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尽大千》 第一章 宁静秋夜 七月、大太阳照着。 镇里树上‘吱吱’蝉鸣,吵杂的喊声,行人、商贩,那边街口卖艺的鞭子摔打地面,‘啪’的尘土溅起一道蛇影渐散,杂耍的猴子翻滚,引来行人与一些孩童围观。 又在稍静的偏西,朝北街头。 秦何站在一座小院门前,隐约是记得自己正在屋里看书,怎么又来到这里了? 是睡着了?自己正在做梦?一个清醒梦? 秦何不解。 除外,想起自己平常的现实生活,日复一日,这有什么好说道的,聒噪。 秦何现在正说不清自己的情况,转眼什么梦不梦、清醒不清醒的又忘了,望着远处热闹的街口,附近往来的行人,他们聊着家长里短,好似一切生活如旧,自己本该属于这里。 但想向前走上一步,却发现双腿像是被灌了铅,就如小时候调皮踩进了大泥坑,向上抬,就有向下拽的力,无形的一双手拽着脚踝脚底,双腿被定格。 只是秦何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反而朝路过一位端着鸟笼的中年喊了一声,帮帮自己,自己小、调皮,跳进泥坑里了。 身后这户人家好奇怪,门前埋有泥坑。 中年逗着笼中的一只鸟,熟视无睹,看似没有听到秦何的喊声,哼着小曲从秦何身前走过。 秦何见他不帮,又在稍后朝着院落门前走过的愁苦妇人、吃糖人的开心孩童,满脸苍白公子,笑容迷茫无神的商贩,逐一求救,但他们都像是看不到、听不到。 秦何心里一急,伸出没有被泥泞限制的双手一捞,从一位刚路过的沉默农夫扁担上拂过,就像是烟云缥缈穿过 刹那、诡异,说不出来的感觉在心里蔓延。 秦何忽然双手停在空中,又慢慢放下,鬼使神差的望了望脚下,看到没有什么泥坑,可就是动不了,也发现自己不是孩童,而是穿着一身得体的秋季运动服。 附近来往的人却是短襟、长身布衣打扮,不像是现代。 此时再听着街东边的闹市繁华,秦何就感觉有些缥缈,所有一切都像是一幅幅正在按照历史钟摆前行的静默画卷,不像是真的,又是真的。 自己像是缥缈一朵云雾,镇上熙攘事态万千。 ‘呼呼’风声。 一位穿着锦绣长衣的大汉从街角走来,大热天里的也不热,他身后还跟着四名分别短襟、长衫打扮的手下,他们腰侧有刀剑。 秦何心思被晃过去,看到他们身上都带有一股浅浅黑红相间的‘风’、很奇怪,又把之前泥坑的事给忘了。 锦绣大汉带着四名手下走到院落面前,伸出左手摸了摸拉渣的胡须,自言自语道:“没错,扎手。是这儿” ‘嘭嗒’大门被大汉一脚踢开,带起阵阵煞风波动。 秦何身体如柳絮,被煞气卷过,提前大汉一步,被带进了院内。 ‘哗啦’ 院中水井边,一位气质儒雅的老者身穿洗的发白的长袖布衣,卷起的袖口,干瘦结实的胳膊,把打好的水桶慢慢放下,又望向了院外来人,语气有些厌烦,还带有亲切,愧疚, “柳三,你已经不是我徒弟” “师父,我终于找到您了!”大汉哈哈大笑,不问反答,身后的四位手下把大门关上。 老者弯下的身体在一瞬间笔直,儒雅的神态顿消,目光凝紧,“找我干什么?” “师父您真的老糊涂了弟子现在还来找您,肯定是来报恩的!” 大汉柳三笑容不变,右手指着不太利索的左胳膊,抬起,一甩细针密线封的锦绣衣袖边角,手腕位置有条蜿蜒的伤疤,两道,交错延绵到手肘。 秦何就站在院门口边上,伤痕狰狞,看的仔细。 “您的养育恩情,弟子时刻铭记在心,不敢忘!” 柳三摸了摸伤痕,像是感叹,慢慢把袖口垂下,盖上,“这么多年来,弟子每当活不下去的时候,都会想起当初那一日,师父您那势若奔雷的刀法,快到不听弟子辩解,亲手挑断了弟子的手筋,又重手打碎您弟子的胳膊,废了他的武功,逐出师门,受尽世人白眼您您可曾想过他是怎么熬过这些年的?” “要不是我当时求情钱四爷”老者长呼一口气,摇了摇头,身子佝偻,坐在了井边,又恨铁不成钢道:“你当日喝酒闹事,杀了他的孩子,我要是不这么做,他能放过你?你能活过这么多年?” “所以说是师父的大恩大德!”柳三咧嘴笑了,从怀内拿出了一本书,“您没事,我有事。您看,我这不就是亲自来还恩了嘛?还您那一刀一拳,还您的心血图谱!” “这里是张大人管辖”老者沉默,又解下了腰侧裹着铁皮的旱烟杆,从口袋小包内抓了一点烟草,填上,“我隐居这里多年,与本县张大人有些交情,他这人嫉恶如仇,你若是杀了我,可想到后事怎么解决?” “这个”柳三从怀里拿出一盒火柴,前走几步给老者点上,又后退回去,抱拳道:“您与张大人是忘年之交,我有所耳闻” 铿锵— 烈日下泛起兵器的寒光,四名手下抽出各自长刀,分别朝着老者身侧、正前方杀去! 秦何被风卷去,飘到了附近井边,没想到这些人突下杀手。 柳三沉默,话到‘有所耳闻’不发一言。 老者看到这四名刀客袭来,像是早有意料,脚步向左边一踏,躲过了当前一刀,又竖起烟杆,架起右身侧,顿时‘刺啦’烟杆上磕出火星,等右手身侧第二名刀客的刀锋滑到手边,老者弯腰一撒烟杆,让他没地着力,身子前倾。 同时老者弯下身子的靠近水桶边,衣袖沾染桶里的井水,‘啪嗒’带起水花,束袖成鞭,抽在了身后第三名来袭的刀客脸上! 刀客脑袋蒙了一下,好似被人打在了鼻梁骨上,一时眼前一黑,脸庞一道紫血印逐渐铺开,又下意识保命,昏沉恐慌中退了几米远。 老者没追,反而弯着的身子如满月的弓合拢,退回一步,手掌从浸湿的衣袖内探出,避开最后一名袭来的刀客刀锋,手掌贴着他的胳膊衣袖‘嘶嘶’像剑向上扫去,摸到刀客胳膊肘麻骨,又猛然离开三寸,手背似刀‘啪嗒’一劈刀客的手肘心,手腕一转,食指一刺、五指成爪一掐肘尖,短息内连抽带打的擒拿劲道,让最后一名刀客胳膊一麻,撒刀,整条胳膊使不上力。 老者另只手成拳,蓄力扭劲如炮,拳心向上,停在了脸上狠劲还没消散的刀客脖颈前、顿住了。 柳三不知何时收起秘籍,手里正握着一把比巴掌大上一圈的鸟铳,指着井边望来的老者, “刀快?拳快?” ‘咔嗒’柳三扣了空枪扳机,大笑,“师父,西洋的枪快!” 差几秒的时间,老者被枪架着,没下杀手,或许果敢的心劲、狠劲已去,先前能下杀手都未杀,手里留着力。 剩下三名刀手回过劲来,早已贴身上前,偏转刀锋向下,抹过了老者的双腿、脚筋! 老者猛然朝后踉跄一步,鲜血顺着脚踝流下,在泥土地上谱上三朵血莲花,手掌扶着井口边堪堪没有倒下。 柳三上前,劈手夺来一名手下的苗刀,一脚揣在了老者的心口,抹过了老者的咽喉,顿时老者发白的布衣鲜红弥漫,溅染,身子朝后垂下。 “您那擒拿散手,生咯,老咯!” 柳三弯腰探身,左手抓住老者的衣领,手掌被血液染红,半提着老者的身子。 又在近在井旁的秦何心揪感觉中,柳三右手握紧刀柄,像是刀子切肉,锋利的刀锋切断了老者想要捂着脖颈的双手手筋,反手苗刀慢慢送进老者的心口,在‘嘎吱’渗人的刮骨声中绞烂了老者的心脏, “这几刀,是还您的恩情。又可惜,可惜呐!就您这脾性,没亲手再教个关门徒弟,不然有徒弟坐家门了,我还真不一定敢来招惹” 柳三说着,见老者气息断绝,又朝外望望,听着闹市的声音,“您与张大人的恩情,弟子有所耳闻。只是张大人到您死都没来看来,师父您是真的老糊涂了,把这情义看的太高,也把我柳三的能耐看的太低了。” 噗通— 苗刀抽出,尸体被扔进井里,溅起水花,映着烈日折光,阴沉的井水逐渐泛上黑红,像是布满血丝的人眼。 柳三用衣袖抹了一下脸上溅出的几滴血水,又探手抹了一下井边的水滴,把怀里的书籍扔出,‘哗啦啦’迎风展开,落地。 “您教我的,我全部还您了”柳三坐在井边,一边把染血的手伸进水桶里清洗,一边好似叙旧,听着井里安静,摸了摸下巴,胡须扎手,才恍然,站起身子,朝着旁边戒备的四名手下道:“走吧,老东西死了。本城张大人给我们一盏茶时间还恩,现在半盏茶过了,张大人他这脑子不好使,眼睛早被金光给闪花了,火急火燎的喝茶快。我约莫现在他已经快来了,想和咱们多叙叙旧。咱们和他没交情,还是不打交道了” 柳三话落,望了一眼地上先前招架被刻出刀痕的旱烟杆,几人前后携刀入鞘,走出了院子。 秦何就站在井边,愣愣看着近在咫尺的杀人一幕,内心如洪钟大吕,震耳欲聋,压盖所有声音,像是此时静止的风,沉墨的井,不敢一言。 直到听着大门关上,‘咔’的一声,秦何才猛然回神,下意识望着身侧幽暗井口,想着刚才的杀人一幕,恐怖,真实、脑海昏沉,不知觉后退,又好似瞬息离开了泥泞,推开了一扇门,手掌触摸到了井边冰冷的岩石,地上的书籍被忽然来的风吹的作响 瞬间、刀客,井旁、小院,院外赶集的人,吵杂的喊声,树上的知了齐鸣,在感受中逐渐清晰、夏季炎噪,吸入肺腑空气闷潮,血腥,骄阳烈日白昼。 “谁?!”院外传来柳三的一声惊问,‘哗啦’大门推开,探出一只枪口。 哑— 秦何悚然抬头,井边树枝上的乌鸦飞了。 张开的翅膀仿佛霹雳,撕开了一幅幅刚印染的泼墨画卷。 昏暗三楼一间卧室内,坐在窗边桌前的秦何猛然从梦中惊醒,手中的一枚硬币滑落白瓷地面,安静的房间内‘叮铃’作响,空灵。 忽闻身边沙沙微风,嗅起秋意连绵。 桌上合起的书籍,身前半旧的窗帘被秋风掀开、夜景映来。 街边小道,月色正绕树梢。 叶落萧萧。 第二章 筹备 秋风蔓延。 街上过往的行人紧了紧衣袖,迟来的街灯摇曳。 在离一所大学不远的居民区,一室一厅的出租房内,家具简单,床、桌子,小客厅中的沙发。 秦何站在卧室桌子旁的窗边,望着窗外街上的夜色发呆,自己已经是第三次做这样的梦,浑浑噩噩,又好似真实,梦中的一切都能回想起来,如走马观花,就像是亲身经历,不像是梦中虚假。 最后触摸井边的冰冷,血腥、记忆犹新。 浮浮沉沉。 秦何片刻回神过后,下意识望着桌子上的一个硬币。 映着白炽灯光,桌子上的硬币准确来说是一个铜板,近代交易的一种货币。 往玄乎一点去猜,难道说自己经历的这一切,都是因为这枚铜板的缘故,才让自己拥有了进入‘梦中世界’的本事、机遇?还是进入了铜板内的世界?属于它的那个年代世界? 也是从今天往上个月数,自己总共做了三次‘那条街的梦’,都是手里正在把玩这枚铜板的时候,渐渐‘入梦’,看到了那条街,脚下泥泞院前。 一次两次,或许可以解释是意外,可每次梦境里的记忆都相同,皆因一枚铜板而起,这个就有点怪异了。 只是第一次入梦时,自己站在那座小院外,站了一小会,自然醒来,没什么感想。 第二次,同样站在门外,没过几分钟?被手机铃声吵醒。 第三次才算是真正的接触了‘梦’,很奇妙,好似西游记‘魏征梦斩泾河龙王’的神异,又像是‘神话、寻秦记’那种穿越的真实。 秦何回想之前的梦中经历,手掌真实触摸水井的感觉,那一幕幕血腥的场面浮现,心里揪的紧,被枪口指着的心焦,不亚于别人拿针尖近距离对准自己的眼睛。 ‘啪嗒’ 秦何坐回了椅子上,背靠着自己缝的靠垫,双手自然在两侧垂下,放松瘫一会吧,现在想来都心慌,真实的可以,后怕。 碰到这样的事情,自己一个才毕业的人,第二天就要去找工作了,可不能为这太过真实的噩梦失眠了。 也是想到找工作。 秦何岔开心思,想着自己才毕业,的确需要找工作,这一室一厅的房租月底就要交,还有二十天。 ‘咔嚓’打开抽屉,拿出整理好的应聘文件袋子打开,普通大学毕业证,小学、中学得来的武术冠、亚军牌子。 秦何看着仅有的荣誉,又翻出了自己的银行卡,原先上学期间打过散工,前两天毕业聚聚花花,如今剩的不多,还有一百多块钱的存款,精确到一百三十六块五毛七分,没厘。 约莫个饭钱数,还能顶两天,明天找工作与月底房租的事情先不急。 当先紧要的事是铜板的事! 又想到这一茬了 秦何抓着文件袋,靠着椅子,望着头顶还算是洁白的墙壁,想来想去,想着梦中真假的事,就像是指甲抓黑板的‘吱吱’心焦声,不血淋淋的掰了那指甲,不整明白不行,就逆那根筋。 除此之外没有死不死,活不活,神魔系统限制不限制,看似完全由心选择。 很直接,也很明白。 秦何把文件袋子‘啪’扔到桌子上,铜板旁边,两个抉择摆在眼前,要么去干活,起早贪黑,看人脸色,应酬、最终还是到头来生老病死。 要么去闯荡一下,奔着这未知的奇遇,多彩的世界,拼了,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 秦何猛然起身,拿着桌上铜板躺在桌边床上,向往与好奇纠缠,就像是胸口藏了一只猫,心里痒痒的难受,想再去一次亲临梦境就知道了。 哪怕是惊醒前的那一幕被枪指着。 只是等今夜再次入睡。 第二天上午,十点。 秦何迷迷糊糊醒来,又豁然清醒,猛然起身坐在床边,窗外阳光映来,才后怕,幸好昨晚没入梦。 不然要是真去了,梦境也是真的,自己来的这么早,这么巧,被人一枪指着打死,能力没了就完事了,昨夜想的周到,到来全是玩笑。 可还是有一点失落,没入梦,没证实。 窗户没关,也有点冷。 秦何一边穿着衣服,一边看着放在床上的铜板,是不是梦世界还有时间限制? 要是这样来说,第一次入梦是一个月前左右,第二次是半个月前左右,难道是每隔半个月?或者更少? 目前没有准确的推测,谁知道还有个冷却时间? 秦何琢磨了一下,想个笨办法,干脆决定每天都拿着铜板睡,先摸明白这个。 这几天也先学点防身的招式手段,以防梦境中的危险,万一梦中死了,自己是不是会失去能力?打回原形?都要预防。 就拿梦中世界的那名老者,四名刀客,还有最后刀法狠辣的柳三来说,说他们不会功夫,这是瞎胡闹。 最后,地上的那本‘书’,好像是一种武功秘籍的打法、练法,能不能看一看? 观其几人,那里面想来是真本事,就不知没师父手把手教,自己能不能练。 心里有些火热。 还是先到梦境,与现实安稳再说。 秦何整理了一下躁动的心思,准备等会问自己好朋友借点钱,然后一边先学点招式,一边等着梦境,凑合顶上一段时间。 这梦中的事可是比找工作的事情重要,自己心结不开,一直想着,难受。 就算是借了钱,欠了账,梦境不来,自己大不了再慢慢打工还钱,没冲突,就当毕业后先放松了一个月。 朋友‘齐永’和自己关系不错,初中同学,虽然初中往后他没上,可是这多年常联系,交情都在这,不会给自己算利息,就剩怎么开口问他借钱。 一切都想好,想到做到,就这么定。 等会出门当面借钱,不打电话了,托人办事,不管成不成,诚意要到。 秦何略微洗漱一下,男的吧,没那么讲究,头发不乱,毛巾一擦脸就行。 下了楼,出了小区大门,绕到了靠近大街上的自己楼前。 秦何望着来往的行人,车子,想想归简单,可在这一瞬间还有点不好意思,不知道等会怎么开口,很没面子,也不好开口,怕因为这事朋友没得做,自己之前可是没借过,不知道这事结果。 干脆走着想着。 秦何在路边买了一袋包子、四个,走了一个路口,路过一家商店门前看到有人下象棋,‘嗒嗒’的响声,旁边还站着几人。 秦何平常就喜欢看人下棋,心神烦躁,就去看看。 走近一瞧,红黑两方正杀的难解难分,有的車过河,有的炮横着。 旁边观棋的人各自出招,就差拿手上,再听他们说话,像是开了十局棋,让下棋的人不耐烦,恨不得拿实心棋子砸他们指点江山的手指上。 秦何在一旁一边吃着包子,一边看着这一幕,看到旁边的人还在各说各的,尤其到这盘棋的红方下错了,一位观棋的还真‘嗒’的上手,动红方的过河車,被对面的黑方看了一眼。 那脸真像是黑方一样黑,不知道是气这横叉一手两人战场的愤怒,还是这步即将要将死他的棋。 秦何继续吃着热乎乎的包子,对这一幕无动于衷,有句话怎么说的,支棋招,如保国,招人嫌,面不改色。 旁边几位观棋的世外高人是深明这理,让身在乱世内下棋的人没辙,都是附近门面房的朋友,只能由他们去说,权当和尚念经。 直到这盘棋最后两步下完,分出胜负了,红方赢了。 观棋的人谦让着让谁上场。 秦何包子吃完,满足了,接着干自己的事情。 也是一看棋,路上耽搁了一会,一件苦恼的事再拐回头来想,哎,想明白了,借钱就借钱吧,不试试问问,这心里过不去。 等来到车站,在司机师傅‘后面挤一挤’的喊声中坐上公交车,来到外环两里外的建材市场门口。 上午十一点半。 秦何下车,走进市场,经过正卸车的几辆大车,来到了c区五排,走进了一家五金店内。 店里摆着螺丝刀等工具、一盒盒各种规格的钢钉。 一股类似于金属的油味弥漫。 秦何踩着白瓷地面上铺的黑油迹厚纸箱子,望着货架靠里正在玩着电脑,浏览同城主播的一位青年道:“店里就你自己,忙不忙?” “咦!高材生来了!”齐永目光移开,笑着一招呼。 他长相样子一般,经常干活送货,皮肤偏黑,穿着一身不太干净的工作服。 “怎么,过来帮我搬货?” “是另外的事。”秦何走到桌子前面,也是真到这了,望着齐永一脸忽然正直忠厚的样,路上想的归想的,到嘴边不知道怎么开口。 齐永可是自己为数不多的朋友,不是路上走路的。 这走路的和走路的借钱,那简单,借就借,不借去球。 朋友不敢这样玩。 “有事等等”齐永看着秦何不说话,眼睛又看着屏幕,看着一个个视频,“一会我爸在厂里,店里的人也开着三轮去西边接货了,等会估计都回来了你等会说啊,我得在他们回来之前,快点挑选商品” “贵不贵。”秦何坐在齐永对面,随便搭句话,缓和心情。 “明码标价!”齐永一笑,选中了一个美女,准备过会打赏个财宝,就把目光从电脑上移开,“说吧,找我来什么事?” “我”秦何一掐大腿,一狠心,直白道:“借钱。” 齐永表情没变,手里放下鼠标,“多少?” 秦何比划了一个数,“一万?五千?” “一万还是五千?还是一万五千?!”齐永声音高了一些,当看到自己好哥们秦何忽然有点尴尬,又瞧了瞧店外没行人走过,便压低声音,打趣缓和气氛道:“我说老哥啊,你当我家的钢钉是镀金的?” 齐永玩笑说着,手掌自然摸向桌子上的螺丝刀,另一只手拿出了手机,“折个数,七千五,转哪?” “这儿。”秦何看这事成了,朋友够意思,自己也实在,直接把手机递给他,打开了支付页面,“你先把螺丝刀放下,我第一次问人借钱,瘆得慌。咱们这么多年的朋友,有话好商量。你不想转这个号,转其它的卡也行” “还其它卡?你是不是有备而来?”齐永一边嘀咕,一边把钱转好,“你肯定知道我手里有零花钱了今天晚上又泡汤了还有这可是大数目!你要是不还钱,我给你蛋子挤了!” “咱们上学那会”秦何默默收起手机,“要不是秦哥罩着你,你头早被人给打肚子里了。” “打人不揭短”齐永咳嗽了一声,“人艰不拆,人艰不拆” 他说到这里,又郑重道:“够不够?你要是真用钱,就和朋友说。你别什么事都不吭气” 秦何晃了晃手机,“钱够用。” 齐永看了秦何一眼,看到秦何不像是敷衍自己,好像钱真够用了,脸上才又笑了,转移话题,问道:“钱你现在拿手里了,我能不能问问你借钱干啥?你要是不想说,就当我没问。省得做什么坏事,还连累到我了” “不是坏事。”秦何斟酌了一下,“我准备练武。” “你准备练武?”齐永惊异,“我说秦何啊,你也算是新一代了!整天上网看新闻,也知道武术说是实战实战,擂台上都被人给打成啥样了你要是练武,我觉得你还真不如做坏事” “擂台是实战?”秦何摇头,“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反正我是准备练。” “你借钱就是为了这事?”齐永嘴角抽了一下,想笑,“准备闭关练功?工作也不找了?算了,你这个人就这性子,骡子脾气,我说啥都不管用,随你吧。你想咋样咋样,反正记得还钱就行!” “反正我借你钱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秦何不反驳,指了指店外,路过的盒饭摊子,玩笑道:“骡子请你吃饭?” “你可得了吧!”齐永身体朝座椅上一靠,脚底撑着桌子腿,椅子离地,“你都问我借钱了,有钱请吃饭?来吧,中午我请,等你啥时候还了,你再摆一桌,好了,这事不说了。我他妈才是骡子,早知道说没钱了” 齐永摇头,绕过桌子,按着想要起身的秦何,出门买了四盒米,两盒拼的菜过来。 ‘我要是知道借钱这么简单,早知道多借’秦何想说句操蛋玩笑的话,缓和气氛,可是一边接过米饭,一边看到门口映来一道纤细身影,‘嗒嗒’高跟鞋的响声,呢子小风衣。 齐永的女朋友来了,小美女,打扮的挺潮,那鞋跟踩在纸板上就是一个洞,方方正正的合着她的鞋跟,像是货架上的钢钉砸的。 秦何打了一声招呼,什么话都不说了,开始埋头吃饭,不然见个女的,口舌花花,瞄来瞄去,都是男人,谁不知道谁的心思? 念在是朋友,很多人不提,这饭吃完,朋友感情到这了,没下顿。不熟的,照脸抽一巴掌,抽出的红印不方正,都什么玩意。 再听着小两口打情骂俏,齐永关电脑不及,女友骂着网页上的女人是谁,她看到这女的比她还漂亮。 要不是她今天静极思动,来个突击检查,她都不知道齐永金屋藏娇。 秦何扒拉了两口饭,简单囫囵一吃,走了,省得齐永的女友以为自己和他合谋,无妄之灾。 店里都是铁家伙螺丝刀,一盒盒各种规格的国标钢钉,八级抗震,真要打起来了,乱飞,自己可是肉长的。 人家又有可能是过一辈子的人,比不过,不掺和,帮谁都不是,清官还难断家务事,不是小时候帮自己兄弟打架打外人,打就打了,怎么? 可如今这要是敢偏着谁,人家小两口晚上一捣鼓,枕边风可是厉害,能把人的眼睛吹瞎,迷了心智,少个本就不多的朋友。 出了门去。 秦何听着那边大车卸货‘叮铃咣当’的声音,店内什么声音都听不见,反正钱借到手了,很简单,今天一天的叙旧也省了,计划依旧。 当然,齐永这人够义气,就他这样的人,朋友也不少。 没办法,架不住人家有钱,谈过几个女朋友,动不动还叫朋友唱歌吃饭,虽然没有单手开跑车那么独特,可这抢着付钱的绝活都见过吧,朋友怎么能少。 秦何坐车回往家里的途中,想来有趣,望着窗外秋风打旋,觉得朋友就像是地面上的细微尘土,用心、用手是很难捏起来的,也聚不齐的,但钱与实力就像是一个工具,一个扫把,一阵风,随便一扫,一刮,总能聚来一大片,里面尘沙混杂,迷得人眼看不清。 第三章 再入‘梦’境 几天的时间就在等待中过去。 秦何多余的事情不做,就是回忆一下原先学武时,教练教的防身打法招式,活动活动身体,筹备下次梦境。 想不起来,这家老武术馆与时俱进,有网站,网上还有教学,屋子里有电脑。 招式整不明白,不知道劲往哪起。 秦何到第四天下午的时候,实在练不会,就坐车去往市东郊的武馆一趟,看教练不忙,没饭局,晚上饭点请教练吃顿饭,本来就有交情,开个小灶,教一教温习一下没什么。 八天来去了两次,饭钱花了四百多,两瓶酒七百。 教练人不错,五大三粗的样子,个子不高,还在第二次吃饭的时候,专门回去了一趟,拿来了一个心得小本,‘八卦掌打法小结’,又千叮咛,万嘱咐,喝酒别整事。 整事被人打了,不管对错,找他。把人打出事了,就算了,不管错在谁,没人捞,以后也别找他了。 秦何没说什么,当然是虚心接受。 直到第十天晚上。 秦何如往常九天中一样,穿着一身类似于那个时代的布衣,感受到有些睡意,手里握着铜板,躺在床上,不知不觉,顷刻陷入了梦中。 睁开眼。 好似一直睁着眼? ‘吱吱’蝉鸣的夜色下。 秦何借着月光,打量着院中熟悉又陌生的一切,果然真的回来了? 铜板真像是一个介质,潘多拉魔盒,打开了一个像是梦一样的世界? 再看了看身上的布衣是睡觉时穿的,也带来了,体质和自己现实一样,抽了抽鼻子,有点小感冒。 那问题来了,梦中要是病好了,或者练成什么功夫,是不是能折射回现实? 梦中要是死了,又会怎样?可能真会失去这个都不知道怎么得来的能力,或者脑死亡? 秦何心里纠结想不通,先不想,并且自己之前或许已经打开了‘隔阂’,如今再来到梦中世界的第一时间就能动了,手掌触摸旁边的大树,冰冷,磨手的树皮厚实。 但随后秦何想到自己之前离开时,门外有枪口指着自己,便忽然汗毛一炸,看向了门外,门关着,没人,只有小贩的吆喝声传来,温暖的夜风。 秦何见到这一幕算是松了一口气,也一打二五六,什么功夫招式全部忘了,只剩小心翼翼,有些害怕的摸索到了井边,屋边,确定没人,才真正的放心。 整理一下心神。 秦何藏在屋边角落,搓了搓脸,看到墙角有本书籍,应该是柳三扔的那本,又看到井边脚步印很多,像是有不少人在柳三离开后又来了,乌黑血迹比之前更多,印染一片。 脑海内回忆一下,记得柳三说‘张大人会在一盏茶后来?’ 可能是张大人把老者的尸体打捞上来了,带出乌黑井水血迹? 柳三还说过,张大人和老者有些交情,那入土为安,想必张大人会念着良心做吧。 秦何心里想着,想着那位老者可怜,要是老者没入土,自己就帮一帮吧,自己可能还要学人家的本事,算是半个徒弟,情理上份内的事。 但想归想,秦何就是没敢往井口边朝里望,害怕。 ‘啪嗒’ 扇自己一巴掌,还是走过去看看。 既然来了,目前还安全,那就什么事情办清楚,省得又悔恨,又纠结,想这个想那个,想当时为啥没有现在的决心。 心里抓着恐惧。 秦何吸了一口闷燥的空气,来到井边,双手扒着冰冷的岩石,狠着一口心气朝里望。 映照月光的井水清澈、潮气迎面,什么也没有。 秦何一屁股坐在地面上,心结开了,那书就在墙边,半翻开倒扣着,再想它的事。 走近。 破旧的封面上有半个脚印,可能是张大人见到了,但是没有带走,还随意扔了。 秦何拿起来,抖了抖上面的灰尘,带有激动,又朝井边鞠了一个躬,才翻开第一页。 上面是老者笔墨自述,引子,谈论文武,其言 武者血性如刀,粗犷,暴戾,容人而不受辱,轻生死,慢公卿,帝王在前,平等视之。又锄强扶弱,慷而慨之,一饭之恩必偿,睚眦之怨必报,以血还情、赴义,自视命轻贱,一诺千金。 文人气节如剑,剑如君子温玉,通学问,明进退,知情礼,天地君亲师,尽忠孝仁义。又孤傲如莲藕,独立独行,持节立身,自束言行,心藏宏愿,为天地继所学,为万世开太平。 其武者血性,文者心意。 一修外,一主内,相辅相成,闻得有绵驹善歌,雅俗共赏,方才为国士无双。 看到这。 秦何手掌动了一下,没往后翻,或许有些感悟,有些话说不出来,也明白张大人为什么要扔了。 开头他就是不忠义,好像是拿柳三的钱财,把多年的朋友给卖了。 看这引言就像是骂他,难怪动怒? 秦何握着书籍,也有点别扭,里面文武说的很明白,这武是学还是不学,看了学了就是承人好处,那还不还? 不还,就是张大人,涉世已深,深明自保圆滑与取财之道。 还,就是还了。 这都无所谓,一切问心。 或许这段恩怨还是梦世界内的机遇引线,天地间有因果,自己来到这,是老者的缘,要是自己磨磨唧唧的想这想那,干脆什么都不用做了,有凤凰落自己院前,也早飞了。 秦何有点傻,不管什么因果不因果,只是扭着一根筋,觉得学人本事,是承人恩情,学有所成就尽力而为,尽义之事,只求心安理得,还,这仇接了! 那柳三不是说老者没传人吗?自己就是! 不管老者泉下有所知,不为所知。 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 秦何整理了一下心思,把书放在口袋内装好,抬头望着这静默的小井,抿了抿嘴唇,深吸一口闷噪的空气,朝着井边磕了三个头,“我秦何今日学您武艺,承您衣钵。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阳光映来,窗外的飞鸟鸣叫。 秦何眼皮动了一下,迷糊望着屋内熟悉的一切,如旧,翻身想再睡。 ‘哗啦’一本书从怀内掉在眼前,梦惊醒。 第四章 红尘梦中仙客 属于梦中的书籍忽然出现在了现实。 秦何先是迷茫,又一下子坐了起来,铜板从手掌内滑落,什么睡意都没有了,望着床上的书籍,触摸的真实感觉,翻开,与梦中一样的文武其言,又瞧了瞧床边的手机,窗外建筑熟悉。 自己的选择没有做错,梦不仅是真的,还因为了某些因素,使得自己把梦中世界内的物品带出来了? 激动兴奋的心情压制不住。 秦何双手握紧,想大声喊一声,又觉得那样像是神经病,还是压制住算了。 狠劲晃了晃抖了抖被子,下床来回走走。 又一把拿起床上的秘籍继续翻开,看着上面图画、打熬力气的架子,杀招,兵器图谱,招式心得,用劲小字注解。 秦何看着看着,心思火热,又随着一页页翻去,手掌顿了顿,心思却慢慢静了下来。 不是书中的难理解,而是书中真的详细,恨不得揉烂了捏碎了让人听,或许是老者当初把柳三打出去,又心下难受牵挂,特意把一生心血心得汇在其上,希望柳三不要太过记恨于他。 可是详细是详细了,根据上面所记,练武却不是一朝一夕。 自己立下的诺言简单,报仇很难,非常难。 不论书中的招式如何精妙,百巧百能,这无力不行,一身功夫劲道,都是需要时间去敲打。 哪怕自己是有功夫底子,也只是底子,三脚猫的笑人功夫,也是真接触了武术,才发现不是那想来的一回事。 想练,书上记得很清楚,这用药、时间,小时候铸造的根基,缺一不可,自己倒是齐活,全部都缺。 如今没个一两年功夫,先把劲力给磨足了,书上学来的招式就是花架子,真功夫上不了身。 空有一座金山放在面前,不得其门。 秦何心思烦躁,心里堵着一口气,去他妈的,人还能被死事给为难死? 总有办法! 秦何抓了抓头发,坐在桌旁望着桌上的秘籍,当时间过去,慢慢静下来心思以后,却感知到这本书籍好像和什么东西隐隐牵连。 这种感觉说不上来,可现实真的发生了,桌上的铜板也泛出了一些微光,像是天上的星辰,指引着什么,那种感觉大约在楼下四百米外? 难道说真有变数?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那里或许就是转机! 也是,梦境中的东西都出现在现实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秦何忽然‘啪’的拍了一下桌子起身,《天局》还能胜天半子,天下哪有必死的棋! 走到窗边,望向楼下。 街上行人上班的上班,上学的、来回车辆行过,右边是一个十字路口,拐过去就是,那就去趟趟这水,看看能不能找出点名堂。 若是找不出,就当一场秋风大梦,自己读过一些书,知《中庸》语出:不强求,不妄为,顺其自然,顺势而为。不知道未来,能把握的只是当下。 秦何出门,尽人事,听天命。 等了下楼,出了过道。 来到了那条行人往来的街道。 秋季的早晨有些冷。 秦何摸着口袋内的秘籍与铜板,心思百转千回,才想起衣服都没换,反正街上多是长衫,就朝着那边十字路口走,越走越快,恨不得小跑起来。 等来到了街口拐角,过完马路,回身望去,先前和自己一同在过道口的行人,拉他三百多米,一倍的距离。 赶快静心放松一下。 秦何深吸一口有些湿冷的空气,朝前望了望,走到了拐弯处的一家书店前,里面卖的多是大学生复习考题,一些名著书籍,门前是小摊子,摆放今日的报纸,还有一些神话故事会,都是神鬼空谈。 但按照硬币与秘籍牵引,被指引的东西,就是其中的一本《神怪志》。 小摊上放了一个牌子,‘小店经营,概不赊账,不租不借。’ 秦何走进店门口,朝店里望了望,尽量放松语气,指了指这本书籍,“这本多少钱?” 老板一边看着书,一边品了一口茶,得空看了一眼,又瞧了瞧秦何的衣服,好奇这人啥打扮,膝盖处还有点浮尘,但事不关己, “十元。” 秦何不说话,拿出手机一扫,带着书走了。 等过了马路,再走了几步,无意朝后望了望,直接小跑回到了家里。 ‘啪嗒’ 门关上。 秦何望着这本《神鬼志》,走到了桌子前,想看看转机在哪里,放好,打开 天色有点泛红,是黄昏。 秦何站在一条青石铺的街道上,望着附近来往的商贩,剑客,忽然好奇自己是要做什么? 有一个心结在心口纠缠着,是 不对! 是梦! 秦何打量周围,这个是梦境!自己是来到了书中的世界? 那转机在哪里? 秦何迷茫,望着周围的行人,无意识的向着前走,片刻看到一位衣着邋遢的疯癫老道从街那头走来,走到了附近一位年轻商贩前。 他笑着问卖烙饼的商贩,“敢问这位小哥,虎粱城在哪?往哪个方向走?” 商贩忙着活和面,抬头看他一眼,随意道:“右边。” 老道疑惑,左右看了一眼,“右边?哪个右边?” “北边!”商贩不耐烦。 老道歉意作辑,一弹有些乌黑的浮尘,准备启程,但瞧了瞧对面走来的秦何,目光中却忽然透出疑惑,好奇、皱眉,恍然,想了想,笑着道:“唉,有趣!有趣?!” 秦何一止步,望着老道。 “小道友眉目泛黑,是不是有仇?”老道伸手指了指旁边的酒楼,“一壶酒,老道帮你算上一卦!” “我”秦何想说没钱,但这可是梦中世界,又是‘神怪志’,难不保有什么高人,或者骗子,那破局转机之法? 老道是瞧了秦何几眼,指了指街边乘凉的一颗大树,边走边言,“美酒,没酒,你也说说吧,你有什么仇,什么怨?冥冥中自有因果,你我相见即是缘分。老道游历一生,也最喜欢听故事。” 秦何不知道怎么回答。 “说出来怕丢了脸面?”老道继续向着大树走去,“你我皆是路上过客,说出来你知,我知,还有谁知?天知地知?” “我得罪了一个人”秦何一想,看似不说摆脱不了这不知是高人还是骗子的老道,干脆没在隐瞒,也是压着的心结,就直言,“他的武功比我高,势力好像也很大但是我才练武” “你是不敢得罪他,想放下这段仇怨,自己本心?”老道站在树下,回身指了指他的道服、心口,“你怕什么?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真有三只眼珠,一个眼睛,那是神,二郎神、烛九阴,天上的神仙!你也得罪不住他们!” 老道双手一拍,像是惊蛰,树上的鸟儿惊飞,路上所有的行人也望向这里,“所以,你怕什么?” “我” “你怕死。”老道不知何时坐在了树下,从怀中拿出了一卷竹简,“来,老道在路上捡来的一本书籍,上有筑基练法,练气丹方子。” 秦何下意识接过,还没高兴,看着上面奇奇怪怪的药品名字,忽然问道:“多谢道长可是” “可是你不太懂,万一吃死了怎么办?”老道沉思,远处的商贩也在沉思,老道疑问,所有行人也在疑问,“你即不是我徒弟,又不是我晚辈,吃死了与我何干?你也别拜,别跪,我听你讲故事,你拿我东西,咱们是一物换一物,公平公道。且” 老道起身,“你即入我梦,即是有缘我不问你名姓,你也不用记我姓名” 话落,老道大笑,身影与大树、附近商贩,飞鸟,一同消失,像是从未出现过,只留悠悠颂鸣,回荡空白天地, “任世间往往,天下熙熙攘攘,千百年岁月去,潮汐潮落,你我皆为一捧黄土、红尘过客” 第五章 闭关练武练仙丹 秦何蓦然回神,发现自己依旧坐在桌旁,手掌保持着刚翻开《神鬼志》的样子。 眼前没有长街、行人、老道,也没有已近黄昏。 窗外阳光映来,或许这场梦不久。 唯一不同的是左手边有一卷竹简,贴着《神鬼志》放着。 看来梦中的东西是真的能带出来。 秦何心情激荡,目光下意识看向打开的《神鬼志》,想看看第一页写的是什么? 手掌拂过光滑的纸面。 上面文字所描述,是一副黑白闹市场景,可没过几秒钟的时间,上面的字迹仿佛蒸发,一个个字符消失。 直到第一页空白一片,整本书也仿佛陷入沉寂,没有了被铜板、秘籍所牵引的那种‘灵性。’ 秦何想试着翻开第二页,却发现有些吃力,或许是自己实力不够,这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证明这书绝不是凡物。 很有可能是与铜板一样的‘神物?’往后还有其它的梦境? 机遇?诡异、离奇,说不清。 秦何站起身子退后几步,向着桌上的书籍抱拳道谢,才走近把书籍合上,看向了旁边的竹简。 只有老道长的恩情是肯定的。 如果自己没有猜错,老道长也应该是把自己当成了他们世界中的人?自己无意中进入了他的梦境?然后顺手许下了一些机缘? 秦何望着竹简,好笑,这对于身在钢铁城市中的自己来说,哪是什么小机缘?分明是仙缘! 伸手打开,这次仔细望去。 竹简分为四册小卷,可以拆开、剥离,就像是组合扣上去的。 每卷卷首标又有蝇头小字,分别为‘粹体、洗髓、练气、筑基’,四种丹药名字,听着就带仙气,哪一个看起来都不像是凡物。 只是逐一大体看去,后三者与自己现在无缘,只有‘粹体丹’一册,是强壮筋骨肉体,常人也可服之,可以试着炼制服用。 其余后三者,都需要粹体丹垫底,体质到了一定的程度,基础打好,才能接受后三者的药力。 ‘哗啦’ 把粹体册打开,里面还有一卷似锦似棉的‘灰布’,展开长一米,宽半米左右。 上面是一个个拳头大小的精致图谱,其下为药材药性、药名,分别为‘蔷斐、渡融、迁希草’等等,多为奇奇怪怪的名字,略微扫了一遍,七十二种,自己只认识上面的人参、黄芪,川芎,当归,不到二十种,还是看名字认识的。 看来,别说是后三种丹药了,就连这当前最简单的第一种粹体丹都有点难办。 名字都没听说过,这个怎么收集? 秦何陷入沉思,又望向了旁边的电脑,突然灵光一闪,打开,按照药性试着搜索,看看能不能找个相近的药材代替。 只是这一搜索,还真搜出来‘真的!’ 或许是两个世界的叫法学名差异,搜出来的药材除了和册子上的名字不同以外,它们的药效不仅和册子上记载的分毫不差,就连样子也是八九不离十。 差就差在电脑上的图片比竹简上的好看,或许是彩色的缘故。 一直到下午六点左右。 秦何站起身子活动了一下,自己挑挑选选,终于把粹体册上的七十二种药材全部找到了。 开心。 除了人参有些贵以外,其它的都算是能接受,是常见药材。 庆祝一下,等会去药店内买药,要是钱花的不多,回来再买点烤肉,那孜然一撒,脆皮娇嫩的油酥皮,咬上一口 这穷文富武,秘籍上写的很明白,决不是自己贪吃。 秦何揉了揉肚子,马上都七点了,该出发了。 街灯缭绕。 等从最后一家药店出来,晚上八点多。 秦何拎着大包小包的药材,还有一个小砂锅,为了保密,分别转了十三家大小药店,全部找齐。 总归花了五千三百二十六块七。 并且这些药材的袋子都是一些商场内的衣服袋子,遮掩住,自己没试着拎这家的东西,不遮不掩的去那家买,像是找事一样。 包括自己哪怕是没有任何熬药的经验,也没有选择找人家帮自己熬。 没办法,怎么和人家说?练仙丹,熬仙药,修道法,一同成仙? 这话要是敢说出来,人家估计不会图自己的药方,反而会把自己送到精神病医院。 尤其人家是开药店的,说不定还有关系,给自己找个最好的主治医生,想跑都跑不了,一条龙关进去。 断不可取。 秦何想了一路,在路边拦了一辆车,决定自力更生,自己熬,往后的事情多了,不能什么事都要麻烦别人。 不会,就学,实在学不会,是自己没那本事悟性,什么都不提。 等回到家里。 秦何把小砂锅洗了洗,挨个把药材用刀切碎,或者用清水泡着,直接上手,家里有小厨房,虽然不大,但能做饭。 再按照竹简上的步骤,依次把药材放进锅内,等哪个时间点,再取出哪个药材,或减少火候。 可或许是没用柴火,天然气的事,或者火候太足。 等晚上十二点。 秦何掀开第一锅,这熬的啥玩意,黑乎乎的,还有烟云一圈圈,一股糊味飘来,多的不提,这锅完事。 一边刷锅,一边总结一下经验吧。 备药还够,睡觉,明天接着来。 就这般,整理整理,归纳经验,大约三小时一锅。 第二天一早。 秦何开始学炼药了,如昨晚一样,看着点熬,看着火候。 一边又在小厨房内扎着秘籍上的一种桩架子。 秦何站好,先用右前脚踏出,后脚钉着地面,双手似大弓开弦,左腿再向前迈去,膝盖渐渐提起,和小腹肚脐平行,右手食指向内半靠着,像是鹤? 弯曲左手肘,再贴近小腹,着力地面的右腿缓缓下蹲,同时提起的左腿像是猫科动物试探,缓缓踏出,双手五指张开,虎鹤双行。 这是书内自成一家的‘象形拳’,熬劲的拳架子,来回转变浑身都要用力,就像是憋气一样,还要慢,又要注重呼吸,三长一短。 一趟架子打下来,掺和中间的变招,大约二十多分钟过去,很累。 再看了看表,坏了,刚才中间忘调火,药也过火候了。 还是拿捏的不准,怪自己,这一趟架子打慢了。 有时转变招式扭不过来,就像是别着筋,劲不到,功夫上不了身,所以慢了。 可要是正常情况下,像是师父在书中的自述。 一趟拳打下来就像是呼吸,边打边走,打完正好是打出去半里地,一寸不多,一寸不少,像是标杆扎着,量着,呼吸只会越来越绵长,睡觉一样。 还是自己笨,根基不扎实,太差。 秦何再起一锅药,接着练。 只是在第四天,齐永却打来电话,找自己出去玩。 时刻守在小厨房的秦何望了望又烧黑的砂锅,找个理由,婉言拒绝。 没办法,这出去玩和练仙丹,孰重孰轻,很容易选择。 可在挂电话前,秦何还是像借钱那天,再提了一遍‘大约这两月内还钱,现在还有四十三天,到时候还钱,顺带请客’,让朋友放心。 虽然齐永不缺,人家是大厂公子哥,打电话来也不是‘暗藏寓意’,但一个吐沫一个钉,自己要脸。 不说这脸多光辉,多伟大,起码谁无意提起自己,别人会说一句,那人还行。 就这般,齐永看秦何好像有事,也没打扰。 剩下的都在忙着工作,秦何悠闲,接着练。 直到第七天,上午,第三十四锅。 秦何打完了一套架子,卡着点,搓了搓双手,食指创口贴的痕迹磨人,约莫着时间到了,把盖子掀开,顿时一股药香弥漫,和竹简上的‘药成’一模一样。 这是成了! 再朝下望去。 只是人家练的是丹药、仙丹,圆溜溜的甚是好看。 自己可倒好,熬的是一锅浆糊,乱炖,但比起之前的稍微好一些,没黑,没糊,糊了也没香味。 所以,这能不能喝? 闻着屋内的一股药香味,就像是小米粥的甘甜,闻起来就精神气爽,或许没事吧? 不然五千块钱就扔了,剩下的药材只够三副了。 并且没这药,自己功夫练的再勤,再累,说句不好听的,没个一年半载,都是瞎忙活。 要不先来一点尝尝? 秦何思来想去,拿起案板上的筷子沾了一点,一品,在舌尖上化开,顿时一股药土味弥漫,还有些甘甜茶香在口齿余存。 没错! 这味道和竹简上记载的也不差,只是样子不太好看。 都无所谓,只要能管用就行。 自己这炼药条件不结实,几斤几两自己清楚,只求实在。 等稍凉一些。 盛上两碗喝了。 秦何感受了一下,除了喝了半饱,就像是真喝两碗粥一样,其它还真的没什么体悟。 没感悟,那就再起一锅接着练,多想无益。 可在这日下午。 或许是药效发挥了。 秦何一边看着火,一边打着拳法时,发现浑身暖洋洋的,打起拳来,还有点长个子的痒。 等一趟拳法下来。 秦何闭目约莫了一下,感觉呼吸悠长的一些,劲大了一些? 还是先看药材火候吧,劲力这事一两天内估计看不出来,毕竟是寻常的药材。 但随着时间一点点接近第十天,可以去往铜板梦境的那一日。 秦何在自家小卫生间内刮了刮胡子,望着镜中对比自己用药三天前,看似明显‘瘦’了一些的脸庞,说实话,自己劲确实是涨了一些,粹体丹管用。 可就是管用,自己一套拳打下来,还能小喘气,就证明自己还没有合格,不到师父书中所言的‘入门。’ 有点慌。 是真的有点慌。 今天晚上就要再次开启铜板内的梦境,那里可是有仇家! 自己是真的有点怵那个心狠手辣的‘师兄’,不敢去 ‘哗啦’ 头埋在水盆里,闭着气,狠劲闭着气,等肺好像炸了,呛着了。 秦何猛然起身,喘了几口气,双手按在镜子上,盯着镜中的自己,才说完的话,得的恩情,翻脸就忘了? 抹了一把脸,做好准备了。 今天晚上就出了院子看看那个外面的世界。 第六章 严北宗 等晚上九点左右,一切准备好。 秦何拿着铜板,穿着一身特意买来的短襟布衣,躺在了床上。 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窗外的夜色映来,有些眼皮‘发红’,像是被强光照着,伴随着‘吱吱’蝉鸣,闷热。 中午的烈日挥洒下来。 秦何侧身翻了一个身子,床上有点咯人,再一睁开眼,刺眼的阳光中,下意识眯起眼睛,隐约看到了梦中小院景色。 ‘嘶嘶’ 秦何一个激灵,赶忙起身贴着墙边,眼睛缓了缓,再打量了一下院子,听听屋里、院外,没人,才放心,目前安全,就是眼睛难受。 又回来了 再朝院中地面上的衣服印子看了看,自己刚才八成是躺在那里被太阳照着,难怪闭着眼睛也能看到红光。 眼睑里有血管,在阳光的穿透下,自然是红色了。 一切都没问题,眼睛缓一会也没事了,不是看什么都像大太阳。 那剩下的就是走出这个小院落。 秦何朝前看了看,门关着,里面的锁却没挂,可能是从外面被关上,被外人关上。 要是这样,直接打开肯定不能行,自己可是从师父的院内出来,难免会有事,被有心人盯着。 悄悄走到门前。 秦何望了望旁边的两米左右的院墙,再听着大街上的商贩叫喊,门前走过的行人脚步、攀谈,白天看上去不好翻出去。 先等等吧,不能太冒失。 坐在门边,稍微闭门感受一下,自己真像是睡了一场觉,也不瞌睡,很精神,这是好事,不然一会睡着了,谁知道是回去现实,还是就在这危险重重的城内躺着? 不能乱赌,起码不能在这院落。 秦何拨着地上的石子,就在门口坐着吧,等着晚上出门,这样下午有谁靠近了院子,自己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拳架子也先停半天,不能消耗任何精气神,要预防发生各种情况的时候,自己是体力巅峰,或者说现在就是自己的睡眠梦中时间,本就是休息的时候。 但要不是特殊情况,自己还会接着练。 本来起步就晚,现在又有机缘,再不抓紧进,可就两手一摊拉倒了。 胡思乱想一会。 秦何又拿起小石子,在地上画着一幅幅只有自己能看懂的小人,准确来说是招式,手上不能练,心里和脑海内可以过一遍。 这般画着、擦着,时间也是一分一秒的过去。 在下午约莫四点那会。 秦何换了几个坐姿,正一边画着没长进的图,一边想着这次的梦好像很长着的时候。 手掌一顿,耳朵贴着了门边。 门口好像有人在讨论师父? “你知道这家院的主人是谁嘛”门口大街上有道炫耀的声音传来,看似也在小院门口边上,话语清晰。 “我只知道他好像和张大人是好友”另一道声音传来,好奇。 秦何和外面的两人,只隔着一道被从外锁着的门,贴着封条的门。 “这肯定是好友”炫耀那人露出笑容,“这院内的主人,是北拳的一位宗师,姓严,被人称为严北宗!名声可是比张大人的还要大,张大人怎么不敬他?” 这人说着,顿了顿,左右看了一眼,看到附近行人没人注意,才松了一口气,心里暗骂自己一句嘴快,在本城说本城大人的事,那不是找事? 于是,他也不久留,边走边说,像是圆话。 秦何沿着门边,贴着院墙,走着、听着。 “我给你说啊,张大人昨日来这里,没过半盏茶的时间,就悲痛喊着‘严北宗、严师傅!’,街上的人都听见了那着急大哭的模样,要说不是好友,谁信?我也是因为这事才知道的严北宗,我昨天还专门问我爹了,我爹天南地北跑镖,经常和武行的人打交道,知晓这些,和我讲了一些严北宗的事,也不多,因为十五年前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严北宗销声匿迹了,没想到隐居到了咱们这个小县城” 声音越来越远。 秦何听不清了,眼前院到头了,又想翻过墙,拽着那人,问问自己师父还有什么事? 师父的尸体安葬在了哪里? 算了,知道师父的名号就行了。 自己只要晚上翻出去,总会得知。 现在要是出去,又去坟前拜祭,听他们说,事才隔一日,可能会出事。 包括自己只要能出院子,出城也是必须的,听着张大人这般颠倒黑白的本事,哭天哭地,若是真查到了自己从院内出来,又去坟前拜祭,说他会良心发现,放过自己?这个就是空口瞎谈。 有可能把自己一杀,凶手找到了。 自己欺师灭祖,杀了师父。 张大人名声广进,替好友雪恨报仇。 真是茶前饭后的美谈,那位镖局少爷又会说给谁听。 到时候不仅自己交代在这,师父的仇也报不了。 可说出城简单。 秦何望着方方正正的院落,另一个城在哪,落脚地在哪? 就算是出去了,离开这,路上要吃的,没吃的。要用的,没用的,都是耽误脚程。 是能打散工。 可要耽误很久,人要想省点功夫,多练功夫,出门到哪里都要钱。 秦何思索着,朝井边歉意拜了拜,又走到了门边,轻声打开了房门,在屋内简单的床头上、青木柜子里翻找了一下,找出了四十二枚铜板,还有六枚大洋。 这或许就是师父的全部家产。 秦何默默把钱收好,暗嘲一笑,自己还是真的够要脸了啊,承了师父的全部衣钵。 静心,打拳。 多想无用。 而伴随着闷噪。 石子磨着砂砾的声音、蝉鸣,一直到晚上七八点那会。 繁闹的一下午熬过去。 秦何听着院外没行人脚步声,只剩树上‘吱吱’蝉鸣又多了蚊虫‘嗡嗡’声音,念着机会到了,轻声扒着院墙,探出脑袋看了看,街上两头现在没人。 再确定口袋内的铜板大洋裹得紧,不会发出声响。 ‘啪嗒’ 翻过院前落地,秦何前走几步,就像是行人一样,向着远处的灯火街道走去。 等拐过街口,彻底离开了刚才的街道,没人跟着。 秦何望着来往的行人,几家店面、地摊上挂着的大灯笼,还有煤油灯,安全了。 再一摸肚子,闻着大街上飘来的香味,饿了,精神绷紧着一下午,真不是能简单熬的。 左右打量了一眼。 秦何走到右手边一家熟肉铺前,等前面的顾客走了,见五大三粗的老板望来,一边学着刚才那位顾客的称呼,一边按照店牌子上的价格,指了指案板上切好的猪头肉,在旁边抽屉小柜台上放上十枚铜元,“掌柜,来半斤猪头肉。” “好嘞!”掌柜一笑,手里的刀贴着案板一扫,掂了掂,往称上一放,不够,差点,又在案板上挑了一块不大的肉丁添进去,“还要点啥?” 他说着,像是唠家常,熟练的拿纸包好,又指了指后侧大坛子道:“咱们这还有米酒,你这光吃肉,不喝酒,不是那么回事!” “前两天喝伤着了”秦何接过纸袋,没要酒,但朝后一看,店里还有土炉子贴着烧饼。 一看价格,买了两张,再称了半斤酱牛肉,还有一些干烙饼,六斤肉干,让掌柜找个干净的布一兜,包了两层,掂一掂,一共八斤重左右,才一块大洋,也不知道这买亏了还是买赚了。 掌柜一直都是笑呵呵的表情,身后的牌子价格公道。 秦何掂着东西就走,这地物价不太熟,人也不熟,还是买完干粮趁早走了最好。 打着小包袱。 嚼着肉干,吃着烧饼。 不多时出了珞县。 夜色星光弥漫,秦何问了问路,准备向着二十里外的粱县行去,先找个落脚点。 可走着走着。 秦何稍微一侧目光,发现一个子不高的精瘦汉子,自从出了城外,一直在自己身后百米外跟着。 是真的在跟踪自己?劫匪强盗?还是正巧路过?或者是张大人的探子? 秦何摸着包袱,坏了,要是劫匪的话,自己光想着先出城,却没想到这时期应该是民初或者更早,晚上乱,劫匪多。 单看这土路上没人,就知道谁敢走夜路? 刚才自己买肉,那一颗大洋放上去,真的闪眼,经常见钱的掌柜都是笑的,确实会被人盯上。 心里咯噔了一下。 秦何想快步走,又想了想,现在要是走快了,估计会被那个人发觉自己已经知晓他了。 到时候万一真是劫匪,或者张大人的探子,想走都难,谁知道还有多少人在后面赶来,或者前面堵着。 但现在他是一个人,也不知道自己的底细,说不定还能震慑一下,让他也掂量掂量,能不能打过自己。 能不能利用? 秦何有些慌,干脆就先当做没有发现他,反而静了静心,向着两人斜前方走去,没选择相反的方向,省得被他发觉。 一步步惊心,身后安静。 秦何踩着腐烂的树叶,手里慢慢解着包袱上的麻绳子,真想扭头往后看看,看看那人有没有跟来。 这就像是自己小时候被大孩要钱一样,自己真想找人多的地方走,期望人家放过自己吧。 后面的那人看到秦何不经意间的加快脚步,则是笑了。 是只肥羊,软蛋儿,没错。 他劫了不少夜路,秦何这样的肥羊软蛋儿经常见,个大不管用,关键在一个狠字。 又摸了摸怀里的匕首,他轻车熟路的也像是怕这夜路一样,低着头,朝前快步走着。 五十米,四十,不多时来到了秦何的身后十余米。 他笑着先打招呼,哭丧着脸,怕,真像是想找一个夜路上同伴。 “这位小哥你你也是一个人走小路啊?” 说着,他又靠近了秦何,可就在两人快要平行的时候,他猛然从怀内拔出了匕首,直接向着秦何的背心刺去! 这嘲笑归嘲笑,是壮胆。秦何个大,他真不一定能打得过,干脆先下手为强杀了,更是以绝后患。 杀了的肥羊软蛋,才是任人宰割的畜生。 像他这样走单车的匪,没那问话的习惯。 秦何是一直防备着,在他靠近自己的时候,便一侧身子,‘哗啦’包袱散开,肉干掉了一地,险之又险的避差点扎在自己心口的匕首刀锋,但胳膊上有些冰凉,又有些火辣,见了红。 虽然不知道这人是不是匪,可看这架势,是一定想杀自己! 秦何一股火气上来,也没留手,反而借助他前扑的力道,胳膊猛然扭着劲一记手刀砍在了他的后脖颈上,又一推这汉子的后背,一下把他推到了泥土地上。 劫匪一蒙,脖颈被砍了一下,就像是脑袋内蹦了根筋,双手短息内没劲,伤了神经,没想到这肥羊是硬茬。 秦何趁势‘噗通’整个身子的重量压在他的身上,左腿膝盖压着他拿匕首的胳膊肘,双手拿着结实麻绳往他脖子上一套。 生死关头,人家都要杀自己,去他妈的侠以武犯禁! 秦何面目狰狞,使劲勒着绳子,任由胳膊上的肌肉隆起、伤口衣衫映红。 ‘沙沙’劫匪一只手胡乱抓着地上的泥土、脖子上的绳子,像是求救、求饶,渐渐不再挣扎。 秦何一直勒着,当过了几十息,感受到劫匪早就没了动静,才猛然回神,松手了绳子,心里放像是下了一块巨石,站起退后了几步,又双腿一软,后怕着的靠坐在一旁大树下大口喘气,人终于死了。 这时再想来,后怕?恶心?下手没有分寸? 等那紧张的劲过去,秦何感受到双腿有劲以后,稍微收拾了一下散乱的包袱,带有血丝的绳子一系,捡起地上的匕首,直接向着林外走,谁知道后面还有没有人追着。 第七章 两难全 星夜洒下。 胳膊上的伤痕也不深,撕下的布缠着,或许是体质真结实了,伤口比往常更快凝住,不再渗血。 秦何活动了一下胳膊,为了不想那事,也一边赶路,一边打着拳架子,不快也不慢,保存体力,不然走得快了,跑的快了,真有人追过来了,那只有束手就擒。 如今认准一个方向,不打拐弯,走就是了。 四周多是旷野草地,不成群的路边树,藏着更不安全。 尤其当一件事情沉浸下来,或许真的有用。 秦何单纯踩着虎型架子,架子也不明显,就像是平常走路,但配合着拳架子的呼吸法,肌肉有规律的起伏,气息却越来越绵长,慢慢中和,把心焦的感觉给压了下去。 半里路走下来,之前的紧张就全散了,远远望去,真如夜里赶路的人。 可随着时间过去,大约离开之前劫匪尸体那有五里地左右,后方有阵阵马蹄声传来。 秦何听着马蹄声,拳架子顿了一下,虽然没往后瞧,不知道几人,但朝四周看了看,空旷没藏得地方,干脆还是接着走,接着打,没停,不理。 要来的事,挡不住,藏不了。 要是路过的人,估摸也不会搭理自己。 ‘前面有人’ 后方,三人三匹马。 其中为首一位样貌儒雅的中年,身前带了一个长方形小包袱。 当他隐约看到前方百米外夜色下赶路的秦何,倒是瞧了一眼,本未留意,驾着骂,别撞着、惊着就行了。 这夜晚赶路,好比麻杆打狼,两头都怕。 但随着离得近了,大约五十米左右。 中年凝目仔细望去,倒是发现秦何走着、走着,看似打的是一套拳法? 又想着刚才路上见到的一具尸体。 中年惊异了一下,摸了摸身前的包袱,在距离秦何约莫有三十米左右的时候,忽然向着秦何喝问喊道:“站住!” ‘呲’秦何架子顿了一下,踩着脚下的石子,下意识想到那人好像没埋,估计被人发现了? 这怎么办? 秦何听着身后的马蹄声渐近,他们是那匪的同伙,还是无意撞见的路人? 一同杀了? 秦何不知怎么涌出这个想法,又轰然打散。 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听身后错乱的马蹄声不知道多少人,自己有那本事吗? 除此之外,秦何真没想到这人会看出自己拳法,一起一伏的架子,莫说这路坑多,和走路没什么两样。 秦何深吸了一口气,停下了步子,想看看这些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转身望去,三人。 借着明亮的月色,秦何看到除了为首那位中年看着文质彬彬像是书生以外,其余二人皆是身材结实,穿着短襟,留着干净利落的短寸,马侧分别悬挂着一把入鞘长刀。 与此同时,跟在中年后面的两名壮汉‘驾’了一声,骑着高头大马,拦着了秦何的去路。 “后面的人是你杀的?”中年策马走来,来到秦何十米远的位置,看到秦何不言,又瞧见秦何胳膊上缠着的布结,疑问道:“你刚才打的拳法架子又是谁教的?!” “我”秦何看了看中年身前的包袱,也一时像是害怕被抢,抓紧了自己的包袱,遮掩在了胸口,另只手摸向了怀中的匕首。 看来真被自己猜对了,来者不善。 上来就问自己拳法,看出了自己在打拳,再看那两名壮汉的打扮,估计那两人八成是练家子,这人是军师? 中年盯着秦何看了一会,见到秦何还不言,又厉声喝问道:“严北宗是你什么人?不说,我今日也不将你送官” 铿锵— 那两名壮汉抽出长刀,月下泛出寒光,面无表情。 秦何心里一惊,他怎么知道自己师父的名字? 难道真是柳三的人? 秦何手掌有些抖,这关难过了,自己武艺自己心里清楚。 又稍微弯着身子,摸着怀中匕首刀柄的温热。 手掌渐渐变稳,取出,匕首在月色下泛出寒光,血迹被衣服擦拭化开,晕开一抹暗淡血影。 不知怎么想到那个劫匪,杀人者仁恒杀之。 秦何倒是忽然放下不知是师父的仇,这个很难完成的诺言,还是杀人的重负、解脱,一时笑了,向着三人道:“你们听好了,严北宗是我师父!怎么?斩草除根,赶尽杀绝?” “你师父?”中年眯起眼睛,赶忙朝后县城来路望了望,又向壮汉两人喝道:“收刀!这是我师弟!” 一路疾驰,路上经过一家驿站,买到马匹,向着良县去往。 秦何原先跟着齐永去专业马场玩过,不生,算是能骑。 也明白了,这位中年,姓郑,郑师兄,是自己师父的外门弟子,不是柳三那边的人。 多年来,在师父隐居的时候,他也算退出了所谓的江湖,在距离张大人县城八十里外的良县住下,照顾年迈的父亲,娶妻生子,当上了一位私塾先生。 偶尔,他会看望师父,不是送财,只是送一些文墨。 除此之外。 星夜赶路下。 秦何抓紧着马绳,还是小心翼翼。 郑师兄好似担忧着什么,带着秦何一路赶往良县,什么都不和秦何说了。 他只要知道那桩练劲的架子只有内门弟子能学,师父有传人就行了,虽然自己没有见过秦何,但自己仅仅是一个外门弟子,重文,不问武,不越矩。 等夜时十点左右。 秦何来到了良县前,也看到郑师兄明显松了一口气。 那两位壮汉也抱拳向着郑师兄一礼,各自回到县内家中。 秦何接着跟郑师兄走,策马经过了有些冷清的大街,来到了一户靠镇西的院前。 从外望去,这座院子很大,远远比师父的小院大,有爬墙虎挂出墙外。 听郑师兄说,这院内总归十二间房舍,一间客厅,学堂,厨房等等,还余有八间是住人的地方,他的学生有的年龄小,家人和店里伙计又忙着生意没接,晚上回家不安全,就先在他这里住着。 等了进门去。 郑师兄望着院中正在嬉闹的一男一女两孩童,训斥一句,让他们回屋睡觉,又让坐在石桌旁有些瞌睡的妻子劳累一些,下厨做些酒菜。 旁边一间屋内的油灯还在亮着,有道颤颤巍巍的人影来回在窗前走动,直到听到了郑师兄的声音,这道人影才逐渐缩小,像是坐在了床前,没被灯火在映着。 郑师兄朝那间屋子望了一眼,小声和秦何说,那是他父亲,又解下了身前的小包袱,拉着秦何说看看师父的房间,去往了院内正东的屋子,打开门,里面床铺整洁,看似经常有人打扫。 “师弟”郑师兄忽然朝着秦何抱拳,把小包袱递给了秦何,“我是师父的外门弟子,有资格拜祭,但没资格给师父立灵位” 他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哽咽,把包袱打开,里面是一个灵位,“我我以为师父没传人了再得知了师父被人杀害的消息后就擅自做了师父的灵位” 秦何摇了摇头,沉默接过,把灵位摆放在了红木桌子上,恭恭敬敬一拜,先让师父住在家里吧,其它的先不提。 郑师兄退后了几步,落在了秦何的后方,才默哀跪礼。 片刻把门关上,退去。 回到了不大的厅堂内。 秦何和郑师兄沉默坐着,直到四菜一汤上齐,他的妻子本来是笑容招待,但看到两人脸色都不好看,悄悄退去。 郑师兄露出有些难看的笑容,指了指菜,也不吭气,就开始吃起。 秦何是越想越不对,忽然向着郑师兄问道:“师兄没有想过替师傅报仇吗?” “张大人我得罪不起。”郑师兄好似知道总有这一问,顿时放下筷子,过了几息,才道:“杀师傅的人是柳三吧我这段时间去县城看望师傅,留宿附近客栈,无意见到他去了师父的院落本以为是他看望师父没想到他离去不久,张大人稍后过来师父就” 郑师兄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有愧疚,有伤心,又望了望院外一间灯火通明的房屋,窗纸上映出的两道小小人影,好似在玩耍,妻子的人影映在他们旁边,像是等待自己回屋。 那边房中父亲灯火还亮着,可能在缝补着省不得扔的衣物。 郑师兄手掌动了动,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惧怕,牵挂,好像想揭过这件事情。 沉默,屋内一点响声也没有,安静的好似能听到那边屋内的两名孩童玩耍嬉闹声。 秦何放下了筷子,起身朝着郑师兄一抱拳, “师兄,师弟打扰您了。” 话落,秦何起身就准备走。 郑师兄却探手擒着秦何的手腕,另只手一推秦何的肩膀。 一股大劲力袭来,浑然没有弱不禁风的书生模样。 秦何下盘不稳,后退了一步,手腕又被擒,架子乱了。 郑师兄从桌边拿起一只筷子,停在了秦何的胸口,又松开了擒着秦何手腕的手掌,摇了摇头,坐回了桌边,“师弟连我这样的教书先生都打不过,怎么去找柳三的事?外面哪里安全?他可是一省武术教头,手里不仅有人,有势,有钱,还有枪!万一你从我这里走,他找到了你怎么办?” 秦何瞪着他,被郑师兄扳着劲给按坐在了桌旁,原来的位上。 郑师兄见到秦何不动了,才给秦何叨了一个鸡腿,放在了秦何的碗里,“吃饭。不吃饭,没力气,你更找不了人家的事。师兄师兄是帮不上忙了我父亲妻儿他们” “我明白了”秦何抱拳一礼,埋头吃饭,“师兄说得对,不吃饭没力气” 郑师兄抿了抿嘴巴,听着碗筷的声音,眼睛有些酸涩,剩下的话到嘴边不说了。 沉默饭落。 秦何睡在西院屋里,望着月色,想着郑师兄的事,翻来覆去,听着蝉鸣,自古忠孝两难全,不久睡去。 夜更深。 院内安静。 郑师兄轻声从他屋中出来,走进了师父的屋子,关上房门,跪倒朝着灵牌磕了九个头,不久愧疚又压制的痛哭声在屋内泛起。 第八章 一股子劲儿 星夜安静。 秦何似醒非醒,隐约间好像是梦到自己坐起身子,拿出手机看了看,才夜十二点,翻了一个身,接着睡。 练武要保持精神,睡觉就是一个恢复精神的好办法。 练武 秦何迷迷糊糊,突然感受到空气有些闷热,伴有四周朗朗读书声传来,猛然睁开眼睛,坐起身子打量四周,发现四周泥土的墙坯,刷着洋灰。 还是在梦中的世界。 “莺花犹怕春光老岂可教人枉度春” 悠悠的读书声回荡,有童声,少年。 秦何下了床,把被子叠好,朝着窗边望了望,听了听,估计自己师兄开课了。 天色已经不早,大亮,夏季的天长。 又想起之前梦中的事情。 看来想回去现实,应该就是在梦世界做梦的时候,那个说不清的点,似梦似现实的那一刻,只要自己决定‘醒’过来,就能回到现实。 只是如今看来,现实才夜晚十二点左右,时间还早,不如在梦世界内多待一会。 前提是自己寿命能顶得住,谁知道梦中会不会消耗自己的寿命。 若是真的消耗,只要自己寿命能撑起来,岂不是一夜睡觉的时间,能当好几天用? 那这梦中的时间不管是练拳,还是学习等等什么事,好像比所有人平白多了不少时间,前提是努力。 再望了望床上。 又有一个问题来了,如果自己之前醒来,在梦中世界的‘自己’,是消失,还是? 秦何奇怪,想不通,想不明白的事情也不继续想,等现实‘天亮了’回去,下次再回来就知道了。 不然现在去试,真回去了,就浪费了梦中世界的时间,得不偿失。 思索着,听着读书声,在屋内活动了一番拳脚,先不出去,省得打扰了学生们上课。 没过一会。 郑师兄也许是让学生们先自习,来到秦何门前,听到屋内的拳脚声,敲了敲门,唤秦何出来吃饭。 吃完饭,秦何接着回屋练。 直到中午,学生陆陆续续回去,或者在郑师兄家吃饭。 郑师兄或许心里只剩愧疚,心不在焉的上完课、吃完饭,就把秦何单独叫到了院内房屋拐角,从怀内拿出了一小袋大洋。 一些钱财而已,他多年积攒下来,足够自己这位师弟练武、用药,他算是半武人,明白跌打损伤的药酒、药浴都要钱。 他也明白自己这位师弟要干什么,不外乎是练功报仇。 能帮就尽量帮吧。 他现在只是一个教书匠,是逃避责任吧。 如果可以的话,他会保证秦何的安全,期望自己这位师弟在家里住上一段时间,把这恩怨慢慢淡了。 秦何接过钱袋子,也不再提师父的事,觉得自己朋友齐永说的很对,人艰不拆,人艰不拆,师兄已经帮自己很多了,这事哪里有什么对错,只有尽力而行。 还是那句话,武成之后、不管是报仇,还是什么,不都是练到自己身上了。 别的不多说,练。 秦何下午去镇上药堂内转了转,又去附近村民们当中转了一圈,有药收药,两枚大洋花的干净,还有二十五枚垫底。 当天晚上熬完药,柴火烧的,加上梦中世界的药性好像要比现实强上一些,药成的时间快了,也失败了两次,往后顺利。 郑师兄也见到了秦何熬药,但是没问、没提,没脸,只说了钱不够,就找他要,这是他唯一能做的。 时至星夜。 秦何熬好了药,回屋睡了,似梦似醒中,看到手机夜晚一点。 接着睡。 第二天秦何在朗朗读书中醒来,吃饭、再按照书籍上的药酒、擦拭身体,开始高强度练习,先跑上十几里。 一边活动筋骨,一边向着镇外跑去。 就是寻常的跑步,或者再快一些。 大太阳照着,等跑出了镇子,秦何已经浑身大汗,难受的很。 可是热风一刮,又舒坦。 接着向前跑。 心里数着数,跑了大约有十里地左右的时候,双腿开始有些无力,有些发酸,软,气息调不上来,约莫到极限了。 吃上一颗粹体丹,发酸的双腿有些暖暖的感觉。 就提着一股劲往前跑。 不在乎什么暗伤,老来腿脚毛病。 只要经过高强度运动,把体质提上来,拿到洗髓丹,就能洗掉所有暗伤! 路子都铺齐了,一切都是时间,自己越努力,得到的收获就越多! 拼了! 秦何拗着一股心气、意气,跑出了镇子,跑出了麦田,土路,跑到了山林里,再往前跑了两里山地。 偶尔踉跄一下,双腿不仅仅是酸,反而开始颤抖,胸口呼吸像是风箱,都开始用嘴巴呼吸,是明白自己真的到极限了,已经跑了不知道多少里。 再往前跑,估摸着下一刻就会躺下。 但熬劲、熬劲,重点在于一个熬。 就像是早晨跑步,只要天天坚持,顶过去了,跨过这堪了,逐渐成了习惯,那就成了。 总结就是一个字,难! 秦何咬着牙,长吸一口气,跑,跑到眼前昏天黑地,想躺在地上装死。 但想想那个劫匪,上来就杀自己的狠,这个世界并不安全。 秦何紧咬着牙,嘴里淡淡血腥,用尽最后一股劲,喘气着沙哑嘶吼一声,咳出了一丝带灰土的血迹,猛然又往前跑了三百多米,彻底不行了,不知不觉中感觉自己还在跑,可就‘啪嗒’仰面趴在了地上,稍微翻个身,大口呼吸声真像是风箱,溺水的人,浑身上下再也不听使唤,真不是自己想躺着。 可与此同时,兴许是粹体丹的药效全部发挥,一股股暖流渗透在了自己有些酸麻像是抽筋的肌肉筋骨内。 秦何干躺着望着上方的树木,没过一会,稍微有些自觉了,猛然腰胯一摆,侧着身子,双手撑着起身,天快黑了,自己还要回去师兄那里。 只是这次自己回去换成了拳架子,边打,边走,调试着急促的呼吸,拳与劲都要练。 直到回到院子,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来的,兴许是全凭着一股子心劲吊着。 郑师兄诧异看着秦何大汗淋漓、浑身泥土和着的泥泞样子,想问,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没那脸。 赶忙上前扶着。 秦何被郑师兄扶着往板凳上一坐,这轻飘飘的感觉都不知道自己在哪。 直到闻着饭香,回了点神,‘哗啦啦’米饭往嘴里扒着,先吃再说。 约莫七成饱。 秦何精神气回来点,瞧了瞧自己一身泥,坐在厅堂内,再往厅堂外面看看,自己太脏了,晚上睡院子里? 又瞧了瞧不停给自己夹菜的师兄,谁会让自己的家人睡院子?真要这么搞,不尽是闹腾人的心嘛。 洗澡,自己再累,是自己的事,不能把人家的床铺弄脏,也不让家人为难。 等吃完饭,去往后院井边的屋子,‘呼啦’凉水一冲,抬着酸麻的胳膊一擦身子,衣服一洗,拿着架子上干净的一穿,回到屋内躺着瘫着。 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一点梦都没。 这一睡觉睡的舒服。 第三天听着读书声起床。 活动一下身子,那粹体丹真厉害,一点事都没,不酸,不疼、那接着练吧。 等自己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或许真没有这么多想法了。 这般练着。 随着时间过去。 在第十天的时候。 改变有时候真的很快。 秦何约莫傍晚跑完步,一趟拳架子打下来,回到院前,回身望去,刚才这一套拳架子下来,约莫打出了半里地,自己呼吸如旧,或者都养成一种习惯,绵长、下意识三长一短,出力时呼气。 也是,自己的体质一般,但一开始就服用粹体丹这种妙药,药效足,抓紧劲打磨力气,肯定是事半功倍。 一切都是板上钉钉,自己努力应得的回报。 算是入门了。 笑了。 吃饭,郑师兄已经在厅堂内等着自己。 夜晚,再在院内打几套拳架子,把体力榨干,洗完澡回床上躺着。 秦何心里盘算着拳法,打拳,偶尔灵光一闪,还会比划两下,就像是入魔一样,不知不觉陷入梦中。 直到阳光洒下。 秦何睁开眼睛,望着屋内熟悉的一切,四周没有朗朗读书声传来,天气依旧凉意,是回来了。 第九章 重义的齐永 屋内弥漫药香。 在下午三点多的时候,秦何在家里把拳架子打完,劲熬没了,今天的功课是做完了。 冲了一个澡。 照着镜中的自己,十天时间过去,皮肤明显晒黑了一些,脸庞又瘦了一些,也是十天没照镜子,今天一看,对比十天前稍微有些明显。 胳膊上的伤口已经长好,还有一条浅浅的印痕,和梦中没什么两样。 是好事! 梦中所练的功夫、劲力,真能带回来! 可是对比伤势,梦中也是真的危险,只能小心一些吧,放下机缘是不可能的,势必要混出一些名堂才甘心。 秦何擦干了身子,穿着衣服回到屋内,望着手机,剩下的一千块钱,剩下的事,现实更是主要,自己还是要赶快找个工作,不能每次都问别人借钱。 但最好是找个轻松点的,有时间练武的工作,这是最符合自己心意的。 试着把熊掌与鱼兼得,争取一下。 秦何思索着,向着齐永的手机号打过去,在前段时间和他招呼了一声,让他帮自己看看工作。 齐永人缘广,总比自己瞎转悠浪费时间的强。 滴滴 几声过后,电话接通,那头传来‘轰隆隆’机械声,看似齐永在他家厂里。 “你等一下啊” 他说了一句,好似来到了厂外,相对安静了一些,“怎么今天不忙了?” “工作的事。”秦何把手机按个免提,放在了桌子上,接着打拳。 “我都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齐永自夸一句,又问道:“那个啥,你知道马场吧?就是咱们原先经常去玩那地,我前几天去那里玩了,和那里的经理熟,问了问,他们那还缺人,你看看?” “我想过那”秦何摆着鹤形架子,手掌向前推了一下,念着这劲不太对,又重新蓄力推了一手,“我估计要住到那,有点不方便。还有其他没?别说去武馆打下手,我想过,也问过,总觉得不合适,事更多。” “那去夜场?”齐永那里响起打火机的声音,“超老板人不错,你也见过,他那里缺几个男模” 齐永说到这里,嘿嘿嘿笑了起来,又咳嗽了几声,看似被烟呛着了。 “该。”秦何收了拳架子,拿起手机,“能不能说个正经事。” “男欢女爱难道不正经吗?”齐永玩笑一句,又好好道:“要不来我厂里?不我估计这事更不行,我爹不让。你也知道,我爹总觉得你比我强,咱们不能一根绳上吊死。他想让你只是想啊,一种建议。他想让你找个安稳的工作,往上混混,这总比我有出路说不定到时候你还能罩着我们厂,我父子俩和你混” “我成绩不好。”秦何摇了摇头,接着打拳,“难办,考不上。” “我想想啊”齐永咬着烟,嘴里含糊不清,“我目前能找到的就这么多,你要是不愿意,那你过来再说吧咱们去转转看看,我帮你再问问?” “谢谢了啊。”秦何点头,想想也是,去转转吧,这事是生活要事,长久的,总不能天天借钱用。 “咱们这关系还用谢?”齐永反问一句,又像是开玩笑,点明了‘时间’,让秦何没有那么多还钱压力,“你只要记得过年前还我钱就行了,不然年后了我天天给你打电话!” “要是过年那时候还还不了,你堵我家门口都行。”秦何笑着把电话挂了,找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出门,不让朋友久等。 下了楼。 公交和出租,出租吧。 去齐永的厂里,他那在市北郊,有点远。 同时在北郊外环,一家工厂外。 齐永把烟一掐,确定灭了,扔进垃圾桶里以后,也回到了厂里。 ‘轰隆隆’机械声。 这家厂里不仅有螺母钢钉的加工车床,在后面的大棚下面,还有一排排三层小宿舍,能住人。 齐永走到了场中,带着口罩,一边看着同样带着口罩的工人干活,一边巡逻着车床,等半个多小时过去,约莫秦何快来了,就走到了出货口,一点货,上了后面的二楼,去他的宿舍洗澡。 没过十几分钟,秦何也来到了厂门口。 门口工作人员认识秦何,也没问。 秦何朝前宿舍那里看了看,直接向着三层厂长办公室走,自己和齐永他爹,齐建业很熟,小时候经常在他家住,吃人家的饭。 同时。 三层。 齐永洗完了澡,找个干净衣服一换,小跑来到三层厂长办公室,把工作服一脱,瞅了瞅桌上的三把车钥匙,拿起了最贵的那一把大奔,向着桌后看电影的一位微胖中年道:“爸,我出去一趟啊” “你咋又出去鬼混?”齐建业迅速把电影暂停,又换成了资料发货页面,才望着齐永,上来就是带着火气道:“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你给我说说,一个月里,你能有五天在店里厂里?还有,别和人家去玩,人家能玩的起,你能玩得起?我将来老了,怎么办?你还接着玩?” “我一个月最少五天在店里!”齐永很不耐烦,一种不被信任的愤怒,张口就犟,拿出了‘父亲口中别人家的孩子’当挡箭牌道:“我这次出去是办正事!秦何一会就过来了,我帮他找工作!” “原来是帮小何找工作啊”齐建业恍然,火气下来了,他知道秦何,好学生一个,自从初中出了福利院开始,就自食其力的上学,打暑假工,这孩子没得说。 他家孩子要是有人家秦何一半,那多好。 只是他本来想同意,让自己孩子跟着秦何好好学学,但看着快走到门边的齐永,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疑问道:“不对你前天出去玩的时候,好像是说庆祝小何找到工作了还问我要了两千块钱,说摆桌庆祝怎么小何又找工作了?” ‘沙’ 也在这时,秦何走到门口边上,原本想进门,听到这句话顿住了。 自己啥时候有工作了?自己咋都不知道? 左右一想,秦何是明白齐永把自己当成挡箭牌了。 与此同时,屋内的齐永也是忽然表情一正,想起前几天拿秦何当过一次牌了,又转口道:“爸!你肯定记错了!我说的是” “你又骗我?”齐建业火气一下上来,猛然站起身子骂道:“小兔崽子你现在学会骗人了?骗自己的爹?你想想,要不是老子辛辛苦苦养活你,要不是这家厂,你早就饿死了!能长这么大?” “我能活这么大是我的命数!”齐永梗着脖子,也说着气人的话,但见到自己父亲眼睛在屋里乱瞟,看似要找家伙的时候,却忽然哭着脸道:“爸我是真的有事” 直到现在。 门外的秦何听着屋内有‘铿锵’的金属声,想着自己毕竟是借朋友钱了,人家也是为了自己的事,自己要是还不出现,看似马上就是全武行,就故意退后了几步,装作才从外面走来,走到了门口,出现在了两人的视野内。 这时,齐建业手里正掂着一个扳手,齐永抓着他爹拿扳手的胳膊拼命摇头。 可在看到秦何的一瞬间,他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望着秦何笑道:“唉,小何来了啊” 扳手自然放下,放到了桌子上。 齐建业又向着齐永问道:“这种规格的扳手厂里还有没有现货?” “有!”齐永笑着点头,又顺上刚才的摇头道:“但是32的没型号了,我让小刘他们去调货了,晚上就发货出去。” “叔叔好。”等他们说完,秦何礼貌问礼,浑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又望向了旁边同样笑呵呵的齐永。 他们二人忽然不见刚才的剑拔弩张,父子二人真是生意人,场面活熟练,家丑不外扬。 也是孩子都大了,要脸,也能听进去理了,谁会真下手啊,除非真是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气不过也晚了,不如好好想想对策,怎么解决。 “下午厂里没事”齐建业打开了网页,熟练切换到电影,摆了摆手,“晚上早点回来,出去玩别乱惹事啊。” “我都多大的人了而且这次真的去找工作”齐永嘟囔一句,转眼瞧见他爹瞪着,看似气还没消,也不吭气了,拿起车钥匙,拽着秦何就走。 等出了门,出了厂。 齐永胳膊搭着秦何的肩膀,看着秦何有些瘦黑的脸庞,也不提刚才的事,反而忽然离远了一点,岔开话题,好奇问道:“哎,我说秦何,你几天不见,咋给换了个人似得?是不是真练神功了?” “天蚕神功。”秦何玩笑回了一句。 齐永绕了秦何转了一圈,一掌打出,拍了秦何肩膀一下,“如来神掌?” ‘有什么暗号?’秦何望着齐永,难道几天不见,自己朋友也成武侠迷了,就试着探问一句道:“独孤九剑?” “我草!你真入魔了吧伙计?”齐永忽然夸张的笑了,走到一辆大奔副驾驶位置,打开车门,拿起一把维修好的电钻,又打开后备箱,一边整理放着,一边玩笑道:“你知道这个是啥不?你说等我通上插销,它能不能给你天蚕神功上钻个眼?” “能。”秦何点头,望着后备箱里成条成件的名贵烟酒,“我欠你钱,还找你帮忙,你说的啥都算。” “现在学会抽烟喝酒没?”齐永来到驾驶位上打着了火,脑袋撇了撇后面,望向也来到副驾驶的秦何,“我爹好烟不少,我给你拿一条?他天天送礼,少一条多一条也不知道。” “咱们还是想找工作吧。”秦何指了指汽车上的液晶表,“马上就五点了,秋天天不长。” “这都没事。”齐永脸色不变,“今天找不到,咱们就当出去玩了,明天再找也行。找不到,后天照样!” 他说到这里,脸色郑重道:“你放心吧兄弟!老哥哪怕这一个月啥都不干了,也绝对给你找个你喜欢的工作!” ‘你是想拿我一个月的挡箭牌吧’秦何望着齐永,这句话没说,兄弟情,太伤人。 可说实话,原先上小学、中学那会,齐永去网吧打个夜市,晚上不回家,都是拿自己名义和他爹找的理由。 理由也很简单,那时候自己是一个人住的小屋,齐永怕自己害怕,晚上想要陪自己,他爹那时候忙着跑生意,没空管他,当然同意。 自己在齐叔心目中,再加上齐永成天絮叨,可是别人家的孩子。 但自己从来没见过齐永来过,都是他爹齐建业把齐永送到自己楼下,齐叔很放心,可没过一会,齐永就出去潇洒了。 包括他出去玩,逃学游戏厅,哪怕是打架、抽烟、喝酒,晚上按摩找姑娘,翻来覆去都是拿自己当挡箭牌。 自己如今还能在齐叔那里留下好印象,这个实属不容易。 也和他们一家父子熟了。 并且自己始终觉得这是一个阴谋,齐永早有算计,先把自己吹翻天,让家长形成一种下意识肯定,就是‘你家不成器的孩子,要和别人家的孩子出去玩,总是会学到一些东西。’ 就像是小时候想出去玩,就说‘找班长学习’,家长八成同意。 自己不才,小学成绩好,当过一段班长,名义上说得清。 第十章 这工作好 车往市里面开。 齐永一路上说了几个工作,都是他的朋友公司,跑业务、做文员的什么工作等等,秦何都没有相中。 没办法,坐公司干什么的大同小异,太栓人。 约莫下午四点多了,离晚上越来越近。 秦何听到齐永说的都是这些活计,倒是仔细形容了一下道:“我想找的是空余时间比较多的工作,白天最好也是比较自由。” “你这不是尽为难我嘛”齐永苦笑着望着堵车路况,琢磨了一会,倒是真想出了一个,“唉,你要这么说,我认识一位大少爷前几天我们喝酒,他说他经常喝酒闹事,就想找一个能打的保镖司机,让我们哥几个推荐一下。工作性质,照他那样的玩法,就是跟着他一块吃吃喝喝玩玩。你要是觉得这活行,我给他打个电话,晚上咱们见见?” “事太多。”秦何否决,“我自己斤两自己清楚,别到时候人家没保护好,我还被别人逮着胖揍一顿,伤的重了,几月下不了床。就图那点钱,伤势医药费,尽耽误事。你也没面子对吧?要是把人打伤了” 秦何说着,不知不觉想起梦中那个劫匪,也不说话了。 就怕自己到时候万一上头,有一就有二,下手没分寸,把人打死了,可是把一圈帮自己的人给害了。 “我再想想”齐永开着车,也没出着骚主意,说让朋友挨打,挣钱之类,开玩笑是可以,但现在是正事。 并且齐永觉得秦何说的对,他要是真介绍秦何过去,没问题,那位少爷也相信他,可要是秦何真陪着大少爷一块挨打了,他没脸,以后不用在这圈子里玩了。 齐永是真的为难,秦何的工作难找,但为了朋友,还是想着自己的朋友圈。 等过了一会,过了几个路口,堵车这段,等红灯的时候,他才忽然不知道想起什么,扭过来脸想着秦何道:“你要不去当体育老师吧?我给你问问人?” “体育老师?”秦何目光从红灯计时器上收回,左右一想,好像真的可以。 自己证件很齐,毕业证,二级运动员,还得过奖等等,资历应该够。 尤其工作期间偶尔忙了,也是上课前要备课。 比方明天是排球,前几天就要琢磨琢磨这个标准动作、练熟。否则等上课的时候,示范的牛头不对马嘴,学生们会笑自己的,哪里还有老师的样子。 要是再传出去,完事。 可总得来说都是锻炼身体,学习技巧,空余时间也多,双赢。 先这么定着,骑马找马。 “我觉得这个工作可以试试。”秦何望向了齐永道:“就剩资格证” “咱们先去兴林小学。”齐永看到绿灯了,等过了这个街口,才接着道:“我认识他们那的赵老师,也是他们现任的体育老师,我们经常一起玩。只是他现在考核过了,马上就升职了,年底去二十六中,正好学校空出来了一个位置,你要想现在过去,他可以提前休息。剩下的事情你也不用操心,我和他们老一也认识。前段时间学校装修,用的就是我家的钢钉,打过交道” 齐永说到这里,仿佛想到了他爹之前骂他天天鬼混,倒是一时有些嘟囔道:“玩有什么不好?玩的好了,也是一门学问” 秦何没接话,人家父子的事,自己多什么嘴,帮谁都不是。 接着向前走。 等下午快五点这会,兴林小学到了,学校门口还有不少家长在接着,等着,路比较堵。 齐永找个地方把车一停,一边拿出了手机联系完人,一边指了指学校斜对面的一家拉面馆道:“走吧,先找个地方坐着,吃点东西垫垫。这事已经说好了,我先让赵老师过来和你交接一下,你问问看看都需要准备什么,明天就可以上课了。” “现在不是在上课时间吗?他怎么出来?”秦何来到了拉面馆里,坐在靠窗户的位置,隔着家长人群,望了望窗外对面的学校,偶尔有齐声诵读传来,混合着汽车声,人声,听不太仔细。 但是能证明现在是上课时间,不少家长都在等着孩子,操心。 “赵老师生病了。”齐永坐在秦何斜对面,也望向了窗外的学校,“他今天没课。” 没过几分钟,秦何就看到一位青年神采奕奕的从学校内出来,和门卫打了一个招呼,直向着这家饭店走来,走的龙行虎步,没一点生病的样子。 有些家长好像认识他,还客气问好。 一进门,他左右打量了一眼。 齐永也起身招呼了一声,“赵老师。” 笑得很熟。 “赵老师。”秦何看到齐永起身,不比他慢,礼数没错。 等入座,再经过齐永相互介绍,算是认识了。 秦何坐的端正,倒水,虚心询问,直切主题道:“赵老师,我之前没有任何教学经验,所以想问问赵老师” “经验?”赵老师诧异接过秦何倒的水,又望着虚心的秦何,笑了,“会生病就行了。” ‘生病?’秦何沉默,一下子懂了,不再问了。 齐永倒是打开了话题,向着赵老师问道:“你怎么去二十六中了?离咱们这有点远,你准备住那?” “初中的课程更紧啊!” 赵老师露出神秘的笑容,望向了旁边的秦何,“你真以为我不想生病?” 拍了拍秦何的肩膀。 赵老师看似有事,不吃饭了,还要上分,大神带一次不容易,就摆了摆手走了,颇有感慨的留下一句,“年轻就开始养老,真好” 秦何起身相送,交接的就是这么快。 等回到饭店。 凉菜上了,凤爪、鸡腿,花生米,酱牛肉,服务员正热菜鱼香肉丝过来,摆上一桌子美味。 齐永直接下筷子一边叨着,一边嚼着,得空向着秦何道:“工作给你找好了吃饭,一桌子菜不能浪费吃完我给你送回去今天住你家我给我爹打个电话,你也准备准备资料,明天早上咱们一早来这报道” 齐永说到这里,露出郑重恭贺的表情,“兄弟工作的事,是大事,可喜可贺!” “好。”秦何点头,闻着酱牛肉的香味,也饿了。 等吃完饭,回家,晚上。 秦何站在窗边,望着楼下开车去潇洒的齐永,再看了看桌上的档案资料,明天还是自个一早去吧。 第十一章 着落 早晨起床,闹铃定的有时间,六点。 秦何稍微收拾一下,毛巾抹把脸,拿起了桌子上的文件袋子,出门,这点要是和齐永打电话,估摸他现在还在睡着,就不问了。 反正该问的都问了,自己是教五六年级的体育,学校很大,年级很多,一共三位体育老师。 等下了楼,在街上包子铺前排着一溜的小队买早点,时间还早。 得空想想上下班的事。 学校离自己家里大约有十二里路,有条公交线正好到,早班车到这条街,约莫是六点二十。 但是仔细想来,不坐车,不骑车,跑步去吧,正好也是锻炼。 十二里路,对于目前突破过的自己来说,其实并不太远,二十来分钟就能赶到,余力尚且很足。 六点半左右就能到学校,比等车都快。 秦何一边思索着,一边排着队,前面还有八人,又新开了一大笼包子,现在是六点十二,估计等自己买完了包子吃完,车子都不一定来。 只是没过几分钟时间,约莫六点十四分这会。 秦何朝东边瞧,巧了,大车没来,一辆大奔在近处一家还未开门的超市门口停下。 车门打开。 齐永一边拿烟点着火走来,一边向着正好排完队的秦何招了招手, “你别光自己吃,给我也买点啊” 秦何点头,有点想笑,齐永这人义气,还是来了。 等买完早点,十六个肉素惨着的小包子,四袋,两杯豆浆,一块坐回车上。 秦何一边把袋子递去,一边向齐永问道:“你都不打个电话,就不怕没接着我,咱们错过去了?” “错过去更好”齐永咬开吹了吹,一口一个包子,“也不用送你了” “你这真是卡着点。”秦何吃东西也快,两袋八个小包子吃完,一抹嘴,“你连我家楼下卖包子的时间都卡着了吧?” “那你看!”齐永嘿嘿笑了一声,吃完饭,打着火,向着学校那里开,“我这加队加的可以吧?” “理论上来说真该饿着你。”秦何半靠在座椅上,打开自己的文件,最后检查一遍没事,也是去的路上无聊,随意问道:“你昨天去哪玩了?” “外省一个哥们回来了。他”齐永嘴巴动了动,韭菜塞牙,“他他回来好几天了,这段时间才处理完事,就找我和超老板他们聚聚,也没什么事,都是乱说的,他说他想来咱们市搞个项目,算是集思广益,先找大家伙商量商量,好像是收藏品吧?谁知道他想搞什么,八字都没一撇,啥具体规划都没” ‘古玩?古董?’秦何心思一动,自己那枚铜板不就是收藏品吗? 包括自己去的这两个世界,都是近代,古代的世界,那这个有什么联系?比方说古董更容易凝聚‘梦境?’ 秦何思索着,又心里暗自摇头,觉得自己有点疑神疑鬼,可也留个心眼,到时候得空了,全国各地旅游一遍,所有古董店都看看。 看看世界上还有没有其它的‘梦世界。’ 思索着,秦何也没有说话。 齐永说完了这事,又接着道:“学校的事帮你问完了,你去找老一报道就行。记得啊,教五六年级的体育,他们功课紧” “好。”秦何点头,刚想再问什么,比方说怎么生病,却听到手机铃声。 齐永那边接了一个电话,是他父亲的。 没说两句,等红灯的时候,齐永就把电话递了过来。 “我爹不相信我和你一块”齐永挤眉弄眼。 秦何手掌紧了又松,接过电话,客气喊道:“齐叔。” “小何工作找到了吧?”齐建业笑呵呵的声音传来,“我让小齐把电话给你,就是想问问,等晚上,或者小何看看什么时候不忙了,来家里吃饭吧?庆祝庆祝。” “是我该谢齐永和齐叔”秦何正儿八经的道谢,有一说一,没人家,自己找工作难,找的更难。 “这没啥谢的”齐建业笑呵呵的说着,也是知道自己孩子没乱跑就行。 齐永接过电话皮了几句挂了,也是看到自己父亲查完岗了,再拐两个路口,学校到了,前面送孩子的人多拐不进去。 车子直接一停。 齐永无奈向着秦何道:“不行了,不行了我得找个我爹找不到我的地方补个觉,下午还有一场聚会要去就送到这吧” “路上慢点。”秦何还能说什么,只能祝齐永玩的开心。 等到车子掉个头离开。 秦何望着学校外面来往的学生,朝气蓬勃,一时间说自己变年轻了那是唬人,本来就不老,最多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再次回到学校。 有点感慨,才出来就又回来了,果然人一生都在学习。 经过安保询问,进去,走在学校路上,再听着阵阵的朗读声从各个教室内传出。 秦何听着哪首诗会背,曾经喜欢,不由心里默默跟着诵读一遍。 偶尔哪个学生经过秦何,瞧了瞧秦何大人模样,陌生又开心的喊了一声“老师好。” 秦何听到,从四周的诵读声中回神,一瞬间说不上来的感觉在心底弥漫,有些恍然自己确实为人师了,不是坐在教室里读书的少年。 接着朝教学楼走,提着精气神,得拿出老师的样子! 秦何龙行虎步,拳架子打出来的桩法,虽然是平常的大步往前,但却有一种别样的气势。 让周围的学生看到,他们说不上来,但说实话,要是换个地方,在电视里,在武打片里,他们估计会以为这位老师要去踢武馆,砸场子。 往前走。 秦何大步走着,来到南边单独一栋三层楼内,门口安保都没问,猛一看,以为秦何是上头来视察的人。 二楼,校长办公室。 秦何站在门前,认准了门上牌子,起肘一个摊手,不对,换换劲,轻轻敲了敲门,没音。 等了一会。 楼下传来交谈声响,几人脚步声从楼下上来。 当先一位相貌严肃的老者,拐过楼梯,看了看站在自己门前的秦何,倒是疑问道“你好,请问你是?” “秦何。”秦何客客气气,让开了办公室附近。 “原来是小秦老师!”老者一听秦何名字,笑了,让身后的老师们先去工作,又指了指窗外西边的一栋六层教学楼,“秦老师,五六年级加起来一共二十四个班,全部在西边教学楼里。你先把档案给我,然后去西边教学楼三楼办公室,五六年级的老师都在那里,原先赵老师的办公室也在那,你先看看,要是不满意,咱们再安排。我和老齐是老朋友了,老师友了,他是我学生。小齐没和秦老师说过吧?那小子皮,也不知道说没说我坏话” ‘原来真是关系户’秦何明白了,也不说了,人家让干什么,自己就做什么。 等把文件交给老一。 去那边办公室看看。 来到西边一栋六层教学楼内,学生们正在打扫楼梯,一阵阵潮气,闻多了,闻惯了,也不知道好不好闻。 收拾一下心情。 三楼靠里面的一间办公室。 ‘嗒嗒’敲敲门,听到一声“请进。” 一进门,不太大的办公室,又听着恨铁不成钢的声音传来。 秦何扫了办公室一圈,除了几位老师正在办公以外,窗户边的办公桌前,一位相貌端庄的中年女老师正拿起了手机,向着身前一副什么都不听的五六年级学生道:“我管不了你了。作业已经三次没交了,说了几次都不听,我现在就和你家长打电话,问问” 秦何瞧了瞧,这调皮的正在挨训,有意思,看看。 同时,也有老师过来问秦何。 与此同时。 那名学生听到老师要叫家长的瞬间,脸色也在一瞬间变化,突然散了刚才不惧生死的气势,换成了求和,求饶道:“老师别我我现在就补,补不完我我自己把我爸叫来!” 老师望着学生,看着学生有点害怕的样子,还是心软了,摆了摆手把作业本还给他,“利用下课的时间,补一补,中午放学之前交给课代表。” “谢谢老师!”学生看到不叫家长以后很高兴,“我中午绝对写完!让老师检查!” “你不用谢我。”老师有些叹息,“你不是在为我学习。” 学生也不说话,不叫家长就行了,现在需要的是找谁补,看着谁的抄,哪有时间思索这个和谁学习的问题。 也随着这名学生离开办公室,他精气神一变,颇有神气的准备回去和小伙伴们吹牛皮。 秦何坐在原先赵老师的桌前,上面早已收拾的干净,听说赵老师昨晚就高兴的走了。 “秦老师,我是四年级二班的语文老师,也是班主任” 各个专业的老师都很热情,可能是为了今后更好的借课,嘘寒问暖,还有一位年长的主任,无意询问自己有没有对象,用不用他介绍一个。 秦何感觉这工作真的不错,起码第一天过来,看似啥都不用干。 但自己也没有生病,其余老师已经找好理由了,新来的体育老师正在熟悉环境,仅有的四节课被各科老师瓜分干净。 看着没事,也都认识了,找点事做吧。 秦何从办公室出来,出去找个图书馆看书吧,不知不觉,上午九点左右回到了家里练武,悠悠逛逛就是一天。 第十二章 牵线 夜色正上。 秦何在家打了一天拳,也没有听到学校的哪位老师来电话。 没课。 或者说是老师们太热情了,不想让‘秦老师’第一天就累着,也总觉得短短课堂上太多知识点没教,恨不得看着孩子们时刻学习。 秦何练拳的间隙,劲打没了,晚上吃着饭,也不由想起白天在办公室的时候,听年级长说,岁数四十好几的十二班班主任,李老师,他在学生晨跑前,便早早来到了学校,连自家孩子都不送幼儿园了,就跟着学生后面小跑着背书。 课间操的时候,他更是站在学生前面,虽然不背书了,可也时不时的推一推方框眼镜。 在学生眼里,李老师像是站在黑板前,就差随时提问、再来一句“后面站着去” 这也使得他们班的课间操,做的比以前乱蹦乱跳、偶尔还来一个乾坤大挪移的时候好多了,虽然还是那乱摆的劲。 秦何想想就觉得李老师负责,锻炼的时候都不忘督促。 没法,听年级长说,十二班是语数外三科成绩最差的,调皮捣蛋的都在这,没人教,李老师二话不说的就接过来了。 ‘滴滴’响声回荡在屋内。 秦何如今正在桌前静心看书的时候,旁边的电话响了。 齐永打来一个语音,问吃饭没?工作怎么样了,是否满意? 秦何实话实话,吃了,工作挺不错的,同事们都很热情。 齐永一听,好了,这事完了,接着玩了,电话挂了。 ‘滴滴’ 秦何听到齐永挂的迅速,也放下了手机,继续翻看桌子上的书籍,这是今天自己专门买的一本书,关于各个体育项目的训练要点。 现在没劲,累了,就看看。 虽然已今天的情况来看,看似自己往后也可能没课,但也要备齐,练会,知晓要领,能端出个一二三四五,总不能一问三不知。 到时候不仅是自己没面子,工作可能会丢,也是扫了人家老齐一家人的面子,到时候这脸都往哪里放,怎么联系。 ‘哗啦’ 翻过书页。 秦何稍后恢复劲力,就看看练练,上面都是运动发力技巧,本就是与武想通,学的也快,练得也是劲力,等约莫晚上十点,学到累了,困了,彻底没劲力了,洗个澡,上床睡觉,明天再琢磨。 一夜过去,头天消耗的精气神得到补充。 照常上班报道。 这般往来四天,就是家里学校,早上跑个来回,二十四里路,又回到家里打拳、晚上看书学习。 直到周六。 秦何起床买饭,朝着学校下意识跑,跑到了半截,才发现今天好像休息。 不管它了,跑完再说。 等回到家。 休息几分钟,翻了翻《神鬼志》,还是有些‘阻碍’,或许就差那么一些? 但不管怎么样,自从自己获得秘籍开始,梦境加上现实,这小半个月时间过去,力气是提了不少。 最明显的验证,家里原先放的一个纯净水水桶,打满,约莫三十七八斤,稍微一用劲就提起来了。 虽然没有经过准确的器材测量,但在发力技巧的加持下,自己力量应该是翻了一番最少。 要是再次碰到那个劫匪,自己一个擒拿,就能轻松治着他。 功与力相辅相成,力气大了,功夫自然增长了很多,变化很大。 有此成果,秦何得出一个结论,或许是自己的努力,或许是因为自己开启了梦境,体质资质有些改善,或许也可能是淬体丹的神效。 但是仔细思索了一下,秦何觉得更多的是三者结合,缺一不可,最终有没有成果,还是要靠自己。 以这机缘,自己还不抓紧劲努力,那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就算是大机缘硬给自己糊上了天上宫殿,明面上的人惊惧天宫的威严,没人敢说,但自己暗地里都骂自己始终还是一滩烂泥,对不起这金碧辉煌的雄伟天宫。 还是要练,趁着周六周日,确定没有事,再狠着练。 自己有个潜意识的肯定,只要自己能翻开《神鬼志》的第二页,就能服用洗髓丹了,到时候等药力吃足了,才是体质更进一步,补上了自小没有功夫的底子架子。 一颗丹药追回十几、几十年的打磨劲力时间,说是脱胎换骨,改天换命都不为过。 第一个目标,洗髓丹。 趁着没课接着练。 这般来来回回,悠悠逛逛,又是一天,两天。 直到第十日,要去梦境的这天晚上。 这十天来是真的算是放松,没课,没事。 秦何晚上出门一趟,回到家,把买来的药材一放,又花了五千多,没发工资,还是昨天问齐永借的。 到时候发完工资,慢慢还还吧。 没办法,练武不能落下,这事关自己是能否探索更多的《神鬼志》书页,以及其余梦世界、铜板世界的资本。 只是秦何又一想来,自己现在虽然会炼淬体丹了,不怎么会失败,可吃的也多了,或许是体质增长的缘故,从原先的三天一副,到现在的一日一副,五千买来的十七副淬体丹药材,只够自己吃上半个月多两天。 又看着洗髓单方上的灵芝、鹿茸等等,这价格,这经济,自己完全养不起自己这一身功夫。 总不能一直借着,欠着,欠着,还着,这他妈是啥事,总觉得心里不舒服! ‘嗒’衣袖抖起,贴紧胳膊,带动轻微风响,秦何一记半步崩拳,收了拳势,静下心想想,不如趁着自己工作比较闲,就在忙起来之前做点什么? 自己有这机遇,有这一身本事,能不能搞点名堂? 反正年级长已经透露出来信,自己预计半个月内没课。 那趁着这个时间,去当那位少爷的保镖?赚点外快? 不对,这个不行,跟着尽是惹事的,麻烦。 再换一个,比方齐永说的那个‘古玩生意人’,看看他那里有什么活? 齐永前两天说过他好像要去省外,还问齐永借人?这个应该靠谱,生意人出门外在不管是办事,还是干什么,人多壮胆嘛。 再算上他好像是整古董的,自己也想看看转转,找找可能存在的其余梦世界,两全其美。 自己既然想玩开,慢慢过得更好,齐永这儿有关系,肯定是牵线点,先问问。 电话接通。 秦何拿着手机,也没说别的,直言道:“齐永,我昨天问你借钱的时候,你说过那位老板好像出差,想从你们这找几位保镖,工资是多少?” “你说的是吴老板吧?”齐永正在家里床上躺着,笔记本看电影,一听秦何这话,倒是坐起了身子道:“秦何你确定要去?我可是给你说啊,吴老板那行可是有点杂,这两天问我们这有没有人,我圈里的人没一个去。我听超老板说,吴老板是去外省进货不假,要买一些毛坯石头,只是咱们人生地不熟真要有事了,麻烦的很” “他要去了,就和我说一声。”秦何斟酌了一下,去,只是念着今天就是梦世界,可别今天晚上出去,“我这工作也没事,就当去玩了。还有钱拿,多好。” “我可是当真了!”齐永把笔记本合上,又想劝什么。 “我也没让你作假。”秦何把玩着桌上的铜板,“你倒是给个准信,什么时候去,多少钱,你提前和我说一声,我怕我有事,让人家久等了。” “应该是这个月底左右,还有两三天”齐永实话实说,也没劝了,又把通话界面缩小,滑了一下手机,说起正事,“哎,秦何。不是我不相信你,是咱们这两天先和吴老板见见,我和这个人的关系不算太熟,我介绍你是没事,人家估计也得看看你的本事去不去也不是咱们说的算而且你见见他,你心里也有个数” 齐永说到这里,‘嗑嗒’打火机响声,点了一根烟,又接着像是开玩笑道:“我是知道你能打,小时候一个打三四个!可是这么多年咱们也没一块打过架了,也没好端端的闹过扳过腕子,我真不知道。还有真要有事了,你别硬着一根筋上啊” “还是那句话。”秦何听到不是今天,倒是忽然笑了,等梦境十天过去,自己功夫还会再涨,“他什么时候有空,你和我说就行了。” “那就明天晚上?”齐永翻找到了那位老板的号码,备注为‘吴老七’,“明天晚上咱们聚聚?他应该还没找齐人,一会我问问,给你一个准信。” “我没意见。”秦何起身来到床前,“我和他都是你的朋友,你做主,你定就行。” “好。”齐永准备把电话挂了,又不知道觉察到什么,换成了给吴老板发个信息,又关心向着秦何问道:“秦何,你是不是最近又缺钱了?” 秦何把玩铜板的手掌顿了一下,“太闷,我就是想出去转转。” “你别沾上什么不好的东西”齐永听到手机振动,把烟抽了两口灭了,“还有,我刚才给吴老板发信息了,他说明天见一面。你明天准备好行李啊,要是谈成了,就是你们的事,他生意上的事,我这边没法掺和,你一切小心,吴老板的路数估计不太周正” “我明白。”秦何伸了一个懒腰,躺在了床上,“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我可是正经生意人”齐永笑哈哈一句,不提这话茬了,也把电话挂了,他爹车里的一箱箱烟酒可是做不了假,不都是用来探门路,拉生意的? 没法,现在这年头想要赚钱,要和客户搞好关系,显得双赢。 当然,产品质量也要过关,齐永他们厂里都是国标件,从不掺水,从不接非国标的活,是底线。 这个底线就使得他们无意中得罪了不少人,各行各业大人物都有,因为他们没有从齐永这边拿到双赢。 于是他们家虽然是最早开始做生意的,可还是让不少后来者居上。 不过这也是好事,齐永的朋友不少,很多人说起他爸齐建业,都会竖起大拇指,撇开生意不谈,愿意和齐家父子打交道。 秦何思索着,不知何时入睡,似梦非梦间又听到悠悠蝉鸣在窗外泛起。 第十三章 冯老财 秦何猛然起身,映着太阳的鱼肚白,打量着洋灰墙壁,还有地面上自己睡之前点着的一炷药香。 这药香本是驱蚊用的,也是记着时间,只是如今早已剩下一摞摞叠开地面的白灰,屋内余香未散寥寥。 再望着窗外的天色,听着蝉鸣,鸟儿鸣叫,隐约院外还传来孩童的嬉闹声,是郑师兄的学生来上课,自己是离开了一夜。 约莫一下,如今没有睡意,身体也不在疲惫,和睡醒没什么两样,好像只要进入梦境,自己的精气神就会恢复?还是梦中的自己睡了一夜的缘故? 后者的可能性最大。 不然现在醒来,或者今天晚上醒来,现实中最多睡了一个小时,浑身还是酸着。 但梦境又与现实体质相通,自己就算是现在醒来,也会恢复劲力,只是浪费了一次梦世界的经历。 秦何靠在床头思索,算是整理完了,总的说来,能恢复体力是好事,有更多的时间用来锻炼,当然休息的地点也要找好。 其后,自己现在也知晓了时间,大致为梦世界十日,是现实世界一夜晚。 现实世界十天,也是梦世界的一夜。 或者更直白的比方,就是现实十日之后的夜晚,自己又续上了那个没有做完的梦。 那接下来干什么? 秦何下床走了走,摸了摸肚子,开门,去厅堂吃饭,这精气神虽然恢复了,肚子却还在饿着。 等吃饭完,七分饱。 开始练吧,不能浪费了恢复好的劲力。 最打紧的事,梦境十日后归回现实,还有吴老板的面要见,这功夫肯定是越扎实越好,第一次出门打交道,不能被人看扁了丢脸。 秦何盘打着架子,听着不知何时传来的朗朗读书声,心思慢慢静了下来。 中午。 听到郑师兄敲门喊吃饭。 秦何才一撤架子,出门吃,吃完饭,屋里不回了,拐出大院,该跑步加深体力消耗了,势必要把这劲力给盘打干净。 这般逮着梦世界内的药材好,药性高,狠劲着练。 不知不觉就是五天时间过去,不能浪费任何时间。 偶尔实在是练累了,没劲了,才会在街上看看转转,找个地方乘凉休息一会。 而也在第六天下午,大太阳依旧照着。 秦何这时从城外跑完步、打拳回来,实在没劲了,城门也看到了,往来有人,就散了架子,如往常一样,看到哪家茶摊、或者哪座客栈离自己近,就去哪家休息。 如今一进城门,右边不远有个福来客栈,进。 饭香与酒香飘来。 秦何打量了一圈,客栈不大,一层十二张桌子,此时坐了三桌七人,都摆着酒菜。 喉咙动了一下。 秦何拖着有些酸的腿,走的笔直,向着左边靠窗户位置走,一边向着笑面迎来的小二,点上一壶茶水,两个小菜,米饭,又坐在干净柳木板凳上,望着窗外匆忙行人,小坐休息。 可没过一会。 饭还没上来。 客栈门口却行过一辆马车,马侧有一位马夫拿着鞭子,轿子四周六位佩刀家丁,护着轿子周围,看似轿子内的人非富即贵。 在马车不远处,还有一位中年正迎面策马来到距离轿子前方五十来米处,不等那些家丁呼喊,便早早驻步,向着前方轿子拱手笑喊道:“冯爷!我去您府里找您了听管家说您来西边铺里了” ‘沙沙’轿子布帘拉开,一位头发有点花白,年龄约莫五六十的老者从中探出身子。 秦何正好在他斜对面窗户位置,一瞧,还见过他,是在上次梦境中的第五日,自己在镇里一家药铺内抓药时,见到他进门像是闲逛,但药铺掌柜却唤他‘东家。’ 如今再根据这个‘冯爷’二字,那镇里就一个冯爷,人送‘冯老财’外号,是大药商,当地大名鼎鼎的人物! “张镖头有什么事?”冯老财望着张镖头,也是笑着打招呼。 “是有点小事”张镖头朝着冯老财轿子四周的家丁一拱手,拍了拍自己身子,才策马上前,“咱们去您府邸上说?这儿人多眼” “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冯老财好奇,指了指旁边秦何所在的客栈,“没有见不得人的事,就在这说吧。” 话落,轿子前沿落下。 冯老财在五位家丁的搀扶护卫中进了客栈门,另一位家丁还从轿子后面解下、背出一张靠背红木椅子。 张镖头想了想,把马交给小二,随后跟上。 “冯爷!”客栈内的人瞧见冯爷,皆是点头问好。 秦何接过小二递来的饭菜,也是不显特殊,随着众人一句,埋头吃饭。 掌柜的见到几人过来,是笑着出了柜台,亲自招呼道:“冯爷、张镖头来了!您二位吃点什么?” “家里烧好了饭”冯老财客气向掌柜一捧手,又向着客栈中间的位置那走,“今日就在掌柜这里歇歇,坐坐,和张镖头说点事。” “好,好嘞!”掌柜的应了一声,回身在柜台那沏了一壶茶水,亲自端了过来,接着忙活了。 家丁把椅子放好,分站几侧。 张镖头端着茶壶,摆好杯子,倒上茶,是先向着冯老财追捧了几句,听到冯老财笑了,话题打开,才有些试探性问道:“冯爷,您看这世道难走,哪里都得小心” “你我多年朋友,一个镇里的人。”冯老财大手一摆,“有什么事就说吧,家里饭菜一会就凉了。” “是这样”张彪头笑着脸,“我无意听闻前几日您的货好像被山匪动了所以要不让我们镖局给您护卫?我自问走南闯北,认识一些” “张镖头说了半天是想压我们药铺的镖?”冯老财品着茶,“张镖头是跑南闯北,认识不少山里英雄。那你也透个信,我是得罪谁了?为什么他们会劫我冯老财的货?是不是我打点的还不够清楚?慢待了哪位英雄?” “您老别的没错,谁也没得罪”张镖头露出讨好的笑容,“就是您钱太多了,肯定引小人惦记!传您的坏话啊,他们这忒孬了! “惦记我什么?”冯老财笑容淡了,放下茶杯,稍微靠着红木座椅,望着张镖头,“十二年前,开春田耕的时候,镇里走水,大库内的粮食与粮食种子着了不少!当日,老子在镇外送货路上,见镇里花苗子一家的老大,八尺高的汉子哭着像是花脸猫一样骑马追来。老子当时一听镇里的粮食种着了,直接把送往齐省的三车价值四百两银子的药草全扔了!当日就掉头拐到大丰城里去求粮买粮食种!那时还是耕种的时候,都缺,老子是大把大把的银票像是撒报一样撒出去,才装了三车粮食种子!让全镇一半的人那年有粮能种!” 冯老财起身,质问道:“谁敢说老子不人物?说老子坏话?你去问问镇里的三千二百七十六户人家愿不愿意?能不能把那人的嘴给生撕了!给他的山填平!” “冯爷您别生我气啊我也不知道是谁”张镖头陪笑着起身,想扶着冯爷,又被冯爷身后两侧的两位家丁给上前一步拦着了。 “今个天色也不早了。”冯老财长呼了一口气,脸色平静,望着被拦着的张镖头,“张镖头先回去吧,你孩子在郑先生那里读私塾,别让郑先生久等了。我家的饭菜也估摸凉了。” 冯老财说着,拿出一枚大洋往桌子上一放,向着从始至终都在打着算盘,不敢朝这里望来的掌柜道:“掌柜,茶钱。” 掌柜躬身,“冯爷您慢走!” 冯老财点头,大步离开桌旁,家丁护着,有人背着椅子。 “冯爷”张镖头看到冯老财要走,想追出去。 ‘啪嗒’一位落在后面的家丁负手站在门边,拦着,等东家上了轿子,启程了,他才虚礼偏手另一边道:“张镖头您请,都是街里街外的,别让小的为难,刀剑不长眼,碰了您。” “我” “您请!”家丁一手按着刀柄,看着张镖头。 张镖头瞭望着冯老财的轿子,膝盖与小腿动了动,想迈步追去,最后还是一转身向着西边走了,接孩子去。 秦何只是听着,等吃完饭,结了饭钱,就朝郑师兄那走。 但心里面却想着冯老财这人确实人物! 尤其自己练武、练武,不实战,不打人,那叫武? 加上冯老财他家还是开药铺的。 秦哥盘算了一下,心里有股劲压不住,想着自己回到现实以后,肯定要去帮吴老板镇场子,那何不先练练?先帮冯老财镇镇?护送? 这个再怎么说,只要进药铺里做活,今后他们药铺再卖给自己草药,都是自己人,能不能便宜些? 总不能一直花师兄的钱,自己心里也不好受。 能找个活,就找个活吧。 想到做到。 等回到家里,等晚上郑师兄没课了,师兄弟在厅堂内吃饭。 秦何吃的半饱,放下了筷子,看到郑师兄也望来,便直接问道:“郑师兄知道冯老财吗?” “冯老财?”郑师兄筷子停了一下,“怎么不知道。他是镇里的大药商,包括咱们这十里八村的采药散户大多都是在他手底下吃饭。说句不好听的话,没冯爷帮忙出货,跑着两省商路。很多散户的药都放的太久,保存不当坏了。” 郑师兄叨着花生,嚼着,“师弟,你也是跑过外面的路,知道现在山匪太多,没点能耐,没多少人敢拿着货与钱跑出去。” “我知道”秦何点头,又扒拉了几口饭,突然问道:“师兄我想去冯爷那做点事。不然我天天在家里白吃着” “你说的是什么话?” ‘啪嗒’筷子扔到了桌上,郑师兄脸色一板。 但说实话,他心里是高兴,觉得小师弟干活不干活没事,重要的是慢慢接触了外人,总比天天闷着练武好。 那一个劲的跑来跑去,天天回来就像是下地里的泥人一样,他做师兄看到,心里也着实不好受。 可这怎么说?让师弟出去干活?真像是他嫌弃自己师弟白吃饭一样,没法开口。 “师兄不用劝了。”秦何是知道郑师兄关照的心思,也不揣着明白装糊涂,直接打开天窗说话,“我知道师兄不是在乎我这一顿饭我就是想出去转转咱们” 秦何望着郑师兄的脸色,“咱们什么时候去?” 郑师兄也望着秦何,忽然笑了,“咱们师兄弟现在就去!” 等出了院子,来到大街,转过三里街道。 来到了冯老财的府邸前,高高院前。 秦何路上听郑师兄说,冯老财的府邸,是他家的十倍大小,阔气! 同时,下人看到了郑师兄过来,问都没问,直接一捧手,回府禀告了。 没过一会。 一声大笑先从门内传来,冯老财从门内走出,下了台阶,笑呵呵的望着郑师兄拱手道:“郑先生来了也不说一声” ‘嗒嗒’他旁边还有位年龄十二三的少年,一见郑师兄当面,便前跑几步,站在郑师兄面前,一个躬身,恭恭敬敬道:“师长好!” 郑师兄看都没看少年,是先向着冯老财还礼,才望向了少年道:“今日功课可曾做完?” “回师长”少年挠了挠头,手心有点疼,也有点痒,不敢回话,只剩回身可怜兮兮的偷偷望向冯老财。 冯老财瞪了他一眼,“滚回去!” “是”少年一个激灵,是先向着郑师兄一躬身,才灰溜溜的跑回府内了,可他也是知道自己父亲和师长本就有话要说。 他出来迎接,也不是插话,是听到师长来了,礼数。 就这还是他的两个大哥在外地,不然就是他们一家四口过来迎接。 因为他那两位大哥也跟着郑师兄学过,都是郑师兄的学生。 “郑先生这么晚前来,是有什么事?”冯老财见到小儿子回去,才向着郑师兄询问。 郑师兄望向了秦何,手掌搭在秦何的肩膀上,不服刚才的师表威严,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求人道:“这是我堂弟,想来冯爷这里图个活,您看方便的话” “好啊!”冯老财二话不说,拉着两人就走,“走,家里刚烧好了饭菜,咱们边吃边谈!” 第十四章 天热要找乘凉地 等走进冯老财的府内,大院。 秦何稍微打量了一下,四周多是花草,墙壁上挂着与门外一样的大灯笼,照的亮堂。 “郑先生”冯老财和郑师兄在下人们的问好声中边走边谈,冯老财也没有认出秦何是下午客栈内的一名食客。 因为那时候的秦何才熬完劲回城,真像是郑师兄说的那样,脸上灰一道、浅一道的泥猴子,又埋头吃饭,要是能认出来,那才是稀罕了。 秦何觉得不错,不认识最好,自己一个人在二人旁边悠着,悠闲打量着大院内,看到前面近处还有个院门,等走进,里面迎面是一座假山庭院。 地上铺的鹅卵石分成三个过道,通往三个院门。 其中的正门是吃饭待客的两间大厅堂,庭院稍远两侧的门,是后院和家丁下人们住的地方。 ‘咯吱’踩着鹅卵石,有点膈脚。 秦何今天熬劲了一天,此时踩在通往正门的鹅卵石头上面,一点都没有按摩般的舒服,反而刺激了脚底神经,双腿都是疼的,酸的。 但望着前面的门,旁边和冯老财聊得高兴的师兄,忍着。 秦何腰杆挺得笔直,不见丝毫异色。 继续踩着折磨朝前走,不从石头道旁绕着进。 冯老财笑着虚引秦何二人走进正门,在两侧家丁的问好声中进入厅堂。 四周点着油灯,灯火通明。 秦何闻着饭菜香味,看到厅堂中间是一桌子饭菜,两荤四素,鱼肉青菜花生米,这伙食比起郑师兄一家,好像也差不了多少,没有大鱼大肉,山珍海味,三牲五鼎。 不像是这座府邸这么阔气,也没有鹅卵石那么折磨人的神经。 “请!”冯老财虚引秦何二人入座。 两张新添的红木板凳,早被眼色劲好的两位家丁搬到了桌前。 “冯爷请!”郑师兄又一谦让。 三人一同笑着落座。 茶水被一位侍女摆上。 冯老财挥手让家丁下人们全部退下,才端起茶杯向着郑师兄道:“郑先生,您明日还要教学生,咱们就以茶代酒,还望莫怪啊!” “是我应该谢冯爷体谅!”郑师兄也端起了茶杯,望向了旁边同样端起茶杯的秦何。 冯老财不待郑师兄说什么,就笑呵呵看了看秦何,赞叹道:“郑先生的兄弟仪表堂堂!有股子精神气!在我这干活,只要不嫌委屈,我是双手赞同!” “在您这干活怎么会委屈?”郑师兄朝着冯老财一敬茶,“要不是我还有这么多学生要教,我都想在冯爷这当个账房先生。” “郑先生才是折煞我了!”冯老财大笑,起身还礼敬茶。 郑师兄起身,秦何也学着。 这一口茶下肚,真像是喝酒一样,三人都笑了,气氛活络开。 冯老财快人快语,见到秦何望来,也直接定言道:“等明天,秦小兄弟来府内找我吧。咱们转转,秦小兄弟也看看,看看想在我这做什么活计。” “我听冯爷安排。”秦何坐的端正,又向着冯老财敬了一杯茶,也是自己不太懂这里的规矩,那敬茶道谢应该没错吧? 只要能进入冯爷药堂内,药材便宜的目标应该是完成了,剩下的事就剩下说。 郑师兄是看了秦何一眼,又向着冯老财道:“我堂弟小,不太懂事。万一将来做错了什么,还望冯爷能把我堂弟送到我那,我亲自训斥,亲自来给您赔罪!” “郑先生这是哪里的话?”冯老财笑着摆手道:“我那三个不成器的孩子作为郑先生学生,给郑先生添乱这么多年,要赔罪,也应该是我赔罪啊!” “冯爷抬爱了”郑师兄,“我为人师表,他们又都是我的学生,应该如此。” “郑先生是文人,这道理说不过”冯老财岔开了这个话题,指了指桌上饭菜道:“吃饭,吃饭” 等饭落。 秦何吃的饱饱的,都撑了,和冯爷告别,回家,打完恢复好的劲力再睡。 一夜过去。 ‘嗒嗒’ “师弟起来了吗?别去晚了” 第二天一早,隐约听到喊声。 秦何穿着单衣,起床打开了房门。 郑师兄拿了好几件衣服进来,对着秦何比划,“这都是些没穿过的新布衫,师弟看看喜欢哪件?” 秦何随便抓了一件青衫,往身上一套,抖了抖胳膊,合身,“我觉得这件就行。” “我看看。”郑师兄围着秦何转了一圈,帮秦何整了整有些没收拾好的衣领,“要是冯爷那边的活不习惯,就回来。” “我知道了师兄。”秦何点头,又看了看天色,不早,吃饭。 吃完饭,学生们也来了。 秦何就出了门,向着冯老财那里走。 等来到三里外的府邸前。 护卫昨夜才见过秦何,眼熟,再一听秦何说来‘报道’,那是一路放行。 再次经过那条鹅卵石小道,这次真舒服。 进了正门。 冯老财也刚吃完饭,正在厅堂内品茶等着秦何。 “秦小兄弟来了!”一见面,冯老财看到秦何来了,就笑着招呼秦何进来坐,又像是询问安排一样道:“秦小兄弟懂药材吗?” “这个不太懂”秦何实话实话,双手接过冯老财递来的茶,“我只是在冯爷这里买过一些药材远远比不上咱们坐镇药堂的先生们” “哦?”冯老财上下打量秦何一眼,“秦小兄弟在咱们药堂内买过药材?” “对。”秦何没什么隐瞒,“我学武,有时候需要用药。” “原来是这样。”冯老财恍然,又朝旁边的家丁看了一眼。 家丁后退出了屋子,没过几分钟时间,拿来了一个似纸似棉的盒子,双手递给了冯老财。 冯老财没接,反而手腕一拨家丁的胳膊,把盒子偏到了秦何的面前。 “我这里有株四十多年的野人参,压了一年多了。”冯老财说着,不等秦何说什么,便站起身子,向着屋外走,“说高不高的年份,这价钱难定,不好出手。干脆就当见面礼,也不贵,秦小兄弟别推辞了。” ‘啪嗒’家丁把盒子放在秦何桌前,跟上冯老财。 秦何望了望门外,又望着桌子上盒子,也是心里明白,冯爷八成是看在自己师兄的面子上,这才一见面就送东西,而不是因为自己学武,才这般‘爱才。’ 有时候人情与关系就是这样。 自己也没选择错,来冯爷这里做活是对的,大树底下好乘凉,这对于自己来说很贵的药材,人家都是随手拿来就送,当成见面礼,根本没法比! 要知道自己练粹体丹所用的人参,都是一两年份的大趴货,就这还是借钱买的。 而且人参是粹体丹的主药,年份越久越好! 这四十年的份,什么药力药效?比自己年龄都大上一圈了! “谢谢冯爷!”秦何掂着盒子,起身站在门口望着冯爷的背影道谢,也不迂腐,不拒绝,冯爷送自己,本就是给自己面子,拒绝了就是薄人脸面,这道理还是懂。 也是自己真的想要这东西,不隐瞒,自己这个穷小子被一株人参收买了。 冯老财听到秦何话语,在庭院口回身,看到门口的秦何手里拿着药材盒子,才笑了,“你先把药材放回家里,等约莫下午凉快了,咱们再去东边的药堂转转。” “好!”秦何抱拳,等冯老财出了院落,去往了后院,自己才带着药材走了。 等回到郑师兄家里。 伴随着朗朗读书声,路过书堂。 郑师兄捧着书本,看到窗外路过的秦何,有疑惑,怎么才去就回来了? 秦何笑望着郑师兄,示意没事,又指了指屋内背对着自己的诵读学生们,中午再说。 回到屋内。 秦何迫不及待的把药盒子打开,顿时一股类似泥土味的药香浓郁,看成色根须饱满晶莹漂亮,不像是放着卖不出去的物件,并且自己虽然不懂怎么分辨人参的年份,但冯爷这身价与名声在这,怎么可能送的是大趴货? 只可能更高,高于四十年! 秦何心下火热,得此好药,开火、起灶,先炼一副试试药效。 第十五章 大雨 中午,天气燥热如旧。 等熬完、喝完了四十年人参所炼的粹体丹汤。 秦何在充满药香的屋内熬着力气,一板一眼的打完了两套磨劲的拳架子后,这时静心感受一下,发现自己浑身暖洋洋的,好似充满了使不完的力气,没有一点疲惫的感觉。 这果然是上了年份的药材,药力就是比平常自己用的那些人参强上不少倍! 若是平常这两套专门熬着劲打的j架子下来,力气多少要消耗一些,就这还是自己的体质已经提升了不少。 再望了望着靠近墙边的砂锅,里面的药汤汁已经被自己喝的干净,只剩煮的发昏的药材,像是劈开浸水后晒半干的树枝。 剩下的人参在床头柜子里放着,估摸也就是三天的量,求精、不兑水汤。 不得不说,穷文富武。 这一锅就炖了那颗老人参的四分之一,说明白了哪里是烧药,分明就是烧钱! 可剩下的量,也多多少少的正好顶到了自己回去。 并且照这四十年人参的药力程度,再努力一些,把药力消耗干净,这一天就能朝着自己五天练的劲,相当于原先五倍左右的熬劲成果,五倍的修炼速度,一天当成了五天用,剩下四天又是一个大提升。 完全是拿钱买时间,对于有很多事情的自己来说,值,很值。 因为这有力气了,有劲了、功夫有了,不管在哪个世界里有武艺在身,有本事,能做的事情就多了,也自然有钱了,相辅相成,会越来越好。 秦何思索着接着打拳,还是那句话,自己现在每分每秒都是在烧钱,可不能浪费了药效,必须要让身体更好的吸收。 直到约莫下午一点左右。 厅堂内的郑师兄见自己师弟一直不来吃饭,来门外喊。 秦何感受一下,充裕的药劲过了,才收了拳架子,跟着师兄去吃饭。 等来到厅堂,望着饭菜。 一时随着‘哗啦’筷子与碗筷碰响。 香喷喷的大米饭与切成柳条的肉伴着,青菜翠绿。 秦何吃饭很快,三碗巴掌大小的米饭不一会下肚,拿手再一抿嘴巴,饱了。 郑师兄刚吃了一碗饭,见到秦何吃完了,是慢条斯理的放下筷子,颇有好笑的问道:“冯爷是让现在去吗?” “冯爷说下午天凉快的时候去”秦何喝了一口凉白开,吃饱喝足这滋味,站起身子,活动一下筋骨, “对了师兄”秦何忽然想到一个事,拳架子停了一下,问道:“这凉快是个什么点?” “你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去。”郑师兄继续吃饭,“不用去太早,冯爷一般也都是那个时候去镇里药堂转转,盘盘账。” “我知道了。”秦何点头,算算时间,准备出去跑跑,约莫差不多傍晚回来,劲力也打完了。 不行的话,家里练也行,反正都是练,原先出去跑,也只是想认认路。 也是想到练劲。 秦何琢磨一下,向着郑师兄道:“师兄,冯爷听说我练武,给了我一株四十年的人参” “冯爷给你东西,你拿着就是了。”郑师兄对这事没一点意外,“你练武需要。并且他那里确实有好药材,外面拿钱也买不来。” 郑师兄叨着青菜,“像一些贵重的东西,都是来回送人,很少拿出来卖。” “我说镇里药堂内怎么见不到好药”秦何笑了,也明白了。 也是按理来说镇外都是山,怎么一株好药都没见,这个奇怪。 今天一听,贵重东西都被上家藏着,物以稀为贵,估摸都拿来送人打交道了。 但仔细想想,秦何觉得那些动则百年,千年的人参,就算是有,昂贵的价格,自己是能吃得起,可是也买不起。 还是不想了。 秦何也不打扰师兄吃饭,告辞一句,接着找凉快地熬劲去。 直到下午、约莫六点这会。 天气有点闷潮,也有点凉快了。 秦何一洗澡,跑到了冯老财那里。 一进门、过了石道,厅堂。 冯老财正在屋内和一位老先生说着事,见到秦何来了,摆手先让进来坐着。 秦何没说话,和厅堂内几位家丁点头招呼一下,就在门口旁边站着、听着,听到冯爷二人说着明天有批药草,要送到祥河县,安排人护卫。 冯爷生意大,本省城一半的货都是在他这发的,这里的山、富,自然匪多,需要人看货。 秦何听到这里,感受着又恢复好的劲力,不管别的,也不管其它的,觉得单论这一株人参,就是情义,自己多少要做点事,不能干待着,那算是怎么个事? 如今送货这事等来了,自己能不能帮上忙? 脸是自己挣得,不是别人给的。 一直等他们聊完,那位老先生,也就是东边的掌柜走了。 秦何约莫了一下,也没多说,直言抱拳道:“冯爷,我能不能跟着去?我会点武艺,路上多少能搭把手。不然我拿您东西,这心里始终过不去” “你这小兄弟!”冯老财皱眉,看似生气了,但心里是高兴,觉得这小兄弟不错,知恩图报,可也为难,不同意道:“秦小兄弟,咱们这里的山匪多,路上要是有个万一,我没法和郑先生交代啊” 冯老财说到这里,断言道:“你也别提了,哪里都不用去,今后就安安生生跟在我边上” “我去和我兄长说!”秦何不言有它,话落就请罪告别了冯老财,不顾冯老财的虚拦,跑出了厅堂,向着郑师兄那里去,非得劝成了! 冯老财看到秦何跑了,也不见生气,反而是摇头笑了,向着旁边赔笑的几位家丁道:“你看这小子,这脾性” 府外、路上。 秦何拗着一股子劲,去往了郑师兄那里,看到他没事,直接开始劝劝、说说。 在晚饭的时候,最终是把师兄给说通了。 还人恩情本是天经地义,郑师兄还能说什么,只能摇头叹息说着,“小心,再小心” 又往返一趟,冯爷那边也说明白了。 自己去,明天一早的活、货。 也是离得近,来回两天就回来了。 冯老财放心,还准备忙完了事,在秦何回来的途中接着。 等第二天一清早,天色有些阴沉。 秦何佩戴着昨日在镇里买的长刀,来到了城东的药铺。 这时,几名伙计正在往一辆大马车上装货。 冯老财在旁边站着,见到秦何过来,是点了点头,赞叹道:“秦小兄弟这一身打扮亮堂!” “是啊”旁边的掌柜附和。 包括附近装货的伙计,与旁边正在休息、或者站着的守卫,他们见到秦何过来,也都是笑着点头。 昨天晚上都见过面了,他们知道这位秦小兄弟是郑先生的堂弟,要与他们一同去跑货,听说还是‘练家子。’ 那不管是看在郑先生的面子,还是秦何或许有点本事的面上,打个招呼是没错。 “冯爷”秦何也抱拳向众人见礼,又把袖子朝上捞了捞,准备一同搬货。 不然人家在干活,自己光站着,还是新来的人,不得劲,不好意思。 冯老财见秦何的动作,先是拿手虚一拦,才道:“各自有各自的活。等到了路上,秦小兄弟有出力的时候。” 秦何想了想,也对,养精蓄锐是这个理。 那边坐着休息的护卫也朝秦何喊了一句,“秦小哥来聊空儿!” 秦何顺势过去了。 等大约半个小时,货点好,油布一盖,刹好,怕路上下雨淋着。 秦何与四名护卫出发,一匹马拉着。 冯老财还有其它的事,先走了。 出了县城去,上了颠簸的土路。 秦何在路上扶着车子,也听四位护卫中的魏家二兄弟说了,这批小货、小车,是这段时间山匪多,才配了四名护卫。 不然一名伙计,一名护卫,两人搭个班子骑马走大道就去了,用不着这么多人走土路小道,避人、避祸。 ‘哗啦啦’ 到了晚上,大雨下来的时候,秦何一手拿着斗笠遮着雨,一手和护卫一同扶着马车,稳着货物、马匹,来到了祥河县城,一个小地方。 一路安全。 当地的药铺掌柜亲自招待,又点了点货,油布盖着,没潮没淋,货钱直接结了。 总共一百三十二枚大洋。 魏家二兄弟拿着,当着秦何几人的面,分别装进两张锦棉袋里,又拿针线一针一针的缝上,缝在他们才换的干燥衣服前,看似晚上睡觉要抱着睡。 当晚,外面大雨‘哗啦啦’的下着,越来越凉快。 掌柜请客,尽地主之谊,吃上一顿好的,可惜第二天要回去,没酒、有茶。 晚上就在旁边的一家客栈内住着。 听着大雨声,秦何熬完了力气,睡觉。 等着早晨起床出门,雨停了,天气阴着。 和魏家二兄弟等人相视一眼,钱没丢,启程,越快越好。 秦何知道这才是开始,送货路上都是药,没人劫道。 可回去路上带着钱,大洋‘叮铃’响着、清脆,那亮白的身子,迷人、招贼、才是危险。 第十六章 泥泞的血! 天气凉快。 从祥河镇出来,回去镇里的路上。 秦何走着走着,不时就踩进了水坑里,五人的裤腿早就没一人是干净的,从东往西看,没一条囫囵的路。 再望着旁边马匹拉着的车子,车上也没有回头货,落个方便,在这雨后泥泞的路上倒是省劲了。 只是到了下午,星点小雨又开始落着,约莫着还会再下一场大雨。 秦何等人披着蓑衣、带着斗笠,赶紧了一些,在下午三四点的时候,终于来到了西山地面这一片,距离镇子也只剩三十多里。 可是这一块也是最难走的。 透过雨幕望去,小雨中隐约能看到远处有不少高山影子,前面的路多是小道,能走人的地方不多,山匪就喜欢在这里劫道。 等走进山林里,雨幕山林映着,腐烂的树叶混着雨后泥土的清香。 魏家二兄弟目光一直看着远方幽暗的林子,双手不是按着刀柄,就是按着胸前的钱袋子,精神一直绷紧,不复路上的谈笑。 秦何也往上拨了拨斗笠,雨珠顺着指尖滑落,提着劲,打量着四周,毕竟第一次过来押镖送货,说是不紧张,这就是骗人的。 包括四位护卫虽然经常走这条路,见过血,但也不敢说看淡了生死。 “小心些” 魏家大哥走在最前面,心思细密的他,每日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看着日出夕阳落,那一刻的安静,惜命。 只是到了山脚口处,幽暗的雨林过去。 那里却拐出了身穿蓑衣的十二人,看似也是等秦何等人近了,不好掉头就走,才在这时出来的。 一见面。 魏家二兄弟几人就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手掌按在了刀柄上。 秦何有点慌,可也压着一口劲保持镇定,盯着这十二名山匪,看着他们阴沉的脸色,不像是能好好说话的人。 同时一名护卫看着马匹,另一名护卫也把目光放在了来路,预防还有其他山匪过来。 一般像是山匪劫山道,都是分成几批人,谁堵着了,报个信,就围着了。 “几位兄弟。”带头山匪瞟了一眼没货物的车子,倒是笑了,“动了刀兵,咱们就不能好好说话了。” “这位”魏家大哥看带头山匪没动手的意思,也没报信的意思,以为这山匪想吃独食,便也双手换做抱拳,准备花钱免灾,先问,目光望着他们挡着的山道,“这位当家的是什么意思?” 魏家大哥说着,话里话外,都没提冯爷,因为冯爷现在好像惹着了人,那能花钱了事最好。 “想找几位兄弟聊聊”带头山匪大笑,“又怕几位兄弟不愿,就先挡着道了。” 带头山匪说到这里,又望着魏家兄弟二人身前的钱袋子问道:“五位兄弟是才发完财回来?” “送的小东西”魏家大哥赔笑道:“还望几位英雄高抬贵手” “哎,别这么说!”带头山匪摆了摆头,“您几位才是英雄,敢跑这么远的山路!而这才下完雨,天气寒的难受,几位英雄难道就忍心让兄弟们白跑一趟?连个暖身子的酒钱都没有?” “有有”魏家大哥笑着道歉,从自己口袋内拿出了五枚大洋,慢慢上前几步,递给了带头山匪。 这是冯爷给秦何几人的开路钱,这里这山,就是这么个价,给钱一般都放人。 可若是这钱没给,没碰到劫道的人,这钱就可以秦何五人留着,权当添个花酒。 “五枚?”带头山匪接过钱,掂了掂,让身后的人接过,装进了口袋里。 秦何一看,好像这事过去了,花钱免灾,也是真到这事头上了,还是有点惧。 包括魏家二兄弟等人也露出了微笑,能不动刀最好。 但带头山匪却突然又问道:“冯爷的人果然仗义啊!不忍心让我们这些兄弟渴着。但要是冯爷亲自在这,更不会让兄弟几个冻着。起码得” 他一只手比划了一下,“五十个大洋?” “五十大洋?”魏家大哥脸色一瞬间冷下来,也是听到山匪说起冯爷,那就是盯上了自己,可也没认,又求饶辩道:“当家的是不放路了?五十大洋实在太多,我们这一趟活儿” “没说不放路啊?”带头山匪露出好奇的神色,指了指旁边的岩石道,一看就不是能行马车的地方,“这路多宽,几位英雄不想和兄弟们聊,请便。” ‘铿锵’其余十一名山匪抽出了刀剑,把路堵严实,又慢慢向着秦何等人包围过去,分明就是不放,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反而就是要劫冯老财的货,也认出了秦何等人就是冯爷的人! 秦何见到这一幕,心下一咯噔,是明白了自己想走难,可紧紧握着刀柄,想着冯爷说的山里规矩,还是向着似笑非笑的带头山匪问道:“你们这些人就是这么行事?我们都明明给钱了” “哦?”带头山匪奇怪了,把目光望向了蓑衣斗笠下相貌年轻的秦何,“那你说说,你想怎么办事?小小年纪,红口白牙的倒是话不少!” ‘啪嗒’一名山匪忽然上前一步,脚下雨水嘭溅,抽刀向着秦何砍去! 带头山匪露出暴戾笑容,也跟着其余十名山匪合围了魏家二兄弟等人! 同时,秦何望着袭来自己脖颈的冰冷刀锋,山匪狰狞的表情,也不由想起那一日的劫匪,上来就是这般死手,哪里有任何道理可言? 血气一下子涌进了脑门! 秦何抽刀,‘铿锵’招架,苦练的劲力轻易他的偏转刀锋,反手压着他的刀刃,压进他的脖颈里! 既然他们不让自己活,自己也不会引颈受戮! ‘噗呲’血液嘭溅。 斗笠下的秦何脸上沾满血滴,目光望向了被四名山匪围着的一名护卫,前跑几步,长刀摔打着雨水,朝着离自己最近的山匪砍去! 山匪正在和魏家大哥拼斗,没曾想自己兄弟不是秦何一刀之敌,未曾反应,就被秦何一刀穿在了背心,刀锋透出。 “老四!”剩下的山匪望着同伴胸口的刀尖,嘶吼一声,分出两人向着秦何斩去,一刀封在秦何心口,一刀在脖颈。 秦何按着刀锋抽出,一推老四的身子,一个弯身,胳膊上被划出了一道伤口,可刀锋也刨开了一个人的肚子,‘哗啦啦’内脏流出。 刀锋向上,割开了另一个人的脖子! 秦何闷着头不发一言,提到冲进了另一护卫的战团,尽是朝着山匪的心口、脖颈砍去,杀人杀的熟了,已是得心应手。 一时血腥味弥漫,又被雨水压下,马匹受惊‘希咴咴~’嘶鸣,‘嘎吱’车架子抹动地下的鲜血淤泥。 “那小子疯了!”带头山匪见到秦何武艺远远超过他们,此时已经有六名兄弟被杀,包括剩下带伤的护卫也回过劲来,反围他们。 顿时带头山匪心里打了一个寒蝉,转身就向着远处山林跑去! ‘噗呲’秦何再杀三人,第十个,身上蓑衣与露出的衣摆早已被山匪血迹印满,又望着还在与魏家大哥拼杀的一名山匪,跨走几步,抓着他的衣领,猛然朝后一捞,长刀‘噗嗤’插进了他的心口! 拔出溢着血迹的崩口长刀,挂出一缕肉条。 秦何偏转刀锋,朝着山匪的胸口袋子划去,把染血的五枚大洋拿起,递给了旁边愣住的魏家大哥, “拿着!” 魏家大哥下意识接过,望着面目阴沉的秦何,不敢一言,他看到秦何满脸血水,已经分不清是染红了眼,还是杀红了眼。 秦何递完了钱,回身望向了最后带头山匪,提刀朝前追去! ‘嗒嗒’的踩水声,裤腿早已被雨水、血水沾满。 等追上了最后这人,秦何咬着牙,右手抡圆了长刀,朝着他的右侧后颈砍去! ‘咔嚓’声响,带头山匪转身招架,刀身被秦何砍断。 秦何余力未尽,刀刃切进他的脖子半寸,被骨头卡着,猛然朝后一抽,刀锋‘呲呲’磨着骨头筋肉,血液迸溅。 山匪向后退了几步,尸体‘啪嗒’,仰面栽进了泥水坑里,染红了身下泥水,泥泞掩盖了他的口鼻。 “红口白牙”秦何盯着山匪的尸体,接紧两刀,使劲力气,砍断了大筋,剁断了碎骨,斩下了他的头颅! 听到‘哗啦啦’踩水脚步声。 秦何才回过来神,喘着粗气,回望后面跟来又止步的魏家二兄弟等人,抹了一把脸上不知是血水还是雨水,嘴角有些腥,撕下袖口的衣袖,朝着胳膊的三道伤口一缠,“走!” 同在二十里外。 ‘啪嗒’的马蹄踩水声。 冯老财拉人备马,配着蓑衣,四十三匹高头大马向着镇外奔去,郑师兄也在跟着,腰侧一柄长剑,一同前来接应,就怕秦何等人出什么事。 “快!”冯老财望着身侧面露担忧的郑先生,心里正在后悔,不该让秦何去。 因为他得到风声,西山大当家今天封路,拦了不少货商。 明白人都知道西山大当家在劫他冯老财的人! “郑先生”冯老财话说出一半,看到郑先生有些阴沉的神色,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剩叹息一声,让众人再加紧马蹄。 只是等前去五里,小雨落着,他们却看到一行人、马车,从雨幕中走来,离得近了,是五名披着蓑衣,衣着沾着血的人。 ‘沙沙’远处马车停下。 秦何摘下斗笠,朝后伸手。 魏家二兄弟把胸前被鲜血浸染的钱袋子拽下,递出。 秦何接过,任雨水淋着、冲淡了脸上最后的血迹,混着雨水流下,向着冯爷那里前走几步,笑着看了看担忧的师兄,抱拳望着冯爷,把手里的钱袋子递上, “冯爷,幸不辱命。钱,给您带回来了!人,一个不少,也给您带回来了!” 第十七章 雨停 ‘哗啦啦’夜晚雨落更大。 泥泞践踏的马蹄,回往城镇的途中,秦何骑着高头大马,身侧是郑师兄,稍微靠前是冯爷。 四十余位护卫列开,雨夜疾行,受伤的魏家几兄弟等人,也劫后余生般的肆意策马。 “冯爷您是不知道” 他们话里话外,吵杂的雨声与迎面风声中多是“秦小哥身手”等话语隐隐传来。 冯爷再望向秦何的目光就带有一股子钦佩的味道,大笑着道:“郑先生文,秦小兄弟武,咱们镇里有两位先生!” “冯爷过奖了”秦何扶着斗笠,雨水敲打脸庞,浸湿的衣服迎着风,今日的夏季是真的凉快,听着四周传来的追捧声,喝进嘴里的雨水,就像是浑浊的酒,痛快。 郑师兄按压着马侧的入鞘长剑,听着,听着,也望向了不少家丁正望着的秦何,压低了声音,“听魏家二兄弟说的事师弟的功夫已经不下于师兄” “只是一些不懂武艺的山匪”秦何朝着四周望来的家丁笑着点头,又想起自己之前的杀戮,第一次杀这么多人,心里免不了一些压抑,不由压下了一些帽檐,接着询问郑师兄道:“师兄,你说我杀的对吗?” “为何不对?”郑师兄不知想起了什么,拽紧了被雨水浸湿的缰绳,话语有些飘忽,“受人所托,忠人之事。该杀是忠” “师兄”秦何好似觉察自己说错了什么,让师兄有些难过,也不说了。 ‘哗啦啦’雨水落下,斗笠落下的水滴如连珠,看不清师兄、看不清所有人的面目,只有一声声“秦小哥”的追捧声从吵杂的大雨声传来,有些缥缈。 秦何听着雨声,按着胳膊上的伤口,都不深,按照梦世界的规则,自己一觉醒来,带回去的伤势不会太重,应该好的差不多了。 当夜入城。 回往了冯爷府邸,府内两位坐镇药堂的先生正在厅内等着。 见到秦何等人回来。 他们急忙上药、包扎。 等一切事落。 冯爷向着秦何一抱拳,拍了拍秦何的肩膀,多的话语不说,只是让人拿出了两株不亚于那四十年人参的药材,一为人参,一为灵芝,还有二十块大洋。 在场的四十多名护卫、家丁,听着大洋的‘叮铃’响声,灯火下的亮光,没有一人不满,都觉得秦小哥是应得的。 要不是秦小哥,魏家两兄弟等人回不来,货钱也没了。 “多谢秦小兄弟!” 冯爷把东西递给秦何,又朝郑师兄一抱拳,让秦何回去好好休息,等伤养好了,再说其他事情。 他心里面总觉得对不住秦何二兄弟。 秦何提着袋子,活动了一下被纱布缠着的胳膊,抱拳向冯爷与众人告辞,和师兄披着蓑衣进入了厅外的雨幕。 ‘哗啦啦’ 大雨下了一夜。 等第二天一早,天色放晴。 秦何哪里都没去,就在屋中熬劲打拳。 偶尔牵动了伤势,有些疼,也不由想起那锋利的刀剑,西山大当家的事情这不算完。 冯爷或许会念着山匪都是一伙,能躲则过。 自己一口心气压不下去,这仇要还! ‘铿锵’ 抽出有些坑钝长刀。 秦何抚摸着刀锋上招架劈出的缺口,刀要换,杀十二人就钝了,又怎么能杀一山的人? 一切都等自己回来再谈。 秦何放下了长刀,静心,练武。 等傍晚熬完了劲。 就端坐在院内听着自己师兄教书,也是自己职业是老师,权当听课,说不定能学到些什么,试着把心静下来,马上就回去了。 师父的书中文武、文武,不能只怀这戾气与利器。 这时堂内的学生也不多,天色晚了,家人都接回去了。 秦何悄声靠在墙边,听着悠悠的读书声,如今留下来的学生,不是家人还没来接,就是心里喜欢学习,想要多学习一点学问。 再听着他们背书,想起年少赤心的自己,偶尔听到了师兄教的那段诗词熟悉,心里默读一遍,心慢慢真的会静下来。 同在院外。 还有几名男女在等着,他们手里提着柴米酱醋,没一人进来院子,多是在闲聊,等着自己孩子下学出来,怕进去了打扰到了郑先生,与自己正在背书的孩子。 直到最后一堂下课了。 ‘咔嗒’房门打开,学生向着郑师兄告别,逐渐走出。 院外的那些家长,才一边走进院子向着走出堂内的郑师兄道谢,一边送上一些鸡蛋等东西,接着自己的孩子。 郑师兄婉言拒绝没收,只是笑着叮嘱学生回去好好作业,但无意间看到堂外的秦何,倒是忽然笑了,“堂弟在干什么?” ‘他就是郑先生的堂弟,那位杀山匪的好汉’ 听着郑先生话语。 院内的人也望了过来,目光中多有好奇与尊敬,乡里乡外的事情瞒不住。 “给堂兄买酒。”秦何笑着转身出了院子,准备出去买点酒菜,马上要回去了,又是十日不见师兄,那就好好吃一顿,给自己的肚子放松放松。 心情是心情,饮酒是饮酒。 郑师兄摇了摇头,接着叮嘱学生。 学生家长中有个人,看了看离去的秦何,想了想,带着孩子跟上了,走的有些慢。 片刻过后,三个街口外,路上的行人少。 秦何掂着一壶好酒、一袋酱牛肉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前方有一位熟人,张镖头,那日被冯爷在客栈内赶走的那人,好像冯爷不怎么待见他。 冯爷会和他说话,好像也是看在街里街亲的这么多年。 张镖头看到前面掂着酒菜的秦何,倒是让他的孩子先走,又走近几步,抱拳笑道:“我是镇里天南镖局的张柳方。小哥,你是郑先生的堂弟?我刚才在郑先生院里见过小哥。” 秦何驻步,见到人家好像专门等着自己,也不怵什么,更是好奇,还礼,问道:“原来是张镖头。什么事?” “秦小哥武艺不错!”张镖头见搭上话了,是笑意更甚:“我听说了西山大当家那里的人,十二名好手,全被秦小哥杀了!” “他劫人钱财,我忠人之事。”秦何望着张镖头,“职责所在,有什么不对?张镖头想说什么?” “对,当然对!”张镖头大赞,又从怀内拿出了一盒印着洋码的香烟,软盒的,“我前段时间去洛城,带回来的稀罕货,小哥尝尝?” “学不会。”秦何摆手,“天色不早,张镖头有什么事情就明说吧。” “我孩子在郑先生那里上学。”张镖头硬要塞给秦何,“这有啥,不是外人” 说着,张镖头就要推给秦何。 秦何没提酒菜的手,一推张镖头的手腕,却感觉到一股劲力涌来,胳膊上的伤口有些疼,烟要推过来了,往后退了一步。 张镖头脚步稍微一动,跟上,顺势把烟放进了秦何的口袋内。 秦何想要拿出。 张镖头一压秦何的手,无意问了一句,“听说冯爷过两天有匹草药要去趟洛乡,这事是真的还是假的?路上山匪那么多,冯爷要是压货的话,得谨慎点” “这件事我不清楚。”秦何忽然望着张镖头,忘了烟的事,反而感觉张镖头有点问题,所以冯爷那天才会不这么待见他? 秦何思索着,探寻问道:“要不我现在去帮张镖头找冯爷问问?” “这个不用!”张镖头慌忙摆手,又想了想,像是定下了什么心思,小声道:“小哥,你是郑先生的兄弟,郑先生是我孩子的先生,郑先生也帮过我不少忙所以我给你说一声,冯爷得罪了一个大人物!现在冯爷的货,危险着呢!你就别淌这趟浑水” “怎么个说法?”秦何听不明白了,他肯定知道什么,但就是不说。 “是人危险”秦何指了指镇外,“还是货危险?” “路上危险。”张镖头整了整衣服,“冯爷钱赚的太多了还只装在一艘船上,海上浪大,总会翻了。而小哥年纪轻轻就一身本事,要是随船沉了太可惜了” “镇里的人都会帮冯爷。”秦何反驳,“冯爷曾经救过不少人。” “我家孩子两岁的时候”张镖头望着远处正在低头看书走路的孩子,“他那时小,每次吃饭前,他都会坐我腿上,给我捏捏肩,我喂他饭吃。但现在不会了,因为他长大了,知道就算不给我捶背,他也有饭吃。谁让我是他爹” “这场雨也停了” 张镖头朝头望了望天,又看了看秦何年轻的脸庞,“高粱也快成熟了镇里的人活的好好的,要收高粱,干活?哪里会卖命?小兄弟当人是傻子?年少时的一腔热血?人长大了,都会藏着各种各样的心思心事” 张镖头说到这里笑了,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就像是疯了一样,拉着在不远处的孩子走了。 秦何摸了摸口袋内的烟,望着离去的张镖头父子,希望张镖头就是他话中傻子吧,和这件事没有关系。 他儿子年龄还小,只有七岁,也是师兄最喜欢的学生。 但要是这事和他有关系。 秦何提着酒菜,转身向着家里走去,听着身后隐约传来的父子笑声,夜色下的路与桥只有一条,若是同向同走,独木难双行,自己想一个人走。 等回到家里。 秦何什么都没有多说,和师兄吃饭。 师兄看着秦何有些沉默,什么都没有问,以为自己师弟昨日杀人的心结还未开。 喝酒,小酌两杯。 饭落。 打完劲,洗澡、睡觉。 秦何手里拿着冯爷给的药材,不知不觉陷入了梦境,再得一觉醒来,窗外啼鸣飞鸟,现实繁华如旧,如昨夜那没喝完的酒。 第十八章 测劲与吴老板 车水马龙的轰鸣声从窗外传来。 秦何坐起身子,望着手中的玉盒人参、灵芝,果然梦中属于自己的东西是能带回来,是好事。并且这一段时间内的练劲药材也有了,是正事。 再活动了一下胳膊,掀开领口看了看,伤势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三道伤疤有些不太好看。 和第一次去往梦境世界的那道伤痕叠起来,四道纵横交错,就像是被乱刀剁的,胳膊还在,实在万幸。 秦何整理了一下衣服,下床,把另一只手内的铜板放进桌子柜里,灵芝也放进,人参拿进了厨房,早起还没吃饭,该炼药了,权当咸菜豆干小米粥喝。 这煮干的人参等药材,虽然药效不多了,但吃来还是挺有嚼劲。 算是别样的‘吃原食、化原汤?’ 秦何思索着,煮着药,只知道不能浪费,蚂蚁再小也是肉。 趁着火候,再打上一套拳法。 得空看看时间,七点多一点。 秦何练着练着,忽然间觉察不对,今天不是星期天,还得去学校。 再望了望正在熬着的药材,想着这几天又要去吴老板那,看似一路跟车,就回屋拿起电话打过去学校,请假。 ‘滴滴’几十声,校长办公室没人接,万一校长有事开会,先不打手机,再打教师办公室, 两声‘滴滴’过后,年级长接着了。 “喂?你好”她声音传来,声音有些威严又有些祥和沙哑,年纪五十多岁,六年级主任。 “王老师。”秦何走进厨房,看着火,闻着砂锅内传来的药味,请假理由有了,“我是秦何。我这两天有点不舒服,就不去学校。等下午把证明补出来,我再交给” “秦老师好好在家休息。”年级长不问什么请假证明,只有关心,“马老师与李老师这两天课程少,他们可以代秦老师先辅导学生。” “好。”秦何听到自己同事人情味这么足,还能说什么,只能客气两句,把电话挂了。 又或许齐永已经提前给老一打过了招呼,主任早有底子,代为全批。 有时候,这有些麻烦的事情,只要有门路,有关系,其实就是嘴巴上下一动,一句话的事,或者自己工作性质就是在适当的时候生病。 秦何接着打拳,这一段没事了,就剩好好练。 等打完一套拳法,感受一下劲力没消耗多少。 来到了厨房的边角,瞅准那桶灌的满满的纯净水桶。 稍微一提,胳膊与腰身起力,手掌向上一提,借着发力技巧,水桶就起来了,还能再举起转着圈的绕几手,完全不费多少力气。 看来自己劲力又涨了不少,尤其梦境世界的最后三日,有四十年的主药人参打底,相当于自己之前练得那一段劲力的综合! 秦何思索着,也是大约莫自己目前劲力有多少,真要说仔细了,说不上来准,只能找个时间,找个专门的地方去测试一下自己的力气。 干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儿个吧。 外面天气不错,适合出行。 等这锅药熬好,喝完。 上午快到十一点。 秦何抹了一下嘴巴,稍微收拾了一下,下楼。 电玩城就不去了,那里不太准。 但在西边大约四里外有个健身房,自己去往学校路上见过几次,记忆犹新。 等来到这街口。 上了二楼,看入口门面,这名字略有格调,叫‘强壮健身房。’ 一听就结实,这名字真是看一次忘不了,并且还能零售,不贵,来这里锻炼的人不少。 进门不办卡,扫个五十块钱的门票,来到大厅,这里挺敞亮的,四百多平方,该有的常见器材都有,但是中午吃饭的点,人不多,大约扫去,二十来人吧,真的空旷。 闻着厅内微微的檀香,新店通风又好,没有不太好闻的汗水味。 秦何路过一位正在跑步健身的美女,直朝边角的肌肉力量测试器走去。 活动一下,拉拉筋。 右手抓着机器上的拉杆,站直身子,不借用任何发力技巧,完全蛮力,‘咯吱咯吱’的弹簧声,胳膊上的肌肉隆起,数值停在了‘72kg’,拽不动了。 换左手来,拉紧了杆子到点,也是‘72kg’,自己所练桩架子的平衡性很好,没有多少差异。 总结,肌肉力量是七十二公斤,常人的15倍,这还是单纯的力气! 但要是算上发力技巧,打拳时的冲击力,最终作用力。 秦何思索着,走到旁边的拳力测试器,望着皮套靶心,扭腰坐胯,脚趾蜷着,像是隔着皮鞋底抓着了地面。 胳膊开弓,拳头拧紧,击出! ‘嘭佟’一声闷响,被固定的钢铁架子轻微颤动,好似发出‘仍仍’声,电子仪器的数值停在了‘172kg’,标标准准的,不是有的地方动则上千,胡说八道。 因为172kg的冲击力,基本上已经是寻常人的三倍拳力! 要知道拳王、以及一些顶尖拳手的拳力,也只是480磅左右。单位换成公斤,二百多点。 不会发力的人,就算是体质标准,50kg也都难打到。 当然,大力士另算,人家体格在那放着,就像是一座小山,压都能把人压死。 不管怎么说,自己短短一个月时间,劲力翻了三倍是好事! 同时在机器颤动发出‘仍仍’声响的时候,附近几人、包括不远处的那名美女,也都把目光望向了秦何这边,看着红色的电子数字,心叹,‘那人看着精瘦精瘦的,怎么力气这么大?’ 平常人来玩、来练,来打靶子,可是很少超过100kg,并且把机器打的‘嗡嗡’响的。 他们知道就分明就是把力气练到了一定的程度,超过了机器所预料的减震。 可让秦何来看,说到底还是这机器不国标,没像这强壮的店名一样结实。 秦何没管他们,撤了拳架子收力,也没有什么骄傲自满,因为人家是健身,自己可是杀人,拳头没劲能行?都不是一行的人,怎么比? 要是没劲,前两天自己就死了,不会出现在这。 并且这一百七的劲力也没什么骄傲的。 秦何深深明白这只是让自己摆桩子,‘对面机器’又是站着不动。 可若是真打人,人可是会躲、会下意识卸力,更不会让自己准备,所有一切都是临时发力,打不出这么爆炸的效果。 但是要照着太阳穴与下阴等地打,就算是别人卸力,自己这劲力,赤手空拳,几招,甚至是一拳打死人都完全没有问题。 得出了总结,五十块钱花的不亏,更好的了解到自己实力。 再看了看附近偶尔向自己望来的人。 找着按钮,把机器上的数值清零,走了,回家练拳接着熬劲。 直到晚上。 约莫八点左右。 秦何熬完了三副粹体汤药,练完了劲,正在看书的时候,电话才响了,齐永终于打来了。 接听。 齐永有些懒散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你到楼底下等我,我马上就到了。” “好。”秦何点头,想了想,也没看书,稍微收拾一下,下楼。 等出了院子,街灯照着,绕道了院外街道那头,找个开阔的路段。 秦何望着夜色下往来的行人,等吧,齐永说的马上就到了,起码得半个小时打底。 但不早来不行,今天是正事,万一齐永到早了怎么办。 这一等,也没等多久。 在一些行人颇有瞩目中,一辆带棚跑车停在路侧,秦何旁边。 按下窗户。 齐永向着旁边马路牙上望来的秦何道:“这车咋样?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那位大公子的!你要是跟着他,天天开这车玩!” “你现在跟他做保镖了?”秦何上车,望着车里的东西,还有混合的香水味,没乱动,反而有点拘谨,再瞅了瞅自己衣服,不脏,这就好。 “我跟他?”齐永好笑望着秦何,“我他妈要是跟着他,就他惹祸那劲?我一天保准能挨四顿打!连中午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这句话有点夸张了。”秦何坐着椅子舒服,往后稍微来点。 “你是不知道那人”齐永望着路况,拐弯,从后视镜看,后面的车在大老远就让着。 齐永没让人家久等,好好开车,正儿八经的跑道,没炫耀什么,毕竟是人家的车,出事了还是自己。 路上聊着。 车子行过了七个路口,停在了一家酒店门前的停车场。 秦何下车,跟着齐永在工作人员的热情招待下进了酒店。 “二楼,268。” 齐永报了一个房间号,带头走。 秦何不说话,跟着就行了。 等上了二楼,左拐来到包间门前。 齐永没让工作人员开门,而是想让他走了,才进了包间。 秦何跟进去,下意识扫视一眼,宽敞的包间内有一桌子酒菜,还有两人。 其中一位表情微笑的中年坐着,另一人不苟言笑,站在他身后,个子得有一米八左右,穿着宽松的运动服、难掩壮实身材。 要是自己没猜错,坐着的人就是吴老板,站着的是他的保镖,也是等会和自己试手的人。 同时,齐永进了包间,什么话都没说,而是拿起桌上的一杯啤酒,开好就喝,喝完才坐在了对面的靠椅板凳上,笑着道:“吴老板久等了!” 秦何也要拿酒。 齐永虚手一拦,拉着秦何就坐,“吴老板,咱们多的话也不说,敞亮点,你把事情大致和我朋友说一声,再试试手,咱们就这,一会还要找代驾,都是事” “齐少快人快语!”吴老板拿起另一瓶酒,开好,向着秦何二人一敬,喝完,抽了抽鼻子,旁边的保镖递来纸巾。 他擦了擦鼻子,才道:“我这么说吧。我去的那地儿有点偏没办法,我想找便宜货,想多赚钱,只能找这些个石头矿子。” “危险不危险?”齐永有点谨慎,“我听超老板说,那边是大山里。你可别把我兄弟卖了,他是小学老师,编上的人,丢人可是全校几千师生找你啊!” “这啥年头了?卖人?”吴老板诧异看了秦何二人一眼,“齐少,你误会老哥了吧?我这人虽然不咋样,但我吴老七的名字在这放着,你们都知道。而且我说的危险,只是山矿里卖家估摸会诈唬咱们,所以我带点人过去。说到底,我也不显啥丢人,我就是害怕了,想带点人跟车壮胆!” “吴老板这话说的”齐永点着一根烟,又稍微站起身子给吴老板点上,“您吴老板还有害怕的事?” “年龄大了”吴老板掩着火,点着了,轻点齐永手背两下,抽了一口,惬意的躺在靠椅上,二郎腿,“我现在不年轻了,原来朋友的关系能断都断,不然就前段那事,非得给我带进去!我他妈可是啥都没干,正经生意人,就是管他们一顿饭吃,其它都不沾!” “我听说了。”齐永忽然笑了,举起拳头,大拇指伸出,指尖贴着鼻子下面,胳膊拳头往上一提,“吴老板是跑路跑到这了吧?我听说你手底下的人干这个了?” “找死的玩意!”吴老板唾骂一句,把烟摁灭了,“他们真不是东西,差点害了老子!我真的啥事都不知道!要是知道,不用其他人动手,我就给他们的十根手指头全剁了喂狗!让他们在床上躺着,下半生我养!他们爸妈就是我爹娘!” “吴老板这话我信”齐永点头,又望着吴老板道:“但说真的,你也沾这东西,咱们也走不到一块。超老板他表哥可是上头的人,你就是一个功劳投怀送抱。” “谁说不是?”吴老板摇了摇头,长呼了一口气,又拿出了一盒烟,起身给齐永点上,坐了近一点,“齐少,我想在咱们商会里玩,齐少得空多帮帮老哥,联系联系超老板他们?咱们聚聚?” 说着。 吴老板望向了秦何,看着秦何样子年轻,真不像是练武当过保镖的人,没那体格和精气神,于是左右一想,误以为齐少想派朋友跟车,看看他生意如何,想入股? 吴老板心里念叨着,也是人精,就像是套着近乎一样向秦何道:“齐少的朋友也是我吴老七的朋友!不管等会试手成不成,兄弟都跟着我,咱们就当去玩了!等到地方了,你去旅游,我去做生意。回来,咱们一块回来,没那么多事!” “吴老板安排人吧。”秦何听到吴老板好像误会了,是把目光望着旁边站着的保镖,“是这位朋友和我试手?” “齐少你看?”吴老板明面上有些为难,不想说什么。 但他心里就是想着试试,跑远路出门,谁也不想带累赘,能是帮手最好! 最起码不能太次吧?还让自己照顾? 吴老板话没说出来,但望着齐永的意思就是这个,心知肚明嘛。 要是来玩,就别试,齐少一句话,人跟着就行。 要是真来做保镖,帮他吴老七一把手,那就是正事,不谈感情。 “这件事”齐永也明白吴老板的意思。 只是当他瞅了瞅对面壮硕的保镖,宽厚的拳头带着厚厚茧子,看似经常锻炼打拳,再看了看稍微有些‘瘦弱’的秦何。 一琢磨,他忽然想着自己兄弟不听劝,多说无益,还不如挨一顿打什么都知道了,让自己兄弟长记性,跑货不是玩的。 “我兄弟是真来帮忙。”齐永点头,打。 “那就试试?”吴老板总感觉有点问题,可也顺着齐少说话。 而秦何听着,看着,总觉得吴老板这话问的别扭,问了好几遍,真像是自己弱不禁风一样? 真想和他说句,自己前几日押着冯爷的货,在西山头遇到了山匪,杀了十二名穷凶极恶的山匪,遍地都是泥泞血腥,衣服都能拧出来血,怕什么? 要真出事了,拼命,让那些卖家来! 少于二十人别说。 自己怕? 秦何心气上来,站起身子,直接摊手望着小张,“来,咱们不墨迹,试试?” 小张没说话,先是看了看老板,见到老板轻轻点头,齐少也是偏头不说了,才抱拳望着秦何道:“兄弟,得罪了。” 话落,小张个高人壮,一个探手就抓向秦何的面目,有点八卦掌擒拿的试探套路。 秦何一拨他的手,‘唰’衣袖带动轻微风声,拳头直接停在了他的太阳穴处! 技与力都高于对面,就是一瞬间的事。 同时小张反应过来,也是眼皮子直跳,不敢动。 他望着秦何有些戾气的表情,近在咫尺的拳头,只感觉一种狰狞的狠劲迎面,下意识觉得这要不是试手,这位体育老师真会下死手,赤手空拳的把他打死在这! 这样的感觉,他记得原先去山里护送一位少爷游玩,和碰到‘狩猎队’的时候类似。 只是那时候,他们一行人是被那些人拿猎枪指着,顶在了脑门上,要不是那位少爷喊出他舅的名号,看似都是一块玩的,听说过,他们一行人全埋那山里了。 如今的感觉类似,像是被枪口指着脑门。 “是我得罪。”秦何见到保镖不动了,才把拳收了回来,抱拳一礼。 那保镖忽的一放松,朝着秦何一抱拳,五大三粗的汉子也不敢吭气多嘴了。 “兄弟的功夫高!”吴老板是忽然高声赞叹,只是看到这位秦老师一招制敌,瞧这利落的身手,也有点好奇这位真是体育老师? 唬人的吧! 看着就像是武馆里的老拳师!捡到宝了! “吴老板觉得如何我能不能接这活?”秦何望着笑容未散吴老板,“或者咱们再找人试试?我今天就在这等着。” “兄弟,别!”吴老板站起身子伸出手,还夹着一张银行卡,心里只有诚意相邀道:“路上就麻烦兄弟了,有兄弟在,我这趟心里更稳当了!” 秦何接过,向着吴老板抱拳,“钱接了。吴老板放心。” 第十九章 酝酿 当晚,都落座吃喝着,宾主愉快。 酒席上,齐永还不时望着秦何,其实想问问自己兄弟为什么这么能打?这么多年可是没露过手。 说实话,他一直都觉得秦何说练武、练功,都是忽悠他的,借钱的理由。 如今一看,得了,那小张一看就能打的架势,不敌自己兄弟一招! 这练武是真的! 是好事! 齐永心思开始活络,有个能打的兄弟,这走到哪里都是牌面啊! 比方在夜场内喝酒,瞅见谁不服了,或者谁瞅见自己不爽了,那就摔板凳开干,那场面‘噼里啪啦’,听着夜场内的众人欢呼、惊叹,音乐声轰鸣,把对面打的满地找牙的感觉 自己在拍着秦何的肩膀,当着很多小姑娘的面,说着“这是我小弟!” 齐永思索着,满脑子想的都是惹事,显摆,人活这一辈子有本事了,可不能锦衣夜行,那太憋屈了! 起码他不会这样,他也知道自己兄弟秦何不会这样。 于是在晚上十点左右的时候,齐永高兴、喝多了,但没耍酒疯,而是找了一个熟人代驾后,就开始趴桌子睡觉,梦中开始酝酿怎么保险着显摆。 秦何拒绝了吴老板的相送,跑步回去,这恢复好的劲力要消耗,不能闲着。 等回到家十点半。 把今天熬好的四副粹体丹汤包着,它们凉却以后凝聚形成了一种类似‘果冻’的不规则方块,拳头大小,很方便携带。 吃的时候可以用开水化开,也可以真当成果冻吃,不影响药力。 并且秦何还有一种想法,是不是再等它们晾干一会,找个专门的丹炉,烧烧练练,缩小缩小,就成了所谓的‘丹药?’ 突发奇想的猜测,还是不试了,万一烧坏了,这药材太贵,就难受了。 上床睡觉。 明天中午还要去北环找吴老板,不能耽误了,得养好精气神,预防任何可能存在的危险。 一夜悄然过去。 第二天早上。 秦何起床,酒意全散,约莫着打拳熬劲,一切如旧,等待中午来临。 但与此同时,在西环的一座小区内。 三号楼西户。 卧室内,齐永迷迷糊糊的醒来,晃了晃有些疼的脑袋,又忽然想起了昨天自己兄弟很能打的一事,那是忽然一惊醒,显摆的感觉上来了! 在床头摸到没多少电的手机,‘哗啦’一下通话记录,直接向着备注为‘钱少’的人打去。 ‘滴滴’十几声,电话终于接通,传来一阵模糊的声音, “齐永你他妈煞笔吧?大清早的来电话” “我给你说啊钱少!”齐永说着还没等钱少来劲接着骂,他自己就来劲了,“我兄弟秦何,我给你说过吧?” “咋了”钱少以为有正事,迷糊着坐起身子,靠在床头回忆,“你好像说过他” “对!”齐永不等钱少说什么,直接打断道:“我兄弟是真的能打!你知道吴老板的保镖吧?就是你想挖墙角的那个人。” “我” “你不知道!”齐永边说,边自己比划,就像是他昨天把人一招制服一样,“我给你说啊,那保镖连我兄弟一招都接不下来!并且我也知道我兄弟要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估计下一秒就给那人给打趴下了!” “那么厉害?”钱少听着也来了劲,清醒了一些,“我可是听说那保镖是练家子,见过大世面!吴老板出门到哪里都带着他,神气的不得了!没想到他都打不过你兄弟?那这介绍介绍?都是自家兄弟,晚上去玩玩?消费我全包了!” “谁给你是自家兄弟?!”齐永好奇反问一句,“那是我兄弟!请注意你的言辞!” “我他妈”钱少一口气被呛着,“你他妈这人天天说话咋像是扔砖头一样?恨不得给人砸死?我昨天借你车的时候,你可是一口一个钱哥叫我!” “昨天是昨天,现在是现在。”齐永面色不变,“你昨天吃完饭,今天就不用吃了吗?” “你歪理真多!”钱少被气笑了,“早知道就不借给你车子了!” “可是你车子现在在我手上。”齐永笑着道:“你知道我家什么都不多,就螺丝刀多” “齐哥你这话说的”钱少忽然也笑了,约莫了一下,又换成追捧道:“齐哥咱们关系这么多年,我的车就是你的车!晚上咱们叫上你兄弟一块聚聚好!就这么说定了!” “不行!”齐永摇头。 “怎么又不行?”钱少好奇了,“我都请客了!去超老板那!高消费!” “我兄弟跟着吴老板去外地了。”齐永坐在了床头,头还是有点疼,“等我酒劲醒醒,车下午给你送过去。你现在不着急用吧?” “车先放你那就行”钱少语气带着疑问,“还有,你怎么和吴老板玩到一块了?小心他把你玩沟里了” “哎,我就好奇一件事了。”齐永疑问着‘啧’了一声,摸着床头柜上烟盒里的香烟,“按理说吴老七这人名声不错,你们为什么不相信他?” “你让他把公司建到咱们这,家人也接到咱们这。”钱少躺在床上,缩进被窝里,“他才算是咱们这的半个人。不然他进来商会,到时候入股干什么,他要是拿着钱跑了,怎么找他?怎么和其他人交代?生意是生意,别拿人品做赌。” “这事等我兄弟回来再说。”齐永摇了摇头,“现在不能提,我兄弟还跟着他。万一吴老板听毛了,把我兄弟仍在高速路上,跑回来?我兄弟都埋怨死我了!” “好了好了不说了”钱少打了一个瞌睡,“我才睡了两个小时,你让我再眯一会,等咱们兄弟回来再说吧,一块聚聚,好了!挂了!” ‘滴滴’声响。 钱少把手机一关,被子一蒙,睡觉,也听明白了齐永想给吴老板搭线。 那这个面子可以卖,等齐少话语中那个很能打的兄弟回来再说吧。 齐永听着忙音,又看了看天色还早,也睡吧,不去厂里了。 昨天帮秦何找了一个工作,相信他爹会理解他的。 时间走到中午。 十一点五十左右。 北郊三环道的路口。 秦何小跑着跑了四十多里,来到了这。 秋风连绵,这路口的人不多,往来多少大车。 等了没一会,一辆大货车停下,带车厢的那种。 吴老板打开副驾驶的门,朝着路边的秦何喊道:“兄弟,路上有点堵,久等了啊!” “我也才来。”秦何按照吴老板的意思,稍微一蹬脚,从副驾驶位上车。 左右一瞧,驾驶位这里挺宽敞的,后面还有躺人的地方,自己就坐在这。 “秦哥来了啊!” 如今,车厢也是空的,小张等六名保镖在车厢里面坐着,还有一个窗口,隔着聊天,话语一口一个秦哥。 是吴老板让他们叫的,也是小张今天和他兄弟们说了声,秦哥是真的能打,叫声哥没错,说不定人家还传你几手武艺。 秦何笑着和他们还礼,正儿八经的往车床上一坐,只是听到‘铿锵’钢铁响声,朝下座位下面一瞧,藏得全是钢管、刀具,这个看着有点不合法吧? “都有手续,车子也是正规买来的,全都合理合法。” 吴老板叼着烟坐靠在副驾驶位上,像是对秦何说明,也像是对后面车厢的众人叮嘱道:“咱们这次去往琅郭,走小山道,路上危险,现在能睡就睡,保持着精神,晚上轮流看着油箱,别被油耗子撬着了。实在不行,躺在油箱下面睡。有的人不规矩,连去往最近加油站的油都不留” “吴老板放心。”小张他们点头,各个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真要下车站一排,看着就渗人,不用嘴里咬个绳,挂着油箱盖子。 秦何是抽出了座椅下的一把短刀,闻着一股汽油味,好奇问道:“逮着耗子能不能打?” “他们看到人多,也不会动手。”吴老板点着烟,“但出门在外什么事都要小心,防备着。要知道这人可是比林子里的野兽要狠毒。野兽吃你,最起码你知道你要死。可这人” 吴老板笑了,“说不定我现在正想害你。” ‘不是每个人都是坏的’秦何听着,想反驳,也不说了,这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人生经历,所造就的观念与立场不同,只要反驳,本身就是错的。 吴老板抽着烟,望着窗外的景色,等车子启动,想起这位秦老师好像不抽烟,灭了又可惜,稍微打开一点车窗缝隙,抽离,留下车后一丝丝烟云,被秋风盘旋着搅散,消失在了窗外远方。 第二十章 路途 傍晚、距离筝市四百公里外的一条高速路上。 ‘嗡隆隆’汽车声响,货车跑着,四周没小车并行、跟行。 “对二!”车厢内的小张他们在打牌,精气神充足,六个人凑了两桌,小灯照着,纸牌搁在钢板上,打了一下午,没有一点睡意。 秦何侧着身子望着窗口,看着小张的牌,看着他们玩。 并且在下午的时候,小张他们还叫秦哥来玩。 秦何拒绝了,说着昨天没睡好,在前头歇会,不打。 实则自己是在练劲,看似是坐在座椅上,但腰身与胯离座椅有两公分左右的间隙,是虚坐着。 这也是秘籍上的一种桩子,就像是骑马虚坐着,只用双腿支持,又要保持平衡性,汽车不是很平稳,很打磨力气,也很浪费劲力。 虚坐一下午,练累了好几次,休息一会,靠在座椅上歇歇,真像是昨天没睡好一样。 等劲恢复点了,秦何眼睛是看着牌场,精气神都在桩架子上放着,早就神游天外了。 在副驾驶位上,吴老板伸开躺卧着,听着广播与打牌声,眯了一下午,只有偶尔摸出一根烟抽抽,跟着广播哼哼小曲,证明他一直没有睡着。 驾驶位上,司机容貌普通,皮肤黝黑,专注着开车,敬职敬业,要是忽略了他眼角处的那道疤,看着挺敦厚的一个人。 但就是这道疤从他眉毛划到了耳根,还留个寸头,看着不像是善茬。 秦何在路上听吴老板说过,这是他的专业司机,跟着他二十一年了,其他的话就没有说了,自己也没问。 ‘嗡隆隆’车子向前开。 约莫晚上六点左右,天快黑到底了。 眯了一会觉的吴老板醒来,就叼着香烟,打开一点窗户,‘嗖嗖’冷风,听着众人玩闹,又瞅了瞅天色,扭头向着司机师傅道:“等会到合辽县出口下高速。我知道这地有家饭店不错,一会都尝尝。那里的河粉真是绝了!” “好!”司机师傅说话简洁,也是他路上唯一说过的话,声音雄厚还有点沙哑。 “饿死了”小张等人听到吃饭,还是好吃的,是笑了,打牌打得更高兴。 秦何坐在了座椅上,架子散了,今天的劲熬完了,敞开肚子等吃饭。 车子在下个收费口下了高速口。 途径一条宽阔土路,向着这座城镇的外环靠,离目的地都顺路。 经过合辽县的县外大马路,在‘胡两米皮’店外的大空地上停车,路灯下附近来这里吃饭的人不少,停的车也多,看来是真的好吃。 ‘哗啦啦’货车后门打开,小张六人下来,闻着这条街上传来的饭香,真饿了。 只是一帮子壮汉下来,却吓迎面走来玩手机的人一跳,让他抬头时顿了顿步子,以为是碰到坏人了。 小张朝他笑了笑,在吴老板的带领下,一群人坐在了饭店外的地摊前。 秦何和吴老板、司机,小张,四人一桌。 “九碗河粉。”吴老板闻着醋味饭香,又朝着旁边架烤串的老板道:“唉,老板,来二百块钱的羊肉串!” “好嘞!”老板吆喝一声,“哥几个放不放辣椒?” 吴老板没说话,向着坐满两桌的秦何等人看了看。 “要点?”秦何看了众人一圈,众人点头。 吴老板露出熏黑的牙,向老板喊道:“多放点!” “这必须的!”老板笑了。 吴老板又望着走来的饭店老板道:“再来八瓶果啤” 说着,他望向司机。 司机已经倒好了桌子上的白开水,慢慢品着。 秦何望着夜色,不远处的路灯下蚊虫少了,天气确实冷了。 “来喽”没过多久,大盘子羊肉串先摆上了。 就着果啤,吃。 河粉没过两分钟也被老板端上。 上面飘着香油、辣油,晶莹的河粉被染得红亮,还有两个剥好的虾仁泡着,几片青菜叶。 秦何尝了一口河粉,入口圆滑,混着刚才吃羊肉串的孜然膻味,先多吃两口叨个虾仁,再细细品。 ‘跐溜’两桌都是吃河粉的声音,只有吴老板抽空放了点醋,又撸了一串。 小张等人个大,饭量大,几口吃完,又不满足,再喝几口汤,这感觉。 “吃”吴老板看到小张等人吃完,又指了指羊肉串,“吃,别剩,别浪费。” 小张等人不客气。 吴老板笑了,瞅了一眼正在品汤的秦何,不知想到了什么,朝旁边看了看,四周没客人,才向着众人小声言道:“兄弟们多见谅,我和豹哥说的后天到。咱们等会吃完饭,得赶赶夜路,说后天过去,就后天过去。人家的地方做事,不能开场啥话都没说,先让人家抓着咱们的把柄。” “放心吧吴老板。”小张放下钎子,“我原先跟过车,还有几天几夜不合眼看货的,都顶过来了!” 他说着,望向另一桌的众人道:“咱们吃快点。” 那五人点头,没什么不满,只感觉吴老板虽然时间赶紧点,不一定晚上睡好以外,其它该玩玩,白天该补觉补觉,还比其它工作放松,是个好活,还有好吃的。 “我原先跟过车。”秦何也放下碗筷,“这河粉好吃。” “再来一碗!”吴老板‘跐溜’着河粉,向着老板吆喝一声,又向着小张等人小声道:“你们不够也添,这河粉价钱实惠,都别和我客气!咱们这趟也没那么累人。晚上轮流值班,该睡就睡。别让人家把咱们的车轱辘偷了就行!” “哈哈哈!”小张等人笑了,吃饭。 时间赶紧。 吃完饭众人出发,等晚上十一点。 车子到了五架口市外环马路上,车厢里打着地铺,吴老板等人都在这睡着,小张六人轮流着值夜,一人一个小时,车就停路边了。 也是路上停车‘相对安全’。一般的贼,他出发干活干什么,肯定是奔着车多的停车场地方去,很少会在路上逛圈。 当然,路上套管子的也有,贼这东西,防不胜防。 秦何也躺着睡去,而且没搞特殊,也值夜,只是自己要的值班点是‘早上五点到八点。’ 自己习惯了,一般都是五点左右起床,收拾一下,熬熬药,打几套拳,就要跑步去学校上课。 如今八点也正好出车。 自己值最后一班,天快亮的那个时候。 所有人都没意见。 他们都知道秦老师的武艺高,比他们靠得住。 第二十一章 油贼 一夜安稳,只有马路上有不时车辆呼啸声传来。 不等上一班的人喊。 秦何就起床了,相互道了一声“辛苦”,轻轻下车,透透新鲜空气。 围着车子附近跑了一圈,眼睛一直盯着车子。 再从外套口袋内拿出一个小包,打开,有些散有些融化的药汤果冻,往嘴里一倒,拧开矿泉水一喝,早饭与汤药着落了,一会再跟车随便吃点什么都行。 车上有自己的背包,两件衣服,还有其余的药汤,自己都带着的,跑十天都够。 等早上八点,出车。 秦何还是坐在车前头,练劲,看着小张等人打牌。 昨夜一点事都没,是好事。 到了中午,在服务站找点东西吃。 下午一切如旧,傍晚下了高速,再走上一百多里,过了难走的栖果山盘山道,来到附近一个城市外环,时间来到了晚上十点二十多。 吴老板对比了一下地图,再看了看实景,车上来回车辆不多,便向着司机示意,靠在那边的小草地路边停车,今天还是在这大马路上将就一下。 “已经走了一大半”吴老板来到宽敞的后车厢,活动了一下筋骨,“现在过了两个省,剩下的路明天早上再赶,约莫中午就到了好好休息。” “好。”众人铺好床铺,睡觉。 一切如昨日照旧,倒数第二班到点。 秦何起来了,照例道句“辛苦”,下车练拳、跑步。 这时天色还没亮,五点多天色还是黑的,路灯半亮半不亮。 ‘呼呼’偶尔有一辆大车行过,带动风声,这条外环人很少。 秦何拿出汤药嚼着,坐在距离车子百米外的路边,喝着矿泉水,望着夜色。 愣了一会,开始站桩。 只是没过几分钟,一直望着车子那里的秦何,却看到隐隐有两个人影,提着什么东西,鬼鬼祟祟的靠近车子油箱那里。 贼? 秦何思索着,慢慢从相反方向走近,车身挡着,再从车头绕出,一瞧,这两人果然是拿着油桶、管子,准备捣鼓自己的车子! 这幸好是自己发现了。要是没发现,油没了,早上车子动不了,迟到了,吴老板生意黄了,自己脸在哪?回去怎么给朋友交代? 就算所有人都不说什么,这感觉难受,捣脊梁骨! 这贼就是恶心,小偷小摸! 秦何一下子火气上来,望着下意识看向自己的两人道:“手不想要了?” “外面有事”秦何的说话声惊动了车里的人,‘嗒嗒’脚步声紧接着响起。 “这管你啥事?” “你干什么的?” 两油贼听到秦何惊动了车里的人,是恶狠狠的瞪了秦何一眼,以为秦何是路人,多管闲事,便准备收拾东西走,等这车子走了再说。 拐回头,秦何真要是过路人的,他们会跟上给秦何好看,告诉秦何什么是多管闲事。 “我干什么的?”秦何是笑了,看到他们要走,活动了一下右腿,侧身一脚,踢在了离自己最近的油贼肚子腰侧上,顿时他身子朝后离地几公分,手里的管子与油桶脱手,‘啪嗒’装在货车轮子上,兴许是碰着腰了,‘哎呦’了几声,站不起来,肚子与后腰都有种痛入骨髓的疼。 可是随着‘咔嚓’后车门打开,小张等人带着钢管刀具,把那人给围着了以后,那人看着铁器在月色下的反光,心里一紧,只敢捂着腰,咬着牙,也不敢‘哎呦’了。 “你们干什么?!”另一油贼见到小张等人围着自己同伴,倒是拿出了手机,朝着小张等人威胁道:“你们再动手试试?” 说着,他划开手机,开始翻着通讯录,“我们就是借点油,还没开始抽,又没说不给钱,你们上来就打?你们今天要是不给个说法,看看能不能离开这地!” “叫人?”秦何望着油贼,上前几步,胳膊发力,抓着他的后衣领,“来,过来!” ‘沙沙’衣服勒着他,秦何硬拖着他一百三十来斤的身体,拽到了草地路边,才松开手了,望着满脸凶狠的油贼道:“这人少,安静,你打电话,现在打。” “你他妈”油贼瞪着秦何,一只手下意识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秦何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啪嗒’清脆声响,“别说那么多废话,打电话。吓唬我?把你能叫来的全叫来。” “我”油贼一个恍惚,回头露出怒色,手指想指秦何骂。 “打。”秦何又一巴掌打在了他的后脑上,让他踉跄又朝前去了几步。 一时间,油贼脑袋有些懵,半张着嘴巴,就像是抽筋一样捂着后脑勺,有些痛苦。 后脑这个地方可是要害,中枢神经都在这里,秦何就算是留了力气,他也吃不住。 “别墨迹,打。” 秦何跟紧几步,见他捂着后脑勺,‘啪嗒’又一巴掌拍上,今天就是整他,让他知道不是什么人都能偷的。 油贼身子猛然朝旁歪了几步,晃了晃脑袋,也不指了,不骂了,站立都有些不稳,脑海天旋地转,手机掉在地上,双手扶着膝盖,“我我”了几声,说话已经说不利索,就像是舌头打结,大口喘着气,身子慢慢想倒下。 车旁稍后下车的司机一眯眼,看到秦何跟紧几步还要出手,顿时心里一惊,语气急促向着旁边小张道:“快!拦着人快打死啦!” 小张等人没说话,赶忙追上几步,拦着秦何,“秦哥别打了,你再打,咱们就背着案子回去了” ‘沙’秦何停步,回身望了他们一眼,小张等人看着秦何有些戾气的眼神,下意识退了一步,有点害怕。 “我知道。”秦何忽然笑了,又在众人有些紧张的目光下,蹲下身子望着那贼,拍了拍他的脸道:“还叫不叫你伙计?他们还来不来?” “我”油贼回来了点神,只感觉鼻腔里发酸,意识有些不清,只剩下意识求饶道:“哥哥我我真不敢了你绕过我这一回我不敢了” “我是问他们还来不来?”秦何拽着他头发,头皮渗出血,“纸糊的身架子,几巴掌都挨不住,你学人做贼?” “哥我不敢了不来”油贼闭着眼睛摇头,每动一下都是刺疼,“他们不来了不来了” “早说不就行了。”秦何松开他的头发,从草地上捡起手机,给他放到口袋里,“手机放好,别丢了。我可是没动你东西。” 说着,秦何朝后面小张等人望一眼,又向着油贼小声道:“下次别让我一个人逮着你我最怕报复,喜欢把事做绝。” 油贼下意识摇头,真不敢了。 车旁,司机看到秦何这狠劲,是摸了摸他眼角的疤瘌,向着吴老板道:“吴哥,你找的这人这下手有点狠啊从哪找来的?真是体育老师?教学生的?” “一位少爷介绍”吴老板叼着烟,抽了一口,又熄灭,“我现在也是心里怵的慌,真希望这小哥是来旅游的” 说到这,他们见到秦何走来,换成了笑容,也不提了。 第二十二章 局 “有事没?”秦何走到车边,望着还蹲在地上捂着肚子的另一名油贼,“站不起来?” 油贼慌忙摇头,看了看旁边不再拦着他的小张等人,难受着站起身子,去往了草地那。 吴老板看到这贼慌张害怕的跑了,是笑了,向着秦何由衷道谢道:“谢谢秦兄弟!这趟要不是秦兄弟帮忙,油被偷,咱们中午可是到不了。” “张师傅也发现了他们,没我也一样拦着。”秦何和自己人说话客气,也是想起师兄说的话,这明眼人都知道的事,就不居功,卖个面子给小张他们,脸面相互给的。 说到这里,秦何又拍了拍口袋,笑道:“尤其我拿吴老板的钱,也是应该做的事。谢什么?昨天吴老板还带我吃饭。” “一码归一码”吴老板摇头,明白人,知道这次要不是因为这位秦老师,那两贼是老手,手很轻,真可能会得手,让小张等人反应不过来。 秦何客气,给他面子,说的是众人的功,他也不能真觉得是那回事,那才是不要脸。 想到这,吴老板望着躺在草地上迷糊着的油贼、与正准备扶起他的那人,又向着旁边司机道:“出车,现在走,先离开这地方再说。” 司机点头,又向着秦何笑了笑,才绕到了车头,打着火。 “秦哥,我们上去了”小张朝着秦何打了一声招呼,话语中带着亲切与敬意,等秦何点头,他们才上车。 ‘嗡隆隆’车子启动,这点出发,刚六点,他们接着补觉。 秦何虚坐,继续熬劲。 吴老板从后视镜望着草地上两人,看到他们站起身子,好像没什么事情,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只要不出人命,他们这种人不会乱报警,只会想着报复。 吴老板思索着,再看了看好像没事人一样的秦何,怎么捉摸着,都感觉自己和秦小哥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秦小哥那狠劲,那出手不带分寸的架势,比自己更像是混的。 他们要是敢来报复,以秦小哥这架势,估计真要出人命! 吴老板点着一根烟,寻思回来不走这条路了,但心里也更稳,这趟有秦小哥这样的狠人在,还怕什么? 没见那两贼被打只剩求饶活命了。 有时候去外地办事,有敢打、还有功夫的人在自己旁边,确实心安多了。 “早上去珑贺镇吃饭。”吴老板安心的笑容,向着司机道:“我知道那家有个包子店做的可以,咱们上午正好路过,买点吃的垫垫肚子。早上活动活动手脚,都饿了。” “好。”司机语言简练,也想早点离开这个地方,别再被人截着了。 车子一路行驶,上了高速。 等拐到了吴老板说的地方,在路边,才停了一下。 吴老板下车,秦何与司机跟上,买完就走。 秦何吃着包子,确实不错,和家门口的有一拼,继续练劲站桩。 车子接着朝前开,在上午十一点左右,终于到了林象市。 没停,从外环走,跑到了郊外,上了土路,再经过一个城镇,路渐渐好了一些,应该经常有人跑,铺的有沥青。 等绕过这个城镇,听吴老板指路,在远处高山下有一片工厂附近,那里有个玉石加工场。 有一些老板带着文员旅游,正巧来到这市,都会来转转。 或者几位有钱人结伴而行,专门就是来这里玩的。 等来到这里,伴随着附近工厂内的机器声响,来往工人与货车,还有一股油漆镀锌味。 秦何朝窗外望去,如今前方玉石厂门口停的除了有不少货车以外,也有不少辆豪车。 路上听吴老板说,玉石加工厂的西边有个小石场,叫赌石场,很多人都喜欢在这玩。 有的一夜暴富,有的小赌怡情,当然也有倾家荡产,图的就是这个刺激和机遇。 ‘刹’司机来到厂门口,找个空地方把车子停下。 秦何下车,小张等人也靠在了吴老板身边。 “前面那个玉石场就是豹子开的”吴老板望着前面的厂门口,听着附近机械的轰隆声,声音稍微大了一些,“包括这一片都是豹子罩的。在人家地盘别乱转,很容易惹出事情” “明白。”小张等人点头,出门在外就是少看少说。 吴老板拿出手机,在车旁没乱走,而是打了一个电话,等几声过去,他又抬高了一些声音,向着那头道:“豹子哥我这边过来了,就在你们厂门口” 话落,秦何不知道那头说的什么,电话挂了。 没过几分钟时间,一位穿着夹克的光头中年从厂里出来,是豹子。 豹子身后还跟着一名拿着小笔记本电脑的青年,他带着眼镜,年龄约莫三十上下,看着斯斯文文的,像是会计。 “豹子哥!”吴老板朝着中年招呼一声,上来握手,又让烟给他们。 豹子接过,露出一口有些不齐的牙。会计不会,摆手笑着没接。 “吴老板,咱们也别客套了。”豹子点着烟,“我等会还有点事,先带你看货吧?看完了,我好让人帮你备货、装货,咱们都不耽误。” “好!”吴老板点头,跟着豹子走。 并且吴老板这次过来是买一些玉石原料,那种大块小块的,准备回去加工,打磨,做成首饰。 但若是豹子这里能加工,能打磨,比他朋友那里还便宜,就在这搞也行,都需要时间,确实没工夫客套。 “请”会计在前面引路。 秦何等人跟在吴老板身侧。司机在车上,看着车子。 等经过大厂大门,四名安保,向着旁边的小道走,来到了一个小仓库前。 豹子把烟熄灭,看了看秦何等人,才向着吴老板道:“你是孙总的朋友,我也不给你打马虎眼。这个仓库内有十二吨毛料,都是兄弟这段采来的,还没开。” ‘毛料?赌石?’吴老板愣了一下,这和电话里说的不一样啊?什么时候自己要买赌石了? 豹子没管吴老板想的什么,当看到会计把门打开,又一边虚引吴老板进来,一边指着厂内被篷布盖着的一大堆石头道:“这是十二吨毛料,打个包,凑个整数,五千万卖你,吴老板等会可以过过地秤。量只多不少。” 第二十三章 不能惹 “豹子哥”吴老板眉头稍微皱了皱,望着地上这些石头是彻底明白了。 如今豹子这一手,有点推卖的意思,说不好听了,人家地盘上,不管亏不亏,就是强买强卖,必须要买! 还不能直接走,这一片的厂可都是豹子看着的。 吴老板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兴许就是熟人孙总从中作梗,也是熟人好骗,加上吴老板的小弟被抓,有案底,不坑他坑谁? 说出去了,还是大义灭亲?谁会相信吴老板是好人? 现在这个情况,看钱少、超老板他们就知道了,都想离吴老板远远的。 只是吴老板下意识望了望身边的秦何,还算是镇定,幸好带人过来了,不然自己一人还真不好弄。 “听我说啊”豹子看到吴老板有些皱眉,倒是笑着热情解释道:“你看,这些石头你买回去,不管你是开个赌石店,还是自己敲,我估计你多少都会赚点。我托大,叫你一声老弟,这一段看吴老弟开店,想送老弟一点红头儿!当然,也看你卖价咋样了,要是卖的高了,那肯定是卖,自己不敲!” “豹子哥别说这个”吴老板摇了摇头,也是有秦何在旁边,说话虽然客气,能善则善,但多少也有点底气,“我没那命,不爱赌。我的意思是找点成品的玉石,开个玉石店。” “怎么兄弟不相信我?”豹子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来到石头堆旁道:“你以为我会给你一堆假石头?” 说着,豹子好似生气了,没那么多打磨、切割的程序,直接捡起地上的尖锥子,锤子,随便挑了就近一块篮球大小的石头,上来就凿、就砸! ‘咔嚓’的响声,锥刺敲进去,石头表面渐渐有了裂痕,好似非常容易敲?像是早就敲过,又粘上去的? 豹子倒是看着非常使力气,还费劲的来回活动一下凿子,才把工具抽出。 再把工具往旁边一放,他又拿这块石头朝水泥地面上一砸。 ‘嘭嗒’响声! 一些石子块嘭到了众人腿上,不疼。 但裂开碎完的石头里面有抹紫色,是玉,约莫拳头大小,样子不规则,颜色呈紫,还带点翠绿,很好看。 秦何望了几眼,觉得应该值钱吧?不太懂价,玉这东西说不清,只能说喜欢就行,就值。 “紫罗兰种翡翠”豹子弯腰摸着石头中的玉,向着面色有些为难的吴老板道:“碰上喜欢的人,五十万块钱下不来吧?这一仓库的石头,你说五千万不值?这块石头才三四十斤” 话落,豹子为了让吴老板相信,捡起工具,又走向另一块石头,准备再敲。 吴老板一见,赶忙拦着,陪笑道:“豹子哥,我那边店准备正儿八经卖玉石,真不赌!” 吴老板说到这里,又指了指地上那块敲碎的石头道:“不管这玉值多少钱,我十倍收了!” “收?”豹子似笑非笑,手掌握紧了锥子,“玉可是无价啊” 会记前走一步,若有若无的拦在了小张等人和吴老板的中间。 秦何觉察不对,脚底与脚踝小腿发力,‘沙沙’鞋底磨着地面,一步跨了三米多的距离,越过了会记,来到了吴老板的旁边,望着豹子道:“豹子哥,我老板是真的准备卖玉,店都开好了。咱们有生意好好谈成吗?” “小兄弟练过?”豹子诧异望了秦何一眼,握紧锥子的手掌松了松,又向着吴老板道:“吴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诚心和你做生意,你带人过来砸场子的?” “谁砸你了?”秦何不为所动,望着豹子。 小张等人也向着这里靠。 会计见状,看着表情平静的秦何,是忽然跟来两步,捞了捞豹子的衣袖,“老板,良哥在厂里等着” 豹子听到会计话语,回身望了他一眼,看到会计点头,左右一想,是明白吴老板带来的这人真是练家子,别动手,动手有可能栽了,他这位习武二十年的保镖会计都可能拦不住。 尤其在会计看来,秦何那原地一步跨了三米多的劲力,是功夫上身了,不能惹,谁知道这样的年轻拳师,是不是有门有派,打了小的来老的? “孙总说豹子哥义气”吴老板笑容不变,“让我专门来找豹子哥,豹子哥还能骗老弟?那块紫玉不管多少钱,我都是十倍收,还望豹子哥割爱让给老弟” “嗨你这话说的”豹子忽然笑了,兴许是被追捧了一句,借台阶下来,便招了招手,让会计打开电脑,“你让吴老板看看咱们厂里的其它成品玉,这事不提了啊。那块紫玉送给吴老板。” “谢谢豹子哥。”吴老板道谢,给豹子让了根烟。 豹子接过点上,说着还有事,去招待良哥了。 会计公事公办,指着电脑上的图片,让吴老板筛选,又示意去仓库内看看。 等选好东西。 也到下午一点多了。 秦何等人在会计的引路下,先在厂后面的宿舍楼住着,等货配齐,也可以出去玩,后天早上一早出车。 吴老板的意思是先歇歇,几人一块来到了一间大宿舍内,温好茶水。 小张等人在屋内检查了一番,向着吴老板摇了摇头。 吴老板见到,才一改和善的表情,咧着嘴骂道:“甘他妈豹子真不是东西!真当老子什么都不知道?仓库里的石头,除了被他敲开的是藏着块玉石以外,其它就是石头,大山里随便捡的!买就亏!自己砸,更是亏死!让别人说,就是我贪图便宜,赌进去了,怨不得别人!可是我不砸,回去卖给别人,人家要是砸完了自己那颗不走,站着看,看着石头全砸完了,里面啥都没,我就作难了哪有一车石头一点绿不出?或者我再添一点真的?” 吴老板品了一口茶,又忽然苦笑道:“想想看,那些顾客能花几个亿来砸,谁是傻子?他们能花那么多钱来玩,就没有办法整我?这豹子不人物想害死我” “老板消消气。”小张劝了一句,给吴老板捶着背,“这坎过去就行了。” “我也就是说说”吴老板叹了一口气,“出门在外就是这样,看透不能说透。咱们不上当就行了,要是还准备砸人家的场,那才是没事找事” 吴老板说到这里,把倒好的茶给秦何递过去一杯,“包括今天要不是秦小哥拦着,豹子看着秦小哥有功夫,以为秦小哥有门有派,咱们这趟最少得被坑一下,吃个闷亏” “吴老板这话说的。”秦何接过茶杯,拍了拍口袋,“还是那句话。我拿吴老板的钱,肯定要做到我能做到的事。这都是理所应当。” 秦何说着,品着茶水,“要是豹子他当时真的动手,或者这两天动手,人多在他地盘怎么了?只要不弄死我,我要是能让他后半生站着走路,我就不叫秦何” “秦小哥对脾气!”吴老板笑了,“所以我这趟最开心的事,就是认识了秦小哥!” 话落,喝茶。 小张等人打牌的打牌,休息的休息,商量好了晚上出去,来外地一趟,不玩玩怎么能行? 真以为怕的不敢动了?人在外牌面要拿出来,胆气先行! 同时,在厂里办公室。 豹子坐在办公桌旁,望着一旁的会计道:“老吴这个人精会来事他要的货,你该给他多少给他多少,人家说都说出来我义气了,别让他给我这闹事。招待他两天,等货齐了,赶紧给他打发了!孙总这人也不地道,啥事都不说清” 豹子说到这,郁闷的抽着烟,“还有,你说吴老板带来的那人咋样?就是一步子踩上大老远的那人。” “不知道。”会记推了推眼镜,正在看着厂里资料,“要我说,就按豹哥说的法子,早点给他们打发算了。一般功夫练上身的人,都有师父教,看他的年龄,说不定还是哪位大拳师的关门弟子。咱们做咱们的生意,没事别惹他就行了。” 第二十四章 烦归烦 晚上六点半左右。 秋末的天气有些凉意。 秦何等人出了宿舍门,准备趁着饭点,去市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 包括吴老板也提前和豹子说过了,晚上不在厂里吃。这不管豹子管不管饭,想没想过自己等人,话要到,最基本的礼数,省得人家真准备自己饭了,自己等人倒好,摆人家的脸,说不过去。 豹子本来是准备招待秦何一行人,如今听这一声招呼,是暗呼一声‘好’,不想和秦何照面,省得出事,也就没挽留,顺着说‘他要招待良哥’,又让厂里一位伙计开着商务车,把秦何等人送到了市区。 晚上想回厂里住,就提前打个电话,车子来接。 一切安排好。 厂外,秦何坐在车里,看着窗外和自己摆手笑着的豹子,要是如今不看中午那事,豹子安排是挺周到的,除了没有陪同,专车接送,挑不出毛病。 也是他现在把吴老板当客户了,那肯定是能招待就招待,尽地主之谊。 像是大家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秦何思索着,望向了旁边座位的吴老板。 吴老板正抽着豹子给他的烟,和窗外的豹子摆手回着招呼,不见下午生气的样子。 车子一路行驶。 在晚上七点多点,来到了市内。 厂里司机是当地人,知道哪地的饭菜经济实惠好吃,向着吴老板介绍。 最后选择了靠近北郊的一家烤羊腿。 厂里司机带到地方,也准备回去,晚上用他了,再联系。 吴老板不放人,哪有送到地方了,让人回去的? 吃。 摆了两大桌,凉菜、热菜,还有中间主菜的小架扎起,今天敞开肚子吃,吴老板请客。 秦何坐在吴老板旁边,小张等人是明眼人,都知道吴老板是请秦哥的。 五千万的局,确实要请,一顿饭还算是便宜的。 等菜过五味。 烤羊腿,烤鱼,鱿鱼,满桌子钎串子,每个人吃的饱饱的。 这顿饭算上凉菜、烧烤,一共花了九百,就这还是没带酒,基本全是肉。 并且老板还是少算了四十二块钱零头,因为他单看着秦何等人十名大汉坐了两桌,小张等人膀大腰圆,吴老板司机看着更不像是好人,任谁看着这伙人都怵,不想到时候讨价还价的发生矛盾,还不如直接抹去零头,多给面子。 结账。 九点,出门。 路上转转,消消食。 吴老板等人商量着去哪玩玩,问着厂里司机。 秦何走着走着,望着来往的行人,夜色,听到自己手机响了。 吴老板等人听到秦何的手机响了,脚步不停,接着朝前走,不听人家电话。 秦何落后了一步,拿出手机一看,是齐永来的。 “喂,秦何” 等电话接通,齐永那边有点吵,机器‘轰隆’响声。 “怎么了?”秦何以为有什么事,看了看前面走着的吴老板等人,接着道:“有什么事说吧。我才吃完饭,在外面转。” “没事我也才干完活”齐永从厂里出来,抹了一把汗,从才换的裤兜内摸出一把跑车钥匙,钱少的车还在他这,“听到你能接电话就行了我就是打个电话,看看你死了没。” “还没死。”秦何笑了,“还欠着你的钱。” “没事。”齐永也笑了,“我给你买保险了,受益人是我。” 齐永说着,走到了跑车旁边,不等秦何说什么,又突然问道:“到地方没?什么时候回来?” “到了,后天早上出车。”秦何约莫了一下,“跑两天到家。” “好。”齐永点头,又问道:“真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秦何反问一句,“你玩你的吧,回去再联系,长途贵。” “没事就好”齐永坐进了车子,“有事你给我打电话啊好了,我去玩了,再见!” 话落,齐永把电话挂了。 秦何听着电话内的忙音,又望着属于外地的夜色,不多想了,快走几步追上了吴老板等人。 当晚。 随便转转,找个地方洗洗澡澡,一路风尘仆仆,收拾一下。 约莫十一点左右回去。 个人小单间宿舍。 把门反锁,熬劲、睡觉,枕边铺盖底下放把货车上藏着的匕首。 第二天。 秦何早晨起来,确定了吴老板等人也安全,就在屋里熬劲,哪都不去。 下午闲了,劲力打完了,才去找吴老板聊聊天,看看小张他们打牌。 他们在楼层中间的屋子,那是一间大屋,吴老板住的,他们白天都在玩。 只是下午一进他们的门,这狼烟遍地,味道不太好闻,他们都快成了抽风机,地面上一个不大的铁罐里都是烟头,就这还是开着窗户。 “秦哥”小张嘴里叼着烟,看到秦何来了,这喊一声,上面没弹的烟灰掉腿上了。 小张低头看了一眼,抖了抖腿,用手拍一拍,把白印拍没,没着,继续打牌。 吴老板也在玩,他们八个人拼了两桌。 秦何和众人打过招呼,就在旁边看着,也不说话。 看了几局,劲恢复好了一些,接着回屋打拳。 等晚上,和豹子打声招呼,出去吃饭,不在厂里。 豹子也图清净,大家都是一样的想法,不待见对方,干脆眼不见、心不烦,都想着赶快装完车走人。 也在第二天早上,天不亮,约莫六点那会。 司机早晨起来,把车子停在了厂里,还有一辆小货车停靠在了旁边,最后备的货来了。 豹子与会计在旁边看着装车,招呼着,点着货。 秦何与吴老板等人也在。 大家从头到尾都在看着货,没什么交谈。 ‘吭嗒’工厂内的人卸卸装装,不一会就把大货车后箱铺上了一层,再拿木板一压,凑合,能睡人坐人,还算是整齐。 货装完了。 豹子见到,才望向了旁边的吴老板道:“吴老板最后在点点?” “都对。”吴老板笑着回了一句,结完账,望向秦何与小张等人,走。 所有人陆续上车,司机抹着方向盘,驶离了工厂,很利索。 豹子看到货车离去,才望向了身旁的会计,“这些人终于滚蛋了!” 豹子骂了一句,叼着烟,“还有,咱们这的油耗子与碰瓷撞瓦的多,你现在找辆车跟上吴老板他们,等送了出本市,再拐回来。既然人家买咱们东西了,就别让人家在咱们地盘上出一丁一点的事!” 第二十五章 打一架! 出了厂里、沥青,土路,上了外环。 难走的路走完,天色也亮了,时间到了早上七点。 货车继续向着回去的路上行驶。 车上,吴老板等人的精神是轻松多了,回家的路程就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放松。 秦何是自从上车还在练着劲,听着小张等人在车厢内的打牌声,和来时的路上一样。 只是等车子出了外环,拐到了一条公路上时。 司机瞄了一眼倒车镜,倒是向着旁边闭目养神的吴老板道:“吴哥,后面好像有一辆车在跟着咱们。” “跟着咱们?”吴老板忽然睁开眼睛,起身望向了倒车镜,后面确实有辆白色的轿车,距离货车约莫有一百多米,保持了一个安全距离,像是示意着什么。 秦何听到司机话语,虚坐的身子也坐下了,保存体力,以防有什么事情。 “跟了多久了?”吴老板询问一句,目光从倒车镜收回。 “从厂外的沥青路上开始跟。”司机一直望着路况,“会不会是豹子那边的人?” “从厂外开始跟?”吴老板思索了一会,又闭上了眼睛开始休息,“要是豹子的人,就让他们跟着吧。没事,咱们买他们的货,他们肯定要保证咱们的安全,不然才出厂里,咱们就有事了,这就是打豹子的脸。” ‘就不怕有其他的事?’秦何想问,但没问,可也留着心神,就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以防万一,赌不起。 包括吴老板与司机看似是不担心,实际上都警惕着。 小张等人的牌声与说话声也小了,他们听见了吴老板与司机的交谈。 就以这样的架势,现在就算是会计让开车的职员超车,把事情说清,估计吴老板等人也不信。 出门在外就是这样,尤其是买豹子这种人的货,等一次交道打完,才算是能相信。 没办法,豹子开场那一手让秦何等人心里有疙瘩了。 豹子这人太孬了。 但在途中,会计看到货车经过路口,走慢的时候,超车不是,也探出身子,朝着前面的货车笑着摆了摆手,算是打招呼。 吴老板从倒车镜内瞧见了会计,也伸出手摆了摆。 秦何随时注意这事,当见到吴老板和后车打手势,也朝前倾了一下身子,从倒车镜内看到了那位会计。 好像是姓刘,今早听到豹子叫他刘会计。 同样,在后车内的刘会计也知道秦何姓氏,他早上听到小张他们叫秦何‘秦哥’,这稍微注意一下,就知道了。 尤其刘会计可是真的注意秦何,这位年轻的拳师,功夫上了身的高手。 呼呼— 伴随着秋风,车子继续向前行驶。 刘会计跟出了市外,只要到下个省份,就算是任务结束。秦何这位高手完全有这个面子,值得他亲自来送。这都是面子上的事,完全对等。 货车接着朝前开,没走上次那条市外环路,反而是走的另一条公路,大外环,绕过之前那个市,多跑小半圈,以防碰到上次的油耗子。 路上也没事。 只是偶尔有几辆车子好像离货车近了一下,还有一位司机在经过货车的时候,专门从倒车镜内看了一下车牌,摸出了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这些情况都是在人家车里。 吴老板还是在休息,秦何依旧练劲,司机朝着前开,这般多绕了的小半天路程,货车才算是走上了市外公路。 可就在市外大公路上,等前面减速拐了一个弯,司机开着,还没踩油门,却看到了前面二百米外的道路两侧土地上,两辆车子下来四人,忽然站在了马路上,把车道挡着了。 吴老板望着前面的四人,一点都不闪的样子,朝旁边的司机道:“别踩油门了,停车吧。估计是拦路碰瓷的人,给他们点钱算了,真出人命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和他们赌,我也不喜欢赌。再说后面还有豹子的人跟着,他们会处理。” “好。”司机点头,在听到吴哥说停车的时候,就慢慢把车子减速。 马路上的人倒好,始终在马路上拦着,好像真不怕吴老板叫人压过去。 ‘刹’货车刚才经过一个弯,速度不快,在他们前方五十米停下。 四人向着这边快步走来,对前后经过的车子视而不见,不拦,包括跟在货车后面的刘会计车子。 “几位兄弟有什么事?”吴老板下车,秦何也跟上,后面货门‘咔嚓’打开,小张等人也下来。 可也在这时,近处靠在土路上的两辆车子开过来,‘哗啦’又下来了七人,其中两人就是那天的油耗子! 只是两人中的一人,现在正被人扶着。 同时之前拦车四人中的一位精壮大汉,面露怒色,向着前方下车的吴老板喊道:“你们下手真狠啊!还想绕圈跑?你们也不打听打听,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我朋友都是在这省路上跑车的,堵不住你们?” 随着大汉话落,刘会计车上,驾驶位上的职员也想要下车。 “那边领头的人我认识,方耗子。”刘会计却拦着职员,指了指那四人中的精壮汉子,“听方耗子话里的意思,他们估计有仇。现在两边都算是朋友,咱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先别下车。他们不见咱们的面,没有我这个中间穿线的人,才能把事情说明白。等回去了,不管对错,我也好向老板交代。” “肯定是方耗子的事”职员说归说,还是把手收了回来,“我听过他名字,他一个偷油的癞子能干什么好事?” “那万一是吴老板的错?”刘会计把车窗开了一点,“方耗子他们心里不舒服,说我不公正,暗地里骂我帮外人?最后把我整的里外不是人,出力不讨好。” 职员不说了,也望向了方耗子他们。 这帮子人真是备齐了家伙,后备箱打开,小板凳都带出来了,两张,还有一个折叠小桌子,在路上扎了一个摊,就在货车侧前面,大家一块坐着聊聊。 方耗子‘方哥’,坐在了板凳上,他今天要帮他小弟出头! 吴老板怕什么,都下车了还能再拐回去?丢人! 再看了看身旁的秦小哥,他胆气硬! 豹子的人不来帮忙,他照样不怕。 “有什么话说清楚。”吴老板腰杆走的直,走到了桌边,坐在了方哥的对面。 秦何站在吴老板旁边,看了看那天被打的两人,他们躲躲闪闪不敢看自己,是被打怕了,哪怕都方哥在,他们心里也怵。 这就像自己上学那会,抓着一个人往死里打,他就算叫来了大哥,大哥站着,那人也不敢多看自己,害怕大哥走了挨打。 “你看你都把我弟弟打啥样了?”方哥看到油贼害怕,不敢看吴老板这边,是心里又气又怒,更觉得丢人! “你问问他们做了什么事。”吴老板指了指路边的货车,“你的人偷我的油。” “你就能打人了?打成脑震荡?”方哥啐了一口痰在地上,“再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弟弟偷你东西了?” “颠倒黑白?”吴老板笑了,打开天窗道:“我知道你们干哪行的,咱们明白说话成吗?” “随你怎么说。”方哥抱着膀子,“但你有句话说对了,我没点斤两,没点能耐,还不认识人我敢干这活?你开玩笑的吧老板?” 方哥指了指马路,“今天这事说不清楚,前面还有人在等着。只是咱们要换个地方聊了,进去我这的所里聊。你打人是事实,是犯罪,我已经带我弟弟做过检查了” 方哥说到这里,拿出了一张医院开的伤势证明,放在了桌子上。 秦何听到这事可能会耽误吴老板生意,看都不看,直接向着方哥道:“我打的,和我老板没关系。你我的事,咱们慢慢说。” “你打的?”方哥看了看秦何,又望向了吴老板,比划了一个数,“我找人只找领头的人。你是老板,你的人犯事,我找你。你看看这单子,全身软组织挫伤,轻微脑震荡,突发性耳鸣,我也不多说,五十万!万一我兄弟出点啥事,这五十万块钱真不多吧?” 吴老板没说话,望着单子,再瞧了瞧那边的油贼,虽然不相信这证明,但却准备结了,没见豹子那边的人都没吭声,干脆就算了。 这油贼都报上头去了,真要再吵,真可能被抓进去,人生地不熟,玩得起?等不起。 “咋样?”方哥看到吴老板沉默,看似是同意了,倒是又看向了秦何,“唉,兄弟!下次出手小心点,不是每次都有老板帮你擦屁股!” 秦何望着他。 “哎呦,怎么着?”方哥仰着脸望着秦何,两手一摊,“我就在这,你打我吧,我看看你老板有多少钱!” “秦小哥!我解决这事!”吴老板上前一拦,真怕秦何打出了人命,没听这人说前面有上头的人等着,真抓个现行就完事,跑都没地方。 秦何看了嬉皮笑脸的方哥一眼,给吴老板面子,去旁边,心里火气是压不下来,真碰上了癞子,确实没辙。 “赖皮子”小张等人也是骂骂咧咧,真想动手。 “五十万”吴老板再次望向方哥,表情也有些不太好看,“是不是” “太过?”方哥反问一句,又‘哎呦’握着心口,“我有心脏病得再加十万你兄弟刚才吓着我了没六十万解决不了” ‘哗啦’秦何突然踏前一步,一脚踢在了方哥的胸口,板凳与桌子掀翻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语。 “你听明白了。”秦何脚踩在方哥的胸口上,“六十万的事我解决不了。但你信不信我现在能解决你?” “你他妈!”旁边的人见到方哥挨打,是一股子脑子上。 秦何顺手抓起旁边翻到的桌子,向着当先两人砸去,‘啪嗒’他们下意识用双手挡着,被砸爬下了。 前走两步。 秦何越过随后冲来的一人,躲过他的一拳,左肘砸在了他的背上,又趴一个,握着脊梁打滚。 “打!”小张等人也冲来。 但也是这个时候,不远处车上,刘会计见到方哥被打时,就打开车门,小跑几步来到了场中,接着冲力,朝着秦何的肩膀抓去,明眼人都能看到是这位秦师傅一下子放到人家四五个,这架就没法打,再打,红眼了,要出事! 秦何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再又放倒两人后,感到左侧肩膀被擒,则是左侧腰间朝下一沉腰,右手扭劲蓄力,转身向着刘会计的心口砸去! 刘会计朝上一拨秦何的右手胳膊,同时右手肘向后,窝心炮拳,砸向的秦何的胸口! 秦何不闪不架,左手一击手刀,也砍向了刘会计的胸前! ‘啪嗒’ 秦何挨了一拳,身子后仰卸力,脚步虚抬了一下,有一股后推的劲,却又腰间与胯沉用力前倾,一股坠劲,使得刚虚抬脚掌踩在地面,一动不动,像是钉了上去,就是身子轻微晃了晃,打来的力全卸了。 刘会计左腿退后了半步,像是平常走路迈出步子一样,扎了一个弓步,稳住劲,又把腿收了回来,站直,望向一动不动的秦何,心里有些惊讶,这位秦老师的功夫真比他高! 实打实的劲力,胸口还在疼,这个可容不得作假! 自己没猜错,这位秦老师八成是哪位大拳师、大门派的弟子,不然根本没法年纪轻轻的有这一身盘打的劲力。 药材与学识缺一不可。 “多谢秦师傅留手!”刘会计心悦诚服,向着秦何抱拳,又向着旁边还在打的人高喝一声,“住手!”,轻轻闷咳了一下。 也庆幸他武艺没有落下,不然常人挨上这一拳头,不说肋骨断了,那个夸张,起码得疼上几天,还要去医院检查一下,确保无患。 “刘师傅承认。”秦何方方正正抱拳,不管刘会计为何劝架,礼数不能丢。 旁边的人也住手了,方哥他们全趴下了。 刘会计则是向着秦何笑了笑,转身暗暗揉了两下胸口,又望向了刚站起身子的方哥,“方耗子,你什么时候学会拦路了?” “你”方哥还有些怒气,但见到刘会计容貌的一瞬间,认出来了,是良哥那边的人! 良哥是这片的大财主! 同时他又想到打自己的人,好像和刘会计认识,顿时脸色有些为难的笑容,“刘哥我” “你认识我?”刘会计向着方哥走去。 “刘哥”方哥下意识退了一步,又把旁边扶着他的人推开,“我” “你认识豹子哥?”刘会计站在他身前。 方哥不说话了,望了望秦何,沉默点头。 刘会计忽然一巴掌‘啪嗒’抽他脸上,“这巴掌该不该打?” “该”方哥捂着脸,知道自己惹着不该惹的人了,刘哥在帮他解围,“谢谢刘哥” 刘会计没理他,而是转身望着秦何,向着秦何道歉,更证明了他的想法, “秦师傅,这梁子我接了,对不住。你看他们都是小的,咱们都看不到眼里,就算了?” “我和刘师傅是朋友。”秦何也是人打了,气消了,不提这事了。 方哥是不敢说话,给他的小弟使眼色,让小弟把那张单子撕了,是他们伪造的,油贼其实没什么事,去检查了,就是头晕,休息几天就好。 再看到刘会计的眼神。 他们向着秦何与吴老板等人道歉,开着车跑了,都不久留,他们在这摆不上台面。 等他们离开。 刘会计才拿出了手机,望着秦何道:“秦师傅电话号码多少,交个朋友?往后来咱们这玩,提前和我打电话,我请秦师傅吃饭。这次没有招待好,又出了这一档子事。还有良哥听我说过秦师傅的事,也说见面认识认识。” “刘师傅客气了。”秦何看人家客气,办事也敞亮,面子互给的,直接报出了自己的电话号,不是磨磨唧唧的人。 尤其玉石那块,还有那么多厂没看,听吴老板说,他们有专门的‘摸金’,所以不让乱进。 但自己的‘梦境神物’,多是古董。这有关系了,是不是就能去看看,转转? 思索着,等再次上车。 秦何还是坐在货车上。 但吴老板却抽出一根香烟,不睡了,反而望着倒车镜内的白车道:“刘会计这人可以,办事利索,也确实是他的事,更是托了秦小哥的福!只是等出了这市,这山,外面再出什么事情,那就不管他们的事了。” “现在混的还多吗?”秦何也是看到方哥等人,见到他们这排场,好奇,“我看豹子他们好像是一个势力?” “势力是有,但是少了,多是大公司。而且现在一些人还是单干,不成规矩” 吴老板点着火,望着窗外,“还是我那时候好,原先我那会,就是哪个市场有哪个市场的头、哪条路有哪条路的‘大哥’,他们分别管着这些琐事,大家都规规矩矩的。比如有客户在他们管的市场里买东西吃亏了,被骗了,过来找事了,那这找事的人,他既然敢找事,肯定底子足,也认识人。” 吴老板抽着烟,“而那个时候被骗,又来找事的人。他还不会去找人家商户的事,相反,他们会去找市场经理,或者找大哥。市场经理和大哥一听被骗的商户,是谁谁谁,哪条路的,听说过。就会亲自带人家去商家门店,把事情说清。该是谁的问题,谁道歉,谁赔钱。大哥还要再向这些人赔个不是,谁都有面子,这事揭过。从头到尾不吵不闹,两句话就解决了,比报上去管用多了 可要是没底子的人,他要么吃个闷亏,要么就去报,上头来人,也会给他解决,可这生意上的事谁能说清?很多门店上都贴着字,‘出门概不负责’。所以大家一起和稀泥,商户和店家站在街头吵吧。吵半天就不吵了。有钱的客户觉得不值当,就走。没钱的人,坐人家门口?那时候可不流行这个,真会挨打,还是活该被打。你坏人家生意,人家为什么不能打你?别说让家里老头老太太坐着,让店家打。老头老太太一大把年纪,那是人干的事?” “要是这样做了”秦何深以为然,“两边都不地道。” “你还别说”吴老板忽然笑了,“还真有上年纪的长辈看不惯自家孩子吃亏,坐在店家门口,孩子们拦都拦不住。店家一见,就赔钱了,把骗人家的钱给退回去,也给老人送回去。因为那时候的人” 吴老板指了指心口,“他们这里都有个底线,不管什么事,绝不能让老人吃罪受苦。” 第二十六章 气场与钱场 说到这里,吴老板一时望着窗外,好似陷入了回忆,不知道再想着什么,或许想着人死店门口事就大了。 也是很多人尊重长辈,但有的人也会觉得家里老不死的东西,还不如死之前再贡献点什么?就放之任之,等长辈出事了,反过来再讹一手店家,还用什么理,亲朋好友一唤,棺材一摆,那时候就不是钱的事,是人死为大足矣。 这人心猜不透,对错说不清,里面的门道多了,不能把人心看的太浅了。底线是对所有人画的,是不能把人心画的太深了。 有各让一步这个词,就有各让一步这个事。 吴老板就喜欢和气生财,怕这些麻烦事,谁知道会碰上什么人? 他从来不赌人心,只有把人想的最坏,还怕遇见好人? “讹钱”小张等人也在后面听着,但说实话,他们要是被骗,很简单的一件事,管他什么大哥不大哥的,都是人,一条命,叫上兄弟,上去要钱,不给不赔,就把那店砸了,看看谁的拳头硬。 别说为了三两块钱值不值,就比狠,比胆子,只要不怕死,光棍一个,还有什么好怕的? 那时候不是乱?那就拼谁的命硬吧,要么给钱,要么打死,一家老小也不放过,以绝后患。 相信店家不管跟谁混的,都不会硬气了,不会惹这样的人,更是图那几块钱的便宜后悔了。 小张等人就是莽,说不定莽过来了,自己等人因缘巧合,没被黑枪,反而被哪位更上面的人物相中了,成了这片的大哥,那就更高兴了! 当然,小张等人也是想想,真要到那时候,那点子上了,估计心气也泄了。 不由得他们都望向了秦何,秦老师,这位秦老师可是真的性情中人,或许生在那个年代,真会干这样的事。 “吴老板说的对。”秦何点头,是觉得吴老板之前那话是说到自己想法里了,百善孝为先,谁家没有父母长辈,不是所有人都是坏人,他们将心比心,虽然少,但说不准总有心软的那一撮人,那些人是真的重孝。 出门概不负责,是冷冷冰冰的字迹。可是属于活生生的他们,流着热血,或许还有点暖和的人情味在。 再又仔细想想,秦何发现吴老板说话有意思,出车前和出车回来,是两个意思。 出车前,所有人都是坏人,人心隔肚皮,要防备,留个心眼。 回来了,安全了,野兽见过了,再说所有人不一定是坏人,这个眼见为实,更有说服力。 不是所有人都像是柳三与张大人一样,那行事心思,简直是没法形容,只可能更狠,谁来谁死,灭人活口满门。 反之,有人情味的,对照的是豹子他们? 这个好像也是和自己的实力挂边,没有自己实力在这放着,好像就完事了。 秦何陷入思索,发现这世态炎凉是脑海中一个个清晰的字符所描绘不清,一样米养百样人,千万般的活法,短短的冰冷字语又怎能描述。 “除了底线,还有个词叫和气生财。”吴老板看到秦何会错了意,倒是打开一点玻璃,让烟味跑了出去,“就像是一个客人东西买亏,被骗了,买亏就买亏了,自己吃个哑巴亏,但要是自己长辈过去讨理,本就是大街上丢人。商家再驱打自己家长辈父母?大街上的人看着笑话,客人一口气上来,这还不拼命?商家是狠心。但所有人也不是泥菩萨,没一点火气?很多事情都是到那点,打红了眼出来的。到时候真碰着了老人,出事了,挽救都来不及了。商人是重利,可为了一点小钱出事,值当吗?” 吴老板把冒着红光的烟按灭,扔到了窗外,“所以,有的人想大事化了,小事化无,算了。但要是碰上了得寸进尺,专门来打秋风的人,也就当散财了,这样的人惹不起。人家都不要命了,你一家妻儿老小和他换吗?可这样的人也走不长远,他得罪的人多了,能治他的人也不少。” “我”秦何回神,望向了吴老板,忽然有些明悟,或许那个有情人味或者不想惹事的商户,说的就是吴老板他自己? 他满嘴的阴狠怕被人算计,标志的是狠心,可能就是个善良、或者直白一点,是一个懂得尺寸进退的人? 看不透,人心捉摸不透,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想法。 还是选择继续练武吧,有一件事,有一句话很对,很现实,只要自身实力够,公道总会站在自己的这一边。 秦何心里一直很明白,赌他们良心发现,还不如提高自身,掌握着绝对的话语权。 今天也是和吴老板聊得最多的一天,或者他们接下来就要忙,如今得空抽闲,就和自己多聊几句吧。 练劲。 ‘呼呼’风声,货车接着朝前行去。 秦何听着小张那里又开始的牌场,吴老板又靠着椅子躺着休息,司机目视着前方路况,生活还是这样。 但等到傍晚的时候,车子即将驶离本省。 跟来一路的后车中,刘会计向着职员点了点头,回去吧,也不用打招呼了,人情送到就行了,多说就没意思。 职员听到刘会计的话,在前面的路口掉了一个头,车子往回开。 货车内,司机瞄了一眼倒车镜,向着正在刷手机的吴老板道:“吴哥,人走了,也没打招呼。” “走了好。”吴老板忽然把手机在一旁,美滋滋的点着了一根烟。 “连对!”小张他们的打牌声更大了,谁也不想被人时刻盯紧,虽然人家是好意,但真的不熟,之前厂里有芥蒂。 秦何感受到手机震动,没看,等过了一会才拿出来,上面是一个短信,刘会计的,内容为,‘秦师傅一路顺风,常来玩。’ 秦何回了一句‘感谢’,又看到吴老板他们没有收到刘会计的信息,就琢磨了一下,把记录删掉了。既然吴老板他们与豹子都相互不待见,就不提。 这点自己还是明白的,不傻。 同时在回往玉厂的路上。 刘会计听到手机铃声,打开一看,看到是秦何回的消息,笑了,又翻开通讯录,向着备注为‘豹哥’的号码打去。 等几声接通。 刘会计没有避讳旁边的职员,直接向着豹子道:“豹哥,联系是联系上了。可是你觉得秦师傅下次还会再来咱们这里玩吗?” “玩?”豹子正在办公室里半压着椅子,脚放在桌子上,磕着瓜子,“只要他有那个本事,怎么不会?” “对。”刘会计下意识揉了揉自己的胸口,被秦何手刀砍的那个地方,现在还有点疼,估计青了,“他下手挺狠。幸好那天没有动手,不然咱们两个就要去报道了。” “你和他试手了?”豹子忽然坐直身子,好奇一句,“怎么样?” “打不过。”刘会计实话实话,又望向了座椅旁侧的一把三尺两寸刀,“虽然不是生死拼杀,都没出杀手,但我估计拳脚不是秦师傅的对手。兵器不知道,也没法动兵器,我的刀开过刃。真要动手,就没交情了。” “良哥说四海皆兄弟。”豹子探寻问道:“他的意思是别惹事” “我已经把人送走了。”刘会计靠在座椅上,“现在是回去的路上。” “那等你回来再说。”豹子接着嗑瓜子,声音隔着手机都能听见,“等那位秦师傅下次过来再说。我相信他会来,他有那本事。今天再听你这么一说,我更看高他了!年轻的英豪气盛!” “我也是这个意思。”刘会计笑了,等电话挂掉,又望向了职员,他的岁数看着和秦何相近。 刘会计想了想,像是猜测,问出了刚才他和豹子一开始的问题,“你说秦师傅下次会来吗?” “刘哥你这个问题问住我”职员苦笑,目光一直在前方,“我感觉这个” “有什么事明说。”刘会计推了推眼镜,“是会来,还是不会?” “应该不会吧”职员比较了一下自己,自己要是被人坑了,八成不会过来。 刘会计没有说话,豹哥也说的对,是高看他了。 也随着时间过去。 刘会计的车子向着玉厂走。 吴老板的货车也在向着来路驶去。 只是这次路上没有耽搁什么了,路上遇见有吃的再吃,不会专门找地方。 直到第三天下午,三点。 车子终于回往了筝市,路上也有碰到检查,这什么手续都有,东西也是真东西,要有文件有文件,要运营证有运营证,完全合理合法。 车上短刀,就是匕首,水果刀,半路渴了削个苹果没事吧? 安全回来,车子在外环停着了。 到时候还有其它车子过来接,送到吴老板朋友的加工厂。 秦何到了这个时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到家了。 拒绝了吴老板晚上的吃饭邀请。 跑步回家,等路过一家银行,拿出银行卡看了看,跟车的事情结束了,如今在取钱,才是应得的。 进门、自动窗口,一查,卡里有两万。 其中有一万块钱是上午打的,本来是只有一万。 秦何想了想,全收了,绑定到了手机上,现在自己没钱,真的缺,等赚到了,再补回去一万就行了,多说没意思。 反正说不说,拿不拿,这都是吴老板的心意,拒绝了也是心意,退还不回去的,真不如收下,敞亮一些,迂腐与矫情不可取。 等取完了钱。 秦何第一件事就是还给齐永,转账一万四过去,有句话怎么来的。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这两万块钱落自己手里,也买不了多少名贵药材,还不如还给齐永,到时候再借个十万? 没毛病。 秦何仔细想了想,虽然听起来寒碜了一些,但确实没毛病。 也随着转账过去没两分钟。 齐永的电话打来了。 “回来了?”齐永这次待得地方很安静,“我刚回到家,正准备洗澡,可看到你给我转钱了。” “我也是才到。”秦何离开银行,“现在回家。” “晚上吃饭?”齐永一边一只手打着电话,一边在屋里脱扔着衣服,“晚上我去接你。” “好。”秦何琢磨了一下,记得是钱少请客,去,多个朋友多条路。 “七点我接你。”齐永直接把电话挂了,现在都四点了,洗个澡,玩会游戏,墨迹墨迹就到点了。 秦何听到电话没音,接着向家里跑。 等五点左右回到家,路上新买的药材一放,洗澡,换身衣服。 洗完再熬熬劲力,天色早就黑了,一看表,七点多了。 直到七点二十二,齐永才打来电话,说到楼底下了。 下楼。 坐上大奔车。 去往超老板ktv的路上,他那里在南郊。 齐永还当着秦何的面,向着钱少打过去一个电话,等接通,开头就道:“我和秦何一会就到南郊了。” “你放心小齐!” ktv门口,打扮新潮,相貌有些帅气的钱少是明白齐永说的什么,“我知道咱们兄弟是练武的。并且我这两天一直看江湖中人怎么打交道,绝对不会慢待了咱们兄弟!失了礼数!” “我”齐永脸色有些怪异,看了看副驾驶上的秦何,才接着道:“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别整幺蛾子啊!” ‘啪嗒’钱少直接把电话挂了,和那沙雕多说无益。 也随着时间过去。 车子来到了ktv的停车场,这里离ktv入口大约还有二百多米的距离。 不远处,这家ktv独有三层,每层接近两千多平方,灯火通明,四周街道多是饭店、商场,超市,再远一点的一条街,还有居民区。 “来了!” ktv门口,钱少看到齐永的车子后,就向着这里走来,他身后还跟着四位美女,与原先同一大学却不同班的同学。 他们都是这段玩到一块的。 钱少和齐永一样,动不动就请人吃饭喝酒唱歌,包括钱少今天也是想着三位大老爷们过来唱歌没意思,才多叫了几人,过来活络气氛。 齐永一下车,朝这边看了几眼,也认识他们几人,经常一块玩,女的不说了,漂亮养眼就行了,那两朋友是唱歌唱得不错,等会可以带他。 “我叫钱鹏信。”钱少让身后几人站在原地,他自己走了过来,向着才下车的秦何自我介绍一番,又忽然想起了什么,突然抱拳道:“秦老师,幸会!幸会啊!” 秦何见钱少这么庄重,这么突然,手掌抖了抖,散了劲,也抱拳还礼道:“久仰,久仰。” “我草”齐永乐了,拦着两人的肩膀,朝着远处ktv走,“超老板今天也没来接咱们,是不是又出差了?” “他昨天出去了,不管他。”钱少说着,朝远处那些人一仰头。 不远处聊天的四位姑娘和那两位朋友跟上。 “我听齐永经常说秦老师”路上,钱少又看了看秦何,望了望四周,朋友们都在,那大高手在这,不得显摆一下? 一时间,他搅尽了脑汁,也想不到目前有什么事能显摆,总不能上来拿起路边的砖头,逢人就干,噼里啪啦的去惹事,毕竟第一次和秦老师认识,总得留个好印象吧? 人家终究是教书育人。 这个是不是太江湖了? 沉思着。 钱少跟着秦何二人走进了超老板的ktv,在漂亮服务员的带领下,走进了会员大包房。 直到这里,钱少也没想到什么好点子,路上也没有喝多的人找事,或者多看一眼。 钱少思索着,念着总会有机,还是先结交好感情,就在齐永打开音响的音乐声中,拿起桌上的小瓶啤酒一开,敬向秦何道:“秦老师,喝!” 他双手握着酒瓶子。 秦何刚坐到沙发上,看到钱少这一惊一乍的样子,倒是真的笑了,不由得想起了电视剧里,那些江湖中人的敬酒架势,和钱少真的一模一样。 不是说江湖气十足,只是感觉奇怪,太违和了。 “喝。”秦何也不知道说什么,接什么话,那就喝酒吧。 旁边的人都不认识,他们也不想和自己说话,确实没什么好聊的。 喝完一瓶。 那边的人也唱了两首歌,接下来的一首,非得让秦何唱,钱少也起哄。 秦何一看,会,根本就没拒绝,不做作,起身接过麦,普普通通的唱了这首,不好听,也不难听却迎来了所有人的掌声。 还有一位姑娘哭了,说秦何的歌声,让她回忆起了一桩辛酸往事,妆都花了,那感人肺腑的哥特式言情,都能拍成一百集电视剧。 钱少不动声色的悄悄收起手机,刚转了六个大红包,一人一个。 秦何无意瞧见了,也不吭气,这没法说,都是朋友,干脆当没看见,又被钱少拉着喝酒。 齐永看到钱少和秦何拼酒,就向着想围上钱少的几人一使眼色,让他们跟自己玩,唱歌。 ‘那人和钱少什么关系?’一位大秋天穿着短裙的女孩瞟了秦何一眼,好奇了,但有钱赚就行了,白吃白喝的饭票,管那么多事干什么。 ‘现在老师就这么厉害?’一位女孩抽着烟,烟雾朦胧的,她眼影在昏暗的彩虹灯下很好看,眼神迷人。 音乐声很大。 之前妆花的女孩,出门补妆,关上门,在门外几米远都能听见。 “我刚才听说了”包房内,一男的向朋友嘀咕,“他是老师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 “你小声点”另一人看着歌词,装作没有听见,但心里很赞同朋友的说法。 因为前段时间,大学聚会,他们二人唱歌好听,钱少还专门来找他们,请他们喝过几次酒,说要拜师! 可如今搭理都不搭理他们,他们心里别扭。 秦何是没听到他们说什么,而是再和钱少喝酒,一瓶接一瓶,不就是喝酒,自己体质提升了这么多,应该能喝吧? 等五瓶酒下肚,钱少先不喝了,半靠在沙发上听着齐永唱歌,好像喝多了。 秦何没事,半坐着桩架子,浑身出着汗,听着齐永震耳欲聋的歌声,耳朵嗡嗡的,好像真的能喝,起码再灌倒几个人不是问题? 齐永是玩开心了,一人唱歌,一群姑娘陪着,一位朋友还在附声唱着,一位教着。 又唱完一首歌。 齐永还用麦喊着,问一位笑容腼腆的姑娘道:“我唱歌有没有磁性?” “要什么磁性?” 钱少不知何时诈尸了一下,笑骂接了一句,又从小包内拿着一小叠钱,站在沙发上,往空中一撒,“磁性?我做东,今天晚上大家高兴就行!” 说完,钱少站得笔直,双手高举着。 “谢谢钱少”姑娘们与那两人感谢一声,都在接空中的钱。 他们等的就是这个时候,钱少喝多了,会扔钱,就是这么造,跟着钱少玩,有吃喝,有钱拿,比上班轻松多了。 “玩的开心”钱少又喊了一句,喝多头晕,醉意上来,身子倒是踉跄了一下,就要朝着桌子上倒去,脸正对水果盘,还有水果上的牙签。 ‘沙沙’那些人半蹲,或弯腰捡地上的钱,听着音乐,没人看。 齐永喊了一声,“小心!”话筒扔了,室内音响内传出‘咚隆’一声,才吓了他们一跳,看到钱少要摔倒了。 秦何早就一把抓着了钱少的衣服,稍微一用力,给他拽到了沙发上。 钱少傻笑着,翻身想接着睡。 “走吧。”秦何却一把架起他的身子,看都没看四周站起身子干笑的姑娘等人,而是朝着旁边露出放松笑容的齐永道:“和有些人打交道,说半句话都嫌多。朋友?钱场聚来的都什么东西。” 第二十七章 休息 ‘啪嗒’出了包厢门,门关上。 身后没一人追出来,屋内也只有音乐声,没有人的嗓音了。 秦何没走,半架着喝多的钱少,站在门前,托个人松松的。 “秦何你真的啥话都敢说啊”齐永望着秦何,也是看到钱少如今没事,忽然真的笑了起来,发现自己兄弟秦何还是那老样子,比自己厉害,是什么话都敢说出去。 他只是皮一皮,说点呛人的话,还是熟人之间,对陌生人可不会说这么得罪人的语句,谁知道会出什么事。 秦何站在了门前,听到没人追出来,才向着齐永道:“我还以为他们会打出来,正在这等着。没想到就这没音了。” “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齐永朝前走,“这些人不能玩了,只是真可惜那几个妹子,啧啧也不说这事了,我一会找个熟人代驾,把钱少送回去算了,他家没人,我还是把他带到我家,晚上看着他,不让他耍酒劲。” 齐永说着,手里转着车钥匙圈,“我先送你回去。” “我自己回去就行了。”秦何架着钱少,半托着他走,“我认识路。” “我知道你认识路。”齐永摇了摇头,“我是怕你喝多了路上打人” ‘沙’秦何停了一下步子,听着附近过道包厢内的音乐声,感受了一下自身,否决道:“没醉意,放心吧。” “真的?”齐永看了看秦何,相信了,朝前走,不相信也没用,他打不过秦何,还能霸王硬上车? “齐哥”随着喊声,不远处的过道里,过来一位服务员,他认识齐永二人,知道是老板的朋友,当瞧见了钱少喝多,就想要过来搭把手。 秦何架着钱少,觉得钱少也挺安静的,喝完就睡,是怎么个发酒疯法? 不明白,不去想了,自己架着就行了,自己能干的事,麻烦其他人干什么,作闹。 等下了楼,把钱少扔齐永车里,脸朝上,齐活。 秦何朝齐永摆了摆手,跑步回家,权当散步练劲了。 同时,楼上。 包厢内只有音乐声,几人坐着对视着,地上的钱捡完了,有的在刷着手机,聊着什么,变相的很安静。 等再过了一会,约莫十分钟。 他们对视了几眼,都不说话,默默走了,走的很慢,怕再碰上了那个说话不好听的秦老师。 但是说报复? 他们心里想想,觉得嘀咕几句就行了。 等下了楼,六人再相互一道别,看着是笑意,之前还在聊着,心里是想着大家也最好不见,见面想起这事,突生尴尬,地上的钱可是被分了。 而随着夜色过去。 齐永开着车到小区,进入地下停车场内,后座的钱少倒是悠悠转醒。 停好,开门下车。 齐永又拉开后车门,向着坐起身子的钱少道:“别装死了,赶快下车,别吐我车上!” “我草”钱少晃了晃脑袋,扶着车座下来,朝车前走了几步,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靠着身后的墙壁,迷迷糊糊的左右望了一圈,“秦老师去哪了” 他说着,摔的有点疼,清醒了一下,又问,“其他人去哪了” 话落,他就拿出了手机,想给那些人打电话。 “别联系了”齐永走前几步,也坐在了地上,从口袋内拿出了香烟,“我给你说件事,你就知道为啥我不让你和他们联系了。” “什么?”钱少有些懵。 齐永拿烟的手一停,正色把刚才的事情说上一遍,没有一丁点的添油加醋。 钱少听着听着,表情从理所当然的散钱开心,到难看、怒意,又露出笑容感谢,最后说出了一句很操蛋话,“我草!好不容易等到秦老师出手,我他妈还睡着了!” “你就该摔那一下!”齐永气笑了,听着四周淡淡回音,狠劲拍了他肩膀一下,“酒醒没?” 钱少揉了揉肩膀,揉了揉脸,晃了晃脑袋,“醒了,一点事都没有。” “那我给你说个事。”秦何从烟盒抽出一根烟,又给钱少递了一根,“吴老板那边怎么说?” “吴老板啊”钱少手拖着下巴,咬着烟嘴,没点,“秦老师前几天和他们出去了,算是打过交道我想问问秦老师怎么看?” “凑合。”齐永帮他点上,“规规矩矩的人,就是给我兄弟的钱有点少,几千万的玉石生意,才劈了两万小头” 齐永说着,不等钱少为秦老师开骂,又接着道:“我也听吴老板说了,他是怕秦何不接,所以才先给两万。昨天晚上吴老板本来想说这事,当面诚意说,这不是秦何来找咱们玩了,就没去。说到底你要负责这个事情。” “怎么成我的事了?”钱少懵了,说出来又反应过来,齐永是在给他下套,这样一弄,他想联系秦何,肯定也要联系吴老板,解决这事,又顺便结交了,更是促进几人关系,多开心! 顿时,钱少虽然感觉这主意不错,但也感觉自己被骗,扭脸向着齐永骂道:“好啊齐永,我借你车,借你钱,把你当亲儿子!你他妈如今算计老子!” “我”齐永正抽着烟时也愣了,听到钱少占他便宜,烟一扔,就要动手招呼,让他看看自己是打不过秦何,难道还修理不了他? 钱少骂完了,是忽然拿出了手机,向着就要动手的齐永笑道:“齐哥,你看咱们什么时候打电话?联系吴老板?” 夜深。 秦何回到家,洗漱,看会书,没过一会,也接到了吴老板等人的电话。 很简单的话语,过段时间聚聚,超老板也来。 到时候,钱少与齐永举荐,让自己加入商会,也是因为吴老板的事情,他们有意让自己拼齐、组建一个类似‘安保公司’的项目,他们投钱、拽人,自己当老总,也是镇场的。 一切看自己意思,他们心意放这了。 再细的事,往后再谈,到时候一块商量,不是一句话的事,他们关系得先跑过来。 秦何表示知道了,只要不耽误自己练武、练劲,这来钱的生意,肯定不会拒绝。 除外。 夜深了,躺床睡觉。 秦何琢磨一下今天的事,就是那几个人,想想他们会不会报复,谨慎准没错。 再又一想。 他们再厉害,还能厉害过豹子、方哥与吴老板他们?那些人可是真的会玩。 局一个比一个重,恨不得把人逼死。 尤其是那个方哥,实打实的癞子。 可是这个才没事。 就像是刘会计说的那样,真要出这个地方,出这个山,给方哥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去外地惹事,来找自己的事。 最多他吹牛皮的时候,他和他小弟说说,派人把秦何打了,真要弄事,他是贼,还赚钱了,躲灾与享受还来不及,谁傻了去外地来事? 他一个痞子,又不是穷凶极恶的悍匪,手有这么长?隔几座山? 真要伸过来,自己这次不会给谁面子,会给他剁了,提着头扔豹子桌上,你的人。 莫说刘会计言中的‘良哥’看似是大玩家,他一句话下来,那片山里玩的人都得掂量,想不想继续在省内营生了。 一笔一划的线在这。 自己站得笔直,靠在线里面,谁越线,打谁,站里,也占理。 睡觉。 夜色过去。 第二天一早,依旧就在家里打拳。 这般离梦境世界越来越近,秦何不耽搁任何时间,每分每秒都在珍惜,梦里还有许多事情恩怨,那可是刀刀见血,容不得丝毫分心。 接着练。 直到梦境的这日夜晚。 秦何才拿出了柜子里的灵芝,半截人参、梦境铜板,早早熬完了劲,晚上八点就躺在了床上,等着入梦。 并且药材是带出来的,本就在梦中存在,可以续接上去那个梦,带回去没问题。 再看看伤口,现在除了还有伤疤以外,伤势完全好了。 那这空有一身劲力,得练手,要把它给打圆润了。 西山大当家就是个不错的人选。 秦何闭上双眼,有仇不掖着,伤势也好了,找机会,灭他山上满门,饯行。 第二十八章 好刀! 夜色依旧。 秦何躺在床上,不知时间过了多久,似睡似醒间听到了悠悠蝉鸣,等再次睁开双眼,四周是刷着洋灰的墙壁,回来了。 起身望着窗外刚亮起的天色,手里的人参与灵芝都在,又续上了那个未做完的梦。 算算时间。 朝着屋中地面望去,地上的药香将要燃尽,梦中是一夜的时间过去,或者准确来说,自己这次好像比上次入梦的时间更早了? 自己记得上次醒来的时候,药香可是烧完了,只剩余灰。 要是这样来说、来猜,自己难道可以缩短梦中睡眠的时间?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自己能不能在梦中一闭眼,就回到了现实,等下次再续接这个梦境的时候,还是在梦中闭眼的那个瞬间? 秦何陷入思索,并且‘梦中睡眠时间’这个问题,是个比较重要的事,要是自己真能减少‘梦中睡眠时间’,早早醒来,自己的安全岂不是又多了一些保证? 因为谁知道梦中的自己睡觉时有没有‘知觉’,万一去往哪个危险的世界,半夜被人给杀了就好笑了。 到时候什么机缘不机缘,梦没了,全都是空的。 秦何思索着下床,走过去先用小铲子把药香切灭了,又根据实际所推测,或许真是自己体质提高的缘故,让睡眠时间相应减少了,也有可能是更熟悉了梦境,所以来的快了? 再或者是这个药香烧的慢? 窗外刚亮起的天色作为见证,应该和药香快慢没有关系,也不可能是自己睡的早了。 那如今也许只剩两种猜测,关于梦境世界的睡眠时间长短,要么是和自己体质强弱有关,要么就是入梦这个奇异的‘神通’,也能熟能生巧。 反正不管是哪个都是好事。 秦何感受了一下自身,体力充沛,恢复的很好,没有因为睡眠减少而有所改变,这就行了。 剩下的事就是西山大当家的事,找个机会灭他满山满门,是势在必行的事。 不然,最简单的一个问题,不杀他们,他们难道就不惦记自己?自己可是杀了他们十几位兄弟。 这年头的大当家,可不是像方哥那样说说话,找找场面就行,而是真有可能杀过来,刀刀见血,不能赌。 并且自己为了这次复仇杀人,已经在现实内谋划了十日,如今有了大致的计划,就是这几日和冯爷一块,先在家里看着,护着,以防上山的时候和他们错开,扑一空,耽误时间。 先稳几天。 如果他们不来,那就等快回去的最后几天动手,这样就算是受伤了,也不影响自己练功,自己把事情前后分的很清楚,功夫不能落下,这是根本。 可不管怎样,等几天以后,动手的方法就多了,可以逮着机会,藏在他们的山脚,山寨外面,一个一个的来,慢慢把他们捕杀干净。 但这样他们一旦得知消息,可能会怕、会跑,会聚一块,会喊人,不一定能杀完,自己安全隐患也多。 不动则已,动就得斩草除根,找人帮自己守着山口,一个不留。 除外,西山大当家那里人多不多的问题,自己原先找冯爷问过了。 冯爷也是挑着他知道的事情说,说,西山大当家的名声听起来是很威风,但他的手下匪徒好似不过百,约莫六七十来号人? 再具体一点,冯爷就不清楚了。 可是再远一点,听冯爷说了,城镇那边,附近城镇往来的商路大山那块,那里确实是鱼龙混杂,多的山匪百十号,听说还有匪头牵线,组成一大块土匪窝。 西山大当家也是在里面挂着‘西山’头衔,算是他们的‘盟友。’ 但像是一些小山头,靠着小镇乡,能有几十号土匪占着,那都是开玩笑的。 这年头有的人都吃不饱,再加上小乡、小城,没有冯爷这样的大商,没经久的商道,怎么养活他们?全靠跑着去外地打秋风,跑着跑着,就没人了。 很多人都来单干。 自己原先碰上的那名单干的山匪,或许就是跑出来的匪。 一人吃饱潇洒,尽捡一些小活干。 秦何最后总结了一下,这次不是杀一人,是杀一群人,要准备好,备好件像样的刀兵,锋刃不能钝了,锐气不能钝了。 等天色再亮一会,去找冯爷看看,看看他那里有没有好兵器,这事也是大事,要明说。 不然冯爷要是不帮自己,自己杀完了那些山匪,或者被那些山匪杀了,谁知道是自己干的,最后连个名声和收尸的人都没,那才是笑了。 做事就要敞亮,要让人知道,是自己做的,就是自己做的,有什么好遮掩的。 思索着。 秦何开始接着打拳。 直到学生来上学,师兄一堂课落。 秦何一顿饭落,整了整衣服,出门,直向着冯爷的府邸行去。 来到门口。 门前的家丁见到秦何,是唤了一声,“秦哥儿!” 让行。 秦何抱拳还礼,进入府内,猛地一眼望去,门内多了几名佩刀护卫,大院中的庭院前,也有两名护卫在交谈。 看来冯爷也在防着,怕西山大当家那些人真杀过来,能说清土匪的胆气? 包括师兄的院子外面,也有冯爷安排的人保护,以防万一。 “秦小哥来找冯爷?”院内护卫看到秦何过来,笑着打招呼,又分出一人过来引路。 经过石子小道。 秦何和护卫随意聊着,来到了正堂。 冯爷正在厅堂内坐着看账本。 厅堂外还站着两名护卫。 “秦小哥来了”冯老财听到脚步声,朝着秦何这边望了一眼,招了招手,屋里坐。 ‘啪嗒’引路的护卫抱拳,回去值守。 秦何走进屋内,又和屋内的四名护卫点头招呼,没说话。 “伤势咋样?”冯老财把账本合上,望着秦何。 秦何笑着走到桌子旁边拿上茶壶,帮冯爷添点茶水。 “钱不够用?”冯老财一手放在茶杯旁,接着,等茶倒好,又一摆手指着对面的红木板凳道:“坐。” “伤势很浅。”秦何活动一下胳膊,坐在板凳上,“已经好了。冯爷给的钱一分没动,药材都是东店师傅抓的。” “好了?”冯老财看到秦何坐下以后是笑了,“需要什么药,就去抓。铺子里没,就过来找我。秦小哥这么俊的身手不能落下,也不能留下病根。” “多谢冯爷。”秦何起身抱拳。 “坐!”冯老财皱眉,站起身子,避开秦何手上的肩膀,给秦何按着坐下。 同时冯老财也坐回原位,望向了门外道:“这段时间秦小哥就先别出镇子了,咱们杀了西山大当家的人,这个仇是结下了,他们山匪可是心眼小,估计正盯着咱。” “我今天来找冯爷,也是这个意思。”秦何听冯爷说到这事,也顺着意思道:“我有意在这段安稳以后,杀上西山只是缺一把兵器,平常买来的刀刃卷儿了,我怕到时候不利。” “秦小哥想杀过去?”冯老财品口茶,仔细想了想,忽然道:“到时候你来我府上点人。而这段秦小哥现在府内住着吧,他们只要敢来,我也和他们扳扳腕子!更想看看到底是谁想整我。是不是大贺山的山匪们串通一气了,还是我还得罪了哪个大城的财主!真以为我冯老财怕了他们?” “冯爷待秦何不薄”秦何望着冯爷,“只要找到人,冯爷一句话的事。” 冯老财看着秦何,突然笑了,“我相信秦小哥。” 说着,他望向了四周的一名护卫,“前段时间胡掌柜不是送来一把好刀吗?去帮秦小哥取来” 护卫领命。 而随着时间过去。 接近中午的时候。 千里外的尤省,燕杜城。 柳家府邸门前。 在一片‘柳爷好’的问好声中。 柳三正带着八名刀客走入了这宽敞的府邸。 刀客身上背着猎物、短工,刀剑,这三天来他们去打猎了,今天才回来,收获也不错。 除去路上吃的,如今还有半只野猪,四只野兔,三只羊腿。 同时院内一位侍女上前一步,托盘里有一条干净的手帕。 旁边的管家也想要前迎。 柳三摆了摆手让管家退去,又一边走着,一边接过手帕,仔细擦着手,头也没抬,向着近处迎来的一位家丁问道:“我在回来的路上,听四儿来信说,说我出去的这三天,张大人来找过我?” “是!”家丁驻步,看到柳爷接着向前走,也前跑几步跟上,“张大人前两天来的时候,特意带来了几串珠子,说礼尚往来,想让您过过眼” “东西在哪?”柳三看到手擦干净了,才回身望着家丁,“人在哪?” “人”家丁望着柳三平静的眼神,心里一咯噔,知道东西收错了,便有些胆怯的指了指后院道:“大夫人以为张大人是您的好友,就把东西收下了张大人得知您去游猎,也在前日回去了” “收下了”柳三深吸了一口气,“你挺机灵的一个人,怎么办的事?给张大人送回去。你去。” “是”家丁有些害怕的应声,转身快走几步,和远处的管家说了说,管家带他去往库房,取珠子、备马。 柳三见到家丁离开,又望向了旁边的两名刀手护卫,“你们二人也跟过去,等他把东西送到了,当着张大人的面,把他给杀了,和张大人说,下人不懂规矩。我想张大人这么聪明又谨慎的人,应该是不会再给我送东西,也不会再拜访我了。他谨慎的胆子和钱眼一样小。” “是,柳爷!”两名刀手应诺,把肩上的猎物交给同伴,又相视一眼,跟上了那名家丁。 柳三擦干净了手,走到了水池边,把手帕洗干净,交给了旁边的护卫,“我师父经常教我。由俭入奢易,由奢入简难。我原先被逐出师门的时候,可是连顿饱饭都吃不上哪有干净的抹布用” 几名护卫不敢接话。 柳三摇了摇头,“你们这些人没点意思。没人听我讲往事” 走了几步。 柳三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向着跟上的这几名护卫道:“也不知道我那郑师弟过得如何,如今又住在哪里。我那崽子快两岁了,到了学字的年纪,缺一先生。我师弟他继承了师父的学问衣钵,有学问。” 柳三说着,也是想起了郑师兄,脸上多了几分回忆般的笑意,“你们是不知道小时候我经常带师弟去河里摸鱼,他身子骨弱,每次都是在岸上看着鱼篓小时候他被欺负,也是我帮他打回来我也记得被师父逐出师门那天,他跪着求师父,可惜我被那老东西赶出了那省,早不知师弟的下落。但如今仇怨已报,恩怨已经了结。我现在唯一还惦记的就是我那位师弟,你们去寻寻他吧。只要寻来,我们师兄弟连手,一文一武,这天下大可去得。” “是!”护卫应声,不管寻人这事是不是大海捞针,但柳爷既然下了令,他们就算是跳进海里摸针,淹不死就要找,况且这也不是死命令。 他们受柳爷这么多年恩情,荣华富贵,该找、该报。 但柳三见到护卫将要离去,却又虚手一拦,摇了摇头道:“算了,我师弟这人性子弱。若是他现在有妻儿,定然不会来掺和我这的事。让他们安安静静一生吧,他小时候经常和我说的愿望,就是想娶妻生子,平静过完这一辈子。咱们满手血腥的人,太脏,还是不叨唠他了。” 话落,柳三好似打猎累了,想回屋休息,也不说了。 而随着那名家丁骑马去往张大人那里,后面两名刀客跟上,说着护送。 同在另一边,良县。 秦何也见到了刀,唐刀的样式,刀刃锋利,如薄叶,刀身算上刀柄、却有四尺二寸长,六斤多重,刀背些厚,拿着趁手。 不得不说是一把好刀,能杀人的刀。 秦何爱不释手,向着冯爷道罪一声,去后院练习了,刀是好刀,也要熟悉。 往后两天,都在冯爷府邸住着,偶尔回去看看,都在练秘籍上的兵器刀法、练累了,慢慢打拳熬劲。 一切都在等,等待着梦醒的那几日来临,是不是好刀就知道了。 但随着时间过去。 第四天,约莫八点左右。 一行七位大汉骑马却来到了县城门前。 当先一位布衣中年是西山的二当家,他这次带山内六名好手过来,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胆子大,或者有某种底气,想要去冯爷府上做客,说说上次雨夜杀人的事,再让冯爷把杀人凶手秦何交出来,他好和兄弟们有个交代。 尤其城内有他的探子,他已经打探清楚了,知晓秦何是这段时间去的冯爷商队,估计和冯爷没什么交情,所以这事应该好办,也不担心冯爷会不会驱打他们。 二当家有这样的胆气,怕什么?怕死他也当不上土匪头了,怎么能镇住一众亡命徒? 可是说实话,他是觉得冯爷拖家带口百十号人,上有老下有小,肯定是能平则平,不想和自己这些亡命徒撕破最后脸面。 到时候自己等人杀到镇里,谁怕? 当地的镇大人,还是不提了,他都怕冯爷,还怎么保护冯爷? 二当家觉得自己能镇住,他背后是大贺山,千名好汉!冯爷不傻,他是商人,会自行掂量。 “二当家来冯老财这里要人”山匪是不知道二当家的心思,反而离县城越来越近,便追捧二当家的胆气,也是给自己打气,“等二当家单刀赴会的事情传出去,堪比关老爷,谁都高看咱们西山!” “孙七这话听起来舒服。”另一人追捧道:“咱们西山有这么大的名声,就是二爷和大爷用命闯出来的!” “你两个消停消停吧。”二当家骑着马,神情悠然自然,也喜欢听追捧,但心里敞亮的很,还是得小心。 等到冯府门前。 一名山匪下马过去,高喊,“西山二当家前来拜访。”让护卫通报, ‘铿锵’的刀兵出鞘声,有护卫去通报,但另外三名护卫却是拦着在了门前,如临大敌。 二当家不惧,骑马望着他们。 同时在院内。 护卫跑到了厅堂,也向着正在盘账的冯爷说了这事,门外有山匪拜访,西山的二当家亲自来了! “多少人?”冯老财询问,放下了账本。 “七人。”护卫实话实话,“我只看到了七人。” “估计是先来吓唬我”冯老财琢磨了一下,望向了旁边的护卫,“去练武场喊秦小哥。也让那些人进来。” “是!”护卫应声,先去找了秦何,随后又去了门前。 秦何来到厅堂,之前路上听护卫说了,如今一见冯爷,询问道:“冯爷是什么意思?” 秦何说着,手掌放在了腰侧刀鞘的刀柄上,“只要就他们几个,杀了?”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冯老财让秦何坐在自己旁边,又推过去一杯茶水,想了想,心里一狠,知道山匪说来说去,不一定会放过自己,干脆撕破脸皮,便言道:“我不迂腐,听秦小哥的” 冯老财说着,望向四周听命的护卫,“只要秦小哥动手杀!” “是!”八名护卫应声,身子站的笔直。 秦何未言,左手端起杯子,品着茶水,右手掌一直放在刀柄上。 没等一会,二当家他们来到了堂内。 “二当家的名号我早有耳闻。”冯老财笑呵呵的站起身子,也不复刚才的凶狠样子,只要秦小哥不动手,他脸面不会让人挑出把柄。 谁知道府外还有没有山匪,先问。 “冯爷的名声才是传遍咱们这片山”二当家正正方方的落座,坐的四稳八平,不慌不忙,真像是来做客一样。 身后六名山匪展开,平视着四周,又在秦何身上停了一下,因为堂内除了他们二当家和冯老财以外,秦何也是坐着的。 “二当家所来何事?”冯老财让人倒茶,探寻问道:“尝尝这茶叶子,要是好了,二当家不嫌弃,也给大当家带回去一些” “冯爷!”二当家出声打断,也是先声夺人,直接打开天窗道:“咱们都是明白人,我们就七人来这了,你也别在套话了。我们来你这的事情也很简单,你上次杀我兄弟,一条条人命在这放着,我不讲道理。只说杀人偿命!” 二当家说到这里,往椅子后背一靠,“冯爷,你活的很舒坦。可是大贺山千余名兄弟们都是在山里住着,不舒服。他们想讨个说法,就让我来了。” “怎么个说法?”冯爷脸色冷了下来。 “我也不难为你。”二当家转着茶杯,吐出两个字,“交人。” “交人?”冯爷眼睛半合着,没想到这山匪真是胆大,就单单七人,真敢来他冯老财的府上要人! 又吓唬他,大贺山千人? 他冯老财还真不怕了,因为今天敢交秦何,他同意了,明天又会让他交谁? 秦小哥说得对,就得杀了他们! “我把秦小兄弟当自家人!”冯老财望着秦何,又偏头看着二当家,断言道:“你让我交出我家人?二当家是在做梦?” “那位就是秦何兄弟?”二当家没理冯爷,而是顺着冯老财的目光,指了指秦何,“人,我们要带走。是大当家吩咐的,冯爷有什么不满,可以再来西山要人。” 二当家说着,又望向了秦何,“兄弟,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要是英雄,就跟我们走,别让冯爷为难,也别让我们为难。” “对,一人做事一人当。”秦何听到这人巧舌如簧,还想反间,是郑重点头,在二当家泛起笑意的目光中站起身子,向着他走去。 二当家的笑意越发浓厚,向着冯爷敬茶。 冯老财好似认命,回敬。 秦何走近,望着品茶的二当家,他身后准备上来擒着自己的山匪。 “但我还知道有句话叫” ‘铿锵’刀锋在灯火下闪出寒光。 秦何抽刀猛然前踏一步,锋利窄斜的刀身,轻易的刺穿了二当家的胸口,穿了他的心脏! ‘哗啦’茶水打翻。 二当家睁大了眼睛,下意识想要握着心口的刀刃。 “死人不会为难” 啪嗒— 房门被关上。 护卫拦着了门口,抽出了刀剑。 另外二位护卫站在了冯爷身前。 秦何杀了二当家,反手抽刀,“这几人交给我,你们保护好冯爷。” 话落,秦何冲入另外六名山匪身前,唐刀横批斜下,带动风声,招架的山匪长刀‘咔嚓’断开,刀刃从他肩膀切进,身子被斜切半截,砍到在了肚脐! 二当家的身子慢慢倒下,带翻了桌椅,望着被秦何轻易杀死的手下,溅出的血液、折断的刀剑,到死他都没有想到冯老财真敢杀他,秦何真敢杀人,得罪他们大贺山 一时,嘶喊惨叫声响彻厅堂内外! 从厅堂外路过的人,受到惨叫声惊吓,下意识望去,只见到灯火映照,堂内有隐约的人影映在窗户上。 有的山匪想跑,被秦何一刀斩断了脖子,人头‘啪嗒’飞撞在了大门上,窗户纸上被溅上了血滴。 “别看”院外的夫人露出恐惧的眼神,转身紧紧抱着怀内的孩童,掩着他的耳朵。 侍女们护着夫人,朝着院外退去,院内的家丁向着厅堂冲来。 短短十息,喊杀声停止。 门槛好似有乌黑的血液溢出。 堂内,秦何抹了一下脸上的血珠,从最后一名山匪的背心抽出长刀,刀刃鲜血未染,回身刀口向下抱拳,嗅着弥漫的腥味,目光从堂内残肢掠过,望着被护卫包围的冯爷道:“冯爷,秦何不才,弄脏了您的府邸。” 第二十九章 心领了 “不打紧不打紧!” ‘啪嗒’冯老财大笑着把茶水放下,又紧接着站起身子鼓掌拍手,表情尽是高兴与称赞,没有任何一丁点别的意思。 如今他冯老财心里只有高兴,今天是真见到了这位秦小哥的身手,那一刀一条人命,这武艺,这本事! 任魏家二兄弟这几天如何形容雨林那一幕,都没有今日来的震撼! 果然听闻不如一见! “秦小哥有没有伤着?”冯老财关心询问,脚底踩着粘稠血腥,向着秦何走去。 他也是见过风浪的人,对屋内的残肢视若不见,眼里只剩下秦小哥这块散发着金光的璞玉! 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本事,再过几年那可了得? “一群宵小。”秦何收刀入鞘,笑着道:“有冯爷的宝刀护身,他们怎么能伤我?” “宝刀配英雄!”冯老财大赞,又转身望向四周的护卫,“把地方收拾干净!” “是!”护卫应声,都朝着秦何投来尊敬推崇的目光,因为像是他们这些护卫,当然喜欢家里有个武艺高的头头,这样他们才能安全,冯爷安全。 并且再等秦小哥的名声响了,他们将来出门跑道了。 别人一问。 他们张口说着家里谁谁谁坐镇,多有面子?谁敢惹? 这年头有过人的武艺傍身,就是人的胆,说话的底气! 玩枪的少数,真要到时候了,还是拿人命填,武艺高,压场子,在哪里都吃香。 冯老财就看中了秦何的身手,感叹自己捡到宝了! 人家二兄弟真是一文一武! “走走”冯老财拉着秦何,准备让人在后院摆上一桌,忙了半天都还没吃饭。 秦何是望了望正在被护卫们冲水、打扫的厅堂,“冯爷,这些人怎么办?” “西山二当家的事先放着,压着,锁着消息就行了。”冯老财拉着秦何往外走,“他们进了咱们府上,谁知道他们是在吃喝,还是在土里地上躺着?” 冯老财说着,又向着旁边的护卫道:“明天找几位戏班师傅,在咱们府上摆七天的戏,让他们唱得响亮些。再去酒楼每日订一桌子饭菜,让天天中午和晚上送来。” 护卫点头,等心里记好,记清楚了,才领命一声,去找管家。 秦何跟着冯老财朝后院走,也明白这事是能压一时算一时,让西山的大当家误以为二当家正在府内做客。 看,戏班子,大厨子,这多热情? 面子给这么足,总得留下来待几天吧?让世人看看,他西山二当家的胆气。 府内上下又都是冯爷的心腹,不是心腹的也被赶去了后院,先待着,消息不会泄露。 秦何要是没猜错,现在就等着自己动手,冯爷就会拨人给自己。 “冯爷放心。”秦何想到这,也没隐瞒什么,直接给冯爷一个准信,“等三日后,秦何估计要在冯爷这里要点人,去堵着西山口。” “秦小哥是我冯老财的兄弟。”冯老财笑容不变,“用人不需要和我说,带上他们走就行。需要药材,就叫管家,管家会带秦小哥去库房取。” ‘嗒’秦何郑重抱拳,不说什么感恩的话,事情是做出来的。 冯老财命人准备饭菜,秦兄弟练武练了一天,刚才又动了手,早就饿了,多说无益。 当晚,大餐一顿。 秦何喝的不多,二两小酒活活血,接着打拳。 映着夜色,冯爷这里的练武场宽阔,两侧架子十八般武器都有,还有人对练,可不能浪费了这么好的场地。 一夜无事。 练完劲睡觉。 早晨起来,陪冯爷吃个早茶,上午听着戏班子,在练功场打拳,一天过得潇洒。 但是等晚上七点这会。 一位护卫却小跑着过来,带着尊敬的笑容,向着自己说了一件事,师兄喊回去吃饭。 收拾一下。 秦何也不知道师兄喊自己干什么,反正回去就行了。 等来到了家里,来到厅堂,一桌子饭菜正在摆着。 中间一个小米盆,四菜一汤。 两套碗碟。 郑师兄正坐在椅子上,望着走来的秦何,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吃饭。一会就凉了,还得热。” “好。”秦何点头,走到了桌子对面,盛碗米,开始吃。 厅堂内响起碗筷声。 郑师兄手里拿着筷子,叨了一口青菜,就着米,嚼着,咽下,又接着夹菜,目光一直在桌子饭菜上,“我听冯爷说,师弟在他府中杀了人?西山的人?因为这事,冯爷是赞不绝口,今日一直和我说师弟的身手如何如何。” “一群贼”秦何扒拉着米饭,咽完这一口,才接着道:“现在能杀他西山几人,将来也少点敌手刀兵。” “师弟是准备?”郑师兄停下筷子,望着还在吃饭的秦何,“杀去西山?” “对。”秦何放下碗筷,“我也不瞒师兄,师弟是准备过几日上山杀了他们!” ‘吭嗒’郑师兄把筷子放在碗上,他的米还剩半碗。 “师兄吃饭”秦何忽然笑着站起身子,拿勺子接着在桌上的小盆内盛米,盛完接着吃,叮铃咣当都是碗筷声。 郑师兄看了秦何一会,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我真不该让你去冯爷那里当差” “师兄给的布衫很漂亮。”秦何嘿的一笑,站起身子,转个圈让师兄看看,穿的是那天早上师兄给自己的那一身青衫。 郑师兄手掌紧了又松,无奈笑了,“罢了罢了,随你吧,记得万事要小心。” 秦何点头,吃饭,等吃完饭,吃饱了,抱拳一礼,该练劲了。 只是等迎面走到师兄旁边。 郑师兄正吃着饭的时候,却突然左手伸出,探手一拦。 秦何下意识一闪,左手胳膊起劲,手掌劈盖着抓下,想擒着师兄的手腕。 ‘咳嗒’郑师兄站起身子,手掌收回,另一只手成拳,打向秦何的心口! 秦何打出去的左胳膊横栏一架,‘啪嗒’声响,有点疼,但右手早已捏成了炮拳,停在了半空,郑师兄的面目前方,半尺外,撤劲了。 郑师兄没有退了一步,也没闪,而是晃了晃打出去的右手手腕,又上下打量了秦何几眼,暗惊自己师弟怎么练的劲? 他一拳打在师弟的胳膊上,就像是打在沙包袋子上一样,只感觉厚实。 秦何一抱拳,歉意道:“师兄,秦何刚才得罪了” “功夫到家了。”郑师兄点了点头,背着手了,“学问不到家。” 郑师兄说着,走到院落,好似又想起了什么,向着还在屋内保持抱拳架势的秦何道:“西边肉铺,张镖头有事找你。估计他现在已经送完孩子过去了,你看看他有什么事吧。” “好”秦何想了想,点头。 肉铺离家不远,就在三百米外的街道。 秦何出了院子,走了半条街,映着夜色与店家灯火一望,张镖头就站在街道那,和过往熟人打着招呼。 走近。 张镖头正和人聊天时,也不时望着学堂这边,当见到了秦何走来,便告别了旁边的朋友,一边朝着秦何前迎,一边抱拳笑道:“秦小哥,又叨唠了。” 秦何望着张镖头,“张镖头到底是什么意思?” “今夜的月亮真大。”张镖头赞叹了一句,又指了指旁边的一家客栈,“赏月喝酒?” “好雅兴。”秦何虚握着腰侧的刀柄,跟着张镖头过去。 等进来客栈,小二欢迎着、听到张镖头吩咐,又把酒摆上。 秦何坐在窗户旁,附近人少,又望向正在倒酒的张镖头道:“张镖头,客栈来了,月亮也看了,等会喝酒的时候,有话明说吧。堂哥让我早些回去。” “那烟抽的怎么样?”张镖头忽然抬头问了一句,把酒推过。 “没动。”秦何接过酒杯,没喝,“在家里放着。” 张镖头见了,把秦何的酒杯拿来,一口干了,抹了一下嘴巴,“还是那句话。郑先生对我有恩,冯爷那事秦小哥就不要掺和了” “为何?”秦何望着张镖头,“是冯爷做错了什么?还是我做错了什么?” “没有什么对错。”张镖头摇了摇头,“只是你没本事,没钱的时候,所有人都在躲着你。但等你有钱了,谁都想从你身上叨一块肉。而秦小哥现在就是护肉的鹰,小心被人啄了眼” 话落,张镖头起身向着秦何一敬,转身走了。 秦何摸着刀柄,等张镖头出门,走远了,才拿起桌上他的那杯酒,向着窗外远方一敬,“谢张镖头好意。” 第三十章 西山结! 小酌一杯。 秦何望了一会月亮,站起身子就走。 酒钱张镖头早就结过了,他请的酒。 等回到家里。 秦何待在自己屋内打拳练劲,没什么事情和郑师兄说的,师兄说不定也不知道这些事情,不然肯定会劝,会在院中等着自己说说这事,开个家庭小会。 那既然这样,师兄不知道就不知道吧,知道了也是多一些担心,还不如不言。 “这句词” 如今,郑师兄正在屋中教着他的孩子读书识字。 床边,他的妻子正在修补着衣衫,偶尔抬头看看灯火下背书的孩子,教书的丈夫,带着暖人的笑意。 郑师兄感受到妻子的目光,也笑着点头,笑容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担忧与多余。 他如今确实不知道张镖头和冯爷的事。 他只是感觉自己师弟帮冯爷做差事,那认识张镖头没什么意外。 毕竟都是武人,还在一个镇里,张镖头的孩子还跟着自己做学问,那和自己师弟吃顿饭,聊个天,没什么好奇怪的。 学生们的长辈经常给自己送鸡蛋肉食,柴米油盐,也亲近秦何。 乡里乡亲,都熟,说不准张镖头听闻了自己师弟的身手,还想和冯爷‘抢’人。 郑师兄觉得是好事,自己师弟成了香馍馍,最好再和邻居打好关系,慢慢融入镇子,什么都别想了吧。 到时候再给师弟说个媒,自己再努力努力,存上一些钱给师弟置办一套院落,娶妻生子,后半生就着落了。 郑师兄想到这里,在他妻子和孩子抬头好奇的目光中笑了。 一夜过去。 天色亮白。 秦何起的很早,出门和院中正在备书备教材的师兄打个招呼,吃了一个脆饼,喝了一碗稀饭就走。 冯爷那边也备好了早粥,有牛条肉,这两边都要吃,不吃都不好交代。 等出了门。 秦何摸着肚子,等绕一圈跑过去,什么东西都没了,还能吃。 也在跑上几圈,来到冯爷府邸。 府内传来隐约乐器声。 秦何在护卫的问好声中进门,这院子内热闹,戏班子台已经搭建了起来,扎了一个摊,开始在这大户内表演。 前面冯爷坐着,桌上摆着甜点,身旁十余名护卫排开。 旁边还有一个板凳,上面坐着一位中年,穿的是与二当家一模一样的衣服,体格也类似,还画了一点妆。 秦何猛一看,就是二当家‘活了!’ 他身后还站着六人,他们的衣服也几位山匪相似,都是冯爷命家里裁缝连夜比照着赶制的。 鱼目混珠。 就算是戏班子里面有内鬼,那出去门乱说,也是那‘七位大汉’坐着,一身子草莽气!西山二当家单刀赴会,果然名不虚传! “秦小哥”冯老财见到秦何走来,招手旁边座位。 ‘二当家’等人还向着秦何点头,虽然没笑、但招呼与敬意都在这里边。 “冯爷。”秦何走来问好,又向着二当家一抱拳道:“二当家。” 落座。 秦何望着侍女端上的盘子,上面放着一碗粥,盛着油条、伴着酱香肉柳,听着戏曲,吃喝的自在。 冯爷的生活是挺精致的。 秦何得空享个福,听完了这场戏曲,喝完了这粥,旁边院子的练武场还在等着自己。 “人这两天找齐”冯老财见到秦何吃的咣当乱响,在他看来倒是大方敞亮劲,倒是笑了,混着戏曲声,小声道:“都是些好手,秦小哥放心用就是” “杀过人?”秦何抬头,“多少人?” 冯老财把他桌上的油条给秦何端了过来,“他们最小的,都跟着老哥跑了七年的商路,胆气足的很。一百人,够不够用?” “那我可是不客气了”秦何笑了,接过冯爷的盘子,拿起油条,吃。 “一个心结难受”冯老财看到秦何吃的满手油,也笑了,“要是能探知到是谁为难我冯老财,不用见刀兵也行。山匪也是人,是人都会审时度势,他们见人围山,说不定就出口信了。” “冯爷放心。”秦何吃着东西,“秦何都会完善,明白事情轻重。” “要是事不可成,就回来吧。”冯老财坐正了身子,望着戏台班子,“上台唱戏的死不了,上山的可是难下来。” 秦何点头,吃完了饭,拿起手绢擦了擦手,抱拳,“我堂兄一直想置办一个宽敞的学堂,教更多的学生。” 话落,秦何又向着二当家一礼,去往练武场,接着熬劲。 只是等来到这。 刚进院门口,院内站着四十多人。 他们一见秦何,是齐齐抱拳道:“见过秦哥儿!” 秦何被这场面整笑了,抱拳还礼,要是自己没有猜错,这些人就是过几天陪自己一块上山的,如今来报个道。 剩下的人还在整理后事,估摸这两天就来府内齐聚,然后分散在城内,避免有心人耳目。 一切都等几日后的夜晚上山。 秦何静下心思,接着练,磨打武艺多日,等的不就是刀起刀落的那个瞬间。 时间过去。 这几日就待在冯爷的府上渡过。 往后来的护卫也和自己打过照面,就回去了。 直到第九日晚上,和冯爷约定好的时间。 秦何约莫明天就要回去,今夜就在厅堂内吃粥的时候,向着冯爷确认道:“冯爷,人都齐了吧?” “就等秦小哥的信”冯爷接过侍女的手帕,擦了擦嘴,“西城口,秦小哥只要出城,他们就会跟上,在路上集合,听秦小哥的安排。” ‘嗒’秦何抱拳,等吃完了这顿饭,携刀向着院外走去,没让冯爷相送。 来到府外。 管家已经备好了一匹骏马。 秦何翻身上去,直向着城外行去。 但随着离镇外越来越近。 秦何倒是瞧见了张镖头站在镇门前,不由放慢了速度,他正站在路中间,总不能撞过去,他对自己一直没有恶意,只有用心相劝。 张镖头见到秦何要出镇,又前走几步,抱拳一拦道:“秦小哥是要出城?前几日一场大雨过去,天气凉了。” 他说着,笑指了指了旁边的一家客栈,“咱们去小酌一杯?暖暖身子?今晚的月亮圆,可不能辜负了这么好的月色美景。” “张镖头。”秦何坐在马上,拉着缰绳,“今日估计不行,咱们改日再续。” “秦小哥真要出这个城?”张镖头指着镇外,望着秦何,又想了想,压下了想说的话,换为了一叹道:“可惜了这月色美景” 秦何看了张镖头一眼,抱拳,策马扬尘而去。 张镖头望着离去的秦何,摇了摇头,多好的鹰,为什么偏要和一群秃鹫来抢肉。 不久,一位镖师向着张镖头走来,压低声音道:“冯爷的人确实在这几日内陆续出了城外,都是街里街亲,我绝对不会认错人。” 张镖头没有说话,向着镖局方向行去。 镇外。 秦何行在路上,附近的村口边有的护卫策马而来,有的护卫正在骑马路上慢走着,等着自己。 他们身侧、马侧,都有刀兵。 不多时。 行出镇外两里左右,秦何身旁就围拢了七十多人,骏马扬蹄,灰尘弥漫土路,声势颇有些浩荡之感。 但随着一路急行,人渐渐汇聚,一同来到了西山五里外的一条林中土路上。 众人前方负责探路的两名护卫,当他们映着夜色,看到前方林中土路上有些翻动的泥印,折射的潮湿倒影,却相视一眼,没往前走,反而无意看了看两侧林中,又突然拐回头,奔走五十米左右,向着众人前方策马为先的秦何道:“秦哥儿,前面好像有埋伏慢些” 秦何看了看护卫,见他们比划了一个‘拌马’的动作,心里明白过来,也同时伸手向上,让后方的护卫们慢行。 “屡屡”护卫们放慢了马速,看似经常碰上这种情况。有的下马,有的向着旁边的树林里摸。 同时在八十米外的左侧林中。 二十多名身穿夜行衣的大汉,见到林外的秦何等人行的慢了,都把目光放在了他们前方的首领身上。 “哥,消息有点不对啊” “是啊,这事来的太仓促,咱们还没和西山当家通气,也没把陷阱布置盖好他们如今来的这么多人恐怕我们” 他们小声询问,手里拿着弓弩,还有害怕与担忧。 “他们也发现我们了”大汉看到秦何等人在五十米外不动了,又听到了林子内有脚步声以后,目光中狠意闪过,“先下手为强!想活命,动手!” 话落,众人手里的弓弩放开,‘嗖嗖’的风啸声在林中响起,向着秦何的位置袭去! 但还有的人跑了,箭都没放,就逃了,他们听着林内错乱的脚步声,慌乱与惊惧浮现在他们脸上,他们怕死,没想到这次来这么多人。 秦何时刻注意四周,当听到了阵阵风啸声,前方林中脚步声,便下意识往后一闪身子,贴在了马身侧,有支弩箭擦着自己胸前的一寸过去,‘啪嗒’钉在了另一侧的树上,劲力已去,只是钉在了树皮。 其余的弩箭都落在了地上。 ‘咴咴’骏马受惊嘶鸣。 “有埋伏!”护卫四散而开,抽出了刀剑下马,分别躲在了马匹旁侧。 ‘沙沙’外侧林中的护卫确定了位置,和迎来的山匪杀成一团! 逃跑的人更是被包围而来的护卫逮着,一刀斩于林中! 秦何寻着声音,提刀向着前方林中疾行,一步跃了进去,见到身穿黑衣的人,手起刀落,没有一合之敌。 他们被几倍数量的人围着,不少人心气已去,片刻只剩重伤哀嚎,全部留在这里。 只是,消息是怎么走漏的? 秦何思索着,拿着一块黑布擦着手上的血,擦着刀刃,走出了林子,走回了骏马旁,走到了树边,望着被护卫压来的首领活口,拔下了之前的弓弩,箭刃架在他的脖子上,“你是不是西山的人?又是怎么知道我们出镇的?” 山匪什么话都不说,脑袋反而向着箭刃上靠,满脸死志。 护卫拉着,怕他自寻短见。 秦何见了,又看了看几名受伤被人抬出林中的护卫,手掌摸到箭矢的中间,蓄力扬起,‘噗呲’穿了首领的脖颈,血液溅洒,成全他的忠义。 山上的匪还多着,看看是不是都如此忠心。 “走。” ‘啪嗒’首领尸体倒地。 秦何翻身上马,向着未发一言的众护卫道:“消息走漏了,不能耽搁。” “是”护卫们应声,上马。刚才一战负伤的护卫,立刻回镇,秦哥吩咐的。 继续映着夜色向着前走。 等快到了西山下,山寨前,约莫还有两里的路程,秦何才朝后一摆手,所有人下马,步行,摸过去,试着把山寨围拢。 西山也不高,步行分散开登过山林。 山寨在西山另一头的一座山谷内,冯爷也有探子,早就摸清他们的位置。 秦何听冯爷说,他们山寨是一个类似于古时营寨的建筑。 山寨里有二十余间石屋,也有洋灰刷墙壁、草屋,都是山匪们住的地方,里面没有任何俘虏,平常被抓上山寨里面的人,男人要么加入他们山寨,女人玩腻了,就卖到了窑子里,玩死了,就埋了。 秦何回忆着,带人绕过西山,走出山林,朝着远处稀疏的山林内望去。 如今,门前灯火幽暗,四周围拦处磊着岩石,有两名山匪正在门前打着瞌睡。 “西山寨内都是劫道的。”秦何抽刀,向着身后的众护卫道:“分出人围着。全杀了。” 话落,秦何朝着山寨门前奔去。 “什么动静”那两名山匪听到了脚步声,忽然一醒,见到夜色中隐约有人冲来,猛然喝问道:“谁?!” “秦何。”秦何借着奔跑的冲力,一刀竖着向着匆忙招架的山匪劈去! ‘咔嗒’兵器折断,伴随着一声惨叫在山寨门前响起,山匪半个身子刨开,压盖了附近山林内的‘吱吱’蝉鸣。 山寨内响起叫喊,“祸儿!” 秦何未管旁边被血液溅洒的山匪,紧接着冲进了营寨,映着灯火,踹开了最近的一间房门,长刀刺在了灰白的被褥上,血液渗出,又见屋内还有其余人,反身抽刀刺去,逢人就杀! 一时,惨叫声与拼杀声在安静的月色下回荡,不少屋子亮起灯火,窸窸窣窣的穿衣、兵器声,乱成一团。 “朝着聚!”寨子内响起大喊,一些各自为战的山贼们仿佛找到了主心骨,朝着喊声那里聚。 不然只要有人从山寨内跑出,翻出,就像是挂在案板上的肉,被山寨外的人杀死,他们映着灯火看到以后,不聚不行。 “十四个”秦何从另一间屋子杀出来,杀到了空地,已经杀了十四人,浑身被鲜血染红,也见到了叫喊的那人。 他穿着一身锦衣,相貌四十多岁,正带着不少山匪围堵到了自己面前,打着火把。 “敢问这位小兄弟”大当家闻着腥味,听着四周的喊杀声,又望着秦何身侧稍后聚来的十几名护卫,忽然笑了,只是语气有些咬牙切齿,脸色被火把映的忽明忽暗,“我是西山的大当家,不知是哪里得罪了你?让你带人杀来了我们山寨?” “大当家好记性。”秦何望着他身后露出凶狠与愤怒的山匪,“前段时间大当家派人杀我,劫货,这才没几天就忘得一干二净?前几日还让二当家来找我。” “你是?”大当家露出疑惑,身子却悄悄往后退,明白了这些人是冯老财的人,也知道了这人是秦何,那个传闻中身手很高的练家子! “大当家是贵人多忘事。”秦何提起刀柄,望着刀锋,依旧锋利,“但西山二当家先行一步,大当家也用不了多久,就会步上他的后尘,地下再聚你们西山,听他和你讲讲我秦何的故事。” “好大的口气!”大当家露出怨恨的目光,忽然道:“杀了他!” 话落,十几名山匪越过大当家,高喊着“杀”字,向着秦何这里冲来! 秦何前踏几步,弯身躲过了掷来的火把,又刀锋护着身侧,向上扫去,‘咔嗒’切断了一人拿兵器的手指,割开了他的喉咙。 左手成拳,‘咔嚓’打在了另一人的喉咙上,凹陷下去,他捂着喉咙倒地。 ‘飒’ 躲过后面袭来的刀锋,秦何探手抓起第三人的衣领,猛然朝旁一拽,让他身子一个踉跄,挡在了另一人袭来的刀锋上。 唐刀刺出,穿了他的身子,又穿了后面一人的心脏! 猛然推了一把,把两人的身体推开,刀锋抽出。 秦何架着了左侧袭来的长刀,又躲避不及,后胸被一名矮壮山匪割开了一道伤口,冰冷又火热的蛰疼。 后面的护卫跟来,架着了其余山匪的兵器。 秦何朝旁闪了两步,盯紧了那名矮壮山匪,反手抓着了他持刀的右手,唐刀刺入他的心口,刀锋‘咯吱’搅着他的胸口,绞烂了他的心脏! 拔出,鲜血溅洒。 秦何被血滴渐染的脸庞,望向剩下想要上前的山匪。 他们在悄悄后退。 秦何大笑,向着慌不择路的大当家一步步走近,路上有山匪拦着,招架一刀而已,身后的护卫又围杀阻拦了剩下追来的人。 大当家一边小跑着后退,一边望着提刀跟来的秦何,看到没人能拦着秦何,不是秦何一合之敌,顿时心里的恐惧在蔓延。 他没有想到秦何的武艺既然会这么高!只要没有十几人一同围杀,根本就阻拦不住,只有送死! 直到他将要退到了围墙前,步子慢了,逃不了。 秦何走到了围墙前方,听到身后的喊杀声渐渐停止,很多人已经跪地求饶,被护卫刀剑架着,才向着大当家道:“大当家。趁着现在还能说话,你不妨说说是谁在针对冯爷?路上的人是不是你派的?” 秦何说着,朝后伸手,一位护卫递来了一根箭矢,接过,仍在了大当家的脚底下。 秦何见大当家不言,朝后摆手,“不说也没事,全杀了,这本来就是我来西山大当家这儿做客的意思。” 话落,顿时后面哭喊声响起一片,护卫手起刀落,人头滚滚。 “好汉不秦爷!”大当家看到血腥印满山寨,身后又是围墙,大势已去,彻底吓破了心气,猛然‘噗通’跪地,不复刚才的气焰,只剩求饶,“秦爷,我说我说是吏城的陈掌柜冯爷压了药价陈掌柜心生不满给了我们钱让张镖头作为探子打探冯爷的消息想联手把冯爷商路断了逼迫冯爷而路上劫秦爷的人” 他望着箭矢,有些印象,一股子脑的全说了,“绝对是张镖头的人!我见他们有过这种箭矢,还卖给我们山寨用过和我没有关系” 秦何点头,望着求饶的大当家。 大当家露出讨好的笑容。 ‘咔嚓’唐刀画了一个满月。 大当家求饶的表情凝结,身体渐渐倒下,尸首分离。 秦何倒提着唐刀,站在寨子内,瞭望着满天繁星,血液顺着刀锋滑落,‘滴答’的响声敲着打腐烂的落叶,蝉鸣、今晚的月色可是真的迷人,安静。 第三十一章 张镖头 ‘簌簌’ 木柴与尸体拖到空地,片刻,大火吞噬了残肢尸体。 受伤的护卫相互搀扶着,望着明亮火光,炙热,包扎,一时伴随着闷痛的喊声,也有的护卫伤口太深,上药时,他们受不了这种蛰劲,疼的出声喊叫。 秦何赤着膀子,坐在一间屋子门前,也被一名护卫包扎背上的伤口。 听他说,自己背上有两道伤口,横竖各一道,最长的一道是竖着的,从右侧肩膀到肺下的位置,见肉、见血,翻开。 另一道是斜的,从左侧肩胛骨到左腋,破开了皮,刚见血肉。 秦何听着,如今杀完了人,紧张劲过去了,只是感到疼,但硬咬着牙,上药时连声闷哼都没有。 再映着远处的火光,瞧了瞧左胳膊,上面也有一道从手腕到手肘的伤口,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划的,不太明显的划痕,渗出血迹,这都是小伤,不算了,等会上点药就行。 直到火势熄灭,穿上了衣衫,带人朝着山下走。 身后一位护卫手里提着大当家的人头,撕下布匹包着,是回去给冯爷印证的物件。 还有的护卫提着包裹,里面有玉器与金银响声。 秦何准备等回去的时候,和冯爷说说,如果可以,把得来的这些玉器金银卖了,换成钱,分给这些受伤的弟兄。 或者就不用自己说,冯爷处理的绝对比自己好,远比这些金银给的要更多,不然也不会这么多人敬着冯爷,说上山,就杀过来了。 等下了山去。 秦何带领着众人,找到了正在山下看马的五名护卫。 少顷,‘嗒嗒’山林内响起急促的马蹄声,众人直向着城镇回往,路上没有耽搁。 但来回疾行,厮杀。 秦何骑着骏马,看到身侧、身后的几人面目中难掩疲态,又掺杂着杀人后的兴奋、沉默。 相信再往后策马跟行的护卫们也是如此,都太累了。 秦何思索着望着月色,随着骏马颠簸,感受着后背的伤口蛰疼,觉得自己精气神却尚有余力,可以把张镖头的事情了结。 一鼓作气,今夜要把城内的事情清了,不然拖着才是后患无穷,什么事都死在了一个等字上。 伤势都是皮肉伤,说不定咬牙断筋,才能有助拳狠。 等踏上镇外两里外的土路。 这时夜晚一点左右,路上一片冷清。 秦何命人下马,带人行过土路,离镇外约莫还剩一里左右。 镇外土路上正有八位护卫等着,他们都骑着骏马,负责接人,也负责打探镇内的情报,以防西山大当家他们杀来,和杀上山的秦哥儿等人错开。 到时候真错开了,他们临近镇外,还骑着高头大马,送信也能早点赶上,回防。 冯爷在府内,没出来接,因为外面不安全,秦何不让他出来的。 要是出来接,尽是让外面的人分心,杀贼都杀不安稳,谁能保证镇内只有一个张镖头? “秦哥儿”这八名护卫见到秦何等人回来,赶忙策马前迎,又闻到了淡淡血腥味从秦何等人身上传来,映着月色,看到秦何等人的衣服被血液干涸扭着。 秦何带人到了他们前方,“你们知不知道张镖头在哪?” “张镖头?”几位护卫一愣,不知道秦哥儿问张镖头干什么? 另两位才从镇内探查回来的护卫倒是知晓,未有任何隐瞒,指了指镇东道:“张镖头好像在镖局?我看到那里还亮着火” “对。”另一名护卫接话,“估计他们这段要走镖?这么晚了兴许在合计” 秦何点头,望向身后表情中带有疲惫的众护卫,“受伤的兄弟去冯爷那报平安,剩下的人跟我走。事情不能拖着,迟则生变。” “秦哥儿,您的伤”旁边一位护卫说了一句,想劝。 秦何望着他,他赶忙低头不敢言了。 “我听秦哥儿的”剩下的护卫都望着秦何,秦哥儿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去做什么,因为西山一行的事,不管是秦何的身手,还是果断不扭捏的性格,都让他们信服。 “走。”秦何挑选了三十名还有余力又未受伤的护卫,十人一批,向着镇内行去。 剩下的人让他们等会再回去,这样入镇以后,人少,动荡也小,省得让张镖头的觉察,逃跑、或者再来一手埋伏。 秦何思索着,带着先行的十人,从镇外走,靠近镇门,来到了镇东三街。 朝前望去,有些凉意的风吹着。 街上冷清,唯有街中的镖局亮着灯火。 秦何谨慎四周,看到镖局门前没人,也带汇聚来的众人摸近,悄声走到门前,听到镖局里面传来话语,他们正在院内说着事情,隐约传来‘西山、秦何、等会截杀他’等话语。 其中还有张镖头的声音。 秦何听着,笑了,人逮着了,看来他们还和自己想到了一块,自己不来,他们还要逮着自己等人疲惫,去镇外路上截自己? 都不用等。 ‘啪嗒’一脚踢开大门,突如其来的响声,吓了院内的人一跳,话语一止。 秦何走进院内,看到院中一共二十二人,七人坐着,张镖头位于正首,剩下应该是六位镖师。 剩余十五名镖局弟子站于他们四周,桌子上和他们手里都有兵器,说不定自己再晚来一会,他们就杀出了城外,真要去截自己了。 “秦小哥?”张镖头看到秦何带人进来,目光中先是在秦何带血、带刀口的衣服上看了看,又瞧了瞧这些护卫有些愤怒的神色,忽然间什么明白了,秦何估计已经知道他的事情了,不然不会这么急匆匆的杀?到他这儿。 “失算路上的人太少了”张镖头站起身子,旁边的镖师也同时起身,与十五名弟子一同望着围来的护卫,都是乡里乡亲。 但如今只剩仇视,按压着兵器,谁都明白谁的立场意思。 因为先前埋伏的人,是陈掌柜安排给张镖头的人手,镖局的人都知道,和冯爷势不两立。 “大当家被我杀了。”秦何看着张镖头,“我也问出了一些事情,张镖头想不想听?” “咱们都明白的事情,就不说了。”张镖头拿起了桌子上的剑鞘,“我只想说秦兄弟真不该淌这趟浑水。陈掌柜是大商,他那里最不缺卖命的人,你惹不起!还是秦小哥觉得吃定陈掌柜了?还是吃定我了?” “我与张镖头只喝过酒,还未交手,不敢断言。”秦何握向了腰侧的刀柄,“但我知道,冯爷待我不薄,我若是听张镖头的劝,是不义。” “我也收了陈掌柜的钱”张镖头摇了摇头,“各为其主。” 张镖头说着,望着夜色,又忽然询问道:“秦小哥,如果没有冯爷的事,你说咱们今晚会不会赏月喝酒?我这些兄弟都想认识你,认识秦兄弟这样的高手,刚才还在聊着秦小哥。” “会。”秦何笑了,向着众镖师抱拳道:“秦何的朋友不多。” “好!”张镖头大笑,抽出长剑,“奈何镖局内是正地,这里没酒,只有刀兵。况且我们也想瞧瞧秦小哥的武艺,请。” “请!”秦何抽刀,话落‘铿锵’院内响起兵器出鞘声,连起一片,四周众人杀成一团,短息内见红。 秦何不偏不倚,朝着前方张镖头冲去! ‘哗啦’张镖头朝前掀翻了桌子,杀向了旁边的护卫,剩下的六位镖师拦着秦何。 秦何左手按照砸来的桌面一侧,顺着砸来的劲力,偏转了桌子,反推砸向了左侧袭来的两位镖师,右手竖起刀锋,‘吭嗒’拦着了第三位镖师袭来的刀锋,横栏割开了镖师的喉咙。 ‘嘶’另一位镖师长刀劈下,秦何朝右边闪去,左侧肩膀一凉,被砍伤了,看都不看,反手握着刀柄朝后扎去,刺穿了第五位镖师的胸口! “拦着!”护卫围着了被桌子逼退了两位镖师,乱刀砍去。 “杀了秦何!”附近院墙的五名弟子,亦是红着眼乱刀向着秦何砍来! 秦何肩膀处渗出血迹,伤着筋骨,有些歇力,没有硬着招架,而是退后一步,硬挨着第四位镖师的长剑,左肋被划了一刀,后背却撞在他的心口,让他劲力一顿,也避开了袭来的刀锋。 同时回过来一些劲的左手向肩膀上摸去,摸着镖师的面目,三根手指如铁钳捏着他的脸颊,食指中指对准他的眼珠子,狠狠一剜,粘稠晶体血液在感触中弥漫。 凄厉的喊声,秦何转身削断了他的头颅,戛然而止。 ‘噗呲’ 背后好似挨了一刀,有些麻木,秦何躲过旁侧袭来的刀锋,胳膊上被划了一刀,反手也斩去了最后一名镖师的头颅。 耳边听到风响。 秦何下意识前踏一步,侧身胸口被划了一刀,同时唐刀向后斩去,刀锋从右胸切进这人胸腔一尺! ‘飒飒’血液溅洒。 秦何抽出了唐刀,劲力有些散了,浑身上下都是刀口,这张镖头的镖局果然不一般,有些本事。 清醒一些,回神,躲过了旁边袭来的刀锋,狠着劲劈在了这名弟子的耳朵上,头颅分开两截! 接着朝前面的张镖头杀去! 也在这时,张镖头杀一名护卫,看到镖局内的人所剩无几之后,也撞开了一名护卫,避开了秦何的唐刀,又忽然调转剑身,剑锋‘呲呲’顺着秦何的唐刀刀身,向着秦何手腕划来,准备擒贼先擒王! 秦何咬紧牙,嘴唇血腥味弥漫,左腿踩着地面借力,右手忽然松开唐刀,向旁闪开了半米的距离,短寸的身法挪移,闪到了张镖头的身后,左手成刀下劈,‘嘭嗒’一记手刀砍在了张镖头的脖颈上! 他脑海一晕,身子朝前踉跄一步,手中的剑有些拿捏不稳。 秦何追前一步跟上,右手蓄力握拳,‘啪嗒’脆响,狠狠打在了他的后脑上,头骨好似凹陷下去了一些。 张镖头口鼻中渗出血迹,喉咙有些发甜。 同时秦何左手擒着他的手腕,一扭,把长剑夺来,反刺送入了他的心口! “刀兵作酒,是美酒。可惜张镖头与几位朋友的酒量不行” 随着张镖头尸体倒地,喊杀声消散。 秦何缓了口气,倒退了几步,扶着了翻到的桌子。 “秦哥儿”旁边的护卫来扶。 秦何虚手拦着了他们,用地面上的抹布,擦了擦手上脸上的血珠,捡起地上的唐刀,向着门外走,护卫跟上。 出了院外。 把院门合上。 秦何如今松了一口气后,感受到自己胸前、后背,左腿,最少十三道伤口、剑口、刀口,蛰疼,可惜了这身衣裳,哪里都是血迹,划开的口子。 如今张镖头剩下的人,他府内的人,那些镖师的妻儿老小,剩下的事,就交给冯爷吧,自己真不想动了,太疼。 冯爷为人处世多年,做的绝对比自己妥善。 秦何思索着,提着唐刀,走着,血液‘滴答’落在街道上,没走多远,也看到了远处灯火通明,稍后赶来的护卫,冯爷。 再走几步。 秦何摇了摇脑袋,深吸了几口气,回了点神,看到确实是冯爷,收刀,抱拳向着策马赶来的冯爷道:“冯爷,人打探清楚了” “先不说,先不说”冯老财下马,扶着了满身是血的秦何,又向着跟来的三位药铺先生大喊,“快!” 三位先生拿着药箱过来,旁边一个轿子跟着,后面绑了一个椅子,是冯老财的座驾。 冯老财扶着秦何就要上去。 秦何不动,往后推着,笑了,“秦何身上太脏了,怕弄脏了您的轿子。” “你他娘”冯老财抬起手掌,想打秦何,又看到秦何浑身是伤,不知道往哪里下手,就让两名亲信家丁硬抬着,约莫避着伤口,给秦何架了上去。 进来,轿子内很宽敞,并排坐五人都没问题。 秦何被两名家丁架着,太疼了,没力气,拗不过他们的劲,干脆就抓着其中一位人高马大的家丁,捞着他的衣服,指了指身前的虎皮座椅,“脱了,垫着。” “秦哥儿”家丁有些为难,怕不垫秦何生气,垫了冯爷生气,不知道垫还是不垫,就又小心翼翼望着冯老财问道:“冯爷” 冯老财摇了摇头,气笑了,“你愣着干啥?给你秦哥儿垫着啊!” 家丁慌忙脱下衣衫。 先生稍后跟来,打开药箱,又谨慎脱下秦何的衣服,避免碰到了伤口。 剩下的先生也在外面为其余受伤的护卫包扎。 片刻,回到府内,众人都被包扎好了,冯老财开药铺的,一句话,全镇的先生,半夜都得过来待命,熬着等救人。 又在厅堂内。 秦何没休息,提起一个包裹,执意来这,冯老财也坐着,没一名护卫。 “查清楚了。”秦何穿着新换的绫罗衣服,靠在椅子上,“西山的大当家,收了吏城陈掌柜的钱。” 冯老财听到秦何话语,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啪嗒’拍桌子骂道:“妄我把他当成前辈敬着,没想到是这老东西背后杀我一刀” “等几日伤好。”秦何抱拳,把包裹放在了桌子上,“我会帮冯爷讨回这场子。也送陈掌柜一份礼物,看看他认不认识。” 秦何说着,不等冯爷说什么,又指了指镖局的方向,“张镖头也是他们的人。我已经杀了,镖局内没一个活口。” “唉张镖头”冯爷忽然叹了一口气,表情有些哀伤,“杀了就杀了吧我会把他家人送到其它城镇,安置妥当,把这事掩过去。祸不及妻儿老小,总归乡里乡亲这么多年的交情” 秦何抱拳,没说别的,毕竟人是自己的杀的,自己再说什么,都会被人说虚伪,就不接话了。 但再有一次机会,自己会不会杀张镖头。 秦何想了想,扪心自问,会。 第三十二章 关系也有远近之分 入夜,在冯爷的府邸中睡下。 还是原先那间屋中,只是穿上多垫了些棉花、枕头。 秦何躺上去绵绵的,伤口都被包扎着,躺着也不疼。 再望着窗外夜色。 秦何想着镇内的事情了结,精神算是一松,也是太累了,太晚了,想着、想着片刻睡去。 这一觉直到第二天上午十一点,快中午头。 秦何醒来,望着窗外大亮的天色,慢慢坐起身子,不能多睡了,今天还有事,也是回去现实的日子,得给冯爷交代一下,回师兄家休息养伤,过几天再来。 不然今天在冯爷家住着,等晚上回去现实,现实十日过后,‘明天’又在这一早醒来,伤势全好了,那边药堂先生来换药,这个没法解释,也就不找那多余的麻烦事。 且更重要的事是自己昨日杀了张镖头简单,一刀起落的事情,鲜血四溅,腥味弥漫,镖局几十条人命就没了。 但张镖头的孩子可是师兄的学生! 张镖头和自己师兄说到底也是朋友,关系不错,还有恩情牵绊着,经常来家里做客,和师兄闲聊。 明说恩怨?张镖头想杀自己?可说到底不管对错,也劝自己了,都是师兄的面子。 思索着。 秦何下床穿上长衫绫罗,盖着了伤口纱布,看不出自己包扎了。 只是稍微活动一下,准备出门的时候,却牵动了伤势,疼,背上和肩膀蛰疼,像是被人撕着肉一样,也像是缝合手术刚过,就拉扯缝线的伤口。 再掀开一点衣服,往肩膀上的纱布看看,没渗出来血,是好事,省得伤口裂开了,谁知道今天晚上睡一觉能不能好,家里 不行,想来想去,还是分不了心,师兄那里到底怎么交代? 秦何枯坐了一会,还是先找冯爷问问吧,正好说说回师兄家休息几日的事。 整理了一下衣服,打开了房门,望着庭院内几名和自己问好的护卫,远处院子练功场内传来的练劲呼和声,看似今天自己是要给自己放假了,不能熬劲。 但这个劲力不一定非得打拳。 秦何没让迎来的护卫们扶着,反而踩着和走路架势差不多的虎形步法,没牵动伤势,又熬着劲,向着厅堂方向行去。 等来到厅堂这里。 完事,背黑锅的冯爷不在。 听正在堂内值守的家丁说,冯爷早早去处理事情了,把昨夜镇内的‘喊杀声’压下。 家丁说到这里,还从桌子上拿起一个大包袱,冯爷给的,里面都是药材,好药。 看着像是书包大小,其实没多重。 秦何没有拒绝什么,掂了掂,伤口不疼,拿着就走,出门,又向着追出厅堂想帮自己掂着的两名家丁道:“等冯爷回来,就说我回家了,过几天伤势好些,我再过来。” 两名家丁对视一眼,又望着秦何,知道秦哥儿的脾气,劝什么都不管用,也不敢说了。 冯爷特意向他们与所有家丁交代了,如果多说了,被秦小哥打了,找谁告状都是一个字,该。 于是,他们没说这话,又换了一件事,向着刚转身的秦何道:“秦哥儿,郑先生清晨来看您了,但您还在休息,冯爷留他吃早茶,郑先生没接,回去了” “我堂兄来了?”秦何猛然回身望着家丁,见到他们吓一跳后点头,也一时提着手里的包袱,心事重重的转身出门 真想给他们一拳头,自己才分心不去想。 家丁见到秦何离去,则是向着旁边的两名护卫道:“秦哥儿受伤了,找人跟上护着还有,别被秦哥儿发现” 两名护卫应声,跟上。 只是等出了府邸,他们远处跟着,隔着来往的行人,叫卖声,却发现前方的秦哥儿走的有些慢,或许是伤势问题? 他们更小心了,堤防四周,前面也有护卫藏着,镇上都是冯爷的人。 前方。 秦何回家的路上,是走着,走着,离家越近,心里越有些担忧,不怕师兄生气打自己,就怕师兄伤心,朋友兄弟相残,真没法交代。 这种没法交代的回去路上感觉,就像是谁上学的时候太聪明,逃课上网把妹子,老师自认为教不了,就特意喊来办公室,让他回家和父母说说,先让他在家歇着自学一样。 那这回家路上,这学生想到家人初次听闻这个消息的激动心情,手舞足蹈的开场架势,学生回家路上的内心肯定是难以言表,无法用简单的言语形容。 害怕、压抑,无奈,后悔、叹息? ‘沙沙’ 秦何越走越慢,又忽然转了一下身子,还是回冯爷府上吧,这事过几天再说? ‘嘶嘶’后方的两名护卫见秦哥儿一转身,也是忽然扭头,在旁边的小贩那里看着商品。 秦何没注意他们,反而觉得这事还是要说,家要回,事情都做了。 今天张镖头的孩子要是不去学堂,张镖头还没有吭气,师兄肯定好奇会问,会打听,再听闻了他一家老小都被冯爷送走以后,肯定还会找到冯爷这。 不能拖,自己做的事,自己说,等外人开口了又变味了。 秦何又转身望着家方向,闷着劲向着家里走,离家越近,走着,站在了院门前,准备敲门的时候,这心情,还不如在冯爷家睡着。 ‘吭嗒’秦何一狠心,还是把门推开了,长痛不如短痛。 又闻着饭香。 秦何向着厅堂内走去,这会都中午头了,师兄刚摆了一桌子饭菜,看似等着自己。 还有蒜台肉条,自己最喜欢的菜。 “我知道师弟要回来报平安”师兄坐在板凳上,笑容依旧中还带着关心。 秦何咧嘴一笑,都不敢看师兄,目光都在菜上,“吃饭吃饭,我快饿死了” 郑师兄看到秦何一进来,带来一股药味,却虚拦着想要盛饭的秦何,又拿起碗筷,想给秦何盛上一碗。 秦何虚手一拦,接过了碗筷,“师兄,我又不是动不了。” “一切还是小心点好”郑师兄摇头,由秦何慢慢的盛着米,又忍不住多嘴道:“慢点,别牵动伤口了。冯爷说你身上有好几道伤口碰着了筋骨。” “再慢点菜都凉了”秦何一听劝,还来劲,忍着肩膀上的疼,‘簌簌’把米一盛,坐在了对面,板凳有些低,牵动腰上的伤口,疼。 虚坐一点,像是端拳架子。 秦何望着师兄,看着师兄好似什么都不知道,只有关心的样子,又琢磨着怎么开口。 郑师兄看着秦何,忽然摇头出门,不多时拿来了一张高凳椅子,放在了没动筷子的秦何旁边,“是不是动着伤口了?换这张坐。” “谢谢师兄”秦何坐了上去,坐着是舒服了,但更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又拿起筷子,小心翼翼的望着师兄。 秦何话到嘴边,换成了询问道:“师兄吃饭吧?师弟真的饿了” 郑师兄望着秦何的表情,是忽然气笑了,“还是伤的不重!” 郑师兄说着,一边拿起了筷子,一边突然问道:“师弟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和师兄说?” “这个”秦何心里想了想,最后脱口而出道:“我把张镖头杀了” 郑师兄筷子顿了一下,“你为什么杀他?” “他接了吏城陈掌柜的钱。”秦何坐正了身子,猛然说起这事,牵动伤口,倒是想起了昨日杀夜,心里还有火气未下,“尤其他昨夜在西山下,还派人埋伏我,我估计要不是他们时间不够,也不知道我们去了多少人,昨天埋在土里的就是我!” “他勾结外人吏城?”郑师兄目光中透出惊异,又听着自己师弟慢慢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明以后,手指夹握着筷子,‘啪嗒’猛然拍在了桌子上, “该杀!” 秦何没有接话,望着生气的师兄,其实想问师兄生不生自己的气?张镖头可是劝自己了。 郑师兄看着秦何,忽然轻轻摇了摇头,邻居和师弟的亲远距离,他还是分得清。 若是他早点得知,不用秦何动手,他就会过去把张镖头给杀了,护师弟周全。 他是文人,但不迂腐矫情。 “吃饭吧。”郑师兄指了指饭菜,又望了一眼身后的学堂,看着是没动气,声音里却还有些挂念,“他他孩子家人怎么样了” “送到外镇了”秦何接着吃饭,都没敢抬头看师兄的脸色,怕看到伤心,“冯爷说,张镖头是被仇家寻来死的,冯爷怕他们家人受到牵连,就送出去了那里还有几名亲信看着。” “这样也好。”郑师兄点头,也继续吃饭,对这些事情不掺和,相信以冯爷的为人、行事,会把事情处理妥当,今后不会有什么麻烦。 郑师兄懂得亲疏,师弟还是亲近的人,更是他心里对于师父的内疚亏欠。 他孩子也只是拿人钱财交的学生,远远比不上自己的同门师弟。 这是一种武学宗门内渗入骨髓的执拗。 饭落。 秦何回屋了,避着伤势,慢慢在屋里打拳吧,不出门了。 有伤势牵引着,自己打拳也是更小心,打的更细致,有时候很多没明白的地方,打的慢了,反而明白了。 因祸得福? 秦何思索着接着练拳,等打明白,打对了,往后有效果了,自然就知道了。 随着时间过去。 晚上洗了三把脸,才去吃顿饭,噼里啪啦一吃,一抹嘴,和师兄道别,回到屋内休息,再磨磨劲。 累了,约莫十点。 躺在床上。 秦何望着夜色,虽然床上也有东西垫着,师兄特意拿来的,可是今天或许是活动了活动,牵动了伤势,胳膊与背上的伤口都有些疼,睡不着。 试着分散一下心思,想想梦醒回去的事情吧。 自己等梦醒以后,还有几件事情要处理,齐永他们说的公司,学校也该上课,还有超老板的聚会。 这些事情都是要事,关系到工作、人脉,事业,得一件一件去码清,不能落了人缘面子。 秦何思索着,半靠着枕头,望着窗外的夜色,想着想着,不知不觉陷入了梦中,好似遗忘掉了身上蛰疼的伤口。 章第三十三章 喝多的钱公子 天色蒙蒙亮着,窗外的飞鸟‘喳喳’鸣叫。 秦何翻了一个身,心里还有点潜意识的感觉,别压着伤口了,但再一回神过来,感受着身侧下方的床板有些硬,眼前的白灰墙壁,是回来了。 慢慢坐起身子,放下了手里的铜板、一个包袱。 感受了一下伤势,不疼,稍微试着活动一下,也没有感觉。 难道真的好了?这么重的伤势也能一晚上好? 秦何思索着,起身去往厕所,脱了上衣对着镜子看了看,纵横的伤口被上好的羊肠线缝着,能被身体吸收,也不用拆线,伤势确实好了。 只是照着镜子,这身上一道道的伤疤,像是蜈蚣蔓延交错,说的不好听了,从背上看上去,自己现在就像是破布娃娃,被人用乱针把血肉皮给缝凑一块了。 看着都渗人,去演个鬼片都不用上妆了,帮导演省料钱。 秦何摇头笑着把衣服穿上,这无所谓,要想去除伤疤也简单,等练到能打开第二页《神鬼志》,到时候服用洗髓丹,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不想这些。 去往桌子旁,试着翻翻书,隐约中还差一些。 依照上次的测试信息,约莫应该是纯粹体质力量达到一百公斤,这像是一个标准。 拐回头试试测测,看看还差多少。 回到床边拿起手机,现在时间是七点十分,估计齐永还没起床,就先练劲熬药吧,中午问问,看看什么时候聚。 随着时间过去。 上午熬完一锅药,再去‘强壮健身房’测测。 等看到了电子表显示。 秦何一边下楼回家,一边也不得不说,好药就是好药,经过这半个多月的锤炼,自己现在的力量是九十二公斤,估摸在下次去往梦境世界前,自己应该是能把劲力给圆了,达到‘第二页’洗髓丹的标准。 并且自己这次带回来的药,除了有百年人参,也有下一副的主药‘灵芝’,准备的周到着了。 多想无益。 跑步回家,只要练不死,就照死练! 自己可是给冯爷说了,不管冯爷当真不当真,自己一个唾沫一个钉,说去找陈掌柜,就是找他,下次回去梦境找,那这实力肯定是越高越好,最好是洗髓! 一切都在计划内,总结一个字就是,练,打铁还需自身硬,莫说练来练去都是自己的。 跑回家,再起一锅天然气煮仙丹,照死练着打。 直到下午四点,彻底练不动,坐地上喘着气,汗水打着地面,累的够呛。 秦何望着表,丹没糊,劲也没了,才想起来忘给齐永打电话了。 去厕所,擦了擦手上的汗迹,一边打电话,一边照着镜子,头发全是湿的,身上伤疤都映着血丝,毛细血管破了,高强度的训练就是这样,无伤大雅。 师父秘籍上的招式,都不会伤着筋骨,反而活血化瘀,自己练的也小心,只是样子有些狰狞。 “喂” 秦何正打量身上伤疤的时候,电话接通了。 齐永那边又是机器‘隆隆’声,片刻减小了一些,又传来话语道:“我正准备发完货给你打电话,你可打来了。” “吴老板的事”秦何走出厕所,说着,还准备说说他们上次提到安保公司让自己当老总的事情,但心里想想,还是不好意思开口。 “晚上吃饭。”齐永没想那么多,这偷空接电话出厂里,就叼起了一根烟,打着,抽了一口,悠哉几秒,才接着道:“这次是吴老板布的饭局,说晚上八点集合,这次必须要早点,超老板他们都在,可不能迟到了。主要是你,我怕你墨迹,给你特意说说” 齐永说着,不等秦何说什么,又一拍脑袋,好似想起了什么,“坏了!忘和吴老板说,能不点鱼,尽量不点鱼,点了也要撤怕到时候谁喝多,翻面了。咱们这虽然不忌讳这个什么开车不反鱼的俗,但钱少他们家跑货运商船的,以前海上还出过事,他可忌讳这个!” 齐永说到这里,坐到路边台阶上,工作服不怕脏,“我给你说啊,两年前就有次聚会,因为这事,一个傻比喝多了,又念着和钱少的关系不错,非要点个鱼,菜上来了,还要拿筷子翻,想试试钱少会不会生气。我草,我当时在旁边看着,钱少直接抄起酒瓶子,踩桌子上把那人给打了,怎么拦都拦不住!” “钱少挺血性。”秦何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说有的人就是没事找事,拿别人家里的真事忌讳开玩笑,挨打就是活该。 挨一顿还是好的。 要是换成冯爷那,谁给他开个玩笑,怕是出不了那厅堂,家丁护卫还得冲水拖地。 “你早点准备”齐永一根烟抽完,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我发完货洗个澡就去接你。” “好。”秦何点头,听到电话挂了。 那正好趁着没劲力了,洗澡。 这般洗完澡等着,打拳等着。 齐永说的快,直到三个小时以后,七点四十,天黑透了,他才来到了楼底下。 出门。 坐上车子向着南郊走,超老板的产业都在那,吃饭的地方也在。 八点错几分钟,饭店到了,二层饭店有包间的那种。 走了门去,上楼,天字号。 一开门。 秦何朝里面望去,一大桌子菜看似刚刚上齐,钱少他们早就来了,一共三人。 吴老板现在正抽着烟,和一位看上去年纪在三十五六的青年说着话。 那青年穿着西装,寸头,样子与身材都很普通,手上戴着一块不知道牌子的腕表。 钱少一见秦何进来,就向着青年喊道:“超哥,秦老师来了!” “超老板。”秦何笑着和青年打招呼,知道他是谁了。 “秦老师,欢迎欢迎。”超老板赶忙起身,和和气气的样子,又赶忙招呼秦何和齐永落座。 “超老板前两天去哪玩了一圈?”齐永往板凳上一坐,翘着二郎腿。 “你快迟到了”超老板笑着指了指手表,“别想转移话题。” 他说着,又露出歉意,望向落座的秦何,意思是迟到这事和秦何没有关系,都怪齐永。 秦何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笑着回应,但心里感觉超老板这个人很随和,待人很周到,和齐永与钱少不一样。 相互一介绍。 吴老板更熟了,大家笑着,都不用说了,吃饭,开酒。 酒杯一碰。 秦何本以为他们要说事,却发现他们开始家长里短,天南地北的聊一遍,都不说事。 秦何也不知道他们什么章程,不管那么多,偶尔应着话,不乱说,吃饭就行了,尤其这家的狮子头真的好吃,半个拳头大小,一口一个,这就得囫囵填嘴里,嚼着吃,麻辣味的汁汤弥漫唇舌口间。 又看钱少他们不爱吃这个。 秦何吃了三个后意犹未尽,看着盘里还有五个,想了想,想全吃了不太好,就转盘过来了,叨一个,叨一个,最后还剩两个,一看坐着这么多人,分不均匀,干脆全吃了算了。 直到晚上九点,一顿饭吃的差不多了,全程说着废话,钱少还喝多了,趴在桌子上迷瞪。 吴老板思索了几息,站起身子向着众人道:“过几天我家里人他们就来了,咱们这边我也买好了地方,厂子,就在这里落户了” 吴老板说到这里,端起酒杯,向着众人敬酒,“往后就麻烦几位大老板、大少爷,多多关照。” “哪里的话!”钱少率先起身,拿起酒杯向着吴老板回敬,刚才就像是装的。 秦何跟着齐永他们陆续起身,身份摆的很正,没那本事,关照不了,不抢风头。 齐永看到事情算是谈成,超老板他们通过饭局,和吴老板有点交情了,则是指了指窗外道:“去超老板那洗澡?打会牌?把事情完善一下?” “洗澡好啊!”钱少鼓掌,嘿嘿笑着,“我这人爱干净,最喜欢洗澡!” ‘咳咳’齐永咳嗽了一声,“钱公子会错意思了,咱们就是去泡泡澡。我看电视上一些电影,那些大哥们不都是泡澡的时候一人坐一边谈事?” “我也是这个意思啊?”钱少好奇望着齐永,疑惑道:“是你想歪了吧?” “嘿嘿嘿”吴老板坐在一边,看着两位大少爷都嘴皮,就笑,不打嘴,不说话,他现在还算是半个外人。 超老板是突然露出为难的神色,向着齐永道:“要不我破例,给齐少整一个?” “去你的”齐永白了超老板一眼,所有人都笑了。 齐永也明白他们今天可是逮着自己尽开涮了,没办法,吴老板是他介绍的,该被整。 接下的活动安排好,众人没意见,超老板打了一个电话,专车来接。 结账。 众人下了楼。 两辆黑色轿车也从远处驶来。 陆续上车。 洗澡的地方也不远,就在下个路口,超老板的洗浴中心,一层的大澡堂子,上面四层是住宿的房间。 等来到这里。 齐永,超老板、吴老板,他们三人坐的头一辆车,边聊边下去,在一片董事长好的欢迎生中进入楼内。 秦何半托着喝多的钱少,他现在酒劲上来了,谁知道在寻思什么。 进了楼内。 有一位工作人员或许是被先进去的超老板等人交代了。 他看到秦何二人过来,上前问好,领着路,朝着左边的入口走,柜台处都不用买票。 前面走到头。 再经过一个小过道,秦何把厚布掀开,一股热气迎来,前面百余床位,这个自然不用多说,大澡堂子的休息室,不都是躺着、光着、毛巾围着跑的。 再往右边望去,那里有五排大柜子,里面是换衣服的地方,还配有不少低皮椅子,方便换衣服换鞋。 秦何捞着钱少,接过两个号码牌的电子钥匙,让工作人员先走了。 两个号码都在里侧。 秦何走过三排柜子过道,闻着一股烟味,有人在里面抽烟,估计是齐永他们。 只是等一拐过来,当先映入眼中的是一位坐在椅子上的大汉,围着毛巾,光着膀子,背后纹着一只盘卧的狼。 他四周还坐着、站着六名青年,都叼着烟。 他们见到秦何两人过来,都瞧了一眼。 同时,往来这片柜子的客人,看了看大哥这边,瞧着他们的纹身,有的是害怕,有的是不想惹事,都是换完衣服避着走,惹那一眼干什么。 “我给你们说啊!”大哥坐在皮椅子头,手里拿着烟,向着仔细聆听又向往的六名小弟道:“我做事大半辈子,一直都把杜老大的话奉为座右铭。他说,人生有三碗面最难吃,是人面、场面,情面” 仰哥说着,颇有一股威势。 小弟靠在柜子上,就喜欢听仰哥说着往事,说一些十几年前的乱事,颇有向往。 秦何没管他们,拉着一直看他们的钱少,路过了他们,来到了距离他们三米外的柜子。 ‘咔嗒’锁打开。 秦何一边脱着上衣,一边向着还在看他们的钱少道:“估计齐永他们都泡池子里暖和了” 沙沙 秦何说着,把上衣脱下,露出了浑身的刀疤剑伤。 一瞬间,附近仰哥的说话声好像小了一些。 就连钱少都把目光望向了秦何,眼皮子直跳,是吓着了! 旁边的一位客人看到,是直接扭头整理自己的柜子。 因为让这里的众人看去,秦何身上全是刀伤,大大小小十七处,狰狞像是蜈蚣,蜿蜒交错,从远处看,背上就没有一片好点的地方,像是被乱刀砍的,更像是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的。 包括秦何早上照镜子的时候还自嘲,这纹身可以吧? 一身的血肉补丁。 ‘这人狠啊’仰哥看了看秦何背后的狰狞伤疤,心里渗的慌,说话声都不自觉的小了。 但他又仔细一想,大哥什么重要?肯定是气场重要!要让小弟们觉得自己能罩着他们! 并且自己之前说的那么厉害,等看到这人,都不敢吭气了,那叫什么大哥? 小弟们来投靠,肯定是看着大哥厉害,如果这次大哥不说话了,声音都小了,小弟们背后不笑话吗?明白人都知道害怕了呗! 这大哥罩不住,还是找个更厉害的吧,起码敢说话的。 “我原先在胡同街”仰哥语气又上来了,像是说给秦何听的,镇他,“那时候有人过来找事,乱啊!都掂着钢管砍刀!可是我带着人堵着他们,就是往死里打,给他们全打地上,满身血肉模糊,都认不出来他们谁是谁!有的人全身缝的都是线!” ‘嗒’秦何听到这里,脱衣服的手掌顿了一下,扭头望着仰哥,这人拐着弯说自己,是砸一家,捧一家?想在小弟面前显摆? 这里要不是超老板的地方,直接一巴掌呼上去,他就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但仰哥看到秦何望来,倒也是挺直了肩膀,稍微仰头看着秦何,偏了偏头,“哥们,看什么?” “我草”旁边的钱少见了,本来就是烦别人在自个面前显摆。 如今仗着有秦老师在,加上秦老师出头了,他心里来劲,望着大哥,走到他们面前,指了指旁边的禁烟牌子,“我他妈都不敢抽,你们几个挺牛皮?” “你什么意思?”仰哥把烟从嘴上拿下,朝钱少和秦何面前弹了弹烟灰,又叼嘴上了,“你们管得挺宽啊!” “就是!”他小弟也往前走了走,一副要动手的架势。 他们才听完了仰哥说的往事,正热血沸腾! “我他妈”钱少暴脾气,就要朝前冲。 秦何伸手拦着了钱少,一只胳膊轻松挡着,又走近仰哥几步,看到他还仰头望着自己,忽然按着仰哥的头,猛然朝着旁边一推,他一百七八十斤的身子‘哗嗒’摔在了地上,磕着膝盖,见青了,头也是懵的。 “你问我什么意思?”秦何活动了一下手腕,望着准备去扶仰哥的两人,与正在怒视自己的其余小弟,“这意思明不明白?” “秦老师厉害!”钱少双眼放光,他没想到秦老师比他还暴力,上来就打! “你们找事?”仰哥被人扶着,感受着膝盖的酸疼,一下子怒气也上来了,“你妈的” ‘啪嗒’ 秦何一脚踹上去,他胸前一个鞋印,连带着扶他的人也摔到了。 同时反手一拨,把一名冲来的小弟推倒,又按着另一名冲来的小弟脑袋,‘吭嗒’把他脑袋按在旁边的储物柜上,任他挣扎。 “听说你,你能砍几条街?”秦何一边按着这名小弟的脑袋,一边望向了被人扶起的仰哥,看着他揉着胸口喘气,是笑了,空出的手指了指旁边的出口道:“你要是心里过意不去,咽不下这口气,我就在这站着,咱们今天把话说清楚,再出这个门。” ‘嗒’ 秦何按着那名小弟的手掌猛然一松,又忽然一起劲,‘啪嗒’脆响,小弟脑袋撞在了柜门上,一晕,瘫坐在地上了。 “怎么回事” 听到这边的动静,那边看到秦何等人半天不来的齐永他们寻过来了。 只是第一眼,他们没看被打的人,而是都被秦何一身的刀伤惊着了! 超老板更是眼光毒,他哥是上头的人,经常办案验伤,他偶尔见过几次,知道一般人不会这样,亡命徒都不一定会。 再听齐永说过秦何会武艺,功夫还高,吴老板又说秦老师的手狠。 超老板等人什么都明白了,要说这位秦老师是好人,笑话吧? 尤其超老板人缘广,这片三教九流大部分都认识。 他这时一过来,一瞧明显就被打的仰哥,是怕这位秦老师真把人打出事,便上前几步笑着劝道:“都认识,都认识,怎么回事?” “超总”仰哥一见到超老板,是不复刚才的火气,反而脸上带着有些难看的笑意,瘸着腿,被人扶着,绕过了秦何,走到了超老板那边,把事情前后经过说了一遍。 超老板对于他来说,是大玩家,上头的人,一句话可以让他滚出这个城市,他不敢得罪。 秦何继续换着衣服,和旁边的齐永他们聊着天,都不管仰哥说什么。 吴老板不时望着仰哥这边,摸了摸下巴,记着他们样子了。 “原来是这样我听明白了”超老板笑呵呵的望着仰哥,不管谁对谁错,脸上都带着歉意,向着仰哥道歉,“仰哥,今天是我的错,招待不周,招待不周!今天晚上仰哥来这的消费我报了!要是身体不舒服,咱们现在去医院看看,我都报,往后我再摆一桌请罪!都是朋友,我的错,我的错啊,仰哥别生气” “超总”仰哥表情不太好看,“这不是我的事,也不是您的事,是他” 超老板脸色冷了下来,望着他。 仰哥心里一个咯噔,先前的怒气一下子浇灭,不敢多说了。 他忽然明白超老板是给他面子,他要是不接,不知死活的还不下来台阶,就真死台阶上了。 超老板意思也是很明确,那边打他的人,他仰哥惹不起,赶紧滚蛋就行了。 仰哥害怕,不敢说话,又怕秦何找自己的事,就像是留着最后脸面般的朝着秦何等人拱手道歉,把秦何等人的样子记在心里,拐头带人走了。 他不是将来想报仇,而是记好了秦何等人的样子后,今后再见了,难道还不能提前绕着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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