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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游戏指南》


正文卷 第一章 莫名的香味

【经检测,你是低权限者,请停止你的强行阅览行为,否则你将受到抹杀!】

【低权限者,请停止侵权行为,不要再阅读下去,否则将受到抹杀!重复……】

……

时间:3018年12月24日。

服务器所属:夏之华。

沉眠舱系别:old—345。

登录者:祁言。

“kuchi”

一座老旧型号的沉眠舱发出仿佛水壶烧开般的汽笛声音,随后缓缓打开。

“什么鬼,玩个游戏怎么就侵权了?奇怪。”一个男生躺在沉眠舱里,看着视透屏幕里黑漆漆的画面不满意地嘟囔了一下,然后爬了出来。

这款沉眠舱型号与市面上流行的差了好几个版本,说它是老古董也不为过,玩起当下新款游戏当是力不从心。为此祁言专门挑了一款旧时代的游戏,名字叫作《梦境游戏》,想着自己勤工俭学买的老古董该是可以带动才对。

没想到,他进入沉眠舱加载游戏刚刚进入游戏指南没多久耳边就刺耳的响起了警报的蜂鸣声,还有女声机械质感的提醒声音。最初祁言还觉得是游戏特色,可随着屏幕跌入红通通的警报画面没完没了后他再也忍受不了聒噪,选择了退出。

“算了算了。”他活动着长久不动的肩膀和手腕,放弃了当下的游戏,只能走到链接主机准备重新下载一个新游戏玩玩。

眼见高一第三个学期都要开课了,可是祁言没有在这个异国他乡交到任何一个可以算是朋友的人。无聊,无趣,孤独,仿佛注定陪伴他的左右,形影不离。最后攒钱买了个沉眠舱聊以慰藉,打发无聊时光。机型老旧看看真实体验感的大片绰绰有余,可带动代入感极强的游戏似乎勉为其难。

但他没打算放弃呢,旧时代免费游戏列表里他正在在琳琅满目的游戏之中挑选低配机型可以带动的游戏。

纤细的和女孩子一样的手指敲击在键盘上,祁言正在黒入支付系统,因为他发现自己刚刚下载的《梦境游戏》似乎缺少了dlc,然而作为旧时代免费供应游戏,这些游戏的运营商大都不复存在,无论是游戏本体和dlc都该免费才是。然而祁言屡次点击下载dlc页面就会跳转支付页面,可支付页面一点击支付就显示该商品不存在。

越是无法获得,仿佛越是勾的心痒痒,祁言当即放弃了挑选他款游戏从而利用自己技术宅的实力准备黑进支付系统看个究竟。

“chi”

无人使用的沉眠舱发出声响,祁言诧异的回头。

舱外显示灯光正亮着蓝色的光烁,此刻,这蓝色的光烁让祁言觉得后背凉飕飕的,虽然房间里没有暖气,但他可以肯定不是自己毛衣穿反了的结果。

沉眠舱亮着蓝色,意味着舱内正有使用者。可,祁言独居,所在的远郊区小屋也没有左邻右舍。然后门窗紧锁的屋子里除了他之外怎么还……会有人?

咕噜。

也许是祁言他自己,暗咽了惊悸的口水。

他放下电脑,猫着步子悄悄摸向自己的沉眠舱。

沉眠舱的蓝色指示灯闪烁了起来,频率极快,渐渐转为了橙黄色,这是危险的警告,说明沉眠舱出现了故障。

心中的那份心惊胆颤总算得到了排解,原来是沉眠舱出故障了,所以才会如此,祁言摸着胸口长吁着气想。

“欢迎进入《梦境游戏》,附加载件安装完毕,请玩家戴上信息头盔进入游戏。”

哗啦一下子,祁言觉得自己刚刚舒适下来的心被骤风扫过,起伏跌宕。

这意味着沉眠舱的里面真的有人?

按照正常进入游戏的进度,沉眠舱的提示音会先提醒玩家确认沉眠舱关闭然后才会让玩家戴上信息体感化的头盔,这中间被省略的一个步骤。

还有,《梦境游戏》加载成功了?怎么可能?祁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那道女性化机械音再度响起。

“一,二……”祁言调整呼吸,“三!”

沉眠舱被他一下子打开,阀门启动后开启的沉眠舱里面散发出一阵雾气,但是这不会是沉眠舱出现任何故障或在任何情况下该有的表现。

难不成自己买的二手货是朋克风游戏适用版的?祁言只能这样想。

好一会沉眠舱散发出来的雾气才消退,躺着的设备上没有任何人,空空荡荡。

“呼,我就说么。”祁言自己都发笑,对于自己疑神疑鬼过头了而发笑。

虽然不知道沉眠舱为何故障般出现异常反应,但《梦境游戏》自行安装了全部载件祁言没由来的来了兴致,他先是谨慎的自检了一番沉眠舱确认没有后顾之忧后安心地躺进了沉眠舱里,随后沉眠舱关闭信息头盔戴好。

好香啊。祁言戴上头盔的霎那突然闻到一股清幽的花香,可他不是个精致的猪猪男孩啊,不会喷香水什么的。算了,没由来的奇怪这一晚发生了这么多,祁言只能安下心进入了游戏画面。

和之前一样,一道漆黑染着血红色的门被幽幽地打开,那扇门乍一看起来更像是一只眼睛,一只不可名状怪物的眼珠子。

这一次没了红通通的警报画面,没有炸耳的警告声,看来莫名其妙成功安装了什么载件之后按照权限设定他已经是一个受得权限的玩家了。

奇怪的是,这游戏也没有任何的过场动画,当类似怪物眼珠子的门被开启后画面漆黑幽暗。不知道是不是神经紧张的原因,玩过不少恐怖游戏的祁言竟在此刻嗅到的气味,非常难闻,犹如横积的尸体发出腐朽腐烂的味道。

目前市面上扬言已经可以通过神经摄入给予体验者味觉嗅觉的沉眠舱开发公司正处于内测阶段,所以祁言深信自己的这款沉眠舱万万不可能有这等高级的功能。

“是否授权登录您的身份信息?”

女性化机械音提醒。

“是。”祁言选择。

“玩家身份以登录,欢迎您,玩家祁言!”

咔嚓一声,耳边话音戛然跌断了,有些突兀,瞬间陷入了沉寂。

画面的黑暗有些扭曲碎裂,紧随着出现了模糊,意味着,这场游戏……开始了。

『沉眠舱』家庭网络桥接式体感设备,沉眠舱与家用电脑链接,一切都与代入感和真实感挂钩科技产物。沉浸式游戏是成为广大用户购买沉眠舱的最大理由。沉眠舱对于游戏、电影、音乐会、会议……无所不及。旧时代过后沉眠舱进入跨时代发展,已经拥有了军方使用的训练型号沉眠舱。

正文卷 第二章 新人没(me)得衣服穿

草的白色似乎是这个世界唯一的色彩。

白草之下满是泥泞,所以除了白草全是黑色的,黑的土壤黑色的坟墓和黑色的十字架。

嘎吱嘎吱

祁言进入了这个世界,耳边传来不远处像是木床摇晃的声响,定睛望去可以窥见半分朦胧的吊影,那是一座残破的绞刑架,不知道曾经吊杀过怎样的恶徒,上面沾染的血都该是黑色的吧。

体感系统已经自动开启,作为刚进入这个游戏的祁言还是一只小白,只能感受着寒冷往前走。

游戏没有任何的指示,没有方前女性化机械音的提示,仿佛只能靠着玩家自行去触发情节才能开始真正的游戏。

反正路只有脚下一条,祁言照着这条路往绞刑架的方向走去。脚下勉强算作是路的道路也是颇为泥泞,就像是踩在史莱姆的身体上一样有些粘稠但不至于束缚,还有些弹弹的。

逼真的游戏画面,带着玩家进入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这是沉眠舱玩游戏的最大优点,沉浸式游戏大行其道的当下没有任何游戏爱好者可以幸免于不去买上一台。

祁言感叹着这款被贴上落后标签的游戏画面如此精致,强烈的阴郁冲击感让他身临其境,心潮澎湃。那是对于这个黑暗世界未知解密的向往,他已经在路上试着打开了菜单界面,依据解谜成就点这个数据的存在他已经大致可以判断出这是一款怎样的游戏。

“呼,呼~”

黑暗的天色下,鬼哭狼嚎的风声渐而大了,夹杂着刺骨的寒流打在穿着初始单薄服装的祁言身上,祁言抖擞了一下,精神百倍。

游戏里体感的冷热只是神经思维上的错觉,其程度也控制得恰到好处,但是祁言发觉《梦境游戏》这款游戏里的寒风着实冷得有些厉害,他不由的抱紧了自己的身体顶着风走到了第一个建筑物旁,一座漆黑宛若黑曜石为底座打造的绞刑架,连接着斩刀的木头已经腐朽,刀也生了黑色的锈,不知道上面的是否与祁言判断的一样沾满了黑色的干涸血液。

祁言伸手,触摸了黑曜石底座,一阵麻痹感从指尖传达至大脑,他知道剧情或任务被触发了。

黑曜石底座忽然浮现出了一张泛黄的纸张,慢慢悠悠飘到了祁言的手边,祁言伸手抓住。

“黑色是永恒的色调,它将遮掩真神的君容,保护真神不受残害直到他来到我们的身边。”泛黄的纸上由扭曲如蝌蚪的文字写着这段话。

“看样子是个邪教组织,哪有正义的教派以黑色的信仰的。”祁言摸着下巴,嘀咕道。

当祁言阅读完纸页上的文字后,游戏系统开始向他传达角色信息,目前他已经知道了在目前场景下自己的身份,一位来自首都的异端调查官。

异端这样的字眼令祁言更加笃信了自己的判断,任务与邪教有关,没得跑了。

黑夜,阴风,绞刑架,阴森的环境下祁言开始朝第二个目标点前进。

依据系统给予的情报,他现在正在前往非常可能是异端窝藏点的奎斯镇。

“移动工具都没有,真是的。”

祁言刚刚转身准备沿着路继续前行时打他的身后来了一个人,不会是npc,因为祁言根据对方的衣着以及可以添加好友的栏框就可以确认。

这,不是一款单机游戏?祁言诧异了一下,他历历在目的记得当时搜索到这款游戏时上面没有游戏类型的任何描述,反倒是有着单机、独立这样的标签。

沉眠舱匹配的所有沉浸式游戏都会扫描玩家的身材外貌进行模拟游戏角色,所以大家在游戏中看到的彼此都是各自在真实世界的大致模样,之所以是大致那是因为在游戏里肤色、发型、着装甚至毛孔等等都是可以调整的。

“奶奶的,还没任务提示,冻死我了。”那玩家是个男生,看样子年龄与祁言差不多十七岁左右。

男生一头黄发,裹着个白色的围巾,看来是通用级别的服饰,这种服饰可以在几乎所有游戏里正常使用。此外男生的服饰就和祁言差不多了,单薄是像是在度过夏天。

男生注意到了祁言,眼珠子上下一转打量了一下,抿着嘴道:“npc也没个正经衣服穿,这游戏画面这么精良,人物模型就这样敷衍?”

男生将祁言当作了npc,对于这个大马虎玩家祁言善意的做了提醒,“你好,我不是npc,我是游戏玩家。”

“我了个去去去,见鬼了,这游戏联网?”男生讶异的夸张,伸手指着祁言一副不信,恐怕以为是游戏的刻意制作。

叙了会话,又各自展示了好友栏,男生这才与祁言达成了认同,这真的不是一款单机游戏。

那么问题随之而来了,既然不是单机游戏那游戏角色怎么分配呢?就比如说,祁言已经触发了黑曜石底座的剧情获得了调查官的身份,那么这位玩家呢?

“你是异端调查官是吧?嗯嗯……”男生和祁言通过一番沟通知道了些许情报,他思考了一下尝试着走到黑曜石底座旁。

可惜,他没有像祁言一样获得纸张抑或触发其他剧情。

“这样吧,你和我前去这个镇子,应该就知道些身份什么的了。”祁言提议。

“嗯,那谢了啊兄弟,你叫什么名字,还有,你是新玩家吗?”男生问道。

“我叫祁言,第一次玩,所以还不知道这款游戏究竟是一款怎样的游戏呢。”祁言平常就没机会和什么人聊天,这是在一款定义为单机的貌似为恐怖类型的游戏里,又是遇见自己国家的玩家所以祁言难免想搭个伴。

“我叫睿,也是第一次玩,晚上凑巧不巧的下载了这款游戏,那我就跟着你了哈。”男生没有猜到祁言会用真名作为游戏id,没多想的跟了上去。

二人走上了前往奎斯镇的路。

『旧时代』新秩序建立前的时代,新时代的人(官方)对于旧时代仿佛只有批判,旧时代皆是腐朽落后黑暗,成为人类历史载册的大断档期。但无人追究,至少表面如此。

『光子烙印』对网络犯罪者进行对肌肤的颜色图案标识。据说是国际科研中心研究产物,凡是进入沉眠舱的犯罪者被录入察觉,光子会立刻与入舱者肌肤及血液进行反应,留下不可抹灭痕迹。医院有技术进行抹除,但是没有官方文件院方无权进行抹除。当然,不排除利欲熏心的私下图利者。

正文卷 第三章 嗅觉感官的异常

两个衣不蔽体的新人玩家脚踩靴子踏过泥泞,穿过白草横飞的坟墓和十字架区域抵达到了有着人烟的城镇。

游戏系统已经闪烁出『奎斯镇』的信息。

在路上祁言已经与睿添加了好友,并且一路上他们都在调查游戏里拥有的面板,祁言发现了除了解密点数这个数据存在额外还有恶意值这样的属性存在。恶意值被专门放在了单独的面板里,信息概述里只说明这个属性属于流通性质,祁言搞不太懂,难不成这个属性还能像睿的围巾一样属于通用类型能够带入其它游戏?

睿也是一头雾水,二人只好将目光放长远,等着正式开启游戏篇章逐步了解。

在祁言与睿踏入镇子的石板地面时黑暗无星辰的天空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可是这貌似是黑鹅的毛羽,雪都是黑色的。

镇子的轮廓遂而在玩家的视线里显现。

尖耸的剑塔状建筑,烟囱、风车出现在屋顶,蜿蜒细长的越镇河流,以及岸边捶死一般的垂柳。

路道狭窄,拥挤的像是怪物的食道,祁言和睿走进被建筑夹着的拥挤小道,路上人影稀少。在门口穿着灰旧厚衣服的老人,面庞阴沉的可怕,那双眼睛总像是在注视着恶魔一样注视着路过的祁言和睿。还有修女装扮的女人,指甲长得可怕,同时那指甲又是破损的,黏在其指甲上面还有着肉屑,如同从腐烂的尸体上刚扣下来的。

“你好,请问这里是奎斯镇吗?”祁言明知故问,主要是为了尝试与npc沟通。

老人的目光依旧犀利,像是斩妖的老僧恶狠狠凶巴巴,听到祁言的发问他的眼睛总算眨了一下,然后喉咙跟被稠密的痰堵住了似的只能发出咕咕的声音,随后他点了点头。

“气氛有些诡异,其实我不太喜欢恐怖类型游戏,我都有些想下线了,躺进被窝里好好休息。”睿畏畏缩缩,走在了祁言的后面。

说实话祁言作为一名玩过不少恐怖游戏的玩家也对于《梦境游戏》的布景感到一丝畏忌,因为按照规定所有沉浸式游戏玩家与npc之间都该有明确的标识,可是这里面他没有找到任何辨识玩家和npc的方法,只能依照游戏的基本常理。

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npc的动作模拟也过于太多,那老人在祁言和睿走后还发出了重重的咳嗽声,微微侧首的祁言发现那老人好像从自己的嗓子里重重的咳出来了什么,细长黑色的一条,决然不会是痰。

“祁哥啊,那修女我们就不要搭话了吧。”睿抱紧了祁言的一只胳膊,眼神里写满了继续前进的抗拒意味。

“没事,游戏而已。”祁言微笑,他自己也心中起了忧虑,就在刚才,他已经发现自己与沉眠舱的链接似乎断了,不能查看现实世界的时间也没有了退出选项。

难道这就是旧时代游戏的魅力?玩家与npc不作明显分辨,进入游戏必须完成一个阶段的任务点才可以离开?他依稀记得在新闻上看过的,新时代游戏公司发布会上习惯性对旧时代批判时带上对于旧时代游戏不分真假、不顾玩家感受的抨击,且将诟病的不少内容列为了几大罪状。

祁言走近修女后再度在游戏里闻到了味道,这一次他不会判断错误了,这不是紧张或其他原因,而是阵阵切切的闻到了,那修女的身体散发着刺鼻的臭味,如是食腐动物嘴巴里散发出来的呕心气味。

祁言回头看向躲在自己身后的睿,皱眉问道:“你有闻到什么气味吗?”

“气味?”睿眨了眨眼睛,可怜巴巴,“如果有那也只能是我闻到,我要被吓的尿裤子了。”

祁言沉默,虽然气味臭得刺鼻,他还是大口的嗅了嗅再三确认这味道的真实存在。得到的回馈真实的告诉他,这千真万确的存在着,一个游戏npc正在散发着臭味,且是在没有使用最新内测款式沉眠舱的情况之下。

“祁大兄弟啊,你不会是哪家的富少吧,市面上还没出来的最新型号沉眠舱都用上了?所以你才会闻到气味?”睿的脑袋钻到了前面,一副崇拜羡慕的模样看着祁言。

祁言无奈的耸耸肩无话可说,他可是在用着落后的能够当作收藏品的旧款沉眠舱呢。

对于祁言来说散发着无比臭味的修女注视到了表情难受的祁言,作为npc的修女在玩家没有进行触发的条件下先行开口问话,“两位先生,为何在寒冷的雪天穿得如此单薄呢?”

“呃,我是从首都来的调查官,特来你们奎斯镇进行调查的。”祁言可没打算对一个npc吐槽是游戏官方太坑了,新手都不给上一件像样的衣服,环境设定在冬季还不给关闭体感系统。

“那这位先生,你为什么表情痛苦呢?”修女又问。

“没……没什么。”祁言稍稍屏了些呼吸,小口的用嘴呼吸着空气。

修女的眼眸里微微荡漾过祁言的面目表情,隐微的嘴角带着些微笑,随后修女以npc提示性的话语结束了对话,“调查官先生如果是来调查异端的话请随时小心哦,不要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最近不少调查官先生都已经死在异教徒的手里了。”

祁言再度触发修女的对话得到的还是同样的一句,于是他带着紧张害怕的睿继续前进。

反正游戏阻隔了与沉眠舱的退出链接口,他们无法退出游戏,所以祁言没准备提醒睿这个马大哈玩家,好让他不再更加紧张破坏了他玩游戏的兴致。

接着,他们抵达了一个可以进入的屋子。一间像是古董老店或酒吧的房子,雪与风的交集下门外的铜铃发出镫镫镫的声响。

推开门,温暖的气流拥抱了他们,睿赶忙钻到前面率先进入了屋子里好暖暖身子。

屋子里确实像是酒吧的构造,酒保和调酒师忙活着,客人品着饮料,不一而同的都是所有人都摆着一副冷漠脸,像是刚刚经历过大丧事一样。

“咣。”

祁言后进,门被带上,在地面上一只细长的黑漆漆的物种沿着最后的门缝钻进了酒吧里。

『睡梦里的嗅觉』人在睡着的状态下无法启动嗅觉功能,所以若是发生火灾的情况下浓烟只会让人更加沉眠,在睡梦中死去。沉眠舱研发公司以此为灵感,尝试让使用者在虚幻的世界里感受到气味,目前还没有成功的实践案例公布。

正文卷 第四章 其实这才是我们第一次睁眼

“大家注意,新调查官来了。”

在祁言进入酒吧之后柜台里面的一位酒保发出厚重的嗓音,然后所有客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祁言以及睿的身上,大部分还是停留在祁言的身上。

真是奇怪,祁言有些迷惑,因为方前在修女那明明听她给的忠告是不要随意暴露自己身份的,所以应该不可能一进入这个酒吧就被认出来。

除非按照游戏设定这个酒吧里的npc知道玩家角色或是做了什么不正确的剧情触发,导致刚刚那个修女npc暴露了他的身份。

祁言记得自己曾经不止一次玩过这样的游戏,被沉浸式游戏里高度发达的npc阴了一道。

“不要紧张我的朋友。”那个酒保npc走出了柜台,来到了祁言和睿的身边,拍了拍祁言的肩膀,随后一个酒侍走了出来,酒侍的手腕搭着一整套衣服。

“调查官大人,这是制服。”

“这还真是别出心裁的新手礼包发放方式啊,先让我们玩家**的出现在众目睽睽下,然后当面递上衣服,真是,虽然是游戏人家也会羞耻的么。”睿伸手想要接过衣服,可是被酒侍无情的怕了下手背。

“这是调查官大人的,你是谁?”酒侍高冷的看着睿。

祁言打圆场,朝着酒侍道:“这是我的朋友。”

“调查官大人,请先换上制服吧,调查所前日已经被那些异端邪教徒给烧了,所以本镇的调查官全部委身于此工作。”酒保露出了外衣下面在胸口挂着的纹章,是调查官的证明。

祁言这才注意到,自己在黑曜石底座那里出发剧情后自己的胸前已经多了一个装饰,调查官纹章。

隐患消除,原来是自己没有保护好身份,所以祁言换好了调查官制服专门将纹章放进了外衣里面。然后他又替没人搭理的睿要来了一套平民衣服,之后他们进入了酒吧暗门背后的隔间,七八个调查官正在里面处理事物。

“大家注意下,过来集合,这是从首都赶来的调查官大人,协助我们清除非法聚集的邪教徒,我们今后听从他的安排。”酒保拍了拍手掌,让忙碌的调查官们停止了手头的工作。

全部的调查官围坐在了桌前,当然,还有一个一直没有触发任务获得角色的睿。

睿也并不着急,像是全在乎与祁言一同进行游戏剧情,没有什么好追求的。

系统信息栏里,祁言发现任务进度已经显示,在这座被奎斯镇调查官当作临时工作地点的酒吧里他得到了第一个任务。

【捣毁邪教徒的圣物】

“调查官祁言大人,这是我们根据目击者口述画下来的圣物图案以及一些邪教徒可能时常私下集聚的地点。”一位调查官提供了一张图画以及一副地图。

图纸上是用黑色墨水勾勒下来的一件器物的图案,画着的像是一尊优雅的暹罗猫雕像,诡异的是猫的毛发连接着许多像是海藻或是触手的玩意。

“你们确定这是所谓圣物的模样?也太丑了吧。”睿瞅了几眼,嫌弃的摇头。

“非调查人员请不要随便发言。”酒保做了严肃的眼神。

睿不得已安静,毕竟在体感未关闭的情况下会感受到接近现实的疼痛,若是被高个子酒保调查官一生气揍上一拳他可吃不消。

祁言阅览了已知信息,思索一下,不解的问到:“既然这些聚会地点都有眉头,为何不直接派人去剿除?”

“是这样的,我们前后安排过四次围剿行动,其中有两次扑了个空,一次眼看着一群邪教徒就在篝火旁边可一接近全都消失了,最近的一次是在海岸,当我们的抓捕人员到达位置收网时异教徒全部如同海猴子一样跳入了海里。”一名调查官称述着。

祁言打断,发问道:“跳海之后呢?没有接着追捕?”

“不可能的,那海岸后面的海域是魔鬼海,我们不可能去海面追捕。”

“为什么?”祁言和睿同时困惑的发问。

“魔鬼海的水极度粘稠,船只都无法航行,更别说人了,我们一跳下去就得跟身陷沼泽一般沉下去溺死。”

“所以那些跳海的邪教徒?”祁言砸吧了下嘴,尝试着问结果。

“虽然没有尸体证明,但是我们可以肯定没人能在那样的魔鬼地带活下来,全死了。”调查官目光一致的认同笃定。

“还剩有很多邪教徒,对吗?”祁言又从一位调查官的手里接过邪教徒有关描述的文案进行翻阅。

“是的,这批邪教徒发展迅猛,根源我们已经无法查证,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行省之内不少于一半多的城镇都受到了波及。这群邪教徒穷凶极恶,会在聚会中将抓捕到的平民当作祭品献给所谓的圣物。”

说明的调查官话音刚刚落下,系统提示音醒耳的响了一下。

新的任务信息出现了。

【距离摧毁圣物前奎斯镇剩余无辜者:306人】

任务给予这个数字不用多说祁言也是明白,无非是让玩家在保证尽可能多的无辜者存活情况下摧毁掉圣物。越早完成任务得到的奖励可能越丰厚,如此而已。

反正是个游戏,死掉的也是npc,祁言作为第一次接触《梦境游戏》的玩家只想赶快熟悉,对于先还是后完成任务都没有要求,所以反应很是平常。

“那今晚就商量到这里,等有了新的有关异教徒聚会的情报我们立即汇报给调查官祁言大人。”酒保做了散会的总结。

调查官们收拾收拾看样子是下班了。

隔间只剩下了祁言和睿,祁言注意到游戏系统里退出界面已经浮现,这意味着他可以连接回沉眠舱。

“今天我就到这里了,睿,我先下线了。”祁言说,他现在其实还想继续玩下去,但是他得确认退出功能确实管用,并且他要调查有关《梦境游戏》的信息。

“那好,我也下了,没你我都挺害怕的。”睿说完消失了影像。

……

游戏外,旧款沉眠舱闪烁的蓝光定格下来,躺着的祁言摘下了头盔,缓缓睁开了眼睛。

正文卷 第五章 虚幻与现实的交错,开始了

这样的感觉是惊悚的,远比涉足了死亡的边缘还要可怕,就像是在一场惊心动魄的噩梦循环里刚刚醒来,旧日的魔魇又找上了他这个没用的废物。

祁言睁开眼睛之后就陷入了长达几分钟的呆滞,沉眠舱的阀门开关开启,他怔怔的盯着天花板许久。

沉眠舱的沉浸式游戏只是游戏而已,玩家观看到的全都是通过信息头盔里视透屏幕捕捉到的立体画面,所以玩家是清醒的,这毋庸置疑。但就在刚刚,祁言知道自己退出《梦境游戏》后是睁开眼睛……醒来的。

惊恐万状,心中对于这款游戏的神秘探寻一下子上升到了一个可怕的程度。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款游戏,为何说明单机却有着其他玩家,为何玩家是在睡眠的情况下进行游戏下,在睡梦中畅游虚幻的世界着绝无可能。

短促的安静过后祁言爬出了沉眠舱,拉开了窗帘,外面的初升的阳光照耀在他的脸上。原本圆润的脸因为不太安逸的生活在异国他乡而变得有些削瘦,消失的梨涡又可以看见。

他在微笑,微笑着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秘密。至于微笑的具体理由,他稍稍一想竟惊愕住了,于是微笑消失。

靠在窗边,祁言开始分析《梦境游戏》的非比寻常。

从昨晚进入《梦境游戏》约十一点钟到早晨已此刻经度过了七个多小时,可这与在游戏内度过的时间不相一致,二者肯定哪里出现了问题。从进入游戏之处他走到绞刑架,经过坟墓,抵达奎斯镇,再加上与npc沟通,其中的时间最多三个小时,一定是哪里出现了漏洞。

作为存在于世的人,首先怀疑的肯定不会是自己所处的环境出现了问题,他当时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游戏上,发布于旧时代的单机游戏,却还能有运营商为其提供网络进行联网,背后藏着的会是什么呢?所以最大的bug只可能是游戏本身,游戏背后的人在作祟。

祁言来到了电脑前,取消睡眠状态打开了屏幕,网页还停留在支付页面上,他轻轻的用鼠标点击时网页链接突然失效,他的心中咯噔了一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妙。

果然,退回到游戏商店的页面时《梦境游戏》这款商品完全消失了痕迹,检字搜索也根本无法查到关于它的任何信息,它就这样悄然出现在了祁言的身边,又潜伏了下去,它明明就这样存在着,却不想让更多人发现它的秘密。

“梦境游戏,真的只是一场游戏么。”祁言发出这样的疑问,侧首看着开着的沉眠舱,回想着昨夜在这场游戏里经过的每一副画面。

绞刑架、白草横飞的泥泞地面与坟墓、阴郁的镇子,还有那诡异的暹罗猫图案。某种联系在他的大脑里被感知,像是一种熟悉,祁言想要去回忆,脑袋显然不允许他经过这样的追忆立刻疼痛万分,于是他只好稍作休息不再多想。

关闭电脑和沉眠舱,心事重重的祁言虽然在游戏过程中莫名的处于沉睡状态但他现在还是略感疲惫,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水,刚刚坐下瞬间如炸毛的猫一样跳了起来。

他耷拉着眼睛睁得圆而大,不可思议心中恐慌的看着桌面上。

在他的桌面上,正摆放着一尊雕像,材质不清,可形状已经说明了一切,一只黏沾着海草和触手一样呕心物的暹罗猫!

……

樱之幕府,下午三点。

祁言来到了铭花町的商业街,他在这里的一家贩卖店兼职打工。

进入今日负责收银的熟食区后祁言觉得自己的鼻息前仿佛还在回绕着那股海水与血液混杂的腥臭味,由那尊本该属于游戏里的诡异雕像散发出来的。一尊虚幻之物,奇奇怪怪出现在他现实家中的暹罗猫雕像。

他早上在家中好几次准备再进入《梦境游戏》里探个究竟,甚至已经躺在沉眠舱里面了,他还是感受到阴森徐绕在自己身边的气息,没敢再度进入游戏。

暹罗猫雕像被他换了好几次位置,无论放在哪里凡是可以视见的位置祁言总觉得作为雕像的死物那双猫眼一直在注视着他。最后祁言将雕像塞进了储物柜里,这才心神稍微宁静。

“すみません。”

沉浸在回想诡异经历的祁言被客人的声音拉回现实,是一个女孩正在用不太利索的暮府语言朝他说话。

“哦,你好,请问你要买什么?”

女孩看样子是附近的高中生,穿着学生制服,只是奇怪的是还没到开学的时间祁言困惑于对方不用勤奋刻苦到这个地步吧。

女孩扬了扬自己拎着的一袋烤火鸡熟食。

祁言接了过来,扫码算账。

他留意到女孩的表情有些紧张,又假装不经意的观察了她的牙齿,加之对比刚刚从她口中发出的不流利的暮府语综合来看好像女孩是其他国家的人。

“一共三千元。”祁言将烤火鸡装好袋子放到了台子上。

祁言说完后女孩没有反应,也没有付款的动作,这时祁言发现女孩的注意力全然不在付款的柜台和他身上,而是目光微微侧向了商店里的另一处区域。

“你好,可以付款了。”祁言提高嗓音。

女孩在祁言的面前解开了马尾,披散了下来,随后正视向了祁言,一副讨好而又腼腆的笑容。

这弄得祁言十分尴尬,迟疑了好一会他才用夏之华的语言问道:“你……不会是不想付钱吧?”

女孩连连摆手,然后表情吃惊,用华语回问道:“你会说夏之华的语言吗?”

“我就是夏之华人。”祁言心中放心了些,他猜对了,既然都是自己人应该对方不至于赖账吧。

“真的么,那太好了,同胞朋友这只烤鸡的钱麻烦你帮我垫上哦,谢谢了!”女孩忽然抓起熟食袋,然后步伐极快的向门口走去,就像是被人追赶一样

“喂,你这是在……”祁言刚想义正言辞威吓那个胆大女贼的话被自己咽了下去。

因为那女孩披散下来的头发在转身的霎那漂亮的扬起,一股幽淡的香味钻入了祁言的鼻息,祁言瞬间觉得从那雕像身上感受到了呕心气味被一扫而空。

最重要的是,这股香味,很熟悉。

就是昨天沉眠舱故障后他戴上头盔嗅到的香味。

与刚刚那个女孩的发香一致!

『夏之华』国家名。拥有巨大陆地和海洋的国家。

『樱之暮府』国家名。岛屿国家。

『沉眠舱服务器遵守规则之一』所有沉眠舱及内置游戏对应的使用者必须填写与自己国籍相同的服务器。不同服务器间可以跨越交流,游玩。

正文卷 第六章 要好好玩下去,别死了哦

夏之华,高耸入云的塔林居民区。

临近傍晚,穿梭在楼宇间的索道车亮起了灯光,将一座座高楼点缀出轮廓,灯光犹如一颗颗星辰在各自的楼宇轨道间运行,看似纷繁交错,实则合理有序。

一辆在三百米的高度自动运行的索道车正在发往指定的地点,在行驶到一栋居民区三百米高度的停靠点时这辆索道车的门没有开启,停靠点候车的人都觉得奇怪,有人伸着脑袋想从透明玻璃里看看车厢里的情况。

但是车厢里空无一人。

候车的人议论着是这辆索道车出现了问题,不满的抱怨了几句只好无奈的等待下一班车子的到来。

停留了两三分钟后索道车往前运行,空空荡荡的单节车厢里,蓝色的排椅上正躺着一个以报纸遮盖住面庞的西服男人,正因为他躺着休憩的原因候车点的人没有发现他。

车厢里穿来了脚步声,很轻,像是一只狡猾的猫咪在偷偷的靠近想从主人身边取得一只鱼。

可男人还是感受到了,脸颊上的报纸滑落,飘到了车板上,他打个哈欠,困意十足的伸着懒腰坐了起来。

“真没意思,又被你发现了。”那个轻微脚步声的主人发出了埋怨的声音,是个女孩,年龄不大,十四五岁。可她的穿着不像是十四五岁孩子应该有的打扮,成熟的黑色夹克背心,黑紫色的丝袜,加高加厚的运动鞋,像是从地下嘻哈城里跑出来的小太妹。

报纸揭开背后男人的面庞显得老成,虽然没有胡须没有白发,但是那张脸就是颓废而苍老,但声音很洪亮,“我都不止一次对你说了,出入不要随意穿梭障碍,被执行局盯上了甩尾巴很麻烦的。”

“喽喽,又不怪我咯,是你自己对我说过的么,只要在不被你觉察的情况下接近到你的身边就提供我第二项能力。”女孩坐到了一个空位,掏出化妆镜为自己补口红。女孩的嘴唇很薄,涂上口红均匀散开的时候像是刚刚浸过水的樱桃一样红润,可是她还在不停的加厚,似乎刻意将自己打造成一个嘴唇很厚的模样。

“话虽这么说,但是要懂得分场合么,好了,汇报一下这次挑选的候选人名单吧。”男人坐直了身体,话语少了之前的随意严谨了数分。

女孩将化妆镜收好,没有回答,挑了挑眉毛,“不应该先谈一谈我的姐姐吗?”

男人的眉头不悦的皱了皱,似乎他不想讨论这个问题,但还是纠结于什么作了潦草答复,“你姐姐沁负责的樱之暮府发现了不得了的候选者,但是……”男人摇了摇头,“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她出逃了,脱离了我们的视线。”

“那还能有什么原因,替小情郎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么。”女孩很自然的脱口而出,言语间充斥着某种嫉妒的酸味。

“不可能,她没有那段记忆。”

“切,你们的技术我一向觉得不靠谱。”女孩白眼。

“可至少,我们是真实的。”

“反正大家都生活在梦里么,我姐姐也许宁愿让她的小情郎生活在梦里呢。”

男人额头起了青筋,暴喝道:“够了,住嘴,汇报你自己的工作。”

女孩看着男人的确生气了,便认真的做起了自己的汇报,“我负责的夏之华服务器也发现了不得了的家伙哦,两个!”

“其中有一个一定是你姐姐负责的那位,他虽然身在樱之暮府,但所在的服务器为夏之华。”男人打断女孩的话,做了解释。

“好么,好么,我知道,让我先高兴一下么。”女孩鼓了鼓左边的腮帮,然后认真作答,“发现了一名,id为睿,目前就在第五区的塔林居民区内。”

“所以这就是你要求在这里会面的原因?”

“是的,我要亲自和他谈谈,免得又像之前的候选者一样,死了……”

“在他们没有一步步通过真实的梦去感受到真实之前我们不该干涉他们的,这可能让他们更快的成为疯子,死亡至少比变成疯子好得多。”男人将飘落报纸捡了起来,叠好后塞进了风衣的大大口袋中,他的目光稍稍转移向里车厢的前部上端。

“呼,还真是冷酷无情呢。”女孩的目光也随之转移,“监控被黑了这么久也该被发现了吧,嗯,我快要到站喽,这可能百年难遇的候选者,你批不批准。”

男人起身,女孩同时起身,二人互不相识一样走到了两道将要开启的车门前。

“哧”

索道车缓缓停下,两扇门慢慢的开启。

女孩已经准备站在车厢里不再下车,这时男人幽幽地吐了一声,“死人总比呆子好,我们已经有了最新的补救方案了。”

车门完全开启,一左一右,男人和女孩各自下车前往不同的方向。

没过多久,这辆刚刚启动的索道车被两辆悬浮警车拦截停下,一群穿着警服的人进入了车厢对所有的乘客进行临时检查。

……

樱之暮府,祁言家中。

沉眠舱前的他在思考人生中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进还是不进,对于《梦境游戏》这个游戏。

储物柜里那只诡异的暹罗猫雕像还在,拿在手里的信息头盔似乎还残留着淡淡的香味。

一切都是那么虚幻而又真实的摆在眼前。

忽然,沉眠舱及信息头盔亮起了黄色的灯光,说明有消息传来。祁言这才进入了沉眠舱接受消息,发送消息的不是某个软件系统也不是好友,而是一个陌生的id。

id为未闻花名。

打开后祁言看到下面的文字:

要好好玩下去哦,别死了。今天的那只火鸡就当作是我们之间的见面礼吧,也许并不算是见面礼。准确来说,是久别重逢的馈赠。

那个……同是夏之华的女生?祁言思忖着,屏幕前这次传送来某个软件发送的消息

【《梦境游戏》玩家『未闻花名』转赠能力『现实的交错路口』,是否接受馈赠。】

那个隐秘在某个梦境与现实间颠沛流离的怪物发出了蹿夺人心而又诱惑的低语。

『塔林』为节约用地,居民楼的高度已经达到了六七百米左右,当一栋栋居民楼拔地而起聚在一片区域从而形成了蔚为壮观的塔林居民区。

正文卷 第七章 只分零次和无数次

“我选择,接受。”

沉眠舱阀门关闭,信息头盔下的那双眼睛不由自主的闭合,宏远的机械女音开始响起。

“《梦境游戏》玩家已经成功登录,欢迎你,第五百七十一万三千零四号候选者,祁言!”

……

奎斯镇,调查官临时工作点,海岸酒馆。

祁言的身形在游戏世界里被投射,他出现在了酒吧的门外,这一次与众不同,他身上的调查官制服变成了别样的粉红色,更加贴近……女性?有些咋舌,祁言没想到继承其他玩家的馈赠会因为对方是女性而产生服装变更?

有些不太适应的祁言调出了物品栏,在服装列表里属于他的男性调查官制服不翼而飞,就好像系统默认了他是女生了一样。

一身粉红在身总觉得别扭,祁言一页页浏览下去都是各色的女生服装,裙子、热裤、小背心的,看得眼花缭乱。无奈之下祁言只能将身上变动不大的调查官服装进行了颜色更改,改为了红色,因为继承的馈赠里只有这一种颜料,此外就只有粉红色了。

这不打紧,不是首要关注的地方。

祁言蹲在门口,没有进入酒馆。

他在思考。

那个女孩已经可以确认是这款游戏的玩家,奇奇怪怪的出现在了他的身边,奇奇怪怪的发送了馈赠信息,根据对方发来的文字分析似乎像是相识者的来信。祁言将自己十七岁至今已拥有的记忆翻遍也没找到与那女孩有关的一抹,仿佛只有今日在贩卖店的寥寥数言,还有被坑去的一只烤火鸡。

好友列表里忽然闪烁了一下。祁言以为是自己目前接触的唯一玩家睿上线了,结果收到的是对方的一条信息。

【哟,看来祁言兄弟你又上线了啊,本来我还想蹭着你的勇气一起再玩几个剧情的呢,毕竟我连自己的角色身份都没搞清楚么,这游戏真是让人火大。可是就在不久前家里来了个妹子,热情似火,我要去消消火啦。】

祁言关掉信息,无所谓的摇了摇头。

算了,回到任务间去吧。

阴郁黑色天空依旧,萧瑟的冷风还在吹打,酒馆的木门被吱呀一声推开。

秘密只有等待着他自己去发掘,没有更多的依靠。现实当中放在储物柜中的暹罗猫雕像急需解释呢。

祁言走进了酒吧里,身无分文的他径直去往里办公地点,游戏里的时间点似乎还停留在昨夜离开的时候,散会后的夜晚。

空无一人的办公隔间里祁言翻阅着一本本书籍,不单单是关于邪教徒的,是他所能翻阅的一切。

随着一本本书籍的打开,文字被读取,祁言开始讶异于这个游戏世界背景观的庞大,虽说不少沉浸式游戏为了增强真实感将现实的文字资料直接录入游戏。比如直接将各种现实世界拥有的书籍搬运到游戏里。

但是这里截然不同,祁言发现每一本书都是那么的厚实,那么的奇异,那么的脱离现实。绝不会是现实中直接搬运过来的书籍,那只有游戏开发者的用心了。

可制作者犯得着花这么大的匠心灌注在游戏里的一些细枝末梢上吗?祁言想不通,他目前大致翻阅的不少书籍都是贴合这个世界的描述,字里行间透露的都是森森的阴暗恐惧。

古老神秘的信奉主义,特立独行的起源想象,还有万物主宰的歧义论。这些都是怪诞不经的存在,读来荒谬,看似让阅览者发人深省,实则代入情感过多恐怕很容易成为臆想症发作的疯子。

这样的书籍多读无益,反而有伤人的精神思维,祁言将书一一放回,这时候门被推开了。

“祁言大人?您今天一天都去哪了?”开门进入隔间的是在酒馆吧台里没有见到的酒保先生,作为调查官的队长不得不提下他的名字。

在祁言的视角里显示着他的名字的戈洛。

“一天?戈洛队长,你这是什么意思?”祁言不觉得发生了什么,坐在椅子上平静的问道。

“昨晚我们散会后您没有在酒馆里休息吗?今天早上有居民向我们透露了邪教徒的聚会地点,为了商量对策我们派人找遍了整个村子也没找到您啊。”戈洛的表情有些焦灼,好像真的很急切。

怎么可能。祁言怔住了,他坐在位子上,托着下巴的双手抖了起来,因为如果真的如此那就说明这个游戏有着独立的时间,即使玩家退出了游戏里面的世界依然在自我运行着。

但不排除是游戏特色,情节需要而已,但祁言千思万想也想不明白到底怎么样的游戏剧情需要如此跳跃式的发展。

“好吧戈洛队长,我今天比较忙所以耽误了,说说现在的情况吧。”祁言佯作镇定,其实他自己已经觉得无数的恐惧向自己的身体围拢,他甚至想立刻退出游戏。

如是他调出界面板发现退出界面一直亮着,也许是继承了那个女生的馈赠获得了什么候选者身份而具有的特权吧。

戈洛点头,走到桌面正准备汇报时眼神打量向了祁言。

“祁言大人。”戈洛眼神有些微妙不可言。

“怎么了?”祁言感觉空气里的气氛怪怪的。

“您今天耽误了是因为去改了衣服?若真的如此我们大可以为您直接提供别样款式的,无需浪费不必须要的时间。”戈洛收敛了不恭敬的目光,遂正儿八经的严肃说道。

祁言一下子脸红得不行,还好不是最新款沉眠舱,否则他觉得自己的窘迫状经过扫描就得呈现在虚拟世界当中了,哪怕面对一个npc女装也是很羞耻的么。

对于戈洛作为npc能有这样的发问祁言不觉得奇怪,怎么说这都是该游戏内的服饰,女装男穿触发彩蛋属于正常。

祁言在游戏里脸不红的回道:“戈洛队长,请注意你的关注点,我们现在讨论的是关于异教徒的要事。”

戈洛连忙鞠躬道歉,“我失礼了,实在不好意思。那么,我现在汇报情况。”

“嗯。”

“今天上午有居民向我们寻求帮助,一对老夫妇的女儿被陌生人抓走了。紧接着我们接到了不愿透露身份居民的来信,他说他在西岸发现了大批打扮怪异非常可能是邪教徒的人进往了西岸森林,与他们同行的正有一个与老夫妇女儿年龄相吻合的女性存在。随后我们组织的骑警赶往现场,结果发现的只有篝火柴物残留,也没有发现尸体的存在,所以那个女孩应该还没有成为邪教徒的祭品被烧死。”

『男女平等』新时代男女平等在讲求二者权利与义务兼顾平等的同时还作出了飞跃式的发展,比如男生女装已经成为了公众认可的寻常事。在有些国家,男性总统为了独辟蹊径达到竞选成功的目的,以自己的女装来标榜女权从而求得女性的投票支持。

正文卷 第八章 雕塑的魔性

听到关乎死亡的消息祁言当即察看了一下任务信息。

【距离摧毁圣物前奎斯镇剩余无辜者:304人】

还好,只是死了两名npc而已,祁言放松了一些。但是这样的任务信息祁言觉得无疑为自己提供了一些蛛丝马迹可寻,至少戈洛这些调查官判断出现可能有误,那个老夫妇的女儿非常可能已经死在了邪教徒的手下。

“再组织一次前往西岸森林的调查,不要大规模行动,所以骑警这样声势浩大容易引起目标注意的出击方式暂时放弃,派遣一些身手利索的调查官装作普通居民前往。”祁言有条不紊的向戈洛下发指令,按照他刚刚从书籍中读取到的信息,邪教徒组织的篝火祭祀多聚集在人烟稀少的城镇外围,他们很警觉,所以动静太大必定打草惊蛇。

戈洛露出为难的神色。

“怎么了戈洛队长,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祁言大人,我记得我对您提起过的,这些邪教徒都是穷凶极恶冥顽不灵的狡诈之人,他们献身于魔鬼,心中早就没有善存,所以小规模的行动早就取消了,在您到达奎斯镇之前已经有过几次与您说法相同的暗中调查,结果回来的只有尸体。”

“全被那些教徒杀了?”

“是的。”

“我亲自去吧。”

“祁言大人,这……太危险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作为首都派遣来的调查官必须得有英勇无畏的精神,否则怎么能担当此职。”祁言执意,他太想揭开这个游戏的面纱,如果想要揭开第一步就得最起码完成一个任务,只要这样更多的内核才会呈现。再说这是在游戏的虚拟世界里,再怎样真实也不可能夺人性命,虽说出现在现实当中的诡异暹罗猫雕塑尚在他心中留有余悸。

见祁言执意,戈洛沉重的点头,“那我随您前往,再挑两个矫健身手的镇里调查官。”

祁言说:“再挑一个就行。”

戈洛只好再次答应。

夜色,深了下来。

外面没有下雪,天空上的乌云后面微微露出了些许光亮,那是古老的恒星泛着光热,可惜太遥远了,感受到的只有冷。

戈洛和一名年轻优秀的调查官骑马在前,祁言骑马跟在他们的后面,踏着泥泞的路还算快速的奔驰往西岸。

路上,祁言查看着系统的种种功能,目前可以确定的是退出界面随时可以运用了,体感系统的强度也可以自我调整,所以游戏世界的温度也得到了明确的显示。

换算成为摄氏度来看这世界里的温度早就低于了零下,但是听着马蹄踏着泥泞的声音,再想想昨夜刚刚入游戏靴子踩着的泥泞的场景,祁言觉得有些奇怪。

他立刻输入了换算好的摄氏度加入计算列表,检索后他得到了准确的答案,依照现实,这泥土早该冻住,不可能稀泥一片。倘若是路因人来人往踩踏而导致,那一旁无人经过的白草下的泥土呢?它们也都是稀泥。

这游戏世界的构造无比的严谨细致,祁言断不敢相信开发者会犯这样粗心的毛病。

地图提示,已经进入西岸边缘地带。

祁言说道:“我们下马,步行前进。”

对于祁言谨慎的要求戈洛和年轻的优秀调查官没有异议,下马后三人往西岸森林徒步前行。

路上,祁言一边漫不经心的搜查着继承过来的物品栏里是否有可用的物品,一边注意着脚下下泥土。

衣服……衣服,还是衣服。祁言放弃了对那个女孩的信心,如果不是那个女孩把《梦境游戏》当作装扮类游戏来玩的话只能当作这款游戏真的不需要功能性道具最为辅助。

沿着海岸下了斜坡,大体的感受上祁言觉得进入海岸后的温度会比较高一些。他回头,再看着海岸下坡之前的路段,他发现泥泞的土壤正散发着细微的白色雾气,像是蒸发的雾。

“这附近有火山或是温泉吗?”祁言问道,他猜测也许正是因为这二者的存在才产生了地热,从而稀泥没有冻结。

戈洛和年轻的优秀调查官先后茫然的摇头,也不知道是他们是做了否定还是不知道。

继续前行,穿过废弃的寂静农场,穿过挂满了青色菌藓的巨石群,西岸森林已经进入。

“祁言大人,前面有处荒芜的石坛,据说就是邪教徒常常聚集的地点。”年轻的优秀调查官机警的倾听着四周的动静担任起警戒的职责,顺带着低声向祁言说明一些情报。

前方的森林,远远的可以透过叶子看见微弱的光,似是火光,篝火的光亮!这样的笃定为祁言和戈洛他们带来同样的惊喜。

莫不是真的碰巧被赶上了,祁言按捺住情绪,带着戈洛和年轻的优秀调查官偷偷摸摸的从侧面蹑手蹑脚地走过去。

巨大的石坛被织生团绕的粗壮藤蔓盖住,只能依稀辨别出一小部分存在着坚硬的石板地面,其余的仿佛就是以这些藤蔓打造出来的地面。

团团的篝火燃亮着石坛中间的区域,围绕着篝火的是黑压压的上百人,他们的着装与普通居民无异,只是他们的神情极度的诡异,非要将他们归类的话祁言觉得这些人与昨晚首先见到的老人和修女属于一类。

“这些就是邪教徒。”戈洛咬牙切齿地死死盯着篝火附近。

“嗯,保持安静,看看他们到底要干些什么。”祁言的心里有着不成熟的想法在酝酿,他观察这邪教徒的神情,似乎觉得自己可以浑水摸鱼的混进去,然后从内部击破。

只是不知道《梦境游戏》是否存在这样的机制。

“啊隆~库尅塔呀~”

石坛中央,头上顶着一个厚厚的用布围裹着算是帽子的邪教徒双手高举,四十五度看向一尊石柱,发出神秘拗口的声音。

那是!

祁言睁大了眼睛,戈洛和年轻的优秀调查官也是。

石柱上面,正摆放着一只挂满触手和海草的诡异暹罗猫雕塑,猫眼正散发着血红色的光。

『沉浸式游戏里的性格纠正』类似一些武侠游戏里存在着玩家的善恶区分,游戏系统综合玩家对npc的对话、做法、态度给予正向或反向的性格点数。这养成了许多玩家在与npc对话时时常说些慷慨正义之言的习惯,当然,也存在着少有的另类者。

正文卷 第九章 伤痂重揭

诡异的暹罗猫雕塑与祁言在自己家中见到的那尊一模一样,哪怕隔着眼前这么远的距离,他似乎也能闻到从雕塑上散发出来的腥臭味。

摄魂夺魄的血红色猫眼正在愈发的妖冶夺目,崇拜它的邪教徒们纷纷口出晦涩不辨的语言,让现场的气氛变得更加怪异觉得毛骨悚然,这样的感觉像是唤醒了沉睡的魔鬼,沉浸式游戏的体感似乎在《梦境游戏》当中被开发到了极致。祁言的呼吸慢慢加重,若不是耳边还有着游戏系统提示音的存在他认定自己会沦陷于那阴郁低迷的语言里和血红的瞳光之中。

“距离摧毁圣物前奎斯镇剩余无辜者,302人……301人……300人……”

没有调出任务界面,但耳边的机械化女音已经发出沉重的声音,冰冷冷的提示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正在倒下。

为何会是鲜活的生命,不过是游戏里面的npc而已,死了就死了,又何妨呢?祁言发觉自己变得很奇怪,他看着那篝火前,邪教徒们将一个个双手被捆绑在后面的年轻人推到了石柱前,脱下他们的衣服,摘去他们头上戴着的黑色袋子,扼制着他们的脖子逼迫着他们仰面注视向暹罗猫雕塑红通通的眼珠子。

不久,这些无辜着身上开始漫延起粘稠的像是沥青的秽物,犹如从积淤的臭气熏天的河流刚刚打捞出来的青藻甩在了他们的身体上,他们一个个面孔表情僵硬,鼻涕哗啦啦的流着,嘴角的口水也开始肆意淌出,紧接着倒下……一个又一个。

他们死了,提示音还在播报着无辜者的人数削减。

“戈洛,我们摧毁掉那个雕塑,只要摧毁掉那个雕塑就可以结束了。”宛若梦中惊醒过来的祁言发出命令,可身边没有传来回应。

他侧目,才发现戈洛和那位年轻的优秀调查官不知在何时已经被那暹罗猫雕塑的瞳光弄得神志不清,眼神浑浊,痴痴的发出嗓子里的声音,双脚蠢蠢欲动似乎还想要走到石坛中间加入邪教徒令人作呕的聚会。

没办法了,只能依靠自己。祁言为自己打了下气,朝着石坛快速摸索过去,随着距离的不断接近,他耳边那邪教徒无法形容的言语愈发清晰,这种语言仿佛不属于任何的次元,它会让听者脑袋发聩,意志稍稍不坚定眼前就会眼花缭乱的浮现各种奇异的画面。

人发出了扭曲,邪教徒歪歪扭扭如同被投射在墙壁上妖魔鬼怪的影子。石柱产生了扭曲,上面的浮雕被拉扯,暹罗猫雕塑变得形状滑稽。篝火,火也遽然改变,在祁言的视线里,它变成了蹿天高的烈焰,足以轻而易举的将一栋建筑给焚烧殆毁。

那不知是什么,扭曲了的威胁和不堪回首的记忆同时不加诉说的出现在了祁言的脑海里。

游戏的画面中,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朝着石坛中央的篝火奔跑,在没抵达之前轰然倒下,渺小的身躯倒下的一刻又如同一个巨人,现实与虚幻的画面忽而重叠。

烈焰焚烧的是一个本来温馨的家,那是一个电闪雷鸣的夜晚,可是雨偏偏迟迟不下,约摸八九岁大的男孩躲在矮脚桌子下面,他用双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巴,甚至不惜快要将自己捂得接近窒息也不敢发出声音。

涕泪止不住的流,身体不安的颤抖,他无法闭合的眼孔里,注视着火焰中接近赤裸的生物露出下体的脏东西,对向了那个昏厥过去的十七八岁的女孩。

牲畜一样的笑声弥漫在吞噬着的火焰里,女孩面无表情,跟个人偶似的没有自我知觉一样任人摆布,她的脑袋后倾,看到了桌子下哭哭戚戚不敢出声的可怜男孩。

见到男孩,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表情,一抹微笑。嘴巴几度张合,由于疼痛表情略微狰狞了几下,发出的唇语似乎并不是那么的完整。但是,躲在矮脚桌下的男孩读懂了其中一句。

“要好好照顾自己啊,别死了。”

还有一句,那一句是什么呢?很重要的啊!男孩拼命的睁大着眼睛,看着女孩脸上的生机缓缓流逝,硬是没能读出最后一句。他手里暗暗藏在腋下的刀子都被他忘记了,导致一只手不小心攥到了刀刃,撕裂皮肤的疼痛和鲜血的流出让他痛得发出了声音。

高大的生物像是丢垃圾一样将死掉的女孩丢到燃烧的火焰里,然后目光迅速锁定了矮脚桌,这些生物慢慢弯下了腰,那是围捕弱小羊群的狼对待最后一只卑微羔羊的戏耍,他们不急于一时,就是要给卑微的东西带去恐惧,给他们自己带来仅存的快乐。

“不,不要!”

汗水流淌得不知多少,即使是在冬日祁言都觉得浑身黏黏的。

信息头盔被摘下,阀门开关启动沉眠舱开启,他呆呆的愣了数秒,已经是次日的早晨,他已经脱离了《梦境游戏》。

“卸载,卸载。”祁言梦呓一样含糊不清的说着,然后赶紧跌跌撞撞的爬出沉眠舱来到电脑前,卸载了《梦境游戏》。这不是属于他的游戏,那游戏太恐怖了,会让他丢弃自我。

莫名出现在自己的身边的东西,他要撇干净与它们的关系了。

因为,要好好的活下去啊。祁言朦胧记着这好像是梦里听到的话,将有关《梦境游戏》有关的一切删除干净后来到了储物柜前,他要将暹罗猫雕塑扔掉,扔得远远的。

“咔”

柜子被打开,暹罗猫雕塑不翼而飞。

倒是凭空多了一张纸条,像是代替暹罗猫雕塑的存在。

上面用某款游戏里面的字体写着【距离摧毁圣物前奎斯镇剩余无辜者:287人】

“嘶啦”

祁言发泄一样将纸条撕碎,然后又将碎了的纸屑咀嚼在口中咽下了肚子,他像是将与《梦境游戏》有关的东西都当作了深恶痛绝之物。

做好这一切,他自我调整着直到恢复了平静,正常的洗漱正常的给自己做了分早午餐,随后到了下午正常的去兼职的贩卖店上班。

正文卷 第十章 被隔绝在孤墙里的人

与无意接触到的《梦境游戏》分道扬镳的第五天,祁言从未忘记过它的存在。就像是被幽灵邪祟所纠缠,难以摆脱它的束缚,每当新的一天睁开眼睛,它就会以独特的方式提醒着它仿佛有理有据的存在。

就比如今天早晨,祁言果然像之前一样见到了固定出现在自己家中桌面上的纸条,纸条上以《梦境游戏》里的字体反复告知着他最新的任务信息,也就是无辜者的剩余人数。

“都死吧,死完了又与我有什么关系。”祁言气愤的将纸条又一次撕的稀碎,然后用打火机点燃将其烧成了灰烬。

随后他环顾着自己的家,想要将每一个角落都看透似的,因为他觉得自己是不是被卷入了什么大型整蛊节目的拍摄当中,所有近期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之所以有这么多怪事其实都是人为的。

这都什么时代了,那会有人信鬼怪的存在么。祁言想开了似的笑了笑,没有发现什么暗藏的摄像头,无法查明纸条来历的原因,他只能又像前几次一样选择去遗忘,希冀着明天的生活可以回复正常。

整备完毕后他背上了书包前往学校。

对于新的学期,学生总像是会洗心革面一样发出呐喊式的呼声,有学生期盼着能好好学历力争上游,有学生期盼着自己能乐观阳光起来多多交际,但这绝大多数的结果仅限于浮表,很快就会被他们自己的内心遗忘。

所有的都是想象,成为转眼即逝的云烟。对于祁言,也是如此,所以他从来不会在新学期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

“祁言桑,来的的挺早啊,昨天放学打扫卫生辛苦你了啊。”

祁言刚刚从门口进入学校,身后就传来一个女孩甜美的声音。

祁言回头,看见了一个笑容可掬的女生正朝他走来,但他并不觉得开心和春心荡漾。

“没事,小事情,同学间就该互帮互助么。”祁言等待着那个女孩走到了他的身前,连忙以客气的语气回敬。

这个女孩是祁言的同班同学川芳子,她家中的兄长在黑道混迹,虽说好像只是个刚刚入道没进门的小打手也在学生间有了足够的威望,因此川芳子本就脾气火爆的人变得更加嚣张跋扈,今日祁言能遇见她以算是温柔的语气与他说话心中已是骇然

尽管如此,祁言也不会觉得这是什么好事。至于坏事么,也坏不到哪里去吧,他就一个普通学生,进入不了别人的法眼。

川芳子到了祁言身旁过后她的几个朋友也跟了过来,川芳子与祁言并步朝教学楼走去,那几个川芳子的朋友们在后面像是上不了台面的小丑正发出讥讽的低嘲,窃窃私语着什么。祁言听不太清楚,但却也像听得清晰一样脸渐渐的红了。

不是害羞,而是必须克制着生气,所以面红耳赤。

哪怕听不清楚,习惯了忍辱的他在不知多少年的岁月里已经有了足够的自觉,他知道不会是好话。

“祁言桑还是一如往常的好啊,那这第三学期我的值日工作也都要麻烦你喽。”川芳子侧着脑袋看向了祁言,脸上的笑容更加和煦了。

这样少女的微笑着实让人无法拒绝,但是祁言想呐。想始终是虚假的,祁言快速消化完憋着的怒气,然后挤出笑脸,“没,没问题的。”

“噢耶,谢谢你啦!”川芳子的脸上的笑一下子扩张到了夸张的程度,带着她的一众朋友嬉皮笑脸的甩开了祁言快速走进了教学楼。

在楼梯道里回荡着的满是她们的笑声,随之而来的又是不少男生附和着的笑声,谈笑间也夹杂进了耳刺的话语。

“祁言那种人还真是好笑呢。”

“哈哈,毕竟被你哥揍过么,一个胆小怕惹事的人,作为一个男生未免也太怂了吧。”

“老是欺负这种人真是没有成就感啊。”

“我们放学去后门,小学弟间可还有不少有意思的倔脾气孬种呢。”

……

刺耳的话断断续续的传达进祁言的耳朵里,他待在楼下等到这些声音完全消失之后才敢迈开脚步,踏着一级级台阶往自己的班级走去。

类似于这样的一幕一整天都在环绕着祁言,无时无刻。

课堂中,祁言被吃零食的同学诬陷,顶替罪名被老师撵出班级到走廊罚站。午饭期间自己的便当被楼上倒下来的脏水淋湿,空着肚子来到了下午。傍晚放学,代替川芳子的朋友继续值日,值日当中被体育委员颐指气使干完了所有的脏活累活……

当结束了所有今日份该忍受的痛苦他来到了铭花町的打工处,这里似乎成为了他唯一可以寻得些微清净的地方,在那个女孩没有来到过这里之前至少是这样的。

现在每当他看见商品柜里的熟食,他都会想起那个给予他馈赠的女孩,再想起发香,再想起《梦境游戏》,直到再度将那些本该要排出自己大脑的诡异经历又扳了回来才肯罢休。

“该死的游戏。”祁言揉着头痛的大脑,闭眼缓冲一下神经的酸疼。

“啊嘞?你在说什么?”

祁言睁开眼睛,发现有顾客过来付款。

“没什么,我在说自话。”祁言讪笑,赶紧给顾客清点商品。

棒棒糖、皮筋、口红、化妆镜、泡泡糖……祁言逐一对顾客选购的商品进行扫码,他略微感到诧异了一下,抬头看了看顾客。

是个很高的男人,穿着土灰色的风衣,其貌不扬,面容甚至有些苍老。祁言打消了顾忌,看着这些购买的东西他刚刚还以为是什么性格怪癖的人呢,现在想着也许是人家在给女儿买东西吧。

清账完毕,穿着风衣的男人提好袋子朝门口走去。

“等一下。”祁言叫住了男人。

“有什么事情么,小伙子?”那个男人回头,用的是一口流利的夏之华语言。

祁言拿起一根真知棒,“大叔,你落下刚刚付完款的商品了!”

男人笑了笑,就像是在和什么老朋友做离别的场面一样,继而毅然回头,只留下他高昂的声音以夏之华的语言回荡在店里。

“没有落下,这是留给你的。撕开柔软的外皮还是一颗坚硬的心,你到底要将自己困在围墙里多久呢?”

祁言怔怔的望着风衣透过玻璃门的影子,一脸迷茫。

这是,哪家跑出来的中二病大叔?

正文卷 第十一章 男人的对视

祁言站在四楼教室对着操场的窗口发呆。

下午学校课外活动周,学生都在各自的兴趣小组里开展活动。

当初为了凑人数他曾被一个研究神秘外星人的兴趣小组拉了进去,去过一次见面会,交过五次活动费,此后他仿佛与这个小组再无瓜葛。反正这样祁言觉得很好,他不用花心思对付不想对付的同学。

操场上,篮球兴趣组的两个班级成员在进行激烈的对抗赛。祁言并不是很懂篮球,电视上调到有关体育节目的台他都会快速跳过,他在观望着的其实是那些为篮球场上加油助威的女生们。

在冬雪飘飘的昨日刚过的今日,她们穿上了甜美的百褶裙,膝上裹着加厚的长袜,然后一声一声“钢巴嘚”的为男生们加油。

鞋辙横穿的青草皮上,自己左右横冲越过前卫后卫,再来个帅气的扣杀,引得女生们狂欢似的尖叫,瞬间成为一众男生羡慕仇恨的对象……哦,这该死的幻想,祁言赶紧打消自己胡思乱想的念头,缩回脑袋,合上窗户。这天气,还真的是有些冷的,打死他也不会下去打篮球。

回到座位他从抽屉的书包里取出平板电脑,为自己临时接受的一些独特的小兼职作铺垫,他很擅长新时代信息网络技术,类似于一个小黑客,接的单子稀奇古怪少不了隐晦复杂的,所以他得先花些时间提先做好破解工作。

“嘿,你是京都来的吗?”

“喂喂喂,我们怎么样?虽然童京同学还没有正式入学,先看看社团和兴趣小组吧,反正今后都是需要加入的。”

“童京同学,这是你的学籍资料,填写好了我帮你交给老师。”

正在位子上忙活着的祁言突然听见走廊一阵叽叽喳喳麻雀似的喧哗,听着好像是自己班级的女生们在恭维某个刚入学的男生,拉拢他进入社团。

“该死的麻雀,不懂得迁徙,活该在冬天给冻死。”祁言用自己国家夏之华的语言不假掩饰的嘟哝了一声,在同学即将进入班级的前一秒迅速投入在自己的工作里。

在樱之暮府,所以没人知道他在指桑骂槐,所以祁言心中还有些暗自的小庆幸,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些都没有发现。

班级的女生围绕着一个男生走了进来,安静的班级瞬间噪声指数飙升。

对于新来的同学祁言略微带些好奇的侧头看去,正正好好那个男生的目光也转向了他,翕然间四目相对了那么个三四秒钟。然后双方平淡无奇的收回目光,冷漠无言,毕竟大家都不认识么。

女生们的嘈杂声戛然而止,因为他们拥簇着的这个新转来的男生开口说话了。

“麻雀即使不迁徙也不会冻死,它们的羽毛具有调节温度的功能,在冬日会膨胀羽毛保持体内的温度。”男生的身高大概一米七八的样子,外面穿着刚刚领导的黑色校服,里面那家价格不菲的衬衫露了一角。

衣服的昂贵祁言无从判断,这也是他后来才知道的,但是他真的觉得这个男生的外貌的确不错,就像是古希腊雕塑雕刻出来的一样,整张脸棱角分明。他一直认为只有连男生都会觉得帅气的男生才是真正的精品,而不是只会扭扭屁股扯着嗓子就能引得丧心女疯狂的娘娘腔。

他叫什么来着?哦,童京。祁言坐在位置上,双手麻痹了一样停止了工作,听着那个名叫童京的男生正在用樱之暮府当地语言重复刚刚他用以解释麻雀为何不会在冬日被冻死的话。

不会又是自己国家的同胞吧?祁言暗暗的羞愧了一下,他觉得这个男生或许猜测到了刚刚他在旁敲侧击的在挤兑谁。

围在童京身边的女生听完他用樱之暮府当地语言的解释之后无一不是双手抱在自己的下巴,露出崇敬的目光,有女生已经开始夸赞。

“童京同学真的是见多识广哦,好期盼能与你这样的人成为朋友呢。”

童京就像是对无知懵懂的小朋友解释完某个科学常识似的很不在意,冷淡的脸上不写着骄傲反倒让人更是觉得臭屁。

祁言低低嘁了声,指尖再度活动,做起自己的工作。心中腹诽着这个童京同学最好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不是真的用刀子刻出来的,否则他将会黒入身份系统,调查清楚这个童京的信息,然后将其去过的某某医院公之于众。

女生嘈杂的恭维夸赞声此起彼伏的围绕在童京身旁,可童京忽略了这些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了祁言的桌子前面。

那些女生眼神里瞬间都多出了些诧异,在她们的眼里,祁言就是个格格不入的怪癖男,没人会想理他的。甚至在此时已经有女生想好了,找个机会向童京说明祁言的为人。

祁言的桌子前方,他笔直的站着,像是个模特或是国家领导人在接见贵宾,礼貌的伸出右手,“你好,我叫童京,来自京都,但母亲是夏之华人。”

祁言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个被叽叽喳喳的麻雀和金丝雀包围着的公子会过来找自己,拘谨的站起来之后他伸手与对方握手,“你好,我叫祁言。”说完他将平板转了个方向对向童京,上面的输入框里正输入着他祁言的名字,“我是夏之华人。”

“刚刚自顾自的解释没什么别的原因,我只是单纯的想要向祁言君解释一下而已,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童京稍稍撇了下自己的嘴角。

直到过去了漫长的三秒钟后祁言才意识到这也许这是对方和善的微笑,可是实在是太僵硬了。如同一个没有足够面部肌肉支持的仿生机器人。

他回以笑容,嘴上说着,“不在意,不在意。”

“一句话不断的重复会显得不真诚的。”童京留下这句话之后回到了女生之间。

不久后老师进入班级,为童京安排座位,协助他填写必要的入学资料。

一群人在前面围着,祁言坐在后排自己的位置上,目光穿梭过那些女生,注视着童京的背影。

“真好呢,在游戏里算是亲和度满格的优秀角色吧。”祁言自己都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吐出这句话后立刻低下了头,回归沉默不语自我一人的状态,手指划拉着单板,连一些操作弄错了都没有察觉。

正文卷 第十二章 阿京爱上了阿言?

童京真的是一个招蜂引蝶的男生,仅是入学的第三天他的名字就彻底传遍了整个蓝明一高。蝶当然是学校的女生们,许许多多的女生怀揣着仰慕的心情在课间漫步在四楼的走廊只为与童京擦肩而过,换得童京君不经意的回眸。蜂么,不必多言,自是怨言难书怀有敌意的男生们了。

又一段课间休息时间。

童京从自己的椅子离桌走出了班级,霎时外面的走廊像是战场前的整备军马一样骚动起来,女生和男生们各怀心事,都目光打量着出来的童京。

童京漠视所有投向他的目光,径直走着。

“喂,小子,你是叫童京是吗?”

童京打算去洗手间,但走到一半被一排男生拦截在了走廊过道,看戏的男生不少暗暗发笑,女生则都是揪着心,眼神有些心疼。

站在走廊里拦下童京的学生是蓝明一高的留级生团队,完全就是一群流氓,平时小动作调戏女生,偶尔顺道抢学生几个零花钱。今天看来是童京触及了他们的什么霉头,来找童京算账。

“正是,不知道你们是谁?找我有什么事情吗?”童京面不改色的看着他们。

为首的留着小辫子的男生满脸煞气的凶狠道:“我们是谁?打打听打听就知道了,我只是想问你,昨天下午放学为什么拦下我妹妹!为什么强迫她替你打扫卫生!”

噗通!

若是心脏最后一次跳动的声音。

感觉到不对劲而凑到门口边观察情况的祁言有些傻眼了,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糟糕的事情发生在了昨天下午。

……

昨日,下午课程结束。

祁言收拾好书包后没有离开,因为这是他替川芳子值日的一天。

当时班级里的同学逐一离开,只有寥寥数位要值日的学生留着,但有一个人特别的扎眼,准确来说是亮眼。

那是童京,他单肩挂着双肩书包,站在讲台下左侧的位置微微抬起下巴看着墙壁,眼睛盯着的是班级的值日表。

“作为转校过来的学生,我想我应该为班级尽义务,所以,请问体育委员是谁?请把我的名字加在上面。”

明明是很随意的一句话,可又像是早就在心中精雕细琢了一整天专门掏个时间来到讲台附近拉风的朝所有人说出来似的,只为提升自己的人格魅力。

可是左右看看班级,只有五六人,应该没这个必要吧,若是为了装那啥也得在班级同学都没走光的时候就这样脸不红,心不跳逼格十足的说出来么。祁言迅速将自己这种小肚鸡肠的想法排空,且当作童京是个知事明理的好好学生。

学习委员是个女生,像其余女同学一样,冬季刚进就仿佛提前进入了春天的躁动期似的,双眼泛着桃花,心完全被童京方才“男子汉气概”的言论弄得心思大动,以敬佩的语气回道:“童京同学不愧是优秀的京都男儿,那请问你想在哪一天值日?我帮你加上哦。”

童京稍作思忖,然后转头一眼看到了祁言,开了口道:“就和祁言君一天吧,就在今天。”

“啊?”体育委员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她还以那颗被童京俘虏的心臆想着童京会说出人家想和你同一天值日的话来呢,于是她略感意外的回问道:“童京君,你确定?”

“是啊,有什么值得犹豫的么。”

“可是……”值日委员有些扭捏,其余今天值日的学生亦是神情不自然,因为他们都知道今天不是祁言值日的日子。

“那个……”作为被童京提及的男人,这时候还不出来发话显得也太不合适了,于是他朝童京草草解释,“我是星期五值日,至于今天嘛,是是代替别人的。”

“原来如此,好的我明白了。”童京看向体育委员,“那就加在星期五吧,我在那天负责值日。”

看似草率的决定,童京做完这没算完,又走到了还是处于有些发懵状态的祁言身边,用夏之华的语言说道:“今天的代替值日工作交给我吧。”

“为,为什么?”祁言对此实在是匪夷所思,他不敢去想象到底是怎样的理由会让童京对自己……这么好。

“祁言君完课后会有打工吗?”

“有,有的。”

“初次见面时我见到你的平板上有运行一些破解工具,对此我也是有些了解的。做起来应该相当复杂吧,所以我今天帮你一下,让你有时间去做完工作。”

祁言心中对童京的佩服之情有了起色,他确实被一些破解上的难题困扰了两天,做起来相当费事情,索性接受了童京的好意。

交接扫帚之后祁言背上书包高高兴兴的回到家中。

……

始料未及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今天。

祁言万万没想到童京竟然没有代替他值日,而是去找了川芳子。

他已经想好了自己会死的多么惨了,以川芳子的脾气他觉得自己定然会被他哥哥给揍得鼻青眼肿。

“奇怪。”祁言不敢出声,低声泛着嘀咕,他奇怪于川芳子为什么不找他算账,而是让她的哥哥找童京。

走廊上的战事仿佛一触即发,两方都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但明显川芳子他哥的那一方人多势众。

“没错,是我。但我觉得我并没有做错什么,川芳子无权让祁言君代替他一直值日,这是欺负人,我只是帮助我的朋友打抱不平。”童京冷眉横对,就像是祁言的私人律师,一板一眼的说道。

话不对人,川芳子的哥哥明显不是会听道理是那类人,拳头早估计想亮出来了,听着童京不睬他们的话气得眉毛上挑。

“行,你替你朋友做主是吧,那我就替我妹妹让她感受到什么是兄长的庇护!今天中午午餐时间体育馆顶楼阳台见,不要不来哦,我的人抓也会把你抓来的。”

说完,川芳子的哥哥带人撞过童京的肩膀大摇大摆的闯过走廊下楼去了。

站在门口的祁言还是望见了川芳子哥哥对他留下的一个目光,像是要将他给剥皮抽筋。

正文卷 第十三章 一如既往の拉风呢

当日中午休息时间。

好事的学生端着自己的便当一马当先冲到了体育馆顶楼的露天篮球场,比掺和进入纷争的当事人还要兴奋激动似的,他们围坐在观看席,吃着碗里的也惦记着即将发生了一出好戏。

“童京同学,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帮助我,但我觉得这是我的个人问题,实在没必要让你也卷入进来,体育馆那边还是我去吧。”

在前往体育馆的路上,祁言追上了快速吃完几个寿司就准备赴约的童京。他思虑再三还是鼓足勇气决定承担自己的责任,极少呈现在其身上的大义凛然的风气竟然有了些许。

童京面庞没有流露太多的表情,转过头对祁言语重心长的说道:“祁言君,我不是在帮你,我只是看不惯欺负别人的家伙而已,昨天当我知道了你是被迫代替他人值日后就放弃了下面的工作,打听过后去了附近的台球馆将那个名字叫作川芳子的女生叫回了班级,她已经同意自己的值日以后全都自己做了。”

祁言听到这里发觉自己耳朵是不是背气了,“啊,川芳子那么容易就同意了?她身边,没个什么……阻止你?”他想提一下跟在川芳子身边混的流氓,可是童京似乎并没有反应。多半是川芳子昨日单独一人巧让童京遇到了,所以为了顾全当时的安危川芳子选择了暂且答应,然后秋后算账。

祁言对于自己这样的推断表示认同,否则答应了自己值日的川芳子不可能让她的哥哥再带人前来找童京寻衅。

“是有几个没趣的女生和男生。”童京忽而风轻云淡的提到,就像是随便说到了什么花花草草。

“那川芳子身边的这些人就眼睁睁看着你……”祁言不可相信的小口出着气。

难道是因为那个?祁言想到了缘由,以童京的展现出来的男生魅力来看很容易让川芳子这样同类的女生被吸引啊,所以川芳子是因为找他讲道理的人是童京这样的帅哥所以才没有让身边的人动手?

接着,童京的回答又是令祁言大失所望,更是眼镜大跌,童京十分耿直的样子没有丝毫的迟疑,说道:“风太大了,那些替川芳子来阻拦我的男生女生还没有到我们面前全都被风给吹倒在地。”

“什么?风?”祁言的大脑像是超出了思索范围,陷入了空白,当他的视线重新聚焦于前方是只看见童京的背影已然没入了体育馆的大门内。

“喂,等等我。”祁言做好了挨揍的准备,反正大不了私密马赛之后被揍得鼻青眼肿一阵子,这种不经常也不算偶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苦头他勉强习惯。

冬风萧瑟吹拂,篮球场中间五六十人蓄谋已久的等待着楼梯口某个人的出现。

一身学生制服,也穿得出贵族公子气息,走路稳健,像是赶赴一场少女的约会。观座的席位上,女生们吃着饭的嘴巴慢慢的合不拢了,男生们拿着勺子的手渐渐僵硬,他们都在关注着这个走路仿佛带风的男生走到气势汹汹的人群里。

“以为你和我妹妹班级里那个叫什么祁言的夏之华人一样是个怂包呢,没想到你真的敢来,有种!”川芳子的哥哥冲着童京来了一句呦西,然后他身后的小弟们都暗自的开始有了一些行动,隐晦的向童京包围。

“私密马赛,私密马赛。”

在童京正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祁言赶到,他进入了童京和川芳子哥哥一派的中间,朝着川芳子的哥哥弯腰道歉,私密马赛挂在嘴边说个不停。

低声下气的和善被川芳子哥哥一派完全当作乞怜,纷纷露出了得意而肆意的笑容。

川芳子的哥哥伸出一只手拍了拍祁言的脸蛋,“道歉有用吗?”

其余的混混们附议,嚷嚷道:“当然没用!”

“川芳子的值日我会做的,还希望你们不要把怪罪放在童京君的身上,对不起。”祁言再度开口。其实他的声音一直都跟个麻木机械似的,语气平淡没有道歉和乞求的卑微。

“祁言君,还真的一个温柔的人呐,被欺负了也只会在嘴边挂着私密马赛,相信祁言君应该知道,对于有些无耻之辈,越是不加反抗的露出柔软的一面越是会让他们得寸进尺。”童京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形象在众人的目光里彷如武士即将拔出宝刀,一记流利而不拖泥带水的居合斩就足够将这群混混给吓退。

顶楼的风更大了,围观的学生们都不由自主的拉紧了衣领,饭盒里才加热没多久的便当也变得冷硬无法下咽。

所有的目光都主动而或无事可做的汇聚到了童京以及川芳子哥哥的身上。

“我的家人一直教导我以理服人,所以我不会轻易动手,听好了,以后不许再对祁言君有任何的不敬!”童京的语气第一次出现了转折,上升到了一个厉声威胁的高度,平时见惯了温文儒雅童京君的女生们都是脸上滑过一丝丝诧异。

“嗖!”

拳头飞了过来,那是川芳子的哥哥忍受不了童京的要挟话语,石块一样的拳头眼看着就要贴近在童京的脸上,在一张让女生青睐得俊朗面庞上留下红色的拳印。

“咣!”

不知道怎么回事,或许是露天篮球场积雪被踩踏至平后过于滑,川芳子的哥哥前脚与后脚差不多一百八十度的分开,然后随着清脆的布料撕裂声他摔倒在了地面。

“宏源君!”

一众川芳子的跟随者们见状轰然出击,嘶吼着朝孤零零一个人站着的童京冲了过去,无数个拳头密集的袭击向了童京的脸蛋。

原来,男生有时候太美也是一种罪过啊。作为同样站在人群里,即将沦为挨揍沙包的祁言没有一点自觉,还在想着童京的脸会被揍得多么惨烈。

“咣”

这不是一声,而是连绵起伏,抑或有的重叠在了一起。

只见川芳子哥哥带来的追随者混混们不约而同的摔倒在地,吃痛的抱膝痛哭。

“除了京都,这里的风也是很大呢。”童京缓缓转身,朝祁言留下一个算是微笑的丑丑笑容后走下了楼梯。

一脸二脸三脸……的懵圈跃现在围观学生和祁言的脸上。

正文卷 第十四章 腹黑男与贫X女

“风,出奇的大。”祁言默默的念叨完这一句,又回头看了看可怜兮兮的一群摔倒在地的家伙们,同情的摇了摇头后离开了顶楼的露天篮球场。

围观的学生们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刚刚发生在自己眼前一连串事情的原委,疑惑重重的拎着自己的饭盒三三两两的离开了席位下了楼去。

楼梯回转,脚步声回响,很快祁言下到了一楼,对着玻璃大门向外看去已然没有了童京的身影,他对于这个帮助自己的家伙好感度飞速的提升,当然,也对于他在露天篮球场展现出来的悍然实力存有怀疑,那真的只是风大么,傻子才会相信哦。

顺着校园的小路,祁言朝着教学楼渐行渐远。

体育馆一楼的男女卫生间各自走出了一道身影,一个是童京,还有一位是个看上去年纪很小的女生。

如果祁言看到了的话心底绝对会出现波澜,因为这个年纪很小的女生与他在贩卖店遇到的买火鸡不给钱的女孩神韵相似。看上去,就像是一对姐妹。

“你这样帮助他是不是太明目张胆了?”

两人走到了体育馆的休息场地,女孩和童京各自坐下,然后女孩看着玻璃门外祁言消失后的方向轻声问道。

“我处事一向如此,再说了我并没有动手,是风做的好事。”童京说话的态度很是习以为然的平常,但对于不知情的人来说多半会成为耳朵里极其嚣张的话语。

女孩好像很了解他,知道童京对于一些超出常人理解的东西都自顾自的认为合理,无奈的鼓了鼓腮帮,叹气,“诶,西宫良真的不应该派你来樱之暮府,我一个就足够了么。那个祁言应该见过了我的姐姐,我只要稍稍打扮清纯些绝对可以博取到他的信任,让他重返游戏小菜一碟啦!”说完,女孩拍了拍手,一脸的自信,得意的昂扬了下下巴。

“你就这样称呼西宫良大叔的么,你果然和大叔说的一样,与你姐姐的性格截然相反,特立独行的非常。”童京起身,淡然的眼神蜻蜓点水般的过女孩的胸脯,“想要得到祁言这样受过心灵极大创伤的候选者来说必须让他感受到这虚幻世界的残忍才行,你即使与你姐姐形貌酷似也无用。”

女孩柳眉微蹙,双手托着腮帮表情凝重,“不对哦,我看你怎么是处处在帮助祁言呢,这样建立起来的都是友谊了哪里还有一丝残忍存在么。”

童京的目光微微转向了楼梯口,几个互相搀扶着的混混正刚刚下楼,这些不知状况的混混一转眼见到盯着自己的童京吓得脸色煞白,估计以为童京没有打算轻易放过他们似的,回想着莫名的脚绊和集体的摔倒他们背后一阵子发凉,且凉到了屁股根。为首的川芳子的哥哥也是被震慑得不轻,慢慢挪动着脚下的步子,唯恐让童京听见自己发出更大的动响过来揍自己一般。

童京没有继续追究他们,以死神盯着处死者的冷酷目光看着他们一一离开了体育馆。

“你呀,还真是吓人,看看这些小老鼠都被你吓得走不动路了,哦,不对不对,他们是被风吹倒摔得太惨了。”女孩口上说着同情的话语,实际上笑得很开心。

“那些人便是可以利用的工具。”童京微微开启嘴唇,声音轻得像是说什么可怕的故事,“你猜他们在我这儿没有找到宣泄口之后会找谁清算自己受得苦痛?”

女孩瞬间明白了什么,哦哦了两声,坏笑着看向童京,“看不出来啊童京,你还真是腹黑呢!”

“我不喜欢这样的描述,我只是为了达到目的而这样做的罢了。”童京迈开了稳健的步子,朝门外走去,临走前对女孩说道:“你转学的安排再推迟一些,动静太大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我明白,西宫良已经回到了夏之华,他临走前交代我的东西可多了呢,我都一一记在心里。”女孩有些觉得厌烦似的,嘟嘟囔囔的回道。

清空了的体育馆里,女孩站了起来,她的两眼低垂看着自己肚脐以上脖子以下对于女孩子来说十分重要而自己却平平的地带,随后两手挤了挤两侧,苦容难消,“唔,沐奈绪,决定了!下一项要获得的能力必须得是这个了,哼,瞧不起我嘛!”

……

下午,放学,校门口。

“祁言君,那再见了,明天见。”

“再见童京君,这两天多谢你的帮忙了。”

“不客气。”

与童京告别后祁言朝着自己要打工的地方走去,一路上心情格外的好,就像是他起初来到这里怀揣着梦幻般的期待时那样,懵懂亦要加上一个无知,总会觉得新的开始就会出现人生的大转折有个美好的改变似的。

其实不然,你还是你自己,不改变自我的状态下人生定要踏入两条相仿的河流。注意,不是重复或是一模一样哦,因为新的河流里总归会遇到一些新品种么,但遇到的是不是奇葩就说不准了。

日暮的黄昏渐渐漆暗了,两旁的路灯一一亮起。

正在走着的祁言突然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劲,他悄咪的回头,发现了路灯投射在路面留下的人影。大概有七八个人正在尾随,好像手里还拿着棒球棒之类的充当武器。

祁言赶快回正自己脑袋,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的加快了些脚步,朝前方人多的街道走去。

脚步声匆匆,尾随着的人也加快了步调。

一口气疾步来到了公园外,即将抵达商业街,路人慢慢的多了起来,祁言稍稍松了一口气。那些尾随者应该被渐渐拉远了,他们不敢在人多的地方动手。

后方不远处,川芳子的哥哥带着六个弟兄靠在围墙后方。他们本来准备找祁言出气的,但是川芳子的哥哥忽然叫停这才折腾到了现在也没敢出手。

“宏源君,为什么不揍祁言那小子?”

宏源蹲着地上,吸了一口烟,语气沉重,“我总觉得我们后面还跟着人。”

“啊?谁?”

“那个叫作童京的京都人。”

正文卷 第十五章 闻风丧胆的恶魔

巷子围墙背后,当宏源说完童京这个名字时六个混混惊魂未定的左顾右盼。

“宏源君,你可不要吓唬我们。”

三个混混已经自觉的站到了墙角把风,害怕某个身影从哪里突然冒出来。

小声的议论逐渐低落,周遭的氛围仿佛斗转急下,一种惶恐感在附近蔓延,好端端的路灯灯光在宏源及六个混混看来也变得惨白,心理作祟的情况在他们的内心活动里愈演愈烈。

“宏、宏源君,要不我们还是算了吧,等找个恰当的机会我们再收拾祁言那小子出口恶气。”有混混提议。

宏源抽完了一根烟,掐灭之后慢慢的站了起来,刚想点头答应时忽感身边一阵风拂,其余六人无一例外,这风的感觉有些熟悉,如是让他们受到应激反应一样双脚生绊。

路灯斜斜的拉长男生影子,犹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了宏源七人的背后,男生的面庞雕塑一样冷漠没有表情,若不是他的嘴里呼着热气就像是没有生气的机器。

“童,童京,童京君!”宏源立定了身姿。

那六个混混也不含糊,立刻脚跟并拢乖乖的站好,比守岗的士兵还要笔挺的站立。

“你们鬼鬼祟祟的在做什么?”童京像是在和路人问路一样的问道。

“那,那个,童京君,我们……”

“其实,我们只是在。”

七个人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作为加入黑道有所经验的宏源头脑反应很是灵活,他今日中午已经尝试到了童京的厉害,这时候说瞎话模蒙混过关的可能性并不大,所以还不如如实回答。

“对不起!童京君!”宏源啪的上来就是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我们其实想找祁言那……找祁言君报仇的,但是我明白了,祁言君是童京君的朋友,从此以后我们再也不会碰他!”

见老大这样,六个混混哪里还敢迟疑,一个个接连放鞭炮似的响亮的刮起了自己的耳光,偶尔从围墙之后路过的路人听着啪啪啪不断的声响,露出鄙夷的神情,啧着嘴摇着头离开了。

“好了好了。”童京示意这些人停止愚蠢的自残行为。

“童京君,您还是什么指示,请说!”宏源低眉顺眼的走近了童京,低声问道。

童京目光锁定着宏源的手,声音变得有一丝深沉,“打祁言。”

“好,好的。啊?”宏源顺势连忙答应的霎那才发觉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茫然失措的确认道:“童京君,您说什么?”

“打祁言,找他的麻烦。”童京说着从自己的口袋里取出了一张纸条,“这是祁言兼职打工的地点,你们今后要时常去这家店找祁言的麻烦。”

“可,童京君,您这是为何?祁言君不应该是……”

童京冷冷地打断了宏源的疑问,“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别问,按照我说的做。”

“是。”

童京默然点头,然后转身,再次丢下了一句话作为忠告,“宏源,我知道你加入的是森罗社,其实我与森罗社的社长有些交集。”

话音落下的时刻,当宏源醒过神来已经不见了童京的踪影,他额发下沁起的冷汗倒是诚实的滑到了嘴角。找上面的大哥大报复的计划一息间被他自己清空,心中留有的只是照吩咐办事,早日摆脱童京这样的恶魔。

“宏源君,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照童京君说的做。”宏源低眉看了下写着地址的纸条,“去这家贩卖店,找祁言。”

“明白。”

七人整理了下情绪,找回意气风发的状态,走出围墙沿着街道朝铭花町走去。

“嘶嘶~”

一团漆黑的像是呕吐出来的秽物滚动着出了围墙,漆黑之物舒展开了粘稠的黏液,爬出来了一只如是什么爬虫的物种,这个怪异的爬虫类物种探头探脑地嗅着空气里的气味,确认了什么之后飞奔向铭花町。

……

铭花町某家贩卖店内,偌大的店里只开着一半的灯光。

就在刚刚不久前,店里莫名其妙近半的灯泡突然出现了故障,像是会随时炸裂一样发出电流滋滋啦啦的杂音,经理为了安全起见立刻让人暂时停止了一半的场域开放,并且已经通告给了下面的修理工让他们赶紧过来修理。

祁言站在今日负责收银的区域,正好是黑漆漆关着灯与明亮区域的分界限。

由于靠着边缘,绕远来他这儿付钱的顾客寥寥无几,闲着的祁言一边琢磨着今日童京在顶楼露天篮球场的卓越表现一边盘算着最近还有哪些招来的零碎网上工作没有完成。

骇客或说是黑客的技术祁言已经研究了七八个年头,他对于自己的能力还算有些信心,但最近让他深感焦虑的是接到的工作太过于细片化了,十分的浪费时间。

手机来了信息,正是给他下单的客人,今日找他要做到的又是一份攻克某道防护墙的单子。

大小单子都是钱,祁言来者不拒,回道【收到,两日内完成。】

只是接单子完成任务而已,话说不该去揣摩主顾的心思,但是祁言困惑得不行,因为这个客人要求他每次攻克的都是某家公司防护墙的一小部分而已,根本没有真正的攻克,即使这么半个月来加在一起也攻克了不到一半。现在随便一家公司的网络保护功能都在瞬息万变的改变着保护渠道,他不相信分割开来的攻克信息汇聚在一起还能在需要的时候使用。

“算了,反正都不关我的事情,拿钱就行。”祁言停止了自找烦恼的思考,这时已经有客人朝他走来。

一次性来的客人还不少,他们手里拎着各色的食物和保健用品,统一的头上带着绵帽子看不清面貌。

祁言拿起扫码机,和声细语的提醒道:“客人们,请排队结账。”

原来这些客人都没有按照队列站好,跟找人打架似的围成一片挤到了收银柜台的前方。听到祁言的提醒他们也是没有丝毫的自觉,依旧横行霸道一般的将要买的东西丢在柜台上面。

正文卷 第十六章 祸不单行

眼下情势分明,祁言看得出来这是一群来捣乱的人,他的一只手已经暗暗摸向了柜台下方的警报按钮。

“老实点,把手放出来。”在这群人中间排在最前列的顾客掀下了自己的帽子,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祁言的视线里,是宏源,川芳子的哥哥。经验丰富的他很快发现了祁言的小动作,不屑的带着威胁的口吻说道。

憎恶之人见面,分外眼红,一方是表现在外,一方是隐藏于心。

“是,是川芳子的兄长么。”祁言装疯卖傻,一脸无辜,就如同中午在露天篮球场观看到宏源一派吃瘪的家伙里没有他一样。

“少在我面间装蒜祁言,你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了什么吗?”宏源撕开了一袋摆放在柜台上的口香糖,取出两粒放进口中咀嚼。

“哦哦,我明白了。”祁言慌色摆在脸上,十分的尊敬,“这些就当是我请的,还望宏源君不要计较,今天发生的真的是抱歉了。”

“呦,祁言桑挺识抬举的么,就算如此,皮肉之苦还是不能勉的,我们胸中憋的闷气必须得出了,来啊。”宏源嚼着口香糖退后到了自己的弟兄中间,然后两手插袋撇了撇嘴角。

六个混混齐刷刷的出动,其中一人高举着撕开的不透明商品袋罩住了摄像头,其余的人架着祁言到了熄了灯的昏暗地带。很快,一块他们打人常用的厚实黑布自头顶罩到了整个身体,眼前的画面陷入了完全的黑暗,没有被遮住的耳朵也似乎在某一个瞬间开始沉入了海底一般的寂静。

这种寂静不是绝对的安静,真的像是在几千米、上万米的海洋深谷,阴森的静默里可以听闻间窸窸窣窣的小动静盘桓在自己的耳边,一遍遍重复着那让人心中发寒的声音。像是某个不可描述的庞然大物的心脏受到了创伤,紊乱的气流呼出了它的口,颤栗着的流动声音刺耳而又瘆人的传达进耳膜里深达入心灵。

厚实的布料包裹着身体,挨揍之后也不会在身上留下拳打脚踢的痕迹,这样做当然不是为了保护祁言的形象,而是宏源他们不想被警察盯上,这样子即使被祁言报警找茬他也可以在疏通关系的前提下有足够的理由摆脱嫌疑。

痛击的拳头和飞脚一遍遍打击在身体,蜷缩着的祁言一言不发,他像是完全沦陷在了海底的世界里,其实他也在清醒着,毕竟疼痛正激烈的发生在自己的肉体上,岂能没有知觉,但是他宁愿自我沉浸,逃避着,想着这一顿揍快要结束了吧。

“嘿,这夏之华的小子真有意思,上回我们揍他的时候他也是这样一句话不说,痛也不知道喊。”

“就是,上回揍他好像还是第一学期的时候吧,当时我们还以为人被我们打死了呢。这回不用瞧,肯定又是在装死。”

顿时,拳脚交杂的声音更加猛烈,黑布里耳边窸窸窣窣水流声不断的祁言也依稀发出了些吃痛的低声,从鼻孔里面产生的声音。如似这是唯一保护懦弱的方式,不在他人面前哀哭。

……

晚上九点四十分,浑身酸疼的祁言垫付了数件商品的费用以及被扣了半月的工资后趔趄着走去了贩卖店。

夜深,当从电车上下来时郊区的街道已经没有人影。

离自己的住宅还有七百米左右的距离,祁言放快了一些脚步,他现在只想快点回到家中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沉睡,缓解一身的痛楚。

樱之暮府特色宅邸不像当下的作为主流的塔林居民区,其原形仿造夏之华旧时代古时建筑风格,祁言很喜欢这样古色古香的气息,当走近这样的宅邸区后身上的伤痛似乎也减弱了不少。

对于宏源在童京那里吃了苦头之后来找自己报复祁言心中还是有数的,只是没想到报复来的如此之快,他想好了,得找个时间与童京好好聊聊,就算是要伸张正义帮他出口恶气也得考虑考虑他一个平凡人的感受,出头的离开了受苦总归还是可怜的自己么。

离近家门时他听见一阵轻微的声音,好像是从他房屋侧面的仓库里面传出来的。仓库是租住这间宅邸额外附送的,不大,但可以停一辆体型较小的汽车,祁言没车子,所以仓库里面摆放的都是上任住户遗留下来的一些汽车配件。

难不成是窃贼?进入了仓库将一些还能兑换钱财的机械零件给偷走?祁言只是这样怀疑,他是不会想弄清楚原因跑过去看看的,他不想添惹麻烦,就算是报警他也不愿意折腾,反正仓库里面没有他的东西,于是走到门前掏出钥匙打开房门进入了家里。

一切当作平安无事的祁言没有心中的压力,赶紧寻着自己的床走去。

他现在只想睡觉。

房间的灯都没有开,黑漆漆的。

绵软的床褥躺了上去,祁言侧身抱过枕头,手里握着柔软,还有着温度。刷的一下,祁言刚刚迷迷糊糊闭上的眼睛瞪开了,瞅着黑暗里自己床上散发着温度的柔软到底为何物。

那柔软的东西是活的,祁言受到惊吓放开是同时这个东西呲溜一下钻进了被窝,像是一只害羞的兔子。

但肯定不是兔子,因为祁言听见了声音,像是牛蛙发出来的咕噜声,声音有些难听还让人有些发毛。那个柔软的小东西似若没有毛发,皮肤的质地也很奇怪,光滑的离奇。

祁言慢慢移动为防止动静过大将即将成为瓮中之鳖的在被窝里的小东西给惊吓跑了,他下到了床边手摸索到了墙壁的开关打开了卧室的灯。白色的亮光照下,被窝里面有一处高高的鼓起,必然是那个小东西此刻藏着的地方。

到底是什么呢?各种小动物的形象在祁言的脑海里闪烁,过滤,始终没底从而令他没有胆量去掀开被窝。

算了,肯定是什么胆小的动物,否则刚刚抓到的时候就咬自己了。揣着这样的信念,祁言将手贴到了被子的一角,准备掀开。

正文卷 第十七章 合租的桥段在上演

没刺的刺猬,脱皮的蛇,去了鳞片的穿山甲……形形色色的物种在祁言脑子里穿过的同时被子已经被掀开了大半,里面藏着的小东西呼之欲出。

“叮咚!叮咚!”

门铃响起。

“咚咚”

门铃结束之后,响起暴力的敲门声,就像是隔壁的邻居被吵到前来讨个说法一样野蛮。

祁言低眉看了看被窝,又看了看门,担心这门受不了敲门者的无礼和大力而受损,他只得先去开门。

走到门边,有些生气的打开了门。

透过防盗门,已经看清站在门口的是谁,暴力敲门的竟然是个女生。

让人眼前一亮,如果不是胸前的起伏不大祁言一定会觉得自己又回归到了已经快要被自己遗忘的噩梦之中,站在门口的是与那位飘着发香拿了烤鸡不给钱女孩相像的女孩。她们有着一样的精致鹅蛋脸,眼睛大大的,扑棱眨着仿佛里面荡漾着湖泊。

她们的身高和体型也真的都很像,除了刚刚的起伏判差比外还有就是此时此刻的这个女孩留着短发,还化了妆,其中她的口红涂抹得最为鲜艳。

“你好,请问你是?”祁言问道。

女孩有些陌生的看着祁言,像是走进了猫窝的小老鼠有些紧张,“你,你好,请问这里是霖下宅邸吗?”

“是的。”祁言认真的点头,霖下宅邸便是这附近所有古风格房屋群落的并称。

“这里是五十二号吗?”女孩又问。

“是的。”祁言再点头,这是他所租房屋的门牌号。

“哦哦,那,那就是这儿了,你好,我叫沐奈绪,”

“啊,那个,你好。”祁言搞不懂状况,隔着一扇防盗门,看着这个叫作沐奈绪的女孩好像得知门牌号后跟认准了家似的露出星星眼,他有些心绪不宁。

沐奈绪左右观望了房子的构造,然后眼睛直勾勾的透过防盗门看向房间里面的状况,眼神满是闪烁着的期盼,当她定睛回祁言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冒失,赶忙弯腰道歉,这下子让祁言更加确认了其胸前起伏的程度。

“私密马赛,正式介绍一下,我叫沐奈绪,是这家房东的远方亲戚,我是来合租的,没有提前通知你实在不好意思。”沐奈绪让了一下,亮出了她身后正带来的大包小包的行礼。

“啊?”事出突然,祁言晕晕乎乎的只觉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与美少女同居,这不是他一直鄙夷的青涩漫画和青涩沉浸式游戏里才会发生低级情节么。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沐奈绪的表情有些急迫,生怕被当成坏人似的露出委屈的目光来。

“不,不是,我只是……”祁言正在想着核实。

手机,响了,正是时候,房东太太打来的。

“喂,你好。”祁言接通。半分钟没到,他已经听清了电话那头房东太太的指示,他没想到是真的,还真的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站在门口的女孩的的确确是要与他合租的。

十分钟后,祁言帮着沐奈绪将大包小包的行礼搬进了房间,并且两人简单的认识了一下。祁言得知沐奈绪是房东夫妇院方姑姑家的女儿,来霖雨县这里读书,考虑到费用和行程距离问题最后选择搬进来与人合住。

“真没想到,是个男生呢。”沐奈绪进了屋子后眼睛一直好奇的打量着各个房间和角落。

“啊,那个。”祁言感觉自己嘴巴被针线缝住了半边似的,说不出什么话来。

“哦,我是说我以为与我住在这里的会是女孩呢。”沐奈绪对自己方才的话做解释。

考虑到男女有别在沐奈绪的心中产生了影响,祁言反应得还算快,“那边便是另一个卧室,这是钥匙。”他将闲置的卧室房门钥匙交给了沐奈绪,又信誓旦旦的保证道:“钥匙只有这一把,没有你的允许我绝对不会靠近半步的,还去沐奈绪你放心。”

沐奈绪忽然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你真逗,我不是那个意思啦。那,还劳烦你帮我将行礼搬进卧室咯。”

“没问题。”祁言又接着将大包小包搬运到闲置的卧室。

而沐奈绪没再忙活着,自己一个人在屋子里各处转悠,像是在认识房屋里面的构造和情况,以熟悉自己日后的生活环境。

没过一会祁言已经将沐奈绪的行礼全部搬运好,他走出了卧室发现沐奈绪正从他的卧室里面走出来。

沐奈绪看见了祁言,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我随便转转的,不小心进了祁言君的房间。”

“没事。那,就这样,有什么需要告诉我,早些休息。”祁言平复着这将近二十多分钟来激动的心情,缓缓退回来自己的卧室,关上了门。

这时候,像是万物归于了死寂,祁言终于不再心跳加速的厉害,一个单身孤僻男生,突然与漂亮的女孩合租,这样荡漾春心的故事发生后难免的情绪有些大的波动。

“哦,遭了。”祁言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被窝里还藏着什么东西呢。

他目光注视向被子时那之前鼓起的一角已经不复存在,半掀开的那一边被子好像被什么动弹过平铺了下来,祁言下定了决心,壮起胆子一下子掀开了整张被子。可是,被子下面什么都没有,那个皮肤出奇光滑还有着温度的小东西已经消失。

不信邪的祁言又在自己的卧室翻箱倒柜找了一会,实在没发现才悻悻的放弃,由于今天累痛交加到了顶点,再也支撑不住的祁言躺回了床上,盖上被子后逐渐进入了梦乡。

……

客厅,沐奈绪光着脚好不发出声响的贴到了祁言的卧室房门前,她先是透过门下缝确认熄灯后再将耳朵贴在门上倾听。

闹钟的秒针转动声、祁言均匀的呼吸声,被某种力量给放大清晰,接着进入沐奈绪的耳朵里。

“ok。”沐奈绪露出坏坏的笑,她手里正拿着一只黑漆漆的怪异物种,随后转身向客厅靠窗的沉眠舱走了过去。

正文卷 第十八章 我,梦游了?

夜间十一点,客厅的一盏灯还在亮着。

刚刚沐浴出了盥洗室沐奈绪身披白色的浴袍把自己想象成身走t台的女郎一样昂首阔步,但最主要的还是挺胸动作做的标准,这才让坦坦荡荡变得略微起起伏伏。

她一步步走到了沉眠舱的位置,沉眠舱正闪烁着蓝色的灯光,意味着有使用者正躺在里面使用,但眼这名进入沉眠舱的使用者恐怕还不知道自己处在的地方会是这里。

褪下浴巾的一边,露出白花花的肩膀,沐奈绪故作风情万种的靠在窗外眺望着远处繁华夜街的灯火,且低低的吟唱着家乡的故谣,放在耳朵边的手机那边某个男人的声音也在附和着他的歌声轻轻地哼着。

就这样持续了好一会沐奈绪才停止了吟唱,手机那边的男人开了嗓子,有些生气的意味夹杂,“你怎么能擅作主张提先找了候选者,你应该听从童京的指示,按时入学就好。”

“童京?我和童京可是平级的好不好,要听也是听你的。”沐奈绪有些做了好事反被污蔑了似的心痛,“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责怪我可才是真的擅作主张呢。”

“不分青红皂白?那好,你向我解释为何派人用两把枪顶着候选者祁言的房东夫妇,然后安排你拎包入住霖下住宅区?”

“梦境紊乱了。”沐奈绪抿着一杯刚刚泡好的咖啡,淡然的回道。

她的表情释然而正常,但电话那边的男人似若不太淡定,语气出现了郑重的变化。

“你姐姐的能力……”

“很可能馈赠给了候选者祁言。”

“现实的交叉路口么。”

“没错。”

男人当是沉思了很久,话语迟迟响起,“不用收回,百年难遇的天赋者,就且当尝试了,一个可以直接驾驭天御级别能力的候选者到底能不能自我突破呢,很期待。对了,你还是没有详细解释你这次贸然行动的原因,说具体些。”

“好的。”沐奈绪提溜出躲在自己浴袍下方一个黑漆漆一团像是粘球眨着白色眼睛的物种,“候选者祁言所进入的梦境副本不是有一只嗜血者么,可能是在祁言无意发动了能力的状况下进入了现实世界,这会给我们惹上大麻烦的。副本里的修女姐姐察觉到这个小家伙的存在之后我让我捉拿,无奈之下我只能亲自来抓咯。”

男人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老父亲嫁女儿一样的惆怅又别无他法,“如果真的是要收回嗜血者我想你的脑袋瓜绝对可以想出更加简单的方法,而不是与候选者祁言合住。”

“至少我没有扰乱了计划么。”

“容你放肆一回,就这样吧,之后的行动切记服从……不,与童京商量好了再行动。”

“安啦,我很听话的,就这样,拜拜。”沐奈绪挂掉了电话,抱着十分不安静不停发出声音的黑漆漆物种走到了沉眠舱边。

阀门开启,里面躺睡着的是祁言,透过半透明的视透眼镜可以看见他闭合着眼睛,头戴的信息头盔还在闪烁着荧光,证明着他方才正沉浸在某个游戏世界里。

沐奈绪端详了一会头盔没有遮盖到的祁言的下半张脸,她一侧的眉毛皱了皱,然后一手按住不安分的黑漆物种,一手摸向了祁言的下巴,她捏着祁言的下巴两侧的肉上扬,随后一抹梨涡显现在了祁言的脸旁,这时她才翩翩点头觉得满意的收手。

“这才像么,好啦,现在该放嗜血者回去了。”沐奈绪狡黠一笑。

……

第二天祁言惊讶的从沉眠舱里爬出来,他难以置信自己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在沉眠舱里睡了一夜。

他清晰得记得自己做了一段梦,进入了《梦境游戏》里面的梦,现在他更加笃信自己是不是梦游开启了沉眠舱又回归到了《梦境游戏》的游戏世界里。

他心惊胆战的走到电脑前,开启后看着各个文件夹里均没有《梦境游戏》这款软件的存在后才放心的吁出了一口气。

“吧嗒。”

客厅对着的闲置卧室房门开了,这让习惯了一个人住的祁言短暂的失忆了一下,看着打着哈欠走出来的女孩才想起来现在他是与一个名叫沐奈绪的漂亮女生合租了。

“早啊祁言君。”沐奈绪睡眼惺忪的打着招呼。

“早。”祁言做了坏事一样低声的道了声好。因为他从未知道自己还有梦游的行为,生怕自己昨夜梦游不小心敲了沐奈绪的门或是其他什么的,如果真是那样也太尴尬了。

看着沐奈绪已经走进了盥洗室洗漱,祁言悬着的心稍稍放下,看来昨夜并没有发生什么失礼的事情。就在着忐忑之心转变为舒然的当际,盥洗室里露出了沐奈绪探望出来的脑袋,笑盈盈的望着他,“祁言君,昨晚大半夜的我都休息了你干嘛敲我的房门啊?喊你你也不说话,吓得我都没敢开门。”

被当做登徒浪子绝非祁言所愿,迫在眉睫欲要辩解的想法在脑子里的酝酿,祁言笨口笨舌的回道:“那,那个,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夜我很累,明明在自己的房间睡觉来着,今天早上起床莫名其妙发现自己躺在沉眠舱里,太奇怪了。”

“躺在房间,敲我的房门,最后睡着在沉眠舱里……”沐奈绪嘴里放着牙刷,含糊的嘀咕着,旋即眼前一亮开口说话的时候差点将嘴里的泡沫都喷了出来,“祁言君你该不会是梦游吧!所以才会这样的,我就说嘛,看着祁言君一副乖宝宝的样子,怎么也不会想要欺负我的么。”

“呃,是,是的吧。”祁言摸着头脑,又觉得摸不着头脑似的,晃晃悠悠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靠在床头陷入了沉思。

“我,真的会梦游?”祁言双手插进发梢,使劲地挠了挠,苦思冥想而不得其结果。

那段梦境,苦不堪言的画面历历在目。

他深深的记得如是进入《梦境游戏》里的梦,他在那个世界里的遭到了恶心的待遇。

正文卷 第十九章 死要面子的生物

梦里,他进入了《梦境游戏》的世界。

他梦见了修女,那个表情阴郁甚至像是黑暗人物的修女。

当时祁言站在一座漆黑色与蓝湛色并存的教堂外面,隔着一扇菱形彩花玻璃窗,透过一块可以看见内部的透明玻璃方块他看到那名面庞如同漫画里自带黑线的修女,从鼻下为分割线,上半张脸如是被阴影笼罩,眼神躲藏在幽森当中,神秘莫测的同时让人觉得像是恶毒的女巫一样正在谋划着什么阴谋诡计。

祁言想要从这梦里脱离,他转身过后发现自己面对的仍然是那座黑漆漆荒无人烟的教堂,眼前正对着的依旧是菱花玻璃窗,玻璃窗对着的教堂里面那个阴气腾腾的修女,修女这一次看见了祁言,忽而嘴角裂了口子一样的拉着血痕的绽开,露出猩红的微笑。

惊吓过度的祁言跌跌撞撞,不停的寻找着新的方向,可是每一次当他重新面对之后看见的不过还是那副景象,黑暗教堂里站着的修女。

不知这样过去了多久,祁言的恐惧被激发的空前浓重,这时玻璃窗上弥漫起一层黑色的物质,看着黏黏的,在不知道第几次面对着玻璃窗后他试着伸手去触摸,那层刮在玻璃窗上的黑色物质并不黏稠,而是无比的光滑,还带着温度。

就在他欲要收手的一瞬间,那层黑色的物质顺着他的手游荡在腕部和臂肘一眨眼蹿到了其口中。始料未及的发展让祁言作呕的抓着那黑色的东西向嘴外拔去,可那黑色的皮已经转换为了不知道什么的生物,也许是一只去了毛的老鼠,正拼了命的往他嘴里头钻。

堵塞喉咙的窒息感在扩散,祁言双手紧紧抱着光滑的皮,那个在他嘴里的物种不依不饶,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嗖的一下子滑过了祁言的合力抱着的手,进入了食道,再接着就没有然后了,祁言只觉得这比吃了排泄物还要恶心,肚子里那个物种似乎在活蹦乱跳,散发出阵阵腐臭的味道。

在这样心智全然被扰乱的情况下祁言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思考可言,他慢慢闭上了眼睛,承受了巨大的打击一般晕厥过去。

他依稀记得梦里当自己晕倒过后感受到有一双手在触碰他,还有什么软软的东西贴合在了他的胸膛,然后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在他的耳边轻轻地呼唤着什么,说着“来吧,回来吧,这里才是属于你的地方。”

带着强烈的梦境记忆感祁言在今天的早晨醒来,耳朵边盥洗室里牙刷和牙缸的搅动声以及水龙头的水流声都真切美好的回响着,组合成优美的乐章,这让他忘却了那该死的游戏,当目光不经意飘到桌面上时心里的压力再次得到了释放。

那不断出现在家中桌面上提示任务信息的纸条没有再出现了,因为昨天该是最后一张,祁言永远不会忘记,昨天的纸条上面以《梦境游戏》里面的字体记录着无辜者的剩余人数为零。游戏,结束了。

“祁言君,我洗漱完毕了,你请用吧。”沐奈绪盘着自己的头发从盥洗室中走了出来,朝着发愣的祁言说道。

祁言心里的那片阳光忽升,飞速的扫去这段时间来所积压的所有阴霾,什么诡异游戏与现实的交错,什么川芳子哥哥宏源的欺负,他统统不在乎了,看来老天还是长眼睛的,今后他祁言可以有个阳光明媚的生活,不再低迷而活。

他微笑着看向沐奈绪,“哦,好的,那你的早餐是……”

“我不会做饭诶,不过我带的有面包。”

“我会做的,要不我煎蛋多做一份,一起吃吧。”

“真的么,那真是太感谢了,干干巴巴的面包我的确难以下咽呢。”沐奈绪有些欢呼雀跃,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看着这样少女的笑容,祁言才是发自心底同样的露出了微笑,这样的笑容往往得过去了两三秒才会自我察觉。

收敛了微笑,祁言进入盥洗室,在盥洗室里第一吸的时候他的嗅觉系统敏感的捕捉到了什么气息,一股香味,但转眼即逝,鼻子里旋绕着的没有了那份熟悉。

……

二人早餐过后来到了学校,祁言没想到沐奈绪与他同一个学校,只是比他低一个年级,这样说来沐奈绪算作学妹,因此某种情绪作祟,祁言心中怒放的心花更是鲜艳了不少。

“哟,居然会有这么漂亮的女生和祁言桑一起上学,稀奇啊。”

“该不会是花钱雇佣的吧,看上去很有趣哦。”

在进入校园祁言与沐奈绪准备说再见各自前往不同的教学楼时,身后传来了苍蝇嗡嗡乱鸣似的厌烦声音。

这样好比故事里典型找茬的反派,以自我为中心的每个人都实在十分正常会这么想,可是祁言的大脑很快清晰的明了,他不会是主角,在身后发起挑衅话语的宏源一派即使再怎么聒噪他也不可能与他们相抗。

“那个,沐奈绪,我去教室了。”祁言尽量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哪怕沐奈绪的眼神已经微微瞟向身后好像已经听到了些闲言碎语。

“嗯,那我们放学见哦,就在这里等我。”沐奈绪好像没有在意到和刻意提及,她认真地与祁言作了告别,还顺便示意了邀请祁言放学一同回家。

告别了沐奈绪,祁言加快脚下的步伐朝着自己年级的教学楼跑去,他现在生怕被后面的宏源一派追上遭到更加恶劣的挑衅,他不想在沐奈绪面前出糗。

“嘿,那小子!”

后方,宏源带着几个学生追赶了过去,方向正是祁言所前往的教学楼。

在祁言和追赶者宏源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高二年级教学楼楼梯口后,停留在高一年级教学楼下面的沐奈绪其实在一直注视着,直到上课的预备铃声响起她才转身进入楼内。

楼梯口,童京早早地等待。

“你的入学档案我已经帮你准备完全。”童京朝着上着楼梯的沐奈绪说道,他没有跟着,就像是与沐奈绪不相识的路人擦肩而过的时刻在自言自语。

“人呐,还真是死要面子的生物呢。”沐奈绪也同样是自言自语一般上了楼梯。

至始至终,二人两不相望。

正文卷 第二十章 初识天权者

忍辱,是祁言认可的形容,但他决不觉得自己是在偷生。

在童京的保护下,他今天在学校受到的欺负少之又少,川芳子值日的担子不再落在他的肩上,班级上男同学的调侃和戏谑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表现出来,只是宏源一派总会在暗地里找到他戏弄戏弄而已。

拳脚的往来似乎已经让他的身体经过了锤炼一般,祁言愈发觉得自己在挨揍的时候心如止水,麻木无声的接受着身体上的苦痛,但也有可能是他在挨揍的时候自我逃避于幻想,等到一顿揍结束之后身体的隐痛才会发作。

下午放学,祁言如约而至等到了沐奈绪,他带着沐奈绪抄着近道前往电车站,送着沐奈绪上了前去霖下宅邸区的电车才转身去自己打工的铭花町。

话说昨天接的单子还没做啊,只能今晚回去熬夜加班了。祁言走在路上,准备拿出了平板调阅着昨天接下单子的信息,对方果真又是让他接着攻破某个公司服务器其中防火墙的某个片段程度。

走着的同时,祁言决定先试试手。

于是他的大脑与指尖相匹配的飞速工作着,眼睛捕捉到一串串代码闪烁而过的画面,大脑立即作出指示,他的手指输入相应的代码和程序。这是他的习惯,攻克这些服务器阻隔的障碍他习惯走一步看一步而不是像其他骇客一样先琢磨清楚再动手,只是这样做的的风险和考验骇客反应能力的程度也会随之加高,这需要祁言敏锐的察觉能力,在一道道繁冗的保护代码丝线里找到正确的方向。

后台某个信息闪烁了一下,祁言眼睛微微扫过,已经确认给他发送信息的正是给自己下这个单子的单主。

是催单么,祁言不放心地调出来看了看。

【不要勉强,这一次的防火墙比较复杂,如果不能成功就放弃,定金不收回。】

倘若现实中的挫折和困难都是祁言逃避的必然,那么在这个虚拟与彼此不相知的信息世界里他绝对像是一个不会服输的勇士,正如他在这处在暗当中接单的成功率高达百分之九十六,一路披荆斩棘,还没有他完不成单子。

目前失败的那几单还只是因为一些意外被他鸽了,错过了交单日期而已。

看了眼时间,因不用天天代替人家值日到铭花町的速度快了很多,他还有二十多分钟才到上班的时间,于是祁言走到了一座公交站台坐下,目光对着平板再度投入进了信息络的世界潮流里。

破解的代码正在循序渐进的攻破着防火墙的密保,每一次保护代码的跌转变换祁言都会调转枪头寻找新的切入口,时而杀个回马枪让对方的保护程序措手不及。

十一分钟悄然流逝,就在祁言渐入佳境,觉得自己快要攻克这份单子的时刻自己平板的画面上在中间黑暗的部分忽而亮起了一把泛着金黄色光芒的天使剑图标,剑身的两侧对称的张开着洁白的天使羽翼,想来应该是这家公司的标志。

继而红色的光替代了平板原有的色彩,祁言正输入着的破解代码像水填进已经满了湖泊一样倒流了出来,转息间前功尽弃,之前的努力付之东流,这家公司的保护程序已经采取了保护机制。

不,不仅仅如此!

如果真的只是保护而已自己的电脑上不会出现对方的图标,这意味着对方还有人在反攻。最大的可能是这个公司想要查找到攻克他们公司防火墙的小贼是谁,所以要确认祁言的p地址。

这样的事情鲜有发生,新时代任何一家公司甚至是官方机构他们的主机络每天都面临着骇客世界里千军万马的日日侵袭,正是因为这样为这些公司和官方机构提供保护的骇客才会不断的迎接挑战不断的升级着自己的保护系统,多数情况下双方都是乐此不疲的。

并且每天攻克别人防火墙的骇客基数庞大的令人望而却步,这些公司犯不着为了一个小贼花力气倾付时间。更何况祁言他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还只是攻克了对方一些片段的代码而已,每次的加在一起也不足以真正的破解对方完全的防火墙从而进入主机。

心中兵荒马乱的祁言愣了一会后当然没有坐以待毙,他有着作为一名非法侵入别人络黑客的自觉,他立刻打开了隐匿自己身份的保护程序,这样对方提取到的只会是一份虚假的p地址,根本不会查到他的头上。

画面中,警报一般的红色亮光和正中间天使剑的金黄色光芒同时投射在祁言焦灼等待的脸庞上,他期盼着自己平板上的图标快些消失,这样就等于成功的欺瞒过了对方的骇客。

然而,盼望在祁言的下一瞥中落空了,目光里满是森然。

瞒天过海之计被对的的骇客识破了,他真正的身份正在被读取。

祁言起而反击,努力之下他在屏幕上显示出了那份被对方读取身份信息的进度,已经过了一半多。

手忙脚乱的操作也做到了进展神速的地步,但仿佛无济于事,对方已经获取到了p地址。

心灰意冷表情落魄的时候,祁言双眼盯着的进度突然叛变了似的倒退了起来,对方的骇客正在销毁已经获存的身份信息,这样的做法属实让祁言呆滞住了。

直到自己平板上红色的光和天使剑图案消失,一条来自暗的信息跳跃出来祁言才意识到自己逃出生天。

这条信息的署名也就是发送者让祁言再一次震惊,心里毛毛的不是滋味。

【没想到会是你啊,这一次算你好运气咯,天权集团寻找调查你的骇客会是我,你欠我一次人情咯!】

署名是:未闻花名。

会是同一个人吗?这是祁言第一个好奇的地方。看着信息里他们见过面相识的口吻,祁言不得已只能默认,可是他又不愿意相信。

那个他实在不想再还去的游戏,犹如缠绕终生的梦魇再度回来了。

正文卷 第二十一章 天权者集团

贩卖店的工作结束后心怀忐忑的回到家里,房间里都是熄灯过后的黑暗,今天在法律边缘试探了一圈绝处逢生的祁言瞥了眼沐奈绪卧室的放慢,然后进入自己卧室倒头躺在了床上。

他的胆子其实很小的,在现实中至少如此,如果今天真的被那个天权集团盯上了牢狱之灾恐怕难免,幸运的没有被提取到p地址。心中余留的后怕旋绕至此还仍未平息,祁言甚至已经考虑不再依靠这个渠道来挣些外快了,实在是够危险的。

天权者集团这个公司祁言事后在贩卖店空闲之时查阅了一下,这让他更加庆幸自己没有被逮住了。

天权者集团是近两年才在市面上兴起的沉眠舱研发公司,其前身是军方的科研研究所,进军市场是将军用化的技术加强进入了沉眠舱转化为民用,所以天权者集团研发出来的沉眠舱功能强大,据说嗅觉的加入即是这家公司正在尝试内测,不期将会发布最新成果。

惹上了有军方背景的公司,那无异于自杀,躺在床上闭眼假寐的祁言实在无法安睡,唯恐自己还留下了破绽被对查找到,即使那个女孩帮助自己摆脱了嫌疑。

抽出平板电脑,祁言进入了自己一直待着的暗渠道,这是一方名为“伊甸”的骇客家园。在这里所有注册成功的骇客都可以接到许多单主发送的有关骇客技术的单子。这是个逍遥法外的世界,许许多多非法不合理的存在都能够在这里获得。

因此即使你不是骇客也可以在这里买到你想要的东西。

当然,要获得这些东西你最少得满足两个条件中一个,一是你有足够的财力,二是你拥有强大的技术支持不被政府机构发现。祁言属于后者,但强中自有强中手,他今天算是第一次认栽,被那个d为未闻花名的女孩逮住了尾巴。

刚刚进入“伊甸”,首页置顶版块的帖子就把祁言吓了一大跳。

置顶的帖子赫然醒目的写着“神秘黑客进攻天权者主机络,竟从容脱身!”

点击进入,下方的评论区已经沸沸扬扬,其他骇客和吃瓜者的赞叹及质疑声成片成片的出现,几乎每条回复后面都少不了感叹号和问号来表达他们的情感。

帖子详细的介绍里令祁言更加确认这是在说自己无疑了。

里面写着“今日下午五点至五点四十,某神秘骇客侵入天权者集团主机络,虽然只是其中一道防火墙,但据可靠消息说此名骇客之前已经在不被警觉的情况下破解了七道分层防火墙。这是这位神秘骇客的一小步,也是我们整个骇客界的一大步,要知道截止上个月天权集团公布的消息里,他们公司的主机络号称没被攻破过一次,截止昨天,我们‘伊甸’骇客成员中尝试破解天权者络的小家伙们也未有一个成功的……”

这些描述之后一大串字都是对这位神秘骇客的溢美之词,包括对他也就是对祁言的身份猜想。

祁言做梦都没梦到过,自己最成功的一次找到成就感不是在游戏里,而是在骇客界。

心中百感交集,心中忖度许久他进入了个人页面,他在任务栏那里将接到的单子选择了失败然后提交。

正如那单主今日下午所言的,没有要求退还定金。虽然失败了还获得报酬,但祁言很不是滋味,他毕竟没有帮客人完成约定的任务。

这时,单主发送了信息给祁言。

【任务失败在我的预料当中,现在你可是成了“伊甸”的大明星了,好好感受这万人敬仰的喜悦吧。】

随之,这位单主的模拟身份已经消失。按照“伊甸”的规矩,为了绝对保密的需要,每一单完成之后骇客与单主之间的联系方式全部消失。

在汪洋一般的暗潮流里,他们再也不会相识。

“真是个有趣的家伙,折腾了这么一大圈就是为了来恭喜我,我可是没帮你入侵成功诶。”祁言嘟嘟囔囔地放下了平板在床头。

他没有心思去揣摩这个单主为何要侵入天权者集团的络,用不着推理也知道对方是做非法之事,既然这份单子算是了结了就权当结束,他认定了自己以后接的每份单子都会提前考量清楚,以免又招惹到不得了的什么集团公司或大人物。

软绵绵的枕头逐渐包裹住了祁言的脑袋,将他的思维拉入缥缈,困意袭击着大脑,他迅速地陷入了沉睡之中。

在现实里,祁言闭上眼睛。

那似眼的门开启,祁言睁开了眼睛。

冰冷萧瑟,白草横飞的泥泞场景,《梦境游戏》的世界呈现在了他的周围。

“这是,梦?”祁言惊恐万状,朝着四周怔怔地望去。

奎斯镇不知何时已经不复存在,凄凉的变为了一地粉碎的瓦砾,远远的还依稀可以看见奎斯镇尖耸建筑的轮廓,包括那座让他吞下某名物种的漆黑教堂。

不,这是游戏。

祁言在慌张之余调出了各种面板,唯独遗失了退出界面。

任务面板刺眼的闪烁着任务信息,【距离摧毁圣物前奎斯镇剩余无辜者:人】

这意味着奎斯镇覆灭了?

那游戏不应该失败,重新开始?

为何还给玩家呈现分崩离析的破坏场景?

各种疑问被不自然的抛在祁言的心里,他似乎都忘记去纠结自己究竟是在做梦还是又梦游进入了沉眠舱。

但好像又都是一种情况,可以百分之一百肯定的是他现在被困在这个游戏世界里了。

任务信息出现了更新。

【摧毁邪教徒的圣物,任务失败。】

“是否开启下一段任务,玩家祁言,你也可以选择继续在此场景逗留。”

那机械化女音时机恰当的提醒。

“继,继续。”祁言颤栗着声音回答。

【无能者的挽救,开启。】

“基于你继承高级候选者的权利,祁言玩家你将获得连域功能,开始你的游戏吧。”

祁言眼前的画面跌入黑暗。

“玩家祁言,请睁开你的眼睛。”机械化女音提醒。

正文卷 第二十二章 私人客服

祁言睁开了双眼,时处夜晚,密云遮月,不见星辰。

他面对的是一面生满铜锈的铁墙,像是不久前才从深渊海底打捞上岸,挂着遍布的海草和嶙峋的岩贝,海水的腥味充斥着。在绿锈与绿草层生的铁墙中央,似是撕裂肌肤留下血痕的迹样组成了字,映照在祁言的眼帘。

“无能者,是最有潜力的帮众,他们将能在最严酷的磨难里保持真我。”

思维混乱之中慢慢走向清醒,祁言已经可以确信自己不是在沉睡,而是进入了沉眠舱,进入了已经被他卸载的《梦境游戏》里。

非常不切实际而又隐秘的虚无存在一点点贯彻着恐惧直达祁言的内心,他不明白,为何自己的人生轨迹会在这里被一款诡异的游戏纠缠上,产生了不清不楚的联系。

转身回眸,场景画面呈现出与奎斯镇同风格的世界。

只不过好像这儿远离海洋,但离海也不会太远,也许是前往港口的中转站。

打开面板,察看服饰,角色等信息,依旧与异端调查官的身份切合,祁言挺了挺胸膛,只能硬撑着将这款游戏玩下去。

离开铁墙,他沿着一条路前行,远远的他已经看见了竖立的城镇石碑,应该是新的任务点。

即将进入城镇,路上的p已经多了起来,他们一个个面色阴沉,如同惶惶不可终日的阶下囚一样,步履蹒跚,行动缓速,打不起精神,年轻人亦是如此。

在接近城镇石碑时,祁言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曾在奎斯镇见过的,也是昨晚见过的那个可怕的修女。

“你,你好,你不是奎斯镇的那位吗?”祁言朝她打了招呼。

修女好像一直在等待着,她微微抬起了头,看向了祁言,“调查官大人,你是从都城来的调查官祁言大人吧!我还以为您已经……诶,我们奎斯镇已经被邪教徒摧毁了,希望能在这儿平稳度日。”

“请,请问,可以告诉我,奎斯镇是怎么被摧毁的吗?”祁言调整自己的状态,让自己尽量投入在游戏里。他首先要确认自己目前要面对的危险存在可能是什么,也就是摧毁奎斯镇的东西,那种足以将建筑夷为平地的力量决然非人力可为。

修女露出了惊骇的眼神,视线模糊似是在回忆,随后延缓了几秒才开口说道:“那是神,也许是魔鬼,它从大海里走了出来,没人可以形容它的长相,也没人可以描述它的声音,让人颤栗,也许它杀死我们本是无意。”

“无意?”

“没错,无意,它像是受邪教徒的召唤而复苏,却又不将人类包括它的拥护者放在眼里,就像是我们轻而易举而又无意踩死蚂蚁一样,杀死我们,与它无关。”修女诚惶诚恐地娓娓道来。

“无法形容么。”祁言现在只相信这个算是游戏里面的oss了,不可能轻易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或被杀死,这只算作是一个游戏开端被告知了主角最终要杀死的魔王罢了,一路上肯定还有杂七杂八的经验怪物,所以这个力量喟然的oss暂且不考虑。

祁言接着准备进城,可修女拉住了他的一只手。

“调查官祁言大人,这块石碑会告诉你一些真相,你不要看看吗?”

“啊,真相?有关那个不可描述的魔鬼?”祁言将信将疑的目光转向这里的城镇石碑,上面刻着这座城镇的名字,诺尤斯镇。

修女脸突然笑了,笑得寒气森森,犹如恐怖电影里高端端一张女人的面孔变成了苍老的猫脸老太太。

修女解释道:“诺尤斯是无知、无能的意思,祁言大人,您不觉得这与你的任务有关联吗?”

“任务……你知道任务!”祁言一刹那觉得自己灵魂出窍了似的失去所有的知觉,对方可是p啊,怎么可能会说出如此破坏游戏氛围提及任务的话来。

“我知道的有很多,本来一切都该由玩家自己去发掘才对,只不过你继承了高级候选者的权利,所以也相当于继承了高级玩家的特权,你可以更加轻松的了解……真相。”修女神神秘秘的说道,随即又补充,“但轻松可不代表着不会死。”

应对自如的对话,超乎了p的概念,就像是和真正活着的人对话如出一辙。

“所,所以你是真的人?哦不,玩家?你也在某处进入了沉眠舱?”祁言回忆起来,自己曾在哪条游戏新闻上看过,有些玩家有意装作p在游戏里指导新人。

虽然这个修女看样子不是游戏玩家,但非常可能是官方玩家。

“都不是,我就生活在这里。”修女了断了这样的谈话,说道:“你可以把我当作高级候选者也就是你的私人客服,我会在必要的时候出现给予你帮助,现在,我告诉你事关紧要的忠告。”

“什么忠告?”

“不要把《梦境游戏》当作一款游戏,不要把遇见的p当作没有思维的虚拟人物,更不要把所有玩家当作可以相信的伙伴,勾心斗角,自相残杀,你之后会频繁遇见的。”修女真诚的做着叮嘱,然后转身朝诺尤斯镇走去,临别指着石碑,“触摸看看吧,还有一些你想知道的东西在里面。”

醍醐灌顶,又似更加无知,祁言被灌了汤一样神魂难守。

不要将游戏当作游戏,是啊,这根本不是一款游戏,而是梦魇。祁言嗤嗤笑了一下,像是自嘲。

身不由己的他慢慢走向了石碑,一只手也被冻僵了似的缓缓触碰向石碑。

“叮!”

好友栏响起提示音,是祁言目前在游戏里唯一的好友【睿】发来的信息。

收回手,选择打开。

【嘿,新手菜鸟,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呢没想到还能看到你再次在线,有趣,奎斯镇的任务谢谢你了啊,让我轻轻松松的完成了。】

旋即,好友栏里睿的名字黯淡了下去。

————————

连域功能少数沉浸式游戏权限,玩家开启后将可以与世界上所有的玩家进行游戏。

暗与平常接触到的络相对应即是暗,据可靠情报分析新时代暗占据了络世界的百分之九十。明犹如冰川,而暗则如冰川下浩阔的海洋。

正文卷 第二十三章 玩家与NPC与我

诺尤斯镇,调查官中心。

这里是诺尤斯调查官的工作地点,其中也有许多来访寻求办事的平民,穿着一身红色不注意不会察觉到为女性调查官制服的祁言走了进来,没有引起什么目光,因为他将可以证明高人一等身份的首都也就是都城调查官纹章藏了起来。

在等待区,一群侯着的平民议论纷纷的在喧谈着什么怪诞,他们的本就阴沉的脸因为各自议论的恐惧而显得更加阴森。

“听说了吗?”

“听说了。整个镇子都没了,我的表叔住那,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啊。”

“谁干的?”

“异教徒呗。”

“不可能,我听说不是,是异教徒信仰的所谓圣物,其实是魔鬼,我想,不然圣物不会无缘无故摧毁城镇。”

“这你说的对,我们诺尤斯镇从昨天就开始加强骑警巡防,调查官中心也更加关注其他地方来的人,害怕异教徒渗透到我们中间。”

“真让人害怕,听说被他们抓去了会被当作祭品给烧死,想想就觉得残忍。话说,你今天来这干嘛?”

“还能干嘛,我们镇调查官中心不是贴了勋示么,让我们平民报告一切发现的异常,凡是与异教徒有干系统统有赏金拿。我看你们三儿,来自也是这个目的吧。”

“嘘,看,那旁边有人在偷听呢,如果是异教徒就糟糕了。”

“想啥呢,那人穿得是调查官制服……嘶,不过,好像,是女性调查官制服。”

“啧,变态。”

……

装模作样靠近偷听的祁言有些猝不及防,知道自己被发现后因不好意思继续腆着脸听下便转身朝询问窗台走去,他要找这里的队长。

“不要把p当作p,他们都是真正有思维的人,多打听,多看,多学习,活下去。”祁言默默念着,这是“私人客服”的告诫,也是他从石碑里面所了解到的。

在诺尤斯镇外面,他触摸了石碑,与在奎斯镇外触摸了那黑曜石底座如出一辙,他触发了某个东西,但这次触发的是不得了之物,或是这个世界的秘密。

他的双眼如受到一双手的遮掩,在一段轻盈的歌声后那双手缓缓打开,他的眼前出现了一段影像。影像里人影模糊,那个人说话的声音也很模糊,但至少可以确认那是个男人,三十岁左右,年纪不会太老。

那个男人声音高亢,像警示的洪钟敲响,让倾听者不自觉的就肃然起敬,觉得对他的话要抱有尊敬,要放在心里。

那个男人告诉祁言,《梦境游戏》也许才是凌驾于祁言他所生活之现实之上的现实,莫要把自己遇到的一切当作虚假的,那都真实的呈现,哪怕是路边的一只鹅,一只青蛙。

影像消失之后,祁言只听到男人的最后一句叮嘱在耳边回旋,“不要轻信,甚至是你自己。”

“为我自己,不信自己那还怎么活下去。”祁言反省着这唯一一句听起来不可靠的话,走到了柜台前。

“尊敬的调查官先生,请问你是要什么帮助吗?”柜台里的负责接待的女人问道。

女人看起来是个少妇,该是个有孩子的妈妈,但在这调查官中心女性极少的地方她容貌算得上姣好,祁言选择了来找她。

“请,请问,漂亮的女士,你几点下班?我有荣幸可以请你吃个饭吗?”祁言实际上已经脸红心跳,但现不知在这个游戏世界里投影的自己为何。

这是他临时改变的主意,他要用非游戏进展的语音与p对话,根据p做出的反应他可以判断修女与影像里男人的所言究竟是否为真,在其他沉浸式游戏里,玩家作出偏离游戏进展太大的话语后p会没有反应。

那女人听到祁言的话语后忽而嘴角展开,像是露出了微笑,双眼生魅,“小弟弟,请我吃饭,姐姐恐怕你吃不消哦。”

说完,那女人还意犹未尽似的舔了下唇角。

这让祁言真的吃不消了,判断有果,他话锋立转,“不好意思,我开玩笑的,请问怎么能找到这里的最高长官,我要见他。”

“见长官?找你的上司汇报啊,我怎么可能直接帮助你越级面见。”

祁言掏出自己的纹章,往柜台上一放,“这个可以吗?”

女人眼睛精明的扫过,立马收敛了脸上方才不恭和调戏的神情,“竟然是从都城来的调查官大人,您,您要见我们的长官,当然可以。”

在女人的呼唤下,一个年轻的调查官走了过来,听着女人的指示领着祁言往二楼走去。

……

樱之暮府,霖下宅邸。

沐奈绪身披浴袍不知道什么叫作冷似的漫步在没有开着热气的客厅里,手捧一杯红酒脸蛋已经喝得通红。

她耳边戴着一个蓝牙耳机,正在与谁通话。

沐奈绪的蓝牙耳机传来充满磁性的男生声音,但此刻有些愠怒,“沐奈绪,让候选者祁言再度回到游戏的计划还没有完成,为何我发现了他昨夜和今夜登录的记录?要知道这是在你昨晚住进霖下之后发生的,不要推辞与你无关。”

“我没有这样说哦,童京,你可不要在西宫良那里说我的坏话,我这也是为了咱们的工作开展顺利嘛,你继续打压祁言,让他感受到现实里待遇的不公平,我让他先进入游戏,给他补课。”沐奈绪跳上了沙发,手上一抖不小心高脚杯倾斜滴落了两三滴落在了抽纸上。

“补课?”

“是啊,我们的世界里人心险恶,不让祁言享受尽作为高级候选者的特权他怎么能活下去呢?这可是我姐姐的一番好意啊,现在只能由我来帮姐姐完成喽。”沐奈绪偷偷的放低了声音,“我刚刚已经教给他了第一课。”

“什么内容?”

“玩家,p,以及他,都是最真实的我们。”

“说的这么玄乎,可真像你的风格,希望你不要乱来。”

“安啦,我办事,妥妥的。”沐奈绪说着下了沙发,将染红了的抽纸取出带到了沉眠舱前,开启阀门将抽纸放进了躺在里面使用者的胯部部位,然后坏笑着挂了电话关上了门。

正文卷 第二十四章 连域之下,玩家现身

诺尤斯镇,调查官中心,二楼最高长官办公室。

年轻的调查官替祁言敲门,门内传出一道像是被扭曲变过声的声音,祁言听来就觉得似是一些电影里刻意低沉化的大反派的音色。

“请进。”这道独特的声音这样说道。

年轻的调查官为祁言拉开了房门,恭请祁言进入后他自己关上房门离开。

“你是这里的最高长官吗?”祁言朝着桌子后面被一大堆档案书籍遮住几乎整个上半身的人打招呼。

“是的。”那个人没有抬头,忙于查看什么资料,等翻卷了好几页后才抬头,这人戴着个面罩,如是击剑士的面罩,看不清其样貌,依据调查官的款式可以知道是名男性。“请问阁下是?”男人问道。

祁言将纹章别在了胸前,“都城来的调查官,祁言。”

“是祁言大人?真没想到您竟然逃脱了奎斯镇的可怕灾难,上级命令我们周围城镇派出骑警巡逻队找了两天都没找到您,今日能看见你安然无恙实在是太好了。”那头戴面罩的诺尤斯镇调查官最高长官有些高兴的站了起来。

此时,祁言的视角里已经出现了对方的名字。

“你好,祁言大人,我叫维尔。”头戴面罩的男人恭谨地说道。

“你好维尔,现在我接管这里,我需要知道异教徒的最新状况。”祁言顺势走到了一旁的椅子坐下,又示意维尔坐下。

维尔坐下后脸色不好地回禀,“祁言大人,目前情况不容乐观,作为进往各大省都的枢纽站,我们诺尤斯镇日夜巡防缜密但似乎也渗透了宵小之辈,分别与昨夜和今日凌晨,有平民禀报发现了两处类似异教徒祭祀焚烧的地点。”

至此,【无能者的挽救】触发了新的指示。

“请在两日内前往两个疑似点寻找新的信息。”机械化女音在祁言的耳朵边提醒。

“维尔,可否为我提供这两处的位置,我想前去调查。”祁言说。

“没问题,这两天为了巡防还没及前往,明天早上我就调集人手随祁言大人共同前往。”

“嗯。”

短暂的沟通后祁言离开了办公室,走访在各处,没过去多长时间他已经愈发认可不要把p当作没有思维者的这个观念,与游戏有关的,与游戏无关的,这些p都可以作答自如的给予回复,他们就像是一个个有着生命和思维的真正人类,只不过他们接受着的世界观即是《梦境游戏》里的而已,倘若将他们代入现实,他们可以亦如正常之人生活。

……

夜色浓郁得如鬼魅食日,诺尤斯镇通往奎斯镇已经封锁的路段。

沿途挂着的火灯因为封锁熄灭了一大半,一个熏醉的壮汉走着歪歪斜斜的步子扶着墙前行,不知不觉来到了这段被封锁的巷道。

乌漆嘛黑的悠长巷道明明不算太长,却似乎在这个醉醺醺壮汉迈入的一刻起也变得深邃了起来,低低的仿佛还有着飘忽不定的呜咽声。

还未有任何察觉的醉汉走到一处台阶前坐下,心中作呕的开始拂着自己的肚子准备呕吐。

“嘶嘶嘶~”

窸窸窣窣的声音诡异的响起,正有着什么东西朝醉汉坐着的台阶靠近。

那个醉汉大脑没有清醒,耳背一般的没有听见,哇的一下嘴里吐出了秽物,地面被弄得肮脏。

微渺之处的火光半隐半现的照出了发出窸窸窣窣声响动静之物的形态,那是个从未见过的物种。

犹如一只被剥了皮的青蛙,体型硕大,赶得上一头犬,肉红色的皮肤正分泌着粘稠的液体,龇牙咧嘴地快速爬行过巷道行进到了醉汉的身边。

浑然不觉的醉汉刚刚吐得个爽,呼哧呼哧的喘着气靠在了墙壁,那地上的一摊秽物发出难闻的味道,似剥皮硕大青蛙的物种游荡过秽物,张牙舞爪的一跃而起,两只前爪如是鹰爪勾进了醉汉的眼珠里。

“什么鬼东西!滚开!”醉汉惨烈的痛叫,双手抱向了攻击自己的物种。

“咔!”

这个怪异的物种张开的嘴巴咬住了醉汉的脖子,虽然牙齿不足以锋利得极速撕开血口,但巨大的咬合力瞬间让醉汉脖子部分的骨头产生了粉碎。

继而皮肤被拉开细缝,这个物种身上分泌的黏液流淌着渗透进入了醉汉的血液当中。

捏爆眼珠子的声音和骨骼断裂的声音合而为一的响起,醉汉再也发不出声音倒着靠在了墙角。

“嘶嘶~”

怪异的物种吐着舌头嗅了嗅醉汉的气息,然后扭过身体飞速跃跑进了被封锁的黑暗路段里。

“哒哒哒。”

一阵脚步声在朝这边靠拢。

“确定是这里吗?”一个女生的声音有些怯生生的响起。

“应该不会错了,调查过后最有可能向异教徒出卖情报的便是叫格鲁的一位工匠,刚刚听酒馆的人说他喝醉后朝这里走了。”男生冷静分析的声音回答道。

“秋伊,别害怕,我们可都是老玩家了,带着你绝对安全。”又一个信心满满的男生声音响起。

不时,三个身影走到了醉汉死亡的地点,届时一道女生尖叫的声响划破夜幕。

“秋伊,别喊了,只……只不过是死了个p……没事的。”穿着调查官制服的男生将p完整的话语吞回了肚子,护在女生的身前。

女生也是穿着调查官制服,墨绿色女式,小鸟依人的模样,她害怕的不敢露头探看醉汉的尸体。

最后一位穿着平民服的男生走了出来,无比镇静,就像是调查凶杀现场的法官或警察,走到尸体旁边慢慢蹲下。

“这是嗜血者的攻击伤痕。”冷静的男生说道。

“嗜血者?明一你不会看错了吧!”护在女生身前的男生难以相信的说,“秋伊,你的能力是鉴定,你去看看吧。”

“我,我害怕。”秋伊还是畏缩不前。

“没事,我陪你。”

“好吧。”秋伊被护着她的男生拉着手走到了醉汉的尸体旁边。

秋伊别着头,尝试了两三下才敢看向尸体,旋即她的瞳孔亮起了光亮,就像是精密的器械发出扫描的光束。

————————

嗜血者外貌酷似被剥了皮的青蛙。高端邪教徒可以召唤这种生物,他们将以自己的血肉在腹内喂养,待成熟后将其咳出。

调查官等级划分一至七阶,等阶越高权力越大,都城调查官最低六阶。

正文卷 第二十五章 漫无目的者终有归属(上)

长夜漫长而又短暂。

窗帘拉开的一刻,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均匀的洒进,照耀在沉眠舱内。

一只手在外面开启阀门后,躺在里面的祁言被阳光刺目的睁开了双眼。摘下戴在眼前的物品,他醒来后的第一眼就看见了一张脸正好奇的跟看着展览馆的物品似的看着自己。

是沐奈绪,她正一边靠在沉眠舱刷着牙一边打量着祁言。

“你是睡醒了?”沐奈绪问道。

“我……嘶……”祁言拍着脑门,思索片刻没敢吐露出自己真实的经历,那种骇人听闻的梦境游戏说出来谁会信么,他打着哈哈回道:“我应该又是梦游了吧,真是的,下次睡觉看来得把自己捆住才行。”

“我还以为祁言君你是熬夜打游戏呢。”沐奈绪握着牙刷再度刷了起来,留下一个怪怪的眼神后离开沉眠舱走进了盥洗室里。

狐疑气味攀升在祁言的身上,他疑神疑鬼的准备爬出沉眠舱,一道在自己胯部的白色闪过眼帘,他低眉一看发现是沾染了像血一样颜色的抽纸。

“噢,我的天。”祁言有苦说不出的捂住了自己的脸,回味着沐奈绪刚刚看自己的目光瞬间羞耻感爆棚。

但感受着自己的身体,他不太相信会是自己,而且都出血了那怎么可能!祁言虽然给自己解释清楚了,可想不出什么好的理由来向沐奈绪解释么,鬼晓得他在梦游时做了什么不清不楚的怪癖事宜。

就像是天降之灾不得不承受一样,有些抑郁的祁言爬出沉眠舱后走到电脑又仔细查找了一番各个硬盘及件,有关《梦境游戏》的零碎片段都被他早就清理的干干净净,眼下真的无处可寻任何的蛛丝马迹。

今天是周末,在沐奈绪洗漱完毕后祁言也进行了洗漱,客厅里,沐奈绪用着她的平板看着新闻,一会儿她朝着还在洗脸的祁言喊道,“祁言君,感觉以后的早餐都得拜托你了呢,要不食材由我付钱购买吧,等会我们一起去超市吧。”

从未有过任何周末计划,食品和生活用品一直选择使用快递服务的祁言第一次觉得周末除了待在家和兼职外还有事可做,想着和一个美丽的学妹一起逛街心里就一阵青春荷尔蒙气息萌动。只是,心里的疙瘩未除,他总是隐忧不断,那《梦境游戏》纠缠不清、不休,到底是为了什么。

“祁言君,你听见了吗?”正陷入沉思的祁言又听到了沐奈绪的呼唤。

“噢,听见了,那好,等我们吃过早餐一起去吧。”祁言答应了,迅速洗完脸去往厨房做早餐。

做饭的时候心思也稍稍游离,一切的思考都与《梦境游戏》挂钩,祁言现在只知道在森林里见到雕像后貌似看到了什么令自己痛苦的画面片段,不晓得当自己不再以消遣为目的游玩后到底有什么理由非得让他自己继续玩下去这个游戏。

他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局外人,被硬生生的拉扯进了一个不妙的旅程里,并且是一段不会安生,危机四伏的旅程。

“祁言君,鸡蛋煎过头了哦。”

祁言翕然回神,发现平底锅里的鸡蛋一面因为炙烤时间过长而有些糊了,他利索的翻面,看向了趴在门口看着平板的沐奈绪。

“谢谢你的提醒。”祁言挤出疲惫的笑容。

“这还要感谢,太客气啦。”沐奈绪接着小声嘀咕起了自己正在看着的新闻,“哇塞,竟然有黑客黒入了天权者集团的服务器络呢,成了大新闻,不得了不得了。”

“什么?”祁言吓得手里一抖,锅把都差点没有握稳,侧首看着沐奈绪手里的平板。

“天权者集团啊,正在沉眠舱行业风生水起的那家公司么,研发的都是高科技产品,很是吸引人的眼球呢。”沐奈绪说。

“那,他们公司的主机防护系统应该很厉害吧,到底是哪个黑客这么胆大?”祁言小心慎重的发问,恢复平静继续保持着最大限度的镇定将鸡蛋煎好。

“不知道呢,天权者集团已经报警了呢,还发出了悬赏,上面说凡是提供有关这名黑客信息的人都可以获得其旗下沉眠舱任意款式终生使用权。”沐奈绪翻着新闻,慢慢回答着,“他们还说若是这名黑客自己投案,他们可以既往不咎,说是欣赏人才,还会聘用这名黑客呢。呀,这还真是一件令人向往的好事呢,能在那么高科技的公司工作工资一定不会低的。”

目光轻微瞥过沐奈绪天真又憧憬的眼神,祁言心中一肚子的不信,他才不信这个天权者集团会这么好心呢,不过他至少知道自己现在还是安全的,不能再在络上暴露过多,他得退出暗一段时间避避风头。

……

事情的严重性超乎了祁言的预料,在天权者集团发出警示告诫书的当天下午一直没有眉目的警方突然召开了发布会然后登上了新闻头条,说是有骇客查找了破解天权者集团服务器黑客的有关信息。

做了亏心事,无时无刻不在忧虑的祁言心烦意乱,晚上他抱着自己的平板最终进入了暗,他要从暗的“伊甸”论坛那里获得有效的信息。

论坛置顶帖子果然还是与他有关,标题为“讨伐出卖兄弟者,保护大神不陨落!”

帖子里满是义愤填膺的词语,想是骇客群体大多数以祁言这样能够破解天权者集团服务器的高手为荣耀。

“一定有办法的。”祁言要隐藏好自己的身份,在暗他可以找到一切,甚至是弥补挽救自己罪过的能力,所以他准备寻找可以疏通关系的渠道。

一条信息闪烁,“伊甸”论坛里某用户发起的临时对话。

【销声匿迹了这么久,终于让我逮到尾巴了呢。】

眩晕急促扩张在大脑的领域,祁言的眼睛里完全将信息里的字看作了狰狞的面孔,这是一个阴谋。

其实根本没人找到他的信息,而是故意让新闻放出风声,引诱他登录暗,或是进入“伊甸”,有谁在密切监视着他投射在络海洋里的身影出现。

他,自己现身,自投罗了。

正文卷 第二十六章 漫无目的者终有归属(下)

寒风呼啸的当天晚上,沐奈绪坐在客厅的沙发,吃着早晨和祁言一同去超市买的零食。

茶几上摆放着撕开的包装袋,薯片虾条鱼片吃得半半拉拉,扎眼的红酒放在零食堆里,而作为零食伴侣的可乐被抛弃在沐奈绪脚下的沙发肚子里。

偶尔当注视着的平板上面播放着的言情剧进入平淡的剧情时她就会稍稍瞥过目光,看向靠着窗户的那座沉眠舱,平稳闪烁着的蓝色光芒令她心安。

“叮咚!叮咚!”

门铃突响起,像是很有礼貌的人在门外按下,每次的间隔比较恰当从而不会太短促而显得莽撞。

沐奈绪放下手中正吃着的蚕豆,舔了下指尖残留的佐料后走到了门口。

“你好,请问是谁?”沐奈绪问道。

“我们是霖下宅邸的保安,在附近排查危险份子,请问可以开门吗?”说着,门外的人已经在身份识别卡槽插入了自证身份的d卡。

沐奈绪在屋内看见了安装在门旁墙壁上的屏幕显示出了对方的身份信息,确实是霖下物业所属的保安。

“可是家中只有我一个人呢,我一个女孩子比较害怕,况且我家中没进你们口中说的危险份子,还是不用了吧。”沐奈绪津津有味的回味着零食的芳香气息,故作可怜楚楚的娇弱声音回道。

“那,那个,那我们就不打扰了,若是有什么异常情况发现麻烦您告知我们。”门外的保安不好勉为其难。

“嗯,好的呢。”沐奈绪又是乖巧的应答。

在沐奈绪觉得门外的保安将要离开时,一个男人宽厚的嗓音低低响起,“等一下,我看这住户名单上面入住者是一位名叫祁言的男性啊,怎么会是女生?”

门外,两名保安的后面还站着一位穿着警服的男人,正是他发现了疑点。

“真的么,等一下。”保安看着警察手里拿着的身份查询系统,然后露出了些许怀疑的目光。

本该转身离去的保安再度按响了门铃,在房屋里将保安与警察的低语清晰听闻入耳的沐奈绪已经知道了状况,她镇定自若的靠在门边,“又怎么了吗?保安叔叔?你们非要和我一个小女生过意不去么。”

“当然不是,我们只是在尽自己的职责,根据我们调出的信息来看这家的住户该是一名男生才对,请问你与他是什么关系?他现在在家中吗?”

“都说了只有我一个人啦,那男生是我的同学,我与她合住而已啦,他现在不在家中,谁知道他去哪里鬼混了。”沐奈绪玩弄起了自己的指甲,小拇指上是她新涂的指甲油,她扣扣碰碰,一副清闲自在模样。

“您好,为了保证住户的安全,务必请您开门接受调查,我是霖雨县第三分局的长一弓生警官,这是我的身份信息。”

在那宽厚嗓音落下之时,沐奈绪看见了墙壁上的屏幕已经出现了那位警官的d身份概况。

安静,持续着。

门外的保安和那名长一弓生警官屏息以待,门内迟迟未有回应,他们不得紧张了几分,眼神互相交错,接着汇聚在门上。

“如果您再不开门我们就要强行开启了。”弓生警官音色严厉了起来。

“咔!”

弓生警官的话语还未完全消尽,门开了。

白色的浴袍裹着令人遐想的身躯,沐奈绪靠在门边缘微怒着看向门外,不易察觉的,她的左侧脸颊刚刚有有一滴没有擦干的汗水落到了光滑的肩膀,顺着锁骨滑进了浴袍包裹之中。

“私密马赛,我们不知道您现在不方便。”弓生警官诚恳的鞠躬道歉。

两名保安也是同时鞠躬,他们都保持男士风度的回避着自己的目光。

“没关系啦,不让你们进来又让你们怀疑,请进吧。”沐奈绪说。

“那,打搅了。”弓生警官让保安在门口守候,他跟着沐奈绪进入屋子四处打量。

客厅开着灯,沐奈绪的卧房也开着,在客厅靠窗的角落,沉眠舱开启了阀门,里面空荡荡没有人影。

“可以提供你的姓名吗?”弓生警官一面以专业的目光搜索着,一面掏出了安装了身份查询系统的机器。

“用不着这么麻烦,验一下我的指纹不就行了么。”沐奈绪伸出自己的手,宛若舞会之上的名流少女在向邀舞的男士递出自己的纤指一样。

“呃,那,冒犯了。”其实这正符合弓生警官的意思,他还期望沐奈绪不敢自暴身份呢,那就表明他自己的怀疑是对的了。

弓生警官递出机器,沐奈绪将自己的手指放在了指纹识别的地方,很快,她的身份信息出现在了屏幕上。

没有疑点,身份正常,弓生警官逐渐打消了疑虑,他目光闪过沉眠舱,问道:“沐奈绪小姐刚刚是在使用沉眠舱吗?”

“没有,你们来之前是在洗澡,洗澡之前玩了会游戏,忘记关了。”沐奈绪回答。

长一弓生放缓了脚步,似是在走的同时倾听着周围的动静,他走到第一间卧室,祁言的,推开门开了灯,站在门外朝里面一眼就能看清,没有人影。

第二处,他走到了沐奈绪的卧室门口,朝里瞧了数眼,最终来到了沉眠舱旁边。

“唐突的问一下,我可以查询一下这台沉眠舱机器的序列码吗?”弓生警官询问的同时已然将自己手中的机器开启了识别沉眠舱的功能,他那张斯的脸上多了些咄咄逼人的气势,就算沐奈绪阻挠想必他也会查询。

“ok,没问题的。”沐奈绪大方的摆摆手,一脸的无所谓。

识别的速度很快,弓生警官起了身告辞,“打扰您了,谢谢您的配合,如果您有什么发现请通知我们。”

“那,就不送咯。”

“当然。”弓生警官带着自己的机器缓缓退出了房屋。

门,关闭了。

屋里屋外都恢复了平静。

沐奈绪蹲在窗户前,偷偷看着弓生警官以及两名保安的身影远去消失在视线后才露出心中石头落地的笑容。

“还查询序列码,当姐姐我是傻瓜么。”沐奈绪走到了沉眠舱旁,取出了一新型的驱动方盒,换回了藏在椅子下面旧款的驱动方盒。

————————

公民身份识别为了保证住户安全,新时代住户家中都会安装联身份信息系统,拜访者插入属于自己的d卡并成功识别指纹后住户可以在自己的屋子里看见拜访者的身份信息。

驱动方盒沉眠舱核心硬件,里面会录入沉眠舱自启动之日起的所有浏览记录。

正文卷 第二十七章 现实与梦的通缉(一)

不远的,几声狗吠声跌起。

随之不久后落下,转为平静。

长一弓生将机器上今晚下载下来的第十七份驱动方盒代码发送回给了警署,将由他专业的下属将这些代码转化为浏览记录。

他现在还要赶去其他家排查,所谓的危险分子可还没有找到呢。

长一弓生是霖雨县优秀的年轻警官,各种悬案疑案他办过不少,但这是他第一次被调来办理络犯罪案件,报案方为天权者集团,因为有军事背景在后面作势,长一弓生的上司为了尽快找到犯罪者便让其最得意的手下出面解决。

考虑到对方是个精通络技术的黑客,长一弓生叫上了自己的好友兼职他的技术员,果真在某个暗论坛查询到了那入侵天权者集团的黑客,这名黑客使用的络就在霖下宅邸的一条路线上。

虽然不知道黑客是否有伪装的可能存在,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长一弓生立即决定自己亲自出马火速挨家挨户的彻查。

“弓生警官,使用这条络线路的住户还剩下七家,今晚一并查完吗?”带路的保安问道。

“一并查完,不耽误了,警署等着我尽快破案呢。”长一弓生说道。

“好的。”

穿过祁言和沐奈绪合住的房屋,绕着仓库来到了其他家门前。

那黑灯瞎火的仓库不起眼的像是被遗忘的禁地,门栓不知什么时候损毁,开着的细缝里出奇的向外冒着阴风,没人留意到。

“嘶嘶~”

细微的声响,如是鬼祟之物潜行,探出了仓库,这个东西行速惊人,哪怕使用高清摄像头拍摄慢速一帧一帧的播放都难以看清。

“啪!”

像一滩泥,或是水,虚幻而不易让人有感受的化开,融入了人的身体。

正等着保安敲门的长一弓生感受到自己的后背似乎突然发凉,他活动了下身子,短暂的不适感消失,他没在意的继续起了自己的工作。

……

一双眼睛缓缓睁开,祁言睡着了,同时又是醒来。

不出他的所料,他又在睡着后进入了《梦境游戏》。

这一次,他的感受出现了变化,脑壳子痛了好一会他才恢复正常,在头痛当中他发现自己好像回忆起来的什么,他想起来了自己玩《梦境游戏》进入森林看见邪教徒以及那暹罗猫雕塑之后的事情。

那明明不属于自己却如烙印一般刺痛在心的记忆。

“那个男孩是我吗?那女孩又是谁?那些肮脏的怪物究竟又是什么?”祁言对自己一连串的发问,孤身只影,无人回应,“为什么,还会有一种罪恶感在身上?”

他感受到一种空前的无力感,这种无力感比他自己漂泊在樱之暮府被人欺负还要悲观,全是那不该属于他的记忆所赐。

“叮!”

游戏里信息亮起。

【想起来一些了么,我感受到了,那才将是你自己,在《梦境游戏》里你可以找到答案,接着玩下去吧。】

署名:未闻花名。

又是这样的d,又是那个拿了火鸡没给钱的女孩倩影浮现,又是那发香似若徐绕在鼻前。

祁言狠狠地拍了下墙壁,游戏里弱化的疼痛让他稍稍振作。

“祁言大人,您这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

地点,诺尤斯镇的调查官中心。

祁言正在大厅的墙壁弯着腰病状的喘息,一名调查官走到他的身边关切的问候。

这个游戏像是没有白天,外面还是黑暗,但已经是第二天了。

“没事。”祁言挥挥手。

“那就好,维尔大人已经集结了队伍,说是将由您带队前往异教徒疑似活动地点巡查。”

“嗯,是的,他们现在在哪?”祁言问,他站直了身体。

“就在门外恭候。”

祁言没在理会,直接出了门,门外由一小队骑警和调查官组成的调查团集结完毕。首列有两匹马,维尔牵着两根缰绳。

“祁言大人,您来了,我们出发吧。”维尔将一根缰绳举向祁言,像是击剑士才戴的面罩下发出独特的嗓音。

“好,出发。”祁言点头。

全员上了马匹,在祁言和维尔上马的时候祁言感受到一股注视着自己的目光从他的背后传来,凉嗖嗖的。

当他转头看向背后昏暗光弱的街道时,入眼的皆是收拾干净利落的摊位以及大门紧闭的人家,哪有一个人影存在。

快马加鞭,马蹄声回响在街道,调查团风风火火的朝着远处前行消失在了调查官中心的门前和街道上。

一座摊位的后面,两道蹲在地上的身影慢悠悠地站起,他们的站姿犹如训练有素的军官,挺拔端正。

“这名候选者便是高级候选者的传承者吗?”穿着军靴,可身上却是一身休闲装的长发男人问道。

“是的。”另一个身影,发出洪亮的声音,在他出了第一个声后刻意拉低嗓音,“他没有心计,饱受现实的欺凌,是个不折不扣的落魄者,并且我让手下的童京在樱之暮府刁钻他的生活。”

“所以他使用的属性值是我们设计的罪恶值梯列?”长发男人很年轻,有种年轻有为而心高气傲的感觉,说话阴柔至极。

“是的,罪恶值。”

“很稀有的家伙呢,竟然刚刚来到我们的世界就能过完全继承下来天御级别的能力,刚刚深邃的回眸也着实让我吓了一跳呃。”

“但是他至今没有使用过,可能是我们的提醒不够到位。”

长发男子笑得妖异,微微摇首,“不不不,只是他还没有足够的深入,等他进展完第一篇章的故事,就知道使用了。”

“嗯,明白了。”

“好了西宫良,我们走吧。”

街道的窃窃私语消失,很快又响起了另外一段声音,有些聒噪。

“我们得加快脚步了,你怎么来这么晚?骑警队和调查官都已经出发了。”

“哎呀,等秋伊么。”

“秋伊呢?她人呢?”

“她后来又说在镇外等我们,有些事情要办。”

“嗯。”

“话说格鲁的死亡我们要不要告知调查官中心,感觉会有用诶。”

“不能,虽然是个初始者的任务点,天晓得有没有其他玩家在,奖励被侵占了可亏大了。”

“有道理。”

正文卷 第二十八章 真的会死哦

“前面是什么人?”

祁言和维尔带领着调查团行进到了诺尤斯镇外,刚刚走到镇外的草场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一名姑娘,他穿着调查官制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我叫秋伊,是从奎斯镇逃离出来的调查官,请问可以与你们同行吗?”对于维尔的发问,这名叫作秋伊的女孩低声回道,她的面容憔悴,像是受了不少波折。

“那你可以前去我们诺尤斯镇的调查官中心报告,会有人安排你的。”维尔不动声色的说道,“进城后沿着主街道直走就能看见。”

对于游戏里出现的一切都很在意的祁言发现了秋伊的不同寻常,她拥有可以添加好友的面板,这说明秋伊是玩家。

格外振奋的祁言双眼看见了老乡似的泪闪烁,他朝着秋伊问道:“你是否愿意与我们同行,我们此行是要调查异教徒,正好缺人手。”

“当然。”秋伊暗送秋波似的对祁言抱以别样的微笑。

紧接着游戏系统便开始提醒祁言玩家【秋伊】请求添加好友。

祁言当即同意,说道:“维尔大人,请给新来的秋伊准备一匹马吧。”

“要不,让这位调查官与祁言大人您同乘一匹马?”面罩下,不知道维发出的是怎样语气的话语,他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认真说道。

每名骑警和调查官都骑着一匹马,实在是没有多余的,这让口出此言的祁言有些骑马难下的为难。

“都城来的调查官大人吗?不难为大人,秋伊我自己可以行进。”秋伊说完,他的调查官制服仿佛受到风拂似的凌动起来,继而泛起了彷如魔法的光芒纹路,这些光芒全都汇聚到了她的脚上。

“原来是会秘术的调查官,那正好,我们继续前行吧。”维尔没有犹豫,驾着马率先行出,队伍跟上。

受到秘术加持的秋伊低空浮行,与骑马的祁言保持持平的速度前进。

“那个,你是《梦境游戏》的玩家?”冷风刮在祁言的脸上,骑马奔驰开口说话都会灌进嘴里一口的风。

“是啊,有什么好奇的吗?”秋伊神色自若。

“我一直以为这是款单机游戏。”祁言撒着慌,主要是为了减少暴露自己的可能性。

“喂,你不是候选者吗?”秋伊眨着眼睛。

“候选者?游戏系统确实对我说过这个词,但我不知道确切的含义。”祁言回忆着,轻声回道。

“噢,那我知道了,你是新来的菜鸟吧。”秋伊带着玩味的笑容侧目看向祁言。

“呃,是的。”祁言点头,“请问你玩了多久了?”

“不长吧,才七十多个夜晚。”

“计量的单位是夜晚?”

“当然,《梦境游戏》只有晚上才能进入。”

“好吧,的确是这样。”祁言心中有数的回道。

“哎呀,别有太大压力啦,我可以带你啊,这是为了考验新玩家的耐心,在没有指导的情况下完成新手任务就能够成为真正的候选者,了解到另外一个世界的壮阔。”秋伊拍了拍胸脯,信心十足,“你会大吃一惊的,让原有世界观崩塌的大吃一惊。”

“真的不用紧张么,可是,我好像听说……”祁言想到了自己的“私人客服”以及“未闻花名”的叮嘱。

“听说什么?”

“没,没什么。”祁言岔开话题,“这游戏有魔法这样的能力存在?”

“是的,别着急,新手任务完成你也会有奖励的。”秋伊别过脸去,双眼注视着前方。

轻松的话语调节着祁言心中的压力,似若短短的一时间里真的像是在玩一个用来消遣时间的小游戏而已,担心是多余的,游戏里会死亡也是多虑的。

可这种轻松并未持续多久,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夹杂着寒风挂进了调查团每位人的口鼻当中。

“全员警戒!”维尔拔出了一把火铳。

身后的骑警和调查官也都拿出了各自的武器,但还是冷兵器居多。

大约一里开外,由未知光芒亮起勾勒出来的大型船只轮廓呈现,船体大的庞然,船身的周围飘散着紫色与绿色旋绕的雾气,这让这艘出现在陆地上的船显得更加诡异,似是一艘来自地底深渊的幽灵船。

一直很闲心的秋伊她的面孔也出现了紧张的变化,像是一直有把握却突然出现了周转超出了她的预计范围。

“这是什么!”祁言惊呼,游戏系统并未有任何的提示。

“所有人,保护好祁言大人,放缓速度,第一小队前进勘察。”维尔临危不乱的做着指示。

五名骑警没有降速,笔直地向那搜巨大的船只冲去。

祁言和秋伊都在默默的观望着。

“嘶嘶~”

窸窸窣窣的怪声让人头皮发麻的响起,若是蛇蝎的窝里,蝎子在蠕动爬行,蛇在吐着信子。

调查的五人小队围绕着船身一圈,他们很快向大部队赶了回来,像是调查完毕回来报告。

就当祁言期待着五人小队带来有用的消息时,维尔厉声呼起,“射击!”

“砰砰砰!”

一连串的枪响,猝不及防,数发子弹命中了五人小队。

迷惑不解的祁言和秋伊下一刻发现了,那好端端的五人此刻面如蜡纸一样粗糙皱着,脸皮淡漠,眼珠子快要掉出老似的悬绕在骨头里。他们在靠近船只之后被邪灵附身了似的,变得不再是人。

“不行,我要走了,不可能,怎么会这样……”秋伊胡言乱语似的低低的说着,她转过身想要离开。

“怎么了秋伊?”祁言从震撼里缓过来,朝秋伊问话。

秋伊蠕动下唇角,“你,你最好也不要做这个任务了,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说完,她慌慌张张使用着自己的秘法向诺尤斯镇的方向飞去。

“临阵退缩,是身为调查官的耻辱!”那张击剑士一般的面罩,如是冷霜骤然降临覆盖,维尔举起了火铳光芒转烁,一发子弹瞬息间命中了那道欲要远离的身影。

秋伊跌落在地,一动不动。

“死,死了?”祁言握着缰绳的手抖的厉害,连带着传递了到了整个身体都抖动起来。

游戏系统想起了机械化女音,冰冷无情,“友情提示,您的好友【秋伊】已经判定为死亡,将消失在您的好友列表当中。”

“滴,滴,滴——”

祁言的好友列表里,【秋伊】的名字由在线状态的蓝色变为离线之下的红色,再变为黑灰色,最后她的名字被抹除,淡去了存在过的痕迹。

————————

《梦境游戏》法则成为候选者之后的玩家,在游戏内死亡即是真正意义上的一种死亡,那是思维的毁灭。

正文卷 第二十九章 现实与梦境的通缉(二)

死亡分为很多种判定标志,生物学上的死亡,脑死亡都是其中的一种,祁言无法界定《梦境游戏》当中的死亡属于哪一类,杂念徘徊到现在他还不能相信好端端的玩家在游戏里牺牲后就是真正的死了。

“第二小队与第三小队迂回前行探查,不用近距离靠近船体,确保自身安全。”

大脑仿若陷入僵局的祁言无法彻底抹除对好友列表那熄灭消失d的记忆,耳边已经响起了维尔下达的第二阶段命令。

祁言抬起了目光,收起了对秋伊尸体的凝望,看着两队向船体保持戒备靠近着的骑警及调查员,眼神麻木。

“不能靠近!撤回来!”

不远的后方,秋伊尸体躺着的位置,传出一道声音。

维尔与祁言回首,是一位调查官和一位平民,那名调查官抱着秋伊的尸体,刚刚呐喊让大家不要靠近的人就是他。

“祁言大人,这里交由你指挥,我过去看看。”维尔说完就带着两名调查官骑马缓速朝着那新来的两人走去。

巨大的船被幽灵一般的鬼火光芒笼罩,两队人马已经在保持着一定安全的距离下抵达了船只的周围。

仿佛置身事外无事可做的祁言完全失去了正常的思考,他只是在被动地等待着游戏的自我发展,直到他的耳边响起了一阵海潮声。

“有海潮的声音,你们听见了吗?”祁言稍稍留意发现其余的调查官和骑警都是带着紧张的神色注视着那前去探查的两队人马,没有表现出听到怪声的样子来。

调查官及骑警听闻祁言的问话先后纷纷摇头,一名年轻的调查官还老实巴交的挠头,向祁言表达疑惑,“报告祁言大人,并没有听见啊。”

不可能是听错了,海潮声还在耳朵边酝酿,祁言发觉这声音还在深入,就像是他整个人正在慢慢地没入海底,耳朵边传来的声音变成了他淹没海面之后听到了犹如死亡寂静般的海声。

人的说话声,马的呼吸声,渐渐的,都变得模糊,只有海声愈发沉重。

【无能者是挽救】新进度开启。

“咆哮的恶兽!”

祁言压抑地读出来自己在界面看见的字。

船只像是一只巨大的鲸,发出了喷溅水柱的声朝,浓烈的海水腥味与腐朽的气息混杂,奔腾不息如雾如烟刺激着所有人。

“跑,跑!”祁言本能反应的怒吼,连他自己都不不知道为何咆哮,就像是他自己知道将会出来怎样可怕的东西一样。

调查官和骑警得到祁言的命令迅速调转后撤,前去探查的两队人马刚刚折转的一个瞬间,矫健壮硕的马蹄猝然断裂,被利刃旋段似的,人仰马翻不是结果,地面也接着裂开,那是从地下掏出了一只只触手残暴的撕碎了马匹的肢体和人的血肉。

各色的器官如芥草般不值得一提的纷飞出胸膛,摔落在地,血沫和血雾溃散在空气里,呼啸着的寒风裹挟着的刺鼻气味更加令人发恶。

“谁杀死的秋伊,我要报仇。”抱着秋伊尸体的调查官男生带着怒气看向维尔。

而他身边穿着平民服的男生摇了摇他的肩膀,“用不着这样吧,才是认识了半个月的玩家而已,也许是p杀的呢。”

“明一,你懂个屁,那我就杀了p,又不是没杀过,你知道我这个单身狗找到一个妹子有多难么!”穿着调查官制服的男生竟然抹了泪,他拔出了别在腰间比维尔那把还要华丽精致的火铳,指着维尔,“说,是谁!”

“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p是什么意思,但我觉得你这样的人不配做一位调查官。”维尔的面罩无法让人看出他的表情,正如他一直保持着的冷酷,像是一个只会刻板遵守调查官准则无情无义的人。

“砰!”

两声火铳的响声交织在了一起,那男生与维尔同时开枪了。

“走!这p实力非同一般,况且乱杀p会影响游戏进程的。”平民服的男生抱起了开枪的男生,他手指结出了秘法,开出一道传送门逃离了现场。

一发子弹落空打在了地面,另一发子弹穿向了面罩,被维尔一个轻轻的歪头躲过。

“又是秘法么,诺尤斯镇变得热闹起来了呢。”维尔瞥了眼落后的祁言,没有前去搭救,随着大部队撤离。

“嘶嘶~”

地裂掏出的触手逐一缩回消失,船只外包裹着诡异光芒消失,发出窸窸窣窣声响的物种出现了,那是十多只庞大的嗜血者,像是一只被剥了皮的巨大牛蛙,肉血与筋脉清晰可见。

它们从船只里现身,沿途走过之后撕食完马匹和人体的血肉,每一个器官每一根肠子都不放过的被嚼食个干干净净。

“他能杀了它们吗?”

“不不不,他不能。”

“要不我们打赌吧。”

“可以。”

奇奇怪怪,自己竟没有逃跑?

后知后觉的祁言这才意识到空旷的平原上只剩下了他自己骑着马迎对着游戏里的怪物。

就早刚才,耳边还像是戴了扩音器似的听到了两个男人对话的声音?

祁言驾着马,御着缰绳缓缓调转马头,如是演一出滑稽的默剧,怪物围绕向了祁言,可祁言他企图让自己在凶芒毕露的注视下隐身似的不发声逃离虎口。

……

“呼,看来我们太瞧得起这名候选者的资质了,我们今晚才看过他他就得死在天权者派来的巨型嗜血者口下了。”长发男人说道。

西宫良默不作声,拭目以待似的盯着屏幕。

“诶诶,真是惨啊,在所谓的现实里被天权者集团通缉,今晚又碰上了天权者找到了我们的又一个漏洞,输入进来了他们新改造的怪物,希望消灭掉我们可爱的候选者们呢。”长发男人别过头去,坐在了皮椅上,像是剧情已经被注定,祁言将葬身于巨型嗜血者口下,“这样死倒也好,他这样的大好人若是被那个叫秋伊的玩家欺骗到了最后会怀疑人生的,哈哈。”

“死掉的这名秋伊,还有老滑头睿,他们的欺骗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成功,候选者祁言的恶意值还未有变动呢。”西宫良惋惜的叹气。

“咯咯,就让他带着为零的数值安心死去吧。”长发男人双手合十,提先为祁言默哀。

正文卷 第三十章 紊乱的能力

屏幕上,《梦境游戏》里某处的画面依然在播放着。

打赌的二人以截然相反的目光看着屏幕。

夜幕下,十多只嗜血者爬行着四肢围向了广阔平原上仅剩下的人。它们吃了马匹和人尸还没饱,肚子里发出饥肠辘辘的咕噜声,它们流着口水盯着祁言和他的马。

【无能者的挽救】任务继续,斩杀嗜血者!

游戏的任务还在持续,目标已经明确,但祁言深知自己没有任何能力去杀死那样的怪物,武器,他连一把武器都没有!

荒唐的游戏,荒唐的梦,这简直是在草菅人命。

骑着马盲目的向四周转着方向,可嗜血者已经以圆形的阵型包围了周边,无处可逃。这些嗜血者像是有着警惕心,并不是像对待尸体一样随便径直朝祁言扑了过去。

游戏系统被祁言打开,各个面板被他快速的调出关闭,他想找到挽救的方法。

对了,有一个能力才对的。他记起来了“未闻花名”赠予他的能力,叫作什么现实的交错路口。

他在一个面板找到,现实的交错路口作为天御级别的能力孤零零的放置在那里,他选择了添加,接着采取使用手段。

一秒,两秒……时间缓而让人急不可耐的流逝,但是迟迟没有发生突变,无论好的坏的都没个结果,这道能力似是没有使用成功,也或许根本就是个摆设。

看着这样的名字祁言就觉得不靠谱,哪里像是一个技能或今夜所见的秘术,档次太低了吧。

嗜血者的口水流满了地面,如是腐蚀的酸液,平原上的草都被枯萎变黑,随着口水分泌这些嗜血者胆量剧增,不再畏惧活人,开始探着爪子亮着白色的锋利牙齿向祁言靠拢。

“哦,亲爱的候选者,就这样死去了么。”屏幕前,长发男人慢慢闭上了眼睛。

西宫良目不转睛,正视着屏幕上那个少年的一举一动,哪怕少年的表现让他提不起劲,让他感到卑微可怜,可他我行我素依旧保持着目光里最后一份的坚定。

“嘶!”

一头嗜血者发起了进攻,血口张开,黏液口水哗啦啦的流着,剧烈的腐朽气味从它的口里散发,瘟疫灾厄一般席卷向祁言和他的马匹。

马惊恐的嘶鸣起来,马蹄乱颤,马背随之颠簸,将祁言甩了下来,横滚数圈他才重新站立。

马抛弃了祁言,冲着一道缺口奔驰而出,踏起身后飞溅的草屑,滚滚焦黑了的腐烂植被纷扬在空中,就在这匹马即将脱离时一只还在观望的嗜血者如同潜伏在河底的鳄鱼对过河的物发动了死亡的一击,巨大的嘴巴咬住了马的健硕肌肉横布的后臀,利齿并入肉血,刺破继而贯穿骨骼。

那腐蚀性极强的唾液口水像是毒素一般注入进了马的血液里,发出阵阵滋滋的声响。

哀鸣声,咀嚼声,吞咽声,一些嗜血者前来夺食的争斗声,乱作一团。

深恶痛绝的画面挥之不去,再度游荡而来,落马后的祁言眼前不停闪烁着各个无能界面和不该属于他的记忆,那巨大的不可名状的怪物分扯着少女的肢体,下流无耻,暴戾恣睢。

残忍绝望的画面不停的出现,模糊了清晰,清晰了再模糊,反复不断。

无能者的挽救,原来指的是我自己么?我就是那个无能者?祁言忘却了自己的处境,亦如坦然的面临死亡,这不是他无所畏惧,而是根本无力可使。

屏幕前,那长发男人作态忸怩的又半睁着眼,看到了平原某处半空露出的人影,他完全睁开了眼,轻蔑地笑道:“西宫良,你该不会认为是那两个差点死在p手下的蠢货可以救下这个祁言吧。”

西宫良沉重的摇头,气息低沉。

“切,我想也是,你就算老了也不至于脑子跟着变笨了。”长发男人露出了欣赏的眼神,就像是在欣赏一出即将进度的大戏。

那嗜血者将要把祁言当作食物吃下肚子,消化得只剩下渣了。

“嘶!”

“嘶——”

原先进攻祁言的巨型嗜血者,加上没有分食马匹的嗜血者,它们此刻统统抱以利爪和血口撕扑向了祁言的身体。

半空中,从魔法传送门一样的缺口探出身子的调查官和平民观望着下面的祁言和嗜血者。

“杀死那特鲁的凶手应该就是这些大的出奇的嗜血者了。”男生调查官摸着下巴,“明一,你说我们要不要救救下面的那个菜鸟。”

穿着平民服的明一眯着眼睛,“奇可,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梦境游戏》里除了我所有的人都不可以轻易相信和提供帮助。”

“哎呀,知道了么,但是若是再遇见像秋伊那样的女孩我肯定要套近乎的。”奇可悲伤的说道。

“秋伊也是心怀不轨的玩家,你不要太小瞧她了。”

“怎么会,秋伊那么娇弱可爱的女孩子……呃……”刚想辩驳的奇可顺着明一手指的方向看去,立刻嘴巴动不了了。

那被明一指着的方向正是秋伊死掉的地方,可是她的尸体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具傀儡木偶,这是一次性秘术,替死,一道极其稀有昂贵的秘术。

“呼,真是小瞧她了,我们走。”奇可叹然的缩进了传送门里。

明一最后带着尊敬死者一样的目光看了一眼即将进入嗜血者腹中的祁言,然后扭头进入了传送门消失在了半空。

屏幕前,长发男人脸上的笑容越发病娇模样的变态,西宫良脸上出现了肌肉的微微抽搐。

“砰!”

“砰!砰!砰!砰……”

爆炸声接二连三的响彻诺尤斯的平原大地,铺天盖地的血雾扩散着,配合着寒风形成一场真正的血雨腥风。

那十多只巨型嗜血者在三四秒内没有任何先兆的暴毙,化为了血雾消散了祁言的身边。

“死,死了?”惊吓过度的祁言愕然万分,接着倒在了地上。

“无能者的挽救,任务完成。”机械化女音在昏厥过去的祁言耳边回响。

————————

《梦境游戏》之新手任务进入游的玩家都是具有候选人的资质者,但只有完成第一个任才可以正式接触到另外一个世界的秘密。普通玩家第一次任务失败即意味着与《梦境游戏》再无瓜葛,甚至是思维死亡。可特殊玩家将在第一次任务失败后拥有额外机会。

正文卷 第三十一章 少女心思

“不可思议,看来是我小瞧了这名候选者,这次打赌算我输了。”长发男人看着屏幕上已经昏厥不起的祁言,恭顺的收回了脸上玩屑的笑意,接着有些丧气的走出了宛如科技舱一般科技感强烈的房间。

西宫良看着屏幕,若有所思,在想着什么。

……

霖下宅邸五十二号,隔壁仓库。

敞开的仓库大门里,死气沉沉的躺着十多具缩小版嗜血者的尸体,在一旁的沐奈绪擦拭着额头的汗水,这些嗜血者都是她刚刚凭借一己之力在最短的时间内击杀的。

“真没想到,现实的交错路口出现了紊乱,紊乱的地点竟然是这个不起眼的仓库,还好我发现的早。”沐奈绪休息一下然后将嗜血者的尸体装进了黑色塑料袋中,走到路边顺手将其丢进了垃圾桶里。待到了明日,垃圾车将会把这些垃圾送去分解场分解得干干净净,不留痕迹。

做好这一切的沐奈绪回到了家中,沉眠舱蓝色光烁变为了平稳的绿色,里面躺着的祁言正在处于睡眠之中。

沐奈绪在与嗜血者战斗中的疲惫得到缓解,想到躺在沉眠舱里安全活下来的祁言她不知不觉悄然发笑。

该是休息的时间了,可是她还不能入睡,她拿着手机像是在等待着谁的电话,两分钟没到,来自夏之华的电话响起了。

“喂。”沐奈绪没看来电也知道是谁,直接亮起清脆的嗓音开口说话,“是来问罪的吗?”

“沐奈绪,你想多了,我觉得你这次做得很好。”西宫良洪亮的声音响起。

“哦,那就好。你这么快就知道原因了吗?”

“童京的人一直在暗中保护着你们,所以大致了解……”

“喂喂喂!”沐奈绪怨气颇重的打断话茬,“西宫良,你这是让童京在监视我吗?我可不会因为他是姐姐的小情人就偏袒他的,我这么做可是为了顾全大局。”

“我明白。”西宫良严肃的音色稍稍放得平和下来,像是慈祥的父亲在与女儿亲切的交谈,“来,告诉我具体原因吧。”

沐奈绪气得腮帮鼓鼓的,故意吃着零食回话,“唔,你对祁言的预计出现了失误,他虽然继承了高级候选者的思维,但是因为记忆的缺陷导致他对自己思维的控制力很不稳定,我姐姐馈赠给他的天御级别能力运用起来产生了紊乱,所以这紊乱后的复刻之物出现在了现实当中的某处。”

“这个地点你确定了?”

“肯定的啊,不然怎么捏爆那十多只小可爱呢。”

“呼。”西宫良将一口气闷气吐了出来,“这么说的话这个能力产生了弊端,祁言每次使用都需要有人在现实之中帮他处理掉复刻之物。”

“利弊相互依存,也许这是件好事呢。”

西宫良沉缓着口气,问道:“比如?”

“比如祁言在命悬一线之机使用了这项能力,他用不着分心去毁灭复刻之物,交由我们来做就行。”沐奈绪说这句话的时候每个字都像是斟酌好的,眼神里满是某种期待。

那边西宫良的声音停滞了,只有他的呼吸声。沐奈绪不敢开口,如是在等待着某个对她来说如同天命的决断的到来。

“这样的话,最可靠的就是你了。”

“我?我还要回夏之华呢,那个d叫睿的候选者可是我负责的。”沐奈绪嘴上不情愿的说着,目光如豆汇聚在了沉眠舱上。

“那个睿很狡诈,我已经让专门的执行者负责他了,你在樱之暮府的行动延期,具体等我通知。”

“啊,西宫良,你不要这么草率么,好多食物樱之暮府都没有诶,我想回夏之华啦!喂?西宫良!喂!”

“嘟嘟嘟嘟——”

西宫良已经挂断了电话。

演戏结束的沐奈绪畅快的舒缓着气息,站在沙发上扭腰送胯的瞎跳了会舞,然后整理了下衣衫和头发,轻手轻脚熄了灯回到了卧室。

“祁言,你可要加油啊,姐姐还等着你呢。”卧室里,躺在床上的沐奈绪低语完这句后进入了梦乡。

……

清晨,阳光充足。

祁言头痛的睁开了双眼,浑身酸痛,跟昨晚做贼耗费了巨大的体力似的。

不出意外,他早想到自己会醒在沉眠舱里,只是他很好奇,他记得在自己昏过去之前听到了游戏系统的声音,说他完成了新手任务,应该得到对游戏的了解以及奖励才是,可是他什么也没见着啊。

“吱~”

悠扬的开门声。

祁言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缓解脑仁的痛楚爬出沉眠舱,以为是沐奈绪开门出来了,可是当他睁大眼睛朝房门看去时发现开的是自己卧室的门,而出来的也不是沐奈绪!

是一位穿着修女服的女人,他的……私人客服?

“你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祁言心中七上八下的问道。

“不要担心,不要惊讶,我是来给予你新手奖励的。”修女走到了祁言面前。

阳光蒙蒙的划破窗帘,照耀在修女的身上,像是扫去了她身自带了阴郁气息,看上去不至于让祁言感到害怕。

“好,好吧,奖励是什么。”祁言的眼睛微微扭看向沐奈绪的房间。

修女看穿了祁言的心思,“放心,那个女孩睡得很熟,我们有的是时间来交流。”

祁言不得不点头。

“梦境游戏,并非是一款游戏,而是为了挑选强大心性者而存在的测试空间,这是一个秘密,只有少数人才知道的秘密。你知道旧时代为何灭亡吗?”

“核,核战争。”对于修女的发问,祁言想当然的回答,因为这是一个幼稚园小朋友都知道的官方答案。

“对,也是错。”

“啊?”祁言抿了嘴角。

“核是我们人类当时最强大的武器,怎么会轻易使用为地球带来灭顶之灾呢。核的背后,隐藏着的才是最致命的东西。”

“那是什么?”

“现在告诉你言之过早。你现在需要知道是你只要经过了《梦境游戏》的重重考验就能破开云雾,寻找到真相。”

祁言无语回复。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是大多数新人来到时的第一想法。真相,与我何干呢?”修女像是表演者一样,声形并茂的说道。

正文卷 第三十二章 父母双亡的陈旧设定?

对话的境界倘若直落千丈,到了尬聊的境地,足足没说话长达数分钟的祁言慢吞吞地说出来这样的话,“至少,我相信你所说的都是真的。”

一连串的诡秘事件串联进入了无趣的人生,量祁言再怎么愚钝以及坚信唯物主义现在内心都不单单是简单的动摇了,而是原有世界观的土崩瓦解,但是他现在不敢肯定自己是否真的愿意探寻到重塑世界的轮廓。

“真的么,狡猾的答案呢。经历了这么多,你应该知道梦与现实不曾是判断真假的依据,好吧,我也相信你。”修女从她长袖里伸出了手,搭放在了祁言的胸前,“好了,现在给予你任务的奖励。”

祁言低眉看向自己的胸前,那本来属于游戏之中的调查官纹章若隐若现的浮动着,只见纹章正面的花纹和隐藏在背后的花纹出现了更加细致的精化。

“梦境游戏每个世界平行位面代表着玩家等级的即是纹章内饰,外饰会随着不同的剧情进行变化,但内饰永远固定,这是你现在的等级,初级候选者。”修女说。

“最高是高级候选者?”

“是的,你继承的馈赠就是来自一名高级候选者。”

祁言想了想,有些难以开口的样子,“我想,问一下,那位给予我馈赠的高级候选者是谁?”

“抱歉,这不属于我的讲解范围。”修女直接拒绝。

“那好吧。”

“不要这么被动,进入《梦境游戏》的每一位玩家都是有着他们的动力,你的动力可一直都在。”修女指了指自己的头脑。

祁言很快想到,说:“你是指记忆?”

修女点头,同时说着奖励的内容,“其余奖励已经在系统中,一件火铳,一项武魁级别的能力。”

祁言现在可不在乎游戏里面的奖励,他对于那段不该属于自己的痛苦记忆耿耿于怀,如鲠在喉,“那段记忆是我的吗?”

修女说:“的确是你的,那时的你。”

“哪时?”祁言追问。

修女忽而嘴角轻轻一扬,像是钓鱼的人终于看见鱼漂动弹了几下,“这就是你的动力啊。”

祁言刚想要再详细问些什么时,修女的身影如同投影一样慢慢得虚渺,最终消失在了客厅。

“寻找一段遗忘的记忆么,真是……”祁言拍着自己的脑门,一点点的往自己以往的生活追忆,他逐渐感到空虚,记忆的空虚感。

他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作为一名夏之华人为什么来到了樱之幕府,求学么……是自己要来的吗?更加匪夷所思的是,他无比惊恐于自己竟然从未想过,他的父母是谁,他的家人是谁。

仿佛他就是新时代下流行于家家户户的高级仿生人,因为无宗可溯,所以没有必要去有这样的想法。储置他大脑的芯片压根没有这样的信息存入,不用去思考。

“太……太可怕了。”祁言握紧了双拳,大脑里的空白在延展,身入巨大的迷宫一样失去了路途的方向。

“吱~”

卧室房门开启的声音这下让祁言感到格外的清醒,他睁开眼看向了房间,是沐奈绪从自己的卧室出来了。

“祁言君,早啊。”沐奈绪说。

“早。”祁言看到沐奈绪,心情好了许多。

沐奈绪嘟着嘴道:“祁言君,你昨晚睡得太熟了吧。”

对于自己的梦游祁言已经在猜测下知道这是《梦境游戏》背后策划者搞得鬼,所以不想再提及,干脆回道:“睡得熟么,怎么了?”

“昨晚有警官找上门了呢,叫什么长一弓生的警官。”沐奈绪心不在焉的说着,已经向盥洗室走去。

祁言跟到了盥洗室外,“那警官是为何而来?”他的心里现在糟糕透顶,当警官二字方才一从沐奈绪嘴巴里蹦出来的时候他就一个激灵冒起了浑身的冷汗。

天权者集团的搜查非常可能已经盯上他了,毕竟睡着前的那份来自“伊甸”的某位骇客的信息已经点明。

沐奈绪说道:“那长一弓生警官非要进入家中搜查,我记得当时好像说是要找什么危险分子。”

危险分子么。祁言对此的笃定又上升了几分,接着问道:“那就找了我们一家?”

“没有吧,应该是排查吧,我记得在窗户前看到那警官离开后还去了其他家门前敲门。”

“哦,原来如此。那我们外出都要小心些了,怎么说都是危险分子。”祁言贼喊捉贼的赶紧回向自己的卧室。

“嗯,那今后出门我一定会喊上祁言君的。”

任凭是个怎样铁石心肠的男生,听到沐奈绪如此的话语都将保护欲激增,祁言也是如此的心中又是对沐奈绪增加了好感,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一回到房间,祁言拿出了备用的电脑,这台电脑灰旧得跟个回收品似的,但好歹能用,他曾利用这台电脑在自己闲着无聊实验自己的骇客技术时侵入过霖下宅邸每栋房子里的身份信息系统,如今里面还存有着记录。

开启电脑后祁言不费吹灰之力的调阅出了昨夜霖下宅邸身份信息系统显示过的身份。

很快,他锁定到了那个名字叫作“长一弓生”的警官,以他的眼力见祁言发现了端倪,昨天夜晚这位长一弓生警官去往的住户皆是使用着同一条络的家庭。

祁言消掉自己的痕迹,然后关上了电脑,细细思索。综合眼前的条件来分析,说明“伊甸”里面的那名骇客还只是锁定了他的区域络,目前还没有锁定他的p地址。

即使如此也不能掉以轻心,祁言将自己的平板电脑关机锁进了柜子里,这台留着他罪证的平板电脑需得找时间销毁。

盥洗室中,沐奈绪对着蓝牙耳机朝童京小声说话。

“入侵天权者集团的工作你以后可别再找祁言了,我刚刚已经提醒过他,他应该知道怎么做保护好自己。”沐奈绪说。

童京回道:“可是现在只有祁言有这样高超的骇客技术。”

“那也要等待他最起码成为中级候选者,有自保能力之后。”沐奈绪不给讨价还价的机会,挂掉了电话。

————————

《梦境游戏》能力等级划分从高到低依次为:【天御】【天灭】【地袭】【武魁】【权宗】

《梦境游戏》候选者等级划分从上至下,依次为高级、中级、初级,每级细分为九段。如低级一段。

正文卷 第三十三章 崩裂的现实(上)

当天在学校,正愁着怎样摆脱天权者集团调查的祁言不知道川芳子又怎么来了脾气,她课间当着所有同学的面让他舔鞋子。

童京因为请了病假没在学校,这十分可能是诱因,让积怨颇深的川芳子逮住机会向祁言发难。

麻木与懦弱让祁言一直顺从的接受着欺负,可是当舔鞋如此失去尊严的要求发生时他还是犹豫了,他那个一直在受欺负时宕机而或逃避现实思考其他的大脑也发出了拒绝的信号。

来到樱之暮府两年后的今天,他第一次开口说出了一个不字。

在暴力的欺凌面前不字显然渺小,配合川芳子实施欺凌的一些男生似若也忘却了童京对祁言往日的庇护,他们肆无忌惮地逮住祁言的脖子按住他的脑袋将其嘴唇贴到了川芳子的皮鞋上。

“舔,舔呐!”

“祁言桑,让我们见识一下子你的嘴上功夫么!”

“哈哈哈哈。”

玩弄和讥讽的嘲笑声如同地狱恶灵一样的丑陋,一遍遍不知羞耻的放大在祁言的耳朵里,一时间屈辱的泪水模糊了眼睛。

孤身乏力,一只只无情按着脑袋的手让他不得抬起头来。

逃避吧,无声无息下去才能好好的活。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声音在祁言闭上了眼睛后响起在脑子里,他选择了默默忍受着长达七八分钟的侮辱,直到上课铃响起。

……

时间一晃过去了一周,祁言每夜都会在入睡后自我意识不知的情况下进入客厅的沉眠舱,再接着进入《梦境游戏》,这段时间里他已经确认了这个游戏的第一个世界的设定,旧时代被隐瞒的克苏鲁神话体系。

新时代抛弃这无足轻重的神话体系貌似并没有合理的理由,但至少可以肯定这里面隐藏着未知的秘密。

在私人客服修女的帮助下,祁言进展的很顺利,接二连三完成了数个简单的任务,诺尤斯镇的邪教徒都被他清剿了干净,只是让他遗憾的是诺尤斯镇来往的玩家稀少,他还没机会加上什么好友拓展认知。

除了每夜的游戏外,让祁言分外担心的其实是天权者集团,他生怕警察不期登门拜访带着镣铐把他抓进了警局。有些事情的真相,他可还没来得及弄清楚呢。

不清不楚的痛苦记忆,记忆里的人和不可名状的怪物……以及麻木的他自己,像一个大脑被设定好芯片的仿生人。

从便利店出来走在路上,祁言拎着买好的蔬菜和肉丸等候信号灯切换为绿灯好过马路。

因为朝霖下宅邸作为高级住宅区的地位存在,最近的便利店离房屋都较远,但好在靠近住宅区车流量很少,信号灯很快切换为了长时间的绿灯。

今晚该是再度探寻那艘出现在陆地上的幽灵船了吧。祁言想着自己在《梦境游戏》里的进度,踏着斑马线走到路中央时忽然感受到脚底传来一阵奇异的触觉,像是双脚踩在果冻上。

斑马线不知什么情况产生了扭曲,像是丝线弯折,不停的变化着,结实的水泥地面变得软而富有弹性。诡异的气氛渲染着夜色的可怖,十字路口安安静静,没有路人没有车辆,只有祁言一人。

“嘶嘶~”

熟悉的声音炸裂头皮得响起,这是嗜血者的声音,祁言在《梦境游戏》里近段时间斩杀了不少只,这是邪教徒信奉圣物的衍生物。

可是,眼下这些物种怎么会出现在现实当中?虽说修女告诉了他,《梦境游戏》里的每一个世界也是与现实平行存在的真实世界,但是他们本不该串联的啊!

《梦境游戏》之中的武器和能力当然当然无法在现实中运用,祁言抱着一袋子的蔬菜和肉丸因手无寸铁而慌张的四处张望,一边稳定住脚下的步子一边尽快走到马路的另一边。

地面鼓胀起伏,扭曲着的地形坎坷难行,祁言在走了没几步后便狼狈得前仰摔倒在地,这时地面不动了,但变形了的地形保持着。

“嘶嘶~”

一块地面裂开,一只嗜血者爬了出来,嗅着空气里的气味朝马路中摔倒了的祁言爬去。

这是一只体型约有一只羊大小的嗜血者,撕食完一个人类倒是绰绰有余。

见地形固定下来后祁言爬起来就是一个百米冲刺连带“跨栏”,跳着凹凸不定的地面朝霖下宅邸五十二号奔跑。

“这不是梦,这不是游戏……这是现实,可怎么会出现这个东西啊。”祁言唠唠叨叨的念着胡话,他竟然脑子抽风了似的迷糊着自己是不是已经在睡觉之后进入了游戏呢,刚刚在摔倒的时候还尝试着调出游戏系统。

要是有那把完成新手任务的火铳就好了,他可以一枪摆平这只个头一般的嗜血者。

嗜血者锁定了祁言的气味,不再探头探脑傻乎乎的嗅着空气慢爬,开始跟在祁言身后穷追不舍,嘶叫声转变为了它饥饿状态下的口水声。

嗜血者的速度不亚于极速奔跑的马匹,祁言听着飞速贴近的口水声双脚渐渐发软使不上力气,这样下去马上就会被嗜血者追到扑倒,死在血口之下。

“有了。”祁言看向手上唯一的物品,然后撕开包装将肉丸撒在了身后。

嗜血者极度贪食,想必可以拖延逃生的时间。

果然,那只嗜血者开始捡着一个个落在地上的肉丸填肚子,这些肉丸个头小,且分散在地面,这样需要它花费更多的时间才可以吃完。

计划奏效后祁言奋力奔跑,不久终于见到了霖下宅邸的岗亭,那里的保安说不定能提供庇护。

“救命,救命!”

在第二个十字路口迈过,眼看着直奔岗亭的一刹,祁言听见了女声的呼救声音。

————————

现实的交错路口天御级别的神级能力,可以将《梦境游戏》之中的物品和生物复刻在身边,摧毁复刻之物后真物即会当场消亡覆灭。拥有冷却时间,时长七夜,且传闻此神级能力每次使用过后会扣除使用者的某项人格值。

正文卷 第三十四章 崩裂的现实(下)

女声的声音很耳熟,但绝不是亲切,令祁言心生厌恶,想要像避及蚊蝇一样的躲闪开。

女孩的声音带着惊恐的哭意,离得非常近,就在十字路口向左侧拐的角落,路口十字路口应该只要稍稍张望就能发现。

这时能存在的危机会是什么呢?自己正在逃亡的祁言已经有了预感,下一秒,同那女孩声音为一处的源头传出了“嘶嘶”的毛骨悚然之声。

还有其它的嗜血者!

“川,川芳子……”信号灯还停留在红灯阶段,踏过斑马线企图越到马路一边进往保安岗亭的祁言还是因为于心不忍的心底顾虑走到了拐角。

一只嗜血者匍匐在地面,眼角触目惊心的流着绿色的血液,它的一双眼睛被利器刺破成为了瞎子。而不远处呼救的女孩即是川芳子,她仰面倒在地上,一只脚被嗜血者抓裂流着鲜血,移动不得。

危急关头,失去视线的嗜血者正慢慢地从眼睛疼痛的疾苦中缓歇将出,它嗅着气味朝川芳子的位置挪动。

“祁言,祁言,是你吗?嘶,好痛。”川芳子艰难地扭头,无法看清路灯灯光交错盲区祁言的身影,她听到了那平时低得可怜的男孩声音,瞬间辨识出了身份。

昏暗里,祁言没有吱声,甚至为自己刚刚好心的问话感到后悔。

真的要救吗?

一个在学校一直欺负自己的人呐,就这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不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么。

犹豫,迟疑,拿不定主意。

川芳子见那个似是祁言的身影呆呆地站在路灯灯光昏暗地带一动不动,也不开口说话,求生的使得她急得泪花蹿夺出眼眶,哭腔一起,“祁言君,祁言君,平时是我不好,求求你,救救我吧。”

“祁言君,祁言君。”

“祁言君……”

川芳子凄凉的恳求声如若焚天大火里娇弱的花朵,羸弱得愈发不起眼,祁言大脑似是在驱使着的耳朵将这属于川芳子的声音赶出去,不愿倾听。

祟念已动,欲要眼巴巴看着仇恨的人死在自己的面前,那种快感迸发在了体内,即将融入分泌出的肾上腺素之中,激奋的精神状态让他眼角敛开,眼神中布满了狂热。

“嘶~”

嗜血者流口水的声音和川芳子的呜咽声融合,因为川芳子的恳求呼救嗜血者更加快速的确认了她的方位,箭离弦般疾速扑到了川芳子的脚前,前肢的爪子抓住了她的流着鲜血皮肤开裂的小腿。

被嗜血者触碰挣裂伤口更加严重,川芳子白净的小腿出血到了恐怖的地步,脚上穿着的泡泡袜迅速被红色的血液渗透了,黑皮鞋都因血液的浇淋泛起瘆人的光泽。

“呜呜,不要……”川芳子不再敢多说一句话,娇声低喘得凄楚,胸前起起伏伏的律动也加快,像是心脏跳动得快要高速到了停滞。

“救……救我……”

嗜血者抓起了川芳子的两只腿,拖拽着她到了嘴边,血口张开,利齿对准了川芳子的柔软的小腹部位。

已是感到无力回天的川芳子最后抱有侥幸和希望的做了呼救。

“混蛋,滚回你的世界啊!”昏暗里,祁言弯腰拾起了一块储放在绿化池里的大块鹅卵石,朝着嗜血者的身体砸去。

“ku——嘶~”

被砸到头颅的嗜血者愤怒的昂起头颅,龇牙咧嘴的对准祁言的方向。

知道救自己了的川芳子喜极而泣似的哭喊,“祁言君,快救我,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帮我值日,再也不会让你当面出糗,还有……还有,再也不会让我哥哥找你的麻烦了。”

哐当!心中某快禁地碎裂的声音震耳欲聋的爆裂开了。

正拿起第二块鹅卵石准备砸向嗜血者吸引它注意的祁言突然僵住了自己的动作,渐渐鼻息急促,“值日,舔她的鞋子……跪在宏源的面前,被装进黑布里接受殴打。不不,那不是我,不是我。”他眼神躲避着一切,甚至连他自己的内心都想躲避,回想着那历历在目的场景,抽吸怒气的鼻音沉重了起来。

“祁言君!”

“咔!”

“噗呲——”

不知道为什么祁言停止营救,川芳子绝望的悲凉高喊,那话音未落的霎那嗜血者的一只爪子掏进进了她的小腹,鲜血迸溅,血雾朦胧。

“不怪我的,你该死,你该死。”像是抽泣得厉害的孩子,祁言泣不成声的转过身去,沿着马路奔跑。

“嘶嘶~”

此时,之前一直追他的那只嗜血者吃完了肉丸跑了过来,离马路对面的祁言仅十多米的之遥。

那嗜血者露出疯狂的神态,四爪抓地蜥蜴一般撒着四肢朝祁言扑去。

这时,一道车灯光束带来了生的曙光,马达的轰鸣声如同上帝发出援手的声音。觉得自己要成为第二个死在嗜血者嘴里的祁言双眼亮起了生气,目光汇聚向那车前灯的灯光方向。

一辆跑车迎着祁言的面时速百里的冲来,在十字路口精准的刹车停下,轮胎摩擦在地面留下长长的黑印,汽油燃烧的浓气充斥在空中。

“没时间解释了,快,上车!”车窗里一个男生看向祁言。

副驾驶的门已经打开,车前那嗜血者抓狂的奔跑着,越来越近。

“童京!”祁言惊讶的同时翻身狼狈的进入了车内,坐好的一刻副驾驶的门自动关闭。

“现在别说那么多,逃命要紧!”童京全副武装,穿戴着赛车手的服装,英气焕发,职业而又娴熟的操纵着跑车流利的甩尾,让扑来的嗜血着撞在了信号灯的柱子上。

调转方向,跑车沿着与川芳子所在方向相反的路道疾驰狂飙。

扑空的嗜血者摇头晃脑了短暂片刻,不肯放弃到口的肥肉似的追着跑车更加快速的奔跑。

“祁言君。”

惊魂未定的祁言听到童京的声音侧目看向他,“嗯?”

“你是一个人吧?刚刚应该没有其他路人吧需要救助吧?”童京问。

被问得措手不及的祁言哑了嗓子。

————————

新时代新能源的引申问题新时代淘汰了大多污染性严重的能源使用,但在追求速度的人们眼里,燃烧汽油的汽车依然是不可或缺的存在,所以市面上有专门制造旧时代燃油车辆的厂商。不得不提的是,汽车价格不菲、厂商及购车者缴纳税费高昂。

正文卷 第三十五章 罪恶将生

“是,就我一个人,突然冒出来那些怪物,街道上还没有其他路人和车辆,我还感到奇怪呢,当时给我吓死了。还好你来了,童京君谢谢你,不然我肯定要死在那怪物口中。”这是祁言最终的回答。

十字路口左侧的拐角,川芳子被嗜血者撕扯碎了身子,泊泊的鲜血和裂开的肢体器官都成为了嗜血者口中的食物。

愤怒与绝望的瞳孔定格在忏悔的一幕,头颅爆裂,她的浑身上下被啃食得一片不剩,只有悔恨的眼珠子滚落过马路在下水道口落下,跌在了暗无天日且污秽狼藉的废水沟渠里。

“真的只有祁言君你一个人么。”驾驶着车子,与疾风般追逐的嗜血者拉开着距离,童京沉吟了一下转而问道。

第二次被问,有种质询的压力掺杂,祁言还是点头,“是啊,就我一个人。”

“真的么?”

机械的重复,放任一个生命死在自己面前的祁言情绪由不久前恢复的平静再度惴惴不安。他极力想要获得认同一样目光充满了伪装的真诚,“真的啊童京君,你要信我啊,只有我一个人。”

“可我好像看见了班上同学的身影呢。”

童京平淡的开口说道,却在祁言的听觉里如若幽灵勾魂存在般的窃窃私语,让人脊背生起凉意。

“那,那一定是童京君你看错了,怎么可能有同学么,怎么可能……”祁言的底气在消亡。

“不,是川芳子,还有川芳子在,你丢下了她。”

“不不,没有!”

童京突然雷霆震怒似的吼道,彻底揭穿了祁言的假话,祁言双手抱起了自己的头,摇晃着脑袋,生着一场大病的模样满脸颓废。

“是你害死了她,你本来可以救她的,祁言,你这是间接杀人。”

颓然沮丧,心情跌入低谷,跟个精神失常者一般,祁言歇斯底里的暴喊,“全怪她自己,她自己该死!不是我杀的,不不!是我杀的,那又怎样,我恨不得亲手杀了她!”

完全相反的风格呈现在了祁言的每一个语言和每一个动作神情里,他丧失了理智,全然依仗着内心压抑了不知多久的怒意抨击反驳。他的双手插进头发狠狠地向后拉去,简直像要将发梢连带着头皮给撕裂开,冒出滋滋的血液尚不肯罢休。

沉默寡言,逃避着现实,得过且过,这些属于祁言的东西正在稀释。

可是这一切来得过快,一时间承受不了的祁言失声痛哭,仿佛在自己的面前看见了十字路口,看见了川芳子孤零零的身体,不,是尸体!

那血淋淋,皮开肉绽创伤巨大的尸体,还有那可憎的嗜血者张开了血口,以及站在路灯没有照耀到的昏暗地带里,袖手旁观的他自己。

……

信息头盔处于休眠状态下,视透眼镜对于使用者正产生着橙黄色的淡淡亮光。

一双眼睛缓缓睁开。

“呼,只是个梦啊。”醒过来的祁言感到眼皮有些黏黏的难受,他的眼神里包含着的有一些庆幸,又似乎多多少少隐藏着失望,一份可怕的失望。

他开启视透眼镜,看了下时间。

晚上八点四十分。

摘掉信息头盔,从沉眠舱里爬出。霖下宅邸五十二号的房屋客厅里,沐奈绪正嚼着零食在沙发上坐着,玩着她的平板电脑。

“呦,祁言君,你怎么玩了这么久游戏,说好了等下做饭的呢。”沐奈绪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我都饿了呢。”

“啊,是么,我这就去。”祁言一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回来的了,又什么时候进入了沉眠舱,可是看着茶几上两袋是材料正是他自己从便利店购买的肉丸和蔬菜,宽慰了许多。

真是个可怕而又真实的梦啊。对于方才所梦记忆深刻的祁言拿起材料迈入了厨房,投入做菜之中缓解掉身上那不属于他自己的气息。

客厅里,沐奈绪悄悄观察着祁言,直到祁言进入厨房消失在视线才继续滑起了平板。

她正在使用一款聊天软件,如果祁言看见了一定会产生极大的兴趣,甚至对沐奈绪生起怀疑心。

软件的标志似门似眼,与《梦境游戏》进入时显示的标志别无二致。

沐奈绪朝着好友列表里童京发送了消息。

【你这么做获得上级批准了吗?不怕祁言精神崩溃?】

很快,童京答复。

【我可不是你,没有批准怎么敢擅自行动,这么做是为了检测祁言的人格是否符合标准。】

沐奈绪一脸的担忧。

【结果呢?】

【结果是祁言作为落魄者有苏醒的迹象,想必用不了多久恶意值就能攀升,他可是真真切切的想要置人于死地呢。】

【那川芳子彻底死了?】

【是的。】

【她那一夜可是刚刚使用了替死的神级能力,你就这么草率的了结了一个中级候选者的性命?】

【对待高级候选者,总要给予他们特权不是。川芳子作为游戏里的秋伊,应该就是发现了祁言才故意准备接近迫害他的,可惜,她低估了祁言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菜鸟新手,何况还有你的协助。】

【好吧,你做的都对,只是麻烦你下次行动前跟我说一声,把祁言搬到沉眠舱里再伪造现场可是是很费体力和时间的。】

【嗯,下次注意。我还有其他事,处理尸体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明白了。】

沐奈绪关掉了平板上的聊天软件,调出了页,是暗的页。

许多置顶论坛里都在发布着对入侵天权者集团的通缉令,由此观之即可知道天权者集团的背景实力超然非俗。

沐奈绪直接进入了“伊甸”论坛,以单主的身份朝一个名为“狩者”的组织发布了悬赏任务。

【樱之暮府,霖雨县霖下宅邸前门公路,二号街道往南方向的拐角,第一个下水道下方,处理务必干净。】

这是悬赏任务的全部内容。

一分钟没到,“狩者”组织之中已经有人接下任务,临时聊天通道开启,接单者朝沐奈绪发送私信。

【货物名单及数量。】

沐奈绪快速打字回复:

【女性尸体,一具。】

————————

落魄者《梦境游戏》根据人性等多样属性划分的一类玩家,他们在现实中饱受磨难和欺压,官方认为此类玩家心性之中积压庞大的力量。

恶意值亦称为罪恶值,这是衡量落魄者已激发出潜力的标志,数值最高为,合格数值原先为,但随着培养落魄者计划的接连失败合格的标准数值不断下降,已经跌到了近的程度。

正文卷 第三十六章 传承

时至九点,前十五分钟。

霖雨县,裕光町某私人住宅。

二楼的书房里,泛着皮革和书卷的气味,厚实的各式书籍摆放在地面,椅子,和桌子上,留有通行的空间都变得逼仄。

“都这么长时间了,川芳子呢?怎么还不下来?”

川芳子和宏源的父亲拿着一本包着黑色封皮的书读到晦涩难懂处,放下书翻阅资料的同时朝一旁的宏源发问。

“父亲,妹妹在沉眠舱里,估计……”

“又在玩什么沉浸式游戏!整天不知道轻重,二朴,上去把小姐给我拽下来!”宏源的父亲是个年近七十的老爷子,尽管在开着暖气的家中也穿得严严实实,身子骨很虚,不时要抿上几口药茶润润嗓子。

被使唤的二朴是家中的仆人,他听到家长的发话立刻停止了对书籍的整理,准备出书房去小姐川芳子的房间。

宏源拦下了他,“父亲,还是我去吧,妹妹她脾气不好免得又打了二朴。”

宏源的父亲微微颔首,算是同意。

听到这样的决定,二朴似乎松懈了不少,他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平常没少挨川芳子的手脚伺候,胳膊上还有一大块红印正是川芳子昨天因他没伺候好而被硬生生捏的。

原本家里是有一个仿生人管家的,正因为是仿生人川芳子出手更加没了轻重,多次将仿生人踹得受损去维修厂维修,这才有了现在的仆人二朴在家中侍奉左右,处理杂事。

查阅完了资料,宏源的父亲目光重新回到看的书上,这本书讲解的是沉眠舱的各项原理,而资料注解却与之背道而驰,写着怪异的联系论,竟将沉眠舱的一些原理与梦解相结合,如是旧时代的神棍书籍,有些迂腐虚幻。

“啧。”宏源的父亲有些等急了的砸吧下嘴角,耳朵边突然传来脚踏地板的急促之声。

是宏源,他神色凝重,遇见鬼似的跑进了书房,一下子蹿到了父亲的桌前。

“父亲!”他双手捧着一张纸,虚汗已经露出了额头。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都告诉你多少回了要懂得礼数,别成天天学你妹妹大呼小叫,行事莽撞。”宏源的父亲别了下眼镜扶正,侧目看向自己的儿子宏源。

“是,父亲,不过这件事迫在眉睫。”宏源将手上的纸递到了桌子上。

宏源的父亲将目光注视在纸上,老态龙钟的沉稳倏然消散,他发虚的身子颤颤巍巍,重重的咳嗽了好几声。

“父亲。”宏源赶忙拍着父亲的背,又将药茶奉送到父亲的嘴边喝下。

喘息慢慢恢复正常,咳嗽也暂时下去,宏源的父亲急问道:“这是在哪发现的?”

“妹妹的房间……沉眠舱里。”宏源回答。

“二朴,二朴!”宏源的父亲焦灼的将目光扫向正在为一些陈旧书籍掸灰尘的仆人二朴,“今天登门拜访的客人之中有谁出入过小姐的房间?”

二朴细细回想,随后摇头,“没有,应该没有,小姐出门必然会锁上门的,不会有客人进入过才对。”

“不可能,不可能,这就来了么,太早了吧……”宏源的父亲有些魔怔了似的,嘴里喃喃自语。

他颤抖着的手合上了黑色封皮的书,目光深邃的看了眼那用以参考的神棍资料书籍,书籍的字字样与纸上的字字迹一模一样。他用一块布将这本资料书籍包好,接着将两本书当作传家宝一样锁紧了保险箱里。

“父亲,现在怎么办?”

“别急,别急。”宏源的父亲靠在椅子上,安慰儿子的他其实才是最着急的,“纸上的字迹你要记清楚,记得刻在脑子里,刻在骨髓里!”

“啊,父亲,这是为何?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不应该是救妹妹么。”宏源为川芳子的离奇失踪焦急得挝耳挠腮,目光又一遍看向了那张出现在自己妹妹沉眠舱里的纸。

纸上以像是古老卷轴上才有的字字形写着,“川芳子或在今晚成为流离之人,她的思维将消亡抑或传承,莫要记此为深仇大恨,而是以德报怨。耐心,等待……她的死亡也许是你羽胜家族的一件庆事。”

说实话,宏源知道自己只看懂了最后一句话,其余云里雾里绕来绕去的话他根本没有知识点去涉及。可他懂纸上说了他的妹妹川芳子可能死掉的事情,但他嗤笑于上面所说的的“庆事”这样的狂言,家里死掉一个人怎么会是庆事,这是无比大的仇恨!

屋子气氛冷得像是葬礼的现场,直到宏源父亲的手机响起了来电铃声。

“喂。”宏源父亲接通电话,他静静地听着,然后将手机递给了自己的儿子宏源。

这让宏源有些懵,长大至今从父亲手里接到他老人家关于别人打来的电话这还是头一遭,他万分确信自己不会有朋友打了他父亲的电话来找他。

“喂,喂。”宏源知道打自己父亲这个手机号码的都会是怎样的大人物,他接过手机贴在耳朵边后语气敬重。

“你好,你是羽胜黒翊前辈的儿子羽胜宏源吗?”对方是个中气十足的男人。

“你好,是,是的。”宏源战战兢兢的回答。

“我是狩者组织霖雨分部的组长,你今天晚上有你的一项任务,督促你转正的任务。”

“什么!哦,那个,那个……”宏源大惊失色,不是害怕,而是那种憧憬多年如今突然将有结果的愕然。这种心情形容起来就像是一个翘首以盼,希望得到巨大财富的乞丐,就在他浑浑噩噩度日的某一天出奇的得到了一张具有高额奖赏的彩票,不必再穷困潦倒。

“答应!”宏源的父亲羽胜黒翊似若又回到了壮年时在黑道之上英姿飒飒的巅峰时期,嗓音带着森严与魄力,朝宏源发出指令。

“我,羽胜宏源,接受这次任务。”宏源做出仿佛人生重大转折的抉择,挂掉电话后心情难以平复,激动得几近都忘记了自己的妹妹身处危险。

正文卷 第三十七章 勾心斗角的玩家们

“父亲,我这时候去做任务妹妹怎么办?”慢慢镇定下来的宏源,将手机恭恭敬敬地递给父亲,轻声发问。

羽胜黒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在黑道边缘混迹这么多年,啥都算不上,今日来了机会你可要好好把握,川芳子……她大概就在你此行的任务地点,去吧……”

……

希冀的瞳眸睁开在了这个世界。

祁言眼前的视线逐渐清晰,他已经进入《梦境游戏》,场景地点位于诺尤斯镇。

他已经带领调查官中心剿灭了企图渗透进入诺尤斯镇的邪教徒,但任务的最终指向是调查陆地巨船的秘密,时隔多夜他还没有找到除第一次相遇在平原以外的任何信息。

经历了这多夜对梦境游戏的深入,以及那私人客服的谆谆教诲,还有就是今夜所梦的嗜血者出现在现实,祁言感受到自己心中的某股力量在被挖掘,这股冲劲像是要让他尽快找到那段回忆,找到一个人。

调查官中心,下班时间。

大厅内的人寥寥无几,祁言穿过大厅上楼来到了维尔的房间。

为了寻找巨船的信息祁言已经在诺尤斯镇晃荡的两夜,但都是四处碰壁没有结果,今夜他寻思着也许作为诺尤斯镇调查官里最高长官的维尔会有些许情报。

维尔在他的办公室里有隔间作为休憩的卧室,所以他会在调查官中心吃住及办公,不用担心下班时间他不在这里。

“叩叩~”

祁言轻轻敲打房门。

“请进。”维尔那独特的嗓音响起。

祁言推开门进入,办公桌前维尔正头埋于一本本书籍和情报下面深入研究工作着。

“维尔大人,这么晚了还在工作么。”祁言说着客套话走到一处空椅子坐下。

维尔抬头,他真是时刻不会放弃自己头戴的击剑士面罩,也许在面罩下面会是一张可怕的脸?祁言没次见到维尔的面罩都会这么想。

“祁言大人,深夜造访是有要事么?诺尤斯镇的邪教徒已经清理干净,大人不必回都城汇报吗?”维尔缓缓合上自己看着的资料,以下司关心上司的口吻问道。

“不着急,虽然邪教徒清除了,但是留有祸根,我需要调查清楚上次所见的幽灵船究竟是什么东西,毕竟嗜血者是从那船里出来过的。”祁言声东击西的说着,实则在暗暗留意维尔会有怎样的反应。

他切切实实的记得,那一夜巨大的嗜血者出来后维尔可是没有管他这个长官把他给无情的抛弃了。

维尔的音色出现了些许改变,像是面对惊悚之物的震颤,“祁言大人,那种东西……我们还是不要调查了吧。”

“为什么?”

“那可是真正的邪物,如此巨大的嗜血者我平生从未见过,恐怕只有熟练掌握强大攻击秘术的人才能对付,就连倾覆我诺尤斯镇全力估计都是徒劳无功的。”维尔的动作接近捶胸顿足,说着带有怨言的话,若是在庇护自己的下属,不愿让他手下的调查官中心受到牵连。

“维尔大人,你这份体恤下属的心我能够理解,但是,你忘了我是怎么活下来的了?”祁言一只手指敲打着桌面,发出哒哒的声音,表情上写着的都是老子自有法子的戏码。

维尔突然跪了下来,“祁言大人,对不起!那夜我身为调查官中心最高长官因为胆怵没有搭救大人您,对不起!可是,我这都是为了其他无辜的调查官和骑警们啊,我们诺尤斯是小地方,下面的人根本不会秘术,我担心他们惨死在巨型嗜血者口中啊。他们都肩负着家庭的责任,如果就这样死了好端端的众多家庭可就完蛋了……”

维尔倒着苦水,大多是在表述诺尤斯镇穷乡僻壤,人口不多,男性大多任职在骑警队和调查官中心,舍身犯险那是对于诺尤斯镇的灭顶之灾。

“好了,够了,维尔大人,我不是怪罪你这个。”祁言不知道这个维尔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此心肠,但他的目的可不是找茬,“我能在那多只巨型嗜血者的口下活下来足以证明我的实力,来吧,说说你是否有隐瞒不报的情报。”

如获大赦的维尔站起来,快速整理好了一些资料递交给了祁言,“祁言大人,确实有关于那幽灵巨船的消息,但不能肯定真实性,本来……我都准备销毁了的。”

“还好你没有销毁,不然你的罪过可就大了。”

“是是是,属下错了。”维尔满是自责的道歉。

祁言心中窃喜自己吓唬对了,假装自己胸有成竹从维尔这里骗到了情报。

资料上记录着数日来访者的通风报信,于诺尤斯镇东方的渔场和南方的训马场目睹过巨船现身的迹象,并且有知情者透露家中牲畜被嗜血者分食的情报。

“把这三个疑似点的具体位置标注给我。”祁言将渔场、训马场和那家农户的信息画上圈,随后将资料递还给了维尔。

吃了定心丸亦该是想着将功赎罪的维尔办事利索,不出十分钟地图以及备着的马匹还有随行的一小队骑警都准备完毕。

祁言就这样朝着渔场进发。

调查官中心二楼,维尔在办公桌的窗口前张望着楼下祁言带领骑警小队的远去背影,面罩里那双眼睛瞪如幽邃的狼瞳,带着处心积虑的阴谋气息。

一个人推门而入,是一位穿的平民服的男生。

“明一,进展如何?”维尔缓缓转过身子,朝着进来的男生发问。

“很不顺利,唯一的情报者特鲁死在了嗜血者手里,巨船现身的那三个疑似踪迹我带着那个蠢货奇可也一一探查了一遍,都没有结果。”明一回道。

“意料之中,怎么说都是官方临时发起的高任务,所以不会简单,等着吧,那个叫祁言的玩家也许会给我们带来惊喜。”

“之前我小瞧他了,以为他会成为巨型嗜血者腹中美餐呢,所以没有拉拢他。”明一回忆着那夜从平原上空溜走的自己,有些懊悔的说。

“不不不,不拉拢更好,他这样一个人才会傻乎乎的为我们办事。”

“这样的伎俩你还能用几次?”

“伪装者的能力吗?”

“当然,我可是很羡慕呢。”

维尔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明一淡然一笑,拧着嘴角,咬字着重用力地吐道:“老奸巨猾的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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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者《梦境游戏》之中武魁级别的能力,使用次数有限。能力启用后可以使得玩家替代p的身份,持续时长及可代替p的级别皆与玩家自身候选者级别挂钩。

正文卷 第三十八章 特鲁家族

“怎么能是老奸巨猾呢,我好歹也给这个神秘的新人好好上了一课呢。”维尔取下了面罩,露出了男生的面容,这是祁言曾在奎斯镇曾相遇过的玩家。

“杀死那个秋伊吗?告诉这个新人在梦境游戏里也是会死亡的?那也可不是个善茬,有替死的神技呢。你不怕她复活后改头换面,以崭新的身份找你复仇?”明一说着,忽而自嘲的拍起自己的脑袋,“哦,我真是糊涂了,她只会找维尔复仇么,哈哈。”

维尔也陪同着笑了起来,他们靠近彼此,勾肩搭背,沆瀣一气的气息在他们二者身上飘起。

……

诺尤斯镇以东栅栏外围区域,特鲁渔场。

这是一个名为特鲁家族世世代代为业的渔场区,随着财富积累渔场范围不断扩大,现已经达到了一些大型湖泊的面积。

特鲁家族派遣在渔场守夜的奴人见到了祁言带领骑警小队的到来,那个裹挟着黑棉袄的老翁走出了点着火炉的暖和小棚屋,来到了河岸。

“各位大人,不知光临格鲁老爷的渔场有何贵干?”老翁老眼昏花,哪里分得清楚祁言一行人的身份,但凡喊大人自然不会出错,于是他喜脸相迎来到了祁言身旁。

祁言大致看着渔场宽敞的水域面积,问道:“你们老爷掌控的渔场水域最近出现过巨型船只是不是?”

老翁两根白眉协调一致的拧了拧,像是听闻了不属于他见解范围内的事情,感到困惑,“没呀大人,特鲁老爷用这湖是来养鱼的,怎么会开船呢?”

得,白问。祁言看着老翁昏花的眼珠子,放弃了盘问他的打算,召来了一位维尔特地派遣跟随的调查官助手,问道:“提供渔场出现巨船情报的人是谁?是特鲁家族手下的守夜奴人们吗?”说着,他的目光遂而眺望向了河岸对面几处亮着的小棚屋,看来看守这大渔场的守夜奴人有不少。

年轻的调查官拿着笔记本逐一汇报,“报告祁言大人,提供此项情报的是名叫特鲁的无业人员,当时他说的是巨大船只加上偷鱼吃的嗜血者,至于报告情报的时间记录为空。”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去调查官中心的?”祁言反问。

“是的。”看着记录的年轻调查官也因为记录员居然没有记录来访时间感到意外。

“那好,这位特鲁与开渔场的特鲁老爷有关系吗?”祁言看向身旁的年轻调查官。

这位调查官还未开口回答那位老翁就给予了回答,“禀告大人,您是才上任我们诺尤斯镇巴吧,我们特鲁老爷的家族所有成员都称呼为特鲁。”

“是这样么。”祁言略微感到棘手的倒吸一口气,本来他还想着线索正好碰上了,报案的特鲁与开渔场的特鲁为同一人来着呢。

打发了老翁,祁言指引着骑警队整个渔场进行搜寻没有结果后打道回府,准备明日亲自前去拜访格鲁老爷,说不定能够找到报案人。

在离开之之际,渔场外面突然阴气沉沉的响起了仿佛鬼哭狼嚎的声音。

“祁言大人,是有送葬巫师在吟唱箴言。”看出祁言表情奇怪的年轻调查官赶快对此进行了回复。

祁言点头,带着人马走出渔场的一刻正与一群人相遇。

这群人有人抬着木筏一样的棺材慢悠悠地走着,有人头戴吓人的面具和人肉颜色相仿的皮质手套吟唱着怪异的调子,有人走在最前面朝地上撒着某种红色的颗粒物质。

在这群人里,祁言两眼忽而一亮因为这个队伍里正有这家渔场的主人特鲁老爷。

特鲁老爷穿着最为豪气,即使身外披上了黑色质朴的外套也能看到华丽衣着的边边角角,他身材偏向臃肿,加上年龄大了还需要仆人搀扶。

祁言挥手让跟在身后的骑警队伍停下,他带着调查官和骑警队长来到了队尾寻到了此刻神伤的特鲁老爷。

“特鲁老爷,你好,我是调查官祁言。”祁言低声自我介绍。

特鲁老爷微微转动伤心的眼珠子,看向祁言,“您好调查官大人,请问你是?”

“哦,我是来调查关于邪教徒的事件的。”

“啊,难不成我这渔场混进了邪教徒!”特鲁老爷脸上惊恐突起,伤心之意都为之退让了几步。

“有可能。”祁言故作玄虚的回道。

“那调查官大人,这邪教徒找到了吗?可不能干扰到了我渔场的运营啊。”

“放心特鲁老爷,只要你配合我们很快就能调查清楚,就用不着我们封渔场了。”

“什么!还要封我的渔场!那可不行啊!”

“我不是说了,只要你配合。”祁言拍了拍特鲁老爷的肩膀。

“哦哦哦,是是是,调查官大人您请说,有什么知道的我一定说。”

祁言看向那竹筏似的棺材,问:“这是为谁送葬?”

“特鲁。”

“我知道是特鲁,具体点。”

“哦,我那个最小最不争气的儿子特鲁,整天游手好闲,赌博酗酒,我在前月从家谱之中给他除了名赶出了家中……”特鲁老爷抹起伤心泪,渐渐哽咽,“哪知道,哪知道他在九天前的晚上死在了通往奎斯镇的封锁路段,呜呜,我这个可怜的儿子啊,五脏六腑都被掏得七零八乱呢……”

“掏空身体……”祁言联想到了什么,低语喃喃后向骑警队长问话,“有这回事么?”

骑警队长回答:“报告祁言大人,有的,我们当时出动的骑警小队检查了现场和尸体,确认为嗜血者所为。”

“虽然邪教徒被逮尽及驱赶出诺尤斯镇,但种种迹象都表面嗜血者开始泛滥了啊。”祁言说。

任务系统开始闪烁任务信息。

【无能者的挽救】完成进度特鲁之谜,新进度开启,红雾遮天。

“谨遵特鲁家族父辈的传统,将死后的身与魂回馈于赠予我们最大恩赐的源地!”

随着送葬队伍,祁言已经跟着特鲁老爷不知不觉到了河岸,那送葬巫师在河岸高高的念起了送葬词。

泛着火把亮光的水平平静静,但又似乎是不稳定的前兆。

正文卷 第三十九章 “香料”

光把亮光照耀下幽红的水面倒映着岸边的人影,戴在巫师脸上的面具泛在水面扭曲成了更加可怖的画面,像是一张张招摇的鬼面。

“调查官大人,待我儿子葬礼结束再商榷接下来的事宜,烦请您稍等。”特鲁老爷暗自神伤走到了队伍前列,手里握着那未知的红色颗粒朝河水里挥散。

祁言呆在一旁观察着送葬仪式的全过程。

送葬巫师念完可以听懂的话语后又开始了晦涩难懂的言语,浅吟低唱犹如乌鸦嘶鸣,鬼魅私语。

抬棺者将木筏一样的棺材缓缓放下,接着将棺材的一半匀速朝着河水里推去,这是特鲁家族埋葬的风俗,家族里的死者都要回归恩赐给他们财富的源头,渔场的河水里。

就像是诱人的奶酪为之与旅途劳顿的人,棺材入水过半那特鲁的尸体抄进水下过后应是散发出了腐肉的气味,水面下开始有白色的鳞光闪烁,那是一条条大鱼在攒动,它们将要把特鲁的尸体消化进自己的肚子里。

这些鱼很兴奋,跃溅在河岸的水花都足以弄湿贴近岸边特鲁老爷及巫师的鞋子。

巫师嘴里渐进有序的送葬词还在进行着,吟诵得愈发令听着感到对死者的敬畏,也或多或少出现了一些不寒而栗的片段。

“啊隆~库尅塔呀~”

七位巫师当中,他们吟唱着的送葬词里掺杂进了一句不能形容却深知邪异的句子,虽然声音很轻微,念得亦是快速,但祁言在巨细无遗的察觉状态下捕捉到了这句,悚然一下子,他的背脊梁骨变得拔凉。

这是他曾在奎斯镇西岸森林里听到过的,这是邪教徒对他们所谓圣物的祈祷誉词,这说明在这七名巫师之中有邪教徒混入,而且有着他的阴谋打算。

是谁?是谁!这个人在哪!祁言的目光快速的扫过七名巫师面具没有遮掩到的嘴唇部位,可是那段邪教徒的词句片段已经结束,七名巫师的嘴型恢复了一致,没法确认到底谁是谁。

可恶!在祁言眼巴巴无望找出邪教徒的下一秒,他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细微的变化,那是不好的预感,他的大脑已经开始受到刺激似的隐隐作痛,又要回忆起那段惨不忍睹,让神经衰弱下去的画面。

“味,味道……”面部表情有些抽搐,因为自己又要陷入痛苦当中的祁言嗅到了一股气味,是腐朽的气味。

如是沥青与腐烂发臭的肉搅拌在一块发酵的腐朽味道,正化作浓浓的鼻涕从某个人下鼻子里流淌出来,恶心至极。

没错了,没错了,是这个!祁言回想起来,被当作祭品的无辜者受到刺激的反应。那混进巫师当中的巫师竟然将他自己当作了祭品,刚刚那段词句片段是施加给他自己的诅咒。

除了嗅觉,祁言的耳朵已经可以开始听到恶魔一样喋喋不休的密语,那仿佛是从海底激流下发出的幻声。

“……葬为鱼腹,安息长眠!”

真正的巫师们念完了最后一句,这时在祁言的视线里,他将目标锁定了,一个个子最高的巫师他停止了嘴唇的蠕动,没有念词,像是面具下他整个表情都已然凝固。

“快,抓住那人!他是邪教徒!”祁言的大脑猛然精神起来,他指着那名巫师向守候的骑警发布了指令。

持着枪械,骑警反馈迅速,确认那人后利利索索的将最高个子的巫师双手反捆,一脚踢在了他的小腿肚子上令其跪倒在地。

被邪教徒三字吓到的送葬队伍慌乱失去秩序,特鲁老爷在仆人搀扶下退到后方,巫师草草收场,抬棺者顺势将棺材的后端一把推进了水里,装在袋子里的还有大半的红色颗粒物也因人们的失误直接滚落进了水里。

被逮住的邪教徒迟迟没有动作,身体僵直任人摆布。

“揭开他的面具!”祁言走近。

面具被摘下,这位伪装的高个子巫师还在这面具下戴了另外一副面具,正是邪教徒戴着的那宛如人皮打造的蜡皮面具。

看到这一幕的所有人都为之屏息。

蜡皮面具也被摘下,邪教徒失去了呼吸,咽气无声,鼻孔嘴巴里还流着污秽的黏稠腐臭的液体。

“祁言大人,已经死了。”年轻调查官确认后禀告。

所有人听到这句话后放松了下来,他们听闻一系列传闻,惊怕邪教徒施展邪恶的秘术将他们的身体化作烂泥。

“知道了。”祁言略感失望。

棺材已经全部落入河水,白色的大鱼开始争抢尸体,哗啦啦震荡起波纹水花。

就在大家安歇心情,格鲁老爷回到祁言这边准备接着接受问话时河水激荡得厉害,水花声大的吓人,那些夺食尸体的大鱼不再吃尸体了,而像是被扔进油锅里似上蹿下跳,挣扎着企图逃离生存的水域。

“祁言大人,看水面!”年轻调查官惊呼。

不是火把亮光的照耀,水面泛得红色更加分明,真正如血液,还是肮脏的血,那臭味都开始在水面往岸边弥漫。

众人捂鼻子遮口向后撤退。

只有祁言带领下属观察水面的变化。

没过多久,刚刚还活蹦乱跳的大鱼沦为了死鱼,浮在了水面上。

在《梦境游戏》几度感到感官敏锐的祁言极快作出了嗅觉上的反应,他闻着水面因变红发出的臭味联系上了相似的味道,是嗜血者带有毒素的口齿里会有着的气味。

很大可能上,红色颗粒物是从嗜血者的牙齿里提取的。

“特鲁老爷!”祁言提高了声调,朝人堆里怔怔不安的特鲁老爷喊话。

“怎么了,调查官大人?”特鲁老爷紧忙让仆人搀扶走向祁言。

“你们撒着的红色颗粒是什么东西?从哪里得来?”祁言蹲下身子,捡起几粒之前被挥洒在地面的红色颗粒物,轻轻碾碎在指尖嗅了嗅,正是嗜血者口齿才会有的臭味。

特鲁老爷冷汗直流,生怕自己被与邪教徒有关的信息所牵连,“大人,您有所不知,这是我们家族的送葬传统,撒的这红色颗粒是鲸脂与玫瑰提取物糅合制成的香料。”

正文卷 第四十章 我来到了你曾踏足过的世界

“香料?特鲁老爷,你闻闻。”祁言将自己碾碎红色颗粒的指尖递到了特鲁老爷鼻下。

“呸,这这这……”特鲁老爷闻着红色颗粒碎末的气味眉头直皱,眼睛都睁不开,咂着接着嘴连否定道:“调查官大人,这东西不是香料,不是不是。”

“那好,和我说说这香料从哪里获得的吧。”祁言将红色颗粒粉末拍掉,问道。

特鲁老爷叫来了一个下人,那下人是专门负责特鲁家族仪式典礼上香料的采购任务。这位下人蓄着山羊胡,双眼泛着精明的光。

“老爷,大人,请问有何事?”这位下人双手交叉,弯着腰来到了祁言和特鲁老爷旁边。

“快告诉这位调查官大人,你这次所采购的香料来自何处?”特鲁老爷忙不迭的发问。

“奎斯镇,老爷。”下人回答。

“胡说,奎斯镇已经覆灭了,现在沦为了废墟。”年轻的调查官不客气的说道。

特鲁老爷的这位下人擦着冷汗,“哪里啊,我怎么敢欺骗大人们呢,这是在奎斯镇还在的时候我前去采购的,那里靠近海洋,有足够的原料,当时卖我的老板还说了这个香料是最高级的。”

“当时你没有检查吗?”祁言问。

下人眯着眼回想着,回答:“检查了,我当时还闻了,因为采购过不少次,对于这种香料的品质鉴定有着一些经验,香味的确不错。”

“那好,告诉我那贩卖这香料的店名叫什么,老板又是谁。”祁言说着的时候已经开始让年轻的调查官拿出本子随时记录。

“那家店在奎斯镇西岸近海,据说在当地挺有名的,店名叫作香雾,老板被大家称呼为海老,因为他一直以海为生且年事已高。”

紧随着,祁言又详细的询问了一些问题,再度回到了水边,被红色颗粒污染的水变得恶臭滔天,还好水域分隔没有殃及其它区域的鱼,不然特鲁老爷非得气吐血不可。

有用的情报获取完毕,祁言看着任务栏中“红雾遮天”的现阶段任务,再看看红色的颗粒,嘴角傲然一笑的展开,他有着自信这便是揭开下一段进度的钥匙了。

娴熟的融入着《梦境游戏》的世界里,他仿佛慢慢忘却了现实生活,在这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他不知不觉间好像提升着某项在现实缺乏的东西,也许是自信,也许是外向的性格,不用去逃避畏怯,因为这本就不是需要真实自我的平行世界么。

在虚幻中再逃避,无妄之谈。

离开渔场,祁言带着骑警小队和调查官一路向奎斯镇奔袭。路上调查官询问祁言是否禀告维尔以获得人手资助但被他否决了,一是他想要尽快破开谜题完成任务,二是他在总有种维尔不是简单p的坏感觉。

渔场里,送葬队伍在祁言他们离开后也回向诺尤斯镇内,进城后那个蓄着山羊胡的下人从队伍的尾端偷偷摸摸的拉开距离,接着直奔调查官中心而去。

……

《梦境游戏》内部场景,奎斯镇。

一道人影投射而出,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耳朵边那宏远的机械女音慢慢退却,亦是在脑海里久久回荡着一种震撼。

“……继承完毕,欢迎你新的候选者……”

两眼迷蒙,失措彷徨,一刹那恍惚甚至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再看看近乎光着身体的自己连忙捂住了关键部位,瑟瑟冷风的吹拂让他又急于找到关闭体感的面板。

“宏源呐,这是你的机会,是你接触到伟大真相的机会啊,川芳子如果还活着的话你不可能会有这个机会的,好好把握,进入游戏后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因为那根本不是一场游戏,而是另外一场,不,说不清的、真实的人生轨迹。”

羽胜宏源缓过劲来,清晰地记起当他哀伤悲恨带着妹妹残破的尸体回到家中父亲让他躺进沉眠舱后那段叮嘱的话语。

在第一时间里,宏源彻底凌乱了。

他觉得世界像是疯了,自己的妹妹死了啊,可父亲跟提前知道似的除了目光的惆怅低落完全没有一个失去女儿父亲的该有的悲痛的表现。

讶异的宏源还在父亲的指挥下进入了沉眠舱乖乖戴上信息头盔,进入了一个名字叫作《梦境游戏》的游戏之中。

千奇百怪这个词宏源从未想过会在今晚,会在自己的父亲身上用到。

“父亲该不是悲伤过度,精神刺激到了吧。”体感关闭不得,打着冷颤环顾四周,到处都是瓦砾废墟,断裂的建筑压倒在白草淤泥之上,黑漆漆的阴郁风格呈现着。

嘎吱嘎吱被风摇曳着的十字架和绞刑架发出怪异声音,如是老巫婆在窃窃发笑。

观察无望,于是一心翻找着各个面板,宏源找到了游戏里可以穿戴的服装,傻眼的的盯着装备栏里尽是女性角色的服饰。

就算如此总比没得强,荒无人烟的废墟里宏源换上了绿色的女性制服。

他踏足瓦砾没有目标的走着,在经过保存尚完好的一座黑色教堂时听见了女人的声音。

“过来,过来……”真的有女人的声音,跟幽魂厉鬼差不多吊着嗓子以诱导的口吻呼唤。

“嘁,老爹还有这种癖好,让我玩这种恐怖游戏?”宏源不满的踢着脚下的石头,走近了教堂的菱花玻璃窗户边朝里面探望。

“呀呀呀,来了哦。”一张布满褶皱的似是老妖婆子的面孔浮现,着实把宏源吓得退后数步。

稍稍平复,怎会被一个游戏吓得止步的宏源绕到门前进入了教堂。

“你是秋伊的继承者吧,终于等到你了呢,她在临死前发动了能力,对你的关照呢。”苍老的老太婆坐在一张信徒聚会坐着的椅子上叙说着。

秋伊,是川芳子常在虚拟世界使用的d,这点宏源知晓,隐隐的,他似乎知道了自己老爹绝非受打击过大从而心血来潮让他进入这个游戏,而是别有用意。

“你是谁?这不是游戏吗?你,你不是p?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妹妹死了?”初来乍到的宏源面无表情的盯着老婆子。

正文卷 第四十一章 仇人见面(上)

进入游戏一段时间后,宏源反复告诫着自己不要慌,然后慢慢地离开教堂走了出来。

“怎么会,怎么会,那不是真实么,不不不,这里也是真实么……”宏源嘴抽了似的自言自语,又用自己的手重重地抽打了数下自己的脸,“能够救活妹妹,那就足够了,等着我。”

任务栏闪烁起来,目光翕然深沉了下去,盯向了任务栏阅读完毕,接着朝奎斯镇外的西岸走去。

……

荒芜了的奎斯镇完全沦为了乌烟瘴气之所,似是那些病态至极的邪教徒们欢乐的家园,天晓得如今从这里经过的人会不会面临到突如其来的袭击。

一队人马快速穿行过瓦砾层叠的街道,他们持着枪械以最高的戒备状态防备着各种随时会发生的危险。

“祁言大人,快到了。”

听着下属的回报,祁言已经看到地图显示着进入西岸近海区。

这里远离奎斯镇中心,不像是会被邪教徒召唤之物摧毁的样子,所以这里的自然景貌保存完好,没有腐朽的气息。

天上乌云游离,露出月光惨淡的照在大地,一座看似极可能被下一波巨大海潮拍碎的木屋建立在一处比较平缓的礁岩之上。

全员下马,行进有序地靠近挂着“香雾”牌子的木屋。

木屋的主人应该还没有入睡,房子里面火炉及灯光的明亮仿佛朝外散发着温度。

“咳,咳咳。”

刚刚靠近门边,正准备敲门,木屋里传来剧烈的咳嗽声。

“叩叩。”祁言连敲两下。

“谁啊,今个儿我这小店还真是热闹,这么多客人拜访。”话音落下,响起的先是挪动椅子的声音,再是脚步的声音,是店里的人来开门了。

门开,站在屋子里的是个眼眶沦陷快要洼进眼珠里的老人,他即是“香雾”的主人,海老。

“我是调查官祁言,前来询问有关邪教徒的事宜,还望配合。”祁言说着早已经烂熟于心的官方话。

“调查官么,那,请进,请进。”海老将门开大了些,让祁言及后面的人方便统统进入暖和的屋子里坐下。

在海老的木屋内,一张桌子前已经坐上了一个人,穿着女性的调查官制服,虽然背坐着,但从其双肩的宽度和发型大致确认是个男性。

更让祁言又惊又喜的是,对方不是p,而是可以添加好友的玩家。

“你好,请问你也是来完成任务的玩家吗?”祁言朝那张桌子走去,到了对方的身侧停下。

即使沉浸式游戏投射的玩家模样有所精致化及一定程度上改变了原声,但在对方回头的一刻祁言还是当即认出了那张令让他憎恶的脸,和看到川芳子那张脸一样。

因为这就是川芳子的哥哥,宏源。

“你……”由于长时间的妥协,骨子里第一时间发软的祁言差点没有抗住,准备扭头就跑。

还好《梦境游戏》给你他带来的这么多匪夷所思的经历令其练就了一些胆量,平静之后为了确认祁言又打开添加好友的功能,查看到了对方果真使用的d是羽胜之主,而羽胜正是宏源的姓氏。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宏源没有认出祁言,多亏了祁言平凡的脸在投影之下改变后完全无法与现实平行。宏源匆匆瞥视过视线,根本不理睬祁言。

“哦哦,没事。”

“既然没事就别打搅我,我很忙。”宏源很暴躁的样子,立即转身在桌子上继续翻阅起一本书。

书名为《死灵之书》。

“嘿,这是哪的调查官,这么没大没小的。”鞍前马后的年轻调查官走出要替祁言打抱不平。

“让他忙,我们继续我们的任务。”祁言按着年轻调查官的肩膀让他回到了身后。

现不知宏源已经玩了《梦境游戏》有多长时间,所以无法知道其厉害程度,保险起见的祁言自是选择明哲保身的道路。

见没打算纠缠自己,那宏源低着头不敢回望。嘶,穿着女装太丢脸了,为什么这个游戏从妹妹那里获得继承就必须使用女性角色服饰啊,不能更改呢!

暴躁的宏源实则是在担心自己丢脸。

咦?宏源忽然悄咪咪回眸,打量了几下祁言的服饰。这家伙,怎么好像也是穿着女性化制服,只是……颜色比我的好很多。

算了,完成任务要紧。宏源遂而低头,继续从《死灵之书》中准备找出他第一个任务的答案。

另找他位,祁言和海老坐下交谈。

“海老,这是你店里兜售之物,没错吧。”祁言将采集好了的红色颗粒物丢在了桌面。

海老面不改色,坦然回应,“是啊,一种香料。”

“不,这不是香料。”

“不是香料?”海老伸出一只手,取一颗粒在鼻前碾碎细闻,脸色骤变。

就在祁言准备往下面质问,好威逼利诱出情报时旁桌的那宏源发话了,“海老,我是先来的客人,你不应该先解决我的疑问吗?”

海老左右为难,支吾说道:“啊,这,你们都是调查官,我也不好做主啊。”

宏源掏出了一把火铳,往桌子一撂,“怎么?这个能够做主吗?”

在现实里与黑道交际的宏源,在打下手曾目睹过那些大哥大以枪威胁人的场景,这让他觉得很是英气逼人,热血沸腾。

今日在《梦境游戏》这个世界里甩上一把威风,宏源亦是感受到那股高高在上的自我成就感,不屑的嘴角和不屑的眼神已然完完全全备好,挑衅地瞥向了祁言。

心中自豪,把握十足,因为他作为自己妹妹中级候选者的继承人,从老婆子那获得了不少有用的讯息,其中一条就是目前他所处的世界场景是新手所在区,拥有杀伤性武器和能力的玩家是稀有物种。

手持火铳和两项秘术的他有着叫嚣的资本,所说恃强凌弱不太好,但痞子气一向是他风格的宏源顾不上这些了。

年轻的调查官真的看不下去了,在祁言身旁耳语道:“祁言大人,这家伙该不会是疯掉了吧,要不要命令骑警扒掉他的制服免得给我们调查官丢脸,然后再丢进牢狱之中?”

正文卷 第四十二章 仇人见面(下)

“不,不能小瞧了这位调查官,我们需要先确认他的纹章,万一是比我级别高的调查官呢。”祁言使着眼色,又低语嘱咐,“不要提我的名字。”

会意的年轻调查官走到了前面,清了下嗓子,以字正腔圆的调子说道:“这位是来自都城的调查官,其级别可以接管任意郡以下级别城镇最高长官职务,请问阁下何德何能胆敢在这里舞刀弄枪的放肆?”

听闻到这些情报的宏源稍稍吃瘪的愣了下,救妹心切,让他忽视了规则。

他低下目光,从准备栏里取出了调查官的纹章,醒目欲滴的红色清楚的注明着他的身份,在目前世界里他是最低级别的调查官。

既然这是一个真实的平行世界,那规则可以摒弃的么,看开了的宏源豁出去了,他取出自己的纹章,翻出了背面,因为这才是玩家间决胜的关键,他可是继承了自己妹妹的中级候选者资质,且是中级八阶。

“小子,看清楚了吗?”宏源拽里拽气,如是凶巴巴的恶狼盯着祁言的眼睛。

为了更加熟悉这个未知且定要去追逐真相的世界,祁言在私人客服的帮助下对《梦境游戏》的基础信息做了足够的功课,看着宏源手持纹章翻出的背面,他安然自若的脸慢慢出现了对于他的一生来说来说最为夸张的变化,现实里不苟言笑唯唯诺诺惯了的他在宏源的面前露出了狂妄的笑容。

笑容一发不可收拾的像是泼在纸上的浓墨,扩散渲染,蔓延恣意,到了让人看着就心中抓狂欲要狠狠揍他一顿的地步。

“羽胜宏源。”祁言像是漫画里大反派角色,他身后的背景都变成了黑暗的色彩,打着暗光的脸上上扬的嘴角形成邪恶的笑,眼睛打转泪光底部隐藏着的仇恨,都在宣示着他的态度,注定今晚他要发泄积压的怨气。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宏源的手已经摸向了桌子,不安的贴靠向火铳的枪柄,眼神纷乱的同时想到了原因,但调出自己的信息后明明白白的是羽胜之主的d啊,他寻着这条面板紧忙调出了添加好友的面板,显示出了祁言的d。

祁言的d没有丝毫的更改,两个字刺眼的显示在宏源的眼睛里。

“抱歉了,虽然我只是初级候选者,但也比没入门的玩家强得多。”祁言说着话的同时,自己在完成新手任务获得的能力已经发动。

秘术熔心,可以让半径三十米以内玩家正在使用的武器熔化。

旋绕在右手的手腕,亮起铜红色精致的魔法光泽,耳边清脆的响着似是火炉里柴火燃烧时发出的毕毕剥剥之音,数秒之后,宏源靠着的桌面上,他的那把火铳开始全身通红。

盯着祁言的宏源没有发觉这点,他的手指握向了火铳,制热的高温与肌肤亲密接触,那撕裂的剧痛电流打击一样游走在手掌,令他惊叫着缩回去了手。

“香雾”杂货店里发生的情景在屏幕上呈现。

科技感强烈的舱室里,西宫良和童京的投射影像一直都在,他们共同观察着屏幕。

“我们迷惘的小鹿现在不再会在黑暗的森林里自乱阵脚,手足无措了呢,有着沉稳的判断和处理能力。”西宫良开口称赞,眼睛里充满了对于自己培养的候选者此刻绽放出杰出能力的欣赏之意。

童京调出自己视透眼镜上的独立画面,呈现出祁言自进入《梦境游戏》开始的资料,他说道:“他本来就擅长在虚拟的世界徜徉,适应了各种不现实的经历后他已经可以完成困难的任务,我想是时候让他进入更高阶的世界地图了。”

“再等等吧,我们这次培养的候选者可是落魄者,艰难的计划啊,必须稳扎稳打,步步为营。”

“是。”

“属性如何?该突破到合格的数值了吧,落魄者的罪恶值啊,我们曾失败了的计划。”西宫良双手环抱,有些紧张,有些期待。

“红雾在释放,这是我们专门为他挑选的任务,肯定奏效。”童京的目光注视在画面里的海老。

木屋内,海老的一双手藏在桌子下面,正将一袋红色颗粒取出放进燃烧的火灯里,颗粒静悄悄的被烧着,散发出不易让人察觉的淡淡熏雾,雾呈红色,进入空气刚一扩散就化为了透明。

这不意味着消失,红雾依在,正在被靠近着的祁言吸入鼻息之中,在他的身体里挥发某种效用。

在主屏幕旁,数块辅助屏幕被童京调出了属于祁言在《梦境游戏》当中的面板,其中他们最关注着的是那项显示着罪恶值的面板。

罪恶值后面的数字显示为。

“那个与我们祁言起争执的玩家是新人吗?”西宫良问。

“是的。”

“也是继承者?”

“当然,他叫羽胜宏源。”

“羽胜宏源,羽胜,羽胜……”西宫良琢磨着这个姓氏,突然一边的眼睛瞳孔收缩,“哦,想起来了,被排除第一梯列的流离者氏族。”

童京点头,“宏源和他的妹妹正是在现实中欺压祁言的人,为了测试已经牺牲掉了川芳子。”

“所以这个宏源是第二个准备牺牲掉的人咯。”

“是的,批准吗?”童京请示道。

西宫良没有丝毫的犹豫,将注视着祁言及其罪恶值数值的目光分出了可怜的一些在宏源的身上,“一个真正能走向顶峰的候选者必然要在他的王座下埋上不计其数的枯骨,舍弃这些等次差的家伙们合情合理。”

“是啊,高级候选者百年难出一个,而且天权者监管愈发严格,我们要好好爱惜才是。”童京轻声说完,看着屏幕的眼睛悄然侧看向了正处在他左侧前方的西宫良,隐藏着的目光深意难以捉摸。

西宫良赞同的接话,语气里满是苦衷难诉的悲叹,“百年难遇,更是要在数以千亿计的营养舱数据里遴选,就这样吧,让我们期待他的成长。哦对了,这个羽胜家族给予关照,毕竟得为祁言铺路,合适的流离者都可以适当牺牲。”

正文卷 第四十三章 最后的作弊

“秘术!是秘术!祁言大人发动秘术了,大家往后退。”年轻调查官看到了祁言手腕浮动的光泽,观察后确认为具有攻击性的秘术所以立刻指示着大家往远离此桌的墙壁退去。

骑警纷纷起身,海老紧随其后以吃惊害怕的状态站起,然后离开自己坐着的椅子,他在起身转身的一霎顺利将手里握着的最后一把红色颗粒撒入了火灯当中,一缕红雾升腾,化入空气,随着呼吸进入了某人的体内。

宏源所在的桌面上,他的火铳扭曲成了铁麻花,并且随着温度的继续上升出现了熔化的趋向,高温的浆液慢慢铺开。

“咕噜。”宏源缩回手,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潜意识告诉他在这个体感不能关闭且完全与现实相仿的游戏世界里,若是手真的被熔化那将是怎样可怕的后果。

化于无形之中的红雾蒙尘一样飘散,一抹异样的色彩遮住了祁言眼神中稀存的光亮,他的理智逐渐被报复的占领。

放学后被围堵,贩卖店里被殴打,肢体与语言上的暴力……每一段烙印都如是刺痛心扉的刀子纷至沓来,残忍的割裂着、触动着柔软的神经。

“你的纹章背饰可没有成型,那证明着你还只是个没有完成新手任务的玩家,并不能称作候选者,我想,你应该才进入这个游戏不久吧。”语气冷如桎梏于囚牢数十年的人早已没心没肺,祁言沙哑的说着,发动的秘术熔心将火铳烧化之后才肯收回,这时候他掏出了自己的火铳。

一把刻着橄榄树枝一样纹饰的火铳,体型轻便,但异常的精致,如是贵族的收藏品。

火铳被平举对准了宏源,橄榄树枝花纹最终聚集着的枪口里黑压压的,带来无比沉重的压力,当黑压压的枪口亮起火焰可就意味着子弹的迸射和死亡的降临。

“祁言,祁言!”失去了火铳的宏源因为过度紧张口里的唾液分泌的厉害,他的咽喉蠕动着,眼神里是恐惧和求饶,“不至于杀我啊对不对,你大不了揍我一顿么,我听说这个游戏死了就是真正的死亡啊。”

真正的死亡么。作为亲眼见证过那d为秋伊的玩家消失在自己列表里的祁言当然深知这个游戏的骇人之处,他从容的笑了笑。

“我肯定知道,但只是亲眼见过,我现在想亲手去做。”祁言握着枪柄的右手,那食指指扣向了扳机。

科技感十足的舱室里,盯着屏幕的西宫良和童京似乎身临其境,比拿枪的祁言还要兴奋,他们满怀期待地瞥视到辅助屏上祁言的罪恶值由递增,达到了。

“砰!”

火光如若咆哮的恶龙,张开了嘴巴喷射出火焰弹药,象征着和平的橄榄树枝花纹聚集的枪口里子弹速射而出。

“你!去死吧!”宏源忽然双脚漫动气魔法光泽,他漂浮了起来,眨眼间两把浮空的利刃突现在他的背后。

那两把利刃以不逊色子弹的速度冲向了祁言。

一把利刃与子弹相撞击,成功阻截的子弹溅射起火花后带着弹壳和自身的废铁落在地面,另外一把利刃则高速的冲刺向了祁言的眉心。

滑行于空中的利刃形成铁泽的弧光,眼睁睁看着那利刃就要刺进自己的眉心头骨里,可一切发生的太快,不容得人去反应,只掌握一种已知秘术和手握火铳的祁言像是做最后徒劳无益的挣扎开出了第二枪。

第二枪只能够勉强击中浮空之下宏源的非要害部位,而那把刺向自身的利刃却再也无法化解了。

真没想到,自己作死了自己。祁言眨了两下眼睛,觉得某一下睁开眼睛就会回到现实,不会醒来在沉眠舱,不会有什么《梦境游戏》,自己只是碌碌无为甚至卑微的过活在樱之幕府。

舱室的屏幕上,童京的两只手在键位上高速操作着,那手指跳动的频率不亚于顶级骇客黑进保密性极强服务器之举,接下来,屏幕上错愕纷纷闪烁在一张张脸上。

有人表情原本惋惜,认为祁言将死于利刃之下;有人惊叹,惊叹于宏源的反杀;有人愤慨,已一脚迈出准备将不法之徒逮捕,可是在这一刻的时间点上,他们的表情全都是一致的万分错愕。

短短的一秒时间里,祁言跟排演了数遍一样微微侧首,火铳上摆,调整角度。

侧首躲过了利刃,上摆后的角度令第二发射出的子弹射中了宏源的胸膛。

“呼。”童京大出一口气。

西宫良拍了拍童京的肩膀,宽慰的笑道:“看来我们的这位候选者还是嫩了些呢,他忽略了对方也可是会秘术的。”

“我们这样帮祁言作弊没问题吧。”童京担忧。

“所以才叫你以隐藏身份进来么,况且你要相信我的保密能力。”西宫良我行我素风范依旧,不知道什么叫作害怕。

“那就行。”

“今夜就这样吧,罪恶值达到理想数值,落魄者的实验可以开始正式的实验,以后的夜晚我们只能袖手旁观了。”西宫良转身,离开了舱室。

童京双手合十,朝着屏幕默默低语,“这一次的计划千万不要再夭折了啊,等候百年的孤独滋味远比死亡来得难受。”默念完毕,他也离开了舱室。

属性面板里,罪恶值最终定格在了十五。

“香雾”的木屋内,呆若木鸡的众人憨住了,望着宏源捂着胸膛倒落在地。

“妹妹,呵呵,哥哥就只能做到这了么,你可是走了那么远的路啊。”宏源的眼睛渐渐涣散生机,他口中被鲜血灌住,含糊的自言自语,“我真蠢,真是太蠢了,不然你也不会死啊。”

也是刚刚压制住脸上的惊讶,不得知到底发生了什么的祁言动作迟缓,先是收回了自己的火铳,再才是确定自己活着,又听到了宏源的自言自语。

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当利刃刺入自己眉心的一刹那周围的时间跟放缓了一样,一切事物与其他人的动作都被拉扯成为了慢放的镜头。

就在那放缓了的时间段里,他做出了挽救结局的一系列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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