球,可这也表明诗句的内容含量,是很大的,很丰富的啊!

“诗句能让你联想到,很多,很多,你从来就没有见过的景致。嗯,还是诗句能引人深思,能引人入胜,我也得跟着郑老师学会作诗、学会填词!”

姜丰说完,他看看郑晓文,对郑晓文点点头,笑了笑,

郑晓文听着这些话,她对姜丰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

杨依林、乔翔、秦梓曦这三人听了这些话,都觉得晓文做的诗文好,心里自然都是美滋滋的高兴。

秦梓曦看温洁梅想讲的,像是都讲完了,想说的也像是都说完了,可这会儿,他见温洁梅脸上还是没有一点笑意,而且他看温洁梅像是又带出了犯愁的样子,他很想劝劝她。

秦梓曦对温洁梅说:“哎,洁梅,你讲解林静、晓文的诗句,讲得还总是那么绕弯儿的顺溜,让人感觉意思还很贴切。那你自己怎么不写一首内容丰富、含意深邃、境界广远的好诗呢?”

秦梓曦想想,感觉自己说的不对,又赶紧说:“洁梅,就算你这一时没有灵感,你写首一般的也可以嘛。

“你看苏晨,苏晨就拿一个羊思索,她都能写出那么好的一首词,你也找一样东西写写呀。你就是没有灵感,一时写不出好诗词,写出来个顺口溜也行啊。”

温洁梅朝秦梓曦点了点头,嘴里嘟囔着:“还是这个愣头青说话好听,”她翻眼看看林静,“你这个小妮子总是和我过不去!”她嘟囔着,赶紧低头写着自己的‘任务’。

杨依林温和的对温洁梅说:“洁梅,你别急,慢慢写,越急越写不出来。我也是想老半天,才写出来句子的。你准备吧,我先朗诵了啊。”

温洁梅说:“你朗诵吧,你放心,我一边听着你的,我也会完成我的任务的。”她心里说:就照老青说的那话,写几句顺口溜,还会难为住谁!

杨依林站起身说:“朋友们,我朗诵的歌词题目是《山乡春》,请大家仔细听啊!”

杨依林自称今天是他的订婚旅游日,从清晨坐上大巴到现在,他不时地看看郑晓文,他心里一直想着‘订婚旅游’的这件高兴事儿。这些,郑晓文当然心领神会。

杨依林心里高兴,他写的歌词里的词句,也充满了兴致。他带着微笑朗诵道:

《山乡春》

燕子飞麻雀蹦山乡春早,油菜花黄带青角麦田绿苗。

小鸟在枝头蹦跳喳喳叫,蜜蜂嗡嗡花心里面把蜜掏。

望天空晴朗万里暖阳照,看大地山乡景色分外妖娆。

山中的农家院盖在山腰,山下的小溪上面搭有小桥。

雄鸡立房顶高唱报春晓,羊咩猪哼狗汪汪猫儿喵喵。

农民种瓜种花管理除草,儿童追赶蝴蝶追到桃树稍。

大棚外的草莓也成熟了,沟坡树上结满杏子红樱桃。

采下的新鲜蔬果一包包,装满大小车辆到城里远销!

杨依林朗诵完他的歌词,他摆摆手压压朋友们掌声,紧接着,他开始吟咏他写的词《浣溪沙游春》。

他吟咏道:

《浣溪沙游春》

结伴春游早动身,

旅车坐满大城人。

笑声一路进山村。

~ ~ ~

刚看城中楼厦景,

现瞧寨外李桃荫。

山川入眼一时新。

杨依林吟咏完这首词,掌声、赞美声过后,张本良说:“还是依林的文辞朴素、实在。

“依林,你也真是会说实话,写实话。‘山川入眼一时新’,城里人看山川,也只是一时之新鲜,看一会儿,感觉上确实是非常之美。那要是今天就长久地住在这里了,在这里看上一辈儿,那恐怕就……”

张本良正说着话,他看大家都在注意温洁梅,他停了话,也在看温洁梅。

杨依林看着温洁梅,用很温和的语气说:“洁梅,你写好了吧?”

“写好了。”温洁梅说,“我是以咱们上山时候,半山上那个洞为题的,我现在就念给大家听。”

温洁梅站起身对大家说:“朋友们,我的这首诗,也是羊头山的一景,诗的名字叫《洞》,请大家听好了啊。”

温洁梅读道:

《洞》

远瞅黑窟窿,

近瞧是条洞。

想进里面看,

心里直扑嗵!

温洁梅刚读完,姜丰先就哈哈哈哈大笑起来。他笑着说着:“哈哈哈哈!洁梅你,你,你写的这是什么诗呀,哈哈哈哈!你搁哪儿馍喝汤吧啊!哈哈哈哈……”

其他的朋友们,也是早笑得前仰后合了……

林静笑着,看着温洁梅,她见温洁梅没有一点笑意,她烦了,朝着着温洁梅说起来:“你把别人都笑岔气了,你却不笑,你胡诌几句就想过关呀?

“告诉你,今天登山,你小妮子写的诗中无山,不算数!认罚吧你!格格格格!”

宋奕格格笑着,抬手示意着温洁梅说:“我再不会作诗,我的思路也是往正经诗上想的,你腊梅写的,这,这,这是什么诗呀这是?格格格格!”

温洁梅抬手示意着这一圈儿人,说着:“你们这些人呐,真是不够朋友!也可以说是,一个个都不够朋友!

“本来我很想做一首好诗,结果你们这个嘟嘟嘟地说话,那个哈哈哈地笑,把我的思路干扰得乱了套,我的好诗句没有做出来,那就全是让你们给赶跑了!

“这会儿,我,我,我真的是温姑娘才尽,做不出好诗句了!你们都称心如意了吧?!”

朋友们又听了这几句话,笑得更是起劲,眼泪都笑出来了。

温洁梅招呼着说:“哎,哎,大家都别笑了,林静说我那四句诗不算数,等我念完歌词,再还给你们一首好诗。我的歌词名是《山乡麦收》,大家请听!”

温洁梅念道:

《山乡麦收》

微风轻轻拂红花绿草,细雨遍遍撒农田禾苗。

紫阳织光把山川照耀,白雪化水将庄稼灌浇。

山田川地麦子成熟了,一时间村寨里好热闹。

麦收的农民们起得早,各种收麦农具已备好。

慌着下地快步如风飘,小狗狗在前面颠颠跑。

哎哟哟,

收割机赛过那大镰刀,白胖麦粒一呀一包包

上万吨的麦子进仓了,农民心里高兴满脸笑!

温洁梅念完她这首歌词,别人还在思索,张本良就夸赞说:“洁梅,你写这首山乡麦收,用词准确,内容浅显易懂,你把麦收过程写得很完美。山乡收麦时候那个忙碌热闹,就是你写的这个样子。”

林静赶紧问:“洁梅,你又没有来过乡下,你怎么会懂麦收的准备、麦收的用具、麦收的场面,包括麦收时候人们忙碌的情节、情景啊?”

第二百四十九章 赛江南

“这是我在电视上看到的。”温洁梅说,“幸好我看到了这个节目,写了这首歌词。要不然,我写不出来好歌词,还不是让你老玫这个小妮子给整晕!”

一群人哄地一阵笑。

温洁梅赶快往纸上写着字,写完,她转了话题:“哎,哎,我灵感来了,我那首诗写的不好,这会儿写出了一首好诗,还大家的账!我这首诗的题目还是:《洞》,请大家听仔细了啊。”

她念道:

《洞》

阳春三月观山景,花仙漫游羊头峰。

站在山下往上看,半山腰里一窟窿。

攀到跟前咋一瞅,原来是条避雨洞。

很想进去歇一歇,就是闭眼直做梦。

张本良听着温洁梅念诗,看着温洁梅的长相。他看温洁梅长得苗条俊秀,文雅姣好;说出话来细嗓柔音,还有点搞笑,极富情趣。

心想,这么有味道的女孩子,难怪杨依林对她那么温和,像似,他对她还有一些亲近……

温洁梅念完她的诗作,她看看乱笑的朋友们,说:“怎么样,今天观山景,我这八句诗中就有三个山字,一个峰字,这总该过关了吧。”

林静格格笑着,看着温洁梅说:“你个不认真学的小妮子,你跟着晓文学了几个月的律诗和词,现在用着了,你不正经作诗,还尽溜呱嘴。还说你这首诗里有三个山字,你就胡诌乱用字吧你!

“真正的律诗,对句里和出句里用字,是很讲究的,是不能用同一个字的。我不学你,我得正正经经吟一首词。”

林静站起身说:“今天真算是巧了,我做的也是词,名字是《忆江南望春》,大家请听。”

林静表情认真地朗诵道:

《忆江南望春》

黄鹂叫,

万木展新容。

绿野碧川伸远处,

青峰翠岭入高空。

花朵颤春风。

林静朗诵完,温洁梅就小声自语着:

“这个小妮子作的诗词,就是比我强得多,我好像记得‘忆江南’,中间那两个长句子,像是不要求对仗的,看这小妮子写的那两句,对仗还对得那么工整,看来她是用心写的,写得真好。

“嗯,佩服,她小妮子就是行,就是比我强,我从心眼儿里佩服她!看起来,这以后还得加劲努力学呢!”

林静拿出歌词纸说:“我写的歌词题目是《赛江南》,请听。”

林静带着感情朗诵起来:

《赛江南》

站在这高峰之巅俯瞰,明净的河水又长又宽。

沿岸绿地往两边扩展,那是天赐的百里肥滩。

你看那,

朝辉似火映红了水面,夕阳如丹美艳着蓝天。

映红水面,美艳蓝天,迷人景色在游客眼前。

你看那,

庄稼随清风起伏绿浪,河水顺流势翻滚碧澜。

起伏绿浪,翻滚碧澜,稻谷飘香飘得千里远。

你看那,

块块井田似星罗万点,晶亮鱼塘如棋子布盘。

星罗万点,棋子布盘,农民喜在心啊笑开颜。

你看那,

你看过这边再看那边,咱江北土地江北景致赛江南!

温洁梅听完林静的这首歌词,她只顾嘟囔也忘鼓掌了:“这水地,这鱼塘,是杨厂长对我说的,我怎么就没有想起来写这个内容啊?竟让那个小妮子全用光了!

“唉,什么都别埋怨了,还是自己笨。唏呀,不是笨,还是自己不用心,怨不得别人!”

杨依林看看温洁梅:“洁梅,你嘟囔的什么呀?”

“没有呀,哦,我在夸林静呢。”温洁梅笑了说。

朋友们都在为林静鼓掌叫好,都夸林静平时勤奋上进,学习努力,掌握知识多。

大家还说,林静无论是作诗、填词、写歌词,都不费太大的劲、不劳太多的神,就写成了,真的是让人很佩服!

林静听了这些夸赞的话,一下不好意思得脸都红了,她赶忙说:“我有多少学问你们还不知道?既然你们知道,那就别再夸我了,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要我说,其实呀,写不出诗词的人,也不一定是掌握知识少,或是学问低、或是没有学问。反过来说,能写出好诗词的人,也不见得知识多,或是学问有多高。

“我这意思是说,我并没有很高的学问。我掌握的知识,做个比喻说,也只是有五成知识。可是,我把这五成知识,都拿出来全用上了。

“有的人呢,他有十成的学问,可到真正使用这些学问的时候,他只拿出来了两三成!

“那,你们说,这两三成的学问,他能比上我这五成的学问?

“实话告诉你们,我说的这个,这个,只拿出两三成学问写诗词的人,不是别人,那不,”她指指秦梓曦,“这个人就是老万,就是大家的好朋友万年青!”

秦梓曦哈哈笑笑,抬手挠了两下头,说:“林静要是这样说呀,说得还算挺对的,我毕竟上了那么多年的学嘛。

“行,行,林静,你这几句话一下把我的思想点通了,以后,我把我掌握的知识全拿出来,写出最美的诗文,供朋友们欣赏!嘿嘿!”

这群人一边笑秦梓曦,一边点着头,表示赞同林静说的话。

张本良已经看清了郑晓文、温洁梅,这两个女孩的长相。此刻,他再看看林静、宋奕,心里说:

去年在郑家聚会那天晚上,也没有太注意这些女孩子们。今天这是大白天,仔细一看她们,这四个女孩子,一个个美貌如花!

她们还都是能写会唱善弹的歌手,了不起啊,实在是了不起!真不知道一个小工厂里,能藏这么多优秀人才……

轮到姜丰了,他站起身说:“我写的没有大家写得好,请多包涵。我写的歌词名是《幸福村》。”

姜丰念道:

《幸福村》

艳阳照乐川田山谷,柔风吹笑溪泉河湖。

农家人人四季忙碌,勤劳换来美满幸福。

啊……

大姐忙缝纫做衣服,大妹提篮子采蘑菇。

大哥在城里盖高楼,大嫂在镇上买豆腐。

大叔放羊攀爬山路,大婶端饲料喂鸡猪。

爷爷奶奶照时下厨,学生上学尽心读书。

好日子顺意微笑满院屋,晚饭桌前邀明月

咱美呀,美呀,美美地同饮酒一壶!

姜丰念完,林静先就笑得格格的,她笑着说着:“姜丰平时不是太爱说话,你们听他这歌词写的,还美呀美呀的,还邀明月喝酒呢,哇呀呀,别把人笑岔气了,格格格格!”

宋奕也是笑得格格的,说:“就是呀,平时哪听他姜丰唧哝过,今天我看他呀,也说起来、笑起来了。这会儿当着大家的面,他还会摆出来个,个……”

温洁梅赶紧接话:“摆出来个妖精词儿!

“我听见他念着:美呀,美呀,我就看见了一个美妖精在那儿摇摆水蛇腰呢,呀呀,怪吓人的!”

一群人说着,哄哄地笑着……

杨依林看姜丰只是嘿嘿地笑,不知道该怎么接朋友们话。他看看大家,说:“我真想不到你们会把姜丰抬得这么高,竟这么喜欢欣赏姜丰写的歌词。

“姜丰,你看大家听了你的歌词,都乐得合不住嘴了。你下次写歌词,记住发扬光大,再接再厉,写得好上加美啊!”

姜丰听得笑了,一群人又是哄地一阵笑。

杨依林接着说:“好了,姜丰,快把你的大诗作拿出来献给听众们吧。”

又是一阵笑声。

姜丰看着他写的四句诗,说:“我写了几句不是诗的诗,不过,这诗句对大家有用处。题目是《无题》,请大家听啊。”

他念道:

《无题》

这里有河又有山,

不是名岳也壮观。

各位走好脚下路,

出门在外重安全。

大家听完这四句话,都给姜丰使劲鼓掌,还夸赞着姜丰考虑事情周到,是个很细心的人。

苏晨问:“姜丰,刚才大家都在笑,我也没顾上问你,你都没有来过乡下,你怎么会知道谁缝纫了,谁采蘑菇了什么的?”

姜丰笑了说:“我没有来过乡下,我经常去菜市场啊。我家住的那边菜市场里,像个百货市场一样,卖什么的都有。

“我看见了做衣服的大姐,看见了买豆腐的大嫂,看见了卖蘑菇的女孩儿。在盖高楼的那些地方,我还看见了那么多的农民工。

“今天在小寨村,我还看见了,紧贴农家院墙,院子外面的喂猪场景。

“这些生活中的实用素材,一下就充实到我的歌词里了。歌词后面几句,是我的美好想象,也是我的美好祝愿,嘿嘿!”

苏晨点点头说:“嗯,写的很现实,不错不错。”

杨依林对大家说:“朋友们,咱们这个文字游戏做得非常好,我这个当头儿的,心里很满意,很高兴!好了,文字游戏到此结束,大家自由活动!”

杨依林这一说,一群人都站了起来,准备着再观山景。

花仙子们走着看着山景,只要是能看到的景致,一个都不会放过,全看在了眼里。

郑晓文看着山景,她的手不觉碰到了自己衣袋里的烧饼。心想:

这半个烧饼,自己是一点点都不想吃了,装到这衣袋里,把衣袋弄脏了不说,带着它也不方便啊,干脆扔到山坡上喂小动物得了。她趁着朋友们都不在意,掏出那半个烧饼,手一甩,扔到下面的山坡上了。

第二百五十章 惊山之思

花仙子们在山巅转着、转着拐回来,刚转到他们做文字游戏时的那一片儿平坦地方,突然,有一只鹞鹰在山崖边的空中盘旋着。

林静、温洁梅看到鹞鹰,同时惊叫起来:“老鹰!老鹰!快看!你们快看呐!”

一群人快步凑到崖边一看,见这只大鹞鹰旋飞到山下面,正在抓山谷里奔跑着的一只野兔。

郑晓文看到这个情景,她吃惊地说:“野兔快跑!野兔快跑!呀!呀!抓住了!”

郑晓文本来身体就不舒服,她看完鹞鹰抓野兔这一情景,心里很为野兔难过,先就走过来坐了刚才他们坐过的那块儿平地。

大家跟着郑晓文过来,也都很自然地又围了一个圆圈儿坐下了。

郑晓文一直想着老鹰抓兔子那个影像,她想着,想着,不由来了写诗的想法。她很快在纸上写完,说:“朋友们,请你们再听一首词,你们说好不好呀?”

一群人听到郑晓文又写了一首词,立时嘁喳起来:

“好!好!”

“晓文,你又做了什么内容的词啊?”

“都别说话了,晓文,念吧,快念吧!我们还等着洁梅讲解你的诗句呢!”

大家看看温洁梅,哄地一阵笑。

温洁梅说:“我还不知道晓文写的是什么词儿呢,你们就知道我会讲解呀?

“你们一个个都是诸葛亮会算呀?相当诸葛亮?哼,你们也只是空想想!我就是超级讲解师的级别,看你们也没有那个,算超级大卦的本事!”

一群人又是一阵笑。

郑晓文格格笑了几声,说:“我这首词的内容,是咱们刚才看到的画面。我一看到那个老鹰抓兔子,思想里忽然就有了诗句。这首词的名字是,《捣练子鹰兔惊山》,大家请听啊!”

郑晓文朗诵道:

《捣练子鹰兔惊山》

崖草绿,野花红。

风送山岚绕壁松。

枭鹞尖峰旋谷底,

爪提狡兔起高空!

郑晓文朗诵完,说:“首先,我做个解释啊,我原本不想写‘狡兔’的,可要是写了‘野兔’,我觉得不如狡兔合适,才写了狡兔。”

“什么狡兔,野兔的。”秦梓曦说,“我听着、品着,意思都差不多。不过,你用了狡兔,在感觉上更好。”

乔翔听了秦梓曦这话,他心里说:这货动的脑子,他就是一味想‘拍’!‘拍’句话吧,拍的水平也不咋的!扫兴!

杨依林心里说:哎哟,老秦啊,你的不使劲话怎么那么多啊,你省点气力好不好,我都替你松气啊!

乔翔、杨依林这两个人的心里话,反应到他们两人面部的不高兴表情,也只是一两秒钟的时间,没有人看到,也没有影响到大家的情绪。朋友们都在鼓掌,都说着这首词做得及时、做得好。

温洁梅心里有点小别扭,她朝大家说:“你们说让晓文快念她写的词,说你们还等着我讲解诗句呢。你们说这话时候,还朝我大笑,你们花哨谁呀是?就像谁真的不会作诗一样!

“我告诉你们这群人,我这一次不讲解晓文的诗句了,我想了个快板书说唱顺口溜,要说唱给你们这群人听,让你们一个个都听个烦,你们花哨我的话就算扯平了!”

温洁梅看大家都朝她笑,她忍着笑说:“刚才,我看到大老鹰居高临下抓一只小兔子,你们知道吗?这场景惊了兔子,惊了山,也惊了人!更是惊到了我!

“两个翅膀一张开,横着几米长的大老鹰,竟然抓去一只小兔子,那算什么本事?它有本事,去抓只猛虎让咱们看看呀,切,它没那个本事!

“我这个人呀,就烦这种强凌弱的大鱼吃小鱼势力!想啊,兔子为了躲避伤害,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挖下三个窟窿窝?

“就这,谁都没有惹过,还只吃素的兔子,为了保护自己挖了三个窝,还落下个狡猾的名声,公理何在!

“结果呢?兔子已经落下了狡猾的名声,可还是没有躲过老鹰的魔爪!看到刚才那场景,我心里一阵哀伤,一阵愤怒,忽地一下,我的快板书说唱顺口溜句子就出来了!

“我这篇说唱顺口溜的名字,就是《兔子必须学武功!》!

“我的说唱,是我自己编的快板书说唱形式。前段时间,林静还夸过我说唱得好听呢,那就请大家也认真听听吧。”

温洁梅说完,她偷偷笑了笑,赶快忍住笑,看着她刚刚写好的句子,略带愤怒地说唱起来:

《兔子必须学武功!》

兔子啊,你胆子小,又怕受惊恐,敌人来了你不敢吭,更是不敢向前冲。

你的天敌太凶猛,你就应该快去学武功!你找个武馆报姓名,拜师学艺莫放松。

你学会的武艺要全能,还必须得超过你师兄,三个月时间全套武功你都学成,你就是世界上山林里的大英雄!

兔子啊,那些坏鹞子,它要是再来把你欺凌,你记住,不要怕,把你学的武功,一招一招向他都亮明!

它要是还敢朝你身边蹭,你立时直身站起怒目圆睁!你前手挥重拳,你后脚奋力蹬,你左右飞踢霸王举顶!

你小哼一句气贯长虹,你大喝一声如响雷霆!你身怀武功好本领,一个招数出来就吓飞那个大秃鹰!

温洁梅说唱完,一群人又是鼓掌,又是叫好,又是哈哈格格地笑。

张本良心想:真是想不到,一个外表柔弱的女孩子,内心却是这么刚强,还这么有才艺。她要是不写、不表演这个快板书说唱,只看外表,谁会看透啊!

郑晓文说:“洁梅写的这个快板书说唱,其实,这件事就是比喻她自己的。我了解洁梅,也就是说,洁梅只想努力做好一切,不想受任何外来压力的压制。洁梅,好样的,我支持你!”

林静也来了一句:“洁梅,你这个人,只要是晓文夸你的那个意思,我也看好你!我也支持你!甩开压制,咱们共同朝着美好的方向努力!”

温洁梅看着林静,她带着笑晃了晃拳头,表示一起努力,她没有说话。

温洁梅看郑晓文、林静都诚心地夸她,她有意看了杨依林一眼。

杨依林在转脸时,也正好无意中看了温洁梅一眼,和温洁梅的眼神正好相撞。可杨依林一点点都没有在意温洁梅的眼神,就转了脸。

温洁梅心里说:你这个老杨,你没有听见晓文、林静都在夸我、都在支持我呀,看看你那个不关疼痒的眼神,嘛意思啊?不理解你!

郑晓文夸完温洁梅,她的诗兴还没落下,它忽然想起了上山之前,在山下看到的一幕幕景致,她说:“朋友们,我再给大家吟咏一首五言绝句《乡景》,请大家仔细听,仔细品啊。”

一群人鼓掌说:“好啊!好啊!我们听着呢!”

郑晓文振振精神,吟咏起来:

《乡景》

桥畔弯腰柳,

田头拐角牛。

山根**户,

水面六七舟。

朋友们听完郑晓文做的这首诗,都在夸赞郑晓文才思敏捷,诗、词做得超好。

张本良说:“大家都注意没有,晓文这首五言绝句用的是‘十一尤’韵,工整的对偶。这首诗做得那叫一个绝妙,艺术水平那也叫个高啊!

“我这么喜欢诗,又喜欢作诗,我也很少能做出这样的好诗句来。看来呀,这还得继续努力学习呢!”

林静说:“就是,看晓文刚看过山乡景致,就那么一思想,一首风景美诗图就出来了。我才得向晓文学习,向晓文看齐呢。”

宋奕想着,说着:“嗯,我在思想里,都看见这首《乡景》的景致了。前两句,是桥畔有一棵树,树干是有点弯的柳树。田地里靠边上有一头牛,牛角长得也是拐着弯儿的。

“后两句,是山根住的有人家。现在是春天,春耕,春耕,自然那牛不是闲着的,一定是有人在犁地了,还有这水面上……”

大家都在品着、说着,郑晓文刚刚吟咏的《乡景》内容、诗中景致。

温洁梅一直听着宋奕品诗、论诗,她听着,听着,这一次,她倒是没有讲解诗句的想法了,她的思想不知不觉,顺着一条思路,只管向前走了……

温洁梅走的这条路,并不是郑晓文做的这首诗的环境,而是通到了一个她从来没有去过,从来没有见过的,一个青山环绕的地方了。

温洁梅顺着她思路上的山路,向前走着。她看到,她靠左边向前走的是山路,她看到右边也是山。左右山中间的山谷平地上,有一条小河,河水向她身后的山外,流远了。

她靠着左边通往里面的山路,一直向前走,走了一段路,她见小河顺着左右两边山的山势走向,向左拐了。

她看看四周,感觉面对的方向是南,小河远去的方向是北。她看到小河向左拐的河面上,有一座小桥。

小桥这边的河岸上,顺着河岸向北,长着一棵挨一棵的垂丝柳树,柳树一直排到,她来时候的那个青岭口。随着河道向东边一拐,山挡住了,她看不见那边的柳树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 脸谱

河边近处的柳树上,温洁梅看到、听到,有小鸟在树枝上蹦蹦跳跳、叽叽喳喳地鸣叫着。

她再仔细看看小河两岸:哦,河两边全是田地啊!又一看两边的山根地方,这左边的山根稍高处,有四五户农家院落。再一看河那边的山根稍高处,也有四五户农家院落。

她仔细看看,数数,也没有看太清、数太清,这两边的院落一共是八户?或是九户?她急了,点着指头数呀,数呀,数了十几遍,也没有数清楚究竟是八户还是九户,她心里喊起来:烦,不数了!

温洁梅看左边有个土坡,心里说:这个土坡一定是通往这边住家户的路,顺着这个土坡上去,就能到这边的住家户家里看看了。

哦,对,这河岸两边有田地,这左边山上住的人,一定是下来这个土坡,去河岸边种田的。

她再仔细看看河里的水:这河水这么清澈,说不定这里的住户人家吃的水,也是这河里的水呢。走,上去土坡看看再说。

温洁梅心里想着,她上了土坡。她走到坡顶上,来到其中一户农家院门外,见一群羽毛漂亮的大红公鸡、黄花大母鸡,在门前旁边的草地上刨着找食吃。

她走到大门边,朝大门里望望,见院子里放着一个小方桌,面对面坐着大伯、大妈,两个人在说话。她仔细听听,也没有听清大伯、大妈说了什么。

她的脚步很轻,大伯、大妈都没有注意到她。她又轻脚走走,看看其它院落,见几个小孩子在院外玩耍。

她抬头看看天,见天空很蓝,云彩很洁白。她转着圈儿找找,也没有看见太阳。

她往周围看看,见从山下向上,隔一段地方,就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山路通到山顶。她心想:上山太累了,我这就不上山了。

她再看看这几户人家的大门,也不见有人出来。那几个小孩子也不见影了,她有点空空的感觉。心里说:还是下去吧,下去这个土坡,看看河水、看看小桥,就在小桥边玩一会儿也好啊,她又朝土坡走去。

温洁梅刚下去土坡走到小桥边,她看见从小河的上游,过来六七只小帆船。她数了数,没有数清楚,到底是六只帆船?或是七只帆船?那些帆船眼看就要到小桥边了,她心想:那些帆船虽然不大,可船上的帆比小桥高了很多,帆船怎么过去啊?

她只是就这么想了想,谁知,等帆船到了小桥那里,帆船竟像一个一个影子那样,全过去了。她还目送着帆船一直向北,拐过去青岭口,被山挡住了,看不见了。

她正在纳闷儿帆船过小桥的稀罕事儿,一转眼,看见小桥那边的对岸,一个男子正在田里,扬鞭赶着一头,拐着牛角的牛,在犁地呢。

她见那犁地男子头上绾着一个发结,身上穿着大襟粗布衫,腰里束着粗布带子。嗯?这犁地的男子,他怎么会是古代农民的装束啊?

她再仔细看看:哎?那犁地的男子不就是康明吗?康明他,他怎么会穿这样的衣服啊?他怎么会在这里啊?我得赶快过去看看他!

温洁梅特别想找对岸犁地的康明说话,她什么都不再想,抬起脚步赶紧上了小桥。

她走在小桥上,自觉脚步轻飘飘地很快就飘走到了对岸。

她正想去找那个像康明的人,转脸一看,见不太远的一块地里,也有一个人赶着牛在犁地。

她看看这个犁地的人:哦?那不是杨依林吗?还愣什么?赶快到他跟前和他说话呀!

她不再多想,抬腿就往杨依林身边跑!

这个犁地的杨依林,他看见温洁梅,远远地就笑了说:‘过来了,你看这里的乡村景致多好啊,看吧,玩吧。’

温洁梅心里说:‘你看见我,也不说些暖人的话,就会说看吧,玩吧。我已经看过山景了,也玩了半天了,我来这里就是想和你说说心里话的,快别犁地了,停下来说说话吧。’

温洁梅心里说到这里,她刚想要往杨依林身边走,她看见杨依林的脸朝着她,突然变得很狰狞,她猛地吓了一跳,赶紧转了脸。

温洁梅试着,慢慢地转过脸朝杨依林看看,她见杨依林的脸,就像戏剧演员演出时的‘变脸’一样,忽地一下是这样的恶魔花脸,忽地一下又是那样的鬼怪花脸,紧接着就忽忽忽地,一下变了几个可怕脸谱,那些脸谱一下把她吓得哆嗦着转身就往回跑,她越跑离杨依林越远。

温洁梅跑着跑着,她忽然想起了康明,就赶快朝她第一眼看到的那块地里看。她这一看,没看到康明,惊了:啊!康明呢?康明呢?那个犁地的人,怎么成了个老伯伯了啊!

不行!我明明看到的是康明,怎么就变成老伯伯了?不可能!

温洁梅仍然是不再多想,她朝着康明刚才还在的这块地里跑去。她跑到跟前一看:啊!就是康明,呵呵,就是康明!

温洁梅看见康明,她那个惊喜啊,一下把她惊喜得,展开双臂就要去拥抱康明。眼看她就要到康明身边了,只见康明朝她一笑,她眼前忽地一下又成了那个老伯伯!

温洁梅猛然一愣,扭头就跑。跑到小桥跟前,她回头再看看,见那老伯伯还在犁地,就像是没有看见她一样,或是那老伯伯根本就没有看见过她。

这时候,温洁梅朝周围看看,感觉这个地方很陌生,不像刚来时候那么美,那么明亮了,她有些害怕,赶快往小桥上跑去。

她在小桥上跑啊,跑啊,心里说:小桥又不长,这怎么就跑不到头啊?

温洁梅在小桥上跑着,跑着,她看只剩下两三米就跑到头了,就要到小桥的这边了,可突然之间,小桥上下忽闪晃动起来,她赶快蹲下身子,小心地、一步一步地往这边挪着。

温洁梅在小桥上正挪着脚步,忽然间,她听到了杨依林的说话声:“朋友们……”她心里一亮堂,站起来一纵身,就从桥上蹦到了桥这边的路上了,她蹦的同时,身子使劲一动,大声喊着:“哎呀!”

林静拍一下温洁梅:“你干什么呢,向上一窜,吓我一大跳!”

一圈儿人也都在问:“洁梅,你怎么了?”

温洁梅活动一下身子,说:“我刚才走神儿了,也可能是做梦了,也吓了我一惊。”

“刚才咱两个还说话呢。”林静说,“屁一会儿时间你会做个梦?你又想梦编啊?编吧,我特喜欢听你编故事,格格!”

温洁梅究竟是怎么了?其实,她是听了郑晓文的《乡景》诗句,又听宋奕品着说着这首诗,同时她心里还想到了康明,她的思想才不自觉地顺着思路走到了梦路上。

实际上,温洁梅也只是梦了几秒钟的时间。做梦,也可能是她一时之想。

至于温洁梅梦到了杨依林,做梦嘛,没见过的事儿都能梦到,还何况是熟人呢。

此刻,一圈儿人一说话,温洁梅早已把这个梦境忘干净了。她梦醒时候林静说她,她还想了想她做的梦,可也没有想起来自己究竟梦到了什么。

刚才,杨依林听了张本良赞扬郑晓文的话,他心里一阵高兴,不觉也来了诗兴,随即就思想出了一首诗句。

此刻,杨依林对大家说:“朋友们,我看咱们的文字游戏在不自觉中,又继续下来了,又重新开始了!这好啊,谁想吟诗作词,只管玩,继续!”

温洁梅接过话说:“大家就是想作诗,那也得在思想里酝酿一下啊,谁能就这么一听你说,半秒钟时间不到,诗句就出来了?”

秦梓曦赶紧接话:“曹植,曹植!”

林静说:“曹植七步成诗,那也是被逼的。刚才做文字游戏,有人逼着做诗,就把洁梅逼得做了个,个……

“哎呀,不说洁梅做的那个可笑诗句了。这会儿又没有人逼,是自由自在、轻松愉快地作诗,那大家就放松心情,赶快想诗句吧!”

杨依林心里说:那会儿是真的没有办法,才‘逼’的嘛。

杨依林赶紧笑了说:“对,对,林静说得对。‘逼’着作诗那会儿,我心里也是紧张得很。我这会儿就是自由自在地、轻松愉快地,立马儿就想出了一首词《调笑令乡野景观》。

“朋友们要是都还没有想好,那,就请大家仔细听,我做的词,好吗?”

杨依林看大家带着兴奋,都在给他鼓掌,他也就带着很自美的神情吟咏起来:

《调笑令乡野景观》

驴叫,驴叫,

犬吠马嘶人笑。

河南河北麦田,

水东水西艇船。

船艇,船艇,

行入远山无影。

杨依林吟咏完,林静高兴地说:“哇呀,杨厂长这首词做得太棒了!简直是棒极了!

“词中景物,兼有动、静之美。逆行的船、艇,由近渐远,远到咱们极目的、蓝茫茫的远山里了。

“河流到了远山那里,向山里拐了弯儿,咱们就看不到船影了。嗯,这首词给人一种,余思的美……”

温洁梅截了林静的话,说:“林静尽是夸他写的词好,大家都没有听听,看他前句写的‘驴叫’多难听啊!”

第二百五十二章 山的本质

温洁梅说到这里,她歪着身子伸着手臂拍了杨依林一下,说:“赶快把你写的这几个难听的字去掉,改成好听的字,啊!”

温洁梅见杨依林不接她的话,她又说:“你要是不改,那字不是看着也不好看,念着也太难听了?你改个好听的词儿,再吟咏一遍让大家听听嘛。”

杨依林这才挺直身子,忍着笑,带着劲儿说:“驴叫不改!”

大家听了,都知道杨依林说这话,是用了一个成语的谐音,一群人顿时哈哈格格大笑起来。

温洁梅极小声地“切!”了一声,没说话,也没有笑。

杨依林看朋友们笑的舒畅、高兴,他接着说:“大家想一想,从原始驴到现在的驴,所有的驴都是咯儿嘎、咯儿嘎地叫,驴叫的声音,一直都是这样,这怎么改呀,啊?”

大家看杨依林,晃着身子、晃着头学驴叫,还说着好玩的话,忍不住又是一阵笑。

杨依林看郑晓文也在格格地笑,他心里特别轻松:嗯,晓文的感冒一定是好透了,这就好,这就好!

温洁梅小声自语着:“不和你老杨较劲了,我也得写一首,平衡一下心理出出气!”

温洁梅写完,她朝着大家说,“哎,都别笑了,那会儿逼着作诗时候,我做的不是诗。现在我模仿杨厂长的驴叫,写了鸡叫,也是正儿八经做的一首词:《调笑令山乡景观》,大家说好吗?喜欢听吗?”

一群人都说着:

“好,好!你又写了什么搞笑词儿,就念吧,非常喜欢听!”

“只要是你写的,不管是驴叫、鸡叫、猫叫、狗叫,肯定很好玩,快念吧!”

温洁梅说:“那就好,请大家欣赏!”她吟咏起来:

《调笑令山乡景观》

鸡叫,鸡叫,

翠野山乡热闹。

峰上峰下亮天,

村左村右道弯。

弯道,弯道,

鞭舞黄牛拉套。

温洁梅吟咏完,林静就撇撇嘴说:“看你小妮子写的最后一句,我只知道鞭挞、鞭打、鞭笞、鞭策,从没有听说过‘鞭舞’,你小妮子弄个舞字放那里干吗啊?”

“我好不容易做了一首正经词,你又吹毛求疵。”温洁梅说,“那个地方应该用仄声。再说,那挞、达、笞、策四个字,不是打,就是刺,老黄牛那么老实能干,我就是不让打它,不让刺它!

“嗯?好像‘策’字不刺牛吧?咳呀,管它刺马还是刺牛呢,不说这了。我写舞字的意思,是说舞舞鞭子,吓唬吓唬老黄牛,就行了。再就是,赶牛哥舞起鞭子的样子,挺潇洒帅气的嘛。”

林静赶紧说:“哎哟哟哟,行,行,你有理,跟你一较劲,把我的灵感也气出来了,现在我就用你的词牌、词题,做一首词。你前鸡后牛,我前牛后鸡,做出来也是一首好词,你要不信,你听听就知道了。”

林静朝大家说:“哎,朋友们,我也做了一首词《调笑令山乡景观》,请大家听了啊!”

林静说完,正经吟咏起来:

《调笑令山乡景观》

牛叫,牛叫,

辽阔乡田春早。

寨前寨后青山,

千里万里亮天。

天亮,天亮,

农舍雄鸡高唱。

朋友们听了这一首词,那个鼓掌热烈啊,都是拍着手赞扬着林静,说林静诗路转弯快,做出来的诗词好。

“林静,你真行。”宋奕说,“你说做一首词,一首好词就出来了,我怎么就想不出来这些词儿呢?就算是我能想起鸡猫狗马牛的,我也不会把它们编成好诗词啊。”

林静对宋奕说:“作诗这事儿,这不爱作诗的人呀,你再使劲教他,他挖空心思也做不出一首好诗来。

“这爱作诗的人呢,只要他的诗库门一开,嘴一张,呵呵,一串一串的好诗句,那顺口就出来了。

“我告诉你呀,今天这是人多轮流吟诗,这要是我自个上山?不是说大话,我吟上两三首,这嘴一滑溜儿,能一下滑出几十首好诗来,信不信由你!”

宋奕思索着,没有说话。

温洁梅听了林静这话,她心里说:刚才你小妮子给我来了个初一,这会儿也该我还你个十五了!

温洁梅说:“林静,今天你已经吟出两首词了,嘴肯定也吟咏滑了。现在不说让你滑出几十首,就算是少说,你不也得再滑出个五六首诗词来?滑吧,大家都听着呢,快滑呀,快点滑呀!”

林静思想一下,在纸上匆匆写完,坐正身子说:“滑就滑,不在话下。不想作词了,我给你们来一首七言绝句《山乡美》,大家听着啊。”

林静随即朗诵道:

《山乡美》

犬羊同走岭坡坪,

燕雀和鸣岸柳莺。

地绿天蓝村镇美,

山青水碧寨沟明。

林静的才思让朋友们惊叹不已,大家都在使劲儿鼓掌。

宋奕问:“林静,你诗中的寨沟,也是村庄的意思吧?”

“对呀。”林静说,“那是对着上句的‘村镇’的。”

宋奕拍着手说:“对,对,我仔细一思索,就想起来了,你这首诗,句句对仗,是工对,工整的对偶!

“哎呀,林静,你做的诗句太好,太美了!我怎么就做不着来这样的诗句呢,唉!唉!我呀,太笨了!”

宋奕美美地夸完林静的诗句,等说到自己,她松劲地叹着气。

温洁梅听急了:“宋奕,你就别嗦了好不好,林静她夸下了海口,就让她快滑!林静,滑呀,你快往下滑呀!”

温洁梅心里又说:我就是吵着让你滑,我看你一时能想出多少首诗词来,我就不信治不住你个小妮子!

林静说:“好,好,我这就滑,我已经准备好了,就再给朋友们滑一首七言绝句《雪巅花开》。洁梅,你听仔细了啊!”

林静吟咏道:

《雪巅花开》

季春进寨客农家,

村嫂劈柴做饭茶。

缭绕炊烟腾峻岭,

余温催绽雪巅花。

林静把这首诗吟完,朋友们算是真服了,都以赞美的眼光看着她。

张本良说:“嗯,这首诗做得有意境。后两句,收尾收得真是绝妙!”

杨依林也夸赞林静说:“才女,才女,以后,你就往厂里板报上,多写一些歌颂工人的好文章,好诗句,写一些新诗也很好啊!”

温洁梅接住杨依林的话,看着林静说:“对呀,对呀,刚才你从词滑到诗,现在你一定能从律诗滑到现代诗,继续往下滑,滑呀!”

林静说:“晓文说的不错,律诗有格律可循,这新诗要写出意境来,我觉得还真是难写呢。”

宋奕和林静也较上劲了,她说:“你夸下了海口,哪能说难,别废话,快滑!”

其他朋友们,都笑着这三个女孩,听她们斗嘴。这会儿,他们都看着林静,看林静是滑,还是不滑。

林静看躲不过,她聚聚思想,望望远处的山峰,想了片刻,在纸上速速写完,说:“其实,我就没有写过新诗,可以说连一句都没有写过。

“这会儿,我写了几句没有韵的长短句。这首长短句,我就把它当做新诗,给这两个妮子交差了。这首新诗的名字是《山》,请大家听了!”

林静随即学着朗诵大师们,朗诵时的语气,带着精神朗诵起来:

《山》

山,多姿多彩,雄奇美秀,直入云天,巍然屹立。

山,它从不惧怕,左右它命运的,天地的突然变幻。它不怕狂风暴雨,狂风越刮,山越峭险,更有风骨;暴雨越淋,山越苍翠,更显壮观。

山,它不怕雪压云罩,大雪越压,山越洁丽,愈加崇高;流云越罩,山越奇美,更称佳境。

这,就是山的傲骨风采!这,就是山的雄魂英魄!这,就是山的本质所在!

温洁梅看林静朗诵得结了尾,紧接着,她以朗诵的语气说:“我们林静,她就是这座温柔的山啊!我们林静笔下的这座老山,真真是好慈祥啊!啊呵,呵呵呵呵!”

温洁梅玩过两句朗诵,她对林静说:“你的诗中倒是说了天,说了地,可你只说了天左右山的命运,你没有说地。

“其实,地,才能真正左右山的命运呢!比如说地震了,那山?呼嗵嗵就塌了!还有火山呀,火山一喷发,哪还有山顶呀,忽一声,山顶就成火山口了!只有火山耍威风了,这哪还有山的苍翠可言?”

林静一听,格格就笑了,她心里说:我把‘地’写上就行了。我要是再写得清楚些,那,‘地’左右‘山’的命运,地想让山怎么样?那一左右一个准儿!!所以呀,我要是再详细写‘地’,那山它……

林静对温洁梅说:“我说我不会做新诗嘛,就随便诌了这几句,也忘把‘地’诌上去了。你要让我继续往下做诗,我可是做不出来了,你就让我过关吧,啊?”

朋友们都在鼓掌,掌声很响。温洁梅看着大家,她没有顾上接林静的话。

张本良边鼓掌边想:一个弱女孩,不管她做的像不像新诗,她做的这诗中,怎么会透出这么傲的心骨啊!不太理解……

第二百五十三章 说风也招事儿

温洁梅看大家静下来了,她对林静说:“我再想想你做的诗山,心里有点烦!”

林静不解:“嗯?怎么啦?”

温洁梅说:“你看看你写的那诗山,它就像个有一脖子拗筋的壮男人,一点点都不温柔!

“刚才我说温柔、慈祥,那是花哨你呢。不行,你那么会做诗,你还得往下滑,滑出一首温柔、朦胧、又优美的那种,我就让你过关了。”

林静思索了一下,说:“哦,你说的可能是那一种味道的诗……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心里也有数了。好吧,听你的,我就继续往下滑,再做一首你喜欢的!”

林静向大家说:“朋友们,我再给大家朗诵一首,我刚写的新诗《雪与梅》,请大家仔细听、细品,仔细欣赏啊!”

林静有声有色地朗诵道:

《雪与梅》

寒冬,是梅的月份,是雪的季节,也是雪与梅的相会时刻!

潇洒的雪,走到梅的跟前,他用人间最美丽,最动听,最悦耳的男中音说:啊,温柔多情圣洁的腊梅啊,你是芸芸美女之中,我唯一的最爱!

我这个风度翩翩,谦和儒雅的白雪王子,愿意终生围绕、终生扬拂在你的枝间,和你一同吟唱这人世上,最美妙,最温情,最浪漫的恋歌之后,请允许我,融化在你枯萎的花心里吧!

温洁梅认真听着的思路,刚拐过一个忽然明白的弯儿,林静的朗诵就结住尾了。

朋友们边鼓掌,边笑、边看着温洁梅。

温洁梅皱了一下眉,朝林静说:“你做的这是什么诗啊?一点韵律没有,我听着,就是句子!”

“诗句,诗句,诗就是句子组成的嘛。”林静说。

一圈儿人仍然看着温洁梅,边鼓掌、边笑。

温洁梅朝大家说:“你们这些人都看着我干什么?你们都别鼓掌了!是这小妮子说要作诗,谁知,她就只做了个长短句!

“长短句就长短句吧,她还滑着,滑着,竟拿人家的姓名、艺名胡诌起来了!我本想放她过关的,这不行,得再罚她两首!如果她再敢敷衍了事,那就得重罚!”

温洁梅说完话,看着林静,她又说:“我的意思是说,让你小妮子滑出一首,朦胧优美点儿的,意思是要像‘花非花,雾非雾’那种,谁让你乱诌了!你胡诌,就还得往下滑!滑!”

林静说:“你要求的有范例啊,这就好办了,那不就是……哎?不行,不行呀,著名大诗人的朦胧诗,我怎么能解开,学会,模仿得了啊?我不做,你小妮子又不饶我,干脆我讲个故事得了,行吧?”

林静看温洁梅笑着向她点了头,她就对大家说,“哎,朋友们,我再给大家讲个《伊人与风》的故事,请大家认真仔细听了啊!”

一群人感觉林静讲出的故事一定很好玩,立时掌声响起,都喊着:“好!好!我们愿意听!”喊完,一个个都带笑看着林静。

林静对大家笑笑,她讲道:

《伊人与风》

伊人月下独坐窗前,闷忧忧满腹心事无处诉说。忽然,一股清风吹来,伊人说:啊,这下好了,终有可倾诉的人了!

伊人伸出双手,捧一把能倾听自己诉说的对象,望着半展的空手心,悄悄地说:‘风啊,你天天在我的窗前和我擦肩碰面,我的心语,你全都知晓,咱们也算是知己老朋友了,你说是吧。

风啊,既然咱们是老朋友,此刻,我有一事相求,请你帮忙捎个口信,一会儿你在他窗前路过的时候,一定把这个口信捎到。’

伊人说完,又向着空手心一阵私语。之后,将两手伸向窗外,轻轻向窗外一撒,朝着风向说:‘风,可爱的风,我的知己,你就快些起程吧。拜拜!’

林静将挥完再见的手放下,才格格格格笑起来。

大家给林静鼓掌,也都和林静一起笑着,还都议论着这个故事。都说这个故事有余味,有意思。

林静讲这个故事纯属即兴之作,谁知,说者无心,听者温洁梅有意了。

温洁梅心里硬说故事中的此‘风’,就是现实中的彼‘风’杨依林。说林静想和杨依林好,就编了这个故事让杨依林听。

温洁梅心里不爽,面上也没有带出什么来,只是,她不再催林静往下滑了,也不再说罚了,只说:“你小妮子编得可怪圆!”

张本良极小声地对苏晨说:“真想不到这些女孩子们的内心世界,竟是这样的丰富多彩!”

苏晨朝张本良点了点头,标示赞同。

杨依林看大家都收了笑容,他再看看三个女孩,见都不提罚林静作诗的事儿了。他对大家说:“朋友们,哪位还想作诗,就赶快乘兴滑下去。滑吧,都快滑呀!”

乔翔突然站起来说:“我滑,我滑,我做一首词,给大家提个问题,都听着啊,我还等着回话呢。”

乔翔吟咏道:

《十六字令》

山,

苍翠巍峨入汉天。

人登顶,

能否见神仙?

乔翔吟咏完,笑了说:“今日旅游,山为目的。我们登山登上了冲入云霄的顶峰,现在我们已经站在天空了。都说天空有神仙,大家说,这天空有神仙吗?都谁看见神仙了?”

林静看无人接话,她说:“乔翔,刚才你接了我的‘诗滑’,现在我接你的‘诗话’,我回来答你!咱们登上了高入云的巍峨山顶,能见神仙,我看见了!”

大家一阵惊奇,都朝林静看着,看她有什么新作。

林静环扫大家一眼说,“看什么?你们一个一个不都是很神气的仙吗!”

姜丰嘿嘿笑着说:“原来林静说的,是咱们这一群花仙!林静,你真是会联想,嘿嘿嘿嘿!”

乔翔看着林静,他也是笑得嘿嘿的。

花仙子们笑完、乐毕,杨依林往旁边一指,说:“朋友们,你们往那边看看,那些游客们都陆续下山了,咱也该下山了。

“记住,咱们下山的时候,要小心,要注意安全。还得记住:上山容易下山难。上山喘气,下山蹿腿。这意思是说:下山时候,腿部受力重,走的脚步要轻,别累着腿。”

朋友们听后,都点头称是。一群人收拾停当,他们和上山时候一样,也是一副好心情,两两跟随,朝下山的路去了。

花仙子们上山时候,就算是山路很陡,攀爬起来还是容易一些。这下山了,那些陡坡,有的很难下,他们只能抓住山壁上的野草,或是丛生的小灌木下山了。

一群人慢慢地朝着羊头山山下,一步一步地下着。走在前面的乔翔对郑晓文说:“依林说得对,你注意着点,走着好走的下山路上,脚步一定要放轻,可别累着腿了。”

郑晓文点点头说:“我记住了,我就是这样轻抬、轻放脚步的。”

郑晓文在山顶时候就有点头晕,浑身也有点酸痛,她的脸蛋红红的,那是她发烧的缘故。

郑晓文一天没有吃多少东西,又跑了、观了一天的山景、吹了一天的山风。这是仗着她的体质好,要不,她早就受不了了。

此时,郑晓文的头仍然有点晕,浑身酸痛不舒服。下山的路又很陡,两边的悬崖深谷更是让她害怕。她朝前面看看离她很近的乔翔,她是真的没办法了,才伸手抓住了乔翔的衣服。

乔翔不自觉地背着手臂向后一抓:哦,是晓文的手啊,这手怎么这么热啊?他心里一惊,扭回头问:“晓文,你在发烧?”

郑晓文朝乔翔点了点头。

乔翔急了:“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早说啊!这事儿你也能忍住?真是!”

郑晓文说:“朋友们好不容易聚到一起出来玩一次,我不想扫大家的兴,才没有说。再说,我也不知道会发烧啊。”

乔翔听了心里更是着急:“这都发烧了,你还不说一声,你呀,真是没办法你!”

乔翔嘴上埋怨着,赶快拉紧了郑晓文的手,说,“走这山路可不是闹着玩的,就让我拉紧你的手,咱们慢慢下吧。”他说着,两人拉着手,慢慢下着山。

走在后面杨依林,他虽然没有听清,郑晓文和乔翔的说话声,可清楚地看到了,乔翔、郑晓文拉手这一幕。他心想:晓文肯定是不舒服了!他紧下几步,朝前大声问:“郑老师,你不舒服吗?”

郑晓文向后转过身,摇摇手回道:“没事儿,没事儿,只有一点点。”她的挥手和语气,是让杨依林不要管她。

杨依林心急火燎,可又不能再说什么,他只好说:“乔翔,你拉紧郑老师,你可要看好她啊!”

乔翔边看路下山,边大声说:“我知道,你就放心吧。”

走在乔翔、郑晓文后面的张本良和苏晨,他们见乔翔和郑晓文拉着手,两人都有了一些疑问。

张本良说:“多好的一对儿,两个人都那么大年龄了,一个个窝在家里也不着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也不听他们两个有一点点动静?等乔翔去咱家,我得问问他。”

第二百五十四章 下山

苏晨赶紧说:“不敢问,你可不能问啊!”

“为什么?”张本良说。

苏晨想了想,说:“他们两个要是真的好了,那自然是会对咱们说的。今天这一天你还没有看出来,还有那两个人呢!那两个人对晓文的眼神和态度,你没看见啊?”

“你是说秦和杨?”张本良说。

苏晨说:“是啊,你没看出点儿什么来?”

“我只看出来了一点点。我看秦梓曦对晓文不错,那个杨依林,要我看,他对温洁梅不错。”张本良说。

苏晨说:“那是你没有细看!杨依林的眼睛一直跟着晓文呢!你看他对温洁梅不错不是?我告诉你,那是外皮!

“我经常和他们这群人在一起,我都观察着呢!晓文她不对我说,我观察的结果也不能和她沟通交心,我就等着有哪一天,她亲自对我说呢!”

“那,你要是这样说,你现在看看乔翔和晓文,他们两个这个样,这是怎么回事儿啊?”张本良又是不解地问着。

苏晨说:“他们两个人,都是我的最要好同学,可有关这方面的事儿,他们什么都没有对我说过,我也糊涂。

“有时候,我看乔翔看晓文的眼神里,也有点语言在里面,可那只是一瞬间的事儿。平时,除了看到他们两个,相互之间很关心以外,其他的,我也真是没有看出什么来。”

“晓文对那两个怎么样?”张本良又问。

苏晨说:“也算是怪,那两个人,哪一个对晓文都特别好。我看晓文对那两个人的远近,好像是都一样。要从表面上看,他们都是很好的朋友关系。只是……

“我观察过晓文,始终没有观察出什么来。看吧,我看她熬到什么时候,才会把她自己嫁出去!”

张本良听了这话,他也是闲操心地烦加恼,说:“我都奇了怪了!一个个都长得出众的帅美漂亮,这怎么就成不了事儿呢!这……”

苏晨听着张本良的声音有点高,她赶快晃晃他们牵着的手,张本良没有再说话。

花仙子们顺着上山时候的原路,快下到三分之一的山路时,他们见一些游客不按原路走,而是向左拐,绕道下山了。

杨依林紧走几步,赶上一个向左拐的游客问:“大哥,你们怎么不走那边的路,都走了这边的路啊?”

那游客说:“我的朋友来过了,他交待我说,他下山时候走的就是左边这条路。他说右边那条路,虽说好走一点,可拐过来拐过去的,也太绕远了。

“说这边是小路,走小路差不多能省一半时间呢。只是这边的小路有一段路,又陡又窄很难走。你们要是有爬山经验,走这边的小路也没问题。”

杨依林对朋友们说:“刚才那游客的话你们都听见了,咱们是走……”

杨依林的话还没有说完,一群人就嘁喳起来:

“走小路!走小路!”

“咱们都看到了,年龄大的人都走小路了,咱们还怕什么?走小路啊!”

乔翔思索了一下,他问郑晓文:“晓文,小路肯定比大路还窄,还陡,还难走,咱们两个走大路吧?好吧?”

郑晓文犹豫了一下,说:“不用吧,我想,应该是出远门,随大群。我看咱们还是不离群好,我决定了。”

乔翔很想坚持他的想法:“你……”

乔翔是想说:你在发烧,还头晕,那边小路又陡又窄又难走,你怎么走啊?可他一看到郑晓文决心走小路的表情,把想说的话又咽了下去。

杨依林看郑晓文没有说话,也没有想要走右边大路的意思,就招呼大家说:“既然大家都想节省时间早点到家,那咱们就走小路!”

花仙子们跟着别的游客们,下了一长段有些陡,可也不算太难走的路,突然间,他们看到了,前面有个向着峡谷突出的山嘴。

这个山嘴的半山腰里,有条斜着向下的路非常窄,最多只能容下一个人走。

一群人看着这个向下的、还很窄的斜坡路,他们在感觉上,都觉得这条斜路可能会很滑。

他们再看看走到那里的游客们,都是扶着山壁慢慢地向前、向下走着。

杨依林看到这种情况,他赶紧说让朋友们先停一停。

一群人刚停在一个较为宽点、平点的地方,这时候过来一个村民,杨依林赶快上前问情况。

那村民指着山嘴说:“那个山嘴的那一片地方叫鱼脊崖,很难走。这一条饶着鱼脊崖,斜着向下的山路,大约有八十米长,山壁上也没有护身的东西。

“你们走过去看看那窄路下面,直上直下的悬崖峭壁有百十米深,直通谷底,下面的山谷叫虎口谷。现在你们看见的这边窄路,还不是最窄的路。

“关键是绕着鱼脊崖走到那边,还有一段二十多米长的更为狭窄的路。那路是向下斜的隘路,人得侧着身子、腹部得贴着壁崖、手得抓住壁崖上突出的石块,双脚慢慢挪,慢慢沿着路势走,也就走过去了。”

那村民说着,他看看这群人,又说:“要是没有走过山路,或是有恐高症的人,在这条山路上走,那是很危险的。”村民说完,往鱼脊崖的窄路上走了。

杨依林看看朋友们,尤其看了看郑晓文,他说:“你们说,咱们该怎么走?是拐回去,还是继续?”

秦梓曦看看大家,又特意看了一眼郑晓文,他见郑晓文平常无事的表情,就说:“你们朝山上看看,咱们要是拐上去,再下来,那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到家啊。”

秦梓曦又看看窄路上走着的人们,说,“人家走窄路没事,咱们走窄路也没事,我看还是继续走吧。”

郑晓文朝窄路上看看,又看看鱼脊崖那边的深谷,她还没有看到谷底呢,因为头还是有点晕,浑身还是有些酸痛,她就有点胆怯了。

郑晓文再往刚下来的山路上面看看,感觉又无力再向上走,所以,她不再想返回去再往上攀爬,就一直保持着平静的心态,也一直没有说话。大家只要说过窄路,她立马就向前走。

乔翔也衡量了郑晓文的体力,他悄声对郑晓文说:“晓文,你别怕,有我在你身边呢,他们过窄路,咱也过窄路,我会保护好你的,放心啊。”

郑晓文没有看乔翔,也没有回他的话。她心里在鼓劲,在给自己助威,面上,她只闭闭嘴唇儿点了点头。

杨、乔、秦、郑,这四个人的这些眼神、表情、举动、说话,苏晨、张本良都看在了眼里,思想在了心上……

林静看朋友们都没有要返回上山的意思,她说:“我整天想着经风雨、见广阔世界呢,今天终于有这个机会让我尝试了,这多好啊。你们只要说一声:过!咱们就开始向前走。

“再说,有的人还专门找刺激呢,现在这刺激就在跟前,咱们就体验体验!刺激刺激!”

姜丰说:“林静,走,咱们两个走最前面,咱们两个带头过窄路!”他说着话看着杨依林,他的话像是要朝前走了,可他的脚并没有动。

杨依林看没有人持不同意见,他手一扬:“走,上窄路,过!那么多人都过去了,咱们也能过去!走吧,大家一定要细心,要小心些啊!”

一群人都带着兴奋、带着小心,向前走了。

走在最前面的是林静、姜丰。接着是苏晨、张本良,宋奕、秦梓曦,郑晓文、乔翔,温洁梅、杨依林。这群人自动排成一队,走上了窄路。

花仙子们一个个都是,一只手扶着鱼脊崖的崖壁上,那些凸凹不平的石头块,小心地看着、走着,这斜着向下的山路。

杨依林身后有一个游客朝前面说:“大家慢慢加油啊,只要是就这样慢慢地下去,等过了这个山嘴儿,再过了那边的那一段最难走的隘路,剩下的路就很好走了。”

这个游客感觉自己说的不够清楚,他又说:“我来旅游过,这路我走过一次了。等过了那段隘路,往前绕过一个小山尖,走到一个大点的山坪,大路、小路就汇合了。走这条路,很快就会到山下的。”

杨依林回话说:“谢谢你的介绍,我们是第一次来,你这一说,我们心里都明白了。”

花仙子们小心地在窄路上走着,走着,终于绕到了山嘴这边。

杨依林向前方的、斜着的下面看看,见林静、姜丰已经走上了隘路。又见他们两手抓着崖壁上的石块儿,慢慢地沿路,沿得很平稳,他放心了。

没多大一会儿,林静、姜丰,苏晨、张本良,宋奕、秦梓曦,都慢慢沿过了隘路,都在那边路头儿近处的一个小山坡上,等着后边他们这四个人。

郑晓文、乔翔两人,正在隘路上沿走着,他们两个沿走的脚步很慢。

秦梓曦站在山坡上的隘路路头儿地方,一直看着郑晓文。他很想再沿上隘路,伸手接住郑晓文,可他又怕分散郑晓文的注意力。他只提心吊胆地看着她,等着她稳稳当当地沿走过来。

第二百五十五章 掉崖

温洁梅刚沿到隘路上就害怕了,她沿得更慢,她距离乔翔有七八米远。

乔翔朝身后的斜上方向看看,他看到了温洁梅抓着崖壁上的石块,显得很害怕样子。他看看他和温洁梅离得那么远,他也顾不了她,他赶快回头看郑晓文。

温洁梅浑身在发抖,她抓崖壁的手也在抖。杨依林不得不松开他抓崖壁的左手,扶住温洁梅的背。

此刻,杨依林的心,一份顾自己,一份顾发抖的温洁梅,一份看郑晓文。

杨依林只要看到郑晓文挪了一步,他就紧张一下、心思往上提一下。

郑晓文、乔翔两人,总算极细心地沿挪过了隘路,走上了小山坡,杨依林这才松了口气。

此时的温洁梅,她抖得太厉害,她不敢再往前沿走。

温洁梅下意识地向后看看,她看到了杨依林身后的、隘路斜着上去的、往高处的一排溜儿游客:啊,这也是一道景致啊,可这道景致不敢看!晕啊!

温洁梅又慢慢扭回头向前、向下看看。她这一看,前面一节无人,显得空旷险要,她吓得一阵眩晕……她抓石头的两手一松,身子向外一趔趄

一直看着温洁梅的杨依林,他看到温洁梅向外趔身子,他心里猛地一惊,他的左手在她的背上使劲向里一推:“抓好!”

只因崖壁上的石块被人摸得有些光滑,杨依林惊推温洁梅的那一瞬间,他的右手滑脱了。为平衡身体,他不觉双脚一挪,踩到了隘路的边缘,哗地一声,他掉下了悬崖……

温洁梅的身子紧贴着崖壁,她发抖的双手使劲抓着石块的凹处,一动也不敢动地站着。

后面的游客看到杨依林掉崖、看到温洁梅发抖的情况,他们急得发慌而无能为力。

温洁梅身后的那个游客,慢慢上前扶住了她,让她不要害怕,让她稳住心绪、稳住脚步向下走。

这突然间发生的事,也只是转瞬之间的事。当温洁梅听到,对她说话的不是杨依林、看看扶她的人也不是杨依林的时候,她瞬间就明白过来了,她控制不住大声尖叫哭喊起来:“啊杨厂长!啊杨厂长!啊……”

小山坡上等待着的朋友们,一直都在那里紧张地看着温洁梅、看着杨依林沿隘路。

当朋友们清清楚楚地看到,杨依林掉崖这一幕,一群人的惊吓心情已经到无法形容,郑晓文的一声惊喊:“依林!啊”她晕倒了。如果不是乔翔拉着她的手,她就躺倒在地上了。乔翔赶紧抱着她坐到了山坡上……

这群朋友看到杨依林掉崖,郑晓文晕倒,温洁梅在窄路上哭喊,他们一个个吓得心惊胆战、六神无主、立时手忙脚乱起来。

林静、宋奕吓得一边哆嗦一边高声哭喊:“救人呐!救人呐!……”

秦梓曦见乔翔、苏晨、张本良照顾着郑晓文,他拉住姜丰就往山下跑,想去寻找谷口,去寻找杨依林。

这时,小山尖上站着的游客们,已经看到了杨依林掉下去的位置。他们朝秦梓曦、姜丰指着喊着:“别跑!别跑!人在那儿呐!”

旁边有个人说:“你们赶快喊救人,就有人来救!”这个人说着就喊起来:“救人呐!救人呐!……”

秦梓曦、姜丰,随即也高声喊起来:“救人呐!救人呐!……”两人喊着往崖下一看,他们见杨依林坐在六七米下的一溜儿青草堆上,正在看着、抚摸着他的手臂。

秦梓曦、姜丰两人此刻的心情,可不只是惊喜万分,他们都快惊喜疯了,两人立时蹦着朝朋友们摇着手,又指着崖下,喊着:“没事儿!没事儿啊!依林在那儿呐!他没有掉下去!”

秦梓曦、姜丰又朝杨依林喊着:“依林,你别动,我们这就找人救你!”说完,两人又朝着四周的山峰、山谷高声喊起来:“救人呐!救人呐!……”

杨依林听到喊声,他看到了秦梓曦、姜丰,他朝这两人只挥了挥手,没有说话。看那样子,他不像有多大伤。

原来,鱼脊崖上长着很多横向生长的灌木林,这种野生丛林有五六米长,当地人叫它架把林。

春天,山乡儿童都喜欢尝尝它酸酸的嫩芽。它的角果成熟前,绿绿嫩嫩的,里面的绿籽扁扁的,山里人都叫它秕把豆,是山乡儿童最爱吃的野果之一。

架把林生长在崖边的峭壁上,且成横溜儿生长,架住杨依林的这一溜儿,是隘路下面最靠上的一溜儿。

温洁梅在游客的帮扶下,走完了隘路。她来到小山坡上,一松劲,腿软了,一下坐在了地上。

温洁梅看看郑晓文:啊!晓文她这是怎么啦?!怎么躺着不睁眼啊!她惊得哭着、叫着不睁眼的郑晓文。她忽然想到杨依林掉崖,她再朝着崖下,哭叫、哭叫杨依林……

有张本良的嘱咐,乔翔双臂托起郑晓文,和苏晨、林静,这五个人一起,往小山尖走了。他们绕过小山尖,去了小路、大路汇合的山坪。

秦梓曦、姜丰、宋奕、温洁梅这四个人,在鱼脊崖边不停地喊着救人。

不一会儿,过来一位割草老人,老人问:“鱼脊崖这儿又掉下去人啦?”老人说着朝崖下看了看。

秦梓曦慌忙上前说了情况,又说:“老伯,请您指点,我们该怎么把他救上来啊?”

老伯边往小山尖走,边对秦梓曦说:“别急也别怕,马上就有人来,一会儿就把他救上来了,等着啊。”

老伯走到另一个小山嘴儿前,双手往嘴两边一捂,朝着山下喊起来:“张全!快叫几个人上来!”

山里人上山也真是快,不一会儿时间,老伯的孙子张全,带着几个人,拿着救人的工具,就来到了小山坡上。

老伯和这几个人,已经看准了杨依林掉崖的位置。

他们放好木桩滑轮,滑轮上的大粗绳子末端,连着一个小藤条椅子。椅子上面的大粗绳子上,有一条牵引绳子,这条牵引绳子,由另外两个人拿着。

这两人拿着牵引绳子的一头儿,沿上了隘路。两人沿到杨依林掉崖的地方,拉好牵引绳子,滑轮上的大粗绳子,就开始朝着杨依林往下滑。片刻之后,小藤条椅子就到了杨依林身边。

张全朝杨依林喊着:“你慢慢坐到椅子上,把椅子扶手上的那个绳头儿,拴到另一边的扶手上,多拴两道儿护着你!”

张全看杨依林在椅子上坐稳了,也栓好了护身的绳子,又见杨依林朝他打手势,他朝管滑轮的人也打了个手势,管滑轮的人开始拉滑轮上的大粗绳。

张全他们在滑轮这边拉着大粗绳子,隘路上的那两个人拉着牵引的绳子,控制着藤条椅子与崖壁的远近距离。只几分钟时间,杨依林已经安全稳当地坐到了小山坡上。

宋奕、温洁梅,两人既紧张又放松地看着杨依林,她们都发现杨依林的一只鞋不见了,都急得说着:“鞋呢?怎么有一只鞋不见了?”。

张全朝她们说:“别急,他的鞋一定是掉到谷底麦地里了,顺前面小路下去,没有多远就下到谷底了。”

秦梓曦示意着姜丰,两人赶快掏各自的钱包。姜丰立马把钱包给了秦梓曦。

秦梓曦拿着两人仅有的九十元钱,朝张全递着说:“兄弟,谢谢你,谢谢你们了。这是我们的一点谢意,你收下吧。”

张全摆着手执意不收,他拉住姜丰的手,朝前跑着回头说:“我们去谷底找鞋了啊!”

站在一边的张老伯,看到秦梓曦给孙子张全钱,随即就过来了。

张老伯说:“我们只救人,不收钱。这几年远近的人都知道我们这里风景好,来看风景的人多,掉崖的人也多。掉崖的人都是我们救的,可我们从来没有收过一分钱,也不会收你们的钱。”

老伯说完指指杨依林:“他不会伤筋动骨,你们瞅瞅山崖下面,那架把林上棚的树枝,树枝上面棚的干草、青草,都是我们割草撂下去的。”

老伯又指指隘路、指指路上面崖壁上的石头,说:“我们要是能刨动这山路、能刨动这崖壁上的石头,我们就不想这,往下面撂草的拙法儿了。”

围观的游客们都说着:“这么动人的好人好事,太值得赞扬、太值得宣传了,回去给报社、给电台打个电话,让记者们来采访!”

张老伯一听,连忙摇手说:“别,别,你们可别打电话。常言说:行好人,无人见,自有天知。我们行好,是我们心里愿意,我们不上报纸,也不想让那么多人知道。”

老伯又看看杨依林,对温洁梅、宋奕说,“他的胳膊、腿活动,我都看着呢,他没事儿,让他歇一会儿,你们就慢慢下山吧。”老伯说完,他和上山救助的几个人,都离开走了。

温洁梅看杨依林是真的没事了,她心里才稍有平静。此刻,她很想坐到杨依林身边,拉着他的手安慰他,可她的两只手的手指头,一直在那里揉搓,脚也没有动一动。

第二百五十六章 三男哭叫喊

温洁梅看着杨依林,她心里的那种挡不住的羞涩,已经让她做不出什么动作了。

温洁梅想靠近杨依林的思想,召唤着她的腿和脚,特别想让她的腿脚站起来,好走到杨依林身边去。

可是,温洁梅的腿脚,就是不听她这个主人的使唤,让她就是动不了,站不起来。她只能用眼睛看着杨依林,用眼睛关心着坐在地上有点傻愣的杨依林。

不一会儿,杨依林看围观的游客们都走了,这里的小山坡上只剩下了他们四个人,他这才定下神来。他看看身边,感觉不对,脸上刷地一下露出了惊慌:“郑老师呢?郑老师他们呢?”

秦梓曦、温洁梅还没有顾上开口,宋奕早吓掉了平日的沉稳,她脸上的泪还没有干,新泪哗地一下又冲了下来,她哭着说着:“你掉下去的时候,把晓文吓得叫了你一声,她就昏过去了,呜呜!”

宋奕哭着指着小山尖的方向:“现在她在……”

杨依林只听到这里,他已经听不下去了,也控制不住自己了,他什么也都顾不得了,他的泪即刻就流了下来,忽地站起身喊了一声:“晓文!”同时他的脚步像疯了似的朝着小山尖跑去。

秦梓曦、宋奕、温洁梅这三个人,他们突然看到,杨依林腿脚利索地站起身,朝着小山尖跑了。三人愣了一瞬间,秦梓曦朝小山尖一挥手:“快,跟上!”三个人立即跟着跑起来。

杨依林心里着急,跑得飞快,他已经感觉不到他的一只脚上没有穿鞋,他狂奔着喊着:“晓文!郑老师!郑老师!”

杨依林是不顾命地朝前奔跑,秦梓曦很想赶上他,扶他一把,可秦梓曦用尽力气,也没有赶上杨依林。

杨依林绕过小山尖还没有跑到山坪,他就听到了乔翔的大声哭叫:“晓文!晓文!”他听到这声音,心里更急,跑得更快了……

刚才,乔翔双臂拖着郑晓文来到山坪,他看郑晓文仍是没有睁眼,浑身还有些软绵,他心里就有些害怕。他不能让郑晓文躺到地上啊,他随即往地上一坐,让郑晓文枕着他的左臂弯,在他的怀里躺下了。

郑晓文的脸已经不红了,看着还有些煞白。她是受到了惊吓,是一时晕厥。

郑晓文仍然在发烧,加上她一天没有吃多少东西,又跑了一天的山路,她浑身无力,她是在无力的昏睡中。

张本良已经给郑晓文看过了,苏晨也给郑晓文喂过药了。

不学医的人,谁会懂得那么多结合人体的医学知识啊,乔翔看着郑晓文不睁眼,脸色也不正常,他害怕了,他早就吓哭了!只是刚开始时候,他还能忍,他只是在流泪。

现在,乔翔看郑晓文不说话、不睁眼、脸色也不对,他是从心底里害怕了,他是真忍不住了,才大声哭喊的!

此刻,乔翔看着郑晓文,他越看心里越紧张,越紧张就越害怕,越害怕心里就越痛苦,痛苦得他的哭声越来越大,他忍不住地哭叫着:“晓文!晓文!你醒醒!你醒醒啊!”

乔翔哭着看着郑晓文,他越看郑晓文不睁眼的脸,就越是害怕,吓得他,旁若无人地还在哭喊:“晓文,你醒醒!晓文,你睁开眼!晓文,我是乔翔,你快睁开眼看看我呀……晓文……”他哭着喊着擦着泪。

苏晨、林静也在郑晓文身边坐着,也是一直看着郑晓文,也是心里很害怕。两人哭得跟泪人似的,干着急无计可施。

张本良在一边站着,他看看乔翔,看看郑晓文,然后再看看乔翔,他没有一丁点的眼泪,也一点不带着急的样子。

缓过来一点的郑晓文,她既昏沉又有一点清醒,身边的事,她恍恍惚惚知道一些,只是无力睁眼说话。

这时,杨依林飞跑过来了,他惊恐的眼神迅速看看苏晨的泪脸、看看林静的泪脸,看看乔翔的哭喊,又看看张本良似在默哀的架势,他心惊胆战了!他扑到郑晓文身边,抓住郑晓文的左手,摇着哭着叫着:“晓文!我是依林!我没有掉下去!你睁开眼看看我,我好好的!晓文……”

跑在后面的秦梓曦、宋奕、温洁梅,这时候,这三个人也跑过来了。

跑在最前面的秦梓曦,气喘吁吁地跑到郑晓文跟前,一看这情景,他也傻了。他根本没有想到,郑晓文会一直晕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秦梓曦愣在那里,他又看看乔翔、再看看杨依林,见这两人像两座大山一样峡着郑晓文,还都在哭着、喊着郑晓文的名字,他直觉是有大事发生了!

秦梓曦顾不了那么多了,他看着郑晓文,冲口就叫起来:“晓文!晓文!我是梓曦!晓文,你睁开眼啊,你快答应我啊!晓文,你快答应啊……”

秦梓曦大声叫了几遍,都不见郑晓文有动静,他心里一沉,呼嗵一声坐到了郑晓文脚边的地上。他是真傻了,傻泪流了一脸,停不住地泪水,淋湿了他的前襟……

张本良仍然是一声不响,他看看这一群人中的那三女,再看看那三男。他看了这个看那个,看他们一个个哭得泪流满面、喊得惊天动地。他眼睛在看,心里在琢磨,思想在形容……

张本良看苏晨和那三女,哭得不停地在擦泪,眼睛都哭红肿了。他又看那三男:

张本良见乔翔满眼的哀伤愁绪,满脸的泪痕,他哭喊的悲恸之声,能达到震级十一级,那一声哭喊,能震撼到天塌地陷,地球毁灭!

张本良见杨依林的神色惊慌失措,那哭喊的凄惨痛苦之声,力量巨大到,不只是能让海啸山崩摧毁整个地球,那余力还会捎带着摧毁月球之后,直冲外星球!

张本良见秦梓曦一脸的茫然,他小声哭叫、他大声哭喊,都不见郑晓文的回应,他无可奈何地静静地坐在那里,双眼如两渊含不住湖水,无声地不停地向外涌流,涌流,流向了地球上的四大洋……

张本良看到这里,他上前几步拍拍苏晨的肩,苏晨眼泪汪汪地站起身,跟着张本良去了一边。

张本良极小声地对苏晨说:“你别哭了,晓文没事,她只是发烧劳累惊吓加上虚弱,精神一时撑不起来,等一会儿药力见效,她就能睁开眼睛说话了。

“哎,刚才我看杨、乔、秦,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杨依林、秦梓曦,的确是都深爱着晓文,包括乔翔在内,他也是一样。”

苏晨一听张本良说乔翔,她说:“你别把乔翔算进去,他和晓文之间要有事,我会不知道……”

张本良立时做了个暂停手势,说:“你先不要打岔,你也别别扭,你听我说,乔翔是真的深爱着晓文!

“你都没看看他抱晓文的那姿势?咱们来到山坪,他就应该让晓文躺到塑料单上,枕着他的一条腿就行了,他怎么就一直抱上了?你看他看晓文的那种痛苦欲绝的眼神,他那种心理流露和常人不一样!

“你站在圈外想想,你看那三个壮男把晓文围的?杨依林跑过来时候,把你和林静往旁边一拨,他坐到了晓文身边。他离晓文那么近,还拉着晓文的手,那些女孩子们还能近到晓文跟前吗?

“要我说,围着晓文这样哭叫的,按道理不应该是他们三个人,应该是那几个女孩子!”

苏晨听着摇着头,坚持说:“乔翔要是追晓文?也只是跑几步的事儿,早就追上了,哪能等到现在!

“我巴不得乔翔、晓文他们两个在一起呢,可他们两个连一点点这方面的迹象都没有。今天这事儿,我不会往这方面想!

“再是,乔翔、晓文我们三个是同学加好朋友,晓文成了这样,他乔翔今天要不是这种表现,回去我还得拿他算账说事儿呢!你想得太多了,没有你想的那回事儿!”

张本良心想:真的是我想多了?他刚想到这里,听到了乔翔的叫声:“苏晨,你快过来!”

乔翔看见苏晨过来了,他看着苏晨埋怨说:“晓文都成这样了,你还往哪里去呀!”

乔翔说着苏晨,他又推了一下杨依林的手臂说,“你起来,你别拉晓文的手!一个大男人护不住自己,掉下去竟把晓文吓成这样,你这会儿还往晓文身边蹭什么!走开!”

杨依林的手没有松开,他的手被郑晓文的手抓住了。

秦梓曦听了乔翔的话,他也愤怒了,他指着杨依林冲口说:“杨依林!你过个隘路还不如女孩子,你是怎么搞的!”

杨依林还没有顾上开口,温洁梅心里一努力,伸双手抱住杨依林的左臂,对大家哭着说:“你们都别埋怨他了,他是救我才掉下去的!他不掉下去,掉下去的就是我!呜呜……”她说着没忍住,又哭出了声。

郑晓文的手又抓了一下,她把杨依林的手抓得更紧了。

沉在悲痛中,又像似在晕梦中的杨依林,这个时候,他才有所反应:啊?晓文的手,晓文的手!晓文她……他一下激动得没有及时说出来话。

第二百五十七章 耳畔的声音

杨依林晃晃郑晓文抓他的那只手,见郑晓文仍然抓着并没有松开,他那个惊啊,他那个喜啊,他浑身上下的惊喜物质,一下对着全世界射放了!

这个时候的杨依林,他纯粹是一点点不知道地,挣开温洁梅抱他的那只臂膊,他转身、转脸四方,对着朋友们、对着山野,神情兴奋、惊喜万分地说:“你们看呐!你们快看呐!晓文活过来了!晓文她活过来了!”

杨依林兴奋得说到这里,他心里猛地一激灵:哇呀,说错了!说错了!不能说名字!他赶快改口,“郑老师醒了!郑老师醒了!”

杨依林带着满心高兴,抬抬郑晓文抓他的那只手:“你们看,你们看,郑老师醒了!郑老师是真的醒了!”

乔翔看到郑晓文的左手,一直抓着杨依林的手,他赶快看看他怀中的郑晓文,再赶紧看看郑晓文的这只右手。

乔翔握住郑晓文的右手,见她这只右手的手指一直松着。他抓住晃晃、握握,也不见郑晓文这只手抓他的手,他害怕了!

乔翔以为郑晓文的右手出了偏瘫的毛病,吓得他震惊到心里去了,他不由得惊叫起来:“晓文,你怎么了?你的右手怎么了!

乔翔心里惊得、难受得,他抓住郑晓文的右手,把郑晓文的右手放到了他的脸上,他泣不成声了……

秦梓曦听到杨依林的快报喜讯,他心里正高兴得往下卸着悲泪压身的重负,这又一听到乔翔的惨叫惊呼痛哭的声音,直吓得他恐慌至极,他脸上惊慌的眼泪,又是如湖水般向外溢了……

郑晓文发烧的体温退了一些,她睁开了眼睛。

郑晓文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是杨依林,她看到杨依林的那一刻,她心里那种无限大、无限高、无限重、无限深的情和爱,倏地一下浓缩成了,宇宙间任何人也代替不了的两个字:“依林!”

郑晓文这一声惊喜地呼叫,朋友们都听到了,也都看到了。但是,只有杨依林能完全懂得,能完全明白,郑晓文叫他名字的时候,是郑晓文内心的各种心情搅在一起,通过这两个字向他传达出来的!

其他朋友,也只能是理解在这个名字的表层面上:刚才杨依林掉崖了,此刻郑晓文醒过来,她猛然间看到杨依林,她知道了杨依林没事,现在杨依林就在她面前好好的坐着,她惊呼他的名字,是她的惊喜心情无形之中向外面表露出来了!并没有别的内容。

那是啊,其他朋友只能看到、听到、想到事情的表层。他们没有见过、没有听到过,具体到郑晓文、杨依林之间的内情事儿,他们怎么能想到,郑晓文呼叫‘依林’这两个字的内涵啊!

杨依林听到郑晓文叫他,看到只有他才能看出的,郑晓文的眼神、表情,他赶紧往郑晓文身边凑凑说:“郑老师,我在你身边呢。”

郑晓文再看看杨依林,心里说:哦,依林他没有掉下去,他是真的没有掉下去,他是真的好好的!啊,没事了,没事了!

郑晓文想坐起来,可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她用用力,也没有抬起身子。

郑晓文看自己坐不起来,便晃晃肩膀,活动活动脖子,挤了两下眼睛,再看看杨依林:啊,依林他是真的没有掉下去,他是真的好好的,他可能是抓住了崖壁上的树,让人给救上来了,啊,我心里好轻松啊!

郑晓文心里一阵轻松过后,她的嘴角、眼睛,都露出了微笑。她看着杨依林,无意识地缩回乔翔放在他脸上的、握着她的那只手,她的双臂向杨依林伸着,身子慢慢抬了起来。

郑晓文清醒里还伴着一些迷混,她是想去拥抱杨依林的!忽然,她耳旁响起了很多人的声音:

‘号外!号外!特版内容!’

‘哈哈!郑晓文有个比她小七八岁的小女婿哟!’

‘喂,杨依林有个比他大七八岁的大老婆呀,哈哈!’

‘哇呀,新闻,新闻,爆炸性新闻!轰动全球的小女婿、大老婆新闻!大家快看,大家快看呐!……’

不一会儿,郑晓文耳旁的这些声音消失了。她这才感觉到周身仍然有些酸痛,她抬起一半的身子,又无力地躺了下去,闭上了眼睛。心里在说:啊,还是得休息一会儿,再起来吧。

郑晓文的表情、眼神和动作,杨依林心里最明白,只是,他没有明白到深处,因为,他听不到郑晓文耳畔的声音。

郑晓文睁开了眼睛,这一次,她完全清醒了。

郑晓文赶快看看乔翔,她见乔翔一脸的泪,眼睛很红,都哭肿了。她想哭,她想抬手为乔翔擦泪,可她一转念,咬咬嘴唇忍着,她只说:“乔翔,你扶我起来。”

乔翔点点头,慢慢地扶起了郑晓文。

郑晓文靠着乔翔的右臂坐到了地上,正对着秦梓曦的泪脸。

郑晓文看完秦梓曦的泪脸,又看看杨依林的泪脸,她再看看那几个女孩朋友的泪脸,她的两眼泪水,哗地一下就流到了她的衣襟上……

郑晓文忽然看到姜丰手里拿着一只鞋,惊惊慌慌地往这边跑着,她赶紧转脸看看杨依林的脚,心里一阵痛。又看看姜丰,心里忽生感激之情……

郑晓文总算是没事了,总算是清醒地站起来了。朋友们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大家的心情这才算安安稳稳地平静了下来。

杨依林看看姜丰放到身边的鞋,他才想起了自己的脚。他见脚趾地方的袜子上有一点血迹,他怕郑晓文看见,赶快转身脱了袜子,见是蹭掉了一点皮,已经没事了,他放了心。

此刻,杨依林才感觉到腿上、胳膊上疼。他看看胳膊,又卷起裤腿看看,见有几处擦伤。擦伤只是有点红,并没有流血,他放心了。他赶紧穿上袜子、穿上了鞋,才转身轻松地看着郑晓文。

一群人看平安无事了,都从山坪上站起身,开始往山下走。

尽管这一段的下山路,不是很窄也不是很陡,可郑晓文的身体还是无法坚持下山。

刚开始从山坪往下山路口走的时候,杨依林就注意着郑晓文,他见郑晓文并没有挺不住的表情,他自己浑身也有点不太舒服,就没有再多想。

等走到下山路口,郑晓文只向下走了几步,腿就软了,她就弯下腰拍着她的腿。

杨依林吃惊地问:“郑老师,你的腿怎么了,不能走这下山的路吗?”

郑晓文点点头:“嗯,不知怎么,一到这下山的路上,腿就有点软,不太听使唤。”

乔翔就在郑晓文跟前,秦梓曦听到这话,他赶快来了郑晓文身边。他和乔翔商量各背一会儿,背上郑晓文下山,乔翔心里当然高兴。

张本良看这三男一个个挂心郑晓文,他赶快说:“晓文现在只是不能走山路,她身体没事儿。回家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就好了,你们就放一百个心吧。”

乔翔知道了郑晓文的身体没事,他心里更是高兴,他先背起郑晓文,心里开着自己的玩笑:哇,我属猪,这会儿我要是真的猪八戒就好了,我就有真的媳妇儿背了,呵呵!

杨依林虽然年轻,虽然骨头坚韧结实,但是,他刚刚经历了掉崖、经历了狂奔,现在他走下山的路,总是控制不住两腿发软、发抖,是姜丰助了他一臂之力。

秦梓曦背郑晓文的时候,他只想着:晓文身体不舒服,我总该为她出点力了,我出力心里也高兴。别的,他什么都没有想。

一群人来到山下,谁都无心再看周围景致,他们速速上车,到小寨村村头餐馆吃了顿热饭,坐上大巴车,直奔华元去了……

郑晓文在华元人民医院打完点滴,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

大巴车开到塑料厂里,一群人下来车,苏晨、张本良说要去送郑晓文,乔翔赶快说:“唱唱还在家等着你们呢,你们快回家吧,别推让了,我去送晓文。”

杨依林不等正想说话的秦梓曦开口,他赶快接话说:“乔翔,把郑老师的自行车放到车上,你扶郑老师坐上车先走,我骑车把你的自行车带过去。”

杨依林转身又对林静说:“你跟着我走,到了郑老师家,你再和乔翔一起走。姜丰,你负责送洁梅。本良、苏晨、梓曦、宋奕,大家都走吧,咱们都赶快回家吧。”

秦梓曦多想去送送郑晓文啊,可他连话都没有找到理由说出来。

乔翔、郑晓文在私塾胡同西口下了大巴车。

乔翔扶着郑晓文的自行车,说:“你这坤车,我猛地骑上,说不定我还骑不惯呢。要不,我试试,你坐后面吧。”

郑晓文看看自行车,又看看四周,看看天空,说:“这个时间里,我很少在街道上走,看着这夜景挺好,挺安静的。

“我想着,我要是坐自行车,你骑得快了,我想我会晕。你骑得慢了,你会骑不动,车会来回地扭拐,会把我掉下来的,我不想坐了,我看还是走路稳当。”

第二百五十八章 夜空之下

乔翔什么都没想,他随即对郑晓文说:“你等着,我先把你的自行车放到大门口,我再拐回来接你。”

乔翔说完,他快速骑上车,几分钟时间他就跑步拐回来了。

乔翔扶着郑晓文的右臂,两人慢慢向郑家大门口走着,趁着月色和路灯,他看看郑晓文的脸问:“你还是很难受吗?”

“现在好多了。”郑晓文说。

农历三月的晚上,还是有些冷,乔翔仍然看着郑晓文的脸问:“你看这天气,温度还是有些低,你冷吗?”

“不太冷,只有一点点。”郑晓文回话说。

乔翔立即解开了他的上衣扣子。

郑晓文看到,赶紧捂一下乔翔的衣襟,说:“你干什么?马上就到家了,你别脱衣服啊,可不能冻着你!”

乔翔没敢把衣服脱下来,他思想一转念,他的左手拽着他的左边衣襟,盖住郑晓文的背,他的右手扶住了郑晓文的右臂。

郑晓文感到暖暖的,身上不冷了,感觉很好,她没有说话。两人就这样并排向前走着。

两人向前只走了几步,郑晓文感觉自己不冷了,她想着乔翔肯定会受凉的,她停下脚步说:“马上到家了,你扣上扣子吧,别再冻着你了。”

乔翔随即说:“我结实着呢,解个扣子哪能就冻着了?不会啊。”

乔翔说着话,他站在那里望望天空,又说,“晓文,咱们在羊头山上,看着那里广阔无际的天空,感觉天很大,天很蓝,蓝天上有丝丝白云,蓝白映衬,就像是巨大的画幅,真是美极。

“现在,咱们站在这小街之中,仰望着这狭长的夜空,我感觉另有一番诗意啊。你看,明月当空,群星环绕,不也是很美吗?”

“这幅画面是很美,只是,美中不足了。”郑晓文看看天空说。

乔翔说:“你心里想着它足、你说它足,它就是足。任何事物无论大小,你只要看它美的一面,它就是美丽的。你看,这夜色,这天空,虽然让两边的房子挡住了绝大部分,但是剩下这一溜儿,有它这一溜儿的美啊。”

“我说不足,不是指的这个。”郑晓文说,“你看看月亮,它已经不是圆满的了。”

乔翔说:“凡事往大处看,往好处看。今天就算它有那么一点点缺陷,不尽如人意,再过一个月,它不就又圆满了嘛。”

郑晓文不自觉地顺口说出了,她曾经说过的话:“要是人,那可就是下辈子了。”

乔翔听了这话,他心里猛地一动:嗯?她是在暗示我?

哦,不不,我记得在她家聚会那天晚上,她也说过这样的话。她要是真的有意,撷石榴之前的事就不说了,可从撷石榴以后一直到现在,都这么长时间了,她怎么从不提那封信的事啊?

尤其是我唱了那么多爱她、暗示她、提示她的歌曲,她不是也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吗?唉!算了,不再往下想了,她根本不是在暗示我,她是说者无心,是我听者有意了,唉!

乔翔想到这里,他的思想一拐弯儿,精神猛地一振,又想着:

哎呀,乔翔!就算是晓文她不爱你,可你爱她呀!你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在她面前爱害羞、爱脸红、说话结巴的傻嫩乔翔了!

你看看今天晚上的此刻,你这样揣着她,揽着她,拥着她,还和她说了这么多的话,她不是也没有说你什么吗?

乔翔又思想到这里,他转过脸看看郑晓文的脸,见郑晓文的脸上略带倦态,但是,他看郑晓文的脸和以前一样:依然美丽。

乔翔看着郑晓文,他有点忍不住了,他正想拥抱郑晓文,忽然之间,他想起了杨依林:

以前,总感觉晓文和杨依林,他们两个是真的相爱了。后来,晓文忙翻译工作,一下忙了半年,她和朋友们都没有见过面。那,现在他们两个,还会相爱着?

不会吧?就算是有点感情,隔那么长时间不见面、不说话,可能早淡忘了。今天我和晓文在一起,已经有十七个小时了,我怎么一点都没有看出来,杨依林他们两个相爱的迹象呢?

嗯?有!有!晓文昏睡不睁眼的时候,看他杨依林跑的那样?哭的那样?喊的那样?看他脸上惊恐的样子?一般朋友之间的感情,会深到成他的那个样子吗?会吗?

乔翔正自问着,忽然间,他有了答案:哦,对了,对了,晓文是因为杨依林掉崖才,她才吓晕的!

杨依林知道晓文吓晕的情况之后,他能不哭?他能不着急?能不恐慌?再说,朋友们不都是在急、都是在哭吗?又不是他杨依林一个人在慌,在急,在哭!我真是想得太多了!

还有啊,还有件特别的事儿呢,他杨依林要是深爱着晓文,他怎么能当着晓文的面、当着朋友们的面和那个温洁梅,你温我柔地好呢?

今天,我一直和晓文在一起,我看他杨依林也没有什么反应。他对晓文是很关心,可这是有原因的啊:一是,他是领队,二是,晓文身体不适,他关心晓文,那也是他分内的事儿,是他应该的嘛!

乔翔继续思想着:在羊头山上,他杨依林就不往晓文身边去,一直跟着那个温洁梅。当初分组时候,我看他杨依林就没有打算和晓文一组,晓文她很自然地就和我成了一组。

刚才,在厂里说送晓文的时候,杨依林不说让苏晨、本良送,他也不送,倒是让我扶着晓文上了车。他给我这些机会干什么?难道他杨依林真的是移情别恋了?

他!他!晓文要是真的爱他杨依林,他杨依林要是敢让晓文伤心,我就不是暗里拧了!我明里揍晕他我!!

咳呀,你乔翔又没有真正掌握什么实事儿,你就别再胡想了,你还是看看眼前吧。这不,你的初恋,你的深爱,你的苦爱,就在你的臂弯里,你说,你到底想怎么着吧……

乔翔正在思索,正在想着面对自己的初恋苦爱,自己该怎么行动,他哪知道,就在此刻,郑晓文要和他说话啊?

郑晓文转脸看看乔翔,说:“今夜的天空就是这个样子,你就是再仔细看,再星月联想,你还能看出、还能联想出,更美的诗句、更好的歌词来?天这么晚了,你还没有到家呢,你爸你妈在家里一定等急了,咱们还是快走吧。”

乔翔的脚没有动,他在做思想斗争:拥抱她!拥抱她!

哦,不能,不能,如果她心里不同意,她身体虚弱又无力反抗我,我要是那样做,那我不是在欺负她、不尊重她吗?对,还是等她病好了再说吧。

嗯?我又没有真的拥抱晓文,我只是想了想拥抱她,我这心里怎么这么慌啊?心跳怎么这么快啊?这,这是怎么了?啊?

其实,乔翔刚想到拥抱郑晓文的时候,他的心就开始慌起来了。只是,那一刻他在集中思想思考问题,才没有明显地感觉到心慌。

此刻,他已经放弃‘行动’了,他那一阵‘真慌’已经过去,他的‘余慌’还没有消退,他现在感觉到的,是他的‘余慌’。

乔翔顿了顿,接了郑晓文的话,他说:“还是你说得对,爬了一天的山,天又这么晚了,也真是感觉有点累。

“身上带着累,再来看这美丽天空,精力不充沛,也就真的写不出好诗句、好歌词了,走吧。”

乔翔说完,他和刚才一样,左手拽着他的左边衣襟,拥着郑晓文向郑家大门走了。

郑晓文今天去羊头山旅游,清晨她出门时候对妈妈说,说最多到天黑就回来了。

天黑时候,郑爸爸、郑妈妈就站在大门外往西口看。见天都黑透了,也不见女儿的回来。爸爸、妈妈着急得,已经两次走到西口,看了个空了。

此刻,郑妈妈在院里,来回走着心里急着,她对郑爸爸说:“这都十点了,妮妮怎么还不回来呀!这在家里等也是着急,老郑,走,咱两个还得出去看看。”

两人出来大门,刚下两个台阶,郑爸爸朝西口方向看看,他指着西口对郑妈妈说:“妮妮她妈,我看像是两个人朝这边来了,你看看,看是不是妮妮和依林回来了?”

郑妈妈手扶着门楼外墙,朝西口仔细看看说:“离这么远,我看不太清楚,看那样子像是。哎?他们站在那儿干什么呀?都到家了还不快点回来,也不知道爸爸、妈妈心里急不急!”

郑爸爸又看看说:“不对吧,他们的自行车呢,两个人怎么都没有骑车啊?不是他们吧?”

郑晓文的自行车就靠着大门台的外侧放着,郑爸爸、郑妈妈心里着急,都只顾往西口看,加上夜里光线暗,两人都没有在意,都没有看到。

郑妈妈说:“我看像是,我得去接接他们,看是怎么回事儿。”

郑爸爸赶忙拉一下郑妈妈,说:“别去,别去,我看着也像是他们两个。他们既然站到了那里,就一定是有话说。你快过来吧,咱们两个站到门楼里边儿等着,他们一会儿会过来的。”

第二百五十九章 洗脚

郑爸爸、郑妈妈站在门楼里的门槛外面,两人说着话,不时朝外探探身子,朝西口看看,耐心地等待着女儿和准女婿……

乔翔扶着郑晓文,两人走到大门口时,郑爸爸、郑妈妈假装着刚从家里出来。

郑妈妈朝这两人说:“你们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呀?”郑妈妈说着话开了门灯。

这门灯一开,郑妈妈一下看清楚了啊?怎么回事啊?怎么会是乔翔啊?

妈妈的惊愕目光,郑晓文心里很清楚。

郑晓文还没来得及说话,没看到郑妈妈目光的乔翔,他先开了口:“叔叔、阿姨,晓文感冒不舒服呢,我们是刚从人民医院回来的。晓文已经输过液了,大夫说没事儿,明天就好了。”

郑爸爸、郑妈妈都在想:送妮妮的为什么不是依林呢?因为女儿有言在先,不能说出她和杨依林的婚姻关系,郑爸爸、郑妈妈都忍着,没有再往下问。

郑妈妈只说:“哦,妮妮不舒服呀,那就快些进家,回屋里歇歇吧。”

乔翔搬着郑晓文的自行车,放到大门道儿里说:“阿姨,你先别上门,依林一会儿就过来了。”

郑爸爸、郑妈妈心里,这才都‘哦!’了一声。

四个人走到院里,郑晓文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朝着西厢房走了,乔翔扶着她也进了西厢房。

郑晓文在长沙发上坐下,乔翔坐了旁边的小凳子。

乔翔心里只想着郑晓文,屋里的一切,他什么都没有看。

父亲正在为郑晓文诊脉,杨依林、林静就进屋里了。乔翔和进屋这两个人对了一下眼神,都看着郑爸爸和郑晓文,谁都没有说话。

郑爸爸为郑晓文诊过脉,埋怨女儿说:“前天就看着你像是要感冒了,叫你吃点药,你就是不听话。看看,还是积出病了吧!

“平时一说让你吃点药,就把你吓得,总是说,不吃,不吃。吃几样小剂量的中药,又不是太苦,怕什么。明天爸爸给你拿回来药,你可得吃啊。”

郑晓文对爸爸笑笑,点了点头。

郑妈妈看女儿只是感冒了,也就放了心。她说:“孩子们,你们都饿了吧?我这就去给你们做饭去。”说着就要出门。

林静忙说:“阿姨,我们都不饿。晓文没事,我们就放心了。天晚了,我怕爸爸、妈妈在家里着急,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吧。乔翔,咱们赶快走吧。”

乔翔本不想这么快就走,林静说出来了,又在叫他,他只好起身看看郑晓文,说:“你没事,明天就好了,好好休息啊。”

郑晓文对乔翔点头笑笑,又抬手对准备出门的林静、杨依林打着招呼。

郑爸爸、郑妈妈把三个年轻人送到院里,杨依林趁人不注意,他悄悄对郑妈妈说:“阿姨,别上大门,一会儿我还回来呢。”

郑妈妈朝杨依林点了点头。

这三人出来郑家大门,骑上自行车一路到西口,在大路上分路之后,杨依林看乔翔、林静骑车走得远了,他才折回了私塾胡同。

杨依林把自行车放在大门道儿里,上好大门,大步来到院里,不待犹豫地直接进了西厢房。

杨依林见郑爸爸、郑妈妈都在西厢房里坐着,他说:“阿姨,晓文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我去给她做饭去。晓文,你想吃什么?我这就去给你做。他说着看着郑晓文,脚步向外走着。

郑晓文在外面这一整天,她是一直提着精神呢。现在她回到家里,进来西厢房往长沙发上一靠,嘘出了一口长气,全身像是软到了沙发上一样。

刚才那会儿,郑晓文是见乔翔在身边,爸爸又要为她诊脉,她才又提起精神坐正了身子。

此刻,郑晓文少气无力地对杨依林摆摆手,说:“别去做饭了,你赶快坐下歇歇吧。刚才我把你掉崖的事,都对爸爸、妈妈说过了。快,快坐下,哎呀,你别往外走了,快坐下呀!”

杨依林停了脚步,他没有坐,他笑着踢踢腿,活动活动肩膀说:“我没事,你们看我,我挺好的。”其实,他的身子还是有点疼痛不舒服。这疼痛只是外皮事儿,他不想说,他不想让郑晓文看出来。

郑妈妈站起身说:“多谢老天保佑,没事就好。你们说话吧,我去东屋给你们做好吃的去。”郑妈妈说着,身心轻松地出了门。

准岳父心疼准女婿,他对杨依林说:“孩子,你坐到椅子上,让叔叔给你检查一下。”

郑爸爸检查了杨依林的颈椎、锁骨、肩胛骨、肋骨、脊椎,又着重检查了腰椎,见都没问题,才放了心。他带着高兴,去东厢房帮郑妈妈做饭去了。

杨依林自己到院中洗过脸,又端来洗脸水放到郑晓文跟前说:“我看你少气无力的,今天总该我给你洗脸了吧,来吧,让我给你洗脸。”

这人呀,再不想动,有心爱的人在身边,总是会提起劲的!

郑晓文朝杨依林笑了说:“我呀,只要有一点力气,只要能动,我都不想劳累你。你歇着,还是我自己洗吧。”

郑晓文洗完脸,她在长沙发上刚靠着靠垫半躺下,杨依林又给她端来了洗脚水。

杨依林把洗脚的水盆,放到郑晓文跟前,端起洗脸盆往盆架上放着,赶紧扭回头说:“别动啊,我给你洗脚。”

“这会儿我不想洗脚,吃罢饭我去冲个澡不就行了。”郑晓文说。

杨依林着急地说:“你刚打完针,怎么能洗澡呢!”

“你也不想想,你尽找些让别人不好意思的活干。”郑晓文坐正身子说,“我怎么好意思让你给我洗脚呢。”她说着卷着裤腿,准备自己洗脚。

杨依林赶紧过来,随手拿了小凳子坐下,他拿开郑晓文的手,看着郑晓文的脸说:“你和我之间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凡事儿都有个开始,懂吗?这呀,只是个开头儿,往后哇,我给你洗脚的日子长着呢!”

杨依林说完就去脱郑晓文的袜子。

郑晓文看杨依林是真的要脱她的袜子了,她慌忙蜷回自己的双脚说:“依林,我真的不想劳累你,你别这样惯我好不好,我现在没有力气和你争执,你快去坐那边沙发上歇歇,让我自己洗,好吧。”

杨依林没有动,面对郑晓文的拒绝,他心里有些难受别扭,他眉头一皱脸色阴得想下雨,说:“我不嫌劳累,我也没有惯你的意思。我对你的一切,都是我的心思走到哪里了,我的动作行为就会跟着我的心思,一同走到哪里……”

郑晓文一看,一听,她慌了,她赶快伸脚,同时急着说:“没见过你这样抢活干的,你要是真想洗,给,给,你洗,你洗。”

杨依林不别扭了,他抬手就去脱郑晓文的袜子。等他把这两只袜子一脱掉,他一下被‘惊’着了:

哇呀!这脚也长得这么好看啊!我从没有看到过她郑晓文脸上搽胭脂、抹粉,更没有看到过她涂口红,原来她的工夫全下到这双脚上了啊!

看看,这十个脚趾上的脚指甲,全都涂着红红的指甲油,红颜色配在这双白白嫩嫩的、不大不小的、不胖不瘦的脚上,真是好看极了……

杨依林正看着郑晓文的脚,说着心里话,郑妈妈进屋里来了。

郑晓文看到妈妈,她感到不好意思了,她不自觉地把双脚往回缩着。

杨依林根本不在意这些,他两只手抓住郑晓文的两只脚一拉,把她的两只脚按到水盆里搓起来。

郑妈妈看到洗脚这一幕,没有再往前走,只说:“你们准备一下,吃饭了啊。”

杨依林对郑妈妈说:“阿姨,你和叔叔先吃,我们两个一会儿就过去。”

郑妈妈心里高兴,答应了一声:“好。”转身掀开竹帘子,回东厢房给老伴儿汇报情况去了。

郑晓文、杨依林、郑爸爸、郑妈妈在东厢房饭罢,洗漱毕,四个人又聚到了西厢房。

郑爸爸还是坐了窗下的单人沙发,郑妈妈坐到了靠门口的单人沙发。郑晓文仍然在长沙发上半躺着,杨依林在郑晓文身边的小凳子上坐着。

郑爸爸、郑妈妈都在想:这话也说得差不多了,马上就十一点了,依林他怎么还不说走啊?他不说走,不要说撵他走,连提示的话,也不能说啊!

杨依林不说走,其实,是他心中有事。他也在想:不行!我和晓文的关系必须得公开!我们的订婚仪式看着简单,那是我不想把事情搞得麻烦复杂!

订婚那天,我只想着,只要两个人两心相许,其他什么表面形式都不重要。

当时晓文提出不让任何人知道,我也没有多想、细考虑,就答应了。可朋友们到现在,还都蒙在鼓里一无所知呢!

订婚的事,其他人知道不知道都无关紧要,朋友们不能不知道啊!

就像今天,没有晓文的许可,我的感情是绝对不能外露的。这还不算,更让人不能忍的是,还得按常理一直把晓文往乔翔身边推 ,这算是什么事儿嘛这是!我实在是受不了啦!

杨依林只顾想自己的心事,他早忘了周身的疼痛、困乏和时间,他说:“晓文,叔叔、阿姨都在场,我想说句心里话……”

第二百六十章 偷听

郑晓文看杨依林对她说话迟疑,她随即说:“你想说什么就说嘛,还用商量,说吧。”

杨依林面向郑爸爸、郑妈妈,用温和的语气说:“叔叔,阿姨,这两天我一直在想,我和晓文订婚的事应该公开……”

杨依林刚说这里,下面的话他还没有说出来,在沙发上半躺着的、还没有完全退烧的、身体还有些虚弱无力的郑晓文,她忽地坐直身子,斩钉截铁地说:“不行!我们不到结婚那一天,订婚这话,一个字都不能露出去!”

郑晓文的话,加上她的表情、语气,让这三个人猛然间一愣。

郑爸爸回过神,他明知杨依林说得在理,说得对,是自己女儿考虑得太多了。只是,郑爸爸心里明白,这件事儿,他和郑妈妈很想管,可都管不了!

郑爸爸无奈,才起身说:“你们两个的事,你们自己商量吧。天晚了,依林就别走了,书房有现成的被褥,一会儿就过去休息吧。”

郑爸爸说完,朝郑妈妈递了一个眼神,他和郑妈妈回了上房。

西厢房里只剩下杨依林、郑晓文了,杨依林看看表说:“哟,过十一点了,晓文,走,我扶你去里间,你赶快去睡吧。”

“刚才吃了点饭,我有力气了。”郑晓文说,“就这几步路,我自己可以走,哪还要人扶呀,你也赶快去书房休息吧。”

杨依林说:“等你睡下,我再去书房,不然,我不放心。”

杨依林仍是扶着郑晓文去了里间。

两人来到里间,郑晓文身体早就有些不支,她随即就脱鞋上床和衣躺下了。

杨依林看着郑晓文,他也是很困乏,可他一时不忍离开。他把写字台前的椅子搬到床边坐下,两手拉着郑晓文的手说:“晓文,咱们订过婚的事、咱们两个的关系,你为什么总是不让公开呢?”

郑晓文本来很累,她就想躺下休息,听到杨依林说的这话,她的表情立时又变得着急、严肃起来,说话的语气也有些冲:“那你为什么这么急着公开呢?”

杨依林直率地说:“我不想看着你和别人在一起!像今天,你一定是看着我表现得,平平常常若无其事的样子,可是你知道吗,我实话告诉你,我装得都快装疯了!”

“你看看你那心理素质!”郑晓文说,“你疯什么呀疯!我真话告诉你,无论我和谁在一起,”她抬手摸一下杨依林的心口,“我的心都在你这儿呢!”

杨依林心情沉重地直接问道:“今天如果是他们那几个人中,哪一个掉了崖,你会晕倒吗?”

实诚而聪明的郑晓文立时敏感起来,她直直地盯着杨依林说:“你问这算是什么话嘛,你别小家子气了好不好!我要是和你一样小心眼儿,今天我问你的话可就多了!你自己有很多毛病,你知道不知道啊?”

郑晓文说完没憋住,自己先格格格格笑了起来。

杨依林知道郑晓文说他的是什么意思,他跟着就笑了,说:“你要是早些让咱两个的婚事公开,今天上山,那不很自然地就是咱们两个一组了?要是那样,一我不会掉崖,二你说我的那个毛病,最少也能减掉九成八!”他说着笑着。

杨依林趁郑晓文只顾笑他说话不防备,他很快在郑晓文的脸颊上轻吻了一下,又说:“晓文,答应我,公开咱们的婚姻关系,好吧?”

郑晓文仍然很坚定:“不行!这话以后你就别再说,也别再问了,你再问,这事儿我还是不能答应!”

杨依林急了:“为什么?!”

郑晓文的劲,忽地下了,她长出一口气,没有及时答出话来。她顿了顿,说:“嗯……你不要问了,你心里知道的。”

杨依林听了更急:“那不是理由!按我的‘晚婚’年龄,咱两个还得有两年的等待。两年的漫长时间啊,你真的愿意这样闷着过日子,再加上思想不停地折腾自己吗?”

郑晓文摇摇头,毫无办法地哭了。

杨依林慌了神,他连忙俯下身为郑晓文擦泪,边擦泪边哄:“别哭,别哭,好,好,我不再问了,咱们不把订婚的事说出去就是了。”

郑晓文带着心事坐起来说:“依林,我真的很害怕,很害怕别人议论咱们的时候,没完没了地议论个没完,议论得满嘴唾沫星乱喷!”她说着,又擦了擦泪。

杨依林不由自己地带着劲说:“首要一条你记住:天塌下来有我杨依林顶着!再就是,东园里有那么多花草树木,正需要肥料呢,谁要是为咱们两个这事儿乱喷唾沫星,那就拿垃圾桶接去!

“再就是,别人要真是为咱们两个的婚事,竟议论得唾沫星汇成了河,那,你放心,我马上就去造一只现代化高层华丽楼船,咱们两个站在楼船的最高层上俯视着他们,再拍手笑着他们。咱们乐咱们的,让他们随便喷去!

“那些爱议论别人的人们,他们越是喷成河,咱们的生活、咱们的事业航行,就越是顺利!他们再一直朝楼船上仰望着咱们,胡喷八喷,哈哈,那咱们两个可就成家喻户晓的大明星了!

“你记住,他们越是喷粪,咱们就越是在一起永不分离!咱们一辈子生活幸福了,同时咱们的名气,随着他们的胡喷还就越大!这可是大好事儿一桩啊,嘿嘿嘿嘿!”

郑晓文想起订婚的事,她的心情沉重,她哪还顾得上听杨依林云天雾地地说,她哪还顾得上笑啊,她在低头沉思。

片刻,郑晓文说:“依林,我对你说实话,五一那天,哦,就是大前天。唉!仅仅三四天之内就经历了这么多、这么大的事。在我的思想里,我感觉这几天,就像是过了半年八个月似的……

“前天你给我戴戒指、戴项链时候,还有我给你戴戒指……当时我真的很糊涂,真的。就现在想起来那个时刻,我这思想里还是迷迷糊糊的……

“依林,如果说,你心里感觉哪个女孩子不错,或是看中了哪个女孩子……现在绝对来得及……那你……我想,我们两个真的不合适……外面有那么多合适你的好女孩,趁咱们这事儿还没有人知道,你完全可以再选择。”

郑晓文只顾低着头,说着他们订婚时候她的糊涂、她的迷糊,说着她的想法碍口话,她一直没有抬头看杨依林,她哪里知道杨依林随着她的话,早已听得浑身发抖,无声的泪早已流了一脸了!

杨依林听完郑晓文的最后两句话,他吸了一口粗气,牙齿使劲一咬,嘴唇使劲一闭,同时拳头使劲一攥,站起身哽咽着指着郑晓文,压低声音说:“好,好!你糊涂!你到现在还糊涂!我们两个不合适!我……”

杨依林说着气着急着,忍不住声音高了:“我们两个不合适!是我配不上你!你也别**的闲心了!你也别给我乱安排!我走!我现在就走!”

杨依林说完,他转身大步绕过床北头,朝着里间门走了。

郑晓文愣愣神,她忽地傻过来了。她哪还顾得上去穿鞋?她试图从距离里间门近的,这边的床角下去截住杨依林,可杨依林走得太快,等她下去床,杨依林已经大步跨出了里间门。

郑晓文什么都顾不得了,她赤着双脚跑得太慌张,被里间门低矮的门槛拌趴到了外屋地上。她赶快朝杨依林伸着双手,紧急地呼喊着:“依林!你站住!依林!你回来!依林!呜呜……依林!”

郑晓文朝站在房门内的杨依林,爬着哭着叫着,她的哭叫声有点太大,惊动了上房里的爸爸、妈妈。郑爸爸、郑妈妈赶快披上衣服跑出了上房门。

杨依林刚走到房门边,就听到了身后的噗嗵声和郑晓文的哭叫声,他狠狠心没有扭头转身,可也没有伸手去开门。

杨依林站在那里,听着郑晓文哭叫他的名字,他感觉哭叫得刺心,他的满腔怒气早已跑到九霄云外了,他急忙转身,几步上前把郑晓文扶了起来。

杨依林双手扶着郑晓文的双肩,看着郑晓文满脸的泪,他自己忍不住的泪水,早已是似小河流淌了。

杨依林顾不得擦自己的泪,他也没有抬手去擦郑晓文的泪,而是,他的身子有点瘫软,他的双手顺着郑晓文的双肩、双臂向下滑,他的身子随着他的双手也在慢慢向下滑、向下滑他跪到了郑晓文的脚前。

杨依林抱着郑晓文的双腿,仰脸看着郑晓文、摇着郑晓文,他哭着说着:“郑晓文,我求你了,以后你千万别再说刚才那些话了,你说那话是让我死啊!你再这样说,我会死的!”

杨依林的头低着郑晓文的双腿,他泣不成声了……

郑晓文傻愣之中,她低头一看,见杨依林跪着自己,又听了杨依林说的话,她心里那个惊啊!她赶快跪下抱住杨依林,脸贴着杨依林的脸哭着说:“不说了,不说了,从此刻之后,我再也不说那些话了!呜呜……”

杨依林感觉郑晓文的脸很热,他忽然想起了郑晓文发烧的事,他急慌慌地说:“别哭,别哭,你还没有完全退烧呢!走,走,赶快到里间休息去!”他抱起郑晓文去了里间。

此刻,西厢房北窗下,站着‘偷听’的郑爸爸、郑妈妈,看平安无事了,两人擦擦老泪,轻轻踮着脚回了上房。

第二百六十一章 东园说笑

杨依林把郑晓文抱到里间,放到床上,拿毛巾为郑晓文擦了脸,擦了脚。

杨依林心里很心疼郑晓文,他看看郑晓文,说:“晓文,刚才摔住哪里了?快让我看看。”

郑晓文挽起右臂的袖子,见肘上红了一块。杨依林没敢用手揉,他赶快凑上去,呼呼呼呼吹了几下。

郑晓文看杨依林的想法和动作很可笑,她忍不住格格笑了两声,说:“你干吗呀?这又不是迷眼睛了,你吹什么呀吹?格格!”

杨依林没有笑,他很认真地说:“我想着,你一定很疼,我给你吹吹,你就不疼了。我小时候,只要是磕着碰着了,我奶奶总是给我吹吹,或是揉揉,真的就不疼了。”

郑晓文放下袖子,说:“没事,我这儿已经不疼了,到明天就全好了。”

“你再看看别的地方,看摔着没有?”杨依林问。

郑晓文连忙摆手摇头:“没有,没有。”其实,她的膝盖也很疼,她怕杨依林看,没有说。

“这我就放心了。”杨依林松下劲说,“我现在出去,你赶快脱衣服睡吧。”他说完出了里间门。

郑晓文脱衣服的时候,赶快看看膝盖:“啊,还好,只是磕破了一点皮,没事。”她轻轻抚抚伤处,睡下了。

杨依林在外屋站了一会儿,朝里间问:“晓文,你睡下了吗?”

“睡下了,你也快去睡吧。”

郑晓文在里间回完话,她心里说:我说睡下了,意思就是让你赶快去书房呢。你出去了,我还得起来上门,门只关着门不上闩,我能睡着嘛!

郑晓文正等着起来上门,见杨依林又进了里间。她慌了,说:“哎!我都睡下了,你怎么又进来了?”

郑晓文想到刚才发生的事,她不敢再惹杨依林,感觉自己说这话的语气有点冲,赶快把语音柔和下来说:“都这么晚了,你也累了一天了,明天还要上班,你赶快去书房休息吧,啊。”

杨依林也不答话,他又把椅子拉到床前,往椅子上一坐说:“你这只胳膊要是不疼了,就把你这只手伸过来。”

郑晓文看看杨依林,她是真的不敢再惹他了,她赶快伸出了右手。

杨依林把郑晓文露出的胳臂盖了盖,将自己的左手垫在郑晓文的右手下面,左脸往郑晓文的右手上一贴,说:“咱们就这样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去外屋沙发上睡。”

郑晓文看看杨依林,她忍不住说:“你看看你这个样子,你弯着腰能睡好吗?快出去吧。你要是睡沙发,那是个沙发床,你把它展开就行了。外屋柜子里有被子,有毛毯……”

杨依林阻止说:“我听明白了,咱们就这样睡,你快睡吧。”

郑晓文实在无奈,她静静心,闭上了眼睛。

杨依林看郑晓文是真的睡着了,他悄悄地,轻手轻脚去了外屋……

天蒙蒙亮的时候,西厢房里间、外屋的灯仍然亮着。里间、外屋的两个人,都睡得呼呼的。

郑妈妈悄悄推开掩着的西厢房房门,朝屋里看看,见沙发床上睡的有人,又悄悄把门关上了。

杨依林起床后,他想了几想,没有进里间。他一直等到里间有动静,才朝里间问:“晓文,身上还烧不烧了?”

郑晓文心里明白,杨依林在关心她,她在里间回话说:“我感觉不烧了,再吃一点中药就全好了,小事儿一件,不用操心。”

早饭时候,杨依林默默地留心看看,郑晓文的吃饭情况,他见郑晓文吃得还算正常,他一下放心了,心情轻松地上班去了。

五月份里,郑晓文仍然在家里做着她的文字翻译工作。她和杨依林仍然是一如既往地秘密相爱着、相互鼓励工作着。她和朋友们,也仍然是一起尽心尽力地在歌会上演唱着。

五月末这个星期六下午,杨依林和郑晓文在东园鲜花环绕的香径上牵手散步。两人一会儿说悄悄话,一会儿格格哈哈,放声畅笑着他们两人的可笑往事。

他们两人是在回忆、是在笑,去年第一次聚会那一天的情景;他们是在回忆、是在笑,那天上午去郊外鱼塘钓鱼的始末;他们是在回忆、是在笑,那天下午他们两个的游园趣事!

两人说说笑笑,说完、笑完两人那天的游园往事,接着又说起了,两人以前在东园里说过的一些话。

两人说着说着,杨依林忽然想起了他明天出差的事。他说:“晓文,昨天厂里会上研究好的,我又要去外地出差了,明天早上八点的火车。我来家和你一说话,竟把这事儿给忘了,现在才想起来。”

郑晓文忽地睁大两只眼睛看着杨依林:“怎么?你又要亲自去出差呀?这次去多长时间呀?”

“大概得半个月时间吧。”杨依林说。

杨依林一说到‘半个月’,他忽地就想起了,去年他那次出差,他在这东园里对郑晓文说过的话。

杨依林想逗逗郑晓文,心里说:我先逗逗你个憨妮子再说!他故意重复着那次出差前,他对郑晓文说过的话:“不就是半个月嘛,过起来挺快的,你在家等我回来啊。”

郑晓文听到这熟悉的话,她就想笑。她看看杨依林,见杨依林一脸认真,她心里也在说:依林他一定是,把他那次出差前说的话全忘了,你忘?我逗逗你再说!

郑晓文一本正经地说:“我怎么在家等你?你出差这半个月,我都在上班,哦,那也行,我就上着班等你吧。”

杨依林听到郑晓文说第一句话,他就想笑。他一直忍到郑晓文把话说完,他才哈哈哈哈笑着,抱起格格格格的郑晓文,一下转了几圈儿之后,才把她放下。

两人就这样的疯玩、大笑,幸好四周都是深宅大院的四合房院落,四周听得不太清楚。东临西舍就算是有暗楼,平时人们不去暗楼上拿东西,也是不会上暗楼的。所以,郑晓文就有点只管放开的笑了。

再是,每个院落还都围得严严实实的,再加上东园院子大,现在又是大白天的噪声重,没有人听太清他们的笑声和说话声,也没有人看见他们,他们两个就在这里,无所顾忌地撒开玩着,尽情地说着、笑着。

两人一阵笑声过后,郑晓文站在杨依林面前,摸着他胸前的扣子说:“你怎么又去这么长时间啊,我心里总是感觉不太放心……”

杨依林听着郑晓文的声音不对,立时就想起他去年那次出差,他回来之后看见郑晓文的泪,还有姜丰对他说的话,还有英华西里的对门大妈对他说的话。这会儿他听到郑晓文的声音,就知道郑晓文是又想哭了,他的眼睛忽地一下也湿了。

杨依林赶快镇定自己,揽住郑晓文拍拍她的背说:“去出差又不是我一个人,这一次是和恒子深一起去的。恒师傅年纪大办事稳,有我们两个互相照应,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办完事早点回来,别让家里人等得着急。”郑晓文说。

杨依林听到‘早点回来’,他眼睛就湿了。接着又听到了‘家里人’,他想着这些字眼,能从郑晓文的嘴里对他说出来,这就说明郑晓文已经把他看成一家人了。

他在霎时间的激动之中,才没有及时说出话来,而且眼里噙不住的泪水,刷地一下就流下来了。他还怕郑晓文看见他的泪,说他不够男子汉。他忙转一下脸,抬手把泪水擦掉了。他这才简短地说:“嗯,记住了。”

郑晓文刚才说那话,她并没有想哭的意思。等杨依林转过来脸,她看见了杨依林睫毛上没有擦掉的泪珠,这时候她也有点想哭。她接着又一想:这出个差,哭什么啊?傻气!

郑晓文心里赶快转弯儿,她一边抬手擦杨依林眼睛上的泪珠,一边笑着重复着杨依林说过的,她觉得有点可笑话:“不就是半个月嘛,过起来挺快的,你在家等我回……”

那个‘来’字儿,郑晓文还没有说出口,杨依林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他忍不住哈哈哈哈大笑起来,他笑着抱起郑晓文又是转了几圈儿,把郑晓文转得笑得格格的。

也是这个时候,就在杨依林、郑晓文在东园里哈哈格格笑的时候,乔翔再一次来到私塾胡同东头,他和上两次一样,闷闷地思想着、徘徊转悠着……

乔翔自五月四号那天晚上从郑家走后,他就到外地学习去了,前天才回来。

此刻的乔翔,他是这两天之内,第三次在私塾胡同周围转悠着、想着、恨着自己了。

乔翔恨自己与郑晓文之间的事,一到关键时刻他就心慌胆怯,只一次心不慌胆不怯,郑晓文还感冒发烧有病!

这事儿让乔翔想着,心里烦着、恨着:真是太让人烦!太让人恨!太让人苦!太让人哭!太让人痛心了啊!乔翔,你什么命运啊!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天啊,有谁来告诉我乔翔啊!

乔翔又劝着自己:乔翔,你别喊了,没有人告诉你,你自己的路,你就自己努力走吧!

第二百六十二章 爱情胆量

这期间,乔翔给郑晓文打过两次长途电话,电话里的内容,无非是问问郑晓文的身体情况和一些关心的话,闷在心底的那一摞一摞的语言,他一个字也没有说。

乔翔他绝对不是,不想对郑晓文说他心底里的话,他太想说了!他什么时候都想对郑晓文说!

可是,就他平时和郑晓文之间的来往情况,就他们两个人说话时候的气氛,就他一和郑晓文说话他就会想起那封无回音的信,他很想说的那些心底话早给堵了,他哪还能说得出来啊?!

这是出差在外又是在电话里,他还不能随便长时间地说,他想说的那些心底话,就更是说出什么来了!

平时,他在郑晓文面前说个平常话,他都会结巴、脸红,还何况这是在长途电话里呢。这两次长途电话,他还是和平时一样,仍然是说不出那些让他脸红的情话!

乔翔的同学朋友中,最知心、最要好的人,也就数苏晨、郑晓文了。他压在心底的这层心事,连苏晨他都不说,直到现在,苏晨都还不知道呢!可想而知,这世界上,还有谁会去劝说他,还有谁会去开导他、去帮助他啊!

就算是,有朋友看到他有时候闷闷不乐、心事重重的样子,很想了解情况帮助他。可那些朋友也不会从他口中问出什么来,也就不知道从哪里入手帮他啊!

乔翔每天都会想到郑晓文,都会思念郑晓文。即使是现在他在外地学习,他也是天天都想念着郑晓文。

前天晚上,他从外地回来之后,忙完要忙的事情,昨天中午、今天上午,他在私塾胡同西口、东头,已经转悠过两次了。加上现在这一次,他已经是第三次在这里转悠了。

现在,他骑自行车来到这里转足转够,仍然是,怎么都拿不出胆量进私塾胡同,怎么都拿不出胆量接近郑家大门。他一想到要上郑家大门台阶、要按郑家门铃,他心里那个驱逐不散的胆怯就向上涌,涌得他心里发慌,涌得他怎么都迈不开脚步。

昨天中午,乔翔心里想着,晓文的翻译任务肯定完成回厂上班了。中午下班,晓文肯定会回家吃饭,我得到她家西口等她去。

他十一点多点儿,就到了私塾胡同西口,结果,他等了一个小时,只看到郑家爸爸,骑自行车回了私塾胡同。他一直等,也没有看到郑晓文的身影。

他立时心里催促着自己:晓文可能在家呢,去!去晓文家里看看去!见到她,就把你十年积压在一起的话,一个字不剩地都给她摆出来!

结果,他推着车往前走了几步,心里又想着:都十二点多了,说不定晓文她一家人正在吃饭呢。你乔翔这时候去她家,那算什么事儿嘛!还是别去了,改天再去,回家吧。

乔翔这个心里话,其实,是他给他自己找了一个很在理的借口!他往私塾胡同挪步的时候,他心里就已经慌了。他这个慌,他自己心里明白得很:他只要想接近郑晓文,他都会这样发慌,而且会慌得说不出他想说的话。

昨天中午他没有进郑家大门去见郑晓文,回到家里,他心里也只是有点烦,并没有太大的动静。

今天上午,他想到是星期六,无论郑晓文是去厂里上班了,或是没有去厂里上班,晓文她肯定都会在家。今天去晓文家,正合适!九点钟,他对着镜子打扮一番,高高兴兴地出了门。

谁料,他在私塾胡同东头转悠了两个小时,不要说上郑家大门台阶了,他心里慌得连私塾胡同都没有进!

这一次,他是真烦了,他心里烦得调转自行车头,快速骑车回到家里,进自己屋里把房门一关,自己对自己发起牢骚来:

乔翔,你这究竟是怎么了?你去她晓文家干活不慌不迷,这一想到要去找她摊牌说事儿了,你怎么就不是自己了呢!你怎么就这么窝囊呢!

上山旅游那天,你也看清楚了,虽然杨依林、秦梓曦和你一样,都是经常往郑家跑、都在暗暗地在追晓文,可表面上没有一个人和你乔翔争,没有一个人和你乔翔抢啊!

那天下山时候,那群朋友们,所有人都看到了是你拉着晓文的手。那个时候,并没有人知道晓文在发烧。你拉着她的手,也没有人说你的不是,也没有人用眼睛瞪你、斜你、或是阻拦你。我真的搞不懂,那你还胆怯什么啊!你还退缩什么啊!啊?!

乔翔牢骚了这么多,也没有把怨气出完,他仍然烦着自己,牢骚着自己:

乔翔,你再想想旅游那天,晓文昏迷的时候,看杨依林、秦梓曦那两人的表现?尤其是他两人的那个哭相,他们为什么会哭成那样?他们为什么喊郑晓文的名字,会喊成那个样子?啊?

那杨依林平时不都是称呼晓文,是‘郑老师’吗?可那一会儿,他怎么就改成,呼喊起‘晓文’了呢?这个事儿,不用问别人,你乔翔心里比谁都明白!

此刻再想想那两个人的哭相、那两个人叫喊的场景,你乔翔可是想着就害怕啊!

乔翔,增增胆气吧,你二十多天不在家,谁知道情况变化了没有?谁知道事情发展成什么样了?抓紧吧,再不抓紧,晓文她就成别人的人了!

哎呀,我这是怎么了,我这心里怎么会突然有种预感啊,预感中,总觉得晓文已经被别人抢了去了!啊?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这预感到底是真的,还是自己吓唬自己啊?!

乔翔,你不要管那么多了,你也别管是真的,是假的了。实际情况,恐怕是真的没有机会让你去争取了!如果你乔翔还在碍口识羞、退退缩缩,你这十年的苦熬、苦等,可注定要白费了!乔翔,我告诉你,你不能就这样窝在家里,你还得去找她!

乔翔烦着自己,牢骚嘟囔着自己,他还苦劝着自己:

乔翔啊,你这个爱面子的斯文人啊,那封信她郑晓文只字不回、不提,你也真是没有脸面去问、去表真心啊!

哦?不,不,不,现在情况变了!乔翔,你没有脸面去问,那是你过去的想法。那个旧的思想想法,已经过去了,你现在不能那样想了,你也不能再考虑那封信,没有回音的事了!

我现在有一种感觉要告诉你,已经没有时间让你乔翔考虑、让你乔翔等了!到现在她郑晓文还是坚持着,不说那封信的事儿。她不说,你乔翔去说呀!去,把你的自然,把你的潇洒拿出来,你现在就去她家,亲口对她说去!

乔翔在自己的小天地里,总是这样坚决地苦劝着自己,总是这样为自己加劲、壮胆、助威,结果,还总是临阵胆怯。

其实,乔翔这种在爱情表达上的胆怯,也属于正常心理范围。

有一些青年男生,他们在朋友面前说话,那真是从容随意侃侃而谈,即是上到大会讲台上讲话,那也是不拿讲话稿,语言流利,讲得头头是道,无人不服。

可是,这些青年男生们,他们在谈恋爱的事儿上,面对心仪的女孩,总是会怯懦脸红,甚至会说不出自己想要表达的心里话,而使恋爱告吹失败。这些人还不在少数呢!

乔翔,他也算是属于这个范围里的男生。

不过,这些青年男生们,他们要是换换恋爱对象,这个对象女孩,又是一眼就看中了这个男生,这可就好办了。

这个时候,男生的恋爱对象换了,谈恋爱的环境变了,与女孩说话的气氛变了,这个女孩较前一个女孩,又是另一种脾性的可爱女生,让男生很赏识。那,这个男生恋爱成功的可能性,那可就大得太多,太多了。

要是说到乔翔和郑晓文,他们两人之间那么难沟通,除了那封信的原因,还有乔翔胆怯的事。在恋人面前胆怯,那也算是件大事啊!轻者,会说男生没有男人派头,重则,挥手拜拜了事!

男生追女生,不只是要用真心去打动,用技巧去周旋,爱情胆量,更是不可缺少的!

没有爱情胆量,就不敢在心仪女生面前说话,不敢说话,就表达不出心意,那你还谈什么恋爱啊!

乔翔这几年里的这个胆怯,要和他前些年里的那个胆怯,在本质意义上讲,已经不同了。

前些年,乔翔的那个胆怯,是他年龄小,是他的胆量还没有长全,他才不敢在郑晓文面前说话的。

现在,他的这个胆怯,是他胆量分散的缘故!

乔翔在郑晓文跟前的胆量分散,也是有原因的。

就拿最近这件事来说,从羊头山旅游回来之后,如果乔翔他不去外地学习,郑晓文感冒生病,五月五号,他一定会很自然地到郑家去看望郑晓文。他在看望郑晓文、安慰郑晓文的时候,他一定会趁着这个好机会和郑晓文谈心。

他和郑晓文谈心的同时,一定会继续着在羊头山上的,那种和谐心情,在回来路上的,那种和谐心情。他没有了怯懦、没有了拘束,他自然就能放得开和郑晓文说话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 上门开门

当乔翔面对郑晓文,把心扉敞开了的时候,他很自然地就会对郑晓文说出,他心底叠压了十年的那些话了!

乔翔的心扉对郑晓文敞开了,他让郑晓文看到了他强大的、极富感情的内心世界,那,郑晓文一定也会说出,她自己以前对乔翔的那些错误看法。

两人这样一谈心,乔翔和郑晓文的心灵沟通了,乔翔心底的叠压层消失了,乔翔心里轻松了、敞亮了,他乔翔就再也不会在郑晓文面前脸红,就再也不会在郑晓文面前说不出话结巴了。

要是这样,他乔翔在郑晓文面前的形象、他乔翔在郑晓文心里的形象,就成了大哥哥的形象,甚至是成了知心爱人的那个形象。

那,如果真的是这样,郑晓文就再也不会说他是小乔翔,就再也不会说他乔翔,像个小男生了!

乔翔要是在这个时候和郑晓文说透了心里话,他在追求郑晓文的事上,那也不算是太晚,他一定还能追回郑晓文的!

想啊,郑晓文虽然深爱着杨依林,虽然她和杨依林订了婚,可实际上,她许给杨依林的,也只是她的纯洁爱情!她并没有把她自身的一切,完全许给杨依林!

如果说,她郑晓文要是把自己完全的许给杨依林了,她就不会再去想她和杨依林之间的,那个年龄差!她每天看到的,应该是眼前的、身边的、最可爱的爱人!她欢乐还欢乐不完呢,她哪还会想到那个看不见的年龄差数字啊!

可实际上,看看她郑晓文现在的生活,她和杨依林之间的那个年龄差数字,让她一直在思想里驱逐不散、让她一直都不敢亮出来让朋友们看!

这都订婚了,她也一直不敢在朋友们面前,亮明她和杨依林之间的婚姻恋爱关系,更是不敢亮出来,让亲戚、让邻居、让同事、让熟人们看!

郑晓文订婚之后,她仍然是整天念念不忘,那个让她烦心痛苦的年龄差数字!那个数字一下把她纠缠得,像入了苦海似的,一想起来就愁眉不展,甚至是悲愁得,让她的她泪水横流、竖流满面。

这个时候,郑晓文她若是了解了乔翔之后,只这一件年龄差的事,就足能让她放弃杨依林,站到乔翔身边去。

可是,天不随人愿,偏偏乔翔就去外地学习了,中间隔了、松懈了这么长时间。

本来乔翔在郑晓文面前就有胆怯心理,这中间一下就隔了二十多天的时间,这么长时间的分离,使乔翔聚在一起的的胆量又分散了。这一下,他和羊头山旅游那天的胆量连贯不起来了,他又是和以前一样,成了胆怯的‘小男生’!

今天下午,乔翔出门之前,他就为自己壮了胆。他在和郑晓文的事情上,他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为自己壮胆、为自己加油。

今天这一次,他出来家门在路上还自语着:“别的都不算,只说这两天。昨天中午、今天上午、加上今天下午这一次,你乔翔找郑晓文已经是三次了!

“人常说: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现在,你就把这个‘再三’算到‘再二’上,这一次你必须进那个大门楼儿!

“如果晓文她不在家,你等到天黑也得等到她!等你见到她,就把你这十年来压在心底的话,对她说清楚!把你十年里的煎熬苦水全给她倒出来!

“这一次到了她家门口,你要是再心慌,腿再抽筋、迈不起步、走不动路、上不了那个台阶……就算是你进了那个大门楼儿,就算是你见了晓文,你肯定就又成老样子了,那你对她还能说出来心里话吗?!

“你呀,这一次你看见晓文,你要还是和以前一样脸红嘴结巴,说不出个完整话来,我!我!你!你!我告诉你,那个怯懦的你,他肯定不是我这个乔翔!

“要是我这个乔翔,就不会像你这样,无休止的怯懦不前!

“算了,算了,乔翔呀,你还是下下气吧,你不要再动气说下去了!说也没用,你应该重整旗鼓,亮出精神,踏踏实实地进那个大门楼儿,找晓文说出心里话,这才是正理!”

乔翔一想到他和郑晓文的事情上,他就总是这样,说说想想,想想说说。

一个当过堂堂大秘书的人,放到别的地方,无论在哪里都潇洒的帅美男,就因为执着于爱情而又不善于倾吐,看这会儿,自己把自己数落的、急的、气的,连话都快说不成了!

乔翔骑车来到私塾胡同东头,他没有直接朝胡同里进,而是不由自己地在周围转悠着想着,想着他就要撇开那封信,就要向郑晓文表明心迹了,就要和郑晓文推心置腹交谈了……

谁知,他不想还好,他这样一想,心里的怯懦不知不觉又出来了。他赶快挺起精神为自己鼓劲加油:

“你已经想了这么多了,就不要再想了!刚才出门前、出门后、在路上,你都下过决心了,现在一到这里,你怎么又是想这想那的,还想完了仍是心里胆怯、仍是徘徊不前了啊?

“乔翔,你记住,你乔翔本来就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应该向前进的时候,退缩的那个人一定不是你乔翔!迈腿!走!向私塾胡同里走!向那个郑家大门楼儿里走!”

……

乔翔上了郑家大门台阶,他稳稳思想、定定神,按了门铃……

郑家东园中,为短暂分离而难受之后,又在观花嬉笑的杨依林和郑晓文,两人忽然听到门铃响,他们都意识到来人不是秦梓曦,就一定是乔翔。两人都带着高兴和微笑,赶快跑到西宅,开开大门见是乔翔,都高兴得满脸推笑招呼着乔翔进门。

杨依林看见乔翔,就挥一下手说:“乔翔,你学习回来了,怎么去这么长时间啊?朋友们都很想你呀,每次歌会都会问你回来了没有,连一些观众们也都在问你呢!”

乔翔满心装的都是他的心事,满心装的都是郑晓文,这一会儿,他突然看见杨依林,他哪还会那么及时地回答出来话啊!他心里突然有的,是他的身心猛地一震:啊!他杨依林也在这儿啊!

乔翔这瞬间的猛然思想,在他的脑际一掠而过。他看着门槛儿里面冲他直笑的两副欢迎笑脸,他按门铃之前还带着的一身恐慌和怯懦,这一会儿,那不该有的恐慌和怯懦早跑光了!

这会儿的乔翔,他极轻松地笑了回着杨依林的话:“我前天晚上回来的。我想着今天是星期六,朋友们可能会在这儿,我就来了,嘿嘿!”他笑着说着话,很自然地搬着自行车跨进了大门槛儿。

俗话说:‘人在事中迷’。

这会儿的乔翔,他很可能是迷在事中了。

想啊,林静、温洁梅,她两个人玩个长短句,都还想着杨依林‘总是先到’的事呢,难道这会儿的乔翔,他就不想想‘杨依林先到’的事?

这会儿的乔翔,他是真的什么都没有想,甚至是,他一看到杨依林、郑晓文,把他自己来这里的‘心事任务’,他都忘到脑后了。他的思想里,此刻满是要和眼前这两个人说话的事!

郑晓文对乔翔说:“咱们的那几个花仙上午来了,他们在东园里赏了一会儿花,各自有各自的事,就都回家忙去了。”她说着话,转身在前边走着。

杨依林抬起手臂,搭上乔翔的肩在后面说:“我是来给老乡拿药的,今天不是厂休嘛,顺便再看看郑老师。”杨依林说着,朝乔翔笑笑,又说,“本来我正准备回去呢,你这一来,我就再玩一会儿。”

其实,杨依林今天和以前一样,仍然是来郑家来得很早。

上午时候,杨依林和郑晓文一听到门铃声,两人就和前几次一样,按照商量好的那套办法,由郑晓文去开大门。等朋友们来到院里,郑晓文就会把朋友们引到东园里看花。

然后,藏在西厢房里的杨依林,就会赶快出来,到上房前东边,东厢房北山墙的夹道里,推上自己放在那里的自行车,出去大门之后,停一会儿再拐回来按门铃进来。

等和朋友们玩到都走的时候,杨依林也一样是随着和朋友们一起走。到了大街上,杨依林看朋友们都走远了,他再拐回来进郑家大门。

这个麻烦事儿,由于郑晓文的苦劝,郑爸爸、郑妈妈也不得不掺和其中。把郑爸爸、郑妈妈烦得不得了,可他们也没有别的好办法,只得重复着去‘开门、上门’。

头两次,郑妈妈‘开门、上门,上门、开门’,总是烦得嘟囔着:‘妮妮干这叫什么事儿嘛,你自己的事儿,你自己随意五花八门去,你这让爸爸、妈妈也跟着你花里胡哨的,爸爸、妈妈不随机应变应酬还不行,你这叫什么事儿嘛!’

郑爸爸看实在是想不出别的好办法,他就劝郑妈妈说:‘妮妮她妈,你听见门铃响,你就感觉那是你的任务,你就赶快去开门,或者是赶快去上门就行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 三人观花玩乐

郑爸爸对郑妈妈又说道:“再者说,你在这大院里来回多走走,也完成女儿交给你的任务了,你也锻炼身体了,这一举两得的事儿,干着多好啊,你应该高兴才对,别烦了啊。’

郑妈妈听了郑爸爸劝说的这话,她忍不住呵呵呵呵笑起来。自此之后,‘上门、开门’的事儿,成了她必须的熟练活了。

上个星期六,郑妈妈就很自然地完成了上门、开门的‘任务’。她已经习以为常了,再没有嘟囔过。

今天开大门这会儿,是杨依林和郑晓文没有在西厢房,两人没有来不及的事儿,他们两个是从东园跑去开大门的。就是这样,郑妈妈才省了这一次‘任务’的心。

乔翔来到院里,他看见郑爸爸、郑妈妈,忙打招呼:“叔叔、阿姨。”

郑妈妈也赶快接话:“哦,是乔翔来了,孩子,你不是去外地学习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前天晚上到家的。”乔翔说。

郑妈妈没时间多想心中的事,赶快说:“孩子,你跟妮妮、依林,你们去东园赏花吧。戏里唱的戏词儿是:‘五月里石榴花红似火’,那指的是阴历五月。

“现在,这还在阴历四月里呢,石榴花就开得红似火了。你去看看,尤其是石榴树的观赏品种,那石榴花开得呀,看着可鲜艳,可漂亮了,你们都快去赏花吧。”

郑妈妈看女儿和杨依林、乔翔,三个人高兴着、说着、笑着,都往月亮门儿走了,自己心里不由一阵嘀咕:这,这,这事儿可怎么办呢这……

郑妈妈心里纠结,她才对郑爸爸说:“老郑,你看看乔翔这孩子,他出去在外那么长时间,这才从外地回来,也不说洗洗衣服收拾一下,在家里好好歇歇,今天可又赶着来咱家了。你说这,这……我怎么想,怎么看,我看着这也不对劲呀?

“老郑,你说,咱们怎么去说动妮妮,让妮妮赶紧拿话示意一下乔翔、梓曦,就别让这两个孩子再往咱家来了。

“你知道吗,我看着这两个孩子,一点点都不明真相,一点点都看不出来妮妮和依林的关系,他们还往咱家里来,我这心里可不只是别扭,我很心疼这两个孩子啊!”

郑爸爸的脸色沉了下来,说:“乔翔不在家,这段时间他没有来过。就梓曦来家这几次,我的心情就和你一样了。我想过了,咱们两个什么都不能管,什么也都不能再说了。

“你想想,咱们要是说多了,不但没有作用,说不定对孩子们还是个扰乱,还会坏事儿呢!要我看,就让他们随意,就让他们自自然然地来往吧,事情该怎么了结,终会自然了结的。

“再说,这是妮妮个人的事情,做长辈的也不能管得太多了。我想啊,他们几个人之间都是好朋友,妮妮、依林和那两个孩子说话,肯定会有分寸的。放心吧,妮妮会处理好这事儿。”

郑妈妈感觉郑爸爸说的也有道理,尽管心里还是不太顺畅,可也没有再说什么。

郑晓文、杨依林、乔翔,三个人在东园里,观赏过靠院墙的大树上的石榴花,又到凉亭北边观赏那盆,树桩盆景石榴花。然后,又去观赏花坛里盆栽的观赏品种,多层花瓣石榴花。

乔翔带着微笑,仔细地看看石榴花说:“这石榴树品种,花朵有大有小,还单层花瓣、多层花瓣,还都不一样呢。”

郑晓文听得格格就笑了,她对乔翔说起了玩笑话:“院墙边的大石榴树是吃品种,这花坛里的小石榴树是看品种。

“什么品种,它就是什么品种。比如那吃品种石榴树,如果修剪了,它也长不小。这花坛里的看品种石榴树呢,如果不修剪,它也不会长得太大,懂了吧。

“不过呢,它的生长呀,是伟大的人们控制着的,人让它长成什么样,它就得长成什么样。敢违背?轻则,贬你到贫瘠、干旱的土地上,自己生长去吧!重则,哼哼,砍了你!”

郑晓文说这话时候,她一直忍着没有笑,说完了,她也没露笑容。

乔翔、杨依林听了,两人相互看看,都没忍住,都‘吃!’地一声嘿嘿嘿嘿笑起来。

三个人又在花间小径上漫步走着,观赏着月季花,观赏着盆景木瓜海棠树上,结的小绿果子……

乔翔看看临街墙边的桃树说:“这桃树上结的桃子还挺多的。”

郑晓文说:“这院中墙边的石榴石、枣树中间,只夹着一棵杏树、一颗樱桃树、还有这一棵桃树。

私塾胡同周围的桃树上,结的桃子都是六月才成熟的。东园里这棵桃树,是五月仙桃。仙桃这两个字,是人间最早成熟的,最新鲜、最稀罕的桃子。

“可能这桃子是神仙们先吃了,它的名字才叫仙桃的。如果神仙们没有吃,这桃子成熟得早,它的名字应该叫先成熟的‘先桃’才对。这桃子下个月就成熟了,你们两个可记住来吃啊。”

杨依林高兴地说:“尝尝鲜,活一千,我们会记住来尝鲜的。”

乔翔也高兴了,他说:“我吃过五月仙桃,可我没有吃过你家这东园里的五月仙桃。我记住了,一入五月,我每天来看两次,我只要把它捏软了,我就可以吃上它了!嘿嘿!”

这两人听着乔翔说的玩笑话,也都嘿嘿格格笑起来。

郑晓文又往东指着,东边临街墙角地方的那颗杏树说:“那颗杏树是麦黄杏,杏子过了端午节就熟了,你们两个可记着来摘杏子啊。

“乔翔,你再看看牡丹花东边的樱桃树,今年的樱桃熟了,你去学习了。你今年没有吃上樱桃,可记住,明年立夏时候,可一定来吃啊。”

乔翔把烦心愁事儿忘干净了,他点点头笑了说:“别的事儿呀,我可能记不住,来东园摘石榴、摘枣子、摘杏子、摘仙桃,吃樱桃的事儿,我要是给忘了,那我就真的吃不上了。这事儿,我肯定忘不了。”

杨依林只这一会儿,他就听到了几个‘樱桃’词儿。他忽然就想到了旅游时候,他写的歌词《山乡春》。那首歌词里面有一句:沟坡树上结满红樱桃。他已经为这首歌谱曲,并且在歌会上也唱过了,这会儿,他不觉哼唱起来……

乔翔听到杨依林哼歌,他也不由自己地哼唱起自己的歌来……

郑晓文一听一看,这两人都在哼唱,她也忍不住哼唱着自己的歌……

三个人就这样,在东园里的花丛间,一边赏花,一边唱歌。他们唱着歌,相互看看笑笑。接着就是,他们三个人,一会儿唱杨依林的歌,一会儿唱乔翔的歌,一会儿唱郑晓文的歌。

三个唱了几首之后,郑晓文说:“哎?不如咱们三个换着歌唱吧?依林咱们两个,各自唱乔翔的歌,乔翔再唱咱们两个的歌,你们说,这样互换着唱可以吧?”

杨依林、乔翔抢着说:“可以,可以,太好了,咱们就换着唱。”

郑晓文看看杨依林说:“依林,咱们先唱乔翔的歌,你最想唱乔翔的哪首歌,咱们就唱他的哪首歌。”

杨依林想趁这个机会逗郑晓文开心,他想了想说:“我最想唱乔翔的那两首《蝶恋花》。哎?晓文,你是不是很想听听,我唱乔翔歌曲的时候,会唱出别的什么美的味道啊?”

郑晓文高兴了,她拍着手说:“是呀,是呀,就你选的这两首歌,我也喜欢,定了,你快唱吧。”

杨依林心念一转,说:“那你们两个说说,是让我用自己的风格唱呢,还是让我模仿着乔翔的唱法儿唱啊?”

“只要你感觉你怎么唱着顺畅,那你就怎么唱。”乔翔说,“你呀,无论你唱成什么样,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哎呀,我的意思就是,让你随意唱!”

“我也是乔翔的那个意思,随便你!”郑晓文跟着说。

郑晓文忽然又一想,她对杨依林说:“哎,不行,不行,要是让你随便唱,那你还不把那么好的歌曲唱变味儿了?唱变味儿了,那肯定就不好听了,你必须得模仿着唱,唱吧。”

杨依林朝郑晓文说:“既然是唱乔翔的歌,那就得听乔翔指挥,以乔翔说的为准。这我可就随意唱了,你可看仔细、听仔细了啊。”

杨依林说完,整整衣服,活动活动胳膊,再踢踢腿。他把洋相装完,接着摆出弹吉他的架势,随即眉头一皱,嘴一咧,带着一脸哭的样子,唱起了《蝶恋花初恋难忘》:“潇洒男儿含悔恨……”

杨依林从唱第一句开始,他就做着挥泪的动作。随着他的表演唱,一直到他唱完,他都在不停地假装挥泪。这一下,把郑晓文、乔翔两人逗得呀,他们都在弯着腰笑。

可杨依林他自己,一直忍着没有笑,一直是正正经经的表情。

杨依林唱完这首歌,他继续着唱歌时候的表情说:“你们两个都别笑了,我的第二首歌《蝶恋花观花寄语》开始了,你们注意看表演,注意听歌声啊!”

杨依林说到这里,他的左手,似在按着吉他上的弦,他抬起右手,往右边嘴角地方一捂,身子向前一探,用山区少数民族青年男女对歌的形式、对歌的腔调,认真地唱起来:“哎美丽鲜花园内放……”

第二百六十五章 欢乐与悲惨

郑晓文一看一听,弯腰格格笑着,抬手臂指着杨依林对乔翔说:“乔翔,你看,你看,这全是你哈哈镜里的形象,格格格格……”

乔翔看着杨依林接下来的搞笑动作、听着杨依林变调的歌声,他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着说着:“杨依林,原来,以前你让我看到的那都是假面具啊,真是想不到你这么会捣笑,哈哈哈哈……”

杨依林不带一点想笑的样子,他一直在唱。郑晓文、乔翔这两人看着他,一直都在大笑。

这首歌,让杨依林唱成了搞笑歌。他还有两句没唱完,他就憋不住了,他跟着这两人也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郑晓文看杨依林笑得唱不下去了,她朝杨依林说:“让你好好唱歌呢,很想听你唱这两首歌的不同美味道,谁知,你竟捣起笑话来了。我们两个不唱了,我们也不笑了,你就自个继续捣笑话,自个笑吧!”

杨依林指着郑晓文说:“哎?我让你们欢欢喜喜笑了一场,我的功劳大着呢,你们应该感谢我才对!你们两个笑舒畅了,倒不愿意唱我的歌了,哪有这个道理?

“不行,还得按事先说好的,接着往下唱!乔翔,你也得选一首我的歌,选吧,唱吧。”他看乔翔直是笑,不说话,他又是笑着、急着说,“乔翔,选我的歌,快选!”

乔翔停住笑,他说:“哎呀,你别催那么急嘛,我选就是了。”

乔翔思索片刻,说:“我选你的《我爱上她啦》、《爱就是这》,这两首连唱。”他看着杨依林,“我可不像你,胡乱搞笑。我可是正经唱歌,你就准备着听吧。”

乔翔定定神,看了一眼郑晓文,想着歌词酝酿一下情绪,他手握着空心拳当话筒,认认真真唱起来:“爱上她啦,爱上她啦,我真真地爱上她啦……”

乔翔唱完《我爱上她啦》,他还是只看了郑晓文一眼,紧接着,他就唱起了《爱就是这》……

乔翔连唱这两首歌曲时候的态度和表情,他就像是站立在舞台上一样,唱得十分投入。

他唱歌的同时,他思想里一直想着歌词和郑晓文。他不定唱到那一句的时候,他还是会抬眼看一下郑晓文,再入心歌词。只是,这两首歌他都唱完了,他几乎是没有看见,他身边站着的杨依林。

还有,乔翔表演唱这两首歌的时候,他跟着歌词内容的变化,一直融入着自己心底叠压的情感,不断地变换着歌声、变换着表情、变换着动作。同时,他也一直向外释放着,他内心世界里的真爱、苦爱和悲伤。

乔翔把心底里对郑晓文的爱,通过这两首歌曲,尽情地向眼前的郑晓文宣泄着、传递着,以致让郑晓文听得、看得,忍不住的满眼泪水,向下直流。

乔翔的歌声,不只是让郑晓文泪流不止,杨依林的泪水也早就下来了!

乔翔表演唱这两首歌的时候,尽管他内心深处爱郑晓文爱得真、爱得深、爱得苦涩、悲愁,可他心里只觉得,能在今天通过这两首歌曲,把自己的真情爱恋信息,传递给郑晓文,自己已经是很满意了。

其实,乔翔唱第一首歌曲前半部分的时候,他心里悲伤,眼睛里一直都没有泪。当他看到了郑晓文擦泪的时候,他才由不得自己了,他的眼泪也出来了。只是,他的泪水,一直都在眼里含着,并没有流到脸上。

等他唱完了这两首歌,他眼里含的泪水,他也没有让流出来,而是又渗到他自个的眼睛里去了。

今天,乔翔此刻的泪水,很像他的爱情,在内里含着,忍着,他没有让它倾泄出来!这泪水即使是出来了一点点,还得渗回去!还得渗回去啊,可怜的乔翔!

乔翔唱完了,他放下‘空心拳的手话筒’,笑了。

郑晓文、杨依林都在给乔翔鼓掌,郑晓文边鼓掌边擦着没有擦干的泪水。

郑晓文朝乔翔笑嘻嘻地说:“乔翔,你唱得真好听!你唱这两首歌的声音、表情、动作,虽然和依林唱的有差别,但是,我站在观众的角度上来评分儿,从听觉到视觉,你们两个各有千秋,分数不相上下,都是超级棒!”

郑晓文说着,还带着夸赞的表情,看看乔翔,又看看杨依林,同时竖着两个大拇指,让他们两人看。

乔翔听了郑晓文的这话,看了郑晓文这夸赞的大拇指,他心里说:

杨依林爱你有多少,我乔翔爱你就有多少!我们两个爱你的分数,应该是不相上下。在你那里,也应该都是超级棒!那我也是超级棒啊!

可是,唉!依林他就在你身边。我乔翔呢?我离你的距离看着好远好远,就像是远到了十万八千里!我,我怎么就走不到你身边啊!天啊,我乔翔太苦太难了啊!

乔翔不敢再多想,他赶快带笑说:“不,不,依林比我会表演、会唱,会表露情感,还是依林唱得好。”

杨依林接过话,对乔翔说:“我说真心话,刚才听了你唱我的这两首歌,我感觉你比我唱得好,应该是好很多。你表达感情,比我表达得更深刻,更细腻。你这种表达感情的唱法,更能感动到观众心里去。你已经感动到我了,知道了吧!

“其实,我写这两首歌,只是表达心中的真爱、真情,并没有要流泪的意思。

可是,经你这么一唱,你一下把它唱得,竟唱出了更深一层的爱!你这个深层的爱,我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的爱,我听着、听着,我这眼里的泪,不知不觉就下来了。我是真心佩服你,还是你唱得好!”

乔翔正听着杨依林说话,他没有顾上接腔。

此刻郑晓文的思想,她只是在玩,她根本没有细听杨依林说的话。杨依林说着话,她在一旁也说着:“别说话了,别说话了,你听我说嘛!”

郑晓文说着,她朝着杨依林抬起双手向下一挥说:“不让你说话了,你还只管说话!你们两个都别说话了,都听我讲!我告诉你们两个,我是国际裁判,我说话公平!”

郑晓文看杨依林、乔翔都不说话了,都在看着她,她接着说:“要我说呀,你们两个唱得都好,只是风格不同罢了,风格,风格不同!都听明白了吧?那就别再谦让了!”

郑晓文虽然没有注意听杨依林刚才说的那段话,可她也算真是会听歌啊!她会听唱、她会听音,她还真的会听心呐!那两个人唱这两首歌曲时候,他们可都是在倾尽感情、倾尽心声在唱啊!!

尤其是乔翔,今天他选唱杨依林的这两首歌曲,他不是随意选的,他是有目的在心!就这两天里,他对郑晓文缠绵不休的情感,他是要通过这两首歌曲,把他的爱的情感,传达给郑晓文的!

乔翔唱这两首歌曲的时候,他已经把他心底对郑晓文的爱、把他心底叠压的那些心声,随着他的歌唱,自觉不自觉地全部倾注、全部融进他的歌声、他的表情、他的表演动作中去了。

这两首歌词,本来就把人间的情和爱,概括得很多了。乔翔唱的时候,他再揉进去他的深长的苦爱、他的深长的苦情滋味,他唱出来,不要说能唱出郑晓文、杨依林的眼泪,就是不相识的人听了,也会唏嘘一片!

相同的歌,不相同的人用不相同的心情去演唱,就会出现不相同的效果。乔翔、杨依林,他们两人同样是唱了这两首歌,可效果却不相同。

杨依林唱《我爱上她啦》、《爱就是这》,他的心情是欢乐的。他唱的是欢歌、是喜歌!

乔翔唱《我爱上她啦》、《爱就是这》,他的心情是悲伤的。他唱的是伤歌、是悲歌啊!

杨依林、乔翔唱这两首歌,郑晓文在玩乐的评比中,还是郑晓文会听这两首歌!她听这两首歌,算她听得对,想得对,品得对,说得对啊!

郑晓文是真的听出了、领会了、看透了,这两个人在唱这两首歌时候的思想表达!她在思想里也真的品出了,杨依林、乔翔,他们两人唱这两首歌时候的唱功!

这个时刻里,世界上这么多人,也只有郑晓文,她能领会杨依林、乔翔,这两个人的内心世界,那就是:一个是欢乐世界,一个是悲惨世界!

引用郑晓文刚才说的话,他们两个‘唱得都好’,只是‘风格不同’罢了。

郑晓文这么能领会乔翔歌声里的心声,可是,有一点她还是不明白,那个悲惨世界里的女主人公不是别的女生、女孩,而是她郑晓文啊!

乔翔唱完这两首歌,又说了这一会儿话,他唱歌时候的心情还没有停下来,他的思绪还在他刚才的歌声里、心声里盘旋着,到现在还余苦未尽。他看了郑晓文一眼,立刻把目光转到了别处。

乔翔在心里说:

你郑晓文评判我唱得好,我在聚会上、歌会上,唱了那么多歌曲,怎么就唱不到你心里去啊?

看你郑晓文刚才那个感动的眼泪,看你郑晓文刚才那个高兴的样子,以前我总想着你在装,可再会装假的人,也不会装出你这么自然的表情、你这么自然的说话声音啊!

第二百六十六章 落空

乔翔仍然在心里说着:郑晓文,我看电视上,一些演功太差的演员,他们演戏都装不像!你一个平常女孩子,你怎么会修练到装形不露啊?

你郑晓文有这大本事?你能这么会演?我呀,我都稀罕了我!

难道说,你郑晓文真的不是在装?难道说,你郑晓文是真的不明白我对你的爱有多真?你真的不明白我对你的情有多深?

难道说,你郑晓文是真的没有看到你书皮里的那封信?难道说,你是真的从来就没有在我面前装过?难道说,我们两个一次次的来往、一次次的说话,每一次都是我想错了、我猜错了……

“乔翔。”杨依林朝乔翔叫一声,就这一声叫,他一下就打断了,乔翔在他的爱情上一直都想弄明白的这条思路。

乔翔回过神愣了一下,赶紧转身看着杨依林,迷糊地“嗯?”了一声,看杨依林要对他说什么。

杨依林笑了说:“让郑老师也唱唱咱们两个的歌。”

杨依林又转向郑晓文,说:“郑老师,我和乔翔也想听听,你唱我们两个的歌是什么味道。我们也很想品品,看你能唱出什么好的滋味来。要不,你先唱乔翔的歌吧,然后再接着唱我的歌。你喜欢我们的哪首歌,你自己选,选吧。”

杨依林说的这些话,他是在哄、他是在逗郑晓文呢。

郑晓文心里高兴,她根本没有多想,爽快地说:“你们两个的每一首歌,我一样是全都非常喜欢,而且全都会唱!”

乔翔听了这话,他赶快问:“晓文,我的那些歌曲,你真的全都会唱?”

郑晓文说:“是呀。咳呀,凡是你在咱们的聚会上唱的,还有你在咱们的歌会上唱的,你唱的那些歌曲,无论哪一首,我早就都背得滚瓜烂熟了!”

乔翔听到这话,他心里一阵扑腾:啊!我歌词里写的那些爱她的语言词句,这一年来,全都在她的心里装着啊!她郑晓文能说出来这话,看来,那些歌词,可是真的全在她的心里装着了!天!我,我……

此刻的乔翔,他的心情真的是激动万分,他怕自己失色,他怕自己失态,他赶紧稳稳神接着说:“那,你喜欢我的哪首歌,赶紧挑出来一首唱吧。”他抬手朝杨依林指了一下,“让我们这两个朋友,也好好细听品赏。”

郑晓文仍然没有多想,她思索了一下乔翔的歌,说:“嗯,好,好,我也挑你那两首《蝶恋花》唱,我和依林一样,也是随我的意,我也是想怎么唱就怎么唱。那,我现在就唱《初恋难忘》给你们两个听,你们两个,可都给我听仔细了啊。”

郑晓文说完,她一想到自己要以什么样的唱法来唱了,她就直想笑。

郑晓文看那两人都在看着她,她赶紧忍住笑,随即就摆出了古装豫剧中,文小生的架势。她用豫剧中有点深沉、有点忧郁的‘慢流水板’,唱道:“潇洒男儿含悔恨……”

郑晓文一气把这首词,用豫剧文小生的唱腔、做派,表演唱完,杨依林、乔翔都在使劲给她鼓掌,只是,这两个人都没有笑。

郑晓文忽闪着大眼睛,看看他们两个,见他们两人竟然都没有笑意,她有点傻,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其实,郑晓文唱这首词,她唱得很入味。让那两人看着、听着,心里特别的哀戚伤感。可她自己呢,她是唱着,忍不住直想笑,可她又没有笑到脸上,让那两个人误解了。

她唱这首词的声调,还拿捏得特别好,唱腔很好听。可就是,她只是在‘表演唱’,她没有把词中的感情,踏踏实实地融到自己心里去。

那两个人呢,他们可不知道这些啊,他们还以为,郑晓文是在借题抒发她自己的感情呢!

郑晓文她也是不知道那两个人的心思,她紧接着就对那两人说:“哎,你们两个听着,我现在唱《观花寄语》,你们两个的思想不许开小差,一旦让我发现你们不专心,我决不轻饶。你们可看仔细、听仔细了啊。”

郑晓文把玩笑话说完,她脸上随即就露出了笑容。这一次,她是以豫剧花旦唱腔、做派,用最欢快的‘流水板’唱的:“美丽鲜花园内放……”

这一首词,郑晓文是唱得是清新流畅,悦耳动听,而且喜色于颜。一下把杨依林、乔翔两个人听得、看得呀,一个个都是忍不住地开心在笑,还都是不住地为她鼓掌、为她叫好。郑晓文唱完了,她也跟着,在格格地笑。

等这三个人笑声落下,杨依林还想哄逗郑晓文。

杨依林说:“郑老师,你唱《初恋难忘》的时候,如果说,你是用豫剧武小生的唱腔、架势来唱,那要是唱出来,你想想,那会是什么效果?

“哦,对了,对了,你更应该用京剧黑头的唱腔、架势来唱。这个唱腔、架势,你要是唱出来、表演出来,就你这身段、模样,我想着,那又会是什么效果哦?啊?嗯?”

郑晓文、乔翔这两人,他们一听杨依林说的这话,思想上再一感觉,两个人立时格格哈哈大笑起来!

郑晓文说:“我要是用豫剧武小生的唱腔、做派,来唱这首词,可能还会好那么一点点。

“我要是用了京剧黑头花脸的唱腔、架势,来唱这首词,那,哈哈!词里边必须得加上:哇呀呀呀呀呀,我伸出双手把你们两个呀呀,抓!”

郑晓文说着笑着,她还伸着双手向那两人比划着。

郑晓文这样一闹玩笑,那两人感觉着真是太新鲜,太可笑了,他们都笑出了泪,还在笑……

三个人就这样在东园里唱唱歌、赏赏花、说说话、笑笑。欢笑之余,郑晓文突然想起了杨依林‘拿药’的事儿,她说:“你们两个在这儿玩,我到西院去一下,一会儿就过来。”

郑晓文到西宅东厢房,她在矮柜里随便拿了几样中成药,往塑料袋里一装,又去了东园。

杨依林见郑晓文从西宅过来了,又见郑晓文趁乔翔不注意,给他递眼色、打手势,他立刻明白意思,随即就说了要走的话。

这人呐,你特别老实不是?你呀,你还不能一直老实下去呢。你很想老实?可有些事,那就真是让你都老实不成!想啊,有些事,它,它,它就硬是把你逼得不老实了!

话说回来,你要是太老实了,还真的就办不成事儿了呢!那该怎么办啊?装假呗!一装事儿就成!嘻嘻!

这会儿的郑晓文,她不‘装’也不行,她也就真的‘装’上了,她说:“依林,你急什么,你不是说晚上才给人家送药的嘛。你和乔翔你们两个谁也不能走,在这里吃罢晚饭,咱们三个一块儿去歌会。”

“那好吧。”杨依林说,“等吃罢晚饭,你们两个先去厂里,我给老乡送罢药就过去。”

郑晓文听着杨依林说的话,再想想自己刚才办的‘装药’的事儿、说的假话,越想心里越烦:

我这算是什么事儿嘛,今天下午是用歌词唱戏,现在是用真事儿演戏,这演戏还是演的假戏!

乔翔,我的同学好朋友啊,你的同学好朋友郑晓文,是真的对不起你了啊!

我和依林用假戏哄你、瞒你,此刻我郑晓文,用真心给你道歉:乔翔,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再给你补一声,对不起!

乔翔,你知道吗,我现在心里很难受,可是,我也是没有办法呀!

再聪明的人,有些事儿,对方瞒着你,你又不是神仙,你哪能知道啊?不要说不知道了,你连猜的心思都不会有!

这会儿的乔翔,他听了郑晓文、杨依林的‘送药’对话,他连一点点的猜疑心思都没有,他仍然是随意搭腔说着话。

三个人在东园玩了一下午,杨依林、乔翔两人,在郑家吃罢晚饭,他们和郑晓文一起出了郑家大门。

路上,三人分开,郑晓文、乔翔去了木器厂歌会,杨依林拿着‘假药’,去了‘老乡家’。

不知道‘真情’,也不知道‘假情’的乔翔,这一下午,他心里虽然也没有什么,可是,他找郑晓文倾诉心事的计划,落空了!

歌会上,乔翔演罢自己的节目,一想到下午‘落空’的事,心里就不是滋味。

歌会散场之后,乔翔回到家里,他思来想去不甘心:

不行,我还得找她郑晓文去!她不是总在我跟前说月亮吗,难道她说的那些上辈子、下辈子的话,是真的在暗示我吗?

如果她郑晓文是在暗示我,那好啊,我就找个月圆夜到他家里去,看她还会对我说些什么!

乔翔翻着台历一看:哦,后天就是农历四月十五,正好是个月圆夜,定下了,就这天晚上去找她!

五月三十号下午,乔翔为找郑晓文倾诉心事的事儿,他又考虑再三,最终,他还是决定下来,给郑晓文打个电话,让她有个思想准备。

电话里,乔翔说话很顺畅:“晓文,我有个解不开的事儿,我想找你商量看怎么办,你现在忙不忙?晚上有时间没有?”

第二百六十七章 月圆夜1

郑晓文猛然接到乔翔这样一个电话,她可不是只有一点点的愣,她一下怔住了:

啊?乔翔他,他可是从来就没有给我打过这样的电话啊?他这是怎么了?他找我会说什么事儿啊?

哎呀,算啦,算啦,别想了,乔翔他一直一来对你郑晓文都是那么好,可他从来没有麻烦过你。现在他能找你和你商量事儿,他肯定是有棘手难事儿了。你就是再忙,你也得把你的忙放到一边为他让路。

郑晓文给乔翔的回话很简单:“我有时间,你来吧,我等着你。”

郑晓文的这个回话,让乔翔心里一阵轻松。

傍晚,郑晓文吃罢晚饭,收拾停当,局里交给她的翻译任务,她还没有完成,可她不再去西厢房写字,而是坐到书房里看着书,单等着乔翔的到来、单等着门铃响、她去开大门。

太阳落下,夜幕降临的时候,乔翔来到了郑家大门外。他定定神,按了门铃。

郑晓文听到门铃响,她把正看的书往书架上一放,很快跑出书房,跑到大门道儿开了大门。

在明亮的门灯下,郑晓文很快审视着乔翔的脸,她在乔翔的脸上,并没有发现异常的表情。它只看见乔翔脸上,仍然存在着一点点的羞涩和腼腆。

郑晓文一看到这个熟悉的羞涩、腼腆,她就微微地摇了摇头,心里说着:一个人的脾性再变,也是变不彻底的,在乔翔身上就有验证!

这只是郑晓文一瞬间的观察、一瞬间的思想,她赶快对乔翔露出欢迎的笑容,让乔翔把自行车搬进了大门道儿里。

两人来到院中,郑晓文再看一眼乔翔的脸色,她看出乔翔有一点愁眉,像是还有一点严肃的表情在脸上。

郑晓文不觉心里一阵紧张,她唯恐有大事压坏乔翔。院灯下,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忽闪着乔翔的脸,很温和地问:“乔翔,你说咱们是去书房,还是去东园?”

乔翔是带着满腹的澎湃恋情来的,这个时候他哪敢直视那副漂亮的脸、那双美丽的眼睛啊,他扭着脸简短地说:“去东园吧。”他说着话朝着东园就走了。

郑晓文一看乔翔的这举止动作,她心里沉重了:乔翔他这是怎么啦?这究竟是出什么事了啊?她没有再往下想,赶紧跟在乔翔身后进了月亮门儿。

东园的照明灯没有门灯、院灯那么亮,来到东园的人,看物体有点混混的感觉,不是特别清楚。这时候的乔翔,他心里才平静了许多。

郑晓文和乔翔,两人在花间小径上站着。

郑晓文看乔翔不说话,她仍然读着乔翔的脸,她想从乔翔的脸上读出,乔翔思想里的内容来。结果,她还是没有一丁点的收获。

乔翔已经感觉出来,郑晓文一直都在看他,他只看了郑晓文一眼,他心里就就明白了:郑晓文的眼睛里放出的光,不是爱情之光!

他还知道,郑晓文和苏晨的眼神一样,此刻的郑晓文,她的眼睛里放出的,是友爱、是关心、是类似亲情的眼神,是疑问的眼神,是要他乔翔快些说出‘来意’的眼神!并没有……

乔翔看到郑晓文的这种眼神,并不是他期待的眼神,他轻轻地松了一口气,他翻滚的心海又有了一些平静,他这才背着郑晓文,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情彻底地平静了下来。

乔翔在心里说:

我提了几天的心劲,这突然之间就下去了,现在,我已经没有那么大的心劲了!

唉!想想还是算了吧,我不想对晓文说那事儿了。看看晓文此刻那眼神?我看我说了也是白说!那还何必露这个藏着心底的秘密呢!

乔翔想到这里,他对郑晓文说:“今天下午我实在是闷得慌,现在想想,其实,我也没有多的大事,是我爸、我妈吵我了,我受不了,忍不住了才给你打电话的。”

郑晓文听到这话,她猛地一阵松劲,可她还是不太理解,赶紧问:“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叔叔、阿姨竟会吵你那么凶啊?”

郑晓文的这个问话,本来平常得很,可一下就勾起了乔翔的回想

乔翔的父母,在乔翔的婚事上,可以说是操碎了心!父母不止一次地吵过他,更多的,是苦口婆心地劝导他。

这几年来,乔翔的父母操心挂意,托过很多亲朋好友,为乔翔介绍女朋友。

亲朋好友们,给乔翔介绍过的女孩子,都有上百个了!可是,乔翔就硬是一个也没有去见!

乔家父母看乔翔自己不找女朋友,别人介绍的女孩子,他又不去见,这下把父母气得,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亲朋好友给乔翔介绍的这些女孩子们,无论是哪一个,她们的家庭条件、个人工作条件,个人品行容貌,一个一个都非常的好。让乔翔去见,乔翔就硬是没有见过一个!

乔家父母着急,亲朋好友们没有办法。长辈们就在一起商量对策:先让乔家父母见见女孩,感觉可以了,就定下来,让乔翔和这女孩来往。

此后,亲戚就带着一个女孩子,去见了乔家父母。

乔家父母看到这个女孩,把他们高兴得立时对亲戚说:‘这个女孩子长得漂亮,各方面都好的很,翔翔一定会喜欢,一定会同意的!你就等着吃喜糖吧!’

结果,乔翔不但拒绝了这一个女孩,以后又介绍的,别的所有女孩,他仍然是一一拒绝,一个都没有不见过!

父母真是气急了,他们不只是吵乔翔了,给乔翔介绍最后一个女孩的时候,乔翔拒绝不见,把乔爸爸气得,拿着拖把棍子,只想朝乔翔身上打!

乔爸爸看着眼前的儿子,都长得那么高大了,那拖把棍子,他也只是举起来朝乔翔扬了扬,并没有落到乔翔身上。不过,还是把乔爸爸气得把拖把棍子一扔,呼嗵一声坐到了沙发上!

乔翔不相亲这件事,乔家父母也有他们的猜测,只是,他们猜过来,猜过去,也没有猜出乔翔到底是怎么了。

此刻,郑晓文看乔翔低着头不说话,她又说:“心里有事窝着那能行?说吧,说出来就轻松了。”

乔翔叹口气说:“唉!都是些家务事。现在想想,自己的父母吵自己越凶,越是为自己好……好了,没事了。”

郑晓文这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她没有接上乔翔的话。

乔翔正为两人的一时冷场不自在,他忽然想到了月亮,他有意望望天空,心里说:

啊,真不错,今天正好是个大晴天!

我看着这广阔天空,万里洁净,众星闪烁,从东边就要走过来的圆满月亮,拿着她永远也不用换电池的手电筒,照着东园里的每一个角落,寻找着我和她。

月亮,你就别费心找了,我们两个在这儿站着呢!

乔翔心里说着话,同时还想着郑晓文说月亮的事。他由不得自己了,转脸看看郑晓文,顺嘴就说出了:“晓文,你抬头看看天,你看天上的月亮……”

乔翔忽然意识到:啊?不是不说了嘛,这怎么就说出来了……

郑晓文在沉思,她听到了乔翔说看天,她还没有顾上抬头呢。

郑晓文她是在想:乔翔他到底是怎么了?今天晚上他从来到我家到现在,他曾有几次都是停下来沉默不语,他肯定有心事!

那,也很可能是,他的心事有些碍口不想说了。我想着,他既然给我打了电话,他既然来了,他就是信任我。他不想说了,我得问,我不能让他再塞着心事回去!

郑晓文想到这里,她看看乔翔的脸,说:“你心里有话还是说出来吧,你不说,我也无心看天赏月。等你走了,这不明不白的事儿,也会压住我,我会郁闷的。”

乔翔看看郑晓文,他还是有些犹豫:“这……”

郑晓文急了,她一挥手:“你就别再顾忌了,我和苏晨都是你的知己好朋友,你有心事,你不给我们说给谁说?再说,有心事不说出来,闷在心里会闷出病的。说吧,心里有话对朋友说出来,心里就轻松没事了。”

乔翔心里自问着:是啊,今天晚上我是为什么来的?哪能再兜着心事回去啊?再说,我要不露出来一点点,不是又闷住晓文了吗?对,说!

乔翔就这样心一横,脸往旁边一转,说:“晓文,你知道的,哦,不是,通过我的歌词,你就会知道,我刚进大学校门时候,遇到一个女生……从那一刻起,我的整颗心就跟着她了……是我的整个心思就跟着她了……”

乔翔的嘴说着话,他的话、他的腿、他的身子都在颤!他有点站不住了,他往旁边看看说:“咱们找个地方坐下说吧。”

郑晓文听到这话,她心里有头绪了,她赶快跑到凉亭里拿了坐垫子,两人就在花间石凳上坐下了。

乔翔不敢看郑晓文,他的脸仍然朝着一边,继续着他刚才的话题:“我对她好……”

乔翔仍然是说不出来,他对郑晓文好的话,他不得不努努力,给自己再加加劲。

第二百六十八章 月圆夜2

乔翔鼓着劲说,“我对她的感情,可能是在心底藏得太深了,我这心底里的话,很想对她说,可总是说不出来。我在她跟前,不知为什么,就总是显得很笨,做事、说话都笨。尤其是……”

乔翔说到这里,他心里有点慌乱,他定定神,顿了顿,又说:

“我一看见她,我这心里就发慌,所以……我,我说不出话……

“四年时间很快过完,眼看就要毕业了,我对她还没有亮明思想,我心里着急啊,可是,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让她了解我、让她明白我对她的心意,我就给她写了那封信……

“自此之后,我天天想,月月等,年年盼,盼回信盼了这么多年,我也没有盼回来她的一个字。

“我每次见到她,都想问问信的下落,可话一到嘴边,我说不出口,就把话咽下去了。

“这,一是我嘴笨说不出来,再是,她不给我回信,我要是面对面地问她,那不是显得太死皮赖脸了?所以,我……我问不出口……”

乔翔说到这里,他动了动身子,继续说着:“晓文,你知道吗,这些年来,我家的大门槛,都快让媒人给踏破了。可那些亲朋好友媒人们,给我介绍的女孩子,我一个也没有去见过。

“我自己也遇到过很多女孩,可我从没有认真看过她们一眼。我心里……就只有这一个女生,女孩……

“毕业以后,我天天想她,可我就是不敢到这个女生家里去。她家周围的马路,都是我走平的……”

乔翔说到这里,他心里很难受,他吸了口气,又呼出来,说:

“她上班了,我也不敢老是到她上班的单位里去找她,我总是等她快下班了,或是她快上班了,我跑到她单位的马路对面,等她下班出来,或是她上班走到这里了,我悄悄地看上她几眼……

“我,我这样跟着看她,是从一毕业,她有了工作之后开始的……我一直跟着看她到现在了,无论是春夏秋冬……”

乔翔说着这些话,他眼里的泪水早就出来了,只是他一直含着、他一直忍着,才没有让泪水掉下来。

乔翔是因为心慌,他说话才不连贯的。无论怎样,今天他总算是把叠压在心底里的话,诉出来了一点眉目,总算是把心底闷怄了这么多年的苦水,倾出来了几滴。

乔翔对郑晓文虽然说出来了一些心里话,可他心底叠压的情爱忧闷苦水,还多着啊!此刻,他的心情仍然很沉重,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他背着脸在擦泪。

郑晓文,她是一直认真仔细地聆听着,乔翔对她断断续续地倾心诉说。她听着,听着,心里不由就想到了:乔翔他一直说他自己,他怎么不提那个女生女孩对他怎么样啊?那,他说不清楚,我得问问。

郑晓文想到了这些,她也就只管问了:“乔翔,那个女生,她不就是没有给你回信嘛,关键是,她平时对你怎么样啊?”

乔翔听了郑晓文这句问话,他一下就钻进了牛角尖!心里叹着气说:

唉!算了,算了,我歌词里写得那么清楚,现在当着她的面,我又说到这份儿上了,她还在和我对迷瞪!

还‘那个女生,她不就是没有给你回信嘛’,大家都听听,这是多么轻松的语气啊!我没有看错,她郑晓文心里压根儿就没有我乔翔!我乔翔悲哀啊!

想啊,一个不爱你的人,她怎么会体会到你的苦等,你的煎熬,你的死活?她怎么会知道她轻轻松松一句话,就能使你的心滴血啊!!

好了,好了,还是把心静下来吧!好在我心事重重、说话心慌停顿,才没有把话说透。我要是真的把事情说透了,还不知她又要说些什么比鸡毛还轻的话呢,要是那样,今天晚上,那,那就羞死在这里了!!

乔翔稳稳神、静静心,他回了郑晓文的话:“她……对我不错,只是……我想……她心里没有我。”他一开口说话,仍然是有点心慌,语言还是不太连贯。

郑晓文听得烦了,心里说:你乔翔就是个傻呆子!人家女孩不爱你,看把你恋得,整天眼泪汪汪死去活来的。都那么大年龄了,还迷得找不着北呢!说不定人家那女生早就嫁人了,你还迷什么呀迷恋!就没有见过你这号迷瞪人!切!

郑晓文心里再替乔翔窝囊烦躁,可她这个时候也不能当着面训斥乔翔,她只能平心静气地和乔翔说话,她问:“那女生结婚了吗?”

乔翔听到郑晓文这样一句问话,他都不知自己的心情是怎样的了,他傻愣之后,紧接着就叹了口气:唉!

此刻的乔翔,他真的没办法了,他在心里说着:

你郑晓文就给我装吧你!星期六那天下午,最后我又想着你不是装的。可现在看来,那是那天没有刺激到你的正经事儿上,你才表现了正常心态!

看看现在,我再想想刚才你那表情,又听听你这问话,我不用判断,这分明就是你装出来的!!

郑晓文啊,你不想让说透,咱们就不用说透,你装什么呀装?你装过分了,那就不是你郑晓文了!

这话只是乔翔心里想的,他嘴上回话说:“没有,她要是结婚了,我也就死心了,就再也不用受这份思念的罪了。”

乔翔心里就是再以为,郑晓文是装给他看的,可郑晓文毕竟是他爱了十年的人啊!况且,他从来就没有怨恨郑晓文之心。无论他认为郑晓文对他怎么样,是好,是不好,他都在全心地爱着她,还何况郑晓文和他说话时候,这么平静温和啊!

此刻,乔翔心里更是难受,他抹了一下眼泪,接着说,“不过,尽管那女生她心里没有我,我也得等到她结了婚,再考虑我自己的婚事……她一年不结婚,我等一年,她一辈子不结婚,我等她一辈子……”

郑晓文心里说:哎哟,这个傻呆子,人家又不爱他,他竟有这么大的傻恒心啊,得了,反正我也管不住,不管他了!

郑晓文说:“你说的那个女生,她不是就是咱们的同学嘛。我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她是谁。你能告诉我她是谁吗?她和我说过话没有啊?”

乔翔听一完这话,他就吸了一口长气,呼出了一口粗气!心想:你郑晓文既然不想认账,那你就继续装下去吧!你能一直这样装下去,那也算是个好。这要是挑明了,我就再也无脸见你了!那我和你就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乔翔压压激动,他说:“她是我的同学,详细情况今天先不告诉你,到一定时候,这世界上的人,谁不告诉,也会对你说的。”

郑晓文感觉稀奇了,她问:“你连苏晨也不说吗?”

乔翔的语气很坚硬:“不说!”

郑晓文立时愣了,她愣完,才听到乔翔哭出了声。

郑晓文手足无措了,她不知如何是好了,她想安慰乔翔,又不知从何说起。这一会儿,她不再怪乔翔了,她心里说:可不是嘛,一个苦苦爱着不爱自己的人,那自己会是什么滋味……

郑晓文想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了杨依林:对呀,乔翔的事儿,我不知底细,没有感受。那就拿依林来比比、想想:我要是不爱依林,依林他会怎么样?哎呀,别想了,就闭门不见他那几个月里,看看他那样,他那可简直是就要疯了啊!!

郑晓文不觉皱了眉,阴了脸,难受着。她再看看一直擦泪的乔翔,心里说:乔翔也真的太可怜了!

郑晓文看看乔翔、想想乔翔的心事,她心里一酸,眼泪簌簌就下来了。

郑晓文擦着泪,往乔翔身边挪挪,拍拍乔翔,带着哭声说:“乔翔,你别难受了,你要是再这样难受,我可是受不了了。”

乔翔听到郑晓文的声音不对,他忽地一转身,看见了郑晓文的泪,他心里惊了,抬手擦着郑晓文的泪,慌忙说着:“我没事,我没事,你别哭,你别哭了啊!”

郑晓文又看看乔翔的脸,见乔翔已经哭成了泪人,她心疼了,她和乔翔一样,无声的泪水,在他们的脸上,不停地向下流淌着。

乔翔看到郑晓文满脸都是泪水,他更慌了,说:“都怪我!都怪我!”他责怪着自己,还一直擦着流不停地眼泪。

乔翔再看看心爱女孩郑晓文脸上的泪,他自己的泪水就越是往下流,越是往下流,他就越是不停地擦。

乔翔一直流泪,他见郑晓文在一直陪着他流泪,他擦擦泪又说话了:“晓文,你别再难受了。今天我找你,只是想说一说这十年来积压在我心底的,从不曾也不能对别人说的话。

“我哭,是我在卸泄痛苦,卸泄胸中的愁闷。我哭一哭,可能我这心里就会好受一些。

“你看看你,你的眼睛都哭红了。你也哭成这样,你让我怎么走啊。等我回到家里,我一想到你的泪脸,我会难受的,知道吗?”

郑晓文看看乔翔的泪脸,她说:“只要你不流泪了,我肯定就不会再哭了。”

乔翔急忙擦着脸上的泪说:“好,好,我擦掉!我擦掉!”

乔翔擦掉了脸上的泪,他不再哭,郑晓文也露出了笑脸。

第二百六十九章 月圆夜3

郑晓文带着笑容,她拉着乔翔跑到凉亭里拿了毛巾,到花房前的水管上,两人洗过脸,商量了一下,又回到原来地方,坐了花间石凳。

郑晓文毕竟没有心事,她只想让乔翔开心,她说:

“乔翔,你不是想看月亮吗?你抬头看看天,你看今天晚上的月色多好,月亮多圆。

“今天是阴历四月十五,天气不冷不热,空气清新,四周宁静,正是咱们观天赏月的好时候。你观赏吧,我看你能做出什么好诗来,格格!”

乔翔心里装满了心事,他可不像郑晓文赏月的舒畅心情那样,轻松清爽愉快。他站起身,抬头看看晴朗的夜空,再看看明亮的圆月,若有所思,片刻,他问道:“晓文,这轮圆月是这辈子的?还是下辈子的?”

郑晓文无声地笑了,她心里说:乔翔的情绪是真的转过来了,他开始逗笑了。他心情好了,我的心情就好,那我得迎合着他,得和他一起玩,他自然就会开心不再郁闷了。

郑晓文心里笑着也站起了身。她上前两步,花儿一样的笑脸朝着乔翔,她没有看月亮,她在看乔翔观赏明亮的圆月。

乔翔一直抬头望着天空,他像是没有看到郑晓文,郑晓文看他,他像是不觉。

郑晓文看着乔翔的脸,心里在说:啊,乔翔在这月光下的脸庞、五官,那可是比白天看着,更加美,美,美哟!呵呵!

郑晓文见乔翔直着眼睛赏月,无视她的存在。她无意中趁这个机会,再仔细看看乔翔的脸。她忽然看到,乔翔的脸上竟挂着一丝悲愁……

此刻的郑晓文,她根本没有往别处想,她心里玩得忘了一切,她审美审得忘了一切,她一心一意地观赏着乔翔的脸,心里还感叹起来了:

哇呀!这美男的脸上,可是透着一种悲愁的美啊!这一幅活的画面,也真真的好可爱啊!嗯?那,那个女生,她,她是怎么回事儿啊?这副美面孔吸引不了她?咳,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乔翔已经感觉到了郑晓文在看她。他心里想着,郑晓文的眼睛是在朝他脸上看,而郑晓文的思想可能不在他脸上,一定是她在思考回他的问话呢。他转过脸,见郑晓文正在对他微笑,并没有要回话的意思。

乔翔心里有点奇怪了:晓文她这样看着我,她这是什么意思啊?她要不是在想回我的话,那她?哦,我知道了,她可能是和我一样,心里有话,不好意思说。这……她不好意思说,还是我问她吧:“晓文,你是想对我说些什么吗?”

这一刻,乔翔有他自己内心的想法,郑晓文有她自己内心的想法。两个人的思想,都集中局限在各自的心情中了,都要开始表达自己的思想、自己的心情了。

郑晓文忽闪着大眼睛,看着乔翔的脸,同时带着撒娇似的微笑,说:“嗯……我心里当然有话了,只是,这一会儿不对你说!”

郑晓文说这话的语气,加上她的娇气,再加上她迷人的微笑,这下可是坏大事了!

本来乔翔的内心都有想法了,现在他直直地看着郑晓文的脸,看着郑晓文对他的这个微笑,看着郑晓文像似混合着爱情的表情,他十年来紧闭的爱情闸门,忽然松动了!

乔翔看着郑晓文,他的爱情闸门,松动着,松动着,再松动着,哗地一下松开了,他压抑不住的爱情洪流,终于破闸而出涌向了郑晓文他伸出左手抓住郑晓文的右手往身边一拉,紧紧地把郑晓文揽在了怀里。

瞬间清醒过来的郑晓文着急地说:“干什么!你干什么!!”

郑晓文嘴上说着,她的手,她的身子,用着全力从乔翔的怀抱里挣脱了出来。她愤怒了,她抬起右手朝乔翔的左脸扇去,乔翔本能地向后一仰脸,她的指甲在乔翔的左下颌上留下了一到血印。

郑晓文喘着粗气指着乔翔说:“你,你,你笨?你笨?这会儿你怎么不笨了?我一直以来都观察着你呢,你早就不是你原来的样子了!我早就看着你变坏了!”

郑晓文缓了口气,她更加恼怒地用手指指、捣捣乔翔,说:“我看你这个人呀,简直就是个无赖!说你无赖两个字太好听,你不配!你简直就是个流氓!”

乔翔对郑晓文倾注了将近十年爱的心血,这一刻,他哪能受得了郑晓文打来的耳光?他哪能受的了郑晓文给他的,这样无情地利刀、猛剑似的语言?郑晓文扔给他的每一个怒字,都如嗖嗖冷箭直射他的心啊!

郑晓文挣脱乔翔怀抱的时候,乔翔就在傻愣中了。他还没有回过神,紧接着他就挨了那一记耳光,他又是猛地一怔。瞬间怔完,他两腿发软、口吐长气坐到了地上!

乔翔找不着北地在地上瘫坐着,两眼中哀伤凄惨的泪水,像两眼山泉一样向外涌流,他没有忍住哭出了声……

等到乔翔完全明白过来的时候,他抬双手捂住脸哭着说着:

“对,对,你打得对!你骂得好!我学坏了!我是无赖!我是流氓!我是天底下最坏的、品行不端的、十恶不赦的坏东西!

“郑晓文,你打得太轻!你应该继续打!你应该往死里打!你打呀!接着打!”

郑晓文傻了,她看乔翔瘫坐在地上,用最难听的话骂着他自己、恨着他自己、还哭得那么惨,她的泪早就下来了,她的心早就软了!

郑晓文站在那里定定神,思想着乔翔平时的作为,心里说着:

不,不,乔翔不是那种不知廉耻的人!决不是!

哦,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乔翔他是爱那个女生爱得太深了,他对那个女生的爱积累得太久、太多、太满,满得含不住了,他才在看人的眼神里,不自觉中溢出来了一点点的!

对啊,我这个想法是对的!平时,乔翔他看我的那种像似爱情的眼神,那就是他含不住了,才溢出来的!结果,全都让我理解错了!

乔翔他那样看我的时候,我心里还总是说:他怎么不说出来呀?哎呀,现在想起来这事儿,就让人羞得脸无处躲!我怎么这么傻啊?我怎么傻得连皂白都不分了啊!

好了,好了,别再往下想了,他今天不是专意来找我谈心事的吗,可能是他太思恋那个女生,在这浑黄的月色下,他一时精神恍惚,错把我当成那个女生了!

我真混!我真混!不赶快去劝他、开导他,还打了他,还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天啊,我怎么会这么凶啊!我怎么会这么糊涂啊!!

郑晓文思想着,她止不住的泪水如泉涌了……

这人啊,很多时候在特定环境中的情急之下,没有生出智来,倒把自己的思维给局限了,把自己的思路给截挡了!

刚才,郑晓文挣脱乔翔怀抱的时候、她打骂乔翔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有去想一想:

那女生真的是我?如果不是我,那乔翔他为什么不让苏晨知道这件事儿呢?他对我不保密,而对苏晨保密,这不符合情理啊!

乔翔他除了我们这个朋友圈之外,他肯定还有他自己的朋友圈。那他为什么会说,这世界上的人谁不告诉,也会对我说?这里边也一定是有缘由的啊!

乔翔他苦爱了那个女孩十年,他爱的时间那么长、他的情那么深、他过的日子那么煎熬,也没有听他说过他去见那个女孩。那个女孩又没有结婚,他干吗不去那个女孩家里,他干吗总是带着一脸的羞涩来找我啊?

今天,他本来是找我说心事的,他干吗那么激动地拥抱我?我和他站的距离也只是一米远,这么近的距离,他真的会看错人了?

我和那个女生长得会有那么像?他真的会把我当成那个女生?这一切都于理不通,不能让人理解啊!不行,我必须得问清楚!

可是,郑晓文她就是没有朝这些问题上想,她的思维就是集中局限在,乔翔对那个女生的恋情之中了!

乔翔拥抱她的时候,那一刻,她心里只想着:

你乔翔爱着别的女生,你拥抱我干什么?你拥抱我,你就是不轨行为!你就是在侮辱我!

就算撇开这些不说,我和依林已经订婚了,不管这个订婚我心里是不是十足的满意,可我也是订过婚的人了。从我订婚那一刻起,世界上的其他所有男生,无论谁有多爱我,也得离我一米之外!

这世界上的人,谁要是像你乔翔这样,对我这样无理,我这手上耳光,就是给谁准备的!

郑晓文那会儿就是想到了这些,她挣脱乔翔的怀抱之后,才不待考虑地,她的巴掌就朝着乔翔的脸扇过去了!

此刻,冷静下来的郑晓文,她感觉自己对乔翔又是打,又是骂的,自己做得实在是太过分了。

她再看看坐在地上的乔翔,心里一阵难受,一阵心酸,赶快上前搀扶着乔翔,并低声下气地说:“对不起!对不起!乔翔,你别坐地上了,赶快起来吧。”

第二百七十章 不理解

乔翔双手捂着脸只是哭,郑晓文对他说了道歉的话,他像是没有听进去,身子连动一动都没动。

郑晓文又说,“乔翔,你千万别计较我,我是一时气急了,气得糊涂了,才抬了手,才说了不该说的话。

“刚才,那打,那话,我感觉都不应该,我现在很后悔,很想收回来,可是想收也收不回来了。你就只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就别再生气了。”她说着话抽泣着。

郑晓文看自己说了这么多话,乔翔仍然没有动,像是还在委屈里,还在生她的气,她有点受不了了,就带着气、带着急说:“你要还是不站起来,我这就坐在地上陪着你哭!”她说着就往地上坐。

乔翔没等郑晓文坐到地上,他就慌忙起了身。他又赶快拉住郑晓文,郑晓文才没有坐到地上。

郑晓文站直身子,赶紧抬手去拍乔翔身上的土,她看乔翔身上干净了,心里想着:两个人无意间闹成这样,这总得说些缓和的话,平衡一下情绪吧?她拉着乔翔又去坐了石凳。

郑晓文和乔翔说着话,她转脸看乔翔时候,才发现了乔翔脸上的那道血印。她看着那道血印,心里一阵酸、一阵痛,泪水哗地一下就下来了。

她心里在说:乔翔爱那个女生爱得这么可怜,你郑晓文不去劝慰开导他,你还下手这么重地打他,郑晓文啊,你也太狠了!你真狠!你真狠!!

郑晓文心里数落着自己,心疼着乔翔,她赶快拿了手绢,在乔翔脸上的那道血印上搌搌,哭着问:“疼吗?”

乔翔点点头,说:“我满身心都是伤,我哪儿都疼!”

郑晓文听到这话,她就知道,这又是乔翔念念不忘那个女生的事,她本不想急,可她压不住气了,她的声音又高了一点,说:

“你就彻底把那个不爱你的女生忘了吧!你爱她这么多年,你爱也爱了,想也想了,已经够了!你看看把你折腾成什么样了?你爱她没用,你想她也没用,你知道没用,你还想她干吗?就到此为止吧!

“从明天开始,你认认真真向你的周围看看,如花似玉的好女孩多得很,你为什么非要吊到这棵树上呢!!”

郑晓文又压压自己的急,把语气缓和下来说,“今天晚上的事,是我不对,你别放在心上,你就把这事忘了吧,啊。”

乔翔沉默着,他也在别扭,心里在说: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非要吊到你这棵树上!你让我把这事儿忘了?我自己都当不住我自己的家!

乔翔心里翻腾着,面上很沉静,他没有接话。

郑晓文继续说着:“以后你有什么心事,不要自己闷着胡思乱想,你就只管来找我,只管对我说,我会帮你的。

“你要是再来找我,我相信你是理智的,你再也不会做错什么了……乔翔,你应该知道的,我对你,哦,你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亲哥哥,亲弟弟,你要有什么好歹,我会心疼的,知道吗。”

乔翔又听到这话,他心里更翻腾了,咬咬牙心里说:我乔翔哪一点不好?哪一点配不上你郑晓文?那封信的事儿,你一字不提,废话一大筐!什么哥哥弟弟?什么哥哥弟弟!!

乔翔越想越气越急,他忽地一下站起身说:“我不做你哥哥,我也不做你弟弟,今天我算是白来了,我走!”说完,他大步朝月亮门儿走去。

傻愣了的郑晓文,她站起身在乔翔身后哭着跑着,同时还赶紧压低声音哭着叫着:“乔翔,你这是怎么了?乔翔,你站住,你听我说呀!”

郑晓文追上去,她伸开双臂抱住了乔翔的后腰,继续说着:“乔翔,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你怎么听不明白,你怎么不理解啊!”

乔翔已经不想再听郑晓文的‘废话’,他让郑晓文抱得走不动了,他才停了脚步。只是,他没有接话。

刚才,在上房里说话的郑爸爸、郑妈妈,听到东园里有低微的哭泣声,两人一阵惊慌疑惑。

郑妈妈说:“老郑,妮妮不是说,乔翔有棘手的事找她商量吗,这两人说个事儿,怎么就哭起来了?乔翔他这是……到底遇到什么难事儿了啊?唉!真是让长辈们跟着操心!”

郑爸爸的思想在转弯儿:

听妮妮说,乔翔、梓曦、依林,都是去年摘石榴时候来家里的,说没来家里之前,妮妮和他们早就认识。

就我观察,这三个男孩子,他们对妮妮都好,都有意……嗯,他们来往这么长时间了,看那样子,像是都憋足了劲儿,也该是说透的时候了……

郑爸爸心里已经有了他的想法,他叹口气说:“唉!不去问问,谁知道呢。妮妮她妈,走吧,咱们两个到东园看看吧,可别让……”他没有顾上再往下说,就往门口走了。

郑爸爸、郑妈妈悄悄走到月亮门儿边,站在那里听了一会儿,虽然听得不太清楚,可也明白了一点意思。

郑妈妈很想进东园看个究竟,她就要进月亮门儿,郑爸爸一把拉住了郑妈妈,说:

“你别进去,你进去他们看见你,会扰乱他们思想的。凡事儿,都有个了结,就让他们自己说去吧。

“你想想,三个男孩,三天两头儿往这家里跑,他们为的是什么?那不是明摆着的嘛。当初妮妮选择的,如果不是依林,是这个孩子,那才是哪儿都顺畅呢。

“唉!父母该说的,也都说到了,感情的事儿不好扭转,咱们劝也没用,就顺其自然吧。这个事儿呀,三个男孩,一个闺女,总有两个不随心的。”

郑妈妈叹着气接了句:“唉!要说也是。”

郑爸爸、郑妈妈又侧耳听听,这才都知道是乔翔生气了。只是,他们没有听清,乔翔向自己女儿甩下了什么话。

郑爸爸、郑妈妈又听见,乔翔说要走,接着,就听见了东园里像是女儿的跑步声。

郑爸爸、郑妈妈很怕女儿和乔翔闹僵,两人赶快进了角门。

两人都看见自己女儿在乔翔身后抱着乔翔的后腰,乔翔挣着要走,自己女儿就是抱着不放。他们愣完之后才明白,自己的女儿和乔翔,是真的闹别扭了。

郑爸爸很温和地朝着那两人说:“妮妮,乔翔,你们这是,怎么了?”

乔翔看到两位长辈,他慌忙推着郑晓文揽着他后腰的手臂,郑晓文松开了。

乔翔心里太慌,他还想着东园不是很亮,郑爸爸、郑妈妈不会看得太清,他的心情才稍有平静。只是,他一时编不出合适的话,才不好意思地说:“叔叔,阿姨,晓文她……她有点感冒。”

郑晓文听到这话,她真想哈哈大笑,可她哪还能笑得出来啊!

郑爸爸明知乔翔这话是假话,可也不好再说什么。他赶快给下台阶,朝女儿扬扬手说:“妮妮,感冒了,就快些回屋休息吧。”

郑晓文并不怕父母知道她和乔翔之间的事,她说:“爸,妈,我没有感冒。”

郑晓文说着绕到乔翔前面,撅着嘴看着乔翔的脸说:“你还在生气吗?”

乔翔没有看郑晓文,也没有说话,只摇了摇头。他看着郑爸爸、郑妈妈说:“叔叔,阿姨,天晚了,我就是说走呢,我走了啊。”他说着,朝月亮门儿走着。

郑晓文看留不住乔翔,她跟在乔翔身边,也朝西宅去了。

郑爸爸、郑妈妈和郑晓文,三人一起把乔翔送到大门外,看着乔翔骑上车往西口去了,这三口人才转身回来上了大门。

痴恋中的乔翔,他怀揣着一腔爱情热血进了郑家大门,两个小时之后,他带着满腹哀伤冷气闷进了自己的卧房……

郑家三口人送走乔翔,进来院中,郑妈妈就忍不住了,她很严肃地问着自己的女儿:“妮妮,对爸爸、妈妈说实话,你和乔翔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刚才我们看见那情形,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了?”

郑晓文有点别扭,回话说:“我和他纯粹就是同学、朋友,我还能和他怎么?我清楚地告诉你们二老,别操闲心,我和他怎么也没怎么!”

郑爸爸、郑妈妈听了女儿的话,想笑又有点烦,更多的,是操心。

郑爸爸对女儿说:“妮妮,你可记住,乔翔是个好孩子,他作为你的同学朋友,你一定要,友好和善对待他。

我和你妈妈,我们看待乔翔、看待梓曦,他们两个就像爸爸、妈妈的亲儿子一样,他们两个不如意了、不顺心了,我和你妈妈都会难受的,明白了吧。”

“明白了,记着了,你们二老就放宽心吧。”

郑晓文见爸爸、妈妈朝她微笑笑、点点头,“嗯、嗯。”两声,都到上房去了,她赶快去洗漱,回了西厢房。

在郑晓文心里,今天晚上遇到这种不着边际的事儿,她躺到床上,也不会马上入睡。

郑晓文也真的是睡不着了,她在想:乔翔他找我说他自己的事儿,他进来大门的时候,我就看他不阴不阳的,他到东园说的话吧,又是让人不明不白,他这到底是怎么了?到现在也不理解!

第二百七十一章 爱太深

郑晓文躺在床上细想着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她想来想去,仍是摸不着头绪。她翻了个身,又想到打乔翔的那一掌,心里在说:

平时,我的性格这么温和,我怎么会抬手打人啊?而且打的还是自己比较亲近的人?打人可不是随便就打的,这都是怎么回事儿啊?

咳呀,你郑晓文就不要再想了,你平时性格温和,那是你没有遇到让你不温和的事儿,今天是你遇到了,懂了吧!哼哼,温和?那是对待好人的!

你记住,往后呀,只要是丈夫以外的男人,就现在来说,那也就是未婚夫以外的男人,无论他是谁,他只要敢对你有这种,像今天晚上的这个动作行为,那就是和今天晚上打乔翔一样,不待考虑地抬手上去就是巴掌!!

你还得记住,你一只手猛打感觉解不了气,那你就挥动两手左右开攻!要是还不解气,你就再加上飞脚,左踢右踹!这样的秉性,才是真正的你!才是真正的郑晓文!!

郑晓文心里想着想着,她不由自己地发起了狠劲,狠劲发到这里,她的思想不自觉地又拐了弯:

哦,让我好好想想……可是,不管我怎么想,我都感觉乔翔,他根本就不是那种不知廉耻的下三赖人。

今天这事儿,我反复想了,我想来想去只能有一个结论,那就是:乔翔他,他想那个女生想傻了!想迷了!傻得迷得认不清谁是谁了!

想啊,我和他乔翔认识这么多年,有时候我和他站的距离还很近,我怎么就没有看到过一次,他有一丁点的,想抱我的迹象啊?

可今天,一谈论起他思恋的那个女生,他怎么就抱了我呢?看来呀,什么都不是,乔翔他就是爱太深!就是闷心想人惹的这个祸!

要我说,今天他乔翔挨那一巴掌,对他也算是个教训,看他以后还敢随便抱人不敢了!

郑晓文想到这里,她不觉又想起了乔翔闷心想那个女生的事;紧接着,又想起了,她闭门不出那半年里,她闷心想杨依林的事、杨依林闷心想她的事。她想着想着,不觉自语起来:

“这人啊,不能闷心想人,坚决不能。因为,闷心想人,它就是一种艰苦的脑力劳动、精力劳动、身心劳动,它就是特繁重的劳役!敢闷心想人?我郑晓文已经尝试过了,那就是世界上所有役中的最苦役!”

“……”

郑晓文五花八门地思想着、自语着,她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她的梦境可能很苦,也可能很甜……

一夜过去了,天亮了。

清晨,郑晓文起床后洗漱毕,她几乎把昨天月圆夜的事儿,给忘干净了,她在哼唱她的歌。

这几天里,郑晓文在为这个周六的歌会,做着节目准备……

今天周六,晚上,花仙子们除了杨依林出差在外,其他所有人员,全都聚到了木器厂歌会舞台上。

开演之前,花仙子们和往常一样,都在后台叽叽喳喳着。秦梓曦看看大家,他扎起了要讲话的架势。

温洁梅朝大家摆着手说:“哎,哎,都静一静,老风不在家,老青要讲话了,大家都注意听着点啊!”

一群人的目光,立时都聚到了秦梓曦的脸上。

“朋友们,”秦梓曦说,“今天晚上,咱们还按照上次安排的顺序演唱,今天有人自弹自唱新歌吗?”

乔翔在舞台西边,最靠里面的沙发上坐着。他动动身子接过话说:“我带来了一首新歌。”

林静惊喜地看着乔翔,并鼓掌说:“啊!老仙,你真行啊!”她又向大家挥一下手臂,“想不到老仙还是个多产词作家、多产曲作家呢,本人实在是佩服啊,而且是佩服得不行不行的!”

一群人格格哈哈一阵笑。也都在夸乔翔写首歌曲,轻轻松松就写出来了,而且写的歌曲,还特别时尚流行。

秦梓曦笑着夸赞着乔翔:“乔翔,大家夸你,我也夸你。你这哥们儿就是行啊,比我可是强得太多,太多了,我呀,还得努力向你学习呢!”

秦梓曦看乔翔没有接话,他又说:“哎,乔翔,今天晚上,咱们还按老规矩,前半场最后一个节目是你的,你记住啊。”

乔翔只是点头,他没有看秦梓曦,也没有接秦梓曦的话。刚才林静那样夸赞他,朋友们笑的时候,他只向大家露了一下笑脸,然后收住笑容,就一直没有再笑。

苏晨发现乔翔不高兴,又见乔翔坐了最里边的沙发座位,还谁也不看,谁也不理。现在见他又掏出歌词纸,低着头在看歌词。

苏晨看着乔翔,用手臂碰碰郑晓文,抬手在怀里朝乔翔指指,悄声说:“晓文,你快看看,看那个人今天是怎么了?”

郑晓文扭头朝乔翔看了一眼,她对苏晨摇摇头,说:“不知道。”

苏晨急忙起身来到乔翔身边,她坐下才问:“乔翔,你怎么了?我看你今天怎么这么不高兴啊?”

乔翔向苏晨转过脸,装道:“我没有怎么呀?”他就是这样一转脸,苏晨突然看到了他左下颌上的那道血痂。

苏晨心里更是怀疑,眉头一皱,脸色一急切,话就出来了:“再说没有!这脸上这道血痂是怎么搞的?还有,今天晚上来歌会和朋友们相聚,本就是件高兴欢乐的事儿,你这脸怎么拉得这么长啊?”

乔翔知道苏晨的‘厉害’,他要是圆不好谎,苏晨就一定会追问下去。他在心里赶快编造,然后勉强露出笑容说:“脸上是我刮胡子不小心刮的。

“脸长这事儿……是我今天唱新歌,歌词还没有练太熟,怕忘词儿唱不好,心里发愁不舒畅,这脸才拉长的嘛。”他点点歌曲纸,“你看看,我不是正在看,正在练习着嘛。”

苏晨抬手拿过歌曲纸说:“让我看看你又写了什么哭词儿!”

乔翔很快抬手又把歌曲纸拿了过来,说:“马上就该我唱了,趁这会儿时间让我再练练,你去那边说话吧,啊。”

苏晨再看看乔翔的神色,她还是感觉不对,说:“你别骗我了,刮胡子会有很多青胡茬,我就没见过你这脸上有青胡茬,这血痂道儿还这么长,你是不是和人家打架了?”

乔翔赶紧装:“哎哟,你这个同学呀,你还没有到老年呢,你怎么就学会絮叨了。

“我这脸上有没有那么多胡子,哪来的青胡茬?要是打架,会只打这一点伤?我说没有事,就是没有事,你就别操心了啊。去,你还去那边吧,让我静静心再练一会儿歌。”

苏晨心里疑惑,可她也没有再说什么,起身回了郑晓文身边。

演出开始了,花仙子们和往常一样,依然卖力地表演唱着他们编排好的新颖节目。

半小时后,灯箱的字幕,换上了老节目:黄梅戏《夫妻双双把家还》。

七仙女:米兰。

董永:仙客来。

下面写着乐器手们的名字。

今天晚上的出场节目,是秦梓曦安排的。

这段黄梅戏,本来是由杨依林演董永的。杨依林出差,他秦梓曦自己又不会唱,乔翔会唱,他才安排了乔翔。

如果这段戏不是观众们喜欢看、呼声高,就他秦梓曦那心理?今天晚上他就不会安排这个节目,更不会让乔翔来演董永,他才不想让乔翔配郑晓文来表演唱这段戏呢!

当初杨依林和郑晓文排练这段戏的时候,乔翔就会表演唱这段戏了。

现在乔翔心情不好,他并不想和郑晓文一起唱这段戏,只是节目已经安排好了,姜丰、秦梓曦都不会唱,他也无法推让,他只好强装笑脸和郑晓文一起出了场。

乔翔和郑晓文表演唱前两句时候,还好一些,当乔翔唱到为七仙女戴花那一句时,他的身心都在感觉、都在无声的说话:

我多么想郑晓文就是我乔翔这一辈子的娘子啊,娘子,我美丽的女生、女孩,我给你戴花儿来了!

乔翔说着心里话,他走到郑晓文身边,抬起双手,在郑晓文头发上的发卡上,带着花……

刚才郑晓文唱到,董永就要为她戴花的戏词时候,她站得稳稳当当地,想让乔翔稳稳地、很快地把花儿戴上。可是,她明显地感觉到,乔翔的双手在颤抖,还感觉到乔翔的身子也在抖……

眼看过时间了,乔翔还没有把花儿戴上,郑晓文心里明白了,乔翔不是在模仿杨依林假装戴不上花儿、在捣笑,而是乔翔的手抖得,真的是戴不上花儿了!

郑晓文看不能再等乔翔给她戴花儿了,她赶快思索念白,同时抬食指朝乔翔捣捣着、随口说着:

“董郎,我说你笨,那也只是说说,我千想万想都想不到,你竟然笨得连一枝花儿都戴不到俺头上!

“你戴不上,那你就把花儿给俺吧,让俺仙女儿自己戴!”她说着,抬手拿过了乔翔手中的花儿。她拿着花儿,伸着手朝台下摇摇,“大家都看看,他笨得戴不上,我就把这花儿抢过来了,嘻嘻!”

台下一阵哄笑。

台下观众越是笑,乔翔就越是迷,他也就越是接不上话。

第二百七十二章 仙人掌

郑晓文一看台下这情景,感觉搞笑很受顾客观众们欢迎。她灵机一动,连忙扭扭身子,撒娇似的说:“董郎你呀,别看你是董郎,其实你什么都不懂,你不是董郎,你就是个大笨郎!

“俺想啊,你董郎戴不上这花儿,也不能全怪你。很可能是,这花儿在人间放得时间长了,仙气儿散了。那,俺不让你这凡间董郎给俺戴了,俺只要朝着这花儿吹一口仙气儿,这花儿就能戴到俺头上了!”

郑晓文说着台词,她朝着手里的花儿吹了一口气,身子迅速转了一圈儿,她自己把花儿戴到了头上。又赶紧面向台下亮了一个优美的搞笑姿势,两手向两边一摊,“哼哼!”两声。

这下,可把台下的观众笑喷了,紧接着就是一阵掌声、笑声、叫好声、在校女生们的尖叫声……

郑晓文就是这样急中生智救了场。

接下来的表演唱戏词儿,乔翔仍然是脑海空得唱不连贯。郑晓文只要是感觉到,乔翔在唱词中有一点点的停顿,或是乔翔没有及时接着唱出下一句来,她就会很快现编搞笑念白提醒乔翔,乔翔自然是极力配合。

两人就是这样既救了场,又使台下掌声、笑声不断,这个唱段才算圆满收了尾。

台上这一切的表演与念白,观众们可不知道底细啊,尤其是经常来歌会的观众们,他们还以为是花仙子们,专意新添了这段戏的念白和动作,故意捣笑呢。

观众们都感觉今天的这个戏段,又有了新花样,他们看得新鲜、看得过瘾,就不断地发出掌声、欢呼声、叫好声。新来的观众们更是感觉好玩,就跟着鼓掌、欢呼、叫好。

乔翔回到后台,他松口长气,又坐了他原来的位置,心里在说:今天晚上要不是晓文的脑筋机敏灵活,这个唱段就真的要让我乔翔给搞砸了!要真是那样,那我仙客来在这个舞台上、在观众们的心目中,可就真的丢大人了,啊,好险啊!

乔翔刚想完那个表演唱的烦心事儿,他的心绪忽然一拐弯,思想又钻到他的爱苦、情伤的黑洞里去了……

秦梓曦朝这边叫着乔翔:“乔翔。”

乔翔当然听到了秦梓曦的叫声,他心里烦闷,只装做离得远没有听见。他没有转脸,也没有答应,仍在思虑他的忧伤心事。

秦梓曦又问郑晓文:“晓文,你和乔翔表演唱这段黄梅戏的道白和动作,编排得很新鲜,很好玩啊。你看台下的掌声,欢呼声,多热烈!你们什么时候重新编排的,我怎么不知道呀?”

郑晓文的脑筋赶快转弯儿,回话说:“昨天下午,我在街上碰到了乔翔。说起今天晚上歌会的事,乔翔说依林不在家,这段戏观众喜欢看,如果今天晚上安排演出,肯定是我们两个上场。

“乔翔还说,换上他演董永,他要是再用依林那一套上演,常来歌会的观众们,看着就不新鲜,就不可笑,就不好玩了。乔翔指点着,我们两个就切磋了几句。

“谁知,这临场再一发挥,观众们竟这么喜欢看。咱们有这个经验了,以后多演一些搞笑的舞台剧,就会迎来更多的顾客观众,咱厂的产品就卖得更快了。”

秦梓曦听得心里高兴着,他来到乔翔身边说:“哥们儿,我说你行,你还真是行啊!你不只是会写歌、作词、作曲,连编戏剧念白,你也是这么在行,回头好好教教老弟呗。”

乔翔的思想正在他那个苦海黑洞里转圈儿,秦梓曦猛地到他跟前一说话,吓了他一跳。他赶快回神,问道:“你说什么?”

秦梓曦说:“我在夸你呢,昨天你和晓文商量这段黄梅戏里的念白、动作,晓文说,是你指导添加的。

“平时,我也没有见你嬉笑过,你编的念白,倒是挺搞笑,挺好玩的。我是想让你教教我,这个编念白的本事,我也想演一演搞笑戏呢,这回你可听清了吧!”

乔翔根本没有听见刚才郑晓文说的话,不过,他一听是说他刚才演的黄梅戏,他就明白了。他说:我指导的这些念白,虽说也有点搞笑,可那是任务在身,是生挤给挤出来的念白。

“你要是真的特别想演搞笑戏,不用我指导,有现成的让你演。咱们朋友们在晓文家聚会的时候,晓文和二哥合演的那段穆桂英的戏,那个穆瓜的念白和动作就特别搞笑。

“那段戏,这木器厂歌会上的观众们,都还没有看过呢。你和晓文商量一下,下次歌会你们两个合演。晓文还演穆桂英,你演穆瓜,这肯定又是一个受欢迎的好节目。”

秦梓曦没听完时候,他就哈哈笑起来。等乔翔说完,他哈哈笑着指着乔翔说:“我让你教我、指导我呢,你倒是给我出了个,让我练一百遍也演不成的馊主意!我想起二哥演的穆瓜,那个舞台真功夫,我可学不会!

“我现在想想,那段戏的念白、动作,真的是很搞笑。干脆这样,下次歌会晓文还演穆桂英,你演穆瓜得了,我感觉你演穆瓜,一定会演得很好!

“你演董永和依林演的董永相比,你演的董永另有一种搞笑味道,特别好。下次歌会,我得看看你扮演穆瓜会是什么样子。我想啊,你要演穆瓜,一定会很好玩,很搞笑的,说定了,你演穆瓜啊!”

秦梓曦说着笑着,回到了他自己的架子鼓前。

姜丰换了字幕:歌曲《尖刺仙人掌》。

词、曲、唱、吉他:仙客来。

乔翔看就要上场唱这首新写的歌曲了,他在化妆间里,把脸上那道血痂掩盖好,暗自镇定着自己,又努力振起精神,便和往常一样,带着微笑出场了。

乔翔走到台前,向台下挥着手说:“顾客观众朋友们,大家晚上好!”

台下观众热烈地响应着:“好!好!”啪啪啪啪,先是一阵掌声。

有新来的观众说:“这个小青年,不就是扮演董永那个小青年吗,他演那么搞笑的戏,都不动声色不带笑的,他这又是唱什么内容的歌啊?”

另一个观众说:“你听听不就知道了,听吧。”

乔翔已经镇定了心绪、酝酿好情绪,他弹起吉他,唱道:

她从来就没有把我想,我仰天长叹独自神伤。

想起当年情芽初萌动,千万次回忆那老地方。

乔翔只唱了这四句,台下就响起了震天响的掌声。

观众们都议论说,乔翔唱的这四句歌,歌声哀婉凄美动听,都在使劲鼓掌。

台下还些在校生们,他们也叫起好来:“仙客来,你唱得太好了,太美了,我们大家都爱你!希望你多多登台唱歌!”

台下的观众是在鼓掌叫好,台上幕后的苏晨、郑晓文两人,她们是在思索、她们是在猜测乔翔写的、唱的这首新歌词内容……

乔翔向台下挥手示意互动过后,他继续弹唱着:

心翅飞到以前那个人群熙攘地方,

心目又望见那里曾似是大漠荒凉。

那刻忽然看到沙丘上有棵仙人掌,

她花朵瑰丽掌上却带着尖刺锋芒。

愉悦的心目望着仙人掌兴高神爽,

终日赏识她独有的清纯雅美芬芳。

人人都说百花中牡丹最美最彩亮,

心目中的掌上花她胜似国色天香。

可这美丽花朵四周都有利刺站岗,

心目只有向上遥望欲近她的身旁。

心目从此不再旁观其他的芳华香,

心翅终日独自围绕沙丘盘旋飞翔。

心脚十年苦攀向着沙丘泪眼仰望,

一攀一滑一滑一跪爱伤思愁彷徨。

终一日顶峰看花花蕾向心目开放,

心手激动刚触到花朵就已被扎伤。

又突来狂风雨雪袭击心目破翅膀,

刹那之间惊呆了心脑我混沌迷茫。

心声在痛呼天地可没有一语回响,

鳞伤的我身心寒颤早已冻成冰霜。

喔,我初恋的女生,喔,我苦爱的姑娘,

喔,美丽的女孩呀,喔,你究竟在何方!

乔翔唱到这里,歌曲并没有完结,他全心在呼唤、全心在呼喊他心中的女生、女孩、美丽姑娘,他用了高音:

我初恋的女生,我苦爱的姑娘,

美丽的女孩,你在何方??你在何方!!你在何方!!!

乔翔的苦爱心绪,到了这个极端时候,他已经流不出泪了。他唱这首新歌,看似他很痛苦,他很悲伤,可他的眼睛只是红了,湿了,脸上没有一丁点的眼泪。

乔翔最后唱着‘你在何方’的时候,他露出了一脸的痛苦和迷茫。这痛苦、这迷茫,是从他心底深处发出来的!

乔翔弹唱完这首歌曲,他只对台下说了一声:“谢谢大家!”他的心情还在过分激动中,他顾不得观众们的欢呼和“仙客来,再来一首!”的请求,匆匆后退回了后台。

此时已经到了中场休息时间,观众们欢呼了一阵:“仙客来!你再来,再来一首好听的歌!”他们见乔翔已经退回了后台,幕布也已经拉上了,这才算了结。

后台坐着的苏晨,她见乔翔演唱完回到后台了,她慌忙起身迎上去,接过乔翔的吉他,看着乔翔让她猜不透的脸色……

第二百七十三章 品歌词

这时的郑晓文,她是带着思想在苏晨后面跟着。她只看了看乔翔,她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

苏晨拉着乔翔来到舞台西边的沙发前,让乔翔坐了她身边的北边。郑晓文跟着过来,她坐到了苏晨的南边。

苏晨看乔翔的脸色仍然阴沉着,一个字的话也不说,她急了,她忍不住了,她生气地说:“从咱们聚会一直到现在,只要是唱完歌,你都是这一副脸相,我都不明白你这到底是为什么!你心里究竟藏着什么东西啊!

“你刚才唱这首歌词里,什么心目、心翅、心脚、心手、心脑、冻成冰霜的?你说出来呀!你不说出来,你不是让这些人郁闷吗?!”

苏晨转脸看看她这边坐着的,正在发愣的郑晓文,她一丁点没有多想,转回脸又对乔翔低声吼起来:“每次聚会、歌会,你就会带着悲伤痛苦唱唱唱!你这是对谁唱啊?!你这是唱给谁听啊?!你心里要是有事,你不说出来,我和晓文怎么帮你呀!”

苏晨就这样生气地吼着乔翔,可乔翔的脸一直向旁边看着、沉默着,一个字的话没说。

苏晨看乔翔根本就没有回话的意思,她心里一烦一急,抬手就从乔翔的衣袋里,掏出了《尖刺仙人掌》歌曲纸。

苏晨拿着乔翔的歌曲纸,转身对郑晓文说起话来。她朝纸上点点歌词说:“晓文,你看看他写的这都是什么词儿啊?咱两个仔细研究研究,看他到底是怎么了!”

苏晨说完,她心里烦着、气着,和郑晓文一起看起了歌词。

这个时候,乔翔看看苏晨,又看了一眼郑晓文,他一句话没有说,站起身去了化妆间。

乔翔在化妆间洗完脸,出来对林静说:“下半场和观众们联欢,没有我的节目,我现在出去办点事,散场时候我回来接你。”

林静刚听过乔翔的‘悲歌’,这会儿,她看乔翔脸色阴沉,她只对乔翔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没敢说话。

乔翔又对秦梓曦打了个招呼,然后谁也不看,直着眼神向后面走着,从舞台的后门出去了。

温洁梅、宋奕互相看看,谁都不知道乔翔是怎么回事儿,也都没有说话。

姜丰本来就不爱多说话,遇到这种情况,他只是看看,才不会乱发言呢。

苏晨看着、品着乔翔写的歌曲《尖刺仙人掌》,她擦着泪拍拍身边的郑晓文,说:“晓文,你看这上面写的,他写的还是那个女生女孩,要我看,好像是……现在的情况有点复杂了!

“你想想,乔翔写的一堆歌曲里,都表明他是死里活里只爱着那一个女孩。可是,他的这些歌词里,也明摆着人家那女孩根本就不爱他!

“你再想想,那个女孩要是有一丁点的爱他,也不会不给他回信!他在杂志上都登过了,这么多歌曲他也唱过了,人家女孩怎么不给他回信啊?那不就是人家女孩不爱他,凭他随便呼喊吆喝,也懒得答理他吗!”

苏晨对郑晓文说着,又抬手指指歌词里的字词:“晓文,你看,你看,他向那个沙丘上攀啊,滑啊,跪啊,苦攀了十年,终于攀到顶了,看到那花朵向他开放了,可是,那仙人掌上有刺!一下就扎到他了!!

“要我想着,就在这几天里,他很可能是和那个满身带刺的,花朵瑰丽的仙人掌花蕾见面了。说不定,他们一见面,没说上几句话就搞得悲哀了!要不,他怎么会赶着写歌词、背歌词,今天就唱上了?还唱成了这一身一脸的愁闷神伤?!

“我想啊,他们两个见面之后,两人一说话,乔翔一激动管不住自己了,肯定是乔翔对那个女生做了什么动作。结果,乔翔没有防备,让那个女生当场给他来了个哩咯愣,乔翔一下傻了!

“哦,对对,我看见乔翔脸上有一道血痂,咱刚来到歌会时候我问他,他说是刮胡子刮的。切!就他那几根毛胡子,刮的?我压根儿就不相信!

“晓文,我对你说我的心里话啊,我还真是有点怀疑,他脸上那道血痂,是不是那个女生女孩,给他留下来的‘劈啪纪念’呢!”

苏晨说着激动着,她心里还是有些烦有些生气,她又抬手点点歌词的第一句:“晓文,你看看这一句,只这一句就能证明,这个女孩从来就没有爱过乔翔!”

苏晨又点点歌词的后四句,说:

“晓文,你再看看这四句,我品着这四句歌词,乔翔他爱这个女孩,他根本就是一场空幻梦!

“要让我猜想乔翔的心理,乔翔他就是把那个女生女孩看成是,手抓不着的梦中情人了!

“梦中情人?这词儿口头上说说可以,神经病才会有梦中情人呢!”

苏晨一连说了这么多,郑晓文仍是低着头,她没有搭话,也没有抬头。

苏晨抬手臂碰碰郑晓文:“哎,你怎么不说话呀,你说说这歌词到底是什么意思嘛!”

郑晓文抬起一双泪眼说:“我和你想的意思差不多……”

其实,乔翔在前台唱这首歌的时候,郑晓文当然也听到了。现在,她又看了这首歌的歌词,她心里已经明白,那个女生女孩不是别人,就是她郑晓文自己!只是,她没有见到那封信,她还不能做最后决定。

此刻,郑晓文仍然低着头,她是在思索:

一封信在书里夹着,我能不知道?我能看不出来?书皮里塞封信是盲人也能摸出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嗯?难道是不小心,把那封信弄掉了?好了,好了,这会儿先别急,急也没用。他乔翔不说,找个机会我问他,我非问个河落万丈露石出!

苏晨看郑晓文仍然是沉默不语,她心里想着:晓文她一定是,还在为乔翔的事难受呢。她叹了口气说:

“唉!乔翔这个人呀,他对爱情也太专一,太执着,他也真的是太可怜了啊!

“话说回来,爱情专一固然是好,可人家女孩不爱你,你自个悲悲戚戚折腾这么多年,你到底图的什么呀!

“乔翔他……”

郑晓文不想让苏晨再往下说,她截了苏晨的话,说:“苏晨,下半场第一个节目是你的,你赶快去化妆间准备吧,等有时间咱们两个再说话。”

苏晨点点头,她起身去了化妆间。

秦梓曦看西边沙发上,剩下郑晓文一个人低头坐着,他过来坐到郑晓文身边说:“晓文,你怎么了,你怎么不高兴啊?”

郑晓文抬起头说:“没什么,刚才苏晨说了点事,她一激动,我没有忍住就被感染了。”

郑晓文说着话,她赶快转为笑脸和秦梓曦说起话来。

这两人刚说了两句,那边的三个女孩往这边看看,林静说:“苏晨和晓文的悄悄话说完了,苏晨去了化妆间,老青在那里呢。走,咱们也过去凑凑热闹。”她说着朝郑晓文身边走着,那个女孩带着椅子也凑了过来。

郑晓文南边的沙发上坐着秦梓曦,北边的沙发上坐着林静。身前的椅子上,秦梓曦这边坐着温洁梅,林静那边坐着宋奕,这五个人的座位算是围了一个圆圈。

温洁梅早就想看郑晓文的项链了,她拉着椅子再往前坐坐,伸着两只手扒扒郑晓文的衣领,摸摸郑晓文的项链,再仔细看看那个红宝石坠儿。心想:平时没见晓文戴过金银首饰一类的东西,现在她……哦,这项链是不是……她才戴的……

温洁梅刚开始往郑晓文跟前挪椅子,又扒着郑晓文的衣领摸项链的时候,宋奕和林静的目光,就跟着温洁梅的手落到项链上了,而且她们两个也在仔细地看着项链。

秦梓曦不敢直着眼睛往郑晓文的脖子上看,她只瞟了两眼。

温洁梅心里想着她想到的事,她看看郑晓文,忍不住谨慎地问:“晓文,你这项链是你买的,还是别人送给你的?”

郑晓文心想:乔翔都成这样了,可万万不敢再让梓曦走乔翔的路。现在正好梓曦在场,就给他一个警示吧。她带着微笑对温洁梅说:“你猜猜,猜对了,算你小妮子聪明。”

宋奕和秦梓曦坐的是斜对面,他们两人只要很自然地一看,就能很清楚地看到对方的表情。当郑晓文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宋奕发现秦梓曦的表情紧张了一下。

温洁梅哪敢随便猜着说啊,她看着郑晓文说:“你让我猜,那我……我可按我心里想的说了啊?”

林静嫌温洁梅嗦,她听得急了,说:“让你猜,你就利索猜呗,心里还转那么多圈儿干吗啊,真是事儿多,让人着急!快猜,快说,别急人了!”

温洁梅又用眼睛问问郑秀文:“嗯?”

郑晓文向温洁梅微笑笑点了点头。

温洁梅赶快说:“我猜是男朋友送的!”她一说完,两只眼睛直愣愣地看着郑晓文,不知道自己说的这话,说过分了没有。

林静、宋奕、秦梓曦三人听到这话,其中的两双眼睛也是直愣愣地盯着郑晓文看。

第二百七十四章 男朋友

尤其是林静,她和郑晓文坐的是并排,她看不清楚郑晓文的表情,她就向外侧着身子,扭着头看郑晓文的脸,等待着郑晓文的回话。

这会儿的宋奕,她有点儿忙,她看着郑晓文,她还兼顾着看秦梓曦。

宋奕只要看一眼秦梓曦,郑晓文都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上,还在心里说着:一定要成全这两人!

另外的那一双眼睛,也就是秦梓曦的眼睛。郑晓文有男朋友的事,对他来说这么重要的一刻,他虽然看着一边,可他的耳朵,比他的眼睛更灵敏、更管用!他静等着听郑晓文的答复呢!

郑晓文伸出食指,在温洁梅的脸颊上轻轻地点了一下,格格笑着说:“你小妮子也真能,你还真会猜呢!”

温洁梅像是没有完全听明白,她一下睁大了眼睛看着郑晓文,说:“晓文,你,你,照你说这话的意思,我是猜对了?”

郑晓文露着一脸的微笑,向温洁梅点点头:“嗯,你猜对了。”

三个女孩看着郑晓文的表情,听了郑晓文的这话,她们兴奋得立时小声叽喳起来:

“呀,晓文有男朋友了!”

“哇,晓文真的有男朋友了啊!”

“哈哈!男朋友,这个词儿,新鲜!格格!”

“嗯,新鲜,格格格格!”

三个女孩兴奋着、叽喳着,秦梓曦此时脸上的表情,在宋奕眼中竟成了这样:

刚才还是晴朗天空,他听了郑晓文回温洁梅的话,他脸上霎时间乌云密布,他的两个鼻翅呼哧呼哧扇着风,眼看就要下雨了……

女孩子们仍然叽喳着:

“他只送你项链了?有戒指吗?”

郑晓文说:“有啊。”

“有戒指呀,是什么样的?让看看呗!”

郑晓文仍然微笑着说:“是个黄金花戒,我没有戴。”

“我想着那黄金花戒,一定很漂亮很好看的,你怎么不戴呀?”

郑晓文说:“戴上它工作起来不方便嘛。”

“那,那,你男朋友长得怎么样啊?有你好看吗?”

郑晓文格格笑了说:“他比我长得好看多了。”

“哇呀,他比你长得还好看呀!人们都把长得好看的女孩比作仙女,你男朋友长得那么好看,那他可是个仙男了呀!”

一阵笑声,郑晓文跟着也在格格地笑。

女孩子们又问:“你男朋友在哪里工作呀?”

郑晓文说:“在外地。”

“在外地?”

“哦,知道了,知道了。我说大家怎么都没有见过他呢,原来他在外地工作啊!”

女孩子们惊喜地问着,郑晓文一一回答着,她回答的这些话,对秦梓曦来说,那就是晴天霹雳!

秦梓曦心里难受着、翻江倒海地思想着、同时还说着自己:你可得记住,自己的心底秘密坚决不能外露!请注意你的表情!

秦梓曦极力压抑着内心的痛苦,极力克制着两眼即将涌出的泪水,迅速梳理平衡着百味相绕的心绪。他在刺耳的叽喳声里挣脱出来,装着毫不在意的神情,站起了身。

秦梓曦站起来伸伸懒腰,对女孩子们说:“想知道的都知道了,还嚷嚷什么?快,开演时间到了,各就各位,准备演出!”

女孩们看看表,都坐着没有动。

郑晓文心里明白得很,她知道秦梓曦的这个冷静,是他压抑的结果,装的!

郑晓文还明白,从这几个人一听到她有了男朋友的事儿,她首先看到的,是宋奕平时少有的、那种掩盖不住的、尽量往下压的:欣喜若狂!

郑晓文还观察到,宋奕和林静、温洁梅一起,朝她问了这,又问那,而且还问得清楚。她就知道,宋奕是在探听真实情况,宋奕是真的深爱着秦梓曦。她想尽快成全他们两人。

郑晓文心里还想着:秦梓曦身边总算有了一个深爱着他的漂亮女孩,自己心里也就踏实了。再也不用一看到梓曦的眼神,自己面上、心里都无处躲了、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这以后,可有办法对付他老秦了!

郑晓文心里想着,对自己说着:啊,梓曦有人了,我这心里好轻松啊!现在只剩下乔翔了,自己必须得尽快帮乔翔找到他的爱情归宿……

苏晨从化妆间出来了。

此刻正在思想里的郑晓文,她看见苏晨,赶快起身对这几个女孩说:“咱们各就各位吧,别让老青再催了。”女孩子们都起了身。

下半场,郑晓文演完自己的节目回到后台,她顾不得和朋友们招呼说话,满脑子都是她和乔翔的事,还有那封直绕脑海乱飞的信。

郑晓文心里急着想让歌会快些结束,她好赶快回家再翻看她的那本,她这一生都不会忘掉的、一定会刻在她记忆里的那本文学书……

歌会终于结束了,乔翔也从外面回了舞台。秦梓曦把相送组合安排完,花仙子们陆续出了歌会大厅。

郑晓文来到厂院,她开车锁时候,无意中看到了秦梓曦。谁知,秦梓曦手扶车把正在看着她,并且朝她瞪了一眼,“哼!”了一声,扭头推车走着,嘴里不清不楚地小声嘟哝着:

“骗谁呀骗!我隔三差五去你家一次,你有没有男朋友我会不知道?

“要是有男朋友,也跑不了那个乔翔!看看今天晚上乔翔那个愁眉苦脸的样子,他像是给你买过项链的人吗?!还黄金花戒呢,哼,自欺欺人!”

郑晓文心想:梓曦生气了也好,无论怎样,通过今天这项链公开的事儿,他会慢慢把我忘掉的。

秦梓曦、宋奕送温洁梅的时候,三人骑车走在马路的灯光下,两个女孩说着话笑着,心里像是都很高兴。

宋奕和温洁梅说着话,她还不时看看秦梓曦的脸,想看秦梓曦有什么异样的表情变化,可她始终没有看出什么来。

这两人把温洁梅送到家,拐回来的路上,还是和以前一样,秦梓曦仍然是一路骑车在前,宋奕仍然是一路骑车在后跟着。

这两人从开始到现在的相送路上,宋奕从没有和秦梓曦并排骑过车,也没有在秦梓曦的前面骑过车。今天晚上,宋奕骑车还是一直在后面跟着,她没有再看到秦梓曦脸上的表情。

姜丰送苏晨,两人一路说说话,笑笑,苏晨对姜丰的印象很好。

乔翔、林静、郑晓文,这三人一路上静静地骑着车,都没有说话。

乔翔是想着他自己的心事,心情闷闷不乐;郑晓文是想着她和乔翔之间的事,心潮在翻滚;林静是看那两人都不说话,她想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没敢说话。

三个人一直骑车到郑家大门前,下了自行车,乔翔才对郑晓文说了一声:“让我搬车。”

乔翔把郑晓文的自行车放到大门道儿里,他和平时一样,看着郑晓文关了大门,他才和林静一起骑上车,往回家的龙江路上去了。

郑晓文上着大门,思绪里萦绕着乔翔的《尖刺仙人掌》,同时还萦绕着文学书皮里的那封信。她一进院子,哪里都没有看,直接进了书房。随手开开门边的灯,朝着西边的书架走去。

郑妈妈随后进来书房说:“妮妮,天晚了,你还不赶快洗漱睡觉,还来这里翻腾什么呀?”

“妈妈,我找本我常看的书。”郑晓文说,“没事,我只看几行字,就去洗漱了,你快去休息吧。”

郑妈妈看女儿找书心切,没再多说,就回了上房。

郑晓文在书架上找着,她拿出大学快毕业时候,乔翔借过她的那本文学书,她和上两次一样,把着书页扑棱了几遍,又摸摸正面书皮,再摸摸反面书皮,感觉没摸到信,心里烦了,不觉自语起来:

“这本书都快让我给它扑棱破了,那封信就是变成绣花针,也早该让我给它扑棱出来了!这书皮秕成这样,这哪有信的踪影啊!”

她把书放回原处,吧嗒一声关了灯。心里既疑惑又有点轻松地往门口走了。

郑晓文刚迈出书房门,她还没有下台阶呢,心里又想着:

不行,拐回去!今天我非得把这本书的书皮,拆得反过来看看不可!我要是把书皮撕掉、掉扔了,就再也不说看这本书,就再也不说翻这本书了!心里就再也不会为这本书纠结了!心里就清静了!

郑晓文心里想着,心里烦着急着,她急呼呼地转身回到书房,大步走到西边书架前,开了灯很快拿出了那本书。

这一会儿,郑晓文心里是真的烦躁得无心细拆书皮,她抬手刺啦、刺啦两三下,这本文学书的书皮就开了花。

让郑晓文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竟然从书皮里面掉下来一张,约一寸半宽,两寸半长的有光纸白纸片!她愣眼看着这张白纸片,飘飘悠悠飘落到了地上。

当郑晓文第一眼看到这张白纸片的时候,她心里猛然一惊,这个惊可是非同小可啊,她控制不住自己了,她的头发晕,她的两腿发软,她的身子依着书架就出溜到了地上了。

郑晓文虽然在极力地镇定着自己,可是,她不觉中的泪水,早已经淋湿了双颊……

第二百七十五章 一封信

郑晓文在书架前的地上坐着,她心里震惊加紧张,一时没有站起来。她急切地伸着有些颤抖的双手,捡起掉到地上的白纸片,擦擦眼泪,心情惊慌地看着纸片上的字。

她见纸片上面用钢笔写着清清秀秀的、比绿豆大一点儿的、有点稠密的蓝色小字:

晓文,毕业在即,分别将至。吾有一事,早欲告知,但唯恐误你我之学业,故迟迟未言。此事不言,时时萦绕吾心,今填词一首,望你熟读。急盼回复。

《忆江南一封信》:别离近,思绪乱纷纷。初恋四秋君可晓?今书片语表吾心!急切盼回音!

乔翔1983年5月

平时,乔翔在郑晓文跟前,无论是他爱的眼神、情的泪水、温和的语言、亲近的接触,这一切,不能说郑晓文无动于衷。

从郑晓文对待乔翔的语言、行动中,就可以看出来,她是期盼乔翔的爱的。

可是,郑晓文的心里,她总是不那么深刻地去认识乔翔、去接触乔翔,还总是把她自己的主观看法、想法,强加给乔翔,致使他们两人之间,一直没有得到过真正的沟通,致使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也一直浮在、飘悠在,同学、至交好友的层面上。

有很多次,郑晓文看到乔翔唱歌的时候,乔翔内中悲苦,唱得涌红了他那双爱伤、情痛的眼睛,郑晓文都会为乔翔而痛,都会为乔翔而悲伤。

而且,无论在哪个环境中,郑晓文只要是看到乔翔难受了,她心里就会难受,她就想哭。可是,郑晓文对乔翔的这一切的心情,也只是她那一刻的、暂时的,皮毛之痛,并没有真正入她的心、入她的骨。

今天,这张小小的信纸片,像有千斤力量,直撞击到了郑晓文的心灵深处,震惊了她在爱情上心无二用的魂了!同时也撼动了她和乔翔之间,乔翔常拿痴眼看她,她却稳如泰山的那个魄了!

当郑晓文拿起这张小小信纸片、当她震惊的魂、震惊的心、震惊的眼睛,看到上面的那些字句时,她极力控制着发抖的手,极力忍着哭声,两眼透过泪水,从头默念着这封信,她看到了那上面的惊心语言:‘急盼回复’!‘急切盼回音’!

郑晓文看完一遍,她再看看这些让她触目惊心的字句,这些字句突然促使着她,让她的思想屏幕上,很快出现了乔翔近十年来的苦爱、苦盼、苦等、苦熬、泪眼望穿无复信,痛苦的泪眼、痛苦的泪脸形象……

郑晓文此时此刻,她已经到了心无旁想,她的全心都聚到了她的思想屏幕上,她看到她的思想屏幕上连续不断的出现着,她曾经在现实中看到过的实景影像:

她的一群朋友们在聚会中、在歌会上,乔翔写给她的、唱给她听的那些歌曲。乔翔弹唱那些歌曲时候,控制不住苦爱悲伤而泪流满面的凄楚影像。

出现了杨依林这次出差前的那个下午,她和杨依林、乔翔三人一起在东园玩乐,乔翔演唱《我爱上她啦》、《爱就是这》的悲情影像。

出现了五月三十号,那个圆亮明月夜的晚上,在东园的月色里,乔翔对她说过的每一句话。最后,乔翔却带着外伤、内伤,离开她郑家的悲愤影像。

出现了‘五四’旅游那天,在羊头山上,乔翔为她而哭,为她而哭喊得,能感动到天地的惨厉影像。

出现了近十年当中,乔翔那双洋秀漂亮的双眼皮里,装着满眼痴情,无数次地向她涌泄、向她传递爱情的影像。

出现了今天晚上,乔翔弹唱《尖刺仙人掌》的时候,乔翔对他的苦爱,从头至尾的叙述;乔翔对他的情伤,从头至尾的哭诉。歌曲最后,乔翔对她郑晓文的呼喊,能声传云霄的哭喊影像……

此时此刻,郑晓文看着这一幕一幕的,自己曾经亲眼目睹过的,乔翔的痴情、伤情、悲情画面,和她早就背得滚瓜烂熟了的,乔翔写的那些歌曲里的每一句歌词,此刻都像锥子、钻子一样,在刺她的心!在钻她的骨!!

她受不了了,她忍不住了,她控制不住自己了,她已经顾不了邻舍了,她顾不得邻舍会不会听到她的哭喊声,她的思想世界里,只有一个乔翔,她看着乔翔的影像,放声大哭起来!她哭着叫着喊着:

“乔翔!乔翔!是我害的你呀!啊……啊……乔翔!乔翔!是我把你害苦了,害惨了呀!

“啊……乔翔!乔翔!我一下就害了十年啊!

“啊……啊……这十年时间,啊……啊……我该怎么弥补啊!啊……啊……我该怎么弥补啊!天啊!我可该怎么弥补啊!啊……啊……”

郑晓文哭喊得悲伤太过,她不知自己喊得、哭得,身子已经侧到了一边,如果她不是靠着书架,她肯定是要躺倒在地上了……

郑爸爸、郑妈妈在上房听到哭喊声,感觉不对,立时出了上房门。两人站在院里听听、四方看看,他们看见了书房的窗户,见书房的灯还亮着,便慌慌张张寻着哭声进了书房。

郑爸爸见女儿在地上坐着痛哭喊叫,心里惊得扶着女儿连问:“妮妮,妮妮,你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啊?”

郑妈妈见女儿满脸是泪,看样子像是痛苦不已,吓得她跟着也哭起来,哭着问着:“妮妮,你这到底是怎么了?赶快对爸爸、妈妈说说呀,你别让爸爸、妈妈着急好不好?说出来就没事了,你快些说呀!”

郑妈妈说着,她和郑爸爸一起把郑晓文扶起来,让郑晓文坐了钢琴边儿的椅子。

郑晓文坐在椅子上,皱着眉、垂着眼皮儿,一字不说。她仍然在哭,只是哭声小了,不喊叫了。

郑爸爸凭医生经验,知道女儿没事,便对女儿训斥起来:“有事说事,哭顶什么用!你看看把你妈妈吓成什么样了!”

郑晓文怕吓着妈妈,停住哭声抽泣起来。

就在此时,传来了西邻弟妹的叫声:“三嫂!三嫂!三哥!”

郑妈妈赶快开了书房门,答应着往西墙边走着。

只听西邻那边说:“我都睡着了,是妮妮哭的吧,怎么了?”

郑妈妈回话说:“妮妮爬高去拿书,不小心摔下来了。她说摔得太疼了,忍不住了就哭叫起来。你三哥看过了,只磕破了一点皮儿,没事啊,放心吧。”

西邻那边说:“哦,没事就好,没事我就放心了。”

郑妈妈听着西邻那边的脚步声渐远,才转身回了书房。

郑爸爸、郑妈妈定住神,才发现女儿手上捏着一个,写着字的小纸条。两人相互使了个眼色,连哄带推,把女儿扶到了西厢房。

西厢房里,郑爸爸对女儿说:“妮妮,你记住,哭,一点意思都没有,你有心事,对你妈妈说说,让你妈妈给你出主意,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早点睡觉啊。”郑爸爸说完回了上房。

郑妈妈睡在女儿身边,小声问:“妮妮,刚才你到底是怎么了?”

只这一句问话,郑晓文转身背向妈妈又哭起来。

郑妈妈生气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值得你哭成这样!哭是无能拙举,想办法解决问题才是正理!

“你看看你,都哭成这样了,胸中的积怨也该出来了。不能再哭了啊,哭得过了头,会伤身的。说吧,有什么解不开的事,对妈妈说说,妈妈给你拿主意。”

郑晓文想想,还是妈妈说得对,真的不能再哭了。她停住哭转过身说:“妈,你还是别问了,这事我自己能解决。”

郑妈妈抬手理理女儿的头发,说:“你对妈妈说出来一点点,妈妈知道是什么事,不是就不闷了,是吧?”

郑晓文翻身向上躺着,她长出了一口气,说:“这是我和乔翔之间的事,也是这辈子只有我和乔翔两人知道的秘密。

“乔翔对我好,已经有整整九年时间了,这事儿,我一点点都不知道,我也是刚才才发现、才知道的。妈妈,你明白了吧。”

郑妈妈想起刚才在书房时候,女儿手上捏的小纸条,女儿这一说,郑妈妈就是不知道字条上写的是什么,也猜出了几分。她说:“既然是你们之间的秘密,妈妈也就不往下问了。只要你的心思能平静下来,别让爸爸、妈妈操心就行了。”

郑晓文遇到这样的,对她来说这么大的事,她的心情哪会一下就平静下来啊!此刻,她心里仍然是慌慌的!

郑晓文想马上见到乔翔,她想现在就对乔翔说,她看到那封信了!可是,夜深了,她心里还慌慌着,她就是给乔翔打电话,说不定打着电话她心里会更慌,恐怕慌得连话也说不成了。

郑晓文平平心气,对妈妈说:“妈,明天一早,你记住给乔翔打个电话,让他快点过来。

这件事,你和爸爸千万别多想,你女儿已经订过婚了,永远都是个正正派派自尊自爱的好女儿。我让乔翔过来,没别的意思,只是想把问题说清楚,各自心静。”

第二百七十六章 抉择

郑妈妈轻轻拍拍身边的女儿,说:“好了,好了,乖女儿,妈妈懂你。”

郑妈妈沉思片刻,又说:“只是……妈妈有一点不明白,我记得你上大学的时候,乔翔来过咱家几次。你们毕业之后,好像他就没有来过咱家。直到去年撷石榴,他才来家里。我看他都长成大人了,还差点没有认出来。

“妮妮,你说乔翔对你好都有九年时间了,我想想,你们上学时候,乔翔来咱家,那个时候看着你们两个是很不错。可你们毕业之后,我怎么感觉,他就没有和你联系过啊?”

郑妈妈一说这话,她看见女儿眼角的泪水,忽地一下就流出来了,流到耳旁,滴到了枕巾上。

郑妈妈心疼女儿,她看看女儿,见女儿也不回话,只是流泪,又赶快说:“好了,好了,妈妈不说这些了,你也不敢再掉泪了。不过呀,妈妈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说出来,咱们心里就都敞亮了。”

郑晓文不知妈妈要说什么,她擦掉泪,等着妈妈往下说。

郑妈妈看着女儿说:“我和你爸爸早就看出来了,乔翔对你不只是朋友之好,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好。

“你呢,不开窍。爸爸、妈妈拿话点拨你,你听出来了,也解不开。那孩子呢,像是性格太内向,他对你的好,都在心里窝着呢。他心里的话没有说这来,行动上,他也没有明朗的表达,结果把事情搞成了这样。

“乔翔那孩子,既然他心里对你这么好,妈妈是想劝你,你和他各方面都最般配,你要是找了他,那才是哪儿都合适呢。

“只是,依林他,他怎么办啊?妈妈当然希望你找个对你最好的。那,妮妮,你说乔翔和依林相比,你感觉他们两个……”

妈妈在等女儿的回话。

郑晓文擦擦泪说:“我以前不知道,现在想着,他们两个对我,我感觉他们两人心里是一样的,都是全心全意地对我好。只是,他们两人在表现上不一样。

“乔翔心里对我有十二分的好,他在我面前,只表现出来了三分。

“依林心里对我有十分的好,他对我表现出来了十分。我这感觉不会错错,就是这样。

“妈,我想对你说真话,你听了,可不能笑话我啊。”

郑妈妈听见女儿说这话,心里就很想笑,可忍着没有笑,赶快说:“妈妈哪会笑话自己的女儿啊,快说吧,快让妈妈听听。”

郑晓文对妈妈说起了心里话:“妈妈,其实我很喜欢乔翔的,心里也很心疼他,不见他的时候,我会经常想起他。

“可是,自从我遇见了依林,我才知道了什么叫爱情。这让我也更明白了,我对乔翔的感情是亲情,绝对不是爱情。妈妈,我说这话你懂吗?真正的爱情啊,你懂吗?”

郑妈妈听着这问话,呵呵呵呵就笑了,说:“懂!特别的懂!呵呵呵呵!”

郑晓文心里没有一丁点的笑意,她认真地说:“现在到了这个关键时刻,乔翔和依林,我究竟应该选择谁……其实,我感觉我并不在乎我的爱情……

“我似乎明白了,两个相爱而结婚的人,在一起生活时间长了,爱情会磨成感情、亲情。没有爱情而结婚的两个人,感情里也会生出爱情。”

郑妈妈看女儿说这话时候的心情有点沉重,她就想造点活跃气氛让女儿开心,赶快笑了说:“你一个女孩子家,你又没有经过,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啊?”

郑晓文也真的就笑了,说:“我没有经过,可我看见过呀。我在生活中看见过,在影视剧里也看见了先结婚后恋爱的。那电影你也看过。”

郑晓文说着,她忽然想起了爸爸、妈妈的事,她有点想笑,可忍着没笑,说:“你说你和我爸爸是经人介绍结婚的,我爸爸长得那么帅,他结婚前在学校里会没有初恋女生?说不定还谈过几次恋爱呢!

“可是呢,从我懂事起,我爸爸一直都是只爱护关心着你,爱护关心着我们这一家人,我从来就没有看见我爸爸去关心过哪个阿姨。”

郑晓文说着,还是没忍住格格笑了,郑妈妈也跟着女儿,呵呵呵呵笑起来。

郑晓文笑完,表情又变得沉重起来,思想又转回了老话题,她说,“妈妈,我要是真的选择了乔翔,可依林他……”

郑妈妈截住了话,温和地说:“妈妈忽然想起了依林的年龄,现在有了乔翔,你应该斟酌一下放弃依林。要是这样,你一辈子就再也不用发愁,谁的年龄大啦、谁的年龄小啦的事儿了,你心里可就真的轻松了。”

郑晓文一想到,就要真的放弃杨依林了,她心里猛然一阵难受,含不住的泪接着就下来了,说:“妈妈,我不用斟酌多想,我知道我和乔翔哪里都很般配,哪里都很合适,刚才我心里静下来之后,就是要确定下来选择乔翔的……”

郑晓文说到这里顿了顿,她摇摇头,深吸、深呼了一口气,又说,“可是,妈妈,你不了解他们两个,我心里明白得很!

“你一提到放弃依林,我心里马上就想到,乔翔在爱情上,他性情柔韧,放弃他,他也只是会有点痛苦难受,对他不会造成太大伤害。

“依林就不一样了,依林看似心胸很宽,可是他在爱情上非常脆弱。如果我就此离开他,他肯定会受不了,他会没法活的!妈,我说这话的意思,你应该是听懂了,所以呀,现在我心里再想选择乔翔,我都没法儿选择。”

郑妈妈经女儿这么一提醒,她马上就想到了五月四号那天晚上,她和郑爸爸站在西厢房北窗下听到的事儿!她连忙拍拍泪流满面的女儿说:“好,好,妈妈知道你的心事了,妈妈不会再劝你什么了。”

郑晓文叹了一口长气,又对妈妈说:“从我看到那张小字条到刚才,我心里想的一直都是乔翔。我总感觉我欠他太多,我拿别的什么都不能弥补这个亏欠,就只有选择他!

“可是,我一想到依林,如果我不在依林身边,依林他真的就没法活了!我又只能选择依林!

“妈妈,我决定了,决定选择依林。明天早上,还是你给乔翔打电话比较合适。我现在心里已经踏实了,明天我见到乔翔,也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郑妈妈赶快接话:“行,行,依林也是个很好的孩子。你既然选择好了,定下了,爸爸、妈妈都会随你的心思。乖女儿,快睡吧。”郑妈妈抬手关了灯。

早上,郑妈妈见郑晓文的眼皮有些肿了,说:“不让你哭,你还一直流泪,你去照照镜子,看你的眼皮成什么样了?一会儿乔翔来了,你怎么解释啊?”

郑晓文照镜子一看,眼皮又红又肿,对妈妈说:“等吃过饭,可能这肿就消下去了,没事的。”

她心里说:我有什么办法,该面的对还得面对。我郑晓文才哭了一个晚上的两个小时,乔翔他都苦了、哭了十个年头啊!

郑晓文心里想着乔翔的爱苦、情哭,她忍不住的泪水又下来了,她怕妈妈看见,赶快擦掉了。

郑家早饭罢,郑爸爸上班去了,郑妈妈看郑晓文的心情已经轻松了,就想让郑晓文给乔翔打电话,她说:“妮妮,我看这个电话还是你打合适,就别让家里人掺搅了,你打吧。”

郑晓文摇摇头,说:“我已经试过了,我试了几次,真的不敢拿那电话。我要真是拿起电话,我就不知道该怎么说……”

郑妈妈摇摇手说:“好了,好了,我打,我打。”

郑妈妈拨通了乔翔的电话,郑晓文在旁边听着,听电话里会有什么回音。郑妈妈说:“是乔翔吧,我是你阿姨,妮妮病了,你快过来吧。”

郑晓文听到那边说:“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只听叭嗒一声,那边的电话放下了。

十来分钟之后,乔翔坐着出租车到了私塾胡同西口。他不想在别人面前留下他去哪里的踪迹,他很快下来车,看车已经走了,他朝着私塾胡同里的郑家大门跑起来……

郑晓文在书房里坐着,等着乔翔。她忽然听到了紧急地跑步声,哦,是从西边跑过来的……啊,跑上了自己家的大门台阶……

郑晓文听着、听着那跑步声,她就知道是乔翔来了,她就知道是乔翔听说她病了,才急得跑得这么快的!

此刻的郑晓文,她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了,她心里在哭,她心里在喊:乔翔他把那记耳光忘了!乔翔他把那些刺脸的、刺心的、难听的骂都给忘了!!乔翔他……

郑晓文管不住自己的眼泪了,她傻坐着,任凭泪泉哗哗地向外涌流……

气喘吁吁的乔翔进来郑家大门,他听到郑妈妈说郑晓文在书房里,他愣了一下,顾不得和郑妈妈说话,急急地跑到书房门前,掀开竹帘跨进了书房门。

乔翔到书房里左右一看,见郑晓文在窗下写字台前的椅子上坐着,见她仰着泪脸、睁着泪眼直直地看着他,他惊慌了,不知所措了:“晓文,你,你,你这是怎么了?你有什么事啊?”

第二百七十七章 那封信:没了

乔翔看郑晓文不回话,仍然是直着眼神看他,他更是惊慌。他心中疑惑,又问了一句:“晓文,你这……究竟是怎么了?”

郑晓文昨天晚上还说她心里踏实了,还说今天她见到乔翔知道该怎么说话了。可是,自她认准那紧急的跑步声是乔翔来了,她的心绪就乱如梳理不通的丝麻了!

她再猛然看到乔翔跑得喘着粗气、满身满脸满眼的紧张之气扑向她时,她连烦乱的心绪也让乔翔如此的出现给它整空了!

此刻的郑晓文,她傻愣愣地流着泪看着乔翔,无从说起。

二十秒钟的时间过去了,郑晓文仍是直看着乔翔,却说不出话来。

乔翔没有多想,他只想着让郑晓文先别哭,再慢慢说事儿。

乔翔走到郑晓文身边,想抬手为她擦泪,可忽然想起了‘仙人掌’的厉害,他抬了一点的手又放下了。只说:“别哭,你别哭,我看你不像是有病,你有什么为难的事,你别急,别难受,我会给你办的。”

郑晓文本来打算,是把事情向乔翔婉转说透,把信纸片还给乔翔,再来个圆满结束就行了。可乔翔的迅速到来,加上乔翔此刻的亲近语言,把没有一点点精神准备的她,刺激感动得更为木然了。

郑晓文傻愣得没有接上乔翔的话。忽然,她心里有了一点点思绪,她随即伸着拿信纸片的手给着乔翔,带着哭声说:“你看,这是我昨天晚上才发现的。”

乔翔根本没有多想,他就接过了信纸片。只是,他只朝那信纸片看了一眼,他的手即刻就扶住了钢琴边的椅子背:他晕了!

郑晓文看看乔翔,她这才想起,从乔翔进门到现在,她一直坐着没动,也没有给乔翔让座。她擦着满脸的泪,急忙起身抬手拉着乔翔扶的椅子,让乔翔坐到了椅子上。

乔翔稳住神,禁不住的泪水早下来了。他看看又坐下的郑晓文,见她愣愣地坐着不说话,仍是不停地流泪,他心里说:

哦,我明白了,她郑晓文不爱我,现在这一时又无法向我交待,她这是用眼泪在告诉我,说我乔翔苦了这么多年,她郑晓文对不住我,她欠我的,可这账她又没法还,她就只有拿眼泪还帐了!

郑晓文!你思想里都想的什么啊!你一句话不对我说,就想了账,你好狠呐!此刻我不想看你的眼泪!我要你对我说话!说真话!!

乔翔心里已经难受至极,他咬咬牙狠擦一下泪水,拿信纸片那只手的大拇指,在他的难受里,无意识地把信纸片揉进了手心。他心里想着事情,不觉中把信纸片连揉带掐,给揉烂了,揉成碎屑了。

他猛一回神,吃惊地看看手中的碎纸屑,愣了片刻,他再看看仍在淌泪的、仍是不说话的郑晓文,他努力平平心气,摊开拿碎纸屑的那只手,平静地对郑晓文说:

“晓文,你看看,那封信不存在了,它已经碎成末了。现在就是想把它粘起来,都粘不成了。它在这个世界上,马上就是飞灰,是真的不存在了。

“这封信是我写的,今天我把它收回来了。我说它不存在,意思也包括从来就没有这回事。你也别哭了,你没病,我也不挂心了,没别的事,我走了。”他说完起身就向外走。

突然间傻愣过来一点的郑晓文,她没等乔翔迈出第二步,起身跑到前面抱住乔翔,额头往乔翔肩上一贴哭出了声。

乔翔愣了,他心里说:哦,她,可能是,本来那封信在她心里萦绕着,她就已经找不着北了。刚才,也可能是她和我的心情一样,我看到她的泪脸时候,我都愣傻了。她猛地一看见我急切的模样,也很可能是她一下就愣傻了,她才只是哭不说话的。

清醒过来一点的乔翔,他想到这里,止不住的泪水和他的两只手臂,一齐涌向了抱着他的郑晓文。

乔翔抬手擦擦自己的泪,看看怀中的郑晓文,再看看郑晓文脸上的泪水,说:“别再哭了,看把眼睛都哭红、都哭肿了不是,你再哭哭,还怎么出门啊!”他说着话,轻轻擦着郑晓文的泪。

郑晓文感觉到乔翔的拥抱、听到乔翔的怜爱之语,她猛然之间就想起了杨依林:啊,他多像依林啊!以前我怎么就看不透他呢!

郑晓文在乔翔的怀抱中思想着,同时,她眼里的怎么都止不住的泪水,更加地向外涌流、涌流……

乔翔劝慰着郑晓文、安抚着郑晓文,郑晓文才止住了眼泪。

乔翔松开郑晓文,两人在椅子上坐下,又说了一些不入正题的安慰话。

乔翔的身心舒展了,感觉没事了,他心情轻松地到院里洗过脸,拿着清好的毛巾回了书房。

郑晓文独坐了这一会儿,她刚刚有了一些清醒,正想思考问题,乔翔就进屋里来了。

郑晓文定定神接过乔翔递过来的毛巾,她说:“我的脸上很紧巴,我也得到院里洗洗去。”她说着出了书房门。

郑晓文来院中洗脸,她是找了个借口,她是想让自己清醒清醒,给自己一个考虑问题的空间。

此刻,郑晓文洗着脸想着:

那封信乔翔已经收回去了,刚才他回书房,他手里已经没有了那些碎纸屑,那封信也算是真的不存在了。

自己和依林的事,一会儿进书房就对他说清楚,说完再圆圆场做个了断,以后也就相安无事了。

郑晓文心里想着,把脸洗得干净清爽去了书房,准备着和乔翔摊牌说清楚。

郑晓文踏进书房门,她还没有走到椅子前,乔翔迎上来就把她拥到了怀里。乔翔看着她的脸说:“晓文,我只问你一句话,你爱我吗?”

此刻的郑晓文已经有九分的清醒了,她心里在说:爱你,只是亲情之爱,没有爱情之爱。

郑晓文当然明白乔翔问这话的意思。她正想说实话,忽然想起了东园那个耳光明月夜。

她心里赶紧说:再也不能让乔翔受到任何伤害了,你郑晓文对他说话,必须得记住说话不能难听,无法回答的真话不能直说,一定得温和婉转,圆满解决问题。

此刻的郑晓文,她只想到了其一,恍惚中她没有想到其二,她仰着脸看着乔翔,以点头做了回话。

郑晓文就这么个简单的点头动作,乔翔的头就低下去了,他在郑晓文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把郑晓文拥得更紧,他沉浸在他的爱情里了,他沉浸在他终于得到郑晓文的激动里了。

郑晓文很怕出现耳光明月夜的情形,她在乔翔的怀里,一动也没敢动。

乔翔仍然揽着郑晓文,对她说:“晓文,明天咱们就到各自单位里开个人证明,后天咱们两个就去民政局领证!”

这时的郑晓文,她心里非常理解乔翔的心情、非常理解乔翔的想望。可是,她不能啊!

郑晓文管不住自己的眼睛了,她泪如雨下了,她没有再好的办法应对乔翔了,她只有仰着脸看着乔翔,她前一刻是点头,她这一刻只有摇头了……

乔翔看郑晓文在摇头,他心里猛地一沉,说:“为什么?!”

郑晓文轻轻推开乔翔,抬手捏着脖子上的金项链,亮给乔翔看,说:“这是依林送给我的订婚信物。”

乔翔吃惊带急地问:“你们什么时候订婚了?!”

乔翔只问了这两问,郑晓文就让乔翔给问得,已经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是什么滋味了,她生挤挤出来了半句话:“今年五一那天……”

乔翔听到这个日子的半句话,不禁大吃一惊,心里在说:真是万万没有料到,杨依林和晓文的关系,竟发展得这么迅速!看起来,他们两个纯粹就是在搞地下活动!其他的花仙子们肯定是和我一样,都还蒙在鼓里呢!!

乔翔这样一惊、一激动、一想起九位花仙子,他忽然就想起了五月四号那天,九位花仙子旅游羊头山的一幕幕……

尤其是,乔翔想到杨依林掉崖、郑晓文吓晕、他抱着郑晓文坐在那个山坪上、杨依林朝着他们哭着、喊着、奔跑着、喊‘郑老师’变成喊‘晓文’、郑晓文紧抓杨依林的手,而不抓他的手,吓得他还以为郑晓文的手有毛病了呢!

这一幕幕的细节,如在乔翔眼前,他再想想在羊头山上那一整天的情景,他忽然有种被愚弄了的感觉,他愤怒了!

乔翔看着眼前一脸无辜的郑晓文,看她仰着脸不知所以地看着他,他的愤怒即刻消失了。他感到更多的,还是自己情路上的凄惨……

乔翔心里还想到,郑晓文为报答他的十年之苦爱,今天,她竟然无一丝反抗地让他拥抱了她。他在这种情况下拥抱郑晓文,他感觉自己彻底失去了自尊!

他又想到,自己付出了十年感情,竟输给了付出几个月感情的杨依林,他感觉自己太无能!太无能!!太悲惨了!!!

此刻的乔翔,他的思想里没有别的了,只有他这十年中,他和郑晓文之间的事、旅游那天的事、今天的事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 心底的话

乔翔心里直感觉,这些最悲惨的事此刻聚在了一起,这些聚在一起的迷雾般的悲惨凄惘,雾沉沉地弥漫得像个笼子一样,一下把他罩在里面了!

乔翔的精神,让这突如其来的悲凄的情感压力,给压垮了,他支撑不住自己了!此刻的他,两腿一软往地上一蹲,双手捂住脸,管不住自己地哭起来。

乔翔哭着,说着

“我乔翔实在是太无能了啊!我乔翔是个彻底的失败者啊!天呐!这都是为什么?这都是为什么!!

“我乔翔对自己的事糊涂,为什么对别人的事也糊涂啊!我无能得到自己心爱的女生,却拥抱了朋友的未婚妻,我乔翔还算什么男人!我乔翔还算什么人呐我!我怎么混得这么惨啊!我惨得一败涂地了啊!!”

乔翔哭喊着,他擦了一下泪,想起身向外走,想赶快离开这个让他精神崩溃的地方,可他一下没有站起来。

郑晓文怕乔翔的哭诉声传出去,她早吓得关了窗户,关了门。她慌忙拉开灯,抱着刚站起身的乔翔,她哭着说着“不是这样的!乔翔,不是你说的这样!”

乔翔抓住郑晓文的两只手臂,推了一下说“走开,这十年是我自作孽,你不欠我的!”

乔翔正在伤感难过的情绪中,他的推力稍有点大,郑晓文倒退两步没有站稳,她摔倒在地上了。

乔翔猛然一怔,他慌忙上前把郑晓文扶起来,一个字没说,转身就向房门走。

郑晓文迅速绕到乔翔前面,她使劲抱着乔翔的腰哭着说“乔翔,你别走!你听我把话说完……”

乔翔自感无能,自感这个地方不属于他,他已经听不下去郑晓文说的话了,他挣着身子要去开门。郑晓文抱着他,就是不让他往前走。

郑晓文任凭乔翔推她、甩她,她紧扣在乔翔腰后的双手就是不松开。

乔翔的两手,背到身后去掰郑晓文扣在一起的手,他的手抖得太厉害,他没有掰开郑晓文紧扣的双手,他松气了,他心软了,他压抑着悲伤哭声,流了一脸的泪。

乔翔没有再往门口走,他站在那里,整理着郑晓文的头发,擦着郑晓文脸上的泪。

郑晓文看乔翔平静下来了,她这才抬着泪眼看着乔翔的泪脸,说“刚才你说得不对,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此刻的郑晓文,她才知道,那个腼腆的、爱害羞的、小男生模样的乔翔,不是真正的乔翔,是他太爱她,爱成了‘那个样子’!

此刻的郑晓文才真正知道,乔翔和杨依林一样,骨子里都是个方正刚强男儿,只可惜她知道得太晚了,也是乔翔让她发现得太晚了,也是她太粗心大意,她没有认真去翻看那本文学书书皮!

这时,乔翔再看看紧抱着自己的郑晓文,再看看十年来自己终日思念的女生女孩,他压抑不住胸中堆积的、此刻直向上涌的爱的情感了,他不自觉地抬起双臂,再次圈住了郑晓文。

当乔翔低下头看到郑晓文脖子上项链的时候,他猛然想到了朋友妻,不可欺。

尽管乔翔此时此刻的做法,不是‘欺’,他也放弃了想吻郑晓文脸颊的念头。但是,他思想里已经有了想吻的念头,而且吻的情绪还在鼓动着他,他心里对自己说你乔翔产生那个念头就已经不对了!现在你还想嗯啊?你就立马给我闸住吧啊!!

乔翔随着这个‘闸住’的想法,他涌上来的情感心绪,也就真的随之平静了许多。

十个年头里,乔翔从来没有和郑晓文的身心这么靠近过,不过,这个‘靠近’,他很明白,不是他能拥有的。他对郑晓文的情感,虽说一点点没有减少,但是,他还是松开了她。

乔翔看郑晓文去开了门,开了窗户,他很想对郑晓文说一说,自己闷在心里的话。他一只手推着郑晓文坐到椅子上,他坐了另一把椅子,他和郑晓文面对面坐下了。

乔翔看着郑晓文,心想别的不能做,拉手还是可以的。他拉住郑晓文的手,看着郑晓文的泪眼说“晓文,你怎么还哭啊?你不能再掉泪了,我实在是受不了你哭。咱们都不要再哭了,我想对你说说我的心里话。”

乔翔说着,他抬手擦了一下自己不觉流出的眼泪。

郑晓文看乔翔劝着她,他自己的泪又下来了。心想我不哭,乔翔就不会再哭了。她赶快把泪擦掉,忍着不再哭,不再流泪。她看着乔翔,很想听听乔翔要对她说什么。

乔翔想着自己要说的话,他有些揪心,他使劲忍着泪说“晓文,你还记得咱们朋友们第一次在辅导室聚会,中场休息时咱们两个去东屋提茶水的事吗?”

“嗯,记得。”郑晓文点点头说。

乔翔说“有件事你还不知道,就是那一次聚会的那天早上,快九点的时候,我来你家找你,结果,我看见你家大门锁着。突然之间,我心里感觉着像是丢失了什么东西似的,很空,空得辨不出滋味的难过……”

乔翔忍着,忍着,他的泪还是下来了。他擦擦泪说“也就是那一天的晚上,咱们两个去东屋提茶水,到里间拿石榴的时候,我看到里间墙角的新渔具,问你,你说渔具是杨依林的,铁盆里的鱼是他钓的,当时……”

乔翔让泪堵得说不成话了,他缓了一下,接着说“我一下就想起了杨依林刚唱过的歌曲《情钓》,那一刻,我哪还能支撑得住啊,我……”他哽咽得说不下去了。

郑晓文听着乔翔说的话,她脑海里浮现着,那天晚上乔翔拿石榴时候,乔翔难受的情景如在眼前。现在,她又见乔翔难受得说不成话,她的身子向前一倾,抱着乔翔哭着说“别说了,你别说了!”她受不了了……

郑晓文看乔翔满脸是泪,她的双手在乔翔身后拍着乔翔的背,哭着、急着,说着“当时你怎么不把你的心里话说出来啊,呜呜……”

乔翔赶快扶住郑晓文让她坐正,抬手擦着她的泪说“别哭,别哭,那个时候,你不是已经和杨依林好了吗?”

郑晓文摇着头直说“没有,没有,没有!”

乔翔惊讶了“没有?那他唱的歌词是怎么回事啊?”

“没有!那时候我和他什么都没有!”郑晓文坚持说。

乔翔傻了,傻中带着清醒“那他身上穿的毛衣是怎么回事?”

郑晓文睁大眼睛看着乔翔,她在回想,她说“那毛衣是我给他织的,当时,我看着他的家人都不在他身边,他对我又那么好,我见他穿得单薄,就给他织了毛衣。”

乔翔问“你爱他吗?”

郑晓文点点头。

乔翔心里一阵难过,又问“你爱我吗?”

郑晓文又点点头。

乔翔恼了,心里说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说实话!我不想听假话!明摆着你的爱里压根儿就没有我!你还骗呢!

乔翔满脸的泪痕哀伤里藏着怒气,他起身平静地说,“晓文,就到这里吧,该问的问了,想说的也说了,现在是我该走的时候了,祝你们幸福!”他说着朝门边走着。

郑晓文感觉乔翔的情绪不对,她起身上去抱住乔翔的后腰,小声哭叫起来“乔翔,你这是怎么了?今天你不听我把话说清楚,你不能走!

“我知道你是生气了,你要是就这样走了,咱们这辈子就成陌路人了,我哪还有机会把事情说清楚啊,呜呜呜呜!”

乔翔转过脸,向着后面说“你还让我在这里干什么?你知道不知道,你在骗你自己,同时也在骗我!”

“没有!我没有!”郑晓文哭着说,“我谁也没有骗,我是实话实说!”

乔翔怒气未消“那你说,我和杨依林,你,你怎么解释?!”

“你坐下我对你说清楚。”郑晓文说。

乔翔想想,没有再往门边走,他长出一口气,跟着郑晓文回转身,两人又坐了椅子。

郑晓文看看乔翔,说“我心里对你和别的男孩子,绝对不一样,我喜欢你、心疼你、爱你。这个爱,我说不清楚,可是我知道,它没有形成爱情。”

乔翔听到这话,他不自觉地搓了两下手。

郑晓文顿了顿,又说“去年朋友们在我家聚会那个时候,我发现杨依林追我追得很紧,我没有别的办法,就采取了闭门不出。那几个月时间里,朋友们找不到我,我就是躲避杨依林的。”

乔翔忽然想起了,他和杨依林骑着自行车,去郑晓文姑姑家的情景,他动了动身子,没有说话。

郑晓文继续说着“结果事与愿违,杨依林他找不到我,他就给我写了很多信,打了很多电话,还一直来我家找我。

“我从没有接过他的电话,也没有见过他,我还给他回了婉言拒绝的信。

“我看着他写给我写的信,我还想起了你。我心里还说,你的文才比他好,你比他会写,可是你从来没有给我写过一个字……”

第二百七十九章 心底的话2

郑晓文说到这里,她泪如泉涌了,她朝前挪一下椅子,抱住乔翔的左臂,哭着说起来:

“你为我写了那么多痛彻肺腑的歌词,还给我写了那封夹在书皮里的信。你歌词里写得那么清楚,你又唱了那么多遍,可是,这一切,我一点点都不明白,我一点点都不知道啊!

“这些事,我要是早知道了,现在的情况就不会是这个样子!真的,决不会是这样的……结局……”

乔翔抬手擦擦自己的泪,心里说:我也万万没有想到,我的爱情结局会是这样的悲惨……他只在心里想着,没有说出话来。

郑晓文想着乔翔对她的好,她不能和乔翔在一起,不能圆乔翔的梦,她心里也很难受。忽然,她想起了,她在华元九中上班时候的事……

郑晓文看看乔翔的泪眼,她忍不住说:

“乔翔,有件事,可能你也不知道,或是你早就忽略了。我在华元九中上班的时候,你经常去那里找我,可是,你从来没有对我表示过什么……

“那个时候,老师们问我,他们都问你是谁,我只能说,你是我的同学……”

乔翔听了这话,他不只是搓手了,他的大拇指在无意识里掐着他的手掌,因为他没有看到掐破,他连疼都不知道了。

郑晓文继续说着:“当时,加上那个头疼毛病,经常过得迷迷糊糊的,不只是你没有表示,我也没有顾及到这一层。

“自从我去了塑料厂之后,这个头疼毛病奇迹般地痊愈了。我好轻松,我好愉快啊!

“这个时候,我想过你,可你只给我打过几个平平常常的电话,再也没有见过你。一直到苏晨有了小张唱,才见着了你的面。

“当我慢慢把你忘了的时候,杨依林来到了我身边。我有一种感觉,从我见到杨依林的那一刻起,我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样的爱的感觉了……”

郑晓文说到这里,她看看乔翔,乔翔的心里再翻江倒海,她也看不到乔翔心里去。她见乔翔没有接话,她接着又说起了她和杨依林的事:

“我闭门不见杨依林的那段时间,我已经给杨依林写过拒绝的信了,谁知,有一天他来我家,他不顾一切地冲进了我的西厢房。就算我没有一点的心理准备,可是,无论他怎样苦苦哀求,我还是不想答应他的。”

郑晓文说到这里,她拿钥匙开了写字台的抽屉,拿出了几张杨依林给她写的歌曲纸,递给乔翔,说:“你看看吧,这都是我闭门不出,不见朋友们那段时间里,杨依林写给我的……”

乔翔看过《凤求凰》、《找回唯一的爱人》、《请把你的心扉打开》、《爱你百年》,他最后看的是《爱惜真爱》。

乔翔看过这几首歌词,他没有说话,可他心里在哭诉:

我乔翔写给你郑晓文的歌词含意,不比他杨依林写给你的歌词含意分量轻!我对你的情,不比他杨依林对你的情少!你珍藏着他杨依林写给你的歌词,那我乔翔写给你的歌词谁来珍藏?!

天啊,一样的情,一样的爱,竟是这么不公平的待遇,我乔翔怎么能甘心啊?!我怎么能容忍我的深爱真情是这样的悲剧下场!

天啊!为什么?这都是为什么?为什么他杨依林的爱情那么顺意完美,为什么我乔翔的爱情会是这样的悲惨结局?公理何在?!

难道,这是我乔翔行着爱情的命理背运吗?天啊!我乔翔窝囊啊……

乔翔心里在呼号、在哭诉,他此刻的脸色很难看,表情很痛苦。只是,郑晓文没有注意,她没有看到。

郑晓文把歌词纸放回抽屉里,说:

“我经不住杨依林的再三哀求,就勉强答应了和他的约定。谁知,五一那天早上,我一丁点的精神准备都没有,他来到我家,进到我的西厢房,就把订婚戒指、订婚项链拿出来了。

“当时他造的那种气氛,是让我不接受也得接受!我呢?我迷啊,我迷迷糊糊就戴上了以终身相许的两件信物!

“那个时刻也算是怪了,我竟一丁点的犹豫都没有,就把家里为我准备的结婚戒指和项链,也给了他杨依林。

“过后想想,感觉不对,我就提出订婚这事,不到我们两个人结婚的那一天,谁都不能说出去。他杨依林只要对外面说出一个字,我立刻和他解除婚约!”

乔翔心里在叹息,他叹息杨依林暗自运用手腕的强势,他叹息自己的无能,他仍然没有说话。

郑晓文接着说:“乔翔,我把我心里的秘密泄漏给你了,我在我的爱情路上,就是这样走到今天的。这路,以后会走成什么样子,我的前方混沌一片,我看不清楚。即使是看不清,那还得继续走下去……”

乔翔心想:我已经问过了的这句话,想再证实一下,我还得问她。他说:“晓文,你爱杨依林吗?”

郑晓文不待考虑地点点头说:“嗯,爱。”

乔翔听到那一个‘爱’字,他心里猛然翻腾了一下,不觉中攥攥拳头,他忍着。

乔翔心里烦着杨依林的多智,恨着自己的无能。还想着就这样和郑晓文说下去,已经很没有意思了。他心情沉重,嘴上很轻松地说:

“晓文,你的话我都听清楚了,我苦了这么多年,我知道这个错,全在我。我失去的……我谁都不愿。

“今天你叫我来,也算了结了……是我个人的一件大事,我这心里也畅快了。以后,咱们还和以前一样,还是好朋友。”

郑晓文听了这话,想着乔翔已经想得很开了,她心里也轻松下来,随口说:“对,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

乔翔就要走了,他面上很轻松地和郑晓文说着话。两人出来书房门,往大门道儿里走着。

郑晓文也一样是一身轻松地带着微笑,送着乔翔,把乔翔送到了大门外。

乔翔离开郑家大门,剩他一个人朝西口走的时候,他管不住自己了,他想忍也忍不住了,他心里的悲痛直往上涌,噙不住的眼泪,哗地就流了一脸!他无法压制强忍,只能紧咬着嘴唇,快步跑到西口,上了公交车……

郑晓文目送乔翔走远了,她心里忽然觉得,好像是还有话没有对乔翔说出来。究竟是什么话,她再想想,这一时她没有想起来。

郑晓文关好大门往院里走的时候,她心里还有种说不清楚的感觉,这感觉,似是身上摆脱了一个沉重大包袱,又像是丢失了一件贵重的物品……

郑晓文回到院里,她没有再去书房,她也没有心思去和妈妈说话,就直接去了东园,想独自散散心。

郑晓文在园中看了一会儿花,独自思想着走了一会儿,见大黑朝她唧哝,她朝大黑跟前去了。

郑晓文看看大黑,说:“大黑,乖啊,我今天心里有事,不能和你玩了。看你多自在啊,只要没人爬墙头,你就万事大吉了。哪像我,我不找事儿,事儿总想找我,烦!我到辅导室里看看去,你自己玩吧。”

郑晓文进来东园上房的门,她拿着抹布,就抹起迎门的桌子来。抹完桌子,接着抹镜架。

郑晓文抹着镜架,看到了散花天女。闪念之间,她叫了一声:“仙女姐姐!”

她的叫声刚刚落下,只见散花天女向她伸了一下手掌,很快就把手缩了回去,又成了镜架上的原样。

郑晓文心里疑惑:仙女姐姐向我伸了一下手掌,这是什么意思啊?她皱起眉头想想,也没有想出个意思来。

她心里很想明白,这仙女的手掌是什么意思?她自己想不出来,急了,朝着散花天女问道:“仙女姐姐,你伸那一下手掌,究竟是什么意思啊?你就别迷我了,快说吧。”

散花天女对郑晓文只是笑,就是不说话。意思是让郑晓文猜的。

忽然间,郑晓文闪念中看见了,乔翔脸上的,她的指甲留下的那道血印。她不觉尖叫起来:“仙女姐姐,你什么办法用不了,你用这种办法啊!

“乔翔!那不是我打的!那是仙女姐姐指挥的!乔翔!那不是我打的……”

散花天女朝郑晓文笑了说:“你要是真的不懂意思,我就真话告诉你,你不打他那一掌,他一辈子都迷不过来!他一辈子就只会爱你一个人!你想让他整日思念着你,过一辈子吗?”

郑晓文这才恍然大悟,她赶快对散花天女说:“感谢仙女姐姐!还是仙女姐姐指挥的对!谢了!谢了!”

郑晓文说完猛一回神儿:“嗯?我做梦了?”她一看手中的抹布,“哎?我不是在抹镜架吗?怎么回事啊?”她把这个似梦非梦的事忘干净了。

郑晓文在院中洗过脸,回到西厢房思想思想,心里觉得总算是和乔翔之间的事平息了,终结了,以后再也没有这个事儿牵扯自己了,她心里感觉非常轻松。

今天,如果没有和乔翔的这件事,郑晓文会很平静地等待着杨依林给她打电话,会很平静地等待着杨依林出差回来。

可是,今天此刻的郑晓文,她非常想念杨依林,她想让杨依林立即来到她身边。可杨依林还得几天才能回来。这会儿,她有点想哭,她劝自己忍着。

第二百八十章 残月

这一天的时间里,郑晓文上午送走乔翔,下午,她思念着杨依林,还不自觉地又会想起乔翔。她皱皱眉,想甩掉这个不该有的‘想’,可是,她怎么‘甩’,都没有‘甩’干净。

傍晚,乔翔的影子,依然在郑晓文的脑际屏幕上不时出现。这时候,她又有想法了,而且还有些急躁:干吗啊!干吗啊!一个异性同学而已,哪能值得这么惦记,这么不能忘怀!烦!

晚上,郑晓文刚刚睡下,他就看到乔翔快步进了月亮门儿,到东园去了。她在后面跟着,也去了东园。

郑晓文站在花间小径上,抬头看看天,不觉眉头紧蹙,心在惊叹,思在自语:啊,月亮!……是月末吗?……残月啊……凄惨……

乔翔向郑晓文招一下手,郑晓文站到了乔翔身边。

乔翔一只手拦着郑晓文,一只手指着天上的月亮,用他控制不住的、哀伤颤抖的声音说:“晓文,你往天上看看,残月……”他痛苦得说不下去了。

乔翔没等到郑晓文回话,他就把郑晓文揽在了怀里。

片刻之后,乔翔拉着晓文的手,到花丛中的一处石凳上坐下了。

乔翔拥抱着郑晓文,说:“晓文,你什么都不要想,你也不要动,我们两个就这样一直坐下去,一直坐到……我离开你……”他悲伤得没有说下去,他,平时在其他人面前,并不爱流泪的好男儿,此刻,他控制不住自己了,他的泪泉湖水决堤了……

郑晓文听了乔翔的话,她在乔翔的拥抱里,迷迷糊糊的,真的没有动。可是,她知道乔翔在无声的痛苦中流泪,她也管不住自己了,她也泪如泉涌了……

两个人就这样坐着拥抱着,谁也没有动,可他们两人的眼泪,如默默流淌的泉水,一刻也没有停息过……

乔翔猛然感觉到了时间,他看看手表,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他心中一阵刺痛:天啊!该是我乔翔离开的时候了啊!

乔翔极力镇定着自己,他对郑晓文说:“我们已经坐了三个小时了。我本来是想,就这样坐三天呢。可是,我知道,我不能再坐下去了。

“晓文,我们坐这三个小时,就代表三天吧。马上就是明天的子时了,我该走了。晓文,保重啊!”

乔翔说到这里,他干脆利落起身,向月亮门儿走了。

郑晓文也赶快起身,无声地跟在乔翔身后,她是在送乔翔。

丈夫和朋友,是说杨依林和乔翔,他们两个在郑晓文心中的位置摆放、距离远近,是有天壤之别的!

今天,郑晓文和乔翔之间的拥抱行为、哭别行为,这是在杨依林之前,就结下的情结。

郑晓文不如此对待乔翔,就难以疏通乔翔十年苦恋、苦熬、苦等的情缕心绪。郑晓文不如此对待乔翔,就难以平息、消除她自己心灵深处的不安和压力。郑晓文既然如此,那也是两相真情难抑所致。

乔翔在郑家,就这样走了,事情平息了,终结了。郑晓文像似轻松了,可是,她送走乔翔,很快就进了东厢房的洗浴间!

郑晓文在洗浴间里,她脱掉了全身的衣服,而且,无休止地冲洗着像似玷污了,她那种无形的贞操的东西。

郑晓文有这种心理,她绝对不是厌恶乔翔,而是,明天杨依林要给她打长途电话了。

尽管杨依林在千里之外,打电话用的又是对话工具,但是,郑晓文在心理上,她不想带着其他异性的气味与自己心爱的人说话,她要用纯洁的水,冲掉她身上,她认为不纯洁的东西。在洗浴间,冲啊,冲啊,再也冲不完了……

郑晓文就是郑晓文,虽然她的容貌能迷倒所有男子,但是,她永远都不会成为,爱着一个,还念着另一个的,那种女子。

郑晓文在东厢房洗完澡出来,她刚进来院子,就看到散花天女在对她微笑。

散花天女对郑晓文说:“乔翔手里有一大缕情丝和你的手连着。刚才在东园时候,我伸手朝他那情丝打了一下,我以为全打断了,结果,乔翔走的时候,我见他手里还剩一根情丝和你的手连着。我很想再把他那一根情丝打断,他已经出大门了,我也就放弃了。”

郑晓文发愁地说:“乔翔他还有一根情丝连着我啊?那他还会想我的。他也还会折腾他自己的,那可怎么办啊?”

散花天女挥一下手:“不用发愁,那是他对你还有一丝之情缘,等那一丝情愿耗尽,他对你,就真的只剩下亲情,没有爱情了。不过,他爱过你的事儿,他不会忘记。”

郑晓文已经睡着了,此刻,她翻了个身,睁开眼睛看看,她不知道自己做了梦,合上眼睛就睡熟了。

杨依林和恒子深一起去南方出差,转了看了几个城市之后,两人通过走访、观看、学习,已经掌握木器家具的多种流行款式,已经掌握新工艺制作上的巧妙良方。

现在,他们两人正在戊州市了解家具行情,准备再转两个城市,再多了解一些营销家具的途径,就回华元。

杨依林来到戊州就想着给郑晓文打电话,他每次打电话恒子深都在场,他不在电话里提名道姓,不说过分温柔的话,他并不忌讳上了点年纪的恒子深。

今天这一次,他刚拨通郑家的电话,就传来了郑晓文有点带哭的声音:“依林,你快点回来……”

杨依林心里紧张了:“怎么了?有事吗?”他听到郑晓文说:“没有,我想你……”

杨依林听到这句话,他猛地一松劲,对着电话说:“哎呀,有事好好说,恒师傅就在我身边呢……”

恒子深看杨依林在电话里继续说着话,他听不清对方女孩说了什么,但是,他听出来那女孩子像是哭了。他看看杨依林:哎哟,我们杨厂长的眼里也出汗了……

恒子深再看看杨依林的出汗眼睛,摇摇头心里又说:

现在的年轻人,可比我们这一代人的感情丰富多了,我才往家里打了一个电话,杨厂长都打了几个了。这再转两个地方就准备回家呢,这还浪费那电话钱干吗啊?

要说也是,像杨厂长,长得这么帅,又有学问又有本事的年轻人,背后能不跟一群女孩?

恒子深见杨依林放电话时候擦了擦眼睛,他说:“杨厂长,我上年纪了,说话也没个深浅,我想问问你,你有很多女朋友吧?哦,我是说一般要好的女朋友。”

杨依林一听就笑了,说:“看你恒师傅说的,我哪有那么大的福气啊,开天辟地我就有这么一个正儿八经的女朋友,刚才你都听见了,就这一个我都招架不了了,哪还有那么多呀!

“哎,恒师傅,我有女朋友这事儿,咱厂里就你一个人知道,你可要为我保密啊。”

“这个事儿你尽管放心!”恒子深说,“本来我就不会从我这儿说出去,你这再一交待,我才不会说出去呢!杨厂长,我还想问问你,你女朋友在哪里上班啊?”

杨依林说:“她是我的同学,毕业之后也分到市里了。”

恒子深仍是有些好奇,但他不好意思再问,可他忍不住还是又问了:“杨厂长,我想,你长得……你女朋友应该是,也很漂亮吧?”

杨依林让老师傅这一下把他问得,他不想笑又笑了,说:“我女朋友在我眼中是很漂亮,情人眼里出西施嘛。”

恒子深听到‘西施’,他又来了劲。他本来不想再聊女朋友这个话题,可话又涌到嘴边了,他说:“我生平只见过一个稀有的美女孩,也可能你会认识,她叫郑晓文,以前她在咱塑料厂里上过班,很早就调走了。”

杨依林忙说:“认识,认识,我很早就认识她了。”

杨依林说着心里想着:我来木器厂的时候,晓文还没有调走呢。可能那个时候恒师傅不得志,思想郁闷,晓文又不常来木器厂,他没有注意到这些。

恒子深一听杨依林很早就认识郑晓文,他心里乐了,他想开开这个年轻人的玩笑,说:“杨厂长,你说你女朋友长得像西施,那,你女朋友有郑晓文长得好看吗?”

恒子深说完,直着两只眼睛看杨依林会有什么反应。

杨依林自美地笑了说:“她们两个长得,好像是差不多一样的好看吧。”

恒子深惊道:“哟,那你女朋友算是长得真漂亮!你不知道,郑晓文刚来塑料厂的时候,一个厂都轰动了。女工人还能站她对面和她说说话,男工人,谁敢正眼看她呀!”

恒子深说到这里,忽然感觉自己说话太随意,太随便,赶快说,“咳,你看,我这个岁数还议论女孩子,你可别误会,我是从审美的眼光议论的。哎?听说郑晓文一直都没有男朋友,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杨依林接过话说:“我听说她有男朋友了,她男朋友也是在市里上班呢。”

恒子深高兴地说:“那太好了!这个女孩,人长得漂亮,人品也好,她在咱塑料厂上班时候,谁都夸她。

“她能找个好女婿,咱厂的工人们要是知道了,也都高兴啊!听老一辈儿的人说,自古红颜多薄命,以我观她的相,这个女孩可是红颜命不薄啊!”

杨依林笑了说:“恒师傅,你还精通麻衣相术啊?”

恒子深说:“我哪有那么高深的道行,我也是听人家说,从人的五官长相,能看出人的性格和贫富。我看晓文那女孩,你别看她是近似瓜子形的脸盘儿,她长得透着福相、贵相呢。”

杨依林他是也不管恒子深说的是真是假,总的是,恒子深是在夸郑晓文。正值炎热的夏天,他听了这话,心里当然像扇子扇一样的爽美。他不想再说下去,话题一转,两人谈着工作,干别的事去了。

第二百八十一章 出差归来

六月中旬的华元市,迎来了夏日的喧嚣。

大街两旁郁郁葱葱的行道树上,鸟儿广播着它们的独创音乐。这独创音乐,与大马路上一溜溜大小汽车压低的嘀嘀声、可着自行车道向前涌动的、人们不时摇出的自行车铃声,交互和鸣着。

街道上的汽车长队中,一辆出租汽车里坐着杨依林和恒子深。他们出差回来了,这次出差,两人是满载着收获回华元的。

杨依林看看手表,见已是下午两点,他没有回英华西里,而是带着风尘,带着思念直奔私塾胡同来了。

郑家三口人,从电话中知道杨依林回了华元,他们都在院中等候着。听到门铃响,三个人像接星星宝贝似的,把杨依林迎进了大门。

一家人拥着杨依林,都高兴高兴地进了东厢房。

他们把杨依林带的大包小包放下,说了一会儿话,杨依林就拿着换洗的衣服,进了洗浴间。

郑爸爸、郑妈妈忙着给准女婿做饭,郑晓文等着给杨依林洗衣服,一家人脸上都露着乐呵呵的笑容。

杨依林洗完澡,在洗浴间他就把换下来的衣服洗好了。

杨依林到院里晾衣服,郑晓文在后面跟着到院里说:“我等着给你洗衣服呢,你在外面跑了那么多天,回来那么累,还自己把衣服洗了,你那么勤快干吗呀。”

杨依林笑了说:“我坐罢火车坐汽车,都在坐着休息,一点都不累,你就别操心了。”

郑晓文忽然想起了她和乔翔的事,她心里有点不愉快,她没再说话。

杨依林饭罢,打开旅行包,拿出从外地带回来的,土特产食品放到桌子上,又拿出了给准岳父、准岳母买的,精致竹子痒痒挠和健身小木槌。

郑爸爸接过去痒痒挠、小木槌,高兴地摸摸、看看,说:“好,好,孩子,你想得真周到。”

杨依林又拿出一个塑料袋,递给郑晓文说:“晓文,给,这是给你买的。”

郑晓文心里正在想事儿,她脸上没有表情,她接过塑料袋没有说话。

杨依林又把给自己父母买的东西放好,对郑爸爸、郑妈妈打过招呼,然后拿着皮夹抬手推着郑晓文,两人出来东厢房,进了西厢房。

杨依林出差回来进郑家大门的时候、到东厢房又说了会儿话这段时间里,郑晓文还一脸的明媚。此后,从杨依林晾衣服到现在,郑晓文的脸上阴得,就像是有点想下雨。

杨依林忽然想到了,他出差在外,郑晓文在电话里和他说话有点带哭的声音。此刻,他看看郑晓文的脸,疑惑地问:“晓文,我早就看着你不高兴,我看爸爸、妈妈都挺高兴的,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郑晓文没敢说心底里的话,她只说:“你出差坐那么长时间的车,还要扛行李,能不累吗。我静等着给你洗衣服,谁让你自己把衣服洗了呢!”

杨依林听着这话,他“嘿嘿!”就笑了,说:“哎呀,这算什么事儿嘛。”他想逗郑晓文笑,伸食指轻轻点点郑晓文的脸颊,说,“只要你郑小妮子儿好好的,我杨小子儿干再多的活,也不嫌累,知道了吧。”

郑晓文看杨依林越是表现得好,她心里就越是不好受,就越不是个滋味,她抬手臂揽住杨依林,泪就下来了。

郑晓文很少主动拥揽杨依林。此刻,她又是揽他,她又是哭的。这下,杨依林有些慌了。

杨依林的脑筋一转弯儿,他立时就思想到,他上次出差的思路上去了。他急忙哄起来:“别哭,别哭嘛,”他拍拍郑晓文的背,“你想我了,你看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嘛。”

郑晓文拥揽着杨依林,想着她和乔翔之间的事,想着她拥揽了乔翔,想着她为乔翔哭过。此刻,她揽着自己最心爱的人,心里更不是滋味。杨依林哄她,她仍然在流泪。

郑晓文没有松开杨依林,她仍然揽着他,她在做思想斗争:

要不,我和乔翔之间的事,干脆对依林说清楚算了,省得以后这心里窝得烦闷。哦?不能,不能。可别,可别,千万别说!

再说,这个事儿也不能说啊!这是乔翔十年来灌压到心底的苦水,乔翔他自己对谁都不往外倒,我怎么能把它捅漏呢?!

况且,人在爱情上都是自私敏感的,今天我如果对依林说了个原原本本的‘一’,依林他要是往歪处一想,再往牛角尖里一钻,整天想着压根儿就没有的‘二’……

哎呀,到那个时候,我想证实,还能证实得清?乔翔和我来往这么密切,我再证实,谁相信啊?!很多事,都是越证实就越糊涂!要是那样,以后的日子,我和依林哪还有幸福可言?不敢说,可是千万不敢说啊!

郑晓文想到这里,听到杨依林哄她,她也就顺着这哄的台阶下来了,说:“你不是说出差两个星期吗,怎么就超时间了呢?你说话不算话,有点让人受不了,我才想哭的。”

杨依林心里轻松了,说:“出去一次不容易,总得把事情办圆满,才能回来嘛。”

杨依林还想哄郑晓文,他又想开郑晓文的玩笑,接着说:“哎呀,就为这一点小事儿,你就能给我小子摆个阴雨脸?

“让我一看见你,就让我心酸得想掉金豆儿?我告诉你个小妮子儿,我是个男子汉,我不掉金豆儿,也不许你晓文妮妮掉铜豆儿了!”

郑晓文“嘿!”一声就笑了,她知道,金豆儿就是华元人常说的‘男人掉的泪珠’。‘铜豆儿’和‘金豆儿’的颜色基本一样,是杨依林想哄她,杨依林自己编的。

杨依林看郑晓文笑了,就知道没事了,他拥着郑晓文坐到了长沙发上。

杨依林拿着郑晓文刚才拿过来的塑料袋说:“晓文,你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吗?”

郑晓文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杨依林说,“你打开看看嘛,看看不就知道了。”

郑晓文心想:依林说这是给我买的,那,这个塑料袋里一定都是我的东西了……

郑晓文心里想着,打开了塑料袋。她从里面向外掏衣服袋子,随着掉出来了两张歌曲纸。

她拿起来看看,见上面写着歌曲名,一首是《请你别问我》,一首是词《满江红志在征途》。

郑晓文看完,夸赞说:“写得不错,算你会写!”

郑晓文见掏出来的两个塑料袋里,是两种颜色的衣服。一个塑料袋里装着浅青色衣服,一个塑料袋里装的是霞红色衣服。

她忽然看见了一个化妆盒:“哎?化妆盒!”她心里激动得泪差点出来,还带着一脸的笑容。她有生以来第一次享受着,挚爱她的大男孩为她精心购买的心意礼物。

杨依林看着郑晓文的,像个小姑娘似的激动表情,他很想笑。

郑晓文带着激动、带着微笑过后,立时又有一阵负疚。她这是突然想起了那天她对乔翔说过的,她和杨依林订婚那一刻,她迷迷糊糊的话,她的泪哗地一下就流下来了。她流泪的同时,即刻抬起两只手臂圈住杨依林的脖子,久久没有松开。

杨依林哪会想到别的事儿上啊,他拍拍郑晓文的背,郑晓文松开了。他笑了说:“给你买东西,我会给你买一辈子的!这些小东西算什么呀,别激动了,你先看看化妆盒里都有什么。”

郑晓文打开化妆盒,见里面有镜子,口红、粉饼、胭脂、眉笔、还有几样化妆用品、化妆用的小工具。

郑晓文看着这些化妆小玩意,她心里那道高兴门打开了,说:“这化妆盒咱们华元也有卖的,我买护肤品的时候,都会看看这些化妆盒,可从来没有抬手摸过。今天,我还是第一次拿它呢,你看,这里面的内容好丰富,好新奇啊!”

杨依林往前凑凑,看看郑晓文的脸,看看郑晓文的眼睛,说:

“咱这脸,抹了粉会显得太白,搽了胭脂会显得太红,涂了口红远没有咱的自然唇红好看。

“咱的眉毛呢,要是用眉笔描了,就会显得太黑,会把咱的美眉描丑。咱的睫毛呢,是生就的自然美,咱根本用不着那些夹呀,膏啦的。

“不过呀,”他抬手点点化妆盒,“咱也得有这些东西,你说是不是啊。”

郑晓文听得早就想笑了,她感觉这番话出自一个男孩子之口,实在是奇妙,她抬手轻点一下杨依林的鼻子说:“你一个男孩子家,怎么懂这么多呀?”

杨依林亲昵地、轻柔地说:“人的眼睛、耳朵、心思、是干什么用的?我一听一看一思想,不是什么都知道了。再说,我要是连这都不懂,”他抬手轻点了一下郑晓文的鼻子,接着说了句“就和你无缘了!”

郑晓文睁大眼睛盯着杨依林:“为什么?”

这问话,让杨郑晓文猛地一下差点答不上来:“因为,因为,因为分不出美丑善恶的男人,那不是看到谁都可以求婚做老婆了。”

郑晓文听到‘老婆’这个词儿,她内里的那个羞,阻挡不住地忽地一下泛到了脸上,她的脸红了。

第二百八十二章 捏头发

郑晓文害羞,她脸上泛上来的这个红,很快变淡,她的脸色恢复了正常。

可是,郑晓文一时也没有想到合适的,对付杨依林的话,她捶了杨依林一下说“我哪有你想的那么美,那么好,你什么时候学会当面曲里拐弯儿奉承人了,说!”

“说就说,我还怕谁不成?”杨依林直看着郑晓文说,“你就是有那么美,你就是有那么好,这话是我杨依林说的。”

杨依林的身子向前一倾,凑上去轻吻了一下郑晓文的脸颊,说,“你在我杨依林的眼里、心里,你就是个最真、最善、最美、最有品格的好女孩,而且你的真、美、好,比我奉承出来的话,还要真,还要美,还要好,还要好上很多倍呢!”

杨依林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了,奶奶和邻舍老辈人说过的一句话。他想逗逗郑晓文,接着说,“晓文,我现在都能知道,你到了老年的时候,你是什么样子了。”

郑晓文没忍住,格格就笑了,她说“那你说说,我到了老年会是什么样子?”

杨依林忍住笑,抬食指点点郑晓文说“少似貂蝉老似猴。等你到了老年,你就变成猴子了!”

乡下老辈儿人说的这句话,意思是说,女人当姑娘时候,大眼睛双眼皮儿很漂亮。到了老年,人的精气神就不那么充足了,人都会瘦一点,这时候的大眼睛双眼皮儿,也就不会那么饱满漂亮了。

此刻的杨依林,他想开郑晓文的玩笑,他说这话,也只是逗郑晓文的玩笑话。

谁知,就这句笑话,也能触到郑晓文的心事‘年龄差’!也能触到她的痛处她会变老、她会变丑!这话,触得她的泪,差点就出来了!

杨依林一看这情况,赶紧说“哎呀,你看你,说着玩的嘛,你怎么就,就又……唉!”他揽住郑晓文拍拍她的背说,“这是我逗着玩的笑话,是让你开心笑的,你可不能当真啊!”

郑晓文忽然间转念一想,她随即眼睛一亮露出了笑脸。她摸摸杨依林的脸颊,捏捏杨依林的下巴,微笑说

“我才不听你胡诌呢,我长得像我妈妈。熟人们都说,我妈妈现在的气质还是不亚当年。她都不像猴子,我怎么会像猴子呢!

“我呀,我一定会吃好,保养好,等我九十岁了,我长得还是这个样子!到了那个时候,我的样貌还是这个样,看你还怎么胡编取笑我!格格格格!”她说得很开心,笑得很爽。

杨依林歪着头看着郑晓文,心想这个文妮妮,她就是这么憨,她就是这么善感,我看呀,我这辈子是拿她没招了。

郑晓文看杨依林又在歪着头看她,心想你杨依林又要耍花招啊?她脑筋一转弯儿你林小子逗我不是?我可不想吃这个亏,我也得逗逗你,那心里才算平衡!

郑晓文抬手抚抚杨依林的头发,说“你要是再敢出我的洋相,我就会抬手捏你!不,我现在就得捏你!捏你的头发!你好好感觉一下啊!”

郑晓文抬手捏着杨依林的头发,说着“我把你的头发捏得啊,嗯?捏成什么样子,什么发型呢?哦,我心里有数了。

“我一把一把地捏啊,捏啊,看,我把你的头发捏成大背了!大背?太老气,不行!

“那,要不,我再一缕一缕地捏,把你的头发捏成偏分,哇!捏成偏分了!唏呀,不行,不行,这样的发式儿,民国时候流行过了,现在不养眼,不能看,重新捏!

“呵呵,我把你的头发,再一根一根地捏成正分。嗯?这正分捏成了,看着也不好看啊?那,重新打乱,接着再捏!

“这接着嘛,那就接着再捏细致点,得捏成四六分。不,四六分不行,得捏成二八分。不不,得捏成三七分。不不不,这分,那分,那都太难看!

“那,这到底捏成什么样的发型才好看呢?哦,有了,有了,应该捏成卷卷的!不不不不,那像小绵羊,更是不行!哈,对了,应该捏成大波浪!哈哈,捏成大波浪就对了!就好看了!

“我把你的头发捏得像波浪;我把你的眼睛捏得像海洋;我把你的鼻子捏得像山岗;这嘴嘛,这嘴长得这么好看,我就不捏了。那,这脸还得捏呀,呵呵,有主意了,我把你的脸庞捏得放出健康光!

“嗯?杨小子?我捏得怎么样啊?以后,你还敢取笑我不敢了?还敢惹我不敢了?”

杨依林一直忍着没有笑出来。他心里早就在偷笑了,同时还想着你文妮妮想捣笑话逗我,我不接你的话,我看你还怎么捣!

郑晓文看杨依林没有反应,也不接她的话。她心里在笑,脸上一点点笑意都没有露出来,说“你杨依林不接我的话不是,那我今天必须得让你知道,我郑晓文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厉害人!

“我明白地告诉你,我呀我,背着手大摇大摆来回走,也没有,也没有小瞧的眼睛瞅一瞅!

“别的?别的才没有呢!才没有不屑的脸扭一扭,才没有人敢在我面前武赳赳!

“唏呀,别的以外的别的?那更是没有!更是没有哪个人敢不服,更是没有那个人敢挖苦!

“哼哼,今天都谁惹我了?都谁惹我了!我郑晓文说话的声音就是这么响,就是这么大,怎么,不忿儿?谁敢不忿儿?别在心里小嘀咕啊,谁挖苦人了?谁惹我了,谁不忿儿了,就光明正大地站出来说!

“哎?没人站出来呀,我说嘛,敢惹我?敢惹我,我就用金莲踹他!嗯?吓住了吧?再也不敢出我的洋相了吧?呵呵呵呵,本人唠叨完了!格格格格……”

杨依林知道郑晓文会捣笑,可他真的不防备,郑晓文竟然会给他来这么一长串的捣笑话。他忍着笑,一直到听完,郑晓文一笑,他忍不住了,一下把他笑得,躺在长沙发上笑得打滚儿!

郑晓文笑完了,她收住自己的笑,抬手拍拍大笑的杨依林,说“别笑了,再笑就笑傻了!哎?这话不对,你可不能傻,你只能精得跟猴儿一样,才能听懂我的笑话,格格格格!

“哟,哟,我说这话还是不对,应该是,咱们两个谁都不像猴子,你就是林小子,我就是文妮妮,咱们一起说笑话,就是个乐,就是个高兴!

不过,我说这笑话,可不能让外人听,要是外人听到了,人家还会说我傻呢!”

杨依林停住笑,接过话说“你傻?你比那精猴都精!谁要是说你郑晓文傻,那些说你傻的人,他们才都是大傻瓜呢!

“哎,哎,你这个厉害人,我说这话你可别听错了,我的意思只是说你比精猴都精,我可没有说你是猴子啊,你可别拿金莲踹我!”

郑晓文听了这话,格格格格就笑了。两人玩过笑够,又说起了正事儿。

杨依林拿起塑料袋里的浅青色套裙,对郑晓文说“给,你去里间换上,换好了,快出来让我看看,看合身不合身。”

男人就是男人,杨依林在郑晓文跟前,总是不自觉地表现着自己是个大男人、是个坚实能依的大男人形象。

他和郑晓文说话,总像他比郑晓文大七岁似的。他从不磨蹭、从不耍刁、或是装小孩子撒娇。他是自然的,不是装出来的。

郑晓文下穿一步裙,上穿背心,背心外面罩着长袖衫,从里间出来了。

郑晓文刚走出里间门,杨依林眼前突然一亮,心里在说啊,这三件套虽然流行,也不是说人人穿上都好看,可我的晓文一穿上这套衣服,那真叫一个时尚至极,漂亮绝伦!

杨依林从三人沙发上站起来,他看着郑晓文,往郑晓文身边走着。他走到她身边在她的耳边悄声说“我美丽的新娘,美丽的妻,你真真的好清雅,好美哟!”

郑晓文心想你个林小子又在说笑人,不想理你!她没有笑,说“我有你说的那么美吗?夸人也不捡个地方,切!”

杨依林翘起大拇指晃晃,推推郑晓文,说“我没有夸你,你穿上真的很美,很好看。快去,你快去上房让爸爸、妈妈看看。”

郑晓文到上房去了,杨依林转眼看见了隔间墙边的古筝。他赶快看看装饰柜,见装饰柜里和过去一样,吉他、二胡、板胡都在。心想

我进来西屋,只顾和晓文说话,真是心无二用,这些我竟什么都没有看到。

哦,我出差不在家,看来厂里也操着歌会的心呢。他们已经派人把新乐器买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杨依林心里想着,赶快跑到书房一看,果然钢琴在老位置放着,心里一阵轻松这下好了,我再也不用操心,歌会用私人的乐器了。晓文也能天天练琴了,啊,我心里好轻松啊!他又快步回了西厢房。

郑晓文从上房回来,她带着满脸笑容,对杨依林说“看来你是真的没有说笑我,爸爸妈妈都说,我穿上这套衣服,显得清素雅致,特别美,特别好看。算你眼光不错,嘿嘿!”

第二百八十三章 衣服尺寸

杨依林随即又拿起霞红色套装,高兴地指着里间门说:“文妮妮,你再去换上这一套,出来让我看看怎么样。”

郑晓文到里间展开衣服:哦,这一套霞红色套装是中长裤子、中长袖衫啊,他也真会买!她心里高兴,拿着衣服翻过来掉过去的看,欣赏完精工细作,才往身上穿。

郑晓文穿上这套衣服,她并没有马上出去,她也没有坐椅子,而是开开抽屉,很快拿出日记本,放到写字台上,站着弯着腰在日记本上写道:

十个月时间了,我和他就是这样,相互伴着清纯的情,一路走到了现在。

虽然说,我和他正走着的路途上,遇到过几次沙尘暴,但是,梦幻般的互动绚彩,亮了、丽了、美了、暖了我们洁净的心。这真好,这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就体验了不愿释手的爱。

杨依林在外屋,急着看郑晓文穿上这套衣服的效果。他听着里间静悄悄的,急得他来回走着,直想进里间看看,看郑晓文在干什么。心想:这该出来了,她怎么还不赶快出来啊!

可他又不能进去,他心里烦得不由自语起来:“这不结婚真是不方便!”

他看自己说话太急,又赶快悄声劝着自己:“哎,哎,你杨小子这是干吗呀,别发脾气嘛。你不结婚,是你不到结婚年龄。你不到结婚年龄,那是你自己投胎晚了!

“这事儿又怨不得别人,你还在这里怪谁呢?你在怪文妮妮?哎呀,得了吧你!

“二十年前的那些年,晓文投胎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你不精心看着她,她都投胎七八年了,你才慌慌张张跟过来。

“跟过来吧,你还不投胎到华元市,还投胎到那么偏远的山窝里。现在好不容易出来山窝,追到晓文身边了,这就是你的万幸,你还烦什么呀烦?真是不知足!”

杨依林正悄声嘟囔着,郑晓文终于从里间出来了,他赶紧停了话。

郑晓文已经听到了杨依林的嘟哝声音,她愣愣地看看杨依林,说:“你嘴里在扑出什么呢?”

杨依林看到郑晓文,他就笑了。忙说:“我是急着让你快些出来,我很想看看这衣服穿到你身上的效果,知道了吧。嘿嘿!”

郑晓文看着杨依林的可爱模样,她笑了。

杨依林看着郑晓文上下打量完,什么话也不说,上前几步伸开两臂将郑晓文一圈,才说道:“我现在才明白,你穿什么衣服都好看的原因了。不是衣服好看,是你文妮妮把衣服衬托得好看了!”

郑晓文听到这话,她眉头一皱说:“你又想着法儿夸人不是?你不怕人烦呀!”

杨依林忙说:“我没夸,我说的都是实话,真话!”

郑晓文抬手抓住杨依林圈她的手臂,放下他的两臂说:“好了,好了,你说的是真话,我明白了,我成你眼中的西施了,即使是愁眉苦脸加上哈腰,你看着也是美得不得了。

“行,既然你说我穿上这衣服好看,我现在就去上房,再让爸爸、妈妈看看。如果爸爸、妈妈说的话,不像你说的那么好看,等我拐回来,我就找你算账!”

杨依林朝门口一挥手说:“行,行,你快去上房吧,我等着你回来找我算账呢!”

郑晓文这次从上房回来,进来西厢房的门就问:“依林,你猜猜,看爸爸、妈妈说你什么了?”

杨依林笑了说:“我不用猜,一定是夸我的话。”

郑晓文说:“爸爸、妈妈都说,你很会买东西。说你的眼光新潮,说你心里有人,说你知道疼人,还知道孝敬老人。他们还说,说有你这样的好女婿,他们真是太有福气了!格格格格!”

杨依林没顾上笑,赶忙接话:“我这一听啊,就知道你学错话了。”

郑晓文立时睁大了眼睛:“我说错什么了?”

杨依林说:“你说的,知道疼人那一句,应该是,我知道疼爱妻子才对。”

此刻的郑晓文,她看这家里的这四口人,心里都在高兴着。这一会儿她不想说杨依林耍贫嘴,她就赶快岔开了话题,问:“你买的衣服,我穿着都很合身,你怎么知道我的衣服尺寸啊?”

杨依林从皮夹里拿出一张票据,给了郑晓文。

郑晓文一看票据,见是去年夏天,她做衣服时候的尺寸票,心里说:哦,这张票在书房条几上放过,或是在书房的写字台上放过,他什么时候拿起来的?她感动了,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她抬起双臂,无声地圈住了杨依林。

夜幕降下来了,杨依林在郑家还没有走。他和郑晓文已经玩了一下午,可他一想到去英华西里,心里就不舒服。他还是不想离开郑家,不想离开郑晓文。

杨依林在郑家吃罢晚饭,他怕耽误郑晓文的工作,便自己去了书房。他开开书架上的灯,顺着书架走着、看着,他想找本合自己口味的书看看。

他翻了几本书,都不想看。他又抽了一本,见是《八字精解》,他翻开看看,不觉自语着:“按阳历,我和晓文的生日都是在二月份。按阴历的属相,我和晓文只差一天。

“我的属相是午马,晓文的属相是亥猪。哦,我说我怎么那么爱晓文呢,原来晓文的年命是木命,我的年命是水命,水木相生、相好啊,嗯,满意,满意!太好了!”

杨依林心想:这看过我的了,我还得看看老秦的八字,看他和晓文会怎么样?

杨依林看着秦梓曦的八字,他猛地一惊,自语说:“哟!晓文的属相是亥,秦梓曦的属相是寅,那寅亥可是**啊!天啊,这还了得!

“哎呀,你杨小子冒什么汗啊?别急,别急嘛,你再仔细看看,老秦他和晓文,他们两个的年命相克!这下你放宽心了吧!

“哇呀,就是,就是,哈哈哈哈!啊哟,嘿嘿嘿嘿!太棒啦!棒极啦!让我先蹦几下,庆祝、庆祝,高兴、高兴再说!”

此刻的杨依林,他就真的在书架前蹦了十几下,他蹦着笑着,还小声欢呼着:“我和晓文的年命相生!我们两个一生一世一双人,永远都不会分开!愿老天祝福保佑我们吧!”

杨依林自个身心轻松地欢乐笑完,他又想起了乔翔,他很想看看乔翔的八字,不觉自语着:“这老乔的八字,我也得看看,就算是我看不太懂,那我也得看!他要是跟晓文的八字相合了,我还得采取措施,拆了他们呢!”

杨依林翻着书,他又自语起来:“哎呀,还是别看了!八字,八字,就是八个字!就是人诞生下来的时候,所在的年月日时里带有的四个天干,四个地支,这就是那八个字!

“嗯?你杨小子也只是看了,你生辰八字上的,年上的那两个字,还有月、日、时,那六个字你看不懂。既然你看不懂,那你还看什么?就别再看了。再说,这些文字这么迷人看不懂,你就是看了,也不一定准确啊。”

杨依林把《八字精解》放到了书架上。他又抽出一本,一看,是《易经与姓名》,心里说:书架上这一个格里的书,说不定都是叔叔、阿姨看的,其他人,谁会看懂啊。

杨依林心里说着,嘴上不自觉地又说起来:“哎呀,别管是谁看的,人人都有姓名,我得看看杨依林这三个字怎么样。来,仔细研究研究我的名字,我总会看懂一点的。”

杨依林靠着书架仔细看着这本书,仔细研究着杨依林这三个字:“哦,看名字得用繁体字啊?为什么?吓,别管为什么,就用繁体字看。”

杨依林看着,看着,高兴了:“哟,我的名字竟是这么好啊,基础坚实,有智有勇。从整体上看,还是个特别好的名字呢!嗯,我爹、我娘太伟大了,竟给我起了一个这么美妙的好名字!感谢!

“我说嘛,我说我怎么会,一努力,过一关,再一努力,又过一关,原来是,我的这个名字在起作用啊!呵呵!我这心里实在是美啊!

“既然我的名字这么棒,它能给我带来这么好的事儿,那我明天就不去上班、就不去干活了,我也不在家里干活了,我就滋滋美美的,专意等着天上掉馅饼了!

“哟哟,天上掉馅饼这事儿,只是听说过,没见过。不只是我一个人没见过,我认识的所有人都没有见过。那,说不定那话就是花哨不进取的人的!

“我压根儿就不是那种不上进的人,那我也别等着天上掉馅饼了,我还是积极上班,我还是努力干活吧,嘿嘿!呵呵哈哈哈哈!

“嗯?就算是我不信那一套,我看看玩玩,还是可以的吧。”

杨依林自个正玩得高兴,忽然,他想起了郑晓文,又自语起来:

“我的乳名小子,家里人也是有时候叫,有时候不叫,外人更是没有人叫过。看来,我这个乳名对我自己没有什么影响。

“妮妮这两个字,我看亲戚、邻居,都给晓文叫妮妮。那,这两个字对晓文一定会有影响,我得先看看妮妮这两个字怎么样。”

第二百八十四章 痴

杨依林看着书一对照,不由得高兴起来:“哇呀,‘妮妮’这两个字,呵呵,还能助夫呢!这可是太棒了,这可是让我太高兴了啊,呵呵!

“嗯?助夫?我和晓文还没有结婚呀?等结了婚,晓文她才会帮助我的吧?

“哟,别迷了,你杨小子现在就是‘未婚夫’的夫!助夫,意思就是说,无论是‘婚后夫’,或是‘未婚夫’,那都是夫,晓文她都会帮助你杨小子的!哦,原来是这样呀,哈哈,有意思!算我杨小子有福气!嘻嘻!

“要说也是呀,晓文她能在各个方面都帮助我,这可是天大的好事,这可是太妙了啊!我这心里边儿,那可是要真的美滋滋地自美了啊!我现在想想,往后这美好的日子过着,那也真是好温馨,好甜美,好,好,嗯嗯嗯,哟哟,嘻嘻哈哈……

杨依林自个在书房里玩着,自语着,笑着,自美着,他又看看郑晓文这三个字,不觉一愣:“嗯?晓文这个名字,我看这意思,咦唏呀呀,她还是个会欺负老公的厉害女人呢!

“平时我只看到她的温和,并没有看到她有多厉害呀?嗯,我知道了,她的厉害可能都在内里藏着呢……

“咳呀,别想太多了,人厉害点,那多好啊,厉害人只要厉害到正道上、厉害到正理上,那叫有本事,挺好的!

“嗯?我看这里还显示着晚婚呢。哦,我明白了,晓文她不晚婚,她几年前就嫁出去了,那我还娶谁去!她就该晚婚嘛。

“哎?这里还另有一层意思呢,难道,难道,难道晓文她找了我,她心里不如意?!

“她当然是不如意了,看看那个年龄差,把她折腾成什么样了?还有,我的家庭和她的家庭相比,我的各方面条件和她的各方面条件相比,我杨依林算什么……

杨依林玩着,玩着,竟玩到了他的婚姻家庭上来了。他心里想着:

人家晓文的父母是什么文化?人家晓文家里什么生活条件?自己的父母连斗大的字都不认识几个,还生活在远离城市的穷乡僻壤?全家大人小孩,成年累月面朝黄土背朝天,修理地球打坷垃?

就算我飞出山沟上了大学,我除了有一纸文凭,也算是有了工作。如果我不是当了个名义上的厂长,每月多了些外快,就我那点工资,这一谈恋爱,再结交些朋友,工资不到月底全花光,我还指望什么呀我?

再仔细想想,我还有什么呀我?我有房子吗?有房子就有家,我的家在哪里啊?!我的工资什么时候才能买起房子啊!

他想着,想着,心里酸起来,两眼泪水哗地就下来了。

杨依林赶快把眼泪擦掉,心里又在说:

如果不是我拼着命追晓文,才甩掉了乔翔、秦梓曦,如果不是我的外表长得个子高大,看着成熟能虎住人,晓文她才爱上了我,我,我还拿什么出来让晓文爱我呀?!

杨依林使劲忍着不让自己流泪,还劝起了自己:

“别再胡想了,继续努力吧。乔翔、秦梓曦他们两人,谁都比你有条件娶晓文,可晓文她还是答应了和你的约定,还是和你订了婚!

“这证明着什么?这证明晓文她心底里爱的那个人是你杨依林!

“想什么都是虚的、假的,好好爱晓文、努力工作、在工作上创出成绩,才是实的、真的!

“这次出差回来,不是可以在家里休息两天吗,不休息了,明天就上班去!”

杨依林想到这里,他心里轻松下来了。他把《易经与姓名》往写字台上一放,自语道:“先放这儿,我一会儿再研究乔翔、秦梓曦的名字。”

杨依林心里这一轻松,他的思想里有了空隙,刚才那个亮眼的‘晚婚’,嗖地一下又进了他的思维空间,他思索着自语着:

“哦,这会儿我更加清醒、更加明白,晓文她当然得晚婚了,晓文她是在等我杨依林,她才晚婚的啊!

“我现在想想,这心里都有些后怕,晓文不见我那半年时间里,我要是一迷茫一松懈不追她了,晓文她和别人订了婚,那我杨依林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不用想,肯定是一蹶不振、无心做事,生活、工作全盘一塌糊涂,这一辈子铁定是要打光棍儿了!要真是这种惨景,我,我……”他有点想哭。

杨依林擦擦不让出来,只管出来的泪,又自语着:

“别再想那些没影的事了,要看现实,要看眼前。看现在的这一切多好啊,好女人也好哄,晓文就是最好的女人!

“我不就是给她买了两套单衣,一个化妆盒嘛,看把她高兴得、激动得,一下和我又是说、又是笑的玩了一下午!

“晓文所有的好我都记住了,我这一辈子都不会辜负她,我这一生都会对她好!”

杨依林想着郑晓文的这个好、那个好,他是太激动了,没有控制好自己,一下流了一脸的泪……

也是这个时候,郑晓文在西厢房里忙了两个小时的文字工作,她起身来到院里,伸展伸展胳膊,又踢着腿。转脸转眼之间,她见书房外屋窗户还亮着,心里说:

嗯?依林在外面跑了这么多天,我说让他早点休息,原来他没有休息啊?他一定是在看书,我得催催他,让他赶快休息去。

郑晓文来到书房门前,什么也没多想,掀开竹帘就进了门,她看见杨依林就说:“看书呢?”

杨依林听到问话,赶快擦了脸上的泪。他向郑晓文一转脸,郑晓文抬眼就看见了,他眼睫毛上的泪珠在灯光里发亮,还看到了他脸上的泪痕。

郑晓文不觉心里一惊,忙问,“依林,你的眼,你的脸,你这是怎么了?”

杨依林赶快抬手又擦擦脸,擦擦眼睛,说:“没什么,刚才,我想你了。我知道你的工作很忙,我忍着没有去找你。”

郑晓文这才松了口气放了心。可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往杨依林跟前再靠近两步,抬手摸着杨依林正胸前的那颗扣子说:

“林小子,你要是再想我了,不管你穿哪件衣服,你正胸前这颗扣子就是文妮妮。你想我了,就看看它,你看看它,就等于看到了……”

杨依林听到这里就急了:“呸呸呸呸!你说这话不算话!一颗扣子怎么能代表人呢!以后不准再说这话了!”

郑晓文看杨依林说这话时候带着急切,又感觉杨依林呸呸的动作样子,可笑又好玩,她笑着摸摸那颗扣子,又摸摸杨依林的胸说:“你看,这颗扣子离这颗心多近啊,我只是忽然想到了这些,随便说说而已,你那么急干吗呀。”

杨依林还没有开口,他就想哭,他忍着不让泪出来,极认真地对郑晓文说:“其它的所有事儿,都可以随便比、随便说,唯独你郑晓文这个人,不能随便比!不能随便说!因为……”

杨依林说到这里,他还是哭了,泪也下来了。他擦擦泪接着说:“因为扣子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掉,就会丢了的!”

杨依林看见郑晓文的泪,也簌簌地往下掉起来,他慌了。他的心路赶快转弯儿,赶快想法儿逗郑晓文,他赶忙把泪擦干说:“妮妮,妮妮,你要是真想比呀,我给你比,你看着啊。”

杨依林说着,他抓住郑晓文的手指,让郑晓文的手指摸摸他闭着的嘴唇,他才放开郑晓文的手。

他抬食指朝自己的嘴唇上指指说:“妮妮,你看啊,我的嘴唇就是你郑晓文,我想你了,我就舔一舔。你看,就这样。”他舔着嘴唇,还一连添了好几下。

这下可把郑晓文笑得:格格格格……把她眼里噙的泪全都笑干净了。

郑晓文拿起写字台上放的《易经与姓名》,说:“刚才你看这本书了?”

杨依林说:“我随意翻了翻,只看了看我的名字、你的名字。”

郑晓文说:“这本书是我妈妈的一个朋友拿来的。我看过,没有看懂。再说,人起名字,都是往好处、往吉祥的意思上起的,谁的名字都好,以后就别再看了。”

杨依林接话说:“嗯,以后不看了。不过……你在我的心里,就是个好女孩子。”

郑晓文看杨依林夸她,她不好意思地笑了,又说:

“我爸爸说我了,说我看不懂,尽是乱解其意,不让我看。说,还是看看现实中的人吧。

“我爸说,男人性情强势的人,是事业成功的重要条件之一。但是,最忌胡作非为!

“我爸好说,男人性情强,再加上有见识、有足够的智慧、贤能、雅量,这样的男人,就是男人中最好的、最优秀的男人。”

杨依林听着,紧闭嘴唇点了点头,他记在心里了,没有接话。

郑晓文从写字台上拿起那本书,看看,接着说,“这书上说的,有的地方准,有的地方不准,你可别信啊。”

杨依林接过来,把书放回原位说:“我才不迷信呢,只是沾着你文妮妮的事儿,我居然就信了,我想,这可能就是痴吧。”

第二百八十五章 自由市场

杨依林不好意思地看了郑晓文一眼,又说:“此刻想想,当自己说别人痴的时候,心里是可笑的。等轮到自己痴了,才知道笑别人痴的同时,那一刻自己的思路也是不会灵活拐弯儿,去思考、去想想别人为什么痴,唉,真是笨加愚蠢啊!”

郑晓文接过说:“我说句与你的主题稍搭边儿的话,要我说,这世界上再聪明的人,也有笨的时候,只是,遇事儿别笨过头儿就好。”

杨依林把这话记在心里了,他又是点点头没有说话。

郑晓文忽然想起了,杨依林叫她妮妮的事儿,她说:“哎,你刚才叫我的乳名,我的乳名是爸爸、妈妈叫的,你怎么能叫呀,以后别叫了啊。”

杨依林一听一想,笑了说:“爸爸、妈妈叫你妮妮,那是父母对爱女的称呼,是一种父爱、母爱的含意。我叫你妮妮,是我对,对,我有点不好意思,我只管说了啊,是我对爱妻的昵称,是丈夫爱妻子的含意。

他看看郑晓文,又说:“不同的人叫你妮妮,有不同的含意,懂了吧?再说了,我叫你妮妮,还起着帮助我的作用呢,我为什么不叫呀,我以后还得多叫呢!”

郑晓文想笑不笑地看着杨依林,说:“哟,我一个小名能对你有什么作用?胡联八想!”

杨依林说:“这你就不懂了吧,你听着啊,我叫你妮妮,我可以一叫而数得。

“你听啊,我叫你妮妮呢,既顺口,又滑溜。这个顺滑呀,能节省我很多气力。

“这节省下来的气力呢,我可以用到工作上,用到家务琐事上,用到爱你上。你看看,这是个多好多美的好事啊!

“嗯,还有啊,我叫你妮妮呢,我心里高兴。我这一高兴,我的心情就好,我的气儿就顺,我吃饭就有滋有味儿。

“我吃饭就这么一倍儿香,营养吸收就好,身体就健康。我身体健康,我睡觉就睡得好。我吃饭香,睡眠好,我的精神就好。

“这也就是说,我叫你妮妮,能叫出我的精气神!

“这个精气神,你知道它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我告诉你,它就是我的能量加力量啊!我再告诉你,这能量,这力量,我可以用到工作上,用到家庭上,用到爱你上!

“还有啊,我叫你妮妮,我感觉即便是冰冻大雪天,我眼前的世界都会是:季春艳阳照,心中暖融融!

“还有还有啊,还有就是,哇,我一叫你妮妮,我这眼前,我这身边,好美,好温暖啊!

“对对对,还有呢,还有就是,我一叫你妮妮,我这眼前,就是一片美丽的世界!同时,我这心里,就好像还在欢呼着:啊!我的人生世界里,到处是鲜花!到处是灿烂的光彩!我好如意!我好满意!我好幸福!我好享受啊!”

郑晓文听着、看着,杨依林在玩话里抒发感情,她早就笑得弯了腰。

她等杨依林把玩话说完,她说:“说过来,道过去,就总是你的花样多,名堂多。我说不过你,一个小名而已,就随你怎么称呼吧!”

她说完朝门口走着,回头看看杨依林,又说,“别再看书了,快些睡吧。”她出门回西厢房去了。

第二天早晨,杨依林在郑家吃过早饭,就到厂里上班去了。

他骑车来到长城东路上,隔很远就看见,木器厂门前那节儿路上有很多人,他心里感觉奇怪:这么多人在马路两边,看着不像是闹事儿的,那他们在干什么啊?赶快加车速,去看个究竟。

杨依林来到厂门前,他听厂里工人们说,这节路上摆小摊买东西的,是市民和周边农民自发的自由市场。说城管人员也来这里撵过几次,当时撵走了,第二天照样又来了。说这几天没见有人撵,小贩们十一点时候,也就都收摊儿走了。

杨依林心里说:

哦,华元人就是聪明,哪里聚集的人多,哪里就可以成为买卖市场。原来这个自由市场是跟着歌会来的,这样也好,这里的人多了,买家具的人、买百货的人就会越多,歌会上的顾客观众也就会越多。

这宣传灯箱、宣传牌,就在商场门前放着呢,乐居家具商场再也不愁没有人知道了,商品再也不愁销售量上不去了,呵呵,我杨依林舒心啊!

杨依林看着厂门外的自由市场,他心情轻松、满意地进了厂门。

杨依林进来何自谦的办公室,说:“何厂长,恒师傅上年纪了,这次出差时间长,他在外面跑得肯定也很累,就让他多休息两天,我一个人先把外面的家具市场行情,简单地给你汇报一下,等恒师傅上班了,咱们再细说商量,好吧?”

何自谦带笑点头说:“行,行,你们这次出差时间可是不短,就让恒师傅多休息几天,还是杨厂长想得周到啊。”

杨依林刚向何自谦汇报了两句出差情况,恒子深就带着笑容进了何自谦的办公室,说:“何厂长,你看我猜得怎么样,我就知道杨厂长在家里待不住,我也就赶快来上班了。”

杨依林面上和恒子深打着招呼,内心却十分感动,心想:

木器厂的老少职工们,都在为工厂的前途肩负重担忘我工作着。这样的工作态度,都是对我杨依林的支持,都是往我杨依林的脸上增光添彩啊!

我杨依林在工作上,有这样强大的后备力量,还何愁理想不能实现?努力干,前途一定是一片宏阔、七彩光明!

杨依林、恒子深,两人对何自谦汇报完出差收获,三人商量完毕,随即就召开了木器厂中层领导会。

会上,他们更细致地研究着,各大城市的家具流行款、流行色、流行趋势,一并确定下来马上设计出,华元当下、乃至全国最时尚、最流行,而且又最具有,乐居家具特色的,最新型款式,立即投入生产。

这个小会议散会后,车间主任们,随即就把这个特大的好消息,带给了各个车间的工人们。

工人们的信心更足了,有工人用喊的声音说:

“杨厂长把木器厂救活了,木器厂健康了,现在木器厂有百倍的精力投入生产,创造出全国一流的乐居家具了!

“杨厂长万岁!木器厂万岁!工人们万岁!乐居家具万岁!工人们的工资万岁!”

“……”

中午,杨依林到职工食堂吃饭,他刚端着饭坐下,温洁梅就进了餐厅。

温洁梅端着饭,她正想往别的餐桌前坐,忽然,她看见了杨依林。她管不住自己地脸上一阵热烧,心里一阵扑腾。她稳稳神,便高兴地叫了一声:“杨厂长。”

温洁梅见杨依林看见她了,她端着饭走到杨依林跟前说:“杨厂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杨依林回话说,“你这段时间怎么样,写新歌了吗?”

温洁梅听到写新歌,她把盒饭放到餐桌上,坐下看看杨依林,皱着眉头说:

“其他都好,就是没有写出新歌。那歌词怎么那么难写啊,想老半天,也挤不出一句理想的词句。

“我很想写出来,自己看着富意韵、有内容、观众听着能生情、又能被感动的,这样的歌词。可是,像这样的好歌词,我只是想想,怎么就写不出来呢,真烦!”

“你已经写过三首歌词了。”杨依林接话说,“要我感觉,你写的那些歌词都挺好的。歌会上你唱的那首,哦,就把歌名缩短些吧,你那首《大家》,不是写得很好嘛,顺着思路继续写下去,不就行了?”

温洁梅说:“那个《大家》歌词内容那么小孩子幼稚,有什么好?我不想写那一类内容的歌词了。现在,我只想写有关成年人内容的歌词,只想写我心里想的……”

杨依林看温洁梅欲说又止,他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他也无心猜测,他没有接话。

两人饭罢,杨依林和以前一样,很自然地和温洁梅说着话,跟着温洁梅就进了财务科。

这人呀,也真的算是怪了。无论男女,他的性格再深沉内敛,她的性格再腼腆内向,可是,他们一旦遇到朋友,一旦和朋友们在一起,他们的性格就变了,就变得既爱说,又爱笑,说起话来,不只是嘻嘻哈哈的,还说得,也没个头儿了!

杨依林虽然不纯是属于深沉内敛这类人,但是,他的性格里面,最少含有六分这样的成分。

温洁梅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杨依林拉把椅子,往温洁梅的办公桌对面一坐,他感觉,两人就这样隔着桌子坐着说话挺好。他看看温洁梅,说:“你说话声音那么小,我得离你近一点才能听得清。”他说着话,又把椅子再往桌子边拉拉才算坐稳。

温洁梅从抽屉里拿出一包五香西瓜子,往桌子上一放,说:“杨厂长,吃吧,咱们边嗑瓜子边说话多好啊。”她想想,不知该怎么说出自己心里想说的话,又说,“杨厂长,我一时想不起来说什么,你先说。”

第二百八十六章 单相思1

杨依林眉头一皱,说:“我说过你们多少遍了,让你们叫我依林!依林!你们就是改不了,非得叫那个破厂长干什么!改!今天就得改!不,现在就得改!你们都不知道,我听着你们叫出那个破称呼,我心里有多别扭!”

温洁梅看看杨依林,见他真的有些生气了,她推着瓜子包,往杨依林跟前推推说:“好,你是依林。依林,依林,”她叫了两声,又说,“依林,你吃吧,这瓜子可香啦!”说完,自己忍不住先格格笑起来。

杨依林烦的气儿下了,他看看瓜子,没有伸手,脸上又露出了笑容。他笑嘻嘻地从衣袋里掏出半盒香烟,说:“我不喜欢吃零食,你吃香瓜子,我抽香烟,嘿嘿!”

杨依林从烟盒里捏出一支烟,往左手指上一夹说,“这香烟是我出差时候招待人用的,现在这烟没有用处了,咱也学着抽一支感觉感觉。”

杨依林说着话,从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了烟。他装模作样地吸了一口,没有往下咽就慢慢吐了出来。他抬起右手,大拇指往上一翘,对温洁梅说:“洁梅,你看我抽烟的派头怎么样?潇洒吧!”

温洁梅看着杨依林,她只是羞涩地笑,没有说话。忽然,她似是想起了什么,她从抽屉里拿出纸、笔,伏在办公桌上写起字来:

心装的是志向,烟散的是潇洒。

目放的是情,口说的是真话。

温洁梅写完这四句话,她见杨依林正洋洋自得地学抽烟,她并没有想他抽烟的事儿,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递着字条说:“杨厂长,哦,叫错了。依林,给你看看,你猜猜我写的是谁?”

杨依林接过字条,大略一看,说:“你这是,是写的我吧?哎呀,你还说你不会写歌词呢,你写这几句不是写得挺好的嘛。嗯?你这里只点了一个点儿,你少写了一个字,给,给呀,快把那个字添上。”

温洁梅心里说:憨子!连这都看不懂!她没有伸手接,说:“那是字谜,那里空着,就是让你往那个空里填字的。”

杨依林一听到字谜两字,他忽地就想起了郑晓文给他写字谜的事,心里说:唉,这中午还不如回私塾胡同了……

温洁梅看杨依林还不往字条上写字,她抬手示意着他,有些着急地说:“我等着你填那个字呢,你发什么呆呀!”

杨依林回过神,他“哦,哦,”两声,再仔细看看那张字条上的四句话,他说:“哎呀,你写得这么简单,这算什么字谜!”他拿过笔,随即在第三句的那个空里,写了个‘友’字,把字条递给了温洁梅。

温洁梅接过字条一看,心里说:该填‘爱’字呢,他竟填了个‘友’字。平时看着他那么聪明,有时候他的脑筋就是不转弯儿,他呀,就是个破不开的榆木疙瘩!

此刻的温洁梅,她心里就是再不如意,再不理想,一个女孩子家,那个‘爱’字,她也不能直接说出来。再说,她又是那么爱害羞,这会儿,她也不能露出什么迹象来啊。

她赶快笑了说:“杨厂长,哦,不是,不是,又叫错了。依林,你就是聪明,我写到那里的时候,正要写‘友’字呢,我一想,这一会儿也没事儿,干脆就玩儿吧,我没有往上写字,就把这个字的地方空着了。

“哎?谁知,你就真的替我把‘友’字写上了,你真会猜!

“其实,这四句话写得那么简单,那也不是什么字谜,那就是和你玩的娱乐小把戏,格格格格!”

温洁梅说着这些话,她觉得她对杨依林,已经把自己的心情遮盖得严实了,她才呼了一口长气,感到轻松了许多。

杨依林听到温洁梅说娱乐,他想起了歌会,就聊起了后天歌会上的事。

温洁梅看似是听着杨依林说歌会的话,其实,她并没有听进去,她的思想已经开了小差。

这一会儿,她是又有了自己的心思,她无心听她心思以外的事。她的左胳臂放在桌子上,手支着下巴,眼皮垂着;右手无目的地摸着瓜子嗑着;她的思想里,正想着自己编的几个小故事呢。

杨依林看看温洁梅的神情,他就知道温洁梅的思想开了小差。他伸手在温洁梅眼下的桌子上,‘梆’地敲了一声响,说:“哎,你大白天睁着眼睛做梦啊!”

杨依林的敲桌子声,加上他的说话声,都有点大,把温洁梅吓得猛地一惊,她赶快抬手揉着胸口说:“哎呀,你干什么呀,吓死人了!”

温洁梅说着话揉着胸口定定神,她也没有把她吓那一惊完全定下来。她想把自己编的故事赶紧说给杨依林听,她看看杨依林,就转了话题:“哎,依林,我给你讲几个很好听的小故事,你愿意听吗?”

温洁梅一问到自己编的小故事,她那一惊还没有完全镇定下来呢,她马上又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有些发热,心里又有些扑腾,她赶紧镇定着自己。

她心里慌慌地看自己的右手被桌子挡着,杨依林又看不到,她慌忙抬起这只手在心口地方,快速地向下按抚,同时心里说着:静一静,静一静,你可别慌,你可千万别慌啊。你要是太慌乱,哪还怎么把你的心事,对他说出来啊。

杨依林不知道温洁梅的心思啊,他也没有看到温洁梅的慌乱,他一挥手说:“不用商量,愿意听,讲吧。”

温洁梅又定定心里的慌,脸上挂着隐不住的羞涩微笑,她避开杨依林的目光,像似很随意地说:

“那你就仔细地听了啊。这第一个故事嘛,话说有一个女孩子,她认识了一个特别帅的男孩子。不知为什么,自这个女孩子认识这个男孩子起,女孩子就有了脸发烧、心发慌的毛病。

“女孩子把这件事说给了自己最知己的女友,女友一听,说:你这个毛病的事儿呀,一定是那个男孩子传染给你的。女孩子说:不会,不会,那个男孩子周围还有其他女孩子呢,怎么不传染给那些女孩子啊?

“女友说:这你就不懂了,这是你的抵抗力低,才传染给你的。再说了,这种毛病也是因人而染。不过,你别害怕,这种毛病有上好的办法治疗,一治就好。

“女友让女孩子每次见那个男孩子之前,先喝下一杯冰镇白开水,说这样再见那个男孩子,女孩子的脸就不会发烧了。

“女友还说,记住喝完冰镇白开水,紧接着再打一套拳术理理气,让心情放松。这样再去见那个男孩子,气儿不往上冲、劲儿不往上提,就不会紧张,心也就自然平静不慌了。

“女友说照着这个方法多使用几次,以后再见那个男孩子,这毛病就再也不会犯了,就会和那个男孩子心平气静、自自然然地说话了。”

杨依林听着这个故事,他是听得笑着,还伴着轻轻地鼓掌。心想:别看这温洁梅一副柔柔怜怜的小样,她的慢声细语说出可笑的故事来,能可笑得让你笑疼肚皮!

杨依林在这个办公室里,他已经听过温洁梅讲故事了。去羊头山旅游那天,他又听过温洁梅讲解那么多诗句的故事,现在,他听着这个故事情节,只觉得娇柔的女孩子讲故事,可能就是这个样,他只是开心地笑,并没有往其他地方想。

此刻,在温洁梅的眼里,她看着杨依林只是鼓掌傻笑,一点点疑问的表情都没有,她很烦,心里说:

说他杨依林是瓷实难整的榆木疙瘩,压根儿就没错说!

你杨依林对人家这么好,在厂里吃罢午饭,你就来陪人家说话玩。人家给你讲个心思故事,你还这么不开窍!本姑娘又笨得不会对你直说,那,我这个女孩子,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就只有用讲故事的方法,使劲点拨你!

点点点,使劲点,一下点到你开窍!我就不信点不通你个实心榆木头!

温洁梅想到这里,她平平心气,因为心烦,这会儿她也不那么害羞了,她看一眼杨依林说:

“现在,我给你开讲第二个故事,你听仔细了啊。有个女孩子对她的女友说,说她结识了一个很可爱的男孩子。说这个男孩子经常和她面对面地神侃,而且这个男孩子呢,他可不只是长得帅,他呀,学问高深,文章满腹!”

温洁梅说到这里,她又看了杨依林一眼,见杨依林在静静地听着,她接着说:

“有时候,这个男孩子的诙谐幽默语言和动作,能使这个女孩子忍不住地格格地笑。一个女孩子家,就是笑,那也不能一直笑啊,女孩子就常在心里笑。

“女孩子很想让男孩子天天陪着她,天天讲话给她听。可是,女孩子和男孩子的关系再好,毕竟男女有别,他们也不能天天在一起啊。

“呀,这可怎么办呀?女孩子很是发愁。女孩子就算是非常发愁,可有一条请大家放宽心,女孩子和吃饭没仇,她吃饭总是很香,很香。”

第二百八十七章 爱语难表2

温洁梅见杨依林嘿嘿笑了,心里说:你就会笑,也不找个问题问问!不开窍的实心榆木头!

温洁梅心里有点烦,她也只是皱了一下眉,接着又说起来:

“所以呀,虽说女孩子天天想着那个男孩子,虽说女孩子天天发愁怎样才能和那个男孩子天天在一起,虽说女孩子天天那个,那个愁啊,愁啊,可是呢,女孩子的身体很健康!

“说到女孩子的长相,那女孩子长得呀,苗条俊秀,谁见谁说女孩子的模样可爱。但是有一条足中之不足,那就是,女孩子想这个男孩子想得那个愁啊,有时候愁得会逮着男孩子使劲嗦一通!

“那女孩子对着男孩子嗦过来,嗦过去,那男孩子呢,他就是不理解!女孩子愁得实在没有办法,就对女友说了实情。女友听了这事儿,直接献计说:别发愁啦,去,你和这个男孩子一起到民政局去!

“你们两个在民政局学习之后,拿回来两个大红皮儿的毕业证,你就能和这个男孩子天天在一起,月月在一起,年年在一起,一辈子在一起随意海阔天空了,就再也不用发愁啦,呵呵呵呵!”

杨依林听完这个故事,还听着温洁梅学那女友呵呵的搞笑笑声,他嘿嘿嘿嘿就笑了,他笑着心里想着:

我和这个温小妮子,我们可真算是好朋友啊,像这样的单相思爱情故事,她小妮子也能讲出来给我听,她这要是跟康明在一起,那,说不定,她更会五花八门地胡侃了!

我再想想这个小妮子给我讲的这些故事,那可是都够花哨了啊!她要是给康明讲故事?咳呀,不用多猜想,那肯定,才花哨呢!

我哈哈哈哈!你这个小妮子呀,笑话一箩筐!从你嘴里说出来的故事,就总是让人不笑都不行!

杨依林心里想着,忍不住又是“嘿嘿嘿嘿!”笑得很开心。

杨依林笑完,他忽然又想到,温洁梅一定会给康明讲更花哨的、而且更是不能让别人听的那种故事,肯定!

他刚想到这里,忽然就想起了昨天下午,郑晓文摆弄着他的头发,给他这样捏、那样捏,捏着说着捏头发的话。

他心里又说:这些女孩子们,真是不知道她们整天心里都想些什么。温洁梅可笑,那郑晓文就更是可笑了!

杨依林想着郑晓文捏头发的话,他更是没有忍住,竟又嘿嘿嘿嘿笑起来。

温洁梅看看杨依林,心里说:

这杨依林也不往故事的真谛上说说,他就会傻笑!

给他讲一个故事,他听不懂,让人烦。这又给他讲个故事,他还是不解其意,当笑话听了,更是让人烦上加烦!

我要是再给他讲个故事,他要还是不深入理解,我就一怒之下拍案而起了我!

温洁梅心里烦着,心里还就这样自对自说着笑话,她把自个搞得不觉之中,格格格格笑出了声。

她这一笑,心里又说:他杨依林傻笑,你温洁梅也傻笑,简直就是两个神经病!她想着这话又笑出了声:“格格格格!”

杨依林站起身说:“你自己傻笑吧,我不能在这儿玩了。我出差这么长时间,今天头一天上班,我想早点回厂里看看。咱朋友们在一起玩,有的是时间,咱们以后再玩啊。”他说着掂起椅子,想把椅子放回原来的位置。

温洁梅连忙招一下手说:“回来,回来,还不到点呢,你急什么呀!你现在回厂里,科室里的人都还没有上班呢。厂院静里悄悄地,你回去干吗?我还有个故事没讲呢,你不是说你愿意听嘛,坐下,坐下再听一个。”

杨依林对温洁梅笑笑说:“你说的也是,你讲的故事这么有意思好玩,再听一个也行。”他说着把椅子放下,又坐下了。

“我讲的前两个故事,你都没有认真听。”温洁梅说,“这第三个故事你再不认真听,我告诉你,你不许走,得罚你给我讲一个故事!”

“你小妮子可真厉害!”杨依林笑了说,“快讲吧,我仔细听着呢。”

温洁梅看杨依林说了软话,她格格格格就笑了,说:“我立马就讲,这一次你可仔细听啊,话说有一个女孩子……”

杨依林一听就急了:“怎么又是女孩子呀!”

温洁梅眉头一皱说:“就是女孩子嘛,你别打岔仔细听你的嘛!”

温洁梅看杨依林不说话了,她说:“我讲了啊,有个女孩子对她的女友说……”

温洁梅刚讲了这一句,杨依林咧一下想笑的嘴,他赶紧忍着没有笑。他又张张嘴想说话,他也忍忍没有说,耐着性子听起来。

温洁梅看到了杨依林的表情,她没好意思再说他,只管讲她的故事:

“女孩子说,她特别喜欢一个男孩子。虽然这个男孩子经常和她在一起,但是,她不知道这个男孩子心里喜不喜欢她。女孩子就一直想着,我怎么才能知道这个男孩子的心思呢?

“女孩子想归想,她不好意思直接去问男孩子,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试探男孩子的心思,她只好求助于女友了。

“女友说:这事儿好办,想知道这个男孩子的心思,那简单得很。现在都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了,男女更是一样的平等,所以嘛,谁追谁都一样!

“朋友,你振作起来,把你二十年的胆量加起来抖一抖,编个故事说出来,让这个男孩子听听,这男孩子听完你讲的故事,他要还是个冰疙瘩不开化,你就给他写封信,在信里把你的思想表达出来!

“我就不信了,这世界上还有这样的笨男孩!你提醒他一次他不懂,你提醒他两次他还不懂,那你就给他提醒个三四次,他要还是不懂,哎哟,那他可不是假笨,他那叫一个真笨!他听不懂你的话,你也不用觉得太可惜了,干脆,你就一脚踹了他,永不再想他!

“哎哎,你记住,你给这个男孩子写信,你可千万记住要回信啊。你只要拿到回信,这个男孩子的心思,你就什么都知道了。我教你教得这么仔细,你个笨妮子全都记住了吧?格格格格!”

温洁梅讲完这个故事,她心里当然是很害羞的,她只有用格格地笑来遮掩。

温洁梅正格格格格地笑着,杨依林还没有接上话,林静就小声哼着歌,嘴里嚼着泡泡糖进来了。

林静吃罢午饭闲着没事,心想:洁梅今天中午在职工食堂吃饭,干脆早点到厂里找洁梅说话去。

她来到行政大院,看见许正方正在擦他的自行车,她没有和许正方说话,直接进了财务科。

她一进财务科的门,就看见了温洁梅和杨依林。她看见杨依林,心里当然很惊喜,可她面上什么也没有带出来。她和这两人很随意地打着招呼,又看着杨依林,说:“老风,你怎么出差这么长时间啊?”

她说着话,到旁边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往温洁梅的办公桌头儿地方反着一放,她手里拿的工作服上衣往椅子背上一搭,一条腿一抬,反着坐在了椅子上。

她坐下,抬手抓着工作服一边儿的前襟,给温洁梅看,说:“洁梅,你看看这一块儿,我都不知道怎么把它弄脏的。我拿回家好洗,好洗,才洗成这样,你看这个黑印还是有点明显。”

“哦,我想起来了。”温洁梅说,“是不是咱们上星期六去桃园买桃,吃桃时候,你不小心把桃汁弄到衣服上了?”

“对,对,就是,就是,桃汁会渍衣服的。”林静醒悟似的说。

杨依林赶紧问:“我不在家,朋友们都去桃园玩了?”

林静接话说:“你要是在家,朋友们要是都去,那才好,那才热闹呢。桃园就在咱华元市边儿上,路虽说有点远,对咱们年轻人来说,在远路上骑一骑自行车,也是个锻炼身体的好机会。

“就这,叫谁去,谁都有忙的事儿,都说不去。只有姜丰、我、洁梅,我们三个人去了。你要是想去,很多桃子都是刚成熟,树上还有很多桃子,都还没有完全成熟呢。

“这桃园里成熟的新鲜桃子,拉到街上卖的是三毛钱一斤。进了桃园自己摘,也是三毛钱一斤。只是,你摘了、你买了哪家农户的桃子,哪家农民就让你随便吃,你吃饱了农民都不管。

“我们三个人去这一次,已经有经验了。咱们要是想观赏桃园,先不要摘桃子,只走走看看,等饱过眼福了,咱们再选中一家农户的桃子,说好价钱再下手摘。你要是真想去,咱们还趁着厂休日,你号召朋友们,咱们一起去。”

“行!”杨依林说,“这两天我就通知朋友们,这个星期六早上,咱们早点出发,下午早点回来,不耽误准备歌会上的事。”

温洁梅说:“依林,这次去桃园,你是没有去,你要是去了,你肯定还会做出极美的诗句呢。我是第一次看见一棵棵的桃树上,满树挂着红桃、满树挂着粉桃、满树挂着白桃、满树挂着青桃的桃园。”

第二百八十八章 笑声

温洁梅继续说着:“那桃园是很多农户管理的,农户家的桃园一个连着一个,就像咱们旅游时候,看到的桃花沟那里的桃树一样,那桃林面积可大了!”

“桃林里还有山呢。”温洁梅看杨依林直看着她,在认真听她讲,她接着又说起来,“只是,这桃园里的山,没有桃花沟的山高。这里的山很低,沟也很浅,有的桃树长在半山上的平地上,有的桃树长在沟里的平地上。”

林静接过话,对杨依林说:“来这个桃园里摘桃、买桃的人,可以随意在桃林里走动,也可以任意观赏桃园的景色。我们三个人,一下玩到下午两三点才回来,一点都没有耽误歌会演出,你说,趁着厂休,咱们去吧?”

杨依林说:“你们这一说,我想起了咱们旅游时候路过的桃花沟村了。现在,也不知道那里的桃子成熟了没有。按说,也应该成熟了,只是,不知道都卖出去了没有。

“想到桃花沟,我就想到了羊头山。一想到羊头山,也就想起了在羊头山上唱歌的那个张全。”

其实,杨依林想到的这个张全,就是他掉崖时候,把他救上来的那个张全。

杨依林想着张全,不由又说道:“也不知道张全找到工作了没有,实现他的理想了没有……”他的话被沈玉恭的叫声打断了。

“许厂长!”沈玉恭在行政大院里叫着许正方,问林静来了没有。

许正方往财务科一指:“她在那里说话呢。”

沈玉恭往财务科走着,又叫了一声:“林静!”

林静起身刚走到门口,沈玉恭也到了财务科门口,他向里一看,见杨依林在里面坐着,他赶快说,“没事儿,我没事儿,还不到上班时间呢,你们说话吧。”他转身走了。

林静转身拐回来,又是一条腿一抬,反着坐到了椅子上。她看看杨依林又问了一句:“杨依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杨依林又看见林静迈腿、又看到林静反坐椅子的大大咧咧的样子,他觉得好玩又可笑。

刚才,杨依林是没顾上回林静说去桃园的话,这次,他是顾不得回林静的话了,他带着想笑又没有笑容的神情,指一下温洁梅对林静说:“你看看人家洁梅,洁梅文文静静的,哪像你?你看看你还有没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你呀,真是枉长个秀壳儿!”

林静听了这话,她有点生气地嘴一撇、瞪了一眼杨依林,站起身看着杨依林说:“我说我问你两次你怎么不回话呢,原来你看我不顺眼呀!你看我不顺眼不是?你知道不知道,我看你还不顺眼呢!”她抓起工作服往肩上一搭,转身就往外走。

杨依林赶紧起身大跨几步,走过林静往门口一站,身子向里一转,两只胳膊往两边一伸,挡住了林静。他笑嘻嘻地说:“哎,哎,我看你往那里走,你走啊?你走啊?嘿嘿嘿嘿!”

杨依林挡林静这一幕的画面,加上杨依林说的话,正好让门口路过的沈玉恭看见、听见。

沈玉恭走在这里,他只是放慢了脚步,朝杨依林、林静看了看,听了听,他看没有人注意他,他没有停步,就往前走了。

沈玉恭往前走着,摇摇头自个笑笑,心里说:这对儿年轻人谈恋爱真是有意思,这个谈恋爱画面,要是拿到影视剧上让观众们看看,一定会是很可笑、很好玩、很耐人寻味的,呵呵呵呵!

被杨依林挡在门口的林静,她并没有和杨依林争执,她对杨依林笑笑就转了身。她回到椅子前,把椅子正过来坐下,杨依林也回到他的椅子前坐下了。

林静看了一眼杨依林,她忽地一下又想起了刚才的事,她心里生气,不自觉地腰板儿一挺,双手往腰间一,看着杨依林说:“哎,我说杨依林呀,我看你管得也太宽了吧?你怎么什么事都管啊!”

杨依林听到林静又叫他的姓名,他也急了,皱着眉看着林静说:“你,你,你这个小妮子,你叫我的名字不带姓行不行?行不行!”他说的‘行不行’,说的声音很重。

林静的气下了,说:“那我该怎么叫你?就这样,”她捏着腔叫了两声,“依林,依林,不行!不行!这算什么呀?酸不啦唧的,谁爱叫就叫,我是叫不出来!”

杨依林还带点急,说:“朋友们全改了,宋奕改了,刚才洁梅也改了,怎么?就你叫不出来?”

林静心路一拐弯儿,说:“那你得先叫我,也不能带姓,你叫吧,让我听听,听你叫得合格不合格!”

杨依林一想,他就笑了。温洁梅想想,她也是格格地笑起来。

杨依林为了让林静叫他依林,他忍着笑,还是看着林静叫了几声:“静,静,嘿嘿!静,静,哈哈哈哈……”

这一次,杨依林是真的忍不住了,他才哈哈大笑的。这两个女孩和他一样,也是可笑得把泪都笑出来了。

杨依林的笑声有点大,传到了在院中说话的许正方、沈玉恭的耳朵里了。

许正方、沈玉恭这两人,在平时,他们只看到过杨依林的笑容,基本没有听到过,杨依林这样哈哈大笑的声音。

许正方说:“过去我只看到过曲映涛常去财务科,这段时间里,我没见他去过。我刚才在这院里擦车,也没看见别的男的进去,这是谁在财务科笑啊?”

沈玉恭心想:

好像是,厂里还没有人知道杨依林和林静之间的事儿呢。年轻人的事儿,又无关厂里的工作,还是少管、少议论为好。这事儿,可别从自己嘴里说出来了,一传十,十传百,让厂里乱哄哄的。

再说,人多嘴杂,等到哄哄得不像话了,着急也没办法,谁会站出来捂住那么多人的嘴啊?就是在大会上点点,面儿上没人敢议论了,背地里说话,谁能管的住,还不是照样小嘀咕?

看来,这个事儿当事人不说出来,坚决不能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成这桩好事儿之前,可别把自己牵连进去让人议论!

沈玉恭就是想到了这些,他才知道怎么回许正方的话了。他接过许正方的话说:“我不知道啊,哎呀,你没听那笑声,肯定是年轻人。年轻人在一块儿聊天,说话能少了笑,呵呵呵呵!”

许正方说:“那是啊。”他没再说什么,也没有往别处想。

此刻,林静停住笑,她对杨依林说:“你既然没有带姓,叫了我的名字,这就算数了,我以后就叫你依林了。依林,有件好事儿我得给你汇报一下……”

杨依林即刻睁着两只大眼睛看着林静。

林静笑了说:“我都说了是好事儿,怎么还把你惊得俩眼都长大了?格格格格!我是说,你去出差不在家,厂里通知让花仙子们去买乐器的事儿。

“我和晓文、梓曦、宋奕、姜丰,我们几个还有几个工人,把咱歌会上该有的乐器,全都买回来了。我们个人的乐器也都搬回家了。后天晚上的歌会,咱们用的全是新乐器,知道了吧。”

杨依林一听,心里说: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事儿呢,原来是这事儿啊。昨天下午我就知道了,晓文说的比你说的还细致清楚呢。

杨依林面上说:“好啊,好啊,本来我就操着这个事儿的心呢,新乐器买回来了,你们的乐器也搬回家了,这下我的心可就静了。”

杨依林说到这里,他看看表:“你们在这儿说话吧,我该去木器厂了。”他把椅子放回原处,赶紧往外走。

林静、温洁梅随后跟着杨依林,也出了财务科的门。

这三人刚来到院里,就看见秦梓曦进了行政大院。四个人对面走着,迎着、笑着,高兴地打着招呼走到了一起。

秦梓曦说:“依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去这么长时间啊?朋友们都说想你了呀!”

杨依林回话说:“我也想朋友们,这次出差去的地方多,办的事儿也多,昨天下午回来的。”

秦梓曦的脸色阴沉了一下,说:“你去出差了,咱们花仙子里一下就少了两个人。要不是观众们踊跃参加跟着联欢,咱们的歌会还真不好安排呢!”

杨依林听到这个事儿,他是真的吃了一大惊:“少谁了?少谁了?”

“少了乔翔。你去出差了,乔翔也不来了!”秦梓曦说。

林静接话说:“依林,梓曦说的是实话,你出差之后,咱们歌会彩排,乔翔一次也没来过。上星期六歌会,他也没有来。我看这星期的歌会,他也不一定会来。”

杨依林看着林静,问:“那,晚上散歌会,谁送你?谁和你一路走啊?”

林静见杨依林这么关心她,她的脸,忽地一下就红了。她赶快带笑温和地说:“是张大伯和我一路回家的。张大伯是我家大院儿里的邻居。

“张大伯会拉二胡、会拉板胡,咱们彩排的时候,我就带着他去歌会舞台了。上星期六歌会,就是张大伯和我一块儿来,一块儿走的。

“歌会上,晓文直夸张大伯拉二胡、拉板胡拉得好。晓文还说,我给咱们花仙子队伍里,拉来了一个好帮手。”

第二百八十九章 这个艺名很爷们儿

林静看杨依林一直看着她,听她说话,见秦梓曦、温洁梅也在听她说话,她又补了一句:“晓文还说,我为歌会操心了,我在歌会上的功劳大着呢,格格格格……”

林静说完这话,她不好意思地看着杨依林,又不好意思地笑了。

杨依林这会儿感觉林静变了,变得会说话了。他还感觉林静说话的语气、表情、姿态,也变得温和了。

林静这会儿叫他依林,他感觉林静的声音,也叫得柔和、好听。他见林静歪着头,像是在思考什么,他看着林静,笑着问:“林静,想什么呢?还有事儿没说完呀?”他问话的语气也很柔和。

林静笑了说:“哦,我想起来了,晓文还给张大伯起了个艺名呢。晓文说,咱们九个人的艺名都是花草名,按天干地支中的天干来说,咱们的艺名都是乙木。

“晓文说,咱们那边的工厂是木器厂,要想让咱们的木器厂,更快地强盛光大起来,那就得起个甲木的名字来帮扶。晓文就是想到了这些,她才给张大伯起了个艺名,叫老红松的!依林,你说这个‘老红松’艺名怎么样?”

杨依林听着林静对他说话的声音,看着林静说话的表情姿态,他心里说:

嗯?这会儿的林静她是怎么了?怎么就这一会儿时间,她就不像以前的,她那个‘美人儿舞爪牙’的形象了呢?她怎么一下子就变得让人怜、让人爱、楚楚可人的样子了呢?嘿嘿,有意思,真稀罕!

杨依林心里装着郑晓文,郑晓文的一切,在他心里早已装得满满的了,满得没有一丝空隙。任谁,任再好的女孩子,因为没有空隙,全都挤不进去了!

此刻,杨依林心里想完林静,他还想着:甲木?昨天晚上晓文还说别信那些书上的话呢,她怎么又是老红松,又是甲木的?哎呀,天干地支是祖国流传下来的古典文化,适当用一用,玩一玩,还是可以的嘛。

杨依林面上笑着回了话:“好啊,这个艺名,我感觉很爷们儿、很大气、很响亮、还好听,还真的能够帮扶咱们木器厂呢。不错,我也喜欢‘老红松’这个艺名!嘿嘿!”

温洁梅疑惑地看着杨依林,问:“依林,看你说话那样子,听你说话那意思,你还真是理解老红松这个艺名啊。你也懂得甲乙丙丁戊,金木水火土?哎哟,哇呀,那你可是太有才了!

“我看过这种书,我看着这书,我告诉你们,那简直就是在云里做梦,颠倒横竖地飘着,天上云里不知所以!

“我给你们几个,举个实在的例子啊,我看着那些天干地支一类的文字,虽说会念,可就是像看甲骨文一样,那简直就是一盆浆糊!依林,你是怎么做到看懂的啊?”

杨依林看着温洁梅说话时候,她那种迷惑不解的表情,问他的时候,还直直地看着他。他感觉温洁梅看他的眼神里,还带着满满地羡慕,他觉得很好玩,嘿嘿嘿嘿就笑了。

杨依林嘿嘿笑着,又看看林静,他见林静也是带着疑问、带着羡慕的眼光看着他,也在等他回话,他心里说:

这些小美人儿们,都长得这么姣美让人爱怜,她们也都二十岁拐了弯儿了,怎么都还没有大张旗鼓地找个婆家啊?

就算是洁梅有了康明,要我看他们两个,也像是‘地下工作者’,还没敢明着摊牌呢!

杨依林想到这里,他猛然间想到了郑晓文:哦,晓文她,现在肯定是在西屋忙着工作写字呢……

他们这几个人都在一起站着,杨依林没有时间多想,他赶快笑了回话说:

“你们可别把我看得太高了,这些丙丁戊、水火土,什么的,是我在大学里学过的。我要是没学过,我也会和洁梅一样,看着这些文字,就像是看天书,也会在云里迷飘,也会看成浆糊的,嘿嘿嘿嘿!”

温洁梅看看秦梓曦,问:“梓曦,你也是从大学门里出来的人,你也懂得那些浆糊文字吧?”

“我?一点点都不懂!”秦梓曦摇了摇手说,“我读的是理科,依林读的是文科。依林是学哲学的,他学了这方面的知识,我没有。”

林静这会儿的嘴又变得快了:“我这辈子没上正经大学,亏了!我得把我想学的知识,统统补上!甲乙丙丁,它天文?它浆糊?那么多人都懂,这就说明它不是天文!它不是浆糊!我也得学会!”

“林静真有恒心,都掌握那么多知识了,还学呢。”秦梓曦看看这三个人,他又说,“你们都学吧,我是没心思再学其它知识。当前的任务,我只要把我的歌词写好,献给咱们的歌会,那就倍儿棒了,嘿嘿!”

杨依林忽然想起:“哎,还有件正经事儿没问呢。梓曦,乔翔这么长时间不来歌会,你没有给他打电话问问,看是怎么回事儿?他要有什么磨不开的事儿,咱们还得去给他帮忙呢。”

秦梓曦有点无奈地说:“电话也给他打了,我也问了,乔翔在电话里一直说,说他最近一段时间很忙,忙得来不了歌会。你说,我还能怎么办?”

杨依林仔细想想说:“乔翔说他忙,那也可能。不是真有脱不开的事儿,他不会不来歌会。”他看看表,“呀,到点了,咱们回头再聊。”

杨依林骑车去了木器厂,这三人也回了各自的办公室。

这一段时间里,花仙子们当中,有一个人早就有了特大喜讯:苏晨升副职了!

这件事,只有三个人知道,那就是,苏晨、乔翔和林静。他们三个一直保密着呢,就是郑晓文,她也是前些天才知道这事儿的。郑晓文为苏晨的工作顺利,她一下激动得,高兴了好几天呢!

原来,苏晨自今年四月份,任副职以来,区里已经办过两期通讯员学习班。这两期学习班,林静都参加了。

林静能参加这样的学习班,一是辖区各公共单位,凡是具备写作才能的人员,经单位推荐,都可以报名参加,都可以为本区的宣传工作贡献一份力量。

李云海看过林静向区人防呈报的,利丰塑料制品厂人防工作报告。他见林静写的报告不只是字体漂亮,写的报告材料也是相当地好。

李云海感觉林静很有文才,感觉林静的文字语言组织能力很强。他很想让林静为区人防也出一份力,就专意到塑料厂和沈玉恭商量,说了区里办学习班的事。

沈玉恭给林静报了名,林静才参加了这个区里组织的通讯员学习班。

当时在学习班上,苏晨一再说,通讯员们要认真收集本区的好人好事,及时发现新闻,努力写稿,积极向报社、向广播电台发送稿件,争取今年在全市年度评比中,新明区的通讯报道工作能取得好名次。

李云海也对林静说了,说现阶段人防系统正做着人防宣传,区人防办的通讯报道工作成绩,是往上级人防系统汇报的。

说林静写的新闻稿件,只要是有关人防战线方面的内容,如果被广播电台、被报社采用了,这个采用篇数,不只是算到苏晨所在部门的,大汇总篇数里往上级汇报,也可以算到人防办的任务篇数里。

林静听得清楚明白,心想,自己写人防内容的新闻稿件,如果被电台、被报社采用了,这样既帮了宣传部门,同时又帮了人防办,这一举两得的事儿多好啊,她心里十分高兴。

林静主管着塑料厂的人防工作,她当然想把这项人防宣传工作做得更好。苏晨是她的好朋友,苏晨分管的工作,就是新明区的通讯报道工作,她更想为苏晨出份力。

林静在这两期学习班里,积极认真学习,早已掌握了消息、通讯、专访等一些体裁的写作方法和采访技巧,广播电台已经采用她写的十几篇稿件了。

林静还一直想着,抓住时间,培养新闻敏感性,多听多看多问,多写稿件,必须为好友苏晨的工作增添几束光彩!

上星期,林静从区人防办开会回来,心想:

上级不是让宣传人防战线平战结合、突出三个效益吗,那,我就宣传‘乐居’地下商场的防空洞。

我这样宣传,连‘乐居’家具也都一块儿给宣传了,这可是件,又好又美的特大事儿啊,呵呵,开写,写一篇长长的通讯出来!

于是,林静便以九位花仙子为中心人物,写了一篇通讯:《芳香四溢的花朵》。写成之后,她不愿张扬,写的是自己给自己起的笔名:苍原。

林静一切准备都做好了,可她并没有及时去投稿。她是想让苏晨和朋友们看过这个稿件之后,大都没有什么异议,她再往报社、往电台寄的。

林静写成这篇通讯之后,紧接着,她又写了一首有关人防战线的歌曲《洞天新貌》。这首歌曲,是花仙子们自成立歌会以来,演唱的第一首快歌。

前天,林静和郑晓文、秦梓曦、宋奕、张大伯,一起彩排了这首快歌,她已经练熟了这首歌曲的唱跳动作。

第二百九十章 蟠桃园

彩排《洞天新貌》这首歌时,林静对朋友们说,她能写出这样的快歌歌曲,是十几天前,她去少年宫办事,遇到了当年教过她的辛老师。

她和辛老师说到写歌、唱歌的时候,辛老师对她讲了,现代歌曲的多样化流行趋势,还给她示范了这种快歌的唱跳动作。

她很快领会辛老师的教学指导,《洞天新貌》就是根据这种节奏感极强的唱跳动作写成的。

这几天,林静把这首歌曲练得已经是熟之又熟、精之又精了。

前两天,林静、温洁梅、杨依林三人,说过朋友们一起去桃园游玩、摘桃子、买桃子的事。今天周五,这三个人商量过后,再次通知了朋友们,让大家做好去桃园的准备。

周六清晨,除了乔翔没来,这八个花仙子都到了集合点。他们骑上自行车带着十足地兴奋,说着,笑着,一起来到郊外,看着不像山,又像是山沟的大片桃园林。

经农户大伯们、大娘们介绍指点,这群人尽情地观赏着桃园、惊喜地看着满树的诱人桃子,一个个心情愉悦地说着、笑着,全都兴奋在桃子成熟的季节里了。

温洁梅说:“你们这群人,都只顾喜滋滋地看桃子了,你们都把作诗给忘了吧?”

温洁梅说着,又一一地看看朋友们,说“你们这么多会作诗的人,应该是,望美景,生诗情的。你们各自望着这果实累累的桃园景色,总该细细观赏,细细琢磨,都观赏琢磨出一首好诗了吧?谁先琢磨出美诗文了,头一个吟出来,让大家欣赏欣赏!”

郑晓文、苏晨、宋奕看看温洁梅,她们都在笑,都没有说话。杨依林、秦梓曦、姜丰也是笑笑,也都没有接温洁梅的话。

林静接了话说:“今天来桃园,我一直想着,看桃园、摘桃子、买桃子呢,心里根本就没有作诗的思想准备。再说,这次出来和旅游那天观山景的心情不大一样,我这一会儿是真的做不出诗词来。”

林静再看看朋友们,见都在向她点头,意思是,大家和她一样,都没有作诗的心理准备。此刻,唯独温洁梅没有表情。她看着温洁梅说:

“哎,洁梅,你让作诗,朋友们都做不出来。你要是想好诗句了,你做一首好诗吟出来,让大家听听也很好啊。好了,你这就开始吟咏你的佳作吧,朋友们都等着听,都等着欣赏呢。”

温洁梅说:“林妮子,我要是做出来一首诗,那你也得做出来一首。你要是不做,我也就没劲了。我提不起来劲,就想不出诗句来。这扫兴,算是你扫的。你不做诗,那咱们就别再说作诗的事儿了。”

林静抿一下嘴笑了说:“算你小妮子会逼人,那我就做一首,让我想想啊。”

林静心里想着:

今天游桃园,又是在桃园里作诗,诗句里肯定得有桃园二字。嗯?桃园里有桃子啊,而且还是五月仙桃啊!

仙桃?哦,王母娘娘……呵呵,有了,有了,有诗句了!

哎?晓文起个艺名,都会想到甲呀乙呀的,我做诗句,也得往这上面靠一靠,用一用,用用老祖先流传下来的字词。

哎呀,今天没有作诗的准备呀,作诗还要受格律限制,这会儿没有灵感,做不出来律诗啊!那个小妮子还逼着,这可怎么办呢?

温洁梅看林静不说话,也不说作诗的事儿了,她朝林静说:“哎!你已经说过作诗了,怎么又不吭声了?”

林静有点难为地说:“现在我真的做不出来律诗,我说上几句押韵的句子,可以吧?”

温洁梅还没有赶上说话,那几个人都说:“可以,可以!”

秦梓曦说:“林静,快作诗吧,我等着听呢。你随便做出来一首白话诗,都比我做出来的律诗,要强上一万倍呢!”

林静听了这几句强心话,她高兴了,心里轻松了,说:“那,大家就听我的白话诗吧!我这首诗的名字……”她说到这里,心想:现在把‘蟠桃园’说出来,那就不好玩了。她接着说,“等我吟咏完毕,你们就知道诗的名字了。”她说到这里,随即像吟咏古诗词一样,吟咏起来:

良辰吉日郊外玩,

猛见果林在眼前。

王母慈祥招手笑,

八仙游览蟠桃园。

“哦哟,这诗名肯定是蟠桃园!林静做出来的诗句就是好,外带好玩!”秦梓曦带着一脸的高兴说过林静,又转身看着温洁梅,“洁梅,快吟诗,我静等着听你的呢,你赶快吟咏你的‘温家诗句’,再让我老秦痛痛快快的笑一笑,嘿嘿嘿嘿!”

温洁梅说:“其实,我并没有想好诗句,刚才,我只是想提醒你们,是让你们这些大诗人们作诗的!结果,你们这群人像派任务似的,这会儿都把这任务派给我了!

郑晓文也接了话,说:“洁梅不作诗是不说,她要一作诗呀,那诗句足够大家记忆半辈子的!这一次洁梅要是做出来诗句,一定会和她的小样一样,很美!洁梅,我听着呢,你就快吟咏吧。”

温洁梅看自己不作诗,是不行了,她说:“做就做,我还是那话,这年头谁怕谁呀!我告诉你们,我做不出律诗,做个顺口溜还是不在话下的,请众仙们听了啊!”她想了想,很快说出了四句押韵的句子:

远看是平地,

近看是山沟。

进沟咋一瞅,

满眼是桃树!

温洁梅表情平静地说着这四句话,她说到最后一句时,她睁大了眼睛,同时还摊了两下手。这下可把朋友们笑翻了!一群人哈哈格格的,把眼泪都笑出来了。

等大家都停住笑,温洁梅这才带着美笑容说:“林妮子做的诗句很好,我是甘拜下风比不上。

“不过呀,我们八仙们,今天都来到了桃园,都吃过想象中的王母娘娘的蟠桃了,你们想过吗,咱们可都长生不老了啊!

“长生不老,你们高兴吗?我可是好高兴啊,我可实在是好高兴,好高兴啊,呵呵呵呵!”她说着话,玩笑着,还笑得蹦了几下。

这七个人看到温洁梅蹦,也跟着兴奋起来,一个个笑得又是哈哈格格的。连站在旁边的桃园农户大娘,听了这开心玩笑话,她也跟着笑得呵呵的。

杨依林说:“咱们都游过、都观赏过桃园了,我看大娘这桃园里的桃子就很好,咱们尝过了,香甜的桃味儿很浓,很好吃。咱们就在这里摘,就在这里买好吗?”

一群人都说好,由大娘指引,这群人都挑选着成熟的桃子摘起来。

杨依林趁人不注意,走到郑晓文身边悄声说:“你要是看中了高处的桃子,你够不着,我给你够。那几个女孩子,高处的桃子,她们够不着,我也帮她们够,这样就显不出什么了。”

郑晓文没有看杨依林,也没有表情,她只悄声说:“你快一边儿去吧,我自己会摘。”

杨依林也就真的很快去了一边,他往一边走的时候,嘴唇儿还动着说:“干吗呀这是?跟贼样似的!嗯?你可别烦,你杨依林和她郑晓文,总有结婚、总有公开的那一天!”

杨依林看大家都摘着,吃着,也都摘满了袋子。他看看表说:“朋友们,十二点多了,咱们吃了王母娘娘的蟠桃,也不知道饿了,走吧,回到家再吃饭。”

林静接话说:“好啊,咱们整天忙在工作中,就像今天这样,路也不算很远,过一段时间出来散散心,我感觉挺好的,挺舒心的!”

温洁梅、宋奕都接话说:“就是,就是,这出来换换空气,心情就是不一样,挺舒畅的!”

杨依林想想,说:“这桃子没下去之前,咱们还得再来一次。咱们来这桃园里摘桃子,很多的城里人也会来这里摘桃子。

“桃子不好存放,随熟随卖,这样,桃子也卖出去了,还省了桃农们的力,咱们也吃上新鲜的桃子了,真是一举而几得的好事!”

朋友们都在点头赞成杨依林说的话。

一群人说着话,付过款,都挥手和大娘告别。

一路上,一群朋友骑着车,都带着新鲜的桃子,说着,笑着,高兴着。进城分路,各自回了家。

晚上歌会,这八个花仙子们和张大伯,他们和往常一样,都按时到了舞台。只是,这舞台上还多了一个人:康明。

杨依林让康明来歌会,是让康明来参加联欢节目的,同时也是歌会散场后,让康明送温洁梅的。

今天的歌会,上半场和顾客观众,合演戏剧节目。下半场和观众联欢新节目、唱新歌。

杨依林的两首新歌《请你别问我》、《满江红志在征途》,安排在了下半场。林静的新歌《洞天新貌》,被安排在下半场最后一个压轴节目了。

上半场,花仙子们与顾客观众合演的戏剧节目,仍然是郑晓文拉板胡,张大伯拉京二胡,两人的弦艺,配合得十分默契。顾客观众们配合花仙子们演戏,也是表演唱得十分满意开心。

中场休息过后,下半场,花仙子们有的出场和观众们合演联欢节目去了,林静趁这会儿没有出场节目,她看杨依林也在后台,便拿着《芳香四溢的花朵》,来到杨依林身边说:

“依林,我写了一篇稿子,是以咱们九位花仙子为中心人物写的,还没有往报社投呢,给,你看看提提意见吧。”

第二百九十一章 请你别问我

杨依林接过林静递给他的稿子,他看完之后,直夸林静的笔尖功夫、说了感谢林静的话。他还高兴地、稍有些激动地说:“我杨依林代表木器厂全体工人感谢你林静!”

林静听着杨依林的夸赞、看着杨依林对她的感谢,心里说:

写篇稿子算什么,这对本人来说,就是小菜一碟,看把你老杨稀罕的?刚看见本姑娘一点点本事,就把你杨依林稀罕成这样,那本姑娘要是把全才都亮给你,我看你在我面前还能有什么表现?切!没见过世面的小老不点儿!

林静心里这话,是在撒她的小女孩子的娇气。其实,杨依林夸她、感谢她,她心里高兴,面上还是有些害羞的。

杨依林夸完、感谢完林静,他还和林静半真、半开玩笑地说:“平时看不出来,只知道你会作诗,今天一看你写这文章,嗨?想不到你小妮子,会下会上,写文倍棒!会左会右,有刚有柔!你可是实打实地真有才啊,本人佩服!”

杨依林说着,还对林静翘了一下他的大拇指,又笑嘻嘻地抬食指点点林静,说:“你写了这样一篇赞扬花仙子、宣传乐居家具、同时还非常鲜明地宣传了,利用防空洞带来的经济效益。你写这样的稿子,你小妮子还知道有钢往刀刃上用啊,你厉害,本人佩服!”

杨依林说到这里,他又看看林静,说:“你这个小妮子的内里呀,本人是猜不透,只看你这文章功力,说不定,你小妮子还有股冲天气势呢,只是我现在还没有看出来!嘿嘿嘿嘿!”

林静忽然想起了前天在财务科,杨依林当着温洁梅的面说她的‘难听’话,她瞪了杨依林一眼,没好气儿地说:“我比不上别人,还没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哪来的左啊右啊,刚啊柔啊?哪来的气势啊?哪还有什么冲天,天,天气预报呀!”

林静对杨依林发完‘毒气’,见郑晓文、苏晨从前台回来了,她又瞪了杨依林一眼,“哼!”了一声,拿着稿子,去找在西边沙发上坐下的苏晨去了。

杨依林看看林静的背影,摇摇头自语着:“这个小妮子和洁梅、宋奕一点都不一样,她可是真难对付!”

花仙子们有联欢节目的,到前台和观众们一起联欢去了。林静和苏晨,这两个人拱着头在看稿子。

架子鼓前的秦梓曦,他看到郑晓文在钢琴边坐着。他趁这会儿后台人少没人注意的空隙,他像是随意走走,转到了钢琴边。他看郑晓文的眼神,还是和前两次一样,也不说话,直是默默地盯着郑晓文看。

郑晓文一碰到秦梓曦的这种目光,她心里就怕,就急:哎呀,赶快想办法吧,别让他再这样看你了!他一直这样看你,这算什么嘛这是!

郑晓文在这样的害怕、着急之中,她心里还叹着气:唉!可怜的梓曦,让人心痛的梓曦啊!你说说,你这个样子,你让我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啊!我没有办法呀!

郑晓文极力镇定着自己,她很快就想到了,她曾经认为是一个很好的办法:她赶快抬手捏住脖子上的项链,若无其事地笑着说:

“梓曦,你是看我戴的项链好看,是吧?其实呀,我早就发现你身边有个漂亮女孩子了。你赶快去买一条更好看的项链,送给宋奕呀,宋奕戴上你买的项链,肯定比我戴这条项链,还要好看呢。”

实诚的郑晓文,她哪里知道她用这种方法会引出什么结果?她的话正在落音,秦梓曦盈满两眼的泪水,哗地一下就溢出来了!紧接着,秦梓曦使劲闭着嘴唇,无声地流了一脸的泪!

郑晓文看到秦梓曦竟成了这个样子,她吓得不知所措了,心里惊慌得不知该怎么办,她又怕朋友们看见,赶快起身躲到女化妆间难受去了……

这边的林静陪着苏晨看完稿子,苏晨高兴地对林静说:“你这篇通讯写得很好,这篇文章没有时间限制,你先别急着发稿。等一会儿依林演完回到后台,我对他说一声。

“我是想让依林找个合适时间,咱们九位花仙子,到晓文家的东园拍张集体照,照片与文章结合着在报纸上发表,宣传效果会更好。”

林静听了要拍上报纸的新闻照片,她心里高兴得赶紧问:“苏晨,我以前写的那些稿件,都是广播电台采用了,我还没有往报社寄过稿件呢,你的意思是说,这篇通讯真的能登上报纸?”

苏晨说:“我感觉有**分的把握,很有可能会登上华元晚报。华元晚报社有个副主编叫许胜,我和他打过几次交道了。我发现他不管是生人、熟人找他,只要是文章写得好,写的事新、写的事奇,他都会采用。

“到时候,咱们照完相,我就把照片冲洗出来,你不要寄稿件,你得亲自到晚报社去送稿。”

林静高兴地说:“要是晚报社采用了这篇稿子,那,照片上是你的署名,文章上是我的署名,这一下咱们就算完成了两篇任务,是吧?”

苏晨说:“那当然是啊。”

林静高兴了:“要照你说这,我把这一篇稿子再送到市级新闻单位的广播电台、电视台,然后再送到省级新闻单位的电台、专业报,要是这些部门全都采用了,那,这一篇稿子我就有了五个采用单据,这五个采用单据送到你那里,就能算五篇任务?

“哦,还有呢,如果哪家报社看上了我这篇文章,他们再一转载,又给我寄来一张采用单据,这就能算六篇任务了?”

苏晨说:“虽说不让一稿多投,可咱们的文章如果是晚报用了,电台用了,专业报用了,也算是合理的。如果你的文章写得特新、特好,被别家报纸看中转载,那应该是算数的。”

林静听了这话,心里更加高兴,说:“要是这样,我加劲写稿,多拿采用单据,努力帮你超好完成今年的通讯报道任务。”

苏晨听了,心里感动加感激……

歌会下半场的联欢节目演完了,舞台上换了字幕:歌曲:1《请你别问我》。2词:《满江红志在征途》。

词、曲、唱:风信子。

下面写着乐器手们的艺名。

这个字幕一贴出,台下的老观众们往台上一看,见是两次歌会都没有参加演出的风信子,要出场唱歌了,他们那个欢迎的掌声啊,那叫一个响!

杨依林在掌声中挎着吉他出场了,他向鼓掌的观众们挥着手说:“顾客观众朋友们,咱们有段时间没见了,我非常想念你们!今天晚上,我给大家带来了两首新歌,请观众朋友们首先听《请你别问我》,你们说好吗?”

台下齐声如响雷:“好!”

杨依林听着这雷鸣掌声,心里高兴,又加激动,他向台下鞠了一躬,弹起吉他唱道:

请别问我度过几个春夏秋冬,这个年龄数字对你没有作用。

年龄只是记录人生命运历程,无关交往更不牵扯失败成功。

不管我们是少年,青年中年,还是百岁妪翁,

关键看我是否进取,是不是对生活热爱无穷。

请别问我的学历到底有多高,这件事对你对他都无关重要。

学历只能是学习历程的路标,走过路标前面路途还很远遥。

不管我们的学历,中学大学,无论是低和高,

关键看我素质素养,看我是否对爹娘尽孝道。

请别问我从东南西北哪里来,我的住处对你对他完全无挨。

房屋也许是我们的临时楼台,志向高远不会在老地方徘徊。

不管我们居住在,地球四方,世界那个地带,

关键我是炎黄子孙,这身份万万年不会更改。

杨依林演唱完,台下还在热烈的掌声中,立时就有人议论起来:

“风信子唱这首歌,大家想想,说不定是咱们这些观众们,问人家花仙子们的事了。要不,风信子的歌词里,他怎么会问啊,问啊的唱呀?”

“就是呀,听歌看人呗,娱乐娱乐就是了,问那么细干吗呀?在这里看戏、听歌、赏艺,还不过瘾?还非得打个钻墙眼,窥视窥视人家屋里的事儿,真是闲着没事儿干了!”

“你说这也是,我很赞成。我听着这首歌,觉得这个风信子,还是个亲祖硬汉呢!值得赞赏!”

“风信子写的歌词好,他唱得也好。可是,我总觉得风信子这首歌词里,他用的‘爹娘’那二字太家常。这首歌词上的爹娘,要是换成‘父母’二字,我感觉会更好,更合适。”

“这你就不懂了吧,父母是尊称,爹娘是亲称,爸爸妈妈是爱称,爹地妈咪是昵称。要我说,这首歌词里选用“爹娘”二字,感情很朴实,唱出来情更浓!”

旁边的观众们,听了这个观众的这一串儿话,都在呵呵呵呵地笑。

有个观众给这个说话的观众,伸着大拇指夸赞着:“好!好!风信子的歌词写得好,他唱得也好,呵呵呵呵,你讲对父母爹娘的称呼,讲得也好!希望啊,下次歌会你还来,咱们还坐在一起,我还想听你的评论呢!”

这话,又让这一片儿坐的人,开心得呵呵哈哈笑起来……

第二百九十二章 志在征途

舞台上,杨依林准备着唱他的第二首歌曲,《满江红志在征途》。这首词和曲,是他这次出差在外,晚上闲下来时候写的。

他这次出差期间,有天晚上,他的思想彻底静下来之后,忽然想起了,他毕业之后、正式工作之前,他在商店里打工那一段时间里,他的处境和思想状况。

那个时候,他的思想有些混沌,他孤独、他看不到理想的希望。后来,三叔杨云汉答应,一定会给他安排个好工作。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想着自己就要有个理想的工作了,心里兴奋得抱着彩美的梦想,焦急地等待着上班的通知。可是,这中间曾有两次,都说工作已经安排好了,就等通知上班了。结果,都出现了问题,都没有上成班。

无论怎样,他总算正式工作了。可上班之后,他又遇到了这样、那样不顺意的事。他经过努力,排除困难,改变了不顺意的境况,抛开了所有的不利因素,迎来了光明。

此后,他的工作顺利了,心情舒展了,不时会回想到,他曾经的、一直存在思想里的心中夙愿,他又有了全新的新感想。

现在,他的心情好了、更加踏实了,他仍然有着和以前一样的理想、仍然有着和以前一样的志向。他也仍然有着和以前一样的奋斗目标,他才决定写下这首词,来作为,对他那个时期的思想纪念。

同时,这首词,也是作为,为他人生理想助力的歌曲来演唱的。他演唱这首词,他感觉,能表达他的心情、能明亮他的志向,能舒展他的胸怀,能抒发他胸臆间的情感。

此刻的舞台上,杨依林的第二首歌曲,《满江红志在征途》开始了。杨依林此刻的表情,让人看着有些深沉、严肃。他弹起吉他唱道:

迈上征途,

孤无助、阳光明暗。

行进里、纷飘梦想,

繁花竟艳。

怀抱孝心奔短近,

胸拥弘志飞高远。

啸长空、豪气入云天,

虹霓灿。

~ ~ ~

想往事,一声叹;

思夙愿,双拳攥。

趁青春正盛、奋发勤勉。

踏密流年心度岁,

建功立业身挥汗。

永不歇、铁骨硬刚男,

潮尖战!

杨依林用低柔细、高强粗的嗓音,唱完这首词,台下的观众们,在热烈的掌声中,有的竖拇指,有的攥拳头,有的在赞赏,有的在感叹!

温洁梅在后台,仔细听着杨依林的这首歌,她心里一直在赞美着,感叹着,还自己对自己悄悄地动嘴唇儿,不出声地嘀咕着:

“依林他,真是个‘豪气贯长虹’的硬汉爷们儿啊,他唱这首歌,表现得歌曲气派、歌声气派、歌者更气派!他太有派头了,他真是,让人不爱慕都不行!

“他唱爱情歌曲的时候,是那个样子,是那一种味道,是那一种美。他唱《巨人》的时候,是那个样子,是那一种味道,是那一种美。他唱这首歌,又是这个样子,又是这一种味道,又是这一种美。他怎么这么会写歌、他怎么这么会唱歌啊!

“依林他……他实在是太可爱了,他也太值得爱了,爱上他,看来是爱对了!要说,这个年代追爱,就是男女平等,应该是谁追谁都一样!那,你洁梅就使劲追吧,追上他,抓住他杨依林,千万别放开……”

这会儿的温洁梅,她不出声地小嘀咕着,又不自觉地看看在一边坐着的康明,心里说:

这个康明同学,他到底是干什么的啊?他除了送书,拿书,在你温洁梅身边待一会儿,其他的,他什么表现都没有!他,他究竟什么意思啊?让人猜都找不着头绪!这年头儿的人,真是什么人都有!

得了,依林几乎每天都会去职工食堂吃饭,他也会在你温洁梅身边和你说上一会儿话,这样挺好的,你总会有机会,把你的心事对他说透的。

哎哟,你还悄悄看看你的这个康同学,你又不是个情贼,你以后就不要再带着疑问看他啦!你爱的是姓杨的,你还在乎他姓康的干什么!

温洁梅暗自下了追杨依林的决心。

杨依林在震天响的掌声中、赞美声中,回了后台。

姜丰换了字幕:歌曲:《洞天新貌》。

词、曲、唱:玫瑰。

下面写着乐器手们的艺名。

林静出场了,她的装束打扮和第一次歌会上一样,穿着外束腰白色套装,长长的披肩秀发松散飘逸,气质清新利落。

她带着微笑来到台前,朝着台下说:

“顾客朋友们,今天晚上,我给大家表演唱的,是新歌《洞天新貌》!

“这首歌曲,是歌唱咱们整个华元市的地底下,那些年老百姓辛苦挖成的防空洞的!把防空洞的范围缩小到咱们的脚下来说,是歌唱咱们木器厂的防空地道、防空洞变成今朝的乐居商场的!

“同时也是歌唱咱们的乐居家具,领导家具新时尚、新潮流的!也是歌唱台下在座的,每一位顾客朋友的!也是歌唱台上花仙子演唱队里,每一位花仙子的!大家说,这首歌你们喜欢吗?”

台下观众立时附和着:

“喜欢!我们喜欢玫瑰的歌!”

也有观众小声议论起来,有个观众说:“华元地底下那么多破地道,有的地道又低又窄,什么用处没有,还有什么好唱的。”

另一个观众接话说:“那些防空洞,一下大雨,领导部门就慌着检修,唯恐雨水灌塌老百姓们的房屋。就别唱这歌了,唱别的歌嘛。”

又有观众接话了:“哎,玫瑰不是说了,把范围缩小到咱们脚下这三条洞了吗,你们喳喳什么呀!”

又有人听着这喳喳嗡嗡声,听得不耐烦了:“你们都别说话了,快往台上看,快听唱!”

林静随着音乐已经起舞,这种和过去不同的快节奏舞蹈、快速旋转的舞蹈动作,让观众们眼前一亮,台下立时鸦雀无声。一双双眼睛,全都睁的大大的直看着台上,直看着林静的新式舞姿。紧接着,林静边舞边唱道:

上级已经命令,防空洞快启用。

木器厂领会精神速执行,防空洞已经改做商场

咱大家心里,乐哈哈,暖融融!

林静只唱跳了这几句歌词,就赢得了台下的欢呼声和掌声。她随着音乐的快节奏,继续快速舞蹈着、快唱着:

防空洞顶的彩灯如红阳明月繁星,

它们向顾客们眨眼微笑无比谦恭。

顾客们来到这里怀着一副好心情,

大家一起歌舞一起赞颂洞天新容。

林静唱到这里,她的左手指着东边墙上的,巨幅油画唱道:

您看那木器厂的迎宾画里,树木长得苍翠茂盛,

她唱完这一句,她的右手又指着西墙上的,巨幅油画唱道:

您看这山高水长滋养润泽,粗美挺拔旺盛青松。

林静唱完这一句,她的双手又指着脚下唱道:

地下洞道拐过来绕过去,好似那九曲长廊十八弯路通全城,

走在洞里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疑是那天地又一重。

轻歌曼舞伴着欢乐热烈掌声,顾客联欢同唱同舞相笑相拥。

歌会舞台下坐的是贵客宾朋,商场里川流不息是女绿男红。

乐居家具组组排排摆得齐整,款式领导新潮流咱快乐无穷。

业务繁忙预示商场发达兴隆,昔日的防空洞,变成今朝的繁华商

场洞天旧貌换新容!洞天旧貌换新容!

林静唱这首歌的节奏虽然很快,可她吐字非常清晰,而且嗓音沙亮动听。她的快唱与快节奏的手舞足蹈,与音乐的快节奏配合得十分和谐。

她唱最后三个字的时候,是以最时尚的快跳动作造型,快速结了尾!

哇!台下沸腾了!观众们都站起来了,全都举双手欢呼着。欢呼声,叫好声,尖叫声,口哨声,压住了掌声……

歌会结束了,花仙子们一起谢幕回到后台,第一次看林静唱这首快歌的杨依林,来到林静身边翘起大拇指说:

“林静,你真行,你演唱这种风格的歌曲,真是太棒了!不只是观众们欢呼声高,也让我耳目一新。我也想为你欢呼,你看啊,”他举起双手蹦了一下,同时举着双手喊着,“玫瑰,我喜欢听你的歌,希望你多写、多唱,多种风格的歌曲啊!啊!高兴!再说一声:赞美!”

林静看杨依林竟这样高兴地夸赞她,她的脸忽地一下红了。她正在不好意思,正在不知道怎么接杨依林的话呢,温洁梅走着快步朝她身边来了。

温洁梅过来伸出食指点点林静的脸颊说:“你这个小妮子呀,就像个小牛,本来就会撒欢儿,现在再唱这种唱跳快歌,你这样蹦蹦跳跳的一疯起来,那就更不得了啦!”

温洁梅的语音虽然柔细,可此刻朝着林静围过来的花仙子们,全都听见了。一时间,这后台里格格哈哈笑成了一片,连康明也笑得“嘿嘿嘿嘿!”的。

温洁梅把林静比做牛,林静哪会接受得了啊?林静听着可笑又生气,她抬手就去抓温洁梅的痒。

温洁梅一看林静的动作张牙舞爪的,她吓得“哇呀!”一声,赶快转身撒腿就跑,林静随即抬腿就追了上去……

第二百九十三章 到底是谁

林静、温洁梅这两人,林静是半恼半笑的,她们跑着绕在乐器之间,追过来追过去,林静只想抓住温洁梅捶一顿。

正在闷闷不乐的秦梓曦,他见两个女孩追逐打闹到了他身边,他不想凑热闹,无心参与也不想看。他正想往架子鼓前的椅子上坐,温洁梅跑到他背后,抓住他的衣服躲着追过来的林静。

林静指着秦梓曦说:“老青,你快闪开,你要是敢护着她,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我连你一块儿打!”

秦梓曦不想让自己的心事带到脸上,他立即展开双臂护着温洁梅,然后面带笑容迈开方步,以古装戏剧做派,念起道白来:“温国女王避难,逃到我大秦国土,我堂堂秦王哪有不护之理?”

秦梓曦念白似的话说到这里,他朝林静挥挥手,又用念白的腔调说:“你们这些追赶的人们,听我秦王一句劝告,还是快快退回去吧。”

得,秦梓曦这一搞笑,后台里又是一片笑声。

郑晓文自说了‘项链’,秦梓曦流泪,她就没敢再看过他。这一会儿,她看了秦梓曦两眼,心里说:

梓曦刚才泪流成河,这才过了多长时间,他就能玩成这样?他这么实诚的人,原来也这么花?真是不了解不知道啊……唉!是你想多了,那两人跑到了他跟前,他心里再怎么样,他也得笑脸应付啊,可怜的梓曦!

林静笑完,她朝秦梓曦、温洁梅说:“不和你们这些小不点儿们玩了,我还有正经事呢。”她说着,转身来到苏晨身边说,“苏晨,我刚才唱的这首歌词,你说,这歌词能上报纸吗?”

“要我感觉,华元晚报是上不了了。”苏晨说,“专业报,我想可能会用,你投投看,估计会用的。”

苏晨想想,又说:“你这篇歌词,要是当作稿件往专业报投稿,你应该再加上个副标题:记乐居家具洞天商场。就是这个意思,你再斟酌一下,在歌词前面再加一些有关内容,让稿件内容更充实一些就行了。”

林静点着头说:“嗯,我明白了,一会儿回到家就写。”

花仙子们在后台热闹完了,一群人才离开歌会大厅。

他们来到厂门外,按老送组合分头上路的时候,今天有康明送温洁梅,杨依林就要轻松地直接回家了。

这会儿的杨依林,他趁人不注意,赶快看了看郑晓文,只是,郑晓文没有看他。

郑晓文和平时一样,很自然地和林静、张大伯,一起骑车上了路。

杨依林看看郑晓文的背影,他多想和郑晓文一起回私塾胡同啊,可是,他没有理由去送,他还是骑上车朝英华西里去了。

自从那次郑晓文讲了她的项链来历之后,秦梓曦就一连几次次去过郑家。他去郑家,一是想看看郑晓文,二是想碰上那个‘送项链’的年轻人。结果,杨依林出差,他连乔翔也没有碰到,更是没有见到他想象中的,那个‘送项链’的年轻人。

这些天里,秦梓曦心里一直想着:

晓文是个沉稳的女孩,她肯定不会拿她自己的终生大事,在朋友们面前儿戏。晓文她订婚了,她是真的订婚了!

天啊,我秦梓曦闷在心里一年半的话,一个字都还没有找到合适机会对晓文说,晓文她就成了别人的人,我秦梓曦好无奈,我秦梓曦混得好惨啊!

这一个星期时间里,秦梓曦心里愁闷、不如意,他再也没有去过郑家。上一次彩排时,他看到郑晓文,就很少和郑晓文说话了。他面上虽然如此,可他心里对郑晓文的爱,一丁点没有减少。

今天晚上,他趁着歌会时间,看朋友们不注意的时候,他坐在架子鼓前,总是静静地盯着郑晓文看,哪怕是他和郑晓文的目光碰在了一起,他也不避开,以此来补偿,他对郑晓文的思念。

当郑晓文看到,秦梓曦对她的,这种毫无避讳的目光的时候,她心里也在想:

梓曦都有一周时间没有去过我家了,他也不像以前那样,找借口来我身边说话了,可他的目光却在告诉我,他一点点都没有把我忘掉!

这,这可让我怎么办啊,梓曦,可怜的梓曦!梓曦,我郑晓文拿定了一个主意,这个注意就是:决不能让你步乔翔的后尘!

郑晓文就是这样想着,她和秦梓曦之间的事。

郑晓文想完秦梓曦,她又想到了,她和乔翔之间,十年来,不是恋爱,而又像似恋爱的漫长过程。

郑晓文还想到了,前不久她对乔翔说透了‘信’的‘事件’,以及和乔翔‘分手’的场景。她是真的害怕极了,心里自对自说着:

郑晓文,你对待梓曦,坚决不能像和乔翔那个样子了,你必须得想办法!哪怕是对他最冷酷、让他最寒心的办法也行!

哦,不,不,我现在已经有更好的,更理智的办法了。那就是,让梓曦平平静静地离开我,让梓曦高高兴兴地接受宋奕,这才是完全之上策!

于是,就发生了今天晚上‘手捏项链、话说宋奕’这一幕。结果,她这个‘上策’,让秦梓曦的泪流了不少。

秦梓曦自确认,郑晓文真的订婚了之后,他只要一闲下来,就会猜测郑晓文的未婚夫到底是谁?

尤其是今天晚上,郑晓文对他‘刺激’了那么几句,歌会散场后,他和宋奕一起上路,骑着自行车走在路上,他还在琢磨这件事,他心里还在说:

晓文那条项链,究竟是谁送的?真的是乔翔?不对呀,肯定不对!凭乔翔的歌词、凭乔翔前段时间的精神状态,也不像!

再说,看那个女生把乔翔折腾成什么样了,哪还会是他呀!还有就是,这么长时间了,乔翔没来过歌会,他连彩排也没有参加过一次,我去晓文家,也没有见过他一次,不会是他!

再是,晓文和大家一样,她不是也没有看见过乔翔嘛。所以呀,乔翔绝对不是那个送项链的人,以后就别再怀疑,就别再考虑他了!

嗯?难道晓文另外……别胡想了,不可能!我和依林、乔翔我们三个经常到她家里去,她有没有男朋友,谁不知道,我们三个也会知道的!

把话颠倒过来说,就算是晓文她有了男朋友,可还是有疑问啊?我们三个人总得会碰上一次吧?怎么连一次也没有碰到过呢!

那,那……嗯?难道是杨依林?!

秦梓曦一想到杨依林,他心里不禁一惊,但是,他马上就放松平静下来,心里说:

不不不,怎么会呢?绝对不会!

依林他比晓文的年龄小那么多,他们两个怎么可能呢?就算不说家庭条件,单说年龄的事,晓文连我都不找,会找他?更是绝对不会!即便是平时他们两人,接触说话融洽友好,那也都是朋友之好,绝不会掺乎这事儿!

那,要是……咳,他们两个站在一起,看着表面是很般配,可是,要说到这事儿上?不会,不会,看着很像,那也不会!

不过……我每次去晓文家,他杨依林几乎每次都是先到了啊?还有,自他进塑料厂之后,晓文就再也没有和我单独在一起过……

哎呀,秦梓曦,你又胡想了不是,那是你和晓文共同的工作完成之后,工作调开了,不在一起了,才没有单独在一起过,你就别再生拉硬凑冤枉依林了!

你都没想想,依林才来厂里多长时间?我和晓文好,他又不是不知道,他怎么能争夺朋友看上的女孩子呢!

再说了,这中间,晓文几乎有半年时间,都没有和朋友们见面来往,依林他不也是和晓文没见过面嘛……

哎?莫非这半年时间里,晓文她结识了什么人?唉!算了吧,算了吧,以后不要再想这事儿了,不管晓文她嫁给谁,反正这辈子,晓文她和我秦梓曦是无缘了,我秦梓曦太苦,太难了啊……

秦梓曦想到这里,他在落泪。他管不住自己,仍然往下想着,他越想越难受,难受得承受不住了,两眼清泉在夜幕里,静静地流淌成了两条小溪……他不敢弄出声音,他怕宋奕听见……

老送组合里,秦梓曦、宋奕这对搭档不同别人,这两人有种耐人寻味的行路程式:

秦梓曦骑着自行车总是走在前面,宋奕骑着自行车,她总是跟在秦梓曦身后,两人中间,就总是保持着四五米远的距离。

秦梓曦朝前骑一会儿,他就会回头看看跟在他身后面的,静静的宋奕。不是真的有事,他们两人谁都不会先开口说话。

秦梓曦是不想和宋奕说话,宋奕明知秦梓曦不愿和她说话,她是能忍着也就忍着不说话了。

每次歌会散场路上相送,宋奕对秦梓曦回头看她的次数,都有着详细记录。她先数着数记在心里,一到家,她就赶快记在日记里了。从歌会开始到上一次,秦梓曦回头最少的次数,是五次,回头次数最多的是上一次:十六次。

宋奕知道,这一路上秦梓曦虽然不和她说话,可秦梓曦心里时时刻刻都操着她的心呢。尽管这个‘路送’是秦梓曦的硬性任务,但宋奕从心底里,还是很感谢秦梓曦的。

第二百九十四章 没有四角恋

今天晚上散歌会相送,宋奕不知道秦梓曦是怎么了,都走了一半路了,秦梓曦还没有回头看她一次。

宋奕在后面骑着车想着心事,她朝前看看秦梓曦,也不见秦梓曦回头看她。她的思想很烦乱,她没有注意看路,突然间,路上的一块小砖头,让她的自行车失了平衡……

秦梓曦忽然听到后面“啊!”了一声,同时听到了自行车摔倒在地上的声音。他心里一惊,慌忙擦掉眼泪往后看,他见宋奕和自行车已经倒在地上了。他赶快下车往回拐,把宋奕扶起来,问:“磕着了没有?”

宋奕听到秦梓曦的声音不对,赶快就着路灯看秦梓曦的脸,她发现了秦梓曦脸上没有擦干的泪,她有些明白了。尽管这泪不是为她而流,她心里也很酸,跟着泪就出来了。

秦梓曦以为宋奕是摔哭了,又问:“摔住哪儿了?我看看。”

宋奕摸摸右肩说:“这儿。”

秦梓曦抬手在宋奕的右肩上轻轻地揉揉,又抬着宋奕的胳膊活动了几下,问:“还疼吗?”宋奕点了点头。他说,“别怕,没有伤着骨头,过两天就好了。”

秦梓曦为宋奕检查过自行车、正好车把,又骑了一节路试了试,拐回来说:“别让我操心了,以后你不要再走后面,我走后面,你走前面,给,骑上吧。”

宋奕扶着车把没有马上骑,她迟疑了一下,说:“我骑到前面就看不见你了,我骑车技术不高,不敢回头看你……”

“好了,我知道了。”秦梓曦说,“那就并排骑,我走左边儿,你走马路边儿。”

宋奕听了秦梓曦这话,她心里感到安慰又高兴。她骑上自行车,又觉得腿疼。她下来车稍掀起裙子看看,见膝盖地方破了一点皮。

秦梓曦忙过来看看说,“上车吧,我帮你。”

宋奕骑上车,秦梓曦一手抓着自己的车把,一手抓着宋奕的车把,为宋奕帮力。两人就这样骑着车,朝宋家去了。

郑晓文散歌会回到家里,她往床上一躺,怎么都睡不着,她一直在想这些天里,秦梓曦近似痴呆、哀戚、又无可奈何的目光,还有他今天晚上的眼泪。

接着她又想到,她刚打发走乔翔,秦梓曦又成了这个样子,秦梓曦也挂得她心里很痛。

她总想:这世界上,只有依林、乔翔、梓曦,这三个男孩对她是真心的好,他们三个人当中,无论哪一个,她都不想让他们受到伤害。

她翻了个身,心里说,别再想了,睡吧!可她仍然没有睡着。她再想想杨依林,她再想想乔翔,她再想想秦梓曦,她一直想着他们三个人与她之间的事。

她想着,想着,还想到了她在学生时代、她在不同的工作单位,曾经有无数双男孩子的眼睛,也像这三个人有时候的那种眼神一样,痴看过她。可她,从不曾留意,唯独留意了这三个人。

郑晓文还想到,摘石榴那天之后,这三个人当中,如果是乔翔先对她提出求婚的,她能答应吗?不用多想,答案是肯定的,她一定会答应。

又如果,这三个人当中,是秦梓曦先对她提出求婚的,她能答应吗?她想到这里,不觉说出了声:“可怜的梓曦,如果是这样,我也会答应你的!”

哎呀呀,大家看啊,这就是女人的真善软!

不过,话也不能一概而论,应该有百分之七十的女人,是郑晓文这一类的。

郑晓文这一类的女人,好有一比:女人是冰,男人是火。火去温冰,火温达到了一定高度,冰自然融化女人变成了水,男人就必须得变成瓢。最终,还要看瓢舀水的方法了。

瓢舀水的方法得当了,那水自然而然,就到瓢里去了!

这就叫,华元年轻人常说的:伸瓢挖‘财气’,挖得本事高!

当然啦,财气,指的就是华元人说的‘妻财’。

这段时间的郑晓文,她不是被乔翔、被秦梓曦的深情,感动成水了吗,正因为乔翔、秦梓曦这两个瓢,舀水的方法不当,才没有把水,舀到他们两人的瓢里去!

今天的歌会上,还有这一会儿,郑晓文的冰就让秦梓曦的火给化成了水。可是,如果秦梓曦要是拿瓢来舀她郑晓文这个水,那,秦梓曦得有比杨依林还过硬的舀水本领,才能舀到。否则,就是幻想,不会成真!

再者说,郑晓文她并不知道,她自己是什么冰、是什么水的,只是,等到了她与这三个人之间,牵扯住男女婚姻上的事儿,她的水呀、她的冰呀的性质,就完全露出来了。

郑晓文不是说过,她要选择乔翔嘛,刚才她又说过,她也会答应秦梓曦的。像这话呀,那是她一时的感情驱使,如果是真的到了关键时刻,她选择的,依然是对她最好的、她的真爱:杨依林!

这会儿的郑晓文,她仍然是翻来翻去地睡不着,她还在想。

她想到自己心目中的最爱是杨依林,她想着杨依林对她是那么好,那么好,她觉得杨依林对她好到,她已经无法形容了。她只能形容成:人间春暖情爱中,至高无上唯一人!

杨依林曾用歌词说过,说她郑晓文是他杨依林的唯一,其实,郑晓文的心里也在说:杨依林也是她郑晓文的唯一!

郑晓文心里想着杨依林,她想着,想着,不知什么时候又拐到了乔翔的十年之苦……不知不觉又拐到了秦梓曦对她的好,又想到秦梓曦这些天里,一有机会就眼巴巴地盯着她看,今天,秦梓曦还为她流了一脸的泪。

郑晓文还想到,秦梓曦想了她一年半的时间,结果还是想了个空。她自己也很很悲伤。因为,她喜欢乔翔、秦梓曦,她爱他们。尽管她对这两人的爱和对杨依林的爱,并不一样。

此刻的郑晓文,她想着,想着,不觉惊叫起来:“天呐!我身边怎么围了这么多人啊!你们,你们这些人想干什么?你们凭什么指责我?你们凭什么指责我!”

郑晓文看见她周围的人越围越多,一个个都是两个肩膀抬着一副讥刺、嘲讽的嘴脸,一个个都伸着手臂指戳着她,一张张大嘴、小嘴、厚嘴唇、薄嘴片快速地张合着、吵吵着。

一张厚嘴唇朝她说:‘你,郑晓文!看你外表温文尔雅,看你似秀逸淑女,可你背地里都搞了些什么?你竟然搞起三角恋爱来了,你说,不议论你,议论谁!’

这张厚嘴唇刚刚闭上,一张小嘴往大处一咧,哇呀,跟瓢似的,朝郑晓文冷笑着说:‘嘿嘿嘿嘿,你,大家说的就是你郑晓文!你敢搞三角恋爱,大家就敢耻笑议论你!’

这张小嘴也是刚刚闭上,一张薄嘴片嘴也朝郑晓文喷起了唾沫星:‘就是,大家说的没错,这所有人都看见了你郑晓文在搞三角恋爱,没有人冤枉你,也没有人屈说你!’

这群人正朝郑晓文指指戳戳吵吵着,忽然间,一张大嘴巴子往小处一缩,像个小扣子似的,可突然间又咧开大嘴巴子哄笑着说着:‘呵呵呵呵,三角?你们不知真情,都给说错了。她郑晓文可不是三角板恋,她是真正的四角方桌恋!哈哈哈哈!’

这个大嘴巴子说笑到这里,脸上一露狰狞:‘呵呵呵呵,嘿嘿嘿嘿,哼哼哼哼……’

紧接着,那些大嘴、小嘴、厚嘴唇、薄最片儿,一齐朝着郑晓文呵呵嘿嘿哼哼哈哈笑起来,热笑笑,冷笑笑,松开脸笑笑,绷紧脸笑笑……

郑晓文看着这张张晃动着的奇脸怪嘴,听着这嘲弄她的不实假话,直吓得她、恶心得她、气得她、急得她哭起来喊起来:

“你们都别说了!你们都别笑了!你们说的都不是事实!我没有!我没有!我只爱依林一个人!我声明,我只爱杨依林一个人!我真的没有四角,四角,四角恋……”

郑晓文的梦话声音越来越低,她翻了个身,没有醒,又睡着了。

七月三号,塑料厂、木器厂的工人们沸腾了。塑料厂里的工人们,他们手里拿着华元晚报,一个个激动得奔走相告:

“快看呐,咱厂上报纸了!杨厂长,一群花仙子,乐居家具商场,都上报纸了!”

“哟,这照片头像这么清楚啊,大家都看看咱们的花仙子们,这可真是女孩漂亮,男孩帅,一个个都长得跟电影明星似的,真是太好看了!”

“哎?这张照片是苏晨照的,这篇文章是苍原写的,谁是苏晨?谁是苍原啊?咳,不认识,别管这,快看花仙子们的照片吧!”

“这照片的背景上还有红花绿叶呢?哎?这上面怎么没有仙客来呀?”

“不知道啊,咱厂里工人轮流去歌会听歌,好长时间都没见过他了。哎?你们看照片上这个男孩,这不是常来咱厂找洁梅的那个男孩子吗?”

“就是,就是,这个男孩也上歌会舞台演出了,演得还挺好呢。这报纸上登的是九个花仙子,仙客来没有在照片上,那是得再补上去一个人,才够九个人呢。看来,这是让这个男孩来补这个缺的。”

“咦,咱厂工人总是说洁梅长得像林黛玉,宋奕长得像薛宝钗。你们看看这照片,她们两个又不是古装打扮,就这,这脸儿还这么像呢。”

“我呀,心里的黛玉形象、心里的宝钗形象,就是洁梅、宋奕她们俩这个样子。要说也算怪,这群俊男孩,美女孩,他们怎么会聚到咱这个小工厂里来啊?要我看呢,他们是给咱厂带财运来了,咱厂该发达啦!”

塑料厂的工人们,他们看着报纸,议论着、说笑着、心里更是高兴着。

第二百九十五章 学习班上

木器厂里和塑料厂里的惊喜氛围一样,一群工人也是在看报纸。

关健问姜丰:“姜丰,这苏晨、苍原是谁呀?既然这个苏晨,都给你们花仙子照相了,你肯定认识。”

姜丰心想:这么大的好事,林静为什么不让大家知道她呢?这事儿不听她的,我只管说!他说:“苏晨,我说了你也不认识,我就不说了。苍原,是林静的笔名。”他朝报纸上指指,“这篇文章,是林静写的。”

这群工人们,都听到了姜丰说林静的话。他们一个个惊奇着、议论着,羡慕着林静。一群人一面往车间里走着,一面看着报纸、还在不停地夸赞着林静。

就这样,苏晨照的花仙子们的集体照片、林静写的那篇通讯《芳香四溢的花朵》,在华元晚报上一登载,塑料厂、木器厂的工人们,这又一传,林静竟成了这两个厂里的,头号新闻人物,同时,林静也成了塑料厂里的‘名人’。

这几天里,塑料厂、木器厂里的工人们,个个都在夸赞着,林静的超人文才。

这个本不大的报纸新闻,也成了华元市民这段时间里,茶余饭后的议论话题。

市民们能长时间议论这件事儿,原因还是在于木器厂的‘歌会’、在于,‘花仙子’上面。

这群花仙子们,就是这样,也都成了华元市民们眼中的帅男、美女、传奇式的歌唱演员。一些市民们,他们更是一有空闲,就到乐居家具商场买东西、领票、去歌会听歌。

一周后,林静写的那篇通讯《芳香四溢的花朵》,连同花仙子们的照片,被人防报转载了,同时,人防报也登载了林静写的歌词《洞天新貌》。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中,木器厂的声名远播了,乐居牌家具供不应求了。

当初,木器厂里工人们工作的,放羊式白天班,自杨依林进厂之后,慢慢改成了早班、晚班,两班倒。后来又慢慢变成了早班、晚班、夜班,三班倒。

现在的歌会上,歌会大厅里的座位,场场满座。

紧接着,林静以张大伯为乐居家具商场,义务演出的好人好事形象,又写了一篇通讯《夕阳照青山明美无限》。结合这篇文章的内容,苏晨还拍照了歌会舞台上,正在演出的、张大伯正在拉京二胡的现场照片,也拍照了乐居家具商场顾客盈门的照片。

苏晨对林静说:“你写张大伯的这篇通讯,也是写得非常的好,很有水平。这一次的文章和照片,如果还能上两家报纸,文章再在电台播出,那可就更好了。咱区的通讯报道任务,那可就完成得,又往上升一格了!格格格格!”

林静听了这话,又见苏晨高兴,她更加高兴,说:“要是这样写稿、投稿,被报纸、被电台采用,那我就更有信心了。我决心扩大采访范围,我得往省级、国家级新闻单位写稿、投稿。我一定会帮助你,实现今年年度评比的最高成绩!”

苏晨听了林静这话,她心里更是高兴,说:“有了你这个高水平的快笔帮手,我看呢,我的工作今年是要拿冠军了!格格格格!”

两人说着话,都是高兴得带着满脸笑容,还笑得格格格格的。

林静把她写张大伯的好人好事稿件,苏晨拍张大伯的歌会现场照片,加上乐居家具商场顾客迎门的照片,还有林静搜集的,关于人防的一些好事新闻,先寄到了人防专业报。

今天,林静找个时间,转意去了华元市广播电台。她急匆匆从广播电台出来,骑上自行车就去了华元晚报社。她看到‘副主编办公室’牌子,没有犹豫就进去了,果然是许胜的办公室。

许胜看过照片,又看完稿子,见稿子下面署名是:苍原。他用疑问的目光,审视着让坐未坐,一直站着的林静。他问:“上次那篇通讯和今天这篇稿子,这稿子上的字,都是你写的吗?”

林静点点头说是。

许胜又问:“你们单位是全民性质吗?”林静摇摇头说不是,是大集体。他继续问着,“你个人呢?”林静说也是大集体。

许胜听了林静的这几句回话,他的表情有点沉闷。他边往稿子里夹照片,边摇头极小声地自语着:“唉,想找人通融一下给她调过来,这可是想调也调不成了。我想调她调不成,别人也不一定会调成。这文才可惜了,埋没了,唉!”

林静看许副主编的脸色一沉又一暗,还叹着气,她以为是稿子不行呢,心里猛地一阵松劲。

许胜接着又说:“把稿子放这儿吧,我会给你转到合适栏目的。如果你的文章上报了,没有及时把报纸给你寄过去,这几天,你注意看报纸啊。”

林静听了这话,她心里那个惊喜呀,她那个兴奋啊,此时所有能形容她的心情的语言,都已经达不到她的惊喜、她的兴奋的程度了!

林静一出副主编办公室的门,她感觉又累又饿。可猛地想到她写的这篇稿子又要上报纸了,她的脚步即刻轻快起来,嘣嘣嘣嘣一溜碎跑,下了报社楼。

七月中旬里的这天上午,李云海等一行人,到木器厂、塑料厂,检查完汛期的人防工事情况,李云海进了沈玉恭的办公室。他说:“沈书记,市里托我办件事,让我亲自来找你商量……”

沈玉恭只听了这半截儿话,他就感觉有些奇怪,他截住话说:“哟,让你亲自和我商量?这哪儿跟哪儿啊?是什么事儿啊?”

“哎呀,扯的是有点远。”李云海说,“可要说它近,也很近。林静管着咱塑料厂的人防工作,这和人防不就近了嘛。

李云海看沈玉恭没再说话,他接着说:“是这样的,华元晚报社和市人防办,联合举办通讯员学习班,破格点名要林静参加这期学习班呢。明天八点到华客饭庄报到,为期七天,脱产学习。上级这么看重林静,你可要让她去呀!”

“林静不就是在广播电台,播出了她写的新闻,在报纸上登了她写的文章嘛。”沈玉恭说,“知识小青年往报社、往电台投稿,这很正常啊。全华元市各大单位人才济济,哪显出我们这塑料厂里的一个小女孩了,还破格点名呢,我真的是有点稀罕!”

李云海赶忙笑了说:“你这是疑惑的稀罕,我们呢,我们是真正地稀罕林静的文才!我们谁都在夸林静写文章选材新颖,文笔巧妙,文字流畅,文辞优美,语言生动活泼呢!

“我们都在说,说林静的文章往那报纸上一登,就像一朵鲜花开在了绿叶上,为报纸大增了色彩!

“你去问问,看我们谁不夸她。都说让她多写稿件,多宣传你们厂,让咱们区的好人好事多上报纸、多在电台播出,为咱们区争光呢!”

沈玉恭心想:既然李云海这样夸赞林静,还点着名来要人,让林静去学习,这送人情也得送啊。再说了,厂里也不在乎一个人几天的脱产时间,去就去吧。

沈玉恭朝李云海笑笑说:“上级义务为我们厂里培养人才,这可是件大好事情。你放心,一定让她去,一会儿我就去给冯厂长说,马上通知林静。”

李云海高兴了,他心情轻松地出了沈玉恭的办公室门。

华客饭庄离华元晚报社很近,学习班就设在饭庄的,曾经是防空洞的地下会议大厅里。来参加学习的有七八十个人,其中一些人是华元市各个区的人防人员,一些人是各大企业里的文员,一些人是教师,只有林静是大集体厂里的工人。

林静签到时,看到了李云海。她和李云海在说话中,才知道来学习的人是有名额限制的。她也知道了,这一周时间里,吃住在饭店,床位上有姓名,是事先安排好了的。有点宽松的是,离家近的学员,晚上可以回家住,她打算回家里住。

早上八点钟,学习班上的学员们陆续进了会议大厅。主席台上已经坐了几位领导,有个领导向李云海招手,李云海走了过去。不知他们说了些什么,李云海又向林静招手,林静有点迷糊地朝他们去了。

李云海笑得呵呵地对主席台上的领导们说:“你们不是给我打听,说苍原是个老头子,或者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嘛。”他指着林静,“她过来了,这不,就是她,她就是苍原,不是你们说的什么‘老头子’、‘男人’呵呵!”

领导们看见林静,都愣了:想着是老头子、男人呢,怎么会是个一二十岁姑娘啊?他们愣完,又都夸着林静的文章写得好。

林静趁着离领导们这么近,她赶紧问了这次学习班的学习内容。领导们刚说过,林静的新闻稿就写成了。

领导们又都夸林静善抓新闻,写稿子手快,是个难得的人才。

学习班开始上课了,领导们讲过,这次举办学习班的重要性,就都走了。上台讲课的老师,是华元晚报社的资深记者。记者讲课讲得非常清楚,林静全记了笔记。

下课时,摄影记者对林静说,晚上电视台播放今天的学习班现场,有她的特写镜头,要她注意收看。

林静听了这个,让她怎么想都不会想到的大好消息,高兴得她随即就给姜丰打了电话,让姜丰通知朋友们,注意收看今天晚上华元电视台的新闻节目。

林静放下电话,立即去广播电台、去晚报社,送了她今天早上写的这篇新闻稿。

第二百九十六章 特写镜头

晚上,林静一家人坐在电视机前,等着看华元电视台,今天晚上的新闻节目。

学习班上的现场画面总算出来了……突然,弟弟林涛激动加兴奋地指着电视说:“我姐,我姐!”

这是林静认真记笔记的正面特写镜头。接着是林静的侧面特写镜头。林静前面笔记上的字,慢慢放大着:新闻失真等于新闻自毙……下面的字还没有看清,就换了其他节目。

林家一家人看完这个节目,都松了一口气。林涛说:“我姐上镜更好看,跟电影明星似的。姐,你这年龄可能还行,我支持你,干脆你去考电影学院吧!”

林妈妈说话了:“别胡说!”

林静对妈妈笑笑说:“看我妈急什么呀,林涛只是一时高兴随便说说,考电影学院是有一定条件的,不是说谁想考就能考的。”

林涛赶快背着脸对姐姐点点嘴唇,小声说:“妈妈一看到这电视画面就换台!”

林爸爸起身关了电视机,说:“已经看过新闻了,林涛,赶快去你屋里看书学习。”

这姐弟两人互看一眼,都伸了一下舌头,便各自回了卧房。旁边的姥姥,高兴着外孙女的工作,跟着外孙女也去了里间。

第二天,华客饭庄的早赞桌前,李云海拿着几张题目纸对林静说:“林静,给你看看,这是上级下发的论文题目,一共五十二题,你选两个题目写写吧。”

林静接过来一看:“呀,写论文呀?我哪有这水平啊!”

李云海和颜悦色地说:“你当然有这水平了,领导们就是看你有这写作水平,才特意让我把这些题目拿过来让你看的。你这次参加这个征文活动,不是代表咱区的,是代表上一级的。选吧,你行,领导们都说你行!”

林静仍是摇头,说自己真的不会写。

李云海又说,“写吧,这是人防研讨征文,所有有关的工作人员都在写,你管人防工作,你也应该写呀。凭你的写作水平,领导们都说,只要你用心写,你准会获奖的。”

林静想想,心里说:领导们都说我行,那我肯定就是行。不就是用心写嘛,行,写就写!她说:“我看过这上面的题目了,我只能选一个题目写。”

李云海答应了。林静从中选了一题。

午休时候,林静没有休息,她在为论文起草……

下午,刚下学习,林静忽然想起她写张大伯的那篇通讯,还有她写的举办学习班的那篇消息,她赶快找来了晚报。她见上面的新闻栏里,登着她写的学习班消息:‘三根儿半豆腐丝儿’。

她见‘夕阳无限好’栏目里,倒是登了她写张大伯的那篇通讯:‘二斤半重的大豆腐块儿’!旁边还配着张大伯拉京二胡的照片。她心里那个高兴啊,她只想蹦几蹦,再对着天空喊几声。

这几天里,塑料厂、木器厂的工人们,他们看过有关林静的电视新闻节目,又看了晚报登载林静写‘老红松’的文章,他们又在高兴地互传称赞林静了。想一睹老红松风采的华元市民们,更是不断地向歌会涌来。

一星期的学习时间很快过去了,林静学到了新知识,也完成了论文任务,她轻松愉快地回了塑料厂。

七月下旬的天气十分炎热,昨天下了一场大雨,空气总算清新凉爽了许多。

今天是月末的星期四,晚上,花仙子们在歌会舞台上排练新节目,排练结束时,杨依林对朋友们说:“朋友们,我已经两个月没看到乔翔了,我很想念他,你们想他不想啊?”

苏晨脸一沉说:“想有什么用,我家的电话两三天都得为他服务一次,乔翔直说他忙脱不开身,他有什么事会那么忙?我打电话早都打急了,他说不让我去他办公室找他,还说星期天他都不在家。我已经想好了,这个星期天,我一大早就到他家找他去非得看看他在忙什么!”

杨依林问林静:“你和乔翔住得那么近,你见过他吗?”

“没见过。”林静摇摇头说,“他是我路上的伴儿,这么长时间不见他,我才想他呢。”

杨依林又看看郑晓文,说:“郑老师,这个星期六上午,咱花仙子朋友们还聚到东园玩,好吧?”

郑晓文一脸高兴地回话说:“好啊,好啊,本人热烈欢迎!”

林静等郑晓文把话说完,她即刻指指杨依林说:

“杨依林!你不让别人提名道姓地叫你,你说只叫名字,不要带姓的。你还不让叫你的官儿称,杨厂长。你到现在,叫晓文还称呼郑老师,怎么不改呀?

“我告诉你,你这会儿就得改!你看着晓文,叫她的名字,快叫!你不改过来,我还得亮着你的姓,叫你的全名!”

杨依林听完林静说他的话,他就笑了,他对林静说:“你厉害,你厉害,我现在就改。”他深吸一口气,使劲叫了一声,“晓文!”

杨依林这一声大叫,舞台上哗地一片笑声,有的人把泪都笑出来了,郑晓文也是笑得格格格格的。

杨依林跟着大家笑完,他对苏晨说:“苏晨,这个星期六咱们去东园,你记住带相机,咱们花仙子们得集体合个影,放到家里作为留念。”

杨依林又对大家说:

“明天我给乔翔打个电话,如果他还说忙,后天咱们聚到东园,我就再给他打电话。

“上一次在东园照相,那天不是咱们的休息日,时间紧张,我才没有给大家说清楚。

“那次的照片,是往晚报上登的,乔翔不来也就算了。那天就算是他来了,他也不会和咱们一起照相,往报纸上登的。他不想张扬他自己,他还会让咱们为他保密呢。所以呀,我才让康明替他照了相。

“这一次,是咱们朋友们聚在东园一起照相留念,他乔翔请个假来一会儿,照完相他再走也行。这一次他要是还不来,大家想办法也得把他拽来!”

朋友们听了,都说这个‘拽’的主意出得好,都等着后天‘拽’乔翔呢。

一群人出来木器厂大门,一直到分组后的相送路上,郑晓文都没有顾上和林静、和张大伯说话。那她在忙什么呢?她的思想里一直忙着想乔翔呢!

郑晓文她是越想乔翔,越觉得不对,忽然,她有点意识到了,乔翔不和朋友们见面的原因:

乔翔他……按常理,朋友们不管谁有事,没有时间当面讲,也总会打个电话说一声……难道,乔翔他是因为那天,把‘信’说透了,他才……

不会吧?那天不是说得好好的,他才走的嘛。他走的时候,我去送他,我看他也没有生气、也没有别扭,全都是好好的啊……

郑晓文想足、想够,她也没有想出,乔翔不和朋友们见面的原因。最后,她想的还是:肯定是乔翔的工作太忙了,才顾不上来歌会的。

说到乔翔,郑晓文调到塑料厂之后的那段时间里,乔翔没有去塑料厂门前悄悄看过郑晓文,他是太想念郑晓文了,他才往塑料厂里打了几个电话。平时,不是有要紧的事,他不给郑晓文打电话的。

自摘石榴以后,他不再给郑晓文打电话,而是常去郑家了。尤其是有了聚会、歌会、彩排,他和郑晓文经常见面,他就更是没有给郑晓文打过电话。郑晓文是压根儿就没有给乔翔打过电话,彼此常想着对方,可就是不打电话,这已经形成习惯了。

这一次,乔翔中间隔了这么长时间不露面,不见郑晓文。刚才在舞台上,郑晓文听了杨依林说的话,还有朋友们说的话,她能会不思想?

此刻,还在回家路上的郑晓文,她仍然是没顾上和林静、和张大伯说话,她还在想:

嗯?这也不符合常理啊,乔翔他工作再忙,他又没有说他去外地,星期天他总该和朋友们见个面吧?他和朋友们不见面,这,这,这可是在说透那封信之后……乔翔他才不露面的啊,乔翔他……他究竟是怎么啦……

此刻的郑晓文,她的心绪很乱,可她随即又平静下来:胡想什么呀,后天上午不就见着他了?这会儿想这事儿,又想不出真正的因为所以,你这就是在烦你自己的心情!你这就是在浪费你的美好时间!

郑晓文就是想到了这些,她才和林静、张大伯聊起话来。三个人骑着自行车,自在地聊了一路。

星期六早上八点钟,花仙子朋友们按约定时间,到了私塾胡同,进了郑家东园。

杨依林看看人数,说:“林静,今天花仙子们聚会照相,张大伯怎么没有跟你来呀?这里花开得这么漂亮,环境这么好,他老人家来这里玩玩,心情也会很好啊。”

林静说:“张大伯说了,他只去歌会,咱们的其他非演出活动,他一律不参加。张大伯还说,他一是很多事儿和年轻人随不上群儿、说话说不到一起,再就是他上年纪了,如果活动太多,他的老身子骨会受不了的。”

林静看杨依林直看着她,而且还听她说话听得认真,她忽然想到了艺名,又拿出正经表情,现编起来。

第二百九十七章 不平常的电话

林静说:“还有啊,张大伯还说了,咱们是花仙,他是树仙,树仙和花仙,本来就不是在一个仙境里生活的。说他来歌会,那是在舞台上树仙和花仙们有了共同爱好,才会在一起玩一会儿的。

“这也就是说,树上开花了,树仙就和花仙们有了共同爱好和共同语言,这个指的就是在舞台上。

“要是等到树结果实了,树仙就和花仙们没有了共同爱好和共同语言,也就不会在一起玩了。这话说的,就是今天的现在,所以,”她摇摇头,摊摊手,“张大伯不来。”

郑晓文和苏晨听着林静说这一串话,她们早听得捂住嘴在笑。杨依林是直看着林静,他见林静说得云天雾地的,他也没有往旁边想,他的思想里全想着张大伯。他还没有顾上想别的,就点点头接话说:“那也是,张大伯上年纪了,不参加咱们的活动,这很正常。”

等到杨依林的话音落下,一群人一下格格哈哈大笑起来……

杨依林忽然明白过来,他抬手点着林静说:“你小妮子什么时候拜温氏为师了?梦编得花里胡哨的,把我都给蒙哄过去了!”

温洁梅看杨依林拉扯上了她,她有些急了,她也抬手点着杨依林说:“依林杨!林姑娘梦编给你听,你扯上我干什么?她什么时候也没有拜我为师,你也不想想,她的那梦编就是天生的!”

“啊?林静怎么就成了天生梦编了?”宋奕带笑惊讶地说。

温洁梅说:“林静编的事儿都上报纸了,虽然她编的都是真人真事儿,可那也得编呀。你宋奕编编试试,你要是编不出来,那就是你天生就不会编!

“他们都说过我梦编,我想出这口气,我才说林静梦编的。要说实话,我梦编,我只是给朋友们编了编诗句故事。那林静她,她编的真人真事都上报纸了,她才是个大梦编呢!”

秦梓曦接话说:“洁梅,你这是贬林静呢,还是在夸林静呢?呵呵呵呵,我都听糊涂了!”

姜丰笑了说:“洁梅说的这话,那一定是在夸赞林静呢。咱们旅游之前,谁见过林静梦编向报社投稿了?这是旅游时候,洁梅梦编诗句故事,林静受到启发,她才学会梦编的。

“杨厂长说得一点不错,洁梅就是林静的梦编老师,只是学生出师了,编写得更有水平。洁梅不是说,她想‘吹’这口气嘛,她这一吹,吹得她的林静学生,成咱们花仙子中的名人了!”

大家听了不爱说话的姜丰,说起弯弯绕笑话来,竟然说得也是这么可笑,一群人又是一阵格格哈哈大笑。

温洁梅又点着姜丰说:“我是说‘出’口气,谁说‘吹’气了?你就跟着胡诌梦编吧你!”

一群人笑得更是格格哈哈地响。

一群花仙子们,在东园里正玩得热闹高兴,杨依林忽然间想起了乔翔,他随即转身来到凉亭里,拿起电话拨着乔翔的电话号码,他身后的一群人跟着也进了凉亭。

秦梓曦看见凉亭里,有张高腿儿茶几上放着电话机,他不自觉地说出了声:“哦,这儿摆了张茶几,还放着电话啊?”他嘴上说着,心里想着:这些天我没有来过,那,依林他是刚看见这里有电话的,还是他经常来晓文家,早就知道这里有电话了……

秦梓曦这会儿学会思想,学会动脑筋了,只可惜呀,在这件事儿上,你秦梓曦学会得太晚了……

郑晓文看看秦梓曦,她也在想:梓曦这段时间没有往家里来,他当然不知道这里有电话了。她看着秦梓曦,接话说:“我爸我妈经常在这东园活动,为了接电话方便,十来天前就把电话线扯过来了,在这凉亭里也安了一个。”

秦梓曦心想:哦,这十来天里依林他准来过晓文家……

电话通了,杨依林按了‘免提’,大家都在等待着乔翔的声音。对方说话了:“喂,哪位?”

这群人一听,就知道是乔翔的声音,哇呀,热闹翻天了!一群人一个个围着茶几、弯着腰、一团团黑发圈成了一个圆,罩在电话机上叽喳起来:

“乔翔!”

“老仙!”

“你快来呀,我们好想你呀!”

“……”

站在一旁的杨依林,只听朋友们喊话,不听乔翔回应。他伸手拨开朋友们,他对着电话机说:“乔翔,我是依林,哥们儿,你快来吧,咱们可是两个月没见了啊,朋友们都很想你,现在都在东园等着你呢!”

电话里的声音很低:“这段时间,我真的是太忙了,今天我也是忙得没有时间去……”

那边的话音落了,这边的这群人,罩住电话机又七嘴八舌起来……

等大家叽喳完直起腰,早等得急了的林,她对着电话机说:“哥们儿!老仙!乔翔!路伴儿!你再不来我就,我就,”下面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转过脸着急地看着大家,极小声地说,“我就怎么,你们快接着说呀!”

朋友们看着林静接不上话的着急样子,他们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们想笑又怕乔翔听见,也不敢笑出声,都赶紧捂住嘴背转过身去大笑起来。杨依林赶紧上前拿起话筒关了免提。

刚才一群人在电话里七嘴八舌说话,乔翔都听清了。林静是一个人在说话,乔翔听得更是清楚。乔翔知道林静说话时心情很急切,他感觉,林静可能是急得接不上话了,他听到‘我就,我就,’,后面的声音很小,他才没有听清。

杨依林拿着话筒,脸上没有了一丝笑意。他对着电话有点激动地说:“乔翔,今天你要是不来,我现在就去你单位里找你!你很忙不是?我去给你请假!”

杨依林猜想着,不管乔翔是哪方面的原因,乔翔他一定是有思想问题了!不然,他也不会两个月不和朋友们见面。杨依林还想到:乔翔即使是上着班,只要他现在手里没有急活干,他出来一会儿,还是可以的。

杨依林看乔翔没有立即回话,他感觉乔翔是在思考,他等着。

那一群人笑完了,都转回身看着杨依林,等着乔翔回话。

片刻,电话里说:“要不这样吧,你让晓文或是苏晨来单位接我吧,有人来了,我也有借口请假出去。哦,不行,不行,晓文不知道我的办公室在哪里,我的同事也不认识她,还是让苏晨快些来吧,挂了啊。”

实际上,乔翔是完全可以自己来私塾胡同的。他在电话里说这样的话,他是为了撇开郑晓文,不让杨依林生疑。他也是为了郑晓文一生的幸福,他才想到了,趁这个时候和杨依林单独对话的机会,赶快表明一下,来为郑晓文以后的婚姻幸福铺路的。

乔翔说那话里的意思,当然也是证明自己和郑晓文并没有过多的来往,让杨依林彻底放下这份心,从心底里彻底排除杂念,彻底明白他乔翔并不是他杨依林的爱情竞争者。

当然,杨依林从乔翔的话里,他知道了郑晓文和乔翔之间,在平日里并没有什么私下里的单独往来,他也就真的,很轻松地松了一口气,心里有点美滋滋地平静。

苏晨去接乔翔了。

苏晨下来公共汽车,她正往市文联大门走,听到乔翔在背后叫她。她转身看到了从马路边走过来的,面色黑瘦还有点发黄的乔翔。她这一个吓,可不是一跳,而是吓得快把魂给惊飞了!

乔翔看苏晨站着不动,只是阴雨着脸看他,他心里明白得很,赶快强装笑脸向苏晨招手说:“快过来呀,这里有车等着呢。”

苏晨看着乔翔的脸,她心里一痛一酸,两眼立时盈满了泪水。她来到乔翔跟前,什么话也没有问,只是看着乔翔的脸流泪。

乔翔笑笑说:“你看看你,这好好的,你哭什么呀?”

苏晨又看到乔翔这一笑,她的泪更是止不住了。她看见了乔翔的洁白牙齿,只有这牙齿像乔翔,头发像乔翔,身高像乔翔,其它的地方,都不像乔翔了!

乔翔又笑笑,说:“快别哭了,你看看,周围的人都在看你呢。”

苏晨这才跟着乔翔,上了乔翔已经准备好的汽车。两人上车后,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

苏晨坐在车上一直在想:

这乔翔他到底是怎么了?两个月不和朋友们见面,也不和朋友们联系,结果,竟把身体搞成了这样。他都成了这个样子了,他怎么还上着班呢?!

我现在仔细想想,他可是在歌会上唱过他的那首《尖刺仙人掌》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来过歌会,他就再也没有和朋友们联系过啊。难道,这与他唱那首歌有关系?唉,别胡想了,他不说出来,谁会猜得到?谁会知道啊……

乔翔没有和苏晨说话,他也是在思想:别人的天空我不知道是什么样子,我乔翔的天空,我看着总是灰灰暗暗的,天啊,我乔翔什么时候才能看到蓝天白云金色阳光啊!他的泪涌了出来,他怕苏晨看到,赶快静静心,他涌出的泪又渗了回去……

第二百九十八章 痛苦的心绪

乔翔折磨自己一下折磨了两个月,这几天里,在他和郑晓文之间的事上,他已经想得很开了。

他想着自己爱郑晓文爱了近十年,结果仍然是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有得到,失去了时间,还把自己的身体折腾成了这样!

他还想着,在这件事上,无论怎么说,自己也算是经历了人生本该有的情感,没什么后悔的。也就是说,为这件事,自己已经很尽心了,不成,无恨无怨。

话再说回来,说得重一点、狠一点,为这事,也算是把自己折腾得死过一次了!现在的乔翔,应该是重生之身!这身子虽然很弱,可一定会健康起来的!

现在,你乔翔就应该想到,自己是又超生为人了,活到崭新的世界里了,你清醒了,你什么都明白了!

你乔翔既然又活了一次,那就必须得把以前的,那个浓雾中看花所产生的,那种雾蒙蒙的情感统统忘掉,重新开始自己的艳阳朗月情感人生,重新开始自己人生中的,应该有的真正的美丽生活!

乔翔的心绪,在这几天里,本来已经静下来了,今天,他一看见苏晨,他的心情又回到了两个月前,那几天的时刻里了!

从那天他回到家里,他一直在埋怨着自己,怄着自己,苦着自己,伤着自己!

过去,他和郑晓文虽然没有明确恋爱关系,可他爱的思想里,总还存着一束光亮的照耀。

自从两个月前的那一天,他拿到他写给郑晓文的那封信,他无意识中,竟把那封他仅有的爱情传递的信,给揉成了碎末。接着,他又看到郑晓文脖子上戴的,杨依林送给郑晓文的订婚项链,他的精神一下支撑不起来了!

他爱的思想里,仅存的那束光亮,从看到那项链开始,就此瞬间消失了!他爱的世界灰暗了,他的心情灰暗了,他的食欲灰暗了,他一下灰暗了两个月,竟灰暗成了,刚才苏晨眼中的那个模样的乔翔!

乔翔在这两个月里,他还一直想着,他在追郑晓文的过程中,自己曾几经刚强,也没能使自己的爱情心骨、爱情身板,挺起来!

他还想着,自己各方面都不比杨依林的条件差,自己对郑晓文的爱情深度、分量,都不比杨依林少,甚至超过了杨依林,而且,自己爱晓文在前,杨依林在后,自己并没有违背道德常理,自己完全可以理直气壮地守护在晓文身边!

可是,自己为什么非要一直绕着那封信,拿晓文不回信说事儿呢?自己为什么不去对晓文说个明白呢?为什么总是碍口识羞、总是压制自己爱的冲锋力量,以致无能冲刺接触到爱的目标呢?

就连自己这个文学才子写爱、追爱的巧妙文笔,也让窝在内里一大半释放不出来,从而不能帮助自己,更好地发挥追逐爱的作用,这是为什么?!这都是为什么啊?!

乔翔在这两个月里想了很多,他还想到,这一年里,当他压制不住心底爱的涌动,而使他的思上来、情上来、爱上来、苦上来、怨上来、愤上来的时候,他才像挤牙膏似的,挤出来了那一点点歌曲文字。

他演唱这些挤出来的歌曲的时候,还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动情绪泪流满面,这反而又让他成了一个悲叹的、哭诉的、泪眼的、懦弱的,而且又总是让别人给他擦泪的小男生、小乔翔形象!

他恨啊!他恨自己从嘴上说不出爱,为什么不多用些文字传递、表达自己的爱情?一封信也只能是一次爱的展示,以后自己为什么会把那封信当作一道危栏一样,跨不过去而停滞不前?

他恨自己啊,他恨自己本来胜过杨依林,可现在他却比不过杨依林了!他还怨恨着自己的无能,杨依林认识晓文不到一年都能向晓文求婚,自己熬了十年,苦了十年,让爱情牢牢地牵着走了十年,可为什么没有想到早些向晓文求婚啊?!

他是越想越觉得自己追爱的能力太差,越想越觉得自己太过窝囊,他越想越受不了,他的心情、他的身体、他这个有才华、有才干的好男儿,是让爱情把他打垮的啊!!

两个月前的那一天,表面上看,似是乔翔和郑晓文说清楚了,乔翔心里真的清楚了吗?

乔翔心里如果真的想清楚了,他出去郑家大门的时候,他哭什么?他跑什么啊?!

乔翔苦熬了十年里的月月日日,他和郑晓文只说了、只折腾了两个小时的哭诉,就那一丁点时间,他就能把他叠压在心底的爱情乱丝,理顺分清楚了?事情能一下亮得明白,用十年时间盘扎到骨子里的爱情深根,能一下拔出来?

看看乔翔此刻的精神状态,那是‘亮明白、说清楚’容易,立刻忘却深情,不容易啊!这可是十年里的痛苦煎熬爱情啊,双方只说说话,洒洒眼泪,就能把十年的痛苦爱情放到一边全忘掉了?可能吗?不可能!乔翔除非失忆,不然,连傻子都不会忘掉!

尤其是当乔翔彻底明白,他失去这份爱,错在他自己,而且又觉得他自己错得彻底、窝囊得彻底的时候,他能不闷胸怄心?他的情苦爱愁能不淤积?

他和杨依林一样,也是个刚强男儿,只是他的爱情之路太过不顺,几经修铺,也没能如愿!

这一切,换到谁身上,谁能受得了?特别是对待爱情专一的乔翔!

乔翔啊,天下的好女孩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多,你在这个爱情上跌倒,你就努力从那一个爱情上站起来,你的爱情选对了人,你的爱情之路就会是宽阔平坦的,你的爱的天空也将会充满阳光!

乔翔,努力吧,加油吧,你的那个真正的爱人,她就在前面等着你呢!

汽车快到私塾胡同西口了,乔翔心里在盘算:

好在刚才电话里对杨依林说的还算满意,可到了晓文家,大家都在那里,杨依林也在,晓文看到我这个样子,她 ,她就算不爱我,她能忍住不难受吗?

唉,真后悔把自己的身体怄成了这个样子!好了,别叹气了,也别自责了,有苏晨在你身边呢,到了晓文家,看情况应对就是了。

乔翔和苏晨在私塾胡同西口下了车,两人往胡同里走着。离郑家大门十来步远的时候,乔翔停了脚步,他对苏晨说:“我下来汽车感觉有些头晕,走路像是不太稳当,你扶着我走吧。”

苏晨一听,吓得哪还有别的想法,她赶快上前扶住了乔翔的左臂。

乔翔心里说:这样就好了,晓文看到我,她到我身边来,就不会引起杨依林……

“乔翔,抬脚呀,上门台了。”苏晨吓得带着哭声,提醒着不是头晕,而是想心事忘了抬脚的乔翔。

郑家的大门,为等乔翔和苏晨,一直虚掩着,这两人开开大门,上好大门,就进了院子。

在东园玩着、等着乔翔的那群人,隐约听到了上大门的声音,就知道是乔翔到了。一群人即刻嘻嘻哈哈、唧唧喳喳,一窝蜂似的往西宅涌着。

当他们看到,泪眼的苏晨搀扶着黑黄瘦的乔翔时,他们全都愣住了。郑晓文这会儿的眼里、心里只有乔翔,她慌慌张张拨开朋友们,来到了乔翔身边。她看着乔翔的脸,早已是泪水盈眶身心颤抖了……

郑妈妈在东厢房里,听到一群孩子们的说话声不对,她惊惊慌慌边出房门边问:“乔翔怎么拉?乔翔怎么啦?”

郑妈妈快步走着、问着到了乔翔身边,她看看乔翔,说,“孩子,你这身体是……”

乔翔没等郑妈妈再往下问,他就接了话,说:“阿姨,我身体很好,这段时间我在乡下锻炼,别的没什么,只是累了些。”他说着话,强忍着没有让自己的眼泪出来。

郑妈妈心里说:下乡锻炼,身体应该是越锻炼越结实,脸色也应该是黑红才对。这脸上的气色怎么会是……

一群人都在场,郑妈妈不敢多想,嘴上赶快说:“孩子,就是有点小病也没关系,等你叔叔下班回来了给你看看,没事儿。”郑妈妈朝这群人一挥手,“大家都别愣着了,乔翔来了,你们都去东园玩吧。”

郑妈妈的语气再轻松,这群人也没有了刚才的兴致,他们看看乔翔,心里都不是个滋味,都慢慢悠悠地朝东园去了。

东园里,花仙子们个个心里沉沉的。他们表面上都在说话,可谁也没有再出点子,玩新花样的意思,谁也没有再提照像的事。

苏晨和郑晓文一直守着乔翔,他们三个人在树荫下的石凳上坐着。这两个同学朋友看看乔翔,心里难受着,还不时抹一下眼泪。乔翔装着轻松,他说着话,宽慰着他的这两个同学好友。

这两个月里,秦梓曦经常给乔翔打电话,他知道乔翔并没有下乡,乔翔的黑黄瘦,他也知道并不是下乡累的。可是,他挖空心思去猜,也没有猜出来,乔翔究竟是怎么了,乔翔怎么会把身体弄成了这个样子。

第二百九十九章 判断失误了

秦梓曦又见郑晓文在乔翔旁边守着,他再看看杨依林,见杨依林的表情比平时更深沉一些,别的,他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秦梓曦没有看出什么,可他的心思闲不下来,他仍然在想:

那个送项链的人,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出现过,而且,连一丁点的信息都没有。今天,八点钟时候来到郑家,这家里的环境、这家里的气氛,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变化也没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不是在急人吗!

要不,去问问阿姨?哎呀,算了吧,问这事儿,你怎么开口啊?只有叔叔、阿姨顺便给朋友们介绍这事,没有你秦梓曦一个人去问的道理!

再说了,这么多朋友,你都没有听到有人提过这事儿,现在你一个人去问,那算什么嘛。以后朋友们不提,你更不能提。就算是你提了,有答案了,也不会关你的事儿,对你也没用,你就别再胡想了,安生吧!

秦梓曦就是这样想想,他这个着急又迷糊的心事,他是找不着答案了,心情才算平静下来。

一向机敏的杨依林,他从苏晨、秦梓曦那里得知乔翔并没有下乡,他也愣傻了,他的机敏在这里也不起作用了,他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了,他也迷糊了。

杨依林心里正迷糊着,他忽然想到:哦,想起来了,乔翔是生病了,他可能正在吃药。他是怕朋友们知道了他病的事儿,大家会很操心,他才撒了个下乡锻炼的谎。

杨依林心里这样思想着,他还不时看看守在乔翔旁边的郑晓文。他见郑晓文的眼睛有些红,就知道郑晓文哭了,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再看看苏晨,见苏晨也是哭了的样子,他心里才平静下来。

乔翔到底怎么了?乔翔为什么成了今天这个病样子?天底下的人,谁不知道,郑晓文可是心似明镜啊!

两个月前的那个说透‘信’的上午,乔翔内里带着那样的心情,从郑家走了。紧接着,乔翔一是唱过‘仙人掌’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去参加过歌会和彩排,二是,他也再没有去过郑家,三是,他也没有给郑晓文打过一次电话。

今天,乔翔一来到郑家,他的身体竟然成了这个样子,别的朋友就是千想万想,千猜万猜,也不会想出、猜出真正的原因,唯有郑晓文心里明白!

此刻,郑晓文坐在乔翔旁边,她抹着眼泪和乔翔、苏晨说着话,心里还想着那天晚上,她和妈妈说话的事:

两个月前,郑晓文发现那封信的晚上,她和妈妈说话的时候,她对乔翔和杨依林两人的性情做了比较,她才选择了杨依林。现在,她才知道,她的那个选择,是她彻底的判断失误!

她心里痛着、想着:哦,原来乔翔和依林一样,感情也是这么脆弱啊!乔翔他,他就像一条橡皮筋,慢慢拉他的时候,他柔韧有余,猛地一下拉到了他的伸张极限,他也会断的!乔翔,可怜的乔翔!乔翔,让人心痛的乔翔啊!她的泪止不住了……

郑晓文流着泪,她心里仍然在说:乔翔,你不见我,你不和我说心里话,你背着我把你自己的身体,折磨成了这个样子,我可该怎么办呢?!乔翔,我左右为难了啊!我没有一丝办法了啊!老天爷,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儿啊!天呐……她流了一脸茫然的泪……

乔翔自进来东园,他心里就一直坚强着。他看看苏晨,再看看郑晓文,他看着她们两人的泪眼,他心里也很难受,可他还是笑了说:

“这好好的,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就算是有点小毛病,我都不在乎,你们两个下什么雨啊!快把雨水擦掉,都下半天了,也该晴了,不许再下了啊!

“就算我这段时间太忙,没时间见你们,今天咱们这不是又聚到一起了嘛。看那几个人都在说话观花呢,咱们三个也不能这样干坐着啊,你们两个说说,看咱们玩什么?”

郑晓文和苏晨两人,都没有接乔翔的话,也都没有笑。两人心里都在说:看看你的脸,看看你的身体,不让人难受就行了,还说玩呢,这种心情,还能玩什么?

她们两人说过心里话,心里还有种同样的感觉,都感觉今天的乔翔又变了,变得像个真正的男子汉了!

还都感觉着,乔翔的身体都成了这样,就这,他看见朋友们,眼睛里连一点点湿都没有。他们三人来到东园坐在一起,他还不时带着笑容安慰一下她们两个,他的思想竟转变得这么快,他是真的成熟,真的成了男子汉了!

郑晓文、苏晨就是这样一想,心里一轻松,她们看着乔翔,心里就有了一时的高兴,三个人同时起身,说着话,看起园中的花来。

今天清晨,郑晓文、杨依林就把今天要吃的肉、菜买回来了。

快十一点的时候,杨依林对大家说:“朋友们,你们在这儿观花赏景吧,我去东屋给你们做饭了啊。”他说完往西宅走了。

秦梓曦看杨依林都想着、忙着做饭的事,他也想着,今天来这么多人,都在这里吃饭,依林和阿姨能忙过来?他在杨依林身后说:“等等我,我也去!”

宋奕看秦梓曦去帮忙做饭了,她随后也跟了上去。

姜丰看花,他站的地方有点远,他听见杨依林说做饭,他就转身往杨依林身边走,他也去了西宅进了东厢房。

郑爸爸下班回来了。

无心看花,也得陪着乔翔看花的郑晓文,她心里一直是在等着爸爸回来的。此刻,她听见说爸爸回来了,她顾不了许多了,她抬手拉住乔翔就往西宅走。她来到爸爸跟前,眼含泪水带着哭声说:“爸爸,你看乔翔……”

郑爸爸一看见乔翔,心里先就吃了一惊,他看看这群人,面上平静地对乔翔说:“孩子,你们先去书房等着,我洗完手就去。”

郑爸爸在为乔翔诊脉,他心里说:这孩子的病是肝木克伐脾土,脾胃失和,气血淤滞所致。肯定会有食欲不振,再不吃药调理,造成极度营养不良,会坏事的。

父亲诊罢脉,用听诊器听了乔翔的心、肺,又看看乔翔的舌苔,说:“孩子,你有点小病,没事儿啊,吃吃药就好了。”

乔翔对郑爸爸说:“叔叔,半个月前我才做了全身检查,大夫说,我哪里都没问题,各项指标都很正常。”

这会儿,都聚到了书房的朋友们,他们听了乔翔这话,才都松了一口气,心里也跟着轻松了下来。

郑爸爸仍然是面上平静地对乔翔说:“孩子,今天晚上你就不用回家了,你住到叔叔家里,叔叔给你治这点小病。你住到这里,叔叔就不用来回跑了,给你治着方便。”

在旁边站着的那群人,听了郑爸爸这话,不由得心里又紧张起来,也都在猜测:一点小病能让住到这里?是不是有点重,叔叔不想当着乔翔的面说啊。他们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乔翔问郑爸爸:“叔叔,医院检查不是说没病嘛,你怎么还说让我往到这里啊?”

郑爸爸耐心地对乔翔说:“孩子,叔叔不是说你只有一点小病嘛,听叔叔的话错不了,今天你就不要走了,就住在叔叔家啊。”

乔翔心想:要是有病,也得去住医院,怎么能住到这里麻烦晓文的家人啊。不行,不能在这里住。他说:“叔叔,要是住在这里,那也太麻烦叔叔和阿姨了,再说,我也不习惯。要不,就去住院吧。”

郑爸爸有点严肃了:“不行,你住在这里,叔叔、阿姨都不会嫌麻烦。你要是住到别的地方,叔叔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天天去看你。你这点小病,只吃中药就行,我吃罢午饭就去给你拿药。你什么都不要再想了,安心住在叔叔家里,就这样说定了啊。”

郑爸爸又对杨依林说:“依林,你们这群朋友们,只有你是一个人在华元。从今天起,你也不要回家了。你该上班上班,到点来叔叔家里吃饭,晚上你陪乔翔。这里间有两张床,妮妮、苏晨,吃罢午饭,你们把里间再收拾一下啊。”

父亲就没有给这群人再说话的余地,他说完就出去了。

屋里的这群人面面相觑,一下子发生的事儿,谁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杨依林心想:

乔翔的病可能不重,要是重,叔叔一定会让他去住院的。不过也不会太轻,要是轻,叔叔会让他回家住,回家吃药的。既然是让我陪他,他肯定也不是传染病。

叔叔既然让我陪乔翔,我会一陪到底。我一为朋友情义,再是,乔翔为歌会出了那么大的一份力,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好他的。

杨依林想到这里,他看乔翔的样子,像是仍在沉思。他对乔翔说:“乔翔,你不要再多想了,叔叔是专家,你还是听叔叔的话吧。有我在这里陪你,一切都会好的,这还不行?”

一群朋友们,也是这个一句,那个一句,都随着杨依林的话劝着乔翔,乔翔的心才算安定了下来。

第三百章 乔翔住郑家书房

郑家的这顿午饭设在了东园凉亭里,有郑爸爸、郑妈妈和朋友们的相陪,劝,让,这顿饭,乔翔虽然吃得有点少,可他的心情还算是愉快的。

午饭罢,郑爸爸上班,连带给乔翔拿药去了。秦梓曦陪着乔翔在东园里休息、转悠、聊天。杨依林和姜丰准备着一起去乔翔家。女孩子们在书房里间,开始抹着摆设,收拾着床铺。

女孩子们收拾完里间,林静指指大床,又指指小床,说:“大床靠着大门道儿的墙,床头朝北,向着院里的窗户,这要是坐在床上,就着窗户的光亮看书,也是挺滋美的啊!

“你们再看里边这一张床,这张比大床小一点的床,靠着私塾胡同的墙,床头朝西。这张小床旁边虽说没有窗户,可是有台灯啊。天要是阴了,屋里光线暗,坐在小床上看书,可以开台灯,嗯,嗯,也不错!”

林静看那几个人,都在看着屋里,看收拾好了没有,她只管说她的:“看这大床、小床,两个床头边上都有桌子,都有台灯。那老乔、老杨他们两个住到这里,这是个深宅大院,再加上个长胡同街,一片静悄悄。要是晚上看书学习,没有噪声影响,那也是挺滋美的啊!”

温洁梅接话说:“我一站在这屋里,就分不出东西南北了,你小妮子也真行,方向感还挺强的。”

郑晓文听着林静、温洁梅说的话,她忽然想起了,杨依林初来郑家,他第一次进书房时候,说屋里的长度和屋外房子的长度,不一样长的话,她忍不住就想笑。可她忽地想起了乔翔的病容,她很想晴的脸,突然间就阴出了雨。她怕朋友们看见了受感染,赶快把泪擦掉了。

“我也认出方向了。”宋奕也接了话说,“你们看啊,这大床朝着胡同的南床头边上,靠着东边大门道儿的墙,是个四扇门组合柜。柜子门上,还镶着穿衣镜呢。林静,洁梅,走,咱们都过去照照,看谁比谁的个子高多少。”

宋奕刚说到这里,她又赶快说:“哎呀,不用照了,不用照了!”她指指自己,又指指林静,再指指温洁梅,说,“我胖,她高,你苗条!这只看就看出来了,还照什么镜子啊!”

宋奕说完她就很想笑,可她忽然想起了乔翔,她赶快捂住了想笑的嘴,没有笑出来。林静、温洁梅也都想到了乔翔,他们两个也是捂住了嘴,都没有笑出声。

苏晨在旁边听着这话,她也很想笑,可她心里牵挂着着乔翔,她皱皱眉,没有笑出来。

郑爸爸回来了,他拿回了三付草药,郑妈妈赶快拆开一付,把草药泡到了刚刚准备好的砂锅里了。

郑爸爸小声对郑妈妈说:“乔翔这孩子可是病得不轻,我觉得他这病,好像是与妮妮有点关系。那天晚上妮妮在书房里哭喊,你对我说是她和乔翔之间的事,我看事情已经平息下去了,就没有再问妮妮。

“唉!孩子们的事儿,咱们也管不了,可是我心疼乔翔这孩子,我让乔翔今天就住在书房了,让他把身体养好了再回家,再上班。妮妮她妈,我看着乔翔病成这样,我心里怎么就这么不是个滋味啊,咱们可得细心照料好这个孩子呀!”

郑妈妈也由不得自己地叹着气说:“唉!不光是你不是滋味,也算是乔翔、梓曦,这两个孩子和咱们有缘。我今天看见乔翔这样,我心里才不是滋味呢!我心里也很清楚,这妮妮要是个双胞胎姐妹就好了,就不会有今天这事儿了!哎?老郑,这孩子住到咱们家,你觉得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觉得合适。”郑爸爸说,“平时他们一大群人在咱们家里一玩一天,现在这孩子病成这样,治病要紧。我想看看这孩子的情况,今天下午我就早些下班回来了。咱们应该静静心,就不要想那么多了。再说,依林不是也跟着在这里吃住嘛。”

郑妈妈点点头说:“对,对,你这一说,我的顾虑也就全消了。”

郑爸爸来了书房,他见本来就很干净的里间屋,又经姑娘们这一整理,显得更加干净整齐了。

郑爸爸对姑娘们说:“你们别看这是个南屋房,你们往上面看看,这上面有很厚的木板顶棚,夏天太阳晒不透,屋里宽敞又凉快,晚上还得盖着毛巾被睡呢。要是下雨天,再凉快一些,睡觉还得盖上薄被子呢。”

郑爸爸指指,床头挨近前窗的大床说:“这张大床睡着宽敞,让乔翔睡大床。”他又指指里面靠胡同墙的小床说,“这张床稍窄一点,让依林睡这张小点的床。”

经郑爸爸这样一分配,外来的几个女孩看得更清楚了,林静说:“这组合柜旁边,不是还有个落地电扇嘛。”她看电扇连着插座,她抬手开了电扇,“这电扇是摇头扇风,天真是太热了,他们两个可以开电扇嘛。”

“这两张床上面都有蚊帐。”温洁梅接话说,“只是这蚊帐都在上面搭着。这屋里,我看又没蚊子,给他们两个说说,就不用放下来了,放下来躺在里面,说不定还会有点热呢。”

林静拉一下温洁梅的衣服,对着温洁梅的耳朵极小声地嘟哝了一句:“又不是让你睡那床,你管那蚊帐放下来不放下来呀,操闲心!”

温洁梅的拳头没有抬起,她朝林静的腿上捶了一下。林静看大家都没有注意她们,她赶快去了一边。

郑爸爸对郑晓文和苏晨说:“你们两个去把乔翔叫过来吧。”

这两人刚转身还没有迈步,秦梓曦和乔翔已经进了书房门。

郑爸爸对乔翔指指大床说:“孩子,这张床是你的,里边那张床是依林的。你要想休息,现在就上床休息吧。”

乔翔看床边上铺的有长浴巾,他在床边上坐下,他也很想躺下休息一会儿,只是郑爸爸在场,他没好意思脱鞋。

郑爸爸看看乔翔,又说:“孩子,你记住,这几天你要多卧床休息,要按时吃药,按时吃饭。你吃饭少,你阿姨会给你做加餐的。你和你的这群朋友们,该说说,该笑笑,心里畅快了,吃饭就香了,就多了。你吃饭多了,你这点小病很快就会好的。”

乔翔看郑爸爸对他这么关怀、费心,他心里已经是感激万千。只因此刻无法当面表达感激之情,他只说:“叔叔,你为我忙得一中午都没有休息,拿药又跑了那么远的路,你也赶快去休息会儿吧。你放心,我会按照你的话做的。”

郑爸爸满意地朝乔翔微笑笑点点头,出门朝上房去了。

乔翔靠着被子半躺半坐着,不觉闭上了眼睛。这几个人怕惊动他,没敢再说话,都轻脚轻手走出书房门,到小南屋门前的石榴树下乘凉去了。

郑晓文和苏晨怕乔翔醒了看不见人,她两个又悄悄进了书房。两人轻脚轻手来到里间,坐到了窗下桌边的椅子上,打着手势不出声地说着话。

郑晓文看乔翔一动不动,像是真的睡着了,她抬手到床里边轻轻拿起毛巾被,又轻轻地给乔翔盖着。不料,乔翔竟睁开了眼睛,他说:“我没有睡着,只是想休息一会儿。”

郑晓文说:“爸爸说让你多休息,你就睡会儿吧,我和苏晨我们两个都在你身边坐着呢。”

乔翔没有说话,他静静地闭上眼睛睡着了。

郑家的门铃响了,坐在小南屋门前石榴树下乘凉的秦梓曦、林静、温洁梅、宋奕,都感觉应该是乔翔的爸爸、妈妈到了,他们慌忙起身,一齐跑着去开大门。

上房前石榴树下坐着纳凉的郑爸爸、郑妈妈听到门铃响,也都站起了身。

乔家爸爸、乔家妈妈,惊惊慌慌地跟着杨依林、姜丰,他们带着乔翔的衣物,进了郑家的院子。

郑爸爸、郑妈妈赶快迎了过去。

郑家的这群人,都看到了乔家父母的惊慌神色。郑妈妈指着书房说:“孩子只是有一点小病,没事的。他在这个屋里睡觉呢。”

说着话,郑爸爸、郑妈妈让着乔家父母,来到了上房前的石榴树下。郑爸爸说:“都坐吧,先坐下凉快会儿,等孩子睡醒了,咱们再去书房看他。”

郑爸爸、郑妈妈和乔家父母,四个人在树下的小方桌前坐下,说起话来。

乔妈妈有点认出了郑家爸爸,她对乔爸爸说:“老乔,你看,这是中医学院的郑大夫吧?”

乔爸爸看看郑爸爸,也认出来了,说:“是,是,乔翔的事儿搅得我心都乱了,看见郑大夫只觉得面熟,没有一下认出来。郑大夫,真是太感谢你了,万万没有想到我儿子会住到你家里啊!”

长辈们在这边说话,林静拿着两把扇子,温洁梅、宋奕端着茶水,她们都微带笑容过来了。温洁梅、宋奕说着:“叔叔、阿姨,喝茶。”她们两个把茶杯放到了小方桌上,林静把两把扇子分别给了乔爸爸、乔妈妈。三个女孩又去了书房。

第三百零一章 大恩怎么报

郑爸爸看看乔家父母,心想,在这件事上,该说的话不能隐瞒,得说出来,他说“乔翔这孩子都病成这样了,你们怎么还让他上着班呢?”

乔妈妈的眼里立时就涌出了泪水,说“郑大夫,既然咱们是自己人,我就对你们实话说了吧。乔翔这孩子,他哪里都好,就是……他太不听话!他在婚姻上,唉!太不让父母省心了!

“从他二十岁起,亲戚、朋友、邻居,就开始给他介绍对象,一直到现在,给他介绍的好女孩都快上百个了,可他呢,一个也没有去见过!邻居们还都一直问只见你们家张罗着说媒,怎么没见过你们翔翔的女朋友啊?你们看,这连家里的大人也没法儿给邻居们交代了。

“给他介绍的女孩子,他不去见,他说他不想相亲。他不相亲,他自己会找个女朋友也行啊!他的年龄都这么大了,也没有见他自己在外面谈过一个女朋友!给他介绍的女孩他不去见,他自己又不谈女朋友,父母也拿他没办法。

“他不相亲,他自己也不谈女朋友,可他别怄气呀!三个月之前,他还算正常,回家也还是有说有笑,这两个月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他下班回到家,一句话也不和我们说了,往他的屋里一钻,饭也不好好吃了!眼看着他瘦成了那样,连邻居们都说认不出他了!

“我和他爸爸逼着他去检查,大夫说他没病。你们说,与其叫他在家里闷着怄,还不如叫他去上班散心呢。”

乔妈妈心里再难受,可她明白,不是真正的贴心知己,去别人家哭诉,是很不礼貌,很不应该的事。她说着话忍着泪,没有让泪流出来。

郑家父母听了这话,他们心里当然是明白得很,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乔爸爸想说话,他感觉自己的儿子在郑家住着,现在和郑家父母又坐到了一起,就不能这样‘啊,啊,’地招呼着和对方说话了,得有个称呼才对。他说“郑大夫,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你今年多大年龄了?”

郑爸爸、乔爸爸两人一说年龄,两人都是五十八岁,只是郑爸爸的生月,比乔爸爸大了几个月。

乔爸爸说“那,我是兄弟,您是老兄。郑哥,嫂子,乔翔这孩子,今天我和你弟妹就把乔翔交给你们了啊!”乔爸爸说着话,眼睛也湿了、红了。

乔妈妈也说“翔翔他爸爸说得对,郑哥,嫂子,今天我们就把乔翔交给哥嫂了。”

“你们把孩子交给我和你嫂子,这就对了。”郑爸爸带笑说,“乔翔住到我们家,你们两个就放一百个心吧。”

乔家父母听了这话,赶快又说了些感谢的话。

郑爸爸忙接话说“乔翔是你们的孩子,住到这里也是我们的孩子,你们要说客气话,那就见外了。”

乔爸爸也赶紧说“没有客气,乔翔住到这里,就成了我们两家人的孩子,我们还客气什么。以后日子长着呢,有乔翔孝敬郑哥、嫂子的时候。”

郑妈妈起身说“给乔翔熬的药差不多了,我去看看。”

乔妈妈跟着郑妈妈也去了东厢房。

郑妈妈端着水,乔妈妈端着药,郑爸爸和乔爸爸在后面跟着,都进了书房门。

乔妈妈来到书房里间,见自己的儿子在床上靠着被子半躺着,身边的床边上、里边那张床的床边上,都坐着很多男孩、女孩。妈妈心里也来不及多看多想,只对屋里人点了点头,就对儿子说“翔翔,你看,你阿姨把你的药都熬好了,不烫了,快把药喝了吧。”

坐在前窗下床头边的郑晓文,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坐在乔翔脚头床边的杨依林,赶快接过药碗,指指里间门旁的椅子说“阿姨,您坐,我让乔翔吃药。”

郑晓文、杨依林这两人中间坐的苏晨,她也忙站起身接过了郑妈妈手中的水杯,她站在那里等着乔翔吃药。

郑爸爸、郑妈妈坐了窗下桌子西边的椅子,并示意着让乔家父母坐了里间门边儿的椅子。

乔翔接过杨依林端过来的药碗,郑晓文赶快从桌子上拿了一张报纸,衬在了乔翔身上。她见乔翔把药碗放到嘴边低着头要喝药,结果没有喝,又直起了头。她说“喝吧,别品味儿,一气喝完,赶快再喝两口水就行了。”

郑晓文对乔翔说着话,她心里说我喝过中药,哇,味道好冲,好苦,好难喝啊!呸!呸!

乔翔又凑到药碗边闻闻,摇摇头苦苦脸没有喝。

杨依林往乔翔耳边凑凑,用私塾先生的音调小声说“良药苦口利于病呀!”

乔翔“嘿!”一声就笑了,接着就利利索索把药喝了。

使劲朝前倾着身子,看着儿子喝药的乔爸爸、乔妈妈,见儿子这一笑,又见儿子把药喝了,还看见儿子身边有这么多的小青年陪伴照顾着,他们的心里一轻松,这才直着身子坐稳了椅子,这才注意看清了屋里坐的男孩、女孩。

乔妈妈心里这一平静,她才想起了去乔家叫他们的两个男孩,也想起了刚才进郑家大门的时候、他们又和郑家哥嫂坐下说话的时候,一群如花似玉的俊男倩女在眼前走动。只因当时心里慌乱,没有多注意,也没有顾上和这些孩子们用心招呼说话。

此刻,乔妈妈看看坐在组合柜前椅子上的秦梓曦和姜丰,又看看杨依林,心里说翔翔自小到大,邻居们,亲戚们,同事们,谁都夸翔翔长得好看。可这屋里坐的这几个男孩,个个长得英俊帅美。去家里叫的那两个是,是,唉!当时心里慌乱,也没有注意仔细看,现在一时也分不出是哪两个男孩子了。

乔妈妈又看看坐在里面小床边上的三个女孩,再看看郑晓文、苏晨啊,在街上,在公共场所,我见过那么多好看的女孩子,可那些女孩子要是与这几个女孩子相比,那可就比不上这几个女孩子了。

乔妈妈见苏晨和郑晓文两人长得稍有一点点像,想着可能是姐妹俩。特别是窗户边坐的这个年龄小的,长得很想郑家嫂子。心想,一定是郑家的两个姑娘了。便带着笑容看看郑家父母,指指苏晨、郑晓文,说“这两个是你们的千金吧?”

郑妈妈笑了说“我们要有两个女儿,那福气可就更大了。”郑妈妈指了一下郑晓文,“这不,我们就这一个姑娘。”

郑晓文赶快带笑站起身,对乔家父母叫了“叔叔,阿姨。”

苏晨也叫过叔叔,阿姨,又对乔家父母说“我是晓文的同学。”

乔妈妈又问郑妈妈“这几个男孩子里,哪个是儿子呀?”

郑妈妈心想看起来乔翔回家,什么都没有对他父母说过。要是说过,这乔家父母来到这家里,能这么生?看得出来,他们什么都不知道。郑妈妈说“我们只有这一个女儿,这屋里坐的男孩、女孩,都是我女儿的同学、朋友。”

一群花仙子们接不上话,都在抿着嘴笑,乔翔也在笑。

乔爸爸看看儿子的病容笑脸,把涌上来的泪又咽了下去。心想乔翔病成这样,郑兄、嫂子都不嫌弃,还让乔翔住到家中熬药看护。乔郑两家非亲非故,这天大的恩情以后可怎么报啊!他忽然生出一个念头认干亲才能解决问题!

乔爸爸忽然又想到可这孩子都这么大的人了,这……唉!旁无他法,只有认干亲,才能名正言顺在这里住。对,就认干亲,定了!

乔爸爸转身悄声对乔妈妈说“我想好了,把翔翔认到这儿吧,要不咱翔翔怎么在这儿住下去啊?再说,留下这亏欠,以后咱该怎么补啊?这样的大恩,以后咱该怎么报啊?让翔翔认了干爹、干娘,这就什么都摆平了,你说行吧?”

乔妈妈赶紧点头,心里说这办法太好了,这要是在乡下,孩子娇的人家,巴不得认个干爹干娘往旺处长呢。郑家只有一个女儿,就让翔翔认到郑家,跟着郑爸爸、郑妈妈,结结实实地长吧!

乔妈妈这样想着,又松了一口气,心里更加平静了。

乔爸爸对郑家父母说“郑哥,嫂子,我想把翔翔认给你们,你们看这……”

郑爸爸没等乔爸爸再往下说,就高兴地接了话,说“好啊,这事太好了!”

郑妈妈跟着接话说“行,行,我们只有一个女儿,总是觉得身边孩子少,不热闹,我们巴不得再多些孩子呢,呵呵!”

乔家父母赶快起身,乔爸爸随即对儿子招招手“翔翔,下来,下来。”

乔翔还没有弄清是什么事儿,就下床穿了鞋。

乔爸爸拥着儿子对郑爸爸、郑妈妈说,“郑哥,嫂子,乔翔是我们的儿子,也是你们的儿子,让孩子给你们行个礼,就算认了吧。只是,这要是让孩子称呼干爹,称呼干娘……哦,称呼还是要现代一些,就让孩子给你们叫郑爸爸、郑妈妈吧。”

郑爸爸说“随孩子怎么叫吧,只要是心里认下了,就行了。”郑爸爸说完,推着郑妈妈,招呼着乔翔、乔家父母,五个人都去了外屋。

第三百零二章 只有认干亲

留在书房里间的这群人,都不知所以地愣愣相看着。发愣的杨依林,看看发愣的郑晓文,其他人也同样是一时摸不着头脑。

还是林静先说话了:“刚才我正想着,乔翔吃了叔叔开的药,也会和依林一样,他的病马上就会好的。我就这么一想,他们几个长辈们,可都促成一桩大事认干亲了。呵呵,这呀,也真是,这边得了那边还!

“苏晨的小闺女张唱,给乔翔叫乔爸爸,这事儿也算是稀罕,事先谁也没有和谁商量,现在可轮到乔翔给郑叔叔叫郑爸爸了。大家都别愣着了,走,咱们到外面看热闹去,得看看乔翔是怎样叫出郑爸爸的!”

林静这一带头,谁都想看稀罕,一群人鱼贯出了里间门。

书房外屋大方桌前的上位地方,站着郑家父母。距离一米多远的下位地方站着乔翔,乔翔在想心事:

爸爸、妈妈刚才交待过,只有认干亲,才能在这里住。也交待过自己怎样称呼了,可这一到认干亲行礼仪式开始,自己怎么才能叫出郑爸爸、郑妈妈啊?爸爸、妈妈想出这个让人不好意思的主意办法,这不是难为儿子嘛?

我心里早就有种感觉了,郑家父母对我是从心底里好。就算儿子心里很想认郑家爸爸、妈妈,你们也得选个只有咱们两家人在一起的日子啊。今天这屋里还有一群朋友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郑家父母叫爸爸、妈妈,我怎么叫出口啊,真是让人发愁!

乔翔正在为认干亲怎么开口称呼犯愁,杨依林从里间出来,正好站到了他的左边,站得离他最近。他伸出左手把杨依林拉到身边小声说:“站这儿别动,你陪陪我,我一个人叫不出来,咱们两个得一块儿叫。”

杨依林他哪懂得这么多弯弯绕啊,他挣了挣身子,乔翔仍然紧拉着他,他没有挣开,也就站着没有再动。

郑爸爸看着眼前情况,心里想着:

依林和妮妮订婚的事儿,没有请客,也没有公开姻亲关系,一直到现在,大家都还不知道。

看眼前这情况,这乔翔是铁定要依林和他一起认干亲了。咳,认就认吧,一个女婿半个儿,女婿也是儿子啊。还有,过去姑表兄妹姐弟、姨表兄妹姐弟,那成亲的可就多得多了。这干兄妹姐弟之间,那就更是应该可以相爱,更是可以结亲的。

再说,这种认亲也是私下里的事儿,认过之后,以后谁还会过问啊。即是有人过问,即是以后有人知道依林和妮妮定过婚,又随群认了干亲,这事儿要是真的说起来,那说不定还是少有的一桩美谈呢,说不定那些编剧们知道了,还会把这事儿编到影视戏剧里,编到书里呢!

郑爸爸想到这里,脸上露出了笑容,说:“依林,你父母都不在华元,我和你阿姨就是你的亲人,你就站这儿,等会儿和翔翔一起行礼吧。”

郑爸爸又朝花仙子们看看,说:“你们都谁想认我这个干爸爸?”他又朝郑妈妈示意一下,“想认这个干妈妈,就都站过来吧。”

这些花仙子们只是笑,没有人好意思往乔翔、杨依林身边站。

杨依林站在那里,他的思想快速转着弯儿:

自己家里本来就弟兄多,已经习惯了。这来到华元,成了一个人,总觉得单枪匹马的。现在,有了这个机会,能再多些兄弟姐妹帮力,那可是挺好的啊。平心而论,朋友们都在为木器厂卖力、都在为你杨依林卖力……

哎呀,来不及多想了,马上就要举行仪式了,现在就是个非常好的关键时刻,如果再让梓曦站过来认爸爸、妈妈,我和乔翔、梓曦我们三个人之间,总会培养出亲兄弟般的感情的。

杨依林没时间再多想,他抬手把秦梓曦拉到身边,紧拉着秦梓曦的手小声说:“既然让认干爹、干娘,我和乔翔我们两个都站到这里了,你也得站到这里,干脆,咱们兄弟三人一起认干爹、干娘吧。”

秦梓曦心想:平时我能看出来,心里也能体会到,郑叔叔和阿姨对我,那是从心底里好。我这辈子不能和晓文结成夫妻,无缘和她生活在一起,这辈子能情同手足,对她的父母叫声爸爸、妈妈,也是一种欣慰啊。

所以,秦梓曦并没有挣手退避,他站在杨依林的左边没有再动。不过,他还是不好意思地抿嘴笑着。

就这样,三个男孩一排溜儿站着,更合了郑爸爸、郑妈妈的心意。

郑爸爸系了脖子下面的那颗扣子,双手整整衣服,准备着举行认干亲仪式。

苏晨见郑爸爸在整衣服,她一看乔翔,赶快走到乔翔身边,抬手展了展乔翔在床上压皱了的衣服。

林静趁着苏晨在乔翔身边,她也赶快凑到乔翔跟前,对着乔翔的耳朵小声说:“老仙,平时你那么会说,一会儿你可好好表现,认真鞠躬,认真叫爸爸、妈妈。”

乔翔听着林静交待他的话,他在心里说:你在电话里叫我老伴儿(路伴儿),嗯,我记住了,我一定得听我老伴儿的话。他对林静笑笑,点了点头。

乔爸爸、乔妈妈看着这一会儿的儿子,竟然有两个女孩子到自己儿子身边,又是整衣服,又是对着耳朵说话,他们心里都在说:不可思议呀,我儿子会和这些女孩子们这么接近?第一次看到新鲜事儿,平时连想都想不到啊……

认干亲仪式开始了,三个男孩并没有称呼干爹、干娘,也没有称呼郑爸爸、郑妈妈,而是一齐称呼着:“爸爸、妈妈在上,儿子们给您鞠躬了。”三个人说完, 一齐向郑爸爸、郑妈妈行了鞠躬礼。

紧接着,这三个干儿子耳语了几句话,他们拥着郑家、乔家四位长辈,让长辈们并排站在上位,这三人整整齐齐站在下了位。

杨依林向长辈们说:“我们兄弟三人现编了四句话,这四句话是表达我们兄弟个人的心声的,现在我们把这四句话说给爸爸、妈妈们听,同时也是说给我们自己听的。”

郑爸爸扬扬手说:“好,好!”

这三人看着长辈们,齐声说:

兄弟团结一条心,

永永远远不离分。

侍奉爸妈一百年,

立志奋斗人上人。

三个人像宣誓一样说完,又一起向四位长辈鞠躬过后才散开。

这四句话,可把爸爸、妈妈们高兴得,乐在了心里,笑在了脸上。

郑妈妈带笑说:“你们这三个孩子呀,工作都已经稳定了,你们还打算往哪里奋斗,往哪里上呀,呵呵呵呵!”

郑妈妈也只是心里高兴,乘兴随意说说,杨依林竟接了话,他说:“我们是青年人,我们都有自己的理想,目前的工作是很稳定,可我们不会停留在眼下这个水平上,我们会继续努力,创出更好的成绩来。”

郑爸爸随即夸赞说:“好啊,年轻人有志气就好!”

郑爸爸和郑妈妈私语了几句,商量好了一件事。

郑爸爸对乔家父母说:“今天举行这个仪式,有点太突然,太仓促了,没有心理准备,也没有给孩子们准备点儿应该有的礼物。明天是星期天,我想给孩子们买样纪念品,做个心意表示。”

乔爸爸说:“按说,咱们认干亲,应该有老辈人传下来的,那个认干亲程式。今天是心情一时激动,也没有顾上考虑那么多,那,今天就算是彩排吧,明天再举行个真正的仪式,以表示我们对这件事的认真态度。”

郑家父母、乔妈妈,都点着头表示赞同。

长辈们在外屋商量着明天的事儿,郑爸爸给乔翔打个手势,让乔翔去里间休息。

乔翔往里间走了,众朋友一窝蜂似的跟着进了里间。

乔妈妈看着眼前这情景,不由自己地对郑爸爸、郑妈妈说:“我和翔翔他爸爸看着今天这一切,真是意想不到,我们翔翔能有这么多贴心好朋友,还在这些女孩子身边这么随便。”

郑妈妈说:“翔翔和这群孩子们一样,都是经常来这家里玩。他们在这家里一玩就是半天一天的。这群孩子们隔不了几天,就会聚到这家里来观花、唱歌。翔翔和这群孩子们,往这家里来次数呀,多得数都数不过来了。怎么,他回家都没有给你们说过?”

乔妈妈摇摇头,又摇摇手说:“没有,没有,从来就没有听他提起过,我和他爸爸,是一点点都不知道。今天要不来这里,我们还不知道呢。”

乔爸爸接了话:“唉,什么都不是,还是翔翔这孩子,他的性格有些内向。”

乔爸爸就是这样,把自己儿子回家不学话的事,给圆住了。

郑爸爸、郑妈妈听着乔家父母这话,心里都有一些猜测。猜测到乔翔在个人感情上的不如意,回到家里也不想学话的心理。

郑爸爸、郑妈妈想着乔翔的不如意苦情,心里都不是滋味。他们也感觉这个话题不能再往下说了,郑爸爸的话锋一转,话题很自然地拐了弯:“翔翔和这群孩子到家里来,不是在这个书房里看书玩,就是到东院赏花玩。东院是个花园,走吧,你们到那里看看吧。”

四位长辈到东园去了。

第三百零三章 兄弟姐妹

书房里间,乔翔在床上靠被子坐着,朋友们还都在他左右守着。

杨依林见长辈们都出了书房门,他的新鲜点子闪念之间也出来了。

不过,杨依林想出的这个点子,是发自他内心的话。他先对大家说:“朋友们,刚才在外屋举行那个认干亲仪式的时候,我真想把你们全拉到我身边。可是,唉,那会儿没有拉你们,这会儿就不说了。你们说说,当时你们想不想往我们三个人的身边站啊?”

“那一会儿呀,我们巴不得都站到你们三个人的身边呢!”温洁梅带着笑容先接了话,“只是,你和梓曦你们两个都是凑上去的,我们还怎么往那里站啊!”

杨依林见一张张笑脸都在向他点头,他立刻恢复了他原本的深沉严肃,他心里有些激动,站起身说:“请朋友们都站起来。”他看看乔翔,“你坐在床上也行,你就不用下来了。”

乔翔从开始听到杨依林的问话,又听了杨依林说的,让朋友们站起来的这些话,他就想到了旅游那天,在山顶上杨依林为让大家都作诗,动心眼绕圈子说话的事儿。

乔翔看看杨依林,心里想着:这个杨厂长,他又想让朋友们干什么呀?咳,除了在晓文的事儿上败了阵,那可能就是是命,我左右不了。其它的,不管他杨依林想干什么,我乔翔都能应对!

乔翔边下床边说:“你们要玩什么呀?你们玩,我也得参加,我才不在床上坐着,看着你们玩,我心里着急呢!”

“行,行,你能下来和大家一起玩,那更好。”杨依林对乔翔说。

杨依林看大家都站起了身,他说,“朋友们,大家都往我身边聚一聚,刚才咱们没有一起参加那个仪式,我心里总感觉欠了点什么。现在,咱们九个人一起,也说四句话,来举行一个咱们自己的仪式。通过这个仪式,咱们兄弟姐妹们就更加团结了!”

花仙子们很快围在了一起,大家都看着杨依林,看杨依林要他们举行什么样的仪式。

杨依林说:“我先说四句话,你们都记住,等仪式开始,咱们再一齐说这四句话,连说三遍。”

朋友们都说着:“好!”

只听杨依林说:

兄弟姐妹团结一条心,

永永远远拉手不离分。

侍奉爸爸妈妈一百年,

自此立志奋斗人上人!

杨依林说完,他问:“这四句话你们都记住了吗?”大家都说记住了。杨依林又说,“来,咱们九位花仙子朋友,都把手扣在一起,再把这四句话说三遍,这个仪式就算完成了。”

杨依林说完,他伸出了掌心向上的右手。机灵的姜丰,他很快就把自己的双手叠了上去。紧接着,这群人的双手全叠了上去。最后,杨依林的左手盖在了上面。他说,“我喊开始,咱们大家就一齐说那四句话啊。”

一群人都点过头,杨依林喊了开始,大家齐声把那四句话连说了三遍之后,这一摞手才散开。

刚才,林静说那四句话说到第三遍的最后一句时,她的声音突出地响亮。别的人只是看看她,都没有说话的意思,只有温洁梅在等着说她呢。

温洁梅看大家都散开了,她用手碰碰林静,小声说:“原来你那颗包犬齿,是安装在你嘴里的小喇叭呀。就你那会儿的声音,说不定全世界的人都听到了!”

“你小妮子懂什么?”林静有点不忿儿地说,“我那一会儿声音大,是在决心立志,准备着艰苦奋斗,努力创造出我辉煌的明天呢!”

温洁梅听得朝林静撇了一下嘴说:“哟,哟,算你这个亲爱的兄弟姐妹有志气,那你决心立志吧,你艰苦奋斗吧,你努力创造辉煌吧,我就等着享你这个小喇叭儿兄弟姐妹的福呢!”

温洁梅说完,自己心里随即就想到:我心里也装着志气呢,我只是没有当着谁的面说出来过,我只是没有把我的志气反映到脸上而已。你们就瞧着吧,我不会停留在眼前这个水平上的!

林静看大家都在笑她们两个,她没有接温洁梅的话。

一群人刚才的‘叠手’仪式,杨依林心里一直都在激动着,林静、温洁梅的对话,他听了也没有笑,他朝大家说:

“朋友们,兄弟姐妹们,今天,咱们把这四句话说出来了,而且还说了三遍,意在,让我们大家把这四句话记在心里面,永远不会忘记!

“以后,我们兄弟姐妹们之间,无论发什么事,事归事,我们自己本人之间,永永远远都是好朋友,永永远远都情同手足,永永远远都是亲人!你们说是不是?”

哇塞,这句问话一出来,紧接着那个出自每个人口中的答话呀,那才真叫一个异口同声呢,这群人立刻举起双臂,同声喊出:“是!”

哎哟哟?看这行动?小孩子过家家呀?这小孩子过家家的事儿,小孩子过家家的话语,能算话吗?能算数吗?那谁知道呢,算话不算话,算数不算数,走着看着呗。

人们常说: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在书房外屋认干亲那个仪式彩排,之后,杨依林、乔翔、秦梓曦,他们三个人一起说的那四句话,就是杨依林出的主意。

刚才,花仙子们叠手连说了三遍的这四句话,就更是杨依林自己出的主意了。

杨依林从小到大,他无论走到那里,他身边总会有一群人拥护着他,听他的指挥。

他大学毕业时,他的几个好友同学都去了其他地方工作,只有他一个人留在了华元。他在华元刚参加工作,就抓住机遇,借助女朋友的力量很快又结识了这么多新朋友。从实践中证明,这些朋友他杨依林没有白交。

他的父母给了他时尚的深沉外表,也给了他洞察事物的眼力。他说话办事,总能让长辈们打心眼里高兴。他的外表、他的秉性,也给了他无处不当‘头儿’的气质和能力,同时还能让朋友们求之不得地围着他转。今天,他又带领着朋友们,郑重其事地说了那些如发誓言的话。

他似乎早就成了这群朋友中的‘老大’。乔翔、苏晨、郑晓文这三个人,都比他大七岁,秦梓曦比他大四岁。凡牵连着他们这群人的事儿,没有一个人的思想意识里出现过,谁年龄大谁‘领头’的想法。

他们这群人,每个人的心里,从来都没有人想过,更是没有人刻意去知道,谁的年龄有多大。他们相互之间的心灵中,也从来没有年龄界线的划分与间隙。

他在这群朋友们中,他每次带头办事、带头讲话,这一切,在朋友们的眼中、心中,似乎早已成了很自然的、理所当然的事了。

他自从和这群朋友们认识到现在,无论他带头做了什么、说了什么,竟没有一个人持不同意见,竟没有一个人不服气的。要说这事儿奇怪,其实并不奇怪。一人难称百人意,毕竟他这群朋友才只有九个人,离一百个人还远着呢,而且这九个人还都是些比较纯真的小青年啊!

此刻,一群花仙子朋友们,他们把杨依林领头的、这个像发誓似的真游戏,就算玩过了,大家也就各就各位坐下了。

温洁梅的心里在转圈儿,她看看大家,说:“乔翔和依林,他们两个已经算是住在这个四合院里了。我想着,说不定呀,叔叔再一发话,让梓曦也住在这里了。要是那样,那,他们三个不就真的成亲兄弟了?”

郑晓文看看乔翔的病容,她心里非常难受。她为缓解心理压力,也想造气氛让大家高兴,她扶着乔翔的胳臂,先接了温洁梅的话,她说:“朋友们,我姑姑家里,我有大哥,我有二哥。今天,你们看,我家里,我又有了三哥,我心里可是好高兴啊,呵呵!”

郑晓文说完,她带着笑看着乔翔,使劲叫了一声:“三哥!”

乔翔看看郑晓文,他也笑了,接着他就赶快答应一声:“唉!”他答应的声音还有点大。

这一声叫,再加上这一声答应,秦梓曦一下听得急了,他指着郑晓文说:“我是你四哥,快叫我!”

郑晓文连想都没有多想,她就真的叫了一声:“四哥!”

秦梓曦和乔翔一样,听到郑晓文叫他,他赶紧答应着:“唉!四哥在这儿呢!晓文,你有什么事儿呀?”

此刻的郑晓文,她猛然感觉到‘三哥、四哥’有些熟悉:嗯?我好像在哪里叫过三哥、四哥啊?她使劲想想,也没有想起来。这只是转瞬之间的事,她很快就忘干净了。

杨依林心里也在转弯儿,他还没等大家笑出来,他趁热打铁赶快说:“晓文,我是你五哥,快叫我!我在这儿呢!”

郑晓文叫三哥、叫四哥的时候,她虽然带着笑,但是她的态度很认真,以致她的这些朋友们听得都有些愣。经杨依林这么一喊,引得她大笑起来,说:“好啊,我叫,我叫,我叫你个,你个,个!个!”

郑晓文没有叫出来‘哥’,她朝着杨依林喊起来:“老五!老五!以后你们这几个兄弟哥们儿,可一定要相互扶持……”

一群朋友们只听到这里,全都没能忍住一下开锅了,笑翻天了,把泪都笑出来了,腰也笑得弯下来,再坐直……

第三百零四章 改称呼

郑晓文看看嘿嘿直笑的乔翔,她说:“你躺好休息吧,别听他们捣笑了。”

郑晓文看乔翔半闭上了眼睛,她自己仍是忍不住笑,就指着秦梓曦、杨依林说:“我本想逗乔翔开心,也是想让大家高兴高兴,真是没有想到,竟把你们两个的哥瘾也给逗出来了!”

郑晓文说完推着苏晨说:“不玩了,走,咱们拿瓜去。”她朝外屋走着,又扭头对大家说:“朋友们,吃西瓜啦!”

一群人看着郑晓文,都正想迈脚步跟上去,杨依林抢先一步跨出了里间门。

小南屋门前,石榴树下的石桌上,放着三个大西瓜。这瓜是杨依林、郑晓文、苏晨三人,刚从东厢房拿出来的。

花仙子们搬来了椅子,他们把椅子放在了石桌周围的,石凳中间的空隙边了,有的椅子放在了旁边的空地上。一群人一个个手扶着椅子背,站了一个大圆圈,然后各就各位坐下,都在小声叽喳说笑着。

乔翔没有坐椅子,郑晓文给他准备了竹躺椅。

竹躺椅在小南屋门前东西向放着,躺椅上面铺的有小褥子,小褥子上面有草凉席,乔翔舒舒服服地在上面半躺、半坐着。他看大家都在笑,他心里高兴,跟着也在笑。

杨依林看一切就绪,他正想迈步去东园叫长辈们过来吃西瓜,忽然想起:

嗯?我现在去叫叔叔、阿姨……我不能再称呼叔叔、阿姨了啊。那,我这去叫他们,我也不能带着姓称呼郑爸爸、郑妈妈呀……今天我要是就这样带着姓称呼了,等到我和晓文结了婚,到那时候我再改一次口?

不行,不行,我一会儿称呼个这,一会儿又称呼个那,说不定我叫着叫着就把自己给叫迷了,也说不定晓文的爸爸、妈妈,他们还会听迷的!我不能再改来改去地叫了,这个称呼必须得一次到位,现在就直接叫爸爸、妈妈,对,就这样叫!

杨依林想到这里,他决定要称呼郑家父母为爸爸、妈妈了。他正要向前迈步,忽然又想到:这猛地一下,我怎么叫出口啊?哎呀,我真的叫不出口!别急,有了,干脆拉上梓曦,让他陪着我一起去,到了东院,长辈们看着是我们两个人叫的,也就显不出我的不好意思了。

杨依林思想已定,他拉着秦梓曦小声说:“走,咱们到东园去,叫长辈们过来吃西瓜。”

秦梓曦一点点都没有多想,他跟着杨依林就走,两人很快进了月亮门儿。

杨依林见长辈们都在凉亭里坐着,心想:要是结了婚改称呼,那是很自然的事,不用想就叫出来了。可这会儿?我要是再往前走,离得太近了,那才叫不出来呢,就站这门边儿叫吧。他鼓足勇气叫道:“爸爸,妈!我们把西瓜准备好了,您看是拿到凉亭里吃,还是在那院……”

郑爸爸随即起身接话说:“去那院吃,我们这就过去。”

哎哟哟,离结婚还远得没看到影的杨依林,他叫着这个称呼,他的那个脸红得呀,没法儿形容了!

秦梓曦见杨依林的脸从叫“爸爸、妈”开始,到四位长辈走到他们身边,杨依林脸上的红,还没有散完。他这才知道杨依林让他过来,是让他壮胆的。

秦梓曦心里还想着:这不只是依林这样改口叫着脸红,我刚改口这样叫,也一定会脸红的。那就慢慢练习吧,叫上两三次就叫顺口了。

郑妈妈见秦梓曦、杨依林像亲儿子一样,齐双双地站在月亮门儿地方等着他们,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高兴。这高兴里包含着,似乎是上辈子,秦梓曦就是她的亲儿子,依林就是她的女婿儿子了。

西宅里,小南屋门前坐的这群人,自杨依林拉住秦梓曦陪他往东园开始,这群人就叽叽咕咕猜着了几分。

等杨依林、秦梓曦快走到月亮门儿时候,林静、温洁梅、宋奕这三个人,就悄悄地蹑手蹑脚跟了过去,脚步停在木槿花树前,竖起耳朵在偷听。

谁知,杨依林刚进月亮门儿就叫起来,叫的声音还那么大,她们三人都无声地抿抿嘴、咧咧嘴在笑。当她们听到乔翔的“哎哟!哎哟!”声时,才惊得赶快蹑着脚跑到了乔翔身边。

刚才朋友们都在玩,谁也没有注意乔翔的表情。乔翔认干爹、干娘的时候,那一刻,他是陷入了紧急的、叫不出口那个称呼的窘迫之中了,他才拉了杨依林为他‘解围’。就像刚才杨依林拉秦梓曦一样,这两件事是一个道理。

认干亲的仪式上,杨依林向郑晓文的父母叫爸爸、妈妈,乔翔听着并没有感到刺心、痛苦,那是因为那一刻,他的思维局限在当时的仪式上了。

这一会儿,乔翔听到杨依林真的向郑晓文的父母,叫着实质上的、现实生活中的爸爸、妈妈了,他心里明白得很,杨依林是真的把晓文抢走了!他受不了了,他强忍也忍不住了,他的心很疼、很痛,他忍不住的泪水涌了出来,而且是决堤式儿的眼泪!

乔翔心里再痛、再悲,可他是在躺椅上躺着的,他不至于悲痛得坐到地上,或是蹲到地上。

刚开始时候,乔翔听到杨依林的称呼,他心里难受,他抬起两只手使劲互扣着,还可以忍受到不出声音地忍过去。可是,他闸不住的眼泪,不听他的指挥了,一下流了满脸。这可怎么办啊,他紧急中想出了一个不太理想的办法,他的手赶快按住肚子,小声喊着:“哎哟,哎哟,我肚子疼!我肚子疼……”

乔翔嘴里喊着肚子疼,心里还想着:

你乔翔都下决心要把过去的事统统忘掉,决心重新开始了,这才几天?一到这个环境中,你怎么又回到了以前?你怎么又成了这个样子?你是改不了了?还是怎么的!

哦,翔翔,你身体不舒服,你可千万别急,别急啊,我已经不再想过去的那个女生了!我知道,无论我怎样想,我的手都不会抓住她,眼前全是空的,我是真的不会再想了。只是,这时间太短,我的这决心还太嫩,还经不起大的刺激!

我乔翔还明白,我的决心,一定会一天一天给我增加力量的。等我的力量强大了,我的决心随之就强大结实了。看吧,最多一个月时间,不,最多十天,我的决心就会达到强大结实的程度,我不会再为这个虚无的情所困!

乔翔连喊肚子疼,这可吓坏了他身边的朋友们。

郑晓文就在乔翔旁边的椅子上坐着,郑晓文转脸就看到了乔翔脸上的泪,看到了乔翔的痛苦表情。她慌忙起身蹲到乔翔身边,抓住乔翔的手臂,吓得她急急地问着:“乔翔,你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

郑晓文看着乔翔问着话,她早吓得自己的眼泪,跟着乔翔的眼泪也出来了。

乔翔担心吓坏郑晓文,他赶快说:“没事,没事,你别害怕。”他见苏晨也来到了他身边,又见苏晨的样子也是吓得不轻,他赶快接着说,“你们两个都别害怕,这,这,现在已经不那么疼了。”

郑晓文看着乔翔的神色,她很快就想起了‘拿石榴,看见渔具’那天晚上的事。她想起了那件事儿,她马上就想到了刚才杨依林叫‘爸爸,妈’的声音,她随即抬手为乔翔按摩起心口来。

乔翔看见长辈们和秦梓曦,杨依林都从月亮门儿往这院里来了,他赶快往上坐了坐,顺势推开了郑晓文的手。低声说:“不疼了,不疼了,不用再揉了。”他说着,又赶快擦掉了脸上的泪。

从东院过来的六个人,很快就走到了这边院里。尽管乔翔喊‘肚子疼’的声音不高,可连走在后面的郑爸爸、郑妈妈都听到了,把这群人吓得赶快往乔翔身边跑。

乔家父母听到乔翔的喊声,他们的魂都快给吓飞了,乔妈妈边跑边喊着:“翔翔,儿子,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你可不敢吓妈妈呀!……”

郑爸爸赶快跑到前面阻止说:“别慌,别慌,不会有事的。”郑爸爸说着,拉把椅子坐到了乔翔身边为乔翔诊脉。诊吧脉,问:“翔翔,你哪里不舒服?”

乔翔说:“叔叔,没事,刚才是肚子有点疼,现在不疼了。”

郑爸爸看看乔翔的泪眼,又看看自己女儿没有顾及擦掉的泪,再看看苏晨的泪眼,心里就想:这脉象上也没什么呀,唉,肯定是刚才不知是什么事儿,又触动他的心事了。郑爸爸向大家扬扬手说:“没事儿,翔翔没事儿啊,都坐吧。”

等大家都坐下,郑爸爸看着乔翔的难受泪脸和泪眼,心里总觉得自己和乔翔有种父子情深的感觉,他想哄逗乔翔开心,想把乔翔当成自己的小孩子给乔翔哄笑、逗笑。

郑爸爸带着笑容问乔翔:“翔翔,刚才你叫爸爸什么?叫错了吧?这可不行啊,今天就得改过来呀,改吧,你就快叫吧。”

乔翔不好意思地一笑,盈满的两汪泪水,哗地就下来了。

第三百零五章 亲情关切

郑爸爸抬手擦掉乔翔脸上的泪水,又拍拍乔翔的手臂,仍然把乔翔看成是自己的小孩子了。

郑爸爸看着乔翔,以爸爸对儿子的那种亲近态度,说:“翔翔,快叫呀,我还等着听呢。你看,我都快等急了。”

乔翔感觉这会儿的郑爸爸,不是平时那个语言亲切,实际上还是有点距离的人了。这会儿看着他,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乔翔还感觉到,郑爸爸对他,就像是有种细腻的爱护与亲情关切,此刻正在沟通他的心灵。

乔翔不由心想:

这人世间还有这种没有血缘关系,竟如此亲近到互通心灵的人?嗯,有,我眼前的这个长辈,他就是这样的人。

嗯?我忽然又有一种感觉,这个人,他可能曾经是我的爸爸。要不,他对我怎么会有超越一般感情的亲近?他流露出来的亲情,怎么会融入到我的亲情里呢?对,他一定曾经是我的亲爹!

乔翔的这些心里话,只是他瞬间里的思想,这思想在他的脑海里,像流星一样一闪而过,就全消失了,不记得了。他不好意思地动了动身子,对郑爸爸笑笑,又看了看他自己的父母。

在旁边坐着的乔爸爸,对乔翔说:“翔翔,从今天那个仪式彩排开始,你是爸爸、妈妈的儿子,你也是,你郑爸爸、你郑妈妈的儿子了。这要是在老时候,你郑爸爸还会给你起个姓郑的名字呢。现在是新时代,不流行过去的礼数了,也就不说了。可这爸爸、妈妈,你还是得叫的,快叫吧。”

乔翔看看郑爸爸,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提提心劲,才叫了一声:“郑爸爸。”

郑爸爸显得很高兴地样子,答应着:“唉!”

郑爸爸知道乔翔身体没事,他看自己真的把乔翔逗笑了,看乔翔的心情已经平静下来了,他才起身坐了石桌旁的椅子。

乔翔平时的深处思想,乔家父母是一丁点都不知道,唯有郑家这三口人心里清楚明白。今天就算是仪式彩排,也算是认了干亲了,乔翔也算是给郑家父母叫过爸爸、妈妈了。所以,郑爸爸这才拿出哄小孩子的真诚的父爱,来呵护,来调节,乔翔内心不舒畅的情绪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郑爸爸、郑妈妈还会在乔翔身上继续用心,调理乔翔的身体,加强乔翔的营养,使乔翔的身心赶快健康起来,使乔翔尽快忘却对自己女儿的那份情,那份爱。

乔翔能把对郑晓文的这份情、这份爱,转变成亲情,是郑爸爸、郑妈妈最盼望、最希望的。

郑爸爸还希望着,乔翔能尽快找到他该有的那个爱情,尽快拥有属于他自己的那个女朋友,他和郑妈妈就心静,就安心了。

刚才,郑爸爸竟把二十多岁的乔翔,当小孩子一样哄,其实,天下所有的人,无论他们的年龄有多大,他们在父母长辈们的眼里,永远都是被父母长辈们疼爱的小孩子。

郑家父亲,还有乔翔自己的父亲,刚才哄乔翔的那些话,如果说,乔翔不能理解,等他娶妻生子了,他自己的孩子长到他这样年龄的时候,他就理解,他就懂了。

此刻,郑爸爸看乔翔没事了,大家也都坐下了,他抬手招呼着杨依林:“依林,切瓜。”

这五棵石榴树组成的,绿色超级大伞下面,十几口人一起共享着甜爽解渴的西瓜。

乔家父母不时看看乔翔,他们见郑家父亲劝说着乔翔,说乔翔虽然吃了中药,这西瓜又不是冰镇的,大夏天的,吃两块儿也没事儿,吃吧。

乔翔对郑爸爸笑笑 ,还真的爽快地吃了两块儿。

乔妈妈看看儿子,心想:这真是守着医生呢,这要是在家里,就乔翔这一会儿的事儿,那,爸爸、妈妈,那可真的是又没办法了。

大家吃罢西瓜,在一起说了一会儿话,乔妈妈对儿子说:“翔翔,一会儿爸爸、妈妈就回家了,你在这儿住,可要听你郑爸爸、郑妈妈的话啊。你郑爸爸不是说让你多休息嘛,去吧,去屋里躺会儿吧。”

乔翔也正想回屋休息呢,妈妈这一说,他起身和大家打过招呼,往书房走了。

乔家父母也随着站了起来,乔爸爸指指乔翔,对郑爸爸、郑妈妈说:“这孩子,我们还得再去劝劝他。”

郑爸爸、郑妈妈也站起了身,郑爸爸对乔家父母说:“劝孩子可以,可别说重了。”

乔家父母都点点头去了书房。郑爸爸、郑妈妈去了上房。

乔翔去了书房,长辈们又不在跟前,这群花仙子们知道乔翔没多大毛病,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他们心里这一轻松,又无拘无束了,立时叽喳起来。

温洁梅想起了乔翔的小名,她感觉很好玩,就对着大家说:“翔翔,乖啊!”

一群人都压着嗓子,哄地一阵笑。

宋奕一听也来了兴致,她笑着叫着温洁梅的小名:“素儿,过来让姐姐看看你的小模样。”

温洁梅立即接过话:“大胆!你个小丫头没一点规矩,竟敢直呼尊姐姐我的芳名,反了你了!”

大家听了这一说一对的话,都感觉可笑又好玩。

杨依林说:“哎?你们两个说的是你们的乳名吧?真想不到你们的乳名都这么好听。朋友们,接着往下说呀,都把你们的乳名说出来,让大家听听,让大家耳赏一次,饱饱咱们的耳福,悦悦咱们的心情!”

杨依林说到这里,他看大家只是笑,没有人接话。心想:看来,这不点着名让说,大家可是不会主动说啊。他看着林静说:“静静,先说说你的乳名,让大家听听、赏赏。”

林静的眼睛朝杨依林一瞪说:“哎,你不知道本姑娘的小名,你可别随便乱叫啊,我可不叫静静,我叫……说就说,说出小名怕什么,我叫雅妮,文雅的雅,郑妮妮的妮!”

大家听了这么可笑的话,一阵笑声过后,都说林静的这个名字很美,很好听。

坐在竹躺椅那边的苏晨,她忍不住说:“林雅妮,多好听的名字啊!”

杨依林示意着苏晨,说:“苏晨,从你那里开始,向右挨个说,都得说出小名,让咱们大家听赏。你先说。”

苏晨笑笑说:“还是雅妮说得对,说说小名这有什么,说说就说说,我的小名叫东阳,东方的东,太阳的阳。”

温洁梅这会儿的脑筋好使了,她立即接了话:“哟!姓苏,名晨,字东阳,我说你怎么那么有学问呢,原来你是家苏东坡的小妹妹苏小妹呀!”

又是一阵捂着嘴的笑声。

苏晨忙说:“我的小名一点都不沾苏东坡的边儿,我妈说,我是早晨东方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出生的,才取了这个乳名。”

温洁梅这才装着恍然大悟的表情,说了一个字:“哦!”

一圈儿人又在笑。

下面该郑晓文说了,她说:“我的小名大家都知道,我就不用说了吧。”

林静说:“不行,不行,既然头人发话,让人人都得说,那就必须得本人亲口说出来自己的小名,才算数。快说!”

郑晓文刚才心情不好,她知道了乔翔没多大的事儿,心情也就平静下来了。她说:“那好吧,我说,我叫妮妮。”

接着就是一阵捂嘴大笑。

苏晨格格笑着说:“这要是在平时,叫着小名很平常的,也不会觉得可笑。这会儿让大家这样一报名一说,我真的憋不住直想笑。”

大家都笑着点着头。

该宋奕了,她一点没有推辞,说:“我有两个小名,我爸爸叫我采,风采的采。我妈妈叫我小丫头。”

又是一阵闷笑。

温洁梅爽快地说:“该我报名了,我的小名不可笑,你们就不要笑我了。我叫素儿,朴素的素,男儿的儿!”

这话让这一群人听后,全都笑翻了天。他们又不敢大声笑,一个个闷笑得流泪。

林静笑得急了,她站起身点点温洁梅说:“原来你温洁梅是个朴素的男孩子呀?听着怪吓人的。这会儿我看着你,感觉就更吓人了!哇呀,现在我看着你,不是吓人,是把人得心里发慌!”

一群人又是笑得合不拢嘴了。

杨依林等大家都停住笑,他说:“大家只顾笑了,你们想到没有,洁梅的大名、小名的意思,就是互扣在一起的素心腊梅。素心腊梅,花大,是黄梅之香冠……”

林静突然截了杨依林的话,她说:“依林的意思大家都懂了,只是,大花不能比洁梅。想啊,洁梅麦杆儿身材,说话尖酸刻薄,把她比做梅花中的狗牙梅花,我看更合适!”她说完没忍住笑,自个捂着嘴先笑起来。

温洁梅哪能饶了林静,她睁大眼睛盯着林静说:“你小妮子的脑筋网络,平时像万事通似的聪明好使,这会儿怎么浑得攻而忘守了?让大家看看谁是狗牙,谁有狗包牙,格格格格!”

这一次的笑声有点响,杨依林赶紧指指书房,“嘘”了一声。

姜丰说:“林静已经报过小名,现在该我报了。”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说,“我叫小满,满意的满。”

第三百零六章 他选中目标啦

温洁梅的嘴又快起来:“哟,姜丰这个小名叫得怪丰满,人却长了个细高个身材。姜丰,你长得可是,既不像你的大名字,又不像你的小名字啊,你是怎么长的呀你!”

“那是你洁梅懂得少。”宋奕接话说,“让告诉你,人家姜丰是等到老年再发福呢!”

温洁梅听着这话,她听得急了:“我懂得少?你个老牡才不懂呢。他的小名可是叫小满啊,这意思就是说,年少时候丰满,懂了吧!”

姜丰随着大家边笑边说:“你们都别随自己想的意思猜了,我是二十四节气中‘小满’那一天出生的,我爸爸、我妈妈才给我起了,一个大名,一个小名,这两个名字。”他说完转过脸说,“我解释清楚了,梓曦,该你报小名了。”

秦梓曦对大家说:“我的小名叫光,阳光的光。我是早晨太阳出来的时候生的,家里人叫我大光,街坊邻居们叫我秦光。”

秦梓曦的话一落音,一群人都朝他叫起来:

“大光!”

“秦光!”

“晨曦!阳光!哈哈格格……”

杨依林让大家报乳名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多想。等几个朋友报过乳名之后,他才想起了他自己的乳名。他感觉他的乳名没法儿向大家亮出来,可是,他后悔也来不及了。

现在,轮到他杨依林报小名了,他还在思想着:

朋友们的小名不但好听,他们的大名、小名连在一起,还都有些讲究。只有晓文叫妮妮,自己叫小子。‘妮妮’是女孩子的通用名字,报出来还算说得过去,还能摆到广众之前亮一亮。

可这‘小子’,虽然也算是男孩子的通用称呼,我这要是报出来,不把朋友们笑翻天才怪呢!哎?有了,有了,呵呵,世杰!我小时候,听我爸、我妈说,他们给我起了一个很有发展前途的名字,叫世杰。

可是后来,我爸、我妈都说:就是名字叫个世杰,住在这深山沟里,一辈子也不会成为世上杰出的人物!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咱杨家沟有山有水有树林,叫个依林就很好。这才给我又起了‘依林’,这个名字。

现在,已经轮到我报小名了,这个紧急时刻,没时间多想,就暂不用那个名字上的世字,单报一个杰字……

秦梓曦推推杨依林:“依林,该你了。”他看杨依林有点迟缓,又说,“谁都会有小名,在家里,谁都会有昵称名字,你说出来一个就行了,说吧。”

杨依林突然想起他小时候的,那个只有爸爸、妈妈叫过几声,其他人就没有人叫过的名字,就这,他心里算是有词儿了,底气也十足了,他向朋友们大方一笑,说:“本人的小名叫杰,英雄豪杰的杰。”

秦梓曦一听:“啊!这么有气势的小名啊!那你刚才还不顺口说出来,你还在那儿迟疑什么?装蒜急人啊!”

林静听得高兴了,她紧接着说:“啊?杨杰?这名字真好听!”

这会儿的郑晓文,她用心看看杨依林,见杨依林一脸的沉静,并没有胡编的痕迹。心想:他说他的小名叫小子,这会儿怎么又叫杰了?等有时间一定得问问他,看他胡编了没有!

杨依林看朋友们的小名全报完了,他说:“朋友们的大名、小名,既好听又有些内容、讲究,真是不错。”

林静随即接话说:“你要是说有讲究,那你讲讲妮妮是什么意思?”

一群人忍着笑,一双双眼睛都看着杨依林。

杨依林随口说:“哎呀,这还不好讲?妮妮就是好好女孩的意思,你连这都不知道?”

林静又说:“算你懂得多,那你再讲讲乔翔、翔翔是什么意思?这个你要讲对讲好了,那算你真有文采,本人佩服!快讲吧。”

杨依林将食指和中指一并,抬起手慢慢敲敲额头,说:“乔,有高意,翔,意在飞翔。乔翔,意思是在高空飞翔。这翔翔嘛,一只雄鹰在高空展翅飞翔,他不停地盘旋,他不停地飞呀,飞呀,呀,呀,他选中目标啦……”

杨依林下面的话是想说:他要抓奔跑的兔子啦!这下面的话他还没有说出来,温洁梅就起身开了腔。

温洁梅听到杨依林的最后这句话,她站起身伸出两只手臂,上去就抓住了林静双肩上的衣服,同时笑着说着:“哇呀!那只高空飞翔的雄鹰抓住林雅妮啦!抓住啦!抓住啦!准准地抓住啦!格格格格!”

一群人捂着嘴,又是格格哈哈笑成了一团。

郑晓文随着大家只笑了两声,她就笑不出来了,她心里想着乔翔,她的心绪很乱……

书房里间,乔爸爸、乔妈妈坐在大床边上看着乔翔,说了些有关乔翔在郑家住的事儿,接着就拐到了这几年的心事上。

乔爸爸、乔妈妈心里都在想,原来,儿子常到郑家来,身边竟然还有这么多女孩子,我们真是一点点都不知道啊。

乔爸爸、乔妈妈看着儿子,很想问出个究竟来。妈妈先开口试探着说:“翔翔,妈妈真想不到你的朋友里面,竟有这么多漂亮女孩子。”妈妈提到女孩子,看儿子并没有和往常一样心烦反感,就小心地接着往下说起来,“我看你郑爸爸的女儿和那个叫苏晨的女孩,这两个女孩对你可不是一般的好啊。”

乔翔听到这话,心里真的有些烦,说:“妈,我知道你的意思,你省省心别乱猜了好不好,他们两个都是我的大学同学,那个苏晨,她已经是两岁孩子的妈妈了。”

妈妈一愣,说:“哟,我怎么一点没有看出来啊。”

妈妈想和儿子多聊些话,又说:“老时候,女孩子结婚要上头、要开脸的,让人看着,一下就能认出姑娘、媳妇来。现在的女孩,结了婚生了孩子,只要保养得好,还是个黄毛丫头的模样,哪能分出来啊。”

“我郑爸爸的女儿,学名叫郑晓文。”乔翔看着爸爸、妈妈说,“我和她是同学也是好朋友。这些你们都知道了,以后就别再提了。”

妈妈叹了口气:“唉!儿子,妈妈真是不明白,我来这么短时间,都看见晓文对你……”

乔翔立即摆手不让妈妈再说下去,他说:“妈,你都没想想,她在众人面前不遮不掩地对我好,那不就是因为我们是同学好朋友嘛。”

妈妈心里的话在紧追着:“傻儿子,晓文对你,那举动、那眼泪,可不是随便就会出来的!还有她的爸爸、她的妈妈,他们对你都是超常地好,你都没有感觉感觉?平时你在晓文面前,什么都没有表示过?”

“哎呀,妈!”乔翔听急了,“人家郑妈妈和你年龄差不多,我从来就没有看见她唠叨过,你看看你!”

乔妈妈听了儿子这话,并没有着急心理,仍然是耐心地说着:

“儿子,你太年轻,你还是懂得少啊。父母在子女面前唠叨,这就是常事,这就是家常便饭。

“这父母有涵养的、或是父母心细的呢,是背着人对子女唠叨。这父母没有学问的、或是父母粗心的呢,是当着人的面也对子女唠叨。总而言之,这普天下的父母,没有一个不唠叨自己孩子的,只是你没有看见而已。

“哎?对呀,妈妈在这儿唠叨你,谁看见了?不是也没有人看见嘛。儿子,你记住,只有父母唠叨自己的孩子,这是上天赋予的权利,别人再亲近,也没有人来侵这个权!所以呀,这普天下就只有自己的爸爸妈妈来唠叨自己了。”

爸爸想哄乔翔,看看乔翔,又看看妈妈,说:“越说儿子嫌你唠叨了,你看看你,一下还唠叨了这么多。”妈妈和乔翔都笑了。

妈妈心里仍然琢磨着,又说:“翔翔,妈妈还得问你,晓文有男朋友没有?”

乔翔眼皮一垂,说:“不知道。”

妈妈说:“不知道就是没有。晓文对你这么好,你们两人之间就没有那个意思?”

乔翔听了妈妈这一问,他是真的急了,说:“妈!你以为你儿子长得好,工作地位也不算低,漂亮女孩就会跟到后面追,就会对你儿子有意思呀!天外还有天呢!”

妈妈赶快抚抚身边儿子的腿:“儿子,别急,别急,千万别急啊,妈妈只不过是想和你说说心里话,你这一说,我知道了。”妈妈抬手指指小南屋前的方向,“那边还有几个漂亮男孩子呢。”

爸爸看一眼妈妈,说:“孩子不让说,你就别再说这事儿了。哎,翔翔,在外屋认干亲时候,有个女孩到你身边对着你的耳朵说了几句话,我和你妈妈都听见那个女孩叫了你一声,她叫的什么呀?”

爸爸这一问,乔翔忽然想起了林静,他“嘿!”地一声就笑了。

“那个女孩的名字叫林静。”乔翔说,“来这里的这一群男孩、女孩还有我,我们都是花仙子演唱队里的业余演员,我们每个人都有一个艺名。我的艺名叫仙客来,朋友们在一起闹着玩,他们都叫我老仙。你和妈妈听到的,就是老仙,嘿嘿嘿嘿!”

爸爸、妈妈听着这话,也都笑了。

妈妈说:“翔翔,你住在这里,就已经很麻烦你干爹干娘了,我和你爸爸不能在这儿多待,一会儿就得走,你可要照顾好你自己啊。

“刚才那会儿在东院,你干爹干娘和我们都商量好了,说明天还要进行一次正式的认亲仪式,秦家父母也要来,我和你爸爸还来呢。你看还需要什么,明天一块儿带过来。”

第三百零七章 ‘老伴儿’

“我什么都不需要。”乔翔说,“妈,你和我爸爸就放心回去吧,今天我的心情已经好多了,身体也感觉舒服多了。”

乔翔又指指杨依林的床铺说:“这不,晚上有依林陪我。白天,这家里也有人,这里还有一个那么大的花园,我每天都可以在花园里观花散步,我的身体会很快好起来的,你和爸爸就别再操心了。一会儿我往单位里打电话请个假,这个事儿你们也别操心了。你们只要照顾好你们两个的身体,我心里也就轻松了。”

乔翔后面说的这句话,让爸爸、妈妈听得心里都有点酸,都感觉自己的儿子是真的长大了,知道操父母的心了,两人都对儿子点了点头。

乔妈妈还有心事想对儿子说,就用商量的口气说:“翔翔,你别嫌你妈妈唠叨啊,谁家的父母不操自己孩子的心,妈妈有心事,你就让妈妈说出来嘛。”

乔妈妈看儿子在等她说话,就说:“这几年,人家给你介绍那么多女孩子,你都不去见,也没有听你说过你在外面谈过恋爱……”

乔妈妈说到这里,不觉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妈妈也就不再问了。可是,现在你这周围有这么多好女孩,刚才我都看过了,这些女孩子,个个长得文雅漂亮,你找其中哪一个,爸爸妈妈心里都高兴……”

乔翔听到这里,他实在是忍不住了,由不得又急起来,说:“妈,你看你说的这话,我不想急都得急!人家女孩长得漂亮,与你儿子何干?你以为你儿子是唐伯虎?人家都是秋香?排着队让你儿子点呀!”

妈妈赶快安抚儿子:“儿子,儿子,别急,别急嘛,妈妈还没说完呢,你就不让妈妈说了,妈妈说的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乔爸爸说话了:“翔翔,我看叫你老仙的那个女孩子就不错,那个女孩子要是没有男朋友,你看……”

乔妈妈高兴得赶快接话说:“对,对,翔翔,妈妈想说的就是这个女孩。这个女孩子长得高挑漂亮,她和你站在一起,真是太般配了!我和你爸爸都感觉出来,这个女孩对你很好,你想想,看是不是?”

乔翔耐着性子听到这里,他说:“那个女孩在我跟前的表现,很多时候是不错,可也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那是我和她经常在一起,我们彼此……”他说到这里,说不成了,急了,“哎呀,算啦,算啦,我对你们一时也说不清楚,你们的意思,我都听明白了,这总算行了吧!”

爸爸、妈妈感觉该对儿子说的话,都说了,这才起身说了该回家的事。

乔爸爸,乔妈妈出来书房,郑家父亲、母亲迎上来说了挽留的话。乔家父母也说了,自己现编的早些回家的理由。郑爸爸、郑妈妈和花仙子们,一群人说着亲热的话,把乔家父母送出了大门。

一群人送乔家父母拐回来,郑爸爸说:“翔翔,走,到东屋先给你冲杯奶粉喝了,每天早上这胡同西口都有卖鲜牛奶的,明天早上你就可以喝上新鲜牛奶了。”

乔翔喝罢父亲给他冲好的奶粉,他出来东厢房的门,就去了小南屋门前朋友们的身边。

郑晓文看乔翔过来了,她实在是不敢看乔翔的病容,赶快转身拉拉竹躺椅上弄斜了的草凉席,朝乔翔看了一眼,故意逗笑说:“三哥过来了,坐吧。”她说着话,没有再正眼看乔翔。

乔翔朝大家笑笑,坐到了竹躺椅上。

温洁梅想造气氛逗乔翔笑,让乔翔开心高兴,她对乔翔说:“翔翔可乖了,你坐那儿可不敢乱动啊,可别把竹躺椅扑腾坏了!”

一群人立时大笑起来,连乔翔也笑得咳嗽了两声。

林静趁势加劲热闹起来,她看着温洁梅说:“你小妮子竟敢花哨我的路伴儿,看我不拧紫你!”她说着,两只手舞着假装去拧温洁梅。

温洁梅挡挡林静伸过来的手,急急地说:“哎,哎,先别拧,先别拧,刚才你说的是什么伴儿呀?”

林静这会儿玩得语速特别快,“路伴儿,路伴儿!你人还没老呢,耳朵可背啦!”

温洁梅故意拉着长声说:“哦原来是老伴儿呀,我还以为是橘子瓣儿呢,嗯现在想起橘子酸酸甜甜的,想着就想吃!” 她说完橘子还咂了咂嘴。

其实,温洁梅纯粹是想着玩,并不是有意说了这些话。可杨依林却是故意带头鼓掌,逗大家笑得哈哈格格的,他也是忍不住和大家一起哈哈笑着。

林静听温洁梅说的‘老伴儿’,听得很清楚,她见朋友们又是鼓掌又是笑的,她的脸忽地一下就全红完了,她心里一着急,朝着温洁梅说:“你个素包子!你个素饺子!我,我,我一口吃了你!”

温洁梅仍然没有多想,她只是想逗着玩,她笑着朝林静说:“林雅妮,你吃呀,你吃呀,我看把你那颗狗,狗,包犬齿累掉了,你还拿什么俏!格格格格!”

林静看自己不行动是下不了这个台了,她朝温洁梅走着舞着手说:“我今天不拧你这个小妮子的嘴,我看是不行了!”

温洁梅看林静的架势像是真要拧她,她赶快跑到杨依林背后说:“厂长大人!救命啊!快,快挡住她!”

杨依林的心路又一拐弯儿,他站起来两只手臂往两边一伸,挡住了林静,说:“雅妮,素儿都说你什么了?你只要当着朋友们的面,把素儿说你的话全说清楚,我立马儿走开,让你使劲拧她!”

林静听杨依林这么一说,她即刻就想起了‘老伴儿’,她知道杨依林是在逗她玩,就故意生气地说:“好你个杨杰、温素儿,你们两个合伙欺负人,今天大姐我暂且不和你们小不点计较,改天再找时间和你们单个算账!”说着坐了椅子。

温洁梅经杨依林这么一点,她这会儿才猛然明白‘老伴儿’的意思,她赶快走到林静跟前,双手向自己脸前轻轻打着空掌说:“大大姐请您息怒,小小妹温素儿自己掌嘴了,以后再也不敢胡诌乱说了。”

林静赶快装得像是什么也不知道,格格笑了说:“刚才我是和你玩的,这好好的,你掌什么嘴呀,你是看清朝时期的小说看多了?格格格格!快坐吧,素儿乖妮子。”

其实,温洁梅和林静闹着玩,朋友们也只是看着听着热闹,并没有人多在意。

乔翔听着就不一样了,今天早上朋友们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听到林静叫他‘老伴儿’,现在,他才知道是‘路伴儿’。可他看到了林静那一会儿的脸红,又听杨依林那么一说,又看温洁梅这一‘掌嘴’,再一想爸爸妈妈对他说过的话,他心里有些扑腾。

乔翔本来就是想闭着眼睛休息一会儿的,趁这个让他脸热心扑腾的事儿,他赶快闭上了眼睛,装着养神,装着睡着了,装着什么都没有看见,装着什么也没有听见。

郑晓文看大家仍然在说笑,她向大家摆摆手指指乔翔,一圈儿人这才停住说笑声,小声说起话来。

杨依林想对朋友们说些正经事,他轻脚走到乔翔跟前,试着叫了一声:“乔翔。”他见乔翔没有一点动静,又试着叫了一声,“乔翔。”

乔翔这才睁开了眼睛:“嗯?有事吗?”

杨依林说:“趁朋友们都在场,我想说点事儿。”他拍拍乔翔,“你躺着吧,只要听着就行。”

杨依林回到自己的座位,对大家说:“朋友们,有点事儿,我想给大家交待一下。我和乔翔在这里住的事儿,加上认干爹、干娘的事儿,还有咱们九个朋友之间的关系,纯属咱们自己的私事,对外一个字都不能说,一点点迹象都不能露。

“我往郑老师家里来,如果被厂里人看见了,有人问起来,大家要统一口径,就说我是来找郑大夫给老乡看病的。都听清楚了吗?”

一圈儿人都在点头,都说听清楚了。

杨依林又说:“另一件事儿是,”他问宋奕,“你们自学读大专的学费,都报销过了吧?”

林静、温洁梅都赶快说:“谢谢杨厂长,我们的大专学费都报销过了。”

宋奕说:“还有姜丰、曲映涛。咱们厂里,只有我们这五个人,自学读了大专,我们的学费全都报销过了。”

杨依林松了一口气,说:“这个报销学费的事儿,也总算是了结了,请你们这几个读过大专的人,把你们的知识都拿出来,努力为咱厂做贡献啊!”

这里坐的四个人,齐声说:“是!”

一阵笑声。

杨依林忽然想起一件事,他带笑对大家扬扬手:“哎,朋友们,还有一件事,最新消息,康明分到华元晚报社做编辑了。”

温洁梅心里说:什么最新消息,我早就知道了。

苏晨对杨依林说:“依林,我和康明联系好了,后天星期一,你记住,星期一我到你们厂做你的专题采访,还要带一个华元晚报社的摄影记者一起去,到时候你做好思想准备啊。”

杨依林点头答应着:“好,我知道了,记住了。”

第三百零八章 谬论?

杨依林又向大家说,“还有件事儿要对朋友们说,姜丰后天就去驾校学习了,提前给朋友们说一声。”

林静拍一下姜丰:“我猛地一听,感觉哗地一下遥远得,你要去牛津学习了!”

姜丰笑了说:“没你想的那么远,我星期六晚上还回来参加歌会呢,嘿嘿!”他朝杨依林说,“杨厂长,我去学开汽车,也不会耽误去歌会,你可别另外安排人跑龙套。”

“放心。”杨依林说,“我替你跑龙套,也不会再安排别人。哎,姜丰,你怎么还是厂长、厂长地叫啊!你是想让我烦吗?赶快改过来,叫我依林!”

姜丰吭哧了几声,也没有叫出‘依林’来。

林静看得急了,说:“你个小满应该是从小就很骄傲自满、自高自大的。你走路都应该是昂着头,挺着胸,迈着大大方方的步子走。可你看见一个小头目,一个这么点儿小官儿官儿,你怎么就怯懦成这个样了啊!

“依林那俩字儿,又不是杠铃让你发力举重的,你还吭哧什么呀!赶快玩儿一个轻松呗,叫一声依林不就得了!叫!叫依林,你看着他杨依林叫,多叫几声就叫顺口了,快叫呀!”

姜丰经林静这么一给力,他一提劲,连声叫着:“依林,依林……”

姜丰一连叫了五六声,杨依林也答应了五六声。朋友们哪还会忍住笑,早已是笑得哈哈格格的了,连乔翔也是笑得嘿嘿的。

杨依林看看手表说:“过四点半了,走,准备做晚饭去,今天的晚饭得早点准备,吃过饭咱们轻松去歌会!”

杨依林、秦梓曦、姜丰去了东厢房;郑晓文、苏晨陪乔翔去了书房;林静、温洁梅、宋奕三个女孩一商量,她们去了东园。

东园里,三个女孩在鲜花环绕的凉亭里,悠闲地说着话。她们说着,说着,就开始了新的悄悄话题。

温洁梅说:“哎,晓文的男朋友,直到现在咱们也没有见过。从那天看了她的项链之后,她在朋友们面前,就再也没有提过她的男朋友。大家在一起关系这么好,晓文她,她干吗还这么保密呀!”

“你别埋怨她了,晓文她不想说,自有她不说的道理。”宋奕接了温洁梅的话,“晓文她不对咱们提这件事,咱们就更是没有义务为她宣传。我想啊,晓文要是结婚,她提前通知的,一定是咱们这些朋友们。洁梅,咱们也别议论晓文了,我看还是说说你跟康明的事儿吧。”

林静赶快接话:“就是,就是,说康明。”她刚说到这里,思想一拐弯儿,看着温洁梅说起了即兴的快板书:

就是那个贼,

他是你的谁?

常到厂里去,

朝你身边围。

明里暗里追,

拐了n来回。

你要不承认,

捶你两三捶!

温洁梅一听这话,即刻显出了一脸的不高兴,皱着眉头嘟着嘴说:“我已经说过他是我的同学了,你看看你们两个,都还胡诌不是!”

林静往温洁梅跟前凑凑:“哟!你这小嘴儿噘这么高干什么?大家都看得出来,康明是在追你。你呢,又写了那首新歌词,那歌词里的意思那么明显,你现在当着我们两人的面,干吗不敢承认呀?”

“我写那首歌词是随意编的,你小妮子就会胡联八想!”温洁梅心里有些着急地说着,“那歌词和他康明根本不相干,你让我承认什么呀?”

林静这会儿很像个长者,她下气地劝说着温洁梅:“洁梅,不是我说你,当初曲映涛追你,你不理人家也就算了,可这个康明,你可得记住,千万不能把他甩丢了!

“你也不想想,人家干吗要追你?你什么地方那么好,值得人家穷追的?说白了,你不就是长得有个可爱的小样子,还有个讨男孩子喜欢的性格?你还有什么?不错,你还有自学大专文凭,可是,很多男孩追女孩子是不讲文凭的!”

林静看温洁梅不说话,她以为温洁梅是在听她的劝说,是把她的肺腑之言听到心里去了,她继续认真诚恳地说着:

“你不想承认康明是你的男朋友,你到底是看康明那里不顺眼?嗯?你小妮子是不是说康明脸上架了一副眼镜啊?我告诉你,现在青年人架眼镜,那是帅加美加酷的流行趋势!

“你看看现在城里的学生,有几个不架眼镜的?架眼镜怎么啦?架眼镜是学问的象征!有些没有学问的大老粗们,想架眼镜还架不成呢。就算是大老粗们想帅想美想酷想装学问人,架上一副平光镜,那也是白架!”

林静说着她自编的笑话哄逗着温洁梅,她说的时候心里很想笑,可她一点也没把笑意带到脸上。

温洁梅早听得不耐烦了,她不想招惹林静,她的脸往旁边一扭,嘟囔着:“你小妮子不往正理上说,不听你大讲堂的谬论!”

林静抬手扒一下温洁梅的手臂说:“干吗扭脸啊,把你的脸转过来。”

林静看着温洁梅,她忽然想起:“哦,我想起来了,不是架眼镜的事儿。你对我说过,康明的个子没有咱花仙子里那几个电线杆子高!我告诉你小妮子,康明可是长得不高不低正好!你还得给我记住,康明只要比你个子高,他就不低,配你就是一个美上加好!”

温洁梅又嘟囔了两句:“知道你个子长得高,在那儿卖能!”

“哎?你这个小妮子不知好歹。”林静说,“我就比你高了那么一点,我卖什么能了?”

温洁梅说:“就算你没有卖能,我就是看着个子高好看,苗条、帅美,醒目!怎么啦?我不知道好歹?我说这话不对?”

林静听着这话,一下就想到了自己。她说:“还苗条帅美醒目呢,就算是有的人,真的长成了你说的这个样子,可直到现在,她连个一星半点儿的男朋友信息,还没有呢,还不知道当这个光杆儿司令,当多长时间呢。看你多好啊,低是低,有人追,身后排队一大堆!”

温洁梅朝着林静的手臂上打了一下,她正想说林静胡诌乱编,忽然,她想起了旅游那天在小寨村时候,林静一说饿,姜丰赶快拿出钱包,说买吃食的那一幕。心想:你林雅妮胡编不是?咱都胡编!

温洁梅说:“我还是感觉个子高好看,你听着啊:高是高,用不着说好话撒娇。只要说声饿,立马有人掏钱包!干吗掏钱包?一起去村儿里饭店呀,吃那烹炸煎炒炖煮熬!”她说完,赶紧使劲闭了一下嘴,怕自己笑出来。

宋奕在旁边听着这两人的对话,这会儿,她又看看这两个人,她不知道温洁梅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一直看着林静的表情,看林静怎么对答。

林静听温洁梅说完,就知道是说旅游那天,姜丰掏钱包要去买吃食的事儿。她看宋奕不解的眼神一直看着她们两个,她便以平静地的神态加教训的语气说:

“这话以后不许再说了,无论任何事,大家不在意,什么事也没有。如果胡编得大家在意了,传开了,没有的事也成真的了,你让那两人以后怎么为人啊?”

温洁梅忙说:“哦,对,对,刚才说这话,是我没有细想。还是你小妮子想得周到,我知道了,以后再也不敢胡诌了。再说了,胡编人家的事儿,也没意思,还说这干什么。”

温洁梅嘴上说完,心里嘀咕着:这事儿要是真的就好了,那个‘美洋杨’,也没有人和我争了!

宋奕一听是别人的事儿,而且还不是真事儿,她便没了兴趣,一松劲,没有接话。

本来,林静说着温洁梅和康明的事,正说在兴头上呢,让温洁梅的话引得这么一拐弯,又多说了这么多无用的话。

林静想想,她把话头又拐了回来。她抬手点点温洁梅,说:“我看你这个小妮子呀,不受受教训是不行啊,我还得说你和康明的事。

“你都没有想想,华元大学里那么多女生,康明是找不着了?非赖在你这儿不可?要我看呢,康明跟乔翔的遭遇差不多一样,只是康明没有写歌,没有唱出来罢了!

“你看那个女生把乔翔折腾的,你想学那个女生折腾康明吗?我总觉得一个女孩子来世上走一遭,能有一个这么优秀的男孩子追自己,那真是太难得了!”她拍一下温洁梅的手臂,“你就珍惜吧啊!”

温洁梅听完就脆嘣嘣地格格格格笑起来,说:“雅妮奶奶,您老人家的这话呀,我都听明白了,可是格格格格,我一句也没有记住!让您老人家费心了,谢谢了啊,格格格格!”

宋奕看着温洁梅的玩笑表情,听着温洁梅的玩笑话,她忍不住也跟着笑得格格的。

林静斜一眼温洁梅又撇撇嘴,她也是没能忍住跟着笑了两声。突然,她脸上没有了笑意,她在想:

这小妮子是另外有人了?不会吧?她那首新歌《初恋》,彩排时候我大概听了几句,那意思明摆着是唱康明的嘛。再者说,她每天下班又没有见她急着往外跑……

第三百零九章 一厢情愿

忽然间,林静又一想:嗯?不对,不对,可是不对!

洁梅那首《初恋》,她不是唱康明的,那她唱的就一定是杨依林!天呐,是他!他们两个可是快一年的路伴儿了,平时他对她又是那么好……

哎?不对,不对,还是不对,这想着也不太像啊……按说,依林他对我,应该是比对她洁梅更好。很多事情上,他都在关心我,护着我。前段时间,沈书记还对我说过两次,说依林对我好呢。

那,要是这么说,洁梅她是一厢情愿了?哎呀,谁知道啊!不知道就别胡想了,洁梅她肯定是还不想公开她和康明的关系,她玩儿的是声东击西的小把戏,是你林静多心了……

宋奕无声地笑着看着林静,她又对温洁梅指指林静,使使眼色。温洁梅朝宋奕笑着点着头,两人都在看林静。

温洁梅见林静直愣着眼神儿,一动不动地怔在那里。她心想:这妮子是在愣什么呀?是不是刚才我说话惹她生气了?

温洁梅抬手在林静眼前晃了晃,见林静仍是不吭声,她赶紧推推林静,说:“哎,你教训人家一通,人家都谢过你了,这还不行,你还想怎么着,真生气啦?”

林静回过神,对温洁梅一笑说:“我高兴还来不及呢,生什么气呀。”

“你别只顾自个高兴啊!”宋奕接话说,“有什么好事儿,你说出来也让我们两个听听,帮你高兴高兴。”

林静一时编不出话来,说:“我哪有什么高兴事儿,刚才我是在想……”

温洁梅看林静说话迟疑,便催促着:“想的什么,快说呀!”

林静忽然间有词儿了,她说:“你看啊,晓文对乔翔那么好,要是他们两个好了,也算是没有出咱们的朋友圈儿,那该多好啊。也不知道晓文是怎么想的,到外面找了个人,真是让人烦。”

“找朋友是人家自己的事,你烦什么。”宋奕又接话了,“买眼镜是自己看着对眼,咱们怎么看都不算数。要我说,晓文和乔翔是朋友也不错嘛,何必非得是夫妻呢。乔翔、苏晨、晓文,他们三个在一起那么好,我还真是挺羡慕他们的。

“还有,乔翔的歌词里都是唱那个女生的,你们想,他们三个是同学,晓文、苏晨肯定认识乔翔唱的那个女生,只是咱们不了解内情。不过,听乔翔歌词里那意思,乔翔和那个女生之间,铁定是没戏了。

“以我看,这件事是他们三个同学之间的秘密,说准确点,是晓文和苏晨都在为乔翔守秘密。这件事儿,他们三个人不说出来,这事儿和咱们又不沾边,咱们……

“哎,哎,我怎么说着说着,一拐两拐就说了这么多,这不是在背后议论朋友嘛!林静,我记得你说过,你和乔翔在相送路上,你不慎说了他和晓文好的事,乔翔恼了发了脾气,这事儿,你还记得吗?”

“记得,这个事儿,我记得才清楚呢!”林静说,“刚才我说的那话,是为他们两个好,根本没有背后议论他们的意思。”

宋奕说:“是呀,大家说话都是无心的,既然咱们知道了乔翔和晓文之间根本没有那回事儿,这以后呀,洁梅,咱们得记住再也不敢胡宣传乱说了,以后这个事儿,我连想都不会再想了。”

温洁梅听到宋奕说‘宣传’,她就想起了,她们三个进来东园刚坐下来的时候,宋奕就说她‘宣传’,当时她忍着没有接话。这会儿宋奕又提着她的名字说宣传,她有点生气了,说:“谁宣传啦!谁宣传啦!你宋奕让我宣传,我还没有那闲心,我还没有那闲时间呢!”

温洁梅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纸,等她把话说完了,她把纸展开往石桌上一放,谁也不理看着纸上的歌曲《初恋》,自己哼唱起来。

宋奕和林静这两人,互递着眼神儿看看温洁梅,她们都没有憋住,格格格格就笑了。

温洁梅翻翻眼看看这两人,说:“你们笑什么,这首歌安排在今天晚上了,趁这会儿时间,我还得再练练呢。”

林静说:“哟,平时不用功,考试叫老兄,老兄一瞪眼,吃个大零蛋!”

温洁梅斜林静一眼说:“你说得不对,应该是: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她把歌曲纸往宋奕、林静面前推推,“你们两个不陪我练歌,还坐在那里愣什么?你们快给我哼唱过门儿,让我正经唱一遍。”

这两人赶快哼唱起了这首歌的曲子,温洁梅唱道:

二十年里我从来没有经过,看见他我的心绪无法捉摸。

他像是有种磁力吸引着我,他让我退不出更是难逃脱。

我爱上了一个帅美棒小伙,他长得和电影明星差不多。

他对我好得我无法再沉默,他的形象深深印在我心窝。

我偷偷地再看看他的模样,他的神色,

哎哟哟,哎哟哟哟,他是个好美好美的帅情哥。

每天太阳东边升起西边落,想想和他认识已有几年多。

他对我只谈天论地说工作,那三个字他就是不对我说。

我烦上来怨一声我的那个,帅情哥哥,

哎呀呀,哎呀呀呀,你的巧嘴怎么就这么笨拙。

这件事呀,本来就应该你帅情哥先说,

你不先说,我一个女孩家怎么开口说?

你再不说,我就先说,

即便是羞得我的脸红无处躲,我也要对你,对你先说!

三个人唱完,林静说:“前天彩排时候,我只听你呜哩哇啦唱得好听,也没有注意品歌词儿,现在仔细听听,你说说,你这歌词里倒进去几瓶醋呀?”

温洁梅的嘴跟着林静也快起来:“怎么啦?怎么啦?哪儿酸啦?哪儿酸啦?”

林静抬手捣捣纸上的歌词说:“你这词儿还不酸呀?你这歌词前后左右哪儿都酸!什么磁力?什么帅情哥?什么羞得你脸红你也先说?你还偷偷看人家呢,你羞不羞啊?”

林静又捣捣歌词纸,继续说着:“还那‘三个字’呢,你是不是想对那个男孩子说:我爱你?得得得,你不害羞,我都替你羞得不得了了!咂咂咂咂!”

温洁梅也没有饶林静,她的语速也快起来:“哟哟哟,我还不知道脸皮儿薄的人在这儿呢。说的也是啊,我们林静的脸皮儿多薄呀,多知道害羞呀,那次聚会唱歌的时候,她说她还需要温柔呢!”

温洁梅说到这里,她脑筋一转弯儿,即刻编出几句话来,她紧接着说,“所以她呀,呵呵,她林静就是那个:

看似端庄小丫头,

踢过蛤蟆去玩猴。

一惹三恼脾气拗,

遇到温柔?哼哼,她特温柔!

温洁梅说完这几句自编的韵句,她的脑筋仍然在转弯儿,随即又说:“还有啊,她林雅妮只要一有空闲,她每天都会唱那什么,大姑娘窗下绣鸳鸯,阿哥阿妹情意长,嫁人我就嫁给你,线似小妹针似郎!哇呀呀呀呀,大家都快来看看呀,林雅妮羞都得快嫁出去了!”

温洁梅说着格格笑着,她怕林静捶她,赶快跑出了凉亭。宋奕早笑得前仰后合了,林静哪能受得了温洁梅这样说她,她抬脚就追打温洁梅去了。

林静追着温洁梅说着:“让你小妮子正经作诗你做不出来,你形容起我来,还即兴编得一串一串的押韵。我看你这溜起嘴来,你的嘴可是越来越厉害了。谁教你的?你站住,老实交代,是不是跟着你那个帅情哥学的!”

温洁梅站在远处,朝林静手舞足蹈着,说:“哎,哎,不对你说,就是不对你说。本人的目的,哼哼,就是让你小妮子着急的,呵呵呵呵,耶!”

宋奕看着那两人在花间小径上,跑着追着斗嘴玩,她看了一会儿,自个笑笑不再看了,拿出自己写的新歌词,静静地看起来。

林静绕圈儿追着温洁梅追到假山下,两人都跑得气喘吁吁的了。林静说:“天太热,跑着出汗,不跑了”她指着树下的石凳说,“算我饶你了,来,坐下歇会儿凉快凉快。”

两人坐下,林静理理温洁梅飘乱了的几根长发说:“你呀,你真有福气。”

温洁梅一愣,盯着林静说:“你什么意思?我有什么福气呀?”

林静的笑容里带着一丝苦涩,她说:“我说你有福气,也不是随便就说的。你想想,咱们两个年龄一样大,总的条件我感觉也差不多,可是……”

温洁梅笑了说:“你想说什么?别让急我了,快说嘛。”

林静伸食指朝温洁梅的鼻尖上点了一下说:“我是说,你身后有那么多男孩子追你,你看看我,穷得连一个也没有!”

温洁梅猛地听到这话,她直觉得可笑,就格格笑起来。她只笑了两声,就收起了笑容。说:“看你说得多轻松,好像我身后真如你说的那样,排了个长队似的。实话告诉你,我身后空无一人!”

林静说:“我是认真和你说话的,你别蒙我了。按说,女孩子说这事儿是很害羞,可曲映涛、康明两人,不是明摆着的吗?曲映涛一直追了你这么几年,咱厂里的人谁不知道?”

第三百一十章 实话实说

“还有康明。”林静继续对温洁梅说着,“自我进厂就见康明不断来厂里找你,这个事儿,咱厂里的人也是都知道的。再加上你的这首歌词,《初恋》上的这一个人,那不是又一个了?这是我知道的,我不知道的,说不定还有好几个呢。”

温洁梅的眉头一皱说:“在你眼里,我这身后像是真的排着一长队爱情追求者似的,我看你呀,你一定是把我当成恋爱专家了!看起来,真了解我的人,知道我是个文静爱害羞的淑女,不了解我的人,说不定还会把我当成是个恋爱疯妞了呢!

“这人啊,很多事儿自己不说出来,就连朋友也不会了解多少。今天咱们两个既然说到这事儿上了,我就对你实话实说,我和曲映涛之间,按说,你应该是知道的,我对他一丁点那意思都没有!

“曲映涛买电影票给我,我从来不接。他要是把电影票硬装到我的衣袋里,我就悄悄地把电影票撕了,从来没有和他一起看过电影,也从来没有和他单独去过哪里。他找我和我说话,全都是在咱厂里,要么是在职工食堂,要么就是在财务科。

“你想想,他找我说话都是在公开场合,我和他还会说什么?他和我说话,他的话题只要是关联到想和我好的事儿上,我立马岔开话题,就不和他朝这方面说。也就是说,我根本就没有和他谈过恋爱!”

林静说:“今天你要不对我说这么清楚,我和咱厂里的人想的一样,还真的以为是,你和他说不到一块儿,性格不和,才走不到一起的呢。”

温洁梅说:“我不想和曲映涛谈恋爱,可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这事儿,一句都没有说过,也从来没有说过一句曲映涛的不是。

“咱厂里也有人试探着问过我,我都是说没有这回事儿,说我的年龄还小,还不到说这事儿的时候。

“我还对他们说,一个女孩子家,又没有这回事儿,哪能经得住就这样乱哄哄地议论啊,你们也不要再问我了,问得我已经受不了了。就这样,我才堵了他们几回嘴,以后再没有人问过我。

“刚才你说的性格不和那话,我猜想,可能是有人问曲映涛,曲映涛找不到更合适的理由回话,他才自己编了两句话应付的。说实话,曲映涛也是个好男孩,只是要说到这事儿上,我直到现在也没有那个意思,以后也不会有那个意思。好了,不说他了。”

温洁梅想想,他接着说:“我和康明之间,我对你说实话,真的是什么都没有,我和他纯粹就是同学关系,那方面的话,我们连一个字也没有说过。

“你不是见他常去厂里找我嘛,他是隔上一两个星期时间,给我换本儿书看看,我看的书,基本上都是他拿给我的。他上大学读的书,只要我能看懂的,我全看过了。他大学毕业了,我就这样跟着他,我也大学毕业了。就这些,其他的,真的什么也有了。”

林静问:“那,你这心里边,你对康明有那种想和他好的意思吗?”

温洁梅说:“我对你还是实话实说,我看着康明,总有种混混地、看不清楚的感觉。不过,我心里明白,我看康明和看曲映涛,那是不一样的,我说不清楚,反正就是感觉不一样。至于你说的那个意思,反正,现在我这心里,对康明还是没有。”

温洁梅说到这里,她轻拍一下林静:“哎,你这会儿已经知道我的真实情况了,你说我身后排队一大堆,你说说这一大堆人都在哪儿啊?你想想,这不是一个人也没有了嘛!”

林静抬手朝温洁梅点一下说:“敢说没有!你的《初恋》里还有一个人呢!你以为你把他藏到歌词里,他就不算数了?老实交代吧!”

温洁梅《初恋》里的帅哥,写的是杨依林。

温洁梅心里知道林静也喜欢杨依林,她没敢露出一点迹象。说:“那是我见你们都写了那么多新歌,我也不想落后,也想写一首新歌出来,就写了这首歌词。歌词里的帅哥,是我想象出来的人,那是虚无的嘛,这也算数呀!”

林静说:“不管虚的实的,你总算比我强,总归是有人喜欢你,有人围着你转。你看看我,我和你一比,我……”

林静想说她太惨了,可她正说着话,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她就接着那件事,对温洁梅说起来:“我呀,也算是有个根本不是爱情,可有点像似爱情的故事。我现在想想这件事,我觉得,我的青春也不那么亏了。”

温洁梅看林静停了话,她着急地说:“什么爱情故事?你快说呀,我急着听呢!”

林静迟疑了一下,说:“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因为那个男孩子在华元市第一人民医院上过班,我要是说出来了,那要是传到……”

温洁梅不等林静再说下去,她拍一下林静说:“传什么传,我不说出去,就不会有什么‘传到’,你快说嘛!”

林静说:“是我太顾忌了,咱们的私话 ,你怎么会往外传呢。好,那我就给你讲讲。

“那是我高考落榜之后,我自己总是劝着自己说,不上大学可以上班嘛。上大学是在学习书本上的知识,上班是在学习社会上的知识,都挺好的,我就和我爸爸妈妈商量了上班的事。我妈妈让我来咱厂里接妈妈的班,可接班的事,也不是一说就能去上班的,总得等到一个机会……”

温洁梅听急了:“你说你讲故事呢,怎么讲起上班了?你上班的事儿,我都看见了还用你讲,快讲你和那个男孩子的故事嘛!”

林静说:“我下面就该讲故事了,让你截了话,你听啊,那时候,我等啊,等啊,上班的机会还没有等到,爸爸的朋友给我介绍了一个临时工作,说让我先到社会上看看锻炼锻炼,我就去那个一院的行政办公室上班了。

“办公室里有个女孩子是打字员,比我大两岁,她也是临时工,她叫夏荷莲。我一上班,这个女孩子就对我特别好。因为离家远,中午,我们两个都是在职工食堂里吃饭。有一天,我们两个端着饭刚在一张饭桌前坐下,我们的桌子边就坐下了一个人。我抬头一看,心里说,这个男孩子长得好帅啊!”

温洁梅赶快接话:“有多帅?有咱们的秦、杨、姜、乔帅吗?”

林静说:“有,可有啦。那时候,我看着那个男孩子的年龄,也就是像姜丰现在这个样子。过了几天,我才知道那个男孩子是在那里实习的常大夫,名字叫常金童。还听说他马上就在医科大学毕业了,一毕业,就在一院上班了。

“紧接着,奇怪的事儿发生了,我和夏荷莲只要去吃饭,我们坐的那张桌子前,就一定会有常金童。有几次,我发现我们两个去吃饭去得晚了,常金童就会端着正吃的饭,到我们的桌子前坐下吃。”

温洁梅急着接话说:“你不认识他,是不是那个夏荷莲早就认识他了?”

林静说:“你想啊,回到办公室,我和夏荷莲肯定要说这事儿的。夏荷莲对我说,她以前根本不认识常金童。我对水荷莲说,我也不认识他。再后来,常金童就毕业到一院正式上班了。我晚上下班的时候,常金童就在路上等着送我呢。

“我妈交代过我,说不让我和不熟悉的男孩子说话。我不让他送,他非要送。他送我,都是离我家还远着呢,我就说我到家了,就让他拐回去了。

“他送过我几次之后,我就把常金童送我的事儿,对夏荷莲说了。谁知,夏荷莲一听,格格就笑了,她说她早就看出来常金童是想和我交朋友的。我现在想起来,那个时候我一听到这话,肯定是一脸的傻愣迷糊。”

温洁梅说:“你这话呀,我太相信了,去年以前,我只要是想到这样的事儿,就是一片迷糊!你往下说吧,我听着呢。”

林静说:“常金童大概送过我十几次之后,他就随医疗队下乡了。听说他们下乡是做巡回医疗工作的,说去一个月时间就回来了。这中间大约隔了半个月时间,夏荷莲收到一封信,信封上显示着是从医疗队寄来的,还写着‘常’字。

“这可把夏荷莲惊奇得不得了,她对我说,这常大夫怎么会给我来信啊?太奇怪了!她随即拆开信一看,一下愣呆了。原来,信封上的收信人姓名是夏荷莲,里面装的信纸上,写的是林静!

“这封信是常金童写给我林静的。当时,我也傻了。水荷莲愣呆完,一下格格格格笑弯了腰。她揽着我悄声说:我明白了,常大夫想给你写信,他在信封上不好意思写你的名字,他知道咱两个是贴心好朋友,他才写了我的名字,知道了吧。”

温洁梅想想摇摇头说:“竟有这种事儿?我没经由过这事儿,也从没有听说过。不过,地大人多,什么事儿都可能会发生。”

第三百一十一章 女孩的机密往事

“看起来,这个常金童是个很害羞的男孩子啊。”温洁梅又说,“他能和你们两个一桌吃饭,那肯定是,他心里自己逼着自己,硬是往你们两个面前凑的!”

林静接过话说:“算是让你猜对了。那时候他和我说话,有很多次我都发现他脸红。可是那个时候我很迷糊,就是觉得他腼腆,根本没有当成回事儿往别处想。

“哦,常金童写那封信的事儿,我还没有说完呢。信上写着他到乡下之后的巡回医疗工作、生活情况,说他再有半个月就回来了,让我别操他的心。其实,谁操他的心啊?他下乡几天时间,我就把他忘了。只有吃午饭时候,我们桌前少了一个人,我才会想起他。

“他写的信上,后面还有两句呢。我记得特别清楚,他写的是:我想你们了,就写了这封信。他写的这两句话,又让夏荷莲笑了半天。

“夏荷莲说,常金童想写‘你’字,他就写个你字呗,还多写个‘们’字!这信皮儿上,都让我夏荷莲当了挡箭牌,这信里边儿的字,别人又看不见,还‘你们’什么呀你们,六个指头挠痒,多那一道儿!她说完,又是笑得格格格格的。”

温洁梅说:“夏荷莲也是个女孩子,常金童又长得那么帅,既然信封上写了她的名字,她都没有想过和常金童交朋友?”

林静说:“那时候我连对我自己都没有想法,我哪还会想到她那一层啊。我根本什么都没有想过,我也没有看出来夏荷莲想和常金童好的迹象。

“哦,对,对,夏荷莲对我说过,她说常金童也只是吃午饭时候,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常金童才会和她说上几句话。其它时间,除了碰面打个招呼,常金童从来没有私下里找她说过话。

“夏荷莲还对我说过,说她和我是好朋友,她知道了常金童对我好,她心里特别高兴。那时候,我听着夏荷莲对我说这些话,我心里也是迷迷糊糊的,一点都不开窍。”

此刻,温洁梅的思想在转弯儿,她说:“哦,原来是这样啊。”她嘴上说着心里想着:

杨依林他,他不也是只同着大家的面对我好,私下里,他也是从来没有找过我和我说过什么啊。我还给他讲了那么多小故事呢,他也没有解开故事里的内涵,现在想想,他就是个糊涂蛋!

可是,我也没有发现,他对别的哪个女孩子有出格的好,就更是没有听说他有女朋友。得了,只要他没有女朋友,以后就不再往别处想了,我还得抓住他,不能让他跑了!

温洁梅想到这里,她赶快回神儿,问,“后来你和常金童,你们到底怎么样了?”

林静说:“接住常金童那封信之后,大约又过了半个月,哦,我说的方向清楚些,你听着就明白了。

“我从办公室出来正向南走,快走到前面东西一长排房子的东北房角地方,我无意中一转脸,看到西北那个房角地方,有个人也是正向南走。我看见那个人向前一闪,就走过去被房角挡住了。我还没来得及转过来脸,那个人又退了回来。我一看,洁梅,你猜猜那个人是谁?”

温洁梅拍一下林静,说:“你五百年前的事儿,我哪会知道啊?你快说嘛,别急人了!”

林静说:“那个人就是常金童下乡回来了。他站在那个房角地方看看我,可能是离得太远不方便说话,他只向我摇摇手,没有说话。或者是他有急事要办,我见他很快转了身,走过房角就看不见了。

“洁梅,我直到现在都感觉稀罕,我转脸朝西边看的时候,我根本没有看见常金童转脸,他怎么就知道这边走的人是我呢?他都走过去房角了,他怎么又退回来了?这个事儿,那时候我只要想起来,就觉得稀罕。”

温洁梅说:“这不奇怪,也不稀罕,他很可能是在视野里看见你了。他心里有事儿走得太急,一下没能收住步子,等收住步子,已经被房角挡住了。他心里想你,他很想看看你,就赶快了回来,一定是这样的。

“你想想,他那么长时间没见你了,他想你想得都给你写信了,他回来猛地一看见你,他能不看看你?他那会儿一是离得远没法儿和你说话,同时,他心里肯定也是一阵激动,激动得他没有说出话来,就只有用摇手,来表示他的所有的心情了。”

这人啊,分析别人的事情,说起话来总是头头是道。就像此刻的温洁梅,她分析林静的这件事儿,说得就很清楚、很对。当时的常金童,就是温洁梅说的这种情况、就是这种心情。这是以后林静从夏荷莲那里知道的。

可是,温洁梅分析她自己的事情,她就糊涂了,她无论怎么想,她都想不出来,杨依林对她到底是怎样的心理、心情了。这可能就是人们常说的:人在事中迷。这句话的意思也是说:‘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林静听着温洁梅说的这话,她格格格格就笑了,说:“你小妮子懂得还不少呢,连常金童走路的急步、收步,你都想到了,格格格格!还就是你小妮子说的那样子呢,后来我就知道了。我想啊,你又没有谈过恋爱,连男孩子的心理、心情,你怎么都这么懂啊?”

温洁梅看着林静说:“就算是你知道了这事儿的原委,我看你那样子,还是一脸迷糊!你要是还弄不懂,那就是你,人在事中迷!像这样的事,再平常不过,只要不傻,人人都懂。不说这了,你还是赶快接着说你傻妮子的故事吧,我急着听呢!”

林静说:“接下来,就是在房角地方看见常金童的那一天,我下班回到家里,我妈妈就对我说,她和厂里商量接班的事儿,已经说好了。第二天,我就去塑料厂里上班了。

“我一到塑料厂,猛地看到工厂里的环境,就再也新鲜不过来了,每天还要学着开刨床工作,我早就把常金童忘干净了。现在,要不是咱两个悄悄地搜索着自己经过的往事,我还不会想起来他呢。”

林静说到这里,她一下就想到了去舞厅那天,她遇到夏荷莲、常金童的事。她不想让这件事扩展到现在,她觉得把那次舞厅偶遇的事说出来,也没有多大意思,她才对温洁梅没有提起。

温洁梅说:“你只说了你下班了,常金童去送你,那,路上你们两个总得说话吧?都说了什么,快讲给我听听。”

林静想想说:“我也记不清了,好像说的都是鸡毛蒜皮,没有能让人记住的话。哦,我想起来了,他说他小时候,家里人和邻居亲戚们,都说他长得好看。还有人说他八字缺金,他爸爸、妈妈就给他取了金童这个名字。

“他还说,他十一二岁时候,他感觉他这个名字很不好听,只要有人叫他,他心里就很别扭。说,等他长大了,懂事了,他才感觉爸爸、妈妈给他起了一个非常妙美的名字。

“说他自己是金童,就肯定会招来一个玉女。他送我的时候,像这话,他都说过好几次,要不,我还不会想起来呢。”

温洁梅说:“他要是咱们的花仙子,那该多好啊,哪天你去把他叫过来吧,让他来参加咱们的歌会!”

林静说:“那时候,我在咱厂里的工作熟练稳定之后,我并没有想到常金童,而是先想到了夏荷莲。你想啊,那时候我每天和夏荷莲在一起,她对我又那么好,我离开那里也没有和她打声招呼,心里很过意不去。一年之后,我抽个时间就赶快去找了她。

“夏荷莲一见到我,就把我离开那里之后的情况说了。她还说,常金童问过她几次我去哪里了,她说她也不知道。说常金童当着她的面,都把泪急出来了。说没停多长时间,常金童就调走了,她也不知道常金童调到哪里了。

“夏荷莲还说,她的工作虽然很熟练,领导很满意,可她是临时工,根本没有转成正式工作人员的机会,她马上也要离开那里了,让我别再去找她。

“这又过去两年时间了,现在想想,我只知道常金童长得很好看,他究竟长什么样,已经模糊得记不清了。她心里又说了一句:那天舞厅见他那一面,现在想想,仍然是模糊得不知他什么样子了。”

林静接着说:“我这会儿想想这个事儿,让我感到欣慰的是,总算是有一个很不错的男孩子送过我回家;还有那么特殊的一封信;还有那个房角感应;还有,咳,没有还有了!好了,好了,这事到此为止,以后不要再提了。”

温洁梅点点头说:“一个女孩子家,像这样的事,就是不能乱说,说出去一句,就传成一百句了,以后我肯定不会再提了。”

林静说:“其实,你要不这样说,我根本就没有想到为我保这个机密,也根本没有想到什么女孩子,因为这里边根本就没有我林静的事儿,我是想为那个常金童保密呢!”

温洁梅赶快点头说:“哦,对,对,理解,理解。”

第三百一十二章 机密老要闻

温洁梅和林静仍然在树下石凳上坐着,说着从她们心里涌出来的悄悄话。

温洁梅抬手拍拍林静的手臂,极小声地说:“林静,有件事在我这儿藏了几年了,就因为不好意思说,我对谁都没有说过这个小秘密……”

“别嗦,快说嘛!”林静急着听,她嘟囔了一句。

温洁梅本来是想说她和康明的事,林静这一说话,她的思想忽然拐了弯:嗯?康明现在,他在我面前不冷不热的,不能说他。有了,有了,干脆把邻居大姐对我说过的话,对林静说了吧。我想起大姐说的这事儿,就会觉得女孩子天真到无知。

温洁梅想好了,她说:“听邻居大姐说,她都上中学了,还不知道,道,道,我干脆直说吧。大姐说,她有‘例假’了,坚决不能穿短袖衫,必须得穿长袖衫。因为,胳膊上的皮肤,不能让同桌的男生碰到,一碰到,就会怀孕!

“所以,大姐班上的桌子,那上面画的都有一道分界线。说画的这条线,男生们一点点都不知道是为什么。他们只说是,女生不让男生的胳膊超过那条线,是怕影响她们写字学习。

“有一次,上课都在记笔记,同桌写完了,不经意地一挪手,大姐不小心也动了一下手,就因为这一动,大姐的手碰到了同桌男生的手,这下把她吓得,放学回家,她连饭都吃不下了。

“大姐发愁得一直吃不下饭,她才把这事儿,说给了一个和她最要好的女生。那女生说,不用怕,等放了学,我带你到一个很宽敞的平地上使劲蹦蹦,那小孩就掉了,没事的。

“大姐每到放学,就到那个宽敞的平地上蹦。结果,下个月的例假真的来了。她高兴得直说,哎哟,吓死人了,没有怀孕,没有怀孕!

“自此之后,天气再热,只要有例假,大姐都不敢穿裙子。她只穿长裤和长袖衫。上课写字的时候,她只用右手写字,左手扶住作业本,她的左胳膊再没敢往桌子上放过。

“林静,你说这算是什么事儿嘛!”

林静正想接话,她忽然感觉不对,她点一下温洁梅,说:“你说这事儿,我早就听说过,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这算什么秘密?你个刁妮子,我都说了我不想说的秘密,你就老实把你的真秘密交出来吧!”

温洁梅心想:我和林静是好朋友,心里有话,不对林静说对谁说?她说:“哎?本来我把那件事儿都给忘了,经你这无意间的手指头一点,话语一拨呀,还真是把我的机密老要闻给点拨出来了,格格格格!”

林静睁大了眼睛:“什么要闻?什么时候的事儿?快说,快说!”

温洁梅说:“你别急着听,我先给你说明白,我这个故事中的主人公是康明!”

林静听到康明,她更来了神:“哇呀,是讲老朋友的呀,故事一定很新鲜,快讲,快讲!”

温洁梅说:“那你就细听啊,我和康明是初中时候的同班同学。那个时候虽说年龄小,可我也知道男女有别,我从来没有用心注意过男同学,我也没有发现康明对我有什么不一样。

“就是临毕业的时候,我发现康明总是看我,我也没发现他有什么表情。他看看我,也不和我说话,就很自然地走开了。

“我想说的故事,是在毕业前的最后一次体育课上。老师让同学们围了一个大圆圈蹲下,老师说,同学们就要毕业了,给你们这一会儿时间,都说说话吧。

“别的同学都说了些什么,我没有注意,只见蹲在我对面的康明,”她停住话拍拍林静,“你看啊,当时康明就是这样看我的。”

这一会儿,温洁梅当然是装不出来,康明那个时候的,他那种异样的、痴痴的眼神的。她只是睁着两只大眼睛,直直地盯着林静看。

温洁梅盯着林静看,她也只是盯了看了两三秒钟时间,两人就忍不住了:“哇!格格格格!”都大笑起来……

这两人的那一声“哇!”,加上她们两人的大笑声,惊动了凉亭里的宋奕。

宋奕朝这两人看看,自语着:“两个疯丫头,疯完了还不快点过来,还在那儿嘀咕什么呀!”她自语完,静静心,又背起了自己的新歌词。

这边的温洁梅,继续对林静说着:“他这样直愣愣地看我,可比刚才我看你的时间长多了。这中间有同学和他说话,他也是很自然地和同学们说几句。他和同学说完话,他还那样看我。

“当时我心里还说,他傻看什么呀?我怕老师看见,就转身和同学说起话来。他又看我没有,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这事儿就只有这一次,以后见面,他再也没有这样看过我。”

林静说:“他那样看你,那是就要毕业了,他怕以后见不着你,才使劲儿看你的。你对我说过,之后你们两个都在各自的学校里学习,隔上一两个星期时间,你们也会见上一次面,说说话互通信息。

“再往后,你就来塑料厂上班了。他停一两个星期都会到厂里给你送书、拿书,再和你说说话。你们两个这样来往,也算是在私下里说话的。你说,他这样和你说话,不比他在广众之下盯着你看强?他私下里能和你说上话,比盯着你看,要强上一百万倍呢!

“你仔细想想、品品他看你的内涵,看我说的是不是?就这,你还不把康明放在心上呢,傻了你!要是有个人这样看我,这样想念我,能对我这么好,我才不学你不傻装傻呢!”

温洁梅嘴一撇说:“哟哟哟,你不装傻,你又在装雅妮奶奶了不是?以后你不要再说这话了,我不想感谢你的苦口婆心!”

温洁梅说到这里,感觉自己说这话说得语气太冲,她忽然想起了林静说过的‘路伴儿’,她还说过林静‘老伴儿’的玩话。

她脑筋一转弯儿,心想:你林雅妮说起我来,把一点影子的事儿,你都能说得一套一套的,像是把影子变成了,实实在在的真人一样。就算你不是开我的玩笑,可你把我说烦了,我也得开开你林小妮子的玩笑!

温洁梅说:“哎,林静,你刚才说,总算有一个很不错的男孩子送过你回家,你这话说错了吧?乔翔没病之前,每次聚会、歌会散场,乔翔不是都把你送回家了吗?”

林静使劲朝温洁梅的手臂上捶了一下说:“你这个妮子,我看你是不傻装傻!你想想,你说的这算是什么话嘛,这个送和那个送会一样?”

温洁梅赶紧抬起那只手,抚抚被林静捶疼的这只手臂,心里说:你捶我这么疼,我才得花哨你呢!她抚着手臂笑嘻嘻地说着:“那当然不一样了,几年前那一个什么也不是,这个呢,是,是,是老伴儿嘛,格格格格!”

林静又举起了拳头,温洁梅忙躲开了手臂。

林静把拳头放下说:“我看打你没用,你这小妮子得受受劝说的教育!”她小声说,“洁梅,以后这话可不能再说了,你都没有想想,乔翔在那里工作?咱们在那里工作?我告诉你,我要是想对象这事儿,只会往咱们的周围想,不会往天上想!懂吗?!”

温洁梅连忙点头说:“哦,懂了,懂了,小妮子这一次是真的受教了。”

这两个人正说着话,听到宋奕在叫她们:“哎,林静,洁梅,你们两个打嘴仗还没有打完呀?那里热不热呀?凉亭这里有风,可凉快了,你们快过来吧!”

这两人对视一看,格格就笑了,都起身去了凉亭。

三个女孩坐在凉亭里,温洁梅一说要练唱她的《初恋》,她们又小声叽喳起来。

宋奕说:“刚才我还没有顾上接话,你们两个就跑出去了。洁梅,”她正想说温洁梅的《初恋》歌词儿是有些酸呢,可忽然想到了她自己的新歌词儿,她立时停住没敢往下说。她只是很自然地说,“你要是还想练你的新歌,我还帮你哼唱曲子。”

温洁梅对宋奕、对林静打打手势说:“你们先别说话,林静说我的这首歌词酸,我还有话没顾上说呢。现在咱们说正经的啊,晓文为我写《初恋》曲子的时候,她都夸我的歌词另有一种美的味道,写得好呢!

“晓文还说她写这支曲子特别用心,把通俗歌曲的味道和民歌的味道,揉在了一起。你们没有看见我彩排时候,唱这首歌时候的动作表演?那都是晓文设计的。

“晓文都没有说这首歌词酸,还说我写得及时,又为咱们歌会注入了新的活力,让我好好练、好好唱,说演出时候,台下观众一定会为咱们花仙子喝彩的。”

林静赶快接话:“理解了,理解了,刚才呀,我是只看着歌词的表面,才说了它酸。现在想想,有多少歌曲的歌词里,都写着情呀,爱呀,吻呀,亲呀,哥呀,妹呀,还有抱呀的?你要是直观那些歌词,真的会感觉酸溜溜的无法入目!

“可如果把这些歌曲搬到舞台上,用歌声,用音乐,用舞蹈形式把它表现出来,那就变成了美的、艺术的、让人欣赏的、既养耳又养了心的好词、好曲、好歌了。好了,好了,快练吧,我想,今天晚上这首歌一上台,顾客观众们的情绪,一定又要兴奋得沸腾了!”

第三百一十三章 鲜花和牛粪

温洁梅一心一意地在练唱,林静已经注意到了宋奕跟前石桌上的那张纸,她伸手拿过来一看,说:“呀,原来洁梅写歌了,你也写新歌了呀!”

温洁梅一听,她立即停住唱,赶紧凑过来看宋奕写的歌词,她说:“哟,宋奕写了两首啊!嗯?《等你回来》?《我的爱你回来吧》?呀,呀,这歌名都是什么意思啊?宋奕,你在等谁呢?你的爱是谁呀?”

宋奕笑了说:“我随意编的,现在不是流行爱情歌曲嘛,观众喜欢听什么歌,咱就编什么歌词。你们两个帮我看看,看哪里写得不顺,或是不合适,我再改改。”

温洁梅先念了第一首歌词《等你回来》,她念道:

我爱的男孩追别人追得失恋,伤在他心上痛得我泪也潸然。

我心爱的你快快向我把脸转,我心爱的你快快回到我身边。

你快快捡起我俩曾经的爱恋,让我们的情爱更美更胜从前。

我虽然比不上太阳月亮光灿,可我蜡烛也能照亮一片空间。

我像根拐杖能把你引出黑暗,我像杯泉水能让你喝出甘甜。

我像剂良药能把你伤痛驱散,我像那抚慰能让你欢笑开颜。

啊……我爱的男孩!我等你回来!我等你回来咱团团圆圆!

我爱的男孩啊!我在等你回来呀!我等你回来咱团团圆圆!

温洁梅念着,她不觉流出了泪。她念完擦擦泪说:“哎哟,宋奕呀,你可真会写,这歌还没有放到歌会上唱,还没有感动观众呢,倒是先把我给感动了。

“你看看你写的歌词,你前面比就比呗,你后面喊什么呀?我知道,你写这样的内容心里是很痛苦,可你这么声嘶力竭地一喊,把我的泪都给喊出来了!”

宋奕恐怕流露出自己的情与思,她即刻鼓掌笑了说:“哎呀,太好了,我这首歌词能让温素儿感动得流泪,那就证明我写成功了!我好高兴啊!温素儿,谢谢你用你的眼泪夸赞我,你这眼泪可是对我最大的奖赏!嗯,心里美!”

“宋奕可是越来越会写了。”林静接了话,“咱们的歌会,绝对不会发愁没有新歌唱了。宋奕,加油,洁梅给你眼泪,我给你鼓掌!”她说着拍着手,高兴地笑着。

温洁梅又准备着念宋奕的第二首歌词,《我的爱你回来吧》,她念道:

我的爱你为追前方那个爱恋,舍我而去好长时间不知回还。

失恋滋味我领略过伤痛无限,离开她你切记切记莫太心酸。

你那个看不清的混沌的爱恋,已暗淡到没有色彩让你流连。

她这辈子注定不是你的家眷,你何必要苦苦穷追痴心纠缠!

我的爱你为追前方那个爱恋,追得你的精神疲惫身心熬煎。

你眼前是不是茫茫汪洋一片,你竭力呐喊也不见渡你的船?

我的爱你快回来吧回头是岸,我才是你的她与你命运相连。

迎接你有拥抱鲜花我的笑脸,有我和你牵手跟你长随百年!

温洁梅念完这首歌词,她点点宋奕,说:“宋奕,你这首酸歌词,怎么就酸到把你都嫁出去了?”她又看着林静,“你林静说我写的歌词酸,你好好品品这两首歌词,看宋奕写的味道怎么样?”

“你念的时候我就品过了。”林静说,“宋奕,我品着你这两首歌词呀,有三味!你现在再写一首这样内容的歌词,也就不用一首一首起歌名了,干脆联合起来统一一个名称,歌名就叫‘涩酸苦三合一’吧!”

宋奕立时看着林静说:“哟,我们写得酸了,涩了,苦了,这也总算是写了新歌。你呢?你说的三合一味儿,你连一味儿也没有吧?”

林静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拿着纸抖抖说:“看,使劲看,看这是什么!我就知道你们都写新歌了,我能落后?我告诉你们俩丫头,这是我昨天晚上写好的!

“我想着等有空了拿出来背背,谁知,今天我带上它倒是正好了。要不,你们两个还会以为我没有写新歌呢,那还不是让你们两个给耍笑晕!”

宋奕抬手把林静的歌词纸拿了过来,说:“让我看看你写的是什么内容?”

宋奕一看歌名是《山河长相映》,心里说:啊,歌名好气派啊!她随即念起来:

连绵青山万千峰现世界胜景,滚滚黄河浪涛涌奔大海向东。

黄河依傍着青山的亮丽倩影,青山依偎着黄河生灵美面容。

山也灵,水也灵,

相视相悦携手走过万年路程,青山黄河相依相伴岁月情浓。

滚滚黄河经过无数刀枪战争,连绵青山历尽沧桑枯枯荣荣。

史册记载着胜与败草寇英雄,兵荒马乱老百姓们饥饿贫穷。

山也痛,水也痛,

过往事不再追忆不再探究竟,看今天我黄河澎湃青山苍葱。

游青山望黄河,看那浪贯左右波逐涛腾,

览黄河观青山,看那翠染前后梁叠岭重。

啊,黄河,你的乳汁供养子孙源源流不停,

啊,青山,你的骨脉造就历史名胜中华龙。

宋奕念完歌词,她说:“林静,自五月四号咱们观山景之后,我就常想着祖国的大好河山,各个地方的美丽景致。今天一看你这歌词,我又想旅游了,我得去游览你这歌词里的黄河青山去!”

林静说:“好啊,等我姥姥回家,我跟着去的时候,我叫上你,咱们一起去游览。那里的山河,就像我歌中写的一样,河滚浪,山苍葱。顺着河面远望,河面连着天,一望无际,能让你的思路广阔而悠远。

“我看你写的歌词都这么好,要是到了那个山峦起伏,河面旷远的环境里,你看到那宏阔壮丽的景色,你一定会诗门大开,写出更美的词句来呢。”

温洁梅接话说:“宋奕,你别捧她了,你把她捧得已经飘起来了,你看她都说起飘美的话了不是?

“你问问她,她除了写山呀,河呀的,她还会写什么?她还有别的词儿没有了?现在流行爱情歌曲,问她会写个情歌不会?看她能的,写爱情歌曲?量她也写不出来!”

林静立时接了话:“我写山河怎么啦?那是我热爱祖国,热爱家乡!我不会写情歌,我会歌颂祖国,我会歌颂家乡!哪像你们两个,写的歌词都是情呀爱呀的,不害臊!

“只会写写情呀爱呀,那算什么本事!你们要是有真本事,那就亮出来,去找一个活生生的真人谈谈去!你们能,你们都去找一个谈谈呀!就会背后耍玩具枪!真上战场了,一个个缩头缩脑地,羞得跟龟孙子似的。现在就会在我面前卖能!”

林静说那一串话,她的语速很快。她说完忽地一想,思想又拐了弯,她接着说:“哼,谁不会写情歌?咱们三个现在就写,还必须写得,爱到结婚才算数!谁要是不写,谁就是,谁就是,对,谁就是晓文家的大黑!”

林静说着话一转脸,目光落到了厕所地方,她立即说,“以粪为题,去放电话的茶几下面拿纸,拿笔,现在就得开写!说我不会写爱情歌曲?咱们证实一下,看谁不会写?!”

林静急速说完以粪为题的话,她就后悔了:嗯?粪与爱情有什么关系啊?这我怎么下笔啊?刚才我一看见厕所就想起了粪,才说了粪。那,那,咳,我要是想想粪,就肯定会联想到……

温洁梅抢先说:“我占住‘鲜花插在牛粪上’了,这是我想起来的歌名,你们两个可不能使用了啊!”

宋奕撅着嘴直着眼神儿,她看着纸不知该怎么下笔。忽然一想:我那两首歌词,无论哪一首,后面加上几句结婚不就成了。她说:“我的歌名叫:奋力直追。奋、粪谐音,这可以吧?”

温洁梅先接话说:“你想得美,不行!要是能用谐音做文章,那就没有难题了,别捡便宜,快写。”

林静对宋奕说:“诌吧,诌吧,就你写那歌词,实践已经证明你宋奕特会胡诌。粪这首歌,你只要胡诌成歌词样式,那就算数了,我出的题,我当家。”

这三个女孩也真是能诌,诌得也算是快,一会儿工夫,三个人全写成了。她们用了锤、包、剪的小游戏方式,先看了温洁梅刚写成的歌词。

温洁梅写的是《鲜花和牛粪》:

一枝鲜花长在路旁的牛粪上,行人见了都说她长错了地方。

有人把这枝鲜花比做施夷光,有人把那堆牛粪比做武大郎。

有人说糟蹋了这鲜花的模样,也有人说牛粪的福气享不长。

牛粪不语时时为鲜花共营养,鲜花无言天天为牛粪献彩香。

日复一日风拂露润顽强生长,这道风景美满亮丽人人赞扬。

那一日鲜花的种芽露出土壤,花朵盛开在牛粪旁笑向太阳。

这两人看完温洁梅写的歌词,宋奕直夸温洁梅写得好。

林静说:“是啊,洁梅真是写得妙。写出了鲜花和牛粪成家过日子,无视路人的闲言碎语,不听不看来自‘调唆公司’的语言,只管过自己家庭的美满日子。

“歌词最后,把鲜花和牛粪的孩子都写出来了,还写出了一家人欢乐向上的生活前景。好,合格!过关!”

第三百一十四章 女孩的奇妙思想

温洁梅拿过去宋奕写的歌词,她一看歌名是《门当户对》,随即就说:“宋奕,你写这个歌名可是不行啊,明明是以‘粪’为题,你这歌名里没有粪字,怎么引领下面的歌词啊?不行,给你,马上改歌名!”

宋奕接过去歌词纸,想了想,她拿笔改了歌名。

林静一看宋奕写的歌名是,《臭大粪与贫土地》,她格格格格就笑了,说:“宋奕的脑筋转弯儿还挺快的,刷刷就把歌名给改了。洁梅,来咱们快看歌词。”

两人见宋奕写的是:《臭大粪与贫土地》

有一个女孩的小名叫臭大粪,她过了晚婚年龄还没嫁出门。

她相亲过的男孩就有几十个,她说那都不是她的梦想爱人。

俊男孩,她怕人家情不专一变二心,

丑男孩,她看一眼皱眉噘嘴就转身。

扭捏男孩,她说人家似太监像娘们,

学问男孩,她嫌人家礼仪多太斯文。

小名叫贫土地男孩正气沉稳,两人相爱半年之后就结了婚。

贫土地说自从他娶了臭大粪,小日子过得天天香呀香喷喷!

林静、温洁梅看着歌词笑着,看完,林静说:“宋奕,这让你放开胡诌起来,你还真是诌得挺花哨的,算你有才,合格!通过!格格格格!”

宋奕说:“不是你们两个逼我,我哪会诌出这么臭不啦唧的词儿呀,格格格格!”

“你别那样说,我还真是羡慕你笔下的,这个小名叫臭大粪的女孩子呢。”温洁梅说,“她相亲时候虽说挑挑拣拣,可最终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如意郎君。”她怕林静找她的话茬儿,赶快转话题说,“林静,该看你的了。”

林静赶快展开了她写的歌词纸。

宋奕说:“洁梅,你来看,让我念。”

两人林静写的是:《屎壳郎和粪妮》

他头戴金花,手拿钢叉;他腋藏铜翅,身穿铁甲。

他能瞬时起飞腾空架雾,他有即刻入地奇妙神法。

他仙掌造丹祖传功夫大,他夜飞千里能视察万家。

啊,美蜣螂,好汉儿郎,天井院里是你家乡。

你本领高超身体强壮,云游南国也行走北疆。

那一日你突然有了外出的美想望,

你自由自在行动随意来到大路旁。

你无意间路遇粪妮你闻到了芳香,

你点点头细思量下定决心向前闯!

你两臂抱得粪妮她无处藏羞又慌,

你拥着粪妮进你天井给你做新娘!

啊,俏粪妮,好看新娘,你的脸蛋儿圆又光。

新郎看新娘长得漂亮,新娘看新郎长得强壮。

他看她看都觉得顺畅,两心相悦互拥入洞房。

新郎亲亲美丽的新娘,感觉自己神清气又爽。

新郎抱着新娘晃一晃,吻一吻,舔舔嘴唇尝一尝,

那屎壳郎新郎,直夸粪妮新娘的玉体,好香好香!

宋奕念着笑着,连林静也笑得格格地。念完,三个女孩再看看歌词,一个个笑得翻了天。

温洁梅笑着说着:“屎壳郎舔粪妮了呀!咦,咦,哇呀,好臭,好臭啊!唏呀!”

“臭什么臭,你是粪妮呀!”林静朝着温洁梅说,“还是谁让你去舔粪妮啦?还是谁让你去做屎壳郎的新娘啦?你那么带样干什么呀!”

林静怕温洁梅不放过她 ,她快速说完就往一边躲。温洁梅边“呸呸!”,边朝林静追打起来。

宋奕在一边加劲说:“洁梅,你别呸啦,粪妮就是雅妮!”她也怕林静捶她,她说完就往一边躲起来。

林静又去追打宋奕,三个女孩跑着,手舞着,嘀嘀格格笑着热闹着东园。

宋奕跑了一会儿,感觉有点口渴,她也是想去东厢房看看秦梓曦的,她说:“你们两个别追啦,跑来跑去会出汗的。我有点想喝水了,我去西院喝点水就过来,你们谁喝水,跟我一起去。”

林静摇摇手说不渴,温洁梅也说不渴,宋奕自个去了西宅。

林静、温洁梅回到凉亭,两人坐下,温洁梅忽然想起,她想对林静说的两件小事儿。她说:“林静,我还有两件不是秘密,但想起来,又觉得很有意思的事儿,想对你说说。”

“你只要认为有意思,我肯定愿意听,说吧,我听着呢。”林静说。

温洁梅说:“前段时间,我的说媒运气来了,竟有两个人给我说媒。现在,我一想起来这事儿,就感觉有点意思,也感觉很想笑。

“第一个给我说媒的,是我的一个小学同学。我知道她家特别富有,她爸爸、妈妈都是高职人员,家里的新型房子面积很大。

“当时,她没有提前对我说是什么事儿,只说让我跟她去她家。同学嘛,又不常见面,去就去呗。可我并不知道,她是给我介绍对象的。

“有天中午,她带我去她家,我一进她家客厅,她全家人都在厅里,就像是都在等着我一样,都在看我。我正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我发现她妈妈直给她二哥使眼色,让她二哥给我端茶。她二哥看着我只是微笑,没有给我端茶。

“我并不认识她的家人,我看她大哥长得就很帅,她二哥,我看着那就更帅了!他二哥穿着一身警服,哇呀,那身材,那个头,那长相,那算是帅完了!酷完了!他还一直看着我,还对我带着微笑。

“我正不知该怎么办,我同学拉着我去看她二哥画的画。林静,她二哥才比咱们大两岁,他那画儿画得,要我看,都快赶上晓文画的画了!我看着那画,美得我呀,就直是夸赞!

“等我同学送我到街上,她问我:‘你说是我大哥长得帅,还是我二哥长得帅?’我什么都没想,就说了她二哥长得帅。

“谁知,她紧接着就说:‘我早就和我家里的人说好了,让你来我家,就是让你看看我二哥的。刚才我二哥已经看上你,认准你了。你要是说我二哥行,走,拐回去,今天就把这事儿说定了。’

“林静,你是不知道,那会儿把我羞得呀,我的脸热得不得了!平时和你开玩笑,也没感到什么,这一到正经事儿上,我,我,我是真的应付不了这事儿!”

林静急着说:“快说你答应了没有啊?”

“没有!一个生人,怎么可能呢,当时我就推了。不过,现在想想,推了怪可惜的。”

林静说:“后悔啦?”

温洁梅说:“不说他了,我对你说第二件事。这个事,是邻居大姐给我说媒,说的是她婆家的一个街坊,让我去见。

“我说我年龄还小,没那心情不想去见。我妈就说我,你这年龄也该找婆家了。找个对象,有的人都谈几年呢,可别耽误了。我没办法,只好听了妈妈的话。

“邻居大姐说,那男孩子的个人条件很好,长相千里挑一。家庭条件也很不错,父母是大学老师,那个男孩子是参军回来到大工厂里上班的。大姐怕那个男孩被别的女孩子追上,要我马上去见。

“我怕我妈别扭,就答应去邻居大姐婆家见面了,也就是大姐家。我先到的大姐家。没多大一会儿,有一个男青年进了大姐家的门。我抬头一看,哇塞,那头发梳得溜光,那真叫是蝇子拄着拐杖都滑得上不去!

“我再一看,他穿了一身灰色衣服。上衣很小,还皱巴巴的。他裤子的裤腿很宽,就这,那裤子的膝盖地方,像是蹲过一万次了,那两边的裤腿上面,都有一个,是膝盖顶的大虚布泡。我再一看他的裤子上面,全是一片一片的油污。

“我正有点恶心,又看见了他穿的黑灯草绒布鞋,那鞋上和露出的鞋底上,哇呀,全是油污!我一下扭了脸,不看了!

“我听见他说:‘过来了。’我想着他是对我说的。我又想着他初次见面,竟这么不尊重人,我不想理他,没有吭声。我一看大姐,大姐一脸的烦,在瞪着他看。

“我转脸朝他一看,看到了他的脸。喔洒,这脸也太美男了啊!这可不是大姐说的,千里挑一。这个美男脸,可是万里挑一啊!我不觉又一看他的衣服,我的兴致全玩儿完了!我只听到他说话很风趣,是我喜欢的那种人。可我该上班了,我起了身。

“两星期之后,大姐见我,说:‘当时你不听我解释,你就说不同意了。他上司的女儿早就在追他,他一直都不同意。他找过我几次,让我劝说你,让你同意和他再见面。你要是还不同意,他说他会追你的。

“你呢,你就是不去见他。现在,他一点办法没有了。他也不敢得罪他的上司,就和他上司的女儿,算是谈恋爱了。’

“大姐还说:‘那天他去我家和你见面,他是听了一群朋友的话。说现在的女孩,都是衣帽看人,不看人的实质。他的头发,是朋友们给他梳的。他穿那身衣服,鞋,是朋友们从车间师傅那里拿给他穿的。’

“我听了大姐这话,一下把我后悔得,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我想,他就是再不愿意他上司的女儿,那他也是和那女孩谈上了,我后悔也来不及了啊。我还想到,那女孩能追上他,肯定也不是个弱女子。

“前天早上去厂里上班时候,在路上我看见了他。他穿着一身时尚衣服,骑着一辆新凤凰自行车。他看见我,他那个挡不住的惊喜啊,全表现在他的脸上了。我看他要和我说话,我的脸烧得不得了。

“那一刻,我猛地就想到了一件事:我的一个邻居女孩,她谈了一个有女朋友的男孩。结果让那个女朋友知道了,那女朋友把我那个邻居女孩的脸都挖花了!我一想到这事儿,没和那男孩说话,蹬着车赶快走了人。我可不想让那个,还没有转正的母老虎挖脸!”

温洁梅停了话,林静才说:“算你聪明,女孩子就是不能,在那不明不白的混事儿里搅和。这也说明,那个男孩他不是你的,他要真是你的,他就不会另外有女朋友。”

两人正说着,宋奕从西宅过来了,三个女孩又说起话来。

第三百一十五章 朋友的心底话1

林静、温洁梅、宋奕三个女孩在东园里玩笑闲聊,杨依林、秦梓曦、姜丰三人,在东厢房里做着晚饭。

书房里,乔翔、郑晓文、苏晨三个同学,在说心事话。

乔翔还在大床上靠被子半躺着,郑晓文还在靠窗户地方,乔翔身边的床边坐着,苏晨还在乔翔脚边的床边坐着。

苏晨从上午见到乔翔,她就一直忍着想说的话。她忍到现在,还是忍不住想问个究竟。她看着乔翔,说:“乔翔,这都两个月时间了,你也不和朋友们照个面儿,今天一看见你,你竟把身体搞成了这样,你对我们两个说说你的心里话,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现在这屋里只有咱们三个人,我说我心底里的话,我感觉,我是你这世界上最知己的朋友。晓文和你,虽然说你们两个不是经常见面,我仍然感觉,你们两个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好。

“我想,我们都已经长成有担当的成年人,大人了,我们就更应该懂得很多道理,就更应该知道,珍惜我们彼此之间难得的友情。我觉得我们三个人之间,聚在一起都能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就是在珍惜我们的友情,就是我们友情的延续。

“我们三个人,不管是谁有了心事,都要说出来,都不要窝在心里。心事窝多了,窝久了,窝得扛不住了,那是会生病的!

“乔翔,你就是不对我们说,我也知道你有心事。你就只管把你的心事说出来,看是什么事儿,我和晓文也好为你分忧啊。说吧,你把心事说出来了,你的心底担子就轻松了,你的身体就会很快好起来的。”她看看乔翔,又补了一句,“现在这里又没外人,说心里话正是时候,说吧。”

乔翔听了苏晨的话,他的思想在转弯儿:

我今天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苏晨她会怎么想?她肯定会说,我不拿她当朋友看,对她守秘密了,拿她当外人了,她肯定会很痛心的。说心底的话,我对苏晨隐瞒了我和晓文之间的事,那是我无法对她苏晨说啊!

就算我很想对你苏晨说这事,可这个女生就是晓文呐!苏晨,你让我怎么对你说啊!我该怎么样对你说,我才能把这个事儿圆住啊,这太难为我了……

乔翔没有考虑成熟,他没有接上苏晨的话。

苏晨看乔翔苦着脸不接话,心想:你乔翔不说不是?就我这脾气,你乔翔也不是不知道,我不等你说了,我就直接问!

苏晨看看乔翔,她还是压了压自己的激动,她用比较温和的语气说:“乔翔,你把身体搞成了这样,你利索回我的话,是不是与你唱那些歌曲有关?是不是还是因为那个女生啊?”

乔翔看是躲不过了,可他又无法实话实说,心里就想着,这个苏晨把人逼得,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那就就只有编造了。

乔翔心里说的‘编造’,那是他想起了前两天 他和他二哥聊天的时候,他二哥说的,他二哥单位里一个年轻人的事儿。

这会儿,乔翔想把那个年轻人的事情,借过来一些用一用。把自己的真事、和别人的事混合在一起说出来,对苏晨做个交代,也算自己说出了实情。

不过,乔翔觉得,即是自己说了些实话,也还是隐瞒了苏晨,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他看看苏晨,心里在说:苏晨,好朋友,对不起了,我是真的不能对你说出真像啊,我就只有真假合一,给你交代了!他想到这里,才回话说:“是。”

就这一个‘是’字,让郑晓文的身心一阵紧张,不过,她还是感觉乔翔会应对过去,不会把真正的原因说出来。

苏晨的两只眼睛,这会儿直看着乔翔,她在等乔翔继续往下说。

乔翔动了动身子,把身子躺好。他不敢看苏晨了,更是不敢看郑晓文。他眯起眼睛似在休息,又似在回忆。

乔翔只停了片刻,他就已经想好了要说的话,他说:“今天我对你们两个说清楚了,我这心里也就轻松了,以后再也不会想这个事了。这个女生叫史佳,是外系的,比咱们高一级。”

郑晓文听到这里,她不出声音地松了一口气。

苏晨是直看着乔翔,全神贯注,看乔翔下面要说什么。

乔翔接着说:“史佳是阳城人,她毕业以后又分到了阳城。她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子,我不知道。她在我眼里,她就是个长相漂亮,学习很棒,又多才多艺的女孩子。

“她的身材、身高,要是和你们两个相比,我看,都差不多。苏晨,咱们在学校时候,那次我去茶房打水,我说去看电影认错人的事儿,你问过我几次,我都是张张口,都没有对你说。其实,那是我对这事太纠结了,我才没有对你说出来。那天就是把你当成史佳了。”

乔翔很想对苏晨说声:对不起!可他一想到自己编上的‘史佳’,他吭哧了吭哧,没有把话说出来。

苏晨她哪会知道真相啊,她看着乔翔的病容痛苦样子,她连忙说:“我理解你,我理解你,你别提劲儿啊,慢慢说吧。”

乔翔说:“在学校的时候,我和史佳一起看过很多次电影。我还和她一起出去玩过,我还去过她家。那个时候,我年龄小,胆子也小,我想过很多次,我都不敢对她说出那三个字。

“后来,眼看就要毕业了,她一点都不懂我的心。我想不出别的办法,让她知道我的心思,我就借了她的那本文学书……”

刚才乔翔说到‘那三个字’的时候,他的泪就盈满了眼眶。他说到这里,他实在是压制不住自己了,他在抽泣,他在擦泪。

乔翔擦擦泪,他说:“她回阳城以后,她给我来过很多信,我夹在她文学书皮里的那封信,她只字不提。去年十月,她来信对我说,她已经结婚有了,她也有了孩子。”

郑晓文听到这里,她动了动身子,轻轻咳嗽了两声。

乔翔仍在说着:“我实在是受不了,我的心情又无处释放,我不能闷着啊,我就写了那些歌曲。”

苏晨听乔翔说到这里,她看看郑晓文,向郑晓文点了点头。

郑晓文也算是会意了,她也向苏晨点了点头。

乔翔要说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继续说着:“两个月前,史佳给我来信说,说她爱人有婚外情。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回娘家整理东西,她才发现了,她那本文学书皮里,我写给她的那封信。

“她在信里对我说,她的婚姻她很后悔,她还埋怨我,说我在学校时候,不对她说明白,毕业以后又不说出来。

“我看完她写给我的信,随即我就到阳城去见她。我见了她的面,说娶她,说孩子我养。谁知,她信上说的振振有词明明白白,我到了她那里,她信上说的话竟然不算数了。她说,她不能带着孩子拖累我。她还说,她爱人坚决不离婚,她也不想让她的孩子没有亲爸爸。”

这会儿的乔翔,他说着,说着,思想里竟把那个女的,当成了郑晓文,把那女的爱人,当成了杨依林,他说着擦着擦不净的泪。

乔翔的叙述,乔翔的泪脸,还有乔翔控制不住的痛苦表情,苏晨全信以为真了。

苏晨这会儿的泪水,直在她的眼睛里打着转,她睁着泪眼看着乔翔,听乔翔再往下说。

乔翔仍然想着要说的话,他话还没有说出口,泪先下来了。他擦擦泪说:“我从阳城回来,回到家里就直觉得自己窝囊。想着喜欢她、爱她,为什么不早些说出来呢!在学校时候不说出来,毕业以后见她还是不说,以致酿成今天这个苦果!我恨自己!我恨我自己!”

乔翔说着、哭着、弯腰捶着自己的两腿……

郑晓文看到这种情景,她慌了,她急忙抱住了乔翔捶腿的右手臂,又推开了乔翔的左手臂,她忍不住地流着泪说着:“你都病成这个样子了,你还敢这样折腾你自己呀!你都没有想想,你要是就这样下去,你让我和苏晨,我们怎么办啊!”

苏晨的泪水早就流了一脸,她用手擦都擦不干净了。她起身到院里,洗脸拿了毛巾去了。

乔翔趁苏晨不在跟前,他赶快稳稳神对郑晓文说:“晓文,你可别胡想,是苏晨逼得我没有办法,我又不能说实话,也正好前两天,听了一个真人真事儿。那事儿和咱们两个的事,有一点儿像似,我就把听到的那个事儿编上去了。

“刚才我编上去的女生史佳,那就是假的意思。我说着说着,就把那个假女生当成了你,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才……”

郑晓文抬手挡了一下乔翔,她说:“你快别往下说了,我听得懂。今天你说的这些事儿虽然有假,但是,一大半都是真的。不管怎么说,你总算是当着朋友们的面,把压你十年的苦水心事说出来了,说出来,你心里也就真的轻松了。

“苏晨说的那话不错,这世上,只有我们两个人是你的真心朋友。我们两个是真心地对你,才让你吐露心事话的。你说的这些心事话,你放宽心,我们两个都会为你这心事话,保密一辈子的。

“话说回来,这话要是换了别人听了,同情你的人,会哀叹几声为你难受。无关疼痒的人,就当东传传、西传传的,笑笑资料了。还有,这事儿要是知道的人多了,真的和你编上那假的,都会露馅的。到此为止吧,以后,你千万别再想,也别再提这个事儿了。”

乔翔说:“我心里明白得很,以后我不会再提,不会再说了。”

第三百一十六章 朋友的心底话2

乔翔说完话,他心里还在说:不是苏晨逼我太紧,我决不会把我藏了十年的心事说出来。我心里还非常明白,你郑晓文一直在我的视野里出现,我很可能不会把你忘掉。

我想,就算我记住了这件十年心事,可它对我乔翔的人生来说,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现在,也就是这十几天里,我正在把这件事慢慢忘记,我会让它永久在我的记忆里消失!

郑晓文含着泪看看乔翔,她又说:“乔翔,你要是真想为我好,你就不要再吓我了,你必须得让你的身体赶快好起来。

“你想想看看你这一会儿的情绪,你要还是这个样子,动不动就哭,就喊,就捶的,你试试,从这一刻起,我什么都不顾了,我就豁出去了!我也不怕别人看见了!我就跟着你一块儿哭,一块儿喊,一块儿捶!”她说着哭出了声。

这下把乔翔吓得不轻,他忽地坐正身子,赶快转身看郑晓文,又赶快抬手就为郑晓文擦泪,同时还着急地说:“晓文,你别这样想,你可别这样像啊,我今天一天不是都好好的嘛。刚才是我触动了心事,才成了那样的。你放宽心,我以后一定会放松自己,调整好心情,再也不会……”

乔翔见苏晨拿着毛巾进来了,他停了话。他接过苏晨递过来的毛巾擦过脸,郑晓文把毛巾接了过去。

郑晓文拿着毛巾的边头儿,擦了擦自己的脸,把毛巾放到了桌子上。她这样做,是她不敢出去清毛巾,她怕杨依林看见她的红眼。

乔翔稳稳神、静静心,他看着苏晨、又看看郑晓文,说:“苏晨,晓文,刚才我对你们说的事,就是我这十年来,我和那个女生来往的全部经过……”

苏晨嘴快,她没等乔翔说完,她就明白了。她截了乔翔的话,她说:“刚才在院里,我就极力回忆过了,我使劲想想,也没有想起来那女生是谁。晓文,乔翔说的这么清楚,他连名字都说出来了,你想起来那个女生到底是谁了没有?”

郑晓文的心里,她再和苏晨亲近,这个关键时刻,她也没有办法不装啊!她不装就露馅了!!

郑晓文没敢正眼看苏晨,她只说:“那个女生和咱们不是一个年级,又不是一个系的,学校里和乔翔说话的人又那么多,我也是极力想了想,也没有想到是谁。再说,都隔了这么长时间了,又不是咱们认识的人,谁还会想起来,谁还会知道啊。”

苏晨一扬手说:“算啦,算啦,现在咱们也没有必要知道她是谁了,不过,我想起那个女生的家庭,我心烦,我还得说两句。那女生的爱人不是有婚外情嘛,按常理,她巴不得早些和那男的离婚呢!

“可她为什么变卦不离婚了?她拿她的孩子有个亲爸爸说事儿,还拿不想拖累乔翔为理由。这些理由,虽然说都很符合情理,可关键是什么?乔翔,你给我听清了啊,关键是那女生还爱着她孩子的亲爹!她要是不爱那男的了,谁劝她也不行,她都得离!”

苏晨说得激动了,她又点点乔翔说:“乔翔,你必须得听我的话,从今天起,这个事儿你就绾住结吧啊!你就别再提那个,那个什么女生了!我想着都作心!”

苏晨为乔翔的事,她说起话来提起的气、提起的劲,一时降不下来,她又说:“我还得说说那个阳城男的婚外情!”

苏晨说得脸都红了:“那个第三者女人,她要是知道了那男的有老婆,她要是还顾脸面,她要是还顾她的终身大事和名誉,她一旦醒悟,她一定不会跟着一个爱老婆而不离婚的男人的!”

苏晨感觉自己牢骚得太多了,她急了,说:“哎呀,算啦,算啦,不替不认识的人担忧说废话了,还是说说咱们自己吧!

“我总觉得一个人对自己的所有亲人,都有操不完的心。你操心,可你得知道,你得有操心的资本啊!我说的资本是什么?就是得有一个好身体!自己把自己的身体都搞得顾不住自己了,还怎么去操亲人们的心啊!”

苏晨说到这里,她看看乔翔,又说:“乔翔,我和晓文都操你的心,可你总是不开心掉眼泪,害得我和晓文跟着你掉眼泪。现在你又把身体弄成了这样,你对得起我们两个吗?你心疼过我们两个吗?”

苏晨说着又是有些想哭,她忍忍接着说:“乔翔,过去的事儿已经成为过去,就不要再提了。从现在起,我要是再听到你提那个女生,你记住,我会转身就走,我就不要你这个朋友了!”她说着控制不住自己抽泣起来。

乔翔慌忙坐起来,身子向前一跪,爬到苏晨身边,伸手擦擦苏晨的泪,看着苏晨说:“别哭,别哭,刚才我正要解释呢,你看你的嘴,吧吧吧吧地那么快,哪还有我说话的机会啊!”

苏晨听了这话,她嘿地一声就笑了,可她忽地又带着气,急急地说:“解释,解释,解释,你解释什么呀!

“你有怄病,你有流泪,你有捶腿哭那工夫,你也清醒情醒,你也明白明白,天下的好女孩多得很,你也去女孩子群里走走看看呀!你要是有真本事,你就去给我们找个三嫂回来,你也让我和晓文高兴高兴呀!”她说完“哼!”了一声,皱着眉扭了脸。

乔翔立时摇着双手看着苏晨说:“好好好,你别急别生气了,你让我把话说完,我马上就去给你们两个找三嫂去!”

苏晨、郑晓文,这两人看着乔翔哄苏晨的动作和语气,两人忍不住格格格格地都笑了。

乔翔看这两人笑了,他也笑了。

乔翔看苏晨的气下了,他回过身,又靠在了被子上。他有些乏力地说:“你们两个就彻底地放心吧,阳城那女生住的地方,已经旧城改造了,有人捎信儿说,不知那女生搬迁到哪里了。

“那女生知道我的,还是我家的老地址。我已经给我家里人说过了,只要有人打听我的事,都不能说。我现在的住址,她不知道,她又不知道我的电话,你们说,我和她的事,这不就全断了?其实,你们两个要是不追问,这半个月时间里,我都把她忘了。”

乔翔躺了片刻,他恢复了气力,又说:“前些年,我对她那样痴迷,那是我钻了牛角尖!现在想想,我感觉真的是耽误我十年青春放光芒!”

苏晨听着这话,她格格格格就笑了,她逗乔翔说:“有道是,浪子回头金不换,苦海无边,回,回,转身是岸!”

郑晓文抬手抚抚乔翔的肩臂,她也格格笑了说:“三哥,你这一回头,看把苏晨高兴激动得,连嘴巴说话都结巴了,格格格格!”

郑晓文这一说一笑,乔翔、苏晨都笑了。这三个人自己把自己说得哭,现在又把自己逗笑了。这除了至亲或是好友,谁能做得到?都忙着干活挣饭钱,谁有时间理谁啊?!

杨依林在东厢房做好饭,他进来书房门还没有跨进里间,就听见了里间的格格笑声。他朝着里间说:“有什么好事儿啊,你们都这么高兴?”

苏晨接话说:“我们在逗乔翔呢。”

杨依林没有往里间进,他说:“晚饭做好了,你们几个说,咱们在哪里吃?是在东屋?是在小南屋门前的石榴树下?还是去东园?”

郑晓文看看乔翔,她接过杨依林的话说:“今天的晚饭吃得早,东园环境美,就还在凉亭里吃吧。”

杨依林边转身边说:“我们几个人这就去端饭,你们三个赶快过来啊。”

乔翔看杨依林出了门,他心里又有了新的思想,他很细心地,又很坚决地对这两个人说:“苏晨,晓文,刚才我说的我和那女生的事,你们两个一辈子都不能说出去!”

“你就放一万个心吧。”苏晨说,“我就从来没有听到过,刚才你说的那回事儿!所以呀,我的记忆库里也就没有这个记录!我保证,我连做梦都不会想起那事儿来!这你可放心了吧。”

郑晓文也赶紧跟着说:“我和苏晨说的一样,我就不多说了。走吧,咱们吃饭去吧。”

三个人走出书房们来到院里,见郑爸爸、郑妈妈去东园正过月亮门儿,他们赶快洗了手脸,一起到东园去了。

花仙子们在郑家晚饭罢,除了乔翔在郑家养病休息,这八个人全去了歌会。

今天晚上的歌会,台下仍然是座无虚席,花仙子们仍然是尽心、尽力地演唱着。

杨依林、郑晓文想早点回家照顾乔翔,他们两个人的节目,都排在了上半场。

秦梓曦一天没有机会好好看看郑晓文了,现在,他在后台里,找个空隙就盯着郑晓文看。

郑晓文看到秦梓曦看她,她装出的表情显得很淡然,她总是很自然地躲避着秦梓曦的目光。

温洁梅新写的那首《初恋》歌曲,也算是新歌,已经排到了今天晚上的,上半场最后一个节目了。

轮到温洁梅出场、演唱《初恋》的时候,温洁梅和平素一样,依然是表演唱得非常卖力。正像郑晓文预料到的结果那样,台下观众们听着这首歌,看着温洁梅的表演,台下沸腾了,掌声、叫好声、欢呼声、口哨声,不断向台上涌来。

台上的杨依林,他看到温洁梅的表演唱,他心里就一直在夸赞。他又想到温洁梅能写出这么好的歌词,表演唱得还这么到位,还这么受观众欢迎,他心里在说:这个妮子和林静那个妮子一样,都是多才多艺的才女啊,真是难得!

第三百一十七章 得意过分了

梦恋之姻缘正文第三百一十七章得意过分了《初恋》这首歌,杨依林是一句一句听完的,可他丝毫不知道,这首歌写的是他、唱的是他。

温洁梅写成这首歌词的时候,她就想到,她怕唱的时候,朋友们会听出什么来,她的思、她的恋,很可能会露馅,也就慌忙在原稿上改了几处字词。

现在,不只是杨依林没有听出来,这首《初恋》唱的是他,就连花仙子们,也全都没有听出来、也全都想着是温洁梅凭想象编写的。没有一个人有一丁点地怀疑到杨依林身上,他们还都在夸温洁梅,说温洁梅写这首歌构思新颖,用词平素还显得巧妙,让人听着喜乐好玩。

杨依林也在夸温洁梅,说这个小妮子不写不说,一写就能达到一个高度。他心里还自美着:我对这首歌欣赏、赞美了半天,这首歌曲,它为什么这么好听?归根到底,还是晓文妮妮配的曲调美!呵呵!嗯,开心!

中场休息的时候,杨依林和郑晓文,两人一起出了舞台的后门。

路上,两人骑着车说着话,杨依林说:“乔翔撒谎说他下乡了,两个月都不和朋友们来往。他今天一来,病了!我想了一天也没有想出个合理答案来。晓文,乔翔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你和苏晨在书房陪乔翔那么长时间,你肯定知道的。”

郑晓文心想:我要是说个不知道,一定会引起依林的疑心。可我又不能把那个真假秘密说出来,这可怎么办啊?快想,快想,这会儿可没有时间让你多磨蹭,快点想个合适的理由吧!

郑晓文的思想在迅速转弯儿:哦,对对,乔翔不是公开唱了那么多歌曲嘛,干脆给依林透露一点点信息,他也就不闷了。

郑晓文想好了,她叹口气说:“乔翔这个人呀,他可不是一般的执着,他是真是太执着了!你想啊,我和苏晨是他的同学加好朋友,他连我们两个的话都听不进去,两个月时间都不和我们来往,就自己怄作成了这个样子……

“哎呀,我不想瞒你了,干脆我给你说了吧,他那个初恋女生……不行,不行,依林,我一下没有把住,可对你说出来了。我想,这是我们同学之间的秘密,你知道一点点就行了,我真的不能对你再多说了,你可别怨我啊。”

杨依林听了这话,他心里一阵轻松,心想:

看来乔翔的初恋女生,是真的与晓文无关了。咳,都怪我的疑心大!

想起两个月前的那天下午,我和晓文还有他乔翔,我们三个人在东园唱歌,那女生要是晓文,晓文能把他的《蝶恋花》改成戏剧,还唱得那么自如吗?现在想想,真是情人胸中疑心多!让我白吃了一年的醋!

杨依林想到这里,他说:“既然是你们同学之间的秘密,我怎么能怨你呀。不过,你就是不对我说,凭乔翔的歌曲内容,我也能猜出几分来。

“要我想呀,那个女生可能是不爱他,或者是爱他,两个人还没有说透,那个女生就嫁人了。现在见面说透了,女方也已经结婚,无法挽回了。”

杨依林看郑晓文不搭话,就想着是自己猜对了,他心里一阵美滋滋地高兴,又说:

“如果我没有猜错,咳,要说起来这个乔翔,他也真是的,凭自己的自然条件,什么样的女孩找不到?漂亮才女多的是,何必老想着,老缠着那一个呢!人家都是一般的执着,他这是过分地执着!

“我现在想想他这事儿,我都感到可怕!十年啊!十年是多么漫长的时间啊!他竟然把那个女生一直放在他的思绪里缠着,到头来还把他自己缠了个半死,你说他这是图的什么呀?那么聪明有才的人,真叫人不可思议!”

杨依林同着郑晓文的面,他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看来这人啊,得意过分心就迷!

此刻的的杨依林,他也是精明得过了头了!他这一获知那女生不是郑晓文,看把他得意的——美滋滋,轻松松,愤恨恨地就随心议论了这件事!

他杨依林这样议论乔翔的事儿,他是钻到乔翔的事里,迷得只顾此,却忘了彼了!他哪里知道,他后面说的那一串儿话,早已挑到了郑晓文深藏的心事!直挑得郑晓文的泪,随着顺街顶头风,已经甩出去几滴了,他都不知道,他还在那里嘟嘟呢!

平素心性较宽的郑晓文,此时此刻,她也变成了小心眼儿!

杨依林说的那几句话,也只是人们就事论事,常有的心理、常说的话,谁知,说者无心,郑晓文这个听者却有意了!

本来,郑晓文发现乔翔那封信的晚上,郑晓文在杨依林、乔翔两人之间选择的时候,究竟选择谁,凭的就是乔翔性情柔韧,乔翔能挺过去;杨依林感情脆弱,她怕依林挺不住做傻事,她才选择了杨依林的。

此刻,郑晓文听了杨依林说乔翔的那话,她感觉杨依林在感情上,不但一点点都不脆弱,反而她感觉杨依林是个很放得开的人。她想着这些,心里很疼很痛,她在想那天晚上,她的判断失误,她的选择错误,她心里在说:

天啊,我怎么到现在才明白,杨依林离开我,他不会去寻短见!听听他刚才说那话,他这么想得开,他离开我,他会去找一个合适他年龄的女孩,他会活得更潇洒的!他是感冒发烧有过病,可那也只是一个星期的时间,他就痊愈了啊!

依林和乔翔他们两个人,在对我的感情时间上相比,一年时间,比十年时间,一周时间的感冒,比……天啊,乔翔他几个月才能痊愈啊!

以前那个时候,杨依林也只是口头上说说,他离开我,他活不了。乔翔他可是什么都没有对我说,看看他现在的状况,他才真的是活不下去了啊!这些都是我郑晓文不明是非,判断失误的结果!郑晓文,你现在后悔,还有时间,你还来得及……

此刻的郑晓文,她没有看杨依林一眼,她还在想:

杨依林这个人,当初他给我递订婚申请,如果那个时候,我就是不同意,我就是不肯接受他,他没有办法了,那不也就算了!那不也就没有订婚这回事儿了!

还有旅游回来那天晚上的事,他不是出来我的里间门要走吗,他不是要开我的西屋门走吗?如果那个时候我不哭,我不去追他、喊他,他不是就走了吗?都怪我!都怪我没有主意!都怪我是个没有主见的人!

那天晚上,如果他杨依林真的出了我的西屋门,他走了,他离开我,最多也只是会难受一段时间。等他把这短短的一段感情慢慢淡忘、他的思想慢慢稳定之后,他会去追别的女孩子的!凭他刚才说的那话,他一定会去追别的女孩子!

我郑晓文在这件人生大事上,也真是自迷心窍了!比他的年龄大了七八岁,怎么还会答应和他订婚啊!天啊!这都是怎么回事啊!他年龄小不懂事,你郑晓文也不懂事?你怎么就跟着他,陷进那难逃的情窝里去了呢!正如杨依林刚才说的,你这个人也一样是不可思议!

这时候,郑晓文才看了杨依林一眼,她没有说话,仍然在想:

郑晓文啊,你快醒醒吧,你细想想,乔翔他可是苦了漫长的十个年头啊!今天,如果不是朋友们硬把乔翔叫到家里来,他,他可是要真的没命了!乔翔把身体怄成这样,他这可全是为的你郑晓文呀!乔翔,你尽管放宽心好好养病,我郑晓文一定会精心把你护理好,把你护理到彻底恢复健康,我的心才能彻底平衡、平静!

我的天啊,幸好半个月前我把项链去掉了,今天,如果是那项链我还戴着,那乔翔他,他……好了,好了,没有戴,就不会刺激到他了,让他平平静静地住到这家里,他的身体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郑晓文想着乔翔,她的思想不知不觉又拐弯想到了杨依林:

依林,刚才你说的那一段话,让我原本就迷惑的思想,瞬间豁然开朗了!我要是早知道你能想得这么开,乔翔他就不会有这场病了。依林,你的年纪还小,你的前途无量,我们两个的关系照这样拖延下去,一害就是我们三个人啊!

依林,你应该懂得,两个人彼此的初恋,要硬是让两个人分开,那是会难舍难分的。可是,你得明白初恋是什么啊。要我看,初恋就是人生中第一次的,一时的异性迷恋!等你的年龄再大一些,你的思想成熟了,你不迷了,你也就没有了,我们两个人之间的这个恋了!

我感觉,现在正是你杨依林和我郑晓文,怎么分开的好机会。如果说,你杨依林不趁早离开,拖延到你不迷恋的那个时候,你会感觉太晚了,你会甩手蹦着后悔的!你还是赶快趁早离开,走你的人吧!你走了,大家都清静!

郑晓文想了这么多,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那个七岁八年,还是因为这个年龄差的阴影不散!

郑晓文心底里,喜欢的是同龄人,或是年龄比她大一点的男孩子。当初她爱上杨依林,那是她不知道杨依林的年龄。等她知道了杨依林的年龄那么小,可是已经晚了,她已经舍不得、离不开、走不开了。

假设说,杨依林是二十七岁,乔翔是二十一岁,那问题就太好解决了,或是根本就没有问题了,她郑晓文也就再不会忽而东,忽而西了。可事实偏偏就是如此,也难怪她几经周折拿不定主意了。

第三百一十八章 敬重之心

梦恋之姻缘正文第三百一十八章敬重之心杨依林、郑晓文,两人骑着自行车,正走在散歌会回家的路上。

杨依林看自己的话早就说完了,这又走了一节路,也不见郑晓文搭腔,他也没有再说话,他的思想在转弯儿:

乔翔现在住到了晓文家里,这,我一点都不反对。朋友加兄弟嘛,我心里也很愿意陪他、伺候他。

可是,如果不把我和晓文的关系,对乔翔亮出来,晓文对他那么好,现在,晓文和他又是整天在一起,乔翔他,他要是对晓文没有一点避讳,那怎么行啊!

杨依林想到这里,他说话了:“晓文,我想,咱们订婚的事,对别人不说,我看还是对乔翔、对苏晨说了吧。

“你想想,等时间长了,他们要是知道了咱们两个早就订过婚了,他们会说你对同学、对好朋友,守这个不该守的秘密,他们会生你的气的。当然,他们也会生我得气,会说咱们两个合起来隐瞒他们。”

郑晓文听到这话,她的双眉一皱,心里说:

收起你杨小子的破招吧!你也不想想,我和你一直在勉强维持这种婚约关系,我早就不想维持,我早就想和你解散了,怎么还能往外说透呢!

如果说真的说透了,你在乔翔面前再没有一点顾忌,那怎么行啊!中午时候,你就叫了声爸、妈,乔翔就难受成了那个样子,不定哪会儿你一高兴,再当着乔翔的面对我亲热两句,那是让乔翔的病好呀,还是让乔翔难受呀!

乔翔都病成那样了,你也不盼着让乔翔赶快好起来,你还说这话,亏你想得出来,说的出来!

郑晓文心里都牢骚成这样了,杨依林可是不知道啊,他还等着郑晓文回话呢。

郑晓文有点不高兴地回话说:“咱们两个不是有言在先吗嘛,这才多长时间,你就想泄密了!”

杨依林看着郑晓文,他忙说:“我这不是和你商量嘛,你不让说,咱们不说就是了。”

杨依林说完心里就想:

得了,得了,我这辈子铁定是怕老婆了!不过这没关系,乡下人都说‘怕老婆有饭吃’,嘻嘻!美!

嗯?我哪里有饭吃呀?我在她家里,哪一顿饭不是我先下手去做,她吃我做的饭?咳呀,算啦,算啦,听我妈常说,‘命来命,天注定,先造死,后造生’。得得得,看起来我这辈子是命中注定,怕老婆还得给老婆做饭了,嘿嘿嘿嘿!给老婆做饭这事儿,要说也很美啊!嘻嘻……

杨依林想着自己心里说的这些话,他觉得很可笑,他竟不觉笑出了声。

郑晓文看了一眼杨依林,她心里说:又没人说话,你傻笑什么呢,烦!

杨依林心里得意,他赶忙左手扶好车把,伸右臂揽住了郑晓文的背。他只揽了片刻,往前后左右看看,很快就把手臂缩了回来。这会儿的街上,行人还很多,他怕遇到熟人看见他们。

余下的路,杨依林说话时候,只要他不问,郑晓文从不开口说话。他心里正在得意之中,郑晓文的反常,他一点点都没有察觉到。

杨依林、郑晓文回到郑家,他们心里都牵挂着乔翔,两人一起进了书房里间。杨依林在椅子上坐下,就和乔翔说着话来。

郑晓文装着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她并没有带出自己的烦恼。她站在组合柜前,为乔翔、为杨依林整理着柜子里的衣服。

郑晓文指着组合柜靠近大床的两扇门说:“翔翔,你的衣服在北边这两个门里放着。有叠的,有挂的,穿的时候,你随意拿。”

乔翔朝郑晓文笑笑,点了点头。

郑晓文又对杨依林说:“小子,你的衣服在南边这两扇门里放着,穿的时候来这里拿。”

杨依林看看柜子,他应了一声:“哦,我知道了。”

乔翔听到‘小子’,他非常惊讶地看着杨依林:“你的小名叫什么?小子?”

杨依林赶快说:“哪里呀,你听错了,晓文叫的是风信子的‘信子’。哎呀,她都叫过我一次了,我说不让她这样叫,她还这样叫我。”他指了一下郑晓文,“哎,我有现成的小名你不叫,你干吗乱叫啊!”

郑晓文从回家的路上到现在,她一直生着杨依林的气,她一直想着她的心事,闷闷不乐。这会儿,她是想逗乔翔开心,她才格格格格就笑了,她笑着说:

“你那个小名呀,我没法儿叫。”她心里在想:你只对我说过,你的小名叫小子,你从没有说过你叫什么‘杰’,谁知道那会儿,你是应付胡编的不是!

郑晓文想完,她接着说:“我叫你杨杰吧,还不如叫你依林顺口妮。我叫你单字杰吧,你又不是女的。乔翔叫翔翔,你说,我是给你叫姐呀,还是给你叫姐姐!”

这两男听到郑晓文能说出这样的笑话,两人都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郑晓文看看杨依林,她又说,“朋友们的小名我都知道,你的这个小名:杰,又没人叫过,我也不想叫。”

杨依林听到这里,他心里有点明白了:要说也是,我只给她说了我的小名叫小子,我并没有对她说过,我还有个小名叫世杰。说不定,她还以为我是胡编了个小名呢。

杨依林说:“我告诉你们两个,我的‘杰’名字,才是正儿八经的名字呢,我从小就叫世杰。世字,是随着辈分里的字起的。我三叔家里,我弟弟就叫杨世进,我的小名,就是叫杰。只是,我快该上学的时候,就用了我现在的这个大名。”

郑晓文看‘杰’字,真的是杨依林的小名,她心里顺畅了,赶紧接话说:“哎?你还别说,这会儿我觉得这个‘杰’字又好听了,格格!杰、姐二字又不同声,那怎么能念混呢,不会念混的。不过,要我看呀,还是让大家叫你依林好。”

杨依林赶快随着说:“你和我想到一块儿了,我还真不想有那么多名字呢。哦,只顾说闲话了,乔翔,走,咱们洗澡去,我给你搓背。”

郑家人、朋友们,大家对乔翔的好,乔翔已经感动了一天了,此刻,他听了杨依林说的这话,他又是一阵感动。

他说:“依林,你自己去洗吧,我已经洗过了,是爸爸帮我洗的。我洗完澡,爸爸还给我按摩了穴位,现在,我感觉身上轻松多了。妈妈把我的衣服也洗过了,都在院里晾着呢。”

本来,乔翔对郑爸爸、郑妈妈,他是叫不出来爸爸、妈妈的。今天这一天里,他是看郑家父母,就像他的亲爹、亲娘一样待他,他早就感动到心里了。

这会儿,他对杨依林说爸爸、妈妈这话的时候,他是带着对郑家父母的感激之情、敬重之心,称呼的。

杨依林说:“既然你洗过了,我也不急着洗,咱们就再说会儿话吧。”

杨依林看郑晓文还在组合柜前收拾着被子、床单和衣服,他往乔翔的床边上一坐说,“乔翔,咱们可是好兄弟,又是好朋友啊,你有心事,你可不能背着我呀。刚才散歌会回来的路上,我问晓文了。我问你到底是怎么了,晓文竟然说她不知道。

“我想啊,晓文、苏晨,你们三同学那么要好,晓文她能不知道你的事?她是不想对我说!

“她不对我说,我问她问得急了,她才说,可能是与你的歌词有关系。你那么多歌曲,我都会唱,你到底是怎么了,别闷着,说出来你心里轻松了,兄弟我也能替你出出主意想想办法嘛。”

乔翔看杨依林问这件事,都问到自己脸前了,他要是不回答,说不过去,也不行啊。他心想:为了晓文以后不受牵连,为了让杨依林不再怀疑,那个真假故事,也就必须得让杨依林知道!行,我现在就对他说!

乔翔长出一口气说:“唉!我是有点心事,事到如今,也不想再瞒你了。身体成了这样,也瞒不过苏晨和晓文。她们两个本来知道得也不是很清楚,今天,我对她们两个全都说了,她们也都答应为我保密。这个事儿……依林,你知道我的歌词中有一个女生和一封信,是吧?”

杨依林看着乔翔,点了点头。

“我这要是仔细想想,其实也没有多大的事儿。”乔翔继续说着,“晓文、苏晨,她们两个都劝我,我已经想得很开了……唉!我对苏晨、晓文,都说过一遍了,这会儿,我是真的不想再提这事儿了,提起来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晓文,还是你替我说吧。”

乔翔说到这里,他心里难受,他不想再说下去。再是,这事儿,让郑晓文替他对杨依林说,他觉得更好。他闭上了眼睛,像是想休息一会儿。

郑晓文收拾好了柜子里的东西,她过来坐到椅子上说:“乔翔,你说的这事儿,交待我和苏晨一定要为你保密,你现在又让我对依林说,你说这话,你可要想好啊?”

乔翔垂着眼皮朝郑晓文挥挥手说:“说吧,你说吧,依林他,我信得过,他不会把这事儿说出去的。”

郑晓文说:“这可是你乔翔让我说的,往后泄了密,可没我的事儿。”

乔翔闭着眼睛,他动了动身子没有接话。

郑晓文对杨依林说:“那个女生是我们的同学,乔翔和她好……”她说到这里,就编不下去,编不成了。她只好朝着乔翔说,“乔翔,你说你笨不笨,你要是把信夹到书里,也比你夹到书皮里好找啊,难怪那女生找不到!”

第三百一十九章 劝说

乔翔听到郑晓文说的这话,一下说中了他不错的错处。他心里一阵刺痛,立时翻了个脸朝里,说:“信上有我的签名,我不是怕掉出来嘛……”

乔翔说这话,又一下说到了他自己的真正痛处。他想想此刻的边,他是真的受不了了!他心里明白,他不能再翻腾这事了,可是,他管不住自己啊,他无声又不敢有动作地流出了眼泪……

郑晓文也只是为乔翔有病而心痛,她站不到乔翔的这个具体位置上,替乔翔想这个别人无法替代的问题。

郑晓文对杨依林指指乔翔,低声说:“也算是你真会猜,他那十年的漫长过程,就和刚才咱们回来的路上,你猜测的那话差不多,而且比你猜的更甚一些,那个女生已经结婚,都有了孩子了。”

杨依林思想着,点点头,他像是更明白了似的:“哦……真的是这样啊……”

杨依林抬手搬着乔翔的子说,“乔翔,哥们儿,你把子翻过来,让我好好教训教训你。”

乔翔拗不过杨依林,他擦擦脸上的泪,把子翻了过来。

乔翔这泪,他不是因为那个真假故事涌出来的,而是,他旁就坐着郑晓文和杨依林!他实在是受不了,忍不住了,他才痛心流泪的。

什么事在转变之初,都会有个转折过程。乔翔已经回心转意,他不会再想这事儿了,他已经把这事当成了过往。

可是,他此刻面对着两个当事人,他的思想绪肯定会有反复,这很正常。等议论完这桩已经成为旧事的事之后,他的思想会朝着崭新的方向走,不会回头。

郑晓文看到了乔翔没有擦净的眼泪,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很难受。她有点忍不住了,提着劲朝乔翔说:“你就会哭!你还有什么本事!苏晨不是说了吗,你有掉泪这个工夫,你去给我们找个三嫂回来呀!”

郑晓文思想烦乱,她说着话,起在屋里走着、嘟囔着:“总是让人陪着你掉泪,也不让人高兴高兴!”

乔翔苦笑着,他又擦擦眼睛,向这两人摇摇手说:“好了,好了,没事儿了,没事儿了,晓文,你还坐吧。”

杨依林看乔翔当着他的面哭,心想:乔翔为这个事儿,他的绪这么激动,我要是用直接的话劝说他,我看不会有多大效果。干脆,我边逗他开心,我边绕着生活道理的弯儿,劝他吧。

杨依林抬手拍拍乔翔,说:“老兄,你这件事儿,大略上我也算是知道了。你呀,还是听老弟说说吧。老弟说的话实在,对你有用处,有好处。你呀,你和那女生结不成夫妻,要我看,还是件好事呢。”

杨依林看乔翔没有再说什么,他这才接着说:“你仔细想想,你呢,是个文弱善感公子哥,那女生呢,她也许是个秀雅多愁小姐。我想着,你们两个呀,肯定承受不了婚后的生活压力。

“我妈妈常说,过子比那大树上的树叶子都稠,你要是想象不到过子的繁琐艰难,老弟我就给你你细说说,你听了啊:

“假设你和那女生结婚如了愿,你们两个每天要做三次饭,还要刷三次碗。洗衣服买菜打酱油买面,家务杂事没干完还得上班。天天反复如此,你是又累又烦,接着你不想做饭,你也不想刷碗。

“你们两个换下的衣服,堆得像小山,你不洗,她也不洗,一放就是几天!你想偷懒?她比你还懒!你们两个花起钱来倒是不懒,上街买着吃,那是不用刷筷子也不用刷碗,可是,你们的工资不到月底全花完!

“妥啦,这该吵架啦,你吵吵,她吵吵,你们两个都吵成了粗脖子红脸。你生气?她更是嘟囔埋怨!一个星期时间,你们两个谁也不和谁搭一言!

“得啦,矛盾晋级啦!你较劲,她较劲,你看那女生再也看不惯!那女生呢?她指着你,说你翔翔把心变,她一看见你,气就不打一处来,外加看你不顺眼!

“到了这个时候,你翔翔还敢唧哝一声?她气一上来,拿碗摔碗,拿盘摔盘!她这么一摔,你上前一拳!得,你们两个吵闹打架打翻天!”

杨依林只顾说他的劝人笑话,乔翔、郑晓文这两个人,早就听得笑得,把刚才的烦恼笑跑了。

杨依林看把乔翔逗笑了,他继续往下说着他想劝说乔翔的话,他说:

“乔翔,要我说,你和那女生拜拜了,真的是个高兴的、正经的、好事一件,你这辈子,再也不用和她掺和那琐碎的柴米油盐!你呀,你再也不用和他掺和那,再节约也不够花的钱!你更不会和她吵架闹翻脸,那就让她的完美形象,永远留在你心间!

“老兄,我再说两句,我说呀,你这辈子已经品尝过的滋味,你也无太大遗憾。你就听老弟这一席话吧,快快放下不属于你的那一个女生,速速转转脸。你重打鼓另开张,到女孩群里去寻找你的另一半!

“老兄,你老弟我说这全都是实话、真话,咱们的朋友们也全都会相信,好女孩群里,一定会有你乔翔找的,那个容颜!”

杨依林看乔翔带着笑容在思索,他并不理解乔翔此刻的心思,他心里有话要说,他就接着说:

“乔翔,我说了这么多,你要是还想着那个女生,我就再给你说些更实际的,你听啊:我们乡下人有句话是:‘香菇菇,槐楝椿,谁是老婆待谁亲。’。城里人也有一句话叫:‘老婆是人家的好,孩子是自己的好。’

“我想啊,这两组话的意思里,有小矛盾,可也是大统一。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老婆是自己孩子唯一的亲娘,孩子得有亲娘啊!你想想,说上二百个花里胡哨的圈儿,那还是待自己的老婆亲!”

杨依林这话说得,又把乔翔给说笑了,连生着杨依林气的郑晓文,她也是笑得格格的。

杨依林随着那两人笑完,他感觉劝乔翔,得劝到彻底,他又说:

“老兄,往开处想吧,等你有了老婆,你对那个女生的影子,就会看得越来越模糊,模糊范围越来越小,小着小着,就消失得没影儿了。

“等你上年纪了,偶尔想起你年轻时候的这件事,你会觉得毫无意义,甚至是你会冷笑一声:哼哼,年轻无知傻好玩,切,不值一想!你一扬手,带着你的孙子,上公园玩去了!”

这一次,这三人都笑得哈哈格格的,尤其是杨依林,他劝乔翔的话说完了,他使劲哈哈笑起来……

乔翔看看杨依林,他停住笑说:“依林,我初次见你的时候,看着你这张冷峻帅美面孔,我猜不透你心里,是冷的还是的,是空的还是实的。现在真想不到,你没有经过的事,你也懂得这么多。劝人还会绕着弯儿、编着法儿劝。

“我问你,你要是结了婚,你和老婆吵不吵,打不打呀?”

杨依林听了这话,他没有精神准备,他猛地一怔。他的这一怔,也只是转眼之间,那两人都没有在意。

杨依林为让乔翔更开心,他的思想很快就转过了弯儿,他大拇指一竖说:

“嗨,我是谁呀,我是大名鼎鼎的杨依林啊,我能和一般人一样!我告诉你翔翔,我早就是丈夫职业中的实习生了!

“你还不知道吧,我每天一下班,我是哪里都不去,专意在家里,学着做饭、学着洗衣服、学着抹桌子、学着扫地。

“这每月的工资,紧巴巴地不够花不是,我上街买菜呀,都学会讨价还价了!你知道吗,这些常的细微繁琐事儿,我已经熟练成专家级别了!

“我再告诉你,我的下一步计划,就是去体验另一种生活,我要看看谁家有孩子,我就去学着抱抱,再帮人家洗洗孩子尿布……”

乔翔这会儿看着杨依林、听着杨依林说话,他也顾不得想心事了,他看杨依林带着精神头儿,又是比划又是说的,早已经把他逗得大笑起来……

这一次,郑晓文没有笑,她觉得杨依林当着她的面在耍贫嘴。本来她就在生杨依林的气,这会儿心里更烦,她起说:“你们两个在这儿胡疯吧,我去准备一下就休息了。”她说完出了门。

杨依林看看郑晓文的背影,他对乔翔说:“乔翔,现在这屋里就剩下咱哥儿俩了,我说句心里话,刚才我说了那么多,虽然听着像笑话,可也不无道理呀。你好好想想,看我说的是不是。

“我常听人家说:是你的,转上八百个圈儿,再绕上一千六百个弯儿,转来绕去,最后还得绕到你这儿。不是你的,你再强求,终归不是你的。

“所以呀,哥们儿,认命吧!其实,咱们都是年轻人,我是对什么也不迷信,可是,祖先留下来的‘认命’这个词儿,人在某个时候借过来用一用,对自己还是有好处的,你想想是不是?”

乔翔思索着点点头说:“依林,今天晚上你说的这些话,看似像笑话,可对我来说,我觉得,你就是在我钻的那个牛角尖上凿了个大门,现在,我完全可以出来了!

“本来,这个事儿,我在这十来天之前,就有些想开了。今天又经你这么一劝说,以后呀,我是再也不会想这事儿了!以前有关这事儿的歌曲,我也不会再唱了!”

杨依林点点头说:“你不唱也行,只是,这些天你没有去参加歌会,观众们一直在台下喊你的艺名,一直喊仙客来、仙人掌,仙客来、蝶恋花。观众们把你唱过的歌名,全都喊过了,你不唱,也真是太可惜了。”

乔翔说:“我说不唱,是真的不唱了。看哪位朋友想唱,就让他们唱吧。等我能去歌会演唱了,我可以再写新歌嘛。”

这两人说着话,听到了西厢房的关门声。杨依林这才拿着换洗的衣服,去了东厢房。

杨依林从东厢房冲完澡回到书房,他对乔翔说:“妈妈说夜里不让你往外跑,我把脚盆放到这里间门外了。”

乔翔听着这暖心的话,他心里又是一阵感动。

第三百二十章 稳如泰山坐地球

梦恋之姻缘正文第三百二十章稳如泰山坐地球郑晓文洗漱罢来到西厢房,她还在想今天晚上从歌会回来的路上,杨依林说乔翔的那些话。她越想心里越沉重,她没有马上睡觉,而是坐在写字台前想心事。

郑晓文想着这事儿刚想了个头儿,她的泪就忍不住下来了。她心里很痛,不由自己地自语着:“别人的爱情都是甜美温馨的,我郑晓文的爱情怎么却是这样的,让人甜也不是滋味,美也不是滋味,温馨也温馨的不是个滋味啊……”

她自语到这里,即刻想到了她的‘闭关’式躲藏,想到了她的‘秘密订婚’,她还想到了,她是个‘爱情地下工作者’,她想到这些和别人不一样的爱情经历的事,她的泪就更是止不往下流了……

她想着、烦闷着、愁思着、痛苦着,痛苦的眼泪流了一脸。

她就这样想着,想着,竟然怀疑起了她的爱情,说她的爱情,不像是人们常见中的、常说中的那种,亲密地谈着恋爱,定个时间就结婚的爱情……

郑晓文正郁闷地、痛苦地思想着,她和别人不一样的爱情,忽然间,她擦干净了脸上流着的泪。这个举动,是她善感不多愁中的‘不多愁’,想站出来为她解忧了!

她当然知道,她的这个‘不多愁解忧’,这是她自己在极力推开,她的痛苦烦心事!可是,她越是想推开不再去想,她的思想就越是往那些愁事儿里面钻着去想,想得她的‘不多愁’,这会儿也不起作用了!

无奈,她只好拿出她的‘看家本领’,用写文字的方法,让自己走出痛苦并能开心地笑。她知道,只要是自己笑了,心里也就轻松了,躺到床上也就能平平静静地睡着了。

她拿出日记本,拿起笔,随即就在日记本上写起来:

·有一种情,它既不是亲情,也不是友情,又不像爱情,更不是人之常情。只是,它把人缠得呀,哎哟喂,咂咂,缠得不轻!

·嗯?照你郑晓文说的这话,它这么会缠,那它是什么虫捏?唏呀呀,虽说它在缠人的时候力大无穷,可它不会蠕动,那它怎么会是虫耐。哦,我明白了,哈哈哈哈,我全知道了,它就是一只大恐龙!

·啊?不对啊,不是啊,大恐龙可是很吓人的哟!看看我这心里,这既不怕,又不惊,哪里来的恐?咳,它不是虫,它也不是恐龙,我也无劲再形容。不过呀,哈哈哈哈,呵呵呵呵,我已经有好心情的收获了,这一会儿?我的心里一阵轻松!

·咦,咦,哇呀呀,你看看你写的这字?我看着你郑晓文写的这些文字,我无论怎么看,都感觉挺神经的耶!

·哎呀,什么神经不神经的,你可别这么说,只要能让自己的思想走出困境,怎么联想胡编都行。再说了,这是个人日记,别人又看不到,也没有人笑话咱不是?那,咱就是,想怎么编就怎么编,想怎么诌就怎么诌,大家都在忙着挣钱呢,没人来管这闲事!

·哎?呀呀,我怎么感觉到,我思想里的这个不是爱情的情,它又有了新的动向了啊!哟哟,别慌,别慌,有新动向,那可是个好事儿,赶紧动脑筋思索,形容它的动向词儿!

·哦,哦,对,对,这个新动向,我已经有很大、很多、很入心的感觉了,我先写个题目再写正文啊。题目是:《泰山坐地球》,正文如下:

·有一种情,它太持久,你沾上它,你就别再想偷蹓!这种情,它也真的是,太持久,太稳固,它持久稳固得,就像是泰山坐地球!

·你总想和这个情拜拜转身走,可它总是拦着你的腰,扣着你的手。你拿语言再三以理哀求,它却使用全力拉着你,不给你走的自由!它纠缠得你呀,呀,呀,唏,纠缠不休!

它就这样纠缠着你,纠缠得你唉声叹气!你很想把这情丝斩断,可它却和你相连。它相连着你的人,你的心,你的肺肝胆,你的忧怒欢,你时时过着的阴天晴天!

它就是这样的天天纠缠着你,嗨?它还纠缠得不离不弃!她纠缠的情丝扎了根,扎根在你所有的思想里!

唉!这时候的你,你很想连根抽,可这情呢?它却酿成了美酒!醉在了你的想,醉在了你的羞,醉在了你的忧闷愁,醉在了你的眼泪流!醉得你,日日走着如醉的冬夏春秋!

·我说的这种情啊,它真的是太稳固,它也真的是太持久。你想扭头,都扭不了头;你想偷蹓,你也不能偷蹓。你想斩断,可你就是斩不断,你想把它抽出,那你也是抽不出!它真的稳固得就像是那,就像是那泰山坐地球!

世上所有的事,要是稳固持久得像泰山坐地球了,那你去推泰山推试试,看能否撼动?不用试,一定是徒劳!要真想试试,也只能是无功而泣,不想再究,不会再去纠!

它这个情啊,它让你,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它让你,要也不想要,丢也舍不得丢;你是左思右想无奈何,你就只有对着自己的日记,说说写写人泪流……

郑晓文写到这里,她禁不住又流了一脸的泪。它赶快擦掉眼泪,笑着自语着:“你看看你这个人,本来写这些笑话文字,是让你和你自己玩玩笑笑的,结果,你又写成了哭词儿!

“你郑晓文怎么就这么不注意,又把自己写哭了呢?不行,你得笑!你要是不笑,今天晚上我就不让你郑晓文睡觉,你信不信?你要是不信,那咱就试试!

“好,好,还是你厉害,我笑,我笑还不行嘛,格格格格……”

郑晓文就是这样把自己逗笑了,她才心情平静地上床睡下。

清晨,早早起床的杨依林,他到东厢房见乔翔的中药已经熬好了,又郑爸爸、郑妈妈在东园里打太极拳,他就在西宅院里静静地做着体操。忽然,他隐约听到私塾胡同西口,有送牛奶的吆喝声,便匆匆出去大门买牛奶去了。

杨依林买牛奶回来,见郑晓文在院中洗漱,他才没有和她说话。他把牛奶放到东厢房,又来到院中继续做着体操。

郑晓文洗漱、梳妆完毕,在院中无精打采地来回走着,她没有看杨依林一眼,也没有和杨依林说话。

杨依林感觉不对,赶快问:“妮妮,你不舒服吗?”

“没有。”郑晓文没有扭头,只简短地说。

杨依林又问:“没有?那你怎么少气无力的?”

“天热,没有睡好觉。”郑晓文没有表情地回话说。

杨依林仍然没有往别处想,不过,他也想不到别处。他看着郑晓文,有些奇怪地说:“昨天夜里不热呀,我都没有感到热呀。”

郑晓文是一看到杨依林,它就想起了路上杨依林说乔翔的那些话。这会儿她正不想搭理杨依林呢,乔翔从书房出来了,郑爸爸、郑妈妈也从月亮门儿过来进了院子。

郑晓文赶快和乔翔、和爸爸、妈妈打了招呼。

郑爸爸对乔翔说:“孩子,再有十来天,你就能恢复一些体力,到时候,郑爸爸教你打几套拳怎么样?”

乔翔听了很高兴,说:“好,我很喜欢打拳,我还会两套拳呢。”

父亲听着也高兴了,问:“你会那两套?”

“我会心意拳,还会一套陈式太极拳。”乔翔带笑说。

郑爸爸听得更加高兴,说:“好,好,我和你郑妈妈也会这两套拳。这几天我就上街给你买一套宽松的运动衣,等你身体好些了,咱们去东院打拳。你打拳,也让郑爸爸看看欣赏欣赏。”

乔翔听着这话,心里感激加高兴,身心又是一次轻松。

这个深宅大院里,临时组合起来的‘一家人’,思想里都在准备着,真正的认干亲仪式。

今天是星期日,郑爸爸不上班。现在的郑家,这一家人都吃过早饭,杨依林就上班去了。

郑爸爸、郑妈妈这两人,准备着十点半迎接乔家父母、秦家父母的到来,他们还准备着八点钟上街买东西的事。

这会儿时间尚早,郑晓文和乔翔进书房说话去了。

书房里间,乔翔仍然在大床上靠被子半躺着,郑晓文搬椅子在床前坐下,两人同时开口说:“昨天夜里我……”

他们猛地都停住话,相互看着都笑了。

郑晓文说:“你先说。”

乔翔说:“还是你先说吧,我随后想对你说,我决定下来的事情呢。”

郑晓文心想:哦,乔翔他要做出决定了……我,我昨天夜里写完日记之后,看似是心情平静了,可闭着眼睛还是睡不着。那会儿我想了那么多,这会儿真是让我说话了,我该从哪里开始说啊?

郑晓文不自觉地歪着头想想,然后垂一下眼皮,她说话了:“昨天夜里我彻底想过了,我也做了一个决定。”

昨天夜里,郑晓文睡下之后,她并没有马上睡着。她一直在想昨天晚上从歌会回家的路上,杨依林得意说乔翔的话;她一直在想乔翔为了她,把身体怄成了那样。这两件不同的事,她合起来想了很多。

此刻,又听到乔翔这么一说,她似乎明白了乔翔的话意。她心里一迷糊,就即时做出了今天早上这一刻的决定。

她稳稳神说:“我这段时间把工作放到晚上做,放到你休息了我再做,剩余的时间里,我什么都不干,专心陪你散步、陪你聊天,一直陪到你恢复健康。嗯……如果你还是想不开,还想和我去民政局,等你好了,咱们就去,一定去。”

第三百二十一章 半句话的误会

梦恋之姻缘正文第三百二十一章半句话的误会郑晓文此刻说的这话,她也是和昨天晚上,杨依林得意说乔翔的那话一样,她也是说着此,早就忘了彼了!

她的‘彼’,就是她昨天晚上写的日记:‘泰山坐地球’啊!

郑晓文这会儿的思想,她可不是‘得意’了,她是遇到了一点点不是爱情阻碍的阻碍,她就把稳固如泰山坐地球的爱情,放到一边了!她就又迷在了,她压根儿就怄作的那个七岁八年上了!她就又找不着她的爱情方向了!

乔翔在爱情上可怜,她郑晓文在爱情上,受了这么重的‘年龄差’之伤,她也是很可怜的啊!

乔翔听了郑晓文后面说的那几句话,他已经平静了一夜的心海,此刻止不住又狂热翻腾起来。他知道自己在这件人生大事上,不能再反复翻腾了,他赶快压压自己的心潮、理理自己的思绪,心想:

晓文没有订婚之前,你乔翔想怎么着都行,可晓文她已经和依林订婚了啊!现在你乔翔和依林既是朋友又是兄弟,作为人,切记朋友之妻不可欺,兄弟之妇岂能夺!

乔翔,你的爱情之‘战’,大局已定,这十年间,你已经做过很多错事了,现在,你又明明白白、真真切切地看清了眼前‘局势’,你可不能再做错什么了,把你的回心转意坚定下去吧!

乔翔想到这里,他心里又说:

晓文,我做梦都想和你在一起,我做了十年的梦啊,可现在,我的飘忽幻境梦,已经醒了!我阴雨了十年的天空,云开雾散清朗了,我看到光明了,我看得很清楚了!

我看到这个世界上,又出现了一个比我更合适你的人,并且,我还清楚明白,我和他相比,你爱的是他!你们两个是相爱啊,我早就该退出了!

乔翔看看郑晓文,他镇定一下心绪,平静地说:“晓文,你前面说的话我还能接受,可这去民政局的事儿,你要是说在两个月之前,我一定会高兴得,使劲儿蹦起来把天顶个窟窿,可现在,”他紧闭嘴唇儿摇摇头,接着说了句:“我不那么想了。”

郑晓文傻看看乔翔,认真地问着:“你真的不想去民政局了吗?”

“我是真的不想去了,因为,我比不上杨依林。”乔翔说。

郑晓文猜不出乔翔的心理,她又傻看看乔翔,顿了一下说:“你这话说得不对,比什么呀比,你们两个在我心里,我从来就没有掂量过谁轻谁重。你们两个一样,没有谁和谁比这一说。

“我实话告诉你吧,我在书皮里发现你那封信的那天夜里,我想了很多。我只想着谁离开我活不下去,我就选择谁……”

郑晓文说到这里,她没有忍住的泪下来了。她擦擦泪说,“那天夜里,我在你们两个之间选择,刚开始选择的时候,我是放弃依林,选择你的。可是,我想到依林在我面前用死活来哀求,还有他为了我害的那一场病,我……谁知,我想错了,也选错了……

“乔翔,你应该知道的,我心里对你好,你牵得我的心很痛,昨天我就是痛着、苦着过来的。

“这件事,无论你心里怎么想,你都是因为我,才把身体折腾成了这样。现在,你还把我往他人身边推,你的身体都这个样子了,我心里能好受吗,以后的日子,你让我怎么过呀?!”

这一刻的郑晓文,虽然说,她把她的‘泰山坐地球’忘到云外了,可她说的这些话,也是她心里的实在话。

乔翔听了这话,他心里当然是非常激动,可他还是强忍着,没有让泪流出来。他心里在细想着:

晓文她选择过我,是杨依林那场病让她放弃了对我的选择。现在又因为我的病,她又要放弃杨依林来选择我。晓文,善良的女孩,你太过善良了!

他刚想到这里,忽然想起了在羊头山上,郑晓文紧拉杨依林的手而不拉他的手,他又想着:

晓文,你怎么不为你自己考虑考虑啊,你怎么不扪心想想,你心底深处的那个他到底是谁,你就作出了这样轻率的决定?

你还是选择杨依林吧,你选择杨依林是对的!他那么勤快,他那么爱你,他能给你完美的爱,他能给你全部的幸福!

当然,我可以学习杨依林料理生活的种种长处,我可以对你关怀呵护到无微不至,可我毕竟不是杨依林,我代替不了杨依林,我给予不了你心灵深处所渴望、所需要的那个完美的爱!

他转念又一想:是啊,晓文为了我,她都可以放弃她的真心爱情,和我去民政局。我为了晓文的幸福,我乔翔也应该一样,也应该把十年之苦全部放下!放弃!

他稳稳神,镇定着自己,说:“晓文,你放心,我的身体很快会好起来的。我好了之后,一定会潇潇洒洒过日子。不过,你得记住,你千万不能和依林闹别扭。”

郑晓文听着这话,她有点迷糊了,说:“那,那你刚开始时候说那半截话,你是什么意思?你不是想去民,民……你到底是想对我说什么啊?”她把乔翔刚开时候说的那半截话,当成是乔翔要和她去民政局了!实诚的郑晓文!

乔翔说:“昨天夜里,我也想了很多,今天一早我就想对你说:拉紧杨依林,千万别松手。这十个字,你要牢牢记在心里,永不改变!”

郑晓文忽地松了一口气,心里说:

哦,让我紧张了半天,原来乔翔他,他不是想和我去民政局的那个意思啊,哎呀,不是就好!不是就好!要真的是了呀,那一定要缠成一团麻,乱成一锅粥了!

我想啊,昨天晚上回家的路上,依林他虽然说,说了乔翔那样的话,可我心里知道,他没有做过出格的事,他也没有真心去找别的女孩,我也没有发现他有出格动向。算了,我不和依林计较他说乔翔的那话了。

现在,听乔翔说这话的意思,也就是说,他那十年不该有的情,也就自此为止一笔勾销了,以后,大家都再也不要去想了。

乔翔他要是不去想他以前的事了,我郑晓文就更不会去想了。这些天里我会好好照顾他,等他的身体恢复了健康,所有的一切,就万事大吉了!啊,我一想到这些,我这心里好轻松啊!好轻松啊!!

郑晓文想到这里,她的心情刚刚轻松下来,她不自觉地思想又往回一拐弯儿,忽然之间,她就看到了杨依林得意说乔翔那话的影像情景,她不由自己地又提起了劲,对乔翔说:“你说让我记住那十个字,我就算是记住了,那,那我们要是变了呢?!”

乔翔他也弄不懂郑晓文此刻的思想动向,他说:“从我的想法上来说,我感觉你们不会变。单说依林吧,虽然我不能向你保证什么,但是,这一年来在你们两人的事上,我已经看到依林心里去了。以我的眼力和推断,依林他是不会改变的。

“说实话,别看在这个事儿上我嘴笨说不出来,可是,如果我要是看到了,感觉到了,杨依林他对你有一丁点的不真心,这会把我的愤怒激出来,我会和他拼,也要把你争抢过来。可是,他没有,我认定他不会变。他不变,你也不能变。”

这个时候的郑晓文,她对乔翔的感觉更明显,她感觉乔翔的思想真的不是从前了,乔翔的心思已经改变方向了,乔翔就要开始往新的方向迈步了。她这会儿的心思,才是真真实实地踏实了下来。她在心里说:

在和乔翔说透‘信’的那天,我还以为我肩上的这个乔翔大包袱放下了呢,谁知,昨天一看见他病成了那个样子,这个还在肩上的大包袱,那是真愁得我不知东南西北了啊,让我一下愁了一天一夜!

今天有了乔翔这一席话,这下好了,这下,我才是真的把这个大包袱放下了啊,呵呵,嘿嘿,好轻松啊!她思想里在高兴,她心里在笑,可她面上并没有带出来,她看着乔翔,说:

“乔翔,你要是这么认定依林他不会变,我也觉得你说得对,那我这心里就踏实了。只是,我还有话得对你说。我藏了很久的话对你一说出来,我的心里就再也没有秘密了,以后这心里就真的是完全轻松了。”

“什么秘密?”乔翔赶紧问,“快说出来让我听听。”这会儿的乔翔,他心里对郑晓文只有亲情,那十年的苦情,像是完全没有了。

郑晓文说:“你这么想听,那我就从头说吧,说得详细些,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当初咱们在学校的时候,你对我好,我心里知道,可是,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个小男生,而且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心理。”

“我比你还大两天呢。”乔翔接话说,“我怎么会是小男生呢?你是怎么想的,你想到哪里去了!你这话让我现在想着,那时候的大学在校男生们啊,也难怪他们不知道,女生们的思想里都想些什么!”

郑晓文并没有去想那时候男生、女生们的事,她只说:“你比我的年龄大那两天,这我当然知道。可是,你给我的这种小男生感觉,一直持续了九个年头。直到去年,我姑家哥嫂来这家里,咱们的朋友们聚会那天,我才发现你变了,我对你的那种小男生感觉,才慢慢消失了。”

“我的个子长得这么高大,你竟对我有小男生的感觉?”乔翔又接了话,“这真是让人奇怪。算了,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奇怪的,你接着讲,我听着呢,”

郑晓文接着说:“我在九中上班的时候,哦,这个事我记得我对你说过了。接下来我就去了塑料厂,遇到了杨依林。

“我有一种感觉,”她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跳过了一个话题,说,“从我见到依林那一天起,我们两个上班的地方,中间还隔着一段长路,可他每天总要找个借口和我见上一两面。人是有感情的,我也不例外啊。”

郑晓文看乔翔在认真听她说话,她继续说着:“去年撷石榴那天,依林是听说我家撷石榴,他就慌着跑着来帮忙。那天你看到了杨依林和秦梓曦,其实,他们两个都是第一次来我家。

“我万万没有想到,你也会来帮忙,当时我开开大门看到你的时候,我惊呆了……我和大多数女孩子一样,没有本事追男孩子,静等着有朝一日,有一个我喜欢的男孩子对我说,他想和我好……

“终有一日,有人对我说这话了,他就是年龄比我小七岁的杨依林。”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情绪有点激动,她不想说出口的话,也就都给省略了。

第三百二十二章 华美的岁月长廊

梦恋之姻缘正文第三百二十二章华美的岁月长廊乔翔这会儿才知道他失去郑晓文的真正原因所在,不过,这十年时间中,他苦恋的大事,这会儿在他的思想里,他感觉已经成为过往,像是离得很远,很远的事了。

只是,他听到杨依林的年龄比郑晓文小了七岁,杨依林的年龄数字让他有些吃惊,他带着疑问的目光,看着郑晓文说:“依林的年龄能有那么小?我看他和咱们的年龄差不多呀?或者说,我看他只会比咱们的年龄大,不会比咱们的年龄小。

“再是,我一直想着,他在厂里那么受人尊重,他的性格又那么沉稳,他办事还那么冷静、沉着,他怎么会比咱们的年龄小呢?这真是让人稀奇!晓文,他的年龄,你是不是给弄错了?”

郑晓文说:“要是像你说的,错了就好了,不错!正因为他的相貌和他的年龄不符,我才会对他产生……

“后来,我知道了他的真实年龄,我一下就比他大了七岁,这个年龄差让我很吃惊。这是终身大事,我没有办法再和他继续来往……

“可是,他追我追得那么紧,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就只有躲起来不见他,我一躲就躲了将近半年。这期间,连朋友们我都不敢见,结果,还是没有躲过去。

“那个时候,依林对我说,他说他早就知道我的年龄了,他根本不在乎那个年龄差数字。他还说,他是年轻人,我也是年轻人;他是中年人,我也是中年人;我成了老年人,他也成了老年人,他一辈子都不会在乎这个年龄差。

“再后来,我又提年龄的事,他就急了,他还说:居家过日子,眼前看见的是人,谁会看到年龄那个数字啊,没事儿找事儿!

“这以后的事儿,你都知道了。我今天把心底的话,全对你说出来了,我这心里也就真的轻松了。”她说完松了一口气。

乔翔随即说:“以后咱们的心底都不藏心事了,再也没有愁事儿了,就只剩下高兴了。”

乔翔应完这话,他才把话题拐了回来,说,“刚才你说到依林的年龄,你今天要是不说,我压根儿就没有看出来,他会比咱们的年龄小。

“既然依林对你的一切他都了解,而且,他也全都接受了,你对他又那么好,这不挺顺、挺好的嘛。至于你在意的那个年龄差数字,那数字要与你们两人之间的爱情相比,要与你们两人的外表长相匹配相比,那又算得了什么?!

“今天我实话告诉你,我那十年间,我思想里想的全都是人,根本没有年龄那个概念。再说,现代人的思想,早就和过去不一样了。现代人在爱情婚姻上,根本不分年龄、不分丑俊、不分民族、不分国界、不分色种。爱情婚姻没有框框,无界限。”

乔翔看郑晓文没有接话,他又说:“,你可要记住我的话,牢牢地把依林记在心里,抓在手里。你可不能再说放开他的事了,你要是真的把他放开、放走了,你这一生都不会再找到,像依林对你这样好的人了。”

郑晓文听着这话,她有点迷糊糊的向乔翔点了点头。

乔翔随即又笑了说,“晓文,今天一大早你就对我说,等我病好了咱们就去民政局,还有你曾经选择过我,这说明你心里有我,我已经很知足了,知足得我想说:我这十年并没有白苦。”

乔翔看似很轻松地说着这话,他说到这里,他的眼睛还是湿了。他忍忍,眼里的湿又渗回了去。他说着话就转了脸,郑晓文没有看到他湿了的眼睛。

乔翔看郑晓文还是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忽然,他的思想里,有一个美丽的画面闪了一下。他感觉那画面是他浮想出来的,一个他追爱时候的优美长廊画面。他思索了一下,又笑了说:“晓文,此刻我忽然有一种感觉,似乎我那十年的苦爱味道变了,变成甘甜美好的味道了。”

郑晓文猛地听到这不靠谱的话,她立即睁大眼睛看着乔翔,看乔翔要对她说什么。

乔翔带着笑容说:“你想啊,有很多人一生中都没有体味过爱情的味道,经媒人一介绍就匆忙结婚了。结了婚的两个人再谈恋爱,要我想,很可能不是结婚之前的那种,飘忽美的恋爱味道了。

“我的爱情滋味,我可是足足品尝了十年啊!我回想那十年,我现在得给它下个定义,它应该是:幸福甜美的十年。我现在为什么会这样说呢,你仔细听啊。”

乔翔说到这里,他坐正了身子看着郑晓文,说:“我现在回看那十年,它完全不是以前那个悲啊,苦啊,苦海无边的样子了。它彻底变了,它变成了广阔的,光明的,美丽的天地!

“我看到,在这个美丽的天地间,艳阳沐花,春风拂柳,蓝天映湖,青山投影,白云似棉,翠草如毡,一眼看不到边的田园风光美景。晓文,这如画的风景里,还有一道,岁月编织的华美长廊呢!

“我在这个犹如仙境般的,人间华美长廊里,追赶着一个美丽的背影,我追呀,追呀,一直不停歇地追了十年,今天,我追到了长廊尽头,看到了向我转身的正面的你,我心里真的是太高兴了!我已经高兴到万分了!!

“因为,如果我追到了尽头,那个背影她并没有向我转身,那,我追逐过的那个华美的岁月长廊,它就是虚幻的泡影。

“可今天,这个华美的长廊尽头,那个背影的你,不只是向我转了身,你还对我说了这么多的心里话,这可不是虚幻的梦,这是现实!”他说着话时候,面上带着笑容,心里早就有点想哭了。

郑晓文听着乔翔的讲,她的思绪跟着乔翔的话意走,她在思想屏幕上看到了那个美丽的画面。只是,她听到最后,那个被追的影子竟然是她,她心里说:我们这群人,可真是朋友干兄妹啊,一个个都会借题梦编!

郑晓文刚才听着乔翔说的这话,看着乔翔的笑容,她并没有入心去思考。她只觉得乔翔是梦编着玩的,她只向乔翔微笑笑,点点头,没有接话。

乔翔接着说:“晓文,我这会儿还有话想对你说。我想说,我们不要再受不必要的心情干扰,我们要在这漫长而又感觉短暂的人生旅途中,努力地好好地活着。我们要活出健康,我们要活出快乐。

“往后的日子里,我只要看见你健康快乐,我就会健康快乐。还有,还是我对你说过的那句话,你不结婚,我不会结婚。你记住,你一辈子不结婚,我一辈子都不会结婚。”

郑晓文对乔翔说的这话入心了,她说:“你说健康快乐那话是对的,我们为自己,为家人,为朋友,为工作,就应该有个健康的身体、有个快乐的心情。

“可是,你说不结婚,这就不对了。就算是遇到了不顺心的事,可结婚这个人生大事,我们还是要举办的,还是要高高兴兴结婚的。你想啊,我们不结婚,操心的人是谁?我们可不能让父母、亲人们太操心了啊!

“还有,你想想,婚姻是人生风景中最重要、最美丽的景点,我们一定得装饰、得展示这个景点,给自己看,给亲人们看,给所有人看,才是我们这个阶段完美的人生。

“我们平民百姓来世上走一遭,不是只看看世间的自然风光,同时受了苦、受了累就行了,世人们应该享有的,我们就应该享有,不能留下太多遗憾,是吧。

“我呀,我想了有一个全美办法,那就是咱们的朋友们,放到同一天结婚,你说这个注意好吗?”

乔翔听到这话,他随即又露出了笑容,高兴地说:“好啊,这主意可是太好了!我举双手赞成!!”

郑晓文也高兴地笑着说:“既然你说好,那,来,拉钩!”

乔翔听得也高兴了,两人随即伸出右手的小拇指,这会儿都像个小孩子似的,将两人的小拇指相互钩在一起,拉着同时说着:“拉钩上链,一百年不许变!”

他们连说了三遍之后,松开小拇指,两人又击了一下掌,接着就哈哈格格笑起来。

乔翔说:“爸爸交待我,让我吃罢早饭,休息一会儿,就去东园转转,消消食儿。”

郑晓文陪着乔翔,两人到东园去了。

八点钟,郑爸爸、郑妈妈、郑晓文三人,准备一起上街,给郑家的干儿子们买认干亲的纪念品。

郑晓文来到东园,对正在散步的乔翔说:“我和爸爸、妈妈一起上街,给你们几个买衣服去,一会儿就回来。你在家等着,别着急啊。”

“我看我的衣服就别买了。”乔翔说,“你看看现在这身材,这怎么买啊?买回来肯定很肥不能穿的。”

郑晓文说:“爸爸说了,你只要放松心情好好养身体,一个月之后,你准会慢慢吃胖的。”

“那,你知道我穿多大号码的衣服?”乔翔问。

郑晓文说:“知道,你就放宽心等着穿好看的衣服吧。在家等着啊,我们一会儿就回来了。”

郑家三口人,都骑着自行车来到了胡同西口。郑爸爸说:“妮妮,今天是星期天,商场里的人一定会很多的。”

郑晓文说:“爸,人再多也不碍咱的事儿,咱们直奔新城商厦三楼,那里有高档西服专柜,你想买的纪念品,一楼就有。你只要拔钱,别的你就不用多想了。到了那里看我的,保准一会儿掂着合身的衣服,拿着你如意的纪念品,咱们就回来了!”

郑爸爸呵呵笑了说:“你这孩子,爸爸只说了一句,你就说了这么多。”

“不错,我说的是有点多了。”郑晓文看看爸爸,她笑了说,“可是,我说的话句句管用,没有废话啊!”

郑爸爸、郑妈妈都在笑女儿说话搞笑,两人心里高兴着、笑着,和女儿一起朝着新城商厦去了。

第三百二十三章 试衣服

梦恋之姻缘正文第三百二十三章试衣服将近十点钟时候,郑家三口人在新城商厦买过要买的东西,他们不能在商厦多停留,带着衣物骑上自行车上了回家的路。

三个人刚进私塾胡同没多远,就听到后面有人在叫:“晓文!晓文!”

这三人下来自行车回头一看,原来是杨依林和林静并排骑着自行车,说着笑着朝他们过来了。

五个人会齐,杨依林叫着爸、妈,林静叫着叔叔、阿姨,都打着招呼。五个人又一起推着自行车,在胡同小街上朝郑家门口走着说着话。

“晓文,明天我又要去学习了。”林静说。

郑晓文不解地看看林静:“哎?我看你这是学习运来了吧,你又要去学习什么呀?”

“学习摄影抓拍新闻!”林静美滋滋地说,“这次得去两个星期呢。今天我来这儿这么早,是我在厂里碰见了依林。依林说今天家里人多,让我早点过来帮他做饭呢。”

郑晓文笑了说:“依林拉你这个官差我高兴,我听宋奕说,你做的饭就跟饭店大厨师做的一样好吃。今天,也让我尝尝林大厨师做的饭菜,看看林大厨师的武艺到底有多高超,格格!”

“其实,宋奕并没有吃过我做的饭。”林静说,“那是去年宋奕的妈妈,跟着我妈妈一起去我家,我帮我妈妈做饭、炒菜,宋妈妈吃着我炒的菜,当时就直是夸赞我,说我做的菜就像饭店里做的一样好吃。这肯定是宋奕听她妈妈说的。”

杨依林接过话说:“我对宋奕说过了,让她也来。她说等下班了,她和洁梅一块儿来。”

郑晓文说:“好啊,今天咱这家里有这么大的好事儿,人多了才热闹呢。”她心里说:有梓曦在这儿,宋奕她要是不来,我打电话也得把她叫过来。

五个人说着话来到院里,杨依林把手里掂的,那三人买的东西往郑晓文手中一放,他赶快进了东厢房。郑妈妈随后跟着也进来了。

杨依林见肉蛋鱼菜都准备好了,说:“妈,厨房里的事儿,你和我爸就别管了,等会儿梓曦来了,我们几个人做饭、炒菜。”

郑妈妈看准女婿这么勤快懂事,脸上堆满了微笑,说:“咱们做不了那么多,昨天下午,我和你爸就去街口饭店订过饭菜了,到中午就送过来了。”

杨依林说:“那好,这就不着急了。”他出来东厢房的门,见郑晓文和林静,两个人手里掂着刚买回来的东西,还在院里站着说话,他过来和这两人一起进了书房。

郑晓文进去书房门就朝里间说:“翔翔,刚才我们出去把你锁在家里,你着急了没有?”

乔翔在床上半躺着,说:“你们一出去,我在东园看了一会儿花,来屋里躺这儿就睡着了。刚才听到院里说话,我才醒。”

林静跟在郑晓文身后,到了里间门,她还没有看见乔翔,就叫着:“翔翔,我来啦!”

乔翔已经听到了林静在院里的说话声,这会儿,他猛地听到林静在叫他、和他打招呼,而且,林静的叫声还没落下,她就站到了他的床前。他突然间就想起了‘老伴儿’这个词儿,他不自觉地就不好意思起来,他只对林静笑笑,没有说出来话。

郑晓文、林静把她们手里掂的东西,放到小床旁边的椅子上,郑晓文打开塑料袋,向外拿着新买回来的衣服。杨依林站在郑晓文身边,看着新衣服,高兴着问着话。

林静想逗乔翔开心,她是放下东西就朝着乔翔身边走了,她走着说着话:“哥们儿!”

乔翔听到这一声好玩的称呼,他心里不好意思,脸上又笑了。

林静往床边一坐,高兴地对乔翔说:“翔翔,我这段时间,可真是转运了,你看,我才学习过怎样写新闻稿,现在又让我去参加摄影学习班了。

“通知说,这次学习摄影,还外加胶片冲洗、显影、定影、放大呢,哇,这次学习的内容可是太高级啊!哦,对,对,还有外出实习呢!”

林静正兴奋着,忽然又感觉对这件事有些不解,说,“要说学习嘛,也算是小事儿一桩。可学习班上的学员,我看着都是些大人物,他们为什么老通知让我一个小工人去学习啊?还有沈书记,我看他对这事儿不但不阻拦,我感觉他还很支持呢。”

“既然点名通知让你去学习,那就证明你有才,你会写。”乔翔说,“你写的稿件上了报纸,宣传了咱华元的好人好事,为咱华元增了光,也为塑料厂增了光,沈书记当然支持你了。你想想,看我说的是不是。”

林静想想说:“想不出来,不想那么多了,反正我的好运是来了。翔翔,你看着吧,我有种感觉,我呀,以后,格格,一定有超好运!

“我这次出去学习,得两星期时间,两星期就是半个月啊,我觉得时间好长,我心里感觉就像是要出国了似的!好了,不给你啰嗦我这心情了。

“今天我来,就是向你和晓文辞行的。哦,还有啊,中午我给你们做顿好饭吃!哎,老仙,我去学习了,这些天里我不能来看你,你可别怪我,别怨我生我的气啊。”

乔翔早就适应林静这样说话的个性了,他又笑了说:“哪能呢,去吧,到那儿好好学,我马上就恢复健康了,我还等着你回来给我照相呢。”

林静高兴了,说:“翔翔,你说得太对了,我出外一定会好好学习,一定会把所学的知识,全都掌握了!

“你在这家里好好养身体,让那药物调理、饭菜营养,把你调理、营养得啊,赶快,赶快原形毕露!格格格格!等到你现原形了,那我就真的放心,我就真的高兴了,不然,我该生气了!”

乔翔听着林静说话,他是真的很开心,他向林静点点头笑着说:“你就放心吧,今天早上郑爸爸还对我说呢,说我现在的精神状态和吃饭情况,我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林静向乔翔点点头说:“嗯嗯,要是这样,那我就放宽心了。这一次我出门在外要是想起你,那一定是个,格格,高兴地想!”她这话,又把乔翔逗笑了。

林静和乔翔在这边说着话,那边的郑晓文,她手里拿着两双皮鞋对杨依林说:“依林,这两双鞋,是你给爸爸、妈妈买的。你没时间上街,也不会挑选,我替你买回来了。给,你给我的钱还剩六十多块。”她说着话,把钱装到了杨依林身上穿的衬衣口袋。

杨依林边往外掏钱边小声说:“你和我还论这么清楚干什么?”

郑晓文赶紧抬手,她立即捂住了杨依林的手和他的口袋,说:“别掏!”她的语气很坚决。

郑晓文说完杨依林,她转身拿起一套近似淡土色西装,又拿起一件配套马甲和一件白色衬衣,来到乔翔身边说:“翔翔,这套衣服是你的,你看,漂亮吗?”

乔翔看看,又抬手摸摸新衣服,笑着说:“这衣服做工这么精细,真是不错。前几天我看报纸,报纸上说,今年秋季男士西装有几种流行色,我看其中就有这种颜色。

“报纸上还说,流行款式中,预计中山装销量最大,其次是西装、夹克休闲装、还有四个带盖儿兜的干部服。”他看看郑晓文手里的西装,又说,“只是,这么好的衣服穿在我身上,就不知道好看不好看了。”

林静随即接了话:“这你老仙就不懂了吧,你没病的时候,你的皮肤那么白净,你要是穿上这套衣服,那你乔哥们儿?嗨嗨,才潇洒呢!”这话说得屋里的四个人都笑了。

郑晓文又对乔翔说:“你们三个的西装颜色不一样,衬衣全是白色的。领带的颜色和西装、马甲的颜色,是近似色。”她说着又去拿来了领带,说,“翔翔,今天只是让你看看,你就不用试了,再过两天就立秋了,等你病好了,正好赶上穿。”

乔翔笑着点着头,说:“好,好,你想得真周到。”

林静说:“翔翔没病时候,我看着他和依林的身材、身高,都差不多,干脆叫依林穿上翔翔的西装试试,让翔翔看看,他不就知道好看不好看了。”

郑晓文即刻叫着:“依林。”她转身看见杨依林正在拆一个锦缎精装方盒子,她一着急赶紧说了一句:“别动!”

谁知,反应灵敏的杨依林立时举起了双手,他低着头慢慢转过身,显出很害怕的样子,使劲提着上眼皮儿看着这三个人,紧接着就是这四个人同时大笑的声音……

郑晓文把那个盒子又放到塑料袋里,她说:“这塑料袋里面有三个相同的盒子,爸爸说,不到时候不让拆开,不让看。所以呀,还得对你们守一会儿秘密。

“刚才回来到院里的时候,大家一说话,爸爸、妈妈没有把这盒子拿到上房,我随手就掂过来了,要不,这会儿你们还不知道有这盒子呢。依林,来,你把这三套衣服都试试吧,看穿上效果怎么样。给,你先试乔翔的。”

杨依林到外屋换好西装进来里间,说:“你们快看,哎哟,穿得这么厚,真暖和呀!”

郑晓文赶快去开了电扇。

林静站着没动,可她的两只眼睛,却是直直地看着杨依林。

乔翔见杨依林穿上他乔翔的这套衣服,竟然显得这么帅美好看,他心里高兴了,他笑了说:“依林,你穿上这套衣服,可是真的好潇洒,好帅啊!”

郑晓文也看在了眼里,她也觉得这套衣服,把杨依林衬得很帅、很好看,可她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带出表情。她又拿出秦梓曦的那套,浅灰色里稍泛一点点淡蓝色的西装,递给了杨依林,说:“你再试试这一套。”

第三百二十四章 干亲戚

梦恋之姻缘正文第三百二十四章干亲戚杨依林拿着郑晓文递给他的衣服,他到外屋,又换上这套西装进了里间。

林静看到杨依林穿的这身衣服,她还是没有说话,她仍然是默默地直盯着杨依林看。她面上不说话,心里可没闲着,她心里在说:

哇呀,他怎么穿什么衣服都好看,穿什么衣服都帅美啊!这套颜色的西装,穿到他身上更显得他……我该怎么形容他呀,对,显得他更加风流倜傥……

嗯?对啦,对啦,我得当他的经纪人,我得去联系电影导演,让他领衔主演正派男主角!哎,哎,还有,还有啊,凭他的美形象,凭他的好嗓音,让他去电视台,面对全国观众做播音工作也行啊!

呵呵,要真是那样,那,那,那我可就是他的百看不厌、百听不烦的,的,的,的什么?那你不就是个观众了、听众了嘛!一遇到他的事儿,就把你迷得,连在心里说话都结巴成这样,你就是个不知道害羞的跟屁虫妮子!

乔翔他哪里会知道,那两个女孩子各自的心思啊,他只想着他看在眼里的,他的想法,他说:“依林,要我看呐,那个厂长你也别干了,干脆,你去当服装模特得了。你干模特准行,老板一定会中用你的!你要是不信,明天你就去试试!”

乔翔的话刚落音,杨依林没顾上接话,就来了个男模的亮相动作,他这个动作还显得特别专业。他这一下子,引得那三个人同时为他叫好、为他鼓掌,三双眼睛直看着他,向他赞美地笑着。

郑晓文的心里,她本来是就不想看、就不想答理杨依林!可是这一会儿,杨依林的男模动作这么美,她心里也不再说不看杨依林了,她看得心里激动又带精神!她边鼓掌边看着杨依林,还对杨依林不停地微笑着。

杨依林热得顾不上和那三个人互动说话了,他脱着上衣说着:“你们是看我刚才表演那一下子,很像回事儿是吧?我对你们说呀,我在学校的时候,学过模特步,参加过模特表演,要不,我哪有这种天赋啊!”

郑晓文心里高兴,她赶快去拿了一套浅铁灰色西装,递给杨依林说:“给你,这一套是你的,去外屋穿上试试吧。”

杨依林到外屋穿好他自己的这套新西装,刚跨进里间门,那三个的人目光一下就照耀到了他的身上、他的脸上……

林静心里在说:

哇!这套衣服穿到他杨依林身上,这可是把他陪衬得庄重里透着潇洒,帅气中含着威严啊!原来,这些穿在人们身上的衣服,不只是单单地讲究合身、好看,这些衣服还能改变、还能增添显现人的气质呢!嗯,我记住了。

嗯?杨依林呀,你穿着这套衣服,让我林静看着,显得你仍然是好美好帅啊。可是,你知道吗,这套衣服又给你增添了一种威严!

威严呐?威严可不是谁想有,谁就能有的啊,你杨依林竟然有!这你让我林静,可是彻底地佩服、欣赏了!诶?我这会儿都有些怀疑了,你怎么穿哪套衣服都好看啊?你好看,那你就好看你的呗,让这些人的思想,也不得不跟着你转,切,屁孩儿……

杨依林看那六只眼睛都在盯着他看,还都是不说话地看他,他急了:“天这么热,你们快说话呀,我穿上到底好看不好看啊?行,你们不说不是,我自己看!”他大步走到组合柜前,看着穿衣镜里的自己,说:“嗯,好看,太好看了,嘻嘻!”

乔翔接过杨依林的话说:“晓文真是会买衣服,相比之下,你穿上这套西服,显得更为合适,更加清新帅气。”

杨依林的目光转向了郑晓文,他看着郑晓文,朝自己的衣服上点点:“嗯?”

郑晓文这一刻的的脸色,她想绷也绷不住了,她的脸像要开放的花蕾一样,哗地一下绽放了。她带着欣喜的笑容对杨依林说:“乔翔说得对,你穿上很好看,很适合你,又适合你的工作。穿上热,快去脱了吧。”

杨依林听郑晓文这样一说,他心里美滋滋地去了外屋。就在这时候,郑家的门铃响了。

杨依林匆匆换好自己的衣服,他慌忙招呼着郑晓文,林静,说:“快走,快走,咱们快去接叔叔、阿姨去!”

三个人跑出书房去了大门道儿,他们开开大门一看,见是温洁梅和宋奕,这三人同时大笑起来。

温洁梅、宋奕都愣愣地看着这三个人,温洁梅说:“你们笑什么呀?我们两个哪里可笑了?”

林静说:“我们慌慌张张一心一意跑着来接叔叔、阿姨们,结果接住了你们两个,那我们能会不笑。依林说你们下了班才来呢,谁会想到按门铃的是你们两个呀。”

温洁梅说:“我的活忙完了,宋奕正好给我打电话,我们两个一商量,就提前来了。”

五个人说着笑着往院里走着,来到院中直接进了书房。

一群人在书房里间刚坐下说了几句话,门铃又响了。杨依林说:“这一次准是叔叔、阿姨们来了,走,开大门去。”

这五个人把乔家父母、由秦梓曦带来的秦家父母,都迎进院里,郑爸爸、郑妈妈从东园过来,也是说着笑着迎接着,把客人们让到小南屋门前的石榴树下,都坐下了。

杨依林、秦梓曦赶快到东厢房提来了茶水。郑晓文、林静、温洁梅、宋奕,四个女孩端着茶碗、端着盛着瓜子、水果、花生的盘子,六个人一起来到小南屋门前,把东西放到石桌上。

郑晓文带着微笑,她看看乔家父母、秦家父母,让道:“叔叔、阿姨,你们喝茶。”

爸爸、妈妈们,都面带笑容看着郑晓文,应着:“好,好。”然后又看看这群年轻人,微笑笑。

等六位长辈说起话来,这群男孩、女孩才都去了书房。

一群人一进书房里间,杨依林就对乔翔说:“翔翔,起来吧,你躺的时间也不能太长了,起来到外面走走,你活动活动,一会儿,咱们还有个仪式呢。”

乔翔说:“你说得对,我是得活动活动。”他说着下床穿了鞋。

郑晓文看看乔翔:“翔翔,看你的汗衫都揉皱了,脱了换上衬衣吧。”她说着从柜子里拿出一件白衬衣递给了乔翔。

乔翔对大家说:“你们都去外屋吧,我换好衣服就出去。”

秦梓曦看几个女孩子都出去了,他看着乔翔笑笑说:“有多少男人光着脊梁坐在马路边上乘凉,那么多过路的人都会看到他们,他们都不嫌害臊,这大夏天的,你在屋里换个上衣,你这是害哪门子臊啊,嘿嘿!”

乔翔说:“我从小就没有在人前光脊梁的习惯,这是我妈妈教的。我妈妈说现在是文明社会,在人前光脊梁太粗野,失了自己的文明,对人也不礼貌。我妈妈只说了一次,我就记住了。”

乔翔说着话也换好了衣服,他对着外屋说,:“喂,朋友们,我换好衣服了,你们都进来吧。”

郑晓文来到里间,她一边换着大床边上,方便人坐才铺的长浴巾,一边说:“昨天时间紧就随手又铺上了,翔翔,你换下来的汗衫呢,让我一块儿拿出去洗了。”

杨依林这会儿反应超快,他抬手拿过来郑晓文手中的浴巾说:“我去洗,我知道浴巾和汗衫不能一起洗。”他说着,又拿过了乔翔手中的汗衫。

乔翔抬手抓住自己的汗衫说:“我的衣服你们谁都别洗,我得自己洗。”

杨依林拿汗衫的手往后一甩,又去拿了铺在小床上的浴巾,转身对乔翔说:“你就别逞能了,你记住,不管你在这里住多长时间,你的里外衣服洗的活,还有咱们两个床上铺的、盖的洗的活,兄弟我全包了。”

乔翔没有接话,他把感动记在了心里。

杨依林又说一句,“翔翔,兄弟我还外加给你洗澡、搓背、缝扣子,你说怎么样?爽吧?”

一群人哄地都笑了。

秦梓曦拍拍乔翔的背:“翔翔,你有这么个贴身大丫环,你使唤着顺手又顺心,你的病好得才快呢。”

又是一阵笑声。

杨依林来到院中水池边,他把浴巾放进了洗衣机,用手为乔翔洗着汗衫。洗完,晾好,他跟着他们这群人,都来了长辈们身边。

小南屋门前的石榴树荫下,三个家庭的六位长辈们都坐着,这七个男孩、女孩们都站着。郑妈妈对秦家父母一一介绍了这群孩子们。

秦妈妈说:“昨天大光回家全都对我们说了,这些孩子们在我心里也都有个印象了,今天这再一看,就差不多都认出来了。嫂子这再一介绍,我认得才清楚呢,呵呵!”

秦爸爸看看儿子说:“大光,从昨天起,你郑爸爸、郑妈妈也是你的亲人,也是你的爸爸、妈妈了,你也该尽一份孝心了啊。”

秦梓曦点点头笑了说:“我知道。”

秦家父母,都是华元市第一印刷厂的工人,他们有两个子女,女儿比儿子大五岁,秦梓曦的姐姐已经结婚生子。

秦妈妈看着郑爸爸、郑妈妈,带笑指指秦梓曦说:

“郑哥,嫂子,咱们大光在家里是老小,我家的老大是个女孩儿,他姐姐比他大好几岁呢,所以呀,全家人都宠着他,他奶奶才娇惯他呢。

“大光这孩子,有时候他很不懂事儿,现在他也是你们的孩子了,他要是有错呀,你们该吵就吵,该管教就严厉管教,我和你兄弟可不是护短的人。”

乔妈妈接话说:“看你说的,我看梓曦这孩子很好啊,他再不懂事,也比我家翔翔懂事儿。翔翔要是气起人来,那劲可大了!”

郑爸爸接了话:“孩子们在家里、在父母跟前,他们都是那个样,出门在外只要懂事儿就行。大光、翔翔这两个孩子,常到这家里来,我们看着这些孩子们都很懂事儿,都挺好的,我们心里都很喜欢。要不,他们怎么会成我们的孩子呢,呵呵呵呵!”

那几个爸爸、妈妈们,随着郑爸爸的笑声,也都呵呵笑了。

长辈们们在一起说话,没有小辈们插话的份儿。这一群年轻人在旁边站着,没有人接话,他们只是露着牙在笑。

长辈们又说了一会儿话,郑爸爸说:“走吧,咱们去上房再举行一个正规的仪式,我还想把有纪念意义的礼物,送给孩子们呢。妮妮,你去把准备好的礼物,都拿到上房吧。”

第三百二十五章 银锁项圈

梦恋之姻缘正文第三百二十五章银锁项圈上房里,六位长辈坐着在说话。郑晓文和她的这群朋友们,拿着那三个相同的锦缎精装方盒子,都来了上房。

郑晓文开着第一个方盒子,朋友们的眼睛全都是直盯着这个盒子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宝贝物件。

郑晓文刚打开这个盒子,林静一眼就看到了,她忍不住小声惊呼起来:“哇噻!好漂亮的银锁项圈啊!”

宋奕的手速这会儿变得很快,她抬手就把银锁项圈拿了出来。她手里拿着、眼睛端详着、嘴里小声说着:“大家快看呀,这银锁项圈的银梗儿圈,都快有银手镯的圆梗儿粗了!哦,两头开口的地方,还各连着一个小圆球呢,真是大方又好看!”

宋奕心里高兴得,也顾不得看项圈上的银锁了,她把忌讳也给忘了,抬手就在秦梓曦的胸前比了一下,又赶快收回了手,心里在自美着:嗯嗯,这项圈是梓曦的,那也就是我宋奕的了,嘻嘻……

郑晓文又打开了一个盒子,这一次是林静的手快,她抬手就把这一个银锁项圈拿了出来,她仍然惊奇地看着,说:“哇,这项圈漂亮,这项圈中间穿挂的银锁,更是精美漂亮啊!

“你们快看,这银锁四面边上有花纹图案,这银锁下面的边上还个麒麟呢。尤其是银锁面上中间的,这个横着的长方框里,‘长命百岁’这四个字,更是耀眼醒目。嗯,这银锁项圈既为人祝福,又好看,棒极了!”

温洁梅也赶快抬手,她接过了郑晓文拿出的第三个银锁项圈。她捏着银锁看着说:“哦,银锁的另一面也有四个字,你们看,这四个字是‘康乐如意’。原来这银锁项圈不分反正,两面都可以向外戴啊……”

温洁梅看着银锁项圈,不想放手,她在心里自语着:“嗯嗯,算这个银匠会设计,手艺还巧。就是不知这银匠哥们儿是谁,要是知道,咱们都去做个银锁项圈戴一戴。我要是戴上它?那?哼哼,肯定就美成公主了!我要让全世界的帅美男都看着我,笑到傻!”

郑晓文并没有注意到,温洁梅的瞬时发愣,她拿过温洁梅手中的银锁项圈,她抚摸着银锁两边的,是用很细的红绒绳辫的小穗子,对温洁梅说:“听说这红绒绳小穗子,用在这银锁上,还有个讲究说法儿呢……”

这几个女孩子,还没有把银锁项圈观赏个够,长辈们就开始说话了。

郑爸爸招呼着,说仪式开始了,让认干亲的三个男孩子往屋子中间站。

郑爸爸、郑妈妈在八仙桌前面站着,乔翔、杨依林、秦梓曦仍和昨天一样,一字排开站到了郑爸爸、郑妈妈面前。

郑爸爸从郑妈妈手中接过一个银锁项圈,说:“举行这种认干亲仪式,要是在过去,是不用现在这银锁项圈的。

“按咱们华元的习俗,是用几根合并在一起的,长度正好的红绒绳。把红绒绳双过来,在上面留一个,能从头上戴到脖子上的圈儿。把这个圈儿下面的红绒绳,分成三股,然后把清朝留下来的铜钱,辫上去就行了,就可以给干儿子们戴了。”

郑爸爸看一群小辈们都在认真地看着他,他就知道这些小辈们,是很想听听没经过的稀罕事儿。他接着细说起来:“辫这红绒绳的时候,是辫着往上穿着铜钱的。等辫到、穿到最后一个铜钱的时候,在铜钱下面打一个好看的结,结下面留一个穗子就成了。在过去,这个程序就叫‘绾锁’。”

郑妈妈接过话说:“红绒绳铜钱锁,辫成了之后,举行仪式的时候,由干爹或是干娘,把红绒绳铜钱锁,亲自戴到认干亲的,那个孩子的脖子上,那孩子给干爹、干娘磕个头,仪式就完成了。”

郑爸爸接着说:“现在,咱们把带着红绒绳的银锁项圈,就当做绾的锁吧。相比之下,这银锁项圈,更能长久保存。”

乔家父母、秦家父母,听着郑家父母说的这话,都在点头认同,心里也都在高兴着。

郑爸爸看看站在他们面前的三个男孩,他继续说着,“这银锁项圈,等到你们有孩子了,你们的孩子还可以戴嘛。”

乔翔、杨依林、秦梓曦三人听到这话,他们都很不好意思地笑了。旁边的爸爸、妈妈们也都笑了。女孩子们不好意思笑出声,她们都在抿着嘴笑。

郑爸爸分别给乔翔、杨依林、秦梓曦戴上了银锁项圈。这三个男孩子恭恭敬敬地,给郑爸爸、郑妈妈鞠躬,同时,他们三个一起说着:“谢谢爸爸、谢谢妈妈。”仪式结束了。

仪式过后,郑爸爸对三个男孩子说:“你们的银锁项圈,今天尽量戴的时间长一些,一直戴到你们上班,再取下来。”

这三个人都点点头说:“知道了,记住了。”

紧接着,郑妈妈又把那三套西装,也分别给了这三个男孩。

这时候,乔妈妈、秦妈妈两人,把他们带到郑家的礼品,也拿出来了。她们是按华元人的习俗,给郑爸爸、郑妈妈,各买了一双,黑色直贡呢千层底鞋,还有两块布料。

郑妈妈拿着直贡呢鞋,看看说:“穿上这双鞋打太极拳,那可是既舒适,透气性又好啊。”

这两位妈妈,见郑家妈妈对她们送的礼品这么满意,心里自然高兴。

乔翔和秦梓曦,各拿出一个眼镜盒,对郑爸爸、郑妈妈说:“爸,妈,这是特意送给你们的水晶石眼镜。”

郑爸爸、郑妈妈很高兴地接了过去。郑爸爸看看两副眼镜,心里说:这镜片边上,还都带着一点点棉呢,这可是天然水晶石啊,这么贵重的东西,真是不好意思接受。

郑爸爸面上还是说:“好,好,如果眼睛上火了,带上这石头镜,可以起到凉眼的作用,真不错。”

乔翔、秦梓曦心里都在说:郑爸爸真是个中医大夫啊,连看个眼镜,也能把眼镜的作用扯到医学上。

郑爸爸对这群年轻人说:“孩子们,没别的事了,长辈们在这里再说会儿话,你们都去东园玩吧。”

这七个人和长辈们打过招呼,都出了上房门。

这一群人刚下来上房台阶,还没有往前走几步,林静就等不及了,她很想再看看银锁项圈,就扒着乔翔的右臂说:“翔翔,刚才我没有看仔细,别走,快让我看看你的冠军奖牌。”

乔翔没有停步,他抬起左手,从左肩地方向后指指,示意着上房门,小声说:“现在别看,等到东园你再看。”他说这句话,说得语速很快,他的脚步也有些快。

林静有点不高兴了,她只好跟着往前走,没有再说话。

走到前面的人,他们并没有向着东园月亮门儿走,而是直着走,一个一个都进了书房。后面的人,很自然地跟着也都进了书房。

一群人来到书房里,郑晓文和宋奕,她两人是慌着让秦梓曦试穿西服,这三人很快去了里间。

书房外屋,杨依林是手捏银锁项圈,使劲低着头看银锁上的图案和字。

温洁梅看杨依林的样子很可笑,她在笑他。

林静在生乔翔的气,只因乔翔身体不好,她才没有对乔翔发火。

林静见乔翔和温洁梅说起话了,她便走到了杨依林面前。她站得离杨依林很近,杨依林并没有看她,也没有说话。她也没有说话,她在看杨依林的脸。

就在这时,全神贯注完毕的杨依林,他松开手捏的银锁项圈,猛一抬眼看见了林静,他随即说了句玩笑话:“看什么看,不认识呀!”

林静忽地一惊,可她瞬间就转过了弯儿,生气地说:“好你个杨依林!乔翔不让看,你也不让看,什么稀罕玩意儿,你们拉着让我看,我也不看啦!”她说完转身坐了钢琴边的椅子,皱着眉、紧闭着嘴在生气。

乔翔看看林静生气的样子,他只是哧哧地笑,没有说话。

温洁梅来到林静身边说:“哟,谁惹你了,你发这么大脾气?”

林静没看温洁梅,也没有搭腔。

杨依林赶快到林静跟前说好话:“雅妮小妹,我怎么能不让你看呢。爸爸不是说不让取下来嘛,等一会儿取下来了,我让你好好看看,看个够,这总该可以了吧?”

杨依林看林静还带着气不理他,他又说,“哎呀,刚才哥哥是跟你说着玩的,你怎么就当真了呢!”

林静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她没有看杨依林,只说:“你爱当谁哥当谁哥,我是你姐!”她说着话,朝着对着门的大方桌就走,又去坐在了大方桌东边的椅子。

杨依林慌忙跟过来给林静赔笑脸,他说:“对,对,你是林姐姐,一点儿都没错,你是真的林姐姐。只要你不生气,你让我叫你什么都行。”

林静仍然没有看杨依林,也没有接杨依林的话。她起身走到西边书架前,随手抽出来一本书,又随意翻开书页看看,吭吭哧哧地读着:“比劫生食伤,”她一看下面的句子,声音放高了,读得也流利了,“食伤生财,财生官……”

温洁梅在里间门边站着,她在看秦梓曦试衣服的效果。她听到了林静的话,赶紧接过话说:“林静,你说错啦!应该是,官升财,财升官;官再升财,财再升官。这三个字一直是正过来升,再颠倒过去升。正升、倒升,都一样,意思都是对的。”

温洁梅看着林静的样子,像是不理解她的话,她接着说:“你仔细想想,你说的‘时尚升财’,时尚会让你的财,往上升?你越是打扮得时尚,你就越得花钱!

“你再想想,你有钱了,你才能穿时尚的衣服!你有钱了,你才能真正讲究时尚!这个道理,你小妮子要是不懂呀,那你就跟温老师学着点!”

第三百二十六章 斗嘴

梦恋之姻缘正文第三百二十六章斗嘴林静看了温洁梅一眼,她说:“你什么都不了解,什么都不懂,你的嘴还那么快干什么?我念的,是书上说的,又不是我造的句子!”

“书上说的?”温洁梅说,“书是纸上谈兵!我说的,我,我,……”下面的话,她想着自己要说的意思,可她组织不成句子,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她一时没有说出话来。

郑晓文听着温洁梅和林静的对话,她就知道她们两个人,都不懂那本书上的文字意思。她接过温洁梅的话,对林静说:“洁梅说的意思我明白,她是说:你林静说的是纸上谈兵,洁梅她说的是世间论人!这话,你们两个都懂了吧。”

郑晓文说完话,林静和温洁梅都愣了愣,感觉那话和自己想的意思,有点不搭边儿。林静没有听明白郑晓文的话,她朝温洁梅打着手势:“哎,哎,洁梅!”

林静看温洁梅转过脸看着她,她抬手点点书页让温洁梅看,她说:“这里的‘食伤’,和你说的‘时尚’,意思不一样,不信,你过来看看!”

温洁梅看秦梓曦穿好了新衣服,在照穿衣镜,她应着林静的话说:“什么意思不一样,我不用看,全世界的时尚意思,都是一个样!”

林静听得别扭加心里烦,她忍不住嘟囔起来:“你们这些人都是什么人嘛,一个个都扭棍别棒的,今天遇到的事儿真是不顺!”她嘟囔着把书放回书架,走过来,又坐到了大方桌东边的椅子上。

外屋的嘟囔话刚落音,秦梓曦就从里间出来了,他看见林静就说:“刚才我在里间听到这外屋,是谁在叫林妹妹啊?你们呀,就别再说林妹妹的事儿了,都快点看看我秦哥哥的衣服,看我穿上这衣服怎么样!”

林静想起刚才不顺心的几件事儿,她就来气,又听到秦梓曦开她的玩笑说林妹妹,又自称秦哥哥,她不等别人开腔,就对着秦梓曦没好气儿地说:“你还能怎么样?你不就是薛蟠那样嘛!”

屋里人哈哈格格一阵大笑声。

林静感觉秦梓曦并没有惹她生气,她又温和地对秦梓曦说:“你穿了最少两层,那么厚,多热呀,快去脱了吧!”

秦梓曦说:“你们都还没有说我穿上这衣服,是好看,还是不好看呢,都快看,都快说呀,说了我就去脱。”

宋奕赶快对秦梓曦笑笑,接过话说:“好看,非常好看!”

温洁梅跟着说:“梓曦穿上这套衣服,又合身,又好看,我看着,就跟贾宝玉似的。”

秦梓曦赶快接话:“哟,哟,贾宝玉还行,千万别把我比成贾琏,贾琏那货……”他还没有说完,一屋子人又是一阵笑声。

玩笑归玩笑,此时的林静,她看着秦梓曦,心里说:

依林穿上这套衣服好看,梓曦穿上也一样好看。可不是嘛,笔挺的身材,长得又那么帅,想不好看都难。宋奕要是真的找了他,他人品又那么好,宋奕这辈子,她也真算是,心里美滋滋,又有福气了。

我不认识梓曦、依林、乔翔他们三个人之前,厂里只有姜丰是个帅哥儿,曲映涛的长相也算是可以。可自从他们这三男在我面前一亮相,他们就算是没有把姜丰比下去多少,可还是把姜丰比下去了……

秦梓曦往林静跟前再走近一点说:“你直看着我也不说话,你发的什么呆呀,快说说我穿着这衣服好看还是不好看?”

林静很快回了神,说:“刚才我是和你说着玩的,你身材那么好,穿上当然好看啦。不要说你穿上这一套衣服好看,他们两个人的那两套衣服,你穿上也一样会好看。”

郑晓文接了话,她对秦梓曦说:“你们三个人的这三套衣服,全是以我的眼光买的。那两个人的衣服已经试过,我已经发表过意见看法了,这最后我再对你说说,梓曦,你穿上这套衣服非常好看!

“你要是穿着这身衣服走到街上呀,肯定能,帅美、帅彩一条街!我说的可是实话啊,你要是不信,那你上街走走!格格格格!”

一屋子的人又是笑着说着,都说秦梓曦穿上这套衣服,真的是非常好看。

秦梓曦听完这些话,他美滋滋地转身往里间走着说:“她们这四个人,全都说我穿上好看。这男孩子穿衣服呀,只要有女孩子们说好看,那肯定就是好看了,嘿嘿!”

秦梓曦说着话解着扣子进了里间门。外屋的人抬手点点他的背影,笑着他,小声说着他秦梓曦自美。

一屋子人说笑完,杨依林招呼着林静:“雅妮,走吧,咱们做饭去。”他又朝里间叫着,“大光,换好衣服快出来,做饭了啊。”

乔翔去了里间,这六个人都去了东厢房,看郑妈妈有什么吩咐。

一群人一进东厢房的门,在屋里忙着的郑妈妈就说:“妮妮,厨房里用不了这么多人,你叔叔、你阿姨们都在东院呢,你们把这桌子上备好的果盘,都端过去吧。”

郑晓文见小方桌上的四个果盘全都装满了,她和林静、温洁梅、宋奕四个人,一人端着一盘来到了东园。

四个女孩见长辈们都在凉亭里坐着说话,她们走进凉亭把果盘放到石桌上,郑晓文对长辈们示意着果盘说:“叔叔、阿姨,吃吧。”

乔妈妈、秦妈妈都赶快应着声:“好,好。”

秦妈妈这一次又仔细地看了看这四个女孩,等她们都一离开,秦妈妈就对乔妈妈悄声说:“你看看这些女孩子们,一个个都这么粉乎乎的,润滋滋的漂亮。”

乔妈妈说:“可不是嘛,我看着她们的脸上都没有搽粉,可也像是搽了粉似的,一个个漂亮得都像小仙女儿!”

秦妈妈问郑爸爸:“咱家妮妮找婆家了没有?”

“她对她妈妈说,她有男朋友了。”郑爸爸回话说,“唉,咱们做父母的,也只是掌握一下大方向,其他的咱们也管不了那么多。管宽了,还会落个不是呢,你们说是不是?”

“对,对。”秦爸爸接话说,“现在的孩子们,可不像老时候的孩子们,那么听话。”

“老时候,长辈们说好,那就是好。”乔爸爸也接了话,“老时候的人,作为晚辈的,无论什么事,只要长辈说行,晚辈们一般都不会,去找别的理由再说什么。”

郑爸爸又接着话说起来,五个长辈们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聊着儿女们的事……

在饭店里订的饭菜送来了,郑家的这顿午饭,是在东厢房里吃的。十几口人心里都很高兴,吃饭吃得也很开心。

下午三点的时候,杨依林、秦梓曦、温洁梅、宋奕四个人,都到厂里上班去了。林静回家准备着明天去学习。乔家父母、秦家父母,他们心里都带着高兴,各自回了家。

现在,书房里只剩下乔翔和郑晓文了,乔翔说:“晓文,这银锁项圈,你们是在哪里买的?你赶快去商场,再买回来一个。”

郑晓文一时不知是怎么回事,她用疑问的目光看着乔翔。

乔翔看郑晓文一脸的迷糊和疑问,他说,“你想啊,唱唱从牙牙学语就叫我乔爸爸……”

郑晓文还没有听到乔翔下面要说的话,她就明白了。她立即起了身,说:“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买。”

郑晓文速速骑上自行车,出了私塾胡同西口……

郑晓文的骑着速度也真算是稳当又快,没多长时间,她买过银锁项圈就回来了。

郑晓文轻脚进来书房,朝里间看看,见乔翔正向外看,她想逗笑乔翔,说:“我怕你睡着了惊动你,我就悄悄地进村了。”她说这话时候,一脸的正经表情。

乔翔哈哈就笑了,说:“这里没有鬼子,都是自己人,请坐,请坐。”他见郑晓文格格笑了,他停住笑说,“你出去了,我睡了一觉,这刚睡醒,你就回来了。”

郑晓文从塑料袋里向外拿盒子的时候,说:“这次出去买东西,哎哟,吓我一跳!”

乔翔一惊,问:“怎么啦?”

郑晓文说:“我交过款,收款员给我**时候,她在售票口向外看看才对我说,刚才你身后有好几个偷偷,都在注意你的包,只是你把包放在了怀里,又抓着包口儿地方,他们看没法下手才走了。乔翔,你说这事儿吓人不吓人,我现在想想真是后怕。”

乔翔说:“女人上街总是挎个包,还把包挎在一边,能不招偷偷注意?那偷偷就是转意偷那些,防范不严的人呢。你防范不严不是?我就偷你,给你个防范不严的教训!”

郑晓文笑着乔翔说的话,她忽然想起了爸爸说的一句话,她忍不住又格格笑了说:

“去年,我和爸爸、妈妈一起去百货大楼给爸爸买衣服,买完衣服找回五十元钱,爸爸随手就把钱装到,衬衣左上方的衣袋里了,爸爸怕掉出来,还特意拍了拍衣袋。十几分钟之后,我们去买点心,爸爸一掏衣袋,那五十元钱,嗨?没了!

“我和妈妈都觉得奇怪,妈妈说,咱们一起走着,也没有看见有哪个人离咱们很近,就算是有人离咱们身边近了,怎么就没有看见那人的手啊?

“爸爸为安慰我和妈妈,就笑着说,要是都让人看见那手了,这偷偷工作,谁还干呀!爸爸说得我和妈妈都笑了。”

郑晓文说着笑着,打开了银锁项圈盒子,说,“翔翔,给你看看,这个银锁项圈和你们三个戴的一模一样,等苏晨他们家三口人这两天来看你了,你就给唱唱戴上。”

“我就是这么想的。”乔翔说。

郑晓文把盒子盖好,放到了乔翔的衣柜里,说:“翔翔,你看,我把盒子放到你的衣柜里了。”乔翔点点头。她又说,“你也算午睡过了,起来,走吧,我陪你到东院散步去。”

乔翔随即下床穿了鞋,郑晓文陪乔翔去了东园。

第三百二十七章 路上的事

梦恋之姻缘正文第三百二十七章路上的事昨天,苏晨采写杨依林个人事迹的这篇人物专访、还有杨依林帅气十足的大照片,都上了华元晚报。

本来,前段时间苏晨和林静合作的那篇图、文报道,就让看过华元晚报的市民们,对杨依林其人、其艺名小有认识。加上杨依林在歌会上长期演出,再有今天这次公开透明的大幅事迹报道,更让杨依林的名声大震、特震。

只是,这次报道中,有一个数字是虚的——杨依林的年龄!

当时采访中,问到年龄的时候,杨依林忽然想到了郑晓文,他一念上来,多说了四岁。现在,报纸上登的是二十六岁。

二十二岁和二十六岁,均属青年阶段,况且,报纸上的年龄和照片上人的形象,在年龄对比上又那么符合,所以,并没有人去考究杨依林的年龄,也没有人去议论,这个无关紧要的年龄虚实问题。

看过报纸的‘有心人’,他们考究的、议论的,是木器厂有个长得帅气,又有才干的未婚男青年,外加副厂长!

看过报纸的市民们,尤其是在校生们,他们心里想的是:赶快找空闲,去乐居家具商场买东西,听歌!

今天中午,十一点二十分的时候,杨依林对何自谦打过招呼,推着自行车出了厂门。他正要上车,见前面街边上的小贩中间,有一个农民的自行车篓里有几只公鸡、母鸡。

那农民见杨依林直朝自己的鸡子看,就说:“你看这鸡子多鲜活,这公鸡还不到两年呢,这母鸡是三年的,你看看这鸡爪就知道了。我要不是急着用钱,我还真舍不得卖呢。本来我出门就有点晚,这眼看都中午了,只是有人问问,还没卖出去呢。”

那农民看看杨依林,他感觉杨依林像是想买他的鸡子,又说:“你要是真心想买,我给你的价钱便宜点,赶快卖完,我还急着回家呢。”

其实,杨依林一看见这鸡子,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乔翔。他看着这鸡子,是真的都很鲜活,他就想买回去给乔翔补身体。

杨依林又听卖鸡子的这么一说,心里一想,便对卖鸡子的说:“你急着用钱卖鸡子,我急着买鸡子给我老哥补身体,可我的工资不高,那咱们就按你说的,价格合理点,我就买了。”

那农民笑着说了价钱,杨依林挑选了两只黄母鸡,两只红公鸡,用绳子拴好,两只红公鸡放到了前面车篓里,两只黄母鸡放在了车子的后衣架上。他付过钱,骑上自行车,满心高兴地朝私塾胡同方向去了。

杨依林骑着自行车,路过华元市第三十七中学,校门口时,假期返校日的高中生们,正从校门里出来往街上走。突然,其中一个女生,她急急地指着,骑车过来的杨依林惊叫了两声:“风信子!风信子!”

这两声的女高音叫喊,成群结队的在校生们,全都看见了杨依林。他们那个高兴啊,刹那间,他们以迅雷之势冲上去,就把杨依林围了个严严实实,围得那些鸡子们受到了惊吓,全都扑棱扑棱惊叫了几声。

杨依林猛然遇到这种阵势,他也吓了一大跳!见围着他的在校生们,都挥着手在喊:“风信子!风信子!……”他心里正有点吃惊,有点害怕,有点怯怯的感觉,他看见了,有的同学高举着手中的笔记本,向他摇着要签名。他看到这一情景,只惊了几秒钟,心里就明白了。

杨依林稍靠马路边站着,周围的同学们,有很多人的个子,都和他一样高了,有一些同学的个头还超过了他,而且,周围全是叽喳声,他很想让同学赶快散开,可他说话的声音,那些同学们根本就听不清楚。

在校生们就这样一围,路上的行人们都在朝他们看。行人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就想往群围里挤一挤,看一看,都想看看稀罕。

这时候,行人们听到有人说,里面围的就是报纸上登的杨依林,也就是,花仙子帅男风信子!他们听到这话,就更想挤到人圈儿里面看一看,看风信子的素颜到底长得是什么样子。

于是,一些行人男女们,他们把正骑的自行车往路边一扎,上前扒着圈儿外面那层围观者的肩,踮着脚,张着嘴,睁大眼睛,使劲儿透过高高低低、一层一层的人头墙,往人山的圈儿里面看。

这条街道本来就不是太宽,而且这个时间,又正是人们赶着回家做午饭,下班人、车流动的高峰时段,哪能经得起这么多人驻足?几分钟时间之后,这段路就被堵住了……

杨依林在这马路上的人围里,他双手紧抓着车把,推着自行车在慢慢向前走,试图走出人围,解散人群。结果,他向前走,人群跟着他也向前走。他看是躲不过了,费了很大功夫,他终于站到了,学校门口斜坡地方的,高了一台的,马路边上了。

等到学校的老师们知道了,同学们围截求签名的事儿,老师们就出来制止了。

只是,同学们的外围,已经围了厚厚的一层过路行人,范围都扩大到学校门口了。老师们喊得嗓子疼,同学们也没有散开。或者说是,人多,又都在喊着、说着话,圈儿内的同学们,压根儿就没有听到老师们的话。

事也凑巧,华元电视台的两个记者,正好在这条街上一个大型工厂里录像。录像完毕,他们在厂院里坐上汽车,正要打道回府,一到厂门口,透过车窗,就看见了街上的汽车,一辆挨一辆地停着。

这两个记者再往街上看看,见靠路边的自行车道上,骑车男的,是没有下车一只脚点着地;骑车女的,是手扶着车把站着,他们全都在焦急地向前张望着、嘴巴不停地嘟哝埋怨着。

这个大型工厂下班的工人们,出门早一点的,从路边上挤过去,绕道走了。出门晚一点的工人们,都在厂门口堆着等待着。

记者的新闻敏感性,那可是不同常人,这两个记者赶快拿了摄像机,迅速下车从人缝中向前挤去。他们两人拨呀,挤呀,解释呀,终于挤到了三十七中学校门口。

这两个记者,看见了一个熟识的晚报社摄影记者,他们见那个摄影记者,正在一辆卡车上蹲着拍照。他们两人旋即挤过去,也上了那辆卡车……

被行人、被在校生们围在中间的杨依林,此时,他站在马路沿儿上面,有了一点点居高临下的优势感觉了,他立即挥动着左手,向围观者劝话说:

“同学们!过路的行人们!咱们已经堵塞了交通!耽误了很多人的事儿,大家赶快散开吧!

“如果大家喜欢我的歌,请你们到长城东路,木器厂门口看一看!每个周六晚上七点钟,乐居家具商场,都有大家喜欢的歌会!咱们在歌会上见好不好?!”

围观者一阵骚动……

郑家四合院里,将近十一点的时候,乔翔和郑晓文,两人在小南屋门前的石榴树下乘凉闲聊。

郑晓文看已经过了十一点半了,她心里想着,依林他也该回来了啊。她想到这里,就不自觉地听听街上,朝内大门看看。眼看十一点五十分了,大门地方还没有任何动静,她坐不住了。

郑晓文刚站起身,郑妈妈就过来说:“今天依林是怎么回事儿啊?前几天,十一点四十分他就到家了,这都快十二点了,怎么还不见人影啊?”

“妈妈,你别着急。”郑晓文看着妈妈的着急样子,她赶快说,“依林没有往家里打电话,他就一定会回来。可能是他有点别的事儿,耽搁一会儿。”

郑晓文嘴上这样说,她心里更是着急,她说着话,不知不觉中,她的两条腿已经往内大门走了。

郑晓文走到大门外,她见这条胡同小街上的行人,不寻常的多。她感觉奇怪,就问其中的一个行人,说:“同志,你们怎么都走这条街啊?”

那人说:“三十七中那条街上堵车了。听说是,华元晚报上登的那个,叫风信子的厂长,像是被围了,才堵车的。”

郑晓文听完,她赶紧对那人说:“谢谢你了,麻烦你了!”说完,她转身跑到院里,心里焦急得,两眼里的泪已经出来了。

就在这时,郑爸爸回来了。郑晓文连慌带急地对爸爸说:“爸爸,爸爸,依林被堵在路上了,咱们赶快去看看吧!”

郑爸爸一听,心里就说:刚才看见门口人多,我也没有打听,原来是这回事儿啊,这得赶紧去看看!

父女两个随即骑上自行车,往三十七中学方向去了。

十一点时候,乔翔和郑晓文闲聊,他感觉聊得挺好、挺愉快的。一过十一点半钟,他就发现郑晓文已经是心不在焉的了,连郑晓文说话,也像是连贯不起来了。

刚才,乔翔还发现郑晓文像是急哭了的样子,还有郑晓文叫爸爸时候的焦急叫声。他心想:

哎呀,幸好那天早上,我乔翔自己的想法和决定,那可真是太对了啊!撇开我那个苦熬的那十年不说,这两个月,我在家里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她郑晓文竟连一个电话也没有给我打过。

看看眼前,这才是半个小时的等待啊,她就焦急成这样!在这半个小时之前,开始往后的第一分钟里,我就感觉到,她郑晓文就已经在等待了,她一直焦急地等待到刚才出大门。她呀,她心里只有杨依林……

第三百二十八章 梦入清代

梦恋之姻缘正文第三百二十八章梦入清代乔翔想到这里,他猛地一阵清醒,不觉自语说着自己:“你呀,你呀,你这个乔翔!你怎么又和自己较上劲了?你都没有想想,那天晓文看到你病成那样的时候,她不也是哭着叫着爸爸,让爸爸给你看病吗?那你现在还扯上无辜的依林干什么!

“你呀,你乔翔给我记住,从那天早上你和晓文说了,你不和晓文去民政局那个时候起,你和晓文之间,就已经是纯粹的同学、好朋友关系了。现在,你怎么还倒回来,又往这方面想了啊?!

“你给我记住,这个事,你要往前看,往前想,往光明的地方想,过去的那个十年间的事儿,早就没有你乔翔的事了,那都是你乔翔胡联八想,想多了想出来的!那些年,已经浪费了你的青春时光,现在回头还不晚!”

乔翔这一次对自己的‘教训’,是深刻到底了。他爱了十年的心,这一次,他是真的,完全地、彻底地平静下来了;他是真的,完全彻底地把他那份爱情抛远了,抛到九霄云外了,不见了,消失了。

此刻,乔翔想到了杨依林该回来到家了,可还没有回来的事。他感觉,杨依林无论遇到什么事儿,他都有弯弯绕的应变能力。

他想着,今天,如果杨依林遇到了麻烦事儿,杨依林肯定会有应对、摆平一般突发事件的能力。他感觉他的老弟杨依林不会有事,所以,他闭上眼睛一边养身,一边在等待杨依林、在等待郑爸爸、郑晓文他们平安回来……

将近下一点的时候,准女婿、未婚妻、准岳父,三个人笑着说着话,杨依林双手提着四只鸡子,都进了郑家院子。

在家里等得着急的郑妈妈,赶快上前问了情况,她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郑妈妈见杨依林买了鸡子,说是公鸡大家吃,炖母鸡是给乔翔补身体的。郑妈妈心里说:真是有情有义,又懂事的好孩子啊。妮妮选择了这个孩子,也算是挑选对了……

杨依林把鸡子放到东园,拐回来,‘一家人’说着话,才都高高兴兴地进东厢房吃午饭去了。

午饭罢,杨依林对郑家人,对乔翔说了在三十七中学门外,被围的详细经过。说了今天晚上,有被围场面、疏通堵塞道路的电视新闻。

郑晓文听到,这事儿上了电视新闻节目,她感觉新鲜了,她笑了,她高兴地说:“好啊,太好了,把西屋的电视机搬到书房去,到时候咱们一起看!”

郑晓文说完,她和杨依林一起,两人立即把西厢房的电视机,搬到了书房。

晚上,杨依林、乔翔、郑家三口人,都聚在书房电视机前闲聊着,等待着杨依林出现的新闻节目。

新闻节目开始了,屏幕上随着解说,出现了大街上的车辆、行人们堵塞的情景。镜头慢慢移到了杨依林向在校生们、向行人们,讲话劝说的场面。

杨依林向行人们劝说的形象在放大,画面越来越近。杨依林劝说时候的神态很认真,他自然里带着激动,讲话声音清晰响亮。

只因郑爸爸、郑妈妈都在场,乔翔只能在心里说:哎哟,这哪里是被围、堵车的现场啊,让谁看着,这简直就是电影画面!呵呵,今天的这件事情中,潇洒帅气的男主角,说不定,还会迷到一群崇拜者呢!

电视画面上,紧接着就是交警指挥、疏导车辆、疏导行人的镜头。人稀了,车动了,各行其道向前走了,这则新闻播放完了。

电视机前的这五个人,都直了直腰,舒了一口气。

乔翔笑了说:“依林,你可真行,在这种紧急时刻,你还不忘宣传你们木器厂啊,佩服!实在是佩服!”

“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是吓了一惊。”杨依林说,“我一看是在校生们要签名,我才镇定下来。”

这时候的郑晓文,她心里顾不得往别处想了,她在担心杨依林的安全。她说:“依林,以后中午你就不要回来吃饭了,也不要去职工食堂里吃饭,你就在木器厂门前的饭店里吃吧,就别让人再操心了。”

杨依林明白郑晓文是在操心他的安全,他说:“今天要不是碰到在校生们,他们喜欢我的歌,哪会有这种好事啊。不过,我想着那一会儿,也真是有点后怕。你说得对,等过一段时间,那些在校生们,他们听歌的激情降下来了,中午我再回来吃饭也行。”

郑晓文看杨依林说话顺了她的意,她没有再说什么。直到关了电视,几个人都站起身往外走了,她也没有说一个字的话。她出去书房门,就直接去了西厢房。

郑晓文从那天晚上歌会散场回家的路上,杨依林得意说乔翔之后,她是真生杨依林的气了。可是,她对杨依林感情,是一点点都没有改变。她仍然是和以前一样,对杨依林依然是一样的关心,一样的牵肠挂肚。

只是,从那天晚上杨依林得意说乔翔起,郑晓文就去掉了,往常晚饭后散步的习惯。这些天,每天晚上罢后,不管天气有多热,她总是往西厢房里一钻,房门一关,不到天亮,她都不会不出来。

郑晓文和杨依林的关系没有公开,现在又有乔翔在这里住着,杨依林当然是,他既不便站在院里朝西厢房里叫郑晓文,更是无法进西厢房去找郑晓文了。

这些天里,白天,郑晓文一直守护着乔翔、和乔翔闲聊说些开心的话。只有乔翔休息睡觉了,郑晓文才会在西厢房里做她的任务工作。其他时间,她没有离开过乔翔,她下决心,要把乔翔护理到健康,她才会放心。

今天晚上,大家在书房看完电视新闻节目,郑晓文说过她想说的话之后,她和前些天一样,回到西厢房,就把房门关了个严严实实。这个晚上的时间里,她不会再和杨依林说上一句话。

郑晓文回到西厢房,她坐在写字台前,并没有做她的翻译工作,而是拿了她的日记本想写日记。她正要感慨一下这些天的,她和杨依林之间的不愉快,忽然间,她看见自己在院里站着。

郑晓文感觉奇怪了,我不是在屋里想写那个什么吗,我怎么会在院里啊?她朝院中看看:嗯?这上房,这东厢房、西厢房,都很像是自己的家,可这书房开着门呢,书房怎么和过去不一样了?她想着朝着书房就走。

一进门,她没有看见大方桌,她看见那个地方是一道木制雕花屏风。她绕着屏风向后面走的时候,她没有看见钢琴,也没有看见书架,看见的,是对着屏风的后墙上,有个和前面书房门一样宽的门。她感觉稀罕,抬脚就跨过了这个门的门槛,向前走进了又一个院子。

这个院子里,除了很像书房的这所房子,还有三所房子。这个院子里也有两厢房;很像书房的这所房子,在这个院里,像是上房的位置。她向前走,看着像是临着私塾胡同的这所房子,显得也很高大。

郑晓文心里说:哦,我知道了,刚才我在那院站着,那是一进院子;现在,我走到了这个院子里,这是又一进院子。对,这是两进的四合院儿院子,这进院子,一定是前院儿!我要是没有搞清楚,我再看看,那不就更明白了。

郑晓文心里想着,她从左边厢房的房头地方,看见了和自己家一样的影壁墙、一样的内大门。像似自己家东边的墙上,也有一个月亮门儿。

她走到月亮门儿地方,往门里看看,见门里的院子像是很大,院里像是有很多花草树木。她心里说:难道这是我家的东园?要是东园,那我得使劲看看!她朝门里看着,看着,感觉自己看得混混地,看的不是很清楚,她有点害怕,不敢再看,赶快枴了回来。

她看看内大门,心里说:没敢仔细看那个花园,只管到大门道儿里看看,看看这大门道儿是什么样子。她心里想着,就走过内大门到了大门道儿。她没有再想,迈过门槛就站在了大门外的台阶上。她还想看清外面,抬脚下了大门台阶。

她站在大门外面,朝前看看,朝左右看看,她根本不知道这个陌生地方是哪里。她再往四周看看,心里说:这可不是我家那个私塾胡同,这门前的路,都是土地面,这里可是农村的环境啊,我怎么来到这里了?这是什么村子啊?

她往左边看看、再往右边看看,见街道很长,她都没有看到街道两边的头儿,她更是有些害怕,赶快转身上了大门台阶。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像是妈妈叫她的声音:‘晓文,天都黑了,你还往哪里去呀?快回来吧。’

她跨大门槛的时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啊?我怎么穿着男装啊?她再摸摸头上:这怎么还带着帽子呢?她把帽子摘下来一看,见是黑色六瓣帽形。帽子的下方,有一圈儿一寸宽的绣花边儿;帽顶中央,有一个铜钱大的小圆球;帽子瓣儿上,绣的都有花儿。

她思想里迅速在转圈:啊?这帽子,不就是清朝时期流行的帽子样式吗?这个帽子的花色样式,应该是半大男孩子才戴的啊,我怎么会带着这样的帽子啊?

她赶快看自己的身上:啊?我身上穿的,也是十一二三岁男孩子才穿的装束啊?她赶快看自己的身子,又感觉一下自己的身高,她有些明白了,自己好像是个十一二三岁的女孩子,穿了男孩子的衣服。

第三百二十九章 郑村青龙

郑晓文刚刚明白过来一点点,她就赶快应声来到了后面的四合院里。她站在院里,看看眼前的情景,这一次,她是真的愣了……

院里站着的女人,约有小四十岁,穿着清朝时期的农民服装,看着干净利落。她长得,从身高、胖瘦到长相,都很像自己的妈妈。

她见那女人带笑对她说‘儿子,娘早就做好饭了,你不吃饭还出去干什么呀,呵呵,走,快到东屋吃饭去。’

郑晓文进来东厢房,她感觉这环境很熟悉,并没有拘束感,她坐下就吃起来。

郑晓文吃着饭心里想着自己就这样对自己不明不白的,以后在这个家里怎么接腔说话啊?看这样子,要想弄清楚自己的情况,装失忆可是不行啊,我必须得把话套出来,我才能知道,我该怎么说话。那样,我才能在这里待下去。不然……没有不然,赶快套话!

郑晓文想到这个长得很像自己妈妈的人,给自己叫儿子,还自称是娘,那我一定是她的孩子了,而且是个女扮男装的孩子。她,一定是我娘了。那我就试着称呼一下,看这个娘有什么反应。

饭罢,郑晓文叫了一声‘娘。’

那个长得很像郑妈妈的女人赶快笑了说‘儿子,有事就说吧,娘听着呢。’

郑晓文心里说定下来了,这个像我妈妈的人,就是我娘了。她说‘娘,我是个女孩子,怎么老穿着男孩子样式的衣服啊?’

娘听到这话,表情一下严肃起来,说‘现在别问这事儿,等你再长大一些,娘再对你说。’

郑晓文听到这话,浑身一阵轻松,心里说这就好办了,看来这个家里的人,还没有对自己的女儿说过,为什么要穿男孩子衣服的秘密呢。停会儿我要是再追问下去,也就不会露馅儿了。

郑晓文接着心想既然是给妈妈叫娘,那给爸爸一定是叫爹了。对,对,私塾胡同里上点岁数的人,都是对自己的爸妈叫爹娘的。她又问‘娘,我爹呢?’

娘说‘村里有人来家里叫你爹,你爹跟着去别人家了。’

郑晓文心里又想我既然是个小孩子,那我是可以撒娇的。想问的话,撒娇问出来,就不会露出破绽了。

郑晓文立时扭晃着身子,带着撒娇的表情说‘娘,我已经长成大孩子了,而且我什么都懂,娘就对我说说,我为什么要穿男孩子的衣服嘛!’

娘说‘你还不到十二岁呢,哪可就长成大人了?你爹说了,等你长到十五岁,才能对你说这个秘密。你是女孩子的事儿,这全村里的人,就你爹你娘和你知道,没有第四个人知道这事儿。儿子,守住这个秘密,对咱家有好处,以后就别再问了啊。’

郑晓文说‘娘,这人该不该知道秘密,不该是以年龄划分的,应该是,以聪明与傻瓜划分。那傻瓜呀,无论长到多大年龄,还是什么都不懂。

‘你聪明的女儿我,别说我现在已经是十一二岁了,娘,我对你说实话,我岁的时候,就什么都懂了。娘现在对我说出来这个秘密,我就能及早保护咱们家,这对咱们家更有利。’

娘一想也就是啊,这郑村镇这么大,人这么多,看谁家的孩子,有几个比我家的晓文聪明,不如就对女儿说了吧。

娘想好了,说‘对你说出来也可以,只是,咱两个得保密,先别对你爹说啊。对你保密的事儿,就是你爹说的,这要是让你爹知道了,你爹会生气埋怨我的。’

郑晓文听到这话,她高兴了,说‘请娘放心,女儿保证不对爹说!’

郑晓文跟着娘来到上房,她见上房的摆设,也是非常熟悉。她跟着娘进了西里间。

娘说‘咱们就躺在你的床上,我想对你说的,我就从根儿上细细地给你说吧。’

郑晓文看看这个上房西里间,感觉和她记忆中,小时候看到的摆设很像,感到很温馨,便脱了鞋往床上一座说‘娘,说吧,我认真、耐心、仔细地听着呢。’

娘看看可爱的女儿,心里高兴,往女儿身边一趟,开始细说起来

‘咱郑村镇,很早以前是叫郑村,后来村大、人多了,又有了买卖东西的,就成了集镇。

‘咱郑村,村子的东西南北都是五里长。村子这么大,那是因为村东边,有一道五里龙沟。老辈人们都说过,这五里龙沟里生长过一条青龙。开始时候,这条青龙很小,后来青龙长大了,就腾空到天上鸿钧老祖那里去了。儿子,你知道鸿钧老祖吗?’

郑晓文赶紧回话‘知道啊,就是元阳上帝。青龙是元阳上帝的保镖。娘,你说这事儿,我想啊,那个时候,可能是青龙来下界度劫来了,劫满又上天归位了。’

娘高兴地说‘我儿子就是聪明,连这都知道。你读这几年书,真是没有白读。’

郑晓文想哦,原来我在上学读书啊,我记住了。

娘说‘儿子,你要是什么都懂,娘就再给你细说一点。这方圆百里的人,都知道咱郑村镇,有青龙上天的事儿。龙,多吉利,多祥瑞啊,谁家不盼着自家的孩子成龙?哎?也真算是吉利,自从咱这五里龙沟里,那条青龙上天之后,咱郑村,就有一家的孩子状元及第了!

‘听老辈人们说,那状元回家祭祖时候,咱郑村可热闹了。后来,他家搬到了京城,每年只回来一次。这都是老辈人说的事儿,再后来村子变化大了,就没有人再提过他们。

‘只是,自第一个状元出现之后,咱郑村隔不了几年,就有考上秀才的,还有考上举人的呢。全村人都说,这是青龙给咱们郑村人降下的福分。’

郑晓文说‘娘,要是真有这事儿,我想啊,郑村人还真是享了青龙的福呢。你想,人对人有了恩德,还记着报答呢,那青龙可是神啊,神的功力很大啊,神要是想帮助人,可能是很轻松就能帮到的。’

娘接着说‘咱郑村能扩展到这么大,是远处的人出外逃荒了,有的人是无家可归了,他们都打听着来到咱郑村,慢慢安了家。很早以前,咱们郑村只有东西一条街。这一条街上的住户,慢慢住满了五里长,村里的族长,就不让在这条街上盖房子了。

‘那些家里生了几个男孩子的,要分家怎么办啊?那就往这条街道的南边、北边扩充盖房子,村子里形成了一条一条整齐的街道。街道通往另一条街道,不只是村边有路,街道与街道之间,隔不了多远,就有一条相通的路。

‘听老辈人说,直到有一年,村里东南西北的住宅,东西丈量、南北丈量,都够了五里长了,谁知?奇事儿出现了。有一天早上,住在村边的人们都震惊了,也高兴了。原来,一夜之间,村子周围竟然围起了一道高高的城墙,其他三方的城门都不是很大,东城墙上的城门,高大结实还好看。’

郑晓文说‘娘,还有这种奇事儿啊?真是让人想都想不到,别说亲眼看到了。’

娘说‘现在村边上就有那道城墙,谁都能看见。娘还没说完呢,你听啊,很早以前,村外远处就有一条河,就是有城墙的那天夜里,不知是谁把那条河挖了一个口,那河水顺着那个挖开的口流到咱这郑村外,绕着城墙转了一个圈儿,又流到那条河的下游里了。

‘有城墙的那天夜里,有了城门,有了护城河,也有了城门外护城河上的,又好看又结实的桥了。村里人都说,这是鸿钧老祖,念起郑村人保护了青龙,才筑起城墙,还挖了护城河道,保护郑村人的。’

郑晓文说‘娘,那青龙又不是人身,而是龙身往下界来的,那可是龙啊,那青龙从小长到大,长得肯定很粗很长很大的,人们怎么保护它啊?’

娘说‘听老辈人说,青龙从空中降落下界那一天,村里很多人都看到了,说那青龙正好落到了离村里很近的五里沟。说那些天没有下雨,地面很干。都说龙是需要水的,全村人出动,挑水往青龙身上洒。挑不动水的小孩子,就提着小水桶,或是端着小盆子往青龙身上洒水。

‘听说没停几天就下大雨了,可是,那雨水顺着沟口全流跑了。郑村的人就在那个地势低的沟口地方,打了一道低矮的堤,意思是,下的雨水只要够青龙用就行了。如果雨水下得多了,多余的雨水,漫过堤坝就流走了。’

郑晓文听到这里,她往床上一躺说‘哎哟,还真有这事儿啊,这村里的善心人可是太多了,真好!’

娘说‘咱村里出秀才,出举人,都说是与青龙有关系。还说,凡是来咱郑村安家落户的人,别看是要饭的,外逃的,其根儿里都是好人,都是青龙把他们引导过来的。

‘咱这郑村的地盘这么大,人又这么多,有城墙,还有护城河,直到现在也没有人给这郑村叫郑城,因为这里有集,才叫了郑村镇。

‘这村里姓郑的人,只占村里人口的一半,可是那些外来的人,对姓郑的人都很尊重,也有很多关系好的人家通婚的。咱郑村真是好处多,每月初六、十六、二十六,三次集。每年还有四月二十,十月初九,两个会。这些时间就算不是农忙季节,小孩子也是不上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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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章 梦中家史

郑晓文心里说哦,这些日子都不上学啊,这个事儿我也记住了,再说话,我可知道该怎么说了。

娘又说‘有很多事儿你都不懂,也没有人对你说过,娘既然对你说了,那就想起来什么说什么吧。这方圆二十里开外的人,都来咱郑村买东西。咱村的人,当然是不出村就能买到急需的东西了,很方便的。

‘明天,咱郑村是集,方圆村子里的人,来赶集的人很多,咱大门前的街上就又该热闹了。你明天又不去学塾上学,你就帮你爹卖糕点吧。’

郑晓文很想多知道一些情况,明天就要在大门口露面了,知道得多了,遇见熟人,就不会说错话了。再是,对爹娘,对这个家里多了解一些,也就知道家里的情况了。她试探着,故意说‘我爹种庄稼,还卖糕点,我爹真能干!’

娘说‘好儿子,你能懂得、你能体会到你爹能干,你就算是孝顺了。你爹农忙时侯收庄稼、种地,农闲时候做糕点、卖糕点。做糕点生意赚的钱,供你上学,补贴家用,然后还能给你存些钱。’

郑晓文说‘我爹有这么好的做糕点手艺,又能赚钱养家,真是太有本事了。’

娘说‘咱家做糕点、做豆腐,都是咱家的祖传手艺。方圆几十里的人,都说咱家的糕点、豆腐好吃。去年,你爹感觉实在是太忙,就把豆腐停了。你想啊,你爹在前院房子里做糕点、做豆腐,还得跑到东院喂牲口,也快四十岁的人了,受不了啊,这才把豆腐停了。’

郑晓文不由说道‘咱家这么多房子,又不发愁住房,种地劳动得来的,够吃就行了,就别再劳累我爹了。’

娘说‘要说咱的房子是不少,咱这西宅有两进院子,东宅也有两进院子。村东头,离这里有一里多地,还有一处宅院空着呢。这三处宅院,都是祖上留下来的。

‘你爹对我说,祖上留下来的这三处宅院,六十亩地,都是祖上流汗出力,省吃俭用留给子孙的。说,爹给我起名叫郑守业,就是让我保护好家业的,我可不能把这家业挥霍了。我得努力干,还得仔细着过日子呢。’

娘说到这里,看看郑晓文,又说‘儿子,你小,你不懂,你祖爷爷还以为他最少会有三个儿子呢,就努力干,努力做生意,才置买了三处宅院,六十亩地。

‘要说,做个糕点、豆腐生意,就能置买这么大的三处宅院,六十亩地?儿子,你是不知道啊,当年,咱《郑鸿兴》的糕点和豆腐,那可是方圆百里闻名啊,咱做的糕点、豆腐,好看又好吃,这所有店家,都进咱做的货,都买咱家的糕点、豆腐去卖。

‘还有一个让你又高兴又可笑的事儿呢,你祖爷爷给咱家的生意起名《郑鸿兴》,听说,那些店铺买家一听这个名字,又一看咱家封装糕点的商号图案,都感觉谁卖了这糕点、豆腐,谁就正在走鸿福兴旺的大好运气,肯定会发财发家致富的。所以呀,咱的糕点、豆腐只要做出来,立时就发货卖完了。

‘就是有一点,你祖爷爷、你爷爷,他们两个都没有兄弟帮手。没有帮手,那,咱家的生意为什么会做到那么大啊?没帮手有办法呀,你看咱西宅这个前院,临街房五间,东厢房四间,以前那都是作坊。当年的伙计们很多,都在前院西厢房住着呢。

‘那个时候,平时就忙,越是逢年过节,就越是忙。越忙咱的生意越好,赚的钱也就越多,咱家也就有了这三处宅院、城外的六十亩地。结果,你爷爷、你爹,都是单传。儿子,单传就是只生了一个儿子。

‘到你这一辈儿,我们又生孩子很晚,一般的人,十七八岁就有孩子了,娘生你的时候,都二十七八岁了,生下来,你还是个女孩。儿子,你可别想错了,爹娘可不是说女儿不好,是这族上有个规矩,凡是没有儿子的,就得过继个儿子养着。

‘养别人家的孩子,爹娘也得仔细想想啊,五服以内的亲属里,没有合适的孩子,亲戚家也没有,那就得去抱个更远门家里的孩子过来。或是爹娘很想要个儿子,去外乡抱回来一个也行。

‘娘对你说心里话,娘不想去抱别人的孩子!为什么?这村里有个事儿,娘就对你说说。南街有个街坊,家业很大,两口子年轻轻的,就是没有孩子,也没有现成的男孩子过继,这两人就去远乡抱了个男孩子回来。

‘这两口子把那男孩子抱回来,没过几年,他们接连生了三个男孩。他们把这个抱来的男孩养到十四岁,就高高兴兴地给这个男孩子娶亲了。天有不测风云,两口子只剩下了拉着三个孩子的娘。

‘抱养的这个男孩儿,他看三个弟弟还小,就想独霸家业。那养娘长得年轻好看,抱养的那男孩就想把他的养娘卖了,让养娘把三个弟弟也都带走。

‘养娘得知这个确切消息,赶紧带着她的三个男孩儿离开了家。一个女的在外怎么过啊,她还怕她的养子找到她,把她卖了。有个官爷看上了她,她就明明暗暗跟了官爷。她这个人不是不顾名声,她是走投无路了,才应天而事的!

‘养娘忍辱负重,她看她的大儿子已经十三四岁了,长得个子很高了,能挡住门事了,她带着三个男孩回了家。她回来之后没动声色,分给了养子一份房地产。她的大儿子长得好看,她家又很富,说媒的人不断,她大儿子很快娶了亲,娶了一个门当户对,长得还很好看富家姑娘。’

郑晓文心里说这就是旧社会,什么乱七八糟的奇事儿都有。

娘说‘你爹,你娘就是看见了这个街坊家的事儿,才下决心不去再想,抱养的事儿。生下你的时候,我就和你爹商量,说咱会生女儿,就会生儿子。去报喜的时候,就说咱生的是个男孩儿。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就是这样,从你生下来,就把你当成男孩子养了。’

娘看郑晓文没有接话,继续说着‘谁知,生下你以后,娘就不再生了。也正好咱家是深宅大院,你小,又不会自己出门,亲戚来半天就走了,谁也不知道你是个女孩子。等你上学了,你也懂事了,娘略微一教你,你处处都模仿男孩子。直到现在,还是没有人知道你是个女儿身呢!’

郑晓文心里说哦,我穿男孩子衣服,原来是这么个来历啊……还有,看来我们这郑家人,从祖上到现在,都是能吃苦、能干活的本分人。嗯,这就好。

郑晓文有想法了,她对娘说‘娘,你才刚刚四十岁,年龄也不是很大,你会生第一个,就会生第二个。从明天开始,你好好保养身体,我会想着法儿让你吃有营养的东西,你的身体会更好。说不定,你还真的会生第二个呢。

‘至于我是女孩子的事儿,娘对我说得这么清楚,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也知道在别人面前怎么说话了。以后,娘什么事都不要太操心,只管把你的身体保养好就行。’

娘听了这话,心里说咱们家也算得上是个富裕人家了,娘吃的也不错,只是,这身上都干了三个月了,哪还会再生个儿子啊。娘只是想到了这里,她没有把这个事儿对郑晓文说出来。

郑晓文突然想起一件事,她说‘娘,咱家有那么多的地,离地里还那么远,去地里干活,往家里搬粮食,那可是很费力的啊?’

娘笑了说‘咱家有马车啊,牲口、马车都在东院呢。你爹去地里,都是坐着马车去的。’

郑晓文有点迷糊哦?我记得在前院月亮门儿那里,我看到东院是花草树木啊?哦,那会儿我心里,可能是有点迷没看清,娘说的才是对的、真的。

母女两人正说着话,听到爹在门外叫着‘晓文他娘,有客人来了,快出来吧。’

娘说‘这天都黑下来了,哪来的客人啊?’说着话,母女两人出了上房。

娘看见院子里站着五个人,五个人身边都放着大包小包的。娘赶紧上前,往有屏风的那个屋里示意,说‘都来这中房屋坐吧。’

大家进来中房屋,爹赶快把灯点着了。这一会儿,郑晓文才注意看清,进这屋子的右侧,是个客厅,厅里摆放着清代的花式桌椅。她赶紧看看爹呀,爹长得还真是很像爸爸啊!

郑晓文又看看那五个人,感觉也有四十岁左右的一男一女,像是夫妻俩,那三个人像是他们的孩子。那个年龄大一点的男孩,约有十六七岁;那个女孩子约有十四五岁;那个小一点的男孩,约有十二三岁。

爹和娘都满脸推笑,把客人让到了座位上,郑晓文跟着娘也坐下了。

大人们说着话,郑晓文在一旁认真听着。原来这一家五口人,是从五百里以外的乡村里逃难出来,逃到郑村的。这家人姓杨,杨父叫杨志业;大儿子十七岁,小名杨世鹏,大名杨依山;女儿十五岁,小名杨世娟,大名杨依华;小儿子十三岁,小名杨世杰,大名杨依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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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一章 接纳杨家人

梦恋之姻缘正文第三百三十一章接纳杨家人郑晓文看这一家人穿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根本不像风尘满身、穿着破烂的逃荒样子……

郑晓文正在思索,她听见爹说:‘儿子,过来见过你杨叔叔、婶婶、哥哥、姐姐。’

郑晓文不知道这个朝代的这个时期,还有这个地方的礼节,她不知道该怎么行礼。心里说:反正自己是个小孩子,做到恭敬,可能就可以了。她起身向前走了两步,看看杨志业,鞠了一躬说:‘杨叔叔好。’她又朝婶婶鞠了一躬说:‘婶婶好。’

那婶婶初次出远门,又到了一个陌生地方、生人家里,这时候,婶婶定定神,才静下心仔细地看了看郑晓文,说:‘看这孩子长得这么好看,又知礼节,真是让人太喜欢了。’

娘笑了接话说:‘我看你家儿子、你家姑娘长得,那才算是好看呢,呵呵。’

大人们说过笑过,郑晓文对杨依山点点头说:‘大哥好。’杨依山对郑晓文笑笑,点了点头。郑晓文又看着杨依华说:‘姐姐好。’杨依华也对郑晓文点头笑了笑。

等轮到郑晓文和杨依林说话了。郑晓文看看杨依林,心里不禁一惊一愣:啊?哇呀,这不就是杨依林的小少年形象吗,他的名字也是叫杨依林,他的小名也是叫世杰,就算是长得像,也不能连名字都一样呀,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那杨依林看看郑晓文,他也看得发呆了:这个男孩子,我在那里见过他啊?我对他的长相怎么这么熟悉啊?他究竟是谁?

爹看两个小孩子,都是看着对方不说话,他心里猜想:可能是年龄有点相当,儿子叫不出哥哥了。他赶快朝郑晓文说:‘儿子,你依林哥哥不要说比你大一岁,就是比你大一个月,那你也得叫哥,赶快行个见面礼吧。’

杨依林没等郑晓文给他行见面礼,他赶快上前两步,拉住郑晓文的手说:‘弟弟好。’说完,他又拥抱了郑晓文。

这个拥抱,因为是小孩子的亲热举动,大人们也没多想,都是高兴得嘴上直笑。

这时候,爹站起身说:‘走吧,东院就是给亲戚们准备的住的地方。东院上房、西屋,都有现成的床,现成的被褥,咱们到那里再收拾一下就行了。’

郑晓文跟着这群人来到东院,她往周围看看:哦,这院里真的没有花草树木啊。我看这东院的院落房屋布局,和西宅的差不多,就是这院的临街房中间地方,有个拱形顶的大拉车门。嗯,对了,娘说这个院里有牲口,牲口就是拉车的嘛,可能牲口就在临街房里呢。

两家人进来东院后面的这一进院子里,爹先开了上房的门,又开了西厢房的门。

杨家父母住了上房东里间,女儿杨依华住了上房西里间。杨依山、杨依林住了西厢房。

郑家父母又带着杨家人看过东边两进宅院,杨家人对宅院的各个地方都比较熟悉了,郑家三口人才回了西宅上房。

郑晓文听爹对娘说着杨家人的来历:

杨家在大杨村也是个富裕户。杨志业和哥哥杨健业都很能干,也都是本分人,兄弟两个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分家。

杨家兄弟的手艺活是木匠,做工精致细巧,很方便出售。做好的家具,就拉到城里去卖,日子过得很平稳,家里还有些盈余。

那天,杨家兄弟商量着,想把刚买回来的牛卖了,换成骡子。

杨志业起大早,赶着自家的牛,到二十里外的城里去了。一直到中午,他也没有看中一头骡子。买骡子得用卖牛的钱,没看中想买的骡子,也没有卖成牛,他赶着牛又回了家。

傍晚,杨家人正准备吃饭,呼呼嗵嗵进来几个穿官服的人,问:‘早上,杨志业是不是到城里卖牛了?’

杨志业心想:卖牛换骡子,卖和换一样,我卖牛怎么了?他回话说:‘是啊。’

穿官服的人说:‘你家还有牛吗?让看看!’说完,几个人就朝着杨家的牲口屋去了。

他们一看牛圈里有一头牛,恼了,都指着杨志业喝斥起来:‘你家的牛不是卖了吗?这牛怎么还在家里呢?实话告诉你,有人去官府告你了!说你把村里别人家的牛偷了!卖了!’

杨志业赶紧说着拿牛换骡子的过程,穿官服的一群人根本不听,拉着杨志业,一边五花大绑一边说:‘别罗嗦了,到了官府,看你还能不能再编出假话来,走!他们就这样,把杨志业带走了。’

要说也算是巧,本村的扬五家里,是真的丢了牛。扬五家离杨志业家很远。扬五家的黄牛和杨志业家的黄牛,从牛角到牛的大小、牛的高低胖瘦,长得都很像。

再就是,杨志业家的牛买回来才几天,村里的人只知道他家里有驴,又不是农耕季节,都不在意他家买了牛。

天没亮时候,杨志业去城里卖牛,半路上有人看见杨志业赶的牛,就是扬五家的牛。

早上,扬五发现他家的牛见了,他站在路上吆喝,是谁偷了他家的牛,赶快把牛交出来!

这时候,有人跑来对扬五说了,杨志业天不明赶着一头黄牛,朝城里去了的事,还描述了黄牛长的样子。

扬五一听,认准杨志业赶的就是他扬五家的牛,把他气得恨得咬牙切齿:‘自己村里的人,还偷自己村里的人呢,天理不容!’

扬五回家对他家里人说:‘杨志业和他哥杨健业,在咱村里也算是名声不错,我可以原谅他,可我只能原谅他一个时辰的时间,让他悔过。超过一个时辰时间,他不把牛给我送回来,我就到官府告他去!’

一个时辰时间过去了,扬五不见他家牛的踪影,他带着一肚子气往城里去了。他来到城里牲口市场,远远地他就看见了杨志业,也看见了‘他家的牛’,气得他自语着:‘不错,我养的牛我能认不出来?那就是我杨五家的牛!’

扬五又看看‘他家的牛’,再看看杨志业,心里说:

人真是知面不知心啊!杨志业家里那么富,原来都是偷人家偷富的!你杨志业偷别人我管不着,你偷到我扬五家里来了,我家有亲戚在官府干事儿呢,这事儿平时我没有漏过口风,我要是说出来,吓死你杨志业!

一头牛啊,小半个家业啊,你杨志业把我的牛偷了,你过得意了,你都没想想我杨五咋过啊!你办这事儿太让人恨,我现在就去官府告你,让你赔了我的牛钱,还得让官府把你杨志业修理得坐牢!

扬五恼着恨着气着,到官府告状去了……

杨志业被带到官府之后,虽然说给他松了绑,可是,开始逼他签字画押了,让他承认偷牛的事!

杨志业经历了压制、诱导,说只要承认偷牛,就没事了。可杨志业一直坚持说,卖的是自家的牛,自己是堂堂正正的男人,一辈子都不会做坏事,更不会去偷别人的东西!

官府看问不出什么了,急了,几个大汉上去按着杨志业,抓住杨志业的手,在写好的招供文字上按了指印。

等到夜深了,官府里有个同情杨志业的人,对杨志业说:‘你不认识我,我买过你的家具,我相信你是个好人,也相信你没有偷牛。我把你放了,哪儿远,你就赶紧往哪儿逃吧!你坐牢事儿小,你要是硬着不承认,那可是人命关天的,懂了吧?赶快逃吧!’

杨志业心想:这个人说得对,他们都拉着我的手按指印了,他们还有什么事儿做不出来?逃,赶快逃!就照着这个人说的,哪儿远往哪儿逃!

杨志业连夜回到家里,对家里人说了事情经过。他不敢多停留,随即带着铺盖、衣物和积攒的钱,一家五口人惊惊慌慌逃出村子,一路奔波一路打听,看哪里是个能常年落脚的好地方。

杨家人打听到了郑村镇,就一路朝着离大杨村五百里开外的郑村镇,走着、打听着郑村镇的方向。最后,总算找到了郑村镇。来到村里,就遇到了好心人郑喜明。

傍晚那个时候,郑守业的好朋友郑喜明,把郑守业叫到家里,就是商量,怎样帮助杨家人的事儿的。

在郑喜明家里,郑守业和杨志业一见面,又说了一会儿话,两人都感觉相互很是投缘。郑守业当即就决定,把村东头那所空着的宅院,暂时让杨志业一家人住了,以后再作打算。最近这些天里,让杨志业一家人暂且住到东院,等到把村东头的宅院打扫收拾好了,他们再搬过去住。

郑守业把杨家人的来龙去脉说完,又把自己的打算和决定说过,郑晓文看娘没再说什么,她这才去西里间睡觉去了。

第二天清晨,郑晓文起床到院子里,她看看这里,再看看那里,还是感觉很稀罕。她静静地走过中房屋来到前院,看到前院像是刚打扫过,院里很干净。

她站到月亮门儿地方往东院看看,见东院也打扫过了。她看见杨志业和他的大儿子,正在放扫帚呢。其他的人,她没有看到,当然,她也没有看到,她心中想到的杨依林。

郑晓文想着杨依林,他心里还想着:爹说的一点不错,杨家人就是老实勤快的本分人。这天刚亮,他们家里的人,可把这两个院子的地扫完了……

第三百三十二章 两少年找学塾

梦恋之姻缘正文第三百三十二章两少年找学塾郑晓文心里想着,往西宅后院走着,她刚进来中房屋,见爹从后院也来了中房屋。

爹看见郑晓文就笑了说:‘儿子,今天怎么起床这么早啊?’

郑晓文说:‘昨天娘说,让我今天早点起来帮爹卖糕点呢,我就起来早了。’

爹笑着抚抚儿子的头,说:‘好儿子,乖儿子,我儿子真是长大了,知道操心帮爹的忙了,爹真高兴啊!’他说着又抚抚儿子的头朝前院儿去了。

郑晓文见娘在东厢房里做饭,她进来门说:‘娘,我帮你择菜。’

娘笑了说:‘今天你杨叔叔一家人,也要在咱家里吃饭,那菜,我都择好洗好了,你就等着吃饭吧。’

郑晓文拿起炒菜铲子说:‘我看娘炒菜,看得次数多了,我已经学会了,以后让我炒。’她说着就往火上放锅、倒油。

娘在旁边笑着说:‘我看,我儿子往火上放锅倒油那架势儿,很在行啊。好,那就伸伸我儿子的本事,让娘看看你到底学会了没有。’

郑晓文往锅里放了葱姜蒜,翻炒几下就往锅里放了菜。她正在翻炒,见娘捂着鼻子嘴朝院里跑了。她把菜炒好,盛到盘子里,赶紧放好锅,封好火,来到院里,问娘是怎么了?

娘拉着郑晓文的手去了上房。

娘小声对郑晓文说:‘儿子,娘也说不准,这闻见炸葱花的味儿,就会一阵恶心,娘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娘怀你的时候,从四十天开始,就不能闻这样的葱花味儿了。可这,唉,娘给你说了,你也不懂。’

娘又自语着:‘可娘这身上都干了三个月了,怎么会有这个闻见炸葱花的味儿就恶心的毛病啊?这……这……’

郑晓文说:‘娘,我看你的气色还可以,你不会有毛病,等吃罢饭,让爹陪着你去看看先生。’

娘有点疑惑地出了上房门,往东厢房走着,又自语了一句:‘这是得去看看了。’

郑晓文跟在娘身后,进来东厢房,帮娘做着饭菜。

郑晓文帮娘做着饭菜,她的思想还转着弯儿呢,她问:‘娘,现在来咱家买糕点的店家,还多不多了?’

娘说:‘要比着你爷爷那时候,那可就少得太多了。现下,你爹做不出来那么多,来买的店家,也就剩十几家了。’

郑晓文说:‘娘,我真的长大了,对咱家的糕点生意,我已经有我的想法和看法了。我想,咱家的生意应该这样做:杨叔叔一家人来到这里,就算他一家人住了咱村东头的房子,可他家没有地,他又没活干,他一家人吃什么啊?

‘要我说,就让他们一家人住到咱这东院,让杨叔叔和杨大哥,跟着我爹一起做糕点。把咱以前的客户再招集回来,咱的生意不就又做大了?杨叔叔参加了咱的生意,给杨叔叔分成,该分多少分多少。杨叔叔家有了收入,他们在这里不也就安心了。’

娘说:‘我儿子的这想法也算对,等和你爹商量之后,再说吧。’

郑、杨两家人早饭罢,杨家父子帮郑守业家里,打发完来进糕点的各家客户,三个人又在大门外摆好摊位,买起了糕点。

郑守业见杨家父子熟悉了糕点价钱,他叫了妻子,夫妻两个去村里的中医先生家了。

郑晓文听杨依华说,她要回东院上房,和她娘一起做针线活去。说完,她就回东院去了。剩下郑晓文和杨依林,这两人都不熟悉这里的环境,两人一商量,都去了大门外,站在那里,看看这边,看看那边,说着话。

郑晓文心想:听娘说那话,明天自己就要上学了,可这学塾在那个地方啊?今天总得先弄清楚吧?要不,这么大的村子,上哪里找啊?她问:‘依林哥,这里明天又该去学塾读书了,你呢?读书了吗?’

杨依林说:‘我没来这里之前,在家时候正读着书呢,明天你去学塾,我跟你一起去。’

郑晓文心想:我在这里刚分清东西南北,郑村镇这么大,咱两个都不知道学塾在哪里,我问也不能,还不能对你说真话,这,这,哦,有了,她说:‘依林哥,走吧,我带你先熟悉熟悉这郑村镇的地理环境。’

两人和长辈郑守业、杨志业打过招呼,先到东边看过大城门、护城河,然后向北走着看着,了解着这里的道路、记住了这里的房屋特征标志。

两人正走着,郑晓文感觉自己该绕着说话了,她说:‘依林哥,你别看我是郑村人,这郑村镇太大了,很多地方我都没有去过,路也很生。今天有你作伴,咱两个加快脚步,就把这个村子都看看吧?’

杨依林点头同意说:‘嗯,好主意,走,我得把这个郑村镇看个遍。’

两人只走了三条街,郑晓文就说;‘依林哥,我走迷了,我都不知道这是哪里了,也分不出方向了,我怎么带你去看学塾啊?’

杨依林说:‘别怕,问路的事儿交给我。我会带着你,走着看着走一大圈,然后再平平安安把你带回家,怎么样?嗯?’

郑晓文心里是真的高兴了,她拍着手说:‘好啊,好啊,本来你是跟着我走的,现在我跟着你走。走,你说看哪里,咱们就看哪里。’

两人向北走着,绕着街道看着、问着。忽然,两人都看见了郑村的:郑氏家庙。路边有一位老爷爷,杨依林上前问过学塾在哪儿,老爷爷指着家庙隔壁的院子说:‘你往那里看,那不就是学塾嘛。’

这会儿的郑晓文赶紧加快语速:‘依林哥,我就正想对你说,咱们到学塾了呢,你可问过老爷爷了,你的嘴可真巧。’

杨依林说:‘我怕你还没有迷过来,就问了,嘿嘿!’

郑晓文说:‘也算你说得对,我迷了一路呢。这一看到家庙,我才迷过来。’她说完,想想走过来的路,再想想家的方向,心里说:哦,从家来学塾,是走这一条路啊,嗯,记住了,明天走这条路,一直来学塾就是了。

郑晓文正想着,从旁边走过来一个少年和她打招呼说:‘晓文,你也过来了?’

郑晓文赶紧回话:‘今天没事,我过来转转玩玩。你呢,你也是出来玩的?’

那少年说:‘昨天下学,我的书包忘带了,我是来拿书包的。’

这三个少年,一起进来学塾大门,看门人开开一个房屋的锁

郑晓文、杨依林,跟着那个少年进了屋子。这两人看见屋子的花格子窗户很大,屋里也很亮。

郑晓文见屋里摆放着约有五十多张书桌。屋子两边靠墙各有一竖溜书桌,都是两人座位;两边一共是四个人的座位,桌头儿地方,是竖向两溜儿走道。屋子中央并排的书桌,也是四个人的座位。横向一整排,一共是八个人的座位。

郑晓文数了数,从前排到后排,一共是七排。她站在讲台地方,往教室里看看,见三溜书桌,两溜走道,看着挺整齐的。

郑晓文见那个少年,从中央中排的一个书桌里拿出书包,对她说:‘我把书拿回家,今天还得读呢。’

郑晓文正想看看读的是什么书呢,她随即抬手拿过那少年的书包,从中拿出一本赶紧看,见书皮上写着:1763年·郑现策。她又拿出一本,见和那一本书皮上写的一样,她心里有数了,说:‘现策,这书上学过的,你都会背不会?’

那少年一听,急了:‘哎!我是你叔,你怎么能叫我的名字呢?!’

郑晓文思想一转弯儿,赶紧接话:‘咱两个是同窗,这会儿又没有外人,叫你的名字,是和你玩的嘛,等有人的时候,再叫你叔,不就行了。’

那少年笑了说:‘只准叫这一次啊,没下次了。这要是让别人听到,会说咱两个没规矩!’

郑晓文拍拍那少年的背说:‘现策叔,侄儿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叫你的名字了。’

那少年带笑指着中央靠后一点,另一排的一个书桌说:‘晓文,我看见张富祥的书包也忘拿了,你们两个坐的座位挨着,你和他家住的也不是很远,不如你把他的书包也带回去吧。’

郑晓文拿过那书包,拿出一本书一看,见书皮上也是写着:1763年·张富祥。她递给杨依林,让杨依林看。

杨依林说:‘我的书皮上也是这样写的。今年是1763年,再写上自己的名字,这书就是丢了,拾到书的人,还会把书还给本人的。’

郑晓文赶快岔话:‘我不是让你说这个,我是让你看看,你读的是不是这书?’

杨依林说:‘六艺,我已经学过了,我现在读的和这书一样,也是论语。’

郑晓文知道学的是什么书了,她随即又说:‘依林哥,明天你来学塾上学,也不知道老师会把你的座位,安排到哪里呢。’

郑现策接过话说:‘晓文,你这边靠走道的座位空着呢,原来在这儿坐的人,搬家搬到城里去了。明天来学塾,就让依林坐到你这边的座位上,不就行了嘛。’

郑晓文高兴了,笑了说:‘哎?你说的也是啊。’她抬手拉一下杨依林,说,‘过来,坐这里,先体验体验这个新座位!’

郑晓文、杨依林坐在座位上,郑晓文又说:‘现策叔,我和依林坐到这里听讲,你就上到台上当老师,給我们两个讲课吧。’

这话,把郑现策笑得哈哈的。他说:‘我哪会当老师啊,我学老师也学不会。我要是真上了讲台,胡诌一通,你想让我挨手板啊,哈哈哈哈……’

第三百三十三章 第七辈子?

梦恋之姻缘正文第三百三十三章第七辈子?郑晓文根本不认识张富祥,她更不知道张富祥的家在那里住,她没有说话,就把张富祥的书包,又放回了书桌里。

郑现策见郑晓文把张富祥的书包,又放到书桌里了,他说:‘晓文,你不给你富祥哥送书包了?他是你表姑的儿子,他要是知道你来学塾了,你不把他的书包带回去,你不怕他生你的气?’

郑晓文的思想在迅速转弯儿,她说:‘现策叔,你都没想想,这都半中午了,富祥哥他自己还不来拿他的书包,他今天一定是很忙,没有时间读书。反正把书包放到这儿又不会丢,就放到这儿吧。’

郑晓文见郑现策点了头,她心里说:

你不就是当了个,一家子的小不点儿叔嘛,还挺会派活的。你让我给张富祥送书包,我知道张富祥他家在哪儿住啊?我就是和张富祥走个碰头,我能认识他?包括你郑现策,我要是不看你书皮上写的字,我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要不说让我给你叫叔,我知道你是那一辈儿的人啊?!

想想我都生气!我娘连过继个儿子,在家族较近的亲属里面,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我都快十二岁了,我爹、我娘还不得不用纸包着火呢!!还什么叔啊,哥啊,七大妗子八大姨,九表姑十表婶的亲戚?切!再套近乎也不近!!

郑晓文心里说着烦心的话,面上还是和郑现策打着招呼。她也招呼着杨依林,三个人一起走出了学塾大门。

来到街上,郑现策朝这两人打过招呼,他向西边的街道上走了。

郑晓文、杨依林这两人,他们朝南走着说着话。

杨依林自见到郑晓文,他心里就觉得对郑晓文有些熟悉。这会儿,他走着路和郑晓文说着话,他心里还在想着认识郑晓文的事儿,可他就是想不出来,他在哪里见过郑晓文。

杨依林想得实在是忍不住了,他用疑问的眼神看着郑晓文,说:‘晓文,我昨天晚上,自从看见你那一刻起,我就有种感觉,我就总是想着,我们两个在什么地方见过面,而且,而且……我说不上来了,晓文,你好好想想,看咱们两个在哪里见过面?’

郑晓文心里说:

昨天晚上我就感觉到,你就是杨依林的小少年时候。我说这话,也可能只说对了一半儿,应该是这样说:我们两个人,都是清朝这个时期的、这一辈子的小时候。

看你杨依林那样子,你像是还不知道呢,我们两个人,很可能在一起都过了几辈子的日子了,最后那一辈子,已经又投生到,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新中华了!

看你傻晕的那个样子,我们两个人都订婚了,现在你还说我们在哪里见过呢,在哪里见过?我们两个人天天见!现在还见着呢!

郑晓文思想到这里,她嘴上说:‘我也感觉你很面熟啊,就是不知道在哪里见过你。’

郑晓文刚说到这里,她忽然就想起了:柳依林。

紧接着,郑晓文就想起了:江霞、江枫、三哥、四哥、温洁梅、苏晨、李心宁这几个人。她心里说:哦,我清楚明白了,那个时候,是1065年的事。1065年,我也是十几岁,我就和他杨·柳依林订婚了。听江霞说那话,等到第二年,我就要和柳依林结婚了。

我现在想想,那个时候,我一定是和他杨·柳依林结婚、生子,过了一辈子的。现在,是1763年。从1065年那个时候到现在,这中间相隔了七百年,我和他杨·柳依林又在这里相遇了,难道现在,这是我和他的第二辈子?或者是我和他的第七辈子?……

杨依林听到,郑晓文说和他也是很面熟,像是和他也是在哪里见过面。他再仔细看看郑晓文,心里又想着:我看着这个郑晓文,我心里怎么总感觉,他郑晓文是个女孩子啊!哎呀,我怎么会有这种看法,会有这种想法啊?这也真算是奇了怪了!

哟,哟,杨依林,你先别奇怪郑晓文了,你赶快想想看看,看你是不是,你的心理有问题了!你先想想,看你自己是不是女孩子啊?!

我?哈哈哈哈!我堂堂正正男子汉!嗯?对呀,你杨依林是男子汉,人家郑晓文也是男子汉,你凭什么把人家想成女孩子?你想,你想……哎哟,你云天雾地什么呀?离谱了!晓文不会变成女孩子,以后你就别再胡思乱想了!

杨依林想到这里,他赶紧接了郑晓文的话,说:‘咱两个要是都感觉,相互面熟而又真的没有见过面,那是咱们两个人前世有缘,这辈子才又走到一起的。’

杨依林说着这话,他伸臂揽住了郑晓文的肩背,接着说:‘好弟弟,既然咱们先天就有缘,我杨依林这一生,都会珍惜我们两个人之间,这得来不易的缘分友谊的!’他说这话时候,他还有点小小的激动。

郑晓文心里,不管她明白或是不明白,她和杨依林是不是真的前生有缘,后生有份,可是这一会儿,她知道杨依林是个男生,她是个女生!杨依林对她这么亲近,这么友好,她心里已经有点害羞,有点不太乐意杨依林揽她的肩背了。

郑晓文就算是不想让杨依林揽她的肩背,可杨依林正揽着呢,她的举止也不能鲁莽啊。她慢慢移开自己的身子,抬手拍拍杨依林的肩说:‘好哥哥,我和你想的一样,我也会珍惜,我们之间的缘分友谊的。’

两个人毕竟还是小孩子,他们一路上走着,说着,玩着。随着杨依林的意思,他们又向西走,走到了西边城门前。

他们见这个城门的高度和宽度,比东城门小了很多,就像是农家户的大拉车门一样。不过,还是比大拉车门,要高一些,宽一些,这城门过辆大马车,还是绰绰有余,宽敞了很多。

经询问,两个人也知道了,东西南北这四道城门,晚上都有人看守。是郑村的人,挨家挨户轮流看守城门的,而且夜里还有专人打更。打更的人还会说一些,让百姓们提高警惕的话。

白天,也有专人守护村子。即使是这个村子里,没有八卦阵式儿的街道迷惑外人,进来的生人,也会被护村的人,问明缘由,是放行入城,或是被拒之村外,都是管理得很严格的。

郑晓文、杨依林看罢西城门,两人一路走着看着、辨认着各条街道,最后回到了郑家门前的街道上。

郑晓文离很远,就看见娘在朝她招手微笑。等她走到跟前,娘看看她,又看看杨依林,说:‘儿子们回来了,都玩得饿了吧?走,中午饭做好了,你爹,你杨叔叔,你大哥,他们忙完生意,都吃过饭了,就等着你们两个回来,和你婶婶,姐姐,咱们一起吃呢。’

郑晓文问:‘娘,你说生意忙完了,那不是摊位还在那里摆着吗?’究竟还是个小孩子,她一脸的疑问看着娘。

娘笑了说:‘娘是说,来进货的生意忙完了,下午,还剩一点零售的糕点,卖完就收摊了,懂了吧。’

郑晓文感觉自己问得幼稚,心里很可笑,就笑着对娘点了点头。

第三百三十四章 秀才老师

梦恋之姻缘正文第三百三十四章秀才老师东厢房里,娘、婶婶,还有杨家的那个小姐姐,加上这两个人,都吃过午饭,杨家三口人去了东院,郑晓文和娘回了上房。

娘一进上房门,就高兴地对郑晓文说:‘儿子,娘没毛病!先生一把脉,就对你爹说:守业呀,这一次还是大喜呀,你可是又要当爹了!真想不到,你的孩子间隔这么稀。有的人一年生一个,你十年生一个,呵呵,珍贵,恭喜了!

‘儿子,你是不知道,你爹说:他当时一脸迷瞪。我看见你爹问先生了,你爹说:啊?是有喜了?还是大喜?

‘先生可能是看你爹问得太迷瞪又太急,先生赶紧回话说:现在我还说不太准,我看着脉象上,很像是大喜。哎呀,你跟前只有一个儿子,这一次,别管是大喜,小喜,这总算是喜临门的事啊!

‘儿子,就这,你爹高兴了,你爹高兴得那个样子啊,格格格格!他一路上是哼着小曲儿回的家!你爹走到咱家门前,他又看到今天来进货的客户,又多了几个,他更是高兴,赶快把咱这两天零卖的糕点,也卖出去了一些!’

娘说完,思索着又自语了两句:‘这人啊,走了背运,喝口凉水也塞牙!要是走到好运上了,放个屁都是香的!’娘看郑晓文在笑她,她赶快改了口,说,‘哦,不是,不是,娘是说,这人要是走到好运上了,就是说句孬话,别人听着也顺耳!也没人找事儿!’

郑晓文看娘这么会比喻,心里说:可不是嘛,到了二十世纪,她都是中学教师了,这前世,她可能是正向着,学问的方向走呢。

郑晓文只是想了一瞬之间,她就赶快高兴地说:‘娘,我一定是要有个弟弟了,从今天开始,你要保护好身子,保护好我弟弟,可别使劲儿忙活了。你想吃什么,你别动手,我给你做。’

娘摸摸女儿的脸,很爱怜地说:‘我儿子这么小,就知道心疼娘了,娘真是太高兴了。你爹也说不让我累着,也正好,你杨婶婶在这儿。你婶婶说了,以后她做饭,我要想帮忙,择择菜就行了。’

郑晓文想了想,她才说:‘娘,我带着依林哥去学塾了。他明天也要去上学。我带着他,先让他看看学塾,熟悉一下情况,我们就是没有见着老师。依林哥还不知道老师长什么样、都姓什么姓呢。我想想老师的样子,我也不知道该给依林哥怎么说。’

娘说:‘叫我对你说。娘要是不对你说呀,恐怕你知道的也不会很清楚。学塾那三个老师,都是咱郑村的老秀才,他们一辈子都是秀才,再也没有考取什么功名。那三个秀才老师,有两个是咱姓郑的人。

‘这两个姓郑的老师,年龄都老一点,一个长得个子高,一个长得个子低一点,胖一点。还有一个年轻点儿的老师,相比之下,这个年轻点的老师,比那两个老点的长得白净,这个老师姓李,李老师的祖上是外来户。你对依林只说说老师的姓就行了,可不敢说别的。’

郑晓文笑了说:‘娘,儿子知道。我都说我长大了,我都懂事了,不该说的话,我是不会说出去的。’

娘又说:‘咱村这个学塾是官办的,只交书钱就行了。依林他只要有书,去学塾就不用交书钱了。’

郑晓文点点头,她知道该怎么对杨依林说了。

晚上,郑守业和杨志业,两人商量着以后的打算。

杨志业说:‘大杨村我家,我兄弟两个,我哥比我大十多岁,我很尊重我哥。我们哥俩的关系非常好,就因为一头牛的事儿,把我们兄弟给分开了。我逃难这一路上,我也想过了,可能是我们兄弟的缘分,就到这儿了,缘分也就这么长了。要不,家里买了一头牛,怎么会生出那么大的事儿啊!

‘现在,我想想我哥,我也不是很**哥的心。我哥嫂跟前有两男两女,都成家了,孩子们也都很孝顺。我哥的两个儿子,和我们老弟兄一样,都有木工手艺,家里也比较富裕,我哥嫂也不缺钱花。

‘我逃外之前,在生意上,我就另有想法了。这木工活,年轻有力的时候,可以做。到了五六十岁年纪,就力不从心了。这两年,我心里做了些准备,再过两年,我想改行做生意,就及早攒了些钱。我也到大城市里看过几次,我感觉办个首饰店铺还不错,我在家正筹备着呢,这牛的事儿可出来了。

‘我来到咱郑村的时候,见到喜明兄弟,我就感觉很亲切。又一见到你,那真是一见如旧知,心里话就全亮出来了。哥,眼下咱这个家,我看嫂子身子也不方便,就让你弟妹做饭吧。其它的事儿,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干,咱就怎么干。’

郑守业看杨志业说话,这么交心这么敞快,他心里也不再有任何顾虑,他也实话实说道:‘兄弟,咱家这三处宅院,你也一一看过了,咱这糕点生意,今天你也参与了。咱这城外有六十亩地,种的全是小麦,这马上又该锄麦地了。

‘每年咱这地里,收麦、收秋,这两季的活,我自己干不过来。咱村里,地少人多的人家,他们会来咱家里,给我打个招呼,来这儿打个短工。等收完粮食,按咱这里市面上的规矩,人家给咱干了几天活,都记着呢,该给人家多少,给人家多少。

咱村里有两家,只要一到农忙,他们自己就来帮忙了。说实话,这两家比较穷,我对他们也是特殊对待。凡是逢年过节,我都会给他们家送粮食过去。咱中房屋的东里间,放的就是小麦。东院的东屋,放的是玉米、稻谷、豆子和其他杂粮。

‘咱家的粮食还多着呢,除去上交的公粮,余下的粮食,吃到下一季粮食快下来了,也不会吃完,紧接着就有新粮食了,每年都有余粮。在吃饭上,兄弟,你可别发愁啊!

‘咱东院,有小马车,有大马车。东院前头屋,养着一头骡子,一头驴,咱去地要是嫌路远,坐着马车去,就不累了。’

杨志业看郑守业,一点不隐瞒地对自己说得这么详细,感觉郑守业对自己更是交心,心想:自己遇到好人了,自己落魄成了这样,郑家不嫌弃,那是自己的福分。来这里有吃有住,这吃住也是人家郑家劳动换来的,并不是大风刮来的,自己这一大家子人,也不能在这里白吃白住啊。

杨志业思想完,他说:‘哥,咱兄弟就算是很投缘,很亲近,我想啊,亲兄弟还要分家呢,我也不能一直住在这里啊。眼下咱这家里缺人手,我就暂时在这里住着,有农活,我就下地干活,没农活,我带着木匠工具呢,我就在东院做家具。

‘咱郑村镇,就算是城里了,我也不用起早贪黑,跑二十多里路到外面买家具了,放在咱这门口就卖了,多方便啊。等闲下来的时候,我就到村东头那个宅院,计划一个卖首饰的柜台。这个首饰生意,我是下决心要做的。

‘还有啊,哥,等你得空了,你去看看打听一下,咱郑村哪里卖房。依山都那么大了,该提亲了,我得给他准备一处宅院啊。要是说起这事来,也算是老天不想让咱麻烦。在大杨村家里,村里的人,正给依山说着媒呢,可都没有说成。那要是说成了,看现在这情况,还真是没有办法娶亲呢。’

郑守业说:‘不耽误依山娶亲,郑村有卖房的。前些天,我听说又有一家人搬到城里住了。搬到城里的人,他们都是在城里干事的,都说不回来住了。兄弟,别着急,明天我就去给你打听房子的事儿。’

郑守业说着这话,他心里还想着:这杨家人,本来是逃难来的,可他们一家人,一点也没有连累到郑家,还为我郑家帮了忙,我可得对得起杨家啊!

第三百三十五章 换座位

梦恋之姻缘正文第三百三十五章换座位杨婶婶把早饭做好了,吃饭的时候,杨依林见郑晓文只吃了一个煮鸡蛋,喝了两口稀饭,只加了两口青菜,也没有见她吃馍。

杨依林出来东厢房的门,趁大人们不在跟前,他忍不住问郑晓文:‘弟弟,大人们都说咱们正长个儿呢,得多吃些饭,多吃些青菜才行,你怎么不吃饭,也不吃菜啊?’

郑晓文说:‘咱们的书包里,不是都装了一个煮鸡蛋,到半晌时候吃的嘛,你放心,饿不着我。’

其实,郑晓文是不敢吃喝太多,她怕到学塾解手。她在学塾里也去过厕所,那是她看厕所里没有人了,她才会很自然的进去,然后很自然地出来,并没有谁去在意。她到下学回来,她才敢喝水,吃东西。

郑晓文、杨依林,两人来到学塾,见院子里已经来了十几个同学。见有的同学在看书,有的在玩、在说话。

郑晓文看这些少年们的年龄,她感觉年龄大一点的,可能都有十六七岁了。旁边看见了郑晓文的同学,都和郑晓文打着招呼,郑晓文很自然地带着笑,回应着。

郑晓文带着杨依林去见老师,进门就看见了娘对她说的,那个年龄老一点的高个子老师。郑晓文向老师鞠了一躬说:‘郑老师,这是我家的亲戚,他叫杨依林,他家在咱郑村常住呢。他和我读的书一样,学习进度也差不多。’

那个郑秀才老师一看杨依林,他心里就有一种感觉:嗯,这个孩子肯定不错,像个有出息的样子。他便露出笑容对杨依林说:‘好啊,学塾欢迎你,去吧,你就坐在挨着晓文的那个座位上吧。’

老师说的这话,让郑晓文高兴了,她心里高兴着和杨依林进来教室,本来她想赶快坐下,快些和杨依林一起看书呢,结果,她还没有走到座位跟前,一眼就看见了挨着她的座位,正在往座位上坐的张富祥。

张富祥抬眼看见了郑晓文,他又看见了郑晓文身边有个生人,见那生人跟着郑晓文也朝他这边过来了。

张富祥只顾看郑晓文,他没顾上再看杨依林,就高兴地站起身,朝着郑晓文笑了。他笑着和郑晓文打着招呼:‘文弟,过来了,坐吧。’

郑晓文一看张富祥的身高、长相,心里不禁惊呼起来:哇呀,这身高,这长相,真是英俊之外加帅加美啊,我这表姑真有本事,真会生,生了一个这么好看的儿子,嘿嘿,赞一个!她心里说着,手还不自觉地动了一下大拇指。

郑晓文心里刚刚赞赏完张富祥,她的思想一转弯儿:哦,对,张富祥称呼我:文弟。那我平时,一定是称呼他:祥哥。她赶快对张富祥笑了说:‘祥哥,你来得早啊。’说完,她又向张富祥介绍了杨依林。

三人并排坐下,郑晓文的心思,从张富祥的长相上,忽然之间就转到了杨依林身上,她心里说:我家杨依林现在是小孩子的样貌,等长到你张富祥这样的十五六岁,长开了,大人形象长出来了,别说你张富祥了,就是再来个比你张富祥长得更帅的人,也不会比过我家杨依林!

郑晓文心里说着,她像是还有点气不过,心里还在说:看你张富祥能的,看见我带了个小美男过来,你就赶快站起来亮你的孔雀羽,意思就是想和我家依林比帅,比美。切,比吗比,比吗比,千比,万比,你再比,你张富祥也比不上我家杨依林!

嗯?郑晓文?这不对呀,这种心理想法,可不像是我郑晓文啊!我都这么大的人了,我能想出这种小孩子的话来?这一定是那个小郑晓文的心理,是小郑晓文在我的思想里说话!

哎哟哟,我的这个前世郑晓文哟,我像你这么大年龄的时候,我学习非常用功,根本就没有过,看见一个帅哥美男,就出现像你这样的怪怪心理。以后,你照着我学学,可别再这样怪怪的了。

不行,还得教育你个小郑晓文,你要真是想在思想里玩一玩,你眼前不是有现成的杨依林嘛,你可以玩他呀!你思想里要是玩儿了别人,那别人又不是你的,你不玩儿亏了?浪费时间了?你说是不是?是,嗯,这话我记住了。

张富祥抬手拍拍郑晓文的肩说:‘文弟,老师快来了,快把你的论语拿出来吧。’

郑晓文这时候才知道,张富祥在她跟前的表现,是一种亲戚之间的亲近和关怀。她再看看张富祥的样子,感觉张富祥可能会比她大两三岁。她估计,平时张富祥可能会对她很关心,有什么事情也会及时提醒她。她对张富祥的想法变了,变得对张富祥尊重起来。

杨依林并没有郑晓文的那些想法,他看到张富祥拍郑晓文的肩,张富祥还说着关心郑晓文的话,他心里就有一种莫名地烦。

老师进门了,开始讲课了,杨依林只烦了片刻,他就收了心,思想里再也没有杂念,专心致志地听讲、记笔记。只是,他看这一堂课下来,张富祥又提醒了郑晓文两次,他是真的烦了。

下课了,杨依林抬手碰了一下郑晓文,头朝院子摆了一下,示意着郑晓文。郑晓文会意,两人一起走出教室到院里去了。

杨依林说:‘晓文,我想和你换座位。那个张富祥,上课时候他要是一直这样和你说话,别看他是在关心你,要我看,一定会影响你的学习的。影响了你,也就影响到了我,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郑晓文心想:还是小依林说得对,我不知道以前上课是什么情况,就说现在,这要是等到张富祥揽我的肩了,我再说换座位,那不就晚了,说不定还会和张富祥闹矛盾呢。说换座位,那就趁早换了吧。

郑晓文说:‘好啊,我的座位在里面,你要是先在边上坐下了,我再去坐我的座位,我还得往里边挤着过路呢,我也感觉不方便。再是,我坐到边上了,上课也没有人和我交头接耳了,我还不受挤,挺好的。一会儿上课,咱们就换座位。’

上课了,郑晓文坐了边上的座位,杨依林坐了郑晓文的座位。

张富祥不解地叫着郑晓文:‘晓文,你坐错座位了,你坐到那里干吗啊,快过来。’

郑晓文心里说:这个年代的远门表亲戚,就这么亲近啊,已经感动到我了!

郑晓文也只是想了想,她还是朝着张富祥悄声说:‘富祥哥,昨天我这腿,’她轻轻拍拍大腿,‘不小心给碰了一下,我朝里面挤,会蹭得很疼的,我就坐这儿吧。’

郑晓文在这个学塾里的同学中,她的话无论怎么讲,她都会讲出一番道理来,使那些同学们无言以对。比如,她坐边上的这个座位,只要老师不调她的座位,张富祥?郑晓文轻松给他编个理由,他张富祥就调不动了。

郑晓文、杨依林,两人在学塾里已经读了两个月的书了。这两个月时间里,三个秀才老师都明显地看出、考试也测验出,以前是张富祥成绩第一,那个小郑晓文第二。现在是杨依林成绩第一,郑晓文成绩第二,张富祥的成绩成了第三。

其实,现在的郑晓文,她看古文仍然是一目十行,记忆仍然是非常之好、之强,那些四书、五经的内容,正合了她能背的优势,也合了她能写文章、能写对偶句、能写骈文的优势。她想着,她在考试中,不能也不敢把题答得太圆满,她才得了第二。不然,她拿第一名,那就是轻轻松松的事。

麦收的时间到了,学塾停了课。

郑村家家户户都在准备着麦收,郑守业也是把自己家的几把镰刀磨得飞快,准备套上马车下地收麦了。

郑晓文听到是要真的收麦了,她那个高兴啊,心里激动感叹着:哇呀,我只看过青青的麦苗,我一次,我可是真的要去观赏成熟的麦田风光了啊!天赐的眼福啊!呵呵!她感慨着,还拍着手蹦了两下。

郑晓文自己玩儿过,听到爹叫她,她赶快和杨依林、杨依华、杨依山一起上了大马车,坐到了车上中间位置。她看着马车前面那头高大的骡子套在车辕里,车辕外面还有一头体型比较大的驴,心想,这驴一定是在帮助骡子拉套出力呢。

郑晓文见杨叔叔在马车上前面的一边坐着,爹在马车旁边站着。爹手里拿着一个不大的鞭子,朝着拉车的骡子一扬,马车就随着骡子、驴,出了大拉车门,爹跟着马车也出了大拉车门。

马车刚出来大拉车门,郑晓文见爹极轻松地一纵身子,就坐到了马车前面的另一边了。马车顺着向东的街道,随着骡子的轻快的蹄子声,朝着东城门去了。

郑晓文看到了杨依华穿的绣花鞋,同时她也注意起了杨依华的脚,心想:清朝时候,不是女的都缠足吗,这依华姐姐的脚,可不像是缠过的啊?她悄声问:‘姐姐,平时我没在意过女孩子脚,这会儿我看到你的脚,我看你的脚好像是没有缠过啊?’

第三百三十六章 麦田风光

杨依华格格就笑了,极小声地说:‘你是小孩子,还是个男孩子,你当然不知道了。

‘姐姐这会儿就对你说,康熙爷时候,就下令不许缠足了。可有的人,不怕走路不方便,还缠。大杨村就有几户富家的女孩缠脚,疼得她们都不敢走路。她们要想走路,就得扶住墙走。

‘小弟,你没有看见,我娘都没缠脚,娘也不让我缠脚。娘还说,好好的脚裹成那样,一辈子都别想好好走路了。那要是身后有一只狼在追赶,那,可是没跑了!’

杨依华说完就捂着嘴格格笑了,郑晓文也跟着笑起来。杨依林、杨依山,他们两人都在注意郑村的街道、房子,都没有听到这两人说了什么,他们也都没有笑。前面赶马车的郑守业,一直和杨志业说着话,他两人更是没有听到。

大马车一出城门,郑晓文不再说话,她的眼睛忙活得左右看起来,心里还随着眼睛的看,说着心语:啊!好大,好宽阔的麦田啊!

郑晓文正看着近处、远处已经成熟了的,广阔的淡土黄色小麦田野,忽然,一阵清风在麦田里拂过,她心里又说:啊!麦穗连着麦秆起伏的波浪,这才真叫一个壮观呢!城市里的同学们,都赶快来村儿里看成熟的麦子田野吧!

郑晓文又往四周的远处望望,她看到浑浑的远处,隔很远就有一片树林,心里说:哦,这景致我在华元郊外,在羊头山都看见过,这就是十几里外,或是二十几里以外的村庄。

郑晓文收回目光,她看着这宽阔的麦田,看着这丰收的景象,她就知道这是一个风调雨顺的年景,心里说:

看来这乾隆时期的农民生活,还挺安生、挺安宁的啊。

那是啊,现在正是乾隆在位的兴盛时期,那也一定是国泰民安了。

哎呀,不得了了,再有二十年,那乾隆弘历就开始老朽昏庸了!他一昏庸,朝里那些官吏们也不讲政绩了,作风也败坏了。他还施行闭关锁国,他对世界的先进技术风潮不闻不问,他都拉了中华的倒车,他还像没事人一样呢!

这事儿我不知道是不说,这让我知道了,那就是不行!趁这会儿,他还没有犯下这个超级大错误,我得赶紧上朝去说服他!他要是不听我的劝告,我也没办法,那就听凭各地群雄起义吧!

哟,哟,且慢,且慢,凭你个小小女子,你就能说服一个大清皇帝?

那,我要是说服了他呢?哟,郑晓文,就算你说服了那乾隆,那也是乾隆他的魂魄在后悔!历史已经过去了,已经记载下来了这个朝代的大事,那些起义的,和国军打仗的,劳军伤财的事儿,谁还能抹掉啊……

杨依林见车都停下了,郑晓文还在发愣,他拍一下郑晓文,说:‘到咱家的麦地了,大家都在下车,你还愣着干什么?’

郑晓文回过神儿,赶快给自己打圆场,说:‘这麦田风光,我还没有观赏够呢,走,下去车再继续看!’

郑守业看看这四个孩子,他朝着那三个年龄小的说:‘来之前,我就说不让你们三个来,你们还不乐意,闹着要来,还非得让给你们准备镰刀。行,行,不说了,这样吧,我现在就给你们分配怎么割麦。

‘依山割过麦子了,你割三行。你们这三个人,每人割一行麦子。你们都得记住,麦茬要留得低一点。一会儿,你们看大人怎么割麦子,你们再学着点,就会了。’

这六个人刚割了一会儿麦子,有两个打短工的,手里拿着镰刀,都过来了。

郑守业迎上去说:‘还是你们两人的消息灵通啊,这不,刚下镰割麦,你们两个就到了。其实,我是怕你们忙,事先才没有对你们说。’

其中一个短工说:‘我们两个都操着收麦的心呢,麦子熟了,就怕下雨,还是快些割下来,打完场,把粮食拿回家,我们两个才会放心。’

郑守业心里很感动,也很高兴,他说:‘真是太感谢两个兄弟了,那咱就一起下镰割麦子吧。’

郑、杨两家人,加上打短工的两个人,几个人忙着割麦子、晒麦子,石磙碾压、扬场,一连忙了八九天,总算把麦秸垛起来,把麦粒运回了郑家。

郑晓文实践了收麦全过程,她心里说:整天吃的白面馍,原来就是经过这么多细节得来的啊。哦,还有细节呢,还得把麦子磨成面粉,再做成馍,才能吃。真的是细节多多啊,种庄稼的人太累了。

哦,还有呢,我知道了,‘浪费’一词,可能就是从庄稼人的汗水里提炼出来的。以后,做饭做菜,就做得正好够吃,再也不能吃不完扔掉了。

郑家的新麦面磨出来了。郑晓文吃着稍微发点黑的新麦面馍,说:‘嗯,这馍馍可是真鲜香啊,太好吃了!’

杨依林不解地看看郑晓文:‘吃个馍,你也能发发感慨?’

郑晓文说:‘我是真的第一次吃这么原味儿的,这么鲜美的小麦面香,我能不感慨?我能发感慨,就证明我这个人有感情嘛。有感情的人,才懂得珍惜、报恩。’

杨依林听着这话,看他那样子有点迷糊,他没有接郑晓文的话。

郑家干净利落收完麦子,就该种秋庄稼了。

早上,杨志业看看郑守业,建议说:‘哥,该犁地种玉米了。咱家有那么多麦秸,养三头牛也够吃。要是咱两个一起犁地,那干活多快啊。我看,咱就再买一张犁,一头牛吧。反正我还要买地呢,这买犁、买牛的钱,我出。’

郑守业说:‘今天咱郑村是集,停会儿咱就去牲口市场上看看,看中了,咱就把牛买回来,再买张犁。你还得买房,买地呢,你就不用买了,这钱我出。以后你用上了,就只管来家里牵牛、拿犁就是了。’

杨志业听着这话,心里也是感动得不得了。只是,男人都把感动藏在心底深处了,一般都不会流泪。到了有能力回报的时候,一定会把实物心意拿出来。

杨志业把买回来的犁,他把犁面擦得光亮。他又拿梳骡子的大梳子,梳过牛毛,让牛吃饱喝足,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哥俩带着孩子们,又朝地里去了。

田地里,杨守业教着孩子们,怎样朝刚犁过的虚土地沟儿里,撒玉米种子。

郑晓文拍着手说:‘我学会啦,撒种子这么简单,我已经学会啦!’她从爹的手中,接过放玉米的小竹筐,在犁过的地方试着撒种子,她边撒边说,‘爹,你快看,我和你撒玉米的位置、种子稀稠都一样,这样撒就可以了吧?’

郑守业高兴着说着:‘对,对,就是这样。’可他心里在说:晓文要真的是个儿子,那该多好啊!

刚进入农历八月,郑守业就去请了接生婆。

郑守业在上房门口守了半天,他听到房里的小孩哭声,又听到接生婆说着:‘男孩儿,男孩儿,恭喜!恭喜!’

他高兴得下来上房门台,叫着郑晓文:‘晓文,晓文,你娘给你生了个弟弟!’

在中房屋候着的郑晓文,听到娘生了个男孩,高兴得她从中房屋跑出来,直说:‘太好了!太好了!我有弟弟了!我有弟弟了!’

郑守业接着又感叹了一声:‘感谢老天,让我四十岁,又当第二个孩子的爹了!’他心里还在喊着:我郑守业总算是有儿有女了啊!

这个时候,郑守业很想对郑晓文说:晓文,你不是男孩,你是个女孩子!他又一想:别说,别说,可不能说。等闺女再长大一些,她自己会问,她自己会说的。

郑守业给儿子起名:郑晓武。

郑家做满月酒席这天,家里太热闹了,亲戚、朋友、乡亲们热闹着郑家的三个宅院。送来的米、面、鸡蛋之多不说,只银首饰就收了一篮子,这也是郑家以往给别人送礼的结果。

郑晓文这下可是有活干了,她一下学,就忙着抱弟弟,对弟弟亲得呀,那简直是太亲了。

杨依林看郑晓文抱小孩子的动作那么熟练,他抱小孩子的手臂很生硬,他怎么学都比不过郑晓文。他思想里突然就出奇地闪念了一下:嗯?晓文她,她一定是个女孩子!

杨家买房子的事儿,经郑守业从中说合,杨家在郑村买了一处,大半新的两进院子的房子。价钱还不贵,杨志业心里十分满意、高兴,他也非常感谢郑守业。

秋收季节到了,郑、杨两家人又一起忙活着收玉米、收谷子,收豆子。郑晓文和杨依林,都参加了秋收。

郑晓文吃着秋季下来的新粮食,她又感慨了一阵子:这玉米糁,这小米,这绿豆,煮出来的稀饭,怎么这么香啊,难道这十七世纪的粮食种子,比几百年以后粮食种子还优质?

哎呀,你郑晓文就别奇了怪了,让你在帝王时代和依林在一起,享乐一下古代生活,又让你尝试着扮男的乐趣,你美还没不完呢,你还嘟囔什么啊!

第三百三十七章 洞房花烛夜

梦恋之姻缘正文第三百三十七章洞房花烛夜郑晓文在郑村,她一直在帮助、在引导杨依林的学习。

杨依林非常聪明,课堂上他用心听讲,下课之后,他只要有不是十分明白问题,经郑晓文稍微一点拨,他即刻就懂了。

两人考中秀才之后,仍然还在努力学习。尤其是杨依林,他和他的家人是怎么来到郑村的,他爹受的那份屈辱,全家人的流离失所,他永远都不会忘记。他没有别的办法,他只有努力学习,考取功名,给爹娘争光,才是他的最大心愿。

今年是1768年,杨家人盼望的这个年份和秋天,终于到了,杨依林、郑晓文一起参加了乡试。功夫不负有心人,两人双双考中了举人。

本来,郑村就有很多喜事,这下,郑村人又一次热闹起来了,郑、杨两家的门楣上,都挂上了举人匾额,门前更是热闹非凡。

这几年间,杨依林对郑晓文越来越了解,他是真的认准了,郑晓文就是个女孩子。

郑晓文经不住杨依林的一再追问,她看和她一样年龄的男孩子,都发育变了声音,杨依林也变了声音,自己就是在隐瞒,也隐瞒不了多长时间了。心想,只要依林不把这事儿说着出去,就不会有人知道自己是女的。

再说,全郑村的人,都知道我爹我娘有儿子了,我弟弟也几岁了,我也没有必要再这样装下去了。只是,为了帮助依林实现他的‘举人’梦,我还得对其他人继续装下去,我必须得陪依林读书读到中举。

郑晓文想了这么多,她终于对杨依林说出了实情。

郑晓文对杨依林说这件事的时候,他们两人正在街上走着。杨依林听到这个,关系到他终身大事的特大好消息,虽然这事儿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可他还是兴奋得过了度:

他一看街上没人,他也不敢面对面去抱郑晓文,他从郑晓文的背面,抱住郑晓文的后腰,把郑晓文抱起来一下转了几个圈。只是,这么好玩的举动,两人都没敢笑出声,还继续装着玩耍的样子。

今天,是郑家在大门门楣上,高挂举人匾额的时间。郑晓文提前就和杨依林商量好了,说挂上匾额之后,要杨依林来到郑家门前,趁着人多,他们两人必须得上演一出戏,让村里人看看,她郑晓文就可以换上女儿装了。

郑家门前,郑晓文一直注意着,她和杨依林预约的时间,她正和乡亲们说着话,就从视野里看到了杨依林。就在这时,她的身子突然向前,直直地倒在了地上。这一下,把那些街坊邻居乡亲们吓得,全都惊叫起来:‘救人!快来救人!’

杨依林几步上前,蹲到地上把郑晓文抱到怀里,他顺势往地上一坐,假装掐着郑晓文的人中,还不停地叫着:‘晓文!晓文!你快醒醒!’

旁边的人也仍然在惊叫着:‘快去请先生!快去叫先生过来!’

中医先生走着急步来到了郑家门前,先生诊着脉,自个心里说:嗯?不对呀,这孩子的脉象明显是个女孩子啊!先生这一会儿,完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他也不敢乱说,只说:‘都别害怕,这孩子能吃上几剂药就好了。’

中医先生回去抓了中药拐回来,他对这个稀罕事儿,忍不住了,他悄悄对几个信得过的人说:‘别的事儿没有,那孩子转成女儿身了!’

有人问先生:‘是不是压根儿就是个女孩啊?’

先生哪敢随意胡编乱扯举人的性别,赶紧如实说:‘这孩子小时候感冒发烧,都是我看的,我敢肯定小时候不是!’

这么稀罕的事儿,那几个信得过的人,感觉这也不是造谣生事的事儿,他们哪还憋得住,这消息在郑村很快就传开了。

杨依林已经对父母说过,郑晓文是个女孩的事了,杨家当然很高兴。

今天,杨、郑两家知道了这个‘演戏’的万全之策,已经完美地成功了,两家人更是高兴。

三天之后,郑晓文穿上女儿装了出门。村里人也都议论起来:‘男孩变成了女孩,这看着也是个特别好看的女孩,可是,这谁敢娶呀?!’

有人说:‘别发愁,杨志业家,已经给郑守业家里下婚书了!’

又有人说:‘那可不是,那天郑晓文晕倒,那么多人都看见了,是杨依林抱着她的。男女授受不亲,他杨依林既然抱了郑晓文,他就得娶人家!也算杨家人的心平、心正,既然抱过人家了,人家就算是变成了女的,他也得娶。他杨家还就真的下了婚书了,这个事儿也算是很圆满,不错,这也算上是顺理成婚!

杨依林、郑晓文成亲这天,杨家大办宴席,全村人送礼,酒席桌就摆了五里长,那阵式儿非常热闹。

就在全村人吃酒席的时候,大杨村的扬五,风尘仆仆找到郑村,见了杨志业。

原来,扬五丢牛的事儿,第二天就真相大白了。扬五的牛,自个儿跑出去,又自个回了家。而且,扬五的牛,一只牛耳朵上,有指甲盖大一块白点。杨志业家的牛,没有那个白点。这让扬五后悔莫及,后悔当时为什么不去杨志业家里,看看杨志业家的牛,耳朵上有没有那个白点。

大杨村的乡亲们,知道了杨志业一家五口人半夜逃难去了,他家的牛,还在牛圈里吃草。也知道了,天明的时候,扬五家的牛自己回家了。

乡亲们都去扬五家里看稀罕,看他家的牛是不是真的回来了。

杨志业的哥哥杨立业心中悲愤,他也去了扬五家,他也想看看扬五家的牛。

杨立业一看扬五家的牛耳朵上有一块儿白点,他指着牛哭起来,他哭着说着:

‘牛啊,你耳朵上有块儿白点,你和我家的牛长得不一样啊,那我家的牛怎么会是你啊!牛啊,你把自己弄丢了,可我弟弟一家五口惊慌失措逃命去了,你知道吗?牛啊,你回来了,我弟弟的冤情是洗去了,可那五花大绑、让几个大汉按住,抓住手按手印,这个身心耻辱,怎么洗掉啊?啊?’

杨五看到杨立业哭得悲伤不止,他呼嗵往地上一跪,说:‘大哥,你别哭了,我现在立即出门,找不到志业哥,我扬五决不回大杨村!’

扬五就是这样,出门打听、漂泊了这几年,今天才找到郑村,见到了杨志业。

杨志业看见扬五的沧桑模样,他的心就哭了,说:‘兄弟,我不记那个仇了,你暂且在我家住下,等依林办完婚事,他还要回咱大杨村,修坟祭祖呢。停几天,咱们一起回去。’

杨志业说完,就让着扬五吃酒席去了。

晚上的洞房花烛夜,杨依林笑嘻嘻的对郑晓文说:‘晓文,你只练了几天‘前倒功’,我看着那天你的功夫很厉害啊!我离你还有十来步远,我就看见你忽地一声,就倒下了。要不是事先咱们两个说好的,还真吓我一大跳呢!那会儿你闭着眼睛呢,你是不知道,你那一倒,一下把那么多的人都吓惊住了。’

郑晓文说:‘你算是不知,还夸我呢,我倒之前,那一会儿我一咬牙,也就豁出去了,我眼睛一闭,倒吧!谁知,格格!我倒得还挺成功的!格格格格!还有啊,你掐我人中的时候,你就轻轻地按着,我真想坐起起来哈哈大笑!’

杨依林说:‘我没有看到感觉到你的这些啊,我看你挺沉住气的,我才装得也很像。咱两人那会儿的造型,真的很自然啊,要不,会虎住那么多人?!’

杨依林说完,两个人哈哈格格大笑起来。

杨依林想到了考举人的事儿,他又说:‘晓文,听说你写的,八股文中的排比对偶文字,就算是没有用风花雪月的句子,那文辞也是写得优美、对得巧妙。听说把那个阅卷官美得呀,他看着你写的文,美的他,直是耸肩晃身子抿嘴笑。嘿嘿嘿嘿!’

郑晓文说:‘就那,我还是怕得第一名呢,我的文,我根本没敢往最美处、往最妙处写,就交卷了。’

两人说完这话,这会儿的新郎官儿,他的思想才入了,今天是他成亲的日子、这会儿是他的洞房花烛夜、他就要入洞房了。他深情地看了郑晓文一眼,就上前牵住了郑晓文的手。郑晓文对他笑笑,他牵着郑晓文的手,就走到了床前。

新郎官儿杨依林,抬手掀开床上的帐子,示意新娘郑晓文往床上坐。郑晓文坐到床边上,杨依林挨着她坐下,揽住了她的肩背……

就在这个时候,坐在写字台前的郑晓文,她两手猛地一动,睁开了眼睛:啊?我这是怎么了?又做梦了?那次梦的是宋朝,这次梦的是清朝。这宋朝时候、清朝时候,依林都比我的年龄大一岁,轮到这一世,依林他,怎么一下就比我小了七岁啊?真是让人不解!

郑晓文正思想着她的梦境,她听见院里‘咣当’一声,又听到妈妈说:“我把洋铁喷壶放到水池上了,这小白上去可把喷壶碰掉了。没事,没事啊。”

爸爸接话说:“走吧,天晚了,回上房吧。”

郑晓文仔细一听,说院里没事儿,她看看手中的笔又看看日记本,自语说:“我不是想写日记吗,我怎么一个字也没写啊?切!”她把刚才那个梦境忘得干干净净,起身上床睡觉去了。

翌日,就三十七中校门前堵车一事儿,上了华元晚报。标题是:众青年当街围截花仙子,两公里人车相赌路难行。副标题小字是:此次堵车长达七十分钟。正文旁边,附着在校生们手举笔记本,纷纷要求杨依林签名的大照片。

就这样,杨依林的正面事迹家喻户晓了,上报纸这件事,也成了杨依林登高的,无形阶梯上的一个实用部分。

第三百三十八章 升职

梦恋之姻缘正文第三百三十八章升职已经进入八月份了,农历六月的天气依然炎热。大街上的上班族们,依然是在自行车的长龙里,闭着嘴巴、眼看前方,朝着自己的工作单位方向,静静地骑着车。

八月中旬,华元市二轻局下发了任免文件。任命杨依林为利丰塑料制品厂厂长,免去冯友民厂长职务的文件。

按照上级对此类工厂里的领导,在退居二线年龄上的宽松规定,冯友民完全可以工作到六十岁退休。可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他刚满五十七岁就退下来了。而且他认为,还是一个乳臭未干胎毛没退的小孩子,顶翻了他的交椅,他心里很憋气。

其实,这一次退二线的并不是冯友民一个人,其他厂里和冯友民条件相同的两个人,也退下来了。尽管如此,冯友民心里仍然无法平衡。

杨依林的此次提升,一是上级看重他有学历,有知识,有能力,是个值得培养的后起人才;二是杨云汉的极力引荐,这个引荐力量也起了一定作用。

如果说,没有杨云汉的这个引荐,这份推力,领导们又没见过杨依林,怎么会知道杨依林的才能啊。杨依林肯定也会和很多有才能,而无人提拔重用的人一样,原地跑步吧,没人理你!

你认为你是千里马,周围的人也夸你是千里马,只欠伯乐了。伯乐?伯乐在哪里啊?怎么?寻伯乐?那,除非这个伯乐能提拔你,而不绕弯给你要贿赂,否则……什么?没钱送礼等伯乐?等吧,等老你!

这个任免文件下达得太突然,冯友民心里没有准备。今天周四,上午,他和沈玉恭、许正方开完小会,立即到局里强调理由去了。

按说文件一经下达,有关人员应无条件立即执行,可冯友民还是磨动了天。下午,他从局里回来,带来了一个局领导黄主任。当即,他就让许正方叫了杨依林、沈玉恭。

杨依林进来冯友民的办公室,一眼就认出这个局领导是三叔的心腹。没人介绍,他和黄主任对看了一眼,只当不认识,都没有说话。杨依林只对冯友民、沈玉恭打过招呼,就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了。

在这个有点特殊的小会上,黄领导说:“今天局里派我来,是为冯厂长和杨厂长的交接事宜来的。按说从文件下发之日起,利丰塑料制品厂的企业法人代表、正厂长职务,应该是杨依林厂长了。但是,结合本厂的具体情况,新、老厂长的交接手续,暂时还不能交清。

“这里有两个原因,一是,冯厂长有几样公事儿正在进行中;二是,杨厂长初上任,还需要老厂长带一带。过段时间,冯厂长的那几样公事儿做了了结,冯厂长会主动交清的。”

黄主任说到这里,他看看那四张不带精神无表情的脸,继续说:“冯厂长直接管理的财务、供应工作,冯厂长已经爽快答应,把财务交给杨厂长了。也就是说,全厂资金分配、资金回笼和计划使用,由杨厂长负责管理。

“还有一点,自即日起,厂里人事变动,由杨厂长负责。其余厂里全盘工作,仍由冯厂长暂时带领。各位领导,局里的意思,我已经传达得很明白了,大家要是没有意见,我这就告辞了。”

沈玉恭听了局里的另行安排,心里说:这老冯也真能蹭磨,就是局里再分给你几样活干干,你还能干出个什么意思来?这事儿要是换成我,我立马笑呵呵走人,把那个位置担子让给有能力的年轻人,自己也落个服从上级,还一身轻松心闲。他老冯这么做,我真是不明白老冯他这是咋想的!

沈玉恭还想着:这老冯平时的脑筋那么好使,在这件事儿上,眼看这个塑料厂小天下姓杨了,你老冯再怄怄再拖拖,你还能把这个小天翻过来再坐几年交椅?嗯?不对,老冯可能不是这个意思,他很可能是下马太快,丢不开这个面子,或是……老冯还想再搂几个钱?咳呀,谁知道呢!

许正方想的,可是和沈玉恭想的大不一样。他听着黄主任说的那些话,他早就听得焦躁不安了。他的大靠山倒了,他还能站稳?沈玉恭在他心里,他感觉还不如半个冯友民呢!

冯友民退下来了,从这以后,他许正方事事都得听命于杨依林。杨依林的学问在他许正方心里,那根本就不算什么。在塑料厂里,有学问,没学问,照样干活,照样拿工资。现在,他就要听杨依林的指挥了,他别扭加不服气!

许正方斜眼看了一眼杨依林,他心里就骂起来:它嘛得,我说他进厂时候,我怎么那么烦他,原来他是个大克星啊!一个小几八旦籽孩,他哪来的那么大本事,到这厂里,他可把冯厂长的座椅拱翻了,猪啊!

行,你拱就拱吧,反正我也挡不住你!只是,我许正方的副厂长职务,好赖也是局里批的,我工作上不出明显的差错,看你能把我怎么着!

冯友民听完黄主任的话,他心里有点小翻腾:这黄主任来到厂里,又给杨依林加上了一项人事负责,唉,算了,这可能是局里定的。无论怎么说,厂里人也都知道,我挡了免职这回事儿,现在我还是厂长。以后,我不当厂长了,那也是我自己不干,自己下去的,也不会显得那么惨了。

唉!人这命运太不可捉摸了,想我冯友民干了一辈子,虽说现在厂里还欠着贷款的账,可我干得也算是轰轰烈烈。退就退呗,打声招呼也让我有个准备,也让我对工人们有个交待。哎?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这闷棍就挨上了!

唉!仔细想想,挨就挨吧,我当厂长这么多年,有多少人挨了我得闷棍,不用仔细算,我简单一想,我还赚他几十个呢!我挨了闷棍,还能扑腾几下翻个身,我手下的那些人,他们软面得就是软柿子,凭我怎么捏,捏成啥样是啥样。好了,平衡了,最终,我冯友民还是个强者!

杨依林想的极简单:文件已下,大局已定。冯友民来这一招,也正好给了我一个,对这个厂的深入、熟悉机会。

行政大院里,杨依林的办公室里已经布置好了。办公室门外的‘厂长办公室’牌子,是木器厂的工人们精心制作挂上去的,这牌子显得有点醒目。

行政大院里的科室人员,他们看到这个牌子,只是感觉很耀眼,很好看,没有去想别的。

沈玉恭看着这个牌子,他就笑了,心里说:我去木器厂,看到工人们做这个牌子了。那一会儿,几个工人都在说:‘别做的和那些老牌子一样,朝好看里做!’呵呵,只从这个牌子的细致做工上看,就能看得出,这小子在木器厂混得不错!

冯友民看到这个牌子,他心里猛地一阵不知滋味:啊!屁股还没坐热呢,帅字旗可挂上了。还那么醒目,那意思,不就是迎风招展,让大家都看的吗!我做了几十年的厂长,也没你这么会逞能!

许正方看到这个牌子,他也是猛地一愣:这个小几八旦籽孩,他把牌子做得那么好看,他到底想干啥呀!真是看不透他!

杨依林感觉,他来了行政大院,离他那三个朋友的办公室近了,以后,他们说话也就更方便了。别的,他心里只想着,加劲工作,努力做出成绩,不负这个厂长职位。

杨依林的工作安定之后,他找个时间来了木器厂。他对何自谦说:“何厂长,按咱两个的意思,定下来,让恒师傅接木器厂副厂长的缺了。”

“行,行,这就好。”何自谦说,“只是,你去了那边,我这心里总有点空空的不是滋味。”

杨依林听了这话,他眼里有点想出汗。心想:要不是这个老伙计一直在支持我的工作,我哪会有今天的成绩啊!他说:“何厂长,你别想那么多,这边厂里有解不开的事,我会过来帮你的。不要说厂里有事我会帮你,就是你家里有了困难,只要在我的力量范围内,我都会帮你。”

“杨厂长,我还真的有点难事儿,想请你帮忙呢。”何自谦说,“我小儿子向海,高中毕业了,至今都没有找到合适工作。他妈妈也是大集体单位的,工种还不好,他也不想去。他想进国营大工厂,咱也没有门路。咱厂这木工活,他觉得他干这活太屈才,他也不想干。我正发着这愁呢。”

杨依林说:“向海来厂里找你,我见过他,我还和他说过话,他给我的印象很不错。你觉得把向海安排到,咱大厂科室工作怎么样?”

何自谦一听这话,赶紧说:“咱塑料厂就算比不过国营单位,在大集体工厂中相比,还是不错的。向海能去大厂科室上班,那是再好不过了。只是,那边科室人员满满的,一个萝卜一个坑儿,咱也不好进去,我不想给你找这麻烦难题。”

杨依林心里说:我给向海安排工作,只是一句话的事儿,这忙就帮上了。你何厂长帮我杨依林的时候,那你可是顶着大压力的呀!他说:“何厂长,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回去对向海说,让他静心等着,我会尽快把他安排到科室工作的。”

何自谦赶紧说了些感谢、麻烦的话。

杨依林说:“何厂长,以后咱两个再见面说话,有话只管说,你就不要再说外气话了。”

何自谦感动得直点头说:“好,好。”

这一老一少的深厚感情,是在特殊的逆境中产生的啊!

有句古话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杨依林踏入社会,他的第一个恩人,如果是杨云汉,第二个恩人,那就是何自谦了。

一个人有没有感恩之心,在于自身品质。有的人吃了喝了别人辛苦劳动得来的,像是吃他自家的家常便饭一样自然。还有的人劳了别人的神,费了别人的心,挤了别人的汗,在他心里像是把别人当成了不花钱的佣人,没有佣人,哪有我的高贵势力呀,很坦然。

杨依林就是个知道感恩的人,至少现在是。至于以后,杨家沟的人常说:酸枣圪针条,谁能一把捋到头儿?

第三百三十九章 求婚信

梦恋之姻缘正文第三百三十九章求婚信林静学习回来了。她到郑家看过乔翔、和郑晓文说过话,来到厂里对沈玉恭汇报了,她这次外出学习的收获。

沈玉恭听得高兴了,说:“你学会照相了,这太好了。以后,咱厂里需要图片宣传,再不用去外面请人、借人拍照了。”

林静说:“沈书记,你放心,以前咱厂里搞的那些图片宣传,我全都会制作。你就再不要去外面请人,对人家低头说好话了。”

沈玉恭心里高兴,他还对林静说了,杨依林升任厂长,已经来行政大院上班的事儿。

林静听了,心里当然很高兴啊,只是,她不能当着沈玉恭的面露出傻高兴。她回到宣教科,高兴得晃着身子自语起来:“我说我的超好运来了吗,看看,一件件的事儿,皆如我愿!嘻嘻!美啊,美完了!!”

杨依林自那天在街上被围,中午,他再没有回郑家吃午饭。今天中午,他在职工食堂饭罢,就和林静、温洁梅、秦梓曦三人,一起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大家坐下,杨依林皱着眉说:“朋友们,我又遇到烦心事儿了。昨天下午下班,我到街上又是差点被围,这一次,也是把我吓了一大跳。这往后都得上班、下班,都得在街上走,你们说,我这可该怎么办啊?”

这时候,看厂门老李掀开杨依林办公室门的竹帘,他想进来,一探头,见屋里有人,他只向杨依林招招手,迈过门槛的一只脚又退了出去。

杨依林来到院里,老李对他指指大门方向,小声说:“到那儿你就知道了,走吧。”

杨依林跟着老李来到传达室,老李从他的私用木箱里,拿出用报纸包着的东西,给了杨依林。说:“杨厂长,你看看,这都是你的信。”

杨依林疑惑地拆着报纸包,他打开一看,不由一愣,说道:“呀,怎么这么多信啊!”

老李说:“那信都是寄给你的,趁这会儿没人,你快看看吧。”

杨依林见信皮上,几乎都写着‘杨依林亲拆’字样。有的信皮上还写着:内有照片,请勿折叠。哦?这怎么回事啊!

他又一想,这根本不是家里来的信,别管这是谁来的信,既然写着我杨依林的名字,写着塑料厂的地址,我就只管拆开一封看看。

杨依林拿着一封内有照片的信,撕了边头儿。他拿出照片一看,哟,一个很好看的女孩子在向他微笑。他再看看信纸上的文字,意思是:求爱!求婚!

他看着这文字,看着这张照片,他的头都大了,他把信封、信纸和照片往一块儿一叠:撕!撕了它!

杨依林突然停下了想撕信、想撕照片的手,他心里说:不能撕,可是不能撕啊,这虽然写的是求爱求婚信,可这字里行间的语言,是很真挚的。

他赶快把这封信原封装好,又扒扒看看那些信的地址,见有本市的,也有外市的,还有外省的,他心里有点明白了。

杨依林问:“李师傅,你知道这是什么信吗?”

在传达室工作的老李,每天看报,他当然了解杨依林目前的情况,他也知道华元晚报是向全国发行的。他接到这些信的时候,一看信皮儿,他就猜着了九分。他是怕别人看见了,在厂里乱传,他才赶快把这些信藏了个严实。

老李听到杨依林问他,他说:“知道。只是,我这也是第一次经历这事儿。这么多来信,当时我一看这些信的信皮儿,就有些明白了。”

杨依林说:“李师傅,我早就有女朋友了。这些信,你替我保管好,我赶快去找人,想办法尽快解决。”

“这个保密的事儿,你尽管放心。”老李说,“老张请假了,这段时间我一个人值班。这些信,放到床下箱子里还上了锁,不会有人知道。”

杨依林放心了,他一出传达室的门,老李便自语起来:“像这些信,有的人想骗还骗不来呢!”

老李嘴上说着,忽然产生了好奇心。他拿起那封拆开的心,捏出照片往照片上看起来。

他眼昏看不清楚,赶紧挤挤眼,还是看不清楚。他伸开胳膊把照片往远处放放,仍然看不太清。头又向后仰仰,巴着上下嘴唇提提上眼皮儿,他这才看清了一点:嗯,这女孩长得好看!

老李想看得更清楚一些,他急忙戴上了老花镜,往照片上一看:啊,多漂亮的女孩子啊!他又摇摇头自语着:“杨厂长已经有女朋友了,这女孩,唉,可惜了,可惜了……”

老李正在嘟囔自语,他听到了有人往传达室走的脚步声,他慌忙把那些信包起来,放入木箱锁好锁,往床上一坐,两个脚后跟顶着木箱,把木箱往床下一推,面上带笑迎着进来的人说起话来。

杨依林回到办公室,正在疑惑的那三个人,都赶快问究竟。杨依林对他们说了那一包信的事儿。

这一消息,让温洁梅、林静两人吃惊不小。

秦梓曦说:“快去找苏晨,就说你有女朋友了,报纸上一登,不就云开雾散了。”

杨依林猛然想起了,郑晓文说的保密的话,他随口说:“我哪有什么女朋友!”

林静随即接了杨依林的话:“哎,你说过的话都不算数了?我问你,你那两件毛衣是怎么来的?”

这会儿,温洁梅的嘴也快起来:“是呀,是呀,那毛衣你怎么解释呀?”

杨依林看看这两个女孩,心里说:哎哟,这两个小妮子记毛衣的事儿,记得这么清楚啊!他忽然就想起了恒子深:恒师傅这人的嘴可是真严,我并没有怎么交待他,他还是守口如瓶,直到现在也没听说,厂里有谁知道我有女朋友。

杨依林朝这两个女孩笑笑说:“那两件毛衣,是我的一个同学姐织的。我和你们开了个玩笑,看你们两个就当真了,傻呀?嘿嘿!”

这两个女孩听了这话,心里都在说:早就知道你是哄人的!

温洁梅心里一高兴,她催着杨依林赶快给康明打电话。她说:“康明只要有时间,让康明把这信事儿写出来,登到报纸上。只要报纸上登了你杨依林有女朋友,这事儿不就平息了。”

杨依林想开温洁梅的玩笑,他说:“你帮我给康明打这个电话,那效果不是更好?”

温洁梅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了,她斜了杨依林一眼,说:“你就胡诌吧你!我打电话也可以,我就是怕他忙,不给我面子,我才让你打的。”

大家笑完,林静认真地说:“报社一般不会连登一个人的事儿,依林这个事儿,属于特奇新闻,我感觉,一投准登。我听晓文说苏晨出差了,要是等不上苏晨写这篇报道,我写。我再换个笔名,反正也不会有人知道,这篇报道是我写的。”

林静看大家都在点头,她又说:“依林,你不是怕路上有人再围截你吗,我有个好办法,咱厂那辆桑塔纳,也不是冯友民从他家拿钱买的,他都坐了几年了。你也是正厂长,现在你有难事儿了,让金光耀接送完冯友民,再接送你,不是也行嘛。”

杨依林赶快摆手说:“不行,不行,冯厂长那么大年纪了,我怎么能好意思和他睁着坐车呢,这个法儿不行。”

林静说:“这个法儿行不通,咱还有办法呢。”

秦梓曦说:“林静那么会写,她的办法肯定多。林静,什么办法,快说出来让咱大家听听。”

杨依林看林静不说话,看着他直笑,说:“你看着我笑什么?我急着听呢,快说呀!”

林静这才说:“”现在咱就上街给你买墨镜、格子布衬衫、精致小草帽。这种穿戴,就你的气质,也不会太失文明。可你这种打扮,那街道上的行人,都得绕着你走,他们还认不出来是你,你说,这个法儿总可以了吧?”

温洁梅拍着手笑着先接了话:“好法儿!好主意!女孩子要是在街上碰到这样穿戴的男的,早就吓得绕道走了,躲还躲不及呢,谁还敢往前围呀!要是我,还围呢,”她不敢说遇到了流氓,只说,“我得赶快躲着走!”

秦梓曦看看杨依林,他笑了说:“女孩子的心理,女孩子最清楚,这个办法准行。你想啊,这大街上少了半边天去围你,那就很难围住你了。”他看看手表,“快下班了,走,咱们现在就上街,给你买行头去!”

这三个人听到‘行头’,都笑得哈哈格格的。

都等了五天了,苏晨出差还没回来,杨依林也没去找康明。那一堆信越来越多,杨依林急得没有办法,就让林静写了那堆信的报道。

上午,杨依林正想着纷乱的心事,沈玉恭笑嘻嘻地进了他的办公室。

沈玉恭说:“杨厂长,你真有眼力呀!”

杨依林看着沈玉恭,他没听出意思来。

沈玉恭随即就接着说:“自从林静来到宣教科,她一下就写了那么多稿子,还在报纸上百发百中,这真是个难得的,超有才华的好女孩啊!”

沈玉恭从进门,嘴就没停说了这一长串话,杨依林也没有听出个所以然来,他还是睁着两只眼睛,直直地看着沈玉恭。

沈玉恭看杨依林直看着他,也不接他的话,他心里说:你小子还给我装洋蒜不是?你不想说,可能是还没有发展成熟,那我也不揭透你了。

沈玉恭继续说着:“刚才区里又来人了,说华元晚报社举办通讯员学习班,让林静参加呢,说去一周就回来。我的意思是,怕女孩子经常外出眼光再高了,我还没有回话呢,你看……”他在等杨依林的回话。

第三百四十章 烧包?

梦恋之姻缘正文第三百四十章烧包?杨依林看沈玉恭在和他商量,听沈玉恭说话那意思,是不想让林静再出去,怕厂里的人才外流,怕林静飞了。

沈玉恭看杨依林在思索,他又加了两句:“杨厂长,你说这事儿咱推不推?你只要说推,我马上就去回话。”

杨依林赶快说:“别,别,沈书记,既然人家来到咱厂里请人了,咱也不能不给面子呀,就让林静再去练练笔吧。不过这以后,咱厂又不归他们管,以后不去就是了。”

沈玉恭听了杨依林这话,心里笑着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在沈玉恭办公室里等着的李云海,他看到沈玉恭,自己先说话了,说:“沈书记,我真的不好意思来请人了,今天我来这儿,是帮别人请人的。这一次,林静除了学习,她还有个任务呢,上头拍了个专题片,说让她去写解说词呢。”

沈玉恭接过话说:“我真是不明白,你们上头这么看重林静,怎么不把她调过去呀?也让她发挥才干,有用武之地嘛。”

李云海有些无奈地说:“调动的事儿,我和上头都说过几次了,都没有说成。一是林静的工作是大集体性质调不过去,二是要不到指标没法安排。话说回来,就是有指标,哪能轮到她呀!就算是很多人都知道林静有才,就是没法调动。”

沈玉恭心里说:我只是随便问问说说,真正关心林静的人,是杨依林,是我们的杨厂长!

沈玉恭面上说:“李主任,既然你们把林静调不上去,咱丑话说到前头,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就别再来我们厂拉人了。”

李云海是真的不好意思了,说:“那是自然,谁再让我来请人,从我哪儿就把他们挡回去了。”

沈玉恭忽然想起:“哎,李主任,我听林静说,前段时间她还为你们赶写了一篇论文?”

“不错。”李云海说,“论文的事,是上头托我安排给林静的,这篇论文的事儿不代表咱区里。”他说着话站起身,握着沈玉恭的手又说,“谢谢你了沈书记,我先走,你赶快通知林静,让她明天早上八点准时到晚报社报到。”

沈玉恭送走李云海,通知了林静。

杨依林听了朋友们的建议,这几天上下班,他穿了花格子衬衫,戴了小草帽和墨镜。这样一穿戴,大街上是真的没有人认出他了,他心里说:真没想到,这身装束让我一下轻松下来了,嗯,舒服!

杨依林他哪里知道,他心里轻松舒服了,可他的这身穿戴打扮,引起了工人们的议论和反感。尽管他一到厂里就换上了工作服,工人们的嘴还是没有饶他,照样在背地里指指戳戳议论纷纷。

今天,片材车间门前的树荫下,那一组装箱工人们的嘴更是没有闲着。

撒天霞带点气呼呼的劲说:“那杨依林以前表现得还不错,谁提起来谁佩服谁夸奖,现在你们看看他那样,他屁股刚坐到大厂长的位儿上,他可变成烧毛兔了!”

柳翠赶紧帮腔:“也算是邪门儿,杨依林在那边厂里还好好的,这一沾上行政大院他可变质了,你们看看他,他这是烧包什么呀烧包!”

张留成接过话说:“报纸上说,在街上,行人们围他杨依林了。那,咱厂的秦工、姜丰,长得也很帅,还有那个叫仙客来的,长得漂亮又潇洒,也一样都是花仙子,他们这三个人,上下班也都在街上走。他们怎么没有事儿?就杨依林有事儿了?”

张留成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又说:“你们看他杨依林打扮那样,跟个阿飞似的,我看见他就恶心想吐,他能不招苍蝇!哎,你们别误会,我说的可不是小青年,我说的苍蝇,是那些不三不四的女的!”

花蕊馨是个不了解情况不发言的人,她只干活没有接话。

万景春听了一会儿,他憋不住了才说:“哎,你们不知实情别瞎哄哄!”

撒天霞的快嘴朝着万景春说:“你知道实情,你就快说!要是屁,你就夹着,是话你就快些说出来,别急人!”

“我答应人家守秘密的,我说出来传出去怎么办?”万景春说。

撒天霞的语速更快了:“咱装箱组就这几个人,谁敢嘴松,我收拾他!说吧,没事儿!”

柳翠说:“咱组只有爱说话的人,没有嘴松的人,景春,你就放心说吧。”

“那,我就说了啊。”万景春说,“你们都知道,我和看厂门李叔住在一个院里,关系又好。前天下午下班到家门口,我见他抱个报纸包。我以为是烟呢,就抓住报纸说,你拿的什么烟?李叔不让我看,他一甩身子,报纸烂了,呼啦啦掉出来几封信,我拾起来一看,全是……”

万景春正说得起劲,这八只耳朵正听得认真,老李手里摇着报纸过来了,说:“景景,这是今天的晚报,给你们都看看吧。”他说着,朝报纸上指指,“就这篇,看吧。”他说完,朝行政大院去了。

装箱组里的这几个人,立时拱着头看着报纸,他们见标题大字是:风信子已有终身伴侣,众女郎请勿再传情书。副标题小字是:早已是未婚夫的华元市利丰塑料制品厂厂长杨依林,五日内收到求爱求婚信近两百封。

一组人看完正文,见下面署名是:木木。都奇怪了,几张嘴都在说:“谁是木木?木木是谁?咱厂的事儿,咱们都不知道,木木怎么会知道呢?景春,你知道这事儿,木木这人,你也应该知道吧?”

万景春摇摇头说:“我不知道这文是谁写的,我只知道信的事儿。这些信全是李叔经手保管的。那天李叔拿那一包信,是他传达室的木箱里放不下了,他才拿回家的。

“这报纸你们也看了,这事儿你们也知道些情况了。那么多的信,刚开始时候,杨厂长想知道信的内容,他只拆过一封,一看信里文字,他就放下了,其它的信,他再没有碰过。

“杨厂长这些天的穿衣打扮,是因为那次在街上围截堵车之后,他在街上还是有人围他,他怕受骚扰,才特意采取的对付办法。这你们都清楚明白了吧。”

张留成赶快停了手中的活,甩着双手烦着自己,说:“呀呀,这下我可冤枉好人了,杨厂长,我背地里说你那话,是我不了解情况,对不起了啊!”

柳翠笑了说:“留成,冤枉人,六月下大雪!你快抬头看看天,下大雪了!”她刚玩笑到这里,忽然想起了那么多的求爱求婚信,她说,“寄给杨厂长的那些信,肯定写得温柔痴情,爱意万千,也不让咱们看看,就都退回去了,真是可惜!”

花蕊馨接话说:“那写信的女孩子中,要我想,大多数都是很害羞的。女孩子们都爱美,都想找个长得好看,又有事业心的男朋友。

“杨厂长他长得多帅啊,那大照片上了报纸,能不吸引女孩子们?算杨厂长正派,有了女朋友,不再为美色所动,值得咱们夸赞。他把那些信都退回去了,那才是正理。”

柳翠听得赶快点头:“嗯,嗯。”她忽然想起了,老李刚才叫万景春,景景的事儿“景春,你叫景景?”

快嘴撒天霞接了话:“景景是景春的小名,我早就知道,就是没叫过他,知道了吧。”

这组人继续在装箱,继续说着与他们有关无关的事。

这段时间里,曲映涛常进杨依林的办公室。今天这一次,他手里提着一个提包,进来杨依林的办公室,就笑眯眯地从提包里拿出一包水果糖,一包瓜子,放到杨依林的办公桌上说:“杨厂长,吃喜糖,我后天结婚,到时候你一定去啊。”

杨依林惊喜地说:“你结婚啊,这么大的喜事,去,我一定去!”

曲映涛高兴着,又进了隔壁的财务科。他把瓜子、糖,放到桌子上,说了结婚的事。他见外间只坐着副科长颜若玉,便抬手向里间指了指。

颜若玉说:“里间没人,科长去税局了。”她又指指温洁梅、蒋兰的座位,“她们两个都出去了,你坐吧。”

颜若玉和曲映涛的关系不错。曲映涛和温洁梅的事儿,她知道得根底清楚。颜若玉已经结婚是个孩子的娘了,她平时和曲映涛说话,也没有注意过把握分寸,两人说话都很随意。

颜若玉看看曲映涛,她有点怀疑地说:“你这么快就结婚了?”

曲映涛往椅子上一坐说:“你都没想想我多大年龄了,我是属虎的。我和我这个对象,都谈了七八个月了才结婚,这还快呀?”

颜若玉说:“我怎么总觉得,你昨天还在追温洁梅呢,你怎么追到半道儿停了啊?”

曲映涛叹了口气,他说:“我在家里排行老大,我再不结婚,我爸、我妈都急得不行。我一直追温……没个结果,再追,我穷追到什么时候啊?我也想了,掰着指头数一数,看咱们这周围,有几个人是自由恋爱结婚的?,你不也是经人介绍结婚的嘛。”

颜若玉笑了笑,没有接话,她在听曲映涛往下说。

“人家温……哎呀,不提名字了。”曲映涛说,“人家长得就是超像林黛玉,人家就是特淑女,人家就就是很有才,那也不是咱的啊!算啦,不是咱的,咱也不追啦,咱也不看啦,咱也随大流,让人给咱介绍个对象。”

第三百四十一章 纸板腊梅

梦恋之姻缘正文第三百四十一章纸板腊梅曲映涛接着说:“经人介绍的对象,只要我看着女方将就顺眼,我和她在一起说话,我不感觉恶心,那就定下来和她一块儿过日子吧。话虽这样说,老婆不管丑俊,是我看上、是我同意的,我一辈子都会对她好。不只是这一辈子,我五辈子都不会变心。”

颜若玉听得又笑了,说:“照你说这,你还是个好男人呢。只是,做好准备吧,过日子,少不了会说:没钱了呀!没钱了呀!搞得锅碗瓢盆叮当响!

“映涛,我有时候仔细想想,就我们这一茬儿人,我就没有听谁说过,谁的日子过得吃不愁,穿不忧,美滋滋的。

“那天,盖珏瑶又对我说,说她老公没本事了,说她两个磨嘴打架了。我都听她给我诉过几次苦了,我听烦了,就说她:你看不上他,你离婚呗!映涛,你猜珏瑶她怎么着,她一下可愣傻了。

“她愣完,回过神对我说:我老公有本事,没本事,他都是我的人。我这辈子就跟定他了,换换人?还不行呢!若玉,你记住,你和这个人过日子不行,你再找一个就行啦?说不定还不如第一个呢,离……我连想都没想过!”

“你们都是过来人,当然体会深刻了。”曲映涛接过说,“我现在想想洁梅,我跟她不成也不后悔。你想,她那风一刮就想倒的杨柳腰,她能做好家务?漂亮脸蛋儿是很好看,可能不能做好妻子,我还真有点怀疑呢。”

曲映涛见颜若玉笑他,他赶快说:“哎,我可不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啊……”

曲映涛的话还没说完,见温洁梅进来了,他起身和颜若玉打了个招呼,没有看温洁梅,就出了门。

以前,曲映涛追温洁梅的时候,他总是看杨依林不顺眼。后来,木器厂的改变、报销自学大专学费一视同仁、自己有了未婚妻,与温洁梅已无瓜葛,他对杨依林的看法、想法变了,他见了杨依林,总是笑脸相迎,好语招呼。

自杨依林来到行政大院,这段时间里,曲映涛无论大事小事,都会找杨依林商量。他见冯友民对他使脸色,他也不放在心上。他心里总是说:杨依林是个有正气的人,自己愿意和杨依林交往。

这段时间里,杨依林那么聪明,他当然也有察觉:在领导的分工里,不归他管的曲映涛,有事总是找他商量,征求他的意见。归他管的财务科的正头儿谷岚云,人事科的吴俊杰,总是穿梭似的往冯友民的办公室里去。

这些,杨依林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上。面上,他一点点不悦的痕迹都没有。

过去,和他很少说话的钟紫娴,自他来到行政大院以后,可能是离得近了,也常到他的办公室里聊会儿话。

下午下班的时间到了,温洁梅出来办公室,在院里等着杨依林。她看见杨依林从办公室出来了,她心里扑腾着,暗自给自己加着劲,紧赶几步到杨依林跟前小声说:“他们都下班走了,我办公室里没人,你过来,我想对你说几句话。”

杨依林的脚没动,也小声说:“有话到路上再说,我好长时间没有送你了,今天我和你一路,我在厂门外等你,你快点出来啊。”他说完,推车先走了。

温洁梅回到办公室,她从抽屉里拿出来自己刚准备好的,一个粉红色的小方纸包儿,她把纸包往挎包里一装,出了办公室的门。来到院里,她赶快推着自行车,朝厂门口去了。

冯友民本来也是要下班走的,他走到办公室门口,看见了杨依林、温洁梅说悄悄话那一幕。他没有出门,他在等温洁梅,他想看个究竟。

冯友民看温洁梅推车走了,他出来办公室门尾随其后,到厂院坐上小汽车,向前一指,吩咐着金光耀:“光耀,跟上!”

金光耀开着汽车傻愣着出来厂门,他开得很慢,他看看前方,看看冯友民,再看看前方,他不知道冯友民让他干什么。

冯友民是左右一看,向左一指:“走左路!”

金光耀仍然傻着,问:“走这边有事要办吗?”

冯友民答道:“嗯,有!”他是一颗心全操在前面那两个人身上了,他注意力集中得连话都顾不得说了。

金光耀开车仍然很慢,他一直朝前面看着,朝自行车道上看着。忽然,他看见了前面的杨依林、温洁梅。

长城路的花带,花卉很低不挡视线,金光耀见那两人并排骑着车挨得很近,在自行车人流中特别显眼。他这才猜出了几分,并保持着距离。他又看冯友民不再说话,就知道自己是猜对了。

金光耀心想:现在的季节,晚八点钟天才黑,这大白天的跟着干什么?他心里正想着,他的车到了大十字路口。

杨依林、温洁梅随着南北方向的人流,骑车到了向南有大树花带的大宽马路上了。等金光耀的车拐过来,街上有树木花带隔离,他和冯友民再仔细看看,已经看不到他们跟踪的那两个人了。

金光耀看看冯友民,冯友民说:“回家!”

金光耀心里说:这都是什么事儿啊!他调车头拐回来,看右边有个宽胡同,车头右转开进去了。

杨依林、温洁梅两人过来十字路口,杨依林说:“我说送你呢,你怎么要走这条路啊?”

温洁梅想了想,说:“你总是送我,这天又没黑,也该我送你一次了。再说,走小街不如走大街宽敞开阔感觉精神爽嘛,我才选了这条路。”

杨依林笑了说:“行,行,你说的有理。你不是有话对我说吗?说吧。”

温洁梅说:“往前走走再说吧。”她说完这话就在心里说:路上这么多人,我怎么对你说啊……

杨依林心想:这个小妮子想对我说什么啊,都走这么远了,她还不说出来,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妮子!他有点想笑。

两人并排骑着车,说着话,眼看快到私塾胡同西口了,温洁梅还是没有说特别的话,杨依林急了,他笑了说:“哎,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这都快到晓文家了,你怎么还不摊牌呀?”

这一会儿,温洁梅心里扑通起来了,脸也红了,她的脸没有向着杨依林,杨依林也没有看到她的表情。她不好意思地说:“那,你下车吧。”

杨依林赶快骑车到路边上,他的一只脚点了地。

温洁梅到杨依林身边下来车,她拿出那个小纸包朝四下看看,见没有行人注意,也趁杨依林不在意,她看看杨依林的外束腰,上前两步,扒一下杨依林没有扣脖领扣的衣领,很快就把小纸包装了进去。又趁杨依林还没有愣完,她心里慌慌的迅速骑上车说:“等我走了你再看!”说完,她折回原路走了。

发愣的杨依林,他看温洁梅撂下一句话走了,他正要去掏小纸包,不远处传来了郑爸爸的叫声:“依林,你不回家,站那儿干什么?”

杨依林听见叫声,心里说:哎呀,今天我穿的正好是外束腰,要不然,这个小包包要是掉出来……他顾不得多想,笑容满面地迎着郑爸爸,说:“爸,我刚才是想拐弯去买点吃的。”

郑爸爸指指自己的车篓说:“你看,我买了一大包呢,别去了,走吧,回家吧。”

杨依林回到郑家院里,他一心想着他怀里的小纸包,他说:“爸,我先到东院去一下。”他说着话快步去了东园。

杨依林在厕所里,匆匆把小纸包掏出来,一看:哦,是个粉红色的纸包啊!嗯?这纸包里面还包着个粉红色的小纸板呢,这是什么东西呀这是?这个温洁梅,她真会来个让人意想不到的特别,快看看!

他见纸板这一面,画着一枝腊梅,干枝上只开了一朵花。腊梅枝是用灰褐色蜡笔画的,花朵是用黄色蜡笔涂的。这枝腊梅画得精细、逼真、漂亮。他心里说:嗯,这个小妮子手巧,画得不错!

他翻过来纸板,见这一面上写的有四句话:

惟恐众芳夺心爱,冬移秋月纸上开。

终日思念好无奈,羞耻难顾投君怀。

这四句话下面,还写了两个小字:腊梅。

杨依林匆匆看完小纸板的这一面,这四句话,那可是把他全身的神经都给震惊了:啊?这是怎么回事啊!康明他……

这个环境里,他没有时间多想,郑晓文的影像也不允许他多想。

就在他震惊后的一刹那,郑晓文平日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笑的、哭的、美的、憨的影像,直在他杨依林的思想屏幕上,不停地轮换显示着,他的心除了刚才那一瞬间的震惊,一瞬间想到了康明、想到了郑晓文,其它的,都纹丝没动。

既然杨依林的那个爱情小窝没被触动到,他对温洁梅也就不会生情。既然杨依林情绪所在的那个地方,没有被震动到,他也就没有生气,也就没有厌恶心理。

只是,温洁梅用她的一片真情凝铸成的那张小纸板,在他杨依林手中,哧哧啦啦就撕成了一把碎片,又很轻易地随手往便池里一扔,水龙头一开,那些碎纸片随着水流,呼呼噜噜进了墙外的大粪池。

杨依林这个人,他的心要是冷起来,他能把人冻成冰!但是,他这个冷,他自己并不知道。不过,凡是会在他这里受这种冷遇的人,只是那些对他示爱的人。

杨依林撕了、扔了那个小纸板的碎纸片,他开开水龙头,他的心思随着他正在洗的手,被水冲得干干净净之后,转身轻松愉快地走到园中,看了几眼鲜花,吹着口哨一蹦三跳回西宅找郑晓文去了。

痴傻可怜的温洁梅啊,你都爱错人了,你怎么一点点感应也没有啊!

第三百四十二章 牛郎织女?

林静为期一周的学习时间结束了。这一次,她带着更大的收获回了家。

林静这次外出学习,不只是学到了新闻写作知识,她还高兴着两件事。一是,她完成了写解说词的事,二是,她写的那篇论文获奖了!

弟弟林涛拿出两张电影票,对林静说:“姐,你写的论文获奖了,奖励你的有证书,有辞海,有钢笔,我心里高兴。给,再奖励你两张电影票!”

林涛看姐姐在一边忙着,他把电影票装进了姐姐的挎包。说:“姐,我把票装到你的包里了,今天晚上八点的电影,龙凤电影院,可别忘了!”

林静问:“什么电影?”

弟弟说:“别人给的票,我也没有仔细问,好像是牛郎织女吧。”

林静心里说:好啊,晚上和洁梅一块儿去看。

下午,林静怀着喜悦的心情上班了。一进厂门,她看见金光耀在厂院里抹小汽车。

她看到汽车,忽然就想起了,杨依林被围截,自己很想让他坐小汽车的事。心想:有的人想巴结领导,还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巴结呢,干脆,让我提醒一下金光耀。她朝前走走,说:“金师傅,忙呢?”

“不忙,就是抹抹车。有事儿?”金光耀说。

林静走近金光耀,她才说:“金师傅,杨厂长走到街上,老是让人围着签字。那么多人,杨厂长心里也是有点怯怯的,你怎么不用这车送送他呀。”

金光耀抹车的手不抹了,他的手仍然按着抹布按着车,就是没有转脸看林静,他脸一红,眼一瞪,说:“我都四十多岁的人了,他才多大?我送他?哼,笑话!”

这一个回话,让林静一下没有说出话来。

刚走过来站在林静身边的钟紫娴,说话了:“哟,金师傅的架子不小呀!”

金光耀赶紧来了个急转身,他一看是钟紫娴,连忙陪笑脸说:“不是,不是,这一段时间车有些忙……”

钟紫娴心里别扭,嘴只管随心说了:“金师傅说的也是啊,全厂这么多人,只有一辆小车,那你就是忙。”她说完,拉了林静一下,两人推着自行车去了行政大院。

老李拿着报纸来了行政大院,他边走边大声说:“报纸来了,林静的论文获奖了!林静的照片上报纸了!”

林静只知道她的论文获奖了,她还不知道她上了报纸呢,她听到老李的话,第一个跑出了办公室。

紧接着,杨依林、温洁梅、秦梓曦、钟紫娴,还有一些人都出了办公室。

林静接过老李手中的报纸说:“这么快可登到报纸上了,真是及时!”

院里的人拿着报纸都看起来,他们见这篇报道的标题大字是:华元市论文获奖,各区里全剃光头。副标题小字是:在起用洞道攻略研讨会上。导语是:洞道攻略研讨会于八月份在华元结束。

正文是:洞道攻略工作者,写出几百篇学术论文,其中四十七篇获奖。我市获奖五篇,四篇是专职人员撰写,特邀通讯员林静撰写的论文名列红榜,为我市大增光彩!可悲的是,各区里所送论文,竟全部名落孙山。文下署名:阔嘴。

站在行政大院里的人,他们看着报纸,都在议论着林静的文才。

沈玉恭拿着报纸,走到杨依林跟前说:“杨厂长,看看咱们的女中魁怎么样?”

杨依林高兴地说:“本来我就说不错嘛!”

沈玉恭歪着头看看杨依林高兴的脸,笑了笑,回自个办公室去了。杨依林一点点也没有在意沈玉恭的表情。

温洁梅碰碰林静,她指着报纸上的照片小声说:“哇塞,林静,有这么多的论文参加评奖,你居然获奖了,你林雅妮就是行啊!哎?这照片上的五个人,就你一个是女的呀?”

林静小声说:“你个傻妮子,你问这叫什么问题?那是人家那四个人的单位里,都是男同胞,那就只有男的写论文了,获奖的,当然就是男的了。哟,我刚看到,写这个文的人,这笔名怎么叫‘阔嘴’呀?”

温洁梅说:“这不稀罕,我见过阔嘴长到一副大脸盘儿上,眼睛大大的,鼻子高高的,长得挺帅的!”

温洁梅说完看看报纸,又小声说,“嗯?雅妮,我还有个问题呢,你小妮子还得给我解释。同样是获奖的五个人,那为什么,专意说你林静大增光彩呀?我看着就不公平!”

林静的声音更小了,她捣捣报纸:“你都没有看看,我是特邀的嘛?你都没想想那个‘特’字儿?特邀本身,就是特别、特殊嘛,连这都不懂,还大惊小怪的!”

温洁梅朝林静斜眼看着,还不忿儿地撇着嘴,林静一看她,两个女孩一对眼神,扑哧一声都笑了。

温洁梅拿着报纸,又对杨依林、秦梓曦两人摇摇说:“你们看看咱们的雅妮,多伟大哟!”

林静拍一下温洁梅,小声说:“你就替我吹吧!”

钟紫娴也过来说:“咱们的林静真是了不起呀,在那么多的学问人中,她的论文竟能获奖,这个奖已经证明了林静的文才,林静,你真棒!”

曲映涛接过钟紫娴的话说:“是很棒,是了不起,就是……”下面的话,他想了想没有说出来。

钟紫娴不解意思,她看看曲映涛,说:“你就是什么?说呀!”

秦梓曦接了话茬:“就是落到小地方了,如果飞不起来,人才就可惜了!”

林静听了秦梓曦的话,心里说:这个梓曦真是不会说话,压我林静的好运!

这几个人正说着话,都听到了沈玉恭的叫声:“紫娴,我有事问你,快过来!

钟紫娴转身走了,这几个人也回了各自的办公室。

林静看到她的挎包,才想起电影票:呀,我差点把电影票忘了,是我弟弟奖励给我的,我弟弟没舍得去看,我可不能把这票浪费了。嗯?牛郎织女……她突然想起了杨依林,对,和他一起去看!

林静把连着的两张电影票,撕下来一张往手里一握,去了杨依林的办公室。

林静看见杨依林,忽然想起了和金光耀说话的事。又一想:就别对依林说了,事又没有说成,还闹了个心里不痛快,还对他说什么呀?这个扫兴的事儿,以后在他跟前就别提了。

杨依林见林静来了他的办公室,他先就笑嘻嘻地说:“雅妮,有事吗?”

林静向杨依林晃晃她那只握票的手,轻声说:“哥们儿,你猜猜我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杨依林看看林静的那只手,说:“你那手不伸开,我又不是钻山眼,我怎么会知道?”

林静伸开手,把电影票往杨依林眼前的办公桌上一放:“哥们儿,你看这是什么!”

“呀,电影票?”杨依林惊讶了,“谁送的?朋友们都去吗?”

林静说:“我送的!就两张票,哪能都去呀!”她脑筋一转弯儿,语速加快了,“哎,龙凤电影院,晚八点开演,不见不散啊!”她撂下这话,不等杨依林开腔就出了门。

杨依林挠着头,心里思索过来,琢磨过去,心里说:

这两个女孩子……她们两个可是一周没有见面,不可能通气呀?昨天,小洁梅就玩儿了个花胡哨,给我来了一下子,这今天……林静她……嘁!管她心里有什么,或是没什么,这票也无法再拿给她,就到电影院里看看再说。

快下班的时候,杨依林往郑家打了电话,说有事晚回去一会儿,吃饭别等他。

晚上七点半钟,林静已经到了龙凤电影院门口。她怕遇见熟人,不敢站在外面,就直接验票进了影院大厅。她在大厅里看着墙壁上的宣传画,等着杨依林。

杨依林终于进了验票门。林静迎上去说:“马上就要开演了,你怎么来这么晚啊!”

杨依林是压根儿就不想来,不来吧?又没有找到合适理由,说不过去,他才拖到现在才来的。他嘴上回话说:“我有点事儿耽误了一下。”

林静忍忍,没有再说什么。

电影票上是单号,两人进了单号门。

等两人找到座位,杨依林没有马上坐,他向周围看看,见一对一对的青年男女,有很多人都在拱头窃语,他心里很不舒服。心里赶紧劝着自己:既然来了,也不能不看一眼电影,就这样收场回去呀。他没有看已经坐下的林静,硬着头皮也坐下了。

影院的照明灯忽地一下关了,随之宽银幕上刷地出现了四个大字:牛郎织女。

杨依林极力控制着自己的不安情绪,对林静说:“哥们儿,这个电影,我和我的未婚妻已经看过三遍了,都看得熟透了,我真的看不下去了。”他说着就想起身。

林静也是很聪明的,她没等杨依林站起来,她的起身动作干净利落。杨依林刚站起身,她已经向外走了几步了。

杨依林在后面急步跟着林静,两人来到前面大厅,他说:“哥们儿,真的对不起,我……”

林静即刻截了杨依林下面想说的话,她说:“快别自责了,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票是别人送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是什么电影。我要是早知道,是这样的破影片,我绝对不会来看!更不会惊动你的大驾,耽误你的宝贵时间,对不起了啊!”

林静‘临危不惧’的巧嘴,快速地叭嗒叭嗒说完,她没有再看杨依林一眼,一溜快步出了验票门。

第三百四十三章 赴喜宴

梦恋之姻缘正文第三百四十三章赴喜宴林静从验票门出来,往存自行车的地方走着,嘴里嘟囔着:“你杨依林就是个身外之物,有什么稀罕,此刻去掉你,就不会再留恋!脚朝前走,眼朝前看,世界到处是,新鲜之外还有新鲜!你算老几?唏呀,切!”

林静嘟囔完,也走到了她的自行车跟前,她开开车锁骑上车回家去了。

杨依林还在原地方站着发愣,他愣了一会儿,才向外走,走着心里想着:

昨天是温洁梅……今天是林静……这两个女孩子……唉!温洁梅看似心细,倒办了一件粗糙的事儿。林静很多时候和我说话,她就像个假小子一样,实质上,她是个含而不露的那一类女孩。

怪不得这两个女孩子,她们把我的那两件毛衣记得那么清……她们没看见我的毛裤,她们是不知道,那不只是两件毛衣,那是两套心的温暖!

唉!一个独揽大权的未婚妻,两个不摸底细的傻丫头,我有什么办法呀!!

晚上,杨依林对乔翔说:“翔翔,你先睡吧。我不影响你,我去外屋写点东西。”

乔翔说:“该睡觉了,你还写什么呀?”乔翔在关心杨依林,又说,“天晚了,别出去了,想写什么,你心里已经有底了,明天再写吧。”

杨依林不想对乔翔直说,他这两天遇到了有点想不到的事。可他又想把温洁梅、林静,郑晓文,都写到他这篇文里去,他就对乔翔说:

“翔翔,你是不知道,我下班回来的路上,看见一个女孩正缠着一个男孩。我听到男孩说:我有女朋友了,你走吧。那女孩说:你瞎说,我不相信!

“哎?就这么简单的几句话,我的一篇美文出来了。这美文在我的思想上已经酝酿得差不多了,要是等到明天,我怕把想到的感情词儿给忘了,现在必须得写出来。一会儿就写好了,你先睡吧。”

乔翔一听这话,他也来了劲,说:“我不睡了,你写吧,看你能写出来什么样的感情词儿来,我还等着看呢。”他说着,从桌子上拿了本书看起来。

杨依林在街上是真的看到了,一个女孩说话缠着一个男孩那一幕,但不是今天。他是想借此,遮掩他文里的真内容。

杨依林到外屋没多大一会儿,他的这篇所谓的美文就写成了。他来到里间,把稿纸递给乔翔,说:“你这么想看,给你看看提提意见吧。”

乔翔接过稿纸,一看题目是《劝你别再来》,他点点头说:“嗯,有新意,值得一看!”他说完就念起来:

有一个单纯俊俏傻女孩,她在我周围转呀转起来。我明白地告诉你我已有心爱,劝你离开离开离开快些离开!

乔翔念到这里,他心里说:嗯?这是让谁别再来啊?谁是那个单纯俊俏的傻女孩?

乔翔就是想一万个想,他也不会想到,杨依林写的‘一个’,是一个‘蒙混’词儿!那个‘一个’,就是林静、温洁梅两个人!

乔翔迷糊糊地往下面念着:我爱的姑娘世上最美最可爱,她的人儿早已占满我的胸怀。我的心田里已经没有剩余地,今生今世不会把别人心儿揣。我心爱的姑娘把心儿给了我,我终生珍惜把她暖在我胸怀。

乔翔念到这里,他心里忽然开朗了:你杨杰让我迷了半天,那一个傻女孩我不知道说谁,这一个明明就是晓文嘛,你杨依林这么懂得珍惜晓文,我乔翔也就放心了。

乔翔继续往下念着:纵然是那风霜雨雪无情袭来,两颗交融的心怎么都分不开。我和我心爱的姑娘早有约定,终身相伴共度到那颜老发白。我俩之间没空隙让你挤进来,我俩的爱巢稳固到人力难拆!

乔翔念完这几句,他心里憋着气,面上带笑容看看杨依林,说:“依林,看你写的这心思美文,要我看着你这文呀,我猜想,你心里一定是有人了,老实交待,恋爱了吧?”

杨依林带笑摇摇头说:“哪有啊,没有。”

“没有?”乔翔说,“就凭你在街上听到两句闲话,你就能写出这么透,这么真的词句来?”

“我想象丰富嘛!”杨依林笑了说。

乔翔说:“你还说让我看看提提意见呢,你的想象力这么强,写得这么完美,我哪还有意见可提啊!”

乔翔把稿纸递给杨依林,他想着这文里的词句,心里憋着气很不是滋味,还又很想笑。他心里说:

你小子还以为,我乔翔不知道你和晓文订婚了呢!你还写那什么‘纵然是那风霜雨雪无情袭来,两颗交融的心怎么都分不开。我俩之间没空隙让你挤进来,我俩的爱巢稳固到人力难拆!’

拉倒吧你杨小子!可笑!你真是让我可笑!我心里明白得很,你写那所谓的美文让我看,你就是在暗示我,不只是让女孩子离开,还指桑骂槐影射男的,让男的离开呢!

我告诉你杨小子,要不是我乔翔太爱晓文,我一不用挤,二不用拆,只要我乔翔病好了能出门,民政局那两个大红本儿,就到我乔翔和郑晓文,我们两个人的手里了!看你杨杰还在我面前卖能!

哼!如果不是我乔翔极力成全晓文,就你杨依林?早已经是五个指头开会——撮胡儿了!抓不住晓文了!

杨依林,我告诉你,你要敢对晓文有半点外心,小心你的狗头!

嗯?嗯?呀呀呀呀!你看看你这个乔翔,人家杨依林写篇文字,碍你乔翔什么事儿了?那文字上面明明写着,他杨依林对晓文忠贞不二的爱嘛,以后你记住,你就别在这事儿上拗筋较劲了……

杨依林看看乔翔,他说:“乔翔,你不说话,愣着神儿想什么呢?”

乔翔回过神说:“我什么都没想,我瞌睡了,我想睡觉。”

杨依林说:“刚才我想写那文时候,是怕打搅你,我才去外面让你睡觉的。你看看表,刚十点,你在家里那么多时间睡觉,现在哪来的那么多瞌睡。我看你的身体好些了,明天歌会你去不去?”

“不用问,我心里一直惦记着歌会呢。”乔翔说,“今天我已经对爸爸说过了,爸爸没有答应。爸爸说,最少得出了这个月,我才能去歌会,去了也不让唱。说要彻底恢复健康,还得吃些天药呢。”

杨依林看看乔翔,说:“我看你已经吃胖了,快恢复小白脸儿公子哥儿的模样了,嘿嘿嘿嘿!”

乔翔听到这玩笑话,他也没笑,他不无感激地说:“说实话,我刚来这家里的时候,这柜子门上的穿衣镜,我只看了一眼,我那形象我那样子,就把我吓得再也没有往镜子那边走过。

“这段时间里,多亏爸爸精心治疗,妈妈细心调养,我的身体才恢复得这么快。我爸、我妈今天来看我,我妈还说,坐月子的婆娘吃的,也没有我们家翔翔吃的营养丰富、营养均衡。

“还有就是,你和晓文对我的照顾……依林,你说就算是一母同胞兄弟,也只能是像你这样的照顾我吧……”他心里感动,下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

杨依林平时和这群朋友说话,只要是正经事儿,他的态度总是像个大哥哥似的。这会儿,他和乔翔说话也是这样,他赶快说:“别想那么多了,你身体好了,大家心里都轻松,对谁都好。你看,我们两个就这样住在一起,又共同叫着爸爸、妈妈,不就是亲兄弟吗,我照顾你是应该的。”

杨依林看乔翔不说话了,他又说了一句:“不说了,睡吧,睡个好觉,你明天早上还得早些起床,去东园锻炼身体呢。”他说完,开了自己的床头灯,关了乔翔床前桌子上的灯,也去睡下了。

今天,是曲映涛结婚的日子。上午十一点半钟,行政大院里的中层领导们,都准备着去喝曲映涛的喜酒,都说着笑着行动起来了。

给曲映涛准备的礼品,昨天厂里就派代表把礼品送到了曲映涛家中,今天,大家就是怀着高兴、怀着快乐的心情去赴宴的。

厂院里,张展一声高喊:“喂,去喝喜酒的人上车了!走了,走了!”

行政大院里的大小头头儿们,听到这一声喊,都朝着厂大院涌去。

厂院里停着两辆大车,一辆小车,这辆小车也就是冯友民的专车桑塔纳。

大车旁边站着早已经准备好上车的各车间主任、各门市部的经理们,还有很多和曲映涛关系不错的工人们。

冯友民、沈玉恭、许正方出来行政大院,三人上了桑塔纳。杨依林和行政大院里一起出来的人、大车旁边站着的人,分别上了两辆大车。

金光耀开车领先出了厂门,两辆大车跟在桑塔纳后面,也缓缓出了厂门。

这个由桑塔纳领头的微型车队,在大街上行驶了十几分钟之后,停到了离曲映涛家不远的,同乐饭庄门前。

这个时候,新郎、新娘已经举行过婚礼仪式,两人正带着微笑,迎接着前来贺喜的亲朋好友。

曲映涛见塑料厂里的大队人们来到,他赶快拉了一下新娘的衣袖,悄声说:“这是我们厂里的人到了,赶快迎接。”

新娘立时露出微笑,和曲映涛一起迎接着塑料厂里的每一个人。

突然,曲映涛看见了温洁梅,他心里意外加吃惊地说:啊?她也来了!他吃惊的同时,心里还揪了一下。

曲映涛的这个吃惊和那一揪,也就是一转眼的时间,他心里马上就平静下来了,不由自主地抬起左臂揽住了新娘。心里说着:你惊什么?你揪什么?那个人对你来说,她就是水中月,镜中花,她不属于你!你臂弯里的这个人,才是真真实实的,是你曲映涛的人!

曲映涛一直轻揽、轻拥着新娘,继续招呼着客人。直到开始敬酒的时候,他揽新娘的手臂才放下来。

塑料厂里的人在这里喝喜酒,就坐的座位还是**惯,大领导们一桌,工人们自行聚桌就坐。

杨依林招呼着何自谦、恒子深和厂里的这几个花仙子们,他们一桌。这一桌人刚坐稳,钟紫娴快步走过来,坐到温洁梅身边小声说:“我和你们一桌。”

温洁梅赶紧说:“热烈欢迎钟厂长来到我身边!”她说的话表情好玩,一桌人都笑了。

第三百四十四章 喝喜酒

喜宴上开始上菜了,敬酒也开始了,新郎、新娘给冯友民那一桌人敬完酒,来到了杨依林身边。

杨依林对曲映涛示意,让他先给何自谦、恒子深敬酒。

新郎、新娘从何自谦开始敬酒,然后以座位顺序依次敬酒。大家举着酒杯,对新郎、新娘说着贺喜祝福的话。

敬酒到温洁梅跟前了,曲映涛往婚庆服务生端的,放着酒杯的托盘里仔细看看,他拿起一个倒得不太满的酒杯,双手向温洁梅递了过去。

温洁梅大大方方站起身,接过曲映涛递过来的酒杯,心想平时就算没喝过酒,可看着这酒杯里,就这一口的量,干脆一口喝了,也显得利落。

温洁梅想到这里,便对着新郎、新娘说“祝你们两个互敬互爱,夫唱妇随,一生幸福,白头偕老!”她说完,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哇呀,她那个咳嗽啊,想不丢人都止不住。

林静、姜丰、宋奕看着温洁梅,都哈哈格格笑起来。林静还指着温洁梅说“我看杯子里还有点酒呢,喝完,喝完!”

曲映涛对温洁梅说“洁梅,你不会喝酒,就别再喝了。”他说着从温洁梅手中拿过酒杯,放到了托盘里。

紧接着,新娘的酒杯又向温洁梅递了过来。曲映涛赶紧挡挡新娘的手说“她不会喝酒,已经喝过了,就行了……”

温洁梅没等曲映涛把话说完,她就从新娘手中接过了酒杯,说“喝喜酒应该喝个双嘛。”她说着,鼓着劲喝了一口,曲映涛就把酒杯接过去了。

下面轮到了钟紫娴,钟紫娴喝这两杯酒痛快,咕咚,咕咚,两口完事儿。

最后轮到了杨依林,他也是不会喝酒,但是,今天他喝的这个酒,可是喜酒啊,他喝这双杯酒,显得也很利索。

新郎、新娘往另一个餐桌前去的时候,新娘说“映涛,你们厂里的女孩子们,一个个都长得,那可是真叫漂亮!”

曲映涛在新娘耳边小声说“自从有了你,别的人长什么样,都与我没关系。在我心里,满世界的女子中,唯我新娘、唯我妻子最漂亮!”

新娘笑了。

塑料厂的大队人马,喜宴完毕回了厂。钟紫娴没有进自己的办公室,她跟着杨依林,想着心事进了杨依林的办公室。

杨依林示意着钟紫娴,钟紫娴在沙发上坐下了。

钟紫娴对杨依林像是越来越熟悉了,她不再和杨依林说客套话,她在杨依林跟前说话还很爽利。此刻,她开门见山地说“杨厂长,任免文件已经下发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咱厂现在正而八经是你的大拿,很多事儿该你出面说话了,你怎么总往后缩呀?

“我看冯友民,他压根儿就没有把你放在眼里,你还退什么呀退?现在退缩的应该是他冯友民!也算是怪了,从文件下发之后,我看他的精神头儿比以前更威风了!”

杨依林的性格,本来就不是个很随便的人,在这件事上,他有自己的主意,他对任何人都不想多说。

这会儿,他对钟紫娴笑笑说“冯厂长年纪大了,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厂长,有丰富的领导经验,他能在厂里支撑一段时间,我也有机会跟着学习学习嘛。”

钟紫娴一听这话,她更加别扭了,说“你呀,有些话不对你说出来,我心里急!不光是冯友民他不把你当厂长看,就连他的司机金光耀,也不把你这个正厂长往眼里放!”

钟紫娴把林静说给金光耀的话,金光耀回给林静的话,一字不漏,对杨依林说了个情。

杨依林这个人,他不管是什么事,只要不让他太上心,或是太恼怒,一般情况下,他都不会咬牙攥拳头。他听了这个事儿,他脸上没有表情,记到心里了。

钟紫娴继续和杨依林说着,有关厂里的一些事儿,直到有人进来找杨依林了,钟紫娴才出去。

这些天里,杨依林一直熟悉着塑料厂各部门、各车间的工作情况。

温洁梅心里一直等待着,她给杨依林的那个纸板腊梅,看杨依林怎么给她回话。

林静自龙凤电影院那件事之后,他看见杨依林,她的态度和平时一样,该说说,该笑笑,就像是电影院里的那件事,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只是,林静心里在极力淡化,她对杨依林还不算深的那种感情。她不管杨依林到底有没有女朋友,她这辈子是不会再去‘招惹’杨依林了。

上头又下命令了,塑料厂准备开会。曲映涛在度蜜月还没有上班,由吴俊杰通知着木器厂的领导、大厂各个领导和各科室的工作人员。

开会时间到了,吴俊杰在行政大院里喊着“开会了!各科室人员都到会议室里开会了!”

冯友民听到喊声,他出来办公室,往行政大院里的会议室走着,心里说着经过了这段难熬的时间,我心里已经平衡了,最终,我冯友民还是个强者!

看,我现在不还是冯厂长吗?我照样掌管着塑料厂的全盘工作,我走路照样昂首挺胸!那个任免文件,不在厂里招开大会公布,看谁敢唧哝一声?至于杨依林那小子,我没交清工作之前,在厂里所有大事上,看他也不敢越过我这个门槛,就自行做主!

行政大院的会议室里,冯友民在台上讲话说“局里通知说,最近盗窃团伙很猖獗。这伙盗贼在华元市内已经作案三起,咱们兄弟单位,永兴钢丝厂的料库,昨天晚上被盗去了几十吨钢材,据说是用大卡车拉走的。

“咱们厂的原材料,虽然都在仓库里、都在车间里,存放得比较严实,但是,我们也不能麻痹大意。按上级指示,从今天晚上起,咱厂的科室人员,开始轮流值夜班,时间是晚八点到早八点。什么时候解除防范,听候局里通知。”

何自谦、恒子深领会精神,两人一商量,回木器厂排班去了。

冯友民对余下的人说“咱这边厂院,还和往常一样排三班,原班人马不动。一班值一夜,轮换着值班,白天工作不至于太疲乏。我带的这一组值第一天。好了,其他组的人可以走了,我们这一组人留下。”

沈玉恭、赵明辉两人,各带一班人讨论分片去了。

冯友民这组人里,有杨依林、许正方、吴俊杰、保卫科头头儿于富水、财务科的五名女将。

冯友民看看财务科的正头儿,身怀六甲的谷岚云,他说“岚云,你情况特殊,晚上你就不用值班了。

“许厂长,富水,范莉,你们三个人,去托儿所仓库大院。俊杰,若玉,蒋兰,你们三个人去食堂院。厂大院里,车间里有工人上班,值班人员少一点也没关系。杨厂长,洁梅,你们两个在厂院值班。我一个人在这院里值班。晚上八点,咱这一组人再集中一下啊,散会!”

夜幕降临了,厂院里虽然有几处昏黄的照明灯,但整个厂大院里,还是显示着夜的本色黑糊糊的。

刚过了末伏的天气,还是没有凉意。今夜没风,仍然很热。

温洁梅跟着杨依林,两人在厂院里已经巡视一大圈了,温洁梅也不见杨依林和她说话。

这些天,温洁梅立等着杨依林,回她那个纸板腊梅的信儿,可杨依林看见她,杨依林总是一脸的若无其事。她心里着急,也不敢问杨依林,心里还有点不会顺意的预感。

今天夜里,她和杨依林一起值班,而且只有他们两个人。她想趁这个难得的机会,问问杨依林,看那个纸板腊梅的事儿是什么结果。

她心里还想着问过杨依林之后,即使不是自己盼望的那个好结果,总比自己现在这样,整天像装在闷葫芦里一样强吧?

于是,她打破了杨依林造的沉寂,她说“依林,咱们也不能就这样转呀,转呀,转大圈啊。我去车间拿两个凳子,咱们坐到宣传栏那边的灯下,小偷要是真的来了,他们一看厂院里有人,哪还敢偷呀!”

杨依林边往车间走边说“你等着,我去车间拿凳子。”

杨依林拿过来两个凳子,他和温洁梅一起,到宣传栏前准备找个合适的地方坐。

杨依林见温洁梅坐的是面向东,他就在温洁梅的东边地方坐下,来了个面向北。

温洁梅已经感觉到,也已经看出来不对头了,可她不问个清楚明白,她不死心啊!她还是想问问杨依林,看杨依林对她那个纸板腊梅的事,到底怎么说!

她心里想着要问的话,嘴张了几张,不知如何开口。

她手里拿着一张四折卷着的报纸,话说不出来,就不由自己地拿着报纸卷儿,摇过来,摇过去。又把报纸卷儿展开,反过去卷卷,再展开正过来卷卷。卷足卷够,又把报纸展开、抹平,当扇子扇几下……

这个时候,杨依林面无表情,他是既不看温洁梅,也不说话。冷场?那就只有冷场了!

温洁梅终于憋出话了,她说“依林,那天,那个小纸板……”

杨依林不等温洁梅再往下说,他就截了她的话。他冷冷地说“你不要问了,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也什么都不知道!还问什么!”

不如意的结果,温洁梅已经料到,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遭此冷语,是她没有料到的。她随着胸中直往上涌的气,才又说出话来“你说的这话,我听不懂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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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五章 出言太冷

杨依林仍然是面向北一动不动地坐着,他又截了温洁梅的话,他说“我说的话已经很清楚,很明白了,你还有什么听不懂的!”

他说话不多,但出语难听冷厉,寒凉得像冰刀一样,直刺对方,把温洁梅冷疼得只想哭。

温洁梅心里说同样是一句话,你杨依林换成温和、解释的语气不行吗?干吗非要说出冷话,把人往死里冻呢!

她忍忍,泪没有出来,可她还是很想听个明白,很想让杨依林亲口把这事儿说清楚,说个为什么,她才能安心。

她说“我不懂,你没有对我说清楚,到底是为什么?”

杨依林的语气有些缓和了,但仍然有点冷“不为什么,我们只能是好朋友。”

温洁梅听了这话,她的情绪也稍有缓和,说“那,我们这一年来在一起,什么也不是了?”

杨依林听了温洁梅这话,他一丝一毫都没有往可笑处想,他的语气温度又降到了零下“能是什么?我们的关系永远都不会升级!”

杨依林说的这话,还有他的语气、表情,就是对常人来说,也是很难忍受、很难接受的,还何况是对一个,满怀一腔炽热爱情的女孩子呢?他这两句似西北风吹雪糁的话,刷刷刷地打在了温洁梅的脸上、心上,她哭了。

温洁梅擦擦泪,委屈又憋屈地说“那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杨依林听到这句话,他的思想就钻到这句话里了,他是真冷了,他要把温洁梅推入冷库了,说“我对朋友都这样!我不是只对你!我对宋奕、林静、苏晨、晓文,和你一样!从没有厚薄!中间都是等号!”

杨依林甩完这一串儿话,他站起身时候又朝温洁梅甩了一句“听明白了就算结了,干吗缠着不放!”

杨依林朝温洁梅甩完冰刀,他到远处转圈去了,留下温洁梅一个人,独自在那里悲伤流泪。

此刻的温洁梅,她不是柔弱,也不是没本事了,她是钻到爱情圈里出不来了,钻迷了!

杨依林说给温洁梅的这些寒冷语言,如果换成是说给林静的,林静可不会吃杨依林这一套,林静肯定会是这个样你对我冷,我反过来对你?那就更冷!你把我气得急了,我上去就是武拳飞脚,上打下踹之后,再撂出一句滚回你的冰窟窿里去吧!撂完话转身走人。

可温洁梅不是林静啊,人与人的秉性也不一样啊,此刻的温洁梅,她独自坐在那里心痛悲伤流泪,她感觉她在寒冷的爱情境地里,快被冻死了……

杨依林这个人,平时就能看得出,他是个忠于事业、忠于他唯一爱情的人。他的帅美身高笔挺身材,他的时尚深沉潇洒气质,加上他端正的,有一点点洋气的漂亮五官,尤其是他那一双俊男眼睛,能迷倒周围的所有女孩!

可是,杨依林除了他的唯一的爱——郑晓文,再没有那个女孩能让他迷上。

这可能是杨依林天生的品质、生就的秉性;或可能是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里,蕴含那丝阴冷的结果;或可能是他爱郑晓文爱到了独一无二;或可能是他命里不犯桃花;或可能是他为了他的终生理想,从根儿里就不允许自己去犯,最不值得的男女关系错误,从根儿里自己对这种事情,就是一清二白的。

有人说,男的有官又有钱,女的排队占身边。轮换兜风一溜烟,花着贿赂还去贪。有朝一日露了馅,女的扭头把脸翻。身陷囹圄后悔晚,前途断送一瞬间。这说的是,一个人不知自律,有了职位之后身败名裂的症结所在。

杨依林这个人,他铁定与这个顺口溜无缘,他不会把他视作至高无上的事业、至高无上的爱情,断送在那些不屑的女的手里!在这件事上,杨家沟人说的那个酸枣圪针条,可以一把捋到头儿!

哦,不,不,杨家沟的老人们常说能吃过天饭,不说过天话。说杨依林把酸枣圪针条,一把捋到头这话,说的也有点太满了。那,在这件事儿上的这个酸枣圪针条,到底能不能一把捋到头啊?按说,这应该是以后的事儿,现在就下结论,好像有点为时过早。

至于那个贪,这个事儿敢把话说满。杨依林即是有权,他也不会贪。因为,一大半原因,是他的品质所决定,他不会贪。还有一点原因,是他不敢!

想啊,他小时候,只知道当官能吃香的,穿光的,并不知道当官的责任使命。现在他已经长成了一个心想事业、报效祖国、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什么都懂了,都明白了,他还能胡作非为?他不会!

杨依林很明白,他现在这个小米粒儿头头儿,是他理想道路上的好开端。他要把握好自己,他要稳稳当当地沿着这个好开端向上走,才能实现他的心中夙愿到达向往目标。他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他敢贪?他敢出错犯法?他不敢!

事业是他杨依林的半条生命,维护他的事业,一定会像维护他的生命一样尽心,他敢贪?他不敢!

郑晓文是他的这半条生命,就郑晓文的传统道德思想,他杨依林只能正正派派做人,尽职尽责为祖国效力!他杨依林怕失去郑晓文,他敢贪?他不敢!

杨依林还是个孝子,他杨依林要是贪了,违法了,他的父母肯定会因为他而受累,他敢贪?他不敢!

再者,杨依林是个很注重名声、很爱面子的人,如果他贪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贪露馅了,他的事业、他的名声、他唯一的爱,就全玩儿完了!他敢贪?他一定不敢!

再给他杨依林加上十个胆,他也不会去想贪的事儿。他肯定会利用这些胆气,去开拓事业,让自己的事业理想更快、更好地去实现,他还盼望着,他的唯一的爱郑晓文以他为荣呢!

此时,厂院里夜灯下的温洁梅,她独自坐在那里,还在伤心流眼泪。她流着泪心里想着这个不该发生的事儿,自对自说“这事儿又不能对别人说,自然也就不会有人来劝。感觉自己这些无价值的泪,也流得差不多了,心里要是还难受,那就自己劝自己吧。”

她擦擦泪站起身,在原地走走,又想这么深的感触,不如把它记录下来,用文字发泄发泄,同时也劝解安慰了自己,那多好啊。她没有犹豫,快步到办公室里拿来了纸,笔。

她站在灯下往纸上写了几个字,一看字哦,这灯光在远处看着不亮,站在这里写字, 看得还很清楚的。原来,这灯光早就知道我温洁梅会在这里流泪、会在这里写字,它才变成这样子的啊,谢谢你了,灯光。

哎呀,我看你温洁梅能有多幼稚!你再看看宣传栏上的字,这灯不是为你温洁梅而亮,这灯是让值夜班的工人们,看宣传栏上的字的,你个傻妞!

温洁梅心里就这样一自语,她的心情好多了,不像刚才那样,难受到受不了了。

她坐下来刚要写字,她的字还没有写到纸上,她对杨依林的那种不该有的感情、她对自己的痴,就全涌到了笔尖上。她在纸上刷刷写道自作多情一张空,如此教训可记清?!发泄无价值的气,流净无价值的泪!再不想过去那个情味,现在就挥笔对它来个干脆!

她接着又写了一句我不要这无价值的泪花!

此刻的温洁梅,他心里带着自己在爱情上的无能心情,带着杨依林给她的那些冷话,她却无能回对的愤和恨,她在纸上,又是刷刷写起来

多情的女孩,你哭吧,哭吧,流净你那无价值的滚滚泪花。那个人他甩出了那么无情的话,可怜的你,炎热的天里,你却在冰冻中挣扎!你深深的爱找不到家,你怎么就没有及早觉察?回头看看你呀,你早就成了单恋傻瓜!!

她写到这里看看自己写的字,心里仍然郁闷不舒,接着又写起来

其实呀,那个人,他就是你爱情路上拌到你的一片小瓦,你跌疼了,擦干泪,露出笑容大步往前跨。人总是在教训经历中慢慢长大,见多识广才能畅散你的芳华。

温妮子,不该经历的事也让你经过了,这就是老天对你傻妮子的惩罚。从今天起,你就聪明起来吧,你要活个痛快,活个潇洒,你记住,好男儿满天下,好男里面,注定有你温素儿的那个他!

温洁梅已经写了宣泄胸中哀怨烦闷的文字,可她对杨依林用情太深,用情时间太长,她写那一点儿文字,只起了两秒钟的作用,就不管用了。那点儿文字远远没有释放完她心中的委屈,远远没有拆散、没有驱除,她那个不该产生的、愚蠢的、笨傻的、还缠得那么结实的痴情团!

她的心里得不到平衡,她的情绪仍然没有平静下来。她责怪完自己的愚笨痴傻,又责怪着杨依林对她说话不婉转,不近人情,让一个女孩子当着他的面,彻底下不来台!

温洁梅怨啊,想啊,越想越恼,越想越烦,她一烦二烦到了第三烦,她看见杨依林在她面前站着,还笑嘻嘻地看着她,对她说着话。

可她就是听不清楚杨依林对她说了什么,她恼了,她指着杨依林吵起来

‘杨依林,你不是站起身走远了吗,你还拐回来和我说什么,我听不明白的话!我清楚地告诉你,纸板腊梅这件事,就算不是你的错,但是,谁让这事儿沾着你的边儿呢?!既然沾了你的边儿,你肯定有错!而且还是你有错在先!

‘你说,你不在你杨家沟老实待着,你跑到我们华元来干什么?你来华元也就算了,你干吗来我们厂啊?你来我们厂也就算了,你干吗老让我看见你呀!你干吗老在我眼前晃悠 ,你干么老和我说话?!你把人都烦晕了,你知道不知道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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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六章 气晕了的梦话

梦恋之姻缘正文第三百四十六章气晕了的梦话温洁梅说到这里,她看见杨依林摇摇头说:‘不知道。’

她恼了,她也不讲究什么礼貌不礼貌的了,她又是指着杨依林,大声说:

‘什么?你不知道?你杨依林要能连着说上一百遍个不知道,算你的嘴是真强,我就不和你理论了!你要是连着说不出一百遍来,我话说到前头,我就要使高招,对你不客气了!’

她说到这里,见杨依林摇着头只说了两句:‘不知道。不知道。’就不往下说了。

温洁梅指着杨依林说:‘怎么,现在你的嘴不强了?你说的话不冷了?可惜你杨依林没有说出一百遍来,你不强不冷也晚了!我现在就请老天赐给我太极神仙掌,先修理你一下再说!

‘我告诉你杨依林,我的太极神仙掌对准你的背,就那么轻轻一甩拍过去,再稍加用力一推你,你立马就像火箭离开地球一样,升射天空啦!’

温洁梅的话刚说到这里,她的手就伸过去,去拍、去推杨依林了。她看见杨依林真的双臂紧贴身体,两腿紧并,身体倍儿直,嗖地一声升向天空,越升越高,越高越远……

最后,她看见杨依林降落到了一个,科学家们正在发现,可还未真正发现,正在研究,可还未着手研究的,一个新星球上去了!

忽然,温洁梅看到她手中有一个超光年传话筒,她拿着这个传话筒,正想对杨依林说话,心想:以前,我都舍不得提着他的姓叫他,总是恭敬地称呼他杨厂长,后来又总是叫他依林。现在,他把我气成、他把我冻成这样,我还叫他什么狗屁厂长呀,依林的,我就叫他杨依林!

她对着新星球上的杨依林说:‘杨依林,我说话你听见了吗?’

她听到了杨依林的回话:‘听见了,想说什么你就说吧。’

她说:‘杨依林,你知道你现在站立的那个星球,叫什么名字吗?’

她听到杨依林说:‘不知道啊,你快说说。’

她说:‘你要是真想知道,就快把你的杨耳朵伸过来。现在,这个新星球的名字,还没有向全世界公布,还保密着呢。把你耳朵伸过来,让我悄悄告诉你!

她看见杨依林的耳朵真的离她很近,她对着那耳朵说:

‘天上已经有了以‘五行’命名的星球,现在,科学家们不再用阴阳五行这种物质,给新星球命名了。你脚下站的这个新星球,它的名字叫,叫……’她赶紧思索出了一个名字,说,‘叫风雨雷电花草星!’

温洁梅给这个新星球起了名字之后,她感觉自己起的名字很好听,一时把她高兴得,让她对杨依林的恩怨也给忘了,她拍着手高兴地说着:

‘哇!我起的这个名字好美,好棒,好好听啊!这名字结合那个星球的实际,这可是个名符其实的好名字啊!呵呵!’

温洁梅高兴完,她又问杨依林:‘你知道你脚下那个星球的位置吗?你知道你现在距离地球有多远吗?你知道这个星球名字的含义吗?’

她听到杨依林说:‘不知道啊,我很想听,你快讲讲吧。’

她说:‘这个新星球的位置,在银河系与河外星系交界的地方。从地球去这个星球,得穿过银河系;路过银河系的时间,需要经过三万多光年的路程,才会到达这个新星球。

‘虽然你挨了我那一拍,那一掌,那一推,可你是幸运的,因为,我拍掌的力量很轻,你不会疼的。重要的是,你是登上这个新星球的第一地球人!

‘这个星球的名字,意思就是,它和地球很像似,同样有风雨雷电,同样有阳光和花草树木,所以,我科学家温洁梅,就把它命名为:‘风雨雷电花草星’了。正因为这个星球很适合地球人居住,你呢……’

温洁梅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了杨依林对她的冰冷语言,她恼了,不觉自语了一句话:‘你杨依林就是个屁人,烦!’

她心里再恼杨依林,可问题还得回答呀,她接着刚才的话对杨依林说:‘因为你是地球人身体,很能适应这个新星球的环境,我就把你送到这个美丽的星球上,让你看新鲜了。’

她听到杨依林的回话有点吭哧:‘哦,嗯,嗯,我看……’

这一会儿,她对杨依林说话的语气有点温和,说:‘这个新星球,和咱们说的其他星球一样,它也是地球人说的天上了。只是,这个新星球上的仙人们很少,他们也不是全仙,他们每个人都是半人半仙,你到了那里,你也是一样的半人半仙。

‘你不要怕没有吃的,这个新星球上的仙人们,是不吃饭的。那里生长的有果树,果子的外壳特别坚硬,砸开硬壳果子,只吃上一个果子的果肉,你三十年都不会饿。

‘杨依林,你记住,你已经变成一半儿外星人了,你也成仙人了,你也已经长生不老了,你就在那里享受吧!’

她听到杨依林回话说:‘哦,哦,我……’

温洁梅对杨依林说完话,她心里一下就变得烦起来,恨加狠地自语着:

‘我温洁梅命名的这个‘风雨雷电花草星’星球上,实话告诉你杨依林,那里还处在原始社会的初级阶段呢!再对你说清楚点,那里的原始仙人,是用石头砸开硬壳仙果,吃果肉充饥的!

‘那里可不是地球这样的繁华世界,那里连一处能让你栖身小草屋都没有!你身上穿的衣服,你要是保护不好,那超级狂风一刮,你是半仙人,狂风刮不动你,小心你的衣服被刮飞了!

‘你不是又有学问又有能力吗?你不是很会用你的超级帅表情,很会用你的超级温和的语言、语气,勾搭极其清纯的女孩子,对你产生撕都撕不下来的爱情吗?我一掌把你拍到那个,环境还是比较好的,能适应地球人生活的新星球上,就是让你去伸你的本事的!

‘你在那个新星球上伸你的本事?你就小心着吧!你要是胆敢勾搭小仙女儿,看那小仙女儿,不一脚把你踢到太空里,让你在太空中飘飞得,稳不住身子,脚不能着地,让你无着落得直说:洁梅,救救我,我知道你能救我,我再也不对你说冷话了……

‘杨依林,你喊我救你,你觉得我温洁梅会救你吗?我能把你刚刚对我说过的,那些冰刀似的话忘了吗?我告诉你杨依林,我温洁梅不会忘!你就在太空中飘着吧,受惩罚吧你!’

温洁梅说完这些恼恨的硬话,她的心就软了。可是,她也没有招数再让杨依林回地球了。她还关心着杨依林呢,就赶快拿起超光年传话筒对杨依林说:

‘杨依林,风雨雷电花草星球上,没有人类开发过,整个星球的环境,还处于原始状态。你在那里,一定要学习一下,地球上先辈们的漂流经验。

‘你记住,你一边漂流,一边动脑、动手创造。同时,你还要和那里的仙人们沟通,让他们听懂你的,银河系地球人的中文语言。杨依林,我说的这些话,你都听清楚了吗?’

她听到杨依林说:‘都听清楚了,只是……’

温洁梅听到杨依林说的话,她又一想:杨依林在哪里,他看着那个没有人间烟火的新星球,肯定是要作难了。那,我要是不指导帮助他,他在那个新星球上,要待多长时间才能回来啊?她你想让杨依林作难,她拿起超光年传话筒对杨依林说:

‘杨依林,你不要怕,我再给你交待一遍,虽说你现在是在天上,你饿了,你也不用费神去找长生不老丹,你吃上一个坚果肉,你就已经长生不老了。现在,我再求老天,给我一个光年缩短符,我在符上写一些字给你扔过去,这符很快就到你的手中了。’

温洁梅在符上写完字,她把符往上空一抛,那符嗖地一声,直往太空的,风雨雷电花草星球上去了。

温洁梅在符上写的是:

杨外星人,你就用你的聪明才智,在那里精心发明创造吧。你去了那么远的地方,你一定会日夜思念你的故国、你的家乡亲人,你一定会抓紧时间,发明创造出,所有外星人都远远敌不过的、最现代的、最先进的,航宇飞仓来。

我预测过了,你建造的飞仓,能容下五六个外星人。你回地球的时候,还能在飞仓里,装进去你们到达地球的必须物品。

不过,你要记住,你那飞仓里的其他人,那是真的外星人。你呢,你在新星球上生活的时候,你是外星人。你的航宇飞仓来地球的时候,只要进入地球大气层,你的身体里就进入了地球人的先天元气。

你有了地球人的身体元气,你进入到地球的环境里,你马上就知道饿了,没有食物,你会饿晕的。所以,你要准备一些事物,那种坚果就行。等航宇飞仓到达地球的时候,你可以及时食用。

这话我可对你杨依林说过了,你要是忘了,到时候饿你,你可不能怪我事先没有提醒你!

温洁梅拿起超光年传话筒,问:‘杨依林,我给你打过去的符,你接住了吗?’

她听到杨依林说:‘接住了,谢谢你了!’

温洁梅格格笑着对杨依林说:‘其实呀,你和外星人一起制造航宇飞仓的时候,老天赐我慧眼,我已经看到,你们没几天就把航宇飞仓造成了。

‘我知道,你还还培养了两个宇航员呢。等一切准备就绪,你就带领着真的外星人,钻进飞仓,运转机器,来造访地球了,是吧。好嘞,等你回来!

‘杨依林,你也真能,你回地球,只飞行了一周的时间,就绕了地球一圈。地球人看到你的航宇飞仓,都蹦着惊呼着:ufo!快看呐!ufo!

‘你还成功造访了七大洲里的各个国家,并且受到了各国首脑人物的接见和热情款待。呵呵,特别是企鹅国,那些企鹅们站得笔挺,对你行着注目礼,同时还唧唧嘎嘎地欢迎着你的造访。

‘你在各个国家所受到的接见仪式,全都是热烈地欢迎场面,那些首脑们都热情地接见了杨半外星人,都把杨半外星人视作星际贵宾,那个欢迎、款待、交谈形式的隆重热烈氛围程度呀,哇!高涨到四大洋里的水翻着巨浪,那巨浪哗哗啦啦的声音,震响了全宇宙啊,呵呵!’

第三百四十七章 圆满收场

梦恋之姻缘正文第三百四十七章圆满收场温洁梅听到杨依林说:‘啊?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吗?我都听晕乎了,我都听得飘起来了!’

温洁梅接过话说:‘你别晕,你也别飘,我没有夸张!我说的,都是我亲眼看见的!杨半外星人的这个神奇事儿,一下轰隆隆地轰动全球啦!

‘连北极熊都被你杨外星人的这个新鲜事儿感动得,学起了人类的动作,跳起了轻快的舞步!北极熊跳着,跳着,两只后腿一起用力蹬地,弹跳腾空到九米九高!它向下落的时候,两只前腿还抱着两只后腿翻腾了三周半,又花哨了一个转体动作,才轻巧地站到了冰面上。

‘杨半外星人,你看看,你就是这样,刷地一下就轰动了整个地球,上了各国新闻界的头版头条,各大报纸上全是刊登报道,杨半外星人的特新、特奇事迹的。那报纸,我对你说,那才真叫个满城、满世界的飞呢!

‘你听,很多声音都在说着:晨报,晨报,地球人快看晨报,杨半外星人乘坐航宇飞仓,前往南极造访企鹅国了!晚报,晚报,今天的晚报,地球人快看晚报啦!晚报和晨报的新闻一样的新奇:杨半外星人赴北冰洋观看动物表演!’

温洁梅说着,说着,她忽然感觉不对了,不觉又自语起来:

‘嗯?不对啊?我出这个让杨依林去外星球的主意,那可是真的不对了!我把你杨依林拍到外星球,我心里的意思,那是永远不想看见你,才把你拍到外星球的!结果,七折八转,你竟成了世界名人!

‘拉倒吧你杨依林!看美得你?好像你真的是个人物似的,你让我生的气还没消呢,我不能让你如此人物,我现在就揪着你的耳朵,把你揪回厂里来,看你还在宇宙圈子里卖能!

‘你杨依林也不想想,你把我温洁梅气得,说不能在人前说,哭不能在人前哭,我郁闷成这样,我能让你那样美吗?!你个小屁孩,你就老老实实待在地球上,这个塑料厂里吧!以后,我温洁梅不会再理你了!’

温洁梅在思想里正说着梦话,她感觉一阵一阵的清风向她吹来,只感觉身上非常凉爽,她忽地清醒了,心里说:嗯?做梦了?对,是做梦了,这都是让杨依林给气的——不睡觉也会做梦!

温洁梅心里说着话,她发现杨依林在她身边站着,像是拿着扇子,在为她扇风赶蚊子。

她没有扭脸看杨依林,赶快把她写在纸上的那些文字折叠起来,慢悠悠地刺啦一声,刺啦一声,她把那段叠起来的文字撕成了碎片,装到了衣袋里,轻呼了一口气。

温洁梅心想:自己和杨依林弄成了这样的僵局,这该怎么收场啊?我该怎么和他说话呀?以后怎么和他见面呀?好朋友们都在一起牵扯着,我总不能单单和他一个人不来往吧?

要说,这事儿是自己挑起、挑透的,那就应该……嗯,知道了,用这种办法也行。

温洁梅想好了自己认为的,让这件事有个圆满收场的好办法。她转身看着杨依林,极力装出豁达,勉强撑起笑容说:“依林,谢谢你。”

杨依林听了这几个字的话,他心里一阵惊讶。可他的深沉外表,把他的惊讶压盖得严严实实,随即和往常一样露出笑容说:“哎?这半晌不夜的,你谢我什么呀?是谢我拿扇子给你赶蚊子了?咳,我赶蚊子,顺带给你扇几下,这就是一顺手的事儿,不用谢。”

“不是,不是,不是蚊子的事。”温洁梅摇摇头,说,“我这段时间练习写东西,没有对你说,就拿你当靶子体验生活,害得你把假事儿当真了。我先说声谢谢,再说声对不起!”

杨依林多聪明啊,刚才,温洁梅和他的那场对话,还有那个纸板腊梅,是真是假,他心里清楚得很。他见温洁梅这会儿又这样说,这一下顺了他的意,他巴不得把这事儿盖严,或是当它从来就没有发生过,那才好呢!

杨依林赶紧说:“哟!原来你小妮子拿我当靶子耍呀!”他朝温洁梅扬扬手,“看我,我,看我不拍你!”他说完,又朝温洁梅摇了摇拳头。

温洁梅能装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她看着杨依林的假动作,她哪里还能笑得出来?她说:“我都对你说透了,你把我给你的小纸板,还给我吧。”

还是杨依林会装,他说:“哎呀,对不起,对不起,当时你转身走了,我掏出来那个纸板一看,心想,我们两个只是好朋友嘛,怎么会冒出来这个东西呢?

“当时,我立马就有种,被你耍着玩的想法,我很生气,又怕过路的人看见,我心里一急,掏出打火机,原地就把那个小纸板给烧了。”

杨依林编的这个谎,还算是编得圆,温洁梅至少把他后面的那一句话当真了。

温洁梅说:“那个小纸板,即使是你不烧,你还给我,我也会把它烧掉的。既然你把它烧了,这事儿到这里就算过去了,就算结束了,以后我不会再提了。

“可是,这个玩靶子的游戏,它给了我一个大教训,也算是给我提了一个提醒。一个女孩子,首要的问题,就是要懂得自尊自爱。一件事,自己没有认准,做这件事到底是对,还是不对之前,必须得考虑周全再行事。做错了,哭都没地方哭!

“现在想想,我这个人也真是个钻头不顾尾,只想着玩儿自己的把戏,不考虑后果的冒失鬼!”

她看看杨依林,又说:“这靶子正好是你这个好朋友,这件事要是换了别人,就算是玩的,这事儿要是传扬出去,那我也是个特别爱面子的女孩子啊,那不把人羞死,一辈子出不得门,见不得人了?!”

杨依林听完这话,他很认真地对温洁梅说:“洁梅,你放宽心,这事儿虽然是闹着玩的,可这辈子,都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事儿!请你相信我,我杨依林说话,从来都算话!”

温洁梅看这件事儿是真的不会再有人知道了,她身上忽地轻松了很多。可她那种交织在心中的情,此刻控制不住地向上一阵涌动,她的两眼泪水,哗地就下来了!

杨依林看到温洁梅的泪水,像是两股瀑布一样倾斜而下,他的眼睛也湿了,他忍着,没有让泪出来。

其实,杨依林这个人,他是个极富感情的人。但是,他在爱情方面,他的天生秉性,决定了他的爱的唯一,任何女性对他‘围攻’,他都会处于不屑一顾地阴冷状态。

他看到温洁梅的泪水那一会儿,他不是被感染得泪也在眼里了吗?假设说,温洁梅此时此刻,再次对他示爱,他?仍然会立刻板起寒霜似的面孔,照样会甩出冷箭般的语言!

这就是他杨依林,与绝大多数男性的不同之处!

这会儿的杨依林,他感觉这会儿的温洁梅,不像是那会儿给他投纸板腊梅时候的温洁梅了,也不像是刚坐到这灯下时候,向他问话的那个温洁梅了。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她感觉温洁梅不再是他眼里的小妮子,而是个真正懂事的成年女孩了。

杨依林还想到了,刚才温洁梅说话的时候,她表现出来的那种,从心底里发出的自尊自爱的语言,这时候,他才真正了解到,温洁梅有点柔中含刚的性格。他对温洁梅也有点刮目相看,肃然起敬了。

温洁梅擦掉眼泪,她看看杨依林,她在内里的哭中,面上带笑说:“女孩子有时候的心情,就像我现在这样的,你能理解其中味吗?”

杨依林笑笑说:“不要说我能理解,是个成年人,都懂。”

温洁梅没有再说话。

杨依林想打破这个不该发生的故事,所产生的僵局,他下意识地看看手表,说:“哟,凌晨一点多了!”

温洁梅打了个哈欠,她对杨依林说,她去洗洗脸。

杨依林心里说:看你的眼睛都哭肿了,去洗洗也行。唉!该死的情劫!

温洁梅洗完脸过来了。

杨依林对温洁梅说:“咱们就这样干坐着,一会儿还会瞌睡。不如咱们小声唱歌吧,你说怎么样?你要是觉得可以,你先唱,我给你哼曲调。”

温洁梅心想:看自己这么闷沉,唱首歌调节一下情绪也好。《初恋》曲调好玩,就唱它吧。反正他杨依林也不知道《初恋》歌词写的是谁,唱的时候,心里不想人就行了。

她回话说:“好,我唱《初恋》,你哼唱过门儿吧。”

杨依林打着拍子,哼唱完过门儿,温洁梅正正经经小声唱起来。

杨依林哼曲,温洁梅唱歌,两人全都忘了刚才的不愉快。

温洁梅唱着,唱着,她的泪就下来了,当她唱到:“我偷偷地再看看他的模样,他的神色,哎……”下面的‘哟哟’,她还没有唱出来,她就泣不成声了。

这个时候,杨依林才明白,温洁梅这首歌写的、唱的是他。他又装起来:“哎,你这么爱哭,不和你玩了!”

温洁梅带着哭,赶快笑了说:“对不起,对不起,女孩子就是没出息,老爱哭。我也不喜欢哭,下辈子再托生,坚决托生成男孩子!”

杨依林看看温洁梅,他心里在转弯儿,他说:“洁梅,你说实话,你这首歌写的是康明吧?”

温洁梅猛听到这话,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她的思想赶快转圈儿:对,不如就应了他的话,来个顺水推舟,这样,那个纸板腊梅就和他没关系了!

第三百四十八章 说得更透了

梦恋之姻缘正文第三百四十八章说得更透了温洁梅刚想到这里,她感觉不对了:啊?不对,不对,杨依林那一波未平,你再拿康明起一波?傻了你!你一个女孩子家,哪能随便把男孩子往自己身边拉呀!

温洁梅赶快回杨依林的话,她说:“依林,你说什么?”她这会儿也学会装了,“我听见你说,你是说康明?”

“是呀,是康明。”杨依林说,“我还能说谁?这样的事儿,有随便乱说的吗?”

温洁梅听到这话,她不用装,心里就急了。她有些急切地说:“你看你说这话,跟真的似的,还说你不随便乱说呢,你说康明,你就是在随便乱说!

“你也不想想,我和康明有什么关系?我怎么会写他呀!我是见你们都为歌会写了新歌,我不写新歌,到时候我唱什么?我心里着急,就模仿民歌,苦思冥想才写出这么一首歌词,你别再胡说了啊,我谁也没有写!”

杨依林听得有点愣,他赶紧问:“怎么?听你说这话的意思,是你和康明,你们两个之间,结束了?”他没有料到康明和温洁梅之间,竟什么事儿都没有。就因为他发愣,他说的话才有点不太连贯。

温洁梅更急了,她急得把温和的称呼也给忘了:“杨依林,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嘛?什么谁和谁之间结束了?!我从来就没有和任何人开始过,哪来的结束!什么康明?算你会联想!”

杨依林心想:原来是这样啊,这个康明,他找洁梅都这么长时间了,他这个八字,怎么还没有下笔写呀?他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儿啊……

嗯?别,别,思路别乱,这温洁梅要是和康明真成了一对儿,那可是再好不过的事了。我哥们儿康明有了一个漂亮温柔的老婆,这洁梅也没有嫁到外面去,这可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儿。嗯,让我再试探试探这个小妮子。

杨依林直言说:“洁梅,康明对你那么好,他又经常来厂里找你,难道,他对你,都没有表示过什么?我怎么这么不相信呀!我看你那表情,你是在给我装糊涂,是吧?别装了,心里有话,就对好朋友说出来。”

温洁梅又急了:“你胡诌什么!他康明对我表示什么呀?”她只说了这两句气急的话,带气的心绪就缓和下来了,心里说:他杨依林也只是问问你,康明来厂里找你,厂里人都看见了,说不定所有的人,都和杨依林想的一样,你实话回答他就是了。

温洁梅平静地说:“康明是经常来找我,他都是来给我送书的。他是我同学,他对我好很正常嘛,哪像你想象的那么复杂!”

杨依林有点明白了,他脑筋又转了一下弯儿,又是直接问道:“难道说,康明他对你,他心里装了满满的情和爱,直到现在,他是真的一点点都没有对你表达出来?洁梅,我了解康明,我说这话,可都是真的!”

温洁梅又急了:“你又胡诌不是!什么满满的情呀,爱呀的?什么直到现在?什么没有表达出来?你了解什么呀?你瞎编什么呀!你再瞎编,我可是真恼了啊!”

这一次,杨依林是真的完全明白了,他说:“这个康明真笨,他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对你表白出来。他一点点都不像我,我追女孩子,如行风走箭之快,抓住时机就向女孩表白,我和康明,怎么这么不一样啊!”

温洁梅听着杨依林说的这话,她两只哭红的眼睛,傻傻的看着杨依林,不知道杨依林说的追女孩子,是什么意思,她没有说出活来。

杨依林猜到了温洁梅的疑问眼神,他接着说:“洁梅,今天晚上,咱们两个既然说了这么多不能公开的话,干脆,我把我的事儿对你说了吧。”

温洁梅愣愣地看着杨依林,点了点头,她很想听他往下说。

杨依林说:“去年,我喜欢上一个女孩,她是我大学同学。一开始,她怎么都不理我。我就想方设法,拼着命地追她,最后,还是让我给追上了,过来春节,我们两个就订了婚。你们见我穿的毛衣,那不是两件,那是两套毛衣、毛裤,那就是我的未婚妻给我织的,知道了吧。”

温洁梅仍然傻愣着两眼,看看杨依林,说:“你都订婚有未婚妻了,你们的关系为什么不公开呢?你为什么不对朋友们说实话,说你已经订婚了呢?”

杨依林有点无奈地说:“我当不住我女朋友的家啊!我怎么劝说,我女朋友她都不让公开。你想啊,我那么爱她,我不能让她生气,我得听她的话呀!”

温洁梅心里说:你这一听话,可把不知情的别人害死了!让别人跟着你,迷瞪吧唧了这么长时间,到现在这思想里还没转过弯儿呢!

杨依林接着说:“前段时间,我和恒师傅一起去出差,我给我女朋友打过好几次电话,恒师傅都在场。我不让恒师傅说出去,恒师傅的嘴也真是严实,直到现在咱厂里的人都还不知道呢。

“还有,前几天晚报上登的‘已有终身伴侣’、‘未婚夫’那都是我说的实话。你想,如果我没有女朋友,我看到那么多的女孩子来信,我能不去那些信堆里,给你挑一个嫂子?你说是不是?

“好了,我的事,你全都知道了,我还得说说康明,他到现在都没有对你表白,我再见到他,非使劲儿训斥他一顿不可!”

温洁梅又听急了,说:“你管住你自己的事儿就行了,你可别管我的闲事啊!什么事都要顺其自然,尤其是终身大事,我不希望掺进去别人的话。该有的自然就有了,不该有的,累死你,苦死你,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这一次,精明的杨依林一下听得,精明到傻了,他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这时候,许正方又从仓库大院过来进了厂院。

杨依林对温洁梅说:“洁梅,你看,从值班到现在,他往这边厂院来几趟了。仓库托儿所大院里有厕所,他总往这边跑干什么?”

温洁梅的思绪里已经乱如麻了,她哪还顾得上去想别人的事儿啊?她没有搭杨依林的话。

许正方来到这两人跟前说:“杨厂长,你看看表,已经下两点了,你们也两个都瞌睡了吧?要我说,永兴钢丝厂的料库被盗,那是他们的料库露天,又看管不严造成的。

“咱们厂的原材料、成产品,都在仓库里锁着,厂院又四面严实,就算是把东西偷出来,不经过厂门,也拿不出去。车间有工人上夜班,厂门有门卫,厂院灯亮着,哪来的贼?你们要是瞌睡了,就找地方轮流休息吧。”

杨依林接过话说:“那也行,洁梅,你去办公室休息,我一个人值班”

温洁梅哭肿了的眼皮儿,加上瞌睡,早就沉得睁不开了。杨依林一说让她去休息,她赶快起身去了行政大院。

许正方随手拿起温洁梅坐过的凳子,他和杨依林一起,把凳子送回了车间。

杨依林从车间里拿了一把椅子出来,往黑影里一放,反坐着往椅子背上一趴,对许正方说:“这就是我的床,我连看厂院带睡会儿觉。”

许正方说:“我们这一班儿的三个人,也是轮流值班的,他们两个在那儿值班呢,我去找个地方睡一会儿。”他说完朝仓库大院儿去了。

温洁梅来到行政大院,见冯友民办公室的灯亮着,没有听到动静。她蹑脚蹑手到冯友民窗下,透过玻璃往里面一看:哦,外间没人。办公室的里间都有值班小床,冯厂长一定是到里间睡了。她赶快轻脚去了财务科。

温洁梅悄悄把办公室的门上好,就到里间小床上睡下了。她的眼皮虽然很沉,也很瞌睡,可她躺到床上却睡不着了。杨依林给她这么大的感情打击、精神刺激,她还能睡得着吗?她想啊,想啊,从她看见杨依林那一天起,一直想到刚才她和杨依林值班说话的事。

温洁梅想着,自从她见到杨依林那天开始,只要杨依林和她在一起,或是和她说话,她都觉得杨依林对她好。尤其是她想到路送的画面,想到旅游羊头山时候的一幕幕,杨依林对她的那些好,她觉得那就是爱情。

可是,今天晚上她问了纸板腊梅的事儿之后,她才知道那些所谓的爱情,根本就是一场场的误会,根本就是从没有看见过的,从没有摸到过的:空气!

温洁梅忽然想起,刚才在厂院里,杨依林给她扇扇子,打蚊子的事儿。她想着,想着,烦了,生气了,不由嘟哝起来:“他那举动既然不是爱情,那,他那是什么呀?后半夜的气温都有点凉了,他还扇什么呀扇?我看那厮他骨子里就是个仆人!”

其实,杨依林那会儿扇扇子,是天气有些热,灯下也有蚊子,他是随意扇的。那一刻,他想到温洁梅为木器厂歌会出了那么大的力,平时对他又好,他就是这种感情涌上来了,在他自己扇扇子的同时,他才为温洁梅扇了扇子,赶了蚊子。

温洁梅心里正烦着杨依林,她的思想忽然转了弯儿:“别骂他了,在羊头山上,他能对你好到舍命救你,你就应该感恩。他对你的是朋友之感情,不是爱情,那是你误解成了爱情,这不能怨他!”

温洁梅自语到这里,她找出了心理平衡点,心里说:不再埋怨他了,写他!把他对待我的一切过程,还有我的感受,把这些全都写到我的日记里。

第三百四十九章 黑影引出的事

温洁梅忽然想起,她用极小的声音对自己说:“嗯?傻妮子,别忘了,你这可是偷偷摸摸来这儿睡觉的。这屋里黑洞洞的,又不能开灯,你还能看见什么?呀,有了,有了,有办法了!”

她拿了自己值班用的手电筒,拿了笔记本,笔。她往上一躺,把手电筒往枕头上一放,把被单往手电筒上、往她的头上一盖,她开了手电筒,不出声地说:“困难之中,这就是写字的办法!”

她正想写杨依林的名字时候,心里说:这写他,可不能写他的名字啊,万一这笔记本丢了,让别人看见,那不成世界花边新闻了!那,要不把他的名字写成小厮、那厮?不行,不行,就算他给我来了个,下不来他的冷台,可他对我有大恩啊,我可不能轻视他、贬低他。

哎,想起来了,把他写成‘斯人’也可以呀。斯人二字看着,比那厮俩字养眼多了。猛地看见那厮,就像是看见了厕所一样,让人会想到解手。得得得,就这样定了。他杨依林是斯人,那我温洁梅当然就是伊人了。好了,开写!

温洁梅静静心,她写下了《遇·遭遇》:

看,这人是谁?啊,是斯人来了!那,是伊人遇到了斯人?还是斯人遇到了伊人?没谁遇谁,相遇。

那是夜黑人稀才路送,斯人保护伊人理之中。路上伊人脸烧心发慌,斯人说笑照常。悄悄看看他,无处思量。直感觉,路灯直线一排,两人并肩成双。斯人歌中愿**犬,那会儿,伊人的犬尽在旁。嗯,惬意,舒畅!

那天一同游山观景,心快乐得一路顺风!山前山后呼唤着名字,抛着鲜花和笑声,只觉浓。野餐桌前洋英雄,斯人刀叉花哨舞龙。伊人痴看斯人竟忘食,斯人送来牛香饼,天地感动!

伊人遇险峭壁峻岭,斯人相救舍命。那一刻,呼喊救人声,如战场上大炮轰鸣,骇人听闻不绝耳屏。伊人峭壁上瑟瑟发抖,斯人不见踪影。伊人悲唤千万声,斯人无回应。霎时间,天地无光世界晦暝,忽来营救援兵。斯人无恙,伊人魂魄回府,安定!

斯人路送伊人无数,伊人理应送斯人温相补。斯人衣裤外束,那个相约时间短促。伊人留下花香,留下回味无穷的文字树。

今天无约,只是顺路。伊人正在行走,谁还会前后兼顾?猛看眼前是冰山,再向后退是冷窟。这次顺路顺到无路可走,内心装满羞烦悔哭。隔着冷窟回头望,斯人影绰模糊。再回想,斯人有时信口,斯人有时敛收。伊人总在三岔口,伊人总是在迷途!

唉!就今天,伊人迷彩宫里苦等,斯人霎时脸结冰。伊人傻呆晕愣,斯人冷眼双瞪。到底还有无?伊人不再需要还有!那句成语在这里,应改为:道是无胜有!拜了,掰啦,伊人那愚已归零!

轻松向前望,世间路远长。看四方天地广阔处处风,顾周围人缘无际个个真诚。伊人心脚走新道,过清澈岁月子,不会再迷蒙。语溪潺潺言不尽,盼,等,等真来临,一定高比珠穆朗玛峰!重归自我拥美梦,还原伊人多彩人生!

温洁梅抒发过,她与杨依林之间的来往缩写,感慨完她的感之语,她舒了一口气,心里又开着自己的玩笑自语着:“金笔黑字诉无能,不觉天时已五更,两眼昏沉似做梦,醒来自感心疼。嘻嘻!”

温洁梅嘲笑完自己,感觉还不尽意,又自语起来:

“你个温素儿可真是无能啊!你再想想今天晚上,你看那个斯人把你整的,你赶快把你的多种子缺点,彻底改掉吧!你才二十岁出头儿,现在重新做人还不晚,你的前途还光明远大着呢!加油努力吧,过你的七彩人生吧!哈哈!格格格格!”

她真的把自己逗得笑出了声,赶紧捂住嘴说:“你个傻妮子还笑呢,也不想想你的泄气心,也不看看你的肿了眼皮儿的眼睛!现在你是在值班呢,快去外面看看动静吧!”

她匆匆放好笔记本,笔,又轻脚轻手走出行政大院,站到大院门口,朝厂大院看看,见哪里都是静悄悄的,她又回到财务科,没再多想,往小上一躺,平平静静地睡着了。

许正方那会儿,他对杨依林、温洁梅说完,轮换值班的话,他看温洁梅去了行政大院,杨依林趴在椅子背上也不听吭声了。他到仓库大院停了没多大一会儿,就又来了厂大院。

许正方轻脚走到杨依林跟前,他见杨依林没有一点动静,就感觉杨依林肯定是睡着了,便轻脚往西走了。

代菁和罗瑞坤,两人轮换着在医务室值夜班,今天晚上是代菁的班。

许正方白天就和代菁约好了,此刻,代菁在医务室门外等着许正方。

许正方左顾右盼,轻脚来到近厂门的地方,感觉传达室也没有动静,他继续向西走,看见了在黑影里站着的代菁。

他过来对代菁小声说:“要不,咱们去医务室吧?”

代菁连忙摇手说:“不行,不行,医务室和传达室只隔一道墙,墙上还有门,门上还有缝。门虽然锁着,缝虽然有纸糊着,老李在那边放个,我在这边都能听得清楚,那能行?”

许正方往仓库大院一指说:“你要说这里不行,走,去保管室,我拿的有钥匙。我感觉那边还保险一些。”

代菁赶紧摇头说:“那里才不行呢,我不去,封五云的,我看着恶心。”

“那,要不,干脆去我办公室吧。”许正方说。

“那才不行呢!”代菁说,“今天夜里冯厂长值夜班,万一搞出点动静来,那,这脸还要不要了,不行,要不,就算了吧。”

许正方说:“说好了的事,那能就算了?”他抬手往西一指,“没办法了,干脆还去老地方吧。”

“那也行,我觉得还是老地方最安全。”代菁说。

他们两人说的老地方,就是塑料厂的配电房。配电房的位置在厂院里的西北角,和传达室的房子,在东西一条直线上。

从传达室到配电房,中间隔着很长一溜临街房子,配电房已经是厂院西北角的边头儿了。从配电房向南拐那一排房子,是电工们工作的地方。这排房的南边头儿,是厂院和行政大院里的男、女厕所。厕所再向南,是行政大院的北边院墙。

配电房里不经常打扫,里面落满了灰尘,墙上、地下都是脏兮兮的。地上铺的有草席,是电工们闲了的时候,偷着打扑克牌的藏好地方。

别看是电房,门外的灯泡烧了几天了,也没有人换新灯泡,这一大片地方,显得黑糊糊的。

许正方和代菁,两人来到配电房门前,许正方拿出早已搞到的配电房钥匙,开开门两人进去,就在里面把门上的插销插上了。可是,这电房里很长时间没有人进来了,窗户只是关得很严,窗户上并没有插插销。许正方急着办事儿,他只想着防护房门,把窗户给忘了。

凌晨三点时候,老李出来小解巡夜,他隐约看到电房那里有人影晃动,心里说:咳,是眼睛看混了,黑更半夜的,厂里还有人值班,那边也没有可偷的东西,谁会在那里呀!

老李到厕所小解出来,再探头看看电房那边,像是还有人影。嗯?怎么回事儿啊?那里怎么会有人影啊?不行,我得去看个清楚!

老李是真的不放心了,他顺着西边那排,电工工作的房前黑暗里,轻脚朝配电房走近一点,一看:啊?是有黑影!是有动静!是破坏电线?破坏生产?好哇,你贼胆真大,跑不了你!他随即蹑着脚朝传达室跑去。

老李刚跑到传达室门口,感觉有声音,扭头一看,扫见两个影向东跑了。心想:这是谁呀?上个厕所,还蹑着脚偷跑什么?嗯?不对,这还真得到配电房看看是怎么回事儿呢!

老李一手拿着一根木棍,一手拿着没有开开的手电筒,轻脚来到配电房前,耳朵贴着窗户听听:嗯?有声音!他急了!

老李根本就没有细琢磨那是什么声音,他就恼了:我老李在值班呢,你来电房搞破坏,那两人被吓跑了,可他们没有责任呀。我老李是门卫,我哪能承担起这责任!

老李掂着木棍就去捣门,门太结实,没有捣开,他又去捣窗户。那窗户没插插销,他上去一棍子就把窗户捣开了。

老李开开手电筒往里一照,这一照他惊得不轻:啊?!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老李看到草席上的两个人都没有穿衣服。像是男的在慌乱中,拿了女的裙子蒙住了脸,老李没有认出是谁。他看到这场景,他也傻眼了,心里直说:这,这……

老李忽然一想:今天晚上,厂里有人值夜班,这两个人肯定不是厂里的人,他们是从外面跳墙过来的!

老李想到这里,他害怕了:天呐!今天夜里厂里人值班是防贼的,可这电房里的这个事儿,是我老李防范不严让外面的人进来了,这要是让领导们知道了,我这门卫是怎么当的!快,快,让他们赶快走人就没事儿了!

老李拿着木棍轻轻捣捣窗户,低声说:“我是看大门的,你们赶快出来走吧,我们厂里的领导这会儿都在值夜班呢,我只要一声喊,你们就丢大人了!”

电房里的两个人,看是躲不过去了,两人都穿好了衣服,都来了窗前。

代菁吓得浑发抖,她抖着声音说:“李师傅,你可千万别喊啊。”

许正方他虽然是常搞这事儿,可他没有让人逮住过。这一次,让人逮了个正着‘现原形’,他也吓得不轻。他赶紧说:“老李,是我,自己人,你可别喊啊。”

第三百五十章 错到万里外

老李听到‘自己人’这话,他也是吓得不轻。他心里在猜测,只听声音,没有认准是谁。

老李用手电筒一照那男的脸,这一照,他是真惊到心里去了:哎呀,完了,完了,这种事儿,这个人,怎么会让我老李碰上啊!

老李没办法了,他抬手向那两人示意,意思是让他们快些出来走人。老李心里七上八下不知怎么是好,还恶心着,转身走了。

老李往回走的时候,他听到了冯友民的声音,他赶紧搜索着合适的回话。

冯友民出来小解,他听到、看到配电房地方的黑影里有动静,随即走过来问:“喂,谁呀?在那儿干什么?”

老李回话说:“我,出来转转看看。”

冯友民心里怀疑,他又问:“都谁在那儿呢,有什么事儿啊?”

老李带笑支吾着:“没事儿,没事儿,猫叫春呢,我把猫赶走了。”

冯友民心里说:我都隐约听到了说话声,什么猫叫?哦,猫叫春……肯定是配电房里……他感觉自己是猜对了,就对老李打着暗语,抬手指捣捣配电房。

老李也向冯友民打着暗语,他抬手摆了摆,意思是没有。

冯友民心里说:唉,算了,算了,自身这状况,现在应该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冯友民朝老李说:“没事儿就好。”他说完就往回走。他走着又仔细朝厂院里看看,没有再往下想,就回了行政大院。

老李看冯友民轻松一句话走了,他倒是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心里扑腾着往传达室走着,忽然,他想起了往东跑的那两个身影:哦,明白了,那两个人一定是在配电房窗下听房的……

老李猜对了,那两个身影,就是于富水、范莉在‘听房’之后,又害怕查岗,跑回去不敢再睡,继续值班的。

于富水和范莉,这两人从八点钟开始值班,就发现了许正方坐卧不稳,像是有心事。凌晨两点时候,许正方又催着他们两人各自找地方睡觉,说他一个人值班就行。

这两人一使眼色,都拿着塑料布,找个黑暗地方躺下了,许正方当了真。

这两人确定许正方是找代菁去了,两人把鞋一脱,躲在黑暗里猫腰跟踪。他们见许正方、代菁进了配电房,两人便在配电房窗下偷听起来。

范莉只听了一会儿,她就嫌配电房里的那两个人说话恶心。她还想着仓库大院值班的人都出来了,那能行?她想走,可还不敢弄出声音。她又看见了老李,一时没有走成。之后,她见老李像是往传达室跑了,她和于富水感觉情况不对,两人打个手势,一起跑回了仓库大院。

于富水说:“幸好咱们跑回来了,要是冯厂长来查岗,这院里空无一人,咱们怎么交差啊,怎么?把许正方供出来?我,我是没那胆!”

范莉想搞笑:“看你那鼠胆,我不怕老许!冯厂长来了正好,我就把配电房里老许那俩人说的话学给他,然后逼着他,让他明天召开临时大会,让他在大会上公布老许在配电房……格格格格!”两人说笑完,都没敢再睡。

冯友民和老李说完话,他往行政大院走的时候,心里就有点疑惑,等回到办公室,他更加疑惑起来。他思想上突然闪出一个念头:

杨依林!对,是他!吴俊杰、于富水两人不是那种人;许正方虽说是那号人,可他不会在那个脏地方;夜班工人离不开机器,就算是离开一会儿,谁也不敢办那事儿!他的胆子多大呀,连厂长正位他都敢坐,他还有什么不敢的,一定是他!

再说,他进厂没多长时间,就有人说他和温洁梅……就是啊,我刚才还注意看了看厂院,怎么没有看见他们两个呀?

不行,我这会儿还得再去看看他们两个在不在!不,不,不用去了,人已经从电房出来了,提起裤子还能老实认账?不用想了,除他没别人,就是他!

这个小兔崽子的胆子也太大了,你胡来不是?正好,这就是你给我提供的反面材料,我就能让你的厂长当不成!

冯友民他也和很多人一样,一旦遇到不可阻挡的大压力,他们的思维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像今天这件事,要是在平时,他冯友民会考虑得细致周全,或者是,听到动静随时随地就解决了,哪还会这样自己在背地里猜测啊!

可现在,他冯友民面上顶着‘冯厂长’的旗号,内心已经有点支撑不住了。他恨杨依林,他恨得,凭听到杨依林、温洁梅两人的种种传言,就一意认定今天夜里的事儿,就是他们两个了。

此刻,他独自在办公室里恨恨地说:“就是他!跑不了他杨依林,今天没有直接抓住他,明天再算账!”

天刚亮,冯友民就到配电房里细细察看,他见屋里荡了一层土。地下铺的高粱杆儿皮编的大席上,边缘上的土还没有完全被擦掉,他心里已经很明白了。

他忍不住皱着眉、撇着嘴、摇摇头自语着:“咦唏!”又冷冷地笑道,“哼哼,报纸上登的那么光面,他根儿里是什么东西,那就是什么东西,土豆永远都变不成洋葱!低素质没教养的乡巴佬腌臜菜!”

冯友民发完自己心里厌恶的话,他怕早班工人看见他,赶快出了配电房的门。

八点钟一上班,冯友民装着到各科室查看。他一进杨依林的办公室,就看见杨依林在桌子上趴着,像是在睡觉。他没有惊动杨依林,就轻脚退出来了。

杨依林在桌子上趴着,他并不是在睡觉。他是一边休息,一边想着昨天夜里,他和温洁梅之间的事。他想着想着,有了写文的感觉。他拿了纸、笔,趴到桌子上推敲词句,并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

不一会儿,杨依林就坐正了身子,在纸上先写了个题目:《飞蛾**》,接着就写道:你是飞蛾,我是火炬,你扑向我,注定焚毁!

他写完看看,感觉自己写得太狠,忽然,他想起了,他和郑晓文一起表演唱的‘树上的鸟儿成双对’,他仔细想想,缓缓心绪,又写了一个小文的题目:《鸟鱼不相干》。

他在题目下方接着写道:我是树上鸟,你是水中鱼,虽然你有鳍,可你不会飞。你时刻盯着我,想跟我比翼,不会有开始,哪来的结局?!

他写完笑了笑,很快就想到了郑晓文。他想着郑晓文,忽然又有了灵感,他又下笔写了个题目:《追梦》。

接下来,他想着词句在纸上写着:

你若是梦,我跟着梦走,你一直是梦,我一直跟着梦走,我走哇走哇,走到梦的无尽头。谁要问我为什么?恒爱,紧追,就是答案的缘由。

梦如人生,人生如梦,你梦,我梦,两梦成佳偶。同唱梦中曲,同跳梦中舞,同欢同乐,意合情投。

我的梦啊你回眸,含情一笑牵我手。双双向前走,少虑无忧。你我齐享共度,那如梦人生的——冬夏春秋,岁月温柔!

杨依林写完《追梦》的此刻,他想着自己从昨天早上来厂里上班,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回家,现在,他立时就想起身回私塾胡同……

财务科里的温洁梅,她也是在桌子上趴着写字。昨天夜里的事,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她很难忘掉。她仍然是心绪不宁,仍然是平静不下来,杨依林对她说话的表情,对她甩出的那些冷话,直往她的脑海里钻。

她努努力,使劲排除她思绪上的杨依林的影子,她咬咬牙,极力驱赶着,她和杨依林在一起时候的忆影片段。她驱赶着,驱赶着,她看到那些忆影飘起来了,越飘越远。她又觉得那影像很有诗意,她拿起笔就在纸上写了个:《忆影飞飘》。

她看看标题,接着就在下面写起来:忆影飞飘,飘着我的烦恼。飘得我眼前缭绕,飘得我心里煎熬。那忆影快逃,我不在需要!那点薄情早已了,哪边远,就让他向哪边靠!

啊,忆影,你总算飘远,远到消散,消散到了看不见。像是去了天外天,不在回还。

她写到这里,思思想想,又在后面写了几句,更是彻底完结的话:是你的赶不走,不是你的求不来,释怀,释怀,从此不在。

冯友民做样子转了几个科室,又来了财务科,他见财务科的人,各就各位坐着,温洁梅可能是在记账,他朝温洁梅叫道:“洁梅……”

温洁梅朝着声音猛一抬头,她的那双肿眼皮,先就进了冯友民的视线。这双肿眼皮儿,一下就把冯友民下面的话堵了回去。

冯友民心里说:这事儿十拿九稳了,一看她的眼睛,就知道她是不太自愿的,是那小子哄她上了当。好!赶快把事儿弄明白,要那小子的好看!

冯友民叫着温洁梅往他办公室去的时候,冯友民心里还在想:

这个温洁梅,放着实实在在的曲映涛不要,非跟着那小子混!那家伙他就长了个好身个儿,好脸儿,你只看着他长得好看,你知道他心里是什么东西?!

那小子把你毁了,以后,他要不要你,谁能说得准?唉!这么好的女孩,厂里人谁不夸?人缘好,长的样子又好,这一下,糟蹋到那小子手里了!以后,那小子不要你,这事儿再传扬出去,你小妮子怎么办啊,唉,那就可惜了!

冯友民心里想着,带着温洁梅来到他的办公室,他用非常和蔼的语气,给温洁梅让了座。

温洁梅坐下,一脸迷相地看看冯友民,等着冯友民问话。

冯友民又细心地把事情想了一遍,他越想、他越看温洁梅眼睛,他越想杨依林趴在桌子上的无力样子,他就越是拿定,自己的猜测判断是对的。他已经拿准了,这两人就是配电房里的那两个人!

冯友民想好之后,他看着温洁梅,他感觉既可怜又恶心。可他还是拿出了慈祥面容,以长辈的语气说:“洁梅,你不用怕,你对我说实话,昨天夜里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温洁梅刚写过‘释怀’,刚想过彻底放弃她对杨依林的情,永不再想昨天夜里发生的事。但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她经不起别人的关心,尤其是听了这么和蔼可亲、撑腰关怀的话,她的委屈、伤痛一下涌了上来,两行泪刷地就下来了。

第三百五十一章 找证人

梦恋之姻缘正文第三百五十一章找证人冯友民看到温洁梅的苦楚表情、两行眼泪,他心里一阵惊喜:我冯友民猜得可是真准啊,我赢定了!他心里高兴着,可又替这个可爱的女孩子惋惜。

冯友民说:“洁梅,你什么都不用怕,有我呢,说吧,把昨天夜里的事儿说出来,我给你做主!”

温洁梅心想:

这个事儿,也可能只有月老能做主,连老天爷都做不了主的事,你冯友民能做什么主?再说,杨依林已经订婚了,你还能做什么主啊?

就算是昨天夜里你看见了,我和杨依林在说悄悄话,我们两个说话声音那么低,你也不会听到什么。再说,这是我和杨依林的永恒秘密,我们连朋友都不说,你算什么人,我能对你说?

温洁梅正思想着,忽然,她感觉不对了:

嗯?不对呀,以前,他冯友民怎么没有这样关心过我呀?哦,我明白了,一定是这样的,杨依林任了厂长,他冯友民占着茅坑不拉屎,他是想找杨依林的茬儿,挑杨依林的错,搜集好黑材料,往上头回报的!

好你个老冯,好你个老滑头,你一大早把我叫过来,就为的这事儿呀!你老冯是想让我对你说说,杨依林他怎么、怎么欺负我,让我说得再夸张一点,让我自己往我自己脸上抹黑是不是?

啊呸!你个老冯!你就是个老奸巨猾!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你想捉弄人不是?你看错我温洁梅了,笨鸭子才会上你老滑头的当呢!

这个时候,冯友民看温洁梅的脸上,像是恼怒的表情。他想着,肯定是温洁梅恨杨依林的恨气、恨劲上来了,他赶紧烧底火:“洁梅,你只要不愿受这份屈辱,你就直说吧,说出来,我帮你出这口恶气!”

冯友民正提着精神呢,谁知,温洁梅脸上带的气、提的劲,马上就松下来了。她站起身说:“冯厂长,其实我也没有多大委屈,就算是有一点,这事儿,只有我自己往开处想,谁都帮不了我。谢谢你的关心,要是没有别的事儿,我可以走了吗?”

冯友民万万没有料到,温洁梅转弯这么快。他心里并不想发怒,可怒气不听使唤地冲到了他的鼻孔上,他即刻露出了一脸的怒相。

冯友民发起怒来,他那两个特别引人注目的大鼻孔,忽地一下就张得更大了。

他的这两个虎威鼻孔,刷地就进了温洁梅的双眼,把温洁梅吓得心里不由惊叫了两声:呀呀!牛魔王啊!她心里惊叫着,她的双腿立时软了一下,差点坐到地上。

温洁梅只受了片时的惊吓,我的思想就拐过弯了。她坚强着两腿挺直身子,心里说:我不违规,我不违法,看你牛魔王能怎么着谁!她又问:“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可以走了吗?”

冯友民控制一下自己,怒气就消了下来,心里说:你温洁梅真不说也就算了,当时有老李在场,我会找老李证实的!从老李那儿说出来了,我不会再袒护你,到那时候,哼!有你小妞的好看!

冯友民说完心里话,又变得温和起来,他对温洁梅微笑笑,说:“这会儿没事儿了,走吧。有事儿了,我再叫你。”

温洁梅还没有走出冯友民的办公室,就有人进来找冯友民了。

这一天的时间里,冯友民的公事、私事,忙得他自顾不暇,他一直没有顾及昨天夜里的事。

晚上,冯友民下班回到家想了一夜,想好了从老李那里入手,彻底揭开、亮出配电房里的事,要那两个人的好看!

今天早上一上班,冯友民就进了传达室。

老李看到轻易不进传达室的冯友民,他心里就有些不安,他很害怕冯友民问他前天夜里的事。

老李是个从来不惹事生非的人,他还是个怕得罪人的人。配电房里的这件事,他更不敢得罪许正方。再者是,他自己都一把年纪了,乌七八糟的事,他不想从他嘴里说出来。

此刻,老李心里揣摩着冯友民的来意,嘴上赶快说:“冯厂长,过来坐坐?”

冯友民带笑说:“老李呀,我想和你聊点事。”

老李一听,浑身的毛孔都收缩了,心里说:这心里怕事儿,事儿还是来了!他忐忑不安地坐到床边上,等着冯友民再说话。

冯友民往椅子上一坐说:“老李呀,我看你的身体很结实呀,可比老张强多了。”

老李心里说:我和你冯友民的年龄差不多一样大,你怎么不和老张比呀,你找我有事儿,就说你的正经事儿呗,没话找话!嗯?你老冯给我来个开场白也行,也正好让我静静心做个心理准备。

老李稍停片刻,赶紧接话说:“我的身体还行,再好好干两年,也该退休了。”

冯友民说:“你干门卫这么尽职尽责,你到退休的时候,你要是还想拿全工资,想继续干下去,你还可以留到厂里继续干嘛,你看咱厂里哪有你这么合适的人。”

老李听得有些急,心里又说:哎呀,你老冯有话就说,别再绕了,你绕得多了,我浑身又不自在了。

冯友民看老李像在思索,没有接他的话,他心里也在说:别和他废话了,书归正传!他动了动身子说:“老李,我想了解一下,前天夜里配电房里的事儿。”

冯友民看老李对他的话没有反应,他接着说:“昨天我已经查过了,那房里有一男一女两个人。你还开玩笑说,是猫叫春呢,可真有你的,呵呵!”

老李没有顾上笑,他心想:你这个老狐狸可真狡猾,你知道配电房里有人,当时你怎么不亲手去抓,现在把这得罪人的事儿往我这里推?

老李想想说:“冯厂长,听你说话那意思,那会儿配电房里有人?这事儿,我可是不知道啊!”

冯友民耐心地说:“老李,你别为这些狗男女遮盖了,你都没想想,咱厂过去是什么样?一盆清水!

“这才有多长时间,男男女女整天在一起咕咕唧唧的,连吃个饭,都是脸对着脸眉来眼去的,都恋到、淫到你眼皮底下了,你还不恶心,你还护呀?你想看着咱厂变成窑,子院儿是不是?”

冯友民怕自己的话说多了,说重了,他随即一笑,对老李开玩笑说:“你想当大,茶壶呀?”

平时不苟言笑的老李,此时,他的心绪已经平静下来了,他也带笑回话说:“我要是大,茶壶,你仔细想想,那你不就成鸨公了吗?”

老李这话一落音,他随着冯友民,两人大笑起来。

老李笑着想想,忽然感觉冯友民的话不对劲,他不自觉地收起了笑容,心里说:

哦,这老冯他是在炸我啊,他只知道配电房里有人,可他不知道是谁!许正方和他的关系好到,上面一个鼻孔出气,下面和着穿一条裤子,他能整治许正方?他一定是想错、猜错人了!

我不管他老冯猜的人是谁,我也不管许正方本人好与不好,他老冯想从我老李嘴里套出话来,门儿都没有!

冯友民看看老李,他又说:“老李,你就别顾忌了,像这些不顾廉耻的人,咱们要不把他们晒出来整整,以后他们才大胆放肆呢!

“你好好想想,你在咱厂上了一辈子的班,对咱厂总有感情了吧?你要是不想让咱厂变成贱隐制造厂,你就把那两个人的名字说出来!”

老李看冯友民面上说着玩笑话,实际上是在步步紧逼,把他逼得都快找不到退路了,无奈,他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对冯友民说:

“哎呀,冯厂长,我真的不知道那配电房里有人呀,你要是硬说那会儿那房里有人,要不这样吧,走,咱两个站到厂院里吆喝吆喝,是谁,让他们到你办公室去自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行不行?”

冯友民压着气说:“不行!好了,好了,我给你一会儿时间,你好好考虑考虑,我等会儿再来找你!”他说完带着气出了门。

聪明一世的冯友民,此时,他是真的糊涂了!哦,他不是糊涂,他是让不满、怨恨、嫉妒的情绪,缠住了他的思维,他是想让自己再光鲜派头几年再退下来。他就是这样的私欲,让他钻进了牛角尖里,辨不出方向、辩不出对错了!

老李看冯友民甩下话,带气出了门,他心里想着:

这老冯,他到底是怎么啦?我看这事儿不抖出来,他老冯可是不会善罢甘休啊!

唉!都那么大岁数了,要是有劲就给工人们办点实事儿呗!在厂里干了这么多年了,退下来了,也给工人们留个好想头儿。要是真办不成好事儿,歇歇心也行啊,干吗为这个不值一提的事儿,这么大动干戈啊?

再说了,你老冯要是真想整顿纪律,你就在大会上点点,看谁的胆有多大?看谁不知道要脸?不嫌丑?看谁还敢再犯!

这个事儿,你就是不去惊动许正方,看前天夜里他那个熊样,我看都差点把他吓尿,他还经得起你老冯在大会上,明明暗暗地把他掂出来抖几抖?

也真是的,你老冯该退就退呗,还来个回光返照,真叫人不能理解!还一会儿你再来?你再来还能怎么着?我老李过去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我老李从来不管淡闲事,你老冯再来,那也是白来!

第三百五十二章 想得简单了

梦恋之姻缘正文第三百五十二章想得简单了糊涂了的聪明冯友民,这件事,他不找杨依林,是怕打草惊蛇,最后他办不成事儿。他不找许正方,这就和他平时一样,他自己能办的事儿,他是不找许正方的。

再是,冯友民把这事儿想简单了。他想着:即便是温洁梅不说,做做老李的工作,老李说了,也就真相大白了,何必先惊动那么多人呢。等掌握实情之后,再找许正方商量整治杨依林的方法。

此刻,冯友民在自个的办公室里来回走着,他越想越气,不由自语起来:

“哼!我老冯还没有正经退下来呢,这些小兵们可都不听我的话了。那老李,我亲自登门问他几遍,他都不说。你老李不说不是?我看你是不想在传达室混了!

“别说我眼下我还管着全盘工作,我就是退下来,在厂里说句话还是比你们算数!我想好了,这件事不能再往后拖,再拖就放凉了!走,还得去找老李头!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老李再不说,就别怪我姓冯的对你不客气!”

冯友民再次进了传达室。他问老李配电房里的那两个人到底是谁,老李仍然说不知道。他的‘开场笑’只维持了片刻,就露出了愤怒,说:“老李,我明明听到你和配电房里的人说了几句话,你为什么要隐瞒这件事呢?”

老李仍然坚持着:“那会儿我说话了?我没有啊!”

这一次,冯友民是真恼了:“你不说实话,是不是那两个人收买你了?!”

老李听得一愣,没有接上话。

冯友民看老李没有要说实话的意思,他继续说着:“你发现异常情况,不及时向领导回报,还掩盖真相,你是想让厂里处理你吗?你这传达室的饭碗是不想端了是不是?老李,我告诉你,你还兼管着保卫工作呢,这件事,你老李有脱不掉的责任!”

冯友民虽然很愤怒,但是,他是压着声音说话的。他说出的话虽然很难听,但是,很流利。

厂里的头头儿时常对工人训话,他们的知识水平无论高低,但都练就了一副整人好口才。冯友民噼里啪啦,清清楚楚地说着这像鞭子抽老李的话,老李早听得牙齿咯吱咯吱磨着浑身发抖了。

老李控制不住自己了,他等到冯友民说完,他不再听冯友民往下说,他跑出传达室往厂院里一站,浑身哆嗦着,对着许正方办公室的方向,蹦着指着喊吵起来:

“你站那儿像个人样,你做的事厚颜无耻!你个乌龟忘八端,你个龌龊下流的东西!你不是有势力吗?你做了坏事就自己站出来自己挡啊!你拖累我干什么!!”

老李浑身抖着,嘴哆嗦着缓了一口气,冤气怒气仍然下不去,他又喊吵起来:“你们利欲你们的,你们走窝你们的,我碍你们什么事儿啦?为什么找我的事儿!”他吵着气着,气得他浑身颤抖,还不停地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车间里的工人们听见了喊吵声,一传十,十传百,有的关了机器跑到厂院里看究竟。不怕事儿的工人们,有的挤到前面问着老李、劝着老李。

人不劝,老李已经吵过了,窝的气也出来一些了,松松劲也就不会再吵了。工人们这一劝,老李没松完的气向上一涌,忍不住又喊吵起来:

“我老李一辈子没有骂过人,没有对谁说过难听话,今天我老李就破上了!窝槽尼芭悖阻氖奈!你欺负人也不是这种欺负法儿!我老李谨谨慎慎捂着嘴巴做人,你为什么非逼着哑巴说话?今天我老李说啦,谁要敢为这件事动我的工作,谁要敢开除我,我上中央告你!”

老李喊吵到这里,他本来气就已经有些消了,可是,他忽然看见了许正方,一股火气直往上冲,他管不住自己地开口就喊吵起来:

“前天夜里是谁在配电房睡觉了?让冯厂长一直追着我不放!非让我把这两个人说出来不可!夜里那么黑,那里连个照明灯都没有,我又不是夜光眼,我怎会知道啊!

“我说了几次不知道,冯厂长还是一直追问我!”他朝人群里点点,你们是谁在配电房里睡觉了,赶快去找冯厂长说出来,就别让我老李受这个窝囊气了!”

许正方听着老李说的话,他是听得是一清二楚,他赶快手拨人群走到老李跟前,扶着老李的胳膊劝说道:“李师傅,回去吧,回传达室去吧。你这站到这儿吵,影响多不好,有事儿回来慢慢说啊。”

沈玉恭、赵明辉、周应彬和别的领导们,也都催着工人们,说:“都回车间了,都回车间干活了啊!”

老李回了传达室,工人们回了车间,厂院里顿时显得静悄悄的。

老李在传达室里没有看到冯友民,刚才在厂院里,他也没有看见冯友民。那,冯友民去哪里了?

原来,冯友民看见老李气鼓鼓地到厂院里喊吵起来了,这个时候,他一下愣得无计可施了。又见工人们都出了车间,他怕事情出岔,没敢往厂院里去,闪身出了厂门。

冯友民在厂门外,偷听着老李喊吵的话,又听了许正方劝老李的话,他心里怀疑起来:嗯?不对呀,就许正方平时的脾气,今天遇到这种在厂院里大喊大吵,甚至是大骂的事儿,他许正方怎么会去劝老李,说话还这么软,还这么善啊?

冯友民想到这里,他没有了愤怒,脸上呆呆地,没有了表情。平时,他修理不顺眼的人,总是内气十足,今天老李的喊吵,就像是扇了他的脸,他的旺盛劲头一下消失了。这会儿的冯友民,无论谁看见他,似乎心里都会生出几分可怜。

冯友民思想着刚才厂院里的情景,他已经无力再去分辨别人的对错,他的嘴唇动了动,叹息自语着:“唉!不是别的,是天灭我老冯啊!”他周身软绵地走到街边,坐上一辆出租汽车转圈儿散心去了……

厂院车间门前的这组装箱工人,听了老李的喊吵,他们又有新的话题议论了。

张留成先开口说:“今天这老李是怎么啦?我从进厂到现在,只看到他这个人办事很认真,没有见他说话不好听过,别说发脾气了,今天他怎么会使这么大的天劲蹦着吵啊?”

“脾气好的人,一般都不会发脾气。”花蕊馨接话说,“可谁要是把这脾气好的人惹急了,那劲可就大了。听老李吵那话,今天不知道是谁把他惹急了,不然,他不会恼成那样。”

撒天霞说:“老李这可不是生的小气,我劝他的时候一拉他的胳膊,才知道他浑身都在发抖,我猜都猜不着是谁能把他气成这样。也算是稀罕,他的嘴抖成那样,他吵出来的话还怪流利呢!哎?他吵了一百圈儿,怎么没见惹他的人呢?”

柳翠看着撒天霞:“你在老李身边站着呢,你都没听见老李说了什么?他说前天夜里谁在配电房睡觉了,冯厂长怎么啦,怎么啦。”

万景春看大家说完了,都还是一脸的迷相,他说话了:“你们再吵吵仨钟头儿,也不会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我给大家拉个样片连带解说,你们说,想听不想听?”

“别急人了!”撒天霞说,“有什么洋景快说出来呗!”

万景春说:“首先告诉大家,这可是个臊事儿啊!”

几个人都看着万景春,又看万景春做鬼脸儿,哗地一声都笑了,都催着说:“什么臊事儿,快说!快说!”

万景春手里忙着活,说着话:“现在洋片正式开始,我先说几句洋片内容梗概,大家听清了啊:日落西楼天黄昏,月牙高挂夜色深,许代值班行雨云,塑料厂里出臊闻!”

柳翠吃惊地说:“呀!你是说代菁跟许正方?呀呀呀呀呸!恶心!”

撒天霞说:“这事儿要是厂里人都知道了,可不是只咱们这几个人恶心,所有的人听了都恶心!咱们不知道的稀罕事儿,说不定还多着呢,景春,继续拉你的洋片!”

万景春说:“只要大家愿意听,咱就说说这个实事儿:正方天胆勾代菁,引到电房三更临。老李巡夜见有黑影晃墙根,立时起疑心!他拿着电筒往那电房窗里照,哎哟席上有俩人!”

柳翠说:“呀呀,恶心!我平时和代菁说话,感觉她挺好的,她怎么变成这样了?真想不到!”

万景春接着说:“当时老李心里说:何方污秽狗男女,敢在老李眼下淫?木棍捣窗梆梆响,吓坏正方代菁心。代菁说老李你别喊,正方说老李是我自己人。老李闻声心胆颤,饭碗定砸在明晨!他正无计施,来了值班冯友民。”

张留成恍然大悟:“哦,明白了,刚才老李说冯厂长怎么、怎么的,原来这事儿是这样绕在一起的呀!”

撒天霞说:“景春,下面怎么样了?我还不清楚呢,你接着说。”

万景春说:“昨天李叔对我说,说冯厂长问他这事儿了,那他哪敢把许正方说出来呀?他没敢说实话,说了是猫叫春,才糊弄过去。谁知,今天李叔就在厂院里吵起来了。我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这几个人听完这个事儿,都觉得又震惊,又新奇,又可笑,又恶心。

柳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许正方不是跟封五云吗,这怎么又跟代菁了?这个绿豆芽色老鬼,他怎么和谁都来这事儿啊,真不知道要脸!代菁的嘴虽然很会说,可我感觉她很老实,话也不多,也没有一点的疯样,她怎么就跟了许正方呢?稀罕!”

万景春接过话说:“看人不能只看外表,有的人,你看着外表像是很疯,其实那人一点都不疯。有的人,你看着外表一点都不带疯样,其实,很疯。所以呀,不要只看外表议论人。”

第三百五十三章 脸皮儿真厚

梦恋之姻缘正文第三百五十三章脸皮儿真厚万景春又说:“再是,看人,也不能看到了一点‘像是’,没有一丁点的事实根据,就胡乱编排人。议论人的事儿,谁也挡不住,但是,要实事求是,才不会冤枉人。”

张留成笑了说:“柳翠不懂的事儿多着呢,像许正方、代菁这两个人的事儿,那就是姜子牙钓鱼,愿者上钩!换句华元人常说的话,有钱能使鬼推磨!

“代菁图许正方什么,是不是钱,咱不知道。许正方他图代菁什么?他都四十多岁了,代菁才二是多岁,那是图个嫩,图个新鲜。”

柳翠说:“代菁长得那么黑,嫩什么呀嫩。还不是那个色老鬼……”

撒天霞截了柳翠的话,她说:“长得黑算什么?还有黑牡丹之说呢。只要人年轻,长得漂亮,那就肯定有人喜欢。你没听人家说,女是一样女,脸上分高低。代菁脸长得好看,就是招人。”

柳翠又接了话:“那要是用脸招人,许正方的年龄比代菁大那么多,许正方的脸能招住代菁?代菁要是为了许正方的钱,谁一个月不都是那几十块钱?大家都能过,就代菁的钱不够花,不能过?”

柳翠正说着,她的思想忽然拐了弯儿:“哎,天霞,刚才你说脸上分高低,看来这长得不好看的人,也大有好处呀!”

“有什么好处?”撒天霞说,“现在找工作,看长相!长得不好看,就是有了工作,也吃不开。即便有点才干,也被埋没了,还好处呢!”

柳翠说:“你不知道我的意思,我是说,长得不好看,总有一条保本的大好处,不会失贞操!”

几个人哈哈格格都笑了。

花蕊馨开腔说话了:“唉!你们都别说别笑了,咱厂出了这种丑事,老李这又一吵,纸里还会包住火?看吧,出不了两天,厂里人就全知道了,看那两个当事人,还咋有脸见人呢!”

“这事你不用操心啊。”万景春说,“许正方的脸皮比城墙都厚。他要是真要脸,就不会出这事儿。就这,他同着厂里这么多人的面,还去劝李叔呢,他的脸皮可真够厚的!”

撒天霞问:“老李吵的时候,我听见说谁动他的工作了?”

万景春接了话:“李叔是怕头头儿收拾他,不让他在传达室,让他去打扫厕所。李叔对我说,他快退休了,想有个好的收场……”

车间主任朝这组人说着话过来了,万景春停了话。

不出所料,下午,冯友民就得到了,配电房里的两个人,究竟是谁的准确消息。

这消息为什么传得这么快?

一是,万景春没有说让组里人保密,柳翠上厕所碰到人,没忍住就把这事儿说出来了。人们常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那些听到消息的人,出来厕所回到各个车间,车间里的人也就全都知道了。

二是,于富水、范莉这两个人,这么大的稀罕事儿,他们哪还会忍住不说啊?他们对朋友说了,朋友也对关系好的人说了……

车间主任们听到这事儿,都吃惊不小。他们还没来得及给头头儿们汇报,那些特别骨干们一听到消息,早就跑到行政大院,给头儿们送情报去了。

冯友民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他都快要气晕了!他自个儿在办公室里发着脾气:我说他许正方怎么会去劝老李,说话还那么温和好听,原来……他想到这里,气得他不往下想了,他让吴俊杰去叫了许正方。

许正方一听是冯友民叫他,他明知情况不妙,还是硬着头皮进了冯友民的办公室。

许正方一跨进冯友民办公室的门,冯友民就把门关上了。许正方在思想上,也已经做好了挨训的准备。

冯友民根本没有等许正方往沙发上坐,他上去抬手臂点着许正方的额头,恨恨地臭骂起来。

冯友民上年纪的跑风牙,在大吵许正方的时候,唾沫星喷了许正方一脸。许正方虽说心里有气,可无论冯友民怎么训斥吵他,他都没敢动,也没敢抬手擦脸。

冯友民气消了一些,才让许正方坐下了。他又对许正方心平气和地说:

“你和谁睡,我都不会说你,可你不能露马脚呀!你办公室里,有好好的床你不用,你怎么会钻到那个,我想都想不到的脏地方啊?

“你要是怕在办公室里不安全,你可以去外面呀!厂里这么多人值班,你都敢在厂里糊弄!唉,算了,算了,你知道吗,我把厂里的人想过来,我想一万个想,都不会想到是你!你知道不知道,我一听到是你,我都快气晕了!”

冯友民说到这里,他窝的气还是没有完全出来。刚才他提的劲太大了,他都有点累了,心里想想,他已经无力再对许正方较劲,也不想再看许正方。他向门外挥挥手说:“好了,好了,你出去吧,出去吧。”

许正方从进冯友民办公室的门,一直到出门,他没有说一句话。他心里不停地在埋怨:不是你老冯多事儿去逼老李,吓死老李头儿,他也不敢把这事儿说出去!哼!就这,我也得找老李头儿算账,看他怎么对外说得这么清楚!

许正方进了传达室。

老李看见许正方,他心里已经有了准备,面上显得很平静,说:“许厂长,坐吧。”

许正方的屁股刚沾住椅子,就来了个开门见山:“老李,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信用啊!”

老李听了这话,直觉恶心,心里说:你许正方做了什么光彩事儿,吵我不讲信用?他面上说:“许厂长,你可不能这样说话呀,我怎么不讲信用了?”

“你要是守信用,前天夜里的事儿,怎么这么快就在厂里传开了!”许正方说完,紧闭着嘴唇,朝老李瞪着眼。

老李的心思已经放开,谁都不怕了,他很自然地说:“那天夜里看见的又不是我一个人,我来传达室拿棍子的时候,看见有两个黑影蹑着脚朝东跑了。”

许正方猛地一阵恼怒:“是杨依林?!”

“杨厂长?他长得个子那么高,绝对不是他。”老李说。

许正方的怒气忽地就下了,他心里说:要是两个人,那不是杨依林。我安排大鱼、范娘们儿去睡了,也不会是他们两个。算了,夜班那么多人,谁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反正是反正了,我不吭声,过几天,这事儿也就慢慢平息了。

许正方想到这里,他说:“李师傅,不是你说出去的,我也就不怪你了,没事了。”

许正方走出传达室的门,他心里一别扭,又在想:我找女的怎么啦?我想找几个,就能找几个,那是我许正方的本事!有的人急得抓耳挠腮,就是没有女的跟他!我老婆管不住我,谁管我,那也是白搭!

许正方的这种心理一占上风,他的脸上、心里,没有了羞耻的感觉。他走到厂院里和工人们说话,就跟平时一样,一点点都没有带出来,他就是配电房里的其中之一人。

代菁受了许正方的影响,她也不管工人们知道不知道她的丑事儿了,她无论和谁说话,也是脸不发烧心不慌,就像这丑事儿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第三百五十四章 下周一上班

梦恋之姻缘正文第三百五十四章下周一上班今年这个季节,刚进入九月中旬的天气,夜里虽然有了凉意,但是白天,尤其是中午,还是很热。

东园里即将成熟的石榴、大枣,都和去年一样果实累累,挂满了枝头。满园的花卉、盆景,依然是绚丽多姿,彩蝶依然在花丛中飞舞,园景依然美丽迷人。

乔翔在郑家已经住了四十天了。今天上午,郑晓文和乔翔在东园凉亭里下围棋,再准确点说,是郑晓文在充当乔翔病中的特别护士。

郑晓文执白子,乔翔执黑子。郑晓文下棋一直让着乔翔,还不时为乔翔扇几下扇子。乔翔是直笑着自己下围棋笨得出汗。两人正说着笑着下着棋,听到门铃响了,两人一起跑去开了大门。

郑晓文见是乔家爸爸、妈妈来了,她赶快带着微笑往家里让。

乔妈妈看看自己的帅儿子,再看看漂亮的郑晓文,心里说:这么般配的一对,月老怎么不给他们牵红线啊,真是可惜!

郑妈妈来到了院里,招呼着乔家父母,几个人在院中说了一会儿话,乔家三口人去了书房。

乔爸爸抚抚儿子的头,乔妈妈摸摸儿子的脸,两人又捏了捏儿子身上的肉。

乔爸爸说:“翔翔这可不是虚胖,这肉肉瓷实着呢,我看比他没病时候还胖一些,翔他妈,你看是不是。”

乔妈妈说:“我看见啦,我儿子的体重一定会比以前多两斤。”

乔翔说:“别看我身上的肉多,我这可不是虚胖。我来这里半个月之后,天天早上都在东园里打太极拳。我再吃一个月药,就彻底调理好了,就可以回家了。”

乔妈妈说:“儿子,我看你的气色也好了,身体也可以了,要不,今天你就跟着爸爸,妈妈回家吧,就别再住到这里麻烦你干爹、干娘了。你干爹、干娘对你再好,再喜欢你,可毕竟不是……”

乔翔挡住了妈妈的话,他说:“妈,你听我说,前天我都说了要回家的话,郑爸爸都生气了。郑爸爸说,必须得等到我的身体完全恢复了健康,而且是能上班了,才让我回去。否则,他不放心。

“爸,妈,你们都别操心了,我什么都知道都懂,郑家对我好,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我想过了,以后,我会孝敬郑家父母的。”

“儿子,你能这样想就好。”乔爸爸说,“当初你病成那样,把爸爸、妈妈吓得都不知该怎么办了,要不,我们的儿子都这么大了,哪还会去人干爹,干娘呀。”

乔妈妈接过话说:“郑家能对翔翔这么好,我总想着,这可能就是前世修来的缘。我早就看出来了,这郑家可不是看重翔翔的工作单位好,长得好,才对翔翔好的。”

乔翔心里说:晓文要是能看重我的工作,看重我的长相,能和我好,我早就把她娶到家了,孩子也早就有了!唉!哎?说以后不想这事儿了,怎么又想起来了!

乔妈妈看儿子不说话,她说:“翔翔,下午我和你爸爸回老家,看你爷爷,看你奶奶呢,这几天就不来看你了。”

乔翔想起老家,想起爷爷,奶奶,心里就有很多感触。

乔翔的姥姥家在华元市内,姥姥家有很多孙子辈的小孩子,姥姥很忙,顾不了照看乔翔,乔翔从没有在姥姥家里住过。

乔翔上小学、上初中那八九年间,每到夏天,他都要回老家跟着爷爷,奶奶住上一个暑假。所以,他对家乡有着很深的感情。同时,他也非常了解城市和乡村的生活状况,也了解爸爸和爷爷、奶奶之间的父子情深、母子情深。

这一次,如果他不是有病,他一定会和爸爸、妈妈一起,回老家看望爷爷和奶奶。

此刻,乔翔看看爸爸,说:“爸,这会儿我想起老家,想起爷爷,奶奶,还想起你那么孝顺,我想替你写几句感情词儿。”

乔爸爸笑了说,“好啊,我知道我儿子笔杆子厉害,写吧,我等着看呢。”

乔翔没多思考,一串儿话就写出来了。

乔爸爸把稿纸拿过来正要看,乔妈妈抬手拿过去说:“让我先看儿子写了什么。”

乔妈妈见稿纸上写的是:

在那偏僻的黄土山上,住着我勤劳的爹娘。爹娘含辛茹苦把我抚养,我勤奋读书飞出山乡。二老双亲常常把我想,无奈我工作一年四季忙。那一日我在外娶了新娘,我爹娘已经是两鬓染霜。

逢年过节爹娘总在门口遥望,霜发迎风等我在路旁。爹娘见我总把好事讲,从不提艰难困苦的时光。现在的生活变了样,风调雨顺五谷入粮仓。二老见我微笑满脸庞,幸福日子永远伴吉祥。

乔妈妈看得眼睛都湿了,说:“我儿子写的感情词儿,可是真的带感情啊,把妈妈的情感雨水都感动出来了,呵呵呵呵!”

乔爸爸接过去看过,泪差点掉下来。他走近儿子,伸手臂揽揽儿子的身子,又抚抚儿子的头发,说:

“儿子,人人都说知子莫若父,可是,你的性格太内向了,咱们父子之间又缺少沟通,以前爸爸真的看不透你,不了解你心里都想些什么。谁知,我儿子什么都懂啊,感情还这么丰富。好了,我总算懂我儿子了,嗯,爸爸心里高兴,畅快!”

乔妈妈说:“翔翔,我和你爸爸回家准备一下,就回老家了,你可照顾好自己啊。”

乔家父母走了,乔翔和郑晓文又去了东园。

郑晓文陪着乔翔正在东园说着话,赏着花,观赏着又是丰收年的石榴、枣子,丁零零,电话铃响了。

郑晓文拿起电话说:“是,我是郑晓文。哦,是局里呀,什么事儿,说吧。下周一到厂里上班?好,好,我记住了,再见。”

“怎么?你要去厂里上班了?”乔翔问。

郑晓文说:“是啊,我都在家休息一周了,也该上班了。再歇几天,下周一正式上班。”

乔翔的脸立时晴转阴了。

郑晓文看看他,格格笑了说:“怎么了?不高兴了?”

“我哪有不高兴。”乔翔说,“你去上班了,爸爸又不让我看书,这一整天,我自己怎么熬啊?”

郑晓文说:“爸爸是怕你看书看进去了,忘了时间累着你。你可以把手表握在手里嘛,看上三四十分钟,就来这东园走走不就行了。还有啊,你可以观赏盆景嘛。

“平时,我看你不太注意这些花木,其实那是你不知道,观赏盆景是最宜人,最美妙的一种乐趣呢!依林都能自乐其中,领会桩景在大自然中的生长奥妙,你也可以试着看进去呀。”

乔翔朝郑晓文点点头,笑了说:“好吧,听你的。”

郑晓文想想,又朝乔翔说:“以后,可别想那么多了。一会儿爸爸和依林就回来了,你在这里看花观景吧,我去帮妈妈做饭了。”她说完,对乔翔摇摇手,走过月亮门儿,进了西宅东厢房。

第三百五十五章 经一事长一智

梦恋之姻缘正文第三百五十五章经一事长一智星期六到了,朋友们又聚到了郑家,一群人围着乔翔,叽叽喳喳说说笑笑,热闹了一下午。

傍晚,朋友们都没有回家,在郑家吃饭的时候,一个个都在给乔翔递眼色。

乔翔会意,他问郑爸爸:“爸,今天晚上我总可以去歌会了吧?”

郑爸爸猜透了这群孩子们的心事,他对乔翔说:“孩子,你可以去,但是,你只能唱一首歌,多一首都不行,记住了吗?”

乔翔高兴得赶快点头,心里说:我不唱歌,就演一个大老雕!

这个大老雕的戏,是林静和乔翔商量着创作出来的。

林静说她和乔翔是老乡,两人小时候都在山村里生活过,现在,都很怀念那个时候,在山村里听到的真事,看到的景致。两人商量好,由林静主创,写成了这个,由音乐配合表演的戏。花仙子们全体参加,分工角色,也都经过了彩排。

乔翔是今天下午在书房里,由朋友们指点彩排的,他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简单的出场动作。

此刻,朋友们听到郑爸爸说,乔翔能去歌会了,就知道乔翔的身体好了。大家心里高兴着,心情畅快地吃完这顿饭,一起到木器厂歌会去了。

歌会舞台上,花仙子们刚做好演出前的准备,台下就坐满了前来听歌的顾客观众。康明、高鹏都来了。康明在舞台上等着参加演出,高鹏是自己在乐居家具商场买了商品,拿着票进来的。

今天晚上,花仙子们都要表演唱,这段时间里他们新创作出来的,已经练好了的新节目。

温洁梅新写的歌曲《要散早散》,新写的一篇诉情小品文《教育家》,秦梓曦的没有露过面的新歌《再见了心爱的女孩》,林静最新主创的管弦键盘合奏曲《山村特殊一早晨》,都安排在今天晚上了。

演出开始了,按安排好的节目顺序上演着……

轮到温洁梅上场了。

温洁梅开始表演唱她的新歌。这首新歌《要散早散》的内容,也是结合那个纸板腊梅那场事儿的余思,写她和杨依林的。她写的时候,怕朋友们听出来,她不敢写得太真,太具体,就笼统地表现了她的心情、她要说的话。

她这首歌词,是郑晓文写的曲,排练的时候,她怕朋友们怀疑,她对朋友们说,这是她依据《山水思》里的,一则小故事的内容写成的。

温洁梅走到台前,她和台下的顾客观众们互动之后,她唱道:三番五次不赴约不见面,这都是情基薄弱爱色浅淡。即使见面,也很少留恋,还有一些别扭闷心间。啊,不爱了就早些散,不要背向越走越远,走向极端,再回头相残。

三番五次争吵闹翻脸,这都是爱无法进行的证言。两人冷情对冰心相见,没有了爱,装不出缠绵。啊,晚散不如早散,别让两颗心伤到极点,今生无缘,可留下朋友空间。

朋友们听着这首歌,直感觉很好听,没有其他想法。

杨依林听了这些不提劲的,还夹杂着伤感,又有些劝导,或是自劝的爱情词儿,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他听到后一句的时候,颇有感触。

温洁梅的下一个节目开始了。她开始表演、朗诵,她最新创作出来的诉情小品文:《教育家》。

温洁梅那天和杨依林一起值班的夜里,她对杨依林的那份情感,自那一刻说透之后,她的那份情的枝蔓,就停止生长不再蔓延。

可是,她已经生出的那份情,太浓,在短时间内,她忘不掉啊!她仍然是动不动就会想起来杨依林!

所以,她一直都在极力地,向那份浓情里面,添加自制的思想溶剂,来降低那份情的浓度,尽快让那份情的浓度赶快变淡、变成清水。

温洁梅创作的《教育家》,就是写她对杨依林的情感的。她就是想写出来,就是想表演出来,就是想释放出来,她不该有的那份情。通过一次次地释放,让她的那份浓情,一次次地变淡,最终变成纯情的!

接下来的节目,是温洁梅要朗诵、表演的《教育家》。

她面带微笑对台下说:“各位顾客观众朋友们,我给大家朗诵一篇很有教育意义的,也是很好玩的,内容又带点儿夸张的小品文。我朗诵的时候,会配合一些小动作,到时候,大家可不要笑我哦!”

她这样一说,台下哄地一下一片笑声。

她朗诵道:他教我坚强。有段时间,一个彩色支柱,支撑着我的天,我无忧无虑,笑容灿烂。

每到夜晚,我总会看到,蓝窿银色亮苍穹,长河星系相辉映,北斗向我眨眼睛,圆月对我放光明。

每到早晨,哇呀,天是那样的蓝,日是那样的红,飘浮的云朵是那样的白,东起的霞光七彩穿宇万千重,天地接线弧似弓,远方飞鸟点缀绚丽的朦胧,啊,好美的华彩天空!

我再回头看,呀,沙漠为我变成绿洲富乡,旷野山田为我广阔青苍,小河为我叮咚流淌,大海为我粼粼波光,高山为我巍然屹立,峡谷为我回音飘荡,柳绦为我摇曳摆翠,小鸟为我欢愉歌唱,啊,大地一派生机,春夏秋冬四时芬芳!

我生活在这美丽的天地间,心情快乐得连走路都是,一跳,一笑,一蹦,一踢,不过呀,我都这么大年龄的女孩子了,我心里就是有控制不住的高兴,我也决不会在人们面前就这样的,跳,笑,蹦,踢,我的这些动作没又人看见过,只有我自己一个人知道哦!

台下观众听着温洁梅的朗诵,看着温洁梅配合的动作表演,观众们的大笑声,震天响的掌声,慰藉着温洁梅这一段时间里,深藏的哀伤心灵。

温洁梅继续释放着她的心声:我一身轻松心情爽,每天都快乐歌唱,一日,我异想天开,非要搞个名堂,又是递纸条,又是送花香,谁知,那纸条花香都送错地方,结果好事儿全泡汤!我烦躁,我嚷嚷,我手打脚踢口嘟囔,我打,我踢,我踹,我飞起一腿大扫堂!

温洁梅朗诵到这里最后一句时,她右腿抬平,左脚离地,身子迅速转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圈。

这个节目没有彩排,后台的朋友们,个个一脸惊愕。林静更是惊奇,不禁说道:“啊?花样扫堂腿啊!”

台下观众的掌声,那才真叫一响,而且叫好声、口哨声不断。

温洁梅一心想演好她的这个节目,她此刻的心里,没有任何杂念干扰,继续朗诵着她的下文:

哎呀,不好!我这武功只是装装样,谁知,就真的扫到了,为我支天彩柱的肩膀,那彩柱连晃都没晃,即刻变成灰色到地上,我华彩的天随之倒塌,我的大地一片荒凉!

我看看灰色柱子,我泪流满面,我无计可施,我哭得滚爬,我哭得挣扎,我哭得失去理智,我哭得如傻如痴,我哭得力竭声嘶!

忽然,那灰色支柱对着我喊起来,他变成了教育家!他朝我巨声呵斥:

你一会儿文,一会儿武,一会儿笑,一会儿哭,一会儿雅,一会儿俗,没有正性,太不可教!不可交!!

听了这话,我透心冰凉,我咬咬牙,擦掉满脸的泪,坚强地站起身,我朝他高声大喊:我不可交,我可教!你已经教育了我!!

随着我的大喊之声,我浑身一个振作,我的精神变成了彩柱,结结实实地支起了我的天空!

啊!自己支起的天空好美丽啊!看,银汉繁星皓月宫,蓝天白云朝阳红,山清水秀家园美,自由自在,我一身轻松!

台下一阵掌声,欢呼声……

温洁梅继续朗诵着:我学会了坚强,那灰色支柱他又在教我遗忘。

我心想,自从我的精神彩柱支起了我的天空,我的天地,我的周围,我左看右看,我上看下看,日红月朗,鸟语花香,小溪潺潺流淌,我站在高岗舒心歌唱。

可是,那一隅躺着的那个灰色柱子,依然让我难忘,依然让我忧伤,我情不自禁地呼唤他:

你快快站起来!快快变出你的色彩!我已经学会自我支天,不会再对你文招武惹,哭笑胡缠,只要你在你的人生世界里,快乐平安,我在我的人生世界里,就会舒心笑开颜!

我对他说了这么多好言好语,那灰色支柱好像没听见,我再奋力呼喊:你快快站起来,快快放出你的色彩!凭我千呼万唤,那灰色柱子缄默依然,我很无奈,只有闷闷离开。

我刚要转身,突然,听到了那教育家的声音:不理解你!你喊,你催,你是不是想把从前唤回?告诉你,你枉费心机!你想不忧伤,就得学会遗忘!!

我听了这样的难听话,我感觉,既是误会,又是教育的话,我挪动脚步,离开那个地方,远远地,彻底地离开那个地方,伴着我世界里的光明色彩,渐渐地把他遗忘,遗忘,此时此刻,我心里,只剩下梦一般的回想。

温洁梅朗诵完最后一句,从她的表情就可以看出,她的思想还飘游在她的故事里,没有完全走出来,直到台下掌声响起,她才回了神,她赶快对台下说:“谢谢大家!”

温洁梅向后台走的时候,台下有个上年纪的伯伯,问他身边的一个年轻人,说:“大侄子,这个女孩朗诵表演的这段话,大概意思我也懂,只是,要让我具体说说,我还真的说不成呢,呵呵!你给我讲几句吧。”

这个男青年不好意思地笑了说:“这个故事表达得比较含蓄。不过,你只要把主题弄懂了,你讲出来的话,就不会有错。

“这个故事,只是女主人公一段时间内的事儿。那个教育家,可能是她那个时候的男友,也可能是她的朋友,也可能是她的其他什么人。要让我说,我感觉应该是她的男友。她和她男友好的时候,她的精神世界里,是一派光明。

“后来,她和她男朋友之间,一定是产生了无法挽回的败局,掰了。这件事对她打击很大,以致她的精神世界变得一片灰暗。最后,是她自己悟出来道理,恢复了自我。

“这个女孩很坚强,也很善良。两人掰了,女孩并没有无情地对待她的前男友,还祝愿前男友一生平安,快乐。还告诫自己,该忘掉的,要学会遗忘。

“我觉得,人就应该只要美丽的回忆,不要心酸的回想。嘿嘿!这是我自己理解的。”

这个男青年身边坐的观众,听了他的讲解,都夸他讲的细致清楚。

第三百五十六章 爱的表白

温洁梅回到后台,除了杨依林在康明边站着没动,那一群朋友全都朝温洁梅围了上来。

林静嘴快,她说:“好你个小妮子,你竟敢背着我们,自己准备了这么一个大节目!你还说我会牛撒欢儿呢,你这驴踢马跳的动作这么优美,你这是什么撒欢儿啊?老实交待,你这功夫是在哪里学的?谁教你的?还有你那个故事,是谁编得那么圆?”

郑晓文没等到温洁梅回话,她就开了腔:“洁梅,你演这出戏,真是让朋友们大开眼界了,你的才艺可是大有长进呀,你可是快选拔到,最高一级的电视台文艺节目中参赛了,我真为你高兴,格格格格!”

苏晨拉着温洁梅的手说:“你在我眼里,就是这么一个清秀纤弱的高挑小美人儿,今天看了你的自创功夫,那真叫一个了得,佩服!”

宋奕说:“大家都先别夸她,让她再给咱们表演一下旋风腿!洁梅,快表演给大家看!”

温洁梅说:“你们都闪开,我立马给你们表演。”

一群人刚后退几步,温洁梅抬起右腿,旋着子横扫了一圈儿。她的扫堂腿动作虽然不规范,但是姿态很优美,朋友们不自觉地一起鼓起掌来。

站在一边的康明心里说:人美,动作美,真是美上加美啊!她什么时候学的这个动作,我怎么不知道啊?咳,她不对你说,你怎么会知道呢!

林静说:“大家都让开,让我也扫一下,看能不能扫一个圈儿?”她只扫了大半圈儿,就格格笑得停下了。说,“这技术还真不好掌握呢。洁梅,你练了多长时间,可练成仙女神姿了?”

温洁梅心里说:其实我没练多少天,我就是朝那个狠劲上练的,才练成了这样,可就是这实话不能泄露。

温洁梅对大家说:“我足足练了两个月,才练到了这个程度。本来这个节目,我早就想对朋友们说了,可我又一想,给朋友们一个大惊喜,那多好啊,我这才忍到今天,让朋友们看。”

乔翔看大家都在夸温洁梅,他也说了话,说:“这今天,洁梅还真是给了大家一个惊喜呀,我觉得,洁梅这个节目,朗诵表演得特别成功!”

秦梓曦也接了话:“是,是,很成功,太棒了!洁梅,以后继续啊!”

姜丰他是看看温洁梅,再看看大家,听着别人说话,他一直在笑,没有接话。

杨依林是一直在思索《教育家》的内涵。他心里说:

今天晚上,温洁梅唱的歌和这个故事,我怎么总觉得,这内容里有点类似之处啊?嗯,我不会猜错,洁梅她还在极力忘却那个不该发生的事。

人啊,真是吃一堑长一智,这个堑,让洁梅吃得长了才华,还长了功夫,这个堑,她吃的值!不过,你个傻妮子,你这一辈子都不要再做,都不要再发生这样的蠢事了!

该杨依林上场了,他赶快清理思想,把思路拐到自己的节目上去。他挎着吉他走到台前,唱起了他的新歌《劝你别再来》。

这首歌,只有乔翔知道内容,但乔翔也是一知半解。其他的朋友们全是第一次听。

温洁梅从头听到尾,她理解透了歌词的全部内涵。

郑晓文听着这首歌,她知道杨依林写的是她,但是,里面的‘傻女孩’是怎么一回事,她有点迷糊,不明所指。按她这段时间里的郁闷心,她对杨依林写这方面的内容文字,她不关心,一点点都不想知道。

林静听到这首歌的第一句,她就开始往下细听细品起来,只是,她听得有些迷糊,心里不太明白杨依林的指向。

尽管林静听得一知半解对不上号,她还是不住,只有她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嘟哝着:“谁傻呀?围着你杨依林转?你想得美!你杨依林就是你歌词里的傻瓜!你就自个唱着傻美吧你!”

姜丰换了字幕,宋奕上场了。

宋奕的新歌《等你回来》,《我的你回来吧》两首连唱,这两首歌均为郑晓文作曲,曲子优美抒,把歌词中的真感表达得细腻而充分。

杨依林听着这两首歌,他和郑晓文的想法一样,两人都猜想,宋奕是写给、是唱给秦梓曦听的。

秦梓曦从字幕上看到这两首歌的歌名,他就开始注意了。他听着宋奕的倾演唱,他全心的感血液都翻腾起来了,他一万个知道,宋奕的这两首歌写的是他。

当秦梓曦听着宋奕唱到,‘我虽比不上太阳月亮那么光灿’的时候,他心里十分明白,这个‘太阳月亮’,就是他《俊女孩》里的郑晓文。

秦梓曦的心,被宋奕的歌声打动了,他的眼睛,被宋奕写的感歌词,唱的歌声感,给激动湿了……

其他的朋友们,只知道宋奕的才艺跳远式儿的进步,并不了解宋奕的内心世界,他们只是欣赏,没有别的想法。

宋奕唱完她的心歌,她轻松舒畅的心里,带着感回馈的期盼,退到了后台。

花仙子们在台上演唱着,台下一双双眼睛看着台上,欣赏着每一个演员,欣赏着每一个节目。

台下,高鹏的眼睛一直搜索着郑晓文。

台下还有几十双男青年的眼睛和高鹏一样,也是郑晓文的歌迷加人迷。这种现象,早在歌会成立第一次演唱的时候就开始了,而且,这些歌迷、人迷们,每次歌会必到。花仙子们只知道台下轰轰烈烈地捧场,对此却一无所知。

中场休息了,高鹏通过歌会服务员关健的许,他上了舞台。随后,又有七八个观众跟着上了台。这些观众们,是事先商量好的,上台找花仙子们商量一起联欢的事。

郑晓文见高鹏找她,她地给高鹏让了座。

一个人的心存在了谁的上,那劲可就大了。花仙子们各自都在用心招呼着,与自己联手演出的上台观众,他们谁也顾不上看谁,可杨依林就能一心两用。

杨依林和女歌迷们说话一字不漏,还把郑晓文这边看了个清楚。

乔翔、秦梓曦两人,瞅个空也会往郑晓文这边看上几眼。

郑晓文和高鹏在西边沙发上坐下,两人坐得很近,还都扭着子坐了个面对面。

高鹏感觉,今天和那天在校生们上台,那个乱哄哄的场面景可大不一样。那天,他是一直都在为郑晓文解围,根本没有时间细看郑晓文一眼。

今天,他清楚地看到了郑晓文美丽的脸,看到了郑晓文一双超漂亮的大眼睛,和郑晓文花儿一样的微笑,一阵控制不住的羞涩,忽地一下就泛到了他的脸上,他的脸红了。他有些局促不安,一下没能说出话来。

郑晓文看到了高鹏泛红的脸,她心想,两人是初次正式见面说话,高鹏不好意思了,他才脸红的。她赶快先开了口:“你是今年毕业的吧?”

第三百五十七章 告别这个爱情

高鹏这才稍有些自然下来,他回话说:“是啊,我分到华元电视台了。”

高鹏又稳稳神,接着说,“上周我来过一次,听了你的歌。我还想着等我的工作就绪了,来歌会录像,放到电视台播出呢。”

郑晓文高兴了,她赶快接了话:“来我们这里做录像,为我们厂宣传啊,那可是太好了!”

高鹏说:“我知道这歌会,是为你们厂的产品做宣传的。如果把你们厂的生产实况、产品和歌会演出录下来,在电视台多播几次,就更增强了宣传效果,你说是吧。”

这会儿的郑晓文听了这话,把她高兴得,如果她对面坐的不是高鹏,是杨依林,那她肯定会高兴得笑着欢呼两声,可能还会站起来小蹦两下。此时,她压抑着过量地兴奋,高兴地说:“太好了,我现在就去告诉风信子。”她说着就站起了。

高鹏有点着急地说:“别去,别去,我现在不是为这事儿来的。那个风信子杨依林我认识,他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会干部,我在学校里不显眼,他不认识我,我认识他。

“米兰姐姐,我现在上台,是想和你一起表演唱《我上她啦》,《就是这》,这两首歌曲的。我想,这么多人来歌会,就是想寻个稀奇,听个优美,看个精彩的。舞台上,要是一直按老路出演,对观众来说,就没有了活力,就没有新鲜感了。

“同一首歌曲,如果换一个人唱,在不改变原有曲调的前提下,翻新花样,一样能激起观众的绪,能让观众们时看时新,他们才会有连续听歌的愿望,他们才会成为回头客。现在我们两个一起唱这两首歌,你说可以吗?”

郑晓文看高鹏说得这么好,心里当然高兴,她哪知道高鹏的真正用心啊,她连忙说:“可以,可以。”

高鹏看郑晓文这么爽快就答应了,心里更是高兴。

郑晓文问,“咱们怎么配合演唱啊,我心里没数呀。”

高鹏起说:“我已经编排好了段落的合唱部分,演练的时候,我们一定要配合好表和动作,使我们两个的表演唱更完美,更精彩,让观众们看了更高兴。来,咱们一起熟练一下,就可以出场了。”

郑晓文和高鹏一起,认真地练起了这两首歌……

下半场开始了,前面两个联欢节目过后,该郑晓文、高鹏上场了。

这两人的出场形式,按高鹏的意思,郑晓文、高鹏两个人,各自手持话筒,手拉着手一起上场了。

歌会上与观众联欢,以这样的拉手形式出场,还是第一次。两人出场走的那种步伐、那种姿态的和谐之美、那种一同给予观众的灿烂微笑,引得台下一阵动,随之即是暴雨冲洗树叶般的掌声。

两人来到台前,齐双双地向台下鞠了一个答谢掌声的深躬,台下又是一阵烈掌声。

音乐开始了,高鹏只唱了两句,台下的掌声,叫好声顿时又起。连郑晓文对高鹏的另一种美妙嗓音,也突然吃了一惊,心里说:呀,他正经一唱,竟然这么好听啊,才男!

紧接着,两人按照刚才设计好的动作,表演唱的时候,忽而拉手,忽而松开,忽而微笑相视。

高鹏唱到‘的感觉是天天思念时时都想看见她’时,他向郑晓文慢慢靠近,并抬起左臂轻轻揽住了郑晓文的左肩。这个动作不是事先设计的,直到两人合唱的时候,高鹏的手臂才松开。

两人就这样的拉手、对视、揽肩表演的动作,自歌会成立以来,还是第一次。台下观众的掌声、叫好声,一阵落下一阵又起,掌声、叫好声不断。

高鹏唱这首歌,唱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的手臂和前一次一样,又是轻轻地揽住了郑晓文。台下也一样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郑晓文、高鹏表演唱的第二首歌《就是这》开始了。这两个临时搭档,也真算是个个嗓音美妙,还特别会表演。高鹏唱到‘是蜂拥芳香的蕊’时,他的手臂第三次轻轻地揽住了郑晓文,直到唱完两句,他才松开。

这一个表演动作,台下的掌声、欢呼声,又是落下又起。郑晓文不但没有计较高鹏的‘即兴之作’,她还努力地、自然地配合着高鹏的表演唱。他们唱到最后一句时,是以设计好的比翼双飞动作造型结了尾。

高鹏在烈的掌声中,随即回了台下的座位。

郑晓文回到后台,朋友们兴奋得雀跃叽喳着问这问那,杨依林在一边装着摆弄吉他,脸上没有表。

姜丰换了字幕,是秦梓曦写郑晓文的:《再见了心的女孩》。

这首歌,是秦梓曦自从看见郑晓文戴的,那条项链之后,他就悄悄地学会了吉他,同时也写下了这首歌。他不想让朋友们知道,这首歌是他写的,他在外面找熟人,给这首歌写的曲。

昨天。秦梓曦才对朋友们说,他学会了别人的一首新歌,就因为是自弹自唱,他才没有在歌会舞台上彩排。

姜丰写这首歌的字幕时候,秦梓曦对姜丰说,反正我说了词作者、曲作者,大家又不认识,也不知道是谁,干脆就写成我的艺名得了。姜丰就按秦梓曦说的话排了字幕。

秦梓曦挎着吉他出场了,就算是他第一次在舞台上自弹自唱,发自他肺腑的心的歌声,他已经算是舞台老将了,并不怯场。他很自如地谈唱着:

朦胧的,悄悄地离我越走越远,七尺男儿也不住悲泪潸潸。她像一朵彩云在我眼前飘散,或是,她仿佛从来就没有到过我边。

这个时候,秦梓曦很想看到郑晓文,可惜郑晓文在后台里,他看到的只能是台下观众。

他继续吐露着他的心声:心的女孩,你能否对我说一声再见,让我再听一次,你温柔清澈悦耳的语言。你能否让我牵牵你的手,你再把转,让我留下你的手温,永暖我心田。

心的女孩,你回回首再看我一眼,让我牢牢记下,你的倩影容颜。啊,失去了,我在痛苦中哀伤绝望里长叹,失去了,我却得到了无休止地心酸。

秦梓曦唱到这里,他眼里噙满的泪水,刷地就下来了。他弹着吉他,用哭喊的声音继续唱着他的悲歌:

你是远飞的风筝,断了我手中的线,我知道,我与你已经没有了的明天!

他唱完这两句,心想:这流到脸上的眼泪,赶快得干了,这可不能让后台的朋友们看到。他随着下面要唱的内容,把他提起的激动慢慢降了下来,接着唱他此时此刻要对郑晓文说的话,也就是他想安慰郑晓文的话,也算是他和郑晓文告别的话:

我对你的,虽然像那大海一样浩瀚,可是我的心,也如那万里长空无边阔宽。心的人,你走吧,走吧,走向你美好的家园,心的人,你笑吧,笑吧,笑着过好每一天。啊,祝愿你与你的真并肩把手挽,祝愿你与你的真,一生幸福平安!

秦梓曦越来越会唱歌,他唱这首歌,声音低柔的部分,他唱得低沉柔而清晰。声音高亢的部分,他唱得几乎是歇斯底里。他把歌里的难分难舍、哀伤与心酸,唱的淋漓尽致,把台下少男少女们的泪,都感染出来了。

他怕朋友们看见他的泪,可是,他仍然没有忍住,眼睛里仍然含着泪。

第三百五十八章 心事之气

梦恋之姻缘正文第三百五十八章心事之气郑晓文一直都在仔细听着,秦梓曦的心酸痛苦诉说,她知道秦梓曦诉说的这个主角是她,她替秦梓曦难过,心里感觉很不是滋味。

她听到秦梓曦的最后所说,明白了秦梓曦对她的这份情,已经在无奈中释怀,她紧抓的难过心情才轻松下来。

秦梓曦回到后台的时候,他眼里还噙着,没有管住仍然向外冒的眼泪。

林静带笑迎着回后台秦梓曦,她高兴地说:“老青,你不得了啊,这才多长时间,你可修炼成词曲作家,大音乐家了!”

秦梓曦沉浸在他刚刚诉说过的心酸情绪里,还没有完全平静恢复过来,他对林静一笑,眼里含的泪差点掉下来。

站在林静身边的宋奕,她看到秦梓曦眼里的泪,早就把手绢拿出来了。她朝秦梓曦递着手绢说:“林静就开你个玩笑,你以为你真的成大音乐家了,看把你激动的?给,把你的高兴泪花儿擦掉吧,格格格格!”

秦梓曦接过宋奕递给他的手绢搌搌眼睛,随即就把手绢还给宋奕,说:“不行,不行,像这样的歌曲,我可受不了。那词儿又不是我写的,我也当不成什么大歌唱家,以后我再也不唱了。”

温洁梅接过话说:“今晚我演的那戏,唱的那歌,大家可能会感觉我在哭,其实,我实话告诉你们,我拿话筒的手,就像是攥着的拳头一样,坚强得连一丁点哭的意思都没有。

“还有,你们看到我的旋风腿,旋得那么高又那么快,其实,我内里带着狠劲呢,我就是要把一切不顺意的事儿,都旋到我的龙卷风里,把它们抛得无影无踪!

“你们看看这老青,他就唱了个,走吧再见歌,就把他心酸成这样,老青,我看你就是个软泪小心眼!”

林静接了话:“要我看,人家老青可不是小心眼,那是人家感情丰富!人家老青的心眼大着呢,你们想想老青唱的词儿,他的心眼像世界那么大,像宇宙那么阔,哪小啊!”

这话逗得朋友们都笑了。

杨依林也仔细听了秦梓曦的这首新歌,他早就知道他送给郑晓文的项链,郑晓文公开戴过。听说郑晓文也向朋友们说过,这项链是男友送的。他也猜想到秦梓曦的这首新歌,是写给郑晓文,唱给郑晓文听的。他感觉歌词最后的内容很好,他心里轻松了,没有再多想。

郑晓文是从姜丰贴出字幕,她一看歌名,心里就动了一下。不过,她仔细听完这首歌,也没有让自己流泪。

郑晓文见秦梓曦回了后台,那几个人都围着秦梓曦说话,她有意坐到乔翔、苏晨身边,说起了别的话题,来分散她的注意力,同时也阻止了乔翔、苏晨到秦梓曦身边问究竟。

后台里坐着的康明,他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他只是看热闹,微笑,没有说话。

张大伯和平时一样,他很少说话。他看着这些满身朝气、欢蹦活跃的年轻人,他心里很舒畅,脸上总是挂着微笑。

片刻之后,杨依林说话了:“朋友们,下面的节目开始了,大家都准备上场了!”

姜丰贴出了字幕:管弦键盘合奏曲《山村特殊一早晨》。

这个节目里有狗叫、猫叫和家畜叫的声音,凭花仙子们的乐器艺术水平,他们吹不好、拉不好、弹不好这种声音,就只有花仙子们用嘴模仿着叫了。

演出这个节目,后台的乐器全派上了用场,所以,乐器和乐器手们的艺名,在字幕上写了一长溜。

节目开始了,前台关了照明灯,台上幕布拉开了,乐队靠东边占了小半个舞台,乐器手们都在各自的乐器位置上等待着,台上台下静悄无声。

沉静中,杨依林说:“我是大公鸡!喔喔喔——”随着这一声鸡叫,杨依林随手开了照明灯。

姜丰在化妆间里朝着前台、台下喊着:“天亮了!”音乐随之缓缓响起……

序曲过后,苏晨头蒙枣红三角巾,腰束兰花围裙,手端一个小塑料盆出场了,她来到台前说:“我是张大嫂,清晨起来,我拌好了鸡食,这就去开鸡窝。”她把小盆放到地上,绕了半圈台步去了后台。

在优美的乐器声中,温洁梅头戴灰色三角巾,右手五指撮着放到下巴上当鸟嘴,左臂背到身后当翅膀和尾巴。她弯着腰蹦到台前朝台下说:“我是小麻雀,啾啾啾啾!”台下一阵笑声。

温洁梅继续说着台词:“趁张大嫂不在,我赶快偷点鸡食吃!”她伸着鸟嘴,在盆里啄起来:“嘣嘣嘣嘣!”台下哈哈哈哈!

这时,头戴黑白相间三角巾的康明,他和温洁梅的造型、动作一样出了场,他说:“我是长尾巴的大喜鹊,喳喳喳喳!哎?小麻雀也来了?这可不行,盆里的鸡食是我的!”

康明说完,他伸着鸟嘴在温洁梅的头上“蹦蹦”啄了两下,又把温洁梅往旁边一挤,自己在盆里啄起来:“嘣嘣嘣嘣嘣!”

小麻雀啾啾着要吃食,大喜鹊喳喳着,不让小麻雀吃。小麻雀争着非吃,大喜鹊生气了,张开翅膀扑棱着,朝着小麻雀的背上啄起来:“我叨你!喳喳喳喳!”

大喜鹊追着叨着小麻雀,小麻雀扇着翅膀跑着:“啾啾啾啾!救命呀!啾啾……”

张大嫂过来了:“呀呀,小鸟吃鸡食啦!”她抬起两手撵着:“阿叱!阿叱!”这两只小鸟惊慌地扇着翅膀飞后台去了。台下一阵笑声。

张大嫂朝后台叫着:“咕咕咕咕!”

姜丰头戴橙色三角巾,背着手,弯着腰出场了:“我是鸡妈妈,咯咯哒!咯咯咯咯哒!”台下哄地一阵笑。

鸡妈妈身后跟着,头戴浅橙色三角巾的康明、温洁梅,两人绕到台前,一齐说:“我们两个是小鸡娃,啾啾啾啾!”台下又是一阵笑。

鸡妈妈和两个小鸡娃一起,正在盆里安稳地吃食,此时的音乐节奏开始加快,旋律紧张而优美。

乔翔平展双臂,作盘旋状出场了:“我是凶猛的大老雕,我要抓小鸡啦!”

大老雕一会儿扇双翅,一会儿盘旋着,把鸡妈妈吓得张开翅膀,护住了两个小鸡娃,并惊恐地叫着:“咯咯哒!咯咯咯咯哒……”

两只小鸡在鸡妈妈的翅膀下面,一样是惊恐地叫着:“啾啾啾啾……”

张大嫂看到这情景,她手足无措地喊起来:“大老雕抓小鸡啦!大老雕抓小鸡啦!”

这一场景惊动了家畜。音乐急速进行着,大老雕盘旋着,张大嫂拿扫把驱赶着大老雕,家禽、家畜惊叫起来:

郑晓文:“喵!喵!”,杨依林:“咯,咯咯咯咯!”,秦梓曦:“哞——”,宋奕:“呱呱呱呱!”,林静:“咩……”,秦梓曦:“哼,哼,哼哼!”杨依林:“咯儿嘎!咯儿嘎!”

这时候,除了张大伯,其他乐手们,在演奏的同时,又齐声乱叫起来:“汪汪!汪汪汪汪……”

大老雕盘旋到鸡妈妈身边,用翅膀扫了一下鸡妈妈,两个小鸡娃露出来了,他一手抓一个小鸡娃正要起飞,张大嫂拿着扫把过来,朝大老雕拍去,大老雕丢开两个小鸡娃,盘旋到后台去了。

张大嫂抬手抚抚两个小鸡娃,又抚抚鸡妈妈,说:“不怕啊,咱们有大扫帚,什么都不怕!”说完,一起回了后台。音乐随之减速到缓缓结束。

台下的掌声、笑声、欢呼声响成了一片。

台下有观众说:“我是从山村里出来的,我见过老雕抓小鸡的场面,就是台上演的这样,看着这戏真实,又有些亲切的回忆感。”

压轴节目仍然是《祖国颂歌》,这首歌也仍然是杨依林、郑晓文一起唱的。尽管杨依林为郑晓文、高鹏一起唱歌的事,到现在心里还不舒服,可他和郑晓文同唱这首歌的时候,还是配合得潇洒自如、和谐完美。

相送路上,郑晓文、杨依林、乔翔三人一起回家。他们从出来木器厂的大门,一直到私塾胡同,杨依林没说一句话。

杨依林的反常,乔翔是思来想去才有所悟,郑晓文是早就猜到了十分。

郑晓文心想:你个小不点儿,活心眼儿,我也得让你知道,煮熟的鸭子也会飞!你看不惯生气了不是?那你就先飞呀!你赶紧飞,你快些飞,你飞了,我就解脱了!

这三个人,从进郑家院子到各自回房,杨依林也没有和郑晓文说一句话。郑晓文也没有答理杨依林。

杨依林和乔翔,两人和平时一样,他们睡前都要聊一会儿话。乔翔装着什么也不知道,一直和杨依林聊话到关灯。

第二天早晨,杨依林把昨天晚上生气的事儿早就忘了,就算是没忘完,那气也早就消了,他又笑嘻嘻地和郑晓文说起话来。

郑晓文到塑料厂里上班几天了,她和以前一样,还要到她管理的其他工厂去转转看看。上班时间里,她和杨依林见面的时间,并不是很多。

这几天,杨依林一直在想,自乔翔住到郑家之后,他就没有和郑晓文单独在一起待过,他很想和郑晓文单独在一起说说话。

这段时间里,乔翔、杨依林都住到郑家,郑晓文一是为了男女之间的诸多不便,加上她不愿同着乔翔、杨依林两人的面,公开她和杨依林的关系,她才不和杨依林单独在一起的。

再就是,那天晚上散歌会回家的路上,杨依林得意说乔翔的事儿,直到现在,郑晓文还窝着这个‘心事之气’,没有把这个‘气’撒出来。以致从那个时候到现在,每天天不黑,她就躲在自己的房中,再也不出来了。

现在,她到厂里上班了,她和杨依林的办公挨得很近,可她从不去找杨依林。没有她的允许,杨依林也不敢去找她。

又一个周六到了,杨依林怀有心事,他没有约朋友们到郑家玩。午饭时候他趁郑爸爸、郑妈妈、乔翔都在场,他对郑晓文说:“晓文,我想买套春秋休闲装,可我不知道什么款式好看,什么颜色好看,等吃罢饭,你陪我出去看看吧?”

郑爸爸看女儿不及时搭话,他说:“今天你们厂休,在家里闲着又没事,还迟疑什么,去吧。”他思索了一下,又说,“乔翔,你也去,你们三个都出去转转吧。”

乔翔赶紧接话:“我下午不能出去,我得去书房找我急需的资料呢。”他看看杨依林、郑晓文,说,“我不能出去,你们两个去吧。”

郑妈妈看乔翔是有意在躲避,心里转着弯儿:嗯,可能是乔翔看出来妮妮和依林……一定是。

第三百五十九章 看剧照

梦恋之姻缘正文第三百五十九章看剧照杨依林、郑晓文,两人骑着自行车一出私塾胡同口,杨依林就抓住郑晓文的自行车把,一直向前骑着,根本没有要往哪个大商场去的意思。

杨依林骑着车和郑晓文说着话,他带着郑晓文绕了几条大街之后,郑晓文感觉不对,她问:“买衣服不去商场,一直转大街干什么?你这是想把我往哪里带呀?”

“我这就是往商场里去的呀!”杨依林说,“我想让你看看街景,就多转了一会儿。你要是转烦了,走,咱们现在就去商场。”

两人来到新城商厦门前,杨依林不进商厦的门。郑晓文急了:“你这人是怎么回事呀,买衣服是你说的,到商场你又不往里进,你到底想干什么?”

杨依林心里说:我最烦逛商场了,我说买衣服是假,出来就是想和你单独在一起转悠的,傻瓜!他嘴上说:“我想来想去,我又不是没衣服穿,买多了还得花钱,算了,不想买了。”

“不买就回家。”郑晓文说,“就这样在街上转悠,碰见熟人怎么办?”

杨依林说:“放心吧,我一直都照前顾后着呢。你要是真怕碰见熟人,前面就是龙凤电影院,咱们往电影院里一坐,就谁也看不见了。”他说着,不等郑晓文回话,一手推着自己的自行车,一手抓着郑晓文的车把,往龙凤电影院方向去了。

两人来到电影院售票处,见牌子上写着:今日电影《胭脂》。郑晓文心里一阵高兴,她说:“去年上演这个电影,我有事没有看成,听别人说,这个电影很好看,今天正好赶上了,嘿嘿,真让人高兴!”

“看看,这你不埋怨我带你转悠了吧?”杨依林说,“我要是不带你转悠,今天你能看上这场好电影?这全是我的功劳,你赶快感谢我吧!”

郑晓文笑了:“谢谢你,谢啦,格格格格!”

两人买罢电影票,看离开演还有一些时间,便站到一边,看电影院门外墙壁上的《胭脂》剧照去了。

秦梓曦在自家吃过午饭,想想,想不出要干什么,心里仍然牵念着郑晓文。他没有再多想,骑上自行车朝郑家来了。

秦梓曦要是早来郑家一会儿,说不定在私塾胡同里,就能碰见郑晓文、杨依林了,只可惜就错了那么一会儿时间。

从去年撷石榴到现在,秦梓曦哪一周都要到郑家来一次两次,多的,还有三次四次的。自他知道郑晓文确实订婚了之后,他来郑家的次数少了。从那天认了干爹、干娘,再加上杨依林、乔翔都在郑家住,他来郑家的次数又多了。

现在,秦梓曦来郑家,他还和以前一样,朋友们相聚他来,朋友们不聚他也来。只是,他来郑家的心情和过去有点不一样了。这个不一样,一是,他心里想着干爹、干娘,同时也很想看看郑晓文。二是,他想看看乔翔,同时还能和杨依林一起玩玩。

今天,秦梓曦来到郑家,他和郑爸爸、郑妈妈说过话,又到书房和乔翔说了一会儿话。他对乔翔说:“听爸爸、妈妈说,晓文、依林去商场买衣服了,咱们两个也上街转转解解闷吧,顺便咱们再找找他们两个。”

乔翔心里明白得很,他知道秦梓曦对郑晓文有着不一般的感情。此刻,他忽生同病相怜之心,说完自己今天不能出门的理由,又说:“老窝在家里对身体也不好,你去吧,你出去转悠吧,到街上看到什么好看的了,回头对我说说。”

乔翔送走秦梓曦,他回到书房里间,心里想想,不由得摇摇头长叹了一声,自语着: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出现一个美女,就有这么多好男儿上阵。可淑女心里只能容纳一个君子啊,多余的这些君子们,不得不丢盔卸甲、垂头丧气败下阵来!你秦梓曦已经是,败阵中的一员了!”

乔翔自语到这里,忽然,他想起了和郑晓文一起表演唱的那个高鹏来。他禁不住又自语道:“那个周六歌会上,上台和晓文一起表演唱的那个顾客观众,看样子,他也要加入这个君子队伍,备好了跃跃欲试之心,试吧,你也不会有好结果!”

秦梓曦在街上茫无目的地转悠着,心里想着:就算是知道晓文他们两个去了那个商场,人这么多,这也难找到他们啊!

秦梓曦继续向前慢悠悠地骑着车,继续往街道两边看着,他忽然看到了龙凤电影院。他看看电影院的验票们,心里正想着:今天会有什么好电影?他无意识地向一边一转眼,突然间,杨依林、郑晓文两人的背影进了他的视野。

秦梓曦看到了自己要找的人,他心里一阵惊喜。他再正眼一看,心里更高兴了:哦,他们两个在看剧照呢,怎么?想看电影?好啊,我也想看!

秦梓曦正想喊杨依林,就在这时,他看见杨依林的手臂揽住了郑晓文的肩背,而且他看到杨依林、郑晓文两人的身子,还靠得那么近,那么紧,他张开叫杨依林的口已经叫不出来了,他还没来得及把嘴合上,他的头颅轰地一声炸了……

秦梓曦的头炸、心惊之余,紧接着就是眼泪,眼泪的异族兄弟是喘出来的粗气,粗气相伴着颤抖和愤怒。

片刻之后,清醒过来的秦梓曦,他以震惊的心思,命令着他的全身部位:眼睛看紧杨依林!腿跟上去看杨依林想要干什么!他找好了放车的地方,抖着双手放好自行车,特工似的隐避到那两个人看不见的地方去了……

《胭脂》是古装电影,电影中的一对男女主角扮相都很漂亮。郑晓文和杨依林的脚步,都停留在了其中一张大型剧照前面。

这张大型剧照里,女孩胭脂和她的情郎并肩站着,两人头上都盘着古式发结,身着华丽的古装衣服。胭脂手中拿着一枝鲜花,她和情郎都是面带微笑,似在倾吐心语。两人的旁边有开满红花的树,前面是一片望不到边的淡蓝湖水……

这一段时间里,郑晓文藏着心事,一直闷闷不乐。今天,她见了这张剧照,把她和杨依林之间的不愉快,放到一边不想了。她仔细看看剧照上的人物,一时勾起诗兴,开口就吟出了一句七言诗:“画里翩翩美少年。”

杨依林一听,他接着就对出了第二句:“身挨姣姣女红颜。”

此时的郑晓文,她听到杨依林的诗句,她的烦恼不愉快,全跑到九霄云外了,她马上就说出了第三句:“笑郎拱手呈花朵。”

杨依林随即就对出了第四句:“羞女捏枝戴发盘。”

郑晓文反应特快,她接着又说出了第五句:“痴眼两双传话语。”

杨依林的思路也很快,他顺意就咏出了第六句:“情人一对做诗篇。”

郑晓文听到杨依林对的这一句,她生气了。她斜了杨依林一眼,说:“你对不上就不用对了,干吗胡诌!你看见他们作诗啦!”

第三百六十章 三人看电影?

梦恋之姻缘正文第三百六十章三人看电影?杨依林嘿嘿笑着说:“他们两个没有作诗,我们两个不是作诗了嘛,嘿嘿嘿嘿!”

郑晓文正色道:“这首七言律诗,还差两句就完成了,你正经作诗,别贫嘴啊!”

杨依林听了这话,他也不依不饶郑晓文了。他没有先往‘贫嘴’上说,他先翻了前面的老账,说:“哎,你刚才说我胡诌,我哪里胡诌了?他们没有作诗,我可以想象他们作诗了嘛。

“现在你又说我贫嘴,我不服,你呀,不讲理!只许你,不许我!你仔细想想你那个出句,你看见那男的给那女孩送上花朵啦?你不也是联想出来吗?”

郑晓文没招了,对不上话了,她说:“好了,好了,你是常有理,不和你计较了,再有两句尾联,这首七言律诗就成了,你仔细听着,好好对啊。”

郑晓文想想,她说了第七句:“花前漫步湖边走。”

杨依林张口就滑出了第八句:“望景我心爱火燃。”他说出这句诗的同时,抬手臂揽住了郑晓文的肩背。

这就是秦梓曦看到的那一幕。

郑晓文听了杨依林对的最后一句诗,她心里就很烦,又看杨依林揽住了她的肩背,她有些生气了,说:“我看你这贫嘴是改不了啦,拿开你的手!”

郑晓文心里烦着说着杨依林,她赶快往周围看看,抬起手拍拍,杨依林揽着她的肩膀的手,又说:“快把你的手拿开呀!幸好这个电影在华元是第二次上映,现在又放映两天了看的人少,这要是人多,有熟人看见,你这是,你这算什么呀!”

杨依林说:“你说这算什么?有人看见了,就让他们看见,我们是光明正大的!”他说完放下手臂,拉住郑晓文的手边走边说:“走,买包瓜子去,到影院里磕瓜子吃。”

郑晓文向前没走几步,就把手挣开了。

这两人的这些动作,都没有逃过秦梓曦窥视的红眼:哦,晓文她不乐意,晓文她在挣手……

影院门口的人渐渐多起来,开始验票进场了,郑晓文、杨依林两人,赶快验票进了场。

秦梓曦速速买了一张票,又急急地到附近的小市场上,买了一顶深色大沿儿帽,往头上一戴,他也进了电影院。

秦梓曦的座位,在郑晓文、杨依林座位的后三排,他们两人看不到秦梓曦,秦梓曦看他们两人,倒是看得很清楚。

秦梓曦一直盯着杨依林、郑晓文,他心里感觉奇怪,他看杨依林并没有左顾右盼、偷偷摸摸的样子。恼晕了的他,浑身一根筋地往一个地方想:哼!你杨依林的胆子也太大了,你竟敢……

影院里的照明灯关了,所有座位猛然间一片黑洞洞,电影开演了。

秦梓曦哪还有心思看电影啊?他借着银幕上的光,观察着前面那两人的动静——杨依林、郑晓文时而低头窃窃私语,时而面向银幕。不!晓文一直坐得很正,每次都是他杨依林歪到晓文身边,抵晓文的头的!

秦梓曦看着眼前那两人这情景,他思想里的五味瓶打碎了,那五味刺激得他受不了了……他在磨牙,他在说:“咿呀!”

让他秦梓曦最受不了的一幕出现了——杨依林的手臂开始往郑晓文的椅子背上放,没多大一会儿,杨依林的手臂就揽住了郑晓文,而且郑晓文的身子没有动静。

秦梓曦看到这里,他愤怒到极点了,他的头又一次炸了,他心里在喊:伪君子!他是个伪君子!!天啊!整天和我在一起的这个人,他竟然是个伪君子!!!他站起身,蹒跚着脚步出了电影院的门……

电影散场了,杨依林和郑晓文回了家。

乔翔看看进院子的杨依林、郑晓文,见两人手里什么也没又拿,他就带着笑问道:“你们两个买的衣服呢?”

杨依林抢先回话说:“我们转了一大圈,看看没有适合的,没有买成。我不是还有两套嘛,就先凑合着穿吧。”

乔翔心里明白,他没有再往下问,说:“你们两个出去没多大一会儿,梓曦来了。梓曦说出去转转,带找你们两个,你们见他没有?”

杨依林摇摇头说没有,郑晓文听了这话,她心里一阵紧张……

晚上,秦梓曦提着精神去了歌会,歌会如往常一样顺利进行着。只是,秦梓曦和往常不一样了,他心里提着劲,暗自观察着杨依林和郑晓文的动静。

秦梓曦发现,郑晓文从不看杨依林,而杨依林一有空闲,就一定要看看郑晓文。而且,杨依林的那个看,如果不存心在意观察他,是发现不了的……

歌会散场了,秦梓曦回到家,他没有心情洗漱,就和衣倒在了床上。他全身心翻腾着、想着,自郑晓文进塑料厂之后,他和郑晓文之间的来往……

秦梓曦又想到,自杨依林进塑料厂到现在,他所看到的,杨依林在郑家、在郑晓文面前的种种表现。他明白了,杨依林和郑晓文之所以会有今天这个结果,是杨依林早就预谋好了的。

秦梓曦想着这一连串的问题,想着是他放松警惕,让杨依林背地里钻了空子,抢走了郑晓文,由不得他流了一脸的泪。他流着泪想着:

杨依林和晓文,他们两个为什么在朋友们面前不露真相?他们私底下为什么会是今天我看到的这个样子?天呐,我彻底明白了,那是杨依林贪图晓文的漂亮!欺负晓文的老实!这一切,都是杨依林在耍把戏!

想啊,虽然塑料厂在华元是个很不起眼的小工厂,可这厂里也要领导几百号人呢,这个厂长也不是谁想当就能当上的。他杨依林都把这个厂长位置耍到手了,还何况一个老实女孩呢!

嗯?难道那条项链是他杨依林送给晓文的?对!不用怀疑,就是他!要不,冰清玉洁的晓文,怎么会让他杨依林揽呢!

我的天啊!我秦梓曦的心,天天都在晓文身边,我怎么就没有觉察出来呢?哦,知道了,是他杨依林的年龄!对,是他的年龄阻挡了我的视线!

晓文啊,就杨依林的那个年龄,他会娶你?你太傻了!你没有抵住殷勤的诱惑是不是?他就是个伪君子!你那么聪明,你怎么会迷上一个,比你年龄小那么多的人啊!晓文,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杨依林!你个伪君子!你明明知道我秦梓曦爱晓文,你还是我的好朋友呢,你连我都敢蒙骗呀你!你让我秦梓曦成了你手中被玩、被耍的猴子了啊你!杨依林,我饶不了你!我要捣开,我要捣透你的骗局!

杨依林!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秦梓曦心爱的人,毁在你这个伪君子的手里!晓文,他杨依林在耍你,你知道不知道啊!你知道不知道啊!!

秦梓曦愤怒了,伤心了,他面上恼怒着,内里伤感着,嘴上哭诉着,他的脸,他的心,全淹没在泪水里了……

第三百六十一章 空地打斗

秦梓曦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明天还要上班呢,他很想平静下来睡个好觉,可他那个五味搅动的心绪一直在翻腾,他怎么努力都平静不下来。

忽然,他心里产生了整治杨依林的念头。究竟怎么整治?用哪种方法整治?他想了几种可行的办法,最后决定下来:杨依林这个人,他别的不欠,他就是欠打!

秦梓曦要打杨依林了!他磨磨牙心里说:教训杨依林这个人,只有用打的方式,不给他留下点教训印记不行!我要把他打得,让他这辈子再也不敢到晓文身边去!

在哪里打他?总得选择个合适地方啊!他想着,想着,突然,他想到几天前,他出外办事,看到路旁有一大片建筑空地。这个大空地,不知是哪家建筑公司,连地基都没有挖好就停了工。

当时他看到这片空地时候,他感觉稀罕,就从围墙的墙口进去看了看。现在他想到这个地方,心里说:对!就在那个地方教训杨依林!在那里收拾他,不会有人看见,当然也不会影响到我秦梓曦的名声。

秦梓曦咬咬牙,他做出了这个整治杨依林的决定。

周日,秦梓曦从上午上班开始,他就忍着心里的痛、心里的怒、心里的急,他好不容易忍到下午,又好不容易忍到快下班了,他才去了杨依林的办公室。

秦梓曦看见杨依林,他面上平静地说:“依林,下班了你跟我出去办件事儿。”

杨依林欣然答应,问:“办什么事啊?”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秦梓曦的语气很平静,转身出了门。

杨依林看着秦梓曦的背影,他心里很纳闷:什么事儿啊,也不说清楚……咳,不管什么事儿,那也得跟他去呀。他到郑晓文的办公室,对郑晓文说了,下班跟秦梓曦一起出去办事、晚回家的话。

下班时间到了,秦梓曦看杨依林出了办公室,他只给杨依林打了个向外走的手势,没有说话就推着自行车向厂院走了。

来到大街上,秦梓曦骑车在前,杨依林稍后。两人拐弯向北骑了一长段路,杨依林也不见秦梓曦说话。

杨依林纳闷儿、心里急,他猛蹬几下脚蹬,和秦梓曦骑了个并排。他正想说话,见秦梓曦的脸色难看,他有点小心地问:“梓曦,你怎么了,你让我跟你来,到底是办什么事儿啊?”

秦梓曦没有向杨依林转他阴着的脸,他只说:“没什么事,走吧,前面,到了。”

秦梓曦带着闷在葫芦里的杨依林,向前又骑了一段路,他在一片打着围墙的大空地前下了车。

秦梓曦一声不响,只管推着车带着杨依林进了围墙口。到里面还绕着高低不平的,土堆与土堆之间的小道儿平地上走。

杨依林推着自行车,东看看,西看看,再往周围看看,他迷糊地问:“梓曦,你来这里干什么?”

杨依林的声音,越是在秦梓曦的耳边回响,秦梓曦就越加恼怒。杨依林不解啊,他接着又问了两遍,秦梓曦怒不可遏了,他看也走到了地方,他随手把自行车往旁边的一块儿平地上一撂,照着杨依林的脸就是一拳!

秦梓曦打这一拳下手很重,他打在杨依林的左边嘴角上了。

毫无精神准备的杨依林,他遭到朋友加兄弟的突然袭击,他是真的傻了,他手捂嘴角怔中说道:“梓曦!你疯了!你干吗打我!”

秦梓曦带着满脸满身的怒气,说道:“你还有脸问我?我就是疯了!我疯也是让你给逼疯的!我实话告诉你,你就是欠打,我今天打的就是你!”他随着这话音,又一拳打到了杨依林的左嘴角上。

幸好杨依林有了些准备,他的脸稍向后一仰,他挨的这一拳不重。只是,一个部位挨了两拳,他顶着牙齿的口腔黏膜还是被打破了。他捂着嘴吐着血,他似乎明白了,他完全明白了……

杨依林说:“梓曦,昨天下午我和晓文,你是不是看见了?干脆明说吧,如果你是为我和晓文的事打我,我知道我对不起你,要打要骂随便你,只要你能解气。”

杨依林的退让,丝毫没有减弱秦梓曦的愤怒,只是,他见杨依林的嘴在流血,他不再打杨依林的脸,而是双拳并用,朝着杨依林的身上打起来。

秦梓曦用双拳打着,愤怒着,说着:“我打死你这个伪君子!你才多大?你竟敢耍弄一个洁白无瑕的女孩子!她是一张白纸!让你这个不知廉耻的杂鱼给玷污了!”

秦梓曦打骂到这里,他的激动情绪不是降了,而是愤怒已极,他满额头的青筋都暴起来了,他打着说着:“你胆子不小!在我的眼皮底下,你竟敢耍她,玩弄她!你作死不是?我今天就让你这个玩弄女孩的下流胚杨依林去死!”这一拳下去,他打在了杨依林的右脸颊上。”

秦梓曦越打越气,他像是愤怒到控制不住自己了,又开始拳脚相加了……

杨依林为让秦梓曦解气,秦梓曦打他,他一直站着,除了躲闪,他没有还手。

当秦梓曦说出‘耍她,玩弄她,下流胚’时候,杨依林受不住了,他的怒气一上来,冲着秦梓曦说:“闭上你的臭嘴!”同时冲出一拳,打在秦梓曦的右眼和太阳穴之间的,眼眶骨上了。他旋即又飞起一脚,朝秦梓曦身上踹了过去。

秦梓曦眼冒金星,又挨了那重脚的一踹,他捂着眼睛摔倒在他的自行车上了。

杨依林指着秦梓曦说:“秦梓曦,你给我听明白了,我爱晓文,与我的年龄无关!去年,我来厂里报到上班那天早上,我在厂门外街边遇到晓文的那一刻,我们两个人就相爱了!晓文她爱的人是我,是我杨依林!不是别人!”

“我征得了我父母的同意,我和晓文已经订过婚了!我和晓文我们两人,齐双双给郑爸爸、郑妈妈行了订婚礼!晓文她是我杨依林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正因为你也喜欢晓文,刚才我并不想出手。可是,你在我面前说话,左一个耍她,右一个玩弄,你在侮辱她,你知道不知道?我杨依林不允许!你还骂了什么伪君子,还有那一长串难听话,你太过分了你!”

杨依林说到这里,他的气下了一些,他的语气也缓和了,说:“不过,我知道,这事儿也不能全怪你,我和晓文订婚那天,我说了让朋友们聚在一起,为我们祝福,和我们一起分享快乐的话。可是,晓文有她自己的想法,是她不同意公开我们之间的关系!

“这件事,直到现在就只有我们双方父母知道,其他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今天你也知道了,希望你闭严你的嘴!还有,你给我记住,晓文她永远不会属于别人!她的人,她的心,她的一生一世,都是我杨依林的!”他说完,推着自行车向外走了。

第三百六十二章 警示语

天快黑下来了,秦梓曦动动身子,他没有站起来。他朝杨依林喊着:“杨依林,你给我回来!”

杨依林回头看看,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拐了回来。

秦梓曦捂着眼睛在地上坐着,他还带着气,朝杨依林说:“你刚才说的话,我会证实的!如果你说的话都是真的,我告诉你,晓文她就是我的亲姐姐,亲妹妹,往后你杨依林如有半点对不住她,我要你的狗命!我秦梓曦不怕给你抵命!

杨依林听了这话,他的气随即就下了,他的语气也柔和起来:“行,行,我现在就把命交给你,不过,你可要保护好我的命啊,不然,你的晓文姐姐妹妹,她可是要和你拼命了!”

杨依林说完话,他看秦梓曦还是坐着不动,说:“咱们兄弟两个都把话说透了,你还坐着干吗?快起来呀!”他说着就去拉秦梓曦。

秦梓曦喊着:“哎哟,我的眼睛,我得脚,我的脚!”他说着站了起来。

杨依林赶紧说:“我打你用的左手,没有用劲啊,你的眼睛怎么了?”

秦梓曦说:“我的眼睛很疼,你的牛劲那么大,刚才我的脚也崴了一下,现在也很疼。”他说着,瘸着脚走了两步。

杨依林赶快把秦梓曦的自行车扶了起来,他又正正车把,两人推着自行车,出了那片空地。

两人来到街上路灯下,杨依林看看秦梓曦瘸脚,再一看秦梓曦的那只眼睛,眼白不白了,这下可把他吓得不轻,两人赶快去了附近医院。

医生说秦梓曦的脚骨没事。说眼睛是外伤引起的眼结膜充血,等慢慢吸收了就好了,无大碍。杨依林这才放了心。

杨依林送秦梓曦回家的路上,秦梓曦说:“依林,我这人很笨,不太会说话,不会表达。其实,我早就有女朋友了,可是,我在咱们两个之间,还造成了很多误会。今天我打你,是因为我把晓文,当成了我的亲姐妹,我不能容忍别人欺负她!”

秦梓曦说着话,他的情绪不觉又激动起来,说:“依林,我今天认真地告诉你,我会用一生的时间去保护,我这个姐妹朋友的!往后的日子里,如果有人敢为难她,欺负她,辜负她,我会拼命的!再拼命,我就不会躲在这没人的地方了,我会在光天化日之下拼!”

杨依林非常明白,秦梓曦的明智前言和警示后语。他笑了说:“晓文可真有福气,她有了我这个终身护卫,还有你这个铁哥们儿,再加上晓文她那个三哥乔翔,我们一个个金刚似的护卫着她,谁还敢欺负她呀?放心吧,她这辈子受不了委屈了!”

秦梓曦有点严肃,说:“但愿如此!”

两人转了话题,说着话,不觉到了秦家门前。

秦家坐北向南的临街房,是老式起脊小瓦房,进去大门就是客厅。客厅两边都有套间,东套间是秦梓曦父母的卧房。由客厅内的西偏门向后出去,是秦家的内院。院里南边三间,是秦家奶奶住的上房。东屋是厨房,西屋是秦梓曦的卧房。

杨依林怕秦梓曦一个人回家说不清楚,他跟着秦梓曦也进了秦家大门。

秦爸爸、秦妈妈看见儿子的眼睛红,眼眶青,瘸着脚,身上还带着没拍干净的土。他们再看看儿子的朋友,左嘴角肿得一片紫红,右脸上一片红,掉了扣子的衣襟敞开着,胸膛上还有青红印。秦妈妈不由惊呼起来:“你们这事怎么啦?!”

秦爸爸也惊得急了:“是不是打架了?和谁打了?!”

杨依林、秦梓曦两人,赶快安慰爸爸、妈妈坐下了。

杨依林的脑筋赶快转弯儿,他说:“我们在路上碰见了一群酒鬼,他们撞了我的自行车,我只说了一句他们不看路,他们就动手打起来了。梓曦过来帮我,他也挨了一拳。他们人多,我们吃了点亏。他们打完就走了,也不知道是哪里人。”

秦梓曦也赶快对爸爸、妈妈说:“我这伤没事儿,已经看过了,大夫说,过两天就好了。别再说这事儿了,把奶奶惊动过来,奶奶看到我这样,那不就麻烦了。”

爸爸、妈妈准备饭菜去了,杨依林在秦梓曦的疼脚上撒着冷水,说:“我这拳头再也不敢对着兄弟打了,我打你用了左手,还没敢用力打,你的眼睛就成了这样,我要是用右手,再使点劲打,那后果就不敢想了。”

秦梓曦生的气还没有消完,他说:“你见天打沙袋,人的筋骨再硬朗,能和沙袋比?你也别太逞能,哪天你要是犯到我手里,我就不是一个人对付你了,我会用你没有办法的法儿,收拾你!”

杨依林笑了说:“还在为你的姐妹和我较劲呀?我话说到前头,你哪会儿要是看我不顺眼了,你得把事情搞清楚再动手,千万别像今天这样,”他朝秦梓曦的疼脚上,拍了一下,“冤枉我!”

秦梓曦的腿一抖:“哎哟!”

秦妈妈正好从内院进来,说:“大光,怎么了?”

秦梓曦赶紧说:“我的脚已经冷敷好了,不疼了。我抬脚时候不小心晃了一下,有一点点疼,没事了。”他说着和杨依林对了一下眼色,两人闭着嘴都笑了。

夜里,秦梓曦躺在床上,想啊,想啊,想得他怎么都睡不着觉。他思来想去,他想不出杨依林对他说的话是否真实,他对郑晓文和杨依林的事仍然是含混不清。

也正是因情因爱的驱使,他的心海里涌出了很多,他以前从没有想到过的语言,此刻,他半睁半闭着眼睛,自语着他的心语:

“晓文,你爱上了另一个男友,你淡淡地对我说,你要与我和平分手。你的情溪叮咚欢唱已远流,我的爱海原封未动还在心里头。我爱你爱得完完整整不折不扣,这份爱在我心底,将留到永久以后。”

他自语道这里,翻了个身,劝着自己:“睡吧,不早了,明天你还得上班呢,别熬夜了。”

他没有听自己的话,继续着自己想说的心底语言:“晓文,你若是真的要跟他走,我不怕泪水把心浇透。只是我有个小小的要求,我没有看清他之前,我还不想放这个口。”

此刻,他没有一点睡意,他心里想的全是郑晓文。今天,他和杨依林又闹了那么大的一场事,到现在他的眼也疼,脚也疼,让杨依林把他踹得,到现在他的腿还疼着,他哪会睡着觉啊!他还在自语:

“晓文,我不能让他把你当游戏玩逗,我不能看着你失恋,看着你蒙羞添愁。不过,只要他能给你快乐幸福,我将不再为挽留强调理由。最后我想说,只要他把你看做唯一爱护,只要他娶你,我就答应和你分手!”

秦梓曦自语完了,他感觉如果杨依林说的是真话,他自己已经没有别的办法,挽回他和郑晓文之间的那份情了。

只是,他还是没有睡意,他从床头柜里拿了纸、笔,把他刚才自语的话,除了没写郑晓文的名字,他全写到了纸上,放进了抽屉,作为他这一段感情的记录,作为他对这件事的一个纪念。

第三百六十三章 心事现实两码事

梦恋之姻缘正文第三百六十三章心事现实两码事杨依林给郑晓文说的是晚会儿回家。郑家人看着天都黑透了,也不见杨依林回来,再等,仍是不见人影,心里都很着急。郑晓文更是心里焦急得坐卧不安,她一直在院里来回走着转悠着,等着杨依林回来。

郑晓文走着转着,刚走到西厢房门口,她看到杨依林回来了,她这才放了心。杨依林进院里没有和她说话,她也没有答理杨依林。她见杨依林没停脚步,就和乔翔一起进了书房,她根本没有往别处想,转身就进了西厢房。

书房里,乔翔惊慌地问:“依林,你这衣服,你这身上,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啊?一家人都急得在等你回来,原来你是出去帮人打架去了,你怎么想的你!”

杨依林看自己一身的打架证据,不说实话也不行了。他看实在是隐瞒不住,就把他在秦家编的‘遇到酒鬼’那一套,说给了乔翔。

乔翔关心兄弟,他急得赶快让杨依林把衣服脱了查看。他见杨依林的胸前、肩臂上,有青紫的,有红的,一块一块的打伤到处都有。他再看看杨依林的两腿,见上面也有七八处浸着血点儿的青紫块。他心里说:这是什么样的酒鬼打的啊?打得可是真够毒气的!

乔翔看着杨依林的伤,看得他心疼了,急了,说:“梓曦你们两个人的手中都端着豆腐了?!你们抬手挡挡,也不会让人家打成这样!眼看寡不敌众,你们还不快跑,还站那儿等着挨呀!”

乔翔看自己的声音有点大了,他又放低声音说着:“让人家把你们打成这样,转过去,让我看看背上。”

乔翔看看杨依林的背,再看看杨依林的腿,“嗯,还好,背上没伤,后面的腿上也没伤。今天晚上你就别洗澡了,弄盆热水抹抹得了。”

杨依林不敢惊动郑家人,他没敢再说什么,轻脚轻手去了东厢房。

乔翔躺在床上,他的心那还会闲下来啊,他还想着杨依林挨打的事,还想着杨依林的一身伤,他还在心疼兄弟。气愤之余,他忽然感觉不对了:

嗯?对方那么多人上前打架,他们打人还会选择地方,只打前面,不打后面?没有的事儿!兄弟上阵应该合力拼打,怎么会一个人伤得这么重,一个人只挨了一拳?不合情理啊!

再说,平时依林那么精明光棍,他会吃这眼前亏?依林的伤全在前面,后面一点伤没有……一群酒鬼,他们都喝醉了,打人还会想着挑拣地方,哪里能打,哪里不能打?不对,不对,我知道了!依林的伤,是一个人打的!

哦,对了,对了,昨天下午晓文、依林上街去了,梓曦来了……今天傍晚,晓文下班回来说,梓曦找依林有事,晚一会儿回来。一家人都吃过晚饭了,依林他还让家里人长等短等的,结果,带着伤回来了……

依林啊,我看你是挨晕了,才编假话编露馅的,你没有瞒住三哥……梓曦他是城里长大的书生男孩子,他能有那么大的拳头力,能把你打成那样?哦,这个事儿三哥也明白了,你只打了梓曦一拳,你是让梓曦尽情出气你不还手,他不停地朝你身上打,打成这样的!

乔翔想到这里,他又想着杨依林的伤,又想到秦梓曦为了晓文,竟和杨依林打架,他心里不安又不是滋味……

杨依林抹完身上,他回到书房里间,就把他的打架衣服藏起来了,准备缀上扣子再洗。

乔翔看着杨依林,关心地问:“依林,你出去这么长时间,吃饭了没有?”

杨依林显得很轻松地说:“吃过了,我在梓曦家吃的。”

乔翔心里平静了:嗯,两人打完了,说透了,和好了,这以后就没事儿了……

杨依林心里轻松了,乔翔心里也轻松了,两人都安安静静地睡熟了。

清晨,郑爸爸、郑妈妈、乔翔,都到东园打太极拳去了,郑晓文在东厢房做早饭、熬药,杨依林到大门外打牛奶去了。

早上这会儿时间,都起得早,谁也没顾上认真看谁。

杨依林买牛奶回来,他像是把脸上的伤忘了,很自然地就进了东厢房,正好和郑晓文打了个照面。

郑晓文心事归心事,她一看到杨依林脸上的青紫块,即刻惊叫起来:“依林,你的脸是怎么了?谁打你了?你和谁打架了?!”她抬手摸摸杨依林脸上的伤处,哭起来。

杨依林赶快用他编的那套假话,哄了郑晓文。

郑爸爸、郑妈妈心疼女婿,郑爸爸赶快从医院拿回了消炎漱口水,活血化瘀的药。

郑晓文到厂里上班去了,杨依林的脸那个样子,他没法去上班,他往厂里打电话请了假。

将近九点钟时候,郑晓文到木器厂办事,顺带要个统计数字。

宋奕看见郑晓文,就急得赶紧说:“晓文,你来得正好,刚才依林来电话说,让我赶快到梓曦家里看看梓曦。我问他是什么事,他说电话里说不清楚。还一再交待我,这事儿对任何人都不能说。晓文,现在我还必须得去税局一趟不可,这可怎么办啊,急死人了!”

宋奕正着急地说着,她忽然想起:“哦,对对,晓文,你赶快先去梓曦家里看看,我办完事儿就去,我去税局了,你赶快去梓曦家啊!”她急得说着擦着没忍住的泪。

郑晓文看宋奕把泪都急出来了,她匆匆办完事,蹬上自行车去了秦家。

路上,郑晓文买了水果、糕点。心里想着:梓曦也没有上班,看起来,他挨那一拳,肯定也是挨到脸上了。依林他这么快就通知了宋奕,早上在家里,依林他怎么不对我说呀?哎呀,别多心了,梓曦有事了,他要是也得在家里待上几天,谁不通知,那不也得通知宋奕呀。

郑晓文没有去过秦家,她按记录上的家庭地址,很快就找到了秦家那条街。

秦妈妈见是郑家闺女来了,赶紧往屋里迎。

郑晓文把买的两袋东西,放到客厅里的桌子上,问:“阿姨,梓曦的伤怎么样了?”

秦妈妈说:“闺女,大光没多大事儿,看,又叫你操心跑趟了不是。大光在他屋里呢,走,我带你去。”

秦妈妈说着,掂起郑晓文拿来的两袋东西,在前面带路,进了秦梓曦的卧房。

郑晓文跟着秦妈妈,她也跨进了秦梓曦的房门。秦妈妈把手里掂的东西,顺手放到了迎门的方桌上了。

秦奶奶就在方桌旁边坐着,奶奶愣愣地看着进门的郑晓文。

郑晓文猛地一进来,她对屋里很陌生,有秦妈妈在她旁边站着,她像是别的什么都没有看到。

在床上躺着的秦梓曦,他看见郑晓文,先是一愣,紧接着就瘸着脚下了床。

第三百六十四章 没有临阵的败将

梦恋之姻缘正文第三百六十四章没有临阵的败将郑晓文猛地看见秦梓曦的黑眼圈、红眼睛、还有他的瘸脚,她心里立时就惊呼了一声:哎呀,怎么打成这样了!

此刻,尽管有秦妈妈、秦奶奶在场,郑晓文还是没有说出话,泪先下来了。

秦梓曦看见郑晓文的泪,他加快速度瘸着脚走到郑晓文跟前,一个高身板儿往那里一站,就挡住了背后的妈妈和奶奶的视线。她小声对郑晓文说:“快把泪擦掉,别让奶奶看见。”

郑晓文这才知道,秦梓曦的奶奶也在这屋里,她赶快抬手擦掉了眼泪。

秦梓曦转身对奶奶说:“奶奶,你看看她是谁?她呀,就是我对你说过的晓文妹妹。”

秦奶奶八十七岁了,眼不花,耳不聋,牙齿还算好。奶奶银白的齐耳短发向后梳着,耳垂儿上戴着细圆梗金耳环。脸庞白胖富态,穿着干净整齐。手腕上带着红色玛瑙圆珠镯子,腿下面露着一双从封建社会走过来的三寸金莲。看上去,纯粹一富家老太太摸样。

奶奶身边没有拐杖,看着奶奶的身子骨还很硬朗。奶奶心疼孙子,孙子也特别孝敬奶奶。今天一早,奶奶看见孙子的伤,整整难受了一个早上。刚让孙子给逗笑,郑晓文就进门了。

这会儿,奶奶看看郑晓文,心里高兴得笑呵呵地,拉着郑晓文的手,看看郑晓文的脸说:“闺女,你叫妮妮,是吧?”

郑晓文笑了说:“是啊,奶奶。”

奶奶又拍拍郑晓文的手说:“你的名字,都是大光对我说的,要不,我咋会知道啊。嗯,长得就是好看,太好看了!奶奶这辈子,头一回看见这么好看的女孩子,呵呵呵呵!早上大光还对我说呢,他说你是他干爹郑大夫的闺女,是吧?”

郑晓文听奶奶说话很有意思,她就一直笑着,说:“是,奶奶。”

奶奶说:“大光还说……”

这时候,大门外有人喊了一声,秦妈妈借着这个声音,赶快上前搀着奶奶的手臂说:“妈,隔壁张婶儿叫你去打麻将呢,你快去吧。”

奶奶一听,心里明白儿媳的用意,她拍拍郑晓文的手,说:“闺女,前些时我学会了打纸牌麻将,玩着还怪有意思呢,我去了啊。”奶奶松开郑晓文的手正要转身,又对郑晓文说,“闺女,你可别走,中午在这儿吃罢饭再走啊。”说完,秦妈妈和奶奶一起出了门。

屋里剩下郑晓文和秦梓曦两个人了,郑晓文来到秦梓曦身边,她看看秦梓曦的脸,想抬手摸秦梓曦的伤,猛地一想:不能,可是不能。她把抬起一点的手又放下了。只说:“这些酒鬼们可真狠!我也就不明白了,你和依林的个子都那么高,怎么会让人家打到脸上呢?”

秦梓曦没有接郑晓文的问话,他说:“晓文,你怎么知道我在家里,是依林告诉你的?”

“不是,是宋奕告诉我的。”郑晓文说。

秦梓曦感觉奇怪:“什么?是宋奕对你说的?”

“是啊。”郑晓文又说,“我听宋奕说,是依林给她打电话说你在家的。”

郑晓文见秦梓曦不接话,她又说:“今天早上,依林也对我说了你们和酒鬼打架的经过。我只知道你挨了一拳,真没想到打的伤这么重。依林也在家呢,他的脸肿得也是没法上班。你们两个打不过人家,怎么不跑啊?一个个都带着这么重的伤,这都怎么回事啊?”

秦梓曦仍然没有接郑晓文的话,他一脸阴沉地问:“晓文,你那条项链到底是谁送的?”

郑晓文听到这话,她愣了:打架、受伤的事儿不说,冷不丁地问项链干什么?他是……

再实心的人听到这问话,也该有感觉了:哦,我似乎明白了……

郑晓文回想着她和杨依林、秦梓曦他们三个人,最近几天的行踪,她把最近几天的事迅速想了一遍,她想到了星期六下午……

郑晓文已经意识到了打架的事儿,不是什么酒鬼。她想想杨依林脸上的伤,此刻再看看秦梓曦的眼:天啊!是我夹在他们中间了!我有什么办法啊!她心里一痛,泪如雨下了……

秦梓曦看把郑晓文给问哭了,他慌了:“晓文,你别哭,我只是想知道你戴的那条项链到底是谁送的,你可别哭啊!”他明知自己的眼睛不敢流泪,他看见郑晓文哭了,他止不住的眼泪跟着就下来了。

郑晓文看到秦梓曦的疼眼在流泪,她心里更慌:“梓曦,你的眼睛可不敢掉泪啊!”她抬手轻轻搌搌秦梓曦的泪,同时急急地说:“我对你说,我对你说实话,我把前因后果都说给你听!”

郑晓文真是急了,慌了,她和杨依林好,一点点都不关秦梓曦的事。她和秦梓曦之间,一,没有写过半个字的情书,二,没有说过半个字的情话,三,两个人连手都没有碰过。只是,郑晓文就是知道秦梓曦心里在想什么。

就秦梓曦的这个‘想’,重情重义的郑晓文,她的那道保密防线垮掉了,她要对秦梓曦坦白泄密了……

这一次,秦梓曦很快接过话说:“我不要你说那么多,你只回答我一句话就行了,你说,你戴的那条项链是谁送的?”

郑晓文回答得干脆爽利:“杨依林。”

只杨依林这三个字,秦梓曦就听得心里难受,头发晕了!他还想知道得更明白一些,他已经顾不得心里难受了,他止不住又问:“你是不是在他进塑料厂报到上班那天早上,在厂门外遇见他那一刻,就喜欢上他了?”

秦梓曦问完这一句,他就不自觉地上牙咬着下嘴唇,紧闭着嘴在等待回答。

郑晓文低下了头,坦白得仍然很利索:“是。”

就这一个‘是’字,秦梓曦不由自己地鼻翅一张,吸进了一口长气,他向外呼气的同时,他的牙齿一使劲,把他自己的下嘴唇差点咬破。

秦梓曦咬着他的下嘴唇没有松开,他在想:自从她郑晓文进塑料厂,我秦梓曦就开始对她好了。杨依林来厂之前,我已经对她好,有半年时间了,半年啊,难道她郑晓文会不知道?她都没有一点感应?她只看见杨依林一眼就爱上了?!

这时候,秦梓曦看了郑晓文一眼,见郑晓文在沉默,他的情绪变成了哀伤悲叹,他长呼一口气,在心里说:

天啊!郑晓文、杨依林,他们两人可是真的相爱啊!秦梓曦呀秦梓曦,看来我秦梓曦压根儿就是个失败者!更可悲的是,我秦梓曦失败了一年半之久,还从来不知道自己是个没有临阵的败将!可悲呀,真是可悲!!

秦梓曦在思想里悲着自己,惨着自己,痛苦着自己,他的上牙齿又一使劲,把他仍然不知疼的下嘴唇咬得浸出了血,他也没有感觉到……

第三百六十五章 这问题有点难答

梦恋之姻缘正文第三百六十五章这问题有点难答郑晓文感觉秦梓曦不再问她了,她抬起头,看到了秦梓曦盈出的泪,看到了秦梓曦咬得有点浸血的下嘴唇,她吓坏了,不知如何是好了。她想抱一下秦梓曦,可她不能,她哭了。

郑晓文哭着说着:“梓曦,你这是怎么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啊!”

她见秦梓曦不回话,一动不动地、木呆地站着,两眼不停地在流泪,她更慌了,她赶紧拿出手绢为秦梓曦擦泪,又慌忙把叠着的手绢展开,反过来叠好,捂住了秦梓曦咬得浸血的下嘴唇。

她见秦梓曦仍然愣站着,又看秦梓曦下嘴唇上的血已经凝固,她赶紧把秦梓曦扶到床边让秦梓曦坐下,她转眼看见了旁边放的打火机、酒瓶和一个空碗,她明白那是准备为秦梓曦的脚,抓火酒用的。

她忽然想到了秦梓曦的脚伤时间,还没有超过一天时间呢,现在不能用火酒。她不再多想,向秦妈妈要了冰箱里准备的冷水,她拿了毛巾,拐回来拿了床边的小凳子坐下,托起秦梓曦的伤脚脚,脱了秦梓曦的脱鞋。她把叠着浸了冷水的毛巾,往受伤的脚上一放,又往上撒了些冷水。

一直没有说话,沉浸在思想里的秦梓曦,他看到了郑晓文的来回走动,可他的思想精力全用到了他的思考中了。这时候,他感到他的伤脚,忽然间一阵刺心冰凉,他猛地一蜷腿,回了神,说:“哦,让我洗,让我自己洗!”

郑晓文不回话,也不看秦梓曦,她托着秦梓曦的伤脚只管往上撒冷水。

秦梓曦感动、感慨万千了:我秦梓曦有什么德,什么能啊!我夹在一对恋人中间,把人家两人搅得天昏地暗的,末了,还糟践他们轮换着为我洗脚,我算什么人啊!他长出一口气说:“晓文,我对不起你们……”

郑晓文看秦梓曦安定下来了,她这才有意活跃气氛,笑了说:“嗯?你们?你们是谁呀?”

秦梓曦也就直说了:“昨天晚上是依林为我的伤脚做冷敷,今天是你……”

郑晓文思索了一下说:“你可别这么说,你都没有想过,我们几个人之间是什么关系?你和依林是朋友加兄弟,我……你是晓文妹妹的四哥,晓文妹妹这给你做个冷敷,换个冷水毛巾,这么轻松的的活儿,这算什么?像你说这话,以后可不要再说了。”

秦梓曦听了这话,他露出的干笑,立时又收了回去。他顿了一下说:“晓文,我还有话问你……”

郑晓文看秦梓曦说话有些吭哧,她说:“你就是我的亲哥哥,亲弟弟,以后,你心里有话就只管说,就只管问,哪有那么多忌讳,说吧。”

秦梓曦也就只管问了:“你喜欢杨依林,你心里真的什么顾虑都没有吗?”他说着这话,真想把昨天晚上他写的那些文字,拿出来让郑晓文看。

秦梓曦的这句问话,似利刀一样,嚓地一下就捅到了,郑晓文爱情中的最薄弱之处,她不想阴的脸,突然间飘过了一片乌云……

郑晓文脸上的这片乌云,虽然是一瞬间就消逝了,可它还是没有错过秦梓曦的疼眼。

这会儿的秦梓曦,他一直在思考他的一个不解问题,这个问题在他的思想里迅速转着圈,他咬牙一狠,心里说:

去!快去拿我昨天晚上写的那些文字,让晓文仔细看看!

就算我秦梓曦在对晓文的爱情上,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那我也要搞个明白,晓文和杨依林之间的那个‘不可能’,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顺利地成了‘可能’了呢?!这个缠绕我的问题,我必须得知道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的心才能够安定!!

秦梓曦想到这儿,他不再等郑晓文回话,他歪着身子,伸着手臂拉开抽屉,拿出了他写的文字纸。他静静心说:“晓文,这是我昨天晚上,看过这一期的《山水思》之后,有些感想,就随手写了这些文字,给,你看看吧。”

郑晓文正在思索秦梓曦提出的问题,思索怎么回答他才算合适,她没有想到,秦梓曦又拿出他写的文字让她看。

她心里说:他秦梓曦什么意思嘛,一会儿愣呆,一会提问题,一会儿又让你看他写的文字?算了,他是挨捶挨神经了,你郑晓文是正常人,你不能和他一样,看就看,看他写了什么!再说,也正好给我个空隙,让我缓缓思想,想想该怎么回答他那个难答的问题。

郑晓文看着秦梓曦写的文字,她心里说:什么《山水思》!这期杂志我也看了,里面是有提到爱情的一篇文章,那也只是涉及到爱情方面的一点意思,梓曦他写这,就纯粹是你个秦光在借题发挥!

郑晓文心里说着秦梓曦,她还继续向下看着文字,忽然,她有些明白了,她明白刚才秦梓曦为什么会向她提出那样的问题,她也明白了,秦梓曦为什么会在昨天晚上写出这样的文字,现在又为什么会把这些文字拿给她看。

她还明白、知道了,这些文字不是秦梓曦看了什么《山水思》,这些文字全是秦梓曦自己的心声!她不由想到了这一年多来,秦梓曦对她的好,对她的情,她禁不住的泪下来了。

她的泪陪着她看完这些文字,她擦擦泪调调情绪,振振精神,对秦梓曦笑了说:“你们这些哥哥们、弟弟们呀,真是把人搞得哭笑不得。看了你一篇心情文字,也会把人家的泪看出来。

“不过,也算是四哥的水平高,你只看了别人写的一篇短文,就能想像出这么感人的词句来,小妹实在是佩服!”

秦梓曦没有陪郑晓文哭,他也没有陪郑晓文笑,他在想问题。等郑晓文的话音落下,他说:“这文字你看完了,刚才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呢。”

郑晓文的心思赶快转弯儿:不能对他说实话!他和乔翔的脾性不同,认知不同,我要是说出实话来,会坏宋奕的大事!宋奕心里整天想着他,面上眼巴巴地看着他,他对宋奕在感情上也有了好的转机了,我要是露出来一点点的心情不快,那不立时就坏了宋奕的大事了!

善良的郑晓文啊,你对待你自己的婚姻,在排队争取心仪男生的时候,你也能让别人夹队,你也能让别人排到你的前面啊!你只考虑到别人的心情,就把你自己的抓心顾虑抛到一边去了,你怎么就不替你自己想想啊?!

看那个‘七岁’,把你愁得、窝心得,泪来泪去的,看把你折腾成什么样了?现在秦梓曦就在你身边,你怎么还推呢!这个可是‘三岁’之差啊,可是自古以来就有的、就被人们称赞的‘女大三,抱金砖’啊,在这个关键时刻,你还是在想着别人,还是要让给别人了啊!唉!

第三百六十六章 爱情如此神圣

梦恋之姻缘正文第三百六十六章爱情如此神圣这时候,郑晓文很自然地对秦梓曦说:“人要是有了以身相许的爱情,爱情以外的东西,就都没有了知觉,就都看不见了。所以呀,就什么顾虑也没有了。”

郑晓文脸上的那片乌云,虽然没有逃过秦梓曦的眼睛,但是,郑晓文既然把人家自己的爱情说得如此神圣,如此不可改变,他秦梓曦还能再说什么?

不过,那片乌云还是引出了秦梓曦心里的话,他说:

“晓文,咱们之间友情牢固,手足情深,你就是我秦梓曦的亲姐姐,亲妹妹,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保护你,你就大胆地和他好吧!如果,有人敢欺负你,辜负你,我对你说,你记住,我秦梓曦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如果用拳头不行,那就用命拼!”

郑晓文见秦梓曦满脸的狠气加怒气,她非常明白,这是秦梓曦发自肺腑的话。她相信,秦梓曦能说出来,就能做出来,依林的伤不就是见证吗?这可不行,必须得打消他这个抡拳拼命的念头!

郑晓文想以笑来缓冲气氛,可她哪里还能笑得出来?笑不出来,那也得笑啊!她逼迫着自己格格笑着说:“哟,我四哥是谁呀?我四哥是大乾英雄!今天早上,在晓文妹妹的视线里,已经领教过了!”

郑晓文说到这里,她往秦梓曦跟前凑凑,忽闪忽闪大眼睛,格格笑着很神秘地小声说:“一个个打得眼青脸肿!格格格格!”

郑晓文的表情和语气,已经把秦梓曦一脸的狠气、怒气驱散了。不过,他只笑了两声又严肃起来,说:“我说的是真的,不是笑话!”

郑晓文仍然带着笑说:“你要是真打真拼呀,不只是我不愿意,还有一个人不愿意呢!咳,干脆就挑明了吧,现在先说我,你要是和依林打架,那就等于,我的拳捶我的眼!”

她说完,两人一回味,“哧”地一声都笑起来,秦梓曦赶快捂他的下嘴唇,说:“真没想到,你这么会逗。”

“我没有逗你的意思,是说出来之后,我才感觉可笑的。”郑晓文说,“四哥,说真的,你和依林打架,无论谁打了谁,我都心疼,所以呀,你就别再生这打架的念头了。”

郑晓文顿了顿,又说:“至于以后,依林他对我怎么样,那是以后的事。即使是他对不起我,我也不想让他挨打,明白吗?”

秦梓曦说:“就怕到时候拳头不当家。不过,昨天我对他说得已经很明白了,他不敢对不起你。”

郑晓文听了这话,她心里揪了一下,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了,她心里说:哦,原来打完架,梓曦他,他又为我掏心挖肺地训斥了依林啊……

她忍着没有让泪出来,她咬咬嘴唇没有接话。可她又怕冷场,赶快接住前面的话说:“你和依林你们两个要真是打架呀,一个不愿意的人是我,还有一个不愿意的人,那就是宋奕!”

秦梓曦听到,由郑晓文的口中说出来宋奕,他的那只疼脚不由地抖动了一下。

郑晓文笑了说:“这水都成温的了,你还怕凉呀。”她把毛巾拧干,擦过秦梓曦的脚说,“冷敷时间可以了,回床上歇着吧。”

郑晓文把盆、毛巾拿到院里,拐回来往小凳子上一坐,继续说:“其实,四哥和宋奕好,我早就知道。”

秦梓曦心里不由:“哦!”了一声。

郑晓文继续说着:“你和宋奕,你们两个的口封得那么严,那也只是封给你们自己看的。咱们朋友中除了乔翔、苏晨,咱们这群人,谁不知道?以后就别再神秘了。”

郑晓文说到这里,她站起身从自己拿来的提兜里,拿出一个苹果,到院里水管上洗过,回来从桌子上的果盘里拿了水果刀,坐在床前的小凳子上削起来。

郑晓文看秦梓曦不接话,她又说:“你呀,说了抡拳头,又说拼命,你以为你的拳头,你的命是你自己的?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今天说话,咱撇开父母不说,你拼命是想要宋奕的命吧?

“我实话告诉你,我来的时候,宋奕必须得到税局去,她不能及时来看你,急得她当着我的面就哭了!你知道吗,这是宋奕让我先来这里看看你,她办完事儿一会儿就过来了。”

郑晓文说到这里,她看看秦梓曦,见秦梓曦还是紧闭嘴唇儿不说话,她把削好的苹果,切下来三分之一自己吃,把那一大半递苹果递给秦梓曦,说:“吃吧,你有这么好的事儿,就别再怄心了!”

两人吃着苹果,郑晓文接着说:“宋奕在我的印象里,她是个最守信用的人。我来这里之前,她明明对我说,依林给她打电话说的事,交待她不让她对任何人说,这个‘任何人’,当然也包括我呀,她是急迷了,才忘了信用,让我来看你的。”

郑晓文顿了一下,又说:“我来塑料厂没多长时间,就和宋奕交上了朋友,你们两个的事,宋奕她就是不明着对我说,我看得也很清楚,这可能是,她不想隐瞒得太深的缘故吧。好了,以后啊,多为宋奕想想吧,世上的真爱太少了,珍惜吧!”

秦梓曦思忖完,轻咳一声顿了顿说:“我和宋奕的事……我总想着,不到感情成熟不想说出去。现在既然你们都知道了,我也没有必要再隐瞒。如果不是昨天这一场事儿……我们两个说好去买订婚戒指,说好国庆节订婚的……”

尽管秦梓曦说的话不太连贯,郑晓文听到这个喜讯,她先是一愣,接着就是惊喜,再接着,她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说:

“好啊,真是太好了,太高兴了!朋友们要是知道了这个大好消息,那可是要高兴得欢呼起来,祝福你们呢!梓曦,你真有眼光,宋奕不只是长得漂亮,她为让大气,脾性还好,你这辈子是不会受老婆的气了。”

郑晓文这样说着宋奕,一会儿说得秦梓曦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这笑容是由内向外,反映到脸上的。

郑晓文猛然想起,又说:“哎,宋奕说她办完事,就……”

两人说着宋奕正说得高兴,秦妈妈端着一盘葡萄进来说:“闺女,吃葡萄吧。”

郑晓文慌忙站起身,叫了阿姨,接过盘子放到桌子上,心想:宋奕一会儿就来了,我不能在这儿多待,这得赶快走!

秦妈妈又说:“闺女,你看大光你们吃什么饭,我这就去准备午饭去。阿姨别的不敢说,就是会做饭,呵呵呵呵!”

郑晓文赶快说:“阿姨,还不到做午饭时间呢,你别忙了,我得赶快走。大光知道我是上着班跑出来的,不能在这儿时间长。”

秦梓曦当然不想让郑晓文这么快就走,可他一时又想不出合适的挽留的话,他边下床边说:“晓文,你要走,我送你。”

郑晓文抬手挡挡说:“你的脚那样,你怎么送我啊,别下床了。”

秦梓曦坐到床边,目送着郑晓文出了门。郑晓文一走,他心里扒扒喳喳,连他自己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了……

第三百六十七章 你愿意嫁给我吗

梦恋之姻缘正文第三百六十七章你愿意嫁给我吗宋奕慌慌张张来到了秦家门前,她认不准是不是秦梓曦的家,就朝着大门里看了看。

秦奶奶在客厅里坐着,一看有个女孩子,像是和自己孙子是一茬儿人,站在门前往自己家里看,问道:“你是找大光的吧?”

宋奕赶紧接话:“是呀,奶奶,大光在家吗?”

秦奶奶朝内院指指连说:“在家,在家,闺女,快进来吧。”

秦奶奶心里琢磨着:来找大光的女孩子,咋都这么好看这么俊呀,这到底哪一个是大光的女朋友啊?大光这孩子,连奶奶也不给说一声!哦,上午先来的那个闺女,大光他妈不叫我在那屋里,这个闺女来了,我就不去大光屋里了。

秦奶奶带着宋奕来到院里,她指指孙子的屋门说:“闺女,你去吧,大光在屋里呢。”奶奶看宋奕掀开竹帘进了屋,这才回了客厅。

秦奶奶刚在客厅里坐下,秦妈妈就从外面回来了。奶奶赶快向儿媳招招手,小声说:“大光他妈,大光屋里又来了一个……”

秦妈妈赶紧往婆婆跟前凑凑:“你说什么?大声点。”

秦奶奶笑着仍然小声说:“我是说,大光屋里又来了一个女孩子,长得和先来的那个差不多,可漂亮了!她跟大光正在说话呢,你可别去大光屋啊。”

秦妈妈想想:嗯?又来一个?这会是谁呀?咳,别管是谁,让他们说话吧,我得赶紧做午饭去。

宋奕没有进秦梓曦的屋门之前,秦梓曦就听到了院里的说话声,他猜想是宋奕来了,赶快从床上下来,整整衣服,理理头发,站在屋里愣愣地望着屋门上的竹帘……

宋奕进屋了。

秦梓曦看见宋奕,他向前瘸了两步,停下来说:“你来了……”他心里一阵激动,下面不知该说什么了。

宋奕没有回话,她直看着秦梓曦的眼睛,看着秦梓曦的腿和脚,心里说:梓曦他怎么成这样了?她说不出话,泪出来了……

秦梓曦看宋奕站着只是掉泪,也不说话,他慌了,他的脸左转转,右扭扭,两手不停地搓着衣服两边的下摆,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宋奕。

宋奕看着秦梓曦手足无措的样子,她也考虑不到、顾不了那么多了,她向前快走几步,伸臂抱住了秦梓曦,说:“梓曦,你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个样子啊?你和谁打架了?呜——呜——”

秦梓曦两眼平视,两臂下垂,任凭宋奕抱他,任凭宋奕在他怀里哭。他在想:是啊,我为什么把自己搞成了这个样子?我和谁打架了?为什么打架……

宋奕抬手摸摸秦梓曦的伤眼:“梓曦,你疼吗?”

秦梓曦点点头,他看见了宋奕仰起的脸,心里在说:这个女孩的脸这么美,这个女孩的心对我秦梓曦情深似海,我为什么要改变初衷,不去在乎她了呢?鬼迷心窍!

晓文?晓文她离我远远的,朦朦胧胧的,她不属于我。站在我身边抱着我的这个女孩,她是真真实实的,她才是我秦梓曦的人啊!

两年前,我认识了这个女孩,这个女孩对我秦梓曦是那么的好,我曾经对她动过心,可是,后来另一个女孩吸引了我。这个女孩明知我的心不在她身上,可她并没有放弃我,她也从不计较我对她的冷言、冷面孔。

从表面上看,这个女孩也从没有嫉妒过,我紧追的那个女孩。这个女孩她忍受了多少、多大的痛苦,跟在我秦梓曦身后啊,可我从不看她一眼,是那个女孩的那条项链,把我敲击得回了头!

是这个女孩的歌声、琴声、她始终不变的心,唤回了我飘荡的魂!

是杨依林的拳头打醒了我,是郑晓文的明说暗示提醒了我!

秦梓曦再看看宋奕:这个女孩,她才是世上人间最美丽,最可爱的姑娘!

其实,我早有感觉了,此时此刻,我的感觉更强烈——这个女孩宋奕,她才是我秦梓曦终生的最爱!

秦梓曦的脑筋迅速地转着弯儿想着,想着,他不自觉地抬起双臂,揽住了宋奕。他看看宋奕的脸,低下头在宋奕的脸颊上轻吻了一下。

在这个环境中、情况下,宋奕本来就有点浑浑的,不是十分清醒,秦梓曦突然给了她一个揽,接着又是一个吻,她愣了,她抬眼愣愣地看着秦梓曦。

秦梓曦看宋奕在看他,他眼里顿时溢出两大颗泪珠滚了下来,同时他带笑对宋奕说:“傻瓜,你直看着我干什么?”

宋奕愣愣地说:“你……”她抬手擦掉了秦梓曦的眼泪。

秦梓曦仍然笑着说:“我怎么啦?我不还是我嘛。”他又轻吻了一下宋奕的额头。他再看看怀中的宋奕,再审视审视宋奕的脸,说:“宋奕,你愿意嫁给我吗?”

秦梓曦的这个问话,就像是天上掉下来的问话砸到了宋奕,一下把宋奕砸晕了。她晕完,秦梓曦的问话余音,震出了她心中的七分欢喜,三分憋气。她那个欢喜还没来得及出七窍,她的憋气倒是抢先出来了,她的脸一沉,重重地说:“不愿意!”

秦梓曦听到由宋奕口中说出来这句话,这短短的三个字,对期盼着惊喜的秦梓曦来说,犹如三声落雷,直劈得秦梓曦的脸一傻,两臂一松,瘸脚驮着大身子向后退去……

揽着秦梓曦的宋奕,她也傻了,她的手也松开了。猛然间她感觉不对,清醒了的她,赶紧上前两步抱紧了秦梓曦,着急地说:“梓曦,梓曦,我说的是气话,你千万别当真啊!我愿意!我愿意!我一百万个愿意!”

宋奕说着这话,她的泪眼看着秦梓曦茫然的眼神,她赶快抬起双臂圈住了秦梓曦的脖子,踮起脚尖吻了一下秦梓曦的疼嘴唇。

秦梓曦转过弯了,他看看宋奕说:“我这人老实,脑筋没那么多弯弯儿,你这样吓我,我会当真的。以后,你千万别再这样说话了。”

宋奕连忙点点头:“你就是不交待,我也记住了,以后,我再也不会这样说话了。”

秦梓曦靠被子半躺在床上,他拍拍床边,示意着宋奕,让宋奕往他身边坐。

这一会儿,宋奕感觉到不好意思了,她的脸也红了。不过,她一点没有犹豫,坐到床边上,还坐得离秦梓曦很近。

秦梓曦指指自己的眼伤,脚伤,他把杨依林编那一套,一群酒鬼打架的事,学给了宋奕。他还说了,他这伤猛一看很吓人的,其实没事儿,过几天就好了的话。

宋奕说:“你以后上街骑车要小心,真是谁碰着谁了,说声对不起,说些软话,不就没事了吗?”

秦梓曦说:“你说得对,你放心,你这话我记住了。”

第三百六十八章 永恒不变的情

梦恋之姻缘正文第三百六十八章永恒不变的情宋奕脸上露出了笑容,她说:“咱们还是说些高兴的事吧。刚才我办完事回到厂里,何厂长对我说,依林给他打电话了。”

秦梓曦看宋奕说到这里停了话,他有些急着听,说:“他们两个打电话,会有什么高兴事儿?你逗我不是?快说嘛。”

宋奕笑了说:“依林和何厂长商量,说这段时间,让我上午上半天班,下午就不用去上班了。何厂长和我说着这话,他还带着笑。

“我心里急得想赶快看见你,我都顾不得听他说话了。我只管对他说,我是来看你的。何厂长一听,就赶快对我挥着手说,去吧,快去吧,就是让你去的!

“我到这里看见你这样,我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说到这里,脸红了。她不好意思地接着说,“我想啊,依林他能想得这么周到,肯定是你对依林说过咱们两个的事了,是吧?”

秦梓曦的脑筋一转弯儿:哎哟,这可是个绝妙的顺水推舟好机会!他装得跟真的似的:“那当然啦,我们两个什么关系?好朋友加兄弟,彼此之间能不透露个人信息!”秦梓曦说完这话,心里高兴得美滋滋的。

宋奕的嘴噘起来了,她说“人家都知道咱两个的事了,我还不知道呢,你干这算是什么事嘛!”

秦梓曦这会儿的脑筋好使了,他说:“我不是想再考验考验你嘛,现在考验过关了,你就别再埋怨我了。我就是正想和你商量订婚的事呢,你同意吗?”他说着这话,握住了宋奕的手。

宋奕轻轻晃晃秦梓曦握她的那只手,说:“你看,我要是不同意,我能让你这样吗?再说,我还不会坐得离你这么近呢。还有我刚才说的一百个愿意,别商量了,直接说订婚的事儿吧。”

秦梓曦看着宋奕,他认真地说:“我想等我的眼睛好了,咱们两个一起去买订婚戒指,订婚项链。”

这正是宋奕心里盼望的,她当然高兴了,她笑了说:“好啊,以后你心里有什么话就直说,只要是合乎情理的规矩事儿,我都会答应你的。我想,你的脚肯定比你的眼睛好得快,过两天你的脚好了,眼睛也轻了,咱们就去买。”

秦梓曦喜形于色了,他小声喊着:“哇啊,我太高兴了啊!真想不到,他一拳把我的媳妇捶出来了!嘿嘿嘿嘿!”

宋奕看秦梓曦高兴得像个小孩子似的,她笑了说:“你傻高兴什么,你不挨这一拳,只要有你一句话,我也会来,也会同意的!”

秦梓曦有些感慨地说:“唉,那样就太平淡了,这一拳挨出了你的珍贵,挨出了我对你的永恒不变的情!”说完,他的双臂向前伸着,等到坐起来,他身子向前一倾,揽住了宋奕。

秦奶奶在客厅里看街上的行人,忽然,她想起了孙子屋里的那个闺女,便自语起来:“都这么长时间了,那闺女和大光说话,也该说完了吧?再说,这也该吃午饭了,我看,我还是去看看吧。”

秦奶奶起身来到孙子的屋门前,她的脚没有进门,只掀开竹帘向里看了看,见孙子和那闺女坐得那么近,啊?大光伸着胳膊,是要抱那个闺女呀!哎呀,好好好!她放下竹帘转了身。

秦梓曦看见了奶奶,他在屋里喊着:“奶奶,奶奶,快过来!”

秦奶奶听到喊声,又拐回来进了门。

秦梓曦下床拥着宋奕到奶奶身边,笑嘻嘻地说:“奶奶,你看看她,漂亮吗?”

宋奕不好意思地叫了声:“奶奶。”

秦奶奶心里有数了,她看看宋奕,高兴地说:“漂亮,漂亮,漂亮得很呢!”说完,拉着宋奕的手,看看宋奕的手背,再看看手心,笑呵呵地说:“这闺女的手嫩得跟葱枝儿一样,长得脸有福相,手也有福相,好着呢!”

宋奕看着奶奶只是笑,一时没有找到要说的话。

秦梓曦心里高兴,说:“奶奶,她叫采儿,是我的女朋友,我们两个马上就要订婚了,她是你没过门的孙媳妇!奶奶,你高兴吗?”

秦奶奶高兴得上下打量着宋奕,说:“高兴!高兴!呵呵呵呵!哦,光,你们两个说话吧,我去看看饭做好了没有,做好了,我来叫你们。”

秦奶奶出去门走到院里,走路加快了速度,小脚一拧一拧地,到厨房给儿媳报喜讯去了。

秦妈妈刚做好饭菜,听婆婆这么一说,心里急得直想进儿子屋里,看看儿媳妇什么样。她装着什么也不知道,快步进了儿子的卧房。

妈妈一进门,秦梓曦就知道是奶奶报的信儿。

当妈妈看到宋奕的时候,心里一阵高兴,赶紧说:“是宋奕来了,大光没事儿,过几天就好了。”她指指桌子上,“闺女,这里有水果,有点心,吃吧。”妈妈说着就走到了桌边,开了点心盒子。

宋奕按住妈妈的手说:“阿姨,该吃饭了,不吃零食了。”

秦梓曦对妈妈说了他和宋奕的事,妈妈心里高兴着去了客厅。

秦爸爸下班回来了。秦妈妈对秦爸爸先说了儿子有女朋友的事,又说了儿子准备订婚的事,紧接着就说了,儿子的女朋友就是在郑家见过的宋奕。

秦爸爸听完,乐了,说:“咱两个那次去大光他干爹家,看见那么多漂亮的女孩子,看得咱两个眼花缭乱的,我记得你对我说……”

秦妈妈高兴得不等秦爸爸说完,她就接了话,说:“我对你说的,是郑家闺女长的样子太漂亮,那个叫林静的闺女,长的样子太新潮,那个叫温洁梅的闺女,长的样子太秀雅,就宋奕的长相介于她们中间,像咱秦家的人,和大光站在一起最般配!是吧?呵呵呵呵!”

秦爸爸惊喜地说:“嗨?这真是说谁有谁,咱们说了宋奕,宋奕这女孩就来咱家了,这真是心想事成啊!这是天意,天意呀!看起来,咱秦家是该兴旺发达了,往后的日子,那可是越过越幸福,越过越美满!”

平时不太会逗笑的秦爸爸,今天是太高兴了,他说到这里,抬起右手伸出食指,在嘴角地方绕着圈儿又说,“那,咱们可就要绾着胡子喝蜜了,嘿嘿嘿嘿!”

秦爸爸美滋滋的欢乐气氛充满了客厅,引得秦妈妈、秦奶奶跟着他也高兴得笑起来。

秦梓曦带着宋奕进了客厅。

宋奕有些拘束地叫了奶奶、叔叔、阿姨。

秦家人一个个高兴着围坐在餐桌前,这是秦家二十多年来,吃的不同寻常的高兴饭。

午饭罢,宋奕带着内心的喜悦,回自家报了喜讯。

第三百六十九章 她像一把锁

梦恋之姻缘正文第三百六十九章她像一把锁郑晓文下班回到家里,她在午饭桌上说了她去秦梓曦家的事,并透露了秦梓曦、宋奕两人即将订婚的消息。

郑爸爸、郑妈妈听到这个喜人的大好消息,两人心里都是格外地高兴,都想着,干儿子梓曦和宋奕成亲,那可是很般配的一对!他们心里都很舒畅。

乔翔听到这个喜讯,他心里惊奇得猛地想道:啊?梓曦的思想转弯这么快啊!怎么只隔了一夜时间,就订婚了呢?真是奇了!

杨依林想的更多:

哦,昨天梓曦说他有女朋友了,他说的,真的是宋奕啊!梓曦还说他要证实我和晓文之间的事,看来晓文上午去他家,很可能是梓曦问晓文问得仔细,晓文回答问题回答得全面又坚定,梓曦看自己在晓文那里,是真的没有想头了,再加上他顾他自己的面子,他才来了个急转弯……

是啊,就宋奕平时对待梓曦的态度、眼神上,就能看出来宋奕是多么期待梓曦的爱,梓曦只要给宋奕打个电话,说一声:我爱你,宋奕立马就会属于他!

晓文她……这是晓文她自己,把她通往秦梓曦的路给堵死了……我一直都知道,晓文她真的是只爱我杨依林一个人……

不,我的感觉告诉我还有乔翔……昨天我和梓曦打架,我都能编个‘酒鬼打架’的故事出来,乔翔刚住到晓文家的时候,他那个‘已经结婚生了孩子的女生’故事,我现在想想,他那个故事也像是他编出来的。

杨依林想到这里,他又说着自己:咳,哪会呀!你骗了个故事,人家就都编故事了?不会!别胡想了!唉!那谁知道呢!不过,反正啊……

这会儿的杨依林,他想啊,想啊,他由不得自己,在心里说起话来:

晓文她……她就像是一把锁,我是锁上的钥匙,谁动这把锁,锁会喊我的名字!

啊,我现在想想周围的人,我杨依林可是真的顾不到,也管不了那么宽啊!拿****的人太多,我觉得谁都想开开这把锁。可是,我知道,这锁心坚硬复杂又综错,诱晕那些旁人难捉摸!

我的锁,是我的爱。那边那个人想开?失败!这边这个人想开,他钥匙拧歪!失败,失败,拧歪,拧歪,气死****匠,他活该!!

杨依林心里说完,他想象中的最后三个字的时候,他猛地一回神:嗯?我正吃着饭呢,嘴没有闲着,这脑筋也没有闲着,还直在心里说:我的爱锁,《我的爱锁》……

杨依林吃这顿饭,他的思想没有集中在吃饭上,他没有吃出多少滋味来。

郑晓文上班,下班,已经五天了,她仍然是,只关心杨依林身上的伤好得怎么样了,其他的,她没有和杨依林说过话。

杨依林在家里休息五天了,他嘴角上的青紫印,看着不太明显了,才去厂里上了班。

这十几天里,秦家、宋家,两家为儿女的婚事忙得不亦乐乎。

秦奶奶嚷嚷着,她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子,婚姻大事不能儿戏,就是订婚,那也得按老规矩选择吉日良辰,非要找算卦先生择吉不可。

奶奶的话谁敢不听?谁敢气着她老人家?于是,秦爸爸的脚跑得颠儿颠儿地到处找算卦先生,可是,找了几天也没有找到道行深的人。

今天上午,经人介绍,秦爸爸才找到了一位有学问的、有择吉技术的人,给选择了吉日良辰。

秦爸爸拿着写好吉日的大红纸,回到家里就高兴地让家里人看。

他们见纸上写着:公历九月二十二日,农历八月十二庚辰日,为百事顺利、全吉之黄道日;上午七点至十一点,为青龙、明堂之黄道时,此时辰之内可举行订婚仪式。

秦奶奶听到这样的好日子,心里当然很高兴了,说:“这个日子选得真好,公历、农历都是双日子。现在咱华元人结婚选日子,有些人不择吉看好儿,就专挑阴历、阳历的双日子,作为结婚日子。嗯,太好了,选这个日子,我高兴!呵呵!”

秦奶奶这样一说,一家人都高兴得个个脸上都带着微笑。

秦梓曦和宋奕,开始商量他们两人订婚的事了。宋奕对秦梓曦说:“咱华元人一般都不举行订婚仪式,我盼了这么长时间的心想如意事儿,现在终于实现了,我得有个热热闹闹的订婚仪式,来作为我这么长时间里闷不啦唧的精神补偿!”

秦梓曦听了宋奕这话,他“嘿!”地一声就笑了,说:“别埋怨了,你准备怎么补偿?说出来,我全听你的。你要是想热闹得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采儿和我大光订婚了,那咱就敲锣打鼓一个国家、一个国家去宣传。”

宋奕没有笑秦梓曦说的笑话,她说:“一个国家、一个国家地宣传更好,到那时候,我就向人家介绍说:秦大光别的本事没有,就会欺负人!”

秦梓曦心里明白,宋奕说这话的意思,是她在恋爱中受了委屈。他赶紧说:“我媳妇儿说会我欺负人,我也不和我的媳妇儿抬杠,我要让我的媳妇儿看着,以后的日子里,看我秦大光怎么对媳妇儿无微不至的好。”

宋奕听到这话,“格格格格!”就笑了。她说了订婚在宋家,结婚在秦家的事,秦梓曦爽快答应了。

秦梓曦把宋奕的意思说给了家里人。秦爸爸、秦妈妈还在思索,秦奶奶说话了:“都别再思想了,宋家说得对。人家嫁闺女,咱家娶媳妇儿,两家都是喜事临门。订婚在宋家,结婚在咱家,这样办事合情合理,大光这事儿,就这样定了吧。”

秦爸爸、秦妈妈,都没再说什么,秦梓曦的婚事就这样定下了。

秦梓曦、宋奕订婚的日子到了,宋家开始热闹起来。

今天一大早,秦奶奶就穿上了自己最喜欢的衣服、新袜子、新鞋,和一家人一起高高兴兴地来了宋家。宋家人高兴加热情地欢迎、款待着秦家。

客人中除了秦家、宋家的亲戚外,郑家父母也来了。花仙子朋友们和康明、张本良,也都早早地来到了。大家一起拥着秦梓曦、宋奕,热闹欢腾高兴了一整天。

秦梓曦在他的这场爱情战役中,他自身没有想思成病的培养基,他也就不会像杨依林、乔翔那样,想思成病的境遇了。

宋奕的爱情归宿如愿以偿了,秦梓曦的那个爱情空了,这个爱情及时得到了填充,他全家人对宋奕这么满意,他也算是如愿以偿了。

今天,来参加秦梓曦、宋奕订婚仪式的‘黄花’们,他们的眼睛看着这个场景,思想里一个个都在摩拳擦掌,都想向前冲,都想及早拿下属于自己的那块,梦美又现实的订婚高地……

第三百七十章 南彩一梦

林静参加秦梓曦、宋奕的订婚仪式之后,第二天中午,她坐在电视机前看着电视,心里还想着自己的年龄和宋奕一样大,看人家宋奕,不吭不哈就自己找了个那么好的男朋友。不,这个称呼不对,应该是找了个那么好的女婿、老公。

林静本来就想着,温洁梅很可能是已经有男朋友了,要不,我林静怎么不写爱情文字,她洁梅怎么会写出那么多的爱情文字啊!

就算是我不知道洁梅到底有没有男朋友,可我知道洁梅身后有男孩子追!我林静呢?我有什么?不要说我这身后没有男孩子追了,就是连个想象中的男朋友也没有啊!

现在宋奕订婚了,晓文早就戴上男友送的项链了,洁梅身后有人追着,就剩下我这个光棍儿了!我林静混得,一个字惨!

这不行,我林静表面上可以是个光棍儿,内心决不能是个光棍儿!如果我能有一段和一个白马王子相恋的故事来,那我可是就太高兴了,那我的心情可就得到平衡了!

林静想到这里,她才注意看起电视来。这时候,电视里正分别播放着我国的西域沙景,北国雪飘,东部海美,南疆翠丽的风光。林静看着,看着,不觉睡着了。

忽然,有人打招呼说‘林静,我带你去一个世人罕见美妙南国游一游怎么样?’

林静感觉奇怪我这正看着南方美景呢,是谁在叫我啊?她掐指一算,眼前即刻就站着一位帅美男青年向她微笑着,抬手示意请她外出旅游

林静心里说我根儿就不懂周易算卦技术,我怎么就掐指算起来了?而且这一掐指,我心中想象的白马王子,还就真的出现在我面前了,这不,就是叫我的这个人,这事怎么回事啊?

咳呀,管他怎么回事,既然有人请我,他还长得这么帅,我不去白不去!嗯?不对呀,他再白马王子,我跟他又不熟悉,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我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跟他一起出远门啊……

那男青年似乎看透了林静的心思,笑道‘是你的忘心太大把我忘了,其实咱们两个早就是好朋友,我是南彩郡的,以前你叫我南彩王,现在你还叫我这个名字,好吧?’

林静一想哦,对对,我认识他,我认识他!她又掐指一算呀,今日出门大吉!她起身跟着南彩王出门去了。

到了街上,她和南彩王坐在了时速三十五公里的黑色轿车里,透过车窗玻璃,看着一路风光。

哇,苍树参天,青禾铺地,阳光普照,飞鸟翔空,这广阔画幅真是太美了,让我这个生活在城市里的人,一时间眼前明朗,心中惬意,感觉真是好新奇,好新奇啊,呵呵!

嗯?我只顾看车窗外了,我转脸看见了我身边坐的南彩王,啊?这个人怎么有点像杨依林啊?哦,不像杨依林,我看他长得倒是有点像乔翔!对,对,他还真是有点像乔翔呢!嗯?不是有点像,他是真像乔翔!

哎?我还没有看够一路风光呢,这轿车就停在了一道青苍山岭半围的一座华美大别墅门前了。

南彩王很客气地把我让到虹丽的大厅里,让我在贵宾位上坐下,又亲自为我到了杯茶水,说‘林静,我早就听说你能前掐八百载,后算八百秋,今日能否为本王和掌管本郡之事掐指一算啊?’

我笑道‘此郡,太平盛世。你,是一个纯真纯美的男子汉,你只要记住不该得到的,坚决不能强求;应该得到的,一定要得到,那你的福祉可是无边啊!’

我这么一说,把那个南彩王高兴得,那个屁颠儿啊,他看我的眼神儿,那个崇拜啊,让我美美地享受了一大会儿!南彩王又用恳求的语气说‘你既然给我算得这么准,那你就再给我往深处算算嘛。’

我又笑了说‘原来就因为我有这么点儿,掐算的过人之术,你很想用我,你还不想白用,这才请问来你们这里旅游的啊?不过,你既然请了我,也算是咱们有缘分,那我就再给你算算。’

我说完,只抬手掐了个子丑寅卯,一下就看清了这个人的人生。我格格笑着指着他,同时还轻轻地跳着舞步说‘你个屁颠儿南彩王,人好命好财运昌,守着你的三分地,心里得意别猖狂!南彩王,这四句话你要是没听懂,我再点拨你四句话,你就听懂了。’

我说着,又是跳起舞蹈似的脚步说‘南彩王啊你听着,凡人日子平凡过,即是攀得人上人,也要谨慎别出错!’

南彩王可能是看我说得虽然有道理,就是我跳得太可笑,他哈哈笑着指着我说‘我是让你来游玩观景的,我不是让你来给我跳神的。再是,我只是顺便让你给我掐算一下,你怎么一出言就是警句啊?’

南彩王看我不搭话,他又说‘其实你的话我已经记住了,我会自勉也会自律,不会犯错误的,你就放宽心吧。’

我一看,南彩王是这么好的人,这么可以信任的人,这个朋友我就认下了。从此,我也在南彩郡住下了。以后的日子里,隔三岔五,南彩王总会带着我,不是游山观美景,就是游园观赏奇花异草。

我和南彩王一起,站在山巅观看那峰峦奇石,苍松翠柏,白云飘半山,日出映彩霞,绿地环闹寨,青山绕明湖。我感觉那个风光旖旎哟,我每次观景,都会赞叹大自然的造物神功,都会感动到心灵陶醉其中。

那日朋友相聚,南彩王让朋友们在花园狂欢。哇呀,一下涌进来十几个男女青年。嗯?这人群里面怎么会有晓文、梓曦啊?那些不认识的人,还都向我打着招呼,我直感觉面熟,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是谁!

南彩王小声对我说‘林静,看你迷的,你不认识他们,我给你介绍一下。那个叫梓曦的,是我弟弟。那个叫晓文的,是我妹妹。清楚了吧。’

我点了点头说‘嗯,清楚了。’

接下来就是一阵热闹的歌唱、舞蹈。只听一群人跳着,唱着

‘这里的小伙俊又帅,这里的女孩俏又白。今日到花园聚会来,朋友们欢笑乐开怀!这里的花儿摇曳随风摆,这里的蝴蝶翩翩绕黁海。这里曲径通幽座位一排排,这里温馨情话羞红了香腮。这里的风景如画好住宅,这里的人啊,心想事成都是栋梁材!’

南彩郡风景美丽,南彩王待人情深意厚。我在那里一住就是三百年。那天,我第四次回家探亲,拐回来又往南彩郡去的路上,突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天昏地暗,抬手不见五指。

我在迷混中,似有人把我扶到一个大洞之中。我刚进洞门,洞外忽然风停石静,一切气象还原如初。我掐指一算,才知道此刻是我和南彩王的绝缘之时,便不再想往南彩郡赶路。

忽然,洞中七彩生辉,悬挂南彩王三字,万余条。我想,此处并非南彩郡之地,不会是南彩王所为。这件事,我的掐指之术难以破解,不由高声喊着‘是谁在迷我!’

忽然有声音说‘无人迷你,这是南彩王特意选择的,和你告别的吉祥之地,他写这么多名字,是让你永远记住他!’

林静忽然听到姥姥在叫她“雅妮,你看电视呢,怎么就睡着了?”

林静猛地醒了,她在回想这个梦的内涵乔翔,这个梦里真的就是乔翔啊。南彩郡?南彩王?哦,我知道了,乔翔家,就住在我家的南边!那个‘三百年’,是什么意思啊?难道我和乔翔有三辈子的缘……

“雅妮,今天不上班,你也不能瞌睡着看电视呀。”姥姥又说。

林静站起身说“我还得去洗衣服呢,不看电视了。”等她关了电视,这个梦,她忘得干干净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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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一章 笑料?1

这段时间里,塑料厂里的工人们,一直小声嘁嘁喳喳议论着厂里一些人,做的那些特出格的事儿。

许正方和代菁的丑事儿,在塑料厂里工人们的议论声中,像沸腾着的开水一样,沸腾了半个月之后,渐渐落了滚。

把这个特大丑闻当作笑料的,是工人们。听到这事儿就再也稳不住神,再也坐立不安了的,是孙尚立、封五云。

孙尚立听到许正方霸占了代菁这个事儿的当时,他即刻就去找了许正方。这一次,他见到许正方,也顾不上考虑了,像是豁出去了一样,他朝许正方指着骂着大吼了一通。

许正方也立时朝孙尚立对了过去‘代菁又不是你老婆,她和你又没有一丁点的关系,你干吗缠着我较真?你生气,那你也是白生!哼,没见过你这号胡缠的人!’

孙尚立无言以对,他又去找了代菁。代菁说她对孙尚立是真心,对许正方是逼不得已、身不由己,是假意。孙尚立这才将将就就稳住了魂。

工人们背地里议论的话,都议论翻天了,也没有人给许正方报信,许正方一点点都不知道。

许正方他心里还在说你老冯训斥我,我许正方做那事儿又没人看见,你训也是白训!现在,这厂里人看见我,不还是照样和我打招呼,照样和我说话吗,就你老冯多事儿!

前天,许正方到托儿所仓库大院,进了封五云的保管办公室。他对封五云说尽百般好话,封五云就是不理他。他心里说你封五云不理我不是?切,我还找代菁去,看你还能治住谁?!

昨天,许正方到东关办事,他见东关外接着柏油马路的土路两边,是一所连着一所新盖的平房,这些平房都还没有起用。路北边的新房之间,有一所房子的墙,只垒了一人多高却停了工。

这个半成品的房里,虽然有砖头沙灰,可也有容下两个人的平地。而且这个城郊相连的地方,到了晚上几乎就没有行人了,路灯也不是很亮。

这时候,许正方看着这个地方,他忽然想起了冯友民教训他时候,冯友民说过的那句让他到外面的话,他转念一想,现在天气不冷不热,屋里外面都很适宜。他嘻嘻一笑,一下就看中了这块儿宝地。

夜幕刚刚落下,许正方就带着代菁,进了黑糊糊的半成品房子围墙。

不料,他两人进到围墙里,刚把塑料布铺到地上,坐下,根本就没有几分钟时间,就被河东区光明路派出所的巡逻民警,抓了个正着。经过盘问、签字,放了代菁,把许正方留下了。

今天早上八点多钟,冯友民办公室里的电话铃响了。

冯友民拿起电话问过是谁,什么事?他听到对方说“我是河东区光明路派出所,昨天晚上,你们厂的一男一女两个工人,在东关外没有盖好的房围墙里,有猥鞋行为,被我派出所巡逻民警发现。男的姓许,请你赶快来所里领人,快点啊!”

对方说完就把电话挂了,就没有给冯友民留一点说情的余地。

冯友民想想姓许?厂里只有三个人姓许,那两个都是女的,没跑儿,就是许正方了!这下把冯友民气的啊,他在办公室里甩着手、跺着脚、喷着唾沫星骂完,气呼呼地糊涂到了沈玉恭的办公室,他的气还没下。

冯友民气着对沈玉恭把事情说完,他指着沈玉恭说“我,我,我冯友民非让他许正方给气死不可!这事儿,我,我管不了,你,你,你去处理吧啊!!”他气得不等回话,就气呼呼地出了沈玉恭办公室的门。

柔脾气的沈玉恭,他见冯友民气得连话都说不成了,心想没办法了,那就只有自己去领许正方了!嗯?不对,不行啊!这么丑的事儿,要是让工人们知道了,那不就把我沈玉恭也掺搅进去了?再说,我也没法举着一张老脸去那里受那种羞臊啊!

沈玉恭在思忖可这不去又不行,这……有了,有了,现在杨依林杨厂长是正厂长,我和他一起去,算冯厂长交待我得事儿,我也办了,我跟着杨厂长也不受窘了,行,这个办法超好,这个事儿,就得这么办!他进了杨依林的办公室。

杨依林感觉,许正方是塑料厂里的人,自己是一厂之长,无论厂里的人在外面做了什么事,那也应该早些把他领回来。他想到这里,一点点没有犹豫,就和沈玉恭一起,领许正方去了。

许正方被领回厂里之后,他再也不愿答理冯友民了。他即是和冯友民走个碰面,他都是扭着脸,再没有和冯友民说过一句话。

许正方恨冯友民,他恨冯友民揭穿了,那天晚上配电房里的事,他恨冯友民出那个到外面‘干事儿’的馊主意。这一次,他好不容易求派出所里的民警,说只通知冯友民秘密到所里领人就行了,结果,冯友民没来,一下又来了两个人!

许正方心里还想着你冯友民不想来领我许正方,我许正方可以另想办法。你让沈书记一个人来,我也认了,可你为什么要通知杨依林呢!你马上就要退了,你这不是明摆着,让我许正方往杨依林的手里栽吗!

冯友民看着许正方对他的神情、态度,他是从头顶凉到了脚后跟儿,他禁不住自语着“唉!看来,这对谁好都没有用啊!我就是养条狗,当我要离开它的时候,它也会吭唧吭唧摇摇尾巴,不忍让我离开,这人怎么还不如一条狗啊!”

冯友民继续感慨着“我冯友民在厂里还没有退干净呢,我还上着班呢,我还掌着权呢,这茶可就凉透了!唉,不说了,寒心呐!

“过去,他许正方也做过错事,我也不少吵他,可他从来没有记过仇。这一次,我不就是没有去领他吗?他也不想想,这些天,他一连露馅两起丑事儿,工人们都快把领导们的脊梁骨捣透了,不处理他,还不是我在这里顶着?!

“唉!我冯友民啊,走背运了!这就是,当退不退必生祸乱!祸乱不从自身起,灾害必随旁外生啊!冯友民啊冯友民,你的大势已去,你就别再往下撑了,赶快退吧!退吧!!”

许正方的东关丑事,派出所里的民警不说出来,冯友民、沈玉恭,他们两人绝对不会传传出来。精明的杨依林,他更不会用自己的嘴向外传。

杨依林从进厂到现在,他曾几次听邓奥生对他说过,许正方和封五云的暧昧关系。说过许正方怎么骂他杨依林,骂得怎么难听。邓奥生还说了他本人和封五云的关系不错,这话都是从封五云那里听来的。

杨依林把这些事儿、这些话,都装在了心里,面上从来没有带出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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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二章 笑料?2

最近,钟紫娴到杨依林的办公室里聊闲话,她也对杨依林说了,许正方骂杨依林的事儿。

杨依林听后,笑笑说“我没有来厂之前,我不认识他许正方,我来到厂里之后,我没有得罪过他许正方,他凭什么骂我?他认错人了吧?”

杨依林当着人的面是这样说,可钟紫娴一走,他独自在办公室里,心不由己地拳头一攥,抬起拳头往桌子上嗵地一捶,咬咬牙说“许正方,窝驲尼麻!想和老子斗不是?我让你八个!”

杨依林恼怒起来说的这话,是中阳县的土特产。中阳县的老少爷们儿恼起来,说得都是这句话。

尽管许正方烦杨依林,杨依林恼许正方,但是,他们两个人在表面接触上,并没有发生过矛盾。

近段时间里,许正方身上的血气运行,也不知是偏冲了那条经络,使他在女的事儿上一犯再犯。东关的丑事,这才过去几天?他可又犯了贱!

今天中午,他在职工食堂吃饭时候,他看见了封五云。饭罢,他急忙回到他的办公室,拿了一样东西。然后快步穿过厂大院,到仓库大院进了封五云的办公室。

封五云一见许正方,她的气就不打一处生,气昏了头的她,竟忘了隔墙有耳。她指着许正方劈头盖脸骂了起来“你个没良心的东西,见了小娘,你就把老娘忘到一边去了!”

封五云越说越生气,她继续说着骂着许正方“老娘才比你那个小娘大几岁?老娘长得哪一点儿不比她强?你刚和她好上,就把你馋得臭名远扬,臊气熏天了!你滚!找你的那个小臊狐去吧!别在这儿熏我!”

封五云骂完还不解气,她朝着许正方的胸、臂,又捶打起来。打着朝门外推着许正方,嘴里还说着“从今以后,不准你进我这个保管室的门!”

眼看许正方退到门边了,他像是没有办法了,谁知,许正方猛地一个转身,嗵地一声把门关上了。他又猛地转回身,拥着封五云,把封五云拥到椅子边,让封五云坐了椅子。

许正方看封五云坐着不动,也不说话了,他从衣袋里掏出一个微型首饰盒,在封五云脸前晃晃说“你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就别再生气了啊,给你看看这是什么?”

封五云还生着气呢,许正方这么一说,她的脸往一边一扭说“我不看!”

这会儿的许正方,他不是在装孙子,他可是真的孙子了,他一点不带生气地,把首饰盒往封五云的手里送送,说“你要是不看,你就后悔了。快打开看看嘛,你一看,保准你高兴!”

封五云皱着眉,沉着脸,打开盒子一看啊!红宝石戒指!她又看到盒子里的小纸牌儿,见上面写着0元字样,心里一下高兴起来了。可她嘴上说“人造宝石!仿制品!谁稀罕!商场里几千元的,一万多元的都有,你不买,就会买些破烂货哄我!”

许正方的脸一苦说“哎哟,我的老姑奶奶,就这都花我半年的工资了,你还嫌便宜呀!”

封五云听到‘老’字,许正方说的下面的话,她也顾不得听了,她又生气了,说“你叫我什么?我封五云就是老啦!就是老得不值一看啦!”

许正方赶紧解释“哎哟,我的……”他又差点把‘老姑奶奶’说出来。赶紧顿住,又说“按咱华元的习俗,姐妹几个中,对老大,叫大姐,大姨,大姑,大姑奶奶;对排行最小的那个,叫老姐,老姨,老姑,老姑奶奶。怎么啦?我哪里叫错了!”

封五云听得只想笑,可她还是憋着笑,板着面孔像放连珠炮似的说“你没有叫错!你没有叫错!我就是半老徐娘,人老珠黄,皱纹爬满脸庞,死皮赖脸缠着你许正方!”

许正方一看封五云的气还没有下,心里还在恼恨他,他赶快装孙子“哪有,哪有,是我老嘛,是我死皮赖脸缠你的嘛。你就别再生气了,快把戒指戴上让我看看,”

封五云这才露出了笑脸。她戴上戒指,自个端详端详“嗯,好看,真好看!”她说完,又苦着脸说,“正方,说心里话,我真的很怕老,我要是哪天变老了,变得不好看了,你就不喜欢我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许正方一听这话,他的活眼左右一滚,“五云,你不想变老是吧,我呀,有绝好的办法,让你永远年轻!”

封五云一阵惊喜,赶快接话“什么好办法?快说说!”

许正方装得跟真的似的,说“这个办法呀……用的东西有天上的,嗯,也有地上的……”

封五云见许正方说话缓慢卖关子,她明知许正方有一半话是逗着玩的,可她还是催着说“快说嘛,快说呗!看你慢吞吞地卖什么关子呀,你要不说,我也就真的不听了!”

许正方看着封五云,说“你真的想听?”

封五云说“别再问了,真的想听。”

许正方说“那好。”他到墙角地方,把封五云夏天午睡用的凉席拿过来,展开往地上一铺说,“想用天上的东西呢,那就去偷吃太上老君的,长生不老丹!可是,天那么高而且空,谁会上得去啊?那就只有用地上东西的办法了。这地上的办法嘛……”

许正方说着,他的一只拳头从嘴边朝前一伸,说“就是当那千年王八万年龟!你看啊,就是这样!”

许正方往席上一趴,两只前臂、两条小腿挨着地,手脚并用,在凉席上慢慢转圈爬起来。他的头还伸伸缩缩,既像乌龟,又像老鳖在爬行……

封五云看着许正方的鳖爬动作,她早就把泪笑出来了。可她只笑了几声,就变成了哭笑声。她知道这是许正方为了讨好她,让她高兴,才这么低三下四学鳖爬,逗她笑,逗她玩的。

封五云连忙弯下腰,抱住许正方的一只胳膊往上拉,同时哭着说“正方,你快起来!我再也不说怕老了!我不怕老,不怕老!”

没有防备的封五云,她正哭着、心里正酸着,有备的许正方,顺势就把封五云按到了凉席上……

就在许正方进了封五云保管室的那个时候,隔壁的两个托儿所里的阿姨,她们忽然听到保管室里有吵骂声,两人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便轻脚轻手走到门口,耳贴竹帘听了个清。然后,听见保管室的门关上了,她们又贴着保管室的门听起来……

这种事儿,敢让老娘们儿知道?出不了三个钟头,厕所里一碰面,管保全厂轰动!

两个阿姨偷听,占用了整个午休时间,直到许正方出了仓库大院,她们才朝着许正方的背影,各自呸!呸!了两声,然后议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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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三章 坐稳正位了

许正方开始和冯友民说话了。只是,说话归说话,已经是面和心不和了。这些,冯友民心知肚明。

这几天,许正方、代菁两人的桃色浪潮刚刚平息,许正方、封五云的绯色波涛骤然又起。

这一次的塑料厂新闻,可不是沸腾开锅的问题了,而是塑料厂工人议论的势头哄哄得要爆炸了!许正方、封五云、代菁三人的脸面虽然遮挂不住,但是,更难受的还是冯友民。

只听说过‘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人只是想象,都没有见过。现在的冯友民,他就很像热锅上的蚂蚁,坐站不住了。

冯友民在想

自己争着抢着赖着不退,非要当这个领导。这才有几天,就领得自己的人捣起来了!现在厂里淫事儿泛滥成灾,工人们吵吵得翻天,这种听都没法儿听,听着就恶心的丑闻,让我冯友民的脸面往哪儿放啊?!

也算怪了,以前厂里就是有恶心烂事儿,可不露天啊,现在露天烂还不是别人染的,是我冯友民的人,最欣赏的许正方烂的,这可是自窝儿烂啊!冯友民,你退吧!退吧!

眼看这里没有你姓冯的立足之地了,你看那报纸上登的,是厂长杨依林,事迹文章夸的是杨依林,早就没有你冯友民的份儿了!

这些,我冯友民都不再想,也就不再说了。可是,经我手提拔上来的人,在这些天里,他们像是也变样了,他们看见我,我看着他们真的是连眼神儿都变了!

唉!冯友民,你还是自己劝自己吧,你在这里怄怄,还不知道又会闹出什么想不到的事儿呢。给你简单一个字退!

好,退的事儿定了。这两天就召开中层以上领导会,叫沈玉恭在会上,把我这些年的工作作个小结,我再三言两语一应付,完事儿!趁着节前退下来,我还能过个清闲舒畅的国庆节呢!

国庆节放假前,冯友民彻底退到厂里领导顾问的位置上了。以后,他有事儿就到厂里看看,没事儿,就不再照时照点上班了。他退得很轻松,无一丝牵挂。面上,是他经手的那几件公事儿做了了结,才告退的。

杨依林正经坐上了,华元市利丰塑料制品厂的第一把交椅。

杨依林现在这个位置,由于他木器厂打下了良好的工作、人品基础,深受木器厂工人的拥戴,大厂工人又高看他几分,加上他超年龄的工作能力,和他为人处事的老练沉稳,不要说车间主任一级的中层领导,就连厂一级的几个副职大领导,在正经事儿上和他说话,也是规规矩矩的。

目前,塑料厂的生产形势还算正常,歌会照常进行着,木器厂的经济数字不断增长着。再加上杨依林有副职们的协作,朋友们的支持,他的工作,也算是很顺利的。

十月份,塑料厂只风平浪静了二十多天,新鲜事儿就在背地里鼓动得又冒出来了。厂院里那组装箱工人,又四嘴五舌咕咕哝哝、叽叽喳喳热闹起来。

撒天霞看看周围没人,便悄声对大火说“哎!大家听着,今天咱组的小报头条新闻,是我撒天霞写的!你们要是愿意听,我就开始念!”

这四个人一听,都急着让撒天霞快说。

撒天霞还摆了摆姿势才说“大家听着!我写这篇新闻的标题是许、封、代素面下台,杨、温、林粉墨登场……”

万景春截了撒天霞的话,他开腔了“什么新闻?你就收起来吧!这事儿,我早几天就知道了!”

撒天霞一听不依了,说“那你还不早点放!夹这几天干什么?”

万景春说“我还不是想落实一下,看有假没有啊。”

撒天霞抬手捣捣万景春,嘴一撇,说“咦呀,还落实呢,这一次厂里议论的事儿,可不是刚发生的,也算是咱组得到的消息晚了,我听人家说,咱厂早就唱起来红楼梦了!”

柳翠一听说唱红楼梦,她稀罕了“啊?你说这是什么意思啊?”

撒天霞说“看我说的和景景听的一样不一样啊,我听说杨宝玉,爱的是温黛玉。说这一次倒是没有宋宝钗的戏,景景,你先别说话,让他们三个猜猜,看这个薛宝钗是谁?”

撒天霞心急,她没顾上让别人说话,自己又开了腔“这个戏里的薛宝钗,就是沈玉恭介绍给杨宝玉的林宝钗!”

万景春点着头说“不错,不错,这和我听到的一模一样。”

花蕊馨说话了“要我看,这闲话也不足信,你们想想,前几年都吵吵着,曲映涛和温洁梅好,随着就有个在校生模样的男孩子,经常来厂里找洁梅。厂里人也议论着,那个男孩子是洁梅的男朋友。到现在曲映涛都结婚了,那个男孩子,还经常来厂里找洁梅,你们说,这事怎么回事儿啊?

“再说了,现在的婚姻又不是封建包办,咱厂里怎么会出现,宝黛钗的关系式呢?

“还有啊,我告诉你们,几天前,我听说一个可靠消息,说杨厂长早就有女朋友了。杨厂长的女朋友,是杨厂长的大学同学。人家还说,杨厂长的女朋友长得很漂亮,在市里上班呢。

“哎?对呀!我听到的这消息和报纸上登的,杨厂长是未婚夫的事儿多吻合呀!看来,你们听的那消息,是闲着没事儿干,吃饱撑得慌的人,扑风捉影捏造的!”

这几个人都觉得,花蕊馨说的有道理,一时无人接腔。

柳翠找热闹说“管是真的假的,咱们不出去说就是了。不过,刚才天霞说的唱红楼梦,我倒是真的感兴趣了。咱厂要真是唱红楼梦呀,那也真是还不缺演员呢!杨,温、林那三人,要是在咱歌会舞台上,真的演宝黛钗,要我想着,肯定会很想回事儿,很好看呢!”

张留成先笑了说“嘿嘿嘿嘿!柳翠说的不错,咱厂连演焦大这个角色的人都有!”

几个人哄地一阵笑,都知道张留成说的是看大门老李。

万景春说“咱厂演红楼梦,焦大这一角色是有了,那个戏份多的凤辣子,让谁演啊?不太好找吧?”

柳翠说“天霞!天霞的嘴厉害,会说!”

撒天霞说“我?不行,不像!封五云?她更不像!钟紫娴?她也不太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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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四章 唱红楼梦?

撒天霞又一想“哎,有了,有了,盖珏瑶!盖珏瑶的长相,神态,还有她说话时候的那个样子,她哪里都像,就是她啦!”

柳翠拍着手说“对!对!大管家盖珏瑶最像凤姐王熙凤!”

“那……贾琏谁演啊?”张留成说。

“咱厂里扮演贾琏的人好找,关键是,谁演贾瑞呀!”万景春接话说。

撒天霞自个“格格格格!”笑起来,她说“贾瑞,格格格格!现成的,就是许正方!哈哈……”

五个人听到许正方,一阵哄笑……

柳翠说“早就听说许正方总是去找盖珏瑶,可盖珏瑶就是不吃许正方色浪那一套!人家盖珏瑶多精明啊,她也不得罪许正方,总是笑笑、骂骂许正方,就把许正方挡到一边了,许正方是干着急没法施。”

张留成接话说“许正方他要敢赖着脸皮跟盖珏瑶蹭磨,就盖珏瑶那脾气,红楼梦里那盆屎尿,她非扣到许正方头上不可!”

又是一阵笑声……

万景春又接了话,他说“我听伙房老赵说过,他说有一次大师傅出去了,他一个人在灶火间收拾东西,他从小窗户口看见,许正方跟着盖珏瑶进了餐厅。可能是盖珏瑶见餐厅里没人,她就大声喊起来人呐,人都去哪儿啦!

“老赵在灶火间正要答话,他听见许正方说这里没人,这一回可挤住你小娘们了!可能是许正方动了手脚,只听盖珏瑶咚咚咚咚跑到灶火间,拿了一根长火杵,跑出去对准了许正方。这时候,老赵在小窗户边看得清清楚楚,这种情况场面,他才不敢说话呢。

“老赵说盖珏瑶掂着火杵,涨红着脸还哈哈笑着问许正方你这个孩子,你都这么大的人了,你怎么还没个正经啊!你先答应老娘,让老娘戳你哪儿?说呀!许正方到底没敢近前。他只是指着盖珏瑶,他想笑又想恼,说你,你,你这个小娘们真难弄!”

万景春说完,这组人的笑声更响……

花蕊馨摆摆手说“咱们的笑声太大了,小声点。”

张留成指指花蕊馨,说“你们看,咱厂演贾母的人,也是现成的!”

又是一阵哈哈格格笑声……

他们的笑声还没有落下,车间主任过来了,他说“你们有什么高兴事儿啊,高兴得全厂人都听见了?”

利嘴撒天霞接了话“别绕着弯儿批评人了,笑笑又没有耽误干活。再说,不就是今天笑声大了点嘛,笑总比哭好吧。”

这个年龄约有三十五六岁的车间主任,早就领教过这组人的嘴上功夫了,平时他很少招惹这组人。他仍然推着笑说“你这娘们儿,我又没有说啥,你的嘴那么快干吗!”他说完,像是没有带气,转身走了。

撒天霞听着那话,感觉不好听,她朝着车间主人的身后又撂一句“你不是娘们儿生的!”

这组人的这一次笑声,车间主任没有回头。

要说到这件事儿,哪有上司怕下属的?嗨,这个车间主任就有点怕这组人。

内里原因,一是这组人干活,他挑不出毛病。更重要的是,这组人中,无论那一个人恼起来,只要心里有话,是不遮不掩地直向外撂,直向外说。不管是谁,只要有不良作为,照样敢当面揭老底!花蕊馨恼了,她也是这样!

这组人为什么不怕领导?内里也有原因。他们干的活,也就只有在这里干活了,头头儿想踹他们,都没地方踹。

大厂里只有两个厕所,打扫厕所卫生,只需要一个人。要是还和以前一样,把不顺眼的人往木器厂塞?现在木器厂的工人,比大厂工人拿的奖金还多呢,头儿们早就不往木器厂里塞人了。头儿们实在没法整治这组人,这组人也就不怕头头儿们了。

车间主任走后,这组人仍然说着他们想说的话,仍然议论着塑料厂‘宝黛钗’的事儿,看到底是真是假。

大凡背后嘀咕人的闲话,当事人总会在闲话四起时候才会知道。杨、温、林的事儿,可能是闲话初起,或者是闲话太刺脸,没有人敢向杨依林汇报。直到现在,花仙子朋友们也都还不知道呢。

今天上午,温洁梅的账目做完了,她没事儿干了,趴在办公桌上,忽然想起了她对杨依林的情感过程。她的手在纸上写着,她嘴里还在不出声地自语着

“从我第一眼看见你的身影,就悄悄向你身边走个不停,我在天涯里思念,遥远里赶路程,我跑啊跑啊,跑不进你的心灵。茫然角落憔悴了多情面容,痴傻迷茫对窗仰望满天星。我多想再做和你聊天那个美梦,可我知道,那一定会是,苍白对着冷漠寒冰!”

她自语到这里,一看纸上“嗯?你个傻妮子,你把你自语的话也记下来了?你不嫌羞啊?算你能!算你有本事,那你就接着自语!嗨?接着就接着,又没人管我,那我就自由一下呗!”她和刚才一样,又是在纸上写着自语着

“我逃啊逃啊,怎么都奔不出这个爱城,一路颠荡,身心伤痛,找不到安宁。不知几时才能愈合撕裂的痛,不知谁能早早把我的忧伤抚平。光阴抛去了那个阴暗的春夏秋冬,时间帮我揉碎思念洗去了愚情。”

她停住自语,停住写,心里说你这个小大妞,经过这一场事儿,你可是懂得不少了呀,你行,我给你赞一个!你给我接着写,你给我接着说,我要看看你还能说出什么感觉来!行,那你就看我的吧!她接着写着自语着

“转瞬又一年,灿烂鲜花美丽光景,岁月唤我走出迷蒙迎来黎明。梦醒的我照啊照啊用心照镜,镜中花朵,依然美丽依然年轻。从此我换了一副好啊好啊好心情,我潇潇洒洒快快乐乐喜笑盈盈!告别昨日,忘记过去,让那爱痕消失得无影无踪,向往明天,憧憬未来,总会有真爱伴我同行!”

温洁梅写着伴着自语,她自语完了,朝纸上看看,闭着嘴唇儿咬咬牙,思索思索,摇了摇头,自语道“你个小妮子,你现在学得不是又能写,又能说了吗,那你就接着呀写呀,你就接着说呀!写就写,说就说,这会儿在我的小圈圈儿里,我当家!开写我的心情!开说我的眼前光明!”

她接着又写起来,自语起来“时间美好,它能把心绪里的废物统统掷抛!它能把所有哀戚创伤宽慰医疗,我的背影,离他的背影,越来越远遥。不知不觉,闭合了那个不该开的情窍,脑海里再也没有,不该有的烦扰!”

她自语到这里,感觉自己心里还有很多话想说,又自语着“想写就写,想说就说,说出来心里轻松,说吧。”

她继续着“光阴奇妙,它能把悲愁思念烟散云消。我找回了过去的纯美微笑,我找回了曾经一直的自尊自豪。我这只受伤小鸟,鸣响了前进号角,与往日挥挥手,直飞长空自在翔翱!”

此刻,她坐正了身子,为自己加加油,握着两只拳头咬着牙摇摇,为自己在加力。她为自己解脱重负,而一身轻松,她为自己花儿一样的年龄自豪赞美,就又写着自语着

“日月热闹,它变换得冬夏春秋雨雪纷飘。我看那山青水秀村美城丽海河涛,我看那红阳攀楼顶,皓月挂树梢。诗一样的日子伴着琴弦,荡出声美音妙,铭记人生旅途,应该是奋进伴着快乐逍遥!”

这会儿,温洁梅挺挺腰,松了一口气,说“啊!轻松啦!我心里是真的好轻松,好轻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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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五章 心语

温洁梅无声地自语着自己心里话,潜意识中竟把自己的心语变成了纸上的文字。

她看看那些文字,心里在说

不是遇到杨依林,我就不会有这样的心里话,就不会有这种心事,我也就不会自语这样的内容。说得对,我要是没有这心事,我也写不出来这纸上的文字。

现在,这心语变成的文字,根儿里就是与杨依林有关。既然与他有关,让我又是自语又是写字的,这都浪费了我的宝贵时间。这不行,我心里有点烦!那,要不,把这些字拿给杨依林,让他看看?

是,对,让他看!我费心,他闲着?他给我来了那么多的难听话,让我到现在都忘不了,我也不能让他忘了!他看这文字,他总得费心思想想吧?我就是让他费心思的,我可不是在喜欢他!我把对他的那个狗屁情,早就抛到外星系的云外了!

温洁梅找了个空,她拿着那张文字纸,去了杨依林办公室。她也学会装了,她看见杨依林就带笑说“依林,我这几天看了几本杂志,灵感一来,就写出来了这些文字。我看着还可以,你要是能改改,还能在歌会上唱呢。

“哦,对啦,你会谱曲,晓文她都算得上是曲作家了。你把这文字修改一下,你们两个商量着共同谱曲,这歌肯定会很好听,也算咱们三个人一起为歌会贡献力量了。你说,可以吧?”

杨依林接过那张文字纸,大略一看,说“你这字是怎么写的?怎么像画上去的一样啊?有的字道还不太明显,你写的时候,是不是心不在焉啊?”

温洁梅赶快笑了说“不是,不是,那是我一边做账,一边写,八分的心用在做账上了,两分的心用在写字上,就写成这样了。这一心两用真是不行,以后我再也不这样写了。哦,哦,我的帐写得很清楚的,我已经对过了。我还忙着呢,我走了。”她说完出了门。

杨依林认真看完温洁梅写的文字,他想到,这第一句里,有个时间是愈伤良药。哦,懂了。

杨依林多聪明啊,他一百二十分地懂温洁梅的意思,他情不自禁地使劲闭闭嘴唇、皱皱眉,抬手摸着后脖颈来回搓呀搓呀,这会儿他有了感想嗯,对,她就是那种绽放在黑暗里的花朵!

杨依林也和温洁梅一样,他也在纸上‘画’着文字,嘴里自语着

“这朵花儿生长到角落那个地方,它在黑暗里静静地默默成长,我从没有看见过它的模样,也没有闻到过它的芳香,更没有意识到它的存在,它却悄悄地向我眼前绽放。”

他自语着写到这里,不由自己地叹了口气,接着又自语写起来“那一天我看它看得依稀不清亮,今天才体会到它的悲思创伤,我无辜,我也无以补偿,因为我,我没有能给它的雨露阳光。我只能深表歉意祝愿它无恙,心里还有些不忍和怅惘。”

杨依林自语到这里,他抬手摸摸额头,他没有停下自语,也不没有停笔的意思,他的眼睛有点湿了,湿得没有写出字来,他手写的是心不在字上的弯弯道道。他看看这些弯弯道道,忽然想起了郑晓文,他抹一把湿眼,又拿出一张纸,写着自语着

“那一刻就是个色盲!一个个蓓蕾含苞待放,一朵朵鲜花开在我身旁,我的精力全呵护在我心地花朵上,从不曾留意,我心花以外的众芳。”

杨依林自语到这里,他无声地摇了摇头,接着自语着写着

“我的花籽在我的心田下种,她的根系深长枝叶青葱。我用心雨浇灌得我的花蕾盛荣,我给她的气候是那长春无冬。绽苞的花瓣姣美万千色艳霞红,她时刻美丽着我的心海天空。我的花朵似明月照我心涌动,我的花朵,我的痴心,两相情浓!”

杨依林看看自己自语出来的文字,他感觉还是不够尽意,继续自语着写着

“我的心花开放是那十彩模样,她那彩亮妍光,映照到四围八分。我的心风轻轻吹着我的花枝她微微荡,她艳美嫩丽,向我挥散无尽芳香。她的雅静无双清芬无量,她的芳泽沁我心脾,我醉眼痴狂!我的醉眼醒眼再看其他方向,我心花以外的世界,即刻就成了混沌一片灰暗茫茫。”

杨依林自语到这里,他看看他写的文字,颇有感触,又自语了几句“爱情附了体,心生一怪癖,无视身边陶李,只认我和你。”

杨依林写完了,他也自语完了,他双手举起伸了个懒腰。他伸懒腰的手刚刚放下,温洁梅又进来了。他用疑问的眼光看着温洁梅,看她要对他说什么。

温洁梅带笑对杨依林说“我这会儿没事儿,又写了几句话。反正是晓文你们两个谱曲,也不会累着你。给,你再看看这纸上写的,哪里不顺了,你改改啊。” 她说完话,就转身出去了。

杨依林心里说这个小妮子,她今天她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啰嗦啊!哎呀,别说废话了,快看看她写了什么?

杨依林只看了个文字开头的几个字,就说“啊?情断冷郎?嘛意思啊!快看看!”

杨依林看着这张纸上的字,他不觉念出了声“我是个漂亮的大女生。”他只看了这一句,就哈哈笑起来,笑完,接着又念,“我自强自爱自尊又身正。那一刻他让我心动,从此我的神思恍惚又迷蒙。原来心慌脸烧就是爱情,”他念到这一句时候,又忍不住嘿嘿笑了,说,“这个小妮子真有意思!”

他接着念道“我见了他,我手足无措,我不知西东。我的爱鸟唤不来,他冰刻鸟的共鸣,他总是不在乎冷言冰语一脸轻松。”他念到这里,他不笑了。他在想这是说谁呢?说我?不会,不会,是这小妮子的脑筋联想出来的,不沾你的杨依林的边!

他继续念着“噢,我是炎夏,他是隆冬,水火掺和不相容。罢罢罢,咬咬狠牙了断情,停停停,把爱丝收回我心库中。哎哟哇,我静心盼,我耐心等,总会有热心男孩扣我门庭,我挥挥手,对他说声再见啦,我潇洒转向,我的脚步匆匆!”

杨依林念完,这一次,他也是摇了摇头,意思是,这些女孩子们不可思议。只是,他品品最后一句,他心里轻松地笑了。

杨依林又想到这段时间歌会散场,一直都是康明送温洁梅的。那,看洁梅写的这词句,她和康明两人之间的感情,一定是有新的进展了。

嘿嘿!这个女孩子,刚开始的时候,她总说她不会写,结果,她写出来这么多有感情有内涵的文字,看来呀,是爱情挖掘出了她的才华。她这个女孩,确实有一种吸引人的独特味道,了不起!她坚强,美丽,温柔典雅,感情丰富。这一切,该康明享用了!

杨依林看了别人写的文字,心里美着别人,还比比想想美着自己嗯,康明和我杨依林一样,我们都是个有福气的人!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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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六章 闲话引了事

郑晓文从杨依林的办公室里出来,她推着自行车想到木器厂去,刚走到厂院,听到撒天霞在叫她。

郑晓文从不在厂院里大声说话,她朝撒天霞摇摇手,往那组人跟前去了。

撒天霞没等郑晓文走到身边,她就朝郑晓文跑了过来。她先伸出她的左手说“我想找郑大夫看看,看这抹点什么药膏好。”

郑晓文见撒天霞的手上,有一块儿指甲盖儿大的干屑皮,她说“你也别找我爸爸了,我给你说个偏方。”

撒天霞听完郑晓文说的偏方,一下把她笑得弯着腰还在笑,说“你说的这个偏方,那不就是,人皮得了牛皮病用猪皮一治就好了吗,格格格格!”

撒天霞笑完,她的脸色即刻变得神秘起来,她对郑晓文悄声说“我叫你,是我听到了一些闲话想对你说。”她对郑晓文详细说了,厂里唱‘宝黛钗’的事儿。

撒天霞还说“晓文,你们几个人都在歌会上唱歌,你们在一起关系又那么好,出了这种闲话,虽说没有你的事儿,我也得让你知道啊。你可不敢向外说,记住啊。”

郑晓文一听,早就急了,她说“天霞,一会儿你过去就对他们说,根本就没有这回事儿。杨厂长早就订过婚了,他的未婚妻在市里上班呢。洁梅和林静也早就又男朋友了。这些闲话纯属无中生有。你把这话散出去,堵住那些闲话!”

撒天霞听郑晓文说的和花蕊馨说的一样,她觉得郑晓文说的有道理,得赶紧堵住那些闲话。她向郑晓文打个手势,赶快回组里辟谣去了。

郑晓文推着自行车向厂门口走着,心里想着厂里传这些没影儿的烦人事儿,这心里再急,也是人长千只手,捂不住外人口。只有真话、假话碰了头,工人们自然会明辨是非。

这段时间,私下和杨依林说话最多的钟紫娴,今天上午她早就想进杨依林的办公室了,可她到杨依林的办公室门口往里一看,温洁梅在和杨依林说话,二看,郑晓文在和杨依林说话,三看、四看,郑晓文还在那里,她耐着性子等到第五看,她终于进了杨依林的办公室。

钟紫娴和杨依林熟识之后,她和杨依林说话从不绕弯儿,此刻,她往沙发上一坐,就来了个开门见山,她把厂里工人议论的,唱红楼梦的那些闲话,对杨依林细说了个清楚。

心里翻腾面上严肃的杨依林,他沉默了片刻之后,问“紫娴,这事儿你相信吗?”

“我相信一半。”钟紫娴说。

杨依林说“原来连你都会相信?我告诉你,你们的视觉都错了!那是因为,我们都是歌会上的人,这些女孩子们都在为歌会出力,我感激她们,平时才接触的多了些。报纸上明明登过我是订过婚的人了,这些人怎么还胡乱扯啊!”

钟紫娴说“你是这样想,我看你对温洁梅就是太好。工人们还都议论说,天热时候,你给温洁梅扇扇子打蚊子了,还说在厂里吃罢中午饭,你往温洁梅的办公桌前一坐,不到上班不出来了。还有人说,晚上看见你和温洁梅,你们两个骑着自行车轧马路了。

“还有呢,说沈书记是你和林静的,红郎爹介绍人,说林静的才华、长相和你最般配了……”

钟紫娴还没有说完,杨依林就急得忍无可忍了!他连面上也按耐不住了!

杨依林说“呀,呀,这都哪儿跟哪儿呀!算了,算了,一下就出来这么多的乱事儿,我现在算是让这么多张嘴说的,我百口莫辩了我!不过,我相信,事实会让谣言不攻自破的!”

钟紫娴出主意说“你趁这股风还没有刮起来,你赶快召开职工大会,在会上狠狠地点他几点,再把你订婚的事儿一亮,这事儿不就平息了?”

杨依林说“紫娴,这事儿你先别声张,我马上想办法处理!”

钟紫娴走后,一向沉稳的杨依林坐不住了,他埋怨起了郑晓文“不公开!不公开!要是早公开了,那还会有这些穷破事儿!”

突然,杨依林眼里的那一丝阴冷一聚,他的嘴唇一闭牙一咬,紧攥的拳头朝着桌上猛地一击,说“尽快处理!我不能让这些女的们误我的前途!让她们离开行政大院,都给我下!!”

杨厂长的拳头那一击,很像是皇帝甩出的谕旨令箭,杨厂长冷冷地一声都给我下!!也很像是皇帝说的推出去斩!!哎呦,怪吓人的哟!老人们常说,伴君如伴虎,谁知,赖好是个人,只要头上有顶又小又破的乌纱帽,就差不多都变成虎了!

对流言飞语一点点都不知道的清纯女孩林静、温洁梅,眼看她们两个的工作就要大变动了,她们还全然不知呢!林静啊,你把你的运气预感反了!

杨依林看看表,他看刚过十一点,随即就叫了沈玉恭、钟紫娴。

这两人来到杨依林的办公室,钟紫娴一观察杨依林的架势,她对这个三人小会,心里就有了一点谱。沈玉恭什么都不知道,他还举着一张迷瞪脸呢。

三人小会开始了。杨依林三言两语演过前奏曲,紧接着就转入了主旋律“报纸上一再刊登,上级也下达了精神,说绝大部分单位机构臃肿人浮于事,精简机构精简科室人员,减轻企业负担势在必行!

“结合我们厂,科室人员也确实太多,工人们纷纷反映,说有些科室人员简直就是在混饭吃,有他是半斤,没他还是八两!还说,有的科室三个人的工作五个人干,浪费了人力,亏了企业。”

杨依林说到这里,他看看那两人,接着说“我找你们两个来,就是商量结合咱们厂的情况,看如何精简科室人员,精简下来的人员如何安排,我想听听你们两个的意见。”

听了半天的沈玉恭,他事儿是听明白了,也感觉科室人员调整一下也行。可这么大的事儿,事先一点动静没有,怎么就这么一说,立马就往下裁人,他有点蒙。

钟紫娴仔细听完杨依林说的话,她心里就已经有谱,有数了。她轻咳两声开了腔“我也听到不少反映,说往科室里塞人了,科室人员人满为患了,有些科室人员素质低了。像代菁,她都去医务室一年了,到现在还只会涂抹紫药水,工人们能不议论。

“还有,像桑塔纳司机金光耀,工人们都反映他目中无人,说话难听。冯厂长不坐车了,他一直闲着,他还去曲映涛那里领油票。那次,他去曲映涛那里领油票,曲映涛就说了他一句,他差点和曲映涛打起来!”

哎哟!这人是怎么回事儿啊?金光耀都开车几年了,过去他就算是有点小不是,也没有人说他的不是。这冯友民一退,他怎么就有这么多的不是了呢?他去领油票,只是和曲映涛说了两句别扭话,在这个‘生死’关头,怎么就变成‘差点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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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七章 调整1

梦恋之姻缘正文第三百七十七章调整1在一个单位里,谁和谁说了什么话,谁和谁磨了两句嘴,这些生活小细节,谁会去在意?就算工人们之间有了闹别扭的事,这事儿又没有人给杨依林回报,杨依林他哪会知道啊?

这会儿,杨依林感觉还不到该他说话发言的时候,他没有接钟紫娴的话。

钟紫娴看杨依林不表态,她看看沈玉恭,说:“沈书记,这些议论你听到没有?你对代菁、金光耀这两个人怎么看,说说你的看法呗。”

沈玉恭抬手挠着头,他不砸不砸嘴说:“代菁的情况,那是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这金光耀……好像也听说过。只是,他和曲映涛差点打起来的事儿,我不知道。”

沈玉恭心里说:金光耀找曲映涛领油票,那天我也在场,他两个就说了一句别扭话,其它啥事儿都没有,现在怎么就成差点打起来了?扩大事实!这个精简裁人的关键时刻,应该实事求是,怎么能随意说话呢!

沈玉恭接着说:“要说,咱厂的科室人员是有点多,适当调整一下也好。”

杨依林赶快接了这个满意地话茬,说:“既然咱们三个的意见一致,那就快些行动,早调整,厂里早收益。现在咱们就议一下,看哪些人适合留下,哪些人需要调整工作。”他说完,拿了事先准备好了的笔记本、笔,递给钟紫娴,说,“紫娴,给你记一下。”

钟紫娴接过‘生死簿’、‘生杀笔’,一句话没说,上去就写上了,精简下放人员:医务室:代菁。厂办公室:金光耀。写完抬起头说:“我把代菁、金光耀写上了。”

沈玉恭听了心里说:我和杨厂长我们两个还没发言确定呢,你钟紫娴这么轻巧往‘下踹榜’上一写,金光耀这下半辈子的工作,那可就定在你钟紫娴的黑手里了!

沈玉恭看了一眼钟紫娴,他心里还在说:你钟紫娴也是从工人中提拔上来的,以前也没有见过你是这个样子,今天你是怎么了这么随意?等轮到你钟紫娴上了下踹榜的时候,我看你说话还会不会这么顺口滑溜?!我看你的心情会不会这么轻松?!

杨依林看沈玉恭没有说话,他接过钟紫娴的话说:“写上了也行,咱们从厂办开始,挨科室评议,不行的人就下去。沈书记,你和紫娴你们两个比我了解情况,比我有发言权,你们先说。”

这个三人小会,怎么想都像是一个围猎场,这三个人特像围场的猎手。围场内有很多猎物,那些有错的、无辜的猎物们,任凭这三个猎者,拿着枪瞄准他们,扣动扳机给他们来一声枪响!猎物们除了惊慌失措之后无奈地倒下,别无办法。因为,他们绝大多数都逃不出这个围网。

这时候,沈玉恭心里又在说:光耀,你已经上了下踹榜啦,我经常坐你的车,这会儿我也没保住你,我沈玉恭对不住你了啊!

钟紫娴看沈玉恭不说话,像是在思索考虑。她也在想:何自谦的儿子何向海,是杨依林刚安排到人事科的,平时又见杨依林对何自谦那么恭敬,这不明摆着安排何向海,是顶替吴俊杰的吗?还有,这一次精简,很可能会有温洁梅、林静两个人!

钟紫娴开始绕着弯儿发言了:“郑晓文又来厂里上班了,宣教科的工作,一个人也能拿下来吧?”

沈玉恭等到钟紫娴的话一落音,他就盯着杨依林看。

钟紫娴只是在试探,她看杨依林脸上没有表情,看沈玉恭像是在思想,像是沈玉恭还没有转过弯儿呢,她又说话了:“要说,郑晓文不在咱厂里开支,又顶一个人干活,宣教科是不是应该节约下来一个人,林静……”

沈玉恭听到宣教科的时候,他就有点紧张,这一听到林静二字,他赶紧摆着双手说:“不行,不行!这个女孩可是个人才。你掰着指头数一数,看咱厂里谁的才华能比上她?再说了,郑晓文又不是咱厂里的人,人家说走就走了,咱们总不能一会儿把人放下去,等用着了,再把人掂上来吧?让林静下,我不同意!”

沈玉恭他对这个会的中心指导思想,还在迷糊中呢。他不是非要护林静这个人,他是看林静确实有文才,人品又好。还有一层是,他认为‘杨依林一直在追林静’,他也是看在杨依林的脸面上,才这样说话的。

杨依林听沈玉恭这么说话,他即刻上场亮相了:

“沈书记,咱们都忽略了一个问题,厂里的宣传人员必须具备组织资格,才能担此工作。林静虽然没有担任职务,可她站的是这个位置,厂里也有不少人议论、不少人来我这里反映这事儿。依我看紫娴提得也对,让林静暂时回去,还开小刨床,等她资格够了,再上来也行嘛。”

沈玉恭听着这话,心想:哎哟?这人要是想整治同类,颠倒横竖怎么说都是理啊!那会儿,他杨依林求我让林静上来,这会儿,他又在这样的会上,让林静下去,看来他是一点情面都不不留呀,这都是怎么回事儿啊?哦,对对对,听说他和温洁梅……

钟紫娴看沈玉恭没有再说话,她随即在下踹榜上写了,宣教科:林静。紧接着,她就开始说吴俊杰。

钟紫娴说吴俊杰的不是,她刚说了个头儿,杨依林就拿话挡了回去,杨依林不想搞得太显眼。

谁知,吴俊杰得罪过沈玉恭,沈玉恭也烦吴俊杰。他说:“人事上一个人就行了,何向海这个小青年文气、本分、字写得也好,很适合办公室工作。吴俊杰原来是薄膜车间的工人,还让他回车间工作吧。”

钟紫娴一听正合心意,吴俊杰的名字,很快就上了钟紫娴笔下的下踹榜。

钟紫娴写着吴俊杰的名字,她心里还说着:吴俊杰呀吴俊杰,谁让你不识时务呢!有多少中层,都是哪个头头儿来了,在哪个头头儿面前吃得开,工人们都称人家是:朝朝香!你呢?你和金光耀一样,怎么还晕着头当前朝的大忠臣啊!不下你们下谁!

下面接着,仍然是挨着科室过筛子,筛来筛去,又筛掉几个人。

等筛到财务科的时候,沈玉恭说:“财务科的人不多。谷岚云快休产假时候,冯厂长又调来一个女孩,这也是经过杨厂长同意的,你们看财务科的人还动不动了?”

钟紫娴说:“谷岚云休产假了,财务科现在没有个正头儿会行?”

第三百七十八章 调整2

梦恋之姻缘正文第三百七十八章调整2杨依林赶紧接了话:“那当然不行。这样吧,我看宋奕各方面都不错,我看她具有当这个科里正头儿的能力,要是把她调过来,你们两个看行不行?”

钟紫娴看沈玉恭在思索,她说:“要我看,宋奕从能力到为人都不错,她来这个科里当正头儿,我举双手赞成。只是,谷岚云假期满了来上班怎么办?木器厂会计室那个空缺怎么调整?谁去补?”

杨依林看看沈玉恭:“沈书记,你说呢?”

“我一时还没有考虑成熟呢,你们两个有什么想法,说出来让我听听。”沈玉恭说。

杨依林说:“我突然有个想法,让洁梅去木器厂,岚云上班了,再给她安排适当的工作,你们两个看怎么样?”

钟紫娴不等惊讶的沈玉恭开口,她抢先说:“算依林想得周到,洁梅与宋奕相比,洁梅虽然业务熟练,可她没有领导气质,拿不了大场面,把她们两个调换一下,我看也很合适。沈书记,你看呢?”

这会儿的沈玉恭,他是真傻了!钟紫娴问他,他还没有找着方向呢!他不自觉地挠挠头,心里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啊?就算不说杨依林是不是和温洁梅好上了,可这温洁梅是正规财会学校毕业,那宋奕是半道儿出家,怎么说换位置,就换位置了呢?不解!

这时候,也不容沈玉恭多想,他回话说:“既然你们两个都说合适,那就这样安排吧。”

得,温洁梅就这样让他们像推三门斗似的,推倒了。

沈玉恭看见钟紫娴把温洁梅的名字,也写在了下踹榜上,他心里说:这洁梅是调工作的,怎么就也写在那个本子上了?!他只是想了一下,钟紫娴就把笔放下说话了。

钟紫娴放下猎杀温洁梅的笔枪,她说:“下面是小售科,我看孙尚立,咱们就不用商量了,工人们说的,半斤八两、混饭吃,就是说他和代菁的。代菁无疑是要下车间了,你们两个看把孙尚立安排到哪里吧。”

“顶他的那个车间主任,在车间里领得干得还不错,他只有当工人了。”沈玉恭说,“只是,他和代菁可不能分到一个车间,最好是,也不要把他分到原来的车间里。”

孙尚立的名字,很快上了下踹榜,他真是悔不该当初啊!

接着筛完每个经理部,最后轮到了保管封五云。

杨依林说:“封五云这个人,我看咱们也不用讨论了,她工作上还行,让她去木器厂吧。木器厂的仓库保管夏幼超快退休了,让她提前去接夏幼超的班。这边大厂换个男保管。”

沈玉恭、钟紫娴两人,对这个安排都表示同意。

杨依林说:“咱们三个已经讨论过了,也快该吃午饭了。下午就召开领导班子会,会上让他们尽情提意见,只要意见合理,该下的人还得下。不过,咱们研究的这些人,一个也不能留,全下!”

这两人即刻点头,表示同意。

杨依林又说:“下午一上班,就召开领导班子会,接着就开中层领导、各科室工作人员会,会上公布精简人员名单。明天各就各位上班。现在就让曲映涛去通知。”

三人小会散了。杨依林刚进塑料厂时候,那个三人小会研究他,现在,他这个三人小会研究别人了。这,这。

沈玉恭出来杨依林的办公室,他悄声叫着:“紫娴,你来一下。”

钟紫娴心里明白,她跟在后面也进了沈玉恭的办公室。两人还没来得及坐下,沈玉恭就急着问:“别的事儿,我心里有数,林静和温洁梅是怎么回事啊?”

钟紫娴笑了说:“你这个当事人大媒公装糊涂不是?”她看沈玉恭一脸的不解,就先把工人们议论的‘宝黛钗’的事儿说完,又说,“你说,杨厂长听到这些谣言,他心里急不急?他女朋友要是知道了,他怎么交差呀?”

钟紫娴说到这里,她看看沈玉恭,格格笑了说:“你呀,工人们都说你是杨厂长和林静的大媒人,这事儿都把你搅和进去了,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这时候,沈玉恭才长长地“哦……”了一声,说:“紫娴,说真的,从杨厂长介绍林静来科室工作,我还真的以为杨厂长对林静有意呢。平时,我看他们两个在接触中,我看着他们两个在一起……咳,我一直都是这么认为!

“这个事儿呀,可能是我不在意,对谁说露了嘴。不过,谣言可以澄清嘛,多有才的两个女孩,为什么非要把她们整下去呢?”

钟紫娴两手一摊说:“你问我,我问谁去?你没听见杨厂长说那句,咱们研究的人,一个都不能留全下的话?他就没有留缓和的余地,咱还能说什么?走吧,别为他人担忧了,饭凉了!”钟紫娴看沈玉恭没有要出门的意思,她先到职工食堂去了。

沈玉恭自己在办公室里思忖着,他想到了从杨依林口中同意下的那几个人,他想到了杨依林的办事果断,他想到了林静、温洁梅……忽然,他想起了那几百封女的信,他想着,想着,不由摇摇头自语说:

“杨依林这个人,既得人心,又善于排除异己。不近女人,还不为美色所惑。看问题自有主见,办事雷厉风行……哼哼!自古英雄出少年,面冷心狠手腕硬。不要说我沈玉恭比之不及,就连大名鼎鼎的冯友民,他也为之逊色!”

杨依林没有去职工食堂吃饭,三人小会散后,他想着‘宝黛钗’的闲话,他再想想郑晓文,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决定回郑家吃饭。

杨依林在郑家午饭后,他和平时一样,不留任何痕迹地对郑晓文和乔翔说:“走吧,咱们到东园消消食儿去。”

乔翔找不到理由推脱,他跟着这两人也去了东园。

三个人观花闲聊时候,乔翔发现杨依林时不时审视一下郑晓文的脸,他很想走开,可他想了几想,没找到理由。他一转身看到了厕所,赶快悄声对杨依林说:“我去方便一下。”

杨依林见乔翔从厕所出来,没有和他们打招呼直接去了西宅,他也没有再喊乔翔,就和郑晓文一起走在花间小径上,散着步,观着花儿,说着两人感兴趣的话,还不时格格哈哈笑几声。

第三百八十章 林温没到岗

梦恋之姻缘正文第三百八十章林温没到岗杨依林正要看林静扔给他的信,温洁梅进了他的办公室。

温洁梅不冷不热没表情地看看杨依林,说:“杨依林,我写的字呢?给我。”

杨依林从抽屉里拿出温洁梅写的字纸,又把他改写好的,郑晓文他们两个合作,作好曲的歌词纸,全都给了温洁梅。

温洁梅接过去看了一眼,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就走了。

杨依林赶紧朝温洁梅说:“洁梅,你站住!”

温洁梅停了脚步,但是她没有回头,脸朝门口站着。她听到杨依林说:“这事儿你别往心里去,这一切都是为大家好……”她只听到这里,已无心再听,抬起脚步就出了门。

第二天早上一上班,金工车间主人就在等着林静。一直等到开完车间工人会,他也没有看见林静到厂……

木器厂里,何自谦等到九点钟,他也没有看见温洁梅的人影……

何自谦、金工车间主人,都找杨依林去了,都说林静、温洁梅没有到岗上班。

杨依林昨天看了林静的空白信,今天一上班,他又看了两个女孩的办公桌,发现两个人的办公桌上的锁,都没有了,抽屉里也空了。温洁梅的账目没有特别可交待的,昨天她下班回家之前,她全交给了副头儿颜若玉。

杨依林看到这些情况的着一刻,他的心和那两个女孩的空抽屉一样,也空了……

现在,杨依林对何自谦、对金工车间的主任说,说林静、温洁梅请假了,小刨床还由原来的人负责,木器厂里宋奕的那份工作,暂时由宋奕兼管。

下午,大厂、小厂的工人们,都在议论着精简人员的事儿。

郑晓文说给撒天霞的话,也散得全厂里的工人们都知道了。工人们也都知道了,杨依林是订过婚的人了;也都知道了杨依林和温洁梅、林静之间,没有那回事儿;也都知道了林静、温洁梅两人,都有男朋友了;也都知道了,林静温洁梅她们两个,没有按分配到岗上班。

精简人员调换工作的事儿,震动着全厂每个工人的心。这一次,工人们议论的热度,比丑闻风波还高,议论的内容,绝对少不了杨依林这个主要角色。

听,那组装箱工人又有了新话题,他们议论得热闹着呢!

万景春说:“你们都看见没有,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朝不用那朝人。一个乡下出来的毛孩子,还没到而立之年呢,手段也这么狠辣啊!”

花蕊馨接过话说:“耍手段不分城里人乡下人,也不分年龄大小,只要有职权加心计,手段自然而生。老辈人都说:曹操的帽,谁戴谁奸!”

“乡里人的脑子就是管用,要不,咱华元人怎么都说:乡巴佬儿进城,一个都比一个能!”张留成装着箱,低着头说。

柳翠截了话茬:“我听到的和留成说的不一样,我听的是:土老大儿往城里跑,跑进城就能得不得了!”

撒天霞听着这话,她是越听越别扭,她开腔了:“哎,你们说这都是什么话呀?又是土老大儿,又是乡巴佬儿的!别的人咱不说,只说咱们这几个人,你们几个都想想,看谁的祖宗是城里人?看哪个不是土老大儿、乡巴佬儿进城的?也没有见你们青出于蓝胜于蓝!

“更没见你们能得不得了!也没见你们谁家的人当了领导!我只看见你们整天在这儿伸胳膊弯腰,哪里没注意到,还得挨头头儿们的吵!还不得了呢?不得了个屁呀!

“再说了,留成和景春,我看你们也不比杨厂长大几岁,你们两个去和杨厂长站到一块儿比比,看谁像土老大儿乡巴佬儿!有事儿说事儿,别胡咧嘛!”

万景春不依了:“今天这是怎么啦,想找茬儿不是?我先不和你撒天霞计较,你去华元大学统计一下,看是乡下进城的在校生多,还是城里的在校生多?像这样的情况还有呢,就这个意思,我不想和你较劲,我不说了!”

撒天霞听万景春这么一说,她的别扭劲下了,随即也露出了微笑,她撇撇嘴,摇摇头,同时还晃着身子乜着眼自美地说:

“哎,哎,我也不去统计,我也不去调查,我也管不了乡下人、城里人有多少。我就是知道,我们的杨厂长杨依林,他又能,又不得了,还能管住那些坏种孬包,长得模样帅上加好,哎,哎!”

万景春看着撒天霞油嘴得意的样子,他很想笑,没忍住,“哧!”地一声笑了,大家也都笑起来。

万景春停了笑说:“天霞,你的声音脆亮,你可不敢笑了。你的笑声要是把车间主人再惊动出来,他又该说你,这个娘们儿又在背地里嘀咕什么呢,笑成这样?”

撒天霞说:“背后嘀咕人可不分男女啊,那爷们儿要是背后嘀咕起人来,可比娘们儿的劲头大得多了!我有个街坊,那男的长得又黑又高又壮,让人看着正义凛然活像包拯,唏呀,他背地里嘀咕起人来,不把唾沫星噴干他都不会停嘴!你们说,这算什么屁爷们儿嘛这是!”

又是一阵笑声。

撒天霞想想,她又拐到了刚才说杨依林的话题上,她心里不爽,说:“刚才都那样说杨厂长,我觉得说的不对。你们也不想想,杨厂长他才来几天,他才认识几个人?这呼呼啦啦精简下来这么多人,这还不是那一群头儿们的主意?

“再说了,这么一精简,杨厂长把孙尚立、代菁、封五云都弄下来了,那不就是管住了许正方?林静、温洁梅虽说受了委屈,那也证明杨厂长在男女问题上,坐得正,行得端!”

张留成一听这话,他的瓮嗓来了劲,他说:

“你这是什么论调啊?他杨依林为洗清自己,他就能拿权去委屈别人?你看那两个女孩为产品宣传出了多少力?洁梅好歹还算是保住了工作,林静呢?凭林静的才华,她上多高都不为过!可林静连个科里头头儿都没当上,就被踹下来了,你说这公平不公平!”

花蕊馨接了话:“公平?去和谁讲公平?以后就别说这话了,省省力吧!”

万景春心里还窝着,他被踹下来的气呢,他说:“叫他们能吧,他们也不是常有理,他们上面还有头头儿呢,不定那一会儿,他们也该挨踹了!”

撒天霞格格笑了说:“我还以为,景景这会儿要大刀阔斧地演讲一番呢,谁知,我提着劲听到最后,唏呀,比屁都松!”

几个人哄地一声又笑了。

这一组人,他们手里不停地干着活,嘴上时不时地说着话,而且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题,笑不完的事儿。

第三百八十一章 忘不了

梦恋之姻缘正文第三百八十一章忘不了上午,郑晓文一直在找林静,在找温洁梅。她谁都不问,只是到金工车间里看看,到木器厂里看看。她没有看到她们两个,心里很焦急。

下午一上班,郑晓文又找,仍然不见林静、温洁梅的踪影。工人们都议论翻天了,她自己一个办公室,又不爱打听事儿,她还是没有得到消息。她问了撒天霞,才知道这两人都没有上班。她没有去问杨依林,她去找了金工车间主任,也知道了林静、温洁梅都请假了。

郑晓文得知这种情况,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她坐不住了,心里一急,对沈玉恭说她有要紧事要办,骑上车匆匆回了家。

郑晓文到家见了乔翔,她就把塑料厂里的谣言、科室人员精简、林静、温洁梅的工作变动、她们两个今天都没有上班的事,对乔翔详细说了一遍。

乔翔听着皱着眉,半天没有说出话。

郑晓文着急地对乔翔说:“我回家就是找你商量的,你快说话呀!你不拿主意,我现在就去林静家找她,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乔翔说话了:“事已至此,我再说也没有用。我停药已经一周了,爸爸说十一月份我就可以上班了。还说这一两天我想回家,就可以回去了。今天下午,我本想整理衣服明天回家,停几天就上班的,你这一说,走,咱们两个到我家把我的东西一放,就到林静家去。”

乔翔收拾好衣物,对郑妈妈打了招呼,和郑晓文一起推着自行车出了大门。

昨天晚上温洁梅下班回到家里,她没敢对爸爸、妈妈说厂里精简科室人员的事,更是没敢说不去厂里上班的事。她想停两天,想等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了,再对家里人说。她只说了她的工作地点做了调整的事。

爸爸、妈妈看温洁梅不高兴,都说在单位里调整工作是常事儿,劝温洁梅别放在心上。

今天早上,温洁梅按平时的上班时间出了门,她到林静家里去了。

昨天晚上林静回到家对爸爸、妈妈说,她前一段时间的工作,是替郑晓文的。郑晓文回厂上班了,她回了车间。现在,她不想干刨工,她想重新找合适自己的工作。

爸爸、妈妈听了林静这话,都很生气。都说,干刨工怎么了?开小刨床也是个技术活,守着刨床工作,一辈子都不会没饭吃。再说,已经有五年工龄了,要是不干,不也太可惜了。

林静说她是成年人是大人了,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有她自己的主见,不让父母为她操心。

林静还对父母说,她不适合群体工作,说群体工作遏制她的行动,束缚她的才华,不能自由施展她的本领。她最适合个体单干,她决心不回塑料厂上班了。

林静对爸爸、妈妈是这样说,可她心底里却说:只要杨依林在塑料厂里,我林静就是拿着赶狗棍去要饭,我也要隔过他杨依林的门!

儿大不由爷,棍大撇不折,女儿大了,父母也不好强管。林静从小就有点任性,现在,爸爸、妈妈也怕说多了,女儿会动真气。女儿上班的事就先搁着,想停停再说。

温洁梅来到林静家里,她和林静商量着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林静问温洁梅:“你以后到底还回不回厂里上班了?”

温洁梅的思想很坚定,她说:“我坚决不回塑料厂里上班了,这个决定,是我昨天晚上就已经定下来的事!只是,以后的路究竟该怎么走,说实话,昨天在会议室里听到的那个念名单,我到现在这心里还没有平静下来,心里还是慌慌的,没有主意,前方的路,感觉很渺茫……”

温洁梅说到这里,她就想哭,她忍着不让泪出来,她正忍着泪,忽然,她心里和泪一起,涌出了很多感触,她把自己此刻的心情说给了林静。

林静听了温洁梅讲的感受,她说:“洁梅,咱们两个在这一天里,有一样的经历,就有一样的感受,当然也会有一样的心情。我去拿纸拿笔,把咱们此刻的心情记录下来,让咱们这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个人生中惨败的片段!”

林静拿来纸、笔,温洁梅说:“我心里有词儿了,让我先写。”她接过纸,笔,上去就在纸上写了个《逃吧!》。

林静一看,说:“你出的题目,你先写也行,你先起个头儿,我一看就知道意思指向了。我的感受和你的感受一样,我接着你的内容就能往下写,你快写吧。”

温洁梅忍着不流泪,嘴里小声自语着写着:“日灰了,月没了,海河哮,山石摇,落难的人啊,心乱焦,脑翻潮,嘴也无巧,手也无招,唯一出路只有逃!逃?往哪里逃?无处可逃!枯燥的枯燥,无聊的无聊,混淆的混淆,浮漂的浮漂,向望的路万里遥!”

林静看温洁梅写完了眼里还含着泪花,她说:“把你温素儿的泪收回去!坚强些!我接着你的写,给咱们两人都指个美好方向,让咱们努力奋斗去!”

林静和温洁梅一样,她也是心里想着,嘴里自语着在纸上写着:“天暗了,地黑了,这边哭,那边笑,落难的人啊,嘴也无巧,手也无招,唯一出路只有逃!逃?往哪里逃?到处可逃!逃到暖阳隅角,逃到清平无嚣,逃到彼此需要,逃到温馨怀抱,逃到向往的理想目标!”

温洁梅一看林静写的,心里高兴了,说:“林静,我看着你写的文字,我突然有了个想法。你那么会作曲,干脆,你看着这些文字要表达的内心思想,你再写个曲子,咱们两个就可以唱了。

“这些文字,是咱们两个从心底里发出来的心声,只有咱们两个人唱了,才能把那种突然间的、像似世界末日的、天昏地暗的思想境况唱出来。”

林静思索了一下,她还就真的写起曲子来了。她是这件事情中的当事人,由她来给这些文字谱曲,那曲子和文字所表达的思想,她一定会写作到淋漓尽致。

这首曲子写成了,林静说:“洁梅,我弹电子琴,我唱你听,你听着音乐,听着歌声,看哪里表达得不太理想,你说出来,我再修改。”

林静写这首曲子的曲调很特别,而且后半部分和前半部分的曲调明显不同,差别很大。

歌曲开始了,温洁梅聆听着、品味着。音乐一起,林静又一开唱,温洁梅听到音乐和歌声,她就有种天塌了似的感觉。继之是逃难人的惊心与茫然而又慌不择路,像是逃到哪里都不是容身之处而前途渺茫,紧接着又是哀悲感伤……

好在音乐的最后段落,曲调趋于平缓而向上,温洁梅感觉到的,是天空蔚蓝,阳光灿烂,前景一派大好的美丽景象……

温洁梅赶紧对林静说:“不改了,你弹的,你唱的,要表达的思想感情就是这样。林静,你真有才,你太有才了!我以后要是唱歌,就找你作曲!”她刚说出这一句话,思想上突然略过,像是要去歌坛上发展的一丝想象……

林静说:“你别夸我了,你再夸我,我也高兴不起来。我这会儿的思想,还在现下的这个现实境况中沉着呢。我想啊,就咱们两个眼下的这个事儿,究竟该怎么办,只有靠自己,谁都帮不上忙。

“比如,你让我给你作曲,这个可以,可是,我可不能替你登台演唱啊,你说是不是?就这个道理!哦,我和你说着话,我的心思还在眼下的事上呢,我再说几句你听听啊。”

温洁梅说:“是呀,思想上受了这么大的创伤,撑下去吧,停几天就没事了,就过去了。你想说什么,你说吧,我听着呢。”

林静说:“我是心底里有话想对你说,你听听,看我说的对不对,你仔细听着啊。人来人往心交流,都可成为知己朋友。朋友多了道路顺畅南北走,你可以东南西北去云游。可是啊,交不上朋友你也别怨别发愁,你记住,你生来你和你自己就是朋友!”

温洁梅说:“雅妮,你别往下说,你先停停,我有感触了,让我接住你的意思往下说,你听啊。人啊,人啊,你落了难还得自己把自己救,有些事,朋友也难插上手。你啊你,树信心,练铮骨,看准方向再运筹。定大事,挠你自己头,商量再找你心和口!”

林静说:“洁梅,你接我的话,接得太对了,就是我想的那个意思。我现在心里也有词儿了,你听啊。闯天下,要走正路,扬鞭策马独自奋斗!好友们啊,面对那困难大漠牵上自己的手走,要和自己一起到那理想的绿洲。来呀,走啊,随我一生形影不离的,最忠实的朋友!”

温洁梅听到这里,她说:“我现在想想咱们两个一搭一对说的话,我感觉又是一首劝人的好歌了。你要是把这些词儿记下来谱上曲,说不定还是一首受欢迎的好歌呢。”

林静不觉叹了口气,说:“其实,咱们两个说的这些话,都是咱们两人这一次的经历,让咱们懂得了一些事理。你要说把这话当歌唱,我感觉还行。等我把它记下来,谱上曲,咱们两个就练唱。”

温洁梅说:“行,歌名就叫《你和你自己是朋友》,最起码这个内容,对咱们两个现在的思想开导大有帮助。咱两个刚才说那话,我已经让那话开导得,坚强的腰板儿都挺直了,眼里也没有泪了,格格!”

林静的话题拐了弯,她说:“前段时间,我三大伯来我家和我爸爸侃大江东,我一边织毛衣一边听。听三大伯说,人生历程,是命和运组成的。命和运是相互关联运动着的气,人是看不见的、感觉不到的。

“三大伯还说,命掌管在上苍手里,运把握在自己手里。你把运掌握得越好,上苍就把好命给你的越多,这包括刻意把握运程的人。

“还有呢,三大伯说,你有了工作,就有了上司,你的饭碗由上司掌管。让你吃一碗或是三碗,由上司决定。所以,你手里把握的运,无形之中就被上司拿走了一大半,剩下一点点,自己也无能为力了,那就任凭上司随意摆布吧。

“三大伯说的还真对,你看看咱们两个,不就是被上司摆布下来了嘛。三大伯还说了一个很好玩的顺口溜呢,他说:上司看着你顺眼,一顿可以吃三碗。上苍再把好命添,滋滋美美笑开颜。

“那上司要是看着你不顺眼呢?三大伯也说了个顺口溜:上司对你斜白眼,三顿只能吃一碗。上苍再把坏命添,忧忧愁愁受熬煎。当时我听着这些顺口溜,只觉得好玩,可笑,根本就没有什么感想。现在有了亲身体会,才有所悟。

“洁梅,我想过了,海阔凭鱼跃,天空任鸟飞。咱们要像鱼儿那样,在阔海里凭心畅游;咱们要像鸟儿那样,在长空中任意飞翔。咱们要自由自在地,干自己的事!”

林静说这几句话时候,显得很激动。

温洁梅听后,释然而笑。

第三百八十二章 我再让你笑

梦恋之姻缘正文第三百八十二章我再让你笑郑晓文、乔翔一起来到万福巷,进了林静家住的大院儿。两人刚进来这个有左邻右舍的平房大院,就听到了吉他声。

郑晓文心里着急,忍不住就叫起来:“林静!林静!”

林妈妈听到叫声,就从屋里出来了。妈妈看看郑晓文、看看乔翔,不认识。只觉得这两个小青年和自己女儿的年龄差不多,就朝着进来大院儿门,对着右边的一所上房叫起来:“雅妮,雅妮,你同学来了,快出来吧。”

林妈妈边叫女儿边抬手示意,把郑晓文、乔翔往上房里让。

林静从上房里间出来到院里,温洁梅在她身后跟着,两人都看见了郑晓文和乔翔。

林静、温洁梅正要开口说话,郑晓文紧跑几步,上前就揽住了她们两人,林静见郑晓文的泪都出来了。

林静劝着郑晓文,让着大家到上房的客厅里坐下,她说:“晓文,你哭什么呀!你看看我和洁梅,我们连一滴泪都没有掉,你就也不要再难受了!

“塑料厂里的工作,我们不能干,我们两个可以到其他地方另外找工作嘛。人和工作都是活的,不一定非得固定在哪个位置上。哪里的工作合适我们,我们就去那里干,不适合,我们也可以走嘛。”

就在这个半天内的时间里,林静和温洁梅的思想,已经起了连朋友都想不到的变化。此刻的郑晓文,她已经不懂她的这两个朋友了。

郑晓文心里仍然在替林静、温洁梅着急,现在,她还想不到别的,她就只有按常理劝说了:“林静,我知道你是在气头上,你别生气了,消消气,先回厂里上班,停一段时间,一定会商量你工作的事儿,好吗?”

“要劝,你就去劝洁梅吧,我这儿,你就不用费心,不用费力气了,我是铁下心不回塑料厂了。”林静回话说。

温洁梅赶紧接话说:“晓文,你也别劝我,你们是看着我的面儿上软,其实,我心里有数。我就是干会计工作,我也不会回去干塑料厂的会计了。祖国地方这么大,总会有适合我的地方。”

郑晓文听了这两人的话,她心里更急,说:“就算你们另找工作,那也得骑马找马呀!哪有现成的工作不先干着,在家闲着找工作的呀,闲着谁给开支呀!”她心里着急,想让乔翔帮腔,“乔翔,你说话呀!”

乔翔迟疑了一下,说:“要让我说,回厂上班也行,不回也可,不管干什么工作都不会饿着。树挪死,人挪活,另找一份工作,说不定比在厂里上班还强呢。”他说这话的神情和语气,像是有点生气的样子。

林妈妈一听到几个孩子在厅里说工作的事儿,妈妈就赶快来到客厅,站在一边听起来。

这时候,郑晓文和林妈妈两人,都感觉乔翔说的那话,还不如不说!

谁知,乔翔说的这话,竟把林静的泪都给感动出来了!林静跑两步到乔翔身边,激动地说:“翔翔,你说的话和我想的一样!晓文肯定把我和洁梅的情况,全都对你说了。你知道吗,他们在戏台上唱名单的时候,就那一刻,我就决定不再回那个破地方了!”

林静擦一下盈出的泪,又笑着看看乔翔,说:“我最不爱哭了,昨天那会儿,像天塌了一样那么大的事儿,我心里想哭,可眼睛里连湿都没有湿。你翔翔两句话,就把人家的泪给说出来了,都怪你!”

乔翔笑了说:“好好,怪我,怪我,我让你哭了,回头我再让你笑,嘿嘿!这样吧,你和洁梅的工作,全包在我身上了,怎么样?”

温洁梅这会儿反应得很快,她看着乔翔对林静,她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这感觉好像是那种,乔翔有点想和林静好的那种意思。她还想到,工作不是说找,很快就能找到的;如果乔翔跑腿费心给自己找到了工作,自己不满意,那怎么办啊?现在干脆就别答应。

温洁梅赶紧对乔翔说:“乔翔,你能想到给我找工作,我打心底里先谢谢你了。只是,我再找工作,想的就比较细了,不是百分之百地满意,我都不会去干。这以后的工作,我看还是让我自己去找吧。”

乔翔对温洁梅笑了说:“那也行,自己找的工作,那肯定是自己最满意。”

林静和温洁梅的想法不大一样,她想着,乔翔既然说出了帮忙的话,就一定会帮忙。现在洁梅给推了,自己不能再说不让帮忙的话。她笑了说:“翔翔,你给我找工作,肯定不会找太差的,我干什么都行,我等着你给我报好消息呢!”

乔翔对林静点头笑笑说:“我明天就开始给你找工作。只是,你和洁梅得答应我个儿,这一周的歌会,你们两个,一个都不能少,好吧?”

林静思索了一下:乔翔说的也是,歌会又不是杨依林一个人,还有一群朋友们呢,不去,那可说不过去。再说,就算去歌会是帮杨依林的,那我林静也是一个,只有人负我,不许我负人,这样的人!

林静对温洁梅说:“洁梅,这周歌会,咱们照常去啊。”

“那当然,一群朋友都在呢,为朋友咱们也得去。”温洁梅说。

乔翔起身说:“晓文,你在这儿玩吧,我想到单位去看看。林静,给你找工作的事儿,我操着心呢,好工作,不好找,你别着急,等找到了,我马上和你联系。”他和林妈妈打过招呼,到单位去了。

郑晓文陪着林静、温洁梅,三个人说了一下午的话。林静、温洁梅商量好,明天早上到街上转圈散心。

现在,林家的客厅里只剩下林家人了,林静的姥姥问林静:“雅妮,你们几个人说了那么长时间的话,你们说的都是啥事儿啊?”

林静说:“没事儿,姥姥,我们几个人玩儿呢。”

林妈妈不解地问:“雅妮,来那个男孩子,他是干什么的?他一说给你找工作,看把你高兴的,他真会给你找到工作?他是你的同学不是啊?你和他是在歌会上认识的吧?看那孩子虽说长得文质彬彬的,可是,女孩子可不能随便相信人啊!”

林静听妈妈说了一串儿问号,心里很可笑,就笑了说:“妈妈,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要是说出来他是干什么的,准能吓你一大跳!”

林妈妈趁着这话想逗女儿开心,说:“我闺女就是说,他是那个高等逮人单位的头头儿长,妈妈也不害怕,更不会吓得跳起来。再说,妈妈都快五十岁的人了,就是听了高兴事儿,也跳不了两米高的那个大跳啊!”

第三百八十三章 转悠散心

梦恋之姻缘正文第三百八十三章转悠散心林静听了妈妈说的这话,她格格格格就笑了,说:“妈妈,那个男孩叫乔翔,他在市里工作呢。他家离咱家很近,他家就在大街南边,市里家属院住着呢。”

林静看妈妈没有接话,她又简单地对妈妈说了,乔翔和郑晓文都是大学毕业。又说:“妈妈,她们两个都是国家干部,都是好人,知道了吧,我这一说,你可放心了吧?”

林妈妈看该做晚饭了,边起身,边回女儿的话:“知道了,也放心了,唉!你们都是一茬儿人,看看人家……唉,人哪能比人呀,八抬大轿一个人坐,总是享福的人少,出力的人多!”

林妈妈刚走到院里,张大伯手里提着两小塑料袋凉粉,进了大院儿的门。

张大伯笑呵呵地对林妈妈说:“他婶,给你一兜儿凉粉,炒炒让雅妮吃吧。”

林妈妈接过凉粉说:“张哥,你就不用做饭了,来这儿咱们一起吃吧。”

张大伯连说:“不行,不行,我中午的饭还剩着呢,得热热吃了,要是扔了,那多可惜,多浪费呀!”他说着进了自己的厨房。

林静和温洁梅,两人又度过了一个反复思考难熬的夜。温洁梅吃过早饭,她仍然是按着上班时间,去了林静家,和林静商量,具体去哪里转悠的事。两人商量之后,决定去:太兴街。

华元市的批发零售一条街,要数太兴街的摊位多,形势大了。这条长长的南北街道,原是城乡百姓自发的自由市场。随着买卖的繁荣,这个市场越扩越大,越延越长,直至占领了整个一条长街。

这条街道,离长途汽车站、火车站较近。这里,每天清晨,本地的、外地的,来批发服装的商贩们,早已站满了街道两边的柜台前。再加上市内的购物顾客、闲游看客,使这条不是很宽的街道,显得十分拥挤。

人群中,林静和温洁梅两人,她们随着躜动的人头,东张西望着、看着街道两旁的摊位上方,挂起的五颜六色的各种款式衣服。

温洁梅说:“林静,咱们出来得早了,十点以后,这里的人会少些。”

林静看看手表说:“现在都快十点了,反正没事儿,转吧。”

两人怕挤散,手拉着手,往人稀的地方走着。

温洁梅晃晃林静的手说:“你走慢点,我有话对你说。昨天下午,我从你家回去,康明在我家都等了两个小时了,他说是杨依林给他打电话,让他找我的。”

林静听不明白事由,又牵扯到了杨依林,他也不想明白,她没有接话。

温洁梅又说:“昨天下午一点多,康明去了我家一次,他见我不在家,他就又去塑料厂找了杨依林。康明说,杨依林给他解释了咱们两个的事。杨依林说他这样做,是为大家好。

“我说,我听不懂他们的话。康明说我,你听不懂也好,省得别扭。康明还一直劝我,让我不要跟杨依林伤和气,说杨依林他也是没有办法,才这样做的。康明还说,他和杨依林永远都是好朋友,说我也是。林静,你说,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怎么回事儿啊?!”

林静没好气地说:“管他哪儿跟哪儿,管他怎么回事儿!精简的事轰动了全厂,现在他又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让他随便说,让他随意花哨去吧,他就是花哨得天上雪花纷纷落,地上炊烟袅袅升,他再说到地极、天边,我也不会听!

“洁梅,我对你说实话,这次不是为了晓文、乔翔,连那个歌会,我也不会去!我非要看看,我不端他杨依林那个破饭碗,看会不会饿着!”

林静从散精简会到现在,她说的所有硬话,绝对不是在耍小孩子脾气,她是真的铁了心了!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的这种思想情绪,是从她高中毕业时候开始的。

林静从上小学到高中,都是年级里的尖子生。可是,到了高考那个关键时刻,是发烧,烧毁了她的大学梦。

按说,参加工作也是人生中很大、很快乐的一件事,可又谁知,和她一起进厂上班的宋奕,和她一样学历的宋奕,全厂老工人都知道,学习不如她的宋奕,却在工种上,偏偏高了她一大头!当然,这只是就事论事,宋奕并没有错。可林静心里,就这件事上,她也压抑了很长一段时间。

她在小刨床前努力挣扎,许下了艰苦奋斗、永不停息、积极向上攀登的决心。宋奕、温洁梅、姜丰、曲映涛这几个人,是在她的影响下,走上自学路的。

后来,来了郑晓文,是她先和郑晓文交上了好朋友,随后,温洁梅、宋奕才跟过来的。再后来,来了杨依林,她还没有尝试过爱情的心,像是有点爱上杨依林了。电影院里那一幕,他就感觉杨依林处理问题不婉转,差点让她下不来台。

青年男女之间,无论谁有意接近谁,对方不悦,也就罢了。可正当她文章上报,论文获奖,工作顺意,自乐好运来临之时,头上挨一棒,腿上挨一脚,跌得她差点把地砸个坑!

她没有眼泪,自己搀扶自己,当即站了起来。她心想,自己只能惨到这个不能再惨的份上了!如果这个顺其自然的前程厄运再不结束,她要用自己的力量、自己的意志结束它!

她下决心,这一生决不再当任人摆布、任人屠宰的槛中之羊!她要独立!她要自由!她要拥有属于自己的栖息之地,她要拥有属于自己的一片蓝天!

林静、温洁梅两人拉着手,在人群中走得很慢。温洁梅说:“康明劝我,康明也让我劝你,让咱们两个赶快回厂上班。杨依林对康明说,如果以后咱们两个不想在这个厂里工作了,他会想办法给咱们两个,调到最合适的单位……”

林静不等温洁梅说完,她就急了,说:“洁梅,他这话你也相信?他要真是为咱们着想,他早点干什么了?现眼下,咱们为厂里出这么大的力,咱们连一个小兵的位置都保不住,你还晕着头指望他……”

温洁梅晃晃手说:“你别急嘛,我只是把话学给你,我已经对康明说了,让他们别费口舌,说咱们两个决心已定,永不回厂里上班了!康明看我口气硬,他说,我就是不去厂里上班,我只愿意工作,他也不会让我在家待着,他会为我找工作的。”

林静听到这里,格格格格就笑了,说:“咳,绕了半天,原来你是夸,夸,哎?康明是你什么人呀?”她歪着头看着温洁梅的脸。

第三百八十四章 有点收获

梦恋之姻缘正文第三百八十四章有点收获温洁梅的脸一红说:“你个林雅妮又想胡诌不是?他只是对我有点关心,你说他是我什么人?!”

林静语重心长地说:“傻丫头,珍惜吧!你看看你周围,看有谁会像康明那样,那么关心你?

“唉!人呐,日子好过的时候,有人关心你,你没有感觉,若是到了难处,这个人仍然关心你,你也该有感觉了。他或她,如果不是你的知己朋友,就一定是你的贴心爱人……”

温洁梅笑了说:“哟,你这个疯丫头,什么时候变得也会感而慨,慨而叹了!格格格格!照你这么说,看昨天乔翔那脸色,那语气,那架势,他那也是对你有意了?格格格格!”

林静没有笑,她说:“你这个傻妮子净是胡想!那怎么可能呢!他对我,能和康明对你一样?你和康明是同学,又是好朋友,还有那么多年的感情,我和他……”

林静这会儿想到乔翔,不知怎么的,也不知是她害羞,还是为什么,她就是不想说出乔翔的名字,她顿了一下接着说:“我和他老仙是什么?人家长得那么帅,工作位置让咱看着像天高,谁攀得上啊!以后像这样的话,不许再说了!”

温洁梅心里明白,本来她们两个就心情不爽,这会儿她和林静开这种玩笑,也确实不是时候。她又听了林静这话,这语气,她没有敢再吭声。

林静很快就把她刚才说的烦心话忘了,她转脸往四周看看,说:“咱们只顾说话了,你看看这街道两边,这么多好看的衣服,快看看有咱们穿的没有?”

两人走着看着,一直走到这条长街的北头,拐回来又往南走。两人看中两件衣服,试了试都不太合适,没有买。

这条街上的两边,隔几个摊位,就有一个宽点的走道口,从走道口进去,再向里走,就是卖时装的屋子,这些屋子就是服装店。这店里是上点档次的服装,贵的几百元一套。街道两边的这些服装店,有的叫‘精品屋’。

林静、温洁梅见一家服装店门前,站着两个塑料男女服装模特,两人一商量,进了这家服装店。她们见里面一半地方挂着女装,一半地方挂着男装,挂得很整齐。

两个人都在想:很多服装店都是,要么卖男装,要么卖女装,要么卖童装,这个服装店有点特别,嗯,很好,男女一起进店,一块儿买衣服,只要看上、选中,就不用再去转大圈费时间买衣服了。

林静看好一件上衣,她再细看看这件上衣,又觉得不如意。平时,她喜欢自己设计,自己裁剪,自己制作服装。她看着这件上衣,心想:这件衣服的领子,如果再改动一点是那个样子;这个衣兜,如果改动一下是那个样子,这件衣服就会更好看,更新潮。

林静没看中这件上衣的领子和衣兜。她正想着衣服,不经意间一转脸,看见服装店女老板,端着快餐盒饭进门了。

平时,林静上班,她无论看到什么,从没有细想过。今天,她看见自己喜欢的衣服,就研究了一番。她喜欢厨艺,此刻,她又盯着女老板手里的快餐盒看,急等着女老板快些打开快餐盒,她好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饭菜。

女老板约有四十多岁,长得不高不低稍有点胖。高梳的发式儿上,卡着几个发卡。眼睛大大的,一脸喜相。身着贵重服装,耳坠儿滴溜溜地垂着,脖子上带着黄灿灿的金项链。两只手的八个指头上,都戴着金戒、钻戒,左手腕上还戴着一条宽宽的金花手链。整体上看着她,活脱脱一个富婆形象。

果不其然,女老板刚坐定,就进来一对男女口中叫着:“富婆儿,我们要的衣服,到货了没有?”

女老板一脸高兴地迎着说:“明天,明天一定有货!”

那男女两人中,男的没表情,女的松气地:“哎呀!”了一声,两人转身出了门。

女老板打开快餐盒,林静见是黄豆芽卤面条,她上前问道:“大姐,这卤面条是你买的吧?你只吃卤面条,怎么没见你端汤啊?”

女老板抬眼看看林静、温洁梅,她看这两个女孩像是本市人:在校生?上班族?待业青年?她们不买衣服,看我吃饭干吗啊?

女老板想归想,她还是回话说:“你们没看看这条街上,一天到晚这么多人,自行车都不让过,别说三轮车了。又没有专人送饭,哪来的汤啊,晚上回家才能舒舒服服吃上一顿饭。”

林静又问:“大姐,是不是谁来这里卖饭都行啊?”

女老板说:“是啊,只要做的饭好看又好吃,就有人买。”

林静高兴了,她说:“大姐,我可会做饭,做菜了,我要是来卖盒饭,你尝尝我的厨艺,好吧?”

女老板上下打量着林静,惊讶带疑惑地问:“你?你做饭?你来这儿卖盒饭?”

林静带笑说:“是我,大姐。我没有工作,也没有别的本事,我就会做一手好饭菜,这你没有看出来吧?”

女老板见的人多了,很快就能分出好人坏人。她相信林静,凭初步印象,她还有点喜欢这个素不相识的女孩子。她说:“你要是真想卖盒饭,明天你就来得稍早一点,这里的人就会先买你的饭。中午这会儿顾客少,我吃罢饭就去给你做宣传去。”

林静听了这话,她有点激动,忙说:“谢谢你了大姐,我姓林,叫雅妮,以后你就叫我雅妮吧。”

女老板像是没有听清,问:“你叫什么?哪个字啊?”

林静说:“我叫雅妮,文雅的雅,小女孩、小妮妮的妮。”

女老板看着林静叫了一声雅妮之后,笑着说:“哎呀,这名字,字好音也好,名字和人一样美!雅妮,真好听!”

林静不好意思地说:“谢谢大姐夸奖,你忙,咱们明天见!”

女老板看着林静回了句:“明天见!”她又向林静摇了摇手。

回家的路上,温洁梅问:“林静,我看你和那老板娘说话的意思,那么真切,你真的确定,明天要卖盒饭了?”

林静看看温洁梅:“怎么?卖盒饭不行?”

温洁梅看看林静,说:“我没说不行,只是,我不想干这个活。”

林静说:“我已经确定了,明天就开始,这就是晓文说的骑马找马,我不能在家里闲着让工作找我。”

林静说到这会里,才想起同学张冉卖了几个月盒饭的事,她说:“卖盒饭有什么不好,听着不好听,钱不少挣。钱只要来得正道,干什么都不丑!”

温洁梅动了动嘴,她没有说话。

林静交待温洁梅,说:“洁梅,卖盒饭的事儿,一定要保密,只能是咱两个人知道,其他人,一个都不能说。”

温洁梅点头说:“放心吧,这是咱两个的困难时期,不顺心,只有自己忍,任何困难都得自己扛,我什么都不会往外说。嗯?我突然想起了你的《立志成功》,咱们就照着这个立志成功的方向走,会走向理想的。”

林静看着温洁梅,说:“嗯,立志成功,走向理想!”

两人说完话,各自骑上自行车,分了路。

下午两点多,杨依林进了林静家的大院儿。凭了解各个朋友家里的情况,杨依林断定,大院儿里正在收、叠衣服的老太太,是林静的姥姥。

杨依林叫道:“姥姥,雅妮在家吗?”

姥姥看看杨依林,心里说:哦,是找我外孙女儿的,多好看的男孩子!

姥姥的衣服没有叠完,就拧动小脚,边往屋里走边叫着:“雅妮,有人找你!”姥姥叫过外孙女儿,又拐回来继续叠着洗了晒干的衣服。

林静在屋里听到杨依林的声音,她就已经站到厅里等着了。

杨依林走到门口,他往里一看,叫道:“林静。”他叫着进了客厅。

林静面对这个不速之客,她上去就来了两句劈头盖脸的难听话:“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杨依林强露笑脸,说:“你不去上班,我来看看你嘛。”

林静看见杨依林,她全身都提着气呢,杨依林说两句软话,她的气就能下了?下不去!她说:“我八辈子不上班,也用不着你来操心!你走!你现在就给我出去!”

林家人和邻居们,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出门的出门,大院儿里显得静悄悄的。姥姥听到外孙女儿和那个男孩吵起来了,赶紧进屋站到了他们中间。

姥姥见外孙女儿一脸的怒气,再看看那个男孩子,见那男孩一脸微笑透着无奈。姥姥赶快劝架:“有话好好说,可别动高腔啊!”

杨依林忙对姥姥说:“姥姥,我们没有吵架,我是雅妮的同事,我来家里,是叫雅妮去上班的。”

林静听到上班二字,怒不可遏了,她还没有说出话,着急的姥姥抢先说了话:“你个小妮子,我说这两天不年不节,又不是星期六,你咋在家不上班呢,原来是有事啦!不管是啥事,那也得上班!不上班吃啥呀?”

林静怕吓着姥姥,她把提到嗓子眼儿的愤怒之词咽了下去,对姥姥说:“没事儿,没事儿,姥姥,我已经找到好工作了,那个破厂的烂工作,我不干了。你看吧,我会挣很多,很多的钱养活你,你还出去叠衣服吧。”

姥姥见外孙女儿说话认真的样子,觉得自己也没话可说了,只:“哦,哦,”两声,出了门。

第三百八十五章 盒饭

梦恋之姻缘正文第三百八十五章盒饭此刻,林静说话压低了声音,但是,她的语气十分严厉:“杨依林,你给我听着!我没有你这个心狠手辣的朋友!”

杨依林不自觉地露了一下苦笑的表情,他没有说话。

林静接着说:“你要是不想让我在科室里工作,你给我说一声,我可以回车间,我没有什么可说的。可是,你一点风声不露,你在闷葫芦里踹人,算你狠!

“我告诉你杨依林,我不是你想象中的,想掂就掂,想放就放的玩偶!我是个人!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厂里的工作,我不要了,以后,我有没有工资、我有没有饭吃,都不关你的事!好了,这你总该走了吧?!”

杨依林站着没有动,他说:“今天我来这儿,就是让你对着我出气的。你的气出完了,我有正经事儿对你说,你和洁梅的工作变动,是我一时的应急办法,不是我想要做的。

“你真不去厂里上班,我可以给你办理,厂里、个人两不找的,停薪留职手续。如果你想调动工作,我要是感觉你找的工作不合适你干,你的档案谁也别想拿走!没别的事了,我走了。”

杨依林走到院里,又回头说:“林静,星期六,我还来看你!”说完,很快走出大门,拐弯了。

晚上,刚来华元跑房地产的,林静姨姥姥家的表叔,来林家看姥姥。晚饭罢,一大家人聚在一起,说着林静准备卖盒饭的事。

姨表叔说:“卖什么盒饭呀,跟叔叔一起跑房地产,抓住一笔生意,比你上几年班挣得都多!等生意做大了,让全家人吃几辈子都吃不完!”

林静说:“我对那一路工作不熟悉,也没有兴趣,我不会去做那个工作。”

林爸爸看看女儿,说:“你妈妈去厂里找过沈书记了,沈……”

林静不等爸爸往下说,就瞪着眼问妈妈:“你说去街上买快餐盒呢,你去厂里了?”

林妈妈说:“看你这孩子,急什么呀急?这么大的事儿,妈妈能不去问问?放心吧,沈书记说,你想在家里休息个十天半月,再去上班也行。”

其实,妈妈知道女儿的‘任性’,她去厂里找了沈书记,也在厂里买了快餐盒、泡沫塑料大方箱子,拿回来放到厨房里了。

林静稳稳自己的情绪,说:“爸,妈,我工作上的事儿,你们就不要再操心了。下午,杨依林来咱家了,他说,我要真是不去厂里上班,他会给我办成停薪留职,等我找到工作,再办调动也行。以后,厂里的事,你们就不要再提了。”

林爸爸对女儿说:“你要想干糖烟酒商店的营业员工作,我给人家回个话,这事儿就成了。”

林静摇着头说:“不行,不去。”

弟弟林涛说话了:“姐,华元晨报招记者呢,这工作特适合你,你去看看吧。”

林静说:“这个工作可以考虑,只是,拉赞助我可不行。算了,你们都别操心了,乔翔回信儿之前,我决定卖盒饭。”

林爸爸看女儿是决心要卖盒饭了,孩子们要干什么,还得父母点头说了才算行,他说:“你要真想卖盒饭,明天你就去试试吧。”

爸爸一句话,林静轻松地起身去了里间屋。妈妈、弟弟、姥姥,也都起身去干各自的事了。厅里剩下爸爸、姨表叔,两人转了别的话题。

星期六清晨,林静骑着张大伯的小型三轮车,到菜场买回来了新鲜蔬菜。

上午十点钟,林妈妈帮女儿做好了,十份卤面条,十份大米饭炒菜,全都放到了泡沫塑料大方箱里。

林静把方箱子用尼龙绳捆好,放到三轮车上,骑上车往太兴街去了。

林静来到太兴街路口,存好三轮车,戴上崭新的白底儿素花儿围裙,提起方箱子,来到了女老板的服装店门口。

林静进到服装店,对女老板说:“大姐,我做的卤面条,还有大米饭,你喜欢吃那一样?我给你拿。”

女老板说:“雅妮,我看,我当你姐,我的年龄有点大,我当你阿姨,我的资格还不够,我姓周,你就叫我周姐吧。”

周姐吃着林静送来的大米饭炒菜,连夸林静的厨艺好。她还没吃一半儿呢,就端着饭菜,到隔壁服装店,宣传林静的盒饭去了。

隔壁的服装老板们,吃了林静做的饭菜,都说不错、好吃。他们又到隔壁宣传去了。就这样,熟人宣传给熟人,一会儿时间,林静的盒饭就卖出去了十几份儿。

忽然,林静看见街边上,摆地摊儿的小贩儿们,惊惊慌慌收摊儿跑起来,她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她的饭箱已经被慌乱的腿脚踢了个底朝天,盒饭散了一地。

林静刚要下手去捡,很快又被杂乱的脚踩成了饭酱。她看地上还有两整盒没被踩住,蹲下身正要去捡,听到有人叫她:“林静!”

林静抬头见是上高中时候的两个女同学,刚才叫她的那个低个子女孩,正想和她说话,高个子女孩却用鄙夷蔑视的眼光看着她,她感觉又羞又气愤。她还没来得及说话,高个子女孩拉一下低个子女孩的衣服,两人转身嘀咕着走了。

林静看着这情景,她猛然想起姥姥说的:穷到大街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此刻,她对前半句话,有了一点点的体会。心想:我林静真的走到穷途末路了……

林静正在发怔,忽然,他看见人群又是一阵骚动,她慌忙拿起踢到一边,还没有踢坏的饭箱,躲到周姐的服装店里去了。

管街人的衣服,不是专制的衣服,林静根本看不出来,谁是街管的,谁是行人,谁是小贩。除非小贩手里拿的有商品,管街的挥着手臂大声吆喝:“摆地摊儿小贩们,都走了,都走了,不要再来这条街上卖东西了!”这样,她才能分清。

这时候,街上的行人仍然乱着、跑着、慌着,她见有人追上一个小贩,夺着小贩拿的东西说着:“不让来,还来!有记性没有啊!”她吓坏了。

周姐慌忙来到林静身边,自己打了一下自己的手说:“你看看,这个事儿,昨天我忘交待你了!要想来这条街上买东西,首先得学会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再少也得学会瞻前顾后!

“你不常来这里,你是不知道,这条街上人太多,堵得路都不通了,不让在这条街上摆地摊买东西。可是呢,这条街上人多,小贩们的东西卖的快,他们才只管来的。

“管街的不撵人不说,要是撵起小贩来,像那摆地摊卖小商品的,买袜子裤头的,一旦被管街的抓住,把东西一收,你就走人吧!像你这卖盒饭的,把你的箱子一踢,再啪啪啪跺上几脚,看你还敢来扰乱服装一条街的秩序!”

周姐说完,她看林静脸上的余惊未消,又安慰林静说:“你不用怕,明天你再来,把饭箱往我这店门口放近一点,今天吃过你的饭的那些人,明天保准还买你的饭。

“哎?雅妮,你做的饭菜这么好吃,肯定成本高!你要卖这个市场上的价钱,那你不是有点亏了吗?”

林静忙接话说:“周姐,我没想那么多。只要我的盒饭能顺利卖出去,那就没有亏不亏的。别人赚一块,我赚八毛也行。”

周姐又给林静介绍了,这条街上容易出现的一些情况。说明天林静要是来卖饭了,其他人来买饭,林静只要主意着街上的动静,一看有人跑动,赶快搬着饭箱到店里来,就不会有事。

林静带着失望,又有些希望,回了家。

第三百八十六章 爱的条件

乔翔痊愈不在郑家住,已经一个多星期了。杨依林还在郑家住着,他一点点都没有想要走的意思。他在郑晓文面前,更是没有提过,要回英华西里的话。

郑晓文有几次都想提醒杨依林,说他该回英华西里住了,可她话到嘴边,只是吭哧吭哧,没有说出口。她心想,等过了这个周六,杨依林要是还不说回英华西里住的事儿,她就要开口说话了。

不过,乔翔走后的这一周时间里,郑晓文仍然是不怎么和杨依林说话,仍然是吃罢晚饭,就进了她的西厢房,总是把杨依林一个人丢在书房里,只剩下他思考的份。

昨天下午,杨依林从林静家里出来,又去厂里上班了。他在办公室里思想了一会儿,感觉心里有点繁乱,就回了私塾胡同。郑晓文傍晚下班回来,他已经把晚饭做好了。

吃晚饭的时候,郑晓文没有和杨依林说话。郑爸爸、郑妈妈都看出,自己女儿不高兴。便相互递了个眼色,装着什么事儿也不知道,吃罢饭,两人一打招呼,都到东园散步去了。

郑晓文收拾碗筷去刷洗,杨依林抢着争着要去刷,郑晓文没有和杨依林争着刷碗,她洗洗手就出了东厢房的门。

等杨依林刷了锅碗,收拾好厨房来到院里,郑晓文早已进西厢房上好了门。杨依林回到书房,他躺在床上思索了一晚上。

今天周六,杨依林早已经存心观察着,郑晓文不想理他的动向了。

早饭后,郑晓文急急地走进西厢房正要关门,杨依林急匆匆地几个大步从东厢房冲出来,又紧跨几步,一脚踏进了西厢房的门槛,两手撑住两边的门扇,怒气冲冲地说“为什么!”

郑晓文自知,自己的力量已经关不住门,转身坐到了门口那个沙发上。

杨依林进来西厢房,他的气消了一些,他压低声音说“乔翔在这里住时候,我按你的意思怕露真相,你怎么关门,我都不说。乔翔走了,你还这样关门躲着我,你什么意思?”

杨依林感觉自己的动作和说话,都太冲动了,他赶紧缓和语气,想拿笑话逗一下郑晓文,随着就笑了说“前两天,有人请我,我去看了一场古装戏,你听我说啊

“唐朝军事家郭子仪的儿子郭暧,娶了升平公主。公主的身份啊,金枝玉叶啊,老百姓都给升平公主称呼金枝,那多牛啊,就那,金枝也不摆架子。郭暧想找金枝聊天,金枝放下架子,还给郭暧放红灯信号,让郭暧去找她玩呢。晓文,你看看你,你总是让我吃闭门羹,不够意思!”

杨依林已经装得够可以了,谁知,郑晓文紧闭嘴唇,抬眼看看杨依林,她突然冷冷地说“你对我说这话也太荒唐了吧?你别忘了,郭暧和升平公主是夫妻!”

杨依林装不下去了,恼了“我们是什么?我们订过婚了,我感觉和他们也差不了多少!”

郑晓文立时拿话冲了过去“差得多呢!差得远呢!梓曦和宋奕,他们两个人,那才叫订婚!我们两个那仪式,那叫什么?那叫小孩子过家家!闹着玩的!!”

这话把杨依林气得,他的眼睛立时就湿了,他呼吸着粗气指着郑晓文说“你,你,你什么意思?”

郑晓文说“明摆着的,你还用问?我多大年龄了?你多大年龄了?你看看周围,看有没有女的比男的,大七八岁结婚的?!”

以前,郑晓文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不留余地、怒气冲天地说过,这个年龄差的数字。今天,她把压在思想里的,这个缠绕的超重问题扔了出来,摆了出来。

杨依林听到这话,他的头有点儿蒙。他努力支撑着自己站在那里,他眼里含着即将流出的泪,看着郑晓文,像似表白、像似陈述、又像似吵架似的说

“我杨依林的爱情,是在没有任何附加条件下,产生出来的神圣情感!要讲条件,唯一的条件,就是你郑晓文这个人!是你这个人的条件,把我隐藏极深的情和爱,刺激出来了!所以,我这一生,只认你郑晓文这个人!

“若是爱情有身,是你,是我,是我们两个人的目光,互触了我们的爱情胞器,而产生了我们的爱情。

“既然我们生养了,对我们来说,人这一生难生、难养的珍贵爱情,我们就不该遗弃它!应该爱护它、培养它茁壮成长,直至成长壮大逾百年!”

杨依林在极其激动的情绪里,擦了一下他将要流出的泪,继续说着“你郑晓文这个,别人无法代替的条件,是我杨依林,终生爱情的唯一归宿!我的爱情与你这个唯一条件,在那一天、那一个地方、那一刻的时间里,已经融为一体,已经成为定局,终生不能分割!

“不管是现在,或是将来,或是将来的将来,我心里装的,只有这一个条件!如果有一天,这个唯一的条件,它离开了人的世界,那,我唯一的爱情,就会跟随着这个条件,随我唯一爱情的归宿而去!所以,我的爱情中,没有附加条件!!

“如果说,我不能否认附加条件的存在,那,当我的爱情和条件融成定局的那一刻,条件之外的所有附加条件,都已经阻隔在我的心包膜之外了!!”

他又擦了一下泪,仍然在说“我的爱情,我爱一个人,是我自己的事!我个人的终身大事,有我个人的主意,我不需要拿任何人作参考!我为什么要看周围的人?!

“周围的人喜欢吃什么,穿什么,做什么,那是他们的爱好,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这个人在爱情婚姻上,不会委屈我自己!所以,我没有必要去看任何人!!”

杨依林说完,他转身呼嗵一声,坐到了另一个沙发上,还带着一脸的气。

郑晓文听了杨依林的这些话,看她那样子,似是无动于衷。它仍然板着冷冰冰的面孔,她的话头儿,随即又向杨依林冲了过去

“好!好!你的爱情婚姻,是你自己的事,你不需要看周围的任何人,那,现在我就告诉你我是谁,我就是你周围的那些,你没必要看的人中之人!!”

郑晓文的话冲到这里,她的冲声变成了吼声,她指着杨依林说“你给我出去!你现在就走人!搬你的家去!!你走远点!你走的越干净越好!我不想再看到你!!”

第三百八十七章 受训

这两天,杨依林造就了别人的厄运,他哪会想到,这一刻,他的厄运也降到了头上。郑晓文吼的那些话,在他耳边重复着,让他最受不了的是‘搬你的家去!你走的越干净越好!我不想再看到你!!’。

林静给他杨依林的难听话,再重,再难听,即使是让他‘滚出去!哪儿远往哪儿滚!’他都能受得住。可从郑晓文口中吼给他杨依林的话,那内容、那分量,可就大不同了!

他杨依林受不了了,他没有了眼泪,他全身心充满着,压制不住的的委屈和愤怒,他不自觉地咬住了牙齿,攥紧了拳头,他猛地站起身,迈步就向外走,走着心里还想着,今天出了郑家大门,就永远消失在这个无情的世界上……

郑晓文根本不看杨依林,凭杨依林这会儿怎么着,她都不想看他,不想管他,不想不理睬他。她心里还想着你这个嘴巧心狠的小八哥儿赶快走,你这一走,我就彻底轻松了,我就再也不会有愁绪了,我所有的烦恼就全没有了!

杨依林向前只走了几步,他还没有走到门边,就停下了。他的思想很快转了弯,心里说着自己

哎呀,你可不能再向前走了,出去这个门可就全完了!你这是干什么?你这是干什么呀这是?!上次在这个屋里,你就差点铸成大错,不吸取教训,又想害自己不是?你真晕!

你再感觉一下此刻的郑晓文,这一次你向外走,你离她这么近,她不和你说话,她连拉你一下都不拉,她那意思就是让你向外走的,你个晕头,你赶快给我拐回去!

杨依林转身回来往沙发上一坐,说“我还就偏不走了!我就在这儿住定了!我就非赖着你郑晓文一辈子不可!我就非缠着你郑晓文一辈子不可!”

郑晓文听了这话,她心思一转,冷笑了两声,说“哎哟,真想不到,无赖才会说的话,能出自你高高在上的杨厂长之口!

“我想啊,凭杨厂长的自然条件,什么样的女孩子找不到?漂亮才女多的是,何必老想着老缠着这一个呢!而且还要缠一辈子?一辈子啊!一辈子是多么漫长的时间啊!

“杨厂长,你要是一直吊在这一个女孩子身上,到头来再把你吊个半死,你说你图的什么呀?你这么聪明的人,切,不可思议!”

杨依林听着这话,他感觉有些熟悉,像是在哪里听过,可他一时又想不起来,他说“你说的什么鸟语,我听不懂!”

郑晓文的话立时又朝杨依林冲了过去“你只要听懂,漂亮女孩多的是,何必老缠这一个,就行了,别误了你,也别误了我,这话你总该听懂了吧!赶快走你的人!”

杨依林听完这一次的吼声,他身子没有动,他在想这段时间里,郑晓文的某些言行,好像不是因为乔翔在场的结果。他再往前索……忽然,他想起了那天晚上,歌会散场的路上,他和郑晓文谈论乔翔初恋女生的事……

郑晓文看杨依林没有动静,她恼了,她忽地一下站起身说“你不走,我走!”

杨依林已经完全明白过来了,他没等郑晓文迈出第二步,他上前抓住郑晓文的手臂,气愤地说“你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刚才你说的话,是乔翔住在这里时候,那天晚上我说的。你要认为我说错了,走,找爸爸、妈妈评理去!”他拉着郑晓文就向外走。

郑晓文挣着手说“放开我!要告状,你自己去!别拉我!”

杨依林停了脚步,他叹口气心里说让这个文妮妮,一下把我吼得紧张了半天,原来是屁松事儿一件!

他拉着郑晓文坐到长沙发上,在郑晓文的鼻尖上轻轻点了一下,又有点嘻皮笑脸地对郑晓文说“憨妮妮吃醋,我这里没醋让你吃,结果,你错吃了酱油!嘿嘿!”

郑晓文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她说“你先别得意,我问你,你这一上台,呼呼啦啦裁下去那么多人,你究竟想干什么?!”

杨依林眉头一皱“哎呀,这事儿你就省点心,别问了好不好?”

郑晓文急了,忍不住了,又吼起来“不行!我非问!我现在就明白地告诉你,你认真听着!

“你知道什么是高?那是高沾了低的光!把低的脚下垫得和高一般平,看高还露不露它的能!你知道什么是山?那是谷地蹲下身,把它抬成了山!把谷地垫得和山一般平,看山还去哪里显摆他的峰!

“我告诉你,你身边没有低,就显不出你的高。那低是自然低,不是让你去给压制低的!没有谷地抬你,你能成为山?谷地一撤,你就塌了!看你还显摆什么!你这一上台,就先来个显摆,显摆就是作,你知道吗?!”

郑晓文看杨依林只听她训话,不吭声,她又吼了一句“不吭声就饶你了?回答我提的问题!”

杨依林看不回答是不行了,他把提的气松下来说“那你就听着,这第一,绝对利于我的工作。第二,科室人员多,得精简。等时间长了再精简,工人们会说是我一个人的主意。时间这么短,我不可能熟悉那么多人,这个时候精简,矛头分散,对我也有利嘛。”

郑晓文听了这话,她的气下了一些,说“算了,算了,反正也精简过了,都是你有理!

“我再问你,林静、温洁梅也是妨碍你的工作了?就算是厂里有点闲话,澄清一下,说说没这回事不就得了,你干吗那么狠心踹她们!咱先把话说到前头,精简她们两个人的事儿,你不用抵赖,我知道是你一个人的主意!”

杨依林听到这里,他恼了“就几个人开的会,这是谁给你泄的密?!”

郑晓文本来就带着气,她听了这话,忍不住又吼起来“天爷是老大,你是老二,说敢泄你的密!不用谁对我说,我也能猜到九成八!我跟你这样阴险的人在一起,也太可怕了吧!”

杨依林没有刚才那么恼了,说“你别说得那么严重,那么难听好不好?在这方面,你还不了解我。我这个人,最痛恨,最厌恶,最不能容忍,男女之间乌七八糟的勾当!我宁愿让人说我心狠手辣,少情寡意,我也不愿背这个黑锅脏名誉!

“以前,我对这事儿只是有点敏感,现在,简直就是不能容忍!这可能是,因为有了你的缘故吧。晓文,你想过没有,这个脏名誉,如果我背上了,你也就背上了,她两个也就背上了,我不下狠心这么做,我能拿什么去说明?

“如果按你的办法平息,咱们两人的关系,你又不让公开,她们两个又没有个正式男友,以后我怎么和她们相处?用这种方法,我也知道是狠了些,但是,这一下就把所有人的嘴,都捂住了不是?”

杨依林见郑晓文不再说话,他心想我这一解释,明理的晓文肯定是气就消了。他想到这里,便歪着头,对着郑晓文的脸,滚动着黑葡萄似的,乌溜晶莹的黑眼珠,上看看,下看看,左看看,右看看,他也没有看出,郑晓文想说话的意思,也没有看到郑晓文的笑意。

郑晓文心里还憋着气呢,她对着杨依林的脸突然来了一句“看什么看!”

杨依林并没有介意郑晓文的难听话,他看着郑晓文,一本正经地、以发自肺腑的语言说“晓文,你听说过‘看过黄山不看山’这句话没有?”

郑晓文没好气的说“谁都听说过!”

杨依林还是没有介意郑晓文对他的冲,他说文妮妮,你知道吗,我杨依林这辈子,是看过老婆,不看女人!”

这时候的郑晓文,她对杨依林看她的,爱的眼神,爱的表情,爱的语言,她似乎没有任何感觉,她冷静地说“别耍贫嘴了,我还有事儿和你商量呢。”

杨依林听到前五个透心凉的字,他的泪就盈满了眼眶。等郑晓文说完后一句话,也别说他等着郑晓文和他商量事儿了,他连忍都没有忍住,眼泪刷地就下来了。

郑晓文看了杨依林一眼,她只当没有看见他的泪,脸就转到了一边。

杨依林擦了一下泪,他对郑晓文说“晓文,你一句话就把我的心给刺伤了,你知道不知道啊?我是真的受不了了啊,以后你别这样刺我行不行?

“你知道吗,刚才我说那句话,不是笑话,那是我杨依林,对你郑晓文真爱的表露,是我守护你一生一世的心声!是我对你,对我们两人爱情的无限忠诚……”他难受得没有把他心中对郑晓文的爱说完,脸上已经成了泪海……

杨依林的话,杨依林的泪,不但没有感动郑晓文,没有让郑晓文正面去理解,倒是让郑晓文想起了乔翔,想起了秦梓曦

郑晓文想到,秦梓曦对她,不能说爱得不深,可秦梓曦一遇到困难,他不是照样回到了宋奕身边?

还有乔翔,乔翔可是死里活里爱了她十年啊,末了怎么样?这三个月来,她早已经觉察到,她在乔翔心目中的分量越来越轻,慢慢地轻到没有了。

虽然秦梓曦、乔翔两个人的心理、做法是正常的、对的、应该的,但是,从这两个人身上,让郑晓文看到了爱情不是固定在一个位置、一个方向的,爱情,它是会变动、会转向的!

第三百八十八章 爱情是什么样子

郑晓文没有再看杨依林,仍然保持着她的冷静,她说“什么是爱情?爱情只是一个时间内的感情冲动。无论时间长短,既然是冲动,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九的人,都不会永远不停歇地持续冲动一百年!”

郑晓文说到这里,她朝杨依林指了一下,接着说“就拿你举例,你说你真诚地爱着一个人,我百分之百地相信,可是,你是在一个时间内的感情冲动,等你过了这个冲动时间阶段,你冷静下来考虑的时候,你会后悔的!”

杨依林听得心里起急,他指着郑晓文,急得想分辨“你……”

郑晓文抬手挡住杨依林指向她的手,继续说着“你别以为我说的不对,我说话是有根据的,你不看周围的人,我看!而且我看得非常清楚!

“当一个人的爱情,爱到自身难以控制,爱到爱劲冲天,这个时候,如果这个人的爱情受到了磨难、受到了阻碍,你猜猜,这个人的爱情会是什么样子?

“这个问题我看得清楚,让我来告诉你。这个人的爱情,就像不可阻挡地、高速滚动向着对方前去的球一样,它的冲动、它的冲力、它的冲劲,不是很大吗?你看吧,它在半路上一旦遇到阻挡它的物体,它的第一个反应是什么?歘的一个回头,就朝一边滚去了!

“我的这个比喻,你要是觉得不贴切,那也就是我说的这个意思!所以,我只相信踏踏实实的感情,不太相信轰轰烈烈的爱情!

“要真想把那个轰轰烈烈的爱情,转化为两人永世不离不弃,永世不忍分开,一生中无论遇到怎样的情况,两人都不会分割的那种亲情,我看,对一些口喊爱情的人来说,都有极大的难度!”

杨依林抓住郑晓文的这几句话,他很快开了口,问“你呢,你的爱情转亲情,你有难度吗?”

郑晓文不待考虑地说“我是受传统家教长大的女孩子,一辈子都不会移情别恋,绝对是嫁给狗,随狗走;嫁给鸡,随鸡飞!不过,我是不会随便嫁人的!”

今天,郑晓文是在情绪中,她一连就说了三个嫁。这要是在平时,她一个嫁字说不出来,脸早就先红了。

此刻,郑晓文平心静气地接着说“依林,我有重要的事和你商量。”

杨依林赶紧看着郑晓文“什么事,说吧。”说完,他盯着郑晓文,看郑晓文要对他说什么。

郑晓文的神态非常平静地说“依林,那天散歌会的路上,咱们两个说乔翔的事儿,你说那几句话,一下让我想了三个月,这几天,我已经想通了。”

杨依林不知道是什么事儿,他心里急,张口想问,郑晓文抬手挡了一下说“你先让我说完。”

郑晓文接着说“刚才,我说话声音高,难听,那是别的事儿激的,你别放想心上。你那时候说乔翔的话,我感觉现在用到你身上更合适。

“你这个年龄,有多少花季少女你不去找,你干吗非要缠着我不放呢?你知道吗?你甘心,我还不甘心呐!”

郑晓文说的这话,绝对不是气话,她就是这样想的。她从心底里,就是不想找比她年龄小的人做男朋友、结婚过一生的。这是她已经爱上了杨依林,也是她舍不了杨依林,也是她管不住自己了,也是她管不住杨依林了,她没有办法了,她才一拖再拖,一直拖着,拖到了现在。

郑晓文看看杨依林,她又说着她没有说完的话“我们两个要真是在一起了,我感觉,这一辈子,我们两个谁都不会幸福,我们……”

杨依林忍到现在,他压抑着胸中即将爆发的情感心绪,打断了郑晓文的话,他稳稳自己的情绪,说“晓文,我可以耐心地听你诉说,只是,你得把你的手给我,你再说话。”

郑晓文下意识地把自己的双手互扣住了,说“我看你说这,还是没必要了吧。你等我把话说完,你理解了,你明白了,咱们就各奔东西,这样,谁也不会伤着谁。

“你看啊,你刚进来这屋里的时候,我的脾气那么大,经你一解释,我不是没事了,明白了嘛。依林,你知道的,当初,我是不知道你的年龄,才会……后来我知道了你的年龄,是你那一周的病,还有你那些信,还有你写的那些词句文字,软化了我的心……

“再后来,是我没有心理准备的订婚仪式,这些,对我来说,都是很被动的事。

“你呢,当初,你肯定也是不知道我的年龄,才……后来你知道了,你的思想上,肯定也作过激烈的思想斗争。

“我想,你在年龄和爱情上的选择,选来挑去,很可能是打了个平局。仔细想想,爱上一个人很难再丢掉,就随着爱走吧,你选择了爱情。

“其实,什么是爱?那全是虚的东西!我这个人,讲求实际,咱们还是都实际一点好。我呢,从根源上说,跟着你,确实感到委屈!我想,我这个思想,你也早该看出来了。

“我这个人呢,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按我的想法,凭我的自然条件,我完全可以找一个……”

郑晓文说到这里,她的头稍低了下去,她接着说“我完全可以找一个,有钱有势的人,过着,吃香穿光住豪宅,保姆随从两边排,金钻玉饰随我戴,进口小车随我开,这样的生活。

“不管怎么说,咱们两个也总算是相爱一场,以后我能过上好日子,你心里不也高兴,不也踏实了嘛。前天有人给我介绍了一个,比我年龄大两岁的,各方面条件也都比较理想的人,就因为咱两个的事儿没有说清楚,我没有去见。

“至于你,你年龄这么小,就当上了大厂长,又受过高等教育,还长得这么帅,回头比你小十岁姑娘,也会跟在你后面追,还会少了你喜欢的女孩?

“好了,现在咱们说透了,一会儿我就把你给我的项链、戒指,拿出来还给你,下午,你回英华西里把我的项链、戒指,拿过来就行了。反正咱们订婚的事,也没有人知道,以后咱们还做好朋友……”

郑晓文正说着,她忽然感觉长沙发在晃动,她抬头一转脸,她“啊!”地一声惊叫,紧接着就“依林!依林!”喊起来……

这一会儿的杨依林,他是听着郑晓文说话,听得早已刺激到了他。郑晓文压制着他,他说不上话,他也接不上话,他生的气出不来,他不由自己地牙关紧咬,拳头紧攥,浑身发抖,脸色也成煞白的了,他浑身抖得,连沙发也在跟着他晃。

郑晓文吓得赶紧抱住了杨依林,她哭着叫着杨依林“依林!依林!你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她看杨依林仍在发抖,吓得她又叫着妈妈“妈妈快来!妈,快来呀!”她叫完妈妈,又惊叫叫着杨依林“啊——依林!你别这样啊!依林……”

郑妈妈听到女儿喊叫,赶忙惊惊慌慌往西厢房跑。等郑妈妈进来门,杨依林已经不抖了,脸色也转过来一些,只是流了一脸的泪。

郑妈妈看到杨依林的样子,心里心疼女婿,泪跟着也出来了,朝着女儿就吵起来“这肯定是你小妮子的事儿!依林他也是爸爸、妈妈的孩子!他有错,你小妮子找我们说!以后,你不准欺负他!”

郑妈妈像哄小孩子一样,拍拍杨依林的背,说“孩子,没事儿,没事儿啊!”

郑妈妈带着气,转身到院里拿了一个,扫秃了的笤帚,进来西厢房,不由分说朝着郑晓文身上就打。

缓过劲的杨依林,他赶紧用身子护住了郑晓文,说着“妈,你别打她了,不是她的错,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

郑妈妈猜想是自己女儿的错,就拿笤帚指着郑晓文,说“你要是再敢欺负依林,你看我不对你爸爸说!你爸爸要是知道了,你看他怎么找你算账!”说完,转身气呼呼地出了门。

郑晓文看杨依林没事了,自己挨了笤帚打,身上很疼。他摸摸挨打的地方,沉着脸说“都是你杨依林惹的事儿!我长这么大,我爸爸、我妈妈,连一个手指头,也没有点过我。因为你,我妈妈竟这么狠心打她的掌上明珠!”

杨依林生的气并没有出来,还在胸口堵着,他没有接郑晓文的话。他揉揉自己的胸口,问“晓文,刚才你说的事,是真的假的?”

郑晓文挨打的地方还疼着,她在揉,她没有看杨依林,就沉着脸带着气说“是真的怎么样?假的又怎么样?”

杨依林说“如果是真的,我现在就走。”

郑晓文的声音提高了“是真的,你赶快走!”

杨依林忽地站起身,谁知,他一步没有迈开,他的头一阵眩晕,他呼嗵一声栽倒在地上了。

这个时候,吓到心里的郑晓文,她慌忙去拉杨依林。幸亏杨依林是擦着茶几的边倒下去的,他的左臂支撑了地面,没有直接倒到地上。

郑晓文的泪早都给吓出来了,她拉着杨依林,吓得她急急地哭着说“依林,你千万别生气,我说的全是假的!是我编着骗你的,气你的,你可别当真啊!”

杨依林还没有站直身子,他一闪身,“哇!”地一声,吐了一地。

第三百八十九章 金属和焊条

这一次,郑晓文又害怕了,可她没敢再惊动妈妈,她把杨依林扶起来,让杨依林在长沙发上坐下,她赶快跑到东园拿了撮斗儿。

郑晓文又随手拿了,刚才妈妈打她的那个笤帚,她快步来到西厢房,把杨依林吐的,没有消化的早饭清扫收拾干净,她刚要出门,杨依林“哇!”地一声,又吐了一片。

郑晓文吓得慌忙到东园把东西倒掉,拐回来她又把地上收拾干净,她刚要出门,谁知,杨依林又是一声“哇!”

就这样,郑晓文把屋里的地清扫收拾一遍又一遍,收拾干净几遍了,杨依林也吐不出东西了。可是,杨依林就是没有止住干呕。他隔上几分钟,就会“哇!”地一声干呕一次。

这下把郑晓文吓得,她抱着杨依林直是哭,直是说“依林,你别吓我了,你别这样啊,呜呜……”

杨依林干呕得说不出话,他只会说“别怕,没事,没事。”他看自己不干呕了,就赶快到院里的水管上洗漱,等他回到西厢房,他止不住地又是一声干呕,停几分钟,又是一声。

郑晓文急得没办法了,杨依林只要干呕一声,她就会不由自己地跟着“啊!”惊哭一声……

郑晓文看杨依林一直控制不住干呕,她是太害怕了,她惊慌得抱着杨依林,拍拍杨依林“依林,你忍着点,你忍着点啊,我害怕啊,我受不了了!”她忽然想起了爸爸,惊惊慌慌去里间给爸爸打了电话,说了杨依林的干呕情况。

郑爸爸回来了,他看看准女婿干儿子,心疼得不得了,拿出针灸针,在杨依林的耳朵上、手臂上扎过,杨依林不再干呕,彻底的好了。

郑爸爸这才问“依林这是怎么回事啊?”

杨依林赶紧接话说“我也不知道,吃罢饭没多大一会儿,就干呕起来了。”

郑爸爸没有再问,也没再说什么,思想着出了西厢房的门。

杨依林来到院里洗漱完毕,郑晓文陪他一起去了书房。

郑晓文拿过小床上的被子放到大床上,她让杨依林换过外面的衣服,袜子,又让杨依林半躺在大床上,她说“睡大床舒服,你就睡大床,刚才折腾了那么长时间,你闭着眼睛休息会儿吧。”说完,她拿着杨依林换下来的衣服、袜子,到院里洗去了。

郑晓文看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她想着杨依林该吃点东西了,她到东厢房做了一碗碎鸡蛋面汤,拿着调羹小勺,扬着热饭进了书房。

郑晓文看看闭着眼睛休息的杨依林,她心里说啊哟,我的天,我是尝试过了,这个杨小子太不好惹,我可是再也不敢惹他了!她轻声叫着“依林,小子,睁开眼把汤喝了。”

杨依林睁开眼睛,赶快坐了起来。

郑晓文向杨依林伸着饭碗和小调羹,说“来,我喂你。”

杨依林接过饭碗、小调羹,他说“现在不用你喂,等我老到端不动饭碗了,你再喂我吧。”

郑晓文听到这话,她心里不觉忽生别种滋味,想着她这一生都丢不掉杨依林了……

杨依林喝完汤,他摸摸胸口说“现在感觉舒服多了。”

郑晓文说“刚才你难受成那样,我看你还是半躺着再休息一会儿吧。”她说完,端着空碗就要转身往外走。

杨依林赶紧说“你把碗送到东厢房,快点来啊。”

郑晓文那还敢惹杨依林,她刷过碗就赶快进了书房。

杨依林看着郑晓文,他指指床边“晓文,你过来,坐这儿。”

郑晓文也就真的乖乖的,坐在杨依林跟前的床边上了。

杨依林看郑晓文坐下了,他抬手就去掀郑晓文背后的衣服。

郑晓文吃惊地“啊!”了一声,一挪身子坐到了床前的椅子上,说“你干什么?你怎么这么不懂规矩呀!”

杨依林委屈地说“我是想看看,妈妈拿那笤帚把你打红了没有,怎么了?”

郑晓文的语气这才温和下来说“你要是真不懂规矩,我就教训教训你。女孩子衣服遮盖的部分,只有婚后的丈夫才能看,懂了吧?”

杨依林眼皮一垂,说“嗯,懂了。”

杨依林随即又说,“晓文,刚才我闭着眼睛在想,三个月前,我说乔翔的那件事,其实,那几句话是事不关已的人,常说的劝人话。我真是不知道,你会往歪处想。

“咱们两个从认识到今天,已经有一年零一个月了,咱们相处这么长时间,你怎么还不了解我啊?最明显的,是你不了解我对你的感情。感情这东西,虽然说不明白,我可以给你举个例子。

“晓文,你给我记住,我对你的感情,不是贴在你身上的泥巴,手一扣,水一淋就掉了的东西。

“要不,这样说吧,假如你是一块儿金属,我就是一根电焊条。这根电焊条经爱的高温融化之后,焊在了你这块儿金属上,从此,两者合为一体,终生不会分离。

“在这种不分离的情况下,如果出现了切割机,这个切割者,绝对不会是世间的人,而是阎王!懂了吗?明白了吗?”

郑晓文听得想哭,她点点头“嗯,明白了。”

杨依林朝郑晓文伸着双手,他说“把你的两只手都给我。”

郑晓文把椅子往床边拉了拉,她向杨依林伸出了双手。

杨依林把郑晓文的双手,握在他的双手里,说“我对你说实话,今天我犯呕吐这个毛病还是第一次。我知道,我的脾气不好,今天受到的刺激太大、太重,气还出不来,就成了浑身颤抖那个样子。犯这个毛病非常难受,以后你千万别再气我了,记住没有?”

郑晓文没有敢看杨依林,她的泪早盈出眼眶滴下来了,她说“记住了,真记住了。”

杨依林说“其实,你今天说的那些废话,我心里明知道是假的,可假话我听着也很刺心啊!你想想,我说乔翔的话,又不沾你的边,你硬往自己身上拉,还气了几个月,还何况你的话像天上下针似的,直往我身上扎啊?”

郑晓文的头一低,抵着他们两人的四只手,抽泣起来……

杨依林看看郑晓文,他忍着不让自己的泪流出来。他也不忍心看着郑晓文哭,他很想哄郑晓文,他很想把郑晓文逗笑。

可他一时想不起来逗笑内容,忽然,他想起了郑晓文气他的时候,郑晓文说的几句顺口溜,他这算是有词儿了。

杨依林赶快带笑说“文妮妮,起来,起来!”

郑晓文抬起头,带着哭声说“干什么?”

杨依林说“在西屋时候,你编那四句顺口溜,像天上下针似的废话,我现在想起来,我感觉那些针都是针鼻儿朝下,针倒着往下面下的。”

郑晓文听着好玩,她“嘿!”地一声笑了说“你什么意思呀?”

杨依林说“你听啊,那些针鼻儿圆圆的,光光的,下到我这身上,我感觉像挠痒痒一样,好舒服,好舒服啊!你知道是为什么吗?”他说着这些玩话,想着他说这话的真正含义,看着他在笑,他的泪还是被激动出来了。

郑晓文不解啊,她看看杨依林,她也是流着泪说“我胡编了那么多话,编完我就忘了,那还会记得呀,你就别再胡想了。”

杨依林抬手擦擦两人的泪,笑了说“我没有胡想,我是高兴着想的。你想想你说的那四句顺口溜,你郑晓文是要嫁给我杨依林的啊,你可是要和我杨依林过一辈子的啊,你说那第一句话,就预示着咱们的生活会很富有,很幸福。”

郑晓文赶紧接话说“哦,我想起来了,第二句就是保姆和随从,咱们家里可以富有,保姆和随从,那我可是不敢想,那才是真的在胡编。”

杨依林也赶紧接话说“家里富有,是要经过不断努力才会得来,很不容易的。你要想有保姆和随从,这个事儿容易……”

郑晓文听着这话,她有点傻了,她也吓得不得了了,她以为杨依林的思想,还没有从她胡编的话里走出来,她摇着他们的四只手,哭了说“依林,你可不敢再犯神经了,那是我气急了才胡编出来的,现在你还要认这个死理呀!”

杨依林笑了说“你个文妮妮,憨妮妮,这会儿你朝我的思路上想嘛。我站到你的右边,我就是你的保姆,我站到你的左边,我就是你的随从,这就是保姆,随从两边排,明白了吧,转过弯儿了吧。”

这个时候,郑爸爸让郑妈妈来书房看看,看杨依林怎么样了。郑妈妈进来书房,见外间没人,看见女儿在里间椅子上坐着,她没有说话,又退了出去。

里间屋里这两个人,根本没有注意到妈妈进来过,他们还在小声说话。

杨依林看郑晓文含着泪看着他,他心里明白得很,郑晓文是全身心地爱着他!他抬手抚抚郑晓文的头发,他眼里早含了泪,他说“晓文,你这么珍视我,你千万记住,以后别再气我了。

“你知道吗,今天算我命大,也算你命好。如果我不是头晕载到了地上,又犯了呕吐的毛病,我要是一睹气出了这个大门,你这辈子就再也见不着我了!”

杨依林说完,郑晓文起身坐到了床边,两人抱在一起哭泣起来……

杨依林心里突然一亮,他慢慢推着哭泣的郑晓文,笑了说“哎,哎,我们两个这不是都好好的嘛,这是哭什么呀这是?”

第三百九十章 狮吼故事

郑晓文一听,心里说是啊,我和依林这不是都挺好的吗,干吗要哭啊?她心里平静了下来。她松开杨依林,又坐到了椅子上。

两人都坐正了身子,相互看着,都看对方要说什么。

杨依林心想我和晓文因为一些外皮儿事,竟闹腾成这样,看把晓文难受成、哭成什么样了,哦,有了,不如我讲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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