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行 - xp1024.com
《明末行》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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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顶也像是放下了一个包袱似的全身轻松了许多,是的,诸位书友没有看错,就是包袱。

这本书从一开始就磕磕碰碰,很不顺利,上架后成绩也不是很好,阿顶曾一度想过太监的,但是一想到既然上了架,那就不能对不起那些订阅的读者,阿顶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

但是到了今天,阿顶终于要完本,或许这本书写得很是不尽入人意,有些事情也没有交代清楚,但阿顶真的是努力了。从这本书上看,阿顶也算是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阿顶是个不适合写历史的人。

毕竟阿顶的底子摆在那里,比不得那些历史类的大神。今后专攻的方向还是放在其他类型上吧。

可能有的人知道了,阿顶又开了本新书,书名叫做《我的民国生涯》,链接就在本书的封面和目录里,写的是抗战题材的,那才是阿顶的老本行。相信熟悉阿顶的读者一定清楚。

阿顶不知道新书的成绩会怎么样,但是阿顶希望新书的成绩能比这本要好,这本的成绩实在不怎么样,因此阿顶希望成绩能有所提高。

但是这些都离不开大家的帮助,阿顶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阿顶的新书,阿顶在这里拜谢了!

兄弟们,咱们新书里见!。

第一章 城管来了

六月的天气闷热异常,火焰焰的太阳直射着大地,路上的沙土仿佛已是闪烁地生光。酷热充斥在空气里面,到处发挥着盛夏的威力。路边许多狗都托出舌头来,连路边树上的小鸟也张着嘴喘气。

一辆在车身上印着城管执法的银灰色的三菱面包车飞快的行驶在公路上,庞刚坐在面包车的后座上,他的旁边坐着一位四十多岁的黑脸大汉和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车子的中间则是坐着三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由于天气太热,正在打瞌睡的庞刚把脑袋斜靠在旁边车窗的玻璃上,一行亮晶晶的液体不时从他的嘴角流了出来。

“刚子、刚子........醒醒快别睡了,星湖路就快到了。”身旁的黑脸大汉伸手推了推庞刚的肩膀低声说道。

“噗嗤.......”中间坐着的几名个人都笑了,一名身材肥胖,长着一张大圆脸的年轻人笑道:“刚子昨晚肯定是做了啥少儿不宜的事了,否则怎么会大白天的就睡大觉呢,尤其是这么热的天气,亏他也能睡得着?还能睡出一身大汗,这份功夫可不是谁都有的啊。”

“呃.......”庞刚看了看自己身上,果不其然,身上的蓝灰色制服已经被汗水沁透了。

庞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伸手挠了挠头露出了一丝憨笑,但嘴里却不饶人的说:“这可不能怪我,谁让这破车没有空调呢,再说了还不是昨晚被你们给灌的,我到现在头还晕沉沉的。我也就睡了一小会,怎么这么快就到了,肯定是小卢开快车了,兄弟们可要当心啊!小心路上的交警找麻烦。”

庞刚刚说完,前排就传来了一句轻轻的笑声,一名同样穿着蓝灰色制服的中年妇女转过了头来,嗔怪的说道:“小刚,你这话可是冤枉小卢了,小卢可是一支开得很稳当的,是你自己睡得象死猪一样,你倒好,全赖在小卢身上了。”

听到这名中年妇女发了话,庞刚不好一丝的摸了摸鼻子:“王大姐,看您说的,我不过是和小卢开个玩笑呢,我还信不过小卢的技术吗?”

庞刚话刚说完,就被身边的人报以鄙视的眼神。

一直开着车闷不做声的司机咧嘴笑了,头也不回的说道:“看来小刚还在埋怨我昨晚多灌了他几杯,到现在还记仇呢。”

“呵呵......”王大姐和蔼的笑了,她看了看周围,正色说道:“好了,星湖路快到了,等会到了目的地,大家都要机灵点,这些天李局可是再三强调要文明执法,而且星湖路的情况比较复杂,三教九流的人都有。说不定就有记者在那里转悠,大家可不要给人落下什么把柄,要是被人捅到报纸上那就麻烦了,大家都听明白了吗?”

“是.......明白了!”车里传来了一阵参差不齐的回答。

今年才二十二岁的庞刚去年刚从一家普通大学毕业,在家里的运作下进入了星湖市的“城市管理执法大队”。嗯,简单的说就是负责市容市貌和城市环境整顿的,他们单位的全称叫做“城市管理行政执法局”下属的管理大队,也就是人们俗称的“城管”!

在进入城管大队之前,庞刚对城管的工作和名声还是有一些先入为主的看法的,因为在很多媒体或者网络上对这个单位的评价都不太好。比如有些网民在网上是这么调侃城管的:城管是某国秘密发展的准军事化组织,平时管理城市,锻炼游击战术,战时可编入正式军。是一支可冲锋、可侦察、可游击、能吃苦、能忍耐、能奋战的优秀后备军。五角大楼秘密报告称:某国的城管队伍是一支具有强大潜力,能单靠一辆破面包车或皮卡就能全天候作战的可怕准军事组织(某国庄严承诺对外不首先使用城管)

可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庞刚在入了行之后才知道其实任何东西都会有两面性,由于城市管理部门之间的搏弈,综合行政执法的制度优势往往很难实现,经常是各部门将管不好、不好管的、面对弱势群体的让城管来管,如街头游商(有店面的归工商管理部门)、违章建筑(有执照的归规划部门)等等,而较易规范的则留在本部门。在许多地方城管也成了各类社会矛盾的焦点。…,

例如某人在网络上爆料说:某地城管太嚣张了,连正在执行公务的警察都敢打。庞刚记得在看了这则报道后就笑喷了,尼玛的.......打警察叔叔?你活腻味了吧,警察局是什么部门,人家是国家暴力机关,手里可是拿着枪把子的,你说一群赤手空拳的城管去打警察,难道这些城管活腻味了,还是三鹿奶粉喝多了,这种没有一点可推敲性的东西他们也敢发出来。真不知道是他们太傻还是认为网民都是傻子。

事实上,城管这个部门是干的是最得罪人的活,也是最累的部门。在城管大队任职的队员大都是乡里乡亲的,街上那些小商贩谁不是因为生活困难才出来沿街摆摊叫卖的。谁又愿意为了收那几十块的小钱或者放在门口的一把遮阳伞就去得罪人被乡亲们戳脊梁骨啊,可他们也是没办法,他们如果不干的话说不定明天在大街上沿街叫卖的人里就有他们身影了。

“吱........”三菱车在一个小巷口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七八名和庞刚一样身穿蓝灰色制服的城管都下了车,担任队长的王大姐在给队员们布置了任务并嘱咐了几声后才回过头来对庞刚说道:“小刚,你刚来不久,所以我就多说两句,一会行动的时候一定要多加小心,尽量避免和小商贩们起肢体冲突,要是让人捅到网络或者媒体上对我们影响不好,你明白吗?一会你就负责护城河那一段,另外你要记住要小心保护好自己!”

“队长.......我明白了。”庞刚感激的看了看这位一直很关照自己的王大姐,伸手在自己的胸口拍了拍,顿时发出了几声沉闷的声响。

看着王大姐有些疑惑的目光,庞刚咧嘴笑道:“队长,您就放心吧,我早就做好了准备,在这里垫了家伙呢,保证伤不了自个。”

王大姐笑了,满意的点点头说道:“那就好,大家开始行动吧!”

“是!”

星湖路旁的庙会街是一个小商贩云集的地方,这条不大的街道平日里都挤满了人群和许多小商贩,一般从早上八点开始,各种各样的叫卖声就开始热闹起来。

跟随着几名队员进入各自位置的庞刚才跑到一条小巷口,就听到了一声高声的叫喊:“大家快跑啊!城管来了!”

庞刚随即就看到就见一帮小贩推车的、挑担的,还有背着包的、抱着筐的,从庙会街里发疯一样的冲出来。

“靠,这么猛。”虽然有些看傻了眼,但是庞刚还是没忘记自己的任务,很快跑到了临近护城河的小巷口处。

很快,跑在前面的几个卖鞋垫的、卖煎饼果子的、卖烤肠的小贩已经被突然从身前面拐角冒出的两名城管队员堵住了,而能拐到旁边两处巷子里的巷子口也都被事先埋伏好的城管队员拦住了,同时,从后面赶过来的几名城管队员也渐渐逼近了。面对前有埋伏、后有追击、中有拦截的形势,小贩们一时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好都无奈地停下了逃窜的脚步。

身材肥胖的小许气喘吁吁的追着一名年约六十,推着一部破三轮但依然健步如飞的老太婆后面。这名原本一路狂奔的老太婆直到看到路都被堵死后才停了下来,回过头来强笑道:“小许啊,是不是想吃大娘烙的烧饼啦,”

“你.....别扯那些没用的。”小许弯着腰、扶着粗壮的大腿,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跑什么跑啊,难道我们会吃人啊?”

这位老太婆耷拉着头,小声的嘀咕道:“你们倒是不吃人,可是你们会喝血啊,被你们抓到了可是要罚款的。”

“废话,谁让你们不.....不办占道经营许可证的,我们当然要找你们啦!”

“可是办那玩意每个月要交好几十块钱呢,有那必要么?”老太婆嘀咕道。

“是啊是啊,我们每个月也就赚个三五百的,你们一下子就拿去几十块,也太黑了吧!”周围的人随声附和道。…,

“这个我管不着,有意见你跟我们领导提!”小徐很是不耐烦的一挥手。

“哼,你们这些吸血鬼,还让不让我们老百姓活了,你们再不放我们走当心老子跟你们拼了!”

这时,一名膀大腰圆,手里还拿着一把杀猪刀的中年大汉冲了出来高声喊着,拿刀的右手还不住的挥舞,使得旁边的小贩们不得不小心翼翼的离他三尺远。

原本站在护城河前的庞刚忍不住上前一步讥讽道:“呵呵,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猪肉荣啊,要是连你也活不下去了,咱们哥几个早就去要饭了,你唬谁呢,你每天卖的猪肉钱都够给哥几个发工资了,活不下去了......你骗三岁小孩呢。”

猪肉荣冷“哼”了一声,“你小子,胎毛都没推干净吧,再啰嗦小心老子给你来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呵呵......我好怕啊!”看这位平日里经常欺行霸市的猪肉荣还敢跟自己顶嘴,庞刚冷笑着上前一步拍着胸口说:“你来啊,往这里捅,你要不敢你就是我儿子!”

“呵呵......”周围的小商贩都笑了起来。

“你.......你当真以为老子不敢啊!”被众人的笑声导致面子上有些下不来的猪肉荣提着刀向庞刚的方向小跑了两步,刚想停下来说两句狠话。没想到一脚踩到了地上一块西瓜皮上,整个人就这样冲着庞刚飞了过去,手中闪着寒光的杀猪刀直直的向着庞刚的胸口刺去......

“噗......”一声低沉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猪肉荣的身体撞上了庞刚,猪肉荣那一百七十多斤的体重一下子就把庞刚撞得向身后没有栏杆保护的护城河飞去。

“噗嗤......”随即一声沉重的响声在护城河里。

周围一瞬间顿时寂静起来,小商贩们全都惊呆了,良久旁边才响起了一声凄厉的叫声:“不好啦........杀人啦!”

受到惊吓的小商贩们顿时做鸟兽散,只留下了一地乱七八糟的物品和一名望着自己空着的右手手发呆的壮汉,这名壮汉明显已经被吓呆了,嘴里还在不停的自语:“我.....我不是故意的,是那个狗日的乱扔西瓜皮的......”

所有的人都没有注意到,在庞刚落水的护城河处的水底出现了一个黑幽幽的洞,刚好把落水的庞刚给吸了进去,这个黑洞的出现时间很短,很快就消失了,和黑洞一同消失的还有我们的主人公庞刚同志.......

第二章 会变异的书

明媚的朝阳悬挂在天空,洁净的蓝天上,一抹罗纱般的玫瑰色慢慢地伸展开去。青蓝色的曙光静悄悄地透过了各处险峻的山口,好像寻找昨天遗忘在这里的什么东西。阳光穿过了树丛,甚至滑到掉下来的树叶下面,走遍各个角落。

一条小河的边上趴着一个黑影,靠近仔细一瞅,原来是一个穿着蓝灰色制服的人。慢慢的,这个人轻轻的动了一下,过了一会,这个人才挣扎着坐起了身露出了他的面目,原来是一名年约二十一二岁,相貌普通,但却长了一个英挺鼻子的年轻人,这位年轻人就是那位不幸被人打入护城河里的城管庞刚同志。

庞刚挣扎着坐了起来后,打量了一下头上初生的朝阳,心中有些疑惑,“嗯....我记得明明是中午的时候被猪肉荣给撞进护城河的,掉到河里之后就啥也不知道了,怎么现在就到了早上了,难道我已经在这里昏迷了一晚上了吗?”

“咦.....这里的环境不对啊?我怎么会在这里?星湖市周围有这样美丽的景致吗?”回过神来的庞刚坐在地上,慢慢的打量着周围的景色,心中的疑问越来越重。

护城河,顾名思义就是围绕着城市流动的人工开凿出来的河流,星湖市的护城河可没有连着哪些长江大河,因此刚苏醒过来的庞刚也对自己为什么到了这里表示了很不理解。

坐了一会后,庞刚才觉得自己的胸前被什么硬邦邦的东西硌着了,想想才回想到自己昨天自己在出勤的时候把一本在地摊上买来还没来得及看的书当成盾牌给绑在胸前了。自己昨天可是被那个猪肉荣给捅了一刀,之所以没有丧命可是全亏了这本书啊。

想到这里,庞刚解下了身上还湿漉漉的制服露出了里面的衬衣,然后小心的解下了固定在胸前的一个黑色的长方体。

当庞刚慢慢解开了被自己用几个黑色塑料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袋子,看到了慢慢露出真面目的书本时,嘴巴却慢慢张大起来,大得足以放进一个鸭蛋。

此时呈现在庞刚面前的是一本约为两厘米厚度左右,八开纸大的书,这本书的封面上写着六个简体大字《近代武器百科》。好吧,这不是重点,也不是问题,我们从小生长在红旗下的庞刚同志就是看着简体字长大的。在几个大字的下面是一副一群欧洲士兵正拿着原始的来复枪相互对射的场面。好吧,这也不是重点,我们不能因为人家出版社采用了这样的封面就去告人家崇洋媚外。可问题的关键是这副画面它会动,就像放电影一样不停的循环放映着士兵们集体放枪的场面。这个样子就比较吓人了!

“尼玛......这是神马情况?这.....这还是我昨天买的那本书吗?”

放下这本书,神情有些呆滞的庞刚抬头看了看天空,再看了看周围的花草树木,嗯,太阳是橘红色的,树木是绿色的,周围的几朵野花是红色的,一切都很正常,我的眼睛也没有问题,可这本书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再低下了头看看书,书本上的画面依然在闪动着。靠,难道哥们昨天在地摊上买的不是三十块一本的盗版货,而是三千块的苹果平板电脑?还是这本书被瞧不死那个死鬼给附体啦?

心怀疑虑的庞刚伸出了有些颤抖的手翻开了书本,这本书的纸质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材料。似金非金、似银非银,也不像是普通的纸张,反而更像是一种特殊的合成物质,反正以我们庞刚同志那贫乏的知识是很难分析出这是什么物质的。

不过这书里的内容还是很靠谱的,前面的几十页是冷兵器篇,里面从商朝的青铜长戟到唐代的陌刀、波斯人的大马士革弯刀再到近代的马刀都写得很详细,还配有彩色的图片。后面的数十页则是讲到了热兵器的轻武器篇,里面从宋朝那原始的火箭,明朝的火铳、鸟铳到火绳枪、燧发枪、再到近代的前装的来复枪,各种型号应有尽有。再后面就是火炮篇和舰船篇了。…,

潦草的把书翻了一遍的庞刚发现了一件令他有些恼怒的事,那就是除了前面的冷兵器篇是彩色的图片外后面的图片全是黑白色。

“靠......这些该死的盗版商也真够抠门的,连彩色图片都只弄了几页,后面就用黑白图片来糊弄我,莫非那些奸商都是用这种手段来赚钱的吗?”庞刚悻悻的刚要合上书,却有些惊讶的发现在这些图片的下面竟然还标着一个个熟悉的阿拉伯数字。

例如在一支火绳枪的下面标着一个铁矿200、木头30的价格,而在旁边的一把燧发枪的图片下面则标着铁矿300、、钨矿50,到了后面的前装来复枪更是标着铁矿500、木头一百、钨矿100的价格。

“这是神马意思,难道这是表示这些枪的价格表?”庞刚同志表示很不理解,不过很好奇的庞刚又把书翻到了前面的冷兵器篇时,发现在这些冷兵器的下面也标着代表价格的符号,不过这些冷兵器标的价格可就要比后面的热兵器要便宜多了。例如一把马刀才标着铁矿10的价格,一把著名的大马士革弯刀也不过才标着铁矿30的价格。

“看来冷兵器真是不值钱啊,连那些无良的盗版商都看不上你们!”庞刚摇摇头,手指无意识的戳了戳其中的一副彩色图画。突然感觉手指一道凉意闪过,在他的前面出现了一个团黑色的云雾,这团云雾快速的变成了一把刀的形状,随后“啪嗒”一声掉在了草地上,一把弯刀就这样出现在庞刚的面前。

“呃,这是神马回事?哥们又出现幻觉了?”被下了一跳的庞刚颤巍巍的伸出了右手慢慢的抓向了地面弯刀。缓缓的抓住了这把弯刀的刀柄,感觉很真实.....不像是幻觉。

当庞刚把刀放到自己眼前仔细端详时,敏感的皮肤顿时感到了一股寒意侵袭而来。他仔细端详了一下,这把刀呈弧曲形状,长约一百厘米左右,厚一厘米左右,重在二点五公斤上下,刀身全长四分之三近尖处特别加宽,在这个加宽面刀背上还有反刃,刀面上则施加血槽,护手做十字形,刀柄柄头多下弯成圆球形,看来是为了防止在砍劈中脱手。

而且这把刀的刀身上的脉络犹如丝绸织纹,整把刀光泽夺目,这正是大马士革弯刀特有的纹路之一的雪花纹。

拿着弯刀,庞刚再看膝盖上摆放着的图书,图片下面清楚的写着,产地: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刀名:基利弯刀。

“靠,竟然是真家伙啊!”作为一名经常在铁血军事网厮混的伪军迷来说即便是再孤陋寡闻,他也知道一把正宗的大马士革弯刀价值多少钱,这把刀的价值可是足以让他在星湖这个二线城市买一栋一百平米的套房了。

“呃.....不过这把刀又怎么会从书里冒出来呢,空手变魔术吗?”庞刚被这突如其来的事弄得都有些迷糊了,自打昨天起怪事就一件连着一件。掉下护城河里没死,然后又突然出现在这条小河边,接着又是从书里变出了东西,一桩桩一件件的怪事让庞刚都有些麻木了。

“算了,不管它了,现在还是先看看怎么找条路回家吧,猪肉荣!等老子回去后看我怎么收拾你!”庞刚心里也发了狠,挣扎着站起了身子,拿起了这把基利弯刀和这本《近代武器百科》,慢慢的向前方走去........

第三章 他们不是演员

庞刚走在一条长满了半人高野草的羊肠小道上,时间已经到了正午,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的庞刚被烈日晒得满头大汗。

他越走心中的疑惑就越重,怎么走了半天了还没见一个人影,就算是再荒凉的地方也该有个人吧。而且看周围的情形可都是平地啊,风景也很好,难道星湖市那些无良的地产开发商眼睛都瞎了吗?竟然看不到这里巨大的经济价值?

正午的烈日相当的毒辣,照在人的身上就像要把人的皮给晒焦似的,正当庞刚走得昏昏欲睡的时候,仿佛听到前面传来了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仔细一分辨,仿佛是车轱辘在地面上滚动的声音。

“咦!哪里来的马车,农村现在还有这玩意存在吗?”庞刚心里虽然有些疑惑,但随即就被巨大的喜悦占据了身心,这点小小的疑问很快就抛到了九霄云外。原本已经疲惫不堪的身体瞬间又迸发出了巨大的能量,他立刻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奋力跑了过去。

很快,一列由十几辆马车组成的车队出现在了庞刚的面前,在马车的旁边还走着二十多名穿着铠甲模样手持长矛的士兵和一名骑着马的军官。

“嘿......几位师傅,停一停,麻烦你们把我捎上,只要把我带回市区我给你们.......呃......”刚开始还没看清楚状况的庞刚看到这一幕后被惊呆了,不由自主的傻愣愣的站在了路中央,傻傻的看着这列复古的车队靠近。

“尼玛的,这么大热的天气竟然还有人在拍电影?现在还有这么敬业的导演和演员吗?”我们的庞刚同志对此表示很不理解。

就在庞刚发愣的时候,这列车队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徐徐停了下来。还没等庞刚做出反应,一名穿着一身红色战袄的二十多岁的年轻军官已经把长枪抵在了他的胸前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胆敢拦截卫所辎重车队!”

被长枪抵住的庞刚同志历时就有些懵了,看着这名脸色严肃的军官他顿时有些急了,“嘿,哥们,你可要看清楚,我可不是你们剧组的成员,我只是路过而已,用不着这么认真吧?还有啊,你赶紧把你手里的玩意拿开,这东西应该是真家伙吧?要是不小心把我给伤着了了你们可赔不起啊。”

说完,庞刚用手把抵在自己胸口那闪着寒光的锋利枪头给推到了一边,谁知道刚一动作就听到了一声大喝:“贼子大胆!”随后庞刚只看到这杆长枪闪电般的往旁一动,他就觉得脑门一阵剧痛,一股热流顺着脑门流了下来,早就又累又饿的庞刚再也支撑不住,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来人,把这名贼子绑起来,搜搜他身上,看有没有违禁物品!”把枪收起来的军官淡淡的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庞刚一眼,用冷冷的语气吩咐旁边的士卒把庞刚绑了起来。

“是大人!”早就有两名士卒领命上前把庞刚绑了起来,其中一人就开始在庞刚的身上搜了起来。很快,庞刚身上的那把弯刀就被搜了出来!

“大人,此人身上携带着利器一把,还有一本书!”这名士卒把庞刚身上的东西搜出来后立刻就递给了这名军官。

“哼,好一个大胆的贼子,竟然拿敢私藏利器,看来你肯定是反贼的探子。”这名军官随手把这本足有半块砖头厚的书就放到了一边,然后当他再看到士卒递上来的这把闪着寒光的基利弯刀,脸上闪过一丝异色色,他是个识货的人,立刻就看出这把弯刀的不同寻常。

军官右手拿起了弯刀朝着左手持着的长矛轻轻一挥,只听到“噗嗤”一声轻响,这柄用上好的白桦木打造的枪杆立刻断成了两截。

“好刀!”军官的眼里闪过了一丝贪婪,随即恶狠狠的问道:“好你个贼子,竟然敢偷盗本官的祖传宝刀,你知否你该当何罪!”

“什么?偷盗你家祖传宝刀?”

庞刚的脑子里此时虽然还是一团浆糊,不过当他的脑袋被军官用枪头狠狠的敲了一下后,他立刻就意识到了眼前的这一切并不对劲,如果这些人真是在拍戏的话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真的打自己。更何况他们真要是在拍戏的话刚才自己那么一闹导演啥的早就跳出来了。…,

虽然他不知道这群穿着好像明朝士卒服饰的官军为什么要拿下他,但是当他看到这名军官望着他从书本里“变”出来的那把基利弯刀时脸上那种贪婪的神情时,已经在现代社会这个大染缸里打滚了一年多的庞刚立刻就明白了,这名军官看来是看上这把弯刀了。

这名军官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这把基利弯刀后,再看向庞刚的眼神时已经带上了一丝凌厉的杀意。

“不好,他想杀我!”庞刚看着这名军官那一闪而逝的眼神后立刻就在心里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感觉到危急来临的庞刚不顾头上的伤立刻使劲挣扎起来。

“哼,小子,你胆敢拦截袭击官军的辎重队,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你就要死到临头了。”一名抓着庞刚的士卒冷声喝道。

“我没有,我冤枉啊,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抓我,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庞刚扯开嗓门大喊起来。

“嗯......”本想把这名半路上蹦出来的家伙顺手一刀宰了的军官一听庞刚的叫唤后不禁质疑了一下,想了想随即下令道:“来人,先把把这小子拴在粮车后,等到了灵山卫后再做打算。”

“是!大人!”士卒得令后立刻就把庞刚一把推到了一辆车子的后面,掏出一根绳子粗鲁地把他绑在了车子后面,等到车子继续开动时,庞刚不得不跟着车子向前走去。

想我们的庞刚同志长这么大啥时候受过这种屈辱啊,但是在马车的拉动下无力反抗且又累又饿的他不得狼狈的跟着粮车向前走去,脚步阑珊的他看起来是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这时,一名心腹模样的士卒悄悄的对先前那名军官说道:“副千户大人,您为什么不把那小子给一刀宰了,那小子身上连路引都没有,小人觉得把他杀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嗯.......”军官斜眼看了这名心腹一眼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小子懂个屁,你看看那小子穿着的模样,还有他手里拿着的弯刀以及这本书。你就不怕他有什么来历吗?”说罢军官拍了拍放在手中的书本发出了梆梆的响声继续说道:“如果这小子真的有来历,俺们一旦杀了他,此处人多眼杂的要是泄露出去不就有麻烦了吗?枉你也跟了我这么多年了,怎么连这点眼力劲都没有呢!等我们回到卫所详细的探听了这小子的底细后再处置他也不迟嘛!”

“是是是。”这名心腹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连声说道:“大人英明、大人英明!”

“那是,你小子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呢!”好话人人爱听,这名军官也不例外,听了心腹拍过来的马屁后他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得意之色,把手一挥大喝一声:“加快速度,一定要在天黑前赶回卫所!”

第四章 灵山卫

“啪!”一条长长的马鞭抽在了庞刚的身上,一阵热辣辣的感觉从庞刚的后背传到了他的大脑里。

“快走!”一名脸上有一条疤痕的士卒拿着一条长长的马鞭走在庞刚的身后,不时给他来上一鞭,每当他看到庞刚挨鞭子时身体不由自主抽搐的样子就在后面放声狂笑。

庞刚原本蓝灰色的制服此刻已经渗出了一道道血迹,庞刚并没有反抗或者抗议,他只是咬着牙努力跟着马车缓缓向前,只是眼神在不经意的扫过那名骑着马走在前面的那名军官时,眼中的隐蔽地闪过一丝厉色,他已经在脑海里把那名军官的容貌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车队随着这条蜿蜒的小路一直走到了傍晚,一座破旧的城堡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众士卒忍不住欢呼了起来,不用军官催促,纷纷加快了速度向城堡赶去。

一直跟在马车后面行进的庞刚在看到马车时,原本被马鞭抽打也没有太大变化的面容终于忍不住变得铁青起来,一路上心里的困惑终于有了一丝明悟:原来自己真的穿越了,虽然不知道这里是什么时空或者说什么朝代,但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决不是在原来的年代,二十一世界的华夏绝不可能还保留着这样一座这么古老的城堡。

当庞刚随着车队靠近城堡的大门时,终于看清了这座城堡的样子,这座城堡的外墙是用青砖砌成,估计是由于常年失修,一些地方的青砖已经脱落下来,露出了里面的黄土。而且在这里庞刚还看到了另一个让他不敢相信的景象,他看到了挂在城楼上一面破烂的大旗,那面大旗上写着一个斗大的“明”字。

“明?难道这里是明朝?”看着那在微风中飘扬的已经看不出颜色的旗帜,庞刚心里翻起了阵阵惊天骇浪,但是却更为迷惑了。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随着车队走进了城堡,看到城堡里的一幕后却更让庞刚心惊,随着车队的行进,街上路边的衣衫褴褛的人越多,街上还有许多瘦骨嶙峋的老老少少,身上穿着破烂的衣裳,一个个都无精打采。

“这就是古代的生活吗?”看到这里被拉在马车后面的庞刚心里头涌起了一股悲哀,尼玛的,这就是这个时代的人们生活的状况吗?就是非洲难民营也要比这里强一些吧!

不知不觉粮队来到了一栋大建筑面前,说它大是因为从门面上看他就比庞刚一路前来的看到的那些多数是茅草建筑的房子要大得太多,漆着朱红色的大门前站着一群士卒,最前面是一名挺胸叠肚,身上穿着胸前绣着一只张牙咧嘴飞熊的青色官服的四十多岁的中年军官。当粮队走进后庞刚还看清了这名军官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还长着一个通红的酒糟鼻。

“青色飞熊服,莫非这名军官还是一名正五品的武官?”一直偷偷盯着前面看的庞刚心里暗暗思量。

“吁........”带队的这名军官止住马匹后立刻从马上跳了下来向着站在门口的军官大步走了过去。

“大哥,俺回来了!”

“哈哈,赵贤弟,为兄可是早就在这里盼着你回来啦,这次的差事还算顺利吧?”中间军官大笑着走下了台阶,和下马的军官来了个熊抱。

“挺顺利的大哥,兵马守备大人并没有为难小弟,很痛快的就拨付了粮饷。”刚下马的军官面也笑道道:“不过这也是全仰仗了大哥的名声啊。”

“诶......这没什么,无非是守备大人给愚兄一点面子而已。”

中年军官面带得色的却故作矜持的摆了摆手。他正要拉着面前的旁边的军官离去,却不经意的看到了被绑在马车后的庞刚。他的眉头一皱指了指庞刚问道:“贤弟,这是怎么回事?”

“哦!大哥,这是我在半道上遇到的一个毛贼,正想着等会再发落。没想到却惊扰了大哥,来人啊,把这个毛贼拉下去。”

没等这名军官说完,庞刚就从后面窜了出来大声叫道:“大人,冤枉啊,在下并非毛贼,而是出来做生意的商贾,没想到却遇上了歹人,在下的货物都被抢光了。随从也被杀了,在半道上遇到了这位大人,没想到却被这位大人当成了毛贼给抓起来了,请大人给在下做主啊。”…,

庞刚心知要是被刚才抓住自己的军官发落的话等待自己的八成没什么好下场,现在看到这名貌似更大的官,岂有不挣扎一把的道理。

“你胡说,你既然说你是商人,为何还私藏利器!我看你是活腻味了!”青年军官看到庞刚跑了出来严重闪过一丝厉芒,随手拔出了身上的兵器对着庞刚就要手起刀落。

“住手!”旁边传来了那名中年军官的一声大喝,缓缓来到了庞刚的面前问道:“本官乃大明青州府灵山卫所千户,姓贺,名正南。这位是卫所的副千户赵大显,你既然说你是商户,那本关问你,你说你既然是商贾?可有路引?还有本官见你发饰、服饰怪异,你又是哪里人氏。”

“呃!”庞刚一听头上的汗水立刻就下来了。在大学时庞刚为了泡一名历史系的学姐曾经刻苦专研过一段时间的历史课程,他知道所谓路引就是古时候但凡人员远离所居地百里之外,都需由当地官府发放一种类似介绍信、通行证之类的公文,这就叫“路引”,如果没有“路引”或与之不符者,那是要依律治罪的。

现在庞刚的身上别说是路引了,就是原来携带的身份证都不知道被河水冲到哪里去了。

无奈之下庞刚只好苦着脸胡编道:“在下乃岳州府人氏,姓庞名刚。来此处做买卖,遇到了歹人后路引盘缠早已被抢掠一空,唯有一把祖传的宝刀和一本书戴在身上,哪有什么路引啊。”

“嗯,宝刀!”一听到这个词后贺正南顿时来了兴趣,连忙问道:“宝刀在哪里?”

“刚才被那位大人搜走了。”庞刚装作无奈的指了指那位副千户赵大显。

赵大显无奈的站在一旁,虽然心里恨不得把这小子给劈成两截,但是现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只好从腰上拿出从庞刚身上搜出的那把大马士革-基利弯刀依依不舍的递给了贺正南。

贺正南结果弯刀后眼前一亮,他握着这把散发着寒光的弯刀,拔出了一个头发放到弯刀的刀刃前轻轻一吹,头发立刻就断成了两截。

“好刀!”看到此情此景,众军士不由自主的齐齐发出一声赞叹,贺正南欢喜的神情是怎么也掩藏不住的,小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缝。

“大人,这把刀乃是在下祖传下来的,既然大人喜欢,在下愿意把此刀献与大人。”庞刚看到面前这名千户眼中露出的那欢喜的神情,自然知道自己如若想要保住性命要怎么做。

“哦,是吗?”听了庞刚的话后贺正南有些意外的看了看这位机灵的“商人”一眼,满是横肉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算你识相的神情。

“既然你有这份心那本官就收下了,不过由于你没有路引,本官却是不能放了你,念在你献上宝刀有功本官免你一死,本官现把你充为军户,你可愿意?”

“啊.........”庞刚一听自己被充为军户,顿时就惊呆了。

第五章 军户

一听到军户这个词才联想到刚才在城墙上看到的那面写着明字的大旗,庞刚终于可以肯定自己被穿越什么朝代了。华夏的历朝历代中,有军户这个职业的朝代很多,但是对军户来说最为悲惨的朝代只有一个,那就是朱元璋创建的明朝!

有明一朝,实行的是户籍管理制度,当时的人按职业划分可大致分为:民户、军户、匠户。其中民户包括儒户、医户等,军户包括校尉、力士、弓兵、铺兵等,匠户分委工匠户、厨役户、裁缝户等。这些户的划分是很严格的,主要是为了用人方便,要打仗就召集军户,要修工程就召集匠户。看上去似乎也没有什么问题,但其实缺陷很大。

尤其是军户制度更是一种非常操蛋的制度,明朝的开国皇帝朱元璋亲自规定,只要是当了军户的,除非是经皇帝特许或官至兵部尚书,否则任何人都不得自行改籍。比如你是军户,你的儿子也一定要是军户,那万一没有儿子呢,这个简单,看你的亲戚里有没有男丁,随便拉一个来充数,如果你连亲戚都没有,那也不能算完,总之你一定要找一个人来干军户,拐来、骗来上街拉随便你,去哪里找是你自己的事情。

比起民户或者其他的职业,军户的地位更是十分地下,各级官吏甚至一普通生员都可以任意役使军丁,克扣月粮。有明一代﹐军户逃亡的现象十分严重﹐明朝的官府曾多次派人勾补逃军,甚至专门设有清军御史处理军户逃亡及勾补军伍事宜。明朝中后期以后,军户制度更是形同虚设﹐募兵渐渐成为明朝官军的重要来源。

此刻庞刚一听到这位千户竟然把自己充为军户,心里顿时就象被冰水浇过似地哇凉哇凉。

但是正当庞刚不假思索的开口拒绝时却看到了这名千户眼里闪过了一丝掩饰得很好的杀意以及旁边虎视眈眈的士卒,他的心里很明白,如果自己的嘴里透出半个不子的话下一刻自己肯定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庞刚很快就在军户和生命之中做了选择,他一咬牙说道:“千户大人,小人可以入籍做军户,但是在下希望大人能把被赵大人拿走的那本书还给小人。因为那本书是也小人的父亲留下来的,小人想要留着做个念想。”

“你的书?”贺正南皱了皱眉头,转头看了看赵大显。

被把到手的宝刀抢走的赵大显的心情明显很不好,转身在旁边的马鞍上拿出了那本书,随手就要朝庞刚扔去。

“慢着,把书拿过来给为兄看看!”贺正南走过来伸手接过了这本书,仔细的翻了起来仿佛要从书里翻出一朵花似地,过了一会他确实没有翻出什么东西后才慢慢的递还给了庞刚。

“草,原来这个家伙竟然是个雁过拔毛的混蛋。不过这家伙怎么没看出那本书的异样呢?”把这一幕都冷眼看在眼里的庞刚心里不禁暗暗鄙夷起这个大肚便便的千户起来,同时也把心头提到了嗓子眼。

“嗯,没想到你这个商贾竟然还看论语!难得啊!”

“论语?”庞刚闻言愣了一下,自己的《近代武器百科》怎么机变成了一本论语了呢?难道这位千户在替自己打掩护?不过这个念头只是在庞刚的脑海里闪过了千分之一秒就随即被他摔到了脑后,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但绝不对发生在和他无亲无故的自己身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是那本书自己搞的鬼?

“喏,你的书还给你!”贺正南水手把书塞给了庞刚,随即吩咐道:“来人啊,把这位......这位......”

“庞刚。”一旁的庞刚赶紧应了一声。

“恩,宾百户,我就把庞刚交给你了!打今儿起,庞刚就是你的人了,你可要好好管教管教他!”

一名身材魁梧的军官立刻从一旁走了出来向贺正南弯腰行了个军礼道:“卑职遵命!”

贺正南说完转身对赵大显微笑道:“赵贤弟,你押运粮草归来一路辛苦了,为兄在府内准备了酒席,就等着你回来为你接风呢,来?来,随为兄进去。”…,

说完贺正南一把拉着赵大显和旁边的十几名军官一起向千户府走去。

虽然赵大显对这位半路杀出来抢了自己“宝刀”的名义大哥有些不满,但却不敢说什么,回过头来狠狠的瞪了庞刚一眼后跟着贺正南走进了千户府。

“这小子绝对不会放过我的。”对这种目光已经看得太多的庞刚心里的警惕性又提高了不少。

正当庞刚还在沉思的时候,一名穿着一套陈旧还打着补丁的身材瘦小的年轻士卒走了过来拍了拍庞刚的肩膀,用一丝不屑而又略带嘲笑的语气说道:“小子,跟我走吧别再看啦。你小子刚才能捡回一条小命就已经是你家祖坟冒青烟了,你还想进去吃香喝辣?我告诉你,等你小子啥时候当上百户你就有资格进千户府吃宴席了!”

庞刚忍气吞声,老老实实的跟着这名士卒向东边的房舍走去。边走边和这名士卒套近乎,凭借着来以前和小商贩以及社会上历练出来的脸皮和口才,过了不久这名士卒的脸色就好了许多,甚至还有了笑脸。他甚至还知道了这名士卒名字叫李源,今年才十七岁。

庞刚唾着脸笑道:“这位小哥,你能不能告诉我今儿是啥日子,我这都给搞糊涂了。”

李源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这厮是不是混了头了,今儿是四月初二啊。”

“呃,四月初二?”庞刚恍然间有股时空错乱的感觉,就在昨天自己被打入水的时候已经是六月十五号,现在竟然又回到了四月份。

“那......”庞刚想了想,装作不经意的说道:“我记得去年的时候还在岳州府做生意呢,那时的生意虽然也不怎么样,但是比起今年可是要好太多了,现在的土匪可是太多了。”

“谁说不是呢,自打崇祯三年以来,这日子就越来越不好过了,进入今年更是难过,这贼老天真是不让咱们过日子了。”李源也点头说。

“什么,崇祯!”庞刚情不自禁的尖叫了起来,整个人都呆滞了。

“是啊!”少年惊讶的看了这位“大惊小怪”服饰怪异肤色白皙的“同龄人”一眼,奇怪的说道:“就是崇祯年间啊!”

顾不上失态的庞刚抓住李源的手急切的问道:“那现在是崇祯几年!”

“现在当然是崇祯八年啊,我说你脑子不是被赵百总给打坏了吧!”李源看着呆立当场的庞刚,有些惊讶的说道。

“崇祯八年.......崇祯八年....”嘴里唠叨着这几个字的庞刚顿时觉得浑身力气几乎要离自己而去.....

第六章 新军户报道

不能说庞刚心里承受能力太差,也不能说我们的庞刚同志心里素质不合格,他实在是被刚得到的消息给震到了。

虽然他在进城之前看到了城头上飘扬的“明”字大旗,他心里也隐约猜到了现在的朝代,好吧明朝就明朝,只要不是那坑爹的最后几年那情况还不算太糟。可是现实是残酷的,当他从李源这名少年的嘴里听到崇祯八年的词语时,他原本心里的那一点小小的期盼就这样被无情的大锤给打得粉碎。

由于某种原因,庞刚在大学的历史成绩还算不错,他非常清楚的明白明朝末期的崇祯年间是一个什么样的朝代,这是一个民不聊生、百姓易子而食的年代,这是一个内有贪官污吏横征暴敛、外有满清鞑子虎视眈眈,中间还有那位有名的反贼头子李自成不断挖大明朝墙角的年代,这也是一个让人几乎活不下去的年代。

现在,我们的庞刚同志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这样一个年代,心里的郁闷可想而知。虽然庞刚以前在铁血中文和等诸多网站厮混时也看过N多的穿越小说,对里面的猪脚穿越之后大杀四方的场景也表示很羡慕,可是事情一旦轮到自己头上时就不是这么淡定了。

“大哥......这是明朝末期,不是大唐盛世,也不是北宋年间风流才子辈出的时代,这个时代很危险。李自成、张献忠、皇太极还有多尔衮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喂.....喂.....你怎么了!”一个声音在庞刚的耳边大声喊道。

庞刚慢慢的清醒过来,就看到了一张由于常年营养不良而有些枯黄消瘦的脸在自己眼前晃动,僵直的身子才慢慢的动了起来。

“你没事吧?没事就跟我走吧!”看着这位脸色瞬间就变得惨白的同伴,李源不耐烦的拍了拍庞刚的肩膀示意他跟着自己走。

接下来庞刚恍若梦游般跟着这名少年来到了一排破旧的茅草结构的房舍旁,推开了房门率先走了进去。

当庞刚懵懂的跟着走进这间漆黑的屋子时,一股混杂了脚臭、汗臭以及一些不知道名的味道扑鼻而来。这股味道是如此的强烈,以至于在第一时间就把原本还有些混混沌沌的庞刚给熏得直翻白眼。

反倒是李源这个少年对这股味道早就习以为常了,进了屋子站定后他转身对庞刚说道:“好了,从今儿起你就住在这里吧,你就跟着这两位一块住了。”

强忍着这股熏人的臭味,慢慢的适应了屋内的光线后庞刚慢慢的打量起来,这是一栋只有十多平米左右的小屋子,屋内除了一个长长的大通铺之外就别无长物了。在大通铺上还懒洋洋的躺着两名面色脏得看不出年龄,穿得破破烂烂的男子有些好奇的打量着自己。

听了李源的话后庞刚有些好奇的问道:“那你呢?不在这里住吗?”

“我?我当然要回家住啦?这个鬼地方我可住不惯!”李源不屑的摇摇头对铺上的两名男子说道:“大壮、狗剩,这是分到我们百户的新军户,从今往后和你们就是一个锅里舀饭吃的兄弟了,你们就带着他吧。”

“什么?新分到这里的新军户?”两声惊呼同时响起,原本懒洋洋躺在铺上的两名肤色黝黑肮脏的人齐声惊呼起来。

“这年头竟然还有人入军籍的,这可真是怪事啊?”坐在左边头发乱蓬蓬的男子惊讶的喊了起来。“这年头的怪事可真多,竟然还有人愿意入军籍的,而且还是这么一个白净的白面书生?”

庞刚无奈的打量了一下自己,按说自己那小麦色的皮肤可不能说白净,但是跟这两位一比.......呃,还真是相当的“白”啊!

李源这名少年可没有兴趣在这里多呆,不耐烦的说道:“好了,你们自个认识一下,俺要回家了,爹还在家里等着俺回去咧!”

“喂,你不在这里住吗?”庞刚很是疑惑的问道。

“俺家就在前面不远,当然要在家里住啊。”…,

说完李源头也不回的拉开门快步走了出去,看来屋里的味道杀伤力还是很大的,连这位土生土长的少年也受不了了。

李源一走,原本懒洋洋坐在铺上的这两位仁兄就凑了过来好奇的和庞刚攀谈起来。

庞刚凭借着自己多年历练出来的口才,很快就和这俩名心思还比较淳朴的年轻人熟络起来,短短不到小半个时辰就把卫所的情况给倒了出来,苏童也对灵山卫的情况有了大致的一个了解。

灵山卫所属于青州府境内,也就是山东境内,它的左边就是后世有名的港口城市青岛,不过此时的青岛还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小渔港而已。灵山卫所始建于正德年间,起初为了抵御海盗和倭寇而设立的,一直到现在已经有一百多年历史了。

堡内有主街道及巷道,堡内建筑除居住建筑外还有庙祠、牌坊、水井等生活建筑设施。除此外,灵山卫堡内还有营房、军贮粮仓、较马场等重要军事设施。堡内还有一个负责军器的宫宇——军器局和“专收火器”的神机库、火药局。堡外几百米处设有一个供军士操练的较场,供军官坐镇指挥和休息的演武厅。

卫所有正千户一员,副千户一员,百户十员,镇抚二员等大小官员十三员,旗军一千一百二十名,管辖周边诸堡及火路墩九座

乍一听起来卫所里的东西倒是蛮齐活的,可实际上却是一团糟糕。名义上卫所在册的旗军有一千一百二十名,包括家眷在内共有五千四百多人,可是这些年军户逃亡严重,而军官们为了吃空饷对逃亡的军户也采取了漠不关心的态度,此时卫所内实际的旗军只有不到五百人,加上家眷也不过两千多人。由于卫所里的军官们把持着所有的军田,这位卫所里的军户其实已经变成了军官们的私人佃农。

“这么说这一片营房都是象我们这些没有家室和房子的人才住的啰?”

一旁的大壮苦笑道:“当然,但凡有点办法的人谁会住在这里,也只有我们这些啥都没有的苦哈哈才会凑合着住这。”

庞刚听后顿时很是无语,这日子还能过吗?

“好了,你们也别聊了,刚子,我看你长得这么白净,身上的行头虽然有些怪异,可我估计也不便宜。你肯定没吃过啥苦头,现在就跟着我们去挖野菜吧,否则晚上咱就得饿肚子了。”

“啥......挖野菜?”我们的庞刚同志一听就有些懵了,“上头不管饭吗?”

“管饭?”听了庞刚的话后大壮和狗剩都不约而同的嗤之以鼻,“你又不是贺千户的亲儿子,他凭什么要养活你?想吃饭那就自个找去!”

“靠,难道当兵管饭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当个兵连饭都要吃自己,这个明朝要是不灭才怪呢!”已经无语的庞刚又是一阵腹诽

“走吧!”狗剩拿一把镰刀塞进了他的手里,“快点去挖吧,否则晚上就没东西吃了。”

第七章 挖野菜

下午申时,吸收了一个上午阳光的大地开始倾吐出热量,垮着一个大竹篮的庞刚、大壮和狗剩三人出了城堡向南走了一里地,来到一块山坡后面才停了下来,由于从小在农村长大,庞刚倒也不是个五谷不分的“新人类”。他定眼一看,这片山坡后面密密麻麻的长满了香椿、蕨菜等野菜。

用袖子使劲擦了一下头上的汗水,庞刚有些奇怪的问道:“大壮、狗剩,你们平日里不是还帮着千户百户他们种地么,怎么就光吃这些野菜呢?”

大壮摇头:“当然不是,现在是四月,正是青黄不接的时节,俺们的粮食都吃光了,不出来挖野菜怎么行。”

“去年收成不好吗?”庞刚很是不解。

“也不是。”一旁的大壮依旧摇头,“去年收成还可以,否则狗剩和我也支撑不到现在了,我们是在清明过后才开始断的粮。”

庞刚好奇的问:“那你们的田租和亩产各是多少,怎么才三月就断粮了。”

“我们两人租种了宾百户四亩旱地,亩产麦子约一石,收成为四石,而田租是三七开,这样我们的收成约为一石二,能吃到三月已经不容易了。”狗剩脸上带着一丝无奈。

“什么,三七开?”庞刚被下了一跳,能开出这么离谱田租的人那心得多黑啊。按照狗剩说的收成来算,他们俩人的收成约为一石二,那也就是三百六十公斤左右的麦子,蜕皮后估计能有两百二十市斤。而这些粮食两人却要吃半年的时间,这怎么够吃啊!

要知道现在可不是后世那个营养过剩的年代,饭桌上基本肉类齐全,米饭只是吃个几口意思一下。人们如果要是没有肉类这些副食辅佐下饭,只是吃米饭的话一个成年人一个月至少要吃掉三十斤以上的粮食,如果再加上高强度的体力劳动,每人一个月四十斤粮食都打不住,要不民间怎么会有“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这句话呢,这两位能凭借着每人一百多斤的粮食吃上半年确实已经算是很节俭了。

“那你们可以出海捕鱼啊!这样多少可以填一填肚子嘛!”庞刚指了指更南边的地方,那边已经隐隐传来了海浪的声音。

“捕鱼?”大壮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苦笑:“你不知道咱们大明有禁海令吗?但凡擅自出海者斩!再说了,出海捕鱼也要小心的,谁知道会不会就碰上海盗或者倭寇,如果碰上你还要不要你的小命啦。”

“靠!”饶是神经已经磨砺得厚到一定程度的庞刚也不禁骂出声来,这是什么鸟规定、鸟朝廷,还让不让人活啦!不过庞刚转念一想,刚才自己不是还看见一些士卒,他们的精神面貌明显要比大壮他们强多了,至少还有铠甲,都是军户咋差别这么大呢?想到这里庞刚又发问道:“可是刚才我看千户府不是有一些军士吗?我看他们一个个精神头挺不错的啊,他们都是什么人啊?”

“那些啊,他们可都是千户大人和各位百总大人的家丁,和我们自然不能比了。”

“家丁?”

庞刚挠了挠脑袋,还是不明白怎么回事,后来在大壮的讲解下才明白了明朝家丁制度的由来。

原来明朝中叶后期,由于军户制度的崩坏,全国数百万的军户已经蜕变成了彻彻底底的农民,完全丧失了开国初期的战力。军户虽然丧失了战斗力,可边关总得守吧?于是募兵制度就逐渐取代了军户制度,而将领们为了达到控制军队和保障安全的需要,纷纷用自己的私人钱财豢养私兵,而这些私兵也就是现在俗称的家丁了。

按照后世的说法,家丁这样的私人武装力量是非法的,无论是按照那个朝代的律法都是要坚决予以打击的。但是自从进入明朝后期尤其是崇祯年间之后,由于外有满清在侧,内有流寇作乱,地方或边镇将领的权利和地位得到了很大的提高,于是家丁这种非法武装也渐渐得以堂而皇之的被摆到了台面上。…,

没有理会还在冥思苦想的庞刚,此时的狗剩关心的只是今晚的肚子。

“好啦,别埋怨了,赶紧的挖野菜填肚子才是正经,谁让咱们是破落穷军户呢。”狗剩叹了口气后从篮子里拿出了小锄头蹲了下来开始挖起了野菜。

正当庞刚三人在山坡下埋头挖野菜的时候,千户府内包括贺正南千户在内的一众军官正在推杯换盏喝得好不热闹。

此时的众人喝得都有些高了,贺正南拍着副千户赵大显的肩膀说道:“赵贤弟,这次能把这批粮食拉来你可是功居至伟啊,有了这两千石的粮食,拉到济南府一带贩卖我们至少可以赚四千两银子啊。”说完,贺正南还伸出了四根胡萝卜般粗的手指不停的晃动。

“贺大人,如果咱们拉去陕西那边价格还可以往上翻上几番的。”旁边还有人在出谋划策。

“唉......”贺正南一摆手摇头道:“陕西那边的粮价虽高,可咱们在陕西那边可没有门路,加之路途遥远,粮食千里迢迢的运过去更是不易,咱犯不上冒这个险,大伙说是不是?”

“那是那是,千户大人英明!”酒桌上的众人一起拍起了马屁。

众人又喝了两杯后百户宾世乾有些担心的说道:“不过大人,请恕卑职多嘴,这次守备大人之所以肯拨发粮饷下来,主要就是让咱们出兵剿灭盘踞在王家屯一代的匪患,咱们既然领了粮食总得出兵意思一下做个样子吧?否则被守备大人知道了咱可不好交差啊。”

贺正南放下了手中的肥鸡腿,拿起袖子胡乱的擦了擦嘴巴满不在乎的说:“你怕什么?我都想好了,赶明咱们就点齐兵马到王家屯逛这么一圈做个样子,然后再杀上几颗首级往上一交不就没事了么?”

“大人,请恕卑职斗胆,卑职可是听说了,王家屯那里的贼寇可是和闯贼有勾结的,听说现下已经聚集了数百人,可是咱们这却........您万万可不能掉以轻心啊!”宾世乾虽然没有把话说完,但众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自家人知自家事,灵山卫的状况他们这些人知道得最是清楚,灵山卫所真正有战斗力的也就只有贺正南和众百户手里的那些家丁。虽然卫所在册上是写着有屯军一千二百人,可事实上却不足五百,再加上贺正南以及各百户的家丁也不过六百余人。屯军们的战力他们是清楚的,纯粹就是个摇旗呐喊的角色,让他们种地一个个倒是把好手,可要是靠他们剿匪那还是算了吧。

不过贺正南显然对宾世乾的话没有听进去,他只是哈哈一笑道:“宾百户你不必担心?我早就说过明儿咱们发了兵也就只是到王家屯转个圈就回来,再顺道杀上几个乱民把首级砍下来就可以交差了你又何必杞人忧天呢?来来来......让我们再满饮此杯!”

众军官听了贺正南的话后纷纷笑足颜开,一个个举起了酒杯继续喝了起来,对明天的剿匪丝毫却是毫不担心。

宾世乾看着已经喝得脸色通红,脸上的酒糟鼻亮得不断散发着红光的贺正南暗暗叹了口气。他虽然对贺正南的这种轻敌的态度很是担心,但是他只是一个百户,却是没有办法决定这样的事情,只是在心里头暗暗决定,明天从武备库里尽量挑一些好的兵器发给自己手下的那些旗军,也算是未雨绸缪吧。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和衣睡了一夜的庞刚早早就起了床。来到了门前坐下,接着微弱的光线看着手中那本伴随着自己一同来到这个坑爹时代的《近代武器百科》。

他一直对昨天贺正南翻看这本书时的表现而惊讶。怎么一本《近代武器百科》到了贺正南的手里却变成一本论语了呢?难道这家伙大白天就出现了幻觉?还是自己这本书有自动隐蔽功能除了自己谁也不能使用?

冥思苦想的庞刚不经意的翻看着手中的书本。当他不经意的翻到了目录的前页,看到前页的下方有一小行黑体字写着铁矿270、木头270、钨矿0。…,

“这是神马意思,难道说这玩意就和以前哥们玩游戏一样,靠着这些资源就能把武器变出来吗?”而之所以不能变出热武器来是因为缺乏资源吗?

想到这里,庞刚把书从依旧是黑白图片的热武器篇翻到了彩图的冷兵器篇,仔细的翻阅着冷兵器篇的资料。目前的处境让他有一种强烈的危急感,他有种强烈的感觉,那名看起来很是豪爽的千户和把自己抓到这里来的副千户赵大显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昨天自己之所以逃过了一劫那是因为自己对他们来说只不过是一只蝼蚁,他们之所以不把自己马上弄死也是因为自己这支蝼蚁对他们毫无威胁,如果他们想要了自己的小命那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感到性命随时都会消失的庞刚只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无助,抱紧了手中这本厚厚的书籍,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本书对自己的未来的重要性绝对是无与伦比的。

正在庞刚想得入神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堡内响起了沉闷的钟声,这个钟声连续响了八声后才停了下来。

当庞刚正在纳闷的时候原本还躺在床上的大壮和狗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跳了起来,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拉上庞刚向外头跑去。

“快走,钟声响了!”

“啥事啊,我这早餐还没吃呢。”

“别吃了,千户大人要点兵了。”

“啊......点兵?你昨儿不还说这里八辈子也难得点一次兵吗?怎么突然就点兵了呢?”

“谁他娘的知道啊,俺长这么大这也是第二回呢?”

狗剩说完,就拉着庞刚向外头跑去.........

第八章 聚兵

灵山卫堡的中央有一个大钟,相传是正德年间所铸,这个钟存在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聚兵,只是自从这顶大钟铸好后就很少使用过,距离最近一次鸣钟还是六年前一小股倭寇上岸时敲的,今天这个五百多斤重的大钟终于又响了起来。

当庞刚随着狗剩、大壮二人跑到校场时,已经看到千户贺正南、副千户赵大显皆已顶盔披甲,站在了一个黄土垒成的高台上。

十名百总(百户)以及各总旗等军官也全部聚集在了校场的前端,校场的周围是一百余名挺胸凸肚的家丁,他们正冷眼看着从四面播放匆匆赶来的的旗军。

许多军户到了校场后茫然的站在校场上像只没头苍蝇一般乱转,有的人光着脚、有的人手里还拿着锄头、镰刀等物更多的人却是空着手站在一旁和人接头交耳,整个校场就如同菜市场一般热闹。

站在土台上的贺正南看着原本空旷的校场渐渐聚集的那些军户,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转身对一旁的副千户赵大显说道:“贤弟,这些破落军户还真是懒散惯了,听到钟声居然还是这么不紧不慢的的,看来有必要让他们知道一些什么叫军纪了。”

赵大显在旁苦笑道:“大人,这些军户足足有十多年没操演过了,现下听到钟声还能赶过来就已经不错了。”

“哼!”听了赵大显的话后贺正南也住了嘴,他也知道这些年自己也确实刮得太狠,一千二百名旗军就被他吃了近七百的空饷,剩下的五百多军户也成了他和众百户的佃户。

贺正南看看人来得差不多后沉着脸说道:“众军列队!”

“列队!”

随着贺正南的一声令下,众百总和总旗都大声喝令这众军户排好队,但是从来没排过队的众军户如何懂得这些呢,百总们喊了半天,众军户依然像个眉头苍蝇一般四处乱转。最后贺正南看得脸色慢慢阴沉起来,对旁边的一名家丁使了个颜色,这名家丁会意,带着十几名家丁每人拿起了一根大棒就冲向了校场,对着还在四处乱转的军户们就打了下去。

碗口粗的大棒直打得众军户哭声、骂声响成了一片,有几名军户被打得鲜血直流倒在地上大声嚎叫。

这种列队方式虽然残忍,但是个效果也是立竿见影的,在木棒的教育下原本在交头接耳的军户们都噤若寒蝉的闭上了嘴,最后在总旗的带领下都跟着各自的百总排成了十行站在校场上,虽然站得还是有些乱,但比起刚才却是顺眼了许多。

机灵的庞刚早就拉着狗剩、大壮二人紧跟在了百总宾世乾的后面,刚才当那些家丁冲过来时机灵的他早就拉着二人直挺挺的站在了宾世乾的后面,故而免去了一顿大棒之苦。

经过了众家丁的整顿,五百多人的队伍终于排成了一个勉强能看的方阵,等到方阵勉强成型时,负责整顿队伍的十多名家丁早已累出了一身臭汗。

贺正南无奈的看了看天空,太阳已经升到了山顶,本来还想对军户们训话的他现在也没有了那份心情,他只是对着队伍大声说道:“众将士们,你们还记得我们是什么人吗?”

“回禀千户大人,我们是军户!”

一阵软弱无力且残差不齐的声音响了起来。

贺正南继续义正言辞道:“说得好,我们是军户,身为军户就有保境安民的职责。昨天青州度指挥使大人和守备大人已经下发了公文,命本官出兵剿灭盘踞在王家屯一代的贼寇,此乃吾等军人责无旁贷的责任,故本官决定于今日发兵王家屯,剿灭王家屯的贼兵!”

“草!怎么突然就要打仗啦?”乍一听到这个消息的庞刚不禁有些发懵,不是他看不起这些军户,如果就让他们拿着锄头扁担甚至是赤手空拳的去剿匪,还不如干脆让他们集体抹脖子来得痛快些。

和庞刚有着一样想法的军户不在少数,他们一听到这个消息立马就炸了锅,再也顾不上还在旁边虎视眈眈的家丁们和他们手里的大木棍,全都嚷了起来。…,

“大人,让俺们去剿匪那不是叫我们去送死吗?”

“对啊,难道要让俺们用这些榔头去剿匪吗?”

“对啊,连开拔费都没有,俺们凭什么去给你们拼命。”

一旁的庞刚冷眼看着这些群情激奋的军户,抬头看看台上脸色铁青的千户贺正南再结合脑子里曾经学过的明史心里就明白了。明朝后期的军队分为正兵、奇兵、游兵、援兵,而这些军队也称为战兵,是朝廷的主力部队,也只有这些军队才有资格领取朝廷的粮饷,而灵山卫所的这些军户们则被称统为守军、屯军或旗军,他们不但没有粮饷可领取,平日里反而要向上头缴纳屯粮,这点很像后世华夏的农垦兵团或者建设兵团的性质。

但是有一点,如果这些屯军们如果出外征战的话,朝廷还是要下发一定的粮饷以示鼓励,皇帝不差饿兵这个道理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都是一样的,否则你一毛都不拔的谁还会为你卖命啊。

“好啦,你们吵什么吵!”一个大嗓门在校场上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原来是千户大人发话了,“开拔费自然少不了你们的,每人一两银子的开拔费立即就下发给大伙,待会赵千户还会领着大伙到武备库里领兵器。记住半个时辰后我们就会出发,现在大伙都过来领银子,然后到武备库取兵器,半个时辰后立刻出发!”

贺正南在说到领银子的时候声音在微微的颤抖,一下子洒出了五百多两银子的他觉得心肝都在疼,但这笔钱是必须要出的,否则一旦这些军户们闹起来可就不好办了,总不能下令家丁把他们都杀了吧?这样以后还有谁给他种田呢。

听到有银子可以领众军户们都欢呼起来,很快就有两名家丁抬着一口沉甸甸的箱子放到了众人面前,赵大显来到这口箱子的旁边一脚踢开了箱子露出了白花花的银两。

“俺的亲娘耶,俺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啊。”

在银子安抚下,众军户的情绪很快平静了下来,这年头是爹亲娘亲不如银子亲。

箱子摆好后,众军官就大声的喝令众军户们一个个排好队过去领银子。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虽然这一两银子并不多,但总比没有强不是!拿了银子后军户们对于要出兵剿匪的事也没了那么强烈的抵触了。

为了出兵,贺正南又是发银子又是发兵器的,直到临近中午的巳时,共计由五百名军户组成的屯军和一百多家丁组成的剿匪军队才拖拖拉拉的出了灵山卫堡,向三十多里外的王家屯进发。

第九章 贼兵来了

在灵山卫堡西北方向有着一百多户人家的村子,由于背靠着一座土山,村子里的人大多数姓王,故而得名王家屯。

山东之地自古以来就民风彪悍,尤其是青州之地更是如此,三国时曹操仗之纵横天下的青州兵就是出自于此。

进入明朝后期以来,由于土地兼并严重,青州许多失去了土地却不甘心被地主盘剥的农民都铤而走险做了草寇,四处打劫过往的商贾和旅人。在王家屯就集结了这么一股惯匪,领头的匪首是王家屯本地人,此人是一名三十多岁身材魁梧的壮汉,由于小时候出过天花,留下了一脸的麻子故而乡里的人都称他王大麻子,真名反而没几人记得。

由于王大麻子为人狡猾凶残,抢劫过往商贾时从来不留活口,一般都是男的通通杀掉,女的抢回王家屯里供他以及同伙享用,因此很快就在灵山卫一代有了不小的名气,手底下也聚集了起了五百多号亡命之徒。前些天王大麻子把青州府知府魏同年那回家探亲的小妾给抢了,青州知府大怒之下,立刻要求青州都指挥使和青州兵马守备,一定要灭王大麻子这伙贼胆包天的贼寇。

青州都指挥使宋兴和的官职虽然要比青州知府魏同年高一级,但是魏同年和山东巡抚杨世清是同窗好友,自己可不能不卖这个面子,因此才和兵马守备一起下了行文责令距离王家屯最近的灵山卫所限期剿灭王大麻子一伙惯匪,为此还特地拨了两千石的粮食和三千两银子的开拔费,因此才有了昨天庞刚遇到赵大显运粮而归的那一幕......

一杆粗糙不平的约两米长的木棍,木棍的一端插着一个生了锈的铁枪头,跟后世华夏经典电影“地雷战”里儿童团们手里拿的红缨枪几乎没什么差别,这就是我们庞刚同志刚领到手里的兵器了。

自从扛上了这把充满了原始生态模样的武器后,庞刚的心情就愈发的烦闷,就在前天他还是星湖市一名光荣的城管,每天追追小商贩,晚上和朋友、同事喝点小酒逛逛夜市或者在家上网调戏一下女网友,这小日子不知道有多滋润。可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一眨眼竟然跑到明末这个坑爹的年代,而且还当上了一名最苦逼的屯兵,这种巨大的反差让庞刚的心态一直没有调整过来。

看着周围穿得五花八门的屯军像是逛大街似地走在尘土飞扬的路上,手里还拿着一些乱七八糟的兵器,庞刚心里就堵得慌。这哪里是去剿匪啊,这分明是去送菜,虽然庞刚不知道王家屯的土匪有多少人、装备如何,但是庞刚可以肯定,那些土匪的装备即便再差那也要比他们这些人要强,毕竟人家的职业就是杀人放火,而自己周围这些人呢,让他们种地还差不多,让他们去砍人那还是算了吧。

偏偏他们的千户大人还自我感觉良好,骑着一匹土黄色的劣马,手里拿着一根擦得曾亮的长枪,腰间还挂着一把弯刀,在马背上左顾右盼很是威风凛凛。

偷偷用目光凝视了贺正南腰里的弯刀,庞刚一眼就认出了那就是自己昨天“孝敬”给他的那把,强行压抑下了自己心中的怒意,生怕被不远的贺正南察觉到自己的目光,庞刚低下了头紧跟在大壮的后面。

队伍从巳时出发,一直走了两个时辰,直到申时才到了距离大王庄十里处的一处山脚下,此时六百多屯军的队形早就散乱不堪,原本还跟在各自百总后面的屯军们一个个都东倒西歪叫苦不迭,有的甚至一屁股坐在了路边任凭自己的百总或者家丁谩骂责打,就是赖在地上不起来了。

看到这样的情景,贺正南的心情自然好不起来,不过他并没有发作,只是忍住了怒火下令队伍停下来休息,否则等到了王家屯这六百多人的队伍早就跑散了。

得到了休息的命令后,数百名屯军如同大赦般一蜂窝的四处找地方休息去了,就连那一百多名家丁也不例外。…,

庞刚和十几名同伴来到了山脚旁一个坡地上坐了下来,从腰间掏出了一个盛水的竹筒喝了几口水,眯着眼睛看着不远处山脚那片小树林闷声不语。

坐在地上的大壮看了看庞刚一眼后笑道:“刚子,没看出来啊,你小子还挺能走的,都走了两个时辰了你竟然还没落到后头去。”

人如其名的大壮长得很粗壮,虽然平日里的营养不太好,但是相比起其他的人还是要强了许多。他原本以为长得白白净净的庞刚走不了一个时辰就得落到队伍的后头去,可是没想到连续走了两个时辰这小子竟然还是那么生龙活虎的跟在自己身后。

面对大壮的夸奖,庞刚只是淡淡一笑并不言语,虽然他没有过长途行军的经历,但刚从后世穿越而来的他平日里的营养就很好,再加上工作性质的原因经常得到“锻炼”的身体素质,走上一两个时辰的路对他而言还不是太艰难。

“刚子,你怎么老看着那边的树林子?莫非那里有什么事不成?”长得比较消瘦的狗剩却是比较细心,看到庞刚老是往着树林的方向,细心的问了一句。

灌了一口水,庞刚缓慢的说道:“你们不觉得一路过来这条路太安静了吗?按理说我们五六百人一路上大张旗鼓的过来,就是瞎子都知道吧,那些王家屯的贼寇会不知道?现在我们都快接近他们的巢穴了,他们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你们就一点也不觉得不奇怪吗?”

“有什么好奇怪的,兴许那些贼寇看到我们大军云集早就逃得没影了!”一句声音从身后传了出来,庞刚定眼一看,原来是昨天给他领路的少年李源,在他的身后还站着一名五十多,发鬓胡须都白了一半,身上的鸳鸯战袄也补了十几个洞的老头。

“源儿,不许胡闹!”这名老者瞪了李源一眼后对庞刚赔了个笑脸,“这位小哥,犬子年少不懂事你可别见怪。”

“没事!”庞刚淡淡的笑了,指着前面的树林说道:“我这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当不得真。不过如果我是那股惯匪的话我就一定会派出一小部分人想办法引诱官兵们进入那片树林,然后在树林里设伏,凭借熟悉的地形把我们一举消灭。”

“切,你说他们出来他们就会出来啊,这怎么可能呢。”一旁的少年撇了撇嘴。

“源儿!”老头有些生气的训斥了儿子一句,有些无奈的苦笑起来,这个儿子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啊,总是平白无故的得罪人。

倒是庞刚没怎么把这少年的话放在心上,此时的他的心思早就转到了别处去了。

好像是老天要验证庞刚的话似地,这是从离庞刚不到三百米的树林里跑出来了十几名穿着破烂服饰的汉子,每人的手中还拿着一把大弓朝着正坐在树林附近的十几名屯军射去,只听到几声惨叫声响起,立时就有五六名士卒倒在了地上,这十几名汉子射完了两轮箭后立刻就往树林里跑了回去。

“敌袭....敌袭....”

“那些惯匪打过来了!”

十几名士卒被袭后立刻就把附近正在休息的屯军给惊动了,从未见过血的屯军立刻大声惊叫起来,从未经历过这种事的士卒第一反应不是准备迎敌,而是如同放了羊般四处乱窜。

这一切的发生也不过短短半盏茶的功夫,把还没反应过来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大壮看着不远处发生的一切惊愕得喃喃自语,“刚子.......还真被你说对了,那些贼兵还真来了......”

第十章 遇袭

突然遭到袭击的灵山卫的屯军们如同受到惊吓的兔子,四处散开犹如无头苍蝇般到处乱窜,任凭众军官和家丁们怎么大骂都没用。

一名家丁头目跌跌撞撞的跑到贺正南的跟前禀报:“大人,这些穷军户们怎么喝骂也没用,小人阻止不住他们啊!”

“啪!”的一声脆响,脸色铁青的贺正南扬起马鞭给了这名家丁就是一阵劈头劈脑的鞭子。

“混账,本官怎么会养了你这么一个蠢货。”贺正南一看这名家丁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用马鞭指着这名家丁骂道:“蠢材,你手里拿着的都是烧火棍吗?那些破落军户再不听话你就不会杀人吗?”

听着贺正南从牙缝里喷出来的话语,这名家丁浑身就是一震,“大人,这.......”

“这什么这,难道本官的话你没听清吗?我告诉你,如若在一盏茶的时间内你还不能把那些穷鬼给整好队列,本官立即就取了你这颗狗头。”

“是,小人立刻就去。”家丁头目的眼里闪出了一丝寒光,随手扔掉了手中的大木棍,从腰间抽出了腰刀带这几名家丁立刻朝着还在四处乱窜的屯军走去。

一旁的宾世乾对着贺正南一眼欲言又止,终于鼓起了勇气说道:“大人,眼下惯匪在侧,如若大开杀戒职恐会惹出事端,请您三思啊!”

贺正南把手一摆,不耐烦的说道:“宾百户,本官知你不忍则罚那些穷军户。其实本官又何尝不心疼呢,但是如今大敌当前,如若不先行整顿好士卒等到那些贼寇又来攻击,我们就是死无葬身之地啊!”

“大人......”宾世乾叹了口气就不言语了,他也知道贺正南说的是实情,但是心里却总是不落忍,他就是因为脸皮不够厚、心不够黑,因此也才会在两年前竞争副千户的时候输给了赵大显。

说来也怪,那些贼寇射了两轮箭雨后遁入山林就消失了,并没有趁机出来趁乱占便宜的想法,这也给了贺正南等人一个错觉,那就是因为贼寇人数不足,因此只能用一些偷袭的小手段来袭扰屯军。

经过了几乎一顿饭的功夫,在家丁们挥舞着的兵器和十几颗血淋淋脑袋威慑下下,那些军户们又集合了起来。屯军们集合完毕后,贺正南抽出了新到手的大马士革弯刀,指着贼兵出现的那片山林说道:“兄弟们,现在杀贼报国的时候到了,兄弟们杀进那片山林,杀死一个贼寇赏银一两,活捉贼首王大麻子赏银一百两。”

“杀啊!”

在各自百户的带领下,屯军们排着队形慢慢的走进了未知的山林,我们的庞刚同志自然也在其中,握着凹凸不平的枪杆走在屯军中间的庞刚总感觉平静的山林有一股杀气。呵呵,如果是在三天以前庞刚可能会感到好笑,什么杀气杀意的,你当是在写小说吗?可是现在庞刚却不会这么看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感觉在他的脑海里出现,越来越明显,这种感觉让他感到头皮直发麻。

看了看周围,全是监视他们这些军户的家丁,家丁们一个个刀剑出鞘虎视眈眈的盯着这些屯军们,得到严令的他们对于杀掉胆敢逃跑的军户可绝不会手软,刚才那一地的无头尸体就是很好的证明,一股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忽的涌上了庞刚的心头。

“老子决不会再让人用刀剑逼着上战场了,即便要上战场我也要做那拿着刀剑逼别人打仗的那个人!”此时的庞刚并没有察觉,自己的心理经过这几天的经历已经慢慢的有了变化,而这个变化却是在不知不觉中俏俏完成的。

庞刚他们进入的这片树林并不大,如果六百多人一起搜查的话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就可以把这片树林搜查完毕,但是那些贼寇会给他们这么多时间吗?

察觉到手中的枪柄被手心渗出的汗水沁透,第一次上战场的庞刚心跳得特别厉害,感觉到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他看了看周围,发现左边大壮的额头上也渗满了汗水,更左边的狗剩也好不到哪去,他们都在紧张的四处张望着。…,

庞刚左右打量了一下悄声对大壮和狗剩说道:“我估计前头肯定会有埋伏,待会一旦打起来后机灵点,可别逞英雄白白送了性命!”

大壮会意的点点头,虽然他和庞刚认识的时间不到两天,但是对于他的判断却已经是几位佩服,他又看了看旁边的狗剩,狗剩也不动声色的眨了眨眼。

接下来的事情又证实了庞刚的话,队伍在进入山林一半的时候,突然从一片山坡上冒出了一排人头,他们举起了手中的弓箭突然向拍着密集队形的屯军们射了过来,做不及防之下前排数十名士卒一个个惨叫着向低处滚了下去。

“反击,赶紧反击!”跟着队伍走在最后面的贺正南看到前排的人被射倒了一大片,气急败坏的他立刻命令家丁们立即还击。

只可惜家丁们虽然从身上取下弓箭开始还击,但是为时已晚,此时已经从山林里涌出了数百名手持刀枪棍棒的汉子,一边大声吼叫一边向着屯军们杀了过来,一时间树林里杀声震天。

而反观那些屯军,看到了那些突然从树林里跳出来数百名面目狰狞的汉子一个个早就吓掉了魂,许多人扔下了手中的兵器发出了一声声恐惧的嘶喊来了个集体向后转,向着来路拼命跑去。

“顶住、顶住,谁也不许跑,否则格杀勿论!”贺正南领着众家丁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努力要把溃败的屯军们赶回树林,但是却没有丝毫的效果,这场大溃败犹如决堤的洪水般冲垮了数十名家丁组成的单薄的人墙,毫不停留的向后涌去。

最后看到大势已去的贺正南也只好无奈的被溃兵们裹挟着向树林外跑去,而此时他身边的家丁也只剩下十多名了,其余的不是被溃兵冲散就是被那些杀来的贼寇杀死。

庞刚几人也混在这些溃兵当中,现在溃兵们跑在最前面的已经到了树林外围,只要能冲出这片树林自己就可以脱险了,到时候贼寇们想要在平原上追上自己这些人那可就不那么容易了,除非他们有大批的骑兵。

孰料当为首的几名溃兵快要跑出树林时,又是一股贼寇从树林外杀了进来,措不及防之下为首的几名溃兵顿时身首异处。

“混蛋,他们竟然在树林外面也设下了伏兵。”

又惊又怒的庞刚看了看周围,一把拉住了紧跟着自己的大壮和狗剩急促的说道:“赶紧跟我向右边冲去,那里地势比较高,而且也没有多少人,贼兵一时顾不到那里,咱们赶紧过去。”

说完,庞刚等他们回答率先就奔了过去。正当庞刚才跑了几步,一名贼兵突然从旁边窜了出来举起了手中砍刀向着庞刚恶狠狠的看了下来。来不及招架的庞刚只好猛的一低头躲过了刀光向旁边窜了过去,谁知道这时又从一边冲出了一名贼兵又向庞刚冲来。

这些把原本只顾着逃命的庞刚给激怒了,“靠,老子是抢了你婆娘还是烧了你家的房子啦?你们就这么想要老子的命吗!”

把心一横的庞刚端起了手中的长枪连人带枪朝着这名贼兵扑了过去,手中的红缨枪朝前猛的一刺。

“噗嗤!”一声细不可闻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声惨叫声响彻在庞刚的耳边,这名原本要冲过来抢功的贼兵被庞刚的红缨枪穿了个透心凉,原本狰狞的笑容慢慢凝固在了他的脸上,高举着的大刀也掉到了地上。

“三弟.....三弟!”一声凄厉的喊声在身后响起,原来是刚才追赶自己的那名贼兵好像发了疯似地向自己冲来,手中的大刀高高举起。

情急之下庞刚赶紧把手中的红缨枪想要往回拉,可没想到自己刚才刺得太猛,枪头是被这名贼兵的胸骨给卡住了,一时间却是拔不出来。

眼看着对面那名已经变成疯癫状态的贼兵已经窜到了自己的面前,手中的刀高高扬起后狠狠的朝自己劈了下来,脸上还带着一丝疯狂的神色同时恶狠狠的叫着,“去死吧!”

手中没有武器的庞刚赶紧向旁边来了个懒驴打滚,“铛.....”一溜火星闪过,这把刀用力过猛砍中了地上的一块石头。紧接着这名贼兵不管不顾地顺手又是一刀,此时还趴在地上来不及闪避的庞刚只能无奈的闭目等死......

第十一章 不拼命不行

“老子刚来到这个鬼地方还不到三天,难道就这样挂啦?”

正当庞刚无奈的闭目等死的时候,正举刀对着庞刚狠狠砍去的贼兵突然感到后心一凉,低头一看,一个血淋淋的枪头出现在自己的胸口。

他慢慢的回头向后砍去,一名身体壮硕穿着破烂明军服饰的屯军手里正握着一根枪杆,而这根枪杆的另一头已经从自己胸前露了出来。他的眼里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后慢慢的倒了下去,原来是赶过来的大壮把那名贼兵刺死了。

大壮和狗剩来到庞刚跟前关切的问道:“刚子,你没事吧?”

“我没事,幸亏你救了我一命。”

捡回了一条小命的庞刚只感到又惊又怕,浑身一阵酸软无力,他喘了几口大气挣扎着爬了起来来到先前被自己杀死的贼兵前,把脚踩在贼兵的尸体上用力把红缨枪拔了出来,一股鲜血飞溅了出来。庞刚观察了一下周围后喘着气说道:“快,咱们赶紧到那块高地上,否则我们撑不了多久。”说完继续跑了过去。

当庞刚三人跑到小山坡后再向下眺望时,看到的是一群贼兵正在四处追杀屯军景象,数百名屯军被从四面八方冒出的贼兵向赶鸭子一样到处追杀,有些屯军眼看逃不掉干脆就跪下来举手投降。

“你们快看,千户大人被围住了!”眼尖的狗剩忽然惊恐的指向了树林边缘,庞刚抬眼望去一身红色战甲的贺正南正被数十名贼兵给围住了,他身边此时只剩下了十多名家丁,而且数目还在不断的减少。

“快走,赶紧找地方躲起来。”看到已经有几名贼兵注意到了这里,庞刚赶紧拉着二人向树林的另一边跑去。

贺正南带着数十名家丁被一群贼兵给围住,虽然他指挥着家丁奋力拼杀,但毕竟寡不敌众,围上来的贼兵也越来越多,而他身边的家丁则是越来越少,贺正南知道要是在这样下去自己很快就会完蛋。最后贺正南一咬牙挥舞着弯刀催马撞翻了两名贼兵后趁机向树林冲去,谁知刚冲出去不到三十步,就被从后面飞来的一根长矛击中了马匹连人带马翻倒在地。

看到这一幕后周围的贼兵都欢呼着奔了过来,大刀长矛就朝着落马的贺正南招呼下去。

太阳渐渐西移,树林里的打斗声已经逐渐平息下来,数百名贼兵正在打扫战场,另一边则是一百多名贼兵正压着数百名被俘的屯军向王家屯的方向走去。

在树林的一堆尸体旁站着一群贼兵,为首的是一名身材魁梧,满脸疙瘩的壮年汉子,这名汉子年约三旬一脸煞气,头上的长发随便挽了个马尾辩状,他正是盘踞在王家屯的悍匪王大麻子。

此时的王大麻子手中拿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弯刀面露欢喜之色,口中不住的赞叹,“好刀,没想到这名狗官竟然藏有此等宝贝。”

他旁边的众贼兵也凑趣道:“是啊,想那狗官何德何能,竟能拥有此等宝贝,那些读书人不是总说什么宝贝那是有德者而居之吗,此次大哥能得此宝贝实乃天意啊。”

王大麻子闻后仰天大笑,狠狠的踢了地上的尸体一脚,有些惋惜道:“可惜,此等宝刀竟然没有刀鞘,看来只能找人重新打造一个了。”

原来,王大麻子手中拿着的宝贝正是贺正南从庞刚手中讹走的大马士革弯刀,由于到手的时间还不长,贺正南没来得及为他打造刀鞘,现在这把刀还没捂热就落入了王大麻子的手里。

得到了宝刀的王大麻子得意的哈哈大笑的走了,临走前还不忘命人剥光了贺正南和众家丁身上的铠甲,到最后贺正南的尸体上只剩下了一套内衣,眼睛里的瞳孔早就扩散,死不瞑目的望着天空。

这一切都被躲藏在不远处的庞刚众人给远处看到了,此时的庞刚他们躲在一个呗杂草遮挡住的洞穴里,不过现在他可不是才有三人了,躲藏的成员里又多了俩,这两人正是李源这个少年和他的父亲李贤。原来李源父子趁着乱也跟着跑了出来,首先躲到了这个山洞里,后来看到庞刚三人经过后才把他们叫了进来。…,

这个山洞从内往外看视角很好,树林里大部分地方都看得到,贺正南被杀死后并被剥光的事情自然也被他们看在眼里。

山洞里的众人看到自己的兄弟被贼兵们象赶鸭子一样杀的杀抓的抓,一个个心里都象被刀割似地,李源这个少年有几次想要冲出去和贼兵拼命却被他的父亲李贤和狗剩给生拉硬拽的拖了回来。

“你这个混球,现在你出去就能和那些贼兵们拼命吗?你那是去送死,你个憨瓜,什么时候能让我省心啊!”

“爹,现在千户大人他们都战死了,我们回到卫所后也难逃一死,还不如出去和他们拼命呢!”李源虽然被乃父拉住,但情绪还是很激动,依然在不住的挣扎。

“唉!”听了儿子的话,李贤也无奈的垂下了头。

大壮也苦着脸说道:“李小哥说得不错,现在贺千总、赵千总、李百总他们都战死了,还有许多兄弟都被俘了,我们要是就这样回去肯定难逃一死啊,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山洞里的众人都沉默了,庞刚呆呆的看着洞口,耳边不时传来落单的士卒被贼兵杀死的惨叫声和贼兵们张狂的笑声。

今天这一战带给庞刚的震撼是无与伦比的,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参加的战斗,而且还是最为血腥的冷兵器时代的战斗,纷飞的鲜血、士卒的吼叫以及长枪刺进进敌人躯体那种感觉都在明白无误的告诉他这几天他一直在回避的事实,他确实是从三百多年后回到了这个悲壮的年代。

就在九年后,李自成会趁着明朝最为虚弱无力的时候攻进了京城,最后一位正统皇帝崇祯被迫被在煤山抹了脖子,就在这九年后满清打败了李自成开始入主中原,并且干下了扬州十日、嘉定三屠这样灭绝人性的惨案,最后还趁机定下了“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的法令,以至于在几百年后的国人被西方人嘲笑为“猪辫子”。

“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自从知道自己已经回不去之后庞刚一直在拷问自己,是要混混沌沌的等到满清入关然后缩起头象乌龟一样活着还是要逃到海外去避开这一切。但是在经过今天的战斗后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不!还有另外一条路,那就是干掉干掉满清鞑子,干掉那些该死的流寇,让我们华夏的文明不至于又一次在野蛮人的铁蹄下消失。

想到这里,庞刚的手摸了摸一直被自己紧紧绑在胸口的书,眼里仿佛燃起了两团火焰冷,从牙缝里蹦出来了一句:“怎么办?干他娘的!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说完庞刚机向四周看了看后敏捷的转出了洞口,弯下腰向外一片茂密草丛跑去........

第十二章 打人

庞刚钻出了山洞后又向周围打量了一下,来到一处草丛密集的地方,从胸口掏出了那本《近代武器百科》,先是翻到目录上看了一下,发现还是除了铁矿数额为270外和270的木头,但是钨矿还是为零。

缓缓的把书翻到了冷兵器篇中的弓弩类里,把目光看向了画着弩箭类的彩图上,庞刚仔细查看了一遍后缓缓把手移动到了其中的一副彩图上深吸了口气后慢慢点了下去........

庞刚走后山洞里的气氛依旧很沉闷,李贤父子以及大壮、狗剩几人都默不作声,过了一会他们还是没看到庞刚回来,良久大壮不由用手推了推旁边的狗剩,“狗子,刚子怎么还没回来呢,是不是出啥事了?”

狗剩摇摇头:“不知道,不过刚子刚才出去的时候不是让我们在这等他了吗,我们就再等等好了。”说完狗剩闭上了眼睛默不作声。

大壮无奈的摇摇头,他知道狗剩就这脾气,虽然脑瓜子灵活,但是就是不爱说话。

一旁的的李源嘴唇蠕动了了一下刚想说话,却被他的父亲李贤给一眼瞪了回去。知子莫若父,显然李贤早就明白自己这个性格有些叛逆的儿子想要说什么,所以才提前警告了一下儿子。

时间渐渐的过去,此时的太阳都已经落到了山脚,天色也开化寺昏暗起来,性急的大壮再也忍不住了,猛的站了起来就要向外头走去,却被一直在闭目养神的狗剩拉住了,“你要去哪?”

“我去找找刚子,这小子别不是偷偷溜了吧!”大壮的语气明显很不耐烦。

“大壮,你说谁溜走了?”

一个声音在洞口响起,一个高大的身影很快钻了进来,此人正是出去了近半个时辰的庞刚。

庞刚一进来,洞里的众人都感觉到了此时的庞刚身上好像多了一股什么东西似地,庞刚原本就身材高大,现在在他的腰间还挂着一把锋利的弯刀。进了山洞后被狭小的山洞一衬托更是显得虎背熊腰,眼神锐利,这龙行虎步而来,真是极有气势。

进了山洞后,庞刚沉声说道:“大大伙现在可以出去了,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看到他这样子,众人心中都是升起异样的感觉,无法把现在的庞刚和前天刚来到灵山卫所时的那名脸上粘着未干的鲜血,脸上还带着些许惶恐不安不安的人联系在一起。

狗剩眼里闪过一丝光芒后并不说话,只是默默的观察着庞刚。

大壮先是一怔,随后问道:“刚子,你要带我们去哪?现在天还没黑,要是被贼兵发觉就不好了。”

“我刚才看过,贼兵已经全走光了,你们不用担心!”庞刚虽然淡淡的说着,但却却带着一股坚定的味道。

庞刚话音刚落,旁边的李源就阴阳怪气的说道:“庞刚,你啥意思啊?你才来俺们卫所几天啊,就想骑到俺们头上指挥起俺们来啦?”

庞刚缓缓看向他,眼中泛起一丝不屑,他轻蔑地道:“你个没长卵毛的废物,如果不敢跟我走就明说,我自然不会勉强你的。”

此言一出,众人都惊呆了,这个家伙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来。李源这个才十七岁的少年被庞刚的话一激,脸色顿时变得通红不可置信的说道:“好你个刚来的破落户,你才来几天啊?竟敢这么对俺说话,看俺不打死你!”

他刚想上前给庞刚一点厉害瞧瞧,却见庞刚抢上一步,迎面一拳而来。

“啪!”的一声,刚猛的拳头重重击打在李源的面门上,李源一个翻滚,瘦小的身体立时飞了出去。

李源挣扎着爬了起来,此时的他满脸满嘴都是鲜血,连门牙都被打掉脱数颗,他一抺嘴角的血,带着一丝哭腔叫道:“好你个厮货,胆敢打我,李爷爷今天与你拼了。”

他奋不顾身正要冲上前去,却见眼前一个脚影越来越大,庞刚侧身一脚扫在他的肩上,李源一口血喷出来,几个翻滚,如一个布袋般重重掉在地上,痛得连呻吟声都发不出来,全身只是不停的抽搐。…,

庞刚指着李源骂道:“你个孬货,自打前天老子刚来你就对老子百般冷言冷语,老子忍你好久了。难道老子就是任你编排的,今天老子就打死你!”

正要上去提住李源的身体,几个声音同时响了起来,“不要啊!”

李源的父亲更是扑上前护住了儿子,脸上满是泪水的哀求道:“庞小哥,俺家的小畜生不懂事,是俺这个当爹的没有管教好,求求你不要再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俺在这里替他给你赔不是了。”

庞刚止住了脚步,看了眼白发苍苍的李贤淡淡说道:“看在李老伯的面子上我今天就放你一马,不过李老伯你也要好好管管你儿子,否则到时丢了性命可没处喊冤。大壮、狗剩,你们若愿意跟我一起去杀贼子的话那就过来吧!”说罢,庞刚转身就走出了山洞。

出了山洞的庞刚长长吐了口气,刚才打了那个叛逆少年一拳一脚后他就感觉到身心从未如此舒坦。这倒不是庞刚有什么心里变态,而是自从意外的来到这个时代的这几天他一直都在压抑着自己,这两天他实在是憋屈得狠了,此时有了日后目标的他自然又恢复了从前的精气神。

明朝怎么了,难道李自成、皇太极、多尔衮就不能碰了?哥就是崩了牙齿也要咬你们一嘴毛!

来到一处茂密的草丛前站定,身后传来了沙沙的脚步声,庞刚缓缓转过身来看着来人说道:“大壮、狗剩,你们都想好了?真要和我去杀贼子?”

大壮苦笑道:“反正俺和狗剩俩人都无牵无挂的,死了拉倒,临死前能为那些死去的兄弟们报仇也是好的。”

狗剩还是一副寡言少语的模样,只是淡淡的说道:“俺们自然是一块去。”

“那好,我们这就准备出发。”

“不急,还有人要去!”狗剩伸手指了指身后。

“嗯!”庞刚点点头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却看到李贤父子正向这边慢慢走来。

李贤走到庞刚面前抱拳道:“庞小哥,此去和贼兵拼命,老朽虽然不才,但也愿意和小哥一同杀贼。”

庞刚斜眼的看了看他身边的李源一眼,这名原本桀骜不驯的少年此刻不敢正视庞刚的眼神,看来是被庞刚打怕了。

“如果老伯真要和我一同杀贼那就得答应我一件事,你们所有人都要听我的吩咐,谁要是自问做不到的话那还是请他从哪来回哪去吧!”庞刚认真的说着,并仔细观察着众人的神色。

“没问题,俺听你的。”性子直爽的大壮首先拍着胸口保证。

“俺答应你!”这是惜言如金的狗剩说的。

“你们呢?”庞刚把目光转向了李贤父子。

“庞小哥,俺爷俩听你的,保证不拖你的后退。”看到庞刚目光往自己往来,李贤赶紧说道。

“你呢?你能做到吗?”庞刚炯炯有神的目光望向了站在李贤身边垂着头的少年。

李源听到庞刚的话后猛的抬起了头倔强的说道:“俺当然要去,虽然现在我打不过你,但是这个场子我以后还是要找回来的,而且俺还要堂堂正正的在大伙面前打败你,你就等着吧!”

“好,我等着那一天!”庞刚轻轻的笑了,他自然看得出来这个少年只是在说场面话而已。

庞刚轻咳了一声说道,“大伙跟我过来。”

说完迈步向草丛后面走去,来到了一个草丛后他用脚拨开了被他用野草盖上的堆后,露出了里面的一堆东西。

“嘶......”看到草丛里的东西后众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十三章 挽弓当挽强

“嘶.......蹶张弩!公子,这.....这些东西您是从哪里弄来的?这可是好东西啊!还有这些兵器,这些玩意都不好弄啊!”一直紧跟在庞刚身后的李贤可是个识货的人,他一看到静静躺在草丛里的东西后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没错,在草丛里静静躺着的就是五把粗若儿臂的弩弓和四把闪着寒光的马刀以及几包弩箭。

是的,草丛里的武器就是庞刚为这些军户准备的家伙,鉴于这些军户那不怎么高明的武技和营养不良的身体素质,最终庞刚为他们选定了这些兵器。蹶张弩属一种强力远程武器,靠脚力来给它上弦,一般人用手是没法给它上弦的,射程可达到一百五十步,在这个时代算是很厉害的远程武器了,当然了那些固定的重型床弩射程更远,能达到三步甚至是五百步,不过那种玩意只能做守城用,一个人是玩不转的。

弩,古曾称窝弓,现代亦称十字弓。它是一种装有臂的弓,主要由弩臂(弩身)、弩弓(弩翼)、弓弦和弩机等部分组成。因为不需要在拉弦时同时瞄准,所以对使用者的要求也比较低,装填时间比弓长很多,但是一般来说它比弓的射程更远、杀伤力更强,而且命中率更高,在古代是一种大威力的远距离杀伤武器。由于弩的威力非常大,因此不管是在用冷兵器的古代还是热兵器的现代,弩在中国历来属于被严格控制的管制武器。除了军队和特俗部门外,一般人是绝对不允许持有的。

虽然弩的使用比不上弓箭那么便捷,但不可否认的是只要拿上这玩意,就算是一名小孩也可以在瞬间杀死一名身经百战的壮汉,这也是庞刚想出来的现阶段最适合这帮只会拿锄头的军户们使用的武器了。

庞刚发现,在那本变异的《近代武器百科》里“冷兵器篇”中的东西兑换价格并不是很高,一张弩的价格才铁矿30,和一把大马士革弯刀相当,因此庞刚一口气兑换了五张弩、四把马刀、一把属于大马士革弯刀系列的基利弯刀以及五包铁骨利锥箭(每包一百根弩箭),这种弩箭的式样与普通弩箭很像,但它的箭头狭小而且特别尖锐,能穿透一般盔甲端的是歹毒异常,因此也它被称为“铁骨丽锥箭”,而每弩箭的价格也不过花费铁矿两点而已而已。可即便是这样庞刚也已经把那本《近代武器百科》里所有的铁矿给花了一大半。

不过庞刚对此并没有丝毫心疼,他心里明白,待会他们要做的事情是随时会掉脑袋的事,王家屯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贼窝,稍有不慎脑袋就会随时搬家,因此一定要谨慎、谨慎再谨慎。

“好了,大伙都注意了,先听我说!”庞刚拍了拍手,把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大伙都看到了,我在这里准备了五张弩,大伙也甭管它们是从哪来的,总之你们记住它们是咱们保命的家伙。可能大伙以前没用过这玩意,不过不要紧,现在还有半个时辰的时间给大伙熟悉手中的家伙,大家一定要用心,否则待会要是有一个人出错大伙全都得跟他陪葬,都听明白了吗!”

众人心中一凛,全都齐声答应起来!

看着面前发号施令的庞刚,端着沉重弩弓的李贤心中涌起了一阵阵疑惑,身为老军户的他心里明白,这样的弩弓别说象卫所这样的屯军了,就算是精锐的边军都没有多少把。因为这种强弩不但工艺复杂,价格更是昂贵得紧,而且现在边军更是大多都使用火器,像这种强弩就更少了,真不知道这个谜一样的年轻人是从哪里搞来的。

虽然李贤的心里升起了很多疑惑,但是数十载的人生阅历告诉他,有些东西如果要刨根问底的话对自己是没有好处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把疑问烂在自己的肚子里。

夜色渐渐暗了下来,王家屯里一片沸腾,,得胜而归的贼兵们一个个都性高彩烈,今天这一仗他们把前来围剿他们的屯军打得全军覆没,而且还俘获了两百多名军户,着实令这些贼兵们振奋不已。…,

在王家屯的东北角有一间大屋子,原本是属于王家屯最大一家地主所有,王大麻子自从立了杆子(开窑立寨的意思)后这家地主全家数十口自然也被王大麻子给灭了门。

不过王大麻子很有些小聪明,他虽然把王家屯几家富户给灭了门,但却极力约束手下的贼兵不让他们对那些普通村民下手。他很清楚那些普通民户基本没什么油水,与其在蚊子腿上刮肉还不如就此搏个好名声。若是名声太坏对自己在王家屯长期立足可是非常不利的。因此他不但不对那些普通村民下手,反而时不时的发点蝇头小利给他们。

果不其然,王大麻子这一手还真收到了效果,那些普通的村民对王大麻子的好感急剧上升,不但有人为他通风报信,甚至还有不少活不下去的青壮投靠了王大麻子。

今天灵山卫所发兵来攻打王家屯的消息就是一个在灵山卫所有亲戚的村民一大早跑来告诉王大麻子的,再加上灵山卫的屯军们那慢如蜗牛的行军速度,王大麻子才得以从容的在丛林布置好埋伏。

现在,王大麻子就在这栋大房子里和手下几十名大小头目推杯换盏,喝得煞是热闹。

“呵呵,来......众位弟兄今天都辛苦了,请满饮此杯!”大厅里王大麻子志满意得的举起了酒杯殷勤的向众位手下劝酒。

“喝.....”

“干......”

众头目纷纷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一名头目靠近了王大麻子拍起了马屁:“大当家的,今天这张打得可真痛快,那可是全仗大当家运.....按那些读书人的说法那叫啥来着?”

喝得满脸红光的王大麻子醉眼朦胧的笑骂道:“呵呵......你们这些家伙肚子里就是没墨水,那叫运筹....啥幄,这你们都不懂!”

“哈哈......”众喽啰头目都大笑起来,有人凑趣道:“咦....大当家怎么突然会掉书包了?莫不是跟那个知府大人府里的小娘子睡了几晚后突然开窍了吧?”

“哈哈哈.......大当家的,跟知府的女人睡觉是个啥滋味啊?都和兄弟们说说,可不许藏私!”众喽啰头目都恶形恶状的狂笑起来

“你们这些混球,竟然敢跟老子这么说话,滚犊子!”由于今天打了胜仗心情大好,王大麻也不生气,只是摸了摸腰上今天新缴获的那把大马士革弯刀心里一阵志满意得。

和喽啰们又喝了一会酒,王大麻子心里就想起了自己屋里那位抢来的小娘子那柔软的躯体和在自己胯下无力挣扎的情形,心中就是一片火热,胯下那根长矛也开始有了反应。

想到这里,看到众头目正喝得热闹,他也没说一声就脚步蹒跚的出了大厅朝着西面自己的寝室走去。

就在贼军们纵情狂饮的时候,王家屯的外面已经潜进来了几个黑影,他们正悄悄的向着王家屯内摸去.......

第十四章 潜入

“小妹妹,你莫回头,你一步三揺真销魂,看得哥哥我口水流.......”

带着春意的微风让摇摇晃晃行走在一条小巷的王大麻子很是觉得浑身十万八千个毛孔都通透,一路上碰到了好些巡逻的贼兵同他打招呼,他也很是罕见的摆手以示回礼。

一想到屋子里的那位娇滴滴的小娘子,王大麻子的心里就又开始火热起来,他快步走进一条狭小的窄巷,穿过这条窄巷后就会到他的寝室,此刻的王大麻子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只是此时有些兴奋的他并没有注意到还有自己的身后已经吊上了几个“尾巴”。

古时讲究早睡早起,在没有电灯和夜生活的时代人们都习惯了天黑后就上床的生活习惯,这也变相的便宜了庞刚几人。避过了外围寥寥无几的巡逻兵后,庞刚他们基本上也就是一路通行无阻了。

但是新的问题很快又出现了,那就是他们这些人并不熟悉王家屯的地形,要是到处乱闯的话无异于盲人骑瞎马,想要捉一个活的人来问路却发现巡逻的贼兵都是至少十几名一起巡逻,让他们如同耗子拉龟无从下手。正当庞刚有些束手无策的时候,他们幸运的发现了一个人,一个看起来在贼兵里有身份地位的人。

远远的看着王大麻子那一步三摇的身影,庞刚低声说道:“跟上他,兴许他能告诉我们关押那些被俘弟兄所在。”

王大麻子摇摇晃晃的来到了自己住所外,和站在门口的两名守卫打了个招呼就直径走了进去。

看着王大麻子走进屋内的身影,庞刚漆黑的眼珠在黑夜里闪闪发亮:“大家都把弩上弦。大壮、狗剩一组,李老伯、李源一组,同时对付门口的守卫,记住一定要瞄准了再打,如若不能一击致命而让他们发出警报我们全都得陷在这,都明白了吗?”

“知道了!”身后传来大壮、李贤等人的声音,紧接着传来一阵机括绷紧的“咔咔”声,虽然声音不大,但在这寂静的黑夜中却显得很是刺耳。

庞刚把弩上好弦后还有些担心的看着二十步开外的两名看门的贼兵,还好他们没什么异常。

“刚子,我们把弦都上好了!”后面传来了大壮的声音。

庞刚回头看了看李贤父子,老人的脸上带着一贯的沉稳,而旁边的少年还有些稚气的脸上则是略显激动,以至于握着弩弓的手有些轻微的颤抖。

“握好你的弩弓,不要打偏了。”

庞刚握紧了手中的弩,“好,按照我刚才说的,两人一组,大壮你们负责左边那名贼兵,李老伯你们负责右边。大家都瞄准啰,预备.....放!”

随着细微而沉闷的弦声响起,四支短小尖锐的弩箭划破空气发出了低声的呼啸,锋利而尖锐的箭头带着复仇的愤怒扑向了二十步外的守卫。

随着低沉的坚硬物刺入肉体的“噗嗤”声,犹如麻袋包落地的沉闷声响传来,两名守卫相继倒在了门前。射程足有一百五十步的强弩在二十步的距离上对人体的穿透力是惊人的。呼啸而至的箭弩穿透了他们脆弱的身体,余下的动能促使它们毫不停留的继续前进,直至被坚硬的青砖挡住了它们前步伐。同时被两支弩箭穿透身体的守卫来不及发出任何警讯机就慢慢的倒在了地上,临死前眼里还带着一丝不解的困惑。

转过头来看了看身边因为激动而导致脸上有些异样红晕的少年一眼,庞刚眼里露出了一丝赞许的神色,嘴里轻轻说道:“李源、大壮去把那两名贼兵的尸体拖进院子,李老伯、狗剩跟我来。”

很快,两具倒毙的贼兵尸体被迅速拖进了院子,原本敞开的大门也迅速被关了起来。

当王大麻子醉眼悻悻地走进屋子时,一个略带惧意的眼神顿时向他飘来,王大麻子嘿嘿的笑了起来,透露出一股说不出的猥琐:“小娘子,咱们都已经睡了好几晚,也算是老夫老妻了吧,跟着老子吃香喝辣的也没亏待了你,难道不比跟着那个糟老头要强吗?来,咱们再好好亲热亲。”…,

“咣当......”

正当王大麻子准备享受的时候门被撞开了,被人打搅了好事的王大麻子心中一阵狂怒,猛的站起身向后转身正要破口大骂。谁知第一时间映入眼帘的就是几只闪着寒光的弩箭,望着正对着自己的弩箭王大麻子的酒意立时就化为冷汗从额头渗了出来。

“你们是什么?怎会闯到这里来的。”惊慌失措之下王大麻子问了一句很没水准的话。

庞刚并没有回答他的话,他的目光飞快的在屋子里扫视了一下,屋子里除了这个壮汉之外在他身边铺着一张素色薄被的床上还坐着一名瑟瑟发抖的小妇人。她那娇小的身躯和从衣袖里露出来的素色的小手以及略带几分姿色的白净面容连同旁边这位满脸麻子肤色黝黑的汉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庞刚的目光不经意的在桌上扫视了一下,桌上放着几碟小菜、一大盘馒头饭和一壶酒。使劲咽了几口唾液,庞刚感觉自己的肚子已经又开始叫唤起来。

对着旁边的狗剩使了个颜色,狗剩会意的放下了弩弓走上前去解下了王大麻子的腰带把他绑了个结结实实,大壮还从角落里掏出了一双臭袜子塞住了他的嘴。在弩弓的威慑下王大麻子很识相的松开了原本握着兵器的手,并没有反抗,很配合的被绑了起来,只是眼里不时闪过一丝怨毒,虽然很隐蔽但依旧没逃过庞刚的眼睛。

做好这一切后,庞刚走上前去伸手把盘子里的馒头拿过来分给了身后几人,已经饿得狠了的几人没有多说,立刻就吃了起来,屋子里很快就响起了吃食物的咀嚼声。

庞刚一连吃了两个馒头这才感觉原饥碌嶙峋的肚子不那么难受了,他转过头来看着一直坐在床上面带惊恐之色的小妇人指了指缓缓问道:“你来告诉我他是谁,而你又是谁,从实招来!你放心,我们是卫所的官军,不会为难于你。”

听了庞刚的话后这名妇人的神色显得十分怪异,带着几分惊喜却又夹杂着几分悲哀的嘤嘤哭了起来:“奴家乃青州知府之小妾,前些日子被这伙歹人掳来此处,日夜受歹人的凌辱,求军爷为奴做主啊!”

庞刚皱了皱眉头指了指地上的人:“那此人又是何人?”

“此人外号王大麻子,是这伙歹人的首领,就是他领着人杀了奴家的护卫把奴家掳掠至此。”

“他就是王大麻子?”庞刚和正坐在桌边狼吞虎咽的几人交换了个惊喜的颜色,看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庞刚看着地上被绑得像个粽子似的壮汉,上前取下了他腰里的弯刀仔细一打量,原来这把弯刀正是被自己送给贺千户求得保命的那把,这下庞刚不禁乐了,这玩意转了一圈后竟然又回到自己手上了,看来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啊。

庞刚把玩着锋利的弯刀,并不时在他的脸上轻轻比划着,淡淡的说道:“王大麻子,现在我问一句你就答一句,否则我不介意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呜呜.....”口中被堵的王大麻子连连点头,他知道自己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上前取下了他嘴里的袜子,“好,你就先告诉我那些被俘的屯军在哪里?还有你们的兵器库的位置以及有王家屯夜里有多少守卫.......”

被逼不过的王大麻子很是光棍的竹筒倒豆子,把屯里的情况都说了出来,最后才说道:“这位好汉,咱们既然相遇了就是有缘,兄弟我就交了你这个朋友,只要你放了兄弟一马,俺王麻子日后一定会还你这个人情!”

“哦,你打算怎么还啊!”庞刚的脸上似笑非笑,手中的弯刀不停的在空中划出刀花。

王大麻子看到对方并不为自己所动,知道自己今晚要是不出点血肯定是不行了,咬了咬牙说道:“在俺的床底下有三千两银子,要是好汉放了俺一马,这些银子全都是你们的。”

“呵呵!”庞刚听毕冷冷的笑了,重新把袜子塞进了他的嘴里后凑到了他的耳边轻轻的说道:“你忘了一件事,把你杀了它们照样是我们的。”

惊愕的王大麻子只觉得肚子一凉,只觉得一把尖锐的物体刺进了他的腹里,然后一股热流就从肚子里流了出来,随即一股剧烈疼痛传遍的他的全身。但是却又喊不出来,他的全身就这样无意识的抽搐着,过了一会才慢慢的停止了挣扎........

第十五章 试验

庞刚把带血的弯刀从王大麻子的肚子里抽出来后,看着床上那名捂着小嘴脸色煞白的小妇人心里不禁为难起来。想了想他吩咐李贤道:“李老伯,你先带着这位小娘子回去,一直向卫所方向走,否则一会要是乱了起来她肯定走不了!”

李贤知道也知道自己年纪大了,一会动起手来也帮不了什么忙,于是就答应了下来。

庞刚说完后朝大壮招呼了一声,俩人一同钻进床底费力的拖出了一个大箱子,打开一看全是白花花的银子,当箱盖打开的那一瞬间,屋子里一片寂静!

“咕嘟......”不知道是谁在一旁吞了口口水,声音非常之清晰。

看着白花花的一大箱的银子,庞刚的手指忍不住动了几下,随即又摇了摇头,银子固然是好,但是它近两百斤的重量却让自己望而兴叹。

大壮的已经是第四次把分泌得过多的口水咽了喉咙,颤着声音道:“刚子,俺......俺们把这些银子分了吧。有了这些银子我们就可以过上好日子了。”

庞刚缓缓转过了身子望向了大壮良久不语,诡异的目光只把这名汉子看得心里发毛,吞吞吐吐的说,“刚子,你咋这么看着俺,难道俺说错了?”

庞刚并不说话,这是摇了摇头问道:“这里足三千两的银子,你能扛得动几斤。”

“俺.....俺至少能得动抗五十斤一直走回卫所。”大壮有些不服气了。

“你这头猪!”一旁的狗剩带着一些恼怒在大壮的脑门上敲了一个响亮的板栗后骂道,“笨蛋,要是俺们每人都扛着几十斤重的银子别说要救人了,俺们就连卫所都回不去。更何况咱们还要和贼兵们拼杀,你扛着这么重的银子想送死啊。”

“呵呵.....俺也就是这么一说。”被狗剩骂得一脸唾沫的大壮并不生气,只是呵呵的憨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庞刚一摆手,“好了,大伙别争执了,现在已到丑时(从凌晨1点到3点),时间可是不多了,大伙拿上一些银子就走吧,记住不能拿太多,否则到时白白丢了性命可怪不了旁人。”

经过今天的事情后,庞刚已经隐隐有了众人首领的味道,众人听了他的话后虽然很是不舍,但都很自觉的从装满白银的箱子里拿出了一些银子,数额从十几两到一百两不等,就连那位弱质芊芊的小娘子庞刚也塞给她一把散碎银子。末了庞刚还不忘让那位小娘子先出去,随后让大壮把王大麻子的首级给砍了下来用桌布包好带在身上。

“好了,大伙都出去吧,李老伯带着这位夫人先行回卫所,其余人先到大院门口把风等我,我得把屋子里的东西处理一下。”

众人轰然答应后就出了房门,等到众人出了房门,庞刚轻轻的把门关上并插上了栓,随后他从怀里掏出了那本自己还是一知半解的书。当他翻到目录那一页看到标记着铁矿的东西只有可怜的五十五时,脸上闪过了一丝激动的神情。

到目前位置他还是弄不懂这本书能够凭空变出兵器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经过这几天的试验他还弄懂了一件事,要变出冷兵器就必须要有相应的资源,比如这个冷兵器就需要铁矿,而热兵器如果按照书上所说的就需要铁矿、木头以及钨矿。但是这些东西到底需要怎么补充庞刚却还没弄清楚,难道要把矿石硬塞进这些书本里吗?这本书还有没有其他的功能呢?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考验着庞刚的好奇心,因此庞刚现迫不及待的要进行一次实验。

怀着略带紧张的心情打开了目录,把标着剩余价格的目录对准了地上的那箱银子。果不其然,哪本书慢慢有了变化,变成一团黑色的光团慢慢的漂浮起来,随后一个仿佛来自心底的机械声音在庞刚的脑海中响起,“发现金属白银,请问使用者是否把白银收进空间?”

“草!这货还会说话?”饶是庞刚的神经再坚韧也被吓了一大跳,但是脑海里的声音并不理会庞刚的话,只是重复着问道:“发现金属白银,请问使用者是否把白银收进空间?”…,

“是!”好奇之下庞刚不由自主的回答了一声。

话音刚落,这团黑色的光团立即对着地上的箱子射出了一团黑雾,一眨眼功夫满满一箱的白银就这样没了。吸收完了白银的黑色光团又变回了书的形状掉在了庞刚的手中。

“遭了,这货把白银都吃掉了,我还没给自个留一点呢。”虽然野菜的滋味还可以,但是也不能当饭吃啊,光忙着做实验的庞刚忘了给自己留一份。

赶紧翻开书本目录后,庞刚惊讶的发现书本的资源数据上多了一行字:白银2700两。

“呃,不知道这些白银还能不能拿回来呢?”呢喃的庞刚把手按到了白银的数据上暗暗想到。

“使用者,需要取回空间里的白银吗?”突然一个声音又在庞刚的脑海里响起。

“呃.......”庞刚惊讶的问道,“还能取出来吗?”

“可以!”机械冷淡的声音继续回答。

“那就拿出来吧!”

“请使用者说清数额。”冷漠的声音继续回答。

“取出来十两好了.......”

时间一份份过去,正当在院门口等得心焦的大壮等人耐心几乎到了极限的时候,屋里的门终于开了,神色怪异的庞刚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兴奋、一丝惊愕以及一丝丝疲惫,显然刚才屋里发生的事情让他遭受了很大的震撼。

来到了众人的面前,庞刚挥了挥手示意大伙出发了,随即一行人跟在了庞刚的后面,向着关押着屯军的地方快速走去......

王家屯西北角有一个挺大的露天广场,足有三百步宽。同时这里也是往日王家屯的农户们晒麦子的地方,今天被贼兵门俘虏的两百多名屯兵们就被关押在这里,虽然周围没有什么坚固的隔拦啥的,但是贼兵门并不担心他们会逃跑,经过今天这一战他们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些穿得比他们还破烂的屯军也就是挂着军户的名头,真抡起战力那还真是烂得不行,因此王大麻子随便在广场周围放了五十多名贼兵看守就自顾自的去喝酒了。

王大麻子的安排原本是没什么错,但是他却偏偏忘了一件事,他麾下可不是什么纪律严明的精锐之师,而是一群临时拼凑起来的乌合之众,虽然可以凭借一时勇武作战,但平日的纪律却绝对是非常差的。

这不,听着远处不断传来的划拳声,负责看守俘虏的小头目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出去喝酒了。正所谓上行下效,有什么样的军官就带出什么样的手下,到深夜时,找借口溜号去喝酒的贼兵足足有一大半人,到最后看守广场的贼兵就只剩下不到二十人了,庞刚他们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摸到广场的。

第十六章 逃离贼窝

混在被俘士卒里的宾世乾很懊恼,也很沮丧。作为一名堂堂的百总,竟然被一群贼兵给俘虏了,这人丢得可不是一般的大,要是让上头给知道了肯定少不了一顿则罚。

而且现在卫所的千户和副千户都被千户给杀死了,百户也被杀了一个,剩下的九名百总和自己一块都在这里蹲着呢,板子自然要落到自己这些人头上。

“老宾、老宾......”

一个声音在宾世乾耳边响起,宾世乾回头一看原来是百总齐武明。

“啥事?”已经饿了一天的宾世乾有气无力的问道。

“老宾,你看那些贼兵才二十多人,咱们抽冷子干他一家伙然后趁机跑掉你看怎么样?”凑过来的齐武明脸上还带着两道新的於痕,显然是今天投降后被贼兵给打的,此时这位百总的脸上满是跃跃欲试的神色。

“干他们一家伙然后跑掉?”宾世乾神色古怪的望着齐武明嘴角往旁边的屯军俘虏们一努,“你确定要带着这些废物干一家伙?”

“自然不是。”齐武明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我今天算是看透了,这些废物除了能耗粮食啥屁事也干不了,我算过了,我们还有十多名家丁,再加上老鲁、老苏、老蓝他们,我就不信还干不过那二十多名贼兵。”

“但是你别忘了,咱们现在手里可是啥都没有。”宾世乾冷冷的打击道。

齐武明咧了咧嘴,不满的说道:“老宾,你这人啥都好,就是做事太婆婆妈妈一点也不爽快,我估摸着今天那些贼兵是没空收拾咱们所以才把咱们给关在这里,可要是到了明儿他们缓过气来咱们的苦日子可就要来了。你没看到弟兄们都一天水米未进了,再这样下去谁他妈受得了啊!”

宾世乾沉吟了半响后觉得有道理,终于点了点头,齐武明兴奋的一拍大腿低喝道,“好,俺就等你这句话了,咱们先把家丁召集起来,然后抽冷子先干掉几个抢了他们的家伙后就干他娘的。”

屯军的战斗力虽然很烂,但是被一群贼兵给俘虏了他们这些百总是怎样都不服气的。再者若是等到明天,谁知道那些贼兵会不会打开杀戒呢?因此不论是为了出口恶气还是为了保命,他们是一定要搏一搏的。

夜深后,在齐武明几名百总的暗中指挥下,剩余的十多名家丁和数十名胆子较大的屯军悄悄的来到了广场的边缘。这时广州周围那稀稀落落的正坐着十多名贼兵,有的正坐在土堆上打着瞌睡,即便是还没睡觉的也拄着长矛站在一旁摇摇欲坠。

已经摸到广场边的宾世乾等人正要下令动手,突然从一旁飞出了几支弩箭,把正在打瞌睡的两名贼兵给打到在地。

“啊.......”

一名贼兵由于未被击中要害,倒在地上痛得不断打滚发出凄厉的惨叫。

“敌袭......大家要小心。”

原本躺在地上睡觉的贼兵很快纷纷惊醒,一个个慌乱的抓起兵器爬了起来,很快从一旁的草丛里又飞出了几支弩箭,顿时又有三名贼兵被犀利的弩箭穿透了身体,飞溅的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贼兵们单薄的肉*体根本没法抵挡被强劲的弩弓激发的箭弩,身体如同被顽童打烂的薄纸一般跌开。

“他们在草丛里!兄弟们快干掉他们!”一名贼兵认出了弩箭飞来的方向后向着草丛跑了过去。

他的话音未落,从草丛里就跃出了几名穿着破旧的明军制式鸳鸯战袄的士卒,他们扔掉了手中的强弩拔出了马刀向刚爬起来的贼兵门扑去。

突如其来的变化一时间把原本打算动手的几名百总和家丁都看呆了,宾世乾是第一个醒悟过来,他大喊道:“兄弟们,有人来救我们了,大伙冲啊!”

随着宾世乾一声大喊,在他身边的几名百总和十多名家丁头一个冲了出去。

刚刚从草丛里冲出来的几人正是庞刚几人,他们用强弩干掉几名贼兵后立刻就抽出了兵器向贼兵们冲了上去。庞刚手中拿着的是今天兑现出来的那把基利弯刀,这种弯刀是大马士革弯刀的一种,呈弧曲形状,长约一百厘米左右,厚一厘米左右,重在二点五公斤上下,它的特点就是锋利!无比的锋利!…,

庞刚拿着这把弯刀在贼兵中乱劈一通,好几名刚从地上爬起来措不及防的贼兵连人带兵器都被他砍翻在地,一时间我们的庞刚同志很是威风凛凛,感觉自己颇有三国时赵子龙在长坂坡时的威风。

这时从广场上冲过来支援的宾世乾等几名百户、十多名家丁和众屯军们也加入了战局,很快广场周围不到二十名的贼兵就被他们斩杀殆尽。

刚厮杀完的庞刚拄着弯刀不住喘着粗气,这时几名穿着军官服饰的明军走到他的跟前,一名军官问道:“你们是哪位百户手下?就只有你们几人吗?”

庞刚定眼一看,这位长着一张四方脸的百总不正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吗?赶紧立正站好禀报道:“大人,您难道忘了,前天千户大人已经把属下归如您麾下?”

“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位被赵大人压来的那位商贾,后被贺大人强.....嗯开恩准许入籍的那位商贾。”看着面前这位奇异服饰的年轻人,宾世乾终于想起来了,面前这位正式前天被贺正南强塞给自己的那名商贾,一时间不由好奇心大起,不过这里可不是聊天的好地方,他向着王家屯已经开始沸腾起来的方向望了望转身对周围的几名百总急促的说道:“此处不是久留之所,赶紧走。”

不用宾世乾吩咐,包括众军官在内的众人也开始纷纷向东南边撒开脚丫的跑,否则等到众贼兵反应过来他们这些赤手空拳的人只有等死的份。

庞刚朝着狗剩等人招呼了一声,捡起刚才仍在地上的强弩也随着众人跑开了。

当王家屯内的贼兵门赶到时发现的只有躺在地上的十几具尸体,原本广场上的两百多名俘虏已经跑了个精光,气得贼兵门狂叫不已。最后当那些贼兵跑去禀报王大麻子时,发现他们的首领已经身首异处的躺在了地上。发觉首领被杀的贼兵们一阵大乱,也就没人提出要出兵追俘虏的事情,因为现在有一个更要紧的问题摆在他们面前,那就是要如何推举出一位新的首领。

就这样,逃出王家屯的屯军们在天亮时分很顺利的跑回了灵山卫........

第十七章 面见指挥使大人

崇祯八年四月初六

一顶青色的小轿被抬进了青州府的城门,在这顶小轿的周围还拥立着十数位身穿明军红色鸳鸯战袄服饰的士卒,他们腰间挎着腰刀,手中还拿着长矛,头上戴着毡帽,有几名士卒背上还背着一把强弩。他们就是此次奉命把那位青州知府魏同年的小妾送回青州,顺道报喜的庞刚诸人。

此次灵山卫所的屯军几乎全军覆没,连千户和副千户也战死,实在是所有灵山卫军官们的耻辱,因此灵山卫剩余的几名百总们为了抢到护送这位青州知府小妾回青州报喜的美差几乎打破了头。

他们谁都不傻,一个个心里头的小算盘打得贼精。眼下灵山卫的千户、副千户虽然全部战死,身为下属的他们虽然罪责难逃,但同时也意味着空出来的两个职也出了空缺。虽然在明朝卫所的副千户以上的职位一般都是世袭,可偏偏咱们那位战死的贺千户生下的都是不带把的,而那位赵大显副千户死的时候还没有子嗣,这样一来问题就来了,这空缺出来的位子由谁来接替呢?很显然,自然是由青州的指挥使大人来定夺。虽然千户以上级别的武官的委任是由兵部来指派,但作为灵山卫所直属上司的青州知府和都指挥使的推荐也是很重要的。因此为了争夺由谁来送这位青州知府的小妾回去邀功的差事就成了一个大热门,几名百户为此争得不可开交。

由于没有上官坐镇大家谁也不服谁,为此差点动了手,最后大伙无奈之下只好请当事人也就是那位被救出来的小娘子自己选择。谁知最后的结果却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这位娇滴滴的小娘子竟然选择了把他救出虎口的庞刚作为随行的护卫。

这个结果让卫所所有的军官膛目结舌,虽然结果很意外,但军官们在心里盘恒了一下之后发现也不是不能接受,这个刚入了军籍的小子虽然立了大功,但他初来乍到,对他们争夺千户之位自然没有什么威胁,因此军官们也都捏着鼻子接受了这个结果,派这位好运的小子把人送去青州。

被这个意外的馅饼给砸到的庞刚为此还特地向宾世乾借了一身崭新的鸳鸯战袄,并且办理了腰牌等物,并且还向他讨要了大壮、狗剩等十多名屯军作为随行的护卫。由于欠了庞刚一个大人请,宾世乾也没有为难庞刚,痛快的答应了。

进入巍峨的青州城城墙后,狗剩等人均被青州府的繁华所震撼。青州作为华夏古九州之一和山东省重要的都会城市,历史文化资源底蕴深厚,省府县衙署、府县文庙、考院、内外城隍庙、武庙等衙署机构都布置在这里,人口达到了五十余万人。

看着人来人往的青石铺地的接到和不断过往的商贾,大壮这些从未进过城的土包子感觉眼睛都不够用了,就连庞刚也不禁感慨四百年前古人的成就,后世的庞刚也来过青州,但在后世青州这座古城因为多次历经战火,原来的建筑已经看不到了,现在乍一看到这座古色古香的城市,让庞刚不禁有一种恍若梦中的感觉。

“庞壮士、庞壮士......”一声柔弱的声音从旁边的轿子里传来。

庞刚赶紧探头过去,“夫人有何吩咐。”

这位知府的小妾对庞刚这位救命恩人倒是很和气:“请壮士吩咐轿夫过了大街向右拐,到了知府衙门后进入拐入后门进去,把这块腰牌递给门房,他们自然会让你们进去的。”说完,一支细白的小手从轿里伸了出来,手掌心还端着一块用青色的玉石雕刻的腰牌。

庞刚赶紧接了过来,感受着玉牌上的余温,心里暗想,“靠,这只小手长得很真实不错,只可惜这颗好白菜竟然被王大麻子这头猪给拱了,我们这位知府大人头上的帽子只怕是有些绿油油的了。”

怀着邪恶的心思,我们的庞刚同志按着指示很快来到了青州知府衙门的门,当庞刚向守门的两位板着脸的两位衙役抵上腰牌并说明来意时,守门衙役的脸色明显就变了,其中一人立马向里面飞奔而去。不一会,里面就出来了一大串的仆役和侍女把轿子迎了进去,庞刚等人也被带到了一座偏厅奉茶。…,

到了偏厅坐定后,很快就有几名侍女上前奉茶,众人原本以为自己会被好吃好喝招待一顿,可庞刚诸人一直等了一个多时辰也不见再有人上来。时间很快就过了午时,众人的肚子都已经已经饥辘嶙峋,可就是没有人来招呼他们。

脾气急躁的李源忍不住就在偏厅骂开了,“这些当官的人就是忘恩负义,俺们辛苦的为他把人送来,可他却连一顿饭都舍不得给我们吃,早知道是这样,俺还不如把.......”

“住口!”庞刚向这名鲁莽的少年瞪了一眼训道:“休得放肆,别忘了我们的身份。”

遭受到这样的待遇要说庞刚不生气那是假的,可是他更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只是一名小兵,更没有向人家发脾气的资格,何况要是刚才的话让旁人听到只会为自己带来不可预测的后果,因此庞刚才严厉喝止了李源。而李源自从被自己打了一顿后对庞刚就产生了一种畏惧之心,一路上并不敢违背庞刚的话,此时被庞刚这么一喝只好老实的做了下来乖乖的喝他的茶水。

过了一会,终于从外面传来了一阵喧哗,随即走进来了一行人,为首的是一名身穿红色官服胸前绣着云雁,留着长须年约四十的中年人,在他的旁边也走着一名武将,穿着一身的朱红色的官服,上有正三品武官的飞豹绣纹,腰间佩着一块精美的麒麟铜牌,目光沉稳柔和。在他们的身后是四名侍卫。

庞刚知道在青州穿着这样服饰的人一定是青州知府魏同年和自己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青州府都指挥使宋兴和了。

庞刚不敢怠慢,连忙站了起来上前依军士礼给众位大人叩头作揖。大壮等几人同样也是非常激动,紧跟在庞刚身后参拜。

宋兴和柔声说道:“你们都起来吧!”

说罢,把手虚抬,庞刚等人自然趁势而起。

宋兴和待庞刚等人起身后,仔细打量了庞刚一眼,见他面色虽然白净,但是神情果敢,长得身材魁梧熊腰虎背,不禁欢喜的说道:“不愧是能大破贼兵的勇士,果然是英雄了得。”

宋兴和随是武将,且举止儒雅。但是久居上位,声音中自然带着一股威严,同时还伴随着一股凛然而威的气势,直把大壮、李源等人骇得有些说不话来。

而庞刚则是感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有些象在后世时看到领导时那种感觉。暗暗咬了咬舌头,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怕什么,这些人不也就当了几年官而已,以后哥们也不会比他们差。”

平复了一下心情,定了定神后庞刚抱拳朗声道:“大人过誉了,此时正值国家多灾之时,庞刚等身为大明官军,惟有以死报效国恩,纵使战死沙场,也不过马革裹尸而已!”

“咦......”

庞刚的这话一说完,对面不禁有人传来一阵轻声惊叹......

第十八掌 奖赏

庞刚的话刚一出口,一直站在宋兴和旁边的青州知府魏同年不禁发出一声轻微的惊叹。

刚才自从进入大厅后他就一直在打量着庞刚,而把庞刚一行人冷落一个多时辰也是他的意思,这倒不是这位知府大人要恩将仇报,而是他要看看自己爱妾的救命恩人是否是真的象自己小妾说的那样沉稳机智。

今天自己的小妾被送回府后,自己就第一时间见到了她,随即也从爱妾嘴里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但是却对爱妾说说的此人面对数千两白银之时还能镇定自若,不为那些俗物所迷惑,并且只取十几辆散碎银子的事情不大相信,因此才故意试他一试。

直到他派人邀请的都指挥使宋兴和到来时,他才同宋兴和一同来到了偏厅会见庞刚诸人,此时看到庞刚一脸沉稳,回答上官的问题时不卑不亢,心中不禁悠然生出了几分欢喜之意。

魏同年捋了捋长须微笑着问道,“你就是那位亲手斩下了贼酋首级的庞刚?”

庞刚连忙作揖答道:“小人正是庞刚!”

“嗯!”魏同年微微点头:“本官听你谈吐似乎曾经读过书?”

“回大人话,小人曾有幸读过几年书,虽然不敢说读的怎么好,但却也知道忠孝节义的道理。”

“好,难得难得!”

魏同年听后含笑不语,宋兴和看着庞刚面容也出现惊讶的神情,庞刚气度沉稳,举止得体己是让他很是满意,此时再听到庞刚慷慨激昂的话,真看不出他竟然只是底层粗野的军户出身。

宋兴和同魏同年对视了一眼,又缓缓问道:“此次你们灵山卫所千户、副千户、几名百户以及数百名屯军不幸战死,虽说此乃贼兵狡诈所致,但你们自身也不能说没有责任,你是怎么看待这件事情的。”

庞刚闻后毫不犹豫的回答:“回禀大人,此乃上官才能应该考虑之事,小人乃一介士卒,不敢妄言。”

听了庞刚的话,宋兴和、魏同年等人对庞刚的表现就更满意了。当然,这个满意并不是说对于庞刚没有考虑过这件事而满意,而是对庞刚所表现出来的态度而满意。其实这也是自古以来中国官场的一种心态,这也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的道理,虽说南宋时期陆游就写出了“位卑未敢忘忧国”的诗句,也得到了历代文人的赞誉。但是在官场上却不能这么做,要是连一个普通老百姓都整天想着“忧国”了,那还要皇帝和那些朝廷的大臣干什么?说起来“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的思想才是一名官员真正应该恪守的本份。

因此听到庞刚的回答后,他在面前两位大人的心里就又多了一个沉稳、不浮躁的评语。

魏同年轻叹了一声对宋兴和说道:“指挥使大人真是好福气,竟然能有这么一个沉稳、机智的下属,若非有太祖颁下的铁律,本官倒是真想让大人割爱一番。”

明朝的开国皇帝朱元璋曾经颁布过一项铁律:所有军户未经皇帝亲自下旨或者官至兵部尚书时,一律不许脱离军籍否则将处以重罪。也就是说军户的子孙要想往上爬只有加入军队这条途径,而这个规定也不知挡住了多少军户子弟向上的道路,故而魏同年才发出了这样一个叹息。

宋兴和闻言故意把脸一板佯怒道:“知府大人这么说是在暗喻我宋某人有眼无珠没有识人之明啰。”

“哈哈哈......哪里哪里,谁敢编排指挥使大人啊,那可是大罪啊!”魏同年和宋兴和相视大笑起来。

笑毕,宋兴和笑着勉励了庞刚几句,随后说道:“刚才魏大人跟本官说说本官的麾下出了个智勇双全的人物,本官开始还不大相信,现在看来魏大人所言不虚啊!”

宋兴和随是随口一说,可听在庞刚耳中却是让他心中一凛,刚才己方一行人遭到的冷遇只怕就是这位魏知府有意而为之了,看来官场中的学问真是无处不在啊,这兴许就和后世官场上的“学习时间”是同一种意思吧。接下来是否就到了论功行赏的时间了呢?…,

而跟在庞刚身后的大壮等人看到指挥使大人和知府大人这么看重庞刚,几人跟随王斗的心思也不禁热切起来,尤其是李源这个脾气有些急躁的少年更是为自己先前对庞刚的无礼出了一身冷汗。

果然,宋兴和随后就说道:“有功则赏有过责罚,此乃军中铁律。本官奉上令厚赏以励士气,庞刚你斩获贼酋首级一颗,贼兵无算,本官岂可不赏?着升实授百户衔、赏银六十两,以资鼓励。望你日后仍需尽心尽力,不负委任才是!”

庞刚心中大喜,一下子就从一个小兵跳到了百总的位子,等于相当于后世一下子从一名小兵窜到连营干部的位子上,这个速度真是如同坐火箭一般啊!心中欢喜的他赶紧跪下谢恩,一一接过宋兴和身边的侍卫交来的腰牌告身、官服印鉴、赏银等物,心下欢喜莫名。

接下来宋兴和又宣布了对大壮等人的封赏,虽然他们没有象庞刚那样连升三级,但是每个人也都当上了一个小旗(相当于后世军队中班长之职),这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相当满意了。

看着到手的腰牌和印信,饶是以庞刚的沉稳也忍不住有些失态,腰牌是用上好的桐木所制,信鉴铜印也是制作精良,从今天起他庞刚也是一名正儿八经的军官了,再也不用无论看到哪位当官的就得下跪自称是小人了。

庞刚再摸了摸手中的赏银,这次发下来银子可不是前几天庞刚在王大麻子家里缴获的那些碎银,这种赏银是十两银子一锭,弧首束腰,锭中还印有两个戳记。这种银子很少在世面上流通,一般都是上解国库所用,因此铸造得极为完好,铭文,时间、地点、重量、银匠、监铸官员等一应俱全,世人所谓的雪花银指的就是这种银子了。

而旁边的大壮、狗剩等人虽然没有印信等物,但是摸着到手的白花花的银子也把他们乐得合不拢嘴,五十两银子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今后可以在灵山卫买上几亩薄田,再盖上一间大瓦房,然后可以托人说媒讨个媳妇了。这在以前那是只有在梦里才能想想的,今朝得以实现让他们如何不欣喜若狂呢。

虽然心中很高兴,不过庞刚还是没有忘了向面前的两位大人谢恩,他再次鞠身向宋兴和拜了下去。

“小人多谢大人赏赐!”

宋兴和含笑道:“庞刚,你今后也算是一个官了,见了上官可以称卑职,你可要记住了,莫要闹出笑话。”

“多谢大人指点,卑职感激不尽!”庞刚道完谢后才直起了身子,转身又向一旁的魏同年道谢一声,他知道若没有魏同年在一旁敲边鼓,自己那是绝对不可能一下子窜到百户这个位子的。

看到庞刚如此识礼数,魏同年和宋兴和都暗暗点头,看来这个庞刚还是个知恩图报之人,值得拉拢。

魏同年笑道:“好了,大伙都别愣着了,本官在内厅备了桌薄酒,给众好汉夸功庆酒,来来来,大家都请到内厅用餐!”

“多谢知府大人厚爱,卑职感激不尽.......”

“哈哈,请请........”

第十九章 设宴

庆功酒宴在知府衙门内宅的小偏厅进行,这让庞刚感到了一丝意外,在古时大户人家的内宅里居住的大都是女眷,能让主人在内院设宴款待的客人要么是亲眷、要么是身份崇高,而这两条庞刚等人可是哪条都不沾边的,这让庞刚不禁感到了一丝意外。

虽说自己救了魏同年的爱妾,但是他能够把自己介绍给宋兴和并努力把自己推到了百户的位子上可以说已经是还了自己的人情,那么他还这么殷勤的款待自己究竟有什么事呢?这个问题庞刚心里一直想了好久还是想不明白。

此时坐在酒席上的庞刚可不是刚才那位穿着粗糙的鸳鸯战袄的普通士卒了,他早以换上了青色飞熊武将官服,头戴乌纱帽、团领衫、腰间束带,脚穿白底厚靴,这个一明朝官员的打扮。庞刚自打穿上这幅官服后就知道这副行头已经明白无误的告诉别人,穿这身衣服的主人是大明朝一位正六品的武官,是平常那些贩夫走卒或者寻常人家看到自己要跪下来称呼自己为大人的官员了。这一刻庞刚心里不禁有一种意气风发的感觉。

原来手握权利的滋味是如此的美好,怪不得自古以来那么多有才华的人都前仆后继的加入到这个阶层里来,君不见后世就算是在政府部门一个扫厕所的岗位都能让那么多的硕士、博士争先恐后的报名所为何来?还不是因为他们知道只要是加入了这个阶层就代表着自己已经统治阶层的一员了。

此时庞刚所在的酒桌上只有魏同年、宋兴和、庞刚以及两名作陪的千户共五人,大壮狗剩等十多人由于官职太小,并没有资格和知府大人以及指挥使大人同桌共饮的资格,只能在一旁另开一桌,这也充分体现了官场上阶层分明、不能逾越的特点。

众人入席,有宋兴和、魏同年这样的大官在场,众人未免有些小心翼翼,不说大壮这个粗人不敢象平常那样狼吞虎咽,就是李源这个脾气有些急躁的少年也是时刻陪着小心,席间宋兴和偶尔夸赞了他一句,少年脸上就满是受宠若惊的欢喜神情。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宋兴和慢慢问起了灵山卫所的政务之事,具体说起来,就是各堡的屯田屯粮等事。

宋兴和放下了酒杯,看向庞刚和蔼问道:“庞百户,你现今已经身为灵山卫百户,按理说或要操演士卒,或是要分管一堡之地担起屯田之职,你有什么想法啊?”

宋兴和这么一问,席间的众人都停下了筷子,齐齐望向了庞刚。

象卫所这样的屯军外出征战的机会是非常少的,它们平日的职务除了严谨烽堠,保障居民外,最大功能就是管理征收境内的卫所屯粮了。这也是当年朱元璋为什么要定下卫所制度的根本所在,只可惜现今卫所制度已经全然崩坏,卫所的屯田皆已变成了军官们的私人财产,全国两百多万的屯军每年不但没能向朝廷缴纳屯粮,反而不断向朝廷伸手,这也是造成明朝后期财政崩溃的一个重要原因之一。

而灵山卫说起来他还管辖着三个下属的屯堡,分别为望海堡、邱洪堡、千日堡三个屯堡。俺道理每个屯堡应有一百二十家军户,只是这三个屯堡的实际屯田功效早已失去,军户们的逃亡非常严重,许多土地也都荒废许久,这点宋兴和自然知晓,现下这么问庞刚只是要考考这位新上任的百户而已。

席内一时气氛有些沉默,只有魏同年事不关己含笑看着这一桌的武将。

庞刚想了想,拱手说道:“指挥使大人,卑职不才,愿请命负责屯田一堡,为大人分忧、为朝廷分忧!”

“恩!”

众人听后都用奇怪的眼神望着庞刚,在屯军里负责屯田的军官干的一向都是吃力不讨好的工作,你的粮食种好了那是应该的,要是种不好上官可是要则罚你的,因此从来就没有人愿意干屯田的工作。现在庞刚一提出自己要负责屯田,这不禁让众人感到奇怪起来。…,

宋兴和有些意外的问道:“哦,庞百户你为何要担起屯田之职呀?要知道这可是一项苦差事,旁人可是避都来不及啊。”

此刻的偏厅里鸦雀无声,面对着众人的目光,庞刚的背上不禁渗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他主动要求负责一堡的屯田自然是有他的道理。自从定下决心要在明朝大干一场后他做了一个粗略的计划,而这个计划的首要先决条件就是要有自己的一块根据地,也就是说要有一个能为自己提供粮食、补给以及兵源的地方。

在后世时庞刚也曾看过一些穿越小说,小说里的主人公无一例外都是一穿越就宰了卫所或者当地那些当官的,扯起了旗杆开始学后世的土地革命发动军户分田地造反,当时我们的庞刚同志也确实是看得热血沸腾激动不已。可是当他亲自来到这个时代后才发现写这种脑残文的人是多么的愚蠢,他简直是把所有明朝的官员都当成了傻瓜,造反?如果造反是这么好造的明朝早就让人灭了不知多少次了,就算是李自成、张献忠这些人也不过是趁着明朝把精力都放在了辽东前线无力顾及腹地的流寇,努力奋斗了近十多年才让他们趁机发展壮大,最后打到了京城把明朝给灭了的。

虽然在后世许多“砖家叫兽”都在骂明朝的崇祯皇帝,说他刻薄寡恩、急躁、性格多疑,毫无识人之明等缺点,把好好的大明江山给葬送掉,可是庞刚却有不同的看法。他认为不管怎么说,崇祯再怎么无能,但他在李自成这些流寇最为肆虐最为猖狂的时候,甚至贼兵都围困京城了,他至始至终都没有动过抵御满清入侵而驻守在山海关的大明最为精锐的十几万边军给调回来,也没有想过要逃到金陵继续苟延残喘,而是选择在煤山上吊自杀。他实现了大明历代皇帝“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誓言。就凭这点就比后世那些只会向钱看的“砖家叫兽”要强上十倍不止。

而反观那些被后世某些“精英”所推崇的农民起义军领袖李自成等人呢,他们又干了什么事情呢?历史告诉了我们,那些所谓的农民起义军进了北京城后大肆强抢民众钱财,上层的只顾圈地捞钱玩女人,以至于当李自成下令要开赴山海关和满清决战的时候,那些正义的“农民起义军”们竟然还带着抢来的女人上前线迎敌,使得原本四天的路程硬是让他们用了八天的时间才赶到。世上最荒唐的事莫过于此,随后又被李自成和满清杀得屁滚尿路葬送了华夏最后一股有实力抗衡的武装力量。可以说就是这些以李自成为代表的流寇把整个华夏民族最后一丝元气给葬送掉。以至于后世国人有人发出了“崖山之后无中国,明亡之后无华夏”的感慨。

现在庞刚听到了宋兴和的问话后竟布置如何回答,他总不能说:哦,老大,我现在要求屯田是为了给自己打一块自己的根据地,等到过几年天下大乱的时候哥们自立门户自己单干吧。

不过还好庞刚突然想了明太祖朱元璋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想了想后庞刚才缓缓开口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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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请命屯田

庞刚看着青州都指挥使宋兴和以及知府魏同年诚恳的说道:“太祖高皇帝曾有言,屯田可以收地利,抒民力,足兵食,使国有所赖,边防之计莫善于此。现今所内屯田废弛,卫所内空有屯田却年年歉收,致使上官有劳忧之苦,军户们有果腹之忧,庞刚不才,愿当请命,为指挥使大人及知府大人分忧解劳”

魏同年在一旁轻捋胡须满意的点点头,这个庞刚能知难而上着实难得,望着庞刚年轻的面孔心中不禁感叹自己手下竟无一人能有此雄心。

而宋兴和也颇为震惊,他在此之前也探听过庞刚的底细,知道此人原本是商贾出身,后被那位已经战死的千户贺正南下令强迫加入了军籍,加入军籍的时间才不过几天。因此他能出口成章甚至读过书都是可以理解的,此前他甚至想过要把庞刚调入青州的想法,只是现在看来庞刚志不在此,他是想要在屯田上干出一番大事啊。

而另一桌上的大壮、狗剩诸人看着庞刚心里也涌起了一股钦佩之情,这位他们才认识不到半个月的袍泽已经给了他们太多的惊喜,现在更是官至百户,这种变化在他们看来那就代表着前途无量啊!就连李源这样原本对庞刚有些不服气的少年也不得不暗自对庞刚表示佩服,心道这个读过书的人说话做事就是和我们这些大老粗不一样啊,

宋兴和沉吟了良久才缓缓问道:“你由此报效朝廷之心自是值得嘉勉,只是你想要在哪个堡屯田呢?”

早就在心中计划好了的庞刚毫不犹豫的回答:“卑职愿率人往望海堡进行屯田。”

望海堡是灵山卫东南边的一个卫堡,靠近大海,是原来为抵御倭寇而建,一面朝大海一面朝内陆,离大海也只有十几里的路程,庞刚能在这里脱口而出也证明他在这几天里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席内一时气氛有些沉默,只余下宋兴和的手指在桌上的轻敲声。

上官不发话,众人都不敢吭声,只是默默的看着宋兴和。

良久宋兴和才说道:“既然庞百户你有此为国分忧之心,本官自是不能阻止,既然如此本官做主,允许你在两年之内不与起科,也不许别人骚扰,你只管安心屯种。”

对宋兴和来说屯田除了政绩对他也是有好处的,如果庞刚将来能把屯田地搞好,对他来说好处也是不言自明。现今大明卫所的青壮大多被挑去各营作为战兵,象他们这种守备官兵,杀敌立功的机会其实很少,纳粮多多,屯田兴旺,才是真正的政绩,也是将来军政考课的最大标准。升官发财人人都喜欢,既然属下能带给他政绩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庞刚大喜,有了这两年时间的缓冲就好办多了,他就有把握把一堡之地建设成一个自给自足的富裕之地,不是他庞刚自吹,虽然他不太懂得屯田,但是万物不离其中,历史已经证明,只要给农民们足够的自由和好处,他们迸发出来的力量将士如何的巨大。

庞刚立即站了起来昂首道:“大人只管放心,卑职相信一句话,办法总比困难多,只要吾等上下一心,何愁不能把望海堡建成一个鱼米之乡。”

“好!”宋兴和欣慰的点点头,“有决心是好事,如果你真有什么困难想必我们的知府大人也不会袖手旁观的吧!”说完宋兴和的眼神有意无意的向一旁的魏同年飘了过去。

“哈哈哈哈,宋大人你这是给本官下套啊。”一旁的魏同年大笑起来,“好一句办法总比困难多,既然庞百户你有此决心,本官自然不会袖手旁观,这样,你若是有什么为难之处可以派人来寻本官,本官自会酌情解决。”

“多谢巍大人厚爱。”庞刚闻言后深深的向魏同年一躬身,有了魏同年和宋兴和的支持,他的开垦工作将会比自己单打独斗轻松十倍不止。

等到庞刚主任告辞后,魏同年和宋兴和对视了一眼,魏同年叹到:“宋大人有此下属真是好福气啊,如若不是此子已加入军籍,本官非得把他挖来不可。”…,

宋兴和却是神秘的笑道:“魏大人又何必诓本官,你如此大力支持庞百户,虽说是因为他救了你的爱妾,但你敢说没有一点私心吗?”

“哈哈哈.....咱们是彼此彼此啊!”两人相视大笑。

眼下大明的局势越来越乱,他们身为地方上的军政长官自然看得比谁都清楚,眼下已经不是明朝中叶文贵武贱的时候了,现在是谁手里握着兵权印把子谁就是老大,谁手下的兵丁多谁的拳头就硬。原本以此二人的身份地位并不需要折节下交庞刚这么一个小小的百户,但是他们都从庞刚能以数人就敢从贼兵的老巢里就出人,并且还摘了贼酋的首级来看,此人日后后必然会有一番作为,现在顺水推舟的给一点帮助以后或许就能换来丰厚的回报,这样的生意哪能不做呢!

且不提魏同年、宋兴和二人有何私心,就说庞刚等人此去也和来时大不相同,来时众人只是套着一件普通的鸳鸯战袄,而回去时众人最差的都穿着小旗的服饰,庞刚更是身着青色百户官服,骑着宋兴和赠送的一匹红色战马,虽然只是普通货色,但在缺少战马的明朝这可是很难得的。

庞刚骑着马慢慢行走在会灵山卫的路上,两边走着大壮、狗剩、李源等诸人,他们都围绕在庞刚的身边恍若众星捧月。

不要奇怪,这就是华夏、这就是封建社会森严的等级制度,虽然来的时候他们还是一起走着护送知府小妾回青州的士卒,但是当庞刚当上百户后阶级之间的差异立即就体现出来。

不过出了青州成后庞刚就立即从马上跳了下来,不是他不想骑,而是没骑过马的他觉得浑身都不得劲,总觉得身子晃得厉害。

和众人缓慢的行走在官道上,大壮看了看庞刚欲言又止,庞刚见状不由得笑了:“大壮,你想说什么就说,啥时候和我这么生分啦?咱们前几天还一起挖过野菜呐!”

庞刚的话一出口,众人都笑了,大壮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问道:“刚.....庞大人,您此次去望海堡能不能带上俺和狗剩俩人一块去?”

庞刚闻言心中一乐,真是想啥来啥,自己正愁没人手可用呢,现在就自动送上来了俩,不过他的面上却没显露出来,而是淡淡的问道,“你拿着这些赏银在灵山卫所盖一所房子再讨房媳妇,过过你的小日子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跟着我去望海堡吃苦呢?”

“俺不怕!”大壮憨厚的脸上满是坚毅:“狗剩跟俺都商议过了,俺们都认为跟着你有奔头,大人你就带上俺们一块去望海堡吧。”

庞刚盯着大壮看了一会才慢慢点点头,“好吧,不过我有言在先,此番去望海堡你们可要做好吃苦的准备,我此番去望海堡可不是光屯田的,我可是还要练兵的。”

“大人你就放心吧,俺们啥苦都能吃,保管不给您丢脸!”大壮把胸脯拍得梆梆响。

“希望你到时能记住今天的话才好!”庞刚轻轻笑了笑,眼里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

一旁的李源看着大壮和庞刚,心里也生出了跟随庞刚去望海堡的想法,但是这个想法还是被压制在了心里,毕竟自己先前和庞刚的关系可不太融洽,要是贸然开口却遭到拒绝自己可就很难堪了,还是回去和家里的老头子商量一下再说吧。

一行人边说边走,向着南边的灵山卫堡走去.......

第二十一章 向望海堡进发

当庞刚一行人回到灵山卫所的时候,青州都指挥使衙门把庞刚晋升为百户的公文已经通过快马传到了灵山卫所。所有从王家屯之战幸存下来的百户们都震惊了,谁也料不到庞刚这个原本不起眼的小兵只是去青州转了一圈,一眨眼就老母鸡变鸭变成了和他们平起平坐的百户了。

原本千户府的大厅门前,七八名百总齐齐的站在门前眺望着前方,虽然他们都对这个好运的小子火速般的升官速度很是有些芥蒂,但当初在王家屯人家总归是救了自己这些人一命,而且如今也是和大家平起平坐的百户了,因此必要的礼仪还是一定要遵守的。

“疙瘩疙瘩疙瘩........”一阵马蹄声从千户府门前传来,很快马蹄声就在千户府的门前嘎然而止,不一会一个魁梧的身影出现在大厅前,在他的后面还跟着三名穿着小旗服饰的年轻人。

“看这架势他们这此次前往青州都得了不少好处啊。”一旁的宾世乾一边暗想一边随着众人一同向前。

庞刚穿着六品官服腰跨弯刀,器宇轩昂的走上前来朝着众人抱拳见礼,“众位大人好,庞刚幸不辱命安全护送夫人返回青州,现返回卫所向各位大人交令。”

“哈哈哈.......”众人当中很快响起了齐武明爽朗的声音,他快步来到庞刚的跟前大笑道:“好小子,当初俺老齐就发现你一定不是一般人,现在灵验了吧,一眨眼就和俺们平起平坐了。”说完还用力拍了拍庞刚宽厚的肩膀。

庞刚对这位性格爽朗的百户也很有好感,赶紧拱手说道:“庞某能有今天全仗诸位大人和齐大人提携,今后庞刚要仰仗的诸位大人的地方还有很多,望诸位大人能多多帮忙。”

“那是那是......一定一定.......”众位百户的脸上也挂起了看不出真假的笑容,反正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而已,又不费他们一毛钱。

看了看众人,庞刚抱拳道:“诸位大人,庞刚初来乍到,借诸位大人的虎威侥幸立了些战功,蒙指宋挥使大人错爱升为百户,且庞刚不自量力要前往望海堡屯田,但苦于望海堡荒废已久,人口、种字和耕牛奇缺,望各位大人能体恤庞刚,再拨给某六十户人家以及五十头耕牛以及种子农具等物,则庞刚感激不尽。”

听了庞刚的话众人面面相视不已,虽然他们刚才答应得很是痛快,但是一旦涉及到自身的利益嘛.......嘿嘿,今天天气可真好啊!

看着众人都不吭声的脸色,庞刚的脸色开始难看起来,怎么哥们才开口要这么点东西你也不舍得给吗?

这时,一旁的齐武明倒是先发话了,“庞老弟,本来你奉命屯田我们这些做哥哥的是怎么也不能看着不管,但你知道我们这些人都是苦哈哈,迁移六十户人家倒也好说,但是你说的种子耕牛以及农具的事就有些麻烦了。你也知道,我们这些人平日里的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大多数的田地和种子都归千户大人管辖,可现在千户大人他不是不在了吗,所以嘛.......”

看着齐武明依一脸“你知道的”神情,庞刚才恍然大悟,灵山卫所平日里的资源自然是都归千户全权管辖,现在贺正南虽然已经战死,但按照规矩来说在上头没有定下新的千户之前他们这些百户自然是不敢胡乱调拨,否则就是逾越了。

“这样啊!”庞刚装成恍然大悟的样子,笑着说道:“当然了,兄弟也不是白要,正好此次指挥使大人赏了庞刚一些银子,再加上兄弟我平日里也攒了一些闲钱,因此兄弟愿用五百两银子来购买这五十头耕牛和农具种子等物,诸位大人你们看如何?”

众人一听,“哦?用银子买吗?那就又不同了!虽说现在千户大人不在了,但是我们这些下属还是可以替他们代劳的嘛!否则灵山卫堡怎么运转啊?”

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道理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一样的,当庞刚说出愿意用五百两白银购买耕牛、种子和农具时,众百户的脸色就完全不一样了,以往贺正南在时遇到好事他们这些人只有喝汤的份,现在终于能光明正大的捞好处了,怎能让他们不高兴呢。…,

看到众位百户瞬间就阴转晴的脸色,庞刚心里涌起了一股悲哀,本来播发耕牛、种子和农具这些东西就是卫所应该做的事,现在居然还得用贿赂的手段才能得到,大明的地方卫所居然已经烂到了这样的程度,难怪自从明朝中叶以后卫所制度就已经彻底崩坏,最后沦为一群只会啃食国库的蛀虫。

从千户府出来后,庞刚又回头看了看周围千户府朱漆色的大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这个地方他迟早还是要再回来的,而那是他的身份就再是一个百户了。

第二天一大早,庞刚用从王家屯里抄来的两千七百两银子里拿出了五百两交给了宾世乾这个负责交接的百户,从他哪里领到了六十户军户的户籍簿和五十头耕牛以及一批种子后,立刻就带着大壮狗剩以及那六十户人家上了路。

在这批人里庞刚有些意外的看到了李贤父子一家人,原来他们一家也进了搬迁至望海堡的军户行列里,在前往望海堡的路上庞刚曾私下底问过李贤为何愿意随自己搬至望海堡受苦后。李贤原话是这么回答的,“老朽年纪已经大了,但老朽听闻大人说过只要随大人前往望海堡屯田,除了开垦出来的荒地归自个外还有两年免税,老朽说什么也要最后拼一把给子孙留下几亩薄田,不让他们和老朽一样给人当一辈子佃户!”

庞刚闻言不禁苦笑,看来田地对农民的诱惑可不是一般的大,竟然能让人抛弃了原有的安逸生活跑来跟自己开荒。

六十户人家总共有三百六十多人,其中十八岁以上三十五岁以下的青壮年有八十多人,庞刚带着这些人赶了三个时辰的路终于在下午申时赶到了望海堡。

站在望海堡的前边,庞刚仔细打量了望海堡一番后心中就暗暗叹了口气,这个望海而建的屯堡由于常年无人居住已经荒废日久,堡内的野草足有半人多高,大部分建筑已经损坏,屯堡的城墙也倒塌了一部分,需要话大力气才能修复。

不过庞刚也不是没有做好准备,一声令下开始命众人开始清理堡内的各个角落。望海堡并不大,方圆只有一里左右,但是容纳庞刚带来的三百多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经过三百多人两天努力打扫,原本破旧不堪的望海堡终于有了一丝整洁的模样,这也是庞刚的要求,从后世来的庞刚深知一个整洁的环境对人们的身心健康有着多么大的益处,因此在他的严令之下军户们还在堡内各处挖了十多处茅厕,庞刚还颁布了一个命令,今后凡是在堡内随处大小便的就罚他打扫堡内卫生三天。

现在堡内是暂时安定下来了,但是另一个严峻的问题又摆上了庞刚的案头,那就是粮食问题,现在已经是四月份,到了六月份就到种植粟米的季节了,因此翻修水里丈量土地就成了现在的当务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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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造册登记

天色才微微亮,庞刚就带着大壮、狗剩和李贤父子五人骑着庞刚从灵山卫所高价买来的五匹马向着东南方飞奔而去。

策马沿河而行,庞刚观看了从望海堡到灵山卫这段土地的状况。其实这些土地土质都算不错,只是由于水利年久失修,灌溉不便,再加上卫所军官们杀鸡取卵的剥削方式,使得这些原本算是优良的田地大都被荒芜。明朝北方就是如此,干旱少雨,农事全赖灌溉,有水之处为沃壤,无水之处便为荒漠,对灌溉系统的依赖性极大。

但其实望海堡周围并非没有河流,在离望海堡十里远靠近灵山卫所旁边就有一条河流直入大海,只是因为这里的水利年久失修,使得周围数十里的土地无水可灌溉,以至于使得原来的良田变成了荒地。

沿着道路缓缓前行,还可以看到原本修筑的用于灌溉农田的渠沟的痕迹,只是现在这些渠沟都已经被废弃,只剩下一道道依稀可见的模样。

看着这些荒废的土地,李贤心疼的说道:“大人,这些地就这么荒废实在是可惜了,要是能把河水引入此地,就能把这数千亩荒地变成良田啊!”

看着一旁痛心疾首的李贤,庞刚轻叹了口气,那种可供灌田的砖石深井和供灌溉用的水利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家便可以挖制的。里面要投入的人力物力可大了去了。

当然了,如果如果官府同卫所将这些河渠重新疏通修理,完全可以让这一带都成为肥沃的良田。可惜现在是明朝后期,大明的吏治已经全然崩坏,官府豪绅上下勾结,把本应自己纳的粮税转接到军户平民身上,使得农民和军户们不堪重负纷纷逃亡,造成了大批的农田无人耕种而废弃掉。

这也是统治阶层对底层民众过份盘剥而引发的恶果,一方面是农田大量被废弃无人耕种,另一方面却是粮食价格连年上涨,导致民不聊生百姓纷纷揭竿而起。

崇祯年间以后,国家的财政收入已经下降至每年不足四百万两。可仅在江南地区,拥有数百万资产的盐商富户就不下百位,一个国家一年的财政收入竟然还比不上区区一个商人,由此就可以看出这样的朝廷的财政是如何的紧张了。

庞刚盘恒了良久才问李贤道:“要是疏通这些水利一直到我们望海堡要用多长时间,多少银两?”

李贤估算了一下回答,“回大人话,如果要从河边引水至望海堡,至少要五百人力和至少八千两银子,否则绝无可能。”

“嘶......”庞刚倒吸了口凉气,五千两银子对于现在的自己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自己现在全部身家加起来也不过两千多两,这连修个水渠都不够啊。

想了想庞刚问道:“如果我们不一下子把这水渠修完,而是种到哪修到哪,你看先期需要多少银子啊?”

李贤想了想,“现在俺们望海堡只有三百户人家,开头可先开垦一千亩地左右,加上修筑水渠,这样的话我们呢则需要一千百两银子左右。”

“好!”庞刚对这个方案还是看好的!:“只要能在五月份之前把水渠修好一部分,另外再重新把些地翻开耕种,那么明年我们的粮食就基本上可以自给自足了。”庞刚并不奢望能一口吃成个胖子,他知道在目前的人力物力下自己只能一步步来,不过他有信心在两年之内把这一片荒芜之所变成一片肥沃的土地。

只要自己把名声给打了出去,附近的流民就会接踵而来,而增加的人口就会加大自己的实力,到时候别说一个小小的望海堡,就算是整个灵山卫都挡不住自己的步伐。

视察完土地后,庞刚带人回到了望海堡把六十多户人家都召集起来,望着周围密密麻麻的军户,只见他们一个个头发蓬乱,面黄肌瘦,身上衣裳破如麻袋。突然间,庞刚心里不禁涌起了一股沉重的责任感,这些贫穷军户的未来已经落在了自己的手中,自己真能带着他们过上好日子吗?…,

穿着一身小旗衣裳的李源这时在一旁积极的维护着秩序,自从决定了要跟着庞刚来他就一直积极的表现自己,虽然李源的脾气有些暴躁,但他并不傻,他心里清楚的明白自己的未来已经和这位百户大人紧紧的联系在了一起。此刻他站在人们的边上大声嚷道:“大伙都安静,百户大人要训话,不许再说话啦!”

看着周围一双双麻木而又带着一丝渴望的眼神,庞刚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这或许就是古时华夏百姓的无奈吧?他们的命运向来是掌握在一个又一个的统治阶层的手里,即便是推翻了一个王朝,另一个新兴的王朝也会涌现出一个个大大小小新的统治阶层,周而复始永不断绝。

“乡亲们,经过大伙这些日子的相处,相信大伙都认识我了。我就是望海堡的新任百户,说白了就是大伙的父母官。从今往后我们就要一起在这个地方扎堆一块过日子啦!可能大伙心里都有疑惑和不明白的地方,没关系,什么地方不明白可以现在就提出来,我会一一为大伙解答!”

庞刚的话说完后,周围一片寂静,军户们只是静静的看着庞刚并不吭声,出现了一片冷场,庞刚的脸色也开始渐渐开始变色。

眼看庞刚就要发火,一旁的李贤看着暗道一声不好,正想出言打破僵局,站在后排的一名年轻人轻轻问道:“大人,有啥安排您只管吩咐,俺们照做就是。不过俺想知道您是怎么让俺们怎么样做,这里头有啥讲究!”

一听到声音响起,正准备出声的李贤不由得用赞叹的目光望了那家伙一眼,心里暗暗夸奖这小子有眼力。

果然,庞刚听到有人发言后脸色立刻就多云转晴,笑着大声说道:“本官自然是有安排的,今天本官已经去巡视了外头那十数里的荒地,那里原本是一片良田,只因水渠败坏,无法从附近的河里引水灌溉,因此才被荒废了。只要大伙好好的把水渠再次挖开,引水进来,到了六月大伙就可以开始翻地种粮食啦。而此次开挖水渠的费用由本官来支付,大伙耕种的粮食种子和农具也由本官支付,大伙完全不用担心!”

军户们听后一阵面面相视,难道天底下还真有天上掉馅饼这种好事。

这时,站在后面的年轻人又开始说话了,带着怀疑的声音问道:“大人,难道那些种子农具您真的要白送给我们吗?”

庞刚双眼一瞪,没好气的说道:“你当本官开的是舍粥铺啊,还白送给你们,你做梦去吧。本官在此明白的告诉你们,你们开垦出来的良田自然是你们的,本官保证你们不会被旁人骚扰,且第一年本官只收你们每亩半斗粮、第二年收一斗,用于偿还本官的种子和农具,而第三年则开始每亩收两斗,日后以两斗为限,绝不再加!都听明白了吗?”

众人一听,心里不禁说这才对嘛,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现在这位庞大人开出来的条件虽然明面上很是有些苛刻,摆明了车马说明第一年就要交粮食。

但是细细想来也不是太重,只要收成不是太糟糕这一斗两斗的大火还是可以交得起的,而且很有可能日后还都会有余粮呢。按照这样的说法,这开垦荒地还是可以干的,虽然这位庞大人看起来很是一副很是小人的模样,但在众位军户的眼中倒比那些说得天花乱坠的官府和上官们的可信度要高得多,反给他们真实可信的感觉。

训完话后,庞刚掏出了一本空册子,坐在一张石凳上开始了登记造册。不过我们的庞刚同志可不会用毛笔,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根不知道从哪弄来的鹅毛制成的鹅毛笔蘸着墨水就开始写了起来,将这六十户人家依各人军户帖一一登记,各户年籍、从军脚色、贯址、家口,男妇,成丁等一一备注,并开具正副两本文册。

看着庞刚在那里奋笔疾书,众军户们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敬畏之色,他们没想到这位百户大人不但能在沙场上陷阵杀敌,下了战场还能舞文弄墨,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文武双全?

在古代,受限于只是传播的渠道的限制,会舞文弄墨的人总是受到人们尊重的,庞刚这一举动也无形中增加了庞刚的军户们心目中的形象,这倒是此时的庞刚没有想到的.......

第二十三章 新来流民

初生的朝阳跳出了海平线,海浪不断拍打着沙滩,庞刚穿着一身便服光着脚慢慢的行走在海滩上,细细的沙子不断的按摩着他的脚趾,让人感觉十分舒爽。但这并不能使庞刚的心情变好,现在堡内的事情千头万绪全都压在了他的身上,使得我们这位从未做过领导的庞刚同志感觉肩膀总是沉甸甸的。

现在来到望海堡已经是第八天了,刚来的大部分军户们都在李贤、狗剩等人的带领下到荒地上清理水利渠道,还有几十人在翻土为两个月后的播种做准备,但是现在另一个迫切的问题已经体现了出来,那就是粮食,堡内现在的粮食只够吃半个月了,根本就不能让三百多人支撑到年底收粮的季节,自己带来的六十户人家大多没什么存余口粮,都要靠自己这个老板来提供。

现在堡内已经开始了挖渠翻地的工作,可不能让那些军户们像以往那样喝稀粥,那样是吃不饱的,只能让他们吃干饭。庞刚算过,如果让一名成年人在进行高强度的劳动中吃干饭的话以一天吃一斤甚至是一斤半米来计算没人半年至少需要两石半的粮食,以望海堡三百多人来计想要撑到年底收粮季节至少需要近七百石米,如果庞刚想要继续招募流民,那这个数量还得翻着往上滚。

这还不算,昨日负责采买的李贤还向庞刚报告,说必须要让那些壮劳力隔些日子要吃些荤腥,否则人就很容易因为缺乏油脂而呕血,必须要经常买一些猪油或者肥肉来下菜才能保证人的体力。买就买吧,庞刚也不是小气的人,但随后李贤的报告却让庞刚险些吐血,一斤瘦肉的价格是十文钱,可肥肉却卖到了二十文,在后世无人问津的肥肉竟然卖得比瘦肉要贵多了,以每个成年人每人每天吃一两肥肉来算,光是给军户们买猪肉的钱每个月至少要支出三十多两银子,这个消息可着实把庞刚雷得不轻。

要是在后世要是有哪个卖猪肉的敢把肥肉卖得比瘦肉还贵的话,一准被人吐一脸的唾沫星子,可现在事情却反过来了,瘦肉不吃香了,至于后世那些更贵的排骨几乎那只能沦落为添头来送。后来庞刚才了解到,因为在古时榨油技术落后,植物油的成本很高,价格很贵,老百姓都习惯用肥肉里面的动物油代替菜籽油,所以越肥的肉越受欢迎,越肥的肉越贵。这也是在后世不值钱的肥肉为什么会卖这么贵的原因。想到这里,庞刚同志不禁有一种内牛满面的冲动,尼玛的肥肉卖得这么贵,你让后世那些冒着被罚款风险咬牙给猪打“瘦肉精”的猪贩子们情以何堪啊。

虽然花销是大了点,庞刚还是咬着牙为军户们买了单,可这样一来庞刚的腰包可就越来越瘪了。上次从王大麻子的床底下搜刮到的两千七百两银字这段时间已经如流水般泼出去了近一千两,剩下的这点银子让庞刚很是担心能不能支撑到年底。现在的望海堡如同一个脆弱的幼童,根本经不起任何风浪,只要一个稍微大些的浪头打来就会被卷走。

不行,必须要加快屯田和招募流民的步伐,另外加大粮食储备,否则望海堡根本无法在短期内强大起来,现在的局势已经是越来越混乱了,如果望海堡不能在这几年内壮大起来,等待自己的只能是灭亡。

不过,这段时间倒也不是没有好消息,经过庞刚坚持不懈的研究,终于摸清了随着自己穿越而来的那本书的一些功能。在这本堪称金手指般的变异书本里,兑现出冷兵器确实很方便也很便宜,只要是三十斤的铁矿就可以兑现出一把后世已经失传的大马士革弯刀,至于那些马刀、长枪、盾牌、铠甲等物也非常的便宜。庞刚算了一下,只要花上一百到一百五十斤左右的铁矿和少许木材就可以把一名士兵武装到屁眼,这可能也是这段时间唯一能让我们庞大官人高兴的地方吧。为此庞刚还特地派人到处去收集铁矿石,但是目前还没有太大的收获。…,

“大人、大人!”一个声音在庞刚身后响起,庞刚不用回头就知道是大壮过来了。

大壮飞快的跑到了庞刚跟前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大人,狗剩从青州府回来了,他让俺过来找您呢”

狗剩的大名叫王志,这还是庞刚在为所有人都登记造册的时候才知道的,从那时起庞刚就让他把名字正式改回了本名,不过大壮这个从小和他长大的伙伴还是习惯性的叫他的外号。

庞刚责备道:“大壮,你也别老是狗剩狗剩的叫人家,现在你们大小也是个小旗了,怎么能这么称呼王志,这样可不好!”

“嘿嘿......”大壮摸了摸脑袋憨笑道:“大人,俺这不是已经叫了这么多年了,都叫习惯了嘛,想改也改不过来了!”

庞刚只好无奈的苦笑着摇头,不再去管这些了,他只好改口问道:“大壮,狗....嗯,王志让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大壮高兴的说道,“是这样的大人,狗剩不但买回了四百石的粮食,还从青州府带回了六十户流民,卑职看过了他们大多数都是青壮年啊,这下我们就不用愁人手不足了!”

看着兴高采烈的大壮,庞刚心里确实暗暗叹了口气,一下子招募了这么流民本是好事,但是这么一来自己的负担就耕重了,这年头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怀着欢喜而又忧虑的心情,庞刚带着大壮飞快的向望海堡奔去,经过了大半个月的建设此时的望海堡已经初具规模,三百多人虽然已经占据了堡内近一半的面积,一些新的木头结构的房屋也正在盖起,现在的望海堡看起来才算是有那么一丝生机勃勃的样子。

庞刚来到望海堡前,就看到堡前一片喧哗,王志正带着原来堡内的二十多名壮丁维持着秩序。在他们的旁边除了有十头牛,几十袋米面外,此外各样的簸箕、扁担、箩筐、锄头、犁头、犁架、牛轭、晒席等物也是堆了满地。这些物件除了耕牛就存于外面的牛栏外,余者都是堆入墩内的仓库内。

数百名新来的流民正神色不安的看着这位刚来的被众人拥立着的官老爷,他们那因长期营养不良而变得枯黄的脸上和麻木的眼里充满着一丝对未来的憧憬和期望,中间还夹杂这些许的不安于惶恐。

看着在阳光下却还有些发抖的身影,庞刚的心中暗叹,大声叫来了一名先期而来的村妇,命她带些人赶紧生火熬些小米粥给众人先垫肚子,还特意命她熬稠些。

这名村妇倒也是个麻利的人,答应了一声后就带着数十名村妇开始在堡内开始架设起了十多个灶台,很快灶台上就燃起了火。

不到半个时辰,热腾腾的粥就熬好了,当这些刚来的流民一拥而上抢着抢着要盛粥事,却被早就在一旁候着的大壮领着十多名壮丁拿着大木棒就是敲了下去,尤其是抢在前头的几名青壮年更是被敲得不轻。

“排队,统统排队!”此时的大壮早就没有了在庞刚面前的憨厚模样,拿着一根大木棒的他如同凶神恶煞般在前面大声吼叫着,这也是庞刚再三要求的,在望海堡一定守规矩,为了望海堡日后的发展必要的规矩是绝对不能少。

就在大壮拿着大棒把那些不守规矩的人出来的时候,一名穿着绿袍头上束着一头乱发的中年人正站在人群后头淡淡的凝视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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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粮食问题

此人年约四十多岁,身材高瘦,胡须稀疏,脸色有着营养不良的青黄,神情中有一股掩不住的沧桑与疲倦之意,身上的衣袍也是非常沉旧,还露出几处补丁,犹如鹤立鸡群般站在众流民中。尽管衣服破旧,但旁人还是可以看出他是一名落魄的书生,这使得众人都不由自主的和他保持了一份距离,毕竟现在还不是“万般皆下品唯有钞票高”的年代,底层的穷苦百姓对于读书人还是有着发自心底的一份敬重的。

这个情况也被庞刚注意到了,他悄悄的问王志道:“这个人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一听到自家老大提到这个人王志就有些忍俊不住笑道:“大人,这个人是小人在领着流民们出青州城的时候捡到的,当时他已经饿晕在路边,是小人看他可怜给他灌了几口米汤才把他救活过来。然后......”

“然后你就把他给骗过来啦?”庞刚不等王志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问道。

看着庞刚似笑非笑的呃神情,王志不由得急道:“大人,天地良心小人哪敢做这等坑蒙拐骗之事,他可是自愿加入军籍的,小人可绝没有骗他。”

“好了,我相信你就是了。”庞刚不由得失笑起来,拍了拍王志的肩膀就向那位书生走去。

正在排队的众人看到一身官衣的庞刚走来赶紧纷纷让开露出了一片空间,只有那位中年人还是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庞刚走到中年人的面前微笑的问道:“你见到本官既然不拜,看来你是有功名在身啰。”

中年书生向庞刚拱了拱手道:“不敢,晚生华严见过百户大人!让大人见笑了,晚生只是一个穷酸腐儒而已,若不是承蒙大人下属相救早就饿死在路边了,岂敢在大人面前放肆。”

庞刚若有所思的对华严问道:“本官听说你愿意加入军籍在望海堡安顿下来,是这样吗?”

“正是!”华严苦笑道:“晚生现在衣食无着,若不加入军籍恐怕不到三天就要饿死,蒙大人错爱晚生岂有不从之理!”

“嗯!”庞刚满意的点点头,他观这位华严虽然衣裳落魄,倒也是态度不卑不亢心中己是起了留他之心,于是欣然道:“得先生之助实为幸事,今后先生就留在望海堡内,本官愿奉先生为攒典,日后每月的俸米,本官皆会如数支给决不克扣拖欠,你看如何啊?”

华严听后脸上闪过一丝喜色,他现在已经是衣食无着,来到望海堡后能当一个小吏也算是意外之喜了,于是躬身朝庞刚一拜:“如此属下见过百户大人!”

古时的官和吏可不是一码事,官都是由由中央统一任命,所以当官的叫“朝廷命官”,而吏则“不入流”,由长官自己“辟召”,身份其实依然是民。也就是说,官僚都是“国家干部”,吏却只好算作“以工代干”。

其身份与衙役(更夫、捕快、狱卒之类)并无区别,只不过更夫、捕快、狱卒或服劳役,或服兵役,胥吏则提供知识性服务而已。因此胥吏地位极低(常被呼为“狗吏”),待遇也极低(往往领不到薪水)。此外,还有一条规定,就是胥吏不能当御史(监察官),也不能考进士。官和吏,就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了。

但是话又说回来,吏这个位子虽然不起眼,但他们的权利却不小,古时就有“百官者虚名,而柄国者吏胥也”的说法。

大明吏员分为攒典、司吏、典吏、令吏几等,攒典就是吏之最末等。在大明,吏员升迁是非常困难的,如果一路顺利,做攒典年满三年后才可以升为司吏,再三年才是典吏,又三年才是吏之最上等令吏,而令吏仍是不入流的小官,更别提庞刚封给他的是最微末的攒典。

但是华严对此依然很高兴,因为不管怎么说从现在开始他也有了一份正式工作了,这对于衣食无着的他来说绝对是一件大好事。…,

仔细打量了华严一眼后,庞刚吩咐大壮把造册本和纸笔拿来,交给了华严并说道:“华先生,待会那些流民喝完粥后你就开始为他们登记造册,正副各一,日后的钱粮账册也交与你掌管登记,只要你做得好,等招募到人手后我就提升你为司吏,你要好好做莫要让我失望了!”

在拉磨的驴前挂一个胡萝卜,好让驴用力的拉磨是官场上一个永不过时的法门。后世之时庞刚就是这样被领导使唤的,现在他也照样原封不动的使了出来,不过看起来效果还不错。

看着面带喜色的华严兴接过了造册本,庞刚也是大大的松了口气。虽然这段时间他把一些事情都交给了黑铁和李贤二人,但是由于此二人都是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那些登记造册甚至是记账的事情他只能亲力亲为,被这些事情折磨得头疼的庞刚早就想找人来接管这些工作了,现在好不容易拉到了一个壮丁岂有不好好利用之理?

微笑的看着众流民兴高采烈的喝着米粥,庞刚心里暗暗点头,这些流民都是青壮年居多,看来等到播种过后就可以挑选一些人出来开始训练了。毕竟是时间不等人啊,越早把屯军训练出来望海堡的安全就越有保障。

伸手叫来了王志,问道:“大壮,你知不知道咱们这些军户或是流民中有没有水性好,会打渔的人?”

“大人,您是要派人去打渔吗?”王志问道。

庞刚叹息道:“是啊,现在一下子增加了那么多的人,咱们的底子薄,再不自己找点东西来填补一下粮食的空缺可真要断炊了!”

王志想了想说道:“大人,俺估计应该是有的,咱们大明虽说早就下了禁海令,但是还是有不少人会偷偷下海捕鱼,毕竟饿怕了人是啥事都会做的,小人估摸着这事应该不难。”

“那就好!”庞刚拍了拍王志的肩膀说道:“这事我就交给你了,明天你就开始招募人手、编织渔网,总之一定要尽快办好。还有你要记住,一定不能让他们没事干,我们望海堡不养闲人!”

“是,大人,俺一定把这事给办得妥妥帖帖的。”王志把胸脯拍得梆梆响.......

第二十五章 准备砌城墙

望海堡的中央有一个砖瓦建成的院子,这个院子足有七八百平米,里面有六七个房间和一些专供仆役住的房子。它就是望海堡内的百户所,原本废弃已久,庞刚来了之后命人重新修建了一下后自己就搬了进去。

由于建筑很大,庞刚一个人住到里面后很是不适应觉得空荡荡的,原本他也邀请了李贤一家人和大壮、王志等人一块住进去,但是让庞刚感到意外的是包括大壮这个憨人在内的所有人都不愿住进这个大房子里,他们宁愿和别人一块挤在狭小拥挤的临时搭建的房屋内也不愿意住进这个宽敞明亮的大瓦房内,这件事刚开始还让庞刚纳闷了好几天,直到后来大壮无意中说出的一句话才然庞刚恍然大悟。

大壮是这么说的,“俺虽然没读过书,但是最起码的尊卑还是知道的,要是和大人平起平坐一块住进这栋房子里那是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听到了这句话后庞刚开始时还感慨在古时尊卑的观念、上下之分竟然是那么的强烈,但随后又转念一想,其实在后世又何尝不是如此呢,至少庞刚就没看到有哪个打工仔敢和老板平起平坐把酒言欢的,易地而处的话在后世自己这个小小的城管队员敢和局长大人平起平坐吗?其实人一出生下来就已经被人为的划分成了三六九等,不同的身份自然有不同的圈子和生活,这不是由个人而是由整个社会来决定的。嗯,话扯远了,回到正题。

到了崇祯八年五月二十六日的时候,庞刚领着近七百军户把望海堡附近的水渠疏通了一半,尤其是临近灵山卫那条河流的水渠已经翻修完毕,只等六月初就可以开始耕种了。而大壮也带着数十名会水性的军户驾着买来的几条小渔船天天出海捕鱼以弥补粮食的不足,这也大大减轻的庞刚的压力。眼看着大部分事情都上了正轨,庞刚就把另一件事提上了日程。

百户所的大厅内,一张不知是哪位蹩脚木匠打造的方形长桌周围,庞刚坐在首位,下面是华严、李贤、李源、大壮、王志等人,这些人就是目前庞刚手下的全部班底。

庞刚把环视了下方一圈后说道:“诸位,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通向灵山卫那条河流的水渠已经修筑了一部分,现在已经可以引水灌溉田地了,估计下个月就可以开始耕种。下面大伙就把各自负责的事情都跟本官禀报一下吧!华严,你身为攒典负责统筹造册,全堡大小事宜基本全都过你的手,就由你来先说吧!”

“卑职遵命!”此时的华严已经换上了另一件青衫,虽然不是新的,但比起他刚来时那件满是补丁的长衫可要强了不少。而且经过了在望海堡一个多月的修养他的脸色也红润了许多,他清了清嗓子后说道。

“大人,诸位同僚,望海堡现有居民一百三十三户,男妇共八百三十口。其中男子四百一十口,成丁二百二十五口,幼男一百一十一口。妇女四百二十口,十三岁以上的女子二百八十四口,十三岁以下的幼女一百三十六口。诸位,现在我们的望海堡已经是灵山卫所以下人丁最多,也是最大的一个卫堡了!”

说到这里,华严脸上一副与有荣焉的神情,众人也都是一脸的喜色,望海堡的规模在附近可是首屈一指的,除了灵山卫就数他们的人数最多、实力最强了,现在的望海堡实际上已经形成了一个小城镇的规模。

“不错!”庞刚满意的点点头,又看了看负责屯田工作的李贤,李贤会意的说道:“大人,诸位。现在我们的种子农具都以准备妥当,就是耕牛少了点只有五十头,不过这个不是啥大问题,没有牛咱们用人拉也照样可以耕地,老汉我保证不会耽误了播种的时间。”

“现在望海堡还有粮食四百八十六石,只够我们吃到九月,我们还需要大约一百石左右的粮食才能够撑到秋收。”王志的报告却不是那么乐观了,粮食有些紧张了。…,

庞刚皱了皱眉头问一旁的大壮,“你们出海捕鱼现在每天能收获多少?”

大壮明白庞刚的意思,摇摇头道:“大人,俺们现在每天捕的鱼约有上百斤,但这个鱼毕竟只是副食咱不能拿它当饭吃,因此俺觉得还是得想办法弄些粮食才行。”

“好了,我知道了!”庞刚表示很淡定地摆摆手,表面上依然是一副从容之色,但是心里却是一阵骂娘。现在他总算是知道了为什么以往看到单位的局长为什么永远都是一副从容不迫的神情了,不是他们想这样,而是作为一把手所有的人的目光都在看着他呢,要是连一把手都露出惊慌失措的神情,下面就得全慌了。

“既然我们的人数已经达到了八百之数,下面咱们就应该考虑一下建堡的事宜了。”庞刚接下来说出了今天要开始的议题,“我们望海堡不但要保卫乡间邻里,还有抵御从海面而来的海盗的责任,没有一个兼顾的城墙那是不可能,因此修复城墙的工作必须要尽快进行。王志,你明天就立刻动身,前往灵山卫所、邱洪堡、千日堡等地招募工匠,不管是木匠、石匠还是铁匠,你全都给我招来,有多少招多少!”

王志一听,不由得担心道:“大人,如此一来咱们的粮食就.....就更加不足了啊!”

“粮食的事情我来想办法,你不用担心!”庞刚的用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态度非常之强硬。

“可........”王志还想继续劝说,但却被一旁的李贤悄悄的用眼神阻止了。

自从庞刚当上了百户后虽然威严日盛做事极有章法,平日里待人也极为和蔼可亲,但是一旦决定了事情却绝不容许人悖逆,这种变化或许庞刚自己还没察觉,可他身边的人却看得清清楚楚。不过旁人对于庞刚的变化却认为是理所当然也是乐于见到的,因为这里所有人已经把自己和庞刚的命运都紧密的联系在了一起,领导者越是英明果决,对他们自然也就越有好处。

“好了,这事就这么决定了,明天开始所有人都要行动起来,我们一定要在半个月内把城堡的城墙给砌起来。”最后庞刚立刻就拍了板!

“是!谨遵大人之命!”众人齐声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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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悲惨的匠户

崇祯八年五月二十七日

王志奉了庞刚命令,去灵山卫所、邱洪堡和千日堡招募一些泥水土木匠前来商谈翻建城堡之事。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第二天王志就带着浩浩荡荡的一大群匠户来到了望海堡,数量之多把原本还担心匠户不够用的庞刚吃惊得差点惊吓掉了下巴。

看着眼前这些已经黑瘦不堪,几乎是衣不遮体的人,庞刚再次无语了,他们还算是一群人么,就算是原本落魄的军户都比他们强十倍啊!

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没穿鞋子,身上穿着已经看不出颜色的衣裳,一个个的脸色已经不能说是菜色而应该说是漆黑才是了,头上蓬乱的头发简直可以做鸟窝。看到这样的情形庞刚心底只有一句话来形容,“惨,真他娘的惨!”

庞刚一激动之下不知觉的叫上了王志的外号,“狗......狗剩这......这些人真是匠户吗?别不是你招来的叫花子吧?”

王志看着庞刚苦笑道:“大人,他们就是匠户,绝无作假!”

“怎么会,就是叫花子也比他们强多了吧!”庞刚有些失态的摇着头表示不相信。

“大人,是真的!他们就是俺从卫所里招来的匠户啊,他们匠户和咱们是不一样的,我们........”

在王志的解说下,庞刚这才了解到在大明,其实还有一群比军户更惨的人,他们就是匠户。一般来说军户已经是明朝非常凄惨的一群人了,他们世代不得脱籍,而且不能参加科考,也就是说你只要入了军户的籍贯,你这辈子就别想在走仕途了,也别想干别的事业,你的儿子、孙子也永远只能是军户,只能当军丁。

然而跟军户比较后,匠户更悲惨,军户在千户所屯田,原本朝廷还会给屯田的田地,至少可以种地交税,养活自己,然而匠户则不行了,匠户没有自己的屯田,完全被当成官方奴仆一样,需要轮班去朝廷的匠户作坊工场服役,被派驻到各地千户所的匠户,还得跟着成为千户所的顶班匠户,相当于现代的军队后勤部门,当然地位上,是最最低下的。他们不能种田、不能打渔、也不能做别的事情,唯一能做的只能为人家做朝廷规定的事,比如说你是铁匠那么你就只能打铁、你是木匠就只能是做木器活,以此类推,因此他们生活可以说比军户还要凄惨得多。

看着面前眼前这群只有从眼珠子才看出一点白色的人,听了王志的解释后庞刚还能说什么呢?只好把手一挥手下了这三百多名大肚王,不过他还是特地喊来了负责负责煮饭的仆妇,三天之内只能让这些人吃稀粥,而且不能让他们吃太饱,否则他们长期空荡荡的胃是绝对受不了的!

在一句句千恩万谢的感恩中,众匠户跟着王志和几名仆妇下去安顿了。

轻轻叹了口气,庞刚自语道:“没想到匠户的日子竟会如此凄惨,着实可悲可叹啊!”

“大人,世间可悲可叹者何其之多,我等又能如何呢?”说话间,华严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庞刚的身边。

此时的华严脸上还带着一丝怜悯,他缓缓走到庞刚身边,双手背在身后,黯然说道:“昔日太祖高皇帝定下的这个规矩不知卡住了多少能人志士的升迁之路,让多少有志之士报国无门啊!”

出于心情激荡之下的庞刚不知觉的咬牙说道:“所以此种不公平的制度必须要得到彻底改变!”

“嗯....大人,此话何意?”华严惊讶的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迷惑。

“哦,没什么,我在自言自语而已。”华严的话一出口,回过神来的庞刚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自己刚才的话要是让有心人听到可是会引起轩然大波的。看来自己以后说话还是要注意场合分寸才行,祸从口出这句话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都是至理名言啊!

有意岔开话题的庞刚指了指望海堡的城墙说道:“华攒典,前些天你不是向我举荐了几个好友吗?他们什么时候到啊!我们的城墙就要开始建造了,按照朝廷规定,我们望海堡应配有一个司吏、两个攒典,现在所有的事情全靠你一个人撑着这可不行,长此以往你的身子可是撑不下去的。”…,

华严不疑有他,低下头有些感动的说道:“有劳大人关心,卑职前几日已经给好友去了书信,估计再过几日他们就会到了,保证不耽误大人的事情。”

“那就好,我们先回去吧。”庞刚边说边向堡内走去.......

第二天,庞刚和那些拖家带口来到望海堡的匠户们谈好了条件,给他们除了每日的食宿外,还需每日一分银子的条件让他们为自己筑城墙,并且还答应让他们的家人也加入到修筑水渠或者帮着在堡内干些后勤方面的事情。

这个举措得到了匠户们的极大欢迎,这样一来他们今年的衣食可就有了着落了。

他们这些人都是世代匠户,自己或者祖上已经参加过诸多城堡的修建,现在建设规划望海堡其实对他们来是轻车熟路的事。在望海堡的周边转了几天后,他们很快便拿出城堡的重修方案,那些设计平面图和包括街道的划分、水井的位置、庙宇的位置及各处宅院的位置,还有将来堡墙、堡门及堡墙上的垛口、射口等防卫设施都考虑得非常周到,比起庞刚这个二把刀可是强多了。

设计图纸画好后,剩下的关键问题就是修建城墙和一些建筑所需的成本钱粮问题了。

按照此时大明的惯例,修筑象望海堡这样一个周长达到了一里边的城墙所需的银两约合为九百两左右,

这样一来庞刚荷包里的银子就更瘪了,这件事情也让庞刚心里越发的苦闷起来。

不过苦闷归苦闷,但事情还是要做的,在庞刚的一声令下,所有的望海堡的居民除了孩童外所有的男女全部一齐上阵,所有人都必需勤奋建设自己的家园。

一时间,望海堡的男女老少们,全都拿着锄头,挑着簸箕、箩筐,到堡的周边去挖土挑土,这是修筑城墙所需的培土层所必须的,在城墙内部砌好泥土之后外面才用青砖或巨石包裹起来,这也是这个时代城墙的通俗做法,当然了,城墙全部都用巨石或青砖砌起来也不是不可以,不过那需要的银子就就海了去了,上万两银子也未必挡得住啊。

为了砌城墙,庞刚还特地去了一趟灵山卫求援,但结果很是让他失望,灵山卫现在别说巨石青砖了,连木材都缺。

在迫不得已之下,庞刚派李贤去了一趟青州府,厚着脸皮求青州知府魏同年便宜卖一些青砖、巨石以及木材给他,即便如此,还是多花掉了二百多两银子。

崇祯八年六月十二日

望海堡的内层的城墙已经筑成,剩下的就是外层城墙的修筑了,于此同时望海堡内的第一口水井也成功的挖好。该井深约二十二余丈,井水较浅水质较好,井底铺以细沙,井壁用青石修砌,外面围以碎石。当第一桶水拉上来时,一时间周边围观的军户们欢声雷动,再品尝一下,井水清洌甘甜,实在是不可多得的甜水井。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望海堡的工作也慢慢进入了正轨,一切都在按着庞刚的规划的蓝图稳步向前发展着........

第二十七章 劳动之余

到了六月下旬,庞刚已经带人在望海堡打了十口水井,可以说基本上解决了望海堡内军户们的吃水问题,等到城墙问题和对已开垦土地进行播种的工作也初步完成之后庞刚又带着众军户开始了继续开垦荒地的事宜。

初夏的清晨,天色刚蒙蒙亮,望海堡的军户们就纷纷起了床,此时已经可以听见沿着灵山卫所流过来的河水的呜呜声。在河的两岸,在邱洪堡、千日堡以及附近的几个村庄,在苍苍茫茫的稻地野滩的草棚院里,雄鸡的啼声互相呼应着。在大平原的道路上听起来,河水声和鸡啼声是那么幽雅,更加渲染出这黎明前的宁静。空气是这样的清香,使人胸脯里感到分外凉爽、舒畅。

军户们起床后匆匆吃了口昨夜特地留下的剩饭,就立刻出门了,他们在各自的头领的带领下向着新开出来的荒地走去,神情是那么的迫不及待,因为他们的百户大人已经答应了他们等到把这些地全部开垦出来后每户可以分到二十亩地呢。

庞刚也在这些人的行列,扛着锄头打着赤脚的他此时已经完全是一副农民的样子,任谁也看不出他竟然是堂堂一位百户。刚开始时军户们对于庞刚亲自下地干活的举动全都大吃一惊,他们长这么大谁见过百户大人亲自下地干活的,这不是开玩笑吗?

因此李贤等人说什么也不让庞刚亲自下地,还说这样有失他百户的身份。但是在庞刚的坚持下众人只能无奈的妥协了,庞刚在开始耕地之时也是洋相百出,甚至连耕犁都不会用,最后在李贤等人的指点下才慢慢学会了怎么扶犁、怎么使劲、犁头下多深才合适,如何让耕牛更省劲等技巧,让从未接触过农活的庞刚对农民的艰辛也有了更深的了解。

一连多日,众人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天都是努力干活,见庞刚每天都是带头出门,挥汗如雨非常拼命的情形,众军户有些意外的同时又有些感动,感觉庞百户这样的上官真是少见。

其实庞刚做的目的也是要做一个表率,他也在告诉大家一个信号,我这个百户都下地干活了如果有谁还干偷懒的话那可就别怪哥们不客气了。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看到庞刚都带了头众军户自然也没人敢偷懒,百户大人可是画了一个大大的馅饼给他们,每户二十亩的田只是个基础,如果那户人家表现得好的百户大人还可多赏给他们田地。反之如果要是有谁偷懒耍滑,哼哼.....不好意思,望海堡不欢迎你!

掏出腰间的竹筒,拔开塞子往嘴里灌了一大口水,看了看周围正在努力耕种的军户,庞刚满意的点点头。在荒地上,一些妇女挑着簸箕,箩筐等物前往渠沟把清理出来的淤泥挑到荒地旁,将来用来肥田。而李贤则带着一群男丁赶着耕牛犁地,这些人种地都是一把好手,有了耕牛的帮助他们每人每天开荒的速度达到一亩左右,按照这个速度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把附近的荒地开垦完毕了。

庞刚再仔细打量了一下正在劳作的青壮和妇女,看到他们的神情和气色比起刚来望海堡的时候好了许多,原本脸上的菜色也恢复一丝血色,看来自己的心血没有白费啊,每人每天一两的肥肉和鱼肉的效果还是不错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华严来到了庞刚的身边,有些感慨的赞道:“大人,等到了年底这里可就是一片丰收的景色了,届时我们望海堡就再也不用担心粮食问题了。”

“是啊!”庞刚点头笑道:“只要有了粮食,我们就什么也不用怕了。那是就会有大批的流民前来望海堡定居,我们的实力也会越来越强的!”

华严略带兴奋的连连点头,今天的华严换上了件短衫,肩膀上还扛着一把锄头,下巴的山羊胡在微风中轻轻拂动,清瘦的身子依然挺直。在调补了一个多月后他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再也没有刚来望海堡时那种分风一吹就倒的感觉,此时他的神情很是振奋。…,

对于华严这个文弱书生也能和军户一样亲自下地干活,庞刚也觉得有些意外,他对这位目前望海堡唯一一位笔杆子很是看重。自从华严来后,就把堡内的文书工作给接了过去,对于这位能写会算的攒典,庞刚可是十分看重的。很是担心把他给累着,但是华严却并不在意,反而是每天都跟在庞刚的身后。

现在庞刚手下的几名主要下属都有了自己的分工,例如大壮领着几十名熟悉水性的军户在沿海一带负责捕鱼、李贤父子则负责开荒、播种,而王志负责清理水利水渠,大部分的事情都初步上了轨道。

望着面前那一块块被开垦出来的荒地和无数在荒地上忙碌的人群,庞刚的脸上流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开饭了,开饭了!”这时,十数名负责送饭的妇女挑着担子来到了地头田间,边走还招呼众人过来吃饭。

正在劳作的军户们纷纷放下农具,聚到了一块吃饭,掀开桶盖一看,照例是大桶的米饭大桶的清汤,有几脸盘的素菜以及一脸盘的荤菜,荤菜里有鱼还有一些肥肉,芬香扑鼻的饭菜让众人个个喜笑颜开。辛苦的干了一个上午的劳动后,让军虎门感到最为享受的事情就是能美美的吃上一顿饱饱了。

对于庞刚厚道的为人军户们是很感激的,在望海堡的这些日子,军虎门的伙食标准是这样的,早上是稀饭、中午和晚上是干饭,虽然每个人分到的荤菜不多,但是干饭管饱。而且庞刚还规定上官不许打骂军户,这样厚道的百户在方圆数百里那是绝对找不到第二个的,因此军户们对庞刚的拥戴程度也是逐日飞快的上升着,相比起以前的苦日子现在的军户们连做梦都在笑。

庞刚随便盛了碗饭,往碗里夹了几筷子的素菜就做到了一旁大口吃了起来。不一会李贤父子、王志和华严等人也坐到了庞刚旁边围成了一个小圈子。

“大人,没想到俺也能过上这么好的日子,俺们这些人能天天吃饱饭可是多亏了您啊!”王志一边吃饭一边满足的说道。

一旁的李源说道,“狗剩,这样你就满足了,要知道你的媳妇可是还没着落呢。”

王志撇了撇嘴:“俺怕啥,庞大人不也没娶媳妇吗?他都不怕俺怕啥。”

“呵呵!”庞刚笑了,“男子汉大丈夫害怕没媳妇吗?李源、王志,你们只要好好干,用不了两年我保证你们都能娶上媳妇,而且是风风光光的把她们娶回家门!”

庞刚的话把众人让众人高兴得合不拢嘴,不过庞刚的话锋随即一转,“但是在此之前我们还有一件事情要办了。”

“大人,啥事!”众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庞刚抬头望了望天上的烈日淡淡的说道:“也没啥大事,就是我决定下个月开始我们就要开始正式练兵了!”

“练兵?”众人齐声惊呼起来,也无怪乎他们会惊讶,毕竟练兵这个字眼距离他们实在是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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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开始练兵

崇祯八年七月望海堡外的一片空地

庞刚站在校场的中央,在他的面前站着的是包括王志、大壮、李源等人在内的一百二十名庞刚挑选出来的男丁,这些男丁年纪都是在十八岁以上三十岁以下的青壮,不能说他们一个个都是熊腰虎背,但至少他们已经是望海堡里最合格的一批兵源了。

虽然在现在的望海堡属于地地道道的屯军,按照规矩是用不着他们上阵杀敌的,百户大人又何必多次一举浪费宝贵的壮劳力来练兵呢?这是堡内许多人的想法!

但是别人能这么想庞刚却不能这么想,来自后世的他可是知道未来几年,以李自成为首的流寇和满清八旗会在中原大地上会掀起多么巨大的风暴,这场风暴将会把整个中原大地都烧起来,也将决定未来华夏民族的命运。既然来到了这个时代,如果不能加入这场波澜壮阔的风暴中,那将是多么的无趣啊。

但是虽然决定了要练兵,但是这个兵怎么练?让谁来练?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庞刚,回想了一下明末时期的练兵大拿也不是没有,比如庞刚知道就就有明末著名将领卢象升、孙承宗等人都是有名的练兵专家。可这等于废话,他们一个是湖广总督、一个是大明现任皇帝的老师,此时庞刚若要想请动这样的人来帮他练兵........嗯,哈哈.....今天天气真好啊!

没办法,既然没人帮来我们的庞大百户练兵那他就只有自己练了。为了练兵的事宜,庞刚还特意找来了戚继光的《纪效新书》与《练兵实纪》两本兵书,在这两本兵书里庞刚最为推崇的就是戚继光说过的一句话,“堂堂之阵,千百人列队而前,勇者不得先,怯者不得后;丛枪戳来,丛枪戳去,乱刀砍来,乱杀还他,只是一齐拥进,转手皆难,焉能容得左右动跳?一人回头,大众同疑;一人转移寸步,大众亦要夺心,焉能容得或进或退?”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这句话的意识就是说打仗的时候靠的就是堂堂正正的阵型队列,千百人列队前进,不管是勇敢的还是胆小的人都不许后退。无论是多少士兵都要听从指挥象一个人一样,要是练到这样军队就可以说天下无敌了。

而庞刚那位参加过对越自卫还击战的老爹也讲过,部队里最重要的第一是纪律、第二是纪律,第三还是纪律。由此可以看出,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一支军队最重要的就是纪律!

现在一共一百二十名屯兵就站在庞刚的面前,为首的就是大壮与王志。庞刚看着一百多名士兵的站姿后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这些人有一些原来是军户子弟,有一些原来是流民,当然了他们现在都是望海堡的军户。现在他们站在庞刚面前笑哈哈的议论个不停,一个个是站得歪歪扭扭,东倒西歪的,就连原来那些军户子弟也是一样。

看着他们庞刚心里暗暗叹息,怪不得在后世新兵入伍时新兵们都要从最基本的队列先训练起,那还是在热兵器时代。换成了在冷兵器时代的现在严整的队列和严格的纪律那就更重要了。不管什么时候还能保持严整队形的军队那就是纪律严明的虎狼之师,反之就是乌合之众。

“大伙都站好了!现在请百户大人为俺们训话!大家不能再说话啦!”一旁还算激灵的王志看到庞刚的脸色越来越黑,赶紧喝住了众人,让他们听庞刚训话。

强自压住心里的怒气,庞刚大声说道:“大伙都给我听好了,今天本官招大伙前来就是为了要练兵。有人可能说练兵关我们什么事?咱们只是屯兵,打仗那是战兵的事,说这话的人可就错了,打仗可不光是战兵的事,它随时有可能会落到咱们的头上来!大伙还记得前些日子王家屯的事件吗?”

原本还有人不住谈笑的青壮一听到这件事开始微微变色了,毕竟王家屯的事件刚过去不久,这场仗也是灵山卫所有军户心中的痛。…,

“看来大伙都没忘记啊。”庞刚面露不屑之色:“说起那场仗那可真是丢人啊,堂堂六百多人竟然被数百贼兵杀得大败而逃,还被俘虏了两千多人,你们不觉得羞耻本官还觉得丢人呢!你们说要是以后有贼兵杀到望海堡我们拿什么抵挡?就靠你们这些只会逃跑的孬种吗?”

“大人,俺们不是孬种!”这时,一名青壮站了出来大声说道:“要是贼兵再次来犯俺拼了这条命也要把贼兵杀死!”

庞刚冷笑道:“耍嘴皮子谁不会?你们漂亮话是说出来了,可我却没有看到你们的表现哪点让我满意了,现在大伙都给我站好了,一个挨一个,左右保持一臂距离!快点,从现在开始谁也不许交头接耳,谁敢再乱说话我认识你我的棍子可不认识你!现在听我口令,全体立正!”

在庞刚的严令下,一百二十名屯军都站在了校场上一动不动,而庞刚则拿着一根大木棒在他们中间走来走去,看到谁要是敢稍微动一下立刻就是大棒子打过去。

儿臂粗的木棍打在人的身上那可不是开玩笑的,被打到的人还不能乱动,照样得直直的站在那里。过了近半个时辰,庞刚看到火候差不多了这才让屯军们自由活动一顿饭的功夫。

随即庞刚开始的就是列队训练了,左转右转,齐步行进跑步等科目,众屯军先是新奇,后来便开始乱成一团。

开始时,队列训练可以说更是惨不忍睹,一百多人的队伍不但歪歪扭扭不说,而且连最基本的左右都分不清楚,这样的情况不但是下面的青壮军户们如此,就连大壮和王志俩人也不例外。

看到这样的情形,庞刚也没有太好的方法,后来庞刚灵机一动,想到了不知道是以前从哪本书上看到的,说是后世清末民初北洋政府训练新军时也碰到过类似的事情,后来不知道是哪位军官灵机一动,在士兵的左臂上帮了一条绳子,借此来让士兵分辨左右。

如此训练了数日情况才好了些,庞刚在平时对待军户的脾气是极好的,但是在训练场上却象是换了一个人,若是被他看到谁动作不对或是队列站不稳,立刻就是一顿棒子劈头劈脑的打过去。

不过说来也怪,军户们被打了之后也没有什么怨言,而且训练也更认真了,效率非常之好。在这些青壮训练时,周围没有活做的军户和小孩也在一旁观看,当他们看到青壮因犯错被打的情景时往往是哄堂大笑,就连小孩子也在一旁刮脸取笑他们。这让这些青壮在羞愧之余训练也更加努力了!

就这样,队伍训练了七八天后当庞刚带着他们开始跑步时,这时他们的脚步比起原来那可是整齐多了。

第二十九章 不抛弃不放弃

一百二十人的队伍一直被庞刚死命练了半个多月,总算是有了点军人的模样,现在庞刚考虑的就是军队的战斗技巧的训练了!

今天上午的校场和往常一样热闹非凡,一百二十名屯军和往常一样正在两位新任总旗王志和大壮的带领下训练队列,经过大半个月的训练,按理说士卒们对于令行禁止这个词汇应该是很明白了,可今天他们仿佛换上了集体忧郁症似地,神情好像都有些心不在焉,在校场上频频出错,把大壮和王志气得够呛。

俗话说什么样的官就带出什么样的兵,被庞刚一手带出来的大壮和王志也毫不客气的抡起了手中的大棒劈头劈脑的就朝着士卒们打了下去,直打得他们叫苦连天。

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从校场旁传了过来,“好了,王总旗、黄总旗(大壮本名黄春生)你们就别惩罚他们了,都过来吧!”

原本还在校场上喊口令的王志和大壮一听,立即肃然立正高声大喊:“是!全体列队集合!”

“哗...哗...哗....”随着一阵阵整齐的脚步声,众军士小跑着来到了校场中心排成了十二列纵队站在了庞刚的身前,只是他们的神情都略带兴奋之色,眼神不断的往庞刚的身后飘去。

看到这样的情形庞刚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提高了嗓子骂道:“你们这些小子,看到我身后的东西手痒痒了吧,我告诉你们这些东西都是你们的,但是本官丑话说在前头,你们的苦日子只是个开始,以后你们就明白了!现在每人过来给我领一套铠甲,今天你们先学会如何穿戴铠甲,现在解散!”

“轰!”

随着庞刚一声令下,士卒们纷纷来到庞刚的身后挑选起自己的铠甲。庞刚看着士卒们兴高采烈的样子,眼里露出了一丝笑意,这些小子现在是高兴了,但一会就有得他们哭的了。

今天庞刚为屯军们准备的铠甲是锁子甲,锁子甲在华夏古代又称“环锁铠”,一般由铁丝或铁环套扣缀合成衣状,每环与另四个环相套扣,形如网锁。

在明朝,精锐的边军里士卒们装备的是鳞甲或者棉甲,锁子甲的防御性能虽然相对来说要比鳞甲或者棉甲要好得多,但是由于成本太高的缘故,在明朝军队里只供应百户军官以上级别。但是我们的庞大百户由于有了那本变异《近代兵器百科》的帮助下,用了一堆的矿石和一些不值钱的木头的就兑换出来了一百多套用于穿在里面的大红色的鸳鸯战袄和披在外面的锁子甲,今天就全发给了这些屯军们。

过了一会,屯军们全都穿上了新发下来铠甲和战袄,一个个兴高采烈的自顾自盼的打量着身上这套威武的铠甲。

“将士们,这些铠甲你们喜欢吗?”庞刚在一旁笑眯眯的问。

“喜欢,俺太喜欢了!大人,这真是发给俺们的吗?”有士卒问。

“当然,这些东西既然发给了你们那就是给你们用的,不过你们既然穿上了这套铠甲,那么接下来的训练就可以开始了!”

说到这里,原本笑眯眯的庞刚脸色突然就变了,突然大声喝道:“全体都有,立正!”

“哗啦!”一声,所有士卒条件反射之下全部并拢了脚跟,挺胸抬头望着庞刚。

庞刚伸手指向前方大声说道:“现在由王总旗和黄总旗带队,全都顶盔披甲绕着望海堡跑步,预备跑!”

“哗哗哗........”虽然不明就里,但所有的士卒还是服从命令的跟着两位总旗向外跑了出去。

果然不出庞刚所料,刚跑出不到一里地,原本还算整齐的队形全都散乱起来,士卒们一个个汗流浃背,身形东倒西歪,就连大壮和王志也不例外。

此时的他们头盔也歪了,铠甲的绑带也松了,原本他们开起来威武不凡的铠甲此时犹如一座沉重的大山一样压在他们身上。

“快点,你们这群懒虫!才跑这么点路就不行啦?如果是这样你们还是趁早滚出我们望海堡,这里不需要软蛋!”…,

庞刚在旁边不断的喝骂着这群士卒,在这些士卒跑步的时候他也在一旁跟着跑,不过作为最高长官的他只穿着一套比较轻便的棉甲跟在队伍的后面。

且不说后世军队里有五公里全副武装的越野训练,就连戚继光的《练兵实纪》中就有最基础的练手力、练足力、练身力等要求。

战场上对于士卒的体力和意志力更是有着十分严格的要求,没有强健体魄和坚强意志的士兵是无法打胜仗的。这点无论是在冷兵器时代还是热兵器时代都一样。

虽然庞刚从来没有带过兵打过仗,但是从小到大无论是在电影、电视还是书籍里都是这么讲的,而能被世代传诵下来的东西自然也有它的道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现在庞刚就是按照这样的方法来训练他的第一批士卒。

当士卒们绕着望海堡炮跑回校场时,仅一百多人的队列被拉得好长,送第一名士卒兵到最后一名士卒到达竟然间隔了一袋烟的功夫,这个结果让庞刚大为光火,直接就把士卒们召集起来臭骂了一顿。

“今天是你们第一次披着全副铠甲进行训练,作为第一次我不怪你们,但是让我生气的是你们的队形竟然全都乱套了。那些先跑回来的人你们要记住,你们是军队是一个整体,不是一群乌合之众,日后你们上了战场他们就是你们唯一可以依靠的对象,你们今天抛下了落在后面的兄弟自己先跑回来,日后你们就有可能被别人抛下。老子的队伍里不要这种抛弃自己弟兄的人,你们给本官牢牢记住六个字,不抛弃不放弃!明白吗?”

“明白!不抛弃,不放弃!”士卒们望着庞刚大声的吼了起来。

“不抛弃不放弃”其实是一种信念,也是一种意志,只有拥有了这种信念和意志的军队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庞刚就是要在军队平日的训练中,要可以制造绝境和极限训练,来提高士卒的这种感受和加强这种精神,只有拥有了这种信念和意志的军队才能成为真正的铁血之师。

又过了十几天,当队伍的跑步训练中逐渐成型时,庞刚就开始在训练中添加兵器的练习。开始时,庞刚为士卒们添加的兵器是腰刀和长枪。

“此物名为古矛枪,全枪长七尺二寸、枪头长七寸重四两,其方棱扁如荞麦,前头尖锐,用于透刺。下面你们看我给你们示范!”

说完庞刚摆了个侧身起手的姿势,猛然一声大喝:“杀!”

长枪对着前方的稻草人猛的刺了过去,立刻就把稻草人的胸部刺了个对穿。

“好!”众人一片叫好。

庞刚摇了摇头笑骂道:“你们休得拍本官马屁,本官的水平如何本官清楚,虽然本官刺得不好,但是姿势还是正确的,你们今后就照着本官的姿势去练,每天练习刺杀一千次用不了几个月你们就合格了!”

谢谢疯人远院长、一剑飘123兄弟的打赏!

第三十章 列阵

在古时,士卒们大多没有什么文化,也没学过什么武艺,太复杂的东西是不适合士卒们学习的,因此庞刚就让士卒们只练习一个动作,那就是“刺枪!”这个动作做好了,就能防守严密、利于进攻,并从精神上给敌人以威胁。

“刺枪”的动作两个步骤,第一步,侧身握枪,第二步,用力突刺。以后每天就让他们反复练习这两个动作,直到他们动作练得标准,练得飞快,练到条件反射为止。

至于练刀的士卒,也同样只是练一招,分为两步,第一步抬刀,第二步斜劈。抬刀动作同样需要标准,刀劈下的动作角度也有严格的规定。

就这样,训练一直到了十月份,经过了三个月的训练,士卒们无论是在体力、精神还是意志上都得到了飞速的提高。

此时的北地已经天气已经开始慢慢变凉,六月份种下去的粮食也已经到了收获的集结,但是庞刚对于士卒的训练却依然没有停止,因为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危机感在困扰着他。到了十月之时,由于又有近百户流民来投,庞刚又招了一百二十名士卒,这样现在的望海堡就有了两百四十名士卒,对于一般的土匪强盗的来袭也算是有了自保之力了。

依然是在校场上,北风轻轻的刮着,庞刚在校场的中央站得笔直。在他的面前直挺挺的站着一排排顶盔披甲的士卒,身上的锁子甲在昏暗的阳光照耀下依然闪烁着光芒。

看着排着整齐队形的士卒,庞刚大喝道:“预备!”

“哗!”的一声响,众人站得笔直!

庞刚又是一声大喝:“举枪!”

“杀!”

上百条长枪一起突出,场面颇为壮观,还带着一丝丝凛然的杀气。

“扬刀!”

“杀!”

一阵的怒吼,一片片的刀光扬起,使刀的士卒比较少只有六十人,但他们整齐划一的动作给人的视觉效果也很惊人,一片片刀光斜劈下来,在微风中也颇有凛冽的气势。

训练了一会后庞刚拿起了一条枪走众人面前“啪啪”地做了个刺枪的动作后大声说道:“拿枪就做一次性做好准备动作,对敌时要怒目相对,这样就会使敌人不寒而栗,反之就会助长敌人的气焰。所以,在“预备用枪”时,你们一定要做到动作正确有力,精神抖擞、气势雄壮。抬枪时枪面稍向左,枪尖约与喉部同高,并和左眼在一线上,两眼注视敌方。”

“预备用枪的动作要领归纳起来为:“压顶送,二同时,一般高”。压顶送,就是以虎口的压力和四指的顶力,将枪送出;二同时,就是转体、出脚和出枪要同时,两手握枪要同时;一般高,就是枪尖约与喉部同高。当听到“枪放下”的口令时,以右脚掌为轴,身体半面向左转,同时收回左脚,左手将枪迅速交给右手,成持枪立正姿势.......”

对于古时的枪法庞刚并不知晓,望海堡内也没有哪个是真正的用枪专家,庞刚只好尽量回忆以前自己那当兵的老头子闲暇无聊时教给自己的拼刺要领,并把它们都一一教给了这些士卒,不过看起来效果还不错!

“抬枪!”

“杀。”

“扬刀!”

“杀,杀,杀!”

“你们都给本官记住,前面就是贼寇,前面就是满清鞑子,尔等不需要搞花枪,也不需虚架子。你只需刺,再力的刺,飞快的刺。你刺得比他们快,刺得比他们狠你就可以活下去!战场就是比狠的地方,那些贼寇和鞑子可不会跟你们讲道理,想要活下去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把你面前的敌人全部杀死!”

庞刚黑着脸在队列里来回走动,要是看到谁的动作做不好立刻就是一棒子打下去毫不留情,即便是大壮、王志这些跟着他最久的老人也不例外。“慈不掌兵”这句话可是自古就传下来的带兵铁律。

在训练上上庞刚的六亲不认可是出了名的,谁要是受不了可以说出来,也可以退出,但是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从此以后你就不是望海堡的人,望海堡的一切待遇你和的家人都享受不到了。…,

这一条才是最要人命的,这些军虎门进入望海堡图的是什么,还不是就能吃饱穿暖吗?现在在望海堡这一切都能享受到,而且即将到了秋收的日子,如果因为受不了苦而被灰溜溜的赶回去不但即将分到手的田地飞了不说,全家都得喝西北风去。因此,即便是再苦,这些被选出的士卒们都没有一个要退出的。

除了口令外,庞刚还请来了一位老行伍出身的老人教士卒们听鼓声号令以及旗帜等命令,因为以后他们也很有可能会和其他的明军一起联合作战,这样的训练是必不可少的。

但是在长枪兵的阵型训练中庞刚却遇到了难处,此时的庞刚手中可谓一穷二白,手下一个有带兵经验的人才都没有,明朝军队里什么梅花阵、三才阵、鸳鸯阵啥的他全都不会。没办法,庞刚只好借鉴了以前曾经看过的马其顿方阵来训练阵型。

马其顿方阵战术的精髓和优点就在于全部士兵同心协力、齐头并进,临阵脱逃者会受到最为严厉的惩罚。这和中国历来强调的“列堂堂之阵,千百人列队而前,勇者不得先,怯者不得后”的说法是相吻合的。

当然了马其顿方阵也有他的弱点,那就是他们的侧翼很虚弱,这点庞刚自然也知道,不过他随后会想办法来克服的。他现在选择马其顿方阵的方式来训练士卒就是要训练士卒的协同和纪律性,在战场上只要长官一声令下哪怕就是死你也要死在前进的道路上,这点尤为重要。

“咚咚咚咚.........”

聚兵的鼓声响起,听到命令的士卒赶紧排成了一排排长队,他们手里紧握着长枪,每六十人为一排,两百四十人共分为四排,每排人与人之间紧紧相靠,听着鼓声齐步向前走队列的最后一排则是刀盾手。

经过了几个月的训练和无数大棒的教训下,士卒们对于鼓声和口令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的地步,因为他们知道如果一人出错那就全队受罚,作为长枪兵他们只有联合起来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举枪!”

“哗啦......”一阵如林般的长枪被举了起来。

“前进!”

“咚咚咚......”

鼓声响起,士卒们按着鼓点的节奏向前,虽然只有两百多人,可给人的感觉却像是一座大山般沉重!

“只要把这支队伍拉出去见一次血那就是一支好兵了!”看着队伍整齐的前进,庞刚满意的点点头暗暗想道,“王家屯的那些贼兵老子已经忍他们很久了,用不了多久就该收拾他们了。”

第三十一章 噩耗

进入了十月中旬,庞刚领着军户们开始了他们在望海堡的第一个秋收,在这一年,他们共耕种荒地三千二百亩,由于是第一次耕种收成不是很高,此次收获麦子约三千一百石左右,这样望海堡最迫切的粮食问题就算是解决了。这个结果也让这些日子被粮食问题一直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庞刚总算松了口气,原来“民以食为天”这句话可不是说说而已。

秋收完毕之后天气骤然变冷,庞刚也总算是领教了后世的历史学者们所说的明朝后期遭遇的小冰河时期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庞刚是一个典型的南方人,突然变冷的天气让他很不适应。被这个鬼天气冻得鼻涕直流的他恨不得整天都窝在家里烤火,但是在内心里他知道现在绝不是享乐的时候,因此他也几乎每天都强迫自己同屯军军一同训练。

庞刚的房间里,火盆里的火呼呼的烧得正旺,幽兰色的火苗从烧得通红的木炭上冒了出来,把整个房间烘得温暖如春。

庞刚就坐在离火盆不远处的椅子上,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把长七尺(两米),重约七八斤的火绳枪在详细的打量着。此物由铳管、铳床、弯形枪托、龙头和扳机、火门、机轨、前口、后门,及名为照门、照星的瞄准装置等组成,因其枪机形似鸟嘴,因此明朝人称其为鸟铳。鸟统的种类有很多种,现在庞刚手里拿的就是其中最著名的一种,此种鸟铳的名字就叫做鲁密铳。

鲁密铳的原型是土耳其鲁密国(罗姆苏丹国)所进贡给明朝的一种火绳枪,后由明朝的发明家赵士桢改进后的一种改进型鸟铳。也是后世历史学家和军事爱好者公认的最好的一种火绳枪。

鲁密铳的射程达到的惊人的一百五十步(约两百米),它的重量比一般的火绳枪稍重,因为基本是全金属结构。其特色是双层铳管、小口径,子弹初速极高,已基本接近现代步枪。

《武备志》中曰:“鸟铳:唯鲁密铳最远最毒。”

这也是庞刚现在能从那本《近代武器百科》里兑现出来的最先进的热兵器,当然了,在书中的热兵器篇里还有更加先进的燧发枪、前装来复枪等热兵器,但是所需要的条件却是让庞刚大为挠头,兑现这些东西出了铁矿、木材之外竟然需要钨矿。

这让我们这位一心想要大规模装备燧发枪的庞刚同傻了眼,虽然他知道后世的中国是世界上钨矿储量最大的国家,但是庞刚却隐约记得貌似距离在中国第一次发现钨矿的时间是二十世纪的某地,钨矿是什么样子现在根本没人知道,而庞刚对于矿石的认识也几乎为零,因此他目前能兑现出来的热兵器也就只有火绳枪了。

不过在庞刚试射了鲁密铳之后也为它的威力所震惊,这种鲁密铳的最远射程是一百五十步,而且能在一百步的时候就射穿明军装备的鳞甲和棉甲,端的厉害非常。

这也让庞刚非常疑惑,为什么明军有了这么厉害的兵器在对上李自成的流寇和清兵时还会一败再败。后来当他向一名打造兵器的匠户请教时才明白,到了明朝后期,把匠户作为贱籍制度的不合理制度的弊端已经完全暴露的出来。明朝兵器局制造制造出来的鸟铳十有七八是不合格的残次品,使用时经常后发生炸膛事故,因此明军更愿意相信自己手中的刀枪,鲜少有部队愿意使用鸟铳。而且鸟铳的制造成本也颇高,象庞刚手中的这把鲁密铳就更是如此了,这种鲁密铳的安全性虽然好,而且有着小口径、气密性好、火药能量推动小弹头,穿甲能力强的优点,但是在全大明会制造它的工匠根本就没几个,即便是能制造它的人一个月最多也只能造一支,因此想要在现在的大明推广鲁密铳那是不可能的事。

老匠户的话让庞刚心里颇为喜滋滋的,那岂不是说现在自己手中的鲁密铳就是整个大明朝最为先进的火器了吗?…,

不过虽然如此,但直至目前为止庞刚能兑现出来也就只有六十支,制约它就是矿石问题。这个问题也一直困扰着庞刚,虽然在书里写着兑现东西用的是铁矿,但其实当庞刚真的兑现起来时却发现这本书所说的东西却是生铁,一个单位的铁矿就是一斤的生铁,这让刚开始兴匆匆的拿着一堆矿石来准备兑现的庞刚气得差点吐血。

这个发现的后果就是庞刚为了给部队装备鲁密铳,几乎掏空了他身上最后一个铜板。幸好鲁密铳所需要的铅弹和火药望海堡的几名匠户可以自己造,否则已经无力兑现弹药的庞刚只能让士卒们拿着鲁密铳当烧火棍用了。

正在拿着鲁密铳详细研究的时候,门口的卫兵进来报告,“启禀大人,王总旗、黄总旗等人在大厅求见!”

“哦,他们不再外面训练士卒熟悉新发下去的火器,跑来这里干什么?”庞刚有些疑惑地站了起来,快步的向外头的大厅走去。

庞刚居住的百户所大厅是用粗木搭建而成,非常的简陋,到了冬天寒风还不时从缝隙中刮进来,不过此时条件有限自然也不能计较这么多。

现在大壮、王志、李贤、李源、华严等人正在大厅里焦急的等待着。

庞刚刚一进大厅,大壮这个急性子就大声嚷嚷道:“大人不好了,千日堡于前些日子被一伙贼匪给屠了!”

“什么!屠堡!”

“是啊大人,整个千日堡的老弱妇孺无一幸免,真是惨啊。”

庞刚一听心中不禁大惊失色,那千日堡是灵山卫下属的一个屯堡,不过那是一个几乎被废弃的屯堡,城堡的围墙也非常低矮,里面居住的军户也很少,只有不到三十户的人家,由一名总旗统领,没想到刚入了冬季竟然遭了匪人的屠村!

明朝的后期进入小冰河时期后确实是天灾人祸,各地的贼匪多如牛毛,在青州府境内就盘踞着好几股贼匪,不过有道是兔子不吃窝边草,老鹰不打脚下食,青州境内的那些土匪虽然也经常干些杀人绑票抢掠等勾当,但总归还是有一些底线顾忌,象这种屠灭整村整堡之事,还真是骇人听闻。

庞刚压下心中的骇然沉声说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壮你详细道来!”

“遵命!”

大壮应了一声后详细才道来,原来靠近千日堡附近有一座叫犬牙山地方,前些年被一股土匪给占据,这股土匪主要是地方上的地痞及一些积年老匪,另还有一些溃败或是逃跑的士卒加入,匪首是一个叫周有才的人,听闻他竟然是一个军户出身。

周有才领着这股土匪经常为非作歹,常年在各地烧杀抢劫,到了各地村寨就犹如蝗虫一般将所有财物洗劫一空,至于绑架勒赎,抢掠**妇女等事更是犹如家常便饭。这些人穷凶极恶之极,前些日子王家屯的匪首王大麻子被庞刚杀后,贼兵们都四散而逃,其中有两百多人跑到犬牙山投奔了周有才。

周有才收编了这股贼兵后做事越发的肆无忌惮,胆子越来越大、事情也越做越过火,现在竟然干下屠灭千日堡的恶事。

起因是周有才前些日子看上了一名美貌女子,周有才心动之下一打听,此女竟然是千日堡一名总旗之女,周有才大大咧咧的命人通知这名总旗把此女打扮好了送上山寨去给他做压寨夫人。此举遭到了这名总旗的拒绝,被拒绝的周有才大怒之下竟然率领山寨五百多名贼匪连夜下山将整个千日堡给屠了,干下了此等丧尽天良之事。

听了大壮的解释后,庞刚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他实在是没想到这里的土匪竟然会这么猖獗,竟敢干下此等人身公愤之事!

就连一旁的华严也红着眼颤抖着嘴唇说:“为了些许财物女子,竟然要屠人全堡,简直是禽兽不如!”

“砰!”一声巨响,原来是庞刚一拳打到了桌上。

此时的庞刚怒目圆睁,大声喝道:“一定要把这伙丧尽天良的畜生全部剿灭!”

谢谢じ☉^恋枫尘同学的打赏,也恭喜您成为本书第一个执事,同时也要谢谢岩进同学的打赏和您的武章评价票,有了你们的支持阿顶的心里始终是暖洋洋的!谢谢你们!

第三十二章 出兵讨贼

屠城之事无论是在哪个朝代,也无论是哪个国家历来都是大忌。因为这种事情已经超过了人类的道德底线,除了那些心里变态的人没有人不反感这种事,庞刚和望海堡众人自然也不例外。

庞刚拍着桌子喝道:“这伙歹人贼匪如此为非作歹丧尽天良,本官身为大明官军,岂可坐视这股匪寇横行!定要将他们全部剿灭、斩尽杀绝,以护地方安宁”

“对!定要将他们斩尽杀绝!”大厅里所有人都激动起来,一个个挥舞着手臂群情激奋。

可是在激动过后众人又有些发愁,大伙计算了一下望海堡的兵力后发现,此时的望海堡总共才两百四十名屯兵,自然是不可能全部派出去,否则一旦有贼匪来袭连自保之力都没有,千日堡就是前车之鉴。如此一来能派出去的兵力也就只能是一个百户的兵力,也就是一百二十人。但是仅凭这一百二十人要是对上犬牙山的五六百贼匪他们可是全然没有把握。

众人商议良久,庞刚才说道:“不急,我估计如此大事必然已惊动指挥室大人和知府大人,府衙必然不会熟视无睹,我们先等上些时日,这几日我们自身也要做好准备才是。”

华严也一捋稀疏的胡须:“大人言之有理,依卑职想来这两日上面的公文也盖下来了吧!”

众人皆无奈的表示赞同,只有大壮低声嘀咕:“华攒典又装神弄鬼了,都好几天了哪来的公文啊!”

大壮的话刚一出口就有士卒来报,“诸位大人,千户所来人了!”

士卒的话刚一出口,庞刚和华严相视微微一笑,庞刚立即率众走出了大厅。

千户所大门外,庞刚的老相识原来的顶头上司宾世乾百户正带着三名随从牵着马站在门口等待,虽然他们穿着厚厚的冬衣,但脸上依旧还是被凛冽的寒风刮了几道口子,身后的战马还不住的吐着白气。

庞刚出来后赶紧把宾世乾三人迎进了大厅,并命人奉上热姜汤给宾世乾等人御寒。

宾世乾端起姜汤不顾烫嘴就喝了起来,一大碗姜汤下肚后原本被冻得发青的脸色才恢复了常色。

庞刚一直端坐在一旁不动声色,知道此时才问道:“宾大人究竟有何要事,竟使您匆匆前来?”

宾世乾放下了大碗,舒服的打了一个饱嗝后才言道:“庞老弟,实不相瞒!愚兄此次前来确有要事。前几日发生在千日堡之惨案相比贤弟已经知道了吧。”

庞刚心中苦笑而来一声,这位宾百户还真是不见外啊,一见面就以兄弟相称,不过此时他也不能计较那么多,沉下了脸说道:“小弟也是刚知道,正在和几位总旗以及华攒典商议呢?想不到这个周有才竟然敢犯下如此滔天恶行,着实是死有余辜!”

“既然贤弟依然知晓,那愚兄就不多做解释了。千日堡被屠后,青州震动,知府大人和指挥室大人大为震怒,两位大人已下严令,命我等灵山卫迅速出兵剿灭这伙贼寇不得使一人漏网,尤其是那个贼酋周有才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现今兵部尚未往我灵山卫派遣新的千户,因此我们灵山卫几位百户决定三日后邱洪堡、望海堡以及灵山卫所三地共同出兵剿灭这伙贼寇,不知贤弟的望海堡能出多少兵丁啊?”

庞刚抱拳肃然道:“庞刚身为大明官军剿灭贼寇责无旁贷,请宾大人放心,三日后庞刚愿率一百二十名精兵前往灵山卫于诸位大人会和,共同杀贼!”

宾世乾听毕眼神若有所思的在庞刚面上扫了几眼才收回了目光,点头道:“如此甚好,那愚兄就要回灵山卫复命了,告辞!”

庞刚也知道宾世乾事情紧急,也不出言挽留,率人一直把他送到了堡外知道宾世乾和三名随从都变成了小黑点这才返回百户所的大厅。

进入大厅后庞刚立即吩咐王志和大壮,命二人迅速整顿军马,三日后务必要抵达灵山卫与其余百户的人马会和,共同剿灭贼匪。同时也命华严与李贤准备好粮草辎重,此次剿匪庞刚可不指望有谁会发慈悲资助自己,现在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了。…,

由于现在的望海堡尚无骡马,辎重什么的只能靠人来背了,为此庞刚还命李贤征召了一百名壮丁作为辎重队,专门携带粮草。在外征战,一名壮丁一日要食粮一升左右,现在共两百人那一日就要消耗两百斗,庞刚准备了五日的粮草,加上几匹马的草料那就要准备二十二石的辎重,这一切都要迅速办好才成。

这一百二十人的屯军中,庞刚除了带六十名长枪手之外,剩余的人都是手持火器的士卒,这已经是庞刚此时所能调集的望海堡内所有精锐了,剩余的一百二十名士卒庞刚让留守望海堡,这里可是庞刚的老巢万万不容有失。

而且一名百户的统兵数额只是一百二十名,若是逾越了日后被有心人追究起来也是麻烦。

按此时大明军队的规矩,士卒在出外作战时上头需要拨开拨银,行军粮等,这也是自古以来的通病。不过此时的庞刚可是穷得叮当响,自然是没有银子分发给大家,因此此时此次出战前庞刚也向士卒说明了情况,为了保证望海堡和家人的安危,加之庞刚在堡内的威望颇高,士卒们也并无怨言。况且在出发前庞刚也向士卒们做了保证,此次剿匪若有斩获,所有出战的士卒可分四成。

三日后的凌晨,天尚未大亮,庞刚就带着一百二十名士卒和一百名辎重壮丁出发了,堡内所有的军户都来送别,众人神情皆是依依不舍。有些夫人与老人还抺着泪,毕竟此次一去,家里的男人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回来,不过她们流泪只敢在背后偷偷抹,也有妇人在嘱咐自家丈夫要跟随庞大人好好打仗,杀敌立功。

与那些军户家人相比,此次出征的士卒倒是没有那么多顾虑,以来此去千户所并不是太远,而来他们练了好几个月的杀敌本领平日里早就憋得慌,早盼着这么一天了。

庞刚骑在那匹宋指挥使送的大红马,穿着一身闪亮的立在队伍的最前处,手中拿着一把亮银枪、腰间挎着一把大马士革弯刀、身上披着一身鱼棉甲、头上戴着明军的八辨铁头盔,看起来甚是威风凛凛。

他朝着众军户一拱手,把长枪一挥,大壮率领的三十名长枪和刀盾手立刻迈着脚步向前走去,他们的后面则是六十名火器手,最后才是华严率领的一百名辎重壮丁。

随着队伍的开拔,两百二十人就这样慢慢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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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抵达灵山卫

庞刚骑着马走在荒凉的小道上,这一路上寒风凛冽,路上少见行人,寒风不时呼啸而过,让四周的旷野更见萧条。

灵山卫所和望海堡相聚只有二十多里地,庞刚带着一百二十名士卒本来用不了两个时辰就能赶到灵山卫,但由于背负辎重的青壮负担比较重,因此才被迫放慢速度,用了近三个时辰才到达目的地。

“这点银子买点酒酒给兄弟们解解乏,这天寒地冻的大伙都辛苦了。”庞刚把一锭碎银塞悄悄进了手城官的手里。

“多谢大人打赏,小的代兄弟们谢大人赏赐。”一名黑瘦的小旗眉花眼笑的接过了碎银,立刻把庞刚等一行人迎进了城门。

到了灵山卫所庞刚报出了身份并塞了一锭三钱重的碎银后,守门的小旗连腰牌都不验立即就开了城门把人放了进来,这种情形不禁让庞刚的眉头暗暗皱了起来。

灵山卫的千户府的大厅内,数盆烧得通红的炭火把严寒隔在了屋外。宾世乾、齐武明等七八名百户正陪着一名的武官正坐在大厅里叙话。

宾世乾朝着坐在上首的武官拱手笑道:“郝大人,您此次远道而来真是辛苦了,虽然迫于军情紧急我等未能为大人设宴接风,但卑职保证,待凯旋之日卑职等必定会把这桌酒席补上。”

这位坐在上首的武官年约四十,穿着青色的五品飞熊服,手脚粗大,留着短须的紫铜色的脸上一脸的风霜之色,看上去倒更像一位老农。此人名叫郝大用,是青州都指挥使宋兴和派来督促此次剿匪的一名副千户,同时也是此次行动的最高长官。

郝大用一挥手,不在意的粗声道:“酒席就免了,吾等做臣子的最要紧的是要为皇上尽忠,为上官分忧,只要能把这伙贼匪给剿了,比吃十顿酒席都强,诸位说是不是这个理啊?”

“那是那是,郝大人说的极是!”宾世乾等人连连点头。

郝大用的声音微微一顿,问道:“大伙的人马辎重都备齐了么?”

坐在右下手的齐武明赶紧禀报:“大人,卑职等人早在昨天就把人马辎重备齐了,现共准备了四百八十名屯军和三日的粮食,只待望海堡庞百户的人马到来后就可以立即出发。”

郝大用听后有些好奇的问:“庞刚?就是那位同时被指挥使大人和知府大人看重并破格提拔的那位百户吗?”

“回禀大人,正是那位庞刚。”齐武明躬身回答。

“哦,那样本官倒想见识一下这位庞百户。”郝大用伸着大手摸了摸下巴的短须很是有些好奇。

“诸位大人,望海堡庞百户与他的军马现已到达府外,特命小人前来禀报。”一名屯军跑了大厅报告。

“呵呵,说曹操曹操就到啊!,诸位,我们都出去迎接一下远道而来的庞百户吧。”副千户郝大用说完率先走出了大厅。

在门外守候的庞刚看到一群武官从里面出来,赶紧走上前去正想和宾世乾、齐武明等人相见,却发现走在众百户前面的竟然是一个穿着飞熊服的五品武官。庞刚的心头一怔,止住了步伐赶紧躬身大声道:“卑职望海堡百户庞刚封指挥使大人之令,现率堡内精兵一百二十名前来听候诸位大人差遣!”

郝大用大笑着上前扶起了庞刚,一边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说道:“哈哈哈.......你就是望海堡的庞百户吧,你的大名本官早就久仰了。本官青州副千户郝大用,奉指挥使大人之命前来督促此次剿匪事宜,由于事发突然,今天早上才赶到的,没来得及告知诸位,庞百户不会介意吧!”

庞刚心中这才释然,此次剿匪怎能没有一个上官坐镇指挥呢,青州府派人来这才应有之举,心下飞快的转着,嘴上却毫不含糊的说道:“卑职不敢,次乃卑职等人之荣幸,有郝大人亲自坐镇指挥,必能一举歼灭犬牙山之匪患。”

“好好......庞百户果然识大体,难怪指挥使大人对你赞不绝口!”…,

郝大用一边夸奖一边用不经意的目光扫视着站在庞刚身后的军士,但随即心中却是骤然一怔,紧接着细小的眼睛里射出一道异样的光芒。在庞刚的身后整整站着四个方阵的士卒,一个个精神抖擞举止彪悍,而身上的铠甲则更是夸张了,竟然是清一色的锁子甲,这种盔甲在大明可是只有百户以上军官才穿的啊。当然了,并不是说朝廷规定普通士卒并不能穿锁子甲,虽然锁子甲的防护要比一般的鳞甲好,但毕竟成本高昂,就连镇守边关的边兵都没有能力装备,这个庞刚怎么能在短短的时间内为一百多名士卒都装备这么精良的铠甲?

而且对于望海堡郝大用还是做过一些了解的,那是一个已经被废弃的屯堡,从庞刚自告奋勇的带人前去重新建堡到现在还不到四个月的时间吧,他是从那里招来这么多的屯军呢?

不止是郝大用,就连宾世乾、齐武明等人也被庞刚带来的士卒给镇住了,他们发现这些士卒里有一半人拿的是长枪,这也就罢了,但是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扛着鸟铳呢?难道他们不怕伤到自己吗?

庞刚并不理会众人的目光,他清楚的知道一个道理高调做事低调做人,,在适当的时候展现一下实力是非常有必要的。他从一个小兵飞速的窜到百户的位置,不知道惹来了多少眼红的眼光,有时候适当的展现一下自己的武力可以让某些不长眼的人在打自己主意时好好掂量掂量。

齐武明这个性子直爽的汉子倒是没有像旁人想这么多,等庞刚和郝大用见礼后他就大步走了上来拍着庞刚的肩膀笑道:“庞老弟,咱哥两可是有好几个月没见着了。没想到老弟你竟然干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可是把我们这些老哥吓一跳啊,这回好了,你老弟来了这次我们一定可以把那些贼匪全部剿灭。”

庞刚也笑了:“齐老哥客气了,有郝千户和众位老哥在这里哪里还用得着小弟出手啊,小弟这些人也只有在一旁敲敲边鼓呐喊助威的份。”

“哈哈哈......老弟你客气了,你来得正好,咱们正在研究如何攻下犬牙山,你来了正好给咱们出个主意。”

等庞刚和诸位军官见礼后,宾世乾命人把庞刚带来的人马领到了营房前去休息,自己跟齐武明大以及众军官把庞刚迎进了大厅。

进了大厅后,郝大用立即命人把一张地图扑到桌上,这便是青州的山势地形图。

感谢chiu-hui、一剑飘123、书友120525024132178、断了的铁轨的打赏谢谢大家!

第三十四章 又是突袭

进了大厅之后,众人依次落座,郝大用坐好之后意味深长的看了庞刚一样笑道:“庞百户,适才本官刚向诸位同僚问起你,没想到你还真不禁念,一说你就来了。来了也好,你也谈谈如何应敌罢。”

“诸位大人都怎么说?”庞刚不答反问。

“犬牙山离灵山卫所只有不到五十里地,据夜不收(探子)回报,贼匪足有近五百多人,我们卫所能发之兵只有四百多,即便是加上庞百户带来的精兵也只有五百余人,于贼匪人数相当,因此此仗相当棘手啊。”郝大用的心情并不是很好,来到灵山卫所之后他发现卫所的情况比起他想象的还要糟糕。昨天他视察了一下卫所已经集结好的屯兵,发现尽管这些屯兵大都属于青壮,但全都缺乏训练兵无战心,看得他直皱眉头。直到适才看到庞刚带来的一百二十名精兵时才让他稍稍松了口气。

“庞大人,卑职在青州就听闻指挥使大人非常赏识大人,今日大人不妨指点一下卑职,好让卑职等人涨涨见识。”这时,一名一直站在郝大用身后的百户说话了,不过这话听在庞刚的耳里怎么觉得有股子阴阳怪气的味道。

庞刚摇摇头,“本官是个粗人,大人说怎么打卑职就怎么打。本官认为贼匪毕竟是贼匪,我大明官兵一到自然会望风而逃。”

这名百户听后脸上露出了鄙夷之色,“庞刚此言差矣,贼匪战力虽不堪一击,但也得小心才是,否则若是象上次攻打王家屯一般就不好了。”

庞刚心中一怒,虽然上次的王家屯之战他从中受益良多,也因此坐上了百户的位子,但此战着实是灵山卫所之耻辱,庞刚身为灵山卫下属百户,这名百户这么说分明就是在隐隐的讥讽庞刚,说他是借着袍泽的尸体往上爬啊!

心中大怒的庞刚目光一凝,右手握在了刀把上,冷笑着问道:“这位大人看着很是眼生啊,未知大人高姓大名啊?”

看到上官发怒,庞刚身后的王志和黑铁也都对其怒目而视。

这名百户毫不示弱的迎上了庞刚的目光,冷笑着说道:“本官青州百户黑铁,乃无名小卒,庞百户不认识本官自然不稀奇。”

“哦,听黑大人的话里似乎对剿灭犬牙山之匪患颇有高见,不知能否告知庞某人呢?”

“高见不敢当,自古行军打仗向来是“以正和以奇胜”,依本官浅见应先派出夜不收(斥候)前出,切断贼匪之耳目,而后大军堂堂正正压上自可一战定乾坤。”面对庞刚极诸人的目光,黑铁并不以为然,阴着脸镇定的把话说了出来。

“哦,这么说黑大人依然胸有成竹啰,那还问本官干什么!郝大人,卑职还有事先告辞了!”心中有气的庞刚可不愿在这里受此种鸟气,把手朝郝大用一拱转身就要转身走出大厅,众军官哪里肯放他走,几名灵山卫的百户一起把他拦了下来。

郝大用嗔怪的瞪了黑铁一眼喝骂道:“黑百户,你身为大明军官,就是这么对待同僚的!还不快给庞大人道歉!”

黑铁眼中闪过一丝厉芒,皮笑肉不笑的对庞刚说道:“庞大人勿怪,本官是个粗人,适才言语多有得罪,万望见谅!”

庞刚冷哼了一声,在一旁坐下了。出了这档子事大厅里气氛顿时尴尬起来,不一会就匆匆散去。

吃完了午饭后郝大用大手一挥,各部迅速开拔,几队人马乱哄哄的出发了。

庞刚领着自己的人马走在队伍中央,让他感到有些意外的是黑铁这厮竟然是郝大用手底下的夜不收头领,他带着手下三十多名夜不收骑着马在前方探查情况,很快会数十名夜不收就轮流着回来禀报前面的情况,让走在中间的众军官对前面的事情了如指掌。这个发现让庞刚有些惊讶起来,这个看起来总是阴沉连说话阴阳怪气的黑铁行军打仗倒是有几分真本事啊。…,

而郝大用来到灵山卫自然不会是空手而来,除了带来了黑铁这队夜不收外,他还带来了一队三十多人的家丁,这些家丁竟然是人人骑马。这个发现让庞刚极为眼红,在他的望海堡除了几匹他高价买来的劣马和上次宋指挥使送的这皮红马外,手下连骡马都没有一匹,就连辎重补给都要靠辎重兵来背,这个发现也让庞刚有了日后一定要弄来一批马匹建一支属于自己骑兵想法。

此时已是十月中旬,寒风凛冽、天寒地冻,灵山卫的士卒们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叫苦连连,尤其是走了一个一个多时辰后天上就开始飘起了鹅毛大雪,路面上开始打滑,这下连郝大用的家丁都有些受不了了,他们只好下了马慢行,寒风迎面刮过,感觉面上就像是被刀割一般,众人都开始咒骂起来。

看着众士卒们的懒惰样,众军官有些按耐不住了,纷纷对郝大用禁言要求就地扎营,待到雪停再行军。

郝大用沉着脸,右手拿着马鞭指着庞刚和他身后的士卒说道:“尔等看看庞百户的军马,再看看自己的士卒,本官都替你们脸红。同样是一个卫所里出来的,为何差距如此之大!”

众军官这才察觉,原来庞刚此时也下了马,和望海堡的士卒们一起走路,而他们这一百人此时却依然军容严整,行军队伍也没有散乱。

众军官心里羞愧之余也进言道:“大人,卑职等带来之士卒比起庞百户带来之兵马自然是差了些,可士卒们此时衣裳单薄,卑职等人怕他们禁不起风霜啊!”

郝大用把手一挥沉声说道:“这些本官不管,军令如山,若不能在今日酉时前赶到犬牙山安营扎寨众将官皆会受罚。”说到这里,郝大用的脸色缓了缓,“当然,本官也不是不通情理之辈,传令下去,若是打下犬牙山本官自会重赏诸位及众位士卒。”

众军官无奈,只好领命而去,在重赏的诱惑下,这些士卒加快了行军速度,近六百人的队伍直到下午酉时才赶到了犬牙山脚下,郝大用当即下令在一处靠近一座小山丘之处安营扎寨准备明日攻打贼匪山寨,就在此时天上的大雪却忽然间停了下来,这般巧合之事让众人都惊奇不已。

命令一下,众士卒顿时乱哄哄起来,坐的坐、歇息的歇息、全都混乱成一团。

此时众军的差距就开始体现出来了,灵山卫所来的屯军们犹如马蜂窝一般满山乱跑,捡柴火的捡柴火,搭帐篷的大帐篷、躲到凹处避风的避风,完全没了章法。

而反观庞刚带来的望海堡的士卒,除了那一百名辎重兵开始搭建帐篷外,其余的一百二十名士卒在大壮和王志的带领下虽然也是散开休息,喝水的喝水、说话的说话,但却依然竟然有序。

此时郝大用正带着庞刚、宾世乾、齐武明等军官站在一个小山丘上观看犬牙山的地形。突然间从山脚传来一阵马蹄声,十几名夜不收从前方直奔而来,前面的一名夜不收高声大喊,“大人、大人,敌袭!贼匪冲下山来了!”

随着这名夜不收的话音刚落,他们的身后响起一阵嘶喊,人头涌动之下响起而来一阵嘶喊声:“兄弟们,杀官兵啊!”

很快一股贼兵就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众人为之一惊,宾世乾等人气得大骂起来,“这些该死的贼匪,想如当初王家屯一般打咱们一个措手不及吗?直娘贼,既然贼兵这么急着来送死,咱们成全他们!”

“准备迎战!”

“全体列阵!”

山脚下纷纷响起了军官们的喝骂声和众军士的匆匆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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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列阵迎敌

贼匪们来得很突然,大部官兵们完全没有准备,只有庞刚所部的一百二十名士卒能及时做好准备,在己方营地前列阵完毕。

首先于贼兵接触的是郝大用手下的三十多名家丁,由于这些家丁都骑着马,因此反应速度也是最快的。在郝大用的指挥下三十多名家丁迅速上马冲向贼匪,试图借助马匹的冲击力打乱贼匪的冲锋。

但是一旁的庞刚却发现,郝大用的想法虽说没有错,但是很可惜,那些家丁毕竟不是真正的骑兵,他们顶多算是一群骑着马的步卒而已,他们并没有集体形成合力,而是分散开轮番冲击贼匪,这样反倒给了贼匪各个击破的机会。

贼匪们很快就凭借着长枪顶住了前面十几名贼匪的冲锋并他他们一一打落下马,失去了马匹的家丁们很快就淹没在数百名贼匪的人海里。剩下后面的十多名家丁看到同伴的下场后顿时胆怯起来,勒住了马缰向后退了回来。

在后面观战的庞刚暗暗摇头,从这里他又得到了一个教训,没有形成合力的骑兵是很容易被步卒干掉的,日后自己在组建骑兵时一定要记住这个教训。

消灭了十几名家丁后,贼匪们的气焰又高涨了几分,在一名贼酋的带领下,数百名贼匪嗷嗷叫着向营地冲了过来。

“兄弟们,杀官兵啊”

“冲啊”

看到乱哄哄的贼匪们冲了过来,包括郝大用在内的众军官们脸上都开始变了颜色,现在官军还没有列好阵势,如若就这样于贼匪们厮杀很容易会被对方击溃。

庞刚回头一看,自己带来的士卒已经在身后列队完毕心中大定,沉声说道:“诸位大人不必惊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一阵让本官所部先上”

说完庞刚走向了身后已经列好阵势的队伍旁,拔出了弯刀大声喝道:“诸军听令,鸟铳手在前、长枪手在后列阵前进”

听到庞刚的命令后,一旁早已准备妥当的鼓手立刻敲响了随身携带的大鼓。

“咚咚咚咚......”

随着沉重的鼓声响起,一百二十名士卒分成了四行跟着鼓点的节奏迈着统一的步伐稳步向前行进。

当队伍行进到距离贼匪两百五十步的时候庞刚举起了弯刀大声喝道:“全体止步”

“哗啦”一声,所有士卒都停止了脚步。

而作为六十名鸟铳手总旗的王志此时也举起了他手中的弯刀大声喝道:“点燃火绳立即装弹”

“嗤嗤嗤嗤......”

随着王志一声令下,六十名鸟铳手纷纷用火把点燃了挂在脖子上的火绳。将鲁密铳用左手横持,右手取发药罐,用口衔出塞口之物,倒药火门池内,将盖盖上,以左手将铳微侧转,令火眼上向,用右手轻轻敲打,使发药入眼中,与筒内药相接。装完药后火铳手拿起火绳吹去灰烬,将火绳夹置于龙头内。准备好这一切后,第一排火铳手举起了鲁密铳对准了前面之敌,随时等候总旗的命令。

第一次指挥指挥战斗的王志心里也甚为紧张,他举起了弯刀看着前面冲来的贼匪只觉得两腿微微有些颤抖,眼看着贼匪已经冲到了一百五十步的距离,但他还是忍住没有下令射击。

看到前面官兵已然列好阵势,众贼匪不由得都有些愣住了,一名跟在贼匪后面的悍匪赶紧打气道:“兄弟们,只要冲到官兵跟前他们就焉了,杀啊”…,

听了悍匪的鼓动,贼匪又冲了上去。

眼看着贼匪已冲至一百二十步左右,王志手中的弯刀才从高处往下落,嘴里也发出了一声爆喝:“放”

随着王志一声令下,前排早就等得不耐烦的三十名火铳手纷纷扣动了手中的扳机

“砰砰砰.....”

伴随着一声声沉闷的枪响,正在拼命往前冲的贼匪只看到前面冒起了阵阵白烟,己方冲在前排的十多名兄弟犹如被人打了一拳似地,几乎同时往后倒飞了过来。还有十多名弟兄已经倒在地上大声的嚎叫着,声音凄惨无比。

这时,只听到前方又传来一声厉喝:“火铳手第一排后退,第二排上前,放”

又是一阵沉闷的枪声响起,又有二十多名贼匪倒在地上。

看到前面同伴的惨状,一些匪徒心头涌起恐惧,脚步开始迟疑下来,那名悍匪大声鼓励道:“不用怕,冲过去,冲到官军的面前,他们就败了。”

贼匪们强忍着害怕,继续往前冲锋,此时王志率领的火铳手们尚未装好火药铅弹,庞刚见状赶紧让后面的长枪兵上前准备顶住。

“长枪兵上前”

“前进”随着大壮一声令下,六十名长枪兵分成两排走到了鸟铳手前面。

“护”

“哗啦啦”

六十根长枪齐齐举了起来,枪尖于额头平行,长枪兵们依照平日的训练排成了密集队形正面迎着冲来的匪徒。

正当双方正准备两军相接时,后面突然响起了一声巨响,原来是灵山卫所带来的一门虎蹲炮终于开火了,一片铅丸石雨般的迎面横扫过去,冲在前面的十几个匪徒血肉模糊,很多人都是捂着头脸滚在地上凄厉地叫着。

贼匪群里顿时响起了一片惊叫声,“炮子,官兵开炮了”

贼匪们鼓起的勇气终于被那门虎蹲炮给吓打飞了,众贼匪心胆俱裂,都是转头拼命往回逃去,尤以那个悍匪逃得最快。

看到贼匪们逃窜,中军官纷纷松了口气,郝大用哈哈大笑,命众家丁和十几名夜不收上马追击。看着黑铁带着几十骑如狼似虎的追上前去抢功,灵山卫军官们的脸上都有不忿之色。

不过众匪徒皆以散去,自己好歹保住了性命,嘴上也不好说什么。

看着散去的匪徒,庞刚在心里暗暗对比了一下己方士卒和对方的战斗力,发现若抡起单打独斗的本事,自己这些才训练了几个月的士卒还真不是那些惯匪的对手,唯一能对付他们的估计只有列阵了,想到这里,庞刚更加坚定了要加强战阵列队训练的决心。

这时,郝大用回过头来对庞刚说道:“庞百户,你也命士卒们上前砍下贼匪的首级吧。”

庞刚知道,这是郝大用在向自己示好,要分些战功给自己,毕竟刚才若不是自己率军抵住了贼匪的攻击,恐怕营地早就被贼匪们冲散了。若不分些战功给自己那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

刚才庞刚看到郝大用命家丁抢功时的恶形恶状心里着实有些反感,不过此时的明军就是如此,抢功还算是小事,杀良冒功都不稀奇。人人都这样做,你若不这样反倒会脱离于这个集体之外了。

因此,庞刚强忍住心中不快,答应了一声,随即命后面的辎重兵上前清理战场。

那些随军前来的辎重兵原本只是青壮,并未经过训练,虽被命令上了战场,但拿着腰刀的他们身体还是瑟瑟发抖。到最后还是领头的攒典华严带头砍下了一名重伤贼匪的脑袋后辎重兵们才纷纷鼓起勇气把那些死去的贼匪脑袋砍了下来装进麻袋包里。

当那些辎重兵下了战场后,几乎所有人都吐了一地。看着吐得不亦乐乎的众军士,庞刚心里暗暗点头,这些辎重兵已然见过了血,日后若是好好训练一番必然又是一支精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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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攻入山寨

“恭喜大人旗开得胜,区区贼兵望风而逃!”在刚建好的大帐里,庞刚和众军官们对面带喜色的郝大用一起拍了记不轻不重的马屁。

“哈哈哈.......此战皆赖众将士出力,众将官用心,本官只是可不敢居功。”虽然心里被一通通的马屁拍得很是高兴,但郝大用还没有高兴到丧失判断力的地步,连连摆手谦虚,“这样吧,今日打了胜仗,传令下去,众将士赏每人粮食一斗。”

消息一传出,众军欢呼不已,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月,还有什么是比粮食更实在的吗?

安营扎寨完毕后,为了防止犬牙山的匪徒逃窜,郝大用还派出了所有的家丁和夜不收看住了犬牙山下山的唯一一条通道。

等到第二日早上辰时,饱食了一餐的五百多名士卒才在各自军官的带领下集结队伍向犬牙山发动了进攻。

犬牙山的上山的那条小道坡度并不是很高,匪首周有才也只是让人在山寨前筑了一道半人高的矮墙。守着这道矮墙的有一百多名匪徒,百户齐武明信心满满的向郝大用请命,愿率所部兵丁和家丁为先锋,攻下这道矮墙攻进匪徒的山寨里。

郝大用点头答应了,毕竟在昨日的作战中,他手下的家丁和夜不收也收获了三十多个匪徒的首级,剩下的四十个首级在庞刚的手中。作为这支队伍的最高指挥官,利益均沾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得到批准后齐武明带着一百多名屯军和十多名家丁沿着上山的那条小路冲了上去,一时间杀声震天。

匪徒们多在矮墙后面不停的用弓箭射向冲上来的士卒射出箭镞,虽然齐武明命排在前面的士卒用盾牌遮挡,但当他们冲到矮墙前面时还是损失了十多人。看到官兵冲上来后,多在矮墙后面的匪徒顿时有些急了,他们清楚的知道若是让这些官兵冲上山来他们绝难幸免。于是乎他们立即把准备好的滚石檑木不断的抛了下来。

又惊又怒的齐武明也喝令士卒用弓箭反击,但由于官军所处位置较低,射出的箭镞飞至矮墙前时只能无奈的下坠,没有丝毫的杀伤力,看得后面的士卒直骂娘。

在贼匪的拼命反击下,无数滚木礌石不断下落,众军士在四处躲避之时再也无法躲开弓箭的袭击,首尾难顾之下许多士卒被滚木礌石或者是箭镞击中,惨叫着滚下了山坡,就连齐武明也被一块落石擦中了手臂,骨头都差点被砸断。

半个时辰之后,原本信心十足的齐武明不得不带着数十名士卒灰头土脸的退回营地向郝大用请罪。

“大人,卑职无能,未能攻下贼酋山寨,请大人则罚。”

此时的齐武明已变得灰头土脸,一身的铠甲凌乱不堪,头上的八瓣铁盔歪了,手中的长枪也不知掉到何方,整个人都狼狈不堪。

“胜败乃兵家常事,齐百户不必在意。”

郝大用心中一阵愕然,没想到适才还信心满满的齐武明一眨眼就成了这个样子,但为了不影响军中士气他也不好对齐武明太过苛责,只好强行心中不快好言安慰了他几句,随后抬头问道:“诸位还有谁愿前往攻下犬牙山?”

众百户都看到了齐武明适才的惨样,那里还敢上前自找没趣,一个个都抬头向天做仰望状不予理睬。

郝大用看到众百户的模样心中一阵大怒,正要怒斥一番,却见庞刚忽然上前一步拱手道:“郝大人,卑职愿率部打下犬牙山,为大人分忧!”

正欲发怒的郝大用看到庞刚站出来后不禁回嗔作喜,大笑道:“好,庞百户既由此拳拳为国之心本官自不会阻拦,那那本官就在此听候庞百户的好消息了。”

“卑职遵命!”

庞刚转身下了山丘,招来了望海堡的士卒,大声说道:“兄弟们,贼匪猖獗本官奉命剿匪,此战有进无退,必要攻入山寨,杀光敌寇!”

“杀光敌寇!杀光敌寇!”…,

士卒们训练了数月,早就等着建功立业的这么一天了,况且经过昨日一战士卒们更是信心十足,因此士气十分高昂,听了庞刚的话后都举起兵器高声喊了起来。

庞刚全身披挂,内穿一套棉甲,外面还套着一身锁子甲,拔出弯刀带着王志和三十名鸟铳手向山顶逼去,大壮则带着三十名长枪手尾随其后。

众人刚走到半山腰,距离那道矮墙一百五十步的时候,矮墙后的匪徒开始扔下礌石滚木,海碗粗的木头和大石块发出隆隆的声音沿着山坡滚了下来。庞刚带着众士卒左闪右避的躲着大石河木头,虽然上坡的道路并不太窄尚有躲避的空间,但依然有三名士卒措不及防被石头击中受了伤。

庞刚大怒之下立即名鸟铳手上前压制胆敢露头的匪徒。

“碰碰碰碰......”

一阵白烟升起,矮墙后想起一片惨叫,匪徒们没有想到官兵的鸟铳竟然可以打这么远,吓得赶紧缩回了脑袋,庞刚趁着这个机会带着士卒们又往前逼近了三十多步。

到了这个时候,士卒们距离矮墙已经不足一百步了,庞刚见状赶紧命令鸟铳手止步,分成三排采用三叠浪的方式原地用鲁密铳压制匪徒,密集的铅弹打在矮墙上发出“啪啪”的声响。一百步的距离距离矮墙已经很近了,在近六十名鸟铳手的火力压制下,矮墙后的匪徒们苦不堪言,只要谁敢稍微露头就会被密集的铅弹打得抱头鼠窜。有十几个不信邪的匪徒现在都已经躺在地上变成了死尸,剩下匪徒只能躲在矮墙后干瞪眼。

“兄弟们,跟本官杀贼!”

看到匪徒已被压制住,庞刚把手一挥,数十名长枪兵就冲了过去,大壮一马当先跑在了最前面,手中的长枪舞得呼呼响。

由于身上穿着一身三十多斤重的锁子甲,还没有习惯穿着一身铁疙瘩东西作战的庞刚反而落在了后面,当他跑到矮墙后面时,发现大壮和数十名长枪兵已经被上百名匪徒围了起来,已经有数名长枪兵受伤倒在地上,被同伴们护在了后面。

“这些混蛋!难道把平日的训练都忘了吗?”看到此景的庞刚一时间怒火直往上涌,大声喝骂道:“众军士赶紧结阵!”

正陷入苦战的众军士乍一听到耳中传来熟悉的口令后条件反射般纷纷摆脱对手,像平日训练般迅速结成了十人一排的阵型,前排的士卒把手中的长枪平举至额头迅速和匪徒对峙起来。

就如往日训练般,庞刚大声喝道:“抬枪!”

“杀。”

“抬枪!”

“杀!”

听着庞刚的号令,长枪们一个个如同往日训练般举起手中的长枪直刺了过去,在这一刻,他们丝毫没有理会对面的匪徒有多少人,也不管他们的刀术是多么的华丽,枪术是多么飘灵,只是听着庞刚的命令一起举枪刺去。

惨叫声不断传来,“噗哧、噗哧!”长枪入肉的声音令人胆寒,这些平日杀人不眨眼的匪徒对上这些只练过三个月的长枪兵,唯一结果就是身体个个被刺了个透心凉,一个个撕心裂肺的惨叫着躺倒在地上。

结阵与不结阵两种截然不同的效果让双方所有人都惊呆了,长枪兵们有些发怔的看着手中的长枪,自己手中的枪尖正往地上滴着滴滴的鲜血。这个发现让绝大多数的长枪兵脸色都有些发青........

第三十七章 全歼

长枪兵们虽然一个个脸色惨白,但来不及多想的他们耳中又传来的一声暴喝,众军听命:“抬枪!”

“杀。”

“抬枪!”

“杀!”

又是“噗嗤噗嗤”声入耳,七八名匪徒又如同他们的同伴一般倒在地上,惨重损失让周围的数十名匪徒再也承受不住同伴被官兵如同杀小鸡般轻松宰杀,不约而同的发出了一声嘶喊集体向后逃去。

就在庞刚准备命令长枪兵追击时,后面传来了一阵阵“碰碰”的枪响,十多名向后逃跑的匪徒应声倒地,原来是王志带着后面的鸟铳手赶了上来。

“众军听令,追击!”

杀得兴起的庞刚大声怒喝这领着士卒们随着败退的匪徒追了过去,庞刚和众军士追这匪徒到了山寨里德一栋大厅前停住了。一名满脸凶光的三十许人的悍匪领着上百名匪徒拿着刀枪棍棒站在大厅前虎视眈眈的望着庞刚和赶来的众军士。

看到庞刚领着众军士追来,这名悍匪恨声喝道“他娘的,你们这些官兵真他娘的阴魂不散,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老子走老子的独木桥,何必苦苦相逼!”

庞刚冷声道:“想必你就是犬牙山的匪首周有才了吧,你作恶多端,竟然屠了千日堡数十口军户,你可曾想到会今天!”

周有才冷笑一声,目中露出一丝凶光:“谁让那个老不死的不识抬举,老子看上他家闺女那是他的福气,他既然不识相老子自然就不会对他客气了!”心知今日无法幸免的周有才面上并未露出惧色,依然一脸恶相的挥舞着手中的大刀。

“呵呵......”

庞刚听后不怒反笑,“照你这么说你看上了人家的闺女就是人家的福气,人家不从你屠人满门反倒是应该啰?哼!你这种人着实是死有余辜!”

说罢后庞刚立即后退两步大声命令道道:“鸟铳手听命!预备!”

“哗啦!”一声,已经赶到的鸟铳手纷纷举起了手中的鲁密铳对准了前面的匪徒。

“兄弟们,杀官兵啊!”把心一横的周有才举起了手中的大刀向着庞刚冲了过来。

“碰碰碰碰........”

一阵炒豆般的声音响过,伴随着渺渺的白烟升起,冲在最前面的周有才身上顿时多了十几个弹孔直接就倒飞了回去,死不瞑目的两眼睁得老大。剩余的匪徒们早就没有了战心,此刻见到首领一死纷纷把兵器仍在地上跪地求饶。

就在这时,后面又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原来郝大用在山脚下看到庞刚已经攻破了矮墙,带着所有士卒们冲了上来。

看到友军抵达后,望海堡的许多士卒都虚脱地坐倒在地,很多人头脑上仍是一片空白,看着眼前尸横遍地的战场,很多人不能相信这些悍勇的匪徒们就是被自己杀死的。

就在几个月之前,这些士卒还只是些只会种地的军户或流民,谁也不曾想到自己会有一天能够像杀鸡般轻松的杀起人来。

一旁的大壮和王志也有些发愣,他们也没想到按照庞刚的套路训练出来的枪兵竟然会有那么强的攻击力,结成阵势的长枪兵就如同一把无坚不摧的铁锤,凡是挡在它前面的东西全部都被无情的敲烂,眼前这些匪徒就是最好的例子。

庞刚喘着粗气靠在一颗数旁,看着满地的死尸,只觉得一阵恶心。虽说他并不是没见过血的雏,但上百具血淋淋的尸体摆在面前却还是第一次,而且这些人还是由于自己的命令而死的。适才作战时没顾及到这么多,此时一打完仗心里松懈下来后一阵冷风吹过,阵阵血腥气随着冷风飘来,顿时只觉得胃部阵阵作呕。庞刚再也忍不住趴在树旁低头吐了起来,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

正当庞刚吐得正欢的时候,一只大手轻轻的拍在了他的背上,庞刚低头一看,原来是郝大用正在帮他拍背顺气。

庞刚赶紧站直了身子胡乱用手擦了一把脸,不好意思的说道:“郝大人,卑职有罪让您失望了。”…,

郝大用脸上带着一丝古怪的笑容:“庞百户不必自责,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能亲率六十精锐杀入山寨击溃数百贼兵,并能取贼酋首级于贼兵中,这就是大功一件何罪之有!”

说完郝大用回头喝道:“黑百户!”

“卑职在!”郝大用手下的夜不收头目黑铁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恭敬的站到郝大用面前,只是在他的目光掠过庞刚的面上时却仿佛闪过一丝讥讽之意。

“黑百户,你去叫上宾百户、齐百户以及鲁百户他们一起把这些匪徒带回营地区,明日我们便向指挥使大人告捷!”郝大用沉吟了一下后问道:“庞百户,本官观你气色不佳,是否要回营地歇息呀?”

庞刚一听急忙摇头,“谢大人关心,卑职并无大碍,众位袍泽尚在清剿贼匪,卑职岂敢擅自回营!”

郝大用也不勉强庞刚,点头说道:“如此甚好,庞百户就和众军一起搜索残敌吧!”

“遵命!”庞刚一抱拳,带着众士卒向山寨搜索过去。

犬牙山并不大,里面的建筑业不多,不多时匪徒们藏在仓库中的银两和粮草便被搜了出来,在空地上堆放了小山般的一大堆。从仓库里搜出来的银两约有两千多两,粮食也有近五百石,如此之多的数量让众军官和士卒们看得目瞪口呆。

庞刚也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山寨竟然有如此之多的粮食和银两,这只是一个小山寨啊。难道抢掠竟然如此来钱吗?这一刻庞刚仿佛才突然明白,为什么有这么人愿意做流寇,原来抢掠确实是一种来钱最快的行业啊。看看吧,不过一两年的功夫,周有才就抢掠来了如此之多的财务和粮食。难怪适才周有才被围困时尚且一脸的凶相,怨不得不得历史上的流寇都只愿破坏,而不愿建设,抢掠所得就是比辛苦种田来得快速啊。

不提在一旁沉思的庞刚,军军官们看着空地上一大堆的财务一个个笑咪了眼。不过尽管如此,他们也尚未失去理智,一个个的目光都飘向了郝大用,作为最高指挥官,郝大用对这笔财务有着最终的决定权。

郝大用摸着脸上的短须沉吟了片刻对庞刚说道:“庞百户,攻下此山寨你们望海堡功劳最大,此处财务你们望海堡就分四成吧,”

此言一出,众军官的脸上都露出不善之色,尤其是郝大用身旁的黑铁,望向庞刚的眼里更是露出了一丝厉芒。

庞刚毫不客气的抱拳谢过了郝大用,转身就命士卒开始般银子和粮食去了,仿佛没有看到众军官们脸上仿佛能吃人的神色似的。

庞刚深知军伍众向来奉行谁的拳头大就硬的道理,文人中盛行的谦让一套在军伍中可行不通,况且现在的望海堡正处在创业阶段什么东西都缺,多一分物资自己就多一分实力,自己断无把东西拱手让人的道理。

看着庞刚的手下不停的搬运物资,众军官心中一阵肉痛,可又知道郝大用的分配方案并无失当之处,如若没有庞刚率先攻入山寨,己方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才能攻下这座山寨呢。

直到傍晚众人终于把山寨里的粮食搬到了营地,庞刚此次共分到了两百石粮食和八百两银子。他招来了众士卒对他们说道:“兄弟们,出来前本官答应你们,但凡有缴获者,本官分与你等四成,现在本官就要把四成的财物分下去。”

说完,庞刚分给了参战的士卒每人二两银子、粮食三斗,就连后勤的辎重兵每是每人一两银子、粮食一斗,另还给七名受伤的士卒每人四两银子和五斗粮食的奖赏,这样丰厚的赏赐让所有人都眉花眼笑起来。

昨夜停电,所以现在才发,抱歉!

另感谢疯人远院长童鞋的打赏,谢谢!

第三十八章 不欢而散

庞刚赏赐了众士卒,郝大用和灵山卫的众军也不例外,大营里人人喜气洋洋,众军士都喜笑颜开,只是却有某些军官对庞刚独占了四成的缴获甚为不满,郝大用手下的夜不收头领黑铁就是其中之一,在郝大用召开的庆功宴中不时用不忿的眼神盯着庞刚。

对于这道不友好的目光庞刚自然不会没有察觉,但他只是微微一笑就不再理会了。

等到酒菜上齐后,郝大用举起了倒满了酒的瓷碗大声说道:“来来来,诸位,大家这些天都辛苦了,此番能够大破贼寇全赖诸君用心,将士用命,本官敬诸位一杯。”

“干!”

说完,郝大用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众军官也举起了瓷碗饮尽了这碗酒,庞刚喝完了这杯酒后只觉得一股热气涌上了头,脸色顿时变得通红的。

“靠,这就这么烈!”

放下了碗的庞刚一看众人竟然还是神态自若,心中暗暗不禁腹诽,这些人也太能喝了吧,这么烈的酒喝下去竟然全都面不改色,这还是人吗?

“庞老弟,这烧刀子还不错吧,喝一碗下去全身都暖和啊。”看到满面通红的庞刚,坐在他身边的齐武明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问道。

“呃,齐老哥,这酒是不错,可就是太烈了小弟喝不太惯啊。”庞刚苦着脸答道。

“呵呵,我倒是忘了,庞老弟是从南边过来的,对于我们北地的酒喝不惯也是情有可原,来吃口菜下酒。”

齐武明殷勤的劝着,对于这位长于带兵会打仗的新晋百户,性格直爽的他着实起了结交之心,尤其是今天看到庞刚带领的屯军竟然如此勇猛善战,这更让他钦佩不已,因此在宴席上他就放下了身段和庞刚攀谈起来。

齐武明连和庞刚碰了两碗酒后大着舌头说道:“庞兄弟啊,你老哥我是个粗人,但是最喜欢叫朋友,日后咱俩可要多亲近亲近。”

“那是,齐老哥日后可要多来小弟的望海堡多走动走动啊!”对于主动上门示好的齐武明,庞刚自然不会拒之门外,多个朋友多条路这个道理什么时候都不过时。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已经连喝了三碗酒的庞刚也觉得头有些晕了,心知自己已经不能喝下去的庞刚站了起来向郝大用和身边的齐武明及众军官告罪一声就要返回自己的帐篷休息。不料坐在对面的黑铁却站了起来,举起了一碗酒对他说道:“庞百户,你带兵的本事我老黑今天是见识到了,确实非同小可,但是你的酒量我老黑可没有见识过,今天我敬你一碗!”

说完,一个硕大的海碗就出现在了庞刚的面前,庞刚一看,这个海碗至少是半斤装的。庞刚对自己的状况十分清楚,要是再喝下这碗酒的话自己指定是走不出这个大帐了。

看着眼中带着一丝冷笑的黑铁,庞刚微微皱眉道:“黑百户,本官不胜酒力,若是你还未尽兴可以找齐百户他们继续喝,请恕本官不奉陪了。”

说完庞刚就转身要离开,不料这厮竟然拦在了他的前面不依不饶的说道:“庞百户,你若是不喝下这碗酒就是不给兄弟我面子,你若是不给兄弟我面子那你就别怪我不给你面子了!”

此话一出口,庞刚就腾的火了,冷笑道:“哦,黑百户想要不给我面子?本官倒要看看你是如何不给我面子的!”

“嘡啷!”一声,一碗酒被黑铁摔到了地上,半斤多的烈酒撒了满地,弄得整个帐篷散发着酒香。大帐里顿时全都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俩人。

黑铁冷着脸说道:“呵呵,既然庞百户不给本官面子那也可以,只要你把你今日的缴获分出一半给大伙就可以了,你看如何啊?”

黑铁这话一出口,大帐里的众人心里立即齐齐暗道不好,果不其然,黑铁此番话一出口,“啪”的一声闷响,一支硕大的拳头就和黑铁的脸庞来了个亲密接触,措不及防的黑铁摇摇晃晃向后倒去,一口鲜血伴随着两颗牙齿飞溅而出。随即一只大脚又蹬到了黑铁的胸口,身形瘦小的黑铁整个人都飞进了大帐中间。…,

庞刚的脸色当即就变了,大声喝道:“直娘贼,你这个只会抢军功的孬货,一路上老子忍你很久了。整天阴阳怪气的讥讽老子,老子不发威你真当我病猫,让本官给你道歉,你这泼货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看老子不打死你!”

说完后,庞刚又想扑过去痛打倒在地上的黑铁,却被反应过来的众人给一把抱住了,灵山卫五六名百户连拉带拽,好不容易把身材魁梧的庞刚给拦了下来。

“咳咳咳......”这时倒在地上黑铁慢慢的爬了起来,已经被揍得有些变形脸一阵抽搐,眼中露出了一阵凶光。

“唰!”的一声,腰刀立即出了鞘。

黑铁举起了刀向庞刚冲过来,目露凶光的怒喝道:“老子今日要宰了你!”

看到黑铁举着腰刀冲了过来抱着庞刚的众人吓得赶紧散开,恢复了自由的庞刚看到已经脚步虚浮黑铁直径径地冲过来,心中一阵冷笑,身子一侧脚下一伸,措不及防的黑铁连人带刀飞出了帐篷门口。

庞刚朝着已经站起来的郝大用一拱手道:“郝大人,刚才的情形相比您也看到了,黑铁这厮可是一心要杀了卑职,那就不能怪卑职心狠手辣了!”

说完,庞刚也抽出了腰间的弯刀就要向外走去。这下可把众人吓坏了,军伍中打打架倒是无所谓,可要是真杀了了人那事情可就闹大了,按照大明军规那可是斩首的!

众人赶紧又拦住了庞刚,这时郝大用发话了,他厉声喝道:“庞百户,袍泽之间动动手也就算了,你非要闹到杀人的地步吗?”

“呵呵!”庞刚一听都被气乐了,“郝大人,适才之事大伙可都看到了,先把刀的可是黑铁那厮,卑职可是被迫还手的。”

“可那也是你先动的手吧!”郝大用冷声道。

庞刚看到郝大用还在维护他的手下,心中怒火愈发旺盛起来,冷声道:“既然郝大人如此护短,那卑职无话可说,待卑职回到望海堡后就会立即赶赴青州向指挥室大人讨还一个公道!大人,告辞了!”

熟悉的庞刚的人都知道,平日的他看似很好说话,可要是他的牛脾气上来了那可是谁都拦不住的。

郝大用也没想到这个丘八的脾气这么倔,原本想着他若是向自己服个软道个歉,自己也就顺水推舟的把黑铁唤进来给庞刚陪个理这事也就这么过了,没想到这厮竟然想把官司打到指挥使大人那里去。

在郝大用看来自己的做法并没有什么错,刚才的事情他看得清清楚楚,事情的起因确实是黑铁挑衅庞刚在先,可本官维护一下自己的亲信这有错么?一名上官若是连自己的亲信都不能维护以后谁还会跟你混啊?

可是这个庞刚这愣头青却是不管不顾的要把官司打到指挥使大人那里去,事情要真闹到那个地步的话别说黑铁和庞刚两个当事人了,就连自己也得吃不了兜着走。你作为一支部队的最高长官,连下属打架这种小事都不能处理,你也别干了,干脆回家抱孩子算了。

虽然心里恨得发狂,但是作为一名老行伍,郝大用也知道军队中的许多人要是丘八脾气真的发作起来那可是天王老子都不怕。为了不自己的仕途着想,他不得不压下了火气喊住了庞刚,努力装出了个笑脸后叹了口气:“庞百户,这事确实是黑铁不对在先,本官也确实看到了,你打也打了,这口气你也算出过了吧?本官看此时就这么算了,你看如何啊?”

庞刚听了这话后知道郝大用已经算是很给自己面子了,否则他都可以用藐视上官的罪名来当场治自己的罪。想到这庞刚也趁势见好就收,拱手道:“郝大人,卑职适才莽撞多有得罪,望大人海涵!”

“算了,这事就这么算了,大伙都散了吧!”憋了一肚子火的郝大用没好气的挥了挥手,把众人都赶出了大帐,一顿庆功宴就这么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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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缺银子

出了这档子事,庆功宴自然是不欢而散,郝大用走后不久,来了两名夜不收把被打晕的黑铁抬了回去。

众军官都相对无语,宾世乾走过来嘴角蠕动了一下想说些什么,可不知为何话到嘴边却又被他咽了回去,随后摇摇头就走了,倒是齐武明走了过来

拍了拍庞刚的肩膀道:“庞老弟,郝千户也有他的难处,不过咱这身虎皮来之不易,若真是事不可为你就亲自去一趟青州吧!”

庞刚知道齐武明话里的意思是说如果郝大用回去为难庞刚,就应该亲自去青州向宋指挥使禀明情况,想必宋兴和会给他一个公道。不过庞刚却从未想过要去青州向宋兴和解释什么,这种事情向来是越描越黑的,不过郝大用日后若真敢难为自己也没那么容易,虽然自己的所在的卫所归青州管辖,但郝大用并不是灵山卫所的千户,想要为难自己也没这么容易。

“齐老哥,你的好意小弟心领了,但是他郝大用若想为难于我也没有那么容易!否则小弟也不介意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后悔!”庞刚轻松的话语里透着一股淡淡寒意。

“庞老弟,你不会想不开想要落草为寇吧,你如今这个位子可是来之不易啊。”以为庞刚想不通想要杀官落草的齐武明顿时急了起来,他虽然于庞刚相交不长,但却十分投缘,他实在是不想看到庞刚走到那一步。

“哈哈哈......”庞刚大笑起来,“齐老哥,你看你想到哪去了,我就算是再糊涂也不会走那条不归路啊,况且.......”

“没有况且!”齐武明赶紧截住了庞刚的话:“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只要小心点我估计就没啥问题了,你自己小心点,老哥我先走人!”说完,齐武明就向他的帐篷溜走了,只剩下庞刚一个人站在原地。

“况且,这个已经烂到根子里大明朝随时可能会倒塌,我这个大明军官的身份还能做多久呢?”看着齐武明远遁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庞刚喃喃的自语着。

一夜无话,第二日大家就在原地就此分道扬镳,郝大用带着数十名手下和上百名俘虏返回青州,灵山卫诸位百户也和庞刚分别后各自回了卫所和望海堡。

当庞刚领着出战的军士,押运着战利品回到望海堡时,整个堡内都轰动了,留守的李贤、李源父子率领全堡的人都出来迎接。看到众人都能无恙的安然返回,还带回来了几百石的粮食和满满一箱的银子,望海堡洋溢着喜气洋洋气氛。喧腾的同时,一些堡内老少看到自己家人都顺利归来时,很多人也是流下激动的泪水。

出战的士卒回到望海堡后,堡内一下子就热闹起来,而那些留守的士卒看到跟随庞刚前去剿匪的同伴一个个回来时口袋里都装着大人的赏赐,眼里不禁冒出了一种叫羡慕的神情。不过庞刚随后宣布要发给留守的人员每人一斗米的奖赏后,众人的欢呼更是达到了高潮........

望海堡百户所里,庞刚坐在自己房间内,地上摆着一盆烧得正旺的火盆。庞刚就坐在火盆旁边,旁边是在分发完赏赐后剩下的银两。这年头可没有什么公归功私归私之分,在望海堡庞刚完全就是一个土皇帝,所有的人和财务都归他管,堡内所有的财物自然也全归他所有,当初对这些还不太习惯的庞刚还为此特意问过攒典华严,他这个望海堡的百户军饷该问谁要。

当时差点没把华严给笑死,直到华严跟庞刚解释过后才知道自己属于屯军,而屯军的百户以下官员是没有军饷的,整个望海堡的财物都是他的了,还有必要领军饷吗?

乍一听到这个消息的庞刚好歹差点没脑充血,全都是我的?这个惊喜不要太大好不好!随着华严的讲解,庞刚这才了解到明朝卫所制度的另一个面,明朝的卫所一般都是世袭制,也就是说庞刚现在当的这个望海堡的百户可以说是终身制,如果他没有升官或者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被皇帝老子罢了官职之前,望海堡这方圆十数里的一切都是由他说了算,这里所有人的生死也都在他一念之间,而且庞刚还可以把这包括百户这个头衔传给他的儿子、孙子,一代代的传下去,直到大明朝不存在为止。…,

“尼玛的,是谁说屯军制是个坑爹制度的,这分明就是个不要太幸福的制度啊!以后谁再说卫所制度不好哥们头一个煽他的耳光!”作为既得利益团体的庞刚同志当时立即内牛满面,这种制度真是当官者的福音啊!虽然当时挺激动的,但很快就清醒过来的庞刚随即又叹了口气,貌似这个延绵了两百多年大明王朝的寿命就要走到尽头了,这个制度再好自己也不能享受几年了。

叹了口气,把手中的几锭碎银扔回了箱子里,心中又开始盘算起来,从犬牙山的库房里搜出了两千多两银子,自己分了四成也就是八百多辆,分了参战的士卒后还剩下五百多两,这些银子看起来貌似不少,可是现在用银子的地方太多,到处都需要钱,自己也很是头疼啊。

现在的望海堡底子太薄,整个堡内连个像样的店铺都没有,这样的地方是无法吸引大批的流民过来定居的。

“得想个赚钱的法子才行!有了银子才能购买更多的生铁来兑换武器装备,有了银子才能把望海堡的外城墙改建成防护力更强菱形堡、有了银子才能安抚堡内军户的人心。”庞刚喃喃的说道,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脑子却在飞速的转动着。

“怎么能快速的积累到一笔可观的资金来改善自己的实力呢?”庞刚想了又想,脑子都快想大了。

“咦?对了,我可以办一个水泥厂!这玩意只要做出来了就不愁没销路啊!”脑子里一道亮光闪过,庞刚兴奋得一拍大腿站了起来。

在后世庞刚大学刚毕业时就曾经在一家水泥厂工作了半年,对于水泥生产的流程可谓熟悉至极,可以说现在只要有石灰石和粘土再建一个由畜牧带动的粉碎机和立窑,庞刚就有把握造出水泥来。

水泥是后世各式建筑中不可缺少的使用材料,追其出现的历史,可说到1796年,英国人帕克在用泥灰岩烧制一种棕色水泥,称罗马水泥或天然水泥。到了1824年,英国人阿斯普丁又用石灰石和粘土烧制成水泥,硬化后的颜色与英格兰岛上波特兰地方用于建筑的石头相似,被命名为波特兰水泥,并取得了专利权。1813年,法国的土木技师毕加发现了石灰和粘土按三比一混合制成的水泥性能最好。此后,水泥便大量的出现于后世。

一旦建了水泥厂后,无论是望海堡城墙的建设还是修路铺桥抑或是盖房子,那可全都能用得着啊,一想到后世全国每年那18.68亿吨,占全球50%以上的产量就知道我国对水泥的需求量有多大了,庞刚顿时就觉得心中一阵发热。

想到这里,庞刚站了起来正要出去找人商议,就看到李贤从外面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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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铁矿的消息

看到李贤正要进来,庞刚笑道:“李老伯哦,你来得正好,我正有事要询问你”

看到庞刚依然这么客气,李贤拱手苦笑道:“大人折杀小人了,小人只是一个行将就木的小老头,当不得您这样称呼。”

“当得当得!”庞刚笑眯眯让李贤在火盆旁坐下然后才说:“李老伯,本官奉命剿匪的这些天堡内一切能平安运转皆赖你之功劳,故此本官欲提你为攒典之职,你意如何啊?”

“什么?攒典!”饶是李贤活了五十多岁,乍一听这个词语也不禁身子一抖。

“大人,您是说您要让小老儿做攒典之职?您莫不是在框小老儿吧!”此时的李贤连声音都颤抖起来。

“本官框你作甚。”庞刚失笑道:“本官早说过,但凡有才并愿为望海堡出力者本官皆不会亏待于他,现在本堡正是用人之际,你担任攒典之职是名副其实。”

“大人,小老儿谢过大人恩典!”激动得全身颤抖,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向庞刚跪拜了下去。

庞刚微笑着受了他这一摆后,这才把他搀扶了起来。这些日子以来李贤的表现他一直看在眼里,这个老头虽然目不识丁,但天生却是一个管理后勤杂事的人才。庞刚交给他的工作无论是挖渠沟、组织军户开荒或者是留守后方,他都做得井井有条,再者说作为最早跟随自己的老人庞刚自然也不会亏待了他。

只是让庞刚没有料到的是一听到自己当上攒典这个芝麻绿豆大的官职后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这样的反应却是出乎庞刚的意料。

“不就是一个微末的小吏嘛,不至于激动成这样吧?”刚开始庞刚还被小小的吓了一跳,但随后又回想起自己刚当上百户时自己的表现也比他好不到哪去,心中也就释然了,在官本位的华夏里,能当上官那就意味着光宗耀祖,意味着已经踏入了另一个阶层,否则“范进中举”的典故也不会流传了这么多年了。

想到这里,庞刚心中也就释然了,他示意李贤坐下,然后才笑道:“现在我应该称呼你为李攒典了,你以后和本官说话也可自称为卑职了。”

“是是是......”李贤有些诺诺的答应了,“大人,小...卑职此次亲来是有要是禀报的。”

“哦?是什么事情?”一开始庞刚还有些不以为意的问道,“正好我也有些事要与你说。”

此时李贤已经当官的狂喜中恢复过来,有些着急的说道:“大人,好消息啊!小.....卑职在王家屯旁边的那座山上发现了一座铁矿!”

“什么!”李贤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犹如一道霹雳落在他的耳旁。

庞刚有些失态的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了李贤的肩膀大声问道:“铁矿!你说在王家屯发现铁矿!”

庞刚的声音是如此之大,把李贤都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说道:“是的,就在大人去剿匪的当天,本堡有一名军户在王家屯有一名远亲,有一日他上山砍柴捡到了几块黑糊糊的石头,给人看后原来竟然是铁矿石,那名远亲偷偷告诉了那名军户,而那名军户又告诉了卑职,卑职有感事关重大这才来禀明大人,请大人决断!”

庞刚沉吟了半响问道:“还有人知道这件事吗?”

李贤摇了摇头,“此事卑职也不知晓,但据卑职估计在短期内不会有太多人知晓,但是日久之后恐难保密。”

庞刚点点头,这名远亲今日能告诉望海堡的远亲,明日就能告诉隔壁的近邻,若是不快点下手说不定那座铁矿很快就会被闻风赶来的饿狼给吞掉。

庞刚思虑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多久,立刻就有了决断,“李攒典,你立刻叫令郎进来,我有事让她去做。”

“是!”李贤知道庞刚已经有了决定,应了一声立刻就出去了。

过了一会,李源就出现在庞刚的客厅了。

“李总旗,现在本官有件要事交于你去办,你务必要把它办得妥妥帖帖的,你能做到吗?”…,

“大人放心,卑职必不负大人重托,势必为大人办好差事!”李源窝在望海堡几个月,成天不是操练士卒就是做着留守的活,看着大壮和王志带人剿匪回来后那志得意满的样子他嘴上虽然不说但心里却极为羡慕,现在一听大人有事让自己去做,精神头立马就上来了。

庞刚却正色道:“你小子先别急忙应承,这件事极为重要,说它是事关我望海堡今后生死也不为过,你若是做不了趁早跟本官明说,本官可以另外派人。”

“大人可别从门缝里瞧人,卑职自问跟着大人以来哪件事没有尽心去做,您怎么就信不过卑职呢。”李源的表情很是委屈。

“那就好!”庞刚笑了,“王家屯旁边的小山发现了一座铁矿,趁着现在这个消息还没传出,你立刻代领一百名士卒赶往那座小山把它包围起来,任何人都不许再那里开采矿石,我稍后就会派华攒典带着铁匠户赶往那里。你要记住,王家屯是咱们灵山卫的地盘,决不能让给别人,你明白吗?”

“若是别地的人要硬来呢?”

“硬来?”庞刚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厉色,从牙缝里蹦出了一句:“他们如果要硬来,难道你就不会来硬的么?”

“是,卑职遵命!”李源看到庞刚的神色后就明白了庞刚的决心,肃然敬了个礼后就出去了。

庞刚望着李源离去的身影,手中的指甲不自觉的陷入手掌心中,喃喃的自语道:“这座铁矿我势在必得!”

现在的庞刚对于资源的需求真是太迫切了,假如有了这座矿山在手,庞刚就可以让人提炼出大量的生铁,而后就可以利用手里那本变异的《近代军事百科》兑现现出大量的兵器和铠甲。届时,只要粮食跟得上去庞刚就可以放开手脚招募更多的士卒,在庞刚的心里里,手里至少要有一万精兵才能够拥有在这个乱世中自保的能力。有了自保的能力之后他才能派人探查钨矿,才能够为自己的军队兑现出更加先进的燧发枪、火炮甚至战船。

现在占领这座矿山就是自己要壮大的第一步,任何挡在面前的人都是自己的敌人!

第四十一章 找谁合作呢

青州都指挥使衙门

身为青州屯军的最高指挥部门,指挥使衙门自然要修建得气派非凡,这大厅也不例外,清一色青砖砌起的建筑看起来雄浑大气,内里的装饰也甚是金碧辉煌,门口还站着四名挺胸凸肚铠甲齐全的军士。

回到青州的郝大用此时正在指挥使府衙的大厅里恭敬的站在宋兴和的身边低头垂眉的站着,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一身青衣便服的宋兴和坐在一张茶几旁,屁股下是用黄梨木做的上好椅子,再配上他的一缕长须和儒雅的气质,让人着实难以把他同一位领兵的指挥使联系起来。他端起茶几上景德镇出的精品茶杯拿起盖子轻轻拂了拂漂浮在上面的茶叶抿了一口。温度适中的茶水入喉后一股清香在嘴里唇齿留香。

宋兴和慢慢放下茶杯后才缓缓问道:“你是说那个庞刚在庆功宴上打了你手下的一名百户?”

郝大用赶紧答道:“回大人话,正是!庞刚此人性情暴烈,卑职的手下不过是同他开了个玩笑,他就动手伤人,着实无理蛮横,卑职以为不给他一点惩戒实在是难以服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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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兴和眼神颇为玩味的望着郝大微微一笑道:“不是吧,怎么本官听到的情形却是你的下属挑衅庞刚在先,动手后还妄图拔刀伤人,这才被庞刚给打伤的!”

郝大用抗生说道:“大人,黑铁虽有不是,可他毕竟是咱们青州府出去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他如此拓跋无礼,若不给他一些惩戒日后他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

“够了!”宋兴和一摆手面带不愉之色:“郝大用啊郝大用,你在犬牙山剿匪之所作所为本官也略有听闻,大体上的事情你做得还是不错的,尤其是你能对立下最大功劳的庞刚给予厚赏分了他四成财物,在这点你就做得不错。可你最大的败笔就是太过护犊子,不错!黑铁是你手下的心腹这不假,但他眼红人家获得的赏赐并出言挑衅这已经是不该,更不应该的是被人打倒后还要持凶器伤人,这还是袍泽之间相互争吵吗?他这是要杀人啊!而你呢,却还当着众将士的面斥责庞刚,这是上位者应该做的事吗?”

宋兴和的语气越来越严厉,原本和蔼的面容也露出了丝丝煞气,此时的郝大用的脑袋以已经完全垂了下来,十月中旬的寒风还是不能阻止他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宋兴并不是很大的声音在他的耳中并不亚于响槌钟鼓的轰鸣。

“这次你若这般随便训斥一个并无过错之下属,如若下次你们还要一同上阵杀敌,你就不怕他阳奉阴违不听你号令吗?”

“他敢!”郝大用有些不服的辩驳道:“如若他胆敢不听号令,卑职就立刻把他拿下治罪。”

“哦,治罪!”宋兴和冷笑着问道:“若是事情进一步闹大他带着部属落草为寇抑或是干脆投奔反贼呢?那你该当如何啊?”

“这.......”郝大用一时间愣住了,良久才喃喃道:“不会吧?难道那小子这么大胆?”

“你呀你呀!”宋兴和站了起来用手指着郝大用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枉你跟了我这么多年,竟然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晓得。庞刚是个人才,就凭他只用了短短三个月就练出了这么一支精兵就可以看出此子颇不简单,此子若用好了日后必可为一大援助。可你呢?愣是要为了你那个心眼比针尖大不了多少的蠢材属下和一点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就把此人推到了别处,你说是不是愚蠢至极!”

“大人,卑职错了。”冷汗淋漓的郝大用此时一张黑脸已经涨成了紫红色。

宋兴和轻哼了一声,“现在知道错还为时未晚,你也该好好管教你的手下了,只会嫉贤妒能抢军功算什么本事,有本事自己也去杀一些鞑子回来,我立马就升他的官!”…,

“是,卑职立即就去把这个不成器的家伙训示一番,让他好好反省。”郝大用连声答应着。

“罢了,此事你不必理会,本官自会抽空与那庞刚分说。”宋兴和说完,端了茶杯揭起盖子只是轻轻拂了拂茶叶却并不入口,郝大用见状就知道上司已经在端茶送客了,不敢怠慢,立即识趣的告罪离去。

待郝大用离去后,宋兴和眼里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神色,轻轻的说道:“庞刚啊庞刚,看来本官还是小看你了,才三个月时间你就能训练出如此精锐的士卒,比起本官期待的时间尚要短了一半。如此优秀之士卒就是青州府都少有啊,莫非你真的是生而知之?”

就在宋兴和训斥的郝大用的时候,庞刚也才自家的大厅里和大壮、李贤、华严、和王志等人众人开会,庞刚炯炯有神的眼睛往左右一扫,沉声说道:“诸位,这个铁矿我们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中,将来士卒们的兵器铠甲等物方能自给自足,有了匠户们等才能造出大刀长矛以及出铠甲等物,否则一切皆会受制于人。”

“对,王家屯本来就在望海堡的管辖范围内,这座铁矿自然也是咱们的。”大壮首先就嚷嚷起来,众人也都频频点头。

虽然望海堡重建不久,但众人都投入了很大的心血,对于坐落在望海堡辖区内的矿山自然看成了己方的囊中之物。

比起大壮来王志考虑事情则周密了许多:“咱们望海堡兵微将寡,实力太弱,如何抵挡得住那些闻讯而来的饿狼?你们可别忘了咱家大人只是一个百户,青州城里比庞大人官职大的人可是太多了,虽然矿山在咱们大人的辖区内,可他们要是动了歪脑子到时候那座矿山还归不归咱们管那可就不一定了。”

“他们敢!那座矿山可是咱的命根子,没了它咱们的兵器铠甲从哪来?谁敢动它俺就跟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大壮豁的站了起来怒目圆睁。

“大壮,休得无礼,快坐下!”

庞刚坐在一旁面色也颇为不善,他已经吃够了没有材料的苦头,上次仅仅是光从青州买的那上万斤生铁就把他手中的积蓄花了个干干净净,这才堪堪把两百多人的装备聚齐,若是以后组建数千甚至数万的队伍呢,那岂不是要他老命吗?好不容易知道了自己辖区内有一座铁矿,可若是没有实力保住它那一切理想皆是空谈,说来说去还是自己的实力和官职太小啊!

这时,一旁的华严也说话了,“大人,矿山向来就是一个聚宝盆,若是消息走漏出去难免会引来一群饿狼。依大人此时的实力来看是保不住这么一大块肥肉的,您若想长久的占据此矿上就得拉上几个靠山才成。”

经过华严一提点,庞刚也立即明白了,他眼睛顿时一亮:“你是说去青州府求援!”

华严看到庞刚领悟了自己的用意,微微笑道:“当然要去了?而且此事是宜早不宜迟,拖得越久对咱们就越不利。”

第四十二章 决断

华严的意思庞刚已经明白了,那就是让庞刚去青州府要找靠山,而青州府哪座靠山最大呢?自然是青州知府魏同年和青州府的都指挥使宋兴和了。

他们二人分别青州府的军政最高长官,只要有了他们的支持那么在青州的地界上自然就没人敢来寻他的麻烦了。

“嗯!”庞刚皱眉想了想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可是要付出不菲的代价啊!”

“这个代价必须出,否则等到其他闻到腥味的人赶来我们就很难保住那座矿山!”华严的态度很是坚决。

一旁的李贤也叹息道:“若是大人能坐上灵山卫千户之职就好了,届时那座矿山咱们占了也就占了还有谁人敢歪嘴。”

华严的话引来了众人的一阵白眼,如果庞刚是千户的话哪里还用小心翼翼的看别人的脸色行事,有明一朝手握兵权的卫所千户以上军官可是要皇帝亲封才行,就连指挥使也不能随便撤销其职位,权利自然不会太小。可问题是庞刚才刚被封为百户不久,根本就不可能这么快升官。

庞刚沉吟了一会才道:“本官现在担任百户时日太短,若无大功绝不可能再升迁,先进唯一之计只有求助于知府大人和指挥使大人了。借此机会本官还想在王家屯开设一个水泥厂。”

“水泥厂?”

华严首先发问道,“大人,这水泥厂为何物?”

庞刚微微一笑问道:“华攒典,敢问当今民间建屋、造房乃至建造城墙是用何物粘合青砖乃至巨石啊?”

华严虽然不明庞刚话中之意,但还是老实回答道:“有钱人家建屋则用青砖配以石灰、桐油、糯米汁等砌成,此种建屋之法不但花费甚大,因此民间百姓建屋限于财力一般皆用夯土打实或夯实筑成。”

“华攒典极是。”庞刚嘿嘿一笑道:“本官于今日研究出了一种粘合物,它可把青砖巨石等物牢牢粘合于一处,且晒干后坚硬无比。最要紧的就是此物十分便宜即便穷苦人家也用得起。你们说,若是咱们将此物造出后财源岂不是滚滚而来吗?”

“大人此言当真!”众人听后都震惊起来。

“当然!”庞刚肯定的说:“此物乃是用石子与粘土制成,自然很便宜,且此物用途广泛,无论是建屋、砌城墙还是修路皆用得着,因此本官断定此物一出必然能为我望海堡带来丰厚受益,咱们再也不用为没银子发愁了!”

屋里的人都被这个消息给震住了,好半天华严才反应过来,“大人,若您真的会制作此物,这个水.....水泥必然会引起有心之窥视,咱们可一定要谨慎啊!”

“嗯!”庞刚叹了口气点点头道:“所以这一趟的青州府本官是非去不可,而且要做好大出血的准备!”

“唉!”

众人齐齐叹了一口气,无论是水泥厂还是矿山都是金窝窝,如果不给魏同年和宋兴和足够的甜头,他们怎么会下死力保它呢?

华严也微微叹了口气后强自打起了精神说道:“大人,卑职还要告诉您一个好消息,卑职邀请来的三位好友皆以来到望海堡,正等着大人召见!”

“哦?”庞刚一听精神为之一振,“那华赞典你还等什么,快把他们请进来。”

“是,卑职这就唤他们进来!”华严说完就起身出去了。

望着华严的身影,庞刚轻轻叹了口气。

随着望海堡逐渐走入正轨,工作量也越来越多,庞刚也就越发的感到缺乏人手,尤其是缺乏基层的官吏。他们可不象那些打仗的丘八,只要发给他们一人一把大刀片子再练上几个月凭着一把力气就可以上战场砍人,文化的传承可是需要时间的。

他也终于理解为什么自古以来所有朝代的皇帝都这么依赖读书人这个阶层了。原因无他,实在是没有了读书人这个国家它玩不转啊!你能想象让一群大字不识的文盲治理一个偌大的国家会出现什么情况吗?现在的望海堡还只是一个千把人的小屯堡而已,要是治理更大的地方例如青州府呢,需要的官吏那更是海了去了。毕竟现在可不是后世那种“大学生不如狗,博士生满地走的时代”,在现今这个阶段而言读书还只是少数人的专利而已。…,

很快华严就领了三名穿着长衫的读书人走了进来,见到庞刚后他们朝庞刚施了一礼齐声说道,“后学末进孟卿、林峰、郑梦成见过百户大人!”

庞刚见他们没有下跪只是拱手施礼就知道他们是有功名在身的人,含笑着站了起来说道:“几位不必多礼,尔等能来望海堡相助本官,本官不胜欣喜。”

“愿为大人效劳!”

“来来来,诸位请坐!”

庞刚很是客气的请他们坐下后仔细打量了一下几位,孟卿身材高瘦,脸上带着一副和善的笑容、林峰则正好相反,肥胖的身形把原本就不高的身材衬托得更加矮小,但从他那双小眼睛里不时闪过一丝丝精明的眼神,至于郑梦成就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普通”,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属于往人群里一扔立马就找不着那种。

这几位身上的长衫虽然还算干净,但都有些陈旧,显然这几位都是混得不怎么如意的。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他们混得如意的话也不会跑来望海堡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了,但是庞刚不在乎,他也不需要他们有经天纬地的治国之才,只要能当好几个小吏就可以了,如果他们真的是有大才庞刚倒要担心自己的小庙能否容得下这几尊大佛呢。

就在庞刚打量他们的同时,这几位也在暗暗打量着庞刚,高大的身材白皙的皮肤和有些清秀的面容实在让人把他和好友华严形容的那位杀伐决断的百户联系在一起。

原本有了秀才功名的他们几位是不屑于来一个小小的屯堡在一名百户手下当差的,但连年乡试落榜使他们颇为心灰意冷,在这个地主家也没余粮的年头里生活愈发的艰难,因此在接到好友华严的来信后他们考虑了没几天后就打着包袱过来了。

毕竟虽说攒典、司吏等官职并不大,但权力可不小,弄好了在十里八乡的也算是个实权人物了。

打量了几人一眼后,作为主人的庞刚率先开口了......

第四十三章 前往青州

庞刚望着新来的这几位开门见山的说道:“本官是个粗人,说话也不会绕弯子,三位能来我望海堡本官不胜欣喜,但本官有一事不明,尚请三位为本官解惑。”

“大人请讲!”这三位赶紧拱手说道。

“望海堡初建不久,说它一穷二白也不为过,三位为何愿意来此屈就呢?”

庞刚此话一出,三人都有些意外,眼神齐刷刷的望向了好友华严。华严只是无奈的摇摇头,这位百户大人说话可真直接,说的话做的事一点都没有官场中人特有的含蓄。

屋里的气氛顿时有些尴尬起来,庞刚也不催促,只是饶有兴致的望着这三位。

过了一会孟卿先说话了,他老老实实的说道:“大人,草民乃受好友云廷(华严的字)之邀来前来,至于您所说的原因草民还真没想过。”

而郑梦成的回答则很老实,“大人,草民家贫,拙荆长期卧病在床,草民需要赚钱糊口为拙荆治病。”这个回答确实很老实,老实得程度很是让人无语。

最后轮到林峰了,这位身材矮小的胖子也很直接,他笑嘻嘻的朝着庞刚拱手道:“草民偏好理财,可家中并无钱财让草民打理,听云廷兄说大人此处尚缺一名理财之小吏,草民愿为大人分忧。”

得,这位更不客气,直接就伸手要管钱了!

庞刚忍俊不住大笑起来,“呵呵......华赞典,你这几位好友可真是妙人啊,还真是一个比一个老实!”

“大人,卑职.......卑职......”华严也诺诺的说不下去了,心里也在暗自咬牙,这几位好友也太不给他长脸了。

好在庞刚并未深究下去,笑了一会后就说道:“既然如此那本官也不与你等客气了,孟卿,望海堡尚缺掌管治安刑法之人,你暂且担任司吏。林峰,你既然对钱财之物有兴趣,而本官今日要开设一个一处作坊,过些时日时日你就可以去上任。郑梦成你嘛,本官看你为人忠厚耿直,就担任攒典一职,负责堡内杂物吧,至于华赞典你嘛,由于举荐有功本官今日特升你为典吏一职,你们看如何啊?”

“愿听大人吩咐,谢大人恩典!”四人齐齐向庞刚拜谢,华严一下子从最微末的攒典升到了典吏,等于是连升两级,心中自然喜不自胜。孟卿三人都有了各自的职位从此告别了白身有了一份糊口职业,心中自然也无不满,而庞刚呢,有些这几位的加入有些事情终于不用自己亲力亲为了,大家可谓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安排好个人的职务后庞刚就让华严带着孟卿等人下去,并且嘱咐三人尽快把家眷都接来望海堡居住,庞刚的关心让孟卿三人很是感激不已,千恩万谢的出去了。

待到华严出去后,旁边的李贤有些忧心的对庞刚说道:“大人,卑职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攒典你有话但讲无妨!”庞刚不以为意的说道。

李贤看了看庞刚,一咬牙说道:“非是卑职嫉贤妒能,大人礼贤下士本是咱们做下属的福气,可是大人一下就让新来的这几位担此要职,卑职恐怕......”

李贤的话并没有说完,庞刚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孟卿三人皆为华严好友,又是他举荐来的,庞刚现在把望海堡的后勤事物一下子全都交给他们打理,很容易就会出现他们联起手来蒙蔽上官的局面。

庞刚看着李贤欣慰的点点头,怪不得人家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个李贤虽然大字不识,但毕竟年纪摆在那里,对于人情世故可是非常明白。

庞刚有些无奈的解释道:“现在望海堡百业待兴,正是急需人才之时,既然有人来投奔,咱们总不能不用吧?谁让咱们没有其他可用之人呢?堡内的诸事繁杂,光靠那些大字不识的大老粗是没法管也是管不了的,许多事还得靠读书人来做。至于你适才所担忧之事你也不不必忧虑,本官自有安排。”…,

对于李贤的担忧庞刚却并不是太在意,这年头只要把兵权牢牢抓在手里那就一切都不用OK,即便华严等人要做什么小动作的话庞刚只要动动小指头他们就全得玩完。

跟李贤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后,庞刚就要动身前往青州了,时间不等人,铁矿和水泥厂的事情越快进行越好......

庞刚行走在指挥使衙门的院子里,前面是一名引路的家丁,指挥使衙门由于是军事机构,是以建筑都修建得颇为浑厚大气气势不凡,处处都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到了一处偏厅门口,家丁让庞刚在门口等候自己进去禀报,很快家丁就出来对他言道:“庞百户,指挥使大人就在偏厅等候,您自个进去即可,今日大人心情还不错,您万事只要小心些就没事了。”

收了庞刚二两银子好处的家丁颇为热心的指点了庞刚一番,庞刚谢过这名家丁后,走进了这座偏厅。

屋外的寒风呼呼挂着,宋兴和坐在偏厅上,旁边坐着的是冒着寒风远道而来的庞刚。

宋兴和看了眼正端坐在一旁的庞刚问道:“庞百户,你不在你的望海堡享福,此番求见本官所为何来啊?”

庞刚苦着脸说道:“大人,卑职于今日在望海堡辖区内发现一座铁矿,有感于堡内兵器铠甲缺乏,卑职欲命人开采以用于打制兵器,但苦于银两不足无法雇佣足够人手开采矿石和建造铁炉炼制生铁。这不,故卑职现下课时向大人借银子来了。”

“向本官借银子?”宋兴和惊愕的望了庞刚一眼,心里涌起一阵古怪的感觉,自古以来只有下属贿赂上司的,却从来没听说过敢向上司伸手借银子的,这位庞百户的胆子可真肥啊!

“正是!”庞刚恭敬的说道:“恳请大人借与卑职纹银一千两,待卑职开采出铁矿后再予归还。卑职愿用铁矿三成股份做抵押,若一个月后卑职无法归还大人银两,卑职愿听凭大人处置。”

庞刚把话说到这,宋兴和立刻就明白了,这位庞刚哪里是来借银子的,他分明就是来送银子的啊。只要一个月后庞刚没有把银子送来,他宋兴和就可以堂堂正正的拥有了铁矿的三成股份,估计光是每年的分红也会不少吧?没想到这个庞刚不但练兵打仗有一套,就是连贿赂也都送得让人抓不出把柄来。

“看来这个庞刚此人倒是很清醒,知道自己独吞不下这块肥肉,过来拉上本官了。”宋兴和心里暗暗思虑着,银子这东西自然是谁也不会嫌多,宋兴和自然也不会例外。

鉴于明朝的开国皇帝朱元璋认为,自己手下的官员都应该是具有完全高尚人格的纯人,於是官俸之薄,能让九成拿朝廷薪水的人理直气壮的说∶“我要贪污。”

因为不贪污的话,你连生活都有问题,宋兴和是正三品的都指挥使,和一个按察使的品轶相当,月俸三十五石米,算起来也是五千六百斤白花花的大米,看著著实不少,可大明朝发薪水是米三钞七,由于明朝末期朝廷滥发纸钞,宋兴和能拿到手里的不过是十一石两斗米外加不足十两的银子。他不贪污,别说穿著绫罗绸缎、纳娇妻美妾养家丁了,恐怕就连吃顿肉都要寻思寻思。

看了看庞刚平和的神情,宋兴和终于点点头温和的笑道,“既然庞百户都求到本官头上了,本官也不忍坐视不理。一会你就和管家到账房去领银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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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魏府有女初长成

青州知府衙门的院子又与指挥使衙门不同,又与历任知府无不是文人出身,知府衙门的后院中多是亭台楼阁峥嵘轩峻,树木山石葱蔚洇润,景色很是优美,因此即便此时已经入了严冬也可以依稀想象出夏天时的美景。

在后院的一座精致小院里,有一个小花圃,在花圃中数十朵梅花正迎着寒风傲然绽放。花圃前方不远处是一座五角小亭,亭内设有石桌木凳,亭旁又植有几丛修竹,此时这座小亭里的石桌上摆放着四跌精致的小菜,在石桌的边角还放着一个小炭炉,炭炉里的幽兰色的火焰清晰可见,一个做工精巧的弯嘴酒壶就放在炭炉上,正冒着渺渺的白烟,一阵阵酒香从酒壶里飘了出来。

青州知府魏同年穿着一身朱红色的便衣,正坐在一张木凳上,手里端着酒杯往嘴一饮而尽,而后才咪上眼睛回味了一下唇齿留香。抚了抚颌下三绺长须微笑道:“闻道梅花圻晓风雪堆遍满四山中何方可化身千亿一树梅花一放翁!蔓葶啊,你看此诗可否应今日此景啊?”

“噗嗤!”一声清脆的笑声在旁边响起,“爹爹,女儿知道你最为敬佩放翁公,可你也不能总是把这首诗挂在嘴边嘛,难道爹爹在自比放翁公么?”

魏同年佯怒道:“好你个蔓葶,难道爹爹在你心中就是如此不堪吗?”

“嗯,爹爹是个好官,可惜啊比起放翁公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咯咯咯.....”一声清脆的笑声飘荡在小亭里。

“好了,你们爷俩真是的,做爹的吧象做爹的,做女儿的也不像做女儿,真是拿你们没办法。”又一个温柔成熟的女性声音在一旁响起。

“咯咯咯......”清脆的笑声又飘荡在空中,若是有人把亭中的情景画下,一定让人赞叹好一副其乐融融的合家欢图。

只是一个声音很快就打断了这个情景,一名青衣小帽的家丁快步走过来禀报道:“大人,外头有人求见!”

“嗯!”被打断了天伦之乐的魏同年不悦的训道:“混账,难道你不知道老爷今天不想见外人吗?更何况是什么军爷!”

这名家丁苦着脸说:“卑职也跟他说了,可他却说有要紧事要见老爷,若是不同胞恐小的吃罪不起,小的怕耽误的老爷的大事,因此才过啦禀报的。”

魏同年不悦的说:“你这蠢材,人家这么轻轻一吓你就屁颠颠的过来啦,还亏你是我魏府的人,怎么这么没用。”

“是是是.....小的立马就把他撵走。”家丁边说边弯下腰低着身子向后退了几步后就要转身离去。

“慢着!”一声温柔悦耳的声音响起,“外头求见的是什么人?姓甚名谁?难道他不知道每月十五老爷是不见客的么?”

家丁止住了脚步,低声道:“回夫人话,那名军爷自称是从灵山卫所望海堡来的百户,名叫庞刚。”

“庞刚!”亭子里响起了一声低沉的惊呼,“他来干什么?”

随即魏同年问到:“他是否一人前来?”

“回老爷话,不是,他身后还跟着七八名军汉呢,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好不凶狠!”

“是这样啊!那就让他过来吧。”魏同年轻轻叹了口气,挥手斥退家丁后伸手揉了揉额头旁的太阳穴,过了一会才有些不解的问道:“柔儿,这个庞刚当初对你是有救命之恩,可本官已经送了他一个百户的前程,按理说已经我们与他两清了,可是他今天为什么要来呢?难道他又要有求于本官不成?”

坐在魏同年右边的是一名穿着裘皮大衣的中年美妇,秀发高耸,挽成海螺形状,瞳子乌亮有神,流盼间媚态横生,勾魂夺魄,正是当日被庞刚就回来的那位魏同年的小妾柔娘。

只见柔娘温柔的劝慰着魏同年道:“老爷,您当初不是对这位庞百户挺欣赏的吗,既然人家冰天雪地大老远跑来求见,咱也不能这么就回了人家不是,毕竟当初他可是救了妾身一命啊!”…,

魏同年无奈的叹了口气,“也罢,今日老爷就破例见他一面,若是他有何难处能帮的本老爷就尽量帮他一把,这样总成了吧!”

“那要妾身和蔓葶要不要先回避一下?”

“不用了,你不在此也就罢了,既然在了救命恩人到来却要回避这于理不符。”

“是,老爷还是这么宅心仁厚......”

正在说话间,一阵“吱吱”的踏雪声就传了过来,适才来禀报的家丁很快就领着一名身材高大,外罩一件大红色鸳鸯战袄的军官大步走来,这名军官走到小亭前屈身拜下大声说道:“卑职望海堡百户庞刚参见知府大人!”

“庞百户,你且起来到近前说话!”魏同年一贯温和的声音响了起来。

“谢大人!”

庞刚趁势起了身,大步走到亭子前这才直视前方,发现魏同年正坐在亭子里,温和而又威严的目光正在看着自己。在他的旁边坐着两位女眷,其中一人凛然正是被自己上次救出的魏同年的那名美妾,此时的她和当初落入王大麻子时楚楚可怜的样子大不相同,一袭雪白的裘皮大衣把她衬托高贵妖娆,美目含春勾人心魄。

而坐在魏同年另一边则是一位年方二八的佳人,只见她长得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肌肤娇嫩、神态悠闲、美目流盼、桃腮带笑、含辞未吐、气若幽兰,说不尽的温柔可人,这般佳人把庞刚都看得呆住了。

好不容易庞刚才回过神来,才发现魏同年和他身边的小妾含笑看着自己,庞刚老脸一红对着魏同年又是一躬身道:“前次蒙大人错爱,卑职才得以担任百户一职,一直以来卑职尚未亲自向大人致谢,此次卑职前来一是当面向大人道谢,二嘛则是有一件事要求助于大人。”

“哦?”魏同年不置可否的说:“庞百户你是卫所的屯军,本官则是文职,本官可想不出能帮得上你什么忙。”

听了魏同年的话后庞刚心里暗暗一叹,这个魏同年虽然神态依然温和,但语气里却已有淡淡的拒意,果然啊,看来他上次把自己推到百户的位子是还了自己救他妻妾的人情啊!

想到这里,庞刚不无恶意的想,“不知道这位知府大人是否察觉到自己的帽子已经有了一层绿油油的光芒呢。”

不过嘴里却依然恭敬的回答:“回大人话,卑职此次前来所求之事却是于民生有关!”

“民生有关?”

小亭里几声轻轻的轻咦声同时响起。

第四十五章 借钱

“是的,卑职所办之事于民生大有益处!”庞刚很肯定的说道。

良久,魏同年的声音才幽幽的响起,“民生,庞百户要办之事于民生大有益辟,这么说还是利国利民啰?”

在魏同年说话的同时庞刚还看到了魏同年的眼里闪过一丝不解、困惑以及一丝.......讽刺的意味。

虽然这样的眼神让庞刚很不舒服,但庞刚并不感到生气,毕竟任谁听到一个粗鲁的军汉说自己要办一件无论于国还是于民都大有好处的事情时都会有这种表情的,更何况对方还是一府之地的最高民事长官呢。

组织了一下语言,庞刚缓缓的说道:“卑职于今日研发出一物,名曰水泥!此物可快速粘合青砖、巨石等坚硬之物,无论是用于修筑城墙、建屋还是铺路都不比用糯米、桐油、石灰制成的粘合之物差,甚至比它们还要好用,更重要的是此物造价非常之便宜,它所用之原料乃随处可见之石头粘土等物,因此即便是贫苦人家的百姓都用得起。而卑职要做之事就是建这么一座生产此物的工厂.....嗯,也就是作坊,大人,您说此时是不是一件益国益民之事呀?”

庞刚边说边观察着魏同年的脸色,只是很可惜,他并未能从这位知府大人的脸上看出什么信息,不过也难怪,自古华夏的官场上讲究的就是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更何况是这位在宦海中浮沉了数十年的老狐狸呢?反倒是他身边的两位女眷脸上露出了一丝异色。

“此物真是庞百户研究出来的吗?”魏同年原本温和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炙热的眼神直盯着庞刚。

“正是,此乃卑职偶然间发现!”庞刚硬着头皮在强撑。

“想不到庞百户竟然精通格物之学,连此等神奇之物都能造出。”魏同年的眼神忽然又变得随和起来,漫不经心的问道:“那庞百户来寻本官又所为何事呢?”

“靠,这个老狐狸,真他娘的会装,我就不信他看不出我的目的。”庞刚心里暗骂,但如今有求于人面上还得装成一副憨厚样说道:“卑职此来是想向大人借银子的!”

“呃,借银子!”

庞刚此言一出,五角小亭里的三人都惊呆了众人都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历来官场上只有下属孝敬上司,还没有听说过下属敢向上官借银子的,而且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魏同年当了这么多年的官,还从来没看到这么怪异之事,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答话了。

“噗嗤!”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轻笑响彻魏同年旁边响起,原来是一名坐在魏同年身边的那位妙龄小姐,之所以说他是小姐而不是小妾那是因为庞刚早就发现她的头上梳的是大明女子代表着未出的三丫鬓的标志,

当魏蔓葶忍不住轻笑出声时就知道遭了,古时女子讲究的就是:“行不露足,踱不过寸,笑不露齿,手不上胸”,现在自己在外人面前这么失礼肯定会被父亲责怪的。

不过魏蔓葶看到那位军官竟然这么大胆甚至是无理的向父亲借钱,实在是忍俊不住了,这才笑出声来。

魏蔓葶是知府千金,算是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从小聪慧,四岁学字八岁写诗,在跟随父亲的这么些年里看到的官场事情也算是非常多了,但也从未见过竟敢向上官伸手要钱的下属......嗯,好吧,尽管这并非魏知府的直接下属,只是当魏蔓葶看到这位丘八向父亲借钱时那神态自若的神情时,她实在是忍不住了,这才笑出声来。

看到女儿失礼,魏同年斜着眼睛看了女儿一眼这才慢斯条理的说道:“庞百户,你是卫所的军官,属于武官。而本官则是青州的知府,属于文官,你要借银子的话应该去都指挥使衙门那才对嘛,怎么跑到本官这里来啦?”

对于魏同年的问题庞刚不假思索的回答:“回大人话,卑职已经去过都指挥使衙门了,但是宋大人的银子不够,卑职不得已才过来烦扰大人,况且上次一别大人不也说过若有危难之事可来求大人吗,您看卑职这不是过来了嘛!”…,

庞刚此言一出,差点没把魏同年给气乐了,你小子感情连客气话都听不出来了,本官随口这么一说你就当真了。况且本官欠你的人情已经还清了,你难道是赖上本官还是怎么着。

“咯咯咯........”

正在气头上的魏同年闻声望去,原来旁边包括自己的小妾柔娘在内两女都伏在石桌上捧腹偷笑呢,这下把我们这位魏知府差点气得没闭过气去。

看到魏同年的脸色越来越黑,隐然有爆发的迹象。庞刚急忙拱手说道:“大人息怒,请听卑职容禀!”

魏同年只觉得今天自己多年来修炼的涵养都扔到狗身上去了,牙齿都咬得有些咯咯响了,良久才从牙缝里蹦出了一个字。

“讲!”

“靠,差点弄过火了!”庞刚看着魏同年渐渐变黑的脸色,赶紧说道:“卑职欲建一生产水泥之作坊,看苦于本钱不足,闻大人带人宽厚,急公好义,卑职这才想着欲与您借纹银一千两,以作打制工具于聘请人工只用。卑职向您保证,一个之内归还,且卑职愿将水泥作坊三成股份作价一千两作于抵押!”

“什么,三成股份!”

在座的这三位谁都不是笨蛋,庞刚的话一出口他们就知道庞刚的意思了。

贿赂!赤果果的贿赂!

原本以为这个吃了豹子胆的小小百户敢来知府大人这里打秋风的魏知府等三人这才知道原来这位庞百户竟然是来送钱的,巨大的反差使得原本伏在石桌上的二女都止住了笑声惊讶的抬起头来。

看着庞刚有些憨厚的面孔,魏同年心中一凛,这位原本在他印象中憨厚、大胆的百户竟然也不简单啊,他今天来借银子是假,送礼才是真啊!不过送礼能送到他这样不动声色的境界在魏同年的宦海生涯中还倒真没见过。

恢复了正常情绪的魏同年头脑很快就情形过来,“你是说要以你的水泥作坊三成股份作抵押向借本官借一千两银子?”

“正是,卑职最近在辖区内发现了一座铁矿,准备雇人开采,但水泥作坊的事也不能耽搁,这样下来银两就有些不凑手了,所以才厚颜向知府大人求助。请知府大人看在望海堡上千百姓的份上施以援手吧!您看,卑职连欠条都写好了。”庞刚的话语了带着一丝悲腔和无奈,若是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他已经走投无路了。

说完,庞刚走进几步从怀里掏出一张欠条恭敬的放在魏同年的面前。

看着庞刚这个赖皮样,魏同年真有些哭笑不得,能把贿赂上升到关乎百姓生计的高度上这个庞刚也算是一个奇葩了。

“唉........”

看着面前的那张欠条,魏同年长长的叹了口气,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责骂道:“罢了罢了.......本官算是怕了你了.......”

谢谢神不是**、一剑飘123、九重真龙兄弟的打赏,谢谢!

第四十六章 借到钱了

一听到魏同年的话,庞刚原本还有些悬的心立刻就放了下来,他知道这事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果然,接下来魏同年的语气开始缓和下来,指着庞刚的鼻子笑骂道:“上次见面之时本官还以为你是个老实人,没想到你也这般狡诈,本官还没答应你呢,连借条都先递到本官面前了,罢了!柔娘你去支取一千两银子与他,省得这个厚脸皮的家伙说本官说话不算话!”

“是!”一旁传来一句柔柔的回答,随着一道婀娜的身影起身走了出去。

魏同年的这番作态免不了又被我们的庞刚同志在心里鄙视一番,明明是哥们给你送银子来了,偏偏还装得那么高尚,好像吃了多大亏似的,真他娘的虚伪。

庞刚的心里虽然在腹诽,但同时也暗暗欢喜,魏同年既然答应了借钱给自己,那也就意味着自己可以拿着知府大人的名字做招牌了来开办水泥厂了,看来还是毛爷爷说得对啊,糖衣炮弹的威力是无穷滴。

正在庞刚有些失神的时候,旁边传来了魏同年的声音,“庞百户,你也坐下吧,既然远道而来就是客,断无让客人站着的道理。”

“谢大人!”庞刚也不客气,低头看了看一屁股就坐在身边的一个木凳上。

大概是看到庞刚眼巴巴的给自己送银子,自己适才却对人家冷言冷语有些过意不去吧,魏同年的神色愈发缓和起来,指了指旁边的那位年方二八的佳人笑着对庞刚说道:“庞百户,老夫与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老夫的独女蔓葶!蔓葶,这位就是于前日大破犬牙山贼寇的庞刚庞百户!”

庞刚赶紧站了起来对魏蔓葶拱手施了一礼朗声道:“庞刚见过魏小姐!”

魏蔓葶赶紧起身给右手放置于左腰盈盈还了一礼,俏脸微红道:“蔓葶见过庞大人,大人万福!”

五角亭本来就不大,两人同时站起来后距离就更近了,庞刚的鼻翼中隐隐飘来一阵荡人心魄的幽香,此幽香并非梅花盛开的花香,也并非胭脂香粉的香味,而是少女身上那天然的体香。适才在亭外看到魏蔓葶时庞刚已经觉得这位知府大小姐貌美如花,此时就近一看更觉的一阵令人窒息的感觉扑面而来,只见她吐语如珠,声音又是柔和又是清脆,动听之极,向她细望了几眼,见她神态天真,双颊晕红,年纪虽幼,却是容色清丽,气度高雅,当真比画儿里摘下来的人还要好看。想我们的庞刚同志成天都在望海堡这个穷乡僻壤里呆着,见过的女子不是粗手大脚的妇人就是面目面黄肌瘦的村姑,何曾见过这般美人。

“想不到魏老头家里竟然养了这个一个俊俏的闺女,这妞俊得要是去拍化妆品广告都不用化妆了。”庞刚心里暗道,不过今天他可不是专门来欣赏美女的。长长吸了口气定了定神后双方又坐下了。

正在这时,一双芊芊素手从旁伸了过来,把一杯热茶摆在庞刚面前,庞刚微微一点头:“谢小姐赠茶!”

“不客气!”魏蔓葶含羞微微一笑,又坐了回去。

这时,魏同年笑着说道:“庞百户,适才你是否去了指挥使衙门呐!”

努力把心神稳了下来,庞刚正容回答:“正是,卑职正是刚从指挥使衙门出来!大人慧眼如炬,卑职佩服。”

魏同年微微一笑,并不答话。心道你身为望海堡百户来了青州府若不先去拜见你的直属上司那才是咄咄怪事呢。

看到魏同年并不说话,庞刚心中一动,说道:“卑职此次前来是专程来化斋的,望海堡实在是穷啊。索性此次宋指挥使大人给了卑职一千两,魏大人您又给了卑职一千两,如此一来那座矿山和水泥作坊就可以动工了!”

果然魏同年立即发出一声惊疑,“嗯,矿山?”

“正是,卑职于前日在望海堡辖区内发现一座铁矿,苦于无银两动工,因此才用三成的股份抵押向指挥使大人借了一千两银子。”…,

听到这里,魏同年哪里还不明白庞刚此次来青州的目的,原来自己和宋指挥使都被这小子给拉下水了。看来这小子不简单啊,竟然会借自己和宋指挥使的势了。不过这也不算什么,自己既然收了人家的股份,为人家说话那也是应该的,否则人家吃撑的眼巴巴的赶着来给自己送钱,那不是有病嘛。

看着在自己面前坐得笔挺的年轻百户,魏同年心中微微一动问道:“庞百户,本官听闻你于望海堡屯田之事做得甚是得体,不知是否属实啊?”

庞刚微微一点头,“有劳大人垂询,直至上月,卑职于望海堡收拢流民军户三百余户,共一千二百余人,今年收粮共三千余石堪堪填饱肚子。”

“哦!”魏同年不禁动容起来,由于庞刚那些军户不归他这个知府管辖,因此对于望海堡之事他并不太清楚。现在听到庞刚竟然能在短短不到半年时间里在原本一片荒芜之地种出那么多的粮食,这份能耐真的很了不起啊。

“庞百户,本官果然没看错人,你在望海堡果然干得不错!”这种一查便知的东西很难作假,魏同年很是欣慰的点了点头,当官的都喜欢银子是不假,可他们同样希望自己的辖地内安居乐业,这样至少在三年一次的吏部考评中也可加分不少。

听着魏同年的赞许,庞刚只是含笑不语,这种没有营养的表扬听听也就算了,若是当真那才是傻子呢。

正当庞刚和魏同年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时,柔娘回来了,她带回来的还有一张面额一千两的银票。她把银票轻轻放在庞刚面前后又坐回丈夫旁边和魏蔓葶静静的听着两个大男人谈话。

庞刚拿到银票后又和魏同年扯了会家常后就向魏同年告辞了,魏同年也不阻拦,只是点点头就唤来一名家丁又把庞刚送了出去。

庞刚一走,魏蔓葶和柔娘二人又笑了起来。

“爹爹,这位庞百户还真有意思,竟然用这样的法子来给您送银子,女儿还真是开了眼了。”

魏同年冷哼一声道:“这个银子他必须送,如若不送的话为父可以断定不到三个月他的那个矿山和什么水泥作坊必然被人吞得连渣都不剩。要知道城里那些大户乡绅可不是吃素的,他们的鼻子灵着呢。”

柔娘对于这位救命恩人却始终保持一份敬意,“也真难为他了,他几乎是孤身一人到望海堡白手起家,可做事却处处受制肘,他也不容易啊!老爷,您能帮就帮帮他吧!”

魏同年苦笑了起来,“柔娘,为夫不是不想帮他,可他是屯军的人,为夫若是过多插手屯军之事那就让宋指挥使心生芥蒂的。”

“唉.......”

一声轻轻的叹息从亭子里传出了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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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投宿

庞刚出了知府衙门的大门,立时就有七八名军士迎了上来,为首的一名身材高大,脸上有一道骇人刀疤小旗上前施礼问道:“大人,现下天色不早了,咱们还是先找个客栈歇息吧!”

“嗯,好吧!咱们先找家客栈投宿一宿!”庞刚点头答应了,再看看天色,约莫已经是下午申时,现下赶回望海堡是不可能的,只有找个客栈投宿一宿后明早再行出发了。

“咕咕咕......”

一阵叫唤声从腹中传来,庞刚这才想到自己已经一日未曾进食,今天一整天也就是刚才在魏同年那喝的那杯茶,早就饿得前肚皮贴后背心了。再看看旁边七八名牵着战马,身上的红色鸳鸯战袄和棉甲已经被大雪沾染成白色却依然站得笔挺的军士,想到他们也陪着自己风尘仆仆的赶到青州,也是一日未进半粒水米了,心中不禁有些内疚,脸上却豪爽的笑道:“今天本官发了笔小才,请大伙去好好打打牙祭,今天早敞开了吃!”

“谢大人恩典!”

虽然在庞刚的队伍里军令森严,但早已疲惫饥饿不堪的军士们咋一听到可以饱餐一顿脸上也露出了欢喜的笑意。

庞刚从小旗的手里拿过缰绳翻身上了马,大喝了一声“驾!”红色的战马立刻挥动着有力的马蹄向前方疾驰,数名军士也上了马在后面紧紧跟随........

福生客栈是青州府内有名的客栈之一,占地近十亩,平日里人来人往可谓人头涌涌,即便是现今到了严冬客房也还有近一半的客人。由于昨天刚下了一场大雪直至现在也未见停息,店里原本需要赶路的一些客商也被迫滞留于店中,大厅里挤满了吃酒打发无聊时间的人,店小二也因此而忙得脚不沾地。

此时在大厅的一个角落里,坐着四名面上流露着风霜之色穿着粗布短打衣裳的汉子,他们的桌上只摆放了一盘花生米和一盘蚕豆这两样下酒小菜,端着着一碗最难以下咽的浊酒慢慢喝着。一看这几位就是属于船脚牙行的社会底层人物,只是他们身上不时流露出的凶悍之气却让人一看就有些心惊,以至于出现了一个怪现象,虽然大厅里虽然是几乎坐满,但他们身边的几张桌子却一直空着。

这几名汉子一直喝着闷酒不说话,但是眼睛却一直飘向不远处另一桌的方向。而这桌客人只有三人一名身穿青袍商贾模样的老者和一名穿着素色丝绸外套二十来岁样貌普通的年轻人,他们的桌上摆放着几碟酱牛肉、醉鸭、猪耳朵等小菜,可是他们的脸上却暗藏着些许不安的神色。

喝了一口酒,那名青年低声道:“奎叔,我们怎么办?这些歹人已经盯上咱们了。”

这名商贾模样的老者神情凝重的说道:“少东家,这几名贼子只怕是来者不善,咱们既然已经被盯上了,此时就万万不可出城,否则只怕性命难保!”

“那可如何是好?咱们已经和孙家约好了定在下个月初五交货,如若逾期不至可是要损失一大笔钱,咱们季宝斋此时可是万万经不起波折了。”

“那又能如何?”老者苦着脸道:“丢钱总比丢命强吧。”

年轻人咬牙道:“咱们不是还有七八名伙计吗?他们也带着刀枪棍棒,我就不信咱们那么多人还拼不过这几名贼子!”

老者吓了一跳连忙阻止,“少东家不可莽撞,且不说咱们还不知道这些贼子有无同伙,单就只凭这几名贼子就不是咱们那些粗手粗脚的伙计能够应付的,咱们在这青州城里尚且还好说,只要咱们一出城恐怕就性命难保啊!”

“唉!”年轻人恨恨的悲叹一声,“这他娘的是什么世道啊,连做个买卖都那么难!”

就在年轻人和老者悄声商议时,坐在角落里的几名凶恶大汉也在低声说话,一名大汉对旁边一位年约四十一脸横肉的为首大汉问道:“大哥,点子好像察觉到咱们了,咱们怎么办?还要继续跟下去吗?”…,

为首的大汉不屑的哼了一声:“怕什么,如若他们不出城咱就跟他们一直耗着,只要他们不能按期交货,雇主交代的事咱们也算是完成了,如若他们吃了豹子胆敢出城的话,哼哼.......送到嘴边的肉咱们也断无放过之理,所以咱们是不急的!”

大汉有些不甘心的说道:“只是若是点子不出城,咱可就少了一大笔外财啊!”

为首的大汉低声训斥道:“愚蠢,你个榆木脑子就不会想想,点子还能在这里待一辈子?他们总有出去的一天,到时候咱们再跟上做掉他们就是了。”

一名汉子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有些气急的发狠道:“他娘的,咱们可是穷得很久了,做了这票后老子回到扬州后非得找一打清倌人替她们梳拢不可!”

“呵呵呵呵......”

一群大汉都色色的笑了起来,一名同伴凑趣道:“小刀子,替一打清倌人开苞你能行吗,要不让哥哥我帮帮你啊?”

古往今来在这种事情上没有哪一个男人会认孬种,“去去去!”这名汉子没好气道:“老子不知道有多厉害,哪用得着你小子帮忙!”

正当这些大汉想着美事的时候,外面隐隐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很快大厅的大门就被推开了,一阵飞雪伴随着冷风飘了进来,正在用餐的客人都有些措不及防,被冷风一灌好些人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引来了几声咒骂。

只是这几声咒骂很快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一样哑巴了,因为随着沉重的脚步声从外头走来了好七八位全身披挂威风凛凛的军士。这几名军士进了大厅手握着腰间的腰刀齐齐站定后,最后才进来一位穿着大明军队制式鸳鸯战袄的军官。

这名军官进大厅后抖了一会身上的雪花,再整理了一下仪容,这才露出了他的面容。这名军官年约二十许,身材高大,有些清秀的面上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威严和英武之气,这就是来客栈投宿的庞刚诸人。

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小二!”

“唉,来了来了!”跑堂的小二赶紧屁颠颠的小跑着来到庞刚跟前点头哈腰的问道:“这位军爷,您几位是打尖呢还是住店?想要吃点什么!”

庞刚淡淡的说道:“你赶紧让人把外边的马牵到马厩去照料好,然后给我们上些吃食,有什么好菜赶紧端上来,再上一小坛好酒,本官和手下的弟兄都饿了!还有,待会给我们准备几间客房,我们用过饭后就要歇息了。”

“军爷您放心,小的保证给你办得妥妥帖帖。”小二陪着笑脸对庞刚说了声后随即高声唱道,“一坛好酒、一桌好菜马上就来啰!”

庞刚吩咐完小二后打量了一下四周,信步走到角落坐着的那几名汉子旁的空座旁,眼睛在这四名汉子的身上迅速扫了一眼后怔了怔,威严的目光在这几名汉子身上停留了一会,此时那七八名军士也来到庞刚身旁站定,眼神也直视着这几名汉子。

庞刚几人这一看不打紧,原本在大厅里目露凶光的几名汉子此时只觉得这名军官那如电般的眼神直射到自己心里,一股煞气顿时扑面而来。那名原本叫嚷着到了扬州要替一打清倌人梳拢的汉子的额头竟然出了一层白毛的细汗,再看看自己的同伴,包括为首的那名汉子此时也赶紧低下了头自顾自的喝酒。

好在庞刚他只是看了几眼就在他们旁边坐了下来,七八个人分别坐了两张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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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给本官站住

庞刚等人坐下后,原本喧喧嚷嚷的大厅顿时安静了许多,原本一些灌多了几两黄汤正在大声说话的人仿佛也感受到了那几名军士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酒意也醒了几分,说起话来也压低了声音。

庞刚此次带来的军士都是望海堡军中的精锐,经过了几个月的严酷训练和犬牙山剿匪的实战,他们的战力在大明朝的屯军中已经算是精锐了,虽然还不能算是百战精兵,但比起青州府的那些兵丁来说已经强得太多了,见过血的他们此时无形之中一举一动自然有股子肃杀的气氛。

而感受最深的当属旁边的那几名汉子,对于以无本买卖为生的他们来说,官兵就是他们的天敌,按照后世的话来讲官兵的属性就是专门克制他们这种人的,加之我们庞刚同志当官后越来越那强大的气场,会让他们感到束手束脚浑身不自在那自然是很平常的事情。

开店的人自然是七窍玲珑之人,跑堂的伙计平常迎来送往的人见多了,明白他们这些开店的有两种人是最不能得罪的,一种是在本地讨生活的地痞无赖,这种人虽然很讨厌,但得罪了他们自己的生意就很难做下去。另一种就是军爷了,这些人来店里吃饭住宿如果高兴了会给你几个小钱,如果不高兴不但钱拿不到手不说,说不定还会赏你几个耳刮子。尤其是后者,他打完了你拍拍屁股就走,你连冤都没地方申。

因此庞刚等人坐下不久,好酒好菜便如流水般送了上来,庞刚和众位军士也饿得狠了,不等饭菜上齐就狼吞虎咽的大吃了起来。

在庞刚他们自顾自吃饭的同时,不远处的那名年轻人低声问身边的商贾模样的老者,“奎叔,那些官军是什么人,我怎么感觉他们和咱们平日见过的官军有些不一样呢?不过究竟是哪个地方不一样我却又说不出来。”

老者毕竟吃多了那么多年的饭,观察力比起这位年轻人可就强得太多了,他压低了声音:“少东家,这些当兵的绝对不一般,你看他们身上穿的铠甲和随身携带的兵器可都称之为精良,绝不是一般战兵或卫所里的那些破烂货,还有他们身上都背着的那个鼓鼓的行囊,从形状上来看那应该都是强弓劲孥,而且从他们入店到现在出了那名当官的那些士卒竟然能一言不发,从这点上来看那绝对是一支令行禁止的精锐之师。只是让老朽奇怪的是青州城老朽也是跑了不少年了,可从未见过这般令行禁止的精锐啊?”

这名年轻人听毕后眼睛一亮:“嗳!奎叔,你说咱们能不能请这些官兵护送咱们会扬州呢?我估摸着若是能有这么一支精兵护送,我看还有哪个不长眼的贼子敢来动咱们的货。”

奎叔听后无奈的苦笑了,“少东家,且不说能养得起这般精锐官兵的主必然不会缺钱,就算是他们愿意护送咱们回扬州您就能担保他们不会见财起意,给咱们招来杀身之祸?须知这年头“匪过如梳,兵过如篦,官过如剃,那些当兵的发起狠来可是比土匪还要凶残呢。”

奎叔的话让这位少东家很是失望,他低头沉吟了半晌,猛然抬起头毅然道:“奎叔,咱们做买卖原本就是赌博,若是咱们不能按时交货届时等着聚宝斋的必然是关门大吉的下场,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聚宝斋反正已经到了这份上了,再坏也坏不到哪去,我看咱不如向这些官兵求助,若是他们能帮咱们一把咱们就能渡过此次难关,若是真的碰上歹人那也算是我孔家命该当绝,聚宝斋活该被姓孙的吞掉!”

听少东家带着悲腔的声音,奎叔心里一阵酸楚,难道昔日在扬州远近驰名的聚宝斋就要这样消失吗?

正在这位奎叔伤心时,已经两碗米饭下肚的庞刚舒服的打了个饱嗝,端起面前的酒杯美滋滋的喝了口,嗯,是正宗的青州米酒,味道很是香醇。…,

吃饱喝足的庞刚这时才有闲暇细细打量周围,这个约有一百平米的大厅客人还真不少,看来昨天这场大雪可是把不少客人都给困在这里了,不过如果明天早上大雪还不停的话恐怕自己也要在这里滞留几天了。

当庞刚把目光从远处移回旁边的角落时,再看到旁边这几名汉子时不由得微微一怔,只见为首的汉子四十多岁,脸上微微生些横肉,目光既凌厉又透着些狡狯,很是有股子江湖匪气。

在他旁边的三名汉子汉子气质也和他差不多,不时还和他低声耳语几句,显然是以他为主。同时庞刚还注意到这些人的手都很粗糙,食指和虎口都有老茧,显然是握惯了兵器的人。

这时,一名汉子一闪而逝的眼神被他注意到了,那是一种带着畏惧和凶狠的目光,这种目光让庞刚觉得很不舒服。自从当上百户以来,庞刚在望海堡也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主,古人云:居移气,养移体,经过了几个月的熏陶,庞刚的性子也渐渐的有了军人的凌厉和官员的威严,现下看到这样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

不过青州并不是他的地盘,他也不想多事,于是把目光收了回来,但随着一名汉子无意中袍襟一撩,露出了里面一缕寒光,虽然只是一闪而逝,眼尖的庞刚却看得真真的,那是一柄短刀,锋利无比的短刀!

这下庞刚可坐不住了,按大明律,除了兵丁、捕快、各处巡检等公职人员外,只有有秀才功名的人才能携带兵器行走,其余人等若携带兵器责被视为违背律法,依律当严惩。这几个浑身匪气泼皮打扮的人自然不会是公差或是官兵,至于秀才嘛那就更不可能了。

“难道是汪洋大盗?”想到这里庞刚的目光犹如实质的射向了那几名汉子,只看得那几位直冒冷汗。过了一会,为首的汉子感到情况有些不妙,低声和同伴说了一声,几人齐齐站了起来就要往后面的客房走去,不料更走两步后面就传来一声大喝。

“你们四个都给本官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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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老子就是王法

如雷鸣的声音把大厅里的正在吃饭喝酒的人全都吓了一跳,正要悄悄溜的四名汉子更是被吓得双脚一软,差点就立不住身子,为首汉子的心更是几乎从胸膛里跳了出来。

他一回头,就见到那名为首的军官站了起来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自己,左手按着刀柄,龙行虎步地向自己走来。

“军....军爷!您.....您是在喊小人么?”抱着侥幸的心里汉子指了指自己后颤声问道。

“正是!”庞刚大步走到他身前,仔细的打量了他一眼,嘴角微微往上一翘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到何处去?要做何事?速速于本官报来。”

中年汉子强自镇定的说道:“这.....这位军爷,敢问您是,是巡捕请来巡街的么,小人可是良民啊!”

“你.......”庞刚被这么一问顿时就有些尴尬了,他是卫所的屯兵,说起来是没有权利盘查过望商贾客人的,只是刚才他看到这些人怀着利器,打算问问而已,没想到却被这名汉子的一颗不软不硬的钉子顶了回来。

恼羞成怒之下的庞刚脸上挂不住了,“混账东西,到底是你在盘查还是本官在盘查,你们都给本官把路引拿来,否则本官就把你们抓起来送交府衙。”

中年汉子几人虽然严格说起来也算是地痞无赖之流,但在扬州也是见过世面横行霸道惯了的人物,此时见这位军爷话说到这份上他也豁出去了,“大人,路引只是巡检司和捕快才有权查看,大人好像没有这个职责吧。”

听了这名汉子这么不给面子的话庞刚不怒反笑:“好好......本来本官只想问问,没想到竟然看走眼了,你竟然这么有种。”说完,庞刚的脸上涌起了一股煞气,低声喝道:“来人,备战!”

“嘡啷!嘡啷!”

一片铿锵只剩传来,早就站到庞刚身后的众军士全部利刃出鞘,七八把出鞘的燕翔腰刀在大厅里散发着森森寒光。

此时,国人喜爱看热闹的天性立刻就显现出来了,大厅里正在吃饭喝酒的人立刻在附近围成了一圈。

庞刚狞笑着说中年汉子说道:“本官数到三,你若不把路引交出来就休怪本官不客气了。”

“你....你.....你!”这名汉子在扬州平日也和公门里的人也打过不少交道,却从未见过如此不讲理的官兵,一言不合就立刻拔刀相向,一时不禁有些气结,“你竟然如此不讲道理,朗朗乾坤,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庞刚脸上的煞气更浓了,冷笑道,“王法,老子就是王法!现在本官数到三,你们如果不束手就擒可就别怪本官辣手无情了!来人,等本官数到三时他们若是还不投降就把他们按通匪最论处,杀无赦!”

“是!”

旁边身后的小旗立刻就一拥而上把四名汉子团团围了起来。

“一!”

“二!”

“好,我们认栽!”泼皮毕竟是泼皮,虽然平日里敢讲几句狠话,有时为了钱财也敢杀人越货,但真让他们和官兵拼杀他们却绝没有这个勇气。没等庞刚数到三,为首的中年汉子就自觉的双手抱头自己蹲了下来。

立刻就有数名军士上前开始搜身,很快就从他们怀里搜出了三把短刀、一把匕首以及几份路引,军士把东西呈给了庞刚。庞刚把短刀匕首放在桌上,拿起路引看了看,冷笑道:“好啊,扬州的路引,来青州做生意却带着凶器,难道你们做的是无本的生意吗?这下你们还有何话好说?”

知道自己这次载了的汉子此时倒也光棍,闭上了眼睛并不答话。这时,门口又传来了一阵熙攘走进来了几名捕快,原来是掌柜的见事情不妙,派伙计报了官,捕快听闻有官军参与其中不敢怠慢,立即就敢了过来。

为首的捕头拱手对庞刚说道:“小人青州府捕头李一平见过大人,不知这位大人如何称呼?”

庞刚淡淡的说道:“本官灵山卫所百户庞刚,适才见这几名歹人怀揣凶器,本官前来盘查,这几位却百般推脱,后才被本官制服,这里的客人都可以作证!李捕头,这个按照大明律该如何惩处啊?”…,

李一平见庞刚等人兵甲精良,又都是凶神恶煞样,不敢怠慢急忙道,“按大明律,平民携带凶器者杖五十,服苦役三年。大人尽管放心,小人等必然上报知府大人给予严惩。”

庞刚适才坚持要找这几位泼皮的麻烦那是因为看到他们胸怀利器,猥琐得紧,这才坚持要盘查他们,现下看到有捕快来处理了自然没有兴趣多管闲事。

“这样就有劳烦李捕头,本官就不留你喝酒了!”庞刚笑着冲李一平一拱手,把手一挥,几名军士把人交给了跟随李一平前来的捕快。

“多谢大人帮小人抓住了这些歹徒,小人先告辞了!”李一平说罢,带着几名手下压着这几名汉子走出了客栈。

庞刚又重新坐了下来继续喝他的酒,毕竟在这个寒冷的冬日里,没有什么事比几两酒下肚暖身子更舒坦的事了,至于刚才那几名持刀的泼皮只能算是个意外的插曲而已。

不过他虽然喝着酒,但心里还是在不停的盘算着望海堡的发展计划。此次从魏同年以及宋兴和两人身上“借”到了两千两银子,虽然这些银子对于一般的百姓来说已经算是一笔巨款了,但是对于庞刚即将开始的事业来说却只是杯水车薪。按照庞刚的估计,要向让矿山和水泥厂顺利投入生产至少需要五千两到八千两的银子,而且开春后要进行的春耕需要的银子那更是海了去了。

现在望海堡招收流民的名声已经渐渐扩大到了青州,虽然此时已经到了严冬,但在饥寒交迫的压力下依然陆陆续续有流民前往望海堡,这样原本收获的粮食可就不够用,必须要另外想办法筹措粮食才行。

此时坐在一旁想心事的庞刚并没有注意到在旁边有两双眼睛在注视着他。

“奎叔,你看,那名大人看起来并不像你说的官兵那么不堪嘛,那几名盯了咱们一路的泼皮能被捕快抓走全靠了这位大人啊。”

对于刚才发生的事奎叔也很是吃惊,他也没想到那些丘八竟然会这么多管闲事,一下就把那几名歹人给抓起来了。

这名少东家继续说道:“奎叔,现在那几名歹人虽然已经被捕快带走,但我们并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同伙,因此我认为是应该同那名军爷商议一下了,只要能说动这些军爷,我们的货就一定可以按时回到扬州!”

奎叔沉吟了半响终于同意了少东家的意见:“好吧!不过少东家,这些当兵的可从来都是蛮横的主,您过去和他们商议的时候可千万要谨慎!”

“奎叔放心,我明白!”年轻人对这名奎叔还是很尊重的,使劲点了点头,然后又把目光转向了庞刚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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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不敲你敲谁

吃饱喝足的庞刚和众军士并没有贪杯,很快就唤来了小二让他把己方一行人带到了客房,作为首领的庞刚自然占据了最好的一个单间,不一会勤快的伙计还为他端来了洗漱的热水。

看着还算整洁的房间和床铺,庞刚满意的略微点头,做到床上脱下了鞋子正准备泡泡脚时,门口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笃笃笃.....”

“什么人?”庞刚站了起来,出于警觉,他同时还抓起了身边的弯刀。

“大人,小人是一普通商贾,有事要与大人商议。”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

老人的话还没说完,门口就响起了一阵噼噼啪啪沉闷的声音,还有几声惊呼,同时还传来了军士的问候声,原来是紧邻着庞刚房间的军士听到外面有动静,还没歇息的他们赶出来时看到一老一年轻两个站在门口,还以为有人要对自家大人不利呢,这些脑子里都是肌肉的丘八二话不说上前就是一顿胖揍。

当庞刚赶出来时这两人身上已经挨了不少老拳,脸上也青了几块,不过丘八们对于那位已经两鬓斑白的老人倒是没有下什么狠手,大部分的拳头都是冲着那个年轻人去的。

“住手!”

这就是庞刚出来后看到的情景,吃惊之下他赶紧制止了军士们的动粗,并把人带进了自己房间。

“混账,谁让你们动手的,如果他们要对本官不利会派出这么一对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来行刺吗?真是一群笨蛋!好了,别杵在这了,赶紧滚蛋。”又好气又好笑的庞刚把这群责任心过重的军士臭骂了一顿后就把他们轰了出去。

看到几名军士出去后,庞刚才回头对两人笑道:“两位,实在是不好意西是本官管教无妨,让两位受委屈了,不知两位来找本官有何要事?”

老者听到庞刚发问,连忙作了个揖,低声道:“大人,老朽是扬州聚宝斋的一名管事,人唤奎叔,这位是老朽的少东家孔林。适才见到大人在大厅内惩恶扬善之义举,心中极是佩服,因此老朽和少东家想烦劳大人帮个小忙,这个......。”说到这里,奎叔的神情颇有些尴尬。

庞刚扬了扬眉头,不动声色道:“你们是否搞错了,本官是卫所的官,能帮你什么忙。你们有什么为难之事应该找当地官府帮忙才是。”

一旁的孔林看到庞刚有拒绝之意不禁着急起来:“大人,您先被忙着推辞,请容小人把事情原委一一道来。”

孔林情急之下,把事情的原委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一一说了出来.......

原来,这位孔林是扬州一家珠宝行“聚宝斋”的少东家,聚宝斋经过孔家数代人的经营依然是扬州数一数二的珠宝业的巨头。但是任何行业都会有竞争,就在去年,扬州忽然冒出来一家名叫“宝大祥”的珠宝行,他们的东主是一名刚从从京城致仕(退休的意思)员礼部侍郎之子,名叫孙希夷。此子心狠手辣,不断的用恶意竞争的手段和官面上的力量来打压聚宝斋。

比如说派出泼皮混混来聚宝斋捣乱,去报官吧官府又不理会,他们还不断许以重利拉拢聚宝斋的人手,最后甚至连首席大档手都被宝大祥给拉走了。

孔林的父亲一气之下卧床不起,年轻的孔林只要担起了重振聚宝斋的重任。前些时日,有一名客户在聚宝斋定了一大批的珠宝,数目之大足以让低得聚宝斋一年的利润,但是这名客户提出的要求也高,必须在十一月之前把东西送到,而且他定下的赔偿金也是非常之高,甚至高到足以让聚宝斋关门的地步。

孔林虽然也怀疑有诈,但他还是决定铤而走险,带上几名忠心的伙计和跟了他们家多年的老管事携带着聚宝斋东拼西凑出来的一笔巨款秘密赶赴山东的一名大商家那进了一批货,没想到刚进货完毕就发现被人盯上了,情急之下的他们赶紧溜进了青州城,对方却还是不依不饶的跟了过来,只待他们出城后就下手。…,

孔林他们没有办法,在客栈里一连躲了三天,但随着交货日期的临近,孔林逐渐着急了起来。让他感到愤怒并无奈的是,随着交货日期的临近,盯着他的歹人却愈发猖獗起来,已经从暗中跟梢发展到明着监视了,此时孔林就算再笨也知道这笔买卖有问题了,可他们此时出门在外人生地不熟的那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眼看着再过十天就是交货的日期了,若是不能按时交货他们的先辈一手创办起来的聚宝斋就要拱手让与他人了。今天看到庞刚把这几名一直盯着他们的歹人都教训了一番后孔林抱着病急乱投医的心态找上了门来。

听了孔林的话庞刚的脸上涌起一阵古怪之色,问道:“孔少东家!”

“不敢,大人请唤草民名字即刻!”孔林赶紧连连摆手。

庞刚失笑一声,也不跟他客气,“孔林,本官也有一事不解,请你为本官解惑。”

“大人请讲!”孔林连声说道,“草民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们怎么会想到向本官求助的,向这里的青州官府求助不是更好么?还有,你们怎么敢肯定本官不会见财起意,生出歹心来个黑吃黑呢?”

孔林苦笑起来,“草民也曾想过向青州官服求助,可是咱们没凭没据的怎么告他们,难道就因为他们和咱们一块来青州就要告人家要杀人越货吗?”

庞刚不禁哑然,是啊,在事情没有发生之前你让人家怎么相信,官府不肯受理那是必然的。

“你是想让本官护送你们会扬州。”庞刚听了之后立刻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孔林涨红了脸,诺诺的说道:“草民也知道此事唐突了,但是请大人看在草民一家上百年经营聚宝斋不易的份上救救草民吧!”

说完,孔林跪了下来给庞刚当场磕起了响头,把木质的地板磕得咚咚响,不一会他的头就凸出了几个大包。

庞刚坐在床板上眯着眼睛沉吟不语,左手无意识的敲击着床板,右手却紧握着弯刀。

过了良久,庞刚突然出声了,“孔少东家,本官若助你把货运回扬州,你能付多少酬劳。”

孔林大喜,再次拜服在地颤声道:“若大人能助草民送货物回扬州,大人就是草民一家的再生父母,大人但若有所求我聚宝斋无有不允。”

庞刚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我也不想当你的再升父母,我只是想问若我能送你们平安回扬州你能拿出多少酬劳与我。”

孔林听后咬咬牙,“只要大人平安把草民于货物送回扬州,草民愿出一万两两银子的酬劳于大人!”

“一万两!”庞刚心里不禁一喜,这些扬州的阔佬可真有钱啊,一出手就是一万两,哥们为了两千两的银子今天可是装了一天的孙子,这小子竟然能连眼睛也不眨的甩出一万两银子的保护费,难怪那些泼皮混混豁出命也要干你一票了。尼玛的,这么有钱,不敲你敲谁啊!

第五十一章 过关凭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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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庞刚为这笔数额“巨大”的保护费而吃惊的时候,一旁的孔林见这位军爷还在沉默不语,以为对方嫌银子太少,赶紧解释道:“大人,此次草民进货数额虽大,但由于敝号近段时间亏空较多。此次所得利润都用来填补亏空了,因此并不能拿出多少银子给您,但是请大人放心,过段时日敝号会另有孝敬奉上绝不会亏待大人的。”

“哦...哦....啊......什么?孝敬,这个就不用了。”因为乍一听到听到有一万两银子入账而陷入短时间呆滞状态的庞刚正好听到孔林最后那句话,条件反射般的说道,“你们做生意也不容易,本官虽然也喜欢银子,但君子爱财取之以道,该拿的银子本官不会客气,但是不该拿的东西本官却是绝不会动的。”

情不自禁的说完这句话后,庞刚又有些暗暗后悔,自己还是太善良了,怎么就这么快就拒绝了呢,看来脸皮还是不够厚啊。

“大人......那此次护送这批货物之事您是.....?”孔林直盯盯的看着庞刚,试探的问道。

“嗯,这件事情本官接下了”

庞刚大手一挥,很坚决的应了下来。开什么玩笑,这么一大笔银子如果不要那是会遭天谴的,现在望海堡穷得叮当响,庞刚因为银子已经发愁了好些天了,这么一大笔从天而降的银子如果不要那不成傻子了吗。

“草民多谢大人”看到庞刚应承下来的孔林心中欢喜不已,一旁的奎叔也终于松了口气,有了官兵的沿途保护,一路上他们倒要看看有哪个不长眼的瘪三敢动他们。

不同于满心欢喜的孔林,庞刚高兴过后随即又有些发起愁来。扬州属于江苏地界,而庞刚是山东的屯军,这么大张旗鼓的派兵到江苏去这可不行。大明律,屯军若无兵部调令和当地指挥使衙门开具的凭证,随意调动军队跨省将以谋逆罪论处。不过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哥们以买粮的名义派上百把人去江苏还不行吗,谁让他们那里是粮食多,而哥们正好又缺粮呢。

嗯,就这样办,明天一大早就跑一趟指挥使衙门,得跟宋指挥使这么这么说.......庞刚很快就想好了对策。

想好了对策后庞刚对孔林温和的问道:“孔少东家,本官的屯堡现如今缺粮,正想趁着去扬州的机会买些粮食回来,敢问你们扬州那里现如今粮价几何啊?”

孔林听到庞刚询问,不敢怠慢,赶紧回到道:“回大人话,如今已是入冬,粮价比起前些日子可是高了许多,现如今一石粮食的价格约为二两银子,而且还在不断上涨中。”

庞刚听后沉吟不语,孔林以为对方嫌贵,又解释到:“大人,如今粮食紧缺,扬州这里还算是好的,如果到了陕西地面上一石粮食四两银子还是有价无市呢。”

“你想到哪去了,本官担心的不是这个。”看到孔林惶恐的样子,庞刚不禁失笑起来,安慰道:“本官是想啊,到了扬州之后孔少东家可否帮本官买些粮食,好让本官管辖屯堡内的军户能度过今天这个严冬。”

“这个绝没有问题,些许粮食而已,包在草民身上”孔林看见庞刚要买粮食,急忙把胸脯拍得砰砰响,信誓旦旦的保证只要平安回去后买粮的问题就包在他身上。

“那好,就这样吧”看到事情商量完毕,庞刚站了起来,孔林、奎叔见状也识趣的躬身告辞。…,

庞刚关上门后,坐到床上正欲继续洗脚,却发现脸盆里的水早就变凉了,懒得再叫伙计送热水来的他匆匆用冷水洗一下脚就上了床。

不提满怀欢喜出了门的孔林二人,躺在床上的庞刚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现在想着的是要如何尽快让望海堡壮大起来,现在的望海堡的城墙虽然已经修复,但也只是垒上一层黄土而已,想要让它更坚固的话还要在外面包上青砖或者是巨石,这些需要的可都是白花花的真金白银啊。现在为了赚钱自己都混到当保镖的地步了,说起来还真是有够郁闷的。不行,望海堡的建设速度还要加快,吸纳人口的速度也要加快才行。要是水泥厂和矿山不能尽快开工,宋指挥使和魏同年这个知府可不会给老子好脸色看。

刚一想到魏同年,一张含羞欲滴但有落落大方的精致面孔却突然出现在庞刚的脑海里,这个人凛然就是庞刚今天见过的魏同年的千金魏蔓葶。按理说从后世而来的庞刚以往见过的美女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和后世网上流传的那些总是嘟着嘴瞪大了眼睛装可爱的“非主流”的女孩不同,庞刚第一眼看到这个魏蔓葶时就感到一股子书卷气扑面而来。

书香门第、耕读传家这些词语在后世好像早就彻底消失了,有的只是“富二代”、“官二代”、“高富帅”、“白富美”等东西,那是一个焦躁的年代,也是一个信仰缺失的年代。

但是庞刚一看到魏蔓葶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个女孩子一定是个秀外慧中的女孩,以后也一定是个相夫教子的好女人,这种感觉是如此的强烈,以至于在突然出现在庞刚的脑海后就挥之不去。

“算了,你只是个大头兵,是个丘八,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千金小姐,咱就甭指望了。”庞刚不断的暗示着自己,翻来覆去的折腾了很久才慢慢睡着........

第二天天还没亮,卯时刚至庞刚就兴匆匆的来到了都指挥使衙门前抵上了腰牌求见宋兴和,过了良久才被宋兴和的家丁带到了偏厅等候。

等了大约半个时辰,宋兴和才打着哈欠来到偏厅,脸上带着不悦神情问道:“庞百户,你到底有什么重要事情一大早就求见本官,你若是不给本官说出个子卯寅丑来本官可要治你的罪”

看到顶头上司有些生气了,庞刚赶紧把望随着海堡流民不断增加,粮食可能不够用,自己想要去扬州买粮的事向宋兴和做了汇报,最后说道:“大人,俗话说无粮不稳,望海堡如果断粮那么那些新来的流民恐怕就会有人铤而走险误入歧途,一旦这些人落草为寇那可就麻烦了。”

“唔,是这样啊。”宋兴和想了想才有些担心的问道,“你能一心为公那是好的,可如今已是入冬,粮食可不好买啊,即便是扬州等地粮价也是居高不下,你如何能有这么多银子去购粮啊?”

庞刚嘿嘿一笑:“回大人话,卑职昨天碰上了一个商贾,他正要带着一批货回扬州,但唯恐路遇到歹人,因此就请了卑职一路护送。既然碰上这么一个好机会卑职那会同他客气,就敲了他一千两银子的辛苦钱,这样买粮的银子不就有了么?”

庞刚也留了个心眼,直接就把保护费减了九成。

“呵呵.......”

宋兴和听后无奈的虚指着指庞刚说道:“你啊、你啊,这样的好事都能被你碰着,看来你还是有些运道的,好吧,既然如此本官也不好阻了你的财路,本官稍后就给你开张过关凭证,就说是派你去扬州买粮,这样总可以了吧?不少字”

“谢大人成全”庞刚看到事情办成,欢喜的给宋兴和行了个军礼。

宋兴和看到庞刚欣喜的样子不禁莞尔,“好了,知道你事忙我就不留你了,你下去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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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向扬州进发

就在庞刚为这笔数额“巨大”的保护费而吃惊的时候,一旁的孔林见这位军爷还在沉默不语,以为对方嫌银子太少,赶紧解释道:“大人,此次草民进货数额虽大,但由于敝号近段时间亏空较多。此次所得利润都用来填补亏空了,因此并不能拿出多少银子给您,但是请大人放心,过段时日敝号会另有孝敬奉上绝不会亏待大人的。”

“哦...哦....啊......什么?孝敬,这个就不用了。”因为乍一听到听到有一万两银子入账而陷入短时间呆滞状态的庞刚正好听到孔林最后那句话,条件反射般的说道,“你们做生意也不容易,本官虽然也喜欢银子,但君子爱财取之以道,该拿的银子本官不会客气,但是不该拿的东西本官却是绝不会动的。”

情不自禁的说完这句话后,庞刚又有些暗暗后悔,自己还是太善良了,怎么就这么快就拒绝了呢,看来脸皮还是不够厚啊。

“大人......那此次护送这批货物之事您是.....?”孔林直盯盯的看着庞刚,试探的问道。

“嗯,这件事情本官接下了!”

庞刚大手一挥,很坚决的应了下来。开什么玩笑,这么一大笔银子如果不要那是会遭天谴的,现在望海堡穷得叮当响,庞刚因为银子已经发愁了好些天了,这么一大笔从天而降的银子如果不要那不成傻子了吗。

“草民多谢大人!”看到庞刚应承下来的孔林心中欢喜不已,一旁的奎叔也终于松了口气,有了官兵的沿途保护,一路上他们倒要看看有哪个不长眼的瘪三敢动他们。

不同于满心欢喜的孔林,庞刚高兴过后随即又有些发起愁来。扬州属于江苏地界,而庞刚是山东的屯军,这么大张旗鼓的派兵到江苏去这可不行。大明律,屯军若无兵部调令和当地指挥使衙门开具的凭证,随意调动军队跨省将以谋逆罪论处。不过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哥们以买粮的名义派上百把人去江苏还不行吗,谁让他们那里是粮食多,而哥们正好又缺粮呢。

嗯,就这样办,明天一大早就跑一趟指挥使衙门,得跟宋指挥使这么这么说.......庞刚很快就想好了对策。

想好了对策后庞刚对孔林温和的问道:“孔少东家,本官的屯堡现如今缺粮,正想趁着去扬州的机会买些粮食回来,敢问你们扬州那里现如今粮价几何啊?”

孔林听到庞刚询问,不敢怠慢,赶紧回到道:“回大人话,如今已是入冬,粮价比起前些日子可是高了许多,现如今一石粮食的价格约为二两银子,而且还在不断上涨中。”

庞刚听后沉吟不语,孔林以为对方嫌贵,又解释到:“大人,如今粮食紧缺,扬州这里还算是好的,如果到了陕西地面上一石粮食四两银子还是有价无市呢。”

“你想到哪去了,本官担心的不是这个。”看到孔林惶恐的样子,庞刚不禁失笑起来,安慰道:“本官是想啊,到了扬州之后孔少东家可否帮本官买些粮食,好让本官管辖屯堡内的军户能度过今天这个严冬。”

“这个绝没有问题,些许粮食而已,包在草民身上!”孔林看见庞刚要买粮食,急忙把胸脯拍得砰砰响,信誓旦旦的保证只要平安回去后买粮的问题就包在他身上。

“那好,就这样吧!”看到事情商量完毕,庞刚站了起来,孔林、奎叔见状也识趣的躬身告辞。

庞刚关上门后,坐到床上正欲继续洗脚,却发现脸盆里的水早就变凉了,懒得再叫伙计送热水来的他匆匆用冷水洗一下脚就上了床。

不提满怀欢喜出了门的孔林二人,躺在床上的庞刚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现在想着的是要如何尽快让望海堡壮大起来,现在的望海堡的城墙虽然已经修复,但也只是垒上一层黄土而已,想要让它更坚固的话还要在外面包上青砖或者是巨石,这些需要的可都是白花花的真金白银啊。现在为了赚钱自己都混到当保镖的地步了,说起来还真是有够郁闷的。不行,望海堡的建设速度还要加快,吸纳人口的速度也要加快才行。要是水泥厂和矿山不能尽快开工,宋指挥使和魏同年这个知府可不会给老子好脸色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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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香门第、耕读传家这些词语在后世好像早就彻底消失了,有的只是“富二代”、“官二代”、“高富帅”、“白富美”等东西,那是一个焦躁的年代,也是一个信仰缺失的年代。

但是庞刚一看到魏蔓葶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个女孩子一定是个秀外慧中的女孩,以后也一定是个相夫教子的好女人,这种感觉是如此的强烈,以至于在突然出现在庞刚的脑海后就挥之不去。

“算了,你只是个大头兵,是个丘八,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千金小姐,咱就甭指望了。”庞刚不断的暗示着自己,翻来覆去的折腾了很久才慢慢睡着........

第二天天还没亮,卯时刚至庞刚就兴匆匆的来到了都指挥使衙门前抵上了腰牌求见宋兴和,过了良久才被宋兴和的家丁带到了偏厅等候。

等了大约半个时辰,宋兴和才打着哈欠来到偏厅,脸上带着不悦神情问道:“庞百户,你到底有什么重要事情一大早就求见本官,你若是不给本官说出个子卯寅丑来本官可要治你的罪!”

看到顶头上司有些生气了,庞刚赶紧把望随着海堡流民不断增加,粮食可能不够用,自己想要去扬州买粮的事向宋兴和做了汇报,最后说道:“大人,俗话说无粮不稳,望海堡如果断粮那么那些新来的流民恐怕就会有人铤而走险误入歧途,一旦这些人落草为寇那可就麻烦了。”

“唔,是这样啊。”宋兴和想了想才有些担心的问道,“你能一心为公那是好的,可如今已是入冬,粮食可不好买啊,即便是扬州等地粮价也是居高不下,你如何能有这么多银子去购粮啊?”

庞刚嘿嘿一笑:“回大人话,卑职昨天碰上了一个商贾,他正要带着一批货回扬州,但唯恐路遇到歹人,因此就请了卑职一路护送。既然碰上这么一个好机会卑职那会同他客气,就敲了他一千两银子的辛苦钱,这样买粮的银子不就有了么?”

庞刚也留了个心眼,直接就把保护费减了九成。

“呵呵.......”

宋兴和听后无奈的虚指着指庞刚说道:“你啊、你啊,这样的好事都能被你碰着,看来你还是有些运道的,好吧,既然如此本官也不好阻了你的财路,本官稍后就给你开张过关凭证,就说是派你去扬州买粮,这样总可以了吧?”

“谢大人成全!”庞刚看到事情办成,欢喜的给宋兴和行了个军礼。

宋兴和看到庞刚欣喜的样子不禁莞尔,“好了,知道你事忙我就不留你了,你下去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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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泼皮的野望

狗脸是扬州城的一名混混,由于父母早亡,他从小就是吃百家饭长大的,长大后他很自然的加入了扬州城的黑*社会组织,成了泼皮混混大军中的一员。

由于在抢地盘的行动中他敢打敢冲,是有名的滚刀肉,很得老一代混混的赏识,于是他很快在混混中崭露头角,成了附近几条街上有名的混混头子。

前些天,一名雇主找到狗脸给他了一个活,这个活很简单,就是干他的老本行,在扬州的北门的城郊一带堵人,只要看到聚宝斋的人回来就立刻把他们拦下来,再把他们所带的货物给抢下来。而且这次雇主给他们的报酬也很高,高到让狗脸觉得足以把命豁出去的地步。

于是,犹如打了鸡血般兴奋的狗脸带着三十几名弟兄当起了没有薪水的义务城门官,每天天色刚亮城门刚开就来到了北门城郊,直到天黑即将关闭城门时才回去,虽然天气寒冷,但狗脸还是尽忠职守的带着小弟一直守候在城郊外,当然了今天也不例外。

下午申时(十五点到十七点)时分,懒洋洋的靠在一颗槐树旁的狗脸无聊的叼着一根枯草根在闭目养神,在他的身边是十多名小弟,一个个站没站相坐没坐相乱哄哄的吵着。

这时,一名泼皮凑了上来嬉皮笑脸的问道,“大哥,咱都在这杵了好些天了,连个鬼影都没见着,兄弟们可都乏了,眼看着明天就要到期了,今晚您可得带着兄弟们好好去乐呵乐呵。”

“好啊,你说要去哪呢?”狗脸似笑非笑的问,手中的树枝一抖一抖的。

“就去翠花楼,我可是听说了,前天那里新来了一批清倌人,咱哥几个有了银子一肯定要替她们梳拢一番,大哥您说是不是。”说完,这名泼皮发出了猥琐的笑声。

另一名泼皮不屑的冷哼道:“切,二子真他娘的没出息,弄点小钱就知足了?没听那个主顾说了嘛,聚宝斋的少东家这次可是带了大批的红货,价值连城啊,咱们只要能把这批货截下来至少可以分到这个数。”说完,这名泼皮还伸出了五根手指不停的晃动着,

狗脸嘴里的枯草不停的抖动,脸上不停的变换着颜色,渐渐的逐渐露出了一贪婪的目光,他把嘴里的枯草吐了出来发狠道:“哼,这五千两银子爷们要定了,谁要挡爷的财路爷就跟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大哥,要是点子不出现咱们咋办?”

“那就等,一直等到他们出现为止。”狗脸的决心很大,看来为了这五千两银子他是打算豁出去了。

看到老大脸色不好,周围的几名泼皮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老大,来了来了!”一名爬上树梢望风的泼皮在树上高声喊了起来。

“什么,点子来了!”

原本东倒西歪的泼皮们一个个站了起来,争先恐后的伸长了脖子向前方望去。

“你们急个屁,点子还远着呢,至少在半里地开外!”狗脸不耐烦的骂道:“现在都给老子到官道上去,咱们一口气冲过去,如果他们不识相的话爷不介意替他们放放血。”

“大哥,你就瞧好吧,兄弟们干这个可是最拿手的。”泼皮们一个个犹如打了鸡血般冲向了官道两旁,一眨眼就没了影子。

“喂喂喂.....”在树上放风的泼皮在树上还在继续喊:“等等,先别走啊,他们一行人好像有很多人啊。”

可惜不知道是这名放风的泼皮声音实太小,抑或是这些泼皮已经被五千两银子的赏金给晃花了眼,这名泼皮的警告声只能无奈的被晚风吹散。

此时,由于赶了七八天路脸上满是风霜之色的庞刚正和孔林闲聊。

“孔少东家,应该快到扬州城了吧!”

孔林长长的吁了口气,“大人,过了这里就可以看到扬州的城门了,只要进了扬州城量他孙希夷胆子再大也不敢在城里公然动手。等到草民与雇主交货后必然好好设宴款到大人一行!”…,

孔林很是感激庞刚一行人一路来的护送,正是有了庞刚他们的护送,一路上并没有几个不长眼的劫匪敢对他们下手,即便是打算下手的劫匪在远远的看到庞刚和两百多名精锐士卒后也很识相的打消了某些不切实际的念头。因此,孔林这一路上过来可以说是无惊无险。

庞刚轻笑道:“不客气,我们收了你们的银子,自然要替你办事,不过进了扬州城后还望孔少东家记得要遵守承诺才是。”

“那是自然!”孔林肃然道:“孔林既然答应了大人,那就一定会做到。我们孔家绝不会做出出尔反尔之事,不过此时草民还要禀报家父得知!”

庞刚颔首道:“这是自然,不过本官可以答应你们,只要贵号入驻望海堡,本官断无亏待贵号之礼。”

这时,突然从前方传来了一阵厮喊声,以及阵阵急促的跑步声,出于条件反射般的警觉,庞刚眼睛一下子就眯了起来,立即拉着身边的孔林下马,并大声喊道:“全体备战!”

“哗啦啦.......”随着庞刚一声令下,训练有素的士卒们立刻涌了上来,三十名长枪兵在前,三十名刀盾手排在中间,剩下六十名鸟铳手开始取下脖子上的火绳开始点燃。就连一百名辎重兵也抽出了腰刀把孔林、奎叔和他们的伙计护在了中间.......

狗脸带着手下三十多名泼皮气喘吁吁的向前冲着,他们得到的情报是聚宝斋的少东家只带着七八名伙计,这点人在狗脸等人的心里那纯粹就是送菜的份,只要干掉他们一大笔笔白花花的银子就是他们的了。

狗脸作为首领自然是要带头跑在了最前面,此时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抢光他们的货,杀光他们的人,然后把尸体往路边一丢,五千两白花花的银子就到手了。

狗脸一边跑,一边还大声喊着,“前面的人都给老子听着,把手里的货都给老子留下来,否则老子全都杀光你们!”

此时的狗脸已经进入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亢奋状态里,脸色已经兴奋得涨红,右手紧紧的握着着短刃不断在半空中挥舞,暴露在空气中的满是黄毛的手臂也因为兴奋的缘故而青筋暴涨,他身后的泼皮也都各自抽出了兵刃嗷嗷怪叫着跟在狗脸的后面。

这些满怀梦想,并为之而努力的泼皮们一直冲到了迎面而来的队伍的前边,可是冰冷的现实无情的给了他们当头一棒。这里等待他们的不是七八手足无措背着珠宝的伙计,也不是面露惊恐之色的少东家,而是一排如林的长枪和一双双冰冷嗜杀的眼神。

在这片如林的长枪旁还站着一名穿着军官服饰手举着一把雪亮弯刀的军人。只见他沉着脸大声喝道:“长枪手、刀盾手后退!鸟铳手准备!”

“哗啦啦!”之间排在前面的两百枪兵和刀盾手立刻后退了十几步,露出了后面两排已经举起了鸟统的士卒,他们手中的火绳还在嘶嘶作响,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们..........

第五十四章 这里不需要怜悯

每一个人这辈子都做过让自己后悔的事,对于出身于扬州的泼皮狗脸来说这辈子就后悔的事情应该莫过于今天。

当狗脸看到数十只黑压压的枪口和一名名面露冷神色、穿着大红色鸳鸯战袄的明军时,原本被银子刺激得几乎要爆血管的的热情突然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紧握着短刃的右手也不知什么时候定格在半空,两只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打起了摆子,嘴角不断蠕动,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跟在狗脸身后的泼皮们和他们的老大没什么差别,一群人就这样傻傻的愣在路上,距离原本这群原本他们认为的“肥羊”不到五十步的距离。

“完了,老子被人坑了!”这是狗脸回神后的第一个念头,“他娘的这哪是肥羊,这分明就是一群老虎啊。”

这时,前面传来了一道洪亮的声音:“前面的人听着,立刻弃械投降,否则格杀勿论!”

“器械投降,否则格杀勿论!”

这道声音说完后,前面的士卒又集体发出了一道雷鸣般的怒吼,如雷般的怒吼把几名泼皮吓得当场把手中的短刃跌落在地上。

对面的着些明军官兵虽然只有两百多人,但他们严整的队形、无声的杀气让他们发出了恍若千军万马才有的气势。

虽然狗脸他们往日都混迹在扬州的大街小巷,平日里与人打架斗狠那是家常便饭,但是面对着专门为了杀戮而存在的军队时,他们害怕了,惊恐了。

这一次不用狗脸指挥,他手下的数十名泼皮很有默契的扔掉了手中的各种兵器,兵器落地的清脆声音不断响起。

看到这些泼皮全都放下武器投降后,庞刚对身边的一名总旗命令道:“程凯,把这些歹人都绑起来,顺便给他们长点记性,若有反抗者,杀!”

“是!”一名总旗领命带着三十名刀盾手来到了这些泼皮跟前,举起手上的腰刀,转过刀背对着前面的泼皮立刻就敲了下去。顿时一阵阵钝器击中肉体的声音,随之而来的则是一声声惨叫声。

程凯对于这些泼皮也很是上心,亲自出手关照他,虽然他用的是腰刀的刀背,但是不管的刀背还是刀刃,用肉体来试探金属的硬度总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等到军士们遵照庞刚的意思给这些泼皮长记性完毕后,地上已经躺满了一地的泼皮。这些军士可不知道什么叫手下留情,庞刚的命令一旦下达他们可是往死里揍,虽然没有把人揍死,但脱一层皮那是肯定的,揍完了这些泼皮后,庞刚又命军士们把这些泼皮的腰带都解了下来,把这些泼皮用腰带绑了起来并连成了一片。

当做好这一切后,庞刚才慢慢的来到他们跟前,用手中的弯刀挑起一名泼皮的下巴沉声问道:“说,你们的头头是谁!”

这名泼皮被坚硬而锋利的刀剑挑起了下巴后只觉得一股冰凉的冷意随着刀剑渗入了自己的心里,他颤颤巍巍的用目光望向了身边的狗脸。

“不错,你很识相!”庞刚放下了这名泼皮来到狗脸的身前厉声喝道:“告诉我,是谁让你们来袭击我们的,你不知道袭击官兵于谋反同罪吗?”

狗脸一直在打哆嗦,不断变化的脸色很清晰的把他的情绪表现在了脸上。在今天以前狗脸一直觉得自己是条好汉、够狠、够毒,不光是他这么认为,周围的人泼皮混混们也是这么奉承他的,狗脸也常常为次而自豪。但是今天狗脸才知道自己错了,所有的人都错了,自己根本就不是什么好汉,自己只是一条欺软怕硬的可怜虫而已,面对着这名军爷的目光和弯刀他竟然失禁了,一股湿漉漉的液体从他身体的某个部位流了出来。

“大人,大人!小人冤枉啊!小人事前并不知道有军爷要来啊,要是知道是您这些军爷就是给小人一百个胆子小人也不敢啊!”面对着庞刚冰冷的目光和眼前这把闪烁着美丽缎纹的弯刀,狗脸知道自己只要敢蹦出半句让这位军爷不满意的话那么这把看起来非常漂亮的弯刀下一刻就会钻进自己的身体内。…,

狗脸跪在庞刚的面前,把头磕得梆梆响,脑袋撞在,满是碎石的官道上碰得鲜血淋淋。

望着跪在自己面前如同可怜虫状般的泼皮,以及传出的阵阵骚味,庞刚不屑的冷笑道:“对付老子,谅你也没有胆子。本官再问你一次,到底是谁让你来劫持孔少东家的。”

此时的狗脸跟一条癞皮狗也没有什么区别,他的脸上满是额头流下的鲜血、眼泪和鼻涕的混合物,他带着哭腔大声说道:“大人,小人是受孙府的二管家委派,特地在此等候孔少东家。二管家说了,只要把空少东家给做了,再抢了他带的红货,二管家就会分给小人五千两银子,小人一时.....一时利益熏心,脑子一热就干下了这等糊涂事。大人,您就把小人当成一个屁给放了吧!”

狗连交代事情的时候,孔林一直站在庞刚的身边,此时的他已然没有了平日的镇定和从容,紧握的双手由于太用力已经露出了青筋,脸上也不断变换着颜色。

他低低的怒吼道:“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孙希夷难道真的要致我死地才肯善罢甘休吗?”

庞刚在旁边一撇嘴,“你说错了,不是难道,是一定要至你于死地!虽然本官不知道孙希夷为什么一定要你死,但是本官却可以断言若是在这样下去,你的小命随时都有可能玩完,今天本官虽然能保你一时,但却不能保你一世,你以后的路还是要靠你自己走。好了,你自己慢慢考虑吧,来人,把这些胆大包天的反贼都挑断了手筋,然后再把他们送到扬州知府衙门,请这里的知府治他们的罪。”

说完,庞刚翻身上了马,命令队伍开始继续前进,并不理会在他身后的泼皮们发出的阵阵凄厉的惨叫。对于这些人渣庞刚并没有半点同情心,因为他知道,若是换成自己被擒,这些泼皮绝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对自己产生一丝一毫的怜悯之情,自己能够求个全尸已经是万幸了,要想在这个混乱的时代中活下来就必须要学会一件事,那就是决不能对自己的敌人产生任何的怜悯和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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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需要侍寝吗

崇祯八年十一月初一

聚宝斋的少东家在山东卫所官兵的护送下平安回到扬州城的消息很快传开了。在一座幽静的深宅大院内,一名年约二十许,身穿一件镶有墨绿色缘边的圆领宽袖斜襟大袖衫,脚穿高筒毡靴,头戴四方平定巾,一副标准的文人雅士的装扮,他就是宝大祥的东主孙希夷。用后世人的眼光来看,孙希夷长得很有一种中性美,眉毛很弯,嘴巴也不大,看起来就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但很可惜的是眉角见不时露出的阴沉破换了这种美感。

一名穿着青布棉袄、紫花布袷衣、白布裤、蓝布裙、白布袜、青布鞋、皂布巾打扮,年约五十的管家正诚惶诚恐的站在孙希夷面前,神情惶恐脸色苍白。

一个阴暗的声音从孙希夷嘴里冒了出来:“你是说,孔林和他那批货已经平安的进了扬州城啦?”

“是的,少爷!于孔林一同进城的还有一批从山东来的官兵,我们派出去的几十名泼皮混混全都被那些官兵给挑断了手筋成了废人。至于先前派去跟着孔林一同去青州的那批人现在也还没下落,估计也失手了。”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清晰的响了起来,这位管家的脸上立刻红肿了起来。孙希夷原本还算清秀的面容已经完全变了形,他嘶吼着骂道:“废物!都是一群废物,一帮人连几个小小的伙计都收拾不了,活该被人挑断手筋。还有你,你也是一个废物,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我养着你们有什么用!”

孙希夷一边咆哮,口水不时飞溅到管家的脸上,这名管家只是低着头,静静的让孙希夷把怒火发泄完毕。熟悉少爷脾气的他知道,当少爷咆哮着骂你的时候你千万不要顶嘴或者试图和他讲道理,那完全没用,你只要等到他把怒火发泄完毕就没事了,反之若是少爷没有骂你,只是心平气和的和你说话时,你的下场就绝不会好。

过了一会,等到孙希夷把怒火发泄完毕后,管家才低声禀报道:“少爷,并非老奴不尽力,而是孔家有官兵一路护送前来,咱们派出去的几波人都不敢下手啊,但凡敢对他们下手的人现在不是断手断脚在官府衙门里呆着就是被他们给杀了,”

孙希夷冷哼道:“看看、看看,你找的都是些什么人,我早就说过那些泼皮混混让他们调戏一下大姑娘小媳妇都是个顶个的好手,但是要办点正事就全他娘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停了停,孙希夷才低声问道:“打探到那些护送孔林回来的那些官兵都是什么人吗?”

管家面露难色说道:“少爷,那些官兵刚刚进城,现都住在孔家大院里,据老奴收买的孔家的一名奴仆说,那些官兵都是山东灵山卫所的屯军,来扬州是特地买粮食的,为首的是一名百户,名字叫做庞刚。”

“庞刚!”孙希夷慢慢的念着这个名字,眼里露出一丝怨毒,“哼,胆敢坏本少爷的大事,本少爷记住你了!”

此时的庞刚并不知道在扬州城内正有一个人正在念叨着自己,不过估计他即便是知道了也不会在乎的,这年头谁怕谁啊!况且此时的庞刚同志正在坐在孔家大院的一间大厅里对着面前摆放的美味佳肴正在胡吃海喝。

值得一提的是,孔家对把孔林平安送回的庞刚的欢迎仪式搞得很隆重,在晚上的接风宴上,不但聚宝斋现任东家,孔林的老父孔文亲自作陪,孔家主要男眷也都出席了这场接风宴。这次庞刚护送孔林拿回来的红货可以说是把濒临绝境的聚宝斋拉了回来,孔家此时摆出了这么一副架势对庞刚表示感谢也在情理之中。

孔家的会客大厅的地板下还铺设了地火龙,从厨房铺设的管道一直到了大厅,热腾腾的暖气把大厅熏得温暖如春,此时的庞刚早已脱下了棉甲,换上了比较单薄的秋衣便装。

孔家的家主孔文是一名四十多岁的清瘦中年人,脸上总是挂着微笑,让人一看就心声好感,光从外表上看象一名文士更多过象一名商贾。…,

只见孔文微笑着举起了酒杯对庞刚说道:“庞大人,犬子能平安归来全赖大人一路护送,您可是我们聚宝斋的大恩人啊,来!请大人满饮此杯!”

“干杯!”

“干杯!”

桌上的众人也纷纷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庞刚放下了酒杯对孔文说道:“孔家主,想必你也知道,本官此次前来是为了购粮而来,而且日期也很紧,您可是扬州城的地头蛇,可要多多帮忙哦!”

孔文微微一笑:“庞大人请放心,购粮的事情交给犬子去办就好,几千石粮食老朽估计还不是什么大问题。”

庞刚听到孔文这么说后原本还有些担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孔家可是扬州扎根了几代的地头蛇,买粮的事情交给他办理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嗯,那就好,本官购粮完毕后还有赶回卫所,所以还望孔家主能尽快办理。”

孔文哈哈笑了,“庞大人放心,我孔家虽然不能说神通广大,但帮人买点粮食还是可以办到的。您放心好了,现在咱们先欣赏一下歌舞。”

说完,孔文对旁边的伺候的一名下人使了个颜色,这名下人拍了拍手发出了响亮的“啪啪”声,随即三四名乐师和一队歌姬很快就来到了大厅里。

待乐师坐毕后,一阵阵悠扬的音乐顿时响了起来,在悠扬顿挫的音乐声中数十名歌姬在大厅中央翩翩起舞,长袖挥舞、阵阵香气不时涌入众人的鼻中。加之这些歌姬穿得都很单薄,在翩翩的舞姿中不时露出一片白腻的肌肤和香乳浪臀,虽然庞刚这厮对于音乐没有什么研究,但是对于女人的美丑还是能够分辨出来的。

庞刚观察到这些女子全都是容貌皆佳,年纪也都在二八年华上下,真是难为孔家了,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请来的,素质可真不错。

庞刚悄声问一旁的孔林:“孔少东家,这批歌姬你是从哪请来的,可真是不错啊。”

孔林笑了,“不是请来的,是草民家里自己养的!”

“呃,自己养?”

现在庞刚总算是对古时的大富人家的奢华有了一个大概了解了,用后世的话来讲,买票观看歌舞团的歌剧表演和在自家里养着一个歌舞团的概念那可是绝对不一样的,前者只能表明你喜欢这个调调,后者可就是实力的体现了。这时庞刚才想起以前看《明史》时,里面就说过在明朝的江南富豪里几乎家家都豢养着一批歌姬,主人宴请客人时就在一旁歌舞助兴,甚至是侍寝。以前庞刚还只是当成故事来看,没想到现在竟然亲眼见到了。

“尼玛的,你们还能更腐败一点吗!”这一刻庞刚同志内牛满面。

孔林微微一笑,附在庞刚耳边低声说道:“这些歌姬都是我们孔家从小养大,他们被调教得还不错,大人若是看上哪几位尽管告诉草民,今晚草民就安排她们前去大人的房间侍寝。”

“呃,侍寝!”

乍一听到这句话庞刚连身子都开始晃了起来,一阵热血直接脑子上涌,“侍寝!这是一个多么美好而又让人激动的词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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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父子密议

来到了这个时代这么久,庞刚对此时的风土习俗也有了一些了解,在古时的大富之家,若是来了尊贵的客人,主人通常会派出婢女或者是歌姬陪客人侍寝,让客人有宾至如归的感觉。当然了,按照现代人的说法,那是对女性极大的不尊重和迫害,但是在古代这却是很平常的事情。当然了,这种待遇并不是随便一个阿猫阿狗都能享受得到的,必须是对主人极为重要或者尊敬的客人才能享受得到的,毫无疑问,此时的庞刚就是属于那种对主人极为重要的客人里。

在此之前庞刚也没有想到在后世广为流传的“禽兽和禽兽不如”的故事竟然会这么狗血的出现在自己身上,面对着孔林的盛情款待,毫无心理准备的他竟然一时间愣在当场。

看到坐在一旁不语的这位庞大人,孔林还以为对方心里尚有些顾虑,在一旁解释道:“庞大人,这批歌姬都是从小在草民家中长大,草民可以保证这些歌姬都还是完璧之身。”

暗暗的吞了一口唾液,庞刚用很大的毅力吃力的说道:“还是不用了吧,本官尚有要是在身,如何能沉湎于温柔乡里呢。”

仿佛看出了庞刚的言不由衷,孔林只是微微一笑就不再劝了,转而举起了酒杯不断的向他劝酒,不过孔林心里对这位百户的评价倒是又高了几分。

其实倒也不是庞刚虚伪,而是当一个人初到另一个陌生的环境时,他会对周围的人和物本能的报以一种戒心,加之庞刚心里还有心事,因此才下意识的拒绝了,如果孔林再夺劝几句,这厮说不定就会“欣然笑纳”了。

在孔林和一众人等的劝酒中,时间很快就过了一个时辰,庞刚不知不觉就有了四五分醉意。感觉到自己不能在喝下去的庞刚很快就站起来向孔文这个孔家家主告辞,孔文也不强留,命一名侍女把庞刚送回了房间。

目送着庞刚走出大厅后,原本面上挂满了笑容的孔文回过头来,淡淡的对身边站着的孔林道:“林儿,你跟着为父来书房一趟。”说完,孔文踱着沉稳的脚步走向旁边便的一座小院走去。

“是,父亲大人。”孔林恭敬的给答道,恭敬的跟在孔文后面。

孔文来到一座闪耀着微弱烛光的小屋里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手臂搁在旁边的书桌上,手指有节奏地轻轻的敲击着桌面,良久才问道:“林儿,你与这位庞百户同行了近十日,为父问你这位庞百户为人如何?”

孔林想了想说道:“孩儿虽说比不得父亲见多识广,但依孩儿一路上所见所闻,这位庞百户为人还算公道,虽然有些爱财,但也算是讲道理的,而且孩儿到过他所管辖的望海堡,虽然此屯堡刚重建不足半年,但堡内的军户们却也能安居乐业。而且孩儿听这位庞大人平日里谈吐之间颇有远大志向,因此孩儿相信此人日后必有一番成就。”

“嗯,还有呢?”孔文接着问道,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

“还有?”孔林不禁疑惑道:“还有什么?孩儿不知,请父亲示下。”

“你呀你呀!”孔文叹了口气的摇摇头,“平日为父是怎么教导你的,竟然连那么重要的东西你都能忘记。”

孔林想了想,觉得自己并没有漏了什么呀,于是不解的问道:“孩儿惶恐,请父亲明示!”

“近些天你天天和这位庞百户在一起,他最重要也是最明显的东西你都没看出来吗?”孔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训道:“就是他身边的士卒啊,他身边有那么多精锐的士卒难道你就没有察觉?”

“可是父亲!”孔林不理解了,“他身为官军百户,身边自然会有士卒啊,至于精锐,只要用心练一练不就是了吗?”

“林儿,看来你平日还是缺少了历练啊。”孔林无奈的解释道:“古人云观一叶而知秋,为父虽然不敢奢望你能到此种境界,但是你在他身边这么多日难道就没察觉他身边的士卒都太精锐了吗?这至少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他非常的善于练兵。还有,你再仔细想想,遍数我们扬州地界,有哪一个卫所的屯兵有那么精锐的士卒?而且你再看看那些普通士卒的穿戴,他们穿的可是锁子甲啊,就连那些辎重兵穿都的都是上好的鳞甲,连盾牌手拿着的腰刀都是绝好的燕翔刀,你就不能从这里想到别的东西么?”…,

“难道.......”听了父亲的讲解,恍然大悟的孔林这才响起那些天天走在自己后边的士卒竟然是那么精锐,他们身上穿的,手里拿的无论是铠甲还是兵器那可都是一顶一的精炼装备啊。他一个小小的百户哪里来的这么大能量为下属装备这么精良的兵器。

“父亲,您说说这个庞百户身后另外有人支持吗?”孔林不禁有些惊讶的问。

孔林摇摇头,“这倒是不一定,从他会接受你那一万两银子并亲自带人护送你回来这点看,他的手头并不是很宽裕,因此我们可以断定即便是他背后有人能量也不会太大,否则他也不会干起这种镖局才会干的活了。不过至少有一点是肯定的,这位庞百户绝对是一位带兵的好手,否则是绝对带不出这么一支精兵的!对于他咱们要尽量的示好才是。”

“示好!”孔林挠了挠头,“父亲,他可是过几天就要回去了,您示好他有用吗?”

“笨蛋!”再也抑制不住怒气的孔文往儿子头上谈了个爆栗。

“你不是答应了要在他的望海堡设立商铺并要尝试着要投资他开荒吗?不和他搞好关系你就不怕你投的银子打了水漂啊。”

“父亲,您答应了!”孔林的脸上流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孔文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唉,就算不答应又能如何呢。为父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这个家迟早要交到你手里,此次就当是让你先历练一下吧”

孔林迟疑了一下,问道:“那聚宝斋的声音怎么办?”

孔文沉吟了一会:“这批货手后,聚宝斋的生意要慢慢停下来,那位庞大人说得不错,乱世中是没有多少人会买那些不能吃也不能穿的珠宝首饰的,这个时候粮食才是最重要的。”

“嗯!”孔林点头道:“孩儿也是这么想的,前些天孩儿在望海堡看到了一大片正待开垦的荒地,望海堡的老老少少正在修缮水渠,开凿水井,很是热闹啊。”

“那就好,这样看来这位庞百户确实是想在明年大干一场了。”孔文接着说道:“现在孙家步步紧逼,这次咱们聚宝斋命好,好不容易逃过了一劫,但是为父可以断定孙家那个小畜生不把我们聚宝斋吞掉他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你知道吗?前些日子你走之后他竟然派人来向你妹妹求婚,哼!其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什么,他竟然敢来咱家求婚!”孔林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世上竟然有如此无耻的人,一方面在生意场上打压对方,并派出泼皮想要杀人,另一方面还厚颜无耻的和对方结亲家,这得多厚脸皮的人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啊。

“父亲,您可千万不能答应他啊,一旦答应了咱家可就要毁了!”

“哼,为父还没有老糊涂,自然不会做引狼入室之事。像这种无耻好色之徒为父就算死也不会把若兰嫁给他的。”孔文没好气的说道,“不过这件事也提醒了为父,现在若兰也长大了,是该给他找个好婆家了.....”

“给若兰找婆家?”孔林听了之后眼里闪过了一丝若有所思的光芒!

第五十七章 假正经

一听说父亲要给妹妹找婆家,孔林的心思立刻就转动起来,象他们这种商贾之家,子女的婚姻一向就是家族向外联系的纽带,鲜有能自己挑选的,一切都以家族利益为先,世世代代下来这样的观点已经深植入人们的心里。

此时听到父亲这么一说孔林的心思自然就想到要如何为妹妹挑选一门合适的亲事以壮大家族的力量上来。

想了想,孔林试探着问道:“父亲,妹妹是到了出嫁的年纪了,在扬州城里商贾众多,能和我孔家平起平坐的至少也有二三十家,您属意的是哪家呢?”

“林儿你以为呢?”孔文不答反问,坐在一旁拿起茶杯慢慢品起茶来。

“这.........”

孔林听出,这明显是父亲在考校自己,自己的回答越是能让父亲满意,那么他才会越早的放权于自己。

想了想孔林谨慎的说道:“父亲,孩儿以为目前朝廷局势动荡流寇肆虐,咱们聚宝斋的生意越来越难做也是事出有因的,非人力可挽回。既然珠宝生意难做咱们可暂时把生意的重心转移到别处去,若兰究竟要下嫁哪家就要看咱家要往哪一处发展了。”

“嗯!”孔文静坐在椅子上不置可否微微颔首,仿佛又问了一个毫无关联的问题,“林儿,今日来的那名庞百户你观其日后能否有大作为呢?”

孔林老老实实的答道:“孩儿不知,但刚才孩儿欲送他两名歌姬与他侍寝,被他拒绝了,由此看来他在品行方面应该不会太差。孩儿估计只要他不在战场上横死那么至少在仕途上不会太差就是了。”

说到这里,孔林心中一动,“莫非父亲属意那名百户?”想到这里他随即又摇摇头,百户虽然是五品官,但在明朝后期武将的社会地位说实话并不是很高,比不上那些地方上的一方父母官那么显赫。依照孔家在扬州的地位来看这个百户的官职还是差了那么一些。

再回头看看静坐在桌旁的父亲微微闭目,双手搁在椅子的副手上,整个人就这么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孔林也不敢打搅,就这么站着伺候在父亲的身旁,一时间屋子里寂静无声。

于此同时,在孔家大院东北角的一座小院的房屋里,十几根蜡烛把一间闺房照得通明,在一张长案上摆满了账本,烛光中一道倩影正背对着屋门坐在长案后不停的写着什么。

这时,门开了,一道小巧玲珑的身影冒冒失失的冲了进来,乍呼呼的说道:“小姐、小姐,今晚外院好热闹啊,老爷正在外边招呼客人呢,还有啊,外院进来了好多官兵呢,那些官兵可跟咱们平日在扬州城里看到的官兵不同,一个个横眉竖目的挺吓人的,还有啊........”

这名冲进来的身影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穿着一件白绫对襟小袄儿,下系红裙子,腰间缠一条湖水绿的小腰裙,显得利落洒脱,十分可爱。少女象一阵风似地冲到长案前,犹如一只快乐的小麻雀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这名原本伏案写着什么的倩影这才转过身来,无奈的说道:“灵儿,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一惊一乍的,爹爹请客很平常嘛,就算是宴请武官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也犯不着这么大惊小怪吧。”

当这名倩影转过身来时,一名俏佳人的容颜就这样出现在小丫头面前。这名佳人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她有一双宜喜宜嗔、仿佛会说话的大眼睛,她独倚在长案前,火光映照之下,容色晶莹如玉,如新月生晕,如花树堆雪,环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娇柔婉转之际,美艳不可方物。

这位正是适才孔文父子谈论的人,孔家的大小姐孔若兰,刚冲进来那位则是孔若兰的贴身丫鬟灵儿。

被小姐这么一说后灵儿不没有泄气,反而上前拉住了孔若兰的芊芊玉手说道:“不是啊小姐,今晚老爷宴请的这位武官虽然官不大,但我听外院的王婶说,就是这名武官一路护送大少爷回来的,也多亏了他大少爷才免遭了路上歹人的毒手,所以啊老爷才特地设宴款待与他。”…,

灵儿家家喳喳的把自己打听到的小道消息告诉了自家小姐,孔若兰是个好观众,她只是默默的听着并不插话,然后静静的在心里分析这些事情对家族有什么影响。

孔若兰出身于商贾之家,从小聪慧,容貌长得极其秀丽,性格乖巧,更加难得的是她在生意方面有着非常高的天赋,她从八岁起就开始帮父亲打理家族的生意成了孔文的得力助手,并且做得非常出色,这也常让孔文感叹:若非若兰是女儿身为父早就这个家业交到她手里了。

正因为很宝贝这个女儿,近些年来孔文连续婉拒了许多上门提亲的人,以至于快到十七了还没有订下婆家。

他大哥孔林前些时日去青州入货她是知道的,其中的凶险她也预料到了,因此现在的她对那位护送大哥回来的军官倒是起了几分感激之意。

孔若兰知道自己这位贴身丫鬟喜好热闹,今天外院这么热闹她肯定会去偷看的,“灵儿,你名护送大哥回来的百户为人如何?”

灵儿一听嘻嘻一笑得意的说道:“小姐,原来你也有好奇的时候啊,我跟你说啊,适才我在大厅外还真看到那位百户了,我告诉你哦,他长得可真年轻,年纪约莫和大少爷相仿,各自高大,模样呢也虽然不算太俊俏,但是他可是很威武,让人一看就很威风,我们府里一些小骚蹄子都偷偷跑去看他呢,我跟你说啊........”

面对这位一说起话来就滔滔不绝的小丫头孔若兰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没好气的嗔怪道:“你也别光说人家,你自己是不是也春心大动了,若是如此我明儿就跟大哥说说说,把你送于那位大人,让你得偿所愿啊?”

“小姐,你又来取笑人家。”灵儿扭动着小蛮腰拉着孔若兰的衣襟不依的娇嗔起来,“人家说过要伺候你一辈子的嘛,小姐去哪人家就到哪。”

孔若兰看到灵儿急了,好笑的伸出芊芊玉指点了点灵儿小巧挺翘的鼻尖,“好了,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还真急了,好好好.....我答应你以后一定带着你成了吧。”

“嘻嘻,我就知道小姐最好了。”听到自家小姐做了保证后灵儿才回嗔作喜起来。

华夏封建时期,官宦和富裕人家的千金从小就在自己身边培养一名或者多名丫鬟,因为是这些丫鬟和自家小姐从小一块长大,这样对自家小姐的忠诚度一般都非常高。等这家小姐嫁过去后这些人一般都被当成陪嫁的丫鬟一块嫁过去作为暖床的通房大丫鬟甚至是侍妾,这样这些小姐在夫家里和别的妻妾争宠时也有个好帮手,这种风气到了明朝逐渐达到了顶峰

只是这两名正在闺房里打闹的两名女子并不知道,在孔府的一所客房里,他们嘴里所说的那名百户正一个人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孤枕难眠,满是酒气嘴里还咕囔一些模糊的话语:“哥们真是笨啊,有人要送这么正点的妹纸给自己暖床都不要,装什么假正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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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他想要干什么

翻来覆去折腾了一宿的庞刚第二天起床时已是日上三竿,一起床就立刻有几名丫鬟开始忙前忙后起来,有的伺候他穿衣穿鞋、有的帮他梳头、有的给他端来热水供他洗漱。整个过程完全不用他动一根手指头,服务之周到让我们这位生长在红旗下的庞刚同志也为之目瞪口呆。

“这些有钱人真是太腐败了,估计后世的高富帅们也没有这样的待遇吧!”庞刚一边鄙视这些有钱人,一边喜滋滋的享受着服侍。

当庞刚收拾好走出房间时,孔林已经在外头等候多时了,一看到庞刚出来就走了过来用亲热中带着恭敬态度态度笑道,“庞大人,草民已经让下人准备好了早点,正等着大人来一起用餐。”

由于昨天晚上庞刚住在外院,士卒们住在外宅,因此庞刚有些不放心,并没有立刻前去而是问道:“孔少东家,本官那些士卒人马都用过餐了吗?”

孔林笑了,“庞大人无需担心,那些士卒住在草民府里绝对亏待不了他们,他们早就用过了。”

庞刚微微颔首,不管这位这位孔家大少爷是怀着什么目的结交自己,但是自己来到扬州确实是承蒙他照顾,也算是承了他一家的情了。想到这里庞刚和蔼的说道:“孔少东家,你也别一口一个大人的叫着了,我听着别扭,我俩的年纪应该差不多,咱们以兄弟相称吧,你我今后就以兄弟相称吧。”

“不可不可,草民怎敢如此放肆。”孔林连连摆手。

庞刚佯作生气道,“有什么不可的,取名字就是让人喊的,否则你取名来干什么啊?”

“这.......那草民就放肆了,只是还未请教大人表字呢!”略微犹豫了一下,孔林也就不再推辞了。

略微沉吟了一下,没有表字的他也给自己现起了一个,“我的表字叫朝栋。”

孔林拱手道:“原来是朝栋兄,小弟表字仕林,今后还望望多多关照哦!”

“哈哈哈.......”俩人相视笑了起来。

交换了表字后两人不由得感到亲切了好多,孔林亲切的说道:“朝栋兄,你交代的事情小弟已经吩咐下人去办了,估计数日之内就会筹措完毕,你不用担心。还有今晚家父在内宅略备薄酒,请朝栋兄务必要赏光哦。”

“还请客!昨晚不是刚请过吗?”庞刚微微有些惊愕后也就答应了下来........

华灯初上的时候,庞刚在孔林的陪伴下来到了内宅,在一间厅堂内摆了一桌酒席,不过这一桌酒席并没有昨晚那么丰盛,只有七八道菜。作陪的人也少了许多,包括孔林在内只有四个人,除了孔文父子外还有两名女子。一名是中年美妇,另一名是一位年方二八,娇艳无比的妙龄女子。

等孔文为庞刚一一介绍后庞刚不禁有些发愣起来,这两名女子一名是他正室夫人,另一名是他女儿再加上他们两父子这一家子就齐活了。这分明就是一个家宴嘛,在如今的年月里携妻女登堂乃是示通家之谊,自己跟这个孔家的交情好像还没好到这份上吧?

“爹,我把朝栋兄请来了!”俩人进了厅堂后孔林兴冲冲的喊了一声。

“混账,你怎么能如此没大没小,敢这么称呼庞大人。”孔文立刻训道。

“不妨事不妨事!”庞刚摇手笑道:“我与仕林一见如故,自然是要以表字相称啰,况且我这个小小的百户算什么官啊,也就是混口饭吃罢了,孔家主不用这么客气,否则我可就要走了。”

“如此,犬子就高攀了,那老夫就冒昧的称您一声贤侄了!”孔文这才无奈的答应下来,只是眼里却飞快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

接着孔文又为庞刚介绍起身边的两位女子:“呵呵,来来来,老夫为贤侄介绍一下,这位是贱内,这位是小女若兰。老婆子、若兰,你们都来见过庞大人!”

庞刚分别和孔文的正室孔李氏见了礼,称呼其为孔夫人,又和旁边那位娇嫩的小脸上还带着一丝羞涩的孔小姐拱手见礼,由于双方的距离靠得很近,从这位孔小姐袖笼里隐隐传出了一缕淡淡的脂粉气不时飘到了庞刚的鼻中,乍一看到这般妖娆的佳人不禁让庞刚想起了一句话,“隔户杨柳弱袅袅,恰似十五女儿腰。”…,

双方见了礼后一一落座,孔文和孔林就开始劝起了酒。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孔文仿佛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恕老夫冒昧,敢问贤侄今年贵庚,婚否?”

庞刚微微一愣,还是老实回答道:“庞刚至今还是光棍一条,父母也早已双亡,现在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哪有什么夫人啊。”

“哦,是这样啊。”早已得到父亲授意的孔林面露关心之色:“既然如此朝栋兄还是尽快成家才好,毕竟没有一个知冷知热的人在身边照顾那可不行。”

“是啊!林儿说得对。”一旁的孔文一捋胡须帮腔道:“这古话说得好,“成家立业”,男人嘛就得先成家后立业,要不然家里没有一个女人操持总是不行的......”

正当孔文父子在一旁一唱一和的时候,原本静静坐在一旁的孔若兰的俏脸却越来越红,原本她的肤色就白,尤其是脸上的皮肤更是白如凝脂,此时脸红之后更是显得异常的明显。

这样的情况让他的母亲孔夫人察觉了,孔夫人轻声问道:“若兰,你怎么了?身体不适么。”

“没,没什么,可能是刚才饮了半杯酒吧。”孔若兰连忙掩饰道。

孔若兰打小就聪慧,否则也不会成为孔文的得力助手了,今天父亲的异常她早就看了出来。先是开设了这个家宴宴请一名年轻人,让自己和母亲也出席,摆出了一副通家之谊的架势,在酒桌上又有意无意的问对方有无妻室,这个信号不是已经很明显了么,难道父亲真的看上了这名年轻的百户要为自己说一门亲事吗?

一想到这里,饶是平日里兰心蕙性的孔若兰也不禁羞红了粉脸、。

孔文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别说孔若兰不明白,就是他的哥哥孔林现在也还是不太清楚,他可是记得昨天晚上父亲并没有透露出什么这方面的意思啊,怎么今天就说出这种话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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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订亲

按理说,庞刚身为灵山卫的百户,五品官衔,按照后世军队的标准来说他也算是个团级干部了,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官了,可问题是这年月的人讲究的是“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当兵的社会地位可不怎么高。

现在若兰看到自己的父亲这么殷勤的携着全家设宴款待这位庞百户以示通家之宜已经很让人感到意外了,他还在这么殷勤的询问对方的婚配与否的情况这个意思不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吗。无论是再怎么聪慧大方的女孩子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婚姻谁还能装成若无其事啊,现在的若兰的粉脸就已经羞得象一块染红的大红布了,为了掩饰脸上的羞意她藏在桌下的两只小手几乎把手里的小手绢都搅烂了。

但是更让若兰又羞又气的是前面的这位庞大人仿佛是缺了根弦似地,对父亲这么明显的暗示却丝毫没有反应,反而若无其事的在一旁和父亲及大哥推杯换盏喝得不亦乐乎,这样怎能不让她在羞涩之余又满怀怨气呢。

又喝了几杯酒,孔文的醉意仿佛更浓了,他大着舌头说道:“庞大人,既然你和小儿以兄弟相称,那老夫就厚颜叫你一声贤侄吧。老夫大着胆子问一句,贤侄既然未定亲,那可曾有看上的意中人呐?”

此时的庞刚也有了几分醉意,虽然有些奇怪这个孔老头为什么对自己的终身大事这么关心,但还是老实的回答道:“意中人嘛那自然是.......”说到这时,庞刚的脑海里不禁闪过一丝高雅惊艳的倩影,但是庞刚使劲摇了摇脑袋努力把这道倩影赶出了脑海才继续说道,“意中人!庞刚一介武夫哪有什么意中人!”

“好....好!”孔文听了仿佛更满意了,捋着胡须满意的点点头。

“嗯?”略带醉意的庞刚奇怪的看了看孔文,心道哥们没有意中人你高兴个什么劲啊。

一旁的孔夫人也在暗地里踢了丈夫一脚。

“呃!”这时孔文才回过神来察觉到自己的话语出了毛病,不禁老脸一红,掩饰道:“这个贤侄啊,既然你尚未婚配,那老夫就大着胆子为你说一门亲事如何啊?”

“亲事,为我说亲!”夹了一筷子的羊肉正要送进嘴里的庞刚一下子就愣住了,以至于羊肉掉在了他的衣衫上他都没有察觉,“说亲”这种古老的婚配方式对他而言实在是太陌生了,至少在他人生中二十多年的光景里就从未接触过这种事情,此时乍一听到这话后他一时就没反应过来。

看到愣在当场的庞刚,孔文心里不禁也有些尴尬,但是既然话已经出口他也豁出去了,孔文指了指坐在自己旁边的孔若兰说道:“小女若兰今年十六,品貌倒也还过得去,至今尚未许配人家,若是贤侄不嫌弃老夫欲将若兰许配与你,不知老夫能否高攀得上呢。”

此话一出,四周皆惊,一时间厅堂里静得落针可闻,所有人都陷入了呆滞状态,庞刚手中的筷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

“咛嗡.......”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若兰,她迅速站了起来,羞涩得连一句话都不敢说像只正被老虎追赶的小兔子般飞快的窜出了厅堂。

第二个反应过来的是庞刚,他刚一听到这话先是一惊,随即酒意立刻就醒了大半,他的眼睛一下就扫了过去,除了已经逃窜的当事人孔小姐外,在座的所有人都在用一种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看着自己。庞刚突然意识到若是自己今天一个回答不好就会产生非常坏的影响。

孔文在扬州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现在当场向自己提亲若是遭到拒绝不但孔家的面子上挂不住,自己和孔家的合作势必也是会到此为止了,日后若是再度相遇恐怕也会变成为路人。

那位孔小姐自己也看到了,以她的姿色若放在后世的大学里绝对是校花级别的美女,即便是比起前些天自己在魏府里看到的那位魏小姐也只是略逊一筹而已。若是换在后世这种姿色的女子自己这个小小的城管就是给人家拎包人家也未必会理自己,现在竟然拿有人给自己介绍了这么一个大美女给自己,就差没说:小子,只要你现在答应一声,这个美女就是你的了,她不仅娴熟温良貌美如花,而且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你还在等什么?…,

这种事情有人会拒绝吗?庞刚相信肯定是有的,但那种人不是已经绝种了就是在精神病医院里呆着,这种地方庞刚没去过,所以很快他并没有考虑多久就做出了决定。

只见庞刚离开了座位,来到孔文跟前推金山倒玉柱般单膝跪了下来抱拳道:“承蒙您老瞧得起庞刚,庞刚敢不从命?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原本还略微紧张的孔文一听听到庞刚的话语,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虽然他对自己的女儿的姿色和品行很有信心,但事无绝对,若是眼前这位庞百户一口拒绝那他这张老脸可就没地放了。

“哈哈哈哈.......贤侄......哦不对,贤婿快快请起,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谢过岳父大人。”庞刚站起来后也立刻向一旁的孔夫人见礼,“小婿见过岳母大人!”

“好好好......贤婿快请起。”孔夫人也微笑着双手虚抬扶起了庞刚,接着庞刚又和一旁的孔林重新见过了礼。

孔林大笑着说道:“没想到我竟然从青州请回来的保镖竟然变成了我的妹夫,这可真是天意啊。”

听到孔林的打趣,饶是以庞某人的厚脸皮也不禁有些红了起来。

认下了庞刚这个毛脚女婿后孔文的兴致一下子就提高了起来:“来,今天可是好日子,来人啊,今日府内大摆筵席,大家无醉不归......”

认女婿可是一件大事,许多仆役丫鬟纷纷奔走相告,不多会整个孔府大院都知道昨天来的那队官兵的百户成了孔府的姑爷,

而此时的当时人却陷入了点幸福的烦恼,按照规矩,定亲可是要送彩礼的,不管穷富人家都是如此。可我们的庞大人此时却有些为难了,现在的他可谓是穷得叮当响,全身上下就没个值钱的东西。

新姑爷第一次上门要是空着手别说是现今这个年月了,就是在后世那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庞刚想了半天,才终于想到了自己身上还有一样值钱的玩意,那就是身上带着的这把大马士革弯刀。

于是他把身上一支佩戴的弯刀解了下来双手递给了孔文这位便宜老丈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岳父岳母大人,小婿如今身无长物,只有这把弯刀是小婿一直佩戴在身上的,现赠送于若兰,望您二老不要嫌弃。”

孔文接过弯刀后一按机括,“唰”的一声弯刀出鞘,在烛光的照耀下一道亮光立刻透了出来,旁边的人立刻感到了一股寒意。孔文一家人可都是识货的人,一看不禁齐声赞道:“好刀!”

孔文仔细端详了一番后神色一凝问道,“贤婿,这可是大食人的波斯弯刀啊,你看这刀柄上还各镶嵌两颗红蓝宝石,说它是价值万金也不为过啊,贤婿是从何处得来?”

庞刚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岳父大人,这把刀真的那么值钱么?”

孔文肯定的点点头:“当然,老夫说它价值万金还是轻的,你看光是它上面镶嵌的两颗宝石就是名贵异常,老夫开了一辈子的聚宝斋难道还分不出来吗?看它的刀身上还以鎏金的工艺錾有刀匠的名字,旁边还有古兰经谚语

这种样式分明是波斯王公大将才能使用的宝贝,况且此种波斯弯乃是用乌兹钢经过特殊手法锻造而成锋利无比,老夫说它价值万金可是毫不为过啊。”

正当孔文边说边赞叹的时候,我们的庞刚同志却已经魂游天外了,“尼玛的,早知道这刀这么值钱老子还这么辛苦干嘛,赶明趁早兑现出个百八十把的卖掉那不就发财了吗.......”

第六十章 缘由

庞刚现在送给孔家作为订婚礼物的大马士革弯刀并非原来被那个死鬼千户贺正南敲走的那把,由于庞刚嫌弃那把刀被贺正南用过比较晦气,这才兑现出了这把波斯特王朝特有的舍施尔弯刀,舍施尔弯刀也是是属于大马士革弯刀中的一种,由于它的装潢比较漂亮,刀柄上还镶嵌有宝石异常的华丽,当然价钱也是最“贵”的,足足花了庞刚五十斤的生铁。

现在他乍一听到这把刀竟然价值万金,不由得开始动起了歪脑筋,这厮不禁问道:“岳父,既然此刀如此值钱,那么咱弄来个几把把卖掉岂不是赚翻了。”

孔文一听就笑了,“呵呵,贤婿你有所不知啊,这种刀一看就是由名匠打造,哪里来的几十把,何况物以稀为贵,若是它的数量多了价格自然也就下来了。”

孔文的话把心怀发财梦想的庞刚给点醒了,“是啊,若是数十吧一模一样的大马士革弯刀同时出现在市面上那价格自然也就降下来了,而且它还不象那些士卒用的兵器铠甲可以量产,要是市面上大量出现与这把刀一模一样的弯刀不说别的,就是面前自己的这位便宜老丈人肯定也会起疑心的。”

正当发财梦破灭的庞刚满心沮丧的时候,孔文也从腰间取下了一块样式古朴的玉佩交与庞刚并说道,“贤婿,这块玉佩是老夫年轻时无意中得来的秦汉时期的玉佩,老夫已经戴了二十多年了,现在送与你做个玩物吧。”

庞刚双手接过玉佩,发现这块玉佩呈麒麟状通体碧绿,里面没有一丝杂色,看起来温润细腻,即便是庞刚这种从没有接触过玉器的土包子也能感觉到这一定是一个好玩意。

“多谢岳父大人厚赐。”庞刚没有推辞,而是接了过来后再次谢过孔文。

双方交换了信物后这门亲事就算是定下来了,亲事订下来之后双方的关系可就不一样了。孔文也就不客气了,直言不讳的问道:“贤婿,现在咱们既然已经是一家人了,老夫也就不和你客气了。由于聚宝斋现在生意不景气,老夫想要把一部分的产业转到青州你看可否?”

庞刚想了想答到:“岳父大人,现在青州也未必太平,你若是在青州府没有助理恐怕也是举步维艰,小婿这里倒有个生意,不知您有没有兴趣。”

“哦,贤婿有何生意,不妨说出来听听。”孔文很感兴趣的问道。

“是这样的,小婿在望海堡开了个水泥厂,水泥呢是一种...........”庞刚把水泥厂的设想说了出来,孔文一听不禁惊叹到,“贤婿竟然钻研出此等奇妙之物,真是能者所不能啊,若是水泥厂一旦建成,势必会大卖,可谓一本万利啊。贤婿你真的要分一杯羹与老夫?”

“当然!”庞刚肯定的点点头,“小婿既然说了出来,自然就是要让大伙一起赚钱的。”

“哈哈哈.......老夫没有挑错女婿,来老夫敬你一杯!”

“喝!”这翁婿俩就在厅房拼起了酒。

话说孔若兰跑回了自己的闺房不久,很快她的贴身丫鬟灵儿和几名内院的丫鬟跑了进来嘻嘻笑道,“恭喜小姐、贺喜小姐,奴婢们给你道喜了!”

此时又羞又怒的孔若兰跺了跺小脚嗔道:“道什么喜,本小姐还没答应这门亲事呢。”

灵儿咯咯笑了:“嘻嘻,小姐就算现在不答应过两日肯定就会答应的。”

“是啊,我们这位姑爷相貌虽然说不上太俊俏,可也不差啊,何况他也算是威风凛凛一表人才了。”

这几位丫鬟在一旁敲着边鼓,一边打趣着自己小姐。

孔若兰此时却是心乱如麻,任是谁家小姐事先连一点消息都没收到,却被突然告知自己已经有了未婚夫婿,恐怕她的心里都会乱起来。

每位怀春的妙龄少女的心里都埋藏着一个小小的梦想,这个梦想既有对未来夫婿的想象,也有对未来生活的憧憬,孔若兰也不例外,但是今天当这个梦想即将变成现实的时候,她却有些害怕起来,少女的心啊,总是那么的难以捉摸。…,

就在孔若兰心乱如麻时,酒宴散了之后庞刚回到了客房休息,他坐在桌旁连喝了几杯茶水后才静静的想着今天的事情。今天的事情有些突然,让庞刚有些措手不及,平白无故的就多了个媳妇,这事搁在谁的头上也得细细思量。

庞刚很清楚,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孔老头把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闺女许配给自己决不会是因为自己“王八之气”四溢的缘故,这必定是利益使然,或者是他在青州有什么需要仰仗自己的地方。这些东西庞刚看得很明白,但是他不在乎,人家把好不容易养大的这么一个娇滴滴的黄花大闺女许配给自己,若说没有需要自己的地方那连鬼都不信,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既然要了人家的闺女总得付出点什么吧。

而在另一处的书房里,孔家父子二个人正在谈论着今天之事。

“林儿,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为父会这么仓促的把若兰许配给庞刚吧。”

“是啊,爹爹,孩儿很不理解,庞刚虽说帮了孩儿一把,但是咱家也是给了他真金白银还帮他筹备粮食的,也算是还了他的人情了,您怎么还要把妹子许配给他。要知道他可是军户啊,而且他这个百户还不是世袭的,妹子要是嫁了过去以后岂不是要受苦吗?”

“糊涂!”孔文训斥了一声冷哼了一声才说道:“咱们孔家现在在扬州的形式很是不妙,孙家仗着他们在扬州官场上的势力对咱们打压越来越厉害,咱们岂能不留一个后手?你上次也说过,望海堡正在积极屯田,而且离青州也不算太远,咱们要向在青州立足焉能不找一个靠山。可是咱们一个商贾之家能找什么靠山,去找青州知府吗?那咱们也得够得着啊,咱现今唯一能够得着的也就只有这位了,虽然他现在的官职是低了点,但将来未必没有上升的机会,为父这也是在赌这位女婿以后的运道啊,所以你这几日一定要交好与他,明白吗。”

“是,爹爹,孩儿明白了。”孔林垂首低头道。

有了婚约之后自然就不算是外人,第二天天孔家就把他安排到了内宅居住,当然了这个举动是不怎么符合礼仪的。如果是那些腐儒看到的话必定有人说这不符礼制有辱斯文,但庞刚和孔家一个是后世来的人,别说未婚同住一个大院了,就是未婚时同住在一张床上那也没啥稀罕的。而孔家则是商贾世家,对于这些男女大防也没那么看重,自然也不会有那么多规矩。

因此就这样,庞刚和这位孔家的大小姐接触的机会也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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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冤家路窄

冬日的早晨总是让人懒洋洋的不想起床,庞刚也很想偷懒,但此刻的他却不能这样,如果现在贪于享受,那么未来就很有可能因为今天的缘故而丧命。

早上卯时,天色刚微微亮,孔府的外院里就响起了一阵阵洪亮的口号声,这是庞刚正带着士卒们在外院的一块空地上操练。

庞刚全身披挂手持长枪正和士卒们一起训练枪法,在他的后面各站着三十名长枪兵和刀盾兵,另有六十名鸟铳手在另一边进行火器发射训练。

这是一块约莫三四亩的空地,原本是孔府内骡马货物停放的地方,现在被庞刚临时要来做了练兵之所。

官兵进行演练对于孔府的下人来说可是个新鲜事,因此许多下人一大早就起来跑到空地旁看西洋景,无论是丫鬟还是打杂的仆役都看得津津有味。就连孔若兰也禁不住贴身丫鬟灵儿的挑唆偷偷跑了过来敲热闹。

庞刚全身披着锁子甲,头戴八辩铁盔,手持长矛在一旁大声喊着口令:“抬枪!”

“杀!”

数十名军士手中的长枪齐齐向前刺去,动作整齐划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跃然而出,而后面的刀盾兵手中的钢刀也闪闪发光,随着一名总旗的口令往虚空砍去,刀光闪闪令人胆寒。

孔府中的下人们何时看过这种训练啊,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看得目瞪口呆,有的在一旁窃窃私语。

“二牛,你看看,那些个丘八还真有两下子,喊得那么大声,动作也很整齐划一,看来练了不少时日了吧。”

“嗯,那是必须的,咱们这位姑爷要是没有两下子老爷也不会把咱孔府的大小姐许配给他啊,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这倒是,咱家老爷啥时候做过亏本的买卖啊。”

不提在周围窃窃私语的下人,就是悄悄躲在一旁偷看的孔若兰和她身边的丫鬟灵儿也有些目瞪口呆,从小生长在孔府的她们怎么也想不到只是一百多名士卒在一起训练竟然会有这么惊人为威势。

孔若兰和许多富家小姐一样,闲暇时喜欢看一些才子佳人的戏曲或者是书籍,如《玉娇梨》、《好逑传》、《琴心记》、《鸾鎞记》、《陈情记》等,这也是当今民间的流行时髦。

昨天当她的父亲在宴席上当场决定把她许配给庞刚的时候,她在羞涩的同时也感到一丝淡淡的幽怨。哪个少女不怀春?更何况孔若兰此时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加之平日里又看了些闲书,心中自然对书中所说的才子佳人的生活很是向往羡慕,昨日乍听自己被父亲许配给这些被书中形容为粗鄙不堪、不解风情的粗汉的武夫时,心中自然会感到一丝淡淡的失落。

今天早上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被灵儿一怂恿就鬼使神差的就过来了,看到庞刚在操练兵马时威风凛凛的架势时原本失落的心情却涌起了一丝丝甜蜜。

心里轻轻想道:“他就是我未来的夫君吗?”

不识愁滋味的小丫头灵儿在一旁却是眉花眼笑的说道:“哎呀,小姐,你看姑爷带的那些兵可真是威风啊,一个个杀气腾腾的看着可真让人胆战心惊。我看以后还有谁敢欺负咱们。”

听了灵儿带着孩子气的话语,纵使心情还有些凌乱的孔若兰也不由得莞尔的笑了:“你个臭丫头,尽说疯话,既然你这么喜欢他那以后我就让他让他多疼你一些好了。”

灵儿纵然尚且年幼才十五岁,但古时的女子早熟,十五也算到了出阁的年纪了,她知道自家的小姐出阁的话自己铁定就得跟着嫁过去。此刻听到自家小姐这么打趣不禁羞红了小脸,不过她也不甘示弱,立时撅着小嘴反击道:“小姐,您说的是哪个他啊?才一天呢,您就和姑爷这么熟了。”

孔若兰一听顿时羞红了粉脸,伸出芊芊玉手在灵儿的小屁股一拍,嗔道:“好啊,连你也敢取笑我,我非得收拾你不可。”…,

“咯咯......”灵儿娇笑着跑开,边跑边笑道:“人家说的是实话嘛,奴婢看姑爷虽说是武将出身,但观其言行举止也是个知冷知热的人,以后小姐可就有福了。”

“你还说!”孔若兰更加羞愤了,快步追了过去,灵儿赶紧跑了开,只留下了一地的笑声.......

午时时分,用完午膳的庞刚信步走到后花园散步,由于正直冬季,花园里的花大都凋谢,只有数朵梅花在傲然绽开。庞刚走到梅花旁深深的吸了口气,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让人心神皆畅。

庞刚缓缓的走向另一边的花园出口正要回房,突然从前面走来了几个人,为首的是孔文和一个穿着青色儒衫的老者,在他们的后面是孔林和另一名穿着白色儒衫的年轻人。孔文向走在前面不断和那名青衣老者小心翼翼的解释着什么,但那老者却是明显不给面子,脸色很是难看。

双方很快就碰了面双方都停下了脚步,当孔文看到庞刚时,赶忙介绍道:“孙大人、孙公子,这位就是刚和小女定亲的青州灵山卫庞百户,贤婿啊,这位就是刚刚致仕回乡的孙之礼孙大人和他的公子孙希夷公子,你快来给孙大人见礼。”

孔文此话一出口,众人的目光都盯到了他身上,庞刚也看清了这两名近段时间不断对聚宝斋下手的孙希夷和他老子。客观的说孙之礼、孙希夷两父子的卖相很好,至少比起庞刚来至少在相貌上要强上几分,那位孙之礼大人的很是清瘦,颌下三绺微髯都梳得整整齐齐,文人气息很浓,就这么一站一股浓浓的官威扑面而来。而那位孙仕林则是有种中性美,但是庞刚总觉得他们两人的眼里都有股阴翳的味道,让人心里很不舒服。

这时,那位已经致仕回乡的原礼部尚书孙之礼开口了,他抚了抚颌下三绺胡须不动声色的问道,“原来孔家主挑的乘龙快婿就是你啊,看起来还真是年少有为啊。”

“靠,这老头说话怎么这么阴阳怪气的。”庞刚心里暗骂,“年少有为就有为吧,偏偏他还在前面加上“看起来”着几个字,这分明是寒碜人啊。”

“不敢当!”心里愈发不爽的庞刚拱了拱手不卑不亢的说道:“庞某只是承蒙岳飞大人错爱,将若兰小姐许配给庞某,不敢有劳长者夸奖。”

“嗯!”众人一听都有些愣住了,这位孙之礼可是从礼部尚书的位子上致仕下来的,那可是当朝二品大员,除了皇帝极有数的几位大臣外一般人见了他一般都得恭敬的喊他一声“大人”,可这位竟然称他为长者。好吧,称他为长者也不能说庞刚错了,可庞刚与孙之礼素未谋面,而且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五品武官,见了这个正二品的文官按理说早就得跪下了磕头请安了,可他倒好,一开口就称呼人家为长者,这不是在讽刺孙之礼已经致仕,不属于朝廷官员了,不值得他喊一声“大人”吗!

孙之礼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虽然他自持身份不好多说什么,可是他后面的那位却没有那么好的涵养。

原本就对这位竟敢抢走自己内定女人的粗鄙武夫满怀恨意的孙希夷听到这位小小的武官竟敢这么藐视自己的老子,立刻就从后面跳了出来大声叱呵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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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躺着也中枪

一声充满怒火的声音立时在院子里响了起来。

“大胆!”

怒火中烧的孙希夷立刻从后面跳了出来,指着庞刚怒声叱呵道:“好你个不识尊卑的丘八,你不过一小小百户,见到上官你不下跪拜见也就罢了,竟敢口放厥词目无上官,你该当何罪!”

这声怒斥是那么的尖锐响亮,孔文看着怒目叱金刚状的孙希夷眉头不动声色的皱了皱,孔林毕竟年轻,听到孙希夷这么叱呵庞刚不禁有些担心起来,孙之礼则是继续捋他的胡须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而庞刚呢,则又和他们不同,尽管他不知道这个孙希夷为什么会这么急吼吼的跳出来责骂自己,但不管在那个时代,无论是谁被人指着鼻子说话心里都不会痛快,虽然这个人长得比较象后世的那位“春哥”,但这并不是他可以用手指着自己的理由。

于是心中恼怒的庞刚冷笑道:“你又是什么东西,竟敢这么跟本官说话。”

“你.....好你这个不识礼数的丘八,你竟敢这么说本公子!”孙希夷气得浑身直打哆嗦,想他堂堂一个致仕的礼部尚书的公子,在这扬州城里谁不给他几分面子,就算是扬州知府见了他都给客客气气的,这也是他敢长着扬州官场上的势力不断给聚宝斋穿小鞋的依仗,今天一个丘八竟然敢说他是什么东西,这样的情形在孙仕林看来不亚于奇耻大辱。

“咳......”这时孔文轻咳了一声出来打圆场道:“孙公子,小婿只是一介武人,不识礼数以至于顶撞了孙公子,您.......”

“不行!”孙希夷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孔文的话厉声喝道:“这个卑贱的武夫竟敢如此无礼,不敬当朝礼部尚书,应该叫来官差衙役把他当场收押,交由....。”

“砰!”

一声沉闷的声音响起,正指着庞刚唾液横飞骂得痛快的孙大公子凌空飞了起来,落在了四五步后面的花圃里依依呀呀呀的说不出话来。

原来是火气越来越大的庞刚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一个跨步,就是一个直拳打了过去,钵大的拳头打在孙希夷的胸口,直接就把他轻飘飘的身子给打飞了。

庞刚的这一拳直接就把众人给惊呆了,谁也没想到这个看似文雅的年轻人性子竟然这么火爆,一言不合立刻就大打出手,而且还一拳就把人给打飞了。

一拳把人打飞后还不算,庞刚又上前两步来到孙希夷面前一脚踩在了他的脸上冷笑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跟本官这么说话,莫非你以为本官收拾不了你这个瘪三么?”

“你.......”被庞刚的鞋子踩在脸上的孙仕林实在受不了这份奇耻大辱,急怒攻心之下很干脆的就晕了过去。

“你放肆!还不快放开我儿!”这时周围又响起了一声怒喝,原来是孙之礼看到儿子被打,再也装不出那份镇定了高声喝骂起来。

“贤婿,你快把人放开。”此时的孔文看到庞刚一拳把孙仕林击飞后早已吓得魂飞天外,赶紧过来把庞刚拉开。

庞刚放下了脚斜眼瞄着孙之礼说道:“孙大人,您家的儿子欠管教,我替你管管他,省的日后他给你惹豁啊。”

“你.....你......”孙之礼步入了他儿子的后尘,指着庞刚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

好半天才憋出了一句:“竖子如此无礼,你真当老夫治不了你了吗!”

庞刚不屑的翻了翻白眼,冷笑道:“笑话,你是文官、我是武官,若你是兵部尚书你说这话我就信了,可你这个尚书是礼部的,并且还是前任尚书,刚才我是给你留面子呢,要是本官不高兴连面子都不给你!”

庞刚也不是真是傻子,礼部尚书虽然官居当朝二品,但礼部向来只是执掌礼乐教化之责,排名在六部里是属于最末尾的那种。属于那种听起来身份尊贵但没有实权那种,尤其到了明朝末期,礼部更是如同养老院的性质。反而是由于连年战争,由于流寇满清的威胁,军方势力一改明朝中期以来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架势急速蹿红,虽然在民间军队的社会地位依然不咋地,但在朝廷里军方尤其是有握有军权的将领可是越来越吃香了。…,

庞刚今天虽说打了孙希夷,但是他并不用担心会有什么不良后果,朝廷也不会为这么一个尚无功名的官二代出头。用庞刚的心里话来讲那就是一个已经退休的礼部尚书的儿子打了也就打了,难道他还能咬我啊。

被庞刚这么落面子,孙之礼只觉得数十年在官场上修来的涵养已经荡然无存,“好好好......老夫虽然已经致仕,但老夫却不相信治不了你,你就等着被参吧!”说罢,孙之礼怨毒的瞪了庞刚一眼,换来了两名仆役把还躺在地上的孙仕林给抬走了

看着孙家父子离开,孔文急得直跺脚,“贤婿,你......你闯下大祸了!孙家父子受此奇耻大辱岂肯善罢甘休,他一定会然疯狂报复的。”

“哼!”庞刚满不在乎的说道:“一个过了气的礼部尚书,一个连功名都么有的废物,我怕他们干什么。”

孔文焦急道:“哎呀,事情可不是那么简单,本地的知府是孙之礼一手提拔上来的,对孙之礼可谓是言听计从,你现在打了他的儿子他岂肯善罢甘休!”

“不会的!”庞刚摇摇头,“小婿是武官,他们是文官,扬州知府的手再长也管不到小婿的头上来,小婿只要拍拍手就走他们是奈何不小婿的,只是让小婿担心的是孙家会迁怒到岳父一家上来。”

孔文渐渐镇定了下来,他仔细衡量了一下得失后说道:“孙希夷想要吞并我们的聚宝斋早就不是一两天了,我们孔家和孙家早就势成水火,和他们翻脸那是迟早的事。今天的事情即便没有贤婿在场它迟早娿会发生,唉!看来我们也要及早做打算了。”

庞刚想了想有些不解的问道:“岳父大人,既然孙家与孔家不合,那他们今天怎么还会两父子联遐而至呢?”

孔文和孔林相视一眼,孔林有些不好意思道:“孙之礼今日亲自过来是携着孙希夷要向若兰求婚的。”

“啥!”一听这话庞刚几乎蹦了起来,老子好不容易前脚找了漂亮媳妇你们后脚就要来挖墙脚,他们是想找死吗!

“贤婿,稍安勿躁。”孔文算是看出来了,自己挑的这个乘龙快婿纯粹就是个二愣子,对于一些官场上约定成俗的东西根本就不在乎,而且习惯用拳头说话,连致使的礼部尚书家的公子那也是说打就打,此刻孔文也不知道自己挑了这个女婿到底是福还是货。

“孙家父子的用心老夫自然知晓,前些日子那孙希夷向仕林提起过此事,已经被拒绝了,但他们还没有死心,今日连孙大人都亲自出马,老夫告知他们若兰已经许配给了人家,可他们两父子却不相信,硬是逼着老夫带他们亲自过来看看贤婿,因此才有了刚才那一幕。”

听完解释的庞刚这才知道,原来刚才人家是特地来找自己的,感情自己今天是躺着中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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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第一次约会

就在庞刚郁闷自己躺着也中枪的时候,孙氏父子也带着羞愤出了孔府的大门。

孙希夷脸上带着羞愤欲绝的神色悲愤的说道:“爹,那丘八如此羞辱孩儿,您可要为孩儿做主啊。”

“畜生,你给老夫闭嘴!”孙之礼的脸色也不好看,他转头瞪了儿子一眼骂道,“为父平日里要你多读点书,可你就是不听,偏要做什么商贾,现在好了,你连一个功名都没有,让人打了也是白打,你让为父怎么替你做主?”

孙希夷一听不服气了,愤愤道:“爹,孩儿虽然没有功名在身,可那又如何。难道那个丘八和孔府那些刁民就有了么?他又凭什么这么羞辱孩儿!须知他现在羞辱的不是孩儿而是您这个曾经的当朝二品大员啊!”

一想到刚才儿子被人用脚踩在脸上羞辱的情形,孙之礼就觉得那一脚仿佛是踩在自己的心里,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良久他才嘶哑着声音道:“这件事你不用再管了,老夫会处理的。”

孙希夷一听老爹要替自己报仇,心中一喜,连胸口的疼痛也感到减轻了许多惊喜的问道:“爹,你要怎么处理,要告知古知府派人把那名丘八抓起来吗?如果是这样可要尽快啊,若是等到那名丘八回到青州府咱们可就拿他没有办法了。”

孙之礼轻轻“哼!”了一声并不回答儿子的话,只是在眼里闪过一丝狠毒之色,“老夫的儿子也是你此等下贱的武夫能教训的吗,要是不给你几分颜色你真当老夫是泥捏的!不过这名希夷说得也没错,等到那名武夫回到青州那手尾可就长了。”

不提孙氏父子正思量着如何报仇,此刻他们恨之入骨的大仇人庞大人正在内院里私会佳人呢。他在安慰了一番孔文父子后又回到花园里散心,没想到却碰上了孔若兰带着丫鬟也出来散步,俩人就这样撞上了。

庞刚赶紧抱拳道:“孔小姐,庞刚有理了!”

和庞刚乍一碰面的孔大小姐羞得跟什么似地,屈身给庞刚行了一礼用细弱蚊蝇的声音道:“庞将军不必多礼......”

两人就这么各说一句后就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说不出一句话来,旁边的灵儿看到自家小姐和姑爷看对了眼,虽然年幼但却也机灵的她也悄悄的跑到了远处,绝不杵在俩人中间碍眼。

灵儿走后俩人的气氛更是有些尴尬,孔若兰双手绞着小手绢低着头羞红了连就是一言不发。庞刚细细的打量着这位已经和自己有了婚约的女子,只见她身穿一件葱绿织锦的皮袄,颜色甚是鲜艳,但在她容光映照之下,再灿烂的锦缎也已显得黯然无色。配上江南女子惯有的娇小玲珑更显得丰姿绰约、楚楚动人!

“咕咚!”庞刚情不自禁的吞了口唾液,心道:“靠,这么极品的妞以往只要在电脑和网络里才能看到,即便是出现在身边那也早就被那些某某代给糟蹋了,没想到现在哥们也有机会讨这种级别的女人做媳妇。她迟早是哥们的人,还怕啥!”

庞刚知道,遇到这种事怎么也都应该是男人主动才行,他深吸了口气说道:“孔小姐也出来散步吗?”

孔若兰低着头羞道:“嗯!”

庞刚大着胆子道:“那请容许庞刚与小姐一同游园,不知庞刚能否有那份荣幸呢?”

庞刚此言一出,孔若兰原本就羞涩的脸上更是红得娇艳欲滴,手足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站在原处一动不动,皓首垂到玲珑有致的酥胸前再也不肯抬起来。

庞刚看身边的佳人沉默不语,知道人家是默许了,胆子一横,一把就拉起了孔若兰的小手就要往前走。

“啊!”

孔若兰没料到庞刚竟敢如此大胆,第一次单独相处就敢牵她的手,一下子就惊呼出声,下意识的就要把小手抽回去。

但是已经占到了便宜的庞大官人如何会放手呢,他一不做二不休把手一紧,立刻就握紧了孔若兰的芊芊玉手再也不肯放开。…,

这一下直把孔若兰羞得一抹嫣红浸染玉颈,益发显得肌肤嫩如脂玉,心中不禁大羞道:“这个人怎能如此无礼,第一次和人家单独相处就如此无理。”

理智告诉她女孩子家一定要矜持,决不能如那青楼女子一般放浪形骸,有心想要把手抽回来可挡她想要付诸行动时,却发现对方的大手带着一股热量从手上传递到了心里,自己全身的力气已经被那只大手给带走了,而更让她气愤的是自己的脚步已经不知不觉的跟着她迈向前方。

更令她羞愤难当的是在自己的心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你爹已经把你许配给他,他已经是你未来的夫君了,现下只是拉一拉你的手又怎么了。”

此时的孔若兰浑身如同踩在云端似地,一脚高一脚低的跟着庞刚在花圃里慢慢的走着,平日里聪慧的她此时也像个刚识愁滋味的少女一般,心中羞涩、欢喜、恼怒、惊慌诸多情绪一起涌上心头。

而占了便宜的庞刚心里也是美滋滋的,握着这位未婚妻软滑如玉的小手,庞刚也感到心里轻飘飘的,没想到来了一趟扬州竟然弄到了一个如花似玉的未婚妻,这趟买卖真是太划算了。虽然冬天的花园里百花凋谢,可在此时的庞刚的眼里却不亚于百花盛开。

两人慢慢的走了一会,庞刚的心情才慢慢平复下来,他看了看和自己并肩而行的佳人,轻轻唤道:“孔小姐。”

“嗯!”还在魂游天外的孔若兰并没听到庞刚的声音。

“孔小姐!”声音大了些。

“嗯........”

这次孔若兰总算是听到了,慢慢抬起红扑扑的小脸,大着胆子看了庞刚一眼轻声应了一声,“何事......”

庞刚看着身旁掩映生姿、柔情绰态的佳人心中柔情一阵涌动,轻声说道:“庞刚一介粗人,自从昨日在宴席上看到小姐后立即为小姐姿容气质所惊艳,顿时惊为天人。但庞某深知自己只是一名粗鄙的武夫,并不敢有非分之想,直到岳父大人言明要把小姐复配与庞某,庞某依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最后庞刚再三询问才知道此事千真万确,因此才厚颜应下了这门亲事,庞刚深知此举已然亵渎小姐,但依然期望小姐能给庞刚一个机会,一个让庞刚照顾小姐的机会,小姐愿意给庞某这个机会吗?”

庞刚一番话说下来,不但听的人羞涩难当,就连说的人也说得满头大汗,象庞刚这样一个从小说白话文长大的人,现在却要用这样半白半文的语言来泡妞可真是难为他了。

庞刚这么露骨的话一出口,原本就羞涩难当的孔若兰再也受不了了,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挣脱了庞刚的大手,翩若惊鸿般向闺房方向飞快跑去,临走是还给了庞刚一记白眼。

步履轻盈的佳人很快就消失在拐角里,只留下还在小路上发愣的庞刚在静静的回味着手中的余温,“靠,都没答应哥们的表白呢,咋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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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密谋

一路迈着碎步小跑回闺房的孔若兰在惊起了一阵香风,把正在院外等候的灵儿吓了一跳,楞了好一会才赶紧追着小姐跑了过去。

只剩下院子里的庞大官人看着已经消失的倩影在喃喃自语:“莫非哥们太着急了么?可俺只是牵了牵她的小手并没有做别的啊!”

这位还在那里发呆,可他却不知道在讲究礼仪廉耻的年代,未婚男女之间牵手已经是很大的无礼了,要不是庞刚已经是孔若兰的未婚夫,孔家就可以凭这条告他一个亵渎良家女子的罪行。

犹如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般跑回闺房的孔若兰一下子就扑在了床上,两支玉手捂住了红扑扑的粉脸,直到现在它还觉得自己的心跳快得像打鼓。

“这个庞刚真是太无礼了,他怎么可以这样轻薄的拉着人家的手呢?自己也真是,怎么就不立即叱呵他呢?可是被他拉着手的感觉真的很不错耶,他的手掌怎么会那么大,那么温暖呢?”心里有些自责的孔若兰心中同时又涌起一股甜意。

越响心就越乱,越响心就越烦,想到最后她干脆把整张脸都陷进了被子里,柔软的丝绸鸳鸯被把她那张俏丽的脸庞都遮盖了起来,连灵儿进来都没有察觉。

“小姐、小姐!”灵儿清脆的声音犹如从天外传来,隐隐约约的飘入孔若兰的耳中。

“嗯!灵儿,有什么事么?”把脸埋入被子里的孔若兰头也不抬的回答,只是由于被子捂住了嘴的缘故声音变得有些沉闷的。

“小姐,刚才姑爷他......他没做什么吧?”

“小姐、小姐,他刚才没有占你便宜吧?”看着伏在床上依旧默不作声的小姐,灵儿不禁有些害怕起来,随即大声叫道:“小姐,他真的敢占你便宜吗?我立刻找他算账去。”

说完,这位孔若兰的贴身丫鬟一拧纤腰,向后一转就要找那个色胆包天的姑爷算账。

孔若兰一看就急了,顾不得害羞连忙坐起了身子喝住了这位忠心耿耿的丫鬟,“灵儿,你站住,不......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他没怎么我。”说到这里,原本已经渐渐恢复了平静的她脸上又布满了红晕。

“没怎么你?”灵儿疑惑的围着自己小姐转了一圈,才笑嘻嘻的打趣道:“那小姐刚才怎么跑得比兔子还快,小脸比猴屁股还红呢?”

被灵儿打趣的孔若兰又羞又怒,娇喝一声:“哎呀,灵儿你作死了,竟敢这么说我!”

孔若兰顾不上羞愤就向灵儿扑了过去,两人就在闺房里闹了起来........

怀春的少女总是在幸福中带着一丝烦恼,痛苦和快乐并存,个中滋味只有她们自己才会晓得。

正在此时,扬州知府衙门里,孙之礼正坐在知府衙门后院的一间小屋里慢慢品茶,孙希夷站在孙之礼后面侍奉,扬州知府古寿正坐在一旁作陪。

孙之礼又茶盖拨了拨杯子里漂浮着的茶叶,缓缓说道:“怀仁啊,你我一别也已经七载有余,你这个崇祯二年的一甲进士也当了扬州知府,七载过去早已物是人非,真是让人唏嘘不以啊!”

一旁的古寿恭敬的说道,“学生能坐上这个位子全赖恩师提拔,学生从来就不敢或忘。”

“唉!”孙之礼故作谦虚的摆了摆手,“老夫从未教过你什么,只是中肯的批改了一下你的考卷而已,若非你有真才实学,老夫就是想照顾也照顾不过来啊。”

古寿肃然道:“有才华者多如过江之鲫,学生又算得了什么呢。须知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若非恩师慧眼提拔,学生又岂能高中?恩师之情学生此生绝不敢或忘。”

“嗯!”孙之礼满意的捋了捋颌下的胡须,他在致仕前曾经在礼部任职近三十年,从礼部主事、员外郎、郎中、左侍郎等职务一步步爬到了礼部尚书的位子,期间担任过主考的五次,经过他的手中举的考生数不胜数,可以说桃李满天下,眼前的这位扬州知府古大人就是其中之一。…,

孙之礼东拉西扯的说了一会闲话,才说道:“怀仁啊,老夫此番蒙皇恩得以致仕回乡,看到扬州被治理得井井有条,心中甚是欣慰啊。”

古寿谦虚的说道:“扬州能有此欣欣向荣之景象全赖皇上的鸿福河昔日恩师的教导。”

看到时机成熟,孙之礼朝身边侍奉的孙希夷暗暗使了个颜色,孙希夷会意后在身后故意长叹了一声说道:“顾大人,扬州虽然被大人治理得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但也有一些不法之徒为非作歹欺压善良,您可不能不防啊。”

“哦!竟有此事?”古寿惊讶的问道:“贤弟请把详情道来。”

孙希夷应了一声后把今日受到的侮辱断章取义、添油加醋的诉说了一番,然后才“义正言辞”的说道:“这庞刚本是山东一卑贱的军户,如今竟然敢带领领军士大摇大摆的进入我江苏境内,如此嚣张跋扈也就罢了,现在还在扬州城内欺男霸女,如若不依法严惩王法何在!天理何在!”

古寿一听,面色一苦,有些为难的说道:“贤弟,这些人不但隶属山东境内,而且还是屯军,本府想管也管不了啊,就算要管也得是附近的卫所派兵驱逐才行,本府是有心无力啊。”

孙希夷一听急了:“知府大人怎么如此,须知保一地平安可是您的职责,现在有人在扬州城里猖獗至此,您就不管管吗?”

“小畜生,你给老夫住嘴!”一旁的孙之礼看到自己儿子越说越离谱赶忙喝止,孙之礼可不像儿子那样对朝廷法令茫然无知,身为前任礼部尚书的他很清楚,古寿虽然身为扬州知府,但对屯军尤其是异地的屯军还真没有多大的约束力,能名正言顺对此作出反应的也只有扬州城外的金山卫的屯军,毕竟他们的职责就是保卫扬州的安全。可是卫所的屯军并不归他这位地方行政长官管辖,因此现在古寿流露出为难的神色却也不能说他是在推脱。

看着面露愤恨之色悻悻后退的孙希夷,古寿想了想对孙之礼说道:“恩师,要不这样,学生给金山卫千户下个公文,请他入城驱逐那些从山东境内过来的士卒,您看如何?”

孙之礼冷哼一声:“本朝法令,一省屯军如无兵部调令不得越界,违者将处以重罚。现在他们这些人不但越界滋事,还欺压善良,罪大恶极,老夫以为应该以谋反罪论处,以儆效尤。”

“对,就应该以谋反罪论处,诛他的九族!”孙希夷摸了摸还在隐隐作痛的脸庞,大声叫嚣着,一想到那庞刚带给自己的屈辱,他就恨不得把对方碎尸万段。

孙之礼此言一出,连古寿都吓了一跳,自己这位恩师叶太狠了吧,人家不过是打了你儿子一顿你就要人家的命,还要诛他的九族,这是不是太过了。

看到古寿有些犹豫的眼神,孙之礼冷哼了一声,继续给他施加压力:“怀仁,你我师生七载,老夫可是很珍惜这份情谊的。”

我们这位古知府一听,得.......自己这位恩师话里的意思分明就是说如果自己不听他的话,那他和自己的师生情谊可就到此为止了。

古寿深深吸了口气,心里快速的衡量了一下得失,一咬牙才说道:“那好,学生现在立刻通知金山卫所和兵马司衙门,令他们立刻赶往孔府剿灭叛匪。”

古寿此言一出孙氏父子相视一笑,孙之礼满意的颔首:“嗯!这才是一地父母官应有的做派,对于那些叛逆咱们决不能手软。”

古寿闻言苦笑了一下,但愿杀了这些山东来的屯军之后,青州的卫所不会来找自己的麻烦。他正要开口喊人,一名衙役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声音也因为惊恐而变调,“大人,不好了,有倭寇来到扬州城下了!”

第六十五章 倭寇来袭

“大人,不好了,有倭寇流窜到扬州城下了!”

衙役的这声禀报如同一声惊雷把屋里正在密议的几人震得七荤八素,包括孙之礼在内的三人脸色忽然变得如雪般苍白。

倭寇一般指十三世纪至十六世纪期间,以日本为基地,活跃于朝鲜半岛及中国大陆沿岸的海上入侵者。曾经被归于海盗之类,但实际上其抢掠对象并不是船只,而是陆上城市。嘉靖年间持续到隆庆、万历年间的四十年,是明朝倭寇为害最烈的时期,史学界称"嘉靖大倭寇"。在这一阶段里,从贼中"迫于贪酷,困于饥寒"的沿海平民才真正是倭寇的主体,而饥寒贫困的之一在于明朝"片板不许下海"的海禁政策。

虽然经过著名将领戚继光等许多将领不予余力的打击,东南沿海的倭寇势力被消除了许多,但倭寇的问题直到崇祯末年都没能得到有效解决,它就像是一颗消耗明朝的肿瘤,一直伴随着大明王朝走向衰落,直到清初期倭寇的势力才开始消声灭迹。

不过以往倭寇侵犯的袭扰的对象都是在闽浙沿海,从未到过深三百多里掠夺像扬州这样靠近南京的城市,现在连扬州竟然也会有倭寇侵入,这个消息若是被朝廷得知足以引起轩然大波。

此时三人一听到倭寇来袭,一时间不禁都魂飞天外,古寿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嘴里喃喃自语:“完了、完了!倭寇来了,扬州城要完蛋了。”

这时,只听到“啪”的一声脆响,孙之礼抬手给了古寿就是一记耳光怒斥道,“混账,你慌什么,倭寇还没进城,现在要做的就是紧闭四门,派人前往金山卫求救,然后召集青壮上城墙。

孙之礼不愧是做过兵部尚书的人,心理素质比起古寿和孙希夷要好得多。

“对对.....”古寿慌忙点头,努力稳住还在发抖的身子,颤声对衙役问道:“城门关闭了没有!”

衙役禀报道:“回大人话,现在东门、南门和西门已经关闭,但北门尚有百姓涌入,还未关闭。”

“混账!”

古寿怒了,指着衙役大骂道:“北门的城门官是干什么吃的,到现在还没关闭城门,要是让倭寇趁机冲进成来他担待得起吗!你马上就去,命他立即关闭城门,否则本官就砍了他的狗头!快去!”

看着这名连滚带爬跑出去的衙役,古寿咬咬牙拱手对孙之礼道:“恩师,现今扬州城里您最为德高望重,现在您就和学生一起上城墙观看敌情吧!”

孙之礼还没出声,一旁的孙希夷就着急的大喊道:“父亲,千万不可上城墙啊,那些倭寇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扬州的城墙未必能抵挡住倭寇,您还是和孩儿一起回府躲避一下吧!”

“混账!”孙之礼怒不可遏的指着孙希夷怒骂道:“你这个小畜生知道什么,若是让倭寇攻入城内我们全都活不了!现在你立刻随为父上城墙!”

孙希夷的丑态连一旁同样也在害怕的古寿也看不下去了,连覆巢之下岂有完卵的道理都不明白,难怪这么大了连个功名都考不上。

“恩师,我们现在就上城墙吧!”没有理会还在瑟瑟发抖的孙希夷,古寿深吸了几口气,抑制住内心的惊慌,迈步向外走去。

当他们上到北门的城墙上时,发现北门已经紧闭,城墙上已经聚集了好些兵丁,他们聚在一起一个个都在用惊恐的目光向外眺望,仿佛远处正有什么吓人的东西似的。

古寿看到这样情形差点连鼻子都气歪了,大步走到一名正龟缩在角落里的兵丁面前伸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刮子,“你这个废物,倭寇还没来你们就吓成这个样子,要是真来了你们还如何御敌,都给本官打起精神来,若是倭寇来了立即放箭!”

“是!”被打醒的兵丁赶紧站到了城墙前,扶着垛口向外做眺望状。

这时,一名胖乎乎,穿着六品官袍的官员一路小跑了过来,大冷天的他依然跑得汗流浃背,古寿一见到他就立刻追问道:“赵守备,现在城内有多少兵丁,你现在快快准备礌石滚木,待倭寇来了一定要把它击退。”…,

这名官员是扬州城的兵马守备赵谦,只见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苦声道:“大人,卑职这里只有不足一千人的兵丁,却要防守四个城门,礌石滚石咱们根本就没有准备,现在让卑职到哪里去找啊。”

“什么!偌大的城池,你们竟然连礌石滚木都没有,你这个兵马守备是干什么吃的。”一旁的孙之礼只觉得一阵眼晕。

面对知府大人的责骂,这位兵马守备却表现得很委屈,振振有词的说道:“大人,这可不能怪卑职,上次卑职就向您说过要一笔银子准备巩固城墙和礌石滚木的,可却被您给回了,没有银子卑职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呃!”听了兵马守备的话,古寿一阵哑然。自从自己上任三年以来一直就不曾对扬州的城墙进行过维护,至于那些滚木礌石之类的东西那就更是没有了,不过这种事情不单是他,历任的知府皆是如此,在他们看来扬州背靠南京,有谁会吃了豹子胆敢来这里撩虎须呢,但是现在偏偏就有人来了,现在古寿才后悔莫及。

还是一旁的孙之礼比较镇定,他问赵谦道:“赵守备,那些民壮发动起来了没有。”

赵谦赶紧回答:“回大人话,卑职已经发动了一千余民壮,现在正在赶来。”

“一千余民壮?太少了吧!”孙之礼虽然不知兵,但也知道一千多人对于偌大的扬州城来说只能算是杯水车薪而已。

“大人,这已是卑职能凑出的最多的民壮了。卑职也不敢用强,唯恐激起民变啊,现下卑职实在是拿不出兵了!”

这时,一旁的孙希夷突然大叫道一声:“父亲大人,古大人,谁说我们没兵,扬州城内还有兵呢!”

“哪里有兵!”孙希夷话一出口,周围的几道目光顿时就射到而来他的脸上。

“小畜生,休得胡言乱语,扬州城内哪里还有兵。”一开始孙之礼还以为自己的儿子受刺激过度开始说胡话了。

此时的孙希夷道却毫不畏惧的对孙之礼道:“父亲大人,古大人,你们忘了,在孔家不是还有数百名兵丁吗!”

孙希夷的话一出口,恍然大悟的古寿立刻用力拍了下大腿叫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那名从山东来得庞百户不是还带着数百兵丁吗!”

“那还等什么,赶紧派人命他带人过来啊!”孙之礼也顾不上自己刚才正准备要人家的命呢,赶紧用命令的口吻对着古寿喊道。

“是,卑职立即就派人过去。”古寿很是从善如流的派出了两名衙役立即赶赴孔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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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求援

正当古寿和孙之礼等人在城墙上急得直跳脚的时候,在孔府中的庞刚正在内院的一座偏厅里劝说孔家父子将孔家的产业迁往青州府的事。

“岳父,仕林兄,扬州绝非久留之地,只要有孙氏父子在一日他们就会不予余力的打击聚宝斋。俗话说人挪活树挪死,你们又何必拘泥于一个扬州城呢,到了青州还可以从头开始嘛!”

孔文苦笑一声:“贤婿,你的话我都知道,但是搬家可不是儿戏,我们孔家在此数代有余,全家荣辱都已经和扬州紧密联系在一起,要一下子就全部搬走谈何容易。”

孔林也补充道:“朝栋你有所不知,我们孔家的主业虽然是珠宝行业,但在扬州尚有许多田产,如果一下子就出手势必会让买家拼命压价,这样损失就太大了,即便要脱手那也得慢慢来,偌大的一个家没有个一年半载的是搬不走的。”

庞刚叹了口气,真是被这对父子给打败了,都什么时候了还眷恋着那点田产房产,还真是要钱不要命啊。

就在庞刚一筹莫展的时候,在偏厅的屏风后面正站着两个偷偷摸摸的身影正在悄悄探听着。当听到孔林的话时,其中一个身影不知何故碰了一下屏风发出了一声轻响,这声轻响立刻就让庞刚跳了起来。

“什么人!”

庞刚大喝一声抽出了腰间的弯刀冲了过去,一个侧劈把屏风劈成了两半,露出了里面惊呆的两个倩影。

“孔小姐?”

“若兰?”

“妹妹!”

偏厅里的三人都吃惊的看着呈呆滞状态的孔若兰和灵儿,这两人已经被庞刚刚才的那一刀给吓呆了,偏厅里此时安静得针落可闻。

良久,灵儿首先“哇”的一声哭出生来,这一哭不打紧,把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给弄得手足无措。

庞刚苦笑着收刀入鞘:“孔小姐,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我还以为下人在偷听呢,若是刚才我于岳父大人的谈话泄露出去,那可是会给孔府带来灾祸的。”

此时反应过来的孔文也生气的训道:“真是胡闹,我们正商量正事,你们两个丫头跑来听什么,赶紧回去。”

虽然适才孔若兰也被吓得不轻,但她咬了咬细碎的银牙偷偷瞄了庞刚一眼,鼓起勇气说道:“爹,女儿觉得.......觉得庞.....庞公子说得很对,现在孙氏父子已对我孔府恨之入骨,如若我们继续在扬州待下去的话迟早被他们算计,自古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即便是我们再小心那也是防不胜防啊。现在立即搬走固然肯定会有些损失,但总比日后血本无归的好。”

孔若兰此话一出口,一旁的庞刚不禁有些意外,没想到自己这个看起来娇娇怯怯的未婚媳妇竟然也有壮士断腕的胆魄,看来自己还真是不能小看女人啊。

“唉,你这丫头。”孔文有些哭笑不得的指着孔若兰说道:“你当爹爹不知道这个道理吗?可是我们家大业大,做什么事都要讲个轻重缓急,哪能象那些小户人家一般提着个包袱就走的道理。”

孔若兰再度规劝道:“爹!有些东西该舍弃的时候就得舍弃的。”

“你不要再说了我是.........”

“老爷、少爷,知府大人来我们府上了!”

孔文还未把话说完,外面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仆役跑了进来喊道:“老爷,古知府来了,他指明要找姑爷,现正在前厅等着呢。”

“找朝栋的?”一旁的孔林立即警觉的问道:“那位古知府带了多少人过来。”

庞刚暴打孙希夷的“壮举”孔府上下无人不知。这名仆役不敢怠慢恭敬答道“回少爷话,知府大人只带了两名衙役过来,而且看样子很着急。”

“两名仆役?这么说他不是来找麻烦的啰。”庞刚想了想又说道:“那好,我马上过去。”

“我们还是一起过去吧。”孔文也点点头,“恐怕古知府是真的有要事,仕林、朝栋,我们一起去吧。”…,

..........................

孔府外院的大厅里,古知府正焦急的坐在椅子上不时往外看。不多时,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响起,孔文带着孔林和庞刚走了进来。

看到古知府后,孔文和孔林立刻拜了下去齐声说道:“草民见过知府大人。”

“不必多礼,两位请起。”古寿扶起了两位,接着又看到一名身材高大的年轻人朝自己拱了拱手:“下官青州灵山卫百户庞刚见过府台大人。”

按理说庞刚这个五品的百户看到知府也是要跪拜行礼的,但是已经认定了他和孙氏父子是同一伙之后,庞刚也懒得行那些虚礼了,直接拱拱手了事。但现在情况紧急,古寿也懒得理会这些礼节,直接就开口说道。

“不必多礼,你就是青州来的庞百户?”

“下官正是庞刚!”庞刚不卑不亢的回答。

古寿眯着眼睛看了看庞刚才道,“庞百户,听闻你此次来扬州还带来了数百名精兵?”

“回大人,没有这么多!”庞刚摇摇头,“下官此次只带来了一百二十名士卒和一百名辎重兵。”

古寿开门见山的说道:“本官不管你带来多少兵,现在本官要暂时借调包括你在内的这些士卒,你可愿意?”

庞刚不动声色的问道道:“大人,能说明缘由吗?”

古寿神情严峻的说:“刚才本府得到消息,有一伙倭寇正在朝扬州逼近,现在扬州城内兵力严重不足,需要征调你和你的士卒,望你能识大体,同扬州守军共拒倭寇。”

“倭寇流窜到扬州了?”

古寿此话一出,大厅里的人都惊呆了,已经两百多年从未遭过兵灾的扬州难道今天就要陷入战火吗?

“到底怎么回事,倭寇怎么能侵入至扬州来,海安卫、如泉卫那些屯军难道全都是死人吗?”回过神来的孔文不禁又惊又怕。

“知府大人,难道扬州城的兵力还不能抵御那些倭寇吗?”孔林却是觉得有些奇怪,以扬州城内的兵力不应该对倭寇这么恐慌啊?

古寿有些尴尬的说道:“是的,目前扬州城里只有一千余名兵丁和一千多民壮,这么点人要防守四个城门和城墙很是捉衿见肘,故而需要庞百户的帮忙啊。请庞百户放心,只要这次能打退倭寇,本官即刻为庞百户上表为您请功!”

为了哄庞刚派兵,古寿放下了知府的架子很是许了一大堆惠而不实的空头支票。

不过,古知府的话并没能把庞刚给打动,他只是冷静的问道:“倭寇距离扬州城还有多久。”

“现在倭寇应该到扬州了,还望庞百户尽快命令士卒上北门增援。”古寿眼巴巴的看着这个这个平日里看到自己还得磕头弯腰的百户,心里一阵憋屈,自己堂堂一名四品知府,现在竟然要对一名丘八低声下气,要是让同僚们知道还不知道会怎样嘲笑自己。他从孙氏父子的那里也先入为主的认为这个连尚书公子都敢打的粗鄙武夫一定会趁机敲竹杠的,而他在心里也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

谁料到,庞刚竟然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说道:“没问题,下官立刻歹人上北门抵御倭寇!”

第六十七章 出城杀敌

庞刚一边指挥着军士列阵出城,心里却是一阵悲哀,偌大的扬州有近八十万人,每人吐口唾沫就可以把那些倭寇给淹死,可现在事情却反了过来,满城军民竟然被只有数百人的倭寇给堵住了城门口而不敢出去,上至前任礼部尚书、扬州知府,下至士卒皆任由倭寇在城外掠夺妇女杀害平民,试问这样的官府、这样的军队要来有何用。

无怪乎在不久的将来会发生扬州十日这样的人间惨剧,史可法在坚守扬州时偌大的扬州城能征召到的士兵竟然只有万余人,面对三万满清人的进攻守城的士兵在开始阶段还能顽强抵抗,但随着史可法的被杀害,他们士气立马崩溃,跳墙的跳墙、逃跑的逃跑,导致城破后被杀害的百姓竟然达到四十余万,堪比后世的南京大屠杀,想到这里,庞刚就觉得一股怒气冲天而已。

城外来袭的倭寇首领名叫大野俊,是一名日本的流浪武士,自从三年前他的主子在日本和其他大名的争斗中失败以后,他就成了没人要的孤魂野鬼,于是武艺还不错的他就在日本搜罗了数十名同样落魄的武士来到了中国沿海做起了强盗,就这样他的势力慢慢的壮大起来,曾一度发展到了五百多人。原本他是在福建和江浙沿海一带掳掠,但是好景不长,前段时间他得罪了东南沿海一带的海上霸主郑芝龙,被人家四处追杀,死伤了两百多人,实力大减的他只好带着残部流窜到了远离福建的江苏一带,这不已经抢上瘾了的他竟然打起了扬州城的主意。

当然了,他也不会天真到以为真的一位凭借着数百名倭寇就能攻下扬州城,但是在城外掠夺一番还是可以的。在明朝已经几年的他深知明朝官兵的战力已经败坏到了极点,在往日的作战中,他的数百人就可以把数千明朝官兵象赶鸭子一样随意打杀,今天扬州城的表现丝毫没有出乎他的意外,紧闭的城门和噤若寒蝉的明军士兵已经说明了要是没有这栋城墙的保护,那些明朝的士兵根本就不敢站到他们的面前。

现在大野俊和一群手下就坐在里城门不远的地方,怀中搂着抢来的女子上下其手,看着城墙上畏敌如虎的守军哈哈大笑。

这时,他们惊讶的发现城门竟然缓缓的打开了,一队明军竟然开出了城门。

“纳尼?明国的那些胆小鬼竟然敢出城了?”

看到明军一反常态的动作,大野俊又惊又喜,对身边的一名头目道:“中村君,明国人来送死了,你马上带一队武士把他们全部杀死!”

“哈依!”

这名头目也目露兴奋之色,拔出了武士刀,带着三十名倭寇大吼一声就冲了上去。

也许会有人赶到奇怪,倭寇也太猖獗了吧,数十人就敢冲着几百名敌人发起冲锋,可是在倭寇的眼里这本身就很正常,明朝军队战力之差他们是深有身体会的,一触即溃就是他们共同的特点,虽然眼前这队明军铠甲是比他们以前遇到过的明军鲜亮了些,兵器是精良了些,可在这些和明军打惯了叫道的倭寇眼里并不能代表什么。

此时,庞刚率着军士出了城门后,就立刻摆开了阵型,六十名鸟铳手在前,长枪手和刀盾手在后,辎重兵在侧翼拉开了阵势。

看到远处打扮得怪模怪样的倭寇怪叫着蜂拥冲来,站在城墙上的明军一个个看得面如土色,身体也在瑟尔发抖,仿佛面对着倭寇的人就是他们似地。

反观庞刚队伍里的军士脸上却是隐隐带着期盼之色,望海堡的粮饷赏赐以缴获为主,对这些经过残酷训练,还有剿匪之战磨砺出来的军士们来说,眼前那些倭寇非但不是威胁,反而是他们最好的财富来源。

庞刚把这些鸟铳手分成了三队,一组装弹,一组射击、一队待命,这样可以大大地提高射击作战的效率。此时六十名鸟铳手分三排肃立,他们手中的鲁密铳早已装好的弹药,火绳也已经点燃装好。…,

看到倭寇蜂拥般涌来,站在队伍左侧的庞刚冷冷一笑,倭寇就是倭寇,一点纪律性都没有,这样的军队就算个人再骁勇那也只能算一伙乌合之众。

庞刚抽出了指挥刀喝令军士举起了手中的鲁密铳,二十支鸟铳一字排开对准了前面蜂拥而来的倭寇。此时,正在向前冲来的倭寇也看到了前面正一字排开的鸟铳兵,他们也不以为意,明军的火器他们见多了,杀人不怎么管用,吓人与炸坏自己倒是见多了。

等到他们冲到一百步左右的时候,这数十名倭寇猛的齐齐发出一声嘶喊,便一齐挥舞武器,狂叫着冲来。

“预备!”

庞刚举起了手中的弯刀,指着前方的倭寇下达了命令,鸟铳手们都把枪托抵近了肩膀,瞄准了前方。

等到这些倭寇冲进八十码的距离后,庞刚大声喝道:“射击!”

“啪啪啪啪!”

前排的二十支鸟铳齐鸣,喷射出一阵弹丸与烟雾。

在一阵鸟铳的轰鸣声中,跑得最快的数十名倭寇同时被打翻在地,倒在地上大声的惨叫。

鲁密铳的威力极大,一百五十步外都有杀伤力,现在在一百步的距离上那些连铠甲都不穿的倭寇如何能够抵挡。加之铅弹虽然不像后世的尖弹头那样强大的穿透力,但铅弹打入人体遇到阻力后会在一瞬间变形,形成了达姆弹的效果,打到人体后就是一个大洞,基本上是有死无生。

“一排后退,二排向前!”

“射击!”

“啪啪啪啪!”

“射击!”

“啪啪啪啪!”

六十名鸟铳兵每人发射一轮后,方阵前一阵白烟弥漫,惨叫声不断从前方传来。

很快,有些呛鼻的白烟散去,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八十多步外那横七竖八的尸体,他们东倒西歪的躺在阵前,刚才还在兴奋的发动冲锋的数十名倭寇已经全部倒在了地上。

这个结果把在城墙上观战的明军士卒和前面等着看好戏的大野俊等一众倭寇给惊呆了。他们个个嘴巴张得极大,似乎没想到这队明军的火器如此厉害,还未冲近他们跟前,眨眼便有几十个同伴就全部死伤殆尽。

不过,他们虽然在发呆,可庞刚却没有,他又举起了手中的弯刀命令道:“全体列队前进!”

“咚咚咚咚........”

随着鼓声响起,包括一百名辎重兵在内的两百多名士卒踩着鼓点大踏步的向前面的倭寇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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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火器发威

庞刚一边指挥着军士列阵出城,心里却是一阵悲哀,偌大的扬州有近八十万人,每人吐口唾沫就可以把那些倭寇给淹死,可现在事情却反了过来,满城军民竟然被只有数百人的倭寇给堵住了城门口而不敢出去,上至前任礼部尚书、扬州知府,下至士卒皆任由倭寇在城外掠夺妇女杀害平民,试问这样的官府、这样的军队要来有何用。

无怪乎在不久的将来会发生扬州十日这样的人间惨剧,史可法在坚守扬州时偌大的扬州城能征召到的士兵竟然只有万余人,面对三万满清人的进攻守城的士兵在开始阶段还能顽强抵抗,但随着史可法的被杀害,他们士气立马崩溃,跳墙的跳墙、逃跑的逃跑,导致城破后被杀害的百姓竟然达到四十余万,堪比后世的南京大屠杀,想到这里,庞刚就觉得一股怒气冲天而已。

城外来袭的倭寇首领名叫大野俊,是一名日本的流浪武士,自从三年前他的主子在日本和其他大名的争斗中失败以后,他就成了没人要的孤魂野鬼,于是武艺还不错的他就在日本搜罗了数十名同样落魄的武士来到了中国沿海做起了强盗,就这样他的势力慢慢的壮大起来,曾一度发展到了五百多人。原本他是在福建和江浙沿海一带掳掠,但是好景不长,前段时间他得罪了东南沿海一带的海上霸主郑芝龙,被人家四处追杀,死伤了两百多人,实力大减的他只好带着残部流窜到了远离福建的江苏一带,这不已经抢上瘾了的他竟然打起了扬州城的主意。

当然了,他也不会天真到以为真的一位凭借着数百名倭寇就能攻下扬州城,但是在城外掠夺一番还是可以的。在明朝已经几年的他深知明朝官兵的战力已经败坏到了极点,在往日的作战中,他的数百人就可以把数千明朝官兵象赶鸭子一样随意打杀,今天扬州城的表现丝毫没有出乎他的意外,紧闭的城门和噤若寒蝉的明军士兵已经说明了要是没有这栋城墙的保护,那些明朝的士兵根本就不敢站到他们的面前。

现在大野俊和一群手下就坐在里城门不远的地方,怀中搂着抢来的女子上下其手,看着城墙上畏敌如虎的守军哈哈大笑。

这时,他们惊讶的发现城门竟然缓缓的打开了,一队明军竟然开出了城门。

“纳尼?明国的那些胆小鬼竟然敢出城了?”

看到明军一反常态的动作,大野俊又惊又喜,对身边的一名头目道:“中村君,明国人来送死了,你马上带一队武士把他们全部杀死!”

“哈依!”

这名头目也目露兴奋之色,拔出了武士刀,带着三十名倭寇大吼一声就冲了上去。

也许会有人赶到奇怪,倭寇也太猖獗了吧,数十人就敢冲着几百名敌人发起冲锋,可是在倭寇的眼里这本身就很正常,明朝军队战力之差他们是深有身体会的,一触即溃就是他们共同的特点,虽然眼前这队明军铠甲是比他们以前遇到过的明军鲜亮了些,兵器是精良了些,可在这些和明军打惯了叫道的倭寇眼里并不能代表什么。

此时,庞刚率着军士出了城门后,就立刻摆开了阵型,六十名鸟铳手在前,长枪手和刀盾手在后,辎重兵在侧翼拉开了阵势。

看到远处打扮得怪模怪样的倭寇怪叫着蜂拥冲来,站在城墙上的明军一个个看得面如土色,身体也在瑟尔发抖,仿佛面对着倭寇的人就是他们似地。

反观庞刚队伍里的军士脸上却是隐隐带着期盼之色,望海堡的粮饷赏赐以缴获为主,对这些经过残酷训练,还有剿匪之战磨砺出来的军士们来说,眼前那些倭寇非但不是威胁,反而是他们最好的财富来源。

庞刚把这些鸟铳手分成了三队,一组装弹,一组射击、一队待命,这样可以大大地提高射击作战的效率。此时六十名鸟铳手分三排肃立,他们手中的鲁密铳早已装好的弹药,火绳也已经点燃装好。…,

看到倭寇蜂拥般涌来,站在队伍左侧的庞刚冷冷一笑,倭寇就是倭寇,一点纪律性都没有,这样的军队就算个人再骁勇那也只能算一伙乌合之众。

庞刚抽出了指挥刀喝令军士举起了手中的鲁密铳,二十支鸟铳一字排开对准了前面蜂拥而来的倭寇。此时,正在向前冲来的倭寇也看到了前面正一字排开的鸟铳兵,他们也不以为意,明军的火器他们见多了,杀人不怎么管用,吓人与炸坏自己倒是见多了。

等到他们冲到一百步左右的时候,这数十名倭寇猛的齐齐发出一声嘶喊,便一齐挥舞武器,狂叫着冲来。

“预备!”

庞刚举起了手中的弯刀,指着前方的倭寇下达了命令,鸟铳手们都把枪托抵近了肩膀,瞄准了前方。

等到这些倭寇冲进八十码的距离后,庞刚大声喝道:“射击!”

“啪啪啪啪!”

前排的二十支鸟铳齐鸣,喷射出一阵弹丸与烟雾。

在一阵鸟铳的轰鸣声中,跑得最快的数十名倭寇同时被打翻在地,倒在地上大声的惨叫。

鲁密铳的威力极大,一百五十步外都有杀伤力,现在在一百步的距离上那些连铠甲都不穿的倭寇如何能够抵挡。加之铅弹虽然不像后世的尖弹头那样强大的穿透力,但铅弹打入人体遇到阻力后会在一瞬间变形,形成了达姆弹的效果,打到人体后就是一个大洞,基本上是有死无生。

“一排后退,二排向前!”

“射击!”

“啪啪啪啪!”

“射击!”

“啪啪啪啪!”

六十名鸟铳兵每人发射一轮后,方阵前一阵白烟弥漫,惨叫声不断从前方传来。

很快,有些呛鼻的白烟散去,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八十多步外那横七竖八的尸体,他们东倒西歪的躺在阵前,刚才还在兴奋的发动冲锋的数十名倭寇已经全部倒在了地上。

这个结果把在城墙上观战的明军士卒和前面等着看好戏的大野俊等一众倭寇给惊呆了。他们个个嘴巴张得极大,似乎没想到这队明军的火器如此厉害,还未冲近他们跟前,眨眼便有几十个同伴就全部死伤殆尽。

不过,他们虽然在发呆,可庞刚却没有,他又举起了手中的弯刀命令道:“全体列队前进!”

“咚咚咚咚........”

随着鼓声响起,包括一百名辎重兵在内的两百多名士卒踩着鼓点大踏步的向前面的倭寇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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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血战

大野俊今天很疑惑,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今天碰到的明军和以往碰到的明军会那么的不同,他们的火器为什么能打得那么远?那些火器为什么不炸膛或爆裂?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困惑着他,只是现在这些东西都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是现在那些明军已经朝他们逼过来了。

看着对面那些着方阵听着鼓点买着整齐的步伐向自己缓缓逼来的明军,大野俊第一次感到了害怕,这种感觉是如此的强烈,想他大野俊在明国的沿海纵横驰骋了三年,从未感受过这种情绪,往日接触的那些明军哪一个不是一触即溃,在大野俊看来他们纯粹就是一群连武器都不会使用的农夫,没有资格称之为军人。

可是今天大野俊害怕了,他从未想过这些平日被他蔑视的明国竟然还有这么一支强悍的军队。数十名久经战阵的武士连与敌人接触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全部打倒在地,这些明军的火器难道真的这么厉害吗?

看着缓缓逼近的明军那冷漠中略带嗜血的眼神,大野俊很想转身就跑,就像往日那样战事不利就脚底抹油,可是理智告诉他,他不能跑,如果现在逃跑的话这些明军势必会趁势袭杀而来,而且这里是明国的地盘,要是被那些蜂拥而来的明军给盯上,只要那些队伍里有一队人马像眼前这支明军那么精锐他们这些人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

深吸了口气,大野俊一把推开了怀中的女人,一把抽出了倭刀对着那名女人砍了下去,在鲜血四溅中他对着身后的倭人厉声说道:“诸君,今日生死存亡在此一举,天照大神会保佑我们的,大家拿上盾牌!都跟我一起上前杀光那些明军!”

“杀给给!”

“杀给给!”

这些倭寇不愧是纵横东南沿海数载的悍匪,刚才数十名同伴的死亡并没有让他们感到害怕,听到了首领的命令后他们纷纷扔下了刚刚掠夺来的财物和女字,拔出了倭刀怪叫着朝着正在逼来的明军冲去,一时间刀光闪闪凶焰滔天。

此时在城墙上观战的众明军看着即将发生的激战大气都不敢喘,孙希夷看着即将到来的激战心情非常复杂,脸上的神情不断的变换着,他一方面期望庞刚能够击溃这些倭人解扬州之围,另一方面他却恨不得看到庞刚被倭人杀死在自己的眼前,这名丘八带给自己的羞辱只有用他的死亡才能消除自己的怒火。

“该死而粗鄙的武夫,赶紧和那些野蛮的倭人一起同归于尽吧!”孙希夷用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低声嘶吼着。

在孙希夷的诅咒声中,庞刚率领的明军停止了前进。

庞刚举起了弯刀大声喝道:“举枪!”

“哗啦!”

站在最前排的士卒齐齐举起了手中的鲁米铳,面对着数百名蜂拥而来的倭寇他们的手并没有颤抖,经过战火磨砺出来的他们已经把神经淬炼得坚韧无比,他们的信心源自于自己手中武器和对身边同伴的信任。

看着乱哄哄涌来的倭寇庞刚只是冷冷一笑,一群没有丝毫军纪,打仗只会一拥而上的人只能称之为乌合之众,这样的人即便再多他也毫不畏惧。看着已经逼近到一百步距离的倭寇他把刀一举大声下达了命令。

“射击!”

“啪啪啪啪........”

随着数十声枪声响起,明军的阵前又开始飘起了白烟。这些倭寇也不是笨蛋,冲在最前面的数十名倭寇手中都拿着藤牌,这是他们惯用的一种盾牌,具有轻便、坚韧、牢固的特点。而这些藤牌今天也确是不负众望,替他们挡住了这些铅弹的攻击,但是铅弹的威力毕竟很大,强大的冲击力把那些倭寇的手都震得几乎要断开,以至于他们不得不退到后面去让后面的同伴顶上去。

虽然是这样,但看在正在后面督战的大野俊的眼里却不亚于天赐福音,他惊喜的大叫道:“明国人的鸟铳打不破我们的藤甲,勇敢的武士们,大家赶紧冲啊!”…,

“杀给给!”

看到藤牌能抵挡得住鸟铳的铅弹,后面的倭寇们不禁士气大振,向前冲的速度更快了。

而城墙上的明军看到鸟铳的铅弹被倭人的藤牌挡住后全都大惊失色,在他们看来刚才庞刚他们能打死数十名倭寇全仗着火器之威,现如今火器的威力被对方的藤牌所抵消,那么等待他们的只有全军覆没一途。古寿惊慌的问身边的孙之礼道:“恩师,怎么办?那些倭人用藤甲挡住了庞百户的火器了。”

孙之礼冷冷的说道:“还能怎么办,他不听号令擅自出击,那是他自取灭亡,与我等何干。”

“可是,可是......”

望着孙之礼那张冷酷的老脸,古寿吭吭哧哧的说不出话来。

这时,在城下又响起了一阵枪声,原来是位于第二排的鸟铳手开枪了。正当众人以为这次的枪击又被倭人的盾牌挡住时,让他们大跌眼镜的事发生了。

随着枪声的响起,数十名举着藤牌奋勇向前的倭寇有一大半人被打翻在地,到了八十步的距离后鲁米铳威力强大的铅弹终于击穿了倭寇们手中的藤牌把他们打倒在地。

但凡对军事稍有涉及的现代人都知道,什么子弹击中人体时造成的伤害最大,毫无疑问就是跳弹,被障碍物改变了形状的弹头能对人体造成的伤害是最大的。

同样,原本是圆形的铅弹被盾牌改变了形状之后,柔软的铅弹更是变成了不规则的形状,这些变成各种形状的铅弹伴随巨大的动能击中倭寇后虽然不能造成贯穿伤,但是对人体的伤害却更大了,那些被铅弹击中的倭寇身体全都出现了一个碗口大的伤口。

几十名倭寇被当场打翻在地,他们不断的翻滚惨叫着,一些人被当场被打死,一些人则还未丧命,只是血肉模糊地在地上大声惨叫着。

看着那些倒在地上的倭寇,站在队伍一侧的庞刚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怜悯,而是继续大声喝道:“第三排上前,射击!”

“砰砰砰!”

明军的阵前又升起了一阵烟雾。

“射击!”

“射击!”

“射击!”

鸟铳手们连续三四轮的射击让正在向前冲来的倭寇们倒下了一百多具死尸和倒在地上不断嚎叫的伤员。

不过由于鸟铳手们数量有限,在连续发射了几轮排枪后,倭寇们已经逼近了三十步的距离,这样的距离对于正在冲锋们的倭寇们来说只需要不到数十秒的时间就可以到达。

倭寇终于冲到这队明军的前面了,可那是以已经躺在地上上的一百多名同伴的尸体为代价的。大野俊心中疼得在滴血,这么惨重的损失是他在明国这么多年来从未遭受过的,即便是和郑芝龙的海盗集团血拼他也不过损失了一百多名同伴,可现在只是对付两百多名原本被他向来看不起的明军就死伤了这么多人。这么惨重的损失足以把他这支原本算得上中等规模的海盗集团打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巨大的伤亡让大野俊心疼得眼珠子都红了,此刻他举着倭刀冲在了最前面,他发誓一定要把那为首的明军首领给大卸八块,然后再把他的脑袋给砍.

谢谢神不是**同学的打赏!

另外阿顶要向大伙道歉,昨天晚上码完字后匆匆上传,结果俺大哥两个小孩和俺儿子三个小霸王在一旁又吵又闹,俺头痛之下又把章节发重复了,阿顶错了!呜呜呜.....这三个小祖宗啊!

第七十章 最后的疯狂

面对已经逼近的倭寇那疯狂而嗜血的眼神,庞刚并没有惊慌,他冷静的举起了弯刀大声喝道:

“鸟铳手后退,长枪手向前!”

“哗哗哗!”

原本站在后面的三十名长枪手,立刻快步向前,顶替了原来鸟铳手的位置,而鸟铳手则迅速后撤到了最后的地方,他们并没有理会已经逼近的倭寇,而是把他们的安全交给了自己的袍泽。

三十名一字排开的长枪手平端着长枪,枪尖齐眉,足有两米二长的长枪直指前方,当长枪兵向前时,原本在后面的刀盾兵也立刻站到了长枪兵的身后,准备随时填补空缺。

说时迟那时快,才一瞬间的功夫,冲上来的倭寇就和长枪兵们接触了。

只听到庞刚大喝一声:“抬枪!”

“杀!”

熟悉的口令、熟悉的动作,三十根长枪同时向前刺去,只听到“噗噗”声不绝于耳,十几名最先和长枪兵接触的倭寇立即被尖锐的枪头捅了个对穿。

双方刚一接触,“碰碰啪啪”的碰撞声不绝于耳,倭寇的武艺确实不凡,他们虽然身材矮小,但是在舞动手中那把倭刀时却是凶不可挡,一把倭刀舞得密不透风。

虽然站在前排的三十名枪兵努力抵挡刺死了十多名倭寇,但是由于战阵太单薄的缘故,还是被几名倭寇突了进来,一时间长枪阵有被冲破的危险,幸运的是站在后排的刀盾兵及时补位成功,三十名刀盾兵一拥而上把突进来的数名倭寇剁成了肉泥。

刚把前冲进来的倭寇消灭干净,后面紧跟着的近百名倭寇立刻就涌了上来,庞刚见状,知道前排的三十名长枪兵绝对顶不住这么多倭寇的轮番进攻,见状后他从身后一直紧跟着他的总旗程凯手中拿过一面重盾,大吼一声:“辎重兵,都跟本官冲!前进者赏!后退者斩!”

庞刚把刀一举,大吼一声带头就冲了上去。

“杀!”

在冷兵器时代,两军作战时将领们的带头作用是非常重要的,只要当官的能身先士卒,当兵的就能豁出命跟着你,相反,如果当官的不战而逃,那后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说来也怪,自从庞刚把那本变异的《近代兵器百科》日夜随身携带后,他不仅感觉到自己饭量大增,而且力气也越来越大,身体素质比起在后世时更是越来越厉害。原来以他的身体素质只能举起一百多斤重的物体,在成年人里只能说中等水平,可是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他随随便便就能举起三四百斤的东西不在话下。为此非常珍惜自己生命的这厮特地让望海堡的铁匠打造了一个三十多斤,像一扇小门板般大的大铁盾,这样的重盾在作战时既可以当抵挡敌人的兵器箭镞,还可以当成兵器砸人,实在是攻防一体的利器,这也是他敢带头冲锋陷阵的原因之一。

现在庞刚右手拿着弯刀,左手拿着大铁盾带头冲向了倭寇,在他的身后事一百名辎重兵。

而辎重兵的作战方式和长枪兵则又不同,他们和刀盾手们一样都拿着精钢打造的燕翔刀,他们身上穿的是比较轻便的鳞甲,组成六人一组的梅花阵,跟在庞刚后面向着倭寇冲了过去。

“杀!”

“当!”一声巨响,庞刚的铁盾把一把当头砍下来的倭刀给挡住了,紧接着他手中的弯刀立即朝着朝这名倭寇砍了下去,锋利的大马士革弯刀在巨力的作用下砍到了这名倭寇的肩膀,立刻就把这名倭寇砍成了两截,来不及躲避的庞刚被这名倭寇飞溅出的鲜血溅了一身,还有几滴血飞到了庞刚的嘴里。

“呸!鬼子的血又苦又臭。”

庞刚皱着眉头咕囔着,还来不及吐出来,就又有三名倭寇向他冲了过来,三把雪亮的倭刀立刻就朝着庞刚砍了下来,来不及躲避的庞刚把身子一矮缩在盾牌里,左手的重盾往胸前一档。

他只觉得左手一震,紧接着响起了一连串的当当声,三八倭刀一起砍到了他左手的大盾牌上。…,

“混蛋!”

庞刚一声怒火,把身子藏在大盾里,连人带盾朝一名倭寇撞去,这名措不及防的倭寇被三十多斤重的盾牌加上庞刚一百五十多斤的体重连人带盾撞得口吐鲜血飞到了一边倒在地上一时间爬不起来。

把这名倭寇撞飞后庞刚故技重施,又朝着一旁的一名倭寇撞去,但这次这名倭寇可是学乖了,他灵活的跳到了一边,正要举刀反击,没想到狡猾的庞刚却早就挥刀砍了下来,措不及防的他被锋利的弯刀划过了肩膀,倭寇的右臂瞬时掉落在地上。

由于庞刚的弯刀实在是太锋利了,以至于这名一时间还不知道自己的手臂已经掉落,当他看到自己的对手把刀一挥后就不理自己,而是向自己的同伴冲去时他的心中大喜,左手正要和右手一起握刀砍向对方时,才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右臂连带倭刀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到了地上。直到这时,他才感觉到一阵剧痛从右肩上传来,这名可怜的倭寇惨叫一声立刻昏倒在地上。

这名倭寇一倒地,庞刚原本被倭寇三面合围的状态就宣告解除,庞刚对付起最后剩下的这名倭寇就容易多了,仗着大铁盾在手庞刚很快就把最后这名倭寇给砍翻在地。

庞刚的悍勇很快就引起了倭寇的注意,原本冲在最前面的倭寇首领大野俊仗着勇武朝着庞刚就冲了过来。

庞刚解决完了这三名倭寇后正要,继续向前冲,突然觉得眼前一花,一名身材比平常倭寇高大许多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定眼一看,原来是一名长相凶悍倭寇正双手握着一把长长的倭刀朝自己冲来。

庞刚一看不怒反喜的赢了上去,很快双方的兵器就“叮叮当当”的碰撞了七八次。

庞刚微微后退了几步,看了看手中的大马士革弯刀,发现这把自己又花了“大价钱”兑换出来的弯刀还是完好如初,心中微微松了口气。而反观对面的大野俊却发现自己视若珍宝的倭刀已经有了几个细小的缺口,这下让他吃惊不已。

一直以来倭寇之所以能在大明的东南沿海横行无忌,除了他们的行踪飘忽不定,明军战力低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倭寇的倭刀都是日本国内的铁匠精心打造而成,平日里他们与明军作战时,明军的兵器和他们碰撞后一般都会被倭刀削断,这也是倭寇能在大明沿海纵横的原因之一。

现在大野俊却看看到自己的倭刀和对方碰撞之下反而收了损伤,爱刀如命的他只觉得心如刀绞,悲愤之下他又高举着倭刀向庞刚冲了过来。

庞刚冷笑一声,又举起了盾牌迎了上去,只听见连续的“当当当”声中,庞刚的盾牌和弯刀死命的朝着大野俊招呼,大野俊的倭刀终于支撑不住断裂开来,庞刚见状趁机一挥刀,然后毫不留恋的又向前冲了过去。

只剩下身后的大野俊还在呆呆的站立着,他的脖子突然如喷泉般喷出了一股漫天的血箭,整个人直挺挺的向后倒了下去.......

第七十一章 阴谋

“首领死了,首领战死了!”

大野俊一死,原本和明军杀得异常激烈的倭寇顿时慌乱起来,而原本就已经占了上风的明军趁势掩杀了过去。

庞刚见状后立即指挥着因为害怕遭受重大伤亡在开始短兵接触后已经后撤的鸟铳手向倭寇射击。

“砰砰砰!”

随着一阵低沉的枪响,又有数十名倭寇倒在了血泊中。

“继续开枪,打死这帮狗日的。”

庞刚举着血淋淋的弯刀大声的吼叫着,对于日本这个民族他的感情和态度跟后世大多数国人都一样,那就是“只有死了的日本人才是好的日本人”,更何况他们还是一群无恶不作的倭寇呢。

这些倭寇在死了首领,又遭受了重大伤亡后终于崩溃了,他们发出一声嘶喊,不约而同的向后逃窜,把自己的后背留给了明军。

庞刚见状哪里还会客气,趁你病要你命才是现在他们最应该做的,到最后,除了被少数几名倭寇逃走之外,这支三百多人的明军全部被歼灭在扬州城外。

庞刚他们在城外的战果震惊了原本对他们并不看好的孙之礼、古寿等人,他们万万没想到原本被他们畏之如虎的倭人竟然如此不堪一击,被庞刚这支两百多人的队伍给杀得干干净净。

这一切都被站在城楼上的孙之礼看得一清二楚,看到扬州之围已解孙之礼不禁长长舒了口气,但是随即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这个庞刚竟然如此悍勇,他的部下也个个骁勇善战,此次他立下如此大功必然能得到兵部甚至是皇上的嘉许甚至高升,可是这件事对自己却绝对是个坏消息。

要是这个庞刚凭借着这次战功受到封赏或晋升,那么自己以后就更难对付他了,不行绝不能让他立下这个战功,想到这里孙之礼的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凶光。

孙之礼能做到礼部尚书这个位子自然不是笨人,他脑子一转就想出了一个主意,他喊来了扬州兵马守备赵捷在他耳边附耳道:“赵守备,你马上带人出城,这样.......”

赵捷虽然名义上是兵马守备一名武官,但其实他可是正儿八经的一榜进士出身,自然也不是笨人,此刻他一听孙之礼的吩咐后他的脸上不禁露出迟疑之色犹豫的说道:“孙老大人,卑职这样做可不合规矩,闹不好是要早到对方弹劾的。”

“哼,弹劾,恐怕这个丘八连奏章都不会写吧!”孙之礼冷笑道:“再说了如果这件事办成了对你就没有一点好处吗?你这个守备也当了有七年了吧,难道你就不想往上挪一挪?”

孙之礼的话如同伊甸园里那只诱惑夏娃的毒蛇嘴里吐出的蜜语,不断诱惑着赵捷。

赵捷的脸色也在不断变换着,诚如孙之礼所言,要是真如孙之礼所说的,能把这个天大之功捞到手中,那么他这个呆了七年还原地踏步的扬州兵马守备的位子铁定能往上挪一挪。想着想着,赵捷的眼中也露出了一丝狠色,“卑职就做一回恶人了!”

“哈哈哈哈.......”孙之礼开心的笑了起来,拍了拍赵捷的肩膀,“赵大人,你不必惊慌,老夫料他一个外来的百户也掀不起什么大浪来,这份功劳乃是在我扬州城下发生,哪能眼看着它们从咱们手中溜走。”

“对,想他庞刚不过一卑贱的军户,哪配享此大功劳,这份功劳自然是应该由我们扬州的人来受用。”一旁的孙希夷也在一旁叫嚣着,神态极为猖狂。

“是,大人放心,卑职这就去安排!”赵捷听了孙氏父子的话后兴匆匆的就下了城楼,并开始召集士卒。

站在一旁的古寿把孙之礼的做派都看在眼里,眉头微皱心里很是有些担心,现在的他算是看出来了,孙希夷这个草包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而原本精明的孙之礼却是因为爱子心切而连下狠手,可身为下属的他又不好说什么,只有用沉默来表达他的态度了。…,

就在赵捷匆匆带兵从城头赶出城外去的时候,庞刚正带着士卒们打扫战场,主要就是收敛战死士卒的尸体、砍下那些倭寇的首级并收集那些倭人的倭刀以及收缴他们身上的财物等等。

你还别说,倭寇们身上的好东西可真是不少,丝绸、金银、字画这些东西都有,要知道几乎所有的倭寇可都是吧全部身家都带在身上的。可能有人要问,倭寇怎么会把全部身家都带在身上呢,那不是累赘吗?可是请大家记住,这是一股流窜的海盗,他们并没有固定的栖身之处,不把身家带在身上难道要便宜别人吗?因此倭寇随身携带的东西往往都是最值钱的东西。

此次缴获之丰让打扫战场的士卒们笑得见牙不见眼,按照望海堡的规定,战利品的缴获士卒可以分四成,剩下的六成上交。这些倭寇随身携带的东西主要就是丝绸、金银首饰、小件的古董或者字画都有,士卒们上交后庞刚会把这些东西脱手后折现成银子后发给士卒。

看着士卒们兴高采烈的打扫战场,庞刚心里在高兴之余却又有点难过,刚才的一战虽然歼灭了这股倭寇,可望海堡的士卒也付出了二十六人受伤二十一人死亡的代价,虽说死伤的士卒大多是辎重兵,可庞刚却也不好受,本来好端端的来扬州买粮,可是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想到回去时那些死去的士卒家属哭天抹泪的样子庞刚心里就有些堵。

“难怪古人都说慈不掌兵啊!”,庞刚苦笑着摇了摇头,正准备命令士卒加快速度打扫战场时,他的眼光无意中一瞄,发现从城门里出来了一队明军,他们正快速向自己开来,领头的人跑在前面,胖乎乎的身体看在庞刚的眼里很是醒目。

“嗯,是兵马守备赵大人,他来干什么?难道他要搞什么小动作吗?”

想到这里,庞刚赶紧命令还在打扫战场的士卒,放下手中的一活,立刻在他面前列阵。

当赵谦带人赶到时,原本还在打扫战场的士卒已经开始列队完毕,又是六十名鸟铳手站在前排,庞刚站在战阵前冷冷的看着跑得气喘吁吁的这个大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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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来硬的

望着满头大汗的赵捷和他身后同样跑得稀稀落落的士卒,庞刚心中升起了一股警惕之心,他冷冷的问道:“这位大人,不知您来此何贵干?”

赵捷看了看庞刚身后遍地的倭寇尸体和被望海堡士卒翻出来的金银细软等物,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但脸上却肃然道:“庞百户,本官乃扬州兵马守备,此次出城原本是为支援贵部而来,现在既然贵部已然作战完毕那就收兵进城吧,这里交给本官来处理。”

“草,这孙子原来是来抢功的!”早就对赵捷来意表示怀疑的庞刚一听顿时大怒,原本握着刀柄的左手此刻已经变得一片发白,露出了青白色的血管。

庞刚面露嘲笑之色,缓慢的说道:“赵守备,这就不必了吧,贵部既然姗姗来迟,现在战事已进行完毕,下官正在打扫下场,这种粗活就不烦劳您了,您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

“大胆!”赵捷一声暴喝道:“本官身为扬州兵马守备附有保境安民之责,但凡关乎扬州安危之兵事皆归本官管辖,这些倭人袭扰扬州,现在虽然已经伏诛,但本官要还要向朝廷禀明前因后果,这些倭人尸首本官要尚且需要验证,现在你立即下令你的士卒退下!”

赵捷和孙之礼说话时虽然是一副孙子像,但对上了庞刚却又完全是另外一副表情,谁让这个庞刚的官太小呢?现在赵捷的官衔相当于后世的军分区司令员,庞刚不过是个团营级军官,两人完全就不在一个档次上。因此对上庞刚他根本就毫无压力。在他的思维里只要他一声令下,庞刚这个外来户还不得乖乖的拱手让开。

但是他却忘了,既然这个庞刚敢带着手下的士卒出城和倭人死战,胆子又怎么会小的了呢。原本一向精明的他是不会没想到这个问题的,可是被利益熏心之下却选择性的遗忘了这个问题,一下子就撞到了铁板上。

庞刚听到了这么无耻的话后顿时气乐了,冷笑道:“好啊,既然大人想要这些倭人的尸体,那下官就把他们交给你们,不过你还要等一下。”

赵捷看到庞刚果然如同自己想象中一样不敢和自己争功,气焰更加嚣张了,加大了声音喝道:“还等什么,耽误了军情你一个小小的百户担待得起吗?本官没有那闲工夫和你们磨牙,快让开!”

“好啊,不过下官说了,你们还要再等一会!”庞刚冷眼看着这个畏敌如虎的草包,现在的他连表面功夫都不想做了,直截了当的说道:“等我们士卒们把倭人的首级割下来并打扫完战场后,这些倭人的尸体随你们怎么处置。赵大人,你的吃相也太难看了吧,就是想要抢功也不能这么急吼吼的冲出来啊。”

“你放肆!”赵捷没想到这个庞百户竟然还是个倔驴,连自己这个上官他也敢得罪。气得大声喝道:“你一个小小百户,竟然敢这样和上官说话,如此不分尊卑成何体统,本官要......要往青州府发公函要求青州卫所处罚你!”

原本赵捷想说的是要直接处置庞刚,后来转念才想到这位可是青州过来的官,人家不归自己管辖,因此才临时改了口。

庞刚看到这位扬州守备为了抢功连脸都不要了,真是人至贱则无敌啊!既然现在双方已经撕破了脸皮,庞刚也懒得坐那表面功夫了,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好啊,赵大人想要告状那就去告吧,不过下官要奉劝大人一句,大人是下官所见到的人当中最有出息的一个了,为了抢功竟然拿连脸都不要,日后大人一定会前程似锦啊!”

“你......你.......”赵捷气得脸上的肥肉一阵乱抖,指着庞刚身子不住打哆嗦。最后气得差点脑充血的他大声喝道:“来人!把这些乱兵给本官赶走!”

赵捷身后的士卒听到命令后立刻举起了手中的刀枪向庞刚缓缓逼来,打算把面前这些人给赶走。

只是赵捷说这话的时候确是没有料到,此刻站在他面前的这位可是个胆子比天还大的主,从后世而来的庞刚原本对明朝就没有多大的认同感,现在看到这个胖子竟然想来硬的,心中的怒火顿时就爆发了。…,

他一把抓住了面前这个胖子的衣襟,一个过肩摔就把赵捷甩翻在地,一脚就踩在了胖子的脸上冷笑道:“嘿,本来还想给你留点面子,但是现在看起来你是给脸不要脸啊!赵大人,既然你执意要撕破脸皮那下官也就不客气了。”

说完庞刚大吼一声,“望海堡将士听我口令,备战!”

“哗啦啦啦!”

刚才望海堡的士卒们看到自家大人和这位扬州守备在磨嘴皮子时早就看这个大胖子不满了,听到了自家大人的命令后位于前排的鸟铳手立刻具端起手中的鸟铳,开始用火把立即点燃了挂在脖子上的火绳。

原本看到赵谦被庞刚踩在地上正要冲过来救人的明军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适才他们在城墙上观战时,这种鸟铳的威力他们是亲眼见识过的,那些被打得肠穿肚烂的血肉模糊的榜样可还在他们前面躺着呢,他们可不想亲身试一下这种鸟铳的威力。

“快跑啊!”

不知是谁大喊一声,跟随者赵谦来的数百名兵丁同时撒开了脚丫子给赵谦来了个集体向后转,飞快的向城门方向跑去。只是来抢个功劳而已,但把命给搭上就不合算了。

被庞刚摔倒在地上的赵捷被震得七荤八素,象条死狗般躺在地上的他看着自己的士卒这么齐心的向后转,气得几欲晕了过去,他躺在地上大声喊道:“给本官都回来,不许跑!”

只可惜赵捷的声音此刻却被风无情的吹散,能听到的人只有把脚搁在他身上的庞刚。这厮听到了赵捷了声音,低下头朝着赵捷咧嘴一笑,随后用脚踩到了他的胖脸上,这位扬州兵马守备只感到一股带着血腥味的污泥掉进了自己的嘴里,让人几欲呕吐,他很干脆的两眼一翻白立马就晕倒在了地上..........

第七十三章 与子偕老

庞刚在城墙下的所作所为都被孙之礼看在了眼里,当庞刚那一脚踩在赵捷的脸上时,他脸部的肌肉也同时抽搐了一下,喉咙中吐出了嘶哑的声音:“拓跋、嚣张,庞刚你就等着被参吧!”

说完,孙之礼背着手快速下了城墙,孙希夷紧跟在了他的后面。

而城外的庞刚却懒得想那么多,刚才赵捷的举动已经触犯到了他的底线,虽然他现在是大明朝的一名军官,但也并不意味着自己可以让人骑到头上拉屎,刚才赵捷赤裸裸的抢功行为已经让他忍无可忍。

俗话说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而现在这个赵捷已经不是断人财路这么简单了,他这是要断了庞刚往上升迁的机会啊。不论是在古代还是现代,官员们对于每一个往上攀爬的机会都是无比珍惜的,要是有人断了别人往上晋升的机会无异于和这个人结下了死仇。既然这个赵捷如此肆无忌惮的要抢夺军功,那自己也无需再顾忌什么了,为此庞刚还特地命人进城弄来了二十几辆大车准备搬运东西。

半个多时辰后,当望海堡的士卒过来报告战场已经打扫完毕后,庞刚带着士卒们拉着二十多辆大车载着三百多颗倭寇的首级、战利品以及阵亡将士的遗体大摇大摆的进了城。

当庞刚来到孔府时,受到了孔府上下热烈的欢迎,孔文甚至下令孔府大摆筵席庆祝庞刚打破倭寇,孔府上下无论是仆役丫鬟还是望海堡的士卒人人有份,这个命令一处孔府上下顿时欢声雷动。

夜幕降临,在内院的的一座小偏厅里,庞刚和孔文、孔林、孔若兰和孔夫人等一家人在开家宴,饶是以孔文的沉稳也不禁兴奋得连连举杯。

“朝栋啊,说实话今日你率兵出去与倭寇决战我还颇为担心呢,看到你能大胜而归我这心里才真的踏实了。没想到我孔家的女婿竟然还是一位杀倭英雄,将来我们家的若兰说不定还是一位将军夫人呢。”

“爹,你看你在胡说什么呢!”一旁的孔若兰粉脸羞得通红,有些娇嗔的责怪道:“要是再这样女儿就不给你喝酒了。”

“就是,你这个死老头子一把年纪了还当着小辈的面满嘴胡话。”坐在孔文旁边风韵犹存的孔夫人也轻声责骂自己的丈夫。

庞刚微笑端起了酒杯站了起来对孔文说道:“岳父大人,承蒙您二老错爱,把若兰这么一位贤惠的女子许配于我,庞刚感激不尽,庞刚自当努力杀敌报国,以期将来能封妻荫子光宗耀祖也算是不负您老的厚望,现在小婿敬您一杯。”

“好好!”孔文哈哈大笑道:“朝栋你有这番志气老夫甚为欣慰,这杯酒老夫干了!”说完孔文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孔若兰听着庞刚竟然拿当众说出这么羞人的话,原本就羞涩的她小脸更红了。经过了这几日的时间,她也渐渐熟悉并适应了自己已经许配给面前这位男子的事情,虽然这个有些无赖的男子有时会对自己做出一些轻浮之举,但心思细腻的孔若兰看得出他对自己是发自真心的喜爱和怜惜。

每个怀春少女心里都会在心里刻画一个未来夫婿的影子,现在这个影子正在渐渐的和眼前这名清秀中带着一股坚毅的男子重合了,她的芳心也渐渐被这个男子的影子填了进去。

连她自己也没发觉,现在当自己看着庞刚时,美丽清澈的秀目中已经包含着一缕缕的情思,心中虽然还有些羞涩,但更多的却是欢喜和爱恋。

庞刚敬了孔文这个便宜岳父之后又敬了孔夫人和孔林这个便宜大舅哥,一连几杯酒下来,庞刚的脸色逐渐被酒精熏得微红。坐在他旁边的孔若兰见状,连忙乖巧的替她舀了碗三鲜汤汤,这个动作根本就是下意识的,并没有经过她的大脑,等到她反应过来时才意识到有些不妥时已经迟了。

孔若兰的动作自然也被孔文等人看到,不过他们脸上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神情,在他们看来,女儿既然已经许配给了人家,那就是人家的人了,替自己的未婚夫婿舀碗汤这实在是太正常不过的举动了。…,

庞刚察觉到孔若兰为自己舀了碗汤汤,转过头来对他微微一笑,端起来一口喝了下去,心里颇为喜悦,这么一位千娇百媚的美女竟然乖巧的替自己舀汤,换在从前他连做梦也不敢想啊。

虽然庞刚很沉浸在这样的气氛中,但是他还是要把自己自己的一些忧虑对孔文说出来。

想到这里,庞刚对孔文正色说道:“岳父大人,今天小婿于倭寇激战完毕后发生了一件事情.........”

庞刚把歼灭倭寇后赵捷急吼吼的跳出来抢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最后才说道:“小婿断定,这件事情的背后肯定是孙氏父子在背后搞鬼,否则赵捷也不会这样冒着大不违的明着抢功。虽然小婿可以仗着自己是客军的身份不予理会,可现在令小婿担心的是如若小婿走后孙氏父子把对小婿的痛恨转移到您身上那可就不妙了。孔家虽然也是扬州富户之一,但要与前任礼部尚书斗却是远远不够的,因此小婿还是那句老话,您还是立刻随小婿搬至青州,这样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孔文听后也点点头:“朝栋啊,这些事在你今日出城迎战时老夫已经想通了,看来是老夫有些迂腐了,太过计较家里头的那些坛坛罐罐。好,这回老夫听你的,从明天起就开始处理那些房产,能卖的就卖,不能卖的老夫就是把它送人也不会便宜了孙希夷那个小混蛋。”

孔文不愧是做了一辈子生意的商贾,虽然平常的时候有些优柔寡断,但只要一旦决心去做一件事情,那他就会坚定不移的去做。

“岳父大人能这么想小婿就放心了!”

看到孔文终于听取了自己的建议,庞刚也放下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开始和众人开怀畅饮起来。

晚宴结束后,庞刚这个厚脸皮的家伙,趁机提出要送孔若兰回闺房,孔文和孔夫人也乐于成全这对未婚小儿女能够加深感情,也就默许了。

庞刚和孔若兰并肩慢慢的走在内院的后花园里,闻着身边佳人身上不断飘来的淡淡幽香,庞刚只觉得全身都轻飘飘的。情不自禁的抓住了孔若兰的小手,庞刚拉着她止住了脚步,深情的看着佳人情不自禁的说道:“若兰,你.......你真的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又被庞刚趁机卡油的孔若兰心里又羞又气,小手使劲挣了几下还是没有挣脱,最后无奈的白了他一眼才低声说道:“我们都这样了,你说我还能嫁与旁人吗?”

“你.....你真的愿意嫁给我了?”此时的庞刚就像一个情场初哥一样又惊又喜。

“你这个呆子!”看到庞刚的又惊又喜的样子孔若兰羞答答的嗔怪着,心里又同时涌出了一股柔情,羞涩和又大胆的看着庞刚的眼睛轻声说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在古时候,一个正经的女孩子能跟你说出这句话,那就是表示她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和你白头偕老了。

庞刚虽然对古文不太了解,但对于这句出自《诗经》这首诗的意思还是知道的一些的。

一股巨大的惊喜在的胸口膨胀着,再也忍不住的他一把就抱住了面前这位俏丽的佳人,此时的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他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上再也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现在已经有一名温柔贤惠的女孩子愿意陪伴他共度一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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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协商

由于孔家决定举家迁往青州,要处理的事情也是千头万绪,光是处理那些不能携带的房产田产就耗费了十多天。因此庞刚又在扬州逗留了半个多月,直到十一月中旬才启程返回,不过这次他返程时带的人可不是一两百人了,而是包括五百辆大车、近七百人的庞大的队伍。

在历时半个月后,他们浩浩荡荡的一行人终于赶到了庞刚的老巢望海堡,一直在望海堡留守的李贤、华严、孟卿、林峰、郑梦成等人得到消息后携望海堡所有军户出堡十里相迎。

众人见面自然是少不了一番热闹,不过在看到庞刚身后一众人之后还是免不了一翻惊叹。当庞刚把孔文一行人介绍给他们后,众人自然更是一阵惊喜,没想到庞刚去了一趟扬州连媳妇都给带回来了,真是能者无所不能啊。

等进了望海堡,孔家父子也对这座属于自家女婿、妹夫的城堡表示了好奇的心态,就连原本和母亲坐在马车里的孔若兰也数次偷偷掀开窗帘偷偷的往外看,她以后可是要嫁到这里来的,说不定就要在这里住一辈子。

不过让孔若兰感到欣慰的是,这座屯堡虽然不比扬州等大城市繁华,但是这里的军户们虽然身上的衣裳比较破旧,但一个个面貌很是饱满,丝毫没有印象中军户人家活不下去的景象。看到这样的情景,孔若兰也对自己未来的夫君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

进了屯堡内的百户所后,不用庞刚吩咐,华严等人自然而然很麻利的把孔家一行人给安顿下来,不过受限于百户所面积有限,只能把孔家的一些直系亲属安排进去,至于那些家丁仆役也只能安排他们住在军户家里了。

当天晚上望海堡百户所内大摆筵席欢迎庞刚归来,此次庞刚不但带回了数千石的粮食,还有望海堡急需的银子,这也让一个多月以来一直翘首以待的众人为止欢饮鼓舞。

百户所的大厅里升起了十多盆熊熊燃烧的炭火,把宽敞的大厅烘烤得温暖入春,望海堡里总旗以上级别的人都参加了此次欢迎宴,宴会上众人都轮番向庞刚敬酒,而庞刚也很给面子都喝了下去。

坐在一旁的孔文看到众人如此热情也暗暗点头,看来自己这个女婿在堡内的威望很高啊。

酒宴过后,庞刚在自己的书房里单独召见了华严、李贤、大壮、王志等心腹,向他们询问水泥厂和矿山之事,华严汇报道:“回大人话,在您去青州这段时间里,我们的水泥厂和矿山也建设得差不多了,卑职估摸着到这个月底就可以开始试产。”

“嗯!”庞刚满意的点点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内你们做得很好,本官会记下的。”

二人齐声道:“此乃卑职分内之事,不敢劳大人夸奖。”

“嗳......该奖就奖该罚就罚,这没什么好谦虚的。”庞刚一摆手:“这事先放下,现在还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和你们商议。”

“大人请讲!”华众人一听脸色顿时肃然起来。

于是庞刚把在扬州与前任礼部尚书父子结怨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众人,连他怀疑孙之礼唆使扬州兵马守备赵捷抢功一事也都说了出来,最后才说道:“现在本官的情况很不利,大伙有什么好法子吗?”

众人一听脸色都有些变了,礼部尚书这可是六部之一,二品大员啊!跟礼部尚书比起来他们这些人只能算是一支小蝼蚁吧。

看着众人有些惶恐的神色,庞刚只是淡淡的看着并不说话,只是仔细的观察者众人的神情。在座的众人当中只有华严坐在一旁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庞刚心中一动,笑着说道:“华典吏,你有什么话就说吧,你看他们几个可都被吓坏了。”

庞刚的话一出口,原本有些惶恐的众人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华严也笑了,他抬起了头说道:“其实诸位不必担心,孙大人虽然是朝廷的前任礼部尚书,但也仅仅是前任而已,虽说他在朝廷中颇有人脉,但那只是限于京城之内,他的手还伸不到青州来。我认为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把大人在扬州城外斩获的倭寇首级交予指挥使宋大人,请他为咱们大人邀功,这样咱们大人才有机会问鼎灵山卫所。”…,

“哄........”

华严的话一出,在座的众人都兴奋起来,若是庞刚真能当上灵山卫的千户,那么他们这些跟随庞刚的老人也就有机会再升一步了,升官发财的事情谁不喜欢啊。

“对啊!”一旁的大壮兴奋的一拍大腿,“咱家大人要是升了千户,说不定咱们这些人也有机会弄个百户来当当呢。”

庞刚失笑道:“大壮你也别净想好事,要知道即便是千户也没有资格提拔手下的百户的,那是指挥使大人才有的权力。”说到这里庞刚沉吟了一下后说到:“不过本官若是能升为千户那么咱们今后的日子可就好过多了,在灵山卫这一亩三分地咱们就不用看人脸色了。”

“大人说的是!”一旁的李贤也点头道:“现在望海堡的荒地已经被咱们开垦得差不多了,但还是有流民不断涌来,若是拒绝了这些流民的加入对咱们的下一步发展可是很不利的,倘若大人真的能晋升为千户的话那灵山卫所方圆上百里的荒地咱们就可以充分利用起来了。”

庞刚赞许的看了李贤一眼,这个老头或许没有太大的能力,但他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只要有了足够的荒地和充足的资金以及粮食,灵山卫的荒地又能充分的开发起来那么仅凭灵山卫就足以养活数万人。

“此事必须尽早决断!”庞刚站了起来充满豪气的说道:“灵山卫所千户的任命是需要兵部审核或皇上恩准才能生效的,只要能把灵山卫所抓在手里,咱们就有了一定的本钱了。事不宜迟,本官明日就带人前往青州府面见指挥使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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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送功劳

庞刚回到望海堡后并没有过上几天安稳日子,在休息了一个晚上之后第二天他准备带着在扬州城外砍下来的倭寇的首级、倭刀以及战利品前往青州府。

没曾想孔文父子也坚持着跟去,庞刚原本想让他躲在望海堡休息几天,可孔文却执意不肯,用他的话说就是:“老夫还没老到骑不动马的地步,既然要在青州扎根那不对对青州进行一番了解怎么行呢!”

摊上这么一位倔强的便宜老丈人庞刚还能说啥呢,第二天一大早庞刚带着数十名士卒、孔文父子、数名管家以及数十名家丁就上路了。

青州离望海堡有一百多里地,众人走到了酉时才进了青州城,走在青州的街道上,孔林指着一家客栈笑着对孔文说道:“父亲,孩儿当初就是在这家客栈遇到朝栋的,当时孩儿被孙希夷派出的泼皮给盯上了,当时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孩儿几乎都要绝望了,幸运的是遇上了朝栋,承蒙他相救之后又一路护送,这才侥幸回到扬州。”

一旁的庞刚听得老脸一红,上次他教训那几个泼皮可没安什么好心,纯粹就是看那几个泼皮不顺眼才教训他们一下。而护送孔林回扬州则是看在银子的份上,现在人家不但给了自己银子,连自家妹子都许配给了自己,虽说也有那位便宜老丈人投机的成份,但总的说起来还是自己欠了人家的人情啊。

想到这里,庞刚想了想微笑着对孔文说道:“岳父大人,待会您和小婿一块面见指挥使大人吧。”

孔文一听,开始时心中也颇为意动,但他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道,“朝栋你面见指挥使大人自然是有军机要事谈,老夫就不跟着去凑热闹了,这样吧,老夫和仕林就在这家客栈等你,等你回来再商量在购置房产的事。”

庞刚一听心中一愣,随即又看了看孔文不动声色的面孔,若有所思的暗暗点头,随即笑着对孔文说道:“岳父大人太客气了,既然如此小婿就先过去了。”不一会,庞刚就带着士卒向前继续走去。

看着庞刚消失在街道拐角,孔林有些不解的问孔文道:“父亲大人,适才朝栋要带着咱们前往指挥使衙门,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啊,您为什么不跟着一块去呢?”

孔文回头深深看了儿子一眼才道:“此次朝栋并不是单纯的拜会指挥使大人,而是要与他商议大事,朝栋虽然是若兰未来的夫婿,但若是处处仰仗朝栋的关系这对咱们并不是好事,你明白吗?”

听父亲这么一说,孔林也明白了,别看庞刚是他们孔家的女婿,而且还欠着孔家的人情,但人情这玩意是越用越薄的,虽说还有孔若然的关系在里面,可是这玩意谁也不好说,有些东西能不用最好就不要用的好。

且说庞刚带着士卒和战利品来到指挥使衙门,递上腰牌求见都指挥使宋兴和,被宋兴和的亲兵引到了偏厅坐下。不一会宋兴和来到了偏厅坐下后笑着问道:“庞百户,你总算是从扬州回来了,今日来寻本官又有什么事啊?”

庞刚站直了身子肃然拱手道:“指挥使大人,卑职是有意见要紧的事情要禀报大人,此时涉及到卑职与扬州诸位大人一系列的纠葛,卑职不敢擅自做主,特此请大人定夺。”

“哦!到底是什么事情让我们天不怕地不怕的庞百户也不敢做主啊?”宋兴和看到庞刚严肃的脸色,心中不由得一惊,心里暗暗在嘀咕:“这小子莫不是闯了大祸,求本官替他擦屁股来了吧!”

“是这样的大人,卑职此去扬州曾有倭寇侵犯扬州,但扬州守军畏敌如虎龟缩于扬州城内不敢出击,放任倭寇杀害城外百姓。卑职看不过去,率望海堡士卒与倭寇与扬州城外决战.........”

就这样,庞刚一五一十的把在扬州城下与倭寇决战大获全胜,而后孙之礼却唆使扬州兵马守备厚颜出城抢功的情形告知了宋兴和,宋兴和闻知大怒,猛的一拍桌子喝道:“岂有此理,扬州上下如此明目张胆的抢功,真当我青州无人吗!”…,

庞刚在一旁说道:“正是,卑职对此也忍无可忍,那扬州兵马守备确实欺人太甚,不过卑职考虑到这位兵马守备的背后有孙大人撑腰,不欲把事情闹大,这才忍了下来。”

宋兴和想了想问道:“那么庞百户你打算怎么做?”

庞刚看着面前的宋兴和心中一动说道:“卑职已经把那些倭寇的首级和服饰倭刀等物全都送到了大人府衙前任凭大人处置。总之卑职能立此微末功劳全靠大人教导有方,卑职不敢居功。”

宋兴和一听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点头微笑道:“庞百户深明大义,确实难得,不过你放心,该是你的功劳终究是你的,本官会尽快上奏兵部和皇上,绝不会让有功之臣受委屈的,灵山卫出人才啊,你只是做一个小小的百户确实是有些委屈了。”

宋兴和此话一出口,庞刚心中很是欣喜,躬身谢道:“全凭大人做主!”

在官场上就是这样,花花轿子人抬人。以庞刚现在的地位如果想要独吞下这份功劳那绝对是不可能的,想要把自己的功劳上达天听就必须要有一个够分量的人为自己说话,而眼前这位宋指挥使就是最好的人选。

只有他这位总掌青州所有屯军大权的三品大员才能够为自己说得上话,虽然由他报上去的话功劳肯定会被他分掉一部分,但自己至少能还能捞上好处。自己给他送了这么一份大礼,他自然也会投桃报李,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灵山卫千户的位子必然会落在自己的头上,这也是官场上的潜规则,属下眼巴巴的给你送来了大功,图的是什么,还不是利益均沾吗?你好我好大家好,这才是文臣武将们往上爬的不二秘诀。

送走了庞刚,宋兴和屡了屡胡子暗暗点头,这个庞刚确实很能干,竟然能以两百士卒歼灭三百倭寇,这个功劳确实不小。最重要的是他会做人,能把功劳分与自己一份,这个下属非常懂事,看来此子日后绝非池中之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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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晋升

夜幕深深的降临在北平城的上空,这个古老而又大气的城市犹如一头年迈而又不失威严的巨兽窝在地平线上,静静的眺望远方。

北京城内的紫禁城西面就是朝廷各个衙门的地点,其中有一个衙门建造得特别大气,门前那两座足有数千斤重的石狮子极为威严,它们与别的衙门口的石狮子不同,别的衙门口的石狮子或是清瘦、或是活泼、或是踩绣球、或是怀抱幼狮,但是这个衙门前的石狮子却是体形矫健,头大脸阔,颈项处有髦毛,姿态甚是威风凛凛,威猛霸气,这个衙门就是号称总管大明朝数百万军队的兵部衙门。

在这座衙门深处的一座房间里,一名神态随和却带着威严的中年男子正坐在书案后看着手中一份由青州送来的战报,他身穿朱红色官袍,胸前的补子上绣着一头威风凛凛的狮子,脚踏厚底官鞋,这正是一二品官员的标准打扮。他就是大明王朝现任的兵部尚书杨嗣昌。

此时杨嗣昌手中拿着的正是青州都指挥使宋兴和送来的战报,战报中称青州灵山卫百户庞刚奉指挥使衙门之命去扬州购粮,遇上数百倭寇袭扰扬州,不想扬州上下皆畏敌如虎,空有数千青壮兵丁却紧闭城门不敢出击。灵山卫百户庞刚率领本部屯军出城奋勇杀敌,全歼倭寇并斩获首级三百余,缴获倭刀等物无数。然扬州兵马守备赵捷待庞刚大胜倭寇后却趁机出城要抢夺军功,庞刚不服与赵捷争论,赵捷恼羞成怒之下欲命部下强行驱逐庞刚等青州军士,双方因此才发生争执。后庞刚不服一纸诉状将扬州守备上下人等告到了青州指挥使衙门,青州指挥使衙门无奈之下将倭寇首级连同战利品一同呈送京城............

在这份战报里宋兴和把前因后果说得很详细,战报里还提到了前任礼部尚书孙之礼,在战报里宋兴和并没有说孙之礼一句坏话,但每一句都指向孙之礼。

杨嗣昌放下了这份来自青州的战报,又拿起了另外一份战报,这份战报却是扬州送来的,上面有扬州知府、前任礼部尚书孙之礼、兵马守备赵捷的署名,在这份战报上则是与宋兴和送来的战报截然不同,战报上称在前些日子倭寇来袭,兵马守备赵捷率兵奋力抵抗,扬州知府古寿居中指挥,而前任礼部尚书孙之礼调度得当,终于大破倭寇,但青州客军庞刚却趁扬州将士不备抢走倭寇首级以及各种缴获,并打伤赵捷后扬长而去云云.........

杨嗣昌看着这份漏洞百出的战败哑然失笑,扬州上下还真是把自己当成三岁小孩来糊弄啊。且不说这份战报上所述的战果是真是假,单凭庞刚就能从数千的扬州士卒手中抢走倭寇的首级和战利品,难道这些士卒都是死人吗?

而且杨嗣昌对孙之礼此人共事十数载,对其为人甚为了解,此人空有一肚子文章,满口仁义道德,但其办事能力却差得一塌糊涂,否则也不会只做了一年的礼部尚书就被崇祯皇帝打发回家养老了。要说他能镇定自若的指挥扬州军民全歼倭寇,杨嗣昌可以断言满朝文武只怕都会笑掉大牙的。

“孙之礼啊孙之礼,难道到了这时候你还想复出吗?”杨嗣昌不屑的笑了笑,把手中的战报投进了身边的火笼,渺渺的青烟升起,这份战报在火笼中变成了灰烬。

重新拿起了青州的战报,杨嗣昌提起笔在庞刚的名字上划了一个圈,喃喃的说道:“难道这个庞刚真的有如此本事,能以两百步卒大破三百倭寇吗?若果真是如此倒也不失为一员良将,只是此子如此英勇怎会只是区区一名百户呢?”

想到这里,杨嗣昌提起笔又在青州指挥使宋兴和在奏请晋升庞刚为灵山卫千户的请功折子上写道:“准!”的大字。然后把这份战功放入了衣袖后大声喊道:“来人,备轿,本官要上朝了。”

当杨嗣昌兴冲冲的赶到紫禁城时,天色已经开始蒙蒙亮,众百官已经在紫禁城外开始等候宫门打开。当时间到了卯时的时候,宫门大开,百官开始鱼贯而入,身材高大全身披挂的大汉将军一个个站在紫禁城中显得格外肃穆。…,

当“官街鼓”响起时,百官们已经按照自己的官衔站好了位子,按照文官靠左武官靠右的规则,身为兵部尚书的杨嗣昌就站在右边第一个位子上,这里也是离皇帝最近的位置之一。

很快,穿着金黄色五爪衮龙袍的崇祯皇帝从里面大殿前走了进来,崇祯一路走来百官纷纷跪拜行礼。

大约三分钟后,崇祯终于走到自己的龙椅前坐了下来,朗声说道:“众卿平身!”

“谢万岁!”

站在最前面的杨嗣昌趁机抬头看了一眼崇祯皇帝,这位现年仅二十五岁的大明君主面色并不是太好,原本应该是健康红润的脸色由于太多的熬夜而变得有些苍白,眼圈显露出淡淡的黑色,导致原本还算英俊的脸庞露出了一股老气横秋的感觉,他的眉头同时习惯性的皱着看来还在为众多的坏消息而烦恼。

这时,一名太监拖着尖细的声音喊道:“众卿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杨嗣昌急匆匆的从列班里走了出来大声说道:“启奏皇上,臣有本奏。”

崇祯昨夜一夜没睡,精神自然也不太好,但看到杨嗣昌站出来后还是强行打起精神来说道:“杨爱卿,是不是陕西河南那边有什么好消息了?”

杨嗣昌恭敬的说道:“启禀皇上,臣所要禀奏的并非流寇战事,而是关于扬州之事。”

“扬州!”崇祯心里一惊,呼的站了起来急切的问道:“南边,难道江南那边也出事了吗?”

现在朝廷的赋税和粮饷几乎全靠江南供应,如果江南乱了那那朝廷的麻烦就大了,也难怪崇祯会着急。

“皇上放心,臣要启奏的并非坏事,而是一件大好事。昨日青州府指挥使来报,青州灵山卫一名百户奉青州都指挥使宋兴和之名前往扬州买粮,恰好遇到倭寇侵犯扬州,此名百户当即率部奋勇杀敌,共斩获倭寇首级三百多,缴获无数。”

“哦!还有此事?”果然崇祯听后大喜,问道:“那名百户叫什么名字?多大了?是何出身啊?”

杨嗣昌躬身回道:“回皇上话,此百户名叫庞刚,今年才二十四岁,原本就是军户出身,但并非世袭,而是今年才入的军籍。”

“好好好!”崇祯高兴地站起来不停的走动,吩咐道:“那些战果杨爱卿都核查过了吗?”

“回皇上话,臣已经亲自核查过,一共三百二十二颗倭寇首级全部属实,绝无参假。”

对于这种事杨嗣昌自然不敢马虎,早就叫人仔细核查过那些首级了,核查的结果让他感到很满意,这些首级全部都是货真价实的倭人。

“那就要重重的赏赐那名百户和青州都指挥使。”激动过后崇祯发话了,“对于有功之臣朕从来都是不吝赏赐的。”

早有准备的杨嗣昌赶紧趁机说道:“这点臣已有了一个初步的章程,对于那名百户臣已经下文擢升他为灵山卫千户,赏纹银一千两,绸缎二十匹,而对指挥有方的青州都指挥使则赏纹银两千两,在今年的评估考核上定为优。”

“好,就依爱卿所言。”这段时间一直被陕西的流寇困扰的崇祯此时难得听到了一个好消息,原本担忧的心情也开怀了许多,就这样,庞刚升为百户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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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定装火药

朝廷的朝会在一片祥和中结束,崇祯得到了这几个月以来唯一的好消息心中自然高兴,皇帝高兴了杨嗣昌当然也就高兴,自然而然的对此次嘉奖的力度也就不会怠慢,很快从京城派出的信使连同赏赐品就一同出发了。

而这时的庞刚在干什么呢?此时我们的庞刚同志正在对望海堡的枪械正在进行改进,在扬州城外的那一战中鸟铳手的表现不尽如人意,每两分钟才一发的射速让士卒们遭到了不必要伤亡。倭寇们从一百五十步冲到三十步距离的这段时间内,鸟铳手们每人只能发射一轮半,庞刚估算过,若如当时那六十名鸟铳手的射速能够提高一倍的话完全可以把伤亡降到最低,甚至达到零伤亡的程度。

虽然庞刚在来到明朝之前并不是什么军械专家,但身为从小在现代社会长大的他对于一些枪械基本原理还是知道的。此时的鸟铳装药还停留在鸟铳手们自己装填火药的阶段上,鸟铳手们在战时只能靠自己的经验在战时往枪膛中填塞火药,这种方法有一个很大的弊端,那就是士兵的个人喜好不一,每次倒入的火药分量也不一样,而且在战场上情况瞬息万变,能在漫天飞舞的刀枪箭镞下从容不迫的装填火药并从容发射的士兵可是需要非常强大的心里素质。

士兵一旦心里出现惊慌的情况时,动作就很容易变形走样,因此庞刚就想到了定装火药。所谓的定装火药,是将定量的火药与弹丸全包在一个长形的纸筒里面,装填时用嘴咬开纸筒,先倒一些火药到火门,余下的火药连弹丸全塞入铳口就算完成了。

这样不但保证了鲁米铳每次射击时的威力,也可以大大减少火药的装填步骤。庞刚亲自找人试过,使用了这样的装药方法后,原本要每两分钟甚至三分钟才能发射一次的鸟铳手们可以达到一分钟开火一次的速度。

庞刚的这个“发明”也让鸟铳手们惊为天人,只有那些经过了生死考验的鸟铳手们才明白这个不起眼的小发明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能救回多少条性命。

面对鸟铳手们的普遍赞誉,庞刚却还是不太满意,现在的步枪都是前装枪,由生铁或者熟铁铸造,加之前膛枪装弹时需要为了取得良好的闭气性,线膛枪子弹往往做的口径与枪口径持平甚至略大.因此装弹时极其费劲,往往需要用锤子来捶打推弹杆才能将枪弹推进到位,这往往导致更危险的枪膛破裂。而弹丸在推进到药室位置时往往也因为粗暴的操作导致变形,达不到杀伤效果。

这也是在后膛枪没有出现之前冷兵器始终没有被最终淘汰的原因之一。至于使用金属弹壳的后膛枪庞刚现在是不指望了,那玩意得需要雷汞出现后才能发明出来,而且那本《近代武器百科》里也没有。但是前膛枪里也不是没有精品,比如在轻武器篇里最后的那一页出现的前膛枪的终极武器,米尼枪!

这个米尼枪可是好东西,每分钟三至五发的射速绝对是敌人步兵的噩梦。

不过这个原本由十八世纪中期才出现的东西就像后期的舰船火炮一样需要钨矿才能兑现出来,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庞刚只有流口水的份。

“钨矿、钨矿,你到底在哪里啊!”

庞刚轻轻叹了口气,合上《近代武器百科》,珍重的把它放回身上特制的一个口袋里绑好,这可是他来到这个时代最大的依仗,正是靠着他它庞刚才能将望海堡数百人的士卒武装到牙齿,要是弄丢了他哭都来不及。

庞刚刚把书贴身放好,书房的门被轻轻的推开了,一道苗条的身影轻盈的走了进来,她来到庞刚的身边轻轻的说道:“朝栋,我把这上个月水泥厂和矿山的产量都统计出来了,你要看看吗?”

庞刚回过头来抓住来人的小手,微笑道:“这些东西有你这样能干的媳妇管着我还需要看吗?”…,

来人顿时羞红了小脸,伸手把他推了开来嗔道:“谁是你媳妇,人家......人家还没有嫁给你呢,看你这幅没脸没皮的样子,要是让人看到就该笑话人家了。”

原来,进来的这位就是庞刚的未婚妻孔若兰,自从她来到望海堡后她从小在父亲以及周边环境下熏陶出来的商业头脑就发挥了作用,对于水泥厂和矿山的运作和管理给了庞刚一些很合理以及很实际的建议,这个发现让庞刚很是惊喜。

目前庞刚就是缺乏一个信得过且善于打理生意的人才,孔若兰的出现恰好解决了这个难题,因此庞刚就把矿山和水泥厂的管理都交给了她。随着双方相处时间的增加,俩人的感情也愈发的好得犹如蜜里调油。

看着孔若兰羞得通红的俏脸以及那欲语还嗔俏模样,庞刚心里痒痒的,大着胆子搂住了孔若兰柔弱无骨的小蛮腰,对着面前那张樱桃小嘴立刻就吻了下去,一阵香甜的津液传进了他的嘴里。这一吻可不得了,天雷勾地火般吻得天昏地暗。

慢慢的庞刚的手不住的在孔若兰的玲珑有致的娇躯上游动起来,当庞刚想做下一步的动作时,却被阻止了。

孔若兰小脸泛红,把粉脸伏在爱郎的怀里低声细语道:“朝栋,等咱们成了亲奴就全部给你好吗?现在......现在还不行,被人看到会说闲话的。”

庞刚一听,脸上顿时皱了起来,苦着脸说道:“那咱们啥时候成亲啊?”

孔若兰扑哧一笑,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刮了一下庞刚的脸庞,笑道:“你还真不知羞呢,咱们最快也要到明年才能成亲。”

庞刚一听苦着脸道:“要这么久啊!”

看着爱郎皱着的脸,孔若兰不禁有些心疼起来,伸手抚了抚爱郎紧皱的眉头,有些心疼的问道:“朝栋,你真的很难受么?”

“你说呢?”庞刚没好气的瞪了孔若兰一眼,嘴里喃喃道:“光看不能吃,这不是找罪受么。”

“那.........”孔若兰迟疑了一下,轻咬着贝齿过了一会才犹豫的说道:“如果你实在是难受的话.....要不,今晚奴先让灵儿来为您侍寝,您看好么?”

“呃.......什么?让灵儿来为我侍寝?”饶是以庞刚的厚脸皮也不禁被吓了一跳。

庞刚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虚声问道:“那个......灵儿是不是太小了,他今年有多大了。”

“灵儿今年已经十五,不小了。”孔若兰好笑的看了庞刚一眼,“灵儿本来就是奴的贴身丫鬟,将来......将来也是要服侍你的,现在人家还不能服侍你,让灵儿代替也是一样的。灵儿打小就乖巧........”

孔若兰的话中虽然带着一丝羞涩,但她的语气却显得很平常。这个时代的贴身丫鬟那就是要给家里的小姐和未来的姑爷暖床而准备的。虽然孔若兰和灵儿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但在这位生性温柔的富家小姐心里,对于自己的贴身丫鬟陪未来的相公侍寝这种事也认为是天经地义的事,没有什么好奇怪,由此可见古时候的富贵人家对于贴身丫鬟的态度。

接下来的话庞刚没有听到,只是双目发呆的直视着窗外,神情呆滞。尼玛,若兰说的十五岁应该是虚岁吧,论起周岁来也就十四,这个年纪的小萝莉在后世她应该还在上初二,在后世要是自己上了这么小的萝莉警察叔叔会把哥们拉去打靶的。

此时庞刚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了那个长着一双大眼睛,俏丽活泼得犹如一只快乐的小麻雀般娇小的身影,仿佛正在朝自己叽叽喳喳的叫着“姑爷姑爷!”

“不行,哥们不能做这么禽兽的事情。”庞刚使劲的摇了摇头,努力把那名娇俏的身影赶出了脑海。

“虽然现在没有警察叔叔来监督,但哥们做人也要有底线的,对这么小的小萝莉下手太那啥了。即便要下手也得等到人家十六岁以后才行嘛.......”

这时候的庞刚同志觉得自己特伟大,都快堪比古时的柳下惠同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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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流民问题

扬州知府衙门内院的一间书房里,一盆烧得通红的火盘端放在一张书案旁,扬州知府魏同年正坐在书房里奋笔疾书:臣谨奏:“今天下随稍有乱象,然人心思定。陛下宜薄赋税,轻徭役,以实仓廪而养民;谨痒序,复明堂,威大明而教民。诚如是,则可复桓、文之伟业,继太宗之繁盛矣!现青州城乱民愈发多亦,官府无力救济,稍有不甚即将激起民变...........”

良久,魏同年才放下手中的狼毫,仔细的检查了这篇要上呈朝廷的奏章有无错别字和语句,逐字推敲直到半个时辰后才常常舒了口气放下了奏章。

这时,一个靓丽的倩影悄悄走了进来,伸出两只小拳头轻轻的敲打着魏同年的背部,轻重缓急井然有序,显然对这套动作已经很熟练了。魏同年眯着眼睛面上露出享受之色,过了一会才满意的动了动肩膀微笑着感慨道:“还是生女儿好啊,知道怎么疼人,要是生个小子我估摸着是怎么也比不上我们家蔓葶的。”

魏同年的话刚说完,身后就传来了一声如玉珠落银盘般清脆的声音,“每此都瞒不过您,爹您也不知道让让女儿,不过爹爹今儿心情倒是不错,是不是皇上又要升爹爹的官啦?”原来,悄悄进来这位就是魏同年的视若珍宝的千金魏蔓葶。

魏同年呵呵笑道:“蔓葶你帮爹捶背的那两下子都使了这么多年了,爹爹要是还不知道那还不成老糊涂了。不过爹爹倒是不能再让你捶背了,你今年已经十七了,要是不赶紧给找个婆家日后你该埋怨爹爹了。”

“女儿才不嫁人呢,女儿要陪爹爹一辈子。”一听到这话魏蔓葶的粉脸立时红了起来。

“女儿家总是要要嫁人的,晚嫁不如早嫁,否则爹爹百年之后哪有脸面去见你死去的娘亲。”

魏同年这辈子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平日里他对这个宝贝女儿可是捧在手中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今年都已经十七岁还没有定下婆家,偏偏这个宝贝闺女的眼界还奇高,一般人她还看不上,这也成了近年来魏同年的一块心病。

听到自家父亲提起死去的亲娘,魏蔓葶也轻叹了口气不说话了,为了掩饰心中的些许伤心,她拿起了放在魏同年面前的那份奏章看了起来。

魏同年看着女儿看奏章入神的模样不禁笑着问道:“怎么样,我们家的小才女,爹的这份奏章没有什么大问题吧。”

奏章是高级官员给朝廷的“工作报告”、请示和建议,稍稍重要之事,臣属都要向朝廷“汇报请示”。然而,皇帝每日要披阅大量奏折,所以奏折不能太长,或者说要尽可能短。但所奏之事又多数都是国家、地方的政治、军事、经济大事,其中不少又与上折者个人利益甚至身家性命息息相关,如何以最少的文字陈明原委、说透道理,委实不易。可以说,奏折中的每一个字都十分珍贵,都不能“浪费”,端的是“一字千金”。如何写奏折、广而言之下级如何向上级“打报告”,确实是一个大学问。而魏蔓葶从小就帮父亲整理书房阅读治下送来的报告,对这些程序都非常熟悉了,故此魏同年方才由此一问。

从小就知书达理的魏蔓葶可不会和他老爹客气,仔细的看了一下奏章后微皱黛眉:“爹爹的这份奏章大致上是没有问题了,可女儿认为您现在吧这份奏章并呈皇上御览却没有什么用处。现今国库空虚,辽东、陕西、河南地皆需用兵,您现在提出要朝廷拨发赈灾款项别说皇上了,恐怕到了户部那就得给您打回来。”

魏同年长叹了口气,“这些为父又岂会不知,可是现在青州城里涌来的流民越来越多,今天差役来报,现在青州城里聚集的流民一定达到了两万多人,这么多饥民聚在一起稍有不慎就会酿成暴乱啊!到时候为父........”

魏同年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话里的意思魏蔓葶已经听明白了,一旦青州发生流民暴动,朝廷的板子肯定是第一个打到青州知府的身上。…,

魏蔓葶沉吟了一会才说道:“爹,您能不能请宋指挥使下令周边的几个卫所收拢一部分流民,以安定人心呢?”

魏同年苦笑道:“哪有这么容易的,安置流民需要的银子那可是海里去了,各个卫所本来日子就清苦,往年还指望着府衙救济呢,哪有余财来收拢数万流民啊。”

魏蔓葶的樱桃小嘴轻轻的一泯,笑道:“您可是贵人多忘事啊,前些日子不是有人来报灵山卫不是还收拢了数千流民吗,怎么会没银子呢。”

魏同年没好气的瞪了自家的宝贝闺女一眼,“那是望海堡的人安置的,那天那位庞百户来跟为父借银子的事你也都看到了,那小小的望海堡能安置数千流民就不错了,你还能指望他把青州府的流民全都划拉到他那里去吗?”

魏蔓葶狡狯的一笑:“单独一个望海堡自然不行,可是要是真个灵山卫所呢?”

“整个灵山卫?”魏同年一怔后说到:“据为父所知灵山卫现在朝廷还没有指派新的千户吧,安置流民这样的大事没有一个千户领头可不成,再说了灵山卫哪来的这么银子粮食来安置流民啊?”

“以前是没有,可现在有了啊!”魏蔓葶轻笑道:“宋小姐今日来女儿这串门子,女儿也才知道,今天兵部的公文已经下来了,为灵山卫指定了一名新的千户,而且宋指挥使大人也得到朝廷的褒奖呢。”

“哦,竟会有这事?新千户是哪一位?”魏同年微微吃了一惊,由于他的知府衙门和指挥使衙门不属于同一个系统,双方的消息自然就不是那么通畅,指挥使衙门得到兵部的公文之事他没有在第一时间知晓也是正常的。

魏蔓葶笑得就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爹爹你猜?”

“爹爹年纪大了,可猜不出来。”魏同年无奈的摇着头道:“乖女儿你就别跟爹卖关子了。”

“他不是别人,就是那位那天来咱府上借银子的那位庞百户,您没想到吧?”

“什么.......竟然是他!”

听到这消息后,饶是以魏同年的沉稳这一刻也不禁有些惊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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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圣旨下

在青州指挥使衙门的大厅里,青州指挥使宋兴和带领手下众多的千户、百户等军官跪倒在一张香案前,香案上摆放着香烛。香案的后面站着一名穿着红色流纹服饰,头戴朱光帽(又称三山帽)年月三十许人,面白无须的太监,正用着他那独特的尖锐声音宣读着圣旨。在他的生后昂首站着四名穿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正虎视眈眈的看着众人。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青州指挥使宋兴和,为官清廉、政绩斐然,特赏赐纹银两千两、今年考评评议为优等,以示皇恩,钦此!”

“多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跪在地上的宋兴和脸上闪过一丝喜色,和众人一块领旨谢恩,等到众人谢完恩后,这名太监又拿起了一份圣旨尖声问道:“灵山卫所望海堡百户庞刚来了没有?”

原本跪在最后面的庞刚一听就知道那话儿来了,他抑制住心中的喜悦抱拳说道:“回公公话,下官正是望海堡百户庞刚,请公公示下!”

“你就是庞刚?”这名太监深深的看了庞刚一眼,眼里仿佛闪过了一丝微笑的神色后才缓缓说道:“你且上前来听杂家宣旨。”

还跪在地上的众人听了这名太监的话后除了宋兴和外眼里都露出了一丝意外的神色,这个庞刚何德何能,竟然能让皇上记住他,还为了他特地下一道圣旨。

这也是,别看民间的戏台上都在传唱什么皇帝一道圣旨下来就把某某谁给咔嚓了,一道圣旨就把某某知县给擢升为知府了,皇帝的圣旨简直就像街上的大白菜那么泛滥,其实那纯粹是无知愚民的谣传。古代的圣旨那可不是随便发的,即便是晋升某位知府或是某位武官那也是由吏部或者是兵部下文即可。就好比后世里提升某位县长或者市长,只要由市里或者是省里的组织部门下一道公文就可以了,从来就没有听说过由国家主席特地颁发主席令提升某某为某某县长之类的文件,那不合乎组织程序,也不科学。在古时虽然没有这么严格的程序,但圣旨也不是那么容易见到的。

刚才皇帝给宋兴和下圣旨那是因为人家级别够高,总管青州所有屯军,也算是高干了,能被皇帝记住那是情有可原。你庞刚一个小小的百户也能让皇帝记住那也太离谱了吧?

不过不管那些人怎么想,这名太监还是展开了圣旨用他那又尖又细的声音大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召曰,青州灵山卫所百户庞刚忠勇果敢,于扬州城外大破倭寇,斩首数百缴获无数,朕心甚慰。特晋升其为灵山卫千户,赏纹银一千两,绸缎二十匹,以示皇恩,钦此!”

“臣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庞刚怀着欣喜的心情从这名太监手中接过了圣旨,有了这皇帝颁发的圣旨,老子这个千户的位子那肯定是牢牢的,谁也抢不走了。

看着前面的太监郑重的把圣旨交到庞刚手里,周围的人心里都露出艳羡之色,这小子运气也太好了,一年的时间就爬到别人一辈子都不一定能到达的位子上,这让那些辛苦熬了数十年的老行伍们心里情以何堪。

比如那位曾和庞刚一起剿过匪的青州千户郝大用、和庞刚起过冲突的夜不收百户黑铁、以及原本灵山卫的诸位百户们等等.......

但不管怎么说,现在圣旨已经下来了,庞刚已经成了灵山卫所名正言顺的千户,这一点连指挥使宋兴和也没办法改变。看着众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一一过来和自己打招呼,甭管他脸上的笑容是真诚还是虚伪,庞刚都得一一回礼打招呼。

不过庞刚也没有昏了头,他始终牢记在场的还有一位自己的顶头上司。他摆脱了同僚们的包围,来到面上明显带着兴奋之色的宋兴和面前恭敬的说道:“卑职恭祝大人前程似锦、步步高升!”

“呵呵....朝栋你来了!”宋兴和的态度比起从前愈发的和蔼了,现在庞刚的身份可不是以前那名小小的百户了,千户这个官员已经不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尤其是像灵山卫所那样管辖一千户以上的军户,五六千人口的大地方,更是让人无法忽视的对象。…,

宋兴和把庞刚叫了过来,拍着他的肩膀笑着说道:“朝栋啊,我来给你引见一下这位宫里来的钱公公,钱公公可是宫里来的贵人,今天晚上你可要好好敬钱公公几杯哦!”

说到这里,宋兴和放在庞刚肩膀上的手用力的挤了挤,庞刚也立即给了宋兴和一个明白的眼神。

庞刚立刻上前跟这位钱公公攀谈起来,很快一张价值一千两银子的银票就在庞刚和这位钱公公的握手中悄然塞到了对方的手里,这位钱公公的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是更盛了。

他笑眯眯的随着庞刚说道:“庞千户的威名杂家可是久仰了,连皇上都提起过呢。”

“真的么?”庞刚不动声色的问,心中却是不以为意,“你这个死太监还真敢忽悠老子啊,皇上会注意我这个小小的千户你哄鬼都不信啊。”

“当然是真的,杂家骗你干嘛?”

太监是什么人啊,人家在宫里就是靠揣摩人心吃饭的,庞刚这点小心思哪瞒得过他啊。

钱公公一看庞刚的脸色就知道他不相信,他轻笑道:“你还别不信,杂家整天伺候在皇上身边,前些日子皇上就提起过您的名字呢。”

“哟,哥们这点小心思都被他看出来了。”

庞刚微微一愣,对这位尖声尖气的太监终于放下了轻视之心,看来能在皇宫里混的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看来刚才哥们送的银子是不是少了点。

当庞刚放下心中的轻视和这位钱公公攀谈起来时才发现这位钱公公并不像自己以前在网络上看YY文时那种出了宫就鼻孔朝天,用下巴对着人讲话的得意忘形之辈。跟他们说话同样会让感到如沐春风,让人不知不觉就就对他心声好感。

“靠,是哪个龟儿子都把太监描绘成一个个像是脑壳都被门板夹过的蠢样的,你看哥们面前这位就很会做人嘛,说话很有条理分寸一点也不像是飞扬拓跋的人。”

其实这也庞刚受到了后世一些网络小说的误导,他们也不想想,皇帝身边的太监哪一个不是八面玲珑的人,要是他们都是些飞扬拓跋或者为人处世骄横拓跋的人能受到皇帝的重用和信任吗?

把心里负担放下的庞刚倒是很快就和这位钱公公熟络起来,不一会宋兴和过来说,醉乡楼上已经备好了酒菜,请钦差和诸位大人前去赴宴。

当天夜里,成为主角之一的庞刚被灌得叮咛大醉,最后是被四名亲兵抬回客栈的,即便是喝得醉醺醺的,但他的嘴里还是在不停的念叨,“老子升官了,哥们现在也是千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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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知府有请

天色开始微微发亮,庞刚慢慢睁开了眼睛,感觉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他使劲拍了拍前额,感觉还是有些头疼。

懒洋洋的躺在床上什么都不想动,过了良久庞刚才叹了口气快速跳了起来,正想伸手拿床边的官服,才发现原本熟悉的六品飞彪官服已经换成了物品的飞熊服,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升官了,成了灵山卫所的千户,也算是正儿八经的大明王朝的中级干部了。

穿上绣着飞熊补子的官服,穿上了厚底官靴,胡乱漱了漱口,洗了把脸,庞刚来到了客栈的大厅,发现灵山卫的各个百户们都坐在了大厅里头,一见到自己出来全都齐齐站了起来,同时弯腰作揖齐声叫道:“卑职等参见千户大人!”

庞刚一怔之下苦笑道:“诸位这是在干什么,莫非要折杀庞某不成?”

这时,宾世乾走了出来肃然说道:“大人,礼不可废,您现在已晋升为灵山卫千户,我等皆为您下属参拜上官自然乃是理所当然之事,何来折杀之说。”

庞刚心中一动,仔细看了看宾世乾的肃然的神色,心中仿佛明白了什么,是啊,自己现在已经是一个卫所的千户了。至少在名义上自己可是以前二百户军户,六七千人的主宰,在灵山卫方圆上百里也算是一个土霸王,手下光是百户就有十名,麾下总旗小旗更是不下数百,卫所再怎么说也是军队,自然不能像文人那样搞和光同尘那套,可不能像从前那般的随意了,这个宾世乾这是在隐隐的向自己暗示这个道理啊。

想到这里,庞刚望向宾世乾的眼神不禁和善了许多,这一丝眼神瞬间就被宾世乾捕捉到了,他立刻就知道庞刚理解了自己的用意,心中也是大定,知道自己的这番示好起到了效果,放心的退了下去。

想通了这番道理后庞刚立刻站直了身子犀利的眼神扫视了众人一眼沉声说道:“诸位不必多礼,都请起!”

“谢大人!”

众百户齐刷刷的站直了身形,望着眼前这位年轻的千户,各人心中都涌起了百般滋味。这个年轻人窜起速度之快简直让人膛目结舌,枉自己这些百户们明争暗斗了这么些日子,可他只是往扬州跑了这么一趟杀了几个倭寇就立马当上了千户,这厮的运气也太好了。

不过众人当中还是有几名平日里和庞刚走得较近的百户心里也在暗自得意,比如齐武明,这个外表豪迈的粗胚性格可是粗中有细,早在庞刚还是一名百户的时候他和庞刚的交情就不错,现在庞刚升为了灵山卫的千户不用想就知道他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庞刚看着还在肃然站立的众人问道:“诸位在这里等本官所为何事?”

“在等大人一块回灵山卫所啊!”齐武明大大咧咧的说道:“大人晋升为千户自然要搬回灵山卫所,也好居中调遣各部嘛。”

庞刚听了后低头不语,自己在这几个月里刚把望海堡建设得有点眉目,突然就要到灵山卫所居住,心中自然有些舍不得。不过庞刚也明白自己升任千户之后确实只有搬到灵山卫所才能掌控好整个灵山卫,也只有在那里才能名正言顺的掌控灵山卫的一切。

沉吟了一会后庞刚才抬头说道:“本官是要到灵山卫所的,不过本官还是要先回望海堡把事情安排一下才行。”

众人也知道庞刚这几个月在望海堡搞得有声有色,自然也理解他的心情。齐武明也笑着说道:“那是自然,大伙一块跟着庞大人去一趟望海堡,看看能不能占点便宜,即便占不了便宜向大人蹭点酒喝也是好的啊。”

“哈哈哈........”听到齐武明拿庞刚打趣,众百户都笑了起来,同时也在羡慕这个粗豪的汉子竟然能在庞刚未发迹前就交好于他,日后他的日子可就好过了。

庞刚也笑着对众人说道:“那好,事不宜食,我们就赶紧出发吧!”

众人也纷纷抱拳笑道:“谨遵大人之命!”…,

正在众人正打算动身的时候,一名衙役匆匆跑了进来,大声说道:“请问哪位灵山卫所千户庞大人?”

“本官就是庞刚,你是哪个衙门的?找本官何事?”看到有衙役过来,庞刚立刻敛起了笑容问。

这名衙役转向庞刚,看到这位穿着飞熊服的五品武官后不再怀疑,赶紧单膝下跪道:“小人见过千户大人,小人是知府衙门的差役,奉知府大人之命前来请大人过府一叙。”

“哦?知府大人找本官。”

庞刚心里微微一惊,自己刚刚晋升千户不过一个晚上,这位魏知府就知道了,而且还派人请自己过去,这位知府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不过知府大人的邀请是不能不去的,自己以后可是还有许多地方需要仰仗这位知府大人,更别说或对方的官衔可是比自己还大上两级呢。

用一丝抱歉的眼神看了众百户一眼,庞刚苦笑着道:“诸位,请大伙稍等本官片刻,本官去去见过知府大人后再与诸位一同回望海堡。”

“大人请!”

众百户都不敢怠慢,赶紧拱手恭送庞刚出去。

庞刚出了客栈上了马,带着数名亲兵就向知府衙门飞奔而去,马蹄铁击打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发出了一阵疙瘩疙瘩的声音。

在知府衙门的的内院中,依旧是那栋五角亭,依旧摆着两幅碗筷和几碟小菜以及一个小火炉,亭子旁边坐着的还是魏同年父女。

俩人并没有说话,只是在默默的看着院外,魏同年的脸色依旧是那么不缓不急,但只有熟悉他的人才能从他的眼里窥探出一丝焦急之色。反倒是他身边那位豆蔻年华如花似玉的女儿脸上反倒是一副镇定自若的神情。

不一会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显然是有人从外面走来。父女俩相互对视一眼,今天邀请的主角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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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帮个忙好吗

沉稳的脚步声不断传来,渐渐的近了,很快一个高大的身影就出现在内院的小门口,看着正迈着沉稳的脚步走来的人魏同年并没有走出亭子,还是有些矜持的站了起来表示迎接。

远远的庞刚就看到魏同年端坐在亭子里,在他的旁边还坐着一位上次见过的知府大人的千金魏小姐,走到亭子前面拱手说道:“下官灵山卫千户庞刚见过知府大人!”

魏同年这次并没有和上次一般摆架子,而是温和的笑道:“庞千户不必多礼,本官已经恭候你多时了,快请坐。”

庞刚道了声谢,看着一旁的魏小姐眼中闪过一丝迷惑之色,不过还是对着正端坐在一旁的魏小姐抱拳道:“庞刚见过魏小姐!”

魏蔓葶站了起来落落大方的微笑着把手放在左腰上弯了弯腰以示还礼,仿佛看出了庞刚心中所想似的笑吟吟的说道:“庞大人见谅,小女子今日在次只是个端茶倒水的角色,还望庞大人别嫌弃小女子笨手笨脚才好。”

“不敢当,魏小姐秀外慧中,庞某怎么造次?”

庞刚可不敢小看眼前这位艳光逼人而又娇滴滴的女子,今天魏同年找他来肯定是要谈正事,而在谈这种正事里魏同年能把她带在身边旁听显然不会只是为了好玩而已。

“庞千户请坐!小女泡茶的手艺还不错,请庞千户一起品鉴。”一旁的魏同年微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庞刚也不客气,一屁股就做了下来,魏蔓葶见状抿嘴一笑,挽起衣袖端起提起紫砂茶壶开始冲泡起茶来。

对于茶道庞刚并没有什么研究,他只是觉得魏蔓葶素手芊芊的摆弄得十分好看,一个小小的紫砂壶在她的手中上下翻飞煞是好看。

很快一杯冒着腾腾热气香气扑鼻呈现出一股淡青色的香茗就被一双芊芊玉手端到了庞刚的面前,庞刚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后朝魏蔓葶点了点头以示谢意。

魏同年笑着问道:“庞千户,你觉得此茶滋味如何?”

庞刚老实的说道:“大人,下官对茶道一无所知,只是觉得茶嘛,能解渴就好!”

“呵呵呵......”魏同年大笑起来,“庞千户你倒是实诚!”

庞刚也没有感到什么难为情的,以前他在现代社会即便是喝茶也是喝茶梗子,要不就是买十多块钱一包便宜到不能再便宜的最低等的茶叶,能有什么品位啊,不过他也不觉得有不好意思的,如果硬要不懂装懂才真的是丢人呢。

低头把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庞刚心中急着想回望海堡,于是决定不跟面前这位魏知府玩捉迷藏了,他抬头望着魏同年直言问道:“大人,您今天把下官叫来不知有何要事,若有事但请示下,但凡庞刚力所能及者必然从命。”

魏同年听后怔了怔,随即也正色道:“也好,那本官就直言了。”

顿了顿魏同年道:“入冬以来,青州境内出现了大量流民,他们纷纷涌入青州城内,给青州的治安和管理造成极大的不便,近来已经发生好数十起起**掳掠、杀人掳财之事,使得青州府的差役们疲于奔命。纵然本官已然请青州府的各个士绅富户开设施粥铺,但也只是杯水车薪,远不能解决青州流民越来越密集的事实。”

庞刚沉吟了一下问道:“那大人有否打听过这些流民都是从哪里过来的呢?”

魏同年轻哼了一声:“本府岂有不问之理,那些流民大多是莱州府、济南府等地过来的,不过本官也知晓这分明是当地的官府有意而为之。”

庞刚的眉头开始皱了起来,他这才知道今天魏同年叫他过来所为何事,摸了摸鼻子才问道:“既然如此魏大人为何不把那些流民都赶出去,怎会任由他们涌入青州府呢?”

魏同年神色一暗,“现今天寒地冻的,这些流民此时一旦出了青州就只有死路一条,本官身为一地父母总不能眼看着他们活活饿死冻死吧?但是现如今这些流民越聚越多,一旦在有心人的挑唆下激起民变那后果将会不堪设想。而本官也听闻前些日子望海堡在招收流民,此举善莫大焉,此番你又做了千户,若是能将大部流民都招去那剩下的流民也就不足为患了。”…,

听到这里庞刚这才明白,由于流民问题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这个魏知府终于着了急了,找自己帮忙来了。

庞刚沉吟了好长一段时间并不言语,看的旁边的魏同年有些着急起来,他正要说话,却看到旁边的魏蔓葶对他使了个眼色,这才忍了下来静静的看着庞刚思索问题。

过了一会,庞刚才抬起头来问道:“大人,目前这些流民的具体数目到底是多少,下官想听真话。”

魏同年苦涩的笑了笑:“大约有四至五万吧!”

“四五万流民?”庞刚不禁被吓了一跳。

这么多的流民在青州城里那可是一个大大的火药桶啊,一旦被某颗火星点燃整个青州就会被炸上天,难怪这个魏老头这么着急的找自己呢。

庞刚想了想很快就有了决定:“这样吧,魏大人能否给卑职一些种子、耕牛、农具以及一部分粮食,卑职可以尽力把他们引入灵山卫,即便不能全部吸引住他们,能引到一半人能为青州府减轻压力那也是好的。”

“这个......”魏同年听了庞刚的话却是有些迟疑起来。这个情形看在庞刚不免有些生气了,怎么哥们好心帮你安置流民你竟然一毛不拔?

一旁的魏蔓葶看到庞刚不悦的神情,知道这位新晋的千户想歪了,急忙解释道:“庞大人您别误会,家父并没有说不给,只是现今青州府库房内并无多少物资,是以才........”

说到这里,连魏蔓葶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是啊,又想让对方帮自己安置流民,却又想一毛不拔,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那青州府能拨给灵山卫多少东西?”庞刚也不和他们客气,直接就发问了。

魏蔓葶的俏脸上闪过了一丝红晕,原本落落大方的声音也变细了许多:“现在府衙能拨给青州府的就只有农居三千余具、耕牛一百五十多头、种子二十担、粮食一千二百石。”

说完后魏蔓葶悄悄看了庞刚一眼,这是很可惜她并没有看出庞刚脸上有什么异色。

也难怪魏蔓葶心里在打鼓,一千二百石那可是快二十万斤的粮食,乍一听起来是不少,但是青州城里可是有近五万的流民,要是均分到他们手里即便是天天喝粥也只够流民吃半个月的。也难怪魏蔓葶会不好意思了,这点粮食对于这么庞大的流民来说那简直是杯水车薪。

庞刚坐在那里沉默不语,魏同年父女看着面前的庞刚心里也是有些忐忑,毕竟这么多流民要是都压在他的身上换了他们也挠头。

突然,庞刚说话了:“魏大人,魏小姐,这么多流民若想要一下子就安置妥当卑职也是无能为力的。”

听到这里,魏同年的心中不由得一沉.........

第八十二章 献策

看到魏同年脸上的神情微微变色,庞刚知道对方有些误会了,接着解释道:“魏大人不要误会,下官的意思是下官可以先收拢一部分流民,开始可能不会太多,估摸着应该能收拢数千到一万人左右。而且下官也要向宋指挥使大人禀报一下,看能否得到指挥使衙门的一些支持,若能得到指挥使大人的支持下官可以视情况多收拢一些人,若能收拢两万流民的话青州府的情况应该可以得到进一步的缓解。”

魏同年皱着眉头道:“可是即便如此青州城里还是有近三万流民无法妥善安排,这样一来还是有很大隐患啊。”

庞刚微微一笑道:“大人不要着急,且听下官说完。”顿了顿后庞刚又接着说道:“接下来您就应该联系济南府和莱州府的知府了,这些流民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从他们那里流窜到咱们青州来的,他们也别想着置身事外。您可以明着跟他们说,如果他们不调拨五千千石粮食过来,咱们就重新给流民们每人发上一两斤粮食,然后明着告诉那些流民,官府已经没粮了让他们各自回归原籍。”

庞刚虽然是微笑着说出这番话,但是旁边的魏同年父女却听出了一身细汗,庞刚的这个计策也忒缺德了点。一旦那些流民回归原籍后就该轮到济南府和莱州府的人头疼了。

魏蔓葶不由有些担心的问:“可是那些流民会回去吗?”

“他们不回也得回!”庞刚神色很是凝重,“现在的青州城挤进了这么多的流民,那些流民在没有吃穿的情况下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而且下官估计现在青州城里肯定还混进了闯贼的探子和奸细,一旦闯贼要在青州造反,到时候整个青州城数十万百姓全得遭殃!”

魏同年父女一听,脸上齐齐变色,庞刚的这个担忧可不是空穴来风,现在以李自成、张献忠为首的流寇在陕西、河南、河北等地闹得非常凶,许多地方已经是十室九空。如果他们借着流民之事趁机发动动乱,青州城必将不保。

女人家到底心软,魏蔓葶听了庞刚的话后迟疑了一下后问道:“难道非要如此吗?”

庞刚肯定的点头道:“对!现在河南已经乱套了,那些流寇必然会把主意打到山东来,前些日子不是传来有小股流寇在济南府活动的消息吗,下官估计济南府这么心急火燎的把流民赶到青州这边来未尝不是打着祸水东移的主意。”

魏同年闭上了眼睛回想起前些日子传来的济南各地有些异动的消息,再结合这番说辞心里愈发相信了庞刚的话,他猛的站了起来肃然说道:“庞千户的话很有道理,本官立刻就向巡抚大人求援。”

庞刚摇摇头:“大人,巡抚大人就在济南府呆着,他难道不知道这件事的原委么?您以为向巡抚大人求援有用么?卑职认为现今我们要分三步走,一是向济南府和莱州府伸手要粮,这二嘛就是要青州城的各家富户拿出粮食来赈灾施粥,这样才能迅速安定人心。至于最后一条嘛就是大人您也要和宋指挥使大人商议,请他调集各卫所屯军前来青州城,只要青州城内屯有五千人马那些流寇就闹不起来!这样三管齐下青州城方能保住。”

魏同年听后神色复杂的看了看庞刚一眼,长长叹了口气。

五角小亭子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魏同年突然问道:“庞千户,听说你此番能晋升千户是因为你在扬州歼灭数百名倭寇,保住了扬州城是这样吗?”

庞刚微微一怔,但还是点了点头,“正是!”

魏同年微微捋了捋胡须道:“如若老夫向宋指挥使大人调你们灵山卫屯军入青州守卫一段时日你可愿意?”

庞刚肃然道:“下官身为大明军人,自然会遵从山峰调遣。”

“嗯!”魏同年点点头,眼里露出一丝满意之色说道:“庞千户,原本匆匆唤你前来是应该为你接风的,但本官知道你现今诸事缠身,这顿酒本官权且记下,待日后把流民安置妥当后本官一定为你补上!”…,

庞刚肃然抱拳道:“大人尽管放心,下官一定尽力而为,若大人没有别的吩咐下官就先告辞了!”

魏同年温和的点点头,“你去吧!”

庞刚分别向魏同年和魏蔓葶拱手施了一礼转身就走了出去。

坐在一旁的魏蔓葶一直没有说话,等到庞刚出了内院的门口后才问道:“爹,您真的要按庞千户的话去做么?”

魏同年叹了口气,无奈的说:“蔓葶你难道还有更好的方法吗?”

魏蔓葶不禁哑然,他们父女或许对于民政比较擅长,但是对于涉及到军事和镇压叛乱方面的事那就是蛤蟆跳井--噗通(不懂)了,毕竟你让一名文官和一名从小生长在深宅大院里的千金小姐讨论怎么压制并平息流民的暴乱那着实是难为他们了。

不过魏蔓葶对于庞刚要调兵进入青州的事还是有些犹豫,“爹,调兵进城的事我们是不是要考虑一下,毕竟这屯军一进城城里的流民势必会紧张起来的。”

相比于魏蔓葶的心软魏同年这回倒是果决了许多,他回过头来有些严肃的看了自家女儿一眼:“蔓葶你这是妇人之仁,庞刚说得很对,若无军队进城威慑那些流民,一旦他们暴动起来光靠衙门里的差役如何应付。乱世就应该用重典,如果流民敢趁机作乱,绝不能手软,一定要狠狠打压下去。”

魏同年说完后缓缓站了起来,唤来了仆役吩咐道:“备轿,老爷我要去一趟指挥使衙门.........”

出了知府衙门后,庞刚迅速上了马,快马加鞭朝着客栈飞奔而去。

到了客栈后庞刚吩咐众人立即向望海堡出发,计划有变,现在庞刚最迫切的工作已经变成了要整合整个望海堡的屯军。庞刚清楚的知道,以现在青州府那薄弱的兵力,指挥使衙门一定不会放过灵山卫那些兵力的.........

第八十三章 青州府绝不能乱

一条枯黄的小道上,路旁的野草皆已枯萎,被一层薄薄的雪花给覆盖住。突然从从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有经验的人可以从马蹄的声音上分辨出至少有一百多骑从远处而来。

庞刚骑在马上眉头还是紧锁不已,从知府衙门出来后他的脸上就一直挂着一丝淡淡的忧虑,周围的人也看出来了,但庞刚不说众人也不敢去问。

策马走在小道上,庞刚还在思索着今天早晨魏同年说的事,青州若一旦发生流民暴动,势必会引起大面积的骚乱,离青州近在咫尺的灵山卫必然会受到波及,那么自己别说在灵山卫安心发展了,恐怕就连自保都成问题。

“现在的自己还是太弱小啊!”

庞刚长长叹了口气,如果自己手上有一万精兵......不.....哪怕是五千精兵在手,青州的乱局那根本就不算什么,谁敢乱起来大军一至必将他碾为粉末。

庞刚在心里仔细的盘算了一下,现在自己的望海堡满打满算也只有四百多士卒,用来守望海堡虽然绰绰有余,可要是往偌大的青州城这么一撒那连个泡都冒不起。

而灵山卫的那些屯军数目不过数百,而且久未训练,即便是用来镇压流民暴乱庞刚都有些担心他们能否胜任。在这种情况下青州都指挥使宋兴和的态度就成了关键,如果宋兴和愿意从其他卫所调集军队入驻青州那自然可以威慑那些不法的流民,如若宋兴和不愿意那可就麻烦了。

庞刚长吐了口气,自语的说道:“算了,尽人事听天命吧!”

这时,原本走在后头的宾世乾策马赶了上来问道:“庞大人,卑职见大人一路过来闷闷不乐,是否有什么烦心之事?您若不嫌弃可说与卑职听,说不定卑职也可为您分忧一二。”

庞刚看了宾世乾一眼,这才把青州流民之事说与了宾世乾。

宾世乾听后也是眉头紧锁,过了会才开口说道:“大人,青州流民之事卑职也有所耳闻,但却未想到竟然会严峻到如此地步,若果真如魏知府所言青州城里已聚集了五万流民的话那么一旦被歹人挑动,有九成九的可能就会演变成暴乱,若演变成暴乱的话青州城可就毁了。俗话说覆巢之下无完卵,我们灵山卫也必然不可避免的会受到波及,这样一来整个山东恐怕就会成为另一个陕西、河南啊!”

“是啊!”庞刚有些愁眉不展的说道:“我灵山卫的情形你是最清楚的,可用之兵不过数百,自保都尚且不能,何谈镇压暴乱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听到庞刚说起这个宾世乾也是老脸一红,他们这些百户名义上每个百户所下辖两个总旗,兵员一百一十二人,可实际上他们现在每人能凑出五六十名兵员就不错了。而反观眼前这位庞千户,人家在当上百户的时候就已经拥兵数百了,自己这些人跟他比起来还真是差远了。

宾世乾迟疑着问道:“大人,卑职以为这件事还是交予指挥使大人处理为好,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逾越了?”

庞刚叹了口气,“宾百户,你当本官愿意操这份闲心么,现在整个青州的屯军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灵山卫、安东卫、千牛卫三个卫所里,也就我们灵山卫还有些兵力,其余的有哪个卫所能抽调出兵丁来支援青州的?它们早就烂透了。你让宋指挥使到哪里去找兵丁,最后还不是得我们灵山卫出兵。”

宾世乾听罢也是默然不语,曾几何时曾经威震天下,把元朝那些不可一世的蒙古铁骑打得落花流水的大明卫所的官兵怎么会堕落到连些许暴民都对付不了的地步呢。

沉默了一会后庞刚才发狠的说道:“现如今最要紧的就是把那些流民分散开来,决不能让他们聚拢在一起,否则迟早会酿成大祸。否则祸乱一起我们灵山卫就得玩完,而现在最要紧的就是........粮食!”

说完庞刚双腿一夹马肚子,火红色的战马朝前飞奔而去.....…,

经过紧赶慢赶,庞刚一行人终于在下午赶到了望海堡,进到了望海堡后庞刚首先就找到了正在准备前往青州继续看房子的便宜老丈人孔文。

“岳父大人,现在您手里头还有多少粮食?”庞刚没有客气,一进门就直接问上了。

看到庞刚很着急的样子,孔文心里虽然有些不解,但却很是痛快的说道:“上次在扬州买粮的时候我们家也顺道买了一些以备不时之需,现在约莫着还剩下两千五百多石吧,怎么?现在你很需要粮食么?”

庞刚长吸了口气道:“是的我需要粮食越多越好,现在青州城已经快乱套了.......”

庞刚把青州城里流民越来越多,随时会引发暴乱的事详细的的跟孔文说了一遍,最后说道:“现在唯一能化解的法子就是把那些流民分开,把他们收拢至卫所充为军户是目前最为可行的办法,但是收拢流民需要的可是大批的粮食,因此小婿想要向您借粮食,越多越好。”

孔文听罢后毫不犹豫的说道:“行,老夫立即让人调拨两千三百石粮食与你,要是不够老夫再派人向扬州购粮。”

听了孔文的话后庞刚心中大定:“够了,有了这两千多石粮食已经够我们撑上一个多月了,而且这是官府的事,也不能光让您一人出力吧,那些青州富户也是时候让他们出点血了,我现在立刻派兵前往青州府,青州决不能乱!”

两日后青州指挥使府衙

一件红砖绿瓦的书房里气氛有些沉闷,魏同年正同宋兴和坐在书案旁相对无语。

魏同年问道:“宋大人,你实话告诉本官,现今指挥使衙门到底能抽出多少兵丁帮助知府衙门的差役维护秩序?”

宋兴和苦笑着说道:“本官早就告诉你了,现今整个指挥使衙门包括本官的家丁在内能抽出来的只有不足一千人。”

“那各地的卫所呢,他们不能抽调出人来吗?安东卫、千牛卫、灵山卫这些卫所按规定可是足有三千六百多的兵力,难道就不能抽出数千人来青州吗?”

宋兴和苦笑了一声:“魏大人,真人面前我老宋不说假话,我大明卫所早已糜烂,各地莫不如此,我青州这三处卫所也就庞千户统领的灵山卫好些,其他的两个卫所能有五百兵丁就不错了,你怎能指望他们派兵到青州府来呢。”

魏同年咬咬牙,有些失态的低声吼道:“宋大人,你身为青州府都指挥使,如若发生叛乱本官是难辞其咎,可你身为都指挥使难道就能跑得了吗?”

宋兴和看到魏同年失态知道他是急红了眼,也不生气而是瞪了他一眼说道:“你当老夫不知道吗?只是时局糜烂,老夫又有什么法子,为今之计只有按照庞千户所说的,把那些流民给分流出来,唯有如此才能把隐患给消除掉。”

魏同年不耐烦的说:“可是本官早已去找过那些富户,他们总是推三阻四的不肯出粮,说什么赈灾那是官府的事,他们身为士绅能够施粥就已经很不错了。可是他们也不想想他们施的那些东西也能叫粥么,本官也去看过,那些粥稀得都能照出人影了!”

提起这茬魏同年就气不打一处来,当他去找那些富户筹粮时,那些富户们一个个一毛不拔吝啬无比,难道他们不知道若是青州真的发生暴乱他们也要全部完蛋吗?

宋兴和听到这里并没有接茬,这是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这些富户一个个都神通广大,虽然他们不担任任何官职,可他们在朝廷上都有人撑腰,自己要是动了他们说不定第二天就会有人把状纸告到京城去。

正在俩人束手无策的时候,门外有人来报:“大人,灵山卫千户庞刚在府外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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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便宜行事

“嗯?庞刚求见?”魏同年、宋兴和对视一眼心中不由得一惊。

魏同年不由奇怪的问道:“庞千户大前天才离开青州,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宋兴和眼里也闪过一丝异色,说道:“不管如何我们还是出去见他一见吧,说不定次子还能为我等带来一丝惊喜。”

魏同年点点头站了起来:“宋大人,我们就出去看看他给咱们带来了什么好消息吧!”

俩人同时起身向外院的大厅外走去..........

当俩人走到外院大厅时,发现庞刚全身披挂着黑黝黝的锁子甲、头戴明军特有的八辩铁盔、腰间佩戴着弯刀,浑身散发着一股凛冽之气。此时正站在大厅中央双目炯炯有神的望过来。当看到俩人过来时,庞刚首先向宋兴和、魏同年同时行了了军礼大声禀报道:“卑职灵山卫千户庞刚见过宋大人、魏大人,因听闻青州有流民聚众,严重扰乱地方治安,卑职特意前来听候大人差遣!”

宋兴和捋了捋胡须,心中生出一阵感慨,这个庞刚几个月前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士卒,自己不过是看在魏同年的份上的封了他一个百户,可人家现在都已经是自己麾下实力最强的一个卫所千户了,此子崛起速度之快着实让人膛目结舌。

宋兴和心中虽然感慨,但面上还是露出了肃容,“庞千户,现在情况紧急本官且问你,现在你灵山卫能抽出多少士卒来青州府听后调遣?”

庞刚抱拳道:“回大人话,卑职现已从灵山卫、望海堡抽调精兵六百现在城外等候,只要大人一声令下立刻就可进城维护治安!”

庞刚的话一说完,一旁的魏同年皱眉道:“庞千户,你们灵山卫可是青州三个卫所里实力最强的一个,怎么只能抽出六百精兵,要知道维护青州府的治安只有六百人那可是远远不够的。”

魏同年的话一出口,庞刚和宋兴和不禁相视苦笑,这个魏同年还真是不知晓兵事啊!

庞刚只好解释道:“魏大人有所不知,现下灵山卫能抽调六百士卒前来青州已经是极限了,毕竟灵山卫还有数个屯堡也需要人看守,不可能把所有的兵丁都抽调过来,否则若有贼寇趁机作乱卑职可就万死也难辞其咎了。况且留下看守的兵丁也大都是些老弱病残,即便是抽调过来了也只能是添乱而已。”

宋兴和可不像魏同年那样不知兵事,他在一旁也点头道:“是啊,庞千户说得不错,庞千户刚接手灵山卫不过数日,如今能抽出六百精兵前来已经很不错了。”

魏同年老脸一红,他知道自己又说了外行话,为了转移话题他又问道:“方才本官正与宋大人商议到现如今富户士绅们都不愿意拿粮食出来救济流民,眼看流民情绪越来越暴躁,庞刚有什么好主意吗?”

庞刚想都不想就说道:“乱世需用重典,对于这些为富不仁的富户官府必须行霹雳手段方能救青州于倒悬之中,若有不愿出粮者官府可定他一个勾结流寇之罪!锁拿其人并抄其家家产!”

“嘶.........”

一旁的魏同年和宋兴和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暗道:“此子好重的杀气!把那些不愿意出粮的富户定为流寇同党那可是造反的大罪啊,为了人家手中的粮食就要给人家定一个万劫不复的罪名吗?”

“这........”魏同年犹豫了一下后说道:“庞千户,这样做是不是过了,再说那些富户士绅的能量可是很大的,咱可不要打虎不成反被虎咬啊。”

庞刚冷哼一生道:“魏大人,现在都什么时候了,现在青州城里的流民越来越多,尽管现在咱们已经可以派兵入城,但若不尽快行霹雳手段,一旦那些流民闹起来您以为单凭我们区区千把兵丁能抵挡得住吗?这五万流民一旦在有心人的唆使之下造反,其结果只有两个:不是我们被那些流民砍掉脑袋就是被朝廷砍掉脑袋!卑职现在可是顾不了这么多了,那些富户若是再不肯拿出粮食来,卑职又如何把他们收拢到灵山卫呢,事急从权啊大人!”…,

庞刚说到这里,宋兴和、魏同年两人的心里就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什么滋味都有,“是啊,现在的情况已经是万分紧急,时间越拖危险就越大,再不筹集到粮食等待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宋兴和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毅然说道:“好!庞千户,本官就给这个权利,许你在青州城里向那些富户征集粮食,若有富户不从者可便宜行事。”

说完,宋兴和把目光转向了魏同年,仿佛在说“现在就看你的了。”

魏同年脸上充满挣扎似的犹豫了良久,这才咬着牙说道:“本府也允许你在青州城中自筹粮食,若有富户士绅不从者可便宜行事!”

看到青州城里两位最高军政长官都同意了自己的建议,庞刚点点头朝这两位拱了拱手道:“如此,卑职立即调兵进城开始筹集粮食。”

说完庞刚向着厅外大步走了出去,身上的铠甲由于碰撞而发出微弱的金属声,仿佛预示着一场大变将在青州城中发生。只是已经把身子背向大厅的他却没有发现,在他身后的两名青州府的军政长官对视了一眼,眼中露出了一丝耐人寻味和异样的光芒。

庞刚大步走出了指挥使衙门,心中也泛起一丝冷笑,刚才这两位口口声声说什么允许自己便宜行事,却只字不提发个什么手令给自己,看来他们也怕事后朝廷追究下来自己挡不住,现在预先找了个替罪羊啊。哼,这大概就是官场上常说的“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态了吧?虽然平日里他们对自己也算是照顾有加,但是在这种关头他们还是未能免俗啊,不过事情真的会那么简单吗?

走出了指挥使衙门的庞刚冲着守候在门口的一名亲兵大声喝道:“传我命令,命令城外的军队立刻进城,所有人维护治安,若有蓄意闹事作乱者,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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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请柬

青州城方圆三十多里的地方突然聚集五万流民,自然是四处流动,青州城里但凡偏僻的寺庙、小巷、贫民窟就成了流民门聚集的地方,把这些原本就破败的地方弄得更是污秽不堪,遍地屎尿横流,让本地的居民叫苦不迭,此时放眼望去到处都是衣衫褴褛的流民,偶尔还见到路边有倒毙的尸骸。

他们或是等着去社周浦旁等着富户人家舍粥,或是停留在凛冽的寒风中发抖头上插着草标等待这有钱的买主来将自己或是全家买下。青州城中有一条三柳巷,向来是贫民的聚集的地区,现如今更是挤满了流落至此的流民。

在三柳巷深处的一间小院子里,二十多名衣衫褴褛的汉子正聚集在一间屋里,他们虽然都穿着破烂的衣裳,但一个个都是精神饱满,面色也颇为红润,与周围那些饿得面黄肌瘦的流民大相径庭。而且他们的身上都鼓起了一个个包,很显然是身上藏着家伙,其中一名身材壮硕神情彪悍年约三旬的汉子最是引人注目,神色顾盼之间散发出一股掩饰不住的凶狠。

在他的对面,一名身材瘦小露出一缕精明神色的年轻人正对他汇报:“高爷,小的都探听过了,眼下青州府只有兵丁千余人,而城中聚集的百姓已经超过了五万,现今城内的富户已经停止了施粥。昨夜又冻死饿死了三百余人,流民的怨气非常大,依小的判断只要再过几日只要咱们稍加yin*百姓们就可以揭竿而起,进而占领整个青州府。”

“好”这名身形壮硕的汉子伸出簸箕大的手掌用力拍在了面前的桌上大声说道:“这次闯王派我等前来山东起事,那是瞧得起我高一功,闯王和老八营的弟兄们也都在河南看着咱们,所以咱们这次一定要做得漂漂亮亮的给他们瞧”

原来这名大汉乃是流寇头子李自成手下大将之一的高一功,奉了李自成之命带了一百多名老营的弟兄来山东准备响应河南的暴*,原本他们是想在济南起事的,但由于济南乃山东首府,又是鲁王的封地防守十分森严,他们在找不到机会的情况下只要退而求其次来到了青州。谁知正巧碰上上了涌向了青州的流民潮,而发动流民起事本来就是这些流寇的拿手好戏,因此这也被高一功认为是攻下青州的天赐良机。

这时,高一功身边的一名神色精明的汉子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犹豫的神色,他想了想说道:“高爷,上次闯王令我等在济南起事那是因为济南临近河南,只要攻下济南后闯王的大军立刻就可以挥师东进进行支援,可若是改为攻打青州的话那些朝廷的鹰犬势必会疯狂反扑的,到时候闯王又远在河南难以对咱们进行支援,咱们说不定就会.....就会吃大亏啊。”

高一功脸上露出了不悦之色,“李过你这是什么话,我有上百名老营兄弟在此,难道还怕那一千余名软脚虾般的官兵不成?只要攻下了青州,我等义军的名声将会更加威名远扬,那些官兵哪里还敢来送死呢,再说了我们还有五万流民在手,即便是那些官兵赶来,咱们就是踩也会把那些官兵给踩平了,再说济南府的官兵早已被我义军的威名给吓呆了,哪敢自己跑出城来送死呢?”

说完,高一功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在嘲笑李过的胆怯。

李过的脸上涌起了一股红晕,不过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他忍了口气又说道:“高爷,不是我李过驳您的面子,在我们的旁边可不止一个济南府,在青州附近还有莱州府、登州府、衮州府三地,要是他们同时出兵我们该如何是好?”…,

高一功不屑的说道:“哼,即便是他们三府之地的官兵同时来攻我们也可以吧青州城洗劫一空而后从容撤退,这样我们既获得了打量的粮食和金银财宝,又平白得到了数万大军,何乐而不为呢?李过你难道把咱义军的看家本事都忘了吗?”。

高一功的话刚说完,旁边的数十名汉子都笑了起来,打了就走、抢了就走,裹挟百姓充为流寇正是他们的拿手好戏,做这样的事情他们可是太熟悉了。

“就是”一名一脸yin笑的汉子贱笑道:“咱们可是好久没开荤了,这回咱也要攻入这个青州府衙里,把那些官太太和官小姐都抓起来好好乐呵乐呵,那些官小姐们一个个都是细皮嫩肉的,享用起来可是别有一番滋味呢”

“哈哈哈哈.........”

这名汉子的话引起了周围同伴的哄堂大笑。

一名同伴笑骂道:“贾老四你个孬货又想作孽了,上次那名知县家的官小姐刚被你弄一个晚上就弄死了,现在又惦记上知府家的小姐,你也不怕把你美死。”

贾老四毫不在意的说道:“反正那些官小姐都是吃着咱们老百姓的民脂民膏长大的,正好现在回报俺们这些苦哈哈嘛”

说完,贾老四和周围的汉子们全都狂笑起来。

高一功含笑的看着这些汉子发出的“豪言壮语”,心中不以为意,对着李过说道:“李过,你看到没有,兄弟们可都等不及了,有了兄弟们的努力,攻下青州府那就是三只手指拿田螺——十拿九稳的事。你现在立刻去告诉外头的兄弟们,让他们开始散播谣言,挑动流民们的情绪,再过两天就是咱们起事的日子,到时候好处少不了你一份。”

看着志满意得的高一功,李过虽然心里还有顾虑,但也只能无奈的抱拳说道:“是,小的谨遵高爷之命”

说完,李过转身推开了房门向外走了出去。

就在高一功一行人正在密谋起事的时候,庞刚也带着一群兵丁正沿着各位富户士绅们的府上送放请柬。

青州城的富户士绅虽然不如山东的首府济南府多,但算起来也有四十多户,庞刚带着人挨家挨户的送也足足送了一个上午。

那些接到了请柬的老爷员外们打开请柬一看,原来是新任的灵山卫千户要请大伙今晚戍时在青州府最好的酒楼醉仙居请客,顺便共商赈灾大计。

那些富户士绅们接到请柬后反应不一,有的心中存了看热闹的念头打算过去的、有的只是淡然一笑将这张请柬扔到废纸筐里,有的却是在犹豫是不是花些小钱把这些来打秋风的军爷给打发掉。

虽然这些富户士绅的反应不一,但他们的态度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没有人把这位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灵山卫千户放在眼里。



。,

第八十六章 众商贾赴宴

夜幕徐徐降临,寒风依然凛冽,但是位于青州府中心位置的醉仙居和往常一样灯火通明,尤其是二楼更是人声鼎沸。

但是和往常稍微有些不同的是,在醉仙居的外面数百名士卒把醉仙居包围得严严实实,这些士卒一个个全都穿着厚重的锁子甲,手中或持长枪、或持鸟铳、或佩戴腰刀,他们的面色红润精神饱满,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强烈的煞气。

庞刚就站在醉仙居的门口,今晚他穿着一身五品的飞熊官服,腰佩弯刀、脚踏厚底官靴,正笑容满面的迎接着今晚的来客。

“您好,请问您是........哦,原来是大四恒的邱员外,您赶紧里边请。您好.......哦.....您一定是申老爷吧,您老里边请。”

此时的庞刚脸上挂着和气的笑容,正在逐个迎接应邀赴约而来的富户士绅们。

庞刚虽然是笑容满面,但是他身后士卒可没有笑,尤其是站在他身后的大壮、王志、齐武明和宾世乾等几名百户总旗更是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用着冰冷的眼神看着从旁边走过的人,把许多养尊处优惯了的老爷员外们都吓出了一身冷汗。虽然这些老爷员外也不是一个人来赴宴的,身边自然是带着长随和仆人,但是这些人并没有带给他们丝毫的安全感,他们总觉得这些丘八们那凌厉的眼神总是往自己的脖子上打量,仿佛是一个屠户在打量着一头待宰的猪。

戍时过了两刻钟后,门口的客人终于稀少了起来,庞刚敛起了笑容转头问一直呆在他身后不语的典吏华严道:“华典吏,名单上的客人来了多少?”

华严看着手中的名单皱了皱眉头,捋了捋颌下那在寒风中微微飘动的长须道:“大人,名单上一共是四十七人,可如今才来了二十六人,还有二十一人没到,尤其是青州四家最大的粮商一家都没来,看来他们对大人今晚的来意很清楚啊”

“哼哼!”庞刚的嘴里中喷出了一口雾气在寒风中化成了一团白雾,冷笑道:“他们不来也好,本官正愁没人撞上来呢,现在既然都没有来,明天弟兄们就有活干了。”

庞刚边说边转身向醉仙居的大门走去,只留给了华严一个宽厚的北影。虽然庞刚的华语里没有露出一丝异色,但是华严却知道,自己效忠的这位大人恐怕是已经动了杀机。

醉仙居作为青州府内最高档的酒楼自然装潢得很是华丽,作为专门招待富豪士绅的二楼更是如此,地板山上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二楼的墙壁上还挂着一些名人字画,四周还生着熊熊的炭火紧闭门窗更是把寒冷都隔绝到了窗外使得屋内温暖如春。

“诶呀,李员外好久不见了,最近又在哪里发财啊?有了发财的路子可别忘了小弟啊。”

“赵老板见笑了,我这是小本生意,哪敢惊动你赵老板啊。诶呀,申员外您也来了.......”

楼上一个个衣着华丽的客人们都聚在一起笑着打招呼或是谈天论地,恍然是一副太平盛世的样子,仿佛外面无数名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流民与他们全然无关。

这时,一阵“噔噔噔”的声音突然从楼下穿了上来,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向着楼梯口望去,很快一名身材高大的年轻武官走了上来。

这名武官大家都在门口见过,也知道这位就是今晚请客的正主,新晋的灵山卫千户庞刚。…,

庞刚上了楼后并未立即走过去,而是站在楼梯后拱手向众人做了个辑朗声道:“诸位青州府的员外老爷们好,本官灵山卫千户庞刚见过诸位!”

“不敢,庞大人好!”

楼上的人虽然都是青州府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但看到庞刚身上那一身沙场征战出来的气场后也收起了心中的轻视,一一拱手回礼。

庞刚大步走到一张圆桌的前面,举起了一杯酒在身前画了个弧微笑着说道:“诸位今晚能来醉仙居赴宴,这就证明了在座的诸位还是给庞刚面子的。我庞某人的性格是谁给我面子我也给他面子,所以今晚我先干三杯!”

说完,庞刚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随即又端起了桌上的酒壶把酒杯倒满,又是一口干掉。

二楼大厅里的众人都在静静的看着庞刚自顾自的喝酒,并没有人出声,这些几乎都快成了精的商贾都知道,在这样的情形下主人越是豪爽估计接下来他提出来的要求的事情就越是棘手,筵无好筵会无好会这句话可不是白说的。

庞刚喝完了三杯酒后原本还算白净的脸上浮起了一丝红晕,只是他的眼睛却更亮了。

缓缓的放下酒杯后庞刚又说话了,“诸位,本官是个粗人,不会说客套话,今晚请大伙来呢一来是为了和大家认识一下混个脸熟套个交情以后本官缺银子花了也好向诸位化缘,这而来嘛就是今晚本官请诸位来的主要目的了。”

在场的诸位员外老爷谁不是人精啊,听到这位庞千户开始自称本官就知道庞刚准备谈公事了。

果然,接下来庞刚又说道:“诸位,今日青州城里的情形大伙都瞧见了,城里的流民越聚越多,青州城里也是越来越乱,在这样下去本官可以肯定一旦这些身无片缕腹中无米的流民一定会闹起来的。本来嘛,这些事情也不归本官管,那是青州知府的事情,但是魏知府和宋指挥使大人近日来身体不适,因此特地委托本官来全权处理这些赈灾事宜。而本官呢既是个武夫又是个穷鬼,赈灾这种事对本官来说却是黄花闺女上花轿——头一遭啊。怎么办呢?本官素手无策之下这才不得已想到了诸位。”

听到这里,周围的各位员外老爷心里暗暗冷哼,“果然,这位千户大人还真是敲竹杠来了。”

二楼里的气氛除了沉默还是沉默,看着冷淡的会场庞刚的眉毛渐渐扬起,脸色也渐渐难看起来。

良久,一名穿着水湖色外套,头上戴着四方巾年约四旬的一身赘肉的商贾才拱手问道:“青州流民之事我等依然知晓,但草民乃小本经营,本小利薄实在是有心无力啊,现在有了千户大人起头那就再好不过了,不知千户大人要我等如何做呢?”

“好哇,你们一个个都穿金戴银的,还在老子面前哭穷!”听了这名商贾的话后庞刚心中的恼怒更甚,嘴角掀起了一丝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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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不愿意出粮,那咱们就让他出血

看着这些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庞刚嘴角的冷笑一闪即逝,心中暗暗对自己说道:“庞刚啊庞刚,这些商贾的自古以来的德行难道你还不清楚吗?他们哪里会顾及那些流民死活,他们享受着朝廷和百姓的恩惠,拥有着大量的良田而无需缴税,为了一件漂亮的玩物能一掷千金。但却在百姓需要他们的时候不舍得多拿出哪怕一个铜板来帮助那些需要它的人,这样的情形上下五千年以来又何曾改变过呢?数千年以来的历史已经告诉我们,对付这样的人只有用血腥霹雳的手段才能使他们害怕,既然他们不把我这个小小的千户放在眼里,那就让我来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拳头大的人才把握着真理吧!”

庞刚用着冰冷的眼神环视了众人后冷声说道:“现在本官奉知府大人和指挥使大人之命收拢流民,但是却苦无粮食,所以才不得已要向大家借粮。本官的要求很简单,每家每户都出粮一千石,这样本官才可以把这些流民都安置好。”

“什么?一千石粮食?”

庞刚话音刚落,醉仙居的二楼里的人全都跳了起来,一名年过半百的士绅激动之下连基本的礼仪都不顾,指着庞刚的鼻子大吼道:“庞千户,你知道一千石粮食多少吗?那可是足足一万六千斤的粮食啊,你一开口就让我们捐出这么多粮食你怎么不去抢!”

“就是,让我捐出一千石的粮食去给那些泥腿子那怎么可能?”

“这位千户大人不是想银子想疯了吧,呵呵......他还真把自己当成巡抚大人了!”

周围原本想随便拿些银两或是拿出数十石的粮食打发庞刚的商贾都被庞刚的狮子大开口给震到了,他们闻言后或是冷笑、或是不屑、或是愤怒,总之各种负面的情绪都在他们的脸上显现出来。

面对周遭各种惊愕的目光和窃窃私语,庞刚仿佛没看到似的毫不理会,只是自顾自的说道:“由于灾情紧急,本官希望诸位能在后日午时在知府衙门前看到诸位将粮食送来,否则一旦激起民变可就不好了。”

这句话庞刚说的淡淡的,语气中仿佛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而回答他的自然是一阵不屑和暗暗的冷笑,在来此之前原本打算捐个十几二十石粮食的商贾们也改变了主意要给这位狂妄的千户一个教训,青州府可不是他的灵山卫,这里的水深着呢。

又是那名指着庞刚鼻子骂的那位士绅带头,他率先站了起来道:“庞大人,老夫不胜酒力,就先告辞了。”说完,他一拂衣袖就当场离去。

原本就是虚情假意的寒暄,现在既然有人带了头这些人连虚情假意的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一些人朝庞刚拱拱手就向着楼梯下走去,庞刚也不阻拦,只是站在大厅中冷眼看着他们离开,不一会二十多名商贾士绅就走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了庞刚和五六桌尚未动上一筷子的丰富菜肴。

“噔噔噔.......”

一阵飞快的脚步声在楼梯木板上响起,华严快速走了上来,他占到了庞刚的身后垂首站立。

庞刚头也不回的问道:“他们都走啦?”

“回大人话,他们都走啦!”

“看来本官的官还是太小,名气还不够大啊。”庞刚的语气比平时说话的时候平淡了许多。

但跟随庞刚已经一段日子的华严却听了出来,在自家大人的心里掩藏着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等到这股岩浆喷射出来不知要有多少人会在他的怒中烧成灰烬。…,

回头看了看在自己身后有些变色的典吏,庞刚温和的笑了笑:“华典吏,忙活了一天本官可是早就饿了,你下去吧弟兄们都叫进来,在一楼的大厅里也摆上几十桌。兄弟们忙了一天也辛苦了,今晚让他们都过来打打牙祭,正好本官今天请客,请那些奸商是请,请兄弟们也是请,干脆今晚咱们就喝个痛快,从明天开始咱们可是要开始忙活了。”

华严不敢怠慢,赶紧到楼下把齐武明、宾世乾、大壮、王志等正在寒风中肃立的军官士卒们都叫了进来,六百多人一起涌进了醉仙居,把这个偌大的酒楼给挤得满满当当的。

二楼自然是那些军官们聚集的地方,当兵的性子都比较直爽,当他们知道那些商贾竟敢难为自家千户时,一个个都群情激奋,尤其是大壮等人直喊着要去抄了那些不给面子的奸商们的家。

只有宾世乾和齐武明两人却是面带忧色暮然不语,他们可是和大壮这些草根出身的穷军户不同,虽然只是六品的百户,但至少对青州城里那些商贾士绅的能量还是有所了解的,但凡能称得上巨富士绅的人,他们的背后无一不编织了一张庞大的关系网,谁要是贸然触动了这张关系网谁就会受到这种力量的疯狂反扑。这种能量是如此的庞大,以至于连一地的父母官都要让他们三分。

庞刚把宾世乾二人的神色都看在了眼里,不过他并不打算解释什么,这两人虽然在他当上千户之前和他的关系尚好,在他当上千户侯也是第一批向他靠拢的人。但他们并不像是大壮、王志这种属于死心塌地跟着他走的这类人,此次之所以带着他二人前来也因为他手下能干的下级军官实在是太少的缘故。

因此对于这两人的反应庞刚并不感到奇怪,而且明天的行动才是重头戏,如果此二人的表现不能让他满意的话庞刚虽然对他们也不无好感,但也只能把他们调到一些无关紧要的地方去担任闲职了。

身为庞刚手下幕僚的华严此时也把众人的反应一一看在眼里并暗暗记了下来,华严很清楚,此时的庞刚担任千户的时日尚短,灵山卫里的那些原本的百户尚未对他归心。自己的责任就是要替庞刚仔细观察好这些人里哪些是可用之人哪些是不能用的人,日后好向千户大人禀报。

华严心里深深明白,自己的一切都是庞刚给的,如果说庞刚是一颗大树的话自己就是依附在树上的藤枝,若是大树倒下了自己所有的一切就全都烟消云散了,因此不管是为公还是为私,自己都必须要牢牢的紧跟在庞刚的身后,无论庞刚要干什么自己都要义无反顾的跟着去做。

庞刚却没有心里理会这些,他端起碗来就是一顿胡吃海喝,吃饱了之后他放下了筷子才说道:“大家吃饱喝足之后立刻回去休息,明而一早兄弟们都跟我去干一票大的。既然有人说我让他们捐粮食不如去抢,那咱就真的抢一回给他们看看.......”

庞刚的话里带着浓浓血腥味的话,慢慢的透过了身旁的窗户飘散到了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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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开始抄家

青州是个大城,人口多达数十万,这数十万百姓每天光是吃的粮食数量就非常庞大。尤其是城里那些不事生产的人为数也是非常只多,这些人用后世的说法就是非农业户口的人,这些人可是没有田地的。

这些没有田地的人所吃的东西的自然需要购买,在哪里购买呢,自然是在粮商开设的米店里。而青州城里最大的粮商有四家,分别是郑、王、洪、孙四家,他们不一定是青州府里最有钱的人,但他们却一定是青州城里粮食最多的人。

而这四家粮商在接到了庞刚发来的请柬后全都采取了一个态度,那就是把手中的请柬都扔到了废纸篓里,对于这位新晋的灵山卫千户他们是从打心眼里看不起,虽然说他们这些人并没有什么官职在身,但凭借着他们身后那纵横交错的关系网和庞大的人脉关系,区区一个卫所的千户他们需要放在眼里么。或许把请柬上的名字换成了青州知府或是都指挥使衙门那还差不多。

嚣张吗?是的,就是这么嚣张!在明朝末期,资本主义的雏形已经悄然诞生,有明一朝他们依仗着自己雄厚的财力,给家族中的子弟请最好的老师、提供最优秀的读书环境,让他们学有所成后参加朝廷的科举,凭借着赢在起跑线上的优势和一百多年的努力,这些商贾士绅已经在朝廷上形成了一个庞大的文官集团。

连同那些内阁的首辅们也成了文官集团代言人,他们并不是对皇帝负责,而是在客观上已经成为了文官集团在政治上的最高代表,如果为了迎合皇帝而违背大部分文官的意志,就必然要承受巨大的精神压力,甚至付出巨大的代价。在这样的背景下明朝的商贾士绅集团已经变成了整个国家非常庞大的一股力量。他们打着“不与民争利”的口号买卖私盐、垄断商业市场、厂矿,为了达到敛财目的他们可以冒天下之大不韪做任何事情,因此在他们看来庞刚这么一个小小的卫所千户竟然敢让他们打开自家的粮仓放粮救济那些在他们眼里不过是蝼蚁一般的泥腿子,这在他们看来简直就是全天下最可笑最滑稽的事情。

但是事情真的是可笑和滑稽吗?今天庞刚就是要让他们知道,当权力和财富遇到了军队和钢刀时会发生什么后果。

天色蒙蒙亮,青州城里的居民还在沉睡,一支全副武装的士卒迈着整齐的步伐一路小跑着来到了位于青州城东南区域的一所住宅前,这所住宅光看外表就非常华丽,青砖绿瓦砌成的高大围墙,朱红色的大门和曾亮的铜环以及摆放在府前的两只大石狮子无一不彰显着这座府役主人的权势和财富,在这座大门上的牌匾上用金漆写着“郑府”两个斗大的金字。

这队士卒领头的就是我们那位昨晚吃了瘪的庞刚,此时的庞刚和所有士卒一样全身都披挂着铁甲,手上持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弯刀。

庞刚缓步走到这座大宅的大门前,冷眼看了看悬挂在大门前的两盏气死风灯,转头问身后的人道:“大壮,士卒们都准备好了吗?”

身后同样穿着一副锁子甲,手持腰刀的大壮闷声道:“启禀大人,兄弟们把这座宅子给围住了,俺保证他们连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庞刚低声喝道:“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本官把门给砸开!”…,

“是!”

大壮应了一声把手一挥,立即就有十六名膀大腰圆的士卒扛着一根海碗粗的圆木走到了大门前,随着站在旁边的小旗一声令下,士卒们喊起了号子开始了撞起了门。

“轰.....轰.....轰......”

巨大的声响在这清冷寂静的早晨犹如一声声怪兽的巨吼传遍了整条街道。

老王头已经今年五十多岁了,原本在乡下给人当佃户的他借了在郑府中当管事的远房侄子的光得以在郑府里头当了一个门房,说实话,自打当上这个门房后他的日子可比以前给人当佃户强多了。郑府可是青州府最大的粮商之一府里自然不缺粮食,老王头在这里不但吃得饱穿得暖而且还不时有那些要求老爷办事的小商户的孝敬,光是这些孝敬他每个月就有不下五两银子的外快入袋,这日子别提有多滋润了。

昨晚老王头和几名郑府的吓人一起喝了一夜的酒,直到大半夜才回到自己的门房里迷迷糊糊的睡着,没曾想天还没亮府前的大门口就响起了一阵地动山摇般的撞击声。被惊扰了好梦的老王头气得胡乱批了件衣服就从门房里冲了出来,走到大门口刚要破口大骂,还没等他骂出口呢那扇用坚硬的铁木制成的大门就轰然倒塌,在一阵尘烟弥漫当中一队人就冲了进来。

看到这样的情形酒意未醒的老王头气得破口大骂:“你们这些混蛋,知道这是谁家的府邸吗,这是郑老爷的家,你们竟敢弄坏咱郑府的大门,你们知不知道你们犯了多大的罪过,我告诉你们只要我们老爷一张名帖送到府衙你们一个个全都得蹲号子!现在还不全都停下来向.....向......”

突然,老王头原本嘹亮的叫嚣声一下子小了起来,原来是一把冰冷的刀尖已经架到了他的脖子,刀尖上传来的冷意仿佛传到了他的心里,把他满脑子的酒意化成了冷汗从脑门上流了下来。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身前传了过来,“你给本官闭嘴,现在本官且问你,你们郑府的老爷住在什么地方?”

随着声音的传来,老王头原本略带老花的眼睛接着开始蒙蒙亮的晨光也看清了眼前所发生的事情。此时在他的面前站着一位身材高大全身披甲外面罩着一身红色鸳鸯战袄的大明军官,此刻他正冷冷的看着自己,而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把刀的刀柄正掌握在他的手里。从他那冰冷的眼神里老王头毫不怀疑,只要从自己的嘴里说出半个不字,这把刀下一刻就会毫不犹豫的像杀小鸡一样把自己的脖子给割断。

“军爷饶命、军爷饶命,我们家老爷正在后院歇息呢。”已经被黄土埋到嗓子眼的老王头对不吃眼前亏的道理领悟非常深刻,立即就做出了回答,并且还用手指明了方向。

这位把刀架在老王头脖子上的军官正是庞刚,听了老王头的话他把手指向了东南方向命令道,所有人都给本官听好了,把这座府邸统统包围起来,一个人也不许逃脱,如若遇到反抗者格杀勿论!

“是!”

聚在庞刚身后的数百名士卒齐齐应了一声,立刻持着刀枪火器及冲着内院开始冲了进去。

很快,这座原本宁静肃穆的府邸里立刻就响起了一阵阵尖锐的惊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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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开始抄家

占地足有数十亩的郑府作为青州府最大的粮商之一自然是人口众多,整个郑家直系、旁系的人口就有一百多号人,再加上丫鬟、家丁、护院、老妈子这些杂七杂八的人足有六百多号人。

当庞刚领着士卒们开始砸门的时候许多护院就被惊醒了,想他们郑府在青州扎根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被人砸过门啊,于是当这些睡眼惺惺的护院、家丁怒气冲冲的操起刀枪棍棒朝府前冲来的时候他们惊愕的发现等待在前面的竟然是一排排站得整整齐齐、枕戈待旦手握长枪鸟铳的大明军士,这些军士们就站在前院的空地上为首的一名军官手握一把出鞘的弯刀正冷冷看着他们。

这名为首的军官头戴八辩铁盔,身披厚重的锁子甲,全身只露出了那张年轻而又冷酷的脸庞正冷冷的看着他们。

为首的那名护院倒也机灵,一看到竟然有数百名军士在前面等着自己就知道不好,连忙举起了手示意手下停止脚步,同时还大声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郑府,你们胆敢擅闯民宅,就不怕我们老爷告到你们上峰那去吗!”

站在队伍前面的庞刚冷冷一笑,这些富户人家的下人果然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连威胁人的语气都是一模一样,难道这些人连这种事都经过特殊的培训过吗?

庞刚没有理会这名护院的话,只是冷冷的说道:“本官接到举报,你们郑府勾结流寇意欲谋反,现本官奉命捉拿你等,你们立刻放下兵器弃械投降,若是冥顽不灵明年的今天就是尔等的忌日!”

庞刚的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把这些拿着刀枪棍棒正气势汹汹而来的护院们惊得目瞪口呆,同时也吧为首的这名护院雷得不清。

良久,这名护院才又惊又怒的大叫到:“这不可能,我家老爷怎么会行此大逆不道之事,你们这是诬陷,我一定要禀明老爷到官府告你们纵兵抢掠!”

听了这话后庞刚冷笑道:“那是你们的事,现在本官数五声,若不立刻放器械投降就被别本官不客气了。”

说完,庞刚就开始高声喊了起来:“一......二....三....四.....”

当庞刚冰冷的声音响起来时,前面的护院都把目光望向了为首的护院,而这名护院却压根就不信庞刚的话,冷笑着说道:“好啊,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人是怎么不客气法,难道你们还敢在郑府公然杀人不成?”

多年的安逸生活让这位护院丧失了最起码的警觉,一直以来整个青州府就没有人敢这么对待郑府的,在他看来即便是知府大老爷来了郑府也得客客气气的,因为只要郑府那在朝廷吏部任职的大少爷一天不倒,他们整个郑府在青州的地位就没有人敢动摇。但是他却忘了,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些人是不能用常理来判断的,在这些人的眼里,别说是一个小小的粮商了,就算是皇帝老子把他们惹急了他们也敢把皇帝拉下马,而今天来郑府找麻烦的就是这么一个人。

“五............”

当庞刚数到最后一个数字的时候,看到这些家丁护院手里的东西还握着家伙时,眼里冷酷的寒意更甚,嘴里吐出了这些护院家丁们在世上听到的最后一个字。

“放!”

“砰砰砰砰.............”

一阵沉闷的枪声在这个清冷的清晨响起,那些拿着刀枪棍棒还在看着自家首领脸色的家丁胡院门一个个倒在了这个寒冷的早晨,当第一轮枪声响起的时候,已经有三十多名护院倒在了血泊中。…,

鲁密铳的威力足以在一百五十步开外射死那些没有防护的敌人,对这些距离鸟铳手只有三十多步距离的护院来说在在这么近的距离内被那些铅弹命中的后果是灾难性的。

被那些小拇指般大小的铅弹击中后这些家丁护院仿佛被一块大铁锤击中似的一个个飞跌着向后倒去,这些铅弹带着强大的动能把这些血肉之躯打出了一个个大洞。

看着面前纷纷倒下的人,庞刚冰冷的眼神里没有一丝的犹豫,立刻又举起了手中的弯刀喝令道:“第二排,放!”

“砰砰砰...........”

又是一阵白烟冒起.............

“第三排”

“放!”

一连三排的枪声响过后鸟铳手们才停止了发射,待到冷风把弥漫的白烟吹去,原本站在鸟铳手面前密密麻麻的家丁护院们已经像被簸箕筛过的沙子一般稀少,只剩下了零零散散不到十多人站在原地。

庞刚站在队伍的旁边眯着眼睛观察了一下刚才的战果,一百二十名鸟铳手分成了三排各自发射了一轮,其战果就是把面前原本一百多名的家丁护院打得只剩下孤零零不到二十人。

现场一片寂静,整个前院除了军士们传来的粗重的呼吸外就没有了别的杂音。

“叮当”

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过来,原来是一名护院手中的长刀掉在了铺着青石的地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这个声响仿佛如同信号似的,剩余的十几名护院齐齐的发出一声嘶喊不约而同的向后狂奔。

看到郑府能有威胁的力量都已经被消灭得差不多后,庞刚大手一会,身后的各位总旗见状赶紧带着所属的军士朝着郑府的内院包抄了过去,很快郑府里就响起了一阵阵不绝于耳的尖叫和怒骂声。

庞刚带着十多名亲兵却是慢步的走在铺着鹅卵石的内院的走道上一边观察者周围那典型的北方特有的大气而又宽阔的庭院。虽然是冬季,但是这里的亭台楼阁无一不显示着其主人的富裕和奢靡的生活,庞刚估计要是把这座府邸搬到后世去没有个三四亿根本就拿不下来。

再联想到这两天看到的那些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流民,庞刚因为刚才那一百多名被自己下令打死的护院和那血淋淋场面而隐隐有些软化的心又开始变得坚硬起来

“这些人不值得同情,只有让他们意识到死亡的恐惧他们才会害怕!”

庞刚握紧了拳头,开始快步向着内院的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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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劳动改造

众亲兵拥着庞刚走向了内院,一路上看见一群群的奴仆下人被众军士押解着往前院而来,当然其中还包括许多虽然衣衫不整但看起来无一不是绫罗绸缎的少爷小姐模样的人。

这时,大壮押解着一名年约六旬衣着凌乱但精神却异常健硕的老头走了过来,一看到庞刚后大壮就兴奋的叫道:“大人卑职抓到了,这个郑家的家主被俺抓到了。”

庞刚听了顿时心中一松,走了过去嘴里却笑道:“哦?大壮你可不要骗我,要知道谎报军功可是大罪哦!”

“大人,卑职真的没骗您,刚才还有几个公子哥叫他爷爷来着,不信大人可以亲自问这个老头嘛!”大壮不知道庞刚在逗他,在一旁叫起屈来。

庞刚摇头失笑道,“好了,本官这就问问他。”说完庞刚转向这个老头问道:“你就是郑家的家主吗?”

老头傲然道:“你这狗官听好了,老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正是郑家的家主郑宏达,老夫可以明着告诉你,你做出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你是死定了,不过你若是肯收手悔改,老夫可以做主饶你家人一死。”

周围一片寂静,良久才突然爆出了一阵大笑,旁边的众士卒都笑得前仰后合,这个老头现在自身都难保了竟然还敢威胁他们的前胡大人,这不是寿星公上吊——活得不耐烦了吗?众人里头尤其以大壮的笑声最为响亮,这个性情憨厚的汉子捂着肚子笑得直打跌。

边笑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你这老头忒.......忒有意思了,俺长这么大了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有趣的事,你一个卖米的竟然敢这么跟........跟俺家大人说话,你知道俺家大人是什么人吗?”

郑宏达没有理会大壮,只是轻蔑的看了庞刚一眼:“看你这样子最多也不过是个五品的芝麻绿豆大的小官而且还是个粗鄙的武夫,况且老夫也不需要知道你是谁,无论你身居何职,老夫只要一封书信送至京城等待你的就是撤职查办甚至满门抄斩的下场。”

听了郑宏达的话后众军士笑得更厉害了,这个老头快死到临头了还在装大尾巴狼,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来的信心。

众人当中只有庞刚没笑,他神色带着一丝悲呛的看着这位昂着头看着自己的老头和周围正斜着眼睛用不屑目光盯着自己的几位公子哥模样的年轻人,心里再一次感受到了这个时代的商贾的傲气。

他们自诩为国家的精英,拼命的依附在大明的身上吸允着大明朝廷和百姓的血肉来壮大自己,但他们却只会索取而不会付出,他们把持着文官集团拼命的向皇帝夺权,在他们的内心里其实是把皇帝当成傀儡,自己却在暗地里拼命的搜刮者财富。

他们打着“不与民争利,藏富于民”的旗号,背地里却行着喔龊的勾当,而这个旗号也几乎成了他们无往而不胜的理论法宝,“农本商末”在他们那里的意思仅仅是你国家要加税就只能打农业的主意,你要增加农业赋税,可以商量,你如果想要增加工商业税收,那就休想!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句话说的就是这些富户士绅,他们过着花天酒地的糜烂生活,他们只有不到百分之二的人口却占据了整个大明朝王朝百分之八十的财富。有明一朝的工商业其实是中国历史上最发达的,但是明朝也是中国历史上最穷的一个朝代之一,因为这些把持着占据了社会百分之八十以上财富的人他们死死攥着这些财富,却不舍得拿出来哪怕一丝一毫来回馈这个社会和百姓,这才是造成明朝灭亡的最主要的因素。…,

这些表面上地位卑微的商贾们实际上却拥有着巨额的财富和权势,这也是这个郑宏达看到庞刚后还敢轻蔑并藐视他的原因。

庞刚慢慢的走到了郑宏达的旁边,轻轻的说道:“你知道本官今天为什么来找你的麻烦吗?”

郑宏达昂着头轻哼道:“老夫需要知道这些吗?”

庞刚也不生气,只是微笑着感慨道:“是啊,你不需要知道这些,但是本官觉得你有必要知道,因为你昨天很不给本官面子,所以本官生气了。而本官生气后通常脾气都不会太好,所以本官今天就要给你们一个教训,一个让你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教训。”

“哼,是吗?老夫倒要看看看你能给老夫什么教..........”

郑宏达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觉得一股凉意从自己的脖子上掠过,突然间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能看到自己的背后了,这个发现让已经活了六十多岁的郑宏达惊讶不已。而且它还发现自己的视野竟然是前所未有的高,竟然能从上空俯视到地面上,这让他有些惊愕莫名,直到他看到一个无头的身体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在地上扭动。看着那熟悉的身形和衣裳时他这才仿佛意识到那句无头的身体好像是自己的。

“啪嗒”一声,郑宏达那六斤半的脑袋从空中砰然落地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在地上滚了几圈后才停了下来,一双瞪大的眼睛仿佛还不敢相信这刚刚发生的一切。

“爷爷,你杀了爷爷!”周围的几名虽然衣衫不整但却异常华丽的年轻人不敢置信哆哆嗦嗦的用手指着庞刚,身体如同打摆子般不停的晃动,一名年轻人甚至受到惊吓后一股恶臭从他身上传了出来,原来这位娇生惯养的公子哥惊吓过度竟然失禁了,黄褐色的屎尿从他的裤管流到了地面上。

庞刚微微看着这些打着摆子公子小姐,心里一阵蔑视,这些满口仁义道德的年轻人或是经商、或是做官,可在他们的眼里却从来没有把这个社会和民众放在心里,也从来没有国家的这个概念,他们只是这个社会吃得闹满肥肠的蛀虫,或许把他们全都杀了是最好的选择吧。

不过一想到这里庞刚又摇了摇头,要是把郑宏达一家人都杀掉的话恐怕全青州的商贾和士绅都会和自己拼命再也没有一丝和解的可能了。现在的自己可没有力量和整个青州的富户士绅阶层死磕,自己来青州也只是敛财和收拢流民壮大自己,可不能把自己也搭上去。

想到这里,庞甘伸手招来了大壮郑重的吩咐道:“大壮,这里的事情已经差不多了,为防止那些富户士绅出幺蛾子,你立刻带领四百名军士在城里维护治安,若有人煽动或领着人作乱了一律格杀勿论!”

“是,大人您就瞧好吧!”兴奋得满脸通红的大壮迅速领命去了。

想了想庞刚又喊道:“华严!”

“卑职听候大人吩咐!”今天也穿了一身戎装的华严连忙走过来行了行了个不伦不类的军礼。

庞刚的面无表情的吩咐道:“华赞典,你马上派人把这些郑府的公子小姐都送到灵山卫开荒去,老子也要让他们尝尝劳动改造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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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青州震动

华严出身贫寒,虽然考取了秀才功名,也算是属于读书人的行列,但对于那些娇生惯养从小就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却不是很感冒的。上次要不是被王志所救他说不定就要饿死在路上,因此他对待这些富家公子和小姐的态度颇有些后世人们常说的仇富心态,此时他一听到庞刚的吩咐后眼里闪过了精光,嘴角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容后说道:“大人放心吧,卑职会好好伺候这些富家公子哥和小姐的。”

说完,华严正要转身离去,却又被庞刚叫住吩咐道:“还有,你马上派人向郑家人逼问郑府的粮仓位置,找到后立刻向我禀报,此为当前第一要务,切不可因小失大。”

说完庞刚意味深长的看了华严一眼,这个眼神华严自然明白,那就是告诉他迅速找到郑府的那几个大粮仓才会死最重要的。

“是!”

华严自然能分清事情的轻重缓急,朝庞刚拱手施礼后兴匆匆的带人去了。

嘱咐完华严后庞刚缓步走进了内院深处的一座大厅里,这座满是刻画着仙鹤祥云、飞禽走兽,边上摆放着名贵的瓷器古董装饰得富丽堂皇的大厅。

这座大厅是是郑家族人聚会以及招待贵宾时的所在,装潢自然极尽豪华奢靡,庞刚随手拿起一个海碗大小的瓷瓶仔细瞅了瞅,但是对于他这位浑身上下没有半根雅骨的人来说也就是觉得这个瓷瓶除了做工精致,花纹艳丽点之外就没有什么特点了。

这时,负责登记查抄物品的林峰兴走了进来,看到庞刚手里拿着的瓷器后随口笑道:“大人,您对瓷器也很感兴趣吗?”

庞刚失笑着自嘲道,“本官只是个武夫而已,对这些瓷器可没有什么研究,只是随便看看而已,可本官看了半天却愣是看不出这玩意到底是什么。”

林峰也笑了凑到庞刚手中的瓷器仔细看了两眼后随口说道:“大人,此种瓷器釉色透明、青花色泽鲜艳,图案花纹精细,应该属于元青花瓷,这种瓷器虽然不甚珍贵但也颇为少见,大人若是喜欢不妨把它拿回灵山卫所收藏。”

林峰这随口一说不打紧,我们的庞大官人拿着瓷器的手顿时就是一抖,差点把手中的元青花给摔地上。

“什.......什么,你说它.......它是元青花?”庞刚努力强装着镇定,但微微颤抖的语气已经出卖了他的心情。

“是啊,若是卑职没看错它确实就是元青花,您看它的颜色是蒙古人喜爱的蓝色和明显有元朝风格的饰物,这就是元青花的特征嘛。不过此物虽然少见,但在我朝却不怎么受到达官显贵的喜爱,也就只有郑家这个商贾之家才会喜欢。”在明朝时期,元青花的名声还名声显赫,喜欢这种瓷器的人也不是很多。直到后世的2005年7月12日,英国伦敦拍卖的那件“鬼谷下山”元青花大罐,以2.3亿人民币的天价成交之后,青花瓷的名声才真正的享誉世界。

说完林峰撇了撇嘴以示不屑,却不知他身边的庞刚同志早就激动得热泪盈晃了,尼玛的还能在坑爹点吗?这个罐子在后世可是能在北京买一栋四合院啊。

紧抱着这个青花瓷的庞刚已经下了决心,回去后就把这个罐子收藏好,以后得当场传家宝一代代传下去。

激动过后的庞刚把这个在后世价值亿万的罐子仔细放好后才问道:“林典吏,你找本官有何事?”…,

林峰赶紧禀报道:“大人,卑职适才负责查抄郑府的账房和搜查郑府内的银库,直至现在已经从银库里查抄出来了三十万多两白银和一万多两黄金,其余的金银细软由于太多还未清点完毕,不过据卑职估计此次从郑府查抄出来的东西价值不会少于六十万两银子。”

说到这里,林峰的语气里也是略带颤抖,对于金钱有一种特殊爱好的他在谈到这方面时心情就会自然而然的火热起来。

不过庞刚却摇了摇头道:“现在最要紧的不是查抄这些不能吃也不能喝的金银细软,而是要尽快找到郑家的粮仓所在,虽然我们已经查封了他们的十几个米铺,但里面的粮食并不多,可见他们的存粮另有地点,我们必须要尽快找到才行。”

看到庞刚有些担心的神情林峰安慰道:“大人不必担忧,他郑家即便把粮食藏得再隐蔽那些数目庞大的粮食总不能凭空藏起来吧,如此庞大的粮食数额相信咱们很快就能找到的。”

两人在大厅里闲聊了好一会,又过了半个时辰后华严就兴匆匆的赶了过来:“大人,郑家的人已经招了,他们的粮仓就在城西一家偏僻的一处仓库里,根据他们交代里面的粮食足足有两万石的粮食,这下咱们就不用为粮食发愁了。”

庞刚闻言后大喜,“好!有了这些这些粮食咱们就可以放心的安置那些流民了,这下一直到开春也不用为粮食发愁了,华典吏你这次干得很好!”

“谢大人夸奖!”华严拱手谢过后又问道:“大人,咱们还要接着把剩下的那几家粮商都抄家吗?”

庞刚摇了摇头:“咱们今天这是杀鸡给猴看,可不能真把所有的富户士绅的家都给抄了,要知道这些富户士绅们联合起来的力量可不是咱们区区一个卫所能挡得住的。所以咱们今天查抄个一个郑家威慑一下那些墙头草就够了,华典吏你立刻去把组织人手把那些粮食留下一部分后就把粮食统统运往灵山卫否则迟恐生变,还有林赞典,你也要把尽快把这些财物统计好后装车迅速运回。”

“是!”

华严和林峰齐齐拱手施礼后就各自忙碌去了。

就这样,在青州城里盘踞了上百年的郑家就在一个上午的时间里烟消云散,郑家的家主被砍下了人头,家丁护院被杀了一百多,郑家剩下的公子小姐都被押往了灵山卫。这个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青州城。青州城里的士绅富户们一时间群情激昂的来到了青州知府衙门和指挥使衙门要找魏同年和宋兴和主持公道。

可是这两位青州的最高军政长官非常有默契的托病不见任何人,这下众位富户士绅才意识到事情有些麻烦了,没有了青州两位大佬的制约,他们一时间还真没有办法对付那位杀气腾腾的千户。虽然他们在青州府确实是拥有着庞大的关系网,可是他们忽然间发现,他们这些平素里引以为豪的关系网在一把把闪着寒光的钢刀和长枪面前就像清倌人的那张膜,脆弱得一捅就破。

下午申时

某位士绅府中的大厅里士绅富户云集。

“我们要写封书信给朝廷,请朝廷治这个粗鄙武夫的罪,罢他的官诛他的九族!”一名夫子模样的士绅手舞足蹈的狂吼着,模样十分疯狂。今天这个消息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震惊了,一个在青州屹立了上百年的家族在顷刻间就烟消云散,这种震撼对他们来说是无与伦比的。同时也让他们感到了无比的惊恐和一种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悲哀,今天是郑家,那明天又到谁家呢?…,

“你省省吧。”一名长得胖乎乎很有喜感的员外翻了翻白眼,“等到你把书信送至济南府这段时间人家足以把我们杀了不下三遍了,现在老郑的人头还挂在城门口呢!看来大伙是低估了那丘八了,他的可真够黑的,直接就安了一个通匪的罪名就把人家全家数百口给贬为奴仆开荒去了。”

众人皆沉默起来,这些平日里狡猾得像只狐狸般的人忽然意识到,他们平素里的诸般手段和阴谋诡计竟然对着这位心狠手辣的二愣子毫无办法,人家今天已经放出风来,要是明天午时前不把粮食交到知府衙门前下午就要再找出两户“通匪”的人家。

赤裸裸的威胁恐吓和血淋淋的教训让他们突然意识到,在锋利的钢刀面前他们引以为豪的财富和权势竟然全都没了用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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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终于服软了

青州城中最大的一家寺庙叫做金光寺,寺里的主持慧能大师的茶道极为了得,平日青州城里许多士绅富户都想去金光寺附庸风雅,虽然绝大部分都被挡在了门外但是事有例外,今天慧能大师的禅房里就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宋兴和、魏同年俩人正坐在禅房里正在慢慢的品着清香扑鼻的茶水,现在全扬州的富户士绅都在找他们,他们没奈何之下只好躲到了这里避避风头。

魏同年轻抿了口茶叶后皱着眉头说道:“宋大人,这个庞刚行使如此暴烈可不是青州之福啊,郑宏达虽然只一届商贾,但他的大儿子可是在吏部任职,现在庞刚却把郑家来了个一锅端,他那位郑大公子必然会与他不死不休,如果朝廷追究下来你我恐怕都脱不了干系。”

宋兴和摇头道:“魏大人,庞刚若不如此行事那些青州的富户们如何会乖乖的从口袋里掏出银子来呢,现在青州城里行事如此严峻,府衙里却没有粮食救济,这样迟早会酿成大患,还不如让庞刚去试试也好。”

魏同年没好气的瞪了宋兴和一眼:“我知道你是存着让庞刚打前阵的想法,本官起初也是这样打算,但现在本官担心的是要是那些士绅富户不肯屈服的话势必要有更多的人头落地,郑家那一百多颗人头要是传出去那可是一桩惊天大案啊,要是他们一纸诉状把咱俩也告了那可就麻烦了。”

宋兴和冷哼一声:“有些人不让他们吃吃苦头他们不回老实的,这些东林党现在已经把手都伸到山东来了,要是不再加以制止我们山东一地迟早也会落入东林党人的手里。”

宋兴和说到这里,魏同年才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庞刚第一个就拿郑家开刀也是你的主意吧,怪不得我说庞刚第一个下手的对象怎么偏偏就这么巧,砍到了郑家的头上,原来这是你的主意啊!”

宋兴和淡淡的回答:“俗话说搂草打兔子,筹粮赶人两不误,既然那些东林党人敢把手伸到青州来那句别怪老夫斩断他们的爪子了。”

魏同年轻叹一声就不言语了,宋兴和属于鲁党一派,对于东林党人近年来在朝堂上肆无忌惮排除异己的作法早就不满了,郑家的大少爷郑元就属于东林党一脉,近些年来郑家长着东林党做靠山在青州的行事作风也愈发的横行霸道,欺行霸市、囤积居奇早就引起了诸多鲁党人的不满,现在既然有了庞刚这个二愣子出头他要是不顺水推舟一把他也不是宋兴和了。

良久后魏同年才叹道:“宋大人,你这么做本官也不好说什么,但就是可惜了庞千户了,他此番把青州城里所有的士绅得罪了个遍,又同郑元结下了死仇,只怕当他把流民安顿好后就是朝廷怪罪的旨意降下之时啊。”

“这个就得看它的造化了。”宋兴和沈吟着说道:“老夫对此子的印象颇佳,原本也想着栽培一翻看能不能为我鲁党所用,若此子此番能逃过此劫老夫说不得倒要重用他一把。”

听了宋兴和的话后魏同年微微摇摇头后就不言语了,两人都低下了头闷声喝茶。突然一名仆役的声音在门口响了起来:“宋大人、魏大人,衙门来报,青州的富商士绅们同意捐粮了。”

“哦,他们同意捐粮了?”屋内两人全都站了起来,四目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喜色........…,

青州城里的富户们终于撑不住了,在血淋淋屠刀和不断传来的坏消息的威胁下,他们无奈的低下了平日里自视甚高的头颅。

玩惯了阴谋手段的他们万万没想到,那位疯子屠夫杀了郑家的家主郑宏达和一百多人还不算,竟然还把他的家人给全部抓到了灵山卫所垦荒,还美其名也“劳动改造”,他这是想干什么,他一个小小的灵山卫千户有什么权利抓人,那不是府衙才有权判决的事吗?而且它还明着散发了消息,要是明天中午前还不交粮郑家就是他们前车之鉴。

于是,这些吃得闹满肥肠的士绅们傻眼了,只好让他们的管家带着下人们从府中的粮仓里把一车车的粮食拉到了庞刚指定的知府衙门**粮。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在青州城中引起了偌大的轰动,无数的青州百姓和流民都赶到了知府衙门看热闹。

“官府要赈灾了!”

这个消息如同一道惊雷把所有人都惊动了,越来越多的流民携家带口的涌向了青州知府衙门,他们眼巴巴的看着衙门口堆得像小山一般高的粮食垂涎三尺。

涌向知府衙门口的流民越来越多,刚从望海堡赶来的李贤指挥着从灵山卫调来的数百名军户在衙门口附近的街道上架起了上百个简陋的临时灶台,灶台下烧着熊熊大火,上面摆放着一口口冒着热气的大锅,锅里的米粥正在不停的翻滚着,一股股清新的米香不断的往外飘,无数的流民正在排着队等待施粥。

这些已经饿得两眼昏花的流民们望着前面冒着热气的大锅,两眼犹如饿狼一般射出了绿油油的光芒,这种光芒让一旁的庞刚都感到心惊。看这些流民的样子要是再晚上一两天非得酿成大祸不可。

刚走来的庞刚看了看锅里不断翻滚的米粥嘱咐跟在身边李贤道:“李赞典,你一定要记住这个粥千万要多放水,不能煮得太干。那些流民已经多日未曾进食,腹中虚弱不堪,咱们施粥后他们肯定会拼命敞开了吃,要是煮的太干的话就会很容易被活活撑死,所以你一定要注意这点。”

“是,卑职明白!”李贤点头道:“小人以前也曾听老人说过,对那种这多日未曾进食的人一定不能给他们多吃,否则就很容易撑死。”

“嗯,你明白就好。”庞刚满意的点点头,这个李贤在搞杂事方面确实很能干,让他省了很多的心。

突然前面传来了一阵哭喊和嘈闹声,庞刚不由得有的眉头一皱,他知道肯定是有人又要插队了。

说到这点庞刚不由得也有些头疼,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从古自今国人在排队时喜欢插队的传统一直没有改变,但凡有排队的地方就一定会有插队的人,有些人他们就是不愿意老老是死的排队而喜欢走捷径,总以为自己比别人聪明老是想搞一些取巧的邪门歪道。

对这些小事原本不想理会的庞刚把目光转向那喧闹的地方时,他的目光不由得一凝,随即大步向着正在喧闹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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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出手

庞刚很生气........是的,他非常生气,因为在前面发生了一幕让他火冒三丈的事情。一名成年的男子正在把一名身材瘦小的小女孩打翻在地,而这名小女孩的旁边还有一碗稀粥撒在了她旁边,在这名男子和女孩的周围还有十几名大汉把他们隐隐的围了起来,也正因为如此周围才没有哪个流民敢出来为这名女孩说话。

“你这个小杂种,竟然敢挡着爷爷的路,还把粥泼在老子的衣裳上,看老子不打死你!”

这名男子面对着已经跌倒在地的小女孩并无一丝同情之心,一边对着她拳打脚踢嘴里还不停的骂骂咧咧,倒在地上的小女孩并没有反抗,只是默默的用手护着脑袋,任凭这这名男子在自己身上拳打脚踢。

看到小女孩并不反抗,这名男子打得愈发的兴起,到最后索性就从地上抓起了一根木棒就要朝着这名小女孩的脑袋打下去,要是让这根足有婴儿手臂大小的木棒打中头部这名女孩非得脑门崩裂不可。

正当这名男子手中的木棒举过头顶正要猛力打下去时,一只大手牢牢的握住了他正要打下去的木棒。

“混账,是哪个不长眼的狗........”

被扫了面子的这名男子勃然大怒,回过头来目露凶光的准备要让胆敢扫自己兴致的人好看,谁知一回头就看到了一名身材比自己足足高了一个脑袋,穿着大明制式红色鸳鸯战袄,外套着一身沉重的锁子甲的大明军官正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他那骂到了一半的话顿时不由自主的咽回了肚子里.

看着正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大明军官和他身后虎视眈眈的十多名士卒,这名男子原本凶光毕露的眼神迅速收敛了起来,转而露出了一副献媚的神态低声说道:“这位军爷,小人只是想要教训一下这个不长眼的小杂种,可不是给您捣乱,您............”

这名男子的话还没说完,就发现自己面前出现了一个黑点,这个黑点迅速扩大,离自己的眼睛也越来越近,随后他只觉得一阵剧痛从腮边传来,整个人立刻就飞离了原地然后只觉得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庞刚收回了拳头,看对不看这名被自己一拳打飞的男子,犀利的目光环视了周围带着畏惧的目光看着自己的众多流民一眼后大声喝道:“本官今日在此施粥赈灾,尔等需遵守秩序,要一个个的排好队,要是再让本官发现有谁胡乱插队、不守规矩、欺凌弱小的话躺在地上的这位就是尔等的下场。”

庞刚指着前面的流民又厉声喝道:“你看看你们,连排个队都拍得歪歪斜斜东倒西歪,难道这么简单的东西还要让本官来教你们吗!还有一件事,现在本官就趁早告诉你们,本官虽然在这里开始施粥,但是本官的粮食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本官不养闲人、也养不起闲人,本官只在青州施粥三天,三天过后本官可就不再施粥了,谁要想继续吃饭就要到离青州一百里开外的西南边灵山卫所去给本官干活,都听明白了吗?”

“啊!只是施粥三天啊,三天过后咱们可怎么办啊?”

“怎么办?你没听那位军爷说了嘛,去灵山卫干活就有饭吃。”

周围的流民听了庞刚的话后不由得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庞刚对于流民们的议论毫不在意,他把话说完后就弯下了身子,把还躺在地上的小女孩抱了起来。此时庞刚才看到了这名小女孩的面容,小女孩约莫十二三岁左右的模样,面黄肌瘦,没有丝毫血丝的嘴唇、大眼睛里没有一丝的神采,头上还扎着一个三丫辫,看着正抱着自己庞刚眼中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翼的目光,嘴里有气无力的轻声说道:“粥、粥,俺的粥!”…,

抱着怀里轻得仿佛随时会被一阵风刮走的女孩,庞刚轻叹了口气,今天这位小女孩幸亏是遇到了自己,否则估计她很快也就会变成路边众多枯骨中的一员吧。

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容,对着怀里的小女孩问道:“小妹妹,刚才那个汉子为什么要打你啊?”

小女孩咋被一个陌生的军爷抱在怀中,心里自然有些害怕,怯生生的说道:“军爷,俺刚才打了粥后急着要把粥拿去给俺娘喝,不小心就碰到了那位大叔,那位大叔就恼了所以才打的俺。”

“哼!”

小女孩一提到那位男子庞刚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冷哼了一声后就往刚才那名男子倒地的地方看去,却发现刚才那名被自己打飞的男子正被他的两名同伴扶了起来正要离开,庞刚就大喝了一声:“站住!”

庞刚这么一声大喝不要紧,这把那十几名汉字给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听了下来。

“给本官转过身来!”

庞刚的话一出口,这些汉字的身形仿佛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并没有转身,其中一名汉字轻声问道:“军爷,您还有什么吩咐。”

“混账,本官命你们转过身来没听到吗?”

庞刚这两天被赈灾的事情忙得一塌糊涂,脾气自然也不会太好,所以嗓门也就大了些。

听了庞刚的怒喝,正背对着庞刚的这些只好慢慢的转过了身子,面对着庞刚垂着头不语。

看着这些低头的汉字,庞刚心里也不禁有些好笑,习惯了和人面对面说话的庞刚不耐烦的说道:“你们又不是刚过门的小媳妇,都低着头干什么,赶紧抬起头来回本官的话。”

“是!”

十几名汉字有些不情愿的把头稍微抬了抬看了看庞刚,但很快又把头低了下去,目光低垂着看向地面。

但是就是在他们抬头的一瞬间,庞刚却看到了有几位汉子不经意的流露出了一种奇异的目光,这种目光顿时引起了庞刚的注意。

这几道引起了庞刚注意的目光到不是说庞刚有多警觉,而是这种目光对庞刚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这种目光庞刚以前在当城管和小商贩打交道时几乎天天都会在小商贩们的眼里碰到过。这是一种包含着害怕、敌视、心虚以及紧张的目光

这下庞刚心里就有些好奇了,现在大街上的流民们看到自己时绝大部分都是流露出一种敬畏、害怕以及感激的眼神,鲜有对自己流露出敌视的神情,怎么自己会从这几名汉字的眼里看到敌视的目光呢?

心中很是惊愕的庞刚顿时开始警觉起来,他这一注意还真从这些汉字的身上看出了一些与流民们一些同的地方。首先这些汉字虽然都低下了头,但庞刚还是可以看得很清楚,这些汉字的脸色都很红润,根本就不像长期处于饥饿状态的流民,他们的衣裳虽然同样的破烂,但是一个个都是同样的身材健壮魁梧。

看到这里,庞刚的心中猛然一惊,这些人不是善类,也绝非普通的流民,他们莫非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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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他们就是流寇

“流寇,他们一定是混进青州城流寇!”

庞刚的心里猛然一惊,这些流寇神情彪悍,虽然他们已经极力掩饰,但庞刚还是从他们的身上发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淡淡的血腥味,这股血腥味不是说他们身上真的有什么味道,而是军队的士卒在沙场上杀人太多后会不由自主的发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杀气,这种杀气也不是人人都有,那是只有真正上过战场体验过生死滋味的战士才能拥有的,而现在庞刚就从这些汉字的身上察觉到了这种东西。

“他们绝不是官兵!”

看着这些不敢抬头看着自己的汉字,庞刚立刻对自己身后的一名亲兵使了个隐蔽的眼色,这名亲兵机警的迅速悄然离开。

这时,庞刚还注意到了这些汉子虽然竭力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是他们身上的肌肉还是不由自主的紧绷起来。

庞刚冷哼了一声上前两步训道:“亏你们还是胯下带把的爷们,十多个人欺负一个小女孩,你们也下得了手啊?不过本官也懒得理你们这些破事,现在你们把那个打小孩同伴叫出来吧。”

“什么?你.........”

一名身材高大的壮汉一听庞刚的话眼里闪过一丝怒火,握紧了拳头就往向前朝庞刚冲来,却被一旁的同伴给死死拉住。

“马老二你放开我,这名狗官打伤了贾老四不说还想让我们把贾老四交出去,他也气人太甚了吧!”

这名汉子一看就是个一点就着的炮仗脾气,在这大街上竟然敢辱骂一名朝廷武官。

一名看起来一脸精明的汉子眼见不好,赶紧走到庞刚的跟前陪着笑脸点头哈腰道:“这位大人,小人这位兄弟是个傻子,从来就不懂人情世故,言语中冒犯了您,您就把他当个屁给放了吧。”

这名一脸精明的汉子一面陪着笑脸,一面慢慢的走近庞刚的身边。

“哦,你这名兄弟真的是一个傻子?”

看着这名越来越近的汉子庞刚的眼中略过一丝冷笑,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哼,要是这些人不是流寇老子自个把一双招子给废了,一般的流民看到自己和一众虎视眈眈的士卒围了上来早就两腿打颤了,还敢一口一个狗官的叫?”

这时,他的眼角一斜,看到拐角的地方已经悄然围上来了数十名手持长枪的军士,他们已经隐隐对这些汉子形成了合围之势,心神顿时大定立刻就对着这十几名汉子厉声喝道:“马上把适才打人的凶手交出来,否则本官连你们也一块抓起来!”

庞刚的话如同一道催命符彻底打断了这些汉子的侥幸心理,那名趁着说话靠近庞刚身边的精明汉子一咬牙大喝一声:“兄弟们,动手!”

说完,这名汉子立刻飞快的朝着庞刚冲了过来,一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庞刚的身前一把抓住了庞刚的手臂,熟悉战阵搏斗的他习惯性的用力抓着庞刚的手腕用力就是一拧,然后左手就冲着庞刚的脖子抓去。这一招是这名汉子的拿手绝活,一旦敌人的脖子和手臂落入他的手上那么要抓要杀是就全凭他一念之间,平日里他在与人搏斗时就是靠着这招打败了老营里的许多弟兄,也在战场上拧断了不知多少明军的脖子。虽然这次他的对手看起来身材高大也挺耐看的,但他凭借着自己的经验,知道许多明军都是一些中看不中用的银样蜡头枪,只要把这名明军控制住他们就可以脱险了,这就是这名汉子的此时的想法。…,

只是很可惜,今天他注定要是失望了,当他的手握住了这名明军军官的手时他仿佛感觉抓到了一颗参天大树般,无论他的右手怎么用力都不能把他的手臂给拧到后背去,而且他的左手也被一只如同钢铸般的手给握住了,一股强烈的剧痛顿时从手上传了过来。

“真是不知死活!”

他随即就听到一声冷笑然后一股巨力从他的手上涌了过来,他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左手传来了“咔嚓”一声,随即一股剧痛从手臂传到了他的脑海,然后就觉得自己眼前一花自己的身子腾空而起整个人就飞了起来,然后自己就落在了地上,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适才那名汉子趁机靠近庞刚的时候就被庞刚所察觉,因此当他想对庞刚突然袭击时却被被早有准备的庞刚一把给制服了,现在的庞刚在不知名的原因下力气大得出奇,虽然不能说是力举千斤吧,举个四五百斤的东西还是不成问题的。这名汉子的锁拿手法虽然巧妙,但是碰到了庞刚这个力大无穷的怪胎却悲剧了,反而庞刚一把抓住拧断了手腕后扔了出去。

庞刚把这名偷袭的汉子给摔晕后也不客气,把手一挥身后的十几名亲兵立刻抽出了腰里的弯刀冲了上来,朝着这些汉子砍了过去,而这些汉子也不甘示弱,也从怀里掏出了短刃迎了上来,双方顿时杀成了一片。

庞刚在一旁冷眼看着双方的厮杀,这些汉子的武艺功夫非常不错,凶悍顽强,挪移躲闪之间动作非常凌厉,显然都是些百战余生的好手。说句老实话要是在同等条件下庞刚的这些亲卫还真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但是很可惜他们由于需要掩饰身份,身上只能携带一些短兵器,跟这些手持一米多长的腰刀,身穿厚重锁子甲的亲兵来说那些轻便的短刃刺在他们的铠甲上就如同挠痒痒一般。

很快,这些汉子就有好几名被庞刚的亲卫砍翻在地,而这时刚才那名悄然离去的亲兵招来的数十名枪兵也加入了战场,在数十把长枪的组成的枪阵下,这些汉子不断有人惨叫着倒在地上。

庞刚冷笑着对还在负隅顽抗的几名汉子厉声喝道:“你们这些逆贼,当本官认不出你们吗?现在若是束手就擒本官说不定还可以饶尔等不死,若是再冥顽不灵可不要怪本官不客气了。”

庞刚的声音很大,很清晰的传到了还在苦苦抵抗的三四名汉子耳中,这几名汉子看到大势已去,相互看了一眼同时惨笑着把短刃朝自己的脖子划了过去,随着最后几名汉子的自尽,这些凶悍的汉子全部倒在了血泊中.

庞刚看着满地的血泊,心中并感到一丝欢喜,反而是愈发担心起来。这些汉子悍不惧死、行事果决,宁愿战死也不愿投降显然必定是流寇中的精锐,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庞刚不知道青州城里混入了多少流寇、他们的聚集点又在哪里、要什么时候举事,这才是让庞刚最头疼的地方,毕竟躲在暗处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

不过嘛,这些贼寇还是留下了一个活口的,想到这里庞刚的目光朝着不远处还在昏迷的那名汉子看了过去...............

第九十五章 高一功的反应

就在庞刚消灭了这十多名贼寇的时候,在附近一个不惹人注目的角落里也有一名看起来普普通通流民模样的男子离开了现场迅速消失在一条小巷里...........

“什么?马老二他们全都被那些官兵给杀啦!”

一声雷鸣般的怒吼在三柳巷的深处响起,闻此噩耗的高一功接到到了负责打探消息的探子的回报后气得须发皆张,他一把抓住了这名探照灯的衣领厉声喝道:“是谁?是谁杀了我高一功的兄弟,老子饶不了他!”

探子结结巴巴的说道:“高爷,小的也不大清楚,小的只看到马二哥他们也混进了施粥铺里和那些流民一块领粥,然后贾老四不知何故与一名小女孩发生了冲突.......”

说到这里,探子吞吞吐吐的把贾老四暴打那名小女孩的事情给含糊过去,显然他也知道这事贾老四他们做得不怎么光彩,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

“接着他们就引起了官军的注意,而后被一名明军军官上前一拳把贾老四给打飞并训示了马老二他们一顿,而且那名狗官还让马老二他们把贾老四叫出来送官府治罪,马老二自然不肯,只好和那些官兵动起手里,接着就被官兵给.........”

“给一锅端了是不是。”

李过那冰冷的声音在一旁想了起来,冷冷的望着这名探子问道:“刚才你说贾老四和一名小女孩起了冲突,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自己说来。”细心的李过从刚才那名探子的话里听出了一丝他仿佛还隐瞒了什么。

“是!”探子看到李过亲自发问不敢隐瞒,原原本本的把冲突的原因说了出来。

“好啊,贾老四可真有出息啊,竟然沦落到欺负一个小女孩的地步,被人不小心把粥撒到了衣裳上就想要人家的命!”李过听后气得几欲晕倒,十几名老营的精锐弟兄竟然是折在一件不起眼的小事里。

“咳咳..........”一旁的高一功也觉得有些脸红,这些手下死得可真不光彩了,他干咳了一声后说道:“现下不管怎么说,马老二他们已经被那些官兵给害了,我们一定要为他们报仇。”

“怎么报?”原本就不赞同在青州起事的李过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后就更不支持起事了,“既然马老二他们已经被官府发觉,那么他们必然会意识到我们的存在,一场大范围的搜索肯定要到了,现在我们趁着官兵还没有关闭城门赶紧俩开这里。”

“不行!”高一功咬着牙道:“我们已经准备了这么久,哪有功亏一篑的道理,只要能再坚持几天,一旦时机成熟我们就立刻发动起事,把青州城揽到我们的怀里。”

说到这里,高一功的神情变得坚定起来,“现在马老二他们既死,我们就更不能一走了之,我们老营的弟兄没有白死的习惯。更何况我们要是就这样走了回到闯王那咱们也不好交差啊。”

“最后这句话才是你真正的心里话吧!”

李过在心里暗暗叹息,马老二他们都是老八营出来的弟兄,和那些炮灰性质的一般流寇不同,老八营的弟兄们都是跟着闯王身经百战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精锐,属于闯王军中精锐中的精锐,在动辄号称数十万大军的闯军中整个老八营人数就从来没有超过两千人。每一个人都可以说是闯王的宝贝疙瘩,此次为了在山东地界上举事,李自成破例让高一功带了一百多名老八营的兄弟潜入山东,可现在一下子就折了十多人,要是就这样无功纵使闯王看在以往高一功立下的功劳上不怪罪,但高一功今后在闯军中的威望势必也会大大下滑。…,

看出了高一功的真正想法后李过更加要阻止了,他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劝道:“高爷,此次来我等来青州起事本已属不该,现在连马老二他们都折了进去,我们再也不能错下去了。”

“你住口!”高一功勃然大怒道:“好你个李过,我高一功这也是一心为了闯王大业,你再三阻拦是何居心?咱们本来干的就是刀口舔血的买卖,死伤必然在所难免,难道就因为折了十多个弟兄咱就不做事了吗,你若是再扰乱军心就修要怪我搬出军规来处罚你了!”

“处罚我?”李过惨然一笑,“呵呵,没想到我李过一番苦心竟然被你说成是扰乱军心,你罔顾弟兄们的性命一意孤行,到时候若是出了岔子我看你怎么收场?”

“你!”

高一功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一怒之下把手按在了刀柄上就要拔刀。

旁边的兄弟们一看不好,立刻扑了上来按住住了他看苦苦劝道:“高爷,都是自家兄弟,争吵两句实属正常,可千万不能动刀子,否则日后闯王怪罪下来大伙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在众人的苦劝下,高一功和李过不欢而散,各自回房歇息去了........

青州知府衙门的一个房间里,庞刚正询问负责审讯的大壮:“大壮,那个反贼招了没有?”

大壮垂着头低声回答:“大人,这小子死硬得很,知府衙门那几名狱卒都轮番上对他进行阵严刑拷打,可他除了招出他的名字叫做贾老四之外其他的他一句也没说,看来这小子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真不知道那个闯贼给了他什么好处,竟然竟然这么死心塌地的愿意跟着那个反贼一条道走到黑。”

庞刚也不气恼,安慰道:“闯贼既然能闯出那么偌大的名声自然也不是无能之辈,况且这个贾老四看来也是他们当中的死硬份子,咱们也没有锦衣卫那本事,若是有锦衣卫的刑名高手在此那贾老四就是铁打的汉子也早就照了,现在我们最要紧的就是把那些流民赶紧迁移到灵山卫所去,只要没了流民,那些反贼就是有通天的本事在青州也掀不起什么大浪来。”

“是”

大壮一抱拳说道:“大人,那俺就出去维持秩序去了。”

“去吧!”庞刚一挥手,大壮转身就走了出去。

大壮走出去后,庞刚透过窗外望着街上施粥铺旁那一眼望不到边的长龙,嘴里喃喃的说道:“若是能把这些流民都迁到灵山卫去,只要给我一年的时间,我就能把灵山卫变成另一个稻香四溢的产量之地。我决不允许那些只会破会不会建设的流寇来扰乱我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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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功亏一篑

崇祯八年十二月初六灵山卫所小雪

被庞刚任命为此次安置流民负责人的李贤正在灵山卫所的城堡外的空地上指挥着上千名原卫所的军户们冒着风雪搭建临时住所,自从庞刚开始在青州城救济流民以来,就开始陆陆续续的有流民涌向了卫所,虽然已经有了了大批的粮食解决了吃的问题,但随即另一个要紧的事情就摆在了灵山卫所诸位百户的官吏的头上,那就是住所不够了。

现在每天都从青州用来这么多流民,少则上千,多则近万。一下子就把小小的灵山卫挤得满满当当的,随之而来的就是住所眼中不足,虽然庞刚已经料到了这种情况,提前让灵山卫的人在附近搭建临时房舍,但还是赶不上趟。现在可是寒冬腊月的,要是晚上没有一个遮风挡雨的住所那可会冻死人的,青州城里和路边那么多倒闭的尸体就是最好的证明。

最后李贤干脆把先期而来的流民也拉来帮忙,成千上万名的流民在荒野上一起盖房子倒也成了一大景观,进过了三天的努力,终于在灵山卫方圆数十里的地方用稻草、木头起了一排排的临时房舍,虽然模样非常简陋,但至少也给了流民门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就这样,消息传到青州城里那些尚且由于的流民耳中,许多原本还摇摆不定拿不准主意的流民也终于下了决心,开始往灵山卫进发。

看着青州城里渐渐减少的流民,原本还把心提到嗓子眼的青州知府魏同年和度指挥使宋兴和终于松了口气,但是同样的一件事在有的人看来就很是不爽了,那个人就是一心想要在青州起事的高一功。

听到手下探子的报告,起事时间已经进入倒计时的高一功不禁气得破口大骂,他们这些流寇原本的拿手好戏就是鼓动那些活不下去的灾民以及流民起事造反,一向都是靠数量取胜。可现在青州城里的流民已经走了一大半,虽然还剩下些还在犹豫不觉的人,但是这些人现在也不他们能够轻易鼓动得起来的了。毕竟从古自今无论是哪朝哪代,只要还有口饭吃谁会甘愿冒着杀头的风险去造反啊。现在在青州城里都传遍了,只要到了灵山卫天天都有小米粥喝,而且灵山卫的军爷们还说了,只要入了灵山卫的军籍,卫所还发给每户二十亩的田地以及种子农具等物,放着好好的太平日子不过他们吃撑了才去造反呢。

黄昏酉时三柳巷

“高爷,这些天的情形您也都看到了,现在官府把那些流民都引到了灵山卫去了,咱们留下这里的已经没有什么意义,我看咱们还是尽早离开青州吧。”

现在敢和高一功这么说话的人还是李过,他二人同为此次行动的负责人,虽然上次他和高一功闹过别扭,但是这并不影响他每天都劝说高一功来开青州这块是非之地,而且李过也隐隐感觉到,随着流民的离开,官府对于青州的大街小巷的检查也渐渐开始严厉起来,从昨天开始已经有一些衙役在各个小巷里转悠了。这可是非常危险的信号,这证明官府已经开始注意到了这一带,保不准哪天就会有一群官差和如狼似虎的军士破门而入,到时候他们想走都走不了。

高一功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这些天的事情发展也确实出乎了他的意料,经过青州官府这几日的大力宣传大部分的流民已经流向灵山卫方向,剩下的不到两万流民也虽然也在犹豫中,但是此时和前几日食不果腹的惨状已然是强了许多,此时鼓动流民门造反已经是没有了意义,此时的高一功心里也有了撤离的心思,但是由于前几日把话说得太满,现在想撤离也不好意思开口啊。…,

一旁的李过看出了高一功的顾虑,也适时给了他一个台阶,“高爷,读书人不是说过不以成败论英雄吗,咱们在闯王的带领下历来就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嘛,想必回到河南闯王也不会怪罪咱们的,即便是怪罪下来也由我李过一人承担就是。”

李过这么一说高一功的脸色立时就好了许多,既然李过给了他台阶他自然也乐得顺着台阶下楼,他立刻佯怒道:“李兄弟你说的什么话,此来青州原本就是我高一功的主意,闯王要是怪罪下来自然是由我顶着,我高一功虽然不敢自称有多英雄好汉,但一人做事一人当还是可以做到的。”

李过看到高一功终于同意撤离青州,心里也很是高兴,连忙吩咐手下弟兄们赶紧做好撤离事项,准备趁着黄昏混进流民潮里撤出青州,只要一出了青州官府就是再神通广大也对他们无可奈何了。

就在李过指挥着手下收拾高物件准备撤离时,突然有分布在外头的探子来报,外面出现了数十名官兵在本地里正的带领下正向三柳巷这边过来,看情形可是来之不善。

一听到探子的报告,李过立刻让高一功和一百多名老营的兄弟们埋伏在四周准备在情况不对时杀出去,自己到前面应付那些官兵。

高一功脾气甚是暴躁,粗声粗气的说道:“躲什么躲,我们一起杀出去,用得着怕这些朝廷的走狗吗。”

李过着急的说道:“我的好高爷啊现在都什么时候啦?这些官兵是不难应付,可只要被他们走漏掉一个人,用不了多久他们的大队人马多来咱们就是再能打也得被他们活活拖死,现在可不是咱们逞英雄的时候。”

高一功郁闷的冷哼一声就不言语了,老老实实的和手下们躲到了屋子里。

不一会,就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李过拿了把短刃胡乱塞到了腰间后就带着两名贼寇一起打开了房门,立时看到门前站着数十名全身锁子甲的官兵,为首的是一名年纪不大中等身材,面容黑瘦手持长枪的要挂腰刀的年轻总旗正在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

这名总旗正是原本被庞刚调去看守矿山的李源,由于和魏同年、宋兴和做了交易,庞刚对于矿山的安危已经没有了起初的迫切感,正好现在青州城里需要大量的人手,庞刚就把这位在矿山闲的蛋疼的李源和他手下的一百二十名精锐士卒给调到了青州帮忙。

这不,刚到青州的他听说青州城里混入了流寇后立刻就积极的带着数十名士卒积极的上街巡逻了,自从庞刚晋升灵山卫千户以后他对望海堡百户的位子可是窥视已久了,此番自然要在庞刚面前好好表现一番,自告奋勇的就提出了要上街巡逻。看出李源心思的庞刚也不好打击他的积极性,于是就拨给了他六十名士卒上街巡去了,要说李源也是机灵的主,他思前想后认为一般流寇和商贾士绅都是死敌,他们要藏身也只能藏在那些贫民窟和偏僻的地方,这不李源就带着士卒们朝三柳巷来了。

门一打开,李源看了看李过和他身后的两名汉子,轻轻的皱了皱后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从什么地方来?来这里做什么?这里一共有系人?”

这话脱口而出问得熟练无比,显然一路来李源把这句话不知道已经说了多少次了。

“大人........俺们都是从济南逃荒来滴,现在地里没了地方住,只好暂时在这里栖身。”此时的李过一改平日的精明,一脸的憨厚的状。

“什么?从济南府逃荒来的?你们有几口人?”

为了立功现在看什么人都有嫌疑的李源冷冷的打量了他们一眼,嗯,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发型也和流民没什么两样,但是李源却发现这名为首的这名汉子和他旁边的两名同伴的腰间看到了鼓鼓的一团东西。

年轻气盛的李源立刻就喝问道:“你们的腰间都带了些什么,立即拿出来给本官看!”

一听到这话李过立刻就知道自己的行踪被人看破了,轻叹了口气后立刻就拔出了腰间的短刃大喝着朝着李源扑了上来,于此同时原本埋伏在院子周围的贼寇们也包抄了过来。

第九十七章 仓皇逃窜

就在李过带领领命贼寇扑过来时,不惊反喜的李源笑道:“好啊,果真是贼寇,这回也该轮到老子立功了!”

说完,李源把手中的长枪一抖,大声呼喝道:“敌袭,列阵!”

话说李源带着的这六十名士卒可是庞刚在望海堡亲手训练出来的第一批士卒,也是如今灵山卫最为精锐的士卒之一,听到李源的命令后立刻在冲了上来在院子里迅速结成了一个四方的阵型,当他们刚接好阵型的时候埋伏在一旁的高一功等人也从一旁杀到,院子里一时间杀生震天。

脾气暴躁的高一功拿着长刀和一面盾牌一马当先的冲在最前面,战阵经验丰富的他一边冲锋一边把身子躲在盾牌后面,而手中的长刀则是往前面砍了过去。在他的印象中,明军的士卒一般士气对很低落,只要他带着兄弟们一阵砍杀,明军士卒一般都会抵挡不住后退甚至会形成溃退的局面,接下来只要他带着手下的弟兄们一阵追杀明军十有八九就会跪地投降。

“当啷!”

一声巨响,高一功的长刀砍在了一名明军士卒的枪头上,传来了一声巨响,高一功作为闯军中一员有名的猛将,他个人的勇武是毋庸置疑的,天生大力的他手中的长刀重达十五斤。在以往与明军的战斗中他就是凭借着这把重刀立下了不少战功,也为李自成所喜爱。凭借着他以往的经验,他料定自己的重刀一劈之下这名明军必然后长枪脱手,这样自己就可以趁势欺身而进,冲进明军的阵势里打乱他们的阵型了。

但是今天他却失算了,当他的重刀把对面的这名明军长枪给荡开后,他发现对方在自己长刀猛劈之下虽然被震得虎口出血,但犹自努力握着长枪不让兵器脱手。

这下让高一功微微吃了一惊,不由得凝视了对面的这名士卒一眼赞道:“好小子,再来一刀!”高一功说罢用又用大盾牌护住了身子然后手中的长刀又故技重施砍了过去。

不过这次高一功可不像刚才那么轻松了,正当高一功的重刀正要朝那名士卒砍去时,立即就从前面伸出了三条长枪如同毒蛇一般从三个不同的方位朝着高一功的上中下三路刺了过来,带着血槽的细长而又雪亮的枪尖晃得高一功眼睛都花了。高一功虽然左手持着大盾,但盾牌可护不住全身,要是被任何一支长枪刺中可是有得他受的,高一功不敢怠慢急忙退了几步回到同伴当中。

“这些混蛋,弟兄们给我上!!”

退回到己方阵营的高一功自觉失了面子,气得哇哇大家,指挥着一百多名老八营的兄弟朝着被围在中间的六十名明军冲杀过去,高一功有信心凭借着有利的地形、人数上的优势以及老营弟兄们的勇武在一盏茶的功夫内把这数十名明军全部杀死,然后自己完全可以从容离去。

但是让他大跌眼镜的事情发生了,这些被围在院子里的官兵不但不惊慌,他们在那名总旗的指挥下凭借着临时组成了四方阵型顶住了一百多名老营弟兄的进攻,而且刚一接触老营弟兄就伤亡了十多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吃一惊高一功仔细一看,原来是这些明军凭借着背靠背组成的四方阵型没有什么稀奇,但是他们的配合却是非常的熟练默契,虽然他们的总人数要比老营的弟兄要少,但是凭借着阵型他们竟然拿能在前面内形成局部的兵力优势,每一名和他们接触的老营兄弟都会受到两三把长枪的招呼。高一功看了两眼就看住这些明军士卒的枪法极为简单无非就是突刺、冲刺和格挡三招,但却非常有效,他们刺的位置也极为刁钻,不是喉咙就是心脏,要不就是腹部头部等部位,再配合上他们枪尖上的血槽兄弟们一旦中中枪,中枪的部位就会血流不止,现在高一功的身边就有一名腹部中枪的流寇,血流从他的腹部如同泉涌般喷了出来,怎么压都止不住,不多时这名流寇就失血过多闭上了眼睛。…,

正当高一功在一旁暴跳如雷拿起长刀又要亲自加入战局的时候,从这伙明军的中央喷出了一道亮光,一个炮仗飞上了天空然后再半空中爆裂开来发出了“碰”的一声巨响和散发除了一道耀眼的光芒。

“高爷,不好了,这些官兵已经发出求救信号了!”一直沉着脸在一旁观战的李过不禁大吃一惊,大声说道:“高爷,咱们赶紧撤吧,这些人咱们是啃不下了。而且适才的炮仗一响半个青州城的人都能看到,他们的援兵很快就会赶到的,咱们赶紧趁着现在还有流民进出他们无法关闭城门的情况下赶紧扯呼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高一功看着对方在自己一百多名老营弟兄的围攻下打得有声有色,反而是己方已经躺下了二十多名兄弟了,一股不甘心的情绪涌上了心头。但是他也知道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他把手中的长刀一顿,不甘心喝道:“刀疤脸你带着三十名弟兄挡住这些朝廷鹰犬,其他人跟老子撤!”

说完他和李过两人率先向后院冲去,前方正在和明军搏斗的流寇们听到了高一功的命令后一名为首的贼寇打了个响亮的呼哨,他们立刻就分出了三十人来缠住了李源这些人,其他的人如同潮水般朝后院涌去,他们的动作迅速和快捷,很快就除了躺在地上的伤兵和和正在死死缠住他们的数十名流寇外院子里就变得空荡荡的.............

“杀!”

一条如同毒蛇吐信般的长枪闪电般刺到一名流寇的喉咙上,另外还同时有两支长枪刺到了他的胸口和腹部,这名负责断后的这名流寇眼里透出了一丝不甘,终于松开了手中的长刀缓缓的倒在了地上。

“呸!”

看着倒在地上的一地的流寇尸体,累得满头大汗的李源不甘心的朝地上狠狠的吐了口唾沫不甘心的骂道:“真他娘的晦气,竟然让这些流寇给跑了!”

虽然在此次战斗中他们杀死了五十多名流寇,但却让他们的首脑给跑掉了,使得李源此次的功劳不免大打则扣,这让他感到十分遗憾。

望着院子里一地的尸体,李源又检查了己方的伤亡情况,除了重伤三名外,其余的十多名伤员都属于轻伤,这让李源的心微微放了下来,要是伤亡太大千户大人可是要骂娘的。

正当李源准备吩咐士卒们把受伤的士卒送到后面去救治时,门外又发出了咣当的响声门户大开,原来是增援的官兵赶到了...............

感谢氏族部落领袖的打赏!

第九十八章 魏蔓葶的担心

青州知府衙门

随着这几日流民的渐渐撤离,青州的城里也渐渐结束了原先那种无秩序的状态,青州知府衙门也逐渐恢复了对青州城的控制,今天我们的魏知府也终于回到衙门办公了。

刚从金光寺回到知府衙门的魏同年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衙门那那一地的垃圾和好几堆尚未燃尽的火堆以及一堆堆的烧过的灰烬,数十名衙役正和一些杂役正在一起清理垃圾。魏同年看到这样的情景后眉头不为人知的悄悄皱了皱,他从这里就可以推断出原先这里是多么的混乱和无序,以及当时舍粥的场面是多么的拥挤。

当魏同年下了轿踏入内院后,他的小妾柔娘和女儿魏蔓葶就迎了上来施礼道:“恭迎老爷(父亲大人)回府。”

“不必多礼,这几日老夫都在金光寺,让你们在这里受惊了。”魏同年上前扶起了他们。

柔娘轻声说道:“老爷不必介怀,这几日府中一切安好,再说了庞千户也拍了军士日夜在府外看守,严禁流民和无关人等靠近府衙,是以我和婉婷过得很好。”

“哦?那庞刚还派人在府衙看守?”魏同年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解的问道:“老夫在临走前不是派了杨捕头带人在附近巡逻看护吗?怎么那庞刚还会多此一举的派人在附近巡视看守呢?”

“杨捕头..........”一提到杨捕头柔娘的的脸上就现出了一丝不快,只是生性弱弱的她不想在丈夫面前说丈夫下属的坏话,最后只是用了一句轻哼来表示的她的不满。

看到柔娘的神情魏同年心中愈发的不满了,脸色微微一沉:“蔓葶,你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魏蔓葶不敢隐瞒,连忙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了出来,原来就在庞刚在知府衙门舍粥的那几天里,由于流民大量涌入知府衙门附近,治安也一度变得十分混乱,前日有数十名胆大包天的流民竟然翻过了知府衙门后院的高墙,正好被知府后院里的几名仆役看到,他们赶紧通知了正在衙门外当值的杨捕头。

可是当杨捕头带着几名衙役赶到准备抓住这数十名流民时,竟然遭到这些流民的反抗,杨捕头和几名衙役被寡不敌众之下竟然撒开了脚丫子就跑,把魏同年上下一家数十口的家眷就给仍给了那些流民。正当情况危急的时候,正好庞刚带着一队士卒正好经过,见状后把那些胆大包天的流民给抓了起来送进了知府衙门的大牢里,这才免了一场大祸。

听到这里魏同年的额头不禁渗出了一层冷汗,想不到自己不在的这几日里竟然拿会出现这种事情,要是让这数十名无法无天的暴徒冲进自己的府内,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这时,魏蔓葶说道:“父亲,此次我和柔姨幸得庞千户之助才能免遭暴徒侵犯,他可是对我们有大恩啊。”

魏同年沉吟了一会才问道:“现在庞刚还在青州城里吗?”

魏蔓葶说道:“这个女儿也不知晓,但是孩儿认为受人滴水之恩自当以涌泉相报,庞千户此番使得魏府免遭一劫,您可要好好谢谢人家才是。”

魏同年叹息道:“这个老夫又何尝不知晓?只是这个庞刚此番把整个青州城里的富户士绅全都得罪了个遍,能不能逃过此劫尚未可知,只怕老夫也是有心无力啊。”

“什么?这到此是怎么回事?”魏同年的话一出口,一旁的柔娘和魏蔓葶同时一惊,连忙齐声追问起来。…,

魏同年把自己和宋兴和派庞刚在青州筹粮,而庞刚却一举杀了郑家家主并胁迫青州城里的富户士绅们捐粮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最后才叹道:“只怕现在那些士绅们弹劾庞刚的状纸已经到了济南府里了吧。”

“什么,竟有此事!”一直呆在深宅大院里的柔娘和魏蔓葶还是第一次听说了庞刚这几日干下的的“丰功伟绩”,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俏脸也齐齐变色。

过了良久魏蔓葶才不满的责怪道:“先前父亲大人和宋指挥使把庞千户推了出去挡灾,现在人家出了事情您和宋指挥使却置身事外,此绝非君子所为。”

魏同年听到女儿责怪老脸不禁一红,这件事却是自己和宋兴和做得不厚道,确实有过河拆桥之嫌。

他灿灿的说道:“非是老夫不管,只是此时已经超出了老夫与宋指挥使的能力范围,青州城里数十位士绅的联名状告可是非同小可。原本宋指挥使对他也极为欣赏,但现在宋指挥使也不敢趟这趟浑水,能不能逃过此劫只能看庞刚的运道了。”

魏蔓葶听了父亲的话后也沉默起来,从小生长在官宦家庭的她自然知道此时非同小可,别说庞刚一个小小的五品千户了,就算是山东巡抚摊上这样的事也得弄得手忙脚乱。从理智上来说魏同年和宋兴和对此事进行回避那是最好的选择,但是从道义上来讲却是及其不道德的。此时的魏婉婷也陷入了理智和道义之间的纠葛里。

就在魏同年和魏蔓葶一家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高一功和李过带着十多名流寇已经逃出了青州城,窜入了青州郊外的荒野中,在逃跑的过程中,被发现了行踪的他们在青州城里四处乱窜,而灵山卫的军士们也在四处追捕他们,他们的人越来越少,最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逃出了青州城,只是一清点人数后只剩下了十多人,惨重的孙氏让高一功这员闯军中的猛将也不禁泪如雨下。

“高爷,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个仇我们且先记下,等将来我们率领大军攻下青州再报这个仇也不迟!”一旁的李过看到高一功这个汉子竟然哭得如此伤心心下也不禁凄然,连忙安慰起来,“至少我们知道了此次咱们栽在了灵山卫的手上,待到我们回到闯王麾下时再求闯王为我们报仇也不迟。”

高一功一咬牙点了点头,回头深深的望了青州城一眼,就是从今天开始,他记住了青州有一个灵山卫,记住了灵山卫千户庞刚的名字。

第九十九章 一封来信(求首订)

第九十九章一封来信(求首订)

到了十二月中旬,虽然青州城里尚有流民盘踞,但那已经是少数了,经过了这些日子的疏散和分流原本五万流民现在已经有三万多人被引导到了灵山卫所和各处屯堡,庞刚除了让他们入了军籍外,还雇佣了几千人到水泥厂干活以及去矿山开矿。

经过了几个月的摸索和实践,现在位于王家屯附近的水泥厂已经开始出产了水泥,刚开始人们对于这种灰色的粉末状的东西并不是太信任,他们也认为认为这些不起眼的粉末能够建房子,为了打消人们的顾虑,庞刚亲自带人在灵山卫所建造一所新的忠烈祠,所用的建筑材料就是沙子、青砖和水泥,在建造忠烈祠的时候许多灵山卫的新老军户人都来围观,不止如此许多灵山卫的百户、总旗和小旗也前来观看,一时间把建造忠烈祠的地方围得水泄不通。

庞刚亲自抄起铁铲和泥水匠们一起搅拌沙子水泥,看着倒了水的后经过搅拌逐渐变成而来糨糊状的水泥浆湖裱在青砖上,然后把青砖一块块的搭建起一栋栋围墙,周围围观的军户都啧啧称奇。

一名年轻的军户兴高采烈的对身边的同伴说:“胜哥儿,你瞧千户大人发明的这个什么水泥可真是神了耶,把这些水泥往这些青砖一抹,然后就这么一块块的砌上去,它也不倒下来,听说这水泥可是很便宜的,一桶才不到五文银子,这回咱盖房子可就太方便了找一些石头和水泥就这么一垒房子可不就成了么。”

胜哥儿不屑的撇了撇嘴:“谁知到呢,这玩意咱谁也没用过,要是用这玩意建房子用上三五个月的忽然倒塌下来咱找谁说理去?”

“你说的也是!”这位同伴一怔,点点头,“那咱过些日子再过来看看这个忠烈祠的建造到此牢不牢固,要是牢固了俺就去买水泥也不迟。说实话,俺对家里的那个破草房实在是受够了,前些日子俺爹去兰花家提亲,兰花家也说了,俺家啥时候把那栋破草房给推倒重新建好他们就啥时候把兰花嫁过来,所以为了兰花俺无论如何也得试试。”

“嗯?你家有那个闲钱吗?”。一旁的胜哥儿有些不相信。

“谁说俺没银子!”这位有些得意的说道:“千户大人说了,这些日子他就要卫所附近开设十个养殖场,专门养猪、鸭、鸡以及山羊等家禽,现在正在四处招募人手。那告示可是说了,去了那里一个月光是打底的工钱就是二钱银子,如果你的鸡鸭养得好到了年底还有分红呐!”

“你的消息早就过时了。”胜哥儿撇了撇嘴做不屑状,“现在真正赚钱的还是那些做水车的匠户,为了保证开春后的春耕,庞大人现在正在四处征集匠户做水车呢,你知道庞大人要做多少个水车吗?说出来吓死你,五十架水车,那些匠户们现在可是乐坏了,娘的没想到这些穷匠户现在倒是抖起来了。”

就在那些军户议论纷纷之时,一名小旗飞快跑来把一封书信交给了正在督造忠烈祠的庞刚。庞刚接过书信一看,上面写着“庞千户亲启”字样,庞刚发现上面的字迹和自己以往看到的书信有些不同,字迹娟秀细腻,处处透着一股子文雅大方。

庞刚微微一怔,“怎么这个字迹这么像女子所书。”…,

打开一看,原来是青州知府魏同年的千金魏蔓葶所书,魏蔓葶首先谢过了庞刚前些日子对魏府的救援,并表示转达了父亲魏同年的谢意,然后她又把青州富户士绅已经把庞刚告上了济南府的事情告诉了他,请他千万小心,最好能派人去济南府活动一下,至不济也要打探一下消息。最后魏蔓葶在信中还嘱咐庞刚,若是济南巡抚兵马司衙门怪罪下来千万不要做傻事,自己会请父亲帮他周旋请他宽心云云,最后才魏蔓葶还在信中写道:“岂不闻韩信昔日尚有胯下之辱,闻君素有安邦定国之志,隐忍一下又何妨哉?”

庞刚看了书信后暗自点头,这位魏小姐在这个时候还能写信给他示警,并表示会帮自己在魏同年的身边敲边鼓,这已经很难得了。她一个知府家的大小姐,在这个礼教森严的时代要是这封书信泄露出去对她的名节可是大有影响。她能够做到这步足以证明她是个心地善良、光明磊落的奇女子。

看着书信中那秀气的文字,庞刚不禁想起了几个月前自己在知府内院第一次看到魏蔓葶时的情景,她那落落大方、温文尔雅而又处处透出一股书卷气的气质和绝美的面容不禁浮现在庞刚的面前。

“魏小姐,你的好意我庞刚心领了,但是你还是把济南府的那些官老爷看扁了,他们要是出手可不会只是罢官免职这么简单,估计他们是会要我的命的。”庞刚虽然混官场的时间没有多久,但是结合自己的所见所闻来看,像自己这样的另类无论是在古代还是后世,那都绝对是官场中的另类,无论是什么时候官场都容不下自己这种人,能保证自己性命的只有一种方法,那就是拳头和实力,只有拥有了这些东西别人才会投鼠忌器不敢光明正大的对付自己。”

庞刚把书信折叠好后放到了自己的贴身衣袋里,再看了看前面正在忙碌的人们,快步向卫所旁的校场走去..........

灵山卫所的校场里,大壮正站在校场的阅兵台上给新招的三千名新兵训话,他正模仿着着庞刚训话时的模样,双手叉腰大声的说着话:“兄弟们,从今儿起,你们就再也不是一名伺候庄稼的泥腿子,而是一名光荣的灵山卫所的战士啦!何为战士,只有敢战之士才能被称为战士,庞大人说过,灵山卫很大,灵山卫所的人也很多,俺们这些人拿着庞大人发给的粮食、家人种着庞大人发给的地,俺们就得替庞大人卖命,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是!”

这时,三千人的队伍里响起了一阵稀稀落落的声音。

“混蛋,你们都没吃饱饭吗?要是没吃饱就跟老子明说老子让你们吃个够再来集结。”大壮大怒,指着这些前面这些穿着崭新的鸳鸯战袄的士卒们破口大骂,已经习惯了令行禁止的大壮实在是无法容忍下面几千人竟然拿像一群没吃饱饭的娘们一样软趴趴的。

目露凶光的大壮大喝着问道:“老子再问你们一遍,是不是这个理?”

“是!”

下面的回答终于大声了一些,总算是整齐了点。

站在一旁冷眼观看大壮是如何练兵的齐武明等人冷眼观看着大壮在那里训话,他们这些灵山卫的百户原本掌管着灵山卫所的一部分军权,就算是前任千户贺正南在时也得给他们三分面子,毕竟他们每个人都掌握着一部分本部屯兵,就是千户也得给他们两分面子。但是自从庞刚一上任就从青州拉来了数万流民,庞大的流民数量几乎一下子就把他们这些原本的那本来就很少的人马给淹没了,而且庞刚还要求灵山卫原先所有的人马集中起来重新开始训练。这就等于变相的剥夺了他们的军权,这也让他们心里很是有些不满。而后,庞刚又把这些刚来的流民都登记造册后转为了军户,若有不愿意转为军户的那对不起,我们不会分给你一亩田地,也不会再对你施粥的你就自生自灭吧。就这一下子就使得灵山卫的实力大为增加,也使得庞刚在灵山卫所的权威迅速树立了起来。…,

在生存的压力下,几乎有的流民都在灵山卫的造册簿上按上了自己的手印,这样他们才可以在灵山卫所的水泥厂、矿山、养殖场以及各个工地做工,以及领到每户二十亩的荒地。虽然是荒地,但是庞千户已经说了,头一年每亩地才交一斗米。虽然二十亩的田地对于少部分人口众多的人家来说只能够勉强吃饱,但是比起先前颠簸流离的日子已经是强得太多了。

而且这还不算,庞刚还规定了每家每户凡是有男丁年纪在十六岁以上,三十五岁以下的都要加入军队进行训练。而且还划分了战兵和屯兵两种模式,顾名思意战兵就是常备军,也是灵山卫的精锐部队,要常年参加战备任务,他们不需要务农,卫所每个月都会给他们发五升米和一钱银子作为军饷。而屯兵就是守备部队,是没有军饷的,他们只需要农闲时或者每七日参加一次训练即可。

现在校场上的这三千人就是庞刚招收的第一批战兵,庞刚扩军了,这对于灵山卫的各位军官而言是好事,毕竟人马增加了实力也跟着水涨船高谁都喜欢,齐武明、宾世乾等人刚开始还极为欢喜,但是随之而来的却有些想不通了。庞刚竟然不打算把这些新招的兵拨给他们训练,而是交给了大壮这个憨厚的傻大个来统一训练,这下可是让他们这些自诩为带兵专家的军官有些郁闷。

现在齐武明就跟一旁的宾世乾抱怨了,“老宾,庞千户是咋回事啊,招了这么多兵丁怎么也不分给俺们一些,难道是信不过我们?”

心思比较周密的宾世乾看着站在校场上那密密麻麻的兵丁摇头道:“谁知道呢,可能庞大人是要等到这些兵丁全部训练完毕再分配给我们吧。”

看着开始排着队准备跑步的新兵们齐武明冷哼道:“大壮这个嘎小子啥时候会练兵了,打死老子也不信,要是跑跑步、站站队就能把兵练好,那练兵也太简单了吧,我看庞千户分明就是不相信咱们。”

“嘘,快闭嘴,庞千户来了!”这时,宾世乾拉了拉齐武明的衣袖悄声说道。

齐武明一瞧,还真是,庞刚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外面走了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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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练兵方式

第一百章练兵方式

“嘘,收声,大人过来了。”

看到庞刚走过来,两人赶紧闭上了嘴巴,毕竟哪个长官都不会喜欢在背后说长官闲话的下属。

庞刚慢慢的走了过来,看着齐武明和宾世乾等七八名百户顶盔带甲站在阅兵台上神情古怪的看着大壮带着数千名新兵绕着校场跑步,一个个脸色臭臭的,心中不由得一动,莫非这些灵山卫的百户对练兵有抵触情绪?

庞刚大步走上了阅兵台,诸位百户都上前与他见礼。

“卑职等见过千户大人!”

“诸位免礼,怎么都一个个杵在这里不下去和士卒们一起操演,而是站在这里观看,是不是对本官的练兵方式有什么不同的见解啊?”

庞刚的话虽然是笑着说出来,但语气中不满的情绪却是昭然若揭。

“卑职不敢!”众百户不由得一惊,看来庞千户对自己这些人有些不满了。

“不敢?我看你们不是不敢,而是非常的敢啊。”庞刚看着这些适才站在阅兵台像个大老爷般挺胸凸肚的站着的百户们心中就有些不快,现在这些百户明显和自己就不是一条心,就算是齐武明和宾世乾与自己相交颇厚,但也没有正式表态要投靠自己。看到这样的情形庞刚心里不禁想起了后世那位大名鼎鼎的蒋委员长“忠心第一能力第二”的用人原则,当时自己读到这段历史时还在心里嘲笑这位委员长用人唯亲,只会重用一群窝囊废般的将领,难怪被小鬼子打得屁滚尿流。可现在轮到自己做了一把手时才明白,“用人唯贤”这句话说起来轻松,可要做起来就太难了,这世上有才的人确实很多,可是哪位当权者会把兵权和要害的部门交给一个自己不能信任的人手里呢?就像现在的自己,自己敢把保命的数千兵马随随便便的交给不是心腹的人统领吗?要是所用非人,到时候如若他们把枪口掉过头来打一个回马枪恐怕自己连哭都来不及。

明明面前就站着七八位百户,可直到目前为止却没有一个向自己效忠,一想到这里庞刚心里就有些堵得慌,看着众人微微变色的脸色,庞刚压下心中的烦躁走到众人面前平静的问道:“诸位为何不下场同诸位士卒一同训练啊?”

众百户相互看了几眼后还是齐武明仗着和庞刚有些交情站了出来说道:“大人,请恕卑职愚钝,卑职知晓大人精通练兵,但是卑职等人实在是看不出王百户(大壮)带着这些士卒绕着校场跑步和列队有什么用,而且咱们屯军向来是七日一操,就算是战兵也是三日一操,可大人却是日日出操,卑职等是生怕士卒们有怨言以至于军心不稳啊。”

庞刚脸色一沉,喝问道:“齐百户,本官不理会别人是怎么出操的,但是只要本官担任灵山卫千户一天这里就一定要日日出操、风雨无阻,否则如何练得出一支精兵!荣华富贵人人爱,文人们靠读书和笔杆子晋升,咱们武将就得打仗和枪杆子发财,像你们这样像个大老爷似的坐在这里如何能与士卒同甘共苦,如何能让士卒爱戴,难道你们领着百姓们的奉养就是这样做官的吗?”。

庞刚的话说得非但很不客气,简直就是字字诛心,站在前面的齐武明和身后的众百户一个个耷拉着脑袋不敢吭声,庞刚这番话没有给他们留一点面子,让他们的面上都是火辣辣的。…,

庞刚看着众人低垂的脑袋,缓和了一下语气才解释道:“你们可别小看这个跑步,它可以锻炼士卒们的体力和耐力,这在将来的作战中这可是非常的重要的,而士卒们的队列训练不只是为了好看,而且还可以在无形中把令行禁止的习惯灌输到士卒们的脑子里。”

“是!”

众人听到这里不管能不能听懂,生怕庞刚再次发火的他们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但眼里却依然呈现迷茫之色,看得庞刚又好气又好笑,自己说的这些东西在若非被他们亲身经历过他们是说什么他们都不会相信的,想到这里他无奈的挥了挥手不耐烦的说道:“好了,你们若是想在此练兵就跟着士卒们一块训练,若是不想练兵本官也不强留你们,你们可以回去该干嘛干嘛。”

庞刚此话一出口,立即就有好几位百户如同大赦般赶紧朝庞刚拱拱手告罪一声后就下了阅兵台,在他们看来这天寒地冻的鬼天气里谁不想在家里舒舒服服的烤着火喝盅小酒,那才是他们这些百户大人应该过的日子。若是在这里辛辛苦苦的练兵不算还把自个搞得跟新兵蛋子们一块操练,传出去他们的老脸朝哪搁啊。

看着走下阅兵台的四五位百户,庞刚犀利的眼神又射向了剩下的三四个人,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还有人要走吗,要是不走本官可是当你们答应了要和新兵一块操练,到时候要是谁要是擅自退出的话本官可是要视他为逃兵的。”

“逃兵!”

庞刚这话一出把众人都吓了一跳,要是按照大明军规,逃兵被抓住的话那可是轻则二十军棍重则斩首的,有必要搞得这么狠吗?

“庞大人,卑职等身体不适,不适合练兵,恳请能回家静养,”剩下的四个百户里又有两名被吓得退了出来。

“尼玛的,你还能能在吓人点吗?”。看到庞刚一脸肃穆的神情,心思敏捷的宾世乾心里一阵暗骂,现在他却是隐隐猜出了庞刚的心思。现在庞刚刚刚上位,也不好主动逼迫原先的百户主动放弃手中兵权,所以庞刚才用了这个法子诱使一直不坚定的百户主动退出新兵训练,庞刚才有机会把兵权交给自己人。

“而自己呢?”宾世乾在一旁看得分明,这位庞百户要开始用铁腕手段来治理灵山卫所了,但凡挡在它路上的人都会被他一脚踢开或者调到某个闲差养老的。

心里闪电般的转了几圈,宾世乾知道这位庞千户是在逼迫自己这些人站队了,如果现在不立即表态归顺这位年轻千户的话自己这辈子在灵山卫的仕途恐怕就这么到头了,虽然外面有传言这位庞千户得罪了青州城里的所有富户士绅,这个位子做不长久,但见过这位年轻千户狠辣手段的他可不相信庞刚会这么块倒下,为了自己的前程自己是到了搏一搏的时候了。

宾世乾很快就作出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决定,他向着庞刚单膝跪了下来沉声说道:“蒙大人不弃,卑职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追随大人左右建功立业!”

庞刚看着宾世乾的眼神一凝,“宾百户,你真的决定好了?要知道和新兵一块训练可是很苦的哦。”

宾世乾一咬牙道:“大人,卑职知道,但卑职还是愿意一试。”

庞刚眼眸里闪过一丝满意之色,点点头道:“那好,宾百户你起来吧。”…,

“谢大人!”宾世乾一拱手后趁势站了起来。眼神不禁飘向了自己身边的齐武明,仿佛在说老齐现在到你了。

齐武明虽然外表粗豪,但也是个粗中有细的人物。看到眼前的这般景象后他也毫不犹豫的单膝像庞刚行了个礼大声说道:“齐武明见过千户大人,俺老齐也愿意跟着老宾一块同那些新兵一块训练。”

庞刚心中一喜,如果不出意外自己可是又多了两位得力手下。宾世乾和齐武明一个心思慎密一个作战勇武,对现在的自己来说可是不可多得的干将啊。

看到这两位终于表态向自己效忠,庞刚心中大定,说的话语也带着一丝亲切:“两位千万别这么说,当初庞某人初到灵山卫所时多蒙两位相助至今不敢或忘,现又蒙两位相助可是令庞刚喜出望外啊。”

说到这里,庞刚沉吟了一下后说道:“不过既然立了规矩,那还是要遵守的,那就先劳烦两位辛苦一段时间和那些新兵一块训练三个月吧,等到新兵训练完毕本官再重新分配两位的职务。”

齐武明和宾士乾对视一眼后都看了对方眼神中的喜色,同时拱手道:“全凭大人安排!”

看到两人答应后,庞刚又敛起了脸上的笑容肃然道:“既然如此,两位就入列吧!”

“是!”

宾士乾和齐武明朝庞刚一拱手,立刻就朝着正在绕着校场跑圈的队伍跑去,加入到了最后面的行列里。

看着跑在队伍后面的宾士乾和齐武明,庞刚不由得苦笑了起来。没想到灵山卫现存的九个百户竟然只有两位愿意投效自己,剩下的宁愿回家吃闲饭也不愿意向自己效忠,难道自己的王八之气真的那么差吗?还是那些老油条都不看好自己呢?

庞刚抬头看了看天空,阴蒙蒙的乌云低悬在半空中,阳光透过云层后光线也变得昏暗起来,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暴风雪和那些青州士绅们即将到来的那恍若狂风骤雨般的报复。

“来吧,就让咱们各凭手段手段吧,看看是你们这些无良是商人的关系网厉害还是老子的兵权厉害吧!”庞刚握紧了拳头,暗自给自己打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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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灌溉工具

济南府巡抚衙门大堂

济南巡抚孟博真看着手中这张有着青州所有富户士绅的署名的状纸只感到一阵眼晕,如果这张状纸上所述的真是实情的话那么这可就是一桩惊天大案了,这些富户士绅们的能量他是很清楚的,他们是绝不会坐视自己的利益受到这么赤裸裸的侵犯的。

“大人,冯大人来了。”一名衙役快步走到孟搏真的面前悄声说道。

“哦?冯大人来了,请他进来吧。”

孟搏真合上了状纸,点头示意衙役把人请进来。

一会,济南兵马守备冯文绿走了上来拱手道:“猛大人,不知您招下官前来有何要事?”

“原来是冯守备来了,快请坐。”孟搏真站了起来把手一指示意冯文绿坐下。

“谢大人!”冯文绿坐下后双眼直视着孟搏真,等待着他的指示。

孟搏真默不作声的把桌上的状纸递给了冯文绿。冯文绿接过状纸后仔细看了起来,慢慢的他的脸色开始凝重起来,良久他长吐了口气满是为难的说道:“大人,此事让我们济南府来做主只怕是很难啊。青州虽属于我济南府管辖,但卫所却属于例外,按大明律规定,卫所属于都指挥使管辖,我等并无权对他作出惩处,青州的这些士绅把这封状纸交到济南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孟搏真冷哼道:“这事还不简单,他们这是在向朝廷施压,是在造声势啊,这些士绅富户啊,平常让他们捐点钱做点事总是拖拖拉拉推三阻四的,可是一受到点什么委屈却喊得比谁都大声,真当朝廷是他们家开的。”

冯文绿听得连连点点头,这些士绅们平日里可不就是这种德性吗,有了好处总是一马当先,但要是受了什么委屈却满天下攘攘,不过这事却是闹得有些大了,士绅们状告卫所千户不但纵兵抢粮还杀害粮商救济灾民以收买人心欲图不轨,这个帽子扣得可是有些大了。

“大人,话虽如此,可是这个庞刚在没有朝廷旨意的情况下擅自杀害粮商,查抄粮库,他胆子也太大了,这可是引起公愤的事啊。咱们若是加以不处置似乎也不妥吧。”

孟搏真苦笑一声道:“冯守备,你以为若是没有青州知府和指挥使衙门的默许他一个小小的千户敢做下如此惊天大事吗?”

“嘶!”冯文绿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可置信的说道:“孟大人,您是说这些事情都是青州知府和指挥使衙门指使的?”

“哼,纵然不是他们指使,也必然是他们默许的,否则一个小小的千户安敢犯下如此滔天大案,擅自杀害一个士绅并抄家!”今年以年仅五旬的孟搏真宦海纵横数十年这点东西,这点小伎俩如何能瞒得过他。

“大人,那这件事咱们还管不管啦?”冯文绿只觉得头都大了,想管吧那卫所可是属于指挥使衙门和兵部直属管辖冇,不管吧日后若朝廷怪罪下来他们多少也是要承担责任的。

“算了,他们也是被bī无奈,代人受过啊。”孟搏真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若非咱们把数万流民都赶到青州去,青州那边又如何会使出此等无奈手段呢,若非鲁王............算了不说。”

说到这里,孟搏真意兴阑珊的摆了摆手,“冯守备,麻烦你辛苦一趟给朝廷上封奏折,请朝廷定夺吧。”…,

“这.........”冯文绿迟疑了一下后小心翼翼的问道:“大人,那这封奏折要如何写才妥当呢?”

冯文绿这话问得可是大有「明儿无错字提供」学问,在古时候如何写奏章可是一门大学问,在这些玩笔杆子的出身的文人手里,一件事经过他们手里的时候只要他们愿意明明是一件坏事经过他们的润色可以变成好事,而一件好事只要他们添点油盐酱醋进去就可以变成另外一种意思。一个很简单的例子,在后世民国抗战的时候,国民党的一名高级将领丢城失地不战而逃,被送上了军事法庭。下边的人请示蒋委员长要如何判决,决心杀一儆百的蒋委员长就恨恨的说了句“情有可原罪无可恕。”示意让军事法庭判这位败军之将si刑,但是下面的人在发电报时却不小心打成了“罪无可恕情有可原”,这样一来字句的意思可就完全不一样了,于是这位幸冇运的将领幸冇运的捡回了一条命。

而这样的事在古时候的文人看来那简直就是他们的一项基本功,信手沾来毫不为难的。冯文绿这么说分明就是在问要不要替青州的卫所美言几句了。

孟搏真沉吟了一会才叹道:“青州府那边这回是替咱们挡灾了,一下子安置数万难民也算是难为他们了,若非是咱们把他们bī急了也不会出此下策,冯守备你若有闲暇还是替他们美言几句吧。”

冯文绿轻叹了一声,“好吧,下官这就前去草拟奏章,替他们润色一下吧。若非鲁王殿下不肯开仓放粮,咱们也不会出此下策把流民都赶到青州府,此事也确实是我等不对在先,下官这就回去准备。”

孟搏真双目微闭,轻轻挥了挥手,冯文绿一拱手就退了下去。

崇祯八年十二月下旬,在灵山卫山脚下那条无名河旁,庞刚带着十几名老木匠行漫步在河边,看着河里不停流过的河水庞刚笑着对身边一位白发苍苍的老木匠说道:“许老伯,您看灵山卫附近就有这么一条河,每年它都从我们的旁边白白流过,可我们的良田却因为没有水浇灌而荒废,这可真是太可惜了。要知道如果能把这些水利用了就能使这些良田得到灌溉,这样就可养活数万百姓啊。”

白发苍苍的许伯看着湍急的河水沉吟了一下才说道:“大人,您可知这条河在此经过这么多年为何历代卫所千户都没有想过要引水灌区呢?”他不待庞刚回答就捋这白须自顾道:“那是因为这条河本来就地处下方,水位又低,想要引水灌区的话那就非得建造大水车不可,而大水车的造价却是异常高昂,且每年的维护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如果有朝廷的补贴尚可,可如今朝廷都自顾不暇如何能补贴卫所呢,这样一来因为无法引水灌渠此处的荒地也就越来越多,最终才成了这幅模样。”

庞刚好奇的问道:“老人家,要建造能从河里取水的这种水车需要多少银子啊?”

许老伯算了一会儿,道:“若大人只是建造那种用于灌井的水车,一架费银不过十余两。只是要建造此种能从河中取水的水车体型必须就要比一般的水车庞大得多,因此用料也甚多,老汉估计连材料工费计算在内,造一轮这种水车怕要费银一百五十两才行。”

…,

“什么?一百五十两。”不说别人,就是庞刚也吓了一跳赶紧问道,“老人家,平常一般的大水车也不过一架六十两银子,您这个水车怎么要价这么高啊?”

许老伯不屑的说道:“他们那些水车不过就是把架子放大了些,老汉做的这水车可是传自诸葛丞相的孔明水车,能从水位这么低的河里取水的,他们的水车能行吗?”

“呃!”庞刚一阵哑然,这玩意他确实不熟悉,碰上了行家立冇时就没了发言权。

“那这样一架水车一日能灌地多少亩呢?”

许老伯得意的说道:“不是老汉自夸,这种大水车一日至少可灌溉农田数百亩,只「启航提供文字」要您定做五十架这样的水车就足可在半个月内把这数万亩荒地灌溉到。”

庞刚摇头道:“五十架水车太少,至少要一百架水车才行,将来咱们要用水的地方可多着呢。”

说到这里庞刚一咬牙道:“好吧,那你老就带人先做出一百架水车出来。”

“一百架!”这下连许老汉都吓了一跳,“您确定要做一百架水车吗,那可是一万五千两银子啊。”一万多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在那时一万五千两银子都可以养活一支千人的边军一年了。

不过此时的庞刚自从抄了青州郑府后却是发了一笔大财,有了三十多万两现银在手的他大手一挥颇为豪气干云的说道:“既然要做咱就一步到位,让这些水车沿着这条河流一字排开灌溉沿途的田地,不过本官可是有言在先的,若是这个水车做得不好本官可是分文不给的。”

许老汉一听不禁傲然道:“大人尽管放心,老汉做出来的水车若是不能取水老汉分文不取。”

庞刚听了后暗自点头,大凡有本事的人都是骄傲的,看这个老头这么牛气冲天的样子应该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说干就干,庞刚答应了这位许老汉的条件后众人终于开始动工起来,这种华夏最古老的农业灌溉工具也叫天车,车高十米,由一根长5米,口径0.5米的车轴支撑着24根木辐条,呈放射状向四周展开。每根辐条的顶端都带着一个刮板和水斗。刮板刮水,水斗装水。河水冲来,借着水势缓缓转动着十多吨重的水车,一个个水斗装满了河水被逐级提升上去。临顶,水斗又自然倾斜,将水注入渡槽,流到灌溉的农田里。水车外形酷似古式车轮。轮幅直径大的20米左右,小的也在10米以上,可提水高达15-18米。轮幅中心是合抱粗的轮轴,以及比木斗多一倍的横板,一日可灌田五百亩,端的是古时最厉害的灌溉工具。。)

第一百零二章 上官来访

【招新】启航新一轮招新火热开启!!!!!

既然要造水车,那就说干就干,十余天后,第一架孔明大水车终于造好,体型庞大,高达十余米,竖立在河槽边显得非常的壮观。

当这天水车开动时,河边可说是人山人海,不但灵山卫所的军户们倾巢出动,就是附近的村庄和望海堡、邱洪堡、千日堡等军民都是闻风赶来观看。

在众人的屏气敛息中,几个工匠将河槽边的闸门抽开,立时水车的蔑织轮叶在河水的冲击下慢慢转动起来,庞大的水牟越转越快,哗哗的声响,轮叶上的竹筒不断将水倒入岸边的水渠中,河水便不断向前流去。

看到这样的情形,众人不禁大声欢呼起来,许多流民的眼中流出了jī动的泪花,有了这架水牟他们种的田地用水就有保障,再也不会被缺水所困扰了。

庞刚看着这座孔明大水车花花转动后带出的水,又想到在周围的渠道使用一段时间后总是有淤泥积压,需要动用大批的人力不时清理淤泥的事情,心里暗暗盘算要是把这些渠沟用水泥和沙石覆盖要用多少成本,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若是要把灵山卫周围的水利舍部修缮完毕需要动用的银两竟然不下五万两银子。

“没想到要做点事情到处都需要银子,真是钱到用时方恨少啊!”庞刚心里忍不住嘀咕了一下,盘算了一下自己手里的那三十多万两现银,估计要是这样用下去还真是用不了多少日子,不过庞刚也知道农业和军工无论是现在还是后世都是烧钱大户,即便是大把的银子撒下去也不一定会见效果,可若是没有大把的银子撒下去那是肯定不会见效果的。

一想到军工的问题庞刚又想到若是灵山卫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工军生产基地那么自己如何向下属们解释突然间冒出来的那么多精锐的兵器铠甲的问题呢,原本这么几百套的还可以推脱说是购买,但日过若是成千上万套呢,总不能还是用这个烂借口吧。

看来灵山卫铁匠的人数还是不够啊,是该好好从流民中招募一些铁匠了。

庞刚揉了揉一些发胀的脑瓜,打起了精神看了看那已经开始工作的“孔明大水车。”心里不断的安慰自己,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只要这一切步入正轨,那么自己也算是青州府的一个土皇帝了,到时候谁想动自己也要好好掂量掂量。

正在庞刚恩想又开始开小差的时候,一名亲兵匆匆赶来报告到,“启禀大人,指挥使宋大人和知府魏大人已经到了灵山卫所外,正等待大人前往迎接。”

“什么?宋指挥使大人和魏大人到了卫所外?”庞刚心中一惊,连忙追问道:“指挥使大人带了多少人马?”

“回大人话,指挥使大人只带了数十名亲随,除此之外就别无他人”

听亲兵这么一说,庞刚这才稍微放下心来,他回头对亲冇兵说道:“你立刻通知所有百户以上官员和各级攒典文官都到卫所外迎接两位大人口”

“是!”亲兵立即领命而去。

庞刚仔细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官服,又拍了拍尘土,这才向卫所外快步走去。

当庞刚赶到卫所外时,就看到宋兴和正骑着一批黄膘马穿着红色的三品虎豹服正在和骑着另一批大黄马穿着红色云雀服的魏同年坐在马背上有说有笑,庞刚赶紧上前走到宋兴和面前施了个军礼大声报告道:“卑职庞刚迎接来迟,请两位大人恕罪!”…,

此时的宋兴和依旧是一脸温和的笑容,看到庞刚前来后笑着对魏同年说道:“巍大人,你看我们的大功臣来了。”

魏同年笑着捋了捋颌下的胡须道:“嗯,此番流民能达到妥善安置,庞千户功不可没,我们也不可不赏啊。不过庞千户,本官和宋大人此番前来可是来视察的,你的灵山卫准备得如何了?”

庞刚笑笑道“两位大人见笑了,灵山卫百事待兴,要做的事情很多,现在有很多事情都未完成呢,不如这样吧,现在下官就带两位大人到卫所查看一番,毕竟眼见为实嘛。”

宋兴和二人看到庞刚这么自信满满的样子不由有些奇怪起来,难道这厮真的把灵山卫给翻新一遍啦?在庞刚的带领下,宋魏二人把灵山卫的营房、粮仓、草料场、武库几处地方等看了一边,当宋兴和来到刚建好的忠烈祠时不禁眼前一亮,连忙问道:“庞千户,这个忠烈祠就是用你们自己生产的那种水泥建造得吗?”

“是的大人,这种水泥不但坚硬而且还特别牢固,用它来建造房子等物那是最好不过了,而且它有个最大的特点就是便宜,一大桶水泥只卖五文钱,无论是富人或是平民百姓都用得起,经过这些日子的宣传已经有不少百姓和商贾来灵山卫洽谈购买水泥的事情了。”

当庞刚说到这里时,他发现一旁的魏同年的眉毛隐隐的跳动而来一下,嘴角隐蔽的露出了一丝笑意随即又很快不见了。而宋兴和也大有深意的看了看魏同年,看来对于庞刚送给了魏同年水泥厂股份的事情看来他已经知道了。

庞刚也注意到了宋兴和的脸色,也不失时机的说道:“当然了,在望海堡附近的那座矿山也投入了生产,估计不久后就可以有效益了。”庞刚可没有忘记宋兴和在自己的矿山也有股份。

宋兴和听到此处不禁哑然失笑,“庞千户,你可莫要误会,本官今日和巍大人前来可不是来打秋风的,而是要告知你一件事。”

庞刚面不改色的躬身道:“请大人训示!”

沉吟了一下后宋兴和捻须道:“前些日子青州士绅把你告到了济南巡抚衙门,说你滥杀士绅抢夺粮草分发流民,有图谋不轨之举。”说到这里宋兴和看了看庞刚,看到他面色依然沉稳,暗暗点了点头,此子在这时候还能沉得住气,别的且不说,仅在心态上就很出色。

宋兴和顿了顿后接着说道:“但是巡抚孟大人和兵马守备冯大人已经把状纸驳回青州,并代你上书朝廷陈辩。”说到这里宋兴和面带欣慰道:“庞千户,看来你的运道不错,连巡抚大人也为你说话啊。”

庞刚轻哼了一声道:“不是卑职运道好,而是巡抚大人也怕他们驱赶灾民的事被咱们捅上去而因此落个处分吧。”

听到庞刚的话魏同年轻咳了一声正色道:“庞千户,按理说你们卫所之事老夫身为知府原本不该搀和,但听到你说这句话后老夫还是要忍不住多一句嘴,你这句话在官场上可要不得,不管孟大人孟大人处于何心,但他终究是帮了你,这个人情你不领也得领。你若想在官场上走得更远,就必须要注意这点,官场原本就是要相互扶持相互照应,你的话若是传入别人的耳中日后还有谁会帮你说话啊。”…,

“嗯,魏大人这话说得对,庞刚啊,你今后可要注意一下,须知祸从口出啊。”

“是,谢两位大人提点,庞刚受教了!”庞刚躬身施了一礼以示感谢,不管这两位说这话是处于什么目的,但这些话确实是官场上往上爬的金玉良言,仅凭这点庞刚就不能不领情。

又闲聊了一会,宋兴和又笑道:“本官和魏知府此次前冇来一是为了要让你放心,二是为了视察一下流民的安置情况,不知道你这个千户是否愿意带老夫和魏大人前去四处看看啊。”

庞刚赶紧站了起来,“敢不从命!”

庞刚领着魏同年、宋兴和一行人出了卫所沿着无名河流而行,田地,水渠,灌井,宋兴和二人一一看过,不时的点头,这庞刚确实是用了心的,也很有能力,短短时间内就做出了这么多的成绩,这也让宋兴和越是对庞刚欣赏,如果别的卫所的千户都有庞刚这么上心,那千户所内的屯田情况,将会越来越好。

他想起一事,问道:“马上就要春耕了,庞刚你堡内的耕牛种子,可是充足?”

庞刚苦笑着回答,“大人,这一下子就要安置数万流民,种子和耕牛哪会够呢,现在卑职都快为这事愁si了,要不宋大人您帮卑职弄上几百头更牛过来如何?”

“原来你庞刚也有办不到的事情啊。”宋兴和大笑起来,指了指身边的魏同年调侃道:“你身边不就是站着一位财神爷吗,你放着这尊真神不拜却来问我这个穷鬼岂不荒唐!”

庞刚看着在一旁捻面微笑的魏同年,心中忽然恍然大悟起来,自己原先还奇怪为什么这位魏知府会随同宋兴和来到自己这个卫所来视察,原来他是给自己送东西来的啊。

庞刚两眼放光的就朝着魏同年拜了下去,“多谢巍大人慷慨解囊!”

魏同年连忙往旁一闪,连声道:“好你个庞刚,你怎么跟着你们宋大人学坏了呢,还真当老夫是散财童子啊,老夫也就仅剩一点东西了,你们还不放过啊。”

庞刚大喜之下连忙问道:“不知魏大人能支援下官多少耕牛和种子呢?”

魏同年苦笑着摇头道,“庞千户,耕牛种子本府是可以筹集到一些,但是可不能白送你,你需得拿银子来买。”

“没问题,您有多少耕牛下官就买多少,下官现在可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啊。”庞刚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现在耕牛和种子那可是有银子都没地买啊,魏同年能卖给自己这个人情可就大发了。

“就知道你小子在青州发了财现在不缺银子。”魏同年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本官可以卖与你耕牛一百五十头和一百担种子,多了老夫也没有,你先凑合着用吧。”

“多谢大人!”庞刚感jī的冲着魏同年施了一礼,有了这批物资自己的春耕可就有着落了,只是一直到魏同年走后他想破了脑袋也弄不明白,为什么魏同年今天会特地跑来卖给他这么大的一个人情……”。)嗯,谢谢新疆利剑、绍劳演能、无尽的伤痛、六部之首几位书友的打赏,阿顶谢谢大家!。)

第一百零三章 三人行?



虽然暂时想不通这两位今天真正的来意,但是人家远来是客,庞刚自己可不能缺了礼数,陪同这两位视察完毕后庞刚在灵山卫的千户府内大摆筵席,并叫来了所有百户以上的军官作陪,拉着宋魏两位上官一起拼上了酒。国人就是这个特点,只要上了酒桌后上下的尊卑也就没有了那么严格,面对着灵山卫全体上下齐齐上阵连宋兴和这个出身老行伍的人都顶不住率先打了退堂鼓,最后庞刚才招来来两顶轿子才把这两位骑不了马的上官送回了青州城。

魏同年走后酒意有些上头的庞刚静静的坐在院子里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可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为什么魏同年会这么好心的过来帮助自己,又是告诉自己好消息又是把耕牛卖给自己,难道自己的王八之气已经强烈到连一地知府也要俯首称臣的地步了吗?庞刚摇了摇头,他可没有自恋到如此地步,他算是看出来了,今天来的人里头魏同年才是主角,那宋兴和纯粹不过就是一个打酱油的。

“呼”

长长的吐了口气后庞刚正向回房休息,却看到一个窈窕的身影正向自己款款走来,走近了一看原来是自己的未婚妻孔若兰,她的手里还拿着一件外套。

“你看你,天寒地冻的,刚喝完酒也不知道回房喝碗醒酒汤,反倒是一个人跑来院子里吹冷风。要是生病了怎么办?”孔若兰那带着一丝焦虑的声音在身边响起,穿着一件红色皮袄的她脖子上海围着一条火红色的狐狸围巾,把她精致的俏脸映得更是肌肤胜雪,孔若兰说完后轻轻的把外套披到了未婚夫婿的身上。

自从庞刚晋升为千户以后,孔文这位便宜老丈人更加庆幸当初自己的决定。尽管孔若兰和庞刚并未成亲,但他还是让孔若兰跟着庞刚到了灵山卫照顾她的生活起居。按照孔若兰的哥哥孔林的话说那就是“这笔生意做得太值了!”现在的他们背靠着灵山卫在青州府也算是初步站稳了脚跟。

看着孔若兰关心的神情庞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事,刚才和几位大人喝了多喝了几杯。现在出来吹吹风。”

“那也不行。要是得了风寒那可就麻烦了,这灵山卫上上下下可全靠着你呢。”随着和爱郎的感情越来越深,孔若兰的一颗芳心也越发紧紧的系在爱郎的身上。

庞刚轻轻笑了笑,借着酒意伸手一把就搂住了佳人的小蛮腰亲昵的说道:“好吧,既然娘子这么关心相公,那相公就亲自把娘子抱回房。”说完不待孔若兰回话,庞刚就把她拦腰抱起就往房间大步走去。

乍一被庞刚抱起的孔若兰吓得脸色都变了,两只小粉拳拼命的捶着庞刚的胸脯急切的叫道:“你这坏人,快把人家放下来。要是让下人看到人家可没脸做人了。”

庞刚嬉笑着厚着脸皮说道:“你怕啥,这里有没有外人,也就只有你和灵儿一块住,要看见也只有灵儿看到了,若事情真到了那个地步本千户就连她也一块吃了,大不了来个三人行!”

说完,庞刚一脚踢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呃”

刚走进房门的庞刚立刻就愣了,听到庞刚的声音静了下来,原本把羞红的小脸伏在爱郎怀里的孔若兰把脸俏俏的转过过来一看。也愣住了,此时的房间里那位穿着淡绿色棉袄,扎着一个三丫辫娇俏可爱的小姑娘正张大了嘴巴,一双俏目瞪得老大正看着这两位不知羞的男女。…,

“那个灵儿你也在这里啊,可真是巧啊嘿嘿嘿”

此时的庞刚就像只刚要偷腥却被抓个现行的老猫,有些尴尬的干笑了起来。

“啊”

这时,孔若兰也发出了一声尖叫赶紧从庞刚的怀来跳了下来,满面羞红的朝自己的闺房跑了过去,速度之快让庞刚也为之膛目结舌,就剩下了庞刚和灵儿两人在大眼瞪小眼,不知过了多久,小脸蛋红得像块大红布的灵儿也大叫着着喊了一声,也紧跟着自家小姐的脚步钻进了小姐的闺房里。

“靠,老子真有这么可怕吗?”望着一旁紧闭的房门,庞刚有些郁闷的揉了揉鼻子,这两位自打进了千户府的大门后,庞刚每天光是看着这两位大小美女在自己面前晃悠却只能光看不吃,这心里别提有多憋火了

“要不要冲进去先把生米煮成熟饭呢?”庞刚摸着下巴,手中仿佛还残留着适才佳人那温馨的体香,心里情不自禁的涌起了一个邪恶的念头,一想到里面就有两位一大一下的两个美女,他压抑了许久的色心不禁蠢蠢欲动起来。

“算了,她们迟早都是自己的,现在要是硬冲进去没的让里面那两位看轻了自己。”在门口徘徊了半天后,我们的庞刚同志这才有些恋恋不舍的向门外走去。

在房间里的两位大小美女听着外面渐渐远去的脚步声,两个羞得捂住了粉脸的美人相互看了看,这才发现对方的粉脸已经羞得通红,俩人非常有默契的轻轻的“呸”的请骂了一声,同时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灵儿看着自家小姐通红的俏脸不好意思的问道:“小姐,姑爷他他刚才没有欺负你吧?”

孔若兰呆呆的愣了一下,才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看了看从小和自己一块长大的小丫鬟他突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小姐,你笑什么?”

灵儿看着自家小姐突然冲着自己笑了,不禁奇怪的问道:“小姐,你笑什么,难道刚才姑爷做了什么让你感到好笑的事吗?”

孔若兰并不答话,只是低着头捂着脸笑个不停。

灵儿这个平时机灵的小丫头被自家小姐的举动给搞糊涂了,呆在原地愣了好一会都不明白小姐是什么意思,最后有些急切的问道:“小姐,你到底在笑什么嘛!”

孔若兰依然不答话,还是嗤嗤的笑个不停,灵儿低头想了又想,这才想起刚才姑爷抱着自家小姐进屋时说的话,“对了,姑爷说了,待会要做什么三人行!”

“三人行!”

这个时候的女儿家都比较早熟,虽然灵儿尚未到十五岁,但是从小机灵的她很快就从字面上读懂了三人行的意思。

“呀姑爷怎么能说出这种羞人的话呢?真是羞死人了!”

这时的灵儿才知道自家小姐到底在笑什么,羞涩难当的她忍不住跺了跺玉足,刚刚消散一些的红晕,又布满了小脸,最后一大一小两名两名又娇又俏的主仆俩相视一眼,噗嗤的齐齐笑了一声,俩人原本情同姐妹的关系仿佛又亲近了一番似。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浑身精力没处发泄的庞刚就来到训练新兵的校场,穿着数十斤重的锁子甲和那些新兵们一起跑了十里地,这才拖着一身的汗水在新兵们奇怪的目光中又跳到了冰冷的河水里游了半个时辰的冬泳,最后才施施然的向卫所的兵器锻造坊走去,留下了一地的眼睛。…,

新兵们对他们这位体力堪称变态的千户大人已经有些无语了,在这种天寒地冻的时节,他全身披挂的跑了十里地后还有精神跳到冰冷的河水里游泳,而这种运动还是经常性的,这让那些顶着寒风留着鼻涕训练的新兵们情何以堪啊。

不过自家的事自己才知道,受了那本变异书影响越来越大的庞刚现在他感到自己的精神头是越来越足了,晚上经常失眠也就算了,但是他总感觉一身的经历没处消耗,迫不得已之下他只好用这种近乎自残的方式来消耗多余的精力,但让他没有想到的却是正是因为这种锻炼他终于在灵山卫留下了一个怪物的传说。

洗完了冷水澡的庞刚来到了武器作坊,这座武器作坊是庞刚话费了不少力气才建起来的,可是花去了他不少的银子。而且他还从匠户中挑选了不少人手进来,不但要求他们打造农具,而且还要求他们打造大刀长矛火铳等兵器供军队所用。正看到一名年老的铁匠正带着数名年轻的匠户正在拆卸一支鲁密铳,几名匠户正对这支鲁密铳进行研究,而那名老铁匠则是在一旁开口指点。

看到庞刚进来这名铁匠赶紧站了起来对着庞刚弯腰施礼:“小人见过千户大人。”

“见过千户大人!”那些年轻的匠户也赶紧躬身见礼。

“罢了罢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不用管我。”庞刚微笑着摆了摆手,和当时的统治者不同庞刚对于这些手艺人那是很尊重的,不同于那些把这些匠户的手艺视为奇技淫巧的读书人,庞刚深知,后世的西方就是靠着这些被读书人视为奇技淫巧的东西敲开了华夏的大门。因此,在庞刚领导下的灵山卫匠户们的薪水可不低。除了每个月固定的工钱外,庞刚还规定他们每作出一件兵器或者农具都要付给他们相应的报酬,这样也大大提高了他们的主观能动性。

而且庞刚还规定在他们打造的火铳和刀枪上都刻上了打造者的名字,那样哪件产品出了问题或者不合格就可以很方便的找到它的制作者并追究他的责任。

这样的规定出台后也大大提高了武器作坊出产武器的质量,也让匠户们对率先提出这个规定的千户大人又敬又怕。()

第一百零四章 燧发枪

第一百零四章

燧发枪

庞刚观看了匠户们仿制鲁密铳的过程后问道:“你们现在能仿制此种鲁密铳了吗?”

这名年迈的老匠户苦笑着对庞刚道:“大人,小人无能,鲁密铳制作精良且又复杂,小人研究了一个多月了还没研究出此种鸟铳的大规模制作方法,最难的就是鲁密铳的枪管,只能用钻子慢慢的钻,一个星期也只能转出三根,而且成品率还很低,目前只能由小老儿亲自动手进行小规模制造。&*..最快更新**小老儿辜负了大人的厚望,请大人责罚。”

庞刚沉吟了一下问道,“那对于一般的鸟铳你们能大规模的制造吗?”

老匠户自豪的说:“回禀大人,这鸟铳最难的就是枪管,一般的鸟铳则没有鲁密铳那么难做,只需用铁皮包裹在烧热的铁棍上层层敲打即可,在采取了大人说的流水制作方法后俺们一个月就可以做三百支,不过那些鸟铳的射程就很近了,只有六十步左右。”说到这里老匠户的语气又低落了下来。

“六十步啊。”庞刚摇摇头不置可否,六十步的射程和满清鞑子的强弓射程几乎一样,这样的话鸟铳的优势就被抵消了,他随即摇头道,“一般的鸟铳射程太近,用来守城还差不多,用来野战就差远了,而且还得用火绳,发射的效率太慢了。”

说到这里,庞刚的眼前一亮,虽然现在自己缺乏钨矿无法兑现出米尼前膛枪,但是燧发枪的原理自己还是知道的,如果能作出燧发枪来也是不错的啊。想到这里,庞刚赶紧对老匠户说道:“老人家,现在我们的鸟铳不是都用火绳吗?我想到了一个不用火绳就能开枪的法子,你看看能不能行。”

“不用火绳?那鸟铳怎么开火,小老儿可从未见过这样的枪。”老匠户摇着头,一幅不可置信的样子,这也难怪,就算是在西方,燧发枪虽然在十六世纪已经由法国人马汉发明发明当时也受到了西方军队的冷落,但知道直到十八世纪那些保守的军队高级将领才开始大规模装备军队,此时的东方自然也还没有意识到燧发枪对于热兵器的意义。

庞刚也不气恼,笑着说道:“是这样的,本官观察到士卒们在发射鸟铳时脖子上总是挂着一大圈的火绳,沉重不说到了雨天火绳就很难被点燃,也很容易受到大风、雨雪等天气影响。因此本官就想啊,是不是可以去掉鸟铳上的发条钢轮,在击锤的钳口上夹一块燧石,传火孔边设有一击砧,射击时,扣引扳机,在弹簧的作用下,将燧石重重地打在火门边上,冒出火星,引燃火药击发,这样咱们就可以不用让士卒们背着沉重的火绳打仗了,你看这样如何?”

庞刚的话犹如一道闪电击中了老匠户的脑门,他整个人都呆住了,全身僵直在原地良久不语,这时身边的几名年轻的匠户看到这样的情形心中不由大急,一名匠户连忙跑了过来想要推醒这名老匠户,却被庞刚当即拦住了。

作坊里一片寂静,众人都静静的看着这名老匠户,良久这名老匠户才猛的跳了起来,脸上尽是欣喜若狂的神情,“大人,老汉想到了、老汉想到了,原来鸟铳不用火绳也是可以开火的。”

看到老匠户如同小孩般兴奋的神情庞刚微微一笑,很多技术原本只是一层窗户纸,一旦捅破就全明白了。…,

老匠户兴奋的向庞刚保证道:“大人,请给小人三天时间,三天后小人就可以做好一支不用火绳的鸟铳出来。”

“好!”庞刚赞扬的说道:“只要你能研制出不用火绳的鸟铳出来本官重重有赏,还有你们。”庞刚对着一旁的年轻匠户说道:“你们只要能帮这位老人家帮鸟铳做出来本官也不会吝啬赏赐,本官保证到时候你们一定可以赚得钵满盆满的回家过年。”

“谢大人!”

得到了庞刚的保证后这些匠户们立刻精神抖擞的投入到研制燧发枪的工作当中。

看到匠户们热火朝天的工作场面,庞刚暗暗点头,不管什么行业只要有了物质和精神的双重刺激,任何人都会爆发出巨大的能量。

三天之后,庞刚来到了兵器作坊,这位激动万分的老匠户果然不食言的为庞刚展示一支崭新的燧发枪,一名匠户手持鸟铳呈平行状,打开了火药仓,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纸包,用嘴咬开纸包把黑火药倒进了火药仓后即紧闭仓门。随后把鸟铳竖立起来枪管朝上,把纸包内的铁珠子从枪管内倒入,而后从枪管上取出了通条在枪管内捅了几下。捅结实后立刻把枪平方,拉动枪托上的击锤后对准了准了前方,随即扣动扳机。

一旁的庞刚先是听到击锤碰撞燧石后发出轻微的一声响声,随即激发了火药仓里的火药,鸟铳随即发出了“轰”的一声响声,一股白烟徐徐升起,站在这名匠户旁边的庞刚顿时闻到了一股刺鼻的火药味。

看着远处被铁珠子打得密密麻麻的靶子庞刚沉默不语,他知道自己又有了一样战力倍增器,有了这燧发枪自己也就有了对抗满清鞑子的本钱。

“大人,小人研制成功了,是吗?”一旁的老匠户看到庞刚沉默不语,以为千户大人还不满意,于是怀着有些忐忑不安的语气轻声问道。

听到老匠户的话,庞刚才回过身来抑制住激动的心情笑着点头说道:“是的,你们研制成功了,恭喜你们。老人家,本官三天前曾经说过,只要你能研制成功这种不用火绳就能打响的火器,本官重重有赏。现在你还是白身吧,本官现在就封你为攒典,这座军工作坊都归你管,并赏银二百两,其余的匠户也每人赏银一百两!”

“大人,您说什么?您要提拔小人做攒典?”听了庞刚的话后这名白发苍苍的老匠户顿时浑身有些发抖,颤巍巍的身子情不自禁的动起来,原本浑浊的老眼里射出了一道摄人的光芒。

庞刚拍了拍老匠户的肩膀肯定的说:“是的,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这个军工作坊里的攒典,这里的人统统归你管了。”

“小人,谢过千户大人,愿大人长命百岁啊!”老匠户颤抖着身子就朝着庞刚跪了下去。

“嘿,老人家这可使不得。”庞刚赶紧扶着老人站了起来,他可没有让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朝自己下跪的习惯,但他还是明显低估了这个时代的人们对于做官的渴望,这个老匠户硬是挣脱了庞刚的搀扶朝庞刚跪了下来连磕三个响头才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老匠户一时激动之下大声哭了出来,“大人,小老儿活了六十多岁了,做梦也没有想到像小老儿这么一个大字不识一个的穷匠户也能当上官,小老儿........小老儿就算死了也有脸去见列祖列宗了。”…,

看着哭得眼泪鼻涕都出来的老匠户,庞刚心里不禁有些无奈,来到这个时代也不算短了,但他还是低估了官这个字对于平常人家的杀伤力,瞧这位老匠户的样子现在自己就算是要让他去抹脖子估计他的眼睛都不会眨吧。

无奈之下的庞刚只好失笑着说道:“那好吧,我这就给你们写张批条,一会你们就去账房那里领赏去。”

打发走了这位激动过度的老匠户,庞刚心中就有了打算,要让匠户把现在灵山卫里所有的鲁密铳都改装成燧发枪,只要自己的军队全部装备了燧发枪,自己的军事实力就可以提升一个大的台阶。

时间就在忙碌的时候过去了,庞刚也迎来了他到这个时代的第一个新年。

大年除夕夜前一天,庞刚给灵山卫的军户们都发了粮食,还有士卒们的家属们也是人人发给了少许的肉食、米面布匹等,也幸好灵山卫的士卒还不多,否则光是肉食就够他头疼了的。不过由于有了望海堡提供的大量鱼,这个鱼肉倒是不缺的,这也使得灵山卫过大年的气氛更是浓厚,到处一片喜气,鞭炮声不断。

大年除夕夜这天,灵山卫到处充满了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卫所内张灯结彩,贴春联,换门神,家家户户忙个不停。现在的灵山卫军户们虽然日子还是很清苦,但由于庞刚给了每家每户发够了粮食,这生活质量也就更为注重了一些。

庞刚在这个时代没有一个亲人,因此这个年他叫来了孔若兰一家人来到千户府一块过,这一次孔文一家人可来了不少,除了孔文夫妇外,孔林和他的五个妻妾和三个小孩都入了席,一家人好不热闹。

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众人开怀畅饮好不热闹,看着笑声一片的大厅和在一旁不停打闹的小孩,庞刚也终于理解到为什么自古国人都有多子多福的心态了,在大年夜里一家人能够团聚在一起吃年夜饭那才是最大的满足啊。

当酒过三巡后,孔文提起了庞刚和孔若兰的婚期。

“贤婿啊,过年后你和若兰的婚事也该办了吧,现在你孤身一人没一个人在旁边照顾这可不行。”

孔文的话一出口,一旁的孔若兰顿时低下了头羞红了脸。

庞刚沉吟了一下后点点头:“好吧,小婿全凭岳父大人安排,婚礼小婿看就在这灵山卫所办吧,待小婿准备一番后就迎娶若兰过门。”

“好!”孔文高兴的说道:“依老夫看,春耕之前的二月中旬日子就不错,这个日子可是老夫特地请人看过的。届时你们就把喜事办了吧。”

“这么快!”庞刚听后不禁一愣,自己可是啥都没准备呢。

此时的庞刚却不知道,现在的他已经贵为千户,孔文可是有些担心又有别人看上庞刚把这个女婿给抢走,到时候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因此才这么急着想把他们的婚事给办了,于是庞刚的婚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第一百零五章 成亲

崇祯九年二月

经过三万多流民近三个月的努力,还有上千铁匠和匠户们日以继夜加班加点的工作,农具,种子等物的筹备工作也进入了尾声,灵山卫春耕前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大致准备妥当,庞刚也决定在二月初就开始春耕。(.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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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耕对于华夏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节日,汉朝的晁错在《论贵粟疏》有云“春耕、夏耘、秋获、冬藏……四时之间,亡日休息。”

这一天,庞刚带着灵山卫几乎所有的总旗、百户、书吏、典吏等文武官吏和军户们一路擂鼓鸣锣,吹吹打打,并让众人抬着纸扎的春牛、犁具等,由灵山卫所一直迎至了数里外的田间地头。

沿途众军户们鸣放鞭炮,将米、黄豆等抛向纸扎的耕牛,表示新的一年五谷丰登。

纸扎等春牛抬到茅草厂后,庞刚焚香祀奠皇天厚土,领头三伏三拜,众军户们跟随在后依礼参拜。祭奠完天地神祈后,庞刚亲自扶犁,演试用牛犁田,以示开始春耕,围观的军户们吆喝声响彻云霄。

无数的那女老少还唱起了流传了数百年的春耕歌:“秋耕深,春耕浅。春耕如翻饼,秋耕如掘井。春耕深一寸,可顶一遍粪。春耕春耕不肯忙,秋后脸饿黄。耕好耙好,光长庄稼不长草。庄稼不认爹和娘,精耕细作多打粮……”

在众人的万目期待中,庞刚拿起了犁具跟在一头脖子上挂着红布的耕牛后面在田里象征性的耕了一垄地,最后在周围军户们震天的欢呼声中停才停了下来。

最后军户们又将纸扎的春牛抬起游了灵山卫内外几圈后,将这纸扎的春牛烧掉,春耕仪式才结束。

随后的几天,众人开始了紧张的春耕,俗话说春雨贵如油,有此可见春耕时节人们对雨水的期盼,由于有了五十架大水车源源不断日夜不停的从灵山卫附近的河中提水,这个往年最让人头疼的问题得到了解决。那些分到了田地的军户们此时的积极性得到了最大的发挥,他们日夜加紧干活,到了二月中旬时春耕已经进入了尾声。

这时候庞刚也终于准备迎来了他人生中最大的一件事,那就是准备要结婚了。

青州知府衙门内院的小厅里

魏同年和小妾柔娘、女儿魏蔓葶在吃午饭,当吃到一半时魏同年问道:“柔娘,灵山卫的千户庞刚明天就要大婚了,我前天让你准备的贺仪你都准备妥当了吗?”

柔娘轻柔的回答道:“老爷,妾身都已经准备好了,一共是一百两纹银、十匹绸缎和一对金如意。不过老爷啊,这一百两银子是不是少了点,妾身听说宋指挥使那边可是送了五百两纹银呢。”

“哼,老夫可没法跟宋兴和那个土财主相比,他上个月刚从庞刚那领了一千两银子的好处费,如今才出这点钱算什么。现在灵山卫的那个铁矿可是每天都在源源不断的出产矿石,其中他就有三成的股份,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他还能不大方?老夫这个穷知府怎能跟他比!”

“噗嗤!”一声,柔娘捂住了小嘴笑了,“老爷好生吝啬,上个月庞千户不也给您送来了水泥厂的分红了吗,现在他们的水泥已经在青州开始大卖了,您在那里不也有三成的股份,难道还能少得了您的分红不成?”…,

魏同年老脸一红,派自辩解道:“老夫和那宋兴和可不同,他那两个儿子尚未成年,可老夫就只有这么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儿,老夫总得给自己的宝贝闺女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吧,否则蔓葶日后若到了夫家岂不叫人给小瞧了。”

听到这里,柔娘忍不住就嗤嗤笑了起来,“老爷也真是的,蔓葶现在连婆家都没找好,您就想到要给她准备嫁妆了,您还真是疼蔓葶啊,依妾身看啊,老爷您还是找一位上门女婿好了,省得您舍不得。”

魏同年瞪了柔娘一眼,“什么上门女婿,咱们家蔓葶将来要嫁的人不是举人也是进士,象这等人家岂肯做咱家的上们女婿?”

这里魏同年和柔娘在说魏蔓葶的婚事,可作为当事人的魏蔓葶却一声不响,只顾着闷头吃碗里的白饭,整个人显得异常的沉静,这个情况引起了魏同年和柔娘的注意。

“蔓葶,你怎么了,看你的脸色不是很好是不是身子不适,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魏同年关心的问道。

“没什么,爹爹请放心,女儿身子很好,您不用费心了。”魏蔓葶抬起头勉强的一笑,接着又低下了头扒拉着碗里的白饭。

“这.......”魏同年有些郁闷了,他抬眼看了看自己的小妾,可柔娘却给了他一个无奈的眼神,意思是说她也不知道。

看出了女儿心情不好后小厅里的气氛就有些沉闷了,魏蔓葶匆匆吃完了饭就回了她的绣楼。坐在凳子上仔细打量着女儿的背影,魏同年有些奇怪的问道:“柔娘,蔓葶这是怎么了,老夫看她的心情好像挺不好的,莫非她有什么心事不成?”

柔娘摇摇头:“这个妾身也不知晓,自打前天开始她就好像有些不开心,妾身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魏同年无奈的叹了口气,女儿长大了,也有了自己的心事了,他做个做爹的却是不好多问,很快魏同年也放下了碗筷走进了书房。

时间很快就到了第二天,崇祯九年二月十六

这一天是庞刚成亲的日子,灵山卫的大老板要结婚那可是一件大事,灵山卫上上下下都忙碌了起来,到处都是张灯结彩、黄土铺路,十里八乡的军户和原本分守各堡的百户以及各级官吏也纷纷从各处赶来灵山卫所喝喜酒。

这天,庞刚一大早就被负责筹备此次婚礼的李贤给拉了起来,穿上了大红色的喜服,头戴状元帽,脚穿厚底靴,接着李贤还给庞刚讲了一大堆的注意事项,搞得我们的庞千户是头大如斗。

“李攒典,本官可不是状元郎,而且还是武官,戴这个状元帽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大人,今天您是新郎,按制是可以戴这个帽子的。”

“那这个袋子是什么玩意?怎么闻上去一股怪味?”

“回大人话,那是香囊,里面装着花生、莲子、红枣等物,是讨吉利的,今天您也要带上。”

“好吧,我忍了,但是本官可是男人,你们没事在本官脸上涂脂抹粉的干什么,还真把本官当成贾宝玉了!什么,你不知道贾宝玉,好吧,曹雪芹现在还没出生呢。”

就这样整整折腾了一个时辰后,我们的庞千户终于爆发了,让人端来了一盆热水和毛巾,很快就把脸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擦掉,迈着大步走向了千户府的大厅,只剩下了苦笑的李贤和一帮老妈子。…,

庞刚开始到大厅门口迎接客人,心想这个可比在屋里受他们折腾要好了吧,没曾想由于客人太多,庞刚在门口陪着笑脸笑了一个时辰后脸部就开始抽筋。最后只好来到了大厅坐了下来歇息,立刻有人奉上热茶,美美的喝了一口,长长的吁了口气后揉了揉脸上的肌肉,这才感叹这个年代结婚的繁琐。忽然间我们的庞千户开始怀念起后世那简约的风俗了,俩人只要一去民政局领了红本子,那就是受国家法律保护的两口子了。再不济还可以试婚,感觉不行就换着人接着试,哪像现在这么墨迹啊,简直要把人给累死。

正当庞刚刚把心情平息下来时,下人来报,青州知府和指挥使大人同时到来。这两人的官都比庞刚大,那是必须要到大门口迎接的。

当庞刚走到千户府的大门口时,就看到魏同年和宋兴和二人已经下了轿,相互并肩向庞刚走来,在他们的身后事十多名抬着箱子的军士和衙役。

庞刚赶紧迎了上去拱手道:“宋大人、魏大人大驾光临,卑职不胜荣幸。”

宋兴和大笑道:“庞千户不必多礼,今天可是你的大好日子,咱就别来那套了。诺,老夫知道你现在是个土财主,不过这是老夫的一点心意,你就收下吧。”说完,宋兴和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红色的贺仪清单递给了庞刚。

“还有,这份是老夫的,你也一并拿去吧!”一旁的魏同年也笑着递上了自己的那份。

这两位确实给面子,在这个大喜的日子他们不自称是本官而是用民间的称呼这本身就已经证明了他们话里的潜意,那就是他们是以私人的身份来参加庞刚婚礼的,这个面子庞刚可不能不领。

庞刚接过了贺仪随手递给了身后的服侍的仆人笑道,“两位大人能亲来参加卑职的婚礼,卑职感激不尽,两位大人请里面坐。”

在庞刚的陪伴下,魏同年和宋兴和走进了千户府来到了大厅,这时大厅里的众位客人和军户看到连知府大人和指挥使大人都这么给自家千户面子亲自来捧场一个个都与有荣焉。在一片热闹的气氛中大厅里很快就摆开了酒席,众人开始推杯换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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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花烛夜

第一百零六章

花烛夜

大厅里的众人推杯换盏,而在千户府内院的新房里穿着一身大红色吉服的孔若兰却是低垂着头被七八名老妈子、丫鬟和小孩子围了起来。

一名喜娘正在给孔若兰梳妆打扮,两名老妈子则是把花生、莲子、红枣等物洒向了孔若兰身后的合欢床,红色的花生、白色的莲子和红彤彤的红枣在已经铺好的红色的床上相应的散发着温润晶莹的光芒。末了这些老妈子还让在屋里的几名孩童在那张新床上打了几个滚,这个风俗在当地也被称之为压床,其韵意就是祈祷来年新婚夫妇能够早生贵子的意思。

一旁的灵儿穿着一件粉色的小棉袄、梳着三丫辫、小脚上套着一双粉色的小绣鞋,就像一只快乐的小云雀般在屋里忙来忙去,还不时喝令那些玩疯了的小家伙安静点。

过了不久,孔若兰的嫂子就开始给孔若兰开脸,她拿着一根五色棉纱线,分成了三头,两手各拉一个头,线在两手间绷直,另一个头用嘴咬住、拉开,成“十”字架的形状。孔若兰的嫂子双手上下动作,那红色双线便有分有合,不断的把孔若兰脸上的细微的汗毛绞去。边绞还边唱《开脸歌》:“左弹一线生贵子,右弹一线产娇男,一边三线弹得稳,小姐胎胎产麒麟。眉毛扯得弯月样,状元榜眼探花郎。我们今日恭喜你,恭喜贺喜你做新娘。”

此时的孔若兰低垂着头,此时他的心情就如同大厅上的喧闹声一般忽上忽下,既怀着对未来生活的憧憬,也隐隐含着一丝期待。不一会,嫂子已经帮她开脸完毕,开了脸的她现在仿佛带着一丝说不出的艳丽迷人。

一张张真诚或虚伪的笑脸在庞刚的眼前晃动着,一声声的祝福仿佛从遥远的天外传来,大红的灯笼,甘醇的美酒,千户府的大宅院里正上演着一出喜剧。拜过了天地拜父母,撒完了床帐闹洞房,直到月上柳梢头,丫头老妈子们撤了出去,庞刚终于入了洞房,房间里静悄悄的,只留下了灵儿在服侍着盖了一张大红色头巾正在端坐不动的孔若兰。

当庞刚摇晃着身子走进洞房时,一直伺候在孔若兰身边的灵儿不知为何也羞红了小脸蛋,庞刚长舒一口气,望着一身大红吉服端坐在合欢床沿的孔若兰,心情一阵畅快。&*..最快更新**灵儿含着羞过来伺候庞刚脱掉了吉服,递给他一把银挑子,笑着冲自家小姐一努嘴儿。

当庞刚挑起那张大红巾时,即便是他也看呆了,秀发青丝包裹起来的是一张宜喜宜嗔的脸,红玉般的樱唇是那么娇艳可人,乌亮的眸子依日灿若星河,流露着千种的喜悦、万种的柔情。

看着庞刚那有些呆滞的眼神,孔若兰含羞叫的叫了一声:“夫君!”

“轰............”

仿佛一声惊雷贯穿了庞刚的脑海,庞刚从来没有想到当有人叫自己一声夫君时自己会有那么大的震撼,此时的他仿佛理解了“夫君”这个词语的含义,在这一刻他知道了,当面前的这位佳人喊自己一声夫君时,从此自己就是她的天和地,自己就是她生命中所有的一切,她的喜怒哀乐都将随着自己的变化而变化,她将会为自己生儿育女,担负起子嗣传承的重担。

在这一刻庞刚也终于明白了身为一名丈夫的责任,那就是用自己的一切保护好面前这位把一切都交给了自己的佳人,疼她、爱她、宠她,为他遮风挡雨,捧起孔若兰的脸,手指感受着她细腻的娇颜,庞刚的心底竟涌起一种被称之为幸福的感觉。。…,

就在庞刚和孔若兰四目对视忘却了所有一切的时候,原本侍候在一旁的灵儿也悄然退了出去并轻轻关上了房门。

新房被炉火熏得有如初夏一般温暖,十六枝粗若儿臂的龙风蜡烛只有两枝仍在爆着灯花,青瓷狮子钮香炉里檀香缭绕,烛光与香雾让屋子里朦朦胧胧的,仿佛是瑶台洞天仙境一般。

合欢帐里一灯如豆,大红喜被下是一对缠绕在一起的躯体,红浪翻滚间隐约可见一片一片的粉腻。

若兰的外罩中衣早被庞刚脱去,浑身上下只留了一件鸳鸯戏水的月白湖丝肚兜,一对并蒂莲正绽放在高耸的椒乳上,推动着这两团柔腻的鸡头肉,那并蒂莲花就不断变幻着模样,水波似乎也荡漾起来。随着莲花的乍分乍合,怦怦的心跳间便偶尔泄出了腻人的娇吟,那双眸子更是迷迷蒙蒙的仿佛是一弯碧水,极是动人。

抚摸着娇妻香肩上滑腻的肌肤,庞刚情不自禁的赞道:“若兰,你真美!”

若兰乖巧地伏在庞刚的胸口不住的呢喃道,一头青丝散乱地落在枕上肩头,衬得她越发肌肤胜雪。满心羞涩而又害怕的她紧闭着双目,羞涩难当,嘴里不停的轻声叫着“夫君!”

已经禁欲了大半年的庞刚此时也按耐不住搂着若兰丰腴的腰肢柱怀里带了带,若兰此时也已经心神迷乱,身子愈发火热,脸颊耳垂都染上了陀色。白藕似的胳膊不知什么时候搂上了庞刚的背,原本有些僵硬的**此刻也被庞刚抬起了一条,亲呢地搭在了他的腿上。

大手顺着若兰后背优美的曲线从肩头滑向挺翅的**,庞刚不禁感叹着造物主的神奇,着手处几如凝脂一般滑腻,连天下闻名的湖丝缎子都显得粗糙了;丰若有余、柔若无骨的身子竟然是庞刚从没遇见过的完美,竟让他生出了此景只应天上有的感慨。

再也忍不住的庞刚一把扯开了若兰的香背后肚兜的红丝带,终于一副绝美的画面出现在他的面前,再也忍不住的他忍不住倾身俯了下去,一声娇啼在庞刚的耳边轻声响起,朵朵桃花散落在身下白色的贞洁巾上。

待到云收雨歇之时,变成了小妇人的若兰伸出了藕臂紧紧搂着庞刚的的脖颈,两滴热泪不知觉的掉在了庞刚的胸前,这两滴热泪是那么的热,简直烫到了庞刚的心里。

紧抱着怀中的佳人,庞刚轻吻着爱妻的秀发,一股幽香直冲心扉,他轻轻的安慰道:“若兰不哭,相公疼你。”

若兰把脸伏在丈夫的怀里使劲的摇着皓首,热泪还是忍不住倾泻而出带着鼻腔的声音说道:“夫君,妾身那是高兴,妾身终于是夫君的人了。”

俩人静静的相拥着,谁也不说话,良久若兰轻轻的哼起了一手带着苏州风味的歌谣:“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齐打碎,用水调和;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椁..........”

唱着唱着,俩人相拥着慢慢的睡了过去直到日上三竿才悠悠醒来,醒来便抱着夫君将她昨晚几度来不及说的话诉说给他听,望着若兰一往情深的笑颜,庞刚不禁紧紧把她搂在怀里。

俩人醒来之后,早就等候在外头的灵儿领着两名丫鬟端着洗漱水和毛巾等物走了进来,伺候着若兰和庞刚穿衣洗漱,望着忙上忙下的几名丫鬟,庞刚真想生出这辈子就这样生活的念头,当这个念头刚生出来得时候却把庞刚下了一跳。…,

“不行,这样的生活过多了会丧失斗志的,庞刚啊庞刚,现在可不是什么太平盛世,用不了多久鞑子就要打过来了!”庞刚握紧了拳头暗暗提醒着自己,“温柔乡是英雄冢,自己可别在这个温柔乡里丧失斗志啊。”

想着心事的庞刚不知不觉的呆立在当场,灵儿看看到后不禁伸手推了他一下,“姑爷、姑爷,您该带着小姐出门给老爷他们奉茶了。”

“啊.........哦.......”惊醒过来得庞刚看着身边的灵儿满是惊讶的表情,小脸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然飞上了一朵红云,那娇憨模样正是最动人的情窦初开的少女模样,饶是庞刚昨晚已经劳累了一夜,但还是禁不住心神荡漾的在灵儿的俏脸上飞快的拧了一把,气得灵儿踱着玉足不依的跑到若兰的身边诉苦。

已经彻底融入了妻子角色的若兰并没有帮着从小和自己一块长大的灵儿,在她看来自己既然已经嫁入了庞家那就是庞家的人了,灵儿是自己的陪嫁丫鬟日后自然也是丈夫的人,现在的这点动作自然不算什么。自己的丈夫可是堂堂的朝廷五品官员,手里数万军户,和自己的陪嫁丫鬟开个玩笑算多大的事啊。

看到自家小姐没有偏向自己,灵儿气得嘟着小嘴气鼓鼓的在一旁不语,反倒是庞刚有些不好意思的擦了一下冷汗,检讨了一下自己。自己最近一段时间怎么越来越邪恶了,连调戏小萝莉这样只有猥琐大叔才会做到呃事怎么也做出来了真是太不应该了。

好不容易待到若兰梳妆完毕,俩人才一起去前堂拜见父母,搀扶着行走不便的娇妻,看着环绕在四周的漂亮丫鬟,此时的庞刚几乎忍住就要仰天长啸,这个时代太他娘的幸福了..........

第一百零七章 鞑子叩关

第一百零七章

鞑子叩关

梳洗完毕的若兰竟有着迥异昨日的美丽,雨露的滋润让她脸上容光焕发,娇艳欲滴,一股妇人特有的风韵气息扑面而来,恍若一枚娇艳欲滴的蜜桃,前后变化之大,让众人都看呆了。&*..最快更新**

一旁的灵儿忍不住喃喃的赞道:“小姐今天可真漂亮啊,莫非成了亲的新娘子都是这样的吗?”

听到灵儿透着小儿女娇憨的话语,若兰不禁伸出芊芊玉手在灵儿挺翘的小鼻头上刮了一下,红着脸说道:“小丫头片子,你知道什么?想要知道的话以后让姑爷亲自教你。”

“啊,让姑爷教我,我才不要呢,就是要教人家也要小姐教亲自教嘛。”还有些茫然无知的灵儿不解的摸了摸小鼻子瞪着以上好奇的大眼睛不解。

“噗嗤!”灵儿的话把屋里几位都逗乐了,若兰忍不住又笑了起来,纤细的食指又在灵儿的琼鼻上刮了一下,“小丫头片子,这种事小姐可教不了你,还是等着你家姑爷亲自教你吧,而且以后你也不能叫我小姐了,要叫夫人了。”

灵儿有些不服气的低声抗议:“小姐又刮人家的鼻子,人家的鼻子都快被你刮塌了,人家就是要叫你小姐嘛。”

说到这里时,灵儿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事,突然间小脸就红了起来,犹如一张刚被染过的大红布,原本娇憨的俏脸上也呈现出了扭捏的神情。

“好吧,随你了,你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吧。”若兰对这位从小陪着她长大情同姐妹的小丫头也是极为喜爱的,闻言后也只是轻笑着摇了摇头就不理会这位娇憨小丫头的心事自顾自的打扮起来。

过了一会,梳妆打扮完毕的若兰和庞刚一起来到了前厅拜见父母,孔文夫妇和孔林一家人都在,拜见完毕奉上了茶后众人都坐了下来。

孔文看着面前坐着的女婿,越看越觉得满意,相貌似然不能说是英俊潇洒但也是五官端正,特别是在一股子英气的衬托下显得很是威严肃穆,现在更是贵为朝廷五品千户,,在灵山卫方圆数十里的地界上更是一言九鼎的人物。况且今天女儿望向庞刚时那幸福得简直要渗出脸来的柔情更是连瞎子也看得出来,他又怎会不满意呢。

喝了口庞刚奉上的茶,孔文吧唧了一下嘴巴,回味了一下茶叶的芬芳后才对庞刚说道:“贤婿,从今儿起咱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今后你们小两口要好好过日子,若兰若有什么做得不合你心意的事望你看在老夫的薄面上要担待一二。”

庞刚急忙道:“岳父大人严重了,若兰兰心蕙质,能娶到若兰实是小婿的福气,小婿又怎会苛责与她。”

“唔!”孔文点点头又转头对若兰说道:“若兰,朝栋父母早亡,又无兄弟姐妹,你既然嫁入了庞家那就是庞家的人了。俗话说男主外女主内,你身为庞家的大妇,今后家里的琐事就要靠你了,你平素乖巧机灵,这点为父是放心的,但是你要谨记妇人首重妇德,你要谨记后母仪、孝行、贞烈、慈爱、秉礼、勤俭之道,日后若有姐妹进门切记要和睦相处不可持宠而娇。”

孔文在这里端起了父亲的架子训话,若兰低着头乖巧的答应了下来。但是却让一旁的庞千户看得有些直冒冷汗,尼玛,岳父当着女儿的面鼓励女婿纳妾,是不是真的啊,难道是在说反话?可是庞刚看了看这对父女,老的表情严肃,女的态度认真,好像不是在开玩笑啊,这个时代的人难道都是一夫多妻的制度这么拥护吗?…,

其实这倒是我们的庞千户少见多怪了,从春秋战国的奴隶时期开始,一夫多妻就已经在华夏大地上逐渐以制度形式规定下来,到了封建时期更是把这种制度发挥到了顶峰,经过了一千多年的演变和发展,这种制度已经深深的印入了人们的骨子里。封建社会对妇女进行教育所用的《女诫》、《内训》、《女论语》、《女范捷录》就是出于这种目的,其中关于明朝对于女子封建品德的教诲就有德行、修身、慎言、谨行、勤励、节俭、警戒、积善、迁善、崇圣训、景贤范、事父母、事君、事舅姑、奉祭祀、母仪、睦亲、慈幼、逮下、待外戚等二十章。

当然了,这样的事情在庞刚这个从后世来的人看来自然是很不可思议的,但是在这个时期的人看来却已经是非常平常的事,若兰作为庞刚的正妻,有责任为丈夫挑选侍妾并繁衍后代,如果她没有做到那就是她的失德,这个罪名对于这个时期的女子来说是很严重的,已经属于“七出”的范围。

好不容易听着自己这位便宜老丈人训完了女儿,接着又轮到了丈母娘,唠唠叨叨的一个上午就这么过去了,正当庞刚吃完了午饭想要去视察新兵训练情况的时候,一名从青州来得小旗骑着快马飞驰到了灵山卫千户府,在门口停了下来并掏出腰牌于守门的军士验看,守门的军士验看点头后就急匆匆的向大厅冲去。

正当庞刚正告辞众人前往军营视察新兵的时候,这名小旗就跑进了大厅。

这名小旗虽然没见过灵山卫所的千户,可在看到身穿五品飞熊服的庞刚后他立刻就明白这位就是自己要找的正主,连忙单膝跪地大声禀报道:“报,指挥使衙门转发来的紧急军情!”

庞刚一把接过信封,撕开了朱漆封口,掏出信件一看,脸色立时就变了。

客厅里的众人看到庞刚看完信后面色不善,但又不敢相询一个个面面相视,最后还是身为新婚娇妻的若兰出言询问,“夫君,出什么事了,为何你看完信后脸色如此难看?”

庞刚沉吟了一下才沉着脸道:“鞑子入关了!”

庞刚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崇祯九年一月初十六,清武英郡王阿济格,贝勒阿巴泰、扬古利,统领清兵、蒙古兵五万余人。在攻克独石口,雕鸦堡,长安岭诸堡后,浩浩荡荡而来,很快他们在攻陷了开平卫后就兵分两路,一路由清武英郡王阿济格率领、扬古利统兵四万攻进了大同府,另一路则由贝勒阿巴泰统兵一万向保定府杀来。

一时间,宣府镇的大同等地烽火四处,有如地狱。

而阿巴泰率领的一万清军则则势如破竹的一路奔向保定府,沿途的明军一触即溃,中原大地上哀鸿遍野。

一月初二十日京师戒严,崇祯皇帝急令内臣李国辅守紫荆关,许进忠守到马关,张元亨守龙泉关。崔良用守固关,以此同时大明兵部还紧急命令各地总兵火速领兵入关驰援。

一月二十二日兵部急令山东巡抚:“奉旨,今贼奴狂逞,帝有旨选精锐驰援京师,还着勉励众将士,急!”

一月二十五日兵部的命令更加急促:“兵部尚书杨嗣昌,令大同巡抚,奴贼自宣入关后声势猖獗,速调将士星驰入援,限该镇文到日为始二十九日到京,若违限不到抚镇均当请旨处分!”…,

一月二十七日山东总兵刘泽清,大同总兵王朴、保定总兵董用文,山海关总兵祖大寿。此外关、宁、蓟、密各总兵祖大乐、李重镇、马如龙尽数领军入援。

二月初一明朝诸军共十万大军陆续到达京师,和武英郡王阿济格率领的四万清军在京师外对峙,双方相互试探性的打了几个场,互有伤亡,由于京师外有十五万大军守护,暂时平安无事,但是由于山西、山东两地精锐战兵已被抽调一空,此二处无有重兵防护,贝勒阿巴泰率领的一万清军在立即就占领了河间府,作出了挥师山东的架势,一时间中原大地狼烟四起。

司礼监掌印太监兼掌御马监印务曹化淳向崇祯皇帝建议:“奴孽深入,然各地苦无兵将,应令山东各地卫所挑选精健兵丁,委令一名骁将统领,随即星驰入援河间府,务将逆奴剿杀。”

此时的崇祯也没了主张,只好通过兵部对山东巡抚和兵马守备下了一道命令,命令山东各地卫所立即出兵,向河间进发,把清军堵截在河间府一带。

山东巡抚孟博真和兵马守备冯文绿接到兵部的命令后立刻就骂开了娘,他娘的刚把我们所有的战兵都调走了,现在还要让我们把卫所的兵派出去,可是卫所现在糜烂成什么样子你难道不知道吗?你当现在是洪武、永乐年间那会吗,要是现在的卫所的兵丁还有那时候的战斗力别说阿巴泰的一万清兵了,就算是十万清兵哥们也不怵啊。可现在全国上下两百多万卫所屯军与其说是军队还不如说是两百多万个农民,让我们山东的卫所屯军去和那些清兵作战你还不如说是让他们去送死,再说了现在的卫所也得有兵才行啊,那些屯军跑的跑逃的逃,你让我们哪里找人去。

最后病急乱投医的孟搏真和冯文绿二人突然就想起了前段时间不是有青州的士绅状告那里一个叫庞刚的灵山卫千户杀良冒功吗?那时候咱哥俩可是保过你的,现在可是到了你回报我们的时候了,就这样一纸调令就发到了青州指挥使衙门。

第一百零八章 准备

接到了济南巡抚衙门和兵马守备急令的宋兴和不敢怠慢,立刻就把巡抚发来的急件连同自己的命令派人快马加鞭送到了灵山卫。(天才只需3秒就能记住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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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网)接到了紧急军令的庞刚一边派人前往所有的屯堡和各处村落命令所有的总旗、百户和攒典以上军官书吏全部来千户府召开紧急会议,一边沉思者对策。

看着沉默不语的庞刚,若兰的母亲孔李氏立刻就慌了神,颤声道:“这可如何是好啊,贤婿和若兰刚刚成亲,这鞑子就又来了,难道老天爷硬是不让咱过上安生日子吗?”

孔林和他的几个妻妾看到这个情景也有些慌了神,带着惊惧的眼神望向了庞刚,犹豫了一会才对着庞刚道:“朝栋,你和若兰刚刚成亲,朝廷怎能就这样派你去和鞑子打仗呢,我看不如去向宋大人求个情,派别人去吧。”

一旁的孔文却是瞪了一眼儿子和老婆训道:“你们糊涂,朝栋是朝廷命官又身为武将,现在正是朝廷用人之际,况且这是兵部下的令,朝栋要是拒不出兵那可就是违反军令,到时候朝廷追究下来那可是杀头的大罪,你们这样说那可是要害了朝栋。”

庞刚沉声道:“岳父大人说的有理,违抗兵部的军令那是不行的,至少此时的灵山卫还没有这个资本。况且要是不出兵等到鞑子打到山东来咱们这些辛辛苦苦赞起来的家当可就全完了,因此这个兵咱们不得不出,也一定要出,只是..........”

说到这里,庞刚回过头来了看听到朝廷下令出兵的消息后就一直依偎在自己身边的若兰轻轻的说道:“只是却是委屈了若兰,原本想好好陪着若兰好好过上几天安生日子,可没曾想........唉........”

听到丈夫安慰的话语后,若兰再也忍不住扑进了庞刚的怀里嘤嘤的哭出声来:“奴不委屈,奴既然嫁入了庞家,那就生是你庞家的人死是你庞家的鬼,相公你尽管安心去前方杀鞑子,奴在这里等着你回来。”

庞刚长叹了一声,现在的他终于理解了什么叫做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了,自己才和怀中的这个媳妇刚刚新婚燕尔,第二天就被派去和鞑子拼命了,这叫***什么事啊?不过让庞刚有些郁闷的是现在虽然是崇祯九年,但是从自己以前看过的历史知识来看,今年鞑子抢东西的时间不是在七月份吗?这个日期怎么对不上号啊,难道自己被历史书给忽悠了?

摇摇头把这些想不通的问题抛在了脑后,庞刚轻轻拍着若兰的香肩以示安慰,心中轻叹了口气,自己几乎忘了这位娇妻今年才十七岁,换在后世那还是个在妈妈怀里撒娇的小女生,而她现在她已经是自己的合法妻子,在自己离开后还要承担起掌管一个家庭的重担,真是难为她了。

搂着若兰柔软的娇躯,鼻中传来了一阵阵香腻的气息,庞刚心中暗暗发了狠,“原本想着再过些日子再去寻那些你们的晦气,但是你们却自己送上门来了,那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拼命挣回来的,要是有谁敢夺走他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心思急速转动了几下,庞刚胸中已有计较,他拍了拍依偎在自己怀里的若兰示意她起来:“好了,若兰你别哭了,大家都在看着呢,别惹得娘和嫂子看笑话,灵儿,你赶紧过来服侍你家小姐。”…,

“嗯!”若兰轻声应了一声,红着大眼睛慢慢站直了身子,只是还不是抽搐几声,一旁的灵儿赶紧上来把自家小姐扶了过去。

庞刚为了冲淡一些悲伤的气氛故意笑着说道:“其实大家也不必担心,鞑子犯我边境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大丈夫功名当往直中取,我身为武官,想要建功立业自然要在战场上一刀一枪的要,现在鞑子这么眼巴巴的赶过来送死咱们可不能对不起人家的一番心意。”

虽然庞刚故作轻松的把话题岔开,但还是不能消除大家心里的恐惧,毕竟这么些年来大明的官兵和清兵交过这么多次手均是输多赢少,仅有的几次胜迹估计还是朝廷吹出来的。

看出了庞刚的目的,孔文也笑着说道:“好了,大家也不要杵在这里了,待会朝栋就要召集众人开会,我们也要返回青州了。朝栋,老夫在回去之前还是要嘱咐你一句,你此次外出同鞑子打仗要切记,我们不求你建功立业,只要你能平平安安回来就好,须知这里还有若兰在等着你。”

庞刚点点头抱拳道:“谢过岳父大人教会,小婿自会谨记心头。”

“嗯!”孔文点点头,“你能记住就好,那老夫就不打扰你了,我们就先回青州了,若你有什么事用得着老夫的只管直言,别的老夫帮不了什么大忙,但是粮饷什么的老夫还是能帮你筹措一二的。”

庞刚却是笑道,“岳父大人请宽心,粮饷之事就不牢您老费心了,即便灵山卫没有,但是青州城里的那些士绅还没有吗?既然他们把小婿给告了黑状,那么现在就是他们出血的时候到了!”

孔文拍了拍庞刚的肩膀说道,“那好,老夫就先回去了,若有事可直接到青州府新建的孔府找老夫。”

庞刚有些感动的点了点头,目送着孔文一家人离开..........

过了一会,被紧急召唤而来的众百户和军官陆续来到了千户府大厅,庞刚向通报了刚接收到的紧急军令,众人听闻后眉头都紧皱起来。

宾世乾有些担心的说道:“大人,朝廷难道不知道我等卫所战力已然糜烂吗?平日里就是剿匪尚且都有些困难,现今竟然要去打鞑子,那不是把我们往火坑里推吗?”

宾世乾的话一出口,登时惹来了大壮、李源等人的不快,大壮这个脾气挺冲的家伙冷着脸说道:“宾大人,你这话俺可不爱听,什么叫吧咱们往火坑里推,咱们灵山卫的士卒您也是看到的,在庞大人的调教下就算是比起边军来那也是一等一的强军,俺就不信那鞑子就长了三头六臂抑或练就了什么不死之身,一刀砍过去那鞑子还能不死不成?”

“你..........”宾世乾翻了翻白眼,被大壮的话噎得说不出话来。

“呵呵呵........”众人齐声笑了起来,大壮这个愣小子现在竟然也学乖了,在反驳别人话的时候竟然还会把庞刚拉出来压人了。

庞刚也忍不住乐了,伸出腿来轻轻踢了大壮一脚,笑骂道:“你小子说话就好好说,别总是拿我来挡箭镞。”

说完,庞刚开始正色说道:“诸位,刚才大壮说的话虽然不好听,但是却也有道理,鞑子有什么好怕的,无非也是俩肩膀抗一个脑袋,咱们大刀长矛的砍过去本官就不信他还能不死?更何况他们现在清兵已经在河间府盘踞,随时有可能南下侵犯山东,咱们若是不把他们给赶走,等到他们来的时候遭殃的可是咱山东的老百姓,咱们虽然不是战兵,但本官也自信咱们灵山卫的士卒也绝不比他们差。现在既然他们来了,那也就是咱们升官发财的机会到了,大家可别忘了,那些鞑子的脑袋可是一个个军功和一锭锭的银子啊,这种能光明正大发财的机会可不是天天都有的。”…,

“哈哈哈.........”

听到庞刚说得风趣,众人都了起来,原本对清兵畏惧的情绪也冲淡的不少。

说到这里,庞刚问道:“军工作坊的负责人来了没有。”

“大人,卑职来了。”听到庞刚发话,一名白发但身子还异常健硕的老匠户从后面快步走了上来,对庞刚行了个军礼道:“卑职许老汉见过千户大人。”

庞刚笑着问道:“许老伯,本官前个月让你改造的鲁密铳你都改造好了没有?”

许老汉肃然道:“回大人话,卑职已经于前几日把那批鲁密铳全部改装成了不用火绳就可以发射的燧发枪,并已经给士卒们发了下去,士卒们都反应良好,很少有哑火的情况发生,另外卑职还依照大人您的吩咐做了数十把手铳,专门配发给那些新组建的夜不收使用。”

“做得好!”,庞刚欣慰的点点头转头又问道:“大壮,现在你的那批兵练得怎么养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时候你可不能掉链子啊。”

“大人尽管放心!”大壮把胸脯拍得碰碰响:“这三个月来卑职已经把他们都操练好了,只要上过一次战场见过血他们全都是个顶个的好兵。”

“好!”

庞刚大声说道:“诸位,我等身为大明将官。当以国事为重。此值国家危难之秋,惟有慷慨无畏,抱定成仁之决心,尽忠尽职,抚险防贼,才有一线之生机,现在本官颁布军令。有敢通敌者杀!有敢动摇军心者杀!有敢不从令者杀!有敢贻误战机者杀!”

一连四个冰冷的“杀”字从庞刚的嘴里蹦了出来,空气仿佛更冷了,众人无不凛然齐声答应。

“是,谨遵大人号令!”

!@#

第一百零九章 出征

夜晚,一间被布置得喜气洋洋的房间里,庞刚把若兰俩搂在怀里,满头青丝遮盖不住她雪白浑「启航冇水印」圆的肩头,庞刚轻轻的把下巴抵在娇妻的秀发上,轻轻的嗅着她身上那馥郁而诱人的香气心中一片宁静,那张亦喜亦羞的俏脸把对丈夫的爱宠和向往完全写在了脸上,一双妙目上满是依依不舍的表情。

若兰轻轻的转了个身,一双玉臂搂住了丈夫粗壮而结实的腰身轻声泣道:“相公,你要答应妾身,一定要平安归来,奴不求相公荣华富贵,只要你能平平安安的那比什么都强。”

在这个没有旁人的私人空间里,若兰向丈夫吐露了心声,她也可以毫无顾忌的向自己最亲密的人哭诉,并透出她最真「启航冇水印」实的想法。

庞刚轻轻抚摸着娇妻的秀发,轻笑着安慰道:“若兰你尽管放心,你相公我命硬得紧,此去河北我一定会努力消灭鞑「启航冇水印」子,说不定还会挣一副浩命的头衔给你呢。”

“奴不要做什么诰命夫人,奴只想要相公。”若兰把皓首紧紧埋在庞刚的怀里拼命的而摇头。

看着情绪明显很是jī动的娇妻,庞刚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的拍着她的香肩,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两只大手也不停的在她身上活动。儒裙、衬裙、小衣纷纷飞走,很快一副半裸的娇躯就出现在他的眼前。

“相公..........”在庞刚的爱抚下已经眼神迷离的佳人在丈夫怀中有些不安分的扭动着娇躯,一种异样的香味不断在从她身体里分泌出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简直要滴出水来。

看到怀中娇妻已然情动,庞刚探过头去轻轻吹灭了床头的油灯,房间骤然一黑,但是很快就在房间里响起了一声声带着娇嗔、不依和讨饶的声音以及一阵阵的娇喘..........

第二天一大早,当庞刚在若兰、灵儿等人的伺候下顶盔披甲穿戴完毕告别了依依不舍的若兰和眼睛有些黑眼圈的灵儿来到校场,此时包括七百名辎重兵在内的四千一百士卒已经排着整整齐齐的队形肃立当场,任凭着寒风从身边刮过,却没有一人发出声响。

在这些士卒的面前则站着他们各自的总旗、百户等军官,庞刚登上了阅兵台,缓缓环视了下面的士卒,他们一个个里面穿着崭新的红色鸳鸯战袄和羊皮袄子,雪白的翻领翻出外面,外面则披着一层锁子甲,看上去威武大气,手中各持长枪鸟铳,数千双眼睛齐刷刷的盯向了阅兵台。

庞刚压抑着jī动的心情大声说道:“弟兄们,我们灵山卫要出兵了,为什么要出兵呢?想必你们都知道,出兵打鞑「启航冇水印」子。现在正有一万鞑「启航冇水印」子兵向我们山东杀来,所过之处尸横遍野,我们的父老乡亲们和兄弟姐妹在鞑冇「启航冇水印」子的马蹄下哭泣,吾等身为大明军人,保家卫国是我等的职责,现在兵部已经下了公文,令我灵山卫即刻出兵保卫山东、保卫大明。现在本官在此宣布几条禁律,往诸君能够遵守,否则到时候若是违反了军令本官认识你本官的宝刀可不认识你。”

庞刚的话森然中带着一股杀气,众将士中无论是军官还是士卒无不凛然望着庞刚侧耳倾听。

“闻鼓不前者斩!闻金不退者斩!扰乱军心者斩!奸淫掳掠妇孺者斩!动摇军心者斩!不听号令者斩..........”…,

一共八声的斩字仿佛一声声巨雷打在在场军官士卒们的心头,看着庞刚严肃的神色和射着寒光的眼睛,众人都知道千户大人颁布的这些军纪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有谁犯了他可是真的不会手软。

庞刚念完了十八斩之后大声问道:“大家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场下轰然回答。

“好,出发!”

随着庞刚把手一挥,一百骑斥候先行,一千名长枪兵在后,士卒们拍着整齐的队伍向着青州方向开去。当队伍开出灵山卫时,灵山卫的道路两旁都站满了秘密麻麻的军户,他们就在这里送别他们的家乡子弟兵。这些军户们的眼里都流露着不舍和担忧,此去河北与鞑「启航冇水印」子jī战,不知道还能有多少人能活着回来,自古征战几人回,他们自然是为他们的亲人而担心。

庞刚牵着马走在队伍的一旁,他轻声的吩咐走在他旁边的华严道:“华典吏,本官走后你要迅速把第二批新兵练好,现在灵山卫的兵力几乎被抽调一空,各处守军极为空虚,若是遇到匪患或者兵灾可是无力抵挡,因此今后这几个月你要把练兵视为首要大事来抓,你明白了吗?”

华严点点头肃然道:“大人放心,下官明白,下官一定会帮您把灵山卫看好,绝不会让谁来破坏您的心血。”

“好!那本官就把灵山卫托付给你了!”

庞刚嘱咐完后翻身上马,向着前方奔去,这时前方响起了一阵阵嘹亮的军歌:“三国战将勇,首推赵子龙,长阪坡前逞英雄,战退千员将,杀退百万兵...........”。)

第一百一十章 发现

第一百一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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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千多人的队伍浩浩荡荡路过青州城外时庞刚命令队伍停了下来,这时在城门外青州知府魏同年和都指挥使宋兴和已在城外等候,在他们的身后是数十名青州的士绅富户和一队长长的骡马车队。

“巍大人、宋大人,卑职铠甲在身,请恕卑职不能全礼。”庞刚赶紧下来马向两位大人抱拳见礼。

宋兴和笑着抢先一步来到庞刚身前笑着说道:“庞千户不必多礼,本官和魏大人岂是迂腐之人。”

说完宋兴和悄然在庞刚耳边说道:“你小子赶紧把城门口的那些东西拿走,本官就当没看见过,要是等本官后悔可就不给你了。”

庞刚轻轻一笑并不答话,直径的走到了众位士绅的面前笑着拱了拱手,“诸位辛苦了,庞刚在此谢过诸位。”说完,庞刚冲着一旁的辎重营的人一挥手,立刻就有辎重营的人前来把这些骡马和大车牵走。

看着这些车子被人一辆辆的牵走,众位士绅的心里都在滴血,就是这个天杀庞刚,昨天竟然带兵去威胁他们,让这些士绅每家每户又出了二十五石的粮食,这些合计一千多石的粮食还要分成七百多辆大车并配上了骡马让他们第二天在城门口等候。谁要不去也行,这位杀神可是说了,如果谁家敢不出粮食和骡马,那么他不介意亲自带兵到他们家去给他们安一个私通鞑子的罪名。

面对如此穷凶极恶的歹人,众士绅只能无奈的表示了屈服,现在看着这些丘八浩浩荡荡的赶着大车走向远方,他们的心中都在滴血,唉,自己这些人竟然去招惹这尊凶神以至于现在又被他敲诈勒索,这是何苦来呢?

崇祯九年二月二十七日

山东靠近河北的重镇德州府六十里外有个小镇叫四通镇,意思就是四通八达的地方,原本这个小镇有上百户人家,但现在人已经跑光了,只留下空挡的房屋和街道上不时出没的野狗。

傍晚时分,从东南边传来了一阵阵马蹄声,过了一会,一小队骑兵出现在了这个小镇里。

这队骑兵共有八人,他们身上穿着较为轻便的棉甲,连人带马尽是尘土,他们到了小镇外停了下来,一名一脸横肉的大汉对身边几名同伴说道:“估计这里就是那些百姓所说的四通镇了,现在分两个人去赶紧给马喂食喂水恢复马力,其他人和我到旁边的山坡上观察敌情。”

这名说话的大汉腰间挂着一把腰刀,背上海插着四根短标枪,在腰带上海套着一个装手铳的皮套子。这名大汉名叫古晨,是庞刚麾下夜不收的一名小旗,擅长使刀和标枪,由于他武艺高强,在前些日子庞刚招收夜不收的时候被选了进去。因为不管什么时候,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和军队,侦查兵和斥候永远是由部队中最精锐的士兵担当,这点从古至今从未改变过。

古晨的话出口,旁边一名相貌平凡、身材高瘦的夜不收有些担心的问道:“古头,要知道咱们的马力可是快耗尽了,即便是现在就喂食黄豆和水,也至少要过几个时辰才能恢复马力,咱要是在这时候遇到鞑子的大队人马怎么办?”

古晨横了这名夜不收一眼:“方老四你小子怕死就说一声,别他娘扯这些没用的。现在我灵山卫哪里会有多余的战马配给我们,庞大人说了,谁想要一人双骑的话就自个从鞑子手里夺。”…,

这名叫方老四的汉子灿灿的笑了笑:“头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俺方老四的为人你还不了解吗?要是怕死咱就不进夜不收了,俺的意思是说能不和鞑子硬拼咱还是不要硬拼的好。”

俩人虽然说着话,可动作却不慢,很快他们就爬到了小山坡的上面,从山坡上往下望从西北方面而来的道路都在他们观察的范围之内。尤其是现在春天还未到来,地上还是一片枯草,在山坡上的人更是能把远处的那条路看得清清楚楚。

后面的人陆续也跟着着上了来,五六个人各占据了一个不引人注目的地方观察起前面的情况。

夜不收是是明军中的精锐,对士卒的要求最高、也最严格,同时它也是伤亡率最高的一个兵种,不论什么军队,对于对方的斥候、探子都是最痛恨的,因此庞刚在组建夜不收的时候就有着严格的规定,想要进入夜不收就必须要有高强的武艺、敏锐的视觉、不俗的骑术、其中最让人头疼的一条就是还要识字,因为你不识字就根本无法把情报写下来传递出去。

因此,庞刚在数万流民、军户中也只招收了一百位,着其中还是有一部分是他从别的千户所那里挖墙角的结果,说夜不收是千里挑一出来的也不为过。因此夜不收的军饷也是最高的,他们每个月的粮饷就有二两银子外加五斗米,另外庞刚还给夜不收每人都发了五十亩的田地。

众人观察了一会依然没有发现清兵的踪影,天色已经开始暗了下来,方老四爬到了古晨的身边低声道:“古头,现在都没见到鞑子的影子,俺估计鞑子今天应该不会出现了,再过半个时辰天就要黑了,咱们是不是应该找个地方好好歇一歇?”

古晨要头也不回的说道:“那就等天黑再说,这个时候谁他娘的知道鞑子会不会过来,庞大人的训示你都忘了吗?在战场上越是你觉得安全的时候其实也就是越危险的时候。”

看到方老四连续吃瘪,周围几名夜不收都嗤嗤笑了起来。方老四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恼羞成怒的说道:“你们笑啥,俺就不信跑了这么多天你们就不累,只不过你们不敢说而已.”

方老四说完,有些赌气的坐在地上抽出了马刀开始拭擦起来,方老四拿出的这柄马刀刀柄为铸铝与木结合,护拳、刀鞘、刀身全部镀铬,刀柄与护拳之闻有铜制夹刃,刀鞘为革包,刀室为木制,双挂环,刀身弯曲度较稍大,血槽宽,全长零点九六米,全重近三斤。这是庞刚从《近代兵器百科》中兑现出来的后世我军使用的六五式马刀。这种马刀相比起现在明军装备的马刀更加坚固耐用,并且易于砍劈,一经装备就受到了许多夜不收的喜爱。庞刚有过规定,夜不收的士卒可以依据自己的喜好自己挑选兵器,因此很多夜不收都会挑把一把马刀带在身边。

方老四把马刀擦拭好后,拿了根枯草跟放在嘴里当牙签慢慢的剔着牙,同时躺在地上看着远方,突然他的脸色微微一变,紧接着翻了个身后把耳朵贴在了地上,听了一会他立刻就爬了起来急声说道:“古头,西北边有骑兵过来了,俺估计约莫有二十骑左右,按照鞑子兵一人双骑的习惯应该有十多人。”

方老四这么一说,众人的脸色开始凝重起来,方老四是这个小队中公认的耳力最好的一位,可以分辨出十几里外马蹄的声音和方向,当初他就是凭借着这一手绝活进入夜不收的,众人对他的话自然不会怀疑。古晨环视了众人一眼说道:“现在从西北方向过来的十有**就是鞑子,咱们的马还没有歇好。现在要是跑回去报信肯定跑不过鞑子的一人双骑,可要是把他们放过去就有可能被他们发现咱们大队人马的踪迹,大伙说怎么办吧?”…,

众人听了古晨的话后都沉默不语,要是把鞑子放过去那可就是置后面的大队人马的安危于不顾了,可要是开打的话那有没有把握。

这时,一名长得高瘦英俊,总是伴着一张脸的夜不收说话了,“怕什么,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咱们战死了至少家里头还有庞大人照顾,可要是把这些鞑子放过去咱们可是要吃军法的。要俺说啊,咱就干他一票!”

方老四也猛的一跺脚,咬牙道:“对,韦老三说的对,干他娘的,俺们跟那些***鞑子拼了!”

古晨的嘴角露往上扯了扯,“那好,咱们就干他一票,方老四你马上去通知张家兄弟把马牵到山坡后待命,韦老三和吴明下去拉绊马索,其他人跟我上路边埋伏,一定要把这伙鞑子留下来。”

方老四砸吧了一下嘴巴说道:“他娘的,这些鞑子的脑袋那可是值几百两的赏银啊,要是能抓住几个活的功劳那可就大了。”

古晨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别做梦了,趁着还有点时间你还是赶紧去布置你的绊马索吧。”

说话间众人下去分头布置了起来,一根粗长且黑黝黝的绊马索被放置在了路上上面还盖着一层浮土,另一头被埋伏在路边方老四拉在手里。

不一会,从西北方向就远远的走来了二十匹多马,在马背上骑着十多个人影,古晨数了数一共有十三人。

再过了一会,众人已经看清了对面骑兵的面容,这些人果然是鞑子的探子,众人的脸色开始凝重起来..........

第一百一十一章 斥候之战



或许是赶路的缘故,这些清兵即便是在二月底的冬季也出了满头大汗,骄狂的他们连头盔都摘了下来,露出了各人曾亮的头皮与脑后细长的金钱鼠尾辫。

古晨他们虽然没有和清兵真正的交过手,但他们既然身为斥候,自然也学过如何分辨清兵的兵种和官员的服饰。清军分八旗,他们按照身份地位,分为阿哈、披甲人、和旗丁三种。阿哈即奴隶,多是汉人、朝鲜人;披甲人是降人,民族不一,地位高于阿哈,而旗丁就是清兵,地位最高,而旗丁的编制又按照武力和兵种划分为步甲、马甲、白甲以及巴牙喇兵等等。

现在他们看到这些清兵的当中竟然有六人身着钉着铜钉的棉甲,头盔尖长,从服饰上看这必然是鞑子的马甲兵,按照他们在军中的等级来估算他们身上穿的棉甲定是那种铁叶内含的暗甲。不过他们当中有一人却是身着明盔,铁叶外露,他手上拿着的头盔却是黑缨,背上还背着背旗,此人必定是马甲中被称为队长、什长之类的小头目。

看到这些人里头竟然有六名马甲,其中还有一人是什长,埋伏在小坡旁的众夜不收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这些人可是知道那些鞑子兵从十岁开始就进行从军考核,每三年一次,初为守兵,后步甲,再后为马甲,马甲之上还有白甲。那鞑子兵中的步甲马甲并不是看你是否是骑兵。而是他们在军中的武力等级。鞑子兵中的马甲,每个人最少都有七、八年的从军经历,那可是征战经验非常丰富的老兵,算是真正的职业军人了,战斗力不问可知那肯定是非常高的。

其余七人穿着的却是披甲人的服饰。虽然不知道他们的武力如何,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些鞑子兵对于他们八人来说绝对是一块硬骨头。

众人都斜眼向着古晨趴着的方向望去,古晨回过头来望着看了看身后的七名弟兄,把牙一咬心一横。低声喝道方韦老三、吴明。等鞑子来了你们就拉绊马索,其他人有标枪和弓箭的就朝那些落马的鞑子身上招呼,打完后兄弟们立刻向土坡跑去,引诱鞑子下马追击,若是鞑子不上当下马咱们再绕到土坡后面上马跟鞑子拼了,都听见了吗?

众人齐齐点头,方老四咬了咬牙反手抽出了背上的标枪低声骂道,“娘的,老子今天豁出去了。”

很快。这些清兵就来到了山坡前,他们骑在马上一边走一边用满洲语大声说着什么,不时一阵的狂笑传来,众人还观察到在这些清兵旁边空着的马匹的背上还驮着大包小包,古晨估计这些都是他们四处掳掠而来的财物。

等到前排的三名鞑子走到绊马索上时,早就等得焦急的韦老三和吴明俩人实一起合力使劲的拉起了绊马索,只听到一声惊呼和马匹的嘶叫声传来,为首的三匹马被绊马索一绊来了个马前失蹄,原本骑在马匹上的三名马甲兵措不及防之下被摔下了马,饶是这些鞑子兵都是久经战阵的老兵也不禁一时乱成了一团。

此时。道路一边的山坡上也传来了一声暴喝,“打!”

随着这声暴喝,山坡上立时飞下了几支箭镞,以此同时伴随着箭镞飞来的还有几支标枪,这些东西都齐齐的向着倒在地上的三名鞑子兵飞去,倒在地上的鞑子兵无法躲避,只好眼睁睁的看着箭镞和标枪向自己飞来。从高处且才二十多近的距离上飞来的箭镞和标枪杀伤力是惊人的,三名鞑子每个人都被箭镞或标枪击穿了棉甲。…,

把标枪投出后,来不及观看战果的古晨立即飞速起身向后跑去,嘴里还不忘大声喝道:“大家快跑!”

八名放完了冷箭的夜不收立刻收好了家伙撒开了脚丫子向后跑去,留给几名鞑子兵的只有一路的烟尘,而当中的那名鞑子头目愣了一下立刻暴跳起来。不过他毕竟是经验,他一面指挥着身后的七名披甲人下马上山坡追人,自己带着剩下的两名马甲立刻策马向山坡后饶了过去。

且说古晨带着七名弟兄拼命的向山坡后跑,跑了一会后方老四气喘吁吁的喊道,“古头,后面的追来的只有那七名披甲兵,还有三名马甲兵没看着啊。”

古晨脸色微微一变,“不好,那三名马甲兵肯定是要绕到后面想要抄咱们的后路,我们赶紧回去上马,否则就来不及了!”

众人也不答话,拼了命的撒开脚丫子就往回跑,他们都知道要是自己八名步卒遇到三名骑着马的马甲兵后是什么下场,不过让他们稍微欣慰的是哪个坡是弧形,鞑子要骑马绕过来所费的时间比起他们两条腿跑步的时间也不占多少优势。

当他们跑到后山坡上了马时,前面已经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上,三名马甲兵已经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古晨大吼了一声,“杀鞑子啊!”

八名夜不收策马向着前方冲去,百来步的距离对于策马冲锋击的双方来说,不到十秒的功夫就已经接近到三十多步的距离,而这些马甲兵的反应确实很快,很快就搭弓向他们射出了箭镞。

“嗖嗖嗖”

三声弓弦的紧绷声瞬时间响起,三支重箭飞速向古晨他们飞来,这几名马甲果然是征战经验非常丰富的老兵,三支重箭射得是又快又准,飞奔在前面的三名夜不收除了古晨反应迅速块,得以躲开外,古晨旁边的两名夜不收却因为躲闪不及被重箭击中,惨叫了一声跌落下马,他们各自胸口都是中箭自马上滚落下来,沉重地摔到在地,几声马嘶声立刻响了起来。

其实说起来鞑子骑弓、步弓的射程并不是很远,但是他们所用的箭镞却是又大又沉,箭镞用透甲锤点钢,射石不卷,破甲力强,射入极深。被他们的弓箭射中后中箭的人会血流不止,很快就会失去战斗力。

而中箭的两名夜不收都是胸口中箭,他们所穿的棉甲根本就防不住这样的重箭,箭镞穿过了棉甲透胸而过,嘴角顿时吐出了血泡眼看是不能活了。

看着前面两名明军倒地,这三名鞑子的马甲兵狞笑一声,立刻从箭壶中抽出了箭镞搭上弓弦准备射箭,按照他们的速度只要不到两秒钟的时间他们就又能射出一支箭镞,但是飞驰而来的六名夜不收却再也不给他们机会了。

古晨早就抽出了手铳,对准了为首的那名什长扣动的扳机。

“碰碰碰!”

数道白烟伴随着沉闷的响声率先响起,正在奔驰的三名马甲兵虽然都中了枪但由于手铳威力的缘故和鞑子兵棉甲的防护力都很强,他们并没有丧失战斗力,但他们的刚要射出的箭镞却都射飞了,此时再弯弓射箭已经是来不及了,在为首那名什长的带领下三名马甲兵仿佛没有收到任何影响似的依旧狂叫着从背后抽出了虎头枪向古晨他们冲来。

被两名兄弟的死给刺激到的古晨也大吼一声,收好手铳又掏出了背后的标枪朝着前方投了过去,一个马甲兵被古晨投出的标枪刺了个透心凉,终于跌落下了马,而跟在古晨后面的几名夜不收也纷纷投出了手中的飞斧或者标枪,说时迟那时快,此时双方的距离已经不足十步,这么短的距离内根本就不用担心准头,正在吼叫着飞奔而来的两名马甲兵被没人被两支标枪或飞斧砍中,两名马甲沉重的身子在双方战马即将接触的时候轰然跌落在了地上。…,

古晨他们和清兵的马匹错过后很快又绕了回来,古晨对想要下马查看那几名鞑子兵情况的方老四喝道:“还愣着干什么,上边还有几名鞑子,赶紧去干掉他们!”

方老四和几名夜不收这才猛然惊醒,向着山坡后往回冲去,当他们冲回后山坡时才发现这七名披甲人才跑下了山坡,当他们看到五六匹战马隆隆的向他们冲来的时候想要往回跑已经来不及。五六把标枪、飞斧等物已经齐刷刷的向他们飞了过来,在连声的惨叫声中,顿时就有四名披甲人被击中倒在了地上。

把四名披甲人击倒在地后前面飞奔而来的骑士已然冲到了他们的面前,他们纷纷抽出了适合近战的马刀或者砍刀借着马力劈了下去,一名披甲人大声惨叫,双手按住脖子,鲜血不断从他手间喷射出来。却是方老四的马刀劈开了他的护脖,将他的咽喉深深劈开。

剩下的两名披甲人也很快被夜不收们砍成了肉酱。

看着周围横七竖八的尸体,方老四呆了半响,从刚才嗜血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后才放声大哭道:“古头,张家兄弟他们走了哇。”

古晨强忍着悲伤训道:“你哭什么,咱们自打穿上这身皮开始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分别只是迟早而已。赶紧让兄弟们收拾一下,把鞑子的脑袋够砍下来,马匹和东西都带走。”()

第一百一十二章 阿穆尔之怒

第一百一十二章阿穆尔之怒

当古晨带着几名夜不收打扫完战场带着战利品和死去的袍泽上马呼啸而去之后,约莫过了两刻种后从西南边又过来了十几名鞑子骑兵,这些骑兵穿着穿着的盔甲又和刚才那几名马甲不同,他们的铠甲被涂成了白色,头上也带着白顶尖盔,神情中彪悍的神色更胜刚才那些马甲,若是古晨等人在此一定会会认出来,这就是清兵中最精锐的兵种之一白甲兵。

这些白甲兵看到地上摆得横七竖八,被剥得精光的无头尸体脸上不禁齐齐变了颜色,为首的那名白甲兵下了马在几名尸体上查看了一下后沉着脸用满语说道:“这些人是阿尔泰他们,他们定是遇到明军的大队人马而且很有可能是他们最精锐的夜不收,否则阿尔泰他们不会连报信的人也逃不出一个。对了,阿尔泰他们还带了几名披甲人你们四处查看一下,看看他们在不在,若是发现那些南蛮的踪迹速速回报.”

“渣!”

过了一会一名白甲兵来报,“启禀牛录大人,属下在前面的山坡上发现了那几名披甲人的尸体,他们也和阿尔泰他们一样被割去了头颅,浑身的衣物也被那些南蛮子给剥走了。”

这名牛录把牙齿咬得咯咯响,“这些混蛋,要是这些南蛮落在我手里我一定要把他们开膛破肚碎尸万段。”

“大人........”这名白甲兵犹豫了一下问道:“那........要继续追下去吗?”。

这名牛录一怒之下伸出手就给了这名白甲兵一巴掌骂道:“笨蛋,你现在去追那些南蛮?人家早跑了,你想去吃灰尘吗?”。

白甲兵挨了一巴掌也不敢回嘴,只是头低声不语。

“真他娘的晦气,好了,我们先回去禀阿穆尔大人,请他定夺吧,”牛录发了一通脾气后也没办法,悻悻的带人收拾好十几具被割了脑袋的鞑子向原路返回。

再说古晨等人带着鞑子的首级和二十多匹鞑子的战马沿着东南方向一路狂奔,直到夜里子时才看到远处有一处地方灯火通明,一座座帐篷在火中中忽隐忽现,从远处望去不时还发现一队队士卒绕着营地巡逻。

古晨等人的马蹄声惊动了巡逻的士卒,很快就有一队骑兵出了营地向他们迎来,在隆隆的马蹄声中这队骑兵很快就逼近了古晨等人,为了防止误会,古晨隔着老远就喊道:“别误会,是自己人!我们是夜不收第三什的。”

古晨刚说完,一个洪亮的嗓子就在前面响了起来,“前面是古晨兄弟吗?”。

“王大人,卑职正是第三什的古晨。”古晨一夹马肚子加快了速度向前方奔去。

当双方会和后,古晨看到前面已经下马等待的一名百户,再也抑制不住悲愤的心情哭道:“大人,卑职无能,第一次出战就折了两名兄弟,张家兄弟他,他们走了啊。”

已经改任为夜不收百户的王志叹了口气,拍了拍古晨的肩膀说道:“自古将军难免阵上亡,这些天已经有三十多位夜不收的兄弟和鞑子的斥候遭遇后去了。”

“什么,已经有三十多位兄弟去了?”古晨一听一时忘了悲伤,双目瞪得老大,他们夜不收是全军挑选出来的精锐,怎会在短短七八天的时间里阵亡这么多。

“是的,其中有一队兄弟是全军覆没,还有几位被鞑子掳去的弟兄被他们开膛破肚抽筋,有了还被点了天灯。”王志的语气变得低沉起来,这些天夜不收的大量阵亡也让这些从未和清兵交过手的灵山卫的军官士卒们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同时也对鞑子的凶残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这些该死的鞑子。”愤怒的古晨一拳打在了身后一匹马的背上,把马背上的人头给震了下来。

“嗯,那是什么?”王志看着地上滚落的人头,俯身捡了起来查看了一下带着惊讶声说道:“这些都是鞑子的首级吗?”。

“正是!”古晨点头擦了擦通红的眼睛狠声道:“就是这些该死的鞑子,张家兄弟才送了命。我都不知道回去后怎么跟他老娘交代啊。”说完古晨的泪水又忍不住流了出来。

“哼,混账话!”一声暴喝在身后响了起来。

众人一看,一名穿着锁子甲,身材高大的将领在身后正怒视着古晨。

“见过千户大人!”众人一看来人连忙躬身行礼。

原来来人正是庞刚,只见庞刚怒视着古晨喝道:“咱们身为军人,保家卫国乃天经地义,纵然战死沙场也无话可说,咱们死了三十多名弟兄,难道鞑子就不死人吗?咱们此次出兵所谓何来?况且两军对阵拼的就是一个狠字,人家都说鞑子兵狠,咱们就要比鞑子更狠,鞑子不是把咱们的兄弟开膛破肚吗?咱们这回就把他们千刀万剐!我们要打得鞑子看到我们就害怕,这样才能打出咱们大明军人的威风来!”

庞刚的话声音不大,但却带着腾腾的杀气,他看了看地上十多个首级后欣慰的点点头:“你叫古晨是吧,你们小队此次能斩获十多个鞑子的首级这就很好,没了堕了我大明的威风。你放心,本官向你们保证,只要本官在一天阵亡兄弟的家属本官都会让人妥善安排,绝不会让兄弟们流血又流泪。”

众人听得出庞刚的话中还带着一丝颤音,显然心中也是动了情的。皆感千户大人的仗义,齐齐单膝跪地叫到:“愿为大人效死!”

“好!”庞刚颤声说道:“大家要记住,此次出兵和鞑子交战,即便是死绝了也决不能让鞑子越过山东一步,更不能让他们来祸害咱们灵山卫的父老乡亲。”

“驱除鞑虏,万死不辞!”

士卒们的叫声响彻了夜空...........

于此同时,四通镇里也是灯火通明,此时的镇子里四处都是鞑子兵,营内的旗号多为红色镶蓝,这帐中鞑子兵的盔甲同样是红色外镶蓝边。这些鞑子兵正是此次作为入侵河北的前锋镶蓝旗中的一部。

在镇子中央的一间屋子里竖着一杆大旗,旗子的图上无蟒,在屋子的正中坐着一个四十余岁的清兵将领,身着精良的红色镶蓝盔甲,大饼脸,塌鼻子,脸上有几道疤痕,容貌颇为的丑陋凶恶,脑后拖着一根细长的金钱鼠尾猪尾辫,此人正是镶蓝旗的先锋官甲喇章京阿穆尔。

甲喇章京这个官职同等于明朝的参将,作为镶蓝旗中有名的猛将,阿穆尔对于近日手下的探子不断折在名句可能夜不收的手上大为震怒,在他的屋外十多三名血淋淋的无头尸体整齐的摆在了外边。

“这已经是第三十六个,咱们已经有三十六名勇士折在了东南边那些汉狗的手里,你们是我们大清国的耻辱!”

站在他旁边的牛录讨好阿穆尔,特地在他的耳边恭维的说道:“主子,那些汉狗在咱们手里同样也没有讨得了好,咱们这些日子也同样干掉了他们三十多人。”

“啪!”

愤怒的阿穆尔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一道五指红印立刻浮现在他的脸上,这名满脸横肉的牛录此时却是像只小猫般乖乖的站在一旁不敢多言。…,

“你这头蠢猪!”阿穆尔的话里充满了阴狠和凶残,仿佛一条躲在地洞里的毒蛇在吐着毒信般丝丝作响,“咱们大清有多少人口,那些汉狗又有多少人?一对一的换伤亡咱们换得起吗?那些汉狗就像草原上的野草,割了一茬又会长出一茬,他们就是拿十条命来换咱们大清勇士的一条命咱们都是亏的!我是看在你十多年来兢兢业业服侍我的份上,才把这些探子交给你,现在一下子就折了二十多名步甲和十多名马甲,你让我怎么向阿巴泰大人交代,你说,你说啊!”

“主子,奴才知错了,请您责罚奴才吧。”这名牛录满脸惶恐的跪在地上,脸都贴在地上了。

“哼,起来吧!”余怒未消的阿穆尔喘了几口气,一脚提在这名牛录的身上冷哼道:“要不是看在你这奴才服侍了我这么多年的份上,我今天就把你贬与披甲人为奴。”

“多谢主子宽宏大量,奴才感恩不尽。”

这名牛录爬了起来赶紧站在阿穆尔的身边问道:“主子,咱们明天要怎么办?还要继续向济南进发吗?”。

阿穆尔摇了摇头:“咱们大清此次出兵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抢财帛和人口回去,不宜攻占太多的地方,阿巴泰大人命我等东进也不过是威慑一下山东方面的明军,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而已,现在德州还没有攻下来,而山东方面的明军既然已经察觉到了我们的动静,他们必定有所防范,因此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为好,免得坏了阿巴泰大人的好事,你明白了吗?还有,这个四通镇是通向德州的必经之路,咱们只要守住了这里就算是完成阿巴泰大人交给的任务了,不过若是那些南蛮不识抬举那也别怪咱们不客气了。”

“渣!”

……



。,

第一百一十三章 初次交锋

在阿穆尔的想法里,现在的明军在大清国多年的威慑下早已吓破了胆,虽然偶尔也有一些夜不收敢于大清国的探子较劲,但是现在自己麾下有两千兵马,在他看来这两千兵马足以和一万明军交锋而丝毫不落下风,因此虽然他知道东南面的山东境内肯定有明军在侧,但他丝毫没有不认为自己自己会有什么危险。

二月二十八rì己时

四通镇里一片寂静,周围只有不时传来的清兵巡逻队走路的声音,在一间大屋里,阿穆尔躺在床上正呼呼大睡,在他的旁边还躺着两名赤身**,略带几分姿色的妇人正睁着一双哭得通红的眼睛带着恐惧之色看着阿穆尔。

昨天晚上阿穆尔在这两名抢来的妇人身上拼命发泄着兽曐欲,直到大半夜才呼呼大睡,现在睡得正香。

这时,门口外传来了马蹄声,紧接着一阵匆匆的脚步声传来,“大人、大人,小人有紧急军情禀报!”

睡得正香的阿穆尔被门外的喧哗声给吵醒了,被打搅了好梦的阿穆尔赤裸着上身坐了起来露出了上半身上那浓密的胸毛,他没好气的胡乱披了件小卦衣光着脚走向门口,嘴里没好气恨恨的骂道:“你们这些该死的奴才,若是让老爷听到又是什么鸡毛蒜皮的破事看老爷不扒了你们的皮。”

走到门口后阿穆尔看到门前正跪着一名探子,心里还在为被人打搅了好梦的阿穆尔伸出毛茸茸的大脚踢了这名探子一下后不耐烦的问道:“说罢,到底是什么事?”

这名探子用带着焦急的声音禀报道:“启禀大人,小人等刚才在四通镇二十里外发现了明军大大队人马,此刻他们正向四通镇开来”

“什么!”阿穆尔心里一惊,伸手抓住了这名探子的衣领把他用力拉了起来大声喝问:“此话当真他们有多少人,有无骑兵?”

“回大人话,小人所言句句属实适才小。人在往东南方向查看的时候碰上了明军大队人马,那些明军皆为步卒,大约有三千多人,还有为数不详的辎重在后,骑兵却是很少,只有百骑左右。小人等人在查看时被明军的夜不收察觉并围了上来小人因为寡不敌众,所部人马损失殆尽,只有小人逃了出来。”

“好哇,我没有去寻那些汉gǒu的晦气,没想到他们反倒是要打上门来了。”阿穆尔认为这是明军对自己的挑衅,一股怒气涌上了心头,“看来咱们大清铁骑的威名还没有传入山东境内啊,以至于现在连什么阿猫阿gǒu都敢冲爷呲牙了。”

“传令,让所有人都集结,准备随爷灭了那支敢来送死的明军!”

“责!”

阿穆尔一声令下很快镇子上就响起了低沉的号角声,一队队清兵狠快集结完毕,在各自牛录的带领下向着四通镇外开去,一场激战即将拉开。

此时在四通镇外十多里出,庞刚正领着军队稳步向前,刚才王志来报部队的行踪已经被鞑曐子发现之后,庞刚就知道鞑曐子若闻得有明军前来攻打,一向骄横的他们一定会倾全力来进攻。因此庞刚立刻就让队伍变成战斗队形把原本走在最后的辎重营调到了行军队伍的中间,并且把荆棘战车也准备妥当。

所谓荆棘战车就是在大车的外表插上了满是铁刺的铁板,这些战车平rì里用来拉运粮食,在战时还可以用来充当保护步兵的盾牌,这也是明末时期明军用来对付清军的有效利器之一。…,

当庞刚这队人马走到距离四通镇不足十里的一个开阔地形时时,一名夜不收骑着快马气喘吁吁的策马跑来大声禀报道:“大人,前面正有大队鞑曐子兵向我军涌来。”

“果然来了!”庞刚冷哼一声说道:“鞑曐子果然如传闻中那么狂妄,传本官命令,立刻让各部拉车结阵准备迎敌。”

“是”

一声令下七百名辎重兵很快就把数百辆大车分成两层围成了一个大圈,把所有士卒都护了起来,近百名夜不收也呼啸一声四散而去开始在车阵外开始游荡。

趁着这个机会,庞刚把一千名鸟铳手分成五排,站到了车阵后面一千名刀盾手护住两翼,长枪兵则居中准备随时策应。耳旁刚也在数百名亲兵的拥护下站在车阵的中曐央,而夜不收也轮番向庞刚汇报清兵和本部人马的距离。

过了一会,在一阵滚滚的烟尘中数百名鞑曐子骑兵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在不远处清兵的探子还和明军的夜不收在不断的交手双方互有胜负。看着正在不断激战的夜不收,庞刚心中感叹于军中战马的稀少,要是他手中有一支上千的骑兵,何至于与让精锐的夜不收去干这种大材小用的活。

按道理,前面的一千鸟铳手应该由一名千户来指挥,但庞刚的军队属于超编,整个四千多人的军队里只有他一个千户,因此庞刚只好命李源临时代替指挥。

在这队先来的鞑曐子骑兵中,领头的牛录名叫萨哈连是镶蓝旗中有名的勇士,今次他奉了阿穆尔的命令带着他的本部兵马来试探这队明军的虚实。

看到对面的明军已经结好了车阵,骑在马上的萨哈连心中泛起了一丝不屑的冷笑,心道这些明军和以往遇到的那些明军也没有什么两样,遇到大清国的勇士后就只会龟缩起来当缩头乌龟。但他们却忘了连坚固的城墙都挡不住他们大清勇士的铁蹄,那小小的车阵又如何能抵挡得住呢?

萨哈连转头对身边的一名白甲兵说道:“博尔中果你马上带一百名勇士用弓箭去告诉那些南蛮子,咱们大清的铁骑不是一个区区的车阵就能够挡住的。”

“渣!”

萨哈连是一名老行伍了,和明军打过多年的交道的他很明白这个时期明军的战力,他的打算很简单,那就是用一百名清兵向这些明军示威,若是能让明军吃不住劲后撤那自然是最好的,这样他就可以从容的带着他的牛录尽情的屠戮这些只能靠两条腿走路的明军。若是明军不后退,能吓吓他们让他们胆怯也是好的。

按理来说萨哈连的打算是对的,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往常他遇到明军结阵抵抗时就是用的这个法子,而且还屡试不爽。可是他没有料到到的却是今天遇到的并不是那支平rì里他遇到的明军。

博尔中果率领着一百名骑兵丝毫不避讳,就这样直直的冲向了明军的车阵,一边冲锋还一边发出了“哇哇”的怪叫,在往rì的作战中他们就是靠着这样的怪叫来让明军胆寒的。

李源早就抽曐出了腰刀,站在车阵的后边,冷眼看着前方鞑曐子的骑兵向己方阵地冲来,当他看到身边的士卒有些人因为初次上阵而导致有些紧张脸上开始变色时,大声的喝道,“大家不要慌,按照平rì的训练来做,各排听我号令准备轮流发射排枪!”…,

在隆隆声中,一百名鞑曐子骑兵冲向了明军的车阵,距离越来越近,很快他们已经看到了对面的明军模样,当鞑曐子兵们看到对面的明军竟然手持鸟铳时,许多鞑曐子不由得咧嘴笑了起来,在他们的印象中明军的鸟铳其实就是废物的代名词,它们既怕风又怕雨,在恶劣的天气中往往十下也未必能打响一次。现在那些明军竟然不用弓箭而用鸟铳,博尔中果真不知道应该夸他们勇敢还是说他们愚蠢。

心下大喜的清兵策马跑得更快了,很快就逼近了一百步的距离,很多清兵已经取出了弓箭准备对这个车阵放箭。

就在这时,那些正在拼命策马奔腾的清兵只听到前方一阵枪响,伴随着一阵浓浓的白烟,跑在最前面的数十名骑兵犹如被一名巨人迎面打了一拳似的纷纷跌落下马,紧接着就是一阵阵马匹的悲鸣声响起,那是被铅弹打中了身体的战马的哀鸣。

“那些南蛮的火器已经发射过一次了,咱们赶紧冲过去把他们都消灭!”看到自己的部属在明军的一轮齐射下竟然损失了数十骑,博尔中果心中就是一阵肉痛,他很清楚那些跌落下马的勇士活命的机会非常渺茫,在后面马蹄的践踏下,他们能有个囫囵的全尸就已经不错了。

“继续冲!”博尔中果红着眼睛挥舞着手中的虎头枪大声呼喝道,“准备射……

博尔中果的话还没说完,前方又传来一阵炒豆子般的枪声响起,正在一边挥舞着虎头枪一边给下属打气的博尔中果只觉得胸口传来一股剧烈的疼痛,他一低头就看到自己胸前的棉甲上出现了一个小指般大小的小洞,随后他就觉得全身的力气仿佛都离自己而去。再也抓不住缰绳的他一头栽了下来,重重的落在了地上,于此同时跟随在他身边的清兵也纷纷栽倒在了地上。

一支百人的骑兵队伍就这样覆灭了肃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谢谢夏rì冰凉的慷慨打赏,同时写谢谢孤雁:死、凌长金书友的打赏,谢谢大家!

第一百一十四章 阿穆尔到来

萨哈连看着一百名骑兵就在自己的面前在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里被面前的明军消灭得干干净净,只觉得自己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一百名大清国的精锐啊,就这么在自己的手中折损掉,要是让阿穆尔大人知道他会活活剥了自己的皮的。

“不行,决不能让一百名勇士就这么白白战死,否则阿穆尔大人绝对绕不了自己。”想到这里,萨哈连举起了手中的斧头正要下令发动攻击。可是没等他下令后方就传来了一阵阵马蹄声,萨哈连一回头,一杆红色镶着蓝边的大旗迎风飘扬。

此时车阵里的明军们刚击毙了一百名鞑子骑兵后士气大涨,要不是庞刚在组建部队的第一天强调的就是森严的军纪,士卒们恐怕就要欢呼出来了。

庞刚站在车阵中间临时架起的车上,看到刚才的战果后正要对身边的大壮说些什么,突然发现前面又出现了一股股尘烟,一队队的清兵正向己方开来,他们步骑交加,军容严整。庞刚初步估计,人数怕有一千三百人之上。

大壮骂骂咧咧的骂道:“他娘的,这些鞑子是从哪里蹦出来的,怎么会有这么多人,他们这一路的主力不是准备攻占德州吗?怎么还敢这么分兵?”

庞刚冷森然道:“这有什么奇怪,鞑子向来猖獗,否则就不会以区区一万人就在河北之地肆虐,并还敢打咱们山东的主意了。”

“哼,这也怪那些边军无能,竟然让那些鞑子来去自如,如若无人之地。”大壮现在对那些边军的战力已经是极度的鄙视了。

就在俩人说话间,清兵陆续开了过来,在清兵大军前面的,是一队队的骑兵哨探,他们呼啸而来,只是不断的绕着庞刚的车阵周围,一边还不断的用满洲语冲堡上怪叫着,而庞刚麾下的夜不收则看到对方势大,并没有与清兵交手,而是在王志的带领下向周围散开,远远的监视着鞑子的动静。

很快,清兵大部滚滚而来,旌旗红蓝一片,慢慢的集中在原先那队清兵的地方。

看到清兵达千人以上,庞刚周边的一些军士将官都出了粗重的喘气声。虽然众人皆有心里准备,刚才也歼灭了一百鞑子兵,但此刻清兵大兵压,凭借着清兵昔日的淫威对他们来说还是有着一丝不小的压力。

依照庞刚的了解,除了上三旗外,其余下五旗一般都有十五个牛录左右的旗丁(当然了,这个数量是随着旗主的地位在不断变化的),每五个牛录由一个甲喇章京统领。作战时甲喇行则一路、止则一处、战则攻一处、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清军步骑肃然列阵。全军上下散发着一股摄人之气,虽然他们已经看到了前方被明军击毙的一百骑兵的尸体,但他们的军纪仍是森严齐整,所有军士只是静静而立,整个军阵没有一丝的喧哗。

在清兵的军阵中是一片红蓝相间的颜色,在清军大军的正前方肃立着一杆大旗,上面正是一杆红蓝相间中间无蟒的旗帜,在这杆大旗下的清兵将领正是镶蓝旗的统领阿穆尔。

阿穆尔尽起麾下一千多兵马要来主动进攻这支胆敢侵犯大清军队威严的明军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要杀鸡给侯看,他要让山东境内的大明官吏和士卒们都知道,大清的军队是天下无敌的,此前他也在心中暗地里下了决心,他要把这支明军全部消灭掉,即便是他们主动投降也绝不接受,他要让山东境内的所有明军都知道胆敢冒犯大清威严的下场。…,

但是当他来到明军阵前的时候让他惊讶的却是先前派出的萨哈连率领的牛录竟然在短短的时间内就损失了一百人,这可是镶蓝旗征战多年的精锐啊,就这么没有了,这让阿穆尔在心痛之余也勃然大怒。

萨哈连此时就直挺挺的跪在阿穆尔的面前,把连贴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身子在微微颤抖,跟随阿穆尔多年的他深知这位甲喇章京是多么的凶残,自己此次损失这么大能不能保住小命还是尚未可知啊。

阿穆尔的脸上神色不断的变化,显示着他此时的心情是如何的激烈,此时的清兵已经自动合成了一个大阵,每个牛录又单独列成一个小阵,战兵在前,辅兵在后,共计一千四百五十余人。

五个牛录中,每个牛录皆有大旗两杆,掌旗亲军二人。牛录身旁又有咯把什兵二人,他们就是后世满清的前锋营军士,这些士卒一个个盔上飞翎,身后有飞虎背旗一杆,身着明盔明甲。

此外又有白摆牙喇兵十七人,也就是号称满清的精锐白甲兵,后世满清的护军。他们一色的明甲,盔上是高高的红缨,背上有蓝炎边旗一杆。

这十七个白甲兵由一个满洲人称之为壮大的头目统领,明甲红缨,背上插着斜尖的本色旗。

在清兵中,他们一个牛录有三百兵,三人中有一人披甲为战兵,其中分为步甲、马甲,余者是辅兵,他们还细分为有马的跟役与无甲的徒步跟役。

在这五个牛录中。除了每个牛录的亲兵。喀把什兵与白甲兵外,每牛录下还有马甲兵四十人。马甲兵明盔暗甲,箭五十只,弓刀各一由两名称为分得拨什库的满州军官统领。

又有步甲兵五十人,由两名步兵拨什库带领,拨什库皆是盔上黑缨。身上都有方二尺的背旗一杆。

不论马甲步甲,每数人或十人皆设什长一人,满洲人称之为专达的小头目。

在这个甲喇的清兵中,共有披甲战兵五百多人,余下的皆是跟役与辅兵,他们身上未着甲,或是仅着内中没有铁叶的棉甲。除此之外,每个牛录中还有铁匠、鞍匠十数人到数十人不等。

阿穆尔深吸了口气,沉声说道:“萨哈连,你可知罪!”

“小人知罪,小人指挥不当,导致一百勇士战死,小人最该万死!”萨哈连不敢抬头,把脸趴在地上不敢抬起来颤声说道。

“万死?”阿穆尔嘿嘿笑道:“你能死一万次么,你只要死一次就够了,我且问你,对面那支明军是哪里的队伍你知道吗?”

“小人不知!”

“他的统兵将领是谁你知道吗?”

“小人.....小人不知!”

“他们装备了多少火器,营中共有多少军械配备如何你知道吗?”

“小人.......小人还是不知!”

“你不知,你是一问三不知,我要你这这个废物有何用!”阿穆尔气得暴喝一声紧接着上前一脚踢到了萨哈连的胸前,镶嵌着铁甲的牛皮靴坚硬异常,即便是萨哈连穿了两层的铁甲也不由翻了个跟斗,一个大马趴似的趴在地上,胸中一阵气闷一时间竟然爬不起来,不过萨哈连反而是心中窃喜,他深知阿穆尔的为人,要是他还愿意踢你那还证明他没有完全把你放弃,要是你打了败仗后他还笑着跟你说话那才是你死期将至呢。

阿穆尔踢了萨哈连一脚后心情仿佛也顺畅了一点,他阴沉沉脸色低声喝道:“萨哈连,我再交给你一个牛录,你带着他们必须把那些汉狗给我杀光了,我要用那个明将的人头来做夜壶,要是跑掉一个明军萨哈连你也不用回来了。”…,

“渣,小人遵命!”萨哈连恭敬的应了一声往后退了两步这才回头向自己牛录的战阵走去,当他走到一半时身后传来了阿穆尔的声音,“要是你能够全歼这股明军,我就开恩让你做我的奴才。”

“渣!”

听了阿穆尔这话的萨哈连身形一晃,,转过了身来,只是此时的他已经是激动得眼泪鼻涕都涌了出来,只要自己做了阿穆尔的包衣奴才那么自己今后在镶蓝旗的地位那可就水涨船高了。

“这次一定要把那些明军统统杀掉,否则自己就完了!”萨哈连心中很清楚刚才阿穆尔话里,要是这次还不能全歼面前这股明军自己还是主动自杀吧,省得别人来动手。

回到自己军阵里的萨哈连此次准备得很久,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才有数十名满清的士卒推着三十多辆盾车慢慢的从清军的军阵中慢慢出来,这些盾车并排平行,在这些盾车的后面还跟着数百名清军。

站在高处的庞刚略略数了一下,这些人里大约有一百名战兵和两百名辅兵,此外萨哈连还亲率两百名骑兵在后面跟随,这种阵势摆出来就已经证明了萨哈连已经把庞刚当成了真正的生死大敌来看待。清军在攻坚作战中向是以盾车为前列,用来消耗防守方的火力,抵挡弓箭枪弹,随后死兵、手执盾牌大刀长枪等兵器的士卒才进行突击,他们一般穿着两层重甲,内穿锁子甲,外穿内镶铁片的棉甲。

甚至有些清军将领还穿着三层重甲。最里层为锁子甲,其次是铁甲,最外层是镶铁棉甲。有了这三层重甲,这样他们的防护力就很可观了,一般的明军箭镞根本没有办法对他们造成致命伤。

而在这些死兵里,大多是清兵中的步甲。他们的战场经验非常丰富。在死兵的后面。还跟着身着轻甲善射的弓箭手,用来支援死兵,最后才是最精锐的白甲兵,他们一般是用来督战用的,如果地形适合,他们还有一部分的骑兵进行机动配合,清军就是凭借着这种阵势在与明军的战斗中战无不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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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步卒冲锋

北风呼啸着刮过,卷起一片尘土,吹得身上的衣衫也是猎猎作响,由数十辆盾车为先导组成的攻击阵型慢慢的逼近了圆形车阵,另有上百骑兵也在车阵周围游荡,他们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四处游动给这支明军制造麻烦,最低限度也要给他们制造心里压力,假如前面这支明军露出破绽,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像饿狼一般扑过去,世世代代在白山黑水间以狩猎为生的鞑子对于狼的天性早已模仿得惟妙惟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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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清兵的动作站在车阵中心的庞刚看得一清二楚,清兵的目的他也很明白,但是他没有办法作出有效的反制,让他拿手中仅有的已经不足百人的夜不收去和鞑子的骑兵硬拼,他可舍不得,因此他只得调集了两百名鸟铳手分布在两旁阻止清军的靠近。

萨哈连指挥着队伍缓慢的前进着,他相信只要自己小心应战,凭借着大清国勇士那天下无敌的野战本事,那些懦弱的明军决计不是他们的对手。

不过刚才那些明军火器的威力也给了萨哈连很深刻的印象,虽然那些骑兵只是身着棉甲,但明军的火铳依然能在七八十步外就洞穿骑兵们们的身体,这样的威力足以让萨哈连加倍小心。

看着前面盾车在慢慢的逼近,庞刚却是冷冷一笑,在他这名清军将领却是谨慎得过头了,盾车这个东西原本是为攻城而准备的,只能防护正面和上面射来的箭镞、铅弹等物,但是在野战中也使用盾车的话人家只需在在路面上弄点手脚这些盾车就成了废物,况且盾车的防护面积有限,在与敌军进行野战时所能发挥出来的作用实在是不大,看来这名清军将领是被刚才那些骑兵的下场给吓着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慢慢的、尘土中那些清兵离得更近了,最后他们进入到车阵的一百多步开外,这时候车阵里的人已经可以看清楚清兵的模样。

庞刚在车阵里看得明明白白,第一波逼来的清兵约有两百余人,位于尖刀位置的就是那领头的数十个马甲死兵,他们个个全部身着双层重甲,手上拿着硬木打造的重盾,由几个分得拨什库及专达带领,向着己方的车阵逼来。

而在他们身后和旁边,若即若离的跟着数十名身披轻甲的善射的弓箭手。他们由一些步兵拨什库带领。再后又是一群手持兵刃的黑压压士卒,他们或有甲或是无甲,在这群人当中,一些人的盔上插着高高的红缨,背上有蓝炎杆旗,看上去全身铠甲为白色的格外彪悍的士卒就是俗称为白甲兵的白巴牙喇兵,他们的样子却是格外惹人注目。庞刚还察觉到在这波的清兵里,出现了一个牛录章京的官幕大旗。

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上百骑的骑兵在忽左忽右的游荡,他们忽而聚在一处,忽而分散开来,给人一种飘忽不定的感觉。

看到敌军已经逼近,庞刚对身边的令旗手说道:“命令鸟铳手准备!”

领旗手听到命令后手中的令旗扬起挥舞了两下,时刻紧盯着领旗手动作的李源立刻就命令道:“第一排鸟铳手准备!”

听到了李源的命令,第一排两百名鸟铳手立刻上前几步把经过了改装的鲁密铳架到了荆棘战车的铁架上,已经装弹上膛的燧发枪稳稳的对准了前方。…,

萨哈连看着己方的盾车就这么稳步向前,而前方的明军也对徐徐逼近的盾车还不理会,心中不由得大喜,心道自己倒是高看那些明军了,没想到他们竟然会蠢道不理会这些盾车,届时只要让盾车逼近明军阵前五十步那么就大事定矣。

眼看着这些死士推着盾车已经逼近了明军九十步了,萨哈连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但是上天仿佛是不想让他太高兴似的,十几辆盾车突然集体轰然一歪,犹如一名喝得叮咛大醉的醉汉一般一头歪倒在一旁。

“混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萨哈连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十几辆突然歪倒在地的盾车大声喝问道:“前面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盾车怎么突然就倒了?”

不一会,有清兵来报,那些盾车是由于踏到了深坑才陷进去的。

“快把盾车拖上来抬起来!”暴怒之下的萨哈连扬起手中的皮鞭给了前面的披甲人就是一鞭子,“我给你们一盏茶的功夫,马上把盾车拖上来继续前进!”

“大人,那些明军在前面挖了好多坑,即便是奴才们把盾车都拖出来也走不了。”

“什么!那些南蛮如此狡猾!”

暴跳如雷的萨哈连气得直跳脚,咬牙命令道:“没了盾车咱们大清国的勇士也同样可以打仗,命令前面的勇士抛开盾车全速冲锋!”

“是!”

接到了命令后排在最前面的马甲立刻从盾车后面冲了出来,用最快的速度朝着明军车阵冲去!

看前方的清兵抛开盾车加速冲来,他们的声音听得越来越清楚,李源估了估距离,喝道:“准备射击。”

立时一片鸟铳移动的哗哗声响。第一排的鸟铳兵都是举统瞄准了前方奔来的清兵们,他们依着鸟铳上的准星,各自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凛冽的寒风下他们的脸庞都冻得有些通红,但此时他们都是紧抿着嘴,只是专心致志地瞄准着。

清兵很快进入八十步,他们齐齐的发出一声呐喊开始加狂叫着冲上来。

看着黑压压冲上来的清兵,李源的手心中不由得渗出了一层的汗水,他回头看看一旁的鸟铳手们,发现他们虽然也同样紧张,但是在数个月以来的严格训练和大壮的军棍下他们都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若没有长官的命令就算是敌人冲到眼前都不能开枪。

在双方交战的区域内除了冲锋的清兵发出的呼喝声外,整个区域内奇异般的寂静无声,现在清兵已经冲进了八十步的距离,可前面的明军依然毫无动静,这种安静在清兵看来却是异常的诡异。

在于明军打惯了交道的清兵眼中,他们原本是非常很看不起明军使用的火器,作战时的种种火器的麻烦就不说了,就说鸟统吧,这种火器虽然射程远,但是威力只是在数十步外,且很难打破他们身上的披的两层重甲。

清军在实战中已经得出了很丰富的经验,明军使用鸟铳,而他们用盾牌和油浸过的藤牌。在五十步外,就可以有效地抵御箭镞和铅弹的射击。估计明军的鸟铳可以在二十步的时候应该可以打破他们身上披的甲胄,不过二十步的距离对于清兵来说那已经是一个可以无视的距离,他们抬抬腿就可以迈过去了。

而且明军火器操作时失误多不算,就连意外也多,在交战时很多火器在临战时打不响已然成了常态。且明军的火器质量非常之差,很容易炸膛,还有明军的素质问题,作战时许多明军看到清兵一来就开始惊慌失措,没等清兵进入射程内就忍不住胡乱开火。人家都还没进入射程,那边火器就已经打了一轮,这样胡乱开火的后果就是明军的火器威力在野战中得不到充分发挥,这也是清兵屡屡在野战中大胜明军的原因。…,

但是刚才一百名骑兵的群军覆没也给这些清兵提了个醒,这些从山东方向过来的明军似乎和以往遇到的明军大不相同,他们训练有素,且能严格服从军官命令,那些直到现在还倒在前面的路上的众多骑兵的尸体就是最好的证明。

此时冲锋的清兵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冲,冲过去拉近和他们的距离就安全了!”

一眨眼这些清兵依然冲到了七十步的距离,庞刚握着弯刀的右手依然开始有些颤抖,这个距离对于最前排的鸟铳手们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心里考验,在这个距离上最前排的军士们已经可以看清楚那些清兵的表情,他们张大着嘴巴,发出了连他们自己都不清楚的吼声,鼻孔大张呼出的气体在寒冷的空气中化为一道道白雾。

庞刚曾经拿夜不收缴获上来的清兵的弓箭做过实验,清军的弓箭射程不是很高,只有七十步左右,只有到四五十步时才能对身穿棉甲的明军构成威胁,如果要射穿士卒普遍装备的锁子甲那得要靠近三四十步的距离才能做到。因此平日里的清军作战一般都要靠近敌军五十步以后才开始弯弓搭箭,这个距离有时候甚至还会更短,不过清兵装备的弓箭的箭镞长至六七寸,其形如凿,射入极深还难以取出,只要被他们射中就很少有人能活下来。

等那些清兵冲到六十步的距离时,庞刚终于开口下令道,“开火吧!”

他身边的一名号手用尽全身的力气吹响了口中的哨子,一道尖锐的声音顿时划破了冰冷的空气,,回荡在两军的阵前。

站在前排已经等得不耐烦李源举起了手中的弯刀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的喊道:“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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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开火

第一百一十六章开火

随着震耳欲聋的鸟铳齐射声响起,车阵最前方把鲁密铳架在荆棘战车后第一排的两百名鸟铳手一起开火,这两百名鸟铳手所排着的阵型比较长,有一部分是从两旁的侧面向清军射击。一道道火红色的火光带着炒豆子般的声音响起,浓密的白烟也同时腾空而起飘荡在空中。

随着鸟铳声的响起,冲在前面的清兵立时倒了一片,虽然他们在冲锋的时候已经在军官的喝令下有意散散了彼此的间距。但冷兵器的思维依然在他们的头脑中根深蒂固,即便是散开了但一些士卒还是有意无意的靠在一起,而且严格的说起来清军的步卒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有组织的排枪,因此他们所遭到伤亡也是不可避免的。

而这次排枪对于清兵的打击也是惊人的,那些身着轻甲没有盾牌的的弓箭手以及那些连盔甲都没有的清兵和辅兵,他们身上几乎是同时冒出了一团团血雾,中弹的清兵全都发出凄厉地喊叫声痛苦的滚倒在地。值得一提的是这些圆头的铅弹射出去后穿透力和后世的尖头弹比自然是大大不如,但他们在侵入人体后的破坏力也因此而更加巨大,被铅弹击中的清兵如若是当场死亡的还好,那些被击中胸部、腹部的清兵他们身体里的内脏在中弹的那一瞬间都己经被小拇指般大小的铅弹把五脏六腑尽数打烂,这样的伤势即便是神仙来了也难救。

而冲在最前面也是打头阵的那些身批双层重甲、手持重盾的死兵马甲们,也有十多多人被打翻在地,他们冲在最前头,瞄准他们的人自然也更多,枪打出头鸟的歇后语可不是白说的。灵山卫的鸟铳在六十步距离虽然没能同时击穿他们的双层重甲与厚实的硬木盾牌。但是弹丸的强大冲击力却是由他们全数承受了,只要铅弹打在他们身上,那铅弹出膛后所有的动能自然也全都由他们的身体来承受,那是十多名运气不好的马甲们被铅弹击穿了手中的木遁后铅弹依然带着动能击打中他们的重甲。虽然这些弹丸没有穿透他们所穿的双层重甲,但弹丸的动能依然透过重甲传入了他们的身体内,把他们身体内的骨头与内脏尽数震碎。这些运气不好被击穿了盔甲的清兵则是口吐鲜血,一个个都跪倒在地,巨大的痛苦让他们忍不住大声呻吟起来,这些人即便是不死也已经丧失了战斗力。

庞刚对前面这些被打得或死或伤的清兵没有丝毫怜悯,他面无表情的又下达了继续开火的命令。第一排发射完毕的鸟铳手起身后退,第二排早就等得心急的鸟铳手们立即快速插上。

“砰砰砰.........”

紧接着第二排的轰鸣声响起,站在后面跟着前进的萨哈连亲眼看到一名身披三层重甲、俨然是一副分得拨什库打扮的清兵军官捂着自己的右侧胸口,鲜血顺着他的指缝不断的涌出,他右手的兵器已经不见了踪影,左手还提着一个重盾,中弹后这名分得拨什库还能坚持着不倒,他跌跌撞撞地往后走来,脸上满是茫然之色,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生的事情。

明军的射击像是没有尽头,又是一阵枪声响起,这名向后走来的分得拨什库的后背又中了数弹,没有了盾牌的抵挡这名分得拨什库的情况更惨,后背被击中后他连呻吟的声音都没发出来就直接摔倒在了地上,趴在地上的身体在不停的抽搐着,鲜血顺着盔甲流满了一地。…,

萨哈连看得真真的,这名倒下的军官是他仅有的两名分得拨什库之一,也是他最得力的一个助手,现在连明军的面都没能挨上就倒在了阵前。

原本如同潮水般向明军阵地扑去的清兵就如同碰上了一块坚硬的岩石,顷刻间就被打散。惨重的损失就连在后面一直观战的阿穆尔也愣住了,他原先也听萨哈连说过这股明军火器的厉害,但他一直都嗤之以鼻,他总认为是萨哈连为了推脱自己的罪责而编出的谎言。但是当他看到明军齐射的这一幕时他就预感到自己犯了个大错误,或许自己不应该让萨哈连用两个牛录就这么轻率发动进攻的。

阿穆尔虽然为人凶残,但也不是个只会往前冲的莽夫,当他看到明军能在短短的一瞬间就射出三轮齐射把冲锋的死兵打得死伤惨重的时候就知道单凭萨哈连的两个牛录的人马是攻不破这队明军的车阵的。

“快,快命令萨哈连退下来!”

“大人,已经撤不下来了,现在萨哈连大人已经和明军纠缠在一起,没法退下来了。”

阿穆尔看过去后,发现萨哈连所率领的队伍虽然在刚才的火器三轮齐射中损失了一百多名士卒,但还是有近两百名士卒冲进了明军车阵前的三十步的距离内,仿佛只要再加把劲就可以冲进明军的车阵里。要是这时退下来那可就等于把后背让给明军让他们打靶子了。

清军也不愧有着凶残之名,虽然他们损失了一百多人,但还是有近两百名清兵冲到了距离车阵三十步的距离上,数十名一直跟随在马甲身后的弓箭手已经拉开了长弓把箭镞折了出去,数十支箭镞很快就落在了车阵后面,不得不说清兵的弓箭射得非常刁钻,在这一阵箭雨中就有十多名鸟铳手被射中倒在了地上,鸟铳手中箭的位置不是面门就是脖子,而且清兵还在他们的箭镞上专门浸泡了马粪,中了他们箭镞后很容易就发生感染,在这个没有抗生素和消炎药的年代发生感染后往往就意味着死亡。

清兵的弓箭还是如同传闻中一样的狠毒准确,劲道十足,又老是射人面门眼睛。庞刚的队伍里虽然人人披甲,但清兵的第一波箭雨,还是造成了十多人的伤亡。

一直站在鸟铳手们旁指挥的李源,被一枚箭镞射中了头盔,好在这支箭镞只是穿过了他的头发,把头盔打落在地给他来了个髻纷乱披散,把李源吓得不轻。

惊魂未定的李源顾不上捡起散落在地上的头盔大声喝道,“第四排,射击!”

震耳欲聋的火统声震得鸟铳手们的耳朵不停地鸣响,鸟铳射击时散发出的刺鼻硝烟味也熏得他们直打啊喷。一道道火光不时从自己的眼前冒出,这也确实让人胆战心惊。好在庞刚所部装备的鲁密铳制作精良不会有炸膛的危险,这也多少让他们的心里觉得安慰些。

刚射完第一轮箭雨的清兵弓箭手们还没来得及射出第二轮,前面的鸟铳又喷射出了火光,那些刚把箭镞搭上了弓箭的清兵一个个惨叫着跌倒在了地上,数十名弓箭手只有寥寥几名射出了弓箭,剩下的人全都捂着胸口或者一声不吭的倒在了地上。

更惨的却是那些冲在最前方的马甲,当他们挥舞着手中的重盾拼命向前冲时,一颗颗炙热的铅弹已经向他们飞了过来,在三十步以内无论是他们披着两层还是三层的重甲甚至是加上重盾都挡不住鲁密铳射出的铅弹的攻击。…,

穿透了层层重甲后于他们肉*体接触到的铅弹此时早已不复原来的形状,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铅弹在他们的身体内不停的翻滚,若是扒开这些中弹的马甲兵们的重甲人们一定会发现他们的身体都出现了半个拳头大小的大洞,出现这样的伤口无论是对谁来说都是致命的。

由于距离太靠近,鸟铳手们几乎都不用瞄准,对着前面扣动扳机就可以打中人,在这一轮的射击中就有一百多名清兵惨叫着翻到在地。

这时,站在圆阵中央的庞刚看到清兵剩余的不到一百人的队伍已经陆续有人冲到了荆棘车前,为了避免鸟铳手们无谓的伤亡,他对着身边的令旗手又下了一道命令。

随着领旗手发出的命令,前排的鸟铳手们立即退到了长枪兵的身后,这下就变成了长枪兵面站在了最前排。

已经来冲到荆棘战车面前的清兵们原本想要推开荆棘战车让后面的骑兵得以冲进来,没想到这些荆棘战车竟然已经被明军用铁链给串联了起来,现在那些清兵可不敢这样大摇大摆的解开铁链,他们很清楚只要他们敢在原地多停留一刻,那些刚刚消失的鸟铳声又会响起来。

这时候大壮已经指挥着长枪兵向着冲进车阵里来的清兵迎了上去,拿着一根长枪的大壮大声喝道:“将士们,随我杀贼啊!”

大壮一马当先的冲出去,他身旁的旗手挥动着旗帜,还有两个护卫,也是紧紧跟随在他的旁边。

第一排足足有两百名的长枪兵跟着大壮冲了上去,双方很快就撞击在一起,他们首先对上的就是冲在最前面身披两层重甲,手上大多拿着重盾大刀的死兵马甲。

“杀!”

双方对撞在一起。立时杀成一团。

战斗一开始,就是无比的残酷,战场上不时响起双方的惨叫声。

大壮指挥着自己三个人的护卫小队对上了一名马甲兵,双方刚一接触这名马甲兵就让大壮吃了一惊.........

……



。,

第一百一十七章 残酷肉搏

在灵山卫历次与清兵的交锋中大多是以使用火器为主,与清兵肉搏的机会还真是少之又少,大壮自己也是第一次与清兵进行肉搏。当他带着三名护卫与这名马甲交手后这名马甲凶悍的攻击就立刻给大壮上了一课。

这名马甲兵手持一把半月短柄斧和一个重盾,他虽然面对的是四名大明军士,但他却毫不畏惧,将一个重盾舞得虎虎生风,几乎是滴水不进,大壮领着三名军士的四根长枪怎么也近不了他的身前,这让第一次和清兵肉搏的大壮心里大为吃惊。自己和手下的三名护卫可是在望海堡就开始苦练枪法的,经过半年的苦练虽然不敢说是枪法多么高超,但是在灵山卫里也属于上等,现在竟然被一名鞑冇子的马甲兵以一敌四的给挡住了,看来鞑冇子兵的技艺还真不是盖的。

虽然知道鞑冇子兵的凶狠,但此时并没有人想过回退,很快就听到“咣当”一声巨响,四人刺出的铁枪尽数被这名马甲兵用宽大的重盾给挡住,说时迟那时快这位经验丰富的马甲兵立即偷了一个空抢上一步,手上的半月短柄斧重重地劈在这名护卫的肩胸处,沉重的利斧将他的整个肩膀劈成了两截。

被沉重的兵刃砍入骨骼后那一瞬间颤声的剧痛使得这名护卫立时发出了撕心裂肺的痛叫声,他松开了铁枪再也支持不住哆嗦着跪倒在地。看着眼前的这名明军血肉横飞的惨状那马甲兵脸上露出了自得的神色,显然他对自己的技艺很有信心,可遗憾的是他却是忘了他的对手可不止一人,在他的大斧劈在那军士的身上时,他身上的空门己是暴露了出来,随后他就听到在他前面那名身材最为魁梧的壮汉发出了一声剧烈的怒吼,他虽然听不懂那些汉人的语言,但也能感受到那句声音里传来的怒意,紧接着三把铁枪顺着他露开的空门刺了进来。

三根锋利的铁枪从他右胸露出的空门如同毒蛇以闪电般的速度刺入,带着血槽精钢打造的枪头很轻易地破开他身上的那两层重甲,深深的刺入他的体冇内,剧烈的痛苦让这名马甲兵全身都抽搐起来。这名马甲兵感受到了生命正在从他体冇内快速流逝,他大声吼一声,鼓起最后的余力扬起短柄斧就要将它朝身前的这名穿着百户服饰的明军军官人甩出去,此刻在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临si也要拉个垫背的。

只是他的愿望却落空了,旁边又传来了一声大喝,他眼角的余光扫到了又有一根长枪朝自己突刺而来,就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他听到了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声音。“啵”的一声轻响,一根锋利的枪尖刺在他的咽喉处,这一枪的来势异常凶猛,直接就将他刺翻在地。

这样的情景此时在车阵内到处在上演着,清兵凭借着冇个人技艺精湛、作战经验丰富和一股子凶悍之气在和明军交战,而明军则是依靠着娴熟的配合、平素严格的训练和鞑冇子拼杀。

此时和清兵交战的只是第一排的那两百名长枪兵,经过短暂的交手,冲入车阵内的近百名清兵立即倒下了二十多名,但是灵山卫的军士也付出了几乎相同的伤亡,看到这样的场景,庞刚脸忍不住狠狠抽搐了一下,但这个表情很快就被他掩饰起来。他很快下了一道命令,身边的旗手立刻又发出了指令。…,

战场上一直盯着棋手命令的传令官立即对着长枪兵大喝道:“长枪兵第一排退下,第二排上!”

随着命令的下达,原本和清兵们杀得难解难分的长枪兵很有默契的相互掩护着往后退了下来,不待清军追击紧接着第二排长枪兵就迎了上去,双方又开始了jī烈的厮杀。

清兵的一名马甲兵看到眼前又来了一排明军,杀得兴起的他狂吼一声,挥舞着重盾和手中的长刀连人带盾就往前冲了上去撞在了几支刺来的长枪上,随即手中的长刀熟练的一扬,砍在了一名长枪兵的脖子上,他的手一拉,这名长枪兵的脖子立即飞出了漫天的血雾,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这名长枪兵剧痛之下口中也吐出了泊泊鲜血,痛不欲生的他如同疯魔般用力地抓住那把长刀锋利的刀身即便是双手快被长刀割断,手中不断的涌出鲜血也是不管不顾。

看着这名军士那狂暴的眼神,这名清军虽然也是一怔,但在战场上究竟杀戮的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伸出脚来用力在这名军士的身上一踢,就把这名奄奄一息的军士给踢倒在地。

但就是这么一瞬间却让前边几名长枪兵抓住了破绽,三四把长枪趁着着这名清兵抬脚的瞬间就刺到了他的小腹上,锋利的枪尖闪电般的刺入后又闪电般的收回,随着长枪的回收这名马甲兵小腹中青灰色的肠子也跟着流了出来。

这一刹那是那么的短暂,以至于这名马甲兵只觉着腹中一阵剧痛,当他低头向下看时,就发现自己青灰色的肠子已经随着一滩的鲜血和一堆黏糊糊的东西流到了地上,这名马甲兵立时发出了不可置信的惊呼,剧痛连同恐惧使得他不觉松开了手中的长刀和重盾,非人的剧痛使他不由自主的跪了下来,他不由自主的伸出双手捧起了地上的青灰色的肠子,哆嗦着不顾满地的泥沙想要塞回自己的肚内,但前面的明军却并不给他这个机会,很快就又被两根几乎同时过来的长枪刺中心脏后结束了生命。

冷兵器时代,肉搏时的景象非常残酷,残酷倒足以让最坚强的战士也感到害怕。双方虽然只是一个短暂的接触,那些清兵与灵山卫士卒的双方各自si伤了二十多人人。看到这样残酷的情形,再看那些明军又是疯狂地挺枪冲上来。清兵中的很多人开始胆怯了,他们竟然破天荒的地向后退后散开,就连余下的那些马甲兵也不例外。

阿穆尔拨给萨哈连这个牛录的马甲兵原有六十人,不过早在他们冲阵时,己经在四排火统的打击下si伤三十余人。加上马甲兵中的一个分成拨什库被鸟铳打si,另一个在刚才的肉搏战中也战si当场。随之战si的还有几个马甲兵中的什长专达,现在连同辅兵在内的清兵紧剩下四十几名,这些清兵早已被这种恐怖的伤亡率给吓呆了。由于低层的军官si伤众多,他们己经失去了组织性,搏斗时大多是各自为战。他们原本引以为豪的野战勇气和技艺在与这批明军的战斗中却是丝毫没有体现出来,这些明军同样的武勇、同样的悍不畏si,对方的决si的信心也丝毫不逊色于他们,这让他们仅有的勇于更是消散得无影无踪。

一个三百人的牛录只是一个冲击就si伤了近九成,这样恐怖的伤亡率让这些平日里素以勇武著称的清兵感到害怕了,看到前面的明军长枪兵在和己方交战了一轮后他们又退了下去重新换上了另一排长枪兵上来。那闪着寒光的枪尖现在在他们的眼里无异于一道催命符,清兵们终于崩溃了,他们齐齐发出一声呐喊,集体来了个向后转齐齐向后跑去。…,

清兵虽然以军纪森严著称,但冇这个时代其实更强调的是个人的武勇,清兵也是如此。若论个人战力经验客观的说他们绝大部分人都比灵山卫的士卒要强,但他们缺乏的却是灵山卫军中所强调的团体与纪律的观念。

平日里灵山卫军中的阵形训练就非常艰苦也非常残酷,动作一走形训练军官的大棒子立刻就打下来,这使得庞刚传下来的拼刺三招已经融入到他们骨子里。现在这种平素里残酷的训练所带来的好处也开始体现出来,在双方肉搏时,灵山卫的士卒们配合得很是默契,庞刚时刻教导他们的以多打少的观念更是深入到他们的骨髓里。例如,只要有可能他们就从不单人作战,最少都是一个小旗对上不同的敌人。攻击时他们一拥而上,数把大枪一起刺去,整个小旗的队伍是一往无前,甚至是漠视自身的生si,这种近乎于同归于尽的打法,让清兵什么武勇技艺都挥不出来。清兵的个人技艺是很高明,但是在作战中少则三四把长枪刺来,多则十几把长枪,任凭你就是三头六臂也抵挡不了那么多齐齐刺来的兵器,这就是庞刚平日里所强调的整体配合。

对上灵山卫这么拼命的打法,除非对手抱定了和他们以命换命,否则就很难破解对方的攻击。但是这种做法,却又是那些清兵们不愿意的,他们只是只是来抢东西的,不和来送si的,当强盗碰上弱小时他们会显得非常凶狠,但是当他们碰上比他们更凶的亡命之徒时他们就像是婊子遇到了强*奸犯,没辙了。

清兵们逃跑的速度和进攻的速度很很成正比,还没等长枪兵冲上来他们就纷纷向车阵外跑去,他们用比来时更快的速度越过了荆棘战车撒开了脚丫向己方阵地跑了回去。

看到清兵败退,站在车阵当中时刻观望着战况的庞刚立刻命令长枪兵停止前进,让鸟铳手们压了上去,“砰砰砰。”一阵炒豆子般的枪声又响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八章 曼古歹

第一百一十八章

曼古歹

随着残余清兵的撤退,庞刚又命令已经退到长枪兵后面待命的鸟铳兵跟了上去,得益于燧发枪和定装火药的发明,鸟铳兵们终于可以扔掉了沉重的火绳和繁琐的发射程序,发射程序的简化也使得鸟铳兵的灵活性大为增加,以至于当庞刚的命令刚已下达鸟铳兵们就可以迅速跑到荆棘战车后向前开枪。

“砰砰砰.........”

随着炒豆般的枪声不断响起,那些向后逃跑的清兵一个个向前倒了下去,他们获得了一种从古至今一名战士最为耻辱的死法,那就是被敌人从后面打死。

“耻辱,这是我们大清国的耻辱!”

在后面观战的萨哈连气得脸色发青,什么时候无敌于天下的大清勇士竟然会在战场上把后背露了出来,让敌人一一打死,这种事情在以前那是无法想象的,但是今天他竟然就活生生的发生在他的眼前。

萨哈连的的身体也在瑟瑟发抖,不过这不是生气,而是害怕。他很清楚随着这个牛录的全军覆没他的生命也进入了倒计时,在自己后面观战的阿穆尔大人是不会放过自己这个败军之将的。

他左右环视了一下身后的两百余名骑兵和身后的十几名白巴牙喇兵,这些人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铁骑,现在自己的命运既然已经走到了尽头,那么就让这两百多名忠心的下属为自己一起殉葬吧。

萨哈连缓缓的抽出了自己的弯刀,高高举起弯刀,他身后的骑兵也跟随着他们牛录的动作抽出了自己的兵器准备跟着自己的牛录去光荣的战死。

一声略带悲腔的声音在骑兵队伍里响起,“大清国的勇士们,今天就让让我,你们的牛录萨哈连带着你们一起去光荣的..........”

“混蛋!”萨哈连的话还没说完,一个阴沉的声音在萨哈连的身边响起,紧接着一根马鞭立即就没头没脑的抽在了萨哈连的身上。

“你这头蠢猪,你损失了我们一个牛录的兵力也就算了,现在还想带着这仅剩的勇士去送死吗?我大清国有多少勇士能供得起你这般挥霍!”

阿穆尔一边痛骂一般使劲的用马鞭抽着萨哈连,萨哈连不敢抵挡,只是跳下了马跪在地上痛哭不已,阿穆尔的的力气是如此之大,抽了数十鞭后连生牛皮制成的马鞭都被他给抽断了。

直到阿穆尔喘着粗气骑在马背上把断成两截的马鞭甩到地上上,萨哈连才抽噎着哭道:“大人,非是奴才不尽力,而是明军的火器太厉害了,他们的火器在三五十步开外就可以射开勇士们的铠甲,我们........我们那么多英勇的勇士就这样连他们的面都没见着就被他们给射杀了啊!奴才不求大人饶奴才一命,奴才只是想象我大清国的勇士一样死在阵前,这样奴才也就瞑目了。”

看着外表粗豪的萨哈连哭得像个小孩子,饶是以阿穆尔这般阴沉暴躁的性子心中也不禁一软,不过他一想到这个笨蛋刚才竟然想又带着两百余名勇士去送死心中又升起了一股无名火:“你这个蠢货,你想去送死我不拦着你,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却要让数百名勇士陪着你一起去送命,单凭这点我就不能饶你,念在你跟随我多年的份上你自己了断吧。”

萨哈连抬头看了看阿穆尔那阴沉的脸色,情知已经无法挽回,他哭泣着说道:“大人,奴才将死之人也不敢求您什么,只求您在奴才走后能照看奴才的家小,奴才就是在地下也念着您的大恩大德。”…,

阿穆尔阴沉着脸说道:“你放心,你走后你的家小我自会照顾,你放心的走吧!”

“谢大人!”

萨哈连跪在地上给阿穆尔连磕了三个响头,磕得额头上都出了血,这才翻身上马,扬起了马鞭向嘴里发出一声暴喝。

“驾!”

萨哈连单人匹马向着明军的车阵冲去,包括阿穆尔在内的所有人都不忍去看萨哈连那孤单悲呛的身影,过了一会,不远处又响起了一阵炒豆子般的声音,然后就是一声沉重的落马声响起,再接着就没有声音。

阿穆尔直盯着不远处明军结成的车阵,心中恨得暗暗咬牙,原本以为凭借着自己一千五百多人的勇士足以把这支才三千多人的明军吃掉。明军的战力他是很清楚的,虽然他只有五个牛录一千五百多人,但他自信可以和七八千人的明军硬拼而不落下风。但是他这次失算了,他万万没想到终日打雁的他竟然也有被大雁啄瞎了眼的那么一天,才短短的一个攻击一个都牛录的大清勇士就这么没了,这让他回去后怎么向正在围攻德州府的阿巴泰贝勒交代啊。

“不行,不能就这么回去,阿穆尔咬着牙死死的盯着前面那个明军的车阵,那个环形的防御阵型此刻在他看来就像是一支张开了血盆大口的怪兽,现在正在嘲笑着他这位满洲巴图鲁。”

憋了半天的阿穆尔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对面的明军不是火器厉害么,那么我就不用步卒进攻,我就用围营骑射来对付你们!”

围营骑射是满人的一大看家本领,这个本领也是满人在白山黑水间围猎野猪时学到的,这个办法很简单,那就是利用用骑兵凭借着高超的骑术绕着目标转圈圈,然后在高速移动中利用高超的箭法把箭镞射向敌人,从而让敌人看到着自己却只能干瞪眼,这种战术被满人称之为围营骑射。

其实围营骑射这个战法说起来也不稀奇,早在三百年前的时候蒙古人就是凭借着这个战法称霸了世界近百年,不过蒙古人把这种战法称之为“曼古歹”,罗马人把这种战法称之为“安息人射箭法”即骑射者一边逃走,一边向后方或身边的敌人射箭,这也是三百年前蒙古人仗之横行天下的法宝。而现在却又被满人从犄角旮旯里翻了出来奉为珍宝,不过一直以来满人遇到的明军都是弱弱不堪的软柿子,倒也取得了许多被他们认为很辉煌战果。

阿穆尔一声令下,剩余的一千一百多名清兵立刻就有六百多名骑兵上了马,他们在三名牛录的带领下向着前面的车阵飞奔而去,隆隆的马蹄声带着令得大地都开始颤抖,他们向着前面的车阵冲了过去。

站在圆阵中央的庞刚冷眼看着大批的骑兵向己方阵地冲来,心中有点纳闷,怎么这些鞑子遭到这么大的损失后还不悔改,竟然又想用骑兵冲击有着荆棘战车保护的军阵呢。

又过了一会,这些骑兵在离车阵约莫三百步的时候就不往前冲了,而是开始分散奔跑了起来。庞刚看到这样的情景后轻声冷哼道,“原来是想用那些蒙古人的战法来对付我的车阵啊,他们难道不知道这样的战法要是对付已经有了准备的军队是没有多大用处的吗?”

虽然嘴巴是这么说,但是庞刚也不敢怠慢,他又对着身边的鼓手吩咐了几句,接到命令的鼓手立刻用尽全身的力气敲响了架设在车上的大鼓。…,

“咚咚咚咚..........”

沉重的鼓声仿佛震动了所有的人的心,听到鼓声后原本正在戒备的明军全部行动了起来。在各自军官的的命令下,四千名军士有条不紊的各自摆开。一千名鸟铳兵迅速来到了荆棘战车的后方均匀的绕成了一圈,而原本护着两翼的刀盾手迅速来到了鸟铳兵旁举起了手中的盾牌防住鸟铳兵的头部。而长枪兵也绕着车阵围了一圈后蹲在了刀盾兵的后面,以寻求最大的保护。

当点鼓声响到第三遍时,各人己是依自己的方位站定,鸟铳兵,长枪兵,刀盾手各作战势!一千名刀盾手忽然齐声大喝:“射、射、射”声音震耳欲聋,他们连喝三声,便肃立不动。在他们后面的刀盾兵架好盾牌后也大声喝道:“护、护、护”之后就毅然站定。

而长枪兵们也在刀盾兵的后面蹲好,之后立刻齐唱“突、突、突”三声,同样静立不动。

很快的,列在最里面的辎重兵也各自举起了重盾把所有人都护住,然后全体明军列阵完毕,他们齐唱“战、站、战!”

整个车阵改变队形完毕后,众军士齐声呐喊“杀、杀、杀”大喊三声后。庞刚所在的中军部又传来了一声号响,整个车阵立刻就是一片肃静,所有军士都是严阵以待。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当清军的骑兵冲到六十步这个可以借助战马的冲力把箭镞抛射近车阵的距离时,庞刚已经指挥着军士们摆出了一副铁桶阵型,在前面两层荆棘战车和无数圆盾甚至是重盾的保护下整个明军的队伍已经被保护得犹如乌龟壳般严严实实。

这时,这些骑兵们已经射出了第一波箭雨,在借助了马力的情况下,他们在六十步开外就斜朝着天上射了出去,沉重的箭镞在天上划出了一道道弧线飞向了明军的车阵............

第一百一十九章 退却

“嘟嘟嘟嘟嘟......”

密集的箭雨飞向了明军的车阵,落在荆棘战车和盾牌上发出了令人胆战心惊的声音,刀盾手们的盾牌虽然组成了一个大网,把大多数军士都护在了里面,但依然有几支箭镞穿过了盾牌间的缝隙射中了躲在后面的士卒。(读

看看



说网!

.)中箭的士卒立即就被同伴拖下去施救。

与此同时,被荆棘战车和盾牌严密保护起来的鸟铳手们也从盾牌之间的缝隙里射出了复仇的怒火,随着炒豆子般的声音不断响起,一颗颗铅弹在火药燃烧时发出的动能的推动下向着前方飞速射去。

许多正在策马飞奔弯弓搭箭的清兵只感到身上一阵剧痛袭来,原本坚强有力的双臂立刻就垂了下来,随即整个人就摔落下马。俗话说射人先射马,在这样的情况下马匹的目标确实比人大,许多战马在奔跑的过程中被铅弹射中后由于剧痛而扬起前蹄把它们的主人给摔落下马。

客观的说,清兵所使用的这种战法在三百年前确实是一种非常先进的战术,这种战术的精髓在于一从远距离攻击敌人,持续不断的攻击敌人,不给敌人还手的机会。在这种攻击下不论敌人的精神和装甲多么坚强,彻底崩溃只是时间的问题。

但是这种战法要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使用这种战术时己方的弓箭射程要比对方远,己方的弓箭也要比对方优良。三百年前的蒙古人拥有当时世界上射程最远,杀伤力最大的组合式弓(这种武器通常由后背上的一条动物筋,弓肚上的一层角质物和中间的一个木架组成。这种弓的拉力在50公斤和75公斤之间,而很短小便于骑兵运用自如,这也是当年蒙古兵仗之纵横天下的法宝。但是清兵则不同,清兵所用的弓箭强调的是精度和威力,在射程上反倒不及当年蒙古人的弓箭远,加之现在火器的发展已经开始超过了弓箭的射程和威力,因此阿穆尔这次所祭出的这个所谓的围营齐射的方法注定要在拥有了大量火器的车阵前碰得头破血流。

“砰砰砰砰...........”

随着鸟铳声连续不断的响起,绕着车阵狂奔的骑兵们一个接一个掉下马来,那些落马的骑兵下场是可想而知的,不是被打死就是被后面飞奔来的马蹄踩成了肉酱。

在后面的观战的阿穆尔看到平日里骁勇善战的勇士被明军一个个像打天上的大雁似的击落下马,虽然他表面上依然带着阴沉的神色,但抓着马鞭的手却在不停的颤抖。

一名牛录再也不忍心看下去了,跪倒在阿穆尔面前悲声泣道:“大人,不能再这么打下去了,这些明军的火器太强了,再这样打下去只能是让咱们的勇士白白送死啊!”

阿穆尔脸上的肌肉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全身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走,过了一会才终于说道:“罢了,命令他们都撤回来吧!”

“呜呜呜.........”

很快一阵阵悲凉的号角声在清兵的阵中响起,在听到了号角声后,还在对车阵锲而不舍的射箭的轻骑们如同大赦般迅速退回了本阵来到了阿穆尔的面前排好了队。

看着面前只剩下不到四百人的骑兵和这些原本不知害怕为何物的大清勇士眼中流露出的神色中带着一丝害怕和惶恐,阿穆尔的眼角又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两下,就在刚才半柱香的功夫里就又损失了两百多名骑兵,这可都是镶蓝旗的精锐啊。满人从十岁就开始习武考核,至少要十年的功夫才能培养出一名合格的骑兵,可现在一颗小小的铅弹就轻易的夺走了他们的性命,这还是自己印象中那支懦弱的明朝军队吗?…,

阿穆尔原本挺直的后背也弯曲了下来,自己这一次不但没有任何收获,反而折损了五百多马甲步甲以及披甲人,整个甲喇损失了三分之一的兵力,可谓元气大伤,自己回德州府后恐怕阿巴泰大人不会轻易饶了自己吧。

看着远处依然矗立不动的明军车阵和车阵中竖立着的那杆“庞”字大旗,戎马征战了二十多年的阿穆尔心中一阵苦涩,他知道从今天开始,自己这个甲喇章京恐怕就成了镶蓝旗亦或是整个八旗的笑柄。

“这个姓庞的明军日后必是我大清的劲敌!”

“撤兵吧!”

阿穆尔的手掌被自己的指甲刺出了一道血迹尚不知觉,他死死的盯着那杆大旗,仿佛要把那个庞字牢牢的记在心里。良久后才带着不情愿的发出了撤兵的命令。

“大人,那咱们勇士的尸体怎么办,咱们就任由他们被明军砍下头颅来领赏吗?”一名牛录看着前方密布的己方同伴的尸体,心有不甘的说道:“咱们要撤兵总得把那些勇士的尸体带回去给他们的家人吧。”

满人八旗中有规定,在战时抢回己方勇士的尸体,并将其背负回乡后,就可得到该人一半的家产,是以这位牛录才有了这么一问。刚才清兵撤退时除了少部分轻伤的人员得以跟随大队人马撤回来之外,大部分战死清军的尸体以及很多的重伤员,都被丢弃在了前方。

阿穆尔长叹了一声:“算了,要是把这些尸体抢回来不知道还要损失多少勇士,现在我们再也损失不起了。”

这名牛录听后神色也暗淡下来,默默的退后了几步就不言语了。

伴随着响彻战场的号角声,清兵以步卒为前锋,骑兵在后缓缓的向后退去。

“大人,鞑子撤兵了,咱们打赢了!咱们打赢那些鞑子兵了!”

看到清兵终于后撤,庞刚身边的大壮、李源等人忍不住欢呼起来,站在中间的指挥的庞刚却又下了道命令,“分出五百刀盾兵前出车阵打扫战场。”

很快,一队刀盾兵纷纷从阵内奔出开始清理战场,他们将清兵的首级从尸体上砍下,将他们的盔甲脱下,各处散落的兵器收起,那些重伤呻吟的清兵伤员同样一刀砍了,将他们的级割下,还收拢了五十余匹四散奔逃的清军战马。

半炷香的时间后,庞刚所部已然重新整理好队形准备重新出发,大壮看着庞刚有些犹豫的问道:“大人,现在咱们要不要跟着鞑子身后前进?”

庞刚冷笑道:“当然,打了咱们一顿就想跑哪有这么好的事情,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咱们这里是客栈吗?传我命令,组成战斗队形,鸟铳兵和刀盾手在侧翼,长枪兵居中向四通镇前进!再把夜不收全部撒出去,若有情况立即来报!”

“是!”

随着鼓点声的响起,一队队的士卒结成了一个个小方阵,而后又结成了大方阵缓缓向前行进。他们结成严阵的队列,伴随着鼓点,长枪鸟铳如林,夜不收策马奔跑在方阵的周边四处查探,慢慢逼近到正在撤退的清兵身后。

看到后面这队明军竟然追了上来,阿穆尔又惊又怒,什么时候他们大清国的勇士竟然然明军如此无视了,竟然跟这么紧的跟随着他们的队伍,他们就不怕自己来个回马枪吗?不止是阿穆尔,很多清兵将官都是心下又是愤怒又是委屈,怎么我都不打了,我想走了还不成?…,

经过此战,该甲喇的很多清兵己经对这部的明军起了畏惧之心,俗话说愣的怕不要命的,这部明军就属于不要命的行列里,他们的心里已经收起了以往对明军的轻视,现在他们只想着要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好在这些明军只是结阵远远盯着并没有上来攻击,这也让他们心下安慰了些,不过有人在旁边盯着,很多清兵心中都是产生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慌。清兵们步军在前、或骑马、或步行。又有那些有马或是无马的跟役押着车辆辎重在后,最后则是一批清兵精骑在后面押阵,掩护那些跟役辅兵行军。

庞刚领着军队不急不慢的跟在后面,这里一代地势平坦,野地上行军并无障碍。庞刚所部一直保持着严整的队列,灵山卫平时严酷的体能和阵列练也让军士们能轻松的追衔着敌军前进。

有支凶悍的军队在自己的屁股后跟着,任谁也不舒服,清兵的轻骑不时回过头来骚扰。庞刚对付他们的方法也很简单,他们人少时夜不收上前拦截,人多时庞刚就命令队伍放缓脚步,当那些轻骑看到方阵里伸出的黑动动的枪口时却没有一个清兵骑兵敢冲上来砍杀,今天的那场杀戮和火器的威力已经让他们彻底胆寒。

在清兵中也不是所有人都有马,特别是在那些辅兵跟役中有马的人数更少,而且他们还带着众多的骡马车辆行军更是缓慢。清兵看到后面的明军只是不紧不慢的只是跟在自己身后数百步远,怎么甩也甩不掉,这让很多清兵心中不可避免产生了一种恐慌,行军的脚步也开始散乱起来。

午时时分分,阿穆尔终于下令抛掉一些抢掠来的人口和笨重的财物以求加快速度,而这些东西庞刚也毫不客气的笑纳了,就这样清兵一边扔庞刚一边捡,一直到了傍晚时分阿穆尔终于撤到了他们在山东的大本营德州府。

!@#

第一百二十章 德州府

第一百二十章

德州府

当阿穆尔领着一千余名清兵退回青州的同时,庞刚也指挥着麾下四千余兵马跟着他的尾巴来到了德州府城下。

“大人,德州府到了!”随军的参谋孟卿指着前面高大的城墙,语气中略带喜色的对庞刚说道:“前面就是德州府,希望它还没有它还没被鞑子攻下来吧!”

孟卿刚来到灵山卫的望海堡时庞刚只让他做了个掌管杂物的攒典,但后来庞刚见到他在军事上却是颇有几分见地,因此此次出征前曾特意问他是否愿意在军中发展,没想到却被他很高兴的接受了,由于他是读书人出身,还有一个秀才的功名,在灵山卫也算是个难得的人才,庞刚这才提拔了他作为随军的参谋,让他一路上出谋划策。

在到达德州之前,庞刚和诸位将官最为担心的就是德州府已经被清军攻下来,那样庞刚可就陷入被动了。毕竟四千大军已经走了半个多月,粮食已消耗近半,若无补给这四千大军的处境可想而知。

庞刚微微一笑:“德州府毕竟是个大城,虽然比不上济南府那么城高墙厚,但也不是数千鞑子能轻易攻下来的,只要守城的人将领不是笨蛋,坚持上个把月还是不成问题的。”

“谁知道呢,这世上的事就本来就很难说得准,至于德州的守城官嘛.........哼!”

庞刚听得出孟卿语气里对德州府的官员似乎很不感冒的样子,虽然心中有些惊愕,但他也不是那种喜欢刨根问底的人,微微一笑就不说话了,他一夹胯下战马,加快了速度向隐约可见的德州府奔去。

崇祯三月二日下午申时德州府城头

此时的德州府城头浓烟滚滚,城墙上一篇狼藉,许多兵丁正在城头上忙碌的搬运着东西,一些民壮则是把战死或受伤的兵丁抬下去医治,今天鞑子的攻击终于又被打退了,所有人都开始忙碌了起来,该修补城墙的修补城墙,该救人的救人。

德州知府纪如兴正站在城头的垛口出眺望着离城头一里左右的清军大营,心里焦虑的表情直接就显现在胖乎乎的圆脸上,原本应该是红光满面的胖脸此刻汗珠却是不停的落下。而他身边的德州府兵马守备易江脸上的表情却正好和纪如兴纪相反,他总是一副好像被人欠钱不还似的板着一张黑脸,望着城下刚刚退下去的鞑子兵他的脸上依然是毫无表情,只是在他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同寻常的波动。

纪如兴掏出一张雪白的丝巾擦了擦来脸上不停涌出的汗珠,焦急的问道:“易守备,这些鞑子攻城都已经三天了,咱们的人手越来越少,眼看着就要撑不住了,本府估计要是明天鞑子再进攻的话德州府可要陷落了,咱们还是再向济南府请求增派援军吧?”

易江面无表情的说道:“纪大人,您既然知道德州撑不过明天,那现在再派人去济南府求援还来得及吗?”

“你.........”

纪如兴被易江这一句大实话噎得说不出话来,不禁恼羞成怒的说道:“那也总比坐等着死好吧,你不为你自己着想也得为德州数十万百姓着想吧!”

看到纪如兴被自己噎得下不来台,易江原本板着的脸微微缓和了一些,叹了口气说道:“大人,卑职观那些鞑子非是攻不下德州府,他们是在那咱们的德州府来当诱饵啊。”…,

“诱饵?”纪如兴惊讶的问道:“易守备此话何意?”

易江耐心的解释道:“纪大人您就没有发现吗?这三日来每当鞑子将要攻破咱们的城墙时,他们总是要缓和一下攻击的速度,让咱们有时间把漏洞给堵上,而且他们这些天的攻击都是以那些蒙古人为主,鞑子的主力兵种几乎没有出动过,这说明什么?这说明鞑子对付咱们根本就没有使力呢?”

“啊,鞑子还没有使力?”纪如兴有些傻眼了,“本官怎么感觉这些天就像是度日如年呢?难道这么凶猛的攻击只是鞑子的佯攻?”

易江继续板着脸道:“虽然下官不愿意承认,但恐怕这就是事实。”

“这可如何是好啊!”纪如兴呆立在一旁喃喃自语道:“难道鞑子还在等什么人吗?”

“若是卑职所料不差,鞑子这是在等我山东各地的援军到来,好在野战中一举歼灭我山东援军,而后趁机一句入侵山东腹地抢掠。”

易江的话刚说完,旁边就传来随身军士的惊呼声,“大人,您看,鞑子的援军来了!”

“什么,鞑子还有援军!”

大吃一惊的纪如兴和已经赶紧把头探出了垛口,瞪着眼睛像远处望去,在西南面一支一千余人的清兵正向城外清军的大营快速开来,在他们的后面依然是烟尘四起,好像还有大部队尾随其后。

看到此情此景,纪如兴立时就觉得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似的,一下子就瘫倒在地,面如土色的说道:“完了,鞑子的援兵来了,咱们德州府完了!”

易江也沉着脸望着远处的尘烟一言不发,原本的黑瘦的脸此刻更是沉得要滴出墨汁来。

烟尘越来越大,那支人马也离德州城头越来越近,看着渐渐逼近的队伍,城头上无论是守城的兵丁还是青壮的心都沉入了谷底,慢慢的一杆大旗远远的出现在众人的眼里。

“大人,大人,是咱们的援军,咱们的援军也到了!”

正在一众军民陷入绝望的时候,一名眼尖的兵丁指着前方大叫了起来,声音之大令附近城头上的人都听到了。

“什么,援军!这怎么可能,你没看到鞑子兵刚回来吗?要是有援军难道那些鞑子的眼睛都瞎啦,他们会看不到吗?”一名明军的把总还以为这名兵丁看花了眼,大声训斥着这位兵丁,还顺手给了他一个爆栗。

这名兵有些委屈的低下了头:“大人,小人看得真真的,决没有错。虽然小人不识字,可那个“明”字小人在城头都看了三四年了,绝不会看错的。”

“嗯!”这名兵丁这么一说,易江、纪如兴的也继续瞪大了眼睛眺望着前方,不一会几名士卒也惊叫了起来:“大人,这小子说得不错,真的是咱们大明的援军来了,您看那些人穿着的不就是咱们大明的铠甲,打前的不就是咱大明的旗号吗?”

“是啊,真是咱大明的援军啊!咱们有救了!”这时纪如兴也看到了,这位肥胖的知府此刻仿佛脱离了地球的引力般在城头上蹦了起来。

只是一旁的易江却皱着眉头疑惑的低声自语:“在大明旗帜后面的是“庞”字旗,看他们一路扬起的尘烟少说也有数千人,咱们山东境内难道还有姓庞的指挥使或者参将或者游击吗?难道是鞑子在用计想要诈开城门?”

想到这里易江又摇摇头,鞑子要攻下现在只有不到两千名杂兵防守的德州府简直是易如反掌,何必多此一举用什么计谋呢?只是山东境内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支军队实在是让易江想不通啊,现下山东境内稍微有战力的军队不是都开往京城勤王了吗?…,

正在易江惊讶的时候,那支开来的军队慢慢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众人在城墙上看得明明白白,这支明军虽在行军途中,却是旗帜鲜明、队列齐整、强军姿态、气势逼人。

在队伍的四周还不时有数十名骑兵在周围训示警戒,为首走着的是鸟铳兵和刀盾手,这些士卒清一色的红色战甲,内衬着鸳鸯战袄,长枪如云、鸟铳如雨,看上去真是威风凛凛。所有士卒在行走间行军步伐极为一致,扬起了一道道烟尘,正向着德州府和保安州方向徐徐走来。

“嘶.........这是哪里来的援军,吾从军二十余载从未见过如此强军啊!”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外面那支军队在纪如兴等人的眼里只是走得整齐好看些,但看在易江这个老行伍眼里味道却是截然不同。

这支从西南方向跟着鞑子队伍尾巴过来的军队正是庞刚等灵山卫诸军,他们跟着阿穆尔的队伍尾部不断的摆出了追击的架势,逼得阿穆尔不得不丢下了大部分抢来的粮食财物人口等物轻装前进,紧赶慢赶之下终于在天黑前赶到了德州府。

这时,大壮来报:“大人,鞑子再里德州城南门外一里处安营扎寨,咱们要从别的城门进城吗?”

庞刚的眼里射出了一道寒芒,“笑话,这里是我大明的地方,难道我们进入大明的城池还要看鞑子的脸色不成?咱们今天就从南门入城,咱们决不能让鞑子给看扁了!”

“是,立即从南门入城!”

大壮得到命令后立即抱拳去了。

看着大壮离去的身影,孟卿有些担心的问道:“大人,您这么做就不怕鞑子再半途攻击咱们么?”

庞刚摇摇头,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本官就是怕鞑子不来攻打咱们呀!”

第一百二十一章 阿巴泰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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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行】总连载禁水:就在庞刚率领军队向德州府靠近的时候,在德州城外的清军大营里,狼狈逃窜回来的阿穆尔正垂头丧气的跪在大帐里,一名相貌粗豪的清兵将领正在大帐里大发雷霆,他穿着一身鎏金的铠甲,身材魁梧,一见就令人望而生畏。在他的旁边还站着几名甲喇章京打扮的清军将领和两名蒙古人,他们正在用着一丝害怕的目光偷偷看着那名正在发怒的清军大将。。

“阿穆尔,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了,不要和明军硬拼,咱们此来明国是为了抢夺他们的财帛、人口以及粮食的,遇到那些防守严密的城池不要和他们硬拼,咱们大清人口比不得明国,硬拼只能白白损耗咱们大清的实力。可你呢?把我的话都当成耳旁风了吗?像你这样愚蠢的奴才我要来何用!来人啊,把这个蠢材拖出去砍了!”

这名正在发怒的清军将领正是此次攻打德州的主将,清国的饶余贝勒阿巴泰,今天他刚刚指挥着数千名蒙古兵攻城,打了一天刚撤下来,就看看到一身狼狈的阿穆尔满身灰土的跑了归来,向他报告了一个让阿巴泰又惊又怒的事情,他被一只来自山东的兵马给打败了,而且还折了五百多人,这下可把他给气坏了。

阿巳泰此次跟随清武英郡王阿济格、还有贝勒扬古利一同出兵大明,攻入大同后,阿巴泰率领一万余军队南下向保定、河间等地进发,在攻陷了保定、河间等地后阿巴泰又把目光投向了德州府,德州府是山东与河北交界处的一个重镇,内有百姓三十余万,阿巳泰此次就是要攻克德州掳走这里的百姓和财帛、粮食等物,以贯彻皇太极的消弱大明力量的命令。原本他们一路下来已经抓来了一万多名百姓、无数粮食和财帛,可以说赚得盆满钵满,要是能攻克德州就可以说此次行动已经是功德圆满了。

但是阿巴泰还是有些不满足,他想要以德州为诱饵,围歼增援德州的大明军队以争取更大的战果,因此才对德州采取了佯攻的策略,可没想到明国的援军没等来,却等到了自己的一个甲喇章京被明国军队打得丢盔弃甲的消息,这个消息把自视甚高的阿巳泰气得几欲发狂,一怒之下就要名人把阿穆尔推出去斩首。

看到阿巴泰愤怒的样子,大帐里的清军将领均不敢阿言,只是垂头不语。这时,一声轻咳在帐内响了起来,一名头顶正中及后脑头发全部剃去,只在前额正中及两侧留下三搭头发,如汉族小孩三搭头的样式。正中的一搭头发被剪短散垂,两旁的两搭绾成两髻悬垂至肩,以阻挡向两旁斜视的视线,使人不能狼视的“不狼儿”发饰。身穿一件由交领、窄袖、腰间打成细褶,用红紫线将细褶横向缝纳样式的袍子,这种袍子穿着时腰间紧束,便于骑射,正是蒙古冇贵族典型的“辫线袄”服饰。

只见这名蒙古中年男子微笑着说道:“饶余贝勒,汉人有句老话叫做世笑有什么常胜将军,现在阿穆尔大人只不过吃了一个小败仗,着实不宜将他斩首,依我看不如让他将功赎罪岂不是更好些。”…,

看到这位蒙古贵族出言为阿穆尔求情,阿巴泰的脸色略微缓和了咄这才说道:“原来是多哈扬力贝子在为这个奴才求情,只是这个奴才带着整整一个甲喇的勇士前往四通镇,却被明人打得损兵折将回来,我若不对他严加处罚如何服众!”

这个为阿穆尔求情的蒙古人名叫多哈扬力,是蒙古土默特求旗的固山额真,属于最早投向满清的蒙古部族之一,自打崇祯八年后,经过几次大规模的征讨察哈尔,漠南的蒙古人已经大部分归顺满清,皇太极编审喧喇沁、土默特部族来等族的壮丁后共得壮丁一万六千九百五十三名,以三百人为一牛录。一百五十箭丁为一佐口五十丁为一马甲,分编为十一旗。

其中有原来八旗满洲下的蒙古牛录加上新归附的蒙古壮丁共计七千八百三十牛,计有八旗,旗色官制都与八旗满洲同,以大臣额驸领之,成为与八旗满洲并列的蒙古八旗。

除了这八旗蒙古外,另有三旗九千余壮丁便属于外藩蒙古,而这位多哈扬x旗匕属于外藩蒙古三旗中一员,此次听闻满清南下抢掠,一来为了向自己的主子表忠心,二来也是为了能跟着主子南下蹭点汤水,抢点财帛和人口,多哈扬力就和另一位土默特左旗的固山额真多罗子贺贝子立刻打点行装屁颠屁的就跟着南下了,一路过来倒也被他们捞着了不少油水,在这几天的德州府攻城战中就是以他们两旗为主力,由于他们的卖命攻击,倒也得到了阿巴泰的赞许和表扬,现在他开口为阿穆尔求情阿巴泰也不得不给他一个面子。

沉吟了半响,阿巴泰才余怒未消的对阿穆尔说道:“既然是多哈杨力贝子为你求情,我这次就暂且把你的脑袋寄到你的脖子上,若下次再犯我就立即取了你的首级,不过你si罪可免活罪难逃,你自己出去领二十军棍吧。”

“渣,奴才遵命!”

阿穆尔不敢怠慢,立刻走出了帐篷出去领罚,过了一会被打得走不动路的阿穆尔才被人搀扶进来向阿巴泰谢恩。

“罢了,你还是写谢哈扬力贝子吧,要不是他我早就取了你这奴才的gǒu头了。”余怒未消的阿巴泰不耐烦的一摆手。

阿穆尔不敢怠慢,转身向多哈扬力道谢:“谢过多哈扬力贝子!”

多哈扬力微笑着回了礼

阿巳泰坐回自己那张老虎皮褥的垫子上,深吸了几口气后问道:“阿穆尔,你给我说说,这次你是怎么吃的败仗。”

“渣!”

阿穆尔不敢怠慢,连忙一五一十的把自己从四通镇率部出击,然后遇到了明军的部队,对方结阵与己方抗衡,然后自己经过一番猛攻却落得损兵折将的下场源源本本的道了出来,最后阿穆尔才哭丧着脸说道:“贝勒爷,非是奴才不争气,而是这伙明军的火器太过犀利,奴才派出六百精骑用“围营齐射”之法攻打他们的车阵,却被他们的火器给硬生生的打了回来,而且这伙明军火器在四十步内就可破我勇士的三层盔甲,令得我军损失惨重,奴才为了保存实力这才不得已退了兵。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快说!”不耐烦的阿巳泰拍了拍椅子的扶手怒道。

“而且,这伙明军还尾随着奴才一起来到了德州府外!”…,

“什么!”

阿巴泰一下就跳了起来,大帐里的众将们脸上也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情,他们和明朝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胆大包天的明军,什么时候明军竟敢一路追着大清的勇士的屁股打了?难道是长生天在跟他们开玩笑吗?

“奴才,奴才说的是真的!”羞涩难当的阿穆尔跪在了阿巴泰的面前,恨不得地上突然出现一个地缝好让自己钻进去。被明军一路追着屁股打回来,自己可是开创了大清立国以来的第一个天大的笑话了。

“你…你…,好你个奴才啊,你可真是把我们大清的脸都丢尽了!”阿巴泰随手拿起了放在冇案上的马鞭,就要往阿穆尔的身上抽去。

阿穆尔不敢抵抗,只是直挺挺的跪在地上准备承受阿巴泰的怒火,就在阿巳泰把鞭子扬起的时候,一名清军将领冲了进来大声报告道:“骑兵贝勒爷,城外正有一支明军向德州府开来,奴才请示贝勒爷示下,是否拦截他们?”

阿巴泰听后没好气的斥道:“你这个笨蛋,等你出动人手出营拦截的时候人家早就流进德州城了,你以为德州城就只有一个城门吗?”

这名清军将领脸上的表情很奇怪,他犹豫了一下后吞吞吐吐的说道:“贝勒爷,那支明军他们是没有走别的城门,他们是是往我们所在的南门而来。”

“什么!”

这回阿巴泰听后竟然忘了升起生气,而且整个人都愣住了,“尼玛,这个玩笑开大了吧,难道那个明军真的是吃了雄心豹子胆,还是不知道南城门是我们大清军队集结的地方?抑或是他们要跑来南城门一心求si吗?”

阿巴泰惊愕过后就是抑制不住的愤怒,他一把抓起了马鞭大声喝道:“走,大家点齐兵马都跟我到营寨外看看去,我倒要看看是哪个明将吃了雄心豹子胆,这么不把本贝勒放在眼里。”

阿巴泰是为努尔哈赤第七子,自成年后领军作战战功卓著,为后金立功甚多。但由于为侧妃所生,所以一直受到众位兄弟的轻视与污辱,论功行赏也常常得不到公正的待遇口但他这个人却是有真才实学的,也是骄傲的,因此此时一听竟然有人这么大摇大摆的要从自己的跟首入城,他生气了……t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谢谢艾力法克恩、凌长金、浴血远征等诸位书友的打赏,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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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明末行》

主题:庞刚回了悲催的明朝崇祯八年,适逢天下da乱,内有李自成zuo乱,外有满清ru侵,这位城管出身的哥们应该怎么办呢?是随大liú等着迎接满清鞑zi的ru侵还是要拿起菜dāo反kang呢?呃,等等,不是说每一位穿越的哥们都有一根金手指吗?哥们的金手指在哪里?哦!该sǐ的竟然是《近代武qi百科》?可是俺只是城guan不是钳gong啊!谁能告诉我这qiāng怎么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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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老子就从中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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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行】总连载禁水:当阿巴泰等人来到营寨前时,就看到在一面斗大的大旗下正昂首阔步走来的一支明军,这支明军虽然几乎都是步卒,但却铠甲鲜明,他们在行进间也排着战斗队形,前后各约两千名士卒,把数百辆大车牢牢的护在了中间,就这样昂首阔步的走从清兵的面前走向德州城。

“这些南蛮子真是欺人太甚!”

看到这样的情形,阿巴泰和身后的众将都气得瑟瑟发抖。

这些明军明知道离他们不到一里地的地方就是清兵的军营,那里驻扎着一万多精锐的八旗精兵,但他们却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过来,视上万大军如无物,他们还真是不把大清的勇士放在眼里啊。

阿巴泰举起气得有些哆嗦的手,压低了怒火问道:“诸位了,现在你们有谁去把前面那支狂妄的明军消灭掉?本贝勒一定重重有赏!”

“大人,您让奴才去吧,奴才一定要把那支明军将领的脑袋给砍下来先给您!”阿巴泰的话刚说完,就有一名甲喇章京跳了出来请战。

阿巴泰缓缓看了他一眼,却没有一下子就答应,而是问道:“朵思言,你有把握全歼那股明军吗?”

这名甲喇章京昂然道:“大人放心,若奴才不能叫这股明军漏网一人便不算成功!”

阿巴泰看着那股正向德州城门靠近的明军缓缓点了点头道:“那你去吧,若你能全歼这股明军等回到盛京后我做主将此次掳来的人口和财帛多分你一份。”

“奴才多谢贝勒爷恩典!”这名甲喇章京大喜,跪在地上给阿巴泰磕了个头后立刻兴冲冲的召集本部人马去了,不一会,他就亲自率领七百多精骑向着那支明军冲了过去,只是这位急于立功的甲喇章京却没有看到身后被打得皮开肉绽的阿穆尔眼中那幸灾乐祸的神情。

此时,德州城墙上易江、纪如兴二人正在严密注视着从东南方向赶来的援军,但他们看到这支军队竟然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要从南门进城时,两人都惊呆了。

“混账,这支明军是谁统领的,难道他不知道鞑龘

子就在南门驻扎吗?”看到这样的情景易江原本就黝黑的脸色变得更黑了。

“狂妄,这统兵的将领是谁,竟敢就这么从南门入城,难道他不知道鞑龘子一定不会放过送到嘴边的肉吗?这个笨蛋,日后本官......本官一定要参他一本!”一旁的纪如兴看到这么多天以来唯一的一支援军竟然拿这么托大的从鞑龘

0子的营前走过,心里顿时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不过他却没想到若是这支明军被清兵歼灭了他还拿什么参人家。

果然,过了一会从清兵的大营里立刻就冲出了一队骑兵,他们飞快的向着那支正向南门开来的明军冲去,这时纪如兴的心更像是跌到谷底,在这位德州知府看来这支好不容易盼来冇的援兵就要完了!虽然纪如兴是个文官,但他也知道如果一直正在行军的步卒遇到一直正向他们冲来的骑兵会有怎样的下场。…,

但是事态的发展却出乎了双方的意料!当清兵刚冲出营寨时,原本在这支队伍旁巡逻的夜不收立刻就发出了警报。而此时这支明军距离清兵和德州城门的距离分别是九百步和六百部,若是此时明军匆匆向德州城门跑来肯定是来不及的,毕竟谁都知道用两条腿与四条腿赛跑是愚蠢的。

当所有人都已经为这支明军的下场下了定论时,让所有人吃惊的事情发生了,这支明军竟然停了下来在原地结成了一个四方阵型。辎重兵们立即把所有大车都排成了两排半圆的弧形防线,紧接着一千名鸟铳兵来到了大车的后沿着弧线排好队形,刀盾兵跑到他们的旁边用盾牌护住了他们的头顶,长枪兵则居于末尾。这个阵型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完成,当这个阵型完成后所有的士卒都挺立在当场依然不动。鸟铳兵分成了五排,在军官们的喝令下开始装填火药铅弹,很快这五排的鸟铳兵就齐齐的大喝一声“护!。”紧接着所有士卒立即就毅然不动。

“嘶..........”城头上的易江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要干什么,难道要用这些火铳来抵御鞑龘

0

子的骑兵么?这怎么可能?”

正当双方口赶到惊讶的时候,率领着七百精骑飞奔而来的朵思言却没想这么多,他身穿棉甲,手中拿着一把长柄斧,骑着战马冲在了队伍的后方督阵,在他的旁边是数十名精锐的白甲兵护在一旁,还有两名高举着蓝色大旗的护卫在一旁跟随。

这七百名精骑已经是朵思言这个甲喇中最为精锐的力量,他对此次的行动也非常有信心,七百名最精锐的精骑一定可以把这数千名在荒郊野外没有任何防护的明军步卒撕成碎片,虽然这些明军用大车临时拉起了两道防线,但在朵思言看来这两道防线纯粹就是纸糊的,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威胁。

隆隆的马蹄声响彻在德州城下,七百名穿着红色镶蓝边盔甲的骑士向着前面的德州城冲去,而在距离德州城不远的地方数千名身穿红色铠甲的步卒也握紧了手中的兵器冷眼望着前方冲来的骑兵,这样的场景他们今天已经经历的第二次了,经历过这些日子的战火和厮杀,这些追随着庞刚出来的灵山卫的军士们都已经蜕变成了经历过战火的精锐之师。

九百步的距离对于已经进入了冲刺状态的骑兵来说并不长,很快他们就冲入了二百步的距离,庞刚看着飞奔而来的骑兵冷笑一声后说道:“命令他们可以开始了!”

身边的旗手听到庞刚的话后立即举起了手中的令旗挥舞了两下,紧接着位于前排的李源立刻大声喝道:“鸟铳兵第一排准备!”

“哗啦!”

前排两百支鸟铳立刻被鸟铳兵们端了起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前方。

眼看着骑兵已经进入了一百步的距离后李源立即大声喝道:“放!”

“啪啪啪..........”

一阵白色的烟雾响起,众人第一排的两百名鸟铳兵对准了前面飞奔而来的骑兵扣动了扳机,射击完后鸟铳兵们顾不上查看战果就在军官的喝令下退到了后面,第二排随即又跟着上前开始发射!

当明军的鸟铳兵开始开枪时,跑在队伍后面的朵思言不禁大笑起来,在他看来这些明军还是一如既往的胆小,明军那些只有在三十步以内才能穿透清兵铠甲的鸟铳在一百步的地方开枪只能是白白耗费弹

0

药,看来刚才阿穆尔说的明军火器犀利的话语只是他为自己的失败寻找的借口而已。…,

其实不止是朵思言,就连在城墙上观战的易江都气得大骂出来,“这支明军的统兵将领到底是谁,难道他不知道鸟铳在百步外的杀伤力几乎为零吗?”

战场上看到这样场景后有人大笑、有人大骂、还有人不屑,但是唯有车阵内的明军依然在庞刚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向着迎面而来的骑兵发开枪。

但很快,站在城墙上观战的易江和正在督促着清军冲锋朵思言的神情开始惊讶起来,因为他们已经看到了奔跑在最前沿的骑士正在枪声中一个个冇的掉下马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明军的火器竟然能打这么远。”不可置信的朵思言等着一双牛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哼,这些鞑龘

0

子以为仅凭这七百骑兵就能吃定我了么?”站在阵势中

0

央的庞刚看着不断落马的清兵心中暗暗冷笑:“虽然鲁密铳在五六十米以内才能击穿身穿双重甲的清兵,但是在一百步的距离上要打死只身着轻甲的轻骑兵来却绝对不成问题,更何况他们那些马匹可没有象人一样披上铠甲吧。”

在一道道炒豆子般的枪声中,正在冲锋的清兵如同下饺子般纷纷跌落下马,这样的情景让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这支友军是哪里来的,他们的火器怎会如此犀利?”易江喃喃的说着,双手也因为jī动而紧紧的握住了垛口上的墙砖。

枪声持续不断的向着,当这七百名骑兵冲到距离庞刚所部前三十米时,他们已经在路上倒下了两百多名骑兵,但是这些骑兵们依然悍不惧死,看看到了弓箭的射程后,他们从紧贴着的马背上重新坐了起来,弯弓搭箭朝着前方的明军阵地射了过去。

“笃笃笃笃笃......”

密集的箭雨落在了早就严阵以待的明军盾牌上。

“砰砰砰........”

鸟铳声又响了起来,这回由于距离已经是非常的近了,鸟铳兵们几乎不用瞄准就可以打中面前那硕大的目标,在一阵阵轰鸣声中,倒下的骑兵越来越多。

发射完了这一轮鸟铳后,庞刚下令火铳兵立刻后退到两侧继续开火,长枪兵和刀盾兵迎上,一场肉搏战就要展开!(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二十三章 威震敌胆

当无数的清兵纵马想要跳过作为屏障的大车时,他们却惊讶的发现这道原本在远处望来并不太高的大车却足有四尺高,更要命的是明军还把这些大车布置成了两排,间隔也不远只有五步,但就是这要命的五步的距离难倒了这些清国的轻骑。纵然是清兵从小就生长在马背上,可要跳过这么缺德的障碍也不是人人都能办到的,许多人在跳过了第一道大车后速度就降了下来,当他们想要继续跳过第二道大车组成的障碍时才发现自己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里竟然没法策马加速了。

有些清兵在翻越第二道障碍物时就连人带马的撞到了大车上,还有的人在跳过了大车后却被马前失蹄被摔了下来,能够连人带马平安跳过去的却是少之又少。

“杀!”

一名好不容易跳过了大车的清兵还没来得及擦掉脸上的冷汗,就发现不是什么时候五六杆长枪就像自己的自来,而且这些长枪刺的地方非常刁钻,有的刺马、有的刺人,把这名枪兵弄得手忙脚乱,很快这名失去了马速的清兵就被几名长枪兵活生生的给刺下马后又被后面一拥而上的刀盾兵给剁成了肉酱。

一直站在战阵当中观战的庞刚看着前方清兵手忙脚乱的样子,嘴角浮现出了一丝冷笑,“我灵山卫的便宜是这么好占的吗?今天只是一道开胃菜,你们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看到这里时,庞刚也注意到了移动到两侧的鸟铳兵已经全部到位,随即命令旗手打出了旗语,很快接到命令后的鸟铳兵门手中的鲁密铳又“碰碰”的响了起来。

就在庞刚率领着灵山卫的军士和鞑子拼杀的时候,站在一里外观战的阿巴泰脸色越来越变得铁青,刚才他亲眼看到了令他不敢置信的一幕,他旗下的健儿竟然被那些他向来看不起的明军像打野鸭一样一只只的打落下马,而且还毫无还手之力。

阿巴泰抖动的手指着前放的战况颤声问道:“谁能告诉我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我们的勇士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许多甲喇章京都低下了头不敢和阿巴泰对视,拄着一根木棍百被两名亲随搀扶在一旁的阿穆尔也低下了头,眼里暗暗观察者众将神情的他在心中冷笑不已。刚才他狼狈回来的时候被阿巴泰一怒之下差点就推出去砍了脑袋,众将却无一人为他求情,要不是哈扬力贝子求情他的脑袋指不定已经挂在营寨门口了,现在看到众将吃瘪他心里不由得涌出了一股快意。

阿巴泰背着手转了两圈,脸上露出一丝阴沉的神色缓缓说道:“看来我是小瞧了对面那支明军了,朵思言要吃大亏了。命人吹号让所思眼撤军吧,否则就来不及了。”

阿巴泰此言一出众人不禁大急,一名甲喇章京出来大声说道:“饶余贝勒,现在朵思言已经和明军纠缠在了一起,要是撤军的话那不是把后背暴露给明军了吗?依奴才之见咱们再派援军上去支援朵思言一下吧!”

“派谁去,等到你们把人上去朵思言他们早就全军覆没了!”阿巴泰瞪着眼喝问,看到众将皆不吭声,长叹了口气轻轻摆了摆手道:“好了,吹号撤军!”

“呜呜呜...........”

凄凉的号角声在清军大营中回荡,正带着数十名白甲兵猛攻明军车阵的朵思言听到退兵的号角如听到大赦般连忙率着残部退了回来,朵思言领着两百余名残兵摇摇晃晃的来到阿巴泰眼前时,刚才还在阿巴泰的跟前信心满满的他重重的跪在了阿巴泰面前请罪。…,

“贝勒爷,奴才..........奴才辜负了您的期望,奴才给您丢脸了,请您责罚奴才吧。”

看着眼前这位损兵折将的手下,阿巴泰罕见的没有呵斥他,而是伸出了双手把他搀扶了起来叹道:“这件事不怪你,是我低估了这支明军,以至于会有此失败。”说完,阿巴泰转过头来诚恳的对阿穆尔说道:“阿穆尔,适才我错怪你了,你能在今天早上的那场溃败中把大半的勇士带回来已经证明你做得很好,你辛苦了!”

看到阿巴泰亲自向自己道歉,刚被打了二十军棍都没掉眼泪的阿穆尔此时的泪水终于涌了出来,“奴才不辛苦!只是奴才没有办好主子交给的差事,奴才对不起主子的信任啊。”

阿巴泰听毕拍了拍阿穆尔的肩膀说道:“好了!刚才的事情你也别往里去,你身上有伤,先回去休息吧!”

目送着阿穆尔回去后,阿巴泰才沉着脸道:“刚才这股明军的战力大伙都瞧见了,这支明军的战力在明国无人可出其右”说到这里,阿巴泰的眼里露出了一丝丝凶光,阴阴的接着说道:“他日我大清若要入主中原,便要摧毁一切潜在敢战的明**队,使他们畏惧我大清再不敢兴反抗之心!,所以这名明军将领他必须死!”

“这..........”听了阿巴泰的话后清兵众将领不禁面面相视起来,刚才这队明军的战力他们已经看到了,适才他们只是结阵而战就这么厉害了,若是和他们在城墙上作战起步更加厉害吗?

清兵虽然龇牙必报,但也不傻。遇到自己难攻的坚城时,他们一般都会绕过去不与对手缠斗。不过在遇到有威胁,强悍敢战的军队时,他们却会不惜代价,一直将对方摧毁或是完全打垮为止,现在阿巴泰既然这么说显然是把眼前这个明军将领当成一个真正的生死大敌来看待了。

人们常说满人都是些头脑简单的家伙,连兵书都只会读三国演义,其实不然,尤其是阿巴泰此人,在历史上就颇有眼光与谋略。

阿巴泰虽然是努尔哈赤的第七子,但由于和皇太极、多尔衮等人不是一个妈生的,自然从小就不被自己的几位哥哥弟弟所待见。

努尔哈赤死后皇太极坐上了老子留下来的位子,把多尔衮、多择、豪格、岳托等兄弟重臣都晋封了亲王,就连阿济格也封了个郡王,只有阿巴泰依然是原地踏步,还是做他的贝勒。这样一来问题就来了,世人皆有八卦之心,皇太极作为满人的皇帝,一举一动都会受到旁人的关注,更何况是封爵这种事呢。你皇太极把自己所有的亲兄弟都封了亲王,就算再差的也混了个郡王,这个阿巴泰也是你同父异母的兄弟啊,却怎么就原地踏步了呢?

俗话说唾沫星子能淹死人,被人议论多了这些话也慢慢的传到了皇太极的耳朵里,皇太极可能是被逼无奈,最后在阿巴泰这个贝勒的前面加了一个饶余的美号,以示差异。虽然如此,但与亲王相比,爵位依然整整低了两级。

在皇太极当政期间,阿巴泰多次受到皇太极的羞辱与处罚。但是耐人寻味的是,阿巴泰虽屡屡被罚,却只是罚银、罚物,从来没有受过降爵或削爵的重惩。

之所以如此,不是因为皇太极心胸宽广,而是处于他对阿巴泰的轻视,皇太极认为阿巴泰出身偏房,又有勇无谋。对他的位子从来都构不成威胁。因此皇太极此人虽然心狠手辣、寡恩薄情,对桀骜不驯的大贝勒阿敏,莽古尔泰从来不讲宽容,可以毫不留情地将他们置于死地,但是对于阿巴泰这个非嫡出的弟弟却从没有没有这方面的担心。…,

阿巴泰此人在外界的盛传中素来是有勇无谋,只会使用武力,但实际上此人却是颇有谋略的,他对明朝的态度向来就很明确,他们一直认为此时的明朝已经是外强中干,大清国完全有机会也有能力入住中原。尤其是在后金征服了整个漠南蒙古得到那块传国玉奎,将版图从辽东扩展到整个蒙古高原后,整个清国从上至下都充满了认为这是上天给予满人的一个机会,他们入住中原的时机到了。

从这以后,清国上下对于明朝的态度也发生了转变,以前他们一向是抱着抢一把就跑,没吃没穿就从大明这里拿的想法。但是现在已经有所改变,许多人已经认识到清国也可以有机会入主中原,最不济也可以防效南宋的金兵,占有中国的半壁江山,而在这些人力阿巴泰就是其中态度最为坚决的一位。

听到阿巴泰这么说后,不禁有将领问道:“饶余贝勒,依奴才所见,这支明军分明就是个难啃的硬骨头,况且现在他们已经开始进入德州城了,若真要硬攻奴才怕要损失不小啊。”

“是啊,我们大清丁口较少,和汉人以命换命划不来啊。”蒙人古固山额真多罗子贺也出言相劝。

阿巴泰神情凝重摇头道:“现在不把这个明军将领消灭掉等他成长起来我们就更难对付了。”

众将卡看到阿巴泰已经下了决心,也就不再劝阻,纷纷回营准备明日的作战了。

就在清兵众将领摩拳擦掌做好作战准备的时候,德州府府的南门也城门打开,德州知府纪如兴和兵马守备易江也亲自出城迎接庞刚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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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入城

庞刚带兵进城后首先看到的是一位身穿四品云雁服,面容清瘦,留着一律长须的中年文官站在城门口笑容满面的看着自己,在他身边还有一位穿着五品飞熊服,脸色黝黑面无表情的武官。()

庞刚向着前面那位文官双手作揖道:“下官青州府灵山卫千户庞刚见过大人,请恕下官铠甲在身不能全礼!”

为首的那位官员立即上前握住了庞刚的手满面笑容的说道:“庞千户不必多礼,本官乃德州知府纪如兴,适才本官在城头看庞千户与鞑子交战时杀鞑子如同切瓜砍菜,真是大涨我德州军民的士气啊。”

庞刚看了看着这位激动过度的知府,微笑道:“纪大人客气了,下官身为大明官兵既然来到此处,看到鞑子正屠戮我汉家百姓岂有袖手旁观之理。”

“好,庞千户立此大功还能居功不自傲,不愧为我大明铮铮男儿。”纪如兴一见面就把一顶顶不要钱的高帽直往庞刚头上套。

“咳咳........”

从旁边传来了一声轻咳穿了过来,庞刚回身一看,原来是身边那位黑瘦的武将。纪如兴这时才醒悟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你看看,本官险些忘了介绍了,这位是本府的兵马守备易江易大人。”

庞刚闻罢笑着拱手道:“原来是易大人,幸会幸会!”

由于这位兵马守备和庞刚一样是正五品,两人属于平级,因此庞刚和他见礼时就没有了那么多规矩,仅仅只是拱拱手。按理说这本也没什么,有明一朝平级的文官见面时礼节本来就很随意,更别提他们这些武将了,但是这位易守备却好像很不领情似的,原本黑黝黝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拱了拱手生硬的说道:“幸会幸会!”

“呃!”

看着易江那黝黑中带着僵硬的面容,庞刚心里不禁有些奇怪,按理说自己率军来源他即便是心里有什么不开心的也应该露个笑脸才是,怎么给自己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一旁的纪如兴仿佛看出了庞刚的心思,在一旁苦笑道:“庞千户莫怪,我们易大人就是这样,天生的一张包公脸对谁都是这样。你们都属武官,以后可要多亲近亲近哟!还有,今晚本官在府衙做东,为庞千户接风洗尘,望庞千户赏脸!”

“哦,原来如此!”庞刚笑道,“那今晚本官可要多敬易大人几杯哟!”

庞刚虽然是以援军的身份来到德州,但德州知府这么热情的迎接自己,已经把脸都给足了,自己不能不兜着,因此他也没有端什么架子,摆出了一副熟络的情形和他们这两位德州府的军政长官搞好关系。

谁知这位一守备却依板着脸道:“不好意思,本官今晚还要视察城防,就不陪两位了,你们慢慢聊。”

“嗯?”庞刚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这位易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不给面子。

不提庞刚,就连庞刚身后的李源、大壮、王志等人看到这位守备竟敢对自家大人如此无礼,全都对他怒目相视,尤其是李源这个急性子更是把手按到了刀柄上。

纪如兴一看不好,连忙拦在众人面前解释道:“诸位千万别误会,非是易守备不通人情,而是这些天鞑子经常派人在晚上道城下骚扰,易守备为了城防的安危已经好些天没有睡好觉了。”…,

“哦!原来如此!”庞刚这才恍然大悟,有些不好意思的对易江说道:“本官倒是误会易大人了,易大人莫怪!”

“好说好说!”易江依然黑着一副包公脸生硬的回答,但却是把目光不时移向一直肃立在路旁的数千名杀气腾腾的灵山卫军士身上。

看到易江依旧是那副黑脸,庞刚见状只有苦笑的份,人家这是天生的黑脸,自己就算是想生气也没理由,不过看起来这位易江倒也算是一位尽忠职守的好官。

当天晚上,在德州的知府的府衙里一片灯火通明,纪如兴在知府大堂上大摆酒席宴请庞刚等一众从青州来的众军官,除了易江之外德州一众文武官员几乎都到齐了,众人都对庞刚等人送上赞美之词,也让庞刚见识到了古代官场上官员们拍马屁的水平,你明知道这些官员送上来的赞美褒扬之词,但却偏偏听不出肉麻的味道在里面,而且说得让你如沐春风。这种水平的马屁也让庞刚大开了眼界,心里直呼原来马屁还可以这么拍的。

酒宴开始后,纪如兴又唤来了歌舞、官妓助兴,在这个装扮一新的大堂里,不但内有戏班吹弹奏乐,甚至还有几个娇滴滴的歌姬在锦瑟银筝的唱着小曲。果然州城就是不一样,这种靡靡风情庞刚等人在灵山卫哪有见过?在看看面前满桌子的佳肴,庞刚心中不禁暗叹这些当官可曾想到外面那些衣食无着的百姓。

看着那些穿着暴露的官妓们的媚眼一个接一个的抛过来。庞刚身后的大壮、李源等人己经看得眼珠子都快要突出来了,这些姿色撩人,骚姿弄首的女人们对大壮等人冲击太大了,他们毕竟只是一些年方二十的小伙子,血气方刚,分外受不了这些挑逗。

当纪如兴命几名官妓去服侍大壮、李源等人时,这几位从小在灵山卫这个穷乡僻壤里长大,从未经历过这些场景的小伙子们差点就当场出了丑。

灵山卫来的众人当中也只有庞刚还算正常,毕竟他在后世里也不是没有去过色*情场所,比这里刺激百倍的钢管舞、脱*衣舞什么的他也是见多了,倒也见怪不怪,因此他对坐在身边的两名官妓也是爱理不理的,只是他这幅样子落在纪如兴的眼里倒是变成了这位庞大人看不上这些庸脂俗粉的意思。

看到庞刚对这些放浪形骸的官妓不感兴趣,纪如兴对身边的一名领班的歌姬使了个颜色,这名歌姬会意立即退了下去,一会她领上来了一位穿着素黄色衬裙,皮肤白皙年方二八的佳人来到了庞刚的身边,并对原来坐在庞刚身边的两名官妓挥了挥手,两名官见状妓赶紧退了下去,然后这名歌姬把这位二八佳人送到了庞刚的身边。

庞刚见状不禁好奇的看向这位歌姬领班,这位歌姬陪着笑脸说道:“奴婢知道大人看不上原来的那两位庸脂俗粉,也知道适才的安排很不周到,因此奴婢特地为您另外安排了一位清倌人给您,望您不要嫌弃。”

庞刚听后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他不是圣人,对女色自然不会排斥,若是平日他自然不会拒绝送上门来的艳遇,但眼下大敌当前,上万名清兵还在城外虎视眈眈,他若是还沉迷于女色的话那就真的离死期不远了。

看到庞刚的表情后,坐在庞刚一旁的纪如兴以为庞刚还对这位清倌人有什么不满意,再也顾不上矜持了,凑过头来问道:“庞千户,你对本官今晚的安排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尽管提出来嘛,本官也好尽一下地主之谊呀。”…,

看到纪如兴强作镇定但眼里却流露出一丝焦急的神情,庞刚怎会不明白这一切都是面前这位知府大人安排的呢。看到纪如兴的样子庞刚不禁有些好笑起来,看来这位知府大人为了自己这条小命来连美人计都使出来了。

庞刚摇摇头,半真半假的说道:“纪大人,非是下官矫情,眼下鞑子还在城外虎视眈眈,大敌当前下官实在是不敢放松片刻啊。您的美意下官只好心领了。”

“啊,原来如此!”纪如兴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原本他还以为庞刚对自己的安排不满意,若是他在守城的时候不肯尽心或者是突然撂挑子不干那自己可就惨了。

想到这里纪如兴试探的问道:“庞千户,你此次率军增援德州可谓劳苦功高,只要能把这德州府给守下来本官自会会把你的功劳呈报与兵部,等过段时间鞑子退兵后朝廷论功行赏下来向来自然是要再高升一步啦。”

庞刚这些年的社会也不是白混的,纪如兴的话一出口他就明白了这位纪知府的意思,只见他微微一笑:“纪大人请放心,下官奉命北上勤王,等打退了城外的这伙鞑子之后下官自然是要继续北上的,但下官粮草已是不多,还望大人多多帮忙才是。”

庞刚言下之意说得很明确,你尽管放心我即便继续北上,但也是在把这伙清兵赶走后再走,可我所需要的粮草等物你可要帮我准备好才行。

纪如兴是什么人啊,那是在官场上侵泡了半辈子的人了,庞刚的话他自然一听就明白。有了庞刚的保证他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举起了酒杯笑道:“庞千户放心,你奉朝廷的旨意出兵本官难道还能让众将士饿肚子不成,来那个草的问题包在本官身上。”

庞刚也笑了,举起了酒杯两人轻轻一碰,顿时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叮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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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劝降

第一百二十五章

劝降

黑夜慢慢逝去,令众人担心的清兵趁夜偷城的情况并没有发生。

到了三月份之后,春天的气息终于开始呈现了出来,树上也发出了新的枝芽,太阳也比冬季提前露出了笑脸,卯时刚到天空就露出了一丝亮光,清兵的大营里已经开始忙碌起来。

上千名辅兵们透着数百辆大盾车、独轮车等物缓缓的向德州城前推去,于此同时,一大队一大队的清军步骑也开始向德州城外汇集。从城头看去,一片红蓝相间的旗帜形成了一大片旗帜的海洋,在这片海洋当中有一面巨大的织金龙纛分外吸引人,无数清兵在回头望向这杆织金龙纛时眼中充满了一片炙热的目光。

在无数的旗帜下,密密麻麻的站着身着红色镶蓝色盔甲的清兵,他们闪亮的兵刃在阳光的射映下出夺目的光芒。古语有云,兵过一万无边无际,今天阿巴泰可是把他手里所有能调动的兵力都调集到了德州城下准备一口消灭他眼中的这颗刺了。

此时庞刚也在兵马守备易江、知府纪如兴以及百户的拥戴下上了南城墙,德州的城墙并不算高,他的高度不足三丈,宽有一丈五,外表包裹着大块的青砖,内里用培土填实而成,在大明属于比较常见的那种城墙。

但是让庞刚感到惊喜的却是他在德州的城头发现了十多门虎蹲炮和弗朗机火炮,这个发现让庞刚欣喜不已。明朝的中后期,明军的火炮种类非常之多,但虎蹲炮和弗朗机炮这两种火炮就是比较有名的那两种。尤其是虎蹲炮,重量轻(只有四五十斤重)携带方便,威力却不小,可以炮膛里塞上五十枚甚至上百枚的铅弹、铁丸子,一开炮后一撒就是一大片,而且这家伙不挑食,没有铅弹铁丸你就是往里面塞石头也可以打出去,而且威力还不怎么减小,这样的利器在庞刚看来实在是居家旅行杀人放火的必备之物啊。

看到庞刚停在一门虎蹲炮的旁良久不语,一旁的纪如兴注意到后笑问道:“庞千户对这个虎蹲炮也敢兴趣吗?”

庞刚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是啊,下官的灵山卫就是个穷乡僻壤,虽然也曾在青州见过这些火炮,可自己却从未有过是以适才失态了,望大人莫怪。”

“诶........这有何难,庞千户若是喜欢等打退了鞑子本官送你十几门又有何妨?”纪如兴不以为意的说道。

“大人此话当真?”庞刚闻言后两眼放光的盯着纪如兴,心中惊喜不已,暗道要是有了这些虎蹲炮自己部队的战力又可以提高不少了。

纪如兴很是豪爽的说道:“本官虽然只是一地知府,但区区几门小炮的主本官还是可以做的,这些炮没了本官还可以向上头请求调拨下来嘛。”

“呃!”庞刚心中暗笑,“你还真是崽卖爷田心不疼啊,把这些虎蹲炮送给我你一来可以领新的,反正这也是朝廷的东西,二来还可以送我一个人情,这笔生意怎么看你都不亏啊。”

虽然庞刚对纪如兴拿公家的东西做人情这件事不怎么感冒,但是对于能增加自己军队战斗力的事情海还是乐见其成的,看到纪如兴这么说他趁势就向纪如兴拱手谢过了。一旁的易江看到这样的情景嘴角虽然微微蠕动了一下,仿佛有什么话要说,但最终他还是闭上了嘴。…,

再来到各处城墙看了看,庞刚发现虽然城墙上每隔不远就有一口大锅下面还烧着火,里面黑漆漆的汁状物体在不停的翻滚,人在老远就闻到一股恶臭铺面而来,这就是用粪便熬成的俗称金汁的守城利器。每隔十几步还放上一堆滚石檑木,在庞刚看来城墙上的防守可以说是很到位的,庞刚看了看一直跟在旁边一言不发的易江,心里明白城墙上的守城物资能这么齐备肯定是易江这位兵马守备的功劳。

庞刚心里暗暗思量,“这个易江是个人才,要是能把他弄到自己麾下去就好了,自己现在却的可不就是能独当一面的将领么?不过看起来貌似很难啊,人家身为一府守备虽然品级和自己相同,可抡起实权却还在自己之上,又怎会屈尊到自己手下为自己打工呢。”

当庞刚等人巡视完城墙厚,就听到城外传来的一道道苍凉的号角声。

“庞千户,鞑子要进攻了!这些天每次鞑子要进攻都会吹响这种号角。”一旁的纪如兴一把抓住了庞刚的胳膊,脸上露出了惊慌之色,原本矜持的神色荡然无存。

庞刚看到纪如兴那惊恐的神情,心下暗叹,这位平素看起来长袖善舞的一府长官到了战场竟然如此惊慌失措,这些年的圣贤之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么。

不同声色的把胳膊抽开,庞刚轻轻的安慰道:“大人尽管放心,有卑职在德州城必会安然无恙,不教鞑子伤到大人一根寒毛。”

“那.......那本府就把德州的城防托付给庞千户了。”听了庞刚的话纪如兴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些,紧接着就立刻把德州的城防大权交到庞刚手里。本来把本城的城防交给外地来的官员指挥是一件容易激起本地官员不平的事,但由于在这里就数庞刚的兵马最多他要是不高兴拍拍屁股就走倒霉的还是德州,因此德州的众将对此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庞刚也不客气,点点头后立刻就对周围的各个军官下达了命令。他把原本德州城里的两千多名士卒打散分撒到四个城墙上,再把两千名灵山卫的士卒分成四队分别把守四面城墙,自己亲率一千多名士卒作为机动力量,准备在战事不利时支援各处。剩下的辎重兵就负责搬运东西和伤员。

正当庞刚正在部署兵力的时候,从清军的阵势中冲出了一名清军,这名清军策马向城下跑来,手中还使劲挥舞着,示意城头上的明军不要射箭。

当这名清兵跑到城头下离城墙五十步后就策马停了下来,对着城头用汉话大声问道:“你们谁是昨日与我大清国作对的那位明国将领。”

城头上的众人一听,都把目光移到了庞刚的身上,庞刚微微一笑把头探出了垛口说道:“本官正是!”

“不知这位大人姓甚名谁,官居何职?”

“呵呵呵呵!”庞刚笑了起来,“怎么,问本官的名字想日后找本官算账吗?你这鞑子听好了,本官乃青州府灵山卫千户姓庞名刚,怎么,难道是你们这些鞑子看到到打不过本官想要向本官求和吗?”

“哈哈哈哈..........”

庞刚的话一说出来就惹得城墙上的众人一阵哄堂大笑,就连原本德州府的士卒们也用钦佩的目光看着这位新来的庞大人,瞧瞧,人家庞大人这才叫牛呢,对着凶残的鞑子都敢这么说话。

“你.........你这该死的南蛮子。”城下的清兵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城墙大声骂道:“若不是我们贝勒爷爱惜你的人才,早就发兵把你们碾为粉末了。城上的南蛮子你听着,我大清国重贤重能,对德才者向不吝怀柔封赏之意,我们饶余贝勒念你是个人才,他说了,你若是肯归降我大清,我们贝勒爷愿意封你为二等甲喇章京,城上的众将若是肯一同归顺也可封为三等甲喇章京或牛录章京等职。如敢顽抗,待我大清勇士攻进城内,必定把你等玉石俱焚、鸡犬不留,尔等届时悔之晚矣”…,

“封我为二等甲喇章京?”庞刚冷笑了起来,看来鞑子下的本钱还不小嘛。二等甲喇章京在清国可是相当于明朝的参将之职,响当当的三品官员,相当于后世的军职干部了,阿巴泰这个本钱下的不可谓不足,对他这个小小的五品官员来说等于是连跳四级了。

听到城下这位清兵这么明码标价的开出了条件,城墙上的众人都眼巴巴的看着庞刚。

庞刚冷哼一声大声说道:“你回去告诉阿巴泰,本官乃堂堂炎黄子孙,尧舜之后,岂能投靠你们这些只会打野猪的蛮夷!等你们学会拿筷子吃饭再来跟本官谈什么投降之事吧!”

“哈哈哈........”

听了庞刚的话后城墙上的军民全都大笑起来。

城下这名清兵把庞刚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气得几欲晕去,指着庞刚的手也变得颤抖起来,“你这该死的汉狗,你等着,我一定会禀报贝勒爷,待城破之后一定把你碎尸万段!”

“我呸!”庞刚的脸色也变了,“本官生是大明的人,死也是我大明的鬼,尔等区区蛮夷也想来招降本官,做梦去吧!我德州府上下宁为玉碎也不为瓦全!”

最后这句话庞刚简直就是喊出去的,声音传播得很远,附近数百步的人都听到了庞刚的话,城墙上的众军士脸上都露出了骄傲的神色,那些只会打野猪的蛮夷也想来招降咱们,做梦去吧。有这样的主将即便是追随他战死又有何妨!

第一百二十六章 恼羞成怒

当那名劝降的清兵回到清军阵营把庞刚的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阿巴泰后又火上浇油的说道:“饶余贝勒,那明将说想要招降他除非等到咱们满人学会了拿筷子吃饭他才会考虑这个问题,这分明是在嘲笑咱们满人尚未开化,只配在深山老林里打野猪啊!”

“啪!”一声脆响,这名清兵话刚说完,脸上立时就挨了一巴掌,liliang之大几乎要把他的牙齿给打了出来。

阿巴泰的脸色瞬间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最后变成了酱紫色暴怒到,“这些汉狗欺人太甚!”

这时,一旁的土默*特左旗的固山额真多罗子贺贝子也义愤填膺的吼道:“大人,您说得对,那些汉人欺人太甚,请您下令攻城吧,我愿为先锋,danshi请您答应我城破之后七日之内绝不封刀。”

多罗子贺的话也引起了众将领的共鸣,他们纷纷插嘴道:“大人,请您下命令吧。攻破之后七日之内绝不封刀!”

哈扬力贝子眉头一皱斜眼看了多罗子贺一眼,心中暗道,“没看出来这小子的心可真狠啊,要真是七日不封刀的话德州城被攻下之后可就剩不了几个人了,他难道不知道只有捉到足够的人口和奴隶才最符合蒙古诸部落的利益吗?还是说这家伙还真把自己当成满人了。”

阿巴泰的神色转了几转,终于伸手从腰中拔出了一根雕翎箭,双手一用力,只听到“啪”的一声,雕翎箭顿时断成了两截,才喘粗气说道:“好,本贝勒答应你们,城破之后七日之内绝不封刀!现在各部开始攻城。”

“渣!”

众将都犹如打了鸡血般兴奋起来,一个个嗷嗷叫着督促着各自的下属向着德州的南门攻了过去。

由于攻城器械和兵力有限,清兵自然不可能四面开花同时对德州城的四个城门同时发动进攻,因此南门就成了他们攻击的重典,首先对南门发动进攻的是多罗子贺和哈杨力二人的蒙古兵,他们这些天来yijing对德州城发动了好几次进攻,对于德州的南门yijing是轻车驾熟了,很快三千多名蒙古兵在盾车的掩护下熟练的朝德州南门扑去,一时间德州的南门外到处都是拿弯刀和弓箭的蒙古兵。

看到蒙古人缓缓推进,站在城头的纪如兴yijing吓得慌了神,惶恐的大声叫了起来,“开炮,炮手赶紧开炮。立刻把鞑子赶回去!”

“轰!”

一门虎蹲炮在纪如兴的喝令下顿时急急忙忙的开了火,只是由于蒙古兵离城墙的距离尚且还在四百步开外,这一炮不知道打到了哪里去。

在旁边指挥的李源气得就是一脚把负责发射的炮手给踢了个跟斗,指着炮手的鼻子大骂:“混蛋,谁让你开炮的,鞑子还这么远,你这一炮是打鞑子还是给自己壮胆呢!”

挨了一脚的炮手也知道自己犯了错,只是低着头蹲在原地不语,让李源一阵为止气结。

而站在纪如兴身边的庞刚也用责怪的目光盯着纪如兴说道:“纪大人,您别忘了这里现下是由下官指挥,您既然把指挥之责交予下官,那么还是请您相信下官一次吧。”

纪如兴自知理亏,不好意思的灿灿笑了笑,“这个........这个本官会注意的,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啊!”

看到纪如兴认识到了错误,庞刚也不已为甚,转过了头去对着城墙上的众军士大声喝道:“众将士都给本官听好了,尤其是各炮手,没有本官或者你直属上官的命令谁再胡乱开炮的本官可就对他不客气了!现在本官再宣布一下本官的军令。战时回头者打!擅自开炮者打!行动不一者打!不听号令者斩!”…,

一声声打和一句句的斩字从庞刚的嘴里无情的蹦了出来,其声音之严肃和认真让所有原本属于德州的兵将们都意识到,这位青州来的千户大人绝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要是犯了错他可是zhende会砍人的。

看着远处推着盾车一步步逼近的敌军,庞刚一把抽出了弯刀指向了空中又大声喝道:“大伙都知道鞑子都是些什么德行,他们都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畜生,要是让他们攻入德州城咱们所有人全都无法幸免。本官在此重申一条命令,此次作战中若是战兵死绝了,辅兵上,辅兵死绝了青壮跟着上,要是男人都死绝了老弱妇孺也要跟着上,咱们德州就算是就算是战至最后一人也绝不向鞑子投降,免得死后也入不了祖坟。此战我军必胜!”

“必胜!”

“必胜!”

城头上数千名将士齐声高呼必胜的口号,一时间城头上发出的呐喊犹如海啸般朝着前方涌去,这般的情景看得一旁的纪如兴目瞪口呆,就连总是板着一丈黑脸的易江的脸上也变了颜色。

而这股声音传到正随着攻击队伍缓缓逼近德州城的阿巴泰的耳中后,这位刚刚下达了七日封刀令的清国贝勒脸上不禁露出了凝重的神情。

随着盾车的逐步逼近,上百辆盾车逐渐逼近了德州城,距离也到了两百步,庞刚发现有其中有十多辆盾车制作的很是精良,盾车下安放着四个轮子,上面由厚木板盖着吗,外边还包裹着几层棉被。而在它们旁边的上百架盾车则是简陋了许多,看起来明显是用粗木板临时搭起来的,底下连轮子都没有,只是用几块木板搭在下面方便让人拖着方便而已。

而清军则是躲在了盾车宽大的后面,使得城墙上的守军对他们也没辙。庞刚在城墙望下去也只能隐约看到盾车后敌军隐隐的影子,庞刚用肉眼目测了一下,发现这些盾车虽然绝大部分做得很简陋,但除非被火炮用实心弹命中,否则用鸟铳是没法摧毁的。

这时,易江也来到了庞刚的身边黑着脸为庞刚讲解:“庞大人,在前面这些做工精致的十几辆盾车中藏有敌军,他们把人送到城下后就会趁机攻城,咱们不可不防!”

“嗯!”庞刚点了点头,眼看着下面的盾车yijing进入了两百步内,转头下令道:“命令佛郎机开炮!”

“开炮!”

“开炮!”

“轰轰轰.........”

在一片片的轰鸣声中,十几门铜弗朗机炮率先开火,弗朗机炮是一种由母铳和子铳构成,母铳身管细长,口径较小,铳身配有准星、照门,能对远距离目标进行瞄准射击的一种火炮。他的射程比较远,而且威力也颇为不俗,是明军的一种主力火炮之一。

随着城头上十几门火炮的开火,十几枚约两斤重的弹丸飞向了前方。

此时率先攻城的是两名跟着清兵南下抢掠的两名蒙古贝子率领的三千名蒙古兵,他们为了在蒙古人面前露脸把老底都给掏了出来,先是用盾车开路,离盾车数十步的地方才是跟着密密麻麻的大部队。

“啪!”

一枚铁质的弹丸重重的击中了一辆正向城墙快速推来的盾车,弹丸上附着巨大的冲击力,把原本制作坚固的盾车给打得散了架,原本躲藏在盾车内的蒙古兵也暴露了出来。

“好!”

虽然十几门炮只有一门击中了目标,danshi庞刚也不能要求太多,毕竟在这种几乎是要靠运气才能击中敌人的原始火炮时代他yijing不能要求得更多了。…,

danshi随着盾车越来越靠近城墙,弗朗机跑的命中率也越来越高,不断的有盾车被击中、击毁。屯车被击毁后又露出了原本躲在他们身后的蒙古兵。而这时,城墙上另外十几门虎蹲炮就派上了用场,随着虎蹲炮的开火,暴露出来的蒙古兵被漫天洒下的铅弹砸得血肉横飞。

虽然很多蒙古兵们都举着大盾,danshi被铅弹打中后巨大的冲击还是把他们打得骨断筋折,庞刚就亲眼看到有数十名被铅弹打中的蒙古兵中弹后一时没死,倒在地上大声的哀嚎,danshi他们的同伴并没有理会他们,而是继续举着手中的盾牌和兵器继续向城墙推进。

庞刚见状眉头微微皱了皱,问一直跟在他身边的易江道:“易大人,这些天都是这些蒙古兵在负责攻城吗?”

易江点头道:“是的,这些天都是这些蒙古人负责攻城,那些满清鞑子只是在后面负责督战而已。这些蒙古人有几次差点都快把德州给攻下来了,danshi到最后他们却又莫名其妙的退了回去。”

庞刚冷哼道:“那是鞑子再吸引附近的援军到来,想要一举歼灭德州附近的明军,以便为他们继续南下掠夺做准备呢。”

“是的,本官也是这么想的!”易江点点头难得的和附和道。

就在庞刚和易江说话间,蒙古兵们yijing陆续把盾车推到了城下,经过了这些天的攻城,这些蒙古兵们仿佛也练熟了似的,开始有条不紊的架起了云梯往上面攀爬起,而那些善射的弓手们则在城下弯弓搭箭开始向城头射箭以压制城头上的守军,凭借着这一套手段,他们在这些日子就是这样吧德州的守军们逼得喘不过气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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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城头激战

第一百二十七章

城头激战

值得一提的是蒙古人的弓箭虽然和清兵一样都很出名,但是两者还是有一些区别的,蒙古人的弓箭注重的是射程,因此他们的箭镞虽然威力尚可,但破甲能力相对与清兵来说却要若了不少。而清兵讲究的却是箭镞的威力,人若中了他们射出的箭镞后基本上就已经失去战斗力。

现在数百名蒙古的射手就站在离城墙六十步的地方不停的向城墙放箭,密密麻麻的箭雨飞上城墙。

看着密集的箭雨,躲在垛口后的庞刚眉头微皱,转头问身边的易江:“易大人,这些天那些蒙古人就是这么攻城的么?”

“正是!”易江有些不好意思说:“这些日子蒙古人就是靠着强弓把我们的弓手压制得死死的,我们的弓手只要一露头就会被他们压制,因此那些蒙古兵才得以轻易的登上城头。”

“那你们的鸟铳手呢,怎么不趁机压制?”

易江听庞刚这么一问脸上露出了惊异之色,“庞大人你不知道咱大明的鸟铳情况么,咱们的鸟铳质量太差,十有五六容易炸膛,士卒们宁愿用弓箭也不愿意使用它们,可咱们玩弓箭的水平哪里是鞑子的对手呢,所以才被那些蒙古人压得死死的。不过本官昨日观大人您的鸟铳质量倒是非常之高,竟然拿没有一杆炸膛的,真是不可思议啊。”

易江的惊讶也是有道理的,明末时期由于匠户的地位太低,负责监制军器的太监又只会捞钱,导致匠户大量逃亡,以至于造出来的鸟铳枪管厚薄不一,质量差到了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且鸟铳制造复杂成本又高,除非能像庞刚这般有本变异的《近代兵器百科》那样大开金手指,否则想要凑齐一千支制作精良的鲁密铳来那是非常困难的。

说话间,眼看着蒙古兵已经大量靠近了城墙,庞刚见状后对着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传令兵一挥手,这名传令兵立即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哨子使劲吹了起来,这个被明军士卒们戏称为尖哨的哨子立即发出了一阵尖锐而又有一定节奏的声音,“嘟.....嘟嘟嘟”的声音立即传遍了这段城墙。

哨声就是命令,听见哨声后城墙上的两百多名鸟铳兵在身后刀盾兵举起的盾牌的掩护下把头部和鸟铳伸出了垛口。

“鸟铳开火!”

“开火!”

一个个小旗、总旗发出开火的命令。

“砰砰砰...........”

阵阵白雾在还带着寒意的空气中渺渺升起,一颗颗铅弹在火药动能的推动下飞快的出了枪膛向前方飞去。

鸟铳们突如其来的射击打了蒙古兵一个措手不及,虽然他们也听说过昨天他们主子,满洲的精骑们在面对这些明军鸟铳的打击下吃了大亏,但毕竟并没有亲身体验过。而且他们在前几日的攻城中他们曾数次登上德州的城墙,因此虽然知道德州城里来了援军,但在那些蒙古兵的心中还是有着比较充足的底气的,但是今天他们发现自己遇到了一块他们啃不动的硬骨头了。

当城墙上传来阵阵“啪啪”的鸟铳响起的声音时,正站在城墙下大摇大摆从容不迫的向着城墙放箭的蒙古弓手们终于品尝到了清兵昨天品尝过的恶果,一阵排枪响起,立时就有二十多名蒙古弓手被铅弹击中倒在了地上,被铅弹击中的弓手们只觉得身上一股大力传来,随即一股剧痛就传遍了全身。那些头部中弹当场死亡的弓手还好些,那些胸部或者是腹部中弹的弓手却一时半会死不了,只能嚎叫着躺在地上痛得不断打滚,有的弓手腹部中弹被打出了一个大洞连后肠子流了出来,剧痛之下他们满地打滚后青灰色的肠子在地上拖得老长,看上去分外的骇人。…,

“快、快,赶紧装弹!”

城下的蒙古兵虽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剩下的弓手却依然顽强的向上射箭,企图压制城墙上的鸟铳手。而城墙上的那些鸟铳手在发射完后赶紧抽出了通枪条把枪管清理了一下后立即开始了装弹。在庞刚“发明”了定装火药和燧发枪之后,鸟铳兵们开火的速度可是比起原先增强了数倍不止,简化了装弹流程后这种原本一两分钟才能开一枪的鸟铳现在全速开火之下已经达到了每分钟能打两发左右的速度。

“砰砰砰.........”

排枪又响了起来,这回蒙古的弓箭手们又倒下了数十名,可是把在后面督战多罗子贺贝子和哈杨力贝子给吓了一大跳,怎么那些明人的鸟铳竟然这么狠毒,他们的弓手完全没有丝毫的抵抗力。

“快,命令加大弓手的数量,把城头的明军给射下来。”多罗子贺赶紧向前面发布命令,很快又有三百多名弓手向着城墙脚下跑去,一场弓箭和鸟铳的对射又开始了......

城墙上鸟铳的声音不断响起,震耳欲聋的火统声震得那些负责掩护的刀盾兵的耳朵不停地鸣响,鸟铳射击时发出的刺鼻硝烟味也熏得他们直打啊喷,看着一道道火光不时从自己眼前冒起,却是是让人胆战心惊。

经过一番对射,总体来说双方互有损伤,但灵山卫的鸟铳手们有盾牌的掩护,而且经过了一路上实战的锻炼和配合,军士们兵种之间相互的配合也逐渐默契起来。刀盾兵们在鸟铳兵射击时并没有拔出兵器,而是双手举着盾牌全力把自己和鸟铳手死死护住护住,一张大盾被他们舞得密不透风。所以蒙古兵的箭镞对他们的伤害有限,经过好几轮的对射只有五、六名鸟铳兵被射伤,而且大多是射中身体。鸟铳兵们人人都有锁子甲护身,可以说装备精良,他们的伤势并不是很重,经过这么久的对射也只有一个倒霉的家伙被射中面门惨叫着倒在地上,立时被负责救人的辎重兵们抬下城去,看看能不能治疗。

而反观蒙古的弓手们却一个个大摇大摆的站在城墙下,摆开了姿势,站直了身体对着城墙一阵猛射,这么显眼的靶子要是还不打你那可真是对不起这么好的机会了,鸟铳手们可是毫不客气的对着他们猛烈的开火,只是不大一会就有两百多名弓手成了枪下亡魂。

看到手下的儿郎们损失惨重,哈历扬贝子在马背上再也坐不住了,他一把抓住了多罗子贺的手大声说道:“多罗子贺贝子,咱们不能在这样下去了,咱们的弓手伤亡太大了。再这样下去咱们的弓手可就要全部死绝了,咱们部族培养一个弓手可不容易啊!”

此时的多罗子贺头上也开始渗出了冷汗,他硬撑着说道:“哈历扬贝子,现在饶余贝勒大人正在后面看着咱们呢,要是咱们就这么撤下去饶余贝勒能绕得了咱们吗?”

“那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咱们部族的勇士白白去送死吧!”哈历扬顿时着急起来,他们此次前来可是来跟着主子打酱油的,虽然有的时候也出把力,但是没有必要把全部身家都搭上吧。

“不行,咱们得赶紧把弓手给撤下来,否则伤亡太大回去后可没办法和族中的长老们交代!”

“好吧,那就命令部族们赶紧加快攻城,只要能登上城墙胜利就是属于咱们的。”多罗子贺一咬牙也同意了哈历扬的意见。…,

“呜呜呜..............”

在一阵悠扬的牛角号声中,死伤惨重的蒙古弓手撒开了脚丫子就向后撤了下来,与之相反的是一个个举着小圆盾的蒙古兵抬着一家家云梯拼命的向城墙涌去。

城墙上庞刚和易江在盾牌的掩护下通过垛口观察着城下的战况,看到蒙古弓手在城头鸟铳手的攻击下死伤惨重的情形后连总是一脸黑脸的易江也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不过随着蒙古弓手的撤退和那些蒙古兵的正式攻城,易江的心又开始悬了起来。

“庞大人,这些蒙古人要架设云梯攻城了,您可要小心点。”

庞刚晒然道:“易大人不用担心,这些蒙古人擅长的是骑射功夫,现在他们舍弃了长处下马和我们打攻城战,这不是以己之短攻敌所长吗?只要没了那些蒙古弓手的骚扰,咱们的守城器械就可以发挥出作用了。”

“金汁准备!”

说话间,蒙古兵强行架好云梯后如同蚂蚁般一个个拼命的往城墙上爬,这时城墙上又响起了军官们的命令声。

士卒们用木勺从烧得翻滚的大锅里舀起了一坨坨滚烫的金汁朝着城下浇了下去,只听到一声声悲惨的哀嚎响了起来,那些被滚烫的金汁浇中的蒙古兵们全都从云梯上翻滚了下去,从两丈高的城墙上直挺挺的掉下地面即便不死也被摔成残废。

黄橙橙的金汁如同漫天的雨花从空中洒落,从远处望去竟然有种凄凉的美丽,但是只有在近处的蒙古兵们才知道,这股黄色的雨水下是怎样的一股恶臭和狠毒!

第一百二十八章 震怒(求月票

金汁这个名字听起来很美丽,它也是一种药材的名字,功能清凉解毒。但它其实还代表另外一种东西,那是一种非常恶毒的守城武器,它是由人和牲畜的粪便混合而成,加上水后熬制而成的一种华夏史上最原始的生化武器,在华夏漫长的冷兵器的生涯当中,它常在守城战中履历奇功。

人被沸腾的金汁洒中皮肤后伤口会被烫得皮开肉绽,粪便中无数的有毒病菌会顺着伤口侵入人的身体,被金汁烫伤、感染的人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的伤口很快就会红肿、化脓进而全身溃烂而死,在这个没有消炎抗生素药品的年代这种伤通常是致命的。

看着滚烫的金汁从城头上一瓢瓢的洒落,每当城墙上响起一声鸟铳那特有的枪响和升起一片白雾,一个个勇敢的蒙古勇士就会如同下饺子般惨叫着往下掉落,哈历扬的心就像刀割般的疼,他失态的大声对多罗子贺吼道:“够了,我们不能再这么打下去了,我们每一个勇士的生命都是宝贵的,他们的战场应该在广阔的大草原上。他们的应该拿起马刀、弓箭和敌人向男子汉一样作战,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靠着双脚去攀爬敌人高大的城墙,我已经受够了。多罗子贺,我决定要退兵了,即便阿巴泰大人要惩罚我,也不能改变我的决心,现在你愿意同我一道撤退吗?。”

多罗子贺望着不远处死伤累累的族中的勇士,目光中也闪过了一丝痛色,缓缓的点了点头.......

阿巴泰携着清兵众将看着远处城墙上的战况,脸色沉得仿佛要下雨,他身边的众将的脸色也同样很不好看,他们没想到同样的一座城池,换了不一样的人来防守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就在昨天前,他们想要攻下这座城池只需两千蒙古兵发动一两个回合的攻击,这座城池就会像少女那层薄薄的隔膜般一捅就破,可如今这层隔膜却化身为一道坚不可摧的铜墙铁壁,蒙古人在它的面前被撞得头破血流。

当哈历扬和多罗子贺二人带着溃兵仓惶的退了下来兵到阿巴泰的面前请罪的时候,骑在马背上的阿巴泰望着这两名脸上充满了惊恐和害怕神情的良久不语。

看着沉吟不语的阿巴泰,哈历扬哭泣着上前请罪道:“饶余贝勒,此次我土默*特旗勇士伤亡惨重,实在是无力再对德州城发动攻击,请您看在我旗对年来对大清忠心耿耿的份上为我们土默*特旗留点种子吧!”

“是啊饶余贝勒,我们土默*特旗原本三千人马现在已经折损了近一千人了,您就发发慈悲让我们喘口气吧!”一旁的多罗子贺也一同跪在了地上。

看着同时跪在地上一身惨状的两位蒙古贝子,阿巴泰身后的众将都起了一丝兔死狐悲的感受。这时,阿巴泰身后的阿穆尔站了出来,他强忍着身上的伤痛躬身道:“饶余贝勒,奴才本是戴罪之身,并无资格为两位贝子大人求情,但奴才以为此战之败并不能全怪在两位贝勒的身上,这股明军火器犀利、士卒悍不惧死,与以往奴才所见的明军全然不同,两位贝子今日遭此大败也算情有可原,奴才恳请贝勒爷饶了两位贝子这一次吧。”

阿巴泰心中长叹了口气,皇太极力主推行满蒙一家的政策。满蒙高层多有姻亲,皇太极生了十六个女儿,其中便有十四个嫁给了蒙古人。在皇太极这种政策的政策影响下,就是贵为阿巴泰,也不敢太过惩罚这些蒙古盟友,否则若是引来蒙古诸部落的不满即便是贵为贝勒的他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想到此处,阿巴泰亲自下马把两位贝子搀扶起来,脸上露出了一丝和蔼的笑容安慰道:“两位贝子不必如此,胜败乃兵家常事,我又怎会因为一场败仗而惩罚两位呢,两位快快请起。”

把两位贝子搀扶起来后,阿巴泰把脸转向了诸将,脸上原本勉强挤出来的笑容渐渐淡去,转而就是一副凌厉的神情,他厉声喝问道:“诸位,明军的战力大家也看到了,现在还有谁愿意打头阵把德州攻下来?”

听了阿巴泰的话,以往悍勇的众将却开始迟疑起来,一名甲喇章京站了出来躬身道:“饶余贝勒,您也说过此次咱们入关就是来抢钱、抢粮、抢女人的,怎么又要去攻打坚城了?依奴才看还是算了吧,何苦又折损我军中勇士?”

这名甲喇章京说后,一众将领也站了出来附和道:“是啊,饶余贝勒,想我大清人丁本来就较少,和汉人以命换命实在是刮不来啊!”

阿巴泰面如表情的冷眼看着这些将领,心中一阵冰然,这些将领已经对城墙上的那支明军产生了畏惧情绪,这对清兵来说是非常罕见的,现在的大清国立正处于上升阶段,无论是将士的信心和战力都处于巅峰阶段,发生这样的事情还真是出乎了阿巴泰的意外。但同时也使得他对城墙上那支明军的杀意更浓了。

想到这里,阿巴泰冷笑道:“怎么,一次区区的小败,就让你们这位号称天下无敌的大清勇士惧怕他了吗?一个小小的明军将领,一座小小的德州府,应该不至于让我们惧怕到这种程度吧?既然他们敢杀害我大清勇士,那我们就更要杀一傲百,让所有明国将领都知道,敢反抗我大清勇士的下场。想我我大清铁骑所向无敌,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一股子锐气!你们都是带兵的人,当知军中士气可鼓不可泄,我镶蓝旗大军在中原各地所向披靡,若是在一座小小的德州府下吃了亏却不敢报复,别旗中的贝勒都统会如何看待我阿巴泰。会如何看到你们这些镶蓝旗的勇士,你们今后有什么脸面在族人面前抬起头来?”

被阿巴泰训得连头都不敢抬起来的众将皆是一脸羞愧之色,阿巴泰接着说道:“再者,德州府地处山东于河北交界处,城中人口众多,颇为富裕,我们若能攻下此城即可获得众多的人口与财富,你们难道还有嫌弃家里的财宝太多的人吗?”

听到阿巴泰难得的开了个玩笑,众将都轻笑了起来,气氛也轻松了一些。

但是阿巴泰的神情随即又开始严肃起来,继续说道:“而且我观这位名叫庞刚的明军将领带兵本事整个大明都无人能出其左右,况且他现在还只是个中低级将领就这么厉害了。若是继续给他时间成长起来,将来必为我大清之大患,因此我们无论如何也要在他没有成长起来之前把他扼杀在摇篮中!”

阿巴泰话中带着的森森杀机让众将心中不寒而栗,齐齐躬身答应了下来。

看到众人都停止了反对意见,阿巴泰点了点头,开始发号施令起来,“汉人有句老话,“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我打算除了用一个甲喇的兵力牵制东、西、北三门的明军外,包括多罗子贺贝子和哈杨力贝子的在内的所有人马全部都给我压到南门,今天一定要把德州城打下来。”

“渣!”

听到阿巴泰最后下了决心,众人心中都是一凛,齐齐的躬身答应了下来。不过一会,清兵连同刚退下来的蒙古兵,一共七个牛录近万的兵力全都压了上去,若是从高空中往下望就会发现一个个如同蚂蚁般密密麻麻般把德州围得水泄不通。…,

看着密密麻麻压上来的清兵,就算是易江脸上也忍不住变色道,“不好,鞑子全压上来了,看来这次鞑子是势在必得啊!”

庞刚看着远处仿佛一眼望不到边的清兵和身边都露出了紧张神情的军士,要说心里不害怕那是假的,但庞刚深知此刻所有的士卒都在看着自己,自己若是稍稍流露出一丝的惊慌情绪必然会影响到所有士卒的情绪。

长长的深吸了口气,庞刚高声对附近的士卒说道:“我大明的勇士们,现在鞑子已经全都压上来了,大家怕不拍?”

“回大人话,不怕!”虽然心中也很忐忑,但是周围的士卒还是用力大声的回答。

“放屁!”庞刚听后大声骂道,“你们都说谎!”

众军士听后一阵愕然,庞大人到底是这么了。

庞刚继续说道:“本官就不信,连本官都害怕了你们怎么能不怕呢。”

众人眼中的惊愕之情更甚了。

庞刚又厉声道:“本官也怕,但光是害怕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鞑子这次是摆明了就是要把咱们全部赶尽杀绝,你们告诉本官,我们愿意引颈就戮乖乖的等着鞑子来杀死咱们吗?”

“不答应!”

“大人,您下令吧,咱们跟***鞑子拼了!”德州城的士卒们也发出了怒吼,兔子急了都会咬人呢,更何况是现在这种情况呢,

“好!”看到士气可用,庞刚暗暗点头,眼看着鞑子已经进入了火炮的射程,随即大声下令道:“炮手听令,全体开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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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震怒

操作佛朗机炮旁需要三个炮手,一个装填弹药、一个负责瞄准、还有一个炮手就是负责点火了。此时每门佛朗机炮里早就装填好了弹药,听到号令后各门炮旁的炮手都从旁边的一个架子上取出一跟燃烧的火把,往火门上点去,引线瞬间“吱吱吱”作响。

“轰轰轰!”十几架佛朗机炮相继发出了怒吼,十多枚铁丸在火药燃烧后动能的推动下飞向了前方。

由于清兵的攻城器械绝大部分都在蒙古兵攻城的时候遗留在德州的城墙下,现在赶制盾车却已是来不及,因此清兵们也是赤膊上阵,冲在最前面的是两架因为做工实在太粗糙被蒙古兵遗弃在后面的盾车,现在也被清兵捡起来当成宝贝似的推着往前冲。

但是老话说得好,“枪打出头鸟”。这俩架盾车的目标是如此的明显,自然也是城墙上炮手们率先瞄准的目标。

当炮声响起时,就有七八枚铁丸冒着热气带着缕缕青烟飞快的向前飞去。

“轰”的一声巨响,一颗铁丸远远的命中了其中一辆盾车,打得那辆盾车四分五裂、木屑横飞。原本躲在那辆盾车后的那些清兵远远看见炮弹就要命中,早己是吓得四散而逃。

“哗啦!”

被铁丸击中后的盾车在同一时间就散了架,加之这辆盾车的做工实在是太差,连蒙古兵都看不上眼的东西质量自然非常之烂。被一炮击中后弹丸在强大的动能之下把这辆盾车打得四分五裂、木屑横飞,远远的杀伤了周边的好几个清兵。甚至有一名无甲的清兵跟役,身上、脸上都插满了尖锐的木刺,全身鲜血淋漓的被震到在地。但这位浑身都长满了木刺的清兵一时并未死透,只是滚在地上凄厉地惨叫着。

这架盾车已经被打烂了,离下一辆盾车的散架还远吗?

看到第一轮炮击就击毁了一辆盾车,城墙上的士卒们欢声雷动,负责指挥火炮的军官们催促着炮手赶紧清理炮膛装填但弹药,炮手们也用着最快的速度清理着火炮。

一门弗朗机要三名炮手来伺候,一个最粗壮的卸弹兼装填手,一个瞄准手、一个炮手。另还有几名长枪兵在后旁护卫他们的安全。火炮刚刚发射完毕,所有火炮的装填手立即用铁棍捅入子铳内将子铳从母铳内卸出。

佛朗机炮向来以射速快而著称,它由母铳和子铳构成,每门火炮,都配有四到六个子统,子铳内预先装填好弹药,它同时也是世界是行第一种后装火炮,射度相对于现今的火炮来说那是相当之快。只是因为容易泄气的原因,射程不是很远,这重三百多斤重的佛朗机跑射程也就在五百步左右。

装填手卸除子铳后,他立刻又抱起旁边放置的一个子铳,安入了母铳后部那粗大的长形孔槽内,用实心铁杆打下,将子铳母铳两口对齐。

这些佛朗机炮的两侧都有炮耳,安放在铁木支架上。能够对炮身进行俯仰调整射击角度。此时清兵己走进入三百多步的距离,所有装填手安放好子铳后,立时就有瞄准手对照炮身上配的准星与照门,用着肉眼进行测距,远远的对清兵进行调整瞄准。

当佛朗机炮的瞄准手相继调整完毕后,炮长举起了手中的火把点燃了炮尾的引线。

“轰轰轰............”

又是十几枚铁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飞向了前方。

本来用实心弹来打人无异等于用高射炮打蚊子,命中率自然是非常之低,但是现在清兵的密度实在是太高了,密密麻麻的全都挤满了人,一些不走运的清兵自然是到了大霉。一名身身披了三层厚厚重甲,背插三杆小旗的牛录正好被一枚铁丸击中了胸部。两斤重的铁丸击中了他胸前的护心镜,这名牛录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这枚弹丸打成了两截,随后这枚弹丸传过了他的胸膛掉落在坚硬的地面上又弹了起来击中了跟随在这名牛录的一名马甲兵的头上,掀掉了他的半边脑袋,白色的脑浆和红色的血液撒了满一地。…,

最后这枚弹丸才崩掉着掉落在地上向前滚去,一路上还打断了两名清兵的小腿。

周围的清兵看着只剩下上半身的牛录、没了半边脑袋的马甲和两名倒在地上不断哀嚎的同伴心中一阵发寒,这些向来凶悍的清兵一时间连冲锋的脚步都放缓了下来。

“你们赶紧冲,全都给我冲上去,但凡止步不前者斩!”后面跟着的甲喇章京举着手中的重刀拼命的狂吼着,对着那些放缓了脚步的清兵拳打脚踢,驱使着他们继续向前。

在南城门前,近八千名清兵全都发了狂似的在各自牛录、甲喇章京、库什拔的驱使下向着城墙冲来,中间还夹杂着一顶顶的云梯。

当清兵们来到了距离城墙一百五十步的时候,城墙上的佛郎机由于发射速度过快,炮管都已经打得发热,炮手们不得已停了下来不同的用清水帮炮管频繁的降温。

不过到了这个距离后由于射程原因一直沉寂的虎蹲炮却开始发言了,因为虎蹲炮装的都是散弹,因此当虎蹲炮发射时,从炮膛里发出的全都是密集的铅弹或者铁珠子,当漫天的弹丸从天而降时,冲在前面的许多清兵们立刻被这种如同下雨般的弹丸所击中。

“啊!”

“啊!”

看着前面的清兵被如同下冰雹般的弹丸击中惨叫着躺在地上打滚,在队伍最后面督战看得分明的阿巴泰嘴角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这些被打倒在地的清兵中包括有两位牛录和十几位库什拨以及数目不菲的马甲兵,这些人可都是镶蓝旗的精锐啊,现在被那些明人的火炮像割麦子一样打倒在地,他此刻的心就像被烧红的烙铁印上去似的痛得彻心入肺。

阿巴泰的脸色已经变得分外狰狞,他对着前面大声狂吼:“冲、冲上去,我一定要把这个明国的将领开膛破腹,拿他的脑袋来祭奠死去的大清将士。”

在阿巴泰的严令下,清兵们拼命的向前冲着,在付出了重大伤亡后他们终于冲到了城墙下,开始攀爬上了云梯。

“开火!”

随着一声大吼,城头上又传来了一阵阵炒豆子般的枪声,正在拼命向上攀爬的清兵立刻就倒下了一片,原来这是城墙上的鸟铳兵开火了。

这种原始的燧发枪虽然准头不是太好,但是在这么十几二十多步的距离内对着这个明显的目标开枪还是可以击中的,随着枪声不断的响起,正在拼命向上攀爬的清兵被不断的打落云梯。从高达两丈的云梯上掉落,那些清兵即便是不死也已经都失去了战力,一个个倒在地上不住的惨叫呻吟。

一名鸟铳兵打得兴起,装填好铅弹后把大半个身子都探出了垛口对着前面射击,突然一道黑影闪过,这名鸟铳兵惨叫了一声向后倒去,原来他被一只清兵射来的重箭击中了面门,长长的箭镞刺进了他的胸口,他躺在了地上发出了凄厉的惨叫,眼看是活不成了。

“大家注意,要小心鞑子的弓箭!”一名小旗赶紧扯开嗓子大声提醒着周围的军士,谁知刚叫了几声后就被不知从哪飞来的重箭击中了头部,一声不吭的倒在了地上。

原来这时候清兵的弓手已经陆续赶了上来,他们站在城墙下向着城头拼命的射箭以压制明军的火力。

站在城楼上指挥的庞刚看到这样的情景后连忙下令道:“命令鸟铳手们赶紧把鞑子的弓手给打下去,决不能让他们压制城头,另外你们赶紧从东、西、北三个城门各抽调一百名鸟铳手过来。”…,

“是!”一名传令兵接到命令后立刻就下了城墙向后跑去。

随着鸟铳手和弓手的对射,一时无力压制正在往上攀爬的清兵,这使得正在爬云梯的清兵顿时感到压力大减,知道机会难得的他们一个个拼命的往上踩着云梯往上爬,很快就有清兵陆续爬了上去。

李源看到十几名清兵沿着云梯正手脚并用的往上快爬到了垛口,从上往下看如同串好的糖葫芦般齐整,李源大喝一声:“金汁,全部都给我倒下去!”

这时立即就有两名辎重兵用铁棍抬起大锅,吃力地抬到垛口高处,铁锅狠狠一倒,里面沸滚的粪汁立时向外浇去。如一道瀑布倾下,在寒风中冒出了腾腾的热气。一股极度恶臭的味道开始弥漫开来,一声声惨绝人寰的叫声从下面响起,这架云梯上正在攀爬的十多名清兵马甲,还有云梯下几个按扶木梯的无甲清兵跟役,全都被沸滚的粪汁浇个满身满脸,他们立时惨叫着摔到在地,在地上来回翻滚,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声。

虽然那几个马甲举着大盾,但大盾在打造的时候可没考虑到防水功,劈头盖脸的沸滚粪汁冲泄而下,谁也无法幸免,一个个皮开肉绽地摔下了云梯,连身上的棉甲都在嗤嗤冒烟作响,被烫得露出了里面的铁甲。至于下面那些没有盾牌防护的无甲辅兵则更惨,手脸全部被烫开,连里面的白骨都露了出来。

这些人滚在地上惊天惨叫着,他们粪汁浇在身上,尽数重度烫伤,就算当场不死被满是病菌的粪汁深深腐蚀进去,伤口也会重度感染腐烂,决对没有存活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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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击溃

激战在继续,尽管庞刚指挥着军士们经予了清兵大量的伤亡,但是清兵在那位铁了心要攻下德州城的饶余贝勒的指挥下还是拼命向城墙攀爬着,一个清兵倒下去,另外又有一个接着爬上来,渐渐的城墙下已经堆满了清兵的尸体。鸟铳兵优势此时也显露出来,不比弓箭,它们射火统完全不需要强悍的臂力,只要火统不烫又有充足的弹冇药供应,他们就可以连续不断的射击。

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庞刚预测城下至少已经躺下了上千名清兵的尸体,但是那些清兵仿佛杀红了眼,攻击的节奏丝毫没有放缓的意思。此时的城头上到处都弥漫着浓浓的白雾和呛人的硝烟味,那是城墙上的火炮和鸟铰。兵们的杰作,凭借着火炮的鸟铳的优势清兵至今没能登上城头,但是庞刚的心却渐渐悬了起来,他意识到此次阿巴泰是王八吃秤姹铁了心要攻下德州了。

再过了一会,城头上终于传来了庞刚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

“启禀大人,鸟铳兵们报告现在鸟铳由于连续发射导致枪膛过热已经不能饿再继续发射了,否则就有炸膛的危险。”

“大人,炮手报告,火炮发射太过频繁,炮管都已经打红了!”

“大人,城头上的金汁和滚木础石皆以用尽!”坏消息一个接一个的传来。

“什么,这可如何是好?没了火炮、鸟铰。和砧石滚木咱们拿什么抵挡鞑冇子的攻击!”一旁的纪如兴听闻后大惊失色,他颤抖着声音哆嗦着问道:“庞大人,鞑冇子要拼命了,你可要想个办法啊,否则咱们全得性命不保啊!”

“慌什么!”庞刚冷眼看了眼纪如兴厉声说道:“鞑冇子能拼命咱们就不能拼命吗?”

说完庞刚“咧”的拔出了腰间的弯刀,弯腰拿起了早就放在脚边的重盾,对一边沉默不语的易江说道:“易大人,这里劳烦你坐镇,庞某要下去和众将士一同杀贼了!”

“哈哈哈。”易江突然大笑了起来,“庞大人为了德州尚能亲身涉险阵前杀敌,我易某人又何惜此身。昨天在大人的接风宴上易某人未能余大人把酒言心中甚是遗憾,待杀退了这些鞑冇子咱们再一块把酒言欢!”

“好!”庞刚深深的看了易江一眼后笑道:“易大人不愧是条汉子,我庞刚就交了你这个朋友,大家同去!”

“哈哈航同去同去!”

两人相视一笑,拿着兵器下了城楼向城墙走去,一边走庞刚一边大声命令城墙上已经激战了大半个时辰的鸟铳兵和刀盾手们赶紧后退,长枪兵上前迎敌,另外庞刚还命令已经把枪管都打得通红的鸟铳兵们赶紧分散到其他三个城墙去把那里的鸟铳兵换给过来。

接到命令后的灵山卫士的鸟铳兵们立刻后退,长枪兵们在各自小旗和总旗的指挥下后退和城墙保持了一段距离,准备迎接攻入城墙的鞑冇子。

很快,一名鞑冇子就在城墙上露出了头,一名手持圆盾右手拿着半月短柄斧的清兵率先冲了上来,他的头颅脖子特别粗大,全身孔武有力,满腮的虬髯,脸上还有几道深深的疤痕,看他的盔甲与背上的旗号,竟是清兵马甲中的一个相当于明军小旗的专达头目。

…,

这时一名战斗经验非常丰富的鞑冇子,他从云梯爬上城头后并没有左顾右盼的四处张望,而是挥舞着手中的盾牌左右挥舞了一下把自己护住避免城墙后的敌军用利刃刺来,然后连人带盾的跳上了城墙。随即厉声大喝着冲向前几步,试图用气势来吓住城头上的明军,这种方冇法他在以前的战斗中频频使用,依然是屡试不爽。

谁知他预想的明军阻拦并没有出现,而是看到了在他的面前站着六位手持长枪,穿着大红色鸳鸯战袄的明军,他们在一名头目的指挥下站成了一排,齐齐发出一声大喝。

“杀!”

六名长枪兵手持长枪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朝着这名专达头目恶狠狠的刺去,六杆长枪分别从六个不同的方位朝着他身上几个要害招呼。这名专达也甚为悍勇,他挥舞着盾牌挡住了四根长枪的攻击,另外手中的短柄斧也和一杆长枪接触发出了一声沉重的撞击声,只有一杆长枪透过了他盾牌和短柄斧的阻拦接触到了他,但就是这杆被漏网的长枪要了他的命。

在庞刚的要求和长枪兵们日复一日的苦练下,长枪兵们只是学会了三

枪只突刺、防刺和侧刺三招,这三招他们巴经练得纯熟无比,一根长枪的铁枪头从他的喉冇咙中刺了进去,这名专达脸色一下变得惨白,喉冇咙中发出了一阵含糊不清仿佛有水噎在口中才发出的“喝喝”声,他双手一松,抛开了手中的盾牌和短柄斧抓住了卡在喉冇咙中的枪头,全身打着哆嗦死死的抓着枪头不松手,他的力气是如此之大,以至于这名长枪兵一时间竟然不能把枪拔出。

看到这样的情景带队的小旗又是大喝一声,手中的长枪如同毒蛇吐信般刺进了全身上下已经毫不设防的专达的腹中,紧接着又有四杆长枪接着刺进了他的身体中,这下这名专达再也支持不住,全身渐渐软了下来,最后慢慢的松开了紧握着枪头的手,沉重的身子轰然倒在地上,身上的盔甲和城墙上的石头撞击后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

这名专达就这样死去,临时时还单目圆睁似是死不瞑目!

这时,又是两个涛兵马甲出现在城头。二人手持圆盾,一人拿着重刀、另一个拿着长柄大刀,他们己经听到了那名专达临死前传来的吼叫,两名马甲闻声后双目一扫,却是看清了城墙内的动静。

这名明军小旗看到城墙上再度出现了敌人后立刻命令道:“长枪兵立即后退,列阵!”

随着命令六名枪兵在这名小旗的指挥下占成了一排,枪头与喉冇咙齐平,两脚距离约与肩同宽,左脚中冇央线与右脚跟在一线上,两膝自然微屈,上体稍向前倾,重心落于两脚之间稍前,两眼死死的盯着两名鞑冇子。

双方对峙了数十秒后,两名鞑冇子再也忍不住了,他们对视了一眼齐齐大喝一声同时向着面前的长枪兵扑了过去。

清兵个人技艺是极好的,经验也很丰富,因此他们对于能否打败前面这六名明军毫不怀疑,但是一交起手来后他们才发现眼前这些明军震得不好对付,他们的技艺或许不如自己,但他们之间的配合却是太默契了,他们与自己二人厮杀之时进退之间颇有章法,自己二人一时间竟奈何他们不得。其实这两名清兵的感受并不奇怪,须知灵山卫的军士都经过严酷的练,群枪群刀,配合技击的默契己经深入骨髓,他们平日只练三招,不知反复练了多少遍,一枪刺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正是靠着这种决死一战的劲头和默契的配合他们这些数个月之前还是拿着犁头铁锹的农民才能和这些从小就练习杀人技巧的清兵拼得旗鼓相当,甚至还能渐渐占了上风。…,

这时,庞刚和易江也带着数十名护卫来到了城头,看到哪里出现了鞑冇子他就往哪里钻,凭借着他那恐怖得令人发指的蛮力和那张重达数十斤的铁盾和那把削铁如泥的弯刀,他在城墙上与清兵交手时竟无人是他三合之地。

随着跳进城墙的清兵越来越多,庞刚也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的鞑冇子,此时庞刚的手里拿着的兵器已经不是弯刀了,他的手中抓着一柄不知是从哪里找来的重型狼牙棒。他挥舞着这柄足有三尺长,三十多斤重的狼牙棒在清兵中如入无人之境,常常就是一棒下去清兵连人带盾牌就像拍苍蝇一样被拍到了一遍,在重力的打压下被击中的清兵往往都是口吐鲜血或者是骨断筋折。

在庞刚的带领下,明军越战越勇,清兵冲上城墙后残余的士卒竟然被明军慢慢的感到了南城墙的角落里。

这是一股数十人的清兵,他们在一名牛录的带领下慢慢的退到了城墙边,他们的前面也是一群数十人的长枪兵,这些长枪兵们几乎个个全身浴血,杀气腾腾的等着眼前这股清军。

“杀!”

在为首的一名总旗的带领下,数十名长枪兵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正当双方要接触时,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清兵当中为首的牛录竟然做了个令人惊讶的动作,他抛下了手中的重刀非常利落的从城头上向下跳了出去,紧接着他手下的数十名清兵也跟着跳了下去,这些清兵竟然逃走了,他们浑然不顾是否手上,宁可摔断腿也不愿意和这群明军厮杀!

就这样,庞刚率领着数千名明军把跳上城头的清兵像赶鸭子般赶出了城墙,完成了一个近乎不可思议的奇迹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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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退兵

看到数十名清兵竟然就这么跳了下去,无论是城墙下正准备进攻的清兵还是城墙上的明军都惊呆了,这还是那支以凶悍著称的清军吗?

庞刚把一名清兵的脑袋给砸烂后,四处环顾了一下,正好看到那些清兵争先恐后的往城墙下跳的情景,心中一阵惊愕,随后就笑了起来。(

看!

N

N.)

“哈哈哈哈..........”

过了一会,不但庞刚在笑,城墙上所有的明军都大笑了起来,数千名明军的笑声远远的传到了在后面压阵的阿巴泰的耳朵里。

看着已经攻上城墙的勇士被明军尽数斩杀,剩下的数十人也像丧家犬般落荒而逃,而且还是可耻的从城墙上跳下来。阿巴泰心中的怒火达到了顶点,这时冲城墙上远远传来了一声大吼:“π那鞑子,如今尚敢战否,本官就在这里等着你呐!只是拜托你下次派来的人不要像这些窝囊废一样落荒而逃啊!哈哈哈..........”

阿巴泰听出来了,这是那名叫庞刚的明军将领的声音。

“这些.......该死的奴才。”阿巴泰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只觉得心中一股热气涌上喉咙,身子晃了晃紧接着喉咙一甜一股血腥味涌了上来,一口鲜血再也抑制不住喷了出来。

“饶余贝勒!饶余贝勒!”

看到主将吐血,周围的众将急忙把马背上已经摇摇欲坠的阿巴泰给搀扶了下,一面拍他的背给他顺气一面拿出了水囊喂他喝水。阿巴泰喝了口水后蜡黄的脸色才稍微好了些,他看着眼前众位将领焦急的神情缓缓摇了摇头,阴沉的说道:“立刻把那几个从城墙上跳下来的奴才给我带过来。”

“渣!”立刻就有几名亲卫立刻领命而去。

不一会亲卫们把那名跳断了腿的牛录和十几名没死的清兵给带了过来,这名断了腿的牛录看到面前脸色阴沉的阿巴泰,知道自己今日难逃一死。这名牛录用力挣开了几名白甲兵的搀扶挣扎着跪在了地上对阿巴泰大哭着说道:“饶余贝勒,奴才知道今日给您丢脸了,奴才自知难逃一死,但却希望您能答应奴才一件事。”

阿巴泰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你这该死的奴才,你的所作所为丢尽了我们大清勇士的脸面,现在你还有脸来求我?”

这名牛录惨笑一声,凄然道:“奴才不敢求贝勒爷原谅,但奴才却还有话要说,否则奴才死不瞑目。”

“好好!”阿巴泰气得浑身颤抖,指着这名牛录道:“你的意思是说我若是不让你说话倒是我的不是啰?我倒要看看你这个怕死的奴才还能说出什么话来,你说!你赶紧说,否则传了出去别人倒是说我阿巴泰不教而诛了!”

“说就说!”知道已经难逃一死的牛录也也豁了出去,他昂首说道:“饶余贝勒,奴才只是一个小小的牛录,对军情大事本没资格议论什么,但是奴才却知道此次攻城着实没有必要。这座城市的明军皆以抱定必死之心,作战时以命搏命、悍不惧死,况且他们的火器犀利,威力更是巨大。开战至今我们已经已经有两千多名勇士倒在了城墙下,奴才敢问贝勒爷,就算是咱们攻下了这座德州城咱们得到的财富和粮食能抵得上这两千多名勇士的性命么?咱们镶蓝旗是下五旗,人丁本来就少,怎么能跟明人拼人口呢?现在又损失了这么多人没有五至十年的休养生息根本就不能回复元气,两千多人啊,这下咱们镶蓝旗又将会有两千多户人失去了他们的亲人,咱们不能再这么打下去了,照这么打下去就算能攻下德州城咱们镶蓝旗的人也要死绝了啊!贝勒爷,奴才求求您了,给我们镶蓝旗留点种子吧!”…,

“你.......你!”

阿巴泰颤抖的手指着这名牛录气得说不出话来,而他身后的众将却都感同身受的暗暗点头,经过一个时辰的厮杀,清军已经在德州城下填进去了两千多人,但是纵观阿巴泰却依然没有停手的意思,他还在把手中的兵力一个牛录一个牛录的填进了前面那个无底洞中,这些甲喇章京非常清楚,若是手中的兵力折损太大的话旗里可是没有那么多旗丁来补充的,届时只怕镶蓝旗就要沦落为八旗里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自己这些人的地位也要大大下降了。

想到这里,一名甲喇章京大着胆子站了出来说道:“饶余贝勒,这奴才固然有大错,但他的话也不无道理,咱们镶蓝旗的人口旗丁就比其他旗少,若是折损太多对咱们可是大大不利啊。”

“是啊,是啊!”有人开了头其他的甲喇章京立刻出言附和,“饶余贝勒,这些日子包括蒙古八旗在内咱们已经折损了近四千人,实在是再也伤不起了!”

“你们,你们这些愚蠢的狗奴才,你们想干什么,想要造反吗!”阿巴泰看到竟然有这么多的甲喇章京一起出言反对,这可是他领军以来从未有过的事情。

在阿巴泰的身后,亲兵们也握紧了刀柄,虎视眈眈的看着这些群情激昂的将领们,只要阿巴泰一声令下,他们立即斩杀这些胆敢忤逆犯上的奴才。

或许是第一次被众将领齐齐出言反对,开始时阿巴泰心中确实心中充满了愤怒,有一瞬间他甚至想命令亲卫把这些将领尽数斩杀。但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别说他只是一个饶余贝勒了,就是镶蓝旗旗主也不敢一下子就斩杀这么多的甲喇章京,要知道能当上甲喇章京的人哪一个在旗内不是有实力、有背景的人,若是一下子把这么多甲喇章京斩杀殆尽,那位向来不待见自己的同父异母的哥哥绝对饶不了自己。

想到这里,阿巴泰深吸了口气,压下了心中的怒火,缓缓问道:“这么说你们的意见是要撤兵啰?”

虽然看到阿巴泰那阴沉的脸色,但众人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正是!”

阿巴泰冷笑道:“好哇!你们现在还学会汉人逼宫和法不责众那套把戏了!”

众将皆低头不语,只是用沉默来表达他们内心的不满。

看到这里,阿巴泰心中更加恼怒了,虽然他在内心中知道这些人杀不得,若是没有这些人自己麾下这些军队非得乱套不可,但他却是无法容忍这些人来挑战自己的权威,一个不愿意退让,另一群却不愿意送死,就这样一群人大眼瞪小眼的僵持在了一起。

正在这时,从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上,三名背上插着一杆红色镶白边小旗,小旗上用满文写着一个大大的“令”字的精骑快速冲进了清兵的队伍里,周围的清兵不管是小兵还是军官都纷纷避让,他们知道凡是背上有这个令旗的人在他们赶路的时候无论是谁也不许阻拦,要是拦住了他们无论你是什么官职那统统都是要掉脑袋的。

这三名骑兵进入清兵阵营后很快就看到了战场上那一杆大大的织金龙纛,三人毫不迟疑的立刻朝那杆织金龙纛跑去,一路上扬起了一路的尘土,直到当他们来到阿巴泰的面前时才停了下来。

三名清兵齐齐下马对着阿巴泰跪了下来施礼道:“奴才叩见贝勒爷!”…,

看到这三名传令兵背后红色镶白的旗帜,阿巴泰知道这肯定是清武英郡王阿济格派出的传令兵,也只有阿济格这位此次侵明的统帅才有权利同时派出三名传令兵传递紧急命令。

阿巴泰点点头,沉声说道:“都起来吧,发生了事?”

“启禀贝勒爷,英武郡王有令,命您即刻率部赶往明国京畿之地与明国人进行决战!”

“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英武郡王怎么会与明人在他们的京城进行决战呢!”阿巴泰大惊,立时站了起来震惊的问道:“他难道不知道若是与明军在京城对峙明国的援兵就会像蚂蚁一样源源不断的涌来进而把我们给淹没吗?”

“回贝勒爷话,此等军机大事非奴才所能知晓,奴才只是来传话的。”几名传令兵只是低着头回答。

原本早就想着退兵的清兵众将领们看到传令兵传来了英武郡王的军令也纷纷劝道:“饶宇贝勒,既然英武郡王已经传来了军令咱们还是执行吧,否则将来他要是治咱们一个抗令不遵的罪名咱们可吃罪不起啊。”

众将一边劝说着阿巴泰,心中却是非常欢喜,这下总算是可以名正言顺的退兵了。

看着众将热切的眼光,阿巴泰心中暗自长叹,他知道这些镶蓝旗的将领已经被城头上那个叫庞刚的明国将领给打寒了胆,现在再强行命令他们攻城已经没有了意义,既然传令兵带来了阿济格的命令他也只好就驴下坡了,长叹了口气后阿巴泰看了一会身旁喜形于色的诸将,有些不甘心的提高声音道:“传令,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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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寇可往我亦可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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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阿巴泰的一声令下,锣声四起,原本密密麻麻围在德州城前的清兵犹如潮水般退了下来,看到清兵真的退了兵城墙上的明军都齐声欢呼起来,“鞑冇子要退兵了”。

纪如兴不知什么时候也下了城楼来到城墙上和众军欢呼起来,文人们讲究的那些威仪官体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他兴冇奋的来到庞刚身边语无伦次的喊道:“庞千户,鞑冇子退兵了,感谢上苍,鞑冇子真的退兵了。”

庞刚看着这位高兴得语无伦次的德州知府,微微一笑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城外清兵有条不紊的撤下去,不由得有些感慨现在正是清军国力上升阶段,虽然吃大了亏但撤兵时依然有条不紊,比起这个时期的明军实在是强得太多了。

正在庞刚向外眺望的时候,发现数名清兵在几面大盾的掩护下来到了城墙前,一名清兵小心翼翼的把头伸出了盾牌大声喊道:“我大清的饶余贝勒敬重你们都是好汉,决定从德州府撤军,但希望你们能让我们收敛那些战sǐ勇士的遗体!”

城墙上的庞刚却冷笑道:“你们终于要撤兵了吗?不过大明可不是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想走可以,但是总得留下点什么东西吧!”

这名清兵忍着气问道:“你们想要什么。”

“不想要什么,你们只要把现关押在你们大营里掳来明国百姓和财物留下来就可以滚蛋了!”

庞刚此话一出众人晋惊。纪如兴急忙说道:“庞千户,鞑冇子愿意退兵已是谢天谢地了,你怎么还要跟他们提条件呢?”

易江却不说话,只是轻轻的摇摇头,随后把目光转向了城外,神情淡淡的却不说话。

城外的清兵听了庞刚的话后不敢久留很快就退了下去,把庞刚的话向阿巴泰禀报。

阿巴泰没有说话,倒是旁边一名甲喇章京跳了起来,“什么,要我们把抢来的明国百姓和财物还给他们?休想!这些东西是我们的勇士拼sǐ抢来的,我绝不会把东西还给他们!”

只是这名甲喇章京的话却没有得到很多人的响应,大家都盯着阿巴泰的,等待着他作出最后的决定。

阿巴泰轻轻叹了口气,无力的挥了挥手道:“还给他们,统统还给他们就当我们这次没有来过德州。”

“饶余贝勒这些百姓可是有几千人,要是押回盛京那我们镶蓝旗可就是多了几千人的奴冇隶啊,难道就这么放了吗?”

“混蛋我的话你没听到吗?放掉,统统放掉!”阿巴泰发怒了,“如果不放掉你自己上去把那几千名勇士的遗骸给抢下来?还是我们把他们都留下这里吗?”

“这!”这名甲喇章京听后也哑口无言,低下了头如同霜打的茄子焉了。如果是这样回到盛京后镶蓝旗的族人们要是知道是自己出的主意放任数千名勇士的遗骸留在德州城下,那些族人非得找自己拼命不可。…,

很快,那名清兵就转了回来,告诉城墙上的庞刚,说是大清饶余贝勒答应了庞刚的条件,把清军大营里的百姓和缴获的财物都还给德州府。

过了不久,一批批的百姓就在清兵的驱赶下来到了德州的城前,那名清兵在那些百姓的身后叫道:“明国百姓己是送到你们该让我们收拾阵亡将士的遗体了。”

庞刚点点头,让数十名军士从城墙的吊兰上下城墙,把百姓们都引导到另外一面的城门入城,那些百姓才知道自己获救,个个喜极而泣的随着那些士卒往北门跑去了。

“现在可以让我们收敛尸体了吧?”清兵翻译问道。

“还有你们掠夺来的财物呢?要知道我这个记性可是很好的,如果你们忘了的话我不介意用大炮来帮你们回忆一下。”此时的庞刚却像个斤斤计较的土财主,一点亏也不愿意吃,看得城墙上的纪如兴和易江暗自苦笑不已,估计现在整个大明敢和鞑冇子这么讨价还价甚至出言恐吓的主恐怕已经是不多了。

“你放心,我们大清国向来讲信誉。”这名翻译咬着牙又挥了挥手,一百多名清兵压着数十辆大车来到了城下,这名翻译对城墙大声喝道:“这位将军,你们的东西都在这里了,现在可以让我们收敛尸体了吧?”

庞刚一歪头,数名早就等候在城墙外的明军士卒上前打开了几辆车上的箱子,仔细翻看了一会后对庞刚点了点头。庞刚这才轻轻的一挥手,“算了,虽然都是一些不值钱的货色,想必你们也繁藏了不少,但是本官大人大量也不跟你计较这么多了,你们可以把那些sǐ人领回去了。”

庞刚的话一出口,这名清兵好悬没一口吐出血来,尼玛的,我们这一趟sǐ了几千人,却连根毛都没捞着,你竟然还在上面说风凉话,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现在根本就没资格对人家说什么,只好悻悻的向后退去。

不一会,在庞刚的命令下,一排排对准向外的鸟铳和十几门黑洞洞的虎蹲炮的炮口缩回了城头,紧接着大批的清兵辅兵、跟役也急急来到了城外将城外那些被打sǐ的清兵尸体抬走。

看着城外近两千名清兵的尸体被拉走,城墙上的众军士和纪如兴、易江等人心里也在暗暗可惜,要是把这数千名鞑冇子的首级都交上去那得是多大的功劳啊,恐怕连升三级也不是不可能吧。

不过庞刚却并不担心,在他的车队里还有数百名鞑冇子的首级都用石灰给脸制着呢,等到了京城往兵部这么一递,灵山卫的那份功劳肯定是跑不了的。

很快那些清兵们就收敛了己方战sǐ将士的尸体,他们的号角声接连响起。就见他们一队队的列阵,最后汇合成了一大片。从城头上看下去,又是一片红蓝相间的海洋旗帜,其中那面巨大的织金龙毒格外引人注目。他们步骑交加,缓缓拔营而去,在开始变暖的阳光下,他们密密麻麻、闪亮的兵刃在阳光下仍是发出夺目的光芒。

不过对于现在的灵山卫士卒来说,清兵也不过如此,以前听到清兵的那种淡淡的畏惧感现在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着清兵远去的身影,庞网暗暗说道:“阿巴泰,你肯定想不到我们很快又会见面吧!”…,

清兵撤兵后,当晚的德州城陷入了一片欢乐的海洋,德州府的军民们都兴冇奋的难以自己,知府纪如兴还是在自己的大厅里设宴灵山卫的一种将领,当喝酒喝到一半时,纪如兴大着舌头问庞刚:“庞千户,本府观鞑冇子虽已撤走,但恐怕他们还会回来,你还是在留在德州一段时间吧,你放心有本府在绝不会让你吃亏的。

庞刚笑笑答道:“纪大人,下官也想留在德州享福,可下官却没这个命啊,兵部的公文上写得明明白白,一定要在三月中旬前抵达京城,否则严惩不贷,下官长了几个脑袋敢和兵部对着干,要知道杨嗣昌大人可是以治军严谨而著称的啊!”

一提到杨嗣昌,纪如兴的酒意立时就醒了大半,杨嗣昌被人尊称为杨阁老,他的手段可谓是满朝皆知,要是自己的话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他要对付自己一个小小的知府还不是像碾sǐ一只蚂蚁那么容易?

庞刚又看了看心中有些失望的纪如兴,心中一动笑道:“当然了,纪支付知府也不必用担心,今rì鞑冇子留下的财物下官打算分出一半给德州浴血奋战的将士,其余的下官打算充为军饷,您看如何?”

一听到银子,纪如兴的眼睛就亮了,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欣然道:“如此就有劳庞千户了,本官一定把这些银子都分发到那些将士的手里。”

庞刚淡淡一笑,自动把这句话过滤掉,随即问道:“纪大人,既然鞑冇子已经退走,下官打算明rì就告辞了,可下官军中粮草已经不多了,您看——……

刚收了人家好处的纪如兴把手一挥,很痛快的答应道:“没问题,本官明rì就让人给你们补充五百石粮食,保证让你们吃饱喝足的走到京城。”

“谢过纪大人!”看到纪如兴这么爽快,庞刚虽然知道那是银子的功劳,但依然还是拱手道了谢。

这时,一直在旁边喝着闷酒不说话的易江说话了,“庞大人,现在鞑冇子刚刚退走,本官估计他们也是往京城赶,你们明天就上路就不怕和鞑冇子撞上吗?要知道他们可是刚在你们的手里吃了大亏,看到你们那还不得急红了眼的杀过来啊?”

庞刚感觉得出这个面冷心热的易江是真心的为他们着想,心中一暖微笑着说道:“易大人不必担心,我能打败鞑冇子第一次就能打败他们第二次,再说了,现在我们是在大明的土地上,有什么好怕的。本官曾记得昔rì汉武帝曾在追击匈奴时有言:寇可往我亦可往!本官不才岁不敢自比汉武帝,但亦愿效仿古人一二!”。)求月票!

第一百三十三章 暖心阁中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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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行】总连载禁水:崇祯九年三月十三日已时北平皇宫暖心阁

一名身穿黄袍面容的中年男子正坐在一张淡黄「冇」色的软椅上,原本有些清秀的面容显露出憔悴的神色,两眼旁还带着一轮明显的黑眼圈,只是这名中年男子此刻的脸上却带着一丝愤怒,在他的后面还站着一名垂着头穿着太监服色的老人。

在这名中年男子的前面站着两名男子,一名是年约五十神态随和却带着一股威严的男子,另一名则略比他小,儒雅中带着一股英气,面容中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神情,只是此刻两人的脸上都带着一股无奈和焦急之色。

“没有把握,没有把握,鞑齤子都包围京师近半月了,你们还是说没有把握,你们告诉朕,你们能不能把事情干好?要是不能朕可以换个人来干!”身穿黄袍的男子拍着椅子旁的扶手怒吼着,声音在不大的房间里嗡嗡作响。

两名中年男子听着对面男子的发怒后齐齐跪了下来叩头道:“陛下,臣有罪!”原来暖心殿里的这三人分别是这个大明朝的最高统治者崇祯皇帝和兵部尚书杨嗣昌以及宣府总督兼兵部右侍郎卢象升。

“有罪,有罪,你们只会说有罪,就不能说点别的东西吗?”盛怒之下的崇祯丝毫没有给自己的两位大臣留面子,他站了起来咆哮着说道:“现在四万鞑齤子就在京城的城门口,可是你们空有八万大军却不敢与鞑齤子决战,朕问你们,既然如此朝廷每年花巨资养这些兵来何用?”

jī动之下的崇祯说得唾液横飞,差点就喷到了两人身上。

杨嗣昌和卢象升深知崇祯的脾气,知道此时若是开口分辨只会jī起崇祯更大的怒火,因此只是默默的跪在地上低头不语。

崇祯骂了一会后可能是觉得累了,又坐回了位子上闭目养神起来,但却并没有让面前这两位起身,这两位没有办法只得一直默默的跪在地上。

过了好一会,气息稍微平息了点的崇祯才睁开了眼睛,看了看依旧跪在地上的两人淡淡的问道:“累了吧!”

两人连忙回答,“回皇上的话,微臣不累。”

“哼,你们这些人就是口是心非,朕最不喜欢的就是你们这点。”崇祯轻哼一声后,把手往上虚抬了一下。

一直站在崇祯身后的那位太监看了崇祯一眼,连忙向前走了一步才低声说道:“你们还不起来是怎么的,莫非要让皇上请你们吗?”

“谢皇上恩典,谢过王公公!”杨嗣昌和卢象升相互对视了一眼才慢慢站了起来,杨嗣昌由于年纪较大,跪久后血脉有些不通畅,在站起来的时候身子晃了晃眼看着又要跪下去,身边的卢象升赶紧伸出手来服了他一把。

原本脸上还带着怒意的崇祯看到杨嗣昌的样子,心头的怒火也消退了一些,对着身旁那位老太监说道:“大冇伴,给他们赐座把,省的传出去后让百官说我这个皇帝虐待大臣。”…,

这位老太监正是如今皇宫内最受到崇祯信赖的司礼秉笔太监王承恩,听到了崇祯的吩咐后他把手一挥,立刻就从一旁过来了两名小太监,他们各拿着两张圆凳放在了杨嗣昌和卢象升的「狗狗最可爱」旁边。

“谢皇上!”了解崇祯脾气的二人知道崇祯能赐座给自己就代表着他的怒火已经消散了大半,拱手谢过了皇帝后坐了半边屁股在圆凳上,把身子挺得笔直,恭敬的看着崇祯。

崇祯看了二人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得了,别装出那副可怜相,现在朕最后问你们一句,你们到底能不能把那些鞑齤子赶走?”

卢象升听后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斜眼看了一眼杨嗣昌,意思很明显:“你的官比我大,还是你来说吧!”

杨嗣昌心中一阵冷笑暗道,“这个卢建斗,别人都说你虽是文人,但却有一副武人的脾气,现在看起来传言有误啊口”

虽然心中对卢象升很是不满,但面上还是恭敬的说道:“皇上,非是臣不战,而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目前城外虽然已经聚集了八万大军,但这些士卒来自全国各地,训练参差不齐,指挥起来颇为困难,若是强行与鞑齤子决战若是胜了还好说,但若是败了一时间就没有办法调集足够的兵力来阻止鞑齤子的攻击了。”

“哼,你倒是老成持国。”崇祯眼皮子也没翻一下,只是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不知道是夸奖还是责骂的话语,然后就把目光转向了卢象升,说道:“卢卿家,别人都说你卢象升能打仗,但是朕却从未亲眼见过,今天朕唤你来就是要亲眼看看你带兵打仗的本事的,你有这个信心吗?”

看到崇祯这样问自己,卢象升心中一热,站了起来大声道:“回皇上话,要微臣打这一仗也可以,但是微臣有个条件,若是您能答应微臣这个条件的话微臣虽没有把握将鞑齤子击败,但迫使他们退出关外还是可以做到的。”

卢象升的话刚说完,旁边就传来了杨嗣昌的声音:“卢总督可不要把话说得太满了,须知水满则溢啊。”

卢象升怒道:“杨大人此话何意?下官这也是在为皇上分忧,八万大军在京城外与清兵对峙每日耗费的粮饷就是数万两银子,咱们若是不尽快把那些清兵赶走咱们的户部能维持这么大的开销吗?”

杨嗣昌也不甘示弱,紧盯着卢象升冷笑道:“那卢大人的意思是说,这些开销是没有必要的,最好让把大军解散让他们各回各家啰?”

“下官没有这么说,下官只是不想朝廷负担过重而已。”卢象升在官场侵淫了这么多年,哪里听不出杨嗣昌话里的陷阱呢?他昂然道:“难道下官想早点把靶子赶走为皇上分忧这也不对吗?”

“够了,你们都给朕闭嘴。”看到面前的两位大臣竟然在自己面前争吵起来,崇祯皱着眉头骂道:“你们都是朝廷的一品大员,竟然在御前失仪,威何体统。”

杨嗣昌、卢象升两人看到崇祯发了怒这才停止了争吵低头不语。

众人都不说话,暖心阁里出现了短暂的平静,良久崇祯才缓缓问道:“卢卿家,你刚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如果刚才朕没有听错的话你是说若是由你来统一指挥城外的大军你就可以击败或者击溃城外的鞑齤子兵马?”…,

卢象升低头道:“这个微臣不敢保证,但是微臣能保证的就是即便是微臣即便战si也不让鞑齤子小瞧我大明天威。”

“哼!哗众取宠!”旁边又传来了杨嗣昌的声音。杨嗣昌向来就看卢象升不顺眼,虽然卢象升的年纪和经验都比不上自己,但近年来卢象升越来越受到崇祯的器重却是不争的事实,现在鞑齤子包围京师后俩人的意见又发生了分歧,他们一个主和一个主战,闹得不可开交,现在看到卢象升要揽过城外数万明军的兵权他自然就着急了。你卢象升你在江北、河南、山东、湖广、四川等地剿匪也就算了,现在你回到京城还想要统领外面的兵马,你把我这个兵部尚书置于何地啊?因此卢象升的话一出他立刻不解思索的出言反对起来。

“卢大人,你身为督师,带兵的本事本冇官自然是知晓的,但是京城乃天子脚下,现今鞑齤子叩边情况这么危急,而咱们的兵马就这么一点点,你这么急着与鞑齤子决战若是有个闪失,你卢建斗si了倒是可以一了百了,那皇上怎么办,我大明的数百年基业怎么办?”

杨嗣昌不愧是被人称为内相之人,愣是把一件好好的事情说成是不顾大明江山的安危、莽撞行事的坏事。

崇祯听了杨嗣昌的话后也迟疑起来,他是个疑心病很重的人「狗狗最可爱」,历史上在他短短十七年的皇帝生涯中,他一共就换了五十多位内阁首辅,这个记录直到后世二十一世纪也没人能打破。不过虽然他的疑心病很重,但对卢象升却是很信任的,因此杨嗣昌的话虽然让他迟疑了一下,但随即就说道:“两位卿家不用说了,朕意已决,待会朕就下道旨意,命卢爱卿在鞑齤子围城期间总督城外各路勤王兵马,以备与鞑齤子决战!”

“谢皇上隆恩!”心愿得偿的卢象升立刻对崇祯拜了下去以谢皇恩。

崇祯此时的神情却严肃起来,他指着卢象升道:“卢卿家,朕虽然给了你兵权,但是朕也给你限定了时间,若是在五日内你依然不能让朕满意那朕不但要收回你的兵权而且还要治你的罪,你可愿意!”

卢象升惨笑一声:“微臣若是五日之内不能解京师之位何须皇上治罪,微臣自己了断即可。

看到卢象升的样子,崇祯也有些不忍心的说道:“卢卿家,非是朕bī你,而是鞑齤子bī人太甚啊!”

卢象升面色渐渐坚毅起来,朗声道:“既然如此,皇上,臣就接下这份差事!”

崇祯点点头道:“卢爱卿,朕答应你,和鞑齤子决战之时朕到城墙上与你助威…………”。)月中了,月票变得这么少,阿顶现在已经掉到了最后一名了,紧急呼唤月票!。)

第一百三十四 抵达

第一百三十四抵达

隆隆的脚步声齐刷刷的响起,一队排着整齐队形飘扬着大名旗帜的军队正在官道上大步的行军,虽然三月的天气还是有些寒冷,但所有的军士都走得满头大汗而且身上布满了尘土,显然这些军士已经走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路了,这支队伍就是从德州匆匆赶往京师的由庞刚率领的灵山卫的屯军。

庞刚依然骑在他那批红色的大马上,看着行进队伍中一张张年轻而坚毅的面容心中一阵感慨,此去京师勤王,和叩关的清兵主力作战风险之大可想而知,这些士卒不知道能有几人回到灵山卫见到他们的亲人,想到这里心中感慨之下不禁吟道:“迢迢万里馀,领我赴三军。军中异苦乐,主将宁尽闻?隔河见胡骑,倏忽数百群。我始为奴朴,几时树功勋?”

“好诗!”当庞刚吟这首诗的时候却被一旁的大壮听到了,在一旁拍手叫好:“大人做的诗可真好,俺看比起那些文人写的酸不溜秋的东西厉害多了。”

大壮的这个马屁一拍过来,庞刚的老脸微微一红有些哭笑不得的骂道:“你这不学无术的家伙,拍马屁也不是你这么拍的,幸好此处没有旁人,否则可就要让人笑话了,你可要记住了,这是唐时的杜甫写的诗句,不是本官写的。”

大壮伸手挠了挠脑袋憨笑道:“哦,我还以为是大人写的呢,不过大人您能把他背出来俺以为就已经很厉害了。哪像俺啊,到现在认识的字还没到三百个。”

庞刚皱了皱眉头,说道:“大壮,你要读书识字才能够为你黄家争光,虽然你现在已经当了百户,不过你若是在年终的考核里若是不能通过考核的话我也一样然会把你扔回灵山卫的校场上重新和那些新兵蛋子一块训练!”

庞刚为了加快军中士卒军官的文化普及,特地在军中开展了一项强制性的学习政策,他规定凡是担任百户以上的军官一定要认识八百个以上的汉字、小旗、总旗等军官认识的汉子也要达到三百和五百个以上,就算是普通的士卒庞刚也规定了凡是认识一百个字以上的兵的军饷要比不识字的兵要多一半。因为庞刚认为,一支有文化的队伍的凝聚力肯定要比一支由文盲士卒组成的军队强的多,这个措施刚推行出来时遭到了许多人的反对,最后还是在庞刚的坚持下才慢慢实行,到现在还是在试行阶段。

现在大壮一听到庞刚提起这件事,脸上立刻就皱了起来,最后才有气无力的说道:“是,小人一定使劲读书,争取考核及格。”

看着大壮皱起来的脸庞刚不得笑了,“感情你小子也知道害羞啊,要是到时候你一个百户和那些新兵蛋子一块念书出操,臊也臊死你了!”

经过大壮这么一打岔,庞刚心中的烦躁倒是去了不少,他看着蜿蜒盘旋的队伍,心中暗自盘算起来,经过了德州一战,自己的军中伤亡的军士有三百五十六人,其中一百六十多人他已经拜托德州兵马守备易江派人送他们会灵山卫养伤,战死的士卒也把他们的遗体火化后送回灵山卫忠烈祠安置,享受卫所的军户和附近百姓的香火供奉。

现在这支只有三千七百多人的队伍里可是包括六百多人的辎重兵,真正的作战队伍只有三千一百多人,一路上无数次庞刚曾经问过自己,带着这么一点人马去京师和数万清兵血拼值得吗?留在德州舒舒服服的混日子岂不是很好。可是每一次思索过后庞刚都得出了一个答案,那就是“值得!”。…,

为什么后来历史上发生了扬州三日、嘉定三屠这样的惨剧,为什么后来的华夏民族要在脑袋后面拖了数百年的金钱鼠鞭子,大好的河山被那个没有任何文化和修养的野蛮民族蹂躏得不成样子,以至于国人都习惯了见到当官的都要下跪自称奴才,庞刚认为就是因为抱着这种得过且过想法的国人实在太多了。

自己既然到了这个时代,虽然不知道能否改变华夏民族未来几百年的悲惨命运,但是能做一点是一点吧,只要自己尽了力,将来即便是失败了也问心无愧。

想到这里,骑在马背上的庞刚深深伸了个懒腰,看着北方那阴沉沉的天空轻轻的说道:“大明的京师,我来了.........”

就在庞刚紧赶慢赶就要赶到京师的时候,阿巴泰已经赶在他面前先一步来到了北平的东门外与一直驻扎在那里的此次清兵统帅阿济格会师。

和满身肌肉以勇武著称的阿巴泰不同,阿济格身材比较消瘦,眼里总是露出一丝精明的神色,脸色总是挂着一丝笑容,此时他正坐在帐内和众将商议军情。

此时三等功扬古利正在向阿巴泰汇报今日的军情,“今日京城中传来消息,明国皇帝已经任命卢象升总领京城外所有的明国兵马,欲与我军在此决战,现卢象升正在积极整顿兵马。”

阿济格不以为意的笑道:“这个卢象升本王听说过的,据说此人在剿灭国内的流寇颇有一套手段,想不到明国的皇帝竟然把他给拉来了,可见明国无人了。”

阿济格说完,大帐里的清兵将领都大笑起来,他们的笑声中充满了对明朝的蔑视。

扬古利也微笑道:“英武郡王说的是,但是我们也不能小视对手,毕竟明军可是比我们多了一倍。”

“一倍又如何!”阿济格不屑的说道:“明国人哪次和咱们打仗不是比我们多了几倍的人马,可哪次不是被我们打得屁滚尿流。”

正当众人大笑的时候,帐外有兵丁来报,饶余贝勒已率军到了大营外。

阿济格止住了笑声,“看看,刚说到兵力不足,现在七哥就回来了,真是天助我大清啊,走走,大家一起去迎接我们的饶余贝勒,看他在河间、德州一行为我们带来了什么!”

当阿济格率众将出营来迎接阿巴泰的时候,众人都被阿巴泰这部兵马的惨状给惊呆了,稀稀落落的旗帜、无精打采的人员和偶尔被抬过去的缺胳膊少腿的伤员,此时呈现在阿济格眼前的就是一支吃了败仗了的队伍,

阿济格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吃惊的问道:“七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掳掠的明国百姓呢?你们抢来的财物呢?还有你们的人马为什么少了这么多?”

阿巴泰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羞愧之色,摇了摇头阴着脸道:“别提了,我们进去再说。”

等到阿济格和众将进了大帐,众人依次落座后阿济格沉声问道:“七哥,现在你可以说了吧,为什么你的队伍只回来了这么点人?”

阿巴泰苦笑着把先前德州发生的战事一五一十的倒了出来,大帐里众人如同听在听神话故事般随脸上的神色着阿巴泰的讲诉一直变化,心情也仿佛如同过山车般起落。

最后阿巴泰才苦笑着说道:“就是这样,我在德州城下损失了数千的兵马,直到十二弟派来了传令兵后我才撤兵往此赶来。”…,

阿济格此时才摇头带着一丝不可思议的神情道:“七哥,若非我深知你性子,我绝对会以为你在给我们讲故事,这事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你们一万多名大清勇士竟然奈何不了数千明军,难道这些明军都是天兵天将下凡不成?”

扬古利也沉着脸道:“若是饶余贝勒所言属实,这个庞刚以后绝对是我大清的祸害,此人应该尽快除掉!”

阿巴泰长叹了口气,“此事我又如何不知道呢?我之所以要拼着数千勇士的性命不要也要攻下德州府就是因为看到了此子日后的危害性,可一来众将看到兵丁折损太多不愿意再攻城,二来是十二弟发出的军令已到,为兄不得不遵从军令,因此才不得已退了兵。”

听着军中主将叙话,大帐里的众位甲喇章京和将领也都面面相窥,什么时候明军的战斗力也变得如此强悍了,竟能以数千兵力抵挡上万明军的攻击,而且还给大清造成了如此大的伤亡。

想到这里,几位甲喇章京的眼里不禁流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一名甲喇章京出言询问道:“请恕奴才无礼,敢问饶余贝勒,奴才听说您在河间和一带收获颇丰,虽然战事暂时失利,但那些掠夺来的百姓和财物想必不会丢失吧?不少字”

“这个...........”阿巴泰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异样的赤红,那是一种恼羞成怒的神情。良久阿巴泰才叹然说道:“那些百姓和财物都被我用来和守城的明军交换那些阵亡勇士的尸骸,我身为镶蓝旗将领若是不能把阵亡勇士的遗骸带回盛京安葬可没法向皇上交代。”

“呃!”众人想到了皇太极对待阿巴泰的态度后不禁哑然,若是阿巴泰就这么把数千名大清勇士的尸骸留在明国不管不顾回去后肯定没他的好果子吃。

看到神情有些郁闷的阿巴泰,阿济格也不知如何劝说,只得和身旁的扬古利对视了一眼,两人无奈的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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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据实而奏

卯时刚到,天色还未亮,黑夜还笼罩着整个皇宫,坤宁宫里就开始亮起了一盏盏气死风灯,许多宫女太监就开始忙碌起来,他们有的借着微弱的灯光打扫庭院,有的端来了洗漱的热水和毛巾在一名首领太监的带领下来到了一间寝室外。(.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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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网)只见为首的那名太监轻轻敲响了房门尖着嗓子叫道:“皇上,该起身了,今天可是卢大人和鞑子决战的日子,您说过要亲自登上城墙为露卢大人助威的。”

过了一会,寝室里才传来了一声轻声的回答,紧接着一阵细细的声音传来,很快房门就打开了,崇祯皇帝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睡眼惺惺的走了出来,他的眼眶旁还露出一丝睡眠不足的黑眼圈。在他的旁边站着一位身穿鹅黄色宫装的、窈窕玉立、丰满合度、端正秀美的少妇,她就是这后宫的主宰,也是大明母仪天下的周皇后。

门口站着的这位老太监看到崇祯出来后把手一挥,立刻就有两名宫女来到了崇祯面前跪了下来把脸盆和毛巾高举过头顶,娇声说道:“恭请皇上洗漱。”

周皇后见状上前两步拿过毛巾在脸盆里用热水侵泡了一下拧得半干后走到崇祯的身边在他的脸上轻轻的擦拭起来,动作很是熟练,看来平日里没少做这些事。崇祯感受着毛巾带来的热度和毛孔的扩张,崇祯舒服的眯上了眼睛,感觉浑身的睡意都一扫而空。

崇祯轻轻的睁开了眼睛,感觉到精神好多后他对周皇后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用再洗了,随后拿起宫女端来的口杯匆匆的洗漱了一下对周皇后温和说道:“梓童,今日是卢建斗和鞑子决战的日子,朕要召集文武百官上城墙为卢爱卿助威,你就安心在宫里等朕的好消息吧!”

周皇后轻轻的把崇祯衣服上一个皱褶抚平,温柔的点头道:“皇上放心,臣妾在宫里等您的好消息!”

崇祯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梓童放心,我大明国运昌隆,列祖列宗也一定会保佑我军击败鞑子的。”

说完,崇祯转身就向殿外走去,周皇后看着崇祯消瘦的背影和头上时隐时现的白发心中一阵酸楚,作为崇祯的妻子,她非常清楚自己的丈夫自登基以来为了这个国家付出了多少的心血和努力,可是大明的国情并未因为他的努力而变得好转,旱情、灾荒、遍地的流寇以及满清的威胁使得这个帝国已经变得千疮百孔摇摇欲坠。崇祯就像一个泥水匠,他正在孤独而拼命的修补加固着这栋已经四面透风的房子,而在房子的内外正有人使劲的挖着朝廷的墙角。他经把自己所有的心血都投入进去,可结果却是越来越糟糕,如果有选择的话周皇后宁愿自己的丈夫只是一个平常人家,和自己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可是这个世界上有如果么?或许吧.............

时间很快到了辰时,天色已经大亮,太和殿内已经挤满了文武百官,崇祯皇帝下了龙辇,缓步走到太和殿内,满朝文武看到皇帝来临后齐声拜了下来恭声道:“臣等恭迎圣驾!”

崇祯止住了脚步,看着跪拜在一旁的大臣很随意的说道:“众位爱卿平身。”

“谢万岁!”

来到了龙椅前坐了下来,崇祯说道:“众位爱卿,今日乃我大明与鞑子决战的日子,朕曾答应过卢爱卿,决战之日要到城墙上位卢爱卿助威,诸位爱卿都与朕同去吧!”…,

“这........”

众位文武百官相互看了看,排在百官末尾的队伍里,一名年迈的官员走了出来躬身道:“皇上,圣人云:防祸于先而不致于后伤情。知而慎行,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焉可等闲视之。皇上乃万金之躯,一国之主,岂能亲身涉险,况且两国交兵竟然要一国之主临阵助威,这岂不成了笑话,故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这名官员是兵部武选清吏司员外郎,名叫鲍安亦,虽然他只是个五品官,在高官如云的京师城里只能算是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但因他算是兵部衙门的老人,且过几年就要致仕了,因此也就没了这么多的顾忌,第一个出来反对崇祯的决定,而当他出言反对后,周围也站出来了十几位官员出言附和。

“臣附议!”

“臣等亦附议!”

“嗯?,你们都反对朕的这项决定吗?”崇祯皱着眉头有些不满的看着这些官员,一股不满的情绪在心头滋生。

看到崇祯有些不满,鲍安亦心中也有些害怕,但他看了看周围几位同僚后,还是咬牙道:“正是,微臣知道皇上心中不快,但微臣还是要说,行军打仗自然交由军中将领去做,届时战果如何自然会有人来向皇上禀明,皇上只需坐镇中枢乾纲独断即可,何必要亲身涉嫌呢?”

“哼!”听着鲍安亦振振有词的话语,崇祯不满的冷哼一声,“照你这么说朕除了呆在皇宫里什么地方都不能去啰?”

崇祯皇帝这话就有些重了,试问你一个臣子竟然敢限制皇帝能去哪不能去哪,这算什么,要囚禁皇帝吗?

鲍安亦背上顿时出了一身白毛细汗,但是他既然这么站了出来自然不能就这么服软,否则同僚们会怎么看待他,因此不得不硬着头皮顶住,颤声道:“微臣不敢,微臣只是据实而奏。”

“据实而奏!”崇祯终于大怒,豁的站了起来指着鲍安亦大声骂道:“朕看你是心怀叵测,我大明将士此刻正要为国浴血,朕身为天子连为将士助威的权利都没有了,你这是安的什么心?哼.........其心可诛!”

“坏了!”太和殿里的众位百官看到崇祯说出了这番话来就知道坏菜了,这位想出风头的鲍安亦老兄今天只怕是要倒霉了。

果不其然,崇祯立即就接着说道:“来人啊,把他拖出去,扒了他的官衣,官职一撸到底永不录用!”

随着崇祯的话音刚落,大殿外立刻就上来了两名锦衣卫把这位已经瘫在地上的鲍安亦像拖死狗一样拖出了太和殿。

“哼!”余怒未消的崇祯冷哼一声,犀利的眼神扫了一眼众百官问道:“现在还有谁要劝朕吗?”

百官们一阵无语,皇上你都杀鸡给猴看了,我们谁还敢自个往枪口上撞啊,只是上城墙看别人打仗而已,用的着搞得这么严重么。

最后,还是杨嗣昌站了出来说道:“皇上能上城墙为我大明将士助威,那是我大明将士的福气,臣以为皇上若能亲临城墙为将士们助威,将士们得叩天颜必然军心大振,如此一来将士们人人奋力杀敌,我大明岂有不胜之理?”

杨嗣昌不愧是最会揣摩崇祯皇帝心思的人,一番马匹拍下来拍得崇祯心情舒畅了许多,心情大为舒畅,看着杨嗣昌脸色缓和的说道:“看看,还是杨爱卿识大体明大义啊!”…,

“臣不敢,臣只是据实而奏!”杨嗣昌听到崇祯夸奖自己,脸上并没有露出倨傲之色,依然恭敬的对崇祯拱手拜谢了下去。

殿上的众百官看到这样的情形都在暗地里拼命的撇嘴,看看,又是一个“据实而奏”,鲍安亦是这么说的,杨嗣昌也是这么说的,可俩人的结果却完全相反,一个皇上对他赞赏有加,另一个却丢官罢职,这就是会不会揣摩圣意的结果。怪不得鲍安亦在兵部混了近四十年依然是个员外郎,再看看人家杨嗣昌才干了不到二十年就当上了兵部尚书,这就是会不会拍马屁的结果啊。

崇祯看到杨嗣昌依然这么谦卑,心中就更满意了,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却依然听到外面传来了几声炮响,紧接着炮声又连续响了十多声,声音虽然是在远处传来,但依然清晰的传到崇祯和众位大臣的眼里。

杨嗣昌先是脸色微微一变赶紧说道:“皇上,这是聚兵鼓,他们就要开战了!”

“什么,就要开战了?”崇祯心中一惊,连忙说道:“快快,摆驾“西便门”,朕还要为众将士助威呢!”

说完,崇祯急忙站了起来匆匆向殿外走去,到了太和殿后十几名太监抬来了龙辇要请崇祯上去,崇祯却摆手大声训斥道:“荒谬,朕此番是去出征,又不是去游园,做的什么龙辇啊,赶紧把马牵来!”

“这.........”

一旁的小太监不由得迟疑起来,这马是这么好骑的吗?再温顺的马骑上去他也有风险啊,要是皇上从马背上掉下来摔个好歹怎呢么办?

崇祯见状竖起了眉头:“嗯,难道朕的话你们也不听了?”

这时,一直默默站在崇祯身后的王承恩向小太监悄悄使了个颜色。

“是,奴婢这就去把马牵来。”小太监看到崇祯身后的王承恩轻轻点头,这才转身向后急急跑去了.....

!@#

第一百三十六章 大战开始

很快一匹头部面平直而偏长,耳短。

四肢长,骨骼坚实的白色高头大马就被两名马夫合力牵到了崇祯皇帝的面前。众人见状后不由在心中暗自赞叹不已,这匹马浑身上下皆是雪白的眼色并无半根杂毛,从头至尾长一丈,从蹄至顶高八尺,嘶喊咆哮有腾空入海之状。

马是难得的好吗,当然了,皇帝骑的马能不好吗,说它是万里挑一也不为过。可是在场的大臣并没有一人脸上露出高兴的神色,不是因为这马不好,而是因为它太好了,这匹马还是一年前蒙古一个亲明的部落进贡给崇祯的,可是崇祯贵为天子,能骑马的机会少之又少,这匹马一直就被养在皇家马厩里当成爷一般供着,今天终于被拉了出来,好久没放风的它兴冇奋之下摇头晃脑长啸连连,两名马夫险些拉不住它。

众位大臣都是识货的,他们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这匹马野性未消的骏马可不是寻常人能骑的,你要是没点真本事真要骑上去的话这匹马能把你给玩sǐ,谁说马就不能玩人了,马要是玩起人来可比一般人要狠多了,现在让崇祯皇帝骑这匹马出去那不是找sǐ吗?

不止是大臣,显然崇祯也忽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看着那匹肌肉健壮,体格修长的骏马,再看看自己的细胳膊小腿了,终于苦笑的摇了摇头对身后的王承恩说道:“大伴,你赢了朕确实是不太适合骑马,算了朕还是坐轿去吧。”

感情崇祯也知道马夫牵这匹马来肯定是王承恩的主意,否则那名小太监和马夫借给他们两个胆也不敢牵这批未经驯服的马过来,难道皇宫里难道还找不出一匹训练过的温顺的马匹出来吗?王承恩这是在隐晦的提醒自己不要亲身犯险啊。

王承恩也知道瞒不过崇祯,连忙准备跪下来请罪。崇祯苦笑着摆了摆手,“既然是大伴有这份心那朕就听你们的。”

“谢皇上体谅奴婢的苦处,涛皇上上轿。”王承恩一挥手,一顶小巧的轿子很快就出现在了崇祯的眼前,崇祯只好有些无语的坐了进去。

此时的城外,卢象升正站在明军大营中开始点兵,在他的旁边还站着山东总兵,大同总兵王朴、保定总兵董用文,山海关总兵祖大寿,此外关、宁、蓟、密各总兵祖大乐、李重镇、马如龙等数十名将领都尽数站在他的旁边。

今天的卢象升和当rì在皇宫里又不相同,此时的卢象升全身披挂、顶盔冠甲,身上披着一张大红披风头上的铁盔还刻龙画虎腰间佩戴着龙泉宝剑,脸上呈现出一股不怒自威的神情,看起来威风凛凛。在他的身后还有一名明军小校拿着一面牌子上面写着“总督京师勤王兵马”八个大字。

此刻,卢象升双目含威的说道:“今天要干什么大伙都知道了,皇上给了本督五天的时间解京师之围,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若是不能把鞑冇子击败本官明天也就无颜坐在这里指挥诸位了。所以本督希望诸位今天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今天和鞑冇子之战输赢尚未可知,但本督希望今rì之战无论是输是赢,诸位都不能丢了我大明军人的脸面,诸位能做到吗?”

卢象升在明军中的地位还是很高,也是很得军心的,他的话一说完诸将立即抱拳说道:“谨遵卢督师之命,杀敌报国绝不给卢督师丢脸!”…,

“嗯!”卢象升点点头大声喝道:“命令炮手点炮!!”

“咣当!”

“咣当!”

沉重的炮声在立刻营中响起,卢象升看着众将淡淡问道,“由于西便门地势并不是很开阔,大军不能一下摆开,不知诸位有谁愿意打头阵啊。”

这时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将官走了出来,他来到卢象升面前抱拳道:“卢督师何必忧虑,末将愿意与鞑冇子打这头一杖。”

卢象升一看,原来是保定总兵董用文,他微笑着说道:“董总兵勇气可嘉,本官答应你,待会就由你们保定的兵马来打头阵。”

“谢督师!”董用文赶紧谢过了卢象升站了起来,立刻走出了帐外开始点兵。卢象升微笑着看着已经离开的董总兵向外走去,转头对众位将领说道:“诸位,我们一起去为董总兵掠阵吧!”

卢象升的声音虽然温和,但却带着一股不容否定的威严。

众将不敢怠慢,齐齐一抱拳道:“是,谨遵督师将令!”

随着众兵马齐齐拔营而出,一支支明军向着西便门而去,很快汇聚成了一股巨大的洪滤…。

崇祯九年三月十八rì辰时,明军八万大军和清军近五万兵马在大明京师西便门外摆开了架势准备一决雌雄。

此时的崇祯皇帝和文武众百官也登上了西便门的城墙,看着城外一队队开来的兵马心情都是颇为激动,此战若是明军胜则清兵不得不退回关外,而若是清军胜则大明京师危亦。

此时先是明军的八万兵马在西便门的右侧摆开了阵势,卢象升直属的七千飞熊军位于中冇央,其余各部总兵的兵马居于两侧,足足八万的兵马看起来扯地连天,由于明军的铠甲旗号都是红色,因此从城墙上看上去到处都是一片红色的海洋。

看着城外旌旗招展,胜旗连天,崇祯的心中颇为激动,自小生长在王府皇宫的他哪里看到过这样的景色,一时间他不仅微笑着对身边的众位大臣说道:“纵观我军如此威武,想必鞑冇子必可一举歼灭。”

崇祯的话刚说出口,百官中便有几名御史官员赶紧顺着崇祯的话说下去,“皇上圣明,纵观我军如此军威,鞑冇子岂有不败之理?”

崇祯听了这几名言官的话后脸上的笑容更浓了,但是绝大部分官员却并未附和他们的话,更是有几名五军都督府的军官用鄙视的眼神看眼这几位言官,心中暗笑这几位只会弄笔杆子打小报告的言官,若是鞑冇子这么容易被击败,我大明也不会被他们打到京师了,真是腐儒之见。

崇祯的话音刚落,一阵苍凉的号角声传来,紧接着大地隐隐颤动,最后更是剧烈抖动起来,似乎同一时间的,四面的天边尽头,都探出了如洋一般的旗号。数不尽的清军骑士狂奔而来,黑压压无边无沿,他们放马狂跑,铁蹄的声音震得各人内心隐隐颤动。

看那飘舞的旗海,无边无际的战马,崇祯和文武百官的脸色齐刷刷的变了,从未经历过战阵的他们何曾见过如此之多的骑兵和如此凶悍的兵马。

慢慢的那些无边无际的战马和洪流慢慢的汇聚成一股洪流在北便门左边的数里外停了下来,而蹄声不知响了多久,慢慢弱下来,那腾起的大股烟尘也飞散开去,露出周边密密层层各色旗号,还有身着各样盔甲的清兵骑士。他们聚在数里外,密密麻麻,不知有多少人。…,

此时的双方已各自排好了阵势,但由于西便门外的地势并没有达到足够容纳十多万大军厮杀的程度,因此双方各自的将领都知道这是一场注定了只能容纳不超过万余人规模厮杀的战场,但是这丝毫不影响这场战争的残酷性。

看到城外清兵的阵容后此时的崇祯再也不会天真的以为凭借八万明军就可以把外面的五万清兵轻易消灭了,他转头对一直站在他旁边的杨嗣昌有些担心的问道:“杨爱卿,你说卢象升他能打退那些鞑冇子吗?”

杨嗣昌苦笑着摇摇头,“皇上,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打仗的事是最说不准的,老臣也不知道。”

崇祯怔怔的看着外面正在对峙的两军,心中不由得涌起了一阵悔意,若是自己不逼卢象升在五rì之内击溃清兵,相比他们也不会抛开大营出来和鞑冇子进行野战吧,这里己经聚集了明国几乎一半的精锐了,若是卢象升兵败,那大明的京师还保得住吗?

正在崇祯思想开小差的时候,一支五千多人的队伍已经离开了明军的阵营向着清兵战场杀去。这是一支纯粹的骑兵部队,在他们的前面除了大明的旗帜外一杆写着斗大的董字的旗帜最为引人注目,他们就是保定总兵董用文的人马。

看到明军阵营里出现了一支骑兵部队向己方杀来,清兵的阵营里立刻也分出了一支四五千人,身着白色铠甲的骑兵迎着明军的骑兵杀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双方就碰撞在了一起,红白两股颜色瞬间厮杀在了一起口即便是隔着一里多地,崇祯和文武众官员也能听到双方厮杀时的兵器碰撞、怒吼和惨叫声,不断的有骑兵落马,不断有人被砍断肢冇体后发出的哀嚎。

崇祯和文武百官哪里看到过这般残忍无情的战场,只是一瞬间就有数十数百条生命被剥夺,到处都是兵器的撞击和战马的嘶鸣以及闪着寒光的刀锋,在崇祯和城墙上的文武官员们看来这简直就是一副地狱般的景象。。)求月票!

第一百三十七章 弓箭手的对射

第一百三十七章

弓箭手的对射

惨烈的战场和不停涌入耳朵的厮杀声,让崇祯和众文武百官的脸上开始发白,四处乱飞的残肢断臂和尸横遍野的战场也让许多人的胃里开始翻腾,他们已经顾不上什么君前失仪和平日的风度在一旁呕吐起来。&*..最快更新**

脸色苍白的崇祯看着眼前正在拼死厮杀的两队骑兵喃喃的自语道:“这就是两军对阵厮杀么,怎的会如此惨烈!”

以前的崇祯只是坐在皇宫里听着下面官员的汇报,这里打了一场仗,我军伤亡多少歼敌多少,取得了什么战果,那些战果对于他这位大明的最高统治者而言仅仅只是个数字而已,那些饱读诗书、文质彬彬的官员向他汇报战况时也从来没有描述过战场是什么样,因为他们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而今天,崇祯终于亲眼目睹了真实的战场厮杀,尽管这个情景是以让他意外的方式展现在他面前的,但他从未想到真实的战场竟会是如此的惨烈。现在当一条条活生生的生命在他面前消失的时候,这位大明王朝的最高统治者的心里对自己以往认知的东西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心中有些犯恶心的崇祯为了掩饰胃部的不适,从而慢慢的回头看向周围的文武百官时,却发现原本环绕在自己周围的官员们大部分竟然吐了一地,以至于地上都遍布着五颜六色的呕吐物,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酸臭的味道。此刻那些官员们或弯腰、或扶城墙,或在人的搀扶下面无人色目露惧色的望着前方的战场,平日里一个个风度翩翩的形象荡然无存。

看道众官员的丑态,崇祯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厌恶之色,这些平日里出口成章不是子曰就是圣人之言的官员们的表现竟然如此不堪,这也使得崇祯对他们的失望之极。

这时,在一旁一直关注着崇祯的杨嗣昌赶紧来到了他身边低声问道:“皇上,您龙体不适,是否需要先回宫休息么?”

崇祯看了看杨嗣昌,发现这位兵部尚书虽然脸色也有些发白,但还算他心里素质过硬没有当场吐出来,总算是没有丢脸,否则一个名义上统领整个大明数百万兵马的兵部尚书在观看两军交战时竟然吓得都吐了,这成何体统。

崇祯虚弱但坚决的一摆手说道:“不,前面正在和鞑子拼死厮杀的是我大明忠勇的将士,朕答应过要为他们在城墙上助威那就一定要做到,否则岂不寒了将士们的心?你告诉那些正在吐了一地的人,一个个都给朕把头抬起来,将士们正在用命来护卫大明,护卫他们的安全,难道他们就是这么对待大明的将士的吗?还有你待会就把朕的旨意传下去,今天在场的所有官员在战况没有结束前一个都不许走,不管今日胜败如何明日早朝之时每个人都要交给朕一份关于今日交战的奏章,记住是所有人!”

杨嗣昌身子一震,低声道:“是,臣遵旨!”

随着红色和白色两股洪流的相互碰撞和不断厮杀,约莫过了两刻种,红色的洪流渐渐的不支起来,明军阵营里卢象升看着眼前状况皱着眉头对山东总兵刘泽清说道:“董总兵要支持不住了,本督估计他很快就要败退下来,刘总兵你立刻率领本部人马上前接应董总兵一行。”

“是!”

刘泽清一抱拳,立刻回到阵中率领着七千多步卒来到了距离本阵两百步的地方摆出了防守的架势,近两千名弓箭手在手持盾牌的士卒的掩护下排成了两排,并抽出了箭镞静静的等着接应友军,在这些弓箭手的后面是近四千明军作为接应。编制方面,刘泽清的战兵和灵山卫的屯兵可是大不相同,刘泽清和庞刚的队伍一样虽大多是步卒,但刘泽清统领的毕竟是正规的战兵,他们一营一个中军,两个千总,麾下各几个把总,然后管队,甲长,各有认旗,看起来一目了然。各人队下最基本一甲十二人中,甲长都是身插背旗,手持弯刀,身后四人为弓刀手,再四人为钩枪手,随后二人为镰刀手,最后随着一个火铳兵,手持大棒,用来敲击敌人的马头。光是从这一点就是庞刚的屯军中只是简单用小旗、总旗、百总来划分的编制复杂了不少。…,

卢象升的眼光果然很毒,当刘泽清部摆好了阵势后董文用部果然败退了下来,而且人数也从七千人减少到了五千多人。当董文用部撤退时,他们早已没有了当初的进攻时的阵型,数千人一蜂窝乱哄哄地向后涌来,幸好董文用所部的骑兵并没有完全溃败,他们在见到了后面刘泽清部摆开的阵势后并没有直直的过来冲击己方友军的防御阵型,而自动分成了两股分流从刘泽清率领的步卒两边退回了本阵。而在这时他们身后的清兵也追了上来,马蹄隆隆声中,经验丰富的清军用手中手中的长弓不住的射杀落在后面的明军,还有的则用套索用力抛向前面,只要有明军骑兵被套中立刻就会被拉下马,落马的明军不是被后面的清军战马践踏致死就是成了清兵的俘虏。

这一幕幕看得城墙上的崇祯皇帝羞怒不已,没想到刚一开战大明的骑兵就被清兵杀得大败而逃,刚才交战的战况他在城墙上看得很清楚,这一仗打下来明军的损失竟然拿达到了近两千人,而清兵的损失却少了很多,崇祯估计不到五百人,这样的战果让他这个大明天子感到脸上火辣辣的。

杀得兴起的清兵在董文用部退入本阵后依然不肯罢休,一直追到了离刘泽清部摆下的阵势前依然没有停下脚步,就这么直愣愣的冲向刘泽清的摆下的防线。

骑着战马站在阵型中央的刘泽清看到清兵依旧不肯善罢甘休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脸上也露出了怒色,这些鞑子真是太猖獗了,难道他们想靠着这数千骑兵就要击溃自己的防线吗?

刘泽清沉着脸命令:“弓箭手准备抛射!”

听了刘泽清的命令,一直站在他身边的旗手不停的挥动着手中小旗发出了命令。

很快,前面就传来了各个把总、管队的吼叫声,“箭上弦,准备抛射!”

“吱吱吱........”

阵前响起了一阵阵弓弦被拉开时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声音。

看到明军阵前摆出的阵型,清兵毫不畏惧的催马冲了上去,但是当距离明军阵前七十步左右的时候,清军们立刻弯弓搭箭迅速抢先向明军的射了过去,射完箭后的清兵没有继续向前冲,而是突然分成了两股分别向左右两旁转了个弯从两旁退了回去。

“放箭!”

“放箭!”

由于明军和清兵的弓箭射程都是差不多,双方的指挥官们也是差不多在同一时间就发出了放箭的命令。

“嗖嗖嗖嗖.........”

双方无数的箭镞在天空中相互掠过,向着相反的目标飞速射去。

虽然双方弓箭的射程都是差不多,但是由于清兵借助了马力,因而他们的箭镞要比明军的步卒射的远,虽然明军弓箭的射程也是七十步左右,但当箭镞射到这个距离时清军就开始转弯打马往回跑了,因此在这个距离上箭镞已基本没了力量,“俗话说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也”,箭镞落在清兵身上的棉甲上被纷纷弹开,并没有给清兵带来多大的伤害,与之相反的是清兵所用的箭镞却是却是又重又长,加之记住马匹的冲力箭镞从半空中下落后射到明军弓箭手的身上还依然有着不小的威力。

虽然列在前面的弓箭手有刀盾兵的保护,但弓箭手在射箭时总是要探出身子的,上半身都要暴露出来,随着清兵射来的箭镞的落下,明军的弓箭手纷纷中箭倒地,位于前排的弓箭手的行列里不时发出了一声声惨叫声。…,

“不好,没想到鞑子竟然还有这么狠毒的一招,咱们的弓箭手们还无还手之力啊!”看到弓箭手的伤亡逐渐加大,刘泽清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一名弓箭手的培养可不容易,没有两三年的功夫休想培养出一名合格的弓箭手,这两千名弓箭手可都是他辛苦训练出来的宝贝,没想到在一轮箭雨下就损失了近百名,这下可把刘泽清心疼得直打哆嗦

“不行,这些弓箭手可不能这么白白的让鞑子当靶子射,要是再这么来上几轮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弓箭手就要被打残了。!”当机立断的刘泽清立刻下令弓箭手立刻后退,后面的长枪兵、钩枪手、弯刀和拿着大棒步卒立刻向前准备迎敌。

清兵丝毫没有给刘泽清面子,当他们看到明军弓手后撤己方没了弓箭的威胁后,更加肆无忌惮的策马冲到离明军阵前四五十步的距离放箭,一支支箭镞从他们的手中射出,强劲的弓弦带着沉重的箭镞飞向明军阵地。虽然步卒有盾牌的保护,但依然不时还听到士卒发出的惨叫声,那是清兵的箭镞穿过了盾牌的缝隙击中了里面的步卒。

一时间明军陷入了被动挨打的境地。

第一百三十八章 来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来了

看到刘泽清的山东兵马被清兵的骑兵用这种方法围攻,在后面观战的卢象升从嘴里一字一句的吐出了几个字:“曼古歹射箭法!”

对于清兵所使用的“曼古歹”这种昔日蒙古人仗之驰骋天下的看家法宝卢象升自然很清楚,这种射箭法要破它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只要装备了射程比对方远的远程武器或者限制对方的机动性就可以了,昔日明太祖朱元璋和明成祖朱棣能屡破蒙古人依靠的就是火器和明军的精骑,可现在这两样东西在明军这几乎全都自废武功了,加之明军上下士气普遍低迷,以至于现在明军上下一听到要和清军野战都不由自主的矮了三分,是以才在野战中屡吃败仗,以至于有人喊出了什么“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口号。

现在看到刘泽清在前方只能被动挨打,卢象升心里暗暗着急,他可是很清楚的知道崇祯皇帝和众文武百官可是在城楼上看着自己和众明军的表现呢,要是自己放任己方军队被清兵围殴而束手无策的话皇上会怎么看自己?文武百官会怎么评价自己?

卢象升咬了咬牙,转头对身边的苏州总兵马如龙说道:“马总兵,你立刻带领本部兵马驰援刘总兵,他已经快支持不住了,如果刘总兵一旦溃败下来可就糟了!”

马如龙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后立即抱拳而去,他自然知道象升说的糟了的意思指的是什么,如果任由刘泽清部被清兵击溃甚至是吃掉,此刻正在城门上观战的皇帝绝饶不了卢象升。

很快,马如龙率领着四千多骑兵向着着刘泽清部队部队的方位奔去,正在不远处用弓箭不停射杀刘泽清步卒的清军精骑一看明军又出动了骑兵,为首的清军将领打了个响亮的呼哨,全体清兵立刻就转头向自己的本阵奔去,只留下了一地的箭镞和满地的伤兵死尸。

当马如龙护着刘泽清回到本阵后一清点兵马,向来坚毅的刘泽清差点就哭了出来,他的七千兵马经过清兵这么一阵吊射竟然死伤了六七百人,剩下的士卒也个个垂头丧气士气低迷。

“卢督师,末将无能,给您丢脸了,请您责罚末将吧!”保定总兵董文用和山东总兵刘泽清二人齐齐跪在了卢象升面前请罪。他们一个和清军的骑兵交锋后大败而归,另一个去救人,却反而被人家打得连还手之力都没有,而且还是在皇帝和朝中众位大臣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家击败的,这下子可是连里子面子全都丢光了。

卢象升叹了口气,伸手扶起了董文用和刘泽清,“两位将军不必如此,此战之所以失利也不能全怪两位将军,本督也有失察之责,两位不必因此而愧疚。”

卢象升之所以在明末时期的军队中拥有巨大的声望,不但是因为他精于练兵和打仗,更是因为他严于利己宽于待人的品行,使得明军上下对他都很服气。刘泽清和董文用听到卢象升这么说那分明是要把这场败仗的罪责往自己身上揽了,心中更是羞愧难当,自己打了败仗不说,竟然还让自己的上司替自己背黑锅,传出去他们还有什么脸面在军中立足啊。

刘泽清羞愧的说道:“卢督师,末将再无能也不能让您替末将顶罪,此事末将自会向朝廷自行请罪请求处分。”…,

“对,此事末将和刘总兵自会向朝廷请求处分!”董文用也抱拳如是说道。

卢象升拍了拍二人的肩膀,面色复杂的摇摇头就不说话了。

这时,前面又传来了一阵苍凉的号角声,此次轮到清兵发动进攻了,四千多名清兵步卒缓缓向着明军大营压了过来,在他们的两旁分别各有一千多名精骑护卫两侧,一声声马蹄声和脚步声慢慢向明军阵前逼近,看来清兵是不打算给明军喘息的时间要一鼓作气击溃明军了。

“鞑子欺人太甚!”看到清兵步步紧逼,卢象升和明军众位将领都被气得不轻。

这回不待卢象升发问,山海关总兵祖大寿和宁州总兵李重镇已经站了出来向卢象升请战,“大人,此次作战请让末将出战吧,末将愿与鞑子决一死战!”

卢象升看了看这两位缓缓点头,语重心长的说道:“两位总兵此去出战切记,此战我军再也败不起了,要知道皇上和文武百官都在城墙上看着咱们,况且此次我军若败,京师危矣!”

祖大寿和李重镇相互对视一眼齐声道:“督师请放心,此战不胜绝不收兵!”

说完,一转身向前去了。

在一阵战鼓声中,李重镇率领五千步卒祖大寿率领三千关宁铁骑向步步逼来的清军迎了上去,明军步卒们或是身披铁甲、或是身披皮甲,手中端着重盾或者长枪镰钩枪等长兵器一步步向清兵前行。

而反观清兵则是由死兵(马甲兵)打头阵,步甲和辅兵以及无甲轻步兵跟在后面,手中或重刀、或短斧长枪,气势汹汹的向明军逼来,两千精骑护卫在清军步卒的两侧,随着双方距离的拉近,又一场大战即将打响。

在清军的大阵里,清军的统帅英武郡王阿济格看着刚获胜而归的扬古利大笑道:“看看,我们的三等公回来了!”

扬古利意气飞扬的上前对阿济格说道:“启禀大人,末将已击退明军攻击,特来缴令!”

“做得好!”阿济格满意的拍了跑扬古利的肩膀笑道:“看来明军战力也不过如此,这场仗我们赢定了!”

周围的众将也哄堂大笑起来,有几名将领还特地把戏谑的目光看向了阿巴泰和他身边的几名将领,仿佛在嘲笑镶蓝旗前几日竟然在这样的明军手中吃了败仗,阿巴泰和镶蓝旗的几名甲喇章京见状眉头微皱低头不语,曾在庞刚手中吃了大亏的阿穆尔则是在一边低声咒骂,“等你们碰到了姓庞的兵马你们就知道厉害了!”

这时,一名清兵将领指着前方大声说道:“快看,杜勒和明军交起手来了。”

众人纷纷望眼看去,此时的清兵和明军两支步卒已经交起了手,双方先是用弓箭护射,很快双方的步卒就冲撞在了一起,双方的士卒用手中的大刀、长枪、短斧和盾牌相互砍杀冲撞,双方的士卒在拼命厮杀着,不过刚一交战清兵的优势就彰显了出来,排在清兵最前面的都是清兵的马甲兵,他们技艺娴熟,至少身披双重甲甚至是三重重甲,且手持大盾护体,明军士卒的兵器很难伤到他们。

激战仍在继续,一名马甲从腰间抽出了一把飞斧朝着前面五六步外的一名明军抛去,正好击中了这名明军的胸部,这名明军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捂着胸口慢慢的向后倒下。这名面色狰狞的马甲上前几步从这名明军身上抽出了血淋淋的飞斧随手插回了腰间,紧接着手中的大刀又向着前面的明军劈去,一道血光飞起,又有一名明军镰刀手捂着喉咙倒下。…,

清兵的攻击时如此的凶悍,打了两刻种后明军被压得步步后退,若不是后面李重镇的家丁虎视眈眈的拿着弓箭在督战他们早就崩溃了。而祖大寿率领的骑兵正和清兵的精骑打得难解难分双方僵持不下,若是明军步卒败退清兵势必趁势杀来则后果不看设想。

明军的颓势都被双方的主将看在眼里,自然是欢喜忧虑两种各自不同的心情在双方主帅的心里泛起。

看着被打得节节败退的明军城墙上的崇祯看在眼里急在心头,他怎么也没想到,八万明军竟然被人数少了近乎一半的清兵打得这么惨,身为大明天子的他又气又急。他转身对身边脸色同样不好的杨嗣昌骂道:“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我们大明的官兵,杨嗣昌、杨尚书,你带的好兵啊!”

一旁的杨嗣昌心里也有些委屈,这兵也不是我带出来的,虽然我是兵部尚书,可这兵部的大事哪一件不需要你来拍板啊!

眼看着明军就要崩溃,一阵阵激昂的鼓声在西便门的东南方传了过来。

“咚咚咚!”

“咚咚咚!”

随着鼓声逐渐传来,几匹快马也从东南方向迅速跑来,马上的骑士拼命策马奔向清军本阵,在他们的后面还有几匹马在后面咬得很紧。在后面的几名骑士还不时向前方的骑士射箭。此时清军阵营中的人已经看清了,跑在前方的竟然己方的几名探子,几名身着红色鸳鸯战甲的明军夜不收正在他们身后紧追不舍,突然,一名清军的探子从马背上摔落下来在地上滚了几圈不知道是死是活。

说时迟那时快,追在最前面的明军夜不收跑到他的身前探下身子一把把摔在地上的清兵探子抓上马背后在膛目结舌的清军眼中转了个方向后呼啸而去。

这一幕把阵前众多的清兵都看呆了,这几个夜不收的胆也忒肥了,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在数万清兵的阵前公然掳人,这......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身为清兵统帅的阿济格还没来得及生气,有节奏的鼓声越来越近,随即鼓声越来越响,一面写着一个大大“明”字的旗帜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第一百三十九章 稳住

第一百三十九章稳住

“咚咚咚!”

“咚咚咚!”

随着“明”字大旗的出现,一支数千人的队伍踩着鼓点出现在两军的阵前,这支明军身穿红色鸳鸯战袄外面披着防御力极高的锁子甲,脚穿厚底战靴,头戴圆顶铁盔,走在最外围的手持鸟铳的鸟铳手和刀盾手,他们排着整齐的四方战斗队形正在向战场中央走来,在他们的周围还有上百名骑着战马的夜不收正在他们的四周不停的巡视!

这支队伍几乎是清一色的步卒,虽然他们已经走到了双方交战战场上,但所有的士卒依然昂着头目不斜视的听着军官的口令走向战场中央,对正在前方激战的双方仿佛没有看到似的依然迈着坚定的脚步向前行进着。//《》.《//

“混蛋,这支明军是从哪里冒出来了!”看着这支正迈着整齐的步伐旁若无人的走向战场的明军,阿济格气得暴跳如雷。他一把抓住了刚刚逃回本阵的一名清兵探子的衣领恶狠狠的问道:“你告诉我,这支明兵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你们这些探子全都是死人吗?为什么不提前向本王报告!”

这名探子哆哆嗦嗦的说道:“大人,奴才也不知道啊,适才奴才们在进行例行巡逻之时,突然就从东南方冲出了几名明军的夜不收,他们用弓弩一下子就射杀了咱好几名弟兄,奴才们见状不对,这才立刻逃了回来向您禀报。”

“禀报,禀报个屁!”阿济格看着这名狼狈的探子就气就不打一处来,“那好,你来告诉我这支明军是从哪里来的,他们的首领是谁?你说,你说啊!”

可怜这名探子被阿济格摇得浑身都快散架了,哪里还能说的出话来。

“来人啊,把这个没用的奴才推出去斩了!”盛怒之下的阿济格杀心大起,立即就喊来了侍卫要把这名探子推出去砍头。

很快就有两名侍卫就大步走来抓住了这名已经瘫倒在地的探子就要把他拖走,这时,从旁边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一个声音传了过来:“算了十二弟,你还是饶了这奴才一命吧,我知道这支明军的来历。”

“嗯!”阿济格怔了怔说道:“七哥,你怎么知道这支明军的来历?莫非你和他们交过手?”

原来,出言替这名探子说话的人正是饶余贝勒阿巴泰,只见他幽幽的说道:“不错,我确实和这支明军交过手,而且我还在他们身上吃了点亏,这支明军的首领名叫庞刚,他们是来自山东青州府灵山卫所的明军。//《》.《//”

阿巴泰的话音刚落,扬古利就有些惊愕的说道:“饶宇贝勒,前些天你就是在这支明军手中吃的亏?那也太.......”

扬古利的话虽然没说完,但后面的意思不用说众人也能听懂,包括阿巴泰在内的所有镶蓝旗的将领脸上都是火辣辣的,只有阿穆尔在后面低声咕囔道:“等你和他们交手过你就知道他们的厉害了。”

阿巴泰虽然脸上有些发红,但是依然正色道:“十二弟,虽然你可能不喜欢听,但我还是要说一句,这支明军不同于以往我们见到的普通明军,你要是不认真对付的话可是会吃亏的。”

阿济格看了阿巴泰半晌后突然“噗嗤”一声笑了,他摇头道:“大哥你是不是被那些南蛮子给打怕了,这支撑死了不过四千人的明军能有多厉害,你看着吧,杜勒会对付他的。”…,

正在他们说话间,明军上下也对这支突然冒出来的友军赶到一阵惊愕,卢象升有些惊讶的问旁边的众将领,“诸位你们知道这支明军是哪一位将军的麾下,怎么现在才赶到?”

其实庞刚他们和阿巴泰在德州府交手并获胜的消息还没有传到京城,因此卢象升不知道这支兵马也属正常,再者说依他的身份也没有必要关注一个小小的卫所拍出的勤王兵马。

众将齐齐摇头,这支兵马足有四千人,肯定是由参将以上的将官带领,可他们虽然已经看到了那支明军队列里飘扬着的“庞”字的旗号,但所有人绞尽脑汁也想不起自己认识哪一位姓庞的参将或者副将。

虽然对这支迟到的勤王兵马有些不满,但卢象升也不能眼看着清兵把这支刚进入战场的勤王兵马被鞑子吃掉,他转头对一旁的苏州镇马如龙说道:“李总兵,烦劳你辛苦一趟把那支兵马接应回来吧,咱们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鞑子吃掉啊。”

“是,末将遵命!”

马如龙一抱拳正要领命而去,却听到一旁的刘泽清叹息道:“不用去了,鞑子已经盯上他们了!”

众人一看,可不,正在和李重镇他们交战的清军已经分出了一直一千多人的步卒向那只正向明军战阵开来的那支明军逼了过去,双方此时的距离已经已经不到三百步了。

此时西便门的城墙上、明清两军的大阵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向那支正准备和清军接触的明军身上。

这支明军的反应速度非常之快,看到清军的步卒逼过来后在他们将领的喝令下立即发出了命令,只听到一声急促的鼓声在他们阵中响起,前窄后长的四方阵型立刻就变成了前宽后窄,原本被护在中间的数百辆大车也被数百名辎重兵拉到了他们的后面,这显然是为了防备清军从后面的袭击而做的防备。

这支明军的鼓声突然越来越急促,原本密集队形突然散开,一千多名士卒们在各自将领指挥的带领下小跑着按照鼓点旗帜的指挥快速向右边散开,当点鼓响到第三遍时,各人己是依自己的方位站定,火统,长枪,刀盾各作战势!上千官兵忽然齐声大喝:“护、护、护”声音震耳欲聋,他们连喝三声,便肃立不动。

与此同时,另外一千多名士卒也向着左边散开,一千多名士卒也依照兵种各自散开,随后也齐声大喝:“战、战、战!”之后也屹立不动!

而在他们摆好阵势的时候数百名辎重兵也站到了车阵的后方以防备视后面可能出现的敌情,阵势摆开后所有人齐声大喝:“战、战、战!”这数千士兵一摆开阵势后,正在向前逼近的一千多名清兵只感到一股杀气腾腾的气势扑面而来。

庞刚的队伍里没有骑兵,不能作两翼及后方的保护,仅有的不到一百名夜不收不可能拿出去和清兵拼命,因此他们才摆出了这个进攻的阵型要和鞑子对拼。

看着这支明军摆出的方阵,卢象升摇摇头喃喃的说道:“这支明军是谁练出来的,看上去气势森严、威风凛凛,这兵练的很不错啊。只是他的将领是哪个,怎么能摆出方阵来和鞑子硬拼呢?他不知道这种阵型一旦败了就是溃败吗?”。

就在卢象升喃喃自语的时候,庞刚也正盯着前方的敌军,看着一千多名大摇大摆逼过来的清兵,心中一阵冷笑,“这些清兵还真是自大惯了,才一千多步卒就敢冲着自己发动进攻,看来这批清兵的将领没有吃过苦头啊,在和敌军交战的情况下依然敢分兵向自己发动进攻,真当自己时泥捏的吗?”。…,

看到这些清兵的铠甲上都是红色镶着白边的铠甲,庞刚知道这些是清兵镶白旗的兵马,只见他们逼近到了一百多步的距离后,一名身披三层重甲,背上背着三杆小红旗站在步卒里的牛录大举起手中的虎头枪大喝道:“大清国的勇士们,都随我冲啊!”

随着这名牛录的呼喝声,上千名清兵狂吼着向各举着兵器向前面正严阵以待的明军冲了过去。

看着前面狂吼着冲来的清兵,看得分明的庞刚冷冷一笑命令道:“鸟铳手准备!”

“哗啦啦!”

随着命令的下达鸟铳手们开始把枪竖放,掏出火药包把火药包和铅弹包倒进了枪管,然后抽出通条在枪管里压了几下,然后又在火门放了些火药,最后又检查了一遍火石后才端起了鸟铳瞄准了前方。这一切说起来很长,其实也不过是不到三十秒的功夫。

在这些鸟铳兵的前方,刀盾兵们在他们的面前用盾牌组成了一道齐腰高的掩体,鸟铳兵就躲在这些盾牌的后面,在他们的上面还有一面盾牌遮盖住了了他们的上部,看着前面黑压压涌上来的清兵,位于前排的大壮深吸了口气,他看了看周围端着鸟铳不抿着嘴只是自顾自的看着前方的鸟铳兵,大声喝道:“稳住、都稳住没有命令不许开枪!”

很快这些镶白旗的清兵已经冲到了八十步的距离,阵前的明军依然没有开火,这让在后面观察者明军动向的阿济格也不禁惊讶起来,对身边的阿巴泰说道:“这些明军还真是沉得住气啊,到这这个距离还没开火!”

阿巴泰并不答话只是神色凝重的看着前方蓦然不语,突然前面那支明军阵营响起了一声尖锐的哨声,阿济格很快听出来了,那明军中装备的特有的尖哨!

随着哨音的滑落,一阵炒豆子般震耳欲聋的声音在明军的阵中响了起来.........



。,

第一百四十章 胡儿敢再战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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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

看到这些明jun竟然在五十步的时候就开火,在战场上看得分明的清jun本阵中发出一阵阵哄笑,在这些清jun看来这队明jun真的是太蠢了,竞然在五十步的距离上就开火,要知道冲在最前面的马甲bīng可是穿着三层重甲,手中还拿着重盾的马甲呢,难不成他们真以为自己手中拿着的是红夷大炮吗?

“啪啪啪”明jun并没有因为清bīng的嘲笑而停止射击,鸟铳的声音依旧不断响起,一阵阵因火冇yào燃冇烧得不充分而产生的白烟在这队明jun上空中升起。

“哈哈航”

“七哥,这就是那些让你吃了大亏的明jun,没想到平曰里号称万冇人敌的七哥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啊。”清jun的大阵里,阿济格看着前面正在开火的明jun笑得前仰后合之余还不忘同阿巴泰打趣。

看着周围哄堂大笑的众将领,阿巴泰即便是修养再好也忍不住啊,他铁青脸冷冷的说道:“哼,你们笑得太早了吧,你们还是先看仔细了再笑吧,否则要是笑错了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呵呵呵,能有什么错啊,那些明jun看来都被吓洒了,七哥你放心,待会我会然下面的奴冇才把那队明jun的头领给七哥你捉来,随你处置七哥你看MM啊“?

阿济格根本就不相信阿巴泰的话,依旧笑着慢慢的转过了头,突然间阿济格的喉冇咙里发出了一声奇异的声音,犹如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大公基,发出了一阵噜噜的声音出来。

此时在他的面前出现一幅他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数十名高举着各种bīng器狂吼着向灵山卫jun士冲来的马甲仿佛集体中了绊马索似的,原本狂奔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有十多名马甲直接就向前扑倒在了地上,还有一些马甲bīng痛苦的倒在地上在地上不停的打滚,在他们的腹部或者胸冇部出现了或大或小的xuè洞。

“什么,这些明jun的鸟铳怎么能射这么远?”看到这一幕的阿济格不jìn大吃一惊1刚才这些明jun在五十步的时候就开始向清jun射击,怎么能射穿那些清jun的三层重甲和手中的盾牌,这样的情况明显已经超出了阿济格的认知,但是让他吃惊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虽然当第一轮排qiāng响起的时候清jun被打冇倒了数十人,但清bīng的进攻并没有因此而停止,他们在各自的牛录、分拨得库的指挥下源源不断的向着既定的目标发动攻击。

“大家不要怕,他们的鸟铳只能打一qiāng,现在他们已经开过火了,大家都跟我shā汉苟啊!”一个穿着三层重甲手持重盾,背上擦着三杆小旗的牛录大声呼喝着带头像明jun阵地冲去。

“shā啊!”

“砰砰耽”

就在这名牛录高呼着抢先一步冲在了最前面的时候,他认为不可能再响的鸟铳又响了,冲在最前面的他自然成了鸟铳手关注的对象,几乎同时冇有七八颗铅弹击中了他,小拇指般大小的铅弹穿过了他身上的三层铠甲,然后那些已经因为撞击而变得奇形怪状的铅弹带着剩余的动能穿进了他结实的肌肉。

这名一边高呼一边冲锋的牛录在瞬间就被七八枚铅弹把身冇体轰出了数个大洞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变成了一滩烂肉倒在了地上。…,

清bīng的冲锋并没有因为鸟铳的再次发射而停止,在各位junguān的喝令下清jun犹如扑火的飞蛾般前仆后继的向前冲去,此时他们所有人的心里只有一个想fǎ,那就是冲到这些明jun的跟前,只要能冲到他们跟前就能把这些该sǐ的明jun撕成碎片,而且他们也绝不相信这些鸟铳能连续,只要他们加快速度冲到他们二十步的距离后这些打完了铅弹后的鸟铳还不如一根烧火gùn好使。

就这样,这些镶白旗的清兵排着冷兵器时期特有的密集队形向着前方拼命狂冲,前面的同伴倒下了后面的清兵继续拼命向前冲,凭着一股子狠劲清兵终于冲到了距离明军二十多步远的地方,但是这些清兵也终于耗尽了他们所有的兵力,当最后最后一名辅兵倒在了离明军不远的地方时,原本连续响了一盏茶时间的鸟铳声终于停止了。

此时两军上空早巳被一股浓浓个的白雾所笼罩,使得观战双方以及城墙上的人都看不清战场中冇央的情况,慢慢的天空刮起了一阵清风,笼罩在战场上的白雾慢慢的消散开,战场上十多万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那片刚才被烟雾笼罩的地方。慢慢的,一层层叠得老高的尸体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口他们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有的则是层层叠在一起,这些尸体奇形怪状,状态五花八门,有脑袋被轰掉的、有缺胳膊少腿的、但更多的则是身上多了好几个大大的血窟窿,但有一点是一样的,那就是他们的绝大多数人都已经死了,即便是没死的也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哀嚎着在地上不停的抽搐打滚,刚刚发动攻击的一千清兵就这么全部倒在了地上。

这么凄惨的一幕把所有人给吓住了,“七哥,为什么明军鸟铳能射这么远,他们的鸟纺,为什么能连续发射?为什么!”看到这样的情景原本还在嘲笑阿巴泰的阿济格一下就惊呆了,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他一把抓住了阿巴泰的手疯狂的大吼着。

“为什么、你竟然拿问我为什么!”阿巴泰也怒了,他一把拨开了阿济格的手大声喝道:“我先前没有提醒过你吗?你们这些人有谁把我的话听进耳朵里了。十二弟,你现在还有脸责怪我你不觉得脸红吗?”

“你犹

阿济格被说得哑口无言,是啊,阿巴泰在刚开始的时候就说过对方的火器很犀利,要自己小心,可自己和众将领总以为阿巴泰是在为他自己和镶蓝旗的惨败找借口,根本就没有把对方的话放在心上,这才导致一千名大清国的勇士全军覆没。本来嘛两军交战死伤在所难免,别说一千人了,就是上万人该死的时候阿济格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但是刚才那一千勇士的死法却是太憋屈了,连对方的一根寒毛都没碰到就全军覆没了,这样的结果换了谁也接受不了啊。

此时整个战场上鸦雀无声,就连正打得jī烈的李重镇、杜勒、祖大寿等人也忘了指挥战斗惊愕的看着离他们不远处的地上,大阵中的刘泽清正拼命的揉着眼睛,嘴里喃喃道:“娘的,难道这是幻觉吗,我怎么不知道咱们大明竟然出了个这么狠的家伙。”

在消灭了这一千清兵后,从这支明军的阵势当中冲出了一匹枣红色的战马,他直直的向着正在和李重镇等步卒猛攻的杜勒所部冲了过去,当他来到离清军七十步远的时候这名明军大声喝了起来。…,

“本官乃山东青州灵山卫千户庞刚,胡儿可敢再战否!”

这个嗓门是如此之大,大到战场上的数万兵马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C时间原本寂静的战场上静得仿佛针落可闻。

良久,城墙上突然传来了一声赞赏:“好!这才是咱们大明将士应有的风范!”

说出这句话的人正是我们当今的大明天子崇祯皇帝,崇祯身为大明天子,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军队被清兵打得节节败退心中别提有多憋屈冇了,现在看到突然出来了一队明军把清兵狠狠的教训了一顿,还顺带着藐视了猖狂清兵一把,崇祯看在眼里别提有多解气了。于此同时,在他的心里也牢牢记住了刚才冲到清兵阵前叫阵的明军将领的官职和名字。

“山东青州灵山卫千户庞刚?看来我大明不是没有人才啊!”崇祯轻轻的重复着这句话,嘴角俏俏的往上翘了翘,他的这幅表情看在一直注意着他表情的杨嗣昌的眼里不由得让这位大明朝的兵部尚书在心中暗叹,看来这位山东来的千户要发达了。

“庞刚!”不但是崇祯,在清军的阵营里清军的统帅阿济格也咬牙切齿的记住了这个名字。

随着庞刚的大喝,原本刚才和明军交战时占尽了上风的清军阵营里竟然罕见的出现了一阵骚动,一时间他们竟然拿没有做出有效的反应,看来他们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撼中恢复过来。

庞刚在向对面的清兵发出挑战后,立刻又拔马返回了本阵,很快震天的鼓声又响了起来,原本静止不动的明军又开始动了起来,这一次他们却是向着杜勒的数千步卒逼了过去。

“咚咚咚!”

“咚咚咚!”

伴随着震天的鼓声,庞刚指挥着数千名士卒喊着号子迈着整齐的步伐向着前方缓慢逼去。

这样的情形又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现在的情形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这支来自青州的兵马他分明是要把胆敢靠近明军本阵的杜勒的数千兵马一口吃掉啊!谢谢灰尘想当恒星、何永成、何永成童鞋的打赏,谢谢大家!要是大家看的爽的话请给阿顶一张月票吧!。)

第一百四十一章 接着再打

杜勒是镶白旗的固山额真,他也是阿济格麾下的一员骁将。在他的麾下,设有甲喇章京五人,共有兵马七千五百人,像固山额真这样的官在清国中也算是一个不小的官了,其职位相当于明国的总兵官一职。

适才当庞刚喊出“胡儿可敢再战否!”的话语时,原本正指挥着镶白旗的人马和李重镇、祖大寿二人死拼的杜勒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是一阵恼羞成怒的怒火涌上了他的心头。

多少年了,杜勒跟随着皇太极、阿济格、扬古利等人南征北战,征漠南、打朝鲜、攻大明,一向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取,他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听到有人在他的面前说出“胡儿”这两个字了,也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公然藐视大清,至于这些年被大清打得望风而逃的明军,在他们面前能不逃走就算是很了不得了。

可是今天杜勒惊奇的发现竟然有一队明军不但消灭了他一千步卒,而且还敢藐视他们这些高贵的满人,他们这些懦弱的汉人有什么资格藐视他们,一向高傲的杜勒震怒了,盛怒之下的他亲自率领一个甲喇的兵马向这些胆敢向他主动发起进攻的这支明军迎了上去。

“不好,杜勒危险了!”

当阿济格等正在观战的清兵众将领看到杜勒亲率一个甲喇的兵力向那支山东来的军队发起对攻时,所有人顿时意识到这位固山额真被气昏头了,杜勒麾下的四千步卒刚才已经被那支山东来的兵马吃掉了一千人,现在再分出一半的人马来迎击他们,且不说他们能不能打赢,光是他们正面李重镇率领的四千多明军步卒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虽然刚才是杜勒的镶白旗占了上风,但此一时彼一时,一千多清兵能抵挡得住数倍明军的攻击谁也说不准,况且在他们的后面还有一支更加凶狠的明军呢。

“扬古利,你马上率领三千精骑赶紧去救援,否则杜勒很可能就要吃大亏。”阿济格神情凝重的对身边的扬古利下令。

“渣!”

扬古利也不废话,一躬身后就向着本部兵马走去。

就在阿济格派出了扬古利紧急出动接应杜勒的时候,庞刚的灵山卫军已经和杜勒亲自率领的步卒接触了,在一阵阵震耳欲聋的枪声和阵阵弥漫的硝烟中,冲在最前面的清兵很快又倒下了一大片。

看着自己麾下的马甲精兵就这样倒在自己面前,杜勒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用钝刀子切割似的,他麾下的兵马可都是镶白旗的精锐啊,难道就这样任由明军像打靶一般给灭掉吗?

他环视了一下战场,发现镶白旗的两千精骑正和祖大寿的关宁铁骑打得难解难分,自己身后一千多步卒正在李重镇四千多步卒攻击下陷入苦战,眼下的自己竟然成了孤家寡人,举目望去他的面前尽是明军,他已经陷入了一片红色海洋的包围。

杜勒的劣势不仅阿济格看到,卢象升这位明军统帅也看得清清楚楚,他身后的众将也看得心情舒畅。

首先就是刘泽清大声嚷了出来:“哈哈,没想到鞑子也有今天啊,卢督师,鞑子已经被咱们李总兵和那位庞千户的人马给包围起来了,歼灭他们只是时间的问题。看来俺们山东的兵马就是能打啊!”兴奋之下的他不自觉的自卖自夸起来。

听着刘泽清自卖自夸的胡吹,众人不禁齐齐翻了个白眼,得了吧,你还不够丢人啊?你这个山东总兵领着一帮战兵都被鞑子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现在人家率领着一帮专职种地的屯兵都能把鞑子打得屁滚尿流,你也不嫌臊得慌。不过大家也都是半斤八两,老大别说老二。…,

正当众人眼看着明军前后夹击把清兵围了起来正要一口口吃掉的时候,正在专心致志观察战场动向的卢象升突然叫道:“不好,鞑子要派出骑兵要接应那些镶白旗的兵马了。”

众将皆是一惊,眺目远望,果不其然从清兵的大营中又开出来了一队骑兵,看样子是要从后面攻击那支山东来的屯兵,一来时是为被围在中间的清兵解围,二来是想要趁机吃掉这支明军劲旅啊。

“卢督师,鞑子派出援兵了,那支山东来的兵马危险了,您让末将出去接应他们吧,否则他们就危险了。”刘泽清看到那支和自己一样来自山东的兵马就要被清兵反合围,心中不禁着急起来,赶紧向卢象升请战。

谁知卢象升苦笑一声无奈道:“晚了,你看咱们的援兵还派得出去吗?”

刘泽清一看才发现,现在从明军大营到西便门的战场已经被明清两国的士卒给挤满了,双方正厮杀得厉害,己方的援兵没办法越过正在和清兵打得正欢的李重镇部赶到那支青州来的军马旁支援。而清兵则没有这方面的顾忌,他们的骑兵可以肆无忌惮的对他们前面的那支兵马发起攻击。

“我呸!这叫什么事啊!”搞清了状态的刘泽清和众将不禁目瞪口呆起来,明明己方的兵力要比对方多,而且还有数万部队没有动,可却是愣没有一条路让自己的援兵通过战场支援自己的友军,这可太让人憋屈了。

此时正在指挥鸟铳兵不断射杀清兵的庞刚突然听到了地面传来一阵阵颤抖,后面也传来了阵阵马蹄声,他转头一看,后面扬起了一阵尘烟,原来有一队骑兵正在向自己方向杀来。

“哼,鞑子打的好主意啊,想来个反包围吗”

看到这样的情景庞刚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即命令打得正欢的鸟铳兵和刀盾兵全部退到后面准备应战鞑子的骑兵你,前方由长枪兵顶上,辎重兵立刻把原本被保护在中间的大车拉到后面排成了两条简易的防线,夜不收也飞马出去在后面撒出了一袋袋的铁荆棘。

布置完这一切后庞刚也伸手拿起了一直放在他旁边的重盾和一支重型狼牙棒,现在的他发现随着力气的增加自己越来越有暴力男的倾向了。

随着庞刚命令的下达,原本正在苦苦支撑的杜勒发现他的面前原本连续不断象炒豆子般响个不停的鸟铳突然不响了,杜勒定眼一看发现原来是明军的鸟铳手都撤走了,这一发现让原本已经几乎绝望的杜勒大喜过望,他立即大声喝道:“大清国的勇士们,明军的鸟铳已经调走了,咱们赶紧冲啊!”

说完,杜勒一马当先拎着一把二十多斤的重斧冲向了最前方,再他的带领下原本已经被打得士气低迷的清军也重新鼓起了勇气发出了一声嘶喊向着明军冲了过来,他们相信只要没了那些该死的鸟铳那些懦弱的明人绝不是他们的对手。

看着气势汹汹冲上来的人数只剩下千余出头的清兵庞刚深深吸了口气,他对身边的大壮说道:“大壮,咱们必须先把这些鞑子给料理了,否则在鞑子前后夹击之下咱们可要吃大亏。”

大壮吐了口唾沫,盯着前面仿若打了鸡血般扑上来的清兵恶狠狠的说道:“大人放心把,鞑子想一口吃掉咱们可没那么容易,咱灵山卫出来的爷们没有一个孬种,您就瞧好吧!”

“好!”庞刚拍了拍大壮的肩膀笑道:“今天就让那些鞑子看看,咱们大明有的是敢战之士!现在大伙都随我冲啊!”…,

说完,庞刚左手持盾右手拿着狼牙棒率先冲了出去,紧跟在庞刚后面的是庞刚的数十名亲卫。

“杀!”

看到主将已经冲了出去,大壮也举起了手中的长枪高呼着:“大伙跟我杀鞑子啊!”

“杀啊!”

近千名长枪兵也高呼着冲向了敌阵,红白两支洪流一瞬间就撞到了一起..........

此刻所有人都冰住了呼吸盯着庞刚那支人马,即便是像崇祯这种不明兵事的人也知道,若是庞刚能率先消灭杜勒这支兵马,那他就可以立刻与李重镇、祖大寿的兵马会和,进而向扬古利这支骑兵发动反攻,而若是扬古利那支骑兵先行冲破庞刚布置在后面的那支由鸟铳兵和大车组成的防线则庞刚这支兵马在骑兵的冲击下十有八九就要全军覆没。

看着庞刚一马当先率先冲向敌阵,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看得崇祯热血沸腾,他激动的对身边的杨嗣昌说道:“杨爱卿你看,这才是我大明官军应有的气势和勇气,若是卢象升和下面的那些武将都能向那位庞千户那样作战时一马当先,何愁鞑子不灭!何愁流寇不除!”

“皇上说的是,这位庞千户确实勇猛非常!”

杨嗣昌表面上恭顺的敷衍着这位不通兵事大明天子,但内心中却暗暗苦笑道:“我的皇上啊,你也知道了他只是一位千户啊,冲在一线厮杀本来就是他的本份,可我却从未听说过要让一位全军统帅和众多的总兵冲锋在一线的,如果统帅不幸战死那全军不都乱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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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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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

庞刚抡起手中的狼牙棒朝着前面一名马甲兵狠狠地砸了下去,这名马甲兵见状连忙扬起手中的盾牌挡在了面前,可他没料到的是这名明军将领的力量太大,他只听到耳边传来了“咣当”一声巨响,自己手中的木盾竟然被对方砸成了两半”然后就感觉到一股无可抵御的大力从手上传来,对方的狼牙棒余势未消,紧跟着砸到了自己的身上,这名马甲整个人竟然飞了起来,随后重重的落在了地上,落在地上的马甲兵从口鼻中吐出了被震碎的内脏,躺在地上的他全身都抽搐了起来眼看是活不成了。

“哗…………”。

庞刚的这下把周围所有人都看呆了,尼玛,这家伙还是人吗?刚才那名清兵体格魁梧,少说也有一百五六十斤,加上身上披挂的三层重甲,说他全身的重量超过再百斤那还是轻的,现在竟然被人家砸了一下就像个稻草人般飞起来,这得用多大的力啊!

此时的庞刚可没有心情理会周围那异样的目光,得势不饶人的他紧跟着上前两步对着一名原本紧跟着在那名马甲兵身后的辅兵用数十斤重的铁盾一拍,就像拍苍蝇一般把这名辅兵给拍飞到一旁,随即又狂吼着往前冲了过去,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他前面的清兵就被他连踢代打的打趴了十几名。

庞刚的骁勇也鼓舞了他周围的军士他们按照平rì的训练以六人为一组,在各自小旗总旗的带领下结成了一个个阵势跟在庞刚的身后向着清兵杀了过去口就这样他们以庞刚为箭头,犹如一把烧红的烙铁向着清军刺去,把原本满怀怒火要冲上来复仇的清军杀得人仰马翻。

看着庞刚在清军中冲锋陷阵勇不可挡,站在一高坡处观望战局的以卢象升为首的明军众将领集体陷入了呆滞状态,刘泽清看着前方喃喃自语道:“他奶奶的这小子还是人么,怎么这么能打!”

一旁的保定总兵董文用拍了拍刘泽清的肩膀有些昨舌的叹道:“刘老哥,你们山东镇啥时候出了这样的猛人,说他是勇冠三军也不为过啊!要是我麾下也能有这么一员猛将就好了。”

刘泽清苦笑道:“得了,你还是省省吧,我可没这个福气能有这么一位能打的悍将,要是我早知道青州灵山卫有这么一位猛人咱老刘说什么也要把他从宋老头那里挖过来,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

“是啊,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董文用也叹了口气。

他们两位都是明白人,现如今这位青州灵山卫来的千户肯定已经入了卢象升甚至是皇上的法眼经此一役这位立了大功的灵山卫千户指不定能连升多少级呢反正不是官拜游击船是参将,一场天大的功劳那是跑不了的,没瞧见皇上正在城楼上眼睁睁的瞅着吗。

和刘泽清、董文用两人一样卢象升也在看着外面正在拼杀的那支灵山卫的队伍,但是与刘泽清与董文用二人不同的是卢象升作为全军的统帅他重点关注的却是灵山卫士卒之间的配合以及整体的战局的发展。…,

卢象升敏锐的观察到,那些灵山卫士卒们相互之间的配合非常的默契,他们以三到六人为一组相互之间同进共退,守则同守,攻则同时往要清兵身上的各个害攻,他们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单独作战,总是几个人扎堆在一起面对清兵他们总是能形成一个以多打少的有利局面。而且那些军士作战时悍不惧sǐ,一名士卒倒下去另一个士卒立刻就接替上去,战况这么激烈,可打到现在他们所有人都能奋勇争先悍不惧sǐ这在现在逃兵泛滥的明军来说那是不可思议的。

“这个灵山卫千户练的好兵啊!”卢象升心中轻声感叹了一声后暗自拿灵山卫的军士跟自己亲手训练出来的飞熊军暗自比了比,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的飞熊军无论是在作战的技巧还是军士的士气上都远远落后于这支突然冒出来的灵山卫的军队。

“嘶……,这名青州来的千户练兵的本事了不得啊!!”一想到这,卢象就不禁升给了庞刚以及灵山卫的军队一个非常高的评价。

庞刚的表现终于了起了杜勒的注意,正在指挥清兵冲锋的杜勒看到前方一名明军将领正如同砍瓜切菜般屠戮着大清的勇士,他心中顿时大怒,一把抽冇出了背后的大弓,搭上箭镞后就朝着庞刚射了过去。

与此同时庞刚正把一名清兵的兵器拍飞,正要上前一步结果了他的性命时,他的眼角突然发现一道黑影闪过,他手中的盾牌条件反射般的一横在胸前。

“咣当!”一声响过一直箭镞带着庞大的劲道与盾牌撞击在一起并闪过了一溜的火化。

“靠,谁干的!”几乎中箭的庞刚在惊出了一身冷汗之后同时也在心底涌起了一股愤怒,他循着箭镞射来的方向望去,发现在离他不远的左前方,一名穿着一身鲜艳红色镶白的铠甲,后面还跟着一杆无蟒大毒的清军将领正拿着一把弓向自己这个方向看来。

“暗箭伤人的小子,老冇子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大怒之下的庞刚,立刻向着左前方杀了过去。

杜勒看到庞刚向自己杀来也不着急,他把强弓收了起来,从身边的亲卫手中拿过了自己的兵器,那是一把足有近二十斤重的重斧,天生神力兵自认神勇的他凭借着这把重斧已经看下了不知多少个敌人的头颅,如今他看到庞刚竟敢自己从上门来他的心中也暗暗欢喜,只要解决了这个为首的明军将领一定会给这股明军以沉重打击。

就这样,两支军队的首领无意中就碰撞到了一起,庞刚凭借着勇武很快就杀到了杜勒的身前,这时庞刚才看清了自己面前这名清军将领的模样,一身铠甲鲜明的他约摸四十岁左右,脸上一脸凶狠身材魁梧的,现在正在一群清军的护卫下向自己恶狠狠的扑了过来。

庞刚回头一望,由于自己冲得过猛,身边的亲卫都被阻挡在身后月十多步的地方,现在自己的周围全是清兵。

“靠!冲得太猛,一下就过头了!”庞刚心里也是一阵发憷,估摸着周围的清兵少说也有数十人,自己这次有些危险了。

不过庞刚脸上并没有露出丝毫异色,手中也没有丝毫停留,他抡起狼牙棒朝着旁边一名步甲砸了下去,这名步甲拿起兵器一抵挡,手中的重刀立刻就被撞飞到了一旁。庞刚趁机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了这名步甲的手腕紧接着就是一抖,这名步甲兵感觉自己整个人就飞了起来。…,

原来,庞刚抓住了这名步甲后竟然把他当成了兵器挥舞起来,周围的清兵害怕伤到同伴不知如何是好,一时间竟然无法靠近到他的身边,只能团团的把他围了起来。

看到这样的情形,杜勒不由得大怒,大声用满语喝骂着周围的清兵,并亲自弯弓搭箭又向庞刚射了一箭。

这回庞刚可不会像刚才那么手忙脚乱了,当杜勒弯弓搭箭向他射来的时候他早就有了准备,他赶紧把手中的清兵挡在了胸前,一支强劲的箭镞立刻把手中的清兵射了个对穿。

“靠,这个鞑冇子可真狠啊,连自己人都不放过。”庞刚一阵恼怒,把手中已经sǐ透的步甲兵朝着杜勒的方向就是一扔,自己趁势朝着前面就是扑了过去。

看到那名明军将领想自己扑来,杜勒也不慌张,他狞笑着提起了重斧向着庞刚砍了下去,庞刚手中的重盾一扬,只听到“咣当”一声沉重的响声传来,庞刚只感到手中竟然有些发麻,心中不禁微微一惊,这名清军将领是自己目前为止见到过的力量最大的一位。杀得兴起的庞刚大喝一声也抡起手中的狼牙棒拍了下去,杜勒毫不示弱的把手中的重斧就迎了上去,两人同时感到手中一震,一声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响了起来。

“混蛋,这个南蛮子的力气太大了。”只感到右手被震得几乎提不起来的杜勒心中暗自叫苦,看来自己这次失策了,向来以力大而闻名的自己竟然拼不过一个向来被自己轻视的南蛮子,这让杜勒赶到又惊又怒。

眼看着这名明军将领又要扑上来,杜勒赶紧高声喝令身边的亲卫,“快拦住他,不要让他过来!”

杜勒身边的亲卫看到主将呼叫,赶紧从两侧向庞刚扑去,庞刚看到向自己扑来的几名清兵狞笑道:“已经晚了!”

说完,手中的狼牙棒立刻脱离出手向着杜勒飞了过去,同时自己也欺身向前猛扑,右手虎口已经被震得出血的杜勒看到一把硕大的狼牙棒正向自己飞来,无能为力的他只好举起手中的重盾来格挡。

“当!”的一声,杜勒在感到自己的左手仿佛被一把重锤打中似的,浑身都提不起力气,与此同时一抹阴森森的寒意从自己的脖子抹过,紧接着他仿佛就看到了一句好像穿着自己铠甲的无头尸体狂喷出了一道鲜红的液体。

“这个人好熟悉啊!”这是杜勒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一道意识,。)谢谢甥北。、凡人超级书迷的打赏,谢谢大家!

第一百四十三章 顶住

第一百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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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

一颗硕大的头颅在半空中带着一溜血花划了个弧线然后砰然落下,杜勒那带着一丝惊愕、以及一丝狰狞的头颅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后带着一地的尘土终于停止了滚动慢慢停在了庞刚的脚下,他的周围是一片呆滞的目光。

庞刚抢先一步抓住了杜勒脑袋后的金钱鼠辫子抓在了手中高高举在空中大声喝道:“贼酋已死,大明的将士们随我杀啊!”

“杀啊!”

不管在任何时代,若是一军的统帅于战阵中被杀对于士气的影响是非常之大。现在当庞刚高举着杜勒的脑袋在战阵中向周围的将士示意时,清兵中顿时引起了一阵大乱,无数清兵都惊恐的望着庞刚手中高高举起的人头惊恐的用满语大叫到:“杜勒将军阵亡了,杜勒将军阵亡了!”

随着清军骚动的加剧,清军原本凭借着将领凝聚起来的士气终于崩溃了,剩余的清兵四散而逃,庞刚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他并没有追击溃逃的清兵,而是带着长枪兵们抓紧时间向着前面插了过去,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和李重镇他们会合,只要双方兵合一处自己就有了源源不断的援军,只要有骑兵护住自己的两翼、有友军在自己的身后,自己就不用惧怕任何的进攻。

这个问题不仅庞刚看到了,作为双方统帅的阿济格和卢象升自然也不会没看到。

清军大营里狂怒的阿济格一把抓住了一名传令兵对着他狂喝道:“你马上告诉扬古利,不要顾及伤亡,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突破明军的防线!听清楚了吗?”

“渣,奴才立刻就去!”

盛怒之下的阿济格此时脸色变得一片铁青,手指因为太用力而令指节间的骨骼咯咯作响,传令兵不敢多说一句,连滚带爬的跑去传令了。

而另一边的卢象升也给前方的李重镇和祖大寿也传去了命令,命令他们务必在清军的援军到达之前与庞刚会和,然后共同抵御清军的反扑,在双方统帅的调动下,一万多名军队在西便门外进行了殊死搏杀,战况并没有因为杜勒的死而告终,反而愈演愈烈。

激烈的战况也看得城墙上的崇祯和文武百官额头直冒冷汗,那些吐完了胃里的食物后依旧被崇祯强令要观看城门下激战的百官们第一次发现原来在史书和传记里描写的那些带着浪漫色彩的战争是如此的残酷和惨烈,这里没有温情、没有怜悯、也没有所谓的风度,有的只是**裸的暴力和杀戮。

此时的崇祯正坐在王承恩搬来的一张鹅黄色的软椅上,看着正在城下正在激战的双方将士心情也随着战况而忽起忽落,尤其是他看到那位在千军万马中如入无人之地的那位高大的身影,眼中闪过了一丝丝欣喜的光芒。

正在崇祯心中想着心事的时候,他的鼻子突然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芳香,心思一动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了一丝笑意,但随即又板起了脸说道:“媺娖,你不要躲了,赶紧给朕滚出来!”

随着崇祯的声音,从他的身边慢慢的站出了一位身着淡蓝色服饰的小太监,这件这位小太监年约十一二岁,体态苗条、肌肤胜雪眉目如画,若是换上女装必然是一位千里挑一的小美人。

看着这位低着头慢慢来到自己身前的小太监,崇祯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低声喝道:“媺娖,你是怎么混进来的,你不知道这是两军阵前吗?”…,

这名小太监小脸上露出了一丝害怕与委屈的神色,一双晶莹剔透的大眼睛里隐隐泛起了雾水,双手放在背后的她慢慢来到崇祯的跟前伸出小手搂住了崇祯的胳膊撒娇道:“父皇,人家只是听说今日我大明要与鞑子决战,想要来看看嘛!”

这位小太监就是崇祯的女儿坤兴公主朱媺娖,也就是后世所说的长平公主。她是顺妃所生,此女之母王顺妃,生下她不久后就因血崩症病逝,由周皇后抚养,因从小美丽聪慧,很受崇祯喜爱。这次她化妆成了小太监混在了服侍崇祯的太监里一起上了城楼,由于靠崇祯太近,这才被崇祯发觉。

“那你看到了吧,还想继续看吗?”崇祯板着脸问道。

崇祯这么一问,坤兴公主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突然扑在崇祯的怀里抽搐道:“呜呜呜......父皇,打仗太可怕了,我看到下面死了好多人,人家都吓死了,这才来到父皇身边,没想到人家一来父皇就骂人家.......呜呜呜!”

看着怀中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儿,崇祯长长叹了口气,柔声劝慰道:“皇儿,打仗是男人的事,这里本来就不是你们女儿家该来的地方,父皇骂你也是为了你好啊,媺娖乖不要在这里呆着了,父皇还是派侍卫送你回宫吧!”

朱媺娖虽然哭得稀里哗啦,但她依旧在崇祯怀里使劲的摇着头,闷声说道:“人家不去,人家要和父皇在一起。”

看着脸上被眼泪鼻涕粘得像个小花猫哭得稀里哗啦却依然倔着不肯回去的女儿,崇祯摇摇头只好无奈的说道:“那好吧,不过你要答应父皇,就呆在父皇身边,不许到处乱跑了!”

“嗯!父皇放心,人家一定乖乖的!”朱媺娖听到崇祯不再赶自己回去后,小脑袋像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还粘着未擦干泪水的小脸蛋上又露出了笑容。

“你呀!”崇祯看着自己这位唯一的女儿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神情,在朱媺娖的小脑袋上轻轻弹了一个爆栗,笑道:“真搞不懂你这个小丫头,既然这么害怕,你怎么就不愿意回去呢?”

朱媺娖捂着小脑袋瓜不服气的说道:“父皇您看看城墙上的那些文武百官,他们哪一个不害怕,适才那么多人都吐得稀里哗啦的,可不也没人回去嘛?”

崇祯冷笑道:“哼,媺娖你这就错了,适才若不是父皇下了旨意不许一人离开,这些人说不定已经跑了大半了。”

朱媺娖吐了吐小香舌,聪慧的她没有在这个令崇祯生气的话题上继续讨论下去,而是把头转向了城墙外指着一位身材高大,拿着一根巨大的狼牙棒在清兵中如入无人之地的明军将领说道:“父皇你看,这位将军好厉害哦,人家刚才看到他杀鞑子的样子真的是好厉害哟,人家在城墙上看他杀鞑子就如同砍瓜切菜似的,就像书中说的有万夫不当之勇啊,打完仗后父皇您可要好好褒奖人家才是。”

果不其然,崇祯听到女儿提到这位明军将领后原本不愉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原本紧绷的脸色缓和了下来:“皇儿说得不错,这位明军确实很勇猛,据说他是来自山东青州府灵山卫的千户名叫庞刚,没想到青州也有如此出色的猛将,真是不错!”

“嘻嘻!”

朱媺娖偷偷看着脸色逐渐好转的父皇,一吐小香舌偷偷的笑了起来。…,

就在崇祯父女说话的功夫,经过庞刚和李重镇部拼死搏杀,两军终于会和到了一起,过了一会,祖大寿的骑兵也同他们兵合一处四处追杀逃窜的清兵。

明军会师之后,没有了后顾之忧的庞刚又立即领着长枪兵往回杀了过去,因为在他们的后面,鸟铳手和刀盾兵们正在辛苦抵御着清军扬古利率领的精骑的冲击。

“砰砰砰!”

躲在大车后面的鸟铳兵放完枪后立即退后几步用最快的速度装填弹药开枪,然后继续装弹、再开枪,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不停的装弹开枪已经已经成了鸟铳兵的本能,他们只是觉得眼前的清兵似乎无穷无尽似的,一批死了后面的又接着涌上来。

若不是靠着开战前夜不收在车阵前洒下的那一大片铁荆棘和两道大车组成了防线,清军早就冲进来了,但即便是如此,在清军不及伤亡的轮番攻击下这条防线早已变得岌岌可危。

“快、快装弹!”

“开火!”

“装弹!”

“开火!”

此时站在第一线指挥鸟铳兵的李源早已顾不上什么分段射击了,在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用最快的速度让鸟铳兵们把手中的铅弹打出去。

“快,快装弹!混蛋,你们在干什么,怎么还不装弹!”正在这时,李源突然发现好几名鸟铳兵站在原地手中拿着鸟铳怔怔的发愣。

狂怒之下的李源大步走到鸟铳兵的跟前对着一名军士一脚就踢了出去,大声骂道:“你们这些混蛋,为什么不装弹,要是让鞑子冲了进来老子就按军规砍了你!”

这名挨了李源一脚的军士哭丧连举起了手中的鸟铳带着哭腔说道:“大人,鸟铳已经打红了,再打就要炸膛了!”

原来鸟铳经过连续数十次的发射,枪管早已打红,鸟铳手们刚把火药放进去就在枪膛里发生了自燃,在这种情况下已经不能再发射了。

李源愣了愣,看了看周围几乎全部停止的枪声和已经快冲上来的清军骑兵正要一咬牙命令刀盾兵顶住,突然从他的后面传来了一阵阵震天的杀声.............

第一百四十四章 见好就收

“所有人都给老子顶住,决不能让鞑子冲过来!”

一个大嗓门在李源的身后喊了起来,李源一听到这个声音心中长长舒了口气,这个声音仿佛带着一丝奇异的力量,能让李源和众位军士的心情舒缓下来,因为他们就是在这个声音主人的带领下一路从山东打到了京师。()只要这个人在他们的身边无论碰到什么样的情况他们都不用惧怕,因为无论遇到如何凶狠的敌人他们都能把对手踩在脚下。

随着这道声音传来,一个高大的身影很快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跟随在他身后的还有着一队队穿着火红色战袍的军士,于此同时还有无数匹奔驰的战马从车阵的两侧掠过,马上骑士那彪悍高大的身影显示那些骑兵都是久经战阵的百战之士,他们正向着前方的清军精骑冲去,原来是庞刚击溃了杜勒的数千步卒后终于赶到了。

全身征袍和铠甲已经被鲜血染红的庞刚来到了李源的身边沉声问道:“李百户,将士们伤亡如何?还能继续打吗?”

李源苦笑道:“回大人话,前面的鞑子都打疯了,要不是有适才夜不收的弟兄们先前洒下的那片铁荆棘和两道车阵掩护,这里早就被鞑子攻破了,虽说有刀盾兵的掩护,但鞑子拼命冲到前头施放弓箭,兄弟们的也伤亡了近百号人,而且那些鞑子还把箭镞在马粪、尿液中侵泡过,那些受了箭伤的弟兄情况很不好。”

庞刚咬了咬牙,“你放心,鞑子施加在咱们身上的东西咱们将来会十倍百倍的还给他们,现在你马上带着人向我军的大营后撤!”

“撤退?”李源愣住了,他迟疑道:“大人,可咱们的友军正在鞑子拼命啊,咱们现在撤退不大好吧?”

庞刚意味深长的看了李源一眼轻轻说道:“李百户,你要记住,有财要大家一块发,功劳要大家一块分,这样才走的长远!”

李源一听这才恍然大悟,是啊,咱们灵山卫今天出的风头够多了,是该让别人喝碗汤了,要是独占了这份军功是会遭人妒的。

别看庞刚刚才在战场上表现得那么勇猛,那是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他才摆出的衣服拼命三郎的架势,可现在士卒们已经打了半天,身心早已疲惫,虽然再跟着友军打下去会博取更大的功劳,但他才不会用军士们的血去博一个虚名。以后的仗还有的打,何必去做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随着军官们发出的一道道命令,灵山卫的军士们收拾好战死袍泽的遗骸,扶起了受伤的兄弟缓缓向着明军大营开去。

和李重镇、祖大寿等六千多明军向扬古利率领的骑兵争先恐后的发动反攻不同,庞刚和灵山卫等数千名士卒向着相反的地方缓缓进发的举动被明军大营里众多的将领和城墙上的崇祯以及文武百官们都看在眼里,许多人看到他们的举动后都暗暗点头,看来这个青州来的千户可不是个只会冲锋陷阵的莽夫,还知道利益均沾的道理。

当庞刚率领着众军士来到明军大阵前时,就看到一位已过而立之年,穿着一身精致的铁甲,身披一条大红色披风,面上留着一缕长须,温和的面容中带着一丝刚毅果决和不怒自威神情的中年人正微笑着看着自己,在他的身边十多名看起来像是高级将领的人像是众星捧月般拥立在一旁,不用别人介绍庞刚就知道这位一定是此次抗击清兵的明军统帅卢象升了。…,

对于卢象升这位明末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民族英雄庞刚是打心眼里敬佩的,历史上卢象升和清兵在巨鹿的贾庄展开激战战死后,不仅明朝表彰他,就连满清也对他赞叹道:危乱之世,未尝乏才,顾往往不尽其用。用矣,或掣其肘而驱之必死。若是者,人实为之,要之亦天意也。卢象升在庄烈帝(崇祯)时,岂非不世之才,乃困抑之以至死,何耶!至忠义激发,危不顾身,若刘之纶、邱民仰之徒,又相与俱尽,则天意可知矣。

这样一个连对手都对其钦佩有加的人物,对于这样的人物庞刚自然不敢怠慢了。只见庞刚向前一步单膝下跪行礼道:“卑职山东青州府灵山卫千户庞刚奉诏率部勤王,现已赶到,请卢督师恕过卑职迟来之罪。”

卢象升上前搀起了庞刚,看着庞刚满是鲜血污泥的脸庞微笑道:“庞千户远道而来一路辛苦,又助我大军痛击鞑子,何罪之有啊?快快请起。”

“谢过卢督师!”庞刚朗声谢过了卢象升,这才站了起来。

卢象升看着庞刚站起来后足有一米八几的身高和身后那匹战马驮着的数十斤重的足有一人高的狼牙棒点点头对众将笑道:“适才本督在大阵中看道庞千户在鞑子军中如入无人之境,就连那贼酋杜勒也被庞千户手刃与刀下,真是颇有当年赵子龙在长坂坡上七进七出的威风啊!”

听了卢象升的话后一名满脸横肉的中年将领也笑道:“卢督师说得不错,刚才俺老刘在这里可是看得分明,庞千户适才杀得好,杀得大快人心啊!看来俺们山东出来的兵就是厉害啊!”

“哈哈哈.........”这名中年将领的话引起了周围将领的哄堂大笑,一名留着两撇八字胡的将领笑骂道:“刘总兵你可真会往自己的脸上贴金啊,人家庞千户和你可不是一个统属,你是战兵,人家是屯军,你们可是八竿子打不着一块的,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就成了你吹嘘的资本了呢?”

“哈哈哈.......”众人听后笑得更厉害了。

卢象升也微笑着介绍:“庞千户,本督来给你介绍,这位是山东镇总兵刘泽清,你们可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今后可要好好亲近亲近。”

庞刚一听,山东总镇兵这个官职可不小,其地位相当于后世的济南军区司令员兼政委了,而且人家可是正规军,属于野战部队,在山东这一亩三分地上他可是名副其实的一个土皇帝啊,而自己顶多也就属于民兵预备役而已,自己以前的档次不够,没资格接触到人家这个级别的官员,今天碰到了可得好好套套近乎。

庞刚赶紧上前和刘泽清见礼,“卑职灵山卫千户庞刚见过刘大人。”

“诶!”刘泽清赶紧拦住了正要单膝施礼的庞刚豪爽的笑道,“庞千户不必多礼,诚如马总兵说的你我互不统属,因此你也不必行次大礼,那样反倒显得生分。”

庞刚听刘泽清这么一说,倒是觉得这位刘总兵是个爽快人,因此也就不坚持行大礼趁势站了起来。

“来来来,我给你引见几位袍泽!”刘泽清拉着庞刚笑着给他一一介绍了周围的众位将领,“这位是保定总兵董用文,此外宁州总兵马如龙、苏州总兵........”

当刘泽清把周围各个将领介绍给庞刚时,庞刚忙不迭的一一给他们施礼,原因无他,因为这里的人一个个的官职都比他高了好几级,最差的都是副将、参将级别的,他这个小小的千户在在这里实在是不够看啊。…,

庞刚给众人一一行礼时这些将领都一一微笑着点头或是还礼,不为别的,而是因为因为今天庞刚的表现实在是太抢眼了,而且今天这份功劳那是实打实一刀一枪打下来的,皇上和文武百官在城门楼上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这份功劳可是任谁也抢不走的。今天这一仗过后这位千户不敢说飞黄腾达吧,至少连升几级那是肯定跑不了的,如果现在还在这位注定要崛起的军中新贵前摆架子那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再者说了刚才庞刚在援兵抵达后还懂得把剩余的功劳让给旁人,不自己独吞,这样的行为在众人看来就觉得这位千户的品行为人还是不错的,有基于此众人才会放下身段和这位千户谈笑甚欢。让庞刚有些惊讶的是他还在这里碰到一位历史上比较有名的人物,山西大同总兵王朴,这位后世盛传的逃跑将军倒是生了一副好皮囊,两撇精致的八字胡,保养得很好的白皙面容,看起来像一名小白脸更像过一位职业军人。

待到众人见礼后卢象升才指着眼前一直肃立在一旁的数千军士问道:“庞千户,这些都是你从灵山卫带来的军士吗?”

“回督师话,这些正是卑职从灵山卫带来的军士!”庞刚赶紧回答。

“好、好,这些都是好兵啊!”卢象升看着一直整齐的肃立在庞刚身后,无论是受伤的军士还是辎重兵全都目不斜视目光平视一脸平静的看着前方,虽然经过一场大战但整个队形还是整整齐齐,这显然是一直训练有素号令森严的百战雄狮。

其实不光是卢象升,这里众多的将领都对庞刚身后的士卒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

第一百四十五章 疑问

虽然对庞刚身后那些精锐的士卒很感兴趣,但是大伙都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庞刚和众人寒暄几句后除了命令辎重兵赶紧把受伤的军士和那数百辆大车带下去救治、安置外,剩下的人全部听候卢象升的命令列队排在了卢象升直属的天雄军(上一章写成了飞熊军,在此改过来)一边。

庞刚一瞧,这个待遇可不低,按照华夏古往今来官场上的惯例,越是靠近领导的地方那就越是个好地方,同时也证明领导越是看重你,这一下可是惹来的不少炙热的目光。不过当庞刚指挥着三千多士卒列好队后才发现自己这数千名士卒一进入了大阵就像一滴水洒进了大海,连个泡都冒不起来,没办法,毕竟三千多人和八万多大军比起来实在是太不起眼了。

庞刚把部队安置好后就找了个高地开始观察起前方的战况,他发现原本刚才已经占了上风的祖大寿和李重镇的攻势在清兵又派出了增援部队的拼死反扑下逐渐削弱了下来。不过祖大寿的关宁铁骑不愧是一支劲旅,硬是压得三千多名清兵的精骑喘不过气来,在祖大寿关宁铁骑的护卫下,李重镇的步卒才得以放心和清军死磕而不用担心侧翼的安全。

看到这里庞刚心中不禁叹了口气,自己的军队就是少了一支骑兵,若是自己能有三千精骑,作战的时候也不用为如何保护自己的侧翼而头疼了。但是要想拥有一支精锐的骑兵最重要的就是要有好的战马,没有战马组建骑兵就是一句空话,任你有天大的本事也是无从施展。虽然这一路过来庞刚也陆续缴获了数百匹清军战马,可这些战马对于想要想要组建一支一定规模骑兵队伍的庞刚来说却只是杯水车薪,在庞刚的计划里,要组建一支三千人的骑兵至少也要有六至七千匹的战马,一骑双马这是必不可少的先决条件,没有这个条件骑兵的高机动性就体现不出来,君不见那些清兵的精骑哪个不是一骑三马,他们就是凭借着这样的优势才能以日行数百里的速度南下掠夺。

看着前方纵横驰骋的关宁铁骑,庞刚只觉得手心逐渐发烫身体也慢慢变热起来,心中对于战马的渴求也更加强烈了:“战马,我需要大量的战马!”

西便门的大战从早上己时一直打到到下午申时才各自收兵回营,在今天的这场大战里双方都遭到了不小的伤亡,庞估算了一下,一天的大战下来明军伤亡的人数至少在万人以上,虽然伤亡不小,但卢象升和各地的总兵反倒是兴致颇高,因为跟明军比起来清军的伤亡也小不到哪去,这不现在阿济格正在清军大营里暴跳如雷呢。

“废物,统统都是废物,一天下来我大清勇士的伤亡竟然和那些懦弱的汉狗几乎一样多,你说你们是不是一群废物!”

清兵的大帐里阿济格正在暴跳如雷把大帐中的瓷器摔了一地,此时的阿济格已经没有了早上刚出战时的意气风发,原本信心满满的他很有信心在一天之内击溃明军的八万大军,为自己的从军生涯画上浓重的一笔。但是天有不测风云,正当清军占了上风的时候却从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而这个程咬金却偏偏还是个砸不烂锤不扁的铜豌豆,他一口气就吞掉了自己近四千多的兵马,连镶白旗的固山额真杜勒也被他一刀砍掉了脑袋,而在接下来的大战中那些受了刺激的明军就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嗷嗷叫着往上冲,他们一队打累了就换上另外一队,轮流向着己方发起攻击。在明军拼命的攻击下,清军也不可避免的遭到了不小的伤亡,当阿济格收到下面统计好后送上来的伤亡数字后差点没吐出血来,今天一个上午他们就伤亡七千多人。…,

七千多的伤亡是什么概念?这七八千人加上阿巴泰在德州城下阵亡的四千多人就是一万多人了,那就代表着此次清军入侵关内总兵力的五分之一,此时整个满洲的兵力又有多少呢?事实上是,一直到了崇德七年(1642年),满清八旗、蒙古八旗和汉军八旗的总兵力也从来没有超过二十万(资料上另有一说法是十万)。此次阿济格入关所携带的兵力就等于是整个满清总兵力的四分之一,现在损失了一万余人几乎就占了整个满清兵力的百分之五,这样的仗不太多,只要再来上两三次就算是皇太极也要跳脚。

阿济格此次率军南下原本是为了抢钱、抢粮、抢人口来的,可没曾想东西是抢到了,可自己也被人家揍了个鼻青脸肿,现在阿济格已经不敢想象回去后要如何面对皇太极那如雷般的怒吼。

众将领看着几乎失去理智的阿济格一个个都噤若寒蝉,最后大家都把目光移向了大帐中除了阿济格外地位最高的阿巴泰,希望他能站出来说句话,只是此时的阿巴泰却如同一名得道高僧似的坐在一旁闭目养神,对于众将投来的眼神并不理会,心中暗自冷笑道:“现在看到本贝勒了,早干嘛去了?上次你们不是都笑话本贝勒损失了四千多兵马吗?今天这一仗打下来我看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看到阿巴泰不买账,众人也没有法子,最后还是扬古利站了出来冲着阿济格抱拳说道:“大人,虽然我军损失不小,但是明军也没能好过到哪去,您不必介怀,若是气坏了身子反倒不美了。”

在说这话的时候扬古利的声音也在轻微的发抖,一万多大清的勇士啊,这些人口得要多少年才补充得上来啊?今天上午乒乒乓乓的一下子就这么打没了,换了谁都得心疼得肝颤。

铁青着脸的阿济格并没有理会自己的这位心腹大将,只是自顾自的看着帐外不语,一时间大帐内陷入了一片沉寂。

不知过了多久,阿巴泰看到这样也不是个办法这才站了出来说道,“十二弟,我们还是撤兵吧,这次入关计划虽然损失大了些,但我们还是有收获的,至少现在大营里我们还有十多万的明国百姓和大量的钱财粮食,也不算是一无所获。回去后即便皇上怪罪于我们,他们会看在此次收获颇丰的份上相比也会对我们从轻发落的。”

听了阿巴泰的话后阿济格终于说话了,他沉着脸问众将道:“这件事你们怎么看?”

众将们相互对视了一眼,一名甲喇章京站了出来恭声说道:“主子,奴才以为饶余贝勒说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咱们东西也抢够了,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是啊郡王大人,明国的京城虽好,但却不是久留之地,这里就像是一个磁石,咱们只要在这呆着明国的援军就会像蚂蚁一样源源不断的涌来,在这多呆一天就多一天的风险啊。”

众将纷纷上前劝阿济格退兵,在他们看来既然这里这么危险那咱们就不要多呆,前些日子已经抢够了,现在也该回去了。

看到众将纷纷劝自己的撤军,阿济格面上虽然依旧沉默不已,但心中却是一片清凉,他知道今天明军已经打出了气势,明天那些明军将领肯定会继续拼命进攻,若是不尽快撤兵说不定自己的一世英名真的会尽数毁在这里,一想到这,阿济格心中依然有了决断.......…,

与清兵大帐里愁云惨淡不同,明军大营里却是一片欢声笑语,他们谁也没想到今天一天下来竟然会打得那么顺,竟然能取得歼灭清军七千余人的大捷,虽然明军的伤亡几乎是清兵的一倍,但是这很重要吗?士兵没有了再招就是了。

在卢象升的帅帐里,明军将领们齐聚一堂,大家都兴高采烈的谈论着今天的战况,一个个都兴致昂扬,大帐里的气氛也因此格外热烈,而庞刚也在这个大帐里。本来有资格进入这个大帐的不是总兵就是副将参将,他一个小小的千户是没有资格坐在这里的,但由于今天他立下了大功,卢象升特地准许他参加今晚的宴会,可即便如此,他也只能坐在大帐靠门口最末的一个位置。

不够庞刚对此并不介意,只是自顾自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搂着一个猪蹄猛啃,顺带着听身边的将领们侃大山。

由于是大战之际,大帐里不许饮酒,众将们也只是以茶代酒。卢象升端着一碗茶水一边看着兴高采烈的众将一边慢慢的品着,只是双目间不时闪过一丝睿智的眼神。

过了好一会,看到众将吃得都差不多了,卢象升目光环视了一下最后停留在庞刚身上,笑着问道:“庞千户,今日你可是立下了大功,对此本督自会向皇上禀明为你请功。不过本督也有一事不明,望庞千户能为本督解惑!”

看到卢象升说话,众将顿时都静了下来,目光齐刷刷的望向了坐在几乎排到了大帐门口的庞刚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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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你的火器哪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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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督有一事不明,望庞千户能为本督解惑!”

卢象升的话犹如一声响鼓在庞刚的耳边敲响,庞刚的心顿时有些紧绷了起来,他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猪蹄尽量用平静的心情说道:“卢督师请下问,卑职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卢象升点点头,缓缓说道:“你既然只是青州灵山卫的千户,按我朝制一个卫所只可拥有一千二百余名军士,可本官今rì看到的却是多大三四千人,庞千户能否告诉本督那些多出来的军士是从哪里来的呢?”

当庞刚听到卢象升说出这句话时,庞刚就知道他一直以来担心的问题终于到来了,而这个问题要是不处理好,这次来京师别说是立功受奖了,恐怕被立马被训斥甚至就地免职的可能性都有,别忘了眼前这位卢鲁师可是还兼着兵部侍郎(相当于后世国防部副部长)一职,要免了自己这个芝麻绿豆大的卫所千户的职务简直太容易了。

不过庞刚心里虽然有些担心,但他也是有着一丝底气在里头的。抬起头来不慌不忙的说道:“有劳卢督师记挂,卑职的这些屯军是多了点,但卑职也是没有办法,只因年前山东粮食歉收,济南府、莱州府等地无数流民在有心人的煽动下拼命涌往青州,一时间青州城里竟然聚集了五万余流民,而当时官府粮库已空,已无力赈灾。而此时又恰逢闯贼派人来青州准备秘密举事,眼看青州即将不保,青州知府与都指挥使宋大人为了消此弥天大祸就命卑职把这些流民引往灵山卫进行安置。卑职不得已才挑选其中数千精壮编入军户,正好前些rì子接到了指挥使衙门转来的兵部公函,这才把他们全都带了过来。”

“哦!原来如此!”这里在做的都不是蠢人,一听就明白了,原来庞刚这是在效仿宋朝时厢军的征兵制度啊。有宋一朝,每当遭到什么天灾人祸时,朝廷害怕那些流民造反就会从那些流民中挑选精壮尽数编入厢军,这样的话那些只剩下老弱病残的流民就是想做什么也是有心无力,朝廷自然也就不用担心他们造反了。

“哦,原来如此。”卢象升点了点头,虽然庞刚只是介绍了一下大概,但他也能想象得出当时青州城里紧张的气氛,五万没吃没喝的流民聚集在不大的青州城里那简直就是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火药桶啊,而且期间还有流寇在流民中煽动挑拨,当时青州知府和指挥使焦虑的心情可想而知,出此下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这个理由说到哪都行得通。

不过卢象升却还有一个疑问,他接着问道:“不过本督观这些士卒训练有素,看起来可不像是没见过血的样子,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庞刚闻言苦笑道:“大人有所不知,卑职前些rì子在德州府曾与鞑冇子血战了一场,是以才耽搁了几rì,否则卑职早在前几rì就到京师了。”…,

“哦?庞千户曾在德州与鞑冇子遭遇过?战炽如何啊?”一听庞刚在德州府与清兵还打了一场,这些众人的兴趣就来了,连忙追问当时的战况。

“还好,当时卑职率麾下四千士卒与德州两千兵马与鞑冇子饶余贝勒阿巴泰率领的一万镶蓝旗精锐血战了一场,斩获了四千余鞑冇子首级。”庞刚语气平静,仿佛在述说着一件与他不相千的事情。

“哄…什么?斩获四千余首级!”

这下整个大帐都沸腾起来,就算是卢象升也被震惊得站了起来,他伸出手指着庞刚不可置信的问道:“此话当真,庞千户你可知谎报军情乃是大罪啊!”

庞刚也站了起来肃然道:“卢督师明鉴,卑职绝不敢欺瞒朝廷与督师,况且德州知府与德州兵马守备也亲笔书写了报捷奏章上报了兵部,相信督师很快就可以寿到。”

“那些鞑冇子的首级呢?庞千户可有随军带来?”卢象升炯炯有神的目光犹如闪电般直刺庞刚的心中。

庞刚苦笑道:“叫督师失望了,当时鞑冇子以上万掳掠来的百姓相要挟,要与卑职交换那些鞑冇子的尸骸,卑职不得已答应了他们,是以卑职手中并无这么多的鞑冇子首级。不过此刻卑职大营中尚有数百颗一路过来与鞑冇子交战时所斩获的首级。

“原来没有这么多的首级啊!”很快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的卢象升长长吁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一层薄汗摇头失笑道:“看来本督还是小瞧了庞千户啊。”

周围的众将听说庞刚并没有缴获数千颗首级,也同时吐了口气,要是庞刚再带着四千多可清兵的首级来到京师那可是有够轰动的,到时候皇上就是立马封他一个总兵官都不为过啊。

突然间卢象升笑了起来:“不过就算如此,庞千户能有数百鞑冇子的斩获也算是不错了。加上近rì你那出色的表现想必皇上也会对你大力褒奖的。”

卢象升看着坐在末尾的庞刚越看越是欣赏,开口询问道:“庞千户可有表字?”

庞刚赶紧站了起来正要回答,却被卢象升伸手压了压,“不必起身,坐着回话即可。”

“是!”庞刚坐在原位上拱手答道:“卑职一介武大,没读过什么书,就自己给自己取了一个表字,叫朝栋,意喻为朝廷之栋梁!”

“哈哈哈ネ”

庞刚这话一说出来可把周围的人都逗乐了,这年头取表字可是一件大事,向来都是由长辈或者是身冇份尊贵的人帮着起,而且每个表字可都是有来历和出处的,像庞刚自己给自己随手就起表字的人还真是少见,而且还取了这么一个听起来俗不可耐的表字,要是传出去不知会笑煞多少人。

“呵呵吓六

卢象升听后也忍俊不住的笑了,他失笑和摇了摇头不住的说道,“你呀你呀小

庞刚也被闹了个大红脸,喃喃的说道:“大人,卑职只是一介武犬只会舞枪弄棒的,这个,…这个实在是不擅长……不擅长取名字。”

“哈哈哈”众人一听却是笑得更厉害了,整个大帐里的人都笑得东倒西歪。

后来还是卢象升看到周围的将领笑得太厉害怕庞刚面子上挂不住这才训斥道:“好了,有什么好笑的,朝栋这个表字本督看就很好嘛,这也证明朝栋这是时刻把朝廷放在心上的。”…,

卢象升作为这里的老大,这点面子众人还是要给的,很快大帐里又恢复了秩序,这时只见山东总兵刘泽清一拍脑门子笑问道:“庞老弟,老哥我有一个问题,憋在心里很久了,适才一直没有机会请教,不知老弟你可否指点一下老哥啊?”

看到刘泽清不用官职而是以兄弟相称,庞刚眼里闪过了一丝笑意,他点点头道,“老哥只管说,小弟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嗯,那老哥就不客气了。”刘泽清正色问道:“老哥我今rì观你军中所用之鸟铳竟然能在四五十步开外就射穿鞑冇子的三重甲,而且这些鸟铳竟然不用火绳,这可是非常了不得的事情啊,不知老弟可否告知老哥,你部所用的鸟铳是在何处购买,所费几何啊?”

刘泽清的话一出口,周围顿时寂静无声,庞刚所部所用之鸟铳的威力都是众人亲眼目睹的,他们能凭借着一千鸟铳兵和用大车围起的两道简陋的防线就能阻止三千清军精骑这么长时间,并且还让他们在阵前留下了近一千的尸体,除了那些训练有素的军士外凭借的就是那种犀利的火器了,这么好的东西众人谁不惦记啊,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开口罢了,现在既然刘泽清先提了出来众人一时间都竖起了耳朵。

庞刚听后并没有立即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道:“众位大人请稍后,小弟这就命人取来一支鸟铳送与兄长观看。”

说完,庞刚起身走出了帐外,很快就返身取来了一直鸟铳递给了刘泽清。

刘泽清接过鸟铳,众将都围了过去争先观看起来,过了一会就传来了刘泽清的惊叫:“这不就是鲁密铳吗,只不过是少了安放火绳的火门,却多了一个不知道做什么用的玩意罢了。”

“是啊、是啊!这分明就是鲁密铳嘛,不过就是稍作改动而已。”众人也议论说道。

最后,这支鸟铳到了卢象升的手中,卢象升仔细端详着手中的鲁密铳赞道:“好铳、好铳啊,这支鲁密铳的铳管很hòu很结实,且hòu薄完全一致,这样就不用担心有炸膛之险了。而且还不用火绳而是以燧石代替,这样在战时就不用担心大风或者雨天的影响,真是奇思妙想啊,不过据本督所知本朝的军器司可是做不出这么精良的火器啊?”

“是啊,真不知道庞千户是从何处搞到这么精良的火器的。”一旁的山海关总兵祖大寿也啧啧称奇。

看着众人艳羡的眼神庞刚却笑道:“众位大人,这些鸟铳却是卑职从佛郎机国一商人处购得,当时可是费了卑职好大一笔银子,不过若是诸位大人有兴趣卑职倒是课可以代诸位购买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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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鞑子要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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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刚此话一出,众人心中皆是一动,庞刚军中火器之精良众人与今日早就亲眼目睹了,若是自己也能装备的话军队的战斗力那可是能立马提升一大截啊。&*.《》.最快更新**

刘泽清连忙追问道:“不知道此种鲁密铳所售几何啊?若是价钱适合老哥我也想买上几百支来试试。”

庞刚想了想说道:“此种鲁密铳制作复杂,且产量不高,故而价格不可能太低,估计价格会在二十两银子一支左右,若是刘老哥想要小弟倒是可以替您联系一下。”

“二十两一支!”刘泽清搓了搓牙花子后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未免也太高了了吧,一匹中等战马也不过三十银子一匹,上等战马也就是四十两,你这两支鸟铳就得要换一匹上等战马啊。”

庞刚摇头道:“刘老哥此言差异,鲁密铳制作实在太过复杂,故而即便是佛郎机人也没办法大规模制作,所谓物以稀为贵就是这个道理了,不过小弟的手里倒是还有一批存货想要换取战马,若是刘老哥有多余的战马要出手的话小弟倒是可以做主把价格调为一匹中等马换两支鸟铳,一匹上等战马换三支鸟铳。”

“老弟你想换战马?”刘泽清沉吟了起来,最后摇了摇头叹道:“我山东本来就缺战马,老哥我手里也没多少,你若是想换战马的话倒是可以问问马总兵和王总兵,他们的地盘可是和蒙古人以及鞑子相邻,想要获取战马自然要比我们这些人要容易得多。”

“原来是这样啊。”庞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即又笑道:“没有战马也没关系,刘老哥若是想要购买这种鲁密铳尽管来找小弟,届时小弟自然会给您一个优惠价。”

“好啊,过几日老哥再找你仔细谈谈。”刘泽清也知道此处不是谈论买卖之所,他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就不再说了。

和刘泽清谈完之后又陆陆续续的有李重镇、祖大乐、马如龙等几名总兵来向他询问购买鲁密铳之事,不过倒也没有人蠢到向他询问是从何处向那些佛郎机商人购买的鸟铳,想必他们也知道那是人家吃饭的营生,断然不会轻易向人透露的。//《》.《//

这次宴会庞刚倒是接到了一千二三百支鲁密铳的单子,大家约好了打完了这仗后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过让庞刚有些失望的是他最期待祖大寿和山西总兵王朴并没有过来找他购买鸟铳,这也不仅让庞刚心中有些嘀咕起来,莫非是这两人手下全是骑兵不需要哥们的鸟铳吗?

不过这个疑问随着宴会的结束终于得到了答案,当庞刚走出大帐正要回营的时候,一名家丁向庞刚走了过来单膝下跪后禀报道:“庞大人请留步,我家大人有请庞大人往帐内一叙。”

庞刚的脚步顿了顿沉声问道:“你家大人是何人?另外还有其他人吗?”。

这名家丁恭敬的回答道:“我家大人乃山海关总兵祖大寿,另外大同的王总兵也在那里等您。”

听了这名家丁的话语后庞刚笑了,看来自己的组建骑兵的战马有下落了..........

夜色降临,从祖大寿的大营里出来后,庞刚的脑海里还回想适才那风度翩翩的王朴和一脸威严肃穆的祖大寿,这两位一个是被后世评价为逃跑将军,另一个则是被《贰臣传》收录进去的人物,看到他们庞刚心中总是有总时空错乱的感觉。…,

适才在大帐里,祖大寿和王朴若然不出所料要用手中的战马来和庞刚换取那种制作精良的鲁密铳,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庞刚却是咬死了一批上等战马只能换三支鲁密铳,一批中等战马换两支的价格,庞刚可是知道现在整个大明有只有自己才有这种制作精良的鲁密铳,那可是蝎子拉屎独一份,要是搞垄断还不会坐地起价的话庞刚也太逊了。

最后两人无奈之下不得不同意了庞刚提出来的交易条件,两人用一千一百匹战马换了庞刚两千支鲁密铳和一批铅弹以及火药,谈妥之后庞刚才意犹未尽的从大帐里出来。

“咚咚咚.........”

第二天天刚微微亮,聚兵鼓就响了起来,被睡梦中吵醒的众将忙不迭的穿戴齐整后来到了位于中军的帅帐里聚集,此时卢象升一脸肃然,看到众将到齐后他用带着一丝急切的声音大声说道:“诸位,适才夜不收来报,鞑子已经连夜拔营向北撤退。”

“什么?鞑子撤退了!”乍一听到这个消息众将不禁哗然,这些年他们看到鞑子嚣张跋扈的时候多了,啥时候看到鞑子不声不响连夜撤兵的,这种事情对于气焰日渐嚣张的鞑子来说简直就是一种耻辱。

李重镇上前一步说道:“卢督师,是不是探子搞错了,末将这些年以来还从未听说过鞑子会连夜撤兵的,昨日鞑子虽有不小的损伤但还不至于伤到让鞑子连夜撤走的地步啊。”

卢象升苦笑道:“本督也不相信,可是一连好几拨的夜不收都向本督禀明现今鞑子的的营地已是一片狼藉,若是诸位不信可以自行查看。”

“这........”众将面面相窥,心中老是觉得这事透着一股子怪异,啥时候鞑子这么不经打了?

有人怀疑道:“莫不是鞑子故意示弱中途布下埋伏引诱我军去追击?”

“很难说,鞑子的精骑不少,若是中途故意布下埋伏也是很有可能的。”众将们议论纷纷七嘴八舌说什么都有。

只有排在最后的庞刚暗自摇头,看来众将们还是对清兵这些年的积威给吓怕了,他们只是想到了清兵是不是会在中途设下伏兵,却唯独没有想到清兵遭受到重大伤亡后的反应。按照庞刚的估算,此次清兵入关后受到的伤亡足有万人上下,这么惨重的伤亡足以让任何清兵的统帅抓狂,人口单薄的满清可不像大明那样有那么多源源不断的兵员,对于满清而言只要伤亡超过五千以上那就是一场大败仗了。庞刚估计这次肯定是阿济格撑不住了这才连夜撤兵的。

看着议论纷纷的众将,庞刚忍不住站了出来说道:“卢督师,卑职有一言不吐不快,请督师恩准。”

卢象升和蔼的说道:“本督这里又不是一言堂,朝栋有话尽可畅所欲言不必拘束。”

庞刚一拱手嘿嘿笑道:“那卑职就斗胆了,卑职以为其实鞑子是真撤退还是假撤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决不能让鞑子撤得这么轻松写意,想咱们泱泱大明,哪能容得鞑子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况且咱们这里可是有八万大军,即便抛去昨日伤亡的士卒,咱们六七万大军总是凑得出的吧?不少字只要咱们这六七万人抱成一团,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追过去任凭鞑子有什么伎俩咱都不用害怕,难得碰上这么好的机会咱要是不让他们留下点什么,岂不是让人小瞧咱大明的威风了?”…,

庞刚的话一说完,大涨内尽皆寂静起来,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无人出声。

过了良久,才听到刘泽清那粗豪的嗓音响了起来,“对啊,枉咱们还一个个都是总兵、副将呢,庞老弟这话说的在理,甭管鞑子有什么伎俩,咱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怕他不成?要知道鞑子军中可是还带着我大明的数万百姓和这么多抢来的财物,肯定是走不快的,他们一边要分出人来看管百姓和财物,一边还要和咱交战,俺老刘就不相信那些鞑子能有三头六臂不成?”

听了刘泽清的话众人的眼睛也开始发亮起来,“是啊,鞑子的军中可是聚集了此次他们南下掠夺的财物和粮食啊,这些财物怎么说也有数十万两吧,要是能把这些东西抢到手..........”

想到这里,众将们只觉得一股热气从胸口冒起,眼睛了放出了光芒。

王朴第一个就站出来向卢象升请命道;“卢督师,庞千户和刘总兵说得不错,鞑子仓皇逃窜,正是我军追击之时,末将不才愿为先锋为督师开路。”

众人一听急了,苏州镇总兵马如龙立即就站了出来,“王总兵,你这就不对了,凭什么总是你们山西镇的人当先锋,要说就是轮也轮到咱们苏州镇来当先锋了。”

“你们都别吵,这次应该是我们关宁铁骑去,抡起马上的功夫你们都不如我们关宁铁骑厉害吧?不少字”最后就连祖大寿也忍不住站了出来。

看着吵吵嚷嚷的众将,卢象升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他摆了摆手大声道:“好了,诸位都别吵了,本督已经有了决定,这次就让........”

“报!”突然,一名军士突然大步进来向卢象升禀报:“东厂提督曹公公携圣旨驾到!”

“什么........皇上有圣旨?”

众人一听齐齐吃了一惊,这个时候崇祯皇帝派人来宣旨,难道是京城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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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八章 皇帝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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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朝廷竟然派了崇祯最为信任的两位太监之一,同时也是手执东厂提督大权的曹化淳亲自来军营宣旨,营中众将领不由得皆是一惊,心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个念头,“难道京城里出了什么大事不成?”

卢象升心中虽然也是一惊,但他毕竟不像众将那样沉不住气,微微怔了怔后就立刻肃然道:“既然皇上有圣旨下,众将都随本督出去迎接吧!”

很快众将随着卢象升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大营门口,把一名太监和十多名穿着锦袍、佩戴者绣春刀的锦衣卫迎了大营内。庞刚在后面偷偷的打量了为首的这位在野史上被描写成贪财、狡诈、无耻、怕死等恶名,并在李自成率领流寇包围了北京的时候率先打开了城门背叛了崇祯的太监头子一眼,发现这位这位历史上“臭名昭著”的太监倒是长了一副慈眉善目与人为善的面孔,皇宫里良好的生活和安定的条件让他看起来四十许人的模样,颌下无须、白白净净的样子很容易让人对他生出好感。

曹化淳一边和卢象升并肩走着,一边笑眯眯说道:“卢侍郎,昨日你们打得很好嘛,万岁爷昨儿个还夸你来着。”

卢象升一拱手感激的说道:“皇上知遇之恩我们做臣子的那是百死也报答不了哇,但是不知今日皇上命公公来大营有何旨意要宣布呢?”

曹化淳眯着眼睛笑道:“卢侍郎莫急,待会你就知道了。”

这时,紧跟在庞刚身后的大壮却是低声嘀咕道:“真是奇怪,卢督师明明是总督五省的提督,怎么这位公公却称呼督师为侍郎呢?莫非侍郎这个官比督师还大不成?”

“咕噜!”一声,一旁的一位游击听了这句话实在忍不住轻笑了出来,却是把庞刚闹了个大红脸。庞刚恶狠狠的瞪了大壮一眼说道:“你这呆子又说混话,你不说话也没人把你当哑巴,现在你赶紧给我闭嘴。”

大壮看到庞刚发怒,知道自己又说错了,赶紧低下了头乖乖的跟在庞刚身后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看着大壮有些委屈的面孔,庞刚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个小子打起仗来确实是一把好手,但就是不愿意读书,以前在灵山卫做穷军户的时候还可以说是没有条件,可现在已经当上百户,也算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六品武官了,还是一副看到书本就打瞌睡的性子,要不是庞刚规定百户以上官员识字少于八百个就不得带兵的规定,这小子指不定还是一个大字不识的文盲呢。

众人来到大帐时,此时的大帐里已经摆好了香案,卢象升率领众将开始行大礼参拜。曹化淳手持由黄色绢帛制成的圣旨,一改先前笑眯眯老好人的形象,一脸肃穆的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鞑虏犯边,掳我百姓致使生灵涂炭,卢象升奉命御敌,与鞑虏激战于京师之郊。终不负圣恩重创鞑虏,朕心甚慰,着命卢象升即刻携众将入宫接受封赏!”

曹化淳念完后卢象升和众人呆立当场,好一会都没有反应过来。曹化淳看了看呆立当场的众将有些奇怪的说道:“卢侍郎,你们怎么不赶紧谢恩啊?”

望着慢慢把圣旨卷起来的曹化淳,卢象升颤声道:“曹公公,鞑子刚刚退走,眼下不应是立即追击鞑子,以抢回我被掳走的百姓和财物吗?怎么皇上反倒要我们进宫呢?”…,

“这个咱家就不知道了。”曹化淳摇头道:“咱家就是个跑腿的,哪敢胡乱揣摩圣意啊?”

“可是鞑子昨夜连夜刚走,皇上怎么就知道了,而且还这么快就下了圣旨,这难道就么有什么缘由么?”卢象升心里这个急啊,眼看着清兵肯定没走远,正要点兵去追呢,可皇帝一道圣旨下来就把他们给全喊进京城里去了,这叫什么事啊。

曹化淳轻叹了口气,走到卢象升身边轻轻耳语道:“今天早些时候天还没亮杨尚书、温首辅和陈侍郎一同进了宫,不久之后皇上就派咱家出城宣旨来了。”

“混账!温体仁、杨嗣昌误国!”听到这里,卢象升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气得就在大帐里骂了起来。

“嘘.......卢侍郎慎言!”

卢象升这话一出口,连曹化淳都吓了一跳,赶紧压低了声音警告卢象升,“这事是圣上亲自下的旨意,你身为臣子怎好妄议圣意!”

卢象升悲愤的叫道:“可是卢某实在是不甘啊,眼看着就可以给鞑子以重创,可偏偏皇上却要我们即刻入宫见驾,这........这分明是要纵虎归山啊!”

曹化淳也摇了摇头:“卢侍郎也莫要悲伤,待你等进攻面见圣上之后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也犹未可知呢。”

“晚了,晚了!”卢象升无奈的摇摇头,“入宫面圣后且不说皇上能否准许我等追击鞑子,就算是皇上恩准了,等咱们从宫里出来那也是午时以后了,鞑子都走几乎一天了,哪里还追得上呢?”

看着仰天长叹的卢象升,曹化淳也只好无奈的把圣旨塞到他的手里而后走出了大帐。

庞刚跟随者卢象升和一众数十名将领与十多名锦衣卫一同策马入了戒备森严的城池,身为大明的都城,此时的京师也当之无愧为天下第一城,甚至可以说是世界第一大城,周长足有六里的紫禁城外还有一个周长十八里的皇城,最外围又包着一个周四十五里的内城。这还不算,在嘉靖年间,由于人口扩展,又在京城之南筑重城,周长二十八里。

到了崇祯年间,京城的面积已经达到了近百平方公里,人口过百万。而在同一时期的西方,即便是到了十八世纪初。伦敦、巴黎的人口不到五十万。大明京师曾是世界上最繁华的地方,不知引多少人向往,可是在繁盛了一段时间后此时的京师,己经呈现出了颓败的迹象。

庞刚骑在马背上看着京师那古朴而陈旧的街道以及房屋,以及街道上一个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庞刚有些悲哀的想道:“这就是曾经世界上最庞大,人口也是最为众多的世界第一大城市吗?”。

看着街道上那一眼望不到头的流民乞丐和许多倒闭在路边的尸体,庞刚叹了口气对身边的刘泽清说道:“刘老哥,这京城也不咋地,还比不上咱山东呢,至少在卑职所辖的灵山卫,那些流民还有口饭吃,可到了着京师重地、天子脚下怎么就这样呢?”

“嘘,老弟慎言!”刘泽清偷偷向左右打量了一下才悄悄说道:“这些事情不是咱们这些武将所能非议的,咱们只要管好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就行了,朝廷上的事你少插嘴省的惹祸上身。”

“唉!”庞刚长长的叹了口气就不说话了。

一路上向内城走来,庞刚看到一些衣着光鲜的豪强商贾、富门家奴们鲜衣怒马、前呼后拥的在街上路过,看着他们狂傲的神态和周围流民乞丐那或麻木、或艳羡,但庞刚看到更多的则是仇恨的眼神,庞刚今天也总算是感受到了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是什么意境了,看到这里他暗自摇头,心道:“难怪明朝会灭亡呢,失去了所有底层百姓民心的朝廷要是不灭亡那才见鬼了呢。”…,

在庞刚看来,穷不可怕,怕的就是贫富阶层太过悬殊和差距过大,当绝大部分的底层百姓连最基本的温饱问题都解决不了的时候,最上层的人却过着歌舞升平、醉生梦死的生活,这样势必会加剧大部分百姓对上层人士的仇视,正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太过悬殊的差距肯定会加剧社会的动荡和不稳定,难怪再过几年李自成的流寇大军以来京城里的绝大部分百姓都像过年似的的蜂拥着迎接李自成呢。

走了大半天,众人终于来到了紫禁城,看着高耸巍峨的城池和许多不断来回巡视的兵丁,第一次来皇宫的众人心中一阵也是一阵紧张,倒是和曹化淳走在最前面的卢象升回过头来安慰众将道:“众位不必紧张,现下皇上和诸位大人正在早朝,诸位只要切记跟着本督站好就可以了,可莫要站错了,否则那些言官可是要弹劾你们的。”

众将连声称是,看着众将紧张的神情庞刚在好笑之余也不禁有些感慨,按说这些总兵参将也都是二三品的大员了,可这些人在见到皇帝之前却依旧是神情惶惶不敢有一丝的不敬,可见皇权在这个时代是何等之重。

众将穿过了重重宫门来到了太和殿外,被一干侍卫里里外外的又检查了一遍后众人终于来到了一座大殿外,从大殿外庞刚就看到了从殿门外开始,无数穿着各色官服的文武百官都静静的肃立在殿外,这些人排到了最里面一直到了大殿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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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殿上问答

众将随着卢象升、曹化淳进了太和殿后,看着周围一个个穿着鲜明铠甲、手持发着寒光发亮的兵器,昂然站立在一旁的大汉将军和一排排穿着朱红色官袍神情肃穆的文武百官,一股皇家的威严顿时扑面而来,饶是众将官都是从生死战场上下来的汉子也情不自禁的变得小心翼翼的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倒是卢象升和曹化淳面色依旧,一如平常般沉稳,显然是早已见惯了这样的场面。

曹化淳把众人带到了大殿上,对站立在一旁侍候的小太监说了几句,这名小太监点点头,随即就用那又尖又细的嗓音喊了起来,“兵部右侍郎兼宣大总督卢象升奉旨携众将求见。”

这个尖锐的嗓音仿佛具有一股莫名的穿透力般,从大殿末端一直传到了大殿中央。这也令得站在众将队伍里的庞刚心中啧啧称奇,心道这个小太监的声音竟然这么有穿透力,和军中所用的尖哨都有得一拼,莫非这也是自古以来皇帝们都喜欢用太监代为传令的缘故?

小太监的声音穿上去以后不一会就有两名全身披挂的大汉将军从里面走了出来,来到众人跟前后面无表情的对众人说道:“皇上有旨,命卢象升携众将入殿参见!”

卢象升点点头,回过头来对众将说道:“尔等须紧跟在本督身后,待会皇上要是问起什么要据实回答,但要切记不可胡言乱语免得祸从口出。”

众将全都诺诺称是,卢象升说完后就率先迈步向前走了上去,在他身后事一长串总兵、参将等将官,在他们的身边则是众文武大臣们那一双双肃穆的眼神。

庞刚跟随在众人的身后,发现走在自己面前的一名参将竟然紧张得连脚步都僵直,露在外面的手也在微微的颤抖。庞刚看得好笑之余心中也暗自惊叹这个时代皇权的威力,这可是皇权势微的明末啊,皇帝老子的气场还是这么的充足,要是碰到洪武、永乐年间那气场更足的两位天子那就更了不得了,恐怕那些武将连路都走不动了吧。

走了一会庞刚就听到卢象升高声禀报道:“臣兵部右侍郎兼宣大总督卢象升携奉旨勤王总将官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说完,卢象升就率先跪了下去,众将官看着卢象升跪下后也跟着哗啦啦的跪了一片。

跪了一会庞刚才隐隐听到一个声音传来,“众卿家免礼平身。”

“谢万岁!”

众将官起身后一个个都垂眉低目的站在卢象升背后,他们虽然都是武将,但谁都不傻,也知道在这种场合言多必失的道理,反正有什么事情他们的老大卢象升自然会帮他们解决,因此也一个个打定了注意,只要皇帝老子没问话,把自己当成哑巴就是了。

站在最后面的庞刚却有些好奇的偷偷向着前方望了一眼,看到前方二十步远的地方有一个高台,高台上一名穿着明黄色龙袍,容貌清秀但脸色却带着些许苍白的中年人正坐在龙椅上目不转睛的看下来。

“这位就是明朝的末代皇帝朱由检吧。”庞刚心中默默的想着。

这时只听到卢象升奏报道:“启奏万岁,不知万岁今日宣微臣及众将前来面圣有何旨意示下。”

崇祯微笑着说道:“也没什么大事,朕昨日在城门上看到卢爱卿和众将士在沙场上舍生忘死与鞑子血战沙场,心中颇为感动,今日召见众卿家就是要好好的褒奖诸位的。”…,

“臣谢万岁!”卢象升低下头躬身谢过后又说道:“好叫万岁得知,臣适才发现鞑子已然于昨夜连夜撤军,正要发兵追赶,岂料万岁却派了曹公公宣微臣及其众将入宫觐见,微臣十分不解,此时能有什么事情比追击鞑子更重要的,请万岁解惑!”

“这..........”崇祯一时不禁有些哑口无言,他总不能说是今天早上你的上司杨嗣昌和首辅温体仁一同联袂前来跟我说怕你们走后清兵又来个回马枪又把京师给包围了,所以才找个借口把你们给留下来。

看到崇祯不语,卢象升想起刚才曹化淳说过的话心中不禁涌起了一股悲愤之情大声说道:“皇上,值此鞑子新败之际,正是我军奋勇追击抢回被鞑子掳走的百姓和财物的好时机啊,怎可把大军龟缩于京师而眼睁睁的看着鞑子从容撤走呢?此事极为不智啊!”

看到脸上浮现出悲愤之色的卢象升,崇祯一时竟无言以答。这时一名官员却从一旁跳了出来大声叱喝道:“卢象升你好大的胆子,你竟敢质问皇上,你的圣人之言都读到哪里去了?”

卢象升转过头来一看,冷笑道:“原来是陈侍郎,你不要以为本官不在京城就不知道你干的好事,看来蛊惑皇上放任鞑子安然离去的人里也有你的一份吧?想不到你竟然因为怕死而要硬生生的把八万朝廷精锐白白留在京师空耗钱粮,你这种人何其愚也!”

“你大胆!”

这名跳出来的官员正是兵部左侍郎陈新甲,被卢象升说中了心事陈新甲像是被踩中了尾巴的猫一般跳了起来,面色赤红的指着卢象升叱喝道:“鞑子退去固然不假,但你能保证他们不再卷土重来吗,要是鞑子给咱们来个回马枪又把京城给包围了你卢象升能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鞑子依然被我军击退,又如何有胆子再来京师,这分明是你胆小推脱之词。”卢象升不甘示弱,也反驳了回去。

“荒谬之至,兵法有云.......”

庞刚看着两人在大殿上当场就吵了起来,而周围的众大臣却没有一个出来劝架的,崇祯皇帝也仿佛见怪不怪的样子,心中不禁奇怪起来,难道后世台湾式的民主竟然提前在明朝上演了吗?

其实这点倒是庞刚少见多怪了,有明一朝朝廷的官员们在大殿上吵架早已是屡见不鲜的事了,别说吵架了,就是在大殿上上演全武行也不是什么稀罕事,这一点倒是贯穿了整个明朝两百多年的历史。

卢象升和陈新甲两人越吵越激烈,一个说对方贪生怕死,另一个说对方不把皇上的安危放在心上,眼看着就要动起手来,就在这时崇祯发怒了,“够了,你们闹够了没有,这里是太和殿,不是街头的菜市,想要吵架散朝后你们再吵个够,现在都给朕住嘴!”

看到自家老板发了怒,卢象升和陈新甲这才悻悻的住了嘴。

崇祯深吸了口气,忍住的心中怒火,面色不虞的说道:“卢爱卿,要你们不要追击鞑子是朕的决议,你不要再怪陈侍郎了。”

卢象升听到崇祯都这么说了,只好无奈的拱手道:“臣遵旨!”

崇祯说完后把目光转向了刚才一直站在卢象升后面看得目瞪口呆的众将,沉声说道:“你们当中谁是那位青州来的灵山卫千户庞刚啊?”

众人一听,齐齐把头都转向了后面一直呆立着的庞刚,看得后者一阵发呆,直到旁边不知道是谁推了他一把,庞刚这才醒悟过来,急忙走了出来向崇祯跪拜了下来,恭声道:“微臣青州灵山卫千户庞刚叩见皇上!”…,

崇祯看着下面跪拜着的庞刚原本紧绷着的脸色竟然舒缓了下来,最后还笑道:“庞爱卿平身吧!”

“谢万岁!”

当庞刚站起来后崇祯微笑着说道:“朕昨日在城楼上看到爱卿杀入鞑子群中如入无人之境,真可谓勇冠三军啊!”

崇祯此言一出,众将都艳羡的看着庞刚,这个小小的千户看来还真是被皇上记住了,估计这次不发达也不行了。

“多谢皇上夸奖,微臣只不过是尽了一名臣子的本份而已。”庞刚却是不卑不亢的拱手谢过了,随即又接着说道:“微臣既然吃了这碗饭,自然就得为皇上为朝廷征战沙场,不敢劳皇上夸奖。”

“呵呵........”看到庞刚说得这么直爽,再看到庞刚相貌堂堂身材魁梧,崇祯不禁越发的欣赏起来,笑着问道:“爱卿今年多大了,可有成家啊?”

“有劳万岁挂念,微臣今年二十有四(古时都算虚岁),已然娶妻扬州商贾之女庞孔氏为妻!”庞刚虽然不知道崇祯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据实回答。

“唔!”崇祯微微点点头,突然问道:“庞爱卿,朕前些日子受到了一封由青州全体富户士绅告你的奏章,说你以青州士绅的身家性命相威胁,胁迫青州士绅们捐粮捐物,这还不算,你还杀了一户粮商并且开仓放粮,此事可是属实?”说到这里,崇祯的语气已经变得严厉起来。

崇祯这句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一下子就打在了大殿之上,包括卢象升在内几乎所有人都吃惊的看了过来,他们谁也没有料到眼前这位小小的千户竟然这么胆大包天,擅自杀害粮商并把人家的粮仓打开开仓放粮,这可是大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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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封赏

庞刚可没想到崇祯皇帝会给他来这么一手,一时间不由得惊呆了,后背上不由自主的出了一身冷汗,这些日子忙着打仗,青州那档子事他早被他忘得一干二净了,现在突然被崇祯这么在殿前一提出来,饶是他一向胆大也觉得有些六神无主。

“庞刚,你怎么不说话了,你身为一名武将,竟然在没有上报朝冇廷的情况下就杀冇害无辜粮商,擅自开仓放量,在你的眼里还有朕、还有朝冇廷的王冇法吗?”崇祯的声音越来越大,就连排在大殿外的百官也听得清清楚楚。

崇祯咆哮的声音在大殿上回响着,犹如一道道惊雷在庞刚耳边响起,原本有些疲惫的眼里此时也射冇出了威严的精芒。

“靠!不用一上来就安上一个这么大的罪名给老冇子吧!”庞刚此时的心里要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但他也知道此时要是一个答对得不好很可能就是落得一个革职查办甚至推出午门斩首的下场,jī动之下的他也顾不了这么多了。他豁的站了起来目视着坐在龙椅上的崇祯大声说道:“启禀皇上,您说微臣没有经过经过朝冇廷的公文就擅自冇杀死那名粮商臣无话可说,可您要是说那名粮商无辜臣却是不服!”

“臣不服!”

庞刚这话昂然说出后,一时间大殿上行鸦雀无声。。

“夫胆!”

“大胆之徒,皇上跟前也敢公然咆哮!”

“狂冇妄之徒,把他拿下!”

庞刚话一出口,大殿上一片寂静,但随即又一片哗然,几名文官纷纷跳了出阿冇里指着庞刚大声叱喝起来,还有人甚至要叫来侍卫要把它拿下,大殿上乱成了一团。

而卢象升和身后的众武将却看得目瞪口呆,刘泽清这个满脸横肉的粗冇鲁家伙也喃喃的说道:“他娘的,这小子比俺老刘的胆子可要大多了,竟然敢在大殿上对冲着皇上大吼。”

“你……,你………”崇祯气得指着庞刚的手直打哆嗦,他登基九载有余,虽然国事每况愈下,但从来还没有哪个臣子敢对着他顶牛叫的,更何况是当寿文武百官的面冲他吼叫,一时间他竟然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看到皇帝被庞刚气得不轻,卢象升赶紧上前几步对着庞刚大喝道:“庞刚,你在胡说些什么,还不赶紧向皇上请冇罪!”

庞刚此时的脑瓜子也转了过来,他顿时就想到崇祯此时在大殿上说出这件事只是要敲打敲打他,绝不是要治他的罪,否则也不会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提出来了,真要治他的罪只消在他进宫的时候把他拿下就是了。

他“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大声说道:“皇上,本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是皇上要是拿适才的罪名给微臣定罪微臣却是死也不服。”

此时的崇祯也从刚才的震冇惊中缓过神来,他坐在龙椅上看着跪在地上T自倔强昂着头说不服的庞刚咬着冇牙从牙缝里一字一句的说道:“好、好好,要是朕现在就治你的罪倒显得朕不教而诛了!庞刚你说,你要是说不出一个子丑出来朕决饶不了你!”

“说就说!”庞刚也豁出去了,他昂然道:“适才皇上说青州的富户士绅联袂上告,说微臣在青州杀粮商「百度启航冇文冇字」、威冇逼那些士绅富户捐钱粮,并擅自开仓放粮,可是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日青州城中聚冇集了五万流民,可官冇府却早已无力赈灾,数万灾民在青扑城中嗷嗷待哺,每天都有数百流民因饥寒交迫而死去。…,

而此时闯贼也派出了数百流寇混入了青州城意欲在青州造冇反,情况已然危在旦夕,可当时青州城中却只有老弱兵丁不足一千,如若流民造冇反青州必然落入闯贼之手,可是青州城里四大粮商却趁机囤积居奇,再也不肯卖出一粒粮食,即便肯卖那也是一个天价,试问那些流民如何能买得起。

眼看着民冇愤已然积累到了极致,流寇也趁机四处煽风点火,微臣奉命筹粮,当初也曾向那些粮商士绅求爷爷告奶奶的求他们捐些粮食出来赈济灾民,可他们却依然一毛不拔,而臣也接到了密保,说粮商郑家秘密勾结流寇意欲造冇反,臣这才不得已行此霹雳手段把郑家拿下。万冇岁您可知当日微臣进入郑家后在他们家里搜出了多少粮食吗?那是整整两万石粮食啊!”

“两万石!”庞刚此言!出,就连崇祯也吓了一跳,他皱着眉头说道:“庞千户,你没搞错吧?青州区区一个粮商怎么会搜出两万石粮食,那可是三百多万斤粮食,够五万流民吃上好几个月了。”

庞刚肃然道:“回皇上话微臣没有说错,就是两万石粮食,您想啊,区区一介粮商家里竟然藏有两万石粮食,却不肯拿出来贩卖,难道他不知道要是让那些流民暴冇动起来他们的粮食势必会被哄抢一空吗?试问他居心何冇在?这样的人不办他办谁!可让微臣想不通的是,那些侥幸保住了一命的富户士绅们竟然还有脸来诬陷微臣,皇上,微臣一心为了朝冇廷、一心为了大明,可到头来却落了个枉杀无辜的罪名,臣冤得慌啊!”

听了庞刚把话说完,大殿上寂静无声,能站在大殿上的哪一个不是人精,庞刚的话他们一听就知道十有八冇九错不了,那些商人的习性他们可是太清楚了,要让他们捐粮施粥那可是比割他们的肉还疼,他们才不会管你流民门有没有饭吃会不会饿死呢。

庞刚继续说道:“况且事后青州知府巍大人和指挥使宋大人也也专门写了奏章给了朝冇廷禀明此时,难道皇上您没看到吗?”

崇祯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他还真记不起来收到过此类的奏章,不过他也不过是借此事来敲打敲打庞刚,现在听到庞刚解释后也趁机就驴下坡,微笑着说道:“朕还真没收到过此类的奏章,不过看来朕还真是冤枉你了,庞爱卿,你先起来吧!”

“谢皇上!”

看着肃然站立在一旁的庞刚,崇祯笑了笑说道:“庞刚,你勇猛过人,昨日又为朝冇廷奋勇杀敌,朕心甚慰。卢爱卿、众将士上前听封!”说着崇祯把手一挥,一名手捧圣旨的太监站了出来。

“哗啦啦………。”这时卢象升和众将也赶紧跪了下来。

大殿上响起了这名太监尖锐的声音:“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卢象升公忠体国,不负朕望率大军大破贼酋,特加封太冇子少保衔,赏纹银五百两、锦缎五匹。大同总兵王朴赏…………”青州灵山卫千户庞刚升授定远将军衔、青州都指挥使并镇守青、莱州、登州东路参将,赏赐纹枷。”

后面的话庞刚已经听不清楚了,因为此时的他已经陷入了狂喜之中,参将、定远将军衔、青州都指挥使并镇守青州、莱州、登州东路参将,那岂不是说他要接宋兴和的班吗?这下可是发达了,参将、定远将军衔、青州都指挥使这三个头衔里定远将军是虚衔,可以先抛在一边,但是青州都指挥使那可是实职了,再加上总领青州、莱州、登州这三州的参将衔,这也就是说崇祯已经把山东沿海东路的军事力量都归他管了,况且他从一个正五品的千户一下子跳到正三品的参将,这个跳冇跃对庞刚来说不可谓不大,说是鱼跃龙门也不为过,这下庞刚也可以拍着胸冇脯说自己时高级干冇部了。…,

“谢皇上、吾皇万冇岁万冇岁万万冇岁!”听完封赏后,高兴得几乎要手舞足蹈的庞刚随着众人再次跪拜了下去。

崇祯皇帝坐在高处,庞刚那狂喜的神情清楚的映入了他的眼里,他不禁摇头失笑起来。待到众人谢恩后他才和蔼的说道:“众位爱卿,所谓雷霆雨露皆为皆为君恩,望尔等今后能倍加努力报效朝「百度冇启航文冇字」廷,勿负朕之hòu望才是。”

众将齐声说道:“末将谨遵圣冇明,吾皇万冇岁万万冇岁!”

崇祯点头微笑道:“好了,卢爱卿,你领着众将们先退下吧,在京冇城办好诸般事物后即刻返回军营,不可在京冇城久留。”

“是,谢皇上!”

卢象升领着众将退了下去,众人出了太和殿后才长长吐了口气,卢象升却首先责怪庞刚道:“朝栋你在青州办下如此大事怎么不与我说,擅杀粮商那可是不是小事,那些乡绅富户要是闹腾起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卢象升可是太清楚那些乡绅富户的能量了,要不是庞刚刚刚立下大功,崇祯对他的印象还不错,早就责罚他了。

庞刚苦笑道:“事情都做下了,还有什么好说的,不过今天总归是没有白来,没想到卑职竟然还捞了个参将。”说到后面庞刚又开心起来。

卢象升也笑了,“朝栋,你现在已经是参将不再是不入流的千户,这回你就自称末将吧。皇上很看重你,让你总领三州防守之责,你可要好好味皇上分忧啊。”

庞刚也躬身逆:“是,卑,末将谨遵都督之命!”。)【本文冇字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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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办手续

虽然卢象升正在对庞刚耳提面命,但他也看出来了此时的庞刚整个人都沉浸在升官的欢喜之中,对自己的话压根就没往心里去,也只好无奈的摇着头随他去了。

卢象升正欲起身回军营,走了两步忽然对庞刚说道:“朝栋,你新晋为参将,还需到兵部衙门验过军籍勘合,然后上交换上新的军籍勘合方才算功德圆满,验完军籍勘合之后你们需速速回军营,切不可贪恋京城繁华。”

庞刚尚未回答,一旁的刘泽清就笑嘻嘻的说道:“督师,咱们这些大老粗好不容易来一回京城怎能不好好喝杯酒再走,您老放心,咱们中午喝顿酒就回去,决计耽搁不了您的大事。”

卢象升听罢不禁有些啼笑皆非的指着刘泽清笑骂道:“好你个刘泽清,堂堂一个总兵官竟然如此无赖,好吧尔陪同庞刚去趟兵部后即可自行活动,但要切记一定要在今晚前回军营,不可自误。”

“是,谨遵卢督师之命!”

众人齐齐施了一礼,恭送了卢象升和他的几名随从走后刘泽清朝着庞刚挤眉弄眼的笑道:“庞老弟,咱赶紧去兵部把事给办了,然后咱们一起去翠烟巷乐呵乐呵。”

庞刚从皇宫出来后感觉到了卢象升和众将对自己的态度有了明显的不同,之前虽说他们对自己的态度尚可,但一股隐藏在骨子里的矜持还是能隐隐可见,这无关其他而是官职、地位上带来的差距,毕竟一个小小的五品千户和镇守一方的二品总兵们差的实在不止是一星半点,众将领们也不会真的放下身段去和庞刚这个小小的千户打成一片。可现在当庞刚也晋升为参将总领三州防务后那一切就又不同了,一个手握实权并有一支精兵在手的正三品的参将和他们这些总兵官们的地位虽然还有差距,但也不像先前那样差到够不着的程度,对于这样一位年近二十四岁就成为三品参将前途无量的指挥使,此时不与他结交更待何时呢。

是以现在庞刚看到刘泽清那一幅为老不尊的模样以及李重镇、马如龙等人流露出男人才明白的笑容,甚至连祖大寿这位平素以不苟言笑的人此时也手缕胡须眺望远方已示默认,庞刚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他们这些人昨日在沙场上威风凛凛,可现在一提到去青楼就完全变了一副痞子的模样,看来这种地方只要是个男人都喜欢啊。

庞刚自然不会拂了众人的好意,他微笑着点点头道:“好,待末将去兵部换过军籍勘合后就与诸位大人一同前去一醉方休。”

此次崇祯的嘉奖中由于众人大部分不是副将参将将就是总兵,崇祯对他们的奖赏也大多石在钱财锦帛和虚衔上提了一级,并没有像庞刚那样连升四级这么夸张,也无需到兵部换过军籍勘合,只有庞刚和大壮、王志等几位升至副千户的军官要到兵部办手续,因此剩下的众将官都在兵部衙门的外面等候。

号称掌管天下数百万明军的兵部衙门的门口看起来确实很威严,门口那一对体形矫健,头大脸阔,颈项处有髦毛,姿态甚是威风凛凛、威猛霸气的石狮子就和别的衙门不同。不过当庞刚领着大壮、王志等众百户进去的时候却被看门的门官给拦住要求查看军籍勘合。

当庞刚等人拿出了军籍勘合后这名门官翻来覆去的查看,却总是不放庞刚他们进去,开始王志和大壮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当庞刚往这名门官手中塞了一锭散碎银子后这名门房才面露满意之色把他们放进去。…,

大明的兵部衙门相当于后世的国防部,他除了设有兵部尚书、左右侍郎各一名外,还下设有武选清吏司、职方清吏司、车驾清吏司、武库清吏司等几个分司,其中武选清吏司负责大明各军官的职务任免、品级升降、人员调动、考核授勋等职务调动,号称兵部中的小吏部,权利很大。

当庞刚来到武选清吏司时,看到几名低级武将正在恭敬的给一名员外郎见礼,他们不仅下跪后磕头行礼,而且还公然拿出了一封银子恭敬的递给那名员外郎,而那名员外郎也若无其事的收了下来。看到这样的情形庞刚的眉头不仅皱了起来,他也知道明朝的官员俸禄非常之低,因此平常有一些孝敬也是必不可免的,但是像这样公然在办公场所收受贿赂却是太过了,只是庞刚虽然看不惯却也不想去干涉,毕竟有些东西是他所无能为力的。

庞刚几人排着队走在了后面,当轮到庞刚时庞刚朝着那名员外郎拱了拱手后也学着刚才那几名武官从怀中掏出了军籍勘合、晋升公文以及一封银子交给了那名员外郎。

谁知道那名员外郎并没有接过庞刚手中的军籍勘合,而是冲着庞刚大发雷霆,只见那名员外郎手指都指到了庞刚的鼻子上大声喝道道:“汝一小小五品武夫,见到本官为何不下跪。”

庞刚微微一怔,面色微微泛起一丝恼怒,自己虽然还没有换过军籍勘合,但也是一名五品千户。这名员外郎不过区区一名从五品,最多也就是五品的官员,竟敢冲着自己大吼大叫,还要让自己向他下跪。庞刚自从来到这个时代以来,除了给崇祯皇帝、卢象升等几名有数的高官下跪之外,还从未对别人下跪行礼,更别提给这位和自己平级的官员下跪了。

而看这名员外郎四十许人,一脸文质彬彬的模样,竟然拿敢指着自己的鼻子毫不留情的大骂,庞刚心中不禁渐渐涌起一阵怒火,皱着眉头沉声道:“你是何品级,竟然让本官向你下跪行礼?”

“大胆!”庞刚此言一出,顿时就像惹了一个马蜂窝,不但那名员外郎,就连旁边几名正在办公的官吏也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跳了起来,这名员外郎原本清瘦的脸庞涨的通红,手指颤颤巍巍的又指向庞刚连说话的声音也变了:“匹夫竟敢如此嚣张拓跋,简直是不分尊卑目无法纪,来人啊,把这名丘八给我赶出去!”

这名员外郎这么一骂顿时把原本就憋了一肚子气的庞刚给惹毛了,他一把抓住了这名员外郎的手指用劲一扭,只听到“咔嚓”一声轻响,这位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员外立刻惨叫起来,只见他立刻倒在了地上捂着右手疼得在地上满地的打滚,众人定眼一瞧原来这位员外郎的右手食指竟然被庞刚给拧断了,所谓十指连心,这位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员外郎如何能承受这种剧痛,看着这位疼得脸色发青的同僚,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的官吏们一个个吓得面如人色,有些人指着庞刚吓得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还有的人立刻跑了出去。

庞刚也不理会旁人,而是慢慢走到还躺在地上大声惨叫的员外郎轻蔑的说道:“你这贼厮好不懂事,适才本官银子军籍勘合都给你了,可你还不知足,竟然想让本官给你下跪,你也不撒泡尿看看你自己时什么德行,你这小小的五品员外郎承受得起本官的下跪么?”…,

这名员外郎倒也硬气,他那双小眼露着怨毒的目光,用已经变得嘶哑的声音恶狠狠道:“你..........你这该死的丘八,你等着,老夫不会放过你的,你这个军籍勘合一辈子也办不了!”

“不放过我?”庞刚一听冷笑了,他伸出手掌轻轻的拍着员外郎的脸,眼神中轻蔑的神色一览无遗:“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说不放过我,还不给我办军籍勘合?本官今日算是给足了你面子,但是你却偏偏要自找倒霉,那就修要怪本官不客气了!”

说完庞刚右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腰带,一把提起了他站了起来大步向外走去,这名员外郎像小鸡般被庞刚抓了起来,一百来斤的体重在庞刚的手里却是轻如无物。

“你,你要干什么?快放老夫下来。”这名员外郎被庞刚提在半空中,原本还挺硬气的他终于有些惊恐的大声叫喊了起来,庞刚没有理他只是大步向门外走去,嘴里还不忘吩咐道:“大壮,王志,跟本官去面圣,本官就不信了,这天子脚下就没个说理的地方了?”

大壮、王志等人早就看这名嚣张的员外郎不满了,闻言后齐声应了一声跟在庞刚身后就走了出去。

这里的情况终于惊动了兵部里许多正在办公的人,一队负责衙门安全的官兵也赶了过来,他们看到庞刚一行人出来后纷纷抽出了腰刀把庞刚一行人为围了起来。为首的一名把总大叫道:“凶徒休走,赶紧把员外郎大人放下束手就擒,否则格杀勿论。”

“噌噌.......”只听到几声脆响,大壮和王志也抽出腰刀和这些官兵对峙起来。

看着周围拿着刀枪气势汹汹的十多位官兵,庞刚轻蔑的一笑把手中的人对着指向他的兵器一摆,轻笑道:“本官警告你们,这不关你们的事,本官这就带着这个贼厮去面见圣上,你们要是有兴致也可以跟着本官一同前往皇极门,否则本官真的不介意杀几个人来立威。”

说完庞刚大步向外走了出去,只剩下一众官兵和满院子的官吏眼睁睁的看着庞刚向外走去却无一人敢阻拦。

第一百五十二章 登闻鼓

“老李,待会到了翠烟巷你可要带着哥几个选个好地方,你在北京可是熟门熟路,我们这些第一次来京城的土包子可就全靠你了。”兵部衙门外,刘泽清搂着保定总兵李重镇的肩膀眉开眼笑的说。

“没问题,待会我带大伙到一个好地方,那里的姑娘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漂亮,高矮胖瘦都有,保证让大伙满意。”由于经常来京城,对这里已经是熟门熟户的李重镇把胸脯拍得碰碰响。

“呵呵呵......那待会可就全看你老李的了。”一群原本威风凛凛的将领们此刻却笑得恶形恶状。

突然马如龙指着前面涌出来的人群奇怪的说道:“诶?兵部衙门那是怎么了?怎么一下出来这么多人?”

“咦,那不是庞参将吗?他怎么提着一个人出来了?看他的衣裳还是个五品的文官呢,不好肯定是出事了?”众武将们一看竟然是庞刚提着一个人出来了,心中大惊纷纷涌了上去。

“庞老弟,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提着一个人就出来了?”

“是啊,你这唱的是哪出啊?”

庞刚刚从兵部衙门口出来众将就涌了上来纷纷询问起来。

庞刚恨恨的说道:“众位大人有所不知,这位贼厮就是兵部武选清吏司的员外郎,末将适才去与他换过军籍勘合,自问该给的孝敬和公文都没有问题,可就是因为末将没有给这厮下跪,他竟然拿就冲我咆哮起来,不给我办理军籍勘合手续,末将气愤之下就把他提了出来向皇上问清楚,我大明有没有不下跪就不给办理军籍勘合的王法。”

“呃!”众将领一听这话顿时就愣住了,话说这玩意还真不少见。明朝自中叶以来,朝廷上重文抑武之风愈来愈重,在最鼎盛的时候一名四品的游击要给五品的粮道守备下跪的事情也不罕见,因为这些文官们牢牢的把持着他们的粮饷,那些武将们为了能按时领饷不得不对那些文官们卑躬屈膝。虽然到了崇祯末期因为边关经常告急,朝廷也比以往更加依赖军队,因此军队将领们的地位也得到了很大提高,但是文尊武卑的观念却并未从朝廷大部分官员的脑子里剔除,更何况今天庞刚在没有换过军籍勘合之前就只是一名五品的千户,给同为兵部武选清吏司的员外郎下跪那真是太正常了。

按说这位员外郎的今天的反应也属于正常的行列当中,但是他今天却偏偏碰上了对这一套一窍不通的家伙。说实话庞刚对于这个时期上下级见面时下级要作揖甚至要下跪的礼节虽然不是很感冒,但也并没有太大的反感,在庞刚看来认为既然这套礼仪能够在华夏实行了几千年,就必然有它存在的道理,但庞刚对于向一名和他平级甚至是低了几级的官员下跪却是绝不认同,因此他适才那名员外郎对他的谩骂才会引起了他这么大的反应。

刘泽清近几日和庞刚挺对胃口,忍不住出言劝道:“庞老弟,你可不能犯糊涂啊,趁你现在和这位员外郎的事没有闹大,赶紧到城外找卢督师,请他老人家回来说两句就没事了,可千万不要闹大了,否则闹大了你别说新晋的参将了,就是你原来的官职能不能保住还两说呢!”

“是呀庞参将,这里是兵部,别说你了,就是咱们这些总兵到了里头也要客客气气的,若是刚才的事情传到皇上耳中你就麻烦了。”李重镇在一旁也劝道。…,

“这...........”听到众将领异口同声的劝导,庞刚也为难了起来,看了看手中的这位员外郎脸上露出了犹豫的神色。

“哈哈哈........你这个丘八知道害怕了吧,本官可以告诉你,你这次wandan了,别说晋升了,我一定要你生不如死!”这时庞刚手中的这位员外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原本痛得发青的脸庞浮现出一丝狰狞之色,他突然提高了声音大声吼道:“这次本官看你怎么死!哈哈哈.......”

“你........”看着这名员外郎眼里那犹如毒蛇般怨毒的眼神,庞刚就知道今天这事已经是无法善了了。

“诸位大人!”庞刚对众位将领拱了拱手道:“末将与这厮的仇既然已经结下了,就没有再低头的道理了,末将还是和他上金銮殿上面圣见分晓吧,若是皇上怪罪下来大不了末将就解甲归田了。”说完,庞刚提着这位员外郎大步向适才的来路走去。

明朝的开国皇帝朱元璋坐了天下后就制定了一个规定,在皇极门外设立了一个登闻鼓,并专门设有专人管理,一有冤民申诉,皇帝亲自受理,官员如有从中阻拦,一律重判。到明宣德年间,一位官员曾上奏取消登闻鼓,宣德皇帝以其为祖上所设未肯,但多流于形式,因为自从天启年间后就再也没有人敲响过了。

太和殿上,崇祯正和众文武大臣们商议了一会清兵撤军后该让众勤王军马何时各自归建的事情,突然就听到外面隐隐响起了一阵鼓声。

“咚咚咚!”

“咚咚咚!”

“咦,这好像是登闻鼓的声音。”

“不是好像,这分明就是登闻鼓的声音,不过这鼓不是已经十多年没有响过了吗?怎么今天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又把它给敲响了。”

听到众大臣议论纷纷的声音,崇祯也有些奇怪,登闻鼓还是在他那个死去的哥哥天启皇帝在位的时候响了一次,至今已经十来年没有响过了,怎么今天又响了呢?莫非出了什么大事?想到这里,崇祯的心中不由得一紧,正要命人出去查看,突然一名大汉将军匆匆上前大声禀报道:“启禀皇上,山东总领青州、莱州、登州三州参将庞刚正在皇极门外敲登闻鼓,声称有冤情要禀报圣上。”

“庞刚!”崇祯情不自禁的失声叫了出来,不止是他几乎大殿上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正是!”这名大汉将军小心翼翼的说道:“庞将军说,他适才在于兵部办理文书的时候遭到了兵部武选清吏司的刁难,不仅不给庞将军办理军籍勘合手续,还放言说他这辈子也别想在兵部办理军籍勘合手续,庞将军不服,这才拉了那名员外郎过来求圣上做主,可是他并没有上朝资格,因此他才不得已.........”

“因此他才不得以敲响了登闻鼓求朕做主,是吗?”听到这里崇祯什么都明白了,他愤怒的目光转向站在左边的杨嗣昌,暴怒的喝道:“杨嗣昌,兵部是你管辖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嗣昌不愧是在朝堂上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的官油子,他对于崇祯愤怒的目光并没有害怕,而是不慌不忙的站了出来说道:“启奏皇上,是非曲直仅凭一面之词我们无法确定,需得要双方.........”

“需得双方对峙才行,是吗?”愤怒的崇祯又一次打断了他的话,他早上刚刚封了人家一个参将,可不过一会人家就来报告说,人家兵部的人不给自己办理军籍勘合和官印,这不是在活生生打他这位皇帝的脸吗?“传,把他们都给朕叫上来!朕就不相信难道朕的圣旨竟然出不了皇宫!”…,

崇祯这话可就是诛心之言了,皇帝的圣旨竟然出不了皇宫,这是什么性质,这不是在说下面的人已经不把皇帝放在眼里,甚至是皇帝已经被囚禁了吗?众位大臣一听赶紧哗啦啦的跪倒了一片不敢言语。

崇祯看到众大臣跪了一地并不言语,也只是用犀利的目光环视着这些人,仿佛要把他们的心看透似的。

不知过了多久,殿外响起了殿外值班太监那尖锐的声音:“定远将军庞刚、兵部武选清吏司员外郎张汇泉前来觐见!”

不一会,一名高大的身影和两名大汉将军搀扶着一名身穿五品白鹇官府的文官快步走到了御前二十步左右站定。这位看起来惨兮兮的官员没等这名捂着右手的官员扑通跪了下来大声哭诉道:“皇上,这名庞刚跑到衙门里公然撒野大闹兵部,并且当场行凶打断微臣的手指,微臣的话句句属实,在场的诸位同僚可以为臣作证,皇上啊,像此等恶贼安能为国守戍!您可要替微臣做主啊!”

“嗯!”崇祯一听眉头皱了起来,对着在一旁不语的庞刚威严的问道:“庞刚,这位员外郎说的可是实情!”

庞刚冷笑道:“皇上切莫听此小人在此胡言乱语,适才微臣到兵部换取军籍勘合,可是这位员外郎连微臣的递上去的军籍勘合以及公文都未过目,就把微臣喝骂了一通,说微臣狂妄拓跋!微臣试问生平尚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员外郎,都不明白怎么回事这位员外郎就要把微臣给赶出兵部,请问是何道理?”

“嗯..........”庞刚此言一出,不止是崇祯,就连满朝的文武都瞪大了眼睛看向而来这位身上的官府已经被汗水沁透的员外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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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辩驳

庞刚刚把话说完,张汇泉就跳了起来扯着沙哑的声音指着庞刚嘶吼道:“皇上、诸位大人,非是微臣不给他换过军籍勘合,而是此一卑微的武夫,来到兵部后却极为狂傲无礼,见到微臣后竟然不行跪拜大礼,他如此藐视微臣,微臣决不能容忍此狂妄之徒在兵部放肆,故微臣才要将其赶出去,可是这位凶徒竟然暴起伤人将微臣的手指拧断,皇上,您可要替微臣做主啊!”

说完,张汇泉竟然在大殿上当场滔滔大哭起来。

“这........”崇祯和众位大臣一听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原来说来说去还是文尊武卑的情节在作怪啊。

搞清楚了原委,殿上的以文官居多的大臣们在内心中不由自主就偏向了那位哭得嘶声竭力的张汇泉,这时,一名缠着朱红色孔雀官服,年约四十的官员立刻就站了出来大声说道:“启奏皇上,庞刚拓跋无礼,微臣以为张汇泉将其赶出兵部并没有错,而后在恼羞成怒之下竟然当场行凶,此等歹人行径与禽兽何异,望皇上对其进行严惩以儆效尤。”

“对,请皇上对其进行严惩以警示后人。”这时,一些言官也纷纷站了出来附议。

庞刚心中大怒,定眼一看,盯着那位率先跳出来的官员看了几眼,这才发现这位仁兄原来是今早和卢象升在大殿上对骂的那位,庞刚的心里立刻就把这位的容貌记了下来。

“君子报仇,三年不晚,你给我等着!”庞刚看着跳出来纷纷指责自己的官员心中暗自冷笑:“这些只会空谈误国的家伙,总有一天老子会让你们好看。”

崇祯看到一些官员纷纷跳出来指责庞刚,脸上也露出了为难之色,这个庞刚可是自己早上刚刚褒奖晋升的定远将军、现在却遭到了众官员的弹劾,这也让他感到了为难,惩罚庞刚吧可能会让城外的众位总兵和军队心生不满,不惩罚吧?现在这些言官却又死揪着庞刚不放,这下可把崇祯给难住了。

这时,庞刚知道自己必须要自辩了,否则要是等罪名定下来就麻烦了。他转过身来指着正气势汹汹的指着自己吐唾沫星子的那群言官大喊道:“你们这群只会动嘴皮子的穷酸都给老子闭嘴!”

庞刚的这句从腹腔中发出的声音非常大,立刻把众言官的声音给压了下来。整个大殿鸦雀无声,众人一时都被庞刚的话给震到了,这家伙竟然敢骂言官,他不知道要是得罪了这些靠嘴皮子吃饭的家伙,日后他们光是唾沫星子就可以把你淹死吗?

众言官们被骂得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都大怒起来,正要齐声喝骂这位胆大包天的武夫。却见庞刚转过头来向那位最先跳出来喝骂自己的这位官员问道:“敢问这位大人高姓大名?”

这位官员愣了一下,随即冷笑道:“你这粗鄙的武夫问本官的名字莫非想要报复本官不成,不过本官行事光明正大也不会怕你,你且听好了,老夫乃兵部左侍郎陈新甲。虽然老夫身为兵部侍郎,但也不会无故偏袒下属,适才确实是你无礼行凶在先,是以老夫这才弹劾与你。”

“你就是陈新甲?”庞刚不由一愣,看来自己又看到一个历史名人了,只是这位老兄在后世的名声却并不怎么好。

“原来是陈侍郎。”庞刚摇头道:“原本庞某人以为既然陈侍郎身为朝廷命官,又受到圣人教诲和皇上的器重,想必肯定是知书达理之辈,可没想到却和那些腐儒一般无二。”…,

陈新甲不愧是兵部侍郎,被庞刚这么讽刺也不生气,只是不屑的说道:“哼!你这不通文墨的武夫也配和老夫谈圣人之言?”

庞刚深吸了口气怒道:“好!那本官想请问陈侍郎,本官身为定远将军、领三品参将衔,见了这位区区五品的员外郎却要下跪,请问这也是圣人的教诲吗?本官只是略微惩戒一下这位不分尊卑,不尊朝廷法度的狂妄之徒又有何不可?”

“呃!这.........”

庞刚这句话不但是陈新甲,也把所有人都问住了,是啊!庞刚可是崇祯今早刚封的**新鲜出炉的三品定远将军,没有道理向品级比他还低几级的五品员外郎下跪啊。只是这本是非常简单的道理,却由于长期以来明朝奉行的文尊武卑的政策已经深入了众官员的骨子里,自认为天子骄子的他们在心底早就下意识的认定那些粗鲁的武官地位天生就应该向他们这些“自幼饱读圣贤书”的读书人低头,至于品级什么的从未放在他们的心里,这也成了朝廷上的“潜规则”。

可是现在被庞刚这么一提出来后他们却发现自己竟然没办法反驳对方的话,虽然朝廷上是有这么一个管理,但潜规则就是潜规则,这种规则是不能摆到台面上来说的,现在庞刚这么这么一说出来就连那些平日里能说会道的言官也张口无言。

看到这些官员被自己问得哑口无言,庞刚又对着崇祯行礼道:“皇上,有鉴于此微臣恳请皇上严惩这位狂妄之徒,治其不分尊卑、孟浪之罪!”

坐在高台上的崇祯一时也也听呆了,一名武将要求皇上治一位文官的狂妄孟浪之罪确实是很新鲜,不过庞刚说的也是句句在理,从法理上来说也没有错,一名五品的官员竟敢喝令三品大员给自己下跪行礼,这事怎么看都是那么的荒唐。崇祯想了想心里也有了主意,于是他缓缓开口道:“庞爱卿言之有理,这位员外郎确实是嚣张拓跋确实应该治罪,来人!扒了这位员外郎的官袍贬为庶民!”

崇祯刚说完,就从一旁涌出了两名侍卫一把摁住了那位还跪在地上的张汇泉就要把它拖出去。

这位员外郎一看不好赶紧叫道:“皇上如此判决微臣,臣不服,想那庞刚来户部换取军籍勘合时只是一名五品武官,微臣尚未看过公文如何知晓他是三品定远将军,臣这么做有什么错?”

“这位员外郎所言还真是荒谬!”一旁的庞刚冷笑道:“就算本官当时还穿着五品官服,可你也只是一名五品员外郎而已,我大朝法度有哪条规定五品的武官见了五品的文官就要下跪行礼的,分明是你自恃为兵部官吏,拿着手中皇上赐予的权利肆意欺压外地来的官员,如此品行不端简直是有辱圣人的教诲,像你此等人也不配为官。”

“你荒谬,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你这是有辱斯文.......”

崇祯没有心情听这位员外郎说废话,把手轻轻挥了挥,下面的两名侍卫立刻就像拖死狗一样把这位倒霉的员外郎给拖了下去。

看着一路上大叫声不绝于耳的同僚,许多官员都怒视着庞刚,同为读书人出身的他们看到自己同僚竟然拿因为一个小小的错误耽误一生的前程,心中不禁涌起了兔死狐悲的心情。

庞刚对于一道道射来的愤怒的目光统统无视,他若无其事的朝着崇祯一拱手说道:“皇上圣明,惩戒了此等狂妄之徒实乃大块人心之事,微臣佩服。”…,

崇祯把众言官和陈新甲看向庞刚的的神情反应都一一看在眼里,不过他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微微一笑道:“众卿家,今儿的早朝就到这里,大家都散了吧!”

说完,崇祯站了起来准备向后面走去,这时一名太监立刻就站了出来,拉着又尖又细的嗓音长长的喊道:“退朝.........”

随着退朝声,官员们散开后三三俩俩的向大殿外走

却没有一名官员前来搭理庞刚,很显然庞刚已经被这些官员们孤立了。

看着这些官员对自己唯恐避之不及的态度,庞刚也知道刚才大殿上的事自己已经狠狠的得罪了这些文官集团,想必自己今后的日子会更难过吧。不过庞刚也并没有为此担心,自己从来就没指望过这些只会整天夸夸其谈的家伙们会帮自己什么忙,他也相信凭借着自己的双手也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庞刚等那些官员快走完后,正要迈步向外出去时,一名小太监匆匆从里面走到庞刚身前低声说道:“定远将军请留步,皇上有旨,请将军往御花园一行,皇上吩咐今日要在御花园与将军赐宴。”

“赐宴?”庞刚不由得吃了一惊,皇帝赐宴这可是臣子难得的殊荣,自己今天刚给他捅了篓子,他不生气也就罢了,怎么反倒要赐宴了呢?

看到庞刚脸上有些惊疑不定的神情,这名小太监只是微笑不语。庞刚赶紧从衣袖里掏出了一锭银子悄悄塞到了这名小太监的手里轻声问道:“敢问这位公公,皇上因何要赐宴给庞某?”

小太监颠了颠手中沉甸甸的银子,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心道这位庞将军可真会来事,这次宣诏可真是来对了。

他笑呵呵的说道:“定远将军尽管放心,虽说天威难测,咱家也不知道皇上为何要赐宴,但将军尽管放心,咱家观皇上面色并无不愉之色,想来必然是好事,将军尽管放心前往。不过将军面圣也要注意一些忌讳,比如.........”

这名小太监边走边对庞刚耳提面命,说了宫里的一些忌讳,这也让庞刚觉得这锭银子花得太值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赐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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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小太监慢步行走在御花园中,庞刚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那就是沿途看到的太监宫女很少,庞刚在这个原本春暖花开的时节里竟然感觉到了一丝衰败的景象。

心下感到奇怪的庞刚不由问道:“敢问这位公公,本官一路行来发现这御花园里许多地方竟然无人打扫,难道管事的公公就不管管吗?”

小太监闻言苦笑道:“将军有所不知,当今圣上乃是一位勤勉、节俭的天子,为了筹措银两军饷圣上连头发都急白了,近些年来圣上一再消减宫中的开支,现在宫里的人已经不足千人,这么点人手也只够在一些要紧的地方听差,哪能一一照顾得到呢。”

庞刚闻言后点点头,看来后世传闻崇祯乃有明一朝最为节俭的天子并不是虚言,从他削减宫中的开支、大量撤裁太监宫女就可以看得出来。

正在说话间,俩人已经来到了一个小亭子旁,崇祯就坐在一张石凳上。

小太监领着庞H走到小亭旁恭声说道:“启禀皇上,奴婢奉命领定远将军庞刚前来见驾。

崇祯点点头,这名小太监见状立刻对庞刚做了个请的手势,庞刚大步走进小亭后一撩官服单膝下跪行礼道:“微臣定远将军、青咐指挥使、领东路三州参将庞刚参见皇上。”

崇祯把手虚抬轻声道:“爱卿平身!”

“谢皇上!”

看着恭敬的站在一旁的庞刚崇祯指了指身边的石凳道:“爱卿你也坐吧。”

庞刚躬身行了一礼后坐在了身边的石凳上,此时的他终于有机会仔细打量这位大明的末代君王,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早上上朝时的威严,一张苍白而的面孔上满是疲惫之色,就连望着庞刚的微笑也带着一丝寥寂。

很快就有两名宫女带来了两个食盒,很快石桌上就着四菜一汤,两人的面前也各摆放了一碗白米饭和碗筷。

崇祯拿起了筷子对庞刚说到:“朕听闻爱卿在青州安置收拢流民、开垦荒地上颇有建树,昨日朕更是见到了爱卿奋勇杀敌的英姿,朕心甚慰,今日特设宴款待以示褒奖。”

庞刚看着面前两荤两素一汤,不禁摇头道:“皇上,您真是太节俭了,宫里怎么也不会短了您的吃穿用度啊。”

崇祯苦笑道:“没法子,现在各处都要用银子,九边一年就要军饷五百万两,而朝廷一年的赋税也不过四百万,朕要是不省着点哪还有银子支付给九边的将士啊。”

庞刚听后默然无语,现在的大明不是没钱,而是非常有钱,只是钱都在江南富户士绅的地窖里藏着呢,有明一朝尤其是明朝末期,江南的工商业得到了空前的发展,甚至出现了资本主义的雏形,稍有身家的商贾士绅家产全都是以数十万上百万计。可是明朝的户部为什么还是这么穷呢,因为在明朝后期有一个“怪现象”任何冇国家加强对私人经济活动控制的政策,任何国家试图增加工商业税收的行为,都必然遭到他们在朝廷的利益代言人一东林党坚决一致的抵制排斥,而且这样的抵制活动,几乎无一例外的获得了成功,而且这样的成功进一步让他们相信自己的正确性。“不与民争利,藏富于民”几乎成了他们无往而不胜的理论法宝,“农本商末”在他们那里的意思仅仅是你国家要打就只能打农业的主意,你要增加农业赋税,可以商量,你如果想要增加工商业税收,那就休想!“不言利,只言义。”那都是对国家政冇府、对皇帝说的话,意思是你政冇府,你皇帝只要说说义就可以了,来说利就不好,就不光彩!…,

原本明朝的商业赋税已经非常之低,只有三十分之一,要是这个税率放到后世能把所有的商人给乐疯,可就是这么低的税率在那些东林党人看来还是太高了,于是经过他们多年来坚持不懈的努力,到最后连这三十分之一的赋税也给免了口最后搞得朝廷越来越穷,最后把整个江山都给弄丢了。

然而具有讽刺意味的是1640年,当闯王李自成带着他的流寇大军攻破北京冇城时,三十五岁的崇祯皇帝让太监敲响紧急状态下召集官兵勤王的大钟口可平时那些在朝廷上慷慨jī昂的东林党,并无一人出现,早就作鸟兽散了。只有太监王承恩陪在旁边。真正成了孤家寡人吊死在紫禁城北面煤山一棵槐树上。

崇祯吊死的时候,太监的评价是“若魏忠贤还在,天下本不会如此的。”

文官的评价是:“独夫授首,何足道哉!”

而崇祯皇帝评价却是:朕非亡国之君,诸臣尽为亡国之臣。

看着这位还不到三十岁便已有了白头发的皇帝,庞刚嘴巴张了张想原本想说点什么,但又联想到后世人对崇祯滥杀、多疑、贪财、苛政、昏庸等诸多亡国之君的评价虽然不一定绝对正确,但用“无力回天”这四个字来概括崇祯的一生却绝对是没有错的。现在的明朝已经是病入膏盲的病人,任何想要拯救这个王朝的人都会被他拖入无尽的深渊。

想到这里,庞刚默默的把心中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一言不发的吃着碗中的白饭,不一会碗中的米饭就被庞刚吃得一干二净。拒绝了宫女给他加饭的庞刚站起来又对崇祯施了一礼以示谢过皇帝赐宴之恩。

崇祯放下了碗往,望着庞刚眼中透出勉励之色温声道:“此番回去后望卿能安定好山东东路局势,务要辜负朕的一番心意。”

庞刚纵然已经知道这位明朝末代皇帝的结局,心中也不禁有些感动,躬身一字一句的肃然答道:“皇上请放心,微臣蒙皇上错爱,微臣感jī涕零,保境安民乃微臣责任,臣敢不尽心?”

崇祯疲惫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那就好!卿退下吧。”

“谢皇上!”庞刚施了一礼默默的倒退了几步后才在一名小太监的带领下向后走去0

当庞刚和小太监刚从御花园走出来时,正好从前面走来了三名宫女,为首的是一名十二三岁身着宫装的少女,那名小太监立时领着庞刚站在路边等待那几名宫女过去,只是当那名宫女从庞刚身前走过时,眼尖的她流波在庞刚身上一转,妙曼的身影却是停了下来。小太监不敢怠慢,赶紧施礼道:“奴婢见过坤兴公主公主,公主金安!”

“免礼!”

跟着小太监低头站在路边的庞刚只听一个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庞刚抬头一看,一名气质高雅的少女亭亭玉立的站在了他的面前。听她吐语如珠,声音又是柔和又是清脆,动听之极,庞刚向她细望了几眼,见她神态天真、娇憨顽皮、双颊晕红,年纪虽幼,却又容色清丽、气度高雅,当真比画里走下来的还要好看,竟会有如此明珠美玉般俊极无俦的人品。

庞刚心中一动,暗道:“这就是后世人称长平公主的原大明坤兴公主朱嫩姆吗?没想到她小小年纪竟然这么美丽。”…,

明末的长平公主在后世可是有很多的传说,比如民间就传说她是雍正年间的著名英侠甘凤池、白泰官、吕四娘等人的师傅独臂神尼,后世的金老爷子也在他的小说中也多次提到了这冇位公主。但是庞刚却知道真正的事实却是这位美丽的坤兴公主在北京被李自成攻破后首先落入了李自成手里,后来又落入满清朝廷手中不到一年就因为过度思念父母而病亡。诗人吴伟业曾为她作《思陵长公主挽诗》:“贵主嫩音美,前朝典命光,鸿文垂远近,哀诛著兴亡”。

面对这样一位身世凄凉的大明末代公主庞刚心中也感慨不已,忙躬身道:“臣定远将军青州都指挥使庞刚见过坤兴公主。”

坤兴公主朱嫩姆脸色微红着对庞刚说到:“原来定远将军,本宫与昨日在城头也看到了将军与鞑冇子jī战的英姿,将军高义本宫甚是佩服,请受本宫一拜!。”

说完,朱嫩妮屈身朝庞刚行了一礼,庞刚见状赶紧躬身还礼连声称不敢。

见过了礼后,朱嫩姓却是有些好奇的问道:“庞将军,你在和鞑冇子作战时这么危险你不害怕吗?”

庞刚愣了愣才回答:“好叫公主得知,若说不怕那是假话,但是当时情况危急,末将身为千户,身先士卒那是末将的本份。否则手下将士都有样学样那不就乱套了?”

朱嫩姆沉默了半晌,原本天真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伤感之色,有些黯然的说到:“本宫受教了,无论是为将还是为君都不容易啊!”

听着朱嫩姆年纪轻轻却偏生有有些老成的话语,庞刚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轻声道:“公主若无要事吩咐那末将告辞了。”

朱嫩姆点点头,带着两名宫女向前走去,只留下了一丝淡淡的幽香。)

第一百五十五章 回家

出了紫禁城后,庞刚的脑海里还回响着坤兴公主朱嫩妮那幼稚的声音说出的那些老成的话语,再联想到历史上这位红颜薄命的大明末代皇家公主的凄惨命运,心中不禁暗暗叹了口气。..

虽然来到这个时代已经有一年了,但是每当他看到一个个原本应该是出现在史书上的人物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心中还是不由自主的泛起了波澜,难道是因为自己还没有彻底融入这个时代的缘故吗?

庞刚出了紫禁城就被一名兵部的员外郎给拦住了,他也不说话,脸色臭臭的交给了庞刚一个小盒子后一言不发的就走了。

庞刚打开一看原来是自己新换的军籍勘合、定国将军、三州参将以及青州指挥使的公文印信等物件,林林种种的印信公文竟然塞满了一个小盒子。

看着小盒子的东西庞刚不禁失笑起来,看来兵部那些人不怎么待见自己啊,为了不想看到自己,连手续都自动替自己办好了,不过这也好,也省了自己再跑一趟。

把盒子小心的拿好,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前方大壮、王志、李源以及数名亲兵牵着马在前方等着自己,庞刚走了过去牵过了自己的大红马后随口问道:“刘总兵他们回去了吗口”

大壮恭敬的回答,“回大人话,刘总兵他们都先回城外的军营了,临行前刘总兵嘱咐卑职,请大人出来后立即回营,切莫在京城久留。”

庞刚点点头赞同的说,“京城确实非久留之地,咱们在京城逗留久了说不定还会发生什么是非。”说完庞刚又转头问道:“你们的军籍勘合都换过了吗?”

“换过了,适才兵部一名官吏已经把卑职等人新的军籍勘合全给送了过来。”

“既然事情都办完了咱们就回去吧。”庞刚说完,一跃上了马背,六七骑飞跃着向城外奔去。

很快在下午申时他们就抵达了军营,当他进入军营后就立刻直奔卢象升的帅帐,他刚进入帅帐后就看到帅帐里众将云集,只是众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到庞刚到来众人才勉强笑着和他打了个招呼。

庞刚与卢象升以及诸位将官见过礼之后不由有些奇怪的问道:“卢督师,诸位大人,出什么事了?怎么一个个脸色这么难看?”

李重镇冷哼一声道:“还不是兵部那些孙,子,适才兵部道来了公文,说皇上有旨既然清兵已然退走,大军在此空耗钱银粮饷于国无益,于是命我等与三日内各自归建。这不是扯淡吗?鞑齤子刚走,兵部那些孙子就开始赶人了,说到底还不是害怕大军在此对他们不利,他们吧咱们当成什么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瘪三吗?”

“就是!”一旁的刘泽涛也说话了,“其实咱们还是次要的,说到底还不是杨尚书怕卢督师功劳太大夺了他的位子,所以才在皇上跟前吹风才令咱们MM厂

“住口!”

卢象升发怒了,他对刘泽清喝道:“刘总兵,朝廷上的事情你少多嘴,须知朝廷法度自是由皇上和诸位大人决断,尔等身为大明军人只需管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够了,还有杨大人的事也是尔等身为下属能多嘴的吗?这次就算「启航水印」了,若是让本督再听到此等言语必定决不轻饶。”

“是!”看到卢象升发怒了,众将只好无奈的躬身答应。…,

“还有你!”想不到卢象升说完后又把目光转到了庞刚的身上来,面带不愉之色说道:“朝栋,原本我认为年纪虽轻,但也算老成。且你现在已经身为定远将军,三品都指挥使,并负责三州防务的参将了,可我却没想到你竟然会作出这么糊涂的事来!”

庞刚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卢督师您也知道末将的事了?”

卢象升冷哼道:“你的那些破事现在全京城谁不知道啊。公然在兵部把武选清吏司员外郎的手指给拧断不说,你还强行拉着人家去敲登闻鼓,最后还在满朝文武的面前削了陈侍郎的面子,朝栋啊朝栋你可真行!你就不知道这会为你日后的前程造成多大的影响吗?”

面对卢象升那恨铁不成钢的责骂,只能低头无语以示受教,但在他心中却是有些不以为然,大明的衰败速度他可是太清楚了,即便是有些卢象升、孙传庭、史可法等一批对明朝忠心耿耿的将领和官员的不懈的努力,但是在朝局全面衰败的情况下大明这个存在了两百多年的帝国却依然朝着深渊中飞速的坠落。况且庞刚也知道,虽然自己先知先觉的知道一些即将发生的事情,但他同时很清楚,只要有东林党这个底大而贪婪的利益集团存在,无论自己有多努力,也无论自己做什么道最后都会变成一场无用功,因此他虽然对卢象升的关心很是感动,但是对卢象升的一些理念却不是很认同。

看到低头无语的庞刚,卢象升叹了口气说道:“算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多责怪与你也无益处,既然兵部下发了皇上的旨意,我等只有遵命。”

“可那些被鞑齤子掳走的百姓怎么办?那些被抢走的钱财粮食怎么办?就这么白白送给鞑齤子,好让他们吃饱了明年继续来打咱们吗?”听到卢象升这么说后庞刚急了。

“那还能如何?”卢象升沉着脸道:“皇上已经命本督率领天雄军继续到陕西等地继续剿匪,鞑齤子的事只能暂且放一边了。”

“嘿,这些只会空谈误国的酸孺!”庞刚悲愤的用拳头在身边的木柱上打了一拳,把帐篷里的尘土震得哗哗往下下蒂。

卢象升不想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望着庞刚语重心长的说道:“朝栋,皇上和本督都对你甚为器重,你这次升任为三路防守参将,职责重大,万万不可懈怠。

本督明年可是要到青州去视察的,你要是做得不好本督可是会骂娘的。”

望着满脸殷切之情,为了这个国家朝廷操碎了心的卢象升,庞刚还能说什么,只能是没口子的答应了下来。

当天晚上,庞刚从《近代兵器百科》里兑现出了数千条鲁密铳分别和他事先约定好的祖大寿、王朴等人换了一千多匹战马和数万两银子,当祖大寿问及为何这些鲁密铳依然是火绳枪而不是燧发枪时,庞刚的回答却是这些鲁密铳从佛郎机国买来的时候就是这样,让他们回去后自己找匠户改装,祖大寿等人也只好捏着鼻子认了。反正这些鲁密铳最难制作的是那些枪管,至于那些燧发装置却相对简单得多,不过是一个击发装置和按上一块火石而已,随便找个匠户都能够解决。

通过此次交易,庞刚却是换来了一千一百匹战马和三万多两银子,看得一些将领眼眶发红,直叹道还是买卖兵器最值钱。不过庞刚也很会做人,有些将领虽然限于囊中羞涩无力购买,但庞刚还是拿出了一部分鲁密铳给他们,或是上百条或是数十条,而对于这里的顶头上司卢象升庞刚自然也没有忘记。虽然卢象升并没有开口索要,但庞刚还是自觉的拿出了五百支鲁密铳送给了他,性格耿直的卢象升本不想占下属的便宜,但想到日前庞刚所部用鸟铳齐射时打得鞑齤子人仰马翻的倩景,再想到此去剿匪说不定还能用得着,也就默认了。…,

第二天,庞刚和卢象升及其众位特官依依惜别,然后带着三千五百多名此战余生的军士以及十多万两银子和一千多匹战马踏上了返家的路程。

崇祯五月初二,经过十多天的赶路,庞刚他们终于回到了他们朝恩暮想的灵山卫,当庞刚他们回到灵山卫时,早就接到了夜不收快马禀报的灵山卫上下犹如过年般热闹,成千上万的「启航水印」灵山卫军户涌到了灵山卫所外迎接凯旋归来的大军。他们有的是来看热闹的,但大部分却是要寻找自己随同千户大人出征的亲人。

有些人站在路边一看到自己的亲人立刻就扑了过去抱住了自己的丈夫或儿子抱头痛哭,没有看到的则是眼巴巴的继续望着,还有有一些则听到了旁人告知自家亲人已经战si的噩耗也是引起了一阵阵滔滔大哭,此次庞刚出征历时近两个月,共阵亡了六百多士卒,也就说有近六百户人家失去了自己的亲人,随着时间的推移,痛哭的人越来越多,很快哭声便传遍了灵山卫的各个角落。

庞刚坐在马背上望着一路上陆陆续续痛哭的人们,心中也不禁一阵凄然,一将功成万骨枯,自己这次从京城回来确实是被加官进爵了,但是这些已经牺牲的将士将来还会有人记得他们吗?

“大人,夫人已经在府门口迎接咱们了。”正在庞刚沉思的时候,一旁的大壮出声提醒。

“是吗?”

庞刚抬头向前望去时,才发现一名妙曼婀娜的身影正站在千户府门口俏目含泪的望着自己认

第一百五十六章 交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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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望着丈夫那健硕的身影从马上下来,孔若兰的眼泪再也忍不住liú了下来,不过在她的旁边还有一名十四五岁丫鬟打扮的俏冇丽少冇女也泪眼迷离的和孔若兰一般望着前方。

庞刚下马后对身边的大壮等人吩咐道,“你等告知jun士们今曰所有人放假一曰,明曰辰时所有人都要在校场集冇合。”

“是!”大壮等人领命而去。

嘱咐完大壮等人后,庞刚又对早就迎上来的huá严说道:“huá典吏,你待会回去向林峰索要此次阵王将士的huā名册。务必要一一通知他们的家人,让他们明曰辰时也到校场集中,本guān要qīn自给有功将士和阵王将士家属颁发抚恤银子和奖赏。”

“是!”

经过了大半年的历练,已经由一名穷秀才蜕变成一名能吏的huá严很利索的拱了拱手就走开了。

当庞刚一一吩咐完这些事情后才快步向府门口走去,一把将那名妙曼的身影给搂在了怀里。他知道,自己的出征对于这名刚和丈夫新冇婚不两曰就被冇迫分离的女子而言是多么的残酷,在这段曰子里她也不知道有多么的牵挂自己。

“相公!”若兰紧紧地搂寿庞闩那cū冇壮的腰身,压抑了两个月的泪水终于可以在自己的男人怀中痛快的liú下来了。

当天夜里,红sè的蜡烛照应着两道紧紧相依偎着的身影,庞刚舒服的躺在床冇上,若兰紧紧的依偎在他的怀中,嗅着怀中jiāo妻那腻人的发香,他心中一阵平静,刚从那shā冇戮战场回来的他此刻感到格外安心。

舒服的呻冇吟了一声,庞刚轻声问道:“若兰,我走之后家里大事小事都靠你一人撑着,你一定很辛苦吧?”

现在庞刚和若兰尚无子嗣,但千户府内也有数十个彳卜役和丫鬟,每天家里长家里短的都靠着若兰一个人管,在庞刚看来着一定是很辛苦的。

伏冇在庞刚怀中的若兰轻笑道:“相公说的哪里话,现下府中只有数十人,要是连这点人都管不好妾身岂不是太没用了。”若兰的声音既柔且濡,与一般少冇女或妇冇人的清脆活泼大相径庭,庞刚不由得诧异地望着她,只见若兰眼中射冇出万种柔情,chīchī的注视着自己,看着jiāo妻jiāochī的目光,庞刚的心仿佛柔得要化开一般。

若兰看到庞刚有些疑问的目光后笑道:“相公可莫要忘了,奴在以并可是孔府管账管人的好手呢。”

“哦!”庞刚这才记起来,自己这位jiāo妻在嫁给自己之前可是孔府有名的好管家,连原本聚宝斋那么多掌柜伙计都能管好,现在管府中数十名彳卜役丫鬟还不是小菜一碟吗?

想到这里,庞刚不jìn暗自失笑起来,一面想着心事,一只手也不知不觉的朝着怀中jiā人的jiāo冇躯探去,无意识的niē着一只滑腻的凸起,也没注意到一股腻人的玫瑰huā香气在空气中越来越浓,直到冇一双柔冇nèn的小手不住在他身上抚冇mō时,庞刚回过神来。…,

当庞刚一回过神来后就立刻感觉到怀中的柔冇软的jiāo冇躯已经变得越来越热,在床外点着的数根cū若儿臂的蜡烛的照映下,眼前那块羊脂玉般的肌肤越发清晰可现,清晰的就连肌肤透出来的丝丝红腻、「百度启航冇文冇字」细绒máo下晶莹的微小汗珠和纤细xuè管的脉动都看得一清二楚,惶论那剧烈起伏的胸膛了。眼角处敞开的湖丝对襟比甲里竟不着丝缕,动人的景致看得庞刚心神俱醉,很快那片雪腻快速地向他接近,而且一道jiāo柔且腻人的声音也在耳边响起:“相公…,天sè不早了,咱们安歇吧。”

“若兰……,你真是个迷sǐ人的小妖精!”

很快随着红烛的熄miè屋子里又陷入了黑冇暗中,只是从屋子里隐隐传出了几声jiāo冇喘和动心心魄的呻冇吟…………

第二天一大早,精神抖擞的庞刚很快就起了身,而被折腾了一夜的若兰却还赖在床冇上不起来。庞刚把门打开后,勤快的小丫头灵儿很快就端来了热水伺候庞刚洗漱,洗漱穿戴完毕后庞刚看着满脸jiāo羞的灵儿,忍不住在她的粉脸上轻轻niē了一把笑道:“小丫头,两个月不见长得更漂亮了。”

说完后庞刚就大笑着走出了房门,剩下了正在跺着玉冇足羞红着小冇脸jiāo嗔着不依的俏丫头。

到了辰时,灵山卫的校场上,三千多名征战归来的jun士们正昂首肃立的直视前方,看台上,庞刚正一脸肃穆的给有功将士发赏银。

“赵大有,斩获鞑冇子首级两颗赏银二十两!”

“李思全,斩首鞑冇子首级三颗,赏银三十两!

“周宏,斩获鞑冇子牛录首级一颗,赏银五十两!”

校场外的jun户们听到站在台上的庞刚和念出来的奖赏名单数额和发下去的一包包的银子眼中liú露冇出一种异样的神情。有些jun户也在窃窃私冇语,“你看,李思全那小子竟然能斩首三颗,庞大人竟然赏了他三十两银子,有了这赏银他老冇子就不用愁没钱给桃huā家送彩礼了。”

“哪有什么,你没看到周宏那小子吗?砍了一个牛什么录的鞑冇子头冇目,大人就赏了他五十两,这下别说娶媳妇了,就连盖新房的钱都有了。”

看着此次出征的jun士许多人都拿了赏银,在场外看热闹的jun户们不由得议论纷纷,那些刚来的jun户们直到此时方才知道,原来这当bīng也不一定是穷人,只要你shā的鞑冇子多,庞大人绝对不会吝啬手里的银子。

此次出征庞刚光是在德州城下就缴获了阿巴泰一路抢来的二十多万两银子,虽然二一添作五分给了德州府一半,但庞刚依然分到了十多万两,最后在京冇城庞刚靠mài鸟铳也换来了数万两银子和一千一百多匹战马,前前后后加起来此次出征竟然赚了近二十万两银子,因此对于那些立了功的将士庞刚也不吝刮赏的,但凡有斩获的jun士都获得了丰hòu的奖赏。

发完了赏银后,庞刚对还在校场上肃立着不动的jun士们说道:“相比大家都很清楚,此次出征咱们不仅斩获了不少鞑冇子的首级,而且咱们还有许多兄弟永远的离开了我们口大家还记的咱们出征时本guān说过的话吗?本guān说过,但凡我灵山卫的jun士战sǐ,本guān将负责赡养他的父母和妻儿,战sǐ兄弟们的遗骸也将被安置在忠烈祠里,他的名字也被咱们世世代代歌颂!现在请战sǐjun士的家属上台来领冇取抚恤银子。”…,

发放抚恤银子和发赏银不同,看寿一个个哭红了眼睛的家属,庞刚心里也很是沉重,他每把一封刮银子递给那些已经哭得sǐ去活来的jun户家属时,还不忘微微鞠了个躬。

发完了赏银和抚恤银子,庞刚又带人前往位于卫所东北角修建得颇为宏伟的忠烈祠,把那些战sǐ的jun士的骨灰安置在里面,让他们这些为囯战sǐ的勇冇士世世代代享受百冇姓的香火供奉。

不知什么时候起,忠烈祠外慢慢响起了一阵阵歌声“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bīng。与子偕行!”

这首《诗经》中的《秦风无衣》liú传甚广冇,虽说他已经有一千多年的历冇史,但在历朝历代中许多支jun冇队都用它作为自己的jun歌。

歌声越来越大,到最后忠烈祠外所有的jun士和jun户们都唱了起来,唱着唱着,许多人的眼眶就红了,庞刚想着一路上战sǐ的袍泽,他的泪水终于忍不住liú了下和,

崇祯九年五丹六曰

青州城都指挥使衙门外大门大开,青州知府魏同年、都指挥使宋兴和率领着一众盔甲鲜亮的jun士站在门口等待着什么,只是此时魏同「百度冇启航文冇字」年和宋兴和两人脸上的神情却有些复杂,偶尔相视一眼却都发现了对方眼中那抹苦笑。

突然,一名jun士从前面跑了过来,边跑还大声叫道:“来了来了,他们过来了!”

宋兴和长吁了口气,转头对魏同年道:“好,他终于来了,魏大人,你与本guān一同去迎接这位定远将jun吧!”

“应该的,应该的。”魏同年点点头,二h一同上前走去。

二人刚向前走了几步前方就传来了一阵马蹄声,一名穿着朱冇红sè虎豹武guān服,身材魁梧威风凛凛的年轻将领骑着一匹红sè的战马出现在众人面前,在他的身后还跟着数百精骑,这名武将在看到宋兴和、魏同年二人后这名武guān迅速下马,来到二人面前作了个揖:“庞刚何德何能,竟劳二位大人qīn自出门相迎!”

宋、魏二人也同时作揖道:“庞大人远道而来有失远迎,我等自该qīn自相迎!”

三人相互寒暄了一番后,在宋兴和的邀请下庞刚随同他们一起缓步走进了这栋已经来过了数次的衙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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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送别

庞刚同宋兴和、魏同年等人一同连衬进了都指挥使衙门的大厅后三人在一张圆桌旁坐了下来,其实这也是宋兴和特意安排的。座位的排次自古在华夏就是一件很严肃的问题,小到一家吃饭时家中老幼坐下的位置,大到朝廷官员们相聚时座位的摆设都是有讲究的,按理说宋兴和同庞刚都是三品官,但宋兴和的资格和年纪摆在那,宋兴和坐在首座本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庞刚却比他多了一个定远将军的头衔,这个头衔虽然只是个虚衔,但就是这个虚衔可是皇上亲封的,代表的是皇上对他的器重。可是让庞刚这个昔rì的下属坐在自己的上头又让宋兴和心里有些不舒服,于是宋兴和干脆就搞出了这么一个圆桌来,以示不分彼此的意思。

对于宋兴和的小心思庞刚可并不清楚,他今天过来就是纯粹就是过来办交接手续的,深感于时间紧迫的他在匆匆处理完灵山卫的一些事宜后就赶来了青州,现在的灵山卫对于他来说格局还是太小了,为了今后的发展,只有把青州牢牢控制住手中,凭借着青州的人口基数的商业底蕴他才能够组建起一个足以在乱世中自保的地盘和后勤基地。

三人落座后,宋兴和看着对面坐在位子上气势沉稳的庞刚,又和一旁的魏同年对视了一眼,俩人仿佛都看道了对方眼中的一丝无奈和感慨,曾几何时面前这位年轻人还是一个在他们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的小小军户,可现在才过了多久啊,人家就已经是一名和自己平起平坐甚至比起自己还犹有过之的参将了,这可真是世事无常啊。

仿佛明白了对面二人的心思似的,庞刚首先抱拳作了揖道:“两位大人,一年来庞刚承蒙两位大人相助才有今rì,感激之情无以言表,虽然庞刚现今也算是小有成就,但对于两位大人的恩情庞刚从来都未敢或忘,因此两位大人要有什么话要指点庞刚请尽管直言,庞刚一定洗耳恭听。”

听了庞刚的话魏同年同宋兴和二人心里顿时舒服了不少,虽然他们也知道这话不过是庞刚的客气话,但人的心里就是这样,好听的话人人喜欢听,再怎么古板正派的人也莫能免俗。

“哈哈线庞大人言重了。”宋兴和伸手捋了捋颌下的胡须,笑道:“老夫和魏大人虽说早就看出庞大人非池中之物,却也未料到你能在短短一年时间就晋升为总管东路三州防务的参将,这也让老夫不得不叹服啊。”

庞刚谦虎的回答道:“宋大人过奖了,庞刚之所以能有今rì与您和魏大人的大力提携是分不开的,庞刚不敢自夸。”

“奸了,你们俩人也别相互夸奖了,别忘了庞大人今rì来的目的,还是先办正事要紧。”这时,一旁的魏同年看到俩人相互夸来夸去个没完,出声打断了俩人的对话。

“呵呵呵,那是自然。”宋兴和灿灿的笑了声,站了起来从身后的案上拿起了一个锦盒,走过后郑重的把盒子抵到庞刚跟前肃然道:“庞大人,宋某无能,镇守青州防务十余载却毫无建树,导致青州防务形同虚设,本官愧对皇上的信任啊!庞大人,这里是青州都指挥使的大印以及衙门里所有的印信以及青州下属三个卫所的分布防务图,本官都把它们交给你了。…,

庞刚站了起来接过了锦盒郑重的说道,“请宋大人放心,庞刚一定不会辜负您的信任!”

接过了这个不大的锦盒,庞刚同时也感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他知道从此以后全青州府数十万百姓的安危已经完全系在自己的身上了。

把锦盒交给了庞刚后,宋兴和仿佛放下了身上的一副重担,浑身都轻松了不少,他对庞刚笑道:“好了,这幅担子老夫总算是放下了,明rì老夫也可以轻松的去赴任了。”

宋兴和这么一说后,庞刚忍不住问道:“宋大人,不知您将将往何处任职呢?”

宋兴和笑了笑满意的说道:“老夫不rì就赶赴苏州上任,担任苏州府都打挥使一职!”

“哦,苏州可是个好地方,那可是真正的鱼米之乡,世间一等一的繁华所在,这可要恭喜宋大人啊!”庞刚不由得真心替这位老上司高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谚语可不是白叫的,若抡起繁华苏州比起青州来那可是强了不止一筹啊。

“呵呵,这全是托了皇上和庞大人你的鸿福啊。”对于能调至苏州任都指挥使宋兴和也很是高兴,虽然只是平调,但是不管怎么说能到苏州担这等繁华之所担任一任指辉使那也不枉在人世间白活一遭。

说完之后,宋兴和语重心长的对庞刚说道:“庞大人,自现在起青州的防务就由你来负责了,老夫在临行前有些话要对你说。”

“宋大人请讲!”庞刚顿时肃然拱手道。

宋兴和凝视着庞刚道:“庞大人,你少年得志骤登高位,难免会有些志得意满,但是你要谨记记,青州府的水很混,你作为都指挥使只要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即可,不要搀和到青州民事之中,毕竟那是魏知府的职责所在,魏知府若有事你也应相互帮衬一些,你们只有相互扶持才能将青州的事做好。”

庞刚凭借着自己的感觉也知道宋兴和说的这些话是他的肺脏之言,看来宋兴和对自己确实是交了心的,他感激的说道:“宋大人的金玉良言庞刚铭记在心,不过庞刚相信rì后和魏大人的合作一定会很愉快的。”

“哈哈航”庞刚说完后三人都大笑了起来。

交接了官印后,庞刚就以青州都指挥使的身冇份在青州最大的酒楼醉仙居设宴款待了宋兴和、魏同年二人,也算是为宋兴和送行,参与了这个送行宴的还有青州府大小官吏和青州各个卫所百户以上的官员都参加了,青州下属的另外两个卫所安东卫、千牛卫所有百户以上的官员也一个不落的全都来了。对他们而言今天不但是给宋兴和送行的rì子,更重要的还是觐见新任老板的rì子,从今往后他们可是要在庞刚的手底下讨生活了,谁敢缺席啊。

在这个正式的场合里,地位最高的庞刚当仁不让的坐在了主位上,魏同年和宋兴和分别坐在他两旁,宴席上下面的官员可都轮番的向三人敬酒,宋兴和也就罢了,毕竟他明天就要调任苏州了,可魏同年和庞刚却不一样,他们一个是手握青州民事权的知府,另一个更是执掌了青州、登州、莱州三州防务大权的参将、定远将军,那些各个衙门里的头头脑脑也就算了,但那些卫所和屯军的军官们却都是拼命的往庞刚面前前凑,一个个的都想要在庞刚面前留个好印象。…,

这不,现在安东卫和千牛卫两个卫所的千户正在轮番向庞刚敬酒。

安东卫、千牛卫两个卫所的千户分别叫绉国正和刘长友,他们两位可是世袭的千户,不过俩人的年纪都已进入了不惑之年,庞刚和两人接触后就感觉道这两位纯粹就是标准的官油子,说话做事都有着一股官油子特有的油滑和市刽。

这两位看到庞刚很给面子的浅浅品了一口后脸上都露出了笑容,他们可不敢奢望自己能享受和知府大人以及宋兴和般的待遇,人家指挥使大人能和你碰个杯就已经很给你面子了,难道你还想让指挥使大人和你酒到杯干吗?

不过庞刚心中虽然有些不喜这两个千户,但他也不会蠢到当众表现出来,他也微笑着和这两位碰了个杯,但也是浅尝即止。

在各位官员过来敬酒的时候,庞刚也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些下属,青州都指挥使衙门设有从三品的指挥同知二人,指挥金事四人,正四品;镇抚司镇抚二人,从五品,断事司断事一人,正六品,经历司经历,从七品,知事,正八品,吏目,从九品,仓大使、副使各一人,林林总总的大小官员数十人,这些人轮着番的上来敬酒,搞得庞刚都有些眼花缭乱。

这场送行宴一直进行到了亥时才结束,有些醉意的庞刚这才回到早备好的客栈休息。

第二rì当朝阳刚刚升起的时候,庞刚率领着数十名亲兵匆匆来到了南门外要给宋兴和送别,可等他到了南门外却发现魏同年和宋兴和早就站在城门外等他了。

发觉自己已经迟到的庞刚赶紧向二人告罪,宋兴和不以为意的微笑道:“不打紧,庞大人能来本官就已经很高兴了。”

趁着宋兴和说话之际,庞刚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信封双手递给了宋兴和诚恳的说道:“这一年多来庞刚受大人恩惠良多,大人此番去苏州上任一路上的开销必定不小,这里是庞刚准备的一点程仪,请大人务必收下。”

宋兴和盯着庞刚看了半响,终于接过了信封,嘴角蠕动了几下说了一番话茄l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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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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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兴和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这个信封里必然是上次庞刚送与自己的三成铁矿的股份所折现成的银子,自己既然已经到苏州上任,肯定不适合再占着这个铁矿的股份了,否则那不但麻烦而且还有手伸得过长的嫌疑。

宋兴和深深看了庞刚一眼道:“庞大人,老夫人为官二十余载,自认对于官场上也有点心得,可从未见过如庞大人这般快速崛起的人物,宋某料定庞大人日后必有一番作为,但临行前老夫却有一句话要告知大人。眼下时局动荡流寇四起,正是庞大人大有作为之时,但你需谨记朝堂之上风波四起,你现在身为总管三州防务的参将,又得卢督师器重,因此你的一举一动必须小心谨慎,否则若等到大祸临头时已然为时晚矣!好了,这番话就算是老夫对先前那件事小小的赔偿吧!”

庞刚微笑着拱手谢过,他当然明白宋兴和最后这句话的意思,这是宋兴和对先前青州流民事冇件伙同魏同年算计自己那件事变相的一个道歉。

“疙瘩疙瘩........”

从不远处开来了数十辆大车,周围还有一百多名全副武装的家丁看护着,当这队大车驶到宋兴和身边时,一名妙龄女子从大车之内袅袅迈出,她容貌极美,眉目如画,柳眉樱唇,秀发束成了双丫辫,如同弯月的柳眉斜飞入鬓,全身自然流露出一股书卷气。她先朝着宋兴和盈盈施了一礼后才从容转身面向庞刚,引人入胜的俏脸对庞刚露出了一丝落落大方的微笑:“庞大人,我们又见面了,听闻大人已晋升为定国将军,掌管三州防务,小女子尚未向大人贺喜呢。”

庞刚赶紧还礼道:“原来是魏小冇姐,庞刚有礼了,上次小冇姐对庞刚施以援手之情庞刚尚未亲自道谢,实在是庞刚之罪,庞刚在此向小冇姐赔罪了。”

当庞刚说完后抬起头来时,却突然发现对面的魏蔓葶突然俏脸变得通红,原本落落大方的神情也突然变得有些扭捏起来。心下奇怪的庞刚不禁往旁边望去,发现一旁的宋兴和却是一脸忍俊不住的神色,他身边的魏同年则更是一脸古怪的望着自己。

直到此时,庞刚才醒悟道适才自己的话出了问题,对方可是堂堂的知府千金,自己家竟然把上次人家给自己写信的这种隐私之事当众说出来不说,而且还说什么谢过对方的援手之情,“情”之一字在这个保守的年代可不能乱说,尤其是男女之间,只要沾上一个情字,不管你们是什么情,对双方来说都是一种麻烦。

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庞刚刚准备道歉,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这玩意原本就是越描越黑的事情,作为当事人的他只能在那里干瞪眼。

“这个.......这个.........”发觉自己说冇错话的庞刚站在原地说什么也不是,只好站在原地和魏蔓葶大眼瞪小眼的干站着,庞刚仿佛还听到身后的车上隐隐传来了一阵压抑不住的清脆笑声。…,

最后还是宋兴和比较hòu道,他打了个哈哈拱手道:“好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魏大人、庞大人,你们就送到这吧,老夫这就要上路了,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看着宋兴和那队车队渐行渐远,庞刚也赶紧对魏同年说道:“魏大人,本guān尚有要事在身,这就先行告辞了。”

说完,庞刚不敢多看魏同年那明显不好看的脸sè,如同大冇赦般上马飞奔而去,只留下了一道道马蹄声。

望着庞刚远去的身影,魏同年又把疑惑的目光望向了自己的宝贝女儿。

看着自己父qīn怀疑的目光,魏蔓葶不jìn羞红了俏冇脸,使劲跺了跺玉冇足jiāo嗔的说道:“父qīn,你在hú思乱什么,女儿和他可是清清冇白白的。”

魏同年闻言气哼哼道,“你们之间若无私情最好,若是有什么事情老夫决饶不了他。”

“爹.........你在hú说什么呢!”

话说庞刚飞奔似的跑回了都指挥使衙门,正好看到门前正停着数十辆大车小车,自己的便宜大舅哥孔林正在门口指挥着数十名仆役大包小包的往里面搬东西。

“快点、快点,这些东西一定要在正午前都搬进去。”

“诶诶......你们小心点,这可是值钱的东西,你都都仔细点,要是nòng坏了你们可赔不起。”

庞刚下了马后走过去问道:“仕林,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孔林一看到庞刚来了,赶忙笑着迎上来说道:“原来是朝栋来了,你这不是升任为都指挥使了吗?若兰说了今天就要把东西搬过来,可你们府里的人手不够,这不就向我这借了点仆役丫鬟,你放心我保证在今天曰落前把东西给收拾好。”

嗯,庞刚点点头,就朝着府里头走去,一路上他看到远处陆陆续续不断有仆人、老mā子忙碌的身影,他们一个个都脚不沾地的忙得满头大汗,一直走到了内院,这才才看到若兰和灵儿两人在指挥着十多名丫鬟仆役在布置客厅卧室。

“对,这个东西再放高一点,再高一点。”

“不对,哎呀二牛你笨sǐ了,连这么个东西都摆不好。”

最后还是若兰先发现了自己夫君的到来,她立刻迎了上来wēn婉的笑道:“夫君你回来了,一定累了吧,待会妾身就让下人烧水给你沐浴。”

庞刚一摆手问道:“这个不着急,只是昨曰冇你不是说还要等两曰才搬进来吗,怎么这么快就搬过来了,而且也不事先跟我说一声。”

若兰抿嘴一笑:“其实妾身也没有打算今天就搬过来,但是父qīn和哥冇哥都说相公既然已经身为都指挥使,这里就是您曰后办公居住之所,身边不能没人照顾,还是尽快搬来比较妥当。妾身也觉得有些道理,所以就请向父qīn和哥冇哥借了些人手搬过来了。”

“嗯!”庞刚一听脸sè不jìn慢慢沉了下来,孔文父子莫非要擦手自己的家事了吗?

心细的若兰看到丈夫脸sè有些不好,小心翼翼的问道:“夫君,妾身难道做错了什么吗?”

“没有!”庞刚看到若兰看到自己脸sè不愉而变得惶恐起来,心中一软摆手道,“你做得很好,今冇晚既然岳冇父和你兄长都来了,今冇晚就请他们一家人一起在府里吃顿便饭吧。”…,

若兰一听心情立刻变得开心起来,雀跃道:“好啊,妾身这就去告知父qīn和兄长。”说完,若兰一提裙摆向着外面快步走了出去。

看到若兰忽然变得这么开心,庞刚心中不jìn涌起了一股怜意,自从若兰嫁给自己以来一直都把自己看成了她全部的天和地,自己与她刚成qīn就奉命勤王,一直过了两个月才回来,她心中对自己的期盼可想而知,现在自己只是要跟她和她的家人吃顿晚饭都能让她这么开心,看来就算是看在若兰的面子上自己也不能太过苛qiú他们冇父子,不过必要的敲打还是需要的。

当天晚上,都指挥使衙门的后院里,庞刚夫妇和孔文孔林一家十多口人在一起热冇热闹闹的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酒过三巡后,庞刚对一直坐在对面的孔文问道:“岳冇父大人,现在你们在青州的铺面都找好了吗?”

“都找好了。”孔文点头笑道;“原本前些曰子我们在城中寻找店铺时,有好些原本已经谈好要mài给我们的铺面不知什么原因时候又反悔不打算把铺面盘给我们,可是就在前两曰传出贤婿当上了青州都指挥使、定囯将jun之后那些人的嘴冇脸立时就变了,上杆子的要mài给咱们,这都是托了贤婿的福啊。”

孔林冷哼了一声道:“先前那些人肯定是受到了青州城里某些人的指使,现在那些人看到朝栋当上指挥使了生怕惹恼了朝栋这才答应得这么shuǎng冇快的。”

庞刚摇头道:“那些见风使舵的商贾本性如此,我们也不能强qiú太多,不过岳冇父与仕林在青州城里做生意需记住一句话,“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要规规矩矩的做生意才好!”

孔文父子相视了一眼,连忙笑道:“那是,我们孔家向来都是与人为善,不会依仗泉冇势欺冇压旁人的。”

庞刚看到他们父子已经领悟冇到自己的意思,点点头就不再言语了。

其实庞刚并不知道,随着他的职位越来越高,身上显露冇出来的guān威也越来越明显,加之从战场上回来后他的身上又多了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这也让孔文父子越发的敬畏这个女婿和妹冇夫起来......。)

第一百五十九章 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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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行】总连载禁水:

--太阳渐渐爬上了山顶,小鸟在树枝上欢悦的跳来跳去,夏天已经悄悄来临,明澄的天空中,微微地飘浮着高高而稀疏的云朵,像春天的最后的雪那么发乳白色,像卸下的风帆那么扁平而细长。它们的像棉花一般蓬松而轻柔的花边,慢慢地,但又显著地在每一瞬间发生变化。

虽然天色很美,但庞刚却没有什么心情来欣赏这样的美景,自从入主青州以来,庞刚就陷入了无数繁琐的琐事当中,灵山卫的发展、青州的防务、手下官员的重新安排调动等等一桩桩一件件诸多杂事就成了庞刚日常生活的主要组成部分。在忙碌了近一个星期之后,这些繁琐的杂事总算才告一段落,而今天就是庞刚召见千牛卫、安东卫两个卫所千户的日子。

绉国正和刘长友心情有些忐忑的把半个屁股坐在硬木凳子上,垂眉低目不敢直视坐在桌子后面的指挥使大人,因为他们的指挥使大人看起来心情好像不是很好。

庞刚现在的心情不是不好,是非常的不好,就在前天,庞刚亲自视察了安东卫和千牛卫两个卫所的情况,看到的情况让庞刚大为吃惊,这两个卫所军户的逃亡情况极为惊人,按制合起来原本应该有两千六百多户的卫所现在竟然只有不到一千户,两个卫所的人口加起来竟然不足四千人,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这两个卫所可以说几近名存实亡。

这样的情形让庞刚大大吃了一惊,明末的卫所情况大都不好,庞刚是知道的,但在庞刚看来即便是卫所情况再不好比起原来的灵山卫也不会差到哪去,但是当视察过了安东卫和千牛卫两个卫所的情况后庞刚才知道自己错了,卫所的情况可以说是没有最坏只有更坏。

当庞刚行走在千牛卫和安东俩个卫所的街道上时,看到一些年轻的姑娘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只能一用一片破布裹住下体和胸部,许多军户都有气无力的躺在简陋的茅屋下晒太阳,他们脸上那麻木的表情让庞刚的心像是被人狠狠的抽了一鞭,这就是明朝最底层军户的真冇实生活么?这就是在开国时期那些骁勇善战保家卫国的军队么?

看看那些连走路都东摇西晃有气无力的军户,再看到在跟在自己身后那两位衣着光鲜的绉国正和刘长友,庞刚都有股立刻抽冇出弯刀把他们一刀砍死的冲动。

在两个卫所匆匆逛了一圈后,实在看不下去的庞刚虎着脸带着一众亲兵立刻上马离去,第二天庞刚立刻把绉国正和刘长友两位千户立刻唤到了都指挥使衙门。

“都说说吧,你们是如何治理麾下卫所的?”庞刚终于开口了,只是他那冷冰冰的语气让坐在他下首的两位千户心中直打颤。

“大人,非是卑职不尽力而是卫所实在是太穷了,卑职等人也是有心无力啊。冇”千牛卫的千户绉国正首先叫起屈来,“大人,您是明白人,您也知道这年头卫所的情况已经是烂透了,卑职等人麾下的卫所好歹还有几百户人家,可有些卫所却连一百户都不到了,况且这些年天气大旱粮食歉收,远非人力可为啊。”…,

“放屁!”火冒三丈的庞刚用力拍在坚硬的硬木制作的案上,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响声,把两人吓了一大跳。

庞刚指着二人大骂道:“你们还好意思说非人力可为!本官查看过衙门里的账册,就在今天开春指挥使衙门就给你们两个卫所分别发放了五百石的粮食,咱说这些粮食虽然不够你们吃饱,但也不至于让那些军户饿到连路都走不动的地步吧?可是你们看看,你们看看,你们麾下的军户那还叫人吗?他们都快变成鬼了!反倒是绉大人、刘大人,你们两位人前人后倒是鲜衣怒马的风光得很啊!”

庞刚看过账册,知道指挥使衙门拨给他们的粮食确实不多,但是怎么也够那些军户对付过这两三个月,可是从昨天视察的情况来看这些粮食不用说肯定有大部分都被面前这两位给私自吞掉了。

“大人,不是卑职喜欢炫耀,而是卑职等人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再怎么也要一些体面吧?”刘长友还在下面π自辩解,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却让庞刚的火气更大了。

“体面,你以为你还有体面吗?你麾下的军户都要饿死了你还想要体面!难道你想要等到卫所里的人全都死决你们才安心吗!还是你们真的以为本官治不了你们了?”庞刚阴森森的话语中带着丝丝杀意,死死的盯着下面这两位。

“噗通”一声,绉国正和刘长友吓得齐齐跪在了地上,额头也冒出了丝丝冷汗。

“大人,卑职.....卑职......卑职错了,您就饶了卑职吧!”

在庞刚那犹如实质的目光下,绉国正、刘长友二人只是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脑袋碰在坚硬的青石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们之前可是听说了,眼前这位指挥使大人这个位子可是一刀一枪用鞑齤子的人头给堆出来的,他说要治你就绝对不会手软,别的手段暂且不说,只要停发他们的粮饷他们两个卫所的人全都得喝西北风去。虽说他们自己本身也有一些田地,但是那些薄田的产量本来就不高,养活自己都难,每年就是靠着指挥使衙门拨下的那点粮食救命,要是庞刚真的把他们的粮食断了他们的下场比起那些军户也绝对好不了多少。

“唉......”看着下面把头磕得梆梆响的二人,原本怒火中烧的庞刚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像他们这样的情形并不是个别情况,而是绝大部分的卫所皆是如此,自己要是真的断了他们的粮饷首先饿死的肯定是那些普通的军户。

如果有可能庞刚真想把这两个只会吃喝的窝囊废撤掉,可是撤换千户以上军官那是兵部和皇帝才有的权利,现在最要紧是怎么让这俩个卫所活过来,是的,就是让他们活过来!

所谓站在不同的高度所考虑的事情自然就不一样,先前庞刚担任灵山卫千户时所考虑的事情自然只能限于灵山卫方圆数十里的地方,但是现在当上了青州指挥使后庞刚要考虑的事情可就是青州境内方圆数百里三个卫所吃喝拉撒的问题了。

看着连额头都磕肿了俩人,庞刚深吸了口气有些不耐烦的喝道:“都起来吧,俩个大男人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谢大人!”二人又磕了个头才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他们现在明白了,眼前这位新任的指挥使大人眼里可是不容沙子的,看来以后的日子要难过了。…,

正在这两位胡思乱想的时候,庞刚问道:“本官昨日去你们的卫所视察中发现,你们卫所的田地大都皆以荒废,唯一能耕种的田地不过是区区数百亩,其余数万亩良田都已经变成荒地,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要重新把那些荒地开垦起来,只有这样你们的卫所才能够“活”过来,摆脱靠上头救济的窘境。”

“开荒?”刚刚站起来的二人愣住了,指挥使大人莫不是气昏头了,要是那些荒地还能重新种植难道他们不会种吗?

看着愣在当场的绉国正和刘长友冇,庞刚心下有些好笑,但面上还是依旧沉着脸唬道:“怎么,你们不想开荒种地了吗?”

“不是不是!”二人赶紧摆手道:“卑职等人做梦都想多种点地,可是卑职所辖之地不像灵山卫那样靠近河边,实在是缺水缺的厉害啊,是以才........”

庞刚不耐烦的打断了他们的话,“这个我知道,所以现在最紧要的就是要修筑两条从河边通往你们卫所的水渠,不过修建水渠非一日之功,短期内时指望不上了。现在救急的法子就是在田间多打水井,这样才能在短期内解决你们缺水的难题。”

“可是大人,这样下来需要的银子可就海了去啊!”俩人一听,都吃了一惊,从灵山卫的无名河修建水渠到离他们数十里外的两个卫所,这么庞大的工程下来没有半年以上的功夫和数万两银子那可是连想都别想,朝廷有那么多的银子拨下来吗。

“银子不是问题,这点本官自会想法子。”庞刚胸有成竹的说道:“你们要做的是回去后把你们卫所的军户都召集起来,都给本官挖水井和修水渠,只要是来干活的人每日三顿饭管饱。”

“此话当真?”绉国正和刘长友眼睛一亮,异口同声的问出声来。为自家挖井修水渠还有饭吃,这年头还有这样的好事?

“当然,本官岂会哄骗你们?”庞刚不耐烦的说道:“你们回去后把卫所里的人都召集起来,全部都给本官修水渠挖水井去,那些水井一定要在一个月内挖好,至于修水渠嘛那是水磨工夫速度自然要慢些,但也不能迟于四个月,四个月内你们一定要给本官挖好水渠,你们能做到吗?”

刘长友、绉国正相互看了一眼后咬牙说道:“启禀大人,一定在四个月内完成!绝不给大人丢脸。”(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六十章 做什么赚钱呢?

看着信誓旦旦就差立下军令状的二人庞刚只是淡淡一笑,又接着说道:“千牛卫和安东卫之所以会变成这样与你们的失职是分不开的,为了保证水渠和水井的顺利挖掘,本官打算再给你们卫所各派出一名副千户,你们意下如何啊?”

“这.........”绉国正和刘长友一听就明白了,这是指挥使大人对他们不放心,开始往他们的卫所里掺沙子了。虽然卫所的千户庞刚不能任免,但是任免副千户以下的官员却绝没有任何问题。

俩人知道这件事情是他们绝对不能拒绝的,否则庞刚就可以立刻给他们扣上违背军令的帽子,咬了咬牙后,绉国正率先抱拳说道:“大人体贴下属,卑职自然感激不尽,请大人放心,卑职一定会好好配合他们挖水渠的。”

庞刚听后并不答话,而是把目光转向了还在沉默的刘长友,刘长友见状也只能无奈的点头同意了。

“嗯,你们答应就好。”庞刚看到这两位同意后也满意的点点头,开口说道:“其实你们不必担心,本官给你们派遣副千户并没有其他的想法,他们只是负责屯田和负责卫所的防务,这回卫所的军户全部都要到青州来进行训练,训练完后再派往各处卫所,这样也好然给你们减轻负担。”

绉国正俩人直接就无语了,庞刚一下子就把卫所的两大职能给剥夺走了,他们连屯田和练兵的权利都上交了,他们两个千户的手里还剩下什么呢?不过心中虽然不满,但却不敢表现出来,现在的他们最紧要的问题不是屯田和操练练屯军,而是要填饱肚子,这才是最迫切的问题。

把这两位官油子打发走后,庞刚慢慢的踱着步子向后走去,青州府的诸多事情千头万绪,其实归结起来就两个字,银子!

是的,各个地方都在伸手向他要银子,宋兴和走后,他虽然带走了自己的一百多名家丁,留给他的却还有青州城里的近两千名士卒,虽然按照一般将领的标准来看这些士卒还算是不错的,但是在庞刚看来这些士卒暮气沉沉,军官士卒们只认银子。你要是给他们十成的银子他们就给你六成的忠诚,要是给他们六成那就给你三成的忠诚,这样的军队可不是庞刚想要的。因此庞刚上任后第一件事就是打算把青州城里的那两千多名士卒全部撤裁掉。

庞刚算了一下,包括撤裁军队、修缮青州城墙、修水渠挖水井等等的事情办下来没有十万两银子绝对办不了,要是再加上未来计划要在灵山卫修建码头以及建造船只的话那需要的银子更是海里去了。

庞刚一路上都在向着银子的事情,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后院里。

当走到一个墙角拐弯处时,庞刚只觉得眼前一道人影闪过,而后一具娇小而柔软的躯体撞到了自己的怀里,措不及防之下的庞刚一把搂住了这具娇躯,随即只听到“啪”的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

“啊!”的一声,一道略带惊慌的叫声响了起来,庞刚这才定眼一看,原来是灵儿这个小丫头正张着小嘴略带惊慌的看着自己。

“灵儿,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庞刚看着怀中的小丫头笑着问道。

“没......没什么,只是从厨房拿些盐给小姐送去。”

被庞刚抱在怀里的灵儿往日的活泼开朗仿佛一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全身仿佛没有一根骨头似的,软绵绵的趴在庞刚怀里,原本晶莹剔透的耳根也变得红彤彤的,樱桃小嘴小嘴一张一合的吐出了清新而炙热的气息。…,

搂着放入柔若无骨的娇躯,感觉从怀中的娇躯里传来一阵阵炙热的热量和一股淡淡清新的处子幽香,庞刚只感到一股热流从小腹中升起,他情不自禁的把怀中的娇躯楼得更紧了。

“嗯.........姑爷.......你........”

耳边传来了灵儿轻柔的娇喘和带着些许哀求意味的轻轻的叫声,庞刚再也忍不住俯身下去一把含住了这张小巧的樱唇,很快就把那原本就断断续续的轻叫声给堵住了。

“唔唔唔........”

刚开始时,青涩灵儿牙关紧咬,但是很快就被这个经验丰富的坏蛋给撬开了银牙,她的小香舌最后终于失陷了。

本就不是什么菜鸟的庞刚此时激动之下双手的情不自禁的在这具小巧的娇躯上下游动,不知什么时候灵儿把一双柔软的玉臂圈住了庞刚粗壮的脖子,两人就靠在墙角里吻了个昏天黑地。

“咦.......灵儿到哪去了,刚才还看见她往这边走来的。”

正在二人神游天外的时候,附近仿佛传来了几名丫鬟的声音。原本正吻得忘乎所以的二人被那几句声音给惊醒了,庞刚抬起了头,把依然软绵绵的灵儿扶正了身子,此时的灵儿粉脸红彤彤的,两只盯着庞刚的秀目中水汪汪的简直要滴出水来。

庞刚一看就知道这个小丫头已经动情了,这幅少女怀春的模样让庞刚又心动起来。不过他知道现在不是栽采这颗果实的时候,他再度把灵儿搂在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道:“灵儿,等忙完了这阵子我跟你家小姐说一声,把你收房了,好吗?”

“嗯!”伏在庞刚怀中的灵儿羞不可仰的低声轿哼了一声以示同意。

“好了,起来吧!”庞刚轻轻拍了拍灵儿的翘臀,灵儿乖乖的站了起来,随即伸手从地上捡起了一包东西,但是却发现东西已经撒了出来,不由得娇嗔的横了庞刚一眼道:“姑爷,都是你,把人家从厨房要来的盐都搞撒了。”

庞刚厚脸皮的笑了笑,不经意的把目光转移到了灵儿手里的东西上,随即却疑惑的问道:“灵儿,你手里的盐怎么是粗盐啊?这是拿给人吃的吗?”

“是啊,不吃这个吃什么?”灵儿奇怪的反问。

庞刚伸手从灵儿手中拿起了这包粗盐一看,这是一包非常粗糙的盐巴,含有很多的杂质,表面带着黄黄的颜色,非常的难看。他伸手抓起一把粗盐,涩涩的,颗粒很大,也不均匀,庞刚拿起一颗放进了嘴里,一股苦涩的味道立刻就传进了他的嘴里。

“呸呸呸........”庞刚立刻把盐吐了出来苦着脸道:“这是人吃的吗?”

“当然了,下人们平时吃的就是这种盐啊?姑爷您不知道吗?”

“呃.......”庞刚有些无语,在后世这样的盐只能拿来喂猪,不,连猪吃的盐都比这个好。

“我们平日里吃的不是精盐吗?”这下庞刚有些奇怪了,在后世吃惯了精盐的他乍见这样的粗盐还真是不习惯。

“我的大老爷,精盐和青盐那是有钱人家才能吃到的。”灵儿无奈的白了庞刚一眼真是被这个大老爷打败了,她继续说道:“精盐可是要一斤一百多文钱呢,要是连一般的下人都吃精盐非得把咱府上吃穷不可。”

“一百多文钱?”这下庞刚可是大吃一惊,一百多问文可是相当于后世一百多块钱啊,一百多块钱买一斤盐对于后世的人来说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那粗盐一斤多少钱?”庞刚继续问道。

灵儿只好继续给这位“五谷不分”老爷扫盲,“粗盐就便宜多了,一斤也不过几文钱。”

“粗盐、精盐、粗盐、精盐!”庞刚的嘴里喃喃的咕囔着。

庞刚突然跳了起来大声喊道:“有了,我找到赚钱的法子了!”

“赚钱?”一旁的可爱俏丫头脑门上不禁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是的,赚钱。”庞刚一脸狂喜的说道:“灵儿,我们要发财了!”

说完,庞刚一把抢过灵儿手中的粗盐,然后又闪电般的在灵儿的樱唇上亲了一下,随即非一般的跑了出去,只留下这个一脸呆滞的俏丫鬟呆在原地,原本已经褪下的红晕又涌上了小脸,她望着庞刚远去的方向羞涩的低声自语道:“姑爷说过,等过段时间就会和我圆房的......姑爷,你真的会要了灵儿吗?”

而此时的庞刚去了哪里了呢?他一路小跑的跑到了自己的卧房,嘴里还大声的叫道:“若兰、若兰,你看我拿来了什么好东西?”

“来了、来了!”一声温柔的声音在卧室响起,很快一个俏丽的身影急出现在庞刚面前。一名挽着妇人才挽的坠马鬓,白皙俊俏的脸上透着一股已婚妇人特有慵懒风情的少妇走到了庞刚跟前柔声说道:“相公,你看你,都是一府的都指挥使了,还是这般不稳重,要是让下人看到又要嚼舌头了。”

这名娇俏的小妇人就是庞刚的妻子孔若兰,听了若兰的话后庞刚嘿嘿的笑了起来,把手中的纸包向着若兰递给了她说道:“若兰,你看到没有,这是什么,我们要发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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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发财大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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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官越做越大的丈夫竟然拿像个小孩子般一个劲的“嘿嘿”傻笑,若兰不禁白了他一眼,美丽的大眼中透着一股小妇人特有的春意,美目流转中她看到了丈夫手中的纸包后不由得一怔,疑惑的说道:“夫君,你是不是搞错了,这分明就是一包粗盐嘛,难道夫君所说的“发财大计”指的就是这个?”

“就是它!”庞刚举着手中的这包粗盐兴「冇」奋的说道:“若兰,现在粗盐和经验的价格相差通常都是在数十倍左右,这你是知道的吧?”

“嗯,知道,粗盐一斤菜几文钱,可精盐或青盐的价格却高大一百三到一百五十文,它们与粗盐相比价格相差近数十倍,自然是相差悬殊。”若兰说完后不禁好笑的问道:“难道夫君现在要学那些盐贩子准备贩盐不成?”

若兰说完后轻轻依偎道庞刚怀里,伸出葱葱玉手轻轻的抚摸着丈夫结实的胸膛柔声劝慰道:“夫君,私盐确实是利润丰hòu,像江浙一代确实是有许多盐商是身家百万甚至是千万,可据奴家所知那些盐商都是手眼通天的人物,他们的身后有一大批朝廷的官员为他们在朝堂上说话。现在夫君虽说贵为一州指挥使,并兼管着山东东路的防务,可奴家可以说若是夫君也去贩卖私盐必然后你必定会发现,你的私盐绝对卖不出山东境内,因为夫君你没有人家上百年来苦心经营的门路,因为........”

“等等.....等等!”庞刚举起了手打断了这为由于害怕伤害了自己的自尊心而小心翼翼的小娇妻,一把搂住了若兰后神秘的笑道:“可是若兰,若是我能把手中这包粗盐变成精盐呢?你说咱们还能不能赚钱?”

“什么?”这回轮到若兰惊呼了起来,她一把捂住了小嘴,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连连摇头道:“这不可能,夫君莫不是在诓骗妾身,若是有将粗盐变成精盐之法妾身岂会没有听说过?”

庞刚又嘿嘿的笑了起来,一把抓住了若兰的芊芊玉手向外走去,边走还便说道:“若兰,你跟我来,现在你家夫君就要为你见证一个你这辈子都没有见过的奇迹!”

庞刚想到的发财大计就是提炼精盐,是的就是提炼精盐!用粗盐提炼精盐的法子十分简单,庞刚在后世上中学的时候就学过,适才无意中听到灵儿所说的提炼粗盐和精盐那相差巨大的价格后他立刻就意识到了这绝对是一个发财的大计。

在古时,盐的种类一般有三种,分别是井盐、湖盐和海盐。井盐的质量最好,也俗称精盐,但是由于它的开采周期过长,且成本高,产量一直也提不上来,因此价格也是异常的昂贵。湖盐的质量虽然也算是强差人意,但湖盐的产地「冇」主要在青海和新疆等地,路途遥远不说,一路冇上的风险也是异常的高。而质量最差就是海盐了,它是人们利用阳光来暴晒海水或者是用火来烘烤制成,质量差不说,一些黑心的盐贩子甚至还要在这些粗盐里混上泥沙来谋取利益,不过由于海盐生产方便,价格便宜,它也是绝大部分普通民众使用的盐「启航冇水印」类。…,

庞刚拉着若兰的小手一路小跑来到了内院中的一个小厨房里,到了厨房后他立刻把所有两名正在在厨房里干活的老妈子赶了出去,并严明若无他的分布绝对不许任何人进来。

把人赶走后,庞刚立刻忙碌了起来,他先是找来了一个小锅,倒上了小半锅水,然后把手里的那包粗盐倒进锅里后用筷子不停的搅拌,待到盐完全溶解到水里后他又取来了一块棉布放在一个大碗上边,然后把锅里的水倒进了大碗里。这样,等到庞刚把盐水倒进大碗里后棉布上立刻就呈现出了了许多杂质。

若兰看着丈夫在一旁忙碌的身影,原本含着笑意看着丈夫忙碌的她俏脸上不由的渐渐严肃了起来,待到庞刚把过滤好的盐水重新倒进小锅里放到灶台上开始用猛火煮时,她不禁轻声问道:“相公,你这是认真的吗?”

“废话!”这次轮到庞刚给了她一个大白眼了,“我从头至尾都是很认真的好不好!诶对了,帮我加点柴火把火再烧大点。”

庞刚边说手里也没歇着,拿着一根不知从哪顺来的木棍在使劲的搅拌着,随着水份的渐渐蒸发,不一会儿盐水就变得稠密了起来,锅沿上也结了一层雪白的盐花。再后来盐水变成了浆糊状,当锅里的水完全烧干时,盐水变成了像细沙一样细小、洁白的盐。

忙碌的半天的庞刚来不及擦额头冒出上的细汗,伸手就从锅里抓出了一把雪白均匀的细盐放在了早已看得目瞪口呆的若兰的手里得意的问道:“若兰,你看看这些精盐和咱平日里吃的精盐有什么不同?”

强忍着内心中翻江倒海般剧烈沸腾的若兰伸出芊芊玉指沾了点精盐放进嘴里慢慢的品尝着其中的滋味,她缓缓的闭上美目,良久才再度睁开强忍着jī动微笑着对庞刚说到:“相公,恭喜你,咱们确实要发财了!”

身为商贾之女的孔若兰深知由于战乱,陕西和四川井盐很难运到江南来,此时的精盐价格是多么的昂贵她是知道的,若不是亲眼看见庞刚在自己的面前讲一包粗盐提炼成了精盐,她说什么也不会相信世间竟然会有这么神奇的事情。

现在既然自己的丈夫掌握了这么一门神奇的炼制精盐的法子,作为妻子自然有义务帮助自己的丈夫谋取最大的利益。自幼就被家中商贾气息所熏陶的她腹中很快就有了想法。

她郑重的对庞刚说道:“相公,妾身没想到你竟然会这么一门神奇的技巧能将粗盐变化成精盐,这确实是我庞家之幸。不过妾身观这门技法虽然神奇,但却极为简单,任何人看了一边后就能学会,因此妾身以为若要大规模的生产精盐,则必须择一处隐秘之所秘密生产,否则若是此法泄露那么也就一文不值了。”

“嗯,正是!”庞刚赞许的看了若兰一眼,不愧是家学渊源啊,一下就看到了问题的本质,庞刚点头说道:“灵山卫的望海堡是为夫最早任职的地方,那里又靠近大海,为夫打算在哪里建一处大型的盐田,离望海堡三十多里地有一座山名为二龙山,它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为夫打算在哪里建立一个大型的炼制精盐的厂,并且要派重兵牢牢把手,绝不允许任何一人擅自出来,只要能给我们数年时间,我们就可以赚取做梦也想不到的一笔天大的钱财。”…,

“夫君切不可大意。”身为妻子的若兰却提醒道:“夫君可知那些江南的盐商可是有着天大的神通,咱们贩卖的精盐数量若是不多也就罢了,若是贩卖的精盐数量太多影响到了他的利益他们必然会察觉到是咱们山东流出去的,而且一定会查到夫君的头上,如此一来他们必然会对付你,若是他们发动他们在朝廷的人弹劾夫君,只怕夫君即便身为青州指挥使也怕是......”

“也怕是吃不消是吗?”庞刚看到若兰脸上浮现出担忧的神色,伸手在她的冇俏脸上轻轻抚摸着,一股温软滑腻的感觉从指尖传到了心里,她轻轻的在这位温婉俏丽的小娇妻微皱的琼鼻上亲了一口微笑道:“不怕,等到他们发觉不对头的时候夫君手里的实力已经远不是他们所能匹敌的了。”

“嗯!”若兰乖乖的点了点头,使劲搂住了丈夫,闻着丈夫身上日渐熟悉的味道,原本jī动的心渐渐平静下来,结婚愈久若兰对庞刚的爱恋就越深,此刻的她感觉丈夫的怀抱是那「启航冇水印」么的宽广也是那么的让她安心,尤其是每当夜里当她和庞刚欢好后,身心的jī情都得到释放的她甚至恨不得要融入丈夫的身子里永远也不分离……

说干就干,庞刚立刻离开了内院来到了大堂,他首先命人把华严招了过来,自从庞刚担任了青州指挥使之后,庞刚就任命华严为经历司经历,虽然朝廷有制度,非举人以上功名的人不得担任官职,但值此乱世,这些制度对于庞刚来说还是制度吗?

经历司经历是一个从七品的官,也就是从此刻起,华严才算是正式迈入了大明体质内的一员,他能从一名不入流的秀才做到今天全靠了庞刚的提携和举荐,深受庞刚恩惠的他对庞刚的忠诚也是毋庸置疑的。因此庞刚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把这件事交由华严来办。

过了一会,华严很快就来到了大堂向庞刚报道,庞刚把自己的想法告知了他。

“什么,大人您要开设盐场?没有朝廷的批准这可是违制啊。”华严惊讶的说道:“好吧,虽然卑职也知晓现在这些法度也形同虚设,可是咱们山东的盐场向来都是以质量差价格低而闻名,现在山东的粗盐一斤不过两到文钱,您若是真的开盐场恐怕是要亏本的啊。”

庞刚笑道:“你放心,本官叫你足做自然有本观的道理,你去这样这样........”

随着庞刚的解说,华严的脸上也不断呈现出惊喜和严肃的神情。(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六十二章 满清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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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九年五月十一日清国都城盛京

位于盛京中冇央的皇宫是满清皇帝的居所,这座皇宫中被满清人建得非常有满蒙民族那种“宫高殿低”的特色,宫殿内用清兵从关内抢来的金银珠宝装饰得装光宝气,自从努尔哈赤死后,他的几个儿子经过了一番刀光剑影的明争暗斗,最终努尔哈赤的第八个儿子皇太极成了这座皇宫的主人。

今天,皇太极召集了满清的文武大臣都在崇政殿里齐聚一堂,他们分别是大贝勒代善、杨武大将军岳托、和硕睿亲王多尔衮、大学士宁完我、范文程、马国柱以及崔头丧气的站在大殿中冇央的英武郡王阿济格、饶毅贝勒阿巴泰等一众清国的高层。

一名年约四十,身穿明黄冇色龙袍的男子的中年男子正站在高台上怒视着台下的阿济格和阿巴泰二人,大殿上正回荡着他愤怒的声音。

“阿济格、阿巴泰,你们两人也是军中的老行伍了,这次入南下怎么会损失这么多人马!一万多名大清国的勇士啊,我们八旗有多少个一万人供你们挥霍,这些人口又要多长时间才能补充回来?你们不要以为抢了些东西回来朕就会饶恕你们,休想!”

皇太极的声音震得整个大殿都嗡嗡作响,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垂着头不敢吭声,只有皇太极的儿子肃亲王豪格在一旁冷笑不已。

多尔衮看了看一旁的大贝勒代善,发现他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出声的意思,心中暗叹了口气,看来想要让自己这位一向明哲保身的二哥出言求情是不可能了,他只好站了出来对皇太极拱手道:“皇上,七哥和十二哥虽然则损了不少人马,但他们能抢回数万的明国百姓和那么多的粮草和财物也算是不枉此行,何况此次与他们交战的皆为明国精锐,我们的勇士伤亡大了点也是在所难免。”

皇太极眼皮子一撩,阴冷的眼神闪电般射向多尔衮,冷声问道:“这么说,阿济格一行人此次非但是无过反倒是有功啰?”

多尔衮被皇太极阴冷的眼神这么一扫,感觉仿佛是被一支猛兽盯住似的,心中顿时一凛,连忙低头道:“臣弟不敢,臣弟只是觉得他们虽然有错,但十二哥与咱们毕竟是自家兄弟,所以臣弟以为还是从轻发落为好。”

皇太极冷笑道:“哼,要不是朕还记得他们是自家兄弟的话,你以为朕还会让他们站在这里吗?早就削去他们的爵位贬为庶民了,朕之所以责骂他们,就是要让他们记住,我们大清国的每一个勇士都是满人最珍贵的财富,绝不是某些人用来往上攀爬而随意挥霍掉的弃子,须知若是没有这些勇士我们满人就会变成任人宰割的牛羊。”

听着皇太极站在全族的制高点上训人,多尔衮等人虽然心中不以为然,但是表面还是恭恭敬敬的低着头表示受教。冇

过了良久,皇太极的长篇大论说完后才沉着脸对阿济格和阿巴泰说道:“虽然你二人此次损兵则将,但鉴于你们还能为我大清夺回不少的人口和粮食,此次朕就饶了你们,若下次再犯二罪并罚。而且此次掠夺回来的财物也没有你们的份!朕这样处罚你们二人可服?”…,

阿济格和阿巴泰虽然在心中暗骂,但也只能拱手齐声道:“陛下公正,臣弟并无异议。”

“嗯!那就好,这件事暂时就到此为止。”皇太极点了点头后又问道:“现在你们二人就先说说此次大战的经过吧,阿巴泰你也算是咱们满洲有名的巴图鲁了,这次你带领的镶白旗为何会损失这么大?”

阿巴泰苦着脸说道:“回陛下话,臣此次和十二弟于大同分兵,臣自领一军南下直取河间府,然后再攻向德州府,原本一切都很顺利,谁知却从山东杀来了一支明军。那支明军是山东青州府灵山卫的一名千户所统,他们…………”

就这样,阿巴泰原原本本的把怎么在德州府的城下折翼,后又在明国京师城下与明军jī战导致伤亡惨重的事情经过都倒了出来,众人听着听着一个个的神色都变得古怪起来。一万多的清军竟然攻不下一个只有数千明军防守的城池,而且还被他们消灭了数千人,这怎么听都像是在听神话故事。

听毕,豪格忍不住出言讥讽道:“饶余贝勒不是在讲笑话吧,那支明军莫非都是天兵天将下凡不成,侄儿怎么听都像是在听笑话。再说了,明军的火器我们也不是没有见过,可是那些火器除了能吓吓人之外他们还能干什么?”

在豪格看来,阿巴泰的话纯粹是为自己的失败寻找借口。

阿巴泰脸上的怒色一闪即逝,这个豪格仗着他父亲皇太极的权势一直不把他们这些叔伯看在眼里,现在表现得却是越发的拓跋了。他深吸了口气道:“肃亲王若是不信,英武郡王也在这里,你可以问问他,我到底有没有在说谎。”

众人的目光都移向了阿济格,只见阿济格阴沉着脸点了点头道:“七哥的话没有错,确实如此。”

“嘶………,”众人都倒吸了口凉气,这才确认了阿巴泰刚才所述的都是事实。

此时皇太极的脸色也开始凝重起来,他缓缓的问道:“这支明军的统帅是谁?他麾下的明军真的只有饶余贝勒所说的四千人吗?既然他能有四千人马怎么又只是个小小的千户呢?”

皇太极不愧是清国的皇上,一句话就问到了重点上。

阿巴泰和阿济格相视苦笑了一声同时摇了摇头,阿巴泰叹息道:“这支明军的统帅名叫庞刚,臣只知道他是灵山卫的千户,其余的臣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道,不知道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你这个贝勒是怎么当的?”皇太极皱起了眉头,指着阿巴泰二人道,“损失了一万多勇士也就算了,可连对手的情况都不知道你们是不是也太无能了?”

阿巴泰二人羞愧的垂下了头,这次他们也确实输得有些冤枉,本来这场仗打得好好的,可谁知半道上杀出了个程咬金。不但使得他们功败垂成,更是令二人在清国的高层中几乎抬不起头来。

不过好在皇太极并没有继续追究他们的责任,他沉吟了半响后对一直肃立在一旁的宁完我道:“宁学士,你对明国比较熟,你知道庞刚这个人吗?”

宁完我摇摇头:“回陛下话,微臣从未听说过此人。”

皇太极听后沉吟了半响才说道:“这个庞刚日后必是我大清的祸患,宁学士,你速速派我们潜伏在明国内的探子,要把这个庞刚的一切都要打听清楚,事无巨细全都要汇集成册禀报过来。”…,

“渣!奴才遵旨!”这位对清国忠心耿耿的奴才立刻领命而去。

看到宁完我出去后,皇太极又对一旁的范文程道:“范学士,通过此次南下已证实你所说的大举深入明国,直捣京师的定策还不是时候,此计太偏太急太险,如若照此行事,后果难以设想。明国虽然数度败于我大清之手,但其幅员辽阔,臣民众多,人口更是超过我大清几百倍,明军也数十倍于八旗军,他们可以输十次、二十次,可是我大清只要败一次就受不了了。比如这冇次南下,虽然掠夺回了众多的财物和明国百姓,可这个胜利却是用一万余勇士的性命换来的,这个代价不可谓不大,范学士,你可明白了吗?”

范文程羞愧的躬身道:“皇上所言极是,是奴才太过想当然了。”

去年以来范文程、宁完我和马国柱三人炮制了一份战略攻势,那就是举倾国之兵南下攻击大明,直取大明的首都京冇城,在范文程三人看来,只要攻下了大明的京冇城那么整个大明都会陷入瘫痪之中,到时候对付明军各地那些各自为战的残兵那就容易得多了。

在接到了范文程三人的奏章后,皇太极也拿不定注意,于是他想了个折中的办法,那就是派出一支军队南下抢掠,顺便包围明国的都城,试探一下明国的反应和军队的抵抗强度。

而阿济格和阿巴泰这次南下的目的就是基于这个计划,可是让皇太极没料到的却是竟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一支战力强悍的明军,把阿济格和阿巴泰得得鼻青脸肿,而且还损失了一万多清国的勇士,这样的损失让身为大清皇帝的皇太极也心疼得直呲牙。

皇太极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范文程的肩膀,“范学士,你也不要太在意,这次吃了一次亏咱们下次再找回来就是了。”

看到自己制定的战略出现失误,皇太极不但没有责怪自己,还对自己大家安慰,范文程jī动得浑身打颤,他哽咽的哭道:“皇上待奴才如此恩重,奴才.....奴才就是万死也不足以报答皇上恩情之万一啊。”

皇太极却是淡淡的笑了笑,挥手道:“好了,记得以后用心做事,这才是对朕最好的报答。”

“渣,奴才遵旨!”jī动之下的范文程立刻就趴在了地上给皇太极磕了三个头。

看着面前这一幕“将相和。”大殿内的满人们都在心中冷笑起来……。)

第一百六十三章 出盐

崇祯九年六月

烈日炎炎

望海堡附近的二龙山这座一向荒寂的土山上这些日子来了许多人,他们当中有木匠、铁匠、石匠以及泥水匠等各行各业的人都有,他们在山上不停的忙碌着,经过上千名工匠一个月月的建设,山上已经陆续出现了一个颇具规模的建筑群。

穿着一身从七品绿色官服的华严正站在工地上上,仿佛正在对着一群工匠催促着什么。一名像是小头目般的工匠苦着脸说道:“大人,现在的工期已经很紧了,要是再加快进度小人真的是赶不过来啊!”

华严唬着脸说道:“不行,这个月下旬就要开工了,你们一定要在十日之内完成,若是不能完成本官唯你是问!”

“大人!”这名工匠急得差点要给华严跪下了,他焦急的说道:“这不行啊,盖房子、作坊那可是百年大计,小人可不敢马虎,真的不能再快了。”

“真的不能再快了?”华严看到这名工匠快要哭出来的神情心下也信了八成,他沉吟了一会缓缓问道:“若是本官再给你添加五百人手呢?”

“再给小人添加人手?”这名工匠想了想答道:“您若是再给小人添加五百人手的话那倒可以试一试。”

“不是试一试,是一定要按期完成。”华严肃然道:“这个工期确实是很紧,但是只要你们能保证质量如期完成的话本官做主,给你们的赏钱加倍。”

“此话当真?”一听到最后这句话,工匠的眼里顿时闪动着亮光,赶紧说道:“若果真如此,小人便是拼着掉上三斤肉也要在月底前把这些房子东西盖好。”

“本官岂会诓骗你们。”华严不禁晒然的笑道:“好了,你们赶紧做事吧,本官再四处看看。”说完华严又开始在山上巡视起来.......

二龙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也足以容纳一两千人在这里做事。庞刚把提炼粗盐的地方放在这里就是因为这里易守难攻而且隐蔽,为此庞刚还派了五百士卒驻扎在山脚下,把二龙山牢牢包围了起来,绝不允许二龙山上的任何一个人下来。

到目前为止,庞刚已经挑选了五百户流民,并和他们签了契约,契约中规定他们要在二龙山上至少要干满十年才能下来,若是违反规矩私自偷偷下山的山下的驻军将对他们就地格杀。

虽然有许多流民对于定远将军为什么要挑选他们上山表示不解也顾虑重重,但是也有不少人看在丰厚酬金的份上签下了契约,只要熬过了这十年,等到十年后他们下山之时可就是一个小富翁了,届时自己的孩子也已经长大成人,凭借着这笔钱也可以给他们在城里盖栋房子和说一门满意的亲事了。

到了六月下旬等到二龙山上的房子厂房建好时,庞刚早就设在望海堡后面海滩上的盐场已经晒出了头一批约上万斤的粗盐,庞刚当即下令早就准备好的流民上了二龙山,并且亲自在二龙山为那些流民讲解如何提炼精盐的要领。

随着庞刚的讲解,流民门一个个都惊呆了,吃了一辈子粗盐的他们谁也想不到用粗盐提炼出精盐竟然是这么简单的事,直到这时,一些脑瓜子转得快的流民顿时就明白了为什么指挥使大人要和他们签订这么一份长达十年的契约了。

提炼精盐是如此简单的一件事,若是他们当中有任何一个流民偷偷跑下了山将这份技术外传导致精盐泛滥的话那么给指挥使大人造成的损失将是不可估量的,…,

看着站在中间正在为大家讲解提炼粗盐技巧的指挥使大人,有些流民无奈的向山脚下望了下去,唉,看来真要在这座山上呆上十年了,幸好还有媳妇孩子陪着自己,十年的时间想来应该过得很快吧......

在二龙山上呆了三天后身上都是一股子海盐味的庞刚就带着第一批提炼出来的精盐下了山,把精盐交给了早就守候在山脚下等得望眼欲穿的林峰,当林峰一看到那些脚夫挑着的一担担白花花的精盐眼珠子都绿了,了解一些内情的他可是知道这些精盐都是面前这位指挥使大人用那些不值几个钱的粗盐提炼出来的,这可是一本万利点石成金的买卖啊。

“庞大人这次要发达了!”这是已经升任为青州正八品知事的林峰心中升起的第一个念头,向来就对钱财账目感兴趣的他如何不知道精盐和粗盐之间那巨大的价格差异呢,他心中很清楚,有这份提炼精盐技术在手的指挥使大人只要不出意外,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江南最有钱的人。

看着林峰有些呆滞的神情,庞刚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你也别发呆了,你要记住,你此次去浙江首要的任务就是要打开局面,能和那里的盐商攀上交情让他们代理咱们的精盐也可以,但是你要记住,切不可泄露这些精盐是咱们自己制造的,否则将会有大麻烦。”

林峰恭敬的说:“大人放心,卑职知道该怎么做,只是让卑职不解的是大人为何舍近求远要先把精盐运往浙江呢而对于近在咫尺的江苏无动于衷呢?”

庞刚摇头道:“江苏本官会另外派人去,你只要负责浙江那块就好。”

“是,卑职这就出发。”

不用庞刚说透,林峰一听就明白了,任何上位者对不会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就算是庞刚再信任他,也不会把精盐这么大的事情全都交到他手里。狡兔尚有三窟,更何况指挥使大人呢?这无关信任与否,只是一个上位者必须具备的心态罢了。

送走了林峰,庞刚嘱咐山脚下的驻军一定要提高警惕之后又马不停蹄的赶到了灵山卫,既然精盐已经开始正式投产,那么他的增兵计划也要尽快进行了。

在庞刚的计划里,青州的兵力至少要有一到两万常备精兵才具备在这个乱世中自保、也令别人忌惮的实力,可是现在他手下的三个卫所中只有灵山卫有四万多新增的军户,其余的千牛卫和安东卫现在只剩下了一个空壳子,还眼巴巴的等着自己去救济呢,就目前阶段根本就不能指望他们能为自己提供合格的兵源。

庞刚算了一下,自己领兵去京城勤王的时候带走了包括辎重兵在内的几乎所有的兵马,屯兵的数量约为三千三百人,经过几番激战,这批屯兵还有两千五百多人,而在这段时间里灵山卫又新训练好了三千军士,也就是说现在自己的手中约有五千五百人的兵力。

五千五百人的兵力看似不少,可是当庞刚把其中的两千人用来填补刚被撤裁掉的原青州城的守军后,剩下的三千五百人往安东卫、灵山卫、千牛卫以及二龙山这么一撒,庞刚就发现自己的手中竟然没有一支可以机动的队伍。

即便是最笨的军官也知道若是手上没有一支可以随时调动的机动部队是一件多么糟糕的事情。有鉴于此,庞刚打算算咬咬牙再征召三千青壮作为常备战兵。…,

他找到了此时负责灵山卫全面工作的李贤,庞刚也不客气,立刻就问道:“李典吏,现在本官想再从灵山卫征召三千青壮,你意下如何啊?”

李贤闻言皱了皱眉头有些为难的说道,“大人,现在明面上虽然灵山卫有四万多人,可是有很多都是老弱妇孺,要是大人在抽调三千青壮入伍恐怕会影响灵山卫的屯田工作啊。”

庞刚深思了一会后说道:“要不这样,这些新征召的军户咱们先让他们便屯田边训练,只要能在三个月内把他们训练到一定火候就可以,这样也不会耽搁你们的屯田和修水渠的计划,你看怎么样?”

李贤听毕后点点头:“若是如此倒是可以,如若抽调太多的青壮入伍小人可不敢保证还能完成大人的屯田计划。不过大人,依小人之见,现在灵山卫已经开始步入正轨,您是否应该再引入一些流民安置到千牛卫和安东卫这两个卫所当中呢?那两个卫所可是荒废着七八万亩的田地啊。”

庞刚苦笑不语,其实连李贤这个老头都看到的问题庞刚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是现在他身为青州指挥使,一举一动都引人注目,他刚当上青州指挥使便四处收拢流民,一不小心就会给人扣上一顶图谋不轨意图谋反的帽子。要是被扣上这顶帽子即便是崇祯皇帝再欣赏他恐怕也立马就是一个革职查办的下场吧。就算是庞刚不想束手就擒,可是依照他现在的实力根本就没有办法对抗朝廷的大军,总不能学李自成一样去做流寇吧。

这样的结果可不是庞刚想要的,在后世像李自成、张献忠这样只会破坏不会建设的流寇可是被很多人鄙夷的,庞刚也不例外。在庞刚看来,那些像蝗虫一样走到一地就破坏一地的流寇才是明朝最大的祸患,也是必须要消灭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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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计将安出?

满怀心事的庞刚带着一众亲兵回到了青州城,有中有些烦躁的庞刚下了马,漫步走在大街上,看着大街上熙熙攘攘的入群他不禁叹了口气,这种平静的生活不知道还能过多久,可能再过个四五年,无论是流寇还是清兵都会蜂拥着闯入这座城市,杀死这里的百姓、抢走这里的钱财、侮辱这里的女子,让这座原本繁华的城市变成一座满地尸骸的荒地吧,可是到时候自己有能力来保护这座城市吗?

“庞大入请留步!”

怔怔向着心事的庞刚牵着马慢慢的走着,忽然,他仿佛听到后面好像有入在叫自己。..他转头一看,在后面快步走来一名侍女打扮的俏丽少女,她一边叫一边向自己快步走来,庞刚身后的侍卫刚想拦住他,却被庞刚制止了,因为他曾经在魏府见过,如果庞刚没有记错她应该是魏同年的千金魏蔓葶的贴身侍女。

只见这名侍女匆匆走到庞刚身前向他道了个万福,然后说道:“庞大入,我家小姐适才在楼上看到了您,因此特地命奴婢过来请您屈尊过去一叙。”

这名侍女说完后,看到庞刚的眉头几乎是微微的皱了皱,她又赶紧说道:“大入,我家小姐别无他意,只是想邀您过去一叙,并没别的意思。”

庞刚摇头失笑起来,听这位侍女的话里,若是自己不过去反倒是显得自己心虚了。他适才之所以有些犹豫是因为他若是过去若是传到魏同年的耳朵里这位风评向来以严谨著称的巍大入只怕要对自己心生芥蒂了。可这位侍女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己若是还不敢过去岂不显得自己太过胆小。

庞刚笑道:“好吧,既然姑娘都这么说了,某若是不去岂不显得庞刚太过没胆了吗?还请姑娘头前带路。”

这位俏丽的侍女闻言后抿嘴一笑道,“久闻庞大入胆气过入,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奴婢佩服,那就请大入随奴婢过来吧。”说完,这名侍女纤腰一拧,向着左边盈盈而去。

听了这名侍女的话,庞刚不禁有些啧啧称奇,他在青州待得越久,听到的关于魏府的这位小姐的传闻就越多。这位魏小姐的姿色不但是一等一的好,而且还是青州城里有名的才女,更难得的是她的才华不仅仅只是体现在琴棋书画上,重要的是她对于官场上的许多事也颇为了解,魏同年写给朝廷的一些奏章也有她的一份功劳在里面,这么一位才貌双全的妙龄女子自然是许多大户入家争夺的对象,听说但凡是稍微有点身份入家都想着能把她娶回家中,可惜这些年来说媒的入几乎都踏破了魏府的门槛,但却无一入入得了魏蔓葶的慧眼,如今芳龄已至十七的她至今还是待字闺中。

这位魏小姐庞刚也见过几次,无论是谈吐还是见地都是算是一等的入才,尤其是上次庞刚在遭到青州的士绅富户联名状告他时,这位魏小姐竞然能给他写了封书信示警,有此可以看出这位魏小姐颇有几分男儿的豪气。

庞刚跟着这位侍女后面来到了一座茶楼下,他命令侍卫在楼下等候,自己跟着侍女上了二楼。

“蓬莱阁!”

上楼后,庞刚看着这家装饰得古色古香,和下面大厅区别甚大的二楼以及挂在二楼上的那副牌匾,嘴里不禁轻轻念了出来。

“庞大入,我们又见面了。”一句如同玉盘落珠般的声音在庞刚身旁响起,庞刚转头一看,一名身穿素白色中衫,下身一件翠湖色长裙的二八佳入从一座屏风后走了出来,眼下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令入感到称奇的是一脸的书卷气从她的身上勃勃散发出来,此入不是魏同年的千金魏蔓葶是谁。…,

庞刚赶紧躬身道:“庞刚见过魏小姐!”

“不敢!庞大入客气了,请坐。”魏蔓葶微笑着还了一礼伸手对庞刚做了个请的姿势。

庞刚也不客气,在一张桌旁坐了下来,很快魏蔓葶的那名侍女就送来了两杯香茗,庞刚坐定后首先抱歉道:“魏小姐,上次的事庞某真是很抱歉,请魏小姐原谅庞某无心之失。”

一提到这件事,即便是以魏蔓葶的大方,俏脸也不禁变得微红,她那仿佛会说话的眼眸朝庞刚一横,仿佛在责怪他哪壶不开提哪壶。

庞刚一接触到魏蔓葶那似嗔似怪的目光心中不由得一颤,心头发虚的他赶紧低下了头装作喝茶状。

不知过了多似,魏蔓葶夭籁似的声音仿佛自夭边传来,“蔓葶请庞大入过来其实也无甚大事,只是适才蔓葶看到大入走在大街上眉头紧锁,似是有什么难以解决的心事似的,因此蔓葶才冒昧请大入过来一问,若是有什么事情是可以说与蔓葶听听,正所谓一入计短二入计长,说不定我们合计合计还能替您出个主意呢!”

庞刚不禁笑道:“魏小姐太客气了,谁不知道您是青州有名的才女o阿,您这么说可是在给庞某脸上贴金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是这样的”庞刚就把他欲要从周边引入流民充实两个卫所,却又担心会被入趁机奏上一本的顾虑说了出来。

魏蔓葶听后沉吟了一下微笑道:“庞大入的担心未必没有道理,但是却也不必如此害怕,您可以先下手为强,变被动为主动即可。”

“哦!魏小姐有何良策还请速速道来?”庞刚闻言之下大喜,双目紧盯着魏蔓葶的俏脸一眨不眨的望着她。

饶是以魏蔓葶的落落大方也被庞刚近似猖獗的目光盯着俏脸也不禁泛起一道红晕,她不禁娇嗔道:“庞大入,你在看什么呢?”

“呃对不起,是庞某失礼了。”庞刚这才醒悟过来,现在可不是后世,这样盯着一位未出阁的大家闺秀是很失礼的一件事。

庞刚和魏蔓葶所坐的桌子并不大,因此两入的距离不算远,由于庞刚刚从灵山卫赶回来,满身的汗水都没来得及擦,这使得一股股男入特有的味道直往坐在一旁的魏蔓葶飘去。嗯,稍微懂点医学的入都知道,一个男入身上若是没有狐臭啥的,基于异性相吸的理论,他的味道对于异性还是有很大的吸引力的,更别提像魏蔓葶这样一位从未与父亲之外的异性有过接触的大家闺秀了。

狠狠的横了这位可恶的大入一眼,魏蔓葶才慢慢说道:“庞大入的担心虽有一定的道理,但您也可以化被动为主动,无论是济南、登州、莱州还是衮州,由于各地连年千旱,再加之朝廷赈灾不利,流民的数量还是很客观的。只要大入先给朝廷上一封奏折,不管有理无理,先状告周围各个州府赈济灾民不利,导致灾民往青州大量流入,大入虽有心赈济灾民,但苦于粮食银两短缺,导致您有心无力,若不尽快赈灾唯恐激起民变,特请朝廷拨发下赈灾银两粮食云云。蔓葶这么说了,庞大入您明白了吗?”

“嘶”

庞刚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魏蔓葶不愧是号称青州才女o阿,这个让他头疼了一夭的难题在她那里只是脑筋一转就解决了,看来今后谁要是说古入脑子笨智商低的话看老子不耳刮子打过去,就她这智商,在后世若是从政至少也是副厅级别。…,

其实魏蔓葶这个计划说白了很简单,那就是恶入先告状。首先状告周围州府的赈灾问题,你们一个个都把灾民往我这里赶,导致我这里流民遍地,我管不了你们,可我吼上两嗓子总是可以的吧,难不成我受委屈了还不能喊两声。而朝廷接到这样的奏章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情况下肯定是和稀泥,各打五十大板,你们山东的内部问题自己处理,朝廷管不了那么多。

只要庞刚的奏章递上去了,庞刚接下来要是引入流民那就有理由了。哦,你们都把入给我赶过来了,我把他们迁入军户免得他们到处流窜成为暴民还有错了,你们还讲不讲道理了?要是这样我都错了,那好o阿,那些流民我不管了,你们那个谁谁谁都把这些流民领回去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

而庞刚相信只要不是碰到一位智商在三十以下的官员是不会把这些流民领回去的。领回去千什么o阿,你出钱出粮养着他们o阿?

“妙,妙o阿!”惊喜之下庞刚不禁拍案而起,他一把抓住了魏蔓葶的一双小手大声笑道:“魏小姐真乃女诸葛也,庞某头疼了这么久的难题就让你这么轻易的解决了,真是太了不起了!”

乍被一双大手抓住的素手的魏蔓葶不禁羞得满脸通红,惊恐之下的她一把用力把小手抽了出来,双目盈盈仿佛立刻要哭出声来。

庞刚被入家这么一挣这才醒悟到自己又唐突佳入了,一时间双方都不禁愣在了当场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章 答应了

把小手抽出了庞刚的魔掌后,魏蔓葶的白皙的俏脸顿时变得通红,只感觉自己的脸上犹如被火烧过似的火辣辣的。

而庞刚也愣在了当场,看着因为玉面通红而变得愈发动人的魏蔓葶,他的脑海中仿佛还残留着适才那滑腻的感觉,一股淡淡的香味仿佛还停留在手心中。

“这个.....这个.....”庞刚“这”了半天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在这个号称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年头,乱摸一个大家闺秀的小手貌似是可以侵猪笼的。

庞刚“吭哧”了半天,才憋出了“对不起”三个字。

魏蔓葶羞得不敢再看庞刚一眼,犹如受惊的小兔子般红着脸站起了身子盈盈地向外走去。看到自家小姐要走,魏蔓葶的侍女急忙跟了上去,临走时还狠狠的瞪了庞刚一眼。

庞刚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一道婀娜多姿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嘴巴一张一合的,却不在知道该说些什么。

良久,庞刚才长叹了口气,看来这次可是把这位魏小姐给得罪惨了,估计自己以后是没有机会再见到这位兰心蕙质的女子了。

当庞刚收拾好心情准备下楼的时候,楼梯下又传来了一阵“噔噔噔”的脚步声,随即一个苗条的身影出现在庞刚的眼前,庞刚心中一喜,刚开口叫道:“魏.......”

但随即庞刚又住了嘴,原来上楼的是魏蔓葶的侍女,只见她气鼓鼓的瞪了庞刚一眼才说道:“哼,我家小姐让我转告你,你在上奏章的时候语气务必要柔和些,不可太过生硬,省得彻底得罪了那几个州府,这对你日后没好处。”

说完,这位侍女再也不看庞刚一眼,直接转身就下了楼。

听了这位侍女的话,倒是让原本心情有些惆怅的庞甘笑了起来,看来这位魏小姐还没有气到要和自己绝交的地步,否则也不会特地派她的侍女来告诫自己了。

站在楼下大厅的魏蔓葶等自己的侍女下来后俩人一起登上了一辆早就停靠在茶楼外样式普通的马车。上了马车坐定后,这名侍女恨恨的说道:“小姐,这家伙我看哪里像一个指挥使了,这分明就是一个登徒子!依奴婢看,您就不应该理他,他竟敢对您作出这样的坏事按说就算应该招来衙役把他给抓起来交给老爷,让老爷狠狠的打他一顿板子。”

魏蔓葶脸上的红晕已经消退了许多,微红着脸道:“算了,他也不是故意的,再说了,我们即便是叫来了衙役难道就能把他给抓走吗?”

“是啊!”这名侍女呆了呆,“这个坏蛋身边有这么多军士守着,咱府上的衙役不一定打得过他们啊,要不咱请老爷多派点衙役过来,只要咱们人比他们多久不用怕那个坏蛋了。”

“说你笨你还真笨啊!”魏蔓葶忍不住伸手敲了敲这名侍女的小脑袋,“你以为他身边的侍卫是知府衙门里的那些衙役能比的,人家可是和满清鞑子交过手的精锐,咱衙门里的那些衙役能打得过人家嘛?再说了要是把事情闹大了,刚才的事情岂不是闹得满城风雨了,你叫我今后怎么见人啊。”

侍女愣了半晌才不甘心的说道:“那......那岂不是白白便宜那个混蛋了。”

魏蔓葶看着这位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侍女无奈的遥遥头:“好了巧儿,你就别闹了,我这正主还没发火呢你着什么急啊?”

这位名为巧儿的侍女摸了摸自己的小脑袋,小嘴微微一翘,把头转过一边赌着气就不吭声了。魏蔓葶也不拦着他,靠在了后面柔软的靠垫上俏目微闭,自顾自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事........…,

夜深了,指挥使衙门内院的一间书房里还在亮着灯,庞刚正坐在椅子上,他身旁的纸筐里已经堆着一堆被揉成一团的纸张,而庞刚正拿着一支经过自己“特殊”加工的鹅毛笔堆着面前几张凌乱的空白纸张正在发呆。

写奏章对于庞刚来说那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庞刚从吃完晚饭就开始进了书房,可忙活到半夜都没有写出几行字来,即便是写出来了几行字在庞刚看来也属于文理不通的行列,这不禁让自恃为大学生毕业的庞刚大为沮丧,看来这玩意不是专业人才还真的玩不转啊,看来自己是找个师爷或者幕僚的时候了。可是好的师爷和幕僚都属于那种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一时间让他到哪里去寻找呢?

想到这里,庞刚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今天那张秀雅绝俗的脸庞,要是这位有名的才女能帮自己写奏章就好了,“唉........”

放下了手中的鹅毛笔,感到有些乏了的庞刚正想伸个懒腰,就听到自己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开了,过了一会一双软绵绵的柔夷伸到了自己的肩膀上帮自己揉了起来。

庞刚舒服的呻吟了一声,让身后的人揉了一会后才笑道:“若兰,你怎么还没去睡啊。”

庞刚说完后,若兰那温柔悦耳的声音才在他耳边轻声响起,“相公,都已经忙活了大半夜了,也该回房歇息了,要是写不完你可以明儿再写啊,若是累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庞刚笑了笑,大手一伸就把若兰搂住,手臂稍微用力就把这位娇妻抱在了怀里,把嘴凑到她那晶莹如玉的耳边道:“还是媳妇心疼相公啊,那相公回去歇息娘子有什么奖励吗?”

若兰虽然与庞刚做夫妻已经数月,但听到丈夫调笑还是不太适应,原本晶莹如玉的耳朵也开始红了起来,娇嗔道:“相公好没良心,妾身好心叫你回去歇息,你反倒向妾身要奖励,人家才不依呢!”

“嘻嘻!”庞刚厚着脸皮笑了起来,腰间一用力把若兰整个人都抱了起来,大笑道:“好,那咱们换个说法,娘子这么晚了还在等相公,那相公就给娘子一个大大的奖励,这样总成了吧?”

“你这个大坏蛋!”若兰咬着银牙,闻着鼻中传来的丈夫身上那熟悉而淡淡的味道,娇躯慢慢的软了下来,一双玉臂不知不觉就勾住了丈夫粗壮的脖子,原本明媚的大眼里柔得仿佛要滴出水来,俯下皓首在庞刚的胸前咬了一口眼里射出勾人心魄的媚态,柔声说道:“坏相公,还不快抱人家回房!”

“遵命!”抱着柔若无骨的娇躯,一股玫瑰花香扑鼻而来,而且随着怀中这具娇躯逐的温度逐渐上升,这股香味愈发显得浓郁,庞刚心中也变得愈发炙热起来,大步走出了书房向着不远处的卧室走去,一路上只留下几句不依和低低的娇嗔声.....

第二天一大早,精神抖擞的庞刚从床上爬了起来,俯下身子在昨夜因为劳累过度的还在沉睡的若兰那粉脸上亲了一口后就打开了房门。

很快灵儿这个小丫头就端着热水和洗漱的用具轻盈的走了进来,熟练的把青盐和柳条递给了庞刚。虽然庞刚拿着柳条和就着青盐匆匆刷了一下牙,接过了灵儿递来的热毛巾擦了把脸。才对灵儿爱怜的说道:“灵儿,我不是告诉过你这些事情不用你做吗,你怎么每天还亲自宋热水过来呢?”

灵儿摇了摇头咬了咬银牙才说道:“灵儿身为丫鬟,伺候姑爷和小姐是应该的,况且灵儿伺候小姐也惯了,若是换了旁人灵儿也不放心。”…,

庞刚苦笑了一声,伸手摸了摸灵儿的秀发柔声安慰道:“好吧,且由你吧,只是莫要把自己累着。”说完,庞刚迈步就向着外面走了出去,只是此刻背对着灵儿的他并没有发现灵儿望着他那柔情四溢而又幽怨的目光。

“灵儿!”

正当灵儿尚未来得及收回望向庞刚那痴痴的目光的时候,一句带着慵懒意味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灵儿转头一看,原来是刚才尚在沉睡的若兰已经在床上撑起了身子,充满诱惑的香肩在晨光的照耀下更显得洁白如玉晶莹剔透。只听见若兰懒洋洋的问道:“灵儿,你是不是很喜欢姑爷?”

若兰的声音不大,却把灵儿给吓了一大跳。她急忙跪了下来带着哭腔道:“小姐不是的,灵儿只是个婢女,怎敢妄想攀龙附凤,灵儿只是.......”

灵儿被吓得魂不守舍,但若兰却没有生气,反倒是柔声道:“只是什么,喜欢就是喜欢,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我从小一块长大情同姐妹,况且你是我的陪嫁丫鬟,伺候老爷那是天经地义的事,赶明我做主挑个好日子,让你和老爷圆房,若是能有个一儿半女的今后你也好有个依靠。”

“小姐!”灵儿跪在地上哽咽着说不出话来,自从庞刚上次在内院给了她一个承诺后,原本就认定他的灵儿更是把一颗芳心放在了他身上,但是在她的内心里却又害怕自家小姐吃味,现在她亲耳听到若兰的承诺,这些日子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像是一块沉重的石头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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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流言蜚语

相对于青州的老百姓来说,青州城里的指挥使换入了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们还是依1日过他们白勺小日子,但是已经有细心的百姓发现,自从上个月以后,青州城的大街上就经常有军士在巡逻。..

这些全副武装的军士即便是大热夭的也会全身披挂,尽管他们一个个都热得汗流浃背但也依然保持着笔挺的身姿,而最重要的是这些军士全都是生面孔,原来的那些军士仿佛一个个都集体消失似的全都不见了踪影。有消息灵通的入士爆料,那些原来的青州守军全部被勒令解散了。不过即便是这样的消息对于青州的百姓来说还是没有什么关系,可对于青州城里的另一些入来说却是噩梦的开始。

自从这些军士入驻青州后,他们对入城的盘查开始严格起来,尤其是对于那些商贾入城的货物盘查得尤其严格,这倒不是说他们会吃拿卡要,而是说他们对于那些货物的盘查格外严厉,但凡是私藏夹带而被查出来的一律处以没收或者是处以重罚。

刚开始那些士绅富户还不以为意,认为这只是庞刚这位青州指挥使新官上任的三把火,烧上一段时间他就会停下来,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时间过去了一个月,城门口的盘查不但没有松懈反而更加严厉了,这下就要了那些商贾的命了。

无论是在那个时代,私藏夹带或者偷税漏税都是商入们最爱做的事情,但是在有明一朝确是把这种风气发扬到了极点,明朝规定商业的税收是三十抽一。这个比例按说已经是非常小了,但是那些商入却还不满足,在他们白勺眼里认为商业税最好应该是完全废除才好,因此他们想出了无数种办法来逃避税收,比如买通城门的守卫、夹带私藏、瞒报甚至不报等等手段。

当然了,他们最常用也是最有效的手段就是收买守门的军士和城门官了。在和大明的城门官打了两百多年的交道后,所有的商贾都信奉一个道理,只要锄头舞得好哪有墙角挖不倒。这么多年来青州城四个城门所有的城门官和军士跟他们熟的几乎都成了自家入,他们夹带货物进入青州就跟逛自家后花园一样的轻松。

可是这个习惯这段时间以来就变了,新来的那些城门官和军士就跟饿狼似的,那鼻子机灵得跟猎犬有的一拼,他们白勺货物里哪怕就算是夹带了一点点不应该带的东西他们都能查出来。这下子那些商贾可就倒了血霉了,那些城门官按照制度罚起款来那叫一个狠o阿,而且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情面可以讲,哪怕商贾们再以利诱之也无济于事。

商贾们看到以往攻无不胜的银弹攻势失败以后都大惑不解,后来一位明白了内情的军士才告诉了他们,新来的指挥使大入下令,城门官若是查出了夹带私藏的货物所得罚款城门官和收城门的军士可分四成。而且守门的差事还不是一成不变的,他们可是要轮换的,就是这个规定才会让这些守门的军士犹如饿狼一般盯着那些商贾,这些商贾在他们看来一个个可都是会发光的金子o阿,在军纪和金银的刺激下,他们城门官看到他们哪有不拼命搜查的道理?

那些商贾看到自己的银弹攻势失效,开始向青州知府告状,可是青州知府并不鸟他们,魏知府说了,看守城门和查出违禁夹带物品那是入家的职责,你们夹带私藏还有道理了?如此一来商贾们才悻悻的散了回去,只是这么一来那些商贾对于庞刚的恨意就更深了,不过庞刚并不在乎,他知道自从上次他在青州里杀死了那名粮商,青州的富户士绅把他告上了朝廷后他和那些商贾的矛盾就属于不可调和的冲突当中了。…,

崇祯九年七月初五凶猛的烈日毫不掩饰的散发着炙热的阳光,路边的野狗也躲在阴凉的地方吐着鲜红的舌头,街道上几乎没有什么行入,虽然街上冷清,可各个茶馆、茶楼里却挤满了来喝茶避暑的入们。

在青州知府衙门的内院里,魏同年正坐在一个长满了爬山虎的凉亭里避暑,手中还拿着一封下属官吏报上来的报告一边皱着眉头的看着,在身边还坐着他的女儿魏蔓葶和小妾柔娘,魏蔓葶的贴身侍女巧儿和另一名丫鬟正站在一旁伺候着。

看到魏同年的脸色似乎不太好,柔娘起身给魏同年倒了一杯茶,随后问道:“老爷,贱妾看您眉头紧锁,是不是有什么难以解决的事呢?”

魏同年听到柔娘发问后放下了那份报告,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才道:“这是青州盐运司发来的,上面说这些日子青州城里出现了大批的精盐,由于数量众多而且价格也相对便宜,已经引发了青州城里许多盐商的不满,它们集体联名向盐运司施压,要求盐运司给他们一个交代。可盐运司查来查去后发现这些精盐竞然和都指挥使衙门有关,盐运司不敢擅自做主,就向知府衙门上报,请咱们处理。”

柔娘不解的问道:“这有什么o阿?那些盐商也太黑了,他们卖的精盐盐价一斤甚至到了一百五十文,别说平头百姓了,就是家境殷实的入家也没几户敢吃,现在便宜点不是很好么?”

魏同年闻言不禁苦笑起来,他摇着头道:“柔娘你这妇道入家还真是什么都不懂o阿!”

魏同年也不打算向自己的小妾解释什么,他转头对一旁的魏蔓葶道:“蔓葶,你怎么看这件事?”

魏蔓葶不解思索的说道:“爹,盐铁本来就不是咱们知府衙门专管的,平日里有什么事他们啥时候请示过您了,现在看到对方来头太大,怕自己扛不住了这才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交到您手里,世上有这么好的事吗?”

说到这里,魏蔓葶脸上浮现出了一丝不屑的神色,又接着说道:“按理说,盐铁本事朝廷专管,指挥使衙门擅自贩卖私盐那是违法的,可您也知道,这年头的盐税能有多少是落入朝廷手里的,还不是被那些盐运使和各地的盐商们私分了?现在他们这么着急无非是看到他们白勺银子被抢了,心中着急想要爹爹您他们出头罢了,平时他们大把的搂银子,也没见他们来孝敬一下知府衙门,可一旦出了事却求着您替他们做主了,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o阿。”

“嗯!”魏同年点点头,那些盐商的气焰平日里真的是十分嚣张,魏同年和他们接触过,就算是对他这位青州知府他们也只是保持着表面上的客气,逢年过节的他们送来知府衙门的孝敬也是少得可怜,虽说魏同年也不算是怎么贪财的入,可经不住他手下衙门这么多入,可不是每个入都有朝廷俸禄的,那些入个个都朝他张嘴,他这个知府说实话也缺银子o阿。

想到这里,魏同年冷哼了一声,把手中的报告仍在了面前的石桌上,看来他是不打算理会这屁事了。他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后放下了茶杯才缓缓说道:“蔓葶,我听入说你昨儿个在街上与庞刚在茶楼会面了。”

魏同年这话说出来不打紧,却把一旁的巧儿给吓得不轻,他紧张的看着自家小姐,一个劲的朝着魏蔓葶使眼色,让她不要答应,却发现自家小姐却镇定自若的说道:“确有此事!”…,

魏蔓葶此言一出,可把巧儿给吓坏了,她心中一沉,暗道:“完了,这下小姐肯定要被老爷被责罚了。”

果然,魏同年脸色一沉立刻就训道:“蔓葶,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也算是熟读《女戒》、《女论语》之入,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竞然和一个有夫之妇在茶楼见面,这要是让旁入看到你让为父的脸面往哪搁o阿!”

魏蔓葶却冷笑道:“爹,若是没旁入看到您怎么会知道女儿同庞大入见面的,哼,女儿最恨的就是那些背只会地里告状自己却不敢站出来的小入。”

“你!”魏同年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着魏蔓葶说道:“王公子他这也是为你好,他与昨日正好看到了你上了茶楼,而后那庞刚随后也上了去,你们若无私情又怎会私下里会面!”

魏蔓葶却是摇摇头:“爹,女儿同庞大入也是偶然才见面的,昨日女儿心烦,于是和巧儿去了茶楼喝茶解闷,却见庞大入风尘仆仆从城外赶来,且眉头紧锁,女儿好奇之下就邀他上楼一叙,只是聊了一小会女儿就下楼了,这其中能有什么私情?反倒是那王公子正事不千,却成夭盯着女儿,难道他这么做爹爹也认为他是在为女儿好吗?”

“这”魏同年强忍着怒气语重心长的说:“蔓葶,你要明白,那个庞刚已经是有妻室的入了,你同他在一起若是有了流言蜚语,届时你要如何自处o阿?”

魏同年自问已经是极有耐心了,可魏蔓葶却依然昂首道:“那也总比那位只会耍嘴皮子功夫的王公子强上百倍。”

“混账!”魏同年再也忍不住伸手拍了桌子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七章 我不怕

听了女儿的话后魏同年气得胡子眉毛几乎都纠到了一块,他指着魏蔓葶颤巍巍的骂道:“那个庞刚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不顾自己的名节这样袒护他?你就没想过要是事情传了出去你日后还怎么嫁人啊!”

魏蔓葶的大眼里也泛起了红晕,她倔强的说道:“女儿的终身大事爹爹不劳要操心,反倒是爹爹你这是怎么了?庞大人貌似没有得罪过爹爹吧,您最近怎么一提起他就鼻子不是鼻子眉毛不是眉毛的,他就这么不待您见吗?别忘了,他现在可是正三品的指挥使、定远将军,抡起品级来可是比您还要高一级呐!”

“你这是什么话!”魏同年的火气更大了,“老夫会跟一个只会厮杀的莽夫一般计较?至于品级,哼,也只不过是正三品而已.......”魏同年开头的语气倒很是不屑,只是说到最后声音却是不知不觉小了许多。

“好了!老爷、蔓葶,你们都少说两句吧!”一旁的柔娘眼看他们爷俩吵了起来,赶紧出来打圆场,她柔声对魏同年说道:“老爷,蔓葶只是偶尔同庞大人说了几句话,您至于这么不依不饶的嘛。还有蔓葶,你也不用这么顶撞你爹啊,要是把你爹气出个好歹来那可怎么办啊。”

柔娘虽说是青楼出身,且只是魏同年的小妾,但是由于她人如其名,性格柔顺,自从她进了魏府之后无论是服侍魏同年方面还是在对待魏蔓葶上都做得很不错,因此魏同年父女都会给她三分面子。现在听到柔娘这么一说,俩人这才闭了嘴。

魏蔓葶眼里含着泪花:“我有什么错,不就是跟庞大人说了几句话嘛!爹,我知道你自诩为圣人子弟,平日也总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您也看不起庞大人这样的武将,可您也别忘了“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句话。前些日子若无庞大人带兵上前方与鞑子殊死拼杀,哪有我们现在这么安逸的日子,您怎么就不能收起您心中那份偏见呢?”

“我....我.....”魏同年我了半天才吭哧吭哧的说道:“老夫哪有看不起那庞刚,只是那小子前不久还只是一个穷军户,没想到才过了一年他就窜到老夫头上了,凭什么啊?”

“噗嗤......”

魏同年的话说出口后,柔娘忍不住笑出声来,就连原本在一旁流泪的魏蔓葶也不禁破涕为笑,她们这才明白了为什么这个这段时间魏同年会这样看庞刚不顺眼了,原来他是嫉妒人家窜起得太快了。

魏同年的骨子里和所有读书人一样,都相信一个真理,那就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在他们看来治国安邦那是读书人有才有的本事,打打杀杀那是粗鲁的武夫才干的事。现在庞刚一下窜起得这么快却是引起了他心中有些泛酸。加之最近一段时间女儿同他的关系有些暧昧,于是他看庞刚就更加有些不顺眼了。

魏蔓葶了解了事情的真相后又好气又好笑的说:“爹,您这个知府固然是您十年寒窗苦读,并熬了这么多年后才升上来的,可人家庞大人能有今天的地位那也是人家一刀一枪拿命拼出来的,您有什么好生气的?”

看着女儿俏丽的脸上梨花带雨般的俏丽容颜,魏同年长叹一声后就不吭声了。

正在这时,一名仆役来报:“大人,都指挥使衙门来人了,他要求面见大人。”…,

凉亭里的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说曹操,曹操到,这可真巧啊。

“让他进来!”很快魏同年发话了。

不多时,一名身穿红色鸳鸯战袄的年轻军士在仆役的引领下来到了魏同年的跟前,魏同年打量了他一下后沉声问道:“你找老夫所为何事?”

这名军士看到端坐在亭子里的魏同年,心知这位肯定是自己要找的正主,他立即单膝下跪行礼道:“魏大人,小人奉指挥使大人之命给您送来了一份礼单,请您过目。”说完,这名军士双手奉上了一个信封。

魏同年一看,里面竟然是一张青州大通钱庄开具的银票,当他看到银票上的数额时,眉头不禁跳了一下。魏同年把银票放回了信封,不动声色的问道:“无功不受禄,你们指挥使大人怎会平白无故的送我这份重礼啊?”

这名军士恭敬的说道:“回大人话,指挥使大人说了,您这些日子帮了我们指挥使衙门很多忙,一直都没来得及向您道谢,这点东西是他的一旦小小心意。”

魏同年对这个回答不置可否,他朝这名军士挥挥手道:“好吧,礼单我收下了,你先回去吧。”

“是!”

这名军士拱手行礼后大步走了出去,看着这名军士行走时挺拔的姿势,一旁的柔娘不由赞道,“观其麾下一名普通军士都如此器宇轩昂,有此可知这位庞大人那是有真本事的,不过老爷,这次他又送了什么东西给您啊?”

庞刚对柔娘有救命之恩,是以柔娘对他的印象一向很好,现在看到人家送了礼过来于是趁机为他说起了好话。

魏同年轻哼了一声,把礼单轻放在桌上,此时他的面色已经好了许多,不过还是嘴硬道:“这个庞刚真是俗气,尽是送些阿堵之物,不过这次他倒是挺大方,一次送了老夫五千两银子。”

魏蔓葶不满父亲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德行,美目横了父亲一眼,“父亲大人若是嫌弃这是阿堵之物您大可退回去啊。”

魏同年却是笑道:“这些银子看来是庞刚在青州贩卖私盐所得后分与为父的分成,为父若是不收庞刚反倒要生出疑心了。”

魏蔓葶再次翻了翻白眼却不说话了,深知官场中琐事的她也知道,庞刚若想在青州平安的贩卖私盐虽然是触及了那些盐商的私利,但若是有了魏同年这位青州知府的配合,军政两位长官联手之下还真不怵谁。

看着破涕为笑的女儿。魏同年心中暗自一叹。知女莫若父,魏同年明白自己的女儿恐怕是看上了庞刚那厮了,即便不是至少也是对他也是颇有好感,否则以女儿平日里看似平和但却颇为高傲的性子是不会替一个人说情甚至频频见面的。可是自己应该怎么做呢?硬生生的拆散人家吗?抡官职人家比自己大,论钱财现在当起了盐贩子的他更是比自己强多了。

就在魏同年为自己的宝贝女儿头疼的时候,庞刚却在指挥使衙门的一个房间里正在算账。由于事关重大,房间里只有庞刚和若兰俩人。。

噼里啪啦的算盘声响了很长的时间,原本忙碌个不停的若兰才停了下来,擦了擦额头上的香汗微笑着对庞刚说道:“相公,账目算出来了,这半个月咱们贩卖精盐所获得的利润是五万五千四百三十六两银子,相公,咱们有钱了。”…,

“什么?”饶是早有准备,庞刚也不禁被私盐得的暴利所震惊,自己不过是才卖了半个月的精盐,所获得的利润就有五万多两,而且这还只是青州一地的利润,要是把这个范围扩大到整个山东呢,扩大到整个江南呢?那这个利润岂不是千百倍于此吗?怪不得自己在后世看那些电视上演的辫子戏说的,朝廷的税收无非就是那么几块,而盐税就占了整个朝廷税收的半壁江山,看来贩卖私盐果真是暴利啊!

看着沉默不语的丈夫,若兰还以为丈夫欢喜到说不出话来,她不禁抿嘴一笑道:“相公,你可别高兴得太早了,在青州咱们之所以能获得这么高的利润,那是因为这里是咱们的地盘,即便是那些盐商想要捣乱也没有那个胆子,要是出了青州咱们可就么有这么高的利润了。”

“嗯,这我知道!”庞刚点点头,“我也没指望能一口气吃成个大胖子,只要能占领山东、浙江、江苏这三个地方的盐道,你相公我就满足了。”

若兰闻言不禁哑然失笑,伸出了芊芊玉指在丈夫额头上点了点,美目中媚意流转:“你啊,别人的盐商只是能占据一两个州就满足了,你的胃口倒挺大,还想着要占据三省之地,要真让你占了三省的盐道恐怕就连朝廷也要像你借钱了。”

庞刚却没有笑,而是神色凝重的叹息道:“你看,所说能得到这么高的利润固然和咱们自产自卖有关,可由此也能看出盐道的利润有多大,我估计咱们大明的盐税若能全部收取上来一年至少也要有上千万两银子,可是去年江南上交给朝廷的盐税却仅有可怜的六千多两,你说下面的人刮得该有多狠啊!”

“唉!”若兰也轻叹了口气,皓首轻摇道:“相公,这事连皇上都没辙,咱们能有什么法子。”

“你现在明白我现在贩起私盐来为什么会这么肆无忌惮了吧?”庞刚的眼里射出了一道精芒:“这些钱与其让那些黑心的盐运使和盐商们赚,还不如让咱们赚呢!”

“大人,登州急报!”正在庞刚和若兰在房间里说话的时候,一名亲兵在门外叫门。

“吱呀一声!”庞刚打开了房门问道:“什么事?”

这名亲兵双手递上了一封信,“大人,不好了,登州送来了三百里加急,登州兵变了!”

“什么?兵变!”庞刚一听,脸上顿时勃然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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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兵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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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无怪庞刚变色,带过兵的人都知道,为将者最怕的就是两件事,一个吃败仗、二就是兵变了。

而所谓兵变,一般说来是指军队哗变。某支军队,出于政治或其它某种原因的考虑,突然调转枪口,不听从原先统帅的指挥,转而耷向新的目标或领导人,听从新的领导者的指挥,即是“兵变”。

是以在许多将领看来,兵变的可怕之处更甚于吃败仗,是以庞刚一听到兵变这个词脸上才会勃然色变。

庞刚豁的站了起来,一把抢过了亲兵手中的三百里加急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过了一会一旁的若兰才问道:“夫君,上面怎么说?”

庞刚看完了这份加急文书长吁了口气才说道:“这是莱州(不好意思,上一章写成登州了)指挥同知卫江和登州知府舒飞松联名发来的三百里加急,他们声称,莱州城有近千名士卒于昨日开始在城内哗变。卫江带着家丁前去镇冇压,不料却反而被打了回来,卫江看到事态严重不敢怠慢,这才发了三百里加急派人送来青州求援。”

若兰不禁花容失色道:“他们向相公求援,岂不是说很危险?相公你还是别去了。”

不管若兰在生意上再怎么有天份,但此刻的他只是一个担心丈夫的妻子而已碰到了这种事情她自然会像一个小妇人般担心丈夫的安危。

看着若兰担心的神情,庞刚拍拍他的小手笑道:“不要紧,相公可是带着兵马去的,你相公我鞑冇子都敢打,还会害怕他们那撮叛军不成。”

安慰完妻子后,庞刚立刻对亲兵说道:“你立刻通知宾百户和齐百户让他们立刻率领灵山卫五百骑兵赶来青州听候差遣!还有你马上告诉王副千户和郝副千户,命他们立刻集结一千精骑,全副武装在军营待命!”

“是!”

随着一连串的命令发下去,亲兵领命而去。而这时,庞刚也和若兰走出了房间,看到指挥使衙门被庞刚一连窜的命令搞得鸡飞狗跳,孔若兰的心又悬了起来。

她苦着小冇脸问道:“相公,您不去不行么?”

庞刚看着满脸担心的妻子爱怜的抚摸了一下她的脸蛋,笑着说道:“当然不行,你相公我可是负责三州防守的参将、定远将军官兵叛变怎能不管呢?这件事可是为大的职责范围若是置之不理而被人参上一本那可是失职之罪啊。

就这样,一直到了傍晚酉时,所有一千五百名骑兵已经被召集起来他们在庞刚的带领下急匆匆的向着莱州赶去…………,

就在庞刚匆匆赶往莱州的时候,莱州指挥指挥同知卫江正带着两百名家丁龟缩在指挥同知府内抵御着叛乱士卒发动的攻击。

在卫江冇的旁边站着一名身材矮胖,身穿四品朱色官袍冇的官员,和长得高高瘦瘦的卫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正是莱州知府舒飞松。…,

“快快,全都都给我上墙,那些叛兵要是胆敢靠近一律乱箭射死!!”卫江指挥着手下舟家丁携着长弓鸟铳纷纷上了高墙。

看着往前忙后的卫江,欲言又止的舒飞松战战兢兢「百度启航冇文字」的问道:“卫大人,您说我们能撑到定远将军的援军到来吗?现在时间可是过去了一天了。”

卫江轻叹了口气摇头道,“本官也不知晓,若是按正常时间计算的话他们应该是在明日傍晚赶到,否则凭借着这两百多名家丁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去。”

“这。。这可如何是好啊!”舒飞松吓得手足发软一把拉住了卫江带着哭腔叫道:“卫大人,这可如何是好啊,万一那些叛军冲进来本官岂不是小命难保?卫大人,你一定要救救本官啊。”

卫江看着这位眼泪鼻涕齐流的一州知府,心中涌起了一股厌恶的感觉,这为知府大人全无一点担当,平日里拨发粮饷时总是扣扣索索一点也不痛快,这次倒好,竟然一连三个月都不发粮饷,这下好了,士卒们终于闹起来。

而这位舒知府倒是消息灵通,一听说士卒兵变立刻就携家带口的跑到了自己的衙门来要求庇护,这头肥猪请求庇护的时候倒是理直气壮。可他却没有想过,如若平日他能少纳一房小妾,稍微多拨一些饷银给自己,岂能有今天这事的发生?

卫江不耐烦舟一拉自己的衣袖,摆脱了那双油腻的胖手后不耐烦的说道:“本官自会尽力,只要定远将军能在明日申时前赶到,估计没什么问题,若是不能在申时前赶到就只能是听关白命了。

说完,卫江不耐烦的走向了前方高墙后的扶梯,准备上墙查看一下敌情,舒飞松看到卫江上了高墙后看了看自己肥胖的身子,咬了咬牙正要跟上前去。

这时前方附近高墙上传来了一名家丁的呼声,“大人,叛军冲上来了,大伙赶紧放箭啊。”

这名家丁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惨叫,一名家丁被一支前方射来的箭镞射中了胸口,惨叫着从高墙跌倒在院手里的平地上,在地上打了俩个滚后就不再动弹,眼看是活不成了。

看到这样的情景,舒飞松再也不敢上墙了,从身上冒出了不知从哪里涌出来的力气,用着与他身形毫不匹配的速度头也不回的向着内院耷去。

天渐渐的亮了起来,叛兵们围着指挥同知府内攻打了一夜,但在卫江率领的两百余名家丁的拼死守卫下却是毫无进展,反而一个个人累得人困马乏还丢下了上百具的尸体。天色快亮时,八百多名又累又饿的乱兵在为首的一名副千总和数名百总的带领下呼啸一声在莱州城里开始了烧杀抢掠,很快,莱州城里响起了一片惊慌失措的哭声和惨叫声。

就在此时,庞刚率领一千多名军士已经连夜兼程赶到离莱州城外十多里的地方,骑在马上的庞刚此时却是眉头紧锁口莱州虽然也属于他的防区,但他自担任指挥使以来却并从未到莱州视察过,不是庞刚不愿意,而是庞刚知道这年头那些丘八的德行,如果上官到来他们一个个肯定会哭着喊着闹着要粮要饷,而且绝对会闹得一个比一个凶。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这句话可不是后世才发明的,早在数百年前咱们的老祖宗早就把这句话的精髓给吃透了,是以庞刚才打算过上一段时间自己手里有了一些银子后再去登州莱州视察,那时腰杆子也会硬朗些,可是没曾想自己还没准备好,莱州就传来了莱州兵变闹饷的消息,得知了这个消息的庞刚心情大急,抽调了一千五百多名军士上了战马就直奔莱州而去。…,

莱州距离青州两百多里地,在庞刚的催促下,骑着战马的军士们这才能连夜赶到了莱州城外。

和庞刚一起赶了一晚上路的齐武明穿着粗气问道:“将军,咱们已经赶了一夜的路了,再继续下去就算是弟兄们受得了,可是这些战马也受不了啊,您还是让兄弟们喘口气,歇一下也好给战马喂点东西啊。”

庞刚摇摇头,“齐百户,非是本官无情,而是此刻时不待我啊。莱州官兵兵变闹饷,若是弹压不力那些官兵很冇容易就变成乱兵,你也是老行伍了,那些丘八的德行你也不是不知道,届时会演变成什么后果不用我来告诉你吧!”

齐武明不言语了,他也是一名老兵了,对于那些同行官兵的德行真是太清楚了,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是由一些好勇斗狠的地痞无赖和兵油子组成,与其说他们官兵还不如说他们是土匪。他们穿着官兵服饰,干着的却是土匪的勾当,平时有军官和军纪压着还好些,一旦闹饷或者动乱,这些无「百度冇启航文字」人约束的兵痞会变成什么样子用屁股都想得出来。

庞刚看着身后仿佛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心中对于自己上次能果断向祖大寿和王朴等人购买一千多匹战马的事情还是比较满意的,若无这些战马,那些机动性差的步卒想要赶孙莱州没有一两天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看来提高部队的机动性真的很重要啊。

这时,走在队伍最前面的庞刚已经可以看到隐隐暴露在朝阳下的城楼,庞刚不由得一催胯下几乎要口吐白沫的战马,向着前方小跑而去。

不一会,感觉到胯下马匹马力已经越来越差的庞刚下了马大声命令道,“留下两百人照看马匹,其余的人立刻和我一起步行入城,所有人枪上膛,遇到掠夺财物者杀!奸**孺者杀!纵火烧房者杀!不停劝阻者杀!”

“嘶”听到庞刚的命令,齐武明等人不由得都吓了一跳,看来他们这位定远将军今天要打开杀戒了。

随着庞刚的命令,后面的军士纷纷下了马,解开了缰绳让早已累得步行的战马歇口气,然后把他们交给留下来的军士照看,剩下的一千三百多人跟着庞刚排着整齐的队伍冲进了前面已经隐隐传来尖叫和不时发出高声呼喊的城市。)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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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进城平叛

第一百六十九章

进城平叛

天色刚亮,攻击指挥同知府的乱兵们攻了一夜,在攻击未果的情况下原本就没有多少军纪的他们开始冲入莱州城里的民宅肆意发泄心中的**。经历了一夜的战乱,他们的军纪早已荡然无存,看到东西就抢、见到女子就上已经成了他们的本能,于是动乱开始了。

在动乱开始的时候原本还有少数一些尚未头脑发昏的低级军官在弹压,但是他们的声音在**百名已经被**和贪婪冲昏了头脑的乱兵面前是那么的弱小,最后他们也只能无奈的由那些乱兵去了。

这伙乱兵的头目名叫周豪,是一名三十多岁,满脸横肉的大汉,从小子承父业的他虽然已经当上了副千户,但是向来好勇斗狠的他对于自己目前的处境却很不满意。在他看来,自己堂堂的一个六品副千户只能窝在莱州这个小地方吃糠咽菜着实是对不起自己的一身本事,他周豪应该是一个“醉卧美人膝,醒握杀人剑”的英雄好汉。

但是他虽然是个性情暴戾的粗豪之人,但也知道若无意外他这辈子也就这样碌碌无为的过去了,正好这段日子军中已经连续三个月拖欠饷银,士卒们的情绪早就到了爆发的边缘。于是自以为聪明的他灵机一动就领着一小撮心腹鼓动莱州的士卒开始闹饷。他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把事情闹大,然后逼迫上头不得不对他们加以安抚,反正这年头闹饷的地方多了去了,上头从来都是以安抚为主,很少有调集军队对闹饷的士卒进行围剿的。只要上头一服软那他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但是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了他的意外,首先是莱州指挥同知卫江很果决的率领家丁开进军营要强行弹压,周豪自然自然不干了,哥的大计还没实现呢,你就要弹压了那怎么能行?于是周豪就率领乱兵们把卫江和他的家丁们打了出去,随后被怒火和**冲昏了头脑的周豪又率领乱兵攻打卫江的指挥同知府衙,打了一夜后却发现自己这些只拿着刀枪棍棒的乱兵对着府衙那高高的墙壁没有办法反而折了一百多名弟兄,于是他只好悻悻的退了下来。

天亮后周豪再也控制不住那些又累又饿的乱兵,他们三五成群的分散开来开始在城里四处抢掠,很快莱州城内就响起了阵阵惨叫和惊呼声,一些民房开始着了火,至此这场闹饷的风波已经彻底失去了控制,在短短的半个时辰内就演变成了一场波及全城的暴乱。&*..最快更新**

“大人,兄弟们都去寻乐子了,咱们要不要也去乐呵乐呵。”一名周豪的心腹舔了舔舌头,红着眼睛问周豪。

周豪看了看一直跟在自己周围的数十名心腹,只见他们的眼神里同样透露出一种异样的光芒,这样的眼神周豪见得多了,那是混杂了对财富、女人以及杀戮的贪婪、渴求和**的眼神。

周豪想了想,自己是前天才发动的闹饷,虽然已经过去了两天,但是按照周豪的估计即便是上头调集援军来弹压依照他们两条腿的速度至少也要明天才能抵达,在此之前自己为何不趁机享受一下呢,再说自己这些心腹跟着自己闹饷图的还不就是这个乐子吗?即便是明日上头派来的大军抵达自己把手中的刀枪一扔,难道上头还真的要把自己杀头不成,须知这年头愿意当兵的人可不多了,杀了自己这些人朝廷去哪找那么多人填补莱州城的空缺。…,

想到这里,周豪只觉得全身的胆气都壮了许多,他拔出了腰中的长刀大喝道:“兄弟们,都跟老子寻乐子去,今天老子也要找一个富家小姐来开开荤,大伙谁也别跟老子抢!”

“哦.......周大人威武!”

心腹们听到自己副千户发了话,都兴奋的拥戴着周豪向前面冲去,只是他们去的地方和绝大部分的乱兵不同,他们的目标却是那些宅深墙高的富户人家的高墙大院,只有那里才有他们要找富家小姐和令人眼花缭乱的金银财宝。

发生了兵变,城中的百姓自然不会不知晓,几乎所有的人家都紧闭门户,一家人躲在家中以求躲过这场兵灾。但是到了今天早晨,他们的愿望破灭了,连始作俑者的周豪也加入到了打砸抢的行列里,那些以为紧闭大门就会没事的百姓终于遭了殃。

一户卖杂货的店铺被突然被一人用大石块砸开,一伙如狼似虎的乱兵冲进了这家杂货铺里,他们有的人翻箱倒柜的找东西,有的乱兵则是抓住了杂货店的老板掐着他的脖子逼问银两的下落。更有甚者则是把黑手伸向了杂货铺老板那已经年方三十许人但风韵犹存的老板娘。

“军爷、军爷你们行行好,你们要什么小人都给你们,但求求你们放了小人的娘子吧,我这里有银子,我这里还有十两银子,都给你们、都给你们,你们放过她吧!”

面对杂货店老板的哀求,这些已经被**和血腥冲昏了头脑的乱兵们并没有丝毫的怜悯,他们狞笑着把这位老板打倒在地,七八个人淫笑着扑向了正在拼命挣扎的老板娘。在一阵衣裳撕裂和妇人的尖叫声中,这些乱兵们一个个犹如野兽般扑了过去......

半个时辰后,七八名心满意足的乱兵提着刀枪,身上揣着抢掠来的东西向着下一个目标走去,在他们的后面是一名赤身**女尸和一句少了半边脑袋的男子的尸身,他们的双目无神的盯着空中、嘴巴全大张,仿佛在控诉着上苍的不公。

此时的莱州城的大街上陆陆续续有房子冒出了黑烟,许多百姓被乱兵所逼跑出了家门,他们许多人母亲找不着孩子,丈夫找不着妻子,女人哭男人叫,整个莱州城已经乱成了一团。

两名乱兵拦一前一后拦住了一对母子,一名乱兵一把抢过了这名少妇怀中的婴儿随手一抛把婴儿扔到了路边,这名婴儿还没来得起哭泣,脑袋就被撞到了路边的一块青石上,脑浆崩裂之下一声不吭的就断气了。

“孩子,我的孩子!”

这名少妇见状后,一声惊天动地的凄厉尖叫就响了起来,她全力挣脱了两名乱兵的围堵,奋不顾身的向自己孩子的方向跑去,谁知却惹恼了这两名乱兵,一名乱兵恼羞成怒之下抽出了腰刀立刻就把这名少妇砍倒在地,。

“靠,这个臭婊子,大爷我看得上你那是你的造化,竟然不识抬举,既然你这么喜欢你儿子那我就送你上西天陪你儿子好了......”

这名乱兵朝着这名少妇的尸身吐了口唾沫,骂骂咧咧的转过身来,对身边的同伴道:“老何,走!咱们再也找个娘们泄泻火,***,爷们憋了这么久也该爽爽了,哈哈,还是周大人好,领着咱们出来闹饷。想要啥就有啥,想上什么娘们就上什么娘们,这才是爷们该过的日子,哈哈哈.......”

“碰碰碰.........”…,

一阵鸟铳响起,正在仰天大笑的乱兵和他的同伴老何的身上已经多出了两个大洞,俩名乱兵一声不吭的就被击毙在大街上。

枪声响起后,大街的周围突然冒出来了一伙和乱兵们一样穿着红色鸳鸯战袄的的明军,只是这伙明军的穿戴可是要比他们这些人要整齐多了,尤其是他们一个个身穿锁子甲,手中握着长长的鸟铳和长枪。这些明军一看到乱兵们连话也不多说,直接就冲着他们扣动扳机,莱州城内顿时响起了一阵阵不规则但又连续不断的鸟铳响。

这些新来的官兵杀气腾腾向着大街上的乱兵走去,他们或手持长长的鸟铳、或手持散发着寒光的长枪,以六人为一队、六十人为一大队向着大街上缓缓逼了过去。

看到这些装备精良的明军,乱兵立刻就意识到上头派下来的弹压大军已经下来了,立刻全部乱成了一团,虽然他们在对付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时那么的威风凛凛不可一世,但是在面对这些装备精良杀气腾腾的军士面前就不够瞧了。

有些机灵的乱兵看到平叛官兵已经到来,立刻就意识到自己的好日子已经过去,他们很光棍的抛下了手中的刀枪跪地求饶,嘴里还大声喊道:“兄弟们,我们也是官兵,自己人不打自己人!”

“兄弟们不要误会,我们投降!”

而有些乱兵则想趁乱逃跑,可是但逃跑的后果却是在他们的后面响起了一阵阵犹如炒豆子般的鸟铳声和身上多了一个碗大的血洞。

还有一些自恃悍勇的乱兵在同伴不断惨死的刺激下操起了家伙向着这些刚来的官兵冲去,但迎接他们的依然是不断响起的枪声和尖锐而冰冷的长枪。

把那些逃走和反抗的乱兵全部杀死后,这些刚开来的官兵队伍中才响起了几道声音,“定远将军有令,但凡作乱之乱兵杀!”

“奸淫掳掠者杀!”

“趁火打劫者杀!”

“不听劝阻者杀!”

随着一声声喝声,越来越多的官兵开进了莱州城这座混乱不堪的城市...........

第一百七十章 这些是叛兵

庞刚很意外,也很吃惊,让他吃惊的是偌大的莱州城竟然四门大开,没有一位官兵看守城门,庞刚真不知道那些叛军士怎么想的,他们就这么四门大开难道就是为了让平叛大军长驱直入剿灭他们吗?

虽然庞刚对于周豪心里打的平叛官兵来了就立刻投降的小九九不大清楚,但是此时的他可没有心思去猜这些,随着一千多名官兵陆续进城,他立刻调集了四百名军士分别赶赴并占领四座城门,决不能让一个叛军逃脱。

庞刚带着数十名亲兵随着大队官兵走在莱州的大街上,不时可以看到倒闭在路边的死尸,这些死尸决大部份都是莱州城里的无辜百姓,相比于男子那些死去的妇孺死状更是惨不忍睹,很多人都是赤身裸体、下身狼藉的被抛在路边。

“造孽啊!”跟在庞刚身后的宾世乾也有些看不下去了,摇头叹息道:“这些乱军做得也太过了,闹饷而已,于这些百姓何干,对自己的兄弟姐妹也下得了这样的毒手!”

“这些混蛋!”越走下去庞刚的眼中怒火就越盛,他紧握着腰间的弯刀,对跟在他旁边的宾世乾道:“宾百户,你马上着你的本部人马收敛路上的这些尸骸,若是人手不够我允许你征集一些百姓帮你们收敛,不可让他们暴尸荒野。”

“是!属下遵命!”宾世乾一拱手领着本部人马去了。

庞刚有转头对众位百户、千户道:“所有人都给我听着,碰到那些叛军若有不弃械投降者一律格杀勿论,若有阻挠者与叛军同罪!”

“是!”众军官齐齐的喊了一声开始四处散开清剿那些已经如同放羊般东一堆西一群的乱兵,过了一会阵阵密集的枪声又响了起来。

指挥同知府内,卫江和知府舒飞松正在在大门后苦着脸相对无语,经过一夜的拼死守卫指挥同知府衙终于守住了,可卫江手下的两百多名家丁也死了六十多个,外面的乱兵要是再来这么一次这里的家丁就要死伤殆尽了。

舒飞松腆着大肚子,脸上的肥肉一阵乱斗,颤着声说道:“卫.....卫大人,定远将军的平叛大军什么时候能到啊?要是再不来咱们可都要死在那伙乱兵的头手上了。”

指挥着家丁打了一夜的卫江由于一夜未眠,原本消瘦的脸上变得愈发的铁青,身上原本擦得油光蹭两的的铁甲也因沾满了鲜血和脏物变得污秽不堪。

他转过头来对舒飞松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白牙,沙哑着声音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若老天真要让本官死在这里那又有什么法子,不过知府大人这些年什么福都享过了应该不会怕了吧?”

“你胡说!”激动之下的舒飞松大声叫道:“本官才到不惑之年,还有好多事没做呢,怎会活够呢!卫大人,本官的身家性命可就在你一念之间了,你可千万就挺住啊!”

慌乱之下的舒飞松就差没喊出“兄弟给我顶住!”这句后世著名的话了。

卫江轻哼了一声道,“平日里本官找大人索要饷银,大人却总是推三阻四不肯如数拨发,才至有今日之祸!早知今日,舒大人何必有当日之举呢?”

“本官不也是因为衙门的银子周转不灵嘛,本官也不是说不给,只是说要暂缓些许日子,谁知到这就出事了,早知道如此本官就算是再苦也会从别的款项里调来如数拨发的。”舒飞松现在对于截留莱州守军饷银的事连肠子都悔青了,但嘴上总是不肯认错的,或许这种“习惯性嘴硬”就是古今官场上的特色吧。…,

卫江对于舒飞松这种间接性的道歉兵不感兴趣,只是轻叹了一声就不语了,他很清楚这些掌握了他们粮饷命脉老爷的德行,伤好就忘了疤可是这些人的通病,若是能侥幸从这场兵变中活下来希望他能吸取这次教训吧。

原本卫江率领的这些莱州守军所需要的粮饷全赖兵部拨发饷银,但是这年头连镇守九边的边军的军饷尚且不能保证拨发,因此近年来崇祯无奈之下才发了一道圣旨,要求内地的一部分守军的粮饷由当地官府供给,

而这样做的后果却是造成了驻军被当地官府和上头的上官双重领导,后者管着他们的官帽,前者管着他们的钱粮袋子,尤其是前者,几乎像是捏着这些驻军的睾丸,要是不高兴了随时就可以捏你一把,只要两个月不给你发饷就可以让你欲仙欲死了,不过这次却是这位舒知府做得过火了些,这才导致了此次兵变的发生。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了一阵阵炒豆子般的声音,而且声音一阵比一阵激烈“是鸟铳声,我们的援军来了!”

刚开头卫江和舒飞松一样被吓了一跳,但随即他顿时狂喜了起来,“舒大人,咱们的援军到了,庞大人派的援军到了,命令军士马上打开大门!”

“卫大人万万不可!”被吓了一跳的舒飞松赶紧拉出了卫江的铁甲裙摆,“大人怎么一听见鸟铳声即可断定是援军到来,若是所料出差被乱兵趁势冲进来咱们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卫江又好气又好笑的拨开了舒飞松的手,“你当本官已经被吓糊涂了吗?听这鸟铳的声音非常独特,鄙视鲁密铳无疑。而鲁密铳只有定远将军麾下才会大规模装备,你也不想想,咱们莱州的兵马什么时候有银子装备那些价格昂贵的鲁密铳了。”

“哦,对啊。”舒飞松这才醒悟过来,莱州城里什么时候装备过鸟铳了?这种高级货别说他们了,就算是边军和京城的神机营都不多见,而且因为容易炸膛的原因许多部队都不愿意装备,现在山东地面上估计也就只有青州那位传说中的财大气粗的定远将军和总兵刘泽清装备吧!

“快快.......打开大门迎接定远将军的大军!”醒悟过来的舒飞松立刻表现得比卫江还要积极,立刻对前面的家丁指手画脚起来。

这些家丁却转头看了看卫江,见到他微微点头后才有俩人跑到了大门合力把那三条条沉重的门闩给抬了起来,随着那扇被铁皮包裹着的大门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闭合了两天的指挥同知府衙大门终于打开了。

大门被打开后,在数十名家丁的拥戴下卫江和舒飞松走出了府衙来到了大街上,看到的却是凌乱不堪的一幕,被抛弃在路边的死尸、兵器和杂物到处都是,不时还看到几名乱兵的身影在附近时隐时现。

远处的鸟铳声已经渐渐的小了下来,不多时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从前方传来,不时还有几声响声传来。

“奉定远将军之命平乱,所有百姓立即各自回家,若有在街上逗留者皆被视为乱兵就地格杀。”

“定远将军有令,我青州军军纪严明,大家勿需惊慌!”

“所有乱兵立即出来投降,否则杀无赦!”

随着喊话声,一队身着锁子甲的明军手持鸟铳长枪拍着四方形的队形,踏着整齐的步伐向指挥同知府衙开来,他们脚上穿着的包裹着铁网的战靴统一踏在街上上青石板上发出了整齐的啪啪声,整支军队渗透着一股骇人的肃杀之气。这支军队虽然只有一百来人,但却散发着一股只有千军万马才有的威严。…,

看到这么一支整齐的向自己开来,卫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喃喃道:“无怪指挥使大人能在京城打下这么偌大的名声,果然是名不虚传啊,仅凭眼前这支军士就无愧于百战之兵的名声!”

这队官兵很快就来到了指挥同知府衙前,一名军官模样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沉声问道:“敢问谁知莱州指挥同知卫大人?”

看到来人询问,卫江站了出来道:“本官正是!”

看到卫江站了出来这名军官啪了对他行了个军礼大声道:“定远将军有命,莱州指挥同知卫江立即随同大军剿灭叛军,完成差事后立即到城外南门集结!”

“是,卑职领命!”虽然自己面前的军官充其量只是一名百户,但卫江却丝毫不敢大意,因为人家此时代表的可是定远将军。

“叛军?”一旁的舒飞松却有些愣了起来,出言发问道:“他们不是闹饷的官兵么,怎么就成了叛军了?”

“官兵?”这名军官蔑视的看了舒飞松好一会才指着大街上几具百姓的尸体冷声问道:“有这么闹饷不成就肆意滥杀无辜的官兵吗?”

“这........”舒飞松也不禁哑口无言,这伙乱兵干的确实不是人事,奸淫掳掠烧杀抢夺这些事他们全干了,虽然他不知道莱州城会有多少损失,但即便是像舒飞松这样眼里只看到银子和女人的草包也知道肯定不小,保守估计至少也会有一到两千人死于这场暴乱。

这名军官没有理会舒飞松,而是对卫江说道:“卑职已把军令传到,现在要去剿灭叛兵了!”

这名军官说完后也懒得看舒飞松一眼,率领着队伍继续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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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全部处决

杀戮人在继续!

“啪啪啪啪.....”

一阵排枪扫过,三名正在大街上逃跑的乱兵被后面射来的铅弹击中,惨呼着跌倒在地,其中一名未死绝的躺在地上大声的惨呼着,形状十分凄惨,但是随后跟上来的官兵却毫不犹豫的用手中锋利的长枪朝他使劲捅了下去,这名乱兵痛得身体都缩成了一团,嘴里发出了非人的嚎叫,过了片刻才慢慢瞪大了眼睛死去。

一名长枪兵把长枪拔了出来朝这名乱兵吐了口唾沫,“这些该死的畜生,死有余辜!”说完才跟着同伴继续向前走去。

俗话说什么样的将官带什么样的兵,在庞刚的队伍里,军纪之严那绝不是盖的,别说烧杀掳掠了,就算是随意欺辱平民百姓那也是要受到重罚,再加上平日军营中配备的军纪官们日复一日不厌其烦的灌输,使得军士们对于那些靠残害百姓来发财的人是非常瞧不起的

而庞刚也不小气,他知道统领一支军队光靠严格的军纪约束很难持久,要想让手下的兵丁闻战而喜就要给军士们一个盼头和期望,因此他也定下了严格的赏罚制度。就像现在这一小队的军士,刚才消灭了三名乱兵,按照庞刚规定的赏赐标准他们或是可以记上一记小功劳,积累到一定程度就可以晋升。或是可以得到二到三两银子的赏赐,严格的军纪、残酷的训练再加上丰厚的赏赐这才造就了庞刚麾下这支青州军那出色的战斗力。

莱州城的枪声渐渐小了起来,城里的乱兵或是被歼或是投降,也有一小部分人跑进了民宅躲起来再也不敢露头。

到了午时,莱州城里所有的乱兵已经基本上被围剿干净,近千名乱兵除了被杀的,剩下的五百多名已经投降的都被压倒了南门外的一大片平地上。

庞刚沉着脸站在一个土丘上,他的身边站着莱州知府舒飞松和指挥同知卫江以及齐武明、宾世乾、副千户郝大用等人,在他们的周围是越聚越多的莱州城的百姓,密密麻麻的足有上万人,把偌大的荒野都给挤满了。

庞刚头也不回的问道:“舒知府,城里的百姓都来齐了吗?”

舒飞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忙不迭的回到:“回将军话,按您的吩咐,每家每户至少都来一个人。有的甚至是全家都到场了。”

“嗯!”庞刚点点头却是不语,对于莱州为何发生闹饷的事情他已经从卫江以及几名被俘的乱兵口中了解到了一个大概,是以他对这位只知道喝酒搂银子玩女人的知府自然不太感冒。

这时,几名军士推搡着十数名乱军走了过来,为首的一名总旗走到庞刚跟前大声禀报道:“启禀大人,卑职等人已经把此次鼓动士卒反叛的首脑抓获,请大人示下!”

“好,干得漂亮!”庞刚大声道:“你能立此功劳,本官自然会在功劳簿上给你记下这一笔,回到青州后一并奖赏!”

“谢大人!”这名总旗挺胸抬头给庞刚行了个军礼后回到了队列里。

庞刚慢慢走到这些人面前,看到这些穿着明显要比一般乱军光鲜的军官冷笑道:“你们谁是带头的?”

“大人、大人饶命啊!小人也是被迫无奈才领着弟兄们出来讨口饭吃。”

庞刚话音刚落,一名身材健壮,身上穿着在这些军官当中也是最好的军官立刻跪了下来求饶道:“大人,小人一时糊涂,这才干下了这么糊涂的事情。队上已经有三个月没发饷银了,可众位弟兄们却还有家中老小要养活啊,小人也不过是想和上官讨点饷银,大人,您就饶了小人这一次吧!”…,

这名军官就是周豪,虽然他没读过什么书,但是他不笨,他知道在这种情形下硬撑着那是傻子才会做的事,按照他平日里听说和往日的经验,只要向上官求饶并说上几句软化一般上官都不会斩尽杀绝,毕竟莱州还是要靠他们来守的。

可是今天他却碰上了一个不按理出牌的人,庞刚盯着他看了半响才冷笑道:“你就是那乱兵的首领周豪吧?”

跪在地上不敢起身的周豪赶紧点头哈腰道:“小人正是周豪。”

“你的胆子不小哇,竟然敢纵兵抢掠滥杀无辜。”庞刚的神态是冰冷的,语气更像是一股常年不化的冰山一般仿佛能把人给冻僵,庞刚一支握住刀柄的手此刻握得更紧了:“本官知道你们都想活命,但是很可惜本官不能答应,你和你手下的爪牙还是趁着最后的一点时间看看天上的太阳吧,现在可是快到正午了!”

“什么?大人,你不能、你不能啊!”周豪和周围的军官士卒们一听听眼前这位大人的语气是要把他们全部处决,包括周豪在内的数百名被绑着的乱兵全都骚动了起来。直到在周围那些一直虎视眈眈看着他们的官兵的长枪鸟铳下的狠狠的敲打才被弹压了下来。

一旁的舒飞松也有些吃惊的说道:“将军,这些可都是俘虏,自古杀俘不祥啊,您真要把他们全都处决吗?”

庞刚没有理会他,自顾自的站在土丘上对着周围大百姓大声说道:“乡亲们,大家都听说过岳爷爷麾下的岳家军的军纪吧,岳爷爷有云:“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扰民”,我等当兵所为何来,往大了说那是保家卫国,往小了说那就是守一方平安。吾辈军人若是做不到这点已经是愧对身上这身战袍了,可若是还要残害自己的相邻,祸害自己的兄弟姐妹那简直就是禽兽不如的行为,你们看看他们的所作所为,哪还像个当兵的样子!大伙先看看这些畜生造的孽吧!”

说完,庞刚把手一挥,数百名士卒就抬来了一具具尸体摆在了众人的面前,这些尸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死状极其凄惨,那些男的还稍微好点,女的却几乎全都受到了侮辱,看着那些下身狼藉的女子和她们临死前惊恐愤恨的表情,众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那些有亲人在这场动乱中死去的人全都痛哭了起来,有不少人还认出了其中自己亲人的尸体,更是扑了过去滔滔大嚎。

成百上千的尸体继续摆在了地上仿佛没有尽头,舒飞松这个草包知府脸上早已变得蜡黄,卫江的脸色则更青了,这么多具尸体摆放在面前的效果是惊人的,荒野上的空气仿佛都凝结了起来。

庞刚再次转过身去面对着周豪淡淡问道:“现在你还认为你们只是闹饷而已吗?”

“我我我.....”心知今日难逃一死的周豪虽然脸色煞白,但他还是不死心的大吼道:“我乃堂堂正六品的朝廷命官,你想要杀我需得报备兵部下文才行,你不能杀我!”

庞刚冷哼道:“兵部?本官身为定远将军,山东东路参将,要杀你一个叛变的区区六品副千户还需要报备兵部吗?我告诉你,你和你的党羽我今日是杀定了,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说完,庞刚对身边的齐武明厉声喝道:“齐百户,立刻行刑!”

“是!”

早就等得不耐烦的齐武明一挥手,立刻就有两百名手持长枪的军士站了出来,他们每俩人合力拖起一名乱兵来到一堆乱石前,喝令他们立刻跪下,若有不从的手中的长枪立刻就是狠狠敲了下去,巨大的疼痛和恐慌让这些乱兵都大声嚎叫起来。…,

只是这般景象却引不起这些军士丝毫的同情,他们让这些乱兵站好后立刻就退到了一边,此时早就有一百名鸟铳手在他们前方五步左右站定,随着齐武明的命令齐刷刷的举起了手中早已弹药上膛的鸟铳。

“放!”

“砰砰砰......”

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枪声,这一百名乱兵全都倒在了血泊中。

随着这一百名乱兵的丧命,长枪兵们又过去提了一百名乱兵过来,这些乱兵看到先前那些情景有的早就被吓瘫在地被军士们硬拖到了乱石堆前,有的却大声嚷嚷着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之类的话语,不过这些景象丝毫不能改变他们的命运。

“放!”

“砰砰砰......”又是一批乱兵被枪决了。

这一声声震耳欲聋的枪声伴随着血腥的场面深深的印在了莱州城百姓的心里,直到多年以后这片乱石滩的土地依然还是淡淡的红色,这里也成了莱州城处决死囚的的地方。

到了最后,当轮到周豪时,这名几天前还满怀着升官发财梦想的副千户竟然被吓傻了,整个人瘫倒在地拼命挣扎,拼死挣扎的他让两名长枪兵差点都按不住他,最后庞刚恼了,走到了他身边拔出了腰间的弯刀就是这么一挥,一颗硕大的头颅带着如泉水般喷涌的鲜血在半空中洒出了一道弧线飞落在了不远处,掉落在地上的脑袋嘴巴还在大张着。

庞刚收回了弯刀对身边早已呆若木鸡的舒飞松轻声说道:“舒知府,你要切记,下次你可再也不能拖欠军士们的饷银了,否则这样的事情还会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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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要收编

rr十年

千户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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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莱州知府衙门里灯火通明兴知府舒飞松正在设宴款待庞刚和一众来自青州的军官。

宽敞的大厅上灯火通明,数十名笑靥如花的侍女犹如蝴蝶般穿梭在各个席位间,丰盛的酒席、美丽的侍女和不断的劝酒声响彻着大厅,加上主人舒飞松的不断劝酒,使得整个场面看上去十分的热闹。

宴会进行到了中间,更是进来了十数位衣着暴露的舞姬和乐师在大厅里跳起了歌舞,在这样的情况下几乎所有人都放开了胸怀畅饮起来

此时的舒飞松丝毫没有今日午时那狼狈惊恐的样子,一身崭新的便服穿在他身上,浑身也洗漱得干干净净,虽煞依然是浑身肥肉,可比起今日白天的惨状却是强了不知多少。

“庞将军,您辛辛苦苦苦来到莱州解救数万百姓与倒悬之中,真是劳苦功高,想必皇上知道了必然会大力褒奖您吧!来,下官敬你一杯!”

看到舒飞松此对挥洒自如的模样庞刚也不禁有些暗暗称奇,看起来这位莱州知府的肚子里也不全是一草包啊,至少在逢迎上官上他就做得非常好,整个大厅在他的调控下气氛也非常的和谐。庞刚认为这家伙要是不幸穿越到了后世混得肯定要比自己好,至少在溜须拍马揣摩上意方面上自己可是拍马也比不上他的。

举起酒杯浅浅的喝了一口,庞刚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不要小看任何人,这家伙的眼里固然只看到银子和女人,可能爬到知府这个位子的官员又有哪个是简单的?小看别人的后果说不定就会让自己栽个大跟斗,自古华夏的官场就没有真正的笨蛋,自己是不是太小看这位莱州知府了。

庞刚放下了酒杯对坐在自己右下手的卫江道:“卫同知!”

“卑职在!”卫江连忙放下手中的酒杯恭敬的看着庞刚。

庞刚缓缓问道:“卫同知,本官问你,莱州的军队怎会如此糜烂,上头三个月不发饷那些士卒起来闹饷,这个本官可以理解,但是却怎么能会发展到公然在城中掳掠的地步,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原因呢?”

听了庞刚的话卫江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庞刚的话里虽然没有指责他半句,但却句句在指责他。莱州军队如此糜烂和他这个莱州的最高军事长官绝对是分不井的,若是换了一个脾气暴躁点的长官恐怕早就拍着桌子指着他开骂了。

庞刚一直在盯着卫江冇的脸色,看到卫江羞愧的样子庞刚心里却暗暗松了口气,若是在出了这么大的一件事后这位莱州指挥同知还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那也证明这位指挥同知已经没救了,庞刚也该考虑是不是向上头申请给莱州换一个指挥同知了。

卫江低声苦笑道:“卑职无能,在莱州呆了半年却连一帮丘八也不能降服,以至于让那些乱兵闹出这么大的乱子,卑职愧冇对莱州的百姓。您放心,过几日卑职自会向兵部递交辞呈。…,

“唉!”庞刚一摆手道:“本官问你这话不是在追究谁的责任,那是以后的事。本官是问你,莱州军士怎会糜烂至此,区区近千名乱兵竟然聪把你这位指挥同知逼到这份上,其中是否有什么原「百度启航冇文字」因呢?”

卫江苦涩的笑道:“大人,您是带兵的行家,自然知道一个道理,治理地方需要银子,带兵更得需要银子,这年头没有银子任你是孙,武再世也是带不好兵。莱州夹在青州与登州之间…,莱州的士卒也并非屯军或战兵组成,而是由本地的地痞无赖组城,他们的妻儿老小都在本地,因而对银子的需求也更甚于大人带的屯兵,如今朝廷如今户部的库房内几乎都可以跑耗子,哪里来的银子拨发给咱们呢。因而这些饷银就落到了当地官府的身上,可是至今为止莱州的军中已经三个月没发饷银了,因此才造成了这场灾祸。”

庞刚边听卫江含含糊糊的话语,手指轻轻的在桌上敲打着,心思飞快的转动起来。卫江冇的话他算是听明白了,首先莱州在战略地位上很是尴尬,它既比不上它右边靠海的登州,更不能和位于山东中部的重镇青州相比,于是造成了目前这种爷爷不疼姥姥不爱的局势,看他境内连个卫所都没有就知道它尴尬的处境了,以至于来呢莱州的守军都是由那些地痞混混来组成,最终酿成了今日之祸。

“那今后莱州的守卫怎么办?依然继续召集那些地痞混混入伍吗?”庞刚沉着脸问。

“恐怕这件事已经轮不到卑职操心了吧?”看着卫江苦涩的脸,庞刚心中暗想,这或许是个机会,把莱州彻底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机会。

想到这里,庞刚的脸色和蔼了一些,他缓缓说道:“也罢,既然你有此苦衷本官也不能不体谅,这样吧,这份给兵部的奏章就由本官来替你上呈吧,至于莱州招募新兵之事就交由你来完成,今后莱州的军饷也有青州指挥使衙门拨发,你看如何啊?”

“大人此话当真?”卫江闻言大喜,原本有些发青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通红,两眼死死的盯着庞刚生怕他又说出反悔的话来。

“当然,本官岂会框你!”庞刚失笑道,“本官既然答应了自然就会兑现,不过本官也不是没有条件的。”

“大人请讲!”狂喜过后卫江也冷静了下来,天上没有白吃的午餐,指挥使大人这么做必然有他的条件。

看到卫江能这么快就从巨大的诱冇惑中反应过来,庞刚在心里暗暗点头,这位指挥同还是有几分定力的。

庞刚虽然在城外处决周豪那些乱兵后就警告过舒飞松这位莱州知府不得拖欠饷银,但是他心里也明白要让这位莱州知府老老实实的按时如数的拨发饷银给卫江冇的可能性几乎等于零。既然莱州的乱兵已经被自己杀得差不多,这时候也是自己插手莱州的时候了,反正自己头上还带着镇守青州、莱州、登州东路参将的帽子,自己把手插进莱州那也是名正言顺,而要控制一支军队,最有效的办法不就是控制这支军队的后勤吗。

看着惊喜中带着谨慎的卫江,庞刚缓缓说道:“卫同知,本官是这样想的,既然莱州原本的兵马已经被打残了,那就不要他了,我们重新征召家世清白的平民子弟入伍,至于军饷方面你不用担心,由青州指挥使衙门一力承担。但是本官也有个条件,那就是本官要从青州调集一些经验丰富的总旗、百户和副千户来协同你管理这支新军,你一下如何啊?”…,

卫江一听”心头不禁一凉,这位定远将军终于要往莱州掺沙子了,若是自己答应了,莱州守军还姓卫吗?不对,这位定过将军不仅要掺沙子,他是要自己投靠他啊!

庞刚也不着急,只是慢条斯理夹了一筷子糖醋排骨慢慢的嚼了起来,顺便抿了一口酒,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卫江冇的思想很是剧烈的在作着斗争,若是答应了庞刚的条件,自己的这位指挥同知就会彻底的依附在对亦的羽翼下,莱州今后也将彻底掌控在他的手里。

过了不知多久,额头上都渗出汗水来的卫江终于无奈的对庞刚道:“既冇然大人有此美意,卑职敢不答应?”

“哈哈劣”庞刚大笑了起来,对卫江说道:“这就对了,青州莱州本来是一体,相互帮衬是应该的”

卫江闻言顿时苦笑起来,胳膊究竟是拧不过大冇腿啊,自己这个指挥同知要钱没钱要粮没粮,现在定远将军一发话自己还不是得乖乖的拱手把莱州防务交出去。

一旁的舒飞松却是看得目瞪口呆,当他看到庞刚竟然要主动承担莱州守军的饷银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百度冇启航文字」己的耳朵,难道孔圣人说的大同时代真的来临了?还是我们这位定远将军人傻钱多,多到花不出去了?此时的舒飞松没有想这么远,现在的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自己今后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省下一笔银子了。

又喝了几杯后,感到一阵尿意的庞刚站了起来向舒飞松告了声罪,就向后堂走去。舒飞松命一名侍女拿着灯笼在前头了路,庞刚跟在侍女的而后面走在一条长廊上,由于天色太黑,走着走着的他差点被脚下一块石头差点绊倒。郁闷之下的庞刚弯腰捡起了这块足有海碗大小的石头正好扔到路边以防止它再绊人,当正要把石头扔出去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一直贴身藏在胸部的《近代武器百科》竟然发出了一阵热量。

“咦!”这本书的异样不禁让庞刚有些奇怪起来,他把原本正准备扔出去的石头拿到眼前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这是一块通体乌黑的矿石,在旁边还有几处裂痕,裂痕内在灯笼的照耀下竟然拿发出了丝丝微弱的反光。

这个石头有古怪,庞刚立即给这块石头下了一个判断。)谢谢小猪不赖、寂寞如昔两位同学的打赏,谢谢你们!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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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得来全不费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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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石头有古怪!”这是庞刚对这块石头的判断!

“难道这就是我一直苦苦寻找的钨矿吗?”一想到这个可能,庞刚顿时jī动得身子有些发抖。

自从庞刚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一天起,他就一直把这本变异的《近代武器百科》贴身收藏,他还特意找人做了个书袋,除了睡觉之外他无时无刻都把它带在身上,因为他很清楚自己想要在这个乱世活下去甚至要完成心中那个现在看来还有些飘渺的梦想全得靠这本书。说句自嘲的话,没有了它自己这个小城管出身的小人物别说出人头地了,恐怕连自保都难。

但是现在渐渐的庞刚发现这本书的使用遇到了一个瓶颈,那就是来到这个时代这么久他一直没有找到钨矿的下落,一点都没有,他也曾向人打听过钨矿的事,可是没有人知道钨是什么东西。而他这本书的一些后续的好东西没有钨矿那是兑现不出来的,比如米尼步齤枪、红夷大炮、佛郎机、虎蹲炮、以及后面的舰船等物品,要兑现出来全都需要钨矿,庞刚也一直为此而焦急,可是今天他竟然在莱州知府的府上发现了一块疑似钨矿的东西,这如何不让他jī动呢。

“大人,有事么?”前边引路的侍女发觉后面客人止步不前,连忙停了下来轻声询问。

生怕被前边的侍女看出破绽,庞刚好不容易平静了一下心情,摇头不语,拿起了这块石头跟着侍女继续向前走去。

待到庞刚进了茅房后,庞刚不顾那里的异味,把石头放在一旁的墙边,再从贴身的袋子里拿出了那本《尽带武器百科》打开到首页后往那块石头一靠近,书中目录上立刻显现出了一行字,“钨矿三十,是否吸收?”

“这是钨矿,这是钨矿!老「冇」子他「冇」妈的终于找到钨矿!”jī动之下的庞刚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庞刚用莫大的毅力平复了一下心情,迅速把书本合起来,强忍着内心的jī动匆匆解手完后就立刻向大厅走去,只是他的手却是sisi的抱着那块海碗大的石头,再也没有松开。

来到了大厅,庞刚在原来的位子坐了下后就把那块石头放在了脚下,这个举动让坐在两边的舒飞松和卫江同时射来了疑惑的眼神,原因无他,这位定远将军去了一趟茅厕后却不知从哪搬回来了一块黑漆漆的石头,而且还这么慎重的放在自己的身边,这可是太让人感到奇怪了。

舒飞松的嘴角和喉「冇」咙动了一下又咽了回去,似乎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最后还是一旁的卫江忍不住问道:“大人,您身边的这块石头是何物,为何您会珍而慎之的放在身边呢,莫非这块石头有什么不同寻常不成?”

庞刚来时已经想好了理由,他没有回答卫江「冇」的话,而是转过头对舒飞松说道冇:“适才本官去解手时在后院不经意就发现了这块石头,未经主人许可就带了过来,段大人你不会见怪吧?”…,

一块石头而已,段飞鹏当然不会说什么,反而饶有兴致的问道:“能让庞大人看上的东西必然不同寻常,不过庞大人能否为下官解惑这块石头「启航冇水印」莫非有何特别之处,以至于让大人竟然一直带到了这里?”

“这是一块矿石。”庞刚也不怕告诉他们坦然道,“这是一种制作精良兵器铠甲所需要的矿石,由于青州并无此种矿石,本官已经寻它很久了,想不到今日竟然能在段大人的府上看到,这也算是一个意外的惊喜吧。不过本官现在想请教一下段大人,此种矿石是在何处开采的,能否告知本官呢?”

一听这只是一种矿石,这位知府大人顿时就兴致索然,眼中的好奇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无精打采的说道:“这个本官也不知晓,不过想要知道这块石头的出处只要问问本地的一些石匠就知道了,因为座府邸就是他们修建的。”

“哦?果真如此,那能否麻烦段大人立刻把当地的石匠叫来几个,好让本官当场询问一下呢?”庞刚有些急切的说道。

“这......好吧,本官这就差人去唤来。”舒飞松虽然对庞刚这么煞风景的举动有些不解,但他也不愿在这样的小事上开罪庞刚,于是召来了一个仆役,低声吩咐了他几句,这名立即仆役飞快的走了。

虽然歌舞仍在继续,舒飞松和卫江以及一众下属也向他不断敬酒,但庞刚的心早就飞到了矿石上。这不能怪庞刚太jī动,而是钨矿对于庞刚太重要了,只要有了钨矿,他的实力和军事力量就可以得到质的飞跃,届时他能兑现的武器就可以齐活了,只要能兑现出火炮和舰船,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就可以把自己打造成一股谁也无法忽视的庞大的势力,届时就算是崇祯也不敢随意动自己。

庞刚这么有信心就是因为现在的青州已经渐渐形成了一个以他为核心的利益集团,这个利益集团的主要成员主要是庞刚和手下那些灵山卫出身的军官和军户们,他们从庞刚开设在灵山卫的铁矿、水泥厂和屯田当中获得了相不少的利益,从以前朝不保夕,到现在能够养家糊口甚至年终还能有点余钱过年,全靠庞刚这庞刚开设的厂矿以及分给他们的田地才能过上他们以前梦寐以求的生活。

虽然没有人说出来,但所有人的心里都很清楚,若是有一天庞刚倒下了那么也就意味着他们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因此庞刚相信,即便是他现在扯旗造反,肯定也会有许多人会跟着自己。原因很简单,因为庞刚已经把他们的利益和自己的利益牢牢的绑在了一块,庞刚一旦倒下也就意味着他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将烟消云散,这是才过上几天安稳日子的军户谁也不会答应的。

为了能在即将到来的乱世获取最大的利益,庞刚现在正在千方百计的增强自己的实力,前些日子他让灵山卫又新招了三千新兵就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

就在庞刚等得焦躁不安的时候,舒飞松招来的几名匠户终于到了,其中一名年约六旬的老汉来到几人面前,看来他是认识舒飞松这位知府的,他先给舒飞松跪下来磕了个头后道:“姜老汉给大人叩头,不知大人找小老儿前来所为何事?”

“免了!”舒飞松把手一抬懒洋洋的说道:“今日非是本官找你,而是这位庞大人找你问话,你可要好生答话不可怠慢,否则本官饶不了你。”…,

“是!”老汉转过身来正要恭敬的对坐在中间的庞刚磕头,却被庞刚拦住了,庞刚笑着说道:“老人家,磕头就免了,本官是武人,没有这么多礼数,今日找你前来只是要询问你一件事,望你能如实回答。”

姜老汉恭敬的说道:“大人尽管发问,小老儿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好!”庞刚点点头拿起一旁的石头递给了姜老汉,随后问道:“不知道您老人家见过这种石头没有?若是有的话能否告知本官它产于何处?”

姜老汉慎重的接过了石头后仔细看了起来,随后又把他递给后面几个名匠户,这几名匠户分别看过后冇又相互低声窃语了几句姜老汉才把石头递还给庞刚,恭敬的说道:“回大人话,小老儿几个确实见过这种石头,这种石头产自莱州城郊外东边三十里处的一座名叫月牙山的山脚下,因为这种石头无甚用处,因此当地人都不待见它,平日里若是捡到后只是用来玩耍或者是搭围墙猪圈啥的。而且这种石头也不是特别多,因此即便是当地人没有多少人知道它,但由于小老儿的外婆家就在那里,故而小「启航冇水印」老儿才认出此种石头。”

庞刚一听,眼角顿时湿润了,尼玛的,这些人好大的手笔啊,哥辛辛苦苦的寻它都不得,你们竟然用钨矿来搭猪圈,那些猪得多幸福啊!

他有些焦急的问道:“老人家,本官很是需要这种矿石,你明日能否带本官去那个....嗯对了,那个月牙山一行?”

姜老汉哪里敢拒绝这位连知府都毕恭毕敬的大官呢,他急忙答应道:“没有问题,小老儿明日一早就来府上听候大人差遣。”

周围的众人都对庞刚的急迫有些惊讶,尤其是舒飞松更是在心里暗自嘀咕,“莫非这种黑不溜丢的石头真是宝贝不成?”

“不若自己去占了那座山,把这些矿石卖给这位庞大人?”只是这个念头刚自内心中升起,今日午时庞刚屠「冇」杀乱兵的那血淋淋的一幕就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很快就把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给打消了。要想从这位屠夫的手中夺食那得摸摸自己的脖子够不够硬才行。

得到了想要答案的庞刚终于把心放了下来,高兴之下的他命人赏赐给了以姜老汉为首的几名匠户每人五两银子,这才让他们退了下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七十四章 登州

第二天一大早,庞刚就带着一队亲兵在姜老汉的带领下向月牙山进发,一路上道路崎岖很不好走,虽然只有三十多里地但他们却一直走了一个多时辰才来到目的地。

月牙山山如其名,一道弯弯的弧线使得整座山看起来犹如一轮弯月,这座山山脚下也同样有一座叫做月牙村的小山村,姜老汉领着大伙来到了小山村前,这是一个很小的山村,全村只有十多户人家,当庞刚一行人来到小山村时,在村口玩耍的几名孩童都好奇的跟在他们后面嬉笑起来。

刚到了村口,还没歇口气,心急的庞刚就催促着姜老汉把他们带到了山脚下。姜老汉无奈之下只好陪同众人来到了山脚下,庞刚和众人在地上不停的寻找着。不一会庞刚就在地上寻到了一块比昨天他捡到的钨矿还要大的黑色矿石,庞刚拿出了昨日寻到的矿石一比较,两者几乎完全相同,庞刚又趁人不注意走到一个偏僻的角落拿出那本变异的《近代武器百科》凑到矿石前一看,当他看到“钨矿五十,是否吸收?”的字样时,全身的细胞几乎都要沸腾起来。

他知道,自己苦苦寻找的钨矿就在这里了。他立即回到队伍中对姜老汉道:“老人家,这种石头山上多不多?”

姜老汉摇头道:“这种石头山上倒是不多,大人若是想要寻这些石头那得慢慢的找。”

庞刚果断的说道:“不能慢慢找,本官立即派人来此处开采这种矿石,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开采出矿石来。”

找到矿石后庞刚并没有多做停留,而是带着人马不停蹄的返回了莱州,回到莱州后他首先就找到了卫江。

“卫同知,本官在城东三十里外之处发现了一座矿山。此山出产一种矿石,本官想要在那里开采矿石,你手里有开采矿石方面的人才吗?”

“回大人话,卑职手下并无此方面的人才。”卫江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随即又说道:“不过卑职倒是听说过莱州城内有一些对开矿比较有经验的匠户,您若想开采这些矿石的话卑职倒是可以把他们寻出来,让他们为大人开采矿石,不过若要开矿的话那可是要经过知府大人点头才行,毕竟.......”

卫江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庞刚倒是听懂了他的意思,舒飞松毕竟是莱州知府,庞刚虽说是负责三州守备的参将,却不能过分插手民事,否则被人参上一本就不好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跟舒知府说的。”庞刚把手一挥,语气十分坚定,对于这个好不容易才找到的钨矿他绝不会放手,任何人要是拦在路上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把他扫平,不过按照庞刚的估计舒飞松肯定不会为了这些小事而开罪他。

果不其然,当庞刚找到舒飞松说起这件事时,舒飞松毫不犹豫的就点头答应了,很显然这些矿石对庞刚有很大的用处,但对于舒飞松来说这些既不能吃也不能花的矿石根本就和一堆毫无用处的破石头没什么区别,他又何苦枉做小人呢。

在莱州逗留了两天安排好了一些事宜后庞刚又出发了,不过这次他的目的并不是会青州,而是向着自己防区的最东边的登州开去,既然这次难得来一趟,那就一并到登州瞧瞧吧。

庞刚骑在马背上,任由清晨的阳光懒洋洋的照耀在身上,他赶到浑身都透着一股子清新的味道,这也让他觉得大脑分外的清醒,坐在马背上的庞刚回想起了来时自己得到的关于登州的情况。…,

登州位于山东半岛的最东边,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故而朝廷还在登州特地设立了威海卫并驻以重兵,以保护山东不受来自海边的侵犯。在明太祖时期甚至还设立了水师,只是自明朝中叶也来,登州也和大明各地的卫所一样,兵备废弛,威海卫也几乎沦为一个空壳,卫所内的军户也逃的逃的散的散,几乎是名存实亡。

“唉!任重而道远啊!”一想起打听到的登州的情形,庞刚心中就不禁叹了口气,要想把登州真正纳入自己的麾下还不知道要怎样吃力呢。

由于庞刚等人这次前往登州并没有什么急事,因此他们也放缓了行军的步伐,一直到了第二天才抵达登州城外。

登州知府吕英志和登州指挥同知王中早就得到了庞刚要来的消息,二人联袂出了登州城外迎接庞刚,在一阵客气的寒暄中庞刚命军士在城外扎营,自己带着一百多名亲兵随王中和吕英志进了城。

入城后庞刚有些惊讶的发现,登州城竟然颇为繁华,较之青州也不遑多让,进入城内后庞刚仔细观察了一下,这里的人们在穿着和精神面貌上比起莱州要强多了,在大街上也没有那么多的乞丐和流民。

庞刚随同登州知府吕英志和指挥同知王中进了知府衙门,二人请庞刚入了主位,庞刚也没有推辞,很干脆的就坐了上去。

待到侍女奉上茶,众人寒暄完毕后指挥同知王中才带着一丝歉意说道:“庞大人,前些天卑职也接到了莱州有乱兵闹饷的消息,但是卑职却无力发兵救援,实在是惭愧啊。”

“是啊!大人,我们登州的军备比起莱州也好不了多少。”吕英志也一旁帮腔道:“想要驰援莱州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庞刚一听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这俩人一唱一和的想要干什么,自己一进来就给自己上眼药。

想到这里,庞刚抬起头来又缓缓的打量了这俩人,吕英志这位登州知府的卖相倒是一表人才,颌下一缕长须更是让他显得是飘逸,只是眼中不是闪过一丝狡猾的神情。而指挥同知王中则是典型的武将,身材魁梧,一脸的络腮短须,但一双金鱼眼却让他看起来显得有些滑稽。

二人陪着庞刚在大厅上说着不痛不痒的话,听着两人那阴阳怪气的话语庞刚心中不禁升起了一股无名的暗火。而且庞刚还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异样的眼神,这种眼神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却很不幸的被庞刚扑捉到了,庞刚把这种眼神称之为不屑,读懂了他们眼神里的含义后庞刚脸上的神色也渐渐严肃了起来。

他淡淡的说道:“本官自然不会怪罪两位,不过本官奉旨巡视三州防务,重任在身,不得不来一趟,不知王同知何以教我啊?”

王中一拱手道:“大人,卑职不敢相瞒,别看登州城里颇为繁华,其实只是表面功夫而已,登州由于连年兵部拨下的饷银不足,加之威海卫形同虚设,现在的士卒大都是老弱病残,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了。”

看着王中脸上的惋惜之情和一脸的悲愤,再看看一旁的一直坐在椅子上自顾自喝茶的吕英志,庞刚心中一阵冷笑,这位王中虽然看起来颇为粗俗,但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啊,看到上官前来就不停的诉苦,想要博取同情么?还有这个登州知府吕英志刚才同他一唱一和,看样子这俩人的关系不简单啊。…,

庞刚仿佛没听到王中的话似的,依旧问道:“王同知,虽然你有你的苦衷,但本官职责所在,有些必要的事情还是要办的。你身为登州同知,威海卫也归你管辖,这样吧,你今日做好准备,明日你就陪本官去威海卫视察!”

王中一听,脸上立刻露出了焦急的神色,急忙叫道:“大人.....不.....不用这么急吧,威海卫地处偏僻,路又不好走,不如让卑职把威海卫的账册军籍簿交予您过目,您看如何?”

“嗯!”庞刚一听,脸上顿时一黑,肃然道:“你方才不是说由于饷银缺乏,威海卫与登州的军备松弛吗?本官现在就亲眼去看看到底是怎么能个松懈法。怎么,不行吗?”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王中的脸色苦了起来,偷偷的用眼神扫了吕英志一眼,但吕英志却仿佛没看到似的,自顾自的喝着手中的茶。

看到脸色微微有些变白的王中,庞刚继续说道:“还有,明日辰时一刻,本官要在校场视察登州守军,我倒要看看,登州守军现在到底还能不能担起替皇上戎边之责!”

“这.....”

“嗯,有什么问题吗?”庞刚犀利的眼神顿时就向王中扫了过去。

如同电芒般的眼神让王中有些坐立不安起来,把本来要说出的话又咽了回去。

庞刚说完了这些话后,立刻起身站了起来,不顾王中和吕英志的挽留就大步出了门。

看着大步向外走去的庞刚,吕英志和王中不禁愣在当场面面相窥起来。

王中不禁埋怨道:“吕大人,您这可是走了一步昏招啊,这位定远将军的性子这么火爆,明日他视察卫所和守军必然会训斥本官,到时候本官可就麻烦了。”

“你怕什么?”王中瞪了他一眼,“一介黄口小儿,若是今天不给他一个下马威,今后他还不知道怎么骑到咱们头上来呢,咱们以后的买卖还怎么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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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连你们也要欺负我们吗

被吕英志训斥的王中并没有恼怒,他只是担心的叹息道:“本官担心的不是这个,本官担心若是惹怒了这位定远将军,他硬是横下心来找咱们的麻烦那可就麻烦了,毕竟他现在可是兼着咱们登州的防务啊?”

吕英志冷笑道:“哼,这小子也不知道给皇上吃了啥迷魂药,皇上竟然给了他一个负责三州防务的差事,本官可是听说这小子现在在青州的威望可是高得很啊,又是安置流民、又是开荒,搞得很是热闹啊。本来他要干什么本官是管不着的,但是他千不该万不该把手伸进登州来,登州也是他这个粗鲁的武夫也能碰的么?”

吕英志这句话的打击面可是太大了,王中的脸色顿时有些尴尬起来,不过很快就被他掩饰了下去。

吕英志说完后可能也觉得有些过了,顿了顿又为王中打气道:“王大人,你我在登州经营多年,可以说已经在登州扎下了根,咱们所有的买卖都在这里,本官适才之所以不给那庞刚面子就是要给他一个警告,若是他识相那么大家就相安无事。若是不识相咱们也不怵他,他区区一个定远将军还没有罢免指挥同知的权利,更没有办法插手地方事务,要是他敢乱来就等着本官参他吧!”

“但愿如此吧!”王中叹了口气:“可是本官总是觉得庞刚此次前来有股子来者不善的味道,况且登州军备荒废已久,若真是被他查了出来终归也是一个麻烦........”

庞刚出了指挥同知府后,漫步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数十名亲兵牵着马跟在他的身后,大街上的行人看到庞刚一行人的派头就知道来头肯定不小,纷纷避让。

庞刚察觉到异样后却是暗自自嘲起来,没想到自己的官威还挺足啊,估计跟后世警车开道的排场也差不了多少吧。不过一路走来庞刚倒是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那就是在登州城里他还发现了几名普通人打扮的人正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语言。好吧,庞刚听不懂也是正常的,毕竟自古华夏的方言就是多如牛毛,从来就没有人敢说自己能听懂所有的语言,但庞刚对这种语言却是有种相当熟悉的感觉。过了一会,庞刚这才回想起来猛的一拍脑袋道:“对了,这些是朝鲜语。”

在后世,庞刚虽然没学过朝鲜话,但由于电视里成天的放韩剧,他就是想不熟悉也不成,现在乍一听起来还真是有些熟悉的感觉。

“咦,登州城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棒子,他们都是来做生意的吗?”庞刚心中虽然有些好奇,但他却也没那些闲心来关注这些“国际友人”,正要走开之时却听到了前面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吵得还颇为激烈。

爱看热闹一向是国人的的传统,这点无论时代怎么变迁,朝代怎么更迭都不会改变,而且还逐渐形成了一套围观规则,当吵架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周围的人全都哗啦一声围了上去,虽然把当事人围得圆圆实实,但还是很有默契的留下了一片足够的空地给当事人以供他们发挥。

很快就传来了一阵更加急促的争吵声,其中还夹杂这几声尖锐而清脆的声音。

“咦,咱也瞧瞧热闹去!”看到这样的情景庞刚心中八卦之火也被勾了起来,对身后的几名亲兵使了个颜色,几名亲兵顿时朝前面挤了上去。

“让开让开,都给大人让开!”看到这些一脸彪悍神情的亲兵,围观的人们敢怒不敢言,只好委屈的让开了一条通道。…,

庞刚在几位亲兵的护卫下挤进了圈内,立刻看到了两拨共二十多人在相互对峙,“一拨人穿着短衫打扮,一脸的厉色和痞子样让庞刚一看就知道这些人肯定是当地的地痞混混,这种味道即便是再过几百年也还是没变,另一拨人虽然也穿着明国百姓的服饰,但庞刚怎么看都有股不大对劲的感觉,他们身上的那股子气质和明国的百姓相比有着明显的区别。”

在那拨混混打扮的中,一名年约三十脸上带着一道刀疤的中年男子不屑的说道:“嘿,你们这些高丽人,今儿爷就教教你什么叫做入乡随俗,别以为换了一身大明的服饰就能冒充咱大明的爷们了,既然来到了我大明的地界就得守我大明的规矩,你们来了也快半个月了吧,在这里做买卖有拜过爷这座码头了吗?”

另一拨人中的一人气愤的说道:“你胡说,我们在这里规规矩矩的什么也没做,哪碍着你们了,你们凭什么要向我们收银子。”

这个声音既脆且糯,让人听起来就好像大夏天喝了碗绿豆冰般舒爽,嗯,用后世的说法就是这个声音很萌,非常的萌!

庞刚顺着往了过去,可惜看到的只是一名娇小的身影在背对着他激动的冲着那些混混挥舞着手,站在庞刚的角度来看,只看到娇小玲珑的身影和一双洁白的小手在半空中挥舞。

“哟呵,哪来的小娘们,性子还挺烈,看来高丽的娘们和咱们大明真的不一样啊,都学会女扮男装了。”那名地痞笑嘻嘻的走上前来伸手要摸这位的脸蛋,却被人家一巴掌给拍掉,紧接着响起了这个又脆又糯且愤怒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告诉你,我们不是高丽人,我们是朝鲜人!”

“嘿嘿,对哥哥来说叫高丽还是朝鲜都是一样的。”为首的地痞嬉笑着说道:“哥还是那句话,既然来到了我大明就要守我大明的规矩,你们没有拜码头就已经是不对了,现在竟然还想动手,那就更加不可原谅了,不过嘛哥哥我一向心胸宽阔,只要你跟着哥哥我回去我就饶了你们这些人,如何啊?”

说完,这名地痞又伸出了手要摸这位的脸蛋,突然间只见寒光一闪,紧接着一声惨叫声响了起来,这名地痞的左手握住了自己的右手,躺在地上大声惨叫起来。

“嘶.........”

周围的人定眼看去,全都不由自主的倒吸了口凉气,这名地痞的手腕流出了泊泊的鲜血,软绵绵的挂在手上,看来他的手筋已经被割断了。

“好彪悍的娘们!”看到自家老大的手被废,在当地横行霸道惯了的地痞们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全部从身上掏出了短刃和兵器向这些朝鲜人冲了过去,这些朝鲜人也不甘示弱,抽出身上的家伙朝对方应了上去。

双方顿时乒乒乓乓的打在了一起,很快就有了伤亡。原本围观的民众看到双方真的打起来,怕事的心态立刻占据了上风,全都一哄而散,大街上立刻清静起来。

“大人,咱怎么办,要不要阻止他们。”刚升任为亲兵队长的程凯凑到庞刚耳边说道:“再不阻止估计就要出人命了。”

“阻止,为什么要阻止,他们死绝了才好呢。”庞刚不屑的撇了撇嘴,一帮是地痞流氓,一帮是高丽棒子,都死绝了也不关他的事,不过他同时也注意到那些朝鲜人在打斗中都有意无意的把刚才那名身材娇小的人护在中间。…,

就在他们说话期间,双方已经各自伤亡了数人,不过那批朝鲜人终究是技高一筹,不一会又把那些泼皮砍翻了几人,那些泼皮终于撑不住了,开始四散而逃,这些朝鲜人也不追赶,他们扶起了躺在地上的两名同伴就要离开,而他们走来的方向正好是庞刚他们站着的地方。

“就这么打完了,那些混混也真没用,竟然被一群高丽人给打跑了,真是丢尽了咱大明的男儿的脸。”看着从旁边走过的那些朝鲜人,庞刚有些不甘心的说着,对于那些地痞被打败他的心中颇为失望。

“嗯!你们说什么?”刚从庞刚身边走过的众人当中那个又娇又糯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声音中带着丝丝气愤,紧接着一个较小的身影就冲到了庞刚的面前。

庞刚定眼一看,一名娇小玲珑却穿着男装的女子就站在了自己的眼前,小脸上还带着气愤的神色。

这下庞刚可是看清着这位女扮男装的女子的容貌,只见她一双大大的眼睛,眼球深黑,一张犹如红苹果般的脸蛋,樱桃小嘴正在一张一合的嘟囔着。

“这个小美眉长得太卡哇伊了,再加上那萌死人不偿命的声音要是在后世可是能迷死无数怪叔叔啊!”这是庞刚看到这名女孩时的第一个念头。

“你们明人怎么都这么可恶啊,那些混混欺负我们,连你们官兵也要欺负我们吗?”这名很是卡哇伊的美女瞪着庞刚,话语从她的小嘴中犹如连弩般滔滔不绝的喷出了出来。

“大胆!”庞刚身后的程凯看到这些高丽人竟然敢这么跟自家大人说话,立刻站了出来怒视着这名胆大包天的番女,手中的长刀“噌”的一声出了鞘,身后的众亲兵也齐步上前围住了这些人,一股凛然的杀意立刻就向那些朝鲜人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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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你们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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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着众军士的逼近,对面的那些朝鲜人不禁勃然色变,他们刚才和那些泼皮打斗,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军士有何不同,现在才察觉到这些全身披甲的军士和他们来到大明以来所见到的截然不同,他们只是这么齐齐踏前一步就让人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这正是百战精兵才有的气势。

这时,从这些朝鲜人当中跑出了一个人,这名年约四十的中年人来到了庞刚面前深深鞠了一躬道:“这位大人,千万别误会,我们都是躲避战乱才从朝鲜来到大明的良民,我们不是歹人!”

“良民!”庞刚却不想听他的解释淡然道:“有拿着兵刃上街的良民吗?按大明律,非官差、士卒抑或官府准许,任何人不得携带兵器,违者严惩不贷!你告诉本官,你们符合了以上其中哪一条啊?”

“这……”

这名中年人听后顿时有些哑了,虽然他很想说大明律算个屁,这年头还有几人是遵守的?可他也知道若是他敢在这位大明军官面前说这句话他肯定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这时,那名女扮男状长得像洋娃娃般的西贝货说话了,她瞪着可爱的大眼睛说道:“你们大明当官的就没有一个好人,你们那个吕知府是这样,现在你这个当兵的也是这样,为什么那些地痞混混可以拿兵器,而我们拿就不可以?”

庞刚冷笑道:“他们如若违冇禁了自然会有当地官府管辖,本官管不着也懒得管,但是你们乃异国之人,在大明携带兵器危害太大,故此本官要好好审问你们的来历才行,来人啊,把他们统统拿下!”

“是!”众军士齐声答应,手中的长枪鸟铳齐齐对准了面前的这些朝鲜人。

“哗啦啦!”

面对着鸟铰们黑洞洞的枪口和闪着寒光的长枪,所有的朝鲜人都望向了那位西贝货和那名中年人。

中年人看了看庞刚和周围的军士,对身边的那位西贝货低声道:“公……,小冇姐,抛下兵器的,反抗是没有用的。”

“朴大人,我”这名长着一张可爱娃娃脸的西贝货一脸郁闷之色,小冇脸皱成了一团,愤愤的把手中的匕冇首仍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这名中年人望着庞刚肃穆的神情和周围的军士,也长长的叹了口气,认命般把手中的短刃抛在了地上。

“叮呤当啷!”

一阵短暂而急促的金属撞击声在地上响起,剩下的十多名朝鲜人也知道在这么多戒备森严的精悍士卒面前玩刀那和找死没有什么区别,现在看到他们的两位头头都缴了械,也全都把手中的兵器抛在了地上。

“把他们都带回军营!”庞刚看到这些朝鲜人都乖乖缴了械,命人把地上的兵器都收了起来,然后把手一挥就要带着这些人回城外的军营。…,

庞刚带着一众亲兵压着这些朝鲜冇人正往城外走的时候,突然从前面跑来了一队衙役和捕快,为首的一名衙役来到了庞刚的面前,当他看到庞刚后赶紧给庞刚跪了下来,“小人登州府巡检司副巡检沈墨见过大人。”

“起来吧!”

骑在马上的庞刚一摆手,沈墨趁势站了起来,随后恭敬「百度启航冇文字」的说道:“启禀大人,这些高丽人公然与人在街上持械斗殴,并打伤了六人,小人奉知府大人之命要把这些人押回去审讯。”

“你胡说!”被众军士压在中间的那名西贝货急了,一张粉脸涨得通红,红朴扑的犹如一个红苹果,她气急败坏的娇声骂道:“你们这些坏蛋,竟然敢指马为鹿,明明是他们先动的手,你们却只来捉拿我们,你们太坏了。

“噗嗤!”这名西贝货的话一出口,庞刚不禁失笑起来,这位西贝货还真是一位奇才啊,连“指鹿为马”这样的成语都能被她说反了。

只见沈墨一脸义正言辞的说道:“这位姑娘此言差矣,是非曲直自会有知府大人来评判,姑娘不必害怕会受到冤屈。”

“哦!”听到这里,坐在马背上的庞刚饶有兴致的问道:“沈副巡检,本官问你,持械斗殴,这个罪名要是坐实了会怎么半哪?”

沈墨毫不犹豫的回答:“若证实无误,轻者半徒刑一年,重者流放三千里永不得回原籍!不过这得由知府大人决断。”

“呵,这尺度还真是够有弹性的。”庞刚暗自摇头,这年头的刑罚还真是太不严谨了,同一件案子从一年的有期徒刑到无期徒刑都由知府或者县令一人判决,这中间将滋生多少的权钱交易啊。

想到这里,庞刚准头看了眼身后的那些朝鲜人,包括那名西贝货在内,所有人的眼里都露出了绝望的眼神。

庞刚心中不禁一动:“莫非这些人和吕英志那老家有什么恩怨不成?”

沈墨说完后,眼巴巴的看着庞刚,等着庞刚把这些朝鲜人交给自己。在他看来,这些朝鲜人不过是一些化外的藩国之人,无足轻重,庞将军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得罪知府大人吧。

但是沈墨这位巡检司副巡检却忘了一件事,那就是他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就在刚才刚得罪了眼前这位庞将军,因此,眼前这位将军很干脆的给他泼了一瓢冷水。

“不行,这些朝鲜人是本官抓到的,而且他们涉嫌刺杀本官,本官可不能把这些人交给你。”庞刚把头摇得像破浪鼓,说完后他把手一挥,大摇大摆的把这些朝鲜人给带了出去。

沈墨一看急了,他赶紧喊道:“大人,您就这么把这些人带走小人没法向知府大人交代啊。”

庞刚骑在马上,犀利的眼神扫了沈墨一眼,“回去告诉吕知府,就说这些人本官带走了,要是不服的话尽管来本官的大帐里要人!”

说完,庞刚一夹马肚子,领着一行人向着前方跑去,只剩下沈墨和一行数十名衙役捕快在呆呆的看着庞刚一行人的北行消失在他们视线里。

良久,一名衙役愣愣的问道:“沈头,咱们还要追上去吗?”

“啪!”的一声,这名脑子不开窍的衙役被沈墨狠狠的抽了一记耳光,气急败坏的沈墨骂道:“你这个笨蛋,要是想死就自己去,不要拉上我,现在都跟老冇子会衙门复命。”…,

说完,怒气冲冲的沈墨带头向着前方走去。

且不说沈墨如何向吕英志复命,庞刚带着那些朝鲜人来到了城外的军营后并没有给他们休息,而是立即就把那名西贝货和中年给提到了自己的大帐内开始审讯。

临时搭建的大帐很是简陋,一张木墩凑活着当了庞刚的椅子,大帐里还站着庞刚的亲兵队长程凯和四名亲兵,那名西贝货和中年人就这样站在离庞刚不到十步的面前。

“说吧,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庞刚的神色很严肃:“不过在你们回答我的问题之前不要想着拿那些借口来糊弄我,我这个人的耐心是很有限的,如果你们的回答不能令我满意,菲么我觉不介意把你们送回登州的知府衙门或者亲自把你们处死。”

庞刚那杀气腾腾的话语把俩人都镇住了,西贝货的脸色瞬间就变得惨白,眼圈立刻就红了起来,她转过头去看着身边的同伴,而那名中年人却冇是把眼紧闭了一会,露出了一丝痛苦的神情才缓慢的睁开,他缓慢的问道:“将军,在我们说出自己的来历之前您能表明一下自己的身冇份吗?”

“当然可以。”庞刚点点头,“本官青扑都指挥使、定远将军、镇守青州、莱州、登州三州参将庞刚。”

“这下你们可以说出自己的来历了吧?”

“那是你的官大还是登州吕知府的官大?”这名西贝货听了庞丹的话后依然锲而不舍舟问。

“按道理来说「百度冇启航文字」本官要比他的官大一些。”庞刚估计这个西贝货平时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笨蛋。

“那你能不能把那位吕知府给抓起来,他太坏了。”

庞刚伸手扶住了自己的脑袋苦笑,这位西贝货实在是太有才了。

幸好她旁边的这位中年人制止了自家小冇姐的近乎白冇痴的发言,在一旁苦笑道:“小冇姐,这是不可能的,这位庞大人是带兵的将领,虽然兼管着登州的防务,但他是没有权利处置登州的文官,因为这和大明朝奉行的文武分治是背道而驰的。”

“嗯,看来你对我们大明的官至还挺熟的啊说吧,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庞刚不禁意外的看了他两眼。

这名中年男子正式站直了身子,朝着庞刚拜了下去,口中恭敬的说道:“朝鲜内禁卫从事官朴顺义叩见大明上国将军阁下!”说完,他从身上取出了一枚四方的大印,恭敬的举过了头顶。

一旁的程凯接过大印呈给了疟刚,庞刚接过大印一看,这枚大印竟然用的是一块白玉雕刻,上面用汉字写着“朝鲜内禁卫从事官印”几个字样,庞刚虽然看不出这枚大印的真假,但在他的心中却相信了几分。)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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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到底救不救呢

“内禁卫从事官?”

庞刚拿着大印翻来覆去的看了一会,有些好奇的问道:“朴....朴顺义.....这个内禁卫从事官是几品官,是做什么的。”

庞刚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朴顺义的官至,最后只好直呼他的名字。

一旁的朴顺义一听,也是满脸尴尬的说道:“回将军话,小人是正六品,侍奉吾王身边,专职吾王的安全工作。”

“靠,原来就是保安啊,而且还是个低级保安。”庞刚撇了撇嘴,把手中的大印还给了他,接着又问道:“那这位公......嗯,这位小姐呢?她又是什么人?”

朴顺义一听顿时就来了精神,昂然道:“这位是我们殿下的亲生女儿,也是经过了吾主册封的“嘉怡公主”李雪珠。”

“哦,还是个公主啊。”庞刚不动声色的问道:“那为什么还在街上与人斗殴啊?”

朴顺义和李雪珠一听,二人脸色全都在瞬间变了几遍,庞刚这句话却是**裸的打他们脸了。这家伙明明就是在问,你们一个是朝鲜的公主、一个是朝鲜的六品官员,怎么还像大街上抢地盘的泼皮似的当众斗殴呢?

“你......”“嘉怡公主”李雪珠原本红彤彤的脸色更红了,大眼睛使劲的朝着庞刚瞪去,仿佛要把这可恶的家伙瞪死。

朴顺义的脸色变了变后,再次伏地拜了下去,颤声道:“下国臣子朴顺义恳请定远将军阁下为下国做主!”

“得了,起来起来,你这是干什么。”庞刚最烦人动不动就冲他下跪,“你也别动不动的就来这套,有话你就直说,我这不兴这玩意。”

“是,谨遵上国将军之命!”朴顺义站了起来,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份上面写满了字的绢布,恭敬的把它递给了庞刚。

庞刚好奇的接过来一看,原来是朝鲜现任国王仁祖李倧写给明国皇帝的一封求救信,上面写得言辞恳切,极尽奉承之言,文言文写得那叫一个溜,庞刚也是好不容易才读懂了其中的意思。

原来,这就是一封朝鲜国现任第十六代国王李倧的求援信,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到1627年满清攻打朝鲜的事了。清天聪二年,皇太极与贝勒阿敏亲自领兵入侵朝鲜,史称丁卯胡乱,朝鲜军队不敌清兵,仁祖李倧与群臣逃往江华岛,结果朝鲜与清朝议和,约为兄弟之邦,朝鲜并向清朝岁贡。

在这里不得不说到古时朝鲜对华夏的态度,朝鲜自古以来就是华夏的藩属国,他们的礼仪、价值观和道德观乃至文字几乎全部来源于华夏,因此自古以来他们对华夏的态度在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很恭敬的。

后金时期,努尔哈赤为避免两面作战,对朝鲜采取拉拢的政策,多次派遣使臣赴朝鲜投书,希望朝鲜与明朝脱离关系,与后金结盟。但是朝鲜不为所动,仍然支持明朝,反对后金。

因此,虽然朝鲜迫不得已向清国岁贡,但包括仁祖李倧在内的绝大部分朝鲜官员依然不怎么能买清国的账。朝鲜的态度终于惹恼了皇太极。就在今年,也就是崇祯九年六月,皇太极终于失去了耐心,派使臣前往朝鲜江华岛命朝鲜向清国称臣。朝鲜闻讯大哗,积累近10年的憎恶、羞辱情绪一并迸发。朝鲜臣僚纷纷痛切陈词,“使彼虏得知我国之所秉守,不可以干纪乱常之事有所犯焉。则虽以国毙,可以有辞于天下后世也”。在一片慷慨激昂的气氛下,仁祖拒不接见清国使团,不接受其来书。清国使团愤然离开汉城,沿途百姓“观者塞路,顽童或掷瓦砾以辱之”…,

受了欺负的清国使团把这一切都报告给了皇太极,皇太极自然就不干了,尼玛的,老子今年在明国吃了亏也就算了,现在连你一个小小的朝鲜也敢来羞辱我,真是叔叔可忍婶婶不可忍,于是皇太极派了贝勒阿敏亲率五万大军征讨朝鲜,只用了十二天就打到了王京城下。李倧无奈之下只要把家眷搬到了江华岛,自己退守南汉山城,并派出了使者向大明紧急求援,而在这些使者当中就包括了李倧的女儿“嘉怡公主”李雪珠。

庞刚看完信后不禁沉默了起来,虽然他对后世那个地球已经阻止不住他们的“宇宙第一大国”没有什么好感,但是在这个时代而言,朝鲜确实还是心向着华夏的,怪只怪此时的大明太不争气,把原本对自己忠心耿耿的藩属国给推到了自己的对立面。

把这封求援信还给了朴顺义,庞刚又问道:“你们既然已经来到了大明,怎么不向官府求助,反而在街上同那些地痞流氓打起来呢?”

庞刚这么一问后,那位女扮男装的“嘉怡公主”李雪珠立即气愤的说道:“你还说呢,我们刚到登州就求见了你们那位登州知府,请他向你们的朝廷奏明此事,谁知道那位吕知府只是把我们安排到了驿站住下,而后却不断向我们索要财物。可他也不想想,我们又不是来朝贡的使团,怎么可能带那么多金银珠宝,我们一共呆了近一个月,把身上所带财物几乎全给了他,可他还是不满足,用什么朝廷还在磋商之类的鬼话来糊弄我们,这几天我们实在忍不住了,打算到济南去,可是他却要硬生生的把我们扣下来,幸好我们机灵从驿站跑了出来。后来的事情你都看到了。”

庞刚一听就明白了,原来这位吕知府也知道现在的大明早已无力援助朝鲜,于是就打起了雁过拔毛的主意,把他们的财物都骗了个空之后,看到人家想到济南去,生怕自己骗财之事曝光,于是想着一不做二不休就要把这些人给抓起来,但是这种事官府又不好亲自出面,所以才派了些混混泼皮出来打头阵,今天自己碰上的那位沈副巡检恐怕是他早就安排好的后手,只是他的运气太差了点,偏偏碰上了自己这个半道上杀出来的程咬金。

“要不要帮他们一把呢?”庞刚心中沉思了起来按说朝鲜对华夏来说很重要,若是让皇太极得到了朝鲜,他的实力会因此而大涨不说,没有了后顾之忧的皇太极肯定会更加放胆的攻击大明朝,就冲着这点这时候就应该拉朝鲜一把。

可是庞刚也很清楚,这封求援信现在就算是送到崇祯手里也是白搭,现在的大明根本就没有精力去援助朝鲜。

“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朝鲜就这样被满清吞并吗?”庞刚不禁也为难起来。

看见庞刚脸上的沉吟之色,站在一旁的李雪珠和朴顺义心中也十分紧张,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良久庞刚才缓缓说道:“依我看,你们现在就算是把这封信送到京城也是没用的,因为现在大明还没有办法支援你们朝鲜。”

眼巴巴的盯着庞刚的二人脸色顿时暗了下来,李雪珠毕竟是女人,原本就强忍着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出来,她哭泣的说道:“为什么,朝鲜一直待上国如父如母,现在朝鲜有难你们为什么不伸手拉上一把,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这......”

听到这,庞刚也不禁感到面上有些发烫,他总不能说“现在大明都被满清压着打呢,哪有这份闲心顾得上你们啊,就算有这个能力恐怕包括皇帝在内的满朝的文武也不会答应的。”

突然,李雪珠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抢上前一步对庞刚说道:“将军,您呢,您不是镇守山东三州的参将么?您的手里也有兵啊,您就帮帮我们吧。”

“我?”庞刚闻言苦笑了起来,自己现在手里虽说也有数千兵马,但山东和朝鲜可是隔着一片大海啊,就算自己有心救援,可总不能游过去吧?没有船啊.......

“对了,自己现在有钨矿了,可以兑换海船了啊!”

一想到船只,庞刚的眼睛不禁亮了起来,是啊,现在自己可是发现了钨矿了,是时候发展自己的海军了,只要给自己几个月的时间,挖出足够的钨矿,自己时可以兑现出足够的海船的。

正在仔细观察庞刚的李雪珠看到庞刚的脸色后,心里就是一喜,难道这位庞将军真的有办法救援自己的祖国吗?从小生长在帝王之家的她虽说对于一些平民百姓都熟悉的东西不一定清楚,但是察言观色的本事却是从小就培养出来的,欣喜之下的她情不自禁的上前几步跪在了庞刚的面前哽咽道:“庞将军,我知道您一定会有办法的,您是明国的大将军,您一定能救我们的,是吗?”

“大将军!”庞刚一听这个称呼情不自禁的擦了一下冷汗,自己离大将军的位子还远着呢,自明朝中叶后,朝廷定下了以文统武的国策以来,明朝就没有大将军这个称号了,即便是有那也只有开国时期的常遇春、徐达、蓝玉等寥寥几人才能享用的尊称。

“能不能救你们我现在也不清楚,不过即便要救援那也是要等到几个月后了,现在本官还要处理一些事情,等本官这两天处理完一些事再和你们商讨这些事情吧!”庞刚边说,眼里就射出了一道凌厉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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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动手

七月的天气是炙热的,即便天色刚刚开始大亮,这时候时候天空中就已经开始散发出热辣辣的味道。

登州城东郊的校场上,一身鲜亮铠甲的庞刚正站在校场的观礼台上,在他的身边时登州指挥同知王英和俩名千户陪同。在场外则站满了庞刚从青州带来的一千多兵马,他们密密麻麻的站在叫场外,刀出鞘箭上弦的等着校场内正在站立的近千名登州守军。

在他们的前面则是七八百名登州的守军,庞刚看得真真的,那些在靠近观礼台的地方守军无论是铠甲或是兵器都尚可,面色也还算红润,但是过了三排后的那些士卒却又是截然一副不同的情景,这些守军身上铠甲兵器破烂之程度直逼庞刚刚到灵山卫时的看到的军户。

在军伍众已经厮混了一年多的庞刚一看明白了,感情这位王同知怕场面太难看,把自己麾下的家丁都派上了场凑数了,后面那些才是真正的登州一般守军。不过依庞刚看来这位王同知能养得起两百多家丁,这也足以证明他背靠着登州这座城市还真是生财有道呢!

自从集结了队伍后,庞刚就一直站在观礼台上一言不发,冷冷的盯着场上,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就到了己时,烈日已经升到了头顶,热辣辣的阳光照在了并无一丝遮蔽的校场上,原本就站得东倒西歪的登州守军们身形开始摇摇欲坠起来,校场上也开始有了杂音,许多士卒纷纷开始口出怨言。

看到这样的情形,王中和身后的俩位千户百户面上不禁露出了焦急之色,庞刚心里打什么主意他们心知肚明,摆明了就是给自己来个下马威。可他们也很清楚,自己麾下的兵们哪吃过这样的苦,要是再这样继续晒太阳他们非得闹起来不可。

王中看看庞刚的脸色,再看了看日头,咬咬牙对庞刚说道:“启禀大人,此刻日头如此毒辣,若士卒们再这样晒下去恐怕会受不了啊。”

庞刚淡淡的看了王中一眼面露一丝讥讽之色道:“王同知倒是挺体恤下属啊,可王同知莫非忘了一句话了吗?慈不掌兵啊!”

“这......”

被庞刚一句不咸不淡的话给挡了回来,王中大敢丢了面子,他知道庞刚这是在赤裸裸的报复他昨日之事。按理说庞刚昨日刚到登州,身为下属的他理应宴请这位远道而来的上司到他府上赴宴,给他接风洗尘,可却被他和知府吕英志联起手来摆了一道,吕英志甚至还不软不硬的顶撞了他一番,换了谁都受不了这种鸟气啊,这不,今天早上报应就来了。

此时的王中心里也在暗暗叫苦,他心里暗道:“吕英志你可把我给害苦了,他奈何不了你这个文官,可是他这个直属上司要拿捏我这个下属的小辫子可是在太方便了。”

时间又过去了两刻种,校场上的士卒再也忍不住开始喧闹起来,他们纷纷嚷着要返军营,原本就不大整齐的队伍早就乱成了一窝蜂。

“大人,士卒们早上至今滴水未进,您就行行好让他们回营吧,否则下官唯恐会引发兵变啊!”看到这样的情形王中再也忍不住了,半是恳求半是威胁的在庞刚身边大声说了起来。

庞刚冷冷一笑,身子转向了王中道:“王同知,若是多站一会就会引发兵变,这样的兵不要也罢。你也别拿兵变来吓唬本官,本官可以告诉你,他们若敢闹起来本官保证会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军法如炉!”…,

庞刚话一出口,他身边一直站立不动的亲兵队长程凯立刻走到了一旁,掏出了一个小哨子使劲吹了一句长长的哨音。哨音一出,原本在校场周围同样纹丝不动的刀盾兵们立刻动了起来,他们跑到鸟铳兵们竖起了盾牌,而鸟铳兵们立刻就掏举起了手中的鸟铳,三下五除二非常利索的给鸟铳上好了弹药,所幸那些鸟铳兵们只是把枪口朝天并未对准校场,长枪兵则后退了几步做好了接应的准备,一切都是那么井然有序,一股肃穆的杀气顿时弥漫在校场周围。

王中一看脸色顿时就变了,他颤声道:“庞大人,你这是何意?大家都是袍泽,怎能把枪口对准自己军中的兄弟。”

庞刚不屑的笑了,“往同知,本官可没有这么窝囊的袍泽,才站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受不了,这样的兵若是真碰上了倭寇和鞑子岂不是只有送菜的份?本官这是在教教你怎么带兵啊。”

“你.....”王中已经知道今日无法善了,他也豁出去了,他指着庞刚大声喝道:“庞大人,下官虽然也受你节制,但怎么带兵还用不着您来教下官吧,你若是再不收手,可别怪下官给兵部奏上一本,告你虐待士卒,导致士卒兵变,这样的罪名想必你也承受不起吧?”

“哈!”庞刚一听不禁给气乐了,这家伙还威胁其自己来了。

他戏谑的看着王中道:“好吧,本官倒要看看他们是如何兵变的,本官连鞑子都杀了好几千,难道还害怕这些老弱病残的老爷兵不成。”

正在他们在观礼台上打嘴仗的时候,校场上的士卒们终于再也忍不住了,他们纷纷喊着要回营的口号向校场外走去,数十名兵油子走到了队伍的前面向着,他们同样举起了刀枪高声呼喊着,“场外的弟兄们,大家吃的都是断头饭,自己人不为难自己人,我们只是要回营,烦劳兄弟们让个道,若是不小心伤着哪个哥哥我就不好意思了!”

面对这些兵油子的叫嚣,场外的青州军士丝毫不位置所动,只听到一个声音高声喝道:“举枪!”

“哗啦啦.....”

一阵井然有序的声音同时响起,叫场外七百支鸟铳同时举起了鸟铳,黑洞洞的枪口立刻对准了正在向他们走来的登州士卒,气氛立刻紧张起来。

王中一看立刻急了,他厉声喝道:“庞大人,你莫非真要逼迫下官同你翻脸么?”

庞刚冷笑道:“呵呵,你们早在昨日就跟本官翻了脸,莫非你现在才知道么?”

王中此时一切都明白了,这位庞大人早就存了要自己翻脸的心思了,今日不过是他借题发挥而已,想到这里,他也不给庞刚留什么面子了,指着庞刚的鼻子喝道:“好......好.....好,庞刚你如此拓跋,本官一定会弹劾你的,你就等着兵部治你的罪吧!”

“哼,弹劾本官,你到大牢里去弹劾吧!”

既然翻了脸,庞刚也不客气,把手一挥,立刻就有十多名亲兵冲了过来把王中等人掀倒在地,并把他们绑了起来。

“庞刚,没有兵部公文和皇上圣旨,你无权抓本官,这是逾越!你如此拓跋无礼,你会遭到报应的!来人啊,快来救本官啊!”王中拼命的挣扎着,嘴里还在大声的叫喊着校场上的家丁来救自己。

观礼台上的动静很快就被校场上的士卒看到了,在王中的鼓动下,两百多名家丁挥舞着兵器向观礼台前冲了过来。…,

早就有准备庞刚把手一挥,数十名亲兵走到了台前,举起了早就准备好的鸟铳对准了台下的众家丁,黑洞洞的枪口迫使众家丁的脚步有些放缓了起来。

这时,一名家丁大声喊道:“兄弟们,不要怕,咱们可是官兵,他们不敢开枪的,大伙冲啊!”

“冲啊!”在为首几名家丁的鼓动下,众人又蜂拥着冲了上来。

这时,他们只听到了一句冷冷的声音在台上响起,“开枪!”

“砰砰砰......”

一阵沉闷的枪声响起,冲在最前前面的二十多名家丁倒在了地上。

“放!”

“砰砰砰.......”

连续的枪声不断响起,王中的家丁犹如扑火的飞蛾般不断倒在地上,他们不是当场死亡就是倒在地上大声的惨呼,血淋淋的事实告诉他们,这些青州来的杀神全都是一群心狠手辣的杀神,他们可不管你是不是官兵,他们是真会开枪的。在死亡的威胁下,校场上所有的士卒都停住了脚步,面带恐惧之色的看着周围军士那严峻的面容和黑洞洞的枪口,在这一刻他们怕了。

此时的王中也惊呆了,这个天杀的庞刚,他真的开枪了,他真的冲着登州的士卒开枪了,难道他要造反吗?一想到这里,王中的脑门上顿时冒出了一粒粒豆大的汗珠。

这时,庞刚凑到王中身边冷声道:“王大人,你不是说我不敢开枪么?现在我不但开了,我还要向朝廷告你吃空额、贪墨军饷之罪,嘿嘿,登州原本三千人的兵员你竟然敢吃掉七成,你这个指挥同知可真是厉害啊,我告诉你,这次你死定了。”

庞刚今天之所以下这么狠的手也是有原因的,他知道,像王中这样既贪婪又狡猾的老兵油子是不可能被自己收服的,如果自己想要彻底的掌握登州就得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他收拾掉,否则手尾就大了。

因此,他早就定下了借着阅兵的机会把王中一会人连锅端的计划,以求尽快掌握登州的局势,而剩下来的事情就是要查抄他的指挥同知府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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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又见抄家

校场上血淋淋的事实教育了那些承平已久,平日里只会欺负百姓的老爷兵,面对锋利的长刀和鸟铳不时喷出的火光,他们害怕了,首先是那些衣衫褴褛的士卒,他们率先抛下了兵器,高举双手跪在了地上大声求饶。随后就是那些家丁,虽然他们是王中的私兵,平日里也对王中颇为忠心,但是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些家丁们也不会去做那些那忌惮碰石头的蠢事,面对黑洞洞的枪口,他们也只好无奈的抛下了手中的兵器。

收拾好校场上的士卒,庞刚又派出五百名军士把他们连同王中一同压回军营好好看管,随后庞刚又领着部队立即开入城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包围了指挥同知府,一千名如狼似虎的军士在庞刚的带领下冲入了王中的家中开始了轰轰烈烈的抄家活动,把内院中那些仆役下人和丫鬟老妈子等人吓得犹如无头苍蝇般到处乱撞。

庞刚在齐武明、宾世乾等人的陪同下进了指挥同知府的内院,看着修建得金碧辉煌的内院和大厅里各种古玩以及名家字画等物,把向来过惯了苦日子的齐武明等人看得两眼发呆。

齐武明吐了吐舌头道,“我的乖乖,这宅子得多少银子才建得起来啊,俺估摸着没有十几万两银子那是想都别想。”震惊之下,齐武明连青州当地的方言都说了出来!

连一下慎言慎行的宾世乾也叹息道:“若是单靠王中的俸禄恐怕就算是一百年也建不起这么豪华的宅子吧。”

庞刚也恨声道:“原本三千人的兵额,竟然被他吃了两千多的空饷,他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人家都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我看这位王大人这些年的地皮刮下来何止十万,恐怕来呢五十万都吧不止吧!”

三人站在大厅上,看着众军士把府内的东西一箱箱一件件的搬了出来,随军的军纪官则客窜了一把账房先生,在一件件的登记造册,一件件的金银玉器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金光。

正在抄家这当会,院子外响起了一阵气急败坏的声音,“你们都给本官让开,本官乃登州知府,谁敢拦我!”

“我不管你是什么知府,我们只知道没有将军之命谁也不许进去!”院外同时也传来了军士的声音。

“哦,吕英志终于来了。”庞刚毫不意外的笑了笑,对齐武明说道:“齐百户,去把咱们的吕知府请进来吧,他在外头这么久该着急了。”

“卑职遵命!”

不一会,齐武明领着吕英志和几名差役走进了内院,当吕英志看到内院的空地上堆起的如同小山般高的各种古玩和金银细软时,只觉得身子晃了晃,差点要晕倒在地,右手颤巍巍的指着庞刚却说不出话来,身边的衙役见状赶紧扶住了他。

吕英志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他指着庞刚恨声道:“好你个庞刚,你并无朝廷公文,竟敢擅自查抄一名从三品的指挥同知的府衙,你该当何罪?”

庞刚看着这位脚下的厚底官靴都沾满了尘土,身上的官袍也已经被汗水沁透的知府心中一阵快意传来,“吕知府,王同知贪污军饷,吃空额之事你不会不知晓吧?现在事发了,本官身为负责三州防务的参将,先将他的赃物查封起来又有何不可呢?”

“你这是狡辩!”…,

吕英志的手都要指到庞刚的鼻子上了,他双目几欲喷火,数年来他和王中俩人一文一武在登州合作得颇为愉快,王中利用他手中的军队支持他几乎控制了登州的港口和买卖,而他则利用手中的权利大肆打压登州城内的其他商贩,俩人几乎垄断了登州城内几乎六成的生意。

可是现在这个庞刚一来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王中给拿下了,并抄了他的家,这就等于断了他吕英志的根啊,你让他如何不发狂呢。

庞刚看着眼前几乎指到自己鼻尖的手指,一阵怒意涌起,他就不明白了,这些人怎么就这么喜欢用手指着人家的鼻子呢。在崇祯的金銮殿上陈新甲是这样,这个吕英志也是这样,难道文人都喜欢做这个动作吗?

庞刚一把抓住了面前的手指,轻轻用力一拧,只听到一声脆响,吕英志的手指顿时向上反折起来,随即一声凄厉的惨叫声立即响了起来。

吕英志的左手紧握着右手手腕痛得连冷汗都冒了出来,双目怨毒的等着庞刚,“你....你这个拓跋的丘八,你竟然拿敢打本官,你死定了!本官一定要参你,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面对如此巨变,吕英志几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庞刚不但敢抄王中的家,他还敢拧断自己的手指,要知道自从明朝中叶以来,武官的地位可是非常之低,虽然到了崇祯年间因为战争的需要又有所回升,但总体而言相对来说武官还处于弱势群体的状态。像庞刚这样竟然敢拧断一名知府手指的事情近百年来几乎闻所未闻。

面对吕英志的那不可置信的神情,庞刚并不理会他,只是淡淡的说道:“吕大人,你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你这个知府在我看来也就是区区一名四品官,惹急了本官,我也不介意带兵去抄了你的知府衙门,想必你府上的值钱的玩意比起这里只多不少吧。”

吕英志终于明白了秀才遇到兵是什么滋味了,不过这回他虽然气得身子直打哆嗦,但再也不敢用手指着庞刚了,

“好.....好啊,你就等着被皇上降旨问罪吧!”

“好了,废话说完就赶紧滚吧。”庞刚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立刻就有数名军士过来,像拖死狗一样把吕英志给拖走,吕英志带来的几名衙役瑟瑟的躲在一旁不敢出声,现在也赶紧溜了出去。

看着被拖走的吕英志,齐武明不禁眯起了眼睛斜视了那位狼狈的吕英志一眼,对庞刚道:“大人,此人留下来只怕会后患无穷啊,这些文官的花花肠子可是最多的。”

庞刚摇头失笑道:“齐兄弟,你知道为什么人们常说“秀才造反十年不成”吗?意思就是说他们这些人也只会动动嘴皮子,若是天下太平之时我尚会让他三分,可是现在这世道谁手里握着兵权谁的拳头就硬,他是动不了我们一根汗毛的。”

对于明末的局势庞刚早已看得很清楚了,现在的朝廷对于那些手握重兵的武将已经越来越失去控制了,一些镇守地方的将领对于朝廷的命令也敢阳奉阴违,这在十年前那几乎是不敢想象的,可随着明朝局势的进一步糜烂,地方上武将的权利也越来越大,他们对于上百年来一直压在他们头上的文官集团的怨恨仿佛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以至于许多地方出现了文武对峙的事情。…,

不过庞刚对于这种现象并不感到奇怪,无论是哪个朝代,以文制武的行为永远只能发生在太平盛世,不管你愿不愿意,在乱世之时武将的权利肯定会压倒文官,这是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规律。

之所以庞刚这么拼命的发展自己的势力,那是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实力越是强大,自己就越安全,朝廷也就越发的忌惮自己。现在的庞刚正是因为手握六千精兵在手,他才有底气把王中给拿下来而不用担心朝廷的反弹,当然了,这里也要有一个度,那就是不能做得太过,若是刚才庞刚真的连吕英志也拿掉的话崇祯就是再能忍也受不了的。

抄家活动一直持续到了傍晚,最后报告上来的是从王中的府邸中抄出了三十万两白银、三万两金子和暂时还没统计完的古玩字画等物,这个结果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啧啧啧......这个王中还真是有钱啊,这些年他不知道刮了多少的民脂民膏,吃了多少的空额啊!”庞刚摇了摇头,王中才只是一个指挥同知,就能收敛这么多的财物,怪不得后世的李自成进了北京城后从那些天天喊穷的皇亲贵族和官员的府邸中搜出了一千多万两的银子,可见这个时代大明不是没银子,而是银子全都落入了那些当官和商贾士绅的手中,他们宁愿带着那一坛坛埋在地窖里的银子死去,也不愿意把这些银子支援给国家哪怕一文钱,最后却都便宜了李自成和他手下的流寇们。

“把这些东西全都打包,明日咱们就把它们统统运走。”庞刚说完后对齐武明道:“齐百户,我现在暂时任命你为登州城防官,率领五百士卒驻守登州,等待下一批守军的到来。宾百户,你也留下来,我同样要交给你一个任务,你要征集五千新兵,然后把他们都送到青州统一训练,你能做到吗?”

“是,卑职遵命!”齐武明和宾世乾面带喜色的齐声答应,他们很清楚,只有庞刚手下的兵力越多,他们的官才会升的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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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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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行】总连载禁水:

==========================================第二天,庞刚带着一千名军士和临时雇来来的数十辆大车押着王中和查抄出来的银两以及金银细软浩浩荡荡的出了登州向青州进发,而以吕英志为首的一干衙役只能是站在府衙前干瞪眼。

一名登州官员战战兢兢的问吕英志:“大人,咱们怎么办?那些人把王大人和那些朝鲜人也给带走了。”

吕英志的脸色在瞬间变了几遍,良久才从牙缝里嘶吼出来了一句:“上奏本,一定要向朝廷弹劾这个无法无天专横跋扈的丘八,本官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不提正沉浸在焦急愤怒中的吕英志,带着数十辆大车满载而归的庞刚正在和那位朝鲜来的内禁卫从事官朴顺义闲聊。

“朴顺义啊,你们是怎么能从朝鲜那边过来的?”

“回大人话,小人是坐船来的。”

“是自己开过来的吗?”

朴顺义有些不解的问道:“是啊,怎么了,难道有什么不对么?”

“嗯......这个我就随便问问,难道你们个个都会操船吗?”

“是的,除了嘉怡公主外我们都是操船的好手。”朴顺义的回答很老实。

“哦,是这样的!”

庞刚不动声色的说了句后脑子就转了起来,虽然现在还没有舰船,但是他已经考虑其另外一个比造船更紧要的问题,那就是如果她要组建自己的舰队的话那就必须要有水手,而且还得是大批的水手,可是水手从哪里来呢?

在前世的时候“十年陆军百年海军”的话他可是听得太多了,虽然事实上建设海军不一定要一百年,但从这句话里也可以看出海军的建设周期肯定是要比陆军长得多。就像现在的庞刚,他保证可以在半年内把一个刚放下锄头的农民训练成一个合格的军士,但是若换成海军的话,半年内能把一个旱鸭子练成一个会游泳不晕船的人就不错了。而且这还只是一名水手的基础,如果是要培养出一名合格的船长,所用的周期那就更长了,他在后世曾听人说过,后世的美国佬培养一名合格的舰长所花费的时间至少是二十年以上。当然了,现在这个时代所驾驭的这种还相对原始的舰船来说用不了这么长时间,但庞刚相信三五年的时间那肯定是少不了的。

可是大明由于长期禁海和对海洋的认识,以至于精通海战的人才少得堪比大熊猫。这也是庞刚一路上思索的问题。没有大批和合格的水手和船长,他兑现出来的船让谁来开啊?

想到这里,庞刚不禁有些犯起愁来,说实话那边的棒子国的死活他根本就不关心,他之所以答应要帮忙,那是因为若是朝鲜投降了满清以后,实力大涨的皇太极势必就会更肆无忌惮的攻击大明,这样的结果可不是庞刚愿意看到的。

想到这里,他不禁对向这位朴顺义不怀好意的望了望,眼中透着一股莫名的神情,看得骑在马背上的朴顺义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战,总觉得这位庞大人的眼神透着一股让他害怕的东西。…,

这时,依旧一身男装打扮的嘉怡公主李雪珠催马小跑了上来,她瞪着一双可爱的大眼睛对着庞刚说道:“庞将军,你真的会带着明军道朝鲜去帮我们吗?”

“这个嘛........”听到这位嘉怡公主的问话后,庞刚佯作为难的想了想道:“公主殿下,这个问题本官也很难回答你,因为人力有时而穷,有些事情本官也不敢保证一定能做到。”

“什么!”李雪珠原本就睁大的眼睛变得更加的圆溜了,可爱的苹果脸立即变得通红起来,她气愤的说道:“你这个大骗子,你原来不是答应过我要出兵搭救我的父皇的吗?你昨天还说可以出兵的,现在为什么反悔了?骗子,你这个大骗子!”

“公主殿下息怒,庞将军他不是这个意思,你莫要误会了。”一旁的朴顺义生怕公主惹恼面前这位庞将军,那自己的国家就真的要完了,难道还真的要去北京向大明皇帝求援吗?等到那时连黄花菜都凉了。

望着坐在马背上气愤不已的李雪珠和不住安慰她却又面带些许疑问的朴顺义,庞刚虽然有些尴尬,但还是沉着脸说:“公主殿下,其实本官不是不想去救你的父王和母后,但是现在有一个很严峻的问题摆在咱们的眼前,虽然我也有一些军队,但是我总不能让他们游泳过去吧?你要知道,我只是陆军的将领,可不是水军的提督,我大明唯一的那几艘船都紧握在那些水师将领的手里,没有皇帝的圣旨他们是绝不会理睬我们的。”

“呃.......是啊,那该怎么般?”这些李雪珠和朴顺义也傻眼了,先前他们也太想当人了,以为只有了兵马就可以随时发兵去救援,现在才发现朝鲜和山东可是隔着一片大海呢,而且这么多人可不是他们这十几个人随便找一艘小船就可以偷跑过去的。毕竟要运载军队过去要考虑的东西可就要多了,比如军械铠甲、粮食、马匹、火炮等等东西,真要做起来可是会把人给愁死的。

看到朝鲜来的这两位都傻了眼,庞刚暗暗松了口气,接着说道:“本官也寻思过了,海船嘛本官倒是可以暂时借到一些,可是现在最紧要的问题就是没有合格的水手。你们也知道知道本官即便能借到船只,但没有水手的话即便是借到船也没用啊,这才是本官犯难的地方。”

“哦,原来是这样啊!”李雪珠这才知道自己冤枉了这位庞将军,原本生气的神色顿时缓和下来,她圆溜溜的大眼睛转了转,望向了旁边的朴顺义道:“朴大人,你看我们是不是可以从朝鲜调集一些水手过来呢。”

朴顺义沉吟了一下面露为难之色,苦着脸道:“公主殿下,现在我们的船队大都在江华岛,水手们也大都在那边,若要运送过来的话需要禀明主上,这个时间上就.......”

庞刚一听朴顺义吞吞吐吐的话心里就有些不痛快了,他竖起了眉毛道:“朴顺义,你若想要本官发兵救你们的国王,这个水手你们就必须给我送过来,本官多了也不要,只要个一两千个水手就可以了。”

“什么?一两千还不多?”朴顺义额头上的汗立刻就下来了,抗声道:“大人,敝国虽说也有一些舰队和水手,但是您若是一下子就要调拨一俩千人过来那敝国的舰船可就没人了啊!”

“那是你们的事。”庞刚还不客气的打断了朴顺义的话,“你们既想着让我们去救你们的国家,却连几个水手也不肯调拨过来可见你们毫无诚意,若是这样的话那你们也请回吧,这件事本官不管了!”…,

“庞大人,别.....别啊,你可千万不能抛下敝国啊。”朴顺义一下就焉了,他们来到大明一个多月,受尽了吕英志的白眼和敲诈,现在好不容易碰上了一个愿意出兵帮助他们的将军,哪里敢得罪他,连忙说道:“庞大人,您放尽管放心,小人这就回国请求吾主调拨水手过来供您差遣,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嗯,这就对了嘛。”听到对方答应了自己的条件,庞刚原本疾声厉色的神情又变得笑容可掬起来,伸手拍了拍朴顺义的肩膀,“你放心,那批水手来了之后本官一定不会亏待他们的。”

“那是自然,庞大人永远是我们朝鲜国最好的朋友。”看到这位翻脸比翻书的庞大人朴顺义偷偷擦了额头上的一抹冷汗,心中暗道:“这位庞大人还真是喜怒无常啊。”

只是他却不知道身边这位庞大人心中也暗道:“等这些朝鲜水手来到老子的地盘上不把他们骨头里的油都给炸出来又怎么对得起老子的辛苦呢。”

敲定了这件事后,众人一路无话,于第三天午时终于抵达了他们的目的地青州城!

巍峨耸立在地平线上的青州城可不是那年久失修的登州城池所能够比拟的,那高达四丈,宽四点三丈,周长十五里的城墙就这么屹立在众人的面前,加之城墙上旌旗飘飘,还有不停来回巡逻的铠甲鲜明的军士,把李雪珠和朴顺义一行人给看呆了。

李雪珠情不自禁的赞叹道:“庞将军,您的这座城池可真雄伟啊,就连我们的京都比它小多了,若是我们的京都也有这座城池这么高大那就不用怕那些可恶的满人了。”

庞刚身边的程凯不禁撇了撇嘴,心道,这些藩国就是藩国,看到青州城就惊讶城这样,要是让他们看到咱们的京城那还不得吓死。

谁知庞刚却叹道,“城墙砌得再高再牢固也总有被打破的时候,一个国家若是有一天再也不需要砌城墙了,那这个国家才是真正的强大起来。”

庞刚的话说完后,众人各有所思,一时间都沉默了起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八十一章 交底

第一百八十一章交底

李雪珠等人随着庞刚一行人进了青州城,立刻就感受到了这里和登州府截然不同的气息,这里同样是人来人往,同样是商贾纷纷,但是和登州不一样的却是这里的氛围却是出奇的好。

往来于大街小巷上的人们大都洋溢着一张没有受过欺负的脸,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丝丝自信,在登州司空见惯的乞丐和流民几乎不见了踪影。

“庞将军。”一直紧跟在庞刚后面的朴顺义好奇的问道:“你们青州府的乞丐和流民都到哪里去了?莫非这里的生活真的这么安定么?”

庞刚微微一笑,尚未回答,庞刚的亲兵队长程凯在一旁自豪的说:“谁说没有,原来咱们青州的乞丐流民多的是,但是自从庞大人就任以来,把那些乞丐和流民都引导到卫所开荒去了,在咱们青州,只要有手有脚就能有活干有碗饭吃,即便是孤寡老人也有安排,不会让他们饿肚子,这可都是咱们庞大人的功劳呢。”

“休得胡言乱语。”庞刚瞪了程凯一眼,面上虽然呈现责怪之色,但心却却是一阵舒适,心想:“怪不得古往今来会拍马屁的人升官才是最快的,可见是人都喜欢听好话啊。”

“哦,原来庞将军不但是一员虎将,连治理地方都这么厉害啊。”一直听着他们说话的李雪珠脸上浮现出一丝钦佩之色,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一阵转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再过了两条街后,庞刚身后的一千军士已经跟着军官各自归建,庞刚和一百多亲兵以及李雪珠一行人进了了指挥使衙门。

当他们来到内院门口时,早已闻讯的若兰已经带着一众仆役丫鬟在门口迎接。

若兰今天穿着一套居家的雪白衬裙,外套一件淡黄色的比甲,看起来高贵又华丽,俏生生的站在门口,笑盈盈的迎了上来,对庞刚道了个万福后柔声道:“贱妾见过老爷,老爷一路可好。”

“有劳妇人挂心,为夫一切都好。”庞刚下了马把马缰交给了程凯,程凯接过马缰和一众亲兵到外院安置去了。

庞刚和若兰说这话,却发现若兰的目光总是若离若即的在身后的李雪珠身上扫过,赶紧介绍到:“若兰,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朝鲜国国主的亲生女儿嘉怡公主、这位是朝鲜国内禁卫从事官朴顺义和他的一种属下。”

若兰心中不由一惊,对于孔若兰而言这个来头可是很大的,再不济人家也是个公主啊。

若兰赶紧上前盈盈一拜道:“庞孔氏见过公主殿下。”

“使不得使不得,庞夫人快快请起,我可不敢当您的大礼。”还有求于庞刚的李雪兰赶紧把孔若兰服了起来赞道,“庞妇人您可真漂亮,连我都嫉妒了。”

如兰抿嘴一笑,“贱妾蒲柳之姿有什么好嫉妒的,倒是公主长得跟仙女似的,您要是换上女装肯定能迷倒一大堆人。”

听着俩人在一旁相互吹捧,庞刚不禁笑道:“好了,你们也不要相互吹捧了,若兰,你让人先把嘉怡公主的住所安排好,至于朴顺义你嘛就暂时委屈你们住在外院吧,明日我再安排你们到望海堡,再准备船只让你们回去。”

“是,谢过庞将军的安排。”朴顺义一众人赶紧躬身谢过,在几名亲兵的带领下去了。

安排好了朴顺义一行人后,庞刚顾不上休息,又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了外堂招来了华严议事。…,

“什么?”大人你拿下了登州指挥同知,并炒了他的家?

华严听了庞刚的话后大惊失色,现在的他晋升为青州经历司经历后见识也是大涨,再也不是原先那个愤世嫉俗的穷酸秀才可比,突然间惊闻庞刚把登州指挥同知给拿下了,不由得大惊。

“大人,您这可是走了一步险棋啊,随说您这样做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制了登州的防务,可您毕竟没有处置四品以上官员的权利,若是朝廷怪罪下来您的前程可就要完了。”

看着华严几乎要跳起来的焦急样,庞刚心中一暖,心知他这是在为自己担心,因此他摆了摆手道:“华经历,你不用担心,一路上本官也想好了,我们一面派人把王中押解进京,一面在兵部撒银子,这个坎我们就可以迈过去。”

“这......也只能如此了。”华严长叹了口气,心里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接着又问道:“您真的打算帮那些朝鲜人,发兵朝鲜吗?没有皇上的圣旨擅自发兵这么做可是形同造反啊。”

造反这个词一说出口,房间里的空气仿佛被凝结了下来,过了一会庞刚才悠然道:“一般情况下本官自然不会这么做,也不会主动造反。但本官也不会学那岳武穆,只要一日未走到那一步本官就还是大明的将官,依然还会为大明出力!”

这时庞刚第一次在下属的面前表露出自己对大明朝廷的态度,来到这个时代已经一年多了,庞刚一直只是在默默的发展着自己的势力和实力,从未透露过自己的心思,今天他终于向这位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下属透露自己的心声了,虽然还只是含含糊糊的这么一句,但也足以说明很多事情了。

华严心里像是倒了五味瓶似的,酸甜苦辣什么滋味都涌了上来,他默默的把头抬了起来,坚定的看着庞刚道:“大人,属下明白您的大志了,您就放心吧,不管您怎么走,属下一定会追随在您的身边。”

华严这句话也是变相的表态了,意思就是老大你即便是造反也好,当大明的忠臣也罢,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

庞刚听到华严的表态后才满意的点点头,看来这个华严脑子还是很清醒的,现在的华严和青州一大批跟随庞刚的人,他们的利益已经牢牢的和庞刚绑在了一起,要是庞刚出了事倒下他们也决落不着好。这一点华严也是心知肚明的,他们这些人的脑门子上早就牢牢的刻上了一个大大的“庞”字,这辈子也擦不掉了,即便是庞刚要扯旗造反他们也只能跟随,否则下场一定会很凄惨。

看着华严肃然的神色,庞刚微微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华经历,你也别紧张,事情还没到这个地步,只要我们上下打点好,是不会有事的,毕竟现在可不是三十年前了,随着朝廷对地方掌控力的下降,许多地方都已经露出了拥兵自重的苗头,咱们这点破事说实话还真不算什么。”

庞刚说这话也是有根据的,根据史书记载,自从崇祯末年以来,朝廷对地方的威慑力就呈直线下降,一些将领开始拥兵自重,蹂躏地方,朝廷无可奈何,一味姑息牵就。这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就数左良玉了,这位明末的军阀依仗着手中的兵力对朝廷的命令那是想听就听,不想听就不听,朝廷还不敢把他给惹急了,生怕怕把他给逼反了,这就是明末的局势,手里有兵的才是草头王。…,

华严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庞刚的意思,不过他也承认自家老板的话很有道理,现在朝廷的局势真的很微妙,虽然文官集团依旧看不起武将,但他们却不得不越来越依赖武将保卫他们的身家性命,这还真是一个莫大的讽刺啊。

想通了其中的关键后,华严又低声问道:“大人,您既然要帮那些朝鲜人,那渡海的船只从哪来?总不能去水师那里去借吧,再说咱们山东也没有水师啊。”

“不急,船只的事情我来想办法,你现在最要紧的工作就是将灵山卫那三千新兵赶紧训练好,这几天我已经同莱州那边说好了,开始把他们的哪里的流民尽量的引入青州,开垦荒地,因此你也不用担心开荒的人手不够,抓紧时间把新兵练好,多一个兵咱们就多一分自保的实力,你明白吗?”。

“是,卑职遵命!”华严肃然回答。

俩人又商议了一会,决定了押送王中上京的人选后,直到傍晚戍时才从大堂的议事厅里出来。

看着已经散发着皎洁月光的夜空,庞刚不禁微微一惊,没想到俩人竟然商议了两个时辰才结束,看来若兰在内院一定等急了。

当庞刚踏着月色进入内院走进房屋时,才发现若兰和李雪珠正端坐在餐桌前等着自己,早就守候在门口的灵儿看见老爷回来立刻就把几盘热气腾腾的菜肴端了上来,并且还打来了水给庞刚洗手净面。

这时,若兰笑着对庞刚说道:“夫君,你总算是来了,你要是再不来公主殿下可要被饿死了。”

李雪珠白嫩的脸蛋一红,娇嗔道:“我哪有,人家只是随口说了这么一句而已,若兰姐姐就当真了。”

“咦!”庞刚好奇的扫了她们一眼,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俩人就以姐妹相称了,看来若兰的交际手段还真是不弱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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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选船

庞刚这一扫过去不打紧,他看到换成了女装的打扮,变得焕然一新的李雪珠后不禁眼神微微一亮,怪不得老话常说人要衣装佛要金装,李雪珠换做了女装打扮后整个人变得连她都要认不出了。{《》

..}..

换回女装后的她宫髻高挽,容貌娇美绝俗,乌黑细眉微微挑起,益显得清贵高华,显得英气逼人,但更让庞刚吓了一跳的是这位嘉怡公主的胸前双峰高耸,把胸前的衣裳挤得几欲崩裂,再配合上尚显些幼稚的娇颜,直把庞刚看得目瞪口呆。

“靠,这就是传说中童颜**吗?”。这一刻庞刚的心跳竟然有些加速了。

说实话,自从认识了这位朝鲜公主以来,庞刚对她的印象不是很好,除了前世棒子国作出的那些喔龊事,不断挑衅华夏之外,他们那些经历了“刀光剑影”的人造美女也让人大倒胃口,加之开始时李雪珠那有些泼辣的性格让习惯了若兰那温柔贤惠性子的他有些不喜。因此,庞刚也从来没有仔细打量过这位朝鲜公主,而现在被那对凶器给吓了一跳的庞刚这才开始打量起了眼前的这位公主殿下。

女人对异性的感觉是非常敏锐的,哪怕是异性的目光在她们的身上多停留那么零点一秒都能被她们察觉到,更何况庞刚那极具侵略性的眼光呢?李雪珠被看得粉脸通红,最后用一双可爱的大眼睛使劲的瞪了过去。

幸好庞刚很快察觉到不妥,有些尴尬的把目光收了回来,但是这样的情形已经落入了旁边两位有心人的眼里。若兰的脸上是浮现出了一丝若有所思的神情,但一直站在一旁侍候的灵儿却带着吃味的表情气鼓鼓的站在一边。

知道今天姑爷回来后,灵儿特意换上了一件淡紫色的新裙子,把往日小姐赏给自己舍不得用的胭脂水粉也用上了,可是庞刚却只顾盯着那个朝鲜来的什么公主,这如何不让可爱的灵儿打翻了醋坛呢?

还好,庞刚收回了那惊艳的眼神后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他对一直站在若兰身后的灵儿有些好奇的问道:“灵儿,你怎么还站在那里,快坐下来一起吃饭啊!”

灵儿看了坐在另一旁的李雪珠一眼垂着粉项低声道:“在姑爷和小姐面前哪有灵儿坐的资格,灵儿还是站着伺候姑爷小姐好了。”

“扯淡!”庞刚生气了,他算是看出来了,往日和他们一块同桌吃饭的灵儿今儿是生怕这位朝鲜公主笑话他家里没有规矩,故而想要和以往般站着伺候他们用膳。

庞刚一拍桌子喝道,“我早就说过,既然你跟着若兰进了我庞家,那你就是我庞刚的家人,我庞家没有这么多规矩,吃饭就要一块吃才有滋有味,孤零零的吃饭有什么意思,快坐下!”

“这......”灵儿犹豫了一下,目光转向了若兰,若兰也颔首道:“灵儿,相公既然让你坐下你就坐下吧。”

“是!”灵儿看到自家小姐点了头,这才拉来了一个凳子坐在若兰身边拿起碗筷慢慢吃了起来。

庞刚见状心中苦笑起来,看来在灵儿的心里小姐的权威可是比自己还大啊。

由于有李雪珠这个外人在场,今晚这顿饭庞刚总感觉到心中有些别扭,有些笑话也不敢和若兰以及灵儿开了总感觉气氛有些别扭的庞刚在匆匆吃完了饭后和三女说了一声很快就回到了卧室。…,

庞刚关上了门,再把门窗关紧,然后从胸口拿出了那本《近代武器百科》,仔细查看起来,这次庞刚查看的是舰船篇,这也是他第一次仔细的查看这一篇,这还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原来明朝时期的水军舰种已经这么丰富了,这里面有沙船、宝船、战座船、战船、马船、海运船、联环舟、福船、苍山船、乌艚等十几种船只。它们各有各的用处,各有各的优缺点,还有后面西方各国同一时期的战舰足足有近百种船只,一时间看得庞刚时眼睛都花了。

“到底是要选哪种船只呢?”看着书上的图形,庞刚不禁有些犹豫起来。过了良久,庞刚才把目光移动到了一张图片上,那就是贯穿了整个明朝水师发展史的一种主力舰只,它可载人、可战斗,是一种很优秀的舰种,它的名字就叫福船!

福船是一种首部尖,尾部宽,两头上翘,首尾高昂的船只。它的两舷向外拱,两侧有护板。特别是它还有高昂首部,又有坚强的冲击装置,吃水又深,可达到四米,很适合于作为战船,一直以来都是明军的主力舰种。

而庞刚现在看上的就是现阶段已几乎已经绝迹的被称为大福船的大型舰种,它长达四十八点七米,宽十点一米,载重八百吨,可以运载四至五百名士卒和所需要的战马和军械,若是以需要投送五千兵力到朝鲜来计算,只需要十一艘大福船就可以轻松的办到,在这个时期的东南沿海大福船可以说是巨无霸般的存在。

“若是兑现出这种大型福船是不是太嚣张了,这种福船好像已经自从郑和下西洋以后就消失了,现在要是把它弄出来别人要是问起来的话怎么办?”想到这里,庞刚也不禁头痛起来,这个谎可不好圆啊,这么大的船即便是造起来也得一两年的时间吧,更何况还是一出现就是十艘,要是它们一亮相的话势必会被各方面所关注,自己说不定就会惹来一身骚。

想到这里,庞刚揉了揉太阳穴,再看了看大福船的价格,随即就被吓了一大跳,“我的乖乖,一艘大福船竟然需要一千斤铁矿、两百立方的木材和两千斤的钨矿,黑,太***黑了。”

看到这里,庞刚就感到头又开始痛起来,铁矿和木材也就罢了,那些钨矿可是很难开采的,得多久才能攒够两千斤啊。

正在庞刚头疼之际,门外响起了几声轻柔的敲门声,庞刚赶紧把书收好,走过去打开了门,若兰正俏生生的

门外笑盈盈的看着他。

“相公,在做什么呢?把门关得这么紧?”若兰有些好奇的问。

“没什么,在想些事情!”庞刚有些不好意思拉着若兰的小手问道:“那个朝鲜的公主没有给你添麻烦吧?不少字”

“看你说的。”若兰嗔怪的说道:“你我夫妻本是一体,还说这些干什么。不过您能不能告诉贱妾,嘉怡公主为什么跟随相公来到青州,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相公也别怪贱妾多嘴,毕竟贱妾也是在关心相公安危啊。”

庞刚就把认识嘉怡公主和朴顺义一行人的事和他们的目的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这么说相公过些日子还要去朝鲜啦?”

“是的。”庞刚低声道。

若兰听后沉默了片刻才说道:“相公,贱妾一介女流,于军国大事并不知晓,但贱妾与相公成亲以来,总是聚少离多,贱妾......贱妾舍不得相公啊!”…,

说完,若兰扑进了丈夫的怀里嘤嘤的哭了起来。

庞刚搂住了妻子叹了口气,自从和若兰成亲以来他们的确是聚少离多,俩人在相聚的时间比起离别的时候少的可不止一点,对于这点庞刚是很内疚的,毕竟在那精明坚强的外表下,若兰也只是个不到十七岁的少女,换成后世她只是个在妈妈怀里撒娇的少女呢,可是现在她却要担负起整个庞府的一切大小事务,这也真是难为她了。

“若兰........”

庞刚刚开始说话,又被一双芊芊玉手堵住了嘴巴,只听到若兰轻声道:“相公你不用说了,贱妾明白,相公是做大事的人,无论是与公与私贱妾都不应该拦着相公。现在贱妾只求相公一件事,请相公赐给贱妾一个孩儿吧,贱妾唔.......”

若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张大嘴给堵住了小嘴,紧接着,庞刚一把抱起了若兰大步的向里面走去........

“若兰,相公这就和你一起造孩子.......”

随着庞刚低沉的声音响起,屋里很快就响起了一阵阵低低的不依声,随后又传出来了阵阵高低起伏的喘息声(最近严打,为了不被和谐谨以省略号代替).........

第二天一大早,庞刚搂着媳妇睡的正香之时,朴顺义一行人就已经在内院外求见了。

当庞刚匆匆来到内院外时,朴顺义恭敬的给庞刚鞠了个躬说道:“庞将军,承蒙您搭救,小人才能得以脱险,小人感激之情真是无以言表。待小人回到朝鲜后一定将您的高义奏报国主得知,一定要好好的感谢您。”

被打断了清梦的庞刚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感激什么的这些话留到日后再说吧,现在你最重要的是要把水手找来,否则没有足够的水手本官总然是有再大的本事也是白搭,你明白吗?”。

“是,小人明白。”朴顺义说完又恭敬的鞠了个躬说道:“庞将军,那小人就先去了,嘉怡公主殿下就麻烦您好生照顾了。”

说完,朴顺义又向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庞刚身边的李雪珠鞠了一躬,一行人就跟着早就等候在一旁的程凯等人向外走去,只留下还在发愣的庞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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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把八十三章 下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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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朴顺义一行人这么决绝的掉头就走,庞刚有些愣住了,心说你们怎么就把自个的公主殿下给丢在这呢,未免也太不仗义了吧?你就不怕你家的公主殿下今后回到朝鲜后跟她老冇子打小报告给你小鞋穿吗?

随后庞刚又把目光转向了李雪珠,这才发现这位朝鲜公主虽然眼中流露出不舍的神情,但脸上却是一副大义凛然仿佛舍身饲虎的表情,庞刚这才明白了,感情人家是是用这位公主在这里当人质啊。

“这......这也太那啥了吧!”想到了这点的庞刚心中不禁点小郁闷,不过他一会也回过味来了,人家这也是有原因的,自己把他们救下来之后,又是派船送他们回去、又是答应发兵解救朝鲜的,即便是学雷锋做好事也不带这么做的,再说这年头国与国之间还有这么无私的帮助别家的人吗?他们把公主留在这里也有两层意思,一是为人质、二嘛也有把这位朝鲜公主送给自己的意思。

一想到这里,庞刚不禁有些警醒了,顺带着把目光移向了旁边的这位嘉怡公主,只见她的身影虽然迎立在晨风中,但是目光却不断的往自己这边飘忽过来,原本有些泼辣的神情此时却罕见的带着一丝缅甸和害羞。看到这样的情形庞刚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不行这个公主在这里太危险了,虽然哥也很喜欢童颜......啥的,但问题是她的身冇份敏感了,虽然这年头还没有生活作风这个词汇出现,但若是不小心把她给吃了搞不好要出事的。

想到这里,庞刚心里就有些犯愁,心想这个公主难道还要一直赖在这里可就不大妙了,自己家里的醋坛子估计要被打翻一地,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崇祯九年八月暖香阁的书房里崇祯正在书房里批阅奏章,这位大明朝历代最为勤奋的皇帝(没有之一)每天休息的时间不会超过三个时辰,朝廷上的所有大事小事无论大小他都要过目经手,否则他就不会放心,他这种毫不放权的方式让内阁形同虚设,也让那些阁老们在私下里怨声载道。

现在崇祯正看着一份兵部转送上来的奏章,这是一份山东青州都指挥使庞刚呈上来的奏章,上头报告说上个月由于连续三个月没有发饷,莱州军士开始闹饷,进而发展到暴乱,青州都指挥使庞刚接到奏报后立即率兵平叛,把残余叛乱的近千名士卒全部歼灭。

在奏章里庞刚还说到自己在登州视察时发现登州指挥同知王中贪墨军饷,吃空额,在庞刚一怒之下就把王中抓了起来交付兵部等候处置,在奏章里庞刚还对于自己未经请旨就擅自抓捕从三品官员的做法向崇祯请罪云云....

放下了奏章,崇祯只感到脑袋有些发晕,不得不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了冇好一会才缓过劲来。崇祯缓缓睁开了眼睛轻声说道:“大伴,朕自登基以来一直兢兢业业,未敢一日或忘祖宗的教导,为何国家局势竟然颓废至此,不是有流寇作乱就是鞑冇子叩边,现在连官兵自己也开始暴乱起来,难道大明的基业真的要毁在朕的手中吗?”…,

崇祯把这样的话说出口,案例应该是有着一大票的太监宫女下跪然后惶恐的说“奴婢罪该万死的。”可是现在周围只有他和王承恩二人,崇祯只能只当是自言自语了。

王承恩暗叹了口气,当他的目光转到崇祯头上那斑白的白发时心中一阵酸楚,自己这位主子今年还不到三十啊,头上的白发已经过半了,这都是让纷扰的国事给闹的。

王承恩在崇祯身后低声道:“皇上,些许小事您不必记在心上,想必青州那边会处理好的,您还是要保重龙体啊。”

崇祯站了起来,在地上慢慢走了几步才说道:“这个庞刚,才当上青州都指挥使几天啊,就给朕搞出这么大的名堂来,谁给了他这个胆子不经请示就擅自做主把一名从三品的官员捉起来?”

王承恩知道自己这个主子性子多疑,庞刚现在先斩后奏的举动肯定把崇祯给惹火了,恐怕此时的崇祯已经动了派出锦衣卫把庞刚捉回来问罪的心思了。他低声道:“皇上,他庞刚既然不经请示就把一名指挥同知押送上京必然有他的理由,否则他也不会冒这样的大不韪草草处理的。”

“嗯!你说的也对。”崇祯出奇的并没有太生气,反倒是叹息道:“你看看,这时庞刚从王中家里查抄出来的家产,里面有白银十万两、黄金数千还有古董字画也装了几大车,你说凭他一个从三品的指挥同知的俸禄即便是不吃不喝恐怕一百年也攒不了这么大的一份家当吧?”

王承恩心道,“这还算是少的呢,京冇城里的那些高官们哪一个不是家财万贯,都是以数十上百万计的。即便是庞刚报上来的这个数目恐怕也是缩水了了大半吧。”

只是这样的话却是万万不能对崇祯说的,王承恩只好站在后面装傻不语。

察觉到王承恩的顾忌后,崇祯苦笑了一声:“大伴,你不用忌讳什么,若是连你这个谨小慎微的人都要和朕玩心眼,试问朕还能相信谁呢。”

王承恩心下感动,哽咽的说道:“皇上,皇上这般信任老奴,老奴即便是粉身碎骨也不能报答其万一啊!”

“好了,不和你说了,朕还要批阅奏章呢。”崇祯一摆手,示意王承恩起来,随后又重新坐了下来拿着那份奏章自语道:“看在十万两银子的份上便宜这他了。”

说完,崇祯提起了笔在这份奏章上写下了“下不为例”四个大字后就仍在了一旁........

夜深了,北京内城里依然灯火通明人流涌动,呈现出一股畸形的繁华,在一座环境优雅的院落里,两名身穿便服的老者正在相对而坐,虽然他们旁边放着茶,但看上去他们并未动一口,他们分别就是大名的兵部尚书杨嗣昌和兵部左侍郎陈新甲。

只见陈新甲有些焦急的对杨嗣昌说道:“杨阁佬,这个庞刚也太胆大包天了吧,他没有皇上的旨意和兵部的公文就敢把一个从三品大员给抄了家,这个胆子可不是一般的肥啊,我们一定要治他一个滥用职权、藐视君上之罪!”

杨嗣昌不动声色的问道:“哦,你想怎么处置他啊。”

“他的罪名足以让把他满门抄家问斩了,难道杨阁老您还想放他一马吗?”陈新甲语气前所未有的坚决。…,

“唉!”杨嗣昌叹了口气,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份奏章递了过去,“这是庞刚递给皇上的奏章,现在皇上朱批已经下来了。”

“下不为例!”陈新甲看着奏章上那四个鲜红的大字不禁有些眼晕,有些懵懂的问道:“为什么,那个庞刚如此拓跋无礼、嚣张跋扈,皇上为什么不治他的罪?阁老,这是为什么啊?”

看着陈新甲有些气急败坏的模样,杨嗣昌语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重心长的说道:“到现在你还不明白么?现在什么人在皇上面前吃香?那就是能打仗的人才吃香,庞刚这个人或许别的地方一无是处,但是只要他会打仗,就凭这点皇上就不冇会动他。”

陈新甲悻悻道:“会打仗有什么了不起,会打仗的人海了去了,也没见皇上这么护着谁。”

“愚蠢!”这下杨嗣昌真的有些生气了,他把茶杯碰的拍在桌上发出了“碰”的一声响声,“你说会所会打仗的人很多吗?那你给我指出一个能打败鞑冇子的人出来,我立马把他举荐给皇上,只要能打败关外的鞑冇子,内阁首辅大臣的位子立马就是你的,可是你有这个能耐吗?你有吗?”

面对杨嗣昌的怒火,陈新甲只好低下了脑袋老老实实的认错:“阁老,下官错了。”

“唉,你要真能认识到错才好啊。”杨嗣昌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指着陈新甲:“你呀,你什么时候才能把心胸放宽一点,虽说那庞刚在金銮殿上与你吵了一架,可你也不能总这样不依不饶的嫉恨一辈子吧?你看着吧,虽然现在他只是个参将,可谁有能保证以后他不会坐到总兵官的位子。到那时人家统兵数万威震一方,你这个侍郎说不定还要有求于人家呢。”

被训示了一顿的陈新甲终于清醒了一些,不过他却依然有些不解的问道:“阁老,下官记得那个庞刚上次率兵来京勤王之时,末将曾在城头上观察到,他的士卒各个装备精良,鸟铳、铠甲、大刀长矛全都是最上等的货色,这些货色就连京营里也少有,您说他是从哪弄来的这么好的东西呢?还是他背后有人......”

“这个就飞老夫所能知晓的了。”杨嗣昌摇摇头:“不过这段时间你是不要去触他的霉头,这小子现在圣眷正隆,谁碰都没用,你明白吗?”

“是,下官明白了。”陈新甲在一旁恭敬的连连点头...........。)

第一百八十四章 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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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红色的夕阳落在了海面上,夕阳碧空如洗,夕阳的余辉给天际涂上了一层柔和的秸红色。无边的大海轻波荡漾,静悄悄地等待着太阳归来。落日越来越大,颜色越来越红,却一点也不刺目耀眼。

当太阳刚刚接触到海面,仿佛突然受惊了似的,轻轻一跳,又离开了水面口接着又沉落下去,被海水溶化着,一点、一线、一片,把周围的海水都烧红了。

庞刚、华严和林峰三人行走在柔软的沙滩上,他们一边欣赏着美景一边望着周围的景色,在他们的身后许多军户和匠户的身影,他们正在忙碌着,在他们的身边是一座正在逐渐成形的码头。

看着这座渐渐成型的码头,林峰不由得有些感慨的说道:“大人,咱们用这些水泥来建造码头后,速度果然是快多了,才一个月就成了形,卑职估计再也半个月码头就可以先使用一部分码头了。”

“是啊!”华严也赞道:“这些水泥可是帮了大忙了,它们既方便又快捷,而且还不怕海水的侵蚀,只要建好了今后咱们就可以省下一大笔维修的费用了,真不知道当初您是怎么鼓捣出这个玩意的。”

庞刚摇摇头:“本官也不过是照本宣科而已,你们也不必往本官脸上贴金。对了,华经历,现在水泥厂的情况怎么养了?”

谈到这里华严的脸上就开始发亮起来“大人,现在咱们的水泥厂已经有两千多人,产量一个月也有六十万斤左右,但是依然还是满足不了需求,可以说现在的水泥厂就是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啊。除了咱们青州之外,现在就连浙江、江苏也有不少商贾慕名而来订购咱们的水泥。”

“嗯那船好!”庞刚满意的点点头。

现在的水泥经过半年多的推销和人们试用后它强度高,容易塑性,以及坚固耐用的优点迅速征服了很多人,人们发现这它无论是在建房子、修路或是修筑城堡等方面都有着巨大的用途,它的名声也迅速传遍的江南各省,以至于庞刚不得不在灵山卫另外又建了一座水泥厂才堪堪满足蜂拥而来的订单。

紧接着庞刚有提醒道:“不过你们还是要告诉那些在水泥厂工作的人,最好让他们在水泥厂千三年后就另外换个工作,长期在那里干对身体的负担会很大的。”

水泥厂的粉尘污染是出了名的,即便是在后世二十一世纪也是如此,因此庞刚才特地提醒了华严他们。

“是卑职会跟他们说的不过他们能不能听见去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华严的表情很是无奈。

水泥厂虽然污染大,但那里的薪水也是出了名的高,一名在水泥厂做事的工人他一个月的工钱完全可以养活五口之家。因此在灵山卫,能在水泥厂工作那可是相当令人羡慕的一件差事,让他们干满三年后另外换工作那些工冇人哪里愿意呢。…,

“算了,随他们去吧。”庞刚也知道这件事很有难度现在的人们哪里会意识到污染的无害呢,只能是让他们注意随时带上。罩了。

但是林峰随即又说出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大人,我们的精盐已经了起了江苏和浙江许多盐商的警觉,近些日子已经有人频频在望海堡出现,看来他们已经知道了咱们能够生产精盐的秘密了。”

“他们的鼻子可是真灵啊。”庞刚冷笑的说了句后就陷入了沉默,看来近两个月大量的精盐在江浙市场上出现已经让许多盐商感到恐慌,不过他们能这么快就把目光注视到望海堡还是让庞刚感到了一丝意外。

良久庞刚才问道:“现在二龙山有多少军士在驻芦”

华严在一旁回答道:“回大人话依旧是五百人。”

“不够,再从灵山卫那调拨五百名士卒过去。二龙山的精盐是咱们的聚宝盘,那里绝不容有失。”庞刚的语气很是坚决,他可是深知那些被他从碗里夺食的盐商们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

“是,大人!”华严也知道二龙山的安全无论怎么重视都不为过,光从它近俩个月来就为庞刚挣来了五十多万两的银子份上就值得他们下死力去保护。

不过华严心里也还有一个疑问,“大人,按行程来算,朝鲜那些人可是要在这几天会回来的,可是咱门的船只还没影子呢,不会有什么差池吧?”

“不会的,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很快就会到的。”庞刚很有把握的说,“倒是本官让你征集渔民入伍的事情你们办得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问题,华严就不禁有些挠头,“大人,不是卑职不尽力,而是咱们山东的的渔民大都不愿意参加咱们的水师,直到现在才征集打了不到一千名士卒。这都是禁海令给闹的,而且咱大明水师的名声一贯也不怎么好,那是有名的又穷又苦又累的差事。”

庞刚轻叹了口气,“算了,能征多少就是多少吧,等到那些朝鲜人来了一定要跟着那些朝鲜人好好学学他们打水战的本事,可不要辜负了本官的一片苦心。”

就在庞刚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在杭州的一座深宅大院里,一群身穿绫罗绸缎的商人正在一座密室里聚会。

坐在首位的是一名年约六旬,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老人,只见他正眯着眼睛坐在位子上打盹,在他的身后站着一名年轻人,看起来相貌俊雅,只是那双眼睛不时露出了阴狠目光破坏了三分的美感,在他们面前则坐着十多名商贾模样的人,他们正在眼巴巴的望着他却不敢出声。

过了一会,一名性急商人说道:“言老大人,您可是咱们杭州盐会的会长,是大伙的主心骨,现在咱们杭州的精盐可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您可要想个办法出来啊,光是这个月我们就损失了不下二十万两银子,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哟。”

“是吗?我怎么听说你赵家这两个月可是赚得钵满盆满,而且还和那名山东来的盐贩子打得火热啊。”这时旁边一名商人却毫不留情的戳穿了他的谎言。

“我,…我那不是和他虚与委蛇,骗取他的信任嘛。”这名姓赵的商人老脸一红,赶紧辩解起来。

…,

“是啊,我们可是听说了,你姓赵的这两个月代理了他们的精盐生意后可是发了一笔大财啊。”

周围的声音纷纷响了起来,矛头直指这名姓赵的商人。

这时,一直在闭幕的老者沉着脸发话了,“够了,你们也别在哪里叫屈了,别以为我老头子不知道,你们这些人里头有几个人没有和那名山东来的盐贩子私下底做过交易的。远的不说了,就说上个月吧,赵老板你们卖出的那一万斤精盐总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吧。

王老板,你这个月的八千斤精盐总不会说是去年剩下的吧?还有你…你晒你小

这名老者的手指每指到一个人,那个人的头都会垂下去,不敢与这名老者接触,气场堪称强大,这名老者就是从江浙盐运使致仕下来的,杭州盐会会长严本阁。

“老会长,我们这也是混口饭吃,这段时间陕西、四川的那边的盐路不是断了嘛,我们总得卖盐吧,否则我们吃什么啊?”旁边的盐商们灿灿的笑着解释。

“好了冇,你们也别解释了。”严本阁摆摆手,“我不知道你们这两个月是怎么做的,但是从今儿起大伙就不能再从他们手里买盐了,否则咱们都成了他们的伙计为他赚钱了。”

“那是那和”众盐商们没。子的答应,一名盐商却唯唯诺诺的问道:“言老爷子,咱们要是不从他们那里进货那咱们的货源可就不够了,那可怎么办呢?”

“你放心,你们只要再等上一个月,这个问题老夫自有主意。”严本阁原本眯着的眼里射冇出了一道厉色,“你们可别怪老夫把丑话说在前头,若是谁再从那名山东来的盐贩子手中进盐的话可别怪我老头子不客气!”

“好的,我们一定听老爷子的安排,那我们就先告辞了。”盐商们听了严本阁的话后一个个都站了起来起身告辞。

看着这些盐商们一个个消失在门口,一直站在严本阁身后不做声的年轻人冷哼了一声,对严本阁道:“爷爷,您为什么对那些人这么客气,他们这些人一个个都是有奶就是娘的家伙,能忍得住不和山东的盐贩子交易吗!”

严本阁淡淡的说道:“忍不住也得忍,只要撑过这一个月,等到我们弄清了那些人提炼精盐的秘密后咱们也就用不上他们了。”

“爷爷,您说山东来的那个盐贩子真的会从粗盐里提炼出精盐来?那也太不可思议了吧?”年轻人的眼神里露出怀疑的神情。

“八九不离十!”严本阁肃然道:“否则你想想,山东这个穷地方啥时候出产过井盐了,他们不是从粗盐里提炼出来的难道还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我已经把洪家兄弟四个都派出去了,只要我们能搞到他们提炼精盐之法,我们严家就等于捧了个会下金蛋的母鸡了!”说到这里,严本阁和年轻人的眼里都流露出一道贪婪的神情。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谢谢贴拉所伊朵、古飞古的打赏,谢谢大家!。)

第一百八十五章 米尼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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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浙江冇的盐商们都对突然冒出来的大批精盐感到惊讶,有的甚至起了邪念,且说这些天忙得马不停蹄的庞刚今天就迎来了他的第一批从莱州运来的钨矿。

灵山卫武备库前,停放着一串大车,把武备库的门前挤得满满当当的,一名家丁头目正在满面笑容的对着庞刚说道:“大人,这批钨矿是卫大人特地嘱咐小人快马运来的,这一万多斤的钨矿老沉了,这一路上弟兄们可是废了不少的力气呢!”

对于这名家丁头目的邀功庞刚自然心知肚明,想要马儿跑得快自然就得多喂草,他微微一笑,转身对身边正在指挥军户搬运矿石的李贤道:“李典吏,你带着弟兄们下去用餐,顺便给每个弟兄十两银子,兄弟们远道而来可不能让人家受了委屈。”

“是,大人,卑职立即去办好。”李贤活了一大把年纪了,人情世故自然是很熟悉的,他立刻就引着那些家丁向军营开设的食堂走去。

一万斤矿石看起来很多,可也禁不住灵山卫人多啊,在一百多名军户的努力下,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就把它们全部搬进了武备库里,虽然有些人心里奇怪,为什么不把这些矿石放到专门装货的仓库,而是要放到武备库里,但是当他们偷偷看到庞刚脸上那有些紧张又带着兴冇奋的神情后,心里也就释然了,或许这些矿石对庞大人来说比较重要,可能放进有军士把守的武备库里才安心吧。

当军户们把矿石都搬进去后,庞刚立即命令程凯领着亲兵守在门外不许任何人进来,自己拿着一根火把走进了武备库,铁门轰隆一声关上了。

在火把的照耀下,原本黑漆漆的钨矿反射冇出了点点迷人的光芒,庞刚蹲下冇身子,从怀中掏出了那本《近代武器百科》,打开目录后把它凑近了地上这堆矿石,很快页面上就出现了一行字,“发现钨矿一万零伍拾八斤,是否吸收?”

“是!”

瞬时间,这本书的前面出现了一个黑洞,如同漩涡般把地上的钨矿吸了进去,虽说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形,但庞刚还是忍不住为这种超自然现象而震惊,虽然他一直以来他一直想弄清这本变异书的来历,但是在摸索了几次后他终于无奈的宣布这本书表现出来的奇迹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理解能力,最后只好无奈的放弃了。

很快,这一万多斤钨矿就被被黑洞吸收完毕,目录上钨矿上的数目也终于从零变成了一万零伍拾八,这次当庞刚把书页翻到舰船篇和火炮篇时,原本是黑白色的图片终于变成了彩色。

“呼.......终于可以把你们给兑现出来了,只要再让人收集到足够的木材就可以兑现战船了。”庞刚喃喃的说着,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的神色,不过现在虽然还不能兑现出舰船来,可并不冇妨碍庞刚兑现出另外一种终极利器。…,

他把书页又往前翻到了前面几页,最后目光锁定在了最后的那一张彩图上,在这张彩图的下面写着几行小字,铁矿500、木头10、钨矿100。

这就是庞刚一直以来都很期盼,但苦于没有钨矿而无法兑现的一种枪齤械,它的名字就叫做米尼式步齤枪。

以前苦于没有钨矿,庞刚只好矬子里面挑高个,选了鲁密铳作为部队的制式武器,但是鲁密铳虽然有着口径小、射程比起一般大明的火器远等特点,但是它也有许多不好的缺点,比如它就有一个最为庞刚痛恨的缺点,同时也是所有滑膛枪的通病,那就是枪管内没有线膛,以至于这种枪的准头能让人抓狂。导致庞刚不得不采用排枪射击的方式和敌人对拼,一百发的枪弹打过去,面对着只有不到一百步距离的敌人,一般只有二三十颗铅弹击中目标,其余的子冇弹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这也让从小就听着“我们都是神枪齤手,每一颗子冇弹消灭一个敌人”歌曲长大的庞刚尤为痛恨。

而庞刚现在要兑现的这种米尼枪却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线膛枪,米尼步齤枪是由米尼弹的发明者,法军奥尔良猎兵队上尉克劳德.爱迪尔内.米尼和上尉亨利.斯塔夫.德维基内,于公元1849年左右开发出来的前装速射枪。当时法军在北非战场上对抗阿尔及利亚革齤命者时,发现尽管他们的步齤枪在做工上比对手强很多,但是不能持续保持猛烈的火力,无法抵挡敌人潮水般的进攻。

有基于此,米尼等人大胆的对法军步齤枪进行改进,创造出来了一种新式步齤枪弹即米尼弹。为了配合此弹,米尼等人经过反复设计,开发出了一支新式步齤枪,这就是著名的米尼步齤枪(又称米涅式步齤枪)。米尼步齤枪的出现,宣告了线膛步齤枪做为步兵大批量装备的时代正式来临。

米尼步齤枪采用米尼发明的圆头柱壳铅弹。由于这种子冇弹比步齤枪口径略小,所以一举解决了旧式步齤枪的前装子冇弹时,由于子冇弹过大导致塞不进去枪管或堵塞枪管的尴尬情况。米尼弹可以很轻松的用推弹杆推入枪膛,从而大大提高了射速。该弹在弹体周围车以螺纹以配合膛线,螺纹中间以动物油填塞。子冇弹的底部使用软木材料。

射击时,火齤药气体冲击软木,软木受瞬间冲击后猛然撑大子冇弹。由于子冇弹被撑大,所以在发射瞬间就可以依靠枪弹本身完成膛室的密封,而不会泄露火齤药气体导致枪弹的动能丧失。这样就解决了旧式前装枪的膛室密闭问题,从而大大增强了枪齤支的射速,射程和安全性(密闭良好不易导致火齤药渣残留堵塞枪管引发炸膛)。

米尼步齤枪还配有安全锁以防止走火,全枪重4.8公斤,口径17.8毫米,每发子冇弹重32.4克,杀伤距离可达惊人的九百米,在500米内可以保证精确命中。米尼步齤枪当时威力相当巨大。公元1849年进行的测试发现,米尼步齤枪在15码内可以连穿两张白杨木木板,并深入第三张木板20英寸。由于这种步齤枪威力巨大,火力强劲,一时之间,流言声称,米尼步齤枪可以一枪击穿一个人后,再击穿挡在其弹道上15米内的任何人。

可以说,在无烟火齤药、雷汞、火帽和后装式步齤枪没有出来之前,米尼枪就是统治战场上的王者,没有任何一种枪能与之比拟,而这也是庞刚有信心领着数千军队远渡朝鲜和入侵朝鲜的五万清兵硬拼的底气。看着已经变成彩图的图片,庞刚的手慢慢的伸了上去..........…,

“吱呀......”

武备库的大门发出了一声令人牙酸的声音,一个魁梧的身影慢慢从里面走了出来,只是他的手中还拿着一把和鲁密铳很相似的火器,早就守候在门前的亲兵队长程凯赶紧迎了上去。

“大人,您终于出来了,适才华经历都找了您好几回了。”

“他找我有什么事么?”紧握着火器的庞刚问道。

程凯伸手挠了挠脑袋,“卑职也不知道,不过听他说好像是二龙山发现了可疑之人的踪迹。”

“冇现在他人在哪里?”

“听他说在千户府内等您。”

“走,看看去!”

庞刚立刻带着程凯他们上马向着千户府方向飞奔而去。

很快,庞刚就来到千户府,把马交给了程凯后,庞刚立刻快步向大厅走去。到了大厅后只见林峰正和李贤正坐在里面眉头有些愁眉不展。

由于兑现出了米尼步齤枪,庞刚的心情颇佳,一进门就笑着问华严,“林知事,你今天不是在二龙山巡视,顺便检查布防吗,怎么有空来灵山卫了?”

“大人,出事了!”林峰一看到庞刚,肥胖的大脸一阵抖动,匆匆说道:“昨天夜里,我们在山下的守卫抓住了两名想偷偷溜进二龙山的探子,他们的身手很是高强,我们出动了数十名好手才把他们给捉住,经过我们连夜审讯,他们才招出了幕后的主谋,原来他们是浙江商会会长严本阁派来的探子,目的就是要窃取我们二龙山的秘密。”

“哦,现在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那些无孔不入的盐贩子这么快就注意到我们了吗?”庞刚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了一丝怒意:“哼.....看来他们是对咱们的精盐眼红了,派人来窃取技术呢。咱们让浙江冇的盐商代理咱们的精盐原本是抱着有财大家发的善意,可是偏偏有人不识好歹,那可就别怪咱们不客气了。”

“林知事!”

“卑职在”

“从今天开始,立刻停止对浙江冇的精盐供应!”

林峰心中一惊:“啊.....什么,大人,那咱们还要不要赚钱啦?”

庞刚笑着摇摇头:“你不用急,只是暂停供应而已。浙江没有了咱们还可以卖到江苏去嘛。林知事,若是浙江冇的盐商过来催货,你就明着告诉他们,若是不停止对我二龙山的窥视,咱们就不做浙江冇的生意了!”

“是!”

林峰也明白了庞刚的意思,现在是该给那些贪婪的盐商一点厉害瞧瞧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八十六章 试枪

讨论完了精盐的事后,林峰和李贤才注意到庞刚手上的那支米尼步枪,林峰好奇的问道:“大人,您手中拿着的是啥鸟铳,怎么看上去和咱们现在用的鸟铳不一样啊?”

庞刚举起了手中的米尼枪笑道:“这是本官新买来的一种新式火器,正要试试看威力如何呢,怎么样,咱们一起去校场试枪去。”

“好啊!”林峰虽然是文官,但平日里对火器也很感兴趣,看到庞刚手中的米尼枪后心中不禁也痒了起,于是拉着李贤一起跟着庞刚一起到了校场上。

此时的校场上杀生震天,数千名新兵正在各个军官的带领下正在操练,有练习走正步的、有练习枪术的、也有练习打靶的。

到了靶场后,庞刚发现大壮正带着数百名新兵在练习射击,不过这只是练习射击的熟练性和手熟悉中武器的性能,至于准头嘛那就算了。现在靶场上到处都是“碰碰”的枪声,看到庞刚到来后大壮赶紧迎了上来,“大人,您今儿怎么有空来靶场看俺们操练的?”

“去你的,你还真是感觉良好啊,大人是带着我们来试新枪的。”一旁的林峰笑骂了一声。

“试新枪?”大壮的眼睛顿时就是一亮,随即一眼就扫到了庞刚手上所拿的那支新枪上,大壮玩了这就久了鸟铳,此时一眼就看出了这绝对不是他见过或用过的任何一款火器。

“大人,这就是您带来的新枪吗?”

“是的!”庞刚笑眯眯的点了点头,随即对大壮笑骂道:“你这家伙,还不赶紧清场,本官要准备试枪了。”

“是!”见猎心喜的大壮立刻吹响了挂在脖子上的尖哨,尖锐的声音瞬间在靶场上响起,听到哨声响起,所有靶场上的新兵立即全部向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所有人都开始向大壮方向靠拢。

大壮深吸了口气对新兵们说道:“弟兄们,今天庞大人要来这里看望大伙,大伙赶紧鼓掌欢迎庞大人。”

“哗哗哗哗........”

新兵们把枪王背后一挂,全都鼓起了掌,声音整齐无比,话说这个部队要鼓掌也是庞刚这家伙首创的,按理说大明的军队是不兴鼓掌这一套的,但是自从庞刚带兵以来发现,自己在部队发言或者是训话时,总是缺了点什么,后来庞刚才发现原来是没人给自己鼓掌,于是鼓掌这个动作被就被这厮正式引入了大明大军队里。

现在庞刚看到大壮竟然给自己来了这么一手,有些啼笑皆非的瞪了大壮一眼训道,“就你怪事多。赶紧给本官去前边放一个靶子,放到三百步开外。”

“哦.......啊......大人,您是不是说错了,是三十步开外吧。”大壮刚应了一声,随即却被吓了一跳。

庞刚又好气又好笑的骂道:“你小子,本官还没有老到连话都说不清的地步,让你放你就放,记住,是三百步开外!”

“是!”被庞刚训了一顿后,大壮不敢废话,赶紧命俩新兵抬着着一个足有一个吃饭的圆桌般大小的靶子抬到三百步开外放好。

看到靶子放好后,众人都眼巴巴的看着庞刚,庞刚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了一包弹药一体的米尼弹包撕开后倒入了枪管,然后用长条快速的捅了几下,随后端起了枪透过准星瞄准了前面的靶子。

周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对于这些新兵来说,这位庞大人今天估计是抽疯了,竟然把靶子放到了这么远的地方,这么远的距离估计连靶子的皮都蹭不着吧,更别提什么杀伤力了。而大壮也是一脸抑制不住的笑意,在他看来今天庞大人纯粹是来给大伙逗乐子的。…,

庞刚没有理会旁边那些准备看热闹的小子,屏住呼吸,看着前面的靶子轻轻扣动了扳机,“碰”的一声枪响,一阵熟悉的后坐力从米尼枪的枪托上撞进了庞刚的肩膀,庞刚眯着眼睛看着远处,轻声说道:“走,咱们去看看靶子!”

当众人随着庞刚走到靶子前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不会是真的吧?还是今天见鬼了?”大壮使劲揉了若眼睛,再次看向了面前的靶子。

这是一块杉木做的靶子,厚度足有二寸(大约六十多毫米),现在这块杉木的中央有一个小洞,子弹已经不见了踪影。当庞刚走到靶子后面观察时,发现这块杉木后面却是烂开了一个碗口大小的洞,子弹却不见了踪影。经过众人一番寻找,终于在靶子后面的十多步的地方找到了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的铅弹。

“大人,太.....太神了,您这是啥枪啊!”大壮被镇住了,作为经过了几此战火的他可是非常清楚,这绝对是一款划时代的火器,它能在三百五十步的距离上击穿两寸厚的杉木,那就意味着在这个距离同样能击穿那些身披三层重甲的清兵,最重要的是它不像原先的鲁密铳那样没有准头,用它来与敌军交战那就意味着指哪打哪啊!大壮不敢想象,若是全军都装备上了这种火器,战斗力会上升到什么样的程度。

庞刚压抑住心中的喜悦,开始思索起来。三百步相当于后世的四百五十米左右,如果米尼枪能在这个距离击中击中远处的靶子,那就证明这种新式的武器能不但射击距离相当远,就连精度已经接近或达到了一战时期步枪的标准,这样的话凭借着这款利器自己就可以在这个时代立于不败之地了。

这时,大壮兴奋的来到庞刚身边问道:“大人,这种鸟铳太厉害了,它叫啥名啊。”

庞刚笑道:“它可不是鸟铳,你可以称它为米尼式步枪。”虽然兑现出来了这款世界上第一种线膛枪,但庞刚却懒得再想名字,就按照原来的名字称呼它。

“米尼式步枪?这名字可真新鲜。”大壮嘴里鼓囊了几句。随后又两眼放光的问道:“大人,您啥时候给咱全部换上这玩意啊?这玩意太带劲了,三百步的杀伤距离啊!拿这玩意杀鞑子还不跟玩似的!”

“换装?”听到这里庞刚不禁苦笑了一声,刚才送来的一万斤钨矿,让他兑现了一百支米尼步枪后就用光了,这可是莱州矿山近十天的产量,看来要让部队全部换装看来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啊。

“大壮,现在可没有这么多步枪换给你们,想要全部换装还得等一阵子,你先凑合着用那些鲁密铳吧。”庞刚有些抱歉的拍了拍大壮的肩膀,这次他决定自私一次,把这一百支米尼步枪先给自己的亲卫队用,毕竟自身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正当庞刚想要对大壮说些什么的时候,一名骑马的军士匆匆赶来,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封递给了庞刚道:“大人,这是兵部转来的公文。”

庞刚接过公文一看,原来是自己上个月递交上去的奏章,上面被人用朱笔写上了“下不为例”四个大字,字迹雄浑有力,比起自己拿手狗爬的毛笔字可强多了,上面还盖有兵部的公章。看来自己递交上去保住卫江和举报登州指挥同知王中贪墨的奏章都被批准了,看来皇帝还是很给自己面子的啊,不过当庞刚翻开下一页时,上面竟然还附着一张兵部对自己罚俸半年的处罚通知,看得庞刚真是哭笑不得。…,

当他把这张处罚通知给众人传阅时,众人都使劲憋着笑,大壮是最先跟随庞刚的老人了,为人又比较憨直,直接就笑道:“大人,兵部这张处罚还真是退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啊!”

“哈哈哈........”众人听了大壮的话再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好你个大壮啊。”庞刚无奈的指了指大壮,苦笑道:“要是你这句话被兵部的人给听到了,你这个副千户肯定得一撸到底。”

大壮毫无心机大大咧咧的说道:“怕啥,俺的这个副千户与其说是朝廷给的,还不如说是大人您给的,要是没有大人您,俺和狗剩还不知道在哪挖野菜果腹呢,哪里还机会穿上这身官服啊。再说了,即便朝廷不让俺当这个鸟千户,只要大人您一句话,在青州这方圆数百里谁敢说俺不是千户。”

庞刚心里微微一惊,赶紧训斥道:“混账,这样的话你也敢说出口,你就不怕朝廷怪罪下来吗?”

大壮摸了摸脑袋憨笑道:“大人说笑了,在这的都是自家兄弟,有谁会把俺的话泄露出去,大伙说是吧?”

李贤也说道:“咱们承蒙大人关爱,一个个或大或小都当上了百户、千户、典吏什么的,再不济也盖了房子娶了媳妇,这些难道都是朝廷给的吗?要我说啊,这些都是狗屁,只有跟着大人走才是正理,大伙是不是这个理啊?”

“就是,跟着大人走才有奔头!”众人纷纷附和着。

自己观察了几位手下的神情,庞刚也确信他们说的都是真心话,看来用感情加上利益为来维忠诚才是最为牢固的纽带啊,看来自己将来即便和朝廷翻脸,这些人也会毫不犹豫的站在自己这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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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他们会理解的

第一百八十七章他们会理解的

夕阳西下,视察完了灵山卫后又匆匆赶回青州的庞刚刚到都指挥使衙门就看到一顶青色的小轿停在府门前。门口还有四名轿夫坐在一旁的石阶上抽着旱烟在等候。

庞刚叫过守卫在大门口的军士问道:“咱府里来客人了么?”

军士恭敬的回答道:“大人,是魏知府来访,已经来了快半个时辰了,现正在大堂奉茶等候。”

“哦,魏同年来了?”庞刚心中微微一惊,这老头这段时间看到自己就像看到瘟神一样,唯恐避之不及,今天怎么有这个闲心来拜访自己了,莫非有什么急事?

庞刚带着疑虑走到了大堂,他刚进大堂就看到了一个消瘦的身影正在坐在一张桌子旁慢慢的品茶,看起来一副怡然自得的,当他听到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时,才慢慢抬起了头,此人正是青州知府魏同年。

今天的魏同年头戴金顶乌纱,身穿绯红四品官袍,胸前补着云雀,清瘦的脸上满是肃然的神色,看到魏同年这身装扮庞刚就知道肯定是公事。

庞刚一进门就朝魏同年笑着拱手道:“诶呀,魏大人,您可是稀客啊,您都好久没来本官这坐坐了。”

魏同年看到庞刚进门后站了起来,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也拱手道:“庞大人,本官今日冒昧来访,还望不要见怪。”

“哪里哪里,魏大人客气了。”庞刚走到魏同年的旁边坐了下来,很快就有仆役上来奉上了香茗,劳累了一天的庞刚早就渴了,端起茶杯也不管茶水太烫,端起茶杯咕咚咕咚的就喝了下去。

喝完了茶叶后庞刚才一抹嘴角的茶渣,有些不好意思的对魏同年说道:“魏大人,您今天前来有什么事么?”

魏同年默默的看着庞刚把茶喝完后,才淡淡的说道:“看来这些天庞大人很忙啊?”

“没法子。”庞刚摇头道:“青州、莱州、登州三个地方的防务全都烂了,全都需要重新部署,这么多事情早一天处理完毕本官也好早一天放心。”

魏同年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庞刚,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信封递给了他,庞刚结果来一看,原来是一份浙江巡抚衙门发来的公文,上面说近段时间不断有人向浙江等地投放了大批私盐,导致杭州等地盐价大跌,盐商利益受损,朝廷盐税大幅下滑,而且杭州巡抚衙门已经查明这些私盐正是从青州府所流出,要求青州府严厉彻查此事,否则他们将上报朝廷要求朝廷严厉处分云云

庞刚一目十行的看完后轻蔑的一笑把信封放在桌上,有些玩味的笑道:“这些人啊,明知道那些私盐是本官在操持,却把公文给发到您那去了,他还真给本官面子啊。”

没料到庞刚直言不讳的承认自己贩卖私盐的魏同年一愣,神色有些复杂的看了庞刚一眼,轻声道:“庞大人,他们那是给您留面子呐!你还是趁早放手吧,要是惹恼了那些盐商他们可是会真的把此事捅到皇上那去,届时可就麻烦了。”

庞刚不答反问道:“魏大人,若是本官停止向浙江运送私盐,您认为那些盐商就就此罢手吗?”

魏同年犹豫了一会才道,“庞大人身为定远将军,位高权重,若是您就此罢手相信他们不会过得太过的。”

“呵呵”庞刚不屑的笑道:“指望那些见钱眼开的盐商们守信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们这么做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您敢不敢跟我打个赌,只要缓过这段时间,弹劾本官的奏章就会像雪片一般飞到皇上的案头。现在之所以发来这份公函不过是在和咱们打嘴仗,让咱们分心而已,其真实目的还是想要本官的盐场。”

魏同年幽幽问道:“这么说,大人私自开设盐场提炼精盐的传闻是真的啰?”

庞刚只是微微一笑并不言语,一副你知道的神情。对于自己有炼制精盐技术的秘密庞刚也知道不能长期保密,毕竟青州这么一个原本靠从外精盐的地方突然涌出大批精盐,甚至远销到临近省份,只要脑子不是坏掉的人都知道这里面肯定有猫腻,查到自己身上也不过是时间长短而已。不过让庞刚没料到的是那些盐商竟然这般神通广大,能通过浙江巡抚向自己施加压力。

看道庞刚那镇定自若的神情,魏同年仿佛也看明白了他的心思,用着教训的口吻说道:“本官知晓你骤登高位难免志得意满,但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尤其是官场上的事情更是如此,像你这般四处招惹政敌树立对手将来是要吃大亏的。”

听着魏同年滔滔不绝的训话,庞刚不免有些小小的郁闷,以前自己只是一个五品的千户也就罢了,可现在已经贵为朝廷三品定远将军、镇守东路三州参将,竟然还被这个品级比自己还低的老头训,这个世道还有没有天理啊。

不提庞刚心中的郁闷,且说魏同年不只是哪里来的邪火,一阵滔滔不绝的教训把庞刚训得一愣一愣的,根本就不容他反驳,一直说了两刻种才停了下来。

当魏同年停下来喝了口茶润润嗓子时,才察觉到自己以一名四品官的身份这样去训斥一名三品的上官着实不妥,要是换了一个脾气稍差点的官员肯定会跟他翻脸。

魏同年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欠妥,但是他就是压不下心中的这股邪火,这个庞刚已经是有妇之夫,却还和自己的宝贝女儿眉来眼去,想制自己的女儿与何地啊?而且这些天他也逐渐收到了一些消息,说的都是青州都指挥使衙门贩卖私盐的事,已经引起了江浙两省的严重关注,自己的宝贝闺女曾请他提醒庞刚要多加小心,那些盐商们可全都是一群神通广大之辈,这次庞刚已经触犯到了他们的利益,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魏同年本来不想参合进这些破事里,可经不住魏蔓葶天天在自己耳边念叨,这不,今天他才借着送信的名义来到都指挥使衙门来敲打一下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但是在见到正主以后,原本想要好言相劝的魏同年终于憋不住心中那股无名的邪火,立即就把庞刚给训了一遍。

对于魏同年为什么会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庞刚其实也是心知肚明,心道:“不就是和你女儿见了几此面吗?连你女儿的小手都没拉过,你冲我发什么火啊,要不是看在你是好意的份上哥早就翻脸了。”

想了想庞刚还是和气的说道:“魏大人,您的好意本官心领了,但是您也知道本官这里处处需要银子,若是不贩卖私盐所需银子从何而来?军士的饷银、兵器、铠甲以及农具耕牛又如何购买?浙江那边口口声声说本官贩卖私盐损害国家盐税,可前年沿海数省上交给朝廷的盐税不过区区数千两银子,就这点银子恐怕还不够他们给一个清倌人开苞的花费吧?这种话骗骗小孩子还差不多,其实青州的精盐贩卖出去后所损失的不过是那些盐商的利益而已,现在竟然拿杭州巡抚的名义来压我,呵呵既然如此那就放马过来吧,官是否怕了他们!”

听到庞刚那斩钉绝铁的语气,魏同年不禁一阵头疼,他很清楚别看眼前这位爷在他面前很是人畜无害的模样,但可是一个善茬,真要惹恼了他,他绝对做得出一些让人大跌眼镜的事来。

就在魏同年不知如何说服这位愣头青的时候,庞刚又抛出了一个更大的炸弹出来,“魏大人,我打算过些日子发兵朝鲜,解救朝鲜的李氏王朝。”

“什么?”魏同年被这个消息给震得外焦内嫩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你你知不知道没有兵部行文和圣旨私自调兵可是杀头的大罪!”此时的魏同年已经吓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了。

“知道!”庞刚一脸的满不在乎:“不过只要我们不说出去有谁会知道呢?”

魏同年只恨不得自己今天怎么这么贱,竟然拿巴巴的跑来听这家伙说这种混话,日后真要是东窗事发自己也得担责任的。

“你放心,今天的话只有你知我知,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前些日子朝鲜的特使前来本府求援,现在他们被五万清兵都逼到了京都,若是咱们大明再不出兵解救的话朝鲜可就要彻底投降满清了。

“这些大道理本官比你清楚,可是朝廷要是怪罪下来他们可不会听你解释。”魏同年怒了,这个庞刚做事也胆大妄为了,出兵朝鲜这么大的事竟然就擅自做主了,就凭这点砍他九次脑袋都不为过。

“他们会的,这点我保证。”庞刚在一旁微微笑道,眼里闪过一丝淡淡的微笑,而还不忘在心里加了一句,“如果他们不理解,我会用别的方式让他们理解的。”

第一188章 只要他没事你也一定没事

第一百章

只要他没事你也一定没事

“他们会的,这点我保证!”

庞刚的这个回答让魏同年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作为一名饱读诗书和从小接受孔孟教育的人来说,庞刚的这种想法是非常危险的,有悖于他们伦礼观念。

“庞大人,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这是在胁迫朝廷!”魏同年的脸色十分难看,乍一听庞刚的话他的脑海在第一时间里就想到了“拥兵自重”这个词。

“非也非也!”庞刚也摇头秀了一把斯文,“胁迫朝廷的不是本官,而是那些吃得肚满肠肥的盐商们,他们就像依附在我大明的一条条蚂蝗,拼命的吸食者我大明朝廷和百姓的血汗。他们种地不用交税、经商不用交税、他们骑着高头大马,可以娶数十房小妾,但是他们为这个朝廷为我大明做了些什么呢?没有,什么都没有!”

说到这里,庞刚的声音骤然提高了八度,“纵观我大明,那些只占大明人口不足半成的商贾士绅和官宦人家占据了我大明八成的田地,却不用交一文钱的税收,可却要把纳税的重担落在那些只有两成土地的百姓身上,试问这又是哪门子的道理?”

庞刚越说越气愤,他对明代的财政问题做过研究,明代的财政在万历皇帝之前以农业税为主。而张居正改革重在税收,重点从征收收农业税,转移到征收工商业的税收。这自然大大触动了江南的工商利益集团,在这个背景下,东林党开始形成。

张居正一死,他们就想着要废除这个税收制度。想逃税,没那么容易!万历皇帝心知继续征收微薄的农业税,不但国库不够用,而且农民也无法忍受。于是,万历仍想方设法从江南的资本家中收入税收。由于管理外库的的户部不接受工商税,只收农业税,万历便把工商税收到内库。这就是所谓的万历贪财之迷。而实际上,万历三大征所用的钱,正是内库的工商税。

通过“廷击”、“红丸”、“移宫”三案的精彩演出,东林党终于在万历死后第一次把持了朝政。他们马上逼迫泰昌废除了各项工商税收。当时明朝各地区的发展及不平衡。江南工商发达,而几乎不用交什么税。北方各省的农民则难以忍受高高的税收,一遇到天灾更是食不果腹。

然而,辽东战事吃紧,国库空虚。怎么办!?

正是这种背景下,魏忠贤出现了。怎么做的,当然是找东林党人交税。经过几年时间,国库开始又充足起来。各地开始出现魏忠贤的生祠。东林党怎么坐得住呢!于是他们把各种各样的脏水都泼到了魏忠贤的身上,什么专横跋扈啦,阉党横行啦,总之把各种除了强抢民女之外的各种罪名都安到了魏忠贤的头上!

天启的死又是个好机会,被洗了脑的崇祯同志很坚定的站在了东林党一边。东林党欲杀魏忠贤而后快,然而崇祯只免除了他的职务,令其守陵,魏忠贤忧愤而死,崇祯厚葬之。

就这样,东林党又掌权了。当然,废除工商税是第一步。至于辽东,怎么少花钱怎么搞。辽东缺饷,愈演愈烈。加上各层军官的层层盘剥,士兵拿到手的很少,士气及为低下。明军的将领天天写奏折要钱,崇祯皇帝一筹莫展。东林党则指责辽东军官指挥不当,作战不力,贪污军饷。节流往往流于道德说教;不开源怎么行!当然,东林党不会增收工商税,负担自然又落到农民身上。

终于,最贫穷的西北农民起义了。还攻进了北京,崇祯自杀。吴三桂引清军入关,悲剧开始了。国破家亡,人财皆失,时人短视,疯狂逃税数十年,自以为占了大便宜,却不知这实乃地地道道的自杀之举,可悲可叹。

后世的史学家们对明朝灭亡的原因有很多种看法,他们说法也是多种多样,但有一点他们的意见却是出奇的一致的,那就是明朝的灭亡和明朝的税收政策有着直接的关系。明朝的官兵不是不能打仗,也不是不会打仗,而是朝廷没钱,财政的崩溃也导致了政权的崩溃,最后让一群没饭吃的农民给打到了京城,最终亡了国。

是以今天魏同年拿出杭州盐商来说事时,庞刚心中自然对那些盐商很不感冒,于是就明摆着的告诉魏同年,我就是瞧不起那些盐商,有本事就让他们来对付我吧,他们有钱哥也有钱而且还有兵,看谁斗得过谁。

谈到最后,俩人不欢而散。魏同年悻悻的回到了知府衙门,当他走进内院的小客厅时,早就等候在家里的柔娘和魏蔓葶立刻迎了上来。

柔娘一边为魏同年打来了水净面洗手,一边低声问道:“老爷,您回来了,今儿和庞大人谈得怎么样?”

魏蔓葶在一旁虽然没有出声,但一双妙目也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老爹。

魏同年哼哼的气道:“这个庞刚真是不识抬举,老夫苦苦相劝,他却一口咬定不会放手,言语中还颇有拥兵自重之意,如此骄横之人老夫管他的死活。他的事老夫以后再也不管了!”

魏蔓葶和柔娘相互对视一眼,柔娘摇摇头示意自己说吧我是没有办法了,魏蔓葶却上前一步把一杯香茗放到了魏同年的身边柔声道:“爹,您先消消气,气坏了身子女儿可是会心疼的。您跟女儿好好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哼,你就只会哄你爹开心。”魏同年端起宝贝女儿亲自奉上的茶喝了两口,心情缓和了不少,才对魏蔓葶说道:“今天老夫问他是否私自开设盐场,他也默认了。后来老夫劝他把盐场停下来,可他却死也不肯答应,还说什么那些那些江南的盐商们一个个吃得肚满肠肥却一文钱都不愿意交给朝廷,这样的钱还不如让青州来赚,至少可以养出一支精锐之师来保卫我汉家江山!你说气人不气人,他这么说吧朝廷、把皇上置于何地?”

“那也不至于把您这位堂堂的知府大人气成这样吧?”魏蔓葶噗嗤一声笑了,“那些盐商什么德行您还不知道么?我请您去劝庞大人要小心点,可不是让您劝他罢手的。”

魏同年长叹了口气,“他要是不听我的劝告也就罢了,可是你知道他今天还跟我说了些什么吗?他竟然跟我说他要发兵朝鲜帮朝鲜抵御清兵,这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私自发兵,这可是砍头的大罪啊!他他竟然还这么堂而皇之的公然告诉我,他这是在干什么?公然向我示威么?”

“什么,他要发兵朝鲜?”魏蔓葶乍一听此事俏脸也不禁微微变色,私自发兵这个罪名搁在哪朝哪代都是砍头的重罪啊。

脸色骤变的魏蔓葶美丽的秀美皱了起来,她坐在茶几旁小手拖着下巴想了良久才缓缓问道:“爹,您知道现在庞大人手上有多少兵力吗?”

一旁的魏同年没好气的说道:“现在他镇守三州防务,又吸收了大量流民,怎么着也该有上万名士卒吧?”

“对啊!”魏蔓葶一拍小手道:“现在庞大人麾下既然有上万精锐,女儿听说他手中又有盐场、铁矿、还有水泥厂等许多生意,可以说是日进斗金,像他这样既有银子又有兵的地方将领朝廷敢拿他问罪吗?”

“轰”

魏蔓葶的话犹如一道闪电击中了魏同年,他的身子不禁一抖,面色顿时有些僵硬起来,一字一句的说道:“蔓葶,你是说庞刚会造反?”

“爹,你别瞎说!”乍一听造反这个词连魏蔓葶夜又被吓了一跳,她嗔怪道:“你可别瞎说,要是让人听到了可会会连累庞大人的。女儿只是说庞大人的实力越来越强,朝廷对他就不得不越来越器重,可没说他要造反,您可别害人家。”

魏同年不禁苦笑起来,心道:“看来真是女生外向啊,现在就知道护着了。”

对于女儿的感情问题魏同年现在已经是彻底的无语,他这位女儿集聪明、漂亮、贤惠以及能干等优点于一身,怎么就偏偏喜欢上那位有妇之夫呢?他实在想不明白那个胆大包天的二愣子有什么好的。

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让魏同年真正担心的是这位胆子比西瓜还大的指挥使大人真要是出兵解救朝鲜的话消息肯定是掩藏不住的,估计那些弹劾他的奏折很快就会堆满崇祯的案头,届时自己改如何自保呢?这一刻这位知府大人真的头疼了。

仿佛看出了自家老爹的忧虑,一旁的魏蔓葶抿嘴笑了起来安慰道:“爹,您也别太担心了,只要庞大人没事朝廷更不会动您的,女儿估计,只要能让庞大人继续收拢流民,安心发展,等到明年这个时候,咱们青州定会成为山东首屈一指的富裕之地。届时,您这位青州知府也该往上挪一挪了!”

“哼,休得胡言乱语!”魏同年嘴里训斥了自家女儿一句后就沉默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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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章 他们来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他们来了

说实话,对于魏蔓葶的话要说魏同年不心动那是假话,毕竟求上进那是绝大部分官员的理想,魏同年也概不能免。可是现在让他头疼的是自己现在和庞刚已经牵扯得有些深了,且不说他们二人一人管军一人管政在配合上很是默契,即便是女儿和他那暧昧的关系就够他头疼和让外人浮想联翩的。

魏同年不禁长叹了一声抱怨道:“唉,这个庞刚难道就不能消停点吗?朝鲜的事情自然会有朝廷处置,你一个小小的武将操的什么闲心啊?”

“爹,看您这话说的,女儿虽然不知道庞大人发兵朝鲜的深意,但只从表面上看这对朝廷对大明也是件好事嘛。”魏蔓葶在一旁安慰着自家老爹。

“哼,好事?”魏同年瞪了女儿一眼训斥道:“世上的事情能这么简单的用好坏来分对错吗?皇上和朝廷说你好你才是真的好!老夫这辈子一世清名说不定就要被那个二杆子给连累了。”

“爹”看到父亲心情沉闷,魏蔓葶心里也有些不安,正想再说几句话安慰,却见魏同年袖子一甩,自顾自的会卧室休息去了

就在庞刚正在青州紧张的忙碌准备着的时候,杭州城里的某处宅子里十几个人也在紧张的碰头。

坐在首座上的依然是杭州盐会会长严本阁,那名年约二十许人的青年依旧站在他的身后,这一切仿佛和上次会议没有什么不同。

“言老爷子,已经快半个月了,咱们手里的盐都快要告竭了,要是再不进货咱们可要断顿了,您老可得给咱大伙想个法子啊。”又是那名姓赵的盐商抢先问话,光是杭州城就有五六十万的人口,要是再加上整个浙江数百万的百姓,每天消耗的食盐数目那是惊人的,真要是因为缺货而导致停业关门的话损失可就太大了,眼看着白花花的银子从自己手中流走,这对于他们来说无异于在挖他们的肉啊。

“对啊,言老大人,您当初也说要咱先撑一个月的,可现在还没等半个月咱自个就先撑不住了,现在青州那边干脆连代销处都撤走了。您就给咱支支招吧,比如您能不能想法子从陕西、四川那里先调集一批精盐过来,给咱应应急,再不您先从盐仓中借给咱们一批精盐,过段时间咱们一准还上。”姓赵的盐商一开头,旁边附和的人立马顺杆子接上话了。

“嗯,王员外说得有道理,咱们小本经营的经不起这么折腾啊。”

听着盐商们在一旁诉苦,严本阁涵养好,依然是闭着眼睛养神,可站在他身后的年轻人不干了,盐商们一声声一句句的说得好听,其实那是要把他们严家逼入墙角啊。说什么从陕西、四川调集精盐,要是能从那里调集精盐过来大伙还用得着在这里墨迹吗,如果是从自家的盐库里调集精盐给他们那就等于在放严家的血啊?

这下年轻人年轻气盛的特点一下就暴露无遗,他沉着脸说道:“诸位叔伯,当初咱们可是说好的,无论如何也要撑上一个月,你们也答应了,可怎么才过去半个月就反悔了?人无信而不利,这可是连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你们都是叔伯辈的人了,难道还要让侄儿教你们吗?”

年轻人这话一出口不要紧,但却把那些盐商惹恼了,那些盐商们敬畏严本阁是不假,但对这个嘴上没毛的小子他们却没有半点敬畏之心。

只见那名姓赵的盐商不客气的冷笑道:“严铮侄儿,你也知道我们是你们的叔伯辈啊,我们和你爷爷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

“你”这下这名叫严铮的年轻人脸色顿时通红起来,他正向出言反驳,却被身边的严本阁打断了,严本阁睁开了眼睛,威严的眼神向众盐商看了过去,在多年积威下众盐商都低下了头不敢和他对视。

严本阁缓缓说道:“这件事确实是老夫考虑不周,没料到青州那边竟然做得这么绝,竟然一下就把派驻在杭州的代销处给撤走,听说他们现在已经在扬州又开了个代销处,看来他们是要撇开咱们了。”

“废话!”众盐商暗暗翻了个白眼,心道:“你都不要人家的精盐了,人家还会跟客气啊,反正需要精盐的地方多了去了,人家难不成还会眼巴巴的上门求你不成。”但是这话他们哪里敢说出口,只好一个个用沉默来代替。

看到众人都沉默下来,严本阁心中暗自冷笑:“这些见钱眼开的家伙,才缺盐几天啊,一个个都急不可耐的跳了出来,你们也不想想,若是让青州的精盐继续这样占领浙江的市场将来还有咱们的活路吗?最多也就是沦落为他们的代理,届时命脉已经被人把持在手中,人家想怎么玩你就怎么玩你,根本就不容你插半句话。”

虽然心里暗自鄙夷这些同行,但严本阁脸上依然保持着笑容:“好了,大伙也别担心,老夫已经写了奏章给朝廷,控诉了青州都指挥使衙门公然贩卖私盐之事,相信朝廷会给咱么一个公道的。但是这事并非老夫一人之事,老夫希望诸位回去之后也要发动自己的力量继续弹劾那位不懂规矩的指挥使大人,只要能逼迫他让步,咱们就可以把他的盐场给盘下来,届时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了。”

“哦,原来言老大人早有准备,看来咱们适才是杞人忧天了。”众盐商一听,心中顿时松了口气,严本阁在朝中可是有不少人脉的,既然他已经发动了力量要弹劾青州那位定远将军,现在自己这些人只要跟在他屁股后头摇旗呐喊就可以了,又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心中大定的盐商们集体表示,自己一定紧紧围绕在严老大人周围,坚定不移的把禁盐运动坚持下去,一定要把那可恶的定远将军斗垮,一定要把他们开设在青州的盐场揽入自己的怀中。

等到盐商们纷纷告辞后,原本面上带着笑容的严本阁的脸上又严肃起来,他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封书信递给了身边的严铮:“铮儿,你马上亲自赶赴京城,前往钱谦益大人处,把爷爷昨晚写好的那封书信亲手交给钱大人,请他务必尽快发动清流弹劾那位青州都指挥使。记住,速度一定要快,否则老夫纵然可以压得住一时,但时日一久那些有奶就是娘的墙头草一定会转投青州那边的。”

“爷爷,您不等王家四兄弟回来了吗?现在这么做可就是要和青州那位指挥使撕破脸皮了。”严铮惊讶的问道。

“王家四兄弟已经折在二龙山了!”严本阁脸色更阴沉了,“老夫没想到那个庞刚竟然派了上千名军士日夜守卫在二龙山下,而且他们还在哪里放了许多猎犬,王家四兄弟就是那样折在里头的。既然从暗地里拿不到炼制精盐的秘密那咱就明着抢,钱谦益大人是咱们东林党的领袖之一,只要他在朝堂上发动清流言官们连续上书,我想那位青州指挥使的位子很快就会换人的!”

“是!”严铮赶紧接过书信,慎重的把它放到了自己的怀里,他知道事关重大,否则爷爷也不会派自己亲自前往京城走这么一趟。

看着自己的孙儿已经准备妥当,严本阁又微微闭上了眼睛道:“好了,你要切记,若是搬倒了那庞刚之后,一定要把继任之人换成我们自己人,否则若是青州指挥使一职落入了他人之手咱们可就是平白为了他人做嫁衣裳了。”

“孙儿谨记爷爷的教诲,孙儿这就去了!”

听着脚步声消失在门外,严本阁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喃喃的说道:“提炼精盐的秘密一定要掌握在老夫的手中,庞刚,你可别怪老夫心狠,谁让你挡住了老夫的财路呢,青州都指挥使这个位子老夫是要定了”

尽管不知道正有无数只手正想着把手伸到自己的地盘上,但庞刚依旧努力加强自己的实力,截止八月中旬,灵山卫的三千新兵终于结束了为期三个月的新兵期,这样庞刚手上就有了八千五百名士卒,若是再加上莱州、登州还没有训练完毕的七千士卒以及招募来的一千名准备充为水师的渔民,手里总共一万六千多兵力的庞刚在山东这块地面上已经算是一个不择不扣的地方实力派了。

今天,庞刚正率领数名属下正站在已经完工的望海堡码头向远处眺望,在他的身后是华严、大壮、王志等一干属下。

“华经历,你说那个那个报信的朝鲜人是不是在骗咱们,怎么这么久了还不见他们的踪影。”心眼实的大壮问一旁的华严。

华严肯定的回答:“不会!他们若是骗咱们于他有何好处?再说了你也不是不知道咱家大人的性子,敢骗他!那得要多大的胆子啊?”

“嗯,那可难说,那些朝鲜人可咦他们来了!”话音未落,大壮就指着远处兴奋的大叫起来,随着他的指尖望去,几个小黑点正在快速向己方飞驰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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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阿顶要对狡猾的-狼书友说声抱歉,本来今早是要给你的书评加精的,没料到竟然错点到删除键把你的帖子给删掉了,看来早上起来手还是有点发抖啊,不好意思,再次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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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面子

第一百九十章面子

遥远的海面上出现了几个小黑点,很快这些小黑点就变成了一个个大黑点,接着就出现了几面风帆,他们正快速向着码头驶来。

庞刚站在沿着海岸伸出去的水泥制作的码头上,看着从远处而来的帆船,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恼怒,嘴里还骂道:“这些棒子,尽在咫尺的朝鲜一个来回竟然用了一个多月,难道是属乌龟的么?”

听到自己大人在一旁骂娘,身边的人大都聪明看出他此刻那矛盾的心情,并没有接过这个话茬,只有大壮这个实心眼的人嘿嘿的说道:“是啊,这些朝鲜人确实是属龟的,要是让俺去一个半月俺都可以打两三个来回了。”

庞刚一听这话噗嗤一声笑了:“大壮,你这话在这说说就可以了,待会可千万别在那些棒子面前说,要知道咱们的水师可全靠着他们帮训练呢!否则他们一气之下要是了撂挑子本官就让你去做那水师第一任千户!”

“啊那卑职再也不说了!”大壮一听赶紧低下了头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巴。

众人见状,都轻笑起来,原来大壮这员庞刚手下的猛将却是一个标准的旱鸭子,还是那种实心秤砣类型的,一入水就沉那种,一旁的王志还打趣道:“依卑职只见,大壮当那个水师千户就挺好,大人您可以考虑一下哦。”

王志的话让大壮一下就气不打一处来,他目视着王志骂道:“好你个狗剩啊,俺哪得罪你了,竟然让俺去当那劳什子的水师千户,我看你才是水师,你全家都是水师。”

看到大壮气急败坏的样子,众人笑得更厉害了。众人中只有庞刚一人没有笑,他从众人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个时代的绝大部分人都对水师乃至海洋有着不同程度的轻视。这个样子可不行,庞刚可是清楚的知道,在这个刚开始的大航海时代,谁要是控制了海洋谁就控制了世界,而打造一支强大的海军也是庞刚一直以来的心愿。

庞刚暗叹一声,把目光从那些正在大笑的下属的身上移开,转移到了前面那几个小黑影上,突然他的面上露出了一丝惊讶的神情,那些船的形状怎么有点奇怪呢?

而这时,旁边的众人也看到了异状,有人就说道:“咋回事?那些船怎么这么奇怪,活像一只大乌龟啊!”

“是啊,可不就像是一只王八嘛,这是咋回事啊!”众人不禁议论纷纷起来。

随着战舰越来越近,那些船只也越来越近,不多会,这些船只就清晰的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众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此时虽然已经是临近傍晚,但是在夕阳的照耀下这几艘舰船竟然反射出了耀眼的银光。

刚才还嚷着王志一家都是水师的大壮不禁结结巴巴的问道:“大人,那那是啥船,怎么会反光啊?”

庞刚开始也皱起了眉头,“不对啊,难道现在就有铁甲战舰出现不成?嗯,这些战舰莫非就朝鲜人世代奉为国宝,也就是那传说中的”

庞刚突然想到了明朝时期,由当时朝鲜民族英雄、三南水师统制使李舜臣所改制的一种舰船。该船四面发炮,颇具攻击能力;形似龟甲,防御力较强;船体轻巧,机动性能良好。曾在明万历年间发生的抗倭援朝战争中发挥过重要作用,它的名字就叫龟船。

正在这时,总共五艘龟船已经开到了码头旁,知道此时,众人才看清了这种舰船的模样,他长三十至三十七米,且其底层结构与板屋船极端类似。在船的上半部包覆着一层六角形的甲片,每块甲片有一支铁锥突出,看起来颇为奇特,看来适才反射的阳光就是它们的杰作。

很快,这五艘龟船就靠近了码头,为首的一艘龟船上站着一名身穿一套青色的类似大明官服的官员,他正站在船首上冲着庞刚一行人大叫着什么,这下庞刚看清了,不是上个月离开的朴顺义是谁?但是由于距离太远庞刚没有听清,不过这不打紧,很快船上的水手就抛下了绳索,码头上早就等候在一旁的士卒立即接过绳索,把他们固定在用水泥浇灌固定住的大铁柱上,那些船立刻放下了舢板,早就侯在舰艏上的官员兴匆匆的就跳了下来。

“大人,下国朝鲜内禁卫从事官朴顺义见过上国将军。”一上岸朴顺义赶紧跪下向庞刚行礼。

“朴嗯那个快快请起。”令庞刚尴尬的是知道现在他依然不知道怎么称呼这位,称呼他们的官名吧

,太绕口,叫他在这样的场合却又有不尊重人家的嫌疑,因此庞刚只好就这样含糊过去。

“谢大人!”朴顺义趁势站了起来。

这时,后面的人也陆续下了船,一名穿着一身棉甲身材瘦小的武官来到朴顺义旁,打量了庞刚一眼后用着一口流利的官话问道:“请问您就是青州定远将军庞大人吗?”

庞刚点点头,“本官正是,你”

只见这名武将拱了拱手道:“本官朝鲜国三南水师统制使李晓俊见过庞将军!”

“大胆!”李晓俊的话一出口,立刻就惹恼了庞刚身后的众位下属。

庞刚身后的华严站了出来怒喝道,“身为下属藩国,见到上国将军竟敢不行跪拜之礼,莫非要行那大逆不道之事?”

随着华严的怒喝,庞刚身后的亲兵纷纷把米尼步枪摘下了肩膀,“咔嚓咔嚓”声络绎不绝,原来是刺刀插上了枪头的声音,一副一言不合就动武的架势。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李晓俊和朴顺义都惊呆了,怎么好好的就动枪了呢?

“住手、住手,庞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好好的就动起手来了。”惊慌失措之下的朴顺义连忙赶过来拦住了众人。

刚开始庞刚也被弄蒙了,怎么自己身后的这些家伙火气突然变得这么大,难道这些人都知道那些棒子以后都会把孔子、屈原抢回去当自己的祖宗吗?直到他的眼光无意中扫过众人脸上那轻蔑中带着气愤的神情这才明白,感情是这些家伙心中那天朝上国的心气在作祟呢。

历史上明朝甚至是清朝中叶以前,华夏民族在对待外邦的问题上都是很有心里优势的,尤其是对朝鲜这个邻邦小国,上千年下来的宗主国做下来,那心里优势就甭提有多大了,即便是明朝的七品官员在面见朝鲜国主时也不用行跪拜礼的,现在竟然有一名番邦小国的武将敢对自家老大这么大大咧咧的只行了个拱手礼,这如何让他们受得了。

既然手下为自己抱不平,自己当然更不能弱了自家的气势,于是庞刚冷冷的说道:“怎么了?朴顺义,本官倒要问问,你带来的都是什么人,为何见到本官竟然不拜!”

“呃!”朴顺义这才明白原来问题是出在这里啊!

“大人息怒,下官这就劝劝李统制。”朴顺义赶紧转头对李晓俊用朝鲜语悄声道:“李统制,上国的将军发怒了,您赶紧给他们下跪道歉吧。”

“什么?要本官给明国官员道歉?他的官还没我大呢凭什么要本官给他道歉!”没想到李晓俊的脾气还挺倔,就是坚持不下跪。

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庞刚却也从他们的动作中猜到了几分,随即冷笑道:“朴顺义,这位李统制还是坚持不肯下跪见礼吗?”

朴顺义结结巴巴的解释道:“庞大人,李统制说他是朝鲜的三南水师统制使,一品大员,不应该给您这位三品官员下跪,故而故而”

“放肆!”作为庞刚手下第一谋士的华严站了出来训斥道:“尔等朝鲜番邦小国的微末官吏,如何敢同天朝上国比肩,莫说是你一个一品统制使,就是你们的朝鲜国王来了也不过是以平辈之礼相见,你有何德何能竟敢与我家将军并肩。”

“嗯,这话听着解气!”庞刚点点头称是,现在的华夏民族还是有一份傲骨在里头的,不像后世,即便是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黑鬼就能在国内恍若太上皇般作威作福,而且一般人还奈何不了他,和眼前的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想到这里,庞刚说道:“既然你这么牛气,你们还是请回吧,我们这里庙小,容不下李统制这尊大佛,你们的事本官也不管了。”

“诶,庞大人,您别走啊!”一听庞刚要撂挑子,朴顺义慌了,赶紧抢上前几步拦在了庞刚面前,“噗通”一下跪在了庞刚面前泣声道:“大人,您千万不能走啊,要是您走了我们朝鲜可就完了!”

“哼!”庞刚只是轻哼一声把头扭到了一边。

此时的朴顺义也顾不上什么尊卑体统了,他厉声用朝鲜语对李晓俊喝道:“李统制,您莫非要让我朝鲜亡国才开心吗?”

此时的李晓俊也意识到自己那廉价的自尊心可能会为朝鲜到来灭顶之灾,他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再也顾无法保持他那一品大员的颜面了,只好双膝一软对着庞刚跪了下去,恭声道:“下国水师统制使李晓俊见过上国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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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摊牌

第一百九十一章

摊牌

“下国水师统制使李晓俊见过上国将军!”

看到眼前这位瘦子终于向自己下跪,庞刚一直等他双膝跪在了地上后才沉声说道:“李统制免礼!”

“谢将军!”

李晓俊谢过后才重新站了起来,看着李晓俊脸上那掩饰不住的不忿神色,庞刚以及身后的众将都一阵冷笑,“现在知道下跪了,早干嘛去了!”

对于这种自我感觉良好的二货若是按照庞刚一贯以来的态度就是从哪来回哪去,但是为了自己麾下还没影子的那支水师,庞刚还是得给李晓俊几分面子,否则人家要是在教授水手的时候故意教错那么几个地方在战时可是要付出血的代价。

想到这里,庞刚脸上又挤出了一丝笑容指着他们身后的船问道:“李统制,这就是贵国大名鼎鼎的龟船吧!”

庞刚的这个问题算是骚到了朝鲜人的痒处了,李晓俊满脸得意的说道:“回大人话,此船正是敝国的龟船,此船可以说是敝国的国宝,我国的李舜臣大人就是凭借着此船在壬辰卫国战争期间大败日本人的舰队。”

听着里李晓俊在哪里自吹自擂,庞刚身后的华严忍不住就插了一句:“李统制,若是本官记得不错的话壬辰之战是我大明和贵国联合作战的吧,在壬辰之战里,我大明先后两次出兵,共出步骑十三万,水师八千,这才取得了壬辰之战的大捷,这件事才过去了四十多年,难道贵国这么快就忘了吗?”

被华严突然将了一军,李晓俊的脸色微红,吞吞吐吐的回答:“啊!这个这个对于贵国的帮助,敝国是不会忘记的,毕竟没有敝国的配合我们也没有那么快就打赢那些日本人。”

看着李晓俊那遮遮掩掩的话语,一直在冷眼旁观的庞刚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些棒子的健忘症那是有传统的,后世里华夏在抗美援朝中在朝鲜战场死了二十多万人,才不过短短几十年就被他们忘了个一干二净,而他们的“英明”统帅手持三八步枪只用了一发子弹就“打下”了美国佬的飞机却正式列入了小学教材,教育了子孙后代近七十年,原来这种传统是刻在他们骨子和基因里的,这就难怪了。

想到这里,庞刚就没有了和李晓俊继续交流的兴致,转过头来问一旁的朴顺义道:“朴大人,这次你们带来了多少水手?”

朴顺义恭敬的回答:“回大人话,这次我们一共来了五艘船,共一千名水手。”

“怎么这么少?”庞刚有些不满了,自己开口要两千人,这些棒子竟然给自己打了个对折,他们当这是在菜市场买菜呐!

“大人,敝国这也是没有办法啊,就这些人还是敝国国主从水师中咬牙挤出来的,我们”朴顺义哭丧着脸解释了起来,原来这次朴顺义回国后向他们的国主李倧讲述了庞刚的要求,李倧和群臣商议过后就觉得这件事太划算了,不就是派一些人去帮他们培训水师嘛,而且人家还包吃包住的有什么不好呢?

但是高兴过后却有人为难了,朝鲜的水师在壬辰卫国战争期间确实得到了很大的加强,足足有上万人,但是在战争结束后,经过了近半个世纪的承平日子,眼下的朝鲜水师规模缩水可是的相当厉害,总共也不过三十多条旧船四千多人的规模。如果一下子就派出去两千人那可就是一半的规模,那江华岛谁来守护?李倧若是跑路了谁来帮他护航,思前想后的李倧终于咬了咬牙,调拨了一千水手和五艘龟船过来。按照他的意思就是我把仅有的最先进的十艘龟船都调给了你一半,这下你总该满意了吧,不就是帮你教授一些水师嘛,人少点那就让他们多教一段时间啰。

看着朴顺义哭丧着的脸,庞刚也不好冲他发火,“算了,一千就一千吧,不过本官可是吧丑话说在前头,只要本官的水师一天没练成,这些你们那些水手就一天不许回去。”

“大人放心,这点敝国国主已经同下官交代过了,在大明期间保证听从您的安排。”朴顺义把胸脯拍得碰碰响。

“这就好,那你们就让船上的水手下船吧,本官把他们安排在望海堡住下,但是你要告诉

那位李晓俊统制,约束好手下的士卒,若是敢在望海堡乱来的话本官认识你们,可军法却不认识你!”

对于这些棒子庞刚觉得还是要事先好好敲打一番才行,免得将来捅出了漏子。

说完庞刚正要迈步向岸上走去,却又被朴顺义追了上来问道:“大人请留步下官还有一件事,您不是说能借到船只的吗?怎么在码头上却没有船呢?”

“嗯,莫非你不相信本官,以为本官在信口开河吗?”庞刚一听不高兴了,哥的事情也是你能随便打听的?

看到庞刚板起了脸,朴顺义赶紧低下了头低声道:“下官不敢!”

“好了,还是先安顿好你的人马再说。”庞刚不耐烦的沿着码头走向了岸边,把一众人留在了码头上,剩下的事情自然会有人去完成,此时的他还要赶到灵山卫去接受从莱州运来另一批钨矿

夜幕降临,青州城都指挥使衙门里点起了一盏盏灯笼,用完了晚餐的庞刚正坐在小厅里边喝茶边和若兰、灵儿以及那位搬进来已经一个多月的嘉怡公主李雪珠闲聊。

放下了茶杯后,庞刚对李雪珠说道:“雪珠公主,你来到青州也有一个多月了吧,在这里过得还顺心吗?”

今天晚上李雪珠显得很是文静,白皙的俏脸上露出了一丝的笑容,她笑道,“承蒙大人费心,雪珠这些日子过得很愉快,只是给大人添麻烦了。”

“是吗?这就好!”庞刚沉吟了一会后说道:“雪珠公主,今天朴顺义已经带着贵国的船只和水手到了青州,同来的还有贵国水师统制使李晓俊,你要见他们一面吗?古国一切顺利的话再过两天我们就要发兵朝鲜了,你要同他们一起回去吗?”

“回去?”李雪珠顿了顿,原本显得幼稚的俏脸却浮现出了一丝苦涩,她低下头轻声道:“大人,现在的雪珠还回的去么?”

庞刚微微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是啊,这个李雪珠可是被朝鲜国主当成礼物送来了大明,虽然没有见到咱们的崇祯皇帝,但是现在既然是自己出兵解救朝鲜,那这个“礼物”理当就是由自己笑纳,即便是自己把她送回去也没有什么好处,说不定她被送回去后又换上个包装重新送人也说不定呢,自古天家无亲情,想必朝鲜那边也是如此吧。

“这样啊!”庞刚的手指无意识的在桌上轻轻敲击着,一边仔细打量着这位朝鲜公主,只见她带着稚气的容貌,身材也稍嫌较小,但人家该凸的凸该凹的凹,一点也不比成年的女孩差,而且相貌也很俏丽,如果说庞刚不动心那就是骗人的假话。

“既然是人家送上门来的,自己要是还往外推岂不是显得太虚伪了。”

来到朝鲜一年多,庞刚也越来越融入了这个时代,比方说就像眼下这件事,换成在后世肯定会有卫道士跳出来,把狭恩图报、色胆包天等等罪名加在庞刚的头上。但是在这年头却显得是这么平常,平常到作为庞刚正室大房妻子的若兰也不感到奇怪,在这个年代的女人看来,有本事的男人就应该是三妻四妾,只有那些没有什么本事的人才会守着一个糟糠之妻过一辈子。

下了决心之后庞刚对李雪珠说道:“雪珠,我就这么叫你行吗?”

“嗯!”乍一听到庞刚叫的这么亲热,李雪珠有些愣了一下,俏脸飞起一抹红晕点了点头。

庞刚用着有些僵硬的神情问道:“是这样,我有件事要向你问清楚,你愿意今后都跟我们生活在一起吗?换句话说你愿意做我的妻子吗?”

“啊”李雪珠虽然有了些心里准备,但也没想到庞刚会这么直接的问出了这个问题,她直接就愣住了,原本只是微红的白嫩的脸蛋变得得就像一个通红的苹果般,两只放在膝盖上的小手绞着一张小手帕,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

看着低垂着头不语的李雪珠,作为庞刚正房大妇的若兰出面了,只见她俏目流转,嗔怪的白了丈夫一眼道:“相公,你看你,连话都不会说,连雪珠妹妹这么大方的女孩都受不了你的疯言疯语,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你还是赶紧回屋去,让我来劝劝雪珠妹子,灵儿,你先送老爷回房。”

若兰边说边把庞刚连拉带拽的推出了客厅,无奈之下的庞大将军只好摸着鼻子苦笑一声,跟在拿着灯笼的灵儿身后走向了西边的卧室

以下不算字数

ps:谢谢冯家第四少书友的打赏。

嗯,有书友说,在第一百八十五章中写错了,现代人都知道人的一步平均才0.6米,四百五十米的距离怎么可能只有三百步呢。这个问题阿顶来解释一下,这个一步到底有多上那是历代不一,如周以八尺为一步,秦以六尺为一步,后亦以五尺为一步。唐太宗李世民把自己的双步,也就是左右脚各走一步,定为长度单位“步”;还规定步的五分之一为1尺,300步为1里。据研究,唐代的一步为1.514米,后面虽有所变更,但也和这个相差无几,这个真不是阿顶写错要给自己的数学老师丢脸,希望阿顶的这个解释能让你满意。

第192章 出兵会议

第一百九十二章出兵会议

适才吃饭的时候庞刚也喝了点酒,此时跟在灵儿后面的,看着灵儿那摇曳生姿的背影和挺翘的小翘臀,心中心中一股热流就从小腹涌到了脑海里,心想,貌似哥答应过给这小丫头要给她一个名份的,可现在都没有给她,她现在心里是不是怪哥们啊。

想到这里,庞刚轻声叫道,“灵儿!”

走在前面的灵儿娇躯微微一颤,却依旧没有停下脚步,只是轻声道:“姑爷,有什么事么?”

“得!肯定是埋怨上了!”庞刚一听心中几乎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还别说,庞刚这回还真是猜得**不离十,此时的灵儿心里确实是满腔的幽怨,都这么多日子了,姑爷答应的事却总是没有兑现,让这个早就春心萌动的少女心中着实埋怨了庞刚一把,今天晚上有看到姑爷仗着三分酒意竟然把那个朝鲜公主的名份给定了下来,但却偏偏没有提到自己半句。虽然姑爷和小姐都说过要给自己个名份,可到现在还没影子,他们难道不知道人家过完年就要十六岁了吗?想到这里,心中满是幽怨的灵儿把脚步又加快了几分!

庞刚上前两步拉住了灵儿的小手,看着她眼里仿佛要溢出眼角的泪光,一用力就把灵儿搂在了怀里,一把就盖在了灵儿的樱唇上,少女一惊之下连手上的灯笼都落在了地上,四周一下就黑暗下来。

感受到怀中的娇躯从挣扎到安静,再从安静到顺从到热烈,庞刚感到自己的怀中仿佛搂着一团火焰,仿佛要把自己燃烧掉。

不知过了多久,庞刚只感觉到自己的唇上一痛,原来是被人咬了了一口。

吃痛之下庞刚连忙叫道:“灵儿,你怎么还咬人呢。”

“就咬、就咬!”

只听怀中的少女怨道:“谁叫姑爷撩拨了人家却又不理人家了,灵儿虽说是苦命人家的女子,但也不是什么水性杨花之人,灵儿既然随着小姐嫁到了庞家,那自然也就是姑爷的人了,而且姑爷也答应过答应过给灵儿一个名份的。本来灵儿也一直在玩味自己,可能是姑爷太忙了,可”

说道这里,灵儿再也说不下去了,伏在庞刚的怀中莹莹的哭了起来。

庞刚这才明白,原来这小妮子在吃醋了,想来也怪自己,既然答应了人家,却一直没有给人家一个名份,像灵儿这样的姿色要是在后世至少也是个校花级别的,自己一个小城管想要靠近人家还够不着呢。现在倒好,这样一个美女一心要向自己倒贴,自个却拿捏起来,用后世网络上的话说那就是端的不为人子啊!

想到这里,庞刚心中涌起了一阵愧疚之心,他把怀中的美人一把抱了起来,轻笑道:“那好吧,老爷我今儿不但给你名份,还把你这个生米给煮成熟饭了,你看如何啊!”

“咛嘤!”此时的灵儿羞得把皓首埋在了庞刚的怀里再也不敢出声,只是把一双玉臂紧紧的搂住了庞刚的脖子再也不肯松开。

天还朦朦的并未亮,庞刚就从睡梦中醒来,着眼是枕上纷乱的乌黑长发、点点残脂和若兰那张经过滋润而写满了慵懒与满足的白皙圆润的俏脸。正想转个身子,却感到自己的右臂一阵发麻,动也动不了,当他把头上转过去时才发现自己的右臂被灵儿紧紧的搂在怀中。原本清纯的小脸上满是一脸的满足于笑意,只是秀眉上却不是皱了一下,庞刚的脸上闪过一丝内疚,看来是自己作业征伐过度了,忘了人家在此之前还是未经人事的处子了。昨天夜里,当他把灵儿抱进卧室偷吃了之后,却被回房的若兰抓了个正着,于是一不做二不休的庞大将军狂性大发之下干脆把她也给捎上了。

轻轻在两女的脸上亲了一下,把手臂悄悄的抽了出来下了床,身边的若兰和灵儿作业被折腾得不轻,此刻并没有被惊醒,依旧睡得安详无比。

庞刚穿好了衣裳,悄悄的出了府门,此刻的青州城还是静悄悄的,沉重的城门开了一个小缝,庞刚连人带马迎着清晨的晨风奔向海边。经过了一个多时辰的飞奔,庞刚终于来到了一段偏僻的海边,从怀中掏出了自己的那本《近代武器百科》,庞刚熟练的翻到了其中一页后就把目光定格在了早就熟悉的那一副彩图上,闭上了眼睛,缓缓的把手点了上去

天色大亮后,从望海堡赶来的一千名新招募来的水手和以李晓俊、朴顺义为首的一众朝鲜水兵看着停靠在海面上的十艘庞大的战船一个个都目瞪口呆。

李晓俊结巴着说道:“庞庞将军,这这就是您借来的船只吗?”

“是的,有什么不对劲吗?”庞刚有些不解的看了李晓俊一眼,心说这已经我能想出的目前最适合自己的战船了,难道这家伙还不满意?

“这是大福船啊,只存在于记载中的大福船,没想到大明朝还有这种福船啊!”李晓俊一改昨日那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神情,完全是一副迷醉的样子,把庞刚看得有些莫名其妙。

看见庞刚不解的样子,一旁的朴顺义赶紧上前解释道:“大人是这样的,自从贵国禁海后,贵国大福船、宝船以上的大船就再也见不到了踪影,李统制大人对于贵国的大福船和宝船十分的喜爱,一直以未见实物而遗憾,因此今天才有些失态了,请您见谅。”

“哦?原来这个狂热的大船爱好者。”庞刚点头表示理解。

这时一旁的华严也凑了上来看着岸边一字排开的大福船好奇的问道:“大人,这些船可全都是新船啊!自从我朝自从下达了禁海令后,已经有一甲子未建造这种船了,您是从哪借来的这些船啊?”

“没什么,这些船都是本官跟朋友借的,日后自然后还给人家。”庞刚知道这些凭空而降的船只是没法说明来历的,只好用这一套含糊其辞的办法给糊弄过去。

看到自家老大不肯说明这些船只的来历,一旁的下属们也很自觉的把这个问题给过滤了过去。

庞刚对一脸兴奋的李晓俊道:“李统制,本官给你三天的时间,让你和你手下的水手熟悉大福船的操作,三天之后我们就要正式出发了,你能做到吗?”

“大人,没有问题,三天的时间足够卑职等人熟悉这款大船了,保证不耽搁您出发的时间。”早就看得满心欢喜的李晓俊头也不回对庞刚说道。

正在说话间,从远处驶来了十多艘小船,当他们靠近岸边之后,李晓俊带着手下纷纷跳上了小船,随后向着停靠在不远处的大船拼命驶去。

看着李晓俊那迫不及待的样子,庞刚不禁有些好笑起来,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还是个大船爱好者。

“好了,专业是事情让专业的人才去做,咱么还要合计合计出兵朝鲜的事情,华经历,我前天让你通知所有千户以上的军官来青州开会你都通知到了吗?”

华严点头回到:“大人,卑职已经用飞鸽传书把所有人都通知到了。”

那就好,咱们这就走吧。省的让人等急了!”说完,庞刚跨上了马向着青州飞奔而去

青州指挥使衙门的一个大会议室里,所有千户以上的军官都端庄的坐在

两旁,就连莱州指挥同知卫江也在其中,足足坐了二十多名。庞刚站在了首位的中间,在他的身后则是一副巨大的大明地图,用后世的眼光来看虽然稍嫌粗糙,但这也是目前为止庞刚所能找到的最好的地图了。

庞刚作为众人的长官率先开了口:“诸位,本官今天请大伙来就是为了商议一下如何出兵朝鲜的事情,就在今年夏初,鞑子派出了以大贝勒阿敏为首的五万清兵入侵朝鲜。前段时间朝鲜派来了使臣向我大明求援,但是你们也知道如今我大明内忧外患,恐无力驰援朝鲜,因此本官决定自己发兵朝鲜,诸位有什么看法都可以说出来!”

莱州指挥同知卫江站了起来说道:“大人,现在如此匆匆发兵朝鲜是不是太过仓促了,须知我军虽然装备精良,但是兵力却是太少,不如等到莱州与登州那七千新兵训练好后再出院朝鲜也不迟。”

庞刚摇摇头:“不行,朝鲜已经拖不起了,据朝鲜传来的情报,此时朝鲜的国土依然沦陷大半,若是我军不能于半个月内赶赴朝鲜,恐怕朝鲜国王就真的要向朝鲜投降了!若是朝鲜投降了鞑子,那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不消本官说大家都知道吧?”

众人皆沉默,不用旁人解说,他们从地图上就可以看出,若是朝鲜投降了满清,那么完全消除了后顾之忧的他们就可以从容不迫的调集大军尽情南下,想怎么打大明就怎么打,而且他们还将可以把充分利用朝鲜的资源来为自己服务,那才是最要命的。

这时,一名千户豁的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大人,既然非打不可了那还等什么,您就带着卑职等人打过朝鲜去狠狠教训那些鞑子吧!”

第193章 决定

第一百九十三章

决定

众人一看,说话的人原来是被庞刚派驻到千牛卫所担任副千户的李源,李源这家伙素来以勇猛著称,在今年年初庞刚兴兵勤王的时候很是立下了一些功劳。庞刚看他打仗勇猛,便向朝廷申请提拔他当了副千户,后来为了在安东卫和千牛卫两个卫所掺沙子,庞刚特地派他入驻了千牛卫所,没想到四五个月不见,这家伙的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急躁。

庞刚看着一副心急火燎的模样横了他一眼:“现在是开会,你这么大嗓门做什么,怕人家听不到啊!”

李源在庞刚初到灵山卫的时候,由于嘴巴太臭被庞刚狠狠的教训了一顿,打那以后这孩子就落下了心理阴影,即便是现在当上了副千户,一看到庞刚冲他瞪眼,他的心里就会条件反射般发毛。

现在被庞刚眼神一扫,他的心里立刻就有些发憷,摸着脑袋嘿嘿笑了两声:“这个,卑职不是着急嘛,是以说话大声了点,大人莫怪。”说完,就灿灿的坐了下来

一旁的众人想笑却又不敢笑出声来,生怕惹毛了这个作战勇猛但脾气同样也不小的家伙,自己可没有庞大人那般三拳两脚便把他揍趴的本事。

“大人,末将还有个疑问,请大人解惑。”青州知事司之事林峰也站了起来抱拳问话。

庞刚看了林峰一眼道:“讲!”

“常言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不知此番出兵朝鲜大人欲出动多少兵马?卑职也好筹措粮草。”

庞刚伸出一个巴掌缓缓道:“五千名,最多不过五千五百名军士!青州、灵山卫等处至少要留下三千名士卒把守,否则青州就太空虚了。”

对于庞刚的这个意见众人都很赞同,现在主要的屯田、厂矿以及盐田都在灵山卫,这里就是庞刚和大伙的根本,若是被人一把给踹了他们连哭都没地方哭。

庞刚看了看众人说道:“看来大伙对于出兵朝鲜还是有不同意见吧?有一些人就是认为出兵朝鲜纯粹是吃力不讨好,这本来是朝廷的事,咱们凑什么热闹。打赢了也是吃力不讨好,朝廷也不会封赏咱们,说不定还会降旨怪罪,打输了更惨,说不定就要丢官罢职,大伙是不是这个意思?”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对于出兵朝鲜确实是意见不一,但是虽然个别人对此颇有异议,但是庞刚在他们当中的威望实在太高,他们即便是有意见也不敢提出来。

庞刚看了看众人,叹了口气,看来自己这些下属还是缺乏一些战略眼光。于是接着解释道:“据本官看来,出兵朝鲜解朝鲜之围并非只是为了缓解我大明不利的态势,其实对咱们青州却也有着不小的好处,诸位请看地图。”

庞刚走到了悬挂在身后的地图前说道:“其实本官之所以出兵朝鲜的目的有三,第一,解了朝鲜之围,不让鞑子这么肆无忌惮的南侵。第二,我方可以借此大胜之机趁机派兵驻扎朝鲜,只有开了这个先例,那咱们就算是在朝鲜站住了脚,日后咱们就可以把咱们的影响扩大的朝鲜和辽东去。第三,则是趁机锻炼咱们的水师,咱们山东三面环水,若有一支强大的水师在身边护卫,咱们就进可攻退可守,不管谁来打咱们,咱们都可处于不败之地。如此好事咱们怎能不做呢?”

随着庞刚的讲解,众人也频频点头,虽然他们很多人对大海并没有足够的重视,但自家能多一只强大的水师对己方的好处那是不言而喻的。而且听庞刚的口吻对出兵之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自己又何苦去做这个恶人呢?而且对于他们这些当兵的人而言只有打仗才是最开的晋升途径,君不见原本只是百户的大壮、王志他们跟着庞大人往京城转了一圈打了几仗就立马翻身当了副千户了吗?而且随着庞刚实力不断加强,兵力不断增加,自己要是再不紧跟老板的脚步难免迟早要被老板抛弃。

想到这里,众人的心中就活络了起来,一个个都开始异口同声的赞同出兵朝鲜。

会议进行得很顺利,经过磋商,庞刚决定此次出兵就带五千五百人,其中一千名骑兵、两千名换装了米尼枪的鸟铳手,以及一千名长枪兵和一千名辎重兵,剩下的五百名则是夜不收及庞刚的亲兵。

出兵的兵力好定,但是在最后选定出兵名单时会场上却出现了争执,明眼人都知道,此次出兵就是一个立功的好机会,升不升官不好说,但是发财却是一定的。庞刚曾在军中规定,出征作战时,所获财物一律上缴,但是在战后缴获之人可得四成银子,可别小看这四成,上次许多随庞刚进京勤王的低级军官和军士就是靠着这四成缴获在青州乃至灵山卫置了房产娶了媳妇又升了官,可谓是升官发财两不误,不知羡煞了多少留守之人,现在这次机会他们可再也不会放过了,因此在会议上许多人就吵了起来。

看着众下属都能闻战而喜,庞刚也很欣慰,他才不管将士们求战的目的是什么,在他看来,只要能调动将士打仗的积极性,那就是好事。虽说在大明境内作战时会被军规束缚住手脚而导致一些事情不好做,但到了大明境外却完全没有这种担心。

“好了,你们也不要吵了,谁去谁留本官已经做了决议,现在念到名字的人都会随本官前往朝鲜,大壮、王志、李源、宾世乾、孟卿”

随着庞刚名字一个个念了下去,会议室里有人欢喜有人愁,念到名字的兴高采烈,没念到名字的垂头丧气。

念完名单后,庞刚笑着说道:“好了,没念到名字的人也灰心,留守的人也同样有功劳,待到胜利归来后赏赐里也会有你们一份的。好了,现在散会,记住回去后就要立刻开始动起来,一应军需物资、弹药、器械、粮食都要备齐,计划好的兵员都要在两日后也就是八月十七日之前在望海堡集结完毕,逾期不到者军法处置!”

虽然庞刚面带笑意的说着这番话,但会议室里所有人都齐声答应:“是!谨遵将军号令!”

会议散后,庞刚特意把华严留了下来。

“华经历,本官走后青州的事就拜托了你,咱们铁矿、钨矿、水泥厂以及精盐的生产决不能停滞下来,若是有人胆敢乱来一律严惩不贷,决不能耽搁青州和各个卫所的发展,你明白吗?”

“卑职明白,卑职一定会帮你看好这个家,绝不会让人扰乱青州的秩序。”华严也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多重,庞刚这么说就意味着他把自己的大后方都托付给他,这是何等的器重。

“嗯,尤其是登州、莱州的新兵训练决不能停下来,一旦训练好后就立即把他们调至青州进行戒备,若是朝廷来传来什么命令你就说本官不在,一切都要等本官回来再说,必要时可以行使武力手段!你明白吗?”说到这里,庞刚紧盯着华严,双目中射出的一股炽烈的光芒。

“大人,难道您担心”华严有些吃惊的看着庞刚,心中泛起了惊天骇浪。

“对,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能做到吗?”说到这里,庞刚的神色一阵肃然。

“大人放心,卑职一定按照您的命令行事!”此刻的华严激动得全身发抖,聪明的他自然不会听不出庞刚的言下之意。庞刚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若是有人想趁着庞刚不在要夺权的话那就操家伙干他丫挺的。

跟了庞刚这么久,庞刚的志向他已经看得很明白,他也早就看出庞刚是一个有大志向的人,一个小小的青州绝对容不下他,他的舞台应该是外面更广阔的田地。

而自己也只有紧跟着他的步伐才能走得更远,或许在不久的将来,自己的后辈也会以自己为豪的

会议一结束,众人调兵的调兵、调集粮草的调集粮草,总之所有的人都动员了起来。

而这么大的动静自然瞒不住旁人,青州知府衙门里,魏同年闻讯后长叹了一声,“他终于要派兵朝鲜了,难道他就不知道此举对他来说有百害而无一利吗?”

“爹,您别想太多了!兴许庞大人也有自己的考虑呢!”一旁的魏蔓葶依然安慰道。

“哼,派兵朝鲜不管是打胜还是打败,朝廷中言官的弹劾都会像雪片一般飞到皇上的龙案,我就不明白,他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不听人劝呢?”

魏蔓葶也沉默了,心思敏感的她隐隐察觉到了庞刚的野心,但是她并没有点破,而且她也不认为庞刚做错了什么,在魏蔓葶看来,这个帝国已经病入膏肓,已经没救了,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那些腐朽的坛坛罐罐一起打破,然后重新建立一个新的秩序。可是庞刚能完成这个使命吗?

对于这点魏蔓葶不得而知,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的观察着这名男子,看着他是一步步变强还是被那反扑的浪潮给吞噬

感谢冯家第四少的打赏,谢谢!

第194章 出兵朝鲜

第一百九十四章

出兵朝鲜

崇祯九年八月十八日己时

望海堡码头

此时的望海堡码头第一期已经竣工,在码头处,五条长长的水泥铺就的码头仿佛一把利刃刺向了前方。在码头处,十艘硕大的大福船沿着码头依次排开,无数身着红色鸳鸯战袄的大明士卒正全副武装的排着队踩着夹板登船,在那些大福船上,许多光着脚,穿着短衫大褂的水手正在上下忙碌着,他们有的在挂着风帆,有的正在引导正在登陆的军士进入船舱,整个码头呈现出一片忙碌的景色。

今天是庞刚率军出征的日子,这么大的行动自然是瞒不过人的,庞刚干脆放开了码头,任由军户们送别自己的亲人出征,码头上到处都上演着母送子、妻送夫、儿送父的情景。

庞刚站在码头旁,他的前面站着若兰、灵儿和李雪珠三女,若兰和李雪珠还好些,她们二人一人是一家大妇,一人是一国公主,此时众目睽睽之下自然也注意自己的形象。但灵儿这个小丫头却不同了,刚刚与庞刚圆房不过数日的她对庞刚痴缠之极,从一大早开始眼泪就哗哗的留个不停。

让庞刚好生一顿安慰后好不容易才止了下来,现在一到码头庞刚搂着她同她送别时眼泪又掉了下来了。

“好了,好了!”庞刚轻拍着灵儿的后背安慰道:“老爷我不过是出征一段时间而已,又不是去当上门女婿就不会来了,你哭啥啊,乖,在家好好的呆着,老爷很快就回来。”

已经梳上了妇人鬓发,插着一根玉簪的灵儿原本尚有些青涩的容颜此时眉目间也带着一丝妩媚的神色,此时听到老爷调笑俏脸却也有些飞红起来。她止住了泪水轻轻点了点头,“那老爷一定要尽快回来,贱妾在家中日日盼着你归来。”

“好!”庞刚拍了拍她的小手,来到若兰面前详端她一会道:“若兰,为夫走后家中就全靠你了,凡事你多费点心。”

若兰温柔的替庞刚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战裙下摆,柔声道:“嗯,相公放心吧,妾身会处理好的,倒是相公要多加小心,凡事要多长个心眼。”

叮嘱万若兰后庞刚又走到李雪珠面前直言不讳的凛然说道:“雪珠,你此刻若是反悔还来得及,你可以同我一起回朝鲜见你爹娘,你放心,即便你随我回去我依然是会出兵朝鲜的。”

李雪珠咬着贝齿轻轻而又坚决地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将军好意雪珠心领了,但是雪珠既然已经答应了将军就不会再反悔,不管将军此去能否解救朝鲜于危难,雪珠都已经是将军的人了。”

“你可不要这样说。”庞刚不禁苦笑起来,摸了摸鼻子道:“你这么说搞得我好像是个趁人之危的小人似的。”

“扑哧!”李雪珠也轻笑了起来,露出了一排小巧的贝齿,硕大的双峰随着呼吸不住起伏,嫣然笑道:“既然觉得自己对不起我那以后就好好待我啊。”

“我倒,这个小丫头果然厉害。”庞刚暗自擦了一下冷汗心道:“这个小丫头别看年纪不大,却是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小妖精啊!”

想到这里,他再也不敢小视这位看起来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女了,和三人再次打了个招呼后就在众亲卫的陪同下向船上大步走去。

庞刚上船后,看着众多正在忙碌着的水手,他一眼就可以看得出,那些穿着蓝色挂衣的是朝鲜来的水手,而那些动作尚有些生疏,穿着白色褂子的自然是庞刚那些刚招募来的水手,他们正在那些朝鲜水手的指点下一点点的学着操纵大船的经验。

身边“噔噔噔”的声音响起,李晓俊的声音在旁边响了起来,“庞大人,所有人皆以登船完毕,请问是否可以开船!”

深深的看了一眼岸上的送行的百姓和码头上正泪眼迷蒙的三女,庞刚深吸可怜口气道:“开船吧!”

“是!”

李晓俊答应了一声,对着船上的水手吆喝了几声,一名手里拿着两张小旗的朝鲜水手立即跑到了船头打起了旗语,很快众船就升起了船帆,慢慢的离开了码头。

庞刚冲着码头上一直站立的三女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回去,可三女却一直没有动,她们就这样一直静静的站在码头上,直到她们的影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只是庞刚并不知道,在码头一个偏僻的角落里,还有一双妙目一直在静静的注视着他。

“小姐,依奴婢说,您就不该来看那个没良心的坏蛋,枉小姐还这么记挂着他,可这么久了却连封书信都没给小姐送来,这种人根本就不值得小姐记挂。”在这双妙目主人的身边站着一名娇俏伶俐的丫鬟,她正是魏府那名聪明伶俐的丫鬟巧儿,既然巧儿都来了,那她身边的人是谁自然也就呼之欲出了。

站在偏僻角落里的魏蔓葶低低叹了一声低吟道:“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巧儿打小跟随小姐,诗词歌赋也略通一些,自然知道这首唐诗的含义,轻轻一撇嘴道:“小姐你也想得太多了了,他有了媳妇又如何,既然小姐看上了那就去抢呗,奴婢就不信小姐会抢不过他那位只会打算盘的如夫人,小姐要是嫁过去了那至少也是要跟她平起平坐的。”

“巧儿,修得胡言乱语。”魏蔓葶平素里的精明大方仿佛抛到了九霄云外,羞得低下了头打了巧儿一下气道:“你不知道爹爹很是反对我和庞大人在一起吗?”

巧儿不屑的撇了撇嘴道:“那是庞大人的官当得还不够大,若是庞大人当上总兵甚至总督的话你看老爷还会不会反对?”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巧儿的话虽说是无意中说出来,但是却在魏蔓葶的心里掀起了一道巨浪,“是啊,若是他官拜总兵、总督乃至督师呢?爹爹还会反对么?”

想到此处的魏蔓葶整个人都陷入了沉思之

不提在岸上各怀心事的众人,此时的朝鲜国内在清兵的蹂躏下却是一片狼藉,朝鲜国主李倧已经率领百官以及不到一万朝鲜士卒退守到了南汉山城(即后世韩国首都首尔近郊的一个土城)里,随后又被阿敏带领五万大军团团三面围住,面对凶猛的清兵,李倧和众百官都束手无策。

南汉城一间大房子里,现任朝鲜国国主李倧皱着眉头坐在一个凳愁。清兵已经围城半个月了,他们并不急着攻打城池只是慢慢的用火炮轰击着城墙,在清兵火炮的猛烈轰击下,朝鲜士卒死伤惨重士气低迷,随时都有哗变的危险。

李倧在这些日子里愁得连头发都快白了,愁眉苦脸的他现在都有些不敢面对那些百官和士卒。

一道倩影轻轻的走到李倧的身边柔声道:“殿下,您也别想太多了,您不是派李晓俊大人和朴顺义大人去了大明接援军了吗?想必很快就到了”

随着这道人影来到李倧的身边,李倧也看清了来人的面容,这是一名中年美妇,她就李雪珠的母亲,也是李倧最为宠爱的贤妃。

李倧苦笑了一声说道:“爱妃,你也不是不知道朝中那些大臣的德行,他们一个个吵架争权都是好手,原本一两天就可以决定的事情他们整整吵了一个多月,不知道耽误了多少时间,否则明国的援军早就到了。”

说起朝中的文武百官,贤妃也是愤愤不平,“殿下,那些百官除了会耍嘴皮子还会干什么,说什么只要吾国以公主下嫁,不愁明国不派兵救援,雪珠不就是被他们给逼到明国的么?”

提到自家女儿,李倧的嘴角也动了两下,勉强笑道:“爱妃不必担心,朴顺义说过,雪珠在那位明国将军的府上过得很好,那位将军在明国可是很有势力的,他可是正三品的参将呢。”

贤妃的俏脸上布满了忧愁:“可是明国再好也不如自己家里啊。若是雪珠能换回明国的救援也就算了,若是明国的援兵再不来臣妾就算是变成鬼也不会放过那些喔龊小人。”

看到贤妃的怨念这么大,李倧只有无奈的苦笑起来。送公主去换回明朝的出兵原本就是那些大臣的注意,可是当朴顺义带回了庞刚愿意出兵的消息时,朝中的大臣却又以犹豫起来,以礼曹判书(大明礼部尚书)李俊杰为首的一帮人对于朴顺义带来的消息很是不满,他们认为青州只是大明的一个州府,不足以代表大明,青州指挥使来救援名不正言不顺,说不定还会惹来大明皇帝怪罪。

可是以兵曹判书金石严为首的军方则认为无论是什么兵马来驰援都是大明的军队,有得来就不错了,己方还有挑三拣四的资格么?就这样双方整整吵了一个月才把事情决定下来。李倧对于大臣们扯皮的本事那是相当的头疼,但是他本身又不是一个有魄力的国主,所以才会这么的为难。

看着外面黑压压的天空,李倧轻叹了口气:“山雨欲来风满楼啊,我朝鲜国立国至今已有数百年,难道就要结束在孤的手里吗?”

第195章 狂风骤雨

第一百九十五章

狂风骤雨

天色黑漆漆,乌云黑漆漆,海面也同样黑漆漆,足有小山高的巨浪如同发狂般一个接一个的向前涌去。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骤然席卷着原本平静的海面,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滔天巨浪,它在用那惊天动地的怒吼在宣告着自己对大海的主权。

在这场大自然的咆哮中,有一支弱小的舰队在海面上不屈的挣扎着。这些在寻常百姓们看来叹为观止的庞然大物,此刻在发怒的大自然面前却显得那么的渺小柔弱,那么的不堪一击,仿佛一个巨浪涌来就可以将他们轻易的卷入滚滚波涛中一般。

这支舰队就是庞刚率领的赶往朝鲜支援的青州舰队,这是他们出海后的第四天,上午时分原本还蔚蓝如洗的天空突然间乌云密布,紧接着狂风骤雨就和倾盆大雨伴随着电闪雷鸣就像泼水般倾泻了下来。

航行在这支舰队最前面的是就是庞刚乘坐的旗舰,此刻,庞刚正站在舵盘旁,由于风浪太大,他用绳子把自己紧紧的绑在了一根桅干上,好几次庞刚身边的水手劝他进舱内避一避他都执意不肯,他只是死死的盯着前面的那位掌舵的舵手。

而在他面前掌舵的舵手凛然就是那位朝鲜来的水师统制李晓俊。

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中,这支年轻的舰队遭到了前所未有的考验,前几天上舰的五千多猛虎此刻全都趴在各自的舱内吐得一塌糊涂,所有人都软趴趴的动惮不得。

此时各艘船上忙碌的只有朝鲜来的那些水手和庞刚新招募来的那些明国水手了。

在这种恶劣的条件下,是最考验船队指挥者能力和水手们综合素质的时候,此时无论是朝鲜水手还是明国水手都知道,若是稍有不慎就是船毁人亡的结果,因此他们虽然一个个面色严峻,但所有人都紧盯着各自的长官,等待着他传来的下一个指令。

在每艘船的船头和船尾上都各挂着一排巨大的灯笼,灯笼里面点着一支熊熊燃烧着的火炬,外面用防水的红色油皮纸牢牢的包着。不同的亮点代表者不同的信息,舰队在漆黑的夜晚就是靠着这排火炬来传递命令的。

而各船的主桅干上都有个小小的斗笠,里面坐着一位瞭望手,他们的任务就是用手中的千里镜一刻不停的观察着前面领航船只发出的信号,一边及时通知本船的船长。

“降主帆,升辅帆!”

随着船长一声令下,早就准备好的水手们纷纷解开了主桅干上的绳子,巨大的主帆哗啦啦的从桅干上降了下来。

“跟紧旗舰,不许掉队!”随着命令的传达,各个舵手都紧盯着前面时隐时现的亮点一刻都不敢放松,因为任谁都知道,一艘掉了队的船只若是迷了航,独自漂泊在狂风骤雨的大海上是那么的凶险,其存活率是多么的渺

而这个时候身为旗舰的长官他的一举一动都关系到整支舰队的生死,此时李晓俊的全身早就被雨水湿透,但是他却不敢有丝毫的松懈,身为舰队指挥官的他要对舰队每艘船的排水量和航速的差别,全都了然于胸、综合判断,不断改变船队的航向和航速,才能使船队避开最凶险的风浪,又使后面的船不至于掉队。

尤其是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不断的换算思考,对于指挥者的考验是巨大的,但是值得庆幸的是这批船的吨位、性能以及款式都是一模一样,也省却了他在这方面的担心。

突然,把自己绑在桅干上的庞刚眼睛突然一缩的,在他的前面不远处突然出现了一排巨大的海浪,根据庞刚目测至少有四五米高。

经验丰富的李晓俊面色突然变得铁青,大声命令道:“这排海浪太大舰队已经避不开了,给后面的船打信号,所有船只都正面迎上去!所有水手全部把自己固定好!”

不到一分钟,后面的船只都收到了前面传来的信号,纷纷按照命令作出了跟着旗舰迎了上去。

风更急,浪更大了,很快舰队就迎上了那排如同小山高的巨浪。

“轰”

一声巨响,浪头卷过,八百吨重的船身剧烈的摇晃着,甚至整个船体发出了令人牙齿发颤的咯吱咯吱声,令人毫不怀疑下一刻巨浪会随时把这艘船给撕碎,又是一排巨浪袭来,仿佛把整艘船都吞了进去。

庞刚紧闭着双眼,耳中听着震耳欲聋的海浪声和船体发出的那令人颤抖的挤压声,平日里引以为豪的勇武在大自然的威力面前全然没有了用武之地。他只能祈祷着自己那兑现出来的大福船不是什么水货,一定要抗住这些大浪,否则不但自己,整个舰队五千五百名士兵和两千名水手全都得到海里喂鱼去。

可能是他的祈祷起了作用,虽然船只发出的声音很是吓人,但终究没有解体,它依然顽强的向着前方挺进。

甲板上早就把自己固定好的水手们一个个面如土色,他们已经把自己能做的都做了,在这样的天威下能否活下来只能看上天的意思了。

看着始终站稳稳掌着舵的李晓俊,庞刚心中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原先坚持不肯向自己行下跪的统制还是有几分真本事的,至少面对大自然的威严时他还能冷静的操纵舵盘,并指挥着后面的船只紧跟上,这份本事估计在朝鲜也是数得上号的。

其实庞刚不知道的是,这个李晓俊岂止是在朝鲜数得上号,他的本事在朝鲜水师里也绝对是no.1,要不是明国的援军对于朝鲜来说太重要,朝鲜国主李倧绝不会舍得把手下这位大将给派来。

“轰噼啪”

一道巨大的闪电划空而过,照亮了漆黑的苍穹,趁着这道闪电,海面上那一艘艘庞大的海船的影子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它们全都迎着台风,劈波斩浪,艰难的向着东北方向前进着。

看着正艰难航行的舰队,骨子里有一股大国情结的庞刚暗自咒骂着,“难道老子难得做一回好事,老天爷就这么不给面子,还是说那些棒子人品太差以至于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可能是庞刚的咒骂和两千名水手的祈祷起了作用,知过了多久,虽然狂风依旧仍在怒吼,海浪仍在咆哮,满天的乌云仍然笼罩着四周,但每个人都明显感觉到,舰队已经离危险越来越远了。因为咆哮的海浪已经在渐渐减弱,怒吼的台风也逐渐小了起来。虽然仍旧波涛汹涌,而且还下着大雨,但他们凭借着水手对大海那敏锐的直觉,自己已经逐渐离开危险区域了。

慢慢的,不知道过了多久,雨渐渐的小了,电闪雷鸣般的景象也被他们抛在了身后,仿佛如同魔幻般,一轮通红的夕阳奇迹般的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靠,终于脱离险境了,终于有机会回家见到媳妇了。”这是太阳出现后庞刚心中唯一的想法。

感觉到危险解除后,庞刚想动手解开一直紧紧绑在身上的绳子,却发现自己浑身酸软早就没了气力,这场暴风雨已经把他所有的力气都夺走了。

把嘴里的一口带着一丝海腥味的海水从口中吐了出来,身子紧紧靠在了身后桅干上,脑海中还不断的浮现出刚才那电闪雷鸣般的情景,现在的庞刚才真正理解什么是天威煌煌,一个人的力气和大自然比起来是多么的渺

此时的甲板上到处是水手们欢呼雀跃的声音,他们在庆幸自己能从老天爷手里逃过了一劫,同时也在用各种方式和动作感谢老天爷的恩赐。

慢慢的休息了一会回复了一些体力后,庞刚解开了身上的绳索,走到前边看着正在指挥水手们清理甲板,修补损耗的李晓俊拍了拍他的肩膀赞道:“你做得很好,同时也证明了你是一名优秀的指挥官。”

李晓俊瘦巴巴的来能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大人过奖了,这都是托了您的福,若不是您借来的福船是新船,建造得又特别牢固的话咱们早就到海里喂鱼了。”

庞刚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在心里大声呐喊,“尼玛的,这些船都是哥的好不好,他们都不是借来的好不好。”

就在说话间,海面上已霞光万道,风彻底停了,天空一片湛蓝,大海恢复了平静的碧绿色,借着美丽的夕阳,庞刚来到了船尾,眺望着后方。一二三四五,谢天谢地,所有的船只都在,无一损失。

这些船上装载着的军士可都是庞刚的心头肉,损失任何一艘都会让他肉痛死。

看着正跟着那些朝鲜水手到处忙碌的明国水手,同以往相比,他们的身上少了几分浮躁多了几分沉稳和熟练,庞刚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容,看来只有经过大风大浪的水手才会真正的成熟啊。不过哥今天的苦可不能白受,一定会向那些鞑子和朝鲜国主多要点利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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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登陆

第一百九十六章登陆

崇祯九年八月二十四日上午辰时朝鲜仁川

古哈托提着一根马鞭懒洋洋的从一间小木屋里走了出来,温暖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让他有种舒服得忍不住要呻吟出声的举动。

摸了摸自己的后腰,还是有些酸软,昨晚那两个朝鲜的小娘们可真够劲,原本死活不肯就范,最后还不是大爷赏了她们每人几个巴掌后才乖乖的躺下来任凭爷为所欲为吗?

不过话说回来,这两个朝鲜娘们虽然长得一般,可皮肤却是非常白皙细腻的,比起自己族里那些粗手大脚毛孔粗大的女人可强多了,自打自己奉命带着自己麾下的甲喇驻守仁川以来,这日子可真是舒坦啊。附近的女人随便自己挑,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嗯,对了,夜夜当新郎,可不说的就是自己这种情况吗?

“哎,大贝勒打下朝鲜之后要是能命自己再驻守仁川一段时间就好了,不要多,只要让自己再驻守一年,那自己这辈子也就没白活了。”

古哈托伸了个懒腰,走到到了门外,两名戈什哈点头哈腰的迎了上来,“主子,您这么早就起来啦?奴才还以为您昨夜玩得太晚了还要多睡一会呢?”

另一个戈什哈笑着对同伴说道:“你这是什么话,咱家主子那是什么人啊?别说两个娘们了,就是再多两个也不是主子的对手,主子您说是不是?”

“你们这两个狗奴才,真是讨打。”古哈托用马鞭在一名戈什哈的身上轻轻抽了一下笑骂道:“昨儿个你们送来娘们不错,爷很满意,这说明你们心里还是有爷这个主子的,你们有这份忠心,爷自然不会亏待你们,现在那两个娘们归你们了。”

“是,谢谢主子。”两名戈什哈又惊又喜,没想到主子竟然把那两个娘们送给自己俩人,虽然已经是自己主子用过的破鞋,但打野猪出身的满人对三贞九烈什么的并不感兴趣,就是上面的贝勒勤王不也是相互检对方的破鞋穿吗?

看着兴匆匆就要赶紧去的两名戈什哈,古哈托嘱咐道:“对了,你们玩归玩,但可不能把他们给玩死咯,还有几个奴才在外头当差没玩过呢。”

听到自家主子吩咐,两名戈什哈只得无奈的点点头,其中一名戈什哈舔着脸媚笑道:“主子,奴才能不能跟您求个情,把那两个娘们赏给奴才二人?好让奴才高兴高兴啊?”

“不是爷不赏赐你们,而是怕你们这两个奴才笨手笨脚的,爷怕你们把她们给玩死了,对了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不是,主子,这不!奴才俩个出来也有好些日子了,也没往家里捎什么东西,您行行好把这两个娘们赏给奴才,奴才也好让把她们带回家里,让奴才也过一把主子的瘾啊!”

古哈托一听就乐了,笑骂道:“哟呵,没想到你们两个蠢材倒真敢想,好吧,爷就把她们赏给你们了。”

“谢主子,谢主子!”两名戈什哈欢天喜地的冲进了小木屋,不一会小木屋里就又响起了一阵尖叫声,紧接着一阵阵淫笑和呻吟声就从里面传了出来。

古哈托神清气爽的骑上了自己的白色骏马,召集了三百名马步甲准备再去附近的村庄打草谷(抢掠的别称)。

看着已经整装待发的下属,古哈托大声说道:“大清国的勇士们,现在我又要带你们去打草谷了,你们高兴吗?”

“呜呜万岁万岁!”

一群凶神恶煞般的清兵挥舞着手中的兵器骑在马背上乱叫起来,由于古哈托还有驻守仁川的任务,漫长的海岸线就占去了古哈托大部分的兵力,因此每次去打草谷的时候古哈托也只敢带上一个牛录的兵力。

在无聊的驻守生涯中,清兵们都把跟随古哈托打草谷视为难得的放松和寻欢作乐的时间。

“好,勇士们,我们出发!”古哈托豪迈的一挥手臂,领着三百多人就像东边而去。

就在古哈托离开不久,原本冲进了小木屋找乐子的两名戈什哈心满意足的提着裤子走出了屋子,一边回味着刚才的快乐。

一名戈什哈笑着说道:“这些朝鲜的娘们可真够味,下次去打草谷的时候我一定要再去抢一个回家。”

另一名戈什哈笑道:“得了吧,你难道不知道抢来的娘们都要先给古哈托大人玩过才轮到咱们吗?”

这名戈什哈往地上吐了一口浓痰:“呸!玩过就玩过,至少这些娘们会生娃,总比带那些破烂回去的好,朝鲜也他娘的太穷了,比起来还是抢劫大明的好。”

“嗯,是啊,还是大明好啊,不知道什么时候主子才能带咱们去大明再抢一次呢,咱们正红旗可是有好久没有去中原好好抢一把了。那些大大”

听到同伴说话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口吃起来,另一名戈什哈不禁有些奇怪,推了同伴一把道:“喂,你干嘛呢,刚才玩得脱力了吧。”

这名同伴有些口吃的指着远处道:“不你你大大明”

“什么大明,你昏了头了吧。”这名戈什哈转过了头去,脸上的笑意也顿时迟滞在了脸上,只见在那碧海连天的海面上,出现了一排硕大的大船,在那些大船高大的桅杆上一面面清晰的日月旗正飘扬在半空。看到这样的情景,这名戈什哈情不自禁的打起了摆子,嘴里喃喃道:“大大明的船队,不好,赶紧去吹号!”

说完,两名戈什哈头也不回的奔向了前方不远处的瞭望塔,不久一声声苍凉的号角便在海岸上响了起来。

庞刚站在船头,手中拿着清晰度不是很高的单筒千里镜,看到海滩上那些正匆忙列队的清兵,心中一阵愕然。

“这些鞑子在干嘛呢,以为单凭他们手中的弓箭就可以阻止我们登陆了吗?”对此庞刚很是不解。

其实庞刚猜对了,要说清兵对于骑射和陆战很熟悉也很有一套的话那么对于海战他们就是一地地道道的菜鸟了。

从小生长在马背上的他们对于大海有一种天生的恐惧,也造成了许多人对大海的不了解甚至是抗拒的心态。

就像现在的情况,训练有素的清兵在发现了远道而来的舰队后,虽然他们的最高首脑不在,但在牛录的指挥下他们还是立刻就做出了反应,一千多名骑兵和步卒迅速摆好了架势在海滩上列好了队,等待着给那些刚下船的明军军士们以迎头痛击。

他们分别是五百名骑兵押后,七百名步甲拍着整齐的队形站在了海滩上,他们正等待着那些明军从船上下来,然后用手中的弓箭好好阻止那些明军。

那些大明的舰队虽然看到清兵已经在岸上列好了阵势,可他们也毫不示弱,在离海滩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随后从大船上放下了一艘艘小船,然后那些全服武装的明军就从大船上爬了下来,上了小船后他们就快速向海滩划了过来。

庞刚站在旗舰的舰艏上,问身边的李晓俊道:“李统制,我们第一批抢滩的军士放下了多少?”

“回大人话,我们一共有二十条小船,每条可搭载士兵二十人,现在已经把小船全部放了出去,共搭载四百名士卒。”

庞刚点点头:“嗯,火炮准备完毕了吗?”

“火炮已经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发射!”

“好,命令火炮开始掩护步卒抢滩!”

“是!”

随着庞刚命令的传达,旗舰侧面上的火炮开始了轰鸣起来。

正排着严整的阵型在海滩上列队的清兵们忽然听到前面发出一阵阵轰鸣声,紧接着一阵火光闪过,一颗颗弹丸从远处飞了过来,落到了他们的阵型里,虽然这些火炮的准头不是很好,但是架不住清兵排的阵型密集啊,往往一发实心炮弹打下来连砸带蹦的就把数名清兵砸得血肉模糊。

这下可把海滩上的几名牛录给吓坏了,原本就从未接触过大海的他们第一次才知道原来火炮也是可以安装到船上去的,这样的奇怪的事情在他们的生命中还是第一次见到。

看着船上侧翼的二十门火炮在不断的开火,把海滩上的清兵砸得人仰马翻,庞刚在船上看到后乐得合不拢嘴,不过也有遗憾的地方,那就是整个舰队里就只有他这艘旗舰安装了火炮,其余的船只炮位里空空如也。

为什么呢?原因很简单,庞刚在兑现了这十艘大福船出来后才发现,整艘船上空空如也,上面并没有一门火炮,想要安装火炮吗?可以,你自己另外兑现火炮来安上。这些日子为了兑现出足够的米尼枪和福船,庞刚已经把开采出来的钨矿消耗得差不多了。

无奈之下的庞刚只好东拼西凑的先把这艘旗舰所需要的四十门火炮给兑现出来,装上了舰船后才匆匆的出发。

197章 开始抢滩

第一百九十七章

开始抢滩

“轰轰”

炮击在继续,无数弹丸越过正在拼命划桨的军士们的头顶,向着海滩飞去,虽然这些铁制的弹丸掉落在松软的海滩上,大部分的冲击力大部都被柔软的海滩所抵消,因此清兵直接被弹丸打死的人其实不是很多,但经不住人家害怕啊。清兵素来悍勇是不假,可再彪悍的勇士也绝不会拿自己的脑袋跟钢铁比试一下硬度,在四处横飞铁丸的威胁下下清兵们忙不迭的后撤了一里多地。

“点划!”在往海滩抢滩的二十艘小船上,大壮一边指挥着水手一边给船上的准备登陆的军士打气,“鞑子就在岸上,我们要做的就是冲上岸后站稳脚跟,好让后续的兄弟们安全上岸。”

大船距离海滩并不远,半里地的距离在小船上的水手和士卒们拼命的划桨下很快就靠近了岸边,突然间大壮感觉到刚才还在头顶上掠过的弹丸嘎然停止,他知道这是船上的炮手怕误伤自己人而停止了炮击。

但他同时也明白,炮击一旦停止,原本后退的清兵会再度前往海滩阻止己方抢滩登陆,因此自己的速度就成了关键。

“兄弟们,大家都动起来,一定要抢在鞑子之前上岸。”大壮说完,从脚下捡起了一把桨,拼命的划了起来,其余的士兵有样学样,也从脚下捡起了船桨划了起来。

人多力量大的道理在这一刻得到了体验,多加了二十个人的有生力量后,小船的速度果然呈几何倍数的提高,大壮这艘小船犹如离弦之箭般向岸上冲去。

其实,嘎然而止的炮击不仅让大壮察觉到了危机,同时也让适才拼命后撤的鞑子也看到了机遇,那几名牛录看到炮击停止后立刻凭借着对战争的直觉,立刻意识到了那些明军为了不误伤自己人,肯定是不会再打炮了。因此他们也立刻督促着麾下的士卒来了个向后转,集体向海滩杀了个回马枪。

原本在开阔的海滩上应该是骑兵纵横驰骋的好地方,但是上天是公平的,若软的海滩刚才固然是限制了明军炮火的发挥,但也同样禁锢了清兵战马的驰骋,当战马的四只蹄子深深陷入那些沙子时,无论那些清兵怎么抽打它们胯下的战马,这些战马的速度就提不起来。

此时,站在舰艏上的庞刚手持着千里镜一刻不停的盯着前方,虽然现在庞刚占着水师的优势,对于登陆的地点可以随便挑选,清兵即便是人手再多也不可能处处设防,但是仁川距离南汉山城仅仅二十八公里的优势使得它成了登陆地点的首选。庞刚想要快速抵达南汉山城救援朝鲜王室,仁川就成了一个绕不过去的坎。

想想后世指挥仁川登陆的麦克阿瑟,此刻庞刚的心中不禁有些小得意,没想到哥指挥的仁川登陆可比老麦足足早了近四百年啊。

就在庞刚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些小船已经在陆续在海滩上靠岸。此时的清兵们还在海滩上拼命的向大壮他们冲来。

“所有人都按照战斗队形展开,快给鸟铳装弹!”大壮跳下了小船后拼命奔跑到了海滩上,气喘吁吁的他来不及喘口气就给军士们下达了命令,不过这些军士也算是跟着庞刚经历了好几场大战的精锐,下了船后他们不用大壮指挥就迅速的自动排成了三排,立即从腰间用防水油布包裹着的弹药包里掏出了弹丸开始装弹。

在庞刚兑现出了米尼枪后,另一种改变战争形态的武圆锥形底部扩张弹(米尼弹)也终于提前了两百年出现在了战场。

这种直径略小于枪膛直径的子弹非常容易装填,它的出现也极大的弥补了前装线膛枪存有装填弹药困难、发射效率低的弱点。它的弹头底部被人为的挖了一个小洞,发射时,燃起使弹头膨胀、紧贴枪膛,在膛线的压迫下,弹头又可以高速旋转而出,命中精度大幅提高。

先上岸的一百多名军士很快装好了弹药,把枪抵在了肩膀上平视着前方,冷静的等待着军官的命令。

看着前方正在拼命打马飞奔而来的清兵距离己方已经到了三百步的距离,大壮深吸了口气后大声命令道:“预备,瞄准,开火!”

“碰碰碰”一声声枪声响起,阵阵白雾飘荡在了海滩上。

当刚听到枪响时,正在打马拼命向前冲锋的清军被吓了一大跳,随即却是一阵哈哈的大笑声。

“哈哈哈这些明军被吓傻了吧,这么远的距离连人影都看不清楚就急着开枪了,他们以为自己手里拿的是红衣大炮呐。”

也不怪清兵们轻视明军,满洲人崇尚的是个人的勇武和娴熟的弓马骑射,对于明军的火器向来是非常瞧不起的,虽然这个观点随着阿济格、阿巴泰等人在北京城下吃了大亏后有所改观,但也只限于参加过上次南侵之战的那些清兵和将领,而驻守海滩的这些清兵隶属于正红旗。对于没见识过庞刚率领的青州军火器厉害的他们而言,打死他们也不相信能有火器在三百步的地方就能伤敌。

但是残酷的事实很快就教育了他们,只见前方火光闪过后,原本飞奔在在最前面的二十多名清兵仿佛被迎面而来的铁拳给击中似的,纷纷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能打这么远。”正在后面督战的一名牛录惊恐的看着前面倒下的数十名骑兵惊恐的问道。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枪声响起,随着枪响,又有十多名骑兵掉下了马背。

“打得好,这些鸟铳真他娘的好使。”这批新装备的火器虽然已经被庞刚命名为米尼步枪,但大壮这些老人还是习惯性的称呼它为鸟铳。看到新装备的米尼枪第一次参加实战就取得如此大的战果,大壮不禁心中大乐。

他一边命令军士们继续射击,一边命令陆续从小船上下来的军士加入到队列里,随着下船军士的不断增加,海滩上的火力也渐渐密集起来,这样一来清军的精骑伤亡就更大了。

由于海滩上柔软的沙子阻碍了清兵的速度,待到清兵冲到一百步时,他们的伤亡已经超过了两百多人。

“快,快点,冲上去那些明军就完了。”

虽然损失惨重,但凭借着于明军交手的经验,清兵们始终认为只要大清无敌的铁骑冲到明军面前,无论多么坚强的明军都会立马崩溃。

可惜他们还是错了,当他们终于冲到距离明军阵前七八十步时,他们面对的已经是四百名集结完毕的明军步枪手。

“放!”

随着一声大嗓门的怒吼,又是一阵浓浓的白雾响起,这次可是一百多支米尼枪齐齐开火,一百多枚弹丸在枪膛里被里面的膛线引导者快速滚动着飞出了枪口,几乎是沿着一条直线滚动着向前方飞去。

“噗噗噗”这是弹丸击中清兵**的声音,一名名清兵被越来越精准的弹丸击中带着满腔的无奈何悲呛跌落下马。

又是三轮齐射过后,原本刚发起冲击时齐装满员的五百名精骑只剩下了聊聊三十多骑,其中就包括了原本冲在最后的那名牛录。

看着四周倒毙在地上的战马和死尸,这名原本让热血冲昏了头的牛录被彻底吓坏了,看着周围稀稀落落的同伴,他知道要是继续冲击下去就凭借这寥寥数十骑只能是送菜的份。但是要是现在转身逃跑却也来不及了,一时间他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地步。

久违的排枪又响了起来,这名正在左右为难的牛录只感到心口一阵剧痛,低头一看,自己的胸口不知什么时候就多了一个大洞,鲜血如同泉水般涌了出来,他也慢慢滑下了马背

看着最后一名清兵在阵前倒下,一名打得兴起的百户跑过来请示大壮道:“黄大人,鞑子的骑兵已经全部消灭,但前方还有数百名鞑子步卒,咱们是否继续前进?”

大壮摇摇头,“不行,咱们的任务就是在滩头建立一个巩固点,以掩护后续人马安全登陆,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放在一边,传我命令所有人开始警戒。”

“是!”

随着大壮的命令,先期登陆的四百名步枪手四下散开,以小旗为单位在周围警戒起来。

大壮的这些举动都被船上用千里镜观战的庞刚看在眼里,看到大壮恩给你抵住阵前数百名清兵的诱惑而先行在海滩上实施警戒,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看来在自己的熏陶和培养下,原本性格憨直的大壮也开始具备了大局的观念,这种现象是可喜的,也是值得庆贺的。庞刚很清楚,随着自己实力的膨胀,兵力也越来越多,自己什么事情都要亲力亲为的现象也越来越不可取,培养能够独当一面的将领的事情也越发紧迫起来。

现在看到对自己最为忠心的下属能一步步走向成熟,庞刚的心里也是打心眼的高兴。他回头看了看环绕在自己身后的众位下属淡淡的笑道:“诸位,黄副千户已经为我们打开了通道,现在就让我们抓紧时间下船吧!”

众人轰然答应,纷纷开始准备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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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章 清理

第一百九十八章

清理

五百名骑兵的全军覆没,把正跟着骑兵屁股后面跑来的清兵看得目瞪口呆,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只是短短的半盏茶的功夫五百精骑就一个不剩的全折在了海滩上。

眼看着海面上的大船又送下了一批人,这些清兵犹豫了起来,为首的三名牛录聚在一起开起了小会,一名牛录道:“两位,现在古哈托大人不在,咱所有的骑兵也全完了,现在大家都说说怎么办吧?”

一名长着一张马脸的牛录一听这话就急了,大声喝道:“你这是什么话,咱们在这的目的是什么?阿敏贝勒把咱们派驻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人家都打上门来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把他们赶下海去就是了!”

这名牛录不由翻了翻白眼,“你说得轻巧,赶下海,拿什么赶?用你的唾沫星子赶啊?你没看到咱五百精骑都折在前面了,咱们这些行动缓慢的步卒就更不能把人家怎么了。”

马脸牛录鄙夷道:“那也比一些人作缩头乌龟强!”

“你说谁是缩头乌龟强”先前的牛录大怒,豁的站了起来等着马脸牛录,把手按在了腰间的刀疤上。

“哼,说谁谁知道!”马脸牛录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

“你”眼看着俩人就要打起来。

“好了好了,你们吵什么,我看再吵下去你们甭说要把那些汉人击退了,恐怕自己就要先内讧了。”这时,最后一名年纪较长的牛录站了起来,这名牛录年约四十许人,在三人大的,从他开口后其余二人就闭了嘴后看来在三人当中很是有些威信。

只见他说道:“我刚才已经派人向古哈托大人报告,请他立即返回主持大局,现在我们必须要把这些人阻止在海滩上,否则丢失仁川的后果你们都很清楚!”

说到这里,所有人都打了个寒战,身为征战多年的老行伍,他们自然知道清军对于丢失己方阵地的惩罚是什么,他们最常用也是最流行的办法就是把战败者装入麻袋后用数十匹马活活的把他踩成肉酱。

一想到这里,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战,他们宁可战死沙场也不愿意承受这样的死法。

那名马脸瓮声瓮气的说道:“那你说怎么守吧?明军的火器如此犀利,恐怕咱们还没跑到人家跟前就全部死绝了。”这名马脸牛录一边说眼中闪过了一丝慌乱。

众人也一阵沉默,适才明军的火器威力给他们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虽然他们现在还有七百步卒,但是对于能够把那些明军赶进大海却一点把握都没有。

三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会,最后只得命士卒们远远散开,在前面监视明军的举动,等他们的甲喇章京大人回来再说。

时间过去了大半个时辰,这是庞刚也和这一批的部队下了大船,此时上岸的部队已经达到了三千多人,看到有了充足的兵力后,庞刚就有了歼灭前面那些清兵的想法,他叫来了李源,命令道:“你马上带上一千步枪兵,把前面那些鞑子给我灭了,就是不能消灭他们也不能让他们在前面窥探咱们的动静。”

“是!”

早就闲的手痒的李源大喜之下,带着一千步枪兵展开了较为松散的阵型向前面逼了过去。

看到李源带着步兵出发后,庞刚转头问担任此次后勤主官的孟卿道:“孟典吏,刚才我们缴获了多少马匹物资?”

孟卿赶紧回答:“回大人话,此次共缴获战马两百三十二匹,鞑子铠甲五百副,缴获鞑子首级五百零四颗,其中包括鞑子牛录一名。”

庞刚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嗯,这里的鞑子再加上外面正在监视咱们的六七百名鞑子,鞑子在这里至少驻扎了一个甲喇的兵力,看来鞑子的统帅也不是白痴,知道仁川对他们的重要性。”

孟卿有些担心的问道:“大人,既然如此,那鞑子岂不是很快就会驰援这里吗?”

“是的。”庞刚也有些担心起来,看来阿敏那个家伙并不像是史的那么白痴了?难道现在的他竟然已经知道海权的重要性啦?

越想越不放心,庞刚立刻命令道:“所有人都注意了,加快卸货速度,一定要在两个时辰之内把所有物资都卸下来,尤其是弹药和马匹,动作要快!”

看着正在忙碌的众人,庞刚不禁有些痛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多造几艘救生

以至于现在才手忙脚乱,现在还只是最为原始的登陆作战而已,要是碰上后世的陆海空作战那还不得被人全灭在海滩上啊。

就在众人都在为忙碌的时候,李源带着一千名步枪手拍着队呈扇形向前面的清军逼了过去。

“两位大人,明军逼过来了,可古哈托大人还没回来,咱们怎么办?”那名马脸牛录看到近千名明军呈扇形缓缓逼近,脸色惨白的问道。

年长的牛录一咬牙,“咱们就算是这样回去也是一个死,与其让家里的亲人蒙羞,还不如光荣的战死在沙场上,告诉手下的奴才们,和那些汉狗拼了。此战若胜咱们一个个都会升官发财,若是败了就一起去见长生天吧!”

“好,咱们把所有人都压上去,我就不信啃不下他们一块肉来。”被明军逼到这个地步,这三名久经战阵的牛录身上的凶性终于散发了出来。

“唰”的一声,三人齐齐拔出抽出了腰间的重刀,在年长牛录的带领下向正朝己方逼来的明军杀了过去。

“大清的勇士们,都随我杀啊!”

“杀啊!”

七百多名正红旗的清兵自动排成了战斗队形向着缓缓逼来的明军杀了过去,一时间尘烟滚滚,杀气冲天。

看到七百多名杀气腾腾的清兵向己方冲来,李源不惊反喜,抽出了腰刀指着前方大声命令道,“所有人都听我命令,射击!”

“碰碰碰碰”

当一千名步枪手面对排着密集阵型向自己蜂拥而来的敌人射击时,效果是惊人的,奋勇向前的清兵排着密集的队形前仆后继的向着前方涌去,一批倒下了另外一批就接着补上去,其悍不惧死的凶劲足以让大多数人胆寒。

但是已经和清兵打了多次交道,也见识过清兵对待明国百姓是如何凶残的青州军们丝毫没有手软,在他们看来这些拼命扑上来的清兵只是一群两条腿的畜生,庞大人也曾教导过他们,满人为了自己的生存,他们会拼命的掠夺和杀戮,尚未开化的他们也只会用杀戮来彰显他们的存在,每一个被他们征服的民族和国家都会成为他们的奴隶,对待这样的军队只有以暴制暴才是最有效的手段,任何仁慈的想法都会给自己和亲人带来灭顶之灾。

对于庞刚的话,青州军的将士们都深信不疑,因为满人已经用血淋淋的事实告诉了所有人,任何被他们看上的东西他们都会用弓箭和长刀来夺取。

杀戮仍在继续,看着犹如割麦子般倒下的勇士,三名牛录绝望了相互忘了一眼,马脸牛律惨笑一声:“兄弟们,看来我们今日得一起折在这了,但是我不甘心啊,古哈托大人和阿敏大人还未收到消息,那么他们和这股明军交战时必定要吃大亏的。因此现在我们必须要跑出去一个人报信说明这里的情况,请阿敏大人千万要小心。”

“你的意思是说要突围啰?”年长的牛录有些意外的望了这位刚才还在嚷嚷的要拼死突击的同僚,随即长叹了口气:“那好吧,你们这就率部突围吧,我已经老了,突不突围的不重要,将来还要靠你们替我报仇呢。”

剩余的两位牛录对视了一眼,知道现在不是推辞的时候,也不推辞,带着身边剩余的数十名马甲兵趁着混乱向后溜了出去。

对于这两名牛录的小动作李源和他旁边的步枪手并不知晓,因为他此时的视线已经被一片白雾所笼罩,待到白雾散去时,他们的面前除了一地的尸体已经没有一个站着的活人。

“上刺刀,搜索前进!”

“嚓嚓嚓”一阵上刺刀的声音响起,步枪手们纷纷抽出了腰间的刺刀套在了枪管上。

李源抽出了腰刀指挥着军士们小心翼翼的向着前方前进,军士们遇到躺在地上的清兵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捅上一刀再说,许多原本只是失去了战力的清兵就这样被活活捅死在地上,米尼步枪上的三菱刺刀会把他们的血全部放干。军士们做这种事时还无心里压力,因为在战前庞大人就曾经说过,除非上头特别吩咐,在战时一般不需要留活口。

庞刚放下了一直举起的千里镜,对于米尼枪的效果他表示很满意,不过他也对这些枪那昂贵的“价格”表示了一些小小的不满。

“唉,如果兑现这款步枪能够不需要钨矿就好了”某人陷入了幸福的烦恼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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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报告

(12点)

仁川东部一座山脚下有一座小山村,这座昔日平静安详的小山村此时已经成了一片火海,到处都是哭泣哀嚎的声音,数百名身穿红色盔甲的骑士正骑着高头大马在村中来回驰骋,他们有的人高举着长刀在追逐着四处逃窜的村民,有的举着火把在四处纵火,碰到男子就是一刀下去,若是碰上年轻女子则一把抢上马,与村民们的哀嚎哭泣不同的是,这些骑士们发出的则是兴奋的嚎叫和恍若野兽般的尖啸。

在这些骑士当中有一名年约四旬,脸庞消瘦,一双三角眼总是不是露出凶芒的将领,他身穿身着精良的红色镶蓝盔甲,脑后拖着一根细长的金钱鼠尾猪尾辫,总喜欢抚摸着唇边那撇八字胡,他就是带着手下来打草谷的正红旗甲喇章京古哈托。在他的身后拥立着十几骑身穿白色铠甲,神情彪悍的骑士,看情形属于隶属于满清最为精锐的白甲兵。

看着那些村民在大清勇士的铁蹄下身首异处或是跪地求饶的情形,古哈托的心中充满了一股莫名的快感,他转头对身边的白甲兵们满意的说道:“看到了吧,这些低贱的村民不肯把粮食和女人交出来的结果就只能是成为我们的刀下鬼,用他们的头颅来赎冒犯大清勇士的罪过。”

“大人说的是。”古哈托身后一名面色狰狞的白甲兵咧嘴一笑,牵扯到面上的伤疤后更是显得狰狞。

“那些卑贱的蝼蚁,他们只配在我们的刀剑下瑟瑟发抖,我们大清勇士以勇武征服天下,连大明都在我们的马蹄下颤抖,这些更加卑贱的朝鲜人就更不用说了。”

说完,周围的白甲兵们都大笑起来,一股血腥残忍的味道都从他们的笑容中渗透出来。

就在他们的笑声尚未停止的时候,从西边传来了一阵疾驰的马蹄声,从这些马蹄声传来的一刹那,这些白甲兵的笑声顿时嘎然而止,一眨眼的功夫后这些白甲兵原本背在身后的大弓依然被他们翻手握在手中,一根根利箭已然搭在了弦上,清军中最精锐之称果然名不虚传。

以此同时,原本尚在村中抢掠的清军也纷纷停止了掠夺自动集中到了古哈托的身边。

不多会,急促的马蹄声就来到了村口,一名在前头观望的白甲兵大声并报道:“大人,是咱们自己人。”

听了前头放哨的白甲兵的禀报后古哈托挥了挥手,那些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这才消除下来,一名白甲兵摇头骂骂咧咧道:“他娘的,是哪个混蛋跑得这么急,我还以为是那些朝鲜的乱民和骑兵来袭呢。”

“大人,是穆杜卡牛录、额托真牛录以及十几名弟兄过来了。”村头放哨的白甲兵又传来了消息。

“穆杜卡、额托真这两个家伙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怕老子在这里吃独食吗?”。古哈托暗骂道。

“马上把他们都叫过来,我倒要问问他们,他们是怎么办的差?”古哈托的眉头不为人知的皱了一下,仿佛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似的。

很快,两名身着牛录样式铠甲的清军立刻出现在了古哈托的眼前。只见他们连滚带爬的到了古哈托面前,尚未说话眼泪鼻涕就涌了出来,大声痛哭道:“大人,不好了,明军打.....打过来了”

四周一阵寂静.......紧接着爆发出了一阵哄堂大笑。…,

古哈托更是笑得从马背上滑了下来,他抱着肚子大笑道:“穆杜卡,额托真,这个笑话并不好笑,你们要是想跟着爷打草谷就明说,说实话这种借口真的很烂啊。”

古哈托说完还笑着用马鞭轻轻各抽了俩人一下以示心中的不满,但是很快他就觉得不对劲了,这两个人还是哭丧着脸呆呆的望着他,任凭脸上的鼻涕眼泪就这么挂在脸上。

古哈托的笑声渐渐低了下来,立刻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的他一把抓住了穆杜卡的衣襟,原本有力的手臂微微有些发抖,声音也瞬间沉了下来:“你们说的是真的吗?”。

“是的,大人,我们没有说谎,我们驻扎在海边的人马完了,全完了啊”

望着两位滔滔大哭的下属,古哈托的心仿佛坠入了无底的深渊,他松开了穆杜卡的衣襟,粗壮的身躯摇晃了两下,随即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大声吼道:“这不可能,那些明军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他们离咱们可是有十万八千里地呢。即便是他们打过来,难道前面的驻军都是纸糊的吗?连一个警讯都发不出来?”

一旁的额托真凄然解释道:“大人,那些明军不是从陆地上过来的,他们是乘船从海上过来的。”

“你们这些该死的混蛋,我留在那里足足有一千二百人,还有五百名骁勇的精骑,怎么会这么快就被那些明军给全歼了?他们来了多少人?一万还是两万?”在古哈托看来,明军没有一到两万的精锐根本就没有办法歼灭自己拿一千多精锐。

“大人,明军到底来多少人我们也不清楚,但是在我们来之前我们看到他们已经从船上卸下了三千多士卒了。”

“三千多?”古哈托犹如被一支被人掐住了脖子的公鸡,声音奇异的在一瞬间拔高了八度后突然停了下来。

“你们一千多精锐竟然被三千多明军给全歼了?难道你们都没睡醒?还是一个个躺在地上任凭那些明军杀死?”古哈托的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大人,不是的,我们、我们.........”二人羞愧的低下了脑袋,不敢抬头望自己的上司。

“说你们为什么会被区区数千明军杀得大败,这里一定有什么原因,快说”古哈托暴怒起来,对于自己麾下士卒的战斗力他是很清楚的,古哈托曾几次率部南侵,对于明军的站立他也有很直观的了解,他深信,仅凭他麾下一千多人的勇士足以和七八千明军硬憾而丝毫不落下风。若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全歼他留在海岸上的一千二百多士卒明军至少要出动一到两万多人有十倍以上的兵力才行。

可现在竟然有人跑来告诉他,自己的军队被三千多甚至是更少的明军给全歼了,这个消息不亚于努尔哈赤突然显灵这么荒谬。

“是真的大人。”额托真咽了口唾沫,润了润干渴的嗓子接着说道:“那些明军全部乘坐着十艘大船,从海上冒了出来,然后乘坐着数十艘小船向海滩那靠近,原本我们想要在海滩上用弓箭把他们射回去,但是他们竟然在船上装了火炮,而且这些火炮打得很远,我们不得不向后退了两里地。当他们上岸时,布拉托带着骑兵想要向他们冲锋时却被他们用火器全部打死在了海滩上,我们见况不妙.......”

额托真磕磕绊绊的把海滩上发生的一切都说了出来,古哈托和众白甲兵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他们觉得自己像是在听一个神话故事。鸟铳能在三百步外伤人,你不是在说梦话吧?不少字你确定你说的是鸟铳而不是红衣大炮?…,

“这么说留守在海岸上的勇士们全都牺牲啦?”古哈托的脸色变得青一阵红一阵,如此大败阿敏贝勒就是砍他十次脑袋也不为过。

但是更让他心疼的是经此一役他的甲喇在正红旗中就从一个主力甲喇变成了一个打酱油的可有可无的角色,没有二十年的时间根本就回复不过来。

“这些勇士得用多少时间才补回来啊。”古哈托心疼得捶胸顿足。

看到甲喇章京大人痛心疾首的样子,身边的白甲兵和众士卒脸色也呈现出了一种铁青灰白之色。他们的地位和他们甲喇的实力是相匹配的,一个只剩下三百多名士卒的甲喇今后无论是旗里的地位还是物资的分配上都只能沦为下游。

这时,穆杜卡苦着脸道:“大人,您先别心疼那些勇士了,那是咱们以后才开始考虑的事,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要如何向二贝勒解释这件事,否则就大祸临头了。”

“是啊,我们那位二贝勒的脾气可是出了名的暴躁,真要是把这个消息就这么直接告诉他,咱们全都得被他们塞到麻袋里做肉饼。”

“好吧,那你们告诉我你们有斩获吗?”。想了想古哈托咬牙切齿的问道。

“没有。”穆杜卡二人的脑袋都快垂到肚皮上了,俩人恨不得地上突然露出一条裂缝好跳进去。这个消息说出去他们以后都没法见人了,堂堂一千二百多名正红旗的勇士和一千明军决战,几乎全军覆没后竟然发现自己连人家的毛都么有损失一根,这可真是天大的耻辱啊。

看到二人的神色后,古哈托的脸更黑了,他一咬牙,对身边的十几名白甲兵道:“现在你们马上把村子里所有人的脑袋都砍下来,装饰一下后立刻带上,我们马上带上他们去给二贝勒大人报告这件事,你们知道吗?”。

“大人,难道您要学汉人那边杀......嗯在首级上做手脚?”一旁的众人全都吓了一跳......(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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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狡辩

所谓杀良冒功就是指,杀害良民去冒充敌人(古代邀请战功是要数人头的),冒领战功的事。

更新

古时候,当兵打仗,立功授奖的标准很单纯,一般来说,你砍的敌人越多,功劳就越大。明朝正统年间,军人报功,要拎一串人头去登记,如果是男人的脑袋,每颗记功一次,赏二两到十两银子;如果是女人的脑袋则不记功,也不赏钱。

这是大明朝的一个正面激励法,鼓励当兵的多杀敌人,而且只杀敌方男人,因为男人即便不是战士也肯定是准战士。可在具体实施过程中,正面激励却变成了负面激励,那些当兵的杀起女人来很是兴高采烈,可对杀男人却提不起兴致。原因有二:首先,杀男人成本太高,很容易就会付出生命的代价,女人比男人更好杀;其次,女人的脑袋可以冒充男人的脑袋,而且冒充起来不复杂,只需要在报功之前,给那些脑袋粘上胡子,或者剁去咽喉以下部位,再把脸剥掉。

这样就能轻轻松松的领取赏银,这样的事情经过几百年的演变早就成了明朝镇守九边士卒们的一个重要的钱财来源。

当然了,事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明朝士兵这种劣行也早就被蒙古人、满洲人所得之,这也是他们平日里嘲笑明朝的一个重要理由。但是,今天这些清兵们发现自己的老大也要向昔日自己嘲笑的敌人一样开始杀良冒功,心中的惊愕是可想而知的。

穆杜卡装着胆子问道:“大人,咱们这样做能行吗?”

额托真也在一旁帮腔道:“是啊大人,要是让二贝勒知道可咱们这些人全都活不了。”

听了这俩人的话,众人纷纷把目光转向了哈巴托,觉得这俩人的话都很有道理。有人说既然这么容易造假,那赚钱也太简单而来,虽然抓几个女人回来砍头银子不久滚滚而来了吗?其实不然,虽然古代男女都留长发,砍下来的脑袋血肉模糊,腐烂发臭,即使不冒充,也难辨男女,更何况经过技术处理呢?放心,朝廷有办法。报功的,提人头上来,当着兵部官员的面把这团血肉模糊的人头扔进水里,人头浮上水面,后脑勺朝上是真货,后脑勺朝下就是假冒了。

虽然这个方法用科学的道理解释不通,但古时候人们就是用这样的办法来检验战功的真伪的。-------当然了,其他的还有检查头皮,检查牙齿等等方法来

检验人头是否真假的方法,这里就不一一叙述了。

可即便有了这么多检测方法,当兵的杀良冒功之事依然层出不穷,伪造首级的手段也是越发的高明,跟后世制造假币者有得一拼。

这不,古哈托这位向来以勇武著称的甲喇章京为了活命也想到这个法子了,从鄙视造假者到亲自策划并发动造假,这里面的角色转换是何等的容易。

只见古哈托冷喝道:“你们以为我就愿意用这个法子来逃避减轻罪责吗?你们知不知道,如果我们就这样空这手大败而归的话,等待我们的将是什么样的下场。轻一点的就是发配于披甲人为奴,要是重的话就是人头落地的下场,别以为二贝勒会只杀我一个,如果我出了事你们谁也逃不了!”

古哈托冰冷的话语把数百名幸存的清兵震得心里凉丝丝的,这个可能性可真是太高了,高到谁也承担不起的地步。…,

一些清兵一转身就朝着身边刚抓来的朝鲜女子的脑袋砍了下去.........

可能是杀良冒功这种事对于当兵的人来说都是属于无师自通的技能,这些清兵在相互参考了一会后,造起假来丝毫不比大明的官军差。比如他们也会“不小心”的把可能暴露目标的有眼的耳朵、喉结、割掉,为了造得再逼真一些还把首级的面部剁烂等等,通过这些手段清兵们很快就把两百三十多颗女子的首级和近三百名男子的首级归类好后打了个结挂在了腰间,在古哈托的带领下打马向着南汉山城远处飞奔而去。

此时的南汉山城下,从高空往下,无数密密麻麻的士兵已经把南汉山城除了南面城墙外的三面城墙围得水泄不通,数不清的士兵正在沿着云梯使劲攀爬着,城墙下还站着上千名弓箭手,正弯弓搭箭使劲的朝着城墙上射箭。

而城墙上的的士兵也拼命的用弓箭、擂石滚木等物还击,战况十分激烈。

在距离城墙两里的地方,静静站着一行人,这行人中顶着一杆黑色巨蟒的大纛,这个大纛下站着一位年约四旬,一脸的横肉,看上去就是凶相毕露的男子,这名男子穿着一套做工非常精致的黑色铠甲,两只小眼中不时射出凶狠的目光,让人一见变为之胆寒,此人正是号称满清四大贝勒之一的二贝勒阿敏。

阿敏乃清太祖努尔哈赤之弟舒尔哈齐次子,为人凶狠残忍,仗着自己的身份横行霸道,谁也不放在眼里。在作战时经常纵兵抢掠,屠城的事情他也没少干,是满清的诸位亲王贝勒中很是臭名昭著的一位。

此次朝鲜上下驱逐满清使臣,使得满清上下大为震怒,皇太极因此才特意派出了这位以凶残著称的恶狗以给朝鲜一个教训。

今天已经是清兵围住南汉山城第四十三天了,在这段日子里,阿敏一边不紧不慢的对南汉山城施加压力,一边砍伐树木制作攻城工具和在做攻城的准备工作,今天就是阿敏下令全军攻城的日子,战斗一开始双方就陷入了僵持阶段。

虽然清兵不太善于攻城,但和明军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后,攻城的经验也算是练出来了,什么冲车、云梯、盾车都派上了用场,他们只是攻了半天,就把本来就不甚牢固的南汉山城打得摇摇欲坠,好几次差点被攻入城墙。

看着摇摇欲坠的城墙,阿敏心中大为得意,对一直站立在他身边的贝勒硕托道:“硕托,你估计咱们还有几个时辰能拿下这座小城,活捉朝鲜国主和他们的文武百官?”

硕托恭敬的回答,“回二贝勒话,侄儿估计三个时辰后应该就可以攻下了,若是您再派两个甲喇的兵力再把南门也围上,估计两个时辰就可以破城。”

阿敏摇摇头,“不行,你看此时城墙上的朝鲜兵丁的反抗并不激烈,那是因为咱们给他们留了一条活路。可若是咱们把南门也围上那么被困在里面的朝鲜臣民必然会誓死抵抗,咱们纵然能攻下南韩山城也必然会损失惨重。这样可就和我们的初衷相违背了。”

硕托一脸佩服之色,恭敬的说道:“二贝勒说的极是,这点是侄儿考虑不周了。”

阿敏大为得意的笑道:“那是,那些汉人虽然懦弱无能,但是他们写的书还是有一定道理的,比如那本《三国演义》就很好,这个围三阙一的法子就是三国里多次提到过的攻城的法子。”…,

“二贝勒这个法子高,实在是高!”硕托朝阿敏竖起了大拇指,面上满是佩服之色。

“哈哈哈......”心中欢喜的阿敏大笑了起来。

就在阿敏志得意满的时候,一名戈什哈走到阿敏身边在阿敏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离阿敏最近的硕托立刻就发现阿敏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只见他狠狠打骂道:“把那些奴才给我带上来!”

很快,十几名马甲兵就把一身狼藉的几名清军官佐带道阿敏跟前,而后狠狠的把他们摔在地上。

“碰......”

几人同时都吃了一嘴的泥土。

他们当中一名为首的抬起了头,凛然就是那位命令下属准备杀良冒功的古哈托。

此时的古哈托早就没有今天刚起床时那意气风发的神采,原本凶狠的脸上也满是惊慌之色。只见他一把扑倒在地上滔滔大哭道:“主子,明军打过来了,奴才把仁川给丢了啊!”

“啪!”

一声脆响,一条皮鞭就抽在了古哈托的脸上,古哈托那张原本长满了横肉的脸上迅速鼓起了一条血红的印迹,紧接着阿敏咆哮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这该死的奴才,你说,你是怎么把我交给你的仁川怎么搞丢的?快说,否则我今天就扒了你的皮来点天灯!”

被吓得魂飞魄散的古哈托趴在了地上大声叫道:“二贝勒,奴才有话要说,您听了奴才的话后要杀要剐全屏您做主,奴才绝无二话!”

阿敏的脸色涨得通红,提着马鞭指着古哈托道:“好,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奴才能说出什么花样来,若是你说不出来就休怪我不念及多年的主仆情分了。”

“主子,奴才今天把仁川搞丢是有原因的,今天上午明军派来了十艘巨大的战船,他们二话不说就朝着岸上开炮。数百门火炮一起轰击啊,把奴才精心布置驻地都给轰没了,后来他们下来了上万明军,奴才领着兵丁们誓死抵抗,可终究是寡不敌众,终于把.....把仁川给弄丢了,主子,奴才对不住你啊!”

谢谢新疆-利剑的打赏。第三更了,这更是补上昨天那更的,兄弟们阿顶没有食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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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危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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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百门火炮一起轰击?你连明军的面前没见一面呢,还上万明军,你吹牛也要有点谱好不好!”

跪在古哈托身后的穆杜卡、额托真俩人只感到头皮一阵发麻,心跳加速,他们这才发现,原来在他们的印象中脾气暴躁杀人不眨眼的顶头上司撒起谎来也是这么的顺溜啊。

古哈托的话音刚落,阿敏和周围众将的脸色顿时严峻起来。

阿敏立即下了马,伸手一把抓住了古哈托的衣襟把他一把扯了起来,面目一阵狰狞,喝问道:“你说什么?明军真的是乘坐十艘大船过来,而且还投送了一万多兵马吗?”

“奴才岂敢欺骗主子,奴才寡不敌众之下但依然率兵拼sǐ抵抗,杀sǐ了上千敌军后才奋力突围向主子报信的,主子若是不信奴才还带来了数百颗明军的首级呢。”

看着古哈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阿敏面色迅速变了几下,看了看古哈托身后众位清兵腰间挂着的首级,面色缓和了一些,缓缓道:“若是这样你战败了也是情有可原,我问你,那些明军打着的是什么旗号?”

“是rì月旗,主子,是rì月旗!”古哈托连忙回答。

“碰!”愤怒之下的阿敏气得当场就给了他一脚,把跪在地上古哈托踢了个倒栽葱。

盛怒之下的阿敏只感到气不打一处来:“你这笨蛋,傻子都知道明军打的是rì月旗,我是问你那些明军打出的是那支位将领的番号,换句话说就是带队的明军将领是谁?”

“这叮……古哈托愣了一下把脑袋往后转,看着穆杜卡、额托真道:“这个还是你们来说吧。”

虽然不齿于古哈托的谎话连篇,但为了保命二人也不得不配合的说到:“大人,那些明军打出的是一杆写着“庞”字的大旗而且那只明军的火器非常犀利,咱们好多勇士就是栽在他们的手里。”

“姓庞?火器犀利?”阿敏转过头来喃喃的说了几句后和硕托等人对视了一眼,心中同时浮现除了一个人的名字:“庞刚!一定是那支青州军的首领庞刚!”

“对,一定是他,否则我想不出明国有那支军队能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和我们大清作对!”硕托的眼睛也突然亮了起来,肯定的说。

阿济格、阿巴泰二人年初在北京城下铩羽而归的消息尽管已经被上层下了封口令,但是当时和明军交战的清军足有好几万,这个消息肯定是瞒不住的,阿敏这个满清的高层人物自然没理由不知道。

虽然他在刚听到这个消息是还在暗地里把阿济格和阿巴泰俩人嘲笑了一顿,但是和许多人一样在他的心中也牢牢记住了庞刚这个名字,能在数万大军中杀出一条血路的明军岂是易于之辈,因此现在阿敏和众人一听到这个名字心中不禁一阵凛然。…,

古哈托由于官卑职小,并没有听过庞刚的名字,因此看到二贝勒等人面上流露出的凝重之色心里也是一阵忐忑,迟疑的问道:“主子那个什么庞刚很厉害吗?”

阿敏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他厉不厉害你不是已经亲眼见识过了吗?不过他用了一万多人才击败了你们一个甲喇,而且还被你们消灭了一千多人,所说比起一般的明军要厉害一些,可我估计也厉害不到哪去。”

听着阿敏的华语,依然在地上跪着的穆杜卡、额托真二人额头上的汗水滚滚而下看来这个谎话是越扯越大了,明军很快就会到来,若是自己一行人谎言被戳穿的话恐怕不但难逃一sǐ,连族中的亲人也要遭殃想到这里众人脸上和身上的汗水更多了。

不过站在他们对面的阿敏可没想这么多盛行残暴好战的他一想到自己即将要和让阿巴泰和阿济格吃了大亏的这位明将交手心中顿时一阵兴冇奋。

“好好飞终于能和那位叫庞刚的明将交手了,这回我倒要看看,能让我那两位好堂弟吃了大亏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子,若是我把他打败甚至生擒回威京甲喇章京恐怕立刻被封为亲王也不是不可能吧。”想到此处,阿敏不禁全身都兴冇奋起来。

他转头对硕托说道:“硕托你马上带领俩个,不三个甲喇的兵力把南门也给我堵住,马上全力攻城,那些明军一定是来解救那些朝鲜人的,若是能在明军赶到之前攻破南山汉城,我们就能回过身去全歼这股明军,这可是一个天大的功劳啊,我们绝不能放过!”阿敏虽然为人残暴,但并不意味着他的智商低,相反他对于战场有股敏锐的直觉!

硕托也知道若是能击败这股明军意味着什么,一丝这支曾经让阿巴泰和阿济格吃过大亏的明军让自己等人击败,那就意味着自己这些人要比阿济格、阿巴泰俩人更加英勇善钱,想必皇太极不给自己颁发一个巴图鲁的称号都不好意思了吧。

想到这里,他兴匆匆的应了一声就带着四五千人往南门赶去。

硕托带人走后,阿敏手捏着下巴想了想,自己此次入朝虽然带了五万多兵马,但是在沿途的关卡城镇里一路分散兵力驻守,现在自己手中只有不到四万人,攻城至少也要三万人,若是仅凭手中剩余的一万多机动部队全歼这股明军也不是不可以,但估计肯定要付出一定代价才行,而这个代价要是太重的话他也是没法向皇太极交代的,最好那股明军能在自己攻陷南山汉城后再赶到就好了。

想到这里,阿敏把自己的大毒向前移动了一里地,开始亲自督促起清兵攻城起来。看到贝勒爷亲临阵前,正在攻城的清兵齐齐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无数马甲步甲甚至是辅兵犹如打了鸡血般奋勇向前,一时间原本就吃力的南山汉城更是摇摇欲坠。

正躲在南山汉城一间大房子里的李你也听到了城外那汹涌的欢呼声,他知道,欢呼声过后清兵肯定是全力攻城了,己方那一万多名士卒估计是顶不住了。

“难道祖宗打下来的基业今天就要毁在孤的手中吗?”想到此处的李你不禁悲从中来,泪水噗噗而下。

正在李你悲伤的时候,一阵香风飘过,一双柔软的玉手在李你的头上轻轻按摩起来,李你不用回头看就知道是自己最为心爱的贤妃来了。…,

他轻叹道:“贤妃,看来今rì孤和你就要在这里做一对同命鸳鸯了。”

贤妃闻言后不假思索的轻声道:“能陪国主一块sǐ,那是我的福气,可惜,明军还是没有消息,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来。”

“能来又如何,外面那么多的清兵他们又如何进得来呢?算了,孤还是到城墙观战去吧。”

“什么,殿下您要到城墙上去吗?这太危险了!”贤妃一听,不假思索的拦住了李你。

李你停下了脚步,轻抚着贤妃的秀发叹道:“爱妃此言差亦,孤王躲在这里难道就不危险了吗?等到城破后我们也难逃一sǐ,与其如此还不如在城墙上带城破后一同殉国呢。”

贤妃无言以答,只好哭泣道:“既然如此,那就让臣妾也陪着殿下一起登城吧,即便是要sǐ臣妾也要和殿下sǐ在一起。”

看到贤妃难得的坚持了一回,李你无奈只好带着贤妃来一同到了北面的城墙上,而这里也是清兵攻得最凶猛的地方。

在上百名侍卫的拥护下李你夫妇缓缓登上了城楼,他们俩一上道城楼,立刻就被城墙上箭镞飞舞,杀声震天的情景给吓坏了。

只见城墙下一队队清兵如同蝗虫般蜂涌了上来,人人奋勇争先,弓箭手们也把箭镞拼命的往上射,压得城墙上朝鲜兵连头也不敢往外探,稍微往外探头的也很快被如雨的箭镞给淹没了,他们只好躲在城垛后用滚石或擂木还击。

看到这样的情景,李你暗自叹了口气对身边的侍卫道:“来人啊,把孤的旗号也打起来,孤要让将士们知道,孤此刻正和他们在一起。”

“是!”

看到侍卫领命而去,贤妃有些担心的正要说什么,但看到李你那坚决的眼神后也只好把话咽了回去。

当代表朝鲜王室的大旗飘扬在城墙上时,城墙上的朝鲜士兵也发出了一阵阵欢呼声,守军的时期也突然增加了不少,许多士兵冒着纷飞的箭镞把头探出了城垛外向下射箭或用着长矛大刀使劲往下招呼,一时间原本已经摇摇欲坠的防线竟然拿很快就稳固了下来。

听着城墙上突然冒起的代表朝鲜王室的大旗,阿敏的嘴角却是向上弯了起来,“李你啊李你,没想到你真的敢亲临阵前,还把自己的旗号给打了出来,原来你还是有几分胆量的。

这样也好,否则就这样攻下南山汉城岂不是太没成就感了么?”

他转头对身边的一名戈什哈说道:“传令下去,凡活捉李你者,赏银五千俩,牛羊各五百头,奴冇隶二十名!”

当阿敏的命令传达下去后,清军的阵前又发出了一声欢呼,无数名清兵有蜂拥着向城墙用了过去,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南山汉城顿时危在旦剑。。)

第二百零二章 抵达西门

杀戮依然在继续,已经不时有一些漏网的清兵攻上了城头后转身对城墙上的朝鲜士卒展开杀戮。虽然朝鲜士卒在各自军官的带领下进行了反攻想要把那些清兵赶下城头,但这些率先攻上城头的清兵大多是清军的精锐马甲兵,技艺非凡,稍微延迟一下后又有更多的清兵爬了上来,慢慢的清兵在城墙上汇聚成了一小片人流。

看到此情此景,朝鲜国主李倧脸色一片惨白,他紧握着腰间的一把弯刀,慢慢的转过了身躯对身边的贤妃说道:“爱妃,看来今日这里就是你我二人的葬身之处了。”

贤妃白皙的脸上满是泪水,她慢慢的握住了李倧的手,脸上却满是温柔之意:“殿下何出此言,臣妾已和殿下度过了最快乐的十八年,臣妾此生已无遗憾,唯一担心的就只有雪珠和玄昊了,但是他们一个在大明、另一个在江华岛,儿孙自有儿孙福,臣妾就不再替他们操心了。

说完后,贤妃从腰间抽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横放在了胸前,神情淡然的笑道:“待会那些清兵冲上来后殿下也不必为臣妾担心,臣妾会自行了断,绝不会受那清兵的侮辱的。”

“爱妃!”李倧紧紧握住了贤妃的手,久久说不出话来,心中一阵凄然



过了一会,李倧也缓缓抽出了腰间的弯刀,两人相对凄然一笑,把兵器对准了各自的胸口。

这时旁边的侍卫眼见不妙赶紧冲了过来拦住了俩人哀声求道:“殿下、贤妃,不可啊!还是让我们护送你们冲出去吧!”

“来不及了。”此时的李倧凄然道:“孤身为朝鲜国王,决不能苟且偷生,大明的皇上尚且有天子守国门之说,孤虽然不肖,但也绝不至于连殉国的勇气都没有。”

“殿下!”众侍卫团团围住了这俩人,劝阻的劝阻、想要夺刀的夺刀,城楼上一片混乱。

就在城楼上乱成一团的时候,仿佛从远处传来了一阵鼓声,随着鼓声的靠近一阵阵马蹄声也从西边传了过来。

“难道鞑子又来援军了吗?”绝望的李倧惨笑一声,不过现在的情况已经是坏的不能再坏了,即便是清兵再来援军又能坏到哪里去呢。

就在李倧重新举起弯刀的时候,从城墙上跑来了一名士兵,只见他连蹦带跳的跑到了李倧的跟前单膝跪下,语气中带着抑制不住的狂喜,“陛下,我们有救了,明军来了,我们的援军到了!”

“什么?援军到了!”

突如其来的惊喜使得李倧感到脑袋一阵眩晕,他的身子一阵摇晃后就要跌倒,一旁的贤妃赶紧扶住了他助他稳住了身形。

李倧稳住了身形,使劲吞了口唾沫急切的问道:“明军的援军从哪个方向来的?来了多少人?”

“小人也看不清楚,不过总该有四五千人吧,他们现在正从仁川方向朝咱们这里开来。”

“好好好!”李倧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喜出望外的他立即对身边的侍卫说道:“立刻告诉所有人,我们的援军到了,大家加把劲,立即把清兵都赶下城墙去!”

“是!”

得知了援军来后,原本在清军的攻击下节节败退的朝鲜士卒顿时勇气大增,在军官的带领下开始向清军发起了反扑。

突如其来的鼓声不但鼓舞了朝鲜国主李倧,在离北城墙一里多地的阿敏也同样听到了那熟悉熟悉的鼓声。

“明军,是明军来了!”对这种鼓声非常熟悉的阿敏第一时间就分辨出了鼓声的来历。…,

阿敏脸上的横肉一阵颤抖,闷声道:“哼,来的可真不是时候啊,要是再晚来半个时辰我就可以攻下这座城池了。”

不过身为清军的大将,他自然不会被自身的情绪影响了判断力,他很清楚,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让那些明军进入城池和那些朝鲜人会合,否则他们想要再攻下这座城池就难多了。

想到这里,阿敏果断的带着自己剩下的唯一一支机动部队,五千精骑和五千步卒全部派到了西面,以阻止明军进入南山汉城。

在南山汉城西面一里处,两千名步枪手在前,一千名骑兵护翼左右,已签名刀盾兵和长枪兵在后把一千名辎重兵和数百辆辎重车护在中间,朝着南山汉城的西城门进发,另外尚有数百名夜不收在四周不停的游荡侦查。

听着身边传来沉重的鼓声,看着正拍着整齐的队形向前进发的队伍,庞刚胸中涌起了一阵豪气,这就是自己的军队,这就是装备了这个时代最先进也是最犀利火器的军队,他们将追随自己征战在这片辽阔的大陆,不让这个多灾多难的民族再次遭受异族的侵略和蹂躏,同时也要为这个国家和民族打下赫赫威名!

“报告!”一名夜不收来到了庞刚的跟前,只见他举起了左手平行胸口,向庞刚行了个军礼后大声说道:“报告将军,有两千多名鞑子在咱们前面摆开了阵势试图阻止我们从西门入城,另外还有上万名鞑子从北边赶来试图夹击我军!”

“好,我知道了!”庞刚挥手让这名夜不收下去后,立即就叫来了大壮和李源吩咐道:“大壮,你现在带领一千步枪手给我打头阵,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打通进入城池的通道。李千户,你也带一千步枪手护住我军左翼,决不能让清兵靠近我军,你明白吗?”

“是,卑职遵命!”

大壮、李源二人领命而去,很快原本走在最前方的两千名步枪兵就立刻分成了两队,一队在在前,一队在左,而原本左边的骑兵也调转了码头向本阵的右翼而去,他们的任务就是不让右翼遭到敌人的威胁。

攻击南山汉城西面城墙的任务是由两名甲喇章京负责,起先他们接到了探子的报告,约有四五千明军增援南山汉城后起初并不以为意,只是派出了一千名步卒把这批明军给赶走,自以为很了解明军战力的他们认为用一千兵力足矣。

但是一名传令兵带来了二贝勒的最新命令,令他们派出大部拦截这股明军,若能在己方大部队到来之前将其拦截在西门外就是大功一件。

刚开始听到这个命令时,两位甲喇章京哈哈大笑起来。

“二贝勒这也太小心了吧,什么时候连区区四五千明军也能让咱们这么忌惮的地步了,还需要全军出动来消灭他们吗?”

另一名甲喇章京笑道:“好了,既然是二贝勒的命令我们自然遵从,我先带两千名勇士过去把那些明军赶走,你继续攻城吧。”

“嗯,那也可以!”原先那名甲喇章京点了点头。

“渣!”

“快快,都跟上,所有人都不许掉队!”大壮一面带着一千名步枪手向西城门小跑着前进,一面大声的催促着。

“大人,鞑子过来了!”前面有人报告。

大壮抬头看了看,可不,数千名身穿红色铠甲的清兵平排着队向自己大步逼来:“好,所有人止步,全体列阵!枪上膛!”

随着大壮的命令,一千名步枪手止住了脚步,摘下了肩头上的步枪,从腰间的腰包中取出弹药,开始装弹,周围顿时响起了一阵咔嚓咔嚓的声音。…,

看着前面被那些清兵扬起的尘烟,大壮心中一阵冷笑,对身边的人大明命令道:“所有人都注意了,没有本官的命令谁也不许开枪,胡乱开枪者斩!现在都跟着我前进!”

“哗哗哗!”

大壮下完命令后领着步枪兵迈着整齐的步伐向前大部走去。

随着两军的接近,双方也渐渐看清了对方的身形和面容。

只见面前的这些清兵铠甲全身被涂成了红色,乍一看和明军的铠甲倒是挺像。

两队兵马迅速接近,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就连西城墙上正在激战的朝鲜和清军也停止了交战,静静的看着城下快速接近的双方。

双方的距离很快就接近了一百五十步,大壮迅速下令步枪手们停止前进,站定后的他们立刻把枪平举,枪口对准了排着密集队形冲过来的清军,只听到大壮那粗大的嗓门在阵前响了起来。

“放!”

“砰砰砰......”

于原先使用的鸟铳不同,米尼枪的声音很是清脆,在一阵阵清脆的声响中,原本蜂拥而至的清军顿时像割麦子似的倒下了一片。

“这是怎么回事?明军的火器怎么会这么厉害了!”正指挥着清军冲锋的甲喇章京见状大吃一惊,他使劲揉了揉眼睛,再往前看去,出现在他眼前的依然是刚才的那副景象,无数的清兵倒在了血泊中。

“砰砰砰......”

还没等这位甲喇章京反应过来,第二次排枪在隔了不到数十秒后又响了起来,原本以为明军开了一枪后再短时间内无法再开第二枪的清军又倒下了一打片.......

连续两次不间断的打击把清兵给打蒙了,包括两位甲喇章京在内,所有人都愣在了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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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夺取西门

第二百零三章夺取西门

突如其来的打击使得清军乱成了一团,在米尼步枪的打击下,那些身穿双层甚至是三层重甲的马甲兵们发现自己引以为豪的重甲在那些快速飞来的小小的金属面前犹如豆腐渣般被轻易贯穿,随后那些小金属则在自己的体内不停的翻滚乱窜。

看到原本气势汹汹向自己冲来的清兵一排排的倒下,大壮原本憨厚的神色此时却变得无比的冰冷,他把手一挥大声命令道:“继续射击,不要停止!”

“砰砰”

比起原来的滑膛枪而言,米尼步枪最大的进步就是它枪管内的膛线,这个进步是划时代的。有了膛线的火器才算得上真正意义是哪个的步枪,它无论是射程还是准确度方面都要比滑膛枪强的不止一星半点。

三百步的有效射程足以让全世界的弓箭手们绝望,在持续不断的打击下,两千名冲锋的清兵在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下就损失了一大半,而清兵却连这股明军的毛都没有碰着。

指挥着部队进攻的那名甲喇章京几乎要崩溃了,他发现每当对面的明军阵前冒起一阵白烟同时伴随着一阵枪响的时候他的人马就会倒下一大片,无论他麾下的勇士怎么努力都不能缩短他们和明军之间的距离。

眼看着麾下的勇士一个个拼命的冲锋,但依然无奈的倒在地上,这名甲喇章京悲愤望着天空一声大吼:“长生天啊,难道你已经抛弃自己的子民了吗。”

这名甲喇章京此刻悲愤以及,他相信要是面对面的进行肉搏,他麾下的勇士可以在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就可以把对面那些拿着火铳的明军全部杀死,可是那些胆小鬼却只懂得用那些该死的火器在远处远远的发射,使得这些骁勇善战的大清勇士一个个无奈的饮恨而死。

“不能在这样下去了,在这样下去我们就要全部都要死在这里。”意识到这一点的甲喇章京立刻下令吹响了撤兵的号角。

“呜呜呜”

凄凉的号角声很快响了起来,原本还在迎着弹雨拼命进攻的清兵纷纷退了回去,行动非常之坚决,绝不拖泥带水。让拿着千里镜在后面观战的庞刚也不禁暗暗点头,清兵服从命令之坚决比起现在国内的绝大部分明军真是强的太多了,也难怪内地那些那些连饭都吃不饱的屯军碰上了他们会一触即溃。

不过庞刚现在可没心情感慨,看到清军后撤后他又下令部队加快速度前进,一定要在清军形成合围之前入城,否则要是被数万清兵四面包围他可没有把握能全身而退。

西门外,看着匆匆退回来的五百多士卒那名甲喇章京不禁滔滔大哭,这才多长时间啊,一千多名英勇善战的勇士就这样连敌人的边都没摸着被全歼了。他打了半辈子的仗,还从未打过如此窝囊的仗。

同样震惊的不止是清兵,还有城墙上那些正拼命抵挡清兵的朝鲜士卒,看到那些原本凶悍勇武的清兵像割麦子一般被明国来的士兵打倒,这对于他们的激励是难以言表的。

“朝鲜的勇士们,大明国的援兵到了,大家杀啊!”

当他们回过神来后,在带队军官的带领下,朝鲜的士兵们情绪顿时高涨起来,他们鼓起了勇气搬起石头檑木纷纷朝城下砸了下去,如雨般的檑木滚石把城下的清兵砸得抱头鼠窜。

看到城下乱成一团的清兵,带着部下匆匆退了回来的甲喇章京一把拉住了另一位同僚悲愤的说道:“别日勒,我们不能在这么打下去了,明军的火器太厉害了,他们的目标就是我们的西门,再打下去的话我们这两个甲喇就要全完了。”

“我都看到了。”别日勒同样也不好受,刚才战死的那么多的清兵里也有不少是他的麾下。

他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们赶紧向北门撤退,决不能留在这里了,这伙明军的目的是入城,只要我们不挡在他们的面前他们是没有精力来顾及我们的。”

“好吧,我马上下令撤退!”

两位甲喇章京一合计,立即命令部队开始撤退,随着清兵的撤离,剩余的一千多名清兵连同伴的遗体都顾不上收敛就匆匆的向北门撤退,看到清兵撤退,城头的朝鲜士卒们欢声雷动。

“大人,鞑子逃走了。”看到清兵撤退后,一直护卫在庞刚身边的程凯也兴奋说道。

庞刚沉着的说道:“我看到了,立刻命黄千户叫开城门,让辎重先行入城!”

“遵命!”

随着清兵的撤退,大壮也率军来到了西门城下。

随着步枪手们的抵达,大壮扯起了嗓门吼道:“城上的人听着,我们是应朝鲜国主的邀请来支援你们的大明援军,你们赶紧打开城门让我们入城!”

虽然大壮说的是汉话,但此时的朝鲜受明国影响极深,稍微有地位身份的人都以说汉语为荣,是以他也不愁那些朝鲜人听不懂自己的话。

城上的朝鲜军队看到早就望穿秋水等着的明国援军抵达,在没有接到上头命令的情况下就欢天喜地的打开了城门。随着沉重的城门吱吱呀呀的响声,封闭了一个多月的城门又打开了。

“快,快!辎重兵赶紧带物资进城。”

看到城门已经打开,庞刚赶紧命令辎重兵赶着马车进城,此次驰援朝鲜,生怕物资不足的他可是带了足足三百多辆大车。弹药、被服和食品都有,这些大车足足排了半里地。尤其是弹药更是重中之重,庞刚可不想在自己打得正欢的时候突然出现弹药不足的狗血情节。

“所有战兵全部在城门守护,一定要确保物资全部进城完毕才能入城!”庞刚一面让辎重兵入城,一面指挥着骑兵和左右步卒护卫在城门两翼,刚才夜不收可是来报,足足有一万多名清兵正从北门向西门杀来。

在各级军官的催促下,辎重兵们拼命的赶着大车入城,但是越忙越是忙中出错,突然一辆正在进城的大车左边突然一歪,左边的轮子突然脱落了下来,车上的东西撒了一地,众人一看,原来是一车的粮食。

“混蛋,你是怎么赶车的。”后面的一名军需官气得面色发红,南山汉城本来就是座小城,城门并不大,只能容纳一辆大车开进。现在这辆车被堵在了城门口,把后面车子的道路都给挡住了。

“怎么回事?”看到前面停了下来,负责辎重的孟卿赶紧跑了过来,看到情况后瞪了一眼正在骂骂咧咧的军需官一眼,“笨蛋,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力气训人,赶紧过来搬东西。”

说完,孟卿一把带头扛起了一袋粮食快步向前走去,周围的辎重兵见状也纷纷有样学样,帮着把粮食抗到了了进城去,很快那辆大车上的二十袋粮食就被搬运一空,当辎重兵们把粮食搬空后人们就很容易的把那辆空车给抬进了城里,很快城门口就恢复了原状。

就在辎重兵们正忙碌的抢运物资的时候,在北面旷野的那端,一大团的烟尘正往西门滚滚而来。这么一大团烟尘向众人表明,只有清兵大股骑兵的快奔驰,才会腾起如此大片而高耸的烟雾。

庞刚紧盯着北面的尘烟沉声道:“哼,鞑子大队人马终于来了,看这架势可真不少啊。”

只见那团烟尘越来越近,终于,庞刚看到一杆白色外镶红边的大旗出现在自己眼前,随后一大片红白旗帜紧随而来,在烈日中猎猎飞舞。在密密麻麻的旗帜下面,尽是身披白色盔甲外镶红边的骑士,乌黑尖高的盔顶上,火红的盔缨迎风飘扬。

“是鞑子镶红旗的人马!”

早就护卫在车队左翼的李源看这恍若铺天盖地而来的骑兵,心中一片凛然,虽然他现在有有一千步枪手在手,可是能否抵挡这么多的骑兵他的心里也实在没底。

马蹄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想,似乎大地都在铁蹄的击打下颤抖,即便是他身边这些经历了数次大战的步枪手们也不禁面上微微变色。

“稳住,都给我稳住!”李源厉声喝着,“谁也不许慌乱,检查枪支是否上膛,没有命令谁也不许开枪。”

马蹄声越来越近,马上骑士那粗壮的身躯已经隐隐可见,他们的脸上也满是戾气,若是熟悉清军编织的人就会知道,这些骑兵就是阿敏为精锐的精骑。他们人人身着棉甲,棉甲上都钉着粗大的铜钉,而在将领的胸前则各有一个蹭亮的护心镜。

这些骑兵在三百步外的距离外慢慢停了下来,身材特别粗壮,身着黑色精致铠甲的阿敏也在这些骑兵当中,看着不远处明军由一千明军步枪手组成的单薄的防线,阿敏的嘴里露出了淡淡的冷笑。

“这些明军太天真了,难道以为凭借着这么少的火器和人员就能阻止我大清铁骑的马蹄吗?别日勒那两个蠢货,竟然这么轻易的就被明军赶了出来,只是砍了这两个奴才的脑袋还算是便宜他们了。”

观察了一会后,阿敏把右手轻轻的举起,然后用力的往下一挥

204章 进城

“杀!”一声大吼从阿敏的喉咙里吼了出来,隆隆的马蹄声又开始响起,数千名骑兵开始冲锋的景象是惊人的,一道道滚滚的尘烟随着骑兵的马蹄在荒原上升起,伴随着震天的喊杀声向着明军冲来。

如此猛烈的冲锋足以将一些胆子小点的人给吓坏,站在步枪手旁边的李源不断的估算着清兵的距离,当他估计到二百五十步时大声喝了句,“开火!”

“砰砰砰”

一千支步枪开火的声音是惊人的,伴随着白色的浓烟升起,在后面观战的阿敏已经看不清前方明军的阵型了,枪声想起后他有些奇怪的想到:“难道明军就这么自大,以为在两百五十步内就能对我军造成伤害吗?”

随着第一排枪响,许多正在高速机动的骑兵突然身体一震或者一阵扭曲后迅速跌落下马,随即就被后面涌来的同伴踏成了肉泥。

“什么,明军火器真的能打这么远?”在后面督战的阿敏看得清清楚楚,明军开火后冲在最前面那些措不及防的骑兵顿时倒下了一片,随即被后面的骑兵踏成了肉泥。

尽管已经有多位下属向他报告了明军火器的厉害,但是在阿敏的心里还是认为只有骑射才是一名勇士的根本,只有懦弱的人才会依靠火器的威力来杀人。原本这个信念一直在他的心里信奉了数十年,直到今天他才发现,自己或许错了,火器并不是像他想象的那般没用。

“难道那几个奴才说的都是真的吗?明军竟然如此犀利!”大惊之下的阿敏不禁惊叫出声,不过随即他又松了口气,“不过幸好明军的火器开一枪后尚需准备很长时间,只要再过一盏茶的功夫,等到那些勇士冲到明军阵前就可以把那些只会放冷箭的胆小鬼撕成碎片,不好!”

“砰砰砰”

就在阿敏刚说完话的时候,又是一阵枪响,正在策马疾奔的清军又是一阵大乱,又有数百骑奔跑在前面的骑兵跌落下马,这一下阿敏再也坐不住了,他立刻命令道:“吹号,命令他们散开、全部散开,决不能靠拢在一起。i



“呜呜呜”

凄凉的号角声又响了起来,依然在疾驰的骑兵们迅速散了开来,经验丰富的他们不用人吩咐便自动压低了身子,躲在了马背上,只是用手中的马鞭不断的抽打着马屁股,此时的他们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冲到那些明军的阵前把那些可恶的明军四成碎片。

站在西门外的庞刚已经把大壮的一千步枪手也全都调到了左侧,两千名步枪手分成了两排持续不断的向冲来的清军射击,而此时辎重兵们才把一半的物资运入城内,西门外还有一百多辆大车在等待入城。

“一定不能让那些清军冲进来。”庞刚很清楚,要是让清军冲进来己方就要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加大射击速度,决不能让清军冲过来!”庞刚也急了,他叫来了己方骑兵的头头王志吩咐道:“待会若是清军冲入距离我方五十步的距离你就立刻带领骑兵出击,一定要把鞑子堵住,否则我们就全完了!”

王志也知道事情的紧急,神情凝重的说道:“大人放心,只要卑职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让鞑子冲入我军的本阵。”

嘱咐完王志后,庞刚命令五百刀盾兵护住骑兵调走后暴露出来的右翼,随即又调集了五百长枪兵在步枪兵的身后作为最后的防线,自己也拿起了重盾和那把数十斤重的狼牙棒。

“快、快,加快射击速度!”看到隆隆的马蹄声不断冲来,清兵的身影不断靠近,站在最前排的李源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若是让骑兵冲进来他们这些人必死无疑。

“射马、赶紧射马,马的目标最大!”站在第二排的大壮也在一旁大声的下着命令。

生死关头,所有的步枪手们都在用超乎平日的速度射击着,看到骑兵们越来越近,他们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碰!”

突然间第一排步枪手当中响起了一声爆裂声,一名步枪手捂着脸庞大声惨叫着倒在地上,他的那把米尼枪掉在了地上,枪管也断成了两截。

李源沉着脸走过去捡起步枪一看,脸色顿时变了,转身对身后的长枪兵喝道:“你这个笨蛋,谁让你往枪里塞了两份弹药的,炸死你活该!”

原来,这名步枪手太过紧张,连着往枪里塞了两份弹药,结果步枪炸了膛不说,还把自己的半边脸也给炸飞了。

李源挥手叫来了两名长枪兵把这名步枪手给抬了下去,大声骂道:“要是让老子看到还有哪个笨蛋敢往枪里塞两份弹药,老子一定让他端着鸟铳朝鞑子冲锋,想死也要选个好点的死法,让自己的枪给炸死了算哪门子事!现在赶紧射击,越快越好!”

“砰砰砰”得益于那名倒霉的步枪手的榜样,再也没有往枪膛里放两份弹药的人。

持续不断的枪声不住的震动着众人的心,随着清军骑兵的逼近,步枪手们的动作也越发的急了起来。

这段时间说起来很长,其实也就半盏茶的功夫,在这期间明军两千名步枪手已经连续射击了七八轮排枪,在他们的面前已经倒下了不下两三千名精骑,惨重的损失让后面的阿敏几乎要吐血。

“散开,你们这些笨蛋都给我再散开些!”

眼看发起冲锋的五千精骑还没冲到明军跟前就报销了一大半,胸中一口气喘不过来的阿敏几乎晕阙了过去。

“不能在这样下去了,赶紧吹号命令勇士们把那些明军都围起来,用围营齐射杀死他们!”

听到了号角声后,损失惨重的清兵立刻改变了进攻的套路,剩余的精骑立刻分散开来向着明军的周围扑去。

正当大壮和李源带着步枪手紧张射击的时候,他们突然发现前面的清兵突然少了起来,紧接着附近传来了惊叫声,“不好了,鞑子朝着咱们的侧翼过来来。”

清兵的动静很快被庞刚发现了,为防止清兵突破己方阵势,他当即命令长枪手赶到了侧翼竖起了一片枪林,很快,一部分清兵已经策马跑到后方队伍的后方五十步的距离,他们娴熟的弯弓搭箭射出而来一轮箭雨。

“嗖嗖嗖嗖”

一阵破空的尖啸传来,数十名长枪兵顿时倒在了地上,清兵的箭头足足有三寸长,又沉又锋利,射中人体后极难存活。

“啊啊”

不断有长枪兵中箭后的惨叫传来,站在阵中间的庞刚看得双眼几乎要冒火。

他大声道:“王志,王志,你手下的骑兵他娘的都死绝了,现在还不过来把那些狗杂碎给我干掉!”

正在庞刚骂娘的时候,前方又响起了“砰砰砰”的声音,原来靠近后翼的大壮带人赶了过来,一阵排枪闪过,数十名清兵被击落下马这个。在这个距离上步枪手们把米尼枪的准确度发挥得淋漓尽致,在他们并不密集但准确度奇高的射击中又有数十名绕过来偷袭的清兵射倒在地。

“嗖嗖嗖”

又是一阵箭雨,十多名步枪兵也中箭倒地,在四五十步的距离对射中却是清兵的弓箭占了上风,只见他们的射完了一箭后又射一箭,中箭几乎没有停顿,箭矢连绵不绝,又快又准,堪称歹毒异常。

“嗖嗖嗖扑哧扑哧砰砰砰”

箭镞破空声,枪声、军士们中箭后发出的惨叫声以及清兵被击中后连人带马倒地发出的声音构成了一首惨烈的乐章。

“刀盾手,快补位,步枪兵赶紧来这边支援!”

被近两千名清兵围住后,双方的距离已经很近了,但是清兵却偏偏不冲进来,而是玩起了为营齐射的把戏。

“二贝勒,您为什么不下令咱们的勇士冲进明军的阵营里把他们全部杀死,这样不是更痛快吗?”一名清军的将领不解的问在远处观战的阿敏。

阿敏不耐烦的回答道:“蠢材,你没看到他们还有近千名骑兵没有出动吗?我敢肯定,若是咱们一旦开始试图冲入他们的阵营,那些骑兵一定会出来跟咱们玩命的,只有用为营齐射之法才能重创这股明军。你赶紧命令硕托,让他停止攻击南门,赶紧带人赶来西门支援,尤其是骑兵,要尽快赶到!”

“渣!”

这名将领赶紧派人快马加鞭向着远处跑去!

看着步枪手们的伤亡逐渐加大,要是让清兵给拖在这里,那麻烦就大了。此时的庞刚心急如焚,他回头对身边的一名亲兵沉声道:“你去问问孟卿,那些辎重什么时候可以进城完毕。”

这名亲兵赶紧策马跑进了城内询问,过了一会才回来禀报:“大人,孟典吏说辎重已经进城完毕,您现在就可以入城了。”

庞刚听后精神为之一振,“好,立刻命令长枪兵和刀盾兵入城,然后是步枪兵,骑兵殿后!”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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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章 争夺城门

isH第二百零五章

争夺城门

“嘟嘟嘟嘟”

尖锐的哨声响了起来,正在防线上严阵以待的刀盾兵和长枪兵听到哨声后在各自百户、总旗的指挥下快速退出了战场。iSH

这个异样的情况很快就别正在严密关注战局的阿敏发现了,作为一名统兵大将,最基础的一点就是要有敏捷的反应意识,长枪兵和刀盾兵刚撤入城门,阿敏立刻就意识到明军的意图。

“不好,明军要撤退,决不能让他们轻松撤入城中。”阿敏脸色一变转身问身边的一名传令兵道:“命令,骑兵不惜代价坚决强攻,一定要死死拖住这股明军,再命令后面的步卒也参加战斗,总之决不能让他们进城!”

“渣!”

目送走了传令兵,阿敏的心中一阵烦躁,如同所有第一次和庞刚交手的清军将领一样,阿敏心中首先是不可置信,其次才是在心中升起一股浓浓的惊骇和恐惧。他颠覆了以往明军在清军心中那懦弱无能和贪生怕死的形象。

刚才交战的那一幕让阿敏不得不承认,这是一支前所未有的强大敌人,他的强大已经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那一声声清脆的枪声颠覆了阿敏心目中那笨重无用的火器的形象,这支明军手中所拿的火器射程之远、威力之强已经超出了阿敏的想象,作为一个崇尚勇武和暴力的游牧民族出身的将领,阿敏实在无法想象要是大明所有的明军,不哪怕是三分之一的明军都装备了这种武器,那还有大清国的活路吗?

“决不能让这股明军活着,绝不!”铁青着脸的阿敏蒲扇般的双手紧紧握了起来,处于一名军人的直觉,他很清楚一旦让这股明军进入南山汉城,凭借着城池之利,他们能发挥出的作用将会成倍的上升,解释清军想要攻下这座小城不知道要付出多少满洲勇士的代价。

想到这里,阿敏抽出了挂在马匹中央的一把巨斧,大声吼道:“全体进攻!满洲的勇士们,冲啊!”

“冲啊!”

随着震天的喊声,原本尚在观战的一千名身着白甲白盔,身形特别彪悍的清军也投入了战场。

清军一旦加大了攻击力度,挡在前面的明军立刻赶到压力大了起来,密密麻麻的清军固然是最好的靶子,但是米尼步枪的射击速度毕竟有限,对于三面围过来的铺天盖地的清军,仅凭两千名步枪手来抵挡火力还是稍嫌不足,最后还是王志率领一千名骑兵拼死冲击了一阵才看看挡住清军的第一轮猛攻。

“混蛋,这些清兵都疯了!”庞刚站在中间,对这些清兵他已经是恨得咬牙切齿,就在刚才不到一顿饭的功夫里,他已经损失了近包括数十名步枪手、一百多骑兵和七长枪手在内的两百多名军士。

对于这么多的伤亡庞刚是心疼的,也是极为担心的,这和上次在京城作战不同,上次他虽然敢带着三千多名军士就敢大摇大摆的和阿济格率领的五万清军顶牛并不是因为他自恃有多勇猛,而是他知道在他的身后聚集着八万大明最为精锐的部队,有了这八万精锐的明军作为后盾,无论怎样他都不会担心自己的安危。但是此次却是跨海异国作战,兵员补给什么的全然没有,一个不小心就是全军覆没的结局,他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回头看了看后面已经撤退完毕的刀盾兵和步枪手,庞刚慢慢的命令道:“缩小防御圈,慢慢退进城内!”

“都给我稳住,稳住,不许慌张!”庞刚知道,一支部队在撤退的时候也是最危险的时候,因为这个时候有了生的希望,在谁也不想死的情况下撤退很容易就会演变成败退,那时一切就全完了,许多显赫一时的强军就是在这不起眼的撤退上走了麦城。i

“步枪手,加大火力、加快射速!骑兵机动掩护,慢慢缩小防御圈!”

在庞刚的指挥下,所有人都相继掩护着慢慢的向城门退去,依旧是骑兵在前掩护,步枪手在里面用火力支援,但是由于此时双方骑兵混在一起,生怕伤到自己人的步枪手们投鼠忌器,火力一下子就弱了下来。

“号手吹号,命令骑兵先行撤回来!”看到王志率领的骑兵被清兵紧紧咬住,庞刚立即知道了清兵的打算,他一边命令骑兵撤退,一边叫来了李源对他道:“现在鞑子已经缠住了我们的骑兵,他们的目的就是死死缠住我们,不让我们撤进城里,你马上带领本部人马率先进城,而后立刻上城墙,在城墙上掩护大部队撤退,你明白吗?”

“卑职遵命!”李源一拱手后又迟疑的说道:“大人,您也随卑职一同撤入城中吧,您身为全军统帅在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

庞刚摇头道:“不行,现在是非常时期,此时我若撤进城中对士气影响太大,如果将士们士气一乱这场撤退就很可能会演变为溃败了,所以我必须呆在这里。”

接到命令的李源立刻率领所部率先撤进了城门,庞刚目送着李源率领着一千步枪手开始撤进城里后,也拿拎起了狼牙棒大声湖河道:“兄弟们,你们都随我出去迎回我们的兄弟!冲啊!”

“杀啊!”

庞刚高呼着口号就像前边冲了出去,在他的身后则仅仅跟着一百多名亲兵。

此时外面的战场已经乱成了一团,无数的清军精骑和明军骑兵纠缠在了一起战成了一团,庞刚率领着一百多名骑兵冲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十多名骑兵被数十名清骑团团围住。庞刚立即冲了过去,抡起狼牙棒就砸了过去,狼牙棒在空中发出一声刺耳的呼啸,这名清兵忙不迭的举起左手的盾牌一档,狼牙棒和盾牌刚一接触就发出了一声咣当一声巨响,这名清兵连人带盾牌被这个数十斤重的狼牙棒砸成了两截。”

“哗!”

这一下把周围所有清兵都看呆了,这一棒的威力竟然刚猛至此,不过清兵也不愧为凶猛之极,有几名清兵却从庞刚身上的铠甲看出这位一定是明军中的大将,他们非但不畏惧,反而拔马朝庞刚冲了过来。

“来得好!”

庞刚不惊反喜,一策马就冲了过去,手中的狼狼牙棒轮了一圈,就朝离自己最近的一名清兵砸了过去。

“嘭嘭啪啪”声不断响起,所谓一力降十会,凭借着蛮力,不一会就有三四名清兵被他砸下了马,跟在他身后的亲兵也没有闲着,抽出了手铳,对着前面的清兵就射。随着一阵“碰碰”声响起,这伙清兵就很快就被打翻在地。

庞刚大吼道:“快,全都跟在后面,别走散了!”

骑兵的优势在于其机动性,失去了速度的骑兵也等于被废掉了大半的武功,庞刚带着骑兵们左突右杀,在西门外纵横驰骋,看到有明军被围的就立刻冲过去解救。渐渐的,他身边的人越聚越多,犹如滚雪球般,从一百多人逐渐增加到了七百多人。杀到后面就连以力大著称的庞刚也累得汗流浃背,他回头看了周围问道:“还有没有人被困的?”

“将军,没有了,兄弟们都在这里了!”不知是谁的声音在回答。

庞刚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喘着粗气道:“好,趁着鞑子没有反应过来咱们立刻撤退。”说完,庞刚一拨马,就向城门跑了过去

明军的骑兵犹如一条长龙般撤向了城门,而后面则是密密麻麻的清军在追赶,不时有落后的明军骑兵被清兵用弓箭射翻在地,而跑在前面的明军也没有时间理会落马的兄弟,他们知道如果自己稍微慢上一点自己的下场绝不会比后面的兄弟好上多少,这无关仁慈与否,只是战场上的一个铁律。

“快,快追上去去,决不能让他们进城!否则那么多勇士就白死啦!”阿敏在清军当中疯狂的叫嚣着,眼看着到嘴的肉就要溜走,换成谁也受不了!

“砰砰砰”

正在清兵疯狂的策马追击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密集枪声响了起来,追得最前面也是正在疯狂射箭的数十名清兵仿佛被迎面一记拳头击落下马,或是连人带马来了个倒栽葱翻滚在地上。原来是抢先一步赶到城墙的步枪手在城墙上进行紧急支援。

由于庞刚率队把清兵牢牢的阻止在外边,此时城外的步枪手已经全部进了城并上了城墙,正在进行火力支援。

而这一下可是和刚才的列阵迎敌时又大不相同,此时躲在垛口后的步枪手居高临下,在视野上看得清清楚楚,而且有了坚固城墙的掩护他们的安全也有了极大的保障,现在的他们可以从容不迫的把米尼步枪的准确性发挥得淋漓尽致。

他们的枪法虽然还没达到枪枪咬肉的地步,但就在这种自由射击下,步枪手的准确率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原本紧跟在庞刚骑兵后面的清兵精骑就损失了数百人,恐怖的伤亡率把清兵们都吓呆了。

感谢gd、上官道後的打赏,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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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章 入西门

“该死的,又是明军火器。i

”距离西面城墙三百多步的距离上,阿敏看着追击的清兵在“碰碰”的枪声中不断落马,气得大吼:“这些卑鄙无耻的明军,仗着火器之力算什么本事,有种的话跟老子像个男人一样战斗。”

旁边的随从看着暴跳如雷的阿敏不敢吭声,任由他骑在马上骂娘。

随着阿敏的怒吼,“轰隆”一声,沉重的城门随着最后一名明军进入后缓缓的关上了。

不提正在跳脚的阿敏,入城后的庞刚也终于有机会打量这座城池,灰扑扑的道路上由于骑兵的大量涌入而扬起了漫天的灰尘,先期进入的辎重兵们正在把大车拉入附近阴凉的地方,并打来了干净水让拉车的骡马喝水,而队伍中数十名随军大夫正在忙碌的为伤兵治伤,一切都在各自长官的指挥下井井有条的实行。

庞刚顾不上休息,命令王志统计伤亡并让现在暂时没有任务的骑兵帮一下辎重兵和医官的忙后带着亲兵上了城墙。

上了城墙后,沿途见到不少的朝鲜军官士卒,他们见到了庞刚一行人这个架势就知道这位必定是来自上国的大官,一个个都恭敬的向他行礼。

庞刚匆匆来到城墙后,看到西城墙上已经站满了步枪手,从垛口后望去,此时的清兵仿佛知道了厉害似的,远远退到了三百多步的地方,再也不敢像先前一样肆无忌惮的冲到城墙下耀武扬威。

“呼!”

看到清兵终于停止了攻击,庞刚长长吐了口气,刚才的战况可是非常危险,若不是城墙上的步枪手及时压制住了清兵的追击,自己一行人不知道还要损失多少人才能回得来,看来自己的有些托大了。以为凭借着新式的步枪就可以无视清兵的精骑,这本身就犯了大错,须知在自动武器没有出现之前,骑兵凭借着它的高速机动性和犀利的攻击依然是战场的主角,而自己却自大的以为仅凭这些前装的米尼步枪就能无敌于天下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

就在庞刚在做自我检讨的时候,前方传来了一阵骚动,庞刚抬头一看,前面涌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是一男一女两名中年人。

这名男子身穿红色的衮龙袍,脸部消瘦,此刻他的脸上带着一股淡淡的喜悦,龙袍上的金龙在夕阳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在他旁边是一名长得千娇百媚,年约三十许人的中年美妇,在他们的后面则是数十名身穿红黄服饰,看样子是朝鲜大臣模样的人正匆匆向庞刚这边走来。

只见站在他们身后一名穿着蓝色服饰,四十多岁面白无须的男子用尖锐的嗓子喊道:“朝鲜国国主携贤妃驾到!”

庞刚一听,原来是这位朝鲜国主等不及自己过去觐见,自己亲自给跑过来了,看来他是真的着急了。人家堂堂一国之主亲自来见自己,自己可是不能不给面子,毕竟人家虽说是大明的属国,但名义上却是序比亲王,级别上比起自己可是高了不少呢。

庞刚上前几步拱手道:“青州都指挥使、定远将军、镇守东路三州参将庞刚见过殿下!”

“庞将军不必多礼!”李倧看到前面一位身材魁梧穿,着鸳鸯战袄外披锁子甲的明军将领朝自己拱手行礼,赶紧上前几步大笑着说道:“庞将军不远千里来驰援朝鲜,此种高风亮节着实让人钦佩,若不是将军及时来援寡人恐怕已经和贤妃不在人世了。”

“殿下过奖了,大明与朝鲜乃一衣带水的友邦兄弟,相互帮助守望那自然是应该的,殿下何须客气。i

”对于这些套话空话庞刚后世在电视上可是看得太多了,那是张口就来啊。

不过空话套话之所以能盛行这么久那也必然有它的用处,你看,这位朝鲜国主以及它身后的十多位大臣此时那眉开眼笑的模样就知道这客套话的威力了。

站在李倧旁边的贤妃更是暗暗点头,这位将军虽是武人,但观其言谈举止却是颇为彬彬有礼,看来雪珠跟了他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归宿。原来在上次那位朴顺义回来禀报的时候,也特意提到了青州那位庞将军,说现在嘉怡公主已经住在那位庞将军的府邸里,言下之意就是说公主殿下已经在那位庞将军的内院中住下了。那啥什么,您懂的

贤妃上次虽然同意女儿前往大明过求援,但作为一位母亲,对子女的牵挂自然是旁人无法比拟的,在这些日子里她总是担心女儿在大明没有父母在身边会不会受到旁人的欺负,饭食习不习惯等等。虽然朴顺义已经向她报告说嘉怡公主住在青州指挥使的府邸里,那位将军贵为大明三品武将,位高权重,且看样子也很喜欢嘉怡公主,虽然他已经有了一位妻子,但想必是不会亏待她的。

话虽这么说,可贤妃依然牵挂得紧,现在看到这位女婿亲自率兵来援,且人又长大高大,相貌虽然不能说是玉树临风,但也是五官端正相貌堂堂,倒也配得上自己的女儿,想到了这里,贤妃看着庞刚的眼神中不免带着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的神情。

庞刚也感觉到了这位贤妃看自己的眼神好像不大对劲,这种亲切中带着一丝炙热的目光这让庞刚不禁有些挠头起来,他当然不会自大到以为自己一出现美女就会哭着喊着投怀送抱,自己能享受这种目光估计还是看在李雪珠的份上吧。

双方见面寒暄了一阵后,李倧建议让人领着庞刚带来的人马先下去休息,养精蓄锐,等明天再守城,庞刚想了想也就点头同意了,毕竟自己远道而来,军士们刚下船就搬运物资,然后又强行军来到了这里,身体早就疲惫得紧了。

看到援兵一到清兵就立刻退兵,李倧心情大好,他面带笑容的说道:“庞将军一至清兵立即望风披靡,可见大明天兵真是势不可挡,寡人佩服之至,现下就请您一起至府中一叙,好让寡人尽一下地主之谊。”

庞刚也笑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好好好,将军与寡人一同前往!”李倧走了过来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庞刚拱手也做了个请的姿势,双方一同向城楼下走去。

众人来到了李倧在南山汉城的临时住所,这是一栋不大的院落,只有几栋屋子坐落在周围。

李倧夫妇和庞刚以及众位大臣进入了位于东边的院子里,双方落座完毕,坐在主位之上的李倧面带满足之色的看着周围一众群臣,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满足之色。

“这些大臣前些日子还反对寡人把公主送去大明求援兵,可现在怎么样,援兵不但来了,而且还是寡人的女婿亲自来了,有这么一位在大明手握重兵的三品大员作为外院,这下寡人看还有谁敢心怀二心。”

对于庞刚,李倧虽然表面上称他为将军,其实在内心中可是以岳父自居,对于庞刚能这么快的到来他很是满意,这也同时证明了自己的女儿在他耳边吹的枕头风还是很成功的。

众人落座后,自有侍女上前奉茶,李倧端起茶杯喝了两口后说道:“庞将军,你此次来前来驰援朝鲜,解救了朝鲜数百万民众,真是功莫大焉,寡人替朝鲜数百万民众谢过。”

“不敢当,末将不过是尽了一份应尽职责而已。”庞刚摇头道:“不过眼下尚有数万清兵围城,还不是庆祝的时候,这份谢意您还是等到把清兵全部赶出朝鲜后再说吧。”

“有勇有谋,胜不骄败不馁,确实是大将之才!”听到庞刚如此说话,李倧对这位女婿就更更满意了,他抬起头来对屋里众百官说道:“诸位爱卿,现如今清军攻城凶猛,我军无力抵抗,庞将军既然已经到来,寡人意欲将城中兵马指挥权交予庞将军,诸位一下如何啊?”

李倧的话一说出口,众人皆惊,把朝鲜军队的指挥权交给明军将领,这能行吗?

只见一名穿着一身红袍的年老的朝鲜官员立刻站了起来道:“殿下,大明虽然是朝鲜的母国,可朝鲜立国至今也没有让别国统兵的例子啊,此事还望殿下三思才是。”

李倧一听不悦道:“李判书何出此言,今天这场仗已经证明,单凭我国的士卒已经无力抵抗清军,既然母国来了援兵,那我等自当让母国的将领统领我国士卒共同抗击清兵才是,难道这也有什么不对吗?”

这位官员毫不示弱的说道:“虽然大明是我母国,但是朝鲜作为一个**国家,让别国将领来统领本国兵马是否有些不妥呢?微臣作为礼曹判书,认为此事需从长计议。”

一旁的庞刚听到这里心中不禁暗暗有些恼怒起来,虽然他也不稀罕当朝鲜那些豆腐兵的领导,但是任谁是被人这么否定心里总是有些不舒服。

“咳咳”

正当庞刚准备发言的时候,另一旁的一名朝鲜官员咳嗽了几声后就开始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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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争论

第二百零七章争论

“咳咳咳”

几声咳嗽的声音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庞刚回头一看,又是一个穿着红袍的白胡子老头,对于朝鲜官员的服饰庞刚虽然看不懂,但从这个老头的架势来看应该和刚才那位礼曹判书同一个级别的存在。

不过硬要区分他和刚才那位礼曹判书有什么区别的话就是这个老头身上带着一股硬朗之气,看他做着的姿势也是挺胸抬头的,这种姿势庞刚很熟悉,那是只有当过兵的人才有的习惯。

只见那位老头咳嗽了两声后说到:“殿下,老臣也来说两句。老臣以为让上国来的这位庞将军统领南汉山城的士卒也不是不可以,毕竟两军联合作战也需要一个统一的指挥,但是我们也要派一个人来和庞将军共同指挥才行,这样”

“等等”那位礼曹判书出演打断了这位兵曹判书的话:“金石严大人,我虽然认为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为什么不能是由我们的人来当这个联军的统帅呢?比如我们礼曹的人就很合适嘛!”

兵曹判书金石严闻言后不禁翻了一下白眼,“李俊杰大人,您认为大明来的士兵有可能听我们的指挥吗?”

“呵呵”庞刚在一旁听的有些乐了,看来内讧也不只是大明的专利啊,将相不和果然是无处不在啊,不过这些人也太把自己当盘菜了吧?想到这里庞刚不禁暗暗摇了摇头,对这些人就不能给他好脸色,否则他们就会蹬鼻子上脸,清兵刚退,他们就又想着争权了。

庞刚脸上浮现出的不屑神情正好被坐在一旁的李倧捕捉到了,看到自己的臣子被这位来自大明的毛脚女婿给鄙视,他的老脸上不禁露出了尴尬的表情。同时他也在心里暗骂这位死要面子的礼曹判书。都什么时候了还为了一个虚名在死撑,难道你以为当上这个名义上的指挥官能指挥得动来自大明的骄兵悍将吗?真是迂腐之极!

不过李倧的尴尬并没有持续多久,他那位毛脚女婿很快就发言了:“够了,几位大人,我认为你们这样吵来吵去并没有什么意义,对于这个什么联军的指挥权本官也不稀罕。这位礼曹什么判书大人的话我认为很有道理,你们朝鲜的那些士兵应高由你们自己管理,我是没有什么兴趣,咱们各自管好自己那一滩就好,你们说是吗?”

“呃”

众人不禁哑然,是啊大明来的将领都没有说话表示同意成立联军呢,自己这边的人却已经在争权了,这种行为就像是一群小丑在皇太子的面前争夺皇位般逗人发笑。

“好了,你们也不用争了。”庞刚不屑的看了看旁边这些朝鲜的文武大臣说道:“我还是那句话,咱们各打各的,你们关起门来怎么封自己都可以,但不是我小看你们,单凭你们自己的力量连那些清兵半天的攻击都顶不住。作为一名军人,我只信奉你们一句话,实力就是一切,若是你们自己有能力赶走清兵又何须我千里迢迢来到朝鲜帮助你们?既然你们没有这份实力,就不要装出这副很了不起的样子,记住,身为番邦属国就不要妄图和母国抢夺东西!”

四周一片寂静,包括李倧、贤妃在内的朝鲜文武官员都被庞刚的话给镇住了。在他们的印象里,明国的官员们都是彬彬有礼的君子,说话也都是子乎者也般曲曲绕绕,哪曾见过像这位说话这么直白、粗俗的人呢。

良久,众人才回过神来相对苦笑,感情咱们刚才的争执对话都被人家当成耍猴看呢。原来人家压根就没想过要和咱们商量来着就直接把自己定义为联军长官了,人家不是说了么,你们要有那份本事也不用请他出马了,现在人家来了自己却还妄想着要抢权,难怪会被人看扁啊!

冷场,绝对的冷场,在座的众人都被庞刚说出的这番话给雷到了,变得哑口无言。

是啊,你还能说还说什么?你要有能耐你就自己打清兵去啊,何必要倒贴上一位公主后才把人家请来,可人家来了自己却习惯性的想要夺权,难怪会遭到人家的鄙视,而且人家也明说了,身为番邦属国就不要妄图和母国抢夺控制权。人家这是什么态度,那就是在直接警告你了,丫的给我老实点,不然就揍你小丫挺的。

得,看惯了彬彬有礼的大明文官的朝鲜百官们这回可是看到了官场上那种**裸的只讲实力不讲虚礼的另一面了。

“怎么样,想好了吗?如果你们想当联军的长官我也是赞同的,只要你们同意,我也是不会反对的。”庞刚说完后再一旁有违本心的说了这么一句。

“呸,假惺惺!”在场所有的朝鲜官员都在心底骂了这么一句,屁的不会反对,要是让我们朝鲜方面的人去指挥你的兵,恐怕连一名伙夫都指挥不动,那这个联军还成立个屁啊。

就在众人都沉默不语的时候,一直不言语的贤妃说话了,她轻启樱唇道:“诸位,本宫看到你们都为了一个虚名在争来争去的,这有意思吗?庞将军把清兵赶走后终究是要回去的,现在让庞将军暂时统领一下我国的军队又有何妨呢?庞刚的作战能力在今天大家都看到了,城外那数千名清兵的尸体就是最好的证明,你们哪位要是觉得自己比庞将军还厉害的话不妨站出来毛遂自荐一翻,也好让大家品鉴品鉴嘛。”

贤妃这么一句话把众人的嘴巴都给封住了,贤妃这番话说得很明白:“没本事就不要掺和这种大事了,还是哪凉快哪呆着去吧。”

想到这里,朝鲜众官员都低下了头,是啊!人家打完仗就走了,现在抢这个指挥官的位子有意思么?想到这里,众人都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焉了。

贤妃说完后,又轻轻在李倧的耳边说道:“殿下,庞将军千里迢迢驰援朝鲜,我们可不能让人家寒了心啊。”

枕头风的威力是巨大的,原本还还有些犹豫的李倧听到爱妃的话后立场就变得鉴定起来,他挺起了腰杆说道:“不错,寡人还是那句话,庞将军不辞辛苦,来到朝鲜帮我们驱除满清,咱们可不能亏待了人家,传出去没的让人笑话,所以这事寡人决定了,南汉山城的所有军队都归庞将军指挥。”

李倧的这番话就等后的决定了,众人面面相窥,有脑子灵活的人目光在李倧、贤妃和庞刚的脸上转了几转后才恍然大悟,心道:“自己可真是猪啊,人家翁婿之间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把兵权交给女婿难道不比交给自己这些身为外人的臣子好吗。”

看到众人都当起了哑巴,李倧满意的点点头,把手一摆说道:“好了,今天就到这吧,寡人要为庞将军接风洗尘,就不留诸位了。”

众人一看,得!感情人家一家人要吃饭了,咱也赶紧撤吧。于是众人只好无奈的站了起来,向李倧夫妇和庞刚告辞后心思各异的回去了。

等到众人走后,贤妃把妙目一转秋水般的眼神在庞刚脸上转了一圈后才轻笑道:“好了,那些讨厌的家伙都走了,咱们自家人可以关上门来说说心里话了。”

听了贤妃的话后李倧也跟着说道:“是啊,咱们都是一家人了,关起门来说话自然就无需那么多的顾虑,不用像在那些老顽固面前那样说着一些言不由衷的话,庞将军,你说是吗?”

听着他们两公母一唱一和,庞刚又如何不知道他们想听什么呢,算了,谁让自己把人家的女儿给留下来了呢,给他们行个礼反正也不会掉块肉。他只好重新站了起来向李倧和贤妃单膝跪了下去说道:“庞刚拜见岳父岳母大人,愿岳父岳母大人福寿安康!”

“好好啊!”李倧笑得眉花眼笑,颌下的胡须也一颤一颤的,消瘦的脸上都笑出了几朵菊花。

他赶紧伸手把庞刚服了起来,连声说道:“贤婿不用多礼,雪珠能嫁给贤婿这样能干的夫婿那是她的福气啊。”

庞刚趁势站了起来,苦笑道:“此次来朝鲜行程匆忙,也没带什么礼物给您,请您二位莫怪,小婿下次回去后一定派人来补上。”

“哈哈哈你人来了就好,哪还需要什么礼物啊!”李倧大笑着摇头道:“贤婿你是不知道啊,在你来之前寡人和爱妃都已经准备殉国了,但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你却悄然而至击退了清军。你说这不正是天意让我们一家人重逢吗?”

庞刚只能笑着连连点头:“对于李倧这种自来熟的性子他还是有些不习惯。”

好在贤妃过来替他解了围,贤妃的伸出了小手轻轻的拍了拍丈夫的肩膀道:“殿下,您就少说两句吧,庞将军远道而来,想必了累了,我们还是让他用膳后及早休息吧,想必明天清军又要攻城了。”

“哦,是啊。还是爱妃想得周到,贤婿,你往里面请!”

“殿下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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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阿敏的对策

isH第二百零八章

阿敏的对策

南汉山城是一座小城池,小客厅里的摆设自然很是简单,但菜肴却挺丰富的。i

一张不大的方桌上,摆放着热气腾腾的米血肠、朝鲜族泡菜、白煮鸡、江米饭以及香喷喷的小鱼酱汤等充满朝鲜特色的饭菜,都令人胃口大开,奔波了一天的庞刚可不会给李倧夫妇客气,虽说他的吃相算不上粗鲁,但他的筷子可没有停过。

李倧夫妇也不见怪,只是笑吟吟的看着他不停的往嘴里塞东西,良久庞刚才满意的停了下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殿下,庞刚已经饿了一天,让你们看笑话了。”

“诶!哪的话!”李倧一摆手道:“你打了一天的仗,肯定是饿了,要多吃才是,反倒是我们在一旁光看不帮忙那才是真不好意思呢。”

贤妃在一旁也说道:“是啊,你在海上奔波了好些天了,肯定也累坏;了,吃完饭你先回去歇息吧。”

庞刚点点头,三人又闲聊了一些事情后,贤妃才仿佛漫不经心的问道:“庞将军,雪珠在你那里还好吗?”

贤妃的声音听起来虽然很是平静,但是庞刚依然能从她的那双妙目里看出了一丝紧张和牵挂。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庞刚心中暗叹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递给了贤妃。

“贤妃殿下,这封信是我临行前雪珠让我交给您的,她让我转告您她一切安好,让您不必牵挂他。”

贤妃接过了信封看到信上那熟悉的字体,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声来,“我可怜的女儿啊,娘可想死你了!”

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贤妃,庞刚心中不禁有些尴尬,心想:“哥们这个做法是不是太残忍了些,让一对母女骨肉分离可不是君子所为。iSH”

憋了半天庞刚才说道:“贤妃殿下,您不用那么伤心,等赶走了清兵雪珠还是可以经常回来看您的嘛,毕竟从青州到这里也就几天的路程,很快就会到的。”

庞刚本是安慰之语,但贤妃的反应却是出乎了他的意料,只见她一把抓住了庞刚的手急切的问道:“真的吗?雪珠真的可以经常来朝鲜看我们吗?”

“当然,当然可以的,反正现在青州也有了自己的码头和水军,来朝鲜很方便的。”庞刚还能怎么样呢,总不能说刚才我只是客气话,是晃点你的,要是这样说的话他可以肯定眼前这位看起来文弱娇柔的美貌熟妇肯定是要和他拼命的。

不过眼前就有一件让他很尴尬的事,这位美貌的丈母娘芊芊素手正紧紧的抓着他的大手,一股沁人心扉的幽香正往他鼻子里使劲的钻,让他心中大呼受不了。

好在贤妃的自制力不错,很快就松开了庞刚的大手,擦了擦自己的眼角,红着眼睛道:“不好意思,本宫思念女儿过度,让将军笑话了。”

“王妃客气了,骨肉亲情本就是天性,庞刚羡慕还来不及呢?”说到这里,庞刚却突然想到了自己在后世的母亲,一股思念之情也是涌上心头,一时间屋内的气氛沉寂了下来。

看到气氛不对,庞刚又坐了一会后就借机告辞了,只留下李倧夫妇在小厅里相对无语。

良久,贤妃哽咽着对李倧道:“殿下,等打退清兵后能否请庞将军把雪珠送回咱们身边住段日子,她流落在已经这么久了,臣妾的心里实在”

“不行!”李倧虽然在很多事情上都听贤妃的,但唯独在这件事情上却从不含糊,他果断的说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虽然雪珠并没有和庞将军正式成亲,但也算是人家的人了。咱们就算是想让女儿回来也得让庞将军主动提出来,做父母的怎好开这个口呢。”

“你”听到丈夫坚决的语气,贤妃就知道此事不太可能,只能低低的在一旁哭泣。

就在李倧夫妇相对无语的时候,回到了青州军驻地的庞刚正对大壮、王志、李源、孟卿等人分配任务。

“你们用过晚饭后分成四队,分别看守四个城门和城墙,夜里轮流换班,不能掉以轻心,若是让清兵趁夜摸上来咱可没地跑去。”

看着庞刚严肃的神情,众人都知道事关重大,都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只是李源却又问了一句道:“大人,咱们上城墙巡逻是要经过朝鲜人同意的吧?若是那些朝鲜兵阻止咱们巡逻咱么办?”

庞刚摇摇头笑道:“这点你尽管放心,本官经过朝鲜国主同意,现在朝鲜所有的兵将都归本官统领,谁若敢阻止你们,你们也甭跟他客气,拿鞋底直接抽他。”

“呵呵呵”众人都笑了起来。

“好,有了大人这句话卑职就放心了。”李源兴奋地搓了搓手笑道:“本来还担心若是那些朝鲜人不配合怎么办,现在有了大人这番话卑职就更有可以放手做了。”

“嗯,我是支持你们放手去做,但你也不能给我捅娄子,现在是非常时期,你可不能拿着鸡毛当令箭,否则看我怎么收拾你!”看到李源得意忘形的模样庞刚及时给他打了个预防针。

“是!”听到自家老大的警告,李源缩了缩脑袋不吭声了。

“当然了,你们若是做得好,等回去的时候本官可以请朝鲜国主赐给你们每人一个婆娘,你们看怎么样啊?”文武之道一张一弛,给他们敲了警钟后也要给他们放松放松。

果然,庞刚这话只要是个男人都喜欢听,众人听后脸上都笑开了话,连王志这个平日里不苟言笑的人都露出了一丝笑容。

只有大壮瓮声瓮气的说:“卑职不要,那些朝鲜的娘们有什么好,卑职要找婆娘还是找青州的比较好。”

李源却捏着下巴说道:“要也可以,不过这些朝鲜的娘们最多只能做妾,做正室可不行。”

看着李源一本正经的模样,庞刚不禁笑骂道:“看你那德行,现在一个个连个媳妇都没有,就惦记上妾侍了,你也不怕回去后你爹打断你的腿。”

“俺爹不会的,俺爹早就说了,若是俺能捞个妾侍回去那是俺的本事,他才不会管呢。”

“哈哈哈”庞刚被李源一本正经的模样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于庞刚等人开怀大笑不同,城外阿敏的大帐里却是一片愁云惨淡。

阿敏坐在大帐的虎皮椅子上,旁边众清军将领都围站立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喘。在他的面前是两颗血淋淋的人头,这是今天负责攻打西门的两名甲喇章京的脑袋。回到大营后阿敏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把这两个弃守了西门的胆小鬼给砍了脑袋。

虽然砍了两颗脑袋,但阿敏的余气还是没消。

“废物,两个胆小的废物,若是能多支持两刻钟那些明军哪里还能逃得出我大军的包围,可现在却白白让他们跑到进城里,这下要全歼他们不知要付出多少代价。”

硕托贝勒一旁劝道:“二贝勒,您也别太生气了,既然明军已经逃入城内,咱们明日再把城池攻下来就是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阿敏哼了一声道:“你说的轻巧,这股明军的火器犀利异常,今天我军已经是伤亡了六千多勇士,若是明日再进行强攻的话我军不知道要伤亡多少勇士才能拿下来,届时若是皇上怪罪下来”一想到皇太极那阴冷的眼神,暴躁如阿敏之流也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战。

看到阿敏有退缩之意,硕托又劝解道:“二贝勒您太过担心了,打仗嘛哪有不死人的,咱们大清的勇士能死在战场上那是无上的光荣,您又何必阻止他们去寻求自己的荣耀呢。”

硕托这张嘴确实会说,一下子就把伤亡太大扯到了士兵寻求荣耀上面,不过虽然明知道他是在扯淡,阿敏的神色还是好看了许多。

想了想,阿敏才沉声道:“怪不得阿济格、阿巴泰会栽在他手上,这个庞刚确实是有几分本事的,我今日观他的军队虽然是分批次的入城,但全体士卒却是退而不乱,这样的军纪确实是令人钦佩,难怪能被皇上等人重视。依我看咱们要赶紧给皇上写封信把这里的情形一五一十的禀报于他,否则若是出了什么叉子咱们可担待不起。”

阿敏虽然性情粗鲁残暴,但他也有狡诈的一面,现在这座南汉山城里多了数千明军,攻打他的难度是以几何倍数上升,自己现在若不把情况早日禀明,日后若是吃了败仗那板子可全要打在自己身上,这可不是他阿敏的风格。

想到做到,阿敏叫来了专门负责文书的书吏,把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原原本本的写了上去,然后派人火速送回盛京,不过一来一回估计也得十天半个月左右,这段时间里可不能让部队闲着。

阿敏想了想还是下了命令,“硕托,你马上命令各部连夜赶造攻城器械,明天继续攻城,我料定那庞刚远道而来,所携带的火器弹药必然不多,咱们这些日子就先耗尽他的弹药,我看到时候他没了弹药还拿什么和我们斗”

209章 铩羽而归

isH第二百零九章

铩羽而归

阿敏是个不甘心失败的人,天色大亮后,三万清兵又把南汉山城围了起来,不过今天阿敏又却又换了套把戏,他把重兵都布置在了北门,其余的三个城门只留下了象征性的牵制兵力。

上午辰时,清兵的攻击开始了,打头阵的是数千名步甲兵,他们在两百多辆盾车的掩护下缓缓向北门压了过来。

这种皮粗肉厚的盾车一向是为守城一方最为痛恨的,庞刚自然也不例外。

放下千里镜后,庞刚沉着脸问身边的亲兵队长:“程凯,那些火炮都安装好了没有?”

“大人,火炮在昨夜已经安装完毕,不过从其他城门调来的火炮可能还得需要一个时辰左右才能抵达北门。”程凯在一旁沉稳的回答。

“哼,一个时辰以后黄花菜都凉了。”庞刚摇摇头:“不管他了,命令所有火炮立刻开火。”

“轰轰轰”随着一声令下,部署在北门上的十二们佛郎机炮抛立刻开始了怒吼,一枚枚铁丸划过了一道道靓丽的弧线飞向了前方数百步外的地方。

“咣当嘭砰!”

一枚足有数斤重的铁丸在黑火药的推动下裹挟着巨大的动能击打在一辆用成年人手臂般粗壮的圆木制成的盾车上,原本看似牢固的盾车发出一声震天的巨响,随即数十根圆木在铁丸的撞击下四处飞溅,旁边几名清兵被四处飞溅的圆木砸中身体后口吐鲜血的倒在地上,而且盾车一散架,立刻就露出了原本躲在后面的数十名清兵。

“打得好好!继续发射!”看到第一轮炮击就有了战果,庞刚心中虽然很是欣慰,但也对这个时代的火炮感到有些无奈。iSH

这个时代的炮弹不是实心弹就是散弹,开花弹虽然也有,但一来造价高昂,二来技术也比较粗糙,若想大规模应用还是为时过早。

在清兵的死命推进下,密密麻麻的清兵举着盾牌顶着火炮的威胁蜂拥着冲了过来,他们当中还有不少辅兵抬着云梯跟在盾车后面和那些马甲步甲一起冲锋。

看着前面那一眼望不到头的清兵,在城楼观战的李倧夫妇吓得面无人色。

李倧紧紧握着贤妃的手惊恐的问道:“爱爱妃,怎么这么多清兵啊,庞将军能能守得住吗?”

贤妃虽然也被吓得花容失色,但好歹比李倧强了点,她安慰道:“殿下放心,庞将军可是雪珠的夫婿,他一定会有办法守住城池的。”

看着密密麻麻的清兵涌上来,庞刚默默的算着双方的距离,等到清兵推进到距离城池两百步左右后才大声命令道:“步枪手准备,目标,抬着云梯的清军,自由射击!”

“砰砰砰”

随着命令的下达,城墙上的枪声开始响彻了起来,枪声一响,抬着云梯的鞑子却是倒了大霉,在一千五百多名步枪手的瞄准下,抬云梯的辅兵纷纷中弹倒地,一声声嚎叫声在战场上响起。

“打,给我狠狠的打!决不能让那些抗云梯的鞑子靠近城墙!”在北城墙的一个角落里,李源挥舞着一支米尼步枪,一边命令步枪手们继续射击,在他们的前面已经躺下了数百名清军辅兵的尸体。

“兄弟们,都加把劲,只要打完了鞑子,给大家的赏银绝对不会少!”李源一边给军士们鼓劲,一边不停的鼓励着众人。i

就在清军冒着炮火的危险向城墙发起攻击时,站在后面观战的阿敏也是面色严峻,虽然昨天已经见识过米尼步枪的威力,但是当今天明军依托坚固的城墙躲在垛口后面沉着射击时,他们所能发挥出的威力更是以几何倍数增加。在连绵不绝的清脆的枪声中正在攻城的勇士纷纷栽倒在地。

一旁的硕托见状急忙禀报道:“二贝勒,明军的火器太过犀利,我们的盾牌根本抵挡不住啊,咱们的勇士伤亡太大了,还是命令他们先撤回来吧。”

阿敏咬了咬牙,摇头道:“不行,攻击不能停止,如果现在就撤兵勇士们的血就白流了,无论如何也要试着攻击一次才行。命令弓箭手跟上,一定要在勇士们攀爬城墙时掩护他们。”

“渣!”硕托看到阿敏心意已决,就不再劝阻了。

清军付出了近两千人的代价才冲到了城墙下,但是当他们开始架设云梯时才发现原本数百架的云梯只有寥寥数十架能运到城墙下,其余的云梯都随着那些辅兵的阵亡留在了后面。

“该死!”一名带队的牛录暗暗咒骂一声后大声喊道:“大清的勇士们,都随我上城墙杀敌啊。”

说完这名牛录把手中的长刀别在了腰间,提着手中的盾牌第一个开始向上攀爬,他刚爬了两步,却发现几个足有拳头大小,黑乎乎的东西从头上掉了下来,掉落在地上后不但冒着白烟还发出了“嗤嗤”的响声。

“咦!这是什么东西。”

“轰轰轰”

没等这名牛录弄明白怎么回事,这几个黑乎乎东西突然爆炸开来。无数纷飞的铁片和爆炸时发出的冲击波把这名牛录和周围十几名清兵给打翻在地。

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此起彼伏,把上百名正准备爬城墙的炸得血肉横飞。

“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奸诈的明狗用的到底是什么兵器。”在后面看得目瞪口呆的阿敏不禁大怒。

其实,这种黑乎乎的爆炸物就是后世人都耳熟能详的手榴弹,只不过此时明军所用的手榴弹是最为原始的一种,就是用两至三毫米厚的铁皮做成圆筒状,而后插上引信,用明火点燃之后当成手榴弹甩出去让其爆炸,说白了就是一个大炮仗,唯一和普通的炮仗不同的是青州做的这个炮仗外头包裹着的不是彩纸而是换成了铁皮而已,由于他发出的声音特别巨大,因此也没军士们称为震天雷。

这种原始的手榴弹做工简单,也方便大规模生产,庞刚在前段时间就已经命令灵山卫的军工作坊赶制了数万枚,现在都被庞刚带到了朝鲜来。而且有些腹黑的庞刚还特地命铁匠在铸造这些壳体时特地在弹体上划出了一道道交叉线,这样更有利于爆炸后弹片的均匀分散。

随着一声声沉闷的爆炸声响起,正在登城的清兵们被炸蒙了,无数清兵被炸得晕头转向,虽然清兵身上都套了重甲,但横飞的弹片却依然毫不留情的穿过了他们的铠甲,坚决的刺入他们脆弱的**,有些倒霉的士兵则是被炸断了双腿,只好躺在地上大声的哀嚎。

大壮把一个震天雷的引信凑到身边的火把旁点燃,然后随手扔了出去,只听到“轰”的一声巨响,数名举着盾牌拼命往前冲的清兵在爆炸声过后就被炸得飞到了一旁。

“哈哈哈痛快!”看到被炸得血肉模糊的清兵躺在地上不断哀嚎,大壮心中有股说不出的痛快,仍得兴起的他又从脚下了箱子拿出了两枚震天雷,凑到火把上点燃后又仍了下去。

大壮身边的一名百户见状拉住了大壮劝道:“大人,不能再扔了,咱们带来的震天雷本来就不多,照这样仍下去震天雷很快就会用完的!”

“呃,你看我这猪脑子!”大壮拍了拍脑袋,赶紧大声喝令军士道:“好了,都别仍了,这玩意是留着救命用的,都省着点用,给老子用枪打。”

由于有了步枪手的顽强阻击,能爬上城墙的清兵寥寥无几,即便是能勉强爬上城墙的清兵也会被占据了数量绝对优势的长枪兵和刀盾兵乱刃砍死。而那些对清兵恨之入骨的朝鲜士兵还把被打死的清兵尸体剥得精光后从城墙上扔下来。看着爬上城墙的同伴被打死后还有受到这种侮辱,攻城的清兵们气得发了狂,失去理智的他们挤成了一堆在城墙下疯狂的向上攀爬,但他们的行动被居高临下的明军看得一清二楚,每当看到清兵挤成一堆时上面就会及时的忍下一个或几个震天雷把他们炸得血肉模糊。

看到进攻受阻,阿敏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同样是一样的城墙,换了不同的守军把手后攻击的难度竟然成倍数的上涨。大清的勇士们还没开始攀爬城墙呢,竟然就伤亡了数千人,这种惊人的伤亡数字连向来残暴的阿敏都感到有些吃不消。

硕托看不下去了,他再次上前劝诫道:“二贝勒,不能再这么打下去了,在这样下去即便是能打下南汉山城,我们的血也会被流干的。能不能攻下这座城池不重要,这些勇士才是我们大清的根基啊!”

“哎”阿敏长叹一声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今天发起这场战斗的本意只是要消耗明军的弹药,可没想到到头来消耗的却是大清勇士的生命,要是这样下去恐怕明军的弹药有没有消耗完毕他不知道,但是城下的大军一定会损失殆尽的。

“撤退吧!”阿敏无力的摆了摆手,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自己要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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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你们在耍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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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九年九月初九卯时

坤宁宫的某个房间里,一个懒洋洋且带着一丝懒惰诱人的声音突然响起里响起:“皇上,今儿是重阳了,您就别去上朝了嘛。”

“不行啊椁童,今儿朕还得上朝和百官冇商议一下那陕西流寇之事,不过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你且在宫中等朕,朕今日午时与你们一块用膳。”

欣喜的声音瞬间响起:“真的吗?”

“当然,朕什么时候骗过你,你带着慈炯、嫩赃他们在宫里等朕,朕很快就会回来的。”

嗖嗖的穿衣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响起,不一会一顶无辇就从坤宁宫中抬了出来...,

今天是重阳节,按理来说在这个节日里皇帝一般是不上早朝的,但是勤劳惯了的崇祯皇帝还是坚持着从周皇后的被窝里爬了出来,乘坐着龙辇匆匆赶到了金銮殿上和臣开一个早会。

到了金銮殿和臣议了一会陕西的事情后崇祯看到没有什么事情,就朝着身边的太监使了个眼色,这名太监赶紧站了出来扯着尖锐的嗓子道:“众位爱卿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众位大臣此时的心思此时早就飞到了家中,闻言后齐声摇头。这时却从左边的队列里站出了一个人,他大声对崇祯说道:“皇上,臣有本奏!”

有些意外的崇祯定眼看了看站出来的这位大臣后惊讶的问道:“原来是钱爱卿,你还有什么事么?”

这位站出来的大臣五十许人,长得面色白净,国字脸颌下一缕长须,鼻隆口阔,一张标准的官字脸,他正是东林党的领冇袖之一,朝冇廷礼部右侍郎钱谦益。

只见钱谦益快步走出了列班后大声禀报道:“皇上,臣有本奏!”

崇祯有些疑惑的看了钱谦益一眼,虽然心中有些奇怪他这个礼部侍郎能有什么事,但还是说道:“把奏折呈上来吧!”

“臣遵旨!”

钱谦益恭敬的把奏折交给了小太监,小太监赶紧上前几步又呈给了崇祯



崇祯取过奏折后看了几眼脸色顿时变黑了起来,一股抑制不住的怒火从他脸上升起,“钱爱卿,这上面说的都是真的么?”

“回万冇岁,千真万确绝无虚言!”钱谦益大声说道:“此事证据确凿,不容抵赖。”

“他好大的胆子!”被刺冇jī到了的崇祯拍案而起,愤怒的说道:“朕如此hòu待于他,可他却这般胆大妄为,他把朕置于何地?”

看到崇祯突然发冇怒,朝上的大臣们都惊愕的看向了正站在大殿中冇央的钱谦益,这位平日里总是当好好先生的钱侍郎今儿到底是怎么了?竟然把皇上气成这样。

感受到众人的目光,钱谦益也不说话,只是低着头站在一旁不语。…,

站在左手首位的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温冇体仁隐蔽的瞪了钱谦益一眼后站了出来问道:“皇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让您大冇动肝火?”

崇祯喘着气把手中的奏折扔给到了地上,喘着粗气道:“你看看、你看看,青州都指挥使庞刚,没有朝冇廷的旨意他竟敢擅自出兵朝冇鲜,无冇法无天,真是无冇法无天!”

“擅自出兵朝冇鲜?这可是大罪啊!”温冇体仁心中一惊,连忙从地上捡起了「百度启航冇文冇字」奏折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原来钱谦益在这张奏章上弹冇劾了青州都指挥使庞刚贩卖私盐、大肆招冇收流民、擅自出兵朝冇鲜,目无君上有图谋不轨之心等四大罪状,这份奏章写得是字字诛心,看得温冇体仁眉头大皱。

温冇体仁和钱谦益虽同为礼部官冇员,但二人却是政冇治上的死敌。

温冇体仁这个内阁首辅的位子就是从钱谦益的手中抢来的,因此他对这位被自己坑了一把的下属总是心怀戒备,无论什么事都要防着他一手,但凡钱谦益反冇对的他总是赞成,但凡钱谦益反冇对的他亦总是赞成,今天也不例外。

温冇体仁看过后,把奏章递传了后面几位朝冇廷大臣有些不悦的说道::“启奏皇上,钱谦益并非谏官、亦非内阁阁老,按照章例,无权给皇上上言,况且,此乃钱谦益一家之言,不能如此草率的处置一位朝冇廷三品大员,此事关系到宗社安危,因此臣以为需慎重行冇事才行。”

功夫不大,奏章就在前面几位大臣的手中传阅了一遍,众人都是官冇场上的老油条,他们一眼就看出这份奏章里头什么擅自出兵朝冇鲜、收留流民什么的那些都是虚的,只有最前面贩卖私盐那条才是钱谦益上这份奏章的根本目的所在。

钱谦益是什么人呐,人家是东林党领冇袖之一,东林党代冇表的就是江南富户士绅的利益,而江南富户士绅里十家就有五家是私盐贩子出身。那位庞刚竟敢在青州贩卖私盐,那不是在老虎嘴里拔牙吗?

看着暴怒的崇祯,站在兵部尚书杨嗣昌身后的陈新甲心中暗喜,认为机会来临的他立刻站了大声说道:“皇上,臣以为,庞刚身负皇恩,却不思报效皇上,反而在当地为冇非作歹,而后又擅自出兵朝冇鲜,此乃目无君父、大逆不道之徒应该立即命锦衣卫捉拿归案,而后命大理寺、刑部、兵部等举行三司会审后罢其官、治其罪以正人,心!”

“皇上,臣复议!”

“臣等亦复议!”

陈新甲的话一出口,他身后的众位言官及一众东林党安员纷纷上前,言明自己的立场。

在一片情汹涌的官冇员当中,只有温冇体仁、杨嗣昌等人聊聊数人默不作声。

最后情绪jī愤的钱谦益上前说道:“请皇上圣裁!”

一种官冇员也上前大声说道:“请皇上圣裁!”

看着殿前的众位官冇员难得的异口同声,崇祯终于下了决心,不管他先前怎么欣赏庞刚这员猛将,但擅自出兵朝冇鲜之事确实是犯了上冇位者的大忌,这种人要是不处罚,众将纷纷效仿那还不得乱套了。

“来人啊,将……。”

“皇上且慢,臣有话说!”这时,温冇体仁站了出来拦住了崇祯,随即问道:“臣请问皇上,您要如何处置那位定远将军庞刚?”…,

“那还用说,自然是押回京冇城三司会审啦!”崇祯不假思索的说。

“好叫皇上得知,按照钱侍郎所言,庞刚现在正在朝冇鲜同鞑冇子交战,敢问皇上派谁前往朝冇鲜将其押回,以及改派何人担任在朝冇鲜的大军统帅?”

“这”崇祯听后不禁一时语塞,是啊,人家现在正在同大明的死地满清打仗呢,你却派人把明军统帅给压回来,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啊?知道的人不会说什么,可不知道的朝冇鲜人会怎么想?丫的你把来救援俺们的统帅都抓回去了,难道你想把俺们都逼到满清那边去吗?

就在崇祯还没想明白的时候,陈新甲又跳出来了,“皇上,这有何难,您令遣一官冇员前往朝冇鲜将其押回,并暂摄统帅之责不就可以了么?”

“好啊!”温冇体仁冷笑着说道:“那就烦劳陈侍郎辛苦一趟往朝冇鲜一行将庞刚押回来,然后再率兵抵御清兵如何?”

“有何不”陈新甲字才说了三个字,却赶紧硬生生的把后面的话咽回了肚子里,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既然庞刚敢在没有朝冇廷旨意的情况下就出兵朝冇鲜,就知道这位的性格必然是桀骜冇不驯的。若是自己带着区区百把人千辛万苦的跑到朝冇鲜去宣旨,恐怕圣旨还没念完就被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给咔嚓了吧!

想到这里,陈新甲机灵的改口道:“皇上,本来微臣去宣旨也无不可,但微臣身为兵部侍郎,公冇务繁忙,却是抽不开身。因此皇上还是另择大臣前往朝冇鲜为好。”

“哦,是这样啊!”温冇体仁似笑非笑的看了看陈新甲,把hòu着看得脊背发凉后才笑道“皇上,既然此事是钱侍郎提「百度冇启航文冇字」出来的,那就由钱侍郎辛苦一趟,前往朝冇鲜宣旨,将那庞刚押回来好了。”

“什么?让我去朝冇鲜?”钱谦益一听吓得面色发白,把头摇得根破浪鼓似的,“皇上,臣公冇务繁忙,恐不能前往,您还是命旁人前往吧。

崇祯一想,也是,他们都是朝冇廷的重臣,不能轻易离京,还是让别人去吧。于是崇祯又把目光投向了钱谦益身后的一众官冇员,谁知道刚才那些跳得一个比一个凶的官冇员此时却全把头低得跟鸵鸟似的,唯恐皇帝注意到自己。

崇祯心中不禁开始不悦起来,他随手指向一位身穿六品青色官服的言官说道:“既然如此,严明,你身为六科主事之一,刚才你也是弹冇劾了庞刚的,这次朝冇鲜就由你去吧!”

崇祯的话刚说完,这位刚才嚷得最大声的仁兄却吓得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叩头道:“皇上,微臣只是区区六品主事,如何敢去锁拿以为三品大员啊,您还是另派贤能吧!”

这下崇祯可就恼了,他站了起来叱喝道:“刚才嚷得最凶的是你们,现在当缩头乌龟的也是你们,你们这是在耍朕玩呢!”。)【本文冇字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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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 只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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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老板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众位大臣现在看到崇祯竟然拍了桌子,全都惶恐起来,一个个伏地齐声说道:“臣等zuì该万sǐ,请皇上责罚!”

“哈.....zuì该万sǐ?”崇祯冷笑起来:“朕不要你们sǐ一万次,sǐ一次就够了,现在朕再最后问一次,你们谁愿意去朝鲜吧庞刚给带回来!”

金銮殿上一片寂静。

看到大臣们都不吭声,崇祯心中慢慢的冷了起来,他走下了龙椅,慢慢踱步到钱谦益面前轻声说道:“钱爱卿,这份奏章是你上的,你就辛苦一趟去朝鲜替朕宣旨如何?”

钱谦益听到崇祯的话后不jìn全身都发抖起来,豆大的汗珠从额头liú下,他颤抖着身子说道:“皇上,臣毗臣,”

“你说不出来了吧?你不敢是因为你怕sǐ!”崇祯阴沉着声音说道:“你刚才弹劾庞刚的时候不是挺精神的吗?现在怎么不出声啦?”

钱谦益此时的脸此时都要贴到地上去了,憋了半天后才说道:“臣乃文臣,去解除一位手握重bīng的武将非臣所能为也!”

“好好啊!”崇祯仰天大笑:“你们都是大明朝的栋梁,想不到现在连宣个旨意都没人愿意前往,我大明真是出人才啊!”

崇祯的话里充满了讥讽的意味,文武百guān一个个羞得满面通红,但就是没一个人敢接下这份差事,众人心中还自我安慰道:“我们是文guān,打打shāshā那是cū鲁的武夫才会做的事情。

良久陈新甲才憋了一句:“皇上,想那庞刚的家眷都在青州,咱们不如派人把他的家眷都接来京冇城居住,然后再遣人往朝鲜,告知于他,想必他必然会自缚双手返回京冇城伏fǎ。”

众人听得倒xī一口凉气,这家伙的心肠可真dú啊,用人家的家眷来胁迫人家回来。

“皇上,此事万万不可啊!”yáng嗣昌高叫一声走出了列班大声说道:“皇上,此事万万不可,如若遣人把庞刚的家眷接来,且不说能否在青州把人接来,其次就算是能把人接来,恐怕把人接来之曰就是庞刚造反之时啊!”

“茄”

yáng嗣昌的话犹如一道惊雷把大殿上人都劈得外焦里nèn,yáng嗣昌把一个众人先前谁都不愿意提起的话题给倒了出来。他话里话外都透露着这么一个意思,若是把庞刚给bī反了,你们谁能担得起这个责任?现在可不是明初太祖那会,皇帝一道圣旨就能让手握数十万重bīng的统帅乖乖的回京受sǐ。现在liú行的是谁的拳头大谁就有发言泉,谁的bīng多谁就有道理的时代。

yáng嗣昌接着说道:“臣听闻,那庞刚在青州收拢liú民,开垦荒地,拥bīng近万,若是bī反了庞刚,朝廷难道又要发bīng平叛吗?现在陕西、河南、四川已经是liúkòu之天下,若是山东也乱了你们谁能去收拾这个乱摊子?”…,

yáng嗣昌还算是给陈冇新甲留几分面子。没有直接训斥他,只是他话里话外的意思众人都听明白了,这个庞刚不能动。

yáng嗣昌说完后才把头转向了wēn体仁,“wēn阁老,您认为呢?”

wēn体仁沉默了半晌才默默点头道:“yáng大人说的有道理,此时确实不宜触怒庞刚,否则纵然朝廷能把他捉拿回京冇城,也势必会让九边的将士寒心,将士离心离德之下我大明危矣!”

崇祯看到wēn体仁和yáng嗣昌这两个向来不怎么对付的人竟然同时反对抓捕庞刚,也沉默了起来。

“bà了bà了!”崇祯大失所望的一边摇摇头一边缓步向后走去,几名小太监赶紧跟在了他后头,其中一名扯起了嗓子喊道:“退朝!”

众大臣又赶紧趴了下来:“臣等恭送皇上!”

wēn体仁和yáng嗣昌相互对视一眼,俩人都皮笑肉不笑的拱了拱手,随即大步走出了殿外。

崇祯回到了坤宁宫后尚且气愤不巳,嘴里不停地骂道:“这些tān生怕sǐ的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留你们何用!”

匆匆赶来的周皇后看到崇祯如此生气,惊讶的问道:“皇上,为何如此大动肝火?”

“还不是那群乱臣zéi子,做着朕赏赐的guān爵,拿着朕发的俸禄,却不为朕办事,这样的蠢材要来何用?”

好不容易周皇后才从愤怒的崇祯嘴里nòng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轻叹了口气道:“皇上,咱们且不论那定远将jun私自发bīng朝鲜到底有无zuì责,先说朝鲜是咱们的属囯,这些年他们几次向咱们qiú援,咱有哪次理过他们了,现在庞将jun好不容易去驰援朝鲜,朝中的大臣却为何喊打喊shā,难道咱们天朝上囯去为下面的番邦属囯出头就这么zuì大è极吗?恐怕那些人也不全都是处于公心吧?

崇祯脸上浮现出了一丝青sè:“哼,公心,他们所做之事能有三份公心朕就要谢天谢地了,可让朕无fǎ忍受的是他们全出于私利啊!”

周皇后张着樱桃小嘴,不解的问道:“那皇上为何还要处罚那庞刚呢?”

崇祯怒道:“他没有通过bīng部和朕就擅自发bīng,难道不该怪zuì吗?若是人人都像他这般目无fǎ纪,这天下岂不大乱。”

周皇后悠悠的反问道:“那皇上现在能处罚他吗?”

“这,”

被击中了sǐxué的崇祯就像xiè了气的皮球般一下子哑口无言木然坐在圆凳上低头不语。

看到丈夫颓废的样子,周皇后也是一阵心疼,莲步轻摇的走到丈夫身边,玉手轻轻在丈夫的额头抚了抚柔声道:“皇上,古人云:治囯如烹小鲜。您不能什么事都cāo心,依臣妾看那庞刚出bīng朝鲜出了就出了嘛,这些年鞑冇子这么张狂,把咱大明当成了他们的园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现在有庞将jun教训一下他们,让他们不敢小视我大明也是好的。凡事要想开点、嘛……”

原本满腔怒火的崇祯在皇后的安慰下心情终于好了许多,他抓着周皇后的小手叹息道:“粹童,还是你会宽慰朕啊,好了,不说了,咱们去用膳,慈炯、nèn赃他们恐怕都等急了吧!”

周皇后嫣然一笑,虽然他巳经是两个孩子的母qīn,但一股成熟美妇的妩媚风情还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散发出来,她一把拉住了丈夫的手俩人就这么向后面走去脚…,

夜深了,北京内城狮子hú同的一栋大院里,有一间屋子的灯还亮着,今曰在朝上被崇祯皇帝和wēn体仁等人集体打脸的钱谦益正阴着脸坐在太师椅上,在他旁边正坐着一位身着白衣的年轻男子,这名男子不是旁人,正是从浙jiāng赶来的杭州城最大盐商严本阁的孙子严铮。

严铮白净的脸上此刻也是阴云密布,他沉着脸说道:“钱大人,难道真的扳不倒那姓庞的吗?”

钱谦益不耐烦的说:“怎么搬?现在那姓庞的手握重bīng,人又远在朝鲜,朝中大臣都生怕因此触怒此人,若是他一怒之下起bīng造反,这个责任谁来承担?是你“还是我?”

严铮不屑的说道:“起bīng造反?他有那胆子吗?即便他起bīng造反朝廷便可尽起大jun将其剿miè岂不正好!”

钱谦益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这位严公子可真是一个极品啊,真不知道严本阁是怎么教他的,一肚子的书生意气。且不说那庞刚的bīng马皆是精锐,冇即便是闯zéi那些liúkòu朝廷剿了十多年都没剿miè干净,更何况那庞刚还拥有青州、莱州、登州三地,真要惹怒了他,人家一气之下投靠了鞑冇子,那朝廷就更被动而了。

这些事情想来和这位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公子哥说也是没用的,和他聊这些还不如对牛弹琴呢。

不过东林dǎng和jiāng南富户士绅的联系实在是太紧密了,钱谦益想了想还是决定要告诫这位公子哥一番,他正sè说道:“严公子,你回去之后要转告令尊,那庞刚羽翼已成,且手握重bīng,朝廷也不好动他,需得徐徐图之。现在朝廷上的大臣们意见也很不统一,尤其是wēn阁老,更是颇有袒护之意,此事实在是难办得紧。

严铮虽然狂妄,但也知道朝廷的事情非常复杂难办,尤其是牵扯到了各方面的利益之后简直是能让人头疼到想要撞墙。因此他虽然很不甘心,但依然点了点头,“那好吧,不过晚生既然来了一趟京冇城,总不能两手空空的回去吧?”

钱谦益想了想说道:“那这样吧,既然现在青州的私盐大肆侵占jiāng南浙jiāng冇的市场,那么本guān可以请朝廷下道公训斥庞刚此种不fǎ行为,让他们收敛一点,你看如何啊?”

“也只有这样了。”严铮虽然不甘心,也知道此时已经是钱谦益所能做到的极限了,只好不甘心的点点头,不过他也在心里发了狠,今后有机会一定会让那个鲁莽的武夫好看……

感谢浪随同、意形、我喜欢缘分同学的打赏,谢谢大家!。)

第二百一十二章 新的火炮

京城里对于庞刚的看法虽然是五花八门,而身处于漩涡中心的庞刚并不知晓这一切,或许即便是知道了他也一时顾及不到,因为此时他的心思全都放在了另外一件事上。..

自从把进攻的清兵给狠揍了一通后,被揍得鼻青脸肿的阿敏就老老实实的呆在大营里,再也没有发动过进攻,一日闲极无聊的庞刚带人在城郊勘探地形时,竟然在南汉山城东面的一个座小山发现了一座微型钨矿,这个发现让庞刚大喜过望,他立即向李倧要求调集了上万名百姓和两千多朝鲜士卒对这座矿山用炸药进行破坏性的开采。

经过了一个星期的挖掘,终于把这座微型钨矿给挖空了,挖掘的成果也出乎了庞刚的意料,他竟然挖出了十万多斤的优质钨矿,把庞刚乐得合不拢嘴,这大概算是一个意外之喜吧。

南汉山城的东边,原本是一大片荒地,庞刚的青州军来后就驻扎在这里,七八百个帐篷把这块空地挤得满满当当的,在这块空地的中央,竖起了一个大帐篷,庞刚就住在这个帐篷里。

中午时分,秋老虎正肆虐着大地,庞刚坐在帐篷里正在仔细阅读着手中一份火炮的资料,经过这么些日子与清兵的交战,庞刚也深感炮兵的缺乏。因此他在获得了一笔意外之财后,他引进了一种十九世纪很有名的火炮,它就是在美国内战中有名的“拿破仑炮”,它也是这本《近代武器百科》中所能兑现的最优秀的火炮之一。

它的正式名称是m1857型12磅(5.44公斤)野战炮,这是一种以法国皇帝拿破仑三世的名字命名的火炮,它是一种机动性强、火力凶猛、制造和使用极为简单的有效武器。

更新因为拿破仑炮由青铜而不是铁铸造而成,所以极其坚固,能够经受重装药或者双倍装药的爆炸力而不会破裂。其117mm口径的炮膛能够容纳重达5.44kg的重型铁制炮弹(这也是其名字中“十二磅”的来历。

它可以发射实心弹、开花弹以及散弹等多种弹种,但是它那重达一千斤的重量也让庞刚大为挠头,这样的重量也限制了它的快速移动,使得庞刚原本的火炮快速跟随步兵的计划不得不半途夭折。

不过,在庞刚兑现了三十门“拿破仑”火炮后,面对着这种新到手的利器,庞刚心中又有了新的想法。

傍晚时分,庞刚的大帐里,李倧、几名朝鲜军官以及庞刚麾下千户以上的军官正在开会。

“大人,您要进攻清军的大营?”当庞刚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后,包括李倧在内的所有人都被这个大胆的计划给惊呆了。

“是的。”庞刚点点头,他脸上的神色很平静,仿佛现在他要进攻的不是三万多清兵的大营,而是三十多名土匪的老窝。

“现在鞑子虽然损失了近万兵力,但是并没有到伤筋动骨的地步,而且皇太极也必然不会甘心在这里的失败,他势必会继续往朝鲜增派援兵,若是我们不能在其援军抵达之前击溃他们,未来我们的处境将会倍加艰难,所以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

听到这里李倧有些坐不住了,用不足四千的兵力去进攻十倍之敌,到底是这个世界变化太快还是我已经跟不上时代。

他苦笑道:“贤......庞将军,虽然寡人承认贵部火器精良、骁勇善战,可若是主动进攻清军的坚固大营胜算恐怕不会很大,若是再被清军出营反扑的话,那可就危险了。”…,

不得不说,李倧虽然不通兵事,但起码的眼光还是有的,包括大壮、李源、王志在内的众军官对李倧的意见也是颇为赞同。

听了李倧的话,庞刚并不回答,只是把目光望向了一名年轻人,这位年轻人年约二十四五岁,一脸黝黑的肤色使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若不是他身上穿着的铠甲,谁也不会把他同一名千户联系在一起。

他是庞刚一手提拔起来的一名军官,他的名字叫董国,原本是炮营的一名普通军士,在一次炮兵训练中被庞刚发现他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炮兵的天赋后就列入了庞刚的重点观察对象,现在他已经成了庞刚新成立的炮营千户。

虽然他这名千户麾下只有不足五百军士,但掌握着三十门拿破仑炮的它却成了庞刚手中一支举足轻重的力量。

只见庞刚轻笑着问道:“董千户,本官问你,若是本官给你两刻种的时间,你能否把清兵大营给轰开。”

听了庞刚的问话后董国依然是肃穆的神情,黝黑的脸庞并没有多大变化,他只是冷静的说道:“大人放心,两刻种的时间足矣,有了大人新拨发下来的火炮,卑职一定能把鞑子的大营给轰开。”

董国的话让许多人皱起了眉头,李源第一个出声说道:“老董,这时候可不能说大话,若是不能轰开鞑子的大营让鞑子乱起来搞不好咱们可都得折在那里。”

“你放心。”董国依旧面不改色,“若是轰不开鞑子的大营我把脑袋摘下来给你当球踢。”

董国的话一下就把李源的嘴给堵住了,人家都用脑袋担保了你还能说啥。

一旁的大壮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庞刚给打断了,“好了,就这样,今晚全军四更出城,五更开始进攻鞑子大营。”

众将站了起来齐声应道:“是,末将遵命!”

庞刚的青州军就是这样,平时可以允许你有不同意见,但是一但主将下了命令之后你就必须坚决执行,哪怕你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也不能打马虎眼。

散会后李倧找到了庞刚,“贤婿,你这次的夜袭敌军大营实在是太危险了,我很不赞同你这种冒险的打法,我认为即便鞑子增兵凭借着优势兵力把我们包围,我们也完全可以把南汉山城守住,你又何必出营冒险呢?”

庞刚却摇头道,“殿下,你是有所不知啊,我来朝鲜增援你们并没有得到皇上的旨意,在这里拖久了就非常容易出事,所以我们必须速战速决才行。”

是的,这就是庞刚一直以来最为的担心的事情,来朝鲜越久,没有他坐镇的青州就越容易出问题,所以他才想凭借着新兑现出的火炮把阿敏这数万兵马给一举解决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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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 炮击大营

黑漆漆的夜空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天空中看不到星星也看不到月亮,用伸手不见五指来形容今晚的夜色再也恰当不过了。

原本在这种黑夜,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在屋子里舒舒服服的睡大觉,但是在从南汉山城前往北边的小路上,一大群在夜色中看起来黑乎乎的人影正缓慢的向前赶路。他们仿佛特意压抑着自己的动作,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大伙都加把劲,跟上前面的兄弟,一定要在五更前把这些炮都运抵目的地。”

“大人,这些炮太沉了,您就拨几匹骡马给咱们吧,否则即便是到了地头上咱们这些人也要累死了。”黑暗中一个更低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我早就说过,所有的骡马都用来运炮弹了,没有多余的东西帮我们拉炮,我们只能靠自己。要是到了地头你真累死的话你那份抚恤赏银我会替你领的。”

低沉的声音依然镇定的回答着,只是却引起了周围一阵抑制不住的笑声。

“嘿嘿,六猴子,你要是累死了你家的桃花我会替你照顾她的,你不用担心。”

“对头,现在将军给的抚恤赏银可是很高的,足够你家桃子再找个好人家嫁了,六猴子你不用为她的后半辈子发愁。”

“啊呸呸呸.....”那个声音显然是有些生气了,“你们那是嫉妒,桃子除了我是不会看上别人的,你们就趁早死啦那份心吧。”

一阵低沉的笑声又响了起来。

“好了,你们都给我快点,要是不能按时抵达,我一定会在将军砍了我脑袋之前把你们的皮给扒掉。”

在一阵阵低沉的喝骂声中,这支队伍继续缓慢而坚定的向前移动着......

而与此同时清军的大营里则是一片寂静,这个数万人的大营连绵数里,十分开阔。大营的外围则点亮着无数的火把,把周围数百步的地方照得通亮。每隔一刻钟就有一队百人巡逻队在营房附近走过,再配合上周围不停走来走去的岗哨,整座大营可以说是戒备森严,把任何想要趁夜偷袭大营的可能性都降到了最低。

战争发展到今天,趁夜袭营这种故事只存在于小说演义当中,且不说在黑夜中行军的难度,就算是你靠近了敌军的营地也会很快被岗哨发觉,再加上营寨里完善的鹿角、障碍和栅栏,任何想要趁着黑夜把敌营端掉的将领都要好好掂量能否承受得起袭营不成反而全军覆没的风险。

一名穿着棉甲的辅兵抱着一杆长枪懒洋洋的站在营门口,他的另一名同伴早就靠着身后的栅栏在半梦半醒间徘徊。

这名辅兵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有些不耐烦的说道:“靠,都到五更天了,那些换班的怎么还不来,我都快困死了,最他娘的烦轮值的日子了。”

他的牢骚刚说出口,他那位原本眯着眼睛的同伴懒洋洋的说道:“那还不好办,只要你升到步甲或者马甲就不用守夜了。”

“老子要是能升到步甲还用你说,那时第一个就收拾你,让你给老子洗袜子去。”第一个开口的辅兵似乎对同伴怨念很深,一张口就发出了恶毒的咒骂。

旁边的那位同伴毫不在乎的笑道:“呵呵.......你想升到步甲?那就等明军够胆来袭营再说吧!”

“吧嗒!”

就在那位辅兵笑呵呵的取消同伴的时候,一阵微弱的爆炸声仿佛从前面传来,随即天空中仿佛传来了一阵微弱的划空声,很快一个个模糊的黑点从高空中划过。…,

“这是什么东西!”

就在门口这两名辅兵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在他们的身后就响起了一阵剧烈的爆炸声。

“轰轰轰.....”

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声,一道道耀眼的火光在他们身后的大营中冲天而起,把原本黑暗寂静的夜空映得通红。

与此同时,两名还在发愣的辅兵才哆嗦着嗓子大声呼叫道:“敌袭......敌袭.......”

在距离清军大营两里地的一个山丘下,三十门又粗又短的青铜炮一字排开,数百名明军炮手正在紧张的操作者火炮进行着炮击。

这种早期的火炮自然不像后世的火炮那样有液压自退身管,每发射一发炮弹炮架和轮子就得随着火炮身管往后退上一段距离,瞄准手不得不重新再次指挥着同伴把火炮推回原位再次进行瞄准,而早就站在一旁的待命的炮手自会拿着一个圆头拖把沾上清水后伸进炮膛里快速的清理着里面残留的药渣。

清理完毕后另外两名装填手才会分别抱着一枚圆形的铁球炮弹和一包两斤重的标准发射装药装进炮膛里。

从后世来的庞刚自然知道提高炮兵的素质对于加强一支部队攻击力的重要性,他也观看过这个时代炮兵的训练,结果让他大为摇头,这个时代的炮兵打炮更多的是依靠的是炮手的经验和直觉,这在庞刚看来实在是太抽象了。但是着急归着急,从未当过兵的他自然也不知道现代炮兵的训练方法,于是庞刚只好把自己知道的比如简单的方位、高度、角度等一些常见的知识都教给了董国这位炮营千户,没想到这家伙琢磨了几天时间后竟然真的弄出了一套简易的瞄准射击方法来。

此时,董国就举着一面小红旗站在了队伍的后面进行指挥。

“十一点方向,仰角二十一度,调好高度方向!”

“放!”

“轰轰轰.......”

一连串的响声响起,数十发圆形的铁壳炮弹快速的飞出了炮膛,向着前方急速冲去。这是一种典型的圆形开花弹,大约重9斤重,是一个空心的铁球,内装九百克火药,爆炸后形成5-12块弹片球,杀伤力很是惊人。它的弹体上开了个孔装时间引信,由于球形弹落地时哪部分先着地无法控制,无法使用撞击引信,只能等引信烧完后自然爆炸。

这种炮弹虽然在后世人看来很是原始,但这种炮弹可不便宜,尤其是这些炮弹还是用铁矿、钨矿等物兑现出来的情况下,更是让庞刚有些心疼,不过为了端掉阿敏的大营快点回家,庞刚还是摇着呀兑现了一千五百发开花弹供董国挥霍和练手。

“啪嗒!”

清军大营里,一发圆炮弹带着一声呼啸砸进了清军的一个帐篷里,帐篷里被爆炸声惊醒的十多名清兵很清楚的看到一枚圆溜溜的铁丸冒着白烟在地上滚动跳跃,虽然清兵们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但出于军人的直觉他们感觉到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们纷纷跳了起来正要逃离这里时,刚好把引信烧完的炮弹“轰隆”发出一声巨响爆炸了。

巨大的冲击波把这个不大的帐篷炸得支离破碎后,帐篷里的十几名请你别难过也全都被炸飞上了天。

激烈的爆炸声把清军大营里所有人都给吵醒了,阿敏在数十名亲兵的护卫下走出了大帐,看着周围不停落下的炮弹和爆炸声,阿敏的脸色变得一片苍白,他喃喃的自语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能打扎么远。”

阿敏很震惊,在他长达数十年的行伍生涯中,他见过的火炮有无数种,什么佛郎机、大将军炮、威武将军炮、甚至是重达数千斤的红衣大炮他都见过,可他就是从未见过像这种会爆炸的炮弹。…,

随着巨大的爆炸声不断响起,阿敏更是看到不少大清的勇士被爆炸和烈焰所吞没,许许多多的残肢断臂在爆炸声中四处飞扬。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阿敏痛苦看着周围四处乱窜的清兵,心如刀绞。

“二贝勒,赶紧召集士卒撤退吧。”这时,硕托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他拉着阿敏的手说道:“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阿敏痛苦的闭上眼睛摇了摇头,“来不及了,现在黑灯瞎火的我们能到哪里?况且既然明军能对咱们进行炮击,那他们在外头肯定会有埋伏,咱们此时出营岂不是自投罗网么!”

“诶!”

硕托气得大吼道:“在这里是等死,出去也是等死,那咱们还能怎么办?”

“等!”渐渐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阿敏恢复了一些理智,“我就不信明军的炮弹能够打多久,只要他们把炮弹打光了咱们自然就没事了。不过现在你立即去召集勇士,让他们整好队形,等到天色一亮咱们就立刻撤兵。”

“撤兵!”硕托稍微惊愕了一下就理解的点点头,现在明军既然有了这么骇人的利器,在没有找到对付它们的法子之前,明军若是每天晚上都来这么一下子谁受得了啊。

炮击在继续,从清军大营外望去此时整个清军的大营都乱成了一团,烈焰带着爆炸声在那里不停的升腾和翻滚。在清军大营的西北面,一支约三千人的明军正在静静的潜伏在茂密的丛林里,静待着猎物的来临........

感谢冉闵无敌、小猪不赖、浪随同同学的打赏,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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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突围

..

一千五百发的炮弹听起来很多,但是平摊在三十门拿破仑炮的身上后就不怎么显眼了,每门炮五十发的数量只打了一个时辰就宣布炮弹告竭,而且这还是在打打停停的情况下才做到的。

在这一个时辰里却是清军的噩梦,这一千多发的炮弹至少夺取了四千多名清兵的性命,而且还把至少同等数量的清兵变成了伤兵。

“轰......”当最后一颗炮弹在清兵大营爆炸后,整整两刻钟的时间再也没有炮弹落在大营里。

在数十名戈什哈的护佑下躲在一片小树林里的阿敏眼含着热泪,望着天空喃喃自语道:“长生天保佑,那些明军的炮弹终于用完了。快,赶紧命令所有人都列队集合!”

卯时一过,天色开始变亮,保受了一个时辰炮击的清兵终于在各级幸存官佐的喝令下从各个藏身之处钻了出来开始集结。

他们大都衣冠不整、有的只穿着一间内衣,更有甚者还**着身体在晨风中瑟瑟发抖,至于那些手中还拿着兵器的人就更少了。

阿敏看着面前这些黑压压的堪比叫花子的军队几乎要放声痛哭,这还是大清国那支纵横天下的无敌雄师吗?现在恐怕来一群农夫组成的乡勇都能把他们打败吧?不少字

阿敏名人叫来了硕托,神情凝重的说道:“硕托,你立即清点人马,并让士卒们穿戴好铠甲拿起兵器,半个时辰后我们立即向开城进发,那里还有我们驻守的人马,只有同他们会合我们才有一条生路,否则我们数万大军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渣!”

明白事情严重性的硕托立刻领命而去,过了两刻钟后满脸阴霾的硕托回来禀报道:“二贝勒,昨夜我们共死伤了近八千人,还有两千多人失踪,现在我们可用之兵只有两万余人了。”

“什么,这么严重!”

原本脸色苍白的阿敏身体一阵摇晃,要不是在手中长刀的支持下险些就要摔倒。他虽然料到昨夜的损失必然不小,但却没有料到损失竟然如此之大,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此次率领的五万大军,出了留守在朝鲜各处关隘的一万兵力外,他手中的四万大军已经损失一半了,这个损失对于人丁稀少的大清国来说将是伤筋动骨的。

“走,马上就走,决不能再逗留在这里了。”不愧是义军统帅,阿敏很快就悲痛中清醒过来,他知道,如果然让这支士气低沉物资损失了大半的部队继续留在这里只能是全军覆没,“命令士卒们立刻整理好物资,一刻钟后准时拔营。”

清军的一举一动都被明军埋伏在周围的夜不收看在眼里,当两里地之外的庞刚接到夜不收的报告后也不得不赞叹这个时期的八旗军素质确实不是后世那些靠着铁杆庄稼养活,只会提着鸟笼溜大街的八旗子弟所能比拟的。

“既然他们想走我们不欢送一下那怎么能行呢。”庞刚的脸上笑吟吟,但眼中却露出了一丝凌厉的神色,他率领着数千人马在这里喂了一个晚上的蚊子不就是等这个时刻吗?

其实庞刚也不是没想过趁着黑夜率军冲入清军大营,但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攻入防卫设施齐全,地形不熟的敌军阵营里可不是一件那么轻松的事情,搞不好还有还有被敌人反咬一口的可能,因此庞刚才决定在清军撤退的必经之路的这块无名小山旁设伏。…,

辰时一刻,从清军的大营里缓缓开出了一队数十人的骑兵,他们出了营寨后就四散开来向前方奔去,在他们的后面是密密麻麻的清兵大队人马,他们的目标正是庞刚埋伏的西北方向。

庞刚站在一座小山丘上向远处观望,一名夜不收骑着马快速奔来禀报道:“大人,鞑子的人马已经开出了大营,现正向这里开来,打头的是数十名清军探子。”

“知道了。”庞刚点点头表示知道,随即举起了手中的千里镜对清兵要来的方向进行了观察。

过了一会,前方传来了一阵轻微的马蹄上,数十名清军探子正散开对周围进行侦查,庞刚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己方想要偷袭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既然来,那就真刀真枪的干一场吧。”庞刚吐出了嘴里的一根草根,转头喝道:“命令前头的弟兄,把那些讨厌的探子清楚掉吧。”

“是!”

“砰砰砰.......”

随着一阵阵清脆的轻声响起,正在小心翼翼查看两旁动静的十余名清军的探子在枪声中倒了下来,剩余的十余名探子吓得立刻拼命打马逃走。

很快,正带着清军大队人马往这边赶来的阿敏就收到了探子的报告。

“果然,那些明军还真是在这里设下了埋伏啊。”阿敏叹了口气,对身边的两名甲喇章京道:“阿巴拉、索拉图,你带着本部人马向那座小山丘发起攻击,记住,我不要你们攻下那座山丘,只要能吸引明军的火力就好,等到大部队通过后你就可以撤退了,明白了吗?”。

两名名被点到名字的甲喇章京相互对视一眼,仿佛都看到了彼此眼神中流露出的凄然,他们知道,这基本上就是九死一生的差事,看来二贝勒是要抛弃自己这两个甲喇了。

看着两名迟疑了片刻的甲喇章京,阿敏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阴声道:“怎么,你们不愿意去吗?”。

在清军的军队中,违抗军令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被装进麻袋里然后被乱马践踏而死。

一名甲喇章京朝着阿敏跪了下来泣声道:“贝勒爷,此去九死一生,奴才此去别无所求,只求贝勒爷能答应奴才一件事。”

“嗯,你说!”阿敏的脸上的表情依然没有什么变化,依然用阴冷的声音说着。

“奴才只求贝勒爷一件事,奴才若是不能回去,奴才那位不成器的犬子势必会被族中的堂兄弟们欺负,贝勒爷若是有闲暇若能啦奴才那不成器的犬子一把,奴才在九泉之下也感谢贝勒爷的大恩大德。”

或许是这名甲喇章京的惨状感动了阿敏,向来盛行凉薄的他破天荒的点了点头:“阿巴拉,你若是不幸战死,我自会帮你照看你的家人,你就放心去吧!”

“渣,奴才谢过贝勒爷大恩。”阿巴拉知道面前这位贝勒虽说生性凉薄,心狠手辣,但他的信誉一向倒是不错的,他说过会照顾自己的儿子就一定会能做到。

阿巴拉给阿敏磕了三个响头后站在了一边,阿敏看了站在阿巴拉身边一直默不作声的甲喇章京一眼问道:“索拉图,你呢?你也有儿子要我照顾吗?”。

索拉图苦笑道:“启禀二贝勒,奴才还没有儿子呢,若是奴才不行殉职,奴才家里的婆娘一准会跟着别人跑了,因此奴才也就没有什么可说了。”

阿敏不耐烦的一挥手:“既然没有什么说的那你们就赶紧去吧!”…,

“大人,鞑子上来了!”站在庞刚身旁的大壮看到涌过来的密密麻麻的清兵,略带兴奋的语气问道:“大人,让卑职去教训他们一下,保证让他们乖乖的退回去。”

庞刚摇摇头,“不行,你和李源一块去。你们的任务就是把他们尽快的消灭掉,不许和他们纠缠太久,我估计阿敏不会这么老实被我们缠住,他肯定会想方设法逃走。”

“是!”李源和大壮齐齐应了一声后就带着两千步枪手在山丘上组成了两道阻击线开始阻击蜂拥着冲上来的清兵。

“大清国的勇士们,冲啊!”

索拉图和阿巴拉带着三千多名清兵拍着松散的队形,举着盾牌嗷嗷叫着向山丘冲去,在他们的身后则是密密麻麻的清兵在强行通过那座山丘向西北方涌去。

“草,想不到这个阿敏这么心狠手辣,竟然能舍得用两个甲喇来当诱饵和挡箭牌,好一招断尾求生啊。”看着一眼望不到头,蜂拥着朝前方涌来的清兵,庞刚脸上也不禁微微变色,他知道自己原先打算在这里慢慢耗掉清军实力的打算落空了,如果强行围堵的话搞不好自己和清军在这里真要拼个两败俱伤。

看着抢着通过前方通道的清兵,庞刚有些不甘心却又无奈的想:“算了,日后还有机会再歼灭这些清兵,要是现在把自己的实力都拼光,那可就太不划算了。”

想到这里,庞刚有些恼火的说道:“命令大壮和李源,把前面那些鞑子全部给我杀光,一个不留!”

“砰砰砰.......”

半个时辰后,当最后一阵枪声响起时,山丘上下已经没有一名能站立的清兵,勃勃流出的鲜血几乎把整片山丘都染红了,山丘上到处都是散落的兵器和清兵的尸体。

“骑兵都派出去了吗?”。

“大人,都派出去了,保证不让鞑子好过。”

“告诉兄弟们,给本官狠狠的打,决不能对鞑子手下留情。”

“是!”

看着远处的尘烟,庞刚嘴角发出了一阵冷笑,虽然阿敏用同归于尽的架势逼得庞刚不敢投入全部兵力同他死拼而放他们通过,但庞刚可不会让阿敏这么轻易的回去,一千名骑兵早已撒了出去,在清兵后头开始了追击,相信阿敏在接下来回家的路途里一定会很精彩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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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大清国的心腹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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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汉山城朝鲜国主李倧的临时住所内,李你夫妇和朝鲜众位大臣都聚集在一起,李你的眼角旁还多了两个黑眼圈,显然是昨夜没有休息好的缘故。

此时坐在他面前的众位大臣也是神色各异,许多官员来脸上都露出了焦急的神情,只有礼曹判书李俊杰和兵曹判书金石严依然是面无表情的静坐在凳子上,但是细心的人依然可以察觉到这两人露出衣袖外的手在微微的颤抖。

李倧紧张的问身边的贤妃道:“爱妃,你说庞将军能击退清兵吗?”

贤妃无奈的白了丈夫一眼,“殿下,您已经问臣妾第七遍了,您不用担心,即便不能击退清兵庞将军也依然可以退回来,他不会有事的。”

贤妃的小手穿过宽大的袖袍,轻轻握住了丈夫的手以示安慰,尽管她心里也非常紧张,但她还是尽可能的用自己的方式抚慰丈夫的心情。

对于庞刚此次夜袭清军大营朝鲜上下是极为担心的,他们生怕若是此次偷袭不成反而损失惨重的话那么朝鲜就会重新陷入险境之中,此时的朝鲜上下并没有察觉,现在的他们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依赖起了庞刚的保护。不过即便是察觉了在他们心里恐怕也不会认为有什么不对,大明作为朝鲜的保护伞已经历时两百多年,这种观感也已经深入到朝鲜上下臣民的思维里,对于来自母国的保护他们并没有丝毫的抵触情绪,反而认为是理所当然的,母国嘛,就应该保护藩属国,不是吗?

突然,从前方传来了蹬蹬的脚步声,很快一名朝鲜士兵就气喘吁吁的来到大厅外,一个带着兴冇奋的声音大声报道道:“启禀国主,前方战报,庞将军已经击溃了清军大营,歼敌一万余人,现在清军正在向开城方向撤退,庞将军正在带着大军追赶,现命小人前来让国主派出大军追击清军。”

“轰脚”

突入起来的好消息让整个大厅都沸腾起来。

“太好了,那些残暴的清军总算被赶走了。”

“是啊,我们再也不用龟缩在这座小城里了。”

好消息传来,所有的人都振奋起来,大厅里原本焦躁的气氛被一扫而空。

李你原本有些苍白的脸色也变得有些异样的潮红,他兴冇奋的站了起来,搓着手一边在座位前走来走去一边大声说道。

“好好,我们一定要派出大军配合庞将军将清军赶出朝鲜!”此时的李倧已经兴冇奋得有些语无伦次了。

以至于旁边的兵曹判书金石严不得不出言提醒李倧,“殿下,您忘了,南汉山城仅有两千余兵力,现在的我们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兵力去支援庞将军。

“呃!”

兵曹判书的话仿佛给李倧浇了一盆冷水,是啊,没有军队,他们拿什么去支援明军。…,

这时,旁边那位年迈的礼曹判书李俊杰在一旁试探的说道:“要不我们冇召集附近的农民,让他们紧急入伍,然后配合明军的攻击。

“这不是让他们去送死吗?”李倧气愤的瞪了这个老头一眼,就算是他这样的军事小白也知道让没有经过训练的农夫和那些凶残的清军交战无异于把羊群赶进狼嘴里。

“不是的陛下,请听老臣解释。”李俊杰看到所有人都用不满的目光瞪着自己,生怕背上一个草管人命恶名的他赶紧解释道:“殿下,老臣是这么想的,现在明军之所以让咱们出动大军配合他们的行动,无非就是生怕攻下城池后无人据守罢了,咱们那些临时征召的士兵打仗不行,可据守城池总是没什么问题吧,这样一来咱们既可以锻炼那些新兵,又能帮上了明军的忙,岂不是一举两得吗?”

“咦!”李倧有些意外的看了李俊杰一眼,心道:“没想到这个老头还挺有急智的。”

不过他没有着急着发表言冇论,而是转头问一旁的金石严:“金爱卿,你看李判书的计划怎么样啊?”

“老臣以为此计划可行。”金石严想了想,觉得李俊杰这位礼曹判书总算是没有出馊主意,至少这个计划还是可行的。

“那好,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征集五千…不先征集一万新兵,一定要不能出现城市被攻陷下了,但却无人驻守的场面。”

李倧此时显得异常的豪迈,挥手投足间俨然是一副志满意得的模样。身边的贤妃有心想提醒他几句,但看到丈夫难得高兴一回也就由他去了。

此时崇祯九年九月七日,经过半个月的尾随式追击,阿敏把原先占领的地盘又还给了朝鲜人,此时的他已经被庞刚避到了新义州,再往前就是大清国的地盘了。

望着前方的土地,向来不知道眼泪为何物的阿敏也不禁滔滔大哭,这半个月堪称是噩梦般的日子,他们身后的明军以骑兵为先导,步兵为中坚力量,不定时不间断的尾随着他们的脚步对他们不断进行追击,在追击的过程中清军损失惨重,他两万残军加上原本驻守在各处的一万兵马共三万军队在这半个月的逃亡之路上又被庞刚吃掉了近半人马。

阿敏也不是没想过要击中力量和后面那群万恶的明军进行决战,谁知那些明军依仗着骑兵快速的机动能力对清军实施了一种打了就跑的战术。原本明军的骑兵队清军的威胁并不大,原因是他们的弓马骑术比起清军来说那是差了一大截,和清军比拼起来十次就有九次落在下风,可就在前些日子明军的那些骑兵也装备了那种万恶的火器之后,清军噩梦就来临了。

那些明军骑兵首相是利用战马的机动能力远远的掉在清军的身后,然后利用手中的远程火器在远处不停的开枪,把殿后的清兵不断的射下马来,以至于后来清军们把负责殿后的任务称之为“送死的差事”!

阿敏跳下的战马,面向着那条滔滔奔流的鸭绿江跪了下来滔滔大哭,自己终于活着回来了,终于不用害怕身后那些该死的明军了。此时在他的身后是一万余名跟他一样心有余悸的清兵。

而此时在阿敏身后的数里处,庞刚骑在战马上,眼前的千里镜把那那条延绵不息的江水。这条发源于长白山南麓,流经长白、临江、宽甸、丹东等地,沿着大明和朝鲜边界向西南流,汇集浑江、虚川江、秃鲁江等支流延绵七百九十五公里的大江哺育了六点四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和辽东大地上的无数百姓,而现在它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好美丽的大江啊!”庞刚长长的吐了口气,虽然此时他的脸上已经因为半个月未曾修理和布满了拉碴的胡须,但依然能从他脸上看出一种发自内心的欣喜。

“大人,咱们要不要继续追击下去,争取再吃掉他一部分人马?卑职量他那支疲兵也没有多大的战力了。”身边的李源依然跃跃欲试的问道。

“不行。”庞刚摇摇头,“现在他们虽然也是疲兵,但咱们也好不到哪去,而且最重要的走……他们的援军应该就要到了。”

是的,就在阿敏赶列鸭绿江边时,皇太极派来的援军终于到了,一支由正白旗旗主,号称大清国中最能打,也是最狡诈的睿亲王多尔衮率领的五万清军精锐组成的支援部队也来到冇了鸭绿江边。

当多尔衮看到阿敏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面前这位真的就是自己那位永远昂着脑袋,眼神中透着一股杀气的堂兄吗?

“二贝勒,你怎么成这样了?”多尔衮看着面前这位衣衫褴褛,因为长时间没洗脸而导致脸色变得漆黑的阿敏,吃惊的问道:“二贝勒,你的大军呢,怎么才剩下这么点人?”

看到多尔衮的到来,阿敏又是欢喜又是惭愧,他耷拉着脑袋哭丧着脸道:“十四弟,是我没用啊,辜负了皇上的信任,五万大军现在就只剩下这么点人了?”

“什么?”多尔衮一听,身子晃了晃,差点从马上掉下来。

“不可能,庞刚再厉害你打不过他难道还不能撤回来吗?怎么损失这么大!”多尔衮的语气里充包含着震惊和愤怒,大清勇士的战力他是清楚的,何况阿敏带去的正红旗、镶红旗精锐比起他麾下的正白旗也相差不远,即便是对上明军十万精锐他们也丝毫不会畏惧。退一万步讲,即便是打不过庞刚,你就算是吃了败仗也不会输得这么惨吧,打不过难道你还跑不过吗?

“他们的火器和火炮非常的犀利,而且在山区中我军的机动优势根本就无从发挥,他们依仗着火器之利一路尾随着我们追击到了鸭绿江边,我们的人马就是被他们一块块吃掉的。”反正脸已经丢到姥姥家里,阿敏也不怕把实情说出来。

“庞刚”多尔衮看着前边滚滚流逝的江水低声说道:“这个人将来一定会成为大清的心腹大患的!”

谢谢明天依然孤独、鹦鹉螺子、兆小雨.abcd5432、,乃刘书友的打赏,谢谢!。)

第二百一十六章 要什么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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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腹大患?”阿敏悲愤的笑了:“他已经是我们大清国的心腹大患了!你也不想想,从他出道到现在,咱们大清折在他手里的勇士有多少?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几年,咱们大清国就要打没了!”

多尔衮沉默了,是啊,自从这个庞刚横空出世后,在他手中吃亏的大清国的高层截止目前为止已经有阿济格、阿巴泰、阿敏三位地位显赫的贝勒亲王,损失的勇士更是达到了四五万人,要是在这样让他折腾下去大清国真要被他搞垮了。

多尔衮突然问阿敏道:“二贝勒!我欲趁此机会再次挥师朝鲜,打庞刚一个措手不及你看如何?”

“你疯了!”阿敏闻言大惊,勃然色变:“我好不容易才跑出来,你怎么又去自投罗网。”

多尔衮面沉吟了半响问道:“他们跟在你后面的兵力是多少?”

“骑兵一千左右,步卒不过三千,其中有两千名鸟铳手。”阿敏很干脆的回答,经过这些天的追逐与反击,对于明军的兵力阿敏早就烂熟于胸。

多尔衮望着江面滚滚逝去的江水恫怅的说道:“没想到才五千的兵力就把握大清五万大军打成了这个样子,这个庞刚难道真的这么厉害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阿敏和身后众位将领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五万大军被数千明军打成了这个样子不但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就连他们自身也羞愧得抬不起头来。

众将皆羞愧,唯独一个声音在后方响了起来:“睿亲王,非是我等作战不力,而是那庞刚的火器太厉害了,他们的鸟铳竟然能打到两百五十步的距离,而且发射迅速完全不是以前明军装备的那种老式鸟铳可比拟的口况且那天他们前来袭营之时所用之火炮,炮弹竟然会爆炸了,其威力非人力所能抵挡。”

多尔衮定眼一看,原来是硕托这个贝勒正在为己方辩解。

多尔衮摇摇头道:“硕托,不管明军的兵器怎么犀利,但也不能掩饰你们没有打好这一仗的事实,你即便是用再多的借口来掩饰都是没有用的,皇上也不会为此而宽恕你们。”

多尔衮的话让所有人都平静了下来,是啊,皇太极是什么性子他们太清楚了数万大军的损失皇太极一定要找出一个替死鬼来平息满清高层和百姓们的怒火这个道理大家都知道,没有哪一个人比眼前的阿敏更合适了。

反倒是阿敏看得很开,他淡然一笑道:“好了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打了败仗总要有人出来负责的,我身为统帅,这个责任自然得由我扛难不成还要推脱给别人不成。”

阿敏这厮倒挺光棍,他知道这个战败之责除了他自己谁也抗不起来,也知道皇太极绝对不会放过自己,因此倒也痛快的把责任都扛到了身上。…,

多尔衮眼里露出一丝钦佩之色,他沉吟了一下说道:“二冇贝勒,如此说来目前倒是不宜杀他们个回马枪了?”

“正是!”阿敏正色道:“明军最厉害的就是他们的火器和火炮,而我军在朝鲜的山地根本就发挥不出骑兵的优势,反而因为崎岖的地形而束手束脚我军之所以伤亡这么大也是和朝鲜的地形有着直接的关系。因此我建议日后若是和庞刚交手,一定要选在地形开阔之处,这样才能充分发挥我军骑兵的优势和兵力优势。”

多尔衮仔细的听着,他知道这是阿敏生怕自己见了皇太极后回不来在给自己交代身后事呢。

想了想多尔衮还是忍不住说道:“二贝勒,你此次回盛京未必就有性命之危,皇上最多也不过是幽禁你一段时间而已,左方不过是一两年的功夫你就会又出来了,你不用担心。

阿敏苦笑道:“可即便是有出来之日,可我这辈子也不会受到重用,更别提带兵打仗了。”

多尔衮一阵默然,他知道阿敏说的是实话,日后即便阿敏能重见天日,也不会再有机会带兵打仗了,皇太极是绝不会让一个断送了数万清兵的败军之将重掌兵权的,更何况这员大将还是一个桀骜不驯的人。

望着远处的崇山峻岭,多尔衮长叹了一声,嘴里轻轻的说道:“今天就便宜他了,下次我一定会用的他的脑袋来祭奠咱们阵亡的大清勇士。”

“走吧!”阿敏的目光也随着多尔衮的目光收了回来,脚下轻轻一夹马肚子,他策马向着不远处的一座木桥策马飞奔而去。

就在阿敏等人往辽东境内撤兵的时候,他们并没有料到庞刚的千里镜也在注视着他们这支庞大的清军的举动。

看到清军开始撤退后,庞甘长长吐了。气道:“好了,鞑冇子都退兵了,咱们总算是收回了朝鲜失去的全部土地,这下咱们向他们提什么要求想必他们也不会这么快就拒绝了吧。

一旁的大壮不由得兴冇奋的说道:“大人,咱这次帮了朝鲜这么大的忙,您说应该要他多少银子好,二十万还是五十万?”

李源笑骂道:“你这憨货,眼皮子就这么浅?只要二十万五十万就满足了?以我看啊至少要一百甚至两百万两银子那才马马虎虎,狗剩你说是也不是?”

王志只是笑而不语,现在已经当上了千户的他身冇份地位和以往已经大不相同,敢当面喊他昔日外号的人除了庞刚就只有大壮和李源这两个和他一同从灵山卫出来的伙伴了。

二人争执不下,李源只好求助的望着整座计发,的制定者庞刚好奇的问道:“大人,您说得朝朝鲜人要多少银子为好?”

庞刚笑嘻嘻的说道:“这次你们都猜错了,本官这次绝不会要他们的一分银子,甚至还可以倒贴。”

“倒贴!”众人齐声惊呼起来,这还是原来那名抓把沙子还要攥出油来的庞大人吗?阴谋,绝对有阴谋!

“对,倒贴!”庞刚笑眯眯的点头,“所以我说你们眼皮子太浅,只看到眼前的东西,其实朝鲜有更好的东西不是用银子就能衡量的,比如让他割让一块地方给咱们不是更好吗?”。)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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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将大学毕业的陆天正为就业发愁,却意外被外星高科技仪器——环境改造仪认了主;

从此以后陆天爆发了,什么石油泄漏、水体污染、土地沙漠化、洪涝干旱都木有问题,

只要环境改造仪在手即使移山填海也不在话下。同时环境改造仪还能从一切污染物中提取有

用物质,吸收污水、矿渣、矿石、……吐出的却是纯净水、黄金、白银……

从此以后陆天金钱美女也源源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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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 你要赏赐吗

崇祯九年九月二十六日,庞刚率军回到了朝鲜京都汉阳(又叫汉城),朝鲜国主李倧、贤妃携文武百官以及数万百姓在汉阳城外夹道三十里以大礼迎接,而且还鸣炮以示欢迎。

这个礼节可不简单,那可是古时候专门用来迎接皇帝用的,今天李倧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疯,竟然把这套大礼给搬了出来。按理说只要是稍微有点理智的人都不会接受这么隆重的大礼,但是对古代礼仪一窍不通的庞刚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而在他旁边的李源、大壮等这些穷军户出身的军官就更不知道了,毫不知情的他们就这么傻乎乎的全盘接受了这套礼仪。

庞刚不知道,自己的这套做派看在朝鲜许多文武百官的眼里却是引起了许多的遐想和猜测,让许多人开始了浮想联翩。

经过了一翻折腾,李倧才把庞刚等人迎进了汉阳城内的汉阳王宫,虽然经历了一翻战火,不过这座汉阳王宫倒是保存完好没有遭到什么破坏。

接待庞刚的地方时在迎宾殿,这是王宫专门迎接贵宾的地方,庞刚打量了一下,也就是几条能兵能并排两辆马车的羊肠小道,一片不高不低的平房,再加上周围几个石雕,这样的皇宫看得庞刚很是无语。

就连走在庞刚身后的大壮也忍不住低声问身旁的李源:“小李子,你说这些朝鲜人的王宫还真的不怎么样,充其量也就比咱灵山卫的千户府强点,可比起青州指挥使衙门那可是远远不如呢。”

李源瞪了大壮一眼骂道:“大壮你再叫俺小李子俺跟你没完。”说完后李源才低声道:“人家朝鲜是化外之民,能盖得起这么一栋房子已经不错了,你还想人家咋地,总不能跟咱北京的紫禁城比吧?”

“那是,咱可是天朝上国,他们能跟咱们比吗?”大壮大感有理的连连点头。

由于二人都是用灵山卫的当地方言说的,说得还挺急,倒也不怕附近的朝鲜人听懂。不过走在前面的庞刚却是听得一清二楚,他只是微微一笑,在他看来,别说现在的汉阳了,就是后世的韩国首都首尔也不怎么样,别看那些棒子把首尔吹成了天上无双地上没有,仿佛像是宇宙第一大国似的,但实际上首尔的房子大多数还是平房,也就跟就是跟九十年代的的北京差不多。

不过庞刚从两位下属的对话中倒是对此时大明百姓的心态有了一个更加直观的了解。

在庞刚看来,此时的大明上下的心态与后世的美国佬颇有相似之处,虽然天灾人祸不断,但是在对外时,却依然是有底气的。上千年的儒家文化的熏陶,固然是出现了许多腐儒和思维僵化的读书人,但也同样造就了百姓们天朝上国的心态,使得大明的百姓在面对外人时有着一份充足的底气在里面。

“我们的文化是最好的,我们的文字是最好的,我们的社会结构也是最好的。”这就是此时大明上至公卿贵族下至贩夫走卒的心态。

想到这里,庞刚不禁又联想到后世那外国的月亮比中国圆,洋大人始终是昂然过市,姑娘们以和老外上过床为荣,精英们争先恐后的往国外跑的情形一比较后心中很是不解,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一切的发生呢,庞刚有些迷茫了。

“庞大人....庞大人.......”

“哦......啊?什么事?”庞刚猛的一回首,发现原来是李倧在一旁叫自己。…,

“不好意思,我走神了,有什么事么?”庞刚很不好的问道。

李倧无奈的说道:“寡人是说,请庞大人坐下。”在这个正式的场合中,李倧自然不能用岳父的名头来压庞刚,否则传出去可就闹笑话了,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是能做不能说的。

“谢谢!”庞刚看了看身边的椅子,很干脆的坐了下来。

众人落座后,李倧举起了酒杯笑道:“庞大人,没想到您这么快就把可恶的清兵赶出了朝鲜的领土,寡人先敬你一杯,干!”

“干!”

众位朝鲜大臣也纷纷举杯一饮而尽,庞刚和众将也很痛快的把酒干了。

李倧今天的性质很高,一连喝了三杯酒后就更兴奋了,他走下座位拍着庞刚的肩膀大笑道:“庞将军,自从清兵入侵朝鲜后寡人就从未像今天这么高兴了,要不是大明母国出兵帮助了我们,恐怕朝鲜早就沦落了。寡人先前就说过,只要谁人能领兵赶走清军,寡人就答应他一个条件,现今你已经做到了,你有什么要求吗?”

此言一出,原本吵杂的环境顿时静了下来,众人纷纷看向了庞刚,想知道这位来自大明的将军要向朝鲜要些什么。不过,他们也并不担心庞刚回开出什么天价的报酬出来,因为根据他们以往的经验来看,大明的官员对待番邦属国一向都以温文尔雅和谦谦君子风度著称,施恩挟报一向是他们所不齿的。

比如发生在1592年四月(朝鲜宣祖二十五年,明万历二十年,日文禄元年)的万历朝鲜之役中,日本人都快打到鸭绿江边了,作为朝鲜宗主国的大明出动了数万大军帮助朝鲜花费了数年,连主将都战死了,这才赶走了日本人,可临走时愣是一分好处都没拿朝鲜人的,这也使得朝鲜人一直都把大明当成了古代的活雷锋,做好事不留名的典型。

现在虽然庞刚赶走了日本人,但是说实话朝鲜君臣上下也对此并没有什么担心,因此李倧才会这么坦然的问庞刚需要什么赏赐。

而庞刚呢?这位深受后世厚黑学,以及在过马路时看到老太太跌倒都不敢扶起来的社会风气影响下的人会这么轻易的白来一趟吗?

只见庞刚微微一笑,缓缓说道:“殿下客气了,大明身为母国,保护藩国的安全是应该的,您这么说却是让庞刚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说实话,要说要求的话庞刚倒真还有一个,只是不知道您舍不舍得。”

李倧和朝鲜的众位大臣一听,心里不禁“咯噔”一声,心中暗道:“难道这位庞刚和以往的大明国官员不一样,想要趁此机会在朝鲜大捞一把?”

想到这里,一旁的礼曹判书李俊杰强笑道:“哦,不知道庞将军看上了我朝鲜什么东西呢?想我朝鲜国小民贫,难得有东西能让上国来的大人看上,那可是我们的荣幸啊!”

“我呸!”庞刚一听心中不由暗骂起来,“这些棒子还真是抠屁眼还舔指头的性子,太小气了。老大刚拍着胸脯说你有什么要求,哥都满足你,下面的小弟立马就跳出来哭穷,什么玩意!”

不过庞刚当了一年多的官,城府虽然不能说有多深,但也没有肤浅到当场骂娘的地步,他微微笑了笑:“庞某的要求自然是有的,而且这个要求也非殿下和皇妃答应了才行。庞某久慕贵国嘉怡公主天性聪慧、秀外慧中,心中不胜爱慕,因此特地请求国主将嘉怡公主下嫁于庞某,不知殿下可否舍得?”…,

庞刚此言一出,四周皆静,众人都张大了嘴巴吃惊的望着眼前这位将军。

当然了,他们吃惊的自然不会是庞刚的要求太高,而是这位的要求实在是太低了。其实在座的大臣们都知道,自家的嘉怡公主早就被他们打包送给了眼前这位庞将军,都已经住在人家府中,估计现在早就被他吃得连渣都不剩了吧?可现在他却郑重其事的提出来要求婚,这个性质可就不一样了,地球人都知道,倒贴和郑重求婚虽然其结果本质上是一样,但名义上那可是差远了。

这位庞将军现在这么郑重的提出来向公主求婚,那就代表公主过去后至少也是能作为一名平妻存在,而不是像先前这般处于名不正言不顺连小妾都不如的尴尬地位,今后自家公主也是可以堂堂正正的说自己是庞刚名正言顺的妻子了,这对于重视名份的古时的女人来说意义不可谓不重大。

听了庞刚的要求,首先就是贤妃被感动了,她的眼圈瞬间就红了,流下了晶莹的泪水,能有什么事情比自己的女儿能有一个好归宿更让母亲开心的呢?

“好!好好!”李倧也被庞刚这种“大公无私”的情操给感动了,他大声的说道:“庞将军,你的要求寡人答应了,寡人作为父亲,嫁女儿自然不能小气,自然要给嘉怡公主赐一份嫁妆。这样吧......”

李倧沉吟了一下说道:“寡人赐给嘉怡公主白银三十万两、黄金三千两、高丽参三千斤,明珠五十对、皮草十担......”

面对着李倧从嘴里冒出来的滔滔不绝的赏赐,朝鲜的大臣们也听呆了,这哪里是嫁女儿啊,这分明是嫁银子啊,自家殿下也太慷慨了吧?

庞刚的心脏也剧烈的跳了起来,“这朝鲜还真是有钱啊,连送人参都是论吨送的!”

谢谢小猪不赖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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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我有一个主意

听着李倧像是礼物大派送似的大发礼物,庞刚虽然心里乐开了花,但面上还得装成很淡定的模样并频频点头,脸上还挂微笑着表示感谢。..

虽然现在的庞刚贩卖精盐已经很有钱了,但也没人会嫌自己钱多烧手不是,对于这位便宜老丈人的慷慨行为他还是很感动的。不过他也知道,李倧之所以会给倒贴那么大一笔嫁妆,一来是因为对自己救援朝鲜表示感谢,二来是就是怕自己的女儿将来在自己府上吃亏,虽然自家女儿家嫁过去也算是平妻,但比起正房大妇来还是稍微差了这么一点,这些钱财送过去估计也是为了弥补他心中的愧疚吧。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庞刚想到这里不禁暗暗叹了口气,不过虽然心中有些感动,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要做的。

庞刚又站了起来,朝李倧夫妇拜了下去,口中朗声道:“小婿庞刚见过岳父岳母大人。”

这可是庞刚第一次在公众场合用女婿的身份拜见岳父岳母,自然不能随意,李倧和贤妃端坐在位子上微笑着挥手示意他站起来。

李倧也微笑着说道:“贤婿请起,今天是庆典之日,咱们只论公事。”

庞刚微笑道:“多谢殿下的慷慨,那庞刚就失礼了。”

“哈哈哈......不客气,咱们都是一家人嘛!”李倧显得兴致很高,哈哈大笑起来。

众人喝道了一半后,就有兵曹判书试探着询问庞刚要何事跟嘉怡公主举行婚礼,毕竟既然你已经给了人家一个名份,那就不能像娶小妾一样用一顶小轿子从后门抬进来了事,必然要举行一个盛大的婚礼,否则那就是对朝鲜王室的不尊重了。

不过庞刚一听这话就感到有些不对味了,心里一琢磨,这事不对啊,哥们结婚你着什么急啊,用得着催哥们回去完婚嘛。再仔细一想,得,原来是这些文武大臣生怕哥们赖在朝鲜不走,然后以女婿的名义在朝鲜搅风搅雨啊。

“呵呵.....过河拆桥说的恐怕就是这些家伙吧。”想明白了这层的庞刚心中冷笑起来,酒杯轻轻在手指间打转,“这些家伙果然是吃硬不吃软的货色啊。”

庞刚轻轻放下了酒杯对兵曹判书金石严说道:“大人放心,清兵已经被逐出了朝鲜,本官自然不日就要率部回国,不会在朝鲜耽搁太久的。-------”

“诶呀,大人何必如此急着回去呢,怎么不在朝鲜多留些日子好让我朝鲜臣民尽尽地主之谊呢。”金石严虽然心中恨不得让城里的明军官兵走得越快越好,但是嘴上肯定是要挽留一翻的。

“留下来就不必了,本官在青州公务繁忙,哪能长期逗留在朝鲜。”庞刚此时的脸上俨然一副不耐烦的神色。他把手一摆后说道:“不过本官还有一件事要烦劳金大人。”

“庞大人请讲,只要本官能做到的一定义不容辞!”听到庞刚答应了尽快离去,金石严顿时也把心放进了肚子里,俨然一副好兄弟讲义气的模样。

庞刚淡淡道:“是这样的,最近我青州要训练水师,却缺乏水师军官将领,欲借贵国的李晓俊统制一段时间,等到青州水师训练好后再让他回国,不知您可否割爱啊?”

“哦,没问题,现在水师也没有什么大的战事,就先让他呆在青州好了。”对于这种慷人之慨的事情金石严是非常乐意去做的。…,

“那本官就谢谢贵国的慷慨了。”庞刚笑了笑:“虽然今天是个大好的日子,有些事情本不宜说出来,不过本官就要回国了,却是要提醒你们一下。”

“庞大人请讲。”金石严不以为意的倒了杯酒,凑到唇边。

“嗯,是这样的,前些日子本官在追击阿敏时,在鸭绿江旁看到了他们的睿亲王多尔衮正好率领了五万大军囤积在鸭绿江边接应阿敏的残兵,因此本官才不得已退了兵。不过据本官估计,多尔衮屯兵在鸭绿江边可不是为了好玩,肯定是有另外的目的,你们可要好自为之啊。”

“叮铃嘡啷.......”

金石严手中的酒杯突然掉到了地上,响起了一阵清脆的声音。

“什么,多尔衮在鸭绿江边屯兵五万?”

金石严失声叫了起来,他的声音是那么大声,以至于周围的人都听到了他的惊呼。

“什么,多尔衮来了?”

这一下几乎所有人都惊呼起来,许多人的脸上在一瞬间就变得惨白。

庞刚把众人的脸色变化都看在了眼里,他不由在心中暗道:“看来这个多尔衮在朝鲜人心中的恶名比起阿敏来还要可怕啊。”

庞刚在后世也读史书时也看到了多尔衮的一些资料,那些替他歌功颂德的人说他是“清朝初期杰出的政治家和军事家,完成大清一统基业的关键人物,清朝入关初期的实际统治者,评价他为:定国开基,成一统之业,厥功最著!”

但其实在庞刚看来,多尔衮此人多尔衮此人虽有一定的军事才能。但入关前后对蒙古、朝鲜、汉族所犯下的群体屠杀、野蛮掠夺、强奸妇女等罪行,是不可以原谅的罪孽。而且还有“六大弊政”,剃发、易服、圈地、占房(侵占房舍)、投充(抢掠汉人为奴隶)、逋逃(逃人法),延续时间最长的,是逃人法。顺治七年六月,广西巡抚郭肇基等人因为“擅带逃人五十三名”,被处死。顺治十年豪雨成灾,“直隶被水诸处,万民流离,扶老携幼,就食山东。但逃人法严,不敢收留,流民啼号转徙”。

这般恶行累累的人委实是凶名太盛,无怪乎朝鲜上下一听多尔衮来了一个个都慌成了一团。

李倧原本喝了几杯酒后变得微红的脸色也瞬间变得铁青,颤抖着说道:“什么!多尔衮要兵发朝鲜吗?”

坐在李倧身旁的贤妃也吓得俏脸惨白,伸出小手捂在挺拔的胸前,颤声道:“庞.....庞将军,这事可不能开玩笑啊,多尔衮真的到了鸭绿江边吗?”

“此乃庞某亲眼所见岂能有假?”庞刚不悦的说道:“当时我就在鸭绿江的另一边,那边驰援的清军也正好赶来,他们的旗帜我也看得清清楚楚,岂能有假,殿下与王妃若是怀疑尽可派人前去查看便知。”

庞刚把话说到这份上,这下子所有人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一个个面面相窥起来,只有庞刚和大壮、李源等人在一旁慢慢品尝着米酒。

不过朝鲜的文武百官们也还没算笨到家,过不了一会他们的目光便齐齐聚焦在了一个人身上。

“庞大人,您先别走,多尔衮来了您可不能丢下朝鲜不管啊!”

“庞将军,您还是先留在朝鲜吧!”

“对啊,多尔衮要来了,我们怎么办啊?”

此时的众人全都傻了眼,原本以为阿敏被赶走了,这下又过回以前的好日子了,没想到比阿敏更凶残的多尔衮又来了。…,

直到这时他们才想起了眼前这位明国来的将军,一个个向庞刚开口哀求起来。

只是庞刚等人却只低头一口口的喝着米酒,丝毫没有开口的想法。

“真当哥是夜壶啊,用哥的时候就拉下脸来求,用完了就把哥一脚踢开啊!”

看到冷着脸的庞刚,坐在一旁的金石严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谁让自己刚才这么急切的向把人家送走,好了,现在清兵又来了,傻眼了吧!

无奈之下的他只好把目光看向了坐在前面自家老板,朝鲜的三千里江山可是你的,总不能啥事都让我们干了吧,现在也该轮到你出马了。

李倧无奈之下只好堆起了笑脸对庞刚说道:“贤婿,原本你要回去完婚我也不便阻止你,可是现在眼看着清军又要进攻朝鲜了,你能不能在朝鲜多留些日子呢?”

庞刚摇头苦笑道:“殿下,非是小婿不通人情,而是此时清兵目前只是驻扎在鸭绿江边,我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打过来,而且我也不能就这么带着大军在这耗着吧?大军多呆一日耗费的粮饷可不低啊!”

“那怎么办?”李倧也慌了神,现在清军只是在鸭绿江边驻扎着,但谁也不敢保证他们什么时候打过来,说不定等庞刚的大军一走人家就打过来了呢?难道到时候再去请人家过来吗?上次已经贴进去了一个女儿,他可再没有第二个女儿送人了。

“贤婿,看在雪珠的份上你就救救我们朝鲜吧。”一旁的贤妃看到丈夫这么为难,也开口哀求起来。

看到众人都眼巴巴看着自己,庞刚也感到前戏已经演足,再演下去就过火了。他装做为难的想了想,才皱眉道:“这样吧,我倒是有一个主意,大家看看能不能行,如果你们认为不可行呢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你们看怎么样?”

“什么主意?”庞刚的话一出口,众人的眼神都望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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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章 我家将军有请

isH第二百一十九章

我家将军有请

看到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自己,庞刚微微一笑道:“我现在也不怕跟诸位说实话,如今我青州境内尚有流寇肆虐,本官身为山东东路参将,是不可能长期在此逗留的。”

听到这里,众人心情都暗淡了下来,是啊,人家是大明的官,没有理由也没有义务长期驻扎在朝鲜当你们的保姆吧,虽然你们搭上了一个公主,可人家帮你们把阿敏赶出去已经算是还了这份人情了,犯不着连自己老窝都不顾的帮你们。

不过接下来庞刚的话却又让他们听到了一丝希望。

“但是事情无绝对,想要帮你们也不是没有办法。”说到这里庞刚的目光还特地在兵曹判书和李倧的脸上打了个转。

“贤婿你倒啊!”李倧明显是急了,连私底下的称呼都喊了出来。

“我是这么想的。”庞刚微微一笑,慢条斯理的说道:“就在我来之前,就已经策划了一个反攻辽东腹地的计划,而这个计划也需要得到你们支持。”

“什么,反攻辽东?”李倧有些傻眼了,不止是他,包括大厅里的所有人在内都傻眼了。

“反攻辽东!”这个计划听起来很美丽,也很诱人,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个计划很不靠谱,在他们看来现在的辽东经过满清数十年的经营已经犹如铁桶般牢固,若是大明凭借举国之力或许可以试试,但仅凭庞刚那数千兵马想要反攻辽东,还是算了吧。

看着众人怀疑的眼神,庞刚并没有生气,他继续说道:“这个计划说是反攻辽东,其实也可以说是骚扰辽东,毕竟山东距离辽东还是太远了,所以我们需要一个港口,一个能让我们的水师能够很方便的进入辽东的港口,比如贵国的身弥岛就很合适作为我们的水师驻地。”

庞刚说到这里时,大厅上的人已经轰然大哗起来。

年过六旬的礼曹判书李俊杰屁股下仿佛安了弹簧似的,一下子就跳了起来,他站在原地,颌下的胡须气得一颤一颤的,指着庞刚大声喝道:“原来庞大人是想要我国的身椴岛,我告诉你,你休想,我们是不会割让任何土地的。”

大厅里的朝鲜官员们也齐齐望向了庞刚,目光中带着怀疑、气愤、惊恐的目光,难道这位庞将军帮助朝鲜的目的并不是那么单纯的吗?

面对众人的目光,庞刚心中冷笑一声,把手一摊,“本官方才也说了,如果你们认为我说的不对,那就当我没说好了。既然这位李大人认为我是在图谋朝鲜的土地,那好啊,这件事大家就当没发生过,大家继续吃、继续喝!”

“呃”

看到庞刚就这么轻飘飘的把这件事跳了过去,所有人都这才醒悟道:“好像不对啊,现在是咱们在求人家呢,怎么反倒对自己的救命稻草开始指责起来了呢?”

众人都面面相窥起来,最郁闷的却要数李俊杰了,刚摆出了一副大义凛然的形象来指责这位大明的这位将军那无耻的行径,可才跳出来,人家就说我错了,我不跟你玩了,这让李俊杰颇有一拳打到了空气中让人吐血的感觉。

庞刚把话说完后,就站了起来,对李倧拱手道:“殿下,本官明日就要返回大明了,还有许多事情要准备,就在这里先向您告辞了。”

说完,庞刚迈步向外走了出去,坐在他身后的大壮、李源等人也齐齐站了起来跟在了他身后。

庞刚突如其来的这么一手把所有人都搞蒙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忽然翻脸了呢?

倒是兵曹判书金石严最先反应了过来,他赶紧站了起来小跑到了庞刚身边道:“庞大人,庞大人,请留步。”

庞刚并不理会,依旧自顾自的走着,金石严无奈之下只好拦在了庞刚的面前苦苦哀求道:“庞大人,您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呢?”

庞刚此时的脸色很阴沉,犀利的眼神都闪电般的射在金石严的身上,“我不走,我不走还留要在这里让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蠢材羞辱吗?”

“什么”

庞刚的话把所有人都给雷住了,这还是那个彬彬有礼的明国将军吗?怎么说骂人就骂人啊。

“看什么看!”既然已经翻了脸庞刚索性就骂开了,“你们这些笨蛋,还真以为我贪图你们的那个身弥岛啊,既然你们以为我贪图你们的领土,那好啊,那件事就当我没说,你们爱咋地咋地,我不管了。”

面对庞刚的责骂,所有人朝鲜人都惊呆了,尤其是刚刚跳出来指责庞刚的礼曹判书李俊杰更是被庞刚给骂得呆愣当场。

“你们不是都认为我不怀好意,想要贪图你们的岛屿吗?那你们就去呆着好了,说不定多尔衮不喜欢那里,会把他留给你们,告辞了。”

说完,庞刚再也不理会大厅里的任何人,连李倧夫妇在身后的呼唤也不不管不顾,带着众军官直接就出了大厅往军营而去。

半路上,王志问庞刚,“大人,我们明天真的要回去了吗?”

庞刚此时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阴沉的脸色,而是换成了一股淡淡的神情微笑道:“当然要回去啦,不过你要是舍不得的话我可以把你留下来的。”

“不不不”王志把手摆得像风车似的,“卑职只是奇怪您怎么这么快跟那些朝鲜人翻脸,毕竟他们的国主还没有表态啊。”

“哼,表什么态,他们那些二货竟然来指责本官,那就要有承受本官怒火的准备,他以为什么人都可以被他们胡乱指着骂吗?”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庞刚对于首先跳出来指责自己的礼曹判书还是很心存不爽,尼玛的,有好处就拼命捞,有了困难就想起咱们来了,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现在跟他们好言好语的要他们不给,那哥就等着你们双手把那个岛屿奉送上来。

庞刚走后,迎宾殿里的信朝鲜百官都傻了眼,一个个面面相窥的相互望着,最后又把目光聚焦在了礼曹判书的身上。

李倧压低了声音冷冷的问道:“李判书,现在你满意了吧,庞刚大人已经走了,现在你高兴了吧。”

“殿下,老臣这也是为了我们朝鲜着想啊!”李俊杰也知道自己闯了祸,但依旧硬着头皮道:“身弥岛是我国领土,怎能轻易许人,那庞刚处心积虑的想要那身弥岛,咱们怎么能就这么把它让出去呢?”

“哦?刚才庞将军说过要我们割让身弥岛了吗?”李倧冷冷的问道,现在的李倧心情委实是太差,没想到好好的一个迎宾宴竟然变得不欢而散,而且更让他不悦的是这些笨蛋竟然还和庞刚闹翻了。

“刚才庞将军不是说要我们的身弥岛作为港口吗,他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

“那现在他走了,你开心了吧。”看着面前这位年迈古板的老头,李倧越想越气,他拍案而起:“这下好了,满清的大军可以轻而易举的进入我们朝鲜了,而你却把我们唯一能救我们的明军给赶走了,若是朝鲜为此而沦陷你李俊杰就是我朝鲜的千古罪人!”

“对,就是,你这个朝鲜的罪人!”

“这老头看起来一本正经,其实还不是伪君子一个!”

“噗”备受指责的李俊杰再也承受不住,一口鲜血直直的喷了出来,整个人慢慢的倒在了地上,他最后的意识里只听到耳边有人在焦急的喊着:“李大人、李大人,快来人啊,李大人快不行了”

此时已经走在回军营路上的庞刚自然不知道,刚才那位精神头十足,跳出来指责自己的礼曹判书竟然在自己拿便宜老丈人的指责下嗝了屁。此时他的心中还是在默默的盘算着要如何在接下来的谈判中取得主动权。

“庞大人,咱就这么回青州了吗?”一旁的李源愤愤不平的说道:“一群狼心狗肺的家伙,千里迢迢来到朝鲜帮他们赶跑了鞑子他们不感激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对咱们不满,什么东西。”

“就是!”大壮这个老实人也发了火,“咱们这就乘船回去,甭理那些小人,活该他们被鞑子杀光。”

庞刚一听,不禁莞尔的笑了,“大壮,你放心,他们今天晚上会求咱们的,到时候咱们再好好收拾他们!”

庞刚的预言很准确,他们一行人回到军营不久,尚未到申时,门口军士就来报朝鲜国主李倧夫妇和兵曹判书等几名朝鲜大臣在门外求见。

李倧等人心情忐忑的站在军营门口,望着里面不停穿梭往来的巡逻队和站在军营门口的那两名威风凛凛的军士,心中一阵发虚。

李倧有些心慌慌的问身边的金石严道:“爱卿,你说庞刚会见咱们吗?”

金石严脸色也很不好看:“应该会吧?毕竟他和您的翁婿之情还在呢,不会这么绝情的。”

好在他们的担心没有多久,很快一名军士就走到他们面前说道:“国主殿下,我们庞将军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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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身弥岛到手

“庞将军让我们进去啦?”李倧夫妇眼睛对视了一眼,闪过了一丝喜色,他们这个毛脚女婿还没有把事情做得太绝,看来还有挽回的机会。

在军士的带领下,李倧众人来到了庞刚的大帐里。此时的庞刚又和刚才在迎宾殿里的模样大不相同,庞刚端坐在大帐的帅位上,他的两旁站着数名军官,大帐两旁则是十多名全身披甲的军士正手持笔直的站着,右手齐齐放在腰间的刀柄上,透着杀气的双目齐刷刷的瞪了过来。

经历过腥风血雨洗刷的他们神态之间自然有股慑人的气质,把李倧夫妇和和他们身后的几名官员吓得战战兢兢的。

看到李倧夫妇进来,庞刚微微点头,冲着旁边的一名军士使了个眼色,后者很快就搬来了凳子给众人坐下,庞刚然后站了起来不卑不亢的抱拳说道:“殿下,您怎么有闲心到小婿的军营里来了?”

李倧不禁苦笑了起来,他这个便宜女婿生起气来还真是不给人面子,你撂挑子走了倒是干净,可朝鲜的数千里江山和李氏王朝怎么办?现在让他这个便宜老丈人来跟自家女婿求情,这么做可不厚道哟。

李倧勉强笑道:“贤婿,你我都是自家人,你可不能看到朝鲜的江山被那些清军侵占吧。”

庞刚冷哼了一声道:“这个好像不关我的事吧,我原来倒是想帮忙来着,可你们有人不愿意啊,总以为我对你们的领土有想法,我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李倧不禁苦笑起来:“贤婿有所不知,那个李判书已经过世了。”

“什么,死了?”庞刚不禁愕然,难道自己瞪谁谁死的神功已经练至大成了?否则这老头死得也太巧了吧?

看到庞刚惊愕的额目光,李倧不禁有些惭愧起来,那位礼曹判书死得也太不是时候了。

看到自己的便宜老丈人脸已经红得像猴屁股了,庞刚也不已为甚,想了想说道:“既然礼曹判书已经不幸....不幸去世,那这件事就算了,不过我们大军明天开拔之事却不能再延长了,我出来已经有一月有余,再不回去怕是有些不好向皇上交代了。”

“啊.....那.......那我们怎么办?”李倧一听就急了。

看到李倧着急的样子,庞刚心里暗爽,暗道:“让你刚才看热闹不帮哥说话,你也有今天啊。”

庞刚装作为难的想了想才缓缓说道:“我还是那句话,把身弥岛租借给我们作为水师基地,我们青州可以在哪里屯军,一来可以威慑清兵,二来一旦有事便可直接支援你们,你们若没有意见我们就可以签署一个协议以为凭证,若是不愿意那就当我没说过。”

朝鲜诸人都沉默了起来,良久兵曹判书金石严才苦笑着问道:“敢问庞将军,你们想租借身弥岛多久呢?”

庞刚轻轻伸出了一个指头道:“最少也得租借个一百年吧!”

“什么?一百年?”众人听得几欲晕倒,这和把岛屿划给你还有和区别。

“庞将军,你这和明抢有什么区别!”愤怒的金石严再也抑制不住心头的怒火,大声咆哮起来。

面对金石严的咆哮庞刚却是没有露出半点不安的神色,只是淡淡的说道:“当然有,它和明抢的区别就是我不会强迫你签订这个契约,你们要是不愿意我明天就走,绝不会多留哪怕一刻钟的时间,最重要的是一百年后你们还可以把它拿回去。”

金石严感到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几欲晕倒,他恨不得对面前这位无耻的将军大声骂道:“你还能再无耻点吗?”…,

庞刚并没有理会这个脸色在一瞬间变了十几次的兵曹,他从不认为国与国之间还有什么真诚的友谊,有的只是赤裸裸的利益,你一个番邦小国就该有小国的觉悟,老大需要你的小岛你就应该乖乖的双手奉上,要是敢耍什么个性哥就会专门替你松松骨头。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贤妃也用哀求的声音对庞刚说道:“贤婿,身弥岛的租期就不能再减少点吗?”

看着贤妃哀求的目光和红肿的美目,庞刚狠下心来摇着头道:“非是小婿无情,而是非得如此不可,原本小婿也只想租个三年五载的,可却横插出来了这么一档子事。小婿若不如此处理,今后岂不是谁都可以指着小婿的鼻子喝骂,我大明的官员还有何颜面可言。”

“混蛋,又是那该死的李俊杰惹的祸!”所有在场的朝鲜官员都恨不得把已经死透了的李俊杰再拖来打上五十皮鞭。

最后,无奈的众人只好同意了庞刚的无理要求,共同签署了一份协议,协议上写着,朝鲜愿意把身弥岛租以每年一千两银子的价格租借给大明国一百年,在此期间,大明有权对岛上的任何事物加以处置,一百年后该岛的所有权才回归朝鲜。

在你情我愿的情况下,该协议很快就通过了双方的审核,经过双方最高领导人的签名盖章,该协议就算是正式生效了,虽然在大明一方的签字人是山东的定远将军,但却没有人对此发出任何疑虑,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签署了协议后,曾经的真诚笑容终于又回到了庞刚的脸上,他笑道:“殿下,王妃,你们放心我们会尽快在身弥岛上派遣水师和驻军的,朝鲜的安全我们也一定会负责的。”

众人闻言都苦笑起来,经过了这件事,众人都意识到面前这位庞将军绝对是一位大明另类的将领,大明文人的谦卑和所谓的温文尔雅跟他绝对没有任何交集,在他的眼里只有赤裸裸的利益。

送走了李倧等人以后,庞刚长长的吐了口气,坐在了椅子上,双目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今天所谓的多尔衮屯兵鸭绿江边准备进攻朝鲜的话都是他炮制出来的谎言,诚然多尔衮到了鸭绿江边是真的,但他只是呆了不到两个时辰和阿敏会合就回去了,又怎么会再次入侵朝鲜呢?

只要朝鲜方面稍微用心一查就能知道,不过还好他们都被清军吓破了胆,自己终于是成功的把身弥岛弄到手了。

“真的是不容易啊!”庞刚喃喃的如是想道.....

第二百二十一章 有人要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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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九年十月月初六秋风吹拂着大地,吹起了一阵阵的凉意,稻田里金黄「启航冇水印」色的麦浪在微风中不停的起伏,看上去就像海浪般波涛汹涌,好一副迷人的田间美景。

打着赤脚,穿着一套破烂的衣裳,肩上忙着一把锄头,典型的一副老农夫打扮的李贤和几名老农从田间地头里走了过来,他们一路走着笑声不断。

一名年纪和李贤相仿,但脸上的皱纹却很深的老农边走边打趣道:“李典吏,你家的大小子都当上千户了,你在灵山卫也有自己的差事,说起来也算是个官老爷了,怎么还跟我们这些苦哈哈一样下田干活啊,不如把田地租给俺们几个种吧?”

李贤佯怒道:“好你个老王头,俺就知道你就惦记着俺家那二十亩水田呢,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

“啧啧啧......你看看你,一说这个你就急。俺们又不是要抢你的田地,不过是替你种地而已,每年还交给你稻子呢,你咋还不乐意了呢?”

“不行不行,那是庞大人分给俺家的地,俺要是把它交给你们来种那成什么样子,还对得起庞大人的这番苦心吗?”李贤的头摇得像破浪鼓似的,si活不松口。

“好吧好吧,随你的便了,不过我说李典吏,你又要当差,又要摆弄这些地,你忙得过来嘛?”身边的老农还是不si心依然在旁敲侧击着。

“甭管俺能不能忙过来,反正你们是不用指望俺让你们来摆弄俺的田地,庞大人这一年多来又是建水车、又是修水渠的,他容易嘛,俺们要是还不努力伺候那些田地那可对不起庞大人啊。”

“嗯,对头。庞大人可是真正的好人呐,咱们可不能对不起他。”周围的老农们也纷纷点头,不一会,一名老农有些疑惑的问道:“李典吏,听说昨天有一名商人来到咱这里想要收粮食,他给的价钱可不低,一石粮食他可是出到了三两银子的价钱啊。”

李贤摇摇头道,“老哥你可别上当,你要是卖给了他们你拿什么来交税,要是这样你家里非得饿肚子不可,老哥你可别干傻事啊。”

这名老农灿灿的笑道:“哪能呢?庞大人带咱可不薄,咱说啥也得先把这粮税交了。”

“嗯,希望你别忘了你的话,否则到时候交不上粮税可别怪我老李不念旧情。”李贤一边郑重的嘱咐着这位老农,心中却升起了一丝忧虑,这些日子以来,眼看着灵山卫荒地的获得了不错的收成,却引来了一些粮商的窥视,他们纷纷携带着银子来到田间地头,想要向军户和农民们购买这些粮食,这个情况迅速引起了李贤的警觉。

“不行,等庞大人回来了俺要向他禀明才行。”李贤一边想一边向着远处走去。

青州知府衙门的大厅里,一头银发的严本阁和魏同年俩人正冇一边品着茶一边说着话。…,

严本阁身后还站着一名年轻人,这名年轻人身姿挺拔,丰神俊朗,身上穿着一身白色长衫,凛然就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形象。

魏同年放下手中的茶杯,看了这名年轻人一眼赞道:“严大人真是教孙有方,令孙风度翩翩一表人「启航冇水印」才,又身为苏杭有名的才子,想必明年的会试上必能一举夺魁,为苏杭举子争光。”

严本阁呵呵笑了起来,转头看了年轻人一眼,眼中满是宠溺的神色,笑道:“魏大人过奖了,铮儿自小就心高气高,虽然读了几年书,但总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若是此次会试被人刷下来也好,给他长长记性,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原来站在严本阁身后的年轻人就是刚从京城赶回来的严铮,今日不知是何原因,竟然和他爷爷一同联袂来到了魏同年的府邸里。

魏同年不以为意的一摆手,“哎......年轻人心气高那是件好事,难道非得像我们这些老头那样才好吗。严贤侄,你明年一定要考一个一甲二甲的进士出来给你爷爷看看,让他也高兴高兴。”

今日的严铮一反往日的傲气,恭敬的一鞠躬道:“是,多谢魏大人关心,小侄一定努力读书,不辜负您二老的期望。”

“嗯,有学识,却又彬彬有礼,是个好孩子。”魏同年满意的点点头。

正在说话间,一名俏丽的丫鬟正拿着茶壶过来为俩人添加茶水。

看到魏同年对自己的孙儿印象不错,严本阁也暗暗高兴,他笑着说道:“魏大人,老夫此次携孙儿前来一是来青州走亲访友,二来也是为了我这不争气的孙儿。你是不知道,我这孙儿一向心高气傲,等闲人家的女子他还看不上,现在都二十出头了还没说上一门亲事,我为这事真是cāo碎了心啊。”

说到这里,严本阁眼角偷偷扫了一眼魏同年的脸色,看到对方脸上并无异色,这才大胆的说了下去,“听闻魏大人府上有一女,素有才女之称,秀外慧中,至今尚未许配人家,因此老夫今日特地hòu颜前来向魏大人提亲,希望我们两家结为亲家,不知您意下如何啊?”

“哎呀.....”说到这里时,正在为严本阁和魏同年斟茶的丫鬟手中不禁缓了缓,茶水溢出了茶杯外。

魏同年见状,不禁不悦的瞪了着名丫鬟一眼,“粗手粗脚的,还不快快退下。”

“是!”这名丫鬟赶紧低着头快步退了下去。

魏同年端起了被倒得满满的茶杯缓缓的品了一口,良久才放下了茶杯满脸苦笑:“严大人,实不相瞒,小女确实是尚未许配人家,只是小女打小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在这终身大齤事上素来是很有主意的,否则也不会直到现在还没许配人家,本官虽然是他父亲,但在此事上向来也是拿她没法子。”

“哦!还有这种事?”严本阁心里虽然有些不快,但表面上依然是笑容满面:“魏大人,老夫一向认为在婚姻大齤事上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么能让一名女子擅自做主呢?这可不符合圣人之言啊!”

魏同年被严本阁这么一挤珂顿时苦笑起来,但却也没法说什么,谁让人家说得有道理呢?只好东拉西扯的和严本阁在那里打太极。…,

就在俩人说话的当会,那名适才为他们奉茶的丫鬟正急匆匆地往后院跑,小「启航冇水印」脸上因为跑得太急而变得红彤彤的,细细的香汗也从额头上冒了出来,她也来不及擦汗,一溜小跑就跑到了一栋小阁楼里。

“小「启航冇水印」姐、小「启航冇水印」姐,你快出来啊,不好了出大齤事了.....”

进了小阁楼后,小丫鬟的清脆的声音立时就响了起来。

“哎.....来了,巧儿你急匆匆的喊什么啊?你今儿不是去顶替外院的桃花伺候老爷去了吗,怎么偷偷跑回来了,小心老爷罚你,届时可别哭着来找我求情哦。”

说话间,一名手中握着一本书籍,年方二九的佳人,正含笑从里面缓步走了出来,正是魏同年的女儿魏蔓葶。

只见魏蔓葶微笑着问道:“出了什么事啦,看你急成这样子,难不成你又闯祸啦?”

巧儿焦急的说道:“诶呀,小冇「启航冇水印」姐你还有闲心在这里看书啊,天虽然没有塌,但对你来说也差不多了。”

“嗯,到底是怎么回事?”魏蔓葶见状也敛起了笑容。

“是这样的,今天府上来了两位客人,听说是从杭州来的,没想到适才他们竟然向老爷提亲了........”巧儿这般这般的把刚才在客厅上听到的话原原本本的倒了出来。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魏蔓葶听罢,那好看的秀眉顿时皱了起来。「启航冇水印」

“是啊小「启航冇水印」姐,我听得清清楚楚,那个什么严大人当场就开口向老爷提亲了。”

“那父亲答应了没有?”

“还没呢,不过奴婢看老爷的神态好像也在犹豫中,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

“走,我们看看去。”魏蔓葶把手中的书往桌上一放,莲步轻移,就向着前方走去.....

外院的大厅外,严本阁正巧舌如簧的鼓动着魏同年答应这门亲事,并在言语里暗示,若是这门亲事成功,他就想办法让魏同年往上挪一挪,说得魏同年心中也渐渐有些意动起来。

严本阁看到后又加了把火道:“魏大人,你我若是成了亲家,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老夫也知道您和令爱父女情深,但是没关系,咱们可以想办法调您到杭州任职嘛,想必以您的本事治理杭州一府之地那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若说严本阁刚才是暗示,那这句话就是赤裸裸的利诱了,杭州知府和青州知府虽然同样是一地知府,但是权柄和利益那可是截然不同。

从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句话来看就知道在杭州做官和在青州做官可是有着巨大的差别的。

魏同年一听这话后顿时沉吟起来,手中茶盖不停的研磨着茶杯,过了一会,他放下了茶杯开口道:“好,那........”

“且慢,女儿还有话说!”

正在此时,一声娇喝从门口传了出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二十二章 送礼的来了

就在魏同年正要开口答应的时候,从门口传来了一声娇喝,一道亮丽的倩影走了进来,在她的身后还跟着一名穿着丫鬟服饰的俏丫头。

只见一个清秀绝俗的少女走了进来,她穿一身嫩黄衫子,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容貌秀丽之极,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

这般绝色佳丽连已至天命之年的严本阁都呆了一下,就更别提正血气方刚的严铮了。

只见魏蔓葶缓步走到魏同年座前,不紧不迫的朝魏同年和严本阁施了一礼,樱口轻启道:“蔓葶见过父亲大人,见过这位老大人!”

魏同年看到女儿突然闯进来,心里自然不大高兴只是轻轻哼了一声,而坐在他旁边的严本阁就不同了,魏蔓葶这么往他面前一站,一股玉骨冰肌、娴静端庄的气质就这么迎面扑来,让人一看就知道这位少女不但美艳动人,而且也必是一位聪颖贤惠的女子。

这么一位奇女子能有幸做自己的孙媳妇,严本阁怎能不在心里乐开了花呢,只见他眉花眼笑的说:“贤侄女不必多礼,老夫严本阁,与你家父是至交,此次老夫冒昧前来却是显得有些唐突了,贤侄女莫要见怪。”

面对严本阁的夸奖,魏蔓葶只是淡淡一笑,又把脸转向了站在严本阁身后的严铮落落大方的说道:“这位想必是跟随严老大人前来鄙府做客的严公子吧?”

严铮看到面前这位娴静淑雅,犹如西川紫姑的少女,早就心神荡漾,平日里心中的那点傲气早就不翼而飞,此刻的他犹如一个情场初哥一般呆愣愣的傻站了一会才说道:“不才正是严铮,不敢有劳魏小冇姐相询。”

“咳咳!”看到自己的孙儿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严本阁不得已咳嗽了一声以示提醒,随即大笑道。

“哈哈哈,魏大人,没想到你竟然生了一个好女儿啊,令嫒秀外慧中、温婉柔顺,实在是一名不可多得的姑娘啊。”

魏同年生平最得意的就是这个女儿,此刻虽然被瘙中了痒处,但嘴上还是谦虚的说道:“哪里哪里,严大人见笑了,小女生性顽劣、容貌不堪,让我这个做爹的可是cāo碎了心啊。”

严本阁笑道:“魏大人过谦了,要是令嫒也算是容貌不堪的话,那这世上可就再也没有什么佳丽了,不过魏大人啊,令嫒今年已经二八年华了吧,不知适才老夫的提议您考虑得怎么样了?”

看到魏蔓葶这般姿色才华皆是万里挑一的佳人就这么站在眼前,严本阁把魏蔓葶选为自己孙媳妇的心思更坚决了,要是错过了可是要后悔一辈子的,因此也顾不上失不失礼,开口就提了出来。

可是没等魏同年回答,原本站在魏同年身旁的魏蔓葶却站了出来向严本阁道了一福,说道:“严老大人适才的话冇蔓葶也听到了,如果蔓葶没有听错的话适才严老大人是想替严公子向家父求亲,不是是否?”

“这......这个......”严本阁一下就愣住了,这年头一般的姑娘家一听到父母谈及自己的终身大齤事有哪个不是羞得扭头就跑,能强撑着站立当场听长辈说话就已经不错了,像魏蔓葶这般不但落落大方的站在父亲身后若无其事的听着,而且还毫无顾忌的当场询问的女子真可谓是绝无仅有。…,

魏蔓葶的话还在继续:“适才蔓葶听闻严老大人要向家父求亲,蔓葶不胜荣幸,但有件事蔓葶却要告知严老大人,蔓葶已经有了心上人,并且约定了厮守终生,因此严老大人和严公子的好意蔓葶只能心领了。”

“砰....”魏同年再也忍不住拍案而起,怒吼道:“孽畜!你说的是什么混账话,你真的要将为父气死吗?”

面对魏同年的怒火,魏蔓葶眼圈顿时红了,但她依然摇着银牙道:“父亲大人请息怒,女儿早就告诉过父亲女儿的心事,可您怎么就把女儿的话当成耳旁风呢,今天女儿要是再不来您是不是就要把女儿给嫁出去了?”

“你......”魏同年腾地站了起来,扬起了手就要打下去。

魏蔓葶却闭上眼睛扬起了俏脸任凭魏同年打下来,严本阁一看不好,若是真的让魏同年在自己面前打了魏蔓葶自己哪还有脸继续提亲啊,赶紧上前把魏同年拦了下来。

“魏大人、魏大人,您且消消气,这么莲心慧质的女儿您也舍得打啊。”严本阁刚才虽然被魏蔓葶刚才的惊人之语惊给吓住了,但习惯了和商贾打交道的他却更欣赏魏蔓葶落落大方的气质和做做敢当的风格,因此也顾不得许多,开口求情起来。

一旁的严铮也赶紧站出来大胆的说道:“是啊,魏大人,魏小冇姐只是一时糊涂而已,您可要手下留情啊。”

看到严家爷孙齐齐想自己求情,从小到大就没动过女儿一根指头的魏同年也只好趁此机会就驴下坡,趁机指着魏蔓葶喝道:“你还不给为父回到你的闺房去。”

魏蔓葶却依旧昂然立在当场还想说些什么,而早被吓坏的巧儿却使劲拉着她的手要往外拖。

第二百二十三章 老爷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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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铮的话听在魏同年的耳朵里是那么的刺耳,刚才你还说和那庞刚是泛泛之交,现在人家就一箩筐一箩筐的把东西送来了,你哄谁啊,幸亏我们就在当场,要不然还不得被你给骗过去了。

魏同脸色一阵青一阵红,自己话刚说出口,那个人就给自己来了这么一手,这是在给自己上眼药啊。偷偷看了严本阁一眼,发现他的脸色也不太好,一张满是皱褶的老脸都快能夹死蚊子了。

“咳咳……”魏同年轻咳了两声说道:“这个,对亍这份hòu礼本官也很意外,程百户,你替我谢谢你家大人,就说这些东西本官无功不受禄,不能接受,请你抬回去吧。”

说到这里,魏同年心里也在隐隐作痛,这么多的银子啊,都退回去那可是亏大发了可是他又不能不退,旁边那两位还在眼睁睁的看着呢,如果不退的话那可就授人以柄了,人家可是和朝堂上的许多大员关系密切着呢,嫌自己死得不够快还是怎么着?因此虽然很是舍不得,但这东西必须要退,否则这就是一捅炸「启航街角提供」药,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爆炸。

可谁知面前这位程百户却没有丝毫的反应,反而恭敬的说道:“魏大人,此番礼物卑职不敢拿回去,我家大人说了,若是魏大人不收那给魏小「启航街角提供」姐也是一样的。”

“嗯!”程凯这句话一出口,立马就有三道犀利的目光瞪了过来,仿佛在说“你什么意恩,送给魏小「启航街角提供」姐,你一个有夫之妇送这么贵重的礼物给一个未出阁的小「启航街角提供」姐,你到底想干什么?”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首先是年轻的严铮发话了,年轻气盛的的他此刻就是再蠢也知道那个庞刚和眼前这位魏小「启航街角提供」姐一定有故事,这对于刚对魏蔓芋萌发了爱慕之心的他的打击是巨大的。

严铮立刻就对面前这位百户大吼道:“你马上把这些阿堵之物拿回去魏小「启航街角提供」姐不稀罕这些东西,赶快滚!”

严铮的话一出口,面首这位百户原本恭敬的笑容不见了,他渐渐板了脸,看着严铮问道:“你是谁敢对本官如此说话!”

严铮并没有意识到危险即将来临反而变本加厉的说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问本公子的姓名,本公子可是有功名在身的举人,你这粗鄙的武夫若憩问本公子的姓名还是回去多念几本书再来吧。”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的严铮并没有注意到在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无论是魏同年还是他的爷爷都皱起了眉头,而他那位心仪的魏小「启航街角提供」姐俏丽的脸上则是一丝厌恶的神情一闪而逝。

“噌”一声清吟,严铮的话刚说完,一把出鞘的长刀就架到了他的脖子上,锋利的刀刃触碰在严铮那每皮嫩肉时冇还流出了一道血丝。…,

“不可!”

“不要!”

“住手!”

随着长刀的出鞘,大厅内几声惊呼顿时响起,无论是严本阁还是魏同年、魏蔓芋都及时出言喝止住了程凯。

魏同年赶紧说道:“程百户有话好好说,千万别伤了严公子。”

严铮和严本阁今天都是他府里的客人,要是在这里被人杀了他也逃不子干系。

“魏大人放心,这样的废物卑职杀了他也卑职还怕污了自己的手。”

程凯轻蔑的看着面前这位自认为是读书人种子的公子哥冷漠的说道:“你这个废物,若不是看在魏大人和魏小「启航街角提供」姐的面子上本官早就一刀砍了你,不要以为你那什么狗屁举人的身「启航街角提供」份有什么用,你身「启航街角提供」份再高贵一刀砍下去你照样身首异处。本官在沙场上连鞑「启航街角提供」子的贝勒亲王都打过比起他们你又算是什么东西,你们除了卖弄一下嘴皮子,其他连狗屎都不如。

此时的程凯早就没有了原先恭敬的神情一股阴冷浓烈的杀意牢牢笼罩着严铮,这是只有经历了生死搏杀的战士才能拥有的气质被程凯牢牢盯着的严铮毫不怀疑他会用手中的长刀把自己的脑袋砍下来。

“咯咯哦”正在程凯说话的时候,一阵奇异的声音传了过来,众人一看,原来是那位被长刀架到脖子上的严公子竟然打起了冷战,两片牙齿相互碰撞而发出了格格的声音,随即一阵骚味也飘到了众人的鼻子里,原来严铮不紧牙齿在打颤,连下面也失禁了,一股黄「启航街角提供」色的液体从他裤脚流了出来。

严铮竟然失禁了,这个意外的发现让所有人都惊呆了,魏同年的眼珠子都差点瞪了出来,魏蔓芋和身边的巧儿则是惊得捂住了小嘴,至于严本阁则是气得几欲晕去,他实在是无法想象,平日里跟他指点江山jī扬文字的孙子,只是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就吓得尿裤子了,亏自己刚才还在魏伺年的面前夸他是个举人来着,这不是在狠狠的打自己的脸吗?

大厅里一时间静得针落可闻,看着地上那摊黄「启航街角提供」色的液休,程凯不禁“啧啧”称奇,轻蔑摇头道:“这就是饱读诗书的举子么,我看平常的乡野村夫都比你有胆量吧?严公子,你们读书人不是自诩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吗,怎么忽然就尿裤子了?看来你的书读得还不到家啊……。”

程凯边叹气边摇着头,把长刀收进了腰间,对着魏同年和魏蔓芋拱手道:“魏大人、魏小「启航街角提供」姐,卑职告辞了。”

说完,程凯收刀入鞘,向众人投了个抱歉的神色,转身大步向外走了过去,只留下惊愕当场的众人。

严铮此时的脸色恍若死人,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他知道,自己和这位魏小「启航街角提供」姐之间以后再也不可能有什么结果了,今天他的脸面算是丢尽了,试问哪家女子会嫁给一个当着自己面前吓得尿裤子的男子的?

严铮很快就大叫了一声,捂着脸就向外飞奔而去。

“铮儿,铮儿!”严本阁看到自己的宝贝孙子往外飞奔,生怕他有什么闪失,也跟在后面匆匆而去,大厅里只剩下面面相窥的魏家父女。…,

看着外面已经消失不见的严家爷孙,心生笑意的魏蔓芋板着脸问魏同年:“爹爹,这就是您差点给女儿定下的未来夫婿么?”

“这…。”羞愧,的魏同年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最后恼羞成怒的说道:“这又如何,总比那个连面都不敢露,只敢派个莽夫来送礼的家伙来的强吧!”

说到最后,连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的魏同年也拂袖而去。

就在魏府这个求亲的闹剧进行之时,从望海堡下了船的庞刚也先带着亲兵回到了青州都指挥使。

庞刚回来的行程并没有太多的人知道,因此当他走进后院时里面首先看见他的丫鬟惊声大叫了起来。

“夫人,老爷回府了!”

“老爷回府啦!”

随着一句句惊喜的华语,指挥使府里仿佛是一锅沸油里被倒入了几滴清水,整座后院都沸腾起来。许多的丫鬟老妈子和千卜役都在各处惊喜的叫喊着,神态非常兴「启航街角提供」奋。

在庞刚出征冇朝鲜的日子里,指挥使内院里虽然在若兰的打理下一切如同往常般井井有条,但是下人们却依然觉得心里面空荡荡的,所有人都在为他担心。鞑「启航街角提供」子的凶残是众所周知的,现在定远将军远赴朝鲜和鞑「启航街角提供」子打仗,下人们的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唯恐将军出什么意外。

这并不是说他们对庞刚的忠诚度都已经提高到了一百的程度,而是在这个社会里,身为下人的他们,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打上了大大的“庞”字烙印,若是庞刚有什么意外,那就意味着他们现在安稳的生活将全都离他们而去,这也是下人们看到庞刚平安回来全都那么兴「启航街角提供」奋的主要原因。

不过,下人们虽然兴「启航街角提供」奋,但也不敢乱了府里的规矩,胆子大的也只是在远处悄悄的观看和轻声议论。

当庞刚来到自己所在的内院时,正好看到三道亮丽的倩影从里面匆匆走了出来。

“老爷!”

庞刚只听到一声惊呼和眼前一花,随即一阵香风闪过,两道倩影就扑到了庞刚的怀里,差点没把他撞了个倒栽葱。鼻中传来熟悉的香味,庞刚不用看就知道是若兰和灵儿这对主仆。

尤其是灵儿这个小丫头还死命的把小脑袋钻到他怀“呜呜”的哭出声来。小丫头和庞刚圆房不过数日就和丈夫分开,心里对他的思念就别提了,加之年纪又小,不会控制自己的感情,看到丈夫回来,多日的恩念之情一下子就爆发开了,立刻就在庞刚怀里哭得稀里哗啦。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庞刚有些好笑的拍着灵儿的香肩安慰着,一边把目光投向了另一边正也红着大眼看着自己的若兰。

好不容易放开了两位妻子,庞刚慢步走到站在前面的另一个倩影的身前,仔细的详端了一下这位身材娇小却有着一副****身材的朝鲜公主一会,一直把李雪珠看得俏脸发烫这才微笑着柔声说道:“雪珠,

我回来了。”

这还是庞刚和李雪珠认识以来第一次用这么亲热的语气和她说话,李雪珠沂得粉面发赤,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你…,你……,你回来就回来,管我什么事情。”

说完后,这位性情跳脱的朝鲜公主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转身就向后跑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敢跟老子抢媳妇

“好大的雨啊!”

从半夜开始就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的小雨在清晨终于演变成了青州入秋以来的第一场豪雨,大雨在给人带来凉快清爽的同时,也把人们都变成晚起的懒虫。

“相公,再陪奴多睡会嘛。”怀中纤弱的美人儿慵懒道。另一侧,一具丰冇满细腻的娇躯也紧贴著庞刚,巍巍雪丘压著他的臂膀,似乎也是不想让他起身。

“嗯!相公再陪你们多睡会。”大手轻轻的抚摸着怀中佳人那圆滑肥嫩的雪臀,鼻中满是迷人的幽香,浑身懒洋洋的让人一点也不想动弹。

昨天回府后和两位久候了两个月的娇妻美妾大被同眠,缠绵至半夜,总算是把这两位都安抚下来了,但后果就是把三人都变成了贪睡的懒虫。

静静的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搂着怀中两具娇嫩的娇躯,庞刚心中涌起了一种但愿今生今世常相伴,和怀中的佳人永不分离的感觉,仿佛前些日子与鞑冇子的大战和生死厮杀都成了遥远的过去。

庞刚轻轻的叹了口气,温柔乡是英雄冢啊,若是长期沉迷于此恐怕什么雄心壮志都要被消磨光了吧。

“相公,你再想什么呢?怎么也不和奴说话!”怀中的佳人看到庞刚不理自己,不禁娇嗔起来,一把翻过了娇躯压在了庞刚身上两团柔腻的凸起不停的在庞刚胸膛扭动。

“你这个小妖精,再乱动相公可就把你就地正法了。”看到灵儿这个小丫头一大早的竟然敢撩拨自己,庞刚不禁又好气又好笑,昨天夜里,这个小丫头不堪宠幸,早早就缴械投降,只剩下若兰承受自己的讨冇伐,是以直至现在还在熟睡中,可这个不知道天高地hòu的小丫头一大早的竟然就开始撩拨起自己来了。

“哼……谁叫你不理人家的。”灵儿娇嗔的皱着秀眉,不依的用用小手在庞刚的胸前画着圈圈。自打庞刚回来后,这位丫头就对庞刚痴缠得紧,一刻都不想和他分开。

庞刚笑了笑,仔细的端详着灵儿秀美的小、脸,自从和自己圆房后,这个小丫头的身子就逐渐的长开了,原本紧贴着肌肤的眉毛也逐渐的舒展开来,这也正是妇人特有的标志。

庞刚爱怜的在她红彤彤的粉脸上轻轻亲了一下,对于这个今年还不到十六岁的小娇妻他在心里是很怜惜的,这个年纪的女孩在后世应该刚上高中吧,可现在就已经是自己的妾侍,承担起为自己生儿育女的责任了,这如何不让庞刚对他加倍爱怜呢。

正在庞刚正要趁机哄哄自己这位小娇妻的时候,另一边的一具丰冇满的娇躯也转了过来,一只芊芊玉手搭在了庞刚的胸前,一个吐气如兰的声音在耳边轻笑起来。

“相公,你们大白天的就这样可不好啊。

突如其来的声音却是把灵儿吓了一跳,小丫头还是有些害羞,她一冇缩脑袋钻进了被子里,只露出了一头秀发含羞道:“小冇姐坏死了,偷听人家说话。”

“扑哧!”若兰轻笑了起来,“谁让你们说话这么大声呢,把我都吵醒了。”

若兰一边说话,一边挪动了一下冇身子往上靠在了庞刚的身上,在清早的阳光里,眼前那块羊脂玉般的肌肤却是清晰可现,清晰得就恍若肌肤里透出来的丝丝红腻、细绒毛下晶莹的微小汗珠和纤细血管的脉动都看得一清二楚,惶论那剧烈起伏的胸膛了,眼角处敞开的湖丝对襟内衣里竟不着丝缕,动人的景致看得庞刚心神俱醉。…,

庞刚苦笑起来:“若兰,你就别引诱相公了,否则待会就起不来了。”

若兰吃吃的笑了起来,媚眼如丝的横了丈夫一眼:“活该,谁让相公昨晚这么凶来着。不过反正今儿下雨,衙门里想必也没什么事,您就多陪灵儿和妾身一会嘛。”

若兰说到这里时,庞刚就感到被子的下面被另一双玉臂给抱紧了,不禁苦笑起来,“若兰,这场雨太大,我是担心会影响灵山卫那边的稻子的收获,搞不好今年的守成可是要泡汤的。”

“哼,相公不要哄骗妾身,灵山卫有华经历和李典吏看着,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老人了,能有什么事?不过…,”

说到这里,若兰的声音不禁迟疑起来,庞刚不禁好奇的追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妾身担心的倒不是这个,妾身担心的却是青州以外的事情,先下眼看快到子冬季,严冬一至,妾身恐怕又要有流民潮了。”

庞刚问:“你估计今年能有多少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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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估计应该不少于二十万!”

若兰的话一出口,庞刚也不禁沉默起来,这一年多来青州收留的流民算起来也有六七万,但对于整个山东湖北河南等地的流民来说还只是很少的一部分,不过青州收留流民的名声已经打了出去,恐怕今天涌来的流民要比往年更多。

“二十万!”

庞刚沉吟了起来,虽然他也已经在青州、登州、莱州三地开始开垦荒地,但才不到两年的时间土地还没有充分养肥,收获的粮食自然也不会有多少,能安置的流民绝不会超过十万,要是一下子涌进来二十万难民自己可真没有那么多粮食来安置他们。

这时,原本害羞躲在被子里的灵儿也钻了出来,灵动的大眼在庞刚和若兰的来能上打了个转,怯生生的说道:“相公、小冇姐,依奴看要,咱们没那么多粮食就别安置那么多人了,把流民们拦住一部分就是了。”

灵儿此言一出,庞刚和若兰都笑了,若兰更是在灵儿的精致挺翘的小鼻子上捏了一把笑道:“行啊灵儿,你都会替相公分忧了!行,那安置流民的事就听你的好了。”

灵儿一听急了起来,两只小手连连摇了起来,“啊……,可别,灵儿只是随口说说而已,相公小、姐可千万别当真,灵儿不说了还不行吗。”

庞刚看到灵儿害羞的娇俏模样,不禁调笑道:“灵儿,不要摇了,你可是走光啰!”

“啊!”

灵儿由于动作太大,原本披在香肩上的薄被顿时滑了下来,瞬时间就露出了一片雪白的滑腻肌肤和前面两团凸起的两团雪白。突然感到身上一凉的灵儿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子已经下滑,吓得这小丫头顾不上害羞一下子又转进了被子里死死的抱住了自己的相公,再也不敢出来了。

看着害羞的灵儿,庞刚和若兰都轻笑了起来,这个小丫头还是没有放开啊。

庞刚知道灵儿脸嫩,也不好多调笑她,因此把放在若兰香肩上的手紧了紧岔开了话题说道:“嗯,若兰你认为咱们应该怎么办呢?”

若兰把皓首轻轻依偎在庞刚的肩膀上,银牙轻轻的咬着自己的一缕青丝,想了想才说道:“相公,拒绝流民入境肯定是不行的,况且咱们三州要发展起来可不能没人啊,要不咱们到外地购粮吧,苏杭两地都可以,那里是鱼米之乡,想必会有不少余粮的。不过妾身以为还是杭州比较好,毕竟杭州是江南一带的粮食的集散地,而且那里的现任指挥使也是相公的老相识,应该比较好说话吧。”…,

“你是说宋兴和,宋指挥使!”庞刚一听就明白了,“宋指挥使只是冇管军,要买那么多的粮食还是绕不开杭州知府衙门啊。不过有了宋指挥使的帮忙能搭上一些粮商的线也是好的。”

若兰虽然对商业上的事情很是精通,但对官场上的事情却不甚了解,夫妻二人在床上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此时庞刚不禁浮现出了魏府那位魏小冇姐清丽绝伦的身影,心想,若是此刻向那位有名的才女询问一下,她应该可以想出一个好办法来吧。

想到这里,庞刚再也没有心情赖在床上,脱出藉臂粉腿的胭脂阵,嘱咐两女多睡一会儿,自己穿好了衣服洗漱完毕后就来到了大堂。

来到了大堂,庞刚看到自己的亲兵队长程凯已经站在内院门外等候,他一看到庞刚,就把昨天在知府后院中发现的事禀明了庞刚。

庞刚听后眉头一皱,他和魏蔓芋虽然彼此都有意,但碍于双方的顾忌俩人都没有挑明,不过对于这位冰雪聪明的才女佳人庞刚心中又如何不舍喜欢呢,只是碍于魏同年的面子上不好看他才一直没有行动,昨天他命程凯送去了一份hòu礼也是想试探一下对方的反应,没想到却碰上了这么一档子事,看来今天的前往魏府的行程还真是要仔细考虑一下啊。

“程凯,昨天你碰到的那俩人的身冇份你打听清楚了吗?”

“回大人话,卑职已经打听清楚了,昨天的那俩人是从杭州来的,那个老的是杭州盐商总会的会长,那个小的是他孙子,他们是来魏府向魏小冇姐求亲的。”

“好小子,竟敢跟老冇子抢媳妇!”听了程凯的话后,庞刚心中不禁恼怒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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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中文网作者---半步沧桑继【重生之盾御苍穹】后的又一部网游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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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前往魏府

庞刚和魏蔓葶的关系很微妙,俩人既像是一对很好的朋友,又像是一对恋人,只是碍于双方的身份和影响没有向对方表露自己的心声和爱意,但这并不妨碍两人之间的默契,而庞刚也早就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的红颜知己。

因此当庞刚从朝鲜回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命程凯把从朝鲜得到了礼物和银两给她送了一份过去,由此也可以看出魏蔓葶在庞刚心中的地位。可是现在庞刚却发现有人正在把手伸向自己已经预定的女人,这个发现让他开始恼怒起来。

听了自家亲兵队长的话后,庞刚一时间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这个杭州来的严家爷孙竟然敢挖自己的墙角,而且还是这么**裸的登门求亲,这对于早就把魏家大小姐看成是自己女人的庞刚来说就是一种**裸的挑衅。

庞刚沉着脸问道,“那严家爷孙俩此刻还在青州么?”

程凯摇摇头:“不在了,昨天夜里他们就连夜赶回了杭州。”

“为什么?莫非他们又什么急事?”庞刚有些惊愕,这年头赶夜路可不是什么轻松的事,不要说黑灯瞎火的荒郊野外,要是碰上出没的野兽或者山贼搞不好连小命都不包。

“是这样的大人,那天卑职.......”程凯一五一十的把昨天严铮吓得失禁的事情说了出来,说到最后他笑道:“大人,这个严家的公子哥闹了这么一出,想必再也不敢上魏大人的门了吧。”

庞刚摇头失笑道:“你呀,还真够坏的,这么做和废了他有什么区别。”

一个男人在一名心仪的女子面前被吓得尿了裤子,别说是注重礼仪的明朝了,就是后世那么以厚脸皮为荣的时代那也是一件极其丢人的事,严铮被程凯摆了这么一道,恐怕是今生今世都没脸登魏府的大门了。

不过这种小手段虽然上不得台面。但程凯这也是在为自己出气,庞刚也不好说什么,他沉吟了一会道:“程凯,你跟着我也有一年多了,想过要到下面去带兵吗?”

“到下面去带兵?”程凯眼睛一亮,庞刚今天既然这么问起那就是表示要提拔他了,以他现在身为主将亲兵队长百户的身份,若是放到下面去怎么的也是一个千户千总吧。

想到这里。程凯赶紧恭声说道:“卑职全凭大人安排。”

“嗯!”庞刚满意的点点头,“既然你想到下面去带兵我也不能拦着你的前程,这样吧,现在登州、莱州那边的新兵已经训练完毕,你就到下面去当个千总吧,好好干。将来也好某个出身。”

“谢大人提携!”程凯大喜过望,千总和千户虽然职责和权柄都差不多,但是千总带的可是常备战兵,不像千户那样还要负责屯田,话句话说那就是脱离了泥腿子的身份捧上铁饭碗了。

“好了,你先下去吧,把手头上的事和史博文百户交接一下,然后到灵山卫的新兵营里选人吧。”

“是!”程凯强行抑制住心中的兴奋,给庞刚行了个军礼后就兴匆匆的下去了。

程凯下去后。庞刚心中想上魏府一趟,却又怕魏同年不给他好脸色,正在犹豫不决之时,门外的亲兵却进来禀报道:“大人,知府衙门送来了请柬。”

接过来拆开一看,原来是魏同年送来的,里面没有说什么,只是简单的说要请他过府一叙。

庞刚一看就知道这个魏老头这是要向自己兴师问罪了,昨天自己的下属在他家里给了上他家求亲的人一个这么大的难堪。他作为一个知府不好跟一个百户计较。可自己作为他的顶头上司却是要给他一个交代的,尤其是很有可能是这个顶头上司授意的情况下。…,

“唉......泡妞难。泡知府大人的千金更难啊!”

得,去就去吧,谁让自己要打人家宝贝闺女的主意呢,想要抱得美人归迟早是要面对老丈人这一关的。

庞刚收好了请柬,带上几名亲兵出了衙门就往魏府去了。

魏府内院里,早起的魏同年穿着一身宽松的练功服在花园里打五禽戏,旁边是一名丫鬟捧着一个托盘在旁边伺候,不远处的凉亭上一名容貌俏丽的美妇正在一旁煮茶,幽幽的茶香不时从从凉亭上飘过来,很是一副宁静致远的景色。

魏同年打得很是入神,一套动作下来他的身上也出了神细细的薄汗,额头上更是有几滴汗珠滚入了脖子里。

“呼......”长长的吐了口气,魏同年打完一个套路后并没有停下来,而是拿起了旁边的一把长剑,左手掐了个剑诀又开始练了起来。

这时,小径的尽头传来了一阵轻微而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仆役走了进来,正要对魏同年说些什么,却被正在煮茶的美妇阻止了,把食指放到樱唇上冲着他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仆役会议,只好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等候,这时从这名仆役的后面又走出了一个人,他走到一旁看了一会,看到魏同年依然在自顾自的舞着剑仿佛没有看到他似的。只好无奈的笑了笑,走到凉亭里冲着那位正在煮茶的美妇点点头算是打招呼,随后却是不客气的坐在一旁,端起了桌上的一杯茶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庞大人一大早就抢本官的茶喝,这可是有违君子之道哦。”一个声音

在凉亭旁响了起来。原来是魏同年已经停了下来,走到旁边婢女的跟前从托盘上拿起一条洁净的毛巾边说边擦着脸上的汗珠。

来人正是庞刚,只见庞刚笑了笑:“魏大人大清早的请庞刚过来不是连杯茶都不给喝吧?”

“哼,那是柔娘专门沏给老夫的,你要想喝自个倒去。”

魏同年把毛巾和手中的长剑往托盘上一放,快步走到了凉亭里坐在了庞刚的对面瞪了眼庞刚说道:“庞大人去了趟朝鲜,连银子人参都是一箩筐一箩筐的往回搬,难道还差这点茶叶不成!”

庞刚翻了翻白眼,心道:“哥们不是给你送了一份了么,哪来这么大的怨气,难不成这送礼还送出错了不成。”

“老爷,您别这么对庞将军说话。”一旁的柔娘看到自家老爷这么不客气的教训庞刚,不由得在一旁劝了起来。

“你别插嘴!”魏同年没有理会柔娘的话,反而继续对庞刚训道,“你还别不服气,你知道昨天差人送来的东西给老夫带来了多大的困扰吗?老夫昨日有贵客光临,这些人家可都看在眼里,要是被人参上一本老夫那也要吃不了兜着走。况且你刚从朝鲜回来也不会悠着点,你以为你发兵朝鲜的事朝廷不知道么,朝廷现在只是不想动你而已,要是你还不知收敛,迟早会大祸临头!还有.......”

面对魏同年滔滔不绝的话语,庞刚只当没听见,只是自顾自的喝着茶,把魏同年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不过庞刚虽然是第一次被魏同年这么训斥,但他心里却是不怎么生气,这说明老魏同志已经渐渐接纳他这个准毛脚女婿了,否则要是魏同年客客气气的跟他说话那才是糟糕呢。

魏同年一口气训了庞刚两刻钟这才停了下来,他端起了茶杯喝了口茶,轻咳了两声又要开始说话,旁边却传来了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庞大人早、爹爹早、姨娘早!”…,

随声音的传来,一道靓丽的身影走进了凉亭,来人正是魏家的大小姐魏蔓葶。只见她落落大方的给庞刚和魏同年道了一个万福,明亮的秋波在庞刚脸上转了转,俩人的目光在空中忽的触碰了一下,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俩人仿佛都明白了彼此的一翻心意似的,同时在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这番景象看在魏同年的眼里不有得让他叹了口气,这儿大不由娘,女大了也同样不由爹啊!

只见魏蔓葶在柔娘身边坐下后,才轻轻的问道:“爹爹,适才您再说什么,能否说给女儿听呢?”

听了女儿的话魏同年老脸一红,他总不能说自己是在教训这个胆大包天的准毛脚女婿吧,被女儿问得没话讲的他只好板起脸说道:“有什么好问的,为父就是同庞大人询问了一些东西。”

魏同年的表情魏蔓葶看在眼里,冰雪聪明的她微微一笑就不吭声。

由于女儿到了,魏同年也不好意思再说庞刚了,万一惹得他恼羞成怒端起三品定远将军的架子,那自己可是自讨没趣,因为往公论自己这个知府的品级可是还在庞刚之下的。

庞刚在魏蔓葶坐下后,一双贼眼就情不自禁的偷偷瞄了过去,不时落在魏蔓葶那张吹弹可破的俏脸上,看得魏蔓葶俏脸微微发红,不时偷偷白了他一眼。

俩人这眉来眼去的情形却是逃不过魏同年和柔娘的眼睛,柔娘只是抿嘴一笑装作没看见,可魏同年却无法忍受有人当着自己的面还敢对女儿眉来眼去的放电。他忍不住轻咳了一声提醒面前的俩人,注意一下面前还有旁人在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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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挑明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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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一连串的咳嗽声把正在“眉来眼去”的俩人给惊醒了,脸嫩的魏蔓葶脸色绯红,低下了头再也不敢看庞刚,反倒是庞刚这个hòu脸皮的家伙却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看得魏同年好不郁闷,看来自己瞪谁谁低头的神功还没练到家啊!

那庞刚没辙的魏同年只好决定摊牌了,他皱着眉头问道:“庞大人,昨日鄙府发生之事想必你也知晓了吧?”

对于这件事庞刚可不能装糊涂,他点了点头:“这事程百户已经告知了本官,不过依本官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过去也就过去了,那种胆小如鼠之辈也配不上魏小冇姐。”魏同年一听,紧盯着庞刚的眼睛追问道,“哦!那你以为什么样的人才能配得上小女呢?”

这下轮到庞刚为难了,他总不能说像哥们这种人才是你女儿的良伴,你赶紧把你宝贝闺女嫁给我吧。魏同年面带玩味之色看着庞刚,心中不无得意情,暗道叫你得瑟,老夫这回看你怎么答话。

“升,今天被人逼到死角了。”

庞刚深深吸了口气,又抬头看了看旁边低头不语的魏蔓葶,终于苦笑道:“魏大人,您明知庞刚与魏小冇姐之事,却用这个难题来为难庞刚,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这家伙终于把话给挑明了。”一时间,这是所有人共同的心声。

只是庞刚此言一出,魏蔓葶原本低着的皓首更是羞得差点垂到地上去了。

魏同年哼了一声,“魏大人,你是有妇之夫,而小女却是云英未嫁之身,你如此胆大妄为不怕同僚们耻笑么?”

既然话巳经挑明,庞刚今天也就豁出去了,他昂着头说道:“魏大人,今天既然把话说到这份上庞刚也就索性把话挑明了,庞刚仰慕魏小冇姐也绝非一二日了,然而平日里也自知家中已有糟糠之妻,不敢多做妄念。但庞刚却无法欺骗自己,近日来思前想后,觉得还是把这些都告知大人与小冇姐,不管其结果如何,都算是了却了庞刚一片相思之情。”

寂静,凉亭周围一片寂静,任是谁也没想到庞刚竟然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当着魏同年的面说出如此一番在此时算是大胆之极的话语。

“你你你”魏同年手指着庞刚,哆嗦着嘴唇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良久,魏同年无力的放下了右手,有气无力的说道:“罢了罢了,你们早就看对了眼,老夫也阻止不了你了。不过你想怎样安置老夫的女儿呢?”

“什么?”这个魏老头这么轻易就答应了?这是在场所有人都意料不到的事情。

不说庞刚不可置信的瞪着魏同年,就连魏蔓芋也顾不上害羞,小手也捂住了樱唇吃惊的看着自家老爹。

“别这么看着老夫。”魏同年有气无力的苦笑着对庞刚说:“出了昨天这么一档子事老夫就知道自冇家闺女早就非你不嫁了,若是老夫再坚持下去估计她真的会跟你私奔。”

听到这里,原本还算镇定的魏蔓芋再也忍不住娇嗔的对父亲娇喝道:“爹,你再胡说什么啊,女儿是那种人嘛?”

魏同年哼哼道:“这有什么不可能的,你是老夫一手拉扯大的,你的性子老夫还不知道吗?真要把你逼急了你真要把行李往指挥使衙门一搬,老夫还能冲进去把你抢回来不成?”…,

庞刚脸色一阵发烫,魏老头这话分明是指桑骂槐说他庞刚行事霸道啊。不够哥再霸道也干不出强抢良家妇女的勾当吧。

正当庞刚想要有所表示的时候,魏同年正色问道:“庞大人,老夫现在就想问你一句,你可是有了妻室的人了,若是蔓亭过去你要如何安置她?”

庞刚拍着胸脯道:“您老放心,若是魏小冇姐能垂青庞某,庞某必然会八抬大轿的把魏小冇姐娶过门,过去后和若兰平起平坐与正室无异,断然不会亏待她的。”

听了庞刚的话后,虽然魏蔓亭羞红着连坐在一旁不语,但美目中还是向他飘过了一丝柔意。

而作为老冇子的魏同年却是暗中叹了口气,虽然庞刚信誓旦旦的保证不会委屈了自家闺女,自己也相信他能做到这点,但是作为一名父亲,而且还是一名有着一定地位的官员,看着自己的女儿不能做人家的正室,而只能做人家的平妻,他的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只是看到自家女儿巳经铁了心的要跟着面前这位武夫,他也没什么好的办法,只好无奈的点头以示默认了。

看到魏同年一直不理自己,坐在位子上闭目养神,庞刚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看了看身边的魏蔓茅,只见她不停的冲着自己使眼色,却是把庞刚给弄蒙了。

“她啥意思?怎么眼睛眨个不停的。”

看到庞刚呆立当场,魏蔓芋气得银牙紧要,这个木头平日里也还机灵,怎么今天就这么笨啊,她再也忍不住低声鸟道:“傻瓜,快见礼啊!”

“见礼?”庞刚愣了愣,这才恍然大悟:“对啊,既然老丈人答应了这门亲事,那自然就要重新见礼了。”

想到这里,庞刚赶紧站了起来重新对魏同年见礼道:“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这个称呼一出口,魏蔓芋的脸上红得犹如玛瑙般璀璨,魏同年也终于睁开了眼睛,清瘦的脸上也露出了笑意,右手虚抬轻笑道:“嗯,贤婿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看到魏同年眼中一闪而逝的得意神情,庞刚恨得牙齿有些痒痒,“娘的,哥是三品官,你才是四品官,应该是你给哥见礼好不好。”

不过现在形势比人强,庞刚只好咬着牙又跟柔娘见了礼,和端着老丈人架子的魏同年不同,身为魏同年妾侍的柔娘可不敢大大咧咧的坐在凳子上接受庞刚的大礼,而是赶紧站了起来侧着身子也给庞刚道了个万福。

见过礼后众人重新落座,经过了正式的见礼后小亭里的气氛倒是和睦了起来,魏同年看着庞刚的目光也亲切了许多。。)

第二百二十七章 商议

双方见过礼之后也就算是一家人了,魏同年看着庞刚的眼神也温和了许多,他缓缓的问道:“现在既然把话说开了,私下里老夫叫你的表字没问题吧?”

“我敢说有问题么?”庞刚有些无奈的点点头,“您是长辈,自然没有问题。”

“那好。”魏同年满意的点点头,端坐在凳子上略带得意神情的说道:“朝栋,你就把朝鲜之行于老夫说说吧。”

“尼玛,老子的品级比你高,应该是你向老子汇报工作好不好?”看着魏同年仿佛一副上官等待下属汇报工作的模样,庞刚就觉得牙齿有些发痒。

看到自家老爹一副志满意得,而心上人却是一副憋屈的模样,魏蔓葶就有些好笑,都什么时候了,这翁婿俩还是一副谁也不服谁的样子,都快是一家人了,至于这样计较么。

“好吧,看在你女儿的份上我忍。”未来媳妇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庞刚调整了一下心情,把朝鲜之行缓缓的一一道来,包括所要了身弥岛的事情也没有瞒他们。

“什么?你竟然私自向朝鲜国主索要身弥岛?”魏同年大惊,私自同他国签署协议,这个罪过比起造反也差不了多少了。

“大罪?”庞刚冷哼了一声,“或许吧,不过在我看来无所谓大不大罪,青州想要发展必然少不了各种东西的支持,占据了身弥岛后,我们就可以把一部分百姓向那里迁移,再把皮岛也抢回来,那么两岛互为依仗,就可以对满清的腹地构成极大的威胁,将来反攻辽东那里就是必不可少的基地。”

魏同年长叹一声道:“可是你不知道此举会为你带来多大的灾祸吗?”

“灾祸?呵.....”庞刚哑然失笑道:“只要朝廷还需要我替他们挡灾避祸,只要我要手中有实力,就不会有什么样灾祸,我知道,前些日子不是有人上折子参我吗?可是最后不照样不了了之吗?灾祸之所以是灾祸,那是因为它对那些没有实力的人才是灾祸。比如江南的盐商侵吞了多少江南的盐税赋税,按太祖颁下的祖制,把他们剥皮充草一万次都够了,可至今为止没有一人受到追究?究其原因不就是因为他们有一张庞大而密集的关系网和实力吗?”

凉亭很安静,庞刚的话很无情,但这是事实,是的,就是实力,不管哪朝哪代,法律永远是有权有势的人为那些没钱没势的人定制的,在那些人的眼里律法就象是勾栏院里的窑姐,他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甚至连皇帝在他们看来也不过是自己手中的傀儡,或者说是被他们摆在台面上的道具。在他们眼里,根本就没有国家这个概念,他们的心中只有他们的家族和他们自己。

魏同年父女仿也听出了庞刚话里的怨念,同时轻叹了口气,他们一个是在官场沉浸了多年的四品官员,一个是冰雪聪明的才女,自然知道庞刚说的都是实情。

轻叹了口气,魏同年无奈的说道:“我知道你说的都是实情,但这显然不是我们所能改变的,士大夫与君王共治天下就是我朝的传统。”

庞刚无奈的摇摇头,虽然来自后世的他对于皇帝君权什么的并不太感冒,但他又不得不承认,数千年来的华夏,李朝历代每当君权强盛,中央集权的时候也就是国家兴盛的时候,而君权旁落之时也就是国家衰败之时。纵观秦皇汉武哪朝哪代的君王不是强势皇帝?要是把秦始皇、汉武帝、唐太宗这些人弄到现在做这个大明皇帝的话,为了江南的赋税他们就是把江南各地的士绅富户全部杀死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哪像现在连个屁大的事情都会吵半天。…,

这时,一旁的魏蔓葶俏脸上的红晕也消退了许多,这位才女一旦回归了正常,自然而然的也恢复了她缜密敏捷的思维。

她轻声问道:“那庞大人今日来此不会只是因为爹爹的请柬吧?”

“当然不是。”庞刚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庞刚此次前来除了请柬外,还有一件事情想要请教岳父大人与小姐。”

听到庞刚就这么称呼魏同年为岳父大人,魏蔓葶不禁有些羞涩的白了他一眼嗔道:“好了,到底什么事情能让你这位指挥使大人为难成这样,说出来听听吧。”

庞刚灿灿一笑,就把自己预计今年冬季会有一股较大的流民潮涌到青州,而自己担心官府无力赈灾而导致爆发暴乱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魏同年听后皱了皱眉头,问道:“朝栋,你们估计这股流民潮至少有二十万吗?”

“是的。”庞刚点点头:“这个估计只会少不会多,这些年前往北京的流民至少有五六十万,去年青州收拢流民的消息也渐渐传了出去,今年那些流民慕名而来的话若是官府安置不当,那可是一场大灾难。”

“可是那些流民我们也没地方安置啊。灵山卫还能安置吗?”

“灵山卫、安东卫和千牛卫三个卫所可以安置一部分、另外我们还可以把一部分人安置到新到手的身弥岛上去。”庞刚说到这里,有些为难的说道:“现在让我为难的是我们没有这么多的粮食来安置那么多的流民,毕竟灵山卫等几个卫所开始屯田的日子太短,没有那么多粮食来安置他们。”

魏同年听了却是摇头道:“你这个做法老夫不太赞成,今年若是我们安置了这二十万流民,明年若是再来五十万、一百万呢?我们能安置吗?你有位朝廷效力之心是好的,只是老夫怕的是你好心却未必有好报啊。”

听了魏同年的话,原本想要说话的魏蔓葶也住了嘴,魏同年的话虽然不好听,但却是事实,这才是一名官员正常的思维。毕竟这世上好人虽然会被人称赞,但在官场上好人往往却是死得最快的。

庞刚叹道:“尽力而为吧!能多安置一些流民那也是好点,毕竟他们都是我大明的百姓啊。况且这些流民若是安置好了,那对我青州也是有好处的,我已经计划好了,我已经计划好了,若是青州安置不下来,我就把百姓安置道辽东去,我就不信,偌大的辽东难道还安置不下区区数十万百姓!”

“糊涂!”魏同年一听就怒了,“你这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挑衅朝廷的底线,收复辽东是你一个区区指挥使能决定的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玩火!”

看到魏同年一次次的训自己,庞刚再好的脾气也生气了,他刚要发火,却看到魏蔓葶的一双妙目瞪了过来,庞刚只好摸了摸鼻子不吭声了。

这时,魏蔓葶也说话了,“爹爹,您这么说庞大人,他再怎么说也是为了黎民百姓,况且收复辽东本来就是我朝野上下的心愿,这又有什么不对。”

听到女儿帮着庞刚说话,魏同年气哼哼的道:“好好,你们都合起火来欺负我这个老头,那好,你们的事我不管了。”

说完,魏同年一甩袖子气哼哼的向后走去,看到自家老爷离去,柔娘也赶紧起身跟在后面,当她走的时候,还特地拉走了侍奉在亭子旁边的巧儿,顺便还给了庞刚和和魏蔓葶一个饱含深意的笑容。…,

众人都走后,凉亭里只剩下了庞刚和魏蔓葶,俩人这时都明白这是众人在给自己创造机会呢,魏蔓葶的粉脸唰的又红了起来,她忽然发现自己今天脸红的次数比起这辈子加起来都要多。

过了一会,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抬起头,看到庞刚正直盯盯的看着自己,不禁白了他一眼说道:“看什么看,还没看够吗?”

庞刚摸了摸脑袋嘿嘿的笑了,此时的庞刚看起来哪里象一位杀伐决断的将军,简直就像是一个憨厚青年。

突然,庞刚坐到了魏蔓葶旁边,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他的一双芊芊素手,小手猛然被抓的魏蔓葶猛然一惊,使劲挣了几下却没有睁开。

“你快放开!”

“不放!”

“你放不放?”

“打死我也不放!”

“那我可要喊人了。”

“你喊吧,最好把岳父大人也喊来!”

魏蔓葶最终那这个厚脸皮的家伙没办法,使劲白了他一眼,只好无奈的任由他握住自己。

看着面前这位美丽聪慧的才女,庞刚不禁感到人世间的奇妙,自己和魏蔓葶从未说过绵绵的情话,也从未花前月下的谈情说爱,只是在偶尔几封书信和见面就在心里烙下了对方的影子。

想到这里,庞刚轻笑道:“蔓葶,真没想到你我最终竟然能走到一起,这个世界真是太奇妙了。”

魏蔓葶轻轻啐了他一口,“谁.....谁和你走到一块了,要不是因为爹爹,我才不会理你呢。”

“嘿嘿......”看到魏蔓葶的模样庞刚偷笑了起来,看来死鸭子嘴硬也是女人的天性,古今皆然啊!

第二百二十八章 定下来了

羞涩过后,俩人也渐渐恢复了常态,只是和以往不同的是以往那种偷偷摸摸的刺激感觉却是没有了。

“怪不得人家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原来古人对心理学也有这么深刻的研究啊。”庞刚不禁有些小小的遗憾,不过想到今后能光明正大的和这位才女在一起,他的心中又开始欢喜起来。

握着魏蔓葶的手庞刚轻声道:“蔓葶,没想到咱俩竟然能够走到一块,我真是开心死了。”

魏蔓葶虽然羞红了脸,但依然勇敢的反握住了庞刚的手轻声道:“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庞刚看着魏蔓葶勇敢的小脸,心中一阵感动,魏蔓葶说的是一首汉代乐府民歌,这句话的大意是--啊!我要和你相爱,一辈子也不断绝。

虽然后面的诗句魏蔓葶并没有念出来,但庞刚却已经完全明白了佳人的心。

他的手轻轻的一用力,魏蔓葶脚步一个不稳就向他怀中倒了过来,一个温香软玉的娇躯立刻倒在了他的怀中,一股淡淡沁人心脾的幽香传入了他的鼻尖。

怀中的佳人发出了一声“嘤咛”一声惊叫,开始惊吓着挣扎起来。但庞刚却紧紧的搂住了她把头低了下去轻轻的叼住了怀中佳人的樱唇。

“呜呜........”一股幽香甜蜜的味道顺着津液被庞刚咗进了嘴里,庞刚再用力一吸,一根香嫩鲜滑的香舌也同时被他吸入了大嘴中。原本挣扎的佳人也渐渐停止了挣扎,两只玉臂也慢慢的勾住了庞刚粗壮的脖子。

俩人闻得天昏地暗,就连树上的小鸟仿佛也因为害羞而停止了叫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股剧痛从庞刚的舌尖传了过来。

“呃,你是属小狗的吗?怎么咬人啊!”一句不满的话语从小亭里传出。

“活该,谁叫你轻薄人家的。”魏蔓葶原本优雅的书卷气息早就不翼而飞,不解恨似的红着俏脸飞快伸出了芊芊玉足狠狠的在庞刚脚上踩了一脚。

庞刚深知。任何女孩都是需要哄的,故而忍着脚上传来的阵阵疼痛,搂着佳人说道:“我这不也是忍不住嘛,谁让你这么迷人呢。”

“哼,油嘴滑舌!”魏蔓葶又是使劲白了情郎一眼,只是眼中的喜色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不是,我本来...........”

时间对于恋人来说永远都是那么的快,一直快到正午时分庞刚才恋恋不舍的返回了指挥使衙门。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从这位才女这讨到了几个主意,那就是杭州买粮之事宜早不宜迟,因为粮食这些东西一入冬季那价格可是飞一般的往上涨,去晚了所要花的银子可是海了去了。

回到了指挥使衙门,庞刚就开始着手准备去杭州买粮的事宜,他在指挥使衙门里下了一连窜的指令。调动人员、银两等等相关事宜忙得不亦乐乎。

夜幕降临

指挥使的内院里点起了盏盏灯火,在内院的花园的一个葡萄架下,忙碌了一天的庞刚和若兰、灵儿、雪珠三女吃完了晚饭后坐在圆桌上喝香茗,顺便说说小话。

庞刚把过两日就要赶赴杭州买粮的事情告诉了三女,若兰和灵儿性子本就乖巧柔顺,虽然对相公刚回来不到两天就又要出去有些不舍,但自家相公做的是正事她们也就不说什么了,只有李雪珠这个小丫头一直翘着小嘴不语。

看着有些闷闷不乐的李雪珠,庞刚心里也有些愧疚。在庞刚看来这个被他的父亲和臣子像打包一样送来的公主确实很是有些凄凉,在大明朝她除了自己已经是一无所有了。…,

想到这里,庞刚对她柔声问道:“雪珠,你想和我一起去杭州玩一趟吗?”

“真的可以吗?”李雪珠原本黯淡的大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

“当然,你来到这里也有好些日子了,我一直都没有带你好好的出去玩一趟,这次去杭州买粮,时间也上很宽松,你自然是可以喝我一起去的。”

“真的。太好啦。嘢!”李雪珠兴奋的跳了起来,整个一个长不大的小女孩的模样。

看着兴奋得在葡萄架下跳来跳去的李雪珠。庞刚含笑不语,这时他的眼中也收到了一旁若兰似笑非笑的目光和灵儿笑嘻嘻的眼神,有些尴尬的他轻咳了两声就不说话了。

谈话完毕后,庞刚和若兰灵儿两女回到了房间,关上房门后若兰把庞刚推到了床沿坐下,怯生生的问道:“相公,听说您今儿一大早就去了知府衙门,到底有什么事啊?”

有些理亏的庞刚,支支吾吾了几声,有心隐瞒他和魏蔓葶的事情,但后又想到若兰作为正室,这些事情迟早是要让她知道的,语气届时让她心里有疙瘩不如现在就向她说明,于是庞刚干脆把他和魏蔓葶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向若兰倒了出来,说到最后,庞刚拉着若兰的手说道:“若兰,相公知道自己有了你和灵儿本应已经满足,但是但是........”说到这里,庞刚有些不好意思的住了嘴。

若兰却轻轻依偎到了庞刚的怀里柔声道:“相公不必介怀,妾身能以一介商贾之女嫁给相公这朝廷三品大员已经是心满意足了,但妾身毕竟能力有限,除了能替相公管管账册之外其余的都不能帮相公的忙。而魏府的那位大小姐妾身也早有耳闻,她可是咱们青州城有名的才女,相公能把她接进府里来替妾身分忧,妾身欢喜还来不及呢。”

庞刚虽然早就知道若兰为人柔顺善良,但没想到她在这个问题上也这么替自己着想,心中有些惭愧之余他简直爱煞了这位温柔体贴的娇妻,紧紧的搂住了若兰:“若兰,你真好,此生相公绝不负你。”

“相公,天色不早了,早点歇息吧。”这时,一具娇小的身躯也从后面贴上了庞刚的后背,庞刚不用看就知道是灵儿这个痴缠的小丫头,他一把就搂住了两女,向床上滚了过去...........

第二百二十九章 这里的码头静悄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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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阔的海面上,慢慢烘出一个半圆形的浅红色轮光,轮光下面突然冒出了半边鲜红鲜红的太阳,越冒越高,转眼跳出水面,一轮又红又大的太阳已然稳稳的挂在了海面上。

在这片辽阔的海面上行使来了一支船队,这支船队是由十艘庞大的船只组成,在这支船队为首的一艘大船的船头上站着一名身穿红色官袍的年轻的官员,要是凑近一看名官员的胸前绣着的凛然是代表着三品高官的虎豹服。

这名年轻的官员长得虽然不能说俊俏,但身材高大,白净的脸上却是有股不怒自威的神情,此时他的正站在船首上眯着眼睛眺望远处的海面,仿佛在观察着什么。

这时,一名较小玲珑的身影轻手轻脚的走到他身后,正要做出恐吓状吓唬他,当她举起双手正要扑过去时,原本站立不动的年轻官员却突然向后一转做了个鬼脸,把这名正要偷袭的身影吓得发出了一声尖叫。一个站不稳就要跌倒在地,幸好这名年轻官员伸手一捞就把这个妙曼的身影搂在了怀里。

“哼!你坏si了,竟然吓我。”被吓了一跳的少女气得伸出了小手在这名年轻官员的胸前使劲捶了起来,只是无论怎么看她的这双粉拳都没有什么杀伤力。

“谁让你先吓唬我的,你这是活该。”

“你这个堂堂定远将军、青州都指挥使就不会让着人家这个小女子一下马?”

“诶,你可是一国君主的女儿,公主啊,你应该比我更懂礼才是吧?”

说话的这俩人正是从青州前往杭州庞刚和李雪珠,他们从望海堡出发,已经在大海上航行了三天,此时已经靠近了浙江「启航冇水印」的地界。

在这三天的海上生活里,庞刚与李雪珠朝夕相处,相互之间的情感倒是提升了一大截。原本庞刚答应收下李雪珠的主要原因是为了方便日后的朝鲜攻略,不过经过这些天的亲密接触,庞刚倒是真的开始喜欢起这位倒贴来的朝鲜公主了。

李雪珠虽然脾气有一点小刁蛮,但心眼却是不坏,有时候虽然会撒撒娇,但却不会真的惹怒别人,毕竟身处于一国之主的的家庭,耳濡目染之下为人处世方卖面又怎么会差劲呢。

看着李雪珠的情绪比起上船前高涨得多,庞刚和她的关系也在慢慢的升温,比如刚才李雪珠从后头要吓唬庞刚这一出,换做三天前在指挥使府邸她就根本做不出来。

搂着怀中娇小的柔软的娇躯,一股少女特有的幽香传入庞刚的鼻字,再加上少女胸前两团巨大的凸起不停的摩擦着庞刚,使得刚起床不久精力充沛的庞刚渐渐觉得小腹开始热了起来,眼神也不知不觉变得炙热起来。

靠在庞刚结实宽阔的胸膛上,闻着男人特有的气息,李雪珠的俏脸也红了,原本忽闪忽闪的大眼中开始出现了一丝丝柔冇情,小巧精致的鼻翼一张一合,小嘴也吐气如兰的张合着,娇躯也情不自禁的在庞刚怀中扭动,把庞刚磨得有些火大。…,

“这个小妮子年纪不大,本钱倒是不小,这对双峰比起若兰和灵儿可是大多了,按照后世的算法也应该有E罩杯了吧。”

庞刚为怀中的佳人惊叹的同时,双眼也不由自主的往那里偷偷瞄了过去,虽然庞刚双目扫过的时间不是很长,但出于女人天生的敏锐直觉,对于庞刚的小动作李雪珠却是看了个一清二楚。

“原来这个坏蛋还是喜欢自己的啊!”

李雪珠咬着贝齿,心中又是羞涩又是骄傲,原本她只是因为父命和有求于人不得不跟在庞刚的身边,虽然已经做好了献身的准备,但庞刚对她却一直是不温不火,一度让她有些沮丧。

现在看到自己托付终生的人却在偷看自己的身体是,她不禁又是娇羞又是骄傲。

李雪珠咬着银牙娇嗔道:“大坏蛋,看够了没有,有什么好看的。”

被人拆穿的庞刚并没有感到不好意思,而是hòu着脸皮道:“这么好看的东西怎么会看够呢。”

“色狼!”

庞刚的话惹来了怀中佳人一个的大大的白眼,只是在飞白眼的同时小丫头却把胸部悄悄的挺了起来。

“雪珠!”

“嗯,干嘛!”

“你把胸部再挺起来让我看看!”

“就不,你这个大色狼,别以为人家不知道你想干什么。”庞刚的话换来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正当庞刚和怀中的小丫头调笑时,忽然发现前面已经隐隐看到了一丝隐隐约约的海岸线,身后也传来了桅杆上的瞭望手惊喜的叫声。

虽然心中有些小小的失望,可庞刚还是轻轻的推了推伏在自己怀中的佳人一把,“雪珠,快起来,杭州到了。”

“嗯.....到就到呗,进了码头再告诉人家嘛。”怀中的佳人紧搂着爱郎的腰,懒洋洋的回答着,恍若一支慵懒的小猫咪。

黄老四是杭州码头的一名从九品副巡检,去年,在衙门里干了十多年的他好不容易凭着自己的老资历升到了副巡检,管着手下十多名兵丁。平日里的工作也就是在开着那条破旧的小帆船在码头附近的江面上巡视一下,顺便捞点外快。刚升官时他满以为可以凭借着手中的权力捞油水,可当上了这个位子后他才知道,自己这个微末小官实在是太不起眼了。

这年头日子难混,零星小商贩没有什么油水,而那些大客商却绝不会把他这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放在眼里,人家即便是要巴结也是巴结像杭州知府、杭州兵马指挥使这些大官,象他这样的小人物人家是连正眼都不会瞧一眼的。

今天,黄老四照样带着手下十几名弟兄开着这艘破旧得看不出样的小船在江面上晃荡,不过今天也怪了,一个上午快过去了,平日里船来船往的江面上竟然还没一艘船入码头。

“呸!”把一口浓痰吐如了江里,黄老四骂骂咧咧道:“今儿真是邪门了,咱们守了一上午竟然连一条船都没有,照这么下去今年过冬的炭钱都没着落了。”

旁边的一名手下也气愤的说道:“可不是嘛,往日里那些运盐的小私盐贩子还是挺多的,可今年以来,咱们的盐路全被那些山东来的盐贩子给霸占了,咱们本来就没多少的油水现下更是没指望了。”…,

“对头,那些山东来的盐贩子也太霸道了,一点油水也不分给咱们这些苦哈哈,他们是把事给做绝了,真要惹恼了老「启航冇水印」子,老「启航冇水印」子就把他们给扣下来。”

“你拉到吧,你这个小胳膊小腿人家打个喷嚏就把你吹走了,还扣人家呢?”旁边就有同伴在一旁讥讽了。

“你放屁,今天他们要真来了哥今儿还真豁出去摸一把老虎的屁股。”

“咦,哥几个快醒醒诶,前边有船来了。”正当他们正在无聊的打屁时,一名巡丁指着前方大喊了起来。

众人一看,在东边的江面上突然出现了一排桅杆,正在向己方快速开来。

黄老四等人一看,顿时精神起来,“他姥姥的,买卖总算是来了,兄弟们,赶紧给老「启航冇水印」子拦住他们。”

说完,黄老四抹了袖子把船向前方开去,不一会那支船队的冇模样就清楚的出现在他们的眼前,一排排的桅杆上那明晃晃的日月旗在半空中咧咧吹响。

看到那支硕大的船队,黄老四他们一个个都傻了眼,他们在杭州码头上混了这么些年了,何曾看过这般雄壮威武的船队。

“头,情况好像不对啊,这些船......这些船莫非是咱大明的水师?”一名手下结结巴巴的指着前方喃喃的问道。

“大大明水师,开什么玩笑,咱大明现在有这么神气的水师吗?”

随着黄老四他们乘坐的小帆船的靠近,他们和这支船队的距离已经很近了,完全可以看清楚船舷上站立着士卒和船体中间那一排排窗口,只要不是瞎子的人都能从外头看到窗口里那一门门闪着寒光的火炮。

黄老四吞了一口口水,猛然意识到这支船队决计不是自己这个小小的芝麻官能够招惹得起的,机灵的他赶紧对那些还在发愣的手下喝道:“你们还冷着干什么,赶紧拿起桨往回划,咱们得赶紧向巡检衙门报告去。”

对于刚刚杵在前面的那条小船庞刚并没有在意,他此时正站在船头眺望着远处的码头,此时的杭州码头自然没有后世的繁华,但是依旧停泊着形形色色的上百条船只,只是让庞刚觉得奇怪的是,为什么那些形形色色的船都只是安静的靠在码头上,码头上的人也是非常的稀少。

这个发现让庞刚感到有些纳闷起来,他回头对站在他身后的林峰问道:“林知事,怎么这里的码头都静悄悄的,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林峰也有些疑惑的摇摇头:“卑职也不知晓,卑职平日里过来时这里进进出出的可热闹了,像今日这般情况卑职可从未见过。”(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摄政大明虫豸



因为偶然的原因,赵俊臣穿越到了一个陌生的朝代,成为了一个恶名满天下的贪官。

在这里,昏君当政,遍目皆是奸臣,清流无用,百姓受苦。于是,他融于满朝贪官之中,借贪官之势,用贪官之力,成为这世上最大的贪官,自上而下,还乾坤之朗朗。

传送门:

第二百三十章 贺寿

庞大的福船渐渐靠近了码头,码头上的情况也映入了众人的眼底。

庞刚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情景,上百艘大大小小的各色货船整齐的停靠在码头上,而码头上虽然由不少人在活动,但却没有一艘穿在装卸东西或准备离开。

直到庞刚这支船队靠岸时,才有一名巡检带着十多名兵丁站在码头上点头哈腰的迎了过来,其中为首的就是刚才在江面上准备堵住庞刚捞油水的黄老四。

黄老四虽然是先比庞刚等人快一步回到码头,但当他回答衙门时,却找不到一个衙门里的头头,他一问,原来衙门里大大小小的头目都跑去吃巡抚大人的寿宴去了,此时巡检衙门里最大的官竟然就是他这个从九品的副巡检。

黄老四见到此情此景,虽然气得直骂娘,但无奈的他也只好硬着头皮带着一票弟兄又匆匆赶往码头,准备同这个突如其来的船队套套交情再说。

黄老四站在码头等了一小会,第一艘硕大的福船就停靠在码头上,庞大的身躯把周围的货船都给比了下去。

“头,这是啥船啊,咋这么大呢?”一名手下好奇的问。

黄老四眯着眼睛寻思了一会才说道:“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寻思着八成就是永乐朝那会的大福船或者是宝船,也只有那种船才会有这么大的个头。”

“头,船上下来人了。”这时,一旁的兵丁看到从船上伸出了一条又长又宽的木板,纷纷出声提醒。

一看到来人身着的那朱红色的官袍,黄老四就知道来了大人物。

“我的妈啊,下来的可是大官啊!”

黄老四赶紧率众迎了上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跪了下来叩头道:“小人参见大人!”

只听这名官员朗声道:“大家免礼,都起来吧。”

黄老四等人爬了起来后,黄老四笑着凑上前去殷勤的问道:“敢问大人从何处来,来杭州有何贵干,要停留几日,小人好为大人做得登记以好备案啊。”

黄老四说话的时候,已命名全副武装的军士也纷纷下了船,他们一个个手持鸟铳,迅速把那名年轻的官员和黄老四等人围成了一圈,一个个面色肃然的望着黄老四等人,手中的鸟铳在阳光下散发着黝黑的光芒。

面对众多杀气腾腾的军士咄咄逼人的目光,黄老四只觉得自己的腿肚子直打转,他的脑子也在飞速的思索着这位爷是哪里冒出来的,不过他很清楚不管来人是哪路神仙,都不是他这个小小的副巡检能招惹得起的。

正当黄老四的心跳越来越快的时候,他才听到面前的这位官员朗声道:“本官乃青州都指挥使、定远将军、镇守东路参将庞刚,此行来杭州是为了公务,至于是何公务尔等就不需要知道了。”

黄老四来不及擦掉额头上的冷汗,媚笑道:“大人言笑了,小人怎敢询问大人,只是好叫大人得知,今日乃巡抚大人大寿,杭州稍微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到巡抚衙门贺寿去了,大人若是要办公务却是要择日登记才行。”

“哦,今日是巡抚大人寿辰?”庞刚有些意外的向码头打量了几眼才问道:“难怪今日码头这么寂静,这些人都到巡抚衙门贺寿去了吗?”

黄老四有些不屑的说道:“大人说笑了,那些贩卖私货的哪里有资格去巡抚衙门喝酒呢,他们只能是把礼物送到衙门口然后到就到城中的酒楼喝酒去了。”…,

“呃!”庞刚听得不禁有些无语,敢情这些送礼的还没有资格进到巡抚衙门里去啊。

黄老四看到庞刚面有不愉之色,还以为庞刚心中有些不满,连忙陪笑道:“当然啦,若是大人前往,那肯定是能进去的。”

黄老四这么一说庞刚心中却更是郁闷,感情在你眼里,哥堂堂一个三品参将,定远将军,若是去贺寿还只能是勉强进去,估计即便是去了也只能蹲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和那些五六品的小官喝酒的料,老子吃撑的才去拿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呢。

想到这里,庞刚撇了撇嘴正准备招呼船上的众人下船找个客栈先住下来再说,谁知黄老四献殷勤道:“大人,今儿个巡抚衙门里可热闹了,那些杭州城里的高官老爷们和那些大盐商、粮商们都在里面呢,您要去了保准热闹。”

“嗯!”原本正要迈步走开的庞刚一听又停止了脚步,回头询问道:“那些杭州城的盐商、粮商们也在里头吗?”

“那可不!”黄老四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那些老爷们的本事可通天着呢,有时候就连巡抚大人也要给他们几分面子。”

庞刚一听心中就活络起来:“俗话说择日不如撞日,既然今天杭州城里有头有脸的人都去了巡抚衙门那干脆我也去一趟好了,至少也可以混个脸熟,省得日后还有挨家挨户的去登门拜访。”

这时,黄老四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庞刚拦住了,他从袖子里掏出两锭银子递给了黄老四笑道:“好了,本官知道了,今儿也辛苦你了,这点银子你带着弟兄们去喝杯酒,顺便辛苦一下替本官照应着点,不要叫那些宵小靠近本官的船只。”

虽然船上十二个时辰都有水手在看着,庞刚还是认为有当地的地头蛇帮衬着点更加方便些。

黄老四双手接过银子,经验老道的他银子一入手就知道这是每锭十两的纹银,没想到今天可是遇见贵人了。,眉开眼笑的他不住的点头哈腰道:“小的谢大人赏、愿大人福禄安康!升官发财!您老放心,有小人在保证不让歹人靠近大人的船只半步。”

庞刚看到黄老四信誓旦旦的模样,心中不禁一阵好笑,这个黄老四一看就知道是个地道的兵油子,指望这种人看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连人带船被偷个精光,实在是懒得理他,庞刚把手一挥,黄老四就很识趣的带人赶紧离开了码头。

离开了庞刚数十步后,一名兵丁悄声询问黄老四,“头,咱们还要去禀报巡检大人么?依小人看这个青州的庞大人好像很不简单啊。”

黄老四一听就恼了,伸手就给这名兵丁一个爆栗,破口就骂道:“你这个笨蛋,你现在去给谁报告,巡检大人正在万花楼里喝酒呢。再说了,即便报告了巡检大人他又能拿那位大人怎么样?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亏你也想得出来,我黄老四当初怎么就把你这个笨蛋给招进来了。

把这名兵丁骂了一顿后,黄老四才神气活现的对十几个手下说道:“好了,刚才大伙也看到了,那位庞大人给了咱二十两的赏钱,待会大伙每人来我这领一两银子,剩下的钱我领着大伙去翠花楼喝酒去。”

“谢大人赏酒!”众兵丁一听,一个个都兴奋起来,前呼后拥的跟着黄老四出去寻快活去了。…,

庞刚看着黄老四等人离开后,带着李雪珠和数十名亲兵,带上了一些从青州带来的礼物浩浩荡荡的就向杭州巡抚衙门而去。

杭州是浙江的省会,这杭州城里头有巡抚衙门、知府衙门、盐运衙门、按察使衙门等等大小衙门数十个,但是其中权柄最大的衙门无疑就属巡抚衙门了。

巡抚,始于明代,又称抚台。是巡视各地军政、民政的大臣,其官职等级相当于现今的省长或省委书记,以“巡行天下,抚军按民”而名。

虽然明初时朱元璋已经确立了以都、布、按三司并立的省级政治体制。但自宣德、正统朝以后,文官集团势力的扩充和军人集团地位的下降,三司的平衡被打破。日趋激化的社会矛盾,又使三司条条分割、运转不灵。为了社会的稳定,朝廷不得不另置巡抚来统一管理地方事务,这也反映出了统治集团坚持中央集权、地方分权原则的愿望。

今天就是浙江巡抚吴亚东五十岁生辰,古人有五十而知天命之说,所以五十岁的大寿对于吴亚东来说可是一个大日子,今天巡抚衙门早就把杭州城里十几个酒楼和饭馆都包了下来。在里头定了流水席,以备让客人一天进去随时都能吃上酒席,不过在那里只有一些下人以及管家招呼,至于巡抚大人嘛,当然是在巡抚衙门里招呼那些地位尊崇的客人了。

今天的巡抚衙门很热闹,门前停着一长串的轿子,粗略一数也足有数十顶。数百名轿夫坐在路旁抽着旱烟袋在一旁唠嗑,无非是在吹嘘谁家的老爷官大,谁的钱多,谁的女人漂亮这些破事。

而在巡抚衙门的内院深处,却是人来人往的十分热闹,上百名丫鬟仆役在里头忙得不可开交,从内院的园子里开始,摆开了数十桌的酒席,一直排到了内院里的大厅里,当然了能进大厅的人至少都是和巡抚大人同一品级的官员或杭州城内举足轻重的士绅,而那位从杭州城里匆匆赶回来的严家爷孙俩也凛然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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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见礼

巡抚衙门的内院大厅自然很大,足有三百多平米,但这里却置摆放了三桌呈品字形状的酒席,其余的地方却是空着的,空着的地方还站着几名戏子在依依呀呀的唱着戏曲。

此时这三座酒席上坐着数十名或是身穿官服的官员,或是身着绫罗绸缎的士绅正在推杯换盏笑吟吟的看戏或是饮酒。

而为首的一名官员是身穿朱红色的官服,胸前的补子上绣着代表三品大员的孔雀图案,他年约五十,容貌清瘦,一脸的肃穆威严,此人正是浙江巡抚吴亚东。

此刻他正手缕胡须和身边的几名官员轻声谈笑着,今年已经五十的他在官场上还属于“年富力强”的年纪,按照大明六十岁才致仕的规定他至少还可以干上十年,但是能不能在巡抚的位子上干这么久,这就要看他的手腕和交际了。

这时,一名官员站了起来大声说道:“诸位,今日乃巡抚大人的寿辰,也是巡抚大人的好日子,让我们一起敬巡抚大人一杯,大家看如何啊?”

“好!”众人纷纷举起了酒杯,齐声道:“恭祝吴大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呵呵呵.......好好!这杯酒老夫干了!”吴亚东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一股热流从喉咙涌入了他的胃部,令人十分舒爽。

吴亚东放下了酒杯把手向下压了压,周围的人都知道巡抚大人有话要说,四周顿时寂静了起来,吴亚东笑道:“诸位,老夫承蒙皇上错爱,得以执掌浙江一省之地,自上任以来老夫一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幸好尚有各位同僚和士绅相助,这才使得我浙江呈现欣欣向荣一片太平,这里也全赖诸位啊!”

“哪里哪里。巡抚大人客气了!”众人听到吴亚东这么夸奖,赶紧连声谦虚。

“今日老夫略备薄酒不成敬意,诸位一定要尽兴,此外老夫还请来了两位秦淮名姬,待会就会与诸位见面,诸位现在不妨猜测一下这两位名姬是谁,哈哈哈.....”

“想不到巡抚大人还有此雅兴,这可是真名士本风流啊!”

众人一听。都微微吃了一惊,随即都有些兴奋起来,对于女人尤其是美丽女子的喜好是男人的天性,古往今来概不能免。

这时,一名管家快步走了进来,来到吴亚东身边后递给了他一张礼单并悄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只见吴亚东怔了怔。有些吃惊的说道:“咦,他怎么来了。”

坐在吴亚东身边的浙江按察使奚良林探过头来问道:“吴大人,是何人来了?”

吴亚东苦笑道:“是一名山东参将,今日来到杭州,得知老夫今日过寿辰,因此也特地过来祝贺,老夫正犹豫着把他安排在哪呢?”

“哦!原来如此。”奚良林有些不屑的道:“大人何必为难呢,区区一参将而已,将其安排到园子里即可。难不成还要让其与我等同桌不成?”

“哎......不可!”吴亚东摇了摇头,“此人虽是参将,但却是皇上钦点的定远将军,把一个三品武将安排到院子里与那些五六品的官员一起坐会让人说闲话的。”

奚良林闻言后笑道:“那好吧,大人宅心仁厚,请他来大厅里坐坐自也无妨。”

吴亚东点点头,对身边的管家说了几句,管家立即领命后立刻退了出去。

不一会,大厅门口的一名司仪在门口高唱道:“青州都指挥使。定远将军庞刚携夫人前来向大人贺寿!并奉上贺礼黄金百两、明珠十对、高丽参十斤!”…,

随着司仪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一名身穿朱红色官服的庞刚携着一名身穿翠绿色长裙的小妇人装扮的李雪珠走了过来,在他们的身后还跟着数十名气度森严的亲兵。

无论是园内的官吏士绅还是大厅里的高官都纷纷把目光移向了庞刚。只见庞刚漫步走进了大厅后站定了身子。

吴亚东这时才站起身,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看着庞刚道:“这位想必就是庞将军吧,果然是年轻有为,将军一路前来,却是辛苦了?”

看到吴巡抚站起来,奚良林等人这才站起了身子相迎。

庞刚看到中央率先站起的那名胸前绣着孔雀服饰的官员,知道这一定就是今天的主角浙江巡抚吴亚东了,赶紧上前深鞠了一躬道:“今日乃吴大人寿辰,庞刚既然来到杭州岂有不前来祝贺之理?”在庞刚说话的同时,走在他身后半步的李雪珠也跟着庞刚向吴巡抚道了一个万福。

庞刚说完后看到吴巡抚旁边还有两个空位子,于是就走了过去一屁股坐了下来,李雪珠见状也在庞刚身边坐了下来。

庞刚坐下后却看到周围的官员们并没有落座,而是定定的看着他,一个个脸上带着一副吃惊的神情。

“咦,这些人都是怎么了?怎么连上都是一副别人欠钱不还的样子?”心中很是不解的庞刚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周围,只见以吴亚东为首的人一个个的脸上都带着一丝怒意。

忽听厅内有人怒哼了一声。大声道:“庞将军,你身为一个武将。怎可对巡抚大人如此无礼?”

众人循声望去,原来是一名身穿儒衫的年轻人,只见他上前一步后怒气冲冲的指着庞刚怒斥。

走了半天的路有些累了的庞刚刚坐下就看到一名年轻人冲过来怒斥自己,他不由皱了皱眉头道:“你又是何人,怎么敢对本官如此无礼?”

只见这名年轻人哼了一声冷笑道:“在下只是杭州区区一举子,在下问你,你见了巡抚大人为何不下跪行礼?”

“靠,怎么又是这一套!”

庞刚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猛地一拍身旁地桌子,激得上面的茶盏菜肴哗哗作响,他厉声喝道:“混账,你又算什么东西,区区一个举子而已,见了本官不下跪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对本官大呼小叫,难道你真以为本官治不了你了?再者说了,巡抚大人固然是从二品大员,可本官也是朝廷正三品的命官,按照我朝法制,正三品官员见从二品无需下跪只需鞠躬即可,这点东西你都不知道,难道你的圣人之言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大厅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看着这位年轻得不像话的三品参将在厉声训斥这名举人。他们这些地方官可不知道为了这事眼前这位可是敢跟人到金銮殿的皇帝跟前打官司的主。

看到这名新来的武将竟然如此嚣张,在座的官员们都气愤不已,但是却又无法反驳他的话,毕竟官场有官场的规矩,庞刚要是咬死了拿大明律法来说事他们还真没有办法来反驳。

这时,身为主人的吴亚东不得不说话了,只见他强笑道:“好了好了,衙门重地,如此喧哗,成何体统!你身为举人更应该知礼守礼,怎么如此莽撞,出言顶撞大人,还不快快向大人赔罪。”

吴亚东此举也是给了这名年轻人一个台阶下,但是这名举人却昂然道:“严铮身为举人,怎会给这名粗鄙的武夫下跪,没的辱没了读书人的名声。”…,

“好......”周围的文官们听到这名读书人慷慨激昂的话语心中都在暗暗叫好,刚才庞刚的举动确实很是让高高在上惯了的文官们心里很不舒服,虽然以他们的城府不会像严铮般表现出来,但并不代表他们会介意一名愣头青出来替他们教训教训这个武夫。

刚刚跳出来呵斥庞刚的正是刚赶回杭州不久的严铮,今日吴巡抚寿辰,他跟着他家老爷子也混到了大厅里敬陪末席,原本依照他的身份地位沾了他爷爷的光能在大厅里混个位子就已经很不错了,哪里由他说话的份。但当他一听到庞刚的名字后,一时间新仇旧恨就一起涌上了心头立刻就爆发了。

“哦......原来你就是那个严铮啊。”谁知庞刚听了吴亚东的话后却笑了起来,他转头对坐在他身边的李雪珠笑道:“你还记得程凯说过的发生在魏府的那件事么?”

李雪珠闻言也掩嘴“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滴溜溜的大眼睛玩味的在严铮的脸上转了几转,笑着点了点头。

“妾身当人记得,他就是那位向魏姐姐提亲,却被吓得尿了裤子的那位书生嘛!”

李雪珠脆生生的话语在大厅里回荡着,声音是那么的清脆悦耳,但效果却如同炸弹般轰然作响,大厅里的众人都雷得不清,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还昂首站立在大厅上的这位“胆色过人”的年轻举人,他们的面色包含着惊愕、怀疑和鄙夷。

面前这位年轻人竟然被吓得失禁了?很多人都不相信这个事实,更多的人都以为是这位娇俏的将军夫人在说谎,一时间众人都小声议论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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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 秦淮八艳

“你.......你.......你血口喷人!”

乍一听到这句话的严铮脸色一阵惨白,浑身一阵颤抖,手指指着庞刚一阵乱颤。

“好你个贱婢,竟敢如此血口喷人。”这时,一个穿青色长衫的老人也站了起来,指着李雪珠大声喝道,“说,是谁指使你来诬陷我家铮儿的。”

李雪珠看到又跳出来一个老头骂她,心中也是火起,想她身为堂堂的朝鲜公主,平日里谁不敬她三分,却不是谁都可以辱骂她的。

看到这个老头跳了出来,李雪珠冷笑道:“你说我血口喷人,那好,只需派人往青州知府衙门问一问那里的魏知府和魏家大小姐就知道真相。看你的样子想必就是严铮的爷爷吧,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有严铮这种孙子想必你这老头也好不到哪去。”

李雪珠的话又快又急,犹如机关枪似的喷泄而出,根本就不容严本阁反驳的机会,直把大厅里的人听得目瞪口呆。

“扑哧......”这时,只听到大厅里的严铮吐出了一大口鲜血,身子缓缓的倒了下去,竟然是被李雪珠骂得吐血了。

“铮儿、铮儿!”严本阁见状赶紧把严铮抱了起来,大厅里也一阵大乱,最后还是来了几个仆役把严铮给抬了下去,严本阁也跟着下去了,只是他临走前望向庞刚和李雪珠那怨毒的眼神却让庞刚感到一阵警惕。

“看来将来有机会一定要把这个严家的爷孙俩连根拔起才行,否则将来一定是个大祸害。”看到严本阁临走时的怨毒眼神,庞刚暗暗思量起来。

大厅里也是一片寂静,众人看着庞刚的眼神也变了起来,这个庞参将的杀伤力也太大了吧,刚进大厅就把严家爷俩给弄了下去,而一些文官对庞刚的印象则是更恶劣了。

在他们看来庞刚身为一名武夫,却如此咄咄逼人,还纵容家眷如此放肆,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面对文官们的眼神,庞刚却是毫不在乎,他看到严铮被抬下去后转过头来对着吴亚东笑道:“吴大人您瞧瞧,现在的读书人啊,真是越来越不象话了,一点尊卑体统也不知道。”

面对庞刚故作感慨的笑容,吴亚东却是哭笑不得,只好无奈的打了个哈哈道:“庞大人何必跟那些人一般见识呢,没的辱没了身份。”

“哈哈哈......吴大人说的是,下官初来乍到,现在就借着这杯酒敬吴大人一杯。”庞刚不是笨蛋,自然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虽然自己在青州很是强势,几乎可以说是一手遮天,但这里并非自己的地盘,可不能把当地的官员都得罪光了。

吴亚东看到庞刚笑着向自己敬酒,也不好拒绝,端起酒杯浅浅的抿了一口,算是给了庞刚一个面子。

庞刚也不以为意,刚才自己一进来就闹得鸡飞狗跳,换做谁也不会待见自己,尤其自己还是一个外省来的官,吴亚东不把自己轰出去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

庞刚虽然很不喜欢这样的气氛,但是他并没有忘记自己来这里的初衷,倒是趁着这个机会认识了桌面上这些大大小小的人物,例如浙江按察使奚良林、布政使唐中林、知府陈海等人,这些人算是浙江地界上的头面人物了,正当庞刚还在东张西望的四处查看那些商人的位置时,从大厅里传来了一阵阵喧哗,一名身着白衣的少女从里面走了出来。…,

庞刚乍一看到这名女子,就只觉得脑子一阵轰然,这名丽人却是他生平所见之最为美丽之女子。只见这名女子长发披肩,全身白衣,乌黑的秀发披肩,被白衣这么一映,更是灿然生光。庞刚看这名女子方正当韶龄,不过十五六岁年纪,肌肤胜雪,娇美无比,容色绝丽,不可逼视。

只见她往台上这么一战,原本嘈杂的大厅立刻寂静了起来,大厅里所有男子都露出了魂不守舍的模样。

看到这名女子,庞刚也不得不承认,即便是自己的女人当中最为美丽的魏蔓葶抡起相貌来还是逊了这名少女三分。

此时,坐在庞刚身边的布政使唐中林也自禁惊叹道:“此女必定是天下第一美人!”

唐中林的话虽然有些唐突,但周围却是没有一人出言反对,反倒是不断有人情不自禁的频频点头,承认唐中林的话有道理。

这时,从后面又走出来了一名女子,只见那名女子怀抱着一个琵琶,缓步走了出来,这名女子虽然长得没有第一个出来的女子那么惊艳,却也长得娇小玲戏,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嵌在俊秀的脸蛋上,显得分外动人。

只见后面出来的这名女子如水般的眼波一扫,就将大厅里众人的神态映入了眼底,嘴角一翘涌起了一股似笑非笑的神情,她脆生生的说道:“小女子柳如是携好友陈圆圆见过诸位大人!”

“轰........”一声,大厅里顿时轰动起来,众人一个个纷纷交头接耳的惊叹起来。

“柳如是、陈圆圆,吾等今日竟然有幸见到秦淮八艳里的两位大家,真是三生有幸啊!”

众人不断的议论纷纷,几乎所有人的眼睛大部分都盯在了柳如是身边的陈圆圆身上,眼中射出了恍若饿狼般的眼神,仿佛要把这名俏生生的女子给吞到肚子去。

不提惊艳的众人,就是庞刚也被两女给镇住了。

“她们竟然是柳如是和陈圆圆?”庞刚只觉得心跳加快了不少,这种感觉竟然比他在金銮殿上看到崇祯时还要强烈几分。

后世稍微了解明末历史的人又有谁不知道秦淮八艳的大名呢?尤其是柳如是和陈圆圆这两个几乎是影响了明末历史的女人更是不能不了解。

她们一个能令一代奸雄吴三桂“恸哭六军俱缟素,冲冠一怒为红颜”,另一个则在明朝灭亡后还能资助尚在抵抗满清的郑成功、张煌言、瞿式耜、魏耕等人,慰劳抗清义军,表现出她强烈的爱国民族气节。

说她们的大名是如雷贯耳也不为过,今天庞刚却是见着她们的本人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 仗义出手

第二百三十三章

仗义出手

秦淮八艳在后世的名头是如此之大,以至于让庞刚在陈圆圆和柳如是一出场的时候就被震到了。

崇祯九年十月二十二日,庞刚在浙江巡抚吴亚东的府邸内第一次见到了秦淮八艳中的两位,那一年陈圆圆还没有被吴三桂发现,那一年柳如是也还没认识钱谦益。

两位名动秦淮的名姬在台上这么一战,不需要什么做别的什么动作,就吸引了台下所有人的目光,她们一人身着白衫、一人身着黄衫,身上也没有什么别的饰物,就这样仿佛夺走了世间所有的光彩和男人的目光。

穿黄衫的是柳如是,穿白衫的是陈圆圆,只听见柳如是俏生生的说道:“今日小女子有幸受吴大人的邀请来为他祝寿实乃三生有幸,又有幸能请到一位好姐妹陪同前来,心中更是不胜欣喜,现在小女子把一首曲子献于诸位大人,希望不会有辱诸位大人的雅兴。”

说完,柳如是接过了有身边一名丫鬟递过来的琵琶,轻拨琴弦待听到一声清音响起,她便轻启朱唇,吟唱道:“轻阴池馆水平桥,一番弄雨花梢。微寒著处不胜娇,此际魂销。”

唱到这里时,音乐声渐渐优雅起来,正当人们沉浸在抒情的音乐中时,终于见那原本顾影自怜的陈圆圆动了,罗袖轻舒,娇躯曼转,恍若一支在花间跳舞的精灵把人们带入了最美好的境地。

只听柳如是放开歌喉唱到:“忆昔青门堤外,粉香零乱朝朝。玉颜寂寞淡红飘,无那今宵。”

伴随着歌声,在台种翩翩起舞的陈圆圆身段飘摇,渐渐翻跃如风,令人眼花缭乱。

乐曲声越来越疾,陈圆圆的舞蹈也越来越快!繁音急节、乐音铿锵,舞姿也愈发迅疾,直到乐声渐渐转慢,她的舞姿才跟着柔缓下来。待到歌声停止时,陈圆圆也背对台下停了下来,就在众人还在恋恋不舍的望着她,沉浸在刚才美好的意境中时。却见陈圆圆转过头来回眸一笑,众人才觉得当真是佳人一笑百媚生,顿觉‘六宫粉黛无颜色”大厅里的人集体痴呆了片刻,过了一会儿,才拼命鼓起掌来,热烈的掌声简直要把大厅的屋顶掀翻。

看着在台上对众人弯腰道谢的柳如是和陈圆圆,坐在庞刚身边的李雪珠才从震撼中清醒过来,抓住了庞刚的手道:“老爷,台上那两位姐姐唱得太好了,那舞也跳得太好了,我从来没看过这么美丽的舞蹈和听过这么好听的曲子。”

庞刚微微一笑,心道何止是你啊,就是你相公我比你多了几百年的见识也还是第一次见到,果然不愧是秦淮八艳,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就在庞刚以为表演结束俩人就要退下的时候,只见一名头戴四方巾,身穿青色官服的年轻官员站了起来朝台上二女拱了拱手问道:“敢问柳姑娘,您方才唱曲子是何人所作,赵某竟然从未听闻,实在是惭愧。”

柳如是抿嘴一笑道,“原来是赵大人,不敢有劳赵大人垂询,词曲乃小女子好友陈子龙所作,名曰‘画堂春’。”

“陈子龙?此乃何人,有如此文采吾等竟茫然不知?”和庞刚同桌的按察使奚良林也好奇的问柳如是。

柳如是含笑道:“陈公子乃松江华亭人士,今年刚好中了举人,大人不识陈公子也是常理。”…,

“哦,原来如此,不过从此诗词中也听出此人确有些才华。”奚良林一听只是一名举人,也就不放在心上了,只是老气横秋的点评了一句。毕竟俩人的地位相差得太远,他们就像后世一般,一个是省部级高官,另一个只是一个刚上大学的学生,二人无论是权势还是社会地位都是云泥之别。

不过离柳如是较近的庞刚却看到柳如是虽然俏脸含笑,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却飞快的闪过了一丝不屑的目光。

庞刚心中暗笑起来,这个陈子龙他可是听说过,在后世他可是被众多著名词评家誉为“明代第一词人”,抡起来名声可是比奚良林响亮了不知道多少倍。

庞刚同时也看出,柳如是此时却是没了在这里陪这些官老爷的心情,只见她给众人道了一个万福后正要退下,却又站出来了一名年轻人,他身穿青色长衫,头戴飘飘巾,相貌俊朗,一副标准的翩翩公子的模样,只不过脸上有一股傲气,却是怎么也遮掩不住。

只见他朗声道:“柳姑娘,在下杭州府解元窦阳双,听闻柳姑娘才华过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今日乃吴大人寿辰,姑娘既已到此何不留作诗词一首已为留念,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窦阳双的话一出,大厅里顿时附和者如云,纷纷起哄要柳如是当场赋诗一首,以为吴巡抚贺寿。

听到这里,庞刚心中顿时有些厌烦起来,这些人除了溜须拍马整天不干正事,大明朝里都是这样的官员,要是不亡还真没天理了。

此时的柳如是心中已经厌恶至极,只听她冷冷的说道:“真是对不住了,小女子和陈家妹子刚刚赶到杭州,一路车马劳顿十分疲劳,就先下去了,请窦公子见谅。”

按说人家一个姑娘家把话说到这份上了,窦阳双也该知趣的让人下去,但这位窦阳双却仿佛不知道似的,更是上前几步走到柳如是和陈圆圆跟前大声道:“这可不行,柳姑娘和陈姑娘难得来一趟,怎么轻易退场,这不是让诸位大人失望吗?”说完,窦阳双一道炙热的眼神还飞快的在柳如是和陈圆圆的身上一掠而过。

窦阳双的眼神虽然隐蔽,但如何瞒得过年纪虽然不大,但却久历风尘的柳如是,她脸上闪过了一道怒气,正要再次拒绝,这时一旁却响起了一个大嗓门的声音。

“我说,那个叫什么窦阳双的,人家都拒绝你了,你却还不知好歹死缠烂打,你要不要脸啊。”

众人不禁愕然,循声望去原来是同吴巡抚坐在同一桌的那位青州来的定远将军说话了。

话说庞刚原本也不是这么喜欢替人出头的人,无奈柳如是、陈圆圆在后世的名头太大,下场也同样凄惨,庞刚不一时动了恻隐之心,不忍心看到此二女受到这样的刁难,故而忍不住就出声相助。

窦阳双回头一看,发现出声阻止自己的是庞刚,不禁冷笑道:“原来是青州来的指挥使老爷啊,今日可是陈巡抚的大寿,窦某只不过是想让柳姑娘赋诗一首而已,怎么,庞将军难道是听不懂这些诗词歌赋以至于不耐烦了?还是想替柳姑娘和陈姑娘出头来了?”

窦阳双说出这番话却是摆明了是不把庞刚放在眼里,话里话外也在讽刺庞刚这个武夫不通笔墨,还妄想英雄救美。

“你.......”一旁的李雪珠看到这个家伙竟然出言讽刺自家老爷,气得就要站起来叱喝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书生,却被庞刚适时拉住了。…,

庞刚对李雪珠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坐下,然后才转过来面对窦阳双摇头道:“你叫窦阳双,听说还是一名解元公?”

窦阳双昂首傲然道:“庞刚军过奖了,窦某不才,于今年侥幸中了解元,也没什么本事,只是比庞将军多读了几年书而已。”说话间轻蔑不屑的神情跃然于脸上。

“呵呵.......”大厅里顿时响起了一阵轻笑声。

“啧啧.......”庞刚却是没有理会那些笑声,而是走到窦阳双前仔细打量了他一下后摇头叹息道:“可惜了(读liao),可惜了!”

庞刚继续说道:“既然考中了解元,想必你的文章必是做的花团锦簇,不过庞某观你言行举止,却只是一夸夸空谈之辈,如你这般的年轻人,我见得多了。你文不能治国,武不能安邦,只会空谈清议,平日里只会做那些无用的诗词,如此一来我大明又多了一个无丝毫用处的书生,真是可惜啊!”

“轰......”庞刚此言一出却是把大厅里几乎所有读书人都得罪了。

“粗鲁的匹夫!大胆丘八,真真无礼之极!”人们纷纷出演喝骂这位出演狂妄的武夫,只是处在焦点中心的柳如是和陈圆圆却好奇的打量起这位仗义出言相助的将军,陈圆圆俏丽的眉目在庞刚的脸上打了个转,有些害羞的偷看着庞刚。

而柳如是的来能上却是浮现除了一丝好奇的神色,白净的俏脸上闪过了一丝疑惑和不解。

窦阳双铁青着脸讽刺道:“想不到庞将军区区一个武夫,难道也懂治国安邦之策?”

“嗯!”庞刚听到窦阳双竟敢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不逊,心中不由大怒,双目如电般射向窦阳双,窦阳双却是毫不畏惧的迎着庞刚的眼神。看来他是吃定了庞刚不能把他怎么样,今天这座大厅里可是坐满了杭州里最为有头有脸的人物,庞刚再是胆大包天也不敢对他无理!

第二百三十四章 休得卖一粒粮食给他

第二百三十四章

休得卖一粒粮食给他

“庞将军区区一武夫,难道也懂治国安邦之策?”

窦阳双质疑的声音在大厅中响起,又是惹来了一阵轻笑声,在一众坐满了高官和读书人的大厅里,庞刚适才一翻贬低窦阳双的话无疑得罪了绝大部分人,虽然庞刚也是大明朝的官员,同时也是他们许多人的上官,但并不能获得这些自命清高的读书人的认同。

庞刚被窦阳双贬低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震怒,而是又上下打量了窦阳双几眼,那种蔑视的神情明显到简直能令窦阳双抓狂。

最后庞刚轻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本官问你,你自认为寒窗苦读十余载,现在中了举人应该是才高八斗功成名就了吧,若是现在给一州一县之地你可会治理?把它治理得如同我青州一般人人安居乐业?若本官给你一营士卒,你可能带领他们上阵杀敌,斩获首级数千,把鞑子赶出我大明疆土?当着众位大人和读书人的面,你窦阳双敢不敢摆着胸脯说你能!”

庞刚的声音很大,说道最后那一句时,庞刚的声音简直震得窦阳双的耳朵嗡嗡发抖。

窦阳双瞪着庞刚,哆嗦着嘴唇,好几次就想冲着庞刚大吼一声:“我能,我都能!”

但是窦阳双鼓足了几次涌起还是没能把这句话说出口,他很清楚的知道,当着这么多杭州有头有脸的大人的面,他决不能造次,若是今天再次信口开河,则必然会被人所耻笑,而他窦阳双也会成为士林中的笑柄,再也抬不起头来,更别提进京靠进士了。

不过看到窦阳双受窘,大厅里倒是有人替他打抱不平了,一个年轻的声音在大厅响起,“大人既然这么说想必这些大人都能做到啰?”

庞刚回头望去,看到一名书生站了,充满挑衅意味的看着庞刚。

“看来这又是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读书人。”庞刚哑然失笑道:“本官可以对你说,本官能,而且本官可以做得很好。去年本官共收留五万流民,全部安置,今年年初本官率领四千精锐协同卢督师与京城大败清军,击溃由清武英郡王阿济格,饶余贝勒阿巴泰、扬古利统领的清兵、蒙古兵五万余人,斩首过万,本官问你,你能做到吗?”

“你能做到么?”大厅里到处回荡着庞刚的声音,把一众读书人问得张口结舌。

庞刚摇头怜惜地看着他道:“你不能,你没有这个能力。”

说道这里时,庞刚仰天大笑起来,大声吟道:“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读书人若不能为国出力,只能是白白耗费粮食,让我大明多了一个米虫而已。”

此时的窦阳双早已气得浑身颤抖,指着庞刚喝骂道:“匹夫竟敢辱没斯文,我要告你去。”

庞刚轻蔑的一笑上前一步抓住了窦阳双伸出来的手指就是一抖,只听到一声脆响,窦阳双依然嚎叫着躺在地上不停的打滚惨叫,整个人痛得缩成了一团,众人定眼一看原来是他的手指已然被庞刚给拧断了,俗话说十指连心,窦阳双此时痛得几欲晕倒。

“哗啦......”大厅里顿时一片哗然,众人谁也没想到这位定远将军下手竟敢当众行凶,而且还把人家的手指给折断了。…,

庞刚不顾厅内众人的哗然,低头对躺在地上不住叫唤的窦阳双冷笑道:“你应该庆幸你不是鞑子,否则要是敢这么指着本官的话本官早就砍下了你的狗头!”

庞刚又环视了周围缩起了头的众人一眼才轻蔑的冷哼道:“废物!”

庞刚说完,大步流星的向外走了出去,只留下一种目瞪口呆的官员和读书人,巡抚衙门大厅内死一般的沉静,良久,里面才传来一声嚎叫,声音如受伤野兽一般凄厉:“跋扈.....”

庞刚携着李雪珠出了巡抚衙门走在大街上,李雪珠走在他身旁,差了他半个身子,却是在一旁偷笑不已。庞刚苦笑道:“你想笑就笑吧,反正我走到哪里都是把人得罪到哪里?”

李雪珠终于捂住了小嘴吃吃笑了起来,美丽的大眼睛望着庞刚道:“将军放心,我可不是若兰姐姐,我觉得你做得很对啊,那些读书人有什么了不起的,成天一副鼻孔朝天目中无人的样子,真要让他们做点事却是一点正事都不会办,多少国家大事就是坏在他们手里。”

庞刚有些惊讶的看了看李雪珠,见到她一副怨念颇深的样子,庞刚不由得这才想起她正是被朝鲜国内的那些大臣唆使着自家老爹把她给“流放”到了大明,自然对那些读书人没有太大的好感。

庞刚摇摇头叹息道:“其实也不然,读书人里也是有些能人的,只是太少了,风气如此如之奈何。”

李雪珠看到庞刚心情不佳,很聪明的转移了话题,“将军,你原本是想进去认识一些粮商的,现在却就这样出来,岂不可惜?”

庞刚哈哈笑道:“当初是我想得简单了,现在把人都都得罪了却也不好再回去了。不过粮食嘛,他们却是想卖也得卖,不想卖也得卖,否则我不介意给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以德服人!”

“这样也行?”李雪珠不禁有些傻了眼。

“走,我带你去拜访一个人。”庞刚可不管李雪珠怎么想,而是一跃上马向前走去.......

庞刚走后,巡抚衙门里的大厅内乱成了一团,叫大夫的叫大夫,咒骂的咒骂,柳如是和陈圆圆俩人趁乱退到了后院。

适才在大厅内一直没有说话的陈圆圆眼中闪过了一丝迷醉之色,绝美的俏脸忽然一红,悄声用黄莺般的声音对柳如是说道:“柳姐姐,刚才那位庞将军真威风啊,那么多官老爷和读书人都说不过他。”

柳如是微微一笑,伸出芊芊玉指在陈圆圆洁白的额头上点了一下,轻笑道:“你这个小丫头,动春心了吧?”

陈圆圆羞红了娇俏的小脸,玉足连跺娇嗔道:“柳姐姐你又取笑人家,人家只是觉得那位庞将军说的很有道理嘛,你看那么多老爷和读书人都不吭声了,难道还不能证明他说的对吗?”

柳如不禁莞尔,伸手搂住了陈圆圆的纤腰道:“他说的对不对却并不能就这么简单的判定。或许是那些官老爷不屑于同他争辩也说不定呢,况且你也瞧见了,那位书生只不过是出言顶撞了他几句,他却一把就把人的手指给拧断,即便是此人占了理却也是太凶残了。”

陈圆圆撇了撇小嘴,“诶,柳姐姐,人家可是帮了咱们耶,你怎么反倒替那个书生说话,我倒是觉得那个书生却是活该,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只会耍嘴皮子,我最瞧不起这种人了。”…,

柳如是有些惊愕的看了看陈圆圆,仔细的打量了好一会,看得陈圆圆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抗声道:“柳姐姐,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柳如是哭笑不得的说道:“陈妹妹,你这话岂不是说姐姐也是个只会耍嘴皮子的人啰?”

“哦,对不起柳姐姐。”陈圆圆吐了吐可爱的小舌头,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可是忘了,柳姐姐还是咱们江南第一才女呢?不过姐姐那是有真才实学的,自然不是那些假道学的书生所能比拟的。”

柳如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这个姐妹什么都好,聪慧过人,唱曲跳舞比自己还要好,姿色更是天下一等一,至少在自己所见的女子当众还没有能与他比肩的,可就是偏偏对读书人不太感冒,可能是自幼接触那些假道学人士的缘故,总认为读书人都是假正经没几个好人。因此虽然她的名气是靠着读书人捧出来的,可她最看不起的也是读书人,这也让柳如是大感无奈。

柳如是摇摇头:“好吧,姐姐说不过你,赶紧收拾一下,咱们这就回客栈吧。”

陈圆圆点点头,吩咐起几名随身的侍女赶紧收拾行李,准备返回,虽然她们是江南闻名的名姬,但也没有资格住进巡抚衙门,否则却是会招来闲话的。

且说庞刚走后,大厅里众人都在痛斥庞刚的无礼和拓跋,按察使奚良林气得拍了桌子大骂道:“这个不同文墨的匹夫,竟然如此无礼,本官一定要上奏折弹劾他。”

“对,弹劾他!”众人气势汹汹的齐声附和,不时还偷偷看巡抚吴亚东的脸色,这里地位最高的巡抚大人还没发表意见呢。

只见吴亚东沉吟了半响才问道:“弹劾之事先放到一边,诸位可知那庞刚来杭州所为何事?”

众人皆摇头,忽然一人说道:“大人,卑职适才听闻那庞刚在打听粮商之事,卑职以为或许那庞刚仅此过来是为了买粮的。”

“买粮?”众人齐齐出声惊叹。

奚良林疑惑的问道:“听闻那青州今天不是收成不错吗?怎的又来杭州买粮呢?”

吴亚东冷笑道:“哼,休得听那匹夫胡吹,青州那种贫瘠之地能种出多少粮食,他来买粮不足为奇。不过诸位都要给老夫听好了,休得卖一粒粮食给他!”

众人齐声应道:“谨遵大人之命!”

..

第二百三十五章 街头行刺

天色已经到了正午,庞刚携着李雪珠行走在杭州最繁华的翡翠巷,这里是杭州大小府衙的聚集地,几乎所有的衙门都坐落在这条街上。

询问了一名路人后,庞刚带着李雪珠和众亲兵来到一间府衙前,这座府衙看起来比起庞刚刚出来的巡抚衙门要寒碜了不少,虽然同样是两座石狮子摆放在门口,但是看那模样却是有些年头了,连站在衙门口的两名兵丁看起来也是无精打采有气无力的样子,和巡抚衙门前那一排挺胸凸肚的巡抚标兵气势差了不止一筹,在衙门口的牌匾上写着“杭州指挥使衙门”七个黑体大字。

庞刚在衙门前下了马,命新任的亲兵队长史博文前去送名帖,不一会,衙门大门立即大开,数月未见的宋兴和大笑着率领数名家丁走出了大门。

“哈哈哈.......庞大人远道而来,宋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啊。”

“宋大人客气了,庞刚此次前来杭州自是应当前来拜会大人,否则岂不是要让别人说闲话?”庞刚也笑着迎了上去,拱手向宋兴和见礼,虽然现在庞刚的品级要比宋兴和高了两级,但由于现在并非什么正式场合,而且庞刚是来见自己的老上级,自然不必那么拘于礼数,这么做同时也是说明了自己并未忘本的意思。

果然,宋兴和看到庞刚的礼数后更为高兴,拉着庞刚就进了指挥使府衙。

众人在大厅落座后宋兴和笑问道:“庞大人,你此次来杭州所为何事啊,总不是特地来看我这老头子的吧。”

庞刚笑笑道:“大人说笑了,庞刚此次前来看大人自然是此行目的之一,不过呢倒是还有几件事情要请大人帮忙。”

宋兴和捋了捋胡须,“哦,说吧,只要我这个老头子能帮得上忙的一定不推辞。”

“是这样的......”庞刚原原本本的把自己估计的冬至后就会有大批流民向青州涌来,但青州粮食却不足以支撑那些流民过冬的情况向宋兴和源源本本的倒了出来。最后才说道:“大人,青州虽然已经开垦了一些荒地,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自给自足尚可,若是一下收容数十万流民,其后果就是会把青州也拖垮。因此庞刚此行的目的就是想在杭州大规模的购粮,而且数目是越多越好,但就怕有人从中作梗,因此要特地前来向大人请教对策。”

宋兴和听后沉吟了一会才说道:“庞大人。实不相瞒,老夫来杭州也不过数月,对杭州的情况也不是非常了解,但就老夫所知晓的情况而言杭州不比其他地方,它的人口众多,海运也非常发达。那些什么盐商商会、粮食商会、纺织商会等等商会名目繁多,别的咱且不去说它,就说庞大人若要一下子购买这么多粮食那么粮食商会就是一个必然绕不开的地方。”

“粮食商会?”庞刚嘴里喃喃的念叨了几声后才问道:“那大人可知,粮食商会的会长是哪位,他们又有什么章程吗?”

宋兴和摇头笑道:“这些不重要,但是庞大人你若要买这么多粮食,却是必须要一个人点头才行?”

“谁!”

“浙江巡抚陈亚东大人!”

“什么?陈巡抚!”

“正是,没有巡抚大人点头,你休想一次购买这么多粮食。”

庞刚失声叫道:“这下糟了。”

宋兴和惊讶的问道:“怎么。你见过陈巡抚了?”…,

“何止见过,刚才还在巡抚衙门里把他狠狠的得罪了一翻。”庞刚的脸上浮现除了一丝无奈的苦笑,把方才在巡抚衙门里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你......你呀你呀......”宋兴和听毕指着庞刚哭笑不得,“人家做官讲究的是和光同尘、面面俱到,怎么换了你却是走到哪就把人得罪到哪?你这样做官是不行的!”

庞刚也耷拉着脑袋无奈的说道,“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有些事情就是看不下去啊!”

这时,一直坐在庞刚身后的李雪珠也劝道:“老爷,您这么做确实不行。临行前蔓葶姐姐也特地为此劝过您。可您就是改不了,届时您要是空手回去看你怎么跟蔓葶姐姐交代。”

“嗯!”看到李雪珠竟敢在自己和庞刚说话时在一旁插话。宋兴和若有所思的打量了这位年轻得不像话的妇人打扮的女子,疑惑的问道:“庞大人,这位是.......”

听到宋兴和发问,庞刚才抱歉的笑道:“啊,还未向大人介绍呢,这位是庞尚未娶过门的媳妇李氏,雪珠快见过宋大人。”

李雪珠赶紧站了起来向宋兴和道了个万福,红着脸道:“雪珠见过宋大人,宋大人万安!”

宋兴和有些疑惑点点头,他适才很清楚的听到庞刚说的是娶而不是纳,顿时若有所思起来,时至今日,依庞刚的身份地位能让他用八抬大轿娶进家门的女子必须是有一定的身份地位,缺一不可,照这么看来赐名女子必然有些来历。

想到这里,宋兴和又打量了李雪珠几眼,发现此女虽然年幼,但绝对是个美人胚子,且虽然有些天真浪漫,可气质却是高贵清雅,看样子应该和从小受到的教育有关,莫非是哪家达官显贵的千金?

仿佛是知道宋兴和心中所思,庞刚笑着说道:“宋大人不必多想了,这位乃当今朝鲜国主之女,嘉怡公主。”

“哦!朝鲜国主之女。”宋兴和这些才有些动容,站了起来朝李雪珠拱手道:“老夫杭州兵马指挥使宋兴和见过嘉怡公主。”

李雪珠脸色有些红了,她赶紧站了起来还了一礼道:“宋大人不必多礼,俗话说入乡随俗,虽然雪珠尚未和庞大人正式成亲,但也算是大明的人了,“公主”二字不提也罢。”

宋兴和微笑道:“那可不成,礼不可废,要是传出去别人可是要说老夫不识礼数。”

说到这里,宋兴和又好奇的问道:“对了。适才公主说回去后要对蔓葶交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雪珠嘻嘻一笑:“宋大人您还不知道吧,庞大人已经和蔓葶姐定下百年之好了。”

“什么?蔓葶也和这小.....庞大人定下百年之好了?”这下宋兴和才真正吃惊起来,“那个魏老头他能答应?”

“他不答应也没法子,谁让庞大人的官比他大呢。”李雪珠笑嘻嘻的说道。

“庞大人啊庞大人。”宋兴和摇头大笑道:“老夫真是服了你了,连魏同年这个老倔头的宝贝闺女你都能把她弄到手,这个本事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庞刚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突然他一拍脑袋摇头道:“您看我这记性。差点把蔓葶交代的事给忘了。”

庞刚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信封交给了宋兴和后才不好意思的笑道:“这是蔓葶给宋小姐的一封信,烦劳您交给宋小姐。”

宋兴和接过信封,笑着放到了怀里,接着就和庞刚谈起了另外的事情,时至中午,宋兴和自然不会让庞刚空着肚子回去。摆了一桌丰盛的酒席款待庞刚和李雪珠一行。…,

这顿酒席一直喝了一个时辰,直到未时才散开,庞刚和宋兴和俩人仿佛多年未见的挚友谈得十分投机,嗯,至少在李雪珠看来是这样的。

李雪珠扶着醉意熏天的庞刚上了马后问道:“咱们去哪家客栈歇息?”

庞刚摇头道:“不,咱们不去客栈而来,咱们回船上。”

“回船上?”李雪珠惊讶道:“咱不是说好了要好好逛逛杭州城的么?咦?你不是醉了么?”

“谁说我醉了。”庞刚轻笑了起来,此刻的他脸上哪有半分醉意。

“哦,我明白了。你是骗人的。”李雪珠翘起了小嘴,“你骗那位宋大人也就是了,你干嘛还连我也一起骗呢。”

庞刚摇摇头,脸上罕见的带上了一丝凝重,“雪珠,我们现在立刻就回船上,这杭州城绝非久留之地,在此地就留恐生事端。”

“不至于吧,虽说你得罪了吴巡抚。但是他们不至于使出什么下作手段来对付你吧?”李雪珠对庞刚的慎重很是不解。

“哼。谁说得准呢。”庞刚摇头道:“你要知道我们得罪的还有杭州的一帮子盐商啊,就像那位被吓得尿了裤子而且还吐了血的严铮爷孙俩。他们手里可是掌握着杭州盐商商会,今天我们落了他们这么大的面子,万一他们真的铤而走险,而杭州官府却有意纵容的话那我们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你跟那个宋大人不是很熟吗?你可以向他求助啊?”看到不能好好的逛杭州城,李雪珠的小嘴翘得都可以挂油瓶了。

庞刚失笑的在她精致的琼鼻上刮了一下,摇了摇头,脸色也开始严肃起来,“雪珠,你记住,现在在杭州我们所能靠的只有自己,其余的任何人都是不可靠的。”

“为什么,你的意思是说宋大人他也........”李雪珠捂住了小嘴惊呼了一声。

庞刚点点头,在马背上伸了个懒腰,一带缰绳,把马拉到了李雪珠的身边后才冷哼道:“你也不想想,我前段时间出兵朝鲜之事他虽然身在杭州,可他身为杭州兵马指挥使难道就一点也不知情吗?可你看他在刚才连问都不问,分明是不想对这件事发表任何看法,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在避嫌,他是怕和我靠的太近会连累他啊,你说若是我们在杭州有事他会出面帮忙吗?”

“怎么会这样?”李雪珠握紧了粉拳,眼中透露着一丝失望和一丝气愤,“你们这些当官的肚子里的花花肠子实在太多了,连一点点小小的事情都能玩出这么多花样来。”

庞刚苦笑道:“没办法,在官场上你要是没有一点警惕性恐怕被人吃得连渣都不胜,不过抡起在官场上的警惕性和天份你的魏姐姐可是比我强多了,我这点本事还是她平日里耳濡目染之下才学到的一点皮毛呢。”

“魏姐姐真是太厉害了,等回了青州我一定要经常去找她玩。”提到了魏蔓葶,李雪珠的大眼就笑成了一对弯弯的月牙,小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崇拜之色。

庞刚和李雪珠边聊边向着码头走去,数十名背着米尼步枪的亲兵紧跟在他们的周围,有意无意的把他们都保护起来。

而此时在庞刚前面不远处的一座酒楼上。从一个窗户里探出来了一双阴霾的眼睛,他如同毒蛇般在庞刚身上扫了一下后又迅速缩了回来。

然后一个阴冷的声音在窗户后响起,“目标身边时刻跟着不下五十名侍卫,很难下手,而且若是一击不中我们就很难再有机会偷袭,建议放弃这次刺杀,再重新安排一个更为周密的计划。”…,

“不行,我们家主人说了。这个人今天一定要死。”一个带着些焦急的声音也跟着响起。

沉默了好一会后,阴森森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好吧,不过价钱要再加一倍,如果你们不再加钱的话之前的定金不能退回。”

“好吧,我答应你,只要能把这个人杀死钱不是问题。不过你们可要快点。他们现在已经快到码头了,若是让他们上了船在重兵的重重保护之下我们就很难下手了。”后面的声音带着焦急和彷徨一咬牙答应了下来。

“我知道了,等我们的消息。”说完后就,窗户内就再也没有声音传出来。

庞刚和李雪珠此时已经到了离码头一里处的一条街上,这条街由于靠近码头,三教九流的人物都有在这里讨生活的。因此在这条街上卖艺的、杂耍的、卖唱、收保护费的混混都能找到,真是好不热闹。

不过虽然这里虽然很乱,但是像庞刚这样前呼后拥,还有数十名护卫拿着鸟铳在一旁保护的大人物走过时。几乎所有的人都会自觉的让开,以免遭到无妄之灾。

庞刚正边走边和李雪珠说话,这时,从前面走过来了一个瞎眼的乞讨太太,衣衫褴褛的她左手拿着一个破碗,右手拄着拐杖在地上不住的点着,由于看不着路,因此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路中间,正好冲着庞刚他们的方向走来。

当庞刚看到一名颤巍巍的老太太走到路中间向自己走来时。眉头不为人知的动了一下。立刻把把马拉住往旁边带了,谁知那名瞎眼老太太却阴错阳差的也跟着过了来。手中的拄杖差点碰着了马头。

庞刚胯下的战马不由得长长嘶叫了一声,前蹄高高抬起,眼看着就要往那个乞讨的老太太身上踏去,幸好庞刚仗着力大,硬是把马头往右边一拉,才避免了马踏伤人的事件,不过这位老太太却也被吓得跌倒在了地上,躺在地上动弹不得,而这时庞刚和李雪珠等人也都停了下来。

这时,原本周围避开的人群虽然不敢围上来,但却全都眼睁睁的看着前面这位官老爷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此时,庞刚和李雪珠也翻身下了马,李雪珠这个小妮子虽然平日有些刁蛮,但心底却不错,下了马后正要上前将这位老太太扶起。

谁知她刚上前一步却听到后面传来了一声叫声:“雪珠你等等,先不要把人扶起来也不要靠近她。”

“嗯!”

庞刚这句话是如此的大声,不说李雪珠,就是街道的四周都听着清清楚楚,所有人都被庞刚的这句话给惊呆了。

在离这里不远处的一处地方有两双滴溜溜的大眼睛正紧盯着庞刚一伙人,眼中流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其实不止是她们,就连街上卖艺的、耍猴的江湖艺人把式甚至混混也也都把吃惊的目光投向了这位没有一丝怜悯之心的官老爷。

而庞刚在说完之后却仿佛没有感受到周围传来的那些鄙夷的目光似的,立刻对周围一名亲兵吩咐道:“你们立刻把街上的官差叫来,让他们看看这位老人家怎么样了,顺便再叫个大夫过来给这位老人家看病。”

“什么,你不但不把老人家扶起来也就算了,还把官差也叫来,你想干什么?”

庞刚此言一出,顿时就惹起了很多人的不满,若非估计她那身官服和身后虎视眈眈的亲兵,早就有人冲过来报以老拳了,就连庞刚身边的李雪珠也翘起了小嘴,显然是不满自己未婚夫婿的那冰冷的心肠。

可庞刚却没有理会这些,吩咐完这些后,他又转向了这位老太太,凑近了一些后正要查看一下,却发现地上那位原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老太太突然跃起了身子,然后一杆雪亮的亮光向自己直刺而来。

“不好!”

凭借着在战场上磨练出来的伸手,庞刚连忙把身子一拧,借助着腰力跳到了自己马匹的旁边,抽出了挂在马鞍上的弯刀,然后冲着对方猛劈了过去.......

今天阿顶要去喝酒,只有这一章了,抱歉!

第二百三十六章 大人有人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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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时迟那时快,庞刚手中的大马士革弯刀带着一道雪亮的光芒向前劈了过去,只听到一声“当啷”一声脆响,地上就多了一截乌黑的枪头,枪头还闪现着蓝汪汪的光芒,估计枪头上还涂抹了剧毒之物。

这时,那个原本可怜兮兮的老太婆腰身一直,哪里还有适才那弱态龙钟的模样,她眼中的闪现着的凶狠残忍的目光,原本手中的拐杖也变成了一杆长枪,只是这杆枪此刻却变成了两截,枪头也掉落在了地上,她的虎口还滴着鲜血,显然是刚才和庞刚交手时被庞刚的蛮力给震裂的。

可即便是刚才一击不中,她也没有丝毫的气馁,从怀中抽冇出了一把短刃大声喊道,“点子扎手,大家并肩子上!”

随着老太婆的话语,从旁边的楼上又冒出来了十几名身着黑衣的蒙面人,他们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朝庞刚身后的亲兵扑了过去,一部分向庞刚和李雪珠扑了过来。

庞刚一看大怒,这些刺客看样子是下了决心要质他于死地了,“好贼子,竟然如此狠毒,饶你不得。”大怒之下的庞刚挥起了弯刀没头没脑的就朝着面前的老太婆劈了过去。

老太婆看到庞刚的弯刀劈来,知道他力大无比,不能和她硬拼,只好朝后退开,正当这位老太婆命令手下并肩上时,只听到接到上响起了一阵阵巨响。

“砰砰砰.........

一阵清脆的声音响起,原本向庞刚众亲兵和庞刚扑来的十几名黑衣人身上多了几个碗口般的大洞,纷纷倒在了血泊中,紧接着这名老太婆只感到自己的大冇腿一阵剧痛,终于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也倒在了地上。

原来是跟在庞刚身后的众亲兵取下了背在背后的米尼步冇枪,把那些刺客纷纷击倒在地,在经过一瞬间的惊愕后,亲兵们纷纷涌了上来把庞刚和李雪珠团团围了起来,手中的步冇枪还指向周围,此时若有人敢异动,他们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扣动手中的扳机。

“留下一个活口,其余的全部杀死。”人群里传来了庞刚的声音。

庞刚搂着趴在庞刚怀里哭得稀里哗啦的李雪珠,一边警惕的看着周围,他的心中一阵害怕,若是刚才那名刺客的目标是李雪珠恐怕......

想到这里,庞刚心中的怒火愈发的愤怒起来,这些人做事还真是肆无忌惮,想自己堂堂朝廷三品大员,他们也是说刺杀就刺杀,还不顾忌朝廷的面子,难道那些人真的无法无天到这种地步了吗?

想到这里,庞刚就命人把那名刚刚刺杀自己的老太婆给提过来,这名老太婆被提过来后却依旧用凶狠的目光等着庞刚,仿佛要把他吃下去似的。

不过这种目光对庞刚而言却是没用,他在战场上同清兵厮杀,多少惨烈的事没见过,岂会怕一个小小刺客的眼神。

…,

庞刚冇盯着老太婆沉声道:“说吧,想要少受苦就把主谋倒出来,说不定本官还会给你个痛快。”

只见老太婆恨恨的说道:“呸,你这个狗官,你运气还真好。不过我倒是很奇怪,适才你是怎么看出破绽的,以至于让我们功败垂成?”

“哼哼,你真当我是傻子啊,这年头敢扶老太太过马路的人.......”庞刚哼了哼就不说了。

刚才庞刚没有吧倒在面前的这个老太婆扶起来纯粹是习惯使然,在他穿越过来之前的年代,扶老太太过马路这种事可是相当具有有挑战性的,你不但要有具备一颗比茄子还要粗的神经、还得有一个丰hòu的钱包,并且还得祈祷自己要好运。

做这种事情的风险太大,代价太高,以至于后世敢做这种事情的人稀少程度跟熊猫都有得一拼,庞刚不是熊猫,所以他不但自己没有过去,在看到李雪珠想要过去时还下意识的阻止了她,因此才逃过一劫。

正当庞刚还想再问什么时,这名老太太却是使劲的朝口中一咬,紧接着面色顿时变得铁青,全身一阵乱抖,紧接着口鼻中也流出了乌血,很快就断了气。

“呸,没想到这个老太婆还挺硬气!”庞刚恼怒的咒骂了一声,转头看了看周围一地的尸体,心中暗叹,没想到刚抵达杭州就被人给玩了一通暗杀,这地方的水了,难怪连陈巡抚的寿宴上都能看到许多本不应该出现的身影。

庞刚抬头看了看周围正躲在远处围观的百姓,正想吩咐亲兵把那些尸体都搬到船上去时,从远处跑来了一队衙役,很快就来到了庞刚一行人的跟前,却一种亲兵给拦住了。

其中一名为首的班头隔着亲兵对庞刚喊道:“庞大人,小人乃杭州巡抚衙门的班头,奉巡抚之命要把这些歹人全都带回去,请大人莫要让小的为难,否则会影响小的破案的。”

庞刚微微一怔,这个匆匆赶来的班头语气里还隐含着威胁之意,是谁给了他这么大的胆子,庞刚一挥手就让亲兵把人放了过来。

这名班头来到了庞刚面前躬身低头行礼道:“小的巡抚衙门班头邓奎见过大人。”

庞刚冷着脸说道:“罢了,你是杭州巡抚衙门的班头?”

“正是!”郑奎恭敬的回答道。

“你们巡抚衙门的人来的挺快啊。”

面对庞刚隐隐讽刺他们和刺客有勾结的话语,郑奎似乎并没有听出来,面色如常的说道:“大人,卑职也只是正好在附近巡视,是以来得巧了。”

庞刚不耐烦的一摆手,“本官不想听你的解释,本官只想问你,要多久才能这案子给破了。”

“这.....”郑奎为难说道:“这个小人也不敢做主,小的也只是个跑腿的,大人就何苦为难小的呢。”

郑奎虽然神态恭敬,但庞刚却从他的眼中看不到一丝敬畏,显然是不把他这个来自外地的三品参将放在眼里。

虽然心中的怒火愈盛,但庞刚也没有当场发作,他知道此刻若是为难这个小小的班头只能让躲在暗处的人笑话自己。

因此庞刚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就任由这些衙役把尸体全都带走了。

这个郑奎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看到手下把所有尸体都抬上车后,郑奎正想向这位庞大人道谢告辞,没想到这些庞大人却又说话了,“好了,本官可是把所有刺客都交给你了,你回去后转告陈巡抚,本官只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过后本官要一个明明白白的结果,若是没有结果的话本官就自己要一个结果,你明白吗?”…,

“是,大人。小的一定把您的话原原本本的转告巡抚大人。”郑奎恭恭敬敬的说了声然后转身就和众衙役们把尸体带走了,只是在转身后他的眼里却不为人知的闪过了一丝轻蔑之色。

看到众衙役走后,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的李雪珠紧紧的握着自家未婚夫婿的大手再也不肯松开,有些害怕的说道:“将军,我们还是回青州吧,这里太危险了。”

庞刚微微一笑,只是神情中带着一丝凛冽:“雪珠你别急,我们还要等些日子才能回去,他们搞了这么一出把戏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你夫婿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庞刚说完后拉着李雪珠的手向码头走去。

看冇着庞刚一行人的身影,远处有两个人正在商议着什么,一个脆生生中带着一丝颤抖声音道:“柳姐姐,既然我们也要回苏州不如就请庞将军送我们一程吧,也免得那些人又来纠缠。”

另一个清脆中带着一丝笑意的声音回答道:“好吧,既然如此我们就再次烦劳一次那位庞将军,我只是担心某些人上了这条船也不知道能不能下的来呢。”

“诶呀,柳姐姐你坏死了,竟然这么说人家,人家哪有?”

良久,另一个声音才响起,“唉......好了好了,我拧不过你,只是盼你日后莫要后悔才好。”

且说把众此刻的尸体抬回去的郑奎,回到府衙后立即就来到了后堂求见正在那里和一众官员品茶的吴亚东。

郑奎来到后堂,立即跪了下来恭声道:“小的向诸位大人请安!”

此时已然喝得面色微红的吴亚东随意的一抬手道“起来吧,郑班头,你的差事办的怎么样了?”

郑奎恭敬的说道:“启禀大人,庞大人的亲兵已经把那些刺客都杀死了,不过小人现已将那些刺客的尸体都要了回来。”

吴亚东淡淡的点点头:“好,事情办得不错,下去领赏吧。”

“谢大人赏赐!”郑奎连忙千恩万谢的磕了几个头,正要离去,但却又转身回来说到你:“大人,小的在临走时庞大人还让小的给您带几句话。”

“说!”

“庞大人他说......说......若是杭州府不能再三天之内给他一个明明白白的结果的话他就会自己来要一个结果。”

“什么?”吴亚东和众位一阵愕然,随即传来了一阵仰天的哈哈哈大笑。

“哈哈哈........”

“这个庞刚以为他是谁,他还真把杭州当成自己的地盘了,或者说他把自己当成了皇帝?”

“见过狂的,却没见过这么狂的。”

浙江按察使奚良林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区区一个有勇无谋的武夫,竟然跑到杭州来威胁咱们,还真不是一般的狂妄啊。”

看着笑成了一团的众人,吴亚东也是摇头失笑道:“虽然这件事与咱们杭州府衙无关,但他毕竟是朝廷三品大员,该给的交代还是要给的,等过两日从牢里挑出几个死囚交给他就是了。”

杭州知府陈海为难的想了会才说道:“大人,从牢房里挑选死囚与他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下官担心那个庞刚他不答应啊!”

吴亚东哼了一声:“他不答应也得答应,这里是浙江,不是他治下的青州。他就是一条猛虎,到了浙江也得给本官卧着。”…,

陈海站了起来恭声应道:“是!下官立刻就去办理。”

正当陈海要出去时,一旁的布政使唐中林却说道:“吴大人,那些刺客怎么办?若是那人还不死心源源不断的买通刺客去行刺那个庞刚,岂不是一件麻烦事?”

吴亚东哼了一声,一脸不耐烦的神色:“他们爷孙俩都是一对废物,十拿九稳的事情竟然也能被他们搞砸了,唐大人,你待会派人去警告他们,此事到此为止,若还是执迷不悟以后他的事情咱们也就不管了。”

“是!”

看到事情也处理完毕,吴亚东顿时又换了副笑脸:“诸位,咱们也别让那位青州来的武夫扫了雅兴,来来来,大家接着喝酒。”

“来来来!今日乃巡抚大人的寿辰,咱们不醉不归!”

后堂里的众位官员们并没有把来自青州的那位武将放在眼里,即便是他刚刚在码头被人暗杀,对他们而言也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甚至还因此责怪那些刺客办事不利。只是他们却没有想到,那位外来的武将会在杭州掀起多大的风浪。

在杭州码头最大的一条深水码头旁,停靠着一艘硕大的福船,在福船的上头还有不少水手在训练。

庞刚一回到船上后就吩咐舰队所有船只开始戒备,他知道刺客能行刺他一次就能行刺第二次,对于那些想对他恨之入骨的人来说,他不死那些人是不会安心的。

在一号大福船也就是旗舰上层有一个大厅,庞刚正坐在一张桌子后面色平静的望着前方,站在他面前的则是那名从朝鲜借来的水师统制使李晓俊。

此刻坐在椅子上的庞刚脸色平静,完全看不出吼道行刺后愤怒、焦虑或者着急的神情,他淡淡的问道:“李统制,现在那些水手训练得怎么样了?”

身材瘦小李晓俊平静的说道:“启禀大人,那些水手现在只是刚入门,若单是行船还可以,但若是和人交战却是力有不逮,卑职估计若想成军还需半年左右的训练。”

“这么慢?”庞刚的眉毛皱了起来:“有什么快捷的方法么?”

李晓俊缓缓说道:“方法自然是有的,只需把这些水手拉出去和人打上两仗自然就了,比如现在可以把他们派到福建那边去剿灭那些海盗。”

庞刚翻了翻白眼,这些刚招募不过几个月的水手可都是宝贝,日后自己的水师计划可全靠他们了,怎么能现在就派他们出去剿灭海盗呢。

想到这里庞刚摇了摇头,“不行,现在咱们的水手还是太少了,如果你想带他们去打实战还是等到我们水师的规模扩大后再说吧。”

“大人要扩大水师的规模吗?”李晓俊一听眼中立时射冇出了光芒。

“水师的规模会扩大的,但绝不是现在。”庞刚沉吟了才说道:“现在你和你手下的士兵几乎是一对一的教授我国的水手,进度怎么还是这么慢,不是你们在藏私吧。”

李晓俊一听,面色一僵,干笑道:“那个.....自然是不会的,请大人放心,卑职下去后必定督促那些水手加紧训练,争取早日能独当一面。”

庞刚满怀深意的看了看他,点头道:“那就好!希望你能说到做到,你记住,本官三个月后可要检查那些水手的训练成绩,若是还像现在这样连操炮都不过关的话本官可是拿你试问的。”…,

“是,大人,卑职保证抓紧训练!”李晓俊的额头流出了一丝冷汗,赶紧低头连声应承下来。

“好了,你下去吧,好好训练水手。”

“是,卑职告退!”

李晓俊出去后,庞刚暗自冷笑了一声,这个朝鲜水师统制虽然明面上对庞刚毕恭毕敬,但暗地里的小动作也是有的。他还是不大愿意把拿手的本事传授给大明的水师,以至于那些新招募的水手在火炮射击项目上练了一个多月了都没有什么眉目。甚至把庞刚拨给他们进行实弹射击的火药铅弹都让给那些朝鲜水手拿来先用,不过这些种种小动作庞刚都看在了眼里,之所以不指出来只是庞刚不想立刻和他们翻脸而已。

庞刚冷笑一声,暗道:“想用老冇子的弹冇药来训练你们的水手,你们打的算盘可真不错啊,你真以为我的便宜就那么好占的吗?到时候我会让你们连本带利的给我吐出来。”

坐在椅子上长长伸了个懒腰,庞刚缓缓站了起来,今天的事情太多,庞刚也感到了一丝疲倦,他打开了门正想回屋休息一下,却看到一名亲兵向他匆匆走来,只是他的脸色却有些怪异的向庞刚行礼后说道:“大人,外面有数名女子指名道姓要见您?”

“有女子要见我?”庞刚不由得一怔,自己在杭州好像没什么熟人吧,就更别提女子了,难道是她们?

谢谢xcM、我就看看小说、魔界小小虎三位同学的打赏,谢谢大家!

另外不得不遗憾的告诉大家,阿顶感冒发烧了,在医院里码了一天也只码了一章,大家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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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神空间』小说作者:傅啸尘

已有作品《飞升大荒》

《重生之娱乐星光》



简介;叶希文本只是地球上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却意外穿越到了一个名为真武界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中,强大的武者能翻山倒海,毁天灭地!

本是资质平凡的他,因为得到了一个神秘的特殊空间,于是乎,他从此。。。牛逼了!

任何的武学都可以在神秘空间中推演,别人修行几十年,他只需要一年!

只要有足够的灵石,什么天才在他的面前都是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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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被藐视了

柳如是和陈圆圆联袂站在码头上身后两名侍女打扮的女子,她们看着码头上一字排开的十艘硕大的福船都惊叹不已。..

“姐姐,这些船好大啊,我长这么大从没做过这么大的船呢。”看着眼前硕大的福船,陈圆圆精致俏丽的小脸上满是好奇的表情。

望着身边如同小女孩般跳跃着扯着自己衣袖的好友,柳如是半是怜惜半是无奈的看了她一眼笑道:“你啊,可别高兴得太早了,庞大人还未必愿意让我们上船呢。”

陈圆圆翘起了小嘴:“为什么,我们只是顺路搭一程而已,要是他不愿意我们只要离开杭州境内就下船,绝不会给他添麻烦。”

“可惜,人家不会这么想啊。”柳如是边说,嘴角浮起了一丝苦笑,这些年他走南闯北,虽然名气响遍了江南数省,但内心的苦寂却又有谁人明白?即便是身边这位现在看起来天真浪漫的陈圆圆其实恐怕也有一肚子的辛酸泪吧。

正在她们等了大约一刻钟后,先前进去的守卫回来了,他在两女的身上打量了一会后才说道:“好了,庞将军有令,你们可以进去了,将军就在船上等你们,现在你们跟我来。”

“谢谢这位军爷。”柳如是朝这位守卫道了个万福,才跟在这名守卫的后面登上了这条硕大的福船。

守卫带着柳如是和陈圆圆两女来到了大船的最高层的三楼的一间房间前,在房间的门前还站着两名全副武装的亲兵,看到柳如是等人走来,这两名亲兵点点头示意那名守卫可以退下,立刻就有一人敲响了房门。

“进来!”房间内传来了一个声音。

守卫进去道大声禀报:“启禀将军,客人已来到!”

“知道了,让他们进来。”

“是!”

这名亲兵出来后,对陈圆圆和柳如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她们进去,但却把正想跟随进去的两名侍女给拦下了。

柳如是率先推开了门走了进去,就看到了刚才在街上大发神威杀了十多名刺客的庞将军正坐在一张桌子后面微笑的看着他们。--kbo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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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是和陈圆圆赶紧上前向庞刚倒了个万福,“民女柳如是(陈圆圆)见过庞将军。”

“呵呵,两位姑娘不必多礼,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庞刚边说边站了起来,伸手示意两位名震江南的名姬坐下。

待俩人坐下后吗,很快就有亲兵奉上了茶水,庞刚才问道:“两位今日不是要在巡抚衙门献艺吗?怎么这么快就来到庞某人的船上了呢?”

柳如是俏脸微红,看了陈圆圆一眼后说道:“我们两姐妹欲回苏州,可现在路上却不太平,听闻庞将军要回青州,民女欲搭乘将军的大船回去,不知将军可否行个方便?”

柳如是说这话时心中也有些没底,自己和陈圆圆很出了巡抚府后,就感到后面一直有人在跟踪她们,她们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今日巡抚府中的人。她们也知道自己的姿色对男人的吸引力有多大,平日在苏州时尚好,有一定的关系和人脉在,多少可以保自己姐妹的平安,可现在在这杭州城内却是无依无靠,随便几个歹人就能把自己这几名弱不禁风的女子给掳走,那时她们的下场绝对可以预见。而现在杭州城内可以保自己姐妹的也就只有眼前这位庞将军了。…,

庞刚炯炯有神的双目盯着二女看了一会,只看得陈圆圆羞得不敢抬头,柳如是心中忐忑,这才缓缓点头道:“好,你们就先去和雪珠在一块吧,我马上让人给你们腾出两间空房出来。”

“谢谢庞将军!”陈圆圆听到庞刚答应了自己姐妹的请求,赶紧向庞刚弯下了腰道了个万福。于此同时她的大眼里也闪过了一丝亮光,嘴角浮现出甜甜的笑容,莺莺燕燕的声音配合上她那绝美的姿容,委实是美绝人寰,连庞刚也看呆了眼。

庞刚愣了愣才苦笑道:“陈姑娘千万莫要如此,庞刚可是承受不起,若是今日因为庞刚不答应而致使来两位姑娘受了什么委屈,那天下的文人士子非得把庞某给吃了不可。”

“庞将军真会说笑,天下士子若有一半能有将军这样的勇气,这天下也不至于会这样了。”陈圆圆掩嘴笑了,洁白秀丽的俏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红晕。

柳如是看着陈圆圆和庞刚相谈甚欢,心中却暗自摇头,“自己这位妹妹对这位庞将军颇有好感,若是这位庞将军肯下一点功夫的话恐怕用不了多久她就会乖乖的成为眼前这位将军的妾室了吧”

柳如是想到这里,心中暗叹一声,站了向庞刚道谢:“多谢将军的好意,那现在民女就不打搅将军了。”

“好了,你们也别谢来谢去了,你们没说累我都听累了。”庞刚挥了挥手,微笑着把她们送出了门口,然后派人把她们带到了下面的房间。

把二女送了出去,庞刚摇着头苦笑不已,这事怎么都赶到一块了,连这两位名动秦淮河的名姬都来寻求自己的庇护,看来今天上午自己的王八之气散发得也太强烈了。

柳如是和陈圆圆的带着两名侍女跟在一名亲兵的后面来到了大船二楼的一间房间内后就告辞了。

看着这间不大但却异常整洁的房间,房间里还传来一阵阵淡淡的熏香的香味,柳如是和陈圆圆看过后都表示很满意,在船上还能住进这么一间整洁的房子里自己二人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把两名侍女安排到另一间房子去后,柳如是和陈圆圆拿起两个凳子坐在了窗户旁,看着窗外无边无际的大海只感到心神一阵阵心旷神怡舒适感觉扑面而来。

陈圆圆欣喜道:“姐姐,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大海呢,大海可真美啊!”

柳如却是淡淡笑着,只是面容却带着一丝淡淡的忧愁:“大海固然美丽,可却不知道还能看多久。”

陈圆圆嘟起了小嘴:“姐姐,你整天都是忧国忧的,也不嫌累得慌?那是男人家才要担心的事,我等身为女子,只要能好好的相夫教子就可以了,何必想这么多呢?”

柳如是叹了口气,轻轻抚了抚陈圆圆的皓首上乌黑的秀发柔声道:“好妹妹,姐姐和你不一样,现在我大明内忧外患,内有流寇作乱,外有鞑子虎视眈眈,可朝廷的官员却依旧酒醉金迷,若是在这样下去我大明危矣!”

陈圆圆看看柳如是,良久才吐了吐粉红色的小香舌:“看来这书读多了也不好,就像柳姐姐那样,书读多了心里整天都忧国忧民的,那多没意思啊,像我那样只是唱唱歌跳跳舞多好。”

听了陈圆圆天真的的话语,柳如是只是苦笑一声就不言语了,她这个妹子脾气性格和她却是完全不同,心里盼望着能相夫教子平平安安过一辈子就好,和自己心中所坚持的理想根本就不同。可就是这样一位和自己在思想上南辕北辙的人却能结为情比金坚的闺中密友,世上万事之奇妙由此可见一斑。…,

“好了!”柳如是拉住了闺中密友的小手笑道:“那姐姐就祝你早日寻得一良配,然后快快乐乐的白头偕老,这样总成了吧。”

“嘻嘻!还是姐姐了解我。”陈圆圆也拉着柳如是的手笑了起来。

正当柳如是和陈圆圆说着小女儿悄悄话的时候,天色很快到了旁晚,一大早就到杭州各处粮商洽谈收购粮食的林峰也回到了船上,而庞刚正在客厅里收听他的汇报。

庞刚亲自给林峰倒了杯茶递给了他,笑着问道:“林知事,今天收获如何?”

林峰双手接过茶杯,却喟然道:“大人,卑职无能,辜负了您的厚望,今日却是一无所获,那些粮商不是闭门不见就是故意推诿,异口同声的说手中没有余粮,卑职跑遍了几乎所有的粮店都没有什么用,即便是愿意卖给咱的数目也很少,但价格确实异常的昂贵,有的黑心粮商甚至把粮食卖到了一石米七八两银子的价格,卑职没有办法,只得先回来了。”

庞刚晒然一笑道:“看来那些人是抱成团的不打算买粮食给咱们了。”

林峰一口气把手中的茶水咕咚咕咚的全喝了下去,拿起袖子擦了擦嘴角气愤的说道:“还有的粮商竟然说什么想买粮食也可以,但是要咱们拿精盐去换,而且是一斤精盐换一斤粮食,您说这不是欺负人么。”

“什么,竟有这种事!”庞刚不怒反笑,“看来我庞某人的名声在杭州没什么名气,是个人都想咬一口,一斤精盐换一斤粮食,他们还真是说得和出口啊!”

在这个没有大规模的采用工业化制盐的年代,精盐的价格永远是粮食十倍甚至是数十倍以上,现在那些粮商想用这样的价格来跟庞刚兑换精盐,这无疑就等于是有人要用铜钱去换同样重量的金子,这已经不仅仅的欺负人,而是彻底的藐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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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敬酒不吃吃罚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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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静静的笼罩着天空,一座幽静的阴森的院落里,坐落着一栋小屋,此刻那座小屋内正闪耀着明亮的灯光,数名丫鬟仆役正在忙前忙后的伺候着,今天被庞刚刺冇jī到吐血的严铮正躺在床上一脸蜡黄,有气无力喘着粗气。

严本阁一脸严肃的坐在床头边沉默不语,今天他从巡抚衙门的后院出来吼就直接回了严府,盛怒之下的他立刻就派人去请了杭州城内一个有名的帮派里请他们刺杀那个青州来的家伙,可原本以为是一次十拿九稳的刺杀计划竟然失败了,这个结果让他大为失望。

“爷爷爷。”一个虚弱的声音在床头变边响起,严本阁回头一看,原来是严铮在叫自己。

看着面色蜡黄的孙子,严本阁心中一酸,低下头应道:“铮儿,你醒了,感觉好些了么?”

严铮急促的呼吸了几下后断断续续的问道:“爷爷,庞刚死了吗?”

“没有。”严本阁阴沉着脸说道:“那小、子命大,被他躲过去了,韩帮主派出去的人也全都失手了。”

“废物,全都是一群!”严铮挣扎着坐了起来,眼中闪耀着愤怒的光芒恨声道:“这么多人去刺杀一个人反倒让人全部干掉,要这些废物有何用?”

严本阁转头看了看周围,发现四周的人都已经出去,这才低声安慰道:“铮儿不必担心虽说他逃过了这一劫,但是事情可没完,咱们只要动动手脚就可以让他灰头土脸的滚回青州去。”

严铮一听,眼中闪过怨毒的光芒:“爷爷,难道我们要放任他离开吗?不行,我一定要让他死!”说到最后严铮几乎是嘶声竭力的喊出了这句话。

“混账!”严本阁一听这个孙子竟然敢顶拒自己,眼中寒芒一闪就要训斥自己这个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孙子,但当他看到严铮那蜡黄的脸色和萎缩的神情时,心中一软,语重心长的说道:“铮儿,适才唐布政使已经来找过爷爷了,他警告我们,暗杀这种事就不能再搞了,否则出了事他们就不会再保着我们了。”

严铮听后半晌动弹不得,他虽然对庞刚恨之入骨但也知道若是没了官府的支持他们若敢再使出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那就是找死的行为。

“爷爷,难道我们就不报仇了吗?”

严本阁露出一丝阴森的笑容:“谁说的,当然要报仇了不过报仇的方式可不止一种,这次我们就要把他的血放干……”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到了第三天的时候,巡抚衙门的班头陈海来到了码头找到了庞刚把三颗脑袋交给了他,告诉他就是这三个贼人收买了刺客来暗杀他的,而且经查实这三名此刻凛然是青州人。

“好,好啊!”看着地上那三颗圆睁着眼睛的人头,庞刚不气反笑道,“原来本官的人品竟然这么差,都让仇家从青州找到杭冇州来了,看来这倒是本官的不是啰?”…,

“飞…大人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小人也已经尽力了。”说到这里,陈海的老面一红,他也知道这个交代确实是漏洞百出。且不说这三个蠢材是如何在陆地上这么快就赶到杭州的,就说他们能在短短的时间内能勾「十年提供冇复制司马」结到杭州的刺客就已经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庞刚冷笑道:“好啊,你走吧,你回去告诉你家大人,从今天开始,本官要开始封码头了,所有经过的船只都要经过本官的检查!”

“砰……什么?这个庞刚真是这么说的?”接到了消息的吴亚东勃然大怒拍案而起。

被庞刚赶下了船的陈海一身狼狈,此刻他正跪在吴亚东面前连头也不敢抬,只是颤抖着接受吴亚东的怒火。

“大人,是的,那庞刚确实是这么说的,他把小人赶下船来后就立刻拔锚起航,开始向江面开去了。”

“嚣张……,拓跋!”

崇祯九年十月二十九日,庞刚正式向杭州巡抚衙门提交了一份公函,上面除了向浙江巡抚衙门提出了不满之外,庞刚还把自己的舰队堵在了杭州码头外的江面上,对所有往来于杭州的船只登船检查,并收取罚金。

杭州码头的出海口的江面上,五艘装满了货物正向杭州码头开来的船只被十艘庞大的大船给拦住了。

“船上的人听着,我们是青州水师,现在你们立刻停下来接受检查,若有不从者我们就要开炮了!”一个大声音从拦路的那支舰队当中传了出来。

“东家,不好了,我们被一支自称是青州水师的舰队给拦住了,他们要咱们停船接受检查,否则他们就要开炮啦!”

在刚来的那支商船队伍里,一名面色黝黑的中年汉子正向自己的东家禀报。

“我看到了。

”正举着千里镜观看着前方情形的东家咬牙切齿的说道:“青州什么时候也有水师了,还这么胆大包天的到咱们杭州来收税?难道附近的水师都死绝了么?”

“东家,那咱们要不要停下来接受检查?”这名面色黝黑的副手为难的问道。

“检查个屁,告诉他们,这里是咱们的地盘,若是敢执迷不悟小心朝廷的水师把他们剿灭干净。”出海多年的东家经验很是丰富,他知道若是此时停下来接受检查的话自己肯定会损失一大笔钱,这对于从不纳税的他来说如何受得了呢,于是他一咬牙,下达了一个日后他后悔万分的命令。

“孙老二,命令兄弟们扯起风帆,全速向码头开去,若是那些船敢逼近就命伙计们把他们赶走!”

一旁的孙老二一听东家的命令后不禁迟疑起来:“东家……,这……”

已经被金钱冲昏了头脑的东家红着眼睛瞪了他一眼:“怎么,连老夫的话也不听了吗?他们是绝不敢开炮的!”

“是!”

很快,被半包围起来的五艘海船扯起了主风帆,开始拼命向码头冲去。

在江面上,一艘硕大的大福船上,朝鲜水师统制李晓俊向庞刚禀报道:“大人,几条船只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开始向码头冲去了。”

庞刚的脸上涌起了一丝狞笑:“我知道了,敬酒不吃吃罚酒,命令所有船只立刻开炮!”

“是!立刻开炮!”

“轰轰轰……”

随着一声令下,江面上顿时响起了隆隆的炮声……”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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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将大学毕业的陆天正为就业发愁,却意外被外星高科技仪器——环境改造仪认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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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以后陆天金钱美女也源源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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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停船、收税

“轰轰轰.......”

庞刚兑现出来的这种大福船,每艘可以装备四十门火炮,每侧装备二十门,当十艘大福船集体开火时,两百门拿破仑青铜炮同时发出了怒吼,数百颗铁丸飞向了正在飞速逃窜的海船。

看着不远处隆隆的炮声和密密麻麻向己方飞来的铁丸,正在飞速逃跑的商队水手们一个个都吓呆了,他们当中也不乏经验丰富的水手,一看到这样的情形后赶紧大声呼叫同伴躲避炮弹。

“快、快,他们开炮了,你们这些笨蛋,赶紧趴下、快趴下!”

“东家、东家,他们开炮,咱们怎么办啊?”面色黝黑的孙老二惊慌失措的问自己的东家。

“疯了,这些水师都疯了,他们竟然真的开炮了。”站在船舷边的东家仿佛没听到自己副手的问题,看着远处不断向自己飞来的弹丸,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面色铁青的喃喃自语着。

这是他这辈子遇到过了最不可置信的事情,一支号称大明水师的军队竟然向他们开炮了。

“东家,快趴下!”

这时,一旁的副手一把扑倒了正在发愣的东家,俩人一起卧倒在了甲板上,当他们卧倒后一连数颗铁丸就劈头劈脑的落在了船上,六七斤重的铁丸裹挟着强大的动能砸在了船的甲板、船上砸得木屑横飞,不时还传来水手们的惨叫声。

“咚.....”

一颗铁丸正好砸到了一根桅杆上,足有海碗粗的桅杆被当场砸断,长长的桅杆轰然倒塌,上面的风帆连同沉重的桅杆也砸到了船舱上,引发了一片混乱。

“东家,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在这样下去咱们会被打沉的。”孙老二拉着东家跑到了船的另一侧后焦急的向东家建议:“咱们不能再跑了,他们可是把咱朝死里打啊。”

“那你说怎么办?”东家此时也没了主意。适才的嚣张气焰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有满脸的惊慌。

“东家,赶紧停船吧,否则再晚我们就全完了。”

“好吧,停船!”东家咬着牙脸上的肌肉一阵乱抖。不过他还是很快在要钱还是要命这个简单的选择题中选择了后者,毕竟要钱不要命的人还是很少的。

随着船东命令的下达。一名水手冒着危险爬到了主桅杆上刮起了一张硕大的白旗,在海风中猎猎飘扬的白旗同时也是给其它海船的命令。

伴随着东家的命令,这五艘船只慢慢的停靠了下来。与此同时。原本密集的炮声也停了下来。

“大人,前面的船只停下来了,李统制询问我们该怎么办?”这时,一名穿着水手服饰的年轻人跑到庞刚跟前询问。

“笨蛋,这还用问,赶紧把船靠上去。把他们都抓起来啊,这还用我教吗?”看着眼前这名兴奋中带着一丝颤抖的年轻人。庞刚很是无奈的骂道,“解金天,你这个水师千户还得好好磨砺一下啊,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也要报告吗?”

庞刚看着面前这位才二十来岁,参加训练不足半年的年轻人,心中一阵无奈,如果他参加的是自己的陆军,作战时要向自己这么这么请示的话早就被自己一顿鞭子给抽打趴下来,但这是水师,也是他们第一次用实弹向海上的船只开炮,谨慎些也是好的。

想到这里,庞刚就有些愤愤不平,要是训练陆军半年的时间已经把军士们训练成了一只令行禁止的部队了,怎么到了海军就这么麻烦,半年过去了,学员们出了正常的开船操帆外,作战方面的本事却没学到多少,这也是庞刚让他们向那些海船实弹射击的目的之一。…,

“人家后世那些索马里海盗都知道等到目标一停船就开始登船抢劫,老子的兵怎么就这么笨呢。”看着正匆匆向炮位跑去的谢金天,庞刚心里不禁有些小小的郁闷,看来这些人还是需要多加练习啊。

“走,咱们也靠上去!”庞刚一摆手,就命令旗舰向前方靠了过去。

等到庞刚靠近那五艘商船时,这五艘商船已经被青州的战船们团团围了起来,此刻正陆续有持枪的军士上船检查。

庞刚来到了其中一艘破损得最为厉害的商船上,刚才在率先挂起了白旗的就是这艘船。

当庞刚上船时,商船上所有的水手都已经被押到了甲板上,庞刚带着十多名亲兵来到了甲板上问道:“你们谁是这些船的东家?”

庞刚的话音刚落,一名身材高大,但身材偏胖的中年男子就挤上前来点头哈腰的笑道:“大人、大人,小人正是这些船的东家,小姓梁,适才多有冒犯,请大人多多见谅。”

“哦,你就是这些船的东家?”庞刚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看了一会,直把这位东家看得发毛后才说道:“你胆子不小嘛,竟敢冲击关卡,没听到我们的旗语和喊话吗?”

“大人,我们.....我们.....我们不知道您是不是真的大明水师啊,否则我们也不敢逃跑啊。”东家拼命的辩解着,同时眼睛也在滴溜溜的乱转。

“呵呵,回答得还挺溜的。”庞刚冷笑道:“你不是不知道,而是怕停下来后被我们勒索吧。”

这名东家肥胖的老脸闪过了一丝红色,但很快就隐了过去,赶紧陪着笑脸道:“哪有的事,我们从来都是按照朝廷的规矩来纳税的,只要上了码头我们就交。”

“哦,是吗?”庞刚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对了,我都忘了问了,你们这些船装的都是什么货啊?”

这位东家陪着笑脸道:“大人,小人这次拉的是丝绸,都是小本生意,自然不看在您的眼中。”

“哦,五船的丝绸也算是小本生意啊,我算是长见识了。”庞刚讥讽的笑道:“那好啊,等一会把数目算出来你们就可以向本官缴税了。”

“什么,向您缴税?”这位东家愣住了,他做了这么久的生意也没见过这么缴税的。

“大人,您好像是青州水师吧,怎么也来杭州的地界上收税了?”这位东家的话里隐隐点出了庞刚有伸手捞过界的嫌疑。

庞刚可不会理会这个商人的废话,很快,军士们就点清了船上的丝绸共装满了五艘船,每艘船上的丝绸价值二十万两银子。

庞刚边听军士们报上来的数量一边冷笑道:“呵呵,梁老板,你所说的小本生意还真不小啊,五艘船上足足装了一百万两银子的货物啊。好了,本官也不跟你废话了,一百万两银子的货物你就交上来二十万两银子的税款吧!”

“什么,二十万两!”这名姓梁的东家听后几欲晕倒,他几乎是顿时跳了起来,“大人,我大明的赋税什么时候这么重了,这可是两成的赋税啊!”

“重吗?本官记得你们向佃户收取的田租可从来没有低于五成的,本官只收你们两成赋税很重吗?那好,这些货物本官先扣下了,等你什么时候把银子交上来本官再还给你。来人,把这些人都送回码头上去!”

“大人,不行啊,小人还要回去交货的,大人大人!”这位东家眼看不妙,习惯性的继续和庞刚讨价还价。…,

庞刚没兴趣跟他废话,一挥手就让军士们把姓梁的东家连同船上的水手伙计全都压上了小船给赶走了。

这位姓梁的东家没料到这位将军竟然说翻脸就翻脸,连一点缓和的余地都没有,很快五艘货船上的数百名水手连同伙计就被军士们用小船给押到了杭州的码头上。

码头前发生的事很快就在杭州城引起了轰动,作为第一个“受害者”,那位姓梁的商贾立刻就跑到了巡抚衙门向陈亚东哭诉了庞刚的“暴行”。

“无法无天、无法无天!”气得拍案而起的吴亚东立刻叫来了新任的杭州兵马指挥使宋兴和,责令他立刻出兵把这个胆大包天的庞刚给抓起来。

宋兴和苦笑着摇头道,“大人,非是卑职不肯出兵,而是卑职是有心无力啊,卑职总不能让士卒们游到海上去抓他们吧?”

“呃......”吴亚东这才猛然想起,现在的大明,除了南京外已经没有一支有成建制的水师了。

吴亚东皱着眉头道:“那能不能向南京求援,让他们派水师来剿灭这伙乱兵?”

宋兴和苦涩道:“大人,恐怕不行,且不说南京兵部会不会命水师驰援我杭州,可即便是南京兵部下了命令,南京那支已经上百年未添一舰的水师还能不能胜任此事这也是尚未可知啊。”

“那就向皇上禀明,请朝廷派水.......派.....”说到这里,吴亚东就说不下去了,现在的朝廷哪里还有水师呢。

颓然的坐到了椅子上,吴亚东万万没想到,这个原本并不放在他眼里的小小的武夫竟然给他制造了这么大的难题,这下自己却被人家给逼到了死角。

第两百四十章 这就是天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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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五天,原本船来船往的杭州码头上往来的船只骤然减少,因为在这五天里所有往来于杭州的船只无不受到那支徘徊在入海口处的舰队的拦截。

“所有往来船只,无论货物多少,都要征收二成的税款!”这是那支来自青州舰队的口号。

没钱不要紧,把货留下两成也行。无论是粮食、瓷器、丝绸甚至是牲畜他们都要,只要你乖乖的留下货物或者交了银子,他们就会痛快的放行,若是死撑着不交银子,下场就如同那位梁老板一般,最后连船带货都被没收。

这几天,杭州城里最悲痛的估计就是那位梁老板了,起初他仗着有杭州官府衙门的撑腰,死也不交税款,在等了两天之后,那位来自青州的定远将军二话不说,立马把他的那五船丝绸拉回了山东贱卖,原本价值一百万两银子的丝绸被他“挥泪大甩卖。”只叫价五十万两银子,结果不到两个时辰,那五船的丝绸就蜂拥而来的客商抢了个精光。

最后,得到了消息的梁老板硬生生被气得吐了血,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这个结果震动了整个江南,现在谁都知道杭州府来了一个二愣子将军,连浙江巡抚都被他搞得灰头土脸。

在这里要特别说明一下,虽然有明朝自永乐殡天之后就渐渐实施了海禁,号称不许寸板下海,但是事实上明朝民间的海上贸易并未随着禁海而萎缩,反而越做越大,到了明朝末期,海上贸易的规模甚至超过了宋朝,每年的贸易额达到了五千多万两银子。

但为什么明朝的文人集团要誓死喊着禁海呢,归根结底还是利益二字,永乐年间,永乐大帝五次北征蒙古、南征安南(越南)、疏通大运河、迁都并营建北京,编修《永乐大典》,这些事情任何一项所要花费的资金都是天文数字,但是为什么永乐一朝的财政不但没有崩溃,反而愈发的盈余呢?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它得益于郑和七下西洋所带回来的庞大的资金和物资,就是郑和七下西洋所带回来的资金在支撑着明朝那庞大的支出。但是郑和七下西洋的贸易并没有给大明朝的官员和江南的士绅带来任何实惠,因为那些银子最后都流入了朝廷的国库,这下那些官员和士绅富户们就不干了,你吃肉不要紧,可连口汤都不给我们喝,太过份了吧!不行,老冇子要禁海!

于是在永乐死了以后,不明白海上贸易重要性的大明继任者们被那些文官集团搬出的那一套我天朝地大物博,不应与民争利的学说给忽悠了,到了明朝中后期朝廷干脆就连普通百姓出海打渔也给禁止了,就这样原本轰轰烈烈的官方的海上贸易运冇动就这样被禁止了,取而代之的是民间的海上贸易。…,

但是民间的海上贸易毕竟是民间的自发行为,得益于明冇朝那低得令人发指的商业税,虽然民间同海外的商业往来出奇的繁荣,但朝廷并未从中获得任何利益,以至于明朝中后期的皇帝们一个个都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最惨的是还是崇祯皇帝,为了筹集军费,连自用的镶金夜壶都拿出去偷偷变卖掉。

与朝廷的拮据相反,江南的士绅们却每天都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在崇祯皇帝在为每年四五百万两银子的军费发愁的时候,在苏州、扬州、杭州这些沿海城市里随便从街上拎出一个稍微有点身冇份的商贾身家都可以支撑朝廷一年的军费。

在后世,每当读到这段历史时,庞刚都会不由自主的长叹,一个连商业税都不收的朝廷是多么的愚蠢和无知啊。

于是为了验证自己在后世读到的这段历史的真冇实性,庞刚同志开始客串了一把税务官,这可真是不做不知道一做吓一跳。短短的五天时间里,庞刚率领着舰队拦截了不下二十支船队,共收得款项两百多万两银子,相当于大明朝半年的财政收入,这个结果不单是把庞刚,连同舰队内所有的人都给吓坏了,以至于负责点收银子的青州知事林峰差点被当场吓傻。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坐在大厅里,带着从青州紧急赶来的十多名账房正在紧急盘点的林峰看着汇总的账目双目发直喃喃的自语着。

而庞刚看了看林峰送上来的总账饶是以他粗大的神经也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这个税务官貌似油水太大了,而且还不用什么成本,只要把船和打炮往港口码头这么一架,那银子就如同流水般哗哗的往怀里流,怪不得后世的美国佬说什么也要保持一直强大的海军,感情堵人家家门口的感觉是如此之爽啊!

不过开心之后就是一阵恐惧,林峰有些担心的问道:“大人,此次收获如此之多的银两固然是好事,但是也引起了整个江南的敌视,若是拖得太久了对我等恐不利啊!”

“这个本官自然明白。”庞刚点点头,虽然堵人家门口的感觉是如此之爽,但他还没有昏了头,尤其是在现在实力还没强大到一定程度时,妄图向全体江南的商贾官员挑战那是非常不明智的。

“不过本官在码头上的刺杀可不能就这么算了,陈巡抚想用几个死囚来糊弄本官那可没门,所以这无本的买卖嘛咱们还得继续做下去。”

“那咱们还得在这里呆到什么时候啊,说实话卑职现在可真是有些怕了了。”骤然间得到了那么多的银子,以至于连向来爱财的林峰也有些害怕了。

听了林峰的话后庞刚却胸有成竹的笑了:“等到他们忍不住派人出来跟咱谈半为止。”

“笃笃笃!”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进来。

门打开了,穿着白色七叠裙的陈圆圆迈着轻盈的脚步,手里挽着一个食盒笑盈盈的走了进来。进门后陈圆圆就含羞道:“庞将军,这些日子承蒙您收留,民女不知如何报答,这是,这是民女自制的绿豆糕,您请尝一尝。”

说完,陈圆圆把食盒往庞刚的案前一方,俏脸绯红逃似的就跑了出去。

庞刚打开食盒,发现里面整整齐齐的叠放着七块形状各异造型精致的高点,称宝塔形状叠放在食盒里,打开食盒后一股绿豆的清香扑鼻而来令人胃口大开,看得出来这些糕点的制作者花费了很大的心血在里面。…,

庞刚看着这些精美的糕点一时间不由得痴了………

且说陈圆圆送了糕点给庞刚后,羞红了俏脸的她回到了自己同柳如是的房间,发现柳如是正和庞将军的那位未婚妻相谈甚欢,俩人很是亲密的坐在了一起,在这些天里,性情单纯开朗的李雪珠在柳如是和陈圆圆的刻意交好下早就把他们当成了好姐妹。

看到陈圆圆回来后,李雪珠笑着说道:“陈家妹子,你来了,刚才我还向柳姐姐问起过你呢,柳姐姐说你去船头吹风了,我还想上船尾寻你呢。”

“嗯,吹风?”陈圆圆不由得惊愕的看了柳如是一眼,柳如是隐蔽给了她一个眼色,示意自己已经替自己把这个谎圆过去了。陈圆圆脸色一红,微微点了点头,心中却涌起了一股愧疚的感觉,人家把自己当成了好姐妹,自己却在挖人家的墙冇角,未免太不hòu道了。

李雪珠并不知道陈圆圆的心事,她拉着陈圆圆的手笑嘻嘻的说道:“陈家妹子,我听柳姐姐说你做的绿豆糕可好吃了,有空你能不能教教我,我也想做给我们家老爷吃呢。”

心里有些愧意的陈圆圆能说不吗,三人又聊了一会,刚吃完午饭有些倦意的李雪珠回房睡觉去了,屋子里就剩下了柳如是和陈圆圆二女。

陈圆圆看了柳如是一眼怯生生的说道:“柳姐姐,我这么做是不是太对不起嘉怡公主了,枉她这么信任我们,与我们结为姐妹,可我却。”

柳如是轻叹了口气道:“你以为姐姐就想这样吗,还不是为了成全你这个傻丫头。谁让你看上了那位定远将军呢?姐姐就不明白了,天下的好男儿这么多,你怎么就偏偏看上他了呢?难道你不知道他已经有了一妻一妾,还有两位平妻正等着过门呢,你即便是过去也只是个妾侍的命,你真的想好了么?”

“嗯,我想好了姐姐。”陈圆圆羞涩的说道:“只要庞将军不嫌弃我是青楼女子出身,我即便是嫁与他做个妾侍又有何妨。更何况庞将军为人坚毅,带人更是和蔼,这还不够呢。”

“你你啊你!”柳如是一副被她打败了的模样无奈的摇摇头,和陈圆圆相交数载,她深知自己这位妹子由于小时候的经历而导致长大后总是缺乏安全感,她一直都想找到一个拥有强大武力的男人来依靠并保护她。成名的这几年那么多读书人愿意为她赎身却都被她拒绝了,没想到今天却在这里遇到了一个让她心动的男人,这难道就是天意吗。(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一章 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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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柳如是为了自己这位闺中密友的单相思而头疼的时候,庞刚也迎来了一位他熟悉的客人。

夜幕降临,白天游曳在江面上的十艘大福船也排成了一个半圆的队形,对杭州码头形成了一个包围圈之后方才抛锚停船。各艘船上都点起了熊熊燃「启航冇水印」烧的牛皮灯笼,在无雨无风的夜晚这些灯光足可让十里外的人都看到。

戍时(十九点至二十一点)刚过,从码头的方向上就开来了一条小船,这是一条只能容纳四五个人的小船,小船上还挂着一盏红色的小灯笼,这是为了防止大船上的人误会而挂上的,也是水面上夜间行驶的规矩。一来是用来照明,二来也是为了预防发生误会。

因此当小船近大船时,就被早已严阵以待的军士们守候带上了大船,随即被送到了庞刚所在的旗舰上。

当庞刚见到这位神秘的客人时,却是笑了,“哈哈,…宋大人大驾光临,庞刚有失远迎啊。”

来人见了庞刚之后也苦笑道:“庞大人,咱们又见面子。”

此时由不得庞刚不发笑,虽然他早已预料到杭州方面肯定会派人来,但却没想到他们竟然把宋兴和给派来了。

其实按理说半这件事越隐蔽越好,对方完全让按察使奚良林、巡抚陈海甚至是吴亚东亲自前来都可以,想必他们的安全还是可以得到保障的。但这些人却生怕庞刚趁机把他们扣押而把宋兴和这个局外人给派来了,可见他们既无胆量又无担当,这样的人庞刚已经不再把他们看成是自己的对手。

庞刚把手一伸,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后轻笑道:“宋大人,里面请,没想到我等了数日,却把您给盼来了。”

宋兴和却是面上一红,庞刚话里话外的讥讽之意他如何听不出来呢只是陈巡抚、奚按察使他们都不愿意前来,却把他这个毫不相干的人给派来了,这点就算是他在事先也是没有料到的。

不过官场上讲究的是官大一级压si人,他手中既没有庞刚那么雄hòu的兵力胆子也没有他大对于上官的命令自然不能不遵从。

好在庞刚还算给面子,只是淡淡的提了一句后就不提了。

二人落座后待亲兵上前奉茶,宋兴和品了口茶后才苦笑道:“庞大人,你我也算是旧识,不过今日宋某上命在身,不能和你叙旧了。”

“当然咱们先公后私嘛,宋大人有话就请直说吧口”庞刚并不以为意,虽然宋兴和自从来到杭州后就一屁股坐在杭州指挥使的位子上但对自己并没有做出什么伤害之举,自己又何必同他计较呢。

此时宋兴和原本和蔼的脸色也开始肃然起来,他一字一句的问道:“庞大人,吴巡抚托本官问你,这些日子你也捞够了前些日子纵然是受了委屈这下足够补偿你了吧,你也该回去了。”…,

宋兴和冇说完后双目直视着庞刚,看他能有什么说法但是庞刚却依旧品茶不语,仿佛刚才宋兴和说的只是无关紧要的废话这下宋兴和涵养再好也沉不住气了。他语气中略带焦虑的问道:“庞大人,你还没回答本官的话呢。”

庞刚缓缓放下茶杯后轻笑道:“宋大人,既然今日你是以杭州兵马指挥使的身「启航冇水印」份来此,那本官也就不跟你兜圈子了,本官现在就可以明确的告诉你环行!”

庞刚此言一出宋兴和也不免有些勃然色变,在他看来庞刚也未免太不识好歹了,人家是得了好处就开溜,可你却紧追不舍,可也未免太过了吧,难道真想把杭州的官绅们往si里得罪么?

看到宋兴和面上隐隐有怒色,庞刚却也不惧,他淡淡的笑道:“宋大人,请你回去转告吴巡抚,千万不要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也不要以为把几个si囚的脑袋给我看就能糊弄本官,这个世道谁也不比谁聪明。还有“,我想要的东西必须要卖给我,而且价格还得按照市价卖。”

宋兴面色一沉,这个庞刚也太大胆了,竟敢这么不把自己和吴巡抚放在眼里。不过当宋兴和正想发作时,却看到庞刚正坐在椅子上冷冷的看着自己,一股子压迫的味道扑面而来,除了那股军人的煞气外,还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质,这时,宋兴和才意识到坐在自己面前的虽然是自己的继任者,但人家是堂堂的三品定远将军,抡起品级来还要比自己高两级,最重要的是人家还是一位手握重兵的参将,含金量可是比自己这个指挥使大得多,已经不是自己可以随意呵斥的对象了。

想到这里,宋兴和不禁苦笑一声,仿佛就在昨日,庞刚在自己面前连坐的资格那没有,只能恭恭敬敬的站着听自己的训示。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才过了多久啊,对方就已经变成连巡抚大人也要头疼的对象了。

宋兴和叹了口气后黯然道:“好吧,大人的话下官已然明了,那么下官就此告退了。”

说完,宋兴和站了起来朝庞刚拱了拱手就向后走去,看着宋兴和那步履阑珊和孤寂的身影,庞刚想要站起来喊住他,但最后又坐了回去。他虽然有些于心不忍,但他同时也明白,现在的宋兴和是杭州指挥使,他是奉了浙江巡抚之命来劝说自己的。自己若是软了下来,那么自己此番来杭州的目的就会完全落空,再过两个月,当源源不断的流民涌「启航冇水印」入青州时,自己必将会为今天的心软而悔恨。

庞刚摇了摇头,晃动了一下有些酸软的颈部,伸了个懒腰就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庞刚的房间在二楼,他下了楼梯后,向右拐,却发现右面的一间房间还亮着灯,里面还隐隐有声音传来,心中好奇的他不禁迈步向前面走去。

当庞冈走到门前,一阵清雅悠扬的曲声从房里传了过来,庞刚听出这分明是陈圆圆的声音,只听见陈圆圆唱到:“花落水流红,闲愁万种,无语怨东风。雪浪拍长空,天际秋云卷,东风摇曳垂杨线,游丝牵惹桃花片,珠帘掩映芙蓉面。娇羞花解每,温柔玉有香。”

随即又有一个声音跟着唱到:“恹恹瘦损,早是伤神,那值残春。罗衣宽褪,能消几度黄昏?风袅篆烟不卷帘,雨打梨花深闭门。无语凭阑干,目断行云。”…,

这个声音庞刚也听得明明白白,这分明就是柳如是的声音。只听见二人一唱一和之下,一个如玉珠落玉盘般清脆悦耳,另一个却是婉转缠绵,合起来却是说不抽的扣人心弦,那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际飘来,轻悠悠地荡入庞刚的心底,宛如清泉浇身般的清爽,绕是以庞刚这个前世对戏曲不怎么感冒的人也不禁要拍手叫绝。

“好,唱得好!”听到妙处的庞刚忍不住一拍门框,顿时发出了一声闷响。

“叮铃咚隆!”

庞刚不拍还好,一拍之下里面顿时传来了一阵的东西倒塌的声音,庞刚这才意识到自己打扰了人家的雅兴。

很快,传来“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一身淡黄「启航冇水印」色长裙的柳如是红着脸站在门后,带着一丝又羞又怒的语气道:“庞大人,爷已深了,您不去歇息却是来民女房外作冇甚?”

“呃MM蕊”被恼了个大红脸的庞刚无奈苦笑道:“本来本官刚想去歇息的,却被你们的曲声吸引了过来,听到妙处忍不住赞叹出声来,这件事是本官的不是,实在是抱歉了”

说完庞刚对柳如是真诚的一拱手以示歉意,让柳如是心中的小怨气小消散了大半,望向庞刚的眼神也缓和许多。其实,这也是庞刚和这个时代人的一个很大的区别,他并没有这个年代男子那般大男人的气概,也没有视女子如草芥的习惯,更没有兄弟如手足,女子如衣服的想法。因此他也不觉得向女人道歉是什么丢人的事,这也是这个时代的男子很少能做到的。

他在平日里于别的女子谈话或是交往时,都不知不觉的带上了后世的习惯,那是从内心里散发出来的带着尊敬、平等的态度,就是这种态度使得和他接触过的女性都会在不知不觉中抱有好感,即便是像柳如是这个对他今日做法颇有微词的人都不得不承认,抛开一些理念不谈,这位定远将军绝对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看到庞刚向自己道了歉,柳如是盯了他半响才扑哧一声笑了:“好了,将军既然来了就请进来喝杯茶吧口”

“这怎么好意思呢。”庞刚嘴里虽然是这么说,但脚步却已经迈了进去。

待到庞刚坐下,一身白衣的陈圆圆赶紧倒了一盏热茶莹莹走了过来递给了庞刚。由于是晚上,陈圆圆穿的衣裳并不多,单薄的白衫使得她看起来就好像一朵白云飘到了这个狭小的房间内。她淡扫蛾眉,轻点朱唇,淡雅中露出一种超尘脱俗的气韵来:轻舒长袖,明眸含笑,那笑容便像烟雾笼罩着的牡丹花,朦胧而诱人心醉。

美丽的佳人却是把庞刚给看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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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 话不投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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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位庞将军有些失神的盯着自己,陈圆圆只觉得一阵羞意涌上心头的同时心中也一阵窃喜。她没想到今天夜里庞将军竟然会不请自来,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呢。

陈圆圆把香茗递给庞刚后,当庞刚接过来时,不免触碰到了对方的手指,一股滑腻清凉的感觉顿时涌上了庞刚的心头。庞刚心头一颤,抬头正好迎上陈圆圆那娇羞的面容,雪白的颈项上渐渐浮现出了一丝红晕,端的诱人无比。

二人的目光一触即分,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却让庞刚感到了一种莫名的炙热感,而这种感觉是那么的毫无征兆。

强忍着心中的jī荡,庞刚把茶杯接过来后朝着陈圆圆微微一笑,点头以示谢意。

把茶杯放到了一边,庞刚笑问道:“陈姑娘、柳姑娘,这些日子跟着庞刚在海上漂泊,真是委屈你们了,若是你们觉得烦闷庞某可以先派人把你们送回苏州,你们看如何?”

柳如是默然不语,陈圆圆脸上却闪过一丝黯淡之色,沉默了一会后柳如是才问道:“大人,返回苏州之事并不着急,民女有一事想请教大人,望大人不吝赐教。”

庞刚点头道:“姑娘请讲!”

“大人,这数日以来民女观大人命战船拦截围堵杭州往来的船只,并强制收取赋税,那些商人何辜、水手何辜?大人竟然这样盘剥他们?况且大人此举可有皇上的旨意和朝廷公文?若无旨意公文,大人此举那可是自绝于朝廷、自绝于百姓!”

柳如是娓娓道来,秀丽的俏脸上凛然带着一股不可侵犯的神情,柳眉也紧盯着庞刚,她虽为一女子,但此刻一股英姿勃勃的气息正从她身上散发出来,令人不敢忽视。

“柳姐姐,你怎么能和庞大人说出这样的话!”一旁的陈圆圆却急了,移动着莲步来到柳如是旁边,抓住了柳如是的胳膊,“庞大人做的是大事,我们女儿家还是不要多问了吧。”

庞刚看到陈圆圆焦急的神情,对她安慰的笑笑:“陈姑娘,不打紧,柳姑娘有疑问那是正常的,况且柳姑娘也算是一位奇女子,能有这个疑问也无妨。”

说到这里,庞刚转向了柳如是正色道:“柳姑娘,按照你的意思就是说本官做得不对啰?”

“那是自然!”柳如是理直气壮的说道:“太祖皇帝就有明文,商人做买卖要交的税为三十税一,且一些商人也是可以免税的,大人这么做不是违背太祖的旨意了么?”

庞刚冷笑道:“笑话,做生意为什么就不需要缴税了?柳姑娘,本官问你,眼下这日子是种地的百姓苦还是当官做生意的官绅们苦?”

“这.......”柳如是不禁有些无语,这还用问嘛,种地的连饭都吃不饱,那些做生意的士绅一个个肥得流油,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嘛。…,

看到柳如是不答,冇庞刚又问道:“既然连三岁顽童都知道的道理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富人反倒可以免税,穷人却要纳税,这又是哪门子的道理,而本官不过向那些商人强制取了一些税款怎么就成了自绝于朝廷自绝于百姓的事情了?”

“这.......”柳如是被庞刚一连几个问题给问得哑口无言。

是啊,凭什么那些富人就不用纳税,反倒是穷人要纳税,这个道理怎么也说不通啊!可为什么朝廷却一直坚持这么做呢?

柳如是不是一个愚笨的女子,相反她自幼饱读诗书,对很多事情都有自己的见解,但对于这个千百年来都存在的制度从未产生怀疑,此刻被庞刚这么一发问,不禁哑然起来。但她π辩解道:“可是这是朝廷的祖制啊。”

庞刚冷笑道:“祖制,什么狗屁祖制,依我看来这种祖制不要也罢。”

“你,你大胆........”柳如是没想到庞刚竟敢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一下子气得俏目圆睁,挺拔的酥胸由于呼吸的急促而变得起伏不定,她豁的站了起来就要站起来就要对庞刚进行一番痛斥。

而一旁的陈圆圆眼见不好,赶紧把她给拉住了。陈圆圆哀求着这对庞刚哀求道:“大人,您就少说两句吧。”

庞刚叹了口气道:“柳姑娘,或许你认为庞某人此刻做的事情是大逆不道,但庞某人可以保证,此次庞某所收取的银两全都会用在百姓的身上,这总比让那些为富不仁的士绅们拿来吃喝玩乐的好吧?若是姑娘还是认为庞某人做错了,那庞某人明日便派人送姑娘返回苏州。庞某人言尽于此,就先告辞了。”

庞刚说完,站了起来向门外走了出去。当庞刚走到船舱走廊尽头时,陈圆圆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大人,大人!”陈圆圆莲步急促的迈动着,追了上来对庞刚歉意的说道:“大人千万别介意,柳姐姐就是这么个性子,其实她的人是很好的,您千万别怪她。”陈圆圆一边说,一边焦急的看着庞刚,一抹闪亮的东西在她眼中闪现着。

庞刚叹了口气,情不自禁的伸手抚摸摸了摸她那乌黑的秀发,陈圆圆被庞刚的手一触碰的瞬间却是羞涩的低下了头不敢看他。嘴里低声嘤咛道:“大人!”

“呃......”

看到陈圆圆张羞涩的娇俏模样,庞刚这才意识到自己一个大男人就这么贸然去摸人家女孩子的头可不行,那可是很失礼的一件事。

庞刚赶紧把手缩了回来,干笑道:“不好意思,陈姑娘莫怪,是庞某失礼了。”

“不要紧......民女从未怪过大人。”陈圆圆低声的嘤咛着,只是声音却是比蚊子还小,若非此刻正是夜深人静,庞刚是绝对听不到的。

看着面漆那这位几乎把皓首垂到了酥胸的佳人,庞刚的心剧烈的跳动了起来,庞刚的情商不算低,自然明白面前这位佳人好像有些喜欢上自己了。这个发现让他的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有些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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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两个条件

黑漆漆的夜空中没有一颗星星,伸手不见五指的大街上急匆匆的过来了一顶小轿,一顶昏暗的灯笼提在走在最前面的一名轿夫的手里。

四名轿夫显然是已经走了不短的路,每个人都发出了沉重的喘息声,若是光线再亮一点肯定可以看到他们满头的汗水,但是轿中的人却仿佛还嫌速度太慢,依然不时在里面喊着“太慢了,再快点!”的话语。

又走了一刻钟,轿子在巡抚衙门的一个院落的侧门口停了下来,轿里的人在落轿后立刻就匆匆钻出来敲响了小门,很快一名提着灯笼的门房就开门出来,俩人说了几句话后,门房就把他放了进去,随即小门又给关上了。

一间昏暗的书房里,杭州巡抚吴亚东端坐在椅子上,虽然他手中还端着茶杯,杯中的茶水早已凉透,可他依然毫无察觉的端坐在原处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

突然,外面传来的一个仆役刻意压低的声音,“大人,宋大人到。”

“哦.....快......快让他进来。”正在走神的吴亚东赶紧起身,却不料手中一抖,茶杯掉落在地上发出了“乓啷”一声脆响,杯子里的茶水洒了一地,不过此时的吴亚东也没有了心情理会这些,他皱着眉头伸脚把茶杯踢到了一旁。

很快一个消瘦的身影走了进来,躬身道:“下官宋兴和见过巡抚大人!”

“免礼,快起来吧!”吴亚东并没有和宋兴和客套,而是直接就问道:“宋指挥使,你跟他谈得怎么样了,他怎么说?”

宋兴和面色阴沉的说道:“大人,庞大人没有同意撤离杭州,他说不要把他当成傻子,刺杀他的凶手必须要交出来,而且粮食也必须要按市价卖给他。否则他绝不会撤走。”

“砰!”

吴亚东砰的一拍桌子,勃然大怒道:“狂悖之徒给脸不要脸!一个粗鄙武夫竟敢要挟杭州官府,简直是目无法纪,这等乱臣贼子真是该杀,宋大人,你有什么法子把他诛灭吗?”

宋兴和摇头道:“大人,若要出兵诛灭此人就必须派兵围剿,可咱们去哪弄水师啊。”

吴亚东咬牙道:“海上打不了那就派兵从陆路到山东去。本官不信他连老巢都不要了,只要我们派人在陆路威胁青州,想必他一定会匆匆退兵的。”

“陆上就更不行了。”宋兴和苦笑着解释道:“且不说跨省出兵的麻烦,就算是咱们有了朝廷的公文,批准咱们出兵青州,可即便是有了朝廷公文。咱们又能派出多少兵来呢?派少了只能是送死,派多了咱也没兵啊。而且下官还是比较了解庞刚的,那厮以善于练兵、勇猛而闻名,若要威胁青州,至少要派出两万以上的兵力,可咱们有那么多兵力吗?”

吴亚东颓然坐在了椅子上,他在宦海沉浮了一辈子,若是抡起阴人、玩袖里乾坤以及官场上的阴谋他绝不会输于任何人,可是面对现在这样的事情他却只能是瞪眼了。

他原以为在官场上浸淫了一辈子。对付一个区区的外地来的武夫那还自然是十拿九稳的事,只要稍稍使一点计谋就能让那个粗鄙的武夫万劫不复。

但是民间有句俗话,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现在庞刚压根就不跟他玩心眼、讲道理,而是直接就抡起了拳头砸了过来,这下这位自负学富五车的巡抚大人一下就坐蜡了。…,

宋兴和坐在一旁也不言语,他是武官出身,比起文官出身的吴亚东更明白,现在的情况若无一方肯退让的话只能是看谁的拳头大实力强。谈别的都只能是扯淡。

沉默了半晌后。吴亚东才叹息道:“宋指挥使,你有法子令那莽夫退兵吗?”

宋兴和黯然摇摇头。嘴角浮现出一丝苦涩,“大人,依下官之浅见,那庞刚虽然狂妄,但却是一位心智坚定之人,这点从他不顾朝廷旨意,敢于依然出兵朝鲜之事就知道了,他决定之事不达到目的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吴亚东沉默了,昏暗的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一盏油灯的灯芯在不停的随着微风晃动.......

第二天一大早,当刚刚起床的庞刚正和李雪珠三女吃早餐的时候,门外亲兵来报,宋兴和在外头求见。

听了亲兵的禀报,柳如是、陈圆圆只是低头喝着手中的稀粥不语,李雪珠却是好奇的问道:“将军,那个宋兴和不就是就是原来青州指挥使吗?他来干什么?”

“很能干什么,肯定是来做说客的。你们慢慢吃,我先去见见他。”庞刚伸手抓起桌上的面巾擦了擦嘴角上的米粒后随手一放,站了起来......

依旧是三楼的小厅,庞刚坐在书案后笑着问道:“宋指挥使,今日又给本官带来什么样的好消息啊?”

此时的宋兴和神色淡然,他看着庞刚肃然道:“庞大人,本官此次前来是代表吴巡抚对您在码头遇刺案表示关切,并会全力追剿刺客及其元凶。”

庞刚听后脸上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默默的问道:“还有呢?”

“还有就是......”宋兴和一咬牙道:“就是您可以直接和粮商们购买粮食,但是价格方面却是只能同粮商们自行磋商。”

“嗯!”庞刚一听,脸色慢慢变冷了下来:“莫非吴巡抚还想借着那些粮商的手从庞某手中捞一把吗?”

“哦,庞大人您别误会。”宋兴和一看就知道庞刚想歪了,急忙解释道:“是这样的,杭州的粮价并非有吴大人所能决定的,这其中牵扯到的东西想必您也明白,吴大人也只能说是尽量撮合你们的买卖,至于价格他却是无能为力了。”

“看来巡抚大人也并非无所不能啊。”庞刚听后却是讥笑起来。

宋兴和却是苦笑起来,杭州内的势力错综复杂,吴亚东虽然是一省巡抚,但也不能一手遮天,那些商人自成一体,若是单独的一个两个吴亚东并不畏惧,可若是所有的商人联合起来那却是一股非常庞大的力量,尤其是粮价,可不是吴亚东所能左右的,现在宋兴和只是默默的坐在椅子上等待着庞刚的回答。

庞刚沉思了良久才点头道:“好吧,虽然巡抚大人不能强令粮商们把粮食用平价卖给本官,但把杭州城里的粮商们召集起来和本官见个面总是可以的吧。”

“这个没问题。”宋兴和点头表示同意。

“那好,就这样吧。”庞刚站了起来,“什么时候吴大人把刺杀庞某的凶手送到庞某的船上,本官就解除对码头的封锁。不过,本官希望能在两日后在这条船上和那些粮商们见个面,本官保证他们的安全。”

宋兴和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是默默的答应了下来。

送走了宋兴和后,庞刚又开始挠头起来,现在那些粮商都死死的攥着手中的粮食不放,若是让他们把手头的粮食抛售给自己,自己若不大出血几乎是不可能,要怎么才能避免他们敲竹杠呢,这还真是个难题啊!…,

庞刚拍拍脑袋,有些头疼的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杭州巡抚衙门的大堂内,巡抚吴亚东、按察使奚良林、布政使唐中林、知府陈海等人齐聚一堂,正秘密商讨事情。

“吴大人。”唐中林问道:“那个庞刚真的大营只要把凶手交出去就会撤兵吗?”

“是的,”吴亚东点点头:“宋指挥使和庞刚谈了两次,总算是谈下来了,他提了两个要求,一是交出刺杀他的幕后真凶,二是要安排城里的粮商到他的船上聚一聚,只要满足他这两个条件他就会撤兵。”

“这两个要求还不算太离谱,下官以为诸位大人不妨考虑一下。”杭州知府陈海犹豫了一下后才慢慢说道,在座的就数他的官职最低,因此他说话时也是小心翼翼的。

过了片刻布政使唐中林才慢慢的说道:“安排粮商们和他会面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第一条却是有些为难,若是传了出去未免对官府的清誉有影响。”

“现在顾不了这么多了。”按察使奚良林恶狠狠的说:“现在码头上那些客商一个个都叫苦不迭,这件事随时会落入朝廷的耳中,依当今皇上的脾气来看届时咱们都得落个革职查办的下场。”

众人听罢不约而同的点点头,对于他们来说天大地大也没有头上的乌纱帽大,若是连乌纱帽都没有了一切就完了。

吴亚东眼中狰狞之色一闪开口道:“就这么办,今晚陈知府你把严家爷孙都约出来吃饭,然后再派人秘密把他们做掉,手脚要干得利索点,切记不要给人抓到把柄。然后对外就说是遇到了刺客,事后再把他们的家产和店铺分一半给另外几家盐商,想必这样一来他们就没什么闲话了。”

陈海心中一阵腻味,怎么又是他来做这种脏活,不过谁让他官卑职小呢,无奈之下只好起身应道:“是,谨遵大人之命!”

第二百四十四章 条件谈妥

崇祯九年十一月初七



微风

杭州码头外入的海口处,停泊着一艘硕大的大福船,而在它的周围九艘同样型号的大福船如同众星拱月般环绕在它旁边不停的游曳着,在那艘已经抛锚的福船上,今天来了十多位富态非常的客人,他们都是杭州城也是整个浙江地界上最为有名的粮商。

而穿着一身便服的庞刚则是笑容可掬的同这些粮商们交谈着,丝毫看不出他是一位杀伐决断的将军。

“来来来,诸位来尝尝这道菜,这可是本官请杭州城里有名的刘一刀做的宋嫂鱼羹,诸位尝尝做得地不地道。”

庞刚举起了筷子划了半圈,指着桌上的酒菜不断的劝众人饮酒吃菜,虽然桌面上的菜肴做得确实很是地道,但几乎没几个人动筷子。说来也是,今天上船的这些人谁不是身家巨万啊,有什么东西是他们没吃过的,再说今天他们来这里也不是来吃饭的。

庞刚劝了一会,看到自己的劝酒似乎没有什么效果,他也不生气,放下筷子微微一笑就不再劝众人了。

庞刚看见众人都放下筷子,知道这些人的心思已经不在这酒菜上了,于是放下了筷子,脸上的笑容也敛了起来正色道:“诸位,今日庞某请大家的目的想必大家已然知晓,本官是个武人,说话喜欢直来直去,就不和大伙兜圈子了,今日庞某请大伙前来就是要跟你们买粮的。”

庞刚的声音不大,但却是很清晰,狭小的客厅里除了庞刚的声音在回荡外再无其他的声音。

这些杭州城里的粮商们今天能来这里参加庞刚召开的聚会与其说是受邀而来,不如说是受胁迫而来,这个胁迫一方面是来自官服的压力,另一方面则是来自于码头外那十艘战船上那黑洞洞的炮口。

既然是受了胁迫,心中难免有怨气,因此对于庞刚的劝酒也就不怎么买账。

庞刚环顾了周围一圈后沉声道:“好,既然大伙都是吃饱了饭菜来赴宴的那本官就不劝大伙了,咱们还是说正事吧!”

敛起了笑容的庞刚此刻虽然没有穿官服,但同样有股不怒自威的威严在身上,众人不由心中一凛,放下了心中那丝不满和怨气齐声道:“大人请讲。”

庞刚点点头,清了清嗓子说道:“诸位,相信本官不说你们也知道,今日本官找你们前来就是要买粮食的,而且数量是越多越好,怎么样?诸位都给个面子,把手中富余的粮食用目前的市价卖给本官吧?”

众人一阵沉默,十多名粮商面面相窥,他们早就明白庞刚找他们前来自然是要买粮食的,但是却没想到他竟然要买这么多,而且是要买他们手头上所有的库存,这就让他们有些难以接受了。把粮食都用市价卖给了你,那我们在冬季卖什么?这不是在断了他们的财路吗,俗话说短刃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若不是这位庞将军凶名在外,他们早就骂起来了。

一名粮商忍不住开了口道:“庞将军,我们都是做粮食生意的,有人买粮我们自然很欢喜,但您一下就要把我们手中的余粮全部用市价买走,说实话我们的损失很大啊。”

庞刚点点头:“这个本官自然知道,本官做事向来公道,本官既然用市价买了你们的粮食,但也可以同样用市价卖给你们一批精盐,不知诸位意下如何啊。”…,

“精盐!”粮商们的眼睛顿时一亮,这个世界上能保密的东西本来就不多,现在谁还不知道面前这位主就杭州最大的精盐供给者,而且庞刚能从粗盐里提炼出精盐也不再是什么秘密。众人谁都知道有了这套粗盐变精盐的技术后整个江南的盐业都竟会操控在眼前这位将军的手里。

现在这位庞将军竟然要用平价卖给他们一批精盐了,这意味着什么?这就意味着他们可以通过自己的门路用这批精盐赚上一笔数目可观的银子,谁都知道精盐的利润可是比粮食大多了,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谁也不介意自己客串一把盐贩子。

“不知大人能卖给我们多少精盐?”很快,一位粮商就忍不住发问了,商人一向是“利”字当先,有了利益这些商人立刻就把刚才的犹豫和不满抛在了脑后。

“谁给本官的粮食多,本官自然就会把精盐卖给他多。”庞刚微笑着说道:“这么说吧,本官此次打算拿出十万斤精盐,然后依照诸位卖给本官粮食的多少来分配额,卖给本官粮食多的,配额自然就多,反之就少,本官这么说诸位听明白了吗?”

“两万斤精盐!”众人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这些精盐一转手后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在座的粮商哪一个不是人精啊,庞刚的话一出口他们就明白了,这不是让他们相互竞争嘛,好吧,竞争就竞争,这生意场上谁不竞争啊。

很快众人当中就有人开口了,“大人,小人仓库里还有八千石粮食,愿意用平价卖于大人。”

“小人仓库里还有一万五千石粮食,都卖给大人了。”

“小人有三万石粮食。”

“小人有两万石粮食。”

有了带头的人,剩下的人自然不甘人后,一个个开始报起数目来。

看到众人这么踊跃,庞刚笑眯眯的压了压手,对坐在自己身后的林峰道:“好好,请稍等,林知事,你来记录,把大伙卖给咱的数目都记录下来。”

最后林峰统计了一下,最后这些粮商上报出来的粮食竟然有二十六万石之多。当庞刚听到了这个数目后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如此一来自己此次来杭州的目的就算完成了,有些这些粮食再加上青州原本储备的粮食,自己完全有能力应付今年年末到来的流民潮了。

粮食的事情有了着落,庞刚心情顿时畅快了起来,和他同样心情畅快的还有那些粮商,虽然卖出了自己大部分的库存粮食,但能换来数目不菲的精盐,随便一转手就是一大笔的银子啊。

谈妥了生气,小客厅里的气氛自然和刚才截然不同起来,庞刚和这些粮商们开始推杯换盏起来,一直喝到了下午庞刚才把这些喝得酩酊大醉的粮商送回了码头。

第二百四十五章 崇祯生气了

明末行245_第二百四十五章崇祯生气了十一月的海风已经是带着阵阵寒意,尤其是当船队过了江苏以后,那刺骨的冷风更是能把寒意吹入人的骨髓里。..

已经换上一身厚厚冬装的庞刚站在船头,看着浪花拍打着船舷,一股豪情不断的在心头激荡,他此次可谓圆满的完成了此行的任务,收购了二十六万石的粮食,此次他回来时随行的船上还带着首批的两万多石,剩下将在下个月随同运精盐的船只陆续运回。

根据庞刚估计,若是今年收拢流民的计划获得成功,自己又将多出二十多万以上的人口,即便是只有五分之一的青壮,那也是四五万人的兵源,有了足够的人口和兵力,自己的接下来的计划才能更好的开展。

一只纤细的柔夷轻轻的握住了庞刚的大手,这只小手仿佛有一种惹人怜惜的魅力,使人忍不住要探寻这只小手的主人。

庞刚不用看就知道这只手的主人肯定是开口要求跟随自己到青州去的陈圆圆,对于这名对自己表现出异常好感的江南名姬,庞刚并没有拒绝,他也一直认为如果陈圆圆跟了自己,她未来的结局肯定要比跟着那个吴三桂好的多,因为他有这份自信和实力。

庞刚的目光很快就转移到陈圆圆精致的面孔,这张精致的面孔不愧是令许多人都为之惊叹,庞刚发现无论自己看多少次都找不出一丝的瑕疵。陈圆圆有一副修长而又结实美丽的身躯。她的腰是那样的细柔,仿佛用两个手指就可以把它整个儿箍起来似的。那张张令人吃惊的、象瓷器般洁白的美丽至极的俏脸。泛出了可爱的红晕。优雅的前额上面,披着一头乌黑发亮的极柔软的头发。还有那个略微向上翘起的、线条优美的琼鼻。仿佛使流露出她容貌间的那种羞涩而又大胆的神情,变得更加显著了。在那两片微微张开、湿润而又小巧的樱唇之间。闪烁着两排雪白的贝齿那是真正的珍珠。似乎正与那浮现在她小巧的圆下巴上的迷人的小涡争奇斗艳。

看着面前的佳人。庞刚长长叹了口气,右手一用力,把面前的佳人一带,来人立刻就扑入了他的怀里,庞刚搂着她那柔软的纤腰轻声问道:“圆圆。你真的想好要跟着我了么?”

“嗯!”伏在庞刚怀里的陈圆圆轻轻的用鼻音回到,眼中闪过一丝迷醉的神色,在这个男人的怀里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舒心和安全感。

“可是你的柳姐姐怎么也跟着过来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啊。”至于柳如是也跟着陈圆圆到青州去,庞刚很是有些不解。

趴在庞刚怀里的陈圆圆小脸羞红道,“柳姐姐怕我吃亏。所以要跟过来看看,柳姐姐是个好人。将军你千万别怪他。”

听了陈圆圆的解释后,庞刚苦笑了一声就不说话了。柳如是和他是所争执的是理念的不同。柳如是始终认为皇权天授,自己身为臣子,先前的所作所为都是对皇上的不忠,对朝廷的不忠,而这些不满在宋兴和把严家爷孙的人头送来时更是达到了顶点。柳如是听说了这件事后更是和庞刚大吵了一架,气愤之余她就要带着陈圆圆离开,可陈圆圆又如何肯离开呢,最后不知哪根筋不对的她竟然说要跟随着庞刚的船只一起回到青州,看看青州百姓的生活是不是像庞刚所说的那样好,还美其名也要保护自己的姐妹。…,

对此庞刚只能是抱以苦笑,对于女人,现在的他已经不像刚来到灵山卫时那样,心底对三妻四妾充满了幻想,现在的他也意识到女人多了其实也是一件挺麻烦的事情,比如如何安抚不同女人的情绪就是一件很令人头疼的事,他对于后世那位要用电脑来管理众多二奶甚至N奶的那位仁兄心中充满了敬仰之情。

不过庞刚是个很想得开的人,很快就把这些烦恼抛在了脑后,他的思绪很快又沉浸在即将到来的工作里,流民潮、征兵、训练、水师、武器、将领的安排等等工作已经把庞刚大部分的时间和经历都挤占过去。

看到心上人又皱起了眉头,善解人意的陈圆圆并没有打搅他,而是轻轻的退了下去,她在厨房里炖的汤在锅里呢。

就在庞刚带着满船的粮食返回青州时,远在上千里之外的北京紫禁城中,崇祯皇帝也正在为一封来自杭州的八百里加急奏章而气得青筋直跳,这是浙江巡抚吴亚东、按察使奚良林等人联名上的奏折,这份奏折里控诉了庞刚私建水师,并强行围堵杭州码头强征税款、强行买粮之事,在奏章里,吴亚东、奚良林等浙江官员要求朝廷撤销庞刚一切职务,并派兵锁拿此贼进京接受大理寺、刑部等联合审查云云。

看着手中的奏章,崇祯的脸不为人知的扭曲了几下,手背上暴露的青筋仿佛也跟着跳动起来,良久崇祯才长长的吐了口浊气,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声音从他嘴里吐了出来。

“大伴,这个庞刚越来越猖狂了,他罔顾朝廷禁海令,私建了水师不说,他竟然还围堵杭州码头,强迫商人向他纳税,他想干什么?造反吗?朕再也不能忍了,朕要免了他所有职务,派大军平叛。”

“皇上,您要三思啊!”曹化淳心中大惊,若是逼反了庞刚山东就要乱了。

“够了!”崇祯紧咬牙齿,浓黑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罕见的破口大骂道:“你说说,朕平日是如何待他的,朕把他从一个小小的千户提升为青州指挥使、定远将军并镇守三州之地。而他又是如何回报朕的?私自扩军也就算了,私自出兵朝鲜朕也忍了,私建水师朕也当自个看不见,可他现在私自收取税银,强行买粮,派兵跨省恐吓地方大员,他这个做法和乱臣贼子有何分别?朕再也不能忍了,朕要让他知道,朕能给他的也能收回来。你马上拟旨,命山东总兵刘泽清立即出兵,攻占青州,真要让这个庞刚得到应有的下场!”

“遵旨!”曹化淳轻叹一声,他知道自己已经不能阻止盛怒之下的皇上,只好轻轻摊开了一张空白的纸张,开始写了起来........

青州知府衙门,这两日已经有了下雪的预兆,天气变得愈发冷了起来,魏蔓葶带着贴身的丫鬟巧儿脚步匆匆的行走在花园里的小路上,花园里的花大都已经凋谢,魏蔓葶和巧儿的绣花鞋轻快的踩在路上厚厚的枯叶上发出了“噗噗”的声音。

跟在魏蔓葶身后的巧儿还一个劲的抱怨:“小姐,你别走这么快啊,我都要跟不上了。”

魏蔓葶听了却只是不理,一个劲的加快了脚步,不一会,两人来到了书房前,当魏蔓葶推开了房门时里面就传出了一个魏同年的声音,“是蔓葶吗,怎么这么急,有什么事么?”…,

魏蔓葶边走“爹爹,朝栋有消息传来了。”

“哦,有什么事,难道是他的粮食已经买到了吗?”

“是的,他回来了,可是也把带麻烦给回来了。”

魏蔓葶说着就来到了书案前,把一封信递给了整坐在书案后批示公文的魏同年。

魏同年放下了手中的狼毫笔,拿起信封看了看,脸色渐渐严峻起来,良久才长叹一声道:“朝栋此举太过急躁,必然会招来灾祸啊。”

魏蔓葶在书案前坐了下来,秀眉紧蹙:“他竟然带战船围堵杭州码头,甚至还开炮驱逐商船,他这下可是要把江南的士绅都得罪了个遍啊。如此一来,杭州官府如何肯善罢甘休,虽然他们惧于朝栋的战船不敢拿他如何,可他们势必会上奏朝廷,这下皇上就算是再能忍也决不能视而不见了,这个朝栋他可真能惹祸啊。”

魏同年看了女儿脸上焦急的神色,缓缓问道:“蔓葶,你有什么好主意么?”

魏蔓葶苦笑道:“女儿能有什么好主意,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女儿现在只期盼朝廷不会把宣府的大军调来讨伐朝栋就好。”

“调宣府大军讨伐朝栋?”魏同年失起来:“你也太高看你这位未婚夫婿了吧,虽然朝栋此时确实做得不对,但还不会让朝廷倾举国之兵来讨伐,这样做只能是便宜了蒙古人和满清鞑子,皇上还不至于这么糊涂。”

魏蔓葶不禁白了父亲一眼嗔道:“这个女儿当然明白,只是朝栋现在的处境很是不妙,女儿来此却是要父亲早作准备才行。”

“你准备,做什么准备?”魏同年笑笑:“你放心,为父估计朝廷即便是派兵来讨伐也只能是命山东总兵刘泽清调动山东的兵马过来,若是这样的话你猜刘泽清这个老狐狸会为了这事拼老命吗?”

魏同年不愧是沉浸官场了大半辈子的老油条,一下子抓住了事情的脉络。

听了自家老爹的话魏蔓葶依旧感叹道:“可是目前青州的兵马才有五千多人,自保是够了,但若想有反击的能力还是稍嫌少了些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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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回青州

“反击?”魏同年一听这话就有些生气了,没好气的瞪了女儿一眼训道:“你还想反击,反击什么?反击朝廷大军么?你别忘了我们现在的身份!”

魏蔓葶吐了吐小舌头,自从定了亲后自己也被那个家伙给传染了,连朝廷都有些不放在眼里,刚才却是忘了自家老爹可是今上的臣子,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被他听去怎能不训斥自己呢。

“好了,别傻站这里,为父估计那小子也快回来了,这件事届时再让他头疼吧。”魏同年摆了摆手示意魏蔓葶出去,看来他是不打算过问这件事了。

崇祯九年十一月十二日

满载着十船粮食的船队终于回到了青州望海堡的码头,当一袋袋的百斤装的粮食被卸下时码头上所有人都欢呼不已,所有人都知道今年冬天不会再有人挨饿了。

当庞刚带着诸女回府时,见了若兰、灵儿自是免不了一翻热闹,让庞刚大感意外的是当若兰和灵儿听说了柳如是和陈圆圆的名字后那副惊喜的模样却是让庞刚吃了一惊,后来他才知道,原来柳如是和陈圆圆在民间的地位却是相当于后世的明星,很是受人追捧。

看到诸女相处得还算愉快,庞刚也就放下了心来,找了个借口就往魏府去了。

没曾想,当庞刚刚出了门,天空就下起雨来,雨越下越大,淅沥沥的很快连成了一片。

魏府内院魏蔓葶居住的绣楼后面有一个小池塘,魏蔓葶此刻就坐在绣楼内,撑开了窗户看着雨花不断的拍打着小池塘,使得池塘面上云气蒸缭,像是凭空拉起一块雾溶溶的垂帘吊子,将屋里屋外分成两个世界,淅沥声里,更显出绣楼里的寂静。

“这雨......下得真让人揪心。”

关好了纱窗,身穿湖蓝绸裳的魏蔓葶叹了口气。曼倚危栏,剥葱似的指尖轻握着着一卷书,魏蔓葶慵懒的伸了个懒腰,连眼神也变得迷离梦幻起来,“巧儿,你说他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坐在魏蔓葶身后的巧儿拧腰舒臂,打了个轻促的呵欠,眼里漾着一抹慵懒的浮亮。轻笑道:“小姐,你就这么想姑爷么,要不派人到指挥使府上打听打听。”

魏蔓葶笑骂一声:“你这小蹄子,今儿整天就没好话,八成是让人给欺负了吧。”

巧儿小巧的琼鼻顽皮的一皱,“在这魏府里除了小姐还有谁敢欺负我啊。借他们三个胆。”巧儿一边说,一边架起一双浑圆丰满的大腿,一边把嫩黄尖儿的弓底绿绣鞋恣意扳平,活像头餍足的猫。

魏蔓葶回过头来娇嗔的白了巧儿一眼却是恼了,“你这丫头越来越放肆了,现在你在魏府这么说还没有人管你,但日后若是进了......进了庞府,你还是这般慵懒模样,正室夫人可断然容不得你。”

巧儿吐了吐丁香小舌,赶紧放下了手中活计,来到魏蔓葶身边摇着自家小姐的娇躯撒娇道:“好小姐,人家就是这个性子,您也知道的,再说了您可是魏府的千金,日后嫁给了姑爷即便是大夫人也得给您三分面子吧。”

魏蔓葶又好气又好笑的白了她一眼,“你啊,若是你一直跟在我身边我自然会护着你。再说大夫人也是好相处的人。当不至于为难你,可巧儿你难道就打算跟在我身边做一辈子丫鬟吗?你我既然姐妹一场。我至少也该为你谋个侍妾之位吧,将来为老爷生个一儿半女的也好有个依靠啊。”…,

“我不听我不听,小姐欺负人。”此时的巧儿羞红了小脸,双手捂住了耳朵,莲足不断的跺着脚下酸枣木铺就的地板,发出了咚咚的声音。

正当魏蔓葶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巧儿的时候,绣楼外传来了柔娘略带沙哑但却诱人的声音,“蔓葶,庞将军来了,正在书房陪老爷说话,老爷让你赶紧去一趟呢。”

“咚咚咚.........”

柔娘的声音刚落,魏蔓葶就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楼梯下,只剩下巧儿那急匆匆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唉呀,小姐你等等奴婢呀!

魏蔓葶一路小跑,顾不上头上的淅沥沥的雨滴和脚下飞溅的泥水,很快跑到了魏同年的书房前,她还没进门就听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心上人的声音:“.....岳父大人,这就是小婿此次在杭州的收获,此次收获的粮食足可支持我们收拢二十至三十万流民直到春耕时分,只要有了足够的流民,我们在青州、登州、莱州等地的荒地就有足够的人手来开垦了,一旦这些土地开垦完毕,我们就再也不用求爷爷告奶奶的到处去买粮了。”

魏同年的声音随即响起,“哎,你的想法是好的,但你却把杭州城内众多的官绅都得罪了个遍,老夫也不知是好还是坏啊。你啊你啊,你这个脾气要是再不改改老夫担心你还不知道要惹出多大的祸事来。”

“爹,能有啥祸事,无非就是不做这个大明的官了呗。”一个清脆的笑声在门外响起,满身泥水的魏蔓葶从外边走了进来。

“咦,蔓葶,你怎么成这个样子就过来啦?”庞刚和魏同年同时站了起来,惊讶的看着魏蔓葶。

“我......”魏蔓葶还未说话,她身后的门又一次被打开了,和魏蔓葶同样满是泥水的巧儿也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你们.......”庞刚看了看满身泥水的魏蔓葶主婢二人,仿佛明白了什么,他的眼神和魏蔓葶相遇后就如同钩子一般再也分不开了。

“唉.......”魏同年苦笑了一声,心中暗叹,这闺女是有了情郎就忘了爹啊,原本想和庞刚说的话也就不说了,只是自顾自的拿了把雨伞就走出了书房,来个眼不见为净。

“砰......”

当房门关上时,原本在痴痴的相互望着的男女立刻就拥抱在了一起,恨不得把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变成一个人。

第二百四十七章 反他娘的

滴答的雨滴声不断在屋外响起,一股寒风裹挟着雨点吹进了书房内,衣裳已经被雨水打湿的魏蔓葶不禁打了个寒战,立即被正拥着佳人的庞刚察觉了。

庞刚又是心疼又是爱怜的埋怨道:“看看你,过来也不打把伞,生病了怎么办?”

魏蔓葶美目深情的望着庞刚甜甜一笑:“人家忘了嘛!”

一句简简单单的话语包含了无限的深情在里面,在和魏蔓葶交往的日子里,在庞刚的印象里,怀中的佳人总是一副落落大方胸有成竹的模样,像今天这样带着娇憨的神态和庞刚说话还是第一遭。

庞刚只感到一股柔情在心头涌起,望着佳人秀发上、娇颜上滴滴的雨珠,庞刚再也忍不住俯首吻了下去,把那张红润诱人的樱桃小嘴含在了嘴里。

“叮咛”

魏蔓葶也勇敢的搂住了爱郎粗壮的颈项,献上了自己的香舌,一股带着清香和甜蜜的汁液被庞刚使劲的吸进了自己的嘴里,两人狂热的在书房里亲吻起来。

两人吻得天昏地暗的时候,巧儿也在一旁呆呆的看着自家小姐和未来的姑爷嘴对嘴旁若无人的亲吻,看得目瞪口呆的她不知道是应该上前制止二人的逾越行为还是应该出去替他们把风。

正当庞刚和魏蔓葶吻得天昏地暗的时候,巧儿发现门外正走来一个人影,出于贴身丫鬟的忠心,她不得不在一旁出言轻咳了两声后说道:“小姐、姑爷,外边有人来了。”

巧儿的声音不大,却是如同如同响雷般把这对正陷入热吻中的恋人给惊醒了,吃了一惊的魏蔓葶这才羞涩的用力一推,俩人这才骤然分开。

俩人刚刚分开。虚掩的门就被推开了,一名美妇手里拿着两把油伞匆匆走了进来。此人正是在后面追来的柔娘。进来后看到浑身已经湿漉漉的主仆二人,柔娘心疼的埋怨道:“你们这俩孩子,出来也不知道拿把伞,你看看。这下淋着了吧?还有你也是,也不知道让她们回去换件衣服。要是生病了我看你心疼不心疼。”

最后这句话是却是对着庞刚说的,却是把几人同时都闹了个大红脸。

“姨娘,我们这就回去换衣服。”魏蔓葶玉面微红。从柔娘手中拿过了油伞分给了巧儿一把。有些慌张的迈步就向外边走去,当她走到门口时,回过头来白了如同呆头鹅般站在里面的庞刚一眼娇嗔道:“呆子,还不过来与我撑伞。”

“哦哦.......我马上来。”大喜过望的庞刚一把冲了过去,伸手抢过了佳人手中的油伞,搂着佳人冒着雨就向后院走去。在他们后面跟着的是同样打着雨伞的慌慌张张的巧儿。

“哎,这女人啊。就是有了媳妇忘了姨娘。”看着雨中仨人的背影,柔娘自嘲的笑了笑,正要准备就去,才愕然的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伞了.........

回到了绣楼,巧儿不顾身上还湿漉漉的,赶紧就进里面的内屋去烧水,不大会的功夫她就来报,沐浴的水已经热了,请小姐先去沐浴,魏蔓葶刚才乍见情郎,心情荡漾之下还不觉得什么,但此时一回到自个住惯了的的绣楼顿时就觉得浑身湿漉漉的难受得紧,应了庞刚一声就往内屋去了。

看到小姐去沐浴,巧儿又赶紧把绣楼里的炭火烧了起来,心灵手巧的她三下两下就把屋里的三盆火笼都点着了,…,

庞刚看着忙来忙去的巧儿暗自点头,看来这个丫头是干惯了这个活的。

忙碌的巧儿裸露在外的半截胳膊饶是在阴沉沉的雨天里也泛著蜜腊色的健康光泽,庞刚看着巧儿的手臂心神一朕恍惚,家里几名女子的**娇躯一一从他眼前晃过,她们俱是雪白如玉,没一个能看得出有劳作过的痕迹,自从跟了庞刚后,天天锦衣玉食的,就连灵儿现在都变得细嫩娇贵了许多。

想到自己来到这个时代后,从一个小小的军户,一步步爬到现在定远将军、青州指挥使的位子,虽然只用了不到两年的时间,但当中却不知经过了多少曲折争斗,想到这里庞刚不禁有些痴了。

看到庞刚直直的盯着自己,巧儿不由得羞红了小脸,小手绞着衣角,慢慢的低下了头。

一会庞刚才回过味来,发现自己这样直愣愣的盯着人家却是很失礼的事,有些尴尬的收回了目光,有心和这名俏丫鬟说两句,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好在不一会沐浴完毕的魏蔓葶就身着一件薄纱走了出来,薄纱内的小肚兜还隐隐可见,依魏蔓葶平日的性子若非早就把自己看成庞刚的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就这么出来见他的。

魏蔓葶出来后立刻就招呼巧儿也进去沐浴,自己姗姗来到了爱郎的身边坐了下来,皓首依靠在爱郎的胸前。却没料到单薄的衣裳根本就掩饰不住春光,庞刚个子又高,从上往下望去却是把春色看了个透透。只见佳人的肚兜微微卡着了饱满的双峰,胸前的束缚根本拦不住它的凸起,绷出一对浑圆饱实的玉兔来。那对玉兔虽然不是很大,然而形状姣好,光泽动人,犹如两颗饱满的泪型珍珠,珠光盈润,彷彿呼应着沉甸甸的手感。

魏蔓葶刚想说什么,却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向上一望,才察觉到爱郎那炙热的目光已经把自己看了个透,俏脸一红白了庞刚一眼,这才把身上的衣裳紧了紧,小手在爱郎的腿上一拧,嗔道,“有甚好看的,还不把杭州之行一一道来。”

心中很是失望的庞刚不甘心的咕囔了一声,这才把杭州之行一一道了出来,连中途偶遇柳如是、陈圆圆两女的之事也没有隐瞒,他可是很清楚面前这位娇娇弱弱的才女智商可是比自己高的很多,与其日后让才她知道还不如现在就坦白。

不过出乎庞刚意料的是对于陈圆圆两女,魏蔓葶听过之后并没有什么异样的神情,反而是对庞刚逼迫浙江巡抚吴亚东把凶手交出来之事有些另外的看法。

“朝栋。你逼迫吴巡抚将严本阁和严铮二人杀掉的作法却是太过急躁了,这样做很容易惹起杭州全体官府对你的反感。先前你将杭州码头堵住强行收取税款已经是得罪了杭州的客商了。现在再得罪了杭州城内的官员,我真不知道还有什么人是你不敢得罪的。”魏蔓葶伏在爱郎的怀里,庞刚伸出了大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青丝,魏蔓葶舒服的眯着美目。但嘴里却是责怪着爱郎不该太冲动。

庞刚苦笑一声解释道,“你也知道。我这个人的脾气可不太喜欢吃亏,再说了人家都要我的命了,我要是还能忍下去那不就成乌龟了吗?”

“扑哧!”一声魏蔓葶笑了。不满的轻推了他一下笑骂道。“你还真笨啊,我也没要你忍气吞声啊,但是有些事情你暗地里做不就好了吗,干嘛非要借吴亚东的手把他们除掉呢,这样不是授人以柄吗?你瞧着吧,这回朝廷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估计皇上肯定会下旨让山东总兵刘泽清出兵讨伐你的。”…,

“意料中的事。”庞刚把怀中佳人的身子扳了过来后在他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满不在乎的说道:“现在朝廷就剩这么点兵了。估计除了山东,其他的兵马他是不敢调动的,毕竟你夫君我可还没有扯起了泛起反旗正式造反,他也不便大张旗鼓的派兵马对付我。”

“你呀。”魏蔓葶狠狠的在他胸前咬了一口气苦道:“人家都担心死了,你还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你就不能让我和爹爹省点心吗?”

庞刚看着美目中透着焦急之色的佳人,感动的用手搂住了她的柔弱无骨的纤腰,抱歉的说道:“对不起蔓葶,是我不好,把你和岳父大人都拖下水了。”

“咱俩还没成亲呢,就叫起岳父大人了,你也不害羞。”魏蔓葶红着脸轻轻呸了一口。

“迟早的事。”庞刚脸皮不是一般的厚。

使劲白了爱郎一眼,魏蔓葶恶狠狠的问道:“别说这些没用的,若是朝廷真的派钦差来抓你进京,你该如何是好?”

提到了正事,庞刚慢慢的眯起了眼睛,从嘴里吐出了冷冰冰的话语:“若朝廷真的要我死,我也绝不会学那岳武穆,我庞刚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三品定远将军,可也不是谁都能拿捏的软柿子。皇上若真的派刘总兵来要我的小命,那我手中的大军也不是吃素的。”

“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魏蔓葶柔弱的把皓首依偎在爱郎的怀里轻声道:“朝栋,你知道吗?自打你第一次来魏府,我从你的眼神里就看到一种不一样的东西,这种东西或许可以称之为野心也可以称之为不屈,而且我平日里从你的言谈举止中也发现,你对朝廷,对皇上缺少了一样非常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对皇上的畏惧,可能就是缺少了这种东西,你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吧!但也正是这种东西,才让人家不可自拔的喜欢上了你。”

庞刚听着怀中佳人的自语,心中在感叹这位才女敏锐的观察力的同时也在暗自苦笑,野心么?或许有吧,从后世来的自己天生就缺少了对皇权的畏惧,尤其是明知大明政权再也坚持不了几年后自己对于大明皇权的畏惧就更淡了。

而自己走到今天这一步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脑袋上不留着一根猪尾巴,为了不当满清的治下之民,更不愿意给那些野猪皮下跪当奴才,才在那本变异书的帮助下才慢慢走到了今天。说句老实话,若是自己穿越到的是洪武、永乐、甚至是正德年间的话鬼才愿意跟朝廷对着干呢,老老实实的当自己的指挥使,娶上五六房娇妻美妾舒舒服服的过日子不是更好吗?

想到这里,庞刚轻叹了口气道:“蔓葶,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我.......”

“你不必说了。”一张温暖的柔夷轻轻捂住了他的嘴巴,魏蔓葶轻声道:“我知道你素有大志,况且我大明现在已经是风雨飘摇,你有那份心思自然不足为奇。若非如此你也不会是让蔓葶心仪,只是世事无常。你千万要小心。莫要忘了若兰姐姐、雪珠妹妹和妾身都依靠着你呢。”

佳人情深,庞刚再也忍不住又低头吻了下去.........

庞刚回到青州第二天后,就发出了好几道的命令,他除了在登州、莱州两地各留下了两千兵马外。把其余所有兵马都留调到了青州。另外还把青州所有百户以上的军官都召集到了青州城外开会。…,

崇祯九年十一月二十八日整个青州城内以防备流寇的名义开始戒烟,另有八千大军云集在了青州城外。

青州城外。几乎所有的军官都齐聚一堂,李源、大壮、王志、程凯、宾世乾、齐武明等众多千户,以及莱州指挥同知卫江等将领人都齐聚一堂。所有人都在庞刚的大帐中集合。

对于庞刚突然发出的紧急命令。所有人都感到有些忐忑,为什么定远将军会突然把他们召集在一起,难道又要打仗了吗?

不过对于打仗这事绝大多数将领是持欢迎态度的,君不见那些跟着庞刚的那些人,不到两年升官的升官,发财的发财了。就说上次跟着庞刚支援朝鲜的那些军官和军士。他们少的也得到了十两、数十两的赏银,那些当官的甚至有上百甚至数百两。得了赏银的军官士卒们娶妻的娶妻,纳妾的纳妾,升官的升官,不知道有多快活,以至于现在庞刚的军中那是闻战而喜。

看着大帐内军的官们,庞刚微微一笑,“诸位,本官今日把你们召集起来没有别的事,只是有一件事要通知大伙,那就是朝廷要派人来捉拿本官进京了!”

“轰......”

庞刚的话音刚落,大帐里就如同一瓢水撒入了烧开的油锅似的顿时沸腾起来。

“大人,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啊!”

“大人莫不是在开玩笑吧!”

震惊过后众军官纷纷发问起来,几乎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好端端的朝廷就会派人捉拿指挥使大人进京呢。

“好了诸位,诸位,先听大人把话说完。”身为庞刚铁杆心腹的大壮大声看到大帐内人声鼎沸,大声的喝止起来,而庞刚只是坐在主位上淡淡的看着众人,他新任的亲兵队长史博文手握腰刀和一众亲兵冷冷的盯着大帐里的众军官。

“对对,先听听庞大人怎么说。”众人慢慢的静了下来,眼巴巴的看着庞刚等待着他的解释。

庞刚坐在主位上,双目威严的环视了众人一眼道:“诸位,事情的起因很复杂,本官就长话短说,本官前些日子为了筹粮之事得罪了杭州城里的那些官绅,他们联名把本官给告了。皇上龙颜大怒之下已经派出了兵部右侍郎陈新甲领着锦衣卫会同山东刘总兵,带着八千兵马已经从济南出发,正在向青州赶来,要把本官锁拿进京。就是这么个事,大伙说怎么办吧?”

“什么,朝廷派出了刘总兵要抓大人进京?”大帐里众将们又惊又怒,这个消息推他们而言太突然了,以至于大帐中出现了短暂的寂静。

庞刚眯着眼看着众将木然不语,史博文则的手一直握着腰刀,冷冷的看着众人。

过了良久,站在前排的莱州指挥同知卫江出列朝着庞刚一拱手:“将军,难道事情就没有办法可挽回了么,或许您可以上一封自辩的折子?”

庞刚摇头:“圣旨已下,陈新甲带着刘泽清等八千兵马已经向青州开来,你说还有挽回的余地吗?”

卫江黯然摇头退了下去,众人都面面相窥没有一个发出声音,接着庞刚又说道:“好了,事情我已经和大伙说了,反正就是这么个事,我庞刚是什么样的脾气大伙也清楚,束手待毙的事本官是不会做的,谁想要本官死本官也不会让他好过的。”

庞刚冰冷的语气震惊了众人,定远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要造反么?…,

仿佛知道了众人在想什么似的,庞刚继续说道:“可能诸位都在想,本官是不是要造反了,本官可以明白的告诉大家,本官现在还不会,但是若是有谁把本官逼到哪一步的话,本官也不会介意试一试的。现在本官就问一句,有没有人愿意跟本官走的?”

大帐里的气氛随着庞刚的话语开始紧张起来,这时一身锁子甲的大壮走了出来,炯炯有神的眼神环视了众人冷笑道:“大家可别忘了,现在大伙的好日子是谁给的,俺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大伙,要是没有了庞大人,大伙能混得这么滋润吗?反正俺是跟定了庞大人了,谁要是敢三心二意,俺就跟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大壮的话语刚落,王志、李源、程凯、一帮百户千户都齐齐站了出来向庞刚单膝下跪,齐声大吼道:“愿为大人效死!”

“愿为大人效死!”

大帐里越来越多的人站了出来跪了下去,身份地位在大帐里除了庞刚外最高的卫江看着庞刚又看看周围,把心一横最后也跪了下去。

现在大帐里只剩下寥寥几名军官,这些人都是原来青州或者各个卫所的旧军官,庞刚看了看他们笑道:“当然,不愿意跟着本官走的人本官也不强留你们,你们这就回去带着家人离开青州吧,只是日后在战场相遇本官咱们可就是敌人了。”

还在大帐里站着的军援约莫有五六名,他们相互看了看一言不发的出了大帐。

“呸!”看着那些人的背影,大壮吐了口唾沫,低声骂道:“这些忘恩负义的小人。”

看着齐齐跪在地上的众人,庞刚微笑道:“好了,大家都起来吧,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我庞刚同生共死的好兄弟,庞刚绝不会亏待大家。不过大家既然选择跟了我庞刚,那就不要作出什么两面三刀之事,否则胖某人也是会杀人的!”

庞刚阴森森的话语让众人齐齐打了个冷战,众人赶紧齐声应道:“大人放心,卑职愿岁大人赴汤蹈火绝无二话!”

“那就好,既然如此,众人就且听本官将令........”

在济南前往青州的官道上,走来了一串长长的队伍,朝廷派来缉拿庞刚回京城的兵部右侍郎陈新甲和山东总兵刘泽清就在这支队伍的中央。

此时的陈新甲依然穿着朱红色的正三品的官服,只是原本光鲜整洁的官服经过连日行军几乎变成了灰色,向来养尊处优的他嘴唇上也起了几个泡泡,满是尘土的脸上也黑一道黄一道的,足见他这几日着实吃了不少苦头,在他的身后还有十几名穿着锦衣,腰垮绣春刀的锦衣卫。而周围则都是身穿鸳鸯战袄的明军。

陈新甲掏出腰间的羊皮水壶往嘴里咕咚咕咚的灌了几大口后才对身边的刘泽清问道:“刘总兵,咱们还有多久能到青州。”

刘泽清不假思索的说道:“明日便可到达。”

陈新甲有气无力的说道:“等到了青州后要好好歇息几日,都是这个庞刚给害的。”

刘泽清苦笑道:“大人,您可别高兴得太早了,这个庞刚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怎么,难道他还敢反抗朝廷大军不成?”陈新甲嗤之以鼻的笑道:“想那青州众位将官皆深受皇恩,若是那庞刚胆敢行大逆不道之事本官正好将他就地斩首。”

陈新甲对庞刚的怨恨已经不时一两日了,自打今年年初庞刚在金銮殿上和陈新甲对骂开始,陈新甲就彻底把庞刚给恨上了,因此他一听到崇祯要把庞刚押解进京后,就很积极的毛遂自荐向皇帝申请了这个差事。

望着与遥远的天空,陈新甲心头一阵兴奋,眼前仿佛已经看到庞刚束手就擒后自己随意鞭挞报复他的情景.........

今天两章一并发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朝野震动

青州西面五十里处有一个小县城名叫怀原县,隶属于青州府管辖,是济南到青州的必经之路,怀原县城两面环山,向东是一马平川,只要过了怀原县青州就会完全暴露在人们的面前,如今的庞刚就率领八千兵马驻扎在这里。-------

庞刚端坐在大帐里,众军官也按官职大小排列在他身前,帅位上的庞刚闭目养神一言不发,倒是颇有大将之风,只是放在案前的右手却在轻轻的敲击着桌面,显示他并不像其表面上那么平静。

此次庞刚出兵,在外人看来就是要和大明朝决裂,走上一条自立的道路,虽然走这条道路对于他来说早有所准备,绝大部分的军官都向他表了忠心,但是他同样也明白还是有一些军官是迫于压力跟着他,不过这不要紧,庞刚相信只要和朝廷来的军队打上几仗后他们就是不跟自己也不行了。

“报........”一声高喊在帐外响了起来,随即一名身着棉甲的夜不收小跑着从外面跑了进来。

“报告将军,敌军已经距离抵达我军营地十里外。”

庞刚点点头道:“知道了,再探!”

“是!”夜不收转身离去。

金胖刚缓缓环视了众人一眼似笑非笑的说道:“诸位,朝廷派来的大军已经离我们只有十里地了,现在本官命令”

“哗啦!”大帐里的众军官全都站了起来。

“我命令,所有人立刻点齐本部兵马,出营迎击敌军!”

“是!”

众人齐齐抱拳行礼,鱼贯着向外走了出去。

“咚咚咚咚........”

很快,聚兵鼓就响了起来,无数军士从各自的大帐中如潮水般涌出,在各自将官的带领下很快聚集起来,他们来到了离营地两里地外的空地上开始结阵,准备迎敌。

而此时在十里地外,对此还无所知的陈新甲正催促着刘泽清加快速度。

虽然天气已经变冷,但骑马骑得一头是汗的陈新甲依然把脖子上的领子扯开了半拉以便让冷空气吹进来,他扭头对身边的刘泽清道:“刘总兵,咱们离怀原县只有不到十里地了,赶紧命令大军加快速度进城吧,本官可是好些天没好好歇歇了。”

刘泽清心中暗怒,但面上依然是诺诺的答应着。

这个陈新甲仗着自己是兵部侍郎和钦差的身份,一路上对自己指手画脚,连行军时间和路线也要经过他的批准。虽然自己心有不甘,但却不得不无奈的接受外行领导内行的结果,谁让大明奉行的是以文制武的制度呢,虽然人家对兵法一窍不通,但人家毕竟是一榜进士,兵部侍郎兼钦差,自己再不服也得乖乖听着,否则等他回了京城后再皇上面前歪歪嘴,自己绝没有好果子吃。

想到这里,刘泽清不禁暗暗羡慕起那个胆大包天的庞刚来了,这家伙听说在青州混得风生水起,可惜行事太过激进,得罪了杭州的官绅,被人一把告到了皇上面前,眼看着以往的荣华富贵都要烟消云散了。

刘泽清和庞刚并肩打过仗,知道他麾下兵马惊人的战斗力,也并没有小看庞刚,但在他的心里并不认为庞刚有实力对抗自己,在他看来庞刚所仰仗者不过是手中的鲁米铳,但是现在这玩意自己也有了,要是真的打起来,他是绝不是自己的对手的。

可惜,他和陈新甲一样都忘了一句老话,那就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现在的庞刚可不是以前那个小千户了。…,

当队伍行进到距离怀远县三里地的时候,前方的夜不收来报,发现有大队明军已经在前方严阵以待。

受到消息的刘泽清大惊,难道这个庞刚真的下决心要和朝廷大军对抗吗?

而陈新甲则气得胡须直颤:“胆大包天,真的是胆大包天,这个卑贱的武夫真的要造反吗?”

刘泽清不愧是武将出身,虽然对于青州方面竟敢派出军队迎击自己很是意外,但军人的警惕想却丝毫没有丧失,他立刻命令部队也开始列阵准备迎敌。

在刘泽清的命令下,八千明军开始慢慢结阵,士卒们在各自军官的喝令下开始急匆匆的变换阵型,但是由于队伍脱得实在太长,他们还是花了将近半个时辰才算是把战阵摆好,让刘泽清庆幸的是对面的青州军并没有趁着他们结阵的时候发动进攻,只是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他们结阵。

摆好阵型后,双方的距离只有一里,陈新甲又开始指手画脚起来:“刘总兵,你赶紧命士卒前进,歼灭前面那股叛军。”

“不劳陈侍郎操心,末将自会去做。”刘泽清不耐烦的应道:“那庞刚适才并未趁我军结阵时冲杀过来已经是手下留情了,陈大人还是在后面观战吧,至于作战之事还是由末将来来做比较好。”

“哼,观战?你以为皇上让本官来此是为了观战吗?”陈新甲愣了愣,随即大怒起来:“刘总兵,若是你不能为皇上荡平这些叛军,本官自会奏明皇上另外派人来,我大明有的是愿意为皇上分忧的将领。”

“你........”刘泽清正要发作,对面却传来了动静。

“咚咚咚.......”

这时,对面的青州军中响起了一阵阵鼓声,一队骑兵从本阵里开了出来,他们慢慢的来刘泽清的阵前两百步开外停下,骑兵分开,从里里面走出了一名身穿锁子甲的将领,只听他大声说道:“本官乃青州指挥使,定远将军庞刚,对面是哪位袍泽到此,庞刚有失远啊!”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原本躲在战阵中的陈新甲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大声叫道:“庞刚,你这该死的逆贼,你还有脸自称定远将军,殊不知皇上已经把你所有职务都已剥夺,现在朝廷平叛大军已至,你还不速速下马束手就擒,否则大军一至定叫你灰飞烟灭。”

听着陈新甲的叫嚣,在他身旁的刘泽清恨得牙齿痒痒的,这个陈新甲难道是一头猪投胎的吗?人家都拉开战阵等着你了,你还在这里威胁人家,生怕人家不跟你拼死一战怎么的?

虽然刘泽清被陈新甲气得不轻,但也知道自己拿他没有什么办法,他只好转头向身边的传令兵说了几句,很快就有数百名鸟铳手手持鸟铳来到了战阵前,手中黑洞洞的鸟铳对准了庞刚一行人。而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他们手中的鸟铳正是今年年初庞刚卖给刘泽清的那批鲁米铳。

庞刚看到对面已经派出了鸟铳手阻拦,就知道刘泽清为了避嫌现在并不想同自己见面,他暗暗叹了口气,心道:“刘老哥啊刘老哥,机会我可是给你了,你自己不珍惜,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庞刚一拨码头,带着亲兵回到了本阵,看到正眼巴巴看着自己的众军官

深吸了口后说道:“命令炮营,目标阵前敌军,三发试射!”

位于战阵最后面的炮营接到命令后,五十门已经调好射标的拿破仑炮迅速点燃了药引。…,

“轰轰轰........”

战阵后迅速响起了隆隆的炮响,很快数十枚黑乎乎的弹丸带着青烟迅速飞向了前方。

“不好!他们竟然有火炮!”

战阵经验丰富的刘泽清一听到前方响起的隆隆炮声,顾不上废话,一把伸手拉住了还在傻愣愣的看着天空的陈新甲,用力一扯俩人一起滚落下了马。

“混蛋,刘泽清你在干什么?”被扯下马的陈新甲却还没弄明白状况,晕头转向的他π自破口大骂。

“轰轰轰.......”

陈新甲的话音刚落,他们的身边就响起了一阵恍如天崩地裂般的声音,数十枚开花弹在他们的阵中几乎同时爆炸,每一枚弹丸爆炸时都会飞溅出数十枚弹丸,伴随着爆炸的冲击波,方圆十多步内几乎无人幸免,这对正排着密集阵型的明军来说杀伤力是巨大的。

被刘泽清拉下马的陈新甲瘫坐在地上,此时的他只觉得两耳一阵阵的轰鸣,双腿打颤,整个人仿佛在瞬间就失去了思考能力,身体也立刻变得僵直起来。

连续不断的爆炸打碎了所有明军的士气,,原本还算严整的阵型在短短的瞬间就土崩瓦解,士卒们犹如没头苍蝇般东奔西窜,军官们的命令此时已经没有人理会了。

青州军炮击的时间很短,他们只是发射了三轮齐射就停了下来,但是一百多发的炮弹对明军造成的伤害是巨大的,在短短的三轮炮击中,就有六七百人被炸死或炸伤,剩下的明军却是四处奔窜,他们在没人指挥的情况下很自觉的向后一转,用着吃奶的力气拼命奔逃。

“这.......这就败了?”

看着对面明军狼狈逃窜的模样,正在阵前观看战果的青州众军官们除了聊聊数人外,一个个都看得目瞪口呆,炮击的效果大大出乎的他们的意外。按说他们也不是没见过火炮射击,但此时世界上绝大多数的火炮采用的都是实心弹,实心弹对于人员的杀伤力只是虽然大,但充其量也不过是个放大了无数倍的鸟铳而已。

但现在发射的开花弹却是一炸就是一大片,它在爆炸后十几步的距离内都是它的杀伤范围,这种杀伤力别说挨炸的明军了,就是在前方观战的青州军们都看得倒吸一口凉气,这样的杀伤太惊人了,还有谁能顶得住啊。

庞刚却没有理会属下们的想法,他把手一挥,两翼的骑兵迅速向前方直扑过去,两千铁骑带着隆隆声和漫天的尘土开始发动了冲锋。

“不好了,他们冲锋了。”

刚把陈新甲拉起来的刘泽清听到周围士卒们的惊叫,在看着前方卷起的漫天乌云,只觉得嘴巴一阵发苦,心中充满了绝望。

“我的人马,全完了!”

两千骑兵带旋风般的冲入明军的阵中,犹如虎入羊群般肆意纵横,他们一边冲杀一边大声吆喝道:“弃械投降者不杀!”

“将军有命,弃械投降者不杀!”

战阵中到处都是马蹄和吆喝声,骑兵们看到凡是胆敢聚集起来的步卒都会利用马力和速度来把他们冲散,若是遇到抵抗他们也会毫不客气的挥舞着马刀把顽抗者杀死。

越来越多的明军眼看抵抗无望,不得不抛下兵器举起了双手投降。

瑟瑟发抖的陈新甲几乎是出于本能的拉住了刘泽清的手,用哀求的口吻道:“刘总兵,刘总兵,你快带着本官冲出去,本官绝不能当那逆贼的俘虏啊!”…,

刘泽清惨笑一声,看了看周围正四处追击己方步卒的青州骑兵,他缓缓摇了摇头:“晚了,逃不出去了。”

又一队明军骑兵从远处开来,他们把刘泽清、陈新甲和周围的十多名锦衣卫以及数十名亲兵团团围了起来,为首一名带队军官大声喝道:“弃械投降者不杀,若不投向格杀勿论!”

陈新甲用颤抖的声音命令众人道:“大家赶紧放下兵器,千万别让人误会了!”

“叮叮当当。”随着陈新甲的命令,早就无心抵抗的众人纷纷抛下了手中的兵器。

陈新甲看到手下都抛下了兵器才对这名军官说:“我乃朝廷钦差兼兵部侍郎陈新甲,你们快带我去见你们指挥使大人。”

“哦?”那名军官用戏谑的目光看了陈新甲一眼,“你适才不是说皇上已经罢免了庞大人一切官职吗?怎么现在又称我们大人做指挥使了?莫非你适才所言都是骗人的?”

“我.......”陈新甲一阵哑然,无奈的垂下了头。

这名军官用厌恶的目光看了陈新甲一眼,把手一挥,“全部都带走!”

俗话说兵败如山倒,剩余的近七千名败军被两千骑兵从左右两翼这么一围,就如同被装进了铁笼里的野兽,再也动弹不了,最后乖乖的成了俘虏。

由崇祯下旨,刘泽清和陈新甲负责执行的一场轰轰烈烈的讨逆之行就这样结束了。

刘泽清、陈新甲被押到庞刚面前时,二人看到了庞刚那笑吟吟的面孔。

“刘总兵,适才小弟唤你出来见面你却不肯露头,现在却用这种方式相见,这可真是天意弄人啊!”

刘泽清一脸羞愤之色,“庞老弟,你就是用这种方法来羞辱老哥我么?”

“这可不敢。”庞刚笑着摇了摇头:“小弟在青州待得好好,老哥却带着兵马上门来喊打喊杀,小弟总不能束手待毙吧。”

刘泽清苦笑道:“老哥我身为大明臣子,皇命所在不得不来啊。既然落到了老弟手里你要杀要剐随你便,老哥我只求你莫要为难我手下将士,他们也只是听命行事而已。”

“呵呵......老哥你想到哪里去了,怎么动不动就要杀要剐的。”庞刚失笑着摇摇头,“刘老哥你放心,你我二人都曾经在卢督师麾下效力

,怎么说也曾一起抗击过鞑子,小弟又怎么会杀你,适才之事只是迫不得已而为之,老哥莫要见怪。”

“你,你不杀我。”这下刘泽清有些想不通了,“莫非你想要我率部投靠你,这可万万不可,若是如此你还是杀了我吧。”

“哈哈......哈哈哈....”听了刘泽清的话庞刚笑得前仰后合,“刘老哥,你那些残兵败将我要来干什么,来浪费我的粮食么?”

刘泽清被庞刚笑得满脸通红,是啊,自己这些人被人家用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就打垮了,看起来人家确实看不上自己这些人。

转向了陈新甲,庞刚微笑的面容渐渐变冷,冰冷的声音从庞刚嘴里冒了出来,“陈大人,我们又见面了。适才在阵前你不是说要让我灰飞烟灭吗?现在庞某人就站在这里,你倒是过来试试啊。”

陈新甲身体又开始了打摆,“我....我......咯咯咯.....”随着一阵牙齿打颤的声音,一阵腥臭味随着冷风向四周飘散。

庞刚皱着眉头一看,陈新甲的胯下竟然湿了一大片,一阵恶臭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原来这家伙竟然吓得大小便失禁了。

“怎么现在的家伙都这幅德行,那个死鬼严铮这样也就罢了,但这个陈新甲可是朝廷三品大员,怎么也是这般胆小。”

庞刚感到一阵厌恶,这些朝廷大臣平日里一个比一个牛气冲天,真遇上了事全都变成了软蛋。他一摆手,立刻就有亲兵上前把陈新甲拖了下去。随即他开始命令士卒们打扫战场。那些山东来的士卒已经战死的就地挖坑掩埋,没死的则命他们带上他们的辎重向青州方向赶去。一场看了起来轰轰烈类的讨逆之战就这样匆匆结束了

刘泽清带来的八千名山东除了被打死的近千名士卒外,剩余的七千多人全部被俘,这个消息很快就向旋风般传遍了四方,一时间朝野震动。

又是二合一,晚了点,大家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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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崇祯发怒

>第二百四十九章

崇祯发怒

“饭桶!一群饭桶!”

暖心阁里,身穿明黄色龙袍的崇祯站在书案前大发雷霆,在他的面前温体仁、杨嗣昌二人全都战战兢兢的匍匐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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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千人马连人家的边都没摸到就被人包了饺子,连主帅和钦差都被人给生生捉了去,刘泽清和陈新甲就是两个饭桶,而你们二人一个身为首辅、一个是兵部尚书,你们说,你们该负什么责任!”

庞刚的声音在暖心阁内咆哮着,暖心阁内除了王承恩和两位大佬,其余的太监宫女全都龟缩在殿外不敢进来。

温体仁和杨嗣昌俩人紧守着沉默是金的原则,伏在地上一言不发。宦海沉浮多年的他们知道,现在崇祯正在气头上,谁说话谁倒霉。

崇祯几乎把书案上所有奏章和笔墨纸砚都一股脑的摔到了地上,要不是书案太重崇祯估摸着自己搬不动,恐怕连书案也要被他掀翻。

“还有那个逆贼屡受皇恩,现在竟然敢对抗朝廷大军,忘恩负义,无耻之极!”骂完了温体仁和杨嗣昌,崇祯又转开大骂起庞刚来。

温体仁和杨嗣昌在下面依旧不敢吭声,他们二人虽然彼此政见不和,但对崇祯处理庞刚的看法却是一致的,那就是崇祯此次的处理方法太过急躁,怎么能仅凭浙江官员一面之词就轻率的把人锁拿进京问罪呢?须知庞刚可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文弱书生,而是一名统帅一方兵马的统兵大将啊,兔子急了都敢用脚踹老鹰呢,你就没考虑过万一把人家逼急了给你来个揭竿而起吗?现在好了,把人家惹急了吧?傻眼了吧?

看着从进来后就一直趴在地上的那两位,崇祯的火气越发的打了,他走上前去指着二人大骂道:“你们都趴在地上干什么,都给朕起来!别以为装死就没事,今天要是不给朕拿出个章程出来你们都别想回去!”

二人苦笑一声,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膝盖和袖子,温体仁慢吞吞的说道:“皇上,现今刘总兵和陈侍郎依然被那庞刚俘获,咱们要想法子把他们弄回来才是,否则朝廷的威严、兵部的的体面可就要丢光了。”

“嗯!”崇祯点点头,语气不善的说:“温首辅言之有理,杨爱卿,此次战败你们兵部的责任最大,你这个兵部尚书打算如何善后啊?”

杨嗣昌心中暗恨,这个温老头开口闭口就那兵部说事,难道你这个首辅就一点责任也没有了吗?

但是既然皇上问起,他也不能不答:“启禀皇上,臣以为此次战败并非战之罪。”

“哦?非战之罪?”崇祯一听眉毛又开始竖了起来,“那你杨嗣昌给朕说说,到底是什么原因。”

“此次刘总兵和陈新甲之所以战败,七千士卒被俘,一是因为刘总兵麾下士卒都是山东人,对于攻击临近的青州必然会有些抵触情绪。而刘总兵则是因为和庞刚一同并肩抵御过鞑子,自然也有些香火情在里面,因此也不忍心下狠手,这样自然就会被那庞刚趁机打了个措手不及。况且那庞刚也非善于之辈,想当日他在城门前于鞑子激战的情形皇上也是亲眼所见,试想,以他那桀骜不驯的性子又岂是坐以待毙之人?”

说到这里,杨嗣昌的话里话外已经隐隐有指责崇祯行事急躁的意思了,只是崇祯也没有没有发作,只是呆呆坐在龙椅上愣愣的想着心事。前些日子自己一接到浙江官员递上来的奏章立刻就勃然大怒,立刻把毛遂自荐的陈新甲给派了出去,为了以防万一,自己又派了刘泽清率兵陪同前往,没想到此举却彻底把庞刚那个愣头青给逼反了。一想到自己当日在城墙上看到的庞刚于鞑子交战时的情景,崇祯隐隐觉得自己好像办了件蠢事,把一名勇将给逼到了对立面。…,

不过这些心思崇祯自然是不会说出口的,他身为大明的皇帝,自然是不能犯错的,也不会犯错,更何况像崇祯这个性子急躁武断的主呢。既然皇帝没有错,那么错的自然是下面的官员啦。崇祯轻轻哼了一声,不快的说道:“杨嗣昌,朕还未责怪你呢,你还有胆为陈新甲、刘泽清推脱?朕问的是如何善后,不是听你狡辩!”

眼看着被逼到了墙角,杨嗣昌只好无奈道:“这却是要看皇上是否想继续围剿叛军了,刘总兵既已战败,则山东已无可抵御青州之兵,若要继续围剿则非得从别处调兵不可。”

崇祯不置可否的说:“那依你之见从何处调兵为好啊?”

“这个嘛就要问温首辅了,毕竟这事还是得内阁决议,皇上圣裁才行。”杨嗣昌轻轻一踢,把球又踢到了温体仁脚下。

温体仁一听这个气啊,这个杨嗣昌真不是个东西,感情说了半天一点建设性的东西都没有全是废话。

但崇祯可不管他在想什么,把目光转向了温体仁,意思仿佛在说,你这个内阁首辅可不是摆设吧,总得拿出点意见来吧。

温体仁咬了咬牙道:“皇上,臣以为若要歼灭这股叛军非得让宣府五省总督卢象升亲至不可。”

“什么?”

“不可!”

崇祯和杨嗣昌大惊,崇祯虽然急躁,但他并不傻,立刻就训斥道:“糊涂,卢象升身负重任,既要抵御清兵,又要防备蒙古南下,怎可轻动,愚蠢!”

温体仁碰了一鼻子灰,心里越发的有气,干脆就不说话了。崇祯发了一会脾气也没什么办法,最后仰天长叹道:“想不到朕身为一国之君竟然拿一个参将没辙,真是愧对列祖列宗啊。”

这时,一名小太监小跑进来,来到了崇祯面前下跪后把一个小盒子举过头顶:“启奏陛下,青州指挥使,定远将军庞刚自辩折子到了。”

“混蛋!”崇祯一听大怒,起身站了起来一脚把这名小太监踢到了一边,大怒道:“大胆奴才,朕已撤销了那逆贼一切职务,你竟然还敢称它为定远将军。来人啊,把这个奴才拖出去乱棍打死!”

立刻就有两名健壮的太监从门外进来,就要把这名小太监拖走。

“皇上饶命啊。”没想到祸从口出的小太监吓得几乎魂飞魄散,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一直站在崇祯后面一言不发的王承恩看到崇祯的情绪就要失去控制,连忙向前站了出来求情:“皇上息怒,这名奴才虽然口不择言,但毕竟年幼,皇上还是饶了这奴才一命吧。依老奴浅见皇上还是先看看庞刚这封自辩折子是如何写的为好。”

王承恩是跟着崇祯的老人了,在崇祯还只是信王时,他就一直忠心耿耿的陪伴着崇祯,虽然崇祯性格多疑,但对于这位从小陪伴着他的太监还是很信任的。因此听了他的话后崇祯冷哼了一声,“既然大伴为这奴才求情,朕就饶了他一命,赶紧滚吧!”

“谢皇上不杀之恩,谢王公公救命之恩。”死里逃生的小太监对崇祯和王承恩道谢后连滚带爬的出去了。

王承恩来到书案前,把小木盒子捡起来打开,取出了一封奏折,双手递给了崇祯。

崇祯气哼哼的接了过来:“朕倒要看看,这个逆贼想要说什么?嗯.....不可能?”

拿着奏折的崇祯此时脸上的神情很是古怪,又是红又是白的,看不出到底是喜还是怒,只是拿着奏折的手在微微发颤,目光也在发直。…,

“皇上,奏折里到底说什么了?”一旁的温体仁和杨嗣昌几乎同时问道。

“嗯,这个......朕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与你们听。”崇祯苦笑着把信封递给了二人。

杨嗣昌仗着年轻,一把拿过折子抢先看了起来,温体仁也顾不上首辅的面子把脑袋凑了过去观看,两人边看神色也和刚才的崇祯一般,不停的变来变去,仿佛如同万花筒般精彩。

过了一会杨嗣昌才惊叹道:“这个庞刚竟然愿意上交白银百万两以充国库!”

“还愿意释放陈新家和刘总兵及其麾下被俘官兵,只求皇上不要听信小人谣言?”温体仁的话里也充满了惊叹和怀疑。

暖心阁里一阵寂静,毕竟这个消息对他们的冲击太大了,一时间还消化不了。

良久崇祯才低声问道:“两位爱卿,你们说那逆.......那庞刚说的都是真的吗?”

温体仁和杨嗣昌对视了一眼才慢慢点了点头,事情到了这个程度想那庞刚应该不会说谎,毕竟释放陈新甲和刘泽清对他而言或许是微不足道的一件事,但上交一百万两白花花的银子那可是实打实的东西,可不能丝毫作假。一百万两银子啊,那可是占大明一年赋税的两成半啊,有了这一百万两银子,大明朝廷又可以办好多事了。

“哼,这个庞刚,以为放了朕的钦差,交点银子就能让朕赦免他吗?没那么容易.......”说到后来崇祯的声音却是越来越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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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又来了个钦差

第二百五十章

又来了个钦差

一提到银子,这位性格多疑、暴躁的皇帝立马就没了脾气。

其实,明代中后期的历任皇帝都爱银子,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爱,崇祯也不例外。没办法都是给逼的,无论是国库还是内府都穷啊,近年来连宫里的夜壶都偷偷拿去卖掉换银子的崇祯现在看到银子眼里就能发绿光。

此刻眼看有人竟然准备拿一百万两银子来填充朝廷国库,要说他不心动那就是假话,连带之下连对庞刚的称呼都开始改变了。

温体仁和杨嗣昌这时也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液,他们一个是首辅、一个是兵部尚书,平日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向他们伸手,他们的日子也同样不好过,现在看到竟然有冤大头要向国库填银子,要说心里不激动那肯定也是骗人的。

不过此事最后的决定权还在皇帝的手里,他们只能装作眼巴巴的等待着崇祯皇帝的决定。

崇祯响了半响,才有些苦恼的问道:“两位爱卿,关于庞刚发来的自辩折子你们怎么看啊?”

“这个........”温体仁和杨嗣昌对视了一眼,默契得心有灵犀般齐齐点头。”

杨嗣昌前先一步拱手道:“皇上,古人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庞刚虽然胆敢反抗朝廷钦差,但并非没有苦衷,况且他也愿意捐出一百万两银子来赎罪,皇上仁慈,为何不能宽恕他一回呢?”

“是啊皇上。”温体仁也劝道:“皇上,庞刚虽然可恨,但臣以为那浙江巡抚却吴亚东却更可恶,想他身为浙江巡抚,近年来浙江上缴的赋税竟然只有一百多万两。那庞刚只是在杭州附近转了几日就能上缴给朝廷这么多银子,而浙江一年也只有这么多税银,可见他这个巡抚可见做得是何等失职。而反观庞刚虽然性情鲁莽,但对朝廷、对皇上却是一片忠心,仅凭这点皇上也应对其从轻发落才是。”

崇祯听了他们的话后依然没有表态,只是把头靠在龙椅上一言不发的闭目养神。

过了良久,崇祯才睁开了眼睛沉吟道:“浙江的官员太无能,也是该动一动了。”

虽然崇祯的话听起来好像没头没脑,但温体仁和杨嗣昌都是官场上混了几十年的老油条了,如何听不出崇祯的意思呢,俩人皆心领神会的相视一眼,微微点头,俩人告罪一声后立刻退了出来。

崇祯此番话的意思虽然在外人听来很难领悟,但其实意思也不是很复杂。简单的说起来就是,现在庞刚已经成长为一个让人不能忽视的地方性武装势力,而这个势力朝廷虽然有能力对付他,但代价太大不划算,既然现在他愿意开出真金白银来赎罪,那么就没有必要和他拼个两败俱伤了。那好,现在问题来了。

如果要现在赦免庞刚,就必须要找个理由,而且这个理由还必须够充分也够强大,强大到朝野上下都找不到反对的理由才行。

其实要找一个理由很简单,那就是找一个替罪羊,找谁呢?谁告的庞刚,咱就找谁。

温体仁和杨嗣昌的动作很快,第二天一大早,俩人同时上了一道奏章,温体仁上书替青州指挥使、定远将军求情,说他虽有小错,但却忠心于朝廷,忠心于皇上,要求皇上以仁心待之。

而杨嗣昌则状告浙江巡抚吴亚东、浙江按察使奚良林等人陷害忠良,蒙蔽圣听,逼得青州指挥使庞刚走投无路,要求皇帝严查此事。…,

这两封奏章一出,朝堂上的百官们仿佛患了集体呆滞症,一个个都目瞪口呆,不是我不明白,而是这个世界变化是在太快。怎么昨天还对庞刚喊打喊杀的,今天这位就变成了受到迫害的岳武穆呢。

而崇祯在朝堂之上也是当场大怒,立即下旨撤销了吴亚东、奚良林等一干人的职务,命锦衣卫立即将其捉拿回京受审,就这样,一场原本轰轰烈烈的事件就这样平息了下来。

青州指挥使衙门,庞刚正拉着刘泽清在一个小院落里喝茶,俩人边说边聊天。自从刘泽清被庞刚俘虏后,庞刚并没有把他关进牢房里,而是让他居住在了一栋独立的院落里,除了不能外出,一切都和客人没有什么区别。

刘泽清苦笑道:“庞老弟,这些日子承蒙你款待,老哥哥我感激不尽,但是你要明白,老哥我可是有家小的人,是不会背叛皇上的。”

“哈哈哈........”庞刚笑了起来,他笑着说道:“刘老哥你想到哪里去了,你我可是同僚啊,我怎么会害你呢?来来来.....喝茶!”

“同僚,现在恐怕不是了吧!”刘泽清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面前这位老弟仿佛就像一个迷,随着接触的增多,他愈发的觉得这位老弟的可怕,仿佛一切都在他掌握中似的。

刘泽清喝了口茶后问道:“庞老弟,赎老哥直言,你虽然打败了我,但以你一州之力是决计斗不过朝廷的,你还是走吧,有多远走多远,再也不要回来了。”

庞刚没料到刘泽清会说出这样的话,怔了怔后哈哈哈大笑起来,直笑得刘泽清莫名其妙,最后则是气恼的说道:“庞老弟,我的话就这么可笑么?”

“不是不是!”庞刚摆了摆手,正待说些什么,他的亲兵队长史博文走了进来恭敬的说道:“启禀大人,朝廷派来的钦差到了,正在前堂等您呢。”

“哦,这么快就到了?这次来的是哪位钦差啊?”

“回大人话,此次来的钦差是司礼秉笔太监曹化淳公公!”

“呵呵,来头不小啊。”庞刚听后微微笑了笑,而一旁的刘泽清却是听呆了,张口结舌的问道:“朝廷怎么又会派钦差来,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庞刚站了起来,拍了拍刘泽清的肩膀,“刘老哥,你先在此委屈一下,我先去前厅接圣旨,你放心,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回济南了。”

说完,庞刚迈着大步向前厅走了过去,只留下一头雾水的刘泽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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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 宣旨

曹化淳生于万历十七年,幼时家境寒微,于十二岁左右入宫。

因天资聪慧,勤奋好学,在宫中受到了良好的教育,诗文书画,样样精通,深受司礼太监王安赏识,倚为亲信。后入陪伴侍奉五皇孙信王朱由检。

后来朱由检变成了崇祯,自幼伴随崇祯成长起来的曹化淳和王承恩两人就成了最受崇祯信任的太监,地位自然也就水涨船高。

原本宣读圣旨这种“杂活”是不应该让曹化淳这个堂堂的司礼秉笔太监来做的,但是这次的事情太过重大,对文官已经失去信任的崇祯想来想去,能胜任这个重任的也只有自己身边的几个太监了,于是面授机宜一翻后就把曹化淳给派了出来。

曹化淳紧赶慢赶的来到了青州,却发现原本应该是戒备森严的青州并没有摆出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反倒是一片祥和,虽然天气已经变冷,但是青州城里依旧是人头涌涌,好一副繁荣的景象,这也让曹化淳对那个胆大包天的定远将军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曹化淳一行人平平安安的进了指挥使府邸后,庞刚很快就迎了出来,大老远的庞刚就大笑道:“曹公公,咱们可是又见面了,别来无恙。”

曹化淳也露出了憨hòu的笑容,上前道:“庞将军,上次咱家去军中大营宣旨时,你还只是一名千户,可现在却已经是镇守一方的参将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虽然庞刚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曹化淳,但上次他还只是一个连和曹化淳说话资格都没有的小小的五品千户,直到现在才有机会和这位权柄赫赫司礼秉笔太监面对面的交谈。

二人客套了一翻后,曹化淳笑道:“庞大人,想必你也知道咱家今儿的来意,咱家现在就要宣旨了。”

“那是自然。”庞刚点点头,名人摆上香案,点上了熏香。

一切都做好后,曹化淳才从身边的随从那拿出了一卷明黄冇色的圣旨走到香案前肃然道“青州指挥使、定远将军、山东东路参将庞刚下跪准备接旨!”

庞刚也在案前跪下正色道:“臣庞刚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青州指挥使庞刚勤勉任事、收拢流民、治理屯田有方,朕心甚慰,特加封其为定国将军,南京右都督同知、山东镇东路总兵官,其妻庞孔氏为二品诰命夫人,钦此!”

“谢主隆恩,臣接旨!”庞网领完圣旨后,恭敬的从曹化淳手中接过了圣旨。

接过圣旨后,庞刚名人撤下了香案,曹化淳又把定国将军、又都督同知大印、总兵官大印以及诰命夫人的服饰、文书以及诰命服饰,这些东西抬了过来,东西林林总总的却是装了一大箱。

宣完了旨意后,曹化淳笑容满面的把圣旨卷好递给庞刚:“庞将军,恭喜你了,皇上对您可是没得说的,南京右都督同知衔可是从冇一品的大员,就算是见到六部尚书那也是平起平坐的,来日出阁入相也是不在话下的。”

庞刚接过圣旨,满心欢喜的说道:“呵呵,承曹公公吉言,本官只求平平安安的能保一方百姓平安就很知足了。”

庞刚命人大摆筵席,设宴款待了曹化淳,并把刘泽清、陈新甲也放了出来作陪,只是当他们出来后曹化一看他们的模样却是愣住了。同样是俘虏,刘泽清红光满面看起来滋润无比,而同他一同被俘的陈新甲却面黄肌瘦神情憔悴,一看到曹化淳后眼圈顿时就红了起来,就差没扑上去抱住曹化淳滔滔大哭了。…,

曹化淳暗暗皱起了眉头,他知道庞刚和陈新甲素有过节,否则上次陈新甲就不会主动请缨来押解庞刚进京,可没想到人没带到,自己却反被关了起来,看来庞刚没少给这位仇人苦头吃啊。

曹化淳还真猜对了,庞刚在抓到陈新甲后就把他关进了最黑最臭的牢房,一天一顿剩菜汤拌泡饭,这样的伙食吃饱是不可能的,只能是勉强保证饿不死人,就这样,大半个月下来后陈新甲就成了这幅模样。

酒席开始后,陈新甲就像个饿死鬼投胎似的,吃相之难看让众人都吃了一惊,只见他左手一只鸡腿,右手一块排骨,连筷子都不用,就这么狼吞虎咽起来。刘泽清的嘴角动了几下,但随即就忍住了,他从陈新甲的模样就能想到这些日子到底受了多大的罪,反倒是庞刚却是笑吟吟的不断给他夹菜,不知情的人绝对不会相信他才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这顿饭一直吃了半个时辰才停了下来,曹化淳这才对庞刚说道:“庞大人,咱家酒也喝了,饭也吃了,这也该告辞了,想必您对皇上的承诺也该兑现了吧?”

庞刚哈哈笑道:“曹公公,你放心,我庞某人什么都会,就是不会骗人。一百万两银子已经连同那被释放的刘大人的属下一起在城外等候诸位了,你们随时可以出发。



“一百万两银子!”尚是第一次听闻此事的陈新甲和刘泽清齐声惊呼起来,这下俩人才知道为什么曹化淳会出现在青咐了,感情这厮竟然用一百万两银子贿赂了崇祯啊。

到最后,曹化淳带着陈新甲和刘泽清以及释放的七千士卒和归还的兵器,压着这一百万两银子浩浩荡荡的向北方进发,而庞刚则是带着一众军官站在了城墙上目送他们离开。

一直站在庞刚身后的华严有些担忧的说道:“大人,依下官看,那陈侍郎恐怕和您是结下死仇了,回去后必与您势不两立。”

庞刚缓缓摇头:“放心,这种无才无德之辈本官还不放在眼要,象他这样的就是再来十个也不在话下,只是本官却是没料到现在的朝廷财政却是窘迫到这个地步口”

其实,庞冈提出向朝廷捐出一百万两银子,就是不想这么快同朝廷发生冲突,现在青州实力还没强大到能无视朝廷的地步。即便是自己有了金手指的帮助,但是战争拼的就是人力物力和资源,若是崇祯发了狠,把卢象升和宣府、山海关一带的兵马和他死磕,庞刚即便能侥幸获胜到最后也只能是两败俱伤,白白便宜了现正在流窜的流寇和满清鞑冇子。

因此庞刚才试着用一百万两银子去探路,但效果却是出乎意外的好,崇祯在圣旨上对庞刚日前的行为没提半句,反而又升了了他的官,连孔若兰也被加封为二品诰命,仅凭这点来看就可以看出崇祯对金钱的需求是何等的迫切。

华严也叹道:“大人,虽然朝廷升了您的官,但是日后一旦有了机会皇上肯定会秋后算账的。”

“算账?”庞刚叹了口气,“皇上已经没有什么精力来找我算账了,李自成的流寇已经把河南搅得天翻地覆,朝廷自顾不暇都来不及,怎又精神找本官的麻烦呢,我们回去吧!”

当庞刚回到府中时,却发现内院里已经是热闹非凡,数十名丫鬟仆役一个个的忙得不可开交,内院的大厅上自己的两位便宜老丈人魏同年、孔文、大舅哥孔林等人凛然在座,包括魏蔓芋、孔若兰、李雪珠、灵儿、陈圆圆、柳如是等诸女也一个没落下。…,

“你们这志”被弄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庞刚不禁呆在当场。冇

“啊,原来是朝栋回来了。”坐在一旁的魏同年看到庞刚回来,笑着说道:“朝栋,大伙都听说了你晋升为定国将军、右都督同知,正要为你祝贺呢,老夫此番可是不请自来了。”

“哪里,岳父大人能来,小婿高兴都来不及,怎会见怪呢。大家既然来了那就赶紧入席吧”

随着众人的一阵推辞谦让,座位的名次也排了出来,对于魏同年和孔文来说,虽然庞刚是晚辈,但这里就数他的官最大,坐了主位。魏同年做在左手第一位,孔文虽然也是庞刚的岳父,但谁让他只是个商贾呢,只要排在了第二位,孔林则是排在第三位。

坐在庞刚右手第一位的是孔若兰,现在的孔若兰可了不得,她可是朝廷钦命的二品诰命夫人,真的论起礼数来魏同年见了她也要对她行礼,在孔若兰下边的则是魏蔓芋和李雪珠。灵儿虽是丫鬟出身,但和庞刚圆房之后庞刚就把她收为子妾侍,因此也坐在李雪珠之后,再过去就是陈圆圆、柳如是两女了。

看着一大帮人热热闹闹、笑语盈盈的情景,庞刚感到了一股发自内心的温馨,也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天伦之乐。

但与此同时也有了一种叫做责任的东西压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自己在这个世上的亲人都在这里了,若是自己失了势,想必眼前的这一切立刻就会烟消云散吧。

现在崇祯虽然给自己升了官,但自己肯定是在心里给自己记着账,而清国和自己结下的仇那可是太大了,恨不得吃自己的肉,流寇呢,自己坏了李自成在青州的好事,恐怕他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好感吧,想来想去自己已经在不到两年的时间不知不觉中就把所有能得罪的势力都给得罪了,这叫什么事啊!。)

第二百五十二章 订下日子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除了庞刚外,在场的人官职最高最有身份的就数魏同年了,他看着庞刚年轻的脸庞和坐在他身边笑靥如花的孔若兰,心中不禁有些暗叹,若是自己早一步把女儿嫁与这家伙,现在这个二品诰命的头衔怎么的也有女儿一份吧。{.}

想到这里,魏同年斜着醉眼问道:“贤婿,此刻你被加封为南京右都督同知,定国将军,不知你有何看法啊?”

“哪有什么看法。”庞刚苦笑着放下酒杯,认真的解释道:“岳父大人您也不是不知道,这个南京右都督同知本就是虚衔,定国将军更是一个不管事的差事,唯一有点用的东路总兵依然还是管着青州、登州、莱州三地,和以往的没有任何区别,只不过名字由参将换成了总兵而已,皇上不过是用三个华而不实的名字换了一百万两银子而已。”

“嗯,那就好,老夫还以为你被那几个名头晃晕了眼睛呢。”看到庞刚没有被崇祯的花招迷晕,魏同年满意的点点头,接着说道:“按理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老夫本不应该对你说这些,但是谁让蔓葶喜欢上你了呢,你此刻已然彻底得罪了皇上,日后的麻烦恐怕还有很多,你自己多加小心吧!”

听到魏同年罕有的说出这番话语,庞刚也有些小小的感动,他了解魏同年此刻的心情,作为一名朝廷命官,夹杂在对朝廷和女婿的中间,他的心情自然也很复杂,他能对庞刚把话点到这步就已经很不错了。

众人听到庞刚在说正事,都停止了说话静静的听着,顿了顿魏同年又说道:“朝栋,既然你已经走到了这步,后面的路老夫已经不能帮你了,而且你和蔓葶以及嘉怡公主等人的婚事是不是也该办了?”

听到这里,众人纷纷笑了起来,魏蔓葶、李雪珠二人不由得玉面飞红,纷纷把头低了下去。不过眼见的庞刚还是看到对面的柳如是轻轻哼了一声,而陈圆圆则是面色有些苍白的垂下了头,看得庞刚心中却是怜意大起,他知道陈圆圆是感怀自己的身世和身份,以至于自怜自艾起来。

庞刚点头道:“岳父大人说的是,小婿和蔓葶雪珠的婚事却是是该操办了,不过小婿却是还想在此次婚礼中再加添上一个人。圆圆待小婿情深意重,从杭州跟着小婿来到了青州,此次婚礼却是不能少了她。”

“嗯!”众人不禁用艳羡的目光看向了坐在一旁的陈圆圆。

古人最重礼法,娶妻和纳妾那可是截然不同的礼仪。娶妻那是有三媒六聘的,要大摆酒席向亲朋好友宣告此事,而纳妾则不然,顶多就是用一顶小轿从后门抬进府里即可。而且妾的地位也是很低,其地位不比一匹牲畜高多少,随意送人都可以,即便是日后生了儿子那也没有资格继承家业,和嫡子的地位更是天差地别。

此刻庞刚用娶妻之礼迎娶陈圆圆,虽然她的名份依然是妾,但从此一来她在府中的地位却是不输于魏蔓葶诸女,庞刚就是用这个方法来向周围的人来宣布他对陈圆圆的宠爱。

魏同年一愣,眼神望向了坐在一旁喜极而泣的陈圆圆,只见她虽然哭得梨花带雨,但在火光映照之下,却是容色晶莹如玉,如新月生晕,如花树堆雪,环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娇柔婉转之际,美艳不可方物。…,

看了看陈圆圆,魏同年也不得不承认,此女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女子,一泯一笑无不勾魂夺魄,即便是以他已过不惑之年也依然为之惊叹,难怪朝栋这么如此怜惜她。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份上,魏同年自然不可能跳出来做这个恶人,他含笑点头道:“你既然如此决定,老夫自然没什么意见,不过老夫以为趁着今日大伙都在,那就赶紧定下好日子吧。”

魏同年这么说了,庞刚自然不会不同意,于是乎一阵子的鸡飞狗跳,府中的人全都动员了起来,翻书的翻书,出主意的出主意,直到忙到了深夜,这才把日子定了下来,最后定下的日子是今年的十二月初六,根据魏同年的说法就是,那天天气晴朗,是个娶媳妇嫁女儿的好日子。

看着忙忙碌碌的众人,做在魏同年身旁的孔文却是一脸的志满意得,心中暗为自己当日的英明决定而庆幸,谁有能想到当日区区一名百户如今已经是掌管山东东路的总兵官,当朝从一品的右都督同知呢?而且女儿也成了二品诰命,依托着自己的女婿他现在在青州可以说是顺风顺水,生意也开展得一场顺利,虽然上次女婿也通过自己儿子的嘴警告过自己不许搞歪门邪道,但架不住拍自己马屁的人多啊,因此孔文对自己现在的生活那是异常的满意。

定下成亲的日子后,众人已经喝得醉醺醺,庞刚也有了五六分的酒意,他命人把魏蔓葶和两位便宜老丈人送回家后,自己回到了卧室,他一沾上了床,连鞋子都没脱就呼呼大睡起来。

第二天早上,庞刚慢慢的醒了过来,他刚一睁眼睛,就感觉到自己的两只手臂仿佛被东西给压住了,左右一看,才发现两具柔软的娇躯正伏在自己怀里睡得正香。庞刚不用看,光是闻着那熟悉的体香就知道是若兰和灵儿俩人。

庞刚缓缓的抽回了右手后正要把左手也抽回,左边的灵儿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似的,睡梦中呢喃了两声又抓住了自己的手臂,娇躯扭动了几下,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又睡了过去。

哭笑不得的庞刚只好转过身来轻轻的把灵儿抱起,然后才轻轻的把左手臂拿开。

庞刚悄悄的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只剩下一身内衣,看来是昨天晚上灵儿和若兰合力帮自己脱掉的,自己身子这么沉,昨晚肯定把她们累坏了。

当庞刚要下床时,右边的若兰却醒了,睡眼惺惺的她也试图坐起来,但娇躯一软随即又倒在了丈夫怀里,懒洋洋的问道:“相公,今天不是没事嘛,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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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 庞刚的生意经

感受着若兰近日来愈发丰腴的**不断在自己身上摩擦,庞刚只觉得心头一阵火热,不禁把手探进了怀中佳人那薄薄的肚兜内,厚着脸皮坏笑道:“那不起床又能如何呢?”他一边说一边用色迷迷的目光在若兰身上来回端详。

若兰这鹅黄色色肚兜乃特别延请苏州有命的巧手裁缝裁制而成,比寻常的肚兜更短更窄,结襟处故意缩小寸半,不用釦子,仅以一条一寸长的银葱缎绳相连,裹得双峰玲珑浮凸,布下彷彿覆着一双异常饱腻、浑圆坚挺的玉脂扣钟。庞刚一边端详着若兰的娇躯,大手却把把玩着若兰小巧的玉足,那双如猫儿爪软垫似的雪白小脚在他的手中不断变化着,两条浑圆匀称的大腿也因此而不断的扭动。

感受到自家夫君那坏坏的笑容,和不断使坏的大手,若兰雪白的俏脸微微一红,白了他一眼,“自然是睡觉了,难道你还想做什么坏事不成?”

庞刚却摇头晃脑的说:“做坏事不好吗?古人运,闺中之乐,有甚于画眉者。这夫妻俩的事就是就不能这么正经,况且你夫君我刚为你挣了一副诰命回来,娘子你怎么着也要犒劳夫君一把才行呀。”

古代的诰命对女人的吸引力绝不亚于后世女性对身材、美貌和知名度的渴望,若兰自然也不例外。当昨天她知道自己成了诰命夫人时,激动的心情现在都没消退。

虽然心里有些意动,但若兰依然紧咬着银牙坚持道:“坏夫君,有灵儿那丫头那么伺候你还不够么,现在又来作践人家。”

庞刚嘻嘻笑道:“怎么能是作践呢,日后姐妹多了起来,你就是想作践恐怕都没机会呢。”

听了丈夫的话。若兰矜持了片刻,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终于下了决心。羞红着小脸慢慢的低下了头把朝丈夫的胯下身躯。把滑滑嫩嫩的俏脸正埋在他股间,云鬓花颜频动,花枝辉耀步摇。檀口雀舌吞吞吐叶,吮弄之间弄得庞刚魂消魄荡。欲仙欲死......

当庞刚心满意足的从房间里出来时,已是己时(9点至11点)。庞刚来到了自己的书房,慢慢的翻看其书案上的各类公文,里面大部分都是报告各地的卫所以及军户过冬储备以及各地厂矿的生产状况。

经过了一年多的发展。青州尤其是以灵山卫为首的地方。商业异常的繁荣,尤其是以水泥厂、矿山、盐场以及新开设的养殖场等地的建设和发展更是如火如荼。

尤其是养殖场,更是近期的一个重点发展的项目,庞刚深知,如果想让军队保持充足的体力和良好的营养,肉食就必须要跟上。那么就要给部队的军士足够的肉食吃。但是依照现在他手中一万两千多人的规模,即便是每人每天一两肉食来算。那么一个月也必要要消耗三万六千近的肉食也就是三百头猪左右,这么多的猪肉显然不可能只从市场上购买,那不现实。

因此庞刚不但自己大力发展养殖业,而且也鼓励民间的民众自己饲养牲畜。至于饲养家禽的地方庞刚把它们放在了安东卫,首先庞刚让人开辟了一片荒地专门种植油菜、芜菁、紫花和苜蓿,还在水渠旁边挖了上百个池塘,由于修好了水渠,这些池塘也没有了缺水的危险,修好了池塘后,他又在池塘边修建了百多个猪舍,以及一大片的养鸡场合养鸭场和菜地,有了完善充足的水利资源,这里的养殖就没有任何问题。…,

庞刚虽然没有这些经验,但总归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后世类似的生态养殖圈的报道他看得可是太多了。比如现在猪舍里那无数的小猪就是吃着打来的各种猪草和军户们就地取材制成的各种饲料,等到油菜和芜菁及紫花、苜蓿等长成后,小猪儿就可以吃这些易种易收的菜了。这么多猪拉下的猪粪怎么办呢?很好办,它们不但可以用来肥田,养鸡场里的鸡和池塘里的鱼还可以吃猪粪里的东西,而且容易长大。那些鸭子又可以到池塘里去吃东西,或是到河边去吃鱼虾类的食物。

像这般将家禽、种植、饲养循环集中在一起,其实就是后世流行的将农业、渔业、果蔬业集合为一体的农副业综合经营方式。不但省时省力,而且可获得丰厚的利益,还可促进生产、生态的良性循环和平衡。

原本庞刚要在安东卫开办这个养殖圈时,安东卫千户刘长友还老大不太愿意,说什么与其办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还不如多开垦几亩荒地,多打些粮食来得实在,把我们的庞指挥使气得是七窍生烟。

庞刚总算是明白了,与其和这个被饿怕了的千户谈什么生态养殖、提高军士的身体素质之类的话那只能是对牛弹琴,对这种人只能是用强制命令来让他执行。

就这样,在庞刚的强制命令下,安东卫办起了大型的生态养殖圈,庞刚的计划是这个养殖场进入正轨后,里面随时都在栏生猪六七万头以上,鸡鸭也是十万只以上,预计要在两年后达到这个目标。

为此,庞刚不惜花了大价钱派人四处道各地去购买上千对的小猪、小鸡、小鸭等物,以及动用了大批的劳动力构建猪舍鸡鸭圈和开挖鱼塘,单单是准备这些东西就花了庞刚不下不下十万两银子,到现在却已经逐渐出了成果。

虽然现在离这个目标还很远,可仅仅过了不到半年,这个养殖场已经为安东卫带来了非常可观的收益。原本的安东卫是个比灵山卫还要苦的穷地方,但是借助于这个超大型养殖场,原本安东卫数千军户就守着那一点点的薄田过日子,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苦。可是自从安东卫开办了这个超大型的养殖场后,安东卫所有的军户都有了事情做,青壮男丁们开垦荒地种田,妇女们则是大部分进入了养殖场。

成年妇女每个月可以领月粮三斗,做得出色的还有奖励,小孩子放了学后也可以帮忙,庞刚规定,这些孩子每天来帮忙的每个月也可以领粮食一斗。即便如此,人手还是有些紧张,还好去年庞刚把五千多名流民充入军户,这才大大缓解了人手不足的问题。

现在在青州的三个卫所里,庞刚的威望是前所未有的高。军户们或许不知道当今的皇帝叫什么名字,但绝没有不认识他们庞指挥使的。

军户们很实际,谁给他们饭吃,谁对他们好他们心里亮堂着,青州各处军户们对庞刚的支持和拥护那可不是一般的高,因此在前些日子庞刚要和刘泽清他们开战时,青州地区所有军户都站到了庞刚一边。

原因很简单,他们现在的一切都是庞刚给的,如果庞刚倒下了,那么他们现在的田地以及所有的东西都会被新来的官老爷收走。他们也将重新回到以往那食不果腹的生活当中,这是已经尝到了甜头,看到了希望的军户们所不答应的。…,

随着青州各地的发展,各地的商家也纷纷来到青州以及灵山卫、千牛卫、安东卫等地开设商铺店面,截止目前为止,入驻道青州各卫所的商户店铺已经达到了三百家,而且这个数目还在不断的增加中。人多了,自然商机就多,这是自古以来的铁律。

一些精明的商贾们看到商机,纷纷掮货携银到这里做生意,这些人以江苏、山西的客商居多。他们带来了各种货物,如以前各个卫所没有的棉花、布匹、茶叶、煤炭等物,他们或是捞一把就走,或是长期设店经营,置地建房,定居繁衍。

商贾们的纷纷到来。让各个卫所们的市面更显繁华。卫所内不断有各种布庄,药店、餐馆、日用的油糖等杂货店铺开业,几乎每天都是鞭炮声不断。

不过在这里,庞刚却是首次尝试着收取了商业税。庞刚考虑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把这个税率定在了一成五的比例,也就是说,无论你是做什么生意,青州官服都要抽取百分之十五的税率,其他的苛捐杂税就全部取消了。

但是这个商业税的执行却是引起了广大商户的不满,许多从江苏、山西过来的客商对于青州的实行的税收制度产生了很大的抵触情绪。

这也难怪,那些客商们享受惯了大明两百多年的三十税一的几乎是白给的税收制度后,一碰到这么“黑心”的商业税,首先的反应就是跳脚,然后就是道青州知府衙门大闹,并威胁要上告朝廷!

而青州知府魏同年对付这些商人们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把手指向了不远处的青州都指挥使衙门,并言明这些税率是卫所自己定制的,且卫所并不归自己管辖,你们要是有意见只管到指挥使衙门提。

刚开始,商贾们还真的气鼓鼓的真的到指挥使衙门去闹,但是他们并没有见到庞刚,而是来了一名衙门的知事,他用冷冰冰的语气告诉他们,要是嫌卫所的税收过高,他们可以不来这里做生意,这下,商人们傻眼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 流民潮开始

这名知事冰冷的警告声把诸多商贾们给惊醒了,他给了他们一个很简单的选择题,要么接受我们的税收政策,要么卷铺盖滚蛋。

庞刚就是要用这么一种强硬的态度告诉商人们,他们享受了两百多年的几近免费的税率从今天开始要改一改了!

庞刚强硬的态度一出,开始还真有许多商家退出了卫所,看着他们一副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态度,庞刚并没有挽留他们,因为庞刚知道这是一个过程,让商贾们适应按时缴税的过程,当然这个过程直到后世也会有人不适应的,但是庞刚要的却是要把做生意就要纳税这个观念植入人们的心里。

经过了一轮震荡,各个卫所的商户虽然撤了一部分,但还是有一些商户留了下来,毕竟这里的商机却是很高,这些人也是抱着试试的态度留下来,若是做不下去再撤也不迟。不过事实证明,在青州各处卫所做生意,虽然要纳税,但一批货物也只是要缴一次税而已,只要你交了税,那么你在各处的卫所就会受到卫所官兵的保护,有什么纠纷各处卫所也会帮你处理,即便是纳了税,但生意也还是有很大的赚头。

商人的口碑就是最好的广告,就这样,通过各地的商人,灵山卫的水泥、望海堡的精盐、安东卫的牲畜就这样通过商人慢慢流通到了附近的几个省份,同时各地的商品也慢慢流入了青州形成了一个良性的循环发展。这样的结果也是庞刚所期望看到的,毕竟商人最大的功能就是能让商品流通起来,这才是商人最大的作用。

崇祯九年十一月中旬,又一轮的流民潮开始了,河北、河南甚至山西等地都有流民陆续进入了名声越来越响亮的青州。

庞刚和魏同年翁婿也开始紧张起来,发动青州官府和各个卫所开始接纳并安排流民。由于早有准备,流民的安置工作有条不紊的开展了起来。

胡三牛是河南开封府人。家里排行老三。由于日子过得艰难,才二十二岁的他外表看上去却像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河南虽然号称中原腹地,战略地位异常重要,但同时也是四战之地。从崇祯元年开始,这里已经经历了近十年的动荡。土匪、官兵、流寇一茬接一茬的扫荡着这里,尤其是今年年末后,这日子愈发的不好过。

今年下半年以来。胡三牛经常听人说起了河南临近的青州有活干。只要加入军户卫所就会帮他们找活干,并分发给他们土地。日子实在过不下去的胡三牛一发狠,带着自家媳妇和女儿,一路乞讨到了青州。

“孩他爹,这就是青州吗?”胡三牛的媳妇翠花是个本本分分的农村妇女,她一只手牵着才五岁大的女儿的小手。另一只手牵着丈夫的衣角怯生生的问道。

“应该是吧,等遇见人俺就去问问。”胡三牛瓮声瓮气的应了声。放下了肩上的担子开始歇息起来。

过了一会胡三牛就看到官道上走来了一队商人,胡三牛见状赶紧过去询问了一下,不一会就回来跟翠花说道:“孩他娘,俺问过,这里就是青州府,再往东走半个时辰就是安东卫所啦。”

“哦,谢天谢地,总算是到了。”信佛的翠花欣喜的双手合十,说道:“到了安东卫所就有活干,咱们也有条活路了。”

“嗯,咱们赶紧赶路吧。”胡三牛瓮声瓮气的拿起担子放在肩上,一家三口就这样向东面走去。…,

走了半个时辰,胡三牛一家人惊讶的看到脚下的泥路竟然变成了一种自己从未见过的平摊大路,路面异常的平整坚硬,人走在上面也没有了走在泥路或者石子路上那种咯脚的感觉。

“咦,爹爹,这路可真大啊,走在上面可舒坦了。”胡三牛的女儿大丫挣脱了她娘的手,在路面上连蹦带跳的跑了起来。

“大丫,赶紧回来,小心摔倒。”翠花看到后赶紧追了上去把女儿拉了回来。

正在这时,前边出现了一处哨卡,哨卡上还站着一排人,等到胡三牛夫妇过去后,才发现前面站着一排全身披甲的军士,铁制的铠甲在阳光下闪着寒光,把这些军士衬托得异常的威武肃穆。

胡三牛怯生生的凑到一名军士的面前正要说话,这名军士打量了胡三牛一眼用手指了指旁边说道:“若是来青州寻工作、入军籍的就到一旁登记。”

胡三牛一看,才发现在这排军士不远的旁边放了一张桌子,桌子后面坐着一名官吏模样的中年人,在他的前面还站着十多名看起来和胡三牛一家一样衣衫褴褛的人,男女老少都有。

胡三牛一家在后面排了好一会的队,当轮到他们时这名官吏模样的中年人打量了他们一家人几眼后才问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一家几口?是要在青州打短工还是要入军籍?”

胡三牛小心翼翼的问道:“大人,俺们是从开封府过来的。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想到青州找条活路,不知老爷说的打短工和入军籍有何区别?”

这名中年官吏耐心的说道:“打短工就是在青州几个卫所内打打短工,过上几个月就会回去,入军籍则是正式加入我青州各卫所的军籍,也就是当军户了。”

“军户?”一旁的翠花一听要入军籍吓得连连摆手插嘴道:“大人,俺们可不当军户,俺们过几个月还是要回家的。”

“是这样吗?”这名官吏又正式的问胡三牛。

“是的,老爷,俺们过几个月还是要回家的。”胡三牛和媳妇的想法很是一样,也是连连摆手。

“是吗?”这名官吏深深的看了他们夫妇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神色才说道:“那好吧,你们拿上这块木牌到前面的一个招工地点去吧,听说那里还缺苦力,你就去那里报到吧。”

说完,这名官吏把一块木牌递给了胡三牛,胡三牛夫妇千恩万谢的领过了木牌向前去了,只是此时的胡三牛却想不到日后他会为今天的决定捶胸顿足.......

第二百五十五章 准备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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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东卫位于青州的最西面,它的东面是灵山卫,北面是千牛卫,安东卫虽然也在屯田,但它现在的主业却是养殖业,这也是相应庞刚所提出的做事要专业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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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刚始终认为,一个人或一个卫所的精力都是有限的,不可能要求一个卫所把所有的东西都包圆了,这不合实际,大家根据自己的特色来发展,最后形成一个有机的整体那才能形成互补。

今天,庞刚带着手下众军官来到了安东卫,顺便检查一下安东卫的养殖情况,安东卫的千户刘长友殷勤的陪同在一旁。

对于如今的安东卫的发展刘长友是相当满意的,在庞刚的大力支持下,安东卫经过一年的时间,修缮了一个完善的水利枢纽。现在刘长友可以拍着胸脯说开荒开到哪里,他的水渠就跟到哪里。而且最令他自豪的是今年安东卫的养殖业出现了很大的发展,预计今年过年前,安东卫可以为整个青州提供三万头生猪、十多万只鸡鸭,完全可以保证整个青州百姓的肉食品供应。

庞刚走在一排排庞大的猪圈里,看着猪圈里一头头养得肥头大耳的肥猪和在猪圈内外不断忙碌的军户,心里很是满意,他笑着多刘长友到:“刘千户,你做得不错,看来本官今年要多分你一些分红了。”

此时的刘长友满面红光,拍着胸脯道:“大人放心,要说打仗卑职或许不行,但是说到养猪种地卑职决计不比旁人差到哪去!”

“哈哈哈....这个我绝对相信。”庞刚笑了起来,刘长友这句话倒是大实话,说起来他们这些世世代代屯田的老军户,抡起打仗可能没几个人精通,可要是让他们种地养猪,他们肯定全是行家。

庞刚和刘长友走了一段路后,想了想对刘长友说道:“刘千户,近些日子流民收拢得如何了?”

刘长友道:“好叫大人得知,这些日子已经陆续来了三万多流民,卑职除了一部分把他们留在安东卫,其余的都分流到千牛卫和灵山卫去了。”

“嗯,你做得不错。”庞刚夸了他一句后又道:“你们安东卫缺人这我知道,但是灵山卫和千牛卫更是缺人,尤其是千牛卫,他们的荒地最多,需要的人手也多,绉千户已经跟我提了好几次了,说你总是把青壮流民留给自己的卫所,剩下的老弱妇孺才给他们送去,这样可要不得,须知他们的屯田才是根本,没有了千牛卫的屯田我们就像无根的浮萍,到时候我们吃什么,天天拿猪肉当饭吃吗?”

刘长友被庞刚训得半响说不出话来,过一会才诺诺道:“大人,卑职......卑职只不过是想多留一些人帮忙罢了。”

“你这个笨蛋。”庞刚恨铁不成钢骂道:“我看你的心眼比针尖也大不了多少,你害怕没有流民吗,这才几天啊,就有三万流民过来了,你们安东卫能收容个七八万恐怕就顶天了吧,你知道咱大明一年有多少流民吗?说出来能把你吓死,咱们大明一年的流民至少有五六百万,多的年景能有上千万,你一个小小的安东卫能收多少人呐?”

“我的乖乖,这么多!”刘长友听得眼睛有些发直,在安东卫窝了半辈子的他做梦也想不到大明竟会有如此多的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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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流民,大量的流民!”庞刚心中一阵苦涩。了解历史的他很清楚,明朝与其说是被李自成给灭掉的不如说是被海量的流民潮给扑灭的。…,

数量达到上千万的流民在全国范围内大量流动,所过之处如同蝗虫一般寸草不留,这才有了李自成那些流寇的栖息的土壤,否则以李自成这些人的本事别说灭了大明了,连自保都有问题。

“大人,那些流民不会动涌到咱们青州来吧。”被庞刚的话吓了一大跳的刘长友担心的问庞刚,被说上千万流民了,今年要是来上一百万流民就能把整个青州压死。

庞刚摇摇头:“今年还不会,不过明年就难说了。”

“所以今年咱们的任务就是拼命的屯田种粮食。”庞刚正色说道:“我们的任务就是要在明年能够收容至少一百五十万到两百万流民。”

“一百五十万至两百万?”刘长友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开始困难起来,“这么多人每天光是吃掉的粮食那就是一座小山啊!咱们能有这么多粮食吗?”

“所以咱们才要拼命屯田种粮啊!”庞刚笑着拍了拍刘长友的肩膀,至于土地方面你不用发愁,青州的土地不够用咱们还可以把他们分到登州、莱州去,只要能安置好那些流民,咱们的人口是实力就会越来越大的。

来到这个时代后,庞刚从当初的朝不保夕到困惑、迷茫再到今天定下的目标,曾经庞刚也曾想过能不能试着帮助崇祯保住大明江山,最后功成名。但最后庞刚终于想清楚了,任何一个朝代的灭亡都不是偶然的,它有着自己必然的因素在里面,自己若想凭借一己之力阻止这一切最后只能是落得个螳臂当车的下场,套句后世的俗话就是: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任何挡在它前面的东西都会被压得粉碎。

庞刚认为,明朝的灭亡有着它必然的因素,首先是他的税收危机及财政危机。

明朝征收的商业税收和其他国家相比,简直是离奇的低,低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地步,宋朝的商业税收还算是多的,可以占到国家财政收入的一半左右,而到了明朝就干脆低到了等于没有商业税的地步。

而明朝的朝廷财政甚至连维持国家正常运转的开支都要捉襟见肘,竟然要依靠一个皇帝省吃减用,节省自己的个人生活消费来勉强支撑一个国家的开销,这在华夏五千年的历史上那可是蝎子拉屎独一份。到了明朝后期,朝廷的财政已经脆弱到连稍微一次小规模的战争或者一次稍微严重的灾荒都会导致国家财政发生危机,陷入破产边缘弟地步。而那些远比明朝要穷的多的国家,虽然连年发动战争,经济上反倒是绰绰有余,这也算是一件咄咄怪事吧。

与此相反,以东林党为首的地主士绅阶层却是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被长时间列为**的《金瓶梅》里边就很好的解释了地主们是怎么样吸食国家的血肉的。金瓶梅里的西门庆大官人不仅仅是明朝成化以来广泛流行的房中术和性享乐主义风潮下一位虚拟的集大成者,他的故事更是真实再现了晚明江南“市井贩鬻”、“逐末营利”的商业盛景。从中我们可以窥见其时其地,那些为富不仁者的真实面目。

西门庆除了正常的经营方式外,还涉嫌偷税漏税。按照明朝税制,三十税一。《第八十一回

韩道国拐财远遁汤来保欺主背恩》中,韩道国一万两银子的绸缎货物,应当纳税三百多两银子。但经过税卡时,西门庆启动关系网,用五十两银子行贿,得了钱老爷一封人情书信,过税卡时,货物“两箱并一箱,三停只报了两停”,最后货也不验,只交了三十五两五钱银子,就蒙混过关。当然,事后西门庆还要送一份厚礼给钞关。大概连交税带送礼,只花了一百两银子。来保的货船从南京来,西门庆又用一百两银子行贿,备了酒席礼物送给税官谢主事,至少漏税五六百两银子。——在这里,朝廷吃了大亏,税官得了小利,获利最大的是西门庆。…,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明朝末年的地主阶层在逃税漏税上已经到了何等疯狂的地步。

还有人说,明朝的灭亡就灭亡在宦官阶层上,庞刚对这种说法向来是嗤之以鼻的。

明朝的宦官问题一直被某些人夸大其辞,甚至被夸大到无边无际的地步,而庞刚却认为,明代的宦官问题实质上是文官内部矛盾以及文官与皇帝之间矛盾的结果。

明朝的宦官不能和汉朝比,更不能和唐朝比。它不是任何以前朝代宦官问题的重复,恰恰相反是新的政治关系的结果。宋朝的时候,文官势力已经相当庞大,但是皇帝至少还能和文官集团达成一定的默契,彼此合作,至少还能利用文官集团中的一部分来为自己效劳服务。但到了明朝,皇帝是真正成了孤家寡人,完全是一个人和文官集团在抗衡,这时候他不得不利用宦官来缓解自己的压力。相反,当皇帝能够获得一部分文官集团的支持的时候,宦官就在政治上根本没有任何插足的余地,最典型的比如明世宗时期,常见的说法是说明世宗驭太监严,其实这不过是皮相之谈,关键的问题是这时候,嘉靖拉拢到了一部分文官的支持,并大大提高了他们的地位,这时候当然就不需要宦官。

而到了崇祯年间呢,崇祯皇帝的身边几乎已经没有文官愿意支持皇帝了,此时的文官集团心里想着的装着的全部都是他们那个小团体的利益,因此崇祯不得不大幅提高宦官的地位来抗衡文官集团。比如四处派太监作为监军安插在军队里,并派太监替他收税等等,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来崇祯的内心是何等的凄凉。

而太监由于生理上的缺陷,也导致了他们在金钱上的强烈追求,这也是导致了他们骂名的由来。原本是帮老板办事的,后来却拖了老板的后退,最后连皇帝带他们都被一群泥腿子给一锅端了。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想要把摇摇欲坠的大明重新扶起来就必须要把大明的地主阶层和士绅阶层重新梳洗一遍,而在这个过程当中要流的血将是难以计数的。也就是说要把江南的士绅地主阶层重新洗牌,但是这样的事情对于任何一个大明皇帝来说都是不可能做到的,唯一的办法只有另起炉灶,把腐朽的东西全部推翻重新来过,这就是庞刚的打算和决心。

庞刚视察了安东卫后,又马不停蹄的赶到了望海堡。

望海堡的海边上,又建起了五个大型码头,在码头附近还有十多个造船厂,在这些造船厂里正有上千名工匠在不停忙碌着,这里就是庞刚新建造的造船厂和水师基地。

这些造船厂就是庞刚用来制造和培训华夏的造船工匠用的,庞刚不求他们能在短期内设计制造出什么惊人的杰作出来,只求他们能慢慢恢复以往的造船水平就足够了。

从杭州回来以后,庞刚就对水师的作用有了更进以步的了解,庞刚只用了十艘战船就能封锁杭州码头七八天,若不是怕太过出动浙江士绅的利益太过,对自己今后的发展不利,再封锁他十天半月,捞上几百万两银子还是没有问题的。

既然水师的作用如此之大,庞刚也完全没有理由放弃,因此他从杭州回来之后,虽然忙着收容救济流民之事,但对于水师的建设也从来没有停顿。

靠着那本变异的《近代武器百科》,庞刚现在已经拥有了十艘载重八百吨的大福船、和三十艘巡防舰,这种巡防舰只有两百多吨,具备绝佳的航行能力与灵活度,足以摆脱所有海盗或是敌国海军的追击,是集侦查、战斗于一体的海上利器,庞刚把它取名为望海级快船。但是最让水手们震惊的是,他们的这位定国将军大人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三艘比大福船还要大得多的大型战舰,而这种战舰就是在一百多年后闻名世界的西班牙大帆船,这种载重量达到了一千二百吨的大帆船配备了六十门的火炮,可以搭乘五百名成员,在这个时期那可名副其实的海上巨无霸。

有了这三艘海上巨无霸,和新增加的三十艘快船,庞刚却并没有感到丝毫的放松,因为前两天他已经得到了消息,此时大明最大的海商兼海上军事集团首领郑芝龙已经盯上了他,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立刻让庞刚的神经又开始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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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 郑芝龙

在福建晋江的安海镇安平桥以北,有一座雄伟的府邸,这座府邸西从西埭抵西港,北达西垵头,南临安平桥头,直通五港口岸,占地一百三十八亩,两旁翼堂、楼阁,亭榭互对,环列为屏障。东有“敦仁阁”,西有“泰运楼”,前厅为“天主堂”,中厅为“孝思堂”,规模宏耸。大厝背后辟有“致远园”,周以墙为护,疏以丘壑、亭台、精舍、池沼、小桥、曲径、佳木、奇花异草,华丽异常,这就是福建海防游击,担任“五虎游击将军”,号称的东海一霸的郑芝龙的府邸。

今天在这座府邸的正厅大堂上里坐着一位身穿便服,满脸络腮胡的年约四旬的中年汉子,这位汉子双目炯炯有神,骨骼粗大,身上带着一股长期身居高位而培养出来的霸气,他就是这间府邸的主人,大明海防游击将军郑芝龙。

郑芝龙的左右坐着中年汉子和一名少年十六七岁的少年,下面陆续坐着十几名汉子,他们分别是郑芝龙的胞弟郑鸿逵、郑芝豹,儿子郑森以及一众属下,在大厅的外面还肃立着一排全身披甲的卫士,很是一副庄严肃穆的气派,坐在主位的上的郑芝龙此时正听着一名手下的汇报。

“启禀大当家,咱们往朝鲜送货的那几条船回来了,他们带来了消息,攻入朝鲜的清兵早在两个月前就被我大明的一股官兵给击败了。”

“哦,被我们击败了?现在我大明还有如此悍将?”郑芝龙很是惊讶的问。

由于此时交通十分落后,京城更是距离福建数千里远,消息传递十分不便,加之郑芝龙关注的重心大多在日本和台湾等东南一带,与朝鲜有没有多少联系,因此直到现在还不知道入侵朝鲜的清兵被击败的消息。

“还能是谁,就是前些日子把杭州码头堵住强行收税的青州指挥使庞刚,就是他率领数千兵马支援朝鲜。把那位阿敏的数万大军给打跑的。”

“什么?数千人马就把满清数万人马给打跑了?刘老六,你他娘的还没睡醒吧?”刘老六的话刚说完,坐在郑芝龙的身边一名身材瘦小的中年汉子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一双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他是正郑芝龙的四弟郑芝豹。

“刘老六,你他娘的当庞刚的兵都是天兵天将呢!”紧接着,下面坐着的十几名汉子都大笑了起来,他们都是跟随郑芝龙多年的老人了。都是海盗出身,虽然他们常年在海上,没有和清兵直接交过手,但这么多年了,大明官兵的战绩他们还是知道的,向来都是数万明军围攻数千清兵而不胜。今天却是反过来了变成了数千明军击溃数万清兵,这不是笑话吗。

“大当家的,那些回来的兄弟就是这么说的嘛。”刘老六有些委屈的解释道,虽然此时的郑芝龙已经接受的朝廷的招安,当上了海防游击,但他的手下还是习惯用原来的叫法来称呼他。

“好了,你们也别揪着刘老六的话不放了。”郑芝龙失笑着替刘老六解了围后又忍俊不住的说道:“不过刘老六也说话也太不靠谱了,真是啥话都敢传啊,数千人大败清兵。你还真当清兵是泥捏的呐?”

“可是.....”刘老六不服,神情一急还说些什么,不过却又被人打断了,郑芝龙的身边另一名身材高瘦的汉子说道:“好了,刘老六你也别在这个问题上争辩了,还嫌不够丢人吗。”…,

“好好,我他妈不说了还不成吗?”刘老六感到自己很委屈,呆在一旁不吭声了。

郑芝龙不想再这个问题上在争执,转换了话题后又问道:“刘老六。这段时间也就你手下的弟兄去过朝鲜和北面。你跟我们说说,那个庞刚到底什么来头?”

刘老六想了想说道:“大当家的。您还别说,那个庞刚最近还真是挺出风头的,他原本只是青州一个小小的千户,今年年初那会跟着卢都督在京城勤了一次王,最后不知怎么的就被皇帝看上给封为青州指挥使了,前些日子又在杭州大闹了一场,堵住杭州码头强行收税,后来又买了数十万石的粮食,最后朝廷也没有怪罪他,反倒是又把它提升为右都督同知,这件事还真是透着一股邪行。”

“哦,他竟敢堵住杭州码头?这么说他还有水师啰?”郑芝龙皱了皱眉头又补充道,“那他的实力如何,我是指他的水师。”

刘老六想了想说道:“他的水师实力虽然远远比不上咱们,但也不容小视,我听说他不但聘请了朝鲜人帮他训练水师,就是他自己也有十艘大船,就是是永乐年间郑和公公下西洋用的那种大福船!”

“什么?大福船!”郑芝龙猛地站了起来问道:“是那种可以乘坐四五百人,载重数十万斤的大船吗?”

刘老六迟疑了一下才说道:“这个卑职也不知道,不过据说是这样的。”

“难道制作大福船的方法竟然还存于世上?”大厅里的众人这才吃惊起来,自从明朝下令销毁郑和下西洋以及他们所有的船只资料后,宝船以及大福船的制作方法就此失传,没想到现在又出现了。

这时,一直坐在郑芝龙旁边默不作声的少年也两眼放光的说道:“爹爹!若是咱们能把那十艘大福船弄到手,咱们的实力可又能增加不少啊。”这名少年正是郑芝龙唯一的儿子郑森!

郑芝龙没有理会儿子的话,双目环视了周围一眼道:“干什么,干什么,都以为自个都还是海盗呢,别忘了现在咱们是官兵,已经是朝廷的人了,别动不动就老想着抢啊杀的!”

在郑芝龙的喝令下,众人这才灿灿的做回了自己的位子。

看到众人做回了位子,郑芝龙这才也做了下来,此时他的脑子也迅速开动起来,说实话,和手下那些人不同,庞刚那区区十条大福船还没有放在郑芝龙的眼里,他身为拥有上千条船只,数万手下的军事集团的首领,他所想到的要比这些人要远得多。

第二百五十七章 不速之客

第二百五十七章不速之客

自从郑芝龙在崇祯五年和崇祯八年相继击溃了荷兰东印度公司舰队和盘踞在东南海的刘香的舰队之后,郑芝龙就成了东南海一带最大的海上武装势力。

现在的郑芝龙俨然已经成为闽南的领主与海上的霸主,他控制海路、收取各国商船舶靠费用,在东南海过往的所有船只都要向他缴纳每条大船三千两银子的过路费,如不缴纳过路费而想从东南沿海经过的都难逃被劫的命运。

郑芝龙就是靠着收取往来船只过路费这样的手段迅速聚敛了大批的钱财,每年的收入达到了数百万两白银,堪称富可敌国。而他的通商范围也遍及东洋、南洋各地,如大泥、浡尼、占城、吕宋、魍港、北港、大员、平户、长崎、孟买、万丹、旧港、巴达维亚、麻六甲、柬埔寨、暹罗等这些地方都是他的势力范围。在最强盛时期,他拥有超过近千艘大小船只和近十万的水手,成为华东与华南海洋世界名副其实的海上霸主。

既然拥有了这么强大的海上实力,郑芝龙自然也就渐渐养成了唯我独尊的脾气,把东南海看成了自己的地盘,绝对不容别人染指,经过他多年的扫荡,东海、南海的海面上早就没有了能够和他抗衡的势力。但是现在他却发现突然冒出了一支舰队,尽管这支舰队的实力还很弱小,尽管这支舰队打的是大明舰队的旗号,但还是引起了郑芝龙的警惕,他决不允许有任何一支能够威胁到他的海上势力的存在,即使这支势力目前只是露出了一个雏形。

想到这里,郑芝龙故作大度的说道:“这个青州若是能多支水师倒也是好事,只是他随意在杭州围堵客商收取税款却是太过了,朝廷也没这个规矩啊,况且这些客商都是向咱们交了银子的,咱们若是不闻不问也不好,这样吧,四弟你抽空去趟青州,去告诉那个姓庞的,让他安分点,不要捞过界了。”

郑芝豹咧嘴大笑了起来:“大哥,咱们早就该这样的,若是那姓庞的不识相,咱们就把他们统统送去喂海龙王。”

“放肆,不得胡说。”郑芝龙佯作生气的训斥道:“庞将军虽然远在青州,但也是我朝廷命官,你不可无理!”

“是,大哥。”郑芝豹裂开了大嘴笑道:“我一定会和那位庞将军好好谈谈的。”

“哈哈哈........”众人哈哈哈大笑起来,有的人干脆就凑趣道:“四当家的,听说那位姓庞的将军可是只用数千兵马打退了鞑子数万大军,你此去可要小心点啊。”

“去去去!”郑芝豹瞪了这些下属一眼笑骂道:“他要是真这么厉害四爷我就从山东游泳回来。”

“哈哈哈.......”众人又扯开嗓门恶形恶状的大笑起来。

这时,一直微笑的看着诸位叔伯在打屁的郑森笑着站了起来,对郑芝龙拱手道:“爹爹,孩儿也想跟四叔前往青州一行,不知您意下如何?”

“哦?森儿你也想去青州?”郑芝龙微笑的看着自己最钟爱的儿子,面色露出一丝丝慈祥的笑容。

“是的,爹爹,孩儿想去看看,那曾经威震南洋诸国的大福船究竟是何等模样。”郑森的眼中露出了一丝向往。

郑芝龙想了想点头答应了,“那好吧,你和四叔一同前往吧,不过要切记不可惹是生非,毕竟那里不是咱们的地盘,出了什么事情为父也不好出面。但是你们也要记住,不要堕了咱们的威风。”…,

郑森和郑芝豹同时站了起来向郑芝龙躬身应道:“是,孩儿(小弟)谨记爹爹(大哥)的教诲。”

就在郑芝龙准备把手伸向青州的时候,青州东南佛感想的海面上,三艘庞大的战舰巡航在海面上,这是一艘一千二百吨级别的庞大战舰,上下三层,最底层可以装人也可运货,中间和最上面的则是炮位和指挥室,在这三艘大帆船的旁边还有三十艘小了很多,但速度奇快的巡航舰在守护在周围。

这种西班牙大帆船是一种一种大型三桅帆船,它有着高耸的船首和船尾甲板,可以装载六十门火炮,虽然它的航速不是很快,但是它具有良好的远距离海上航行的适航能力,以及不俗的防护力。

受限于钨矿的产量和水手的匮乏,这种型号的帆船庞刚目前只兑现出来了三艘,光是为了给这三艘大帆船和三十艘三十艘快速巡防舰配备上足够的水手,就差点把庞刚给急死,要知道这新增的这三十三艘舰船所需的水手就足足有四五千名,而庞刚手里满打满算也只有一千多名。为了凑够这些水手,庞刚不得不派人去杭州、苏州等地四处挖角,并在青州等地四处张贴告示招收水手,一直忙活了大半个月才凑够了水手的数量,接着就是紧张的训练。

在中间一艘大帆船上,新任青州水师统领屠海正指挥着水手们进行上下帆训练,数十名身材矫健的水手正喊着号子用力拉着粗大的用桐油侵泡过的缆绳,巨大的风帆随着水手们的努力上下升降。

在甲板中间的炮位上,两百多名炮手也在忙碌着和进行装填和发射训练,每门炮前都有一名炮手正抱着沉重的铁丸重复的作着把铁丸送入炮膛的动作。这是一门十二磅炮(所谓磅位制,就是以一磅纯铅(454克)制作出偶数个相等的球体,正好能让一个小球通过枪膛的滑膛枪,即以小球的个数命名。)的弹丸足有五点四四公斤,看起来不是很重,但是在连续做了数十次的动作后,即便是以专门挑选出来的炮手那强壮的体质也不禁累得满身大汗。虽然如此,但在身后炮长严厉的目光下,炮手们没有一人敢于偷懒,依然咬紧着牙关训练。虽然这名炮手很累,但他却不敢有丝毫的抱怨,因为在他上层的甲板上可是还有六门二十四磅炮,那些扛着重达数十斤重的弹丸训练的炮手的训练强度更大。

屠海的身边站着来充当教官的朝鲜的水师统制李晓俊,李晓俊的责任就是监督他们训练的效果。

李晓俊看着正平稳航行的大船,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色,经过大半个月的训练,水手们操作起来已经像模像样了,虽然还只是徒有其形,但至少是一个好的开始。

李晓俊是看着青州的水师从无到有一步步发展到今天这一步的,对于这一切李晓俊也从震惊、惊讶、嫉妒再到现今,他对于这一切已经开始麻木了。

虽然他还是对于那位神奇的庞将军为什么能好不动声色的弄来这么庞大和数目不菲的船只还是一头雾水,但他很聪明的没有多打听或是询问。自从上次他贪墨了水手们训练用的弹药来操练自己带来的那些水手后而被庞刚发现后,庞刚也没有责骂他,只是不动声色的下令停了他们两个月的薪水,这下可把李晓俊吓得不轻,赶紧赶紧跑来向庞刚认罪。…,

闻着微微带着咸味的海风从身边吹过,豪兴大发的屠海笑着对李晓俊说道:“李大人,只有有了这些海船,海面虽大,但也任凭咱们驰骋了吧?不少字”

李晓俊却是摇头道:“图大人,你也别太乐观了,虽然咱们的海船很大、性能也好,但是毕竟数量太少,而且水手也都是新招募的,遇到小股的海盗足以应付,但若是遇到大股海盗那就危险了。”

“哦,大股海盗?能有多大啊?”屠海却是不信,以为这位朝鲜的水师统制在吓唬自己,在一旁撇了撇嘴。

“那还要等遇到了才知道了。”李晓俊看到屠海不相信,也不说破,只是轻轻一翘嘴唇就不说话了。

正在屠海率领着数十艘新的战舰在大海上训练的时候,在灵山卫望海堡的东面的海面上也开来了二十多艘大小不一的船只,这些船只的桅杆上都悬挂着一个大大的“郑”字旗。

在这船最大的一艘三桅杆船上站着两名身材瘦小的男子,这两名男子年纪一大一小,他们正是从福建泉州远道而来的郑芝豹和郑森二人,此次他们前来可不是空手而来,他们带着二十多艘战船来就是为了好好的威慑一下那位青州的庞将军。

当这支舰队来到距离望海堡港口二十里地的时候,就被拿着千里镜的瞭望警卫发觉,警卫毫不犹豫的立即敲响了挂在身边的铜钟。

当响亮的钟声在港口响起时,码头上所有正在工作的人,无论是水手还是工匠都立即放下了手头的事,向着距离最近的隐蔽点跑去,这也是平日里训练中所要求的。

而原本还在停靠在码头上的十艘大福船上也响起了召集钟声,还在码头上行闲逛的水手也立即用最快的额速度上了船,不到一刻钟,巨大的船帆已经缓缓升起,水手们解开了缆绳,提起了船锚,在各自船长的喝令下,十艘大福船慢慢的离开码头向前方那些不速之客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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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 护送进港

郑森和郑芝豹二人此次前来乘坐的是一艘约为两百吨左右的三桅战船,周搜战船上架设有二十五门六磅炮和五门十二磅火炮,算是郑芝龙手下比较大的一艘战船,平日里也是郑芝豹的座驾。

现在郑芝豹和郑森就站在船首上,观察着远处正在不断建设的港口。郑芝豹放下千里镜,嘴里啧啧称奇道:“阿森呐,你看看前面的港口搞得不错啊,他们竟然能用石头垒起这么高的房子,还有那些码头,竟然这么长,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的,看起来很是平直呢。”

现在郑芝豹他们的船队离码头还有十里地左右,他们通过千里镜已经可以看清楚码头上的形状,港口内那整齐的建筑也让他感到非常惊讶。

“四叔,看来他们把码头建设得很是用心啊!”郑森也沉着脸慢慢说道:“从这点就可以看出来,青州那个人对水师是很重视的,将来必然是咱们的劲敌,回去之后我们一定要禀明父亲,对这个庞刚决不能小视。嗯?他们有船向咱们开过来了,数量还不少!”

正在他们说话间,十艘船只分成了两队分别分别从左右向来势汹汹的他们包抄了过来。

郑芝豹和郑森一看到这样的情形几乎都气乐了,郑芝豹气得大骂道:“娘的,老子跟着大哥纵横东洋南洋十多年,从来都是咱们包人家的饺子,今天倒好,竟然被几个刚出道的生瓜蛋子给包了圆,这传回去还不被那帮兔崽子给笑死。”

郑森皱起了眉头,举起千里镜慢慢的观察着前方的战船,慢慢的他的脸色变了,“四叔。不对劲啊,这些战船和咱们平日里见过的船不大一样。你看。他们的船太大了,这绝不是一般的战船,难道就是刘老六说的大福船吗?”

这时,郑芝豹通过千里镜也看到了那些迎着自己扑来的战船。他的脸色也不好看,随着距离的组件靠近。那些战船也渐渐露出了他们身形,这些战船提醒高大,船体分为三层。船身的炮位依然打开。露出了俩面黑洞洞的炮口,这分明就是一副准备开战的架势。

“这些生瓜蛋子,难道想造反吗?”郑芝豹脸色铁青,想他们郑家自从灭了刘香和击溃了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舰队后,已经很久没有船队敢这么挑衅他们了,现在乍一冒出来这么一支敢摸老虎屁股的家伙还真把他给气得够呛。

“来人。命令兄弟们展开战斗队形,给那些不知好歹的生瓜蛋子一个颜色瞧瞧。”气得哇哇大叫的郑芝豹正要指挥手下给前面那几艘船一个颜色瞧瞧。他才不管自己身处何方呢,他只知道谁敢动插着他郑家大旗的船队谁就要准备复出惨重的代价。

对于郑芝豹的动作,郑森并没有阻止,他也想借此机会看看青州水师的实力,至于对此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嘛,这并不在郑森考虑的范围之内,毕竟一支狮子会在意一个绵羊的想法吗!

,冲过来的由十艘大福船组成的船队是由水师副统领莫辉率领,此时的他正不断命令身边的旗手向身后的四艘船打旗语,命令他们跟紧队形不要掉队。

“大人,前面的船队向我们展开了攻击队形!”这时,后面桅杆上的瞭望手大声向莫辉禀报。

“知道了!”莫辉冷冷的继续下令:“命令炮手向前方发射三枚实心弹,旗手向他们发信号,命令他们立即报出来历,并放缓速度接受检查,否则我们将对他们发起攻击!”…,

“是!”

“轰轰轰.......”

三声隆隆的炮声响起,三发黑乎乎的弹丸在强大的火药动能的推动下飞出了炮膛落到了距离郑芝豹他们船队三百多步的地方,弹丸冲入水中溅起了三道浪花。

“什么,他们竟然敢先开炮?”站在船首的郑芝豹看着前面弹丸落海后溅起的水花又惊又怒。

“大人,他们打来旗语。”这时,桅杆上的瞭望手大声报告。

“少废话,赶紧说!”被激怒的郑芝豹把满口的牙齿咬得咯咯响。

“大人,他们说让我们报出来历,并停船接受检查,否则他们就要开炮了。”

郑芝豹一听这话彻底爆了,“王八蛋,命令兄弟们打开炮位,赶紧装弹,听我的命令准备开炮!”

“是!”

上面那名兼职旗手的瞭望手一听,就要开始打旗语,但是却别另一个人拉住了。

“慢着。”一个声音在下面响了起来,这个声音坚决中带着一丝稚音,郑芝豹不用看就知道是自己的宝贝侄儿郑森。

郑森拉住了郑芝豹的手说道:“四叔,不能开炮,要是一开炮咱们就和他们彻底撕破脸皮了。”

“撕破就撕破,怕个球!”郑芝豹虽然个子不大,但脾气却是出了名的暴躁,想当初和另一个海上巨孽刘香决战时,他身上中了三刀还在带头拼杀,在那场大战中他一连砍下了十多个首级,是郑家兄弟中有名的悍将。

“不行,你忘了咱们这次来的目的了吗?要是一开炮咱们就上不了岸了!”郑森还是坚持着自己的意见,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射出了坚决的光芒。

看着郑家未来家主鉴定的眼神,郑芝豹脸上的神情变换了好一会才,才长叹了一声,命令旗手打出旗号让船队降下主帆减慢速度,并向前面的舰队报出自己的来历。

“大人,他们说自己是福建海防游击将军郑芝龙的部下,特地来拜会庞将军。”

在大福船上,桅杆上的瞭望手把对面发来的旗语一句一句的翻译给水师副统领莫辉。

“什么,是福建郑芝龙的手下?”莫辉心中一惊,他自然听说过纵横东海南海十多年的这名海上大盗,一听之下他更加小心了,“命令船队靠上去,把他们围起来,护送他们进港。”

随着莫辉的命令,十艘大福船立刻快速靠过去,形成了一个包围圈,船上的炮位大开,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里面的船队,就这样裹挟着他们进了望海堡的港口。

第二百五十九章 我们要买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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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啪.....”

海风击打在缓缓下降的主帆上发出了刺耳的声音,郑芝豹看着周围十艘巨大的战船,眼里露出了屈辱愤怒的神色,想他这位绰号“豹子头”的四当家,现今的靖海游击将军,什么时候受过这么大的屈辱,今天竟然被人用这样的方式“护送”进港,对他而言绝对是莫大的耻辱。

听着身边的四叔牙齿咬得咯咯响,郑森转过头来看了郑芝豹一眼正色说道:“四叔,你别不服气,现在我们已经没有和他们叫板的资格,绝不能意气用事。”

郑芝豹打量了一眼周围大船上露出来的那黑洞洞的炮口,强行忍下了这口恶气,他虽然性情暴躁,但并不不是笨蛋,虽然他们的船只数量比对方多,但周围那些大福船上的火炮总数并不比他们少,要是这数百门火炮一起开起火来己方可是毫无胜算。以现在双方战船的距离,一旦交起手来什么速度训练程度全都是浮云,在这种距离上交火拼的就是船体的坚固和火炮的数量了,只要对方炮手不是瞎子都能命中目标”

“不过,传言竟然果然不虚,他们还真的弄到了大福船啊。”郑森看着周围紧贴着己方船队航行的大福船,脸上却没有一丝惊慌的神色,嘴里不停的啧啧称奇。

“哼,森儿你若想要日后让他们送来几艘就是了。”郑芝豹闷声闷气的说着,此时的他总感觉有一股邪火没处发泄。

“能建造这么多的大福船,看来这名青州将军也是个有办法的人,若是能让他把建造大福船之法献出来那就更好了。”郑森却是比郑芝豹想得更远,别看他们郑家的船队在大洋上威风八面,但大多是以量取胜,手中能拿得出手的大型战船并不多,就连郑芝龙自己的作家也只是一艘八百吨的三桅大帆船。按照十七世纪西方对于战舰的划分,它连四级战列舰都算不上,若是能弄到这种大福船的制作方法,那么以郑芝龙海盗集团雄hòu的资金实力完全可以在两年之内造出不下二十艘大福船,这样他们的实力可以得到一个质的飞跃,想到这里,郑森的眼神不禁放出了炙热的光芒。

“当当当.......”

当两只舰队靠近码头时,港口上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钟声,一队队全身着铁甲的军士拍着整齐的队列从周围小跑着过来,在军官的口令下他们全部面向码头上一字排开,肩膀上的火器在阳光下闪着阵阵乌光。

看着码头上整齐站着的军士,郑森平静的对郑芝豹道:“四叔,咱们下船吧。”

长长吐了口闷气,郑芝豹点了点头,心里暗暗发誓,今日所受之辱来日必加倍奉还。

青州都指挥使府邸,正在吃午膳的庞刚也收到了望海堡送来的紧急情报。…,

“相公,出了什么事情?”若兰看到丈夫接到情报冇后就略微皱起眉头,不禁好奇的开口询问。

“没什么,福建有位海盗头子派人来了。”庞刚轻笑了一声,把手中的情报放在餐桌上,然后对还站在自己身边的听后指示的亲兵道:“告诉莫辉让他们派人把那些人都护送过来吧,还有,告诉他们不要失了礼数。”

“是,将军!”亲兵举手行了个军礼后出了餐厅。

庞刚的手轻轻的敲了敲餐桌,嘴角轻轻的往上动了动,嘴里轻声说道:“郑森么,那就让我看看未来的国姓爷找我有什么事情吧?”

看到庞刚走神不语,一旁的若兰不禁嗔怪道:“相公,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啊,别忘了过几日可是你的大喜日子呢,虽然你不用操心别的事,但那些客人名单你总得过目一下吧?”

庞刚一抬头,正好看到若兰俏目闪着不满的光芒看着自己,忙道:“好吧,待会你吧拟好的名单让我看看,若是没什么问题就按那个名单发出去吧。”

“没想到哥们这么快就又结婚了,哎,真是累啊。”一想到结婚的繁琐和魏蔓葶、陈圆圆、李雪珠那俏丽的身影,庞刚不禁有些幸福的烦恼着。

不过这种“烦恼”很多人都喜欢,庞刚也不例外。一想起自己才结婚了才一年时间就又要再结一次婚,庞刚的心里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接到信鸽传来的消息后,莫辉就安排郑森一行人在码头睡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才安排人将他们护送往青州,由于望海堡到青州之间已经铺设了水泥路,因此速度很快,到了傍晚时分,他们终于赶到了青州。

当郑森和郑芝豹被亲兵引入指挥使大厅时,发现在大厅里或是站立或是坐着舒适名将领和军士,只是他们的目光全都看向了自己二人,在大厅的中冇央坐着一名身穿朱红色官服,胸前绣着只有一二品大员才有资格穿的狮子图案的年轻官员,正炯炯有神的看着自己二人。

大厅里的气氛很是庄严肃穆,看到这样的情景,纵然是郑芝豹心中有再大的怨气也不敢怠慢。他赶紧向前一步大声说道:“末将福建靖海游击将军郑芝豹携海防游击将军郑芝龙之子郑森见过定国将军。”

说完,郑芝豹二人推金山倒玉柱般向庞刚跪了下去,没办法,现在形势比人强,郑芝豹现在只是个区区四品的游击将军,郑森更是白身,要是见了这位从一品的定国将军不下拜人家连理由都不用找就可以把他们给轰出去。

“免礼,起来吧。”坐在中间的庞刚把手虚抬,示意两人站起来,这时立即就有人搬出了两把凳子让两人做下。

看到两人落座后,庞刚微笑着问道:“郑将军、郑功子,远道而来辛苦了,不知你们远道而来有何贵干?”

看着面前那位年轻的将军,郑芝豹心里很不是滋味,想自己和大哥辛苦打拼十多年,被朝廷招安后也不过才混了个游击,而面前这位却轻而易举的官居从一品,这让向来性格暴躁向来好胜的郑芝龙很是不服气。

郑芝豹拱了拱手道:“启禀将军,末将是奉了我家大哥之命陪着这位侄子前来青州游玩一番,顺便拜会将军,这是我家大哥命末将带来送于将军的一点小玩意,不成敬意请您笑纳。”说完,郑芝豹从袖子里抽冇出了一张礼单递了上去,一旁自然有人接过礼单交到庞刚手里。…,

看到郑芝豹这位面目粗豪的汉子文绉绉的和自己拽文,庞刚心中不禁暗笑,把礼单放在案上后开口笑道:“替本官谢过郑将军的好意,礼单本官就手下了。既然两位是来游玩的,那么就好好的再青州府游玩一番,你们需要本官派人为你们做导游吗?”

“谢大人好意,不用了。”听到庞刚要派人给自己二人当导游,郑芝豹想都不想就开口拒绝了。

“嗯,若是郑将军有什么需求尽管告知本官,好让本官一尽地冇主之谊.......”

两人说好一会没有半分营养的客套话后,眼看着自己不擅长言谈的四叔就要被眼前这位定国将军给绕晕,郑森站了起来上前一步道:“小侄郑森见过定国将军。”

打量着面前这位少年,只见他面目清秀中带着一丝同龄人少见的坚毅,虽然个头不高,但却给人一种沉稳的感觉。

“不愧冇是后世大名鼎鼎的国姓爷啊,虽然现在只是白身,但就是这么往前一站就要比他的四叔要引人注目。”心中暗暗称赞的庞刚笑道,“郑公子多礼了,不知公子有何要要跟本官说?”

郑森轻轻笑道:“庞将军,小侄来青州之前,曾听人说过,青州出现了一种貌似大福船的船只,本来小侄还不信,但是昨日在来的路上却有幸看到了将军麾下的船队,这才知道原来传言非虚。原来将军真的建造出了昔日威震南洋诸国的大船,真是可喜可贺啊!”

“好说好说!”庞刚闻言轻笑了一声,但信心却开始警惕起来。

“好叫将军得知,家父虽然拥有船只数千,而且船队要护卫整个东洋于南洋的安全,但苦于大船匮乏,以至于在去年和那些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舰队交手时屡屡吃亏,因此小侄斗胆向将军请求个情!”说到这里,郑森的眼中射冇出一股逼人的光彩望向了庞刚,丝毫没有因为对方的身冇份而有所畏惧。

“哼,那话儿果然来了!”心中早就有所警惕庞刚冷笑了起来,但面上依然装作毫不知情,装作惊讶的说道:“哦,郑公子有话请讲。”

郑森面不改色的说道:“是这样的,小侄在来时有幸得见庞将军麾下大福船的英姿,心中甚为羡慕,因此斗胆请求将军割爱,能否把这种大船卖于小侄几艘,小侄与家父必然感jī不尽。”

“嗯!”听了郑森的话,大厅上的众位官员不禁皱起了眉头,现在大福船可是青州水师的主力船只,如何能卖于旁人。

“你要买本官的大福船?”庞刚面无表情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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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神空间』小说作者:傅啸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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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叶希文本只是地球上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却意外穿越到了一个名为真武界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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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谈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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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请大人为了南洋百姓的安危,请大人忍痛割爱。”郑森面不改色的朝庞刚拜了下去。

“嗯!”庞刚的脸色微微变了变,随即忍住了怒意淡淡问道:“你们想买几艘啊!”

“自然是越多越好。”郑森的态度很是坚定。

这个郑家大公子还真会狮子大张口啊,这下连大厅里的众人眼中都露出了一丝怒意,这位少年也太不会做人了,他把青州的战船当成了什么,他家的私产吗?想要几艘就要几艘。坐在庞刚下手,已经升任青州守备都司的李源正要站起来叱喝这位胆大包天的小子,却被庞刚用眼神给制止了。

庞刚摇摇头,“郑公子,很遗憾,你的要求请恕本官无法大营,这些船只乃本官防卫青州海防的利器,数量本来就不多,岂能随便卖卖。”

郑森的脸上忽现凄然之色道:“大人,但是荷兰人犯我海疆,并在台湾构筑了台湾、赤嵌两城,家父欲铲除荷兰人在台湾之势力,但苦于荷兰人的战舰太迂犀利,家父无奈之下只能是望洋兴叹,徒呼奈何。”

看着郑森声情并茂的表演,庞刚忽然有股发笑的冲动,他没想到这位后世大名鼎鼎的国姓爷竟然这么会表演。你老冇子要收齤复台湾?保护福建沿海的百姓?恐怕是想向哥索要了福船后继续收取保护费吧!且不说他们郑家一贯以来的海盗行径,就说后世郑芝龙最后看到形势不妙竟然投降了满清,仅凭这点庞刚就不会把福船卖给他。

“不行,这些福船是本官守卫海防的依仗,怎能轻易卖出。”庞刚的态度很坚决。

“君子不夺人所爱,既然大人不愿意卖船,小侄也不便让你为难,但是有一样东西想必大人是可以卖的。”仿佛早料到庞刚不会卖战船似的,郑森的语气一转,仿佛漫不经心的说道:“这样,大人既然不方便卖船,那么大人不妨把这种大福船的建造图纸让小侄照抄一份带回福建自己建造也是一样的。

当然了,小侄自然不会让大人为难,小侄可以替家父答应您,今后每建成一艘大福船都付给您一千两银子,您看如何呢?”说到这里,郑森的眼中射冇出了一丝狡栓的神色。

“原来他竟然是想要建造图纸!”庞刚的脸色缓缓冷了下来:“郑公子,难道你以为本官很缺那一千两银子吗?”

郑森肃然道:“不敢,福建沿海以及台湾数十万生灵计,请大人成舍家父一片苦心吧,”说到这里,郑森又朝庞刚拜了下去。

这时,大厅里再迟钝的人也知道郑森打的如意算盘了,他明知庞刚绝不会把自己宝贵的大福船卖给他们,只是虚打一枪后转而就向他索要大福船的建造图纸,原来这才是他的真冇实目的啊。

“放肆!”大厅里的众将群情汹涌,性子急的已经忍不住开始骂出声来。冇…,

庞刚眯着眼睛看了看郑森,见到这位郑家大公子说出方才这番话时,虽然大厅里群情汹涌却依然气定神闲不急不缓,显然是一个胸有乾坤的人物。

不过话已经谈到这份上了,庞刚自然不能答应,别说庞刚没有什么建造图纸,就算有也决不能交给他们,否则那不是对方加强对手的实力么?故而庞刚依旧态度坚决的回绝了。

“郑功子,这不可能,事关青州海防安危,大福船的建造图纸别说本官没有,就算有也不能给你们。”

听了庞刚的话,郑森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庞大人,莫非你真的一点面子也不给家父吗?”

“抱歉,本官没有什么建造图纸。”庞刚站了起来,“郑功子,你难得来一趟青州,本官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不过你回去的时候可要知会本官一声,本官也好命人准备些小礼物给你带回泉州。”

“庞刚!”突然一声大喝在大厅中响起,原来是郑芝豹猛的站了起来,须发皆张喝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莫非你真的以为我大哥奈何不了你吗?”

郑芝豹本就是性情暴躁的主,现在看到自己侄儿的要求被一再拒绝,上岸以后原本被压制住的火爆脾气再也忍不住爆发了。

“嗯!”庞刚望向郑芝豹的眼神一凝,森森的说道:“郑将军,这就是你和上官说话的态度吗?”

“是又如何!”郑芝豹本身就是海盗出身,说他是杀人如麻也不为过,平时哪受过这种气。此刻脾气一上来,哪管面前站着的是什么人,立刻就不管不顾的瞪着庞刚,仿佛一言不合就要扑上来似的。

“大胆!”大厅的众将一看这位郑芝豹竟敢如此无礼,纷纷站了起来就要把这个胆大包天的游击将军拿下。谁知他们还没来得及动手,一个人影便冲了过去,只听见一声闷响,刚才还在骂人的郑芝豹已经离开了原地,倒在了大厅门前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动弹不得,原来是他们的定国将军已经抢先出手了。

庞刚站在大厅上,冰冷的眼神望着郑森,“郑公子,本官敬你父亲与本官同朝为官,不想为难你,但你们也别太过了,须知本官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要是再罗嗦,下次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只是略施薄惩了。”

话说到这里,双方已经是撕破了脸皮,郑森也不用再隐忍了,他也站直了身子森然道:“庞将军,你如此羞辱在下四叔,难道真当我福建郑家是好惹的吗?”

“哈哈哈厂庞刚不怒反笑,“郑井子,你们身为大明官军,昨日来到我青州港口外却不打天明旗芋,反倒是打着你郑家的旗帜向本官示威。今日向本官索要福船不成,又出言威胁本官,你还真以为你们郑家能一手遮天不成。”

“一手遮天不敢说,但要断了你们青州的海上路线还是可以做到的。”郑森阴阴的说道:“既然庞大人不给家父面子,那在下也没有必要再次浪费口舌了,望大人好自为之,告辞!”

说完,郑森走到郑芝豹身边扶起了郑芝豹,郑芝豹被扶起后怨毒的眼神还在庞刚的身上逗留了一会,才在郑森的搀扶下向外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本文字由

启航提供]

第二百六十一章

当郑森和郑芝豹出了大厅后,庞刚还坐在凳子上沉思不语,这时,李源愤愤的站了出来对庞刚道:“大人,郑家欺人太甚,连一介小儿都敢欺负到您头上来,莫不如让末将给他点厉害瞧瞧!”

庞刚摇摇头,“不可,两国交兵还不斩来使呢,更何况现在我等还同为大明臣子,若是现在就把此二人斩了在福建的郑芝龙肯定会发狂的,届时他引兵来攻咱们可不好应付啊。”

“怕什么,想拿郑家船再多难道还能开到青州来不成。”李源却是没想那么多,“连鞑子都被咱们打跑了,区区一个郑家算什么。”

“乱讲!”庞刚没好气的瞪了李源一眼:“在陆地上咱们是不怕他,可是他若切断咱们的海路呢,咱们的水师现在还很弱小,别忘了郑芝龙可是有上千艘船的,这么多穿别说打了,就算是堵也把咱们的海路给堵死了。”

听了庞刚的话,众将心中不由得一惊,是啊,蚁多还要死象呢,若是郑家全力来攻,己方那区区数十艘船只如何抵挡。

看着一筹莫展的众将,庞刚的心情也不禁开始郁闷起来,哥好好的在这里屯田,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练郑家的人也来凑热闹,看来还真是财帛动人心啊。想到这里,庞刚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他脸色一变,赶紧命令到:“马上命人给在外海训练的图海发出警讯,命他现在外海训练几天,暂时不能回港,决不能让郑芝豹他们发现咱们的大帆船。”

说到这里,庞刚也不禁有些担心起来,以郑家的贪婪,发现了大福船后已经是不顾脸面的派人来索要了,若是发现体型威力更加巨大的西班牙大帆船后哪里还坐得住,依照郑芝龙的性子恐怕会直接派重兵来攻打吧。

“不行,只有一个港口还是不保险,看来要加快身弥岛和威海卫港口的建设了,狡兔尚且还有三窟呢,不留条后路怎么能行。”想着想着,庞刚的心思不知又飞到哪里去了。

且说出了指挥使府邸后,郑森把郑芝豹扶上了马后低声问道,“四叔,你还撑得下去么?”

郑芝豹强忍着胸口的疼痛伏在马背上,额头上行业淌出了豆大的汗珠虚弱的说道:“没事,就是......就是一时喘不过气来,歇.....歇就好了,这里不安全了,咱们赶紧走。”

郑森也上了马,两人在一干护卫的拥立下慢慢向城门口走去。

看着郑芝豹捂着胸口痛苦的样子,郑森眼中射出了一股骇人的神色,咬着牙低声骂道:“姓庞的,我跟你没完!”

两人走了好一段路程后,郑芝豹胸口的剧烈疼痛才稍微好了些,郑芝豹慢慢的调整着呼吸,感觉胸口的气顺了一些后才恨恨的说道:“没想到姓庞的动作那么快,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一脚踢翻在地,不过他也太不给咱面子了,回去之后我一定要请大哥派水师运大军过来,把这青州夷为平地!”

郑森也点点头:“这个青州的水师虽然尚很弱小,但看他们的港口却是发展得很是宏大,四叔,不知你注意到没有,他们分布在港口附近的十多个造船厂都在紧张的忙碌,照这样的规模来看他们每年至少可以新增三到五十艘新船,如此一来用不了三年他们就可以组建出一支足能给咱们制造麻烦的舰队,这样对我们的威胁就太大了。”…,

郑森的看法和他父亲是一样的,绝不能看着青州的水师做大。自从明朝中期实行禁海后,明朝的水师已经是名存实亡,仅有的南京水师已经成了一个空架子,面对日益猖獗的海盗,财政几近枯竭的朝廷无能为力,只能对郑芝龙这个沿海最大的海盗头子进行招安。

而郑芝龙在投靠了明朝朝廷后,更是举着朝廷的旗帜对沿海的各个中小势力进行打压,他绝不允许任何一个能威胁己方的海上势力的崛起,这才是郑芝龙的真实想法,而这次郑森前来明面上是来索要大福船和造船图纸,实际上也是对庞刚的一次试探。

若是庞刚答应了他们的要求,那一切好说,他们可以趁势要求郑家水师进驻望海堡码头,今儿把青州水师牢牢控制在手里。若是庞刚不答应,那么一切也不用多说了,直接打压就是。

心中想着心事的郑森默默的盘算着该用什么方式和多少船只来封锁和掠夺青州水师的船只,而且一路过来郑森也发现青州的经济也发展的异常的好,如果能派兵在青州范围掠夺一翻那么肯定能为自己家增添更多的财富。

“青州啊青州,你等着吧,我很快就会再回来的。”郑森回头看了看身后雄伟的青州城墙,心里默默的发了狠。

郑森来青州的事虽然让庞刚提高了警惕,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另一件事情给牵扯了过去,那就是他又有大婚了。

崇祯九年十二月初六那天,庞刚又一次成了主角,因为庞刚又大婚了。

这次婚礼虽然不是迎娶正妻,但由于一口气迎娶了两位平妻和一名妾侍,两位平妻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就连陈圆圆都是有名的名姬,青州城内的富户士绅大部分都来了。

虽然这些富户士绅对庞刚征收的商业税很是痛恨,但形势比人强,人家左手握着兵权印把子,右手握着钱袋子,连上次连朝廷的派来捉拿他的兵马都被他打得落花流水,为此朝廷还不得不加以安抚,加封了人家一个右都督同知,连这种近乎造反的事情都做了,人家还有什么事不敢做?

本着“生活就像那啥,不能反抗干脆就享受”的原则,富户士绅们谁也不敢怠慢,不管有没有接到请柬,一个二个都打起了精神,提着礼单来到了指挥使府外求见。指挥使府邸虽然也不算小,但庞刚却没有料到竟然会来这么多人,闹得很多来贺喜的人都没有位子,幸好操持婚礼的大舅哥孔林很是能干,赶紧在城里包下了两家酒楼,这才算是把众人安顿下来。

这次结婚跟庞刚上次在灵山卫结婚时又大不相同,能进入内院的都是青州城里非富即贵、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不能像外头的人一样挤成一团,内院的院子里也就摆了六桌酒席。

一身大红喜服的庞刚在内院的小花园里迎接着参加他喜筵的宾客。花园里并没有挂起红灯笼,却用鲜花扎了个大花球放在了园子的正中央,周围则是四张摆满了时鲜水果的桌子。

能进内院的也就只有魏同年一家,来帮忙的孔文父子和青州能内有数的一些官员和最大的那几家士绅。

庞刚从下午开始就站在院子门口迎接宾客,笑得脸都快抽筋了,好不容易到了傍晚客人到齐后才抽空歇了会。

很快就到了吉时,陈圆圆的伴娘柳如是和两名喜娘搀扶着今晚的三名新娘子走了出来,早就准备好的司仪高声喊道:“吉时已到,婚礼开始!”…,

随着司仪的话音落下,陪伴在陈圆圆身边的柳如是和着“凤凰操”唱起了“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宝。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的时候,庞刚已经和三位新娘并排站在了祖宗牌位前,行交拜礼,喝交拜酒。

当庞刚牵着三位新娘子向坐在主位上的魏同年下摆时,向来讲究官威的魏同年此刻脸上却是笑得像一朵菊花。

拜完了天地,庞刚正要把新娘子送回洞房,却听到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负责今日警戒工作的亲兵队长史博文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向庞刚抱拳道:“大人,有圣旨到!”

“什么,有圣旨?”庞刚不由得吃了一惊,难道崇祯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么?

“快把钦差请进来!”虽然心里有些吃惊,庞刚嘴里依然没有怠慢,命史博文把钦差请了进来。

不一会,一名年约三十的太监带着两名锦衣卫走了进来,见到了庞刚不由分说就站定当场,从袖子里取出了一份鹅黄色的圣旨,用尖锐的嗓音道:“圣旨到,南京右都督指挥同知、定国将军庞刚接旨!”

“臣庞刚接旨!”庞刚哗啦一声率领一众嘉宾跪了下来迎接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庞刚公忠体国,有大功于朝廷社稷,朕闻其今日娶魏家、李家、陈家之女为妻,朕心甚慰,特加封魏家之女蔓葶为二品诰命,李家之女雪珠,陈家之女圆圆为六品淑人,钦此!”

“哗.......”随着这名太监宣旨完毕,园内众人不由得大哗。上次崇祯封了庞刚的正妻若兰为二品诰命他们是知道的,没想到这次大婚崇祯竟然又一口气封了三个诰命,这可是明朝两百多年以来从未有过之事,难道现在大明的诰命已经不值钱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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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 提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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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行】总连载禁水:说实话,庞刚一时间也愣住了,崇祯这是闹的哪出啊?哥们跟他的交情好像没到那份上啊。

正当庞刚愣在当场的时候,这名太监已经走到他跟前小声说道:“庞大人,快点接旨啊。”

看着笑容可掬的太监,庞刚无奈的接过了圣旨,然后命人赶紧给他们安排了位子,当他把目光看向了坐在主座上的魏同年时,却发现魏同年隐蔽的给他打了个眼sè,示意他继续进行婚礼。

婚礼继续进行,把三位新酿子送进了洞房后,庞刚又出来跟诸位嘉宾敬酒,当庞刚来到那名宣旨的太监这桌,经过攀谈才知道这名太监姓马,隶属于曹化淳管辖的司礼监,这名姓马的太监对庞刚倒是很热情,满口子的称赞不巳。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庞刚心里暗自嘀咕,脸上却笑着问道:“马公公,不知您此次出京皇上还有什么吩咐么?”

“这个嘛,”这名姓马的太监干笑了一声,“吩咐自然是有的,不过嘛这个事情不急,今天的大人的大喜曰子,还是等过几曰在说吧。”

听到这名马公公这么一说,庞刚心里就更不自在了,他皱起了眉头:“马公公,皇上命公公前来肯定不会是单纯的来册封几个诰命的吧?本guān是个武人,说话喜欢直来直去,有什么话公公还是及早跟本guān说的为好。”

这名马公公脸sè不jìn有些僵直,心道这个庞刚还真是如传言般,胆子大得很啊,连圣意都敢hú乱揣摩。不过马公公在出京前也特地向自己的上司曹化淳打听过这位yé的脾气知道和他说话最好还是有话直说的好,否则他要是发起脾气来可是六qīn不认的。

他想了想,有些尴尬的说道:“庞大人,咱家此次出京其实皇上还命咱家做点小事,那个……上次您不是让曹公公往京冇城押冇解了一百万两的银子吗?那个银子到了京冇城后很快就被各个衙门给抽走了,没办fǎ,快过年了哪个衙门都缺银子啊,但是开春过后眼看着朝冇廷又需要一大笔银子来安排各个衙门的事,皇上心里着急啊,这不就命咱家来看看……看看您能不值过完年后再给京冇城押冇解点银子过去。”说到这里,马公公都不敢看庞刚了,低下了头就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庞刚一听不jìn给气乐了,“马公公,您这话说的,我怎么听着不对劲啊,合着这朝冇廷是本guān开的,现在各衙门的俸禄也让本guān来发,本guān倒要问问,这个jiāng山到底是谁家的?”

“志,”马公公羞得差点把头钻进了裤裆里,他也知道这事做得不地道,但是谁让朝冇廷没钱呢。上次曹公公押冇解了一百万两银子进冇京他是知道的。当时整个朝野都轰动了,为什么?因为要过年了,可朝冇廷却已经三个月没发俸禄了现在户部终于有了银子大家能不高兴么,虽然京冇城的绝大多数guān冇员并不靠那微

bó的俸禄来过曰子,但有谁会嫌自己的银子俸禄多啊,于是乎那些guān冇员们一个个都鼓足了劲给皇上上冇书请qiú朝冇廷补发俸禄。…,

这下让原本想把这些银子留待开春后充作辽东jun饷的崇祯给为难sǐ了,京冇城里成千上万名guān冇员若是都发了俸禄,那一百万两银子可就不剩什么了。但是他又想不出什么办fǎ来阻止这件事。wēn体仁和yáng嗣昌虽然明白崇祯的心思,但他们同样不敢跳出来和全体guān冇员作对最后这笔银子还是如实发下去了,才把银子捂了没两天的崇祯同志心情一下子就低落下来。

前些曰子,潜伏冇在青州的锦衣卫向崇祯报告,说是庞刚又要大婚了,被银子bī得没fǎ子的崇祯在wēn体仁和yáng嗣昌怂冇恿下又想出了个馊主意,派了这位马公公来给庞刚宣旨,先是册封庞刚的三个新媳妇为诰命,然后再问问他能不能给朝冇廷再运点银子过去,这才有了马公公这次的行程。

庞刚听了马公公的解释后又是生气又是悲哀,生气的是崇祯还真是把自己当成提款机了,悲哀的是堂堂一囯之君竟然被手下的guān冇员bī冇迫到了这种地步,当皇帝当到这样的地步还真是悲哀啊。

马公公看着庞甘阴沉不语的脸sè,心里也是忽上忽下的,生怕面前这位主一个不高兴就把自己给打出去。

庞刚沉吟了一会才缓缓说道:“马公公,若是皇上真的这么急需银子,本guān倒也不是不可以再押冇解一批过去,但是究竟能送多少?怎么送?本guān还要与各位达人商议一下,这点还望公公能够体谅。”

“应该的、应该的,今曰是庞大人冇大喜之曰,咱家却用这等阿堵之物来打搅大人实是不该,咱家自罚三杯,以为赔zuì。”说完,马公公连忙端起桌上的酒杯一连喝了三杯。

“好了,马公公先吃好喝好,本guān要招呼其他客人去了。”庞刚深呼了口气,把这些烦心的事暂时抛在了脑后,又开始招呼起客人来了。

等到庞刚把酒都敬完后,内院里的客人自有旁人来招呼,庞刚终于可以送了口气,当他来到新房时,看着房内通红的灯光,仿佛一切的烦恼全都离他而去,心情jī动的他缓缓推开了房门。

推开了房门,被装饰成大红sè的新房里端坐着三位婀娜多冇姿的身影,旁边还站着以柳如是为首的三位喜酿。庞刚接过了柳如是递过来的玉如意依次把三位新人的头盖揭起,当庞刚揭起前两个盖头时,呈现在眼前是正是魏蔓芋和李雪珠那充满幸福的笑脸,尤其是魏蔓芋,此时她的脸上再没有半丝矜持的情绪,反是放射冇出一种异样的光辉来,既hán情脉脉又大胆地望着庞刚。

待到第三个时,庞刚轻轻的笑道:“圆圆,今后你可要称呼我做相公了。”荡起了头盖的一角,露冇出了那张异常精致浑冇圆而又小巧的下巴,只是那上面已经凝着一滴晶莹的泪珠。

庞刚抬起了她的下巴,轻轻擦去了她眼角的泪水,微笑道:“洒丫头,你应该笑才是。”话未说完,陈圆圆却已呜咽着扑入庞刚的怀里。

陈圆圆感觉今天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一天,她能以一名歌姬的身冇份嫁给当朝从一品大员,而且还被皇帝封为六品淑人,这是多少冇女子羡慕都羡慕不来的事情,她能不幸福的哭出来吗?

当庞刚抬起头来时,却发现柳如是和剩下的两位喜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屋子。…,

庞刚大步走过去,关上了房门后嘿嘿的笑了起来。

看着自家大君难得露冇出一副洒相,三位坐在喜床冇上的新酿子都捂着嘴偷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今儿是好曰子,你们今冇晚谁也别走了,都在这陪相公吧!”有些恼冇羞成怒的庞刚一把扑了过去,很快两边的蚊帐就放了下来,外面通红的烛冇光通冇过



bó的蚊帐照在喜床冇上,摇曳出一种动人心魄的光芒。

先是把魏蔓芋那大红绸缎的喜服拖冇去,里面除了一件对襟短袄外,只有一件水粉sè的肚兜,那肚兜上绣着的一对并蒂莲正被双冇峰托起,煞是醒目。

倮冇露在外的一截浑冇圆肩头的雪白肌肤早变成了陀sè,魏蔓亭那对原本无论何时都明亮的美冇目也生出了一阵云雾,眼神羞得都不知该往哪儿放,最后只好落在了自己鼻尖上。

“蔓亭姐姐好白耶。”雪珠伏冇在圆圆的香冇肩上,羡慕的望着半冇倮冇着的蔓芋,蔓芋的美连雪珠都有些心动。

相比朝冇鲜王室出身的雪珠,出身青楼的陈圆圆倒很是乖冇巧,她一边帮我把蔓芋的那对襟短袄拖冇去,一边望着她一身粉腻jiāo冇笑道:“蔓芋姐姐不但学问好,连身冇子都这么白,相公想不喜欢都不可能呢。”

“讨打。”蔓芋jiāo嗔着扬起皓腕就要往圆圆处打去,圆圆却jiāo冇笑着一把拉住了雪珠,让她挡在了自己的前面,一时间三女在喜床冇上闹成了一团,不一会三女就衣衫半冇倮的呈现在庞刚面前。

看着三位莺莺燕燕在自己面前打闹,庞刚再也忍不住,一把搂住了三女,轻轻冇按了下去,不一会,半推半就的三女被扒成了三只大白羊呈现在庞刚的面前,露冇出了雪腻的jiāo冇躯和肌肤,在晕晕柔柔的灯火下,晃得庞刚眼睛发眩。

看着三具亮得让人眼晕的雪白jiāo冇躯,可谓香冇肌袒露,玉冇肤相偎,床冇上huā争艳,屋内春sè浓浓,看到此情此景,庞刚再也忍不住,从喉冇咙里发出了一声嘶吼,急吼吼的扑了下去~~~

虽然外面的天气已经很是寒冷,但是在这座新房里却是wēn暖如春。

新冇婚的曰子总是过得很快活,庞刚和魏蔓亭三女虽然过得如胶似漆,但也并未忘了正事,新冇婚后的第三天,庞刚又把那位马公公请到了书房。

早就等得心焦的马公公知道面前这位yé终于想通了,立刻屁颠颠的在qīnbīng的带领下来到了庞刚书房,坐在书房里的庞刚看着面露焦急之sè的马公公,微微笑了笑缓缓的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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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带签:时光微凉,往事远去。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第二百六十三章 马公公很为难

“马公公,这些日子您在寒舍过得还习惯吗?青州是个小地方,自然是比不上京城的。”

一开始,庞刚并没有进入正题,而是东拉西扯的客套了一翻。

“哪里哪里,庞大人客气了,您可是把咱家这些人照顾得很周到,咱家可是乐不思蜀呢,咯咯咯......”马公公扯着尖锐的嗓子笑了起来,活像只正在打鸣的公鸡。

“那就好,既然如此,公公就再多住几天。”听了马公公的话庞刚微微的笑了。

“诶,别介,这里虽然住得很舒坦,可咱家还有皇命在身呢,皇上交代的差事咱家可不敢怠慢啰。”一听庞刚要他多住几天,马公公不禁急了,这个庞大人怎么回事啊,客气话都听不懂吗?

“呵呵。”看到马公公真的着急起来,庞刚笑了,“马公公别着急,本官和你开个玩笑呢。”

“诶哟喂,我大庞大人啊,您就别拿咱家开涮了,咱家可比不得您,皇上吩咐的差事要是办不好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听到庞刚的话后马公公松了口气,一边说一边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张绣着金花丝边的白色手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庞刚敛起了笑容,正色道:“马公公,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也跟您交个底吧,说实话上次本官让曹公公押解进京的那一百万两银子已经是让青州伤筋动骨了,现在皇上再让青州区区一府之地出银子这恐怕说不过去吧!”说到这里,庞刚脸上也不禁浮现出了一丝不快。

“何止是说不过去,简直是欺人太甚啊。”马公公心里暗道:“换做咱家也得发火啊,不带这么欺负人的。”不过心里这么想,但话却不能这么说,手绢又擦了擦额头,马公公干笑道:“这个,庞大人您也知道,现如今朝廷确实很困难,否则皇上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跟您打秋风了,不过皇上说了,这银子也不能让您白出,您有啥要求只要是合情合理的尽管提,能大营的皇上都会大营的。”

庞刚翻了翻白眼,心道:我要当皇帝你也给我当吗?

为难的叹了口气,庞刚想了想说道:“俗话会所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为朝廷分忧为皇上分忧那是身为臣子的本份,按理说庞刚本不该提什么要求,但是庞某先现在确实是有一件事想请公公帮个忙。若是公公能替庞某说句好话,时候能成的话庞刚必然不会忘了大人的好处。本官就算是砸锅卖铁也要再凑足一百万两银子押解进京以解皇上燃眉之急。”

“什么,还有一百万?”马公公一听,俩眼顿时亮了起来,急切的催促道:“到底是什么事,只要此事不是太过为难,咱家就可以替皇上答应您了。”

马公公的心情十分兴奋,他来此之前原以为能凑个十几二十万两银子就不错了,没想到这位庞大人这么大方,一开口就是一百万两,看来这位还真是有钱人啊。

“是这样的。”庞刚笑了笑,“本官的岳父大人,也就是青州知府魏同年大人,在青州府兢兢业业干了四年,眼看着吏部的考核就要到了,本官希望朝廷朝廷能在其考核上给个“优”。”

“这没问题,小时一桩,咱家回去就跟皇上禀明,想必很快就会有结果下来的。”马公公把胸脯拍得砰砰响。

“马公公你先别高兴。”庞刚把手一摆,“同时本官希望魏大人能继续在山东留任,最好能升任山东巡抚一职。”…,

“什么!山东巡抚?”马公公一听顿时跳了起来,要不是顾忌这里是对方的地盘,他几乎要大声叱喝对方要造反了。

巡抚是什么职位,这可是相当于后世的省长兼省委书记,这样一个重要的职位自古以来可是被称为封疆大吏的,你们翁婿俩一个当巡抚,一个当山东总兵,军政大权都被你们翁婿俩给掌控了,那还有朝廷什么事啊!

他们这是图谋不轨啊!马公公嘴唇不由得开始哆嗦起来,右手伸出的“兰花指”指着庞刚都不会说话了。

看着马公公惊骇的目光,庞刚微微一笑:“当然了,这只是庞某人的想法,成与不成的还要看皇上,若是皇上答应的话本官自然感激不尽,若是皇上不答应那也没什么,就当本官什么都没说过,当然了,本官也不会让公公为难的,公公回去之时,本官还是会让公公押解一万两银子上京,算是本官对皇上的一点心意吧。”

“啥,一万两银子,你当皇上是叫花子啊。”马公公心中不由得大怒,正想翻脸,却突然看到庞刚脸上那淡淡的神情,才忽然醒悟,这个庞刚可不是一个自己能叱喝的对象,现在人家手握重兵,连皇上都顾忌三分,自己要是真惹恼了人家能不能走出这青州城都是一回事呢。

想到这里,马公公原本要发作的脾气又忍了下来,忍气吞声的说道:“庞大人,巡抚一职乃内阁拟票后交由皇上圣裁才能定夺,并非咱家一介奴婢所能决定的,您这么说可是把奴婢给难为死了。”

“所以啊,本官并未让公公当场决定,而是等您回到京城后由皇上定夺,本官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若是不行本官也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马公公暗自腹诽,“你是随口这么一说了,可若是不答应你的条件看来你肯定是一毛不拔的。”

谈到这里,双方几乎陷入了僵局,马公公沉吟了半天才长叹一声道:“庞大人,以咱家看不如这样,等咱家先回京城向皇上禀明,之后再由皇上定夺如何?”

“那就这样吧,本官就在这里等公公的好消息。”庞刚点点头,端起了桌上的茶杯,马公公一看,对方这是要送客了,于是站了起来拱手道:“庞大人,那咱家就先回京城复命了。”

“当然,公公一路好走,本官在这里等公公的好消息。”庞刚也笑容满面的站了起来,走到马公公身边,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银票递给了他,“公公远道而来辛苦了,这点小心意是请公公和诸位锦衣卫的兄弟们在路上喝茶用的,请公公收下。”

眼尖的马公公用眼角的余光一扫,立刻就看清了上面写着的一千两银子整,脸上原本僵持的肌肉立刻就松弛了下来,眼角的鱼尾纹也眯了起来,笑道:“庞大人太客气了,咱家一定把您的请求禀明皇上,想必皇上也是会体谅您的。”

庞刚微微一笑,“公公有心了,咱们做臣子的也不求别的,图的不就是能为皇上尽忠之余还能够光宗耀祖吗?”

“那是那是!”马公公没口子的答应着,庞刚一直把马公公送出了书房门口。

送走了马公公,庞刚也出了书房向后花园走去,他刚走到后花园,就听见了花园里传来了一阵阵轻快的笑声。

当庞刚走进后花园后就看到了李雪珠正坐在秋千上欢快的荡来荡去,而一旁的陈圆圆则在一旁推波助澜把秋千推得高高的,李雪珠这丫头不但不怕,反而笑得更加大声。…,

“雪珠妹子,你慢点,不要摔着了。”一旁的魏蔓葶和若兰在一旁却是看得心惊胆战,不停的劝雪珠下来,而灵儿和巧儿两个丫鬟出身的妾侍则在一旁伺候着各自原来的自家小姐。

庞刚无奈的摇了摇头,快步走了过去,听到门口处传来的脚步声,众女齐齐望了过去。

“相公!”若兰看到丈夫过来,面带笑容的站了起来,正要走过来,却被庞刚伸出了食指放在唇上“嘘”了一声,众女会意,都掩嘴笑了起来。

庞刚走到秋千旁,一把搂住了正在使劲当着秋千的陈圆圆一眼,捂住了她的小嘴,陈圆圆乍一受到袭扰,正要惊叫出声来,一回头看到原来是庞刚,这才全身一软瘫倒在丈夫怀里。

而正玩得高兴的李雪珠察觉到来自旁边的助力已经消失,不由得喊道:“圆圆,你快帮我推啊,再推高一点。”

李雪珠喊了好一会,察觉到周围没有了声音,这才回头一看,看到自家相公正虎着脸站在秋千的身后,李雪珠不由得一惊,手一软差点就掉下了。

庞刚赶紧上前一手拉住了秋千,一手把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妖精给抱住,随即把她抱下了秋千。

“你们啊,我也不是不让你们荡秋千,可荡的这么高做什么,要是掉下来怎么办?雪珠,你最调皮,相公说了你多少次了你就是不听,还有圆圆,我每次都看到助纣为虐,还老是帮着雪珠打掩护,下次再让我看到这样相公可要家法伺候了......”

正当庞刚说得正来劲的时候,一旁的若兰出言求情:“相公,雪珠和圆圆年纪还小,正是好玩的时候,你就别怪她们了。”

“你也是.....”庞刚一听正想说什么,不过看到雪珠和圆圆脸上还带着稚气的俏脸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是啊,在自己妻子当中年纪最大的蔓葶也不过才十八岁,而雪珠才十五,按照后世的算法才刚到上高中的年纪。想到这里,庞刚不由得汗了一下,心中的气不由得消了大半,苦笑了一声就不说了,回头吩咐道:“蔓葶,你跟我来,我有事和你商量一下。”

“是,相公!”魏蔓葶乖巧的应了一声跟着庞刚向旁边走去.......

第二百六十四章 不能给他们成长起来

庞刚和蔓葶相互牵着手慢慢的走在后花园里,虽然此刻已经是寒冬,花园里百花凋谢,但俩人却并不觉得冷。

此时的他们正是新婚燕尔,原本就长得秀丽异常的魏蔓葶经过了庞刚的滋润,整个人仿佛白得都亮了起来。

看着身边亮得耀眼的新婚娇妻依偎在自己身边,庞刚心仿佛像是泡在了蜜罐里一般甜蜜。

又走了一会,魏蔓葶才轻声问道:“相公,你找妾身有何事相商?”

庞刚赞许的望了她一眼夸奖道:“知我者蔓葶也。”

“皮厚。”魏蔓葶娇嗔的白了他一眼。

庞刚笑了笑,把刚才他和马公公商量的事情告诉了魏蔓葶,最后才问道:“蔓葶,你说我是不是太性急了些,竟然想一口气让岳父他老人家吃成个胖子。”

魏蔓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朝他瞪了一眼,“你这呆子,这种事也不同我商量商量,你以为巡抚之职是街上的大白菜,你想买就买吗?一百万两银子买一个巡抚,亏你想得出来。”

庞刚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我这不是心急嘛,你说原本的山东巡抚孟博真虽然不算多能干,但至少也是个守成之才,可现在朝廷派的那个叫什么崔文亮的笨蛋,据说还是什么东林党的人,上任半年以来把济南府和衮州府弄得乌烟瘴气,要不是我们在这里顶着,恐怕他早就把手伸到青州来了。”

“人家是巡抚,青州照样归人家管辖,对青州指手画脚那也是人家的指责,只是......”魏蔓葶叹了口气接着道,“只是这位崔巡抚吃相也太难看了,竟然把每个州府的税率提高了五成。他难道就不知道,他这里敢提高五成。下面的人就敢提高一倍甚至两三倍么?”

“所以我才劝岳父大人。甭理那个崔文亮。”庞刚撇了撇嘴,“若是他在敢罗嗦,我就派兵打到济南去。”

“你就只会打打杀杀。”魏蔓葶白了他一眼,“你要是真的兵发济南。朝廷就算是再能忍也要把宣府、辽东的兵马派来了,到时我看你怎么办!”

庞刚理直气壮的说:“所以啊。咱现在要做的就是努力的召集流民,继续扩兵,这样才没有人敢欺负咱们。”

魏蔓葶停下了脚步往丈夫的怀里依偎了过去幽幽的叹了口气。:“朝栋。你说咱们这样做真的好么?我爹、还有你都曾经深受朝廷的恩惠,咱们这样做那是不忠啊!”

庞刚摇摇头,魏蔓葶的话对于他这个从后世来的人却是一点作用的没有,对这个朝廷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归属感。

庞刚叹了口气道:“蔓葶,若现在是永乐、正德甚至是嘉靖年间我绝不会和朝廷作对,我肯定会带着你们姐妹一块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但是现在不行啊,现在我要是不努力扩充实力。等待咱们的就只有灭亡一途。蔓葶,你是聪明人,你看看现在的朝廷,已经烂到了根子里了,说句不好听的还能撑几年呐?”

魏蔓葶沉默不语,在庞刚众位妻妾中,由于从小受到的熏陶和教育,她的政治智商和眼光是最高的,对于现在已经风雨飘摇的朝廷局势又如何不了解呢,只是她一直不愿意面对这一切而已。

看到魏蔓葶沉默不语,庞刚接着道:“现在朝廷流寇猖獗,鞑子也在关外虎视眈眈,可是你看看,现在皇上连辽东的军饷都差点发不出来了,依我看,若无大的变动,大明怕是撑不了几年了。”…,

听了丈夫的话后,魏蔓葶柔弱的说道:“相公,您就不能帮帮皇上吗?当今的皇上他......他虽然不能算作一个圣明天子,但至少也是很勤政的啊。”

“勤政!”庞刚苦笑了,伸手抚摸着爱妻那乌黑的秀发道:“蔓葶,我也承认,当今皇上很勤政,但我却不认为他是个合格的皇帝。而且如今的大明已经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治了,你还别不服气,那我就给你说说......”

庞刚边说举起了手指给她一一列举了几个理由,“第一,大明朝廷的户部已经空了,这年头打仗打的就是银子,没有银子你啥都干不了,这点从朝廷竟然要向我这个青州指挥使打秋风就知道了。第二,俗话说得民心者的天下,可你认为现在的大明还有民心吗?第三,现在上至朝廷官员,下至士绅富户,眼里只有自己没有朝廷和国家,即便这个病人已经奄奄一息了他们依然还在贪婪吸食着这个病人的血肉,试问这个朝廷要是不亡还有天理吗?”

说到这里,庞刚叹了口气,轻声问道:“要拯救这个朝廷这个国家就必须要把这些毒瘤处理掉,可是蔓葶,你认为当今皇上有这个魄力吗?”

魏蔓葶沉默了,她是个聪明的女子,自然知道当今皇上的统治基础就是依靠这些士绅富户,若是把这些人都铲平了,他这个皇帝还能当得下去吗。

“虽然妾身早就知道这个朝廷已经没救了,但是依然心存幻想。”魏蔓葶伸手抱住了庞刚的胳膊,把皓首深深的埋进丈夫怀里,呢喃的轻声说着。

“好了,不要说这些丧气话了。”庞刚拍了拍爱妻的香肩,柔声道:“朝堂上的事我们没有发言权,皇上对我忌讳着呢,现在你还是多想想怎么样保全咱们自个吧。”

“你呀,就只顾着自己了。”魏蔓葶经过丈夫的劝解,忧伤也慢慢的淡了下来,仔细的思考了一会后才说道:“朝栋,让爹爹当这个巡抚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济南不比青州,那里是山东一省中心所在,且不提那里还有布政使、按察使等诸位大人的制肘,就说济南府里的那位鲁王就不是一盏省油的灯。爹爹虽然为官多年,但妾身还是担心爹爹到了济南后独木难支啊。”

“独木难支?”庞刚对这话却是不认同,他不屑的说道:“其实所谓的官场还不就是那么回事,那些文官还不就是打压一批、分化一批,最后再拉拢一批,至于怎么做想必以岳父大人多年来为官的心得还用咱们教吗?”

魏蔓葶一听扑哧一声的笑了,伸出纤纤玉指点了点丈夫的胸口娇嗔道:“你呀,道理还真是一套套的,不过你说的倒也有道理,官场上也就是这么回事了。”

得到自家媳妇夸奖的庞刚笑而不语,心道:其实官场这点事以前哥在网络上看得多了,这也是无数官场达人总结出来的精华,绝对不会错的。

魏蔓葶黛眉轻皱,小手慢慢的交在了一起,“关于朝廷能否答应相公的条件这件事妾身倒是不担心,妾身以为朝廷现在既然这么缺银子,答应相公条件的可能很大,妾身唯一担心的就是爹爹若是一个人到济南上任,我这心里总是有些七上八下的。”

“这点相公我早就想到了。”庞刚拍了拍爱妻的香肩安慰道:“若是岳父大人能到济南府上任,我就派程凯领着三千士卒跟着过去,任何想要和他过不去的人都要考虑一下后果。这年头,说一千道一万还是要看谁的拳头大。”…,

“你呀就知道打打杀杀的,就不能好好说嘛。”魏蔓葶对自家丈夫总是喜欢用拳头说话还是有些看不惯。

“哈哈,你相公我是喜欢用拳头说话,但是你不得不承认,这也是最有效的办法,再说了,相公的拳头若是不硬,怎么保护你们姐妹.......”

就在庞刚和魏蔓葶为自家老丈人能否当上山东巡抚而操心时,已经赶回泉州的郑森和郑芝豹也在向郑氏集团的首领郑芝龙汇报前些日子所受到的“侮辱”。

“爹爹,事情就是这么回事,孩儿以为那庞刚完全不把咱们郑家放在眼里,而且从他那支舰队的规模上来看,他们拥有福船的建造图纸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孩儿和四叔在他们的港口里还看到他们在青州已经建了十多个造船厂,正在日夜赶工的建造新船,若是这样任其发展下去,不出三年他们将拥有了挑战我们的力量,届时,咱们的好日子将会一去不复返。”

郑森冷静的把他在青州的所见所闻和自己的想法一一道了出来。

听着儿子的述说,郑芝龙一直闭目不语,良久才慢慢的睁开眼睛问道:“森儿,依你所见应该如何?”

郑森神色坚决的说道,“一定要在他们发展起来之前消灭他们,决不能给他们成长起来!不能让他们成为咱们的竞争对手!”

“对!”一旁郑芝豹摸了摸还在隐隐作痛的胸口也说道:“大哥,您是不知道啊,那青州现在可是商贾遍地,很是一副热闹景象,咱们若是能去那里干上一票,别的不敢说,我保证至少可以赚这个数!”郑芝豹一边说一边伸出了两支手指!

“两百万两!”大厅内所有人都动容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 抢他娘的

“两百万两!”

这个数目一出别说众人了,就连郑芝龙也吃了一惊。

“四弟,不是大哥不相信你,只是你说的是不是太夸张了。”郑芝龙有些怀疑的问。

“不夸张,绝对不夸张!”郑芝豹的头摇得像泼浪鼓,“大哥,你问问森儿就知道了,我说的全都是亲眼所见。”

没等郑芝龙的目光移向自己,郑森就点头道:“爹爹,四叔说的确实是实话,而且孩儿认为这个数目只少不多。别的暂且不说,就说说他们的农场、厂矿,现在可是很兴隆啊,现在的青州很流行一种叫做水泥的东西,这种东西不但能拿来盖房子,而且还能用来铺路、修桥等等,总是用处很大,他们光是靠卖这些就已经很赚钱了。但是他们最赚钱的东西还不是这个,最赚钱的东西还是他们的精盐!”

说到这里,郑森的眼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他顿了顿才问道:“众位可能不知道吧,青州现在已经发明出了一种能将粗盐提炼成精盐的法子,单单靠着这个手段他们每日的进项说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孩儿已经打听过了,根据他们现在每日的出盐量来算,他们每个月至少有五十万两银子的进项。”

“我的天啊!”听了郑森的话,大厅内一个个穿着官服顶着铠甲衣冠楚楚的大人们一个个的眼睛差点凸了出来。

“他奶奶的,要是咱们也有这门手艺。还当什么海盗啊,咱们吧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拼死拼活的做竟然比不上人家轻轻松的用海水来熬盐,真是太气人了。”一名穿着五品武官服饰的中年汉子垂涎的说。

“就是,咱也去吧这门手艺抢回来。爷就不信,凭着咱们这么多弟兄难道还动不了一个小小的青州?”大厅里的人都被鼓动了起来,群情汹涌之下几乎所有人都闹着要立即出兵。

“对,抢他娘的!”

被庞大的利益刺激到几乎脑充血的众人犹如打了鸡血般不顾形象的狂吼起来,大厅里一片喧嚷!

此时要说郑芝龙不动心那是假话,不过作为郑家军事集团的首领他却不得不考虑若是和青州翻脸的后果。

过了一会,大厅里的喧嚷声渐渐小了下来,郑芝龙伸出双手向前压了压后才笑道:“好了。大家的心情本官能理解,毕竟这些年虽然咱们收获不菲,但是咱们人多开销也大,而且去年又和那刘贼头干了一场。损失也不小。咱们现在虽然家大业大,但用船的地方也多,刨去在海上跑买卖的船之外,此时能作战的战船不会超过三百,咱们还得留下一部分镇守泉州。这样能动用的船只就更少了。”

“因此,咱们得考虑一下怎么样用这么点的兵力来占领青州港口,抢夺他们的物资,更重要的是攻下那座生产精盐的厂子。把那些工匠掠夺过来,本官相信有了那些工匠。咱们就再也不用为银子发愁了。”郑芝龙抚摸着颌下的短须,一边沉吟一边说出着。

众人听到郑芝龙这么说。就知道他已经同意了这件事,一个个拍着胸脯道:“大当家的不必担心,凭着咱们兄弟的本事,攻下青州咱不敢说,攻下一个小小的港口和小山坡还不是十拿九稳的事吗?”

“嗯。”郑芝龙满意的点点头:“好,那么此次就由森儿和四弟带着三十条大船六百条小战船去,大伙看怎么样?”…,

众人一看,郑森是郑芝龙培养的未来的接班人,去历练一下是应该的,郑芝豹是有名的猛将,这两人去应该没什么问题,九十条战船去围殴十条大福船,怎么着也该够了吧,想到这里,众人都点头同意了。

“我们听大当家的。”众人齐齐点头,虽然众人已经接受了招安,各自也有了官职,但是依然按照以前的习惯来称呼郑芝龙,郑芝龙也不以为意,反而很喜欢众人这么称呼自己,还美其名曰怀旧。

就这样,郑氏海盗集团已经向着远方的青州露出了屠刀,而此时的庞刚却对于发生在泉州的事情依然是一无所知。

十一月的望海堡的港口很宁静,冰冷的呃海风飘荡在港口上,此时港口内停泊的船只全都落下了风帆,船上只留下光秃秃的桅杆。虽然舰队没有出海,但依然有许多水手在甲板上忙碌着。

原来青州水师的穿着和大明水师是一样的,都是为了方便在船上活动而设计的短褂,但是当闲下来的庞刚对青州水师再次视察后就有些不满意了,在那些朝鲜水兵的训练下此时的青州水师是打下了基础,但也继承了朝鲜水师的一些毛病,那就是人浮于事。

船上的水手很多,工作很多,因此能偷懒的机会也很多,比如磨个小小的洋工啊,偷个小懒啊,那是很容易的,船上的船长、大副等军官只有几名,不可能每个人都能盯得到,工作效率不是很高。对于这个情况庞刚也跟和负责训练的朝鲜水师统制李晓俊说过,但是李统制把手一摊,很干脆的说这个问题他们也没有办法。

为了这个问题,庞刚也想了几天,当有一天庞刚忽然回忆起后世电视上播放的美国航母上的画面那一个个衣色各异的水手时,脑海中突然就来了灵感。他想了起来,美国佬航母上的水手虽然多达两三千人,但他们无论是训练做事还是在战时都井然有序,各司其职,并没有一丝的混乱。

虽然这可能归咎于他们的个人素质和后世的通讯发达,但是有一点也是不容忽视的,那就是他们各个水手的衣服上都有各自工种特有的颜色,看上去一目了然,想到这里,庞刚灵机一动,也给青州水师的水手们每个人都配发了一条袖章,并下了严令,在舰上的时候谁也不许脱下来,否则严惩不贷。

庞刚给各个岗位的水手发了不同颜色的臂章,比如舵手的臂章是红色的、操帆手的臂章是黄色的、炮手的臂章是蓝色的、索具手的臂章是灰色的。这样一来乍一看上去船上各个水手的臂章都不一样,看上去有些凌乱。

其实不然,在船长和大副等军官看来却很是方便,一眼望过去,这名水手时什么岗位该干什么,都会一目了然。

咦,肩膀上佩戴着红色臂章的舵手却跑到甲板上来晃悠,你想干什么?很闲吗?你这个佩带着岁色臂章的索具手却跑到炮位来,要是打中了友军你负责啊?

就这样,每条船少则数十人,多则数百人,原本要是让船长大副来管理可能会有力不从心的感觉。现在好了,所有人该干什么,什么不该干都一清二楚,只要是你做了和你职业不相符的事,旁边就会有人投来异样的目光,也会招来军官的喝骂。

就这样,水师的训练程度也得到大的提高,对此就连李晓俊这个朝鲜水师统制也感到非常惊讶,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对水师一窍不通的将军竟然能想出这么好的点子,让舰上水手的效率提高了许多。…,

望海堡的港口里,在最大的一艘西班牙大帆船的指挥舱里,青州水师统领屠海和副统领莫辉正坐在船舱里聚精会神的看着海图。

屠海和莫辉俩人一边看一边比划着地图,眼光也不断的向着地图的北边看,如果旁边有人注意的话,就会发现图海的眼神只盯着一个地方,那就是身弥岛。

为了加快水师的发展,此时庞刚已经派人在身弥岛和威海卫开辟了另外两个港口,而在庞刚的计划里,青州水师至少要分为三个舰队,共三到五百只船,只有舰队达到了这个规模才能有保卫海疆的基本能力。

现在的屠海恨不得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训练水手、建设港口上。因为他知道,青州水师缺的不是船只,也不是银子,却的是训练有素的水手和军官,这个短板也让图海经常苦恼不已。

毕竟一名合格的水师军官,没有一两年年以上的锻炼和学习根本就不行,为了能最大限度的扩充水师,现在图海正在拼命的征召水手,而身弥岛就是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水师基地。

缓缓的揉了揉眼睛,屠海说道:“莫统领,最近咱们又招收了三千名水手,但是庞大人有令这些人要送到身弥岛去训练,这段时间你辛苦一趟,和李晓俊统领到身弥岛辛苦一段时间吧。”

莫辉道:“好吧,不过听说那些朝鲜人就要回去了,是这样吗?”

“是的。”屠海点点头:“他们来的时间已经够长了,回去就回去吧。而且我也不喜欢那些人,说话做事总是带着一股小家子气,连进行个实弹训练都扣扣索索的,不痛快。”

莫辉不由得笑了,“屠统领,你这话要是让李统制听到他可是要发生气的。”

“生气就生气吧,那小子,水平是有的,但就是太喜欢藏着掖着,什么东西都不肯尽心教授,让人看着心急。”屠海把手一挥,“与其这样还不如早点滚蛋,免得白白浪费咱们的粮食!”

“咚咚咚.........”

正当图海大吐苦水的时候,门外传来的急促的起敲门声。(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六章 船队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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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大人,紧急军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进来!”

很快,一名穿着hòu实的棉衣,外面套着一件水手短卦的水手走了进来,大声报道道:“启禀两位大人,在外海的巡逻队发现了一支大船队正在向青州方向开来,数目约为九十至一百艘,据巡逻队估计,他们很可能是冲着咱们来的,巡逻队领队刘百户发现后就立即用信鸽把消息发来了。”

自从上次和郑家翻脸之后,庞刚就命令青州水师加强了外海的巡逻和戒备,每天都有船只在外海海域巡逻,今天,巡逻船终于发挥出他们的作用了。

听毕,屠海和莫辉对视了一眼,眼中闪过了一丝不妙的神色,屠海追问道:“现在他们距离咱们有多远!”

“还有不到一百里,预计今晚抵达我处。”

莫辉的神情有些焦急,赶紧说道:“屠统领,看起来情况不妙啊,赶紧向庞大人禀报吧。”

“那是自然。”图海点点头,“不过在禀报的同时咱们得赶紧命令船队出港,咱们的船队决不能窝在港口里。”

莫辉迟疑了一下:“这......没有大人的军令咱们擅自出港这能行嘛?”

“没什么行不行的。”屠海挥了挥手,“现在军情紧急,若是等到大人手令下达,黄花菜都凉了,若是有什么问题本官负责就是。”

屠海是一名性格坚毅的水师将领,在遇事的时候很有魄力,这也是庞刚任命他为水师统领的原因。

当庞刚收到屠海的汇报时,已经下午申时,接到报告的庞刚赶紧召集了青州城的将领召开了紧急会议。

“好了诸位,情况就是这样,现在那支船队正向望海堡开来,水师统领屠海已经下令咱们的水师升帆起锚,预先开出了外海。虽然还不能确定对方是不是冲着咱们来的,但小心无大错,咱们还是先做好准备才行。只是对方还没有表明旗帜身冇份,咱们还不好判断是谁。”

性格暴躁的李源腾的站了起来,大声喊道:“大人,这还有什么好猜的,肯定是郑家那个小崽子,前些日子被咱落了面子,他们今儿是来找场子来了。”

“华佥事,你怎么看?”庞刚把目光转向了刚升任宣抚司佥事的华严后问道。

此时的华严早已没有了当初落魄书生的窘样,当上了六品宣抚司佥事的他此刻脸上呈现的是一片沉稳,他捋了捋胡须道:“大人,不管是不是郑家的人,咱们都要做好万全的准备,现在只是在望海堡外海发现了敌踪,但是卑职以为,保不齐他们也会向登州府也派出了船队,因此咱们也要命威海卫和莱州府的人做好准备。”

“对,华佥事考虑得很周到,这点事咱们疏忽了。”庞刚向华投去了一个赞许的目光:“咱们立刻要向登州莱州方向派出信鸽,冇命令宾世乾和卫江做好低于海盗入侵的准备。至于威海卫嘛.......”…,

庞刚想了想说道:“现在的威海卫还只是一个空架子,没有扼守的必要,让那里的工匠和士卒都撤回登州城内。此外立刻点齐三千兵卒随我驰援望海堡!”

“是,遵命!”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就在庞刚正在调兵遣将的时候,郑芝豹和郑森率领的船队已经来到了距离望海堡二十里外的海域。

郑森和郑芝豹站在一艘最大的三桅战船上,各自举起了千里镜眺望远处那灯火通明的海港。

看着空空如也的海港,郑芝豹狞笑一声:“太好了,海港内竟然连一艘船都没有,那些青州水师肯定是接到了今日那几艘巡逻快船的报告,连头都不敢露就逃走了。”

郑森傲然一笑:“青州水师如何是我郑家战船的对手,上次我等只带了二十多条船,自然是给他们占了便宜,这次我大军齐至他们自然是望风而逃,不过四叔也别小看了青州水师,说不定他们正躲在暗处趁着咱们不备偷袭呢。”

“哈哈哈........”郑芝豹仰天大笑了起来,一时间竟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森儿你还别说,就凭青州那支旱鸭子水师又如何知道水战和陆战的区别呢,想必他们是把陆战那一套搬到海上来了吧?”

郑森也失笑了起来,水战和陆战有着很大的区别,陆战时由于有着广阔的地域,兵力调动可以随心所欲,无论是包抄还是奇袭都可以。而反观海战则不然,虽然抡起面积大海比起陆地那可是宽阔多了,但是受限于船只的大小,速度、火力等因素,一旦一方败北,在茫茫的大海上则很难逃脱,而且海战对于船只阵型的配合,水手们的素质也要求极高,绝不是随便让几个人上传训练几天就能够胜任的。因此,自古海战讲究的就是一鼓作气的打垮敌人,那种偷偷摸摸搞偷袭的战术在海战里是不被提倡的。

笑了片刻,郑森敛起了笑容道:“好了四叔,现在天色已晚,不适合咱们发动攻击,咱们且在这里等一夜,等到明日天亮咱们就开始炮轰港口,然后把带来的三千步卒放下去,只要能攻下那二龙山把那些工匠抢过来咱们今次的任务就算是完成大半了。至于要不要继续攻入青州内地那就要看明日的进展了。”

“行,四叔听你的。”郑芝豹点点头,随即面上露出一丝狰狞之色:“哼,我倒要看看,那名定国将军若是看到自己的港口和辛苦建好的基业被咱们摧毁后脸上是什么表情!”

郑森阴沉的一笑,安慰道:“四叔你放心,你会看到这一天的,侄儿保证,你在青州受到的屈辱侄儿一定替您讨回来。”

郑芝豹把手指压得嘎嘎响,沉声道:“好,有机会咱们一定要攻破青州,把那个姓庞的碎尸万段。”

对于踢了自己一脚,当中羞辱了自己的庞刚,心眼向来不大的郑芝豹自然是恨之入骨,此时他的心里早就想着明晨要如何攻破港口杀入青州境内了,只是他的心愿会实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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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神空间』小说作者:傅啸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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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 攻击港口

夜幕慢慢散开,虽然严寒的冬季没有太阳,但是阳光还是透过了云层照在了空中,一支舰队的轮廓也慢慢出现在海面上,这支舰队就是在昨天午时悄然离港后就不见踪影的青州水师。

这是一艘由三十艘较小的巡航快舰、十艘大福船和三艘西班牙三桅大帆船组成的船队,这支船队虽然在数量上没有郑森和郑芝豹率领的那支船队这么多,但光是看到那些船只的体型就没有人敢轻视他们,尤其是那三艘一字排开的庞大的西班牙三桅战船,简直会让对手产生一种无法战胜的感觉。

现在,这三艘庞大的西班牙三桅战船正被十艘大福船拥立在中间,在最外围更是还有三十搜体积较小的巡航快舰环绕在了中间,形成了一个环形的阵型,现在这支穿对正快速的向着望海堡港口驶去。

在这支舰队的最中间的那艘战舰的舰艏上,青州水师统领图海正冷静的眺望着前方,眼中闪过一片炙热的神色。

这时,水师副统领莫辉走到了他身边轻声问道:“屠大人,你真的决定要和那支船队硬拼吗?这支舰队可是庞大人的心血,要是拼光的话........”后面的话莫辉没有说,只是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图海的脸上闪过一丝坚毅之色,沉声回答道:“拼光怕什么,拼光了再建一支舰队就是了。你忘了庞大人曾经是怎样教导咱们的吗?一支只会躲在港口,只会避战的水师永远也成不了气候,一支水师就要有刀尖见红的勇气,这才能担当起它的责任。”

“可是咱们的训练时间还是太短了,要是能再练上半年甚至是一年就好了。”莫辉还是摇头惋惜。

“半年甚至一年?”图海眼中闪过了一丝嘲弄的神色,“敌人会给咱们这么长的时间吗?再说,咱们即便是再训练上一年那又如何,能和敌人真刀真枪的干上一场比他们练上十年都有效。”

正在说话间,上面的桅杆上的瞭望手大声禀报道:“报告大人,前方发现敌方舰队,它们正在对咱们的港口展开炮击。”

图海脸色一变,顿时变得有些神采飞扬起来,他大声喝令道:“好,知道了。命令所有战舰展开攻击阵型,向敌舰展开攻击!”

“是!”随着图海的命令,一直站在图海身后待命的旗手立即挥动手中的两面小旗,向周围的坚挺发出了命令。很快,原本呈环形的舰队立刻就分成了三排,向着前方浩浩荡荡冲了过去。

而此时,郑森和郑芝豹二人正指挥着十五艘较大的战船向着港口倾泻着弹丸。

此时的火炮主要以实心弹为主,此时的各国海军里虽然也有开花弹,但一来价格不菲,大规模的装备不现实,二来开花弹在对人员杀伤上虽然效果显著,但在破坏战舰方面却不是太理想,因此各个舰队装备的开花弹一般都甚少,有的甚至都没有装备。

郑家虽然财大气粗,但也不会大规模的装备这种在海战中“华而不实”的弹种。因此,此时他们倾泻在港口内的都是实心弹。虽然这种实心弹在攻击船只方面效果不错,但是要攻击港口内的建筑和设施那就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往往一发数斤重的弹丸砸在水泥铺就的地面上也只能是砸出一个浅坑,即便是砸在建筑上最多也只能砸出一个破洞,对于建筑众多的港口来说损失根本就不是很大。…,

但是港口内正不断进行反击的火炮却是毫不客气的砸在郑家的船队上,纷飞的木屑和船上狭小的空间给郑家的船队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在港口的一间不起眼的建筑内,连夜赶到望海堡的庞刚正站在一个窗户前用千里镜观看者外面的战况。

现在,架设在港口内的数十门火炮正不断向着港口外发射弹药,一枚枚黑色的弹丸正不断向港口外的战船进行反击。

看着空中不断交织错过的弹丸,庞刚周围将领们的脸色有些凝重,从交战的战果上看,对方的火炮数量远超过港口内的火炮数量,虽然港口内的火炮有厚厚的由石块和水泥砌成的掩体作为掩护,但由于这些掩体并非是全封闭式,因此在对方优势火力的压制下还是不可避免的遭到了伤亡,某些不走运的火炮更是被对方的弹丸直接命中而报废。

一旁的大壮忍不住说道,“大人,咱们的火炮比他们少,而且对方的船只还在不停的移动,咱们很是要吃亏啊,要是咱们的炮营能赶到这里就好了。”

“本官知道,但是炮营行动不便,暂时指望不上了。”庞刚脸色平静的说道:“咱们也不是吃素的,他们不是有两艘船退出战斗了么。不过现在还是避免硬拼的为好。”说毕,庞刚就说道:“传本官命令,港口的火炮全部撤出战斗,”

众将大惊齐声问道:“什么,全部撤出战斗?那咱们还守不守港口啦。”

“当然要守了,若是不守咱们来这做什么。”庞刚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神秘的微笑,“就算他们的炮火在猛,他们总得让步卒登陆才能抢东西吧?等到他们的步卒上岸后就知道咱们的厉害了。”

“哦,原来如此。”众将都明白了,原来庞刚是要把对方的步卒放上岸来再行歼灭啊。

“大人,末将立刻就去做好准备。”弄明白了主帅想法的大壮立即自告奋勇的要整理队伍。

“大壮你急什么,大人还没发话,谁去还不一定呢。”在一旁同样立功心切的李源瞪了一眼大壮哼哼道。

庞刚想了想,转头对身边一言不发的王志道:“王兄弟,这次就辛苦你一趟,你先带两千人埋伏在港口后边,记住,不要对那些海盗手下留情。”

已经升任都司的王志神情肃穆的大声应了声,再朝庞刚行了个礼后就出去了。

看到庞刚已经挑好了人选,众将都闷不作声,只有李源在一旁小声咕囔了几句。

就在庞刚调兵遣将的同时,郑森也在指挥着十多艘大船向港口倾泻着弹雨。虽然港口反击的炮火也给他们带来了一定的损失,直到现在已经有两艘船由于破损较重不得不向后撤退,但郑森还在坚定的指挥着船只不停的对港口进行炮击。

很快,港口的反击渐渐的小了起来,郑森很是欣喜的说道:“四叔,你看,现在港口内的炮击已经小了许多,看来他们已经撑不住了。”

郑芝豹大笑道:“那是,咱们上百们火炮一起轰击,他们要是能撑住那才见鬼了呢,接下来该把步卒放下来了吧?兄弟们在船上可是憋得很久了,都想上岸找些娘们乐呵乐呵呢。”

郑森闻言不由得失笑起来,“儿郎们在船上都憋得狠了,是该让他们放松了一下了,不过那得等到攻下港口之后才行,四叔,你准备好了么?”…,

郑芝豹狞笑道:“四叔做事你还不放心么,我早就让儿郎们准备好了。”

“那就好!”郑森点头道:“四叔,那就准备开始吧!”

“好咧!轰轰轰......”

郑芝豹摩拳擦掌正准备下令靠岸登陆,此时却从后面传来了一阵轰隆隆的炮声。

“怎么回事,哪里来的炮声。”心中大惊的二人循着炮声回头望去,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后面出现了一队黑压压的战船,为首的竟然是十多艘大型帆船,他们此时已经和后面殿后的数十艘小船接上了火。

“这是怎么回事,青州水师怎么会有如此多的战船。”

看到来势汹汹的青州水师,郑森不由得大惊。根据先前的消息,青州水师只有十艘大福船,但是他并不认为那十艘大福船能对自己近百艘的船队能造成什么麻烦。因此,他对此次的战斗那是充满了信心,他相信即便是青州水师突然出现自己也有把握把他们击溃,甚至是包了饺子,但是很遗憾,他之猜中了开头,却猜不中结尾,足足四十多艘的战船把他的计划给打破了。

“打头的那是夷人的战船!”这时,身边的郑芝豹也惊叫了起来,指着开头的那三艘最为庞大的战船道:“这种船我好像听说过,这种样式的船只有西边的那些夷人国家才有,不过他们到底是从哪里找来的这种战船?”

饶是郑芝豹以悍勇著称,看到为首的三艘貌似坚不可摧的战船时脸上军爷不禁也露出了一丝惊慌之色。

“好啊,没想到青州水师还有这么一手!”看着远处气势汹汹而来的青州水师,郑森的脸阴沉了起来。

“四叔,看来咱们暂时不能上岸了,要先解决了后面那支水师才行。”

郑芝豹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后厉声道:“森儿,我马上到另一条船上去指挥,我就不信这个邪,这些旱鸭子水师能强到哪去!”

大凡在海上作战,若是有两名指挥官或重要人物的话都习惯乘坐不同的船只,这也是不把忌惮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意思。

“成,四叔你小心点!”郑森知道事情的轻重,不假思索的同意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海上激战

由于郑森和郑芝豹考虑的是重点进攻,因此兵力的配置上是把火炮数量多的大船都配置到了前方,而后面只放了十条大船作为接应。这样,在遭到屠海他们的突然打击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以至于遭到打击后乱成了一团。

海上作战是很讲究战阵配合的,一个合适的队形可以很好的发挥出各船的火力,尾部乱成了一团的郑家船队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在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里在泼水般的弹雨汇中就有两艘小船被击中,由于船只不大,抗打击能力不强,他们的船身很快就进了水,不得不退到了后面躲避弹雨。

“好!打得好!”

此时的莫辉已经到了另一条大帆船上指挥作战,刚才击中两艘郑家船只的正是他的战船所伤,虽然在五六百米的距离上击中敌舰带有运气的成份,但依然让初战告捷的他此时高兴得手舞足蹈,原本在开战前还有些担心的他此时已经融入到大战的气氛里。

“通通通.....”

“通通通......”

又是一连窜的白雾和巨响起,一字排开的三艘西班牙大帆船一侧上的十二磅和二十四磅火炮先后发出了怒吼,上百枚黑乎乎的铁丸被黑火药燃烧时瞬间爆发出来的能量推出了炮膛,向前方呼啸着冲了过去。

“啪啪啪啪啪......”沉重的弹丸落在了大海里溅起了大片的水花,这一轮的炮击很不走运的全部落空。

“怎么会这样!”对于这次炮击全部打到空处很是不解的莫辉转头询问在他身边充当驻守的朝鲜水师统制李晓俊大声问道:“李统制。刚才那么远我们都打中了两艘敌舰,现在距离拉近了怎么反倒打不中了。”

李晓俊摇头苦笑道:“莫统领,刚才咱们那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能打中敌舰纯粹是运气使然。现在打不中那才是正常的,这些东西我以前都有说过的,难道您都忘了吗?”

莫辉这才想起在李晓俊这个教官以前就说过,海战对射时一般真正有效的作战距离是七十步到一百六十步,也就是一百米到两百之间,这个距离才是双方的火炮能真正瞄准的距离。在这个完全靠肉眼和炮手经验来瞄准的时代,这个距离是没有办法再扩大的,毕竟在一个不停的颠簸的平台上。要瞄准并击中快速移动的敌舰是何等的困难。

比如在后世著名的特拉法尔加海战中,最先向英军开炮的法舰“弗高克斯”号,也是在两百五十米的距离上才打响第一炮的,因为再远的话那就就是基本在放空炮了。而交战双方在打到最激烈的时候双方舰队的距离只有不足一百米。双方基本上都是杀红了眼,这样的距离一炮打过去时,若是击中敌舰的话基本上无论是多么坚硬的木制舰艇,都会被打出一个大洞,真可谓是刺刀见红。

被英国人誉为“英国皇家海军之魂”的霍拉肖.纳尔逊海军上将就是在这场战斗中阵亡的。当时。纳尔逊上将站在旗舰“胜利”号上指挥作战时,就是被近在咫尺的法国人的“敬畏”号的水手发射的滑膛枪子弹给击中最后才不治身亡,由此可见当时交战双方的距离有多么的近。

很快,双方的距离已经拉近到了三百米。在这个距离上炮手射出的炮弹已经有些准头了,虽然依旧是低了点。但是谁都想碰碰运气。…,

这次却是郑家的船队先开的火,仗着船多的他们扬着风帆全速向青州水师的船队开来。一边前进一边开火,随着通通的炮击声,不断有炮弹落到水里溅起一排排水柱。

“冲过去,和他们缠在一起,准备跳帮战。”这时,已经从后面赶过来的郑芝豹阴沉着脸向一旁的旗手下命令。

郑家是海盗出身,跳帮(跳船)战也是他们最为熟悉的一种作战方式之一。

郑芝豹仔细的叮嘱着身边的旗手,“记住,让苍山船缠住那些大船,然后再命福船尽快靠过去,只要能靠上他们的船,咱们就胜了。”

“是!”旗手领命后很快跑到了舰艏挥舞着旗帜向周围的船只下命令。

郑家不愧是老牌的海盗势力,其海上作战正是他们的强项,随着郑芝豹乘坐的战舰不断发出指令,立刻就有四十艘苍山船(小型船)和二十艘二号福船(较大的战船)分成了两个梯次向着青州水师冲了过去。

看着不断逼近的郑家船队,屠海的脸色沉了起来,他看得出来,郑家的船队这是要进行跳帮战,这也是海盗出身的郑家最拿手的战术之一。

想到这里,图海赶紧命令旗手打旗语,命令舰队立刻加大火力并且拉开距离,阻止敌船的靠近。

“通通通.....”随着双方距离的不断拉近,火炮的命中率也开始渐渐增大起来,青州水师也开始有了伤亡。

今天是青州水师的第一战,几乎所有的青州水师的水手们都是第一次接受实战的洗礼,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他们自然都有些手忙脚乱,这时,那些同船的朝鲜水手们的作用就体现了出来。

虽然他们有着这样那样的缺点,但不可否认的是,正是在他们这些经验丰富的水手们的带领和以身作则下,青州水师的水手们才能更好的鼓起勇气同敌人作战。

这其实也是个逐渐适应的过程,在各个船长的鼓励和那些有经验的朝鲜水手的带领下,第一次上战场的水手们逐渐克服的恐惧,开始慢慢的发挥出了应有的作战效能。

虽然身边不时有人倒下,但是他们还是能相互鼓励着,炮手们在努力的向敌人发射炮弹,风帆手也在努力的操纵着风帆让船只保持最佳的航速。

此时此刻,他们都明白,恐惧、惊慌和害怕对他们而言只是一个多余的东西,水师和陆军有着本质的区别,陆军打了败仗后还可以逃跑,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可以逃出生天。反观水师则不然,水师一旦战败或者就是船毁人亡的结果,因为在茫茫的大海上,你连逃都没有地方逃。

“与战舰共存亡!”这固然是一句壮烈的口号,但又何尝不是无奈的口号呢。因此无论敌我双方的水手们跟战舰的感情都是最深的,因为他们深知战船就是他们的家,也是他们的庇护所,只有战船在他们才在,一旦战船没了,他们的下场也就可想而知了。

“兄弟们,给老子狠狠的打!”

“开炮!把他们都送到海底喂鱼去!”

炮位上指挥官们拉开了嗓门,用着自己最大的力气吆喝着,而炮位上的水手们也一个个汗流浃背的努力操纵着火炮向外倾吐着炮弹。

突然间,“砰”的一声巨响,一发炮弹击中了一个炮位上的挡板,纷飞的木屑击中了两名正在装填炮弹的装填手,厚实的棉衣并没能挡住纷飞的木屑,两名装填手惨叫着倒在地上。…,

炮位指挥官看了看躺在地上不住惨呼的装填手一眼,紧接着就说道:“快,来两个人把他们扶下去,预备人员立刻补位,其他人继续开炮!”

“通通通.......”

又是一阵排炮射了出去,十多枚炮弹中有三枚砸在了一艘冲在最前面的苍山船的船舷上,狭小船舷的吃水线下立刻多了三个大洞。

汹涌的海水顺着大洞涌进了船体,这艘船原本快捷的速度立刻慢了下来,此时双方的距离已经很近了,位于船队中间的屠海甚至可以看到那艘船上的水手们惊慌失措的身形。

“命令右舷加大火力,其余的水手拿上步枪全准备上甲板迎敌!让炮位换上葡萄弹。”看穿了对手打算的屠海紧接着又下了一道命令。

“通通通......”

由于距离拉近,冲在最前面的五艘大福船已经换上了葡萄弹,密密麻麻的小弹丸如同下雨般飞向了敌舰。所谓葡萄弹,就是把许多像拇指般大小的小铁丸装进炮膛后发射出去。

因为它们一炮打出去那就是一大桶的小弹丸,密密麻麻的成百上千颗弹丸如同下雨般在巨大动能的推动下飞速冲向敌舰,这么细小的弹丸对于战船的破坏当然是微不足道的,但是这种弹丸对于人员的杀伤却无比的巨大。

这东西很少是单独击中目标,一旦有人员被打中,三四颗甚至是七八颗一齐打中,人员目标一旦被葡萄弹击中,基本上就不剩下囫囵的,这就跟后世的散弹枪或者铁砂枪的原理是一样的,靠的就是以量取胜。

“通通通.......”

如同漫天雨花的弹雨就这么洒在了郑家水师的船头上,随之而来的就是惨叫的声音不断在船上响起。

郑家水手们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不断的有水手从倒在甲板上,原本整洁的夹板上到处都是滚动的小铁丸......(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九章 快船突击

“快趴下,是葡萄弹!”

一声声惊叫在各艘战船上响起,漫天的雨花给郑家的船队造成了重大的人员伤亡。

“快还击,葡萄弹还击!”

“避开,快避开!”

面对漫天的铁珠和突如其来的打击,经验丰富的郑芝豹虽然很是心疼水手的伤亡,但是他并没有退却,而是命令船队立即反击。

“通通通.........”

排在最前面的郑家的三艘二号福船开火了,也换上了葡萄弹的他们火力顿时也变得凶猛了许多,一瞬间漫天的弹雨也向着前方喷了过去。

“大人,危险,快趴下!”

一直站在屠海身旁的旗手看到漫天的弹雨向船队飞来,立刻就要把正在观战的屠海扑到在地。

但是屠海却是硬挺着不动,不耐烦的说道:“慌什么,咱们他们打不到这里,看来郑家的船队反应速度很快啊,他们船多,这样拼起来咱们很吃亏,命令船队后退,拉开距离射击!”

“是!”

舰队对战,考验的就是整个舰队的综合素质、水手的经验和指挥官的指挥能力,对于后面一条,现在看来屠海做得还不错。

“碰碰碰碰............”

一阵炒豆子般的声音在前面几艘船上响起,这是铁珠击打在船体上的声音,在这阵声音中还不时传来水手们的惨叫声,任凭谁都明白,这些中弹的水手是很难活下来了。

但是莫辉就没有屠海这么好运了,他乘坐的战船一直是冲在最前方,因此郑家战船发射的葡萄弹倒是有一半时冲着他们来的,不过好在西班牙三桅大帆船向来以皮粗肉厚和著称。船体是以上好的橡木来建成,铁珠打在船体上发出了“啪啪啪啪”的刺耳声。与之同时发出的还有中弹水手们的惨叫声。

“砰咚!”一声沉闷的巨响。一名风帆手从桅杆上掉了下来,正好落在莫辉和李晓俊的身边,莫辉回头一看,这名风帆手的脑袋被敌人的葡萄弹击中。已经被轰烂了,红色的鲜血和白色的脑浆撒了一地。

看着躺在甲板上的风帆手。莫辉咬咬牙大声喝道:“来人,把这名弟兄抬下去,再上去一个人。”

“我去!”

莫辉的命令一下。一名后备风帆手立刻手脚并用的爬上了桅杆继续操纵风帆。

“大人。屠统领发来信号,命令我们与敌舰拉开距离,和他们保持一百六十步以外,然后在用炮火优势攻击敌军。”

“嗯!对啊!”莫辉脑子一战,带着一丝惊喜的叫道:“你看我这猪脑子,咱们的火炮射程比他们的要远。干嘛靠的这么近和他们对射啊,赶紧让兄弟们和那些龟儿子拉开距离。然后狠狠的打!”

“对,这个办法好!”一旁的李晓俊也很赞同这个命令,此时青州水师的士气虽然依然高昂,但有些先天性的缺陷毕竟不是靠勇气就能弥补的,比如双方的训练水平、射击技巧、反应时间等等都是需要时间来积累和积淀的,而把双方距离拉开利用己方火炮射程上的优势来抵消对方经验技巧却是个很明智的作法。

随着命令一层层的下达,最先后退的是行动最快的快速巡航舰,剩下殿后的大福船和西班牙大帆船由于行动比较迟缓,拐了一个大弯后也陆续的撤向了后方。虽然他们在后退,但火炮并没有停下来,依然不停的喷射着火舌。…,

正当郑芝豹打得正欢的时候,桅杆上的瞭望手大声禀报道:“四当家,那些胆小鬼他跑了!”

“什么?”正在发号施令的郑芝豹听到报告后赶紧用千里镜看了一遍,发现对面的青州水师正在徐徐后退,此时已经拉到了和自己相间二百五十至三百米左右的距离。

“哈哈哈.......”郑芝豹见状大笑起来,“我就说嘛,那些青州的旱鸭子怎么可能是咱们的对手,你们看看,还没开打到两刻钟他们就夹着尾巴逃走了。”

“大人,咱们要继续追下去吗?”旁边的大副询问道。

“不用了。”心情大好的郑芝豹大手一挥,“森儿还要派人上岸登陆呢,咱们可不能跑得太远啰,要小心他们杀个回马枪,留下二十条苍山船在这里警戒,咱们这就到港口去把步卒的兄弟放下来。”

“是!”旗手跑到了一旁正要向周围的船只发布命令,突然一个黑乎乎的铁丸从前方飞了过来,砸在了船体的上方,发出了“砰啷”一声巨响,把船体上方的砸出了一个大洞,随即那个铁丸又反弹了回来,掉在甲板上弹了几下,滴溜溜的滚动在甲板上,一名郑家的水手的脚不小心碰到了这颗铁丸,随即发出了一声尖锐的惊叫声,原来这么弹丸看似不起眼,其实已经是热得发烫了,这名水兵的小腿已经被烫伤了。

“狗娘养的,这个距离还打得这么准!”郑芝豹恨恨的骂了一声,但是他并不想理会这些已经退出了战场的第船,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不好,他们又发射炮弹了。”

随着桅杆上传来的警告声,郑芝豹猛然一惊,就看到前方又飞来了密密麻麻的细小弹雨,经验丰富的郑芝豹不假思索的立刻一个虎跃趴在了甲板上,几乎与此同时这些弹雨犹如雨点般泼洒在了裸露的船体上,传来了一阵阵的惨叫声。

“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正当郑芝豹刚从隐蔽的地方爬出来的时候,一个满脸是血的水手正躺在甲板上痛苦的打滚,他的身上犹如被打烂的破布袋,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渗出了血水,郑芝豹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救不活了。

“这些混蛋,他们这是在找死!”郑芝豹被激怒了,他一把扯过了一名正在救人的水手,大声怒吼道:“赶紧命令炮手们反击,赶紧反击!”

“砰砰砰........”

郑家船队反击的炮火立刻开始了反击,可是他们却惊讶的发现,这次发射出去的弹丸却全部射在了海水中,连对方船只的边都没捞着。

“不好,超出射程了!”郑芝豹一看心里顿时一沉!由于葡萄弹的弹体较轻较小,同样的装药量,葡萄弹的射程比起实心弹来要近了一大半,超过两百米的距离,葡萄弹就无能为力了。

真当他发愣的时候,对方又一轮的葡萄弹又像泼水般撒了过来,这一次的葡萄弹数量比上一轮的齐射还要多,密密麻麻的弹雨噼噼啪啪的打在郑家的船队上,不断的又水手惨叫着落水或倒地身亡。

刚才,当郑家船队的葡萄弹又射过来时,站在甲板上的莫辉依然被吓了一跳,一长串的弹丸掠过海面的上空,如同一群受到惊吓的黑色乌鸦,浩浩荡荡遮天蔽日的,看得莫辉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要是这群弹雨落到甲板上,他这条船至少又得阵亡一批人,幸好这些铁丸子在飞到离他们三四十步的时候全都落在了海中。“噗通,噗通”的发出了整齐的落水声。…,

“靠,谢天谢地!”莫辉深吸了口气,大声命令道:“葡萄弹,继续发射!”

“通通通......”

“通通通......”

又经过了两三轮的打击,青州水师利用距离上的优势把郑家的船队打得没有丝毫的脾气。想打却够不着,想追击吧对方看到己方靠上前去后就会立即后撤,和自己保持一个恰当的距离继续开炮。

这下可吧郑芝龙给气得几乎要冒火,想他纵横南洋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情急之下他下了一道在战后让他后悔得要撞墙的命令。

“命令,全体苍山船都追上去,靠近敌舰给我狠狠的打!”

苍山船是一种吃水浅,速度快的船只,轻便灵巧,主要用于追敌和捞取首级。装备千斤佛郎机2门,碗口铳3个,噜密铳4把,全船37人,水手4人,战士33人,主要用于追敌和捞取首级。

“四当家的,对方的船队火力很猛,光是让苍山船靠上去太危险了。”一旁的大副赶紧上前劝阻。

“啪!”一道响亮的耳光响起,郑芝豹红着眼睛喝道:“狗东西,老子的命令你也敢违背,想吃军法吗?还不快去!”

“是!”

心中一凛的大副非常清楚战时违反军令会遭到怎样严酷的刑罚,他不敢多言,立刻低头传令去了。

接到命令的苍山船立刻脱离了福船的掩护,利用自己的速度优势向青州水师逼了过去,一时间五十多条苍山船犹如灵巧的小鱼在海面上来回穿梭,向着前面的青州水师冲了过去。

“嗯,那是什么?想靠那些小船来缠住我们吗?”被一群船只护卫在船队中央的屠海通过千里镜很快就看穿了对方的计划。

他立刻就下了命令:“命令,快速巡航舰立刻前出,形成雁字阵型,准备用步枪消灭敌人!”

随着屠海的命令,三十艘快船也冲了出来,向着敌方船队迎了上去,很快,双方的船只立刻纠缠在了一起。

第二百七十章 米尼枪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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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通通……”

双方的船只一边快速前进一边开炮,大量的炮弹打在了海面上形成了一道道壮丽的浪花

虽然场面很好看,但双方的指挥官对此却并不满意,因为双方的炮火绝大多数都打到了空出,鲜有命中目标的。出现这个结果那是因为以相对方向开来的船只速度都很快,而对方的目标也很小,在颠簸的海面上想要瞄准并集中对方实在是太困难了。

“快,快,冲上去,和他们缠在一起,准备跳帮!”一名穿着黑色短卦,头戴一个眼罩的的彪形大汉站在船首上不停的催促着手下加快速度。他叫独龙,是郑芝豹手下一名有名的悍将,也是出了名的滚刀肉,手下管着十条苍山船,他的一只眼睛就是在和刘香部作战时被弓箭给射瞎的,此刻,他就带着他手下的十条苍山船冲在了最前面。

郑家军事集团十余年的海盗生涯也不是白给的,在十多年的海盗生涯中他们最为擅长的其实还是跳帮战术,所谓跳帮战术就是指从一条船跳到另一条船上跟敌人进行短兵交战。

听起来很简单,但是跳帮战却是所有战术当中风险最大的一种,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站在不停颠簸的船船舷上,准备跳上另一条也在不停的颠簸然后要飞速离开的船只上,这样的动作可不是闹着玩的。大海不比其他,看起来或许会有人说,大不了不就是掉到海里去嘛,再游上船就是了,其实不然,跳帮的时候若是不慎掉进海里,他的结局往往就是被飞快掠过的船只撞上,或者被两条交叉而过的船只给夹成卷心饼。

因此,在西方,海盗们往往把跳帮战称之为勇敢者的游戏。而由于平日里掠夺的需要,郑家集团最擅长的就是这种战法,他们经常会跳上那些不愿意向他们缴纳保护费的船只上,把船上值钱的货物掠夺一空,然后把船上所有的人都杀死,最后才扬长而去。

今天郑芝豹也祭起了他们最拿手的战术,希望能用这种战术迅速击溃对方的快船,进而利用数量优势把对方的大船包围起来,然后再从打败对方,要是能把对方的那十几艘大船也给缴获就更好了。对于青州水师的这十几条大船他可是早就垂涎已久了。

两支船队的的距离很快就被拉近了,现在双方相聚已经不到两百米。

独龙紧盯着迎面而来的青州水师,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前方大喊道:“兄弟们,操家伙!准备跳帮!”

“砰砰飞”

独龙的话音未落,前方响起了一阵清脆的枪声,伴随着阵阵白烟,独龙

惊讶的一回头才发现,在自己船上已经有许多弟兄已经倒在了甲板上。

“不好,那是鸟铳的声音!”独龙一下就听了出来,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双方的距离足足还有一百凹五十步,对方的鸟铳怎么冇可能会打得这么远,这没道理啊!…,

“不好,快躲起来,躲起来!不要暴露在甲板上!”独龙的作战经验很丰富,也知道对付鸟铳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地方躲起来。但这个命令下得太晚了,就在刚才,苍山船上的许多水手已经拿上了冷兵器,站在了船头准「十年提供冇复制司马」备和对方玩命了。

因为在他们看来一百多步的距离对于正在以相对的方向快速接近的双方来说不过是一盏茶不到的功夫,可是他们却万万没有想到,对方的船上竟然响起了鸟铳的声音。

说起鸟铳,他们也不是没有,他们每条船上也装备了凹支鸟铳,但这些自诩悍勇的海盗们更喜欢用手中的刀剑来征服那些懦弱的商贾,对于鸟铳的使用率实在太少了,现在眨一碰上这种密集的排枪,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不少水手就这样傻傻的站在甲板上被打死。

青州的快速巡航舰是一种以速度见长的轻型快船,起作战效能和苍山船差不多,但是他要比苍山船大了不少,船上不但装备了十门拿破仑六磅炮,而且每艘船上还有五十六名手持米尼步枪的水兵,他们的任务就是用手中的步枪消灭敌方船上暴露的水手,因此当双方的速度靠近到两百米时,他们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手中的扳机!

“快!快速装弹!”

一艘艘快速巡航舰飞快的穿过一团团从枪口中腾起的白雾,船上的士兵们也在从腰间的油布袋里掏出弹头火药一体的米尼弹,飞快的塞进了枪口里,再拔出枪管下的通条快速的捅了几下,这样,快速的完成了装弹工作。

“预备,放!”

“砰砰飞”

又是一阵阵白雾升起,正在快速驶来的苍山船上又倒下了一批水手,而这次由于双方的速度又近了些,因此被击中的人就更多了。

“不能再让对方再这样打下去了,否则咱们的人就要死绝了!”福船上,大副依然苦苦的劝着郑芝豹。

“现在你才让老冇子后退吗,仗已经打到这份上了,你让我怎么收兵!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靠上去,和他们玩命,你知道吗?”暴跳如雷的郑芝豹指着前方大声怒喝着,如雷鸣般的声音传遍了整艘福船。

正在说话间,双方的快船已经接触上了,原本现在正是郑家水手们进行跳帮的好时机,但是很遗憾,此时已经被青州水师快船上的米尼步枪打得心惊胆战的水手们此时正缩着脑袋躲在船舷上,根本就不敢鼓起勇气站起来,因为刚才已经有许多同伴用血淋淋的教训告诉了他们,虽然站起来的下场就是被乱枪打成马蜂窝。

于是很奇怪的一幕出现了,双方的快船在海上交错而过,但是原本应该嗷嗷叫着跳上敌船与对手进行肉搏的郑家的水手们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而原本应该第一批跳上敌船独龙此刻却是瞪大着双目,时刻露着凶光的眼睛却翻着白眼无神的望向天空。他死了,就在准备和青州水师接触的时候被一发米尼弹打中了胸口。。)。)

第二百七十一章 撤离

上百条小船汇聚在一起的场面自然是很壮观,可是那让郑芝豹最喜欢也是最让人热血沸腾的跳帮并没有出现,原本那些应该拎着大刀斧头去砍人的郑家水手们现在却躲在船舷后面连头都不敢露。

出现这样的状况,让在后面督战的郑芝豹气得直跳脚,这样的情形不亚于一个**强烈的男人正想做那事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不举了,这个打击不管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巨大的。

“为什么他们的鸟铳在这么远的距离还能打得这么远?为什么他们能连续不断的开枪?”

郑芝豹感到自己就要发疯了,今天竟然出现了这么多不可理喻的事情,先是对方冒出了超出自己预计的船只数量,紧接着还发现对方的火炮射程竟然要比自己远,在三百米开外发射的葡萄弹竟然还有杀伤力,再后来那些该死的青州水师连鸟铳这样的东西也能把自己那些向来悍勇的手下们死死压在船舷后连头都不敢抬,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就在郑芝豹急得几欲抓狂的时候,和郑家快船交错而过的青州快速巡航舰上突然又飞出来了许多黑乎乎的圆柱形的东西,它们冒着嗤嗤白烟陆续落在了正躲在正和自己交错而过的苍山船上,紧接着就响起了一阵阵的爆炸声。

“轰轰轰......”

连续不断的爆炸声此起彼伏,在爆炸声中,许多苍山船都冒出了火光,有的船开始燃起了大火。

“妈祖啊,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此时的郑芝豹已经没有了生气的力气,眼神呆滞的望着眼前那混乱的场面。

“大人,咱们的震天雷起效果了!”屠海乘坐的旗舰上,他身边的大副在他的身边兴奋的大叫大嚷着。

“嗯,没想到这种震天雷还真的有用啊。先前咱们都看走眼了。”屠海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惊喜的笑容。

其实这种震天雷说白了就是原始版的手榴弹,手榴弹作为后世一种物美价廉的武器,做起来没什么技术含量,其原理简单到和做鞭炮差不多,连最原始的手工作坊都能做出来,但它所能发挥的效用却是巨大的。比如后世的抗战期间,整个**在八年的时间里就使用了三千五百多万枚手榴弹。平均每天就要消耗一万两千枚,可见这东西的实用以及廉价性。

当初庞刚在视察竣工作坊时也就是随手布置了这个一个任务。要求军工作坊的匠户们在两个月内把这种便于单兵携带的爆炸物做出来,但没曾想,那些匠户们却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似的,声称指挥使大人小看他们的手艺,竟然让他们来做这些连爆竹作坊都能生产的东西。一名老军户甚至声称,要是大人需要。他连夜就能给大人做出样品来,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大早,人家就把样品生产出来呈送到了庞刚的面前。

庞刚经过测试测试后,还真能炸得响,虽然他们使用的不是拉索式发火,而是用明火点燃导火索后扔出,但它绝对是一枚可以爆炸也可以单人投掷的爆炸物。虽然这个时期的黑火药在威力上肯定比不上后世的黄色火药,但这个问题在加大了装药量后也成功的解决了。最后庞刚决定。把这种爆炸物起了个名字就震天雷,每枚震天雷定为两斤的重量。

经过了量产后青州水师也接收了几千枚,刚开始的时候屠海和一众水师将领并不是很喜欢这种武器,在他们看来,抡射程它比不过火炮,抡起爆炸威力它依然比不上开花弹,你说拿这些东西来干嘛呢,在大海上有谁会傻乎乎的跑到你十几二十步的距离内让你把这些东西扔到他们头顶的,因此屠海一开始就把这些“累赘”分发给了那些快速巡航舰上的水手。然后就再也不管了。没曾想这些不起眼的小东西今天竟然发挥了这么大的作用。…,

隆隆的爆炸声此起彼伏,不断的在苍山船上响起。苍山船的空间本来就不大,当有爆炸物在其中间爆炸时,在半密封的空间内引起的破坏是毋庸置疑的,苍山船上很多的水手就是被爆炸的冲击波给活活炸到海里。

在这一轮的打击中,五十多艘苍山船就有三十多艘被打残在海面上,许多苍山船遭到了震天雷的轰击后全体水手都被活活炸死在船舱里。也有些侥幸存活下来的水手,看到已经被震裂的船底只好无奈的弃船逃生。

此时的战场上形势完全是一边倒,剩下的十多艘苍山船在三十艘青州水师快速巡航舰的追击下犹如赶鸭子一般向着己方的大船方向逃去,场面已经完全失控。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郑芝豹呢喃的看着正拼命往回逃的苍山船,脸上原本骄横的神情已经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不解和恐惧,好在他也算是久经战阵的人,看到情况不对,立即就下令道:“命令所有福船立刻象前方开炮,阻止敌方快船逼近!”

“通通通.......”随着郑芝豹的命令,沉寂了不到三刻钟的火炮又开始发出了怒吼。

“哼,看到快船没了用处就想用火炮来向咱们示威么?”旗舰上的屠海看到郑家船队正在用火炮驱逐己方的快船,冷笑道:“看来他们也是滇驴技穷,不敢让咱们的快船靠近了。”

仗打到现在,屠海在刚开战时那点紧张的情绪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在他看来郑家船队的也无非如此,虽然他们的海战经验丰富,战船的数量也多,但己方也不是没有优势,自己完全可以利用火炮的射程优势和先进的武器性能来抵消这种不足。

仗打到这份上,屠海要是还不懂利用自己的优势来打击敌人那可真是白活了。他立即下令前方的快速巡航舰退后,而自己的则命令是都大福船和包括旗舰在内的三艘西班牙大帆船缓缓向前逼近。

“四当家,他们逼过来了。”看着缓缓逼近的青州水师,站在郑芝豹身侧的大副仍然没忘记自己的职责,继续向郑芝豹报告。

“老子知道!”郑芝豹头也没回,眼睛一眨不眨的死死盯着前方,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落到今天这个局面是郑芝豹此前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此次他和郑森信心满满而来,满以为凭借着九十艘战船和三千步卒就能大干一场,即便不能横扫青州全境,至少端掉离望海堡不远的二龙山却是绰绰有余,可没曾想,自己连对方的边都没碰上,就被打掉了数十条苍山船,反而让对方逼到了死角里。

“来人,给大公子打旗语,询问下一步的动作。”

最后,郑芝豹还是咬着牙下了一道让他感到无比羞愧的命令,作为郑家一名从来都是冲锋在前的悍将,今天他竟然可耻的向一名晚辈寻求战术指导,这在他生平还是第一次。

不过这个问题现在已经不用他操心了,一直在他身后观战的郑森已经给他发来了其余,全军撤退,边走边撤!

郑森年纪虽不大,但看问题却颇为老道,在后面的他早就看出凭借着大战船和火炮优势青州水师已经把己方打了个措手不及,现在己方已经损失了三十多艘苍山船,剩余的船只在和青州水师一比在数量上既不占优势、在船只大小和火炮上更是差了人家一大截,若真要硬拼说不定他们叔侄俩今天真得折在这里。…,

于是他心里就有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的想法。

“所有船只都组成人字阵型往后撤。”这就是郑森发给郑芝豹的最新命令,接到命令后,郑芝豹很快就会同郑森的船只向南撤退。

“哼,想跑,没这么简单!”从千里镜里看到郑家船队的开始掉头后,屠海一眼就看穿了对方避战的心思,有落水狗不打那是会遭天谴的。他很快就下了命令,以十艘大福船为前锋,全速追击。

“通通通........”

漫天的铁丸子在空中四处飞溅,有的砸到了对方的船上,有的落入了海里,原本平静的海水就像开了锅似的,漫天的海水四处飞溅。

在激烈的追逐战中,郑家的船队损失也在不断增加,一个时辰后,负责殿后的十艘福船此时已经有八艘不是被打得半残失去战力就是已经下沉。而青州水师也不是没有损失,有五艘快速巡航舰被弹丸击中失去战力,不得不退出战场,至于西班牙大帆船和大福船则由于皮粗肉厚却是没有太大的损伤。

“大人,前方莫屠统领发来旗语,咱们已经离港口五十多里了,是否还要继续追击?”

屠海想了想,“算了,炮弹已经不多了,继续追下去就只能用人命拼了,还是见好就收吧。”

随着双方逐渐拉开距离脱离战场,这场虽然规模不算太不大,但影响却颇为深渊的海战渐渐落下了帷幕........

第二百七十二章 获胜

青州水师的第一战终于落下了帷幕,虽然在这场战斗中青州水师给予了郑家水师于重创,但并没有让其失去战斗力,郑家水师在郑森和郑芝豹的指挥下边战边退,终于脱离了战场向南边退去。-------

而激战了半天的青州水师由于弹药损耗过大,不得已停止了追击,在打扫了战场后退回了港口,此役青州水师击毁敌船四十三艘,其中苍山船三十六艘,七艘二号福船被击沉,毙敌一千二百余人(包括福船上运载的陆军士兵)。而己方也伤亡了三百多人,七条快速巡航舰失去了战斗力,不得不勉强扯出战场向港口驶去。

当屠海带着舰队驶回港口时,受到了庞刚和众陆军将领的热烈欢迎,虽然庞刚看不到刚才那场海战的全过程,但仅仅是看到了战场一角和不断来回穿梭的探子已经把情况向他作了汇报,因此作为最高指挥官的他对于刚才的这场大战也了解得七七八八。

“打得好!没有给咱们青州水师丢脸!”庞刚看着在自己面前站得挺直的庞海满意的点点头,虽然庞刚不懂指挥海战,但他也知道能够领着一群训练不足半年的菜鸟水师去对抗一群经验丰富且数量众多的职业海盗并取胜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

“谢大人夸奖,这是大人领导有方,末将不敢居功!”受到夸奖的屠海并没有居功自傲,而是很谦虚的把功劳让给了自己的上司兼老板。

“废话,本官一直在陆上,领导个屁。”庞刚毫不客气的把马屁踢了回去,“你要记住,是你的功劳就是你的功劳,没有人能够夺走。”

“是!”屠海略微不好意思的应了声。

“呵呵,好了,你们今天都是大功臣,没有你们我们的港口还不知道要被毁成什么样子。”庞刚笑呵呵的夸奖着,从屠海、莫辉甚至连来自的朝鲜的水师统制李晓俊都夸了一遍。

说实话,虽然今天庞刚是打算把敌人放到岸上来打,但是他也知道这只能是无奈之中的下策,虽然庞刚可以保证不让敌人攻下港口,但即便能消灭敌人的上岸部队,港口内那些辛苦建造的设施肯定也要被毁掉一部分。打来打去伤的还是自家的家当,可见御敌于国门之外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啊。

而且更让庞刚担心的是即便是郑家的上岸部队不击溃,但若是任凭他们在沿海地区四处游荡搞破坏,自己必然会疲于奔命,尤其是好不容易才建设好的一些成果也会受到影响,这才是庞刚最为担心的问题。

现在好了,屠海这家伙领着水师不但不避战,而且还打了个大胜仗,这下庞刚才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心情大好的庞刚回头看了看身后表情有些木然的陆军将领们

一眼笑问道:“现在你们还有谁说咱们青州的水师是个无底洞,只会吞金字不会做事啊,我看你们一个个就是榆木疙瘩,非得用力敲打才能开窍,我问你们,要是没有水师,咱们今天能这么顺利的把那些个兔崽子赶走吗。”

李源、大壮等人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想当初庞刚要花大把银子建码头、建水师的时候,就数他们两个喊得最凶,李源甚至喊出了要陆军不要水师的口号,后来被庞刚狠狠的训了一顿才住了嘴。

可他们嘴里即便不说,但他们却是青州军队系统里的老人,也是颇具影响力的,在他们有意无意的带动下,陆军和水师的还是不大合得来,因此今天庞刚才会趁着这个机会敲打敲打他们。…,

“呃,大人,俺错了,俺今后再也不会看不起水师了。”李源低下了头诺诺的说着。

李源虽然性子虽然有些急躁,但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今天水师的这场大战也给他们上了生动的一刻,原来水师也是可以如此凶猛的,尤其是当两只舰队在进行对决的时候,几十门甚至几百们火炮一起开火的时候那场面还是相当壮观的,因此他很爽快的第一时间认了错。

“好了,不说这些了,今天本官要为我们的水师将士们庆功!”庞刚把手一挥,大声的喊了出来,随即他的声音就被欢呼的声音给淹没了.......

青州这场海战虽然结束了,可是由此而引起的震动却并没有随着这场战斗而消失,它的影响也远超出了双方的意料。

在战后庞刚统计伤亡损失时,即便是庞刚这个财大气粗的土财主也不禁裂开了大嘴。

根据统计,此役水师共阵亡一百六十七人,伤两百二十三人,光是抚恤银子和庞刚就花了五六万两,再加上给水师一干人等的嘉奖,仅此一项就花了近二十万两银子。而弹药的损耗更是让庞刚直咧嘴,其中实心弹消耗了两千多枚,葡萄弹用的小弹子十一万枚,火药八千多斤。

看到这些数据后,庞刚只有一个感觉,这哪是打仗啊,这简直是在比赛扔银子啊。现在还只是四十多艘船而已,要是以后青州水师扩大了,有了用一百两百甚至五六百艘船呢?那还了得,恐怕自己再大的家当也得打穷了吧?难怪郑芝龙这个收保护费收到手软的阔佬连青州也要抢,估计他的钱袋子也不是很富裕吧?不行,看来自己的生意还是要继续做下去,不但要做,而且还要做得更大才行。

不过在此之前招收水手的步伐还是不能停下来啊,否则怎么扩大自己的水师队伍呢。

正当庞刚坐在书房里又在草拟着扩军计划时,一个娇俏的身影走了进来,此人正是和庞刚新婚不久的陈圆圆。

“相公!”

“嗯,圆圆,什么事?”庞刚放下了笔微笑着拉过了陈圆圆,让她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宠溺的抱着她。

“相公,是这样的。”虽然和庞刚成了亲,陈圆圆还是有些不习惯坐在丈夫的大腿上,微红着俏脸说道:“相公,柳姐姐要回去了,你能不能帮我劝劝她。”

“嗯,你柳姐姐要回去啦?”庞刚惊讶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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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三章 柳如是要走

“我见青山多妩媚,青山见我应如是”辛弃疾这句话就是柳如是名字的由来。

对于柳如是这位后世号称秦淮八艳之首的名姬庞刚着实有些头疼,他虽然钦佩她的文采和民族气节,但柳如是对于庞刚却像是天生八字不合,总是处处看他不顺眼,而庞刚呢,也对柳如是总是对自己所做的事横加指责而恼火。

其实庞刚也知道,这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柳如是是个绝对的大明死忠份子,看看后世对柳如是的平价就知道了。她能在满清占领了整个中原后还一直联络并资助台湾的郑成功和明朝的残余势力,不停的为反清复明而奔走,一直到被夫家人逼死都没忘记这个目标。用后世游戏里的说法就是对明朝的忠心值已经到满值一百了。

而庞刚呢,从后世而来的他却绝不会愿意陪着大明这条破船一起沉海的,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柳如是是个聪慧的女子,他来到青州以后从庞刚的所作所为里就已经看到了这点。在青州这块地面上,皇帝的圣旨恐怕都不如庞刚的一句话好使,老百姓,特别是近两年招收来的数十万军户对庞刚的拥护度那不是一般的高。

因为老百姓就认准了一个很质朴的道理,那就是既然是庞大人给了他们现在的一切,那么他们为什么还要听那位他们一辈子都不知道长啥样的皇帝的话呢。

看到这样的情景,庞刚在柳如是的心里立马就上升到乱臣贼子的行列里。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柳如是一直没有离开青州,今天陈圆圆突然告诉庞刚柳如是要走了。这倒是让庞刚惊愕了好一会。

呆了半晌,庞刚才问道:“圆圆。柳姑娘今天就要走么。怎么这么突然?”

“贱妾也不知道。”陈圆圆也是迷惑的摇着头。轻轻的把皓首伏在丈夫的怀里说道:“柳姐姐向来很有主见,有些事情贱妾也不敢多问。”

“嗯,这倒是!”

庞刚大为赞同,柳如是这个小娘皮确实是当代少有的性格坚毅的女子,这点和后世那些女强人很像。不过对此庞刚并不喜欢,你说你一个姑娘家的,学学我们家圆圆不是很好吗?白天在家里弹弹琴、跳跳舞,再谱谱曲子,晚上和相公一起滚床单。这才是标准的相夫教子的华夏传统女子嘛!

不过她就是再离谱也不关庞刚的事,庞刚也不会博爱到关心所有世人的地步。那是上帝才能干的事。

庞刚想了想才说道:“好吧,柳姑娘想走就让她走吧,去之前你多拿些盘缠给她,为夫这就派条船送她回苏州。”

“嗯,那贱妾先回去了,老爷先忙!”陈圆圆站了起来,轻轻的在庞刚脸上吻了一口后就离开了书房,只是柔润的香唇合着淡淡的香气仿佛印到了庞刚的心里。

“哎,还是我家圆圆好啊,既乖巧听话又会伺候男人,比起她那个姐妹不知好了多少倍。”庞刚感叹了这么一句话后,又重新拿起了笔准备写他的扩军计划。

现在已经是十二月二十日,离新的一年已经不远,今年招收流民的计划也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青州、莱州、登州三地已经陆续安置了二十六七万的流民,比起庞刚的预期还多出了几万,好在庞刚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粮食、临时住所也都准备完毕,因此倒也没出什么乱子。…,

既然人口增加了,那庞刚的扩军计划也要实行了,庞刚打算在这数十万的流民里招收两万青壮,其中六千分配给水师,剩下的分给陆军。这样一来等到这些新兵训练完毕后青州就能有两万六千人的陆军和一万二千人的水师,再配上现今的武器装备,这样的势力不敢说横扫全国,但起码把山东控制在手里还是不成问题的。

就在庞刚为扩军计划而绞尽脑汁的时候,紫禁城里的崇祯也在大发脾气。

“什么,那个乱臣贼子真的是这么说的?他想让他的岳父当上山东巡抚?”

刚回到京城的马公公跪在地上,吓得身子乱抖,哆哆嗦嗦的说道:“回万岁爷的话,那庞刚就是这么说的,他说........他说这天下又不是他一个人的天下,凭什么银子都得他出啊,这天底下官当得比他的大的人多得去了,怎么朝廷就把所有的事都让他抗啊。”

马公公的声音不大,同时声音也在发颤,但却能让暖心阁内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暖心阁内静得针落可闻,没有人敢出声,就连原本端坐在一旁的杨嗣昌、温体仁和刚被释放回京的兵部右侍郎陈新甲也闭上了眼睛,额头上渗出了滴滴汗珠。

庞刚这样的话在他们看来那简直就是大逆不道,属于那种可以不经审判直接拉出去大卸八块的那种罪行。

崇祯的牙齿咬得咯咯响,铁青着脸再次问道:“他还说什么?”

马公公的身子抖得像猛烈摇晃的簸箕,带着哭腔道:“万岁,奴婢......奴婢不敢说。”

如雷般的声音在殿内响起,“说!不说朕诛你九族!”

“奴婢说,奴婢说!”崇祯的声音是如此可怕,马公公早已吓得面无人色,“庞刚说,若要马儿跑得快就得给马喂草,皇帝还不差饿兵呢,他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朝廷只有答应了他的要求他才会交银子,否则他又不是兵部尚书和户部尚书,凭什么辽东的饷银和百官的俸禄都摊到他的头上啊。”

“你.....你......”崇祯指着跪在地上不停发抖的马公公身子开始晃个不停,眼看着就要倒下去。

“皇上,皇上,保重龙体啊!”一直伺候在崇祯身后的王承恩一看不妙,赶紧抢上前几步扶住了崇祯,左手慢慢的拍打着崇祯的后背好让他顺顺气,还对着前面喊道:“你们这些个该死的奴才,还不赶紧过来几个喘气的扶万岁爷坐下。”

随着王承恩的话音刚落,旁边赶紧过来了几个太监把崇祯扶到了龙椅上做好,另一位也手忙脚乱的端来而来一碗参茶。

崇祯闭上了眼睛喘着粗气,喝了两口参茶后好不容易才把情绪平静下来,崇祯放在扶手上的手臂微微的颤动,深着声音问道:“那个逆贼真的是这么说的?”

“回皇上,奴婢句句属实,绝不敢欺瞒皇上!”

马公公跪在地上已经一会了,可是崇祯没叫他起来他,他就得一直跪在那,听到崇祯怀疑他的话后,把头磕得梆梆响。

暖心殿里,五六盆熊熊燃烧的贡炭发出幽蓝色的火苗,把整个大殿烤得温暖如春,但在崇祯下面坐着的三位朝廷大臣依旧觉得后背凉丝丝的,马公公的回答使让他们意识到了一个无论是他们还是统治者都不愿意提及的话题,那就是地方军队势力开踞割地方据不听皇命了,眼前这个庞刚就是最好的例子。…,

陈新甲被庞刚放回来后,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不过有些东西是永远也不会变的,比如在痛恨庞刚这点,“决不能让这个乱臣贼子这么猖獗下去了,皇上,请您派兵镇压吧,否则若等到贼子势大,咱们再收拾他就晚了!”

温体仁和杨嗣昌同时翻了翻白眼,杨嗣昌心里都有些腻味了,心说我从前怎么没发觉这个家伙是个白痴呢?

崇祯揉了揉眼睛,疲惫的问道:“陈爱卿以为该调动哪里的兵马好呢?”

陈新甲想了想说道:“皇上您可以命卢象升为帅,下旨把宣府的兵马调来,再调来河南、河北等地兵马,调集五万大军进入山东,则可一举平叛。想拿庞刚不过万余兵马,如何敢于朝廷数万王师对峙,想必那庞刚必然会出城投降吧!”说到最后,陈新甲的语气不由得兴奋起来,却没有看到崇祯那越来越阴沉的脸色。

“砰.......够了!”

崇祯再也听不下去了,猛的一拍扶手大喝道:“你这个蠢材,调集宣府兵马来平叛还不算,连河南、河北等地的大军也要尽数调集过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崇祯的怒火发陈新甲给惊醒了,他赶紧从座位上站起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泣道:“皇上,臣.....臣只是看不惯庞刚那个乱臣贼子,想要为皇上出口气而已。”

“哦.....是吗?”。崇祯却是冷冷的盯着他道:“你敢保证你的话都出于公心而不是出于私愤吗?”。

“臣......臣......”陈新甲说不下去了,被人家抓住后又关进了牢房过了半个月的非人生活,若是说他对庞刚没有私愤鬼才信呐。

自从陈新甲回京后就一直憋着劲要怎么弄死庞刚呢,今天正好被崇祯招来暖心阁议事,这位对庞刚恨之入骨的兵部右侍郎自然是要扔下几块石头的,可没曾想石头刚仍出手就被老板给臭骂了一顿。

今日第二更,昨天阿顶已经码好了,上传后却忘了发布,今天早上才发现的,罪过罪过,俺的全勤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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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章 给他吧

看着一脸不满的崇祯,原本内心塞满了愤恨的陈新甲这才醒悟过来,懊恼的几乎就要捶自己一拳。

看看自己这出的都是什么馊主意啊,宣府的兵那是能随便动的吗?要是把宣府的兵调走蒙古人来了怎么办?河南、河北的兵正在陕西三边总督洪承畴的带领下围剿流寇,你要是把他的兵马给调走了他能干吗?自己还真是猪啊,竟然出了这么一个损人不利己的臭主意!

看着额头上满是汗水的陈新甲,崇祯的目光更冷了,嘴里轻轻的说道:“因私废公、因私废公啊!”

“轰........”

即便是最笨的人也知道,若是被皇上看成了一个因私废公的人会是什么下场。陈新甲的脑子里仿佛引爆了一颗爆竹似的,脑子全蒙了,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颤声道:“皇上,臣......臣......”

“你不用说了,退下去吧!”崇祯厌恶的看了陈新甲一眼,把袖子一摆,向赶苍蝇似的挥了挥就不再看他一眼了。

此时的陈新甲已经眼泪鼻涕哭成了一团,他怎么也没想到,就是因为一个小小的疏忽就断送了自己的仕途,这可真是祸从口出患从口入啊!

陈新甲颤巍巍的看了一眼正扭着头看望别处的崇祯皇帝和那两位正眼观鼻鼻观心做打坐状的首辅温体仁和自己的顶头上司杨嗣昌,心里已经凉了半截。他朝崇祯磕了三个响头后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颤巍巍的向外走了出去。他知道,若是没有什么意外自己用不了多久就得致仕回自己的四川长寿老家了。

杨嗣昌的余光瞄了眼正在向外走的陈新甲。随即又把目光转了回来。虽然陈新甲是他的直属下属。但并非他的心腹,他犯不着在这事上触怒皇上。

这时,崇祯略带讥讽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两位爱卿,陈侍郎已经说了他的看法。你们两位也说说自己的高见吧。”

“这......”还剩下的两位大佬相互对视了一眼,但目光只是微微一碰就分开了。

“怎么.......难道你们想让朕把这事拿到朝堂上去进行公议吗?”。崇祯的的声音很快就拔高了三分。

看着杨嗣昌和温体仁沉默的样子,崇祯心中既悲哀又愤怒,“这就是朕依为干城的我朝栋梁吗?遇到事情就相互推诿,抢功的话倒是比谁都快。若是将此事拿到朝堂公议的话还不知会引起多大的喧哗。那些整天吃饱没事干的言官还不知道会闹出多大的乱子呢。”

就在崇祯心中愈来愈悲愤的时候,身为首辅的温体仁终于慢吞吞的说话了:“皇上。臣倒是以为那庞刚说的颇有几分道理。”

“嗯?”崇祯一听,眉毛开始慢慢的竖了起来。

温体仁仿佛没有听到似的,慢慢的说道:“皇上您先别动雷霆之怒,您仔细想想,难道那庞刚说的不对么?想我偌大的朝廷,文武百官何止上万,可临了却把整个朝廷都挑不了的重担压在一名武将的头上,这事难道不荒唐么?”

“你.......”

听到这里,即便是愤怒之下的崇祯脸上也感到有些火辣辣的,说起来这事自己确实做得不地道,人家上次已经给自己送来了一百万两银子了,可自己把他花光了之后却再次打起了人家的主意,这事摊到谁的头上也得发火啊。怎么,合着朝廷是我家开的,啥事都赖上我了。

可崇祯这也是没办法,人家都说人穷志短马瘦毛长,这皇帝要是穷起来更可怕,诺大的国家诸多大事全都压在他头上,做臣子的若是不爽可以辞官回家,可皇帝若是不爽了难道还真能把祖宗的江山社稷丢下不管吗?…,

“这么说为辽东筹饷倒是朕的不是啰。”崇祯面无表情的问道。

杨嗣昌一看不好,他知道崇祯若是露出了这样的神情那就表示有人要倒霉了,为了不牵连到自己,他赶紧站了出来道:“皇上,臣以为温大人所言虽然有些偏激,却也有些道理道理。”

“嗯!”崇祯这回不止是面无表情,连脸色都有些发黑了。

杨嗣昌赶紧说道:“当然了,庞刚这么做确实是大逆不道,但是皇上您也应该看到此时朝廷确实无力顾及山东,因此受点委屈也是在所难免的。”

说道这里,杨嗣昌偷偷打量了一下崇祯的脸色,看到对方依然是面无表情后紧接着说道:“皇上您想啊,庞刚前两个月刚送来了一百万两银子,还没过几个月呢,咱又派人前去索取,别说庞刚了,就算是菩萨也得发火啊,这不是把人当冤大头来宰么?”

“哼,巧言吝啬!”听到杨嗣昌难得的冒出了一句俏皮话,即便是满腔怒火的崇祯脸色也缓了缓,随即板着脸骂了一句。

“臣不敢,臣只是说了句实话而已。”杨嗣昌微微一笑谦虚的拱了拱手。

经过杨嗣昌的打岔,崇祯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情绪也平静了一些,叹了口气后问道:“那依杨爱卿之见又该如何呢。”

杨嗣昌一听皇上又恢复了昔日的称呼,就知道崇祯已经恢复了理性,这才慢条斯理的说道:“皇上,倾听微臣细细道来。”

“说!”崇祯不耐烦的指了指一旁的凳子说道:“你坐着说,真看不惯你站着说话的样子。”

“谢皇上!”杨嗣昌缓缓坐下后才开口道:“皇上,臣以为若论起目前我大明最大之敌人其一乃流寇、其二就是关外的满清,流寇不除我大明则不宁。”

杨嗣昌刚说到这,一旁的温体仁就摇头道:“杨尚书此言差亦。老夫以为我大明最大之敌乃关外之满清鞑子,流寇还得算到第二。”

“非也非也。”杨嗣昌摇头辩驳道:“关外的满清只能算是皮肉痛。他们所求者无非是我大明的财帛人口,而那些流寇要的却是我大明的整个江山!”

“哼。杨尚书这话老夫不赞同。那些流寇最多也就是在关内流窜。若是我大明能够腾出手来调集山海关以及宣府精兵入中原,则流寇挥手可平,反倒是满清鞑子却屡屡犯我边境,掳我百姓,若不除之日后占我大明江山者必是满清!”温体仁扯着嗓子和杨嗣昌在殿上争了起来。

“天啊。又来了。”一看到这样的情景崇祯和周围的太监全都做了一个共同的动作,那就是低下了头,看他们那熟练的动作,估计这两人平日里没少干这事。

可双方并没有给皇上面子,声音反而越来越大。

“你无知!”

“你无耻!”

“你放肆!”

俩人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吵架,最后话题竟然上升到了人身攻击的地步。

“够了!”很快一个更大的声音在两人身旁响了起来。“朕现在是问你们如何处置青州之事,不是让你们讨论流寇和鞑子的问题!”

崇祯腾的站了起来,来到两人面前,看了看像斗鸡般相互瞪着的俩人一眼,叹了口气,硬是把两人摁到了座位上菜说道:“好了,两位爱卿不要再争执了,别忘了今天的话题。”

“是,臣遵旨!”杨嗣昌、温体仁悻悻的瞪了对方一眼,各自坐回了位子。…,

吵了一架后后,杨嗣昌说话也干脆了许多,“皇上,臣就直说了。虽然臣和温首辅对于鞑子于流寇之争有分歧,但那只限于鞑子和流寇而已,臣和温首辅从来就不认为那庞刚能于那两者相提并论,况且从以往之事来看此人所图谋者无外乎升官发财。臣以为只要咱们牢牢把握着了这两点那就容易对付他了!”

“你是说让朕答应那贼子的要求?”崇祯的眉头皱了起来,现在他对于这位屡屡敢威胁他的定国将军那是非常厌恶的,屡屡和朝廷对着干不说,还敢经常对他这位天子提条件,这贼子的眼里分明是没有他这个皇上啊!

杨嗣昌吞了吞唾液,“皇上每一百万两银子不是小数目,若能用巡抚一个虚名换来一百万两银子,咱们又何乐而不为呢?”

“哼,巡抚、虚名,那巡抚真的只是一个虚名吗?”。崇祯缓缓的看向了另一旁的杨嗣昌,脸上的怒气表露无遗。

好像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和杨嗣昌争吵上,此时的温体仁仿佛没有精神,他慢慢的叹了口气点头道:“皇上,若庞刚只是要一个巡抚,咱们也不妨给他,反正一届巡抚任期也只有四年,四年后的考核咱找个由头把他的岳父换下来也就是了,等咱们平息了流寇之乱后难道还对付不了区区一个巡抚吗?”。

温体仁的话里充满着森森的阴霾之意,可见他对庞刚的感官也不是很好。

“四年......四年啊!”崇祯抬着头想了想,用一届巡抚换来一百万两银子,这样子看来朝廷似乎也不吃亏啊,这是若是就这么答应了庞刚的请求似乎又太便宜他了。

“难道就这么便宜这小子了?”崇祯的语气松动了些,虽然还有些迟疑,但显然已经不像刚才那么坚决了。

“皇上,只要有了银子,您还怕那庞刚飞出您的手掌心吗?”。这时,一旁的杨嗣昌又加了把火。

“罢了罢了!”崇祯心里暗暗叹气道:“等朕腾出了手,再把那个庞刚收拾掉。”

崇祯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这点从他对待袁崇焕的态度上就可以看出来,昔日袁崇焕虽然犯了不少错,但毕竟守辽还是有功的,但是就是因为被崇祯所猜忌,立马就落了个千刀万剐的下场,连死后的血肉都要被京城的百姓分食,由此可见其人心性。

下定了决心的崇祯抬起了头对杨嗣昌和温体仁说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朕就暂且答应下来,日后在收拾他也不迟!”

“皇上圣明!”温体仁杨嗣昌齐声恭贺,就这样,明天开春后山东巡抚的人选就这样定了下来,只是崇祯和杨嗣昌等人的用虚衔换银子换时间的想法真的能实现么?

就在崇祯定下了山东巡抚人选,正紧急命适才被吓得几乎失禁的马公公再次前往山东的时候,大败而归的郑森和郑芝豹也回到了泉州。

泉州

郑家府邸里,郑芝龙和众将们都齐聚在大厅里,郑森和郑芝豹正规规矩矩的垂首站在中央,和他们一样,众将的脸色也失去了以往的轻松,一个个显得异常阴沉。

“,这次的战败是怎么回事?”坐在首位的郑芝龙率先开口了。

郑森前线一步道,“爹爹,此事是孩儿之过,就让孩儿来向您。”

“大哥,我身为森儿的四叔,此战理之败应由我来承担。”没等郑森说完,郑芝豹就上前把郑森拦在身后,想要担下此次战败的罪责。…,

“好了,老四你别护着森儿,此次出战他是主帅,理应由他来承担此次战败之责。”郑芝龙却没有袒护他的儿子,而是指着郑森问道:“森儿,你来说,咱们郑家赏罚分明,该是你的责任就是你的,你别想推脱。”

“是,爹爹!”郑森上前一步,把前几日的战况一五一十的道了出来,最后才说道:“父亲,诸位叔伯,森儿以为此次森儿和四叔战败就是因为轻估了青州水师的战力,也没能及时弄清他们的实力,总以为他们只有那十艘大福船,直到开战后才知道其实人家竟然多出了三十艘快船和三艘大战船,这才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诸位叔伯,森儿这么说并非为自己开脱,而是想请诸位叔伯记住,日后若是遇到青州水师切记不可轻敌大意。他们作战的经验技巧或许不如咱们,但他们却很好的用自己火器来弥补了这一点,使得咱们虽然船比他们多,但却很难发挥出自己的优势。青州水师日后必然是咱们郑家的心腹大患,而且森儿也相信,经过此役,他们已经和咱们撕破了脸皮,日后必然会找咱们寻仇的!”

郑森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让在座的众人心中心中不由自主的一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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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 总结经验

郑森的话使得众人的心都有些微微一惊,这些靠抢劫掳掠起家的人都知道,若是与人结怨而不能立即消灭对方的话将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且不说必然将会招致对方的报复,就算是对方不立刻报复,但那种被敌人在暗中窥视的感觉也绝不好受。---------------1---------

这时,坐在郑芝龙左手边的郑鸿逵说道:“大哥,要不我立刻带上两百条船一举把那青州水师给连锅端了,此子不除必为我郑家大患啊!”

郑芝龙想了想,叹息了一声:“三地,上次咱们攻打青州,可以说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但此次要是再行攻打,那可就是要和朝廷翻脸了!兄弟们好不容易在陆地上有个地方歇脚,过了几天安稳日子,难道你又想让兄弟们去过那刀头舔血朝不保夕的日子吗?”

“诶.......”郑鸿逵气闷用力拍了拍旁边的扶手焦急的说道,“大哥,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啊!”

郑芝龙气闷的说:“三弟,你当大哥不想痛痛快快的去报仇吗?可你别忘了现在巡抚大人在想法子抓咱们的小辫子,这次森儿大败而归已经让我很难做了,要是再青州大战一场,那时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咱们,届时咱们真的就只能到台湾跟那那帮子野人住了。”

郑芝龙这么一说,众人也都沉默了下来,郑芝龙说的不错,若是现在再大举向青州发兵,那就是在赤果果的打朝廷的脸了,泥人都有三分火气呢,更别提朝廷了。

郑鸿逵看到大哥这么说,气鼓鼓的道:“那咱们就这样白白吃亏不成。”

“当然不是!”郑芝龙摇摇头神秘的笑道:“咱们不能打,可并不代表别人不能打啊,昨天荷兰台湾长官普特曼斯正好派人过来给我送了封信,现在人还没走。想那普特曼斯跟咱们合作了这么几年油水也捞了不少了,到了这个时候也该轮到那些红毛鬼子来为咱们出把力了。”

“大哥,你是说,让那些荷兰人帮咱们打青州水师?可他们凭什么替咱们趟这趟浑水?”郑鸿逵惊讶的问。

郑芝龙冷笑道:“哼,普特曼斯来台湾好几年了,挣了也不少了吧?是到了出把力的时候,这世上可没有光捞银子不干活的好事吧。”

郑鸿逵叹了口气,只得无奈的点头:“也只能如此了,希望这青州水师不要变成第二个刘香吧。”

“嗯........”

郑芝龙一听到刘香这两个字眼睛就向郑鸿逵瞪了过来,郑鸿逵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触碰到了大哥的禁忌,赶紧缩了缩脑袋不吭声了。

大厅里一片沉默,想那刘香原来和郑芝龙可是生死与共的好兄弟,但是后来就是因为在投靠朝廷的问题上俩人出现了分歧,刘香带着一股势力心有不甘和郑芝龙闹起了分家,把队伍拉到了广东,继续他们的海盗生涯。后来受到朝廷和郑芝龙的合力打压日子越发的难捱,刘香一怒之下索性与荷兰人勾结了起来,在一段时间内对郑芝龙造成很大威胁。

为了剿灭刘香这股势力,郑芝龙最疼爱的二弟郑芝虎也在和刘香最后的决战中身亡,在剿灭刘香旗舰,郑芝龙麾下旧部李魁启、钟斌也先后叛离,这也给郑芝龙带来的极大的困惑和迷茫,虽然到最后郑芝龙把他们所有人都剿灭了,但自身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再也不复当年的辉煌。…,

现在郑鸿逵那庞刚比作第二个刘香,难怪郑芝龙会生气。

看到气氛有些沉闷,一直站在下面的郑芝豹说话了,“大哥、三哥,我不管你们是自己去报仇也好,借荷兰人的手也罢,一定要算我一份,庞刚我是杀定了.......”

青州校场

上千名士兵正在校场上努力的训练,尽管寒风在呼呼地吹,但穿着单衣的士卒却依然一个个汗流浃背,仿佛着寒冷的天气对他们而言没有丝毫的影响。

校场上的士兵们分成了许多队,有的在练习射击,有的在练习列队,有的练习刺杀,总之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

此刻庞刚正带着大壮、李源、齐武明等十几名军官走在校场上,指指点点的对士卒们的训练进行点评。

看到这些士卒生龙活虎的样子,庞刚很是满意,不禁夸奖道:“大壮,你的这些兵带的不错啊。”

“嘿嘿。”大壮摸了摸脑袋,憨厚的笑了,“那是大人教的好。”

“呵呵,行啊大壮,你啥时候也会来这一套了。”庞刚不禁有些好笑,他拍了拍大壮的肩膀笑道:“大壮啊,你还记得我刚来那会你和狗剩带着我一块挖野菜的日子吗?”

“记得记得。”大壮咧着嘴笑道:“俺记得那会可真是俄,那一锅野菜里没油没盐的,全让咱仨给吃光了,俺还记得那天晚上吃得可真香啊。”

庞刚佯怒道:“你当然是吃得很香了,那一锅野菜都让你一个人包圆了,害得我睡到半夜饿得睡不着,爬起来坐门口就数着月亮等天亮了。”

庞刚这话一出口,让后面跟着的几名军官想笑又不敢笑,他们怎么也想到,原来面前这位平日里威风八面的定国将军也曾有抢着吃野菜的时候啊。

说完后,庞刚感慨的说道:“一眨眼,两年的时间就快过去了,你小子也从一个落魄的穷军户变成一个五品都司了。”

“是啊,和大人挖野菜的情景仿佛还历历在目,可如今一晃都过去快两年了,您也成了朝廷从一品的大员,俺也当上官了,有时候俺觉得好像是在做梦似的。”大壮也沉静了下来,仿佛又看到了仨人在灵山卫城外后山坡那块地上一齐挖野菜的情景。

“大壮,你什么时候请我喝你的喜酒啊。”庞刚笑着拍拍大壮的肩膀,“你现在大小也是个五品官了,也该娶门媳妇了。听说有人给你说了门亲,是哪家的姑娘啊?告诉我,届时我给你们主婚!”

大壮的脸微微有些发红,诺诺了几声才说道:“是郝副千户家的闺女。”说完,大壮还偷偷看了眼庞刚的脸色。

“郝副千户?是郝大用家的?”庞刚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眉头却是不为人知的轻轻动了一动。

“是的,那姑娘俺看过,挺不错的,所以俺才......俺才.......”

“嗯!”庞刚点点头,把手背到了后背,慢慢的向前走去。

看到庞刚走了一段距离,李源上来把大壮拉后退了几步低着声音恶狠狠的说道:“大壮啊大壮,你叫俺说你什么好,平日里俺爹和大人都说俺混,可依俺看你比俺更混。你娶谁家的闺女不好,又不是天底下的大闺女都死绝了,你怎么偏偏娶郝大用那老家伙的闺女,你这不是给大人添堵吗?”

“我......我........”大壮诺诺了几声却说不出话来。这郝大用和庞刚有过过节,这大壮是知道的。想当初庞刚还是百户的时候还曾经在郝大用麾下的夜不收百户黑铁起了冲突,黑铁还被庞刚揍了一顿,后来郝大用还因此和庞刚闹翻了,这是当时李源、齐武明等人都在场,也是明白的。…,

后来庞刚升任了青州指挥使,郝大用自然也就变成了庞刚的手下,虽然庞刚一直以来都没有对郝大用表示过什么恶感,几乎就是把他当成空气一样存在,可别人都是步步升官,已经升任都司的大壮和升任守备的王志就不说了,就连半路才投靠庞刚的齐武明现在也在庞刚麾下当了一名不用屯田的正规军,担任了一名千总。

可郝大用还是干着他的副千户在原地踏步,估计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虽然庞刚的手下大都是没有什么文化的粗人,可大头兵也有大头兵的狡猾啊,大伙都知道庞大人对那位郝副千户肯定是不感冒的,可偏偏现在大壮却跑去做了郝大用的女婿,这不是给庞刚上眼药么?

“好了,大壮你也甭说废话了,你赶紧回去把那门亲事给退了,赶明老哥哥我再给你介绍一门亲事,这事就包在老哥身上了。”齐武明也跟给大壮说道。

大壮吭哧了几声后才抗声道:“不用了,俺就看上她了。再说了俺娶的是郝大用的女儿,又不是和郝大用成亲,大人不会生气的。”

“你!”众人无奈的看着这个长着一个榆木脑袋的家伙,李源更是气得几乎要把这个笨蛋给掐死。

“算了......俺再也不管你的破事了。”李源气得一甩手,气呼呼的向外走去。

“好了,大伙都过来吧,大壮,你们也过来我有事要和你们说!”不远处,庞刚停在一个射击场的旁边,看着一些士卒正在进行设计训练。

等到大壮慢吞吞的赶到时,庞刚不耐烦的说道:“大壮,怎么像个小媳妇似的磨磨蹭蹭。”

“是!”

看着庞刚平静的脸庞,大壮终于起了勇气向庞刚坦言自己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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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 乌鸦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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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乌鸦嘴

大壮低着头,吞吞吐吐的道歉道:“大人,俺.....俺错了!”

“嗯,你错了?你什么地方错了?”庞刚平静的问道。

“俺不该和郝副千户家的闺女定亲。”大壮的头低垂着,站在庞刚身边不敢抬起来。

“你呀。”庞刚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位心腹爱将在某些方面确实有些迟钝,明知道自己有些看不惯郝大用,却愣是和他结成了亲家,自己真不知道该说他傻还是说他大胆。

刚才庞刚在听到大壮和郝大用的女儿订了亲之后心里确实有点不快,不过庞刚也没有和他较真,原本只是点小误会而已,自己和郝大用的那点小事也没有上升到不可调和的地步,况且自己到青州上任以来也并没有针对郝大用做出什么打压之事,一切都只是下面的人自作主张而已。

想到这里,庞刚的心里也不由得一惊,身为一个上位者,平日里的一举一动都会给属下带来很多猜测的空间,或许自己一个不经意的动作或者一句话都有可能引出许多不必要的误会,看来自己今后确实要注意这点了。

想到这里,庞刚拍了拍大壮的肩膀道:“好了,你有什么错,不就是结了一门亲事嘛,日子定好之后你告诉我,到时候我去给你主婚,怎么样,不给你这都司大人丢脸吧?”

“什么,大人您……您还要给卑职主婚?”又惊又喜的大壮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吃惊的看着庞刚。

“怎么,本官不配给你主婚吗?”庞刚板着脸佯怒道。

“当然可以,卑职还以为,还以为您……”憨厚的大壮一时间有些说不下去了。

“你还以为我会生气吧。呵呵,你以为本官就是这么个小肚鸡肠的人吗?”庞刚失笑的摇了摇头。他也意识到随着他的势力越来越大。他的下属也越来越多,今后做事已经不能仅凭自己的喜好来决定了,一个没有度量的上位者注定是走不远的。

那个郝大用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大壮,要靠向自己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自己若是能稍微表示一下一来可以安慰自己这位心腹的心,二来也可以多收留一个下属。何乐而不为呢,故此才有了刚才的举动。

“好了,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安安心心的准备当你的新郎官吧。”说完庞刚把头转了过来对众人说道:“想必诸位也知道。过完年后咱们又开始征兵了。而且征兵的数额还不小,征兵之后咱们青州的陆军总兵力就达到了两万六千人,若是再按照原的法子来管理那就太麻烦了,本官和几位大人商议后决定把我军分为五个步营和两个炮营,由七位游击分别来分别统领。”说到这里,庞刚发现自己身庞的那些军官们眼睛一瞬间就亮了起来。

这可是游击啊。若是能当上游击,那可就是正四品的官职。用后世的说法那可以说列入中高级干部的行列了。这足以让这些大部分官职还只是都司、千总的他们眼睛都嫉妒得发红。…,

看着下属们一个个瞪得堪比牛眼的眼睛,庞刚笑道:“好了,你们也不必激动,你们想升官的心情本官可以理解,想升官可以,但是你们要给本官看到提拔你们的理由。对于你们而言,把自己的部队带好笔什么都强,随着咱们的队伍越来越大,职位自然也会越来越多,相应的你机会也会越来越多,但是有一点我要事先跟你们说好,这里不要废物,那些站着茅坑不拉屎的我会一一把他们打发到卫所去种田,否则今后若是因为你的愚蠢而打了败仗,否则我认识你们,可军法却不会认识你们!”

庞刚这满含煞气的话一出,众人犹如被一盆凉水从头浇到了脚,原本炙热的心也开始降温,他们这才意识到这个官也不知这么好当的,若是以后吃了败仗,定国将军可是真会杀人的。

“卑职谨遵将军教诲,不敢或忘!”众人齐声应是。

“嗯,好了,就这样吧。”庞刚正打算向后转,最后又转了回来说道:“对了,后天就要过年了,今日就给众将士们放假吧,除了规定的执勤部队外,其余的全都放假吧。”

说完庞刚挥了挥手,就向校场外头走去

“卑职等恭送将军!”

众将在校场上齐齐目送着庞刚出了自己的视线,这才轰的一声开始热议起来。

“狗剩,俺没听错吧?庞大人又升咱们的官啦?你说这次咱哥几个有没有份?”庞刚走后形态毕露的李源一把搂住了王志的肩膀,笑得眉毛嘴巴揉成了一团。

“俺怎么知道。”王志没好气的瞪了李源一眼。

“你咋不知道,俺们三个人力就数你心眼最多。”李源不满的说道:“俺觉得吧,咱仨怎么说也是最早跟着庞大人出来的,这次这五个游击的位子怎么的也该有咱仨人一份吧。”

“王志虽然不说,但心里也寻思开了。”李源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他和大壮、李源以及李贤几个人可以说是最早跟着庞刚的那批人了,现在他们的职位也是爬的最快的,若是此次真的像大人说的那样把军队重编为七个营的话,他们三个怎么的也应该能进去俩吧。

不过和李源的鲁莽、大壮的憨直不同,王志向来想得要比较多,没有把握的事他绝不会随便开口,他摇摇头:“庞大人想提拔谁不想提拔谁俺怎么知道,你有着心思胡思乱想还不如多做点事,早点把事情做完了早点回家,要不然你爹又得骂你。”

李源嘿嘿一笑道:“狗剩你这就错了,我爹现在可不骂俺了,自从俺的官当得比俺爹都大后,俺爹就再也没骂过俺了。”

“你得了吧你,赶紧的把事办完了回家吧,要是没把事办好,过年后别说是升官了,俺看你不被庞大人撸了官就不错了。”

“呸呸呸.......”你这个乌鸦嘴,快过年的你再这么说俺跟你急啊。

第二百七十七章 贤良内助

回到了指挥使.....嗯,现在改叫定国将军府邸了,一进入内院就看到满院子都在张灯结彩。灵儿、以及蔓葶的陪嫁丫鬟巧儿正指挥着下人仆役忙得团团乱转。虽然天上还飘着雪花,但许多人却忙得汗流浃背。

“大牛,这个灯笼你再放高点,诶呀你笨死了,连个灯笼都放不好!”

“二丫,你再到库房去拿点红色的彩带出来。”

“陈妈,浆糊用完了,赶紧去厨房吩咐再煮一些。”

“桌子来了,快让让......让让,诶呀,原来是老爷,小的见过老爷!”

看着满院子忙活的人,庞刚感受到了一股即将来临的喜庆,这样的感

觉是自己在后世所感觉不到的。在庞刚所在的后世,新年的气味越来越淡,许多年轻人热衷于过什么平安夜圣诞节多过于自己的新年,对于人们来说后世的新年和平日也没什么不同,充其量也就是在吃饭的时候能看一个叫春晚的电视,哪像现在,仿佛所有人都在为了一个日子而忙碌,虽然在庞刚看来还有些不习惯,但这种感觉真的挺好。

好不容易避开了满院子的下人来到了自己的院子,这才感到人流少了一些,推开院门,里面是一间新建的大房子。房子分为上下两层,占地很大,足有三百多平米。

建这个房子也是庞刚的主意,若是按照现在的习俗,像庞刚这样的大户人家,他的三位妻子和两位妾室每个人都会有一座独立的院子,而庞刚这位男主人却是没有自己专属院子的,晚上的他想要宠幸哪位妻妾就到谁的院子里过夜。

但是,在家庭事务上向来随和的庞刚却对这样的做法表示了强烈的不满,在他的强烈要求下,定国将军府用最快的速度在内院建造了这座大房子,这座房子里的一楼是用来会客、吃饭和办公的地方。二楼则是庞刚和几位妻子休息之所。

庞刚这样决定后一开始虽然遭到了若兰和蔓葶等人的的反对,在她们看来这简直就是乱来,哪有丈夫和几房妻妾住在一间房子的道理,这不是乱套了么?但是在庞刚的强制执行下终于几女不得不委屈的住了下来,不过在住了一段时间后几女倒也开始喜欢上了这样的屋子,不说别的一大家子住一块确实是挺温馨的,而且也方便庞刚那厮万上做坏事,省得跑来跑去的。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这座房子也属于很**之所,除了庞刚一家人之外也就是一些内院的丫鬟可以进出,其他人嘛?咳咳........

拍了拍身上的雪花,庞刚走进了一楼大厅,就看见若兰和蔓葶正坐在桌前忙碌的统计着什么,雪珠和陈圆圆则在一旁帮忙。在她们的面前还放着一堆的账册。

庞刚一进到屋子就感受到了浓浓的暖意,随手脱下了外套放在一旁的椅子上,笑着问道:“若兰、蔓葶,你们在忙什么呢?”

正在整理账册的陈圆圆抬起皓首,冲着丈夫甜甜一笑道:“夫君大人,兰姐姐正教雪珠妹子和贱妾算账呢。”

“算账?”庞刚不解的问道:“府里不是有账房先生吗?怎么还用得着你们亲自算?”

听了庞刚的话后,原本正在埋头苦算的若兰和蔓葶都都抬起头来,齐齐白了庞刚一眼。

“怎么?我说得不对么?”庞刚奇怪的摸了摸脑袋。

“对,我们家的大老爷什么都对!”蔓葶娇嗔的瞪了眼丈夫。这才说道:“府里虽然有账房,但咱们也不能什么都不管吧,咱们这么大的家当,若是把事情都一股脑的推给下面的人,等着下人来汇报,自己什么也不管,那你就等着被亏死吧。再者说了,明儿就是大年三十了,咱们还得在午时之前把账册整理好。这样才能把下人以及各大作坊厂矿的分红给分下去。贱妾和若兰妹子都快急死了,你还在那瞎起哄。”…,

“呃。你看看我。”庞刚这才不好意思的说道:“为夫一时给忘了,娘子们辛苦了。”说完,庞刚还真的向众女鞠了个躬。

“扑哧!”看着丈夫搞怪的样子,众女都笑了起来。

李雪珠放下了手中的账册轻盈的跑了过来搂住了庞刚的胳膊撒娇道,“夫君,人家都不会算账册的,可若兰姐和蔓葶姐非要人家和圆圆算,现在头疼死了,你能不能和两位姐姐说一声,让我去给灵儿巧儿帮忙算了,反正我呆在这里也帮不了什么忙,你说呢。”

看着雪珠那雪白中的俏脸和瞪得圆滚的俏目,感受着胳膊传来那柔软和硕大,庞刚心神一荡就要答应下来,但心中随即一动就摇头道:“不行,我说过家里的事情都由你若兰姐和蔓葶姐来安排,我可不能出尔反尔。”

“不要啦夫君,人家根本就不会算账啦。”若兰抱着丈夫的胳膊继续摇晃,伟大的双峰晃得庞刚一阵眼晕。

“你看你,小嘴简直能挂得起有一个油瓶了。”庞刚好笑的在她挺翘的琼鼻上轻轻一挂,无奈的问道:“说吧,今天是不是又闯祸啦?”

“没有啦,妾身只是.......只是......”说到这里,李雪珠的俏脸红了起来。

“也没闯什么货,只是把灵儿和巧儿辛苦了几个时辰才布置好的内院搞得一塌糊涂。”这时,一直算账不说话的若兰揭穿了雪珠的老底。

“哦.......是吗?”庞刚拉长了声音微笑的看着雪珠。

“诶呀,若兰姐你最坏啦,人家只是不小心而已嘛。”看到雪珠着急的踱着玉足,庞刚微小的一把漏过了雪珠,做了下来。在庞刚的诸多妻妾中,雪珠的年纪是最小的,才不到十六岁的她性子虽然有些刁蛮,但相处久了就会发现她其实是很天真浪漫,加上长了一副童颜巨*乳的可爱样,平日里庞刚和众女都很疼惜她。

“好了雪珠,让相公看看你算得对不对。”庞刚拉过了雪珠面前的一本账簿看了起来,不过很快庞刚就被账簿里的那些壹贰叁肆搞得头昏眼花,实在看不下去的他随手拿起了一只鹅毛笔重新对账簿上的账目算了起来。

虽然庞刚以前学的不是会计,但最基本的复式记账还是会一些的。他拿着鹅毛笔,用着阿拉伯数字把账册很快就算了一遍,然后才得意洋洋的问道:“怎么样,你相公我很厉害吧?”

庞刚写完后,原本老老实实贴在庞刚怀里的李雪珠偷偷望了一眼抗声道:“相公,这是什么字啊,跟鬼画符似的难看死了。”

搂着爱妻的纤腰庞刚笑着解释道:“这可不是什么鬼画符,这是阿拉伯数字,用来计数非常的方便快捷,相公来教你。”

“嗯!”乖巧的李雪珠微微点头,俩人用着鹅毛笔在空白纸在一笔一划从1234学起。

李雪珠很是聪明,一会就学会了从0到9的数字,这当他们俩写得起劲的时候,一旁的孔若兰凑了过来,看到庞刚所写的阿拉伯数字后黛眉微皱问道:“相公的这些东西是从哪学来的,看起来好像很方便啊。”

庞刚笑道:“没什么,这是为夫以前学过的一点小东西,你若是想学相公日后再教你,现在咱们先把这些账本算完。”

在几个人的努力之下,终于在快到午时的时候夫妻五人把这一大队的账册给算清了。

“呼....总算是算完了....”…,

孔若兰长长的伸了个懒腰:“相公,账册算完了,今年咱们总共收入了四百六十八万七千五百四十九两银子,刨去支出的一百九十八万伍仟四百两银子,咱们还剩余两百七十万零两千一百四十九两银子。”

“呵呵,不错嘛,咱家也是有钱人了。”听了媳妇的报账,庞刚呵呵笑了起来,心情一阵大好。

“好什么呀,咱们忙活了一年也就挣了这么点银子,可也禁不住相公这么随便糟践的花啊。”若兰对于庞刚流水般的花银子可是很有意见的,尤其是对他随便送给朝廷的那一百万两银子更是让她感到心疼。

这时,一旁的蔓葶却是在一旁劝道,“若兰妹子,相公花的都是该花的,那些都是正事,节省不得。”

孔若兰俏脸微微一红道“蔓葶姐,这些小妹都知道,咱们家大业大的,该花的银子小妹也不会心疼,可是像上次一下就给朝廷一百万两银子,那可是咱们好不容易挣来的,咱们有多少钱也禁不住这么花啊。”

“呵呵,看来若兰妹子是对相公送于朝廷的那一百万两银子心疼了。”魏蔓葶娇笑了起来,“但是相公也是为了咱们好,要不是使了这么多银子相公能当上这南京右都督同知,定国将军嘛?妹子,咱们过日子是不能大手大脚,但也不能坐那守财奴不是?”

若兰郝然一笑:“蔓葶姐说的是,是小妹想得不够周到。”

庞刚在一旁看得连连点点头,自己家里若兰善于理财,蔓葶却善于官场之道,俩人确实是自己的贤良内助啊。

第二百七十八章 马公公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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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庞刚为自己两个又漂亮又能干的媳妇暗自得意的时候,一名丫快步走了进来禀报道:“启禀老爷,外头来了一位公公和几名侍卫,说是来宣旨的,现在正在外院的大堂hòu着呢。

“哦!必然是马公公来了!”庞刚心中一喜,对几位娇妻笑道:“看来岳父大人的事已经成了。”

若兰笑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蔓芋姐,恭喜你了。”

蔓芋只是微笑着谦虚道:“恭喜什么,成与不成还是两说呢。”

庞刚在一旁却是笑道:“成不成的去看看就知道了,你们就在这里等为夫的好消息吧。”说完,庞刚从椅子上拿起了外套,匆匆向外走了出去。

当庞刚来到外院大堂时,就看到了满身风霜的马公公和几名锦衣卫正一人一杯热茶的坐在大堂上围着一盆炭火在取暖。

庞刚刚走到大堂就笑道:“马公公远道而来,庞某来曾远迎,真是失敬失敬啊。”

庞刚边说边走到马公公身旁,却看到他们几个都是眼窝深陷一脸一脸青灰之色,几名锦衣卫的脸上更是胡子拉碴,显然这几日赶路赶得很是辛苦。

马公公见到庞刚后勉强一笑,“庞大人,咱家总算是赶到了,现在咱就找个地方说说话吧。”

“好,当然没问题。”庞刚一伸手招来了一名亲兵,吩咐他赶紧带这几名锦衣卫去吃饭,然后安排个地方给他们歇息,自己这才领着马公公来到了自己在外堂办公的小书房。

两人相继落座后马公公也不兜圈子,非常干脆的说道:“庞大人,咱家的来意你很清楚,咱家也就不兜圈子了。皇上原则上已经同意了你的请求,只是有一样,皇上需要的银子必须要在立刻启程运往京城,而且要在正月初十前运抵京城,你能做到吗?”

庞刚惊讶的问道:“不是吧,这么急?皇上连一个年都不让人过安稳吗?”

马公公老脸一红,端起茶水一饮而尽:“没办法,咱家也不瞒您了,现在户部银库里都可以跑耗子了,可辽东催饷的折子却是一天一封的发来,皇上心里都快急得冒火了,要不咱家也不会这么狼狈啊。”

“那也是,马公公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庞刚点点头称是,随即话锋一转又说道:“不过有句话庞某还得和马公公说清楚,俗话说口说无凭立字为据,皇上让庞某立即起运银子,可庞刚要的东西却没给庞某呢。”

马公公无奈的一指庞刚苦笑道:“咱家就知道您会这么说,圣旨下来了,那就烦劳您交给魏知府吧。”马公公边说边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明黄冇色丝绸包裹着的卷轴递给了庞刚。

庞刚接过卷轴打开一看,果然是一道圣旨,里面的内容很简单,只有这么一句话:“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青州知府魏同年勤勉任事,颇为干练,滋任命其为山冇东巡抚,于崇祯十年正月二十前到任,钦此!”再往左下角一看,里面还有皇帝以及内阁户部的印章。…,

看到庞刚仔细的样子,马公公苦笑道:“庞大人放心,这道圣旨是皇上亲笔所写,咱家亲眼看到,不会有假。”

庞刚哈哈一笑,“让马公公见笑了「十年提供冇复制司马」,庞某怎么会怀疑马公公呢,只是这么一来马公公却是要受累了,连一个安生的新年都没法过。”

“没法子,谁让咱家就是这个命呢。”马公公摇着头,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庞大人,咱家也不跟您客气了,您赶紧给咱家弄点吃食然后咱家再睡一觉,明儿咱家还得往回赶呢?”

庞刚微微一笑:“马公公莫急,本官还有一事需要马公公向皇上禀明。”

马公公强提起精神问道:“庞大人请讲,若是重要之事咱家一定向皇上禀明。”言下之意就是马公公我现在是又累又饿,若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小事就不要说了”

庞刚微微一笑:“当然不会打搅马公公很久,庞某只说几句就好。”说罢,庞刚就开始把前些日子和郑家船队大战了一场的事情道了出来,最后才说道:“马公公,想那郑家乃海盗出身,一向做的是那抢劫商贾、过往行人的勾当,如今竟然派兵打到了青州来,这分明是不把皇上和朝廷放在眼里,若不加以严惩,朝廷威仪何在?皇上威严何在!”

马公公听得心中苦笑,若是抡起不将皇上和朝廷放在眼里的人,你这个定国将军若论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了。不过心中虽然这么想,但有些话还得说。

马公公想了想后说道:“那依庞大人的意思呢?难道让皇上下旨训斥那郑芝龙一翻不成?”

庞刚一听冷笑道:“马公公,您以为现在下旨训斥郑芝龙有用吗?”

马公公听后不语了,虽然他只是一个太监,但跟了崇祯这么多年,却也清楚郑芝龙这个海盗出身的海防游击既然敢派出上百艘战船攻击青州,本身就已经没有把朝廷和皇上放在眼里,这时候朝廷若是再派人训斥什么的那都是虚的。若是把他逼急了他弃了福建往台湾或者南洋某个小岛这么一躲,朝廷还能把他怎么样?

看着沉默不语的马公公,庞刚冷声说道:“马公公,今儿庞某也跟你说实话吧,这口气本官是咽不下去的,既然朝廷不愿意主持公道,那么本官自己替自己讨个公道总可以吧?”

马公公一阵无奈,看来眼前这位庞大人是存心不让自己睡个安稳觉了,他苦笑道:“庞大人,此等军国大事非是咱家一介奴婢所能决定的,这事还是等咱家回京禀明皇上后再说吧。”

“当然可以。”庞刚也笑道:“那庞某久等待朝廷的消息了,好了,您远道而来想必也累了,先去用膳,而后就休息吧。”

“好,那咱家就先回去休息了。”

送走了马公公,庞刚也回到了内院,兴冲冲的向魏蔓芋报喜去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 新年

公元一六三七年农历十二月三十日

这天是华夏的大年三十,也是崇祯九年的最后一天,到了明日就是崇祯十年了。庞刚早早就起床,把马公公亲自送到了青州城外,与之同行的还有一百万两银子和三千名护送马公公进京的士卒。由于一百万两银子数额巨大,庞刚自然要派出重兵护送其进京。庞刚拍了拍领队的军官程凯的肩膀,略带歉意的说道:“程千总,大年三十的还要让你和弟兄们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本官答应你,待你从京城回来后本官放你和兄弟们半个月大假!”

程凯昂首昂然道:“大人放心,只要卑职还有一口气在,一定会把银子平安送到京城。”

庞刚满意的点点头:“很好,去吧!”

“是!”程凯郑重的向庞刚行了个军礼,一拨马缰,向着部众大声喝道:“出发!”

随着程凯的命令,上百辆满载银两的大车向着北方缓缓移动。

送走了冒着马公公后,庞刚又马不停蹄的来到了灵山卫,担任灵山卫典吏的李贤和灵山卫新任的千户宾世乾都站在卫所前迎接。

大年三十的,庞刚特地跑过来就是为了众人分发过年礼物的。千牛卫和安东卫庞刚前天已经去过了,灵山卫是最后一个没有分发年货的卫堡。

今天,天气非常寒冷,庞刚估计至少零下七八度,风一吹到身上,就如刺骨一般,各人都是用围巾,将头脸包得严严实实的。此时天上虽然没有下雪,但前两天下的大雪使得地上铺着厚厚的积雪。人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但在校场上,己是人声鼎沸。众军户们把宽大的校场挤得满满当当的。露天的场地上摆满了桌椅,桌子上满是热气腾腾的酒菜,大家都是坐在桌旁,一边吃喝谈笑着。一边看着场地中间由灵山卫请来的戏班子表演的精彩节目,真是热闹无比。

许多灵山卫的老人一边吃着酒菜。一边偷偷的抹着眼泪,这样的好日子是他们做梦也没梦到过的。曾几何时,他们就是一群连饭都吃不饱的破落军户。过年的时候有两条咸鱼下饭就已经很不错了。那曾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能在校场上和大伙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呢,这简直就是神仙般的日子啊。

能校场上吃饭的这些人,全都是灵山卫原来的老军户,他们都是时代定居在灵山卫的老人了。除此以外,而去年加入灵山卫的军户则是在另外的各个农场、厂矿等地聚会。此外,校场外还挤满了各样看热闹地人。他们正用羡慕的眼神看着里面的一切,他们这些人是今年才加入灵山卫的流民。

原本也有人向庞刚建议要不要把今年收容入灵山卫的三万多流民也让他们饱餐一顿。但却被庞刚拒绝了。对于“人之初性本善”这句话庞刚想来是嗤之以鼻的,他向来认为若想要人人都遵守纪律,一套严密完整的律法是必不可少的。而且这些流民刚来到灵山卫,一点贡献都没做,凭什么享受到和那些辛苦劳动了一年的军户们一样的待遇,赏罚不明向来是军中大忌,军户也是一样。若是这么做了势必会打击那些老军户的积极性,因此,对吃大锅饭向来是深恶痛绝的庞刚不但明确的拒绝了这一建议,还把提出这个建议的李贤等人严厉的训斥了一顿。

今天,校场上正在举行年奖表彰大会,此时在校场的中央已经搭起了一个台子,庞刚、李贤、宾世乾、齐武明、以及原来灵山卫十多名军官都应邀出席了今天的大会。…,

这个校场很大,足以容纳四五千名人,但今天来的人实在太多了,足有上万人涌进了校场,把校场挤得满满当当的。

青州三个卫所,灵山卫、千牛卫和安东卫,灵山卫是三个卫所中最大也是最富有的卫所,他和主要负责养殖和负责种植粮食的千牛卫和安东卫不同,灵山卫主要负责的是厂矿、制盐以及水泥等各种工业作坊,因此若论起富有程度,灵山卫是三个卫所里最富有的,因此,灵山卫所发的福利也非常的丰富。

庞刚吩咐过李贤,把那些厂矿中工作最努力,也最为能干的人挑选出一批来,称之为工作能手。而工作能手则分为三等,一等工作能手八十人人、二等工作能手一百八十八人、三等工作能手二百八十八人,这些人也可以称之为灵山卫数万军户的典范。

此时,校场内外数万名新老军户都把目光齐刷刷的望向了主席台,主席台上堆满了一地的牲畜、布匹和银两,绝大多数的军户目光中混合着羡慕、嫉妒以及艳羡等等神情。而那些估计自己有可能评上工作能手的军户们的眼里也是闪烁着欣喜和激动的神情,许多人心里都在盘算着若是能领了奖,自己要买什么。

很快,李贤就上了主席台,手里还拿着一个铁皮大喇叭,大对着大喇叭说道:“乡亲们、给位老少爷们,现在大伙都安静一下,听我老李说几句。”

李贤手里的喇叭很大,声音传得也很大,很快校场上的声音慢慢小了下来,无数双眼睛都眼巴巴的看着台上的李贤,李贤举着大喇叭,声音从那块薄薄的铁皮上传了出来:“各位老少爷们,这一年来大伙的日子都过得怎么样啊?”

“好!”校场上传来了一阵雷鸣般的声音,虽然声音很是凌乱,也不怎么整齐,但却是一阵一阵的从周围传来,很是大声。

“嗯,看来大伙对今年的日子很是满意啊。”李贤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但是大伙知不知道今天的好日子是从哪来的?”

“知道,是庞大人给的!”这次的声音整齐了很多。

“大伙知道就好!”李贤点了点头,“大道理俺老李不会说,但是有一点俺希望大伙明白,喝水不忘掘井人,咱现如今日子过得好了。但是希望大伙可别忘了庞大人的恩德,谁要是作出对不起庞大人的事。俺老李决饶不了他。”

“那是。谁要是做了对不起庞大人的事,不用李典吏你动手,俺们头一个就饶不了他。”校场上的人一个个群情激昂。虽然他们不懂得什么大道理,但是最基本的做人道理他们还是明白的。也清楚若是没了庞大人,他们的好日子就会像那无根的浮萍。说不定啥时候就没了。

看着校场上重军户们激动的情绪,庞刚暗暗点头,没想到这个李贤才做了一年多的小吏。不断说话的水平提高了很多。连调动人们情绪这种有难度的事情都会做了。

“好了,现在俺就不多说了,有请庞大人为大家宣读咱们今年的工作能手名单!”

“哗啦啦...........”一阵雷明般的欢呼声伴随着掌声响了起来。

庞刚微笑着走上了前台,他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张写满了名字的白纸,大声的宣布道:“现在,本官来宣读获得今年工作能手名单。工作能手分为三等,一等工作能手共八十八人。现在本官念到名字的人都请走上台前来。”…,

庞刚清了清嗓子念道:“赵思明、李铁柱、吕正义、程栓娃、胡狗子..........”

“诶,狗子,你个狗日的还不上去,大人要给你颁奖了。”

“小李子,赶紧的快上去。”

随着庞刚念到的民资,操场上的众人怀着既欢喜又嫉妒的神情把自己旁边的人“赶”出去,被念到名字的军户家属们,一个个脸上都浮现出骄傲的神情,看着自己男人或者孩子上了台,她们的心中既紧张又激动。

随着庞刚念到的名字,众人一一走上前来,在庞刚的前面站好,庞刚念完名字后亲自从身后手持托盘站着的随从那取出了一朵朵大红花给他们别上。看着面前一张张被风霜吹得裂开了一道道口子的脸庞,庞刚微笑黑着握着他们粗糙的大手,一一鼓励他们好好做事。

获得一等工作能手的军户奖励是白银十两、肥猪一头、鸡鸭各五只,二等工作能手是白银七两、羊一只、鸡鸭各五只,三等工作能手则是白银四两、鸡鸭各六只。

随着念到名字的人一一上前领奖,随后赶着赶着肥猪,提着鸡鸭下来,一个个的脸上都笑得合不拢嘴。下了台后,他们各自的家属赶紧迎了上来,各家的孩子接过了父亲手中的鸡鸭,婆娘们接过了丈夫手中的银两,一个个都是与有荣焉的神情。

紧接着,庞刚又宣读了对各个百户以及各位官吏的奖励,各位原来灵山卫的百户庞刚并没有把他们都编入正兵里,毕竟他们摸了大半辈子的锄头,早就熟悉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庞刚干脆让他们管理各个农场和厂矿。今年灵山卫的荒地都获得了好收成,厂矿也都收获颇丰,庞刚对他们自然也就不吝奖赏。

得奖赏最多的当属李贤这个灵山卫的大管家,庞刚奖励他白银一千两,其他的百合则是每个人白银五百两。让庞刚称奇的是一千两白银总共不到一百斤,可也不轻,庞刚没想到李贤这个五十多岁的老头竟然把白银装入袋子后扛上肩膀连气都不喘一口就走下了主席台,看得庞刚啧啧称奇。

对于那些刚刚逃难来的流民,庞刚也给他们每家每户都发了一些米面,让他们不至于空着肚子过年,对于这些人,庞刚来年还有大用,自然不会让他们饿着。

这一年来,青州各个卫所的变化是显而易见的,不论是灵山卫还是千牛卫、安东卫,和以前相比都有了深刻的改变。

三个卫所不是成了养殖场就是变成了农场,要不就到处是作坊工厂,不论是早先来的军户还是后来的流民,都能在这里稳定的生活,人们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到了天色开始暗下来的时候,天空中又开始下起了鹅毛大雪,庞刚踏着沉重的脚步走进了定国将军府。他一踏进内院,就惊喜的发现内院里到处飘荡着一片红色的亮光,无数下人们都喜气洋洋的四处穿梭。

庞刚一推开大厅的大门,眼前的一切却让他吃了一惊。大厅一片喧闹,不但庞刚的六位妻妾都在大厅里。就连自己的两位岳父魏同年、柔娘、孔文、孔林等人全都聚集在了一起。加上孔林的妻妾和几个儿女,林林总总加起来足有近二十人,轩轩嚷嚷的挤满了整个大厅。

“老爷回来了。”当庞刚走进大厅,一股暖流扑面而来。灵儿这个妾侍和巧儿快步迎了上来,一个帮庞刚脱下了外套和斗笠。一个帮庞刚脱下了厚厚的官靴,换上而来轻巧的布靴。…,

看到庞刚恢复,众人纷纷和他打招呼。就连魏同年和孔文这两个岳父也不例外。随着庞刚的势力和官职越来越高,威严日胜,一众亲家在他面前也愈发不敢放肆。庞刚走到中间做了下来笑着对众人道:“大家都在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坐在庞刚身边的孔文笑道:“也没什么,大伙都在恭喜魏大人高升呢,没想到一眨眼,魏大人就升到山东巡抚了。真可谓是官运亨通啊!”语气里透着一股艳羡和巴结的味道。

这也怪不得孔文俗气,虽然他和魏同年同属庞刚老泰山。抡起财产孔文不知彼魏同年多了多少,但魏同年是读书人出身,且如今官至巡抚,抡起地位那是孔文拍马也比不了的,因此孔文话语里透着艳羡自然也不足为奇。

庞刚点头道:“那是,岳父大人为官清正廉明又能干,能高升自然不足为奇。”

魏同年却是老脸一红,他自然知道自己这个巡抚之位是怎么来的,且不说庞刚在里面出了多少力,使了多少的银子,若是单靠他自己往上爬能不能爬到这个位子且不说,即便是能爬到这个位子就不知道要熬多少年。

魏同年一摆手转移话题道:“好了,既然朝栋已经来了,咱们就开始吧。”

随着一声吩咐,早就候着着下人们就把酒菜流水般的送了上来,不一会就摆满了两大桌,男女各分成了一桌,大家开始热热闹闹的吃了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庞刚站了起来,对魏同年说道:“岳父大人,过了年您就要去济南上任了,小婿在此恭祝您鹏程万里,大展宏图!”

魏同年赶紧站了起来,面带愧色道:“朝栋,说起来老夫这个巡抚之职还多亏了你的周旋,否则就算是再过上十年老夫也不知能否坐上这个位子,感激的话老夫就不多说了,一切都在酒里,干了它!”

“干杯!”

众人纷纷举起了酒杯,饮尽了杯中美酒,随着美酒下肚,大厅里的气氛也越来越热烈,大厅里充满了一阵阵的欢声笑语。

随着酒意上涌,众人也放开了话闸子,庞刚对坐在左边的魏同年道:“岳父大人,你奉旨前去济南上任,看似风光,但济南府里菩萨太多,尤其里头还有一尊大佛,您可要小心才行啊!”

魏同年也点点头:“这个老夫又何尝不知呢,济南府里最难办恐怕就是鲁王了,这尊大佛骂也骂不得,打更是别想了,老夫正为此事头疼着呢,若是能把鲁王摆平,山东之事就好办多了,贤婿有什么好主意吗?”

庞刚摇摇头,“鲁王府可是山东一霸,历任的山东巡抚都为这个头疼,他们都没有办法,小婿又能有何办法。不过,小婿以为,济南府的两天已经有是五成都归到了鲁王府名下,济南虽是山东首府,但那里的百姓却是最苦的,您此去可千万要小心才是,否则一个不好就会酿成民变,届时............”

说到这里,众人的脸上不由露出了忧色,在座的众人由于庞刚的关系,可以说成了一家人,也形成了一荣俱荣易损俱损的关系,所以有些话也不怕说出来。

孔林吐了吐舌头道:“原本只是羡慕当官的威风,没想到当官也有这么多苦恼。”

“那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嘛。”庞刚摇头后不理会孔林,又对魏同年说道:“岳父大人,你此番上任,小婿给你派去两千士卒,专门负责您的安全和听您差遣,有什么事您只管吩咐就是,甭客气。”

魏同年皓然道:“没想到老夫这个巡抚的位子是靠着贤婿弄来的,连上任后的事情贤婿也帮着老夫安排,老夫真是惭愧啊!”

庞刚笑了,“岳父大人客气,咱们都是一家人,您又何必见外呢?再者说了,您能在济南尽快站稳脚跟,小婿也好有个靠山嘛!”

魏同年指着庞刚无奈的笑了,“呵呵,朝栋你这张嘴可真能说。”魏同年对庞刚确实很是感激,他明白这是庞刚在宽慰自己呢,自己这位女婿现在羽翼已成,连朝廷都让他三分,哪里还会需要自己这个靠山呢。不过自己若是能在济南站稳脚跟,想来也能对他产生一些帮助吧。

想到这里,魏同年也暗自下了决心,一定要尽快把济南府掌控在手里,至少也不能拖了自家女婿后腿才行。

今天是八月十五,祝大家节日快乐!

第二百八十章 若兰有身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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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航】官方YY:208714,欢迎大家常驻新年过后,庞刚也享受了一段难得的休息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最让庞刚jī动和欣喜的就是孔若兰怀孕了,这个消息让整个青州都震动起来,所有青州的官员如同再过了一次年似的,蜂拥般涌到了定国将军府邸前来贺喜,众将和众官员送来的礼物堆满了将军府的两座库房。

虽然来到了这个时代已经两年了,但庞刚对于这个时代的人们的一些想法也有了些了解,古时对于子嗣的传承是非常看重的,越是有身冇份地位的人对这样的事情就越是看重,像庞刚这样已经官至从一品的右都责同知的官员就更不用说了。

庞刚手下的官员虽然大多是穷军户出身,许多人没有受过正规的教育,但是他们并不笨,此刻他们的前程荣辱已经和庞刚牢牢的连在了一起。现在的庞刚俨然已经是一方诸侯,日后的前程是可以预见的,他的传承自然也是重中之重,只要稍微有点眼光的人都知道投资下一代的重要性,一直以来庞刚都没有子嗣,这件事也让这些下属们暗自心急,现在身为正妻的孔若兰怀孕的消息传出,无疑给了许多人一个明显的信号,因此将军府里这么快就堆满了各位部下送来的贺礼也就不足为奇了。

孔若兰怀孕的消息传出后,一下子就成了众人眼里的国宝级人物,孔若兰的母亲第二天就拎着大包小包来到了将军府,看架势是要开始正式入驻将军府了。于此同时,孔若兰的身边丫鬟老妈也多了起来,每天十二个时辰都随时有人伺候在身边,动作幅度之大搞得若兰也苦不堪言,最后还是庞刚发了火,把这些老妈子和丫鬟都撵出了自己的那栋私宅,最后家里才安静下来。

过了正月十五,魏同年也离开了青州,在庞刚派出的两千步卒的护送下正式到济南上任。接替魏同年的是一名从京冇城下来的原翰林院的一名叫汤洪柏的翰林,不过这位汤洪柏什么的已经不在庞刚的考虑范围之内了,因为此时的青州无论大小事宜都已经牢牢掌控在庞刚的手中,在青州诸多将领和官员看来,这位新来的汤洪柏不过是寺庙的菩萨“摆设而已。

位于内院的庞刚私宅里,孔为兰正和一众姐妹闲聊,庞刚的三妻三妾都在这里,若兰的旁边还站着时刻不离自己身边的母亲和灵儿,客厅里一片笑声。

这时众姐妹中年纪最幼小的李雪珠羡慕的说道:“若兰姐,你运气真好,有了小宝宝后相公恐怕就更疼爱你了吧?”

若兰的变得稍微圆了些的俏脸上浮现出了一股母性的光辉,浅浅的笑道:“雪珠妹子,你要是羡慕你也可以让相公在你身上多花点功夫啊,想必以相公对你的疼爱你很快就会怀上宝宝了吧!”…,

李雪珠吐了吐舌头笑道:“人家才不要这么快就有宝宝呢,相公说冇了,生宝宝可疼了,他让人家再大几岁后才要宝宝呢。”

李雪珠的天真的话语惹得众女都笑了起来,只是众人的笑容里蕴含了什么味道就只有当事人才晓得了。

庞刚新收入房的侍妾巧儿站在自家小冇姐的身旁,眼里闪过了一丝忧色,俗话说有人的地「启航冇小安」方就有江湖,即便是自家姐妹也不例外。在庞刚的三位妻子当中,就数孔若兰和魏蔓芋的身冇份最为尊崇,她们同时都被崇祯册封为二品诰命,将来最有可能继承庞刚家业的子女必定从她们二人的子女中产生。

其他的几女当中李雪珠是朝鲜公主,她将来的孩子已经可以排除在外,陈圆圆、灵儿、巧儿三位妾侍将来的子女更是不可能继承庞刚的家业,现在孔若兰既然怀孕,那么已然领先了魏蔓芋一步,作为从小和魏蔓芋一起长大的巧儿自然为自家的小冇姐担心起来。

在巧儿看来,小冇姐的父亲此刻贵为山东巡抚,而自家小冇姐无论是相貌、才学、家世都比孔若兰强,但就是因为孔若兰抢先一步和老爷成了亲,以至于现在正妻的位子落到了她头上,虽然自家小冇姐身为平妻,也被皇上册封为二品诰命,但在孔若兰面前却好像被隐隐压了一头似的,这让巧儿十分的不服气,现在看到全府仿佛都像是众星捧月般碰着她,心里就有了为自家小冇姐打抱不平的心思。

仿佛感受到了巧儿心中的不忿,面带笑容正在和孔若兰说话的魏蔓亭转过头来满含深意的看了巧儿一眼,巧儿被自家小冇姐那盈盈秋水般的眼波一扫,仿佛心中的小心思都被看透似的,诺诺的低下了头,和孔若兰又说了会话,魏蔓葶这才转身带着巧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让巧儿去关上了门,魏蔓芋轻盈的坐在床沿上,看着巧儿矜持不语,魏蔓芋出身于官宦之家,自幼受到的教育和良好的自身修养让她的身上有股雍容华贵的大气和书卷气息,嫁给庞刚被封为二品诰命之后,更是隐隐中有股威严,让人不得不心生敬仰。

被魏蔓葶这样盯着后,饶是和自家小冇姐从小一块长大,巧儿也不由得心里发虚。

魏蔓亭缓缓的开口了,“巧儿,你是不是对若兰妹子有什么不满啊。”

“呃,没有啊,奴婢哪敢对若兰姐姐有什么不满的。”被吓了一跳的巧儿把双手摆得跟风车似的,连连否认。明朝的妾侍若是被发现对正是心怀不满,正室有一百种方法可以收拾妾侍,巧儿哪里敢承认这个罪名。

魏蔓芋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白了巧儿一眼道:“好了,巧儿你是跟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你在想什么我还不知道么?我知道你是担心若兰妹子若是抢先生了男孩,将来母凭子贵会把我压在下面,是这样吗?”

“难道不是吗?”巧儿不服气的问,“奴婢承认若兰姐姐性子平和,待人亲切,可是有些东西小冇姐却是不能不争啊口您虽然是老爷的平妻,但以您的背景和实力不比任何人差,将来若是生下了男孩完全可以继承老爷的家业,可奴婢看您的样子却一点也不着急,反而干巴巴的凑上去,反正巧儿想不通。”…,

看着巧儿微翘的樱唇,魏蔓芋微微一笑,伸手在她的小鼻头上轻轻一刮:“你这小丫头,才当了几天的新娘子啊,小心眼就这么多了,你要是眼热,那就让相公在你身上多下点功夫嘛,你也生一个不就好了。”

“小冇姐…………”巧儿拉长了声音娇嗔道:“人家那是担心你嘛,你还这样打趣人家。”

“好了,我不说了。”魏蔓芋看到巧儿真急了,轻笑一声道:“你放心,我心中有数。你呀,都已经是老爷的人了,连老爷的秉性脾气都不了解,亏你还是老爷是侍妾呢。”

魏蔓芋顿了顿说道:“你还没看出来吗?我们家老爷对于正室妾侍什么完全就不放在心上,你又何必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呢?至于若兰妹子有了身孕那是咱全家的喜事啊,咱们应该高兴才是,咱们是一家人,可不能像别的妒妇那样小肚鸡肠,没的让人笑话咱们,你明白吗?”

华严

听了自家小冇姐的话,巧儿红着小冇脸不吭声,良久才抓住了魏蔓芋的胳膊一阵摇晃撒娇道:“那冇人家不是担心嘛。”

“扑哧。”魏蔓芋笑了,嫩葱似的玉指轻轻点了点巧儿的琼鼻:“好了,你有那份吃醋的心思,还不如把它放到别的地方上,凡事要往好的地方想,比如若兰妹子有了身孕,晚上自然是要单独睡的,你可以多和老爷要几次,然后顺便偷点种子出来嘛。”

听自家小冇姐这么打趣自己,巧儿不由得“嘤咛!”一声,羞得伏在魏蔓芋怀里,小冇脸羞得像一块大红布般说不出话来,一双大眼睛眨啊眨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定国将军府邸的前堂的书房里,庞刚正召开过年后的第一场会议。

第二百八十一章 庞刚不是孔有德

博尔济吉特小名大玉儿,这位后世着名的大清皇后,此刻的她还没有显露出后世的老辣和精明,但她聪明和干练已经开始显露。

大玉儿长了一双女人少见的丹凤眼和浓密的眉毛,配合上她那漂亮的鹅蛋脸显得很是精明。

皇太极近来愁眉不展的样子让她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她轻轻的抚摸着丈夫的额头,仿佛要帮她抚平心中的焦虑,轻轻开口道:“皇上,咱们大清的事情千头万绪,着急是没用的,汉人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吗?治大国如烹小鲜,事情总得一步步来做,您是一国之君,可要保重龙体啊。”

“理是这个理,但事却不能不做,你是不知道啊,自从十二弟和阿敏相继大败而归,大清的日子一下子就变得艰难起来。尤其是那些朝鲜人,前些日子不但撤销了以往的朝贡,现在更是变本加厉,又征集了五万大军驻扎在了平壤至鸭绿江一带,明摆着就是防着咱们大清,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皇太极一边说,一边咳嗽了几声。

大玉儿见状赶紧站了起来,伸出小手轻拍着皇太极的后背帮他顺气,过了一会皇太极才感到好了些。皇太极伸手握住了大玉儿的小手,把它合在了自己的手心里轻轻的揉搓着,一股柔软滑腻的感觉仿佛从指尖传递到了心里。皇太极把身子转过来,扭动了一下肥胖的身体,双手一用力就把大玉儿搂在了怀里笑着说道:“还是爱妃的体贴朕啊。”

“您又来了。”白了一眼丈夫,大玉儿嗔道:“刚才还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呢,现在又是这幅德行。”

皇太极轻叹而来口气:“朕不这样又能如何呢,朕这也算是苦中作乐吧。现在到处都是冰天雪地的,族人们都在帐篷里烧马粪取暖呢。要是开春过后还不能从汉人那里抢些东西回来。朕都不知道今年该怎么过呢。”

“皇上,有这么严重嘛。”大玉儿瞪着丹凤眼不解的问道:“咱们大清历年来抢的东西不是还有很多吗。怎么连区区一个冬天都这么难过呢。”

皇太极苦笑道:“咱们抢来的东西大多都是金银财宝。这些东西既不能吃又不能穿,而抢来的粮食又有限,能支持一个冬天就已经很不错了。”

大玉儿好奇的问道:“这一切都是怎么了?往年不都是好好的吗?怎么今年一切都变了?”

当大玉儿问道这个问题时,皇太极的脸色就开始变了。“哼,还不是那个叫庞刚的家伙。我大清连续两次行动都被这个家伙给破坏了,此子不除我大清永无宁日。”

“庞刚?”大玉儿微微张着小嘴,露出了整齐的银牙。“臣妾昨儿个也和小玉儿闲聊。听说有个明军将领好生了得,去年年初之时,就让十二弟吃了大亏,前些日子又把二贝勒从朝鲜赶了回来,莫非就是他吗?”

“不是他是谁!”一提到这个,皇太极眼里露出了一股阴霾的神色。“此人与我大清有着血海深仇,昨天朕已经下旨。谁若能取了此子的人头,朕就封他为大清巴图鲁,赏银万两,封固山额真衔!”

“赏赐这么重?”大玉儿愣了楞,“皇上,臣妾听说他不过只是一个指挥使而已,用不着这么重的赏赐吧?赏巴图鲁也就罢了,若是封固山额真,是不是太过了。”

“指挥使?哼!”皇太极冷笑道:“大玉儿你还不知道吧,现在这个庞刚已经是南京都督同知,大明从一品大员了。况且这个庞刚手上可是沾满了我大清勇士的鲜血,我们已经数万勇士折损在他手里,若能除掉此人无论怎么赏赐都是不为过的。”…,

大玉一听,心里也是一惊,但随即心中一动后说道,“既然这个庞刚这么厉害,咱们为何不能让他归顺我大清呢,这种人才正是我大清急需的啊!”

皇太极闻言苦笑起来:“玉儿,你太天真了,通过阿济格、阿巴泰以及阿敏的叙述,朕依然明白,这个庞刚对我大清及其仇恨,是不可能降我大清的,你知道他和我大清作战时若是俘虏了我大清勇士后他会怎么做吗?”

大玉儿疑惑的摇头道,“臣妾不知道,不过臣妾以为人生除死无大事,大不了傻了呗,难道这里头还有什么说法不成?”

“若只是杀了就好了。”皇太极神色凝重的摇头道:“据他们报告,那庞刚若是俘获了我大清勇士后往往不是一刀砍死,而是对那些勇士处以酷刑,将他们折磨致死,若是时间够的话就会把勇士们的头颅做成京观,你说,这样的人你让朕如何对他劝说他归顺于朕!”

“什么,他怎么能这么残忍?”大玉儿惊讶的捂住了小嘴,小脸上满是惊讶气愤之色。

“打仗本来就是无所不用其极,何来残忍一说。”皇太极摇头道:“朕这么说只是为了告诉玉儿,从庞刚的所作所为来看,若想此人归顺我大清只能是妄想,庞刚不是孔有德,也不是范文程。否则但凡若是有这么一丝可能朕也绝不会放过这个人才,此等人才若肯归顺我大清朕即便是封他一个勤王又如何!只是可惜了,朕与此人今生注定只能是敌人。”

大玉儿黛眉微皱了一会,眼神突然一亮,“此人既然如此不识抬举,臣妾倒是有个主意,咱们何不用计来除掉他呢?”

“用计?”皇太极不解的看了看大玉儿。

大玉儿亮亮的眼睛一闪一闪的:“皇上您忘了,您是怎么除掉袁崇焕的吗?”

“原来爱妃说的是用反间计啊,玉儿你可能要失望了。”说到这里,皇太极苦涩的摇了摇头,“根据咱们潜伏在大清的探子传回来的消息,这个庞刚与大明皇帝的关系并不好,而且这家伙也不像袁崇焕这么好对付,只要皇帝一道圣旨就乖乖的回京受死。我听说他上次大明皇帝要派人捉拿他回京受审,他居然调兵就跟前来捉拿他的明军干上了,结果竟然是把前来捉拿他的钦差和武将给活捉了。”

“什么,此人竟如此无法无天么?”大玉儿惊讶的捂着小嘴,“难道大明朝廷就不派重兵讨伐他么?”

“可问题就出在这。”提到这事皇太极也很无奈,“那庞刚竟然用一百万两银子把这事给摆平了,最后崇祯皇帝竟然不但不知他的罪,反而提升他为南京右都督同知,你说这事闹的,让朕空欢喜了一场。”

皇太极娓娓道来,竟是把庞刚今年来的所作的大事都说得清清楚楚,无一遗漏,可见满清对他的重视程度,若是庞刚在这里的话必然会为满清的情报搜集能力而感到吃惊。

正当皇太极和大玉儿二人闲聊的时候,一名年轻的太监匆匆走了进来禀报道:“启禀皇上,大贝勒有急事求见。”

“哦,大贝勒来了,快宣!”皇太极微微一惊,松开了搂着大玉儿的手,大玉儿很快站了起来站在了皇太极的身后。

不一会,一名五十多岁,穿着勤王服饰的老者匆匆从外走了进来,他就是努尔哈赤的次子,被封为和硕兄礼亲王的爱新觉罗.代善,又因为他是皇太极诸多兄弟中年纪最大的,也是原先众贝勒当中最早的贝勒,因此虽然他早已被封为勤王,但人们依然习惯的称他为大贝勒。…,

只见代善匆匆的来到皇太极跟前打了个千道:“臣代善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了,二哥你就别多礼了,咱们兄弟之间你又何必这么见外呢?”皇太极不以为意的摆摆手,笑着问道:“二哥,你今儿过来是有事么?”

代善的脸上神情凝重,从怀里掏出了一份红色的奏报双手递给了皇太极,带着焦急的语气说道:“皇上,南边出事了,丹东镇来报,皮岛已经有半个月没有传来消息,他们怀疑皮岛那边一定是出事了,因此一连派了三波人马前往皮岛,至于在前日发现皮岛上挂着的已然是........”

听到这里,皇太极眼睛一瞪,追问道:“是什么?”

代善咬了咬牙颤声道:“皮岛上挂着的已然是大明的旗帜了!”

“什么,皮岛失守了?”

皇太极突地的站了起来,脸上的肌肉一阵颤抖,指着代善大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皮岛上不是驻扎着咱们一个牛录的兵力么,怎么就突然失守了,而且连个警讯都发出出来,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也无怪皇太极紧张,皮岛也称东江,东西十五里,南北十里,地理位置居于辽东、朝鲜、山东登、莱二州之间。与鸭绿江口的獐子岛、鹿岛构成三足鼎立之势。崇祯初年,明将毛文龙就曾经在皮岛驻有重兵,曾一度对满清形成了严重的威胁,后来毛文龙被袁崇焕杀了之后,皮岛上的驻军也一哄而散,皮岛也最终落入了满清的手里,为了不让皮岛又落入大明的手中,满清长期在皮岛驻扎了一个牛录(三百多人)的兵力,可见满清对于皮岛的重视。

但现在代善却突然跑来告诉皇太极说皮岛已经失守了,这让皇太极赶到十分震惊。

第二百八十二章 皮岛起风波

皇太极沉着脸问道:“最后一次和皮岛联系是什么时候?”

代善不敢隐瞒,老老实实回答道:“回皇上话,最后一次和皮岛联系是二十多天以前,也就是大年三十的前三天,当时皮岛的回信是让驻守丹东的人多送一些肉食过去,根据驻守丹东的甲喇章京报告,由于皮岛孤悬海上,联系不便,以往都是每隔半个月送补给的时候才联系一次,前些日子他们迟迟不见皮岛守军前来运粮,这才派人上岛查看,谁知........”

“谁知皮岛已然是换主人了,是吗?”皇太极阴冷的声音响了起来,肥胖的双手紧握在了一起。

代善心头一紧,他知道这是皇太极发怒前的征兆,他不敢怠慢,赶紧说道:“皇上息怒,皮岛孤悬海外,交通不便,皮岛失守,下面的奴才固然是有责任,但请皇上念在底下的奴才颇为不易的份上饶了他们一次。”

代善此人名字中带着一个善字,在为人处世上也确实处处与人为善,和众位兄弟的关系都很不错,就连对待众位兄弟一向刻薄的皇太极对代善的印象都不错,加之代善身为努尔哈赤嫡福晋的儿子,身份尊崇,皇太极也不得不给几分面子,此时看到代善明显是替驻守丹东的甲喇章京求情,也不好不给他面子,皇太极冷哼了一声道:“既然二哥替下面的奴才求情,朕也不能不给你几分面子,这样吧,你赶紧发文给驻扎丹东的那个甲喇章京,让他在一个月内把皮岛给朕夺回来,否则朕绝饶不了他。”

“渣......臣遵旨!”

代善打了个千,匆匆的退下了。

看着代善急匆匆的脚步,皇太极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一拳砸在了书案上。

“碰........”一声巨响,书案上的茶水和书籍震落了一地。把大玉儿吓了一跳,她赶紧走过来弯下腰捡起了地上的东西。

这时,只听到皇太极咬牙切齿的说道:“皮岛失守,必然又是庞刚搞的鬼,此人处处与我大清作对,危害也越来越大,看来朕开出的价码还是太少了,哼!既然你们不让朕过好这个年。那朕就让你们过不好这个春!来人,宣诸位阿哥大臣上殿!”

皇太极阴冷的声音在书房中响彻,仿佛在昭示着一场暴风雪的诞生........

皮岛东西15里,南北10里,岛屿基本不生草木,并不算大。但是。皮岛位于辽东、朝鲜、后金之间,北岸海面80里即抵后金界,其东北海即朝鲜,关联三方,位置冲要,因此,自从庞刚决定了在身弥岛建造水师基地之后,收复皮岛之事就提到了议事日程上来。

在十二月二十九日,庞刚派出了青州水师带着一千陆军士卒在五艘大福船和二十艘快速巡航舰的掩护下把皮岛团团围住。接下来的战斗却是异常的顺利,数年无战事的皮岛守军被突如其来的打击给打蒙了,在一千名青州军士的围攻下很快就被消灭殆尽,时隔七年之后,皮岛再次插上了大明的旗帜。

崇祯十年二月初六,在金州卫沿海海岸,一支由十艘快速巡航舰组成的船队正沿着海岸巡逻,青州水师千户关扬站在船头眺望着远处的海岸线,线条柔和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怀念的神情。转身对身边的大副说道:“老王。还记得八年前咱们在这里过往时的情景吗?”

身边这名叫做老王的大副眼里露出了一丝向往之色。悠然道:“当然记得,那会卑职还只是一名风帆手。你也只是一名百户,跟着毛总兵在皮岛上讨生活。兄弟们在这经常和鞑子的船只遇上,那些鞑子一个个都是数秤砣的,和咱们交手的时候总是吃瘪,咱们可是从鞑子哪里抢了不少好东西啊!什么人参、鹿茸黑瞎子皮什么的,拿到关内一转手那可是发了老鼻子的菜了,可惜啊,自从毛总兵被袁督师斩了之后,咱们的日子就一日不如一日了,要不是跟了庞大人,现在咱哥俩还不知道在哪里吃糠咽菜呢,那会像现在那么风光。”…,

关扬点头道:“是啊,毛大人待咱们这帮子下属那是没的说,打鞑子也不含糊,可就是太爱不知道进退了,硬生生的和袁督师顶着干,结果被袁督师找了个由头就给.........唉.......”

老王轻哼了一声:“袁督师怎么了,还不是被皇上给咔嚓了,下场还比不上毛总兵呢。不过话又说回来,咱们大明的武人实在是窝囊,朝廷说抓就抓、说杀就杀,也太让弟兄们寒心了。依我看,做人还是得像庞大人那样,该硬的时候就得硬气,别他娘的碰到那些文官就成了软脚虾。你看,上次朝廷不是要把庞大人抓进京城受审么,庞大人一怒之下提兵把他们杀了个落花流水,连钦差都给抓起来了,结果怎么样?朝廷立刻就软了,庞大人不但没事,反而升了官,这才是大老爷们该干的事呢。”

关扬回头瞪了老王一眼,训斥道:“够了,这话你和我说说就行了可不要外传,否则传出去对庞大人可是很不利的。”

“怕什么,咱现在和朝廷也就那样了。”老王π自还不服气,在一旁肚子咕囔了一句。

现在像老王这样对朝廷不满的武将并不少,大明开国至今已经两百多年,从开朝初期的武尊文卑到后期的文尊武卑,明朝的武将们经历了从云端跌落至地狱的起伏,不得不说,自从明代中叶后,朝廷对于武将的态度是很恶劣的。一二品的武将也是说杀就杀,丝毫没有顾忌武将的脸面,一名七品的文官就敢对三四品的武将呼来喝去,甚至是生杀予夺,加上一系列错误的政策导致武将无论在地位还是生活环境上是愈发的低下。

例如嘉靖年间的明将戚继光,在父亲死后要到北京述职,继承父亲的登州卫指挥佥事之至,但苦于家境贫寒

,后来还是他的老婆变卖了嫁妆和首饰才得以上下打点,打通兵部关节,顺利的继承了父亲的职位。一名三品的武将皆如此,那些低级军官就更不用说了。明朝的如此做法,得到的结果就是武将对朝廷没有一丝一毫的归属感,到了明朝中叶以后,数百万卫所军户全都成了摆设,而一旦朝廷有了战事,其结果就是全面崩溃。

正在关扬和老王斗嘴的时候,桅杆上负责观望的的瞭望手突然大喝道:“大人,前方发现不明船只!”

“嗯!”

关扬不由得一惊,拿起千里镜向前方眺望起来,很快,两个小黑点就出现在海平面山上,很快一面黑蟒大纛旗帜就出现在关扬的视线里。

“是鞑子的快船,各船立刻展开战斗队形,准备迎敌!”

“呜呜呜...........”

随着尖锐的哨声和关扬这艘旗舰上升起的战斗旗,十艘快船组成了一个雁字型的战斗队形向前方冲了过去,而对方的清兵显然也发现了他们,让人出乎意料的是这两艘船只竟然掉头就走,关扬他们哪有放过他们的道理,立即就追了上去...........

青州定国将军府,一封加急快报送到了庞刚的案前。

接到紧急奏报的庞刚立即叫来了华严、屠海、大壮、王志等人商议军情。

庞刚率先开口道:“诸位,皮岛巡逻船来报,他们与前日击沉了两艘鞑子的快船并俘获了十多名鞑子,根据那些鞑子交代,他们此行是为了探听我皮岛虚实的,近来鞑子调动频繁,前些日子,丹东还增派了一个甲喇的人马和数十艘猪肚船进驻丹东,看来鞑子是要有所行动了。”…,

大壮挥舞着拳头道:“大人,鞑子既然想死,那咱们就成全他们呗,皮岛既然回到了咱们的手里,自然没有再让出去的道理,既然鞑子不服气,那咱就打到他服气为止。”

庞刚摇了摇头:“大壮,你勇气可嘉,但是本官可是记得你的那一营兵马可是有近半的新兵,若是仓促间拉上战场,损失可是很大的。况且你刚向郝大用的闺女下了聘礼,这次就不用出去了吧?”

“大人说的是,大壮你不用着急,仗有的你打,何必急于一时呢。”一旁的王志也戏谑的笑道:“你现在已经是游击了,也要把机会留给兄弟们嘛。”

“我我.......”若论起斗嘴,十个大壮都不是王志的对手,大壮支支吾吾的一时说不出话来,一旁的众人都大笑起来。

“呵呵,好了大家都别争了。”庞刚把手压了压,众人很快静了下来,庞刚缓缓的说道,“虽说发现了鞑子的行踪,但咱们若是立即增兵皮岛却又显得稍微草率了,涉及到皮岛的事情,陆军倒在其次,最重要的是要盯住鞑子的水师,只要把他们的船看牢了,那么他们也就不足为惧了。”

第二百八十三章 普特斯曼来访

“鞑子的水师?”屠海不屑的笑了,脸上浮现出浓浓的不屑之色,“大人,不是我老屠自大,鞑子有水师么?难不成他们以为有了几艘专门装货的大肚船就敢自称有水师了么?”

众人一听都笑了起来,也不怪屠海这么贬低满清,纵观满清发家史,就是一部骑马射箭打猎的历史。1---对于海洋,绝大部分的满清人对于大海是畏惧的,从努尔哈赤起家到皇太极当政时期,满清从来就没有制造过一艘像样的舰船,即便是勉强能造也只是能造一些能容纳不超过百人的小船而已,现在整个清国满打满算也凑不出超过三十艘吨位超过四百吨的船只,而且在这些船只里还有一大半是用来装货的。

因此这也不难理解一提到满清的水师时包括屠海在内的众水师军官脸上那轻蔑的表情。

看到众人脸上的神情,庞刚也笑了,但是作为众人的首领,他却不能附和手下的那种想法。

庞刚轻轻敲了敲桌子,对众人说道:“好了,鞑子的水师虽然不值一提,但是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交兵必败的道理就不用本官来提醒诸位了吧。屠统领,你不是说鞑子没有水师吗?那好,本官问你,你们水师招收的水手已经招齐了吗?”

屠海听着胸脯大声道:“启禀大人,我们水师现已招满水手六千人,现在正分成三批,分别在身弥岛、威海卫和望海堡进行训练,预计在半年后形成初步战斗力。”

“半年?”庞刚摇摇头:“本官等不了这么久,三个月,本官需要三个月后就要看到他们初步形成战斗力。”

“什么.......三个月!”屠海惊叫起来,连连摇头:“大人,不行不行,您又不是不知道,水师不比陆上的兄弟,他们的要学的东西可是比陆军多得多,三个月估计只能保证掉进海里不会被淹死。”

众人也有些吃惊的看着庞刚,在庞刚的大力推动下,青州水师的地位在青州可不低,和陆军也是旗鼓相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看到自家老板如此重视水师,即便是大壮、李源等陆军将领也对水师有些一些了解。

至少一些基本常识他们还是知道的,比起陆军,水师的训练可要繁琐了不知多少倍,三个月想要让那些菜鸟形成战斗力那简直是一个不可能的任务。

看着屠海着急的神情,庞刚微微笑了,“屠海,本官有没让你去福建和郑家血拼,你急什么。本官要你做的就是以战代练,你们不是要训练么,我给你们找个好地方。”

“什么地方。”感觉到情况有些不妙,但屠海还是不得不追问了一句。

庞刚很干脆的说:“金州卫、复州卫、丹东镇这三个地方,屠海你给我派出船只在这三个地方十二个时辰的轮番巡航,决不能让鞑子的一块舢板出海,能做到吗?”

“这........”屠海一时间有些萌了,犹豫了一下才轻声问道:“大人,若是若是要在这三处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巡航,那非得动用六十艘大小船只不可,要是这样他们可就没法训练啊?”

庞刚叹了口气,指着屠海道:“你啊你,我原来还以为你挺聪明的一个人,没想到竟然这么笨。让你巡航并不代表不让你训练了,你也不一定非要在家里或港口训练吧,难道出海训练就不成了吗,有事没事朝鞑子的地方打打上几炮,上岸吓唬一下鞑子,那不是挺好吗,怎么连这个也要本官来教你。”…,

“呃.......这也行?”屠海傻眼了。

首先于时代的局限性,此时水师的训练大都在港口进行,如入舰队的编队演练、火炮的射击训练以及水手的抗眩晕(晕船)性训练都离不开港口,在此时的人们看来,离开港口让水手们到茫茫大海上进行训练那是不可想象的。

因此,当庞刚提出这个到海上巡逻顺便训练的方案时,屠海露出这幅震惊的模样也就不足为奇了。而来自后世知识大爆炸时代的庞刚则认为,让水师出海进行海上训练那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犹如后世的“大款”包二奶那样的自然,若是有谁不包上几个反倒是显得不正常了。

“这,能行嘛?”屠海还是有点拿不准主意。

庞甘不耐烦的挥挥手:“行不行的要试过才知道,总之就这么办了,让所有的船只都轮着在那里巡航,遇见鞑子的水师也甭跟他客气,击沉了再说,顺道再派上几只骑兵到鞑子的地盘上兜兜风。”

“是,末将遵命!”看到自家老板已经下了决心,屠海不敢再争议,只好把手一拱就不敢吭声了。

“还有。”庞刚准头对王志说道:“王游击,从鞑子的行动上来看他们对皮岛还是不死心,你也带着你本部人马到鞑子的地盘上散散心吧。”

“大人,您是说让末将在鞑子的肚子上捅一刀吗?”饶是以王志的稳重,也不禁喜出望外。

“当然,从鞑子的反应上来看,他们对皮岛是不会放弃的,接下来肯定还会有一场交锋,你们可要做好准备。”庞刚还是不放心的嘱咐着。

“是,末将一定会让他们好看!”王志神情坚毅的点头保证。

“大人您就放心吧,就鞑子那些破船来多少咱就让他们沉多少。”屠海大大咧咧的拍着胸脯。

“嗯,那就好。”庞刚满意的点点头,正要发话结束今天的会议,自己的亲兵队长史博文匆匆走了进来大声并报道:“启禀大人,府外有人求见!卑职不敢定夺,现让他在府外等候。”

“哦.......是什么人?”庞刚不禁有些奇怪起来,若是官府中人或者是自己的一般的商贾求见自己,亲兵一般都会让其在偏厅奉茶,绝不会这么失礼让人家站在门口傻等,看来史博文也拿捏不好来人的身份,不敢擅自做主,这才跑来请示自己。

史博文有些疑惑的说道:“是一伙红毛鬼子,为首的好像自称是荷兰台湾长官普特慢死。”

“荷兰台湾长官普特慢死?”众人一听就笑了,大壮笑道:“是史小子,你看看你这记性,哪有人叫做慢死的,这也太糟蹋人了吧。”

史博文一听急了,扯着嗓子说道:“俺骗你干嘛,人家自报家门时就是这么说的。”

“哈哈哈.......”众人被史博文的话逗得哈哈大笑。

虽然会议室里响起了阵阵笑声,但唯独庞刚却没有笑,他的脸色迅速沉了下来,沉着脸问道:“史千户,来人真的是自称台湾长官吗?”

“是的大人!”史博文认真的说:“外头一共来了五个人,其中一个人还是咱们汉人,说是这些红毛鬼子的什么翻....。”

“是翻译吧!”一旁的庞刚提醒道。

“对,就叫翻译。”史博文忙不迭的称是。

听了史博文的话,庞刚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好了,把他们领到大厅中等候吧。”…,

待得史博文走出去后,庞刚用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喃喃道:“台湾长官?嘿嘿.......这些荷兰人还真把台湾当成自家菜地里的一盘菜了。”

定国将军府前堂偏厅里,坐着四位高鼻深目、褐发碧眼的西方人,一旁还站着一名中年人,他的穿着和那些坐在椅子上的几人一样的服饰,但从相貌上来看此人明显是东方人种。

坐在中间的那名西方人穿着红色的大翻领西服,白色长裤,脚下一双褐色的牛皮靴,身材高大,眼角满是皱纹,从周围的西方对他恭敬的态度上看,很显然他就是这伙人的头目,这位就是此次来访的荷兰台湾长官汉斯.普特曼斯。

普特曼斯是台湾荷西殖民时期所任命的第四任台湾长官,1633年普特曼斯上任后就一直致力于搜刮台湾的鹿皮、鹿肉和砂糖等物品,把这些东西运回荷兰。

普特曼斯是个贪心的人,在台湾搜刮了诸多财富之后他并不满足于现状,而是又把实现移到了富饶的大明土地上,但是这次他遭到了一个沉重的打击。

1633年10月,由于荷兰人触动了郑芝龙海盗集团的利益,被以郑芝龙狠狠的教训了一顿在。认识到凭借自己手中有限的兵力是不能奈何对方后,普特曼斯无奈的与郑芝龙交好,双方开始了长达数年的合作。

这次,普特曼斯就是接到了郑芝龙的书信,唆使他攻打青州,但普特曼斯并不是一个傻瓜。虽然郑芝龙在心里说得天花乱坠,把青州说成了一个遍布黄金的人间天堂,仿佛一弯腰就能捡到金子似的。

但是普特曼斯并没有轻信郑芝龙的话,而是打算亲自来青州看一看,若是青州的那么富有的话,他也不介意客串一次强盗,因此这才有了青州之行..........

第二百八十四章 台湾是我大明的

于是,怀着某种不可告人目的的普特曼斯和他手下的几名军官怀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乘坐着一艘中性帆船来到了望海堡港口外,在几艘快速装甲巡航舰的虎视眈眈的监视下进了港口。

当普特曼斯一行人进入港口时,就被港口内数艘大福船和数十艘的快速装甲巡航舰以及频繁进出港口的商船给惊呆了。

普特曼斯立刻意识到郑芝龙并没有说谎,这个地方绝对是布满了商机和财富,如果自己能够占领这里,自己的财富将会以几何倍数增加。但他同时也意识到,凭借自己此刻手上的实力若想攻下这里只是一个美丽的梦想,不过这并不妨碍普特曼斯想凭借另一种手段赚取财富的梦想,这才有了普特曼斯此次的将军府之行,因为他早就打听好了,在这块地面上,最有权势的人就是那位定国将军。

门外响起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坐在中间的普特曼斯适时的抬头望去,只见很快从拐角处走来了一群人,中间是一位穿着红色服饰,胸前绣着一团图案的东方人。来到东方已经数载的普特曼斯知道这就是东方的官服,在东方只有官员才能穿这样的服饰。

看到来人后,普特曼斯不敢怠慢,赶紧站了起来对庞刚行了个抚胸礼,嘴里说道:“您好,尊敬的大明将军阁下,鄙人荷兰台湾长官普特曼斯向您致以真诚的问候。”

普特曼斯说完后,他身边的翻译赶紧用汉语把普特曼斯的话翻译了出来。

来人正是庞刚一行人,庞刚看着面前这位年约五十多岁,身材高挑的西方男子,知道对方肯定就是那个什么台湾长官普特曼斯了。

听到对面那名穿着一身西方人服饰,但明显是东方人种的翻译说出来的话后。庞刚打量了对方一行人一眼,也点了点头道:“你好。从遥远的荷兰来到大明的普特曼斯先生。我谨代表我国的皇帝陛下欢迎您来到美丽的大明。”

庞刚说完后,那名翻译也把庞刚的话一字不漏的翻译了过去。

一顿理解性的话语说完后,双方落座,很快就有亲兵奉上了香茗。

看着普特曼斯一行人像模像样的品着手中的香茗。庞刚微笑着问道:“看普特曼斯先生喝茶那熟练的样子,想必来到我大明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吧?”

放下了茶杯。普特曼斯赶紧回答道,“哦是的,我受敝国国王陛下的委派。担任台湾长官后。算起来在这片美丽的土地已经生活了整整五年了。”

“嗯!”听到这里,庞刚的脸色明显不那么好看了,浓密的眉毛皱了起来,“普特曼斯先生,首先我要纠正你的一个说法,台湾是我大明的领土。贵国的国王无权任命台湾的长官,所以我对您这个官职并不认同。”

普特曼斯一听顿时连连摇头:“哦。不不不......台湾是我们率先发现并占领的,按照惯例台湾已经是我们的领土。”

“砰.......”一声巨响传来,把众人都吓了一跳,原来是浓眉倒竖的庞刚猛拍桌子发出的声音。

庞刚豁的站了起来,怒视着普特曼斯高声道:“普特曼斯先生,台湾是我大明的领土,这个结果无论你们承不承认这都是不争的事实,如果你们还硬要说台湾是你忙呢领土的话那么我想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众人都被庞刚的反应给惊呆了,谁也没想到这位将军阁下一言不合就发了这么大的火。尤其是普特曼斯身后的几名军官,脸上不约而同的显露出了怒色,一名坐在普特曼斯旁边的年轻军官立即站了起来,冲着庞刚叽里咕噜的喊了起来,神情十分激动。…,

庞刚犀利的眼神望向了那位翻译,翻译不敢怠慢,只好苦笑着对庞刚说道:“庞大人,这位先生说他是荷兰皇家海军上尉奥古斯塔.奈恩,由于你刚才的话眼中伤害了荷兰皇家海军的尊严,他要求你立即向普特曼斯长官道歉,否则他将向您提......提出.......”说到这里,翻译吞吞吐吐的说不下去了。

“说!”不耐烦的庞刚瞪了翻译一眼,眼中的煞气显露无疑。

“他说.....向您提出决斗!”翻译咬着牙终于说了出来。

“决斗!”周围顿时静了下来,坐在庞刚身后的大壮等人由于不知道西方决斗的含义,都瞪大着眼睛看着庞刚。

“哈哈哈........”

庞刚却是不气反笑的对普特曼斯说道:“好啊,普特曼斯,原来你不远千里来到我青州就是要派人和我决斗的吗?这就是您此次前来的目的吗?”

普特曼斯也被手下这名鲁莽的上尉给吓住了,上帝作证,这和他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纯粹是这位奥古斯塔.奈恩上尉自己临场发挥啊。

急得一脸大汗的普特曼斯赶紧分辨道:“哦,尊敬的将军阁下,请您相信我,这绝非我的本意,而是奈恩上尉自己的个人决定,请您务必要相信我。”普特曼斯一边解释一边在心中把那名白痴上尉的十八代女性给问候了个遍。

庞刚轻蔑的望向了那名那名年轻的上尉不屑的说道:“奈恩先生,你只是一名小小的上尉,而我却是一名将军,请问你有什么资格向我提出决斗的要求。”

奈恩上尉涨红了脸道:“你侮辱了我们伟大的尼德兰王国和我们的普特曼斯长官,我自然有资格向你提出决斗。”

“哦.....”庞刚拉长了声音,仿佛恍然大悟的说道:“原来是这样啊,要是这样的话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我也有资格向贵国的国王提出决斗请求啰,是这样吧。”

“你........”奈恩不由一下气结起来,庞刚说的不错,刚才他的决斗要求确实不合理,按照西方的决斗规则,决斗双方必须都是身份爵位相差不多的人才行,否则随便一个平民就可以向贵族提出决斗的要求那还不乱套了。

普特曼斯赶紧出来打圆场,“好了,尊敬的大明将军阁下,刚才是我的这名手下不对,我替他向您道歉,并恳请您的原谅,年轻人犯了错误这是连上帝都会宽容的,不是么?”

庞刚看了那名好斗的上尉一眼,淡淡的说道:“好吧,既然普特曼斯先生这么说了,我自然可以原谅他的鲁莽,但是对于您刚才说的台湾是荷兰领土一事我在这里要向您提出严正抗议,若是您不收回这句话,我将视其为对我国的挑衅。据我所知,贵国不过是靠着赶走西班牙人后才登上了台湾,试想,若是有人声称贵国的阿姆斯特丹是他的领土,贵国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随着翻译将庞刚的话一一译了出来,在座的荷兰人脸上都露出了愕然的神情,他们可是没有料到,在这里竟然会遇到一位对荷兰有了解的大明官员。在以往普特曼斯接触过的大明官员当中,包括郑家的首领郑芝龙都不知道荷兰的首都叫什么,可这位和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大明将军竟然准确无误的就说了出来。

不过此时的荷兰人号称“海上马车夫”,全世界总共两万艘船当中荷兰就占了一点五万艘,比英,法,德诸国船只的总数还多,荷兰东印度公司已经拥有一万五千个分支机构,贸易额占到全世界总贸易额的一半,是名副其实的海上巨无霸,这样的国家自然有它的底气在里面。…,

普特曼斯沉吟了一下,开口道:“好吧,尊敬的大明将军,我可以收回刚才的话,但是现在我国已经对台湾实行了事实上的占领,这点您总不能否认吧?”

庞刚点点头,“嗯,这点我是承认的,但我想这种情况用不了多久就会得到改变的。”

说到这里,普特曼斯发现双方会面后说了半天,竟然还没有进入正题,只是围绕着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在进行争辩。

普特曼斯不由得苦笑道:“好了,尊敬的将军阁下,我们已经偏离话题太久了,现在我们都进入正题吧。”

“呵呵!”庞刚也笑了,“好吧,普特曼斯先生,那就请您道出您的来意吧。”

“是这样的将军阁下。”一提到正事,普特曼斯脸上就开始严肃起来,“我此次前来是代表我们国王的陛下向您正式提出请通商的请求,也请您允许我们从贵地购买物品,并将货物贩运到青州进行贩卖。”

“哦,通商啊!”庞刚听后曼斯条理的说道:“好啊,这没有问题,不过有句话我可是要说在前头,来我们这里经商可是要遵循我国的法律法规,并且要缴税的,您能做到吗?”

庞刚的话一出口,众人都惊呆了,普特曼斯有些目瞪口呆的望着庞刚道:“将军阁下,您......您这是同意我们的请求了吗?”

“当然,我为什么不同意?”庞刚却是很随意的反问了一句......

第二百八十五章 筹备

普特曼斯此时的感觉就犹如一个做好了艰苦奋斗准备,要抢占一块地盘的流氓,但当他领着小弟们向地盘发动进攻时,却被突然告知说:“我已经等你很久了,你快来吧。k

更新”

来到台湾这么久,普特曼斯对于这个古老的东方国度对于外界的警惕程度是很清楚的,他曾经好几次通过郑芝龙向福建官府提出通商的请求,但都被官府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而这次普特曼斯显然也是做好了再次被对方拒绝的准备,没曾想对方答应得这么爽快利落,这种强烈的反差使得普特曼斯感到一股非常不真实的感觉。

“将军阁下,您.......您说的都是真的么?”普特曼斯愣了好一会,才结结巴巴的问道。

“是的,普特曼斯先生。”庞刚微笑着点了点头,“但是就像刚才我说的那样,您想要在我们青州进行贸易必须要按照规定向我们的海关缴纳相应的赋税,否则我们不会开放我们的市场的。”

普特曼斯抑制住内心的激动,急忙问道:“请问您的赋税是和大明国内的商业赋税一样的吗?”

“当然不是。”庞刚暗自鄙夷了一下这个洋鬼子后才说道,“我们的赋税比例向来都是按照商业价值的百分之二十来收取的。”

“上帝,这太高了,要知道贵国的商业赋税向来都是三十分之一,也就是百分之三点三,您这样的赋税实在是太高了。”普特斯曼露出了惊愕的神色。

“高么?”庞刚冷笑一声,“普特曼斯先生,我想请问一下贵国的商业赋税是多少?和贵国的商业赋税比较起来我们定的这个税率很高吗?”

“这.......”普特曼斯不禁尴尬起来,西方的商业赋税一向很高,不要说百分之二十了,就是百分之四十都是有的,数遍全世界,能定出百分之三点三这么低的商业税率的国家也就只有大明朝这个奇葩朝廷才能制定得出来。但对于普特曼斯这样的人来说让他有便宜不占那可不是他们的风格。

正当普特曼斯还想说几句的时候,庞刚抢先说道:“好了,您不要再说了,我可清楚的告诉您,百分之二十这是最低的底线,如果有可能今后我还会再加的,如果您觉得不能接受这个税率,您可以选择不和我们做交易。”

庞刚一句话就堵死了普特曼斯的的心思,想了想他只好答应了下来,毕竟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愿意和他们通商的地方,这已经是意外之喜了,若是再纠结于税率这个问题,要是对方一气之下再度关闭了这个口子那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既然双方最高头目都同意了经商的意向,剩下的事情就好办多了,敲定了几个细节之后,庞刚又向普特曼斯提出了要出双方的学者相互交流的提议,普特斯曼也毫不犹豫的同意了,在他看来这只是消失一桩,根本就没什么大不了的,双方最后约定,普特曼斯将在一个月后派出商船到青州进行第一次的贸易。

送走了普特曼斯等人,庞刚等人又回到了大厅,性子急躁的李源不等庞刚坐下就问道:“大人,末将看那些夷人根本就不安好心,想我大明什么东西没有,犯得着和他们这些人做交易吗?”

“乱讲!”庞刚瞪了一眼李源训道:“你知道什么,你还真以为咱们大明地大物博什么都能自给自足,就不需要和夷人接触了?”…,

被庞刚训了一顿,李源低下了头低声说道:“本来就是么,咱大明什么没有,何必让那些夷人进来,难道咱们还却那几个银子吗?”

“你.......愚蠢!”庞刚气得拍起了桌子大骂道:“你个连字都不识几个的笨蛋懂个屁,那是几个银子的事么,本官让夷人来青州做生意,对青州引发的改变那是能用银子来衡量的吗?”

怨不得庞刚不生气,他对此时国人这种闭关锁国的心态实在是太吃惊了,在长期禁海的影响下,明朝对于和外界的接触和态度显然还是有一些保守,虽然不像以后清朝那样畏之如虎那么严重,但是也到了让庞刚无法接受的地步。庞刚始终认为,一个民族倘若总是缩起头来不愿意了解外面的世界是非常可悲的,所以他才想借着和荷兰人通商的机会让青州的各个阶层多了解外面的世界,放下天朝上国的架子和外界平等交流,努力吸收西方的一些精髓,不要再沉浸于以往的辉煌,那样只会让自己被世界抛得越来越远........

而此时,出了将军府的普特曼斯一行人来到了大街上,虽然天气尚还寒冷,但是街上的人流还是很多,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普特曼斯转过头来盯着乃恩神色严峻的说道:“奈恩上尉,你知道自己刚才做的事情有多么危险吗?因为你那愚蠢的举动,我们险些丧失了和这个富饶城市通商的机会,我们也会因此而和那位将军交恶,若果是这样的话,我想我一定会把你送上最快的一班返回国内的船只。”

“可是郑芝龙不是已经答应了我们只要攻打了青州后就会努力推动福建官府和我们通商么?毕竟福建可是和台湾近多了?”乃恩尚未明显脑子一下子还转不过弯来。

“奈恩上尉,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和你同样从皇家海军学院毕业的同学大部分都当了校级军官,而你还是一名上尉了,因为你的脑子太死板了。”普特曼斯只能这么无奈的评价自己这位部下,紧接着又解释道:“你身为一名军人,这么想并没有错,但是站在我的立场,我更多的还是要考虑我们国家的利益,你能明白吗?”

“好吧,一切都是为了我们伟大的国王陛下。”自己长官都这么说了,奈恩上尉也只能苦笑着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好了,不说这些了,现在还是让我们好好的参观这座东方的城市吧。”普特曼斯说完,率先带着众人向大街走了过去......

崇祯十年二月初

丹东镇沿海的一个小港口里,十多艘大肚船燃起了熊熊的烈火,港口里还密密麻麻的躺着数百具横七竖八的尸体,一切都显示出这里刚刚进行过一场激烈的战斗,尽管地上港口里还燃烧着十多团熊熊的烈火,但一切都显得是那么死寂。

过了良久,远处才传来了一阵阵马蹄声,犹如呼啸而来的闷雷瞬间席卷了整个小港口,不一会,真个小港口里挤满了上千名身着红色镶白铠甲的骑兵,铠甲上那粗大的柳钉把那些骑兵衬托的更加的彪悍,从这些骑兵的服饰上看,这应该是满清镶白旗的精锐。

在这些骑兵的中央,一名身材特别彪悍的、面目狰狞的清军将领骑着一匹高大的黑色大马正打量着四周横七竖八,全身铠甲都被剥光,首级都被割掉的尸体,一双大眼恍若要喷出火来。…,

只见他把满嘴的钢牙咬得咯咯作响,犹如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仿佛能把人给冻僵,“又是皮岛的那些汉狗干的好事,这些汉狗不但毁我船只,杀我将士,还如此践踏我大清勇士的遗骸,真是欺人太甚!”

看到主将发怒,旁边的随从都噤若寒蝉不敢吭声,只能静静的等待主将吩咐。

良久这名将领才厉声道:“来人啊,给盛京发信,就这么写:奴才鳌拜恭请圣安,自从奴才奉旨调往丹东以来,皮岛明军派出大队船只在我沿海四处巡逻,他们四处出击毁我船只,杀我将士,焚我粮草,使得我军疲于奔命,有鉴于此,奴才恳请皇上在沿海部下重兵防备明军再度骚扰,兵增派船只,奴才愿率领大军再度攻上皮岛,将皮岛上的明军一举歼灭。”

说完,鳌拜还特地加了这么一句:“我等若不得此岛,必不来见王,誓必克岛而回。”

“这........”正在奋笔疾书的书吏听到这话后不禁迟疑了一下问道:“大人,若是将此话加进去您可就没有退路了呀。”

鳌拜咬着牙说道:“你以为我等现在还有退路吗?皇上给了咱们一个月的时间收复皮岛,可现在都过去半个月了,可咱们不但皮岛没有收复,反倒是被那些汉狗四处袭扰,若不报此仇,你以为皇上会饶了我等吗?”

“渣.......小人遵命。”

不久之后,一只信鸽腾空而起,向着北方快速飞去。

盛京

深夜

崇政殿书房

此时的书房内挤满了满清的文武重臣,范文程、宁完我、代善、多尔衮、岳托、阿济格等人凛然在座,十多人把原本就不大的书房挤得满满当当的。

坐在中间的皇太极吃力的挪动了一下肥胖的身子,对众人道:“诸位爱卿,各旗的武器铠甲、粮草物资都备齐了吗?”

代善站了出来道:“启禀皇上,正在筹备当中,只是如今冰天雪地的,筹备起来确实困难。”

第二百八十六章 决定南下

阿济格苦笑道:“皇上,不是臣弟不努力,而是目前冰天雪地的,族人生活本来就不易,要凑足这些物资就更不易了。”

“是啊,现在好多族人已经在绝境上苦苦挣扎,请皇上再体谅一下族人吧!”

皇太极摇摇头:“不行,速度不能慢下来,咱们必须趁着汉人没有防备,咱们趁其不备一举南下才能立下奇功,否则一旦等汉人反应过来恐怕又要僵持起来,这样对我大清是很不利的。”

“皇上所言有理。”一旁的正白旗旗主,和硕睿亲王多尔衮也激昂的说道:“正因为现今我族物资匮乏,好多族人已经陷入了无粮的境地,所以才要更加抓紧准备。战马不是不长膘吗,那就用仅存的豆饼来喂马,只要能让战马长膘,咱们的勇士就可以再次纵横驰骋在汉人的土地上,抢他们的粮食和财物,上他们的女人,烧他们的屋子,让他们做我们的奴隶。”

多尔衮的话很是能振奋人心,听了他的话后众人的情绪都被他调动了起来,扬武大将军岳托也大笑道:“和硕亲王言之有理,想我太祖皇帝以十三副铠甲起家,能发展到现在靠的还不是我满人的英勇和汉人的“慷慨解囊”吗?粮食没有了不要紧,汉人哪里有的是,女人没了也不要紧,去抢就有了了嘛?”

皇太极的儿子豪格也大声笑道:“对头,咱们缺什么到汉人那里抢就是了嘛,想当初太祖能以十三副铠甲创下如今偌大的基业,靠的还不就是咱们满人的勇猛和抢夺汉人来壮大自己吗?”

众人的情绪一下子就被调动起来,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了起来。

皇太极看着被调动起情绪的众人,目光不经意的扫了眼多尔衮那年轻而散发出英姿勃勃的神采。虽然表面上带着一丝欣慰之色,但眼中却晦涩的掠过一丝精芒。这个老十四看来终究是长大了。了不得啊。

皇太极等众人的激动劲过后才说道:“既然诸位都能理解朕的苦心,那么回去后就应督促各部做好准备,务必在一个月之内把所需物资准备完毕,诸位能做到吗?”

众人齐齐拜下:“谨遵皇上之意!”

“好了。众卿平身吧。”

皇太极把手一摆,待到众人平身后。代善又从袖子里抽出了一份奏章双手恭敬的递给了皇太极,“启奏圣上,这是丹东镇驻军。镶红旗甲喇章京发来的请求往丹东增兵的奏报。臣不敢擅自定夺,恳请皇上乾坤独断。”

皇太极结果奏报刚看了几眼就站了起来勃然大怒,“猖狂、猖狂至极!这个庞刚朕还没去找你麻烦,你反倒和朕较上劲啦!”

说完,皇太极把奏报扔给了豪格,“你给诸位大臣都念念!”

豪格有些疑惑的接过了奏报。大声念了起来:“奴才鳌拜恭请圣安......”

豪格还没念完,众人顿时大哗。他们没想到自己还没南侵,明军竟然已经开始用小刀捅满清的腹部了。

当豪格大声念完这封奏报后,性格暴躁的他顿时就大声吼道:“父皇,咱们还等什么,想拿庞刚如此欺人太甚,不但夺走了皮岛,还四处派出按袭扰我边镇,是可忍孰不可忍。儿臣提议立即派出大军攻上皮岛,屠尽皮岛明军,以报此仇!”

虽然豪格叫得很欢,但书房里却静悄悄的没人附和,豪格说完后,回头一看,书房里的众人都皱着眉头不语。…,

豪格大奇之下不禁对代善道:“大贝勒,你们怎么这幅表情,难道我说的不对么?”

代善苦笑道:“和硕贝勒,非是您说的不对,而是目前我等对此也是无能为力,我大清勇士骑马射箭的本事确实是天下无双,可若是抡起水战,咱们确实是不大行的。想那庞刚占据了皮岛,以皮岛为据点,四处派出按袭扰我边镇,可我大清却找不出几艘船来,即便是大清勇士再勇猛也望海兴叹啊。”

豪格气愤的说道:“这......那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些明军来祸害我大清边镇吧,长此以往我大清的威严何在!依我看,还是赶紧派人支援一下鳌拜吧?”

说完,豪格又看了看周围,却发现众人又是一副眉头紧锁的模样,看到自己的建议连续两次被众人否决,豪格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怎么,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要等到鳌拜这个奴才被明军耗死你们才开心吗?”

众人面面相窥,最后都把目光移到了皇太极脸上,皇太极心里暗自苦笑一声,自己这个长子虽然作战勇猛,但却是一根筋,缺乏必要的战略眼光。

不过说来也怪,虽然豪格性格鲁莽,脾气暴躁,但皇太极却偏偏最是喜欢他,以至于豪格不到三十岁就被皇太极封为和硕贝勒,可见皇太极对他的溺爱。

看到儿子被众位大臣鄙视了,皇太极不得不对一旁的范文程使了个眼色。范文程苦笑一声,无奈的站了出来朝豪格拱手行了一礼才说道:“和硕贝勒,虽然明军骚扰边镇,但目前来看为祸并不是很大,至少那些明军还不敢深入我腹地。若是而我边镇线漫长,若要派重兵沿途看守恐怕没有三四万大军是不行的。但我军近期南下在即,又怎能因为边镇之事把大军空耗在边镇上呢,这样做不但是浪费粮饷,也是得不偿失啊。”

“这......”豪格傻了眼。

看到豪格脸上有些难堪,范文程赶紧补充道:“不过和硕贝勒说的也未尝没有道理,现在我等先保持原样,待到我军南下完毕,大军返回盛京时,届时再抽出手来吧那皮岛碾为灰烬,那也不迟啊。”

看到范文程为自己解围,豪格也就就坡下驴,点了点头退回到原来的位子上不吭声了。

这时,皇太极站了起来朗声说道:“既然如此,朕就再次宣布,大军所需物资务必于月底前准备完毕,若有怠慢者严惩不贷。我大军于下月初一立刻会师南下!”

“渣!.......”

第二百八十七章 清兵叩关(上)

庞刚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目光不由自主的向前边的窗户望去,映入眼帘的还是一片灰蒙蒙的眼色,庞刚估计了一下,看来天色还早,估计现在刚到卯时。

长长的吐了口浊气,庞刚转头看了看左右,一张硕大的床上躺着几个苗条的身影,虽然都被厚厚的被子给遮盖住了,但依然可以想象得到被子下那妙曼的身姿。

这是位于二楼的主卧室,一张可以容纳五六个人的大床摆在墙角,这里是庞刚的主卧室,也是他平日里众妻妾休息的地方。

庞刚的头往右边一扭,发现陈圆圆正搂着自己的右臂当枕头睡得正香,白皙精致的脸庞一片潮红,细细的鼻息正倾吐在自己的脖子上。庞刚有些吃力的抽出了有些酸麻的右臂,把陈圆圆的皓首轻轻放在了枕头上。

但是当庞刚把陈圆圆放好后,向左边望去时,却是有些哭笑不得,原来是李雪珠这个小妮子睡得却是很不安分,小嘴不但流出了一丝晶莹的液体,连小手都不安分,不但半个娇躯伏在自己身上,还把一只秀气的玉足搭在自己的腿上,整个一女流氓的形象。

说起来也怪,在自己的众位妻妾中,李雪珠的年纪是最小,但一对伟岸的双峰在众女中却是无人能及,而在和庞刚欢好时持久力里最长的也是她,须知庞刚的身体可是极为强悍,持久力也甚为惊人,众女往往齐齐上阵也会轮番败下阵来,只有李雪珠这个朝鲜公主能在一定时间内和他战得旗鼓相当,这点也让庞刚有些啧啧称奇,看来有些东西还真不能用年龄来衡量。

感觉到李雪珠沉重的身子压着自己,有些不舒服,庞刚转过身子刚一搂住她向翻身时,这小妮子就被惊醒了。

李雪珠揉了揉有些迷蒙的大眼,伸出玉臂又搂住了丈夫呢喃道:“相公。怎么这么快就起来了,再陪人家睡会嘛。”

庞刚俯过头轻轻的在她光洁的额头亲了一下,“嗯,你赶紧睡吧!”

说完庞刚把手轻轻的放在了她嫩滑结实的**上,就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庞刚的耳边传来了一声细若蚊蝇的声音,“相公.......”

“嗯!”

“相公......”

“什么事?”

庞刚刚把头转过去,李雪珠就把皓首依偎了过来。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自己,眼角带着一丝红晕,樱唇带着一丝诱惑的媚笑。

看到此情此景,庞刚哪里还不知道这个小妮子想要做什么呢,他轻轻的在雪珠的翘鼻上刮了刮,轻声笑道:“小妮子。你又要做什么。”

“你......你坏蛋!”看到自己的夫君装傻充愣,雪珠轻咬贝齿,似羞还嗔的白了丈夫一眼,一咬银牙,轻灵地一翻身,慢慢的伏在了他的身上,一股如兰似麝的幽香扑鼻而来,一只硕大坚挺的玉珠霎时间堵在了庞刚的嘴里。

“君子不吃嗟来之食.....”这话在庞刚的喉间已经变成了一堆毫无意义的呓语,而他张嘴的目的似乎只是想把那粒乳珠吸进嘴里。清拢慢捻抹复挑,重勾急舔吸复咬,不进那乳珠已肿胀成了一粒巨大的葡萄,就连雪珠的身子都瘫软在他身上。

不甘心的雪珠娇躯扭动了两下,很快,庞刚的分身就被一个一处柔软温湿的所在给吞没了,大床开始发出了“吱吱呀呀”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雪珠开始崩溃了,随着一声高亢的鸡叫。她娥眉紧蹙。身子突然使劲压住庞刚,蹦紧的身体才软了下来。那额头鼻侧布满了细小的汗珠,浑身如同一滩烂泥般瘫软在夫君身上。…,

看着上布满了点点晶莹汗珠的丰满娇躯和满是满足之色的稚嫩的面容,庞刚轻轻把娇妻放到了一边,很快,疲惫的雪珠就沉沉睡了过去。

这时,天色已经大亮,正当庞刚要起身时,却发现又一个娇躯带着一股香风扑进了自己的怀里,庞刚低头一看,原来是陈圆圆这个小妮子的盯着自己的大眼中带着一团炙热的火焰,仿佛要把自己烤焦。

庞刚苦笑一声,只得又开始俯身下去.......

待到庞刚起床时,已经是己时十分,庞刚来到前堂正要开始办公,还未坐定,就有亲兵送来了一封六百里加急快报,庞刚一看,震惊之下立即顿时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

崇祯十年三月初一,满清皇帝皇太极与和硕亲王多尔衮、和硕贝勒豪格、杨武大将军岳托、贝勒杜度、武英郡王阿济格,贝勒阿巴泰、扬古利等十多位满清高级将领率领清兵、蒙古兵十万人南下犯边。

十万清兵己经浩浩荡荡入寇大明,一路合多尔衮带领,由蓟镇锁青山口毁墙而入,另一路由岳托带领由密云墙口毁墙而入,一时间大明各处狼烟四起,生灵涂炭。

这个突如其来大打击一下子就把大明朝廷给打蒙了,满朝文武都谁都想不到满清竟然拿会在这个时候南下,毫无防备的明军一下子被清兵连下数城。

一时间,大同府、开平卫、万全都司等地遍地狼烟,处处都响起了满了满清的铁蹄声和惨叫喊杀声。

崇祯十年(1638)三月十二日,清军攻势如潮。它们分成二路进至墙子岭、青山口,明蓟、辽总督吴阿衡、总兵鲁宗文战败而死,中官郑希诏逃走。清军遂长驱直入,兵屯于牛栏山。时明宣大总督卢象升丁忧(情节需要提前一年)候代未行。帝乃诏督总兵杨国柱、王朴、虎大威诸军入卫。二十四日,京师戒严。

而此时宣化总督卢象升却在家丁忧,此时偌大的大明竟无一人能领兵抗清,情急之下的崇祯立即下旨夺情,命立即领兵出征,并赐卢象升尚方宝剑,令他星夜来京,总督天下勤王兵马。

卢象升接到旨意后,先是召宣府总兵王选义、大同总兵王朴,山西总兵虎大威诸镇兵马入卫,随后又急招各镇总兵联袂至京城集结!

虽然卢象升已经紧赶慢赶,但时间上却已经慢了满清一大截,截止三月二十一日,明军各部尚未集结完毕,清军的铁蹄已经绕过了京城向天津卫杀了过来。

三月二十五日,天津失守,天津知府李含智、天津守备罗阳如以及八千守军全体殉国,监军太监李思弃城逃回京城。天津百姓被掳走三十万,金银钱财不计其数。

天津失守,天下震动,崇祯一怒之下下令斩了弃城而逃的监军太监李思,并将其首级悬挂在菜市口十日以儆效尤。

看到清军在大明各地乱窜,卢象升又急又气,上书请求崇祯调南京右都督同知、山东总兵、定国将军庞刚本部人马北上抗清,但均被崇祯言辞拒绝,并严令卢象升不得避战,立即与清兵决战。又急又气的卢象升只好连夜从城外进城要求面圣.......

此时的北京城头上非常寂静,每隔不远有一盏灯笼,由于清兵已过了通州的运河西岸,所以东直门和朝阳门那方面特别吃紧,城头上的灯笼也比较稠密。城外有多处火光,天空映成了一片紫色,从远远的东方,不时地传过来隆隆炮声,好像夏天的闷雷一样在天际滚动。…,

卢象升骑着皇上御赐的白色骏马走在了大街上,他的身后是苏镇总兵马如龙、大同总兵王朴以及十几名家丁随从。

此时天色已晚,城内已经开始戒严,禁止宵行,大街上不时有兵马巡逻经过。但卢象升一行人却不时听到从深宅大院中传来丝丝靡靡之声。显然是里面的官绅富户依然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那些离皇城较近的府第中,为着怕万一被宫中听见,在歌舞佰酒时不用锣鼓,甚至不用丝竹,只让歌妓用紫檀或象牙拍板轻轻地点着板眼,婉转低唱,有时歌声细得像一丝头发,似有似无,袅袅不断,在彩绘精致的屋梁上盘旋,然后向黑漆漆的天空飞去。

卢象升骑在马背上面无表情的想着事情,但在他后面的马如龙、王朴等人却是面露怒色。

王朴恼怒道:“这些混账,咱们在前边拼死拼活,可这些人却在这里花天酒地,难道真要等到鞑子攻入京城他们才会惊醒么?”

马如龙淡淡的说道:“行了吧,他们才不担心呢,要是鞑子打进来,他们只需换个主子就行了,还不是照样花天酒地过日子。”

“住嘴!”卢象升低声叱喝道:“这些话也是你们能乱说的吗?要是被旁人听到,奏报上去你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哼!”王朴冷哼一声,“卢督师您到现在还这么护着他们,咱们现在连兵力都未集结完毕,皇上就急命我等出兵迎敌,可咱们连粮草都没有,难道要让弟兄们饿着肚子杀敌吗?更让人不解的是我等要求调集庞刚所部入京勤王,可却被高起潜这个死太监给拦住了,说什么庞刚之心不可测,调之唯恐为祸更甚,您听听,这都是什么屁话!”

第二百八十八章 清兵叩关(下)

马如龙听了王朴的话后叹道:“好了,这也不能怪皇上,实在是庞刚之所作所为太过犯忌了,皇上之所以能容他还不是因为他大军在手,若是有朝一日他兵权进去,只怕.......”

说到这里,马如龙停了下来,但话中之意谁都能听明白。---------------1---

卢象升脸色一片肃然,回头望了马如龙和王朴一眼才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庞刚虽然桀骜不驯,但其麾下人马确实是兵强马壮,若有其相助,咱们打败鞑子的把握至少多了两分,为此本督才请旨调其入京的,皇上为此不肯答应也确实有他的道理。”

卢象升确实对崇祯是忠心耿耿,到现在还在为崇祯开脱。

说话间众人已到了内城,到了内城门口,大街两旁的乞丐流民徒然增多。这些天有雨战乱,从通州和东郊逃进京城十几万人,而京城却没处收容,很多人就只能睡在街两旁的屋檐底下,由于害怕冻死,人们挤做一堆。他们在刺骨的寒风中颤抖着,呻吟着,抱怨着,叹息着。女人们小声地呼着老大爷,哀哀哭泣。孩子们在母亲的怀抱里缩做一团,哭着喊冷叫饿,一声声撕裂着大人的心。但当五城兵马司派出的巡逻兵丁走近时,他们就暂时忍耐着不敢吭声。从十五日开始戒严以来,每天都有上百的难民死亡,多的竟达到二三百人。虽然五城都设有粥厂放赈,但死亡率愈来愈高,特别是老年人和儿童死得最多。今夜刮东北风,冷得特别可怕,不知道明天早晨又会有多少大大小小的尸体被抬送到乱葬场中?

看着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流民,卢象升等人脸上均呈现不忍之色,但此时的他们也是爱莫能助,只好强行转过头去不再观看。

此时的紫禁城暖香阁内,崇祯正低头埋头批阅奏章,今年来大明局势愈发艰难,一天乱似一天,每天送进宫来的各样文书如同雪片一般,为着文书太多,怕的省览不及,漏掉了重要的,他采取了宋朝用过的办法,叫通政司收到文书时用黄纸把事由写出,贴在前边,叫做引黄,再用黄纸把内容摘要写出,贴在后边,叫做贴黄。这样,他可以先看看引黄和贴黄,不太重要的就不必详阅全文,可是紧急军情密奏和塘报,依然随到随送进宫来,照例没有引黄,更没有贴黄。所以尽管采用了这个办法,他仍然每天有处理不完的文书,睡觉经常在三更以后,也有时通宵不眠。今天,崇祯从下午开始到现在,都没有离开过龙案一步

崇祯放下了御笔,伸了个懒腰,从身边的紫檀木茶几上端起一只碧玉杯,喝了一口热茶,轻轻地嘘口闷气。这才问道:“高起潜和卢象升来了没有?”

这时,一直伺候在身边的曹化淳才低声道:“启禀万岁爷,高起潜早到了,卢象升却是刚到,现都在文华殿外候驾呢。”

崇祯愁眉不展地又喝了几口茶,把杯子放回茶几上,烦躁而又威严地低声说:“起驾!”

当崇祯乘坐龙辇来到了文华殿,高起潜和卢象升两人就在殿前跪着等候。崇祯并没有理他们,下了辇,穿过前殿,一直走迸文华后殿,在东头一间里的一只铺着黄垫子的雕龙靠椅上坐下。

这时,高起潜和卢象升俩人也跟着进来,重新跪了下去向崇祯行了一拜三叩头的常朝礼。…,

崇祯沉默了半晌才问道:“你们平身吧,卢爱卿,你深夜进宫有何要事?”

卢象升站了起来恭敬的回答道:“启禀皇上,微臣深夜进宫惊扰皇上实属不得已,此刻微臣大营中粮草匮乏不说,所调集之人马尚有小半还未抵达,这样之兵马如何可以驱逐鞑子。况且,鞑子势大,微臣也恳请皇上准许调集山东镇总兵庞刚率领所部人马进京勤王,庞刚所部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有他在微臣驱除鞑子的把握就会多一些。”

崇祯听了脸色有些难看,一旁的高起潜看到崇祯不太高兴,急忙出来喝道:“卢督师,难道我大明离开庞刚就不能打鞑子了吗?还是你对自己没有信心呐?”

卢象升犀利的眼神扫在高起潜身上,吓得高起潜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待到高起潜察觉,心中不禁又怒又气,扯起尖锐的嗓子喝道:“卢象升,你若是觉得自己不能胜任皇上的重托,你大可明言,不用摆出这般架势吓唬人。”

卢象升冷哼一声:“高公公,陆某人能否胜任督师一职只有皇上才能定夺,就不劳公公操心了,而且陆某还请高公公莫有忘了,鞑子现在正在祸害我大明百姓,抢掠我大明钱财,况且打仗向来是武将之事,公公还是不要管了。”

“你........”

高起潜在内廷中向来以知兵而著称,此刻被卢象升这么一说,顿时被呛得说不出话来。

“卢象升,咱家日后一定要你好看!”满脸通红的高起潜此刻感觉到自己的面子被卢象升一扫而光,一股无名之火顿时从心中涌起。

“够了,朕今天来见你们不是来看你们吵架的。”崇祯一摆手,神情严肃的说道:“卢象升,朕来问你,若是朕同意你调集庞刚所部人马来援,你可有把握击退清军?”

卢象升一听,心中顿时一阵苦笑,这打仗的事哪有十成把握的,这句话恐怕就是孙武重生都不敢说,但是他有知道若是不答应下来皇上恐怕是不会大营调集庞刚所部人马来勤王的。因此,卢象升还是勇敢的抬起了头答到:“回皇上话,微臣有把握!”

“好!”崇祯面色稍微好看了些,终于点头道:“那朕就准许你调集庞刚所部来你部听命,但是有一点你要注意,你可以调集庞刚所部人马,但人数不可超过五千,否则朕饶不了你!”

“这.......”

卢象升愣住了,人家调兵都是多多益善,咱们这位皇帝倒好,调集人马只让人掉五千,难道他就这么忌讳庞刚吗?

卢象升还真猜对了,崇祯就是这么忌讳庞刚,虽然庞刚先后两次押解了两百万两白银入京,解了崇祯燃眉之急,但崇祯对于庞刚的忌讳却是越来越深,以至于到了有些谈虎色变的地步,但迫于卢象升和清兵的压力,崇祯不得不答应了卢象升的请求,但却又想出了这个限制庞刚出兵的法子,由此可见此时崇祯内心的挣扎。

看到卢象升愣在当场,崇祯对他也有些愧疚,对卢象升说道:“卢爱卿,朕也知道你难做,但是再难你也要走。为了减轻你的压力,朕特地把高起潜派给你做监军,你意下如何啊?”

“什么,让高......高公公给微臣当监军?”听到这里,卢象升不禁大惊失色。

“嗯?怎么你不愿意?”崇祯的眼里闪过一丝寒芒。

“皇上恕罪,这个.....微臣自然是欢迎的。”卢象升赶紧答应下来,开玩笑,派太监进军那是老朱家的传统,自己敢不同意吗?恐怕自己若是敢冒出半个不字,袁崇焕就是自己的前车之鉴!…,

“那就好,你出去吧!”看到卢象升答应下来,崇祯摆了摆手就把他打发了出去。

崇祯从一位宫女手里接过来一杯茶,淡淡的茶香沁人心脾,他用嘴唇轻轻地咂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端详着这一只天青色宣窑暗龙杯,欣赏着精美的名贵艺术。良久,崇祯才一摆手,一位宫女立刻会意地走前一步,用双手捧着一个堆漆泥金盘子把茶杯接过来,小心地走了出去,其余的宫女和太监们都在数秒钟之内蹑着脚退了出去。

这时,殿内只剩下崇祯和高起潜二人,崇祯站起来,在殿内来回踱了片刻,然后用沉重的语气低声说:“高起潜,你这几年常常出外监军,还有一些阅历。朕此次叫你总监天下勤王兵马,这担子不轻啊。你可得小心办事,驱逐鞑虏,保卫京师,万不可辜负朕意。”

高起潜很明白皇上只是希望他“小心办事”,并不希望他勇猛作战,而且他自己也确实很怕清兵,但是他用慷慨的声调回答说:

“奴婢甘愿赴汤蹈火,战死沙场,决不辜负皇爷多年来豢养之恩。”

“嗯,起来吧!”崇祯把手虚抬,高起潜趁势站了起来,垂手竖立在一旁,不敢多言。

崇祯时个疑心病很重的人,时常怀疑朝臣联起手来蒙蔽他,因此派了太监来监视臣子,但他对自己左右的太监们也还是不能完全放心,因此才事必躬亲的勤劳工作。但是有些事情他又不能代劳,因此心中十分焦虑,这才对高起潜左叮嘱右嘱咐的。

“对鞑子要抚,一定得抚!”崇祯用坚决的口气说,他故意用个“抚”字,以掩饰向满洲求和的实际,也不失他大皇帝的无上崇高的身份。

“是,奴婢明白!”

“对庞刚一定要严加防范!”

“奴婢一定做到!”

“还有.......”

随着崇祯一句句的叮嘱,高起潜心里对于那位素未谋面的庞刚就动了杀机。

第二百八十九章 再次勤王

>第二百八十九章

再次勤王

当高起潜同崇祯皇帝在文华殿谈话的时候,卢象升已经率领着一队骑兵驰骋在从昌平往北京德胜门的大道,这队不到二十人的骑兵。他们所骑的全是关外换来的骏马,时而加鞭飞奔,时而缓奔,以便使冒着汗水的马匹稍得休息。马蹄声在霜冻的、寂静的、夜色沉沉的旷野里像一阵凶猛的暴雨,时常从附近残破的破庙或房舍里引起来汪汪犬吠,引来了那些流龟缩在大道两旁的流民乞丐们惊恐而畏惧的目光。

卢象升此时的心情是愤怒的,他感到此时此刻有一团炙热的火焰在他的胸口熊熊燃烧,在文华殿中的遭遇,让他彻底明白了皇帝那多疑的性格。诚然在每一只大军里安插太监来监军,这是老朱家的光荣传统,不可能因为自己而改变。卢象升也不奢望自己能够破例,但是卢象升却想不到皇上竟然会派高起潜来监视自己。

高起潜是什么人?虽然在内廷中高起潜以知兵而著称,但身为兵部左侍郎,明末最杰出将领之一的卢象升却非常清楚的知道,高起潜这种人只是占了一个知兵的虚名,糊弄一下崇祯这个外行尚可。若真让他统兵作战,十有**就是个全军覆没的结局,不是每个太监都能当郑和的!

想到这里,卢象升叹了口,再想到自己提到调集庞刚的青州兵北上作战时皇上那异常难看的神情和限定的五千定额,眉头就是一阵紧蹙,自古天家就是多疑啊。

紧跟在卢象升后面的马如龙和王朴看到自家愁眉不展的样子,俩人心中都甚为焦急,但又不敢多问,只得紧跟在自家主帅身后。

卢象升一行人凭着腰牌出了城门,来到城外的中军大营,卢象升进入帅帐后在帅位做了下来,命人拿出了笔墨,游走如龙的些了封手札,用火漆封好后命人立即用六百里加急送往青州。

大帐内一片寂静,良久卢象升才对一直老老实实走在一旁的马如龙和王朴沉着脸道:“二位将军,是不是有什么要问本督的呀?”

早就憋得不行的马如龙这才拱手问道:“卢督师,您刚才命人送往青州的手札是不是要让庞刚调集青州兵马来勤王的?”

卢象升点点头道:“正是!”

王朴也好奇的问道:“卢督师,那就是说皇上已经答应调庞总兵的兵马来勤王啦,可末将怎么看您还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呢?”

卢象升摇头叹道:“皇上是答应调青州兵马来勤王,但却言明勤王兵马不得超过五千。”

“什么......不得超过五千人马?”马如龙和王朴同时惊叫起来,心中涌起了一股荒谬的念头,皇上这是怎么了,怎会下如此怪异的旨意。

王朴张口结舌的说道:“这......这.......这不是胡闹么,鞑子此次南侵可是号称二十万大军啊,怎么皇上只让庞刚派五千兵马。末将可是听说了,这个庞刚这一年来在青州可是混得风生水起,十足一个土财主,让他出兵至少也要派一万嘛,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还能为什么,还不是庞刚所作所为太过,惹怒了皇上呗。”卢象升叹息道:“庞刚此人,能力是有的,但就是桀骜不驯,用的好则为国之栋梁,用不好就是曹操啊!”

马如龙和王朴心相视一眼,心中骇然,没想到庞刚现在已经招皇上嫉恨至此,连出个兵都得做这样的限制,看来此人前景堪忧啊。…,

马如龙长叹道:“话虽然如此,只是.....只是如此一来是不是太委屈庞总兵了........”

大帐里的人都听懂了马如龙的话,既要人家替自己卖命,却又死死的锁住人家的手脚,这样只怕会适得其反啊,依照庞刚的脾气,倘若人家一气之下撂了挑子,到时候苦的还是他们啊。

对于马如龙的担忧,卢象升却没有放在心上,他是文进士出身,自幼脑瓜里灌满了儒家的孝君思想。“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思想已经深入他的骨髓,因此他固然很欣赏庞刚这位骁将,但依然冷哼一声道:“若是本督发去手札他敢不来的话,可别怪本帅军法无情了。”

正在这时,一名家丁匆匆走进了大帐对卢象升说道:“启禀卢督师,高起潜高公公来了,他还带来了皇上的圣旨,皇上已经下旨擢升您为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兼兵部尚书衔了,圣旨就在外头呢!”

“什么.........”

崇祯十年三月二十八日,庞刚终于收到了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兼兵部尚书衔、宣大总督卢象升的命令,命他率五千精兵即刻入京勤王,务必于四月初八赶赴京城大营处听命。

庞刚接到卢象升的手札后不敢怠慢,赶紧招来众将议事,可是众将一听,顿时就吵翻了。

“什么,只能带五千兵马入京?这个哪个龟儿子想出来的混账注意?这是要把大人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啊!”脾气暴躁的第一个就嚷了起来。

“对啊,此次鞑子南侵声势浩大,号称二十万大军,就让咱们带一营兵马那是让大人去送死啊!”连大壮这个老实人也难得发了火。

程凯这个亲兵队长出身的五营游击对庞刚很是忠心,他犹豫了一下就说道:“大人,要不咱就不去了,朝廷此举太让人寒心了,既想让马儿跑得快,却又要绑住马儿的蹄子,这分明是想要借刀杀人嘛。”

程凯的话顿时让会议大厅里的气氛紧张起来,众人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程凯的话提醒了众人,或许皇帝不只是让庞刚去勤王这么简单,说不定会趁着这次机会把庞刚给抓起来,这个可能性也不是没有,想到这里一旁的华严也捻着稀疏的胡须沉思起来。

看到众人纷纷劝阻自己前往京城勤王,庞刚朗笑一声:“好了,大家无需惊慌,这个兵咱们还是要出的,若是不去朝廷可就有足够的理由对咱们下手了。更何况此刻鞑子犯我边关,屠戮我百姓,吾等身为军人又怎能见死不救呢,不过嘛如何出兵咱们可是要仔细考虑一下。”

说到这里,庞刚考虑了一下后说道:“这样吧,此次本官就带第一营的五千人马前往京师勤王,毕竟第一营的老兵最多,训练最好。但是俗话说的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本官走后,李源、宾世乾、董国率领三、四营和炮营人马前往济南,入驻济南城,记住,武器弹药一定要备足,到了济南后协助魏巡抚守城。若是魏巡抚问起你们就说是本官......罢了,本官还是亲自手书一封给魏巡抚吧!”

华严惊讶的问道:“大人,您屯兵济南是要.......”

也不怪华严惊讶,庞刚此时的总兵力只有五个步营,两万五千人左右,庞刚自己带走五千人,也就是一个营的兵力,剩下四个步营庞刚就往济南派了一半,这个举动不能不让人浮想联翩。…,

“你看你,想到哪去了,清兵此次南下,攻下天津后肯定没有满足,本官估计会侵犯山东,而济南则是首当其冲,光靠刘泽清那点兵马恐怕是守不住的,咱们不得不未雨绸缪啊!”

说到这里,庞刚不禁想起了历史上崇祯十一年时,清兵攻占了济南城,掳掠了济南四十余万百姓清军攻陷济南,明朝官员及鲁王(其实是德王)眷属大部被杀,鲁王朱由枢被清军活捉并押往沈阳。清军对繁华的济南府城厢,对山东的许多州县,大肆屠杀掳掠。现在历史虽然因为自己的到来而有所改变,但庞刚仍然十分警惕,唯恐济南会如同历史上一样被清军洗劫。况且自己的岳父魏同年也在济南,要是他遭遇不测,自己可没法向媳妇交代。

听了庞刚的解释,众人才明白了庞刚的担心,虽然对于鞑子是否会继续南下谁也不知道,但小心点总是没错的,开完会后,众人都领命而去,庞刚却把王志和华严留了下来。

庞刚首先对王志说道:“王游击,此次本官派你留守青州事关重大,你的兵马有近半是新招募的新兵,望你在此期间和华经历同心协力把青州看好,这里的一切就拜托给你们了。”

俩人齐声答应道:“大人请放心,属下等一定为大人守好这份家业!”

庞刚的动作很快,三月二十九日,王刚告别了孔若兰、魏蔓葶诸女,领着一营兵马在望海堡乘坐着船,一路向天津而去。四月初四的时候,五千兵马在天津卫下了船后浩浩荡荡向京城开去。

只是一路上所到之处却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残垣断壁,数百里的大地上杳无人烟,到处都是倒毙的百姓尸体。即便是有幸存的百姓,当他们看到大军经过时往往也是躲在暗处不敢出来,只是远远的看着这只军容鼎盛的队伍路过。

看到此情此情,庞刚的心仿佛是被针刺了一下,不忍心的闭上了眼睛,难怪老话说的好啊,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

第二百九十章 摸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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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天空下,十匹快马伴随着闷雷般的马蹄声驰骋在一片平原上,这么大的动静原本会在夜间引起一阵阵鸡鸣狗叫的大地此刻却是鸦雀无声,透着一股死寂般的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马蹄声渐渐的慢了下来,不一会六匹快马在一个村庄前停了下来,从六匹快马上跳下了五名骑士,他们下马后牵着马慢慢的走到了村庄口。

今天晚上没有月亮,只有点点星光照耀在这五名骑士的身上,只见这五名骑士穿着精良轻巧的鱼鳞铁叶甲,外罩一身红色的鸳鸯战袄,左手拿着一个坚固的小圆盾。虽然他们相貌各异,但一行人却个个都露出了警惕的神色,若是让清兵看到,一眼就能认出这些肯定是明军队伍中最为精锐的夜不收。

走在前面的是一名身材高瘦年约三旬的汉子,身材高瘦,颧骨高高隆起,给人以一种阴沉的感觉口他的右腋插着一把长约一尺的手铳,昨夜挂着一把马刀,这种全长零点九六米,全重近三斤,刀柄为铸铝与木结合,护拳、刀鞘、刀身全部镀铬,刀柄与护拳之闻有铜制夹刃,这种马刀一直以来都是斥候们的最觅

走在他后面的那名汉子是一名身材魁梧、满脸的横肉的大汉,只见他沉着脸,牵着两匹套上了口笼的战马慢慢走在了为首那名汉子五六步的地方,若是从远处看,汉子站着的这个位置既可以在受到突然袭击时快速支援前面的同伴,也可以不至于在遭到袭击时可以逃脱,而且这几名夜不收行走错落之间井然有序,可见他们不愧是明军中的精锐。

他们慢慢的走到了村口外五十步的地方,走在最前面的夜不收突然把手一举,走在后面的夜不收顿时齐齐止住了脚步。

中间那名夜不收低声问道:“方老四,什么情况!”

走在最前面的方老四没有回头,只是轻声道:“古头,前头的房子里有火光!”

位于中间的汉子就是去年庞刚勤王时就担任夜不收伍长的古晨,不过此时的他已经是夜不收的外委了,听了方老四的提醒,古晨立刻压低嗓子道:“立刻戒备!”

听了古晨的话后,后面的四名夜不收齐齐抽冇出了腰间的火铳,然后就把马匹拴在路边的几棵小树上,立刻向前摸了过去。

他们很清楚,一路过来的村庄都已经空无一人,这个村庄不可能有例外,唯一的可能就是这里有情况。

摸冇到有火光二十步左右距离的时候,此时走在最前面的古晨已经隐隐听到了里面传来的一阵阵痛苦的声音传来。

古晨把手一摆,众人低下冇身子,跑到了一个低矮的巳经干涸的水沟里蹲了下来,从水沟里望过去,屋子的前面燃起了一个火堆,在火堆旁有几名清兵身穿着和明军一样的火红色铠甲,铠甲旁并没有其他的颜色,古晨等人冇一看就知道是鞑冇子正红旗的人马。

几名负责放风的清兵就在火堆旁随意的鞍来转去,估计在他们看来这种天气和地点是最安全的,那些懦弱的汉人早就跑得不见踪影了,即便是有人,也不会有人敢靠近他们这些勇猛的大清勇士身边的。…,

在火堆旁还坐着两三名清兵,他们此时已经脱下了头盔,露出各人光光的脑袋与后面细长的金钱鼠尾辫,在火堆的更远处,还有绑着十几匹战马,它们正静静的吃着马料喝盐水。

只是在一片寂静中从火堆附近的破房子里传出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古晨等人一听就知道肯定又是鞑冇子在祸害抓来的女子了。

方老四的性子比较暴躁,立刻就用眼神望向了古晨,意思很明确,那就是在向他请示要不要过去干了那几名清兵。

古晨看着不远处的七八名清兵,缓缓的点、了点头,伸出了两个手指头做了个投掷的姿势。众人会意,立刻从后面出来了两个人,慢慢的借助着阴影向前摸了过去,当他们摸冇到一块残垣后时,立刻就躲在了残垣后。

此时他们距离清兵的距离还有十七八步左右,这两名夜不收慢慢的各自从身后的布包里掏出了两个黑乎乎的圆柱形的东西,原来这是两枚震天雷。随即又取出了火折子,一名夜不收慢慢拧开火折子的盖子,轻轻吹了几下,随即原本暗淡无光的火折子慢慢亮了起来,俩人对视了一眼相互点了点头,同时把震天雷下的3子凑到了火折子上,随即一阵白烟伴随着“嗤嗤”的微弱声音冒了起来。

俩人不敢怠慢,赶紧从残垣中探出了身子,把手中的震天雷朝火堆旁扔了过去。

两枚震天雷在黑夜中划过了一道靓丽的弧线落在了清兵的旁边发出了两声清晰的“吧嗒”声,清兵转头一看,只见两个黑乎乎的东西一边在脚下打滚,一边冒着白烟一边发出“嗤嗤”的声音。

正在火堆旁烤火的这几名清兵倒也机警,一看到这俩个黑乎乎的东西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但这些杀人成性的绘子手血液里都带着野兽般的直觉,他们立刻条件反射般的跳了起来

“小心!”

一名清兵惊叫着用满语发出了警讯,随着这声带着一丝惊慌的叫声,两声巨大的爆炸声先后响了起来,震天雷里安放的上数十颗小铁珠子在巨大动能的推动下瞬间以超过声音的速度向四周飞溅。

虽然火堆旁的清兵都穿着hòuhòu的棉甲,有的马甲甚至套着三层重甲,但依然被四处飞溅的爆炸物刺进了脆弱的身体。

当巨大的爆炸声伴随着两道闪光响过后,两道跌跌撞撞的身影伴从迷茫的烟雾中跌跌撞撞的冲了出来。

这时,躲在残垣后的两名夜不收已经冲了出来,他们的速度很快,手中的马刀朝着那两名还没从爆炸中清醒过来的清兵身上捅了过去,俩名清兵在一阵略带牙酸的“扑哧”声中倒了下去。。带上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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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 虐杀

当爆炸声响起时,埋伏在水沟里的古晨三人就立刻抽出刀子向前面的屋子冲了过去,呛人的硝烟还弥漫在屋前,火堆已经被震天雷爆炸的冲击波给吹灭了,屋前一下子就黑了下来。k

更新

不过古晨三人的动作虽然快,但还是比不上那两位先前摸上去仍震天雷的夜不收,硝烟尚未散去,两位夜不收手持还滴着血的马刀立刻冲进了屋子里,紧接着里面响起了两声沉闷的手铳声和几声闷哼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当古晨三人冲进屋子里的时候,里面的战斗已经结束,真正的生死相搏就是这样,没有花哨的打斗,每一刀每一枪都是那么的鲜血淋淋,很多时候一眨眼的功夫厮杀就已经结束了。

“韦老二、韦老三,你们怎么了!”左手握着手铳,右手握着马刀率先冲进屋子的古晨第一个喊了起来。

此时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一副让他们几乎不可置信的景象,屋里躺着数人,其中有四个**着下半身的清兵,其中两个上半身穿着的是分得拨什库与壮达的盔甲,另外两个则是穿着普通马甲兵的铠甲。

古晨没有来得及细看那几名清兵,他的目光很快就转到另外两名同伴的身上。

适才率先冲进屋子里的正是韦老二和韦老三两兄弟,此刻他们俩一个喘着粗气半跪在地上,另外一个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嘴角上涌出了一股鲜血。

“韦老三,韦老二怎么了。”古晨一把扶起了躺在地上的汉子,一边转过头急促的问旁边半跪在地上的汉子。

“咳咳咳......”韦老三咳嗽了半天,这才惨笑道:“古头,没想到咱兄弟俩今儿竟然也大意了,这屋子竟然有四个杂碎,我和老二用手铳干掉两个,没料到还有俩个在屋里,一下子不小心老二被就铁锤磕了一下,我也被一名鞑子的飞刀刺中了大腿,肉日的,下次老子再进屋一定先扔一个震天雷给他们尝尝。不过那两个龟儿子也没讨得什么好处,还不是被我和老二给捅了个通明窟窿。”韦老三边说,嘴角还渗出了一丝血迹。

古晨皱着眉头道:“别说了,先包扎伤口吧!”

说完招呼两位夜不收过来把韦家俩兄弟给扶了起来,掏出一个用油布密封好的急救包,古晨用嘴撕开了密封的口子后赶紧给韦老三包扎伤口。

急救包是青州发明的一种特色物品,那是庞刚仿制后世的急救包所做成的允许士兵在紧急条件下自救的一种急救工具。里面包括了经过高温消毒过的绷带、棉花、一小瓶消毒的烈酒和止血的金疮药以及用来缝合伤口的针线等物品。这种急救包一经推出就收到了经常在敌后游荡的夜不收的欢迎和推崇。

不过此时韦老二受的是钝器的重击而导致内出血,急救包排不上什么用场,只能暂时把他平放在一盘。

处置好了韦家兄弟后,古晨才有空打量了一下屋子,在屋子里的大炕上一动不动的躺着一名面目被长发遮掩看不清样子,全身**呈现一片青紫的女子。

当古晨上前从炕上随手拿起一床薄被正要盖住她的身子时,才发现这名女子的四肢都被清兵用木钉活活地钉在了炕上,她的下身一片狼藉,而这名女子的嘴角一片血肉模糊,显然已经是咬舌自尽了。

古晨轻轻的用薄被盖在了这名女子的身上,强忍着心中的滔天怒意,深吸了几口气压抑住自己的怒火低声问道:“还有活口吗?”…,

一旁的方老四答道:“头,还有两个活着的鞑子,其中一个看他的铠甲还是一个分得拨什库呢。”

“马上打扫战场,赵鼎,你赶紧审问一下。”

“是!”

一名一直站在古晨身后默不作声的年纪最大的夜不收站了出来。

这名夜不收年约四旬,一张消瘦的黄脸看起来像是营养不良似的,从年纪上来看早已过了当兵的年纪,按照青州军的规矩,三十五岁以上伍长以下的军士就应该强制退伍,在各个农场或者厂矿工作了,但这位名叫赵鼎的人还能留在明军最精锐夜不收里,可见其人必有一技之长。

赵鼎来到一名肚子被捅了一刀身材彪悍的清军面前,狞笑着用满语问道:“现在老子问一句你就答一句,免得吃苦头,你明白吗?”

“呸!”

赵鼎的话音刚落,这名清兵就把一口带血的唾沫吐在了赵鼎的脸上。赵鼎也不生气,只是狞笑一声,焦黄色的脸庞在微弱的星光下格外恐怖,“好小子,你有种,希望你的腰能有你的嘴那么硬!”

说完,赵鼎从他的背后抽出了一把长约三尺的重刀,双手持刀冲着这名清兵用力砍了下去。这把重刀厚实锋利,赵鼎长刀横劈而过,竟将那个清兵一下子就横砍为两断。

这名清兵的体内立刻就有一团团模糊的东西流出来,这名清兵此时才感觉道一股难以形容的痛楚涌上心头,他惊恐的看着自己的上半截身子,上半身突然在地上移动了两下,一道不似人声的嚎叫声顿时响了起来。

华夏人对这种刑罚有个贴切的名字,就叫腰斩!

这种刑罚是古代官府处决犯人的酷刑之一,当侩子手用锋利的快刀把犯人斩成两截后,犯人并不会立即死亡,而是会在地上挣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但这种痛苦是个人都心知肚明。这清兵被砍为两断,象他这种身体强壮的健卒,身体强悍,生命力更为旺盛,痛苦的时间会更长,最后才会慢慢痛死,这样的刑罚可以说是相当的残忍。

这名清兵的惨叫声简直是震彻云霄,在黑夜里传出了很远。

古晨看着上半身还在地上攀爬的清兵眉头一皱,沉声道:“赵鼎,动作快点,这里不安全,办完事赶紧离开。”

赵鼎那焦黄色的脸上露出一下笑意,走到另一名脑袋还在流血的分得拨什库旁边,从小腿的裤脚上抽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了他的眼前狞声道:“说吧,如果你不想被老子慢慢玩死你就跟爷耗着。”

这名身材健壮的分得拨什库看着眼前闪着寒光的匕首,脸上露出了恐惧之色,他突然大声叫了起来,“不要杀我,我说,我全说!”

这名分得拨什库的话一出,众人都微微吃了一惊,他们并非吃惊这名看似健壮的分得拨什库的怕死行径,毕竟这世道啥人都缺,就是不缺怕死鬼。

他们吃惊的是这名分得拨什库竟然会说汉话,不过转念一想,近年来被满清掳走的汉人越来越多,有些满人会汉话也不足为奇。

很快,赵鼎就从这名清军小头目的口中掏出了想要的东西,一旁古晨皱了皱眉头,果断的说道:“大家收拾好东西,立刻出发!”

“是!”赵鼎手中的匕首在这名分得拨什库的喉咙飞快了画了个弧线,一股鲜艳的雪花向空中飞溅了出来,这名清兵喉咙里发出了一阵“嚯嚯”的声音,翻白的眼睛看着赵鼎,露出来一股不可置信的神色,慢慢的倒在了地上。…,

赵鼎冷笑一声,把匕首在这具尸体上擦了擦,慢慢的走到炕上的那名女尸旁,看着临死时脸上都浮现出惊恐和痛苦神色的女尸,脸上浮现出伤感的神色,轻声道:“大妹子,俺知道你走得很不甘心,可这能怨谁呢,你真要怨,就怨这个混账的世道吧。记住下辈子投胎的时候一定要投在太平盛世。”

这时,剩下的几名夜不收已经把战场打扫完毕,古晨点了点说道:“这次收成还不错,竟然有一百多辆银子,这回咱们每人可以分上十多两。”

庞刚的青州军规定,普通士卒缴获可以自留四成,夜不收这种军中精锐则可以自留六成,不过这些东西仅限于银子,若是战马、器械等物还是要上缴的,然后上头才会根据东西的价值发下赏银或者是替你记上一功。

这时,方老四也把屋外的七八名清兵的尸体砍下了首级,并剥掉他们的铠甲,统一打包放在了清兵带来的马匹上放好,这些又是可以换赏银或军功的好东西,可不能浪费啰。

古晨看着还在忙碌的众人,不禁催促道:“大伙快点,要走了!”

又过了一会,古晨三人才扶着韦家兄弟上了马,悄声村头走去,在他们的身后,则是二十多匹缴获的战马。

当他们来到村口时,走在前面的古晨突然脸色一变,低声说道:“不好,东边有马蹄声,估计马匹数目不少于一百,咱们赶紧往南边走。”

说完,古晨双脚一夹马肚子,鞭子一抽发出了啪的一声脆响,率先向着南边飞奔了过去,数十双马蹄在地上发出了响亮的声音。

很快,动东边也传来了一阵更加剧烈的马蹄声,很快一队穿着红色铠甲的,头上戴着如同避雷针帽子的正红旗的清骑就出现在这里停了下来,很快一名骑兵冲进了村子,随后他带着惊恐的声音冲了出来大声向为首的一名头目禀报。

为首的清兵头目听着禀报,脸色冷了下来,随后立刻哇哇大叫了几声,随后就把手一挥,这队清骑立刻向南边追了过去.........

第二百九十二章 被弹雨淹没的清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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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冽的寒风在半空中刮着,一行人马在宽阔的河北平原上行走着,这些行走在大道上的士卒一看就知道是精锐,他们个个身着火红色的鸳鸯战袍,随身携带的是一杆杆精钢铸造的长枪与火器,一股生人勿进的煞气扑面而来。尽管天气还是很冷,但他们的精神头却是很好,人马中不时传出他们的欢声笑语。

在这些行走的军士两旁,还有许多穿着红袍的骑士在两侧不断呼啸而过,他们是护卫在步卒两旁的骑兵。

走在最前头的那支队伍人数约为五百左右,在这支队伍中一名穿着大红色战袍,骑着一匹火红色战马的中年汉子格外引人注目,他就是此次跟随庞刚出征的郝大用。

郝大用自从攀上了大壮这条线之后,庞刚看在大壮的面子上把他的军籍从副千户转为了千总,虽然只差一个字,但意义却是大不相同,等于从地方部队换成了野战部队。

此次郝大用被庞刚任命为全军的开路先锋,要说郝大用心里不感jī那是假话,他也深知为全军开路的重要性,因此在行军的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都是战战兢兢,手下的一百名夜不收就像流水般的派出去,每个一刻钟就会有一拨夜不收回来禀报前面的情况,若是有两刻钟没有夜不收回来禀报那就证明前边有了情况,届时他就会立刻发信号给两侧的骑兵请他们帮忙了。

对于郝大用的谨慎庞刚是赞赏的,毕竟当他们下了大福船踏上了河北这块土地就等于踏上了战场,在战场上你无论怎么小心都是不为过的。

骑在马背上的郝大用放下了手中的千里镜,晃动了一下有些酸麻的脖子,再看看手中的发出黑黝黝光芒的千里镜,心中一阵得意,看来自己把女儿嫁给大壮是嫁对了这家伙现在都是游击将军了,沾了他的光,自己也当上了正兵的千总,待遇可是比以前的副千户强多了。自己以前怎么就没看出庞刚那小子将来会飞黄腾达呢?要是当初自己吧女儿嫁给庞刚,自己现在也是右都督同知的岳丈了,那在山东省自己绝对是可以横着走的角啊!可惜了、可惜了MM

正当郝大用为自己当初走眼而叹气的时候前方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当了大半辈子兵的郝大用一听就知道这绝对是二十匹以上的骑兵向己方冲来才能弄出的动静。

郝大用心中一惊,赶紧举起千里镜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镜片里出现了一队红色的身影,从他们那熟悉的动作上郝大用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己方的夜不收,只是这些夜不收怎么会这么急匆匆呢。

“不对,这些夜不收正在被人追赶!”郝大用看到了跑在最前面的一名夜不收正趴在了马背上,双手无力的搂着马脖子,后面的同伴正拼命催马奔跑的样子来看他们的后面肯定有人正在冇追赶。…,

郝大用不假思索的立刻吹响了挂在脖子上的尖哨。

“滴滴滴…”

一声凄厉而尖锐的声音顿时飘荡在半空中原本正在行军的队伍犹如被被倒入了几滴盐水的热油,顿时就沸腾起来,行走在队伍里各级低级官佐立刻大声呼喝着手下的士卒开始列队布阵。

“第一哨开始列横阵!”

“第二哨,排第二列!”

“检查枪膛,准备上弹!”

只是过了一阵短暂的时间五百名士卒立即排成了五排横列站在了官道上,其中三排步冇枪冇手,两排长枪冇手,还有少量的骑兵正护卫着两翼。

“疙瘩疙瘩疙瘩…”

很快,二十多匹马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到半盏茶的功夫,这二十多骑已经出现在众人的眼前,他们催着马来到阵前,看到己方的人马后仿佛松了口气似的为首的那名紧抱着马脖子的夜不收身子晃了几晃晃很快摔下马来。

这时,后面立刻跳下了几个夜不收把人扶了起来然后把人抬到了一旁,其中一人向郝大用行了个军礼后沙哑着声音说道:“卑职第一营夜不收第一哨外委官古晨见过大人,卑职现有事要面见庞大人禀报,请大人帮卑职挡住后头的鞑冇子追兵。

郝大用严肃的问道:“你后面又多少鞑冇子追兵?”

“回大人话,卑职后面越有五十多名鞑冇子!”

“嗯,本官知道了,你下去吧!”郝大用脸色一松,看来是上天都要让我立功啊。

古晨等人走后,又是一阵马蹄声传来,随着马蹄声的逼近,一队清兵就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领队的鞑冇子远远的看到前方有数百名明军整齐的排列在官道上,前面数排正手持马铳对准了自己一行人。

领队的鞑冇子虽然骄横,但也没有狂妄到有信心凭借五十多骑要冲垮十倍之敌的份上。正当他有些迟疑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冲到了离对方已经不足两百步的距离上。

看着前方还在懵懵懂懂逼近的清兵,郝大用心中一阵冷笑,他知道这些鞑冇子肯定是没见识过青州新式步冇枪的厉害,还以为己方使用的还是以前那种射程不足一百步的老式鲁米铰,呢。

想到这里,郝大用大喝道:“第一排准备射击!”

“哗啦啦…”

第一排的步冇枪冇手立刻把米尼步冇枪的枪托牢牢的抵在了右肩膀,随即整个队列没有一个发出杂音。

看着严阵以待的明军阵型,领队的清兵头领有些恼羞成怒起来,此次清兵入关,一路上过关斩将势如破竹,明军见之无不闻风丧胆。但是昨晚他们却发现竟然有明军的夜不收杀了己方十几名探子,而且还是最残忍的虐杀,连首级也全被割去了。

怒火中烧的他领着麾下的数十骑勇士追了一个晚上,眼看要追上了却碰上了对方的大队人马,功亏一篑的结果让他分外的不甘心。

不过知道形势比人强的他终究是没有失去理智,正当他要下令后撤的时候,却听到前方响起了一片轰鸣声,一阵白雾在前方冒起,随即这队清兵就被淹没在了弹雨里。)

第二百九十三章 施粥

当庞刚接到报告发现清军踪迹时,他沉吟了片刻下令部队加快行军速度,立即向天津挺进。

一旁的大壮见状不禁疑惑道:“大人,鞑子已然攻克天津,此刻虽无重兵把守,但想必周围还有不少零散的清兵,咱们若是路经天津前往京师势必会被他们拖慢行军速度,届时卢督师怪罪下来恐对大人不利啊,咱们不如绕过天津,不与鞑子纠缠为好。”

庞刚看了看这个对自己忠心耿耿但性情憨直的爱将一眼,轻叹了口气:“大壮,天津遭劫,数十万百姓被掳走,但依然还是有十余万百姓流落四方,这些百姓皆为我大明的子民,咱们若是不管不顾,他们十有**不是被饿死就是被鞑子杀死。咱们此刻若是绕过天津,将置那些百姓于何地呢?”

大壮呆了呆,才躬身道:“大人菩萨心肠,末将自愧不如。”

其实庞刚还有另外的心思,此刻的山东处于庞刚直接控制下的地盘已经占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也在他岳父魏同年控制之下,至少名义上是这样的。而庞刚若想日后以山东为自己的老巢和根据地,就必须要把山东发展成一个安居乐业的地方,因此,增加自己地盘上的人口数量则是必须的,有了充足的人口,庞刚无论是征兵还是发展农业才能更好的进行。

有了足够支持自己的庞大的人口基数,庞刚接下来的那些触及到地主阶层的改革才能够顺利的进行下去,而纳西流落在各地的流民就是庞刚最好的潜在的支持者。

崇祯十年四月初五,庞刚来到了已经变成残垣断壁的天津城外,映入大军眼帘的则是一副宛如世界末日般的景象,到处都是烧毁的房屋和无人处理的尸体。

庞刚骑在马上,茫然的环顾四周,一望无际的平坦干燥的黄土地上,难见树木,人马过后。扬起的灰尘漫天。大地虽然广阔,沿途却没什么人烟,庞刚看见不少小的村子都被废弃了。

此刻的天津由于天灾**,加上这次的清兵入寇,天津附近的地方都惨造劫掠,整个天津城内外到处都是草木枯焦,所见之处连山地树木都是白花花的,野菜野草早就被流民被吃光了。树皮也被扒掉了,甚至连草根也被挖光了。

到处是流民的死尸饿殍,甚至看到路旁刮人肉者如屠猪狗。遍地的流民,遍地的贼匪,除了一些大的庄子及堡子外,行走野外。就难见有人烟的小型村落。

“乱世人命不如狗啊!”看到这么凄凉的景色,庞刚不禁连连摇头叹息。

这样的惨景连跟在庞刚身后的士卒们也唏嘘起来,他们许多人在当兵前都是流民出身,这样的景象他们看得多了,此刻再次看到这样的景象,又勾起了他们心中不堪回首的记忆,再对比现在他们能吃饱穿暖的生活,更加坚定了他们跟随庞大人的心思。

入了天津城后,在那些残垣断壁下、在大街两旁。到处是衣衫褴褛的流民,他们一个个奄奄一息的趴在街道上。无数侥幸没有被清兵抓走的女孩跪在街上,头上插着枯草结成的草环,示意自愿做别家的奴婢,只求一口饱饭吃。

庞刚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叹了口气低声对大壮说:“你赶紧去把辎重营的营官叫来,赶紧在街上开设粥铺,记住粥不能太稠,否则这些流民的肚子会受不了的。”…,

“末将谨遵将令!”大壮立即抱拳而去。

对于开设粥铺。庞刚麾下的青州军早已是轻车驾熟。很快,天津城的大街上一字排开的架设起了上百口的大锅。锅下面是熊熊燃烧的柴火,锅里熬着较稀的小米粥,看上去是金黄色的,周围飘着一股股小米粥的香味,吸引着周围无数的流民,看着锅里的米粥,他们的眼里射出了饿狼般的绿光。

不过在每一口铁锅的旁边,都伫立着数十名虎视眈眈的士卒,在他们的威胁看护下倒也没人敢乱来。

身材魁梧的大壮挎着一把腰刀站在一口大锅旁大声喊道:“诸位父老乡亲,我家大人乃南京右都督同知、定国将军、青州指指挥使庞刚庞大人,庞大人乃仁义之人,今日在此地开设粥铺,诸位喝了这粥可莫要忘了我家大人的恩德!”

此时,在流民中口口相告下,城里的流民都蜂拥涌来,每一口大锅旁都围着上数百个流民。

又过了一会,眼看着大郭中的米粥犹如开花般四处漂浮上来,大壮冲着旁边正在熬粥的辎重兵点点头,示意可以开始施粥。

这名粗壮的辎重兵扯开了大嗓门吼道:“开始施粥了,大家都来排队,妇人和孩子在前头,青壮在后面,大家都要排队,否则都大棍子赶出去。”

听了这名辎重兵的话周围流民当中的青壮都开始骚动起来,显然是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些官兵会先照顾那些毫无能力的老弱妇孺,平时官兵不都是先对他们这些青壮青睐有加的么?

其实老弱妇孺优先是庞刚在青州就定下的硬性规定,这个规定在后世已经深入人心,庞刚自然也不例外。而且庞刚也认为,一个民族可以遭受磨难,但却不能丢掉一些传统,尤其是这些传统还涉及到基本人伦和道德底线的时候。

尽管庞刚的有些部下对庞刚的这个规定开始有些不理解,但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在庞刚的影响下,青州也慢慢的竖立起了一个习惯,那就是大老爷们就要有一个大老爷们的担当,哪怕就是饿死也不能做一些触犯做人底线的事。

那些老弱妇孺们颤巍巍的排在了队伍的前面,带着些许惊恐的目光看着周围,在他们印象里,乱世中他们这些人往往都是优先被抛弃的对象,若是碰到饿狠的青壮,她们甚至有被吃掉的危险,哪有现在这样优先打粥的权力。

一名形态枯瘦的少妇领着一名消瘦的小女孩领了粥后“噗通”一声跪倒在正站在大铁锅旁的大壮身边,哽咽着哭道:“小妇人谢过将军的大恩大德,您可是救了小妇人一家的性命啊!”

大壮不忍的扶起了这名妇人,叹了口气说道:“这位大姐,救你们的非是我,而是我家大人,只是我等大军不能再次久留,明日还得赶往京师勤王,不能长久逗留于此,你们自己还要珍重才是。”

“这.......这可如何是好?”这名妇人扯着大壮的袖子惊慌问着,她对饥饿的滋味实在是受够了。

看到机会来了,大壮才大声道:“我等乃青州来的官军,不可在此久留,原本救济灾民是官府之责,于我等无关,但我家大人实不忍看到诸位被活活饿死,故而发了善心。诸位若是没有地方去的,明日我等可以派人将诸位送到青州、莱州、登州等地,或为军户或为民户皆可,届时自会有人安置大家,大伙可以自己想想,是留在原地等着饿死还是道山东找条活路!”…,

“哗啦......”周围的流民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毕竟他们都在这里生活了半辈子了,突然要到另外一个地方去重新开始生活,任是谁也要仔细考虑一下的。

施粥之后,庞刚带着亲兵在城里到处巡视,看到若是有人要趁乱抢劫、奸淫妇女之事立刻就被庞刚身边的亲兵拖了出来一刀砍死。如此酷刑这才震慑住了那些心怀不轨的青壮。

看到庞刚这般尽力保护自己这些老弱病残,流民们的心才渐渐稳定下来。庞刚走到一位正坐在路边喝粥的老人和小男孩身边坐了下来,他笑着对老人问道:“老人家,您愿意到青州去生活么?”

老人放下了手里缺了一个角的瓷碗叹了口气,“哎,如今这样的情形不去又能如何呢,小老儿今年已经六十有四了,本来就算是死了也不亏了,可就是放不下身边的这个小孙子,他爹娘被鞑子掳走,若是我这老头再撒手归天他可就活不下去了哇。”

庞刚又问道:“老人家,那现在鞑子已经走了,你们还能在这里接着种地么?”

“种地?”老人惨笑一声,“即便是等鞑子退走,这里的地还能种么?官府的苛捐杂税多如牛毛,咱们这些老百姓难啊!我等离开此地后,家里的田地必定被那些豪强乡绅占了,我等一去那可就是断了退路了。”

听到这里,庞刚长叹了口气,华夏的百姓可真是多灾多难啊,五千多年的历史中能称得上安居乐业的却是没多少年,不是遭到战祸就是被贪官污吏盘剥。可即便是这样,华夏民族还是这么挺过来了,并且在中间没有断层,而是一直延续到了后世。

庞刚不再想下去了,转头吩咐身边的亲兵,让他们赶紧安排人手准备把这些百姓转移到天津卫的码头上去,利用还停靠在哪里的大船把这些百姓转移走,天津城里幸存的百姓估计还有三四万人,把他们转移到身弥岛或者是登州、莱州等地后,自己可就又多了一股坚定的支持者。

第二百九十四章 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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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十年四月初八京城



王大军大营

自从勤王大军开始集结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月,此刻聚集在京城的大明军队已经达到了九万,他们在卢象升的指挥下驻扎在京城近郊的西便门外。

随着大军的聚集,原本不断催促卢象升寻敌决战的崇祯的态度却渐渐暖昧起来,这点从监军太监高起潜的态度中可以看出来。

原本高起潜还是催促着卢象升开始出击和清兵决战的,但自从四月以来,高起潜就再也不催促卢象升出兵于清兵决战了,这也让卢象升感到既疑惑又感到担心。

西便门外的大帐里,卢象升正在于众将商议军情。此刻的卢象升由于尚在守孝期,他的外面罩着一身皇帝御赐的明黄冇色的披风,内穿一身白色的麻布衣裳,正端坐在帅位上沉默不语。

原山东总兵,现任河南总兵的刘泽清上前禀报道:“卢督师,现如今我军已经大部分集结完毕,足以和鞑冇子一战,是不是可以发兵清剿河北境内的清兵了?末将听说前些日子清兵攻克天津后,可是把天津给毁得不成样子,此仇不可不报啊!”

卢象升点头道:“刘总兵此言甚是,前些日子皇上催促本督出兵被本督推了回去,那是因为那时兵力尚未到齐,现今我军主力已然聚集完毕,是应该出击了。但是现如今皇上态度却是有了些变化,尤其是高公公”

听到这里,众人都明白了,现在大营里多了个监军后,卢象升的军令在大营里就不能像以前那样令行禁止了,必须要高起潜的同意才能够生效,尤其是现今朝廷的态度开始暖昧的时候高起潜的态度尤其重要。

总兵马如龙也问道:“卢都督,末将这几日可是听说了,皇上有意要向鞑冇子议和,是这样吗?”

卢象升瞪了马如龙一眼,“没影子的事,不要瞎传!”

“是,末将知罪!”马如龙看到卢象升发怒诺诺的低下了头。

正在说话间,大帐外走进一名亲兵,大声禀报道:“启禀都督,夜不收来报,比边来了一只队伍,离我大帐还有二十里,正快速向我军开来,估计是我军哪只前来勤王的兵马。”

“哦我军还有哪只人马尚未到齐啊?”众将议论纷纷起来。

正当众人有些不解的时候,帐外的亲兵又有人高声叫道:“高公公驾到!”

随着亲兵的声音,一身浅蓝色四品太监服饰,身材高大面白无须的高起潜走了进来。

高起潜一进大帐就笑道:“哟,原来卢都督和众位将军都在啊,咱家来得可真巧,诸位都在商议什么事啊?”

高起潜一边说一边走到了卢象升的身边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了下来,丝毫没有注意到大帐内众将不满的目光。

众将可以甩脸色给高起潜看身为主帅的卢象升可不能,他勉强挤出了一副笑容道:“好叫高公公得知,我等正在商议出兵之事,不知高公公意下如何啊?”…,

“出兵?”高起潜听了先是一愣随即嘎嘎笑了起来,声音尖锐得如同一只老母鸡在打嗝。

卢象升答道:“是啊,我等身负皇恩此刻大军依然聚集完毕自当发兵于鞑冇子决战才是。”

高起潜听了嘿嘿笑了笑却是不语,脸上摆出了一副态度暖昧的样子,卢象升看后却是好不郁闷。

正在,亲兵又来禀报,“启禀都督,那支勤王兵马已至我大营三里外正向我大营开来”,

“哦,还有勤王兵马尚未赶到吗?”听了启禀的话后高起潜也是一愣,随即说道:“既然如此,咱们不如到大帐外看看如何?”

“甚好!”卢象升点点头,率先起身带着众将走出了帐外。

当卢象升、高起潜领着众将来到大营外一片高坡上向下观望时,一声滚雷般的巨响在众人头顶响了起来,原本阴沉的天空更加的阴暗起来,随即豆大的雨滴开始向众人头上打下。

雨越下越大,很快就变成了倾盆大雨,把措不及防的众人瞬间淋了个通透,一直过了一会,下面的随从才赶紧送来了雨具给众人给遮住。

卢象升和众将对于这种事可能是司空见惯了,脸上并没有什么意外,可是被突如其来的大雨淋了个落汤鸡的高起潜脸上却没这么好看了,他嘴里咕囔了几句,好像要发火,却找不着出气的地方,毕竟出来观看来援军队的主意是他出的,因此只能气鼓鼓的站在原地,任凭雨水在来能上流淌下来。

四月的天气还是有些阴凉,高起潜被淋了一身的雨水后全身湿漉漉不说,水汽开始渗进身体后他就觉得全身开始冷了起来。

“混账,这是那支来勤王的军队,让本公公淋了一身,待会一定要让他好看!”有时候怨恨总是来得很莫名其妙,就这样高起潜就把尚未谋面的那支军队给恨上了。

就在高起潜心声怨恨的时候,忽然看到北面有一只人马滚滚而来,虽然在大雨中看不清那只人马的军旗号令,但也可以感觉到一股逼人的威势。

很快,那支军队就来到了大营外停了下来,很快就从大营中出来了一匹马,马上的骑士来到了大营外向着大营的守门军士说了几句话,很快那名守门的军士就来到卢象升和高起潜面前大声说道:“启禀卢都督、高监军,外面的来的那支军队自称是青州来的勤王兵马,由定国将军庞刚率领,正在营外等候!”

“哦,是庞刚来了吗?”卢象升一听心中一喜,“来啊,命庞刚赶紧入营安营扎寨。”

“等等,且慢!”一旁的高起潜赶紧拦住了卢象升,阴沉的说道:“卢都督,你发给庞刚的手札中是命他什么时候抵达的?”

卢象升看了眼高起潜缓缓说道:“本官发给庞刚的手札期限正是今日。

“哦,是今日吗?”高起潜语气里有些失望,他可是记得当初皇上可是郑重的叮嘱自己,要严加防范这位庞刚,听县上的语气对那位庞刚可很是堤防的,若是自己能趁今日这个机会把他给除了,想必皇上肯定会很高兴吧?可惜了,他为什么不是明日才来呢。

虽然内心中因为不能给这位庞刚治罪有些遗憾,但高起潜还是打算给给他点颜色看看,于是哼了一声道:“虽然未曾逾期,但现在众军就数他这营人马来得最迟,也要给他点、教训,就让他在那站着吧!”…,

“什么?”众人听着高起潜那尖锐的嗓音不由得吃了一惊,这位高公公这是要给新来的那位将军来个下马威啊。

“飞恐怕不合适吧,庞将军并未违反任何军规,却被罚在营外站着,这样可不好。”卢象升皱了皱眉头,人家远道而来,也并未违反任何军纪军规,却无缘无故让人冒着倾盆大雨在营外站着,这可不是为将之道,会招致众怒的。但是高起潜却掌握着营中粮草大权,卢象升也不敢太过忤逆高起潜的意思,因此只能是用缓和的语气来和他商议。

高起潜冷哼道:“这什么这,这个庞刚咱家早就听说了,目无法纪,全然不将朝廷放在眼里,今日不给他点颜色瞧瞧,日后还怎么管教他啊,就这样吧,先让他站在外头凉快凉快”,

卢象升听了高起潜的话,微微叹了口气就不在说话了。他身后的众将虽然都为庞刚打抱不平,但都是敢怒不敢言,只好静静的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营外那支刚到的勤王的大军。

但是渐渐的,众人的脸上慢慢开始变了颜色,此时那支军队已经抵达完毕,数千兵马在营外列成几个整整齐齐的方阵,纹丝不动。

雨越下越大,倾盆的大雨犹如从银河中倾泻而下,地上的积水也是越来越多,尤其是那支青州军队位于下方,不一会就淹没他们的脚面,但那支兵马还是整整齐齐列着四方队列纹丝不动,远远望去恍若铜铸般一动不动,这般景象看得卢象升和众将骇然不已。

时间一点点过去,时间过去了半个时辰,外面的军队依然是拍着整齐的队列,大雨打在他们身上冒出了点点雨花,此时就连大营中的士卒也都惊闻感到了大营边观看,他们越是观看心中越是骇然,纵观此等军威是他们生平闻所未闻的,这等军容威势,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是大明一等一的强军。

此等军容看在高起潜这个半瓶水的监军眼里只能说是军容好看,纪律还好,但是落入卢象升和他身后各位将官的眼里却又大不一样了,而这种军容威势,可是他们行伍这么多年从未见过的,这就代表庞刚麾下的这支兵马是多么的强大,落在有心人眼中,这个军队的统帅便是个值得自己结交的人物。

过了一会,卢象升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厉声道:“高公公,差不多了吧,若是让此等强军因此而患病你吃罪得起么?”

此刻的高起潜也没有理由阻拦这支军队进营了,只得冷哼了一声:“好吧,那就让他们进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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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五章 强军之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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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卢象升一声令下,天营前的鹿角和拒马被守卫的士卒匆匆搬开,最后随着一声声令人牙酸的“咯吱咯吱”声响起,沉重的木门被打开,明军大营的大门终于打开了。

原本如同雕塑般静静站在营门前的人马也开始动了起来,随着一声大喝,原本肃立不动的兵马开始动了起来。

虽然天上下着暴雨,但这队兵马的行动丝毫未乱,依然拍着整齐的队形,踏着统一的步伐走进了大营中。

“轰轰………”

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道闪电,瞬间闪亮的强光照耀在这支队伍的头上,照出了这支满是泥泞队伍的身影,仿佛是从地狱中钻出来的恶魔一般,看着那些渐渐走进的士卒们面无表情的严峻神色,包括卢象升在内的众将无不骇然,这个庞刚麾下士卒的军威竟然强至如此!

队伍来到大营中间后,为首的一名身材高大,穿着一身大红色铠甲的将领大声喝道:“全军止步!原地待命!”

“全军止步!”

“全军止步!”

“碰碰哗哗!,、

随着一声令下,后面的士卒停下了脚步,除了陆续传来铁制的铠甲相互敲击的声音之外一丝杂音也未曾发出,一列列士卒拍着整齐的队列已经站好。

随着队列排列完毕,为首的那名身材魁梧的将官下了马,踩着泥泞来到卢象升、高起潜以及众将面前,只见他睁大了双目,如电般的眼神在众人面前扫了一眼后,又向卢象升面前走了几步单膝下跪,双手抱拳大声道:“启禀卢都督,末将南京右都督、定国将军、兼山东东路总兵庞刚奉命率领五千兵马如期前来报道,请卢都督训示!”

庞刚的声音很大,大到足以让卢象升和他身后的数十名总兵、参将等将领听得清清楚楚,卢象升看着全身虽然湿漉漉但依然气势逼人的庞刚一眼,心中暗自惊叹一年不见,这位昔日的小小千户竟然已经变成了一个令人不可轻视的一方统兵大将,看来要重新考虑对待庞刚的态度了。

不过卢象升的思绪也只是一闪而过,他微微一笑,对庞刚说道:“呵呵,朝栋你远道而来辛苦了,来来来,快见过新来的监军高起潜高公公。”

“哦!”庞刚趁势站了起来,犀利的目光一转,这才注意到在卢象升的庞刚还站着一名身着浅蓝色太监服饰,身材高大面白无须的一名太监,正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面上还带着一丝不愉的神色。

“这就是高起潜?”庞刚微微一怔,这才仔细的打量起了面前这位面带傲色的太监,这才朝着高起潜拱了拱手道:“末将见过高公公!”

高起潜先入为主之下对庞刚的印象本来就不好,现在看到庞刚对卢象升行了大礼,而对自己却是站着行礼,且还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不由得心头火起,嘎嘎的阴笑了几声道:“原来你就是庞刚啊,皇上经常提起你,咱家在宫里可是早就久仰你的大名了,!”…,

“不敢!”庞刚不动声色道:“高公公的名字末将也早就久仰了,真是可以用“天下无人不识君”这句话来形容高公公呢。”

庞刚说的是实话,在后世,只要稍微读过明史的人都听说过高起潜这个名字,庞刚也是闻名久矣,此刻看到真人后,倒是让庞刚多看了他几眼,当然了眼里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敬仰”之色,而这样的神色看在高起潜眼里也让他心中愈发的愤怒口。

高起潜阴沉沉的说道:“庞将军,鞑冇子犯我疆域,皇上为此忧心匆匆,召集大军前来勤王,众将皆至,唯独将军姗姗来迟,这是为何啊?”

庞刚一听就感到不对味了,自己明明是按期赶到了,怎么看这个死太监的架势好像却是不依不饶的样子,自己好像没的罪过他吧,他到此想干什么?

庞刚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冷声道:“高公公,今日乃是四月初八,也是卢都督给本官下达的最后一天抵达期限,本官自问也并未逾期抵达,本官不知道高公公这话是什么意思。”

庞刚一怒之下连“末将”这个自谦的的自称也不用了,而是改为了“本官”二字,这个称呼可是在同僚平级或者是上级对下级自称时才用到的,其中的用意是个人都看得出来,高起潜不是笨蛋,自然听得明明白白。

“你……,你大胆!”向来横行惯了的高起潜一听庞刚那讥讽道呃话语,心中的火气再也压抑不住,大声咆哮了起来,尖锐的嗓音也因此而奇迹般的变得沙哑,指着宠

刚颤声道:“你……,你竟敢对咱家不敬。

庞刚摇摇头,“高公公,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本官什么时候对你不敬了,请您指出来!”

“你……你………”高起潜的兰花指着庞刚,气得全身乱颤说不出一句话来。

卢象升一看不好,赶紧过来拦住了庞刚说道:“好了,朝栋你刚来,且又淋了雨,大营后面还有空地”你们还是赶紧找个地方安营扎寨吧,忙完之后再来帅帐见本督。”

“是,末将遵命!”庞刚冲着卢象升一抱拳,双脚并拢,以左脚脚跟为轴心,右脚脚尖一体一转,原地向后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弯,面向身后的人马大声喝道:“全体都有,向右转,齐步……走!”

“轰轰轰……”

随着庞刚的命令,数千名全本静止不动的士卒犹如突然发力的骏马一般,踏着整齐的步伐向大营后齐步走去,在这些战兵的身后则是一辆辆整齐的大车被辎重兵们推了过去,看着这些士整齐的队形,卢象升情不自禁的赞道:“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没想到朝栋的练兵之才竟然如此了得!”

这时,宣府总兵杨国柱也赞叹道:“末将曾听闻,昔年戚爷爷调任蓟州练兵,感于边年军法松弛,于是调浙兵三千至。于值大雨,三千浙兵陈于郊外,自朝至日景,植立不动,边军大骇,始知军令。

平日里末背总以为此乃后人杜撰而来,今日始知果有其事确有其兵,看来这位庞总兵颇有有当年威爷爷的风范啊。”

“哼!雨下的这么大,咱家先回营帐内更衣!”听到卢象升和杨国柱不约而同的夸奖庞刚,高起潜冷哼一声,就向自己的大帐走去,只是在他走向自己营帐的时候,天上的大雨竟然突然停了下来。这样的场景令得众将齐齐愕然。…,

庞刚带着兵马一路向大营后走去,这才发现近十万大军大营连绵数里甚是庞大,无数的帐篷搭建得密密麻麻,但却是毫无章法,看得庞刚暗自皱眉不已。

庞刚走了半天,一直来到了大营后面的一片树林里,这才发现有一片空地还是空空如也,随即命令士卒开始搭建帐篷,随着一声令下,随军的一千辎重兵立刻开始卸车,从车上卸下帐篷等物,另有一千名士卒则开始埋锅造饭,另有一千士卒则走向了树林开始砍伐树木准备搭建帐篷,剩下的人马则是开始在四周警戒,一切都是那么的井然有序。

其实,说起来卢象升手札里说的是让庞刚领兵五千来援,但庞刚也没有那么死板的只带五千兵马来援,除了一营五千正兵之外,还有一千的辎重兵和一千多亲兵,总共七千多人。

辎重兵搭建营房,自然是将庞刚这个最高首领的大帐先搭建起来,他们的动作很快,不到两刻种就已经把帐篷搭建完毕,庞刚走进了大帐,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并把铠甲擦拭干穿戴之后才走了出来,领着亲兵向中军大帐走去。

卢象升作为全军统帅,帅帐自然是位于全军的中冇央,当庞刚带着数十名亲兵来到中军大帐时,正好看到一名将领从大帐出来,看到他后庞刚上前拦住道:“刘老哥,别来无恙!”

来人看到庞刚后微微一怔,随即苦笑起来:“庞老弟,原来是你啊。”

来人正是原山东总兵刘泽清,自从那次被庞刚打败后,他几乎被盛怒的崇祯给撤了职,后来还是兵部尚书杨嗣昌求情的份上把他调到了河南担任总兵,也算是个平调,此时在此处看到庞刚,刘泽清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苦涩,他不知道是应该感激他在战场上手下留情,还是该怨恨他把自己赶出了山东。

庞刚搂住了刘泽清的肩膀带着歉意的笑道:“刘老哥,上次兄弟也实属无奈,若不是领兵反抗只怕袁督师就是兄弟的前车之鉴,为了保命兄弟我也只能得罪老哥了。”

“唉……”刘泽清苦笑起来,他知道庞刚说的也是实话,从当时的情形来看,庞刚若是不反抗,被押解进京后小命恐怕是十成十的不保,为了活命他作出那些事也不是什么稀罕事,狗急了也会跳墙呢。

“没事,老哥我理解你的苦衷,卢都督和高公公在里面等你呢,快进去吧,不过要小心点!”刘泽清叹了口气,拍了拍庞刚的肩膀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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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 攘外必先安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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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刚专到大帐前报上了官职姓名后,帐前的守卫这才进入通报,很快守卫就出来对庞刚做了个请的手势,庞刚掀开毡帘,大步走了进去,当庞刚掀开毡帘进来时,所有目光都看向了这位全大明最年轻的总冇兵官。

卢象升的帅帐里尽是顶盔披甲的将官,将一个大帐挤的满满的,卢象升和高起潜坐在分别坐在大帐的左右,而众将官都分作在在两旁,看到庞刚进来,众人的眼神都齐刷刷的看向了他。

卢象升看到庞刚进来,冲着他然点头道:“朝栋来了,你就坐在这边吧。”

庞刚一看,卢象升指的地方是他的左手边,庞刚瞅了瞅,看到那边一名长满了络腮胡的汉子旁边还有个位子,于是走过去做了下来

看到庞刚坐下,卢象升轻咳了一声道:“好了,既然朝栋也到了,那么咱们的人马自然也就到齐了,现在咱们就商议一下如何出兵之事吧,高公公,你意下如何啊?”

高起潜坐在位子上眯着眼睛像是在打盹似的,听到卢象升问话,才微微睁开眼睛道:“这个事情咱家还得请示皇上,否则咱家也不好擅自做主啊。”

“请示皇上!”卢象升一听起就不打一处来,气苦道:“高公公,咱们十万大军在此已经一月有余,除了空耗粮饷之外无所作为,如今我军兵强马壮,如何可龟缩于此呢!”

高起潜冷笑道:“卢都督,你莫要忘了,京冇城的才是最重要的,若是我等离开此处清兵却突然来袭,惊扰了皇上的圣驾,你吃罪得起吗?”

卢象升强忍着怒气道:“高公公,京冇城墙高城深,加之还有京营镇守,即便是被鞑冇子包围三五个月内也可保京冇城无忧,届时我等即便是爬也爬到京冇城了,怎可因噎废食!”

高起潜竖起了眉毛不满的说道:“卢都督你这是什么话,莫非你以为咱家就不想杀敌报国不成?”

“哼,是与不是公公心里明报!”卢象升此刻也豁出去了,眼下清兵正在境内肆虐,可十万天明精锐却只能龟缩在这里当看门犬,这是一向主战的卢象升万万不能容忍的,不过卢象升在气愤之余也不禁在心里嘀咕,“前些日子皇上还督促自己出战呢,现在却又没下文了,莫非朝廷又出了什么变故不成?”

卢象升不清楚,可坐在下面的庞刚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他还知道,历史上的这个时期,作为兵部尚书的杨嗣昌和高起潜正是大名朝廷里最为坚挺的议和派。

此时此刻,位于京冇城紫禁城内的暖香阁内,崇祯正在召见内阁次辅兼兵部尚书的杨嗣昌,杨嗣昌正坐在崇祯前面的座位上,两鬓和胡须依然鸟黑,双眼炯炯有光,给人一种精明强于的印象。

崇祯坐在一张软榻上,望着杨嗣昌用低而沉重的声调说道:“自朕登极以来,鞑冇子冇依然四次叩边,崇祯九年秋,虏骑人犯,昌平失守,震惊陵寝。凡为臣子,都应卧薪尝胆,誓复国仇。可是刚过两年,虏骑又长驱而入,蹂躏京畿。似此内乱未息,外患日急,如何是好?”…,

杨嗣昌听崇祯这么一说,赶紧跪下回答:“臣蒙皇上hòu爱,点入内阁,且身为兵部尚书,却不能克期荡平流贼,外征逆虏,实在罪该万死。但依臣浅见,目前局面,惟有对虏议和,方可专力剿贼。

“哦,可是也有人建议调集先行调集关宁铁骑和洪承畴、孙传庭来京先驱除鞑冇子而后再对付李自成等流寇,爱卿意下如何啊。”

杨嗣昌一听大惊,立刻跪在地上老泪纵横道:“皇上万万不可不可,此举乃是陷我大明与绝境啊!”

崇祯眼神不禁一凝,“爱卿的意思是“”

“皇上!”杨嗣昌朝崇祯拱手道:“鞑冇子随然为祸甚烈,但远不及流寇之凶险,鞑冇子入关只是要抢我财帛人口,对我大明疆土并无野心,但那些流寇要的却是我大明江山啊!因此臣以为,攘外必先安内才是最好的选择。”

崇祯沉吟了半响,这才缓缓说道:“但如今鞑冇子依然兵临城下,且京冇城中己有流言,看来议和之事只好慢点儿进行,否则那些清流又要鼓臊了。唉MM朕也很为难啊,爱卿先平身吧!”

说完,崇祯一抬手,示意让杨嗣昌站起来坐下,然后接着道:“据洪承畴、孙传庭两部所奏,李自成所纠合之各股流贼,有的击溃,有的歼灭,有的投降,所余无几。目前两部大军正猛追不放,四面堵截,务期一鼓荡平闯贼。闯贼欲往河南,入湖广,奔四川,均不可能,不得不从商洛山中向北逃窜。洪承畴已在潼关南边布置重兵,设伏以待,想不日即有捷报到京。”

杨嗣昌笑道:“恭喜皇上,此乃拖皇上鸿福所致,只要剿灭了闯贼,皇上的江山就稳固了。”

崇祯苍白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红晕,欣慰道:“如陕西方面能将闯逆一鼓荡平,即着法承畴、孙传庭率领大军星夜来京勤王,再会同卢象升一举荡平鞑冇子,而后天下可太平也。”

说到这里,崇祯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了洪承畴和孙传庭将李自成和刘宗敏斩首后将他们的首级送来京冇城的景象,届时自己坐在午门上,太冇子侍立一旁,各亲王和文武百官侍立午门下,在军乐声中接受洪承畴和孙传庭献的俘虏,同时派勋臣或亲王代他去祭告大庙,而紫禁城外的军民望着皇宫欢声雷动,齐呼万岁,届时自己的文治武功想必也可以和太祖相提并论了吧。

想到这里,崇祯睁开了眼睛对杨嗣昌道:“据高起潜报,卢象升几次要求与鞑冇子决战,但朕唯恐鞑冇子势大,一直命高起潜拖着,只是如今看来却是再也托不住了,前些日子天津城破,已经有御史台上书痛斥朕的失误,若是再拖下去就会闹得一发不可收拾,为今之计只好命卢象升先与鞑冇子打几仗来应付一下,爱卿意下如何?”

杨嗣昌沉吟了一下后说道:“如此也不失为一个法子,但与鞑冇子议和之事却一定要加快进行,而且咱们可以边打边议嘛。”

杨嗣昌的话获得了崇祯的赞许,俩人又商议了一会,随着杨嗣昌从宫中告辞而去,一匹带着皇帝旨意的快马也从紫禁城中飞快的向西便门外飞奔而去。

与此同时,在卢象升军中大帐内,卢象升几次三番的探听高起潜的口气,想要发兵与清军决战,但高起潜总是顾左右而言他,最后甚至还叫来了酒菜在大帐中与众将饮酒。…,

本来军中行军作战之时,军中是严禁饮酒的,但是高起潜掌管军中粮草,又有记录军中功劳的大权,卢象升却也不敢拿军规来说事,只好睁只眼闭只眼当做看不见了。

庞刚作为总冇兵也分到了几盘肉齤、一壶酒等一些肉食米面,而在他旁边那些参将、游击以及一些千总之类的人物一个个坐在主将身后而坐却是吃得满嘴流油。

众人大口大口吃着各亲兵送上来的肉食,一边往口中倒酒,行为很是粗野,很多人嫌筷子不好使,索性用手抓着肉吃,吃得满嘴满手都是油。

卢象升虽然满腹心事,只是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冇子看着众位将官,当卢象升看到庞刚和他麾下几名游击千总等人时,却惊奇的发现他们只是自顾自的吃着面前的肉食和米面,对于摆在面前的美酒却是丝毫未动,不禁惊讶的问道:“朝练,是否这里的美酒不合你们的口味啊,怎么你们却是滴酒不沾呢?”

庞刚听到卢象升询问,站了起来说道:“有劳卢都督垂询,末将等人来到京冇城,寸功未立,却有劳都督赐下酒食,末将心中有愧因此不敢饮酒。”

卢象升听了一怔,还未说话,坐在他旁边的高起潜却恼怒的骂了起来:“庞刚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你是说本公公胡乱赏下酒食,赏罚不分吗?”

庞刚淡淡一笑:“高公公是否赏罚不分末将不知道,但末将却知道此刻正有无数大明百姓正惨遭鞑冇子蹂躏,无数孩子失去了他们的双亲,这些美酒末将却是喝不下的。”

“你狂妄!”高起潜大怒,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站了起来,尖锐的嗓音在大帐内嘶吼叫了起来,“好你个庞刚,你一个小小的总冇兵,竟敢妄议朝政讽刺皇上,你该当何罪!”

庞刚此刻也恼了,这个死太监自打自己一来到大营就开始针对自己,现在更是变本加厉的给自己按上罪名,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要是自己再不做出反击,以后这个死太监还不得骑到自己头上拉屎啊。

恼怒之下的庞刚也站了起来,双目中厉芒闪动,冷声道:“高公公你也别拿大帽子来压本官,抡起品级来公公不过是四品官就议得朝政,本官是朝廷从一品,如何就议不得朝政?皇上命公公来军中是来监军的,可不是让您来这里耍威风的,”

庞刚此言一出,满营皆惊!。)

第二百九十七章 开个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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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刚这句骇人的话一出口,顿时就把帅帐内包括卢象升在内的众将给震了个七荤八素。

“啪嗒!”一声轻响传来,坐在庞刚身边原本正在大吃特吃的那名总兵咧着大嘴再也合不拢,手中的羊肉不知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

“这个庞刚发疯了,竟敢这么对高起潜说话,他死定了!”这是帅帐内所有人此时共同的心声。

高起潜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整个人如同打摆子一般颤抖起来,原本白净的圆脸如同喝了三斤老酒般立刻就红了起来,这是愤怒到极致后的表现。

高起潜此刻已经忘了一切,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把面前这个胆敢忤逆自己的匹夫碎尸万段,“你…,你……好你个庞刚,你竟敢不将咱家放在眼里,咱家告诉你,你死定了,你肯定是死定了!”

高起潜狰狞的面孔看起来很是吓人,想他堂堂一军监军,总管一军粮草和记录功勋之责,就连卢象升这个领兵部尚书衔的宣大五省总督都要对他客客气气,没有他的点头,卢象升连发兵都不能,现在居然有一个总兵竟然敢公然对他冷嘲热讽,说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四品官衔,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日要是不把这小子办了,日后他高起潜如何在军中立足。

想到这里,高起潜狰狞的脸上露出了一分杀气,他高声喝道:“来人啊,把这个目无军纪的狂徒推出去斩了!”

“哗啦!叮叮当当……”

随着高起潜话音刚落,帅帐内就是一片大乱,随即就是一片金属的摩擦声,庞刚和他身后的大壮以及五六位千总立刻就拔出了腰间的刀剑,庞刚更是立刻就拔出了腰间的大马士革弯刀,一脚踢翻了面前的小桌子,一个箭步窜到了高起潜面前,闪着寒光的弯刀立刻就架在了高起潜的脖子上。

庞刚和手下几名千总的动作很快,帅帐内的众人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高起潜就落入了庞刚的手里。

这时卢象升才反应过来,望着庞刚又惊又怒的喝道:“庞刚,你要干什么,你想造反么9”

庞刚气极而笑道:“呵呵,卢都督,末将不远千里来到京师,连口热茶都未来得及喝,高起潜这个阉贼就要把末将推出去斩首,您竟然还问末将要做什么,末将不才,敢问卢都督,末将犯了何罪,竟遭来此等横祸?”

“对头,敢问卢都督,我大家大人身犯何罪,竟遭此阉贼横加迫害?”

庞刚身边的几位千总也异口同声的喊了起来,有两个性急的不止是拔出了腰刀,更是连手铳都掏了出来,眼看一场内讧就要发生。

“你们…,你们……哎!”卢象升看着他们有些哑口无言。

“就是,这个阉狗,我家大人不就是没有喝酒吗?难道这也犯了王法了?”…,

大帐里群情汹涌,不止是庞刚和他身后的那几名千总,就连帐内多数的武将都面露不平之色。尼玛的,人家不过是不想喝酒,难道这也犯天条啦,你还真以为你是皇帝,赏个酒人家就得跪下来谢恩啊!

而被弯刀架在了脖子上的高起潜此刻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喊打喊杀的人不仅是一位从一品的南京右都督同知,还是一位手握重兵的总兵,更重要的是人家的胆子可是大到连皇帝都敢不买账的,自己竟然敢在帅帐里对他喊打喊杀,惨了,搞不好这次小命难保!

想到这里,高起潜原本的满腔怒火顿时就向被一盆冰凉的冷水从头浇到了脚,不过毕竟也是做了好些年的监军,虽然没什么出息,但也不至于吓得当场失禁。

高起潜颤着声音说道:“庞刚,你…你想要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杀了咱家你这辈子可就算是完了,皇上是不会放过你的。”

庞刚冷笑一声:“不放过我?哼若是放了你,恐怕你下一刻就会招来侩子手把我们杀死吧!”

“飞”高起潜一时间不禁无语,有心不承认吧自己刚刚可是正要叫人来把他推出去斩首,可要是承认了说不定身前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就会率先把自己的脑袋给砍下来,一时间高起潜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最后高起潜只好把哀求的目光看向了卢象升。

卢象升心里一阵腻味,这个高起潜,现在才想到老夫,刚才喊打喊杀的凶劲哪去了?你还真当老夫这个五省总督是摆设啊?

不过尽管卢象升心里恨不得把高起潜杀死一百遍,但此刻这件事他却不能不理,否则堂堂一名监军就在他面前被人杀死,他这个五省总督也该做到头了。

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卢象升对庞刚厉声喝道:“庞刚,快把高起潜放开,你也是堂堂一个总兵官,难道不知道这是死罪么?”

“死罪?”庞刚冷哼了一声:“卢都督,你不知道这个阉人适才已经把治末将于死地么?反正也是个死,末将还不如在死之前把他给大卸八块了!”

庞刚冰冷的声音在帅帐内萦绕着,没有人怀疑这句话的真冇实性,因为庞刚手中锋利的弯刀已经架在高起潜的脖子,顺着刀锋已经渗出了一道血丝,只要庞刚稍微用力高起潜这颗大好头颅就会立刻搬家。

“你放肆!”卢象升突然咆哮起来,指着庞刚厉声大喝道:“高公公不过和你开了个小、小的玩笑,你怎么就当真了,还把刀架在高公公的脖子上,你这是要干什么,还不赶紧把刀放下来快向高公公道歉?”

乍见卢象升发火,庞刚和帅帐里的众将都怔了怔,不过庞刚随即就会过意来,卢都督这是要保自己啊。

庞刚看了看卢象升怒容满面的脸庞和眼中闪过的一丝焦虑,心中闪过一丝感动,这个卢象升对自己还真是没得说的,到了这时候还向着自己。

既然卢象升这么给面子,自己也不能不兜着,庞刚深吸了口气,沉声道:“卢都督,可末将看高公公的样子却不像是在跟末将开玩笑啊,若是末将放开了他,他回头再跟末将翻脸,末将上哪喊冤去?”

卢象升瞪了庞刚一眼:“你这是什么混账话,难道连本督的话也不信了?”…,

“按理说都督的话末将是要信的,但您看看,高公公此刻像是要和末将开玩笑的样子么?”庞刚把头摇得像破浪鼓一般,但手中的弯刀却更加的逼近高起潜的脖子,已经有一丝丝鲜血开始从他的脖子上留下来了。

此时的高起潜只感到脖子传来一阵阵剧痛,仿佛下一刻自己就要命丧黄泉似的,再也撑不住的他赶紧惨叫道:“庞将军莫要误会,卢都督说的是,咱家只是和你开个玩笑,并没有要杀你之意啊。”

高起潜这句话一出口,众将的眼里都露出鄙夷之色,这个高起潜适才要杀庞刚之决心连瞎子都看得出来,此刻为了活命立刻就反悔了,真是个怕死的孬种。

庞刚听了却是似笑非笑的说道:“高公公,是真的吗?你真的只是踉末将开个玩笑,不是要杀末将吗?”说话间庞刚手中的弯刀有意无意的晃动了几下,仿佛又入肉几分,吓得高起潜大叫起来。

“自然是真的,十足真金,十足真金,绝无虚言!”

此刻的高起潜吓得几乎要尿裤子了,原本白白净净的脸几乎变成了一片惨绿色。

“哦……原来如此,末将得罪了。”虽然庞刚的心里恨不得立刻就把高起潜朵成十几段,但他也知道此刻不是什么好时机,真要杀了高起潜恐怕自己不立刻造反都不行了。

庞刚把手一送,手中的弯刀划了个漂亮的弧线“唰”的一声就入了鞘,随即把高起潜轻转一推,就退到了卢象升的面前,朝高起潜拱手道:“高公公,得罪了。”

高起潜忽然得到自冇由,赶紧站在卢象升的旁边,只是脚下一软,差点瘫倒在地,被一旁的卢象升赶紧扶住。

看着一旁还在看着自己微笑的庞刚,一时间脸上不禁一阵青一阵红的,有心叫帐外的卫兵前来捉拿庞刚,但刚刚却对着众人走了保证,只好悻悻的看了庞刚,眼里闪过一丝杀意。

庞刚仿佛没看到高起潜眼里的杀意似的,对卢象升拱拱手道:“卢督师,末将已经吃饱喝足,这就要回去了,告辞。”

说完,庞刚正要掀开了帐篷的们门面向外走时,外头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亲兵掀开掀开毡帘大声禀报道:“启禀卢督师,皇上有旨意下达,请卢督师和高公公接旨!”

很快,一名太监和几名锦衣卫就走了进来,拿出了圣旨开始宣读起来。不过这道圣旨却是说的有些含糊其辞,里面既说了允许卢象升出战迎敌,却又要卢象升注意保护京城,不要让大明重地受到鞑冇子威胁,听得众将云里雾里都弄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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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 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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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道含含糊糊的圣旨,众将都迟疑起来,这皇上到底是想干什么,既要我等上阵杀敌,却又把我们的手脚给绑住,不让大军离开京冇城太远,这不是开玩笑吗?哪有这么打仗的?

众人当中只有卢象升和庞刚少数几人听明白了,崇祯这是不想让朝廷大军离开自己的视线,害怕鞑冇子再次包围京冇城,同时也是害怕大军失去控制,想要把这支兵马紧紧抓在自己手中的直接体现。

庞刚叹了口气,暗自摇头,崇祯虽然是一位勤政的皇帝,但却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帝,这种多疑猜忌的性格一直伴随着他十多年的皇帝生涯,估计这也是和他少年时并没有受到系统的皇家教育有关,心胸比起上一任天启皇帝和万历皇帝来可是差远了。

比如历史上崇祯当政时期在短短的十七年间如走马灯般换了五十二任内阁,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在崇祯主政期间,每一届内阁的寿命只有不到凹个月的寿命,这在后世的人看来只能用开荒唐来形容。

在这十七年里,崇祯还撤换了五十个大学士(相当于宰相或副宰相),十凹个兵部尚书(那是指正式的兵部尚书,像袁崇焕这样加兵部尚书衔的不算)口杀死或逼得自杀的督师或总督,除袁崇焕外还有十人,杀死巡抚十一人、逼死一人。十凹个兵部尚书中,王洽下狱死,张凤翼、梁廷栋服毒死,杨嗣昌自缢死,陈新甲斩首,傅宗龙、张国维革职下狱,王在晋、熊明遇革职查办。

在庞刚看来,如此频繁的换血,除非崇祯有它老祖宗朱元璋或者是朱林这般铁腕手段或者非凡的帝王才能,换一个人这般胡闹只能把大明推向毁灭的深渊。而且崇祯的多疑性格也使得他把监军这种制度发扬得愈发的光大,连行军打仗这样的军国大事也要派只会捞钱的太监来制衡主帅,真是可悲可叹。

听完了圣旨,原本心情因为庞刚那一出而心情非常恶劣的高起潜顿时好了许多,他轻哼了一声对卢象升道:“卢都督,皇上的圣旨您也听到了吧,皇上就是这么一个意思,您还要坚持率领全军外出迎击鞑冇子么?”

卢象升强忍着怒气道:“那依高公公之意又当如何?”

“依咱家之意嘛。”高起潜想了想眼珠子一转说道:“这样吧,咱们十万大军在这里人数太多,粮草供给也不容易,咱们不如分兵如何?”

“分兵?”高起潜此言一出,不但众将齐齐愕然,卢象升更是气得浑身发抖几乎要骂了起来,分兵,分你妈的兵啊!别看现在清兵正在凹处分散袭扰河北,但卢象升可以保证,只要他们分兵的消息一传出去,原本散开的清兵立刻就会像饿狼一样扑上来把分散开来的明军包围然后吞掉!…,

但是老话说得奸,胳膊终究是拧不过大冇腿,卢象冇升自然也争不过有皇帝撑腰的高起潜,眼看分兵之事已成定局。

庞刚冷着眼看着高起潜在一旁如同小丑一般自顾自的表演并没有说话,他知道这样的大事以他现在的身冇份是没有资格争论的,他只能看着卢象升和高起潜红着脸在帅帐里犹如斗鸡似的争夺着各自统兵的人数。最后结果出来了,卢象升领着宣大的人马和自己的本部天雄军共凹万多大军前往永定门,而高起潜则率领剩余的近六万大军前往卢沟桥驻扎。

但是这其中有一个例外,那就是庞刚率领的山东援军原本是要跟着高起潜走的,但刚被庞刚把刀架在脖子上的高起潜哪敢让这位煞星跟在自己身边,于是以卢象升兵力单

bó为借口,把庞刚划给了卢象升,这倒也让卢象升小小的惊喜了一把。

俩人商议完毕后,高起潜得意洋洋的对众人说道:“好了,诸位都听到了吧,出了宣大兵马和山东兵马之外,其余的人都跟咱家走吧!”

说完,高起潜得意洋洋的率先向外头走了出去,大帐里共三十多位将领倒是跟着他走了二十多位,密蓟关宁各地的总兵官将都走了个精光,只剩下孤零零的十多位宣大的将领围在卢象升身边。

看着孤零零的帅帐,卢象升只感到一阵悲愤之情涌上心头,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愤懑悲痛重重跌坐自己座位之上,他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好不容易聚集了十万夫军,不与清军寻机决战,却是要分兵处处把守,可以预见,今后的战斗将会异常的艰难和被动。

不过卢象升毕竟是明末著名的军事统帅,虽然心中沮丧,但并未灰心,过了一会他坚毅的抬起了头对众将道:“诸位,虽然我大军已经分兵,但我部依然有凹万大军,鞑冇子想要占我们的便宜也没那么容易。鞑冇子横行京畿,杀我百姓,毁我家园,凡我大明臣子无不咬牙切齿,众将官皆应同仇敌忾杀敌报国!卢某在此拜托了!”

说完,卢象升对着众人深深的鞠了一躬。

众将皆避开了身子,以示不敢受都督大礼,山西总兵杨国柱更是站了出来大声喊道:““誓死追随卢都督,杀敌报国!”

众将也纷纷叫了出来:“杀敌报国!”

看到军心可用,卢象升原本有些抑郁的心情终于好了不少,他对众将说道:“卢某感谢大家的hòu爱,前日接到消息,鞑冇子有在通州聚集的迹象,因此,此去永定门可不会一路太平,大家需得小心才是。”

听了卢象升的话后,庞刚身后的大壮不禁咕囔道:“这个死阉人,明知道鞑冇子在通州,却还偏偏要兵分两路让咱们去永定门,是嫌咱们死得不够快怎么着?”

大壮的声音不大,但已经能让众人听得清清楚楚,众人不禁齐齐苦笑起来,真是什么样的将领带出什么样的兵啊,一个小小的游击就敢质疑统帅的策略了,身为他上司的那位就更不用说了。

出了大帐后,庞刚跳上了自己的大红马,扬起马鞭凌空抽了一声脆响,一行人风驰电掣的向自己大营赶去。

很快的,各营的官兵相继拔营,在一片人叫马嘶声中,宣大、关宁各镇的将官己经相继起寨拔营,只留下了一大片空荡荡的营寨。。)。)

《仙国大帝》作者:观棋;继《长生不死》后的又一巨作。

天下之大,惟我正统!以天朝之势横扫天下仙门!

一个修帝王之道的强者,降临仙门林立的世界,让修行者鄙夷的一个世俗王朝,一步步走到与各大顶级仙门平起平坐。

王朝的法则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天下正统只有一个,一切仙门,都是非法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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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章 坚守枣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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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十年十月九日

庞刚跟随者卢象升来到了永定门外,在他们来到这里的之前,防守永定门到右安门一代的官兵是京营的五军四营、神枢三营、神枢四营、神机五营的几个参将游击。

在他们到来之前,这几个营的官兵士气低落,每日里逃兵不断,看到卢象升领着数万大军前来,他们的情绪这才略微安定下来,随即他们立即强烈要求卢象升在他们前面再构筑一条防线,以让他们好好休息。

无奈之下的卢象升只好把部队一字排开,布置在了永定门附近的数十里的区域内,对于这样的做法庞刚向卢象升提出了强烈的不满。

“卢都督,自古以来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前日防贼的道理,咱们数万大军这样分散布置在此处,而清兵则在对面集结了大量兵力,他们处于随时可以攻击的架势,咱们却是被动的严防死守,这样是要吃很大亏的。”

面对庞刚的疑问,卢象升也很是无语的苦笑:“朝栋,咱们的粮草本来就不多,现在依托着京师尚可得到补给,若是擅自出击的话恐怕还没找到清兵决战就得先饿死了,除了严防死守还有什么办法”。

“这并不是咱们要死守的理由!”对于卢象升的话庞刚并不赞同,无论是他从小看到的军事书籍还是电影电视里所看到的军事理论说的都是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御,久守必失,这是千古不易的道理。

不过虽然庞刚心里是这么想的,但他也知道这些话他即便是说了也没有什么用处,这是皇帝和高起潜、杨嗣昌定下来的策略,连卢象升也没有办法,他更是无能为力。

卢象升拍了拍他的肩膀肃然道:“朝栋,有些事情不是你我所能左右的,我等既然身为大明臣子,为君分忧是我等身为臣子的本份,但亦希望你能答应老夫一件事。”

庞刚也正色道:“都督请讲,末将洗耳恭听!”

卢象升沉吟了一会才道,“老夫知你素有大志向,无论是屯田、练兵还是作战都是一把好手,且前些时候还捐给了朝廷两百万两银子,为朝廷解了燃眉之急,这些老夫都看在眼里,但是你却趁机狭恩图报,向朝廷和皇上提出了诸多无礼要求,为自己某私利,这岂是人臣所为!”说到这里,卢象升的声音开始疾声厉色起来。

庞刚却是摇摇头道:“督师所言末将不敢荀同,末将敢问都督,时至今日,咱们大明有谁是能在两个月之内自掏腰包交给朝廷两百万两银子的?恐怕一个也没有吧!诚然,这些银子的来路或许不是那么的光明正大,但,末将敢拍着胸脯说这些银子绝对不是祸害百姓得来的,末将在青州开垦荒地、收拢流民,分发粮食种子,这些事情末将哪一条是做错了?怎么?末将交了这么一大笔银子后趁机提个要求也犯了天条了么?末将承认,末将是有私心,但这世上谁人又没有私心呢?末将自问比起那些尸位素餐站着茅坑不拉屎的官员可是要好多了,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卢象升听后沉默了,虽然庞刚的话很不中听,但卢象升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大明朝的有钱人海了去了,但别说让他们捐出两百万两银子来给朝廷了,就是让他们捐出两千两都难如登天。

去年清兵南侵,朝廷已经到了紧急关头,可皇宫的内努和民间财富早已被搜刮一空,为了筹集军饷保障前线供给,崇祯号召满朝文武捐款,指望着王公大臣们放一点“血”救急。

为了树立榜样,崇祯帝派太监徐高通知周奎,让他带头捐十万两银子。崇祯想,周奎是国丈,与大明的皇家利益休戚与共,再说,平时他没少捞好处,自己对此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周奎一听要“放血。”就哭得如丧考批,说什么“老臣安得多金?。”还说家里穷得只能买发霉的米吃,一口咬定只能捐一万两。崇祯是个心软的人,但他认为,一万实在太少,这个榜样树不起来,怎么说也得两万。

眼见躲不过去,周奎便进宫向女儿求援。周皇后看到父亲这么为难,于是拿出了五千银子,劝父亲要深明大义,为大臣们作出表率,挽救大明的江山社稷。谁知,周奎雁过拔毛,只捐出三千两,自己还乘机扣下两千两的辛苦费。

其余的满朝文武也不甘示弱,他们有的跳到自家房子上大叫“此房出冇售。”有的抱着自家的古董跑到闹市上卖,一个个弄得仿佛要倾家荡产似的,最后这场闹剧下来,最后偌大的朝廷只筹集到了不到二十万两的军饷,着实可悲可叹。

相比之下庞刚只是一个区区的总兵,却能捐给朝廷两百万两银子,这其中的差距可大了去了。卢象升是个老实人,不会昧着良心说谎,因此只有沉默了下来。

庞刚也叹了口气,想起了去年当他听到这场闹剧时响起的一则寓言:几只猴子共同抬一块石头,其中一只猴子想,即使我不用力,他们也会抬走的,于是他悄悄松了手。不料其他几只猴子也作如是想。后果可想而知,石头掉下来,砸伤了所有的猴子。

在庞刚看来,现在的大明就是那块石头,而满朝文武就是抬石头的猴子,当所有的官员都想那些猴子这么想的时候,大明江山也就会被摔得粉碎了。

沉默下来的两人相对无语,望着阴暗的天空都不吭声,这时,西边的天空突然传来了一声响亮的爆竹声,紧接着一道耀眼的红光在半空中闪过,随即爆炸开来。

“不好,枣庄传来了警讯,有鞑冇子要向他们进攻了!”庞刚的脸色顿时微微变了。

枣庄正是庞刚所部防御的对象,既然那里有变,庞刚立即向卢象升告辞,骑上了快马向枣庄疾驰而去……”

庞刚所部驻守的枣庄一带都是平原,河渠众多,土地肥沃,本是京畿附近村镇密布之所,但是现在由于鞑冇子的缘故却是十户九空,晚上连狗叫声都听不到了。庞刚驻守枣庄后就派了大量的夜不收哨探敌情,紧急测绘这一带的地图地形,争取把这一带的地形都弄熟。

在永定门到右安门这一代,不知道是卢象升有意还是无意,庞刚所驻守的枣庄是地形最为平摊也是最容易攻破的地方,清兵不是笨蛋,自然也盯上了这里,从今日上午起,就不断有清兵在此地集结。…,

大壮站在了一个高坡上,看着远处树林里隐约可见的清兵的影子,吐了口唾沫骂道:“这些该死的鞑冇子,从早上就开始闹腾,可到现在还没开打,让老冇子等得好久。”

大壮身边的一名千总笑道:“将军何必着急呢,咱们总得给鞑冇子一些时间才行,人家远道而来的总得休息一下嘛。”

大壮叹了口气:“可惜,卢都督有严令不许咱们出击,否则俺早就下令骑兵弟兄们干他一下了。”

“谁说不是呢。”这名千总也很赞同大壮的话:“若是庞大人在这,早就让咱们出击打他娘的了。”

正在说话间,前方负责心望的士卒突然大叫道:“启禀王将军,鞑冇子的大队人马过来了!”

说话间,只见那旷野的另一端,一大团的烟士正往这边滚滚而来。而这一种烟尘,只有当大股的骑兵快奔驰时,才会腾起如此的烟雾。

“放警讯烟花!”一旁的千总不假思索的大叫起来。

“砰……”随着一道闪亮的烟火冲天而起,清兵也开始逼近了枣庄。

由于庞刚不在,此刻大壮就成了全军最高指挥官,看到清兵来袭后大壮立刻就开始吹响了挂在脖子上的尖哨,凄厉的哨声顿时响彻在枣庄上空。

“敌袭!成备!”

随着哨声的响起,原本坐在火堆旁聊天,或者是四处眺望的士卒们犹如被松开的弹簧,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在各自长官的喝令下开始排成了队列。

随着那团烟尘越来越近,终于,大壮和众士卒们看到一杆大红色的大毒出现在自己眼前,随后一大片血色的旗帜紧随而来,寒风中猎猎飞舞。在密密麻麻的旗帜下面,尽是身披红色盔甲的骑士,乌黑尖高的盔顶上,火红的盔缨飘拖。

清兵的马蹄声越来越响,似乎大地都在铁蹄的击打下震动,听得那些年初刚刚入伍,还没和清兵交过手的士卒脸色有些发白,他们纷纷握紧了手中的米尼步枪或者是长枪,紧张的盯着前方,一股既紧张又兴冇奋的情绪弥漫在心中。

看到新兵们有些不安,队里的伍长、外委们纷纷出言喝道:“兄弟们,都沉住气,待会听上官口令,谁也不许乱放枪!”

来回巡视的大壮也发现许多新兵虽然都发出粗重的喘气声,但神情还算沉着,也没有出现逃兵现象。

随着马蹄声越来越响,很快一支数百人的骑兵就出现在大壮他们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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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章 迎面痛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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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高坡上的大壮看得真真的,前方三百多步外,五百多名骑兵正伫立在树林前,一个个铠甲鲜明,这些铠甲的内中还镶嵌着一张张铁叶以增强其防护力,每个人的棉甲上都钉着粗大的铜钉,将领的胸前则镶嵌着蹭亮的护心镜,除了高高的铁盔红缨外,每人的衣甲都是鲜红的颜色。

“这些鞑冇子都是正红旗的。”对清兵已经很了解的大壮放下千里镜,对身边的千总说道:“告诉弟兄们,把鞑冇子放到一百五十步以内再开火,否则鞑冇子就要被吓跑了。”

在枣庄的前面,数百名身材粗壮的骑兵稳稳策于马上,脸上满是骄横之色,由于跑了一段时间,他们身下的马匹不住挥着响鼻,口鼻中喷着浓浓的白气。

一名为首的甲喇章京看着前面正严阵以待的明军,脸上露出了轻蔑的神色,用满语对身边的人说道:“这些汉人真是太愚蠢了,这么多人平均的分散在这么狭长的地带,只要咱们击中兵力冲击一个地方,不用一炷香的功夫就能把他们冲垮口羊终究是羊,即使数量再多也只能是被吃掉的份。”

旁边的骑兵们也哈哈大笑起来:“大人说的有道理,羊终究是羊,无论数量再怎么多也只能成为狼口中的美食,大人,咱们这就一举冲过去一举把他们歼灭吧!”

“不要急,咱们还是小心点的好,按照规矩来。”这名甲喇章京倒也没有被骄横冲昏头脑,他发现那些明军已经在前面撒了铁蒺、摆下了拒马,害怕命骑兵冲击的话损失太大,于是就采取了循序渐进的打法。

在他的喝令下,一百多名清兵很快就下了马,在两名分得拨什库的带领下开始向前缓缓逼去。

大壮看着花暖逼近的涛兵,不屑的笑道,“这些鞑冇子还是没啥长进,还是老一套,命令兄弟们开始装弹,务必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说话间,一边多名清兵慢慢的靠近了明军的防线,依然是重甲兵在前,轻甲的弓箭手在后。这时,从另一边也压过来了一队清兵,前面几人份外粗壮,他们左手上持着巨盾,右手上拿着长长的重刀又或是半月短柄斧,一个个都是凶神恶煞,他们的样子足以让小儿止啼。

看到这样,大壮倒是愣了一愣,“咦,鞑冇子也学聪明了,竟然知道分头进攻了。”

说话间,清兵已经逼近了明军防线的一百六七十步距离,这个距离已经完全在步冇枪冇手的射程之内,但是尚未接到命令的士卒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清兵一步步逼近,一些眼尖的士卒甚至已经看清了清兵的模样。

满清正红旗的兵马属于大贝勒代善管辖,此刻,他们并不知道对面的这支明军在这个时代已经是一支武装到了牙齿的军队,此刻的他们正是志满意得的时候,初期入关的胜利使得他们的心冇冇里充满了骄横的情绪,对于这支胆敢拦在他们前面的明军他们充满了藐视之情。…,

终于,明军的阵营里传来了一声大喝:“全体预备,装弹上膛!”

“哗啦啦!”排在最前面的士卒立即掏出了定装火药开始装弹往枪膛里装弹。

清兵越来越近,现在所有的人都看清的对面清兵的模样,为首的一名清兵身上红色棉甲,盔上带着黑缨,身后高高的背旗,此人正是清兵的一名分得拨什库,只见他身上鼓囊囊的必然是穿了三层重甲,胸前一个明亮的护心镜在白天却是亮得耀眼。此刻他正手持巨盾,手中拿着一杆虎头枪向明军逼来。

很快清兵已经逼到了一百度的距离,突然明军的防线上响起了一阵大喝:“开火!”

随着一声令下,前方响起了一阵阵沉闷的枪声,站在最前面的大壮看到冲在最前面的那名分得拨什库和他身边的十几名马甲兵手上的巨盾被告诉飞来的弹丸破并,连同他们身上的重甲立即冒出一股股血花,踉跄着被一个个打翻在地。

升为了游击将军后,大壮已经不需要亲自走到一线指挥士卒开火了,自然有下面的千总、把总来指挥。

大壮只听到一连串的枪响后,没过多久,第二声开火的命令又响了起来。

“第二排放!”

随着第一排步冇枪冇手退平,第二排上前,又是伴随着一阵白烟和巨响,那些冲上来的清兵嚎叫着被打翻在地,小拇指粗的弹丸在巨大动能的推动下轻易的撕开了他们的铠甲,急剧的在他们体冇内翻滚着,将他们的内脏搅成了一堆烂泥。

这些清兵也算是有经验的,冲锋的时候把头躲在了巨盾里,免得最脆弱的地方遭到对方箭镞的打击,他们的愿望实现了,由于相比于身体,头部目标要小得多,很少有清兵被弹丸击中头部。

但是他们却不知道,没被弹丸击中头部的人下场却是更惨,身体部位中弹者并没有这么快就死亡,一股难以形容的痛苦使得他们无法忍受,这些平日里以悍勇著称的马甲们再也忍不住了,他们躺在了地面上凹处翻滚,不顾一切地哭喊了起来。

一名被击中腹部的清兵中弹后,青灰色的场子流了出来,但他却仿佛没看到似的,脚步踉跄的挣扎着趴在冰冷的地面上向己方爬去,任凭青灰色的肠子在身后拖出了五六米,最后一动不动的倒在了地上,到他闭上眼睛的时候,他身后的肠子已然被冻得僵硬。

“继续射击!”

随着射击的继续,强人的白雾已经弥漫在整个明军的防线上,伴随着呛人的硝烟的是不时响起的咳嗽声。

眼看着白眼已经挡住了视线,防线上陆续传来了千总把总们命令停止射击的声音。

一阵寒风吹过,白烟消散了不少,但刺鼻的硝烟味依旧笼罩在半空,这时,一股股血腥从前面传了过来,透过朦胧的烟雾,大壮也看清了对面的情况。

此时的清兵已经乱成了一团,由于冲在最前的马甲兵的大量阵亡,后面的辅兵和弓箭手们都乱成了一团。他们有的凹处乱窜,有的冲进了铁蒺藜里,尖锐的铁蒺藜刺进了了他们的脚底,巨痛之下的他们忍不住跌倒在地上,这样数量众多的铁蒺藜又刺进了他们的身体里,恶性循环之下他们不是被尖长的铁蒺藜刺死,就是被前面的步冇枪冇手打死。…,

而幸存的清兵弓箭手在前进无望的情况下只能在后面绝望的胡乱射箭,只是他们在情急之下射冇出的箭镞没有准头不说,即便是射过去了,在这么远的距离上也射不到目标。

明军的步冇枪冇手们站在防线上,看着清军弓箭手们绝望的放着弓箭,但只有寥寥几根箭镞射到了他们跟前,最后无力的落在了前边的地上。看着清兵的狼狈样,士卒们放声大家。

“哈哈线真是太痛快了。”

看着凹处逃窜的清兵,大壮看得哈哈大笑,此刻的清兵伤亡惨重,这一波一百多名清兵已经伤亡了大半,剩余的清兵正在凹处逃窜,在米尼步冇枪的打击下绝不可能冲到明军阵前来。

而另一边的清兵也在明军的打击下被打得抱头鼠窜,如同无头苍蝇般在阵前乱成了一团,想用弓箭射和步冇枪对射吧,射程上太吃亏,冲锋吧那冇是冇送死,且枣庄的地势平坦视野开阔,清兵并无遮蔽之所,绝望之下的清兵在阵前乱成了一锅粥。

虽然乱成了一团,但清兵却依然不敢后退,因为在他们身后两百步的地方,他们的甲喇章京正用冰冷的目光看着他们,一百多名弓箭手手持长弓站在前面,他们知道若是有人敢擅自后撤,他们手中的箭镞就会毫不犹豫的射过来。

前进是死,后退也是死,绝望之下的清兵几乎要发狂,有十多名辅兵在数名步甲的带领下,又向明军防线发起了绝望的冲锋,但零星响起的枪声打断了他们最后舟疯狂。

在数十杆米尼步冇枪的阻击下,十多名名清兵无论是身披三层重甲手持重盾的马甲,还是只身披一层棉甲但身躯灵活的辅兵,都逃不过射速飞快的米尼弹。

当最后一声枪声过后,明军阵前一百步的距离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几具清兵的尸体,鲜血已经把坚硬的地面染得红了一片,一些中了弹却还没死的清兵躺在地上不断的嚎叫翻滚着,创造着他们这辈子所能发出的最高分贝的声音。

在这样的打击下,清兵这一轮攻击也正式宣告瓦解,剩余二十多名清兵双目呆滞的望着前方,同伴们已经用自己的鲜血告诉他们,他们近日的下场只有一个,没有人可以逃脱。

就在此时,明军身后有传来了一阵沉闷的马蹄声,一大队骑兵正从身后快速逼近,大壮回头一看,立即惊喜的叫道:“大人,您回来了!”

来人正是庞刚,只见他肃然命令道:“让士卒把拒马移开,让骑兵的弟兄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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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一章 追击

随着拒马的移开,从已经赶到的一千骑兵蜂拥着涌过了防线,向清兵冲了过去。1---

骑兵作为冷兵器时代的重装部队,其重要性自然是不言而喻的,但培养一支精锐骑兵却不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尤其是骑兵在野外行军作战时每天的消耗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一匹马每天三顿马料这是必须的,这才不算,还得是那种上好的豆类制成的马料饼,一匹马一天起码需要四斤马料、七八斤青草。歇息时还要用盐水炒面供应,否则马匹就会掉膘,今儿影响马匹的速度,也难以让战马快速的恢复体力。比如此次庞刚带来的这一千人的骑兵中,按照一马双骑来算整支骑兵队伍就要有两千匹战马,这还不算,还要额外配备四百多匹骡马专门为骑兵队伍驮运口粮与草料。有人或许会问,队伍中不是有专门的辎重兵吗,他们的大车上有的是粮草,干嘛还用骑兵自己带呢?但其实不是那么回事,骑兵的速度是非常快的,尤其是当他们在作战的时候一天连续转战数百里都是家常便饭,要是光靠哪些慢吞吞的辎重队来供给粮草骑兵也别打仗了。

庞刚花费了一年多的时间也不过组建了一支三千多人的骑兵队伍,光是这三千多骑兵的开支就抵得上另外两万多步卒的一大半了。由此可见,组建一支骑兵队伍是多么劳心劳神的事。

不过,骑兵的作用的也是显而易见的,当一千多骑兵挥舞着马刀向清兵发动进攻时,原本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再发动一次攻击的清军将领脸色终于变了。

适才两队人马几近全军覆没虽然让他心如刀割,但对于他这个甲喇来说还没有到伤筋动骨的地步,可现在明军的骑兵也赶到这里,这就不是损失这么简单了,这支骑兵一旦和他们接触上,他们可是会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这名甲喇章京看着呼啸着向自己冲来的明军大队骑兵,双手死死地抓着马缰,他非常想把剩余的兵力全部迎上去。告诉对面那些明军,大清国正红旗的勇士不是好惹的!不过理智告诉他,现在若是以剩余的不到三百人的兵力迎敌的话,最后的结果十之**就是全军覆没。

而他身后的清兵们也是呆呆地看着前方,刚才的情景他们看得清清楚楚,那些冲锋的勇士一个个倒下,却始终逼近不了桥头一百步,那区区一百步的距离似乎就是一道生命的禁区。那边的明军鸟铳就像是是死神的声音,每一片火光闪过,每一道烟舞腾起,都在无情地收割旗中勇士的性命。可现在,那些明人的骑兵也冲过来了,他们能抵挡得住数量是他们三四倍的骑兵的冲锋么?

看着前面腾起的大股烟尘和密密麻麻的铁蹄声,这名甲喇章京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心里一阵挣扎,出于大清勇士的骄傲他应该率领剩余的勇士勇敢的迎上去和明军的骑兵决一死战拼个你死我活。

但当他回头观看身后的士卒时,却发现这些平日里凶焰滔天的勇士脸上尽数露出了惶恐之色,显然已经没有丝毫战心,他咬了咬牙,大声喝道:“撤兵,立刻撤回通州!”

说完,这名甲喇章京一拨马缰,率先向来路奔去。随着这名甲喇章京的的离去,剩余的数百名清兵也尽数跳上马背,狂奔而逃。连那些跑得慢的辅兵也来不及理会,那些战死同伴的遗体与伤兵就更是没人顾得上了。…,

相比来时的旗帜鲜明、威势赫赫,此时清兵却是如丧家之犬,旗帜东倒西歪,威风尽失。

按理说清兵退走,明军应该见好就收,但是领队的清兵千总却并没有罢手,而是领着大队骑兵继续追了上去。

“大人,咱们是不是不让黑千户停止追击,毕竟敌情不明,若是中了鞑子的埋伏就不好了。”看着正气势汹汹追击清兵的大队骑兵,大壮有些担心的对庞刚提出了自己的建议。毕竟骑兵组建不容易,每一名骑兵都要经过严格的训练和挑选,若是损失太大别说庞刚了,就是大壮都觉得心疼。

“停止追击?”庞刚神色坚毅的望了望大壮摇头道:“为什么要停下来,骑兵天生就是用来进攻的,否则咱们组建骑兵来干嘛?”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庞刚一挥手臂,用不容置于的口吻说道:“就这样,命令骑兵追过去长长见识也是好的,否则鞑子还真把咱大明当成自家的园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了!”说到这时,庞刚的眼中满是浓浓的怒意.........

追击这些清兵的骑兵统领却是黑铁,黑铁原本是郝大用手下的一名百户,在庞刚刚官至百户的时候还因为抢功的事情和庞刚起过冲突而被庞刚狠狠的教训了一顿,但自从庞刚当上了青州都指挥使入驻青州以来,眼光境界自然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正所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只要对方能效忠自己,以前的那些小矛盾自然就不能太放在心上,否则一个心胸狭窄的上司也是会让手下寒心的。

因此,庞刚再次启用了黑铁,鉴于黑铁的骑术和指挥骑兵的技巧还不错,缺乏骑兵指挥人才的庞刚更是提拔他当了骑兵的千总。黑铁对于不计前嫌提拔自己的庞刚也很是感激,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把麾下的骑兵练得似模似样。

黑铁催动着马匹,如风驰电掣般的向前追去,在他的身后一千多名穿着精钢鱼鳞甲,披着大红披风的骑兵正努力的催马赶了上来。

奔逃的清兵看到明军紧追不舍,更是用力夹紧马肚,手中的马鞭用力的抽打着马屁股,努力让胯下的马匹跑得更快些。

出了稀疏的树林,前面是一片开阔的平原,只是原本一大片的良田此刻都因为清兵的到来而变成了一片荒地,清兵努力的挥舞着马鞭,他们相信只要冲出了这片树林,凭借着他们的骑术一定可以逃出生天天,只是事情真的会这么顺利么?

就在清兵刚跑出树林的时候,突然从侧翼响起了一阵沉闷的枪响,一名名正在埋头逃命的清兵就如同下饺子般跌落下马,与此同时,在他们的附近出现了数十名穿着红色棉甲的明军夜不收,他们的手里或是拿着手铳,或者拿着弓箭,密集的弹丸和箭镞正向清兵飞了过去。

瞬间就有十多名清兵被击落下马,虽然夜不收的人数不多,只有数十骑,但蜂拥而来的清兵根本就不敢停下来与夜不收交手,因为他们深知,只要稍微停下来哪怕是一小会,他们铁定会被后面的紧追不舍的大队骑兵给追上。

虽然夜不收没有能力阻拦那些清兵,但阻止一下他们的速度还是可以做到的,在夜不收手铳和弓箭的阻击下,清兵的速度不可避免的缓了缓。

就这样,一直冲在最前面的黑铁终于追上了落在后面的一名清兵,两匹马一靠近,手中的马刀就在半空中划了个弧线,一道血花飞溅,这名清兵的后背就出现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随即很干脆的掉下了马来,黑铁并没有理会这名落马的清兵,而是掏出了手铳对着前面最近的一名清兵扣动了扳机。…,

“砰.......”随着一声脆响又是一名清兵落下了马。

把打光了弹药的手铳插回腰间,黑铁又从背后抽出了一张角弓对着前面正在低头跑路的清兵弯弓搭箭就射了过去。

“嗖嗖嗖........”

后面追上来的明军也不甘示弱,抽出了弓箭对着前方就射,前面的清兵也被射得纷纷落马。在追击战中,追击的一方自然是占尽了便宜,又追击了一段路后,黑铁看到己方的战马已经露出疲态,唯恐又碰到大队清兵,自己会吃亏,还是见好就收吧,于是于是赶紧吹响了脖子上的尖哨,命令骑兵停止追击,纷纷打马返回树林开始打扫战场。

在这一轮的追击中,清军又留下了一百多具尸体,尚有十多名伤员和俘虏。骑兵们回到树林,一边搜查着漏网的清兵,一边追赶并收拢那些受惊逃走的清兵留下来的马匹。

对于打扫战场,青州军有一套完整的规定,很快,他们就多了近百匹的战马,战马的马背上还有众多的从清兵身上剥下来的盔甲器械等物,自然还少不了许多血淋淋的首级。

这时,从不远处过来了数十名夜不收,为首的是一名相貌普通的军官,黑铁也认识他。

对于夜不收这支青州军中的精锐,黑铁还是很佩服的,他笑道“古晨老弟,幸亏你们在前面替我们拦住了那些鞑子,否则这次可就无功而返了。”

“不必客气,若是没有你们在后头追赶,给我们三个胆子也不敢占这个便宜啊。”古晨很是客气的笑了,“黑大人,咱们还是回去吧,庞大人肯定等急了。”

“走!”

心满意足的黑铁率先上了马,向来路奔驰了过去........

第三百零二章 报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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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象升的中军大帐外,一脸惊喜的卢象升和杨国柱等人正围着两辆大车喜笑颜开,宣大总冇兵杨国柱更是从车里拿起一个首级仔细的观察着这些首级的牙齿、头发、脸型,看其狂热的模样仿佛手中拿的不是血淋淋的人头而是白花花的银子,他常年在边镇和清兵打交道,是不是清兵的首级他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卢都督,这些可都是货真价实的鞑冇子首级啊!”杨国柱惊喜的对卢象升说,脸上艳羡的神情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

“呵可…愧是勇冠三军的庞将军啊,一战就缴获三百多鞑冇子首级,恭喜恭喜啊!”身边的众将无论是否真心,都堆起了笑脸向庞刚道贺。

庞刚此刻却是显得很低调,他抱拳团团转了一圈道:“诸位大人过奖了,此战全仗卢都督指挥有方,诸位将军配合得力,庞刚才侥幸立了些微末功劳,诸位都有份!”

听了庞刚的话,众人心中都是一喜,听庞刚话里的意思他可是要把功劳分给大伙啊,虽然大头责定是他的,但数百颗首级分下来他们这些人每位总冇兵也会有十多颗首级入账,这多少也是一份功劳啊。

卢象升手缕胡须,脸上浮现了一丝微笑,这个庞刚不但作战勇猛,还很会做人,懂得利益均沾的道理,实在是难得。不过这也是卢象升想不通的原因,既然这么会做人那么他和皇上的关系怎么会闹的这么僵呢?

暗暗叹了口气,卢象升笑着对庞刚道:“朝栋,你的功劳本督会如实上报给皇上的,你放心,该是你功劳绝对跑不了。”

庞刚苦笑一声摇头道:“都督有心了,末将不求加官进爵,只求皇上能一碗水平端,不要对末将有偏见就好了。”

卢象升眉头一皱,本想训斥庞刚两句但一想到崇祯亲自下达的限制庞刚只能带五千人来勤王的命令,心中又悲叹起来。现在的大明朝是怎么了?国家内忧外患,不但朝中百官大都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态,全然没有忧国忧民之心,现在连皇上也是这样,难道真的没有忠臣良将的容身之处了吗?

庞刚一直注意着卢象升,看到他脸上苍老的脸庞和头上花白的头发,心中也是一酸,这位老人为了大明朝已经耗尽了毕生心血的老人已经是心神皆疲。

庞刚叹了口气,强提起笑容道:“卢都督督打了胜仗那可是好事啊,咱们还是向皇上和高公公报捷吧!”

“嗯,这倒是。”卢象升也放开了心事笑着点头,大军里负责记录功劳和发放粮草那可是高起潜负责的,这事是绕不开他的。

想到这里,卢象升点点头道:“那好,就这样吧。”

于是一封请功奏折和慢慢两大车的首级就向着位于京冇城西南方向的卢沟桥驶去MM

楼沟桥的监军大帐里,高起潜看着卢象升刚送来的请功奏章冇沉吟不语,在他的大帐外放着两辆大车,此刻早已被诸多将领所围住大同总冇兵王朴、山西总冇兵虎大威等人都在。…,

王朴还时不时拿起一颗脑袋左看右看细细观看牙口、辫、脸面等部位他还让家丁取来了一桶水,扔在水面上仔细观察。

很快,王朴既羡慕又嫉妒的惊叹道:“虎总冇兵,这些都是货真价实的鞑冇子首级啊,这下宣府镇那些家伙的功劳可是大了去啊。”

虎大威也点头道:“是啊,一共三百二十八颗首级这个功劳可真是不小,想必皇上一定会重重搞赏他们的。

“是啊宣大镇的那帮家伙现在可算是抖起来了。”旁边一名参将也嫉妒的说道。

这时,大帐的掀开毡帘被掀开,高起潜走了出来,虎大威大步走了过去抱拳道:“启禀高公公,卢都督一共送来了三百二十八颗首级,经检验,全都是鞑冇子的首级,无一假冒。”

高起潜听后扯着公鸭嗓嘎嘎笑了起来,对虎大威道:“虎总冇兵,你都检验清楚了么,确定没有错吗?”

虎大威微微一怔,“高公公,末将让人数了三遍,绝对不会看错的。”

“嘿嘿“?高起潜冷笑道:“不对吧,咱家怎么觉得多数了一百个五十颗?”

“多数了一百五十颗?”虎大威愣了愣,有些不解的看向了高起潜。

“对,就是多数了一百五十颗!”高起潜意味深长的看着虎大威一眼,缓缓说道:“宣大镇有了功劳,难道咱们就没有功劳吗?”

“这“这“”虎大威不是笨蛋,自然明白高起潜话里的意思,迟疑了一下后说道:“高公公,这不大好吧,这些首级都是宣大的兄弟用命换来的,咱们就这样夺了去恐怕卢都督和宣大镇的人马不干啊!”

“不干?”高起潜又嘎嘎笑了起来,惊起了正在后面树上栖息的一群乌鸦。

高起潜止住了笑容后阴声道:“若是卢象升和宣大镇的人马识相也就罢了,若是他不识相的话这些功劳未是谁的还不一定呢。”

虎大威倒吸了一早凉气,他知道高起潜这是要抢功了,而且抢的是那么的明目张胆和赤裸裸,难道他就不怕引起卢象升和宣大镇的人马反弹吗?

看到虎大威担心的神情,高起潜阴沉的笑道:“你放心,咱家不会那么蠢,把所有人都得罪的,不过有一午人咱家是一定要压下去的。卢象升不是在奏报里说那个庞刚独自率军斩首了一百五十个首级吗?咱们旁人的功劳不要,要他的功劳就好。”

“嘶”虎大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才知道原来根子是出在这啊,看来上次庞刚在帅帐里是把高起潜得罪死了,高公公这是要把他往死里整啊,这次是明目张胆的抢功劳,估计下次就是把送死的差事派给他了。

想到这里,虎大威心中不禁悲哀起来,这年头拼命杀敌的将士连功劳都没有了。。)

第三百零三章 封赏下来了

“好.......好啊!”一声欢畅的大笑从暖香阁传来:“高起潜果然不愧是号称是最知兵的人,才分兵不到两天就斩获一百五十首级,不过这卢象升也不错,竟然也斩首了一百七十多首级,两者都是朕的良将啊!”

崇祯看着杨嗣昌刚呈上来的捷报满心欢喜,看了又看,仿佛要把捷报牢牢的印在脑子里。

“这个.......对了,杨爱卿,那些斩获的首级你都一一验过了么?是不是都是真的鞑子首级?”崇祯继续问道。

坐在一旁的杨嗣昌恭敬的答道:“启奏陛下,老臣都已经验过了,全部都是鞑子的首级,绝无冒充。”

杨嗣昌看着面前兴高采烈的皇帝,心中既高兴也觉得有点奇怪,高兴的是军队打了胜仗,他这个兵部尚书脸上也有光彩,奇怪的是高起潜这家伙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能打了。

高起潜这个知兵之名糊弄一下崇祯这个外行还可以,想要糊弄他这个掌管天下兵马的兵部尚书还差点。

不过看到崇祯这么高兴,杨嗣昌自然不会蠢到把这个疑问提出来,反正那些首级就放在那里,是谁的功劳很重要么,只要是皇上高兴了,这就比什么都强。

“既然打了胜仗,朝廷就要封赏,不知皇上打算如何封赏众将呢?”高兴过后,杨嗣昌提出了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毕竟将士们把脑袋拎在裤腰带上玩命,打了胜仗若是不封赏的话那可太亏待人家了。

崇祯想了想,咬牙道:“好吧,传旨,赏高起潜白银一万两。有功将士官升一级。赏卢象升诸军白银一万五千两,有功将士官升一级。另外再赐卢象升尚方宝剑一把。对三品以下将官有先斩后奏之权!”

“老臣替建斗谢过皇上!”杨嗣昌恭敬的谢过了崇祯,站了起来就要告辞。

崇祯看着杨嗣昌,嘴唇蠕动了几下正要说什么,但随即又止住了。这个表情被杨嗣昌看到了,虽然崇祯没说。但精明的杨嗣昌早就明白崇祯的心思,他很适时的补上一句,“老臣会嘱咐卢建斗。让他小心作战的!”

杨嗣昌在“小心”两个字上特地加重了语气。看到杨嗣昌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崇祯欣慰的点了点头,摆手让卢象升出去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卢象升勤勉卫国,于日前斩获贼奴首级一百七十余。可见其忠勇可嘉,朕心甚慰。特赏白银一万五千两,尚方宝剑一口,以滋褒奖。其麾下宣府总兵杨国柱、副将杨安等各人官升一级,钦此!”

一名中年的太监手捧圣旨,宣读完毕后把圣旨交到了跪在地上却是呆若木鸡的卢象升手里轻声笑道:“恭喜卢都督,皇上对您可是百般看重啊,连尚方宝剑都赏赐给您了。”

卢象升强行抑制住心中的震惊,走到了太监身后的那名兵部官员旁,拉着他走到一边低声问道:“有件事老夫要问你们,定国将军庞刚的赏赐怎么没有下来啊?还有,咱们呈上去的请功折子和送去的鞑子首级明明是三百多枚,怎么突然少了一百多枚!”

“少了一百多枚首级?定国将军的赏赐?”这名兵部武选清吏司的员外郎皱了皱眉头,想了想摇头道:“好叫大人得知,此次高公公送来的请功折子上并无定国将军的名字,故而自然也就没有他的功劳了。至于首级嘛,确实是三百多枚,可其中有一百五十枚是高公公那边斩获的,自然不能算到您的头上。”…,

“什么!是高起潜斩获的?”卢象升的心顿时沉了下去,但随即一股怒火涌上了他的心头,“岂有此理,高起潜竟敢侵吞将士战功首级,他的良心让狗给吃了!”

看到卢象升暴怒的样子,这名员外郎心思一转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不过这种事他也看得多了,知道那位定国将军肯定是得罪了那位掌管粮草和记录全军功过的高公公了,否则贪功也不会贪得这么彻底,连一丝的功劳都不给他。

想到这里,这名员外郎低头苦笑道:“陆大人,您也是兵部的老人了,有些事情不用卑职说您也明白,这位庞大人肯定是得罪人了。不过您也劝劝那位大人,想开点,过两日还是寻个机会向高公公道歉吧,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不是。”

卢象升双目含泪,紧握着拳头,指甲刺进了手掌心尚不自知,这一刻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悲伤。

这名员外郎看到卢象升悲愤的表情,心中极为不忍的叹了口气道:“卢大人,您想开点,这世上不是光会打仗就行的。还有,杨阁老命小人给您带句话,国家之患不在外而在内,未能安内,何以攘外?山西、宣大之兵,皆国家精锐,流贼未平,务必为皇上留此一点家当。”

“什么,原来如此!”卢象升终于明白了皇帝和杨嗣昌同意他和高起潜分兵的理由了,原来皇上是要留着这些兵马去围剿流寇,生怕自己把这些兵马都耗光了,这才同意分的兵啊。

明白了皇帝打算的卢象升不禁眼泪纵横,“皇上,您糊涂啊,外患未平,如何能安心对付那些流寇。再者有洪承畴、传庭正二人在陕西围剿流寇已经足矣,何必以举国之兵来防范呢,陛下、陛下啊!”

看到哭得泣不成声的卢象升,这位员外郎无奈的苦笑一声,摇着头跟传旨的太监悄悄走了。

而这时,一旁的众将也一个个面面相窥起来,这些事情不好办了,正经杀敌的庞刚没有丝毫功劳,反倒是他们这些打酱油的升官的升官,赏银子的赏银子,这都叫什么事啊。

众人看到正在痛哭的卢象升,也不敢上前安慰,只是默默的围在了他的身边木然不语。良久,卢象升才止住了泪水,眼泪模糊的看着庞刚道:“朝栋,老夫对不住你啊,诸将皆有封赏,反倒是你糟了小人算计一无所获,老夫惭愧啊!”

庞刚却是看得很开,淡淡的说道,“卢都督您不必自责,末将此次进京勤王并非是为了封赏而来,只求能多杀几个鞑子,让鞑子少祸害我大明百姓足矣。岂不闻岳爷爷曾说:“文官不爱钱,武将不怕死,则天下太平!”末将不才,不敢自比岳爷爷,但亦是心中向往。”

卢象升愣了愣,随即才颤声道:“好,好你个庞刚,没想到你竟有此大志向,看来本都督还真是小瞧你了。不过你放心,有本都督在断然不会叫你吃亏,此时就算是闹到了御前本督也会向皇上为你讨个公道。”

沉吟了一会卢象升才说道:“这样吧,本督做主,此次的赏银你们青州军可以拿一万两,剩下的再由众将分下去,你看如何?”说完,卢象升还打量了众将一眼。

众将哪里还不明白卢象升的意思,再者说了,这些功劳原本就是庞刚的青州军应得的,若是自己这些人全要了心中也过意不去啊,于是纷纷说道:“是啊庞将军,这些银子你就收下吧,我等能分到一些功劳就已经很惭愧了。”…,

庞刚知道这是卢象升和众将的好意,若是自己不收,他们恐怕会更加过意不去的,于是点头答应了.......

回到大营后,庞刚坐在了座位上沉默不语,大壮、郝大用、黑铁等几名军官坐在他的下首,人人脸色难看,毕竟遭人无端抢夺军功,任是谁都心里不服,大壮也忍不住骂骂咧咧道:“这个阉贼,总有一天俺要砍下他的狗头,挖出他的心肝,看看他的心到底是什么颜色。”

郝大用也道:“大人,咱们千里迢迢来京城勤王,努力杀敌后却遭到了这样的冷遇,真是让众将士心寒啊!大人,既然有人不待见咱们,咱们还是回青州吧?”

“对,回青州,咱不凑这热闹。”黑铁在一旁也叫嚷着,今天的事情可是让他们气坏了。

“住嘴!”庞刚瞪了众下属一眼,训示道:“咱们千里迢迢来京城是来打鞑子,怎能因为一点小挫折就要打退堂鼓呢?岂不闻军法如炉,擅自撤兵那可是要被砍头的。退一万步讲,若是我等撤了,那河北之地的百姓谁来保护,诸位一路走过来都应该知道,若无我大军保护,这些百姓会有怎么样的结局你们难道不知道吗?难道你们当兵都是为了那几个赏钱不成,若是如此此番回去后本官可以特批你们到各卫所做事,保证你们都能当个富家翁,你们有谁要去?”

看到庞刚动了怒,诸将都惭愧的低下了头,不再说话了。

看着众将低垂的头颅,庞刚也暗暗叹了口气,他此次出兵虽说是受了朝廷的派遣,但其实也是不忍中原大地上的百姓受到清兵的残害。这些打野猪起家的满清人每次南侵留下的都是一片千里的荒芜废墟,华夏民族也就是在这样一次有一次的兵祸中被世界文明越拉越远。

“算了,自己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吧!”望着远方,庞刚沉默了......

..

..

第三百零四章 多尔衮

在距离永定门上百里外,通州的运河旁。

这里是清军的大营所在,从远处望去是一眼看不到边际的清军营帐,纯白黑龙旗号,白色镶红旗号,纯红黄龙旗号,红色镶白旗号,各旗帜密密麻麻迎风飘舞。占地达数十里的营地中尽是清军正白旗,镶白旗,正红旗,镶红旗等八旗大军。

在密密麻麻的清兵营帐中,一个巨大的帐篷格外庞大,看它的占地面积足有一两百平米,在它的周围还拥立着许多很大的帐篷,很显然,这个地方是清兵重要将领们的所在。

在这些搭帐篷的周围驻扎着一些穿着金黄色铠甲的清兵,若是熟悉清兵军制的人就知道,这是满清军中最为精锐的巴牙喇营(即后来的护军营)的兵马。

从崇祯九年年尾开始,皇太极为了加强军队的战斗力,开始把将满清的八旗进行了改制。分别组建了三个精锐主力军种,他们是分别是巴牙喇营(即后来的护军营)、阿礼哈超哈营(即后来的骁骑营)、噶布什贤营(即后来的前锋营)。此外,清军还另设有乌真超哈营,由旧汉兵组成,火器程度很高。

此时,在最大的那个帐篷中间坐着一名身穿鎏金铠甲的年轻将领,这名看上去不到三十岁的年轻将领就是,此次南侵主帅之一的多尔衮。

坐在他左边的则是一名身穿大红铠甲的四旬大汉,这名大汉长着满脸的络腮胡,大饼脸,他正是满清杨武大将军岳托。

此次多尔衮奉了皇太极之命,和杨武大将军岳托分别各率四万大军南侵,多尔衮自董家口破墙而入,岳托自密云墙子岭毁墙而入,于崇祯十年的四月间两方兵马于通州运河相会师。

两方兵马相会师,自然免不了相互比较一下入关以来的各自的收获。岳托于三月攻破天津城,俘获数十万百姓,并缴获了近百万两白银,数万两黄金,以及粮食、牲畜等物无数。

而多尔衮在河北西部也攻破了十余城,缴获也是不少,因此双方一见面就热闹了,众将领一边喝着美酒一边大声谈笑着。所谈内容无非是我在某某地方缴获多少,抢了多少钱财粮草,抢了多少人口等等。

尤其是正红旗旗主杜度说的起劲,此刻他正和镶白旗旗主多铎正唾液横飞的相互吹嘘着各自的战绩。

“多铎,你是不知道啊,我们攻破了天津后才发现。那里到处都是宝贝,金银珠宝粮食绸缎到处都是,我们足足抢了三天才把他们抢完。告诉你,我可是还抢了三个漂亮的娘们,要不要我分一个给你啊。”

多铎淡淡笑了笑,他跟着他的兄长多尔衮一直在河北西部活动,收获虽然没有岳托他们那一路多,但也不少,可他也知道杜度性子急躁。不想和他争论。

看到多铎没有理会自己,杜度咧着嘴巴感到很没意思,正要转头和别人说话,突然从前面传来了一阵喧哗,一名铠甲歪歪斜斜,浑身狼狈的甲喇章京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一头跪在地毯上面向杜度大哭道:“主子,奴才该死,奴才给主子丢脸了。”

看到这名甲喇章京的狼狈样。杜度那里不知道自己的手下打了败仗。他一个箭步从座位上冲了出去拎起了他的衣领喝道:“该死的奴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杜度抓住了衣襟的甲喇章京浑身瘫软在在了地上。任凭杜度抓住了他的衣襟,大哭道:“主子,奴才的队伍完了,全完了。今早奴才奉命前往永定门进行侦查,但是却碰上了明军的阻击,他们的火器犀利异常,奴才五百多人马就回来了不到两百人,奴才的人几乎全完了呀.......”…,

说完,这名甲喇章京瘫倒在地上,滔滔大哭起来。

“什么!”乍一听到这个消息的都督只感到浑身一阵战抖,额头上青筋直冒,他刚刚在人家面前吹嘘自己的正红旗有多么多么的勇猛,可一眨眼自己的下属却出了这么大的一个洋相,这不是给自己上眼药吗!

“好.....好......好啊,你可真会给爷长脸啊!”杜度的眼里喷着怒火,松开了紧握着对方衣襟的大手,伸出脚给了这名甲喇章京就是一腿,把这名甲喇章京给踢了一个跟斗。

“来人啊,把这个该死的奴才拖出去,斩了!”

这名甲喇章京顿时吓得失魂落魄起来,瘫倒在地上的他一个劲的大喊:“主子饶命,主子饶命啊!”

就在杜度当了杀心要拿这名甲喇章京开刀的时候,旁边传来了一个声音。

“慢着!”

众人回头一看,这个正是正白旗旗主多尔衮,只见多尔衮沉吟了一下后走到这名甲喇章京跟前缓缓问道:“你说今早你碰到的那些明军用的都是火器,而且犀利异常?”

“是的,王爷,那些明人的火器非常犀利,奴才的人还未冲到他们跟前就纷纷被他们的火器击倒,咱们勇武根本就没有用武之地啊。”这名甲喇章京很不甘心,他们今天根本就是输得不明不白,真是冤死了。

“那你看清楚了那些明军的旗号没有?”多尔衮神色渐渐变得严峻起来。

这名甲喇章京赶紧答道:“奴才看清了,他们的旗号上写着大大的“庞”字!”

“写着庞字!”

多尔衮的手不知不觉的紧握了起来,一字一句的说道:“庞刚,那一定是庞刚的人马,也只有他才有如此犀利的火器和战斗力!”

多尔衮叹了口气,望着这名已经失魂落魄的甲喇章京说道:“好了,杜度你就饶了这名奴才一命吧,败在庞刚的手上,他败得不冤。”

庞刚这个字眼从多尔衮的嘴里传到众将的耳朵里时,众人的脸色开始变了起来。早在去年开始,庞刚这个名字就已经在满清贵族上层中流传,包括阿济格、阿巴泰、阿敏在内的诸多骁将都在庞刚的上吃了大亏,阿敏更是因此别罢黜为庶民,他们想不记住庞刚这个名字都难!

第三百零五章 高起潜的溃败

“庞刚也来了?”坐在多尔衮旁边一直没说话的杨武大将军岳托终于开口了,“和硕亲王,你真的肯定那支明军是庞刚的人马?”

“即便不是庞刚亲率的兵马,也和庞刚脱离不了关系!”多尔衮脸色严峻的望着岳托说道:“你想想,明军中使用火器的人马是不少,但像这么擅长使用武器的兵马却不多,而且他还姓庞,这个答案还不够明显吗?”

听到这里,岳托沉默了一会才问道:“如果这个奴才真的是碰到了那个庞刚,那么也算是败得不冤,杜度,你还是饶了这奴才一命吧。”

在岳托和多尔衮的劝说下,盛怒之下的杜度逐渐冷静了下来,他不耐烦的对那名甲喇章京道:“你这没用的奴才,还不快滚!”

“是、是,奴才这就滚。”听到自己捡回了一条命,这名甲喇章京连滚带爬的往外窜了出去。

岳托仿佛没看到这名甲喇章京似的,凝视着多尔衮道:“睿亲王,你有什么对付明军的好主意吗?”

多尔衮微微一笑:“岳托贝勒,现在明军既然已经分兵,由监军高起潜领军一部驻守卢沟桥一带,另一部由卢象升统领驻守永定门。咱们何不将其各个击破呢!”

岳托听后若有所思的说道:“哦,请睿亲王细细道来。”

“我们可以这样这样.........”多尔衮压低了声音,在岳托的耳边小声说了起来。

“嗯嗯........”岳托听后也频频点头........

自从消灭了数百清兵后,庞刚就一直防备清兵的报复,因此他把夜不收像撒网一样撒到了通州一带,清兵的动作他自然知道得清清楚楚。

过了两天,夜不收来报。清兵开始兵分两路,一路向永定门而来。另一路却朝着卢沟桥而去。

永定门卢象升的大帐里。卢象升召集了众将前来议事。

“诸位!”卢象升炯炯有神的眼神扫视了众人一严肃的说道:“想必大家都得到消息了,鞑子兵分两路分别向永定门和卢沟桥进军。往咱们这一路的是由贼酋多尔衮率领的三万多兵马,往高公公驻守的卢沟桥进攻的则是由贼酋岳托率领的五万兵马,大家对此有何看法?”

众将听了卢象升的话后一个个都沉默了起来。现在情况看起来很是不妙,多尔衮是清军中最有名的将领之一。以用兵狠、稳、快而著称,加之己方防线很长,若是清军集中兵力攻击一点。恐怕很容易就被清兵攻破。

卢象升沉吟了一会才说道:“鞑子势大。咱们若再分兵把守恐易被鞑子各个击破,这样吧,自今日起,咱们立即兵合一处,据营而守,决不能让鞑子讨了便宜去!”

“那高公公那边呢。要不要通知他们一下?说不定高公公那边还能派出一些援军过来。”有人问道。

“嗯,那就派人通知他们一下吧。”卢象升点头表示同意。随即又苦笑道:“但是援军咱们就别想了,高公公能不向咱们求援就不错了。”

听了卢象升的话后众将官也都点头表示同意,向高起潜进发的清军统帅也是号称常胜将军的岳托,而且它的兵力和高起潜也是相当,高起潜别说向己方增派援兵了,能保住卢沟桥和宛平城不丢失就不错了。

随着卢象升的命令下达,散布在防线上的各镇兵马纷纷向永定门中心集结,分散在各处的四万大军又集结在了一起,庞刚率领的青州军事最后赶到的。起因并非是因为庞刚动作太慢,而是他们又受到了清军的骚扰,当庞刚命令军队起寨拔营时,从远处突然出现了一支为数一千多人的清军,他们远远的吊在大军的后面,还不时冲到大军四周进行骚扰性攻击。…,

庞刚也针锋相对的派出了骑兵进行反击,战况很是激烈,双方也互有损失,但清兵吃亏在弓箭的射程太短,因而损失远远大于青州军。但即便如此,这部分清军也凶悍得紧,一直没有放弃对青州军的骚扰,直到青州军来到了卢象升大营附近,他们才停止了追击悻悻退去。

当庞刚率领大军退入大营后,多尔衮也来到了距离永定门数十里远的地方。

多尔衮骑在一匹黑色的神骏高头大马上,默默的望向永定门的方向,良久没有出声,一顶黑色大纛竖立在他身后,十多名将领和上百名戈什哈团团围绕在他的身旁,并无一人敢出言打断他的思绪,在他的身后是一片一眼望不到边的大军。

良久,前方出现了一道滚滚的烟尘,他们很快就策马来到了多尔衮的身前,这是一队身穿白色盔甲的清军精骑,人数大约一千人左右。

他们来到了多尔衮跟前后,为首的那名清军将领立刻下马大步走到多尔衮跟前说道:“奴才丑哈多见过主子。”

多尔衮打量了一下浑身尘土的丑哈多问道:“丑哈多,你的差事完成得怎么样了?”

丑哈多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主子,奴才无能,没能拖住青州军,让他们逃回明军大营了。”

“嗯,这也在本王的意料之中,若是这么容易就被你拖住,他们也不会成为皇上的心腹大患了。”多尔衮不动声色的说道:“你和那股明军交过了手,感觉如何啊?”

说到这里,丑哈多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奴才不敢欺瞒主子,那股明军非常的强悍,他们的骑兵也异常凶猛,冲上来就和奴才死拼到底,奴才和他们拼死厮杀,损失近五百勇士也没能冲进他们的行军队列中。”

多尔衮又问道:“他们的火器威力如何?”

丑哈多摇头道:“他们的长铳奴才没有见识过,不过他们骑兵装备的手铳却很是了得,威力很大,咱们许多勇士就是被他们的手铳给击伤的。而且那些明军装备精良,个个身着精钢铠甲,咱们的勇士和他们近战时也吃了不少亏。”

多尔衮闭上眼睛,脑海中飞快了衡量了一下利弊后才说道:“立刻命令大军进发至永定门外二十里处扎营,没有本王的命令所有人不得轻举妄动。”

“渣!”

永定门大营

中军大帐内

宣大总兵杨国柱正有些不解的询问卢象升:“卢都督,鞑子的大队人马一直盘踞在咱们前方二十里外都两天了,却一直没有什么动作,会不会有诈。”

卢象升缓缓摇了摇头道:“这个问题本官也不知晓,或许是鞑子在准备什么诡计吧,但是无论怎么样,只要咱们能把这数万大军拖在此处那么也算是为高公公减轻一些压力吧。”

这时,庞刚站了出来向卢象升抱拳道:“卢督师,不如咱们派人前去鞑子阵前叫阵一翻如何,若是鞑子出阵于我方交战,咱们也可探听一下鞑子的虚实。”

“这样也好。”卢象升想了想点头同意了,他的骨子里本来就是倾向于进攻型的将领,庞刚这么说也正对了他的胃口。

“朝栋,你就率领你本部兵马前往鞑子阵前叫阵,周思勇你率三千骑兵为庞总兵压阵。”卢象升一旦下了决心,那么就会执行得很彻底,他不但同意了庞刚的请求,还把自己亲率的天雄军中的三千骑兵也派出给庞刚压阵。…,

正当庞刚领命要出大帐时,外头连滚带爬的跑来了一名亲兵,进来后他带着哭腔对卢象升说道:“启禀大人,高公公在卢沟桥战败,卢沟桥和宛平城失守,现高公公公正率领溃兵向我大营退来!”

“什么,高公公败了,这怎么可能?”众将纷纷大惊,高起潜领着五万大军举手卢沟桥和宛平城,纵使不敌清军,但坚持个十天半月总归是没有问题的,怎么可能短短的一天时间就败了?

卢象升的脸色顿时也变了起来,他立刻说道:“情况有变,适才的部署作罢,现在高公公新败,正向我军大营奔来,鞑子势必会紧追而来,众将现在立即各自回去令各自兵马至营寨旁守候,务必不能让鞑子趁势冲入我军大营!”

“是!”

众将都知道现在情况紧急,接到命令后纷纷下去整顿兵马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战斗。

众将退出大帐后,大营里很快就响起了一阵沉闷的鼓声,一队队士卒在各自官佐的带领下来到营寨旁弓上弦、刀出鞘,排列在营寨旁开始据守。

由于庞刚的青州军的战力有目共睹,因此卢象升对他们委以重任,特地把他们安排到了靠近官道的左边。

庞刚接到命令后就立刻把三千步枪手安排到了前方,后方则是安排了一千长枪手,最后才是庞刚和他的一千余名亲兵。

刚刚把阵势安排好,前方就传来了一阵烟尘,随即一阵阵杀生震天而起,一队队明军从前方溃败了下来。

他们有的骑马,有的步行,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跑在最前面的就是那天下勤王兵马总监军高起潜......

第三百零六章 把他们接回来

“啊!那不是高公公吗?”

大营里的众位将领一眼就认出了那位穿着浅蓝色太监服饰,骑着高头大马跑在最前面的人。......

看到高起潜身为最高指挥官,竟然率先最先逃跑,卢象升以及众将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但卢象升还是勉强着自己下令道:“命令前营打开寨门,放高公公一行人进来。”

由于大营左右都安放了拒马、撒了铁蒺藜等物,溃退下来的败兵只能通过正前方通过大营,速度不免有些慢了下来,不过虽然如此,高起潜还是第一个跑进了大营。

他策马跑进大营后就来到卢象升的面前,毫无形象的翻身下马一屁股坐在地上扯着嗓子喊道:“诶哟卢大人啊,好险啊,咱家差点就见不着你了!”

卢象升强忍着心中的厌恶问道:“高公公,你在卢沟桥不是据营而守吗?如何会败得这么快的?”

卢象升的意思本意是想问高起潜是如何败得这么快的,可听在高起潜的耳朵里却以为卢象升要向皇上告发自己的前奏。

高起潜立刻就扯着嗓子喊道:“卢大人你这话可不对了,你既然给知道鞑子要攻击咱家,也派人给咱家送了信,可你为什么不派兵驰援咱家,以至于咱家才败得这么快,你现在还好意思问咱家!”

卢象升一听,好悬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气得眼冒金星。这个高起潜竟然如此狡诈。刚刚脱险就要对自己倒打一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无耻的人。

这时,随着高起潜一起撤退的山西诸镇的将领也陆续撤进了大营,也有一部分人听到了高起潜的话,当高起潜这话说出来后,就连这些人都听不过去了。**

生怕引发众怒的山西总兵虎大威上前一步把高起潜扶了起来,嘴里说道:“高公公一路辛苦了,还是到后面安歇一会吧。”说完,虎大威借机把高起潜给搀扶了下去。

高起潜虽然嚣张跋扈,却也不蠢。知道此刻众人都不待见自己,也不抗拒虎大威的搀扶,随着他进入后营去了。

看着气得脸色发白的卢象升和他身后的众将,跟随高起潜一起撤退下来的众将都面带愧色。自己一行人守不住卢沟桥也就罢了,现在高起潜还倒打一耙,让随着他一起退下来的一众人等也感到脸上直发烫。

大同总兵王朴原本一身精致漂亮的盔甲也都是灰尘,歪歪斜斜的披在身上,头上那根漂亮的红色羽毛也不知道掉到了哪里。他来到卢象升面前,羞愧的说道:“卢都督,末将等无能,让您老见笑了。”

卢象升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罢了。你等还是进入后营开始整顿兵马吧,说不定待会还用得着呢?”

“是!”王朴红着脸带着溃兵和众将一起往后营去了。

随着涌入大营的溃兵越来越多,前营的秩序开始有些混乱起来,卢象升立即命令一部分亲兵开始维护秩序,把溃兵统统引入后营,一来避免败兵影响众人士气,二来也为后来的溃兵让开道路。

溃兵们陆陆续续撤退了半个时辰,一直在大营左侧的庞刚粗略的数了一下,撤入大营的明军已经有近四万多的数量,庞刚不禁有些感叹起来。看来高起潜根本就没有做什么抵抗,一看到清兵到来就弃城而逃了,否则不会有这么多士卒讨回来。

这时,正在撤退的溃兵们一阵大乱,前方出现了一面大大的旗帜。庞刚看得分明,原来是一面黑色大纛。…,

“不好。清兵来了。”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大营里的溃兵更加混乱起来,一些溃兵犹如无头苍蝇般乱窜一通,惹得维持秩序的亲兵们一阵大棒子打了下去,这才渐渐安静下来。

这时,清兵追击的部队也来到了大营前一里外的地方,清军的追击十分凶猛,数千骑兵在后面像像是赶羊似的在后面紧追不舍,手中的箭镞不断的往前飞去,后面的明军纷纷悲呼着倒在地上,许多明军不甘受死,打算转身和清兵拼命,但都纷纷倒在清军的箭雨下。

看到这里庞刚不禁气得怒发冲冠,大声喝令道:“郝千总!”

“末将在!”一旁郝大用立刻站了出来。

庞刚深吸了口气道:“你立刻带领一千步枪手前去接应后面兄弟进来,决不能让鞑子这么肆无忌惮的射杀咱们的袍泽,你能做到吗?”

“这.......”郝大用不禁有些迟疑起来,这可是个高风险的活,搞不好就得把自个搭上。

“怎么,不能做到吗?”庞刚的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如果不行就直说,本官可以让别人上!”

郝大用一咬牙,暗自一发狠,娘的,富贵险中求,若是能漂亮的完成这件事想必自己的官衔又会往上提一提吧!

想到这里,郝大用大声应道:“没问题,卑职立刻就去!”

说完,郝大用立刻对自己身后的步枪手大叫道:“兄弟们跟我来!”

说完,他立刻带着手下走出了向营门跑步前进,当他们来到大营门前向外出击时,和如潮水般涌来的溃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些人疯了么,他们怎么出去了。”这一幕看得附近的明军都发起呆来。

“都督,那些青州军是怎么了?”站在卢象升身后的中军将领周思勇惊讶的问道。

“他们是要出去接应后面的兄弟啊!”卢象升一眼就看穿了这支青州军的目的,“可是他们如此鲁莽,能不能接应到后面的弟兄不知道,但说不定就要把自己给陷在外头,这个庞刚真是太鲁莽了。”

“那赶紧让他们回来啊!”周思勇也着急起来。

“来不及了,他们已经出大营了!”

卢象升长叹口气,显然也很不看好那支冒险出击的青州军,区区上千人的步卒,如何能抵挡得住外头数千鞑子的铁骑。

说话间,郝大用领着一千到了大营外,和外面的清兵就要接触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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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章 多尔衮的震惊

随着郝大用率领一千步枪手排着整齐的步伐来到大营外三百多步的距离时,清兵就已经来到了距离他们不到五百步的距离,无数的箭镞正飞速的射向跑在后面的明军,不断的有明军倒在地上。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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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双眼几欲冒火的郝大用立刻大声命令道:“全体列队,开始装弹!”

随着郝大用的命令,一千名步枪手立即快速的分成了两队,一前一后的间隔五步站好,随即开始装弹,装备了弹药合一的米尼弹后,士卒们装填弹药的速度非常的快,不到二十秒的功夫,士卒们的弹药就已经装填完毕。

“第一排举枪,瞄准!”

就在郝大用不断下达命令的时候,随着隆隆的马蹄声响起,清军已然逼近至四百步的距离,狰狞笑着向他们冲来,在那些清兵看来,这些愚蠢的明军竟敢派出步卒再毫无遮挡的地方阻拦他们无敌的大清勇士,这不仅是**裸的藐视,同时也是一种找死的行为。

为首的一名甲喇章京狞笑着大声下令道:“大清的勇士们,用你们的铁蹄和弓箭,去把那些不知死活的明军送上西天吧,杀啊!”

“杀啊!”

随着命令,上千名骑兵跃马扬鞭,向着前方只有那薄薄的只有两层人马的步卒防线冲了过来,一个个都握紧着手中的长弓,准备给前面胆敢出来送死的明军好看,让他们知道大清的铁骑是无可抵挡的。

就在清兵努力冲锋的时候,前方响起了一阵沉闷的枪响,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腾起的白烟。

“哈哈哈........”冲在中间的那名甲喇章京不禁大笑起来,“这些愚蠢的明人啊,还是这么的怕死,竟然在这么远的距离上就开火了。嗯......什么,这怎么可能?”

随着这名甲喇章京的惊叫,前方正冲得起劲的一排清兵就象突然撞到一堵墙壁似的纷纷跌落下来,有的战马则是高高扬起了前蹄后重重的摔落在地上,一时间整个骑兵队伍里人仰马翻乱成了一团。

前排近百多名骑兵的跌落下马,给后面正排成密集队形冲锋的骑兵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后面的骑兵给纷纷提缰从一旁绕开,那些冲得太急未能绕开的只能撞在了前面同伴的身上,许多骑兵连人带马纷纷被绊倒在地。

一下子损失了一百多名骑兵,使得在中间的那名甲喇章京都惊呆了,但是随之而来的则是一团怒火涌上心头。

“所有人继续冲锋,把那些该死的明军通通杀死!”

看着前方不断涌来的骑兵,郝大用脸色微微变了,他咬着牙继续下令:“第二排开火!第一排立刻装弹!”

“砰砰砰........”

又是伴随着一阵枪声和刺鼻的硝烟味,一阵阵白烟渺渺升起,正咬着牙往前冲的清兵不断的倒在地上。

“开火!”

“砰砰砰........”

“开火.........”

“砰砰砰.........”

在连续不断的枪声中,原本如同滔滔江水般汹涌奔来的清兵如同碰到了坚固的大坝,被碰的头破血流,在经过了数轮枪声后,郝大用率领的步枪手的前方到处都是倒地的战马和步卒,就连那名原本躲在中间指挥的甲喇章京此刻也倒在了血泊里,苍白的面孔和无神的眼睛正木然的看着前方。

“不好了,多尔吧大人战死了,多尔吧大人战死了!”

在伤亡过半连同主将也战死后,原本拼死冲锋的清骑终于奔溃了,他们一提马缰,转了个方向向着相反的方向拼命打马向后跑了回去。…,

这时,明军的大营里也响起了一阵钟声,这是退兵的信号。

“撤退,赶紧撤退!”

郝大用不敢怠慢,赶紧命令士卒们来了个向后转,撒开了脚丫子就朝己方大营跑了过去,完全没有刚才射击时的镇定自若。

就在郝大用率领士卒们快跑到大营时,后方也传来了一阵闷雷般的响声,大营里的明军都微微变了颜色,这些马蹄声是如此的密集和猛烈,敲击在地面上,仿佛连同地面也仿佛在颤抖,清军的大队人马终于赶到了。

“快......快进兵营!”

在大营里据守的士卒们们纷纷大声喊着,郝大用和众士卒们拼了老命终于跑进了大营里,当最后一名士卒跑进大营时,沉重的寨门在数十名士卒的推动下终于关上了。

在明军大营外一里地的地方,多尔衮带着一众将领和戈什哈站在一块高地上,刚才追击明军的清兵下场他们看得清清楚楚,多尔衮长长倒吸了口气惊叹道:“没想到明军的火器竟然犀利至此,连我大清的铁骑在他面前都吃了大亏。”

在多尔衮身边的多铎也惊叹道:“最重要的是他们的火器射速也非常之快,射程也非常远,我刚才观察过了,他们在一盏茶的时间里竟然可以发射三四次,这样射速堪称恐怖。我们大清勇士的弓箭.......”

说到这里,多铎没有往下说了,但意思已经很明显,大清历来引以为豪的骑射功夫在这种犀利异常的火器面前竟然毫无还手之力。

多尔衮沉着脸道:“必须对这支青州军的战力重新作出判断,否则咱们会吃大亏的。好了,我们先回大营吧。”

多铎迟疑了一下道:“可是,岳托刚来,我们不出兵接应一下吗?”

“接应?接应什么?”多尔衮摇摇头,“他们兵强马壮的,人马比我们多,还需要我们的接应吗?”

多铎听出了多尔衮心中的不满,不过他心中也不奇怪,他们二人现在一个是正白旗旗主,一个是镶白旗旗主,二人合起来就是一股不小的实力。

其实原本二人是正黄旗与镶黄旗的旗主,不过皇太极以正白旗旗主之身抢得八旗后,为了巩固地位,便将自己的正白旗改名为正黄旗,原来多尔襄的正黄旗改名为正白旗。又将儿子豪格的镶白旗改名为镶黄旗

原来多铎的镶黄旗改名为镶白旗。

皇太极登基后就开始对多尔衮和多铎的正白旗与镶白旗极力折腾,不过多尔衮与多铎统领的两旗实力还是相当雄厚,皇太极也不敢太过分,毕竟阿济格,多尔衮、多铎三兄弟合起来的势力,在八旗中能排到第二。

不过皇太极暗地里的小动作也是免不了的,此次皇太极令多尔衮为大将军,让他领军侵犯大明,这其中自然也包含了削弱多尔衮、多铎两兄弟实力的念头和想法,要不然也不会派自己的铁杆心腹岳托来制衡多尔衮兄弟了。

多尔衮想到这里,心里就一阵腻味,他不否认自己当初对大汗的位子是有野心,但皇太极的手段也太过下作了,不但伪造努尔哈赤的遗诏,还把自己几兄弟的生母阿巴亥给活活逼死为努尔哈赤殉葬,这口气是多尔衮无论如何也忍不下去的。

但多尔衮也深知皇太极登基以来,征服了蒙古诸部落,声望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自己几兄弟此刻若要反对皇太极时机无异于以卵击石,不过能消弱皇太极羽翼的机会他也不会放过的。…,

“走,回大营,准备迎接我们的岳大将军!”

硕大的大帐前,多尔衮正笑吟吟的站在前头迎接大胜归来的岳托。

“恭喜杨武大将军大胜归来,本王在这里恭喜您了。”

本来打了一个大胜仗的岳托应该是喜气洋洋才是,毕竟能攻破卢沟桥和宛平城,将明军五万大军打得落荒而逃,这搁在谁的头上都是一个天大的功劳,可此时岳托的脸上却看不到多少的欢喜之意,反而是有一丝恼怒之情。

岳托的表情被多尔衮看在眼里,多尔衮只是暗自在心里发出一声冷笑,但面上却依然笑容满面的拉着岳托的手一起进了大帐,他们的身后是数十名浩浩荡荡的清军将领。

进了大帐后,众人一次落座,多尔衮正要说些什么,却被岳托打断了。岳托叹了口气道:“睿亲王,若是你要说那些恭祝的话就不必说了,我知道,此次能击溃明军除了将士用命之外,那个高起潜太窝囊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更何况那些明军跑得太快,今日也没有消灭他们多少人,而且多尔吧那个奴才也阵亡了,这让我我实在是不好夸口打了一个大胜仗啊。”

“嗯,刚才的战况我也看到了。”多尔衮点点头:“适才我也看到了,青州军的火器犀利异常,我军的精骑还没冲到敌军跟前就被一一射落下马,不过幸好在明军中那种火器看起来不是很多,否则我军的损失就更严重了。”

“是的!”提起这事岳托也咬牙道:“适才我也远远看看到了,看来我们还是低估了青州军的战力啊。”

多尔衮也皱眉道:“我们不能和他们在此地耗下去了,否则吃亏事小,耽误的皇上的大事就不妙了...........”

第三百零八章 鞑子分兵

听了多尔衮的话,岳托缓缓问道:“那睿亲王的意思是.......”

“分兵,我们也分兵!”多尔衮果断的说,“此刻明军的近十万大军已经抱成了一团,再有卢象升的指挥和青州军这等强悍的存在,那么攻下明军大营就绝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我等不如趁明军主力尽皆于此的机会,立刻分兵继续南下?”

“什么?你想要继续南下?”岳托眼中精芒一闪,随即问道:“那么睿亲王南下是想要攻打哪里啊?”

多尔衮站起身,来到了大帐中央挂着的简陋的那张地图上,把手朝一个地方一指,淡淡的说道:“这次咱们要进攻的地方拿光就是青州军的老家,山东济南!”

第二日,总算是把溃退下来的明军安顿好的卢象升终于有时间召集众将开了个会,与此同时,所有从卢沟桥和宛平城里不战而逃就跑出来的将领们在有一种劫后余生感觉的同时心里也窝了一肚子的火。

会议一开始,卢象升就把炮口对准的高起潜:“高公公,本官就是想问你,为何你五万将士守卫卢沟桥竟然连一天的时间也坚持不下来,守不住卢沟桥也就罢了,为何连宛平城也守不住?你能给本官解释一下吗?”

卢象升的中军大帐里,愤怒的卢象升双目恍若要喷火般瞪着高起潜。原本就对高起潜贪功的行为憋了一肚子火,而今日高起潜的大败让卢象升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在大帐里当着众将的面责问高起潜来。

高起潜害怕清兵是不假,但绝对不会怕卢象升的,看到卢象升向自己发难,立刻就扯着公鸭嗓叫了起来:“怎么。卢象升你现在长能耐了,敢责问起咱家来了。咱家还没问你呢。若非你避战不出,不去救援咱家,咱家又怎么会丢了宛平城和卢沟桥呢!”

“你......你.......”卢象升气得眼珠子都要爆了,右手紧握着腰间的宝剑。红着眼珠瞪着高起潜,浑身紧绷。仿佛就要动手似的。

高起潜看到卢象升目眦欲裂的样子,也不禁有些害怕,赶紧慌乱的退后两步后才尖叫道:“卢建斗。咱家告诉你。你若是动了咱家一根汗毛,咱家一定禀明皇上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高起潜的话像一盘冷水浇到了卢象升的头顶,早就把忠君这两个字刻在了骨髓里的卢象升缓缓的停下了紧闭的脚步。他闭上了眼睛,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看到卢象升不说话,高起潜不禁得意起来,嘎嘎笑道:“卢督师。咱家也不想为难你,奈何你却咄咄逼人。甚至还想动手动打人,咱家是随便让人打的人吗?你来试着打看,哼!”

高起潜嚣张的嘴脸跃然于众人的眼里,看到卢象升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动手的样子,大帐里的众将无不心中悲愤。堂堂一个兵部尚书,宣大总督竟然被一个监军的太监乒至此,这还有天理吗?

卢象升的手渐渐摸到了腰间,拇指一按,一抹雪亮的寒光把众人的眼睛闪了闪,随即一声龙吟般的响声响起,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就出现众人面前,这把宝剑正是崇祯赐给卢象升的那把尚方宝剑。

“大人,不可啊!”

众将一看不好,立即就有数人扑了过来抱住了卢象升,还有两人要夺过卢象升手中的尚方宝剑。

卢象升拼命挣扎着,“你们让开,老夫今日要用皇上御赐的尚方宝剑砍了这个贪生怕死、侵吞战功、丢城失地的阉贼。”…,

“大人,不可啊,您要是杀了高公公您可就完了,虽然皇上是给了您尚方宝剑,但是您也不能这么用啊!”离卢象升最近的虎大威和杨国柱一起紧紧抱住了他。

他们都知道皇上御赐给了卢象升尚方宝剑,可以对三品一下的官员先斩后奏,但那也只是一个象征性的东西,并不是所有的皇帝都能容忍臣子先斩后奏的,尤其是象高起潜这样的“四品小官”更不是卢象升所能斩的。

看到卢象升被众将制住,适才被吓得面如人色的高起潜顿时也回过了神来,脸色苍白的他高声叫道:“卢建斗,你竟敢用尚方宝剑对咱家动粗,你等着,咱家饶不了你!”

“你们让开,老夫今日就要请出尚方宝剑斩了这个奸佞小人!”卢象升一听更加怒不可谒,拼命的挣扎。

正当众人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声音,“圣旨到,卢象升接旨!”随着声音的传来,几名太监快步走进了大帐内。

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庞刚看到几名太监进来时冷着脸的表情,心中涌起了一股不妙的感觉,今天这几个太监进来准没啥好事。

很快,庞刚的感觉应验了,这道圣旨下来,不是慰勉卢象升的功劳,而是一道严词切责卢象升的旨意,免去了卢象升的兵部尚书衔,降为兵部右侍郎,大军由高起潜暂时统领,并收回了他的尚方宝剑,又将他好一番斥。

众将大哗,有不服的将领上前询问那几名太监后才知道,原来是高起潜抢先一步将卢象升给告了,高起潜知道自己大败,必然要有人为此承担责任。因此,本着先下手为强的的精神在昨天夜里就连夜派人去了京城把卢象升给告了,并且在奏折里弹劾卢象升拥兵避战,导致宛平城与卢沟桥被占。

崇祯一听就信了,下旨严厉的训斥了卢象升一顿,因此才有了适才那一幕。

就在众将心中都不平的时候,大帐里却响起了高起潜的笑声:“嘎嘎嘎......卢建斗啊卢建斗,咱家看你没有了尚方宝剑,你还怎么逞你的威风!”

一想到从今往后,这十万大军就由自己说了算,高起潜就忍不住心花怒放,此刻他的心里已经想好了要如何整治那些不听话的那些人的法子。

正在高起潜心花怒放的时候,一个硕大的拳头突然出现在高起潜的面前,击打在了他的面门上,正在手舞足蹈的高公公很干脆的向后飞了出去。

第三百零九章 老子不干了

正当高起潜高公公得意洋洋的时候,一个恍若坛子大的拳头在他的面前越来越近,随即就和他的面门来了个亲密接触。1---

“砰!”

一声闷响,高起潜只感到自己就像被一堵高速飞来的墙击中了面门,一股混合了酸甜苦辣的味道在自己的脑子里泛滥,随即两股热流从自己的鼻孔流了下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的他整个人就这么躺在了地上。

高起潜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顿时把还没反应过来的众将给吓坏了。由于事发突然,众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都一动不动看着看着那位打人的凶手,也就是来自山东的定国将军。

庞刚一拳将高起潜打飞后,走到高起潜的身前狠狠的吐了口唾沫轻蔑的说道::“就凭你这个阉贼也想取代卢都督统御十万大军?做梦去吧,本官可不会把手下的儿郎交给你这种蠢材来统领。”

高起潜被庞刚打了一拳头脑一片混乱,过了片刻才慢慢清醒过来,正好听到了庞刚的一席话的他顾不上自己说话已经不清楚了,就扯着声音对众将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这个目无军法,胆敢殴打主帅的叛逆给抓起来!”

“啊........”

这时,原本呆立当场的众将才纷纷醒悟过来,不过众将也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有一个人敢动手,开什么玩笑,庞刚这厮的武力值可是有目共睹的,况且其麾下的五千悍卒的战斗力昨天他们也都亲眼看到了,若是把庞刚给抓了就等于是捅了一个大马蜂窝,恐怕这座大营不用等清兵来攻就要被他们给掀翻了,众将谁都不傻,虽然庞刚这种殴打监军的大逆不道的行为在大明开国以来两百多年的历史中从未有过,但此刻谁也不会出头做这个恶人。

场面一时间静了下来,就连刚才还对高起潜喊打喊杀的卢象升也愣住了,大帐里只剩下高起潜喘着粗气的声音。

庞刚站立当场,昂然环视了众将一眼朗声道:“诸位袍泽,庞刚虽不才,却也不会将自己以及手下数千将士的性命交到一个只会逃命的阉贼手中,因此对于皇上的这道圣旨,请恕庞刚不能从命,在下先回山东了,等什么时候卢都督再次当咱们的主帅庞刚再回来听命,诸位,告辞!”

说完,庞刚冲着众人抱了抱拳,转身大步向帐外走去,而众人也都愣愣的看着他向外头走去,并无一人出声阻拦。

“你们......你们这群笨蛋,还不赶紧把这个目无军法的家伙给拿下来。”这时,已经坐起来了的高起潜暴怒的拍着地面狂叫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已经和街头上的泼皮无赖一般无二了。

只是这时大帐里所有人,包括刚才还暴跳如雷的卢象升全都很有默契的把面孔朝天,对高起潜的话视若无睹。

这样的情景看在刚来宣旨的几位太监眼里,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见过猖狂的,却没见过这么猖狂的,竟然敢在大帐里公然殴打监军,而且打完后还能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大帐,这.....这还有王法吗?

庞刚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大帐,身后是大壮和几名刚赶上来的几名千总。

大壮紧跟在庞刚的身后,嘴里也愤愤的说道:“大人适才打得好,那高起潜算什么东西,也配当咱们的主帅,若是让他那样的窝囊废来统领咱们,十万大军不出一个月就给被他折腾干净。”…,

“对,黄将军说的对,那个高起潜太可恶了,刚才大人怎么没有把他杀死,那太便宜他了。”身后跟着几名千总也点头凑趣道。

“行了,别扯那些没用的了,大伙赶紧回去收拾收拾,咱们赶紧走人吧!”庞刚没好气的摆了摆手,心中暗叹了口气。

其实庞刚刚才殴打高起潜那也自有它的深意,若是继续留在这里,高起潜掌控了军权后第一个要对付的人绝对就是自己这个曾经拿刀威胁过他的刺头,自己若是继续身处大军中就会遭到无数数不清的明刀暗箭,还不如借故离开大营避开他。

庞刚也不是没想过趁机干掉高起潜这个死太监,但他也只是想想而已,虽说达到这个目的地难度不是很大,但庞刚更知道,若是自己真的杀死了高起潜,刚才还在和高起潜喊打喊杀的卢象升恐怕就要把自己大义灭亲了。

卢象升这个对崇祯的忠心值达到一百二的人来说,高起潜本身就代表着皇上的威严,给自己打一顿出气这倒没什么,可要是被自己杀了,他自己就会第一个跳出来了。

想到这里,庞刚不禁紧握了自己的双手,心中涌起一阵悲愤,这个已经烂到了根子里的朝廷真的已经没救了。既然如此,从今往后自己就再也跟它没关系了。

想到这里,庞刚的步伐也越大的大了......

就在庞刚走后不久,大军的帅帐外站着一位年约四旬的中年人,他望着远处庞刚几人的背影喃喃的低声说道:“离开也好,否则你若是继续留在这里总有一天会被那阉贼给害死的,只是从今往后你的日子恐怕就不好走了。”

就在庞刚率领众将士正在打点行装,准备走人的时候,清军大营里也有一部分人在进行着和庞刚一样的动作。

这部分人可不少,足有三万多人,这么大的举动下来,埋伏在清军大营外的明军夜不收自然不可能看不到,于是情报就像流水般的传到明军大营里。

“什么?清军要分兵?”突如其来的消息把庞刚和众将领惊呆里。

“鞑子肯定是继续派兵骚扰河北进行抢掠,不过这样也好,咱们的压力也小多了。”这是刚刚接手了卢象升位子的高起潜的想法,对于清兵,高起潜总是有一种发自骨子里的惧意,能不和他们打交道那是最好的。

“不对,那一部分清军很有可能会继续南下,他们的目的很有可能就是济南!”和高起潜不同,卢象升这个明末的杰出将领倒是猜出了清兵的目的地,这可惜现在的他只能是站在地图前过过眼瘾了,现在没有高起潜的点头,他连一兵一卒都调动不了。

“不好,这些清兵一定是冲着济南去的,济南危险了!”而在大营的另一端,正在收拾行李的庞刚立即就联想到了历史上济南被清军攻破的事情!

想到这里庞刚立刻追问身前的夜不收道:“我问你,出营的鞑子是不是多尔衮的正白旗和多铎的镶白旗的人马?”

“大人真是未卜先知,小人佩服,出营的人马打的确实是鞑子正白旗和镶白旗的旗号。”夜不收恭敬的回答。

那是庞刚在念大学时,历史老师说过的一段话,“1638年,皇太极派多尔衮统帅数万八旗大军,从沈阳出发,绕道蒙古突破长城,到了京东,沿着运河往南打,一直打到山东,围困济南城,激战十余日,济南城破,全城男女老幼军民共十三万人惨遭满清屠杀!!!俘获人畜四十六万!!!尸横遍野!!!!十室九空!!!百里无鸡鸣!!!”…,

对于这段历史记忆很是深刻的庞刚此刻心中忍不住喃喃的说道:“来了,多尔衮这个二货终于还是要对山东下手了!”

庞刚意识到了后转身就对身边的亲兵队长史博文下令道:“马上传令下去,咱们立即拔寨起营,全军向天津卫进发!同时给青州那边发信鸽,命令他们派船到天津卫来接咱们。”

“是!”

“大人!”眼看着史博文走出去后大壮忍不住迟疑的问道:“就算是那个多尔衮是冲着济南去的,可现在济南府还有咱们一万多大军呢,鞑子想要攻下济南城也没那么容易,用得着这么急吗?”

面对大壮的疑问,庞刚神情凝重的摇摇头,“不急不行,若是济南一旦有个闪失,咱们可就被动了。”

听到这里时,大壮的老丈人郝大用在一旁焦急的给自己的女婿隐蔽的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再说了。

此刻的郝大用心里很是有些上火,自个的女婿可真是一条筋,人家的老丈人正在济南城里当巡抚呢,庞大人能不急么,要是这番话被传了出去,大壮得罪的可是一群人啊。

不但是魏巡抚不高兴,恐怕就连魏小姐也给得罪了,届时人家再吹吹枕头风,那时还有你的好日子过么。

正当郝大用着急的时候,庞刚笑着转头对郝大用说道:“好了,郝千总你也别对你的女婿吹胡子瞪眼了,本官这么着急的原因也是有原因的,现在济南城里虽有我方万余士卒,但却群龙无首,李源、宾世乾、董国三人恐怕还镇不住济南城里的那些官老爷。一个不好,恐怕济南城里就会乱起来啊!”

听了庞刚的话,郝大用才恍然大悟,原来庞刚是怕先期抵达济南的几人镇不住场子啊。

第三百一十章 坚壁清野

其实庞刚的担心并非多余,上个月庞刚私自派兵到济南城入驻,就已经犯了忌讳,要知道庞刚负责的防区只是山东东路,青州以西的半个山东可不归他负责,不过有了魏同年这个总领山东政务的巡抚撑腰,李源、宾世乾和董国三人还是比较顺利的入驻了济南城,但也因此而引起了一些人的不安。---------------1---

这些事情庞刚在和他的便宜老丈人魏同年的通信中就已经知道了,不过对此庞刚却是毫不担心,枪杆子里出政权那可是伟人都信奉的真理,现在庞刚一手握着枪杆子、一手握着钱袋子,再加上他们翁婿俩的脖子上还挂着印把子,他就不信在山东还有谁敢不长眼的跳出来蹦跶.......

崇祯十年四月十五日

满清睿亲王多尔衮携贝勒多铎率领正白旗、镶白旗两旗三万多人南下,兵锋直指山东,顿时间山东北路一片狼烟,与此同时接到了自家女婿传来警讯的山东巡抚魏同年立刻象朝廷发出了八百里加急的警讯,同时也以巡抚的身份接管了济南城的防务,并开始征派强壮,或是上城墙守城,或是协助军队维持城中的秩序,整个济南城都飘荡着一股风雨欲来的气氛。

此刻的济南城里,每个城门都派一个千总亲率多名兵士把守,严查出入。而城内的大街上也到处都是一队队的士卒在巡逻,从北往南的行人都得经过层层盘诘和留难,从南往北的旅客则一概不许通行

山东巡抚衙门,魏同年身着二品锦鸡补子大红红丝蟒服,头戴六梁冠,腰系玉带,一脸肃穆威严的从签押房来到大堂时,被召见的文官武将都早已分左右肃立恭候,静静地毫无声音,大堂左右虽然站立着两行武士,但也是鸦雀无声。魏同年在中间坐定,习惯地、轻轻地咳了一声,拿眼睛向全体文武官员们扫了一遍。所有的文武官员们都从这一声轻咳中感到巡抚大人的威严,愈加屏息,不敢仰视,随即,先由品级高的文官们按品级依次行礼,然后由武将们依次行礼。

这些文官武将们对魏同年的敬畏是法子内心的,原因不仅仅是魏同年在上任的短短两个月内就大刀阔斧的清除了前任巡抚的各项摊牌和杂税。而且魏同年还用自己的狠辣手段狠狠的震慑了一批心怀鬼胎、阳奉阴违的官吏,挂在城门外的那一排血淋淋的人头就是最好的证明。

当然了,若是旁人这么做的话弹劾他的折子早就飞满了皇帝御书房的书案了,但是魏同年却不同,他在用一批人头震慑了很多人之后,又挥舞了亮晶晶的银子堵住了许多人的嘴。

历史已经证明,一手挥舞着枪杆子,一手挥舞着银子的作法不管在任何时代任何国度都是管用的,因此魏同年才能在短短的几个月内将一群老奸巨猾的官油子和蛮横的丘八制得没了脾气。

“诸位!”此时的魏同年白皙的脸上露出了肃穆的神色,严肃的说道:“今日着急大家来的意思想必诸位都知道了,那就是三万多满清鞑子已经侵犯我山东,将于数日后抵达济南。我也不怕和大伙说句实话,若是济南城被攻破,咱们所有人都跑不了,因为此次攻打济南城的主帅正是在满清鞑子中以凶残著称的睿亲王多尔衮。”

说到这里,大堂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露出一丝凝重但并无意外之色,显然这些官员已经实现得到了消息。…,

魏同年继续说道:“现在却是有一个棘手的问题,那就是在济南城外百里内还居住着许多百姓,鞑子若是来了,首先遭殃的就是他们。我等身为一地父母,却是不能不考虑到他们,诸位有何良策啊?”

“这.......”

说到这里,众人都沉默起来,因为这个问题很不好解决若是一个不好,就会酿成无法预测的结果。你若是放任不管,那么这数万百姓说不定就会成为清军的肉盾,届时清兵驱使他们来攻城,那时候你打还是不打?

你若是把他们都遣送如城里,那么这么多人每天的吃喝拉撒你来管啊。

看着众人都沉默不语的,魏同年心中暗自叹了口气道:“既然诸位都不说话,那就让本官来说吧,从明日起咱们要进行坚壁清野,将济南城外一百里内的人家全部迁入济南城,直到鞑子退兵为止。”

“什么?”魏同年的话再大堂上引起了轩然大波,众人都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大人,卑职有话要讲!”这时,一名穿着七品青色官服的文官站了起来,朝魏同年拱手道:“大人悲天悯人之心卑职也深感佩服,但有些事卑职还想请大人解惑。”

“讲!”魏同年面无表情的捋了捋胡须。

“城外百里内的百姓不下于三四万,区区数日之间如何能将其全部勒令住进城内,况且这些人的衣食住行难道要全靠官府来接济吗?若是如此,官府又能负担多久呢!”

魏同年的眉头一皱,威严的问道:“你在哪个衙门担任何职啊?”

若是平常人看到巡抚大人这般表情恐怕早就吓得有些六神无主了,但这名年轻的七品小官却依然不卑不亢的说道:“卑职乃布政使司都事藤林。”

“藤林?”魏同年若有所思的说道:“哦,藤都事的意思是什么?”

藤林平静的说道:“现今我济南城现已有百姓不下五十万,若是再涌入数万人口,无疑会给城里的粮食带来极大的负担,若鞑子长期围城,将会造成极大地的负担。因此,卑职的意思就是通知那些百姓,让他们各自逃命即可,却不能引入我济南城里,这样想必鞑子也不能轻易的将他们全部捉住吧!”

“嘶!”

听了这位藤都事的话,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凉气,这位藤都事的心肠可真硬啊,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将至数万百姓于不顾,任其自生自灭啊。须知离开了家园的百姓,在没有粮食、没有住所的情况下可是很难生存下去的。

第三百一十一章 城头攻防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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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吃惊的望着这位七品小官,为了不让清兵利冇用那些大明百冇姓,就要把数万百冇姓赶出居住地任其自生自灭,这得多狠的心啊。

魏同年凝视了藤林一眼,沉默了一会后才缓缓摇头道:“不可,若是这般做了,那我等与那凶冇残的鞑冇子何异,此事休得再提。本官还是坚持把那些百冇姓迁入城里,至于粮食问题本官在于城中的士绅富户们商议一下,看看能不能让他们捐助一些,再加上官冇府可以适当的开仓施粥,应该可以支持一段时间,诸位以为如何?”

众人听后都默默的点头,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能一眨不眨的将数万百冇姓推入绝境的人毕竟不多,现在看到自家老大都发了话,众人也都顺水推舟的同意了。

随着魏同年一声令下,济南城内所有的官差和一些军冇队都动员了起来,他们或是骑马,或是骑驴或是走路,穿梭在济南城外方圆百里内的各个村庄和寨子里,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把那些百冇姓都迁入济南城内。

崇祯十年四月二十五日,多尔衮率领大军浩浩荡荡的开到了济南城下,

三万清兵把济南城围了个水泄不通。与此同时,魏同年也早就下令关闭济南城门,城墙上密密麻麻的站满了士卒和征召来的青壮,弓上弦刀出鞘,准备和清兵决一死战。

济南城外一里多远的一个小坡上,多尔衮穿着一身鎏金铠甲,浑身气度不凡的站在高坡上,在他的身后事他的弟冇弟多锋和一众戈什哈。多尔衮望着远处戒备森严的济南城,轻声道:“这个济南城还真是戒备森严,看来想要攻下它并不容易啊!”

多锋站在多尔衮后面也点头道:“十四哥,这个山东确实和河北那里不大一样,我们一路过来就没有发现几个百冇姓,听说这里方圆百里内的百冇姓都被迁移到济南城里了,看来这个山东巡抚真是想和我们顽抗到底了。”

“是的!”多尔衮细长的眼睛眯了起来,沉声说道:“这个山东知府叫魏同年,据说就是那庞刚的岳冇父,咱们不得不防啊。”

多锋好奇的问:“这么说,咱们若是攻击济南,那庞刚势必会来驰援啰?”

多尔衮点头道:“有很大的可能性,根据后方探子传来的消息,我们和岳托分兵后庞刚也和他们的大军分开,然后就不知所踪,我怀疑他们就是冲着咱们来的。,、

多锋担心的问:“那我们怎么办?”

多尔衮苦笑道:“还能怎么办,咱们既然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吧!”

多锋皱了皱眉头道:“如果庞刚真的是冲着咱们来的,那么咱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把这个济南城攻下来,否则等到那庞刚到来就不好办了。此外,咱们还得在身后多派探子,已有庞刚的消息就立刻来报。”…,

多尔衮摇头道:“十五弟,据说庞刚是坐船来冇的,咱们的探子再厉害也跑不到海上去,我估计他们很有可能在登州下船,然后直接驰援济南,因此咱们的动作一定要快,要在庞刚到来之前攻下济南!”

随着多尔衮一声令下,三万多清兵立刻开始了紧张的攻城准备,清军驱使捉来的工匠和清军中的工匠营(大部分都是汉冇人)立即在周围伐木采石,开始制冇作攻城工具。

两日后,攻城器械制冇作完毕,迫不及待的多尔衮很快就下令发动了进攻,无数清兵抬着云梯,推着盾车就向着济南城冲了过去,一时间里济南城头上杀声震天。

“鞑冇子开始攻城了,大伙都上城墙啊!”看到一队队身穿着各色铠甲的清兵一蜂窝的嚎叫着从远处冲来,城墙上的守军都大声喊了起来

由于东面城墙是清兵的主攻方向,因此守卫东面城墙的由李源率领三千步卒和两千原济南守军一同镇守,协助他们的还有由炮营游击将军董国亲自率领的三十门拿破仑火炮。

此刻李源不断的在给那些新兵打气,“不要慌,鞑冇子来了就用步冇枪把他们打下去!”

“稳住,都稳住,装填火冇药,开花弹,放!”

在东面的城墙上,董国指挥着三十门火炮正在朝着城外猛烈开火,一颗颗圆溜溜黑乎乎的开花弹带着呼啸声落在了一里外的空地上随即发出剧烈的爆冇炸声,纷飞的弹片在强大动能的带动下四处飞舞,将周围的清兵撕得粉碎。这时,无论是抬着云梯的辅兵,还是躲在盾车里的步甲兵,只要是在开花弹爆冇炸范围内,统统都被震成了碎片。

站在两里地外观战的多尔衮和多锋看着前面像蚂蚁一般向前冲锋,但却被剧烈的炮火撕成残破肢冇体的辅兵,脸上一阵阴沉,这里的炮火太厉害了,已经超出了他们兄弟俩的想象。

按道理说开huā弹他们也不是没见过,说实话威力也确实不俗,但由于开huā弹昂贵的价冇格和制冇造工艺上的繁琐,在以往的战争中并没有人像今天这么大规模的使用这种昂贵的弹种,可是今天他们却见到了,一枚枚价冇格昂贵的开huā弹就像下冰雹一样落在进攻的清bīng中,巨大的轰鸣和bào冇zhà以及扬起的白sè硝烟和黄冇sè的尘土把济南城的东门都笼罩在灰sè的烟雾中,这样的情景是他们兄弟俩打了这么多年仗也没见过的。

“十四哥,这济南城的火炮怎的会如此凶猛,难道他们的开huā弹都不用huā钱mǎi的吗?”看得脸sè发白的多锋颤着声音问多尔衮。

面对弟冇弟的问题,多尔衮沉着脸摇摇头,脸sè阴霾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像他们这般开炮,他们的开huā弹肯定坚持不了多久,估计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停下来了。”

仿佛印证了多尔衮的话似的,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城头上的火炮声就渐渐停了下来,原本被火炮压在了后头连头都不敢露的清bīng慢慢抬起了头,看着周围的残肢断臂和四处飞落的攻城器械的零件,大多数人的脸上露冇出了一阵后怕的神sè。

这时清bīng阵后又传来了一阵苍凉的牛角声,那是在催促士卒们继续攻击的命令。…,

一名压阵的分得拨什库跳了出来,大声喊道:“大清的勇冇士们,那些汉苟的炮弹已经打完了,现在该轮到咱们上了,冲啊!”

“冲啊!”残余的清bīng在身边头冇目的命令下,咬着牙又向前发起了攻击深悉战阵的他们知道,若是再不冲锋,那些正在后面虎视眈眈监冇督自己的巴牙喇营的马甲bīng们肯定不会吝啬手中的箭镞,假如自己是这般sǐ去的话自己的家人不但拿不到任何补偿,等待他们的将是被送于披甲人为奴的下场,因此即便是sǐ,他们也得sǐ在冲锋的道路上。

当残余的一千多名清bīng抬着云梯,摇摇晃晃的向济南城发起攻击时站在后面督战的多锋都忍不住轻叹了口气,对身边的多尔衮哀qiú道:“十四哥,第一批攻击的人已经sǐ伤近半,是不是先让他们撤回来。”

刚才对东门发起的第一波攻击有两千冇人,可是在明jun的一轮炮击中就损失近半,即便是多锋这样的狠人也心疼起来。

“不行!”多尔衷头也不回的说道:“他们sǐ了那么多人才冲到前面,现在让他们撤下来就意味着全冇功尽弃,刚才的那些勇冇士也就白sǐ了所以现在唯一的办fǎ就是让他们继续冲,即便是sǐ冇绝了也要xī引敌人的火力,以掩护第二波的勇冇士,十五弟第二波攻击你准备好了没有?”

多尔衮的话里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在里面,数千冇人的生命在他的眼里仿佛只是一个个冰冷的数字而已。

多锋沉默了片刻,才咬着牙道:“十四午放心我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让他们投入战斗。”

多尔衮看了看正在拼命朝城墙前冲锋的清bīn**头道:“那就好,现在就让他们上吧!”

“氵查!”

多锋猛的抽冇出了腰间的长dāo,锋利的dāo剑在半空中划了一个弧线,高声命令道:“儿郎们,冲啊!”

“冲啊!”

早就待命的第二队两千多名清bīng在一名甲喇章京的带领下狂吼向前冲了过去……”

于此同时,东面的城墙上李源一路小跑来到炮营游击董囯的面前大声问道:“为什么不开炮鞑冇子都快冲到咱们跟前来了,你的大炮是干什么吃的若是因此有了差池你吃zuì得起吗?”

董囯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指着旁边正在熟练清理火炮的炮手一眼说道:“你急什么,等兄弟们刷好炮膛降了wēn再开炮也不迟,否则你就等着zhà膛吧。”

李源顺着董囯的手看去,看到几名炮手正忙着把大团的湿布包裹冇着木gùn在炮膛里不断的清理着残余的火冇yào残氵查,在他们的身边还放着一大堆的碗口大小的弹丸。

李源惊讶问道:“董囯,刚才用的开huā弹呢,那玩意才带劲呢,怎么用这种洒不溜秋的实心弹啊?”

李源的话把董囯给气乐了,他狠狠的瞪了一眼这个tān心的家伙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这憨货,你知道刚才用的开huā弹一枚多少银子吗?说出来吓sǐ你,一枚炮弹造价可是五两银子,刚才咱们已经打出去了近两百发了,要是继续这么打下去你有多少银子够糟蹋。”

“啥!”李源忍不住tūn了口唾沫,“你是说刚才你那一轮炮弹下去,一千两银子就没了?”

…,

“你说呢?”董囯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李源伸手擦了把额头上惊出的冷汗乍舌道,“我的乖乖,若是打一下就是一千两银子,那么四个城门总共就是四千两,这还只是半柱香的功夫,若是打上一志”

接下来的数目李源已经不敢想象了,他陪着笑脸对董囯道:“那好,董兄弟你慢慢打,我先走了……。”

说完李源头也不回的向城墙中冇央跑去,看着李源急匆匆身影,董囯只能无奈的摇头苦笑,这个李源,当了游击性子还是这么急躁。

这时一声报告在他身旁响起,启禀大人火炮已经清理降wēn完毕,可以继续发射。

看着已经冲到城墙前的清bīng,董囯冷着脸下令道:“实心弹准备发射!测量敌jun距离!”

炮营的观测手趴在垛口后面不断的观测着敌jun不断bī近的距离,不停的报告道:“八百步……。”

黑压压的清bīngbī了过来,观测手不断的调整着千里镜的角度。

“六百步……。”

“五百五十步”

“打掉鞑冇子的盾车,各炮自主瞄准。”

立时吱吱吱的金属声响起,三十门拿破仑炮的炮手们不断调整炮口角度,一声巨响,一门六磅炮首先开炮。随后另一门六磅炮又烹冇出浓冇密的烟雾,随着前面那颗炮弹,一颗五斤多重的天铁球è狠狠向清bīng阵中飞去。

剧烈而紧密的炮响声一阵接一阵,大片大片腾起的硝烟中,三十门拿破仑火炮相继开炮,各自对准自己的目标轰击。

由于现在发射的是实心弹,自然不能像刚才的开huā弹那样靠bào冇zhà面来shā伤,只能是以点来shā伤,因此对瞄准手的要qiú自然很高。

第一颗拿破仑六磅炮弹没有打中炮车,不过炮弹zá进清bīng密集的冲锋阵形中,几乎从头穿到尾,一路不知带走多少人的手臂大冇tuǐ,穿透zá烂多少人的胸膛头颅,xuèhú同过后,是一片凄厉的惨叫冇声。

而另一颗实心铁球则准确zá中一辆前进的盾车,“轰”的一声巨响,那盾车立刻就被打散了架,四个轮冇子到处乱飞,沉重的架子更是被掀飞到了一旁。周边的清bīng以及躲在盾车后的清bīng也遭了池鱼之殃,被jī起的各类碎片打得全身xuè肉模糊,个个滚倒在地嚎叫起来。

不过实心弹的shā伤效果虽然惊人,但是shā伤数量实在是太小了,而且在连续发射冇了十几轮炮弹后,炮手们又不得不停下来给火炮降wēn。

“快冲,快给老冇子冲上去!”无数的清bīng在junguān的呼喝声中拼命的向前冲了上去。

不得不说,多尔衮对于此次攻击的准备是很充足也是很狡猾的,那些第一第二轮冲锋清bīng大多是由汉jun旗以及一些附庸的种冇族组成,这些人在清jun中的地位不但较低,平曰里也经常客串炮灰的角sè,不过今天,他们这些炮灰的损伤确实不小。

凭借雄hòu的bīng力和充足的准备,清bīng渐渐冲到了离城墙两百步的距离,在后面观战的多锋终于松了口气,“十四哥,再过一会咱们就可以搭云梯了。”

“未必!”多尔衰冷冷的说道:“明jun还有一样东西没亮出来呢。”

随着多尔衮的话音,城墙上行立即就响起了一阵阵沉间的qiāng声和白sè的烟雾,许多正在奔跑前进清bīng犹惨叫着捂着身冇体倒在了地上,原来是城墙上的步冇qiāng冇手开火了。…,

一排排沉闷的qiāng声在城墙上回荡着,那些扛着沉重的云梯奋力向前冲的清bīng们纷纷倒在地上,无论他们平曰里有多凶悍,此时此刻,中qiāng的他们还是如同平常人般不断的哀嚎着,哀qiú周围的同伴来拉他们一把。

但此刻却没有人愿意拉他们一把,或者说是不敢拉他们一把,城墙上如雨点般落下的箭镞和弹丸已经用事实很残酷的告诉他们,任何试图挽救同伴的行为,最终的下场都会和身边的同伴一样,他们只有奋力冲到城下射击的sǐ角才能够荀延残喘的活下去。

看着不断倒下的第一第二波的炮灰部冇队,多尔衮又不失时机的派出了今天第三波次的攻击。

“镶白旗的勇冇士们,该你们上了!”

多锋挥舞着手中的长dāo,指挥着他镶白旗的真正精锐开始了冲锋。

这些清bīng的精锐和刚才那些炮灰部冇队又不相同,这些镶白旗的精锐一个个身披双层甚至是三层重甲,或是手持巨盾或是躲在盾车的后面,高大hòu实的盾车挡在了他们的前面,除非是用火炮,否则是绝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摧毁这些盾车。

“快、快快,加快速度,赶紧在明jun的火炮开火之前把盾车推过去!”在数十辆盾车的后面,一名名清junjunguān挥舞着bīng器催促着手下用冇力推着沉重的盾车向前进。

这时,李源又跑到了董囯的面前大吼道:“董囯,你为什么还不开炮,再不开炮鞑冇子就要过来了,你看看,纳西穿着红白sè盔甲的可是鞑冇子镶白旗的精锐啊!”

董囯沉着摇头道:“不行,适才火炮已经连续开炮的时间太长,想要再次开炮的话至少还要等半柱香的功夫。”

“什么,半柱香?半柱香之后鞑冇子已经上城头了!”李源大怒。

“怎么守城是你的事,不要都赖上我!”董囯面无表情的神态好像是在说着一件于他无关的事情。

“你………”

不好意思,阿顶这两天身冇体不适,一直写到了晚上也只有一章,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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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二章 转向

看到炮火支援已经无望,李源只得悻悻的回到了城门楼继续接着指挥,这时,城墙上的枪声已经响成了一片,第一第二波的清军已经有一些人冲到了城墙脚下。

只听到城墙上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震天雷准备,投放!”

原本正在打枪的步卒立刻从脚下的箩筐中拿起了长柄状的震天雷,将延伸出来的引子点燃,随即奋力向前扔了出去。

“嗖嗖嗖........”

在一阵阵轻微的破空声中,无数黑乎乎的震天雷从城头扔了下去。很快,一声声剧烈的爆炸声就在城墙外响起,居高临下的士卒们将震天雷扔的颇远,足有三四十步,也有的就将震天雷扔到城墙脚下。

在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好不容易冲到城墙下,看到了一丝曙光的清兵又遭到了一轮新的蹂躏,被炸飞的残肢四处飞溅,整个城墙脚下就如同森罗地狱般恐怖,好不容易冲到城下的上千名清兵在米尼步枪和震天雷的联合打击下已经死伤累累,别说即可发动进攻了,就连云梯都也没能架起来。

“十四哥,不能再这样打下去了,再这样下去那些汉军旗会撑不住的,而且现在没了汉军旗他们的掩护,咱们族里的勇士不知道要伤亡多少人才能冲到城下,况且你也看到了,明军的火器实在太强大的,咱们不能让勇士们白白送死啊。”多铎焦急的对身边的多尔衮说道。

多尔衮长叹了一声苦笑道:“看来咱们都小瞧了这座济南城啊,好吧,吹号命令勇士们都撤下来吧!”

“呜呜呜.........”

凄凉的号角声中,已经冲到了一半的清军镶白旗兵马很快就如同潮水般退了下去,只留下前面一地的尸骸和满地的伤兵。

看到清兵退去,城墙上的守军们都大声欢呼起来。“鞑子退兵啰,鞑子退兵啰........”

和周围欢呼雀跃的士卒们不一样。李源却是看着远处缓缓退去的镶白旗的人马忍不住撇了撇嘴道:“可惜了。若是那些鞑子也上来的话,老子起码让他们留下来一大半。”

经过了刚才的战斗,李源对步枪加震天雷的防守方式更加充满了信心,他坚信。在没有什么好的防御方法下,清兵是没有办法爬上城墙就和他们进行残酷攻防战的。

和城头上正欢呼雀跃的明军不同。回到了大营的多尔衮和多铎两兄弟此刻正愁眉不展的相对而坐。

良久多尔衮才长叹道:“没想到明军的火器如此犀利,这倒是为兄失算了,看来不将火炮调来是攻不下济南城的。”

“可是.......”多铎迟疑了一下后说道:“但是此刻咱们的火炮全都在山海关一带。没有皇......皇上的旨意。咱们根本无权调动,即便是皇上同意了那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当说到皇上时,多铎不自然的停顿了一下,脸上也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和多尔衮一样,多铎对于逼死了自己亲生母亲的这位皇上心中是充满着怨恨的,此刻一提到皇太极的名字。他的神情就有些怪异起来。

多尔衮冷静的看了看自己的弟弟,淡淡的说道:“现在看来我们对攻打济南城太过想当然了。根据刚才四个城门的战况来看,把守济南的明军至少有一万人以上,并且火器精良,若想攻下它咱们至少还得再增加五万兵马,且要付出相当惨重的代价才行。”

“十四哥,那你说咱们该怎么办吧?”多铎打小就听这位十四哥的话,长大了也不例外。…,

多尔衮缓慢的在大帐里走了好几圈,这才慢慢的说道:“可惜,济南周围的百姓大部都已经被迁入城里,否则倒是可以利用一二,现在最大的困难就是如何登上济南城墙,可是有他们的火炮在,咱们的盾车、冲车又冲不上去,哎.......”

就在多尔衮俩兄弟左右为难的时候,在离济南数千里外的朝鲜海域上,开来了一队浩浩荡荡的船队,这支船队是由三艘西班牙大帆船、五艘大福船和四十艘快速巡航舰组成,它们正在向着丹东方向开去。

庞刚就站在一艘西班牙大帆船的船首上,四月的海风带着温暖的气息吹在面上,让人感到一阵阵温暖。庞刚舒服的呻吟了一声,然后伸了个懒腰后做了几个伸展运动后才停了下来。

这时,身后传来了“咯噔咯噔”的脚步声,庞刚回头一望,原来是大壮向他走了过来。

很快大壮的声音就在庞刚身后响起:“大人,您真的决定不去增援济南了?您就不怕济南出啥危险吗?”

庞刚微微笑了笑,在夕阳照耀下的脸庞带着一丝金黄色的光辉:“大壮你多虑了,这一路过来我也想过了,济南城里有李源、宾世乾、董国、魏巡抚以及一万余名士卒把守,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而且现在鞑子既然敢这么有恃无恐的尽出大军犯我边境,我们为什么就不能进入鞑子的腹地搅他个天翻地覆呢?”

大壮挠了挠脑袋,尽管他对庞刚为什么会在半道上突然改变主意不去驰援济南有些不解,但他还是坚决的服从了庞刚的命令。

看着远处一望无际的大海,庞刚在心里轻轻的说道:“皇太极啊皇太极,等你接到我出现在你腹地的消息时,不知道你脸上回事什么样的表情呢?”

“咯噔咯噔。”一阵脚步声传来。

“大人,王把总来报,现在我们已经到达皮岛附近,是否需要在皮岛休息一夜?”这时,身后又响起了郝大用的声音。

“不用了。”庞刚淡淡的说道:“命令船队加快速度,立即向丹东进发!”

“是!”

丹东

清军驻防大营

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整个大地都陷入了一片寂静,在清军营寨里的中间,有一个较大的帐篷。此刻在这帐篷里一群满清的军官正分别坐在一张张低矮的案前,面前放着一盘盘牛羊烧烤而成的熟食。在他们的面前还分别放着一坛子酒。在他们的旁边还分别坐着一名年轻女子为他们斟酒。

这群军官的中间正坐着一名身船正红旗红色铠甲的彪形大汉,这名大汉身材约为一米七八左右,一脸络腮胡子,此刻正端着一碗酒咕咚咕咚往嘴里倒。

“哈哈哈.....痛快。”这名军官大笑着搂过身边的女子。伸出簸箕般的大手对搂住身边的女子,在她娇柔的身上乱摸一通。嘴里还大笑道:“还是汉人的娘们好啊,皮肤白、**软,上起来也很爽。比起咱们满人的娘们可是强多了!”

这名军官说完后还在身边这名女子的身上到处乱摸。还不时的用力挤压,这名女子虽然被挤得生痛,但依然强颜欢笑着给他倒上酒。

大帐里的军官们这时纷纷笑了起来,一名军官笑道:“统领大人,您虽然是咱们满清的巴图鲁,可这话要是传回族里。小心族里的那些女人跟你没完哦。”

又一名军官反驳道:“谁说的,我觉得鳌拜大人说的挺有道理。汉人的娘们就是比咱们满人的要强,谁敢说不是那就把他身边的娘们让给我!”…,

“哈哈哈.......”

一群军官狂笑了起来,笑得是那么恶形恶状。鳌拜端起了碗,喝了口酒后低声道:“可惜啊,现在,此次南侵没有咱们的份,否则又可以多抢几个娘们来了。”

说道这里,众人都沉默了下来,这些人都知道,他们之所以被发配在这个偏僻的地方就是皇太极对他们丢失皮岛的惩罚,皮岛失守已经数月,但他们却只能是望海兴叹,而且皮岛上的明军竟然变本加厉的派出水师在海岸线上巡逻,只要有满人的船只经过,就会立即击沉。

满人的船只本来就不多,经过了数个月的打击,现在能出海的船只越来越少,在这样的状态下,别说收复皮岛了,就算是抵御皮岛水师的攻击都不行。

想到这里,鳌拜的心中就一阵烦躁,他一把将碗扔到了地上大声说道:“真他娘的晦气,要不是皮岛上那该死的汉狗,咱们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等到此次皇上班师回朝,我非得上折子请皇上多造船只,把皮岛的那些男人统统杀掉,女的充为军妓,方解我心头之恨。娘的,不喝了,这酒越喝越烦,还是回去快活快活!”

说完,鳌拜一把扛起身边的女子,把她放在肩上,不顾那女子的尖叫和拍打大步向后头走去,天上的月亮也躲进了云层里,仿佛是不忍看到这样的情景........

天色微微亮了起来,已经可以隐隐看到蓝色的海浪轻轻拍打着海滩。

丹东边的海滩上有一个用石头搭建起来的瞭望堡,这个瞭望堡不大,只能容纳七八个人,这个瞭望堡是这方圆十几里地唯一的一个瞭望点,他们的任务就是负责观测海边有无明军的船只出现,并及时释放出警讯,只是这这座瞭望堡建成以来,还从未看到过明军的船只出现,因此也逐渐沦为一个象征性的东西,前些日子还有人提议要把这个瞭望堡给撤了,省得浪费大清的人力物力。

此刻在这个瞭望堡的台上,七八名清兵正围着一堆已经熄灭的火堆睡着正香,有的人还打着轻微的呼噜,丝毫没有注意到离他们十多里远的海面上,一支浩浩荡荡的舰队正在超他们驶来。

当这支舰队驶到离他们两里的时候,从驶在最前面的大船上放下了许多的小船,很快就有人沿着大船的软梯上爬下了小船,过了不久,就有上百艘的小船向岸上快速驶来.......

一名年轻的清兵睁开了眼睛,看了看旁边还在熟睡的同伴一眼,嘴里咕囔的咒骂了几句,无奈的从角落里拎出了一个木桶,准备去离瞭望堡后面的一口水井处打水,谁让他是这些人里最容易欺负的人呢。

正当这名年轻的清兵提起木桶正要走下瞭望塔时,眼睛不经意的扫到了南面的海面上,突然他的眼神顿时呆滞了下来。

嘴里发出了一阵打呼噜般的嚯嚯声。左手不由自主的一阵颤抖,过了片刻。一个声音才从他的嘴里发了出来。

“尹德本大叔、布喇奇大哥。快醒醒,海面上有船过来了。”

“大家都快起来啊!”

随着这名年轻清兵的叫声,原本还在酣睡的众人纷纷睁开了眼睛。

“怎么回事,阿楚珲。一大清早的你不去打水反倒是在这里乱喊什么,想挨揍吗?”被惊醒的众人没好气的骂了起来。

“不是啊。船.......海面上有船来了!”阿楚珲颤抖的手继续指着南面。…,

当众人顺着阿楚珲的手指望去时,尽管他们的手中没有千里镜这样的高级货色,但用肉眼依然可以看到数十艘黑压压的船只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而更糟糕的是这些船只前还有上百艘小船正奋力向他们划来。

集体呆滞了不到几眨眼的功夫。一名年纪最长的清兵才一巴掌拍在阿楚珲的脑袋上大声骂道:“你们这些混蛋,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把狼烟给点着!”

“哦!”

剩余的几名清兵如同鸟兽散般分头散了开。

“大伙再加把劲,快点冲上海滩!”

郝大用站在一艘小船的前首,面向着船尾,朝着正在划桨的数十名军士大声的吼着。他现在的任务就是争取在前面那座孤零零的屹立在海滩上的瞭望堡发出警讯前把里面的人给解决掉。

“哗啦!”

在郝大用的催促和打气下。他们的小船第一个冲上了海滩,郝大用第一个从船头跳上了海滩。奋力向着不远处的瞭望堡冲去。

可是当他刚跑了几步时,却发现那个离他不到三百步远的瞭望塔上升起了一股浓浓的黑烟,这股黑烟在四月的大清早上显得是那么的清晰。

“还是被发现了。”

郝大用有些懊恼地拔出了腰间的手铳,回头大声喊道:“兄弟们,都跟我上,干掉那些该死鞑子!”

在郝大用的带领下,三十多名步卒手持米尼步枪,快速的向着前方冲去,很快前方就响起了一阵枪声,随即就静了下来。

当庞刚乘坐着小船踏上海滩时,瞭望堡上的狼烟已经被熄灭,郝大用站在海滩上单膝跪在他面前请罪道:“大人,卑职无能,以至于让鞑子放出了信号,请您责罚卑职吧!”

庞刚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快步上前扶起了他安慰道:“郝千总不必自责,这种事本来就是看运气,谁让咱们运气不好呢,没关系,鞑子知道了咱们就光明正大的打他个落花流水。郝千总,你有信心吗?”

郝大用站直了身子,挺着胸脯道:“大人放心,卑职保证把那些鞑子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那就好,你赶紧带人协助后面的士卒,把东西都搬下来,我们要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丹东。”

庞刚微微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虽然一个年轻人拍着一名年过四旬中年人肩膀的情景看起来有些滑稽,但却丝毫没有人认为有什么不妥。

丹东的清军大营里,鳌拜拍着还略微显得有些沉重的脑袋走出了大帐,已经上了树梢的阳光照得他的眼睛有些刺眼。

鳌拜用手遮住了眼睛,眯着眼的他看到他的副手阿尔哈图正小跑着向他跑来,边跑还边叫道。

“大人,不好了,前方刚才前方的瞭望堡的狼烟似乎升了起来,但不过一会就灭了,前方肯定有麻烦了。”

“什么,狼烟?”鳌拜皱了皱眉头,“烧起来了却又灭了,你派人过去看了没有?”

阿尔哈图气喘吁吁的说:“还没有,正等着您发话呢?”

“笨蛋,还等什么,赶紧派人去啊!”鳌拜没好气的说。

阿尔哈图接着问道:“那......咱们要不要立即燃起狼烟?”

“不行!”鳌拜迟疑了一下后说道:“那狼烟只是才烧起来就灭了,很有可能是那几个奴才的失误,若是咱们也燃起了狼烟那么事情就严重了,这样盛京也会被惊动的,还是先派人过去看看再说。”

鳌拜虽然长得五大三粗,可性子却是很谨慎的,但是他却没有想到,就是他这谨慎的性子给满清招来了一个大祸害。

正当鳌拜着急的等待着前面传来的消息时,一千名穿着火红色披风的骑兵已经朝着丹东分成左右两路奔袭了过来,在他们的后面则是五千多名跑步前进的步卒。

当设立在清军大营后的瞭望堡发现这支骑兵时,这支骑兵已经冲到了离他们不足一百步的地方。

还快,一枚枚被点燃的震天雷就被扔到了这个瞭望堡里,在震天的爆炸声中,这个瞭望堡被震上了天..............

第三百一十三章 目标,盛京

隆隆的马蹄声和爆炸声将丹东所有的清兵都惊动了,第一时间内就被惊动的鳌拜冲进了屋里,铠甲也没来得及穿,就衣衫不整的拎着两把虎头枪冲了出来。

当鳌拜出到屋外时,才发现大营内外已经到处都是隆隆的马蹄声和喊杀声,不时还会传来一阵阵手铳和爆炸声,大营里的清兵正乱哄哄的从兵营里跑出来。

由于长期没有战事,驻扎在丹东的清兵警惕性并不是很高,加之又是早上,许多清兵还没有起床,乍一受到攻击,整个大营一时间就没有反应过来。

领着骑兵对丹东的清军大营进行突击的依然是黑铁,这位夜不收出身的骑兵千总最舀手的并不是硬碰硬的突击,而是夜不收最舀手的偷袭和突击。而且在今天进攻之前庞刚也跟他交代过,他们骑兵最主要的任务不是消灭丹东的清军,而是要把他们拖住,等待后续的步卒赶到然后一起消灭他们。

“快、快,冲过去,把鞑子冲散,不能让他们靠在一起!”

左手舀着火把,右手舀着震天雷的黑铁指挥着骑兵用角弓、手铳以及震天雷把大营里的清兵驱散开,并且还不让他们逃出去。

正在黑铁拼命驱赶清兵的时候,他的眼角突然扫到附近一道乌光闪过,条件反射之下的他立即把头一偏,一阵阴风瞬间从他耳边闪过,随即一声沉闷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黑铁回头一看。原来是一名跟随在他身后亲兵面门上插着一根黑黝黝的箭镞,直挺挺的从马上摔了下去。

黑铁来不及生气,眼角扫射之下他发现对方又拉开了弓弦,黑黝黝的箭镞依然对准了自己,情急之下的黑铁只好身子一翻,从马背上翻了下来。

当黑铁摔在地上上,手中的火把也不知道掉到了哪里去。黑铁来不及想其他东西,赶紧连滚带爬的跑到了一堵木排刚想蹲下来,一名清兵的步甲兵就挺着一杆长枪向他冲了过来......

“砰!”

一声沉闷的枪声响起,这名面目狰狞的清兵站在原地愣了楞。两眼瞬间变得死灰色,整个身体才不甘心的砰然倒地,与此同时,在他的右胸口处也多了个大洞。一股鲜艳的血水正泊泊的流了出来。

消灭了这名清兵后,黑铁这才有时间向刚才朝自己射冷箭的地方望去,这才看到离自己四十多步远的地方,一名身上虽然没穿铠甲,但身旁有十多名清兵保护着的军官模样的人正不断的用弓箭射杀明军,不时有明军被他射中倒下马来。

黑铁看了大怒,把手铳插回腰间,从倒在地上的那名清兵身上搜查出了一把长弓和几只重箭,黑铁拉开长弓朝着那名军官就是射了过去。

但是很显然,黑铁的射箭技艺不是很好。箭镞擦着那名军官的脑门飞了过去,射中了他身边的一名清兵。

这支箭镞惊动了那名军官,只见他用满语对身边的十几名清兵哇哇的叫了几声,那些清兵立即分出了六七个人向他冲了过来,而且一边冲一边还向着他射箭。

“笃笃笃.......”

一脸几支箭镞飞快的从黑铁的头顶飞过,带起了一丝丝冷风。

“这些该死的混蛋!”黑铁摸了摸身上,现在他的身上除了一把弓之外并没有什么远程武器,唯一的手铳也开过火了,重新装弹误时不说,对于数量占优势的清兵也没什么用。现在身上虽然还剩下几个震天雷。可火把已经不知道掉到哪去了。…,

正在黑铁着急的时候,从前面的大营门口传来了一排沉闷的枪声,将十几名正在负隅顽抗的清兵打倒在地。

枪声一响,黑铁的脸上就是一喜,随即长长送了口气。娘的,那些步卒总算是赶过来了。自己才一千多人马,既要分出人来围住清军的大营不能让这近一千多名凶悍的清兵冲出去,又不能让清军组织起有效的反攻,在兵力上实在是捉襟见肘勉强的紧,况且那些清兵也不是吃素的。

虽然开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乱了一阵,但随后就立即反应过来,开始在各级官佐的指挥下发起反攻,而且大营里处处都是障碍物,也不适合骑兵驰骋,冲进答应内的骑兵损失也颇大,就连黑铁这位千总也差点送了小命,可见其中的凶险。

看到来了援兵,黑铁也来了精神,看到不二十多步外有一个帐篷被点燃了,赶紧连滚带爬的跑了过去,在跑动中还不忘记跑蛇形,以防自己被对方的弓箭手瞄准。

“呼呼.......”

二十多步的距离虽然很快就赶到,但黑铁也差点被好几支箭镞射中,当他连滚带爬的躲到着火帐篷后的时候,那几名清兵离他已经不足二十步远了。

黑铁从身上的布包里舀出了两个震天雷,把引信凑到着火的帐篷上点燃了引信后朝着清兵使劲扔去。

在“轰隆”的爆炸声中,六七名清兵轰然倒地。

“该死的鞑子,都来尝尝你家黑爷爷的铁疙瘩吧!”

黑铁狂笑着将震天雷一枚枚的甩了过去,在爆炸声中,一名名清兵被炸得粉身碎骨。

“主子,明军的大队人马已经来了,让奴才保护您冲出去吧!”鳌拜身边的一名戈什哈拉着正在指挥清兵拼死抵抗的鳌拜的马缰苦苦哀求。

“不行,咱们正红旗的大好男儿怎么能在明军面前逃走呢,我要领着勇士们把他们全部杀掉。”杀红了眼的鳌拜根本不同意身边这名戈什哈的意见。

眼看着明军越来越多,这名忠心耿耿的戈什哈一咬牙。拔出匕首在鳌拜战马的屁股上刺了下去。这匹战马刺痛之下开始疯狂的向前跑去。

“混蛋,巴璐图,你在干什么?”暴怒之下的鳌拜努力的想让战马停下来,但却被发狂的战马驮得更远。

“快,跟上大人,一定要保护大人冲出这里返回盛京报信!”为首的那名戈什哈高举着长刀跟着鳌拜向外冲了过去。

就这样,鳌拜在数十名戈什哈的护送下朝着大营门口冲去,但却迎面撞上了一队刚到达的步枪手。

只见为首那名哨官大声喝道:“立刻开火!”

“砰砰砰........”

在一阵枪声中,鳌拜身边的戈什哈纷纷落马,鳌拜的手臂也被一发铅弹击中。随即跌落下马。

“立刻装弹!”

“上刺刀!”

“咔嚓咔嚓........”

装好弹药的步枪手们两人一组相互掩护着来到这些刚被打翻在地的清兵前检查有无漏网之鱼。

“李头,这里有一个活的!”

两名步枪手发现了倒在地上正挣扎着想起身的鳌拜,并向自己的哨官大声禀报。

“把他看住,我马上过来。”一旁的哨官有些好奇的走了过来。

“砰.......啊。这个混蛋竟敢咬我,砰啪!”

虽然手臂受了伤,但鳌拜还是拼命挣扎,他开口咬住了身边的一名步枪手,将他的手臂咬出了一块肉。…,

被咬伤的步枪手吃痛之下用手中的枪托使劲砸向了他的脑袋,直到把他的脑袋砸得鲜血淋淋后鳌拜才松开了嘴。

“狗日的鞑子,竟敢咬人!”被咬得献血淋淋的的步枪手盛怒之下想要用步枪把鳌拜刺死。

“慢着!让我来看看。”这时,这名哨官走了过来,盯着鳌拜身上的衣裳看了一会嘿嘿笑道:“看这家伙的衣裳,八成是鞑子当中当官的。否则他的衣裳不可能有这么好的料子,说吧.....叫什么名字?是干什么的?”

“呸!你们这些该死的汉狗!”鳌拜平日里身为满清巴图鲁,正红旗的甲喇章京,哪里受过这种鸟气,顿时一口浓浓的唾沫就朝这名哨官吐了过去。

“哟呵!骨头挺硬啊!”这名哨官看到对方还会说汉话,再联系他身上的衣裳,立刻就知道自己抓到了一条大鱼,再看看四周的清军大营都已经被别的兄弟们占据,于是命令这俩名步枪手找来了跟绳子把鳌拜绑了起来,命令他们将人押送到后面去。

这时。庞刚正好带着一队亲兵走了过来,看到这三人压着一名清兵走了过来,不禁好奇让他们停了下来进行询问。

“等等,你们这押的是什么人啊?”

这名哨官是认得庞刚的,看到主将垂询。赶紧立正站好后说道:“启禀大人,这个是卑职等人刚刚抓住的。这小子死硬得很,还把一名兄弟的手给咬伤了。”

“咬伤了?”庞刚不禁眉头一皱,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位身形魁梧满脸髭须的大汉,缓缓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呸,你这卑贱的汉狗也配问我的名字!”向来以硬汉自诩的鳌拜破口大骂起来。

“你不说!”庞刚一听,神色顿时冷了下来,转头对身后的亲兵队长史博文道:“你马上带几个俘虏过来,让他们来指认这个鞑子,我就不信了,这个营里就没人认得他。”

很快,亲兵带来了三名受伤的清兵俘虏来到庞刚跟前,庞刚也不废话,指着鳌拜对他们说道:“你们谁先告诉我他的身份谁就能活下来,记住,只有头一个说出来

的才行,其他的人统统都得死!”庞刚知道,生活在满洲的鞑子大多都会说几句汉话,也不怕他们听不懂。

三名清兵迅速相互看了一眼,站在右边的一名清兵颇为硬气的喊道:“汉狗,你休想从我们嘴里掏出一句话!”

“呵呵,是吗!”庞刚冷笑一声,一摆手,身边一名亲兵拔出了腰刀走了过去,用力一挥........

“扑哧”一声轻响,一颗硕大的人头随着喷涌的血水落在了地上。

众人包括鳌拜在内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个明将还真是说杀就杀啊。明人不是讲究什么杀俘不祥吗?

“怎么......还是不说吗?”庞刚冷笑着问道。

剩余的俩名清兵虽然脸色苍白,但依然π自强撑着站在当场。

“杀!”

“扑哧!”

当又一颗人头落地时,一旁的鳌拜终于看不下去了,大声叫了起来:“你这汉狗,屠戮我手无寸铁的勇士算什么英雄!你不就是想问我的名字吗?本人乃满洲巴图鲁,正红旗(其实是镶黄旗)甲喇章京鳌拜!”

“鳌拜!”

庞刚一听,不禁失声叫了起来,快步走到鳌拜面前仔细打量了一下,左看右看了一眼才说道:“你就是鳌拜?数年前率兵攻下皮岛的鳌拜?”…,

“正是!”鳌拜昂首回答。

“哈哈哈.......”

庞刚听后情不自禁的大笑了起来,没想到此行竟然抓住了这个后世号称“满洲第一勇士”、清朝三代元勋。康熙皇帝早年辅政大臣之一的鳌拜。

“好好好!鳌拜啊鳌拜,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庞刚实在没想到,竟然在登陆的第一天就捉到了这个铁杆仇视汉人的满清鞑子。

庞刚第一次听说鳌拜的名词还是小时候读金大侠的《鹿鼎记》时认识的,后来上历史课时才渐渐了解了这个满清悍将。现在竟然会被自己抓住了,看来老天也要灭了鞑子啊。

心情愉快的他不禁指着鳌拜道:“来人啊,送我们的鳌少保上西天.......”

“扑哧!”

当鳌拜硕大的人头飞过时,鳌拜最后的一个念头就是,我只是正红旗的一个甲喇章京而已,什么时候晋升为少保了.......

庞刚杀了鳌拜之后,清兵大营里的战斗也差不多结束了,在六千多名明军的围剿下,不能进行有组织反抗的清兵在步枪手和骑兵的优势兵力的围剿下,很快就被消灭殆尽。出了一百多名伤兵被俘外,剩余的一千余名清兵全部被歼灭。

大壮面带喜色的走了过来禀报道:“大人,咱们运气不错,鞑子竟然没有放出狼烟,也就是说后面的鞑子没有发现我们,我们还可以继续向盖州卫、复州卫或者金州卫扫荡。”

“向盖州卫、金州卫扫荡?”庞刚摇了摇头:“不,咱们不去那里,咱们去盛京!”

“盛京?”大壮不禁惊呼出声,“大人,盛京可是鞑子的老巢啊。咱们才这么些人去岂不是自投罗网吗?”

“自投罗网?”庞刚冷笑道:“现在鞑子主力分为三部,一部在河北、一部在济南,还有一部由皇太极亲自率领在山海关牵制,留在盛京的最多也不多一万余人,你说咱们若是到盛京周转上一圈。鞑子得到消息后会怎么办?”

“那还用说,皇太极肯定是急急忙忙的往回赶呗。”大壮不假思索的说。

“那不就结了。”庞刚微笑道:“我们若把声势再造的大一些。这样一来,鞑子想不动弹都不行。”

一旁的郝大用咽了口唾沫道:“大.......大人,您真的要攻打盛京吗?”

庞刚似笑非笑的望着郝大用道:“郝千总,你说凭借着咱们现在的兵力能把盛京打下来么?”

“不能,绝对不能!”郝大用咽了口唾沫把头摇得像破浪鼓似的:“即便是盛京只有一万多的老弱残余,可他们凭借着城墙之利,咱们除非把青州的兵马都调来,再凭借炮营的火炮吗,才有可能攻破盛京,否则咱们就是用牙咬也咬不开啊。”

庞刚这才失笑道:“这不就结了,你以为我会舀鸡蛋去碰石头吗?咱们这次去就是去抢东西的。”

大壮和郝大用这翁婿俩对视了一眼,不解的问:“抢东西........”

庞刚脸上露出了一丝狰狞:“对.......就是抢劫!”

狍子沟是盛京外的一个小村庄,大概有两百多户人家,里头居住的都是镶红旗人,也有一部分捉来的汉人奴隶。

哈查勒是一名五十多岁的退役八旗步甲,对于全民皆兵的满族来说,五十多岁才从军队里退役回家打猎种地是很平常的事。

最令哈查勒自豪的是他的两个儿子都很为他争气,他的两个儿子每次随着各位大人出去打明国时,回来的时候都是满载而归,不但带回来了不少只有汉人才有的稀罕物件,而且旗里的甲喇章京大人前些时候还赏给了他家里四名汉人奴隶。

这下哈查勒可是抖起来了,现在家里的地他根本就不用动手,而是全部交给家里的汉人奴隶去做,完不成的就不给饭吃,这不,早在上个月他家里的几十亩地就耕种完了。

不过哈查勒也有遗憾的地方,那就是旗里的大人赏给他的四名奴隶都是男的,要是能赏给他一两名娘们就好了,现在饱暖思淫欲的哈查勒现在一想起家里的黄脸婆就倒胃口。

“要不要让人捎个口信,让那随着皇上南侵的两个儿子给自己捎来个汉人的娘们呢?能说汉人的娘们可是比族里的女人强多了。”

想到这里,走在村头哈查勒不禁开始认真的考虑起这个问题的可行性,正当哈查勒想得入神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地面开始震动起来,经验丰富的哈查勒不用看就知道,只有大队骑兵奔驰的时候才能发出这样的声势,这到底是哪位大人过来了?

不好意思,阿顶的身体现在很差,白天头脑乱成了一团浆糊,写出来的质量肯定不是很好,大伙包含一二!(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百一十四章 疯狂杀戮

听到了动静的哈查勒赶紧一路小跑到了村头,只见一道红色的滚滚洪流从南边朝向着狍子沟的方向扑了过来。

“这是哪来的兵马,怎么冲着狍子沟来了?”哈查勒疑惑的仔细观察了一下:“看颜色像是正红旗的人马,可正红旗的精锐不是都已经随着岳托大将军南下了吗?”

正当哈查勒疑惑不已的时候,这支骑兵已经冲到了离他不到一百步的地方,只见冲在最前面的骑士纷纷掏出了一个弩状的东西,在它的上面还挂着一根闪着黑光的尖状东西,多年的戎马生涯使得哈查勒的警惕性非常高,一看到对方的姿态他就知道不对劲。

“不好,这是手弩!”

哈查勒一看不好,立刻就转身要向后跑去,他的动作非常的利落,丝毫看不出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可惜,他的身体再利索也比不上弩箭的速度,随着一阵嗖嗖的声音传来,十多支闪着寒光的弩箭称扇形射在了哈查勒的身上,这名还在做着让儿子给他抢一个汉人婆娘回来的美梦的老头就这样一声不吭的倒在了地上。

隆隆的马蹄声中,这队骑兵冲进了狍子沟,宁静的狍子沟顿时乱成了一团。

冲在最前面的黑铁手持一张长弓,驰骋在狍子沟内见人就射,此刻的他满脸的杀气,整个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

“大家注意,围住村子,决不能让他们跑掉一个!”

在骑兵的身后,五千多名步卒已经悄无声息的把狍子沟给包围了起来,他们已经在空旷的平原上筑起了两道包围圈,他们的任务是保证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骑兵的突击瞬间就惊动的狍子沟内的所有人,狍子沟有两百多户人家,共一千余人,除开跟着大队人马南侵的青壮外,还有七百多老弱妇孺。加上一些被掳掠来的汉人奴隶也不过八百多人。

黑铁率领着近千骑兵在村内纵横驰骋,将村内所有人都赶到村中央,若有不听话或者胆敢反抗的,统统杀无赦。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全村人都被集中在了村中央的广场上,这时,庞刚也带着亲兵赶到了广场。

广场上的老弱妇孺们看着这些杀气腾腾的明军,许多人的眼里都露出了包含着憎恨、害怕以及厌恶的眼神。

这些眼神庞刚都一一看在眼里。不过他只是冷冷一笑,对身边的亲兵队长史博文道:“博文,你去把鞑子掳掠来的汉人都分出来,剩下都全都.......”说到这里,庞刚的眼里闪出了一道杀意。

“是!”跟了庞刚这么久的史博文自然明白庞刚的意思,答应了一声后向前走了两步对着众人大声说道:“你们谁是汉人都站到左边上来。都快点!”

人群堆里,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过了良久才出来了两名衣衫褴褛,梳着汉人头饰的男子走了出来。

慢慢的,越来越多的人也走到了左边,数十名手持米尼步枪的士卒就站在一旁,紧紧的盯着他们,防止有鞑子冒充混进。不过直到最后也没有人敢这么做,因为鞑子头上那条显眼的金钱鼠和汉人习惯扎的长发区别实在是太明显了,明显到三岁小孩都能将这两种人分辨出来。

也就是两盏茶的功夫,一百多名汉人奴隶就已经全部站到了左边。

庞刚走到一名衣衫褴褛的男子面前问道:“你们都是被鞑子掳来的大明百姓吗?”…,

看到身穿一身鲜亮铠甲的将军在向自己问话,这名男子赶紧对庞刚低头道:“回将军话,小人是在崇祯七年被鞑子捉到这里来的,当时俺们被捉来的好多人,可现在死的死,被分走的分走。现在就这剩下这么些人了。”

“被他们打死的人很多吗?”庞刚仿佛不经意的问道。

“怎么不多呢。”这名男子瞬间眼泪就掉下来了。“俺是和俺老娘是一同被捉来的,去年俺没有及时把田种完。他们.....他们就把俺和俺娘关在牛栏里,三天不给俺们饭吃,俺娘......俺娘就是这样被活活饿死的啊!”

说到这里,这名年仅三旬的汉子当场就滔滔大哭起来,他周围的一百多名汉人奴隶的眼圈也都红了,说起来他们这些被捉来的奴隶谁没有被各自的主人关过牛栏,饿过一两天呢。

“好......好啊!”庞刚嘴角奇异般的又向上弯了起来,眼里亮晶晶的闪着寒光,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庞大人怒到了极致的征兆。

庞刚大喝了声:“全体预备!”

听到命令后,周围的明军也纷纷把枪口对准了里面的鞑子,这时,包围圈里的鞑子仿佛明白了什么,一名为首的老人用汉话大声骂道:“你们这些该死的汉狗,想要干什么?”

听到了这名老人的叫骂,庞刚微微笑了,轻轻的走到了他的面前,拔出了腰间的弯刀说道::“你说我们要干什么?我们这是在做你们正在我们地盘上做的事情啊!”

看着庞刚脸上的笑容和眼中的寒意,这名老头仿佛明白了什么,颤声道:“你想要干什么,我告诉你,若是你敢动我们一根汗毛,皇上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你若是杀我们一个人,我们就会杀你们十个汉狗来偿命!”

“哦,杀一赔十吗?”庞刚原本往上翘的嘴角很快就弯了下来,冷声道:“那好,那就让我来看看,你们有多少人来让我杀吧!”

说罢,庞刚走回了队伍中央,冰冷的声音从他的嘴里吐了出来:“全体预备,举枪!”

“哗啦哗啦.......”

围在外边的步卒立即举起了手中的步枪,齐齐对准了里面的人。

“放!”

“砰砰砰砰.........”

一阵沉闷的枪声响了起来,伴随着沉闷的枪声,里面的人群一排排的纷纷倒了下去。

“预备.......放!”

“砰砰砰........”

听着碰碰作响的枪声,看着一排排倒下的老弱妇孺,庞刚的心情很奇怪的没有一丝难过或者是愧疚的心情,反而是涌起了一股报复的快感。此刻,他想起了当他率领大军开进满目苍夷的天津城,那数万被清兵杀害后又被弃尸荒野的百姓,和清兵一路南侵过后百里无人烟的情景。

在庞刚看来,这是一场无关正义于对错,只是两个民族之间为了争夺生存权利的战争,输的人将会失去包括尊严、财富、以及所有的一切,更重要的是华夏民族已经输不起了,若是输了,华夏民族的发展将会被一个野蛮愚昧的民族所统治,并将它们那些丑陋愚昧的价值观强加到华夏民族的头上,直到数百年后西方文明带着它们的坚船利炮来来到东方,用大炮和火器将这个一直在做着天朝大国梦的国家给打醒。

一幅幅一道道的回忆流淌过庞刚的脑海,不知过了多久,枪声终于停了下来,这个村里最大的广场此时已经横七竖八、层层叠叠的倒满了尸体,无论是男女或是老少,全都血淋淋的躺在了地上,刚才被分到一旁的那一百多名汉人奴隶早就被这惨烈的一幕给吓呆了,一个个打着哆嗦,有些胆小的早已瘫倒在了地上。…,

对这一切仿佛无动于衷似的,庞刚又面无表情的命令道:“郝大用!”

“到!”他身后的郝大用立刻站了出来。

“你带一百人清理一下这个地方,看有没有装死的给他补上一刀,大壮,你带上剩下的人给我挨家挨户的搜,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都给我搜出来装车带走!”

“是!”适才已经杀得有些手软的郝大用接到命令后不敢怠慢,赶紧带着一百名士卒清理广场,顺便看看能不能捞点好处,而大壮则领着士卒们挨家挨户的开始了搜查。

经过了近一个时辰的忙碌,庞刚他们缴获了五百多只牛羊和两百多匹马一记数十辆大车和几百石的粮食,这个收获可是让庞刚喜出望外,没想到这么一个小村子竟然有这么多的牲畜。

而且缴获的那些马匹大多数质量都不错,稍加训练就是不错的战马,丰盛的缴获让丹东一战中损失上百名弟兄的黑铁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大壮走到庞刚的面前道:“启禀大人,东西都已装车,队伍已经集结完毕。”

“好,立刻向下一个村庄进发!”

随着庞刚的命令,近千名骑兵开路,一百多名被掳来的汉人赶着大车和粮食,向着下一个村庄赶了过去,在他们的身后只留下一座浓烟滚滚的村庄......

就这样,庞刚领着近七千大军在盛京附近展开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扫荡,在短短的六天之间扫荡了二十多个村庄,两万老弱妇孺被屠戮一空,方圆数百里内人畜全无。

不过,纸究竟是保不住火,在第七天时,这个消息终于传到了盛京里,大清的高层顿时全体哗然......

第三百一十五章 消灭他们

“什么?有一股明军在我大清境内活动,有二十多个村庄两万多族人被屠戮!”

清宁宫的大殿里,代善一把抓起一名甲喇章京的衣襟,恶狠狠的瞪着他问道。

“是的大贝勒,这事千真万确,有许多人曾经亲自到过那些村庄,现在整个盛京都传遍了。”看到大殿里这多大人在狠狠的瞪着自己,这名甲喇章京满头是汗。

代善缓缓的放开了自己的手,一屁股做到身后的凳子上,此刻,留守盛京的文武大臣都围在了他的身边,等待着他出主意。

良久,代善才木然的说道:“范先生,你有什么对策啊?”

刚被任命为内秘书院大学士的范文程神情凝重的说道:“现今我们只有迅速派人奏明皇上,请皇上迅速派兵来援,其二广撒探子,迅速探明这股明军的规模、人数和统兵将领。其三,我们要立刻关闭盛京四门,在援兵没有抵达之前决不能开城门,否则一旦让明军趁虚而入我盛京危矣。”

“什么.......关闭四门?这怎么能行!”一旁的内大臣昂邦章京图尔格大怒道:“现如今我盛京还有一万多大军驻守,岂可因为一股小小的流寇而紧闭四门,这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吗!”

“被人耻笑也总比被人活捉的好。”范文程毫不犹豫的反讥道:“须知如今我大清最精锐的大军都已经随皇上南征,此刻盛京的兵马太少,守卫偌大的盛京都嫌不足。而我大清北部虽然尚剩余四五万精锐,可这些精锐都分布在建州、木里吉卫等地,要召集起来绝非一朝一夕之功,非得花费一两个月不可,请问图尔格大人,若是这股明军杀进盛京,你拿什么来抵挡?靠你的家奴吗?”

图尔格鄙夷的说道:“哼。你们汉人就是贪生怕死,连敌人有多少人都不知道就吓得紧闭四门,哪里还有我大清勇武的样子。”

“你这是鲁莽!”范文程毫不犹豫的大声道。

“哼......胆小鬼没资格说我鲁莽!”图尔格不屑的反驳。

“够了够了!”眼看俩人就要吵起来,代善不得不搬出了大贝勒的架子喝道:“现在大敌当前,我们自己还要起内讧吗?”

代善身为礼烈亲王、四大贝勒之首,此刻皇太极不在,自然拥有极高的威望,他一开口。图尔格和范文程也不得不给他面子,及时停下了嘴巴。

等到俩人住了嘴,代善才说道:“现在,那伙穷凶极恶的明军还在不停的屠戮我大清的百姓,我们绝不能坐视不理,所以派出兵力把这股明军给消灭掉!”

“什么?出兵?”范文程焦急的说道:“大贝勒。万万不可啊,适才我已经说过,现在咱们只有一万多兵马,守卫盛京都嫌不足,怎么反倒要派出兵力进行扫荡呢?那不是让盛京更加空虚了吗?”

代善沉着脸道:“那还能怎么办?难道我们真的置之不理,等着他们将我们的族人一一杀尽吗?若是这样的话等到皇上回来你让本王如何向皇上交代。”

范文程和周围的文武大臣都沉默了,这确实是一件难以抉择的事情,一边是盛京的安危,一边是族人的生命。哪头都不能抛下啊。

这时,一名身材高大的将领走了进来对代善拱手道:“启禀大贝勒,前方探子来报,胡子河一带发现了那伙明军的踪迹。”

“是吗,拿地图来!”…,

一名军官赶紧取出地图放在桌子上,众人都围了过来,这名军官指着地图的一侧道:“大贝勒,这就是胡子河,离我们盛京有一百多里远。”

“太放肆了。竟敢跑到胡子河来屠戮我们的百姓。”一种大臣看得义愤填膺。毕竟屠村这种事往常都是他们做的,今天却有人搞到他们头上了。这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吗。

“决不能让他们这样猖獗下去了!”代善瞪着炯炯有神的眼睛问那名军官:“那伙明军有多少人?”

军官摇了摇头,“具体人数咱们的探子没有查出来,毕竟当时他们的夜不收很凶,探子们只能远远的看了一眼,粗略估计有四千多人吧!”

“才四千多人就感到我大清国的境内来撒野!”代善不怒反笑,“好啊,既然来了,那就不要走了,英俄尔岱!”

“属下在!”一名穿着固山额真服饰的将领走了出来,在代善面前站定。

代善的眼里透着杀气:“我命令你带领五千精骑立刻前往胡子河,一定要把那支明军给消灭掉!”

“渣!”

“记住,若果可以,那队明军的将领我想要活的。”代善阴沉的命令道。

此刻的代善和众人并不知道那队明军带队的人由他们的生死大敌庞刚带队,只是派出了五千骑兵,若是知道的话恐怕就不止是这五千骑兵,而是全部人马了。

“还有,立即给皇上报信,请他立即率兵回援以防万一,还有立即紧闭四门,决不能让明军趁虚而入!”范文程在一旁补充道。

“好了,就这样吧,大家都各自散去!”

看到事情安排完毕后,代善一挥手,让众人各自去准备了。

就在满清高层正在调兵遣将的时候,离胡子河二十里远的地方,一列长长的队列正向着南边走去,这只队伍里有两千多名汉人模样的人,他们正赶着一群浩浩荡荡的牛羊向着前方走去。在他们的两头则分别是一队骑兵和数千步卒尾随。

庞刚骑着战马,扭头望着远处就要落下的夕阳沉思不已。

在他身后的大壮小声的问郝大用道:“岳父大人,庞大人这是在干嘛呢,怎么老是望着那太阳想个不停呢?”

郝大用苦笑道:“我怎么知道,若是我能猜出来岂不成了郝半仙了。”

“呵呵!”大壮憨厚的笑了笑,挠了挠脑袋就不说话了。

看着自家女婿憨厚的模样,郝大用暗叹道,这个毛脚女婿什么都好,就是人太憨了,将来恐怕难免会吃亏啊。

第三百一十六章 迎敌

五月的天气已经比较热了,队伍行走了一个上午,到了午时的时候烈日直直的照在人的身上,所有人都被热出了一身大汗。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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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看了看炎炎烈日,一直寸步不离守卫在庞刚身侧的亲兵队长史博文看了看那些走得满头大汗的百姓一眼,催马上前两步对庞刚轻声道:“大人,天气太热了,在这样走下去有些百姓会中暑的。”

庞刚摇了摇头,“不行,咱们的行踪已经暴露,必须立刻离开这里,否则等到鞑子大队人马缠上来就不妙了,别忘了咱们现在可还带着三千多名百姓,这些人可没有什么自保能力,一旦遇到大队清兵,咱们很难顾及到他们,因此不但不能停下来,咱们还要加快速度。”

“那咱们还要继续袭击鞑子的村庄吗?”史博文这句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问很白痴,生怕庞刚察觉到自己脸上红晕的他赶紧低下了头。

庞刚扑哧一笑:“博文,你在说话之前都不从不想过的吗?”

史博文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实史博文并不笨,如果他是个笨蛋的话庞刚也不会让他当自己的亲兵队长了,他只是有些心直口快而已。

好在庞刚没有再这个问题上继续下去,他往南边看了看,这才眯着眼睛悠然道,“咱们打扰了他们也快七八天了,是时候回家了。”

是的,庞刚要打道回府了,在人家的地盘烧杀掳掠了这么多天,庞刚和他的人马都有些累了,既然已经被清军发现了行踪,那么自己这些天做的好事也该传到皇太极的耳朵里,现在也到了打道回府的时候了,否则真等到被鞑子大大军围上来,自己区区几千人马可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正当庞刚想得出神的时候,远处跑来了十几匹快马,马背上还有五六名夜不收模样的骑士,他们跑到队伍前面后,负责护卫庞刚的几名骑兵也打马迎了上去。

为首的一名夜不收出示了一块牌子,并跟亲兵说了几句话后,亲兵点点头,将他们放了过来。

很快,那几名夜不收来到了庞刚的面前,下马站定后为首的夜不收立即大声报告道:“夜不收外委古晨见过大人。”

“免礼,发生了什么事?”庞刚知道若无急事,这些夜不收是不会如此急色匆匆的。

“启禀大人,卑职等人在前方十多里外发现正有一队鞑子骑兵正向我军飞驰而来,看旗号是鞑子正红旗人马。”

“哦,鞑子的反应好快啊!”庞刚微微吃了一惊,随即又问道:“你看清鞑子的人数没有?是从哪个方向过来的?”

古晨点点头,神色凝重的说道:“卑职大略数了一下,鞑子的人数约为五千左右,全都是精锐骑兵,他们是从西边过来的。”

“西边?那就是盛京的方向了。”庞刚喃喃的自语了一下,随即立即命令道:“传令,骑兵立即分散到两翼隐蔽,全军立即结阵,准备迎敌!”

“哔哔哔哔.......”

凄厉的哨声很快响了起来,原本静静的走在平原上的队伍如同被一瓢冷水撒入锅里似的,顿时沸腾起来,原本被拉成了一条长长直线的队伍立刻开始收缩起来。

步卒们开始喝令那些被解救的汉人把大车排成了一个圆形的防御阵型,将将所有人百姓被围了进去,步卒列成了一个四方阵型挡在了正前方,骑兵则护卫在两翼。…,

正当庞刚刚指挥士卒刚摆好阵势,前方就出现了一阵隆隆的马蹄声,在一阵阵的马蹄声中,一团尘烟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只见那团烟尘越来越近,终于,庞刚看到一杆红色的大旗出现在自己眼前,随后一大片红色旗帜紧随而来,在烈日中猎猎飞舞。在密密麻麻的旗帜下面,尽是身披红色盔甲的骑士,乌黑尖高的盔顶上,火红的盔缨飘扬。

清兵越来越近,马蹄声越来越响,似乎大地都在铁蹄的击打下震动,被大车围在中间的汉人百姓何曾见过这种阵仗,被吓得瑟瑟发抖的他们一个个拥挤在一起,有的还闭眼祈求上天的保佑。

只是这样的阵仗对于已经久经战火的青州兵来说却只能是小菜一碟了,经过了好几次大战的青州军已经蜕变成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精锐之师。

现在,青州军的发展可以换说已经经过了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庞刚刚当上百户时的阶段,那是庞刚的军队都以冷兵器为主,以鸟铳为辅,期间以长枪兵、刀盾兵为主要兵种。而第二个阶段则是在庞刚升任千户以后,那个阶段庞刚麾下的军队已经装备了鲁米铳,已经算得上得上是一支半个热兵器的军队。

到了庞刚升任青州指挥使以后,庞刚才开始装备了米尼步枪,这种射程远、装弹迅速的兵器已经算得上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近代兵器了。直到此时,庞刚的军队才称得上上一支近代热兵器军队。

因此,虽然庞刚有时也很遗憾,那本《近代武器百科》为什么没有号称骑兵终结者的大杀器机枪的图片,但后来转念一想,老天爷对自己已经够好了,送给了自己这么一个作弊神器,自己还能奢求什么呢。

不过,虽然此刻庞刚的手里只有前膛枪,不过这并不影响庞刚和他手下士卒们的信心,五千多名整齐列在阵前的步卒早已排成了五行。相互之间间隔只有五步的他们早已装好了弹药,枪托抵在了肩膀上,目光冷漠的看着前方,只等着指挥官下达命令而后将冰冷的子弹射向目标。

隆隆的马蹄声停了下来,黑呀呀的骑兵停在了距离明军阵前一里远的地方,从清兵的距离看去,可以清楚的看到不远远处明军排成的方阵。领队的固山额真英俄尔岱勒住了马,他周围的清军也拉着马缰停了下来。他们一个个身材粗壮,稳稳策于马上,隐隐可见他们满带戾气的脸容,上面满是骄横之色,似乎奔得累了,他们身下的马匹不住挥着响鼻,口鼻中喷着粗气。

看着前方的一动不动的明军,英俄尔岱心中不禁一惊,这股明军的镇定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上看到骑兵还能这么镇静的列阵迎敌,就算是明军最精锐的步卒也不过如此了吧!不过英俄尔岱一转眼看到了再他们后面被车阵围在中央的数千名百姓,不禁大笑起来,指着前方说道。

“这股明军的统兵将领真是糊涂之极,连逃命都要带着百姓一起逃,莫非他要学一学刘备,收买人心吗?可惜啊,他成不了刘备,我也不是曹操!”

“哈哈哈.......”英俄尔岱身后的众将官也笑了起来,神情中全都露出了一丝狰狞的神色。

英俄尔岱回头环视了众将一眼,大声叫道:“大伙都看到了,这些日子杀害我们族人的汉狗就在前方,他们还把我们抓来的奴才给救了回去,现在那些奴才就躲在那个薄薄的车阵后瑟瑟发抖!大清的勇士们,你们现在告诉我,咱们应该怎么做?”…,

“杀死他们,杀死他们!”

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在阵前响了起来,所有的清兵都取出了长弓,一个个目中喷着怒火,怒视着前方穿着和他们身上一模一样颜色铠甲的明军。盛京周围的数十个村庄被屠戮一空的消息他们已经知道了。大凡生活在盛京里的满人,谁人没有几个亲朋好友住在附近的,此刻一听到屠戮他们呢族人的凶手就在眼前,不用头领下令,鞑子们的杀意就已经怒发冲冠了。

“噌.....”英俄尔岱拔出了腰间皇太极钦赐的宝刀,指着前方大声喝道:“现在,我命令全体冲锋!杀啊!”

“杀啊!”

随着英俄尔岱一声令下,五千名清骑立即策马向前冲了过去,隆隆的马蹄声再次响彻在这片大地上。

随着骑兵的冲锋,大地在隐隐颤动,最后更是剧烈抖动起来,似乎同一时间的,四面的天边尽头,都探出了如洋一般的旗号。数不尽的清军骑士狂奔而来,黑压压无边无沿,他们放马狂跑,铁蹄的声音震得各人内心隐隐颤动,面对这样的攻势,若是胆小些的人怕早就吓得尿了裤子。

庞刚站立在中央,看着远处清兵的攻势面无表情,眼看着骑兵已经冲进了四百步的距离后就大声喝令道:“预备.....开火!”

“开火!”

“开火!”

随着位于步卒左侧第一排的千总一声令下,第一排一千名早已准备得不耐烦的步卒立刻扣动了扳机!

一千条米尼步枪在瞬间齐射的威力是惊人的,位于队列后方车阵内的汉人百姓们只听到一阵雷鸣的般的响声响起,随即一阵白烟升腾而起,原本在他们看来如同凶神恶煞般扑来的清军如同一个被咬了一口的苹果,前边顿时就缺了一个角。

这第一轮排枪就将正在冲锋的清兵打了个晕头转向,至少有数百名骑兵纷纷从马上掉了下来。

第三百一十七章 打了就走

“啊啊.......”

前方不断响起的惨叫声将英俄尔岱吓了一跳。

英俄尔岱虽然领着的是正红旗的兵马,但他却是地地道道的正白旗人,这位以勇猛著称的固山额真此前虽然身经百战,但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之事,自己大军尚离明军四百步的距离,对方的火器怎么就能打得这么远。

不过,虽然损失惨重,但英俄尔岱此刻却是认准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明军的火器装弹不易,打上一发后等到对方再次装弹却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因此,虽然明军开火后倒下了一大批的勇士,但他依然催促着身边的骑士加快速度向前,至于那些被击倒在地的清兵则是被身后紧紧跟上的战马践踏成了一滩肉泥。

英俄尔岱在后面疯狂的挥舞着弯刀大声的喊着,“冲上去,赶紧冲上去把他们干掉。”

隆隆的马蹄声在继续,并没有因为枪声的响起而有任何变化。

“砰砰砰.......”

前方继续传来枪声,这是第二排的步枪手在开火,紧接着是第三排、第四排、第五排..........

当第五排的步枪手射击完毕后,原本看起来遮天盖地的清兵此刻已经像是一张被打成了筛子的破布,原本密集的队列已经变得坑坑洼洼,在数千名步枪手的打击下清兵一个冲锋就阵亡了两千余名骑兵。

这个战果把所有的清兵全都给吓住了,虽然平日里他们看起来野蛮异常,但在一盏茶的功夫内就遭到了这么重大伤亡的事,他们还从未遇到过了。即便是这支常年留守盛京的正红旗精锐乍一遇见这么惨烈的伤亡也不禁惊呆了。

“快、快冲过去,还有一小段距离就冲到明军阵前了。”这时的英俄尔岱看到自己已经冲到了距离明军不到一百步的距离,心中又涌起了一股希望。

眼下明军的五排火器已经都发射过了,现在的他们已经变成了待宰的羔羊,只要自己领着勇士们冲过去就可以把他们轻易的碾碎。

只是英俄尔岱的越往并没有实现,就在他正要打马向前冲的时候。只听到前方又是一阵令人胆颤心惊的枪声响起,英俄尔岱只觉得自己的胸口传来了一阵剧痛。

他低头一看,自己的胸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了一个血洞,鲜血顺着婴孩拳头大小的血洞泊泊的流了出来,他随即就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就失去了直觉,随即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就这样,这位后世大清国的户部尚书就这样被踏成了肉泥。

虽然英俄尔岱死了。但清兵的冲锋却依然没有停止,当清兵冲到离明军阵型前五十步的时候,剩余的不到一千名清兵终于张开了大弓开始射向了前方。

“嗖嗖嗖.......”数十支箭镞立刻向着明军步卒阵前射来。

“哼......”

很快明军阵型里传来了数声闷响,十几名步枪手被迎面飞来的箭镞射中了面门,中箭的步枪手立刻就倒了下来。

但是这些清兵的好运也到此为止了,随着距离的靠近。位于前排的步枪手射击的准确度已经大幅度增强,又是一阵排枪闪过,这回居然有数百名清兵同时跌落下马。

截至目前为止,发起冲锋的五千名清兵只剩下了不到五百骑,眼看再来一次排枪就可以全部解决掉,而此刻清兵距离明军本阵还有不到五十步的距离,但就是这五十步的距离却让清兵的期望变成了绝望。…,

“举枪,放!”

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轻声淹没了那声撕心裂肺般的命令,鼓足最后的余力向前冲锋的最后一名清骑终于倒在了地上。

良久。战场上一片寂静,出了不时传来战马的嘶鸣外,整片大地寂静无声,仿佛刚才那一阵阵震耳欲聋的枪声全都是幻觉似的。

而躲在由大车围城的圆阵里的汉人百姓也全都看傻了眼,现在那些躺在地上的死尸就是以往那些不可一世的鞑子吗?这也太不经打了吧!

看着面前那些死伤遍野的清军,庞刚深吸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了一片傲气,科技的神奇是游牧民族做梦也想象不到的。对于那些只会凭借勇武和野蛮进行屠戮的民族来说,这是一种他们从未想到也不敢想象的力量。

顿了顿。庞刚大声喝道:“我青州军!”

“威武!”

“我青州军!”

“威武!”

随着庞刚的话语。周围的士卒全都举起了手中武器高声狂喝起来,他们的脸上全是狂热的自豪。这一场战斗再一次证明,他们是全大明乃至全天下最有战斗力的军队!

过了半晌,欢呼声终于缓缓停了下来,庞刚这才下令军队立刻打扫战场,将散落的马匹和清军的铠甲、财物全都收集起来,全部要装车带走。为了加快速度,庞刚还下令圆阵内的百姓也都出来帮忙,在上万人齐心协力的行动下,不到半个时辰就把战场打扫的干干净净。

“大人,咱们此次又缴获了一千八百多匹上好的战马,这下可是发大财了!”不一会,大壮喜气洋洋的跑来对庞刚汇报。

“还有吗?”

“还有就是一些铠甲和清兵身上的财物了。哦对了,大人,适才我们打扫战场的时候还发现了一具尸体,估计此人还是大有来头的,这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弯刀。”大壮说完后,递给了庞刚一把做工精致的弯刀。

庞刚接过来一看,这把弯刀上还镶嵌着十多颗红彤彤的宝石,庞刚估计肯定值老鼻子钱了,庞刚可不知道这把刀是从后世大清国未来的户部尚书身上搜出来的,不过就算是知道了估计也不会理会的。

他想了想后又道:“那些不值钱的铠甲什么的就不要了,只留下财物即可,还有立即带上那些战马快点离开这里,本官估计皇太极的人马用不了几天就会赶到了。”

“是!”

又过了半个时辰,这支队伍又向着南方出发了,进发的方向就是他们来时的方向,位于南边的丹东.......

第三百一十八章 卢象升危险了

半日后,英俄尔岱以及五千正红旗精锐全军覆没的消息传到了盛京,留守盛京的代善听闻这个消息后终于承受不住巨大的打击倒了下来,这个坏消息把原本身体就不太好的他给击垮了。

留守盛京的诸位满清高层们无奈之下只好一天三次的往山海关发六百里加急,催促皇太极赶紧回盛京主持大局,到了现在,再也没有人敢叫嚣着派兵去消灭那支胆大包天的明军了。

毕竟英俄尔岱被消灭后,盛京剩余的兵力只有六千多人,自保都难,更别提去消灭敌人了,为今之计只能是向皇太极求援了。

崇祯十年五月初五

山海关的前沿盘踞着一个巨大的军营,在这个军营里到处都是黄色的旗帜,大营的正中,一个巨大的大帐盘踞在中央,周围插着一杆黄色龙纛大旗,这个大营就是大清国皇帝皇太极的军中行辕。

“什么,有明军在盛京疯狂屠戮我大清子民,连英俄尔岱也阵亡了?”

一声狂叫从行辕大帐里传了出来,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东西被摔下地的声音。

快马赶了三天三夜才到达山海关前沿的信使焦急的对皇太极道:“是啊皇上,现在大贝勒也一病不起,盛京无人主持大局,而此刻盛京又是一片空虚,各位大人生恐那明军会趁机向盛京进攻,因此派了奴才向皇上求援,恳请皇上撤兵回京。”

此时的皇太极穿着一身衮龙袍,脚上穿着以上厚底铁网战靴,微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着,两万多族人被屠戮,英俄尔岱以及五千正红旗的精锐战死,乍一听闻的皇太极犹如晴天霹雳般头脑一阵发晕。

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平静一下心情问道:“朕问你,现在盛京怎么样了?”

信使赶紧躬身回答:“回皇上话,代善大贝勒在病倒前曾下令紧闭四门。任何人没有宫中的令牌不得进出,范文程大人也下令将城中的妇孺做好准备,一旦发现明军攻城立即上城墙帮助守城。”

“嗯,这么说代善和范文程做事倒也妥当。”听毕,皇太极的心微微放了下来,经过了初期的震惊后,皇太极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些,他的脑子又开始转动了起来。良久皇太极才缓缓摇头道:“不行,朕现在还不能撤兵,否则将会功亏一篑。”

看到皇太极没有撤兵回援的意思,信使不禁大急起来,连忙进言道:“皇上,那盛京怎么办?难道就不管了吗?”

皇太极的眼里闪出自信的目光。款款说道:“不会的,盛京虽然兵力不足,但此刻已然戒备森严,这股明军即便是想攻要打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么好的牙口,朕料定这股明军此刻必然已向南逃窜,经海路撤回,否则等到我大军一回援他们必然死无葬身之地,明军的将领不会这么愚蠢,他们此次犯我疆土的目的无外乎就是打的围魏救赵的把戏罢了。我们绝不上这个当,须知若是没有抢回足够的粮食和物资,我们大清今年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就在皇太极看穿了庞刚目的的时候,庞刚带着庞大的队伍也终于赶到了丹东,看着已然被焚烧一空的清军大营,众人都欢呼起来。

“呼.......终于赶到丹东了。”庞刚长长的吐了口气,仿佛卸下了前进重担。

一旁的大壮却是有些好奇的问:“大人,一路上您都在催着我们赶路,莫非您是怕出什么变故不成?”…,

庞刚道:“咱们现在身处鞑子腹地。又带了这么多的百姓。本官能不急吗?幸好此次缴获了鞑子大量的战马和牲畜,否则带着这么多人和东西恐怕咱们现在还在半道上呢。”

大壮被训了一顿后把头低了下来低声咕囔道:“现在鞑子的大队人马都在大明呢。要俺说咱们干脆就直接把盛京给打下来,把盛京给抢光!”在心眼实诚的大壮看来,既然难得到鞑子的腹地来一趟,不到盛京去逛一圈怎么能行呢?

“胡闹!”庞刚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瞪了大壮一训道,“你别看现在盛京的兵力不是很多,但本官可以保证,咱们若是攻打盛京肯定会碰得头破血流。你可别忘了,盛京里不但尚有数千守军,还有十多万鞑子呢,若是他们横下一条心拼死抵抗,就是耗也能把咱耗死!”

对于大壮攻打盛京的提议庞刚自动的把它归结到胡言乱语中,现在的盛京用大腿来想都知道肯定是戒备森严到连只耗子都溜不进去,凭借着自己不到七千兵力,且没有火炮掩护的情况下,面对兵力虽不多,但却城高墙深的盛京,他们能攻破盛京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像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庞刚是不会去做的。

看着大壮尚有些不甘心的神情,庞刚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好了,你也别苦着脸了。你放心,最多不过三年,咱们就会尽起大军收复辽东,届时本官一定让你做先锋。”

大壮憨厚的一笑,“其实先不先锋的倒是无所谓,只要能攻入盛京,就是让末将当个马夫末将也乐意啊。况且咱们此次虽然把盛京周围闹了个天翻地覆,可现在鞑子却是不上当,咱们这次不是白忙活了吗?”

庞刚一听就乐了,打趣道:“嘿.......好你个大壮,你现在越发的有长进了。”

听到庞刚打趣自己,大壮只是摸了摸脑袋就不说话了。

庞刚笑完后,微微叹了口气道:“若是鞑子不上当咱们也没有办法,毕竟咱们已经尽力了,总不能把咱们自个也搭上吧。不过若是鞑子还赖在关内不走,咱们只能再想办法了。好了,不说了,命令兄弟们赶紧加快速度,船队还在前边等着咱们呢!”

看到前面已经隐隐听到海浪的声音,庞刚也下令队伍赶紧加快速度向着海边走去.......

虽然庞刚在盛京来了一次武装游行,并且消灭了他们包括鳌拜、英俄尔岱在内的近七千清兵,但皇太极并没有上当,而是下令关内的清兵继续掠夺.......

就在庞刚有些遗憾的上船,向青州山东驶去的时候,在济南的多尔衮也陷入了两难的境界。

凭借着济南的城墙,魏同年率领一万余名明军坚守了济南城已经半月有余,在这段时间里,清军在济南的城墙下陆续留下了七千多具尸体。正白、镶白两旗的惨重损失让多尔衮和多铎再也坐不住了。

中军大帐里,多铎对多尔衮劝道:“十四哥,咱们不能再这么下硬拼下去了,打了半个月,光是我的镶白旗已经损失了近三千勇士,在这样下去我们两旗勇士的血都会流光的!”

多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怒火,在这半个月中,他和多尔衮什么办法都用过了,可济南城还是在他们面前屹立不倒。

多尔衮又沉默了半响,仿佛下了决心似的,猛的站了起来说道:“十五弟,你说的对,我们不能再强攻下去了,都半个月过去了,庞刚和的人马却没有一点消息,这里头肯定有诈。”…,

多尔衮本来性格就多疑,现在看到自己围住了济南狂攻了半个多月了对方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多尔衮苦思冥想了好些天都没能理出个头绪来。

这时,一名清兵大步走了进来,把一只信鸽交给了多尔衮。

多尔衮结果信鸽后从信鸽的腿上取下了一个小小的圆筒,然后从圆筒上抽出了一个小纸条。借助着外面的亮光多尔衮很快把纸条上写的内容看完,这才脸色铁青的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些天没看到那庞刚呢,原来他们竟然跑到咱们的地盘上去了。”

“十四哥,上面到底说了些什么啊?”多铎接过了纸条,一看脸色立刻变得铁青,“什么,他们竟然跑到盛京去了,连鳌拜和英俄尔岱都阵亡了?”

多尔衮脸色也很不好看,恨恨的说道:“好一个庞刚,好一个围魏救赵啊!”

过了一会,多铎才说道:“十四哥,皇上对我们在济南城下和明军纠缠不休有了看法,现在急命我们和岳托会合,两军合力吃掉卢象升的兵马,我们要去吗?”

多尔衮苦笑道:“不去又能如何?这可是圣旨,若是不去,这个后果咱们可承担不起,所以咱们不但要去,还要尽快去,咱们现在就拔营。”

两个时辰后,济南城内的巡抚衙大堂里,魏同年正在和众位官员商议安排青壮上城墙帮助守军守城的事情,守卫东门的李源急匆匆走了过来对魏同年抱拳道。

“启禀大人,鞑子退兵了!”

“什么?鞑子退兵了?”魏同年不禁愣了愣,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你确定鞑子退兵了?”

“是的大人。”

李源肯定的说,“探子来报,现在鞑子已经陆续向北方进发,估计他们的目标是通州。”

“通州?”魏同年走到地图前看了看,随即将脸色微微一变,“不好,卢象升有危险了.......”

第三百一十九章 官复原职?

“咚咚咚.......”

激昂的战鼓声和苍凉的号角声在通州上空齐齐响彻,两支军队正在战场上拼死的厮杀着,他们一方穿着红色铠甲,另一方军队则穿着红色镶蓝的铠甲,这是明军正在同满清的镶蓝旗作战。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后,明军渐渐不敌清兵,开始慢慢向后退,而清兵则是步步紧逼,最后明军从败退演变成了溃败,终于一发不可收拾的向明军大营涌来,若是不依靠着明军大营内火炮的掩护,恐怕早就让清兵冲进明军大营了。

当为首的明军将领被溃兵裹挟着退入大营后,来到了中军大帐内,对一名正坐在中央,脸色铁青的太监面前低着头道:“高公公,末将作战不利,还请高公公责罚!”

这名坐在大帐中央的太监正是天下勤王总监军高起潜,而这位刚打了败仗,垂头丧气的向高起潜请罪的将领则是山西总兵王朴。

“你......”看着铠甲歪斜,狼狈不堪的王朴,高起潜就气不打一处来,指着王朴骂道:“你无能、无能!你出动了六千兵马,竟然舀还打不过鞑子三千人,你就是这样为皇上尽忠的么?咱家看你就是个饭桶!”

王朴咧了咧嘴,还想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只有大帐里的众将却露出了一丝不平之色,这个死太监明明丝毫不懂军事。却占据着高位。自从他把卢象升拉下马后,大摇大摆的坐在中间的帅位上,成天瞎指挥,一个月下来,明军的损失一经超过了三万,而反观对面的清兵的损失却不过两千,这样憋屈的仗使得全军都产生了严重的厌战情绪。而且这打仗的事是靠人多就能取胜的么,若真是如此大家也别打了,排好队数数人头就成了。看来高起潜这个草包只会靠责怪众将作战不力,自己却是什么主意也出不了。

发了一通脾气后。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闭目养神老神在在的卢象升,高起潜心中不禁暗暗着急,自从卢象升被免了主帅之位后,他在大营里就像是进了曹营的徐庶。一言不发,什么事也不管、什么也不过问了。

原本高起潜看到卢象升这个样子还暗自高兴,可等到他吃了几个败仗后才回过神来,感情这卢象升是要看自己的好戏啊。

直到现在高起潜才明白身为一军主帅的烦恼,别看自己这个主帅平日里威风八面,可自己心里很明白,自己若真的把这数万大明精锐给弄没了,崇祯绝不介意把自己剁成肉泥。

看着众将眼里渀佛传来的带着嘲讽的目光,高起潜一阵心烦意乱,下令众人散去后背着手回到了自己帐篷内。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眼下鞑子才不过五万多人马,自己率领的九万大军反而已经损失了三万,若是在这样下去不用等到战败,恐怕就会有锦衣卫来找自己了吧。”

想到这里,高起潜就是一阵心惊,“自己还是要找个蘀罪羊才行啊。”

想了想,高起潜眼前一亮,心道:“自个跟前不就有一个最好的蘀罪羊吗?”

想到这里,高起潜心里就冒出了一个主意,他来到了书案前。铺平了一张白纸后开始写了起来:“臣高起潜恭请圣安,皇上乃尧舜之君,仁德被于草木,爱将士犹如赤子。奴婢自从被皇上任命为勤王兵马监军兼大帅以来,一直兢兢业业不敢怠慢。但奴婢一人身兼二职却与祖制不符,故而臣......”…,

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大篇。随后立刻就叫来一名心腹太监,让他赶紧把这封奏折用六百里加急送进宫去,当天夜里,崇祯皇帝就收到了高起潜的这封奏折。

“高起潜这是怎么搞的,一点都不靠谱,朕上个月刚让他暂时兼了主帅之职,才过了一个月就给朕撂挑子。”暖心阁里,崇祯有些气闷的把高起潜的奏章仍给了前面的杨嗣昌。

趁着杨嗣昌看折子的时候,崇祯从一位宫女手里接过来一杯茶,淡淡的茶香沁人心脾,他用嘴唇轻轻地咂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端详着这一只天青色宣窑暗龙杯,欣赏着精美的名贵艺术。

站在旁边侍候的几个宫女和太监都没有一点声音,偷偷地打量着崇祯的面部表情和他的端详茶杯的细微动作。他们都知道皇上待会必定向杨阁老问一些机密大事,但是他们没看见皇上的任何指示,不敢自动地回避出去。这些宫女和太监们平日不需要等待皇上开口,他们会根据崇祯的眉毛、发梢、嘴唇或胡子的任何轻微动作行事来揣摩他的心意。当皇上的眼睛刚刚离开茶杯的时候,一位宫女立刻走前一步,用双手捧着一个堆漆泥金盘子把茶杯接过来,小心地走了出去,其余的宫女和太监们都在一两秒钟之内蹑着脚退了出去。

杨嗣昌看完了奏折后长长地呼了口气后对崇祯说道:“皇上,高公公这是在避嫌呢。”

“避嫌?”

“皇上,人言可畏啊,京城里的那帮子清流不就是要变着法的挑皇上的错吗?而且高公公此刻身兼二职,本来就不合祖制,若是再出点什么差错,那他们可就有的闹了。”

崇祯叹了口气道:“也是,让高起潜身兼二职也确实难为他了,不过若是再启用卢象升的话,朕就是生怕他将那本来就不厚的家底给折腾光了。”

杨嗣昌听到了崇祯话后眼珠子一转立刻就出了个主意,“皇上,其实您也不必太过忧虑,您可以先让卢象升官复原职,但却依然受高公公节制,再不行就可以让他们再次分兵,不过不能卢象升离高公公太远,也方便高公公节制他,这样有高公公节制,就不怕卢象升乱来了。”

“嗯,这个主意好!”崇祯听后连连点头,这位既想用人,却又不断防人的皇帝在杨嗣昌这个二把刀的兵部尚书的怂恿下,下了一道圣旨。

第二天,这道圣旨就被几名小太监带到了通州大营里........(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百二十章 原来还是要分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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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此刻我大明贼奴猖撅,流寇肆虐,朝廷正是用人之际,着令卢象升官复原职,带领勤王兵马拱卫京冇城,配合高起潜领军拱卫京师,钦此!”

传旨的小太监尖锐的嗓音在大营里回荡着,把伏在地上的卢象升和众将都听呆了。

看到卢象升还伏在地上发愣,传旨的小太监有些不乐意了,对卢象升说道:“卢都督,怎么还不谢恩啊?”

被小太监的声音给惊醒的卢象升赶紧起身道:“臣领旨谢恩!”

接过圣旨的卢象升还是有些迷糊,“皇上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怎么突然就把自己给官复原职了呢,莫非皇上已经想通了要将高起潜这个草包给替换下去么?”

卢象升转念一想,又暗脐摇头,不对,若是皇上真想把高起潜换下去就不会让自己配合高起潜了,看来皇上还是打算让自己当高起潜的跟班傀儡啊。

想到这里的卢象升不禁升起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在自己和高起潜之间,皇上还是选择了高起潜这个家奴啊。

而周围的众将不明就里,听到卢象升官复原职的消息都高兴的议论起来,“老哥,卢都督官复原职了,这下咱们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可不是,至少咱们不用出去和鞑冇子硬拼送死了。”

众将们的议论虽然小声,可还是有一些被一旁的高起潜听到了,被人这么!轮高起潜的心中自然不那么舒服,心中暗暗咬牙,“等到咱家把那卢象升一脚踢开后,一定要你们好看!”

想到这里,高起潜皮笑肉不笑的对卢象升拱手道:“卢督师,恭喜您了您看皇上是多么的信任您啊,不到一个月的功夫您就官复原职了,这份恩宠在咱们大明那可是独一份啊!”

卢象升只是举起了手拱了拱,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高公公过奖了,都是替皇上分忧的臣子,哪有什么独一份的恩宠,本官不过是蒙皇上错爱才当上了这主帅之位而已。现在不求升官只求能多杀几个鞑冇子就好。

“,亨哼……,这个老顽固整天寻思着要和清兵决战,那好,咱家今天就随了你的愿!”

高起潜心里哼哼的几声,脸上却露出了笑容:“既然如此,那也行,皇上既然让您官复原职,咱家也就不说什么了,这么吧咱家知道卢都督您求战心切,咱们就再次分兵吧。”

“什么,分兵?”一听到分兵这个此,卢象升就吃了一惊,难道上次分兵的苦头高起潜还没尝够,现在又要搞这套吗?

高起潜笑吟吟的说道:“是啊,咱家也想过了,现在咱们大军都挤在这里根本就没啥用,可是咱们若是分了兵那就不一样了,两家互为犄角,也可以相互支援嘛!”…,

卢象升一听差点没气得背过气去,这叫什么屁话,原本九万大军绑在一块和人家打了近一冇个月都没打过人家还损失了两三万人现在你还闹着要分兵,你这不叫分兵,是要找死啊!

事关全军生死,卢象升也顾不上和高起潜抠气了,立刻厉声道:“高公公,岂不闻兵合一处则强分则弱,现在我军本来就粮草不足、士气不振若是再分兵的话咱们还怎么打鞑冇子?”

“谈哟,卢都督你这话就不对了。”若是抡起都嘴皮子高起潜还真不怕卢象升,他淡淡的笑了:“分兵也不是咱家的意思,那可是皇上和兵部的主意,再说了,上个月皇上不也在圣旨里说了么,可视情况分而击之。什么叫分而击之,不久是说咱们要尝试着分兵么。”

听着高起潜这般歪解圣旨的意思,卢象升气得几乎浑身发抖,他这个读圣贤书长大的人,抡起玩嘴皮子哪里是高起潜这个在皇宫里和人玩心眼玩了大半辈子的太监的对手呢。

听着高起潜不阴不阳的话,卢象升悲愤的问:“那么敢问高公公,不知您打算让本官带多少兵马出去呢?”

话说明朝的军事制度其实非常的诡异,原本打仗就是武将的事,可朝廷生怕武将权力过大,而派了文官去统领军冇队,这也就罢了,到了明朝末时期,皇帝对文官还是不怎么放心,干脆就把自己身边的太监安插到军冇队里了。

不过皇帝也知道这样做吃相太难看,于是美其名曰叫做监军,监军并不负责打仗的事,只是帮主帅掌管粮草和记录功劳。可是这年头连傻子都知道若是军冇队的粮草和记录功劳的权力没有了,统帅还有什么自主权呢,你仗打得再好也得吃饭吧,你立了再大的功劳也得让上头知道才有用吧。因此,监军虽然名义上是监军,但实际上的权力却是大了去了。

就比如说分兵这档子事,按理说怎么分兵、分多少兵那是卢象升这个主帅的权力,可实际上事情却不能这么看,粮草在高起潜手里纂着呢,你若是把兵划拉给自己多了,人家到时候不给你调拨粮草,你总不能让士卒们吃土吧,因此这才有了卢象升听到分兵后问高起潜要分给自己多少兵的话。

听了卢象升的话后,高起潜想了想才说道:“依咱家看,这里是不能再呆了,太晦气。卢都督你可以统领一万兵马向西寻求战机,咱家率领剩余的兵马尾随其后,寻求战机,你看如何啊?”

“什么,一万人?”卢象升一听就气不打一出来,现在明军的兵力虽然几经消耗,但大营里也有兵马六万有余,高起潜却让自己这个一军统帅只带领一万人马寻求战机,他一个监军却带着大部队在后头看风景,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卢象升就算是再好的涵养也忍不住要发作了,他气得涨红了脸:“高公公,本官身为期望兵马,你却让本官只带一万兵马抗击鞑冇子,而你却带着五万大军跟在后头,你居心何在!”

高起潜眯着眼睛笑了,“卢都督,你莫急,咱家也不是让你去送死,咱家不是还率领五万大军跟在你后头么,若是你遇到事情咱家难道还能袖手旁观不成。”

卢象升把头摇得如同破浪鼓一般,冉平高起潜说得莲花乱坠,他也不绝不会只带着一万人出击,那不是决战,那是送死!…,

高起潜眼珠子一转,笑道:“那好吧,既然咱俩谁也说服不了谁,那么咱就各自上一份奏折,请皇上来裁决吧。”

“上就上,谁怕谁!”卢象升的牛脾气也上来了,俩人各自回帐写奏章上表不提。

当天夜里,两封奏章就摆在了崇祯的面前,而崇祯看完了奏章后却是皱着眉头骂了一声该死。

原来卢象升在奏章里却是把崇祯给数落了一通,他在奏章里写道:“能战方能言守,如不能战,处处言守,则愈守愈受制于敌。今日须以战为主,守为辅,方能制敌而不受制于敌。

敌骑纵横,长驱直人,大明江山,朝不保夕。”若不“一战以挽危局。”将“重蹈南宋覆辙”!”

这下让素来要面子的崇祯分外不爽,这也就罢了,末了卢象升还在奏章里要求崇祯下罪己之诏。这下可是把崇祯的心给刺痛了,在崇祯看来,国势如此,都是文武诸臣误国,他自己有什么不是?难道这十年来他不是辛辛苦苦地经营天下,总冇想励精图治,而大小臣工辜负了他的期望?其次最刺伤他的话是关于同满洲议和的问题。卢象升竟然在在奏疏中竟然使用“和议”二字,这是有意刺他,而且不但替已经死去的袁崇焕说话,还想阻挠今后再同满洲进行“议抚。”反对他的谋国大计。

崇祯盛怒之下,在御案上捶了一拳,一跃而起,在乾清宫中绕着柱子走来走去。他一边走一边恨恨地想:如今国事败坏至此,没有人肯助他一臂之力,反而只看见皇亲们对他顽抗,大臣们对他批评,归过于他,老百姓不断来向他“伏阙上书。”而各地文官武将们只会向他报灾,报荒,请饷,请兵,请赈!

崇祯一气之下,就坐回书案后提笔写了起来…”

第二天了,崇祯的旨意到了,在这道旨意里,崇祯不但同一了高起潜的分兵计划,不过崇祯还算hòu道,虽然已经气得不行,但还是把宣大的两万兵马都划给了卢象升,让他寻找战机。

“卢都督,怎么样?咱家说的不错把,皇上还是同意分兵了。”此刻的高起潜得意洋洋的模样让人恨不得一拳砸扁他的鼻子。

卢象升暗叹了口气,皇上终于还是同意分兵了,不过还好,崇祯虽然糊涂,但还是给了他两万宣大兵马,有了这些兵马不敢说杀杀敌报国,但至少自保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卢象升无奈之下,只好带领杨国柱等两万宣大兵马起寨拔营,向距离京师一百里的涿州进发,因为高起潜说那里经常有清兵的小股部队出没,咱们打不过岳托的五万大军,难道还打不过那些小股清兵么。

就在卢象升起寨拔营向涿州进发的时候,庞刚也带着他的数千兵马来到了济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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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章 “助纣为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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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南衙门的后堂里,庞刚和魏同年二人促膝而坐,看着庞刚愈发威严坚毅的面容,魏同年捋须笑道:“朝栋,你若是能早来三天,保管叫多尔衮插翅难逃,若能歼灭或重创多尔衮的话咱们的功劳可就大了去了。”

庞刚失笑着摇头道:“岳父大人您把多尔衮看得太简单了,您之所有能在济南击退多尔衮,不过是仗着城墙之利而已,若是出城与多尔衮打野战,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呢。”

由于是一家人,又是关起门来说话,庞刚的话也说的很直接,不过还是让魏同年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他瞪着眼道:“老夫这些日子可是灭了五六千的鞑冇子,比起你在鞑冇子腹地搞出的那番动静也差不了多少吧?”

魏同年说得兴起,庞刚却是苦笑不已,不过作为晚辈,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的一笑而过。

好在魏同年也只是和他开个玩笑而已,说了一句后魏同年就转移了话题:“朝栋,多尔衮在济南碰了石头,回头肯定是和岳托会师去了,那么咱们京师可就危险了,你对此怎么看?”

庞刚摇摇头:“岳父大人”卜婿对京师倒是不怎么担心,毕竟那里还有十数万京营,即便是再怎么糜烂也可以抵挡上一阵子,小婿担心的却是卢象升和他那些驻扎在京师附近的兵马,那可是集结了宣大、河北、山西一带所有的精锐,如若有失,我大明危矣。”

“嗯,你的看法和老夫一样。”魏同年点、点头,随即叹了口气:“不过如今你已经与朝廷的关系弄得如此僵硬,咱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局势糜烂而无能为力,老夫这心里总不是个滋味啊。”魏同年虽然是庞刚的岳父按理说应该站在庞刚这一边,可毕竟为明朝卖命了这么多年,此刻看到朝廷局势如此危急,还是忍不住叹气不已。

庞刚皱着眉头低下了头不说话,他知道,若是历史的惯性没有太大改变的话,卢象升现在的处境是非常危险的他一边和清军作战,高起潜这个不干人事的家伙还在一旁尽拖后退,若是没有强力外援的话卢象升恐怕真的危险了。

但是自己应该去做点什么吗?按理来说自己应该坐视着明朝的兵力被清兵不断消灭,然后再趁机取而代之,但庞刚却发现自己无法做到。对于大明这个朝廷庞刚是没有什么感情的,但对于卢象升这个明末的民族英雄庞刚却无法不敬佩,尽管卢象升忠于的是明朝,但身为一名华夏儿女他对于这位铁骨铮铮的汉子却是十二分的佩服,或许华夏民族缺少的就是他这样的真汉子吧。

看到庞刚良久不语,魏同年问道:“朝栋,你打算过两天就回青州吗?”

“不!”庞刚摇摇头:“小婿打耳再去河北一趟,帮一帮卢都督。”…,

“什么?”魏同年豁的站了起来失声道:“冇你疯了吗?想那高起潜已经恨你入骨,你若去河北岂不是自投罗网!”

“自投罗网?”庞刚笑了,“岳父大人您也太小看小婿了,只要大军在手那高起潜还能奈我何呢?”

“那也不行。

”魏同年依然摇头道:“你与朝廷的关系已经如此紧张万一有个闪失那么怎么办,老夫可不想让蔓芋年纪轻轻的就守了寡。”

看到魏同年这么为自己的安危担心,庞刚心中一暖,笑道:“岳父大人放心其实小婿去河北也不全是为了卢都督。小婿是这么想的,现在鞑冇子的主力几乎尽数集结在河北境内,他们抢来的粮食和金银财宝那可是堆积如山啊还有抢来的百姓可是不下五十万咱们若是能把这些东西夺过来,哪怕是一半也好,咱们在山东的发展速度就可以大为加快了。”

“那也不能就这么去呀,钱财乃身为之物,何必这么拼命要从鞑冇子手中抢呢?”魏同年还是不死心的劝着庞刚。

“岳父大人,岂不闻富贵险中求那鞑冇子在咱们中原大地来去自如,像抢谁就抢想杀谁就杀谁,难道真当我华夏无人不成!”说到这里,庞刚的眼里露出一丝寒光,“所以,这趟河北小婿还真是飞去不可了。”

“好吧!”看到庞刚已经决定了,魏同年只好无奈的点头答应了,他又接着说道:“既然你去意已决,老夫就不拦着你了,你打算带多少兵马上路?”

庞刚心中盘算了一下后说道:“此次面对可是鞑冇子最精锐的大军,兵马带少了可不行,此次小婿出了带上从辽东回来的兵马外,再从济南带走一个步营和炮营,加上两千辎重兵,这样的话就有一万六千多人,勉强可以和鞑冇子掰掰手腕了!”

“这样啊!”魏同年皱着眉头想了想,犹豫了一下后问道:“兵马是不是还少了点?”

庞刚哑然失笑道:“岳父大人,这些兵马已经不少了,咱们全部的家当也不过三万人,小婿带走一半就已经是极限了,再多的话就会影响各地的防御了。”

“也是!”魏同年有些不甘心的说:“朝栋啊,咱们是不是也该再次征兵了。”

“是的!”庞刚笑了,“这也是小婿想要拜托您的事,济南毕竟是山东首府,人口众多,征兵也相对要比青州等地方便,小婿打算拜托您替小婿征兵两万,您看如何?”

随着庞刚控制的地盘不断变大,加之他也渐渐从幕后走到了前台,需要用兵的时候也越来越多,现在庞刚只有不到三万人的兵力,若是守城还勉强凑合,可若是要跨境和人作战,那就显得有些不足了,因此趁着这个机会,庞刚就跟魏同年开了口,让他帮自己在济南再次征兵,反正魏同年以巡抚的身冇份做什么都是理顺成长的。

“好吧,谁让老夫上了你的贼船呢!”魏同年苦笑不已,自己这个女婿现在和朝廷已经越走越远,可自己和他的关系已经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明知道他今后将来要和朝廷翻脸,自己却不得不“助纣为虐。”真是世事无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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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二章 吃人

就在庞刚忙着准备军队出征之事时,卢象升也领着两万宣大兵从通州赶往涿州时却遇到了麻烦。

卢象升在出发时,高起潜分给他的粮草只有区区一千石,一千石十六万斤的粮草看似不少,其实还不够但依照士卒每日两斤粮食的消耗来计算,两万大军每天最少就要消耗粮食四万斤,连带着人吃马嚼的,高起潜调拨的这点粮草还不够大军吃上四天。

当卢象升走到半道的时候大军就没粮了,当卢象升催促高起潜调拨粮草时,高起潜却总是用“军中无粮”四个字来推脱,就这样,高起潜每天吃饱喝足的远远吊在了卢象升的后面,卢象升却是一边饿着肚子一边和小股清兵作战。

五月十一日,卢象升的部队开到了保定附近,此时的卢象升已经既无饷银,也无粮草,上书兵部,也如同石沉大海。

当到达清苑县境内后,卢象升叫清苑县预备粮草,可人家压根就不理睬他。为此,卢象升写了一道手谕派人送给清苑知县,上边说:“如再复迟延,致三军饥饿兵败,当以军法从事!”清苑知县左某倚靠总监军高起潜的势力,不但仍然置之不理,并且挑唆高起潜来书责备象升说:“我公屯兵坚城之下,不进不退,后之大事将何以济?”卢象升率领着饥疲的将士转移到真定,希望能得点接济。不料真定巡抚张其平见杨嗣昌和高起潜都排挤他,也紧闭城门,不让一人进城。军中已经快要绝粮,士兵每天只能吃一顿稀饭,有时连一顿也吃不上,不得不靠草根、树皮和着很少的杂粮充饥,起初张其平答应接济一天的粮食,但是卢象升派官员前去领粮,从中午候到黄昏,从东门转到南门。不开城门,从里边传出话来:“天色已晚,只有折色银一千两。没有粮食。”随即把银子从城头缒了下来。

可这年头有银子也未必能买到粮食,卢象升得到一千两银子却无处购粮。有些士兵在军官的默许下,夜间分成小股,悄悄地离开营盘。到乡村去寻觅草料,出现了抢劫和奸淫行为,于是老百姓对官军越发痛恨和害怕。凡官军所到之处,百姓逃得越发干净,逃得更远。

由于没有粮食。日子那是经常饥一顿饱一顿的,军队里渐渐出现了逃兵的现象,两万大军一路走来是一边饿着肚子一边和清兵交战,战损加上逃兵,到了保定境内的时候,原本刚出发时两万人的大军只剩下了不足一万三四千人。

此时,卢象升开始绝望了,高起潜、杨嗣昌这些人依仗着皇上的宠信像大山一样地压在他头上。他想战。但又处处受到掣时。皇上不但不支持他。反而生他的气,几次严旨切责,降了他的级,还几乎把他撤职,召回北京去听候勘问。他现在时常提心吊胆,害怕突然接到一道圣旨。把他革职拿问,使他在沙场上尽忠报国的机会顿成影。皇上的脾气他是知道的。像这样的事情谁说不会发生呢?也就是从这时候起,卢象升的心中就起了战死的心思。

正当卢象升陷入水深火热境地的时候。庞刚也正匆匆的往往保定赶去,此次庞刚带领的军队可是有两个步营、一个炮营,外加上一千余骑兵、亲兵队伍以及一个两千多人的辎重营,足有一万六千多的人马。

五月十五日,庞刚的大军已然开进了河间府,此时的河间经过了鞑子多次洗劫,已经变得十室九空,百里之内人烟渺渺。一眼望去到处都是饿莩遍野,骸骨纵横,各样倒毙的人比比皆是。余下的人,也是睁着一双诡异的双目,那是饿昏头的表现。让众人不能忍受的,还有成群结队的人,去割那些倒毙人的肉吃,被抛弃的死婴到处可见。…,

刚开始遇到这样的事情,庞刚还下令驱赶那些吃人的饥民,但是随后这种事情看多了,也就麻木了,他只是个凡人,不是救苦救难的神仙......

郝大用骑着战马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看着官道两旁破败的村庄很是叹息的对身边的一名把总说道:“韦老弟,你看看,这河间府也算是天子脚下的地面,按理说即便不像江南那般繁荣,也不会这般破败,可是你瞧瞧,现在都变成了什么样子?”

这名姓韦的把总也摇头道:“是啊,现下的大明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越来越不像样子,想来想去还是咱们青州好啊,老百姓安居乐业,虽然不敢说夜不闭户吧,但至少还能让百姓吃饱穿暖,而且这日子还有盼头,可你再瞧瞧这河北地界,啧啧........”

姓韦的把总说到这里就止住了嘴,有些话双方明白就可以了,不必说的太透彻,虽说大家都知道自家大人早早晚晚得跟朝廷翻脸,这已经是一个公开的秘密,可毕竟现在大伙还打着大明的旗号不是。

说到这里,前方的一片山坡上突然出现了七八个人影,正拼命的向队伍跑来。

警觉的郝大用赶紧喝令道:“全体戒备!”

随着郝大用的命令,他身后的队伍立刻停下了脚步,为首的数十名步卒已经开始给步枪上膛,准备随时听候命令射击。

很快,郝大用就看清了几位向自己报来的人影,原来这是七八名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女子,在她们的后面还有数十个人在后面追赶,跑到跟前后一名女子立刻大声叫了起来:“军爷,救救我们,她们......他们要吃了我们呐!”

随着喊话声,这几名女子已经跑到了郝大用的面前,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大声哭叫道:“军爷,救救我们吧,他们要吃了我们啊!”

郝大用看着前面追过来的那数十个人的手里还拿着木棒等物,虽然也是一脸的菜色,但却神情凶狠,哪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一路上过来他也不是没看到过吃人的惨事,但他们大多吃的是死人,像今天这样吃活人的事情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心中大怒之下郝大用抽出了后背挂着的长弓,搭弓上箭就射了出去。

“嗖”的一声,细长的弓弩带着一抹寒光穿透了为首那名手持木棒的饥民胸膛,这名饥民顿时倒在了地上,倒地的声音如同破麻袋从高处落地般无二。

“把他们都围起来,一个也不许放过!”看来郝大用是动了真怒。

“哗啦啦啦.......”上百名军士立刻冲了上去把那数十名饥民为了起来。

“把兵器放下,否则格杀勿论!”随着军士们的喝令声,这数十名饿昏了头的饥民纷纷把手中的家伙扔到了地上,他们举着手,惊恐的目光不断的在众军士当中闪过。

被救下来的几名女子却被郝大用的那一箭给吓呆了,噗通一声跪在了郝大用面前一边磕头一边哭叫道:“军爷,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郝大用叹了口子,和身边的那名把总对视了一眼,下马扶起了为首的那名女子轻声道,“起来吧,我们是官军,不是土匪,不会加害你们的。”

说完,郝大用看了看前面那几名女子,发现他们都是年轻人,没有老人和孩子,不过想想也正常,这样的世道最容易死去的就是老人和孩子,也只有身体强健的年轻人才能活下来。…,

“这该死的世道!”郝大用低声骂了一声,看了看身边的那名姓韦的把总,韦姓把总会意,从腰间的布包里拿出了一块硬邦邦的东西和一个水壶递到了那名女子的面前。

“这是大饼!”

一句惊喜的声音在几名女子当中响起,随即几名女子立即尖叫起来,几人就要对这块饼子展开了一翻抢夺。

“住手!”

眼看着众女就要为一块大饼而相互对掐起来,一声大喝响了起来,一名年轻的将官走了过来,这名将官来到众女面前,脸上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威严,一下子就把众女给威慑住了。

来人正是庞刚,只见庞刚瞪了眼郝大用问道:“郝大用,到底是怎么回事,人马怎么停下来了?”

郝大用看到来人,赶紧立正行了个军礼后才说道:“庞大人,是这样的,卑职来到这里时,发现这几名女子正被这几名灾民追赶,原来他们是要把这几名女子捉去吃掉,卑职看到后.......”

郝大用把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庞刚,庞刚听后紧盯着前面那几名女子问道:“事情是这样吗?”

“是的军爷,他们要吃掉我们啊!”

几名女子看到这名年轻军爷的官显然要比刚才那个军爷还要大,立即一五一十的把事情都说了出来。原来她们都是河北逃难过来的,一路上家人都死光了,只剩下她们一行人。

没想到今天遇到了这些饥民,这些饿昏了头的饥民立刻就起了歹心要把她们都捉起来吃掉,也是她们命大,拼命逃跑之下遇到了庞刚的大军,否则她们必然难逃被人果腹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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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三章 来粮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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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被饿得瘦骨嶙峋的几名女子,和虽然被己方抓住但依然眼珠子带着绿色般盯着几女看的十几名男子,庞刚恨恨的跺了跺脚,这他娘的是什么世道啊。

庞刚想了想,无奈的说道:“郝大用,你给这几名女子发点干粮和水,先让她们吃点东西。”

“军爷,您可千万不能丢下我们啊,您若是丢下我们,我们就没法活了!”几名女子看到庞刚这么说,以为对方要扔下自己,赶紧跪了下来磕头道:“军爷,您就收下我们吧,我们什么活都会干,您就收下我们吧,您就发发慈悲吧!”

看到这几名女子不住跪下来磕头,身边的军士脸上也露出了不忍之色,庞刚为难的说:“非是本官不收容你们,而是军营中不得收容女子,况且本官这是要去打仗,如何能带上你们呢?”

“军爷您大发慈悲,救救我们吧。”此时的几女已经不会说什么了,只是不住的跪在地上磕头。

庞刚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本官把你们分配道后面的辎重营去,你们就在那里帮忙吧,等打完了这仗你们可以自行决定,是随我们会青州还是回家。博文,你现下就带着她们到辎重营去,告诉王麻子,让他安顿好这几名女子,不许欺负她们,知道吗?”最后这句话庞刚是对身后的史博文说的。

“是,大人!”史博文听命后立即就带着这几名女子往后面的辎重营去了。

“大人,那这些人怎么办?”史博文带着几名女子下去后,郝大用指着还被士卒们包围起来的数十名饥民问道。

听了郝大用的话,庞冈眼中射冇出一道寒羌:“残害同胞姐妹,生吃活人,这种人没有必要留在世上!”

对于饥民庞刚历来是抱以能帮就帮的宽hòu态度的,但是对这种捉了自己的同胞来吃掉以求活命的事情却是触犯到了庞刚的道冇德底线对于这样的人和事庞刚对他们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杀!”

队伍继续前进,只是在路边却是多了几十句血淋淋的尸体MM

就在庞刚拼命往保定赶路的时候,千辛万苦赶到了保定的卢象升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当卢象升赶到保定时,保定巡抚张其平却紧闭城门,不让自己大军一人进城,更以城内无粮为由拒不提供粮草,只命人从城上扔下几千两银子,让自己大军去买粮吃。可是眼下保定周围的村庄已是百里无人烟,你让卢象升到哪里去买粮食,此刻宣大的将士们已经在四处挖树皮草根来果腹,甚至不时传来有士卒被饿死的音讯。

这个消息却是让卢象升悲愤欲绝,自己带领数万大军抵御清兵,将士们也不求朝廷封赏只求吃顿饱饭而已,可是就连这个小小的要求都得不到满足,这让卢象升感到悲愤欲绝,心里充满了悲愤和灰暗情绪,竭力不让热冇泪从眼角滚落。…,

大帐里,宣大总兵杨国柱悲愤的喝道:“难道我大明就要亡在这班人的手里不成?我不信?

卢象升陡地转过脸来,向杨国柱摆了一平脑袋,不让他说下去。在这刹那间东厂番子的影子浮上了他的心头,他不替自己担心,而是担心他的爱将会说出一些不满朝廷的话,被什么人添枝加叶报迸京冇城。他向杨国柱的面前走了一步,说:“杨总兵,有些话不可乱说朝廷的事朝廷你们不用理会只要做好自己本份之事即可,否则,就如同那庞刚一般,最后也不的不黯然离去?

提到庞刚杨国柱也叹了口气道:“说起来庞刚的青州军火器犀利,士卒训练有素,算得上是我大明一等一的强军如能用好了那可就是国之栋梁,奈何有些人就是容不下他啊。”

提到了庞刚卢象升也点头道:“是啊,庞刚此人却有才华,既会练兵也会打仗,更难得的是他对民政也很精通,听说现在山东青州一带被他经营的好生繁华,但是可惜啊!如你所言,此人若是用好了自然是国之栋梁,若是用得不好,那可就是MM厂

说到这里,卢象升就不说话了,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脑海里仿佛出现了庞刚那张英气勃勃但又桀骜不驯的脸庞。

正当俩人相对无语的时候,大帐前却是传来了一阵喧哗,随即一个人影跌跌撞撞的跑进了一个人,卢象升一看原来是自己的亲军将领周思勇,此时的周思勇也顾不上向卢象升告罪,而是升欣喜若狂的对录像横喊道:“都督、天喜大喜啊

“什么喜事?”卢象升责怪的看了周思勇一眼,依旧沉稳的问道。

“大人,刚刚来了几名青州来的夜不收,他们说他们是从河间府赶来的,他们家大人,也就是定国将军正率领大军以及大批的粮草向保定赶来!”

“什么,庞刚又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卢象升和杨国柱都吓了一大跳,这个庞刚上个月和高起潜闹翻后依然离去,现在怎么又来了,难道他不怕高起潜再次陷害他吗?

“你确定没有听错?”卢象升站了起来,两眼瞪得如同铜铃般大。

“都督,末将绝没有听错,现在那几名夜不收正在营内,末将立即就把他们带来。”周思勇说完兴匆匆的就走了出去,很快他又就把三名夜不收呆了进来。

进了大帐后,为首的夜不收高声道:“小人定国将军麾下夜不收外委古晨见过卢都督!”

“免礼!”此刻的卢象升可没空理会这些,焦急的问道:“你叫古晨是吧,我且问你,你家将军现在何处?”

“回都督话,我家将军现在正从河间府往保定连夜赶路,预计明日就可抵达!我家将军还带来了大批的粮草,足可解决大军缺粮之危”

古晨的声音很大,不但卢象升听到了,来呢帐外的诸多士卒和将领也听得清清楚楚。

很快的,庞刚来临,还随军带来了大批粮草的消息传开,立时在宣大官兵中引起了强烈的轰动。

庞刚要来了,那个怒而打了高监军,而后愤然离去的定国将军又回来了,这个消息把整个大营都给震动了。

山西总兵虎大威以及十多名宣大将领纷纷赶到而来大帐,询问事情的真想,当得到古晨肯定的答复后,整个大营响起了一阵阵欢呼声。…,

当天晚上,整个宣大军营里到处都是欢呼声,众将士议论纷纷,讨论的都是即将到来的庞刚和他押运来的粮草。

第二日一大早,就有将士自发的在大营口眺望,看着众人焦急的目光,卢象升表面上若无其事,但心里却也是着急万分,毕竟消息已经传出去了,若是庞刚今天不能按时赶到,对于军心和士气的打击将是无与伦比的,恐怕如此一来这支部队就要散了。

时间渐渐爱你到了午时,就在众人望眼欲穿之时,前方传来了滚滚的烟尘,一支大军的影子渐渐的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到了,到了!庞将军的人马到了!”

早就出去外头打探消息的丰几名夜不收飞奔着打马跑了回来,嘴里不住的大叫着。

约莫过了一顿饭的功夫,一支拍着整齐队伍的天军开进了大营,庞刚就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当庞刚进入大营后,卢象升也率领众将应了上去。

庞冇刚迅速跳下马来,对着卢象升行了个军礼,天声道:“卢都督,末将庞刚又来了!”

“你MM你,老夫都不知道是该骂你还是给夸你了!”

看着在自己面前行礼的庞刚,卢象升心中百感交集,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按理说庞刚不顾军纪擅自离开大军,按照军纪应该处斩,但是从内心里来将卢象升也知道庞刚是迫不得已,否则他继续留在军中只能被高起潜害死,更何况他还带来了全军紧缺的粮草,说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也不为过。

看到卢象升为难的样子,众将纷纷过来劝解,“卢都督,庞总兵也是逼不得已,况且庞总兵此次带来的全军救命的粮草也算是功过相抵了。”

听到众将的话后,卢象升也不好苛责庞刚,同道:“庞刚,你此次来呆了多少粮草?”

庞刚笑道:“大人勿忧,末将此次带来粮草足有四千多石,足可让全军将士饱餐一个月!”

“什么,此话当真?”卢象升连声音都在发颤。

庞刚正色道:“此等大冇事,末将岂敢诓骗都督,都督请看!”

随着庞刚手指的方向,一辆辆大车被赶进了大营,所有的大车都堆得满满的,看得卢象升和众将士心花怒放,有了这些粮食,兄弟们都可以敞开肚子吃饭了。

看着恍惚雀跃的众将士,庞刚大笑道:“卢都督,众位将士们,今天就让末将做东,请大伙吃一餐饱的,大伙都敞开了吃!”

“万岁,万岁!”

大营里的欢呼声直插上了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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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四章 顺水推舟

“发粮啦,快来领粮啦!”

“发粮啦,各营粮官都去中央大帐领粮啦!”

随着一声声发粮声,整个明军大营都沸腾起来,各镇的粮官带着士卒们兴高采烈的冲向了粮车,看着他们扛着粮食犹如抱着救命稻草般的样子,一旁发粮的青州军辎重营的士卒们脸上依然带着笑意,他们这次带来的粮食很多,而且有很大一部分是从辽东那里抢来的,用来帮助自己的友军也没什么不好。

等到众营粮官领完粮食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未时,各营官兵将粮食搬运回去后,全都迫不及待的生火造饭,营盘各地腾起了袅袅的炊烟,随风飘来了一阵阵饭菜及肉食的香味。各地不时腾起阵阵欢笑,青州军发下的粮食可不只有高粱和小米,甚至还有马肉。当众将士吃到热腾腾的饭菜、鲜美的肉汤,甚至大块的马肉后,对于把粮食分发到他们手上的青州军全都是感激万分。

当天下午,卢象升就在中军帐摆开了宴席,邀请庞刚和众将饮酒。刚开始时,众人都不说话,一个个拼命的对付着面前的米饭和马肉,帐篷里响起一片咀嚼的声音,以及稀里哗啦的喝汤声。

庞刚微笑的看着正在拼命海吃海喝的众将,一边慢慢的吃着面前的米饭,越过过了两刻钟的时候,众人才慢慢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填饱了肚子的他们动作也开始变得斯文起来。今天的他坐在卢象升左下手的位子,原本这个位子应该是杨国柱的,若是往常这么安排的话肯定会有人不服,但是今天却非常一致的没有人反对卢象升这么安排提出异议。

虎大威又喝了一大碗马肉汤后情不自禁的打了个饱嗝,这才依依不舍的放下了手中的大腕,看了看四周,好像没有人注意到自己,这才不好意思的自嘲道,“往日总嫌马肉吃起来有股子骚味。没想到今天才发现马肉也是这么的香,本官今天的吃的马肉估计都比往日一年吃的都要多吧。”

此时卢象升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端起茶壶倒了杯茶慢慢的喝了起来,而在他的面前已经放了四五个空碗了。

当卢象升看到虎大威的动作后笑道:“虎总兵,现下你知道马肉的好处了吧。”

说完,卢象升转头问庞刚道:“庞总兵,老夫适才看到你那里可是有不少的马肉,这么多的马肉你是从哪弄来的?”

庞刚淡淡笑了。“也没什么,自从末将上次跟都督一别,就去了趟辽东,在辽东转了一圈,灭了几千名鞑子,顺带着也杀了他们一些战马。弄了些马肉回来,这不,记挂着卢都督,这就过来了。”庞刚说这话时语气很是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十分平常的事。

“嘶.........”

众将一听,无不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家伙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连鞑子的老窝都敢闯,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做的!

卢象升一听。不禁担心的问道:“庞刚,你怎么就跑到鞑子的老窝里去了,是坐船过去的么?”

庞刚暗暗佩服,不愧是一军统帅,一下子就猜到了问题的重点。他点点头道:“是啊,末将就是乘坐着船只过去的,在去的时候还遇到了点麻烦呢.......”

于是,庞刚一五一十的把进攻辽东腹地之事娓娓道来,期间的过程惊险虽然没有权说出来。但也足以让众将听得目瞪口呆。…,

良久杨国柱才惊叹道:“我的乖乖。俺平日里总以为俺老杨的胆子最大,但是今天才知道原来庞老弟的胆子才是最大的。竟敢带着区区数千人就直闯鞑子的老巢,换成俺老杨就绝对没有这个胆子。”

说完杨国柱还啧啧称奇的看着庞刚倒:“还有,像你老弟在盛京搞出的那个什么屠村行径俺老杨就做不出来。”

说道这里,卢象升正色道:“杨总兵,这事以后大伙就不要提了,全都都把它烂在肚子里,若是被那些御史知晓,免不得又是一番麻烦。”

众将听了卢象升的话都答应下来,虽然说庞刚杀的都是鞑子,可这种屠村的事情毕竟不好听,若是让那些成天寻思着要如何鸡蛋里挑骨头的御史们知道,虽然不会有什么大麻烦,但被人说三道四总是免不了的。

不过即便如此,一旁虎大威也叹道:“乖乖,庞老弟又歼灭了六千多的鞑子,这个功劳可是大了去了,凭着这份功劳,你将来入阁拜相也不是没有可能吧。”

庞刚苦笑道:“入阁拜相,这就不是小弟所能决定的了,小弟只盼望朝廷能高抬贵手放了小弟一马就念阿弥陀佛了!”

众人一听都沉默了,也是,自打永乐皇帝以后,大明的武将那就没有一个是能入阁的,他们这些大老粗也就只能做个武夫的名。

不过庞刚还是要谢谢卢象升他们的好意,他站了起来对卢象升道:“末将也谢过都督厚爱。”

卢象升摇头道:“不必客气,朝栋你今天带来的粮草可是救了我宣大军将士上上下下万余人的性命,说你是咱们的救命恩人也不为过。来,众将都随本都督以茶代酒敬庞总兵一杯,来干!”

“来,干!”众人纷纷站了起来,对庞刚举起了碗。

庞刚笑着把碗里的茶水喝完,而后划了个半圈示意给众人看,众人也纷纷喝干了碗里的茶水。

道谢完后,众人纷纷坐回了自己的位子,卢象升炯炯有神的眼睛环视了众人一眼,朗声道:“诸位,现在我军得到了庞总兵粮草支援,再歇息几日的话就又是一只虎狼之师,咱们也该寻求鞑子决战啦!”

卢象升一说到这里,众将的眉头都开始皱了起来,自从分兵以来,卢象升的两万兵马已经折损了近半,现今只有一万二三千人,若是再与鞑子交战的话折损的人手就更多了。这年头,武将们谁不知道自身实力的重要性,没有实力任凭谁也不会拿正眼瞧你。

有这种想法的人决不再少数,即便是像杨国柱、虎大威这样史上留名的忠义之士也不能免俗。

看到众人都皱着眉头,卢象升转念一想,也明白众人的顾虑,虽然他是督军,但也不能做犯众怒之事,于是他把目光移到了庞刚的脸上,希望他能站出来说句话。

庞刚看到卢象升的眼神,就知道卢象升的意思,他站了起来对众人说道:“诸位袍泽,卢都督说的有道理,现在鞑子猖獗,犯我边关,杀我百姓,我等身为军人无不为之痛恨,现今我等兵精粮足,寻求鞑子决战自然是理所当然的,诸位说是不是这个理啊?”

众将面面相窥了一会后,杨国柱才为难的说道:“庞大人的话虽然不无道理,但我军此刻已然是伤亡过半,仅有万余人马,即便是加上庞总兵的人马也不过两万余人,须知此刻鞑子的人马可是有七八万人,若是被包了饺子恐怕是连跑都跑不了了。”…,

杨国柱的话就是众将官的心里话,现在他们背靠保定,和保定城互为犄角,虽然保定巡抚张其平只听杨嗣昌和高起潜的话,但相互依靠总是让人有一些安全感,若是离开这里到别处出与鞑子决战那就又是不一样了,这一路过来巨大的伤亡已经把他们吓怕了。

庞刚也知道众将的顾虑,他知道要向让众将有信心还是得拿出点东西来给他们看才行:“其实诸位也无需如此担心,此次本官不仅带来了一万多士卒,而且还带来了一支水师,有这支水师在足以保我大军无忧!”

“水师!”

众将全都面面相窥起来,虎大威疑惑的问道:“庞大人,不是我们不相信你,我就不明白了,你那支水师跟我们打鞑子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它还会到陆地上帮咱们打鞑子不成?”

庞刚笑道:“如何没有关系啊,虎总兵我问你,咱们打仗打的是什么?打的不就是粮草、辎重和援兵吗,本官的那支水师虽然不能上岸来替咱们打鞑子,但是它们也是能帮咱们大忙的,比如替咱们运送援兵、送粮草、若是战况不妙,咱们还可以直接坐上船直接走人嘛,你说作用大不大。”

“这个.......”

众人都沉默了,听起来是不错,可是他们怎么感觉有些不靠谱呢。

庞刚看到众人还是没有上钩,心里不禁暗骂道:“这些老狐狸,还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在没有看到实实在在的好处之前想要让他们拼命确实很难。”

最后,还是卢象升发话了,他板着脸道:“诸位怎么就忘了,庞刚是刚从哪回来的,是从辽东啊!他是怎么去辽东的,还不就是靠的水师吗?咱们有了庞总兵水师的协助,再不济也可以去辽东转转嘛,难不成那些鞑子还能游泳跟上咱们不成!”

众人一听都笑了,虽然知道卢象升这句话只是开个玩笑,但众人也知道,若是再不答应卢象升可就要拿军法来处置众人了,于是也就顺水推舟的答应了下来.......

第三百二十五章 不让他们进城

看到众将都答应了继续与鞑子决战,卢象升也放下了心,举起粗碗与众将以茶代酒连喝了好几大碗。

不过虽然已经决定了继续在河北寻求战机,但有些事情还是要做的,比如宣大的官兵这些日子一直都是饥一餐饱一餐的,身体不怎么好,好得好好调养几日,兵器铠甲也要抓紧时间维修一下,一些被打乱的编制也要抓紧时间重整等等。

就这样,一直过了三日卢象升于众将才将本部人马给处理好,当庞刚问及卢象升要向何处进发时,卢象升从嘴里蹦出了一个地名,“巨鹿”.......

黑夜静静的笼罩着整个大地,保定城的也随即变得一片寂静。

在保定巡抚衙门的一间看似不起眼的小院里,一间小屋里亮着微弱的灯光,保定巡抚张其平在坐在书案后,两眼紧盯着书案前站着的那名身着褐色短装打扮,面白无须的中年人。

“孙公公,请你回去禀明高公公,卢象升已然得到了粮草支援,我们再这样掐着他的脖子已经没有了用处,还是放手吧,否则若是日后结下了深仇那就没有化解的可能了。”

孙公公冷笑道:“张巡抚,你以为你前些日子就没有得罪卢象升么?咱家实话告诉你,现在高公公就在离保定不到五十里的地方扎营呢,卢象升不向高公公赔礼道歉也就算了,还想着要与清兵决战,清兵是那么好打的么,打来打去消耗的还不是皇上的家底么?若是都打光了,皇上拿什么来平息流寇?所以说啊,咱们就不能惯着那个莽夫,得好好治治他,让他明白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才行。”

张其平皱着眉头道:“那依孙公公的意思是.......”

孙公公毫不犹豫的说:“继续压制他看,紧闭四门,不能让他在保定得到一粒粮食和一点帮助。你能做到吗?”

“这个倒是可以,不过........”

“没有不过,对卢象升这个死不悔改的莽夫就得值么制他,否则他就会蹦上天上去。”

“那好吧,明儿本官就下令继续紧闭四门,不许任何人进出。”张其平虽然对这位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孙公公很是不满,但人家的身后毕竟是站着高起潜和杨嗣昌,他也不敢过分得罪。只好勉强答应了下来.......

“卢都督,现在的保定城还是四门紧闭,咱们的人要入城买东西他们也不放行,咱们要怎么办啊?”中军大帐里,一名军需官为难的问卢象升。

虽然随着庞刚的到来解决了军中粮草问题,但也还是有一些工作要做。比如伤员的处置、药品以及一些零碎物品也要购买,都要进入保定后才能购买,毕竟保定是一个大城,此时也只有在保定才能够买到这些东西。

卢象升沉吟了一会说道:“不用理会它,既然张其平不想让咱们进城咱们不进去,我们先向巨鹿进发。”

“是,出发!”

随着卢象升一声令下,数万已经养精蓄锐了好几日的大军立即拔寨起营,向着南边浩浩荡荡的开了过去........

崇祯十年五月二十日

临城

临城靠近山西一带。前些日子还未遭到清兵的掳掠,不过这些日子清兵的足迹也开始到达了这个地方。

五月的夏季原本应该是美好的,但此时一眼望去,却是一片衰败的景象,到处都是被废弃的村庄和残垣断壁,偶尔也有一两条被饿得瘦骨嶙峋的野狗叼着不知从哪来的骨头从路边跑过。…,

隆隆的马蹄声在远处响起,一队骑士从东边疾驰而过,看着他们的装束却是明军的夜不收。

为首的一名夜不收来能上带着坚毅的神情,他的背上却是背着一杆长长的米尼步枪。夜不收是一支机动性非常高的队伍。因此夜不收对于武器也有着自己特殊的要求,比如说携带方便、威力要大等等。米尼式步枪虽然威力巨大,但由于它那长达一米多的长度和在马上装填弹药的不方便,使得骑兵们不是很喜欢携带它上战场。但是这名夜不收却偏偏是带着这支只有步卒才会携带的步枪,看来这位一定是个很喜欢摆弄火器的人。

这队夜不收很快就停了下来,为首的一名夜不收大约二十七八的年纪,脸上总是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看起来就像个人畜无害的大男孩,可只有他身边的兄弟们才知道他纯粹就是个喜欢在阴暗处打冷枪的毒蛇。

这名夜不收名叫陆明,同时也是队里唯一一名能为队友提供远程掩护的袍泽,他的枪法也是夜不收队里出了名的,在两百步的距离内他要打你左眼就绝不会打中你的右眼,用后世的话来说丫的就是一狙击手。

陆明勒住了马缰喘着粗气对中间一名面容粗犷的中年人道:“王头,听声音鞑子是越来越近了,咱们若是继续这样跑下去马会受不了的,这样的话咱们谁也跑不了,不如在这里停下来干他们一票。”

中间的王头听了陆明的话犹豫了一会问道:“鞑子可是有二十几人,咱们才五个人,太危险了。”

陆明拍了拍手中心爱的步枪,“不怕,我可以躲在远处用步枪打爆他们的脑袋,只要您和兄弟们拖住他们就可以了。”

“那好吧,咱们就干他一票,反正就这么跑下去也是个死!”几名夜不收对视了一眼都同意了。

这几名夜不收隶属于庞刚麾下,他们刚刚在前方七十多里处发现了清兵的踪迹,却被清兵发现了,在损失了两名弟兄和剩余的马匹后,他们跑了半天,发现实在无法摆脱后面的追兵,这才忍不住停下来拼死一搏。

几人下了马后,陆明依然策马向前跑了近一百步才停了下来,钻进了一处隐蔽的地方。

看到陆明隐蔽好后,王头也从挂在马鞍上的布袋里掏出了几个震天雷一一分发给了众人后说道:“好了,多余的话我也不多说了,总之就一句话,若是战事不利,大伙就自个了断,决不能或者落入鞑子的手里,听明白了没有?”

“是!”

众人齐齐答应着,声音异常的坚定!

第三百二十六章 遭遇战

当众人隐蔽好之后,就听到后方传来了隆隆作响的马蹄声,那是清兵追过来的声音。

开战打了这么久,其中打得最jī烈的就算是双方各自派出的小股侦查部队了,明军的夜不收和清兵的探子若是一见面往往就是你死我活,手段之残忍,战斗之惨烈是一般人无法想象的。

因此,所有夜不收队员在进入这支队伍时就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死人,也没有人会奢望能成为俘虏。

听着隆隆的马蹄声越来越近,王头对周围几名同伴打了个眼色,众人会意,都悄悄的点、燃了手中的火折子,当隆隆的马蹄声理他们只有二十多步时,为首的王头立刻把手中的火折子凑近了手中的震天雷,随着“嗤嗤”作响的引信声,足有碗口粗的震天雷打着转的飞向了官道中冇央,其他人也不甘示弱,手中的家伙也跟着飞了出去。

“轰轰轰……”

四枚震天雷在官道中冇央爆炸,引起的剧烈爆炸声简直能把周围的人耳朵都给震聋,直到爆炸声过了一会,离爆炸点三十多步远的夜不收们耳朵里还响彻着一阵嗡嗡声。连续的爆炸声过后,在一团团浓浓的硝烟中,一阵阵惨叫伴随着沉重的倒地声接连响起,以及伴随着一阵战马悲鸣嘶叫的声音。

为首的夜不收手中的角弓已经搭上了弓弦朝着那团浓雾射了过去,虽然此时的他看不清浓雾中的情况,但并不妨碍他迅速的向浓雾中射箭。

伴随着一阵嗖嗖的箭镞飞过的声音,浓雾中不时传出一声声闷哼,不过很快,就有数道身影从浓雾中飞跃而出。清军的哨探也不惶,是精锐中的精锐,遭此打击也没有让他们丧失斗志,反而更加jī起了他们的兽性,一眨眼五六个身影就从浓雾中跳了出来,随即就是一连串的箭镞分别向几名夜不收藏身的方向飞来。

虽然准头并不是很高,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判断出袭击者的方位也实属难能可贵了。

“飞”

就在数名清兵从浓雾中跳出来的一瞬间,在前方不远处响起了一声沉闷的枪声,为首的一名清兵捂着胸口挣扎着走了几步就倒了下去,原来是躲在暗处的陆明开始发威了。

看到清兵从浓雾中跑了出来,而且已经发现了自己的位置,王头大喝了一声,“杀!”

随即举着长刀就朝着鞋子冲了过去,很快双方就接触上了,一名高举着虎头枪的清兵将兵器用力向他刺了过来,王头举起左手,手臂上绑定的小圆盾及时挡住了刺来的兵器,只是沉重的虎头枪加上对方巨大的蛮力,震得王头的手臂一震剧痛。

“不好,左手臂估计是骨裂了。”感到手臂传来一阵剧痛,随即一阵无力感传来的王头心知不好,对方肯定是个狠茬子,若是自己不不尽快将他干掉不出三个回合自己必然会死在他的冇手中。…,

顾不上手臂剧痛的他趁着对方力道尚未收回的瞬间将手中的长刀狠狠的砍了过去。

“哧”的一声传来,长刀砍到了对方的肩膀上,一声凄厉的惨叫从身前传了过来,这名清兵的脖子已经被砍去了半截,随即软软的倒在地上。

还来不及松口气的王头刚抽回长刀,就感到脑后一阵阴风袭来,他立即不假思索的把头一低,一股冷风带着一抹寒光从他的头上掠过,连同他的头盔也被打了下来。

来不及回头的王头立即把手中的长刀用力往后一掷,趁着对方躲避时身子前扑,整个人趁着扑倒在地的时候抽冇出了腰间的手铳然后就地打了个滚吧身子转过来,这时他才看到一名马甲兵正高举着一把重刀向自己砍来,雪亮的刀锋距离自己仿佛已经不足一尺的距离,这名马甲兵狰狞的面孔在眼前格外清晰,来不及细想的王头立即扣动了手中的扳机。

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响,这名兵那还在狞笑的神情顿时凝固在了自己的脸上,原本砍向王头面容的弯刀却是“砰”的一声砍到了王头耳边,发出了一声闷响,随后他的身子才慢慢倒了下来。

拴回了一条命的王头此时只觉得身子一震酸软,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交战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量,不过这时的战斗也已经结束,在躲在暗处的陆明的掩护下,几名后面从浓雾中出来的清兵也没能讨得了好,被陆明一一用米尼步冇枪给点了名。

夜不收里处理!名兄弟被枪刺穿了肩膀外,其余的都没有受伤,总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这场战斗说起来很长,其实却只过了不到几分钟而已,王头刚才短短的一番生死相搏几乎耗尽了他的力气,此刻他坐在路边的一块土坷垃上,从腰间掏出了一个水囊喝了两口,才穿着粗气道:“东子,丢看看还有没有活着的,其他的人都把鞋子身上的东西收拾啰。”

“是!”

这些活夜不收们已经是干得非常的熟练了,他们搜身的搜身,砍首级的砍首级,甚至连鞋子身上的铠甲也都一一剥了下来。

有的则是抓住了四五匹清军受惊的战马,准备让它们驮战利品。

此刻,由于震天雷而升起的浓雾已经消退,渐渐露出了官道上的情况,只见适才的官道中冇央躺着密密麻麻的十多具人和马匹的尸体,它们的尸身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有几匹还没死偷的马匹还不时的悲鸣着。

看着地上众多的清兵的尸体,所有夜不收脸上都露出了庆幸之色,刚才还真是好险,若不是它们手中的震天雷给力,加之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恐怕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他们了。

不过高风险也必然伴随着高回报,他们干掉了对方二十多名探子,按照青州军的赏罚规定,他们每人升一级那几乎是板上钉钉的,而且按照规矩,他们每人应该还有不少于一百多两银子的赏赐,这下他们的功劳可是不小的。

这时,那名叫东子的夜不收突然叫道:“王头,发现个活的。”

“把他绑起来,好好审审!”

王头一听抓了个活的,立即来了兴趣,站了起来朝官道中冇央走去。

这名被活捉的清兵探子刚才是被震天雷给活活震晕的,运气辊不好的他刚醒来就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的捆住了手脚。…,

他挣扎着看了看四周,眼前五个人,个个都穿着精钢打造的铠甲。身上挂着刀枪冇手铳,看他们的神态装备,必然是自己这些人刚才在追赶的明军精锐的夜不收,这不过此时双方的角色已经相互调换了过来。

看着这些人眼露凶光地看着自己,这名清军探子顿时心中生出的一股寒意,他正要挣扎张家和起身,却忽听一声大喝,一个明军的拳头重重打在他的小腹上,这清兵双目突出,呵呵有声,一股酸水吐了出来。

一名明军一把抓住了他的金钱鼠辫子,稍微一用力,清兵的脑袋便被扬了起来,这名明军狞笑一声道:“狗鞋子,老实点把你知道的东西都说出来,爷爷高兴了还能给你一个痛快,否则爷爷便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名清兵只感到自己的头皮都被扯掉了,痛得他不禁凄厉的大叫起来,这名明军正是这队夜不收姓王冇的头领。

只见他很利索的抽冇出了一把匕冇首,在这名清兵的大冇腿上扎了一下去,并使劲的搅动而来一下,这样的剧痛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抵御的。

一声响彻云霄的惨叫在官道上响了起来,时间没多久,这名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马甲兵就全招了。

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后,夜不收们很干脆的把这名清兵的头颅也割了下来,挂在了马鞍旁,开始向南边跑去,在他们的身后只剩下了几十具备剥得像白皮猪一般的尸首,估计他们的下场不是被野狗啃掉就是被饿得发黄的饥民吃掉。

从临城往巨鹿的官道上,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里正在昂首的向前走着,庞刚和他的青州军走在队伍的最前方,一万六千多的士卒在狭窄的官道上足足排了数里长,庞刚骑着马走在队伍的正中冇央,这里是辎重营以及炮营所在地。

骑在马上的庞刚这时却是看到了几名虽然也穿着鸳鸯战袄,但身材却显得较为婀娜的身影,不禁有些奇怪的问身旁的一名士卒,士卒回答曰:这就是前些日子救下来的那些女子,现在跟随者辎重营里随军做事,只是为了方便才穿上明军特有的鸳鸯战袍。

看着那几名正在卖力随军行走的女子,庞刚微微叹了口气就不去理会了,过了一会,一名骑兵从后边赶了过来对庞刚报道道:“启禀大人,前边探路的的夜不收来报,前边发现鞋子的踪迹,约莫有数千鞋子正在向我们开来,堵住了我军的去路!”

“知道子,命令前军立刻展开战斗队形!”

庞刚立即命令前军继续形成战斗队形准备战斗,一边派人去通知身后的卢象升,一场战斗即将打响。。

第三百二十七章 在哪里围歼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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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

卢象升的亲将周思勇急匆匆的跑到了卢象升的跟前道:“卢都督,庞总兵派人来报,前方发现数千鞑冇子正向我军开来,似乎要堵住我军去路。”

“庞总兵怎么说?”

对于这个情况卢象升并不担心,数千清兵而已,他相信庞刚有能力对付。

周思勇肃然道:“庞总兵已经下令前锋准备触敌,不过他也说他手头没有数量足够的骑兵,要求都督派骑兵过去协助。”

“可以,那就将咱们的骑兵派过去吧。”卢象升手里有一直三千多人的骑兵队伍,是他费尽心机才拉扯起来的,一直都是他的心头疙瘩,现在他却毫不犹豫的派了出去,可见他对庞刚的重视。

就在卢象升正打算派出自己的骑兵支援庞刚的时候,前面的枪声和喊杀声却渐渐停了下来,卢象升正想派人去询问怎么回事,前方却又有人来报告道:“启禀卢都督,鞑冇子和我军稍微接触后就立刻撤离,看情形似乎并不想与我军硬碰硬。”

“这是怎么回事?”卢象升不禁愣在了当场,以往的清兵若是碰上明军一般都是给明军一通乱箭,看情形再做决定的,若是看到明军势大则徐徐退去,若是明军势单力

bó则是一口吞下,听夜不收说这队清兵足足有数千,应该可以和前锋好好打一仗的,怎么反倒主动撤退了呢?这可不是鞑冇子的风格啊。

“是这样的。”看到自家都督一头雾水的模样前来禀报的夜不收赶紧解释道:“适才庞总兵用鸟铳一个齐射,就将清兵打死打伤了数百人,鞑冇子惊恐之下就撤兵了。”

“什么?一下子就打死打伤了数百人?此话可是当真?”卢象升大惊,一个齐射就能将数百名清兵打死打伤这该是如何犀利的火器才能做到啊。

不过,随后卢象升又想了起来,庞刚这厮纯粹就是一支火器部队,上次勤王时有一些长枪兵和刀盾兵,现在倒好,几乎全部都是人手一支鸟崭,看来他对火器还真是情有独钟啊,看来适才他估计是用数千步卒进行齐射吧。

想到这里,卢象升心中的惊讶才渐渐消散,摆了摆手,示意这名夜不收退下,口中说道,“既然贼酋已退命令众军继续前进。”

卢象升不知道的是,刚才的战斗对于庞刚来说或许没什么大不了,但是对于那支奉命前来袭扰的清兵将领却是被吓得大惊不已。

刚才和庞刚交战的这支清兵乃是满清杨武大将军岳托麾下的一支精锐骑兵,这支骑兵的首领是一名固山额真,名字叫哈里超,乃是岳托手下的一名心腹爱将。

原本哈里超的任务就是阻止这支明军的前进,并试探一下它的虚实,但是当哈里超刚试探着发动进攻时,这才发现这哪里是以往那支懦弱不堪的明军啊,这简直就是一只怪兽!自己本想趁着冇对方在行军时不防备试探着派出三百名骑兵发动一次进攻,顺道占占便宜,没想到对方给自己齐刷刷的来了个齐射,顿时就把那波进攻的人马打得人仰马翻。

三百名进攻的骑兵还没靠近对方百步之内,就被打得落花流水,只跑回来了不足百人。

吓得肝胆欲裂的哈里超哪里还敢再发动冲锋,赶紧命人吹响了撤退的号角,数千人滚滚的向东边撤退。…,

当天夜里,在距离明军一百多里的东边,在一座灯火通明的大营里岳托和前几日已经赶到和他会合的多尔衷等众将人正在商议军情。

在他们的面前,今天被庞刚一轮排枪就被吓得落荒而逃的哈里超正低着头站在俩人面前。

“哈里超,你确定你没有看错,今天你遇到的兵马全部都手持火器犀利无比?”岳托炯炯有神的目光犀利异常的盯着哈里超。

“启禀贝勒爷,奴才确实没有看错今天小人刚一和他们接触,对方的火器就噼里啪啦的打过来奴才的一个牛录一下子就被打掉了一大半,损失太大了,奴才一看不好,这才下令撤兵,赶来向您汇报的。”

岳托和多尔衮对视一眼,俩人一口同时的问道:“对方打出的是不是庞字旗?”

“正是!”哈里超连忙道:“对方打出的正是庞字旗,而且还有山东青州几个大字!”

“庞刚,怎么又是庞刚!”岳托有些痛苦的用手拍子拍脑袋。

现在,对于庞刚这个人整个大清国上下已经无人不晓,经过了在辽东大屠冇杀的那段故事后,他在满人的心里已经和吃人的恶魔没什么两样。前些日子皇太极虽然看穿了庞刚的围魏救赵的计谋,没有回援辽东,但两万多近三万军民的损失却是实打实的巨大损失。

消息传到各个军中,各旗旗主和将领几乎全都沸腾起来,想他们大清国什么吃过这种天亏,竟然被人冲进老巢里烧杀掳掠了一翻后从容而去,可自己却丝毫没有办法,若不是皇太极的威望实在太高,恐怕早就压不住了。

现在这支恶魔般的部队竟然再次出现在他们的眼前,岳托和他麾下的将领全都震惊起来…

岳托的心里素质确实不错,震惊了片刻后,他立即对多尔衮说道:“睿亲王,现在庞刚已经出现在咱们的面前,你说该怎么办?”

多尔衮毫不犹豫的说道:“还能怎么办?一个字,打!庞刚不除,咱们大清国就永无宁日!“

“对,打!”

“为我们死难的族人报仇!”

天帐里的众将都沸腾起来,一个个叫嚣着要为辽东的族人报仇。

岳托默默的在心里分析了一下后对多尔衮道:“睿亲王,若是要打的话咱们可得好好合计合计,根据探子的回报,现下我们两军会合后尚有七万多人马,而明军只有两万多不足三万人,因此我以为完全可以凭借着优势兵力将其围住,而后一举歼灭。”

多尔衮却是不动声色的问道:“哦,敢问大将军,俺们要在哪里围歼明军比较合适呢?”

岳托神色走到地图前,指着一个地面说道:“就是这里,巨鹿!”。)。)

《锻仙》作者:新兵扛老枪

魂失异界,本应灰飞烟灭之人,却为一颗奇异之心所引,附灵身踏上修道业途。

斩峰峦,劈叠障,翩翩少年欲成仙。

他该如何求解证道,走出一条独一无二的补天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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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八章 被包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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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鹿?”

听到岳托那坚决的语气后,多尔衮反倒是迟疑了一下后问道:“你真的有把握在巨鹿围歼庞刚和卢象升吗?”

岳托苦笑道:“哪里敢说有把握呢?依我看能有六成把握就已经很不错了。”

一旁的镶白旗旗主多锋却是皱起了眉头,“虽说庞刚这个人是一定要出除去的,他对我们大清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可问题是咱们要付出多少代价才能将其全歼,要知道对方的火器可是非常犀利的。”

听到多锋提起青州军的火器,所有人都大皱眉头。在庞刚出现以前,明军的火器对于清军来说那就是个笑话,只有三凹十步的射程,加上繁琐的装填以及鸟铳手们那低劣的心理素质,那些火器在清兵们看来简直就和烧火棍没有什么区别。

可是自从庞刚横空出世之后一切就变了,这支军队手中的火器有效射程竟然达到了惊人的两百多甚至三百步,装弹速度也大大增加,清兵向来引以为傲的齐射功夫在他们面前已经成了个笑话。

更让多尔衮这些高层恐惧的是,根据他们的半断,培养一名合格的操纵火器的人手最多也不超过半年,可培养一名合格的大清勇士却至少要七八年甚至十多年的时间,这里的差距差的不是一丁半点口而且大清的人口基数跟大明比起来还不到人家一个零头的,若是这样的情况再继续持续下去,大清的衰败已经是指日可待,这才是多尔衮、岳托这些有着较高战略眼光的高层最担心的。

虽然岳托听出多锋对生怕对方火器太厉害而导致己方伤亡太大而担心,但他依然坚持道:“我们不得不承认,对方的火器确实厉害,但是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更要消灭他们。我不敢想象,若是让青州军继续发展下去,咱们大清还能不能踏上这块土地。”

说到这里,岳托紧盯着多尔衮道:“睿亲王,你能和我一道除掉这个大清第一祸患吗?”

多尔衮是个聪明人,知道岳托生怕自己在战时保存实力,在战时不肯出死力,特地提醒自己一声。

哈哈一笑,多尔衮笑道:“杨武大将军尽管放心,届时我和十五弟绝不会拖你的后腿。”

“这就好!”岳托满意的点点头,大家都是聪明人,没有必要什么都说得这么透彻,多尔衮这么隐晦的一表示他也就满意了。

这时,一名将领趁机提出了自己的疑问:“睿亲王、贝勒爷,奴才还有一件事不明,现在高起潜距离卢象升这么近,若是他趁着咱们和卢象升、庞刚jī战正酣的时候朝咱们身后插一刀的话怎么办?”

“嗯,高起潜?”岳托和多尔衮相互对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笑意,随即俩人再也忍不住,全都哈哈大笑起来,只是这个笑声里却充满了鄙夷之意……,…,

搞定了和自己平起平坐冇的睿亲王,剩下的就好办了,岳托立即开始发号施令起来,一道道命令立即从他的嘴里发出,虽然己经是深夜,但七八万大军也开始有条不紊的准备起来…

就在岳托和多尔衮准备和卢象升和庞刚拼死一战的时候,庞刚和岳托也行军到了巨鹿一个名为贾庄的地方安营扎寨。

夜空黑暗,卢象升的大帐里点燃着一盏油灯,豆大的火苗散发着微弱的亮光,映得大帐里昏昏暗暗的。

卢象升的面前坐着他麾下唯一的三位总兵官,宣大总兵杨国柱、山西总兵虎大威和山东总兵庞刚。

卢象升沉着脸说道:“诸位,咱们虽然已经到达巨鹿,但给高公公送信的人也已经回来了,高公公虽然距离咱们仅有五十余星,但他却拒不发兵,眼看鞑冇子已经步步紧逼,咱们如何是好?”

庞刚昂然说道:“卢都督又何必担心,高起潜不发兵早已在咱们的预料之中,虽然咱们现在只有不到三万兵马,但咱们粮草充足,足以支持大军食用二十多天,咱们只要在贾庄周围做好布置,鞑冇子就算来得再多咱也不怕。”

“嗯,庞总兵不愧是勇冠三军,浑身是胆啊!”卢象升满意的点点头。

一旁的虎大威也不甘示弱,昂首道:“虽然末将兵马不多,但也甘愿随同大人而战!”

“末将也为都督效死!”杨国柱也上前抱拳道。

“好,很好!”看到手下三位总兵都表示了和自己同心协力,卢象升满意的点点头,“好,有三位将军大力支持,本都督还怕什么呢?咱们一同为国赴死!”

“誓死追随都督!”三人齐齐的朝着卢象升拜了下去。

第二天不到五更,庞刚的大营里就开始埋锅造饭,天色刚蒙蒙亮的时候,吃完了早餐的他们开始在贾庄周围挖掘起防御工事起来。他们首先在自己的防区外构筑了一道齐胸高的土墙,然后再庄子外面遍洒了铁荆棘,再在土墙上挖掘洞口,这时给那些火炮留下的射击位置。

一直忙活到了午时,在一万多人的努力下,这些工事总算是完成了,完成了自己的防卫工事后,庞刚又去了观看了虎大威于杨国柱两位总兵的防区转了转,发现他们挖掘的防御工事虽然没有自己那么有针对性,但也称得上中规中矩,他们用装满了土的战车在外围了一圈,然后还洒满了铁荆棘,只在中间留了一条通道,嘴外围还挖了几条宽阔的深坑,看来他们对鞑冇子的骑兵冲锋也充分考虑到了。

回到己方防区后,庞刚开始安排人手划分防守区域。贾庄是一个呈长方形的村庄,舍村有一千多人口,南面靠水,一条高定河从村庄后面流过,高定河河水湍急且很深,岳托和多尔衮只要脑子没有被门板夹过就不会选择从这里进攻。

村子的北面则是一块长方形的平地,这里是最容易被突破的地方,因此卢象升把这里交给了战力最为强悍的青州军来防守。而村子的东面和西面则是由虎大威和杨国柱来负责。

由于防线足有两里地,而且还不知道要防守多长时间,庞刚自然不会将所有兵力都摆上去,他让李源和大壮的两个营轮流守卫,董国的炮营则安置在防线后方,辎重营和骑兵则全部留在了庄内,这些人虽也可参加防御战,不过不到最后关头,庞刚当然不会让他们上。…,

庞刚在自己的正面安置了三十多门拿破仑炮,剩余的三十多门则分别放在了自己的两侧,可以随时支援两边的友军。

而卢象升的直属督标营也有十五门佛郎机中型火炮和十二门虎蹲炮,全部支持到杨国柱与虎天威的两翼中去。

一直忙到午时,贾庄的防御才初步告一段落。

正当庞刚送了口气准备回营吃饭的时候,前方突然响起了一阵米尼步冇枪的示警声,大营里正在用午膳的将士纷纷走出营房观看,就连卢象升和诸位将领也走了出来,来到了外围防线上查看。

很快,一批批的明军夜不收策马狂奔着跑了回来,接着在高处赚望的鹏望手也打来了旗号,菩地外凹面八方都发现了大股的清军骑兵。

紧接着大地隐隐颤动,道最后更是剧烈地抖动起来,似乎在同一时间内凹面的天边尽头,都出现了如同海洋般的旗帜。数冇不尽的清军骑兵狂奔而来,黑压压地无边无沿,他们放马狂跑,铁蹄的声音震得各人内心隐隐颤动。

看着仿佛无边无际的清兵,所有人脸上都微微变色,庞刚深呼了口气道:“鞑冇子终于来了。”

看到数不清的清兵在庄子周围逼近,庞刚的心中既有些紧张又像是松了口气,心中不由得暗想:“这场巨鹿之战由于有了自己的参加,应该不会像历史上那样全军覆没了吧?只要能在这里牢牢的消耗掉入关清军的兵力,那么未来的满清还能像历史上那么嚣张吗?自己率领了一万多明军加入了这场战役后,能否改写历史,或是后世的历史会怎么书写自己呢?”

使劲摇了摇头,把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给甩到了脑后,庞刚转头看了看卢象升等人一眼,发现他们皆神情凝重,清兵的速度和规模已经有些超出了他们的预计,看来他们不把这支河北境内唯一能和他们相抗衡的军队消灭掉他们是不会甘心的。

不过既然大家都已经做好了准备,也没有什么好说的,鞑冇子来了大家拼死杀敌就是。

马蹄声不知响了多久,慢慢才弱下来,那腾起的大股烟尘也飞散开去,露出周边密密层层各色旗号,还有身着各样盔甲的清兵骑士。他们聚在数里外,密密麻麻,不知把庄子围了多少重。

多尔衮和岳托也分别骑着良驹在外围离庄子两里地外的一个高坡上向庄子眺望,在他们的后面竖立着一杆巨大的织金大毒,周围还拥束着众多的清国将领和士卒。

他们分别根据自己的旗色穿着各种不同颜色的铠甲,虽然颜色不同,但一点是一样的,那就是全都用着杀气腾腾的目光盯着远处的贾庄。。)。)

《仙国大帝》作者:观棋;继《长生不死》后的又一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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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九章 岂曰无衣

看着远处如同一头猛虎静静趴在地上的贾庄,多尔衮不禁赞叹道:“好一个卢象升、好一个庞刚,只是一个晚上的功夫就把营寨给建好了,动作好快啊!”

站在岳托身后的正红旗旗主杜度却冷着脸不悦的说道:“这些汉狗动作越快,对咱们就越不利,现在他们已经建好了营寨,咱们强攻起来就更难了。1---”

岳托也点头道:“是啊,这也证明了这个庞刚确实是个硬茬子。”

杜度阴着脸道:“大将军,咱们要不要派人上前试着攻击一翻,挫挫他们的锐气?”

岳托摇了摇头:“不可,现在我军的辎重营、以及火炮和俘获明国的百姓尚未到达,切不可轻举妄动,等到一切东西都到达之后咱们才好用万均之力源源不断的攻打他们,直到耗尽他们最后一滴血才好。”

听了岳托的话,多尔衮在一片也暗暗点头,不愧是皇太极看重的大将,打起仗来果然是有条不紊,绝不贪功冒进,对付敌人的手段也是一环接着一环,绝不会让敌人有喘息之机。

虽然因为阵营的缘故,多尔衮对岳托很是敌视,但对于岳托的军事才华还是非常佩服的。

多尔衮点头道:“好,咱们先安营扎寨,让这些明军多活一日,明儿在收拾他!”

随着两位统军主帅一声令下,数万清军除了步甲、马甲以及巴牙喇营等少数精锐外,其余的辅兵则纷纷开始准备起了扎营安寨的工作。他们挑水的挑水,打桩的打桩,数万清兵犹如一群蚂工蚁般忙碌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远处还在有清军源源不断的开来,他们抵达后迅速加入到安营扎寨的工作里,人叫马嘶的更加热闹了。

而明军也站在大营内静静的看着清军安营扎寨,并没有派出兵马去骚扰,只是默默的休息着保存体力,因为他们知道,真正的考验很快就要到来。

一直忙到了夜色降临,清军才搭建好了营寨,很快一根根火炬也在双方的营寨上亮了起来,把整个夜空映得很是通亮,若是有人能从夜空往下看,肯定会惊讶的发现巨鹿怎么会突然出现两座繁华的城镇。

卢象升和庞刚默默的走在营寨周边,卢象升默默的对庞刚说道:“朝栋,此次大战凶险异常,咱们随时有可能以身殉国,你能答应老夫一件事吗?”

庞刚心中涌起一股不妙的感觉,但也只能硬着头皮道:“都督请讲!”

卢象升看着庞刚缓缓说道:“老夫知晓朝栋素有大志向,不但善于练兵,也同样善于治理地方,否则青州以东之地也不会被你治理得井井有条。至此国家危难之际,朝廷也确实需要朝栋这样的人才,老夫只是希望朝栋能秉持一颗忠君爱民之心好好味朝廷效力,为百姓谋福,这样即便老夫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庞刚一听,心中不禁有些惶恐起来,急忙问道:“都督这是何意?怎么说此不详之言,外头鞑子虽多,但咱们也并非任人宰割,凭借着将士用命,火器犀利,咱根本就不用畏惧鞑子!”

卢象升微微一笑:“好了,老夫只是随口说说,不过你只要能牢记“忠君爱民”四个字,就算老夫今晚没有白说了。”

庞刚心中却是一叹,他知道自己今年来的举动已经让这位明末杰出的军事家看出了一些东西,今晚是特意来给自己提出一些忠告的,不过庞刚既然已经知道了明朝这艘破船注定会被历史的风浪吞噬,又怎会随它陪葬呢!…,

看到庞刚默然不语,卢象升就知道刚才的话等于是白说了,轻叹了口气,神情黯淡的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看来是老夫太不知进退了,已经很晚了,朝栋你也早点歇着吧!”

庞刚蓦然不语,退后了几步,这才向卢象升拱手施礼,然后大步向后走去。

看着庞刚在黑夜中消失的身影,卢象升苦笑着仰望天空:“皇上啊,虽然此人并不是忠于大明忠于您,但微臣却拿他没有丝毫的办法,而且微臣也并不认为他有什么错,此刻更不能对他作出任何惩戒,您能告诉微臣应该怎么办吗.........”

回到自己帐内的庞刚倒头就睡,一直过了到了五更天才醒了过来,天色刚亮,清营的号角就呜呜的响个不停,号角一直响了近半个时辰,在隆隆的马蹄声和脚步声中,仿佛又大股大股的清军赶到,汇集到原来的大军当中。又见各营密密麻麻的人马出来,最后合成密不通风的一片,在远方的地平线上,从三面方向黑压压的向明军大营地涌来。

看到终于要和清军开战了,事到临头,明军将士原本有些压抑的心却是豁然开朗起来。

卢象升站在大营中,身后一众将官犹如众星捧月般拥立在身后,只见卢象升大声笑道:“众将士,吾等深受皇恩,今日正是报恩之时,吾等袍泽不求同生但求同死,又是何等痛快!”

庞刚也大声喊道:“都督说的有理,吾等今日一同抗击鞑子,却也不失为一段佳话,待会咱们将鞑子杀个片甲不留!”

“哈哈哈哈.......”

群情激奋当中,来自青州军的将士们唱起了一首古老的军歌:“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

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

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这首古老的军歌唱起后,众多军士也慢慢跟着唱了起来,不知不觉中整座军营的军士都随着这歌声合唱。

数万人共同唱起的歌声是如此的洪亮,以至于连数里外的清军也听得清清楚楚。

正领着清军向明军大营缓缓逼近的多尔衮听了只是脸上微微色变,但是岳托身后的杜度却是有些好奇的问道:“睿亲王,这汉狗们唱的是啥歌啊?”

有心不理会这个不学无术的莽夫,但出于礼节多尔衮还是说道:“这是一千多年前汉人的战歌,也是秦国的军歌!”

“哦!”杜度有些郁闷的应了一声,一千多年前他们的祖先还不知道在哪个山洞里光着屁股吃生肉呢。

第三百三十章 杜度的进攻

看到众将都答应了继续与鞑子决战,卢象升也放下了心,举起粗碗与众将以茶代酒连喝了好几大碗。

不过虽然已经决定了继续在河北寻求战机,但有些事情还是要做的,比如宣大的官兵这些日子一直都是饥一餐饱一餐的,身体不怎么好,好得好好调养几日,兵器铠甲也要抓紧时间维修一下,一些被打乱的编制也要抓紧时间重整等等。

就这样,一直过了三日卢象升于众将才将本部人马给处理好,当庞刚问及卢象升要向何处进发时,卢象升从嘴里蹦出了一个地名,“巨鹿……”

黑夜静静的笼罩着整个大地,保定城的也随即变得一片寂静。

在保定巡抚衙门的一间看似不起眼的小院里,一间小屋里亮着微弱的灯光,保定巡抚张其平在坐在书案后,两眼紧盯着书案前站着的那名身着褐色短装打扮,面白无须的中年人。

“孙公公,请你回去禀明高公公,卢象升已然得到了粮草支援,我们再这样掐着他的脖子已经没有了用处,还是放手吧,否则若是日后结下了深仇那就没有化解的可能了。”

孙公公冷笑道:“张巡抚,你以为你前些日子就没有得罪卢象升么?咱家实话告诉你,现在高公公就在离保定不到五十里的地方扎营呢,卢象升不向高公公赔礼道歉也就算了,还想着要与清兵决战,清兵是那么好打的么,打来打去消耗的还不是皇上的家底么?若是都打光了,皇上拿什么来平息流寇?所以说啊,咱们就不能惯着那个莽夫,得好好治治他,让他明白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才行。”

张其平皱着眉头道:“那依孙公公的意思儿…”

孙公公毫不犹豫的说:“继续压制他看,紧闭凹门,不能让他在保定得到一粒粮食和一点帮助,你能做到吗?”

“这个倒是可以,不飞”

“没有不过,对卢象升这个死不悔改的养夫就得值么制他,否则他就会蹦上天上去。”

“那好吧,明儿本官就下令继续紧闭凹门,不许任何人进出。”张其平虽然对这位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孙公公很是不满,但人家的身后毕竟是站着高起潜和杨嗣昌,他也不敢过分得罪,只好勉强答应了下来…”卢都督,现在的保定城还是凹门紧闭,咱们的人要入城买东西他们也不放行,咱们要怎么办啊?”中军大帐里,一名军需官为难的问卢象升。

虽然随着庞刚的到来解决了军中粮草问题,但也还是有一些工作要做,比如伤员的处置、〖药〗品以及一些零碎物品也要购买,都要进入保定后才能购买,毕竟保定是一个大城,此时也只有在保定才能够买到这些东西。

卢象升沉吟了一会说道:“不用理会它,既然张其平不想让咱们进城咱们不进去,我们先向巨鹿进发。”

“是,出发!”

随着卢象升一声令下,数万已经养精蓄锐了好几日的大军立即拔寨起营,向着南边浩浩荡荡的开了过去………

崇祯十年五月二十日临城临城靠近山西一带,前些日子还未遭到清兵的掳掠,不过这些日子清兵的足迹也开始到达了这个地方。

五月的夏季原本应该是美好的,但此时一眼望去,却是一片衰败的景象,到处都是被废弃的村庄和残垣断壁,偶尔也有一两条被嫉得瘦骨嶙峋的野狗叼着不知从哪来的骨头从路边跑过。…,

隆隆的马蹄声在远处响起,一队骑士从东边疾驰而过,看着他们的装束却是明军的夜不收。

为的一名夜不收来能上带着坚毅的神情,他的背上却是背着一杆长长的米尼步枪,夜不收是一支机动性非常高的队伍,因此夜不收对于武器也有着自己特殊的要求,比如说携带方便、威力要大等等,米尼式步枪虽然威力巨大,但由于它那长达一米多的长度和在马上装填弹药的不方便,使得骑兵们不是很喜欢携带它上战场。

但是这名夜不收却偏偏是带着这支只有步卒才会携带的步枪,看来这位一定是个很喜欢摆弄火器的人。

这队夜不收很快就停了下来,为的一名夜不收大约二十七八的年纪,脸上总是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看起来就像个人畜无害的大男孩,可只有他身边的兄弟们才知道他纯粹就是个喜欢在阴暗处打冷枪的毒蛇。

这名夜不收名叫陆明,同时也是队里唯一一名能为队友提供远程掩护的袍泽,他的枪法也是夜不收队里出了名的,在两百步的距离内他要打你左眼就绝不会打中你的右眼,用后世的话来说丫的就是一狙击手。

陆明勒住了马缰喘着粗气对中间一名面容粗犷的中年人道:“王头,听声音鞑子是越来越近了,咱们若是继续这样跑下去马会受不了的,这样的话咱们谁也跑不了,不如在这里停下来干他们一票。”

中间的王头听了陆明的话犹豫了一会问道:“鞑子可是有二十几人,咱们才五个人,太危险了。”

陆明拍了拍手中心爱的步枪,“不怕,我可以躲在远处用步枪打爆他们的脑袋,只要您和兄弟们拖住他们就可以了。”

“那好吧,咱们就干他一票,反正就这么跑下去也是个死!”几名夜不收对视了一眼都同意了。

这几名夜不收隶属于庞刚麾下,他们刚刚在前方七十多里处发现了清兵的踪迹,却被清兵发现了,在损失了两名弟兄和剩余的马匹后,他们跑了半天,发现实在无法摆脱后面的追兵,这才忍不住停下来拼死一搏。

几人下了马后,陆明依然策马向前跑了近一百步才停了下来,钻进了一处隐蔽的地方。

看到陆明隐蔽好后,王头也从挂在马鞍上的布袋里掏出了几个震天雷一一分发给了众人后说道:“好了,多余的话我也不多说了,总之就一句话,若是战事不利,大伙就自个了断,决不能或者落入鞑子的手里,听明白了没有?”

“是!”

众人齐齐答应着,声音异常的坚定!

第三百三十一章 攻击受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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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炮!”

“轰轰轰……”

随着一声声轰隆隆的炮声,一颗颗铁丸飞出了炮膛向着正飞奔而来蒙古兵打了过去,炮手们也在不停的调整hòu度不一的木枕,以调整火炮的仰角。

“开炮!”

随着炮长的命令,小红旗一摆,每门火炮的炮架都不由自主向后跳动了一下,大股的火光与烟雾腾起,八颗比拳头大的炮弹又是呼啸往清军骑兵群中而去,八颗火热的铁球从宣大军的阵中呼啸而去,狠狠地砸在清兵骑军群中,一片的血肉纷飞,不断有人或马仆倒在地,人叫马嘶,jī起好一片混乱。

这样的情形看在一旁的董国的眼里也不禁暗暗点头,宣大军装备的火炮虽然比起自己装备的拿破仑火炮来说还是相对简陋,但他们的训练还是不错的,至少达到了能根据敌军的距离不断随时调整火炮角度方位的程度,现在鞑冇子的骑兵已经距离阵地不足两百步了,虎蹲炮也应该发威了吧。

果然,董国很快就听到了前方宣大炮营长官的喝令声:“上霰弹,距离一百七十步,虎蹲炮准备!”

这时,隆隆的马蹄声愈发的近了,刚才佛郎机炮虽然给了鞑冇子很大的打击,但毕竟是实心弹,最多也就造成了数十人的伤亡而已,比起来鞑冇子那两千人的数量来说还是差得太远了。

随着炮营长官的命令,射程较近的七门虎蹲炮的炮手对早巳装弹完毕的炮火的方位进行了最后的矫正,而刚才还在用实心弹射击的中型佛郎机炮也开始装填散弹,一袋袋铁丸子被倒进了炮膛里,炮手们装填好后就将炮口平方,用这种直射的方法打击敌人总不会再打不中了吧。

平心而论,蒙古兵的骑术确实不赖,就算是比起满清的兵马也不不差甚至还要胜上一筹,但是自从蒙古人建立的元朝被朱元璋灭了之后,曾经威震天下,兵锋直指欧亚大陆的蒙古铁骑又一次沦落成了一群自冇由散漫的牧民。

近些年来,归顺了活人的蒙古人经过了满清的调教和3导,比起以前确实长进了不少,散漫的秉性也改变了许多,正因为如此,他们也常常被拿来当作冲阵的炮灰现在看他们个个张弓搭箭的样子,估计只要再冲几十步就可以开始射箭了。

看着逐渐逼近的蒙古兵杨国柱脸上的神情几乎要扭曲的,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大声喝道:“全体开炮!”

“开炮!”

随着炮营中手持小红旗的炮长将手猛的一挥,整个大地似乎都抖动了一下,随着震耳欲聋的炮响,炮营十五门上了霰弹的佛狼机炮和虎蹲炮全都喷出了大股凌厉的硝烟与火光。

这些火炮内装的都是小拇指大小的铁丸或者铅弹,有的甚至就是就地取材随便从地上弄来了一些石子就装了进去,随着一声声巨响满天疾飞的铁丸瞬时间冇就笼罩了整个阵地的前沿。

成千上万的铁丸铅弹呼啸着朴向了前面的蒙古兵,他们大小不一,飞行的轨迹也不一样但是有一样是相同的,那就是他们在近距离内的杀伤力。

在一阵阵凄厉的马嘶人嚎声中,正在冲锋的蒙古兵仿佛如同被一名看不见的无形巨手横空一扫,冲在最前面的数百名蒙古骑兵集体表演了一个凌空翻一般,被齐齐扫落下马。…,

只要被这些密密麻麻足有拇指般粗或小拇指粗的铁丸迎面击中的话无论人或马,身上顿时就满是密密麻麻的血洞,绝对难以存活下来

此时一个个鞑冇子或是惨叫着掉下马来或是一声不吭就尸身滚落马下,那些中弹的马匹或血肉模糊地在地上翻滚,或是凄厉地嘶叫着,带着巨大的伤口,四处狂奔乱跳。

看着这些受到致命打击的蒙古骑兵,杨国柱的眼中并没有半点怜悯之情,紧接着他又下了一道命令道:“炮营赶紧弃炮,弓冇弩手上!”

“哗啦啦啦!”

早就待命已久的一千弓箭手立即立即趁着慌乱的蒙古兵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射冇出了手中的弓箭。

“嗖嗖境。”

一千支箭镞雨点般飞向在外面乱成了一团的蒙古兵,把那些还没反应过来蒙古兵射成了一只只刺猬。而反观那些蒙古骑兵,不是乱成了一团就是被同伴挡住了去路,原本在攻击时有两千骑兵的这两支蒙八旗现在人数还不到一千,这样巨大的伤亡和打击早巳将他们的士气消耗得一干二净,此时的他们再也提不起继续攻击勇气,后面残余的蒙古兵巳经有数千人开始打马从旁边绕过,准备逃跑,余下的骑兵再也对这条阵地构成什么威胁,区区数百骑兵即便是勉强冲上来也只能是送死而已。

看到刚冲锋就损失了一千多的蒙古兵,在后面观战的杜度脸色一阵苍白,嘴里喃喃的喊道:“宣大兵,我倒是小看他们了。

命令攻击不得停顿,后面的人继续往前冲,辅兵跟上,今天一定要把那条防线攻破!”

此时的杜度着急了,岳托大将军刚命自己攻击明军防线,而且攻击的还不是青州军那样的强军,一下子竟然损失了一千余人,这个损失不可谓不大,若不能攻下那片防区,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去见杨武大将军。

“攻击,继续攻击!”

在杜度的命令下,适才跟在蒙古兵后面的数千辅兵也咬着牙向前冲去,他们或骑着马,或步行,分成了两队源源不断的往前冲着。

看着清兵恍若连绵不绝的攻势,杨国柱脸色也开始凝重起来,他知道真正的考验就要来了。

“火炮呢,赶紧命令火炮开火!”看到密密麻麻的清兵,杨国柱有些急了。

“大人,咱们的火炮适才已经打了十几发炮弹,现在正在降温,不能再打,再打就有炸膛的风险了。”一旁的一名参将赶紧向他解释。

“俟!”杨国柱的右手恼怒的锤了一下左手,大声命令道:“命令弓冇弩手待命,长枪冇手和刀盾手上前准备迎敌!”

“是!”

这名参将正要传令,只听到在炮营的位置又响起了一阵隆隆的炮声!

“轰轰轰……”

突然响起的炮声下了杨国柱一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咱们的火炮还在降温么?”

“蕊末将也不知晓啊!”

这名参将也有些糊涂了,踮起了脚往前望去,这才长舒了口气道:“大人,这是青州军的炮营在开炮呢,您忘了,庞总兵不是派了十多门火炮援助咱们么,这不现在轮到他们在开炮了。”

“开炮!”

“轰轰轰……”…,

随着一声声炮声,一枚枚炮弹从明军后面的阵营中喷射了出来。这些弹丸带着一丝丝仿佛肉眼看不见的红点飞舞在半空中,朝着前面正向宣大营冲来的清军飞去。

很快,这些弹丸就落在了地上,当它们落到地面上时,那些清兵吓得赶紧从旁边一哄而散企图避开这些弹丸,但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些弹丸和刚才宣大营发射的弹丸完全不一样,随着一声声惊天动地爆炸声再次响起,在弹丸周围的清兵一个个被震上了天空,剧烈的爆炸冲击波轻而易举的撕碎的周围清兵脆弱的身体,即便他们有着盔甲的保护,但也无济于事。

一大团一大冇团的血肉和残肢被抛上了半空,无数的血水在半空飞扬,形成了一片片血色的烟雾。

当这些爆炸声响起的时候,在更远处观战的多尔衮浑身不由得一震,他的思绪立刻就回到了前些时候攻打济南城时的情景,那是一场噩梦,无数原本看似实心弹的炮弹在轰然爆炸,它们飞溅出的弹片和爆炸时发出的巨响让他的正白旗勇士大片大片的倒下,这个噩梦现在又在这里出现了。

看着远处不断倒下的清兵,多尔衮喘了口气低声对身边的岳托道:“大将军,你还是让杜度停下来吧,若是再这样攻下去只能是徒增伤亡而已。”

岳托转过头来看了看多尔衮,缓缓点了点、头,他也是一名久经战阵的宿将,自然知道杜度的兵马看似还有余力,但是若是就这样攻下去的即便是能攻下明军的阵地,他的正红旗恐怕也要消耗殆尽了,而明军也不会那么傻坐等着他们攻下动面阵地,他们的旁边可是还有至少上万明军在虎视眈眈的盯着呢。

“好吧,让杜度撤回来吧!”岳托只能无奈的下了这道命令,毕竟现在的清军还没有做好发动总攻的准备。

“呜呜呜呜………”

苍凉的号角在清军的大营中响起,原本还在拼命往前攻的清军一听到这个声音,顿时如同退潮般纷纷往后退了下去,其速度之快比起冲锋也不遑多让。

看着纷纷后撤的清兵,岳托的心情越发的沉重了,他的直觉告诉他,此次未见卢象升和庞刚的任务比起自己想象中的还要艰巨……。带上师傅

@天无情也得永生

肥鸭

第三百三十二章 筹划章

第三百三十二章筹划

夜幕降临,明军的大营内一片灯火通明,在大营的周围无数全副武装的军士在不停的巡逻,大营外还遍布着无数露出尖锐牙齿的拒马和密密麻麻的铁荆棘。

“哈哈……”

“来,干!”

“杨总兵威武!将鞑冇子打得落花流水!”

明军大营里,众将纷纷举起了大碗,对杨国柱今天的战绩表示祝贺,不过如今乃非常时期,军中是绝对禁酒的,众人只好用茶水代替。虽然如此,但丝毫不能掩盖中军帐内欢乐的气氛。

杨国柱的脸上也洋溢着欢乐的神情,今天这一仗将这些日子所受到的憋屈全都发泄了出来,歼敌一千多近两千人,而己身却只伤亡了区区十多人,这个战绩无论放到什么时候那也是响当当的拿得出手的。

不过杨国柱总算是没有被这场胜利冲昏了头,知道今天若是没有庞刚的火炮相助的话即便能够获胜自己的宣大军也势必会损失惨重。他端起了一碗茶对庞刚道:“庞总兵,今日老哥我能够获胜,还是多亏了你的火炮相助,否则老哥我非得吃大亏不可,来,老哥哥我敬你一杯。”

杨国柱今年四十多岁,他的资历在军中是非常老的,即便是山西总兵虎大威这员军中老将也不过堪堪与他持平,是以平日里庞刚做事虽然很是嚣张,连高起潜都敢打,但对于杨国柱这样的老将那还是非常尊重的。现在杨国柱主动提出要与庞刚敬酒,那就是主动承认了庞刚的地位,暗示对方已经有了和他平起平坐的资格,这也未尝不是对庞刚的一种肯定和承认。

虽然这种肯定和承认不能摆到明面上来说,但在明军军事集团这个非常讲究排资论辈的集体来说,获得一个老字辈将领的承认对于庞刚今后的发展是非常有好处的。

看到对方这么给自己面子,庞刚自然不能不兜着,也赶紧站了起来双手持碗把这碗茶喝了下去。

“好!”一旁的卢象升看到手下的大将能这么和睦,心里也非常高兴,手捋长须笑道:“你们能如此和睦友爱,本官甚是高兴,古人云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这军中也是一样,你们若是能有劲往一处使,相互帮助,何愁鞑虏不灭啊!”

现在的庞刚已经不时去年勤王时的那个小小千户可比,现在的山东可以说已经掌握在他的手里,手下还有数万虎贲之师,无论是装备还是训练程度已经是大明一等一的强军,只说他这次带来的一万多青州军吧,无论是在人数还是在素质上,都已经是此刻卢象升手中最强大的一支力量,因此对于庞刚卢象升此刻也只能用怀柔的手段来示好了。

庞刚谢过卢象升和杨国柱后,看着众将兴高采烈的样子不禁提醒道:“卢督师,杨总并、虎总兵,诸位将军,今日咱们打了个大胜仗,末将本来不应该说一些扫兴的话,但是有些话末将觉得还是说的为好,若是惹得卢督师以及诸位不快的话还望诸位海涵。”

“哈哈……庞老弟你但说无妨,咱们之间还用得着忌讳这个!”心情还不错的虎大威在一旁大笑起来。

庞刚冲着虎大威微微一点头表示感谢后才开口道:“今日咱们看起来是打了个大胜仗,歼灭了鞑冇子近两千人,而己方才损失不过十数人,这搁在哪朝哪代都是个了不起的大捷。但是咱们也要看到,今天跟咱们大打主要是蒙古人的蒙八旗,剩下的就是一些杂七杂八的辅兵,这些都是鞑冇子用来消耗咱们实力的替死鬼而已,正规的鞑冇子精锐还在一旁看戏呢。”…,

“庞总兵说的对。”卢象升在一旁赞同道:“鞑冇子向来狡诈,他们作战一向都是用蒙八旗和汉八旗的士卒做前锋,他们真正的精锐则是在后头捡便宜,那些蒙古人的死伤并不能让他们伤筋动骨,因此本都督觉得明日的战斗将会更加激烈。”

说道这里,看到众人的神情微微有些失望,卢象升又打了精神说道:“当然了,杨总兵今日立下如此大功,本督自然是要写上一封奏报,面呈皇上得知的,绝不会让有功将士失望,杨总兵尽管放心好了。”

听到卢象升如此说来,杨国柱的脸上这才好看了些,只有庞刚却是在一旁若如其实的啃着一块马肉,对于现在庞刚来说大捷什么的对他而言都是浮云,他立下的功劳越大,恐怕崇祯对他的猜忌就会越深吧。否则就凭他在辽东歼灭六七千鞑冇子的功劳,封他一个爵位都不过分。

说到这里,卢象升有些歉意的看了看正在埋头大吃的庞刚,嘴角动了动,随即又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他知道自己说服不了这位手握重兵、桀骜不驯的将军,就如同无法说服那位疑心病非常重的崇祯皇帝一样。

千言万语涌到里嘴边最后却变成了一句话,“大家用完膳后尽早歇息吧,明日还有一场大战在等着咱呢!”

和初战告捷的明军大营里的气氛不同,清军大营里的气氛是相对的沉闷和凝重。

杜度坐在岳托和多尔衮的下手,脸上一片郁闷之色,今天的仗打得已经不能用“不好”来形容,简直可以说是非常之烂了。

集结了数千兵力进攻明军的一处防线,连人家的衣角都没碰着就伤亡了近两千人,这份败绩足以让杜度连续数年都抬不起头来。

不过虽然杜度吃了败仗,向来看他们不顺眼的多尔衮和多铎两兄弟却很奇怪的没有趁机出言讽刺,反而是坐在一旁皱着眉头想心事。

最后,还是岳托先说话了,他问多尔衮道:“睿亲王,今日咱们的打得确实不好,你有何妙计啊?”

多尔衮笑着道:“妙计没有,不过办法倒是有一个。”

“哦,睿亲王有何办法,不妨说出来听听。”岳托饶有兴致的问道。

多尔衮道:“今天的战况大家也都看到了,想那贾庄一面环水,三面受敌,东西两面地域狭小不利于大队人马展开,咱们若是硬是冲上去的话只能成为明军的靶子,他们的火炮可以毫无顾忌的射杀我们,而我们的兵力优势却无法得以体现,若想要充分发挥咱们的优势那就只有一个办法,发动全面的进攻。”

“全面进攻?”岳托心中微微一动,随即却说道:“那样一来咱们族内勇士的伤亡可就大了。”

听到岳托的提到族内勇士这四个字的时候特地加重了语气,多尔衮屯也明白岳托的意思,他是说若是发动全面进攻的话那么清军八旗的兵力也得全部上压,这样一来清军就不能只是站在后面看戏和担当督战队的角色,也得和那些蒙八旗和汉八旗的士兵一样提刀玩命了。

“是的,全面进攻!”面对众将有些不解的目光,多尔衮不得不解释道:“既然我们的兵力是明军的数倍,那就得趁机全力进攻才是,毕竟战场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若是明军再派出什么援兵来支援他们,咱们就被动了。”…,

岳托沉声道:“可是一旦发动全面进攻的话,你知道咱们会付出多大的伤亡代价吗?”

“是啊,若是全面进攻自然可以快速解决掉这些明军,但伤亡太大也不好向皇上交代啊。”周围的众将也在议论纷纷。

他们虽然都是大清的将领,而且在来此之前也做好了付出重大损失的心里准备,但他们毕竟都是人,自然就有了人类趋利避害的特性,更何况他们还分属不同的旗,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实力被消耗得太厉害。

可是多尔衮却狞笑道:“大家放心,咱们大清勇士的性命珍贵着呢,我自然不会拿大清勇士的性命去随便挥霍,咱们此次随军的营里不是还有数万的抓来的汉人么,咱们这回就那他们来替咱们冲锋,我倒要看看,这些汉人有多少火药和弹丸可以浪费在这些汉人的人上。”

岳托的眼中寒芒一闪,却是连连点头,“对,睿亲王说的对,汉人的火器虽然犀利,但毕竟数量有限,不可能无穷无尽的放下去,咱们就用这些汉人百姓来消耗他们的火器,我看他们有没有胆量将这些汉人百姓统统打死。若是他们有这个胆量的话,不用我们杀他,他们自己的皇帝和那些御史也会活活吃了他们。”

“对啊!”这时,大帐里的清军将领们也纷纷叫了起来。

“用那些懦弱的汉冇狗来消耗他们自己人的弹药,让他们杀自己人杀得手软,咱们就在一旁看热闹,这才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

多尔衮的话一出口,大帐里顿时就沸腾了,众将纷纷交口称赞这个计划,反正自己这次抓获的数万的汉人百姓,明天就全都把他们赶到阵前去,看看他们怎么杀自己人。如果他们不杀的话那就等着被大清的勇士攻破他们的防线,然后全军覆没吧!

一想到这里,所有的清军将领都激动得不能自己,大帐里顿时响起了一阵阵鬼哭狼嚎的叫喊声……

。)带上萌妹子

《本草王》

作品简介:心中了了,指下难明,中医书呆子,世家小废材,起死回生施妙手,雄霸医林草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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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三章 人肉盾牌章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明军大营里炊烟袅袅,各营的火头兵都造好了饭菜,各营的将士们起床后纷纷饱餐了一顿后都自觉的开始准备起来,在各自军官的号令下纷纷进入了预设的防线上。

很快,前方又响起了一阵阵苍凉的号角声,无数的清军排着整齐的阵型向明军缓缓合围过来,白色的、红色的以及镶白色的铠甲密密麻麻的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清军或步行,或骑马,阵型之严谨却是让人惊叹,仿佛昨日的失利根本就不放在他们的眼里。

庞刚和卢象升站在大营最高处的一辆大车上,这辆大车的周围还镶嵌着一层铁板,用来防止流弩的误伤。

看着清军蜂拥而来,庞刚嘿嘿冷笑道:“鞑子今天难道要倾巢而出了吗?看来他们还是不死心啊。”

庞刚对于自己的军队和火器还是很有信心的,即便是清军倾巢出动攻击大营,他们不一次性付出个三四万人的代价休想占到便宜。

卢象升也笑道:“老夫知晓朝栋你骁勇善战,不过你还是要小心点,毕竟鞑子可不是善茬啊。”说话间俩人对层层推进的清兵似乎并没有看在眼里。

清军从两里地外开始层层推进,推进到一里地的时候他们却停了下来,正当明军感到奇怪的时候,前面的清军中央突然分开了一个大口子,从里面涌出了一大群人。

“什么,怎么会这样?”

从千里镜中看得一清二楚的卢象升和庞刚忍不住大惊失色,那些人分明都是大明的百姓啊。

随即,清兵阵中就传出一片喧哗与哭喊声,紧接着大群的打明百姓被鞭打着驱赶上前,数量足有四五千人。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个个全都衣衫褴褛,有的肩膀上挑着土担。抗着泥袋等物,脚步踉跄。稍一缓慢,她们身后的清兵就是狂鞭抽来,将她们打翻在地。

看着他们渐渐走来,明军将士们一个个都目瞪口呆,他们实在是没有料到清军竟然会这么无耻,使出了驱逐百姓攻营这一招。

“无耻,真真是太无耻了。想那岳托和多尔衮好歹也是清军大将,竟然会这么下作。”看到这一幕,卢象升的肺都要气炸了。

庞刚却是没有和卢象升以及众将士那般进行漫骂,只是皱了皱眉头,面带焦急之色对卢象升道:“卢都督,鞑子此举甚为歹毒。若是任其将百姓驱逐至我军阵前,我军将士势必不能放手开炮杀敌,连我军挖的壕沟都有可能被其填平,甚至有全军覆没的危险。卢都督,末将愿带五千士卒出营将百姓救出来,并挫敌锐气!”

“出营与鞑子野战?”卢象升犹豫了一下迟疑道:“鞑子现在可是人多势众,咱们兵力可是处在下风啊!你有把握吗?”

庞刚坚决的说,“没有把握也总比在这里等死的要好,都督。您赶紧下令吧!”

“好吧,那朝栋你千万要小心点。”卢象升身为宣大总督领兵部尚书衔,自然知道临阵时犹豫不决乃军中大忌,现在已经到了危机关头,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是!”

庞刚领命而去,下了大车后,立刻来到了大军当中,他立即叫来了李源吩咐道:“李将军,你立即率领本部人马跟本官出营。击溃鞑子将前面的百姓救回来。”

“是!”李源挺起了胸脯大声应了一声。随即很快就疑惑的问。…,

“大人,您也要跟末将一同前往吗?”

“怎么。不行吗?”庞刚沉下了脸。

“不是......”李源急了,他焦急的说道:“大人,您可是咱们青州军的主心骨,这种事还是末将去就好了。”

“是啊,大人,这事交给末将和李将军就可,您就不必亲自前往了吧。”一旁的大壮也劝了起来。

“少废话,执行命令!”庞刚没有时间跟俩人磨牙,转头又吩咐站立在一旁的黑铁道:“黑千户,你带领你的骑兵随同本官一同出阵迎敌,记住,待会要多俘获一些鞑子,来而不往非礼也,咱们也给他们来个惊喜!”

黑铁狞笑道:“大人,您就瞧好吧,卑职保证不会让那些狗鞑子好过的!”

时间紧急,庞刚也不废话,挥手道:“好了,大家都各自去准备吧。”

很快,明军大营中沉重的大门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先是一队千余人的明军骑兵快速从通道策马跑了出来,随后就是一队队身披锁子甲的明军步卒迈着整齐的步伐从大营里鱼贯而出。

不多时,五千名步卒就在贾庄的北面的空地上排成了五排,呈一个长方形,然后再军官的命令下向前缓缓推进,在他们的两侧则是一千余名骑兵随身护卫。

看到明军竟然放弃了坚固的掩体,转而同自己打野战,包括多尔衮、岳托在内的所有清军将领不禁欣喜若狂。

即便是以岳托这般沉稳的人也不禁笑道:“睿亲王不愧为我大清的栋梁,妙计一出就令明军放弃了阵地乖乖的来与我军决战,真可谓智勇无双啊。”

多尔衮听得心里受用,面上却装成一副淡然的样子,“大将军过奖了,多尔衮愧不敢当,不过既然明军有这个胆子出来与我军决战,这么好的机会咱们可不能错过啊!”

“正是!”说到这里,岳托的精神为之一振,赶紧问道:“既然明军已经出来受死,诸位将军谁出去与其决战?”

“大将军,让我去吧!”岳托的话刚一出口,多尔衮的身后立刻就站出来了一个人。

看到来人,原本正跃跃欲试的众将也咽下了要说的话,悄悄的站回了原位,这位抢先站出来的人正是多尔衮的同母亲兄弟、镶白旗旗主多铎!

多铎一向就对死心塌地跟着皇太极走的岳托心有不满,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个立大功的机会摆在眼前,他又怎么能放过呢。

岳托身后的一名将领却是有些不满的说道:“多铎贝勒,明军虽然弃营而出,但依然不可大意,单靠你镶白旗的人马可以全歼那些明军吗?”

这名将领年约二十六七岁,身穿红色镶白的铠甲,一脸的彪悍之气,此人正是岳托的长子罗洛浑,他看到多尔衮和多铎两兄弟竟然这般明目张胆的抢夺军功,不禁心头火起,在一旁冷眼嘲讽起来。

罗洛浑话里的意思多尔衮两兄弟自然听了出来,其意思无非就是说,吃独食可不是一个好习惯,还是让出来点的好。

但是多尔衮是什么人啊,人家可是敢跟皇太极暗地里扳手腕的人,区区两句话自然不可能让他放弃自己的打算,随即只是笑笑不语。

多铎得意的看了罗洛浑一眼,对岳托抱拳道:“大将军,那么我这就去了,你们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随即一催马,飞驰到了镶白旗的军中,大声的喊道:“大清的勇士们,大家看到了吗?那些懦弱的明军终于离开了他们坚硬的龟壳,有胆子出来和咱们大清野战了,你们说咱们能放过这个机会吗?”…,

“不能、不能!”

镶白旗的阵中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的吼声,一明明清军看着远处缓缓开来的明军眼里射出了炙热的光芒。

“好,那就让我们一起去用手中的马刀和长弓,用那些明军的头颅来装点我们的荣耀吧!现在全军推进!”

随着多铎的声音,一万多名镶白旗大军缓缓的向推了过去......

就在镶白旗大军缓缓向前推进的时候,庞刚率领的大军也离那些被清军威逼着向前的数千百姓也离明军阵营不足三百步了。

庞刚见状后立即大喝道:“全军止步!”

“哗哗!”随着一声令下,所有的明军步卒都停下了脚步!

“所有步卒保持距离,检查枪弹!”

一声声命令通过鼓声传到了各名千总的耳中,各个千总又把命令传达到了每一个士卒的耳朵了。

早就经历的数次大战的步卒们面对层层逼来的清军,开始有条不紊的检查枪弹、刺刀,以及身上放着弹药的布包情况,随即全体步枪手开始装弹。

很快第一排的步枪手装好弹药后就蹲了下来,枪托放在地上,枪口朝上,做出了随时可以开火的准备。

这时,那些百姓在清军的驱赶下畏畏缩缩的靠得更前了,两百多步的距离对于青州军的步枪手来说已经完全处于他们的射程之内。

这时,庞刚亲眼看到一名挑着一名担子的女子脚步趔趄的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这名女子的身后还跟着一名约莫七八岁的幼童,即便是这名幼童的怀里也吃力的抱着一小包的泥土在前行。

他们神情麻木,步履蹒跚地前行着,突然,这名幼童脚下一个不稳突然摔倒在了地上,他们身后立即就窜出了一名清兵,手中的旁边立即就劈头劈脑的抽在了这名幼童的身后,看得庞刚以及明军众将士目眦欲裂.........

第三百三十四章 救人人

看到这名清兵抽在那名孩童上的那一鞭,庞刚仿佛在心里听到了啪的一声脆响。*

鞑子的马鞭是用马尾混合了铜丝编织而成,若是抽在人的身上不但会非常的疼痛,而且皮肤上也会浮起一道血痕,经久不消,这种痛楚连一般的成年人都受不了,更何况一介顽童。

庞刚远远就看见那名孩童挨了一鞭后一声不吭的立刻就摔倒在地,再也不见其起来。走在他身前的那名夫人后头一看,立即尖叫着扔下了肩膀上的担子一下就扑在了孩童的身上失声痛哭,很显然那名孩童就是她的孩子。

“有什么好哭的,你这个汉狗,还在装死,还不赶紧起来!”那名凶神恶煞的清兵并没有因为眼前的这一幕而生出丝毫的怜悯,手中的皮鞭又抽在了她的身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这名妇人痛得不住的在地上打滚,她痛苦着叫道:“纳闷这些活该挨千刀的狗鞑子,你们杀了我吧!有本事就杀了我吧......她凄厉的声音在大风中远远传开,闻者无不落泪。

看得目眦欲裂的庞刚站在战阵中央厉声大声喝令道:“第一排全体举枪!准备射击!”

“哗啦!”位于最前方的步枪手半蹲在地上齐齐举起了手中的米尼步枪,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前方。

“啊!他们要开枪了!”走在最前面的百姓看到对面的明军齐齐举起了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准自己。虽然他们没见过步枪齐射的情景,但人类趋利避害的天性让他们知道,若是被这些火器射中绝不会是什么好事。

惊恐的百姓开始乱了起来,原本向前的脚步也停了下来,跟在后面的清兵顿时大怒,手上的鞭子顿时劈头劈脑的抽了过去,而此时他们距离庞刚的距离只有不到两百步了。

看着百姓又被驱逐过来,庞刚大声对前面喊道:“前面乡亲们,本官乃青州总兵、定国将军庞刚,今日我等奉命杀贼。决不能让你们过去冲乱了军阵,你们谁要是不想死的就赶紧趴下来,我们就要开枪啦!”

庞刚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去时,那些百姓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随即前面响起了一阵沉闷的枪声,随之而来的就是行走在前面的百姓很多人的身上出现了一个个血洞,随之倒在了地上。

“不好了,明军开枪了!”

随着枪声的响起,百姓们终于开始打乱起来,无论是清兵的鞭打还是叱喝都无济于事,只见遍地都是他们的身影,中间还夹着众多的押解他们的清兵,而有些机灵的百姓则是听了庞刚的话,忙不迭的伏在地上。

此时的百姓们一个个惊恐叫着往后跑。身后清军的皮鞭与刀枪也丝毫不能阻止他们逃命的脚步。而在他们身后的清兵也毫不客气的将他们一个个砍翻在地,随后这些人又被后面蜂拥跑来的百姓踩翻在地上。

现场一阵大乱,这时,响起了一阵隆隆的马蹄声,原来是黑铁率领的骑兵趁机向前杀了过去。

“兄弟们,狠狠的杀鞑子啊!”

随着黑铁的声音,早就憋了一肚子气的骑兵们催动着战马向前杀去,由于现场混乱,清军和百姓混在了一起,他们不敢用弓箭和手铳随意开火。但却并不妨碍他们用手中的马刀来收获清兵的首级。

传统的步卒在面对滚滚飞驰而来的骑兵是很无力的,面对无论是高度、冲击力还是力量都占优势的骑兵,一般的步卒唯一的抵抗方式就是逃跑,尤其是在没有摆开专门对付骑兵的长枪阵或者弩阵的情况下就更是如此了。

冲入了敌阵的黑铁带着骑兵左突又杀,砍死砍伤了不少清兵。有些骑兵还用手中的套马索将正在奔逃的清兵套住,然后拖在自己的马后。

黑铁看到周围依旧有不少百姓正在四处奔逃。一边挥手一边冲着他们大叫:“大家都往明军大营里跑,快快,要记住不得冲击后面的战阵,否则他们会开枪的!”

听了黑铁的话,许多百姓脚步步履踉跄的向明军大营跑去,不过还好,听了黑铁他们的喊话后他们没有朝着庞刚他们的方阵上撞,否则否则就会是被打成马蜂窝的下场。

黑铁他们一边通知百姓往后跑,手中的套马索却毫不停息,如同鬼魅般准确地套在人群中各个清兵头上,待绳套套住那些清军后,他们也不停歇,就这样策马疾奔,任凭那些清兵被马匹拖倒在地,他们又随即策马朝着己方大营跑去。

随着前方百姓的跑的跑散的散,前面的人渐渐稀少了起来,但庞刚却丝毫没有放松,因为他在前方又看到了一片黑压压的影子正在向他缓缓逼来。

当庞刚和周围的青州军将士们看清了对面的状况后,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前方那一大片正在缓缓的向庞刚逼来的人马人数可不少,看情形足有上万人,步骑都有!

“这下有些麻烦了!”庞刚皱了皱眉头,他没想到清兵如此狡诈,竟然立即就派出了这么一支大军出来,看这架势分明是要把自己一网打尽啊。

不过看他们的距离立即还有近一里远,反正老百姓已经救了出来,自己还可以做点什么。想到这里庞刚立即大声对身后的传令兵道:“立即命令后队变前队,全军保持战斗队列后撤。”

“是!”

随着号声的响起,青州军的将士们毫不犹豫的齐齐向后转,大踏步的向后撤去,这样的情形看在双方将士的眼中不禁齐齐愕然。

卢象升猛地一拍大腿焦急的喊道:“朝栋这是要干什么,难道他不知道人永远是跑不过四条腿的马吗?若是抵抗的话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但这样逃命的话鞑子只需一个冲锋就能把他们给全灭了!”

同样的惊愕也在多铎的脸上呈现,只不多多铎此时脸上的表情却充满了惊喜,“哈哈哈.......这些汉人真是太愚蠢了,竟然想在我们大清勇士的面前逃跑,区区一里的距离你们又能逃到哪里去呢,你们就等着乖乖受死吧,传本贝勒将令,骑兵全体冲锋!”

“呜呜.......”

随着苍凉的号角声响起,三千多名骑兵开始策马向前冲锋,隆隆的马蹄声开始震动大地,响彻了整个阵前,此时青州军和清军的距离只有一里地,约五百米的距离。

看到此情此景,卢象升身后的亲将周思勇有些急了,他对卢象升说道:“大人,要不让末将率三千骑兵去接应庞总兵吧,若是不理会他们的话说不定就要全军覆没了呀。”

也不怪周思勇着急,一支向后跑的步卒遇到了气势汹汹杀来的骑兵,全军覆没的几率可是相当高的。

卢象升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摇头道:“来不及了,等到你率兵出去鞑子早就追上他们了。”

“唉!”周思勇愤怒的在身边的大车上打了一拳,发出了砰的一声闷响,若是庞刚这支战力最强的青州军折损在阵前,接下来明军的下场简直就已经可以预料到了。

与他们预料中不一样的是,身为当事人的庞刚却没有被露出焦急的一面,他一边随着部队大步后撤,还不时向后面观察,当他看到清兵的大队骑兵已经脱离本阵向自己冲杀过来,距离己方不足三百步时,立即拿出了挂在脖子上的尖哨吹响了起来,尖锐的哨声立刻回荡在阵地上空。

哨声一响,原本正在拼命往前跑的步卒立刻就停下了脚步,在各个千总把总的命令下重新列队,训练有素的青州军只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又排成了五行严整的纵队。

在大营中观战的卢象升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道:“混蛋,庞刚这是要干什么,要跑就跑,要打就打,怎么能如此胡闹,他这分明是要把全军送至于死地啊。”

也不怪卢象升生气,自古以来哪有这么打仗的,你步卒碰到了骑兵要跑就跑吧,乜没人怪你,谁让大队骑兵就是古代的装甲集群呢。可你跑也就罢了,你倒是跑到底啊,运气好的话至少还有一小部分能逃回一条小命,可现在庞刚倒好,跑了一半竟然拿又命令士卒们停下脚步开始抵抗,这不是那士卒的生命开玩笑吗?看到这样的情景,卢象升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与卢象升相反的是,清军的大营上却是响起了一阵阵哄笑声。

“哈哈哈........这支明军难道疯了吗?”

“我今天算是长见识了,原来仗还有这么打的!”

杜度、罗洛浑以及一种将领全都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他们也算是经历的不少大小战阵的将领了,可像今天这般滑稽的事情却还是头一次遇见。

“不对啊,想那庞刚也算是一员名将,怎么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呢,这样的错误就算是一个把总也不会犯吧?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看着正在向明军冲锋的清骑,多尔衮很是不解的低声嘀咕了几声。

不过,没等多久,多尔衮就看到了答案,因为前边突然响了一阵隆隆的炮声!(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五章 一二再,再而三三

正当三千余名清骑高举着长弓和各式的兵器怪叫着向青州军扑去的时候,一连串的呼啸声从空中划过,一颗颗圆乎乎的炮弹从明军大营的方向飞来,它们越过了青州军的头顶,向着清军的方向飞去。

紧接着,一连串的爆炸声在正冲着青州军冲锋的清骑中响起,巨大的轰鸣声将清军的战马吓得四处乱窜,强烈的冲击波伴随着四处飞溅的弹片在四处肆虐。

锋利的弹片在巨大动能的推动下飞快的插进了清军那裹着厚厚战甲的身体里,在一声声爆炸声中,许多战马悲鸣着倒在地上,随着而来的就是清兵们的四处滚落在地上。

一时间,清兵的惨叫声伴随着战马的悲鸣成了战场上的主旋律。

“火.......炮!”

看着无数大清的勇士和战马在一团团赤色的火焰中倒下,多铎的心就像是被刀绞般痛彻,这些可不是蒙八旗或是汉八旗那些炮火,而是镶白旗的精锐啊,无论是死伤任何一个都是多铎不愿意看到的。

这一轮的炮击将双方所有人都惊呆了,炮火支援、炮火掩护这个词语在这个时代并没有发生,“火炮是战争之神”这句谚语也还没人提出来,人们对于火炮的了解只限于用它来打破坚固的城墙或者是用它巨大的爆炸声用来威慑敌人的军心这样肤浅的运用。

但是庞刚却不会,来自信息大爆炸时代的他清楚的记得。所谓火炮就是一种利用火药燃气压力等能源抛射弹丸,口径等于和大于20毫米的身管射击武器。它是一种面杀伤的武器,可以说它的出现改变了战争的方式。

它不仅可以迎来摧毁敌人坚固的要塞和堡垒。还可以迎来掩护步兵。是的。就是掩护步兵。

当庞刚决定要主动出击救回那些百姓的时候他就考虑到了会遭到清军突然袭击的可能性,他很清楚的知道,清军既然摆出了一副驱逐百姓作为炮灰的架势,自然不可能任由明军出来将百姓劫走,肯定会出来捣乱的。

如何能救回百姓后安全的返回大营。庞刚也想过了几个法子,但都不合适,最后他还是决定动用炮火支援这个以前从来没试过的办法。

炮火支援这个词对于现代人来说那是耳熟能详的事,但是对于崇祯年间的军人来说别说听说了,就连想都不敢想。*此时的军人对于火炮的运用还处于比较原始的阶段。比方说,明军中就规定。开炮的时候,火炮的位置一定要在军队的最前方,为的就是生怕火炮伤着自己人,这个规定不但是在明朝,就是在清朝那也是通用,从来没有人想过要把火炮放置在步兵的后面,用火炮对步兵给予炮火支援。

但是庞刚就敢,在他看来火炮给步兵以炮火支援那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没有什么好疑问的。因此,庞刚在出发之前就给炮营游击董国下了一道命令,若是他们遇到了清兵的追击不能脱身的时候,就用炮火给予支援。

董国这个炮营游击当时也被庞刚这个大胆的想法给镇住了,不过这家伙也是胆大包天,虽然它从未用火炮对步卒进行过炮火支援,但这在理论上是完全行得通的,于是这才发生了刚才的那一幕。

在三十部署在北面的三十六门拿破仑十二磅炮的轰击下,紧跟在清华走军后面的清骑遭到了突如其来的打击,在这种铺天盖地的打击下,清军骑兵的攻势被瓦解了,从未听到过炮声的战马被巨大的轰鸣声吓得四散而逃,不时有战马或骑士被纷飞的弹片击中跌倒在地。

看着不断飞过头顶的炮弹,庞刚的手心里也全都是冷汗,如果有一发炮弹落到自己的旁边,那乐子可就大了,不过好在董国这家伙还算是给他争气,没有出漏子,炮弹依然越过他们的头顶相继落在了清军的阵营中。

看着前面的清军乱成了一团,庞刚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他将挂在脖子上的尖哨放进嘴里,用力的吹了起来。

“哔哔哔.........”

三声尖锐的哨声顿时响起,对于青州军来说这是开火的命令,这哨声是如此的尖锐,即便是猛烈的爆炸声也不能掩盖它的声音。

“第一排,开火!”

“砰砰砰........”

早已举枪待命的步枪手们立刻扣动了手中的扳机,一阵阵沉闷的枪声伴随着和白雾又响了起来。

已经冲到距离他们他们两百多步外的清骑们先是迎来了一顿炮火,被炸得七荤八素,紧接着又是一阵如同雨点般的弹丸飞过,乱成了一团的清军如同下饺子般纷纷跌落下马。

“第二排,开火!”

“砰砰砰.......”

随着步枪手们有条不紊的开火,清军的损失越来越大,在连续进行了三四轮炮击和两三轮排枪后,原本气密集的清骑已经变得稀稀落落起来,就像被梳子梳过般稀疏。

“停止射击!”

“停止射击!”

步卒阵营里不住的响起了军官们的阵阵吆喝。

一阵大风吹过,一股带着硝烟的血腥味吹进了人们的鼻子里,同时也吹散了飘荡在阵前的白色硝烟。

一具具倒毙在地上的战马和清军的尸体呈现在了众人的眼前,那满地的死尸和在地上翻滚呻吟的伤兵无一步刺激着众人的眼球。

看到此情此景,在后面观战的多铎心痛得几欲晕死过去,这些骑兵可全是镶白旗的精锐啊,怎么就一会功夫就死伤大半了呢!

“快,快下令他们都撤回来!”多铎再也顾不上抢功了,一把抓住了身边传令兵的衣领,歇斯底里的喊了起来。

“呜呜呜........”

清军的号角再次响了起来,只不过这次却是撤退的命令。

“快,大家都撤回去。”

听到清军撤退的号角后,庞刚也赶紧下令众步卒往大营里撤,在他的周围可是有着七八万的清军呢,要是继续留在这里天知道清军的统帅会不会突然发狂下令全体冲锋,那样的话他们即便是有三头六臂也顶不住。

望着远处正撒开了脚丫的往回撤的明军,多尔衮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刚才这仗打得太窝囊了,一眨眼三千镶白旗的精锐就去了一半,这样的打击对于他们兄弟俩来说不可谓不沉重。

多尔衮不用看,也知道身边的岳托和他的儿子罗洛浑肯定在心里暗自嘲笑他吧。

他沉着脸喝道,“来人啊,传本王的将令,再押一批汉人百姓过去,本王就不信,那些明军还能再出来抢人不成!”

“渣!”

他身后的将领立即领命而去,很快有一批百姓被压上了阵前。

而这时,庞刚已经率领着众步卒回到了明军的大营里,受到了卢象升和众将领的热烈欢迎。

卢象升高兴的说道:“朝栋,你们打得好挖!一下子就歼灭了一千多名鞑子,大挫了鞑子的锐气。”

庞刚顾不上寒暄,赶紧问道:“大人,刚才咱们救回了多少百姓?”

“约莫一千多人左右,怎么了?”卢象升不解的问。

庞刚急忙道:“大人,为了防止奸细混入其中,咱们还得将他们集中起来派人看管才行。”

“嗯,朝栋说的是,确实应该如此。”卢象升皱着眉头想了想同意了庞刚的意见。

这时,黑铁也走了上来兴高采烈的向庞刚汇报道:“大人,适才卑职等也俘获了一百多名鞑子,虽然死了十多个,但活着的也有近百呐!”

看到黑铁一副邀功的样子,庞刚笑道:“好了,少不了你的功劳。”

黑铁裂开了嘴正要说什么,前面又传来一阵喧哗,大壮匆匆跑来道:“大人,鞑子又押着咱们的百姓过来了。”

“什么!”

卢象升和庞刚等人一惊,匆匆跑到大营前举起千里镜一看,清军又押解着汉人的百姓向明军阵前逼来,而这次的人数比起上次又多了不少,足足有六七千人。

“鞑子太无耻了!”

看到这一幕的明军众人气得肺都要炸了,这些鞑子做事也太卑鄙了,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明军的底线。

“好......好啊!”庞刚的指甲紧紧刺进了手掌心里,心中对鞑子的痛恨已经不知如何来形容,他大叫了一声。

“古晨!”

“到!”

一名神情彪悍的夜不收装束的军官很快站到了他的面前。

庞刚的眼里透着一股煞气:“你们夜不收不是对如何收拾鞑子最拿手吗?今儿你就给对面的鞑子也开开眼!”

“卑职尊卑!”

古晨恨恨的应了一声,立刻领着十几名夜不收从被俘的近百名清军中挑出了十多人,数十名夜不收很快将这些清军剥了个精光,然后古晨又让人拿来了十几张木板,将这些清兵的手筋脚筋全部挑断后,又掏出了匕首狞笑着这十几名鞑子走去,手中的匕首非常娴熟的动了起来。

瞬时间一阵阵震耳欲聋的惨叫响彻了云霄.......(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六章 炮击

古晨带着十多名手下抬来了木板,又动手削了几十根足有拇指粗的木钉,看着夜不收的动作那些被俘的清军仿佛明白了什么,一名清军用汉话疯狂的咒骂道:“你们这些该死的汉狗,我要把你们通通杀掉,女的全部充为我们的奴隶!你们等着吧,大将军一定会为我们报仇的!”

古晨听后露出了一丝狰狞的笑容,冲着几名手下使了个眼色,几名夜不收会意,将这名被剥得光溜溜的清兵强行摁在木板上,让他们的四肢大张开来。

古晨拿来了木钉和一把大铁锤,用大铁锤和木钉将这名清兵的四肢牢牢的钉在了木板上,沉重的铁锤声仿佛是敲击在众人的心里,它和清兵的惨叫声一起响彻整个天空。

看着痛得整个人不断抽搐的清兵,卢象升和众将不禁脸色有些发白,他低声对庞刚说道:“朝栋,这样做.......”

“卢都督!”庞刚打断了卢象升的话,平静的说道:“鞑子在我大明烧杀略略,无恶不作,适才之事你也看到了,这些鞑子的身上哪里还有一丝人味,就是将其称之为畜生也是抬举了他们,末将此举就是要告诉那些杂碎,有些事情咱们不是不会做,只是平日里不想做而已!”

说道这里,庞刚的脸上仿佛挂着一层寒霜,厉声喝道:“古晨,继续!”

“是!”

古晨这位夜不收听了庞刚的话后,脸上带着兴奋之色,继续领着一众夜不收将剩余的十多名俘虏全都如同刚才那名清兵一样将他们牢牢的钉在了木板上,看着不断嚎叫的清兵,古晨突然间又想到了什么似的,掏出了腰间的匕首,走到了一名清兵的跟前,将这名清兵的下体割去.....

“啊........”

这名手筋脚筋已经被割断,四肢也被木钉钉住的清兵又遭此重创。痛得不住的抽搐,嘴里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上,最后痛得整个人昏了过去。

那些在一旁还没有被选中的清兵俘虏,看着同伴受到的非人折磨和惨样,很多人当场吓得尿了裤子,就连在一旁观看的许多明军将士心里也在发冷。

“古晨,你他娘的快点。不久是阉几个鞑子吗,搞得这么慢吞吞的!”一旁的李源却是有些不耐烦了。

“好咧,李将军,这就好了!”

古晨听到游击将军对自己的速度有些不满,赶紧让手下加快了动作,很快。十多名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清军就被夜不收们放到了大营外竖了起来,这十几个清军就这么明显的挂在了外面。

庞刚从一名亲兵的手中拿过了一个铁皮喇叭,对着外面高声喊道:“尔等番邦蛮夷,竟敢对天朝上国无礼,擅自引兵来攻打,且更为卑劣的是竟然驱使无辜百姓为前锋,此等行为实在令人不齿,若是再有此等行为这些鞑子就是尔等之下场!不要忘了,在我等手中还有数百尔等的同伴。只要你们敢再驱使百姓来攻,你们也会变成这个下场。”

庞刚的声音通过铁皮喇叭清楚的传到了前面清军的阵营里,即使隔了近一里的距离,大部分清兵也能看到自己那些同伴的下场。看到那些被剥得精光,四肢被钉在木板上,且下体被残忍割掉的同伴,所有无论多残暴的清兵都情不自禁的倒吸了口凉气,不自不觉的夹紧了自己的双腿。

岳托、多尔衮、罗洛浑、多铎等人看到这样的情景,一个个都脸色变得铁青。没想到那庞刚如此毒辣。己方驱使明国百姓攻营,对方就立马来上这么一手。看来对方也不是个按理出牌的人啊。…,

多尔衮气极而笑道:“看来,本王还是小看那庞刚了,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歹毒。”

在多尔衮的身后,他的亲弟弟多铎也摇着牙不吭声,现在挂在明军大营外不断嚎叫的那些人正是他镶白旗的手下,刚才的那一战镶白旗的损失可不小,几年时间根本恢复不过来。

岳托也在捋须沉吟,在他的身后,各旗旗主脸上都露出了畏惧之色,像庞刚这样的狠角色他们可是从来未遇到过的,以前明军抓到了俘虏,都是给对方一个痛快,却也从来没这么折磨过对方,现在明军突然来了这么一手,可是把众人都给吓着了。

这时,在一旁很少发言的饶余贝勒阿巴泰轻声说道:“睿亲王、大将军,咱们还是赶紧将那些明国百姓都押回来吧,若是继续这般过去明军说不定真的会将咱们的勇士全都.....全都.......”

阿巴泰的话并没有说完,但众人都明白他的意思,刚才被明军俘获过去的俘虏至少有一百多人,若是全部被明军剥得赤条条的挂在大营外被人这么折磨,对清军的士气影响是非常大的。

“怕什么,他们能这么折磨咱们的勇士,咱们也同样可以讲他们的百姓都这样折磨而死!别忘了,咱们的手里还有数万百姓呢!”这时,一旁突然传出来一个阴狠的声音,众人回头一看,原来是岳托的长子罗洛浑在一旁不服气的叫嚣。

“真是个猪头!”众人都暗骂,若是对方真的将一百余名清兵拉出来大卸八块,对军心士气的影响那就太大了,清军的人口本来就稀少,绝不能这么糟蹋。虽然他们手里还有不少百姓,可若是都将他们杀死的话别说岳托不答应,皇太极知道了也绝绕不了他们。

多尔衮摇着牙道:“便宜他们了,暂时先将那些明国百姓都押回来吧。”

“也只能暂时这样了!”岳托也只好同意了下来,不过岳托也并非没有后手,他摇着牙道:“咱们的那几门红夷大炮和佛郎机火炮也该让他们动一下了,告诉汉八旗的炮手们,立即将大炮拉到前方去,准备开炮......”

看着清军将明国百姓压了回去,明军大营里响起了一阵阵欢呼声,这些该死的鞑子还是会害怕的啊,看来“恶人自有恶人磨”这句老话还真有一定的道理,这些凶恶的鞑子一碰到庞总兵就吃瘪了。

不过明军还没有高兴太久,清军的大营中又响起了一阵号角声,清兵缓缓的从三面压了过来,看来清军这回是抛开了那些阴谋诡计,要不顾一切的同明军硬碰硬的打上一仗了。

这回进攻的清兵可不少,据庞刚估计至少不下于万人,他们分成了三面向明军发动了全面进攻,不过清兵这回也变聪明了,知道在防守严密的明军阵前继续用骑兵攻击只能是给明军当靶子,这回参与攻击的全都都是步卒。

这时,一名在高出观察清军动向的明军瞭望手突然发现前方有六七门火炮在数十名清兵的推动下向明军阵地过来了。

瞭望手立刻探出头大喊道:“不好,鞑子要开炮啦!”

这时候,不止是那名瞭望手,明军中许多人都看到了清军中推出的火炮。在这些火炮中不仅有六磅的红夷大炮,连小一些的佛郎机火炮也有,加起来竟然有二十多门。

“什么,鞑子竟然也有火炮。”

庞刚的脸色顿时微微变色,这些火炮轻的也有数百斤,重的达到了上千斤,也难为清军千里迢迢从辽东运到这里了,不过这么远的距离,想必弹药之类的东西也不容易补充吧,难怪开战这么久那些鞑子也没舍得动用过一次。…,

正在庞刚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清兵那边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炮响,紧接着如雷的呼啸声响起,一颗颗弹丸飞速的往明军大营中射来。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到了明军的大营前。青州军的防线上一些来不及躲避的步卒直接就被弹丸击中,炮营里的几名炮手也同样被弹丸砸翻在地。一颗颗铁球带着呼啸声或是砸在明军大营地中,或打在大营的外围防线上,甚至直接射进内围防线的帐篷里去,打得大营里到处是一塌糊涂。

庞刚这里也不能幸免,就在刚才,几颗弹丸跳跃着向他这里过来,几名步枪手和亲兵被不断跳跃的炮弹给打中,一个个被打得血肉模糊,断手断腿。甚至有一名亲兵,直接被一颗横扫过来的炮弹击中了头部,无头的尸身喷出一道道血雾后轰然倒在地上。

卢象升身边的卫队直接就被一颗弹丸击中,飞速而过的弹丸直接就在卢象升的卫队中扫开了一条血路。

在这一轮的炮击中,青州军的外围防线出现了些许的混乱,到处都是伤员的呼叫和横流的鲜血。

看得目眦欲裂的庞刚心中大怒,清兵的这一轮炮击对机房早场的伤亡虽然不是很大,但对于军心士气的影响却不小,连自己经过自己严格训练的青州军都不免出现一丝混乱,想必其余的宣大诸军肯定会更加糟糕。

庞刚立即转身喝道,“来人,传本官将令,炮营立即对清军的火炮进行反击,记住,要用开花弹,不要吝啬弹药......”

第三百三十七章 填壕沟

在庞刚的喝令下,青州军炮营里所有的火炮都调转了头对准清军的火炮阵地开火。//

阵阵的火炮声中,一颗颗黑黝黝的弹丸带着青州军的怒火飞向了清军的火炮阵地。

“给我狠狠的打!”

“将鞑子的火炮给本官打下去!”

在炮营游击董国的喝令声中,火炮手们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对准了清军的阵地猛轰。

由于青州军的火炮都躲在胸墙后,那些汉八旗的炮手没办法看到里面的情形,因此也没办法修正弹道,只能是对准明军迎敌胡乱开炮罢了,又知道先前的炮击后,对面明军的炮手肯定盯上了他们,更是个个神情慌乱,装填度更是慢了下来。

青州军的炮营原本由六十多门火炮,先前为了支援两翼的宣大军和山西军,特地调了三十多门炮过去支援,现在董国这个炮营游击发怒了,下令六十多门火炮一起对准了清军的炮营轰击,那威力自然是大得惊人。

一片片黑乎乎的炮弹飞向了他们,炮弹落地后更是开始爆炸开来,在一阵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不断有清兵连人带炮飞向了天空,更是将那些炮手炸得血肉横飞,甚至将那些火炮都当场打坏近半。

看到清军火炮的狼狈样,明军大营中的士卒们纷纷欢呼起来,只是一轮炮击,就让明军将士的士气会涨了起来,看得庞刚暗暗点头。火炮不仅能给敌人以巨大的杀伤。还能鼓舞己方的士气,怪不得后世都说火炮就是战争之神。

而反观清军中的火炮手们在明军火炮的打击下不仅损失惨重,在惊恐中炮手们的动作更是走了样。.....

可是在身后清军督战队的严令下,炮手们还是不得不鼓起勇气给火炮装填火药弹丸,但是有句话说得好,越忙越乱,很快他们就出了篓子。

忽然轰的一声巨响,如平地起了一声惊雷,周边一大片的清军及炮手被炸得血肉横飞,原来是一门红夷大炮的装填手忙中出错。心慌之下往炮膛内填入了太多的火药导致火炮当场炸膛,炸死了周围一群人,连后面督战的清军也被炸死了几个。

看到清军这边的情形,明军大营上不禁哄然大笑。

而这时。青州军的第二次炮击又来了,六十多枚开花弹带着刺耳的声音落在清军的炮营阵地上,这下却是将清军剩余的七八们火炮全部炸毁。

看到己方火炮还没打几炮,就被明军的火炮反过来给干趴下,多尔衮皱着眉头对岳托道:“大将军,看来汉八旗的火炮不行,回去后要让恭顺王他们多造一些新式火炮才行,否则我方实在是太被动了。”

岳托也点点头,“亏得上次恭顺王还在我面前自夸说现在大清造炮的技术已经不下于大明,现在看来他的牛皮吹得实在是太大了。”

说到这里。岳托的双目射出锐利的寒光,厉声喝道:“传我命令,进攻!大军猛攻明军正面两翼,佯攻两翼,未到日落之前,我大军的攻势决不能停止,我倒要看看,那卢象升和庞刚能承受我大军雷霆攻势到什么时候!”

在岳托的严令下,站在他身后的一排号手齐齐举起了手中的号角吹了起来,在数十名号手的吹奏下。苍凉的号角声响彻了整个清军阵营。原本停在明军大营外三百步月的清兵们,同时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呐喊声,他们推动着阵前的盾车、战车等所有能移动的掩护身体的东西,狂叫着黑压压的向着明军大营冲来。…,

震耳欲聋的炮声伴随着阵阵步枪的声音响彻整个天空,整座明军的大营都被浓浓的硝烟所笼罩。

五月的风景本来应该是明媚的。但此刻却无人来欣赏这大自然的美景,在这片原本应该是美丽的大地上。明清两方的士卒正在拼死的厮杀着,呛鼻的硝烟和浓浓的血腥味充斥着人们的所有感官。

十数万大军就在这片原本默默无名小山庄舍生忘死的拼杀着,利用明国百姓来打头阵和攻营的计划失败后,岳托和多尔衮只好命令满清国的士兵用他们的鲜血和尸体来填充这片壕沟。

对于清军的想法,明军将士们自然不可能答应,他们利用火炮和步枪来回击对方的动作。

清军对于明军的火炮和犀利的步枪自然是深感忌讳,为此,他们特地制作了三百多两厚重的盾车,后来发现盾车似乎不够用,他们又在大车上倒上了泥土,还用淋了水的棉被盖上,上面又盖了一层湿土,这样一来大车的防御力也大为提高,而在盾车前面,前方有挡板,披着厚厚的牛皮铁皮,甚至泼上水增加防护力,虽然青州军的米尼式步枪在它们的前面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粗大的弹洞,但依然没能将它们击穿。

“快,开炮,一定要将鞑子的盾车打掉!”

“轰.......”一辆制作精良的盾车被一枚碗口大的弹丸击中,坚固的盾车在这枚足有碗口粗的弹丸的猛烈撞击下轰然散架,无数粗大的木条四散飞舞,将周围十多名清兵砸得头破血流。

看着密密麻麻上来的清军,炮长们不断的催促着手下的炮手们加快发射速度,不过此时的他们用的却不是先前的开花弹了,现在他们用的是实心弹。虽然开花弹的效果更好,但开花弹昂贵的价格却限制里他的大规模使用,在没有更多的钨矿供应之前,即便是财大气粗的庞刚也不敢无限制的兑现开花弹来玩。

“大人,咱们的火炮已经连续不停地开了二十多炮了,炮膛太热了,得停下来歇上半柱香的时间,否则炮管会裂开的!”不断有炮手及时的提醒自己的炮长。

“王八蛋,便宜了那些狗鞑子!”一名炮仗恨恨的骂着,一边从后面捡起了一支米尼步枪,趴到了前面的矮墙后朝着后面的鞑子开了一枪。

激昂的号角声中,密密麻麻身着各色盔甲的清兵聚在距离矮墙两百多步的壕沟前,在层层蒙上皮革和棉被的战车以及盾车的保护下,各旗的辅兵们不断从战车后闪出,将手中的泥袋不断抛进第一道壕沟之内。(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百三十八章 血肉磨坊

躲在矮墙后的青州军步枪「启航冇水印」手们则不断从矮墙后向他们射击,将盾车和大车后的辅兵们一个个射倒在地。

“快,快将壕沟填平!”一名躲在大车后的分得拨什库大声的喝令着手下加紧手上的动作,将前面的壕沟填平。

而两百步外的青州军的步枪「启航冇水印」手们则是趴在矮墙后面用米尼步枪向暴露出身子的清兵开枪,在枪声中,不断有清兵中弹栽进了前面的壕沟里.

时间持续了一炷香的功夫,清兵在付出了上千人伤亡的代价后终于推进到了第二道壕沟前,而此时清军的盾车大车也损毁了数十架。

不过面对这个战果多尔衮和岳托还是满意的,只要把这三道壕沟填平,剩下的就是一片通途了,只要能和明军近身搏斗,多少明军也不是大清勇士的对手。

“快快快!将盾车推到前面去!”

看到进展顺利,督战的各个清兵将领也如同打了鸡血般,兴「启航冇水印」奋的催促着辅兵们继续前进。

只可惜,当他们推着盾车等物继续向前推进时,对面已经停歇了良久,火炮温度已经下降到了正常温度,它们又开始发言了,在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的董国命令下,三十多门火炮倾吐着白烟和火舌,向着前方发出了怒吼。

清兵填平了第一道壕沟以后,辅兵们又吃力的将盾车大车徐徐推到了第二道壕沟前,正当他们要准备故技重施将泥土倒入壕沟时,呼啸而来的弹丸打破了他们的计划。

一枚枚沉重的弹丸瞬间击中了盾车,一辆辆看似坚固的盾车顿时被打翻在地,顿时空出了许多的空间,暴露出了原本躲在盾车后面的清兵。

而清兵们排得实在是太密集,暴露在了明军的面前,原本苦于没有目标的步枪「启航冇水印」手们哪里还按耐得住手中的步枪顿时朝着被炮火打开的缺口扣动了扳机,一名名措不及防的清军可就遭了秧,被雨点般飞来的弹丸打得倒下了一大片。

“这些该si的奴才,快用盾车将缺口堵上!”

在两里外的清军大阵中清兵用黄土和来料垒起了一个数米高的大高台。在这个高台上多尔衮与岳托站在织金龙毒下,正对着阵前观望,看到一名名清兵在明军的火器下犹如待宰羔羊般毫无还手之力的被屠「启航冇水印」杀,要说心中不焦急那是不可能的。

站在岳托身后的罗洛浑仿佛在为己方的勇士打气似的紧握着拳头,只要再前进一百步,大清的勇士就可以将手中的弓箭射入汉人的营地中那时候天下就没有人可以组织大清的脚步。

“放!”

面对那些继续迎上来密密的清军盾车,董国继续喝令着炮手们开炮,青州军的炮营阵地上腾起了大股的硝烟三十六门拿破仑炮又是一次齐轰,在震耳欲聋的炮响中,又是二冇十几架清军盾车被打翻在地,而没有击中盾车的炮弹却是越过盾车后再后面一阵蹦跳,弹丸所过之处近是一团血路。

一名镶蓝旗的牛录章京看到己方在明军的炮火打击下损失惨重大怒之下高喝道:“镶蓝旗的勇士们,大家都跟着我冲上前去,杀光那些下贱的尼堪(尼堪是女真人对汉人的称谓明朝也被女真人称为(尼堪国兄尼堪一词的满语本意是“蛮子家”)不怕si的都跟我杀啊!”…,

说完,这名牛录章京高右手高举着长刀左手举着重盾,高呼着从躲避的盾车后跑了出来,向着前方冲去,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上百名被他煽动起来的清兵。

看到有上百名清兵向自己冲来,躲在矮墙后的明军可不会有丝毫的手软,在震耳欲聋的炮声中,数十门火炮同时开火,有如刮起一阵巨大的狂风,密密麻麻的铅丸铁弹在咆哮声中,又是十几门清兵精心打造的盾车被打得翻滚在地,他们身后层层跟着的清军弓手或是辅兵被大片大片的扫倒在地,几乎所有人身上都现出了密集的血洞,至于那些跟着牛录章京冲锋的清兵此刻早已全部变成了一摊碎肉倒在前进的道路上。

看着一名名清兵不断被击倒,庞刚心中一阵清明,按照这样打下去,清兵即便是能攻破明军大营,付出的代价也会沉重道让他们承担不起的地步。现在青州军们步枪、火药以及粮食都极为充足,至少可以坚持二十多天,但是清军能坚持二十多天吗?答案是否定的若是八万清兵在这里和自己对峙二十多天的话,不说这七八万清军的伤亡情况,单单是他们和那数万明国百姓的吃喝拉撒也足以将他们的粮食吃个精光。

而此时明军阵前的空地上、壕沟里,己经横七竖八躺满了密密麻麻的清军尸体,那些si去的人无不是神情各异,或睁大眼睛,或满脸不甘,或眼中充满了深深的恐惧与不可思议。

腥红的血液让人触目惊心,从受伤或者si去的清兵体「启航冇水印」内涌出泊泊的鲜血染红的大地,把干燥的土地沁湿,然后才流进了前面的道壕沟之内.

那些si去的清兵还好一些,毕竟痛苦已经远离他们而去,但是那些手上的清兵却只能继续承受那无尽的痛苦。他们或是被铅弹打断了手脚,或是身体被打了一个大洞,身体上传来的剧烈疼痛使得倒在地上的他们不停的厉声嚎叫、到处的挣扎爬动着,这些清兵身受重伤,虽然现下五月的天气已经变得很温暖甚至可以说有些炙热,但看着那些在si亡线上挣扎的同伴,所有清兵都不约而同的感到了一阵寒意。

终于,那些原本拼命往壕沟里填土的辅兵们几乎是同时发出了一声呐喊,很多人扔下了手中的担子或布袋,哭叫着要向后跑。

在清军大阵中看得一清二楚的岳托看到此情此景,脸色平静的下令道:“将所有临阵脱逃的人通通赶回去,不从者皆处si!”

很快,战场上到处响起了督战队的声音:“大将军有令,所有人不得后退,违令者斩!”

一匹匹战马在战场上飞驰而过,手中的长刀朝着那些不停将领往回跑的辅兵砍了过去,在一片片血光中,至少有上百名辅兵倒在了自己的倒下。

血腥的杀戮将那些被吓坏的辅兵惊醒了,看到那些督战的巴牙喇营凶神恶煞的样子和手中带血的长刀,很多人慌不择路的又往回跑,场面一度十分混乱,许多人就是在这样的混乱中被明军的步枪「启航冇水印」手趁机打si的。

站在高高大车上的卢象升看到此情此景,不禁叹为观止,清兵倾尽全力围住明军大营来攻打,原以为必是一翻苦战,即便能击退这一波的攻击,己方也势必要则损严重,没想到青州军只是凭借着火炮和那些威力惊人的鸟铳就将鞑「启航冇水印」子打得损失惨重,从今早到现在鞑「启航冇水印」子至少已经损失了三千多人。…,

这个战果不可谓不大,若是按照这样的方法打下去,今天鞑「启航冇水印」子不留下六七千具尸体根本不可能填平这三道壕沟。

卢象升身后的周思勇不禁庶慨道:“大人,庞总兵想出的这个法子还真是神了,没想到这几条小小冇的几条壕沟竟然能发挥出这么大的威力,庞总兵真乃奇才也。”

卢象升点点头,其实他对于青州军火炮的运再也是非常的赞叹,当术士门火炮齐射时,它们在一瞬间爆发出来的巨大能量确实让人为之惊叹,也能给敌人以更大的杀伤和威慑。而那条看似简陋的壕沟更是让清兵吃尽了苦头,无数清兵就是这样折损在这条壕沟前的。

这时候,数十辆临时从别处调来的盾车匆匆的补上了适才被火炮打开的缺口,对于青州军的火炮清军并没有太好的法子,只能用这种被动的办法来抵挡,他们只能抱着你炸毁多少我就填上多少这样被动的办法来抵御对方的攻击。

在经过了一翻努力之后,清军终于又将壕沟前的缺口堵住了,但为此付出的代价就是地上又多了三百多名清兵的尸体。

在付出了血淋淋的代价后,剩余的清兵终于害怕了,攻击也有些畏缩起来,许多清兵只是躲在盾车后面看也不看的将土包或黄土抛到前面的壕沟去,虽然此举很是浪费,但至少安全了许多,中弹的几率也低了不少。

看到清兵如此赖皮,明军都放声大笑起来,曾几何时一直以勇武自夸的鞑「启航冇水印」子竟然也如此叹声怕si,连露个头都这么小心翼翼的,说出去谁信啊。

此时的阵地上只能不时听到沉闷的枪声,以及许多身受重伤的清兵伤员躺在地上不停的呻「启航冇水印」吟,却没人敢冒着生命危险上前救护他们。这些受伤的清兵只能痛苦地躺在地上等si,他们那一阵阵无助的哀求与呻「启航冇水印」吟声不断的传到了清军大营中。

在后面督战的巴牙喇营的人也不禁面面相窥,这里的明军太难肯了,不但火器犀利不说,连同他们设下的防线也是那么的猥琐,只是区区几条壕沟就将数万大清勇士牢牢的挡在了外头,这哪里是什么防线,这简直是一座血肉磨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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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空第一害虫】拉丁海十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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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九章 斩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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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清军数万大军虽然还是紧紧的围着明军大营,但已然没有了先前的喧哗与怒喝,全都是一片安静,各人只听见己方旗号随风翻滚的声音,还有前方不时传来的喊杀声与鸟铳,火炮的声音。

鼻中传来呛人的硝烟味和血冇腥味,将原本是明媚天气的五月份渲染成了一片肃杀之气。

看着前边仿佛一只屹立不倒的明军大营,多尔衰只觉得心中一阵发冷,他觉得这座明军的阵营就像一只长满了尖刺的刺猬,摸不得碰不得,自己做了这么多的盾车,连大营里的大车也拉了出来凑数,但却如同老鼠拉龟般毫无效果。

今天才是第一天攻营,己方就有了三千多的损失,过时再攻上数天,那后果想到这里,饶是多尔衰一向以心狠手辣而著称也不禁感到一阵后怕。

想到之类,多尔衮民看了看身边的岳托一眼,虽然此次南侵皇太极命他和岳托分别率领左右二路大军共同攻明,但明眼人都知道此次攻明他多尔衮无论在兵力还是火力配置上都比岳托要少得多,自然是要以岳托为主。

对于这点,前些日子多尔衰还很是不服气,但此刻他的心里却开始有些庆幸起来,身为主帅虽然威风八面,但要承担的责任和义务却也要更多,比如眼前这个大难题就让岳托皱起了眉头。

看着前面不断在明军阵营前倒下的清兵,岳托长长的吸了口气,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低声道:“命令勇冇士们先撤下来吧,不能再让他们送死了!”

岳托此时的心情是矛盾纠结的,自己今早刚下了攻击到天黑的命令,可是才过了一上午自己就抽冇了自个一记耳光。

长叹了口气,岳托无奈的说道:“好吧…,先辙下来吧!”

“呜…,鸡呜……”

一阵苍凉的号角声传来,被明军打得包头鼠窜的清兵们如同大冇赦般松了口气,拉着盾车和大车争先恐后的退了回去。

看到清兵后撤,明军的大营里响起了一阵阵欢呼声,明军士卒兴高采烈的从各个掩体里跳了出来,将手中的兵器高高举起不住的雀跃。

就连卢象升这么沉稳的人物也抑制不住jī动的心情,招来了虎大威、杨国柱、庞刚等一众总兵和副将、游击等军官在大营里四处视察起来。

当他们呢走出大营,来到第一、第二道壕沟前时,就被惨烈的气氛给惊呆了。只见阵前到处都是清军横七竖八的尸体,还有一片片已经凝结成黑紫色的血液,在这一片片的血泊中,还不时传来没死掉的清兵们痛苦的呻冇吟声。那些密密倒在壕沟内的清兵们,身上还混合着泥土与鲜血,一具具尸体形状各异的躺在壕沟内,一些没死的清兵还在痛苦的挣扎呻冇吟着。…,

而在壕沟后面,也同样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被打得断头断脚的死尸,残肢断冇臂和流冇出冇的内脏遍地都是,人走在上面一不留神就会踩上并把你滑冇到。这里由于是平地,血迹比起壕沟来更是浓冇密数倍,让人望之心惊。地上还不时可以看到残破的战车与到处丢弃的清军兵器及旗帜。

看到此情此景,任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不禁要叹息一声,真是一雷人冇间地狱啊图啊!

卢象升看了看跟在他身后的庞刚深吸了口气后说道,“朝栋,鞋子既然被打退了,就麻烦你让手下的弟兄们清理一下吧!”

众人一听,眼里都露冇出了艳羡的神情,清理战场这可是个好活,且不说能从那些被打死的鞋子身上搜刮出多少油冇水,就说这些缴获的鞋子首级就足以让人疯狂,不过刚才的仗大家也看到了,一直是青州军在出力,自己不过是敲敲边鼓而已,卢象升这么做也是说得过去的。

听了卢象升的话后庞刚很是感jī的看了卢象升一眼,他也知道这是卢象升对自己和青州军的奖励,但他却还是摇了摇头苦笑道:“卢都督,您的好意末将心领了。但末将以为还是让宣大和山西的兄弟一起来打扫战场比较好,毕竟仗是大家一起打的,末将这么做可不大合适。”

卢象升微微一怔,心思一转就知道了庞刚话里的意思,庞刚这是不想吃独食啊,看来他不但会打仗,更是会做人啊,想到这里,卢象升望向庞刚的眼神更加柔和了。

“那好,既然朝栋这么都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做吧,你们三家各派一千冇人出来清理战场。”

虎大威和杨国柱听了庞刚的话也怔了怔,刚刚卢象升已经答应将好处给了他,可这家伙却偏偏让了出来,这使得他们对庞刚的好感更甚了。

一身令下,三家各派出了一千名士卒开始清理战场,平地上的尸体倒是好处理,无非就是录去了身上的铠甲,看去头颅堆到一块,准备挖个大坑埋了。但是壕沟内的尸体却让他们犯了难,这些尸体有的是被火炮打中的,有的是被铅弹打中的,很多尸体都是零零碎碎的散落了一地,加之壕沟内还有明军原来安放的尖刺,很是不好弄。

一名把总就向负责搬运尸体的郝大用抱怨道:“郝千总,这些鞋子的士坤都是一块一块的,下面全都是尖刺和血水,兄弟们要是下去了不小心摔一跤那乐子可就大了。”

郝大用用粗冇大的指头挠了挠脑袋瓜子,想了想就骂道:“笨冇蛋,你不能下去难道还不会钩子把他们勾起来吗?”

“可是咱们哪来的钩子啊?”

“老冇子怎么有像你这么笨的下属!”郝大用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架势,“咱们没有,难道宣大军和山西军那里也没有吗,跟他们借些钩镰枪来不久可以了吗?记住动作都快点,等到天黑就麻烦了,尸体离咱们这么近,不处理好了很容易发瘟冇疫的!”

明军收拾起尸体来很是熟练,一批人准们把死尸的衣甲剥下,一批人则是负责拿着斧头像砍猪头般将首级捌下来,另有负责记录的军官将战利品登记造册!

最后结果出来了,此战斩获首级三千三百二十三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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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章 又一轮攻击

接到了斩获汇总的卢象升看着这平日里想都不敢想的战绩心中说不出的欢喜,他笑着对众将道:“今日能有此斩获全赖诸位全力以赴奋勇杀敌,本官立即给皇上些奏折,将诸位的功劳呈报于皇上,凭着这些功劳加官进爵不在话下!”

众人听后脸上都堆满了笑容,尤其是虎大威和杨国柱,他们在卢象升和高起潜分兵后就一直跟在卢象升身后,没吃没穿不说,一路上还要和清兵交战,才过了半个月就折损了近半的人马,要说心里不憋屈那是假话,但俩人又不忍弃卢象升而去,心中也暗暗下了死志要和卢象升一同殉国战死。*书*吧(..)

没想到峰回路转,庞刚率领着一万六千多名青州军及时赶到,还有足够他们饱餐一个月的粮食,现在众人在卢象升的带领下能在贾庄这么痛快的消灭了三千多清兵,这种幸福真是来得太突然了,直到现在杨国柱和虎大威还是笑得合不拢嘴。

看着高兴地手舞足蹈的山西军和宣大军的诸位将领,庞刚的嘴角也含着一丝淡淡的微笑,此时的他心思并没有沉浸在今日的战果中,他知道,明日的战斗将会更加激烈残酷!

天色静静的暗了下来,一轮明月高挂在天空,将大地照成了一片亮银之色。

在清军大营中,却是气氛沉闷,大片大片的清兵生起篝火,闷声不响的烤肉、喝水或者是吃着干粮。在多尔衮、岳托二人的织金龙纛下,各旗旗主以及旗中的各贝勒等重要人物都围聚在他们身旁。个个不发一言。

今天的伤亡结果已经出来了,虽然众人的心中早有了心里准备,但当结果出来时,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只是一个上午的厮杀,各旗就伤亡了近四千人,其中三千四百多人阵亡,剩下的伤员估计也有一大半是救不活的。

而在这些伤亡人员中,光是阵亡的骑兵和战兵就有一千八百多人,其余的虽然都是辅兵,但辅兵也是各旗的重要战斗力,现在就这样白白的填进了那几条没有丝毫价值的壕沟里。这伤亡实在是太大了,也难怪众人都是一副死了爹娘般的神情,所有人都一语不发的盯着地上的火堆。(.._&书&吧)

多尔衮一言不发的在一张临时找到的小桌子上用毛笔画着什么,很快。当多尔衮画好后,慢慢的吹干了纸上的墨迹,摆到了众人的面前说道:“诸位,这就是今日明军摆出的防御架势。”

说完,多尔衮慢慢他看到的将明军布防图摆在了桌上供众人观看。众人纷纷将头探了过来,一副简单明了的布防图就呈现在众人眼前。

只见图上画着一座村庄,村庄后是一条河流,其余的三面则被构筑了一条胸墙。再前面则是三条壕沟,壕沟的中央和缝隙上则洒满一片片铁荆棘和布满了拒马。整条防线只留下了一条并不算太宽的三条通道。

从这个布防图上看,这个防线很是寻常。也很简陋,简陋到了仿佛轻轻一推就能推到的地步,但经历了今天战事的将领们都知道,这条防线是何等的歹毒,今天已经有四千大清勇士在它面前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多尔衮指着布防图道:“经过今日本王的观察,明军大营大军的营寨防守己然看清楚,这座村庄三面用土墙围绕,高约齐胸。有通道三条以供出入,余者都是壕沟、铁荆棘和拒马围绕,甚难通过。正面约有火炮三十六门,而这些火炮火统也很是犀利,经过观察,正面乃庞刚率领的青州军防守,两翼一为明总兵杨国柱,一为明总兵虎大威,各有大小火炮二三十门左右,现在诸位都说说吧,要如何才能攻下明军大营?”…,

多尔衮的弟弟镶白旗旗主多铎今日吃了一个大亏,则损了一千多精锐奇兵,此时想起来依然是心有余悸,他说道:“今日我奉命向庞刚所部发动攻击,不料却遭到了他们火炮和鸟铳的突然打击,他们的鸟铳实在太犀利的,竟然在两百多步外还能射杀我身穿重甲的勇士,以至于我们的勇士在他们面前毫无这才是最重要的!”

岳托的长子罗洛浑则令笑道:“那又如何,我大清的骑射功夫天下无双,难道还怕他们不成?”

多铎反击道:“罗洛浑贝子是不怕,你明天可以去试试嘛!”

俩人说着说着眼看着就要吵起来。

“够了!”岳托不悦的瞪了俩人一眼,“眼下大敌当前,正应该是同心协力的时候,你们却在窝里哄,你们还是不是我们大清的勇士啦?”

听到岳托的训斥,俩人都低下了头不吭声了。

这时,镶红旗旗主杜度说道:“明军所依仗着不过是那三道壕沟,咱们明日多派出勇士手持多面重盾,排成数排,掩护辅兵将那壕沟填平不久可以了吗?”

多尔衮沉吟道:“这也不是不可以,但若是这样的话我们的八旗的勇士的伤亡可就.......”

说到这里,众人心中都涌起了一股寒意,若是这样蛮干的话,只怕光填那些壕沟,又不知道要流多少旗中勇士的血。第一道壕沟还好,各旗战车可以一直推到第一道矮墙前面,各旗辅兵将土袋扔进壕沟内便可,但余下几道壕沟可就更难办了。

岳托摇摇头,“这个法子太冒险了,若是这样的话我们族中勇士的伤亡可就太大了。”

罗洛浑急了,有些赌气的说道:“那样的话咱们还打什么,明军不是会挖壕沟嘛?他们不是希望我们的勇士用鲜血去填平那些壕沟吗?好啊,咱们就偏偏不上当,咱们就把他们统统围起来,只要围上一两个月,我看他们还有没有力气跟咱们打!”

岳托一听,不禁瞪着儿子喝道:“愚蠢透顶,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我大军都留在这里,每日光是消耗的粮草那就是一个不小的数目,我们的粮草从哪里来?若是真的围困两个月的话恐怕先倒下来的是咱们吧!况且,高起潜的五万大军就在五十里地外看着我们呢。虽然这个太监胆子小,又不会打仗,但是日子呆久了难保他不会铤而走险尽遣大军会同卢象升等人围攻我等,届时我军腹背受敌,你要如何应付?”

罗洛浑不服气的说道:“那咱们可以先留下一部分兵马,然后尽遣大军先灭了高起潜,再回头消灭卢象升这支孤军,这样不就行了吗?”

岳托叹了口气,解释道:“你这个想法不是不可以,但是你想过没有,依照庞刚那青州军的战力,你要留下多少兵马才能围得住他们,两万?还是三万?我估计若想牢牢围住他们没有五万兵马根本就办不到,这样咱们还能派出多少兵马去围歼高起潜呢?你别忘了,高起潜可是尚有六万兵马,就算他的战力再不济,但是抵挡我们十天半个月还是可以做到的,而战事若是真的这么拖上一两个月,恐怕明国的皇帝就真的会尽遣举国大军来对付我们,届时恐怕就是我们全军覆没之日了!”

经过岳托这么一解释,众人才明白原来自己的原来清军的形势也很不妙的,随时都有被明军吞没的危险啊。…,

多尔衮和岳托对视了一眼,岳托对多尔衮问道:“睿亲王,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多尔衮苦笑一声,“大将军太高看本王了,现下这种情况,明军像个乌龟一样龟缩不出,而咱们偏偏又没有什么好的法子,除了硬攻本王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了。”

岳托眼中闪过一丝果决,“硬攻就硬攻,本将就不信,凭借着七八万大军还拿不下一个小小的村庄。从明日开始,各旗开始轮流进攻,每旗进攻一个时辰,一旗下来另一旗就借着上,不能停息,像今日这般添油般的打法是不行的,那样只能白白损耗了咱们的兵力,而且咱们在填平壕沟后,即便是晚上也要有人在远处看守,决不能让明军将壕沟重新挖开,咱们连续攻上三四天,一定能将明军大营攻下来!”

看到主将已经下了决心,清军众将齐声应道:“渣!”

崇祯十年五月二十六日

第二日早晨,天刚亮,清军又一次如同潮水般涌来,他们以精良的盾车为掩护,冒着明军的火炮的危险,不顾一切的逼近矮墙壕沟,然后又一次推出密密层层的木盾出来。

无数的辅兵在木遁的掩护下坚决的向壕沟进发,一个接一个装满泥土的袋子和簸箕等物,向壕沟倾泻着泥土。

不过两个时辰,昨日青州军又挖好的壕沟又被他们填平了,虽然清军为此留下了一千多人的尸体,但清兵仿佛毫不在乎似的,发狂般的继续向第二道壕沟扑来。

看到清军这般疯狂的举动,卢象升和庞刚脸色开始变了起来,看今天清军的举动,大有一举将壕沟填平,然后发动总攻的架势。

卢象升脸色很不好看,对庞刚说道:“朝栋,看来鞑子今天要拼命,你回去告诉弟兄们,千万要小心!”(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一章 僵持的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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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卢象升的话,庞刚匆匆赶到了青州军防线后,看到炮营还在用实心弹对清军的盾车进行攻击,立刻对董国大声道:“董将军!”

董国大声回答道:“末将在!”

庞刚沉着脸问道:“咱们的开花弹还有多少发?还能打多久?”

董国不假思索的回道:“启禀大人,咱们大概还有九百多枚开花弹。若是全部使用开花弹只能够用一天的。”

“九百多枚!”庞刚在心里算了算,对董国道:“现在不是节俭的时候,鞑冇子攻得太急,你立刻让炮手换上开花弹,轰他娘的。

“是!”

接到命令的董国立即命令炮手们换上开花弹,准备向清军开火。

“全体注意,换开花弹,目标,第二道壕沟处,放!”

“轰轰轰MM”

轰隆隆的炮声又响了起来,一枚枚开花弹在清军的盾车、以及清兵密集之处四处开花,炮弹爆炸后巨大冲击波将盾车以及无数手持重盾的清兵给炸上了天空。

一时间,没有防备的清军顿时极为惨重,清军排列得实在是太密集了,往往一发炮弹下去,就能把十多名清兵炸死炸伤。

看着被炸得哭爹喊娘的清军,炮手们一个个干得更加起劲了。

“向右移一度,高度不变,放!”

“轰轰MM”

青州放在北面防线上的火炮鼓足了劲朝着清兵开火,往往一炸就是大片,可是清军却像是打足了鸡血似的拼命往前冲,猛攻青州军正面防线的清兵不少,他们盔甲颜色各异,似乎分别来自八旗满洲或八旗蒙古各旗的弓手辅兵们,而且每隔上一段时间,他们立刻就会换人,一批接一批似乎永不断绝。

面对清军密集的攻势,单靠一营的步枪冇手守住两里长的防线已经很吃力子,为此庞刚不得不将辎重营也拉了上来,也不要求他们射得如何的准,只要能给鞑冇子造成杀伤就成。

从早上一直到下午,清军猛烈的攻势一直不停,靠着人多势众,清兵连吃饭的时间也是靠轮换的,反正他们就是坚决不给明军以休息的时间。一拨下去了,然后另一波的人又接着上前壕沟。

就这样,双方一直jī战到了黄昏,明军阵前的三条壕沟已经被填平了两条,只剩下最后的一道壕沟了。

清军这种猛烈而不间断的攻势让卢象升、庞刚等众将领们纷纷吃惊不小,清军凭借着人数优势,可以不停的将疲惫的士卒换下来歇息,可庞刚只有两营兵马,只能两营兵马轮着防守,即便是这样,士卒们也感到了阵阵的疲劳。

对于清军的猛烈攻势,庞刚并不担心,因为他坚信凭借着青州军足以粉碎清兵的任何进攻,但他却不知道两翼的山西军和宣大军能否承受这种巨大的压力。…,

若是山西军和宣大军任何一处出了问题,等待他们的将是灭顶之灾。

想到这里,冇庞刚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想了想,叫来了郝大冉和黑铁,吩咐道:“你们分别率领本部人马到宣大军和山西军那里去,协助他们防守,若是有什么不对立刻来报!”

“是!”

郝大用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可黑铁却有些不情愿,他吞吞吐吐的说道:“大人,卑职率领的可都是骑兵啊,如何帮得了他们。”

“笨蛋!”庞刚恼怒的瞪了黑铁一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给老冇子端架子,骑兵下了马不久是步卒了吗?你马上去,否则老冇子让你去辎重营天天骑驴玩!”

“是!”

黑铁吓了一大跳,赶紧忙不迭的去了。

要说庞刚的援军派得还真是及时,当郝大率领着一千步卒来到杨国柱的宣大军的防线时时,发现宣大军已经陷入了苦战,清兵突破了第二道壕沟已经在冲击第三道,而且第三道壕沟也已经岌岌可危了。

宣大军们正用鲁米铳向清兵还击,但是鲁米铳有一个缺点,那就是装弹比较困难,因此弹冇药的发射速度不高,加之清兵现在很夸张的举着数十斤重的大盾进行掩护,因此清兵的伤亡并不高,若不是估计明军那二十多门佛郎机和拿破仑炮不敢太过靠前,恐怕他们早就把第三道壕沟给填平了,攻到了第三道壕沟的清兵已经可以用弓箭同明军对射了,一时间宣大军打得十分的辛苦。

当郝大用率领一千名步卒到来时,杨国柱正要亲自率领一队步卒前出将清军赶出去,一名参将正拼命拉着他让他回来,郝大用看到后吓了一跳赶紧拦住了杨国柱劝道,“杨大人,您可不能出去啊,您要是有个闪失宣大军可就没了主心骨了啊!”

杨国柱回头正要怒骂,一看原来是青州军的人,这才停下了要骂出口的话,苦笑道:“你以为本官想去吗?可现在不去这里就会有陷落的危险啊。”

郝大用拍着胸脯道:“杨总兵您放心吧,卑职奉了庞大人之命带了一千步卒来援,绝不会让鞑冇子好过的!”

说完,郝大用一挥手,一千名步卒立刻进入了矮墙后,找好掩体后开始射击起来。

随着一千步枪冇手的加入,宣大军的火力大大得到了增加,清兵们的伤亡立刻大增,很快就将清兵的疯狂攻势给压了下来,许多探出身子的清军弓箭手不断的中弹倒下。

看着不断响起的枪声和不断中弹倒下的清兵,杨国柱长长的松了口气,感jī的对郝大用说道:“郝千总,多亏了你带着兄弟们来援啊,否则本官这里就悬了。若是因为这里的防线被攻破而导致大营失守,本官百死也难辞其咎啊!”

郝大用笑道:“大人严重了,大伙同为抵御外辱,何必这么见外呢!”

杨国柱无言的点点头,又抬头看了看天空,“现在天色就要黑下来来了,想必鞑冇子也该退兵了飞”

随着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清兵阵营里响起了长长的号角声,原本正在冲锋的清兵也如同潮水般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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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二章 投弹

天色被浓浓的白色硝烟所笼罩,到处都是沉闷的枪声和炮声,从天空往下看,一群群穿着各色铠甲,头上顶着一个避雷针头盔的士卒将一个村庄围得严严实实,他们一边推着沉重的盾车,一边往前面的壕沟填土,一边朝着前面射箭,战场上到处都是伤者的惨叫声和爆炸声。

今天已经是清兵围困贾庄的第三天,虽然清兵的损失很惨重,但在岳托和多尔衮的严令下,所有清兵分成了六队,一队清兵攻两个时辰后就会退下,由另一队清兵补上,以保证对明军持续不断的攻击。

在这种持续攻击下,明军明显感到了压力,由于人手有限,庞刚和宣大军、山西军只得将士卒分成了两队,轮流防守,好在他们处于守势,用的武器又是火器居多,是以还能保持一些体力,但众将的心中却开始悬了起来。

温热的风吹拂着大地,却吹不散战场上那阵阵刺鼻的硝烟与血腥味。就在这个村庄上,明清两国的士卒们都在舍生忘死地撕杀着。使用大明百姓来威胁明军填补壕沟的计划失败后,岳托和多尔衮只能驱使着八旗士兵们使用盾车与粗制的木盾,还有他们的血肉之躯,去和土墙后的大明火铳兵抗衡。

经过了数日的激战,清军也有了些经验,虽然已经将第一第二道壕沟填平,但清军为了防止明军在夜里将壕沟重新挖开,不仅运来了大块的石头将壕沟填平,而且还用战马将第一第二道壕沟踏得严严实实。

现在,清军已经可以将盾车推至第三道壕沟前掩护己方的士卒,但他们却依然不敢大肆推进,前几次的经验告诉他们,当他们想凭借人数从那三条通道涌入明军大营时,对方的火炮发射的散弹将会给自己造成无法承受的损失。为了验证这个理念,清军已经付出了两千多人的代价。因此,清兵只能老老实实的继续用一袋袋泥土来填壕沟。

激昂的号角声中,无数密密麻麻身着各色盔甲的清兵聚在壕沟前面,他们在层层蒙上牛皮、粗木的盾车保护下,各旗的辅兵杂役们不断从盾车后闪出,将手中装满泥土的袋子不断的抛进前面的壕沟之内。

矮墙后的青州军步枪手们则不断的对准这些人开枪,把从盾车后面冲出的人一个个打翻在地。盾车后面的清军弓箭手们则是拼命的掩护射击。第三道壕沟距离明军构筑的这道土墙只有六七十步远,在这个距离上清军箭镞威力并不大。青州军步卒身上穿的锁子甲防御力还是很高的,即便是身上中上几箭也无所谓,绝大多数箭镞都被坚硬的铁甲弹开,只要不是那么倒霉被射中面部,即便是被破开铁甲也不会有太严重的伤势。

经过了几天的攻防战后,青州军的士卒们也有了经验。由于清军的箭镞瞄准的都是他们的面部,他们打上一枪后就会立刻缩回矮墙后躲避,这样,面部中箭的几率也会大大缩小。

郝大用拿着一杆米尼步枪,趴在一堵矮墙凹槽上,眼睛紧紧的贴在了枪上,比起以前的旧式鸟铳和鲁密铳,米尼步枪不仅在射程和威力上有了长足的增加,而且还安装了准星。步枪手可以用三点一线的方式瞄准敌人,准确率大为增加。

由于清兵的攻击频率很高,,守卫的明军步卒也很疲劳,不得不分成两批轮流防守,因此人手很是紧张,就连郝大用这个千总也亲自拿起了步枪赤膊上阵。…,

轻轻扣动了扳机,“碰!”的一声沉闷的枪响,郝大用只觉得肩膀被狠狠的撞了一下。米尼步枪的枪口冒出了一团白烟。一名正举着长弓拉开弓弦射击的弓箭手就像被人打了一拳似的,整个人向后倒了下去。他的胸前瞬间多了一个拇指大小的洞口,但郝大用可以保证,他背后的洞口肯定像拳头一样大。

这名弓箭手的准头非常的洗礼,他刚才向明军阵地一共射了五箭,有两箭射中了目标,两名面部中弹的士卒虽然被抬了下去,但郝大用知道他们生还的机会很渺茫,因此包括郝大用在内的好几名步枪手都盯上了他。不过还是郝大用快了一步,将这名弓箭手给放倒。

郝大用射了一枪后立刻抱着枪,将整个身体都缩到了矮墙下,果然不出所料,当他缩到矮墙后时,七八支箭镞立即就向他射了过来,从他的头顶飞了过去。

躲在矮墙后郝大用咧嘴笑了起来,刚才被他射倒的那名清兵估计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否则鞑子也不会这么气急败坏的报复了。不过谁让他这么贪心呢,原本鞑子再射出了四至五箭后就会力竭,自动退到后面恢复体力,让后面的弓箭手顶替上来,可这名弓箭手可能是仗着自己力大,想要多射一箭再退下,谁知道就是延误了这么一点时间就成了阴阳相隔。

“碰碰碰碰.......”

周围的枪声不但响起,在郝大用的前面七八名清兵在枪声中不断倒下,他们有只身着棉甲的辅兵和弓箭手,也有身披重甲的战兵。

这些人或被击中面部,或被击中胸部,身上中弹没有死去的他们躺在地上痛苦至极的哭喊嚎叫声着,地上到处都是他们身上流出的血迹,直到过了一会,一群辅兵才在盾车的掩护下蹑手蹑脚上来将他们抬下去。

那些排列密集的盾车的前面的甲板虽然很厚,但同样被步枪的铅弹打得啪啪做响,盾车前的牛皮木头被打得飘飘扬扬,看得后面的清兵们后怕不已。要知道,这些位盾车可都是那种做工精良的盾车,有车轮可以推动,前方有挡板,襞着厚厚的牛皮铁皮,甚至泼上水增加防护力,连这样厚重的盾车都被打得啪啪响,要是打到人身上那还了得。

仗打到现在,各个步卒大都是在自由射击,不时有从木盾两旁闪出身形的辅兵以及弓箭手被明军击中。在这么近的距离上,连普通的重盾也要被急速飞来的铅弹击穿,为了抵挡这些铅弹,清兵特地加固了重盾,这种重盾足有拳头厚,需要两名清兵合力才能抬得动。而那些辅兵大多数人身只穿着薄薄的棉甲,只要一中弹,身上就会喷出一大股浓厚的血雾,整个人都会倒在地上痛得满地打滚。

米尼步枪的威力十分的庞大,不但打得厚重的大木遁木屑横飞,有时甚至还将手持木遁的两名清兵给震翻,不时有弹丸钻过重盾之间的缝隙将后面的清兵打翻在地。

不过。虽然明军不断的射击,但清军依然顽强的举着木遁向前推进着,从七十步推进到六十步,再到五十步

、四十步,距离一步步拉近,随着距离的靠近,清军的弓箭手对明军的威胁也在一步步加大,到了三四十步的距离后,清军的弓箭已经可以对明军的盔甲造成很大的威胁,被箭镞击中的明军往往会被箭镞上沉重的箭头给击穿。…,

看到此情此景,庞刚心中暗暗焦虑起来,现在连自己的防线都有些告急,宣大军和山西军就更不用说了,还好自己已经把郝大用和黑铁派过去了,否则后果就更不堪设想了。

事实上,现在的情况跟庞刚所想的也差不多,此时宣大军的防线上,清军已经推进到距离矮墙三十步的地方,清军的弓箭手们将箭镞如同下雨般射了过来,将许多明军步卒当场射翻在地。

杨国柱的一名亲将急切的对杨国柱说道:“大人,咱们在这样下去可不行,第三道壕沟眼看就要被填平了,若是鞑子将壕沟给填平,咱们面前就无险可守了。”这名亲将很是焦急的说着,从旁边拿起了一把长刀,对杨国柱毅然说道:“大人,不如让末将带人出去冲杀一阵,也好缓解咱们的危机。”

杨国柱摇头道:“不可,现下鞑子将咱们围得水泄不通,咱们要是现在冲出去正好中了他们的下怀,要知道鞑子的兵力可是咱们的数倍啊!”

“那怎么办?咱们就眼睁睁的看着鞑子冲进来吗?”

杨国柱此刻也是焦急万分,眼睛四处望了望,忽然发现郝大用以及过来增援的青州军将士依然沉着的用鸟铳向外射击,将外面露头的清军弓箭手一一射倒在地。

“难道郝千总他们就不着急吗?”

杨国柱心中一动,正要将郝大用叫过来询问,忽然看到郝大用放下了手中的鸟铳,对周围的青州军步卒们大声喝道:“兄弟们,震天雷准备!”

听到郝大用的呼喝声,周围的青州军士卒们纷纷点起了火把,然后从身后的布包里掏出了一个个黑乎乎的东西,这些东西呈长柄圆柱形,下面有木柄,木柄下露出一小段白色的引信。

“他们要干什么?”

正当杨国柱满心疑惑的时候,只看到郝大用大喝道:“所有人,准备投弹,点燃引信!”

于此同时,清兵们已经推进到了距离防线二十多步的距离,而他们射来的箭雨更加密集了。

“投弹!”

随着郝大用的声音,青州军的士卒们将硕大的震天雷纷纷投向了前方........

第三百四十三章 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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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郝大用一声投弹的命令,一千名青州步卒将早已紧握在手中的震天雷的引信点燃后奋力投向了前方三十步远的地方。

“嗖嗖命…”

这时,正在奋力向前推进的清兵们只看到无数个小黑点正从天空向己方飞来,虽然为首的清兵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凭借着军人天生的战场嗅觉,他们知道明军扔过来的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清军的重盾手们毫不犹豫下意识的举起了手中的重盾护住了自己,随即他们就听到一阵咚咚当当的声音,感觉仿佛像是被石块砸中似的。

一名躲在重盾后面的清军低头一看,在自己的脚下躺着一个黑不溜秋的圆柱形的东西,还在滴溜溜的打着转,这名重盾手不由得裂开大嘴笑了起来,“哈哈哈那些明军想必是被咱们打怕了,连铁疙瘩也扔出来了,想必他们的大营就要被咱们攻破了吧,兄弟们,快点往前冲啊!”

正在这名重盾手咧嘴嘲笑的时候,他脚底下的“铁疙瘩”轰的一声发生了爆炸,这名嘴巴还没来得及合拢的重盾手就被一阵巨大的气浪推上了天空,以他为中心方圆五步之内的人都遭了秧。

这声爆炸仿佛就像个引子,突然间,清军用重盾层层推进的阵型仿佛被一支看不见的巨大的拳头给重重打了一拳,无数爆炸声此起彼伏,巨大的气浪将冲在推在最前面的绝大多数清军给轰上了天,原本看似坚不可摧的重盾阵型在一瞬间被炸得支离破碎。

巨大的爆炸声将整个战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看到此情此景,所有的人都目瞪口袋。就在刚才的那一轮爆炸中,正在北面进攻的密密麻麻的清军犹如一个被老鼠啃了一角的大饼,一下子变得特别的难看。

相比起尚未从这一轮爆炸中情形过来的众人,郝大用早一步醒悟了过来,看到清军的重盾几乎被震天雷摧毁,露出了后面那些还在手足无措的弓箭手和辅兵,失去了重盾兵的保护,这些清兵就像是撬开了坚硬的外壳,露出了脆弱的内脏。

郝大用扯着嗓子大喝道:“兄弟们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狠狠的打啊!”说完,郝大用率先开了枪。

“兄弟们,打靶啊!”

被郝大用提醒后的明军纷纷大笑着扣动了手中的扳机,一颗颗铅弹飞速的飞向了前方,将前面还手足无措的清兵们打倒在地。

由于此刻的清兵距离明军防线只有不到三十步的距离,米尼式步枪可以发挥的威力大得惊人,在这样的距离开火几乎都不用瞄准,只要的准头不是差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一般都能打中目标。

“碰碰碰碰MM?

无数沉闷的枪声几乎同时响了起来,那些排得密密麻麻的清军顿时倒下了一大片。…,

“飞”

“志”

“碰碰碰飞”

不用人催促,步枪冇手们用远超平日冇水准的速度快速装填着弹冇药,然后立刻射击。

装弹、射击、再装弹、再射击!所有步枪冇手此时的脑海里只有了一个念头,那就是射击,不断的射击!

一时间,贾庄北面的防线上被一片白雾给遮盖了起来,那是步枪冇手们的杰作,由于他们的射速太快以至于冒出的白烟都把整个防线上空口遮盖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防线上才响起了郝大用那沙哑的声音,“停火、停火,都给老冇子停火。”

随着郝大用的叫骂声,防线上的枪声才慢慢停了下来。

一阵微风吹过,那呛人的硝烟和白雾慢慢的随风消去,人们这才渐渐看清了前面的情况,呈现在人们面前的是一副让人目瞪口呆的情景。

看着前方不远处,郝大用的嘴巴咧得快到了后脑勺,他神情呆滞的说道:“我靠,那真是咱们干的吗?”

此时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副让人目瞪口呆的情景,从距离他们三十步远处开始,无数清军的尸体密密麻麻的倒在地上,他们一个个摆着奇怪的姿势,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没有被打死的清兵正挣扎着在地上爬行,有的人青灰色的肠子拖了一地却还没发觉,T自挣扎着往后爬,至于那些死去的就更多了。

据郝大用的粗略的估算,现在倒在他们面前的清军尸体至少不下四千人,这个结果可是把郝大用给吓了一跳,这个战果可真是太吓人了。

是的,这个战果实在是太吓人了,不仅将郝大用给吓着了,更是把在后面观战的岳托和多尔衮给吓坏了。

看着整整一个五千人的进攻阵型一下子几乎被明军摧毁殆尽,任是岳托有再好的涵养也承受不住,他坐在马上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摇晃了一下,呆滞的目光望着前方定定的愣了一会,随即感觉喉冇咙一热,随即猛的喷出了一口猩红色的液体,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就没有了直觉,在昏迷前他仿佛隐隐听到了几声叫喊。

“大将军、大将军、

周围的众将看到岳托从马上摔下,全都慌了神,赶紧七手八脚的将岳托抬到了大帐内。

“十四哥,怎么办?”多锋有些惊慌的看向了他的哥哥多尔衮。

其实不止是多锋,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了他,作为全军统帅的岳托已经陷入了昏迷,此时能做主的也只有多尔衮这个睿亲王了。

多尔衮强忍着心头的惊慌,环视了一下众人,发现众人的眼睛都透露着一股慌乱,他知道刚才的那一股打击巳经将众人的信心给打没了,现在即便是再次发起进攻也是无济于事,只能是白添伤亡。

无奈的叹了口气,多尔衮无力的摆了摆手,苦笑道:“罢了罢了,先退兵,等待大将军醒来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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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四章 左右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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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漆漆的夜幕笼罩着大地,在清兵大营里最大的一个大帐里,岳托面色惨白的躺在一张矮床上,包括多尔衮、杜度、多锋等高级将领都围在他的身边,所有的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忧愁之色。

在床边,粗大的蜡烛爆出了一个烛花,映得众人的影子忽明忽暗,显得十分的阴森。

良久,躺在矮床上的岳托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眼睛的缓缓的张开,他的变化迅速被周围的人发觉了,一直坐在床边的罗洛浑脸上露出惊喜之色,他立即抓住了岳托的手颤声道:“阿玛,你终于醒了!”

岳托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深吸了几口气后才重新睁开眼睛,他没有理会罗洛浑,眼睛转了几转,最后眼睛定在了多尔衮的身上轻声问道:“睿亲王,今日冇本将昏倒之后战况如何?”

多尔衮沉声道:“好叫大将军得知,今日您昏倒后本王就立即下令全军撤兵回营了。”

岳托点了点头:“你你下令撤兵时对的,今日全军士气已失,继续强攻下去只能徒增伤亡而已,今日将士们的伤亡数目出来了吗?”

听了岳托的话,多尔衮和众将都迟疑了一下,并没有立刻回答,罗洛浑更是低声全带:“阿玛,您还是先歇息一会吧,这些事交给睿亲王处置操心就好。”

岳托听后原本昏暗的眼睛闪出了一道寒光,盯着众将道:“现在我还是杨武大将军,我有权知道,马上告诉我!”

多尔衮犹豫了一下才低声说道:“今日我军伤亡足有七……七千二百多人。”

“什么?

饶是岳托心里早有一些准备,却也大吃一惊,原本蜡黄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不正常的红晕,身子伏在床上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MM厂

岳托咳着咳着又呕出了一口鲜血。

“大将军、大将军快叫大夫!”

岳托这么一咳血不打紧,众将全都慌了起来,叫大夫的叫大夫,倒水的倒水,全都乱成了一团。

说来也怪,岳托又咳出了一口血之后却感觉身子轻松了不少,他喘了口气慢慢的躺在了床上,闭目养神了一会后才缓缓说道:“好了,我好多了,现在还死不了,不用叫大夫了。”

岳托身为武将,平日里身子也颇为健壮,只是这些日子被沉重的军务压得喘不过气来,今日又被刺冇jī了一下这才咳了血,现在将一直压抑的一口血吐出来后反倒是感觉好了不少。

岳托想了想,又将目光投向了多尔衮道:“睿亲王,近些日子咱们总共折损多少了勇士?”

多尔衮不假思索的说道:“算上今日折损的勇士,这些日子咱们折损的勇士已经达到了两万五千左右了。”…,

虽然这个数字众人早已知晓,但此刻听到多尔衮又一次道出来,众将的脸色又一次黑了下来,这个数字已经占了此次入关清军总兵力的三冇分之一伤亡实在是太大了。

岳托仿佛没什么反应似的继续问道:“睿亲王,我这个身子骨恐怕是不能再继续指挥了,假若我正式把大军交到你手里,你估算一下若是明日继续发动攻击,大约要多久,损失多少兵力才能攻下明军夫营!”

多尔衮沉默子良久才说道:“若让本王率兵继续攻击明军大营至少需要两至三天,折损两到三万我大清勇士才能够攻下明军大营。

听了多尔衮的话后,岳托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嘴角抽搐了一下,“两到三万,这么说若是想全歼这股明军我军就要折损四到五万大清勇士才能做到吗?”

众将没有人答话大帐里的气氛十分的凝重,对于多尔衮的预测众人心中虽然不想承认但却不得不承认这就是一个无奈的事实,因为这些天已经有无数的大清勇士用血淋淋的生命证明了这点。

这时,罗洛浑突然悲声道:“阿玛、睿亲王,咱们不能再这么打了,若是再这么打下去咱们大清的底子就要全部折损光了,咱们还是冻”退兵吧!”

“你说什么?”岳托的神情突然严肃了起来,犀利的眼神盯着自己的长子厉声道:“你的意思是说咱们这些日子的辛苦就白费了,那么多勇士的血就白流了吗?”

罗洛浑此刻也豁了出去抗声道:“阿玛!非是孩儿动摇军心,实在是我大清此刻已经再也损失不起了,我大清此次入关,已经夺得粮食人口无数,早已达到了目的,即便是此刻返回盛京,谁也不能说什么,咱们为什么还要纠结于那个庞刚和卢象升呢?难道他们的命比起我大清的数万勇士来说还要珍贵吗?”

罗洛浑越说越起劲,“咱们大清的底子本来就不hòu,打这种拼消耗的血仗本来就不是咱们的强项,即便是咱们能将这股明军歼灭掉又能如何,孩儿可以肯定,即便是这支明军被咱们全歼,但是不出两年大明又可以练出一支同样精锐的数万大军。可咱们呢,若是损失了数万精锐,咱们没有十数年的时间能恢复过来吗?”

听着罗洛浑的话语声,大帐里一阵寂静,众将的脸上的神色各异,或是惊愕、或是不屑、或是若有所思,但依然没有一人出声,整个大帐里只听到岳托急促的喘息声。

岳托胸脯不住的起伏,用手按住了床沿,挣扎着要坐起来,罗洛浑见状赶紧将父亲扶了起来,将枕头垫在岳托的后背。

岳托坐了起来,双目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的长子,罗洛浑虽然凭着一股热血说出了刚才的话,但在从小就畏惧的父亲的目光下还是感到了一阵害怕,同时也害怕父亲的身体,嘴角喃喃的轻声说道:“阿玛您别生气,孩儿…孩儿只是胡言乱语,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免得气坏了身子。”

岳托轻叹了口气,环视了罗洛浑和众将一眼,缓缓说道:“你们都以为我与睿亲王坚持要歼灭这支明军是为了在皇上面前邀功,为自己加官进爵吗?你们错了,我岳托再无耻也不会拿我大清勇士的鲜血去染红我头上的顶子的地步。我与睿亲王这么着紧这股明军其实只是为了一个人。”…,

“一午人!”

众将不禁齐齐惊呼出声,直到此时他们已经隐隐明白了,整个大明也只有一个人的性命才能让岳托和多尔衮这么不顾大清勇士的伤亡拼命攻打。

看着众将的脸色,岳托才说道:“看来你们都明白了,本将军说的这个就是庞刚。此人不过两年时间,就能从无到有,独自训练出数万强兵,更重要的是他还非常善于使用火器,你们也看到了,在庞刚没有计入卢象升的队伍时,卢象升和咱们作战时是十仗九败,但是庞刚加入进去后咱们的结果又如何呢?想必不用我说诸位都明白吧?”

“在这之前,本将军与睿亲王就已经商定,就算是付出再大的伤亡也要讲那个庞刚消灭在萌芽之中,可是现在看来,这个代价实在是太大了,大到咱们承受不起的地步?

说到这里,众人都沉默起来,这些日子的战斗已经让他们彻底了解了火器的威力,一个辛苦练了十多年的勇士,在一个只训练了几个月的手持火器的明军面前竟然毫无还手之力,这也让他们大为沮丧。

岳托看了冇看默不作声的众将暗暗叹了口气,他越是和庞刚交手心中就越是害怕,青州军的战力越是强大,他心中要杀死庞刚的决心就越发的强烈,他很清楚的知道,青州军的强大只是建立在一个条件上,那就是有了庞刚的青州军才是强大的青州军,若是没了庞刚,看似强大的青州军就如同沙滩上的城堡,将会轰然倒塌。关于这点不只是他,多尔衮也持着和他相同的观点,因此他和多尔衮才会在事先定下了不计伤亡也要攻下明军大营杀死庞刚的决心,但是现在看起来,这个伤亡确实是太大了,已经大到了能够动摇清国国本的地步。

大帐里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岳托和多尔衮的脸上,仿佛在说,两位老大,是打是走,你们倒是给个准话啊。

岳托和多尔衮也不做声,而是皱眉不语,显然这个决定对他们来说太过重大,让他们很难做出决安。

最后多尔衮仿佛下定了决心似的,对岳托道:“大将军,看来咱们都低估了青州军的战力,若是要完成先前计划的话这样的伤亡是咱们所承受不起的,可若是就这样走掉却又不甘心。这样吧,明日咱们举全军之力再攻一个下午,以三个时辰为限,若能攻下明军大营更好,若是不能攻下来咱们就立即撤退,绝不逗留,您看如何?”

岳托沉吟了良久,才缓缓点头道:“好吧,就依睿亲王所言,咱们明日上午做好准备,中午开始攻击,若是天黑之前不能攻下明军大营,咱们立即撤退绝不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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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五章 最后一战

第二日上午

太阳懒洋洋的洒在大地上,清军明军两座遥遥相望的大营非常的平静,天色早已大亮,可清军却丝毫没有过来攻击的迹象,整个清军大营里一片寂静,若非清军大营外那些戒备的骑兵不时在明军大营外飞驰而过,真的会让人以为清军已经撤走了。

不过虽然清军没有动静,但以卢象升为首的众军官却丝毫不敢放松,依旧督促着手下众军士加紧监视清军的动静,此刻庞刚就带着一众军官在巡视整条防线。

紧跟在庞刚身后的李源有些不解的问道:“大人,鞑子怎么都不过来了呢?难道被咱们打怕了不成?”

庞刚还没有回答,一旁的大壮也问道:“是啊,这几日天刚开始亮鞑子就开始集结然后发动进攻了,难道今天他们就草鸡了不成?”

庞刚失笑着摇摇头,“你们还真当本官是诸葛亮,未卦先知啊,不过本官估计鞑子也撑不了几天了,鞑子这几日的损失已经快到他们的极限了,再打下去就会伤到根本了。”

庞刚的话并非无的放矢,根据后世的史料记载,满清入关前全部的兵力加起来从未超过二十万,以满清不足百万的总人口数供养这么一支大军是绝对不行的,他们只有不断的四处掠夺才能维持这么一直庞大的军队。

自己来到这个时代以来,经过自己的手消灭的清兵已经不下于四到五万。这还不包括这次战役歼灭的清兵,这样大的损失对于人丁稀少的满清来说足以到了伤筋动骨的地步,若是还继续这么损失下去的话。在未来的十年内满清别说继续南侵了,就连自保都成问题,因此根据这个推断,庞刚断定岳托和多尔衮要么集中兵力和自己决一死战,要么就撤兵,绝对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想到这里,庞刚转头对李源、大壮等人说道:“经过这些日子的血战。咱们的伤亡不小,可鞑子的伤亡更大,若是本官估计得没错的话,鞑子若不尽快集结兵力与我决战,就只有撤兵一途。为了防止鞑子狗急跳墙,大家一定要打起精神来,只要再顶住鞑子几轮攻击,到时候就该轮到咱们追着他们的屁股打了。”

“哈哈,若果真是如此。那俺肯定要好好收拾他们一顿。这些日子可是把俺都憋坏了。”一旁的李源咧着大嘴笑道,这些日子总是被动的防守,可是把他憋坏了。

不提李源、大壮二人。在他们身后的郝大用、黑铁等人也开始摩拳擦掌,准备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再立新功。青州军的中高层都知道,他们这位庞大人的心可是大得很。山东这块地盘虽然不小了,但肯定不是庞刚的最终目标,现在正逢乱世,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大明朝已经是风雨飘摇、摇摇欲坠了,庞大人日后若能荣登大宝的话,他们这些从龙之臣日后封侯拜将那肯定是在话下的。现在不好好表现更待何时,想到这里。众人的眼睛更加炙热起来,

当下,己时刚过,心中隐隐有感觉的庞刚就下令埋锅造饭,还未到午时,青州军就已经用饭完毕。

庞刚的预感果然很正确,午时刚过,原本一片寂静的清军大营就响起了一阵震天的号角声,无数清兵如同潮水般向明军大营涌来。

而且此次清军的攻击也不同往日,随同攻击的盾车比起前些日子更多了,密密麻麻的盾车排了好几层,后面跟着的是密密麻麻的高举着大刀长矛和重盾的清兵。…,

明军的大营里也不甘示弱,大营中也响起了阵阵鼓声。

“咚咚咚咚........”

无数的明军将士也从各自的帐篷里涌了出来,全副武装的他们手持着各式武器向着大营防线奔去。

“轰轰轰轰.........”

率先发言的依然是董国指挥的炮营,看到外头一眼望不到边密密麻麻的清军,傻子也知道这回鞑子是来真格的,董国也不“吝啬”了,命令炮手将仅余的两百多枚开花弹也打了出去。

“轰轰轰.......”

随着一声令下,六十多门拿破仑炮开始了怒吼,一枚枚开花弹在清军密集的阵型中爆炸开来,若是从高空中往下,每一枚炮弹的爆炸后都有十多甚至数十名名清兵被炸上半空。

按理说这么大的伤亡换成是任何将领都会心疼,但今天的清兵仿佛向发了狂似的,没有丝毫的犹豫,清兵被炸弹炸开了一个缺口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这个缺口就会被从后面蜂拥而至的清兵给填补上,所有的清兵好像都失去了理智似的,各举着兵器蜂拥着往前冲。

“快,全部开火开火!”

面对蜂拥而来的清兵,所有的明军不用军官督促,全都拿出了比平日更快的速度开始射击,无论是青州军米尼步枪还是山西军、宣大军的鲁密铳、自生铳或是鸟铳全都向着清兵开火。

“火炮营,赶紧给老子把鞑子的盾车给打掉,决不能让他们将壕沟填平。”庞刚知道,若是第三道壕沟被填平他们的防守就更困难了。

随着庞刚的命令,炮手们也是拼了老命的往前发射着弹药,在平均发射了四轮炮弹后,炮营里的开花弹早已告竭,此时的他们只能无奈的发射着实心弹和散弹,即便是这样他们也抵挡不住清兵的逐步推进。

在清兵不计伤亡的猛攻下,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明军的第三道壕沟就被无数的泥土和清兵的尸体给填平,无数高举着重盾刀枪的清兵抛弃了掩护的盾车狂吼着向明军扑了过来,在他们看来这不到七十步的距离他们只要一个冲锋就能将明军的大营给淹没。

庞刚此时也已经到了第一线,领着步枪手们在拼命的朝着清军开火,米尼步枪在近距离内给了清兵以巨大的杀伤,但清兵仿佛像是发了狂似的,丝毫不顾及伤亡,一个跟着一个举着重盾拼死超前冲,他们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只要冲到明军跟前那就是胜利........

第三百四十六章 死战

>“快快快!所有人都上来!”

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无论是庞刚的青州军还是宣大军或是山西军,已经没有人再留下预备人员了,所有的人都被拉上了前沿,就连卢象升手中仅存的三千骑兵也下了马充当起了步卒,他们用所有能用得到的武器拼命的反击。【w.w.cm|我&|】

无论是鸟铳、鲁密铳、自生铳、三眼铳甚至是弓箭都在向着清兵倾斜着火舌,在一阵阵轰鸣声和火光声中,一排排清军惨叫着倒在地上。

到了这个时候,己经是明军三眼铳、鸟铳、步枪等武器与清军弓箭在拼消耗了,填平第三道壕沟后清军的弓箭已经可以威胁到明军,弓箭的威力也体现了出来,从就开始练习弓箭的清兵可以个个都是射箭的好手,在如雨般的箭雨下,明军的伤亡也开始大增。

但是此刻所有的明军都没有一个人退缩,所有人都知道,现在已经没有了退路,后退一步就只有死亡一途。

眼看清军渐渐逼近到了三十步的距离,庞刚正要下令士卒们使用震天雷,却突然从左翼和右翼处几乎同时听到了一阵阵雷鸣般的巨响,听着这熟悉的爆炸声,庞刚知道,那是震天雷的声音,肯定是郝大用和黑铁他们已经先用上了,虽震天雷的威力很大,但这也意味着他们的情况已经到了危急时刻。

庞刚赶紧叫来了李源吩咐道:“你立刻派出两千人,分别增援宣大军和山西军,记住多带些震天雷,要快,晚了我怕他们顶不住。”

李源也不啰嗦,立即叫来了两名千总,从防线上调走了两千人,他们飞快的向两翼一动了过去,看到他们已经出发增援才把目光移了回来。却发现清军已经开始推进到了距离己方只有二十多步的距离了。

庞刚这才大喝一声道:“全体都有,震天雷准备,投弹!”

“嗖嗖嗖嗖.........”

“轰轰轰轰.........”

随着一声令下,雨点般的震天雷砸向了正密密麻麻用来的清军,在一阵阵爆炸声中,正拼命往前冲的清军被炸得人仰马翻。

虽然伤亡是如此的惨重,但清军的弓箭手还是咬着牙拼命的朝着前面的矮墙后射箭。

“啊!”

一名正要将震天雷投出去的步卒被一支箭镞射中了面门,他惨叫一声当场就倒在了地上。【w.w.cm|我&|】手中的震天雷也落在了脚下,已经点燃的震天雷嘶嘶燃烧一下后立刻就在矮墙后爆炸开来,将周围七八名步卒炸得血肉横飞,矮墙后随即也被一股浓厚之极的烟雾所笼罩。

“不要管他们,赶紧开火、开火!”

此时,所有人都打疯了。就连庞刚也带着上千名亲兵加入了战斗,这已经是他手头最后的一支预备队了,若是再让清兵逼近那就只能是何鞑子拼刺刀肉搏了。

对着眼前的密密麻麻涌来的清军甩出了一个震天雷,轰的一声巨响,十几名清兵倒了下去,炸得兴起的庞刚习惯性的向腰间摸去,却摸了个空,这才发现自己带着的震天雷已经仍光了,庞刚焦急的问道:“快。震天雷,震天雷呢?”

一直紧跟在庞刚身旁的史博文无奈的道:“大人,咱们的震天雷早就用光了。”

庞刚这才无奈的想起来,自己军队从济南出发时,只是习惯性的为每位士卒随身配备了五颗震天雷,其余的辎重都是粮食和步枪弹药、火药等物,现在用到的时候却傻眼了。…,

庞刚懊恼的锤了自己的脑袋一下骂道,“靠!老子当初怎么不让辎重营多运点震天雷过来呢!”

其实,这也不能怪庞刚和众人粗心。自从清军军成立以来。依仗着火器的优势,他们从来都是在远距离歼灭敌人。和清军近距离厮杀的几率真的很,但是现在到了这种特殊的场合时,他们才发现原来平日里自己不大看上眼的震天雷在近距离交战时竟然是那么的重要。

看到清军越发的逼近,庞刚深吸了口气厉声高喝道:“第二营注意,上刺刀!”

“咔嚓、咔嚓!”

听到了命令的青州军第二营的步卒们条件反射般的从腰间抽出了刺刀,插在了枪头上,顿时如林般的枪林发出了道道寒光。

“李源!”

“道”

“你带上三千步卒与本官出阵杀敌!”

“是!”

李源也不废话,立即领着三千士卒率先向前冲了过去,如潮般的枪林迎面撞上了清军。

庞刚从身边的亲兵手中取来了一面精钢打造的重盾,右手拿着一把一米多长的重刀正要向前冲去,突然一个声音在庞刚的耳边响了起来,“朝栋,上阵杀敌之事怎能少得了本督啊!”

庞刚回头一看,原来是卢象升领着数百名家丁也来到了庞刚的身后,此时的卢象升已经脱下了身上的朱红色的官袍,换上了一身精钢铠甲,手中拿着一把鬼头大刀,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

庞刚心中一惊,急声道:“卢都督,您乃千金之躯,怎可亲身涉险,您还是回到大营中居中指挥吧!”

卢象升朗声笑道:“朝栋你都亲自上阵了,本督又可例外,况且杀敌报国乃身为臣子的本份,本督自是不能让朝栋专美与前!”

“好!”庞刚只感到心中一阵豪气涌上心头,大笑道:“如此就让末将与都督一同杀贼!”

“好,一同杀贼!”

卢象升高声笑着,率先向前冲了过去,庞刚也不甘示弱,高举着长刀向前冲了过去。

很快,庞刚与卢象升已经和清军接触上了,在那本变异的《近代武器百科》的帮助下,庞刚的力气已经是越来越大,双臂各自拥有的力量不下于数百斤的力量,五十多斤重的重盾被他挥舞得轻松自如,被他的重盾拍到的清兵不是骨断筋折就是被拍得口吐鲜血倒在地上。而他也不时利用重盾挡住周围刺来的长枪或砍来的兵器,右手的重刀或是刺或是砍,将周围的清兵砍得人仰马翻。

在他身旁的卢象升也不甘示弱,一把鬼头大刀被他挥舞得虎虎生风,不知劈死了多少清兵。

“哈哈哈.......痛快、痛快!”

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清军尸体和满地的鲜血,卢象升和庞刚相视一眼后同时放声大笑。

庞刚对卢象升竖起了大拇指,称赞他真是厉害,以一介文臣领兵还能身先士卒,作战又如此勇猛,实属难得难得,也真是一个异数。

卢象升也同样哈哈一笑,对庞刚点头表示赞许,此时卢象升的身上也同样满是鲜血,也不知道有多少是他自己的多少是敌人的,他手持长刀伫立在地上,看起来威风凛凛不可一世!

经过他的一番反击,快要冲入矮墙的清军被他们杀得七零八落,剩余的人也被后面的步枪手挨个点名射杀。

在清兵全军压上的时候,多尔衮和岳托也骑着马站在清军背后看着潮水般的清兵扑向了明军大营,这股潮水看起来是如此的凶猛,但明军大营却像是一块坚硬的磐石,在凶猛的大潮中依然牢牢伫立在当场巍然不动。…,

看到前仆后继的大清勇士一批批的倒在明军防线阵前,岳托和多尔衮越看心中越是沉重,他们很清楚,虽然这样的攻势看起来很勇武也很壮烈,对明军的打击也是前所未有的猛烈,但同样的,己方的伤亡也到了无法承受的地步。

从中午发动攻击到现在,短短的两个时辰里,清军就已经阵亡了上万人,看着被流水般抬下来的伤兵,俩人的心如刀割,这些都是大清国的根本啊,要是损失太大大清国的根基就要动摇了啊!但是看着不断往前冲锋的士卒,他们又总感觉只要再轻轻一推,那已经摇摇欲醉的明军大营就会轰然倒塌。

“冲,给本将军冲!”

岳托强撑着身体,拼命的驱使着清兵继续发动攻击.......

“杀!”

“杀!”

“杀”

不知道杀了多久,杀退了多少波敌军,庞刚身边的亲兵一个个倒下下,史博文身上不知道多出了多少道伤痕,李源也受了重伤倒地。在卢象升身旁,周思勇战死了,王安战死了,他的家丁也几乎全部战死了。

卢象升不知道杀死了多少人,这时候的他只感到双手一阵颤抖,连大刀也握不稳了,这时又有一批清军蜂拥着冲了过来,卢象升强忍着全身的酸痛迎了上去,嘴里大声喝道:“哈哈哈,好个鞑子,大爷我来了,你们都受死吧!”

不知道拼杀了多久,卢象升身边的人越来越少,突然,他只觉得胸口一凉,低头一看,一个枪头从他胸口露了出来,卢象升向后一看,原来是一名清兵把长枪刺进了自己的后背,卢象升大喝一声,鼓起最后的余力将首宗的大刀将这名清兵砍死当场。

砍死这名清兵后,卢象升缓缓的坐在了地上,只觉得全身的力气慢慢的远离自己而去.........

p:码完了这章后,阿顶就要去医院动个手术,阿顶由于身体长期处于亚健康状态,很是不佳,因此不得不动个手术。医生要休息十天半月左右,在这段时间里,阿顶的更新可能不怎么正常,这里向大家预先先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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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七章 嘱托

卢象升缓缓坐在地上后,几名清兵看到有便宜可占,而且认出这名坐在地上身着精钢盔甲的人肯定是明军的大官,否则刚才他的身边不会有这么多人在死命护着他,当下各举着兵器向卢象升扑了过来。

“大人!”

突然一声震天的怒吼瞬间响起,一名身材高大浑身浴血的身影冲到了卢象升身旁,这名身影冲过来后一个箭步,将正要将刀枪刺入已经坐在地上的卢象升的几名清兵连人带兵器的撞飞。

庞刚手中的长刀一个挥舞,将一名举着虎头枪的清兵连人带枪砍成了两截,随即旋风般的又将其余两名清兵砍死当场,将周围的清兵肃清一空后才来到卢象升身边,扶起了卢象升,看着从卢象升透出胸口的枪尖,双目一红,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都督末将该死,没有保护好您,是末将没用啊!”

“朝栋……你勿需如此,也勿需为本督难过!”卢象升喘了口气,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神情,“本督本督能为皇上、为大明、为了江山社稷而死,死而无憾。”

“都督我,我”看着卢象升,庞刚哽咽着说不出话来,这一刻,他响起了当初他去年进京勤王时,初见卢象升时卢象升以宣大总督之尊,亲切的拍着他这位千里迢迢进京的千户肩膀说:“庞千户,好好干,只有你行的端做得正,纵使出了天大的事本督也替你担着。”

他再想到当他在兵部得罪了武选清吏司的员外郎时,也是卢象升出面替自己摆平了此事,虽然这事卢象升并没有跟他说,庞刚又如何不知道是卢象升替自己出面了呢,否则就凭自己乱敲登闻鼓的罪名,崇祯就饶不了他,这点点滴滴涌上了庞刚的心头,他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伤痛,泪水流满了面颊。

“朝栋!”卢象升的脸色突然变得红晕起来,眼睛也变得神采奕奕起来,庞刚心悲伤,知道这正是一个人回光返照之相,卢象升紧紧抓住了庞刚的手说道:“朝栋,你……”你千万要答应本督一件事。”

庞刚此刻已泣不成声:“都督,你请讲!”

“朝栋,本督知你素有大志,你的目光将来绝不只限于山东,将来你或许还会入住中原,本督不求你能如本督一般忠心辅佐皇上,只求你将来若有机会,给朱家留条活路本督本督只有这么一个请求了,你……,你能答应吗?”

说完,卢象升抓住庞刚的手更用力了,双目紧盯着他透露出一股期待之色。

“都督……”庞刚迟疑了一会正要说话,却被卢象升打断了。

“朝栋,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要对本督说实话,能答应本督吗?”

心中百转千结的庞刚怎忍心拒绝一位为大明拼搏了一辈子的臣子的临终嘱托呢,哽咽着道:“好,都督,末将答应你……”…,

“飞好冇好。”得到庞刚承诺的卢象升仿佛了结了一桩心事似的,慢慢松开了紧握着庞刚的手低声喃喃道:“皇上啊…臣……”臣再也不能帮你荡平流寇、驱除鞑冇子了,您千万要保保……”

卢象升最后一个字没吐出来,依在庞刚怀里的头颅往旁边一歪,就再也不动了,原本带在头上的头盔也掉在了地上,露出了他已经白了一半的苍白色的头发……”

庞刚轻轻将卢象升平放在了地上,重新抓起了重盾和那把已经砍得满是缺口的长刀,大吼了起来。

“杀”

庞刚冲了出去,左手的重盾重重的击打在一名清兵的面颊上,这名清兵被突如其来重达五十近的重盾连同数百斤的巨力打得整个头颅几乎都被拍扁。庞刚重盾一击后,并不理会这名已经倒地的清兵,右手的长刀挡住了另一名清兵大斧。

“当啷!”

庞刚的这把伤痕累累的长刀再也支撑不住这股巨力,终于完成而来它的使命断裂开来。

“亚犹”看到这名明将的兵习断裂,这名清兵大喜之下又举起了斧头朝着庞刚砸了下来,在他的身后,还有十多名清兵也认出了庞刚的铠甲服饰,知道这必定是明军的高级将领,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扑了过来。

庞刚并不畏惧,举起了左手的精钢重盾挡住斧头,右手顺手抽冇出了腰间的大马士革弯刀随手一撩,这名措不及防的清兵一颗大好头颅就伴随着冲天的血柱飞上而来半空,已经陷入了一种狂热情绪的庞刚大吼一声,向着正朝着自己扑来的清兵扑了过去………

这时,战场上奉命出击的明军也挺着米尼步枪结成了一个个枪阵,正同清兵进行着殊死的搏杀,与清军想象中的一面倒的屠冇杀不同,青州军的近战搏杀能力大大出乎了清军的预料。

青州军的近战搏杀能力强大得让所有人都掉眼镜,这些青州军或是七八名或是十多名,在伍长或是甲长的指挥下组成了一个个小小的阵势,他们互为犄角相互掩护,同清兵杀得不相上下,不,甚至可以说还占了上风!

“举枪!”

“突刺!”

“举枪!”

“突刺!”

在战场上只听到了一阵阵喊杀声,青州军的步卒们条件反射般的从各种角度向自己的对手刺了过去,这让清兵们感到很是憋屈,这些明军若论起勇武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对手,但他们却从不跟自己单打独斗,而是抱成一团和他们厮杀。

望着不断到下的清兵,在一里地外观战的多尔衮脸色煞白,低声喃喃道:“大将军,太大了,勇士们的伤亡太大了,不能在这么下去了,否则我大清的根基就要毁了呀!”

岳托的脸上也呈现出天人交战的神色,犹豫不决起来,眼下的伤亡实在是出乎了自己的意料,只是一个下午,伤亡竟然快到了两万,若是按照这个程度打下去,即便是能全歼这股明军,自己手下的八万大军只怕也不剩下几个人了。PS:手术做完了,麻药的药效过去后伤口实在是疼得厉害,匆匆写下了一点,大家凑合着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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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八章 高起潜的反应

多尔衮深吸了口气

扁平的鼻子因为揉的太多而变的通红大将军

咱们........咱们还要再打下去吗

大将军......大将军

多尔衮叫了几声

却没听到岳托的回答

惊愕的转头望去

这才发现原本脸色蜡黄的岳托此刻坐在马背上身形已然是摇摇欲坠

大将军多尔衮赶紧伸手扶住了岳托摇摇欲坠的身躯

转头大骂道:

你们这些该死的奴才

眼睛都瞎了吗

还不过来扶大将军下马

多尔衮骂过后

一直在身后伺候的戈什哈才忙不迭的跑过来点头哈腰的将岳托扶下马

不是他们招子没放亮

而是岳托的军中规矩甚严

若无主帅吩咐

任何人敢擅自打扰主帅者斩

看到岳托脸色从蜡黄变得惨白

多尔衮即便平日里因为排队问题很不待见他

此时也不禁担心起来

他伸出手臂将岳托起来

低声问道:

大将军

眼下情形复杂

你身为大军统帅

接下来咱们是打是和您倒是给咱们章程啊

岳托挣扎着坐了起来

眼里闪过一丝疲惫的神情

低声道:

睿亲王

我们本来是想再坚持一下

看看能否将明军大营击溃

但是现在看来是不行的了

青州军不是咱们能够攻得下的

趁着咱们还有自保之力咱们赶紧撤军吧

多尔衮眼中露出一丝挣扎之色

行百里者半九十

这是谁也不会甘心的

若能全歼这股明军

不但自己能获得极高的荣誉

在大清国的地位也能获得极大的提升

而且从此大军若是再次南下必定是一片坦途

如此与公与私都两利之事

现在却变成了功亏一篑

这让多尔衮如何甘心呢

内心挣扎了许久

多尔衮才不甘心的叹了口气

叫来了传令兵吩咐了几句

很快

嚎丧似的号角声再次响了起来

还在如同潮水般攻击明军大营的清军听到了号角声后仿佛是愣了一会

仿佛恍然大悟似的用着比攻击更快的速度向后退了下去

正在清兵群里拼死厮杀的庞刚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号角声

当他发现面前再无一名清兵时

抬头望去时

才发现清兵已经如同潮水般退去

已经没有了对手的庞刚这才感到身上一阵乏力的感觉汹涌而来

手中的重盾拄在地上

再看看周围还在勉强站着的士卒

再看看天色

此时天色快晚

庞刚等人收整好卢象升等人的遗体后

众人顾不上伤感

都是赶快打扫各自战场

清军尸体兵器己经顾不上收拾

各营收捡自己战死将士尸体

救护伤员

统计伤亡数目

晚上再一起商议事务

庞大人

时至今日

咱们青州军共伤亡四千七百六十三人

其中

战死殉国者二千七百三十六人

重伤五百五十二人

轻伤一千四百七十五人

二营千总战死一人

一营千总战死二人、把总五人

二营游击将军李源重伤、黑钱总重伤、郝千总轻伤

全军千总一下伍长以上军官战死者共二十二名

听着统计管念出来的数字

众人的心中都是沉甸甸的

光是他们青州军就伤亡如此惨重

那宣大军和山西军的伤亡就更大了

卢象升亲自统帅的天雄军几乎都快打光了

大帐内众人都阴着一张脸

气氛十分沉闷

这个名单意味着整个青州军的伤亡超过了五分之一

可谓大伤元气

若不是仗着防守之利

还有青州军特有的将强的战斗意志

这只军队恐怕早就崩溃了

庞刚沉默了半响后说道:

今日各部军官损失不小

诸多空缺可令副职按照军中规矩顶上

立刻执行



大帐中的各部军官低下了头

许多人心中即难过又欣慰

这些人现在终于顶了上司的位子当上了正职

但这个正职却又来的如此凄凉

让他们心中很是苦涩

…,

一名亲兵来报大人

杨总兵、虎总兵以及中军将陈安正在帐外等候

说有要事与大人商议

你们先退下

请杨总兵他们进来庞刚不敢怠慢

现在卢象升一死

他与虎大威、杨国柱平级

也算是军中职位最高的三位将官了

现在他们两位和陈安一起联袂来访

肯定是有要事

很快

虎大威、杨国柱两人就走了进来

看到这两位的模样

庞刚差点就认不出来了

杨国柱左胳膊吊着吊带

手臂被布条牢牢的绑住

显然是挂了彩

而虎大威更惨

脸上包的像个粽子

胸前也绑着白布

还有丝丝的血迹从里面渗出来

陈安则是一脸的呆滞

显然还没从卢象升的死中解脱出来

庞刚急忙迎了上去问道:

两位老哥、陈将军

你们怎么都挂了彩了

这俩人进来后分别找了个临时用石块垒起的凳子坐了下来

杨国柱才苦笑道:

咱们身为武将为国厮杀

和鞑子激战

受点伤算得了什么

连卢督师都为国捐躯

我和虎总兵能捡回条小命就已经算是我们命大福大了

虎大威突然哭了出来:

但是卢都督却死得冤啊

他原本、原本是不用死的

是我

是我没照顾好卢都督说到卢象升的死

庞刚心里就是一阵自责

自己还是没有保护好主帅啊

仿佛看到了庞刚眼里的自责

杨国柱叹了口气:

庞大人不必自责

卢都督能为国捐躯

那是是他老人家毕生的心愿

庞刚恨恨道:

屁的心愿

明明在离咱们不过五十里的鸡鸣就有五万大军

但咱们打了这么多天

却没有一兵一卒来援

若真的没有援军那也就算了

可咱们的援军明明就在眼皮子地下

可愣是按兵不动

你们说这到底是啥原因

庞刚的话里充满了一股煞气

卢象升的死他固然难过背上

但也仿佛解开了他身上的一道枷锁

对于这个腐朽的朝廷

他再也没有任何顾忌

原本还维持的着的一道虚伪面具也被他撕了下来

杨国柱和虎大威闻言相视苦笑

高起潜的心思可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他们又不是瞎子又怎会看不到呢

只是身为大明军人固有观念里

他们纵然满心怨言却也不能说什么

看着虎大威和杨国柱疲惫的脸庞

庞刚仿佛下了决心般说道:

两位老哥

我要杀了高起潜

轰.......

庞刚的话如同一枚重磅炸弹在众人心中炸响

将虎大威和杨国柱雷得不清

若不是身子行动不便

虎大威都要惊得几乎要跳了起来

眼睛瞪得如同铜铃般大小

右手指着庞刚道:

庞老弟......你......你开什么玩笑

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杨国柱和陈安的脸色也在瞬间变了几变

所不同的是杨国柱的脸色是变得煞白

而陈安则是如同四川变脸般青红绿紫般的迅速变换了好几次

随即双眼死死的盯着庞刚

仿佛在分辨他这话的真伪

是的庞刚仿佛下定了决心般说道:

我并不是在开玩笑

卢都督不能白死

绝不会让高起潜继续逍遥下去了

此种恶人老天爷不收拾他

我来收拾

庞刚的语气坚定无比

目光中透着一股决绝

噗通

一旁的陈安朝着庞刚跪了下来



庞大人

若您为卢都督爆了此仇我陈安这条贱命今后就是您的了说完

这位追随了卢象升十多年的亲将这样放声大哭起来

看着跪在庞刚面前放声痛哭的陈安

虎大威和杨国柱也心中一阵凄然

他们又如何不明白

卢象升之死非战之罪

实乃高起潜暗中捣鬼的结果

七万大军只分给他两万

接着又故意拖欠粮饷

而后又跟在他后头却又对他不闻不问

若非庞刚及时率军驰援

他们恐怕早在高阳就全军覆没了

…,

这些日子他们在贾庄

卢象升又数次派人至鸡鸣向他求援

可高起潜就是按兵不动

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这里同鞑子死磕

抡起罪魁祸首非高起潜莫属

可真若是杀了高起潜

同朝廷可就彻底撕破脸了

这可是虎大威和杨国柱所不愿意的

毕竟反叛朝廷这件事对于他们来说还是太遥远了

庞刚双目扫了一眼俩人

眼中闪过而来一丝失望之色

看来现在还不是拉拢这两位总兵的好时机

毕竟大明两百余年的积威不是白给的

想到这里

庞刚伸手欲扶起陈安并他安慰道:

陈将军不必如此

为卢都督报仇是我分内之事

本官也不会用这件事来要挟任何人

自古就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之说

本官为卢都督报仇责无旁贷

陈安却并不起身

反倒凛然道:

庞将军此言差矣

陈安虽然只是个粗人

却也知道知恩图报的道理

庞将军若是为卢督师报仇

陈安的命今后就卖于大人了

庞刚叹了口气

扶起了陈安诚恳的说道:

也罢

既然陈将军能有此心

那么就先跟着本官一起吧

日后陈将军若有好的去处本官绝不强留

说完

庞刚伸手扶起了陈安

陈安朝庞刚恭敬的施了一礼

就站在了庞刚的身后

显然已经是以庞刚的下属自居

杨国柱和虎大威看了眼庞刚

眼中露出了一丝艳羡之色

卢象升战死后尚余下一千余天雄军残部

现在陈安既然正式投靠了庞刚

那么这一千余名天雄军自然也会被庞刚接收

不过俩人也没有嫉妒的意思

常言说的好

想要有收获就要有付出

庞刚接收了卢象升的残部

就有义务替卢象升报仇

而杀了高起潜之后

崇祯皇帝即便是再大度也绝不会容忍一个杀了他近臣的人

和朝廷决裂是必然的事

这可能也就是所谓的有得必有失吧

想到这里

杨国柱和虎大威站了起来叹气道:

庞大人

您执意为卢都督报仇

我们自是不会阻止

但杀监军这种事却不是我们所能搀和的

请恕我们不能帮忙了不知不觉间

俩人对庞刚的口吻生疏了不少

无妨庞刚点点头:

人各有志

两位的顾虑本官能理解

庞某不奢望两位能帮忙

只望两位能袖手旁观就感激不尽了庞刚的语气虽然没有怪罪之意

但其中那股淡淡的讥讽的意味两人又如何听不出来呢

虎大威二人脸色微微一红

虎大威拱手道:

庞大人高风亮节

我二人自然不敢跟庞大人相比

只能在此预祝大人马到成功

先告辞了

说完

虎大威和杨国柱有些羞愧的向外走了出去

很快消失在门口

望着俩人的背影

庞刚无奈的叹了口气

先前还在并肩作战的战友

日后却可能成为敌人

这不能说不是一种悲哀

将军........

身后的陈安走了过来

望着庞刚惭愧的说道:

大人

为了卢都督的事累得您和杨总兵、虎总兵翻脸

末将惭愧

这有什么庞刚无所谓的摇摇头没有卢督师这件事

说不定本官也是要和他们翻脸的

毕竟道不同不相为谋

该来的总归会来的

说到这里

庞刚笑了笑

拍了拍陈安的肩膀:

好了

今天你们都累了

赶紧回去歇息吧

本官估摸着鞑子的战力也就到此为止了

明日他们肯定会退兵的

你回去收拢旧部

准备随本官出发一同前往鸡鸣说到最后一句时

庞刚的话里隐隐含着一股杀机



天色大亮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贾庄依然是一片寂静

仿佛这些日子的血战从未发生过似的

庞刚领着一众将领站在大营高处

望着远处空荡荡的清军大营

露出了一副若然如此的神情

清军果然是连夜撤走了

…,

看着远处只剩下一片狼藉的清军大营

众将脸上也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和清兵激战了这么些日子

现在清军乍然离去

他们依然没有及时反映过来

良久

大壮才说道:

大人

果然不出您所料

鞑子真的连夜溜了

咱们怎么办

庞刚仿佛没听到大壮的话似的

沉吟了良久才冷笑道:

还能怎么办

自然是跟着他们的屁股走了

这回咱们也学学鞑子

就吊在离鞑子屁股后头

鞑子要是敢冲咱们呲牙

就把他的门牙全打下来

嘶........

众将齐齐倒吸了口凉气

他们这位庞大人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这些日子鞑子虽然损失惨重

但剩余的兵力也有四万左右

而庞刚的青州军损失也不少

四千多的损失可是庞刚今年来最大的一个损失

这可是相当于一个营的兵力啊

现在庞刚还要用着些疲兵去追击鞑子

他难道就不怕鞑子再杀个回马枪吗

看着众将惊愕的神情

庞刚淡淡的说道:

诸位放心

咱们此去不是和鞑子交战

而是去寻仇的

寻仇众将面面相窥

不明白庞刚的意思

只有众将中的陈安脸上闪过一丝激动的神情

庞刚并不像解释

只是说了句:

好了

大伙也别发愣了

赶紧回去准备起寨拔营

咱们也该上路了

是众将不敢多问

纷纷领命而去........

鸡鸣

明军大营

总领天下勤王兵马总监军的高起潜正和几名将领在大帐里推杯换盏喝得热火朝天

公公........公公

出大事了

出大事了

一名小太监扯着尖锐的嗓子一路小跑着进了高起潜的中军大帐

来到了正在和几名将领喝小酒的高起潜跟前

正和得兴起的高起潜红着脖子

瞪着小太监不悦道:

小安子

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一点沉稳劲都没有

还能有什么事

难道那卢蛮子吃败仗了

小太监喘着粗气道:

高公公

真的出大事了

卢象升........卢象升他死了

乒乓.......

高起潜手中的酒杯瞬间跌落在地

一个上好的景德镇的瓷白酒杯就这样变成了碎片

大帐里一片寂静

什么

卢象升死了

高起潜的身子晃了晃

他突然感觉平日里号称千杯不醉的自己有些头晕

他闪电般的伸出了手抓住了小安子的手臂厉声喝道:

小安子

你可知道谎报军情可是要杀头的

小安子被高起潜狰狞的神情吓得快哭了

颤声道:

公公

奴婢就是长了豹子胆也不敢骗您啊

卢象升........卢象升他真的战死了

卢象升.........他

他真的战死了

高起潜松开了小安子的手

喃喃自语的说道:

卢象升死了

这岂不是说鞑子很快就会打过来了么

不行

得赶紧想法子

高起潜说完

不管不顾的站了起来尖叫道:

来人啊

传本公公将令

全军拔寨拔营

赶紧向......向高阳.....不对

向京城撤退.......

PS:刚做完理疗回来

今天暂时就一章吧

话说今天阿顶还真是开了眼了

今天阿顶在理疗室做理疗

阿顶是脱了上衣做理疗

有位哥们则是脱了裤子做理疗

看到这位哥们下面的小兄弟被两位年轻漂亮的护士来回摆弄

阿顶哭了

尼玛的

都是做理疗的

待遇咋差别这么大呐

老男人你伤不起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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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四十九章 借口筹粮

其实,不但是高起潜,大帐内的十多名将领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卢象升战死这意味着什么他们太清楚了。

从以下的资料中就可以看出卢象升的厉害来。卢象升:天启二年进士,历任任大名知府、右参政、右副都御史、总理河北、河南、山东、湖广、四川军务,兼湖广巡抚、兵部左侍郎,领兵部尚书衔、总督宣州、大名、山西军务,最后统领天下勤王兵马,以文人之身募兵万余后入京勤王,而后将天下勤王兵马统治得服服帖帖心服口服,这又是何等的手段,重创高迎祥、李自成等流寇、接下来与骄横的清兵打得难解难分,这又是何等的厉害。

反观高起潜呢,只不过是仗着崇祯的信赖作威作福的一个小丑,若是失去了崇祯的信任转眼的下场比野狗都不如,这就是卢象升和高起潜的区别。

而高起潜这些日子能和手下的将领这么舒坦的喝着小酒那是因为他们的压力全都让卢象升吸引过去了,现在卢象升一死,傻子都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

正当众人乱成一团的时候,高起潜仿佛忽然想到了什么,一伸手抓住了小安子的衣襟恶狠狠的道:“不行,咱家不相信那卢蛮子就这么死了,说不定是他故意放出来假消息来迷惑咱家,小安子,你马上派人去查看,一定要查清楚卢象升到底是真死还是诈死,否则咱家下一步该怎么走都不清楚。”

“是!”

看着高起潜那明显已经扭曲的面庞。这名小太监连滚带爬的走了。

高起潜喉咙仿佛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想说话却有说不出来,转头看到正惊慌失措的众将,心中大为焦躁。虽然他很想也狠狠斥责这些胆小如鼠的将领一翻,但想到军队还要靠这些将领来掌控,只得强行将怒火压了下,忍着怒意道:“好了,刚才咱家的话大伙想必也听到了,老话说的好,有备无患嘛,不管卢象升是真死还是假死。咱们都得做好准备,现在大伙都回去,鞑子既然来了,咱们就得赶紧想法子撤回去。只要到了京城咱们就安全了,不过为了全军的安危着想,咱家要亲自跑一趟保定,让保定准备好粮草以供大军所需,王总兵。你立刻派出一队骑兵护送咱家前往保定!”

高起潜最后这句话是对大同总兵王朴说的,众人听后心中都暗骂起来,“这个该死的阉贼,自己贪生怕死要逃跑。偏偏还说得那么大义凛然。”

不过众人心中纵然有千般不愿,但也只能忍气吞声的应了下来。很快,高起潜就带着上百名护卫上马往保定方向逃去。

大营内。看着已经绝尘而去的高起潜,众人面面相窥,蓟镇总兵马如龙有些惊慌的对王朴问道:“诸位,高公公已经走了,咱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王朴翻了翻白眼,“你问我,我还想找人问问呢,卢督师战死,高公公又跑.....跑去保定筹粮去了,军中无首,咱们还能怎么办,依我说啊,干脆散伙得了,现在再不走鞑子就要来了。”

王朴的话一出口,众人都深以为然,现在五万大军没有一个能镇得住场面的人,届时鞑子一来是战是和也没人个个痛快话,那样一来大伙都得玩完,他们这些人还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什么?刚才高起潜说过要退回京城待命,别开玩笑了,且不说这里离京城足有七八百里远,路上会不会遇到鞑子,就说现在大伙的心早就散了,一想到精忠报国的卢都督竟然也战死了,大伙的心里就凉飕飕的,为这样的朝廷卖命还有意义吗?这就是众人现在在心里思考的问题。…,

“走了、走了,卢都督死了,高公公跑了,咱们还杵在这干嘛!”心里越来越烦躁的王朴一挥手,招呼着手下各位游击参将立刻起寨拔营返回大同。

俗话说,树倒猢狲散,高起潜一走,原本浩浩荡荡的五万大军不到半个时辰就轰然而散,只有地上一些散乱的垃圾和遍地的黄白之物能证明这里曾有大军驻扎过。

从远处过来了十多名清军的探子,他们远远的看着已经空荡荡的鸡鸣相互嘀咕了几句后立即拨马向后跑去。

一个时辰后,一队队的清军向鸡鸣开来,这支军队正是刚从贾庄往回撤的清军,一名清兵从远处催马跑来,来到了多尔衮的跟前跳下了马,跪下打了个千后大声道:“启禀睿亲王阁下,奴才适才已经打探过,鸡鸣已经空无一人,原本驻扎在这里的明国大军已经退去。”

多热滚点点头,露出了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转头对身后的多铎道,“十五弟,你看看,明国那些士卒还没看到咱们就跑得一个不剩,可见明国除了卢象升和庞刚外并无一个敢战之士,这一仗咱们败得有些冤啊。”

经过前番和庞刚的大战,此时的多铎原本的狂傲之色已经收敛了许多,低声道:“是啊,看来咱们的运气真的很烂,连明国仅存的一个棘手人物都让咱给碰上了,现在咱们两旗伤亡惨重,我都不知道回去后怎么跟皇上交代呢。”说到这里,多铎仿佛看到了皇太极那冰冷无情犹如毒蛇般的小眼睛,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战。

“哼,交代什么?”多尔衮看了看眼中露出害怕神情的多铎,冷笑道:“又不光是咱们损兵折将,大伙也别大哥笑话二哥,若是惩罚的话他就应该先将自己的那位心腹给发配去守皇阿玛的陵墓”

多铎当然知道多尔衮说的是谁,他皱着眉头道:“但是大将军此刻已经病得骑不了马,咱们这么做是不是........”

仿佛看到了身后的多铎表情似的,多尔衮冷冷的说了句:“汉人有句老话,无毒不丈夫,想要成大事就得不拘小节。”

多铎蓦然不语,想到岳托为了此次南下已经病成这样了回去后还要受到皇帝的质疑和问责,心里实在是有些为他们打抱不平,不过又想到岳托是皇太极的忠实走狗,他心中的那点怜悯之情很快就不知被抛到哪里去了。

“疙瘩疙瘩疙瘩........”

正说话间,后面传来了一片急促的马蹄声,很快两名面目狼狈的清兵探子来到了多尔衮面前急促的说道:“启禀睿亲王,咱们后边出现了明军的夜不收,奴才和他们打了一仗,有四五名兄弟都被他们打死了!”

“什么?明军追上来了?”多尔衮和多铎对视一眼,心中一惊,急忙问道:“是卢象升他们吗?”

“不是!”探子急忙摇头:“适才奴才看到那些明军都举着白旗,身上缠着白布,经过奴才打听后才知道原来卢象升已经死了,明军正在为他戴孝呢!”

“卢象升死了!”多尔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一直以来的目标就这么达成了一半了?

“那庞刚呢!”一旁的多铎在一旁追问。

“奴才不知道。”探子摇头道:“但是奴才适才看到了,那支追来的明军打着的就是青州军的旗号,他们往周围广撒夜不收,咱们的人不好靠的太近,但依奴才浅见,那庞刚应该没什么事,否则他们也不会眼巴巴的追上来。”…,

“嗯,说的也有道理。”多尔衮点点头,对多铎道:“十五弟,命令大军,加快速度,摆脱明军的追击。”

“十四哥,为什么?那些明军不知死活放弃营寨,出来与咱们打野战,现在可是歼灭他们的好时机啊,为什么反倒要避开他们?”多铎很是不解。

“十四弟,现在不是惹是生非的时候。”多尔衮咬了咬牙沉声问道:“若是我大军再与庞刚硬拼,你能保证全歼青州军吗?”

“这.......”多铎不禁一阵哑然,现在在这种平原地形上和青州军交战的话别说全歼青州军了,己方能否讨得了好还说不定呢。

看着哑然不语的多铎,多尔衮低下了声音沉声道:“你要记住,现在咱们最重要的是保存手中的实力,否则回到盛京之时就是咱们大祸临头之日!”

多尔衮那冰冷的话语将多铎心中的那丝建功立业的心情打了个粉碎,是啊,他和多尔衮两兄弟的正白旗和镶白旗本来就损失不小,若是在这里和庞刚拼个精光的话,手上没兵的他们回去后还有好日子过吗?恐怕被罢黜为平民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吧,一想到从朝鲜大败而回后就被皇太极打发到极北之地去打野猪的阿敏,虽然此时正是炎热之时,多铎还是感到一阵发冷。

随着多尔衮的命令,清兵加快了速度,但由于清军携带的辎重实在是太多了,加之还有数万百姓,速度再怎么提升也快步起来。

渐渐的明军的夜不收也和清军的后卫部队接触上了,但是令清军奇怪的是明军的夜不收竟然没有和他们纠缠,而是绕过他们往前面去了,这个现象也令清军的探子们百思不得其解。(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百五十章 追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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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鸣远高起潜大营旧址。

空荡荡的大营此时只剩下一片狼藉的废弃物,偶尔有几只流浪的野狗来吃着地上的黄白之物,微风吹来,卷起了漫天的灰尖。

一道龙卷风裹挟着漫天的尘烟从南边涌来,同时与之同来的还有震天的马蹄声,一队骑兵快速的从南边疾驰而来,他们来到了鸡鸣后马蹄稍微放缓了一会,随即又疾驰而去。

这队骑兵足有六百多人,为首的是一名年约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将领,只见他身穿精钢铠甲,背后一张红色披风,面目稍微有些清秀,但配上他满面的英气和不怒自威的神情,硬是给人一种威风凛凛的感觉。

这名将领正是庞刚,此刻他正率领军中仅存的六百余名骑兵和他的亲兵追赶高起潜。

庞刚紧闭着嘴唇,只是专心催马向前,若是熟悉庞刚的人可能会发现,此时的庞刚脸上呈现出的神情比起以往多了一种说不出的味道,那是一种通常被人称之为狂傲不羁,也叫肆无忌惮的味道。卢象升的死仿佛解开了庞刚身上的一道枷锁,原本勉强压抑在心底的野心和狂放此刻全都肆无忌惮的释放了出来。

杀死高起潜就是一个最明显的信号,若是在以往,庞刚或许会有或这或那的硕忌,但向卢象升死后庞刚的心中就一直处于一种既悲伤又亢奋的情绪中,如同后世那些狗血桥段里说的,欲冇望的闸门一旦被打开后就再也合不上了。

由于是一马三骑,庞刚等人的速度非常快,经过两天的赶路傍晚的时候,他们终于赶到了距离石家庄一百多里地的地方。

史博文打马来到庞刚身边大声道:“大人,咱们停下来歇歇脚,顺便给马匹喂些吃食吧?”

庞刚听后,慢慢的让策马停了下来,看了看周围,发现前方有一个小山坡,于是点头道:“好吧,命令兄弟们都下马咱们歇息一晚后再出发。”

说完,庞刚下了马,慢慢的朝着前方的山坡走去,旁边自有亲兵将庞刚的马匹牵走准备喂食。

看着庞刚走上山址后只是望着远方眺望不语史博文和身旁的郝大用相互对望了一眼,眼中闪现出了一丝无奈的神色,自从卢象升战死后,庞刚就一直有些闷闷不乐,带着它们一路尾随而来,由于驻守鸡鸣的五万明军一哄而散沿途上它们也截下了不少落单的明军,经过审讯才知道高起潜已经带着一百多骑兵先行跑了庞刚二话不说就率领轻骑追了上来,这几天可是把他们给累坏了。

郝大用碰了碰史博文的胳膊轻声道:“史队,你说庞大人这么急着追高起潜到底是为什么啊,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至于这么急嘛?”

史博文看了眼远处还在沉思的庞刚,悄然道:“郝千总,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依我看啊庞大人那是对朝廷彻底失望了追杀高起潜那冇是就要正式表明要与朝廷正式决裂了。”…,

他们这些人算是看出来了,他们跟着的这位可是有大志向的,和朝廷决裂那是板上钉钉的事。适逢乱世,现在他们唯一考虑的就是跟着他们的庞大人走将来能不能混个开国功臣封个爵位什么的,也不枉在这世上走一遭。

有了动力自然就有了干劲,在郝大用看来,现在追杀高起潜就是庞刚和朝廷反目的第一步”

史博文看了眼郝大用,微微一笑继续道:“郝千总,您可是官场上的老人了,有些事不用说的那么明白,庞大人这个人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只要你好好做事,你将来的前程那是绝对跑不了的。”

别看史博文只是一个亲兵队长,抡起职位来只是一个百总,但谁都知道这个亲兵队长位子的重要性,那真是给个千户都不换。瞅瞅现在第第三营的游击将军程凯就知道了,从一个百户一下跳到游击将军的行列,那可是连升三四级啊。

而且亲兵队长天天跟在庞刚的身边,总是能得到第一手消息,只要能不时的在庞刚耳边多帮自己念叨几句好话,那好处可是大大的,因此无论是谁,包括大壮、李源这些庞刚的老下属在内的人对于史博文向来都是客客气气的。

因此,郝大用这个官迷听到史博文的话后一时间笑得那是见牙不见眼,连连拱手朝着比及级别还低的史博文连连拱手道谢不已。

正当俩人说着闲话的时候,一名负责警戒的亲兵突然来报,“史大人,卓职发现前方有大队骑兵路过的踪迹!”

“哦!”史博文豁的站了起来紧张的问道:“有多大规模,过去多久了?”

这名亲兵明显是一名经验丰富的老手,不假思索的回到道:“大人,卓职适才发现一堆马粪,那对马粪温度尚温,估计这些人过去的时间绝不会超过两个时辰。”

“立刻上马,追上他们!”不知什么时候,庞刚来到了他们的身边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此刻他的双目正炯炯有神的看着众人,脸上浮现出一副兴冇奋之色。

“是!”

知道庞刚报仇心切的史博文和郝大用没有废话,立即就招呼着骑兵重新上马准备继续追击。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庞刚一行人还是疾驰在平原上,跑在最前面的是俩名经验最为丰富、最善于追踪的夜不收,他们一路追随着那些马蹄的踪迹,渐渐的他们偏离了官道,向着官道旁的一条小路追去。

道路越来越偏僻,也越来越难走,当他们追到月上树梢时,一直追在最前面的两名夜不收返回来报告,他们要追的人就在前面的一座破庙里,看情形有应该三十多人的规模。

郝大用抑制不住喜悦之情,对庞刚道“大人,前头十有八九就是那阉贼了,咱们这就杀过去吧!”

庞刚轻轻的一笑,只是那笑容却是无比的冰冷,“不急,命令弟兄们都围过去,决不能让一个人漏网MM?PS:这几天都呆在医院,就一个感觉,难怪这医院的收费这么贵呢,感情是不贵不行啊,这护士咋一个个都是美女呐!

。)

第三百五十一章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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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行】总连载禁水:

在远离guān道二十多里地的一座破旧的小庙里,高起潜一行人正坐在小庙里准备歇息一晚。

这是一座看来很少有人光顾的小庙,小庙中的神像已经破损不堪,少了半拉脑袋的神像已经看不出供的哪路神仙,神像上到处都是密布的蜘蛛网。

高起潜坐在一个侍卫们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石头上,此时的高起潜早已经没有了总领天下勤王bīng马监jun的神采,原本保养得很是白净的脸庞此时已经瘦了半圈,圆冇润的下巴也变得尖了起来,唯一不变的只是他那依旧尖锐的声音。

“你们都好好的护着咱家的周全,等回到了京里咱家自会给你们安排一个好前程,不说连升三级,可至少混场富贵还是没问题的。小安子,这次你伺候咱家有功,回去后咱家立刻给你提两级。”

“奴婢谢高公公赏赐。”小安子的声音立刻响了起来,赶紧献上而来手中的水囊。

高起潜接过水囊,狠狠的喝了一口,拍着小安子的肩膀道:“好好任事,咱家是不会亏待你的。”

“是是,全仗公公提携!”小安子笑得眉máo都眯了起来,他们这些人拼sǐ拼活的护着高起潜回京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以后的荣huá富贵吗,现在得到了高起潜的qīn口答复,哪有不开心的道理。

此刻,坐在石头上的高起潜虽然依旧是天马金dāo的模样,但他内心中还是忍不住惶恐,从大营出来后,才过了数曰,原本身边的一百多名侍卫走散的走散,跑掉的跑掉,现下就剩下这这三十多号人了,他很清楚,若是不抓紧笼络这些人,单靠他自己是到不了京冇城的,因此今曰一有空暇他立刻就开起了空头支票以笼络人心。

这时,一名随从递给了高起潜一块干粮,“公公,现在咱们只有这些东西了,您且将就一下,等到了保定就好了。”

高起潜看到干粮后眉头微微皱了皱,向来养尊处优的他啥时候吃过这种cū粮啊,这些天他吃这些干粮吃得都快吐了,现在乍一看到这些硬冇邦邦的干粮心中顿时又是一阵反胃,不过他也知道今时不同往曰,也没有再端着监jun的架子,接过干粮慢慢的啃了起来。

看到高起潜开始吃饭,众位随从也从包裹里拿出丰粮各自啃了起来,一时间小庙里满是咀嚼声。

夜sè很快黑了下来,高起潜躺在小安子铺好的毯子上怎么也睡不着,双眼瞪得如铜铃般大小,此刻的他正在冥思苦想,回去后要怎么想崇祯交代卢象升战sǐ之事。

虽然他平曰里恨不得将卢象升大卸八块,可真等卢象升战sǐ了,他才忽然感觉到自己没了卢象升就像是没了大树依靠的藤蔓,随时都会有倾覆的危险。

“等咱家回去后立刻就将战败之责推卸道卢象升身上,还有宣大、山西以及青州jun的那些总bīng一个都跑不了。”冇高起潜心里慢慢的思索着策略,眼皮子也慢慢合了起来,准备迷迷糊糊的睡去。…,

正当高起潜闭上眼睛朦朦胧胧准备睡着时,外面传来了几声闷喝声,几声像麻袋倒地般的沉闷声响了起来。

“砰飞”

高起潜正要转头望过去观察是怎么回事,原本被虚掩上的庙门就被人给踹了开来,发出了一声巨响。

随即数十个黑影就冲了进来,他们一进来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了原本躺在地上的众人,手中的bīng刃在黑夜里依然闪烁着寒光,随着一连串的闷冇哼声传来,陆续就有随从倒在了xuè泊里。

突然一声尖冇叫冇声在高起潜身边响起,这道尖冇叫冇声是那么的悠扬尖锐,以至于将高起潜的耳膜冲击得有些生疼。

“来人啊,有刺容!”

这是小安子的声音,高起潜还没来得及叱喝这个笨冇弹,小安子的尖冇叫冇声就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小公基,声音很快就咽回了脖子里,他的脑袋已经被削去了半边,今后再也叫不出来了。

伴随着半拉脑袋的飞起,一股热冇乎乎的液冇体同时也飞冇溅到了高起潜的脸上,高起潜还来不及惊叫,一把冰冷的钢dāo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同时一个沉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不许动,再动就要你的苟冇命!”

当光着脚的高起潜被人cū冇bào拖出破庙,来到庙前的空地上时才发现外面点燃了火把,数不清的火把将周围照得通亮,数百名士卒已经将这里团团包围。

在红彤彤的火光中,被人像拖sǐ苟一般拖出来的高起潜此时已经看清了周围站着的士卒的容貌,看到这些人身上穿着的铠甲时,高起潜的心中顿时就绝望了,因为他已经认了出来,全大明能够将这些昂贵的锁子甲分发给士卒们人手一套的jun冇队只有一个,那就是庞刚领冇导的青州jun。

一个高大的身影走到了高起潜的身前缓缓站定,犀利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已经瘫倒在地的高起潜。

“高公公,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咱们又见面了,你可是让本guān一阵好找啊!”庞刚那冰冷的声音在高起潜身前响起。

高起潜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啊原来是庞大人啊,庞庞大人您找咱家有事么?”

庞刚笑了,只是这个笑容让高起潜感觉身上一阵发冷。

庞刚的嘴唇动了动,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没什么,高公公可是天下勤王总监jun啊,怎么就这么灰溜溜的就跑回了京冇城呢。您知道的,卢都督是多么的想念您,想让您陪着他呢。”

看着周围shā气腾腾的士卒和庞刚冰冷的目光,高起潜再也经受不住这股无形的压力,一下子就崩溃了,他一下子就跪在地上,拼命的朝着庞刚磕头道:“庞大人,我也不知道卢都督会战sǐ啊,这也不关我的事,那都是鞋子干的啊!”

“哦,是吗?”庞刚面无表情的问:“那么不给大jun发粮,拒不发援bīng也是鞋子让你干的啰?”

“飞”高起潜一时哑,但随即又狡辩道:“我原本只是想给卢象升一个教训,但我从没想过要让他sǐ,我这也是无心之失啊。”

庞刚脸sè铁青的喝道:“好一个巧簧如蛇的鼠辈,你坐拥五万大jun却坐在基鸣按bīng不动,坐视袍泽在前方同鞋子xuè战,对卢都督的送来的qiú援置之不理,这就是你说的无心之失?我真不明白,皇帝的眼睛难道瞎了不成,竟然会拍你这种窝囊废来监jun。”…,

一提到皇上,原本萎靡的高起潜就犹如打了一剂强心zhēn般窜了起来,狂叫道:“庞刚,你既然知道咱家代冇表的是皇上的颜面,就应该知道对付卢都督那是皇上的意思,冤有头债有主,有本事你去找皇上申辩去,何必把气辙在咱家身上。”

“,亨你放心,朱由栓那里我是会去问的,我要问问他,他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连你这样废物也能当上监jun。”

乍听此言,高起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指着庞刚道:“你……你……,你如此大逆不道,竟敢直呼皇上的名讳,你这是要造冇反吗?”

“造冇反?”庞刚冷笑了,“怎么,造冇反有什么不好吗?老冇子告诉你,总今儿起,老冇子还真他酿的反了!时辰到了,本guān现在就送你去阴曹地府去和卢都督赔zuì吧!”

“噌……”

一声轻响冇,一道寒光闪过,一道xuè光随着高起潜的头颅一同飞上而来半空,随即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一道xuè珠掠过了庞刚身上的铠甲,仿佛没有察觉似的,庞刚弯腰提起了还在瞪着双眼的首级面向北方悲声的高声道:“卢都督,末将为你报仇了,您老走飞”

卢象升在巨鹿战sǐ的消息像一阵风般迅速传遍了大明,也传到了崇祯的案头。

“砰……。”

一声巨响在暖香阁响起,崇祯颤巍巍的站在龙案后,地上是辙了一地的碎瓷片,在龙案前yáng嗣昌、wēn体仁两位首辅趴在了地上连脸都不敢抬。

“好好啊,卢象升战sǐ,高起潜不知所踪,数万勤王大jun一哄而散,这就是你们办的好事。”

崇祯的身冇子在不停的颤冇抖,原本苍白的面容也因愤怒而变得铁青,手指几乎指到了他们二人的面前。

“朕把十万大jun交给了你们,原本指望着卢象升和高起潜能为朕长脸,可没想到等来的竟然是这个消息,你们一个身为首辅,另一个则是bīng部尚书,你们给朕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崇祯一边咆哮,连口水也烹到了二人的脸上,二人非但不敢擦冇拭,反而更是低头不语。

看到这样的情形,崇祯更加愤怒了,“说,都给朕说清楚,要是今儿不把这事说清楚你们就不要回去了,yáng嗣昌你身为bīng部尚书,你先说!”

听到崇祯愤怒的话语,yáng嗣昌平曰里的优雅和威严全都荡然无存,他知道今曰若不给皇上一个交代,搞不好他真的就得回家种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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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二章 庞刚的消息

看着崇祯,杨嗣昌心中也是一阵暗恨,他恨卢象升什么时候不死却偏偏在这个时候战死了,他同样恨高起潜,打了败仗就潜逃,真是个名副其实的阉货。

对高起潜的下落,杨嗣昌也是很怀疑的,他当然不会相信高起潜会殉国,这个可能性比让高起潜恢复男人的某些功能更加的不靠谱。这个太监自然是没有血战殉国的勇气,杨嗣昌估计她畏罪潜伏的可能性最大。只是高起潜不现身,杨嗣昌对卢象升的一系列后着就不能施展,加上没有找到二人尸体,这事情就一拖再拖下来。

听闻崇祯问话后,杨嗣昌一咬牙,内心己经有了决断,高起潜是死是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卢象升已经死了,此事也该有个结论了。

他急忙答道:“皇上,众所周知,鞑子的战力确实要比我大明要强些,根据溃兵传来的消息称,卢象升在巨鹿与鞑子血战时兵力不过三万,而鞑子却有八万之巨,寡不敌众之下卢象升于鞑子力战而亡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崇祯铁青着脸喝问道:“哦,那你告诉朕,朕的六七万大军为什么只有不足三万人在巨鹿与鞑子决战,剩余的人马呢,难道都跑去看风景了吗?还有,卢象升纵然战死,他手下的将官不可能全死绝了吧,此刻他们在干什么?为何不来京城见朕!”

“这........”杨嗣昌心说,这还不是明摆着的,还不是高起潜干的好事。

如果杨嗣昌这么说的话那他肯定是脑子被门板夹过了,在打压卢象升的过程中他也是一个重要的幕后推手。

看着崇祯愤怒的目光,杨嗣昌只好继续敷衍道:“皇上,无论高公公是否殉国。其余的数万大军到哪去了。皆不足惧,此刻最重要的是要查清楚的失散的大军都到哪里去了。臣可是听说了,宣大军、山西军、大同军实力尚存。只是如今他们都各自回归了驻地,想必对于高公公的情况他们更清楚,只是他们现在畏惧皇上。生怕皇上降旨怪罪,因此才不敢来面圣。”

杨嗣昌不愧是在朝堂上混了大半辈子的人,轻轻一脚,就将皮球踢到了别人的脚底下。

崇祯蓦然不语,原本就难看的脸色又苍白了些许。他明白杨嗣昌的意思,虽然明军是打了败仗,但朝廷却不能下旨严惩,现在不比三十年前了,各镇的总兵若是闹了起来到时候还得靠他这个皇帝来收拾烂摊子。

想了想。崇祯才叹息道:“也罢,朕便下道旨意赦免他们的过错,毕竟巨鹿之战东奴势大。众官兵也算非战之罪。不过朕现在鞑子正往北面而来,若是鞑子再一次围攻京城那该如何是好?温体仁。你来说说。”

一直跪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温体仁想了想,小心翼翼的说道:“皇上,莫不如调洪承畴于孙传庭进京勤王如何?”

“万万不可!”一旁的杨嗣昌急了,大声喝止道:“皇上,眼下正值洪承畴于孙传庭二人围剿闯贼等流寇要紧之时,怎可在此时将其调回京城,那不是前功尽弃吗?”

“前功尽弃又如何?”温体仁讥讽道:“难不成杨阁老以为剿灭那些流寇比起拱卫京畿还重要吗?”

“你.......”杨嗣昌气得浑身发抖,大声说道:“为了剿灭这些流寇,这些年来我朝已经耗费了数百万两银子的军费,难不成这些银子都要打水漂不成?”…,

“打水漂总比京城被鞑子占据的好!”温体仁不甘示弱的反击。

眼看着两人又要吵起来,崇祯用手敲了敲脑袋,这俩人又来了,难道他们就不能心平气和的谈一谈吗?不过在崇祯的内心里也是赞同温体仁的意见。流寇什么时候都可以剿灭,但京师乃国之根本不容有失,。

俩人吵到最后,还是温体仁的一间占了上风,最后崇祯下旨,命令洪承畴于孙传庭二人即刻率领五万大军入京勤王。

看着满脸不甘的杨嗣昌,崇祯有些过意不去的安慰道:“杨爱卿,朕知道你对剿灭流寇是费劲了心机,但京畿重地也不容有失,现在朕只是暂时将大军调来,等到鞑子退去后朕就会立即将大军重新派往陕西湖广等地的。”

杨嗣昌还能说什么呢,虽然他这个兵部尚书的水平比起卢象升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但最起码的眼光还是有的。他很清楚,此次放走了李自成等人,就犹如纵虎归山,日后再想围歼他们那可就难了。

正在这时,一名小太监匆匆进来朝崇祯跪下尖声道:“启奏陛下,适才城外有一队青州兵马送来了卢象升的灵柩以及.......以及高公公的首级!”

“什么!”

包括崇祯在内的三人大吃一惊,齐齐站了起来。

崇祯颤着声音道:“你确定是青州的兵马吗?他们来了多少人?那庞刚在不在那队兵马当中?”

这名小太监连连叩头,“奴婢纵然有十个胆子也不敢欺君啊,奴婢说的千真万确,外头的兵马打着的确实是青州的旗号,他们的人马也不多,大约只有六七百人左右,为首的就是那庞刚。”

“胆大包天、胆大包天!”崇祯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还有脸来见朕,来人啊,将那庞刚抓起来,抓起来!”

对于庞刚,崇祯是既畏惧又害怕,这个庞刚以及他治下的山东俨然已经成了国中之国,朝廷对于山东已经是彻底失控,究其原因就是庞刚这个罪魁祸首,现在庞刚自己送上门来了,崇祯岂有不将其抓起来的道理?

“这个......”跪在地上的小太监继续禀报道:“启禀皇上,可是庞刚他.....他已经走了。”

“那就派人追,追上去将他抓回来!”崇祯有些歇斯底里的吼着。

杨嗣昌和温体仁已经坐在一旁眼观心心观鼻,对崇祯的失态视而不见。

良久,发泄了一翻的崇祯才懊恼的坐回了原位,他也知道,庞刚既然敢来京城送还给朝廷,那就不怕朝廷的大军追击,再说了,现在京城还有哪位有这么大的胆子去追击那位凶名在外的庞刚啊。

第三百五十三章 洪承畴和孙传庭

崇祯十年六月五日

潼关

太子太保挂兵部尚书兼右都御史衔,陕西、三边总督兼摄河南等五省军事的洪承畴是今天黄昏前来到潼关的。他来的时候,既不用仪仗执事和锣鼓开道,也不坐八抬大轿,而是穿着文官便服,骑着马,杂在一大群骑马的幕僚中间,在数百亲信的将校和卫士的前护后拥中突然而至。

洪承畴是万历年间的进士出身,万历四十三年(1615年),二十三岁的洪承畴赴省参加乡试,为乙卯科中式第十九名举人。次年,赴京会试,连捷登科,为丙辰科殿试二甲第十四名,赐进士出身。

少年得志的他从此青云直上,仕途也是一帆风顺,几年前就做了陕西、三边总督,挂兵部尚书衔,实际上也只有五十出头年纪。多年的戎马生活使他的丰满而白皙的脸孔染上了风尘颜色。但洪承畴却有一项非常过人之处,那就是他能够一方面统率军队镇压农民起义,纵兵杀良冒功,一方面却保持高级文官生涯所养成的服饰整洁和伪装的儒雅风度。愈是饱经世故,他愈是磨去棱角,将心中的狠毒与奸诈深藏不露,能够遇事不骄不躁,深谋远虑。正因为他有这些长处,所以手下的将领都愿意为他效力,嫉妒心很重的杨嗣昌对他也毫不嫉妒,多忌多疑的崇祯对他更是十分倚重。

在此之前,他接到了两次皇帝手诏和三次兵部檄文,要他督率巡抚孙传庭与在陕的诸将火速将李自成一鼓歼灭,然后星夜勤王。虽然在给皇上的奏本中他总是夸大李自成的人数,叫嚷官军方面缺乏粮饷和马匹等困难,好像对胜利并无把握,但实际上他明白李自成所剩的人马不多。而且长期来疲于奔命。孤立无援,反之,官军处处都居于优势。他的奏本不过是为自己留个余地罢了。他满心希望这次在潼关一战成功,从此解除朝廷的西顾之忧,实现他数年来未竟之志。临离开西安前夕。他同几位亲信幕僚卜了课,扶了鸾,都很使他满意。他如今不仅是希望获得大胜,而且是希望把李自成、刘宗敏和高桂英等在阵前俘获,献俘阙下,让皇上大大地高兴一下。

现在眼看着自己的愿望就要实现了,洪承畴心中的兴奋之情是难以言表的。

来到了道台衙门口,山西巡抚孙传庭已经率领众将在府前等候,洪承畴于孙传庭有一段师生之谊。对孙传庭的才干洪承畴也颇为欣赏,因此对孙传庭的一些小毛病也能容忍,俩人的合作还算愉快。

看到孙传庭已经率领众将在门口相迎。洪承畴笑吟吟的迎了上去。“有劳巡抚大人在此相迎,洪某愧不敢当啊!”

孙传庭恭敬的说道:“总督大人亲临潼关。下官岂敢不来,总督大人一路鞍马劳顿,请先入内歇息。”

二人携手入了签押房坐定,不一会有侍卫上前奉茶,洪承畴端起银白色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闭上眼睛仿佛回味着口中的醇香,良久才感慨道熬:“没想到恩师这竟然还有上好的大红袍,就冲着这茶老夫此行不虚啊。”

俩人的私交不错,加之有师生之谊,加之此时没有外人,孙传庭便以恩师相称。

孙传庭笑了笑:“虽然这大红袍是学生好不容易弄来的,但只要恩师喜欢就好,也算是不负学生的一番苦心。”

“哈哈哈........”洪承畴哈哈大笑了起来,对孙传庭道:“伯雅啊伯雅,你还是如同昔日般狂放不羁,真是让人担心啊,还记得昔日老夫对你说过的话吗?你的脾气要是能改改,老夫这个位子恐怕早就是您的了”…,

孙传庭苦笑道:“学生若是把这些都改了,那还是学生吗?”

洪承畴摇头不语,尽管孙传庭这个人锋芒太露,有时不时与他争长论短,但是洪承畴总是能从大处着眼,对一些不愉快的事一笑置之,他拈须笑道:“伯雅,为师此次前来可是要与你一起联手将闯贼一句歼灭的,数年的辛苦就要在今朝了结了。”

“是啊,也该结束了!”孙传庭点点头:“有一伙流寇与上月底来到潼关外边,原为接应闯贼东出河南,因为他们来得太早,被学生一剿即溃,逃至湖广向人求抚。此事闯贼尚不知晓,故敢不顾一切直向潼关奔来。学生已派人假扮流寇奸细,携带密书去见闯贼,只待闯贼亲统大军来到灵宝以西,定于明日进攻潼关,只待闯贼速速趁机由潼关南原杀奔河南。以学生想来,闯贼见此密书,定然喜出望外,届时我等必可将其一网成擒!”

看到孙传庭自信满满的样子,洪承畴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叹息道:“此事确实可行,但老夫今日总是有些心神不宁,这些日子想必你也受到了朝廷的消息了吧?卢象升战死了,这可是一个再糟糕不过的消息了。”

孙传庭冷哼一声,“高起潜误国,该杀,那庞刚杀得好!若非他不调拨粮草,不发兵支援,卢象升又怎会战死巨鹿的,我看那庞刚就很好,竟敢带人一路追上京城将高起潜一行人杀了个干干净净。”

看到孙传庭还是这么口不择言说辞大逆不道之言,洪承畴只得选择性的失聪,低下头自顾自的喝茶。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声报告,随即有一位身着副将戎服、容貌漂亮、神态英俊的青年将领掀帘而入,来到孙传庭跟前恭敬的说道:“巡抚大人,这是兵部刚发来的八百里加急。”

说完,这名青年将领将一封公函交给了孙传庭,孙传庭一边拆信一边笑着对洪承畴说道:“看来这又是皇上发来的催促咱们快点进攻的信函。”

孙传庭笑着将信掏了出来,双目往信件上看去,谁知一看之下他笑容顿时僵硬起来,嘴唇也微微发抖,喃喃道:“这.......这不可能,皇上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调咱们回去,这绝不可能!”

看到孙传庭脸色突变,洪承畴赶紧将孙传庭手中的信函拿了过来,定眼一看,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失声道:“什么,难道杨阁老疯了么,怎么会下这种荒谬的命令,让咱们放弃包围圈里的流寇去拱卫京畿?”

饶是俩人算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人,此刻也不禁为这道荒谬的命令而感到吃惊不已,在这封以兵部名义发来的公函上,不禁署了兵部尚书杨嗣昌的名字,连首辅温体仁的名字也在上面,更重爱要的是上边还有崇祯的印章,而且上面的措辞严厉,责令他们接到公函的那一刻起,两天内必须动身,否则便已通敌罪论处。

这么严厉的措辞是非常罕见的,这也意味着俩人已经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必须立刻执行。

看着这份公函,洪承畴两眼无神,呆滞的看着前方一阵无语,孙传庭却是气得大吼道:“杨嗣昌误国、温体仁无能,他们难道不知道若是我们此刻立刻撤军,那么数年来的耗资无数,牺牲的数万将士就白白浪费了吗!”

洪承畴深吸了口气,缓缓站了起来悲声道:“伯雅,这事也不能全怪皇上和杨阁老,若非卢象升战死,皇上又怎会将我等调往京城呢,而且你看看,皇上只给了咱们二十五天时间,可见时间紧迫,他们也是没有办法啊!”…,

“屁的没办法,朝廷每年花大把的银子养着京营那十几万废物是干什么用的,打野战不行也就罢了,难道连京畿重地也不能守了么?”

此刻的洪承畴已经冷静下来,看到孙传庭情绪十分激动,他肃然道:“伯雅,你冷静一下,老夫相信若不是京畿情况危急,皇上也不会让咱们在这个时候抛开一切赶往京城,况且军令如山,你我不得不遵从!”

“嘿!”孙传庭只觉得满腔的怒火无从发泄,胸口涨得如同要爆裂一般,豁的站了起来大步向外走了出去。

看着含恨出去的孙传庭,洪承畴只是无奈的苦笑,对于这位性格暴烈的学生兼下属,他实在是有种无可奈何的感觉。

就在洪承畴和孙传庭他们接到了兵部的公函,要紧急调集五万兵马前往京城时,在陕西东部,在洛南县以北的荒凉的群山里,在一座光秃秃的、只有一棵高大的松树耸立在几块大石中间的山头上,在羊肠小路的岔股地方,肃静无声,伫立着一队服装不整的骑兵,大约有一二百人。一个身材魁梧、浓眉大眼、生着连鬓胡子的骑兵,好像龙门古代石刻艺术中的天王像或力士像那样,神气庄严,威风凛凛,一动不动地骑在马上,一只手牵着缰绳,一只手紧紧地扶着一面红色大旗。这幅大旗带着用雪白的马鬃做的旗缨和银制的、闪着白光的旗枪尖儿,旗中心用黑缎子绣着一个斗大的“闯”字。

在这面旗帜下,一名年约三旬大大汉正站在旗子下,神情专注的望着远方.........

第三百五十四章 放虎归山

这名大汉旁边站立着一匹特别高大的,剪短了鬃毛和尾巴的骏马,马浑身深灰,带着白色花斑,毛多卷曲,很像龙鳞,是有名的乌龙驹。

这名大汉高高的个儿,宽肩膀,颧骨隆起,天庭饱满,高鼻梁,深眼窝,浓眉毛,一双炯炯有神的、正在向前边凝视和深思的大眼睛,这种眼睛常常给人一种坚毅、沉着,而又富于智慧的感觉,他就是鼎鼎大名的流寇头子李自虎

李自成戴着一顶北方农民常戴的白色尖顶旧毡帽,帽尖折了下来口因为此时的天气并不冷,所以他的铁甲外并没有罩着东西,只是披着一件



bó的灰色长袍。为了在随时会碰到的战斗中脱掉方便,长袍上所有的扣子都松开着,只用一条腰带拦腰束紧。他的背上斜背着一张弓,腰里挂着一柄宝剑和一个朱漆描金的牛皮箭囊,里边插着十来支雕翎利箭。可能在后世人们的眼睛里,这个箭囊的颜色只能引起一种美的想象,却并不知道它还包含着坚决反叛朝廷的政治意义。

因为明朝的开国皇帝朱元璋规定,只有皇家所用的器物上可以用朱漆和描金装饰,其余人等一概禁用。洪武二十六年,朱元璋还特别作了严格规定:军官和军士的箭囊都不准朱漆描金,违者处死口然而李自成从他开始造反的那一年起,他就背着这个箭囊口九年来,这个箭囊随着他驰骋数万里,纵横半个大明,饱经战阵,有的地方磨硫了有的地方带着刀伤和箭痕,而几乎整个箭囊都在年年月月的风吹日晒、雨淋雪飘、尘沙飞击中褪了颜色。

李自成注目凝神地向南张望,仿佛在等什么人,在南面隔着一些山头十里外隐隐约约的有一些火光,看着这些火光,李自成的眼里不时透出出一丝忧郁口他知道,那是官兵在点火,以防己方趁机突围,这些日子官兵的包围圈越来越紧自己和手下的兄弟能活动的地盘也越来越小,眼看着再过几日他们来呢活动的地方也没有了。

就在前几天,他率领老营的兄弟和贺人龙的人马打了一仗,这一仗打下来虽然将这个外号叫“贺疯子”的家伙打退了但自己的老营也损失了两百多人,这个损失让李自成心疼得直滴血。

老营的人马可是自己精锐中的精锐,都是跟了自己三年以上的老兄弟,人数从来就没有超过三千人,死伤一个都能让自己心疼不已,这次伤亡了两百多人足以让他吐血。

一冻年轻的士卒慢慢走到了李自成面前,轻声道:“闯王夜色已深,您还是先回去歇息吧,您若是信得过小人,小人愿意替您在此等候双喜将军。”

李自成转过头来爽朗的一笑道:“算了,双喜那孩子冒着被巨大的风险去探听情况,我在这里等等他算得了什么,咱们还是再等等吧。”

“是!冇”这名士卒看到闯王心意已决,不敢再劝只好退到了一遍。

时间又过去了半个时辰从南边传来了一阵马蹄声,马蹄声愈来愈近,随即在稀疏的灌木外出现了一小队人马影子,正在月色下向自己疾驰而来。

“闯王双喜将军回来了。”前面的士卒惊喜的叫了起来。

很快,这队骑兵就来到了李自成的面前为首的一名年轻骑士年约二十左右,在马鞍旁还挂着两个血淋淋的人头,随着马匹的跑动而不停的晃动。…,

他们来到了山坡,为首的年轻骑士下了马走到了李自成的跟前下跪抱拳道:“孩儿见过爹爹。”

“好孩子,赶紧起来,咱们爷俩还用得着这一套吗?”李自成扶起了这名年轻的骑士,仔细打量了一下后笑道:“很好,家伙都还在,没少啥东西。”

这名骑士摸了摸脑袋,有些憨hòu的笑了,“有劳爹爹费心了,孩儿没事。



这名年轻的骑士正是李自成的义子李双喜,在闯王的军中向来以悍勇而闻名。

看到义子没事,李自成也放下了心来,随即问道:“双喜,你此去有何收获?”

李双喜轻轻一笑,“没什么,只是宰了几个不长眼的狗贼而已,顺道还探听到了一些消息”

说完,李双喜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告示递给了李自成,李自成接过后一看,上边画着一个人头,与这位战士的相貌略微近似,下边写着《西江月》一首:

此是李闯逆贼,

而今狗命垂亡。

东西溃窜走慌忙。

四下天兵赶上。

辙下天罗地网,

量他无处逃藏。

军民人等绑来降,

玉带锦衣升赏。

这首《西江月》的后边开着李自成的姓名、年龄、籍贯、相貌特点,以及活捉或杀死的不同赏格。

李自成一看,轻蔑的笑了,他的笑声越来越大,将周围的灌木丛震出了几只老鼠。

李双喜等到李自成笑够了,才接着说道:“爹爹,孩儿还打听到了一个好消息,孙传庭那个狗官就要退兵了。”

“哦,真的吗?”李自成心中大喜,双手情不自禁的抓住了李双喜的衣襟惊喜的问道:“孙传庭那个狗贼真的要退兵啦?”

“是的,千真万确。”李双喜眼里也出了喜色,“孩儿已经打探到了,昨日,洪承畴那个狗官来到了潼关,不知道他和孙传庭那个狗贼商议了些什么,从今日开始,围着咱们的人马已经陆续撤走,开始向京冇城方向开去。孩儿抓了几个舌头询问了一下,才知道宣大总督卢象升那个狗官前些日子在巨鹿被鞋子打死了,现在京冇城空虚,紫禁城里的皇帝怕死,因此才急着将洪承畴和孙传庭等人调往京冇城保护自己呢。”

“好,好好!”李自成大喜,这些日子他被洪承畴和孙传庭等官兵逼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现在乍一听官兵要退兵,心里欢喜得仿佛要炸开似的。

“鞋子来得好,来的好啊,卢象升那个狗官战死了,逼得皇帝不得不调兵回援,实在是妙啊,只要给咱们半年的时间,咱们又能拉起数万大军。”

此时在紫禁城的崇祯并不知道,自己命令洪承畴和孙传庭撤军的命令,其实是将一头能埋葬自己的猛虎放回了山林里

。)

第三百五十五章 往哪发展

接到了官兵要退兵消息的李自成喜不自胜,拉着李双喜就往回赶,俩人上了马走了大半个时辰的路来到了一个峡谷里,一名年纪和李双喜差不多大,长着一张圆脸的年轻人匆匆迎了出来。

他来到李自成的身边面带喜色的说道:“爹爹,您回来了,一路上没有遇到官兵吧,您再不回来娘可是要派孩儿去找您了。”

这名年轻人也是李自成的义子,名叫张鼐,和李双喜一样,都是以作战勇猛著称的年轻一辈,甚得李自成夫妇的喜爱。

此刻的李自成心情很好,拍着义子的肩膀笑道:“你看爹爹像是有事的样子么,你现在回去告诉你娘,让她不要为我担心,用不了几天咱们就可以出去,届时咱们又可以吃香喝辣了。”

“诶,好咧!”张鼐闻言兴奋的向后跑了。

“这孩子,还是这般冒冒失失的,也不知啥时才能长大。”李自成看着张鼐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眼中露出一丝慈爱的神色。

李自成和李双喜等人沿着一道峡谷前进。谷中很幽暗,散乱着大大小小的石头。有时,马铁掌在石头上碰得太重,会迸出几点火星。大约走了两里远,才离开峡谷往一座小山上走去。走到山腰,重新望见月光。一会儿,他们走进一片松树林中,月光只能从松树的枝叶间漏下来水银似的花花点点。松涛很响,尽管是夏季,但毕竟露水很重,深夜还是有些凉。大约有一两千名将士露宿在这座松林中,到处是火堆,有的人正在火上煮东西。有的人已经躺在火堆边睡熟了。李自成在这里停了一下,回头对他的李双喜说道:“双喜,你不用跟我一起啦。赶快先回老营去。把几位大将请来议事!”

“诶!”李双喜正要离去,随即又问道:“爹爹,在哪议事啊?”

“在这.......不。就去老营那吧,我也顺道去看看你娘。”

“好咧!”李双喜带着十多骑上马飞奔而去,李自成也带人往老营的驻地赶去。

老营驻扎的地方是一个叫做杜家寨的老山寨,大部分坐落在向阳的半山坡上。它原来是一个大寨,有两百多户,现在剩下的房屋还不到十分之一。寨门楼也给烧毁了,在月光下还可以看见寨门上边的一块青石匾上刻着“潼南锁钥”四个大字。寨里的房屋差不多都毁了,显得很空旷,到处长满灌木和荒草。把有些小路和井口都封了。寨外,向左是悬崖、深谷;向右是森林,一直伸展到山脚下;寨的背后也是树林。连着一座高山。但有些地方被大火烧焦了。

老营驻扎的一座四合头院子是全村惟一比较完整的宅院,但门窗和家具也破坏很重。宅院周围。安设十几座帐篷,驻着老营的一部分骑兵,在几个路口都布着岗哨,戒备严密。

李自成来到杜家寨的时,许多人迎了出来,为首的是一名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这名女子长着苗条而矫健的身材,身上带着一丝风尘、透露着青春红润的,线条爽利的椭圆脸孔,大眼睛,长睫毛,眉宇间带着一股勃勃的英气,他就是李自成的夫人高桂英,也是已故流寇首领高迎祥的女儿。

常年的戎马生涯和她的特殊地位,养成她举止老练、大方,明辨是非,遇事果决而又心细如发。在这个时代,一个三十岁的少妇能够具备这样的德行,应该说是很少有。对此高桂英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这还不是被逼的,一个女人家要不是走投无路,只好跟着男人造反,还不是一辈子围着锅台、磨台转?”…,

和李自成多了多年夫妻的高桂英一眼就看出了丈夫的心情很好,她笑着迎了上去,“闯王回来了,看你满脸喜色的想必是有了什么好消息了。”

李自成下马后随手将马缰交给了身后的随从,向高桂英走去,边走边说道:“夫人啊,确实是有好消息啊,若果这个消息没有错的话,咱们很快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真的吗?”高夫人吃了一惊。

“嗯,估计不离十!”俩人边说便向前边的屋子走去.......

半个时辰以后,在这个四合院最大的一间屋子里,李自成、高夫人、高一功、李过、刘宗敏以及李自成手下所有重要的将领都聚集在了一起。

只是所有人的神情都像是看到了太阳从西边升起似的,流露出一股迷茫、不可置信以及欢喜的神情。

李自成正在做最后的总结:“好了,事情就是这样,诸位兄弟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闯王,这......这是真的嘛,不会是官兵设下的圈套吧,天底下还有这么好的事?”

说这话的人是李自成手下的大将刘宗敏,这是一位约三十年纪,身材魁梧,骨棱棱的宽脸、双目炯炯、神态慓悍,内穿铁甲、外披半旧八团花紫缎旧斗篷,头戴铜盔、腰挂双刀的汉子。

性格粗鲁、作战勇猛的他深得李自成的信任,因此他在李自成的面前说话向来是肆无忌惮。

李自成沉吟了半晌才到:“我估计很有可能是真的,你们想啊,现在那些官兵已经把咱们牢牢的包围了起来,用不了十天半月就能把咱们全给兜住,他们犯得着用这种手段来骗咱们吗?”

众人赞同的点头,李自成说得不错,现在的他们已经不值得官兵对他们使用什么阴谋诡计了,他们的周围全部都布满了官兵,孙传庭和洪承畴二人只需把这个包围圈牢牢的扎住即可,犯不着玩弄小手段。

“哈哈......”刘宗敏笑了起来,大声笑道:“没想到这次反倒是鞑子帮了咱们一把,若非鞑子将官府逼得不得不将洪承畴和孙传庭调走,咱们这关可就难过了,本来俺老刘就想着再享受个十天半月的就与那狗官兵来个同归于尽,现在看起来却是不用了。”

李自成也微笑了起来,对于这位自己手下的第一骁将,坐武将第一把交椅的兄弟他总是很包容的,因此对于刘宗敏这番丧气话他也没有多说什么。

一旁的高一功却取笑道:“刘总哨,我听说你这些日子都在和那几名你抢来的富家小姐厮混在一起,若非今日闯王相邀,你恐怕在赖在床上吧!”

“哈哈哈.......”周围几名将领都笑了起来,笑得是那么的恶形恶状。

刘宗敏也笑道:“反正都要死了,人活一世总不能亏待了自己吧,老子就是要把那些富家小姐都.......”

刘宗敏本来还要骂一句粗话才能发泄出自己的情绪,但是一扭头看见一旁坐着的高夫人的那两位才十七八岁的女兵,正立在门口冷眼望他,才不得不将另一句粗话咽下肚里,朝火堆上吐了口唾沫,冷笑几声。

这时,高夫人从里间走出来,坐在了丈夫旁边,皱着眉头道:“捷轩,咱们虽然被官兵成为流寇,但都是穷苦人家出身,你把那些富家小姐抢来糟蹋完后又人给手下的弟兄,这也未免太过份了,你回头还是给她们一个名份好好安置为好。”…,

对于刘宗敏这位丈夫的好兄弟,高夫人是很了解的,虽然他作战很勇猛,号称闯王手下第一悍将,但刘宗敏却有一个最大的弱点,那就是好色如命。

这些年来,被他糟蹋过的富家小姐和官宦人家的女子不小于百名,这让同样身为女子的高夫人十分的看不惯,但碍于丈夫的面子高夫人却又不好多说,仅此趁着这个机会他不禁唠叨了几句。

刘宗敏没有说话,李自成却发话了,“夫人,这些富家小姐平日里吃的喝的全都是咱们穷人的血汗,如今受点教训那也是她们自找的,捷轩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高夫人轻叹一声就不言语了,自己丈夫和刘宗敏的兄弟情深,是绝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责怪他的。

看到气氛有些沉闷,刘宗敏对于高夫人还是比较敬畏的,他转移的话题道:“闯王,若是官兵撤走,咱们该往哪里进发为好?”

一提到这个问题,众人就有了精神头,把目光都瞧向了李自成,李自成笑道:“这个问题我在来时就已经想过,官兵走后山西自然成了咱们的天下,但陕西的情形大伙也知道,经过多年战乱,陕西地贫民穷,已经不适合咱们的发展,我建议啊,咱们还是往河南进发,快速壮大咱们的实力。”

“对,河南好,那里号称中原腹地,无论是人口还是富户都比陕西这个穷疙瘩强得太多了,不过我听说山东那块地方近些年来比河南更好,尤其是青州,听说那里可是遍地是黄金啊!”

一提到去那里抢掠,刘宗敏的性质一下子高了起来,眉飞色舞的样子看得李自成笑了起来。

突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闯王,咱们去河南自然是好的,可是若要往山东发展,我认为还是要谨慎才行啊!”

第三百五十六章 巨额的军费

这个突π的声音一响,周围的人都纷纷看了过来,原来是李过。

李过看到众人的眼神都紧紧的盯着自己,脸上一红,咬着牙道:“闯王要往河南发展我没意见,但若是向山东进发的话那可就要三思才行。”

“为什么?”李自成好奇的看着李过,好奇的问道:“难道山东有老虎,咱们不能碰吗?”

“哈哈线就算是山东有老虎,那咱们就是打虎的武松。”刘宗敏粗豪的笑声响了起来,“对了,高爷,我记得上次你和李过不是奉闯王之命前往青州举事吗?好像还吃了亏,是不是有这回事?”

刘宇敏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提起青州举事的事情,李过和高一功的脸色顿时就难看起来,说起来那件事一直以来都俩人视为奇耻大辱,尤其是高一功,总想着带兵杀回青州报那一箭之仇。

现在乍一被刘宗敏捅了出来,他的脸色自然好看不了。

高一功豁的站了起来铁青着脸对刘宗敏道:“刘总哨,兄弟我上次在青州是载了,可你也不用拿这件事来戳兄弟的心窝子吧”

众人在一旁都看傻了,谁也没想到高一功的反应会这么强烈,高夫人连忙站趄来打圆场道:“一功,你发什么火,刘总哨也不是有意的,大家都是多年的老兄弟了,他绝不是有意拿这件事来笑话你,你说不是啊,捷轩!”高夫人边说边给刘宗敏打了个眼色。

高一功是李自成妻子高挂英的弟弟,本名高国勋,表字一功不过因为打仗凶猛,常常立下功劳,所以闯军中便称其为高一功,本名倒很少人叫了口他在流寇中的威望还是挺高的,虽然不及刘宗敏,但也算是一个很重要角色。

看到高复的颜色,刘宗敏会意,赶紧站了起来对高一功和李过抱拳道:“高爷、李爷,适才是兄弟我失言了你大人大量,千万别放在心上,兄弟给你赔不是了。”

看到刘宗敏站起来给自己赔罪,高一功的脸色才好了些重新坐了下来气哼哼的道:“其实刚才李过说的还是有些道理的,崇祯八年的时候我和李过奉了闯王之命前往青州举事,却败在了一名千户的手里,这件事我和李过兄弟已经向闯王请了罪。适才李过说过最好暂时不要往山东发展我是赞同的,毕竟咱们现在人马折损得非常厉害,现在若想要凭借着咱们区区数千老营弟兄就往山东闯那无疑是去送死。”

李自成怀疑的问道:“一功,难道山东是龙潭虎穴不成你不就是败了一次嘛,怎么就怕成这样?”

高一功摇摇头道:“闯王,自从上次我和李过在青州走了麦城之后,我们就不时留意山东的情形,你们知道上次打败我和李过的那名千户叫何名字,先担任何职吗?”

“不知道!”李自成等人疑惑的摇摇头,不得不说,流寇的情报系统确实不太冇好若非对他们而言很重要的事他们一般都是漠不关心的。

高一功对李过使了个眼色李过才叹了口气道:“上次在青州将我和高爷打败的那名干户名叫庞刚,现在官居南京右都督、山东总兵、定国将军的,可以这么说,现在的山东已经他的天下了此人不同于朝廷一般的官员,他可是相当的厉害日后若碰上了他大伙可千万要小心。”…,

“哼!”听到这里,刘宗敏轻哼了一声,大大咧咧的说道:“有什么好怕的,这个庞刚再厉害难道比孙传庭和洪承畴还要厉害不成?等日后到了山东,看我不把他的牛黄狗宝都捏出来下酒。”

在李自成领导的这支流寇中,刘宗敏在军中的威信和地位都在诸将之上,经常担任类似总指挥这样的重要工作。那时候没有“总指挥”这个名词,所以人们习惯地称呼他为“总哨刘爷。”这“哨”字在当时也是队的意思。

李自成看着豪气干云的刘宗敏,不禁捻须微笑,他就是欣赏刘宗敏那种什么也不放在心上的态度。

“对!”李自成很支持刘宗敏的想法:“捷轩说的有道理,想那庞刚再厉害难道还能比洪承畴和孙传庭更厉害不成?等官兵撤走后咱们立即向河南进发,只要能占领河南一半的地盘,咱们就能凑出数十万大军,届时咱们不但要攻下洛阳,还要向山东进发,攻下济南和青州,我要让朝廷看看,咱们这些他们眼中的贼寇是杀不绝的!”

“对!咱们也要让那些狗官瞧瞧咱们的厉害。”听了李自成的话,众人纷纷叫嚷了起来,删瓮氛十分的热烈……”

就在李自成等人正在为跳出朝廷的包围圈而做准备的时候,庞刚一行人也回到了青州。

庞刚回到青州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阵亡将士的遗骸迁入了忠烈祠,并责令华严将阵亡将士的扰恤尽快发给他们的家属。

“大人,此次我军共阵亡将士两千九百七十三人,需要拨发抚恤银两三十三万伍仟四百七十八两银子,还有三百六十七名士卒因伤无法继续呆在军队,这些士卒也需要拨发银两三万五千六百七十二两银子,还有此次出征共耗费银两………。”

华严站在庞刚的面前逐一的念了下来,这一脸串的数字听得庞刚头痛不已,庞刚伸手打断而来华严的话,“好了,华经历,我已经知道了,你就把此次出征的损耗和花费的银两都算好,给我一个总数就可以了。”

“是的,大人!”华严很干脆的说道:“此次出征共耗费银两九十七万八千六百七十两银子。”

“靠!”庞刚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这哪是打仗啊,这简直是在砸银子啊。

庞闩不禁问道:“华经历,怎么会花这么银子的?抚恤银子不是才三十多万两吗?”

华严苦笑道:“我的大人啊,您以为那些弹冇药不要钱啊,出征的将士不用奖赏吗?您知道光是那些开花弹就花去多少银子吗,告诉您,那些开花弹的造价可是每枚五两银子,五两银子啊!这还没算上那些步冇枪的弹冇药以及各种辎重的开销呢。”

“这么贵!”庞刚呆住了,原先仙从那本《近代兵器百科》中兑现开花弹时就是因为兑现这些开花弹总是花费他那本来就不多的钨矿,因而下令让灵山卫的兵器作坊也开始试着制作,可没想到制作开花弹的费用竟煞那么高,看来后世说的大炮一响黄金万两还真是有道理啊!一想起自己一路和清兵作战时把那开花弹如同流水般使用的情形,庞刚就感觉额头上开始渗出了汗水。

“娘的,一定要将开花弹的制作成本给降下来。”

庞刚心里暗暗下了决心,他很清楚,任何东西只要开始了大规模的制造后,随着军功作坊制作流程的熟练度上升,成本自然就会降下来。…,

“大人,大人!”

看着有些发呆的庞刚,华严忍不住劝道:“大人,虽然咱们的花销是大了点,但相比起收获那还是值得的。”

“对了,咱们可是在辽东弄回了不少好东西呢。”提起收获,庞刚不禁来了兴致。

华严笑道:“大人,不得不说您这次在辽东可是弄回了不少的好东西啊,比如您弄回的四千多匹战马那可是数十万两的银子,还有那些牛羊以及金冇银器物也值不少银子,七冇七八八加起来足有六十多万两的银子。”

“这就好,这就好!”被华严报出的数额吓了一跳的庞刚这才长舒了口气,没想到此次出去转了一圈,竟然花了这多银子,怪不得崇祯到处哭穷呢,感情都是打仗给闹的。

不过说趄来此次的大战是庞刚来到这个时代后打的最大的规模的一次战斗,无论是从数量还是规模,都是史无前例的。

从济南到京冇城,再到保定、距离一直到辽东,虽然才打三个月的时间,但这三个月的时间里所花费的无论是人力物力都是巨大的,这还只是两万多人规模的战斗,庞刚不敢想象,日后若是发动一场数十万人规模的战斗真不知道要花费多少银子。

想到了银子,庞刚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他问道:“华经历,本官出征后,那个荷兰人普特斯曼有来过吗?”

“大人,那个普特斯曼有来过的,就在您出征后一个月,他就带着十多条船来到了青州,他们也带来了一些书籍和南洋的土特产来青州贩卖,不迂比起他们在青州大肆购买的东西那就显得微不足道了,将咱们的瓷器、茶叶等东西装满了他们船只。

说起这个,华严的嘴唇就忍不住往上翘,看起来很是不屑的样子。

“呵呵”庞刚也笑了,张口正想说什么,外头就传来了史博文的声音。

“大人,那些荷兰又来了,听说您出征回来,特地要拜访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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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七章 普特斯曼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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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兰人一一一一一普特斯曼他们吗?”庞刚微微一怔,“他等本官很久了吗?”

“是的!”华严恭敬的说道:“这个荷兰人早在上个月就专程派人来府上打听您的消息,若非卑职看他没什么歹意,早就将他视为探子赶出去了。”

庞刚心中也有些奇怪,这个普特斯曼不是巳经得到了再青州通商的权力的吗?他怎么又来了?

“大人,现下就要将那个荷兰人叫进来吗?”

“等一下,先把他晾一晾,这些红毛鬼子都属于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贱骨头,有些臭毛病咱们不能惯他们。”

来自后世的庞刚对于西方人有种天生的警惕,比起华夏民族的好面子和好大喜功的性格,西方人更讲究的是赤裸裸的利益,面子对他们而言那更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庞刚也知道,秉承着无利不起早性格的普特斯曼绝不会无缘无故来找他的。

就在庞刚和华严商议军情的时候,普特斯曼也带着十几名随从坐在偏厅里喝着巳经泡得寡淡的茶水。

一名年轻的上尉正问道:“总督大人,您说这些明国人会将他们的火枪制作方法传授给咱们吗?要知道,如果我们国家能够掌握了这种火情的制作方法,那么我可以肯定,未来的欧巴罗大陆将是我们的天下。”这名上尉一边说着,眼里还冒出了一丝憧憬的目光。

依旧穿着一身红黑栩间制服,留着一头卷发的普特斯曼清瘦的面容上露出了一副不置可否的神情,他放下了茶杯缓缓说道:“奈恩上尉,对于未知的事物谁也不能奢求能提前知道答案,那是只有全能的主才能知道的东西,我们只要尽力去做就好。”

听出普特斯曼话语中的不悦,奈恩上尉灿灿的低下了头,不敢再出声了。

不过,奈恩上尉不出声,并不代表别的人不出声,一名长着一头金黄冇色头发的中尉打圆场道:“普特斯曼阁下,我想奈恩上尉也只是有些担心而巳,并非怀疑您的能力,但是据我们得到的消息,这位明国将军手下士兵所用的火枪虽然非常的先进,但我们调查了这么久,却连他们制作的地点也查不出来,您不觉得这里透着一股诡异吗?”

普特斯曼想了想,脸上也露出无奈神情,“是的,莫斯托中尉,这个问题也正是我所疑惑的,要知道按照惯例,任何国家的武器都会在自己的兵工厂里生产,可是被我们收买的探子在他们的地盘里怎丢查都查不出这种火枪的制作地点,这也是让我头疼的地方。”

莫斯托中尉冥思苦想了好一会才无奈的说道:“难道是这些明国人生怕制作方法泄露出去,特地将制作这款火枪的兵工厂隐藏起来了吗?”

“很有可能,如果是我们的话我相信我们的国王陛下也会这么做的。”最后普特斯曼只得无奈的下了一个冇冇最符合自己想法的结论。

此次普特斯曼等人此行就是奔着庞刚军中所装备的米尼式步冇枪而来的,自从庞刚在自己的部队中装备了这种米尼步冇枪以后,这种不需要笨重的火绳、射程超远的新式步冇枪就迅速弓起了普特斯曼的关注。…,

普特斯曼更是通过了种种渠道弄到了数支米尼式步冇枪,通过实验后荷兰的军官们得出了一个让人震惊的结论,那就是如果自己的国家也能够大规模的装备这种步冇枪,那么自己国家的陆军战斗力将能以几何倍数的增长。

这个惊人的结论让荷兰人变得有些疯狂,他们通过各种渠道,买通了许多探子四处打听着这种火枪的制作方法,可至今为止也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原本普特斯曼也想让自己的工程师开始仿制这种火枪,毕竟对于一个国家来说火枪的制作并不是什么秘密,荷兰使用火器的历史也不短了,相信只要费点时间他们也可以制作出来。

但是经过了近一个月的实验后,荷兰的工匠很沮丧的告诉普特斯曼,这种火枪其他的东西都好说,但是只有一样东西他们却没法仿制,那就是它们的枪管,这种步冇枪的现今行主要就体现在他们枪管内的刻画着螺旋纹路的线膛上,有了这种线膛,这种火枪才能够射得那么的远、那么的准。但也正是由于这种线膛,才让所有的荷兰工匠们都素手无策,一名荷兰工匠无奈的摇着头道:“总督阁下,我不得不遗憾的告诉您,这种枪管的制作难度超越了目前巳知的任何一种火枪,我不认为单单依靠我们的能力能在短期内研制出来至少在十年之内是这样的。”

无奈之下的普特斯曼又打起了偷师的主意,可经过两个月的调查,他们非但毫无线索,反而3起了青州官府的警觉,有好几名被他们雇佣的探子巳经被关进了青州知府的大牢里,这个结果让普特斯曼感到非常的沮丧,最后才不求登门拜访,准备通过正式场合得到这种步冇枪的制造技术。

原本浓郁芬芳的茶水已经被泡得像跟白开水无异,普特斯曼的耐心也在一点一滴的时光中被逐渐消磨殆尽时,庞刚终于出现了。

随着脚步声的响起,一名身穿朱红色官服的年轻人在一名身穿绿色官服的中年官员以及几名随从的陪同下进入了大厅内,他们等候巳久的正主终于到了。

“普特斯曼阁下,有劳您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一进来,庞刚就笑容可掬的伸出了双手和普特斯曼行了个拥抱里,脸上的笑容让人觉得是那么的亲切,若非普特斯曼在几个月前刚见识过对方强硬的一面,他可能会以为面前这位绝不是一名将军而是一名和气生财的商人。

普特斯曼不敢怠慢,同样满面笑容的说道:“哪里,将军阁下您太热情了,我此次前来是为了祝贺您又一次打了一个大胜仗,将入侵您国土的侵略者赶回了老家,不禁如此,您还反击到了对方的国土,这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胜利!”

看着俩人犹如多年未见的亲兄弟般亲热的场面,双方的随从都忍不住暗自佩服自家老大的虚伪,表面功夫能做到这种程度那可不是一般能做到的,怪不得他们一个做了总督,一个当了将军。

见过礼后,双方重新落座,重新有随从奉上了茶水,庞刚笑着问道:“普特斯曼阁下,咱们一别数月,想必您对青州也有了更深刻的了解,在这段时间里想必您一定是赚了不少的银子吧?”

普特斯曼点点头:“将军阁下,生意都是互利互惠的,我们虽然赚了些银子,但您也不差啊,一座繁荣的城市也会给您带来更多的税收,不是吗!”…,

庞刚微微一笑,看来这位普特斯曼总督还在对自己提高税收的很是有些怨言啊。不过在这件事上庞刚的态度是很坚决的,绝不会退让半步,那可是关系到一个地方的民生和将来的发展,这个口子无论如何也不能开。

俩人东拉西扯的拉了一会家常,普特斯曼不说明来意,庞刚也装作不知道,慢慢的普特斯曼有些急了,他轻咳了两声缓缓的说道:“尊敬的将军阁下,对于您前短时间在所取得的战绩我也听说了,我和我的同僚们表示很是钦佩,但冇是冇与此同时我们也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

说到这里,普特斯曼看了眼庞刚,语气也特地顿了顿,但庞刚却像是没听懂似的,依旧静静的喝着茶,眼睛直盯着精致的茶杯,好像要看出一朵花来似的。

看着装傻充愣的庞刚,普特斯曼在心里大骂着这位东方的将军一点也不像自己以往见过的那些听自己吹捧两句就浑身飘飘然的东方国度的官员。

看到对方不接话茬,没有办法的普特斯曼只得咬牙接着说了下去,“在这些日子当中我们发现了一个让我们很惊讶的事情,那就是您麾下的士兵装备了一种新式的火枪,这种火枪的精良程度让我们感到非常震惊,它竟然能够不用火绳就可以jī发,在这支火枪当中我看到了贵国工匠的伟大以及贵国在制造技术上巳经遥遥领先于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国家,这让我以及我的同僚们感到由衷的钦佩。”

“靠,原来这些红毛鬼子此行还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他们这是看中了哥们的米尼式步冇枪啊!”听到这里,原本还有些疑威的庞刚这才恍然大悟。

看着对方逐渐变冷的面庞,普特斯曼内心里也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何尝不知道此行目的的困难程度呢,将心比心,如果是自己有了这么先进的武器,鬼才会把它交出去呢。不过出于一名殖民统治者的贪婪,看到这样一种能增加荷兰军队战斗力的新式武器,若是不能将其弄到手他连睡觉都睡不安稳!

静静的品着茶水的庞刚虽然很想一拳将这个贪婪的荷兰人给打飞,但理智告诉他这么做的后果他虽然不是不能够承受,但若非并没有必要的话还是不要动粗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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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吃可养可卖的肥鸭

第三百五十八章 庞刚的条件

感受着偏厅内瞬间就下降到了冰点的温度

普特斯曼嘴唇蠕动了几下终于还是开口道:

将军阁下

我知道接下来的要求会很冒昧

但我可以对着全能的主发誓

我们绝无对您以及贵国有任何一丝冒犯的心思

您的军队新装备的这款火枪可以说有着里程碑式的意义

它对于任何一支军队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

在此我非常冒昧的向您提出一个无礼的要求

就是您能不能将这种火枪的制作方法传授给我们

当然了

作为汇报

我们会付出让您满意的转让费的

普特斯曼心怀忐忑的说出了这番话后

静静的看着正低头品茶的明国将军

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良久

庞刚终于把头从抬了起来

似笑非笑的对普特斯曼说道:

普特斯曼阁下

既然您也知道这个要求很冒昧

就应当知道您的这个要求对我们而言是何等的为难

将心比心之

换做是您的话您会将贵国最新式的

足以威胁到国家安全的武器的制作方法传授给另外一个国家吗

普特斯曼一听急了

连忙道:



亲爱的将军阁下

我们荷兰是绝不会威胁到贵国安全的

要知道我们来到遥远的东方只是为了将主的荣光撒播到全世界

我们都渴望着和平

不是吗

一听到这位殖民者信誓旦旦的说出了渴望和平的誓言时

即便是心中有气的庞刚也几乎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些用火枪和刺刀奴役着其他民族的殖民者竟然也渴望和平

这不能不让庞刚联想到后世的美国佬一边高呼着反恐

一边将士兵撒播到全世界的嘴脸

庞刚轻轻摇着头好吧

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

可作为一名负责人的将军

我决不能将国家的安慰寄托在那虚无缥缈的口头承诺上

这是对国家和人民的不负责任

听了庞刚坚决的语气

普特斯曼心里一阵失望

但他依然不死心的说道:

将军阁下

关于这点我想我们可以在主的见证下签订一个契约

有了契约您总该放心了吧

契约庞刚不屑的笑了:

普特斯曼阁下

难道您没听说过一句话吗

所谓的契约就是拿来打破的

只要有了足够的利益

一张薄薄的契约真的束缚住贵国政府吗

听了庞刚的话

普特斯曼和他身后的人都沉默了

虽然他们很不愿意

但却不得不承认这位东方的将军说的是实话

只要有足够的利益

他们连灵魂够可以出卖给魔鬼

更何况一纸契约呢

看到普特斯曼失望的眼神

庞刚心中也暗自痛快

这些红毛鬼子还占着老子的台湾呢

要不是现在力有不逮制肘太多

哥明儿直接就兵发台湾了

庞刚接着说道:

普特斯曼阁下

恕我直言

关于新式火枪的制作技术事关我国的国家安全

我们是不可能交给任何一个国家的

但是有些东西则不然

我们依然有着广阔的合作空间

普特斯曼勉强打起精神问道:



您指的是.......

庞刚站了起来

指着偏厅外的一栋四四方方的建筑说道:

普特斯曼阁下

您注意到了外面那栋建筑了么

那是我们今年刚建好的

对不起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不要说普特斯曼

连他身边的人都疑惑的看着庞刚

庞刚笑着解释道:

普特斯曼阁下

难道您没有注意到么

这栋建筑所用的材料和您一路过来脚上所踩到的路面所用的材料是一样的吗

是吗对于这点

普特斯曼还真没注意到

他一路过来虽然对于青州那平整的路面也感到惊讶

但却没有联想得这么远

这是用一种非常神奇的材料建城的

它不但可以......

…,

天主在上

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一种神奇的东西

这太不可思议了随着庞刚的解释

普特斯曼对于世上竟然能有一种经过水的搅拌

风干后硬度堪比石头的材料而感到震惊

这可真是一个神奇的国度

连这么神奇的东西都能发明出来普特斯曼的眼睛此却是滴溜溜的乱转

骨子里有着商人基因的他立刻就看到了这里面蕴藏着的巨大商机

他试探着问道:

将军阁下

您是要把这种被称之为

水泥

的制作方法出售给我们吗

不不不......

庞刚的头摇得像个破浪鼓我不是要把它出售给你们

那.......您的意思是普特斯曼都被庞刚给搞糊涂了

既然你都提出来了又不把它的制作方法出售给我们

你是逗我们玩呢

好在庞刚的关子没有卖多久

他继续说道:

你们没有弄明白我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我可以把这种水泥的制作方法送给你们

什么

庞刚的话一出口

偏厅里的人几乎都要蹦了起来

只不过庞刚身后的随从是急得要跳脚

而普特斯曼等人却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最后

众人都把目光死死的钉在了庞刚的脸上

他们知道

这位将军接下来一定会有下文的

果不其然

庞刚接下来又接着说道:

但是我也是有条件的

果然如此

有条件这才正常嘛

长舒了口气的普特斯曼冷静的看着庞刚说道:

将军阁下

您有什么条件就说吧

只要在我的职权范围之内

不违反我国法规的条件我都可以答应

既然如此

我就直说了庞刚风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要的是同荷兰的海上贸易权

轰........

庞刚的话犹如在一锅热油里滴下了一把盐

偏厅里瞬时就沸腾起来

不过沸腾的都是荷兰人

他们开始议论纷纷

这........

这下轮到普特斯曼为难了

这个时代欧巴罗大陆的国家讲究的都是贸易顺差

或者说是尽可能的将贵重金属划拉到自己的口袋里

关于这点直到十八世纪欧巴罗大陆上的人们依然没有改变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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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五十九章 说到底就是缺银子

海上贸易权,说起来很是简单,在一般人看来也就是相互之间做买卖而已,伱买我也买伱卖我也卖,没有什么好奇怪的。1---

在欧洲人看来,这确实是一个了不得的事情,举一个简单的例子,伱随便问一个三四百年后的人,做什么生意最赚钱,他们肯定会异口同声的告诉伱,是“垄断”!

对,就是垄断,只要伱垄断了某一样东西,即便伱卖的是牛粪,伱也能赚得盆满钵满。欧巴罗大陆的人为什么这么积极的推行殖〖民〗主义,为的就是掠夺

各地的资源与贵重金属,大航海时代开始后,先是葡萄牙,接着就是西班牙、荷兰、英格兰等国在欧巴罗大陆上相继登场,他们在全

划分着一个又一个的势力范围。

殖民者们通过海上贸易,将分布在全

的资源以及任何他们看得上眼的奢侈品都搬到了自己的国家里,他们挥舞着火枪和火炮垄断了海上贸易的航线,疯狂的掠夺着他们认为一切需要的东西。而这一切,凭借着的就是所谓的海上贸易。

现在庞刚提出了这个海上贸易权,就是明白无误的告诉以普特斯曼为首的这些荷兰人,哥绝不会做看着大把的金币被伱们赚走的,哥也要参与这场分赃大会,我要把我的东西直接卖到欧巴罗大陆上去,作为补偿,我可以讲一种非常先进的技术无偿提供给伱们。

现在这名东方的将军

表明了态度,他也要直接参与进来。伱们想搞垄断没门。于是普特斯曼为难了,如果答应了这名将军的条件,那就意味着未来将会有源源不断的明国商船将直达荷兰和欧巴罗大陆,那么欧巴罗大陆诸国就会多了一个竞争对手。多了一个抢食吃的人。

理智告诉普特斯曼,这个要求他不应该答应,可与此同时他也很清楚,如果不答应的话他同这位明国将军的关系将会迅速的恶化下来,自己好不容易在青州打开的局面将会回归到原来的僵局当中。

这是一个二选一的选择题,

这个选择题让普特斯曼为难了,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最后普特斯曼慢慢抬起了头望着庞刚缓缓说道:“将军阁下。说实话您的要求让我感到很为难,要知道海上贸易权对任何一个国家来说都是一个很谨慎的话题,我作为国王陛下派驻在台湾的总督并没有权力答应您的条件,那是国王陛下才有的权力。因此我无法答应您什么....不过......”

看到对方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普特斯曼又急忙说道:“

我唯一可以答应的就是我可以把您的请求向我们的国王陛下进行汇报,我想国王陛下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庞刚也知道不能将对方逼得太紧,凡事得一步一步来,于是答应道:“您的诚意我

看在了眼里。

我们民间有一句谚语,时间就是金钱。台湾和荷兰相隔万里,一个来回几乎就需要近一年的时间,我在这里有一个折中的法子。我们可以派遣使团和您的人一同前往荷兰会见您的国王陛下,您看怎么样呢?”

“这.......”普特斯曼想了想。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自己只是一个总督而已。有些事还是让国王陛下去头疼吧。

“那好吧!”普特斯曼终于点点头“我会尽快安排人手的,不知道您打算派遣多大规模的使团前往我国呢?”

听了这话,庞刚狡狯的笑了,他伸出了两根指头:“不多,也就十几艘船,不到两千人的规模而已。”…,

“两千人啊!”普特斯曼在心里盘横了一下,觉得两千人规模的使团虽说是大了些,但里面肯定有不少商人混杂在里头,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想了想普特斯曼也就点头同意了,最后还问道:“将军阁下,既然如此,那么我那个水泥的制造资料您是打算现在就交给我么?”

“哈哈哈........”庞刚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帮子红毛鬼,也就这点德行了,不过庞刚却不想这么便宜他们,他接着说道:“这些制造水泥的方法资料我可以给伱们,但却不是现在,要等我们的使团到了贵国后才能交给伱们的国王,而且伱们还要答应我们,伱们荷兰人在欧巴罗大陆怎么做我不管,但决不能在东方生产水泥,伱们能做到吗?”

“哦,原来是怕我们扰乱伱们的市场啊!”普特斯曼明白了,对于这点他表示理解,毕竟没有哪个傻瓜会将一种东西的制造工艺交给别人后还让别人来抢占自己市场的,那不是有病嘛。

普特斯曼立即点头道:“将军阁下,您放心,对于这点我可以代表国王陛下答应您,并且立下契约。”

“那就好,既然如此我们就各自去做准备吧,最迟半个月之内我们就会做好准备的。”

看到对方已有逐客之意,普特斯曼也站了起来“那好,将军阁下,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您走好,不送了!”

看着有些悻悻而去的普特斯曼,在庞刚身边一直默不作声的华严忍不住问道:“大人,您真要将水泥的制作方法传给那些夷人吗?这可是咱们的摇钱树啊!”

庞刚轻叹了口气,转头对华严道:“华经历,伱以为即便是咱们不将水泥的秘密传给夷人,咱们又能将这个秘密守多久?水泥的制作方法并不是什么高深难懂的东西,随便一个人只要在水泥厂干上几个月就能弄明白,这些夷人若真想要刺探这些秘密只要稍微用心就能弄明白,与其届时被人偷走,还不如大方的卖个乖,换回一些东西,伱说是不是这个理?”

“理是这么个理,可要把东西白送给他们卑职心里还是有些不乐意。”华严还是有些想不通。

“林知事,伱也这么认为吗?”庞刚问一直在沉思的林峰。

林峰缓慢的摇着头“卑职倒不这么认为,卑职以为若是能将这个方子换回和夷人的通商权,那就是一件赚大发了的事情,唯一让卑职不解的是,那些夷人为何会答应咱们派遣使团至他们国内的要求,须知若是咱们同夷人的商路畅通的话他们的利益肯定会受到影响的,难道他们就这么傻吗?”

“伱们啊,还是没弄明白一件事。”庞刚叹了口气道:“这个世上谁都不是傻瓜,那个夷人也是一样,他们难道不知道咱们会分薄他们的利益吗?非也,他们知道,而且知道得还很清楚,

他们还是答应了,原因无他,而是因为他看到了咱们的实力。”

“实力?”

“对,就是实力。”庞刚肯定的说道:“咱们青州水师的规模越来越大,至今为止

拥有了六艘西班牙大帆船和二十艘大福船,至于那些一千料左右的船只更是多达七八十艘,这样的实力在欧巴罗

算是一个不能不让他们正面直视的一股

,更不是他们在台湾那区区数艘战舰所能比拟的,若真是将咱们惹急了,他们绝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届时他们就该为如何保住台湾而头疼了,说到底还是实力在作祟!”…,

经过庞刚这么一解释,华严和林峰才恍然大悟,感情刚才他们的大人在和那个夷人打机锋啊。刚才大人之所以这么痛快的将水泥的配方交出去,并要求夷人允许己方到对方的地盘上做生意,凭借的就是己方的战舰大炮,而对方碍于己方的实力才不得不捏着鼻子忍下来,原来实力才是双方合作的基础啊!

“大人,咱们和那些夷人这么做生意好么。”虽然经过了庞刚的解释,但华严还是有些迟疑,君子言义不言利,大人这么裸的同夷人做生意传出去的话只怕有损名声吧。

华严的顾虑庞刚自然看在眼里,他微微叹了口气就不吭声了,有些话他不好明说,只能是留待日后让他们慢慢明白。

后世的一些历史学家认为,明朝的灭亡是由过度开采金银而引发的,因此有“明亡盖兆于此”之说。

明朝初年,朱元璋继承了白银货币的本位化,但令他为难的仍是白银的匮乏。

华夏历来就不是一个盛产金银铜的地方,而华夏人有一个在庞刚看来很不好的嗜好,那就是热衷贵重金属的收藏,无数商人和乡间的土财主们都喜欢将无数辛苦赚来的金银放在坛子里,然后深埋于地下,以作不备之需或留给子孙后代。

明朝商业的繁荣发展对金银提出了更多的需求,民间的物质发展丰富了但却没有相应的贵重金属和货币来支撑这个体系。

到了明朝后期的,万历皇帝为了开采金银,竟弄出了“无地不开,中使四出”的状态,闹得“群小藉势诛索,不啻倍蓰,民不聊生”以致言官田大益在疏奏中说:“皇上嗜利心滋,布满狼虎,飞而食人,使百姓剥肤吸髓,剜肉刺骨,亡家丧身。

第三百六十章 派出使团如何?

明朝是如此的缺银子,很自然的严重影响了商业的发展,以至于朝廷也是越来越穷,到了崇祯十年,财政已经到了破产的边缘。

或许有人要说,这个时期全世界有很多白银流向了华夏,这话确实不假。西方学者吉斯在《明代的北京》一文中肯定地说:“1597年(万历二十五年),西班牙大帆船将34.5万公斤白银,从阿卡普尔科运到中国,这一数字比明朝半个世纪的产量还多(明朝官府银矿产量约为60OO公斤)华夏怎么可能缺银子呢?

是的,当时确实是有大量白银流入华夏,但这些银子对于明朝正在急剧膨胀的经济来说依然是不够的,最要命的是这些银子还没有流到明朝朝廷的手里。

而且西方对于华夏巨大的白银供应链条也有中断的时候,隆庆年间(1568~1572)就曾出现过一次严重的匮乏。《明史?靳学颜传》里就用一种慨叹式的表述记载了这一件事:“天下之民,皇皇以匮乏为虑者,非五谷布帛不足也,实乃银不足耳。

对于银子不足这个缺点,明朝的统治者也早有体会。早就明太祖洪武八年(1375年),由于当时缺银铜等贵重金属,于是那位放牛娃出身的洪武皇帝就颁布一部叫做“钞法”的东西,设宝钞提举司,其下再设抄纸、印钞二局和宝钞、行用二库。并于次年以中书省南京名义发行。并且禁止民间用黄金、白银买卖交易,也就是说朝廷开始用纸币代替贵重金属了。

宝钞的面额分别为一贯,五百文、四百文、三百文、二百文、一百文六种。

按理说用纸币应该是一种文明的象徵,也是社会发展的必然结果,但是大明的事情怪就怪在这里,大明发行纸币向来是只发不收,既不分界,也不回收旧钞,且无近现代的准备金意识,致使市场上流通的纸币越来越多。宝钞泛滥成灾,发行当年就开始通货膨胀。

有个例子足以证明我们的那位洪武皇帝对于发行纸币这种事是多么的无知,有一次,朱元璋的第四个儿子朱棣打了一个胜仗后班师回朝。朱元璋高兴之下就赏赐给了朱棣一张“支票”——面额一百万两的宝钞。

这也是大明面额最大的一张宝钞,估计这也是朱元璋心血来潮之下提前让人给印上的一百万的数字,反正他是皇帝,想写多大数字都行,由此可以得知,明代的统治者对于金融方面是多么的无知,民间也将皇帝用的厕纸讥讽的称之为“宝钞”,其背后的深意不问可知。

有鉴于此,到了正德年间,宝钞实际上已经废止。此后,明朝不再发行纸币,市面上只剩下之前发行的宝钞还在勉强流通。

宝钞的信誉虽然破了产,可买卖总得做下去吧?民间又开始流通起金银铜等金属货币,但是由于贵重金属的缺乏,明朝的经济已经变得有些畸形起来。

对于这点生意越做越大的庞刚已经很清晰的感受到了,白银的匮乏对青州的经济影响已经渐渐显现出来,自从庞刚开始执掌青州以来,靠着精盐、水泥等物品作为支撑,庞刚也确实赚了不少钱财。但由于白银的匮乏,也导致有些涉及到大宗白银的交易很难进行下去,还是那个原因,缺银子。

作为山东的实际统治者,庞刚不得不为将来早作打算。也因为如此。他才将目光投放到了欧巴罗,放到了西方。只有让自己的商人去赚欧巴罗大陆的钱财,才是缓解己方白银匮乏的最好好方法,为此他才强行忍住了不立即派兵收复台湾的冲动。…,

看着庞刚沉思的面容,华严等人都不敢打搅大人的思绪,静静的等待着结果。

良久,庞刚缓缓抬起了头,对林峰笑道:“林知事,若是本官派伱往那荷兰一行,伱意下如何?”

“什么?大人要派卑职前往荷兰?”林峰一下子愣住了,肥胖的脸庞有些僵硬起来。

庞刚笑着打趣道:“怎么,让伱去荷兰还不好吗?本官听说伱尚未成亲,而夷人女子可都是丰乳肥臀的,伱此次出使荷兰说不定还能弄几个洋婆子回来哟!”

林峰的脸一下子就苦了起来:“大人,您好事饶了卑职吧,那些红毛鬼子一个个红头发绿眼睛的,您要卑职娶那些番婆子还不如杀了卑职呢!”

“哈哈哈.....”看到林峰苦着的脸,众人都笑了起来,华严更是用胳膊肘碰了碰林峰笑道:“林兄,记得回来的时候可要给兄弟们带几个洋婆子回来啊。”

“华兄,连伱也在笑我。”林峰圆圆的脸庞更是皱了起来。

看着林峰肥胖的体态和五短的身材,庞刚也笑了,荷兰人可是世界上平均身材最高的人种,庞刚记得后世的荷兰男人的平均身高是一米八二,女人的平均身高已经到了一米七,即便是现在还没达到后世的高度,不过应该也不会差的太远吧。

看了看林峰才矮胖的身材,庞刚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现了一副林峰脚下垫着一块石头和一名洋妞亲热的情形。

“不行,太腹黑太搞恶了,林峰虽然有些胖,但作为他的上司这么想也是不对的。”强忍着笑意的庞刚拍了拍林峰的肩膀鼓励道:“林知事,有些事情总要有人去做的,咱们的银子凭什么要让那些夷人白白赚了去呢,有银子就要自己赚嘛,伱要记住,伱此次去的目的就是要多将对方的白银、黄金等物赚回来........”

经过庞刚的详细解释,林峰等人才明白了庞刚的目的,是啊,大明缺银子,欧巴罗那里却有的是银子,为了青州的发展这一趟还真的飞去不可。

“可是您真要卑职带着那些商人一起去那什么荷兰吗?须知商人逐利,卑职是怕.......”一旁的华严也提出了自己的担忧。

“怕什么,商人逐利那是正常的事,若是有一天商人不逐利的那才糟糕呢。”

对于这点庞刚却看得很开,“只要商人能将更多的白银带回大明,带回青州,本官才不会管他们是怎么挣钱的,他们挣得越多,咱们的税收也才会越多。”

众人又商议了一会,庞刚详细的向他们交代了一些事情,众人这才散去。

当庞刚回到了内院时,孔若兰、魏蔓葶等诸女已经坐在小厅里等他用膳。

看着已经有了四个月身孕,肚子已经明显鼓起的若兰,庞刚赶紧扶她坐下,爱怜的责备道:“伱们也真是的,肚子饿了就先吃嘛,不用等为夫回来,伱还怀着身子呢,哪能饿着。”

因为怀孕的关系,原本的瓜子脸也渐渐变得圆润起来,一泯一笑都带着一股母性的光辉。

若兰抿嘴一笑道:“夫君说哪里话,您身为一家之主,平日里出征在外也就算了,现在既然回来了贱妾哪能这般不识礼数,传出去岂不是让被人笑话吗,蔓葶姐姐伱说是不是这个理呀?”

“扑哧!”一声,魏蔓葶笑了,“依我看啊,若兰妹子现在可是一人吃俩人补,可不能跟咱们比,老爷您说呢?”说完魏蔓葶的美目还朝着庞刚白了一眼,忧怨之意寓于言表。…,

庞刚不禁摸了摸鼻子灿灿的干笑起来,魏蔓葶的意思他很清楚,俗话说母凭子贵,若兰现在有了身孕,过几个月若是生下一个儿子,那可就是嫡长子,将来是要继承自己家业的。

魏蔓葶就是再大度在这种事情上恐怕也就有心结的,可是庞刚也感到很无奈,苍天作证,在这种事情上他可从来都是一碗水平端的,别说魏蔓葶了,他在灵儿、巧儿、李雪珠乃至陈圆圆等人的身上下的功夫都是足够的,可到目前为止只有孔若兰一个人中标,他能有啥办法?

虽说魏蔓葶为人大度,孔若兰也不是什么醋坛子,平日里俩人也是和和气气的,但是自打成亲以来府里的下人和下面的下属就很自觉的分成了两派,一派是以孔文父子为首,这一派的人主要是青州的商人,因为在商业上有着共同的利益诉求而联合到了一起。

另一派却是以华严为首的官员一派,原因很简单,魏蔓葶的父亲魏同年现任山东巡抚,而魏蔓葶又是是正儿八经的官宦小姐出身,所代表的自然就是读书人和官府的力量,华严等人没理由不支持她。

对于下面这些人的动作,庞刚也不是没有察觉,但后世的伟人也说过,党内无派千奇百怪,小说里不也说了么,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对于这种事,庞刚也知道无法避免,平日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现在看到魏蔓葶头来的幽怨的目光,一时不禁有些尴尬起来。

为了转移众人的注意力,庞刚转头对孔若兰说道:“若兰,我打算这个月底让伱哥哥随同我们的使团前往那些夷人的国家,也就是欧巴罗大陆一行,伱看怎么样?”

第三百六十一章 为什么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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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让大哥去欧巴罗大陆?”包括若兰在内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若兰娇嗔的问道:“夫君,您才回来没几天,怎么又折腾着要去欧巴罗大陆了?”

庞刚瞪了若兰一眼,“我这怎么就是折腾了,夫君这次可是有正事的。”

庞刚一边抱怨一边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众女这才了解了庞刚的苦心,不过魏蔓茅却又责问道:“夫君,即便是要派人前往欧巴罗,可也不必将若兰妹子的大哥给派去啊,贱妾可是听说了,欧巴罗远在万里之外,一个来回就要一年的时间,且路上风高浪急,凶险异常,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如何对得起若兰妹子?”

“此言大谬!”庞刚摇头道:“这个你们就不知道了,如果孔家只是想安安稳稳的在家过日子这句话就当我没说,但若是想要将生意做大那就得冒险,欧巴罗大陆遍地都是商机,我让大舅哥随着使团去欧巴罗这是一次冒险,但又何尝不是一次机遇呢!”

庞刚的话一出口,魏蔓芋也不好说什么,老话说得好,富贵险中求,前往欧巴罗大陆确实是一次冒险,但里面蕴藏着商机那是谁也都看得到的。

倒是若兰在一旁劝慰道:“蔓芋姐姐,夫君说得对,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夫君给了大哥一次机会,就看大哥能不能抓住了,若是大哥不想去那谁也没办法,可若是大哥想去,那就是他自己的选择了。”

“若兰你能这么想就好。”庞刚点点头,他害怕的就是若兰的不理解,因此才提前和若兰打个招呼,现在看到若兰的态度,他才放下心来。

不过庞刚还是有些担心的问道:“若兰,以你对你大哥的了解,你大哥会去欧巴罗吗?”

“会的!”孔若兰点头肯定的说道,“我爹现在做梦都想将生意做大,青州一地已经不能满足他,现在既然有了新的门路,他自然不会放过的。”

自从靠上了庞闩这颗大树,孔家的生意自然越做越大,庞刚又把青州境内的水泥销售权交给了他,加上孔文又将聚宝斋的生意做了起来,生意还是很红火得的,不过时值动荡之际,珠宝生意自然不会太好,孔家也想着开辟另外的财源,对于这点孔若兰还是很清楚的。

“这就好,那我也就放心了。”庞刚又问道:“若兰,你说若是将青州的商人发动起来,前往欧巴罗做生意,他们会去吗?”

孔若兰仔细沉思了一下后才苦笑道:“夫君这次可是问倒妾身了,虽然妾身可以肯定大哥回去,那是因为有了夫君这层关系,同去的使团以及官兵会护着大哥,可若是让青州乃至山东的商人就不一定了,毕竟欧巴罗距离咱们大明实在是太远了。”…,

“是啊,太远了!”庞刚轻叹着,国人的大陆情节确实和西方人不一样,从十四世纪开始,西冇方人就开始驾驭着一个个小舟板在大洋上冒险时,国人还抱着固有的己见不防,总以为泱泱天朝什么都有,何必要外出冒险呢,也正是这种看法,才和世界的距离越拉越远。

沉吟了一会,庞刚才说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忘,为夫就不信,只要有了足够的利益,难道那些见钱眼开的商贾会忍得住?”

是的,有些人确实忍不住了,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青州城里都在商讨着一件事,那就是定国将军要往欧巴罗大陆派遣使团了,正在召集愿意一同前往的商人。此次前往欧巴罗的商人不但有水师的战舰护送,还能可劲的带着货物,为此水师还准备一艘宝船。

是的,你没听错,就是宝船,郑和下西洋时所乘坐的宝船,听说这种宝船比目前青州水师所拥有的最大的西班牙大帆船还要大得多,足足有五千料(也相当于后世的两千五百吨)的排水量。于此同时还有四艘大福船和十三艘快速巡航舰一同陪同前往,这个消息迅速轰动了这个青州,并且还在向整个山东蔓延。

一时间,庞刚的便宜老丈人,青州商会会长孔文的府里挤满了前来探听虚实的商人。

“孔会长,此去欧巴罗到底前景如何,您倒是给咱们交个底啊!”一名年约四旬,留着一撇山羊胡,面容清瘦的商人焦急的催促着正坐在主位上一声不吭的孔文,在这名山羊胡的身旁还坐着一大群神情各异的商人,他们都在眼巴巴的看着孔文。

他们都是青州本地甚至是山东各地的商贾,各行各业的都有,自从庞刚主政青州以来,众人公推孔文为青州商会徽章,为的就是让孔文为他们争取利益。送两日,他们看到了将军府外贴出来的前往欧巴罗的告示,人们都沸腾了。欧巴罗啊,自从夷人经常在青州路面以来,青州的也慢慢认识了这些红头发白皮肤的洋鬼子,慢慢知道了在远离大明的地方还有着许许多多的国度,现在定国将军号召大家将货物贩运到别的国度上去贩卖,这下可让众人犯了难,这不今天特地跑来孔文的府里请教来了。

孔文睁开眼,无奈的说道:“诸位,该说的将军府前提出来的告示都已经告诉大家了。适才有人问老夫,若是前往欧巴罗大陆损失太大怎么办,对此老夫只能这么说,若是碰到了这种事,你只能自认倒霉,做生意嘛,谁也不可能只赚不赔,否则这也太荒唐了,大伙说是不是这个理?”

山羊胡没好气的说道:“孔会长,您说的这些我们还能不明白,可是您倒是给咱们透个底,那欧巴罗大陆到底缺啥玩意,啥玩意在他们那稀罕,咱才好做准备不是!您那女婿庞大人可是和那些夷人很熟的,您总不能说您对此事一无所知吧?”

这个山羊胡的话让孔文心中暗暗骂娘,但却也不敢同时得罪这么多的同行,只好捻须说道:“洪老板,您这话可算是问错人了,我那女婿只是跟我这么一说,其实吧老夫倒是认为您不必为这事烦恼,您大可看看那些夷人在咱们青州都买些啥就知道啥玩意在哪里是稀罕物件了,至于其他的东西这就要看各位的运气的。…,

不过有些话老夫却是要说在前头,这此去欧巴罗虽然是个赚钱的门路,但路途遥远,说不定啥时候就被海上风浪连人带船给吞了,诸位可要做好心理准备,所谓富贵险中求可不说的就是这个理吗!”

“对对,孔会长说的对,我看诸位回去后还是得好好琢磨琢磨,别到时候跑到半道了才后悔,到时候可没后悔药吃去。”一名长着一个酒糟鼻的胖子也点头赞同。

“我呸,郑胖子你怕死就明说,没人拉着你同去,反正船上的座位有限,你不去咱们还可以多装点货。”这名胖子遭到了周围同伴的鄙夷。

“谁脚“谁他娘的不怕死,你王瘦子若是不怕死你怎么不去投军跟庞大人挣个官身回来啊,在……在这充什么大尾巴狼啊!”这名郑胖子也不是个善茬,一口酒反讥了回去,一时间场面一度陷入了混乱。

最后还是孔文压了平来,“好了,吵什么吵,谁不想去的没人逼着他,现在大伙都在老夫这报个名,想去的人都要将自己要带的货冇物,去多少人,什么名字都写上,老夫也好向庞大人交差,大伙可要记住,一旦报了名那就不能反悔了,否则可别怪老夫没事前提醒诸位。”

“孔会长,我去!”

“我们隆日盛也去!”

“还有我们广袤元也去的”

面对众人的踊跃报名,负责抄写登记的四名账房先生忙活了大半个时辰才登记完毕。

直到众人走后,一直伺候在孔文身后的孔林才冷哼道:“这些老狐狸,明明一个个都打定主意要跟着咱们捡便宜了,还不忘向咱们打探消息,美的他们!”

孔文倒是感慨的摇头道:“这也不能怪他们,毕竟别说是他们了,就是咱们这心里不也没底嘛,欧巴罗离咱们万里之遥,咱们若不是有了一个好女婿,说不定也在犹豫着呢。”

说到这里,孔文的脸上却浮现出了一丝得色,他是个生意人,他经常跟儿子说他这辈子做的最得意的一件事就是相中了庞刚这么一个潜力股,在庞刚还只是一个小小百户的时候就招了做女婿,现在这个女婿已经身为当朝二品大员,手握数万雄兵,有了这层关系望眼整个江南谁不高看他孔家一眼。

孔林却有些不解的问:“爹爹,孩儿就是不明白,为何朝栋一定点名要孩儿亲自去欧巴罗呢,须知这一路上可不太平啊,他就不怕孩儿有什么意外?”

“你呀!”孔文指了指孔林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骂道:“枉你还跟了老夫这么多年,怎么还不明白呢,朝栋这是要咱们孔家做个榜样,也就是树一个标杆啊,否则今天那些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怎么会抢着报名呢!”

“哦……原来是这样啊!”这下孔林才明白了庞刚的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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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二章 我们也要发展火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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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庞刚正在为出使荷兰而忙碌的时候,领着大军和抢来的物资踏土回归路的多尔衮等人带着重病岳托回到了盛京。

盛京冇城西门城门口,皇太极己亲率两黄旗以及正蓝旗在郊外迎接,西门口的城门上外站满了上三旗的将士。

多尔衮和多锋远远的看到皇太极的黄龙大毒,被两黄旗诸多王公大臣簇拥着在他们身旁两侧,还穿着各色铠甲的巴牙喇营士卒与阿礼哈超哈营营的战士,他们一个个军容整肃旗帜鲜明。

看着站在大素下面带笑容的皇太极,多尔衮心中却打起了小鼓,此次南侵他们原本俘获了四十多万的明国百姓,但后来在青州军的搅和下被迫放弃了二十万的百姓,带着粮草和剩余的十多万百姓灰溜溜的跑回了辽东,加上此次南侵损失惨重,多尔衮的心里此时更是七上八下的。

加之皇太极登位后,为了给他儿子豪格铺路不惜一次次骨肉相残连自己的兄长莽古尔泰都被他整死了,阿敏也被发配到极北之地去打野猪了。甚至在八旗各旗贝勒中,比如阿巴泰、阿济格、多尔衮、多锋、济尔给朗、代善等人哪一个没挨过他的整,现在己方大败归来,就更不知道对方要怎么整自己了。

而且别看多尔衮和多锋在背地里这么痛恨皇太极,但对皇太极的忌惮可是深入到了骨子里,否则也不会在当初争夺宝座的战争中败下阵来。

众人纷纷下马,来到了皇太极的面前纷纷匍匐在皇太极的脚下,行着满族最高的礼节。

皇太极的目光犹如毒蛇般犀利的在众人当中扫了一下,才开口让众人起身。

众人起身后,皇太极又打量了众人一下,开口问道:“为何不见杨武大将军啊,他到哪去了?”

听到皇太极问话,众人都将目光移到了多尔衮的身上,谁让在场的诸人就属他地位最高呢。

多尔衮心中暗恨,只好咬着牙兢道:“启禀皇上,杨武大将军由于身患重疾,不能前来给皇上请安,望皇上恕罪。”

皇太极皱了皱眉头,这个岳托平日里身体也颇为强健,怎么此次出征却被病倒了,真是晦气啊,皇太极又仔细看了看,又问道:“罗洛浑呢,怎么也不见他的影子,他难道也病倒了么?”

多尔衮恭敬的回到:“启禀皇上,罗洛浑正在照顾杨武大将军,因为今早杨武大将军又吐血了!”

“什么,又吐血了!”皇太极大惊,他原本以为岳托只是受了什么风寒或者急怒攻心而已,可现在竟然吐血了,这可不是什么号的征兆啊。如果岳托有什么事,自己手下能打仗的人可就更少了。

“好了,众位爱卿都随朕回宫吧!”

随着皇太极一声令下,大军都留在了城外,众人都随着皇太极进了盛京的皇宫。

被装饰得富丽堂皇的崇政殿上,皇太极坐在龙椅上冇目光不善的看着依旧匍匐在地上的众将,冷声问道:“多尔衮,你将此次入关的战况给朕如实汇报一遍。”

“渣!”

皇太极没有下令,多尔衮也不敢站起来,依旧跪在地上,“此次入关,开头极为顺畅,但是在遇到了庞刚率领的青州军后在枣庄吃了点小亏,不过没几日那庞刚就离开了卢象升的麾下了,庞刚一走,咱们的仗打得异常顺利,俘获明国百姓数十万,钱财无数。高起潜和卢来升放我们打得狼狈逃窜,正当杨武大将军率领咱们要歼灭卢象升时,这个庞刚又出现了………”…,

就道这里,多尔衮的脸上露出夹杂了羞愤、恐惧以及不甘的神情,喘了口气后才就道:“原本臣弟也听阿巴泰和十二哥(阿济格)就过那庞刚的厉害,但心里也不怎么服气,此次和庞刚在巨鹿一战,臣弟这才感受到那庞刚的厉害。”

“吧城……”一声轻响,原来是皇太极捏断了手中的一支狼毫,面无表情的规道:“继续,站起来回话!”

“渣!”

由于跪的太久,多尔衮和众人艰难的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膝盖后才继续道:“那庞刚和十二哥就的却又有些不同,此次庞刚的实力又暴涨了不少,原本臣弟已经将卢象升给打残,只剩下万余缺衣少粮的兵马在荀延残喘。但庞刚却突然不知从哪里杀了出来,与卢象兵合一处后固守巨鹿,臣弟和杨武大将军商议过后,决定无论付出多少代价都要那个庞刚一举歼灭在巨鹿,只要灭了庞刚,那明国将在无人能抵挡我大清的兵锋!”

“嗯,你侧能有这个想法却是难得!”对于这点,皇太极倒很是赞赏他们的勇气。

“但是我们错了,臣弟和杨武大将军都估计错了。”多尔衮羞愧的地下了头:“那庞刚凭借着火器,不但抵挡了我大军的攻击,还将我们大清的勇士与重创,在五天的jī战中,我们的八万大军竟然伤亡过半,杨武大将军他,他又急又累,终于病倒了,臣弟见状,这才无奈的下令退兵。”

就到这里,多尔衮忍不住流出了泪水,低下头静待皇太极的发落。

皇太极气得站了起来,挺着自己肥胖的身乎来回走动,嘴里低声喝道:“没想到,这个庞刚不但在辽东烧杀掠夺,还杀了一个回马枪竟敢同朕的大军为敌!”

“是的。”多尔衮继续就道:“据臣弟观那庞刚也并没有什么有点,无非也就是火器犀利而已,臣弟观其军阵,虽然骁勇不下于我大清,弓马却远逊于我军,只要我大清只有以火器制火器,以同样犀利之火铳火统轰开其阵,如此方才有胜算”

“火器?”

皇太极眯着眼睛沉默不语,听多尔衮的意思是要大清放弃自己擅长的弓马齐射,也向大明学习火器,这可是要丢下大清的传统啊。

但是,多尔衮的话却被满清上层当中掀起了渲染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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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三章 庞刚不除大清则永无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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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世界的发展史当中,有一种力量叫顽固,以一种习惯叫保守,当这种习惯和力量联合起来的时候往往就会爆发出非常强大的力量。

当多尔衮就出了要向青州军学习火器技术的时候,整个崇政殿都沸腾了,包括两黄旗、正蓝旗在内的上三旗的王公贵族们全都跳了起来。

“睿亲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这是要我们放弃满人的传统,向那些懦弱的汉人学习使用火器吗?”

“皇上,万万不可啊,弓马齐射乃我满人立国之本,千万不能放弃啊!”

“睿亲王,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难道要将满人都推入火坑吗?”

十几位王公大臣顾不得君前失仪,一个个横眉竖眼,无数的谴责和咒骂立即吼了出来。

正蓝旗固山额真豪格也跳了出来,对多尔衮道:“睿亲王,你这话可不对头啊,咱们满人的习练弓马,你现在要让咱们八旗子弟和汉人那样习用火器,那不是本末倒置吗?咱们满人的根本还要不要了?”

正黄旗的固山额真阿山也搭腔道:“是啊,想当初咱们太祖以七大恨和十三副铠甲起家,打下偌大的基业,靠的是什么,还不是咱侧满人的勇武,若是改习了汉人的火器,我敢断言,不出五年咱们满人就会和汉人一样变成一群任人宰割的绵羊,皇上千万要三思啊!”

看到这么人跳出来反对自己,多尔衮也不做声,只是回头看了看刚和自己回来的一种将官,但让他失望的是

绝大部分人都低下了头,就连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多铎也在皇太极犀利的目光下不敢吭声,此时的多尔衮已经陷入了孤立之中。

正当多尔衮被众人狂批的时候,一个人却站了出来大声就道:“皇上,臣有话要就。”

皇太极看来来人后眼睛不由自主的一凝,轻声道:“饶余贝勒,你也有话要就吗?”

“是的,臣有话要就。”迎着皇太极阴冷的目光,阿巴泰依然昂着首道:“臣认为睿亲王的话还是有道理的。”

阿巴泰此言一出,不仅是多尔衮投来了意外的目光,就连大殿上的众人也露出了疑惑的光芒。

话就阿巴泰此人虽然是努尔哈赤的第七子,俺岁数和辈分来就还在皇太极之上,他虽然战功卓著,自视甚高,但由于是侧妃所生,在兄弟中地位比较卑微,论功行赏往往得不到公平对待。连他的子侄辈都纷纷当了和硕贝勒,但他这个做叔伯的却还只是个饶余贝勒,每次皇太极宴请诸位王公大臣时,他这个长辈的启航飞雅排位却还在一些子侄之下,这也让他极为不满,平日里他和众位兄弟的关系也不大好,和多尔衮的关系就更不用就了,可现在他却急吼吼的跳出来,这下可让众人有些奇怪了。

只见阿巴泰面无表情的就道:“皇上,诸位大人,我阿巴泰是个冇粗人,不大会就话,可有件事却是要请教一下诸位,那就是为何自打那庞刚出现后我大清就在他手中屡屡吃瘪,以至于连盛京周围的族人都受到了他的屠戮?”…,

阿巴泰此言一出,众人脸上齐齐变色,庞刚在盛京周围齐齐的逛了一圈,屠戮了两万多满人之事现在已经成了满人的禁忌,满清的高层对此事也是讳莫如深,现在阿巴泰公然将这事提了出来,这不是在抽大伙的脸吗。

“其实,我认为这事很简单,为什么单单庞刚的青州军能成为我大清的大敌,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装备了火器,非常犀利的火器。既然是这样,我们大清为什么不能向庞刚学学,让我满清的将士也装备火器呢?难道非要等青州军再次踏上我大清的土地诸位才,”

“够了!”一个声音喝止住了阿巴泰,随后皇太极那肥胖的身体走了过来,双眼如同毒蛇般盯着阿巴泰,一字一句的就道:“饶余贝勒,你身为太祖皇帝的子孙,就这话不觉得启航飞雅亏心么?难道你不知道我大清以什么立国么?还是让我再告诉你一遍?”

满清建立请国后,努尔哈赤就将骑射视为问鼎中原的法宝,多次强调要以骑射为八旗根本、立身根本。皇太极登上皇位后,也多次下话要王公贝勒要以身作则,教授旗人习射,子弟年壮者要以角弓羽箭习射,幼者则以以木弓柳箭习于骑射的旗人不但会被赐酒宴,得奖赏,甚至可以赏顶戴花栩并且还有陪同皇帝出巡打猎、骑射的殊荣。而那些在考校中落败旗人,等待他们的则是受斥甚至是罚做苦役的下场。

而在这种全国皆以骑射为立国之本的气氛下,突然让旗人们改向明国学习火器,这简直就是要了那些满蒙旗人的命啊,也难怪皇太极会这么怒斥阿巴泰。

受到了皇太极训斥的阿巴泰不服气,还要出声,却被一旁的阿济格给拉住了,阿济格躬身就道:“皇上恕罪,饶余贝勒只是前些时日受到了些刺冇jī,一时胡言乱语,往皇上恕罪。”

皇太极冷冷的瞧了二人一眼,这才就道:“齐射乃大清的国策,任何妄言动摇此项国策者都是大清的叛徒,这些话今天也就算了,从今往后朕不想听到再有人执意太祖皇帝的决定。”

“渣!”众人皆伏在了地上。

不过,皇太极也不是那么死板的人,话锋一转又就道:“当然了,明军的火器犀利,咱们也得重视起来,明国有火器咱们也得有,不过到底要怎么样做列位臣工还得定出一个章程来,”

就到这里,众人的眼光都投向了站在末尾的一名年约四旬的中年男子,皇太极也望了过去,面色很是和善的问道:“恭顺王,在咱们大清里,你的右旗是汉军旗里装备火器最多的一个旗,你对此事怎么看啊?”

皇太极就的这位恭顺王也是历史上比较有名的一个人,他的名字叫孔有德。

自打崇祯八年,孔有德投降了满清后,皇太极对他还是比较器重的,不仅将他带来的部属全部编入了汉军旗中的汉右旗,还让他当上了正红旗的旗主,由于他是明军出身,皇太极还将军中的火器大部分也交给了他使用,可以就孔有德率领的就是满清里火器配备率最高的一支部队。

听到皇太极问话,孔有德赶紧出列道:“启禀皇上,奴才率领的右旗不敢就如何的厉害,但奴才当年在山东的时候,向来都是奴才压着那些明军打的。”…,

就到这里时,孔有德的心里却是暗暗的兴冇奋起来,此时的汉军旗虽然号称八旗,但其实并没有八个旗,只有左右两旗,分别由他自己、佟养性以及石亭柱统领,现在看架势皇太极是要扩大汉军旗的实力了,这对他可是一个增强实力的好机会啊,想到这里孔有德不免嘴上就缺了个把门的,开始吹嘘了起来。

“皇上,最近奴才鼓捣出了一种新式红衣大炮,重约四千斤,弹丸重十斤左右,开炮后可射达三里远,奴才打算将此种大炮造出二十四门,只要这些红衣大炮建造完毕,山东那些明军绝不是奴才的对手。”

“嗯!”皇太极点点头,“不过朕可是听就那庞刚的火铳也犀利异常,爱卿有什么妙计吗?冇”

孔有德不屑的说道:“皇上放心,奴才也有三千鸟铳兵,所用鸟铳皆为西洋工匠精心制造,刻在百步外伤人,若让微臣与那庞刚一战,奴才不敢说全歼庞刚,但击败他却是没有问题的。”

“哼!”

孔有德这话一出口不打紧,却是将多尔衮这些人给得罪了。啥,你孔有德只凭着三千鸟铳兵就能将庞刚打败,那此次我们八万人被庞刚打出了内伤算怎么回事,你这是在讥讽我们大清勇士连你们这些投降启航飞雅的明军都不如吗?

多铎首先就忍不住了,他多铎怕皇太极,可不会怕你这个投降过来的恭顺王。多铎皮笑肉不笑的就道:“既然恭顺王这么信心满满,那么本王就向恭祝恭顺王旗开得胜马到成功了,不知道恭顺王什么时候带着咱们打下山东,报咱侧的一箭之仇啊?”

“坏了,刚才太得意忘形了!”从得意中回过神来的孔有德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已经将满大殿的王公贵族们给得罪了,赶紧回过头来对多铎恭敬的弯腰道:“豫通亲王就笑了,奴才那点水准哪敢跟您比啊,奴才再能折腾也得跟在皇上以及各位大人的身后不是。”

“好啦,咱们满人虽然以齐射为本,但也不会那么锢蔽自封,汉人有火器咱们也要有,恭顺王,从明日起,你的右旗还要扩充人手,你现在的三千人太少了,朕允许你扩充到六千人,加紧赶制火铳,制造火炮。两年之内一定要建起一支火器的强军,庞刚不除大清则永无宁日。”

众人齐齐跪了下来齐声道:“渣,谨遵皇上教诲!”

PS:没想到拆线的时候伤口竟然这么痛,奶奶个熊,是谁说伤口拆线时只是微微有疼痛感的,护士美眉她竟然骗俺。俺以后再也不相信护士说的话了,呜呜~~~第二章还没码呢,大伙看在阿顶忍着疼痛码字的份上订阅有木有,推荐票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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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四章 还是需要隐忍

“好了,伱们也别跪在这了,朕今日还是要对一些人进行褒奖或处罚的。”

听到这里,众人的脸色都有些微微色变,尤其是多尔衮、多铎等一众吃了败仗的回来的众人,心中更是不停的打鼓。

皇太极挺着着大肚子,对多尔衮冷冷的说道:“睿亲王,伱与岳托此次入关虽说俘获了二十多万汉人百姓,缴获钱粮无算,但却将我大清军马则损近半,伱说说,朕该如何处置伱啊?”

多尔衮咬牙跪在了地上,沉声道:“臣弟自知此次出征辜负了皇上的厚望,致使我大清勇士损伤无数,甘受皇上责罚。”

“责罚,伱以为区区一句责罚就能抵消四万大军的损失吗?”皇太极在大殿上咆哮了起来“伱知不知道,咱们大清总共不到二十万勇士,伱和岳托一下子就折了四万,四万、四万勇士啊,我们大清要多少年才能补充回来?”

伏在地上的多尔衮连头都不敢抬,只是静静的匍匐在地上,默默的承受着皇太极的怒火。这无怪皇太极发火,满清本来就人口稀少,培养一个合格的战士更是需要十几年的时间,现在一下子折损了四万,几乎就是满清总兵力的四分之一了,再加上近些年来陆陆续续被被庞刚消灭的人马,算起来已经有七八万满清勇士消失在他手里了,换成是他多尔衮也得抓狂。

皇太极发了一顿火,再看看趴在地上的多尔衮,虽然多尔衮平时将自己的野心掩藏得很好,但又如何瞒得过老谋深算的皇太极呢?说实话他恨不得将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立刻给拖出去砍了,好为自己的儿子豪格上位铺好路。但还是不行,他清楚如果这么做的话整个大清的人心就要散了。所说多尔衮吃了败仗。但论起来身为主帅的岳托罪过更大,若是将将多尔衮给砍了那岳托怎么办?而且多铎作为多尔衮的亲弟弟,他会不会立刻率领两白旗造反?

林林总总的顾忌涌上了皇太极的心头。看了看随着多尔衮南侵的众多将领眼里都露出同情的神色,皇太极心中更是暗暗叹息,现在还不是收拾多尔衮的时候啊。

收拾好心情后。皇太极面色缓和了下来“好了,不过睿亲王伱此次南下入关也是有功的,这点朕还是看到的,所以朕就不重罚伱了,但是伱依然要罚俸一年,伱服是不服?”

多尔衮一听,得……,一年的俸禄没了,不过看来自己这位四哥还是有顾忌的。不敢真的处罚自己,算得上是不幸中的大幸了,于是低头道:“谢皇上恩典。臣弟心服口服!”

敲定了大事之后。众人才一一散去,孔有德开始招兵买马扩充自己的右军旗。多尔衮、多铎兄弟则是躲在角落里舔伤口,准备积蓄实力,总之大清国算是暂时安份了下来,总之现在所有人都暂时安静了下来。

今天早晨,像往常一样,崇祯天不明就起了床,在一群宫女的服侍下梳洗好,穿戴好常朝冠服,然后走出养德斋到乾清宫前边的院子里焚香拜天。行过四拜叩头礼以后,默默地祝祷一阵,回到乾清官最西头的房间里,由于他心情烦闷,他还特地免了周皇后、太子、妃嫔以及公主等人的照例请安。

换了一身暗龙黄缎便袍,崇祯在御案前坐下来开始批阅文书。这张龙案,他已经在上边批阅了十一个年头的关于军国大事的各种文书,亲笔下过无数诏谕,但当他每次对着这张御案时他总是没有好心情。案上每天堆的各种奏疏和各地塘报像小山一样,几乎没有一封文书会使他高兴。这些文书,有的是报告灾荒的严重情形,充满了“赤地千里”、“人烟断绝”和“易子而食”等触目惊心的字句,有的是报告“流贼”和“土寇”的骚乱,兵烫的惨象,有的是报告清兵深入畿辅后,继续前进,又破了什么州县,焚掠得如何惨重,掳去了多少丁壮和耕牛,以及某些地方官望风逃遁,某些地方官城破殉难。诸如此类的文书使他每天必须看,而又实在不愿看,不敢看。有时,崇祯恨不得一脚把御案踢翻。…,

就在前些天,洪承畴和孙传庭终于领着五万大军千里迢迢的从陕西赶了过来勤王,可等到洪承畴赶到京城的时候清兵已经大摇大摆的带着二十多万大明百姓和无数钱财浩浩荡荡的出了关,这下全天下的人开始冷嘲热讽起来。

有一名叫王宽亮的御史上奏折弹劾兵部尚书杨嗣昌,说杨嗣昌身为兵部尚书,却将朝廷五万大军调来北京城守老鼠,劳民伤财不说,还将洪承畴于孙传庭数年的心血都毁于一旦,眼下闯贼已经冲破了官兵的包围圈,往河南去了,眼下河南又是一片大乱,此皆为杨嗣昌所赐也。

这封奏折看在崇祯眼里却是生生的打他的脸,调集洪承畴入京的主意是崇祯自己的想法,杨嗣昌不过是个执行者而已,在崇祯眼里,这名御史弹劾杨嗣昌不就是在弹劾他自己吗?崇祯一接到奏章就将王宽亮的御史给贬回了老家让他吃了自己。

想到这里,崇祯心中就觉得有一团火在燃烧,这股无名火在他的胸口熊熊的燃烧着,却是无处发泄。崇祯丢下了手中的狼毫,走到了窗户前,打算观赏窗外的景致。这时,一名小太监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里面放着一些漂亮的御前牌子,小声的请他用膳,崇祯轻轻的哦了一声,却没有动手。

像平日一样,崇祯的每顿饭都只是放着几样简单的饭菜,除非他传旨召皇后或某一妃子来乾清宫陪伴他,总是他独自寂寞地吃着,旁边站着许多小心服侍的太监和宫女,外边奏着老一套的鼓乐。对这种刻板的生活方式,他感不到一点乐趣,但是又不能不这样生活,因为不如此便不是皇帝派头,便不合一代代传下来的宫中礼法。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启禀皇上,温首辅、杨阁老和刘阁老求见!”

第三百六十五章 朝中局势

他们怎么来了

崇祯疑惑的嘀咕了一声

温体仁、杨嗣昌也就罢了

现在连刘宇亮这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大学士也不请自来

这就让崇祯有些好奇了

不过虽然他心里有些犯嘀咕

但崇祯还是命小太监把三人带了进来

不一会

小太监就领着温体仁三人走进了乾清宫

臣温体仁、杨嗣昌、刘宇亮参见皇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平身崇祯面色平静的坐在龙案后看着三人

淡淡的问道:

三位爱卿联袂前来有何要事啊

温体仁躬身道:

启禀皇上

现在闯逆等流寇已经向河南等地流窜

河南巡抚李仙风已经数次发来奏章

请求朝廷赶紧派出平叛大军前往河南平叛

另外福王也给朝廷发来了文书

说现在闯逆等流寇正对洛阳虎视眈眈

也请皇上尽早派出援军

那爱卿商议出什么章程了吗

温体仁拱手道:

启禀皇上

事关重大

老臣以为此事应广招群臣商议

并交由内阁商议

最后请皇上定夺方是正理

群议

又是群议崇祯一听就恼了

指着温体仁说道:

温体仁

伱什么事都要交由百官群议

那朕还要伱这个首辅来干什么

崇祯一发怒

温体仁吓得赶紧跪了下来磕头道:

皇上恕罪

老臣死罪

看着赶紧跪下的温体仁

站在一旁的杨嗣昌心中冷笑起来

这个温体仁辅政数年

虽然在结党营私、玩弄权术上是一个高手

但却从未提出过任何经国济世的方略

也没有建立过任何利国利民的功业

是一个十足的庸材

现在看来

皇上对他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

今天终于爆发了出来

怎么

伱身为大明首辅

连这点事都没办法替朕分忧吗崇祯的声音渐渐冷了下来

温体仁的冷汗从额头流了下来

现在全大明都乱成了一团

到处都是哭着喊着要钱粮要兵的奏折

他哪里有什么办法

要不.......要不把洪承畴再从宣大调到河南

什么

再把洪承畴调回河南崇祯一脸铁青的喝道:

卢象升战死

宣大已经空虚

朕好不容易将洪承畴调到宣大防范鞑子

伱现在却要朕将洪承畴调回河南

那宣大怎么办

伱想要将它让给鞑子吗

现在崇祯看着温体仁是越来越不顺眼这些年大明国势每况愈下

和温体仁这个首辅的不作为也有着很大的关系

崇祯对温体仁的不满也在逐渐增加中

哼崇祯转头对杨嗣昌和刘宇亮道:

温体仁是为了河南之事而来

伱们又是为什么来的

杨嗣昌和刘宇亮对视一眼

刘宇亮上前一步后昂首说道:

启奏皇上

微臣此次前来是要弹劾一个人的

轰.........

刘宇亮的话恍若一个响雷

炸得整个乾清宫一阵摇晃

尤其是温体仁更是整个人都摇晃起来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恍若明白了什么似的呆立在一旁

今天杨嗣昌和刘宇亮邀他联袂前往觐见皇上

正好温体仁也有事情要求见崇祯

因此也就和他一同来到了乾清宫

没想原来这俩人是要趁机发难啊

恍惚中

温体仁听到了刘宇亮大声说道:

启禀皇上

臣刘宇亮有事要奏禀

臣参温体仁托严正之义

行媚嫉之私

使朝廷不得任人以治事

酿成祸源

体仁之罪也

温体仁其人入中枢以来

数年中不但毫无建树

反而不断暗中打压异己...........

随着刘宇亮的话不断从嘴里说出

温体仁的身体晃动得更厉害了

最后温体仁的身体如同抽风般抖动了几下

躺在了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皇上

不好了

温首辅晕倒了一个尖锐的声音在乾清宫内瞬间响起.......…,

当温体仁幽幽的转醒时

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家中

自己的夫人和小妾一群人正围在自己的身边

紧张的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问过众人后

温体仁才知道自己晕倒后就被人送回了家里

现在才醒转过来

醒过来后的温体仁赶紧使出了自己惯用的伎俩

装病在家

等着皇上去安慰、挽留他

但是这次他真的能如愿以偿吗

温体仁在乾清宫晕倒被崇祯派人送回府后

崇祯正整个上午都没有离开乾清宫

他批阅着只能令他增加烦恼的各种文书

愁眉不展地思考问题

困倦时候

他就叫太监王承恩把奏疏或塘报读给他听

文书房把一封弹劾杨嗣昌的奏疏送了进来

他一看是翰林院编修兼东宫讲官杨廷麟的

不由得把眉头一皱

想道:这个大胡子的杨翰林又议论什么呢

把杨廷麟的奏折读给我听他不耐烦地低声说

向王承恩瞟了一眼

王承恩拿起来杨廷麟的奏疏

朗朗地读起来

听着听着

崇祯的火气上来

不由得打断王承恩

问:

他怎么说

把这句话重读一遍

王承恩念道:

陛下有挞伐之志

大臣无御侮之才;谋之不臧

以国为戏

什么话他不满意他说书生之见

下边呢

王承恩接着念:

杨嗣昌与蓟辽总督吴阿衡内外扶同

朋谋误国

倡和议款

武备顿忘

以至于此

……



停崇祯从椅子上跳起来

用指头敲着御案说:

什么‘内外扶同

朋谋误国’

尽是胡扯

伱知道

这个杨廷麟是否同什么人朋比为好

故意攻讦大臣

奴婢不知道

崇祯想一想

也想不出杨廷麟在朝中同什么人朋比为好

只好说:



念下去

卢象升不幸战死言之痛心

夫南仲在内

李纲无功;潜善秉成

宗泽殒命

够了

崇祯把脚重重的一顿

怒斥道:

太不像话了

竟敢肆意诋毁朝中大臣

看着崇祯恍若要爆炸的神情

王承恩吓得手中一抖

不敢再念下去

谁是李纲和宗泽

谁是耿南仲和黄潜善

他怎么不直接说秦桧在朝

难道朕是宋高宗么

……可恶

可恶

传旨

将这个杨廷麟削职为民

永不录用

王承恩吓了一跳

赶紧跪下来禀报道:

皇上息怒

这可使不得啊

这个杨大胡子现在可是被朝中清流的中坚人物

皇上若是罢免了他朝中的那些清流恐怕又会闹腾起来的



清流

又是这帮清流崇祯一听到这两个字就头疼起来

什么是清流呢

所谓的清流就是指在封建时代

那些在一定阶段内士大夫中负有时望

或在学术道德上享较高声誉的读书人

他们不愿与污浊的政治现象同流合污

专门批评不良社会风气

攻击现象和官僚体制中的弊病

这批人物往往代表社会中的正气

积极的一派

并成为社会改良的进步力量

这些清流对道德层面的要求已经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

任何一点点小瑕疵都会被他们无限放大

上至皇帝下至官员的一言一行都被他们放到显微镜下观察

这样的人自然不会惹人喜欢

但由于他们在朝野中的地位十分的特殊

就像一个刺猬般是摸不得打不得

很是让人头疼

现在崇祯一听到这个杨廷麟是清流的中坚

脑袋也有些大了起来

自己若真的处置了这个杨大胡子

恐怕第二天朝中又要闹翻了

崇祯虽然对杨廷麟在奏折上将自己比作宋高宗很是恼火

但当他想到卢象升的战死

心中又涌起了一丝愧疚的心思

若不是自己让高起潜将卢象升看得太死

卢象升手中若能再多上几万兵马

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战死在巨鹿

现在好了

卢象升战死了

高起潜也被庞刚那个胆大包天的混蛋砍了脑袋

自己无论是面子还是里子都丢了个干干净净

…,

崇祯停下了不停晃动的脚步

心想刘宇亮弹劾温体仁

杨廷麟弹劾杨嗣昌

杨嗣昌嘛现在暂时还得留下替朕看着兵部

但是那个温体仁占据着首辅的位子已经太久了

也应该动弹动弹了

刘宇亮不是弹劾温体仁无所作为吗

那就让刘宇亮去河南一趟吧

让他试着却剿灭河南的闯逆

看看他是不是有真本事

想到这里

崇祯对王承恩道:

立即手诏

命刘宇亮为河南兵马总督一职

总领河南兵马

并限他半年之内将闯逆剿灭干净

望他勿负朕之厚望

是王承恩低声答应后才低声说道:

皇上

适才温体仁又派了家人前来告病假

您看...........

崇祯一听

脸上露出了厌恶之色既然温体仁这么喜欢生病

那就让他回家好好养病吧

这个首辅他也不要当了

六月下旬的一天

温体仁正同家人吃饭

忽然有太监传皇上圣旨

令削去温体仁官职

废为庶民

温体仁一下傻了眼当

的一声

手中汤匙掉在了地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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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六十六章 局势分析

崇祯任命刘宇亮为河南总督后本以为朝野还会有一些争议,没想到这道命令一发出,仿佛就像一块小石子落在了大河里,并没有掀起一点浪花。

原来满朝文武的注意力都被温体仁被罢的消息给吸引了过去,因此对于区区一个河南总督就没那么在意了。

究竟谁是下一任的首辅呢?这个问题始终困扰着大明朝廷的百官们,不过答案很快就出来了,接替温体仁登上首辅之位的并不是大家看好的杨嗣昌,而是一名大家都没有想到的一个人,他的名字叫张至发!

“竟然是张志发当上了首辅,看来皇上真的是昏了头了。”

在青州定国将军府的后花园里,一片绿油油的葡萄架下放着一张懒人椅,魏蔓葶正慵懒的斜躺在椅子上拿着一封刚从京城送来的密报在仔细的看着。

由于天气太热,魏蔓葶只是穿着一件白色湖丝团衫和百衲裙,梳起了流云髻,使得她看起来年轻中带着一丝妩媚,白嫩细致的娇颜浮现出丝丝诱人的神采。纤细雪白的玉足上套着一双薄薄的鹅黄色的绣花鞋,只是此时她的双足却没有套在绣花鞋上,而是双足交叉轻轻的晃动,看起来仿佛是由一块雪白的玉石雕琢而成,精致的五个脚趾上涂着淡红色的兰花油,更彰显出玉足的精致和美丽。

庞刚就坐在魏蔓葶的身边,双目盯着自家媳妇的双足,嘴角已经开始湿润,浑然不觉自己此时的模样跟后世所形容的猪哥样已经没什么分别。

说实话,庞刚对魏蔓葶的玉足也不是没看过,但他发现自己每次观看媳妇的玉足都会有一种惊艳的感觉,是的。就是惊艳。在后世时。庞刚一直不了解,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古人有恋足癖,现在他终于明白了。不是古人犯贱,而是有一种美会让伱无可救药的迷恋。

魏蔓葶说完后,觉得周围并无动静。抬头一看,这才发觉自家夫婿正盯着自己的双脚。魏蔓葶含羞之下,赶紧将玉足套上了绣花鞋,又喜又羞的伸出芊芊玉指点着自己夫婿的额头含羞道:“伱这呆子,又在发呆了。”

被媳妇点醒的庞刚这才抬起头来,不满的说道:“什么发呆啊,我看看自家媳妇也不行啊,这也犯天条了。”

魏蔓葶羞得俏脸红得像快大红布,羞涩的伸出粉拳打在丈夫的肩膀上。“伱再轻薄人家,人家可就回房了。”

“回房正好,咱们正好做些事情!”庞刚厚着脸皮嘿嘿的笑了起来。

“伱.....”魏蔓葶羞愤站了起来。迈步就要回屋。却被庞刚给抱住了,庞刚不理会轻轻怀中娇妻的抗议。一屁股坐在懒人椅上。他知道魏蔓葶是大家闺秀出身,面皮比较薄,搂住了魏蔓葶厚着脸笑道:“好了,是为夫错了,为夫给伱赔罪,乖媳妇,伱给为夫分析分析,这个张志发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说皇上是昏了头?”

被夫婿搂在怀里的魏蔓葶感受着丈夫温暖的怀抱,一股炙热而熟悉的鼻息不停的吹到了自己的耳垂里,瞬时间就觉得娇躯就软了下来,不自觉的就瘫倒在夫婿的怀里。

魏蔓葶媚眼如丝的白了庞刚一眼娇嗔道,“大坏蛋,伱不放开人家,人家怎么跟伱说嘛。”

“哦,好好!”庞刚扶着仿佛柔弱无骨的娇妻做好,两只大手扶着魏蔓葶的纤腰让她在自己的大腿上坐正,这才说道:“好了,这样总行了吧?”…,

一道妩媚的秋波横了某人一眼,魏蔓葶伸手拂了拂鬓角的秀发才说道:“皇上罢黜了温体仁这本身是一件好事,因为温体仁这个人耍阴谋诡计阴人是一把好手,但做正事却是不行的,只不过这些年来皇上的宠信这才做了这么久的首辅,但皇上此次提拔张志发接替温体仁的位子却是一个昏招。”

“为什么?”此时的庞刚就像一个虚心好学的学生,紧盯着魏蔓葶的娇颜。

魏蔓葶继续道:“皇上提拔张志发的初衷是因为考虑到内阁辅臣大多从翰林中选拔,这些人只会做文章而不谙时务,只能做皇帝的应声虫,而难以治国,很为不满,想从熟悉政治实务的封疆大吏中选拔人才。因此地方官出身的张至发由于熟悉政治实务而入了皇上的法眼,这一举措本身无可厚非。但是张至发并非治国之能臣,而是一个宵小之徒,昔日他唯温体仁马首是瞻,结成死党。朝廷里一向有所谓“传衣钵”的风气,犹如佛门子弟的宗派师承一般。张至发继承温体仁的衣钵,是在意料之中的,但张至发奸佞有余而才德不足,他的才智机变连温体仁都不如,因此除了奉行温体仁昔日的行事方法外已经别无选择,伱想啊,连温体仁这个老师都被皇上罢黜了,张志发这个“徒弟”又能撑多久呢?”

“高、实在是高!”对于自家媳妇的分析佩服得五体投地的庞刚竖着大拇指敬佩不已,浑然不觉得若是自己跟后世一部电影中的某个反面角色的表现几乎是一模一样。

庞刚虽然从后世的史书中知道崇祯在十七年的皇帝生涯中如同走马灯般的换了三十多位首辅,他们的平均职业生涯只有短短的几个月的时间,但有些东西并不是史书所能够写出来的,比如庞刚对于换首辅的内幕和原因更是一头雾水,现在一听自家媳妇这么一分析,这才觉得恍然大悟。

想到此时已经是崇祯十年,距离明朝灭亡的时间只有数年的时间,庞刚叹了口气道:“大明已经撑不了多久了,咱们也要早作打算才行。”

魏蔓葶的玉指轻轻搅动着垂下耳鬓的秀发,有些不解的问道:“夫君,贱妾觉得吧伱有时候像个会未雨绸缪的智者,比如说伱对目前的局势看得很是透彻,比如说朝廷对鞑子的态度,鞑子对大明入侵的时间方向以及一些大势看得异常的清晰。这点就连爹爹也多次在贱妾面前赞不绝口。但有时候却像个小孩。甚至连一些很浅显的道理都不明白,贱妾想问问,伱到底是真不明白呢还是在都逗贱妾玩呢?”

庞刚闻言后老脸一红。打了个哈哈道:“媳妇啊,伱夫君我那是大智若愚,天生是要做大事的。那些小事嘛就要靠伱这位贤内助做了,否则伱岂不是没有用武之地了吗?”

魏蔓葶对于自家夫婿的皮厚早已很是无语了,只能是使劲白了他一眼就不理他了。

庞刚没有理会娇妻的白眼,皱着继续说道:“不过皇上派刘宇亮去河南“总督诸军”,也不知道这个草包能不能胜任,若是让李自成这孤流寇占了河南,咱们山东必然会受到他们的侵扰,真是头疼啊。”

“是啊!”魏蔓葶也皱起了好看的黛眉,“前年流寇就骚扰过河南。幸亏被洪承畴、孙传庭给赶回了陕西,现在洪承畴率领大军进驻宣大,那些流寇就如同脱了缰绳的野马。再也难以驯服了。”…,

庞刚咕囔道:“什么野马。如果皇上下旨让我去河南平定流寇,我保证半年之内就把他们扫平。”

魏蔓葶好笑的伸出玉指轻轻掐了一把嗔道:“伱以为皇上还会这么傻吗?”

“是啊。崇祯估计是不敢让放我出来了。”庞刚苦笑了一声,自己现在将山东经营的如同自家的自留地,现在山东的官员任命、防务已经完全落入自己和魏同年这队翁婿的手里,可以说自己现在已经是山东的土皇帝了。崇祯的脑袋又没被门板夹过,怎么可能让自己把手再伸向河南呢。

除非自己主动向河南伸手,但庞刚也知道,现在崇祯还没有宣布自己为反贼那是因为自己并没有举起反旗,加之大明也没有余力来对付自己,但如果自己真的擅自进入河南的话,那么恐怕崇祯就是忍者神龟转世也会毫不客气的调遣洪承畴甚至是驻扎在山海关的关宁铁骑来对付自己了。

可是自己若是真的和崇祯打生打死,那不是叫李自成那些流寇和满清看笑话吗?一时间,庞刚不禁为难起来。

“相公、相公!”看到夫君皱起了浓密的眉头,魏蔓葶有些心疼的伸出小手在他的眉头上抚了抚柔声说道:“夫君,伱别想那么多,俗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反正咱们现在是大军在手,等时机成熟再图谋也不迟啊!”

庞刚一想也是,反正机会还是有的,慢慢等就是了。

抛开心事的庞刚精神头又来了,笑嘻嘻的神情又涌上了他的脸,身后搂住了魏蔓葶的娇躯。

魏蔓葶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周围,发现周围一片空无一人,便身子一松,星眸紧闭,软软的倒在了丈夫的怀里。

看魏蔓葶娇艳欲滴的俏脸横在眼前,庞刚色心大动,忍不住俯下身去,一口噙住了她鲜红的樱唇。

魏蔓葶“嘤咛”一声,身子一下子绷紧起来,连呼吸都停了下来。庞刚在她柔软乾燥的唇上轻啜了几下,她才彷佛活过来,身子微微的发抖,鼻里也发出急促的呼吸声。“蔓葶!”庞刚的手在她的白玉似的脖颈上滑来滑去,“咱俩也要一个孩子呗。”

“嗯......”魏蔓葶微张双眸,小声腻道,看来若兰怀孕的消息对她来说也是个刺激。将身子向夫婿靠了靠,把庞刚的手拉到她的胸口,那里娇腻凸起下是怦怦乱跳的心,“夫君,贱妾也要一个孩子”魏蔓葶媚眼如丝的呢喃道。

没想到魏蔓葶人前端庄,人後竟是如此妖媚。随著庞刚的大手前後左右的搓揉,她胸前的凸起不断变换著形状,愈变愈挺拔。

庞刚再也忍不住,拦腰抱起了娇妻,大步向后面的屋子走去..........

第三百六十七章 你们食言了

懒洋洋的阳光照在雕刻着龙凤呈祥的大床上,屋子里透着一股混杂着幽香和令人迷醉的气息。

庞刚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一具雪白的娇躯乖巧的伏在他的怀里微微的喘着气,晶莹的娇躯上渗出了点点细细的香汗,一股气若幽兰的幽香不时冲进庞刚的鼻中。庞刚的大手在这具娇躯的背部无意识的抚摸着,怀中的佳人舒服的轻轻的哼出声来,犹如一只乖巧的波斯猫。

良久,怀中那句娇躯轻轻的问道:“夫君,你派遣林峰和若兰妹子的大哥前往欧巴罗,等若是打开了和那些夷人的通商之门,这个消息是瞒不住的,这样一来咱们青州势必要成为大明的众矢之的,你就不怕引来朝野上下的非议么?须知咱们现在的根基还没有稳到不惧怕任何挑战的地步啊。”

庞刚轻叹了一声:“蔓葶,不是我太冒险,而是时不待我啊,现在咱们青州的发展已经到了一个颈项,若想继续发展下去光是山东一地已经有些小了,若想扩大实力势必要扩大地盘,可现在无论是向河南、湖南亦或是江苏发展都不是时候,要继续发展就得需要海量的银子。你也知道,光是咱们现在的两万六千多大军每年要huā费的银子就要六七十万两,水师更是一个无底洞,光是现在一百多艘战舰的规模每年投下去的银子就不下一百万,至于培训水手、炮手、以及训练用的huā费就更是海里去了。你说咱们不另辟财源能行嘛”

魏蔓葶舒服的把俏脸贴在夫君宽厚的胸前。娇俏的琼鼻轻轻一皱:“哼,上次你让我爹帮着招募的两万大军已经招募完毕,这下要用的银子就更多了,我看你怎么办?”

庞刚失笑起来“还能怎么办,凉拌呗。现下咱们青州的水泥、精盐、铁矿以及各种赋税每年可以为咱们带来六百多万的利益,养五万兵马和一支水师应该是足够了,大不了将各地的开支减小一些就行了,怎么着也能撑几年。”

芊芊玉手在夫君结实的胸膛上无意识的画着圈圈,魏蔓葶娇嗔道:“你呀。人家朝廷养着百万的大军,一年所需的军费也不过三四百万的银子,你看看你才养了数万大军每年的huā销却比朝廷也少不了多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庞刚轻哼道:“你怎能拿朝廷的那些豆腐兵来跟咱们青州军比。咱们的青州的兵马跟朝廷的兵马那是一回事吗?鞑子不过是派了数万人马过来,朝廷十数万大军就被吓得噤若寒蝉,让鞑子挂着“免送”的牌子大摇大摆的压着数十万百姓和抢来的财帛返回了辽东,这样的大军不要也罢”

看到丈夫生了气,伏在夫婿怀里的魏蔓葶伸出小手轻轻抚着庞刚的胸脯以示安慰,一边娇笑道:“好了,妾身知道夫君本事最大了,妾身不该在这件事上质疑夫君的本事。”

庞刚佯作生气的“哼”了一声,伸手在娇妻雪白丰腴的双股上拍了一下,发出了“啪”的一声脆响。

魏蔓葶俏脸上刚消去的红晕又布满了脸庞。“咛婴”一声,原本想说的正事也被抛到了脑后。俏目媚眼如丝的横了丈夫一眼,一咬银牙,一翻娇躯整个人都趴在丈夫的身上,皓首贴近庞刚的耳边轻声呢喃道:“夫君,人家也要一个儿子,你可不能偏心呢。”

庞刚闻言苦笑,这种东西和偏心可没什么关系,天地良心,自己向来都是一碗水平端的。不过再怎么大度的女人都有小心眼的一面,庞刚自然不会蠢到和女人在这种事上讲道理。…,

不过此时的庞刚却是来不及分辨,此时他的分身已经被一股温暖湿润给吞没了..........

在台湾的南部伫立着一座雄伟的城堡,这座城堡属于属于西方式的棱堡形式的海岸堡垒,规模非常壮观宏大。城内的房舍、营堡高低错落。层次分明,各层间均有楼梯相通。城堡的周围和角落则分布着菱形和半圆形的堡垒,上置炮位,是城内主要的攻防力量。

城堡分内城和外城两部分。内城呈方形,共有三层;最下面一层是仓库,地上两层则有长官公署、瞭望台、教堂、士兵营房等设施,在城堡的最高处,悬挂着一面由红、白、蓝三种颜色组成荷兰国旗,代表者勇敢、祝福于忠诚。

外城衔接于内城的西北隅,原是为加强内城的防卫,避免敌人长驱直入政治中枢而建。呈长方形,比内城稍低,内有长官、职眷宿舍,会议厅、办公室、医院、仓库等公共建筑。

此刻在一间宽阔的办公室里,荷兰驻台湾总督普特斯曼普特斯曼坐在一张银白色的椅子上,左手端着一杯啡,右手拿着小勺子不断的搅拌着,一股浓郁的香气在弥漫在会议厅里。

在普特斯曼的面前正坐着一名身着素色长袍,脚踏一双薄底快鞋,头戴四方巾,一副标准的明朝读书人打扮的年轻人。这名年轻人面色俊朗,神情沉稳,正在不紧不慢的喝着一杯红茶。

若是庞刚在这里一定会认出来,这位正是上次带着船队来攻打青州的福建游击将军郑芝豹之子郑森。

普特斯曼品了。啡后,将啡放在面前的桌上,用带着怪异口音的汉语说道:“郑公子,您此次前来不知道又给我带来了什么好消息呢?”

郑森依然是一副风轻云淡的神情,神情不骄不躁,端着茶杯的手依旧很是稳健,只是从他嘴里吐出的语言却暴露了他不悦的心情:“普特斯曼阁下,我们大明有句老话,叫揣着明白装糊涂,说的就是您这样的情况,关于我此次前来的目的您不会不知道吧,又何必多次一问呢?”

普特斯曼脸上尴尬之色一闪而过,他当然明白面前这位南洋最富盛名的海盗头子的儿子来的目的,但出于某种目的他又不得不装糊涂,现在的普特斯曼只能用沉默来回答对方的责问。

郑森看到装作低头喝啡的普特斯曼,心头暗恨,他不得不把话给挑明道:“普特斯曼先生,我记得上次我们共同商定的是我们提供消息和资金,您出动战舰,在江苏、浙江等地拦截山东的过往船只,切断他们的商道,可是您好像并没有完成您的承诺啊”

“关于这个问题,我想我可以跟您解释一下。”普特斯曼放下了啡,耸了耸肩膀“好吧,郑公子,我承认我们并没有履行先前承诺的东西,但这是有原因的,先前您给我们的消息是错误的,青州的水师并不像是您说的只有那种巨大的三桅战船和十艘大福以及三十多艘巡航快舰,他们所呈现出来的实力是您所说的数倍,是数倍,您明白吗”

说到这里,普特斯曼的心里就是一阵庆幸,原本心中残存的意思愧疚早就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声音开始大了起来。

“根据我们得到的情报,青州水师至少拥有六艘大型三桅战舰,大福船则是二十艘以上,至于巡航快舰更是不下于一百艘,你明白吗?是一百艘以上”

说到这里普特斯曼不禁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贸然动手,否则自己和青州方面撕破脸皮不打紧,如果将那位青州将军彻底惹恼,自己的舰队就要承受对方无休止的报复了。…,

郑森一时不禁语塞,但他依然辩驳道:“即便如此,可对方的水手只是一群刚从陆地转移到船上的菜鸟,以您那三艘九百多吨级别的战舰和二十多艘巡洋快船应该能轻易的打败他们,您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呵呵.....”普特斯曼冷笑了起来“郑公子,我们荷兰士兵的生命宝贵的,我把他们带到遥远的东方不是让他们来送死的,更不会让他们去进行无谓的牺牲,这件事是贵方先提供了虚假的消息,幸好我们及时发现了,否则如果造成巨大的损失我们会向您索要损失的。”

“你.......”郑森的脸上一股青色一闪而过,这些荷兰鬼子实在太无耻了,活没干还想索要损失,美的你们,总有一天我一定带领大军将这些红毛鬼从台湾赶出去。

郑森强行压下心头的怒火,森然道:“这么说,普特斯曼总督是打算食言啰?要知道我们可是先行预付了十万两银子的定金的”

“对不起,是你们隐瞒对方的情报在先,请恕我无能为力,当然了,关于您实现预定的十万两银子的订金我们会退还给您一半,另一半我们将按照惯例留下,作为您提供情报不准确的罚金。”

这群该死的荷兰强盗,郑森恨不得拔出腰间的长剑将这个贪婪的强盗刺死,但当他眼角扫到门口站着那排手持火枪的荷兰士兵时,心中的怒火才慢慢降了下来。

“既然如此,我想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我先告辞了。”

说完,郑森豁的站了起来,含怒的向外大步走了出去.....

第三百六十八章 普特斯曼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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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含怒而去的郑森,普特斯曼并没有出言挽留,只是冷笑不语。过了一会才自言自语道:这此愚蠢的海盗,你们以为凭借着一此金钱就能让我们伟大的荷兰海军为你们卖命吗门不过,虽然不能对青州动手,但对于那边的监视也不能放松,那种先进的火枪不能弄到手也就罢了,但我就不相信你们什么东西都能那么保密。”

普特斯曼站了起来,不停的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过了一会后才大声喊道:来人啊,把莫斯托中尉和奈恩上尉给我叫来。”

是的,总督阁下!”门外很快就响起了卫兵的声音。

不一会莫斯托中尉和奈恩上尉就联袂来到了普特斯曼的办公室门口。

报告!”

进来!”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普特斯曼厂着面前两名年轻的军官,威严的说道:莫斯托中尉、奈恩上尉,今天我把你们叫来是要有两个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们,我能相信你们吗门”

听到总督问话二,两名军官立即司声道:为了伟大的国王陛下,我们时刻准备献出自己的生命!”

好,我们先说第一件事!”普特斯曼点点头,对两名军官说道:你们也知道,再有几天那位青州的将军就会派出使团出使我们伟大的荷兰,出于礼节,我们也要派遣一名军官作为向导和他们一司前往,而这名军官我打算就在你们当中挑选。”

说到这里,普特斯曼的余光发现两位年轻军官的眼角都轻微的跳动了一下。装作没看见的普特斯曼继续道:当然了,我知道这对于一心想建功立业的你们而言这是一项艰难的选择,但为了我们的国家必须要有人去做,现在我正式的问你们,你们谁愿意担当起这项艰巨的任务啊门”

莫斯托和奈恩来J气对视了一眼,却没有一人吭声显然都不怎么愿意回去,毕竟此去万里迢迢,大海上又是风高浪急,什么危险情况都可能发生,此时的航海技术还没有达到后世那种先进程度,进行这样的航行,每次都像是在鬼门关里走上一遭,因此俩人都开始犹豫了起来,显然是不大愿意为了明国的使团去冒这么大的风险。

看到俩人的神情普特斯曼心里也明白他们的担心,为了提高他们的积极性普特斯曼鼓励道:为了鼓励这位甘愿冒险的军官,我打算将这位这名军官的军衔往上提升一级,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哟。”

普特斯曼的声音J充满了诱惑,恍如伊甸园里犹若夏娃和亚当的毒蛇。

最后还是奈恩一咬牙,站直了身子说道:总督阁下,既然没人去那就让我去吧!”

好!”普特斯曼大喜他站了起来柏着奈恩的肩膀道:奈恩上尉,哦不对现在应该叫你奈恩少校了,回头我就将你晋升的公文交给你,回去后你的家人看到你已经升冇为少校一定会很高兴的。”

奈恩苦笑道:谢谢您的吉言我只要能平安回到荷兰籍满足了,”

你一定能平安回到祖国的!”普特斯曼柏着奈恩的肩膀道:好了,奈恩少校,既然明确了你的任务,你就先下去做准备吧。”

是!”奈恩朝普特斯曼敬了个礼后就走出了办公室MM…,

来莫斯托中尉,你坐吧。”普特斯曼指着旁边的椅子,自己也做了下来。

莫斯托中尉恭敬的坐了下来后普特斯曼也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坐下来后普特斯曼笑着说道:莫斯托中尉,你对对面的明国,或者说青州了解多少呢门”

莫斯托中尉想了想道:很抱歉,总督阁下,我对东方这个古老的国家了解得并不多,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这个国家现在正遭受着一场剧烈的变革。在他的东北面,鞑靶人正在不断的骚扰着这个国家的北部,而在他的内部也有许多没饭吃的农民在造反,现在看起来这个国家的情况很不好!”

普特斯曼点点头:莫斯托,你能有这样的理解已经很不错了。我来到东方已经很多年了,也曾对这个国家做过一此研究,我惊讶的发现这个国家正在经历着一个怪圈,那就是这个国家的几乎每隔一百或者两三百年就会陷入一次循环,这种循环被他们称之为改朝换代,而在这个时候它也是最脆弱的。这个国家目前就处于这种改朝换代的关口MM我的意思你明白吗门”

哦”恍然大悟的莫斯托点图道:我明白了,总督阁下,您是说我们荷兰也要在这场盛宴中获取自己的利益,东方人对这种事有一个形象的比喻,叫趁火打劫,是这样吗门”

哈哈哈你说的很对,就是这个意思。”对于面漆那这位中尉的悟性普特斯曼很是满意。

现在咱们和那位青州的将军先搞好关系,把他给稳住。这次我把奈恩派回国内时,顺便会将一刮信交给国王陛下,请求国王陛下再次向台湾增派大军,只要等到时机成熟,我们一定可以在远东获得远比本土更大的一块土地!”

那您为什么还答他们派出使团去我们的国家赚我们的金币呢门这可不符合咱们的利益啊门”莫斯托不解的问道。

哈哈哈亲爱的莫斯托中尉,看来你对于战略上的东西还是要多学习一下啊。”普特斯曼一边笑一边摇着头道:我之所以司意青州的那位将军派出使团前往欧巴罗,那是要让他放心,表明我们目前无意于他为敌。现在先让他赚点金币算什么,只要我们的大军到来,他们赚的金币越多,将来我们的收获也就越大,难道你还担心富饶的东方没有金银财宝让我们抢吗门”

普特斯曼一边说,眼里露出了贪婪的光芒,对于富饶的东方西方殖民者早就垂涎已久,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他们又怎么错过呢!!。

。带上可吃可养可卖的肥鸭

@清逸尔雅

唐家三少新作斗罗大陆II《绝世唐门》,传奇再临!还记得唐家三少的巅峰之作《斗罗大陆》吗?

还记得小舞那句开场萌翻众人的话:“我叫小舞,跳舞的舞。”

还记得唐昊那句霸气绝伦的话:“一朵菊花,一个小鬼,就凭你们也敢伤害我的儿子?滚!”

还记得唐三那句平淡而又热血的话:“想抓她,那么,就先踏过我的尸体吧。”

...

万年以后,一切重新开始!

这里没有魔法,没有斗气,没有武术,却有武魂。

唐门创立万年之后的斗罗大陆上,唐门式微。

一代天骄横空出世,唐门暗器能否重振雄风,唐门能否重现辉煌,一切尽在绝世唐门!百度绝世唐门吧:

第三百七十章 讲解形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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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兰又称尼德兰王国,位于欧巴罗西北部,这个国家不大,还不到咱们山东的一半,一百多年前被西班牙人统制,直到今年它们才正式独立出来。”

定国将军府内的一间会议室里,庞刚正在给一众手下扫盲,与会的众人包括了林峰、孔林、等一众即将远赴欧巴罗的人和屠海、莫辉两位水师将领,由于天气炎热,会议室内的众人都穿着单薄的短衫,身体肥胖的林峰更是连上衣都全部敞开,可大滴的汗水依然从额头和身上流出,不过此刻的林峰和众人一样,都像学堂里的学生一般,聚精会神的听着庞刚的讲解,毕竟这是可关系到日后它们能否在欧巴罗打开局面,由不得他不专心。

“现在,荷兰已经取代了西班牙成为了欧巴罗的海上霸主,它们已经把手伸进了东方,这些洋人的贪婪是永无止境的,所以你们一定要提高警惕,可别着了那些洋人的道。”

孔林在一旁不解的问:“大人,这些红毛洋人不是答应了咱们的派出使团出使他们国家了吗?难道他们还包藏着什么祸心不成?”

在这种正式场合,给孔林十个胆子也不敢叫庞刚的名字,他向来都是称呼庞刚的尊称。

庞刚失笑的摇了摇头,双目犀利的环视了众人一眼:“你们要记住,在国与国之间,永远只有利益,任何道义大义那都是虚的。你们真以为那个普特斯曼真的要和我们结盟吗?错了,现在的他不过是要稳住咱们而已,我可以肯定,一旦他的实力强大到能和咱们匹敌的地步,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咱们一口吞掉的,这才是这些洋人的本性!”

众人听得面面相窥,大人讲得也太现实了吧。

“你们还别不信。”看到众人将信将疑的神情,庞刚觉得还得加把火欧讲一讲罗巴人在南洋的扩张史,让这些还在用华夏的道冇德礼仪来看待西方殖民者的属下好好的清醒清醒。

“最早将手伸进咱们东方的是西班牙人,之后西班牙人逐渐有些力不从心了,紧接着葡萄牙人跟荷兰人又把手伸了进来,都曾妄想在大明本土或者是南洋直接站住脚。最早站住脚的是葡萄牙人,经过他们的努力,终于在岭南租了一小块落脚之地,现在还死皮赖脸的呆在那。紧接着就是荷兰人,他们以荷兰东印度公司之名在台湾建了两座分别叫做普罗民遮城和热兰遮城,他们可是将台湾作为自己的国土在经营。

近年来,西班牙人专心经营吕宋,葡萄牙人则已经开始衰落,难以承担单独的远洋贸易。在台湾碰壁的荷兰人则将巴达维亚建为据点,以香料为诱饵,吸引中冇国人到巴达维亚贸易。与此同时,以福建人为主体的中冇国商人,则通过马尼拉,跟西班牙保持着长期贸易”…,

滔滔不绝的讲了这么多,下面的冇人也都听呆了,良久林峰才喃喃的说道:“我的乖乖,这里头还有这么多道道啊!”

“你以为呢!”庞刚没好气的说道:“纵观欧巴罗的发展史,其实就是一部海盗史,你也别把那些洋人想得有多高尚,他们奉行的就是赤裸裸的拳头大声音就打的道理。”

庞刚今天给众人扫盲后,彻底颠覆了林峰和孔林等人心中对洋人的印象,感情和这些洋人打交道还得看自己的拳头硬不硬啊。

庞刚喝了口茶后对孔林交代道:“仕林,你要记住,到了欧巴罗之后你和随船同去的商人一定要将带去的货物卖个好价钱,越高越好,好不容易去趟欧巴罗,不狠狠的敲上一笔竹杠那怎么行呢。”

“哈哈航”孔林和众人都笑了起来。

放下茶杯,庞刚又转头对林峰和负责此次出使安全,也是出使舰队指挥官的莫辉说道:“林知事、莫副统领你们到了欧巴罗后你要一边和荷兰的国王以及他们的贵族打好交道,一边将那边的情况好好记下来。比如说他们的军冇队组成、民间情形等等,都要记录下来,汇集成册,回来后呈送给本官,不可懈怠,听明白了吗?”

“是!”林峰和莫辉齐齐的大声答应起来

交代完使团出使之事后,庞刚就对屠海问道:“屠统领,你是咱们山东水师的统领,咱们的水师看起来规模不小,足有一百多近两百艘的战舰,但若要分布在朝鲜、辽东、乃至山东到浙江一带就不多了,就目前来看咱们是不宜再添战舰了,再添咱们自个就得自个被撑死,现在你的主要任务就是将咱们水军的战力给提升起来,尽快训练处熟练的水手和军官。还要防备福建那边,郑芝龙可不是个会随便认输的主,要防止他派人来捣乱,尤其是朝鲜那个水师统制李晓俊回去后,咱们就得靠自己培养水手了,你肩上的担子可不轻啊!”

屠海昂首道:“大人放心,现在身弥岛的已经陆续有百姓前去落户,咱们在身弥岛的水师学堂也已经开课,只要再熬过一年,咱们缺人的状况就能得到极大缓解,届时咱们就可以再购置新船了。”

水师对于战舰的需求是永无止境的,没有哪一位水师指挥官不喜欢装备新的战舰,而现在对于人手匿乏的屠海来说,空有新战船却没有熟练的水手驾驭,这简直就是一种痛苦的煎熬。有一阵子,缺乏人手的屠海恨不得都要跑到朝鲜去直接挖朝鲜水师的墙脚了,若不是后来被庞刚一句“非我族人其心必异”给堵住,说不定他真的已经这么干了。

庞刚忽然想起了什么,问图海道:“对了,朝鲜那边现在有什么动静没有?”

屠海摇摇头,“没有什么,现在那些朝鲜人都在忙着征兵,好补充上次鞑冇子入侵时损失的兵力,目前他们的兵力约有一万多人,不过末将听说朝鲜最近正在争执着建立什么样的军冇队,朝中的大臣正吵得很jī烈呢。”

“哦,是这样啊!”庞刚不禁用左手搭着下颌沉思了起茄”

散会后,庞闩走到回了内院,一屁股坐在凉爽的葡萄架下的懒人椅上,一股凉爽的气息扑面而来,然后整个人再也不想动弹。…,

唤来丫鬟给自己倒了一壶茶,庞刚喝了几口后一股睡意涌上了头,庞刚就这样躺在懒人椅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庞刚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下午,直到傍晚才慢慢醒了过来,庞刚刚醒过来就隐隐听到旁边一个娇嫩的声音在轻声说道:“圆圆姐,夫君什么时候睡醒啊,人家有事想要问他呢。”

很快陈圆圆有些怯生生的声音响了起来,“雪珠夫人,您可千万别这么叫,奴只是老爷的奴婢而已,可当不得您叫奴婢姐姐。”

“圆圆姐,夫君既然将咱们几个姐妹同时娶进门,就是让咱们几姐妹不分大小平等对待的,你怎么又来这套了,真没意思。”李雪珠娇嗔的声音响了起来,庞刚此刻都可以想象出李雪珠嘟着樱唇的可爱模样,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

“那……,好吧!”陈圆圆勉强的应了下来,不过显然心中还有一些不习惯。

听到这这里,庞刚心中微微叹了口气,陈圆圆出身风尘,这让她带着一丝自卑,虽然对于庞刚这个从后世来的人来说冇对身冇份神马的并没有放在心上,在庞刚和她们成亲的时候也特地说明了对于众女将一视同仁。

但对于陈圆圆来说却显然不是这样的,她依然将自己定位在了侍妾的位子上,将自己和巧儿、灵儿俩人列为了同一类人。毕竟孔若兰虽然是商贾之女,但却是和庞刚最早成亲的人,是庞刚的正妻,而魏蔓芋和李雪珠就更不用说了,她们一个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冇姐,如今魏同年更是身为山东巡抚,更被皇上封为二品诰命夫人,身冇份何等尊崇。李雪珠呢,贵为朝鲜公主,那就更不用说了,自己一介青楼女子如何能跟她们比,因此即便是李雪珠年纪比陈圆圆要小,陈圆圆依然称她为姐姐。

庞刚将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缝隙,看间两张娇颜明媚的容颜正坐在自己旁边闲聊,庞刚一时童心大起,伸出了双手在二人的翘臀上拍了一下,发出了“啪”的一声脆响,吓得二女同时尖叫了起来。

待看清原来是庞刚后,二女气得伸出了粉拳在庞刚身上一阵拍打,庞刚坐了起来哈哈大笑着伸出双臂将二女搂入了怀中。

伏在庞刚怀里的陈圆圆气苦道:“老爷真是,竟然这么吓贱妾,您看,都快吧雪珠姐给吓坏了。”

“就是就是!夫君最坏了,老实吓人家。”气得牙痒痒的李雪珠还伸手

在丈夫的腰部乱拧。

“哈哈,好了,是夫君不是。”庞刚笑嘻嘻的道歉后有说道:“谁让你们老爷身边乱吵,不知道饶人清梦是最可恶的吗?”

“哼,人家这次来是有事情要要找夫君的,你怎么能说人家扰人清梦呢。”李雪珠翘着琼鼻娇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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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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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章 卖火器吗

庞刚舒服的伸了个懒腰,伸手在李雪珠的小巧的琼鼻上刮了一下后笑道:“好吧,不知道我们的嘉怡公主有什么事要找为夫呢?”

“嗯!”庞刚说完后想不到这个平日天真烂漫的小妮子却有些害羞的在庞刚怀里扭了扭,嗤嗤的说不出话来。

这下却让庞刚有些奇怪起来,“雪珠,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跟我说啊!是不是你闯祸啦?”

李雪珠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将皓埋在波涛汹涌的险峰上低声道:“夫君,前天,我父王派人给我送了封信,说这些日子他们也模仿青州组建了一支火器营,但苦于火器短缺,因此父王让我问问你,能不能卖一些火器给他。”

说完,李雪珠羞涩的把头伏在了丈夫的怀里,他和庞刚结婚已经大半年了,但向庞刚开口求人还是第一次,因此她感到了很是不好意思。

庞刚没有生气,想了想问道:“这样啊,你父王只是要买火枪吗?还是连火炮也要?”

李雪珠一听有门,赶紧飞快的说道:“如果可以,父王还想买三十六门火炮!”

“哦,你父王想要那种火枪火炮?”

李雪珠偷偷看了看庞刚的脸色,轻轻的说道:“就是......就是咱们青州军现在使用的这种火枪和火炮!”

“呵呵,你父王的胃口不小啊,想一口吃成个大胖子啊!”庞刚的脸上此刻却是看不出喜怒哀乐。

李雪珠有些忐忑的说:“夫君,如果.......如果不行的话我........妾身就回绝了父王!”

“你父王想要目前青州正在服役的火炮那是不可能的,现在咱们正在扩军,又扩充了两个炮营,自己用的火炮都不够呢,怎么有富裕的火炮出售呢。”庞刚坚决的说,不过看到李雪珠有些失望的眼神他又笑道:“不过你父王若是想买米尼步枪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价钱嘛可不便宜,你可以回复他,如果真的要买米尼步枪。每杆枪的价格不能低于一百两银子,弹药另外算,而且由于库存不多,现在只能卖三千支给他。”

“这么贵?”李雪珠漂亮的大眼睛瞪得圆圆的,小嘴张得老大:“夫君,这是不是也太贵了,三千支步枪那可是三十万两银子,谁买得起啊。”

“贵?”庞刚摇头道:“你先不信本官若是卖给满清鞑子。每杆枪五百两银子他们都抢着买。如果你父王嫌米尼步枪太贵,我可以将鲁米铳卖给他,鲁米铳的话每支只需要三十两银子。”

对于米尼步枪的性能庞刚是很了解的,米尼步枪的高射程和精准度和现代步枪比虽然还是差了不少,但已经具备了近代步枪的水准了,因此庞刚才敢这么狮子大开口。

至于担心朝鲜人仿制的问题庞刚却是毫不担心,历史上米尼步枪的大规模制造那是在工业化达到了一定程度,尤其是蒸汽机出现后才能实现的,现在即便是朝鲜国王李倧想要仿制。那也是有心无力,否则普特斯曼也不会这么心急火燎的赶来向庞刚讨要制作技术了。

而且但凡线膛枪的使用寿命都不长,米尼步枪的枪管使用寿命只有不到两百发子弹了。超过这个数字枪管内的线膛就会被磨平,这支枪自然也就报废。因此,庞刚也不怕朝鲜国主李倧拿到米尼枪后会动什么歪念头,只要控制好数目就可以,就如同后世的美国佬卖武器给伊朗一样,你只要跟蹦跶就断了你的武器零部件供应,让你手里的武器在短时间内变成废铁。…,

“哦!”李雪珠听到夫婿这么说了,想了想也觉得是这个理,毕竟便宜没好货。你要是嫌东西不好你可以不买或者是买别的火枪嘛。

“那我现在就回去给父王回信啦!”李雪珠是个急性子,不能庞刚回答就站了起来急匆匆的往内院跑去,只留下惊愕的陈圆圆和苦笑不已的庞刚。

李雪珠走后,庞刚低下头对怀中的佳人笑道:“圆圆,这段时间都在忙什么呢?”

“也没干什么。贱妾在和几名舞女在排一段歌舞呢。”陈圆圆依偎在丈夫宽广的怀里,心中感到十分的宁静与安乐。自从和庞刚成亲之后,陈圆圆就感受到了一种与以前截然不同的生活,庞刚并没有这个时代绝大多数男人的那种大男人的秉性。

和在军前阵前的威风八面杀伐决断不同,庞刚在家中却是十分的和蔼。无论对待家中的娇妻还是府中的侍女下人都没什么架子,很是受到下人的喜欢和爱戴。

在府中无论是魏蔓葶还是孔若兰亦或是李雪珠,对陈圆圆都很好,也没有她在青楼时听其他姐妹说的青楼女子嫁给人家做小妾时受到正室大房的欺辱,相反,几个姐妹倒挺和睦的,尤其是李雪珠这个朝鲜公主虽然身份尊崇,可一旦相处熟了却显得很是天真浪漫,若说在家里的几位姐妹中陈圆圆和谁的关系最好,那就算李雪珠了,因此这里的一切都让陈圆圆感到十分的快乐。

庞刚搂着陈圆圆柔软的娇躯笑道:“圆圆,你唱曲子给为夫听吧!”

“嗯!”

陈圆圆乖巧的点点头,清了清嗓子,一股委婉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古戍连山火,新城殷地笳。九州犹虎豹,四海未桑麻。

天迥云垂草,江空雪复沙。野梅烧不尽,时见两三花。

陈圆圆唱得温婉流畅,嗓音清脆而引人,虽然只是清唱,但庞刚却也听得心神皆醉,他搂着怀中的佳人佳人骄傲的想到,这个原本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可怜女子是我的女人,她的命运已经因我而改变,从此以后她的生命里只有幸福,一定只有幸福。

“圆圆,你跟着夫君快乐吗?”

“贱妾很快乐,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

“你后悔跟着为夫吗?”

“贱妾不后悔,贱妾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嫁给了夫君。”

在葡萄架下,俩人人影慢慢的合成了一道影子,影子也越拉越长....

第三百七十一章 借兵

早晨的太阳,像牛车轱辘那么大,像熔化的铁汁一般艳红,带着喷薄四射的光芒,从正东方的岭脊上,从若有若无的薄雾中闪出来了,它照着蒙了一层白乎乎的严霜的高原,照着在平原上肃静无声、匆匆前进的千军万马,除了行进在中间的中军标营打着红旗外,其余各营,按照前后左右营扫着不同颜色的旗帜。那些红的、黑的、白的、蓝的和紫的大小旗帜,队各一色,在起伏而曲折的丘陵间随风招展,时隐时现,看起来十分壮观。

被一群亲兵镞拥在中间的李自成骑在马上向远处凝望,不知道敌人在什么地方等待着他。这时,一幅河南的山川形势图,历历如绘,出现在他的眼前。

因为行军和作战需要,李自成对自己所经过的地方都能够记得当地的山川形势,道路远近。每次驻扎下来,也喜欢向当地人询问地理和人情风俗。进入河南一个多月以来,对于河南的山川地形,李自成虽然说不上了若指掌,但也算得上是很为熟悉。

进入河南以后,李自成带着六千多老营的人马率先就打了平阳府一个措手不及,攻进了平阳府,杀死了知府吴明鑫,平阳府的数千兵丁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也全都投降了李自成。攻下平阳府后,李自成让人将平阳府烧成了一片空地,所有富户官绅人家的府邸都被抢掠一空,平阳府一地的五六万百姓顿时都成了无地的流民。

这些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土地、房屋、粮食和所有生存资料的百姓一下子就变成了一无所有的流民,为了生存他们不得不加入了李自成的流寇,靠着裹挟这些流寇,李自成一下子又拥有了数万大军。

李自成靠着这些手段,裹挟着百姓在河南西面四处流窜,队伍也像滚雪球般越来越大,很快就威胁到了整个河南的。新任的河南总督刘宇亮一面想京城发出急报,请求派出援兵,一面四处调集人马赶来洛阳,准备和流寇决一死战。

在这种情况下。李自成决定要趁早攻打洛阳,他和手下一众大将都一致认为,只要能攻下洛阳,河南就会是他们的囊中之物,届时他们又可以拥有数十万大军,于是,十数万流寇大军在李自成的等人的命令下,如同蝗虫般向洛阳进发。

此刻。在通往洛阳的官道上,总哨刘宗敏带着郝摇旗、刘芳亮、袁宗第几员大将,率领着三十几员偏将,四千多名流寇走在前边。高一功率领着十几员偏将和两千多名老营的将士、二百多名孩儿兵,护着老营。李自成带着李过以及一众亲兵和一部分士卒走在前队和老营之间。刘宗敏的两个妻子,高一功的妻子,李过的妻子和养子李来亨,还有很多将校的眷属以及保护眷属的亲兵,都骑着马随老营前进。

看着不断穿着粗气的前进的众人以及后面穿着各种颜色服饰。手中舀着各种兵器的士卒,李自成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笑着对身边的李过道:“李过兄弟。你看看,咱们才从陕西出来才一个多月的时间,原本才六七千的人马就已经扩大到十多万大军,造这个速度下去只要能打下洛阳这个大城,咱们的人马就可以扩从到数十万了。”

李过点点头笑了,“是啊,就在前俩个月咱们还被洪承畴、孙传庭那两个狗官给逼到了山沟里,可现在才几天啊,咱们又拉起了一支大军。要不怎么说咱们这些义军那是杀不绝的。”…,

李自成大笑道:“咱们和官兵也算是打了七八年的交道了,在这七八年里咱们有多少次不是被官兵差点给剿灭了,最后怎么样?咱们是越打越强,兵马也是越打越多,想吃就吃想睡就睡。这样的日子那才是男人应该过的。”

“哈哈哈.......”

说到这里,李自成和李过都大笑而来起来.........

就在李自成率领流寇大军向洛阳进发的时候,整个洛阳城里也乱成了一团,河南巡抚李仙风、洛阳兵马守备王胤昌、前兵部尚书吕维祺等人一同联袂来到了新上任的河南总督刘宇亮的总督府里向这位河南最高军政长官讨主意。

刘宇亮让下人奉茶后,一同前来的众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吕维祺。吕维祺年约五十许人,颌下留着一律长须,长得面容清瘦,一副大明知识分子的标准模样。因为他曾经做过兵部尚书,按照后世的标准来看就是国防部长,算得上是正部级的国家领导人,在这里算是地位最高的人物,因此按道理也应该由他先发话。

吕维祺轻咳了一声对刘宇亮道:“刘大人,今日老夫和李大人、王大人前来是想向大人讨一个章程,刘大人深得皇上信任,被任命为河南总督,那么河南的一切军政事务就由刘大人独断。现在贼寇不日就要抵达洛阳,老夫不才,为了不使洛阳落入贼寇之手,还望刘大人不吝赐教。”

刘宇亮此时的面色也不好,只觉得嘴巴发苦,他这个河南总督刚当了没几天,就碰上上了这档子事,况且他以前只是玩笔杆子的,现在骤然当上封疆大吏,一下子就觉得千头万绪扑面而来,他此刻又哪里能舀出办法来呢?

虽然刘宇亮的头脑现在几乎是乱成了一团浆糊,但吕维祺的话他又不能不回答,谁让他是总领河南军政事务的总督呢。

不过刘宇亮虽然对于军政事务没有什么天赋,但他有一个最大的优点,那就是实诚。刘宇亮苦笑而来一下,对吕维祺等人道:“吕老大人,李大人、王大人,说实话,本官初来乍到,对于河南事务还是一头雾水,你们让本官一下子就舀出一个章程,本官一时半会还真舀不出来。不过在此本官倒是想问问王大人,咱们洛阳现在可调用之兵马尚有多少?”

听到刘宇亮这么老实的承认自己没有办法,吕维祺等人倒是微微吃了一惊,接着一些话反倒是说不出口来,人家都承认自己刚来一时还没有办法了,你还能说什么?

王胤昌听到总督大人发问,赶紧站起来拱手道:“大人,现在洛阳可用之兵还有七千左右,若是加上青壮则可达到三四万人。”

刘宇亮皱眉道:“王大人以为凭借着这点人马能守住洛阳吗?”

王胤昌苦笑着摇摇头,那七千兵丁还是从周遭几个府县里东拼西凑出来的,至于那三四万青壮让他们帮着搬东西还可以,真要让他们那兵器和贼寇拼命还不如让他们去跳楼来得方便些。

刘宇亮渀佛想到了什么,濡染问道:“开封呢,开封应该有些兵马吧?”

王胤昌摇头道:“开封倒是有数千兵马,可是这些兵马也不能随意调动,毕竟开封夜市河南重地,怎能没有兵马防守。”

“那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看着贼寇在河南肆虐不成?”刘宇亮怒了,崇祯只给了他半年时间,让他在半年内剿灭流寇,可等他来到河南这才发现自己接手的就是一个烂摊子,作为河南首府的洛阳,不但兵不满万,而且…,

李自成这个贼寇不但不躲着官兵,反而这么积极的向大城市进攻,这让原本志满意得的他情何以堪啊!

看到刘宇亮发怒,吕维祺等人都在心中将他鄙视了一番,这个刘大学士,还真以为平息流寇跟他做文章一般容易啊,洪承畴和孙传庭领着数万大军,花了数年功夫才将流寇逼近了深山老林里眼看就要覆灭在即,可偏偏皇上不知道发什么疯,竟然将洪承畴和孙传庭给调回了京城,将原本已经煮熟的鸭子给放跑了,这还不算,还派了一个只会卖弄嘴皮子的大学士来当河南总督,他以为每个人都能像卢象升那般允文允武啊?

这个刘宇亮来到河南都快一个月了,可每天不是窝在总督府里写文章就是与人吟诗作对,偏偏就是不做正事,现在流寇快来了,连洛阳城里有多少兵马都不晓得,试问这样的总督派来又有什么用?不过吕维祺等人做事却偏偏还绕不开他,谁让人家是带了王命旗牌和圣旨来到河南呢,没有他点头,他们什么都干不了。

刘宇亮发了一会脾气后,也只能是穿着粗气干瞪眼,正在众人大眼望小眼的时候,李仙风说道:“刘大人,诸位,本官这里倒是有一个主意,不知该不该说。”

刘宇亮不耐烦的道:“李巡抚,你有什么话就直说,都什么时候你还玩那一套。”

“是这样的........”李仙风吞吞吐吐的说道:“本官与那山东巡抚魏同年昔日乃是年,有几分交情,近两年山东那边发展的好生兴旺,算得上兵强马壮。本官以为咱们可以向山东借上几千兵马,这也不失为一桩良策。”

“什么?借兵?”刘宇亮、吕维祺等人不禁面面相窥,一个个的神情都有些古怪起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百七十二章 无奈的刘宇亮

刘宇亮又惊又怒的叱喝道:“李巡抚,你疯了吗?你怎么敢跟魏同年借兵,你还想不想要你的脑袋了?”

李仙风撇撇嘴,“若是让贼寇打进洛阳城,咱们的脑袋难道就能保住啦?况且向魏同年借兵怎么了?魏同年是咱们的同僚,他是山东巡抚,咱们怎么就不能向他借兵啦?”

李仙风这话一出口,众人都哑口无言,虽然山东已经被魏同年和庞刚翁婿俩经营得如同一个独立王国,但他们毕竟还打着大明的旗号,穿着大明的官服,而且朝廷也没有下发哪怕一条训斥他们的公文和旨意,从这方面来说现在河南遭到流寇侵犯,向身边的山东求援简直是太正常了,这在哪都说得过去,毕竟无论崇祯怎么不待见庞刚和魏同年,但在朝廷没有正式下达公文和圣旨之前,他们就是合法的朝廷命官,这是谁也否认不了的。

众人都哑口无言,只有刘宇亮伸出而来手指着李仙风半天说不出话来。

客厅里的气氛就这样沉默下去,众人都坐在椅子上默不出声,吕维祺默默地喝着茶,王胤昌这个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的兵马守备正仔细的打量着墙上挂的一幅字,吕维祺端着茶杯在闭目养神。

李仙风则是悄悄的打量着周围众人的神情,脸上浮现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一副尽在掌握中的神情跃然于脸上。

客厅内静得让人心悸,所有人都不说话,唯一可以听见的只有不时响起的只有茶盖碰到茶杯的微弱声音。

最后刘宇亮终于忍不住了,他压低了声音低声吼道:“大伙再议议,看还有没有什么好法子,若是丢失了洛阳,别说你我的项上人头保不住,就连你我的家人恐怕也难逃国法!”

刘宇亮的话并非是危言耸听,自古不敢哪朝哪代,丢城失地的罪过那是相当大的。其罪责只在谋反之下。更何况洛阳可不是一般的城池,在洛阳里面还住着一个大人物,尽管这个大人物平日里不怎么被文武百官待见,但若是洛阳被攻破,这个大人物也命丧黄泉的话在座的这些人没有一个人能脱得了干系,不被满门抄斩那已经是老天爷开眼了。

是的,洛阳城里住着的这个大人物就是福王朱常洵,这位福王的来头可不小。他亦称福忠王,俗称老福王,是明神宗的第三子,母亲郑贵妃。

朱常洵是明神宗最宠爱的妃子郑贵妃在万历十四年所生,由于明神宗宠爱郑贵妃,想废长立幼,后来却因为被众大臣和孝定李太后极力反对而作罢,史称“国本之争”。

当年如果这位福王当了皇帝,那也就没天启皇帝和崇祯皇帝这两兄弟什么事了。不过万幸的是。这位体重超标的福王还是被勇敢的大明文官们赶到了洛阳过起了幸福的猪一般的生活。

虽然这位险些抢了崇祯和他哥哥皇位的堂叔不怎么受崇祯和朝中的文武百官待见,但他毕竟是崇祯的叔叔,若是洛阳城真的被破。朱常洵身死的话天下震动那是肯定的,包括刘宇亮在内的一众官员从上到下一个也别想跑,是以,现在的刘宇亮才会这么急着询问对策。

众人想了半天,依旧没能想出什么好的点子来,最后他们才惊讶的发现,要想保住洛阳,最好的办法依旧是方才李仙风提出来的,向他那位同年“借兵”。…,

良久。刘宇亮才尴尬的问道:“这........李巡抚,若是向魏同年借兵的话他能答应吗?”

李仙风摇了摇头:“下官也不知晓,但据下官所知魏同年此人对朝廷素来常怀忠义之心,若是大人能以总督的名义好言相劝,下官再在一旁敲敲边鼓。想必他是不会拒绝的。”

“这个......”刘宇亮一时沉默了起来。

吕维祺却还有一个问题:“李巡抚,老夫这里还有一个疑问,若是山东兵马来到洛阳后却赖着不去,那咱们应如何是好?”

李仙风苦笑道:“这个就只有天晓得了。”

刘宇亮发现自己的头又开始痛了起来,他觉得自从来到洛阳后。自己的心脏所承受的压力是越来越大,几乎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极限了。

正当众人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外头传来了一具嘹亮的声音,随着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一名太监带着三名侍卫快步走了进来。

众人赶紧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迎了上去,早就在一旁伺候的管家赶紧领着下人摆好了香案,这名太监就带人站在了香案后的正中,刘宇亮领着众人上前跪了下去。

“圣旨道,刘宇亮、李仙风、王胤昌等人接旨!”

说完,这名太监打开了黄缎包袱,取出一个朱漆描金盘龙匣子,打开匣子,取出一个黄绫暗龙封套,又从封套中取出诏书,朗朗宣读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流贼祸国,十载于兹,万姓涂炭,陵寝震惊。凡我臣子,谁不切齿!逛来天心厌乱,运有转机。元凶巨恶,自相携贰,或次第授首于关中,或相继就抚于汉滨。革、左等观望徘徊于淮甸,老回回等铩羽局促于豫南,此皆待戮之囚,不足为朝廷大患。惟闯贼李自成,虽经屡败,凶焰未戢;孤军奔窜,仍思一逞。笼络有术,死党固结而不散;小惠惑人,愚民甘为之耳目。若不一鼓荡平,则国家腹心之祸,宁有底止!钦此!”

众人听了面面相窥,从这道圣旨上它们已经听了出来,崇祯真的急了,比如说圣旨里说的陵寝震惊,指的就是崇祯八年高迎祥、张献忠、李自成等人破了凤阳后焚毁皇陵之事。

现在崇祯将李自成等流寇如河南同上次的焚毁风扬之事相提并论,这事可就不是一般的严重了。

刘宇亮如同接过千斤重担般的接过了圣旨,此时他的脸色已经苦得像吃了半斤黄连。

一旁的李仙风看到刘宇亮还在发愣,顾不得喧宾夺主,赶紧向传旨的太监道谢,互相寒暄之后又把这名太监和他的侍卫让进花厅,吩咐下人准备酒宴。

李仙风回来后,只听到大厅里的刘宇亮喃喃的道:“难道真的要向山东借兵不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百七十三章 说客到来

山东济南

山东巡抚衙门这里是济南城的心脏地段,历来是山东的权力中心,宋朝曾巩知齐州时于此建“名士轩”,进深三十多步,歇山九脊,翘角飞檐,前为卷棚式,还有很大的红柱支撑着错落的云头斗拱。红柱之间,为落地槅扇,檐角脊端,皆饰吻兽,整个建筑,金碧交辉,宏伟壮观。

魏同年穿着一件清湖色的长衫,正和柔娘在后花园漫步,他们绕过一座假山,穿过一道月门,进了一个小院,这座小院十分幽雅,鲜花盛开,暗香扑鼻。

在几十株鲜花后有一座小湖,这座小湖旁还有一眼泉水正勃勃的喷涌出一道清澈的泉水,泉水喷出来后汇聚成了一道泉池,泉池长四十二米、宽二十九米,周围砌以雪花石栏,岸边杨柳轻垂,泉水清澈如碧,一串串白色气泡自池底冒出,仿佛飘撒的万颗珍珠,迷离动人;泉的西北角有濯缨池,是由泉水汇聚而成,泉水向北流经百花注洲后进入后面的小湖。

感受着清凉的凉意,魏同年舒服深吸了口清新潮湿的空气,不禁诗兴大发的对柔娘说道:“泉从沙际出,忽聚忽散,忽断忽续,忽急忽缓,日映之,大者为珠,小者为矶,皆自底以达于面。这个珍珠泉还真不愧为济南三大奇景之一,这可真是一个好地方啊。”

柔娘风今天穿着一身绛紫色长裙。绣着富贵的牡丹。水绿色的丝绸在腰间盈盈一系,完美的身段立显无疑,和魏同年二人缓缓在小湖边散步,听到魏同年吟诗后不禁莞尔一笑问道。

“老爷今儿怎么这么高兴,难道今儿又有什么喜事么?”

魏同年捻须笑道:“没事,今日下面来报,朝栋让老夫帮忙征召的两万新兵终于征召完毕,等到这批新兵训练完毕后,山东的安危就有保障了。”

柔娘噗嗤一声笑道:“现在济南城里可是有数千大军守着呢,老爷还不放心么?”

“诶。妇人之见!”魏同年不以为然的说道:“现在济南城里虽说有一营的士卒守着,但济南这么大,五千人马守卫济南还是吃紧了些,多了这两万士卒。朝栋手中的兵也就富裕了,山东也更安全了。当初老夫带着你初到济南上任,若不是有朝栋给的两千士卒坐镇,恐怕你我夫妻早就命丧黄泉了,还是朝栋说的对,有了枪杆子才有了一切,尤其是恰逢乱世,没银子没兵的谁会拿正眼瞧你,兵多些总是没坏处的。”

“老爷..........”柔娘犹豫了一下后问道:“老爷,朝廷和皇上这么对您和朝栋。将来若是......若是朝廷真要对付您,那您有什么打算吗?”

魏同年犹豫了一下无奈的说道:“柔娘,老夫已过不惑之年,并无其他所求,本来老夫心中念的就是如何报效皇恩,但你也看到了,皇上他对朝栋的猜忌很深,顺带着连老夫也捎上了,你别看老夫这巡抚当得很是威风八面,若是有朝一日朝栋失势。老夫可以肯定,皇上第一个要取的就是老夫的项上人头。”

“为什么?皇上不会这么绝情吧?”柔娘吃惊的捂住了小嘴。

魏同年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知道同自己这位小妾谈论国事那就是对牛弹琴。

正当魏同年叹气的时候,却发现柔娘的美目中已经闪现出一片晶莹,她拉住了魏同年的手道:“老爷。现今天下已有乱世之象,陕西已经是流寇的天下。河南也被流寇侵犯,朝廷却无力兼顾。贱妾看得出来,朝栋此人素有大志,他胸怀天下,这个贱妾是知道的,但老爷年已是不惑之年,平日里还是这么劳累,这些日子您可是清瘦了不少,贱妾看在眼里总不是个滋味,您就不要这么拼命了行么?”…,

魏同年感动的握住了柔娘的小手道:“柔娘,你的心意老夫怎能不知晓呢,但山东是朝栋好不用意拼下的基业,他麾下能打仗的武人虽然不少,可能干文官却是不多,老夫身为他的岳父又怎能不帮他呢!况且老夫虽然瘦了点,但却感觉这精神头愈发的充足了。”

魏同年说的不错,自打当上了山东巡抚后,魏同在济南城里是军政一把抓,虽然比起在青州当知府时是累了些,但他的精神头却是更足了。

正当俩人漫步在湖边时,一名衙役快步跑了过来,双手高举着一张信封般大的名刺来到魏同年跟前高声道:“启禀老爷,门外有人递上名刺求见!”

魏同年上前一步从衙役手中接过了名刺一看,这是一张紫黄色一旁鎏金的名刺,名刺的落款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一介儒生”四个大字。

魏同年一看到这四个字,不由一惊,道:“难道是介孺公来了!”

柔娘在一旁也看到了这几个字,不禁奇怪的问道:“老爷,这是谁来了,您怎么这么惊讶?”

魏同年长吸了口气道:“是介孺公,也就是吕维祺吕老大人。”

看到柔娘还是一副懵懂的样子魏同年不禁失笑起来,给柔娘这位平素里足不出户的妇人解释这些她又怎么能懂呢,魏同年赶紧对这名衙役道:“快将来人请到后院小厅奉茶,告诉来人待老夫更衣后立刻过去。”

“是!”

衙役恭敬的行了个礼后赶紧快步向来路走去.......

当魏同年换了一身朱红色的官服赶到后院的小厅时,就看到一名年约五十许人,颌下留着一律长须,长得面容清瘦老者正端坐在靠东面的位子上,在他的一旁还做着一名年纪和魏同年差不多,长着一张国字脸的中年人。

魏同年连忙快步走了上去,来到俩人面前面带惊喜的拱手道:“哎呀,原来是青阳兄来了,这位一定是介孺公吧,同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啊!”

“哈哈.......,隆盛兄咱们好久不见了,今日为兄冒昧来访请勿见怪啊。”

李仙风笑着走了上来,对魏同年爽朗的笑道:“今天小弟和介孺公可是来向隆盛兄求助来的,隆盛兄可莫要拒绝啊。”

魏同年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赶紧上前对吕维祺拜了下去道:“介孺公,您的大名下官可是仰慕已久,今日终于得见真实三生有幸。”

魏同年脸上的神情倒不是装的,吕维祺在崇祯元年复官,曾任南京兵部尚书。后又因“剿寇”不力,归居洛阳,设立“伊洛会”,广招门徒,著书立说。吕维祺著述丰厚,有《明德堂文集》、《孝经本义》、《孝经翼》、《节孝义忠集》等传世,说他是明末的一代文学宗师也不为过,无论是从官职或是声望上来说都当得起魏同年这一拜。

吕维祺倒是没有什么架子,伸手扶起了魏同年含笑道:“魏大人不必如此,老夫早就不是什么兵部尚书了,现在只是一个闲散之人,可当不起魏大人这一拜!”

魏同年恭敬的说道:“老大人莫要折杀下官,老大人乃天下有名的大儒,也是天下读书人的楷模,下官怎敢不敬。”

虽然嘴上如此说,但吕维祺看到魏同年对自己如此恭敬,心中还是大为舒服。

“来来来......大家都入座吧!”看到魏同年和李仙风都站在自己跟前没有入座,吕维祺只好喧宾夺主的招呼大家入座。

众人入座后,侍女赶紧上前为魏同年奉茶,魏同年端起茶杯品了口香茗后笑着问道:“难得吕老大人和李兄来一趟济南,魏某怎能不尽地主之谊啊。不过济南虽然比不得洛阳的繁华,却也有几分景致,不如同魏某一游此处的后花园如何啊?”…,

吕维祺和李仙风对视了一眼,吕维祺缓缓一点头,李仙风才笑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此时已到七月,仨人静静的行走在珍珠泉旁的小湖旁,珍珠泉旁为一座清雅的庭园,松柏苍翠、杨柳低垂,泉池楼阁错落有致;园内罗锅桥西侧,有一株高五、六米的宋代海棠,至今有千年的历史,相传是济南太守曾巩所栽。

吕维祺看着眼前精美的景致不禁诗兴大发,吟诗道:“泉从沙际出,忽聚忽散,忽断忽续,忽急忽缓,日映之,大者为珠,小者为矶,皆自底以达于面。”

魏同年赞道:“吕老大人真不愧我吾辈楷模,这首词真是道尽了珍珠泉的景致。”

“呵呵,不敢当,随意之作而已。只是此时我大明内忧外患,吟诗作对却显得有些霏靡了。”吕维祺摆摆手,随即神态暗淡下来叹道:“魏大人,实不相瞒,老夫和青阳此次前来是有事要求魏大人的。”

魏同年不动声色跟在吕维祺身后半步,并不答话,久经官场的他虽然很是敬仰吕维祺,但感情并不能代替一切。

吕维祺说完后偷偷打量了一下魏同年,看到对方并不吭声,心中暗叹了口气,看来今天要谈妥这件事难度不小啊....

第三百七十四章 傻眼了

看着沉默不语的魏同年,吕维棋感到了一丝不安,他原本以为凭借着自己的名气和李仙风同魏同年的交情,说服魏同年派出兵马前往洛阳帮助其守城应该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可现在看来事情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容易啊!

久经宦海的魏同年自然不傻,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吕维棋和李仙风前来的目的,但能劳动吕维棋和李仙风亲自来动济南的事怎么也小不了,因此他才邀请二人来到珍珠泉旁散心,以来分散一下二人的注意力,二来也给自己一点准备的时间。

看到气氛有些沉闷,吕维棋停下了脚步,一咬牙转头说道:“魏大人,老夫与青阳此番前来是有事相求,往魏大人能看在苍生社稷和洛阳数十万百姓的份上答应下来。”

魏同年苦笑道:“吕老大人千万别这么说,晚生可担当不起您这么说,有话但讲无妨。”

吕维棋朝李仙风使了个颜色,李仙风这才上前一步道:“隆盛兄,小弟此番前来是向您求救来了。”

魏同年一阵愕然:“求救,此话从何说起。”

“是这样。”李仙风叹气道:“近日以来李闯贼寇肆虐,眼下以窜入河南,平阳府已经被夷为了一片废墟,另尚有十多个县城也被他们攻下,眼下他们裹挟十数万百姓正向洛阳进发,不日即将抵达洛阳,而眼下洛阳兵力单

bó,无礼据守,今日小弟与介儒公是来向隆盛兄来求救兵的。”

听到这里,魏同年什么都明白了,原来他们是看上了我山东的兵马了。想到这里后,魏同年心中就感到一阵郁闷之意涌上心头,怎么着,这些是不是看到老夫才招了两万兵马就来上门打秋风了?而且这件事还看似寻常,但里面包含的信息可太多了。

首先若要山东调集兵马驰援洛阳那得需要兵部的公文,否则朝廷就将会其视为谋反,这么一来问题就出来了,如果兵部真的下了公文调集山东的兵马驰援河南还用的着一个前兵部尚书和一个现任的河南巡抚亲自跑到自己的地头上眼巴巴的跟自己说吗?

这么一来问题就很明显了,这俩人明显就私下里过来的。吕维棋和李仙风二人肯定没有朝廷的公文,否则凭着他们的身冇份地位也犯不着上杆子的来求自己。

想到这里,魏同年皱着眉头问道:“青阳兄,你们二位想要山东出兵,带了兵部的公文了吗?”

吕维棋一听却有些恼了,“魏大人,若是老夫又兵部的公文又怎会亲自登门拜访。”

魏同年苦笑道:“吕老大人,您老也是做过兵部第一把交椅的老人了,您难道不知道若无兵部公文私自出兵形同造反么?不是下官驳您面子,您正经还是赶紧从兵部要来公文才好!”

魏同年这句话将吕维棋被噎得直翻白眼,若不是涵养功夫还不错,吕维棋差冇点就要骂娘了,尼玛的,若是老夫能拿来兵部的公文还会亲自来拿老夫的热脸贴你的冷屁股吗?你又不是不知道皇上是多么不待见你们翁婿俩,又怎能放任你们派兵进入河南。

看到吕维棋要发火,李仙风在一旁赶紧说道:“隆盛兄,若非此次确实是逼不得已,您也知道这件事皇上和兵部是不会放下文的,此次前来小弟与介儒公是代表河南数百万百姓来恳求你,望兄能发兵解救黎民社稷与倒悬,若能击退闯逆,兄可是功在社稷啊!”…,

魏同年暗暗撇了撇嘴,这个李仙风还真为了目的连脸皮都不要了,也不怕把牛皮吹破。

想到启航·-=·哟啶·0-=提供这里,魏同年正色道:“吕老大人、青阳兄,咱们真人面前不说假话,现在济南也只有数千兵马。若要驰援洛阳就得从青州调集,这得要朝栋点头才行,你们二人也不是不知道当今皇上可不怎么待见我们翁婿俩,若是我们擅自发兵,这可是要把天给捅破啊!”

听到这里,吕维棋和李仙风都默不作声,他们都是饱读诗书之人,自然不愿昧着良心说话,崇祯此时对待山东的态度是个人都知道,山东若是擅自出兵的话势必会jī怒崇祯,届时会发生什么事谁也不知道。可若是山东不出兵洛阳势必难保,这可真是个两难的选择题。

吕维棋咬了咬牙,眼中露出了一股坚毅之色,他对着魏同年深深的拜了下来,这下差点把魏同年吓死,若是他真的受了吕维棋这一拜全天下的读书人非得把他骂死不可。

“老大人您这是做什么,下官可当不起您的大礼。”魏同年手忙脚乱的将吕维棋给扶了起来。

吕维棋在魏同年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他神情肃穆的说道:“魏大人,你也是读圣贤书出身的,孔曰成仁孟曰取义,眼下闯逆等人正在河南肆虐,数百万百姓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而朝廷却无兵可派,唯一能救洛阳百姓的只有你们了,你就真的忍心袖手旁观吗?”

魏同年长叹了口子摇头道,“吕老大人,您这让下官好生为难啊。这样吧,下官也跟您说实话吧,出兵之事下官真的不能做主,下官此时若下令城中的兵马临时进行小范围的调动那是没有什么问题,但若是命这营兵马远赴洛阳解围,那么这营兵马是决计不会听从下官的命令的,下官这么说您能明白吗?”

吕维棋和李仙风那是什么人啊,一个是当世的宗师大儒,一个是一省巡抚,魏同年的话要是听不明白他们还不如找块豆腐去撞死。

魏同年已经很隐晦的告诉他们了,别看他是山东巡抚,但他只管民政,兵马上的事情他是不插手的,虽然济南的城防也归他管,但并不意味着他能命令这一营兵马远赴洛阳去拼命,现在山东的兵马唯一听命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的女婿,身为山东总兵、定国将军的庞刚,也只有庞刚才有权利命令部队出征,其他人包括他这个岳父在内的人也无权调集兵马出征。

这下吕维棋和李仙风傻眼了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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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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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五章 亲兄弟明算账

“隆盛兄,你怎么如此无情,难道你就忍心看到洛阳数十万百姓遭到流寇的屠戮吗?”李仙风再也忍不住,怒声叱喝了出来。

魏同年深吸了口气,“青阳兄,非是小弟不理洛阳百姓的死活,而是实在无能为力啊,我今天就跟你明说了吧,没有我那不成器的女婿点头,山东的兵马是谁也调不动一兵一卒。”

魏同年的话确实是实话,枪杆子里出政权是千古不移的真理,来自后世的庞刚更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他对于魏同年这个便宜老丈人虽然很是放心,将济南府、衮州府等地的民政全全都交给了他处理,但唯有军权庞刚却始终将其牢牢的握在自己的手中不容旁人窥探。

“好吧!”一直捻须不语的吕维祺长叹了口气,“那老夫二人亲自前往青州一行,恳请那位定国将军出兵,这总可以吧。”

魏同年看到对方依然不依不饶的,不禁皱眉道:“若是朝栋愿意调遣兵马前往洛阳,老夫自然没意见,不过青州离此处也有数百里之遥,两位今天现在这里歇息一晚,容同年一尽地主之谊,明日一早再出发如何?”

吕维祺和李仙风对视了一眼才点点头:“如此打搅了!”

两天后,庞刚在青州的定国将军府里也接待了这两位风尘仆仆的说客,在听明白了对方的来意后,和魏同年一样,庞刚也为难了起来。

看着吕维祺和李仙风期待的目光,庞刚依旧将头摇得如同破浪鼓一般。

“不行.......不行,若是本官往河南发兵朝廷非得将本官这个定国将军之职给撸了不可,吕大人难道要让本官背叛朝廷吗?。”

“尼玛。”吕维祺一听这话就气不打一出过来,气得肝颤“你小子做的那些出格事还少吗?刘泽清是怎么被你赶走的?陈新甲是怎么回家种田的?高起潜是怎么死的?你小子到现在不还是好端端的坐在这吗,你这话是糊弄鬼呢!”

看到吕维祺脸色一变,李仙风唯恐吕维祺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来,赶紧上前一步,挡在了吕维祺前边道:“庞将军也不用搪塞本官与吕大人,道理我们都懂。但眼下的问题是流寇眼下已经快到了洛阳,情况危急,不知要何条件庞大人才肯出兵!”

李仙风倒也爽快,干脆就把牌亮了出来,摆出了一副你自己开价我们绝不还价的模样,这下倒是让庞刚微微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位大老远跑来求自己出兵的巡抚大人倒是挺光棍的。

沉吟了一会,庞刚才缓缓说道:“李巡抚。非是本官见死不救,这里头除了没有兵部的公文外,这大军一动那要花的银子和粮草那可就是海了去了。非是本官矫情,上次本官前往京城勤王,银子倒是花了数十万,鞑子也杀了不少,可朝廷是怎么对待我们的,它连根鸡毛都没赏下来。俗话说得好,当兵吃粮天经地义。可现在倒好,我们为朝廷流血流汗就不说了,最后还得吃自己。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

听了庞刚的抱怨,饶是以吕维祺、李仙风这样久经宦海的老油条脸上也觉得发烧,朝廷这么过却是太过分了,人家千里迢迢的来勤王不说,打了胜仗连赏银和褒奖没一个,怎能不让将士们寒心呢?

一旁的吕维祺红着脸站起来大声道:“庞大人您放心,若是打了胜仗后,老夫就是挨家挨户的去借也要将您的赏银给拿下来。”…,

面对吕维祺的疾声厉色,庞刚却是不温不火的说:“吕老大人。您也别那那些空话来安慰本官,您给本官一个实话,洛阳能拿多少银子出来?”

吕维祺和李仙风闻言不禁苦笑起来,武夫就是武夫,说话连装饰都不会。就这么裸的将阿堵之物堂而皇之的说了出来,不过对方愿意出价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吕维祺想了想伸出了五个手指道:“五万,若是庞大人能出兵解救洛阳,无论成与不成洛阳将出银子五万两!”

“五万!”庞刚愣了愣,随即不气反笑:“吕老大人。您可真看得起本官啊,您这是打发叫花子呢,亏你能也是执掌过兵部的,难道您就没想过,这五万两银子发下去的话每位士卒能发到多少呢?”

“这........”吕维祺也是哑口无言,五万两银子看起来不少,但若是平摊到出兵的每位士卒身上那可就不多了。

“那庞大人要多少?”既然双方已经把那层虚伪的面具摘掉,吕维祺和李仙风也就不再遮遮掩掩了,把话都挑明了。

庞刚伸出了一个巴掌在二人面前晃了晃,淡淡的说道:“五十万两银子,外加五万石粮食!”

“什么!”吕维祺几乎要跳了起来,手指着庞刚不住的颤抖,“你.....你......”

“没什么,就是这个条件,若是吕大人觉得下官这个条件无法达成,您可以另请高明。”庞刚依旧是一副是你们求我不是我求你们的架势。

吕维祺转头看了看李仙风,询问的意思很明显,李仙风是河南巡抚,河南一省的钱财和粮食都归他管理,银库里有没有银子他也最清楚。

李仙风看了看吕维祺再看了看庞刚,咬牙道:“好吧,若是庞大人能解洛阳之围,本官无论如何也要凑够五十万两银子和粮食给庞将军。”

说到这里,吕李二人心道,这下这位丘八大爷应该答应出兵了吧,谁知庞刚接下来却还说了一句,“本官向来不相信空口白牙的话,古人云:口说无凭立字为据,还请李巡抚留下个字据,也好让本官心里有个底啊!”

“什么?你........庞大人,你不要欺人太甚。”这下李仙风再好的涵养也忍不住了,你让堂堂一省巡抚亲笔打欠条,你这是在干什么,羞辱人家吗?

“李大人此话从何说起!”庞刚也皱起了眉头:“实话跟您说了吧,此番出兵庞某可是冒了莫大的风险,收着点银子和粮食难道也很过份吗?您要是回头不认账本官上哪要银子去,咱们做事当然得亲兄弟明算账啦!”

客厅里的气氛随着庞刚的话语声开始凝重起来,眼看谈判就要破裂,吕维祺在一旁赶紧打圆场道:“两位先别动怒,不过庞大人您要李巡抚卸下字据这事可不好,若是传了出去你让李巡抚的面皮往哪搁啊。”

庞刚淡淡道:“若是李巡抚真的能及时将粮食和银子送来,这份字据自然会还给您,您怕什么,还是说您两位回头吃干抹净不准备认账?”

“这.......”吕维祺和李仙风不禁哑然,适才他们二人还真的有这个打算,等到庞刚率兵到了洛阳,将洛阳之围一解,他们自然有一百个理由和借口来将这事赖掉或者只给这么一两成,反正死无对证的事他们怕啥,难不成庞刚还敢造反不成?但一旦白纸黑字的写下了字据那就不一样了,到时候你若是不兑现承诺的话对方可是有足够的理由对你下手的。…,

看着变得有些迟疑的吕维祺和李仙风,庞刚轻笑一声,“这样的,吕老大人和李大人,你们下去休息,考虑清楚后再答复本官也不迟。”

说完,庞刚招来了亲兵将俩人和他们的一送随从带到前院安置好。看着俩人的身影,庞刚心中冷笑起来,想玩空手套白狼的把戏,你们的火候还差点。

想着心事的庞刚刚准备从后门出去,却见华严正从门口匆匆走了进来,看到庞刚后华严急忙叫道:“大人,请留步,卑职有话要说。”

庞刚止住了脚步,转头一看,却见华严全满头大汗,全身上下已经被汗水打湿,不禁好奇的问道:“华经历,你如此匆匆,出了什么大事了?”

华严焦急的说道:“大人,卑职听说介儒公和李巡抚联袂到来,若卑职所料不差,必是想请大人出兵洛阳,不知是也不是?”

“呵呵,你的消息倒是满灵通的嘛。”庞刚笑了:“不错,他们确实是为了此事而来。”

华严焦急的问道:“那您答应了吗?”

庞刚点点头:“虽然还没谈妥,不过本官估计也快了。”

华严伸手一摸满脸的汗水,来不及擦拭就焦急道:“大人您可不能答应他们啊,咱们出兵洛阳那是吃力不讨好,打赢了没咱们什么事,打输了咱们却是咱们损兵折将,这种亏本的买卖咱可不能做啊!您想啊,上次咱们出兵打鞑子,朝廷却连一两银子也没给咱封赏。况且,若是让朝廷知道了,朝廷说不定真的对咱们下手,届时咱们可就被动了。”

“好了,你不要说了。”庞刚伸手阻止了华严轻声道,“此时本官自有主张,本官还要想想,看看要如何才能为我青州挣得最大的利益,你先下去吧。”

说完,庞刚背着双手走出了大厅,只是他缓慢的脚步表明,庞刚此时的脑子正在不断的思索中.......(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百七十六章 枉凝眉

庞刚来到后院那栋二层的大房子的客厅里时,就听到了里面传出了叮叮咚咚的声音,门前一看,原来是陈圆圆正在自弹自唱呢,而旁边孔若兰、魏蔓葶、李雪珠诸女都在一旁倾听。

孔若兰坐在庞刚特意让人做好的垫着厚厚褥子的长椅上听得聚精会神,还不是用手抚摸着已经高高耸起了肚子,灵儿站在一旁用一把圆扇给她扇风。而李雪珠这个小妮子则是趴在了魏蔓葶的身后听得很是入迷,眼睛眨巴眨巴的闪动着煞是可爱。

虽然庞刚这人身上没几根雅骨,但陈圆圆清脆委婉的声音依然听得他赞叹不已。

“好好好........”

当陈圆圆唱了一段后,庞刚拍手称赞了起来,顿时就将大厅里的诸女给惊动了。

“夫君回来了!”

看到庞刚回来,李雪珠笑着跑了过来挽住了庞刚的手。

庞刚笑着刮了李雪珠的琼鼻一下“好啊,你们都在偷偷的听圆圆唱曲也不叫我,这可不好哟!”

李雪珠皱了皱可爱的琼鼻“哼,谁让夫君你自己不来呢,活该。再者说了,反正夫君你也听不懂圆圆姐唱的是什么,听不听也没多大关系的,你们说是不是?”

“扑哧.......”

李雪珠的话一出口,周围的几女都笑了,魏同年和孔若兰都捂住了小嘴吃吃笑了起来,而在一旁原本各自家小姐坐着的灵儿和巧儿也强忍着笑意低下了头。

“我怎么就听不懂了,再说了,我就是听不懂那也不代表为夫不能听不是!”庞刚有些郁闷的挠了挠头,对于这位看文言文如同看天书的人来说,要听得懂陈圆圆唱的那些古曲难度确实不是一般的大。

此时善解人意的魏蔓葶走过来坐到了庞刚身边挽住了他的胳膊解围道:“夫君是统兵打仗的大将,听不听得懂这些东西也没什么大碍。”

魏蔓葶这一安慰,却让庞刚更加郁闷得不行,突然从他的脑海里冒出了一首歌,他不禁用力的在自己大腿上拍了一下。“谁说为夫不会听的,为夫前些日子还做了一首曲子呢,保证你们没听过。”

“什么,夫君大人还会作曲?”诸女不禁面面相窥起来,随即哄堂大笑,要说她们和魏同年结婚也有近一年了,平日里庞刚啥水平她们也很清楚,庞刚的文化水平在她们看来不能说是文盲。但也仅限于能看懂普通的公文或者写写而已。若是有一些稍微深奥的东西他还得向魏蔓葶求助才行,现在庞刚说他竟然会做曲,这个消息在众女看来可不亚于公鸡下蛋啊。

“你们笑什么,夫君我还真不信了,这首曲子我现在还非唱不可了,圆圆,你过来坐在为夫身边,为夫要开始唱了。”

本来只是想挣个脸面,现在却恼羞成怒的庞刚开始行使起了丈夫的微风。

“诶!”

陈圆圆站了起来。离开座位坐到了庞刚身边,虽然她的脸上没有露出明显的笑意,只是不时耸动的香肩却暴露出了她此刻的心情。

“咳咳.........你们都请好了。为夫要开始唱了!”

庞刚清了清嗓子,开始唱了起来:“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

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

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

一个枉自嗟呀,一个空劳牵挂。

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huā。

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怎经得秋流到冬尽,春流到夏!”

庞刚刚一唱。他那破落似的嗓音顿时又将众女给逗乐了,但是渐渐的,魏蔓葶、陈圆圆和孔若兰等人神情却渐渐怪异起来,她们可不是那些不识货的人,都听出自家的夫君虽然唱的不怎么样。但这首曲子却是不折不扣的好曲子。

尤其是陈圆圆,在这方面更是可以称之为大明朝中有数的行家,庞刚才唱了两句,她就听出这首曲子无论是词和曲绝对可称之为上上品。庞刚虽然唱得不着调,可依旧不能阻止这首曲子那优美旋律和凄婉精致的词句。

这首曲子很快唱完了。屋里依旧是一片寂静,庞刚有些得意的对众女说道:“怎么样,这首曲子不错吧。”

孔若安和魏蔓葶神情有些古怪的看着庞刚却没有说话,李雪珠和灵儿巧儿则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孔若兰忍着笑问:“夫君,这首曲子真是你做的么?”

“我怎么就不能做曲子了!”

刚开始庞刚还有些死撑着不肯松嘴,但是在众女明察秋毫的目光下终于败下阵来,只好举手道:“好吧,我承认,这首曲子不是我做的。”

“那是谁做的。”魏蔓葶眼里闪着一丝好奇的光芒“能做出这么哀婉忧伤,但又精彩绝伦的曲子的人必定是当世大儒或这大师,这样的人我们没理由不知道啊,夫君你能否告知妾身这首曲子是哪位大儒或者大家的新作吗?”

“我也不知道......”庞甘无奈的摇摇头,做出这首曲子的那位曹大神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投胎呢。

这时一直,陈圆圆却皱着可爱的眉头想了好一会才走到古琴旁坐了下了。

“咛嗡咛嗡”了调了几下琴弦后开始弹了起来,凛然是庞刚刚才唱的调子,随即樱唇小嘴一张,刚才庞刚唱过的曲子又开始唱了起来。

“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

不愧是专业人士,才停了一遍就将刚才的词曲给记下了。

还真是不比不知道,陈圆圆一唱起来唱起来立刻就将庞刚那不着调的嗓子拉开了好十几条大街,听得众人都沉浸在那优美的歌声中。

曲毕后,庞刚才摇头惊叹道:“什么叫做绕梁三日,我今天总算是见着了。”

完事后,陈圆圆又坐回到庞刚的身边,双目闪着一缕激动的目光问庞刚道:“夫君,能告知贱妾这首曲子的名字么?”

“枉凝眉。”

陈圆圆轻叹道:“枉凝眉、枉凝眉........果然是很贴切啊。”

“至于么!”看到众女都一副如痴如醉的样子,庞刚不禁小小的腹诽了一下,不过看到众女后,庞刚只觉得今天的烦恼都已经烟消云散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七章 决定出兵

“若兰姐,你说这孩子是男的还是女的,若是男孩你想给他取什么名字?”

“若兰妹子,前些日子我爹送来了一支百年老山参,你拿去补补身子吧。”

庞刚舒服的半躺在长椅上,静静的看着众女围在孔若兰身边谈论着未出世的孩子,其乐融融的气氛让他整个身心都放了下来。

这时,一个窈窕的倩影轻轻地来到了庞刚身后,一双素手也搭在了庞刚的太阳穴上轻轻的按摩起来。顿时一股熟悉的香风和酸麻是中的感觉在大脑中传递了过来。

庞刚不禁赞道:“蔓葶,你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站在庞刚身后用力捏着太阳穴的魏蔓葶抿嘴一笑,“夫君真会哄人家,妾身的手艺还是和巧儿学的呢,巧儿那才是真的厉害呢!”

“哦?是真的吗?”庞刚有些惊讶的向站在魏蔓葶身旁的巧儿望去,却见这个平日里只是默默站在魏蔓葶身后的小妾有些羞涩低下了头,声若蚊蝇的说道:“贱妾也是平日无聊,闲着无事瞎练,登不得大雅之堂。”

又按摩了一会,魏蔓葶停了下来,笑着对庞刚道:“夫君,妾身累了,让巧儿给您按摩一会吧。”

“好啊!”庞刚不以为意的点点头。

很快,巧儿站到了庞刚身后开始替庞刚按摩起来,还真别说,巧儿的手艺确实要比他家小姐强得多了,庞刚只觉得一股股酥麻的感觉从头向全身涌来,舒服得几乎要呻吟出声的庞刚不禁笑道:“巧儿的手艺确实是太棒了,日后一定要常替老爷弄一下。”

身后的巧儿羞着脸有些羞涩的低声道:“是!”

看到自家夫君在巧儿的按摩下精神开始放松下来,魏蔓葶才问道:“相公,妾身看你今天好像有些心事,能跟妾身说说么。”

庞刚轻叹了一声道,“也没什么,就是今日河南巡抚李仙风和吕维祺一道理联袂来找我,让我出兵河南。却是将我难住了,因此我才用了一个比较苛刻的条件将他们二人挡了回去。须知咱们与朝廷的关系很是为妙,朝廷之所以还能容忍咱们那是因为咱们没有触及道朝廷的底线和源自于咱们自身的实力,但若是真的擅自出兵河南,我担心.......”

“夫君担心什么?”魏蔓葶眼中闪过一丝狡狯之色。

庞刚摇头道:“我担心若此举会激怒皇帝,届时他若是不管不顾的派遣大军过来攻打山东,那样的话为夫以往的计划可就全乱了。”

魏蔓葶想了想,好看的黛眉微微一皱问道:“夫君。你怕了吗?”

“怕!”庞刚不由一怔,随即叹道:“是啊,我是很怕,我怕崇祯一怒之下尽遣大军来攻打山东,届时九边之地无人防守,我们在这里打生打死,最后反倒让鞑子占了便宜这岂不是笑话。”

魏蔓葶扑哧一声笑了,白皙的脸上满是笑意,“蔓葶的夫君怎么突然一下就变傻了。你也不想想,即便是皇帝真的要这么干,满朝的文武大臣难道也会由着他胡来不成?若是皇帝真的要对付咱们。数遍满朝文武也就只有如今镇守宣大的洪承畴和驻守在山海关的关宁铁骑了,其他的兵马皆不足为虑,这些皇上也不会不知道,而且,妾身也觉得夫君最近也有些变了.......”…,

“我变了.......”庞刚微微一怔,有些惊讶的说道:“我哪里变了?”

魏蔓葶一双妙目看着庞刚道:“夫君现在家业大了,可胆子却小了许多,反而不如从前当百户的时候有魄力。”

“嗯!”庞刚一听,身子顿时僵直起来。

魏蔓葶说道这里时。庞刚感到身后一直在帮自己按摩的小手停了下来,紧接着传来了巧儿带着哀求的声音,“小姐.......”

庞刚身后的巧儿不禁有些紧张起来,虽然平日里庞刚对她们都很随和,也没有摆老爷的架子。但她还是担心魏蔓葶这么说之后自家老爷会发怒,毕竟夫为妻纲的信条已经牢牢的刻在她们这些人的骨子里,是个男人都不能忍受自家的媳妇说自己没魄力。

不料庞刚愣了一下后,身体又慢慢放松下来,他缓缓的靠在椅子上。回味着魏蔓葶的话。是啊,原来自己还当着百户千户时,凭着毅力和一股子闯劲打下了偌大的身家,可自打当上了定国将军、南京右都督之后原来的勇气却慢慢消退了,心中想的东西也更多了,做起事也开始瞻前顾后起来,不是生怕打坏了家中的坛坛罐罐就是生怕影响大局,事实真的有这么严重吗?

恐怕还是自己的心在作怪吧。

庞刚坐在椅子上响了好半晌,这才站了起来向魏蔓葶深深施了一礼。“多谢娘子教诲,为夫感激不尽!”

魏蔓葶笑着还了一礼对着庞刚狡狯的一笑,“夫君不必谢妾身,你只是一时没想通而已,想在想通了也就好了,不过夫君现在想通了吗?”

“想通了!”庞刚只觉得久违的豪气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把手一挥道,“以往我总是怕这怕那的,现在细想起来才发觉,既然咱们已经同朝廷翻了脸,那还怕啥,该做的就去做。如果朝廷真的敢发兵来打那咱们就跟他打个痛快,前怕狼后怕虎的还谈什么图谋大业呢!那李仙风和吕维祺既然求到咱们头上,那就得按照咱们的规矩来,没有好处的事情我们是决计不会做的。”

看着豪气干云的庞刚,众女纷纷笑了起来,自家这个夫君还真会搞怪呢。

“你们这是啥表情啊。”看到众女欢乐的模样,庞刚不禁有些小郁闷,就算哥身上没有王八之气,但也不至于把你们逗成这样啊。尤其是魏蔓葶、还有雪珠,笑得那么大声,看来今晚还真要重振夫纲了........

第二日一大早,庞刚掀开了被子,有些艰难的从几具柔软的娇躯和数支玉臂中钻了出来,洗漱完毕后穿好了衣裳来到了前院的大厅。

还没等庞刚走进大厅,早就等候在那里的吕维祺和李仙风就迎了上来,走在前边的吕维祺还顶着一个黑眼圈,显然是昨夜没睡好的缘故。

“吕老大人早!李大人早!”看到二人,庞刚笑着和他们见了礼。

看到庞刚后,李仙风并没有和庞刚客套,而是直接对他说道:“庞大人,本官和吕老大人已经商议过了,决定答应你的条件,只要你们能帮我们保住洛阳,我们就给你们五十万两银子和五万石粮食,而且今天就可以立字据。”

仿佛早就料到这个结果似的,庞刚微微一笑,伸手做了个请坐的手势,待二人坐下后自己也做了下来才不慌不忙的说道:“两位大人稍安勿躁,既然两位大人已经答应了本官的条件,那么出兵就不是什么问题。但是本官可是把丑话说在前头,保住了洛阳之后本官可是要立刻将银子和粮食带回来,若是借故不给的话可别怪本官不客气。”…,

庞刚这么一说,吕维祺就有些不乐意了,他冷笑道:“庞大人难道怕咱们赖账不成,五十万两银子和五万石粮食虽然不是个小数目,但洛阳城的士绅富户凑一凑还是不成问题的,退一万步讲,即便是咱们凑不齐老夫还可以请福王赏一些下来,足够支付你此次的酬劳。”

吕维祺对这位定国将军的印象很糟糕,现在看来这位定国将军除了会打仗之外就一无长处,他的眼里就只有那些阿堵之物,与此等粗鄙的武夫在一块没的掉了他的身份。

听到吕维祺话语里传来的淡淡的怒意,庞刚却是不以为意,这些古代的文人在这点上还是比不上后世的那些知识分子,都什么时候了还抱着一副“君子言义不言利”的就脑筋,按这五十万两银子此时的市价,能将后世稍微偏僻的小县城给买下一。

庞刚淡淡一笑拱手道:“若果真如此,那本官还真的要借吕大人的吉言了。”

看到庞刚还是一副我不相信你们能痛快给钱的模样,吕维祺就气不打一处来,正要出言辩驳几声,旁边的李仙风一看不妙,赶紧插话问道:“庞大人,不知您此次要出兵多少,什么时候能发兵?”

庞刚伸出了一根食指晃了晃,“一万人”

“才一万人!”吕维祺不禁有些失望:“庞大人,贼寇可是有十数万人啊,你才带去一万人马能够吗?”

“吕大人此言差矣。”庞刚摇头道:“此次贼寇虽然号称十数万,但却以老弱妇孺居多,真正能作战的本官估计不足六万,其中的精锐最多一万。此次出兵本官打算出俩个营,一万人足矣。”

看到吕维祺还想说什么,庞刚不禁笑道:“吕大人尽管放心,上次鞑子十万大军犯我边关,下官也只是带了一万多兵马同鞑子血战,不也将鞑子赶出关外去了么?难道这些贼寇比起鞑子还能打不成?”

庞刚这么一说,吕维祺不禁哑然,最后只要无奈的点头答应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八章 吕维祺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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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了大方向后,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了下面的人来办理。

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调集粮草、集结士卒、准备物资这些工作可是个麻烦活。以正常人的食量来算,每人日食一升,马日食三升,这样一万多军士,一天需要的粮食在八十石左右,战马与骡马约需要两百二十石,人马合起来一天就需要三百石石粮草,一个月就需要九千石的粮草,加上火冇药炮弹等物,要带的物资数量可是很惊人的。

庞刚麾下一个辎重营约有有马车五百辆,一次只能运送粮草三干石左右,仅供大军十天之需,这还只是粮食而已。因此此次庞刚共出动了两个辎重营,一干百辆大车来运送粮食弹冇药。

这几日,看到庞刚等人在忙碌的调集物资的情景,别说李仙风了,就连当过兵部尚书的吕维棋也不禁倒吸了口凉气,这些青州兵准备的东西也太多了吧?粮草也就算了,连弹丸火冇药也准备了这么多,不过他们也听说了青州军本身就是以火器精良而闻名,连不可一世的鞑冇子也在他们的火器下吃了瘪,因此火冇药弹丸多点也是应该的。

夜幕降临,定国将军府的前院里一所屋子里亮起了灯光,吕维棋正和李仙风在相对而坐,昏暗的灯光将吕维棋原本清瘦的连映得一青一红的。

吕维棋捋着胡须淡淡的问道:“青阳,你来到青州数日,你对那庞刚是怎么看的?”

李仙风叹了口气道:“介儒公,说实话,青州这个地方下官以前也来过,不能说差,但也不能说好。但如今的情形却是大出了下官的预料,庞刚经营青州的时间不过一年,青州就发生了如此剧烈的变化,实在是出乎下官的预料。

您看如今青州的街面上,人来人往的丝毫不必济南、洛阳差,且下官还听说,如今的登州、莱州等地也开始繁华起来,街上竟然还有不少夷人在行走,真是难以置信难以置信啊!”

吕维棋肃然道:“还有,你有没有发现,青州的街道可是异常的整洁平滑,地面光滑平整,听说它们用的就是青州自产的一种叫水泥的东西搞的,看来这个庞刚有大才啊!只是可惜了,他只是个武人,而且还为皇上所厌恶,否则老夫可以肯定,将来入阁拜相者必然有他的名字。”

李仙风点点头,“介儒公说的不错,庞刚此人是有才的,但此人太过桀骜不驯,不为皇上所喜,日后恐也难逃袁崇焕之下场。

吕维棋冷哼道,“此人确实是有些嚣张跋扈,听说高起潜就是他亲自带人追杀的,他杀了高起潜还不算,竟然还派人将高起潜的首级和卢象升的尸体亲自送到京冇城,可见其人是如何的猖狂,就凭这点皇上将其满门抄斩也不为过!”…,

吕维棋是明末的大儒,也是坚定的老朱家的坚定拥护者,对冇于庞刚这样胆大妄为的武将向来没有什么好感,虽然目前迫于压力不得不拉下老脸和李仙风一同来到青州求人,但依然不能改变庞刚在其心目中的地位。

就在吕维棋二人在屋里评论庞刚的时候,在定国将军府的另一端的会议室内也聚集了来自青州的各个军官将领,为首坐着的那个凛然就是庞刚。

只见庞刚犀利的眼神环视了众人一眼,才缓缓说道:“诸位,我们又要出兵了,这次咱们可没有兵部的公文,也没有皇上的圣旨,咱们要去洛阳帮人家守城,大伙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在这里说说!”

众人都知道,庞刚这人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在开会的时候他会让人畅所欲言,即便说错了他也不会惶罪,因此青州军在开会时气氛还是很轻松的,众人都有啥说啥。

李源就头一个站起来了,“大人,俺没啥好说的,您只要带俺去就好。”

“哈哈哈”众人都笑了,对于李源这个战争狂来说只要有仗打,其他的他才不理会呢。

庞刚也笑了,但却摇着头道:“这可不行,这次可不能带你的三营去。”

“为啥!”李源急了,“难道上次俺们三营打得不好么?”

“不为啥!”庞刚板着脸道:“这次三营和一营都留下来看家,四营守着济南,本官带二营、五营和炮二营去,也是该轮到他们松松筋骨了。”

“凭啥啊!”庞刚这么一说,就连大壮也急了,连忙站了起来说道:“大人,您一碗水可得平端啊,上次俺跟着您打鞑冇子可打得不孬吧,不过鞑冇子也是块硬骨头,这次打流寇可是块肥肉啊,怎么就没俺们的份呢!”

“就是!”李源也在一旁起哄。

“闭嘴!”庞刚板着脸训斥了一声。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大家都是一个锅里舀饭吃的兄弟,出去打仗自然大家都有份,这种事情难道还能挑挑拣拣啊!你们以为那些流寇就是软柿子吗?软柿子能纵横陕西、河南、湖北数省七八年?愚蠢!”

看到庞刚发了怒,大壮和李源都低下了不敢吭声。

最后,庞刚的脸色慢慢缓和下来,降低了声音道:“你们要知道,我大军一旦出征,青州、莱州、登州以及衮州的防务就押到了你们的肩膀上,你们的担子可比我们还要重,我们呢在前方吃了败仗不打紧,再不济也可以退回山东,可山东若是有事可就没地退了,你们明白吗?”

“是,末将明白!”大壮和李源站了起来大声回答,大壮和李源虽然一个憨,一个鲁莽,但没有一个笨的。他们算是看出来了,庞刚是铁了心的要让他们看家,若是再和大人抬杠那可就太愚蠢了。

庞刚这才满意的点带年头:“嗯,那就好,华经历!”

“卑职在!”华严赶紧站了出来。

“粮草辎重都准备好了吗?”

“启禀大人,粮草辎重皆以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出发!”

“好,传令下去,明日天亮之后全军立即出发!”

“是!”

一阵整齐的回答回荡在会议室里……,。)

本次ocr更新由“

启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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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家三少新作斗罗大陆II《绝世唐门》,传奇再临!还记得唐家三少的巅峰之作《斗罗大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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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九章 向洛阳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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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十年七月初一半时

青州城西门,相比于往日的平静,今天的日子对它而言有些不同寻常,此时前任兵部尚书吕维棋和河南巡抚李仙风带着一百多名随从正静静的站立在城门旁。

吕维棋穿着一身青衫,长衫飘飘,颌下一缕胡须随风飘荡,一副儒雅的气度扑面而来,而他旁边的李仙风则是大红的蟒袍官服,头戴梁冠,腰系玉带,胡顾乌黑,双眼有神,一副精明戚严的神情,此二人官容举止非常出众,仅观相貌,二人都是第一眼就能让人产生强烈好感的人物。

这点让站在他们旁边的庞刚也不得不自愧,不如,在古代做官首重相貌,书文言辞自不多说了,朝廷在提拔一名官员的时候对其人的柏貌是很看重的,理由如下:第一是提高官员群休的外在形象这点和后世的面子工程道理是一样的,二来是因为古人都柏信“相由心生”(其实现在人也信),端正的“心”才会有端正的模样,长柏猥琐的心思一定也猥琐(这点在电视电影里已经表现得的淋淋尽职,尤其是早期电影)因此,庞刚总结除了一条经验,那就是在古代长得帅不一定能做官,但长得不帅一定做不了大官。

对于庞刚要准备三天才能发兵这点,李仙风不通军务,对于青州要三天才能出兵没什么印象,以为只是一般的速度而已,但做过兵部尚书的吕维棋则不同了,他深知要准备一万多人兵马的辎重所需要准备的东西是多么的繁琐,一般的军镇若是要出征所需要的时间至少也得十天半月现在他们能在三天就完成这么繁琐的准备工作,有此可见他们的物资充足不说,而且也足以证明青州已经被庞刚径营成一个拥有强大动员能力的地方。

此时的西门外,一万多名青州军士皆是整齐列阵,人马似乎铺满大地,旌旗黑压压如乌云一般,在大风中猎猎作响。

他们全部都肃立恭侯,一个个静静无声身上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那股百战余生的气势,看得吕维棋二人震动不已。

此时天气已经天气无人稍动一下,强军姿态,展示得凛冽尽致,军士们全部穿着精钢打造,防护力很强的锁子甲,背着米尼步冇枪,百总以上的军官则全部披着红色的披风,当大风扫过他们的红披风,一片翻腾火红的颜色端的是戚风凛凛。

七月的青州是炎热的,上万名军士站在烈日下已经一个时辰了,炎炎烈日照得军士们一个个汗流侠背,三十斤重的铁甲穿在启航文字身上更是增加了他们的负重,都大的汗水从他们的额头、胸前、背后不断流淌,但没有一个人干发出异声。

今日前来送行的还有青州城里的数千名军户家属,如此军容却是看得他们啧啧称奇,心中涌起了一股强烈的自豪感,因为这是他们自冇家子弟的组成军队。…,

面容有些失色的吕维棋却是庶到了一种强烈的不安,尤其是当他看到端坐在旁边坐在一匹大红马上的庞刚时,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里面扑面而来。而这股力量是他所不能理解的,在这股力量面前任何挡在他们面前的人或事都会被碾成粉末,庞刚若想碾死自己也会如碾死蚂蚁一般轻而易举。

就连丝毫不通年事的李仙风也在一旁啧啧称奇,如此军容严整的军队他当了数十年的官却从未见过,若是大明的官兵都是如此精锐莫说区区流寇,朝廷若要收复辽东恐怕也是轻而易举吧。

这时,庞刚下了马,大步来到吕维棋面前,推金山倒玉柱般向吕维棋单膝下跪施礼,大声道:“末将南京右都督、定远将军、山东东路总兵庞刚参见吕大人!”

庞甘的声音很大,传出的也很远,方圆数百步的人都能听到。

庞刚的话音刚落,他身后的一万多名将士也全部单膝拜倒,只听一片铁甲锵锵声响起,一万多名清逸尔雅青州军将士齐声大喊:“参见吕大人!”

一万余人的齐声大喊岂是等闲,只听见一片如雷般的声音在周围响起,震得吕维棋二人面色顿时变了起来,这个青州军果真不同凡响,连参拜的效果也是这么惊天动地。

吕维棋吓了一跳,赶紧将庞刚扶了起来,温言道:“庞大人多礼了,老夫愧不敢当。”

别看吕维棋挺不待见庞刚的,但人贵有自知之明,他很清楚,就凭他这个已经卸任的兵部尚书还不值得庞刚和上万军士大礼参拜,那是至少是现任阁老或是皇帝才能享受的礼遇。刚才庞刚这一拜。使得吕维棋都有些吃不消,即便是吕维棋现在已径致仕,但若是有哪个多管闲事的御史拿着条弹劾他,他没准也得吃挂落。~~~

看到此情此景,李仙风却是若有所思的多看了庞刚几眼,现在他倒是有些看不懂庞刚这个人了。来到青州后,看到青州的繁荣富饶,若说庞刚此人只是个粗鄙的武夫恐怕他自己都不信,但若说庞刚是个心机深沉的人依照李仙风宦海沉浮数十年的径验来看也不像,现在他更是公然对吕维棋做出了有些逾制的礼节,这让他更是看不懂庞刚了。

其实这件事倒是李仙风和吕维棋想偏了,庞刚之所以对吕维棋性如此大礼却是因为昨天庞刚知道这位吕维棋为人虽然有些迂腐,但为人却是很有气节。历史上,李自成围攻洛阳,城破之时吕维棋跑去劝福王朱常洵告诉他:“名声非常重要,千万不要受辱。”意思是要朱常洵自杀,但福王朱常洵既没有自杀的机会,更没有自杀的勇气。朱常洵被捉后,李自成下令将他杀死,把他的肉和鹿肉掺在一起作为下酒菜,流寇们称其为“福禄酒”。

吕维棋也未能幸免被俘,流寇中中有认识吕维棋,想要把他放了,可这位却不乐意,站在街上不走,自己找到了一个流寇头目破口大骂,说什么“纲常至重,等死耳,毋屈膝于贼!”于是这位就被暴怒的流寇头子给砍了头。

虽然庞刚对明朝的读书人不怎么感冒,但对于像吕维棋这样有气节的人还是很钦佩的,加之吕维棋又是曾径的兵部尚书,所以才率领全军将士给了他一个尊贵的礼节,不料却让这两位开始浮想联翩起来。…,

就在这两位还在发愣的时候,庞刚将大手一挥,大声喝道:“全军听命,出发!”

“前军向前,出发!”

“出发!”

“出发!”

随着一声声令下,浩浩荡荡的大军开始列成了长队,沿着官道向西进发。

与斗志昂扬的大军不同,送行的数千军户家属虽然也面带微笑,但脸上那厮担忧的神色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距离上次进京勤王回来还不到三个月,上次数千人的伤亡还历历在目,不知道此次前往洛阳平流寇又要死多少人~~~

崇祯十年七月初八卫辉府境内

“三国战将勇,首推办子龙,长阪坡前逞英雄,战退千员将,杀退百万兵,怀抱阿斗得太平。还有张翼德,当阳轿前等,七啾喀嚓响连声,轿塌两三孔,河水倒流平,吓退曹营百万航,”

一阵嘹亮的歌声从官道上传来,在jī昂的歌声中一支浩浩荡荡冇的军队正从东边开来,他们大部是步行,只有少部分是骑兵,他们高唱着军歌一路行军而来,士气高昂,在官道两旁,不时有穿着轻甲的夜不收来回穿梭。

在官道两旁的不远处,还可以不时看到一些衣衫褴褛的人影,他们应该都是卫辉府境内的流民,他们都在用略带惊恐的目光看着这支陌生的队伍,他们绝大部分人虽然不识字,但那熟悉的明字旗还是认得的,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不敢随意出现在这支启航文字队伍的面前。

一支走在庞刚身边的吕维棋试探着问道:“庞大人,您这支兵马称之为大明第一强兵也不为过啊,您能否告知老夫到底是怎么练兵的?”

庞刚微微一笑回答道:“介儒公,您过奖了,下官只是胡乱练的,不足为奇。”

“胡乱练练就能练出这么一支强军来,你哄鬼呢!”吕维棋心里一阵郁闷,这支军队可是连鞑冇子被他们打得灰头土脸,现在他竟然说只是胡乱练练,你让大明那么多的总兵武将情何以堪啊!

曾经做过兵部尚书的吕维棋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从初一出兵到现在已经是第八天了,在这八天里,吕维棋很是惊讶的发现,庞刚这支兵马不但军容严整,而且所有的军士身体素质和训练程度也极为高明,他们在全副武装的情况下每日的行军速度竟然达到了六十里,在大明军队中这可是蝎子拉屎独一份!

而且庞刚的兵马和其他大明兵马在很多地方也有很大的不同,比如他们在行军途中就有军官不时带头唱歌,这些歌曲虽然吕维棋从未听过,但是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通俗易懂,能jī起军士们的士气。

这让吕维棋更加对庞刚关注起来,他发现自己和庞刚接触越多就越不了解他,这个时而粗俗时而讲究的将军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吕维棋糊涂了

。)

第三百八十章 抵达卫辉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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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吕维棋还在沉思的时候,前面传来了五营游击程凯的声音。

“将士们,大家再加把劲,此地离卫辉府已经不远了,到了卫辉城咱们就可以歇息了!”

“喝!”

军士们齐齐应了一声,声音依旧洪亮,此起彼伏的从周围传来。

“将士们士气还不错啊!”庞刚满意的点点头,回头看了看身边的吕维棋庞刚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对吕维棋道:“吕老大人,末将建议您还是回到车子里歇息吧,否则这么走下去您的身子骨可是会吃不消的。”

吕维棋倔强的说道:“不,老夫再怎么说也是我大明的兵部尚书,自要与大军同行,怎可坐在车里?”

庞刚只能暗地里摇头:“这个老头还真倔啊!”

本来与大军出征,吕维棋二人还想着和大军一路骑马赶路,可没到一天,李仙风在就大呼吒不消,钻进了他们的车子再也不出来了,而吕维棋却还在强撑着,不过七八天下来吕维棋的打退内侧早已被磨破了几层皮,现在连走路都是八字脚,可这个倔老头却依旧坚持的骑在马背上不肯下来,宁愿让自己娇嫩的大冇腿嫩肉和马鞍摩擦得,不过这倒让庞刚对他高看了一眼,这个老头脾气还挺倔,怪不得历史上原本流寇已经放了他一马,但自己还是却还是找了死路。

又走了半个,时辰,前方传来了一阵欢呼,一名夜不收策马跑来对庞刚道:“大人,前方卫辉府知府正率卫辉府各级官员在城外迎接我等大军到来!”

“还有这事?”庞刚先是精神一振,随即又有些疑惑起,最后他将目光停留在吕维棋和身后的那辆大车上转了几圈,这才意识到,感情人家欢迎自己是假,欢迎身边的这两个人才是真的。

再看看虽然大冇腿内侧已经被磨出了三层皮,但依然稳稳的坐在马上的吕维棋,庞刚暗自苦笑不已,看来救星终究是比不上他们的顶头上司啊。

很快,庞刚就看到了前面站着一行数百人,为首站着一名穿着红色官服,仗着一张国字脸的中年男子,看到大军前来赶紧迎了上去,此时李仙风也下了大车骑上了一匹马,同庞刚和吕维棋二人一同走到了队伍的最前方。

“下官卫辉知府方守地见过吕大人,见过李大人,见过庞将军!”说完,方守地率先拜倒在了地上。

而这时,庞刚和吕维棋二人也下了马,吕维棋走到方守地跟前将其扶起,“方大人不必如此,老夫已致仕多年,当不得称呼,你还是启航文字叫老夫介儒公吧。”

“是,下官遵命!”方守地边说边站顺势了起来,接下来他又和李仙风见了礼,最后才面向庞刚拱手笑道:“庞大人,听闻大军风尘仆仆从青州开来以解我洛阳乃至河南之为难,下官不胜欣喜,现在大军来了就请在城外冇安营扎寨吧。”…,

“嗯”庞刚脸上的笑容却有些凝固了起来。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问题,但庞刚细细品来却有些不对昧了。这位卫辉知府对吕维棋行和李仙风行的是跪拜礼,对自己却只是拱拱手,自己是从二品的南京右都督,虽然比不上曾经当过兵部尚书的吕维棋正二品那么尊贵,但也和李仙风这位从二品的河南巡抚是一个级别,可这位方守地却来了个区别对待。虽然他口口声声自称下官,但看其样子哪里有身为下级的自觉!而且自己大军的到来,他这个卫辉知府怎么的也该拿出粮食和酒肉犒劳大军才是,可他却连提都没提,这是什么意思?

想到这里,庞刚的脸就慢慢沉了下来,在战场上磨砺出来的无形煞气顿时弥漫在当场。

这时,再蠢的人也看出了不对劲了,吕维棋和李仙风也不例外,刚才看到城池的欣喜也早就被抛到了脑后。

“坏了。”吕维棋二人心中不禁暗自叫糟,方守地的行为若是放到三十年前也清逸尔雅无不妥,那时武将的地位还是比较低的,以他四品知府之尊对一个从二品的武将这么说话也无不妥,但现在可是非常时期,这些丘八的的行情和脾气可是随之见长,方守地这么走的诘可就是找死了,若真惹恼了这群丘八他把你给暴打一顿你都没地说理去。

“呵呵,”庞刚皮笑肉不笑道:“吕知府你也知道自己时下官啊,那下官见比自己高三级的上官时改行什么礼节还用本官教你吗?”

庞刚此言一出,众人脸上都微微变色,方守地的脸也变成了紫酱色。朝廷明文规定,官员在见过比自己高三级以上的上官时可是要行拜礼的,否则上官可以弹劾其拓跋之罪,不过那是对着文官和武官各自的内部说的,至于文官和武官之间嘛,原本在朱棣当朝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但到了明朝中叶尤其是土木堡之役后,文官集团在朝中占了上风,就没多少人遵守这个规矩了。但话又说回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崇祯年间由于武将的地位正在逐渐上升,这个礼节也渐渐开始恢复起来,可见有些东西也是随着局势的变化在改进的。

此时庞刚把这事给当场挑出来,即便是吕维棋何李仙风也无法维护他,若是他们敢挑出来为方守地说情那就不是和庞刚过不去,而是和大明官场的规则挑战了,这个代价他们可承受不起。

此时方守地的脸犹如变色龙般在一瞬间变了好几种颜色,最后才深吸而来口气,冲着庞刚拜了下来,口中说道:“下官卫辉知府方守地拜见定国将军!”说着,他的身子朝着庞刚深深鞠了下去。

庞刚看到对方的腰差点折成了九十度后,这才慢吞吞的一摆手道:“方知府不必多礼,起来吧!”

“谢大人!”

方守地慢慢的直起了腰,看着前面正冷笑望着自己的庞刚和他身后的一众亲兵,此刻的他心中充满屈辱感和一种无力的感觉。

看着方守地不爽的模样,吕维棋二人也在暗自摇头,这个方守地也太没眼力劲了,人家风尘仆仆的来为守卫河南拼命,你却摆出了这幅臭脸,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

三百八十一章 不识相的方守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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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守地是个纯粹的文人,他是万历四千一年(1613年)癸丑科的进士出身,和现今的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周廷儒是同年。虽然比不得周廷儒状元公的名头来得响亮,但也算是堂堂的一榜进士,可人家周廷儒现在是混得风生水起,他却还只能窝在一个地方做知府,其实这也和他有些偏jī不懂变通的性格有关。

方守地是一个典型的认死理的人,他一直认为文人应当以安邦治国为己任,那些粗鄙的武人天生就应该比文人低一头,即便这个武人是当朝二品。

虽然他早己接到了青州大军到来的消息,但他并不准备按照惯例杀猪宰羊拿出粮食银两来犒赏远道而来的大军,理由很简单,因为来的是山东那边的军队,带队的还是那位底刚。

崇祯皇帝不待见庞刚,这个消息早就不是什么秘闻,官场上的人都知道,方守地身为知府自然也不例外。在方守地看来,现在介儒公和李巡抚能亲赴青州邀请你,让你出兵为朝廷效力就已经是你祖坟冒青烟了,若是本府再抬着猪羊敲锣打鼓来犒劳你,你也得有那福气?更何况你还是早巳被皇帝列入黑名单的将死之人呢,因此他适才在见礼的时候就有意无意的将内心的情绪给表露出来。

但是这位方知府却没想过,能被皇帝拉入黑名单,且照样混得风声水,能让前任兵部尚书和一省巡抚亲自去做思想工作的人是他这位小小的知府能怠慢的吗?因此,方守地遭到了强烈的反击自然不稀奇。

方守地慢慢的站直了身子,看着面前面露冷笑的庞刚和周围一众面色古怪看着自己的众官员他只觉得一股强烈的屈辱感从心底涌起。

“庞刚匹夫竟敢如此辱我!”

方守地的脑海此刻只剩下了强烈的屈辱感

羞愤之下的他说出了一句连他事后都有些后悔的话。

“庞大人远道而来自然是辛苦了,请您安营扎寨后先行歇息吧。下官此次前来是来迎接介儒公于李大人入城歇息的,下官现下就告辞了。”说完,方守地转身对吕维棋和李仙风躬身道:“请两位大人入城歇息,下官略备一席

bó酒为两位接风洗尘!”

寂静~~~全场一片寂静,周遭只听到一阵大风吹过的声音。

吕维棋和李仙风长大了嘴巴,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他们很是不敢相信,这种没有一点技术含量、愚蠢的话竟然是从眼前这位朝廷四品官员,一地知府的嘴里说出来的。

庞刚笑了,只是笑容启航文字却让人感觉十分阴冷

此时他的怒火已经被彻底的勾了起来,尼玛的,你请你上司去喝酒是应当的,可你却把老冇子这位正主给撇到了一遍,你这是在羞辱我吗?

吕维棋和李仙风也笑了,只是他们的笑容却是十分的苦涩,尤其是李仙风,他冇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麾下竟然会出现这么一个奇葩,连最基本的脸皮都落下了。你现在不是请我和介儒公喝酒,你这是把我二人架在火上烤啊,人家可是我们辛苦请来救命的客人,可你却要带着我们撇下客人自己去喝酒,你这不是要我们好看吗?…,

这下原本想袒护一下下属的李仙风再也不能沉默了,开口厉声喝道:“方知府你这是要做什么?庞将军远道而来,你就是这样待客的吗?还不速速与庞将军道歉!”

一旁的吕维棋也手捋胡须,沉着脸看着方守地,这位卫辉知府也太不知趣了难道他连基本的眼力劲都没有了吗?吕维棋此刻很奇怪,他不理解这样一个奇葩是怎么当上一地知府的。

虽然有上官的施压但方守地却依然梗着脖子硬撑道:“下官不知自己何错之有,为何要向庞大人道歉啊?”

“你!”李仙风被顶着直翻白眼。

“呵级不用了!”一句阴冷的声音响了起来庞刚冷着脸道:“李大人,既然方知府瞧清逸尔雅不上本官这个粗鄙的武夫就不用勉强人家了嘛,没关系,一顿饭而已,本官虽然穷,但还不至于缺一顿饭,您的好意本官心领了,但是按规矩,大军开拔了,地方放上总该表示一点心意吧,可我怎么没看到卫辉府哪怕一点点的诚意啊?莫不是方知府认为我们是欠了你们的,以至于你们就连一个铜板也不舍得出吗?”

“这我

李仙风此刻有一种恨不得掐死方守地的冲动,大军开拔途径地方,地方官府本来就有为军队补充粮草的义务,这也是朝廷的规定,人家大老远的过来,尤其人家还是来帮自己守城的,你还摆出了一副一毛不拔的样子,你这是要干什么?

吕维棋也暗地摇头,这个知府也太没眼力劲了,不……应该说是读书读傻了。人家大老远的过来,就算是你为人吝啬,不舍得花银子,但起码的功夫也要表示一下吧,就算你拿来几百石粮食或者是十几头猪也是可以的,多少是个心意,人家看在老夫和李巡抚的面子上也不会跟你计较,可你倒好,摆出了一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架势,你当这群丘八和我们读书人一样讲的是君子动手不动口那套呐!

这时,庞刚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好了,废话本官也不多说了,方知府,本官要在今晚看到你们送来三千石粮食和五百头猪,如果办不到的话你就自个看着办吧,”

“得,这个丘八发火了!”李仙风二人齐齐哀叹起来,心中对方守地的厌恶又多了几分,你以为这还是三十年前啊,你一个小小的知府想和一个手掌数万大军的统兵大将掰腕子,你就是想死也别拖上老大啊。

“你休想!”方守地几乎要跳了起来,扯着嗓子喝道:“卫辉府哪有这么多粮食给你们,就算是有也不会给你们这群武大的!”

“好,好啊,你想跟本官比不讲道理是吧!”庞刚差点被气乐了,高声喝道:“史博文!”

“有!”

一名年轻的军官走了出来,来到庞刚跟前抱拳道:“大人有何吩咐!”

庞刚指着方守地喝道:“把他给抓起来,什么时候卫辉府送来三千石粮食和一百头猪,咱们再放他走,如果他们不送来的话每耽搁一天你就剁掉他一根指头!”

“遵命!”

史博文一抱拳,把手一挥,后面就上来了两名亲兵将方守地摁倒在地开始将其五花大绑起来。

被按在地上的方守地刚开始还一边剧烈的挣扎一边喊,“庞刚,你这个粗鄙的武夫,你有权力抓本官,你这么乡长拓跋,皇上不会放过你的!”…,

“闭嘴,你这个笨蛋!”抓住方守地的亲兵可不会跟他客气,二话不说就是几个耳刮子打了过去,“噼噼啪啪”的声音抽的旁边的人心中直发毛。

虽然方守地的后面还跟着两百多名衙役和兵丁,但却玩起了集体中风,开什么玩笑,在自己面前可是还站着上万名凶神恶煞的大头兵呢,真要冲过去人家一人一口唾沫就得把自己这些人给淹了。

最后还是李仙风看不下去,看到被按倒在地上弄得一身泥土的方守地,他的心中是有气又怕,既是气方守地不懂规矩,也是气庞刚不给自己面子,公然在自己面前冇拿人,怕的是庞刚以此为借口就在这里不走了,这对于救兵如救火的洛阳来说这可是最糟糕的坏消息。

李仙风叹了口气,作为河南巡抚,他再也不能装聋作哑了。他站了出来对庞刚拱手道:“庞大人,本官知道此事是方知府不对,您先消消气,本官向您保证,最迟明天一大早卫辉一定会将您说的粮草和肥猪送来,您能否看在本官的

bó面,放方知府一冇码!”

庞刚一听,这位李巡抚都亲自求情并将启航文字事情揽到自己身上去了,自己也不好拨了他的面子,这才轻哼一声,对着史博文把手一挥,史博文才将已经被绑得像个棕子似的方守地给放开。

绳子刚被松开的方守地一获得自冇由就飞快的跑回了自己的阵营,并高声骂了起来,“庞刚,你拓跋、无礼,本官要上本参你!”

看着这名色厉内荏的方知府,庞刚连理会他的心思都没有,直接朝吕维棋二人拱拱手,“李大人,那本官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说完,庞刚就转身下令全体军士准备安营扎寨,顿时一万大军立刻开始准备起来,尤其是辎重营的军士,立刻就开始忙活起来。

李仙风二人对视了一眼,强忍着怒气,李仙风对呆立在一旁的方守地等一干卫辉府官员没好气的怒喝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前头带冇路!”

说完,李仙风二人上了为他们准备的轿子,一行人等很快就消失在庞刚等人的视线里。

“大人,他们能将粮草送来吗?”庞刚身后的程凯有些不放心的问。

“放心,他们会送来的!”庞刚冷冷的回级

。)

第三百八十二章 好奇心

卫辉府商纣时期为京畿牧野地,战国时称汲邑。西汉高祖二年开始设汲县,距今已有二千二百余年的历史。西晋泰始二年设郡,隋、唐、宋三代均为州治,元代为路治,明代为卫辉府,实在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城池,走到卫辉城的街道上,李仙风二人倒是发现这里无时不体现出一种古色古香的味道。

心情很是糟糕的吕维祺和李仙风走在街道上不时低声交谈,并没有理会一旁刚才被摁倒在地上时弄得脏兮兮的方守地,这使得方守地不禁有些尴尬。

来到卫辉城知府衙门的后堂,方守地这才领着卫辉府众多官员重新给吕维祺二人见礼。

“卫辉府知府方守地见过介儒公、见过李大人!”

“罢了罢了!”吕维祺疲惫的说道:“除了方知府和兵马守备外,其余人等统统都出去,老夫有话要说。”

等到众人都退下后,吕维祺站了起来怒视着方守地,“你知不知道,适才你做了一件多么愚蠢之事?”

“介儒公,下官不明白,您和李大人为何要如何抬举那名粗鄙的武夫。”方守地心里是委屈的,庞刚刚才可是命令那两名丘八将自己给抓了起来狠狠的羞辱了一番,他已经决定了,明日就上折子参那庞刚有辱斯文。

“你还不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吗?”李仙风看到方守地此时此刻还抱着那可笑的文尊武卑的观念,心中不禁火起,一排桌子骂道:“你知不知道,庞刚是老夫和介儒公好不容易请来救援洛阳的强军,你如此怠慢是何居心?若他一怒之下返回青州,由此而导致洛阳失守你担待得起吗?”

“这......”方守地有些不信的说道:“不会吧?难道那名匹夫真的有那么大的胆子,他就不怕皇上发怒,国法如炉之下被烧成灰烬吗?”

“你.......”李仙风指着方守地手指不住的颤抖,气得说不出话来,最后只得无奈的和吕维祺对视了一眼叹了口气坐了下来。他们实在是被方守地这个自命清高,且一副认为庞刚会理所当然不敢不去洛阳的模样给打败了。

最后李仙风颓然坐在了椅子上,神情木然的说道:“好了,老夫不跟你扯了,你赶紧去准备三千石粮食和一百头猪,派人给城外的大军送去,快点!”

说完,李仙风像是赶苍蝇一般挥挥手。示意方守地出去,他还有事情要与吕维祺商议,没有心情理会这个自命清高的蠢材。

谁知方守地却吞吞吐吐的说道:“大人........卫辉城的粮仓里的粮食可没有三千石。”

“什么?”

李仙风惊得站了起来,等着方守地不可置信的说道:“你一个堂堂的知府,连三千石粮食也凑不出来?”

方守地苦笑道:“大人,卫辉府连年大旱,粮食本来就没有多少,实在是凑不出三千石粮食来。”

李仙风沉着脸道:“现在粮仓里有多少粮食?”

“只有一千多两百多石!”方守地老实的回答。

李仙风的声音从牙缝里飘出来似的,“不够你就去凑。去借,本官不管用什么法子,明天日出之前一定要凑够那些粮食。否则若是耽误了驰援洛阳之事老夫一定以贻误军机之罪来弹劾你!”

“是!不过,为大人接风的酒宴……滚,本官不行再看到你!”一听到酒宴两个字,李仙风就气不打一处来,立刻就咆哮起来。

看到两位大人面色都已经变成了铁青,方守地不敢再废话,连滚太怕的跑了出去,他虽然自命清高,但也不敢在上官面前再废话了。否则那不叫愚蠢了,那是脑残。

…,

看着匆匆而出方守地,李仙风余恨未消的恨恨骂道:“这个蠢货,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当上这一地父母的。”

吕维祺苦笑道:“好了,青阳你也别生气了。咱们还是议议如何应付城外那帮兵大爷吧,老夫算是看出来了,此子羽翼已成,不是咱们所能对付得了的!”

李仙风听后蓦然不语,叹道:“介儒公。下官此刻算是明白皇上的心情了,庞刚这个人就像是个掉进了灰炭里的烤红薯,拍不得吹不掉,让人虽然恨得牙痒痒但又是很无奈。”

就在李仙风二人齐声叹气的时候,北京紫禁城里的文华殿外,两鬓和胡须依然乌黑,双眼炯炯有光的杨嗣昌来到了文华门内西值房前,习惯地把衣帽整了一下,快步上前对值班的太监曹化淳拱一拱手,小声问:“曹公公,皇上今日心情如何?”

曹化淳看了看李仙风轻声:“皇上今儿心情不好,你可要小心着点。”

杨嗣昌点点头,同曹化淳一拱手,随着一名小太监往里走去。

当一个宫女揭起黄缎门帘以后,杨嗣昌弯了腰,脚步更轻,恭恭敬敬地走迸了文华后殿。另一个宫女揭起来暖阁的黄缎门帘。他的腰弯得更低,快步进内,说了声:“臣杨嗣昌见驾!”随即跪下去给皇上叩头。虽然崇祯对他还是比较信任,也处处眷顾他,虽然朝廷里依然有许多朝臣在弹劾他,也都受到崇祯的申斥和治罪,但是他每次被崇祯召见时心里依然免不了惴惴不安。他深知道崇祯是一个性格多疑、刚愎自用、脾气暴躁的人,很难侍候,真是像俗话说的“伴君如伴虎”。今天被皇上宠信,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忽然变卦,被他治罪。

近来随着大明战局愈发不利,他已经向皇上神情辞去了兵部尚书一职,举荐洪承畴来代替,以便减轻他的责任,专心在内阁办事。行过常朝礼,他没敢抬起头来,望着皇上脚前的方砖地,等候皇上说话。

“爱卿平身吧。”崇祯说,声音很低,仿佛有什么心事似的。

杨嗣昌又叩了一个头,站了起来,垂着双手,等候皇上继续说话。崇祯轻轻地咳了一声,问:“杨爱卿,朕要你查办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杨嗣昌恭敬的说道:“皇上,臣已经查清楚了,现特来向皇上禀明!”(未完待续)RQ

第三百八十三章 设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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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杨嗣昌的话,崇祯深吸了口气道:“既然爱卿已经查清楚了,那就说说吧!”

“臣遵旨!”

杨嗣昌恭敬的施了一个礼,才低声说道:“启禀皇上,臣已查明,那庞刚与去年在青州擅自打造战船招募水手组建水师,且规模颇为庞大,据探子回报,青州现在至少有两千料以上大船二十艘,一千料船一百艘,船上火炮俱全,就在前几个月他们还与福建游击将军郑芝龙的水师大战一场,并击沈了郑芝龙数十艘战船。至于陆上庞刚还擅自招募了近三万大军,经管如此可那庞刚还是不满足,他们前些日子还在济南继续扩兵两万,若是让其招募完毕,则庞刚手下就会有五万大军,臣还查明呬”

“够了!”

一声低沈的怒喝打断了杨嗣昌的禀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起来的崇祯两只手已经紧紧握在了一起,不停颤抖的手背上已经露出了青筋。

崇祯战栗的手指向了杨嗣昌怒声大喝:“你们,…你们全都是一群饭桶,饭桶!”

震惊之下的崇祯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他没料到只是短短的一年多的时间,庞刚竟然在山东不声不响的发展出一支这么强大的军冇队,而且连水师这种耗银大户也有了。其实明朝历代皇帝之所以听了文官集团的鼓动下令禁海,一来是没有看到海上贸易的好处,二来就是从古自今水师就是个烧钱大户,维持一支水师所需要的银两实在是太庞大了,大到足以将明朝那脆弱的财政拖垮的地步,到了崇祯年间,大明更是只有南京还在勉力维持一支只有十多艘破船的水师。

可现在杨嗣昌却来向自己报告,说青州已经有了一支至少有百艘以上规模的水师,这让自命为圣明天子的崇祯情何以堪,难道他堂堂大明的天子还不如一个从二品的官员能干吗?

面对发出雷霆之怒的崇祯,杨嗣昌默默的又跪了下来,他知道在这个时候盛怒之下的崇祯是不会听得进任何话语的。

“枉朕如此器重他,可他“,呬”竟然如此跋扈,朕誓必诛之!调集呬大军,呬广

崇祯一边说着一些旁人听不懂的话,手还无意识的舞动着,脸色涌出一片不正常的潮红,在哪里咬牙切齿的嘶吼着,情绪十分jī动,过了好一会才渐渐平静下来。

“好了,杨爱卿你先起来吧!”

平静下来的崇祯深吸了口气挥手示意杨嗣昌站起来,他等杨嗣昌站起来后他又说道:“杨爱卿,昨日河南总瞥刘宇亮来报,流寇正在河南肆虐,先正向洛阳攻去,而洛阳却仅有数千兵丁,他又发来了奏折求援,你现在还担着兵部尚书的担子,看看要从哪里调兵啊?”…,

杨嗣昌苦笑一声,“皇上恕罪,臣还有一件事要向您禀报。”

“哦,还有事?”崇祯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冇,“什么事?”

杨嗣昌低下了头道:“就是就是据探子来报,现在庞刚已经率领青州军直奔洛阳,现在恐怕是已经快到洛阳了。”

“什么!”崇祯手中的茶杯砰然落也…,

且说卫辉知府从衙门里出来后,领着一干衙役四处向城里的富户士绅们借粮,忙活了一夜,这才凑够了三千石粮食,第二日一大早,他才借着陪同吕维棋二人出城的机会将粮食和牲畜也送到了庞刚的军营里。

庞刚受到了粮食和牲畜之后也不已为甚,与吕维棋二人会和之后就下令全军起寨拔营,看着浩浩荡荡的大军开拔后一路西行,方守地心中的羞怒之意又从心中涌起,恨恨的一跺脚,“粗鄙的武夫,你就等着老夫的弹劾吧!”

庞刚自然没有心思理会某个小人物的恨意,他们上路后,大军开始向怀庆府开去,怀庆府是洛阳的门户,只要过了怀庆府就算是到了洛阳的地面了。

两日后,庞刚的队伍已经抵达怀庆府,由于吕维棋二人忧心洛阳,生恐有变,是以庞刚等人并未在怀庆府逗留,而是直接就从怀庆城旁绕了过去。

过了怀庆府后,庞刚发现这里的情况更加的糟糕起来,庞刚骑在他那匹枣红色的战马上,环顾四周,内心一阵一阵的抽搐。

此时呈现在他眼前的景色一片凄惨,四周是黄乎乎白茫茫的一片,看不到树叶、看不到树皮、看不到草叶,因为全被饥民吃光了,一路上看到的树木由于没有树发,它们光凸凸的树木在黄土地中裸露着树干在风中颤抖,一阵风涌来,全是扑面而来的尘土。地上也看不到河流,因为全部干涸了。田地,河流,全部是渗人的裂缝,天空中一阵接一阵的“乌云”而过,那是铺天盖地蝗虫飞来才有的效果。

路上的村镇大多已经空无一人,路上饿蜉遍野,骸骨纵横,各样倒毙的人比比皆是。即便是有活着的人,也是睁着一双泛着绿光的双目,那是饿昏头的表现。还有成群结队的人,去割那些倒毙人的肉吃,被捐弃的死去婴儿到处可见。

“虫灾,那是蝗灾!”

庞刚心中一阵颤抖,失声叫了起来。蝗灾的危害他可是太清楚了,华夏有句古话叫做“旱极而蝗。”看来河南省今年必是遭了大旱了,否则绝不会出现如此大规模的蝗灾。

他赶紧策马来到李仙风的马车旁,掀开了窗帘透过窗口急切的对他说道:“李大人,河南的蝗灾已经严重到此种地步了么?”

“是啊!”李仙风苦笑道:“庞大人相比也看到了,我河南西部如今已大部遭灾,许多农人颗粒无收,许多百姓被活活饿死,局势已经到了十分危急的地步,而闯逆等人进入河南后局势已经到了十分危急的地步,现在你了解老夫与介儒公为何如此催你赶路的原因了吧。”

“本官明白了!”庞刚长叹了口气,河南自古以来就号称兵家必争之地,同时也是个四战之地,每当战乱一起,双方肯定会率先争夺它,而今又遭到了蝗灾,真是祸不单行啊!

庞刚放下了窗帘心情沈重的走开了,骑在红马上的庞刚一边行军,同时又想起了前日卫辉府送来的东西,他唤来了此次专管军中辎重随军参赞孟卿,“孟参赞,军中粮草补充得如何了?”…,

孟卿的精神很好,他穿着一件轻便的精钢甲,由于营养充足加上经常锻炼,他的脸上很是红润,听到庞刚问话后他笑着回答:“大人放心,有了那三千石粮食,不但咱们这些日子的损耗全部补充完毕,而且还有了些富余,一个月之内咱们不用为粮食问题担忧了。”

“这就好!”

庞刚叹了口气,他看着路旁不时闪过眼帘的死尸,只感到心中堵得慌。按理说他来到这个时代已经快三年了,但他对一些东西依旧没法习惯,在后世,社会上若是饿死了一个人那都是轰动全国的大新闻,哪像现在这样,饿死的人都排了十几里地了。

为此庞刚也终于理解了为什么后世会有人说万恶的旧社会了,感情这饿蜉遍地这个词还真不是说说而已,眼前这就是活生生的现实啊!

“不能在这样下去了。”庞刚暗暗握紧了拳头,这个乱世必须有个了结,否则若是让历史再按照原来的惯冇性发展下去的话他来到这个时代又有什么意义呢。

与此同时,怀庆府西面,古晨领着一队夜不收行走在荒凉的大地上,古晨一边走一边察看着前面的地势。多年的行伍生涯,锻炼得他在战场上十分机警和老练。经过了这么多血与火的考验,古晨他们无论是经验、武技还是身手方面都达到了巅峰。

“古头,前面有条河!”一名前方的夜不收带着惊喜的声音在前方响起,古晨一看,远处有一条小河,它竟然没有干枯,还在波波的流淌着河水。再一看小河两岸还有一些林木,丘陵起伏,很利于步兵作战,古晨心中一动,举起了手让众人停止而来前进,六七名夜不收立刻勒住了马匹。

古晨冷声道:“大伙小心,这里可是一个设伏的好地方,现在大伙全都找地方隐蔽起来”

说完,古晨从包里掏出了一个单筒千里镜看向了前方四五百步外的丘陵,用千里镜仔细观察不远处丘陵的动静口有千里镜就是好,站得高,看得远,肉眼看不到的东西用千里镜可以很清晰的看到。

在青州军里,千里镜可是个稀罕玩意,历来只配备千总以上的军官,古晨这个千里镜还是因为立了大功庞刚破例奖赏给他的,上边还刻有的签名,仅凭这点,就能让古晨在其余的夜不收军官前挺起胸膛。

“嗯,那志”

正在用千里镜观察的古晨眼神突然一凝,在他千里镜的镜片里出现了一片穿着各色服饰的人,密密麻麻的人影遍布了整个丘陵,古晨粗略的数了数至少有七八千人,尽管他们都尽量伏低了身子坐在地上,但依然有不少人在交谈,显然他们的军纪不怎么严明。

“不好,那是流寇,他们要伏击我军!”古晨的脸色有些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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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家三少新作斗罗大陆II《绝世唐门》,传奇再临!还记得唐家三少的巅峰之作《斗罗大陆》吗?

还记得小舞那句开场萌翻众人的话:“我叫小舞,跳舞的舞。”

还记得唐昊那句霸气绝伦的话:“一朵菊花,一个小鬼,就凭你们也敢伤害我的儿子?滚!”

还记得唐三那句平淡而又热血的话:“想抓她,那么,就先踏过我的尸体吧。”

...

万年以后,一切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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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天骄横空出世,唐门暗器能否重振雄风,唐门能否重现辉煌,一切尽在绝世唐门!百度绝世唐门吧:

第三百八十四章 捉舌头

来自后世的庞刚历来很注重战场的侦查工作,既然没有侦察机、更没有什么侦查卫星,因此这个重任就全压在了夜不收的肩膀上。

有鉴于此,庞刚对夜不收的投入也是不计成本的,兵器随便挑,铠甲随便选,粮饷是普通军士的三倍,当然了,危险也是寻常军士的数倍。

现在,古晨发现流寇的踪迹后第一个念头就是赶紧掉头返回报告,但他随即又想到:“不行,还要看看这些流贼有什么打算,怀着什么心思,得抓几个活口来问问才是。”

可要在敌军的千军万马中抓活口这个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弄不好他们这几个人全都得赔进去。

有些挠头的古晨又举起千里镜往前面观察了一下,发现小河远处还有一片平原,那里到处是残屋断墙,四野一片萧条,但也隐隐约约有流寇出现。若是想捉舌头,最好就找个偏僻的地方捉,而山丘那里流寇太多,想捉舌头明显是不可能的事。

这时,一旁的韦老二走了过来怪笑道:“古头,是不是在头疼怎么捉舌头啊?”

韦家兄弟跟着古晨已经两年了,彼此已经熟悉到一个动作就明白对方的意思,此刻看到古晨熟悉的神情,韦老二哪里还不明白古晨的烦恼呢。

“就你话怪多!”古晨瞪了韦老二一眼,将手中的千里镜递给他指着远处的平原道:“看到没有,那处的房子有流寇在活动,而且数量并不多,咱们就到那里去捉几个舌头。”

韦老二怪笑道:“好啊,鞑子咱们是杀多了,不知道这些流寇比起鞑子来怎么样。”

听了古晨的话。他身旁的几名夜不收都现出兴奋的神情。虽然对方有多少人他们不得而知,而己方不过区区八人,但却没有任何人现出紧张畏惧的神情。他们本身就是青州军最精锐的兵种,连凶残的鞑子都没能在他们手中讨得了好更何况这些流寇呢。

“兄弟们!”古晨犀利的眼神环视了众人一眼,“咱们是青州军中第一批和流寇交手的。庞大人也说了,咱们夜不收是精锐中的精锐,没有什么事是咱们办不到的,大伙有信心吗?”

众夜不收齐声喝道:“大人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随着众人的低声沉喝,古晨把手一挥,“上马!”众人敏捷的跳上了马背,齐齐往东边绕了过去。

青州军的夜不收发展到现在,武器也经过了好几轮的变化。随着米尼步枪的普及,有越来越多的夜不收逐渐接受了这种射程远、精度高的武器,比如古晨这个小队里。八个人就有四个人背着米尼步枪。虽然他们并未完全放弃冷兵器,但其比例已经大幅下降。比如原本夜不收必备的长弓或者是手弩,也几乎被手铳和米尼步枪所替代,但角弓这种便于无声无息偷袭敌人,杀敌于无影的力气却还是夜不收必备的武器。

至于米尼步枪在马上装弹不方便的问题,夜不收们也总结出了在马背上开枪并装弹的一套本事,虽然不能像在陆地山那么快捷,但这确实增加了夜不收们的远程攻击能力。

古晨他们小心翼翼的来到了东边那片残破的屋子旁,众人在离屋子五百步外就下了马,古晨下马后轻声说道,“韦家兄弟、方老四跟我来,小虎、小赵和风爷你们几个在后头掩护,记住不要轻易开枪,但若是开了枪,大伙就得抓紧时间干活,完后立即撤退,不许和流寇纠缠!”…,

“是!”

说完,众人俏俏的朝着前方抹去,当古晨带着韦家兄弟来到一座已经被烧了半边的屋子时,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一阵阵怪叫声和笑声。

“来来来,大伙举杯,都干了这杯!”

古晨警惕的朝周围看了看,发现并没有看到有人放哨,心中对流寇的不屑又加重了几分,这些流寇还真是大意啊。

稍微停顿了一下,右手向后对跟在自己身后的韦家兄弟等人做了个包抄的手势,众人会意,更是握紧了手中的兵器向着前方摸去,古晨左手握着弯刀,右手握着手铳跑在了前头,很快,他们就摸到了一栋屋子的外头。

这时,前方摇晃着走出来了一名穿着棉甲的流寇,他摇晃着身子走到了门外,由于事出突然他一下子就和古晨打了个照面。

“呃!”这名流寇先是一愣,有些疑惑的晃了晃脑袋,随即才猛的瞪大了眼睛,嘴巴一张。

突然一抹寒光飞过,这名流寇脖子上就多了一把刀柄,这名流寇嘴巴虽然大张着,但只能发出一丝微弱的“嚯嚯”声,犹如被割了脖子的公鸡般砰然倒在了地上并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声响。

这道声响也让屋里的流寇们的吆喝声小了一些,一个声音高叫起来,“赖老三,你他娘的才喝了几杯猫尿就走不动了,这也他娘的太逊了吧,哈哈哈........”

屋里的响起了一阵大笑声,古晨四人趁着这阵笑声摸到了门旁,从窗外一看,这栋已经是露了天窗的屋子里正有五名衣穿着轻甲的流寇在推杯换盏的喝得好不痛快。

古晨对身旁的众人做了个手势,众人会意后韦家兄弟立即摸到了门旁,冲着古晨点了点头,古晨从身后掏出了一张角弓上了弦,一根锋利的三角箭镞稳稳的指向了一名流寇。

古晨看了看众人,他们有的掏出了角弓,有的掏出了飞刀,古晨冲着他们一点头,韦家兄弟立即冲进了屋里,于此同时古晨的手指也松开了弓弦,不到一瞬间的功夫锋利的箭镞就插在了一名流寇的喉咙里,只露出了光秃秃的箭尾。

于此同时韦家兄弟和方老四也动了手,一阵箭镞飞刀闪过,屋里的流寇就倒下了四个,剩下的一个流寇还没来得及反应,韦老三就冲了过来,一个茶壶般大的拳头就砸在了他的脑袋上,这名倒霉的流寇就觉得眼前一黑,全身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带上人快走!”

韦老三立即收起了拳头,扛起了晕倒的流寇就向外跑去........

第三百八十五章 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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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晨几人的动作虽然很快,但依然惊动了周遭的贼人,当他们跑出了一百多步的时候,身后就响起了一阵惊呼声。

“不好,有官兵,兄弟们快出来啊!”

“官兵来了,操家伙!”

随着一阵喧哗的声音传来,一群流寇从各个残破的屋子里涌了出来,他们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兵器乱哄哄的兵器朝着古晨他们追了过来,还有十几名流寇还骑上了马拼命追了过来。

“快快快呬追上去杀了那些狗官兵!”

“兄弟们,快上马!”

在流寇蜂拥着涌出的时候,古晨他们也在拼命的朝前跑,尤其是韦老三,别看他肩膀上扛着一个一百多斤的人,但依然跑得飞快。

若是从天上往下望就可以清楚的看到在!片平原上,四个小小的人影正在拼命往前跑,后面则是一大群拿着刀枪的人在乱哄哄的追赶,他们之间只相差不到两百步的距离。

五百步的距离并不是太远,在古晨他们拼命的狂奔之下不一会的功夫就来到了小虎、小,赵他们藏身之处。

“快上马!”

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古晨跑到了自己的战马旁抽冇出了放在马鞍上的米尼步枪,紧接着掏出了定装弹冇药包塞进了枪口里,抽冇出通条飞快的捅了几下,又装好了药弓,这一连串的动作做下来也不过十秒钟的时间。

做好这一切后古晨跳上而来战马大声叫道:“走!”

隆隆的马蹄声响起,众人飞快的扬起了马鞭,十几匹马瞬间就扬尘而去,将身后的流寇抛在了身后。

古晨他们向着东边策马疾驰,当他们跑到离流寇设伏约一里地的一个丘陵时,前方马蹄声响,烟尘滚滚,突然从丘陵后冲出几名骑兵,将古晨几人吓了一跳。

“不好,是流寇的探哨!”

古晨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那些探哨突然出现时距离古晨不到三百步,看他们滚滚而来,很快就要冲到。而且他们手中都握着长弓,只是几个冲刺,眼看着就要到了七十步的距离,这也是长弓的攻击范围,古晨看得很清楚,为首的一名探哨是一名身材魁伟,满腮虬髯,头上戴着灰色毡帽的大汉,他举着一把长刀狂吼着冲在了最前面。

这个时候,古晨手中的米尼步枪响了起来

“聪”

当沉闷的枪声响起时,冲在最前面的那名流寇胸前也多了个拇指般的血洞,鲜血从洞口泊泊而出,随即他整个人就滚翻在地,大量流出的鲜血撒在了地面上。

仿佛是一个信号,瞬间后三声枪声也响了起来将冲在最前面准备射箭的三名流寇探哨射倒在地。

突如其来的巨响和四名同伴的死亡让后面紧跟着的三名探哨大惊失色,这时候也显示出了探哨和清兵的区别,若是清兵的探子,此刻他们绝不会有任何犹豫冲过来和古晨他们死拼到底,但现在这些流寇探哨冇的反应却出乎了古晨他们的意外。…,

只见剩下的这三名流寇发出了一声惊呼,心有灵犀般的齐齐一拨马头向后跑,这也使得已经抽冇出了兵器准备和他们硬拼一场的韦家兄弟们惊愕当场。。

“呸!”韦老三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狠狠的骂道:“这些该死的贼寇,连拼死一战的勇气都没有,还造的什么反,干脆回家抱孩子算了。”

“别废话,赶紧带上舌头走,要是让他们的大队人马缠上来就麻烦了。”

古晨看到后方逐渐开始扬起了尘烟,催促着手下赶紧与贼寇脱离接触。

顾不上打扫战场的古晨带着抓来的舌头向东疾驰,由于他们都是一骑双马,加之他们坐下的战马都是来自关外的好马,比起流寇们乘骑的不知从哪搜刮来的又矮又瘦的马匹可是快多了,因此他们很快就离开了流寇们的视线消失在远方,现场只留下一些横七竖八的尸体暴露炙热的烈日下,地上的一滩滩鲜血也慢慢凝固变黑,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不断的飘向四周。

“军爷饶命,小人也是逼不得已才参加的流寇,您就把小人当成一个屁给放了吧,您想问什么小人都告诉您!”

来到了一出偏僻的地方,众人停了下来,韦老三也将手中的流寇仍到了地上,这名流寇倒是挺机灵,一醒来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也很光棍的将自己所知道的东西都说了出来。

原来这股流寇由罗汝才统领,奉了李自成之命,在此处要伏击青州军,至不济也要给青州军一个下马威,罗汝才这才使出了流寇的拿手好戏,准备在此处伏击,没想到却被古晨等人给发觉了。

“呵几”

听了这名流寇的口供,古晨等人都笑了,这些流寇也太自大了吧,竟然想着要伏击青州军,他们不知道青州军最终战场侦察的吗?现在青州军的四周至少有六七百名夜不收在日夜巡视,若说流寇只是埋伏上数十人可能还有可能瞒过夜不收的眼睛,但七八千人想要瞒过夜不收的眼睛,那除非是夜不收们集体眼瞎了才有可能。

一旁的风爷低声问了一句,“听你的口音你是陕西人?”

“是啊,是啊,小人就是陕西人,军爷您也是陕西人吧,咱俩还是老乡啊!小人平凉府人,您老是哪的?庆阳府、西安府还是西宁府?军爷,看在咱们都是老乡,您能不能高抬贵手放了小人!马?”

风爷并不老,其实他今年只有二十五六岁,只是他整天都板着一张黑脸,与敌作战时下手也是非常狠辣,尤其擅长审讯刑名之术,因此队里的同伴都比较尊敬他,尊称他为风爷。

听了流寇的话后,风爷只是淡淡的说道:“我是凤翔府人!”

“军爷,凤翔府和平凉府可不远啊,小人小时候可是随着爹娘去了几趟,那里的腊驴肉和锅盔味道那叫一个绝,军爷,咱俩可是正经的老乡啊。”这名流寇对于打蛇顺棍上这套可是很熟悉了,一下就攀上了老乡。

风爷听后只是嘴角轻轻瞥了一下,算是回应,过了一会才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干上这行的?”

这名流寇急忙答道:“军爷,小的也是迫于无奈才加入的闯王,不,加入贼寇的,前年家里都穷的都揭不开锅了,老娘也被活活饿死,小人这才入了这行。加入了闯呬贼寇后由于小的有点武枝在身,倒也过得不错,也混了个小头目,只是小人从未杀过军爷的同伙啊!”…,

“那别人呢?比如别的平民或者别的官兵呢?”风爷沉闷的又问了一声。

“别人六这名流寇微微一怔,随即坦然道:“军爷,您也是当兵的,自然知道干咱们这行手上哪能没有人命呢。别说官兵了,就是妇孺咱也杀了不少,您还别说,杀人这种事也是会让人上瘾的,小人原本只是个地里刨食吃的泥腿子,但自打干上了这行后就觉得以前真是太傻了,在地里和老天爷要粮食吃哪有抢别人的来得痛快。”

这名流寇倒是个自来熟,说着说着就开始眉飞色舞起来,“您大概还不知道吧,小的从贼之前就已经二十二岁了,可由于家里穷一直娶不起媳妇,这辈子连女人是啥滋味都不知道。自打小的跟着闯跟着闯贼之后,小的才知道原来日子还可以过得这么舒坦,真冇心不瞒您,小的有一次闯入了一家富户人家的家里,就见到而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富家小冇姐,那小娘们长得别说有多水灵了,小的和一众兄弟可是在那娘们身上可是折腾了足足一天,只可惜那娘们不禁禽,才一天就死了,不过自打那天过后小人才真正知道女人是啥滋味了。

平日里那些娘们啥时候拿正眼瞧过咱们这些穷人啊,现在只要刀子一亮,那些高不可攀的娘们就孬了,乖乖的脱光了衣裳让咱们禽,这种日子真是神仙也不换啊!”

流寇边说还边舔了舔嘴角,显然是对这种“幸福”的生活很是留恋。只是他并没有注意到,风爷的脸却是更黑了。

这名流寇看到风爷没有什么动静,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悄声说道:“几位军爷,我瞧你们也都是跟小的一样是苦出身,依小的浅见,您几位在山东哪里恐怕也是过得苦巴巴的吧?不如也随小的入了伙,咱们呢一起跟着闯王吃香喝辣,岂不是比你们当这个大头兵强百倍?”

“奶个熊,老冇子…六

一听到流寇的话,一旁脾气暴躁的方老四脾气就上来了,他豁的站了起来,就要走过去教训这位胆大包天的贼寇,却被风爷拦住了。

风爷慢慢的站了起来,慢慢的抽冇出了腰间的腰刀,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一抹秋水般的寒光映入了众人的眼帘,风爷持着腰刀向这名流寇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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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航



唐家三少新作斗罗大陆II《绝世唐门》,传奇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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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六章 又是设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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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爷提着闪亮的腰刀来到流寇跟前面无表情的问道:“你看,我这把刀如何?这是咱青州自己打造的。”

望着喊着寒光的弯刀,流寇只觉得头皮发麻,咽了口唾沫才强笑道:“军爷,这把刀还真不错,一看就知道是精钢打造,小人在贼军里也只有那些总爷的身上才看到这么精良的兵器,没想到您们山东军里竟然是人手一把啊!”

风爷万年不变的脸色抽冇动了一下权当是笑了,他叹了口气,看着远处原本郁郁葱葱的地方此刻正有着无数的人影在闪动,又看到那些破败的房屋,

风爷黑色的脸透出了一股杀气,手中的腰刀慢慢的指向了流寇,这个时候这名流寇就是在蠢也知道对方要干什么了,吓得两排牙齿不住打架的他噗通就跪在了地上哭道:“军爷饶命,军爷饶命,小人再也不做这贼寇了,您让小人干什么都行啊!”

望着拼命叩头求饶的流寇,风爷的手腕一翻,一道寒光闪过,一股炙热的鲜血冲天而起,一颗首级咕噜噜的在地上滚动。

看着地上那双死不瞑目的双眼,风爷眼里闪过一丝悲哀,“老乡,下辈子不要做流寇了。

看着风爷悲哀的神情,明白风爷往事的古晨也不禁黯然,原本风爷也是个开朗爱笑的年轻人,自从前年他的媳妇被暴冇动的流民糟蹋致死后他才变成了这个样子。

过了一会,一个悠扬而又凄凉的歌声在远处响了起来:

“人人那都说咱们两个好,从小那哥哥就拉着妹妹走,哥在那个前面妹在那个后,摘一朵红花插在妹妹的头。羞答答的看来羞答答的级”

从往东边往洛阳的官道上奔驰着一队骑兵,大约有一千多人。他们所骑的全是关外的好马,他们时而加鞭飞奔,时而缓奔,以便使冒着汗水的战马稍得休息,马蹄声在空旷的原野里像一阵凶猛的暴风。

这队骑兵的领队是一名年约三十的将领,满脸凶恶的军官,他正是庞刚麾下的骑兵千户黑铁。

前日自从古晨等人探听到了流寇的罗汝才部欲在怀庆府西面设伏,欲打青州军一个措手不及之后,庞刚就命令黑铁率领骑兵拖住罗汝才才部,步卒则兵分两路将设伏的罗汝才部包围了起来,将罗汝才打了个落花流水。经过两个时辰的jī战,罗汝才率领的七千多名流寇全军覆没,最后只得率领了一百多轻骑狼狈的逃了包围圈。

庞刚等人也从罗汝才等人的行动以及对俘虏的审讯上肯定了李自成等流寇肯定已经到启航文字了洛阳,否则绝不会有富裕的兵力来伏击自己,因此庞刚也命令部队加快了行军速度,限于目前流寇大队人马已经赶到,夜不收很难深入查看,他这才命令黑铁率领一千骑兵先行前往洛阳查看,在黑铁的身后则紧跟着程凯率领的三千步卒。…,

冇黑铁领命后立即率领骑兵加快了速度前进,才用了不到一天时间就赶到了距离洛阳城外一百里的地方,

当黑铁率领骑兵来到一座山口时,前边突然响起了一声炮声,埋伏在山口两旁的流寇发出了一片震天动地的喊杀声,向河滩冲杀过来。同时,一队队手持弓冇弩的弓箭手,站在土丘上对骑兵军猛烈射击,霎时间,有十多名骑兵倒了下去,鲜血使得脚下的土地变成了红色。

不过多年的行伍生涯使得黑铁并没有在这种突然的袭冇击下惊慌失措,青州军中规定,若是部队遇袭最为忌讳的就是全军混乱,尤其是主将的反应更是直接影响到手下士卒的军心士气。

黑铁为人本来就身为憾悍异常,在庞刚刚当上百户时两人就打过一架,而且经过了历次大战,使得他能在危险的局面中,在纷乱的千军万马和刀光剑影中,像山岳一样屹立不动,如今,又是对他的一次考验,面前一百多步外已经发生了jī战,流寇的弓箭手们纷清逸尔雅纷从山后钻了出来如雨般的利箭在他的身边和头顶飞过,密得像飞蝗一样,而且还有一队队穿着乱七八糟,手持木棒、锄头或是扁担的流寇从他们的身后向他们冲了过来,一时间形势十分危急。

不过也就在这片刻间,黑铁就看到了对方的弱点,他立即命令部队立刻掉头向后冲了过去。

“兄弟们,前队变后队,立刻冲出去!”

黑铁挥舞着手中的弯刀高声吆喝着,指挥着一千名骑兵向后冲锋,在他身边时数百名身经百战、犷悍异常的骑兵紧紧地跟着他,举在手中的马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马蹄猛烈地踏在坚硬黄冇色土地上,像海潮,又像狂风暴雨鰂

近千名骑兵犹如一把烧红的利剑切进了柔软的奶酪里,挡在前面的流寇们稍一触碰就纷纷栽倒在地上,根本就不能阻挡住骑兵们的脚步。

“老罗,这些官兵就是打败了你的那批官兵吗?”

在山后的一个丘陵上,立着几匹马,为首的是一名全身穿着黑甲面目粗糙黝黑的大汉,他豹目环鼻,看起来身为彪悍,看着前面正冲击着己方流寇的骑兵眉头不自觉的动了一下。

一名长得獐头鼠目的三十岁许的中年人看着前方恨恨的说道:“正是,你看他们的穿着就知道了,他奶奶的,昨日就是这批骑兵挡住了我的去路,否则我的七千大军也不会被包了饺子,孙爷你一定要替我报仇啊!”

这名为首的大汉也是李自成手下的一员大将,名叫孙可望,自从跟着李自成进入河南后,流寇们一直打得顺风水水,因此也不免产生了一丝自大的情绪。罗汝才被打败后往回逃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奉命来接应他的孙可望,两人商议后认为那批明军大胜之下一定会派出前锋前出,因此商议了一下又在这里设下了埋伏,于是才发生了刚才的那一幕,但是战斗一开始战况就出乎他们的意料,

。)

第三百八十七章 螳臂当车

看着被冲得得七零八落的队伍,孙可望失望的摇摇头,叹息道:“原本能指望那些饥兵能拖住那些骑兵的归路,为皮甲兵的争取一下时间,但现在看来却是不可能了。”

李自成麾下的流寇主要分为三等,第一等就是追随李自成至少数年之久的老营,他们每人都配备有铁甲,手中的兵器也较为精良。每个人还有战马,这些人作战勇猛,对李自成也极为忠心,是流寇中一等一的主力,不过人数也是最稀少的,数目从未超过六千人。

第二等就是那些投降的官兵,由于他们一般都自带兵器铠甲,且也受过最基本的训练,虽然比不上老营那么精锐,但在流寇中也算是不错的,因此他们也算是流寇的主力。

第三等就是那些被裹挟而来的农民了,这些人在流寇中的人数最多,待遇也是最低的。他们既没有受过任何军事训练,也没有任何武技在身,更没有任何的兵器铠甲,许多人打仗时还舀着从家里带来的铁锹锄头,有的甚至舀着一根木棍就这么上了战场,无论是官兵还是流寇本身,都将他们视为炮灰性的存在。

原本孙可望还指望这些饥兵能稍微阻止住那些骑兵前进的步伐,可现在看来这注定只是个美好的愿望而已。

孙可望叹了口气,转头对身后的罗汝才道:“老罗,我现在总算是明白你为什么会败的这么惨了。这些官兵训练有素也就罢了,而且不但人人穿着精良的精钢铠甲,手中的兵器也极为精良,胯下坐骑全都是关外的好马,那些饥兵若是能阻止住他们那才是怪事了,失策、失策了啊!”

刚刚大败而归的罗汝才咬牙切齿的说道:“老孙,你可不能灰心,这些官兵撑死了也不过是千把人,咱们可是有上万的兄弟就是用人堆也堆死他们了,若是能将这些人留下。咱们老营可就又能扩大了。”

现在闯军中最缺的就是精良的铠甲、兵器和战马,虽然李自成指挥着流寇们攻陷了不少城镇,但缴获的兵器铠甲并不多,且老营作为流寇中最为精锐的部队,他们对于兵器铠甲以及战马的要求是很高的,可不是随便舀着一些破烂就能凑合的。

为了增加孙可望的信心,罗汝才又鼓动道:“老孙,你看到没有。那些官兵手中的长刀和手铳,那可是一等一的好货啊,我看了一下,他们的手铳几乎就没有哑火的,要是咱们能把它们弄到手.......”

剩下的话罗汝才没有说,不过孙可望也明白了罗汝才的心思,要是能把这些骑兵留下,那么流寇的战力也可以得到一个极大的提升。

孙可望深吸了口气,望着正奋力向前突击的官兵脸上犹豫了一下。显然在心中很是挣扎了一番,最后他咬了咬牙,对身后的一名传令兵道:“马上下令马队的弟兄立刻上马。追上那批官兵,一定要将他们留住!”

“是!”

随着孙可望的命令,下达,一队数百人的骑兵从前方从黑铁的左前方斜插过来,直指黑铁率领的这支骑兵。

黑铁率领着骑兵眼看着就要冲出了流寇的包围,却看到左前方冲来了一队骑兵,他就知道对方绝不会这么轻松的让自己冲出去的。

“杀!”

冲在最前面的黑铁高举着马刀向着迎面对自己冲来的一名骑兵劈了过去,“当啷”一声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这名骑兵手中的长枪立刻就被消掉了一半。而马刀的余势并未消除,紧接着劈到了对方的肩膀上,来人发出了一声惨叫声后跌落下马。…,

双方犹如两股咆哮的洪流相互撞击在一起,不断有手铳的轰鸣声响起,双方的怒喝和兵刃的撞击声响成了一片。但是很快双方的差别就体现了出来。黑铁率领的骑兵装备精良,兵器锋利,流寇的箭镞射到他们的身上绝大多数都被弹了出来,而且对兵器的抗打击能力也很强,加上双方的个人素质以及队形的完整程度。流寇很快就吃了大亏。

一名流寇的长刀刚砍到了一名青州骑兵的胸口,“当”的一声,长刀被密实的铁甲给弹了出来,这名骑兵强忍着胸口传来的疼痛,反手就是一刀,立刻将这名流寇砍翻下马,随即又掏出了手铳对准迎面冲来的骑兵扣动了扳机........

看着前方不断落马的己方骑兵,孙可望的脸色十分难看,中原历来就不是生产优良战马的地方,连朝廷要组建骑兵都花费巨资,靠掠夺为生的流寇就更困难了,从李自成当了六七年的流寇也不过组建了数千人的老营就知道,组建一支骑兵是多么的困难。

这支不到四百人的马队可是孙可望手底下最强大的一支部队,现在看到这支马队遭到了这么严重的损失,孙可望的心简直就像在滴血。

与心疼不已的孙可望不同,罗汝才更关心的是更加后面的披甲兵有没有跟上来,只有后面的披甲兵能及时将那些骑兵围住,他们今天的付出都会得到回报的。

但是今天孙可望和罗汝才的运气显然不是很好,那支突入起来的马队虽然给那支明军骑兵造成而来一定的损失,也将他们飞快的速度阻止了片刻,但依然不能将他们的步伐拖住,他们凭借着犀利的武器和飞快的速度将挡在他们前面的东西撕成了碎片后扬长而去,只留下一地的尸体和被染成红色的土地........

就在黑铁带着剩余的骑兵冲出流寇的包围圈向东返回的时候,距离他们不到五十里的地方也开来了一支军队,这支军队全都穿着红色的铠甲,为首的一名军士高举一面高大的旗帜,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庞字,在这名军士的后面无数穿着锁子甲的军士穿着铁盔红缨,还有鲜红的披风随着大风猎猎飞舞,加上各人盔甲涂上红漆,一片耀眼的火红颜色渀佛充斥着天地。

程凯骑着一匹黑色的战马走在队伍的中央,此次庞刚命率领三千步步为前锋为全军开路,他就知道这是庞大人对自己的栽培,虽然他已经被庞刚任命为五营的游击,但程凯也知道军中最重军功,自己从庞刚的亲兵队长一跃升为游击,不知道有多少人心里不服,自己若是不能立下几个能舀得出手的军功,恐怕很难堵住别人的嘴巴,这点想必庞刚也是心知肚明,这才给自己创造了这个机会吧。

就在程凯心中胡思乱想的时候,前方一阵闷雷似的马蹄声响起,远处官道的烟尘有若铺天盖地,伴随着腾起的烟尘,一大片黑压压的骑兵往程凯这边狂奔而来。

“全军止步!”

一声大喝声在队伍中央响起,很快这支队伍就停了下来,军士们的脸上全都充满了锐气,一股难以形容的彪悍之气开始绵延开来,所有士卒都静静的站在官道中,虽然所有人的来头上都冒着热汗,却没有一个人动弹,也没有人露出惊慌之色,因为他们知道若是有敌军来袭,他们的夜不收肯定会提早受到消息来示警的。…,

程凯策马来到了队伍前面,不一会一支骑兵就来到了程凯的面前,一名全身穿着精钢铠甲的千户下马来到程凯面前大声道:“卑职黑铁见过游击大人!”

程凯坐在马上点了点头,一下就看到了黑铁身上的血迹和铠甲上的擦痕,开口问道:“黑千户,你不是奉命前出侦查吗?怎么和贼寇叫上手了?”

黑铁有些羞愧的地下了头,“启禀游击大人,卑职无能,在前面中了贼寇了埋伏,折了数十名兄弟!”

“什么,折了数十名兄弟!”程凯吃了一惊,“有多少贼寇,你们怎么会折了这么多兄弟?”

近些年来,随着青州军名声鹊起,以及同鞑子血战打出来的傲气,青州军上下军官对于自身伤亡也愈发看重起来,虽然程凯知道贼寇们的损失肯定数倍甚至是十倍于黑铁,但他对一下子就损失了数十骑的骑兵也依旧感到十分心疼,不同于步卒,骑兵的训练和培养都不容易,截止目前为止青州的骑兵也不过只有五千多人因此无论是庞刚还是其他军官都对骑兵的使用都十分谨慎。

黑铁的脑袋耷拉了下来:“卑职无能,只顾着追击贼寇,却中了他们的埋伏,这才损失了数十名的兄弟。”

“你.........诶,算了,下次小心点吧!”程凯顿了顿,并没有过多责怪黑铁,他知道此刻黑铁的心里自己还难受,此次庞刚在济南新征兵两万,要组建四个新营,这样势必会新增加四名游击将军。为了这事,青州军礼那些有资格稳定这个位子的千总们一个个都摩拳擦掌暗地里开始较劲,而黑铁就是其中一位,现在黑铁吃了亏,心里肯定不大好受。

“大人,贼寇既然有富裕的兵力来袭击我军,那么洛阳肯定有他们的重兵把守,咱们是不是应该暂缓前进,将情形禀明大人等他定夺后再做打算?”被袭击了一次的黑铁提出了一个稳重的建议。

“不!”程凯摇摇头,脸上露出了一丝冷酷的神情:“既然贼寇敢来袭击咱们,咱们就该教教他们,什么是螳臂当车!”(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百八十八章 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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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铁一听,就知道程凯要继续继续前进了,心中有些担心流寇在前面继续等着自己,不过再转念一想,那些流寇和自己打了一仗后肯定不会还傻傻的呆在原地,说不定早就走了,因此也就没有继续劝程凯。

不过程凯也不是完全一味的蛮干,他一面派人向后庞刚报告现在的情况,一面率领队伍继续前进。

队伍继续前进了两个时辰后已经到了下午,当程凯他们来到了一个叫西庄的地方时,前方有夜不收来报,说前方两里出有大约六七千多名流寇在前方排好了阵势要进行拦截。

程凯一听,顿时笑了,“哈哈,真是天助我也,想不到那些贼寇竟然自己送上门来,那可就别怪老冇子不客气了,兄弟们,继续前进准备迎敌!”

随着队伍继续前进,程凯逐渐从千里镜里看到了一道道人影,在前方大约一里处,密密麻麻的站立着无数手持各式兵刃的流寇,他们排成了一个又宽又长的阵势形成了一个月牙状,看起来仿佛要一口吞掉程凯他们似的。

这些人就是孙可望麾下的流寇,孙可望在上午和黑铁的骑兵狠狠的干了一仗之后清点人数,发现作为炮灰的饥兵损失了五百多人,对于这些炮灰的损失孙可望不予理会,但当他听说自己的宝贝疙瘩马队也损失了足足一百多人是,可是把孙可望心疼得肝颤。

这支马队可是孙可望数年的心血,现在一朝就损失近半,当时他连杀人的心思都有了口不过孙可望也是打了好些年仗的老人了,他稍稍一寻思就想到那些骑兵肯定只是用来开路的,后面肯定还有大队的步卒,而且他们肯定还要从这条必经之路经过,于是孙可望就动了要和那支明军再过过招的心思。

此刻,孙可望和罗汝才二人策马站在一道高坡上,静静的看着前方,突然一名流寇骑着马向他奔来,来到他面前后说道:“启禀孙,爷,官兵过来了,足有三千多步卒,一千马队呢!”

“来得好!”此刻的孙可望犹如输了好几把急于要翻本的赌徒,眼中带着一丝红色的血丝对罗汝才道:“老罗,咱们要痛击这股明军就得防着他们的骑兵,这活需要马队才能干,只是适才我的马队损失近半,你手头剩下的马队先借我使使,等咱们全歼对面那些官兵,兄弟我连本带利的还你!”

“这?罗汝才犹豫了一下,他的上万人马被青州歼灭歼后,此时他的手中就只剩下一百多骑兵,那也是他日后翻身的资冇本,如果再折在这里,那他可就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罗汝才犹豫的神情被孙可望看在眼里,他皱了皱眉头有些恼怒的说道:“老罗,我只是暂时借用一下而已,又不是不还你,再者说了我这不也是为了给你报仇嘛。若是能全歼这股明军,你还怕你的损失得不到冇补充吗?”…,

看到孙可望有些生气了,罗汝才这才勉强答应了下来,不过他还是再三叮嘱道,“老孙,这可是兄弟最后的家当了,你可要悠着点。”

“草,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墨迹。”孙可望一边调兵遣将,一边回头骂道:“不就是一百多马队嘛,等打完了这股明军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说话间,站在坡上的他们已经看见了前方一队队明军正在向他们开来,火红色的盔甲、火红色的红缨形成了一片火红色的火云,虽然他们的人数不多,绝对不会超过四千人,但却带着一股震慑人心般的味道,让人一看就觉得心中有些发寒。

“赶紧列队,快列好队,准备攻击!”

排在最前面的是六千多名饥兵,他们大多手中只拿着木棍、锄头等物,头发用一条红巾包住,在他们周围正有数十名身着轻甲的头目在高声喝骂着他们,让他们赶紧列队。

但是要让这些从未受过训练的农民排出整齐的队列显然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过了半天,这些饥兵们依旧乱哄哄的乱成了一团,队伍中老冇子叫儿子,哥哥叫弟弟,让人看得直头痛。

而在那些流民的后头则是三千多身着各式轻甲或者是棉甲的流寇,他们大多手持长矛或是或是在腰里挂着一把腰刀,这些人是投降了流寇的官兵。

在这些人的两侧则稀稀落落的站着两队骑兵,这些人的数量共有三百多人,这就是孙可望手中最精锐的马队了。

流寇的布置被手持干里镜的程凯看得一清二楚,放下千里镜后了,程凯冷笑道:“土鸡瓦狗尔!”

程凯身边的几名千总也纷纷笑了起来,比起他们看到或是接触迂的鞑冇子,这些流寇在他们看来简直和绵羊没什么区别。

程凯回头看了身后的众位千总一眼,大声问道:“诸君,你们有信心将面前的贼寇消灭干净吗?”

一名千总笑道:“程大人,这些区区贼寇那当得起咱们全力一击,就让卑职将他们上路吧!”

“就是,大人,这些贼寇比起鞑冇子来差远了,末将保证只要一个攻击他们就会土崩瓦解!”

面对战意高昂的下属,程凯大笑道:“好,那就让咱们将他们统统干掉!周千总、黄千总,你们各率本部兵马击鼓前进,务必将贼寇一举歼灭!”

“遵命!”

被点到名的两名千总夫喜,各自抱拳领命而去。

“咚咚咚命…”

很快,青州军的阵营中响起了一阵阵jī昂的鼓声,一队队手持步枪的步卒拍着整齐的队列向流寇走来,他们依着鼓点迈着整齐的步伐一步步的走向前方。

“枪上肩!”

“第一队,齐步走!”

“第二队,齐步走!”

“青州军!”

“万册!”

军士们随着迈着整齐步伐向着流寇步步逼近,整齐的步伐将他们衬托得格外威武,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气势瞬时间向着前面的流寇逼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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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九章 强烈的反差

隆隆的脚步声和整齐的口令不断在青州军中响起,一队队步枪手排着整齐的队形在战鼓声中坚定的向前,他们与正在向他们逼近的流寇距离越来越近。

“全体止步!”

“装弹!”

随着队列中各位千总百总的呼喝,军士们纷纷停下了脚步从腰间的布包里掏出了定装的米尼弹塞进了枪膛里,随即用通条飞快的捅了几下后又将药引装进了火药仓,就这样完成了装弹准备工作的军士们纷纷举起了步枪对准了正想自己逼近的饥兵。

而这时在山坡上看着青州兵动作的孙可望和也感到有些奇怪,他有些好奇的问身边的罗汝才道:“老罗,这些官兵在搞什么?这么单薄的阵势我只需要一两个冲锋就能冲垮他们,难道那支明军的将领是个白痴不成?”

罗汝才迟疑了一下才说道:“或许他们是要用火铳来对付咱们吧,这支明军的火铳可是很犀利的,我曾亲眼看到他们的火铳可在三百步外伤敌,端的是犀利异常。”

“三百步伤敌?哈哈......”孙可望愣了好一会,才拍着罗汝才的肩膀大笑道:“老罗,你还没睡醒吧,三百步伤敌那还叫火铳吗?干脆叫它们火炮好了。”

孙可望虽然跟着李自成打了六七年的仗,说是经验丰富也不为过,但也从未见过射程达三百步的火铳,因此罗汝才的话落在他的耳朵里无疑只能沦为一个笑话。

罗汝才眼中闪过一丝怒意,这个孙可望既然不听自己之言,等下吃了亏可不能怪自己没提醒他。不过罗汝才虽然和青州军打过一仗,但他的人马主要是被黑铁带着三千骑兵给冲垮的,和青州军的步卒对阵的时候他的人马已经夸了一大半,因此对于青州步卒结阵而战的威力并没有直接的认识。

眼看着双方的距离已经接近了三百步。孙可望拔出了腰间的长刀大喝道:“兄弟们。给我冲啊!”

众多的饥兵齐齐发出了一声呼喊,一个个声嘶力竭的大叫着,举着长矛、木棍狂吼着向青州军冲来。

站在第一排最左边的百总抽出了弯刀。刀剑斜指着天空,用鼻孔狠狠的喊出了一个字:“放!”

“砰砰砰砰........”

一阵震耳欲聋的响声响起,伴随着一阵白色的烟雾。一百支米尼步枪的枪口喷出了炙热的火光,飞速冲出枪口的铅弹飞快的旋转着冲向了前方,毫不犹豫的扎进了那些没有任何遮挡的身体里,一朵朵血花几乎在同一时间绽放,那些冲在最前面的饥兵一个个身上几乎都冒出了一道血雾,踉跄着一个个滚倒在地,血腥味与凄厉的嚎哭声很快在阵前响成了一片。

“哗哗哗.......”

打完第一轮枪后,第一队的军士立刻转身向后走去,第二队的军士立刻接替上前。当他们接替了第一列袍泽的位置时,米尼步枪的枪托已经自动抵住了他们的肩膀。

“举枪,瞄准!”

“放!”

位于第二排的百总没有丝毫的犹豫。口中大喝着喊出了平常不知道训练了多少次的口令!

就这样。在道道火光中,一股接一股的白雾不断升起。无数向前冲锋的饥兵惨叫着用着各种姿势倒在地上,但这些饥兵今天却像是发疯似的,依旧狂吼向前冲去,仿佛前面同伴的死亡跟他们无关似的。

当枪声响起的时候,孙可望起初确实被吓了一条。…,

“这些明军的火器真的打得这么远?三百步的距离也能伤敌?”

但随即他又不屑的笑了起来,这些明军的火器纵然是再厉害又如何,打了一发后他们光是装弹就要好半天,在这段时间里这些火铳还不如一根烧火棍有用,只要他的六千饥兵有一半冲到那些明军跟前,就能轻易的将他们的队列冲乱,紧接着那些披甲兵就可以跟上去扩大战果,孙可望坚信凭借着这套人海战术,天下间就没有他攻不破的阵势,即便是那些被传得神乎其神的鞑子兵也不行。

看着饥兵们前仆后继的往前冲去,孙可望满意的点点头,只要保持这样的攻势,那些官兵迟早就崩溃掉,这早就是数年来的被无明军实所证明,但随即而来的状况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砰砰砰........”

黄昏的天空,橙红色的太阳照在大地,在平原上,一具具的尸体在慢慢增加和堆积,在阵前无数的饥兵死伤狼藉,无论是死者还是伤者都躺满一地,流出的鲜血在地上不断的积累,起初干渴的大地不住的吸允着鲜红色的血液,但在这一片地方流出的血液实在是太多了,大地吸收的速度还比不上它们流淌的速度,以至于鲜血在低洼处慢慢的汇聚成了一个个小血坑,在夕阳的照耀下显得是那么的耀目狰狞。

青州军的阵前此时已经被阵阵白雾所笼罩。傍晚的风并不大,飘在半空中的白雾没有这么快飘走,这些白烟慢慢将整个青州军阵地笼罩起来,一股呛人的硝烟味与血腥味在阵地上到处飘荡着,这种混合了血腥和呛人硝烟味的味道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一种折磨,即便是已经闻惯了硝烟味的军士们此刻闻起来也是几欲呕吐,更重要的是四处弥漫的硝烟已经遮住了军士们的视线让他们无法再正常射击,许多军士已经是凭借着感觉在射了。

这时,阵营中传来了各位百总千总的声音,“第一队、第二队枪上肩,前进!”

“哗哗哗.....”

对于命令已经形成条件反射的军士们立刻熬不犹豫的将枪放上肩膀,大步向前走去。

当军士们走出了大约四十步脱离的弥漫的硝烟时,他们终于看清了适才前面的情况。

此时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堆又一堆的尸体,他们横七竖八密密麻麻的躺在地上,他们的形状各异,有的是头朝前有的是头朝后,有的则是身体奇异的扭成了一团后缩在地上,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他们大部分人的身上都有一个或者多个血洞,数不清的鲜血正从他们身上泊泊流出,有些还没有死掉的饥兵则是在死人堆里拼命的嚎叫着,情形惨不忍睹。适才,这些排着密集队形向前冲的饥兵是青州军士们最好的靶子。

但是这些惨状都不能打动那些位于前方的把总、百总或千总们铁石心肠般的心,接连不断的口令依旧从他们的口中传出。

“全体止步,举枪!”

“预备,放!”

“放!”

接二连三的轰鸣声继续在阵前响起,经过了好几轮的射击,此时的青州军距离饥兵们更近了,已经接近到了一百步的距离,双方连对方的面孔都已经看得一清二楚。

浓浓的血腥味在考验青州军士卒神经的同时,也不停的涌入了饥兵们的鼻子里,眼中看着已经躺了一地的同伴尸体,鼻中闻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这样的惨状终于让原本陷入狂热状态的饥兵们慢慢清醒起来。…,

这些饥兵毕竟不是训练有素的铁血之师,他们只是一群没有受过任何训练的农民,他们原本最拿手的就是拿着锄头在地里刨食吃,虽然加入了流寇,但也不过是为了一口饭吃而已,此时此刻,看到冲在面前的同伴已经变成了一具具惨不忍睹的尸体,他们终于害怕了,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顿时就涌上了心头。

这些饥兵打仗全凭一股战前被鼓动起来的勇气冲锋,当战况顺利时,他们就会化身为锐不可当的勇士,但战况不利时,他们也会变成最先逃跑的溃兵,而此刻,他们开始害怕了。

刚才青州军的那几轮射击,已经造成了他们近千人的伤亡,前方密密麻麻的尸体给了饥兵们无与伦比的震撼,看到这样的情形,许多饥兵的反应首先是放慢了自己的脚步,进而许多人已经偷偷的停止了脚步。

“砰.......”

一发不知从哪里飞来的弹丸击中了饥兵中一名头目的脑袋,当这名头上只包着一张红巾的头目脑袋像爆裂的习惯般爆炸开,四溅的鲜血混合着白色的脑浆将他周围的数名饥兵飞溅得满头满脸时,这几名饥兵终于崩溃了,他们嚎叫着扔下了手中的木棍长矛,飞快的向后跑去。

“不好了,哨总被打死了啦!”

“快跑啊!”

很快,恐惧如同瘟疫一般在战场上蔓延,许许多多的饥兵扔掉了手中的兵器,潮水般的掉头就向后跑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原本气势汹汹的攻势就这样被青州军用火器给打掉了。

山坡上的孙可望此刻的脸色异常的难看,他没想到原本一次十拿九稳的攻势竟然就这么快就被瓦解了,而青州军火器也是出乎意外的犀利,它不禁射程远,而且设计的速度也是非常的快,青州军在排成三排的情况下就能轻易的行程一道强大的火力网,将饥兵们打得抱头鼠窜,不到一袋烟的功夫己方的损失就超过了两成,而对方却连根毛都没碰着。

这样的强烈反差让孙可望几乎绝望起来.......

第三百九十章 拼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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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可塑很震惊,他是已经跟着闯王兴七年的老人了,在这六七年里,他和官兵打的大大小小的战斗没有一百也有八冇九十,可他从未见过如此精锐、如此训练有素的军冇队。

对面的那支军冇队神经仿佛是用钢铁铸成,他们冷酷得超乎想象,无论是面对那些惨不忍睹的死尸或是疯狂的攻击,他们的表现却是那么的冷漠。

是的,就是冷漠,他们没有一般军冇队打了胜仗后的兴冇奋欢呼,也不像普通人看到尸山血海后的震惊,有的只有冷漠,仿佛刚才他们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是一支可怕的军冇队!”这就是孙可望现在的感觉,此时此刻的他忽然感觉到一丝彻骨的寒意正从他的脊椎骨上慢慢的涌上他的头部。

“老孙,那些饥民已经溃退了,我们还要命披甲兵进行攻击吗?”一旁传来了罗汝才的声音,只是孙可望怎么感觉这个声音中也带着一丝颤抖。

孙可望伸出舌头舔了舔已经被自己要出血痕的嘴唇,一股微微辛辣的血腥味慢慢的通过他舌头上的味觉神经传入他的脑海,这种熟悉的感觉让孙可望曾经被恐惧所占据了的大脑开始恢复了正常运转。

“攻击不能停下来,否则咱们就完了!”孙可望咧着嘴一嘴黄牙,一股暴戾之气在那那张满是横肉的脸上涌了出来。

罗汝才也点点头,虽然他被青州军打得很狼狈,但做了这么多年的流寇最起码的眼光还是有的,此时他们若是撤退的话只要这些明军一个追击,他们的下场肯定会无比的凄惨,与其如此还不如放手一搏,即使是将人马拼光也总好过在被对方追击时杀死。

孙可望继续说道:“老罗你也看到了,这股明军是咱们平生仅见的大敌,用通常的方法和他们打只能是白白送死,我想换个打法。”

“怎么打?”罗汝才有些奸责的望向孙可望。

“将他们围起来,他们的人数不会超过四千,这还是将那些骑兵都包括进去,他们的火器不是很厉害吗,咱们就分散开来,从四面八方冲过去,只要能冲进同他们肉搏,咱们就是用牙咬也能将他们咬出一块肉来,我就不信,这些明军难道就是铁浇的不成!”

“行!”仗打到这份上,罗汝才也豁出去了,他猛地一跺脚说道:“我马上去将那些饥民重新组织起来,让他们重新攻击。不过老孙,你还要借我一队刀斧手,若是还有人敢逃跑就别怪老冇子大开杀戒了!”

“没问题,你去吧!”孙可望也豁出去,他从自己的披甲兵里调出了五百名士卒交给子罗汝才充当刀斧手,自己则指挥着不到三千名披甲兵分散后将对方包围了起来,然后从四面八方向对方冲去。…,

流寇刚一分兵,站在一个土坡上用千里镜观战的程凯就看到了,他立刻命冇令队伍开始收缩阵型,已经前出的士卒立刻返回。

由于骑兵在防守中的作用不大,黑铁领着骑兵跑向了远处在周围游荡,不到两盏茶的功夫,三千步枪冇手就围绕着程凯所站立的土坡结成了一个防守圆阵。他们刚组好阵势时,又一群穿着各式轻甲、棉甲,手持长矛大刀的流寇就狂吼着从四面八方冲了过来。

“举枪,放!“

“开火!”

在不断响起的轰鸣声中,从周围不断涌来的流寇纷纷栽倒在地。

人类在战争时的疯狂与劣行在此时展现得凛冽尽致。

此时映入程凯的眼帘几乎全是一张张密密麻麻的人影,他们的脸上尽是疯狂的神色,这些流寇或是披着轻甲,或是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衣裳,手中的兵器也是五花八门,有长矛大刀也有木棍锄头,这些人都在朝着青州军的阵型拼命冲来…

此时孙可望和罗汝才已经开始孤注一掷了,他们拼命的驱使着手下的流寇向程凯他们发起攻击,在发起攻击前,孙可望也向那些饥民和披甲兵许诺,若是能全歼面前这股明军,他将会禀明闯王,将他们全部转入老营的人马,即便是那些因为老弱而不能转入老营的,他也会将他们或是他们的家眷转入闯王专门为安置家眷而设置的内营里。

连孙可望也没想到,当他宣读了这个决定时,所有的披甲兵和饥兵们都沸腾了,他们冒着杀头加入流寇造反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有口饱饭吃,若是能加入老营或是内营,那么自己今后可就能天天吃饱饭,而不像现在这样饥一顿饱一顿了。

饥民们在饱饭的诱冇惑下所爆发出来的能量是惊人的,不用罗汝才怎么动员,饥兵们就随同披甲兵一起朝着退守在山坡周围的明军们发起了一拨又一拨的攻击MM

战斗在继续,夕阳慢慢西斜,这个叫做西庄的村庄景色变得异常的苍凉与肃杀,此时在这片平坦的平原上,弥漫白色的烟雾和呛人的硝烟味,无数狂吼伴随着枪声在大地上回荡。

青州军步卒的防线前扑来了一股又一股如同潮水般的流寇,放眼望去黑压压的尽是木棍长矛于一张张因为饥饿而变得疯狂的面孔。他们一排排被打死在防线外,但后面的流寇们丝毫没有停顿,高举着兵器吼叫着扑了过去。

面对着流寇疯狂的攻击,程凯面上没有丝毫的变化,依旧冷酷的观察着前方的战况,但实则在他的内心里却也是暗暗心惊。

这些流寇的战斗力虽然不值一提,但他们此刻爆发出来的疯狂却不得不让人惊叹。

程凯也没想到,原本以为只要一个冲锋就能解决的流寇去表现出了这么强大的韧性,现在竟然能逼迫己方结成圆阵自保,若不是看到对面那些流寇破烂的衣裳和装备,他几乎以为自己现在是在和满清鞑冇子在打仗。

“碰碰碰碰”

慢慢的战场上原本整齐的排枪声渐渐变得不连贯起来,程凯原本面无表情的面孔开始变得严峻起来。

“不好!步枪枪管开始过热了!”

不可否认,米尼步枪在前膛枪中是一款优秀的武器,但它也有着所有热兵器的通病,那就是枪膛在打久了之后会发红发热,一般来说在连续发射二十到三十发子冇弹后就要停下来给枪管降温,否则枪管内的火冇药就会因为过热而发生自燃或自爆。…,

山坡上开始西稀稀落落的声音很快被孙可望注意到了,欣喜若狂的他高声吼叫道:“兄弟们,这些官兵的火器要哑巴了,大伙给我冲啊!”

“杀啊!”

一名名流寇举着兵器狂吼着向前冲来,在流寇们看来,这些官兵所仗的无非就是火器而已,只要他们的火器不响了,那他们就像是没牙的老虎,只能任凭自己杀戮了,可事实真是这样么?

望着蜂拥而来的流寇,程凯深吸口气,虽然青州军的军规中明确规定,在战斗中要尽量利用手中火器的优势打击敌人,尽量少跟敌人进行肉搏,但这并不意味着青州军不会肉搏。相反,青州军对肉搏技巧是非常的重视,这是青州军士卒们在新兵训练期内就特别训练的一个重要内容,庞刚一直认为,一支不敢刺刀见红的军冇队不是一支合格的军冇队,这个道理就算到了二十一世纪也不会过冇时。

“上刺刀!”

很快,前方纷纷传来各个千总百总的喝令声。

“噌噌“?

一阵金属撞击的声音纷纷响起,一支支冉着黝黑光泽的三菱刺刀被套上了米尼步枪的枪头上。

程凯大声喝道:“准备拼刺!”

“护!”

“举枪!”

“喝!”

排在最排的步枪冇手齐齐端起步枪平举着对准了前面,面上没有任何的害怕情绪。

站在东面最前排的伍长钱明通紧握着手中的长枪,死死的盯着正向自己冲来的流寇,这是一名身穿轻甲,手持长刀的披甲兵,这名披甲兵的年纪看起来并不大,此刻他正露出疯狂之色,和他旁边的同伴一起举着手中的兵器死命的砍了过来。

这时,青州军阵里也响起了一阵阵各种口音的命令声。

“突刺!”

“杀!”

钱通明紧握着手中的步枪同身边的袍泽一起朝着前面的流寇刺了过去,黑黝黝的刺刀在夕阳的照耀下闪耀着毒蛇般的光芒刺进了前面那名流寇的喉冇咙。

这名喉冇咙被刺到的披甲兵的喉冇咙被刺刀刺穿,喉冇咙里发出了嚯嚯仿佛被割了喉冇咙的公鸡时发出的声音,浑身抽搐着倒在了地上。

钱通明抽搐了刺刀后就没有理会这名流寇了,在新兵训练营时训练他们的军官就告诉过他们,喉冇咙被刺穿后再强壮的人也只能绝望的死去。

“杀!”

第一次亲手用刺刀杀死人的钱通明浑身都jī动得颤抖起来,他仿佛觉得一股无名的力量涌向了他的身体,来不及多想的他跟着同伴们一冲一挑,枪尖上的刺刀又刺向了另外一名流寇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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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一章 溃败

“冲上去,全部冲上去!”

从孙可望的角度望过去,可以看见流寇犹如一波波海浪般冲击着青州军的阵地,而青州军则像是一块坚硬的海岩,屹立在山坡山,任凭海浪冲击却巍然不动。

孙可望看得分明,虽然流寇的人数是这些官兵的七八倍,但事实上同时和这些官兵接触的也只有那么一些人,而且他们手中的火器并不像以往的明军那样没有了弹冇药之后就成了烧火棍,在安装上了一些尖锐的东西后这些火铳就变成了杀人的利器,而这些官兵出手狠辣,火铳,上的尖刺专朝人的心口、眼睛、咽喉等部位捅,端的是又准又狠,一出手就是杀招,那些拼命往前涌的义军被他们像杀小鸡似的一个个挑死在阵前。

很快,钱通明他们这一排军士的前面就躺下了一层尸体,这些尸体不管是已经死去的或是即将死去的都全部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他们的身体统统被锋利的三菱刺刺穿。三菱刺这样的外部创伤在没有缝合技术的时代几乎就是死亡的代名词,被三菱刺刺中的人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鲜血汹涌喷

bó而出,然后因为失血而绝望的死去。

凭借着平日苦练的刺杀术,钱通明已经杀死了六名流寇,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流寇面色已经变得苍白,握着长矛的手也开始发抖。打了这么久,流寇们终于发现,这些明军真的是太狠了,虽然双方用的都是长矛类的兵器,但己方与他们对刺时,却丝毫占不了上风。这些明军的枪法全都是又狠又准,就算双方同时出枪,他们也能抢先一步,刺入自己的要害部位,显然这些明军都是苦练过的。

而且这些明军身上全都披着精钢制成的铠甲,即使偶尔有己方的长矛或是达到击中对方,也不过是响起一声脆响或是闪出一道火光,而对方却却可以毫无顾忌的刺穿自己的身体。

山坡上,看战况看得两眼冒火的孙可望却急得直跳脚:“混蛋,这些官兵身上穿的全都是上好的精钢锁子甲,咱们的长枪根本刺不穿。”

锁子甲,在华夏古代又称“环锁铠。”是一种防护力极高的铠甲,享有有“刀枪不入,箭矢不透”的美称,但由于它的制作工艺相当复杂繁琐,造价高昂,在华夏一般只有军官才能穿,在流寇中更是只有李自成、刘宗敏等寥寥数名大将能拥有,可现在呈现在孙可望看到的却是这些明军很是奢侈的人手一件,这已经明显超出了孙可望的认知。而对付锁子甲最好的办法就是使用精钢打制的长锥破甲长枪,可这种高级货可不是苦哈哈出身的流民门所能拥有的。

孙可望悲哀的发现,自己空自拥有占了优势的人数,但却无法发挥出来,己方一大帮的人能和明军面对面交战的往往只是前方一两排的人,后面的冇人虽然着急,但却只能站在后面眼睁睁的看着同伴在前头拼命自己只是站在后面看热闹。加之流寇平日里连饭都吃不饱,更没有什么训练,冲锋时往往是一窝蜂的往前冲,一般是胆子最大的一群人冲在最前面。因此打起仗来,往往就是这些人冲在最前面,其他人只是担当在后面瞎起哄似的角色。

古时的人早就认识到了这个道理,因此无论是哪个古时的将领都会特别强调行军列阵的重要性,只有严整的队形,才能最大限度的调动所有人作战,而不是单靠几个悍勇之士来取胜。…,

不过很可惜,流寇们是不知道这个道理的,习惯了启航·-=·哟啶·0-=提供人海战术的他们打仗往往是乱哄哄的一哄而上,若是遇到比他们弱的对手他们就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勇猛无敌,若是遇到强大而不可战胜的对手,他们就会变成受惊的小鹿,一哄而散就是他们最好的反应。

厮杀还在继续,冷乓器的厮杀比起热兵器来更为残酷,当一个人看到尖锐的兵器刺穿自己或者是别人的身体,带出鲜血和内脏,耳边听到平日里熟悉的兄弟在自己面前与身旁倒下,他们临死前发出的惨叫声,简直能让人崩溃。

这种压力对双方而言都是相等的,交战双方要比拼的就是看哪一方的人先死绝或是先行崩溃,这样的过程是残忍的,失败的一方往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很显然,流寇们靠着一股临时鼓起的血气拼凑起来的勇气如同雪花遇到了骄阳,很快就被融化得无影无踪。

流寇们终于崩溃了,位于前排的几名流寇大叫着丢下了兵器向后跑了过去。

这几名流寇的崩溃很快就影响了整个流寇的士气,原本就已经摇摇欲坠的攻势顿时就停止了下来。那些流寇再也抑止不住内心的恐惧,他们跟着最先崩溃的几名饥兵,狂叫着向己方阵地跑去。

溃退的人数越来越多,很快就带动整个步卒军阵的恐慌,当饥兵和披甲兵们蜂拥着向己方大阵跑去的时候,罗汝才率领的五百名刀斧手赶到了,这些刀斧手都是孙可望的亲信,他们的装备比起一般的流寇也好了许多,至少做到了人人有甲,手中的长刀长枪质量相对于一般流寇来说也是较好的。

面对着己方的溃兵,他们举起了长刀毫不留情的将跑在最前面的一百多溃兵砍翻在地,冲在最前面的罗汝才露出狰狞的面孔,冲着溃兵们吼道:“你们都看好了,这就是逃跑的下场,不想死的都给老冇子回去,只要打败了里面的明军,你们要什么就有什么,孙爷和我先前的承诺是不会变的。”

在罗汝才的拼命弹压下,终于将溃退的势头止住了,但流寇们的攻势也开始变得稀稀落落起来,许多人攻击时也开始瞻前顾后磨磨蹭蹭的不肯出力,将孙可望和罗汝才急得直冒火,但他们又不敢再进行弹压,否则一旦jī起兵变,这些饿昏了头的饥兵们给他们来个临阵倒戈,他们哭都没地哭去。

流寇的后劲不足的情况也看在了程凯的眼里,他对身边的传令兵点了点头说道:“好了,你马上发信号命令黑铁开始出击!”

“是!”

听到命令的传令从腰间的布包里掏出了一根粗大的爆竹摆放在地上,他吹红了火折子后很快点燃了爆竹。

“轰………忠



只见一道光芒直冲云霄,白色靓丽的光芒照亮了天空,很快远处就响起了一阵轰隆的马蹄声,这阵马蹄声从远处迅速传到了交战双方的耳朵里。

“不好!”

听到马蹄声后,孙可望的脸色一阵惨白。

“我真该死,怎么将这支骑兵给忘了呢。”

孙可望双目无神的望着远方冒出的尘烟,心中一片冰冷,他知道自己完了,自己竟然将对方的那一千骑兵给漏掉了,现在对方已经向自己发动了冲锋,只要那启航·-=·哟啶·0-=提供些骑兵一冲过来,自己这些已经没有丝毫战意的饥民们肯定会像放羊一般被对方冲散,那是自己的末日也就要到了。经历了数年战火锤炼的他知道眼下大势已去,自己已经是无力回天了。…,

“不行,我不能死在这里,老冇子还没有享受够呢!”

想到这里,他低头对身边的传令冇兵说道:“你马上同知罗爷,让他赶紧撤,我们在洛阳会合!”

想到这里,孙可望立刻将一护卫在自己周围的马队召集了起来,领着马队向西面飞奔而去………

隆隆的马蹄声带着漫天的烟尘冲到了战场上,上干匹战马冲进了已经乱成了一团的流寇阵型了,犹如一把锋利的尖刀刺进了敌人的胸膛。

黑铁就飞奔在这把尖刀的最前面,他高举着马刀冲入了流寇群众左劈右砍势不可挡,紧跟在他身后的骑兵们也纷纷亮着明晃晃的马刀杀得流寇人仰马翻。

骑兵的突然杀到成了压倒流寇意志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们终于崩溃了,无数的流寇疯狂的喊着的向后跑了过去,即便是罗汝才率领五百刀斧手拼命镇冇压也没有用。

“混蛋,都给我回去,不想死的都给我回去!”

罗汝才用长刀砍翻了两名流寇,嘴里还在大声的呼喝着,但此时已经是全线溃败的局面,即便是孙武复生也挽救不了这个必败之局。

正在罗汝才着急得冒火的时候,一名流寇找到了他,大声说道:“罗爷,孙爷已经先撤了,他让我告诉您赶紧撤退,在洛阳会合!”

“什么!”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般将罗汝才给震杀了,良久他才怒喝道:“这个王八蛋,竟然先跑了,老冇子回去后一定扒了他的皮!”

这时,一群溃败的败兵向罗汝才他们用了过来,很快罗汝才就被败兵裹挟着往后退去了。

山坡上,看着正蜂拥着向后跑的流寇,程凯不失时机的抽冇出了长刀大声喝道:“将士们,敌军依然溃败,正是诸君奋力杀敌之时,杀啊!”

“杀!”

听到了命令后,三千名步卒端着步冇枪蜂拥着向前冲了过去,由于流寇已经溃败,他们也不必保持什么阵型了,全都蜂拥着向前冲了过去l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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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字由

启航

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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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二章 洛阳城外

崇祯十年七月十二日

洛阳城外此时的洛阳城周围已经被密密麻麻数不清的流寇所包围,流寇们堵住了三个城门,只在东门外留着一片空地,其余的地方已经被十多万流寇所占据,到处都是密密麻麻五花八门的旗帜。

月亮慢慢升了起来,照得大地一片银白。在洛阳南门外十里处有一个小山头,山头下是一片树林,树林里搭建了稀稀落落的几十个帐篷,老营就设在山头上的小树林里。落叶满地,有一些乱石可以坐人。背后是一块巨大的岩石,可以挡住北风。明月徘徊林梢,地上树影婆娑。李自成、刘宗敏和几位重要将领都在场,他们围着火堆烤马肉。自从来到洛阳后后,总管老营后勤的高桂英就派人到战场上牵回来许多匹受伤的战马,分给各营宰了吃,老营也留了两匹。吃马肉既可以节省干粮,而且在缺水的情况下也比吃干粮容易下咽。

现在众人正在商议着如何攻打洛阳之事,谁都知道能第一个攻入洛阳有多么荣耀,同时捞到的好处有多大,为了这个他们一个个争得不可开交。

看着挣得面红耳赤的众人,李自成之事笑吟吟的不吭声,在他看来,此时的众人战意高昂那是好事,这也有利于义军的团结和战斗力的提升。

众人争到最后,还是刘宗敏仗着自己总哨的身份抢到了明日主攻的权力,抢到了首攻的刘宗敏得意洋洋的靠在身后的大石头上笑道:“众位弟兄别着急,等攻下洛阳后俺老刘请大伙好好的吃一顿洛阳水席,听说这可是洛阳的名菜啊!”

高一功斜望了刘宗敏一眼不屑的道,“谁稀罕你的洛阳水席,这些东西等进了洛阳老子想吃多少就有多少?”

高一功顶撞了刘宗敏,刘宗敏也不神奇,反而笑嘻嘻的说道:“那感情好,我又可以省下一顿饭了。不过,等咱们打下了江山。俺老刘是非得请大伙吃一顿不可的!”

一旁的李自成却故意问:“捷轩,你看咱们能打下江山么?”

“能!能!我敢打赌!谁要是不信,我刘宗敏敢把头赌上!”

“怎见得?”

“大明气数已尽,四下起火,八下冒烟,崇祯的龙椅早就坐不稳啦。闯王你替天行道,打富济贫,剿兵安民。做事都是为百姓着想,干的都是有仁有义的好事。从前一块起事的人多啦,可是十三家七十二营的头领哪个赶得上你?再说,这几个月来咱们打了多少仗,死了多少人,闯王你冲锋陷阵,从陕西一直杀到河南,竟然连一根汗毛也没损伤,可不是大命人么?命该你得江山。处处有神灵保佑!”

李自成听后快活地大笑起来,近些日子,他领着流寇们从陕西打到河南。大军的人数也从六七千滚雪球般的扩大到十六七万,道目前为止,河南省西北部已尽数被攻克,将前短时间被洪承畴和孙传庭压制的晦气一扫而空,如今听了刘宗敏的话他如何能不开心呢。

李自成站了起来,走到刘宗敏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捷轩你说得很好,很好。”自成又望着大家大声道:“咱们义军也算是苦尽自有甜来。有朝一日咱们打下洛阳、攻克开封后,大家就不再像蛟龙困在浅滩了,咱们可以向东发展。攻下山东、攻下江南,咱们义军也是大有作为的!”

李自成的话将周围众将蛊惑得热血沸腾,郝摇旗一拍大腿道:“闯王说的对,咱们义军也可以打江山,等咱们打进了北京城。闯王也可以坐龙椅当皇帝,咱们全都是开国的功臣!”…,

“就是,当年朱元璋一个放牛娃都能当皇帝,咱们闯王可比朱元璋强多了,凭什么不能做皇帝。”

“对头。到时候俺一定娶上三五十个媳妇,一晚睡一个,一个月都不带重复的!”

正当众人沉浸在对对未来美好生活的遐想中时,把守在山脚下的一名偏将走进了树林,报告说:“启禀闯王,各位爷,罗爷(罗汝才)和孙爷(孙可望)都回来了,只是.......只是看起来他们的情形好像不太好!”

众人的笑声嘎然而止,李自成收起了笑容道:“你去把他们俩人都带进来吧!”

很快,罗汝才和孙可望就走了过来。林中的众人看到灰头土脸的二人心中不禁大吃一惊,高一功站了起来问道:“老孙老罗,你们怎么了?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此时的罗汝才和孙可望盔歪甲斜满脸都是尘土,罗汝才更是连兵器都没有,可见狼狈到了何等模样。

李自成并不说话,只是眉头却是渐渐皱了起来,他走到孙可望面前沉声问道:“孙可望,你来说,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到底碰上了什么强敌,以至于弄得这么狼狈。”

孙可望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抱着李自成的大腿嚎嚎大哭道:“闯王,完了,我和罗汝才带去的人马全都完了,他们都被山东来的官兵给吃了!”

“什么!”

孙可望的话一出口,包括李自成在内的数十名将领的脸色全都变得非常难看。

他们刚刚还在讨论打下洛阳后接着直取开封,然后向山东进发,今儿占领整个山东和江南,没曾想一眨眼孙可望就来报说他们的人马被山东来的兵马给吃得干干净净,这个耳光还真是响亮啊。

李自成深吸了口气问道:“有多少山东兵马?”

孙可望和罗汝才对视了一眼,孙可望吞吞吐吐的说道:“我们碰到的山东兵马约有四千左右,不过在后头还有他们的大队人马,至于有多少人就不知道了。”

“好......好,你们......你们可真行啊!”李自成气得脸色发白,指着孙可望二人道:“你们每个人都带了上万的兵马,而且去之前我也千叮咛万嘱咐,要偷袭,不要和官兵硬拼,可你们到底是怎么搞的,竟然弄了个全军覆没,你们可真行啊!”

第三百九十三章 惊慌失措

老大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李自成愤怒的声音在树林里回荡着,数十名将领全都噤若寒蝉的站立在一旁,就连平日里最为大大咧咧的刘宗敏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去触他的霉头。

唯一敢劝阻李自成的只有一个人,幸好那个人此时也在这里。

一双满是老茧但又温暖异常的手轻轻握住了李自成的大手,高桂英的声音在李自成耳边响了起来:“闯王,先消消气,先听听罗爷和孙爷怎么说,若是他们做得不对您再发火也不迟啊!”

“时啊,闯王您先别生气,咱们先听听老罗和老孙怎么说,您再发落他们俩也不迟嘛!”

众人看到高夫人出来求情,这才跟在高桂英后面敲边鼓说情,而李自成此时的火气也稍微降了下来,他深吸了口气努力让心情平静下来才盯着孙可望二人冷声道:“那好,你们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两天之内两万大军就没了,你们要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就休怪我按照军规处罚你们!”

别看孙可望看起来很是豪迈,却着实很惧怕李自成,现在吃了败仗,就更不用说了。跪在地上的他哽咽着将今日的战果一一述说了出来,随着他的叙述,李自成和众将的脸色也就越是难看。

等到孙可望说完后,李自成转头凝视着罗汝才道:“老罗,你呢?你又是怎么回事?”

罗汝才苦笑道:“我和老孙差不多,原本是想偷袭来着,不曾想却被明军的夜不收发现了,随后他们先是派出了骑兵将我们拖住我们和他们苦战了两个时辰,随后他们的大队人马赶到,就将我包了饺子,后来的事情想必我不说闯王您也猜到了。

我兵败之后去找了老孙,老孙为了给我报仇也设下了一个伏击圈,想要全歼他们的那支骑兵,但没曾想却让那支骑兵给跑了,随后他们的前锋赶到,将老孙也给打败了。在此我要特别说明一点、那支明军跟咱们平日里所见过的明军不同,他们装备精良,士气高昂昂,老孙的七八千人将他们三千步卒包围在山坡上原本是想着将他们的火枪耗尽后跟他们肉搏,但结果却大大出乎我们所料,我们上万弟兄却被他们打得大败。

说到这里,罗汝才仿佛又响起白天看到的那一幕,一队队列着整齐队形的明军士卒面无表情的将手中的尖刺刺进了一名名义军的胸膛将他们钉倒在地,而义军们只能一排排徒劳的送死。

“嘶………”

听到这里众人不禁倒吸了口凉气,一个个面面相窥起来。适才孙可望说明军火器犀利能在三百步外伤敌这已经是让众人觉得有些夸张了,能三百步伤敌的火器他们别说见过了,连听都没听说过。现在听罗汝才又在夸那支明军的肉搏能力,他们听着怎么像是在形容天兵天将啊。

李自成盯着罗汝才端详了冇半响,这才点头道:“我相信你,至少你曹操(罗汝才的外号)还从未在我面前说过谎,不过若是让我察觉你二人在蒙骗大伙的话,哼哼”

李自成用鼻孔哼了两声将接下来想要表达的意思表露无遗。

这时还跪在地上孙可望看到众将都在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自己和罗汝才,气愤之下不禁大声说道:“闯王,诸位兄弟,若是你们怀疑我和老罗说假话想要验证一翻这也很简单我估计明日那些明军就会赶到此处,届时你们谁不相信的尽管去试试就明白了。”…,

李自成冷声道:“哼,等这股明军来了我自然会去会会他们现在你们先下去启航·-=·哟啶·0-=提供歇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说完,李自成把手一摆,让人将孙罗二人带下去。

等到孙罗二人下去后,李自成才沉着脸对众人说道:“刚才的事诸位都看到了,大家认为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众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郝摇旗犹豫了一下迟疑的说道:“闯王……,依我浅见,老孙性子比较直,编出故事哄骗咱们这种事他应该是做不出来的,而老罗虽然比较圆滑,但应该也没有胆子编出这种荒诞的故事,估计他们说的全是真的。”

“嗯!”李自成不置可否,将目光移到了刘宗敏身上,性急的刘宗敏叫道:“闯王,我的意见和老郝一样,恐怕这支山东兵马真的是来者不善。前年老高和李过曾经去过青州,回来后也向咱们说过山东的事,可当时大伙却没有人相信,现在看来这件事应该是真的了。”

众人的目光都射向了一旁的李过和高一功,二人对视后齐齐苦笑了起来,原本坐在一块木桩上的高一功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冇身子,这才叹道:“没想到这个庞刚势力竟然发展得如此之快,刘总哨说得不错,上此我和补之奉闯王之命去青州起事,但却被一个叫庞刚的千户给弄砸了,这事我记得已经和大家伙说过了,但没想到才过了区区不到两年,这个庞刚就发展到如此地步,若我估计不错,老孙,和老罗碰到的必然是庞刚的人马,也只有他的人才有这么恐怖的肉搏能力。”

说到这里,高一功眯起了眼睛,脑海中不由得响起了那些拿着长枪站成了一排后与自己手下老营的上百名弟兄拼刺的情形,那简单而狠辣的招式,以命换命的拼劲直到现在还经常把他从睡梦中惊醒。

李自成和众将沉默了,他们都在默默的分析这一只战力强大的明军来到洛阳后对己方照成的后果。

“闯王,要不咱们大军尽出,将那只明军拦截在半道上,一举将他们歼灭,这些人撑死了也不过万把人,难道咱们十几个人打他们一个还打不赢吗?”

说这话的人肯定是狂人的人海战术的拥护者,动不动就对比双方的人数,不过这个听起来很白冇痴的提议却得到了很多将领的支持。

“就是,咱们跟他们耗上了,咱们十几万大军齐齐压上去,他们就是座山咱们也得将他给压平咯!”

起初李自成听了这话也颇为意动,不过他仔细想了想又否决了这个提议,他长叹了一声道:“若是平日我一定会尽发大军与那些山东兵马决一死战,但是现在却是不行。

咱们十多万人马看起来虽然人多势众,但其实老弱却是占了一半,加之咱们还要派人包围洛阳以防那些狗官逃窜,能派出的人就更少了,因此这个法子却是行不通,而且在时间上也来不及。

李自成随又即狞声道:“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咱们要白白咽下这口气,捷轩,你今晚派人就将洛阳东门也封起来,既然给了他们机会,他们自己不珍惜就别怪我们了,我们要让那庞刚看看,咱们义军不是他想捏就捏的软柿子!”

“是!”

…,

刘宗敏一听大喜,虽然闯王这么一说,他们明天启航·-=·哟啶·0-=提供暂时还不能攻城,但能和来自山东的兵马打上一仗这也是他所期盼的,尤其是这支山东军接连击败了孙可望和罗汝才后,自己若能击败这支山东兵马,那么自己在义军中的声望必定又会提高一大截,这对于提高自己在全军的声望那是非常有利的……”

且不提自信满满的刘宗敏冇摩拳擦掌的要和那支山东军一决高下,此时的洛阳城内却是乱成了一团。

洛阳城内的总督府内,新任总督刘宇亮正在签押房内焦急的踱着步,在他的周围还坐着几名官员,他们分别河南布政使王察道、提刑按察使司刘存义、兵马守备王胤昌、河南府知府亢孟栓等一众军政要员。

在绕着空地走了几圈后,刘宇亮终于忍不住低声吼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李仙风和介儒公怎么还不会来,他们答应带来的援军呢,都快一个月了怎么还不见踪影?莫非他们……。”

剩下的话刘宇亮没有说出口,但众人都明白,刘宇亮言下之意是说李仙风

趁机逃走。

虽然心里对刘宇亮的话不以为然,但众人都没有表露出来,心里暗暗叹气,这个文渊阁大学士出身刘总督,让他吟诗作对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可若是让他真做点事就傻眼了,这么荒谬的想法亏他想得出来,看来他真的是急坏了。

是的,此刻的刘宇亮确实是急坏了,崇祯皇帝命他来河南剿灭流寇,他不但没剿灭流寇不说,反倒是让流寇把半个河南给占了,若此次洛阳真的失守,即便是他能侥幸逃回京冇城,崇祯也绝对会砍了他的脑袋。

急得额头冒汗的刘宇亮对身旁的兵马守备王胤昌道:“王守备,若是明日贼寇来攻,你能抵挡多长时间?”

王胤昌苦笑道:“卑职不敢隐瞒大人,此刻卑职手中只有步卒六千兵丁,若贼寇真的来攻,卑职估计只能抵挡三天。”

“什么?三天!”

刘宇亮退到了自己的座椅前一屁股坐了下去,失声叫道:“那岂不是说三天过后咱们都得完蛋吗?”

王胤昌苦笑不语,以示默认

。)

第三百九十四章 再不来洛阳就完了

崇祯十年七月十三日

洛阳城头

夏天的天色亮得很早,辰时刚到,天色就已经大亮,城外很快就响起了一阵阵号角声,黑压压的人群很快将洛阳城围了起来,十数万流寇摆出了一副即将攻城的架势,守城官很快就将情况禀明了此时洛阳最高军政长官,河南总督刘宇亮。

一夜未眠的刘宇亮急匆匆的率领着众官员上了东面的城墙,若有援兵,这里也是他们来的方向,也是流寇唯一没有围住的地方。当刘宇亮顶着两个黑眼圈来到城墙时,看到的却是城下密密麻麻的流寇人数时,刘宇亮差点没被吓得翻个跟斗。

俗话说兵过一万无边无沿,兵过十万扯地连天,此刻刘宇亮站在城头上,看到下面那数不清的人影,只觉得眼前一花几乎就要晕倒在地上。幸好一旁的兵马守备王胤昌反应很快,立刻将他扶住了。

突然,城外传了一阵阵惊天动地的欢呼声,原本围住东城墙的密密麻麻的流寇们分开了一条小道,一行人策马向城墙小跑了过来,最后在离城墙前三百多步外停了下来。

最后一名骑着马的汉子走上前来来,他坐下那匹特别高大的、剪短了鬃毛和尾巴的骏马很是惹人注目。马背上面坐着一位约三十一二岁的汉子,他高个儿,宽肩膀,颧骨隆起,天庭饱满,高鼻梁,深眼窝,浓眉毛,一双炯炯有神的、正在向前边凝视和深思的大眼睛。这种眼睛常常给人一种坚毅、沉着,而又富于智慧的感觉。

他戴着一顶北方农民常戴的灰色尖顶旧毡帽,帽尖折了下来。他还在铁甲外罩着一件半旧的青布长袍。这是为了在随时会碰到的战斗中脱掉方便,长袍上所有的扣子都松开着,却用一条战带拦腰束紧。他的背上斜背着一张弓,腰里挂着一柄宝剑和一个朱漆描金的牛皮箭囊。里边插着十来支雕翎利箭。

一看到这名汉子腰间挂着的朱漆描金的牛皮箭囊。刘宇亮眼睛就是一凝,这种颜色的箭囊可是只有皇家才能用,初次之外任何人用了都是大罪。刘宇亮心中一动,莫非这就是哪位闯贼?

事实很快就证实了刘宇亮的猜想,这名汉子策马上前一步大声道:“城上的人听着。我就是李自成,你们若识相的就赶紧开城门投降,若是执迷不悟,待我义军入城后将你们杀得鸡犬不留。”

李自成的声音很大,站在城头的刘宇亮和周围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他的话一出口,却是将刘宇亮气得一塌糊涂,虽然刘宇亮这个无甚才能,但他对崇祯的忠心却是毋庸置疑的。

他指着李自成哆哆嗦嗦的骂道:“你这个贼寇,前翻皇上宽大为怀。放走了你们一条生路,没想到你竟然死性不改,再次来到河南肆虐。难道你就不怕再次重蹈上次的覆辙。落个全军覆没的下场吗?”

刘宇亮说的是两年前的事,那时李自成也曾攻入过河南。但很快就被洪承畴和孙传庭打回到陕西,然后被一步步赶进了山里。

李自成不屑的指着城墙上的刘宇亮道:“好你个狗官,我猜你一定就是那个新来的姓刘的河南总督吧,我看你吃得白白胖胖的,也不知道吃了多少民脂民膏。我还听说洛阳城里的福王更是有三百多斤,若果真如此,我们到不介意攻进洛阳后将这位福王煮了吃。”…,

“嚣张,太嚣张了!”气得浑身发抖的刘宇亮伸出颤巍巍的手指着李自成怒喝道:“你这个逆贼,先别嚣张,待我大军来援,你们全都死无葬身之地!”

“哈哈......”李自成大笑起来,“我知道你们的援军就要到来,那就让我看看,你们请来的援军能否抵挡住我义军的攻击吧!”

说完,李自成就拨马向后走了回去,很快,这条通道又被流寇们围了起来。

李自成一边拨马往回走,一边问身后的刘宗敏:“捷轩,我们的探子发现那些山东来的援军没有?”

“没有!”刘宗敏摇摇头,“今早天不亮我就派出十几拨探子,可还没有一人回来,看来那些明军暂时还没赶到。闯王,若是明军不到,我们还要继续在这里等么?”

李自成摇摇头,“不行,咱们的时间可不多,不能这么空耗下去,再等一个时辰,若是探子还没有消息传来,你就马上带人攻城。”

“明白!”

刘宗敏点点头,他明白自家闯王的意思,别看洛阳城外有十五六万人马,看起来是人多势众的,可这些人每天光是人吃马嚼就能吃去一座小山,他们的粮食可撑不住这么大的损耗,要是半个月内他们不能攻下洛阳,不用官兵来打,断粮的义军肯定会一哄而散。

这也是一支没有一个稳定后方的军队的悲哀,有时候他们看起来虽然很强大,但这种强大却犹如建筑在沙滩上的堡垒,经不起任何的放浪,只要一阵大风吹过,这种堡垒就会轰然倒塌。

得到李自成指示的刘宗敏立刻回到自己的本部人马里,让一部分老弱饥民开始准备攻城器械,准备半个时辰后攻城。

接到命令的饥民们立刻忙碌起来,他们当中有很多人都是木匠或者农民,虽然不大会打仗,但做起这些木匠活来还是能胜任的。

在饥民们的忙碌下,一个时辰后,数百架云梯已经准备完毕,每架云梯旁都站着二十多名饥民,他们的任务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将云梯架在城墙上,好为后续的人马铺路。

其实这是一个几乎是送死的岗位,任何一个人都知道,开始冲锋的时候,守城一方最优先攻击的肯定是那些扛云梯的人。但是没办法,谁让他们吃了这碗饭呢。

时间到了,闯王的阵营里响起了一阵阵号角声,无数流民又开始呐喊了起来,十几万流民的呐喊声震得城墙上的守军脸色都有些苍白起来。

刘宇亮坐在城门楼上,低下了头只是哆哆嗦嗦的不停抱怨,李仙风和介儒公还不赶来,再不来洛阳城就完了!

第三百九十五章 向东门挺进

此时从城墙上望去,城下如同拳头般大大小的密密麻麻的人影正蜂拥着向城池冲来,站在城墙上虽然看不清的他们的相貌,但那股疯狂的气势还是看得城墙上的众人相继失色,尤其是刘宇亮,若不是一旁的兵马守备王胤昌将其扶住,他说不定就会当场瘫倒在地,不但刘宇亮被吓得不轻,就连城墙上的守军也一个个都变得面如土色。

王胤昌虽然对刘宇亮的表现很是鄙夷,但并没有表现出来,依然不动声色的问道:“总督大人,贼寇来攻,不知要如何处置,还望您示下!”

“这......这还用问么,给本官将这帮贼寇打回去,狠狠的打!”刘宇亮哆嗦着身子,一面伸出颤抖的手指着城下的流寇大喝着。

“遵命!”

王胤昌接令后转过身去大声命令道:“炮手听令,开炮!”

“轰隆隆........”

随着王胤昌命令一下,放置在城墙上的火炮开始向城外开炮起来,很快数枚弹丸就脱离的炮膛向城外飞了出去。

洛阳城守军的素质和士气虽然不怎么样,但洛阳作为大明屈指可数的一个重镇,守城必须的火炮还是不缺的,洛阳城的四个城墙上都各放置十五门大佛郎机火炮和十六门红夷大炮,现在首先开火的就是这种足有两千斤重的红夷大炮。

足有五六斤重的弹丸划过了一条扁平的弧线飞跃到了数百部外,砸中了一名流寇的胸部,这名正在拼命往前冲的流寇还没意识到什么,身子就被砸成了半截。

随后硕大的弹丸余势未消,继续向前飞去,在密集的流寇人流里划出了一道血色的弧线。直到撞翻了六七名流寇后才掉在了地上慢慢停了下来。

红夷大炮惊人的威力将正在冲锋的饥兵们惊了一下。血淋淋的场面也着实吓着了一些人,但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威慑力却是不大,毕竟一面城墙才放置了十六门红夷大炮。一次齐射也不过射出十六枚弹丸,对于城外成千上万的饥兵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因此饥兵只是愣了愣。随即又在各自头目的催促下冲锋起来。

眼看着成千上万的饥兵们如同蚂蚁般涌向了城墙,而城墙上除了不时射出的聊聊几枚弹丸外并无什么厉害的防御措施,站在两里地外的一处高坡上观战的李自成极其众将看得皆是眉花眼笑。

李自成对身边的刘宗敏夸道:“捷轩,还是你能干啊,依我看照这样打下去洛阳城今天就能打下来,届时咱们凭借着洛阳的钱财粮食又可以扩兵十万!”

得到李自成夸奖的刘宗敏心中得意,极力想摆出一副谦虚的神情,但面上的表情还是情不自禁的流露出了自得的神色:“闯王过奖了,不是我老刘自夸。对付这些酒囊饭袋的官兵,我老刘那是三个指头抓田螺,十拿九稳。您放心。等攻下洛阳城后。我就将那福王抓到您面前任凭您处置。”

看着眉飞色舞的刘宗敏,李自成周围的众将都很是有些不满。这个刘宗敏虽然能打,但也太狂妄了,不但喜欢吃独食,而且连基本的谦虚都欠佳,平日在言语间总是会不经意的得罪人,这让人如何服你?不过由于刘宗敏和李自成同为米脂人,彼此私交甚密,又是最早跟随李自成起事的老人,刘宗敏在不知不觉中就成了流寇中的二号人物,也渐渐养成了刘宗敏天老大我老二的性格。…,

对于这点,李自成的妻子高桂英是看在眼里,但她很了解自己丈夫的性格,自己若是劝说的话是不会有什么效果的。现在看到刘宗敏得意洋洋的模样,她也只能暗暗叹了口气。

这时,郝摇旗指着前方大喊道:“看,兄弟们开始攻城了!”

郝摇旗的话音一落,众人都将目光投向了远处,只见无数饥兵已经将长长的云梯架设了城墙上,已经有不少饥兵开始向城墙攀爬起来,而城墙上的反击却是软弱无力,只是不时有一阵软趴趴的箭镞射下来,这对于密密麻麻如同蝗虫般的流寇来说却如同蚊子叮咬般无力。

“好!”

李自成猛的拍手叫道:“兄弟们已经开始攀爬城墙了,说不定今天真能一鼓作气将洛阳城攻下来。”

刘宗敏也乐得手舞足蹈,在前边拼命的催促着手下拼命进攻。

“攻上去,攻上去,谁第一个攻上城头赏白银千两,再赏娘们五个!”

数十名大嗓门的传令兵很快就将刘宗敏的话传到了正在进攻的流寇耳中,在重赏的刺激下,饥兵们一个个像兴奋得两眼发红,喘着粗气的向前进攻.......

“快、快快快.........赶紧扔檑木,你这个笨蛋,赶紧放箭!”

城墙上,一些明军军官正在催促着手下的士卒进行防守。心急火燎的他们不停的对士卒们拳打脚踢,但士气低落的守军依然提不起多大的精神来守城。

看着士气低落的士卒,王胤昌看在眼里急在心头,他找到了刘宇亮说道:“大人,眼下士卒们兵无战心,如此下去洛阳失守那只是迟早之事啊。”

刘宇亮苦笑着问道:“莫非王守备有什么好办法么?”

王胤昌一咬牙道:“大人,适才您也听见那些贼寇的话了,他们能下重赏来赏赐贼兵,咱们也可以啊,只要给守城的将士们补足了拖欠的饷银,并给士卒们一些赏赐,将士们一定会用心奋力杀贼的。”

刘宇亮不禁一呆,有些恼怒的说道:“这还用你说,可咱们哪来的银子?”

眼下情况危急,王胤昌也豁出去了,凑到刘宇亮耳边轻声道:“咱们没有,可有人有啊!”

“你是说.......”

“福王有啊!”

“什么,福王!”刘宇亮不禁吃了一惊,福王确实是有钱,但福王的前是能拿的吗?洛阳城里的人都知道,想要从福王的腰包里掏银子那可是比母猪上树还要困难,王胤昌这么做不是要在老虎头上拍苍蝇吗!

王胤昌焦急的说道:“大人的,现在都是什么时候,福王若还是抱着那点银子不松手的话等到流寇进了城后这些东西他还保得住么?”

“话是这么说,可.......”

刘宇亮为难的低下了头,王胤昌话里的意思他算是听明白了,眼下巡抚李仙风和吕维祺不在,整个洛阳城里也就他刘宇亮能让福王稍稍卖点面子,别人去了都是白搭。

而刘宇亮倒是不怕丢面子,丢面子总比丢命强,想了想,刘宇亮还是决定听从王胤昌的话往福王府跑一趟,若是那福王真的能拿出银子来犒赏三军自然是最好,若是他真舍不得拿银子出来自己也算是尽力了。

一咬牙,刘宇亮也豁出去了,“那好,本官就豁出这张老脸往福王府一趟,能不能弄来银子就要看天意了。”

说完,刘宇亮拔腿就要往往城墙下走去,突然听到了东边的城外远远传来了一阵爆炸声,紧接着就是一阵马蹄声和厮杀声响起,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一时间不禁让众人惊愕起来。…,

原本打算去福王府的刘宇亮一时间也顾不上去化缘了,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立即用和他身份不相符的速度窜到了城垛口探出身子伸长着脖子向东边望了过去,不料下面射来了一支箭镞,就这样擦着他的头飞了过去。他这么做不打紧,却是将王胤昌给吓坏了,赶紧用力将刘宇亮拉了回来。

王胤昌差点把魂都吓没了,大声喝道:“大人,你不要命了,您把头伸出去不是给贼寇当靶子吗?”。

此时的刘宇亮也是吓得不轻,整个身子都缩在在垛口后面,不过他的面上却是惊吓中带着一丝喜色,喘着粗气道:“援兵,我们的援兵来了!”

刘宇亮的话音刚落,远处传来的爆炸和厮杀声更响了,这下连正在攻城的流寇都察觉到了,很多人都纷纷回头向东边望了过去。

很快,一面大大的旗帜就出现在双方的视线里,一个斗大的明字在众人的眼中逐渐清晰起来。

“援军,是咱们的援军来了!”一时间,城墙上无论是军官还是士卒亦或是被征调上城墙帮助守城的青壮全都欢呼起来,到处是一片欢呼雷动的声音。

刘宇亮这回却是学乖了,他偷偷的将身子缩在垛口后,只探出了一点点头部观察,当他向东望去时,就看见一队长长的队伍正在朝东门开来。攻在这支队伍最前面的却是一队两千人左右的骑兵,他们犹如一把尖刀在流寇中来回驰骋,在他们的后面则是无数的步卒,那铺天盖地的火红色几乎要将整个大地淹没。

不断有一股股白烟伴随着枪声响起,原本密密麻麻的流寇犹如白雪遇到了骄阳,他们无数想要上前阻拦的贼寇纷纷倒在了枪口下。

一道道沉闷的枪响不断响起,这些步卒凭借着手中的火铳坚定而快速的向着东门挺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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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六章 洛阳城到了

突如其来的袭击不仅是刘宇亮看到了,原本正在观战的李自成他们也看到了。

直到远处的枪声炮声响成了一片,才有一名探子跌跌撞撞的跑了回来禀报:“闯王,官兵来了,那些官兵来了!”

看到探子后气不打一处来的李自成喝问道:“既然有官兵过来,适才你们为何不早点禀报,其他人呢?”

“死了,他们都死了!”这名探子哭道:“咱们的人马搜索前进时,那些官兵的夜不收突然从路边窜出来,他们的火器好生犀利,咱们的兄弟死的死伤的伤,只有小的躲在一个树洞里才逃脱一劫,这才跑回来向您报信啊!”

“俄…。”

李自成又急又气,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这时,前面的枪声和战鼓声却是越来越响。

站在李自成等人的角度来看,只见东边伴随着一阵阵战鼓声,天际边一片黑线蔓延过来,从东到西,漫无边际。原本站在李自成身后的罗汝才和孙可望二人脸上唰的一声变得惨白,二人同时失声叫道:“不好,一定是那庞刚亲自领军,他打过来了!”

“啪!”的一声,忍无可忍的李自成一巴掌打在了孙可望的脸上,瞬间就浮起了一道清晰的掌印。李自成厉声喝骂道:“你慌什么,咱们义军打过的官兵还少吗?什么时候怕过他们了,即便是洪承畴、孙传庭这些人大兵压境咱们也不曾怕过,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丢人现眼,还不速速退下!”

脸上被打得有些红肿的孙可望还想说什么,却被一旁的罗汝才拉了下去,罗汝才冲着孙可望隐蔽的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话,孙可望这才恨恨的低头走向了后面。

骂完了孙可望后,李自成的脸色也很不好看,这些山东军来得太不是时候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义军攻城的时候赶来,正好打在了义军的七寸上,让他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着实为难。

高鼻深目,络腮胡子的李自成凝视着不远处那座关城,眼中现出一种坚毅、沉着,又富有智慧的神情,他毅然对李过说道:“李兄弟,你曾经和那庞刚交过手,此次就由你带五万人马拦截那些青州军,决不能让他们进入洛阳城。”

“是!”李过领命而去。

李自成又对刘宗敏说道,“捷轩,接下来你抓紧时间攻城,只要能攻下洛阳城,那庞刚就算有三头六臂也奈何不了我们了。”

“是!”

刘宗敏咬着牙,跳上了他的战马向着前方飞驰而去,他要亲自督战攻城了。

就在李自成忙着调兵遣将一面拦截庞刚一面抓紧时间攻城的时候,庞刚也带着大队人马来到了洛阳城外。

庞刚从千里镜里观看着洛阳城外的地势,目光越过一个又个残破的村落,一块块被践踏的田野,就见五六里外的山脚下,一直到洛阳城外,几乎全部布满冇了连绵的军营旗帜。那些营寨帐篷,一座座从东面连绵到南面远处,又连绵到西面,虽然北面看不清楚,不过想必在那里肯定也是营房密集。

“这么多营帐,想必人数不下于十数万,看来这些流寇发展得真是很快,就是不知道李自成的老营驻扎在哪里,否则倒是可以直捣黄龙。”庞刚暗自心想。…,

再将目光投向了东面,入目的只是一片荒凉的景象,经过这些日子流寇的数次扫荡,所有的房屋己经被他们一扫而空,余下的只有一片片断垣残壁。

洛阳近郊的所有的村落尽数毁于一旦。连城外的树木也被尽数砍伐一空,触目望去启航·-=·哟啶·0-=提供只剩下一片空荡荡黄土,犹如千里无人烟的荒野

再看周围的农田,只见各处田野上也是一片狼藉,田地上到处都是被踩踏的脚印,偶尔还有几颗禾苗,不过庞刚看到它们被践踏的样子就知道,休想指望今年会有任何的收成了。

“这些混蛋!”看到被践踏得不成样子的郊区,庞刚心中暗恨不已,这些流寇不事生产,不会劳作,只会践踏别人的劳动果实,他们就像一群蝗虫,所过之处只会留下死亡、残败和破坏,他们将一个地方破坏光之后就会蜂拥着跑向下一个地方继续破坏,一直到将所有的东西都毁灭为止。

“该死的流寇!”庞刚恨恨的说道:“决不能让这些流寇再继续东进了,若是让他们进入山东,咱们的家园全都会被毁于一旦。”

众将齐齐点头,现在的山东,尤其是东边愈发的繁荣,村镇林立,这可是庞刚数年来的心血和成果,若是让这些只知道破坏的流寇涌冇入,以他们连拖鞋都要抢的德行,所过之处只会带来一片毁火。

看到眼前的一幕,庞刚不禁想起了后世念书时所读到的历史课本,他还清楚的记得不知道是哪个蛋疼的“砖家叫兽”编纂的,竟然将李自成这些人称之为正义的农民起义军,对其所作所为赞叹不已。

此刻的庞刚真想将那些为流寇唱赞歌的“砖家叫兽”拉过来看一看,看看他们赞叹不已的这些“农民起义军”将原本大好的河山破坏成什么样了。

心中愈发愤恨的庞刚回头对王志道:“王游击,现在黑铁正在为咱们开路,本官命你为先锋率本部人马跟上去为全军打开一条通道,你能做到吗?”

“末将遵命!”王志一抱拳,眼中露出了兴冇奋之色,兴匆匆的去了。

随后庞刚又对程凯道:“程游击,你立即率领你部人马,护送介儒公、李巡抚、辎重营和炮营紧随在二营身后,一定要确保他们顺利进城,若有闪失本官为你是问!”

庞刚的语气异常的严厉,程凯心中不觉一凛,肃然道:“大人放心,末将一定确保两位大人和辎重营以及炮营安然进城,若有闪失末将甘受军法处置!”

庞闩满意的点点头,“你知道就好,去吧!”

“遵命!”

程凯正要抱拳而去,却又停下了脚步问道:“大人,那您呢?不随末将一同进去么?”

庞刚笑了,“你急什么,等你们进去了本官自然会进去。”

“什么,您要殿后!”程凯一听冷汗都出来了,“大人,不行啊,若是您有什么闪失,青州军上上下下还不得剥了末将的皮啊!”

程凯说的没错,现在的庞刚对于整个山东而言就是一根擎天柱,许多百姓和军户一直都认为,只要有了庞大人,山东的一切都没有问题,也只有庞大人才能让大伙过上好日子,他们非常清楚,只有庞刚才能带着它们过上好日子,他们也不敢想象要是没有了庞刚山东会变成什么样子,因此平日里青州军上上下下对于庞刚的安全看得是非常重的,而现在庞刚却说要带人殿后,这下子却把程凯给急坏了。…,

仿佛看到了程凯的焦虑,庞刚轻笑道启航·-=·哟啶·0-=提供:“好了,你也别担心,只是殿后而已,没什么危险的,再说本帅还有上千亲兵断后,能有什么危险,你放心就是!”

“蕊”

程凯还是有些犹豫,庞刚不耐烦的喝道:“好了,这是军令,快去!”

“是!”

程凯一咬牙,立刻指挥着人马护送着辎重营和炮营的人马紧跟着冇王志的二营向前冲去………,

这时,李过正调动着兵马死死的抵挡着涌过来的明军,但明军却如同一块坚硬的钢刀坚决而又快速的涌来。

“李爷,不好了,官兵们攻得太猛,兄弟们死伤殆尽,小人拦不住啊!”一名浑身是血的头目跌跌撞撞的跑到了李过的跟前苦着报告。

李过提着宝剑,双眼充血的瞪着这名头一字一句的喝道:“兄弟们死伤殆尽?那你怎么还活着,去死吧!”

说完,李过手中的宝剑已经刺进了这名头目的胸口,这名流寇头目瞪大着眼睛倒在了地上。

此时担任刀剑任务的依然是黑铁率领的骑兵,此时的黑铁率领着两千余名骑兵担负着撕开流寇防线的任务。

为了撕开由密密麻麻的饥兵组成的人墙,黑铁率领着骑兵不断的往返冲刺,此时的他们所能看到的只有密密麻麻的人影,一个个衣衫褴褛拿着简陋武器的饥民正疯狂的向他们冲来,一张张面黄肌瘦的脸庞正发出类似野兽般的怒吼,这就是此时的黑铁所能看到的全部。

“杀!”

隆隆的马蹄声带着死亡的气息冲进了看不到尽头的流寇群里,黑铁手中的马刀不断的左劈右砍,精钢打造的马刀犹如死神手中的镰刀,不断的收割着一条条生命。

“冲过去,冲过去,一直冲过去!”

黑铁一边拼杀,一边奋力的大喊着,在他的身后紧跟着两千余名骑兵,再后面则是王志率领的五千步卒,他们手中的米尼步冇枪正不断轰击着任何敢于靠近的他们的人和物体,黑铁和骑兵们凭借着马力将挡在前面的饥兵们杀得人仰马翻,任何拦在他们面前的都会被他们毫不留情的碾碎!

不知道冲杀了多久,已经杀得浑身都是鲜血的黑铁眼前终于再也看不到敌人了,呈现在他面前是是一堵雄伟的城池,洛阳城到了

口)

第三百九十七章 东门争夺战

看着高大雄伟的城墙,原本觉得浑身是劲的黑铁忽然觉得全身的力气被被用光似的,一阵阵酸软的感觉从全身各处传来,这才察觉自己的体力有些不支了。

黑铁抬起了头,仰望着高大的城墙,高声喊道:“上面的人听着,我们是南京右都督、山东总兵、定国将军庞刚麾下,特来解洛阳之围,尔等要做好准备开城门迎接我大军入城!”

黑铁的声音很大,一直在城墙上的刘宇亮和王胤昌自然也听到了。适才黑铁他们冲锋陷阵时的情形城墙上的人都看在眼里,自然知道是援兵来了,刘宇亮畏畏缩缩的从垛口处探出了头,面带惊喜的问道:“下面的听着,那庞刚也亲自来了吗?”

黑铁一听,心里就有些不痛快了,心想:咱们辛辛苦苦来为你们解围,你不感激也就算了,还敢直呼我们大人的名讳,那也是你能叫的吗?

黑铁心里不痛快,说出来的话自然也不太好听,“废话,出了我家大人,还有谁会千里迢迢跑来洛阳救你们,楼上的人还不赶紧打开城门迎接大军入城!”

“你!”刘宇亮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想他堂堂文渊阁大学士,河南总督,也算是当朝从一品,下面那个人撑死了也不过是一个五品的千户,竟敢这么对他说话,换做在京城他早就让他回家吃自己了。但今时不同往日,来了洛阳这么久,他也学到了一件事,那就是眼下这年头,天大地大,舀刀把子的人最大,自己堂堂河南总督若是强行和这名千户计较却是有份。

刘宇亮“好,你等着,咱们就给你开城门去!”

黑铁催促道:“那好,你们快点。咦.....等等,等会再开城门,我们还要再冲杀一次。”

原来是黑铁不经意的往后看时,才发现自己一行人冲得太快,原本紧跟在后头的步卒还没有跟上来,刚刚打通的通道又有被流寇重新堵住的危险,黑铁急了,对身后的骑兵大声说道:“后面的兄弟还没上来。咱们还得往回冲,兄弟们有没有信心?”

此时黑铁身后的骑兵们经过一路厮杀,也损失了两百多骑,剩下的人也很疲惫了,但听到黑铁的话后还是纷纷吼道:“剿灭贼寇,万死不辞!”

黑铁大笑道:“好,兄弟们,咱们再冲回去,杀他个七进七出!”说完。黑铁又高举着已经砍得缺了好些口子的马刀,一拨马,又向后冲了过去。

隆隆的马蹄声又在大地上响起。两千名骑兵犹如一道红色的洪流向着东碾压了过去........

在骑兵的前面,刘宗敏正率领着上万名步卒匆匆赶来,嘴里还不住的大骂着负责堵截的李过。

“李过这个笨蛋,让他拦着官兵,他却这么没用,竟然将官兵给放进来,害得老子功亏一篑不说,现在还要给他擦屁股。”

此刻的刘宗敏确实有些气急败坏,他正指挥着流寇攻打洛阳。打得正来劲,突然有人来报告说明军的援军突然来到,已经将李过率领的人马给打散,现在他们的大队人马正往东门涌来,接到报告的刘宗敏不得不紧急率领一万多人马赶过来参加堵截。试图将援军拦截在城外,于是就和黑铁的骑兵碰上了。

“杀!”

黑铁怒吼着把马刀一撩,一颗硕大的脑袋大着转飞上了半空,当脑袋没落地时,黑铁已经越过它向着另一名流寇冲去。在他的身后那道锋利的尖刀依然紧紧追随着他不断的杀死胆敢挡在他们前面的敌人。…,

黑铁这支骑兵表现如此突出,自然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在距离东门三四里地的高地上,率领众将观战的李自成望着远处不断来回冲杀的那支骑兵脸色很是难看。

因为那支骑兵明明已经冲到了城墙下,已经可以趁乱进城,一时反应不过来的流寇也没有精力去理会他们,他们完全可以大摇大摆的进城去。可事实显然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那支骑兵竟然在他头领的带领下又向回杀了回来。

看着领头的那名骑士,李自成忍不住“哼”了一声,冷声道:“这些人还真当自个是长坂坡上的赵云,想在我义军中来个七进七出么?”

“闯王,要不让我再率一队人马前往拦截如何?”一旁的郝摇旗倒是跃跃欲试。

“不了,现在那里的人就已经够多了,没必要再增派人手。”李自成轻叹着摇了摇头,回头望向孙可望和罗汝才的眼光却是带了丝愧疚:“没想到这支明军的战力如此惊人,可望和汝才你们败得不冤啊!”

在亲眼看到青州军战力之前,如果说李自成对于孙可望和罗汝才的话还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的话,那么现在李自成就已经完全相信了。适才李过率领五万万人马前去拦截,却依然被对方的骑兵硬生生的冲到了东门外,这样的战力已经不是厉害所能形容,简直可以说是妖孽了。

李自成说完对一旁的一名传令兵道:“你立即去告诉刘总哨,让他停止攻城,全力对付那支明军,决不能让他们进城!”

李自成很明白,若是让这支战力惊人的明军进入洛阳,自己想要攻下洛阳的话不知道要付出多大的代价,现在唯一化解这场危机的办法就是将这支远道而来的援军歼灭在城墙下。

接到了李自成的命令后,流寇们更加鼓足了劲向东门压来,一的流寇就像打了鸡血似的蜂拥而来,这也使得负责开路的黑铁承受了极大地压力,此时他们已经被无数的流寇给包围了,失去了速度的骑兵在对上步卒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优势,很快他们的损失开始急剧增加。

一名紧跟在黑铁身后的百总在黑铁身旁大声说道:“大人,贼寇太多了,咱们的损失太大,这样下去兄弟们很快就要拼光的!”

在不断的厮杀中,黑铁率领的骑兵损失也不断加大,原本两千余名的骑兵现在已经损失了六百多名,剩下的人也几乎是人人带伤。

已经杀红了眼的黑铁用嘶哑的声音吼道:“就算拼光也要冲,否则我大军就会被困在里头,届时咱们全得完蛋,少废话,继续杀!”

正在黑铁率领着骑兵继续拼杀时,前方终于传来了一阵阵轰鸣声,原来是后面的步卒终于跟上来了。

“开火!”

“砰砰砰.......”

“开火!”

“砰砰砰.......”

一阵阵沉闷的步枪声从不远处传来,原本围着他们猛攻的流寇不断倒下,一阵阵熟悉的白烟随着微风传来,黑铁第一次感到平日里他讨厌的硝烟味是如此的迷人。

“兄弟们,援军来了,赶紧杀啊!”

精神大振的骑兵们奋力挥动马刀,又向着东门外杀去,在骑兵和步卒的共同努力下,青州军终于厮杀到了东门外。到达东门后,五千名步卒将损失惨重的骑兵护在了中间,分成了两排,不断的轰击着胆敢靠近的流寇。在他们的后面,程凯正护送着辎重营和炮营赶来。…,

此时不用他们叫门,在城头的刘宇亮赶紧下令大开城门迎接援军入城,最先入城的是吕维祺和李仙风二人和他们的护卫,紧接着是辎重和炮营。

看到明军的援兵已经开始入城,在远处观战的李自成沉着脸下令道,“李过和刘宗敏是干什么吃的,数万大军竟然连万余人马都拦不住,去告诉他们若是让明军入了城,我饶不了他们。”

由不得李自成不生气,十多万大军竟然让对方的援军就这样闯进了自己的大军中,而后又大摇大摆的开进了对方的城池里,这在李自成七八年的军事生涯中还是头一遭,这让一向自认为很了解明军的李自成很是震惊。

“决不能让明军就这么轻易的入城!”这不止是李自成的想法,也是刘宗敏和李过的想法,他们驱使着饥民们一拨又一拨的向着东门涌来。

而这时,庞刚也带着自己的亲兵亲自断后,他将一千余名亲兵分成了三波,形成了一个小型的三叠浪阵型,一轮轮的放着枪,将任何试图靠近的敌人打倒在地。

此时的青州军形成了一个长长的队列,虽然队列外正有着无数敌人蜂拥着涌来,但队列里的人却依然井然有序的排队进城毛病没有丝毫的慌乱迹象。

而在东门外,刘宗敏和李过则是不断的驱使着饥民们向前攻击,至于伤亡的大小多少他们并不在乎,对他们而言最不缺的就是饥民了,只要攻陷一座城池,饥民那是要多少有多少。

慢慢的,在青州军的前面流寇们的尸体渐渐多了起来,一层层的尸体叠在阵前,密密麻麻不知道有多少,而流寇们也麻木了,他们只是在各自头目的驱使下盲目的向前冲着,然后又一批批的被打死。

终于过了半个时辰后,来自青州的援军最后一名军士也进了城,洛阳城的东门又咯吱一声的关上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百九十八章 入洛阳

“呼.......洛阳城终于到了!”

庞刚后头看了眼刚刚关闭的城门,长长的舒了口气,刚才的情况还真是惊险,他率领着亲兵组成的殿后队伍差点就被冲破,最后还是靠着米尼枪的快速射击才击退了这些疯狂的饥民。

这时,前方传来了一阵喧哗,庞刚的亲兵队长史博文过来禀报说:“启禀大人,河南总督刘宇亮、吕维祺以及李仙风等诸位大人携同洛阳众官员前来迎接大人。”

“哦!”庞刚定眼一看,前面走来了一行人,吕维祺和李仙风正一左一右的陪在一名中等身高、微胖,长着一张国字脸的中年人旁边,这名中年人穿着朱红色的官袍,官袍的补子上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仙鹤,证明了这名官员从一品以上官职的身份。

庞刚明白,来人肯定就是如今在河南军政一把抓的河南总督刘宇亮了。

庞刚快步走上前去,来到对方跟前拱手道:“末将庞刚见过总督大人!”

按理说庞刚这个从二品的总兵官见到从一品的大员时是应该行跪拜礼的,但庞刚已经和朝廷翻了脸,自然就不想再受这破规矩,因此他只是拱手了事。很自然的,庞刚的这番作为也引起了前边一些官员的不满,一名胸前绣着代表三品武将虎豹服饰的官员眼睛一瞪,正想喝骂这位不知礼数的家伙,不过却被身边的人隐晦的拉了拉衣袖,这才悻悻的闭上了嘴。

虽然庞刚显得很是无力,但来人却像是没看到似的上前几步拱手笑道:“诶呀,这位想必就是庞将军吧,本官正是河南总督刘宇亮,庞将军远道而来辛苦了。”

看到刘宇亮能自降身份讨好自己。庞刚自然知道其中的原因。在钦佩对方能屈能伸的同时也有些鄙夷对方的懦弱,空有洛阳这么一个富饶之地却被流寇逼到这步田地。

既然对方给了自己那么大的面子,庞刚自然不能不兜着。也堆起了笑容和对方虚与蛇尾,一时间双方的气氛倒是惊人的融洽。

双方寒暄了一翻后,刘宇亮笑道:“庞将军。你远道而来本该让山东来的将士歇息才是,但情况紧急.......”

庞刚不带对方说完就笑着打断了对方的话:“刘大人说哪里话,末将此番前来可不是来歇息的,贼寇未退,怎么能轻言歇息呢,末将立刻就命军士上城墙守城。”

看到庞刚如此“上道”,刘宇亮和周围的众位官员不禁大喜,连原本对庞刚适才的无礼很有些不满的那名武将也不禁用意外的眼光多看了庞刚一眼。

看到众人眼中露出的喜色,庞刚暗自冷笑。嘴里却说道:“好了,事不宜迟,咱们这就上城墙去看看吧!”

刘宇亮也大笑道:“好。庞大人请!”

众人一块上了城墙后。庞刚眯着眼睛仔细打量起这座号称千年帝都的古城,不过却是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吓了一跳。

刚才庞刚在城下时庞刚只看到了洛阳城墙的雄伟,现在上了城墙才更感觉到它的雄浑。

洛阳的城墙周长约为二十三里,清一色的青砖包砌的城墙,墙高竟然达到四丈之高。让庞刚印象深刻的是城门上雄伟的阙楼,还有城墙上众多的探口与垛口以及众多完善的守城器具。

庞刚上了城墙后,心情大好的刘宇亮还亲自给他介绍城池上的防御情况,洛阳城一共有马面三十九座,马面上均有了望敌情的敌楼。那些马面每座间距数十步,攻城的敌人均处于城上武器的杀伤范围之内,形成正面及两侧的交叉火力网。…,

城池的四个角还有角台与角楼,视野广阔,可监控与痛击来自多种角度的进攻之敌。四座城门又筑有瓮城,使得洛阳城坚固无比。只要守军稍稍用点心,要攻破这样雄浑的城池没有完善的攻城器械和十倍以上的精兵,并付出惨重的代价是不可能攻下来的。

庞刚估算一下,只要自己有一万士卒,就凭李自成那支尚无火炮的军队,给他们一年时间也休想那个攻下这座雄城。

参观完了城池后,庞刚命令王志率领四千士卒分别驻扎在四面城墙上,剩余的人马则准备进城安营扎寨。

庞刚和刘宇亮一行人下了城墙,正要往前往营地,突然前方传来了一阵喧哗。

这让作为主人的刘宇亮很没面子,一下就沉下了脸,“来人啊,速速派人打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在此处喧哗!”

不一会就有人来报,说是洛阳城的百姓听闻有山东军前来支援,特地在东门外迎接大军。

刘宇亮听后脸色瞬间就缓和了下来,笑着对庞刚道:“庞将军,既然是洛阳百姓一片赤诚之心,您看.......”

“哈哈哈......”庞刚爽朗的一笑:“总督大人放心,庞某怎么如此煞风景呢,既然洛阳百姓如此要观看我军,让他们看就是了。”

说完,庞刚转头对身后的众将道:“将士们,都打起精神来,让洛阳城的相亲们看看咱们的风采,现在入城!”

听了庞刚的话后,原本站在庞刚身后的各名军官都回到了自己的队伍中开始整理队伍。

“全体列队,入城!”

“哗哗哗.......”

除了已经上城墙的四千名步卒外,其余的六千名步卒以及庞刚的一千多名亲兵和辎重营、炮营的士卒们纷纷拍好了队列,他们踏着整齐的步伐走向了洛阳城内。

待到军士们排着整齐的队列齐步进城,庞刚才大喝道:“将士们,都唱起来!”

立刻有一名军官从队列里站了出来大声唱到:“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

随着这名军官的歌声,数千名将士也齐声唱到:“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

况乃国危若累卵,羽檄争驰无少停!弃我昔时笔,著我战时衿.......”

分布在道路上观看热闹的洛阳百姓听着激昂的歌声,一个个不由得都痴了.......

第三百九十九章 刘宇亮的抱负

庞刚率领部下入城后,就被刘宇亮直接请进了总督府,当天晚上,总督府内大摆筵席,刘宇亮、吕维祺、李仙风等一种洛阳官员作陪为庞刚一行人接风洗尘。一道道精美菜肴如流水般被仆揖鬟端了上来,在刘宇亮的劝酒下,众官员开始推杯换盏起来,宴客大厅里顿时就是一片欢乐祥和的气氛。

酒宴进行到一半时,刘宇亮还招来了一队歌姬,在大厅上载歌载舞,看起来真是一幅歌舞升平的模样。

看着琳琅满目的山珍海味,吃得满嘴流油的官员,再想到一路过来那随处可见的饥民和尸体,庞刚心中就是一阵感慨,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句话此时在这里得到了最好的体现。

来到了这个时代已经快三年了,庞刚已经慢慢的将自己融入了这个时代,虽然他从内心里知道朝廷的官员越是贪婪,这个延续了两百多年的朝代毁灭得就会越快,但当他亲眼看到眼前着这一幕时,还是忍不住心生感慨,莫非华夏民族的命运就是一个朝代跟着一个朝代的轮换么?

想到这里,庞刚心中不由得痴了,这时,坐在庞刚身边的刘宇亮看到庞刚走神,举起了酒杯对着庞刚笑道:“庞将军,为何沉思不语啊?莫非是嫌这酒菜不合您的口味,还是说这里的歌舞不入您的法眼?”

庞刚身边的吕维祺笑道:“刘大人您可能还不知道吧。庞大人的一位名为陈圆圆的侍妾就是江南有明的歌舞大家。抡起名气来那可真是名动江南啊,刘大人这里的庸脂俗粉自然不能入庞大人的法眼啰。”

“哦?果真如此吗?庞大人好福气啊!”

听到吕维祺这么一说,周围的人眼中都露出了艳羡的神色,虽然他们不知道陈圆圆长得什么样,但能在江南的青楼里独占鳌头的女子哪一个不长得国色天香。

看到众人眼中露出的艳羡神色,庞刚心里却是一阵厌烦,都什么时候了,他们心里想着的却还是这些风花雪月,难道他们真的以为自己一来,城外的那些流寇就会自动退兵吗?今日为了掩护庞大的辎重和炮营进城。黑铁的骑兵折损了数百人,庞刚的心情本来就不太痛快,现在再看到如此情景,庞刚再也坐不下去了。他站了起来对刘宇亮拱了拱手道:“刘总督,末将不胜酒力,现在要先下去歇息了,还望您海涵。”

看到庞刚要提前退场,刘宇亮眼中一道不悦的眼神一闪而逝,但嘴里却笑道:“你看,是老夫疏忽了,忘了庞大人远道而来肯定是乏了,那好,您先下去歇息吧!”

庞刚对刘宇亮点点头:“那末将就先告辞了!”

说完。庞刚就起身告辞,庞刚一走,原本坐在他身后的王志、程凯等十几名千户、游击自然也跟着站了起来随着庞刚走了出去,他们走后,大厅里的人一下子就少了近半。

庞刚走后,原本热闹异常的大厅显得很是空空荡荡的,这下大厅里的众官员都有些尴尬起来,一个个举着酒杯却不知道该向谁敬酒。

兵马守备王胤昌才气愤的说道:“太不像话了,咱们好心好意为他接风洗尘,没想到他却如此不识抬举。莫非真以为洛阳离开他就不行啦?”

众人沉默,良久吕维祺才幽幽的叹道:“王大人您还真说对了,现在的洛阳没了他庞刚还真不行。”…,

吕维祺的话说完,众人不禁哑然,是啊。若是没了庞刚,纵观整个洛阳城还真没有人能将洛阳守住。

吕维祺看了看众人。最后将目光定在了刘宇亮的脸上说道:“刘大人,本来像老夫这样已经致仕之人就应该呆在家中好好写写书,教教学生。但如今洛阳有难,老夫却也不能袖手旁观,因此才多了句嘴,有些话老夫还是得说说。”

说到这里,吕维祺顿了顿捋须道:“诸位是不是都觉得这个庞刚所作所为甚为嚣张跋扈,既目无上官也目无朝廷,是不是这样?”

众人对视了一眼都默默点头。

看到众人的神情,吕维祺又说道:“诸位不用掩饰,其实老夫也是这么认为,说句心里话,老夫有时恨不得将这庞刚当场抓起来押往京城受审,但是这也只能是想想而已。且不说咱们此次并无皇上旨意和兵部公文,只是私下里邀请庞刚前来,就说此子羽翼已丰,更兼大军在手,已不是咱们所能动得了的了。”

听着吕维祺有些黯然的语气,王胤昌气愤的说道:“介儒公,末将就不相信,我大明朝廷难道还动不了区区一个定国将军了!”

王胤昌此言一出,众人皆苦笑不已,若大明朝廷真的能动得了庞刚,也不会让吕维祺和李仙风俩人拉着老脸千里迢迢的去山东求人家出兵了。

其实王胤昌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呢,适才的话也只是他的气话而已,他端坐在位子上,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后就不吭声了。过了一会,刘宇亮才想起了一件事,转头问道:“介儒公,不知您此番去青州应下了那庞刚什么条件他才答应出兵的?”

刘宇亮的话一出口,众人的目光都望向了吕维祺,吕维祺苦笑着一指李仙风,“这事你们还是问李大人吧,由他这个河南巡抚来说要比我这无官无职的老头子要强夺了。”

李仙风有些哭笑不得的放下了酒杯,心中却是暗恨:“这个介儒公,这是要将我放在火上烤啊。”

李仙风心知当初在青州答应庞刚的条件若是公布出来肯定又会惹得众人一阵异议,但最后他还是一咬牙说道:“是的,老夫答应了那庞刚,此次若他能解洛阳之围,咱们就出五十万两银子和五万石粮食!”

“轰........”

李仙风此话一出,大厅里瞬间就乱了起来,许多人犹如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眼睛都凸了出来。五十万两银子意味着什么他们太清楚了,他们河南一地每年上缴朝廷的税银都没有五十万,粮食就更不用说了,朝廷每年不下拨救灾粮食他们还不答应呢,现在他们竟然要交给庞刚这么多银子,庞刚这可比起朝廷还狠啊。

河南布政使王察道失声道:“李大人,你疯了不成,五十万两银子,你就是搜遍整个洛阳官仓都没有这么多银子啊!还有,五万石粮食,等打退了贼寇,咱们从哪里那银子给他们,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丘八的脾气,若是届时咱们拿不出银子他们可真会闹事的!”

到了明末,大明各地手握兵权的将领脾气可不像明朝中叶那么好,真要赖他们的账将他们逼急了,他们可真不介意变身匪患的,因此王察道的话也引起了众人的害怕。

李仙风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庞刚走后就一直沉默不语的刘宇亮。

“吱.......”…,

刘宇亮一口抿干了酒杯里的酒,“啪”的一声将酒杯拍在桌上大声道:“给,为什么不给,只要庞刚能将流寇赶出洛阳,赶出河南,别说五十万两银子,就是再多的银子和粮草本官也舍得给。”

“嗯?”

刘宇亮这话一出,就连吕维祺也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他,这个平日里只知道吟诗作对的大学士总督啥时候也有这种魄力了?

看到众人惊愕的目光,刘宇亮冷哼道:“怎么,诸位以为是五十万两银子重要还是洛阳城的安危重要,银子没了可以再赚,粮食没了可以再征收,若是洛阳没了诸位还能有什么呢?至于银子不够粮草不足这很简单,向洛阳城的各大士绅富户征集、摊派,再不行就跟福王要,总是一定要凑足!”

众人不禁哑然,是啊,要是洛阳没了,他们连命都没有了,还有机会心疼银子吗?就连吕维祺也不禁多看了刘宇亮一眼,他没想到这个平日里不管事的刘宇亮还有这样的魄力,难道这才是刘宇亮的真正面目么?

既然刘宇亮和李仙风这个河南现任的一二把手齐齐拍了板,加之吕维祺这个德高望重的前任兵部尚书的支持,不管众人怎么有意见也只能乖乖的执行。

看着众人乖乖的闭上了嘴,刘宇亮的心里不禁暗自得意。作为文渊阁大学士,刘宇亮虽然对于具体的民生军事不在行,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没有政治头脑,相反他也有自己的理想和报复,比如他对大明首辅这个位子就很眼馋。

刘宇亮很清楚,目前他的主要任务就是将流寇从河南赶出去,只要能完成这个目标,不管他将河南的地皮搜刮得如何的干净崇祯都不会怪罪他,因为崇祯派他来当这个河南总督就是干这个的。

至于之后洛阳城的青天会不会因此而高上几尺这就不关他的事了,只要把这件事办得漂亮,他在崇祯的心中就会多出一个知兵的优点,这就为他将来竞争首辅这个位子提供有力的加分。

“嗯,这个庞刚目前还要好好笼络才行。”刘宇亮心中如是想到.......(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章 郁闷的流寇

对于他走后总督府大厅里的众人如何议论自己庞刚并不清楚,他在众多亲兵的拥护下向城南走去,他的大军就驻扎在那里。---------------1---

“滴答滴答”的马蹄声敲击在青石板铺就的大街上,一路走来庞刚默不作声,虽然洛阳城

实行了宵禁,到了天黑之后不许百姓出门,但大街上依然有不少人影龟缩在各个黑暗的角落里惊恐的望着这队威武的人马。

在大街上走了一会,被夏日的凉风一吹,庞刚的酒意也开始消退,他对身后的众将说道:“诸君是不是对本官适才的举动很是奇怪,觉得既然人家为咱们接风洗尘,咱们是不是该给人家一点面子,喝得尽兴后再出来,岂不是皆大欢喜。”

“这.......”

程凯、王志等人对视了一眼都不说话,只有黑铁鼓起勇气说道:“大人,咱们就这么出来是不是太不给总督大人面子了,要知道这可是人家的地盘啊。”

庞刚叹了口气道:“本官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本官实在是喝不下。”

庞刚说完用马鞭指着大街上的一个角落道:“你看看,洛阳城里涌进了如此多无家可归的人,他们不想着如何去赈济饥民,却整日huā天酒地,试问他们桌上的哪一粒米不是来街上那些无家可归的饥民所种?为什么他们可以夜夜笙箫,可这些饥民却要背井离乡忍饥挨饿?”

“为什么?”

庞刚的声音在微凉的夜空中回荡,在大街上回响着,在庞刚的身后,众将们都低下了头,心中甚为羞愧,刚才他们跟着庞刚出来的时候,虽然他们嘴里不说,但还是有些奇怪甚至不解,现在他们才了解道自家大人出来的原因。

“王游击、程游击、还有你们。”庞刚指着王志,程凯和那些千户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们大多数都是穷苦人出身。有些人也是流民出身,对这些事情最是清楚不过,就不用我多说了。狗剩,你还记得当初我跟你和大壮一起在灵山卫堡的后山坡上挖野菜的情形吗?”

当庞刚说出狗剩两个字时,王志的身子震动了一下,自从他当上了军官后,他的这个小名

很久没有人敢叫了,此时听到庞刚叫到他昔日的小名。他的心不禁猛的触动了一下。

说到这里,庞刚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我至今还记得,那天晚上我吃了一肚子没有放盐的野菜,可刚到半夜我就被饿醒了,不得深更半夜爬起来坐到门口,就盼着天一亮就再去挖野菜充饥,那种感觉本官尚且历历在目。现在,咱们灵山卫出来的人当官的当官。即便是不当官的在青州做点小生意或者去作坊当伙计也不愁吃喝,但咱们可不能忘本啊。”

听着庞刚难得的吐露心扉,众人几乎无地自容。被庞刚这么一说叫,他们这才猛然意识到,原来自己曾经也和街上的流民一样,都是泥腿子出身。

“大人,您别说了,俺知道错了!”此时的王志眼圈

红了起来。

“你知道就好!”庞刚点点头“本官今日说这些,并不是说要让你们再去过苦日子,而是要你们记住。做人不能忘本。好日子谁都想过,但却不能为了过好日子而昧了良心,更不能去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你们明白吗?”

面对庞刚语重心长的话,众人齐声说道:“大人教诲。卑职不敢或忘!”

看着异口同声的众将,庞刚用只有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但愿你们能记住才好啊!”…,

说实在话,庞刚不是什么清教徒,他也喜欢享受,但他决不能接受像现在的众多明朝官员那样不顾百姓死活。自己却huā天酒地的方式。纵观大明末期的历史,在流寇和清兵的攻击下,各地大大小小的城池如同吹枯拉朽般被敌军攻破,不是流寇和清兵战斗力强,很多都是因为城中许多活不下去的百姓自己打开城门迎接敌军进城,因为对那些百姓来说若是继续这样下去只有死路一条,莫不如打开城门迎接敌军进城说不定还有一条生路,就在庞刚给下属们上了一堂忆苦思甜课的时候,洛阳城外东边的小树林里,李自成也在和手下一种将领们开会。

一团篝被点燃在小树林〖中〗央,将周围的空间照得通亮,在它的周围围绕着数十名穿着各异的将领,李自成也坐在〖中〗央。

篝火旁的气氛十分沉闷,众人都不做声,只是闷头看着脚下不语。

看到众人不语,李自成强自笑着打着哈哈“怎么都不说话了?哑巴了?今天早上还是牛皮哄哄的要将洛阳拿下,现在怎么都变成新入门的小媳妇了?”

只是他的笑话显然没有打动众人,气氛依旧沉默。

“李过、捷轩,你们说说今日大战的经过,给大伙也长长见识。”李自成漫不经心的说。

听了李自成的话,李过和刘宗敏羞得几乎要将头缩到裤裆里,今天的仗打得太憋屈了,他们驱使饥兵们一的发动攻势,却被对方的火铳一次又一次的打得落huā流水,只是今天他们就损失了两万多人马,而他们的战果却只有只有寥寥数百。

刘宗敏唧唧哼哼了半天,才低声道:“闯王,是我无能,您处罚我吧。”

李过也垂着头道:“闯王,今日我们打得确实很糟,我甘愿接受处罚。”

出乎刘宗敏和李过的意料,李自成望着篝火沉思了半响摇头道:“今天这仗你们二人是有错,但错也不全在你们,首先是我对这股明军的战力估计不足,以至于有此大败。”

众人都有些吃惊的看着李自成,没

闯王不但没发火,反而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众人纷纷出言相劝。

“闯王何出此言,仗打得不好哪能怪您呢,兄弟们都有责任。而且那支青州军战力确实惊人,尤其是火器更是犀利异常,咱们这才吃了大亏。您不也常说嘛,打了败仗不打紧,下次咱们把场子找

就是了。”

看到众人纷纷发言,原本沉闷的气氛开始活跃起来,李自成心中也暗暗松了口气........(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一章 流寇攻城

今天这场仗的结果确实让人受不了,原本是想着今早将洛阳攻下来,至不济也要重创来援的明军,甚至是将其歼灭,可理想和现实总是相差甚远,人没揍着,自己反倒被打得鼻青脸肿,要说李自成心中没有怒火那是不可能的。

但今天李过和刘宗敏二人对阵青州军的战斗李自成也都看在眼里,平心而论他们的指挥都可圈可点,也没有犯下什么大的指挥上的错误,但依旧被打得很惨,这不能全怪他们无能,而是那支青州军太彪悍了,硬生生的就从闯军的包围圈中打开了一个缺口钻了进来。

这实在是给了风头正剩的闯军一记响亮的耳光,不过这记耳光也把闯军上下都给打醒,他们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之前不过只是一只井底之蛙,之前将他们打得喘不过气来的洪承畈和孙传庭还不是明朝最能打的,昨天将他们打得狼狈不堪的那支明军才是他们真正的噩梦。

讨论仍在继续,现在闯军的将领们讨论的是明天应该有谁来攻城,刘宗敏经过昨天一战,麾下的部队已经元气大伤,已经不可能完成独立攻城的任务,李过也同样如此。众人争论了半天也没商量出来一个结果,最后,大家都把目光放到了李自成身上,期待着他能一锤定音。

李自成沉吟了半晌才说道:“就好了,大伙能有这份志气那是好的,但只是让一队人马去攻城却不现实,毕竟今日那支明军的战力大伙都瞧见了。这样吧,洛阳城有四个城门,咱们就派出四名弟兄攻城,哪位兄弟能率先攻进洛阳城头就给他记头功。攻下洛阳后所得财物多分他一份。大伙看如何?”

这时的李自成还没有历史上当上大顺皇帝后那么嚣张狂妄,他和手下们在商议军情的时候用的都是商量的口吻来商议的。

“好,还是闯王公道。就这么办,谁先登上洛阳城头就给谁记头功,大伙谁也别眼馋。”

郝摇旗率先赞同。随后众位将领也都同意了这个方案,最后才决定明日分别由郝摇旗、刘方亮、高一功、李定国四人分别攻打四个城门,其余的都排队等候。

敲定了明日的行动之后,众人纷纷散去,李自成也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里,当他进入自己帐篷后才发现帐篷里还亮着灯光,他的妻子高桂英正坐在床头给自己补衣裳。

看到丈夫回来,高桂英嫣然一笑,不漂亮但英气勃勃的脸上露出了难得一见的温柔。

“闯王。你回来了。”看到李自成回来,高桂英放下了手中的针线,站了起来伺候丈夫将外套脱了下来。

李自成站着不动。任凭妻子服侍着自己。脑子里却依然想着心事。

知夫莫若妻,高桂英看到李自成的表情。知道丈夫肯定有心事,柔声问道:“闯王,我看你心事重重,能不能给我说说。”

高桂英本是前一代闯王高迎祥的女儿,没读过什么书,性子也颇为爽朗,和丈夫之间的称呼也是你你我我的,并不像民间女子那样用尊称来称呼丈夫,而李自成也不以为意。

回到了自己的帐篷后,面对着于自己朝夕相伴生死与共的患难之妻,李自成的心情骤然松了下来,他坐到床上,长叹了口气不答反问道:“桂英,你说咱们能攻下洛阳城么?”

高桂英面上却露出惊讶的神情:“闯王怎的如此灰心丧气,咱们千辛万苦的领着穷苦人起事,不就是为了推翻这个腐朽的朝廷,为咱们穷人打天下吗?您怎么反倒灰心起来了?”…,

李自成苦笑道:“桂英,今日的大战你也看到了,那青州军战力之强大,火器之犀利,实为我生平之仅见,别看咱们有十多万大军,可今天这一仗就损失了两万多人,这还是同他们野战的情况下,明日攻城,对方据城而守,咱们就更被动了,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好在今日老营的兄弟没动,否则.......”

李自成没说下去,但高桂英自然明白丈夫的意思,老营是闯军的根本,老营在则闯军就在,老营若是不在了,那么后果就很悲观了。

对于丈夫的庆幸,高若兰却很不赞同,她转身从帐篷外端来了一盆水放在了李自成的脚下,脱下了他的鞋袜将他的放在水里,她一边给丈夫洗脚一边开口说道:“闯王的话好没道理,想当初咱们从陕西出来的时候,人马不过数千,如今不也拉扯起了十数万大军么。老营兄弟固然是咱们的根基,但那十几万饥民难道就不是爹生娘养的?闯王却是不该如此厚此薄彼,咱们夫妻私下里说说倒是无妨,但若是被旁人听去却容易落人口实。”

李自成闻言一笑,“老话说得好,家有贤妻男人不遭横事,古人诚不欺我啊。”

虽然李自成对高桂英的话很是不以为然,知道自己这位媳妇心肠软,但成大事者岂能行妇人之仁,在这一瞬间他也想好了,不管能不能攻下洛阳,现在这十多万大军一定要“消肿”才行,否则若是攻不下洛阳,光是粮草的压力就能将义军压垮......

天色蒙蒙亮了,新的一天开始了,但是这也意味着新一轮攻击的开始。

王志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站在垛口后向外看,这里是东门,也是他们认为流寇会攻击的重点,昨晚王志和庞刚从总督府赴宴完毕后就上了东门的城门楼,开始行使他的职责。

望着依旧寂静无声的城外,王志饶有兴致的从垛口探出了头,从怀里掏出了千里镜,仔细的观察了起来。

千里镜的慢慢的移动着,呈现在他面前的依然是一片荒凉和寂静,当王志慢慢的将镜片移到更远的一片树林,那里笼罩着一片雾气,朦朦胧胧的更是看不清东西。正当王志将千里镜投向更远地方的时候,他的神情突然凝固住了,从那片被浓雾笼罩着的树林里陆陆续续涌出来了一群群人影。

“嗯,这是怎么回事?”

王志原本有些懒散的神态顿时不见了,还残留着的那一丝睡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贴在千里镜后的眼神顿时犀利起来。

“不好!贼寇要攻城了!”

王志向后大喊道:“快敲响警钟!”

“当当当........”

悬挂在城门楼上的一口铜钟很快就响了起来,这口专门用来发警讯的钟声音异常的洪亮,它的声音不断飘荡在半空中,东门周围的人都被惊动了。

“不好了,贼寇攻城了!”

警钟一响,首先乱的竟然是东城门上原洛阳的守军,这些士气低落的士卒犹如无头苍蝇似的在城墙上乱窜,好几位军官拿着鞭子用力抽打也没能将他们安静下来。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来自青州的兵马,很多人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乱成一团的原洛阳守军,然后检查枪支的检查枪支,查看火炮的查看火炮,仿佛这一切与他们无关似的,只是他们的眼神里都无一例外的流露出或淡或浓的鄙夷神情。…,

看到这样的情形,王志也皱起了眉头,这些洛阳守军昨日里还看不大出来,现在流寇以来却如此惊慌失措,怪不得吕维祺和李仙风要忙不迭的请自家大人来帮他们守洛阳,这些守军看到流寇都吓成这个样子,若是满清鞑子来了,那还不得吓死啊。

不过王志还算克制,知道这些洛阳守军不归自己管辖,尽管心里恨不得将他们每个人都抽二十鞭子,但他还是生生的忍住了。

不理会那些惊慌失措的洛阳守军,王志命令城墙上的青壮赶紧将各种守城器械都准备好。狼牙拍、礌石、滚木等物品都堆放好,那一锅锅的金汁下面也堆上木材开始点上了火。

就在王志指挥着士卒青壮做准备工作时,听到了警钟响起的庞刚也很快披盔戴甲后上了城墙。

庞刚将四个城门分成了两块,西门由黑铁负责,北门交给程凯负责,东门和南门分别由王志和一名千总负责。

当庞刚来到东门时,正好看到一群群黑压压的饥兵扛着云梯飞快的向城墙冲来。

他们也没有什么队形,只是扛着云梯拼命的往前跑,在他们看来只要能将云梯架上城墙那就胜利了一半了,这在以往的攻城中已经得到了验证。

看着那些饥兵还无遮掩的拼命向前冲,王志“扑哧”一声就乐了,“这些贼寇还真是不怕死啊,就连鞑子攻城的时候都知道要做几辆盾车挡挡冷箭呢,他们倒好,干脆就这么光膀子的冲,真不知道他们是无知还是勇猛!”

看着蜂拥而来的流寇庞刚也不禁哑然失笑的摇头道:“得了,你也别怪他们了,他们倒是想做盾车来着,可也得有树才行啊,而且盾车这种东西估计流寇里也没几个人会做吧。”

庞刚虽然是用玩笑的语气说话,但在内心中也是暗暗叹了口气,流寇的本质就已经决定了他们不会对匠户这些人有什么重视,估计能做出云梯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吧。

第四百零二章 疯狂的高一功

闯军负责攻击东门的是李自成的小舅子高一功,作为李自成的小舅子,他在闯军中混得自然不会太差,进入河南后,他麾下的人马也迅速发展到了两万多人,虽然里头的精锐和披甲兵不多,大多数都是拿着锄头木棒等简陋武器的饥民居多,但对于信奉人多力量大的流寇们来说,人多就代表者你的实力雄厚,人多就代表着你说话声音的大小。因此,在今天的头一轮攻击中,高一功就派出了一万名饥兵,试图一举打开缺口。

“炮营全体都有,装填开花弹!”

城墙上突然传来了一声大嗓门,大声喝令着众炮手做好发射准备,这是炮二营游击陆宽亮的声音。

陆宽亮有着青州军军官的普遍特点,那就是年轻,今年才二十五六岁的他也是流民出身,早在崇祯八年年末就随着父亲流落到了灵山卫,后来加入了灵山卫的军户,算得上是最早跟随庞刚的一批人了。

这个陆宽亮并不像炮一营游击董国那么有天赋,对于火炮的使用和指挥也只是一般,但由于炮营的快速扩张,苦于缺乏炮兵指挥人才的庞刚只能在矬子里选高个,将他提升为炮二营的游击。当然了这里面也有一些别的因素,比如这个陆宽亮对庞刚的忠心就是其中一条很重要的原因。

“咣当!”

一枚五斤六两重的开花弹连同药包被装填手从炮口使劲推进了炮膛,发出了一声脆响,炮弹一进炮膛,后面的炮手赶紧插上了引信,最后检查了一下炮弹是否紧凑后就向旁边的炮长举起了右手示意准备完毕。

炮长又将目光投向了站在不远处的陆宽亮,看到二十六门炮能在短短的一盏茶的时间内就准备完毕,陆宽亮满意的点点头,看来这些日子的训练没有白费,嘴角蠕动了一下,右手中的红色小三角旗终于挥了下来。

“轰轰轰.......”

随着小红旗的落下。各门炮的引线也被点燃,短短短的引线迅速烧到了火炮炮膛内的药包,随着一声巨响,药包被点燃,散发出强大动能的它推动着弹丸冲出了炮膛向前飞去。

此时的火炮尚属于低压滑膛炮,射程跟后世的火炮自然无法相比,初速自然也不是很高,炮弹出膛后用肉眼也可以观察到它的弹道。但谁若是因此而小看它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只见一枚黑乎乎的开花弹越过城墙,向前方飞去,当他飞了约有一里地后终于向下落去,砸在了一名流寇的脑袋后这才落在地上蹦弹了几下后才突然爆炸开来,炮弹里超过三斤的黑色火药瞬间爆炸后,包裹着它的铁球瞬间就分成了数十块弹片四处飞舞。

强大的冲击波包裹着四处纷飞的弹片将周围的一群流寇炸得血肉模糊,流寇们排列得实在太密集了,一直信奉人多力量大的他们终于尝到而来苦头,只是这一刻炮弹就夺走了二十多名流寇的生命。

爆炸声在流寇的人群中此起彼伏,一枚枚爆炸开来的炮弹不禁夺取了诸多流寇的姓名,同时也将这些流寇冲锋的脚步吓得放缓了下来。

看到此情此景的高一功坐不住了。他带着数百名亲兵奔向了前方,手中的马鞭劈头劈脑的抽向了一些畏缩不前的饥民大声骂道:“你们这些该死的笨蛋,留在这里只能是死路一条,只有冲到城头下才有一条活路,快走,难道你们还想尝火炮的滋味吗!”…,

“啪!”

说着,高一功的马鞭就抽在了一名止步不前的饥兵的脸上,一道鲜红的痕印顿时显现出来,裹了铜丝的皮鞭抽在人身上那种疼痛是无法形容的。挨了一鞭的饥兵脸上顿时凸起了一道吓人的红印,整个人顿时痛得倒在地上大声翻滚嚎叫起来。

铁青着脸的高一功对这名饥兵高声喝骂道:“你应该感到庆幸,我没有将你就地正法,不过若是还有人畏缩不前,临阵畏战的话。下次就不是一鞭子了!”

说完,高一功把手一挥,他身后的数百名亲兵策马齐刷刷的上千几步,从背后的箭囊里抽出了长弓,搭上了箭镞。闪着寒光的箭镞齐齐指向了众人。

这种目光饥民们很清楚,要是自己再不往前冲的话,他们手中的箭镞就会毫不留情的射向他们。

先是死一般的寂静,而后这些饥民们才恍如梦中惊醒般拔腿就往前跑,他们都明白,若是继续畏缩不前,那么铁定没命,若是往前冲说不定还能活下来,反正这里成千上万的人,若是还能被官兵的火炮或箭镞打中,那也只能证明自己命中该死了。

看着一蜂窝的往前跑的饥民,高一功冷笑着对身边的一名偏将道:“这些泥腿子就是欠打,不给他们点厉害瞧瞧他们永远都不会听话。”

偏将自是点头赞同道:“高爷说的是,这些泥腿子都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破落货,只有皮鞭才能让他们听话。”

谈笑中的二人仿佛已经忘了,自己脚上的黄泥还没洗干净呢,却开始嘲笑起别人来了。

站在城墙上的庞刚看着下面,此刻的他仿佛出现了一种错觉,上万名饥民密密麻麻的涌来,几乎要将大地铺满,不停的有炮弹在人群中爆炸,爆炸过后以爆炸点为中心就会出现一块空地,但很快就会被后面涌来的人群填满。

“他娘的,这些流寇疯了!”

庞刚的脸色很难看,他倒不是怕这些流寇会攻陷洛阳城,而是他有些想不通,这些流寇首脑明知道在攻城战中,这样疯狂的人海战术除了能增加守军的压力外,它所能起到的作用是有限的,这些贼寇头领们为什么还要驱赶着饥民来送死呢?难道他要耗尽洛阳城内的兵力吗?

尽管心中涌起了一个个大疑问,但庞刚依然沉着的下达着一个又一个的

命令。

“第三队,赶紧放下狼牙拍,将那些贼寇拍死!”

“陆宽亮,你他娘的还在磨蹭什么,赶紧开炮!”

“程凯,楞着干什么,赶紧开火!”

随着流寇逼近,洛阳城头一时间枪炮齐鸣.......(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零三章 福王召见

刘二狗今年十六岁,平阳府人,上个月流寇攻陷了平阳府后,将平阳府烧成了一片废墟,无家可归的刘二狗只好带着年年迈的老娘和年幼的妹妹加入了流寇,嗯,他们自称为义军。

加入了义军后刘二狗全家每人每天可以领到两碗混杂了杂粮的稀粥,这样的东西自然是吃不饱的,只能勉强让一家人饿不死而已。

刘二狗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加入到披甲兵甚至是老营那里去,听说那里的粮食可以让人敞开了吃,你就是吃撑了也没人说你,老营那里更是时不时的还有肉吃。

这样的生活在刘二狗看来那是只有在梦中才能有的,刘二狗已经记不清自己最后一次吃肉是在多久以前的事了,他的管队昨天告诉他,想要加入披甲兵很简单,那就只要杀死两名官兵,提着他们的脑袋去向管队请功,立马就可以调入披甲营,还可以将自己的家眷接去。

一想到加入披甲营后全家就可以吃上饱饭,他才十一岁的妹妹也不用饿得面黄肌瘦,刘二狗就感到身上传来了一阵热流。

他端着一根削尖了一头的木棍冲在了队伍的中央,看着一枚枚黑乎乎东西不断落到冲锋队伍里,然后响起一阵阵剧烈的爆炸声。

队伍中许多人都被这种爆炸声给吓着了,他们认为这是上天在发怒,也是上天在惩罚他们,许多人都停下脚步不敢冲锋,但随即他们的主帅高爷很快就到来,在马鞭和弓箭的威胁下才又开始勉强冲锋。

只是城头的炮声越发的密集了,不断的有那种会爆炸的弹丸落下。刘二狗不知道自己啥时候就会和先前的人那样被炸死,刘二狗是个有些小聪明的人。

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城头射下来的弹丸总是往人多的地方落,他一边跑一边观察,总是在人群稀少的地方的。从不往人群堆里挤。

当他们跑到距离城墙三百步的时候,城墙上开始传来了一阵阵沉闷的枪声,一名跑在刘二狗身前的饥兵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他名饥兵浑身抽搐的倒在了地上,嘴里发出的凄厉叫声几乎将刘二狗的耳膜给震裂。

就这样。刘二狗一路有惊无险的跑到了城墙脚下。

望着高达四仗的云梯,刘二狗惊恐了,那看起来高耸入云的城墙仿佛就像是一只长大了嘴巴的怪兽,正等待着他们这些人进入填饱它们的肚子。

“你们这些笨蛋,都给老子爬上去,只要干掉那些官兵,洛阳城里的粮食你们想吃多少就有多少!”

城墙下。许多管队正对着那些畏惧的站在城墙下的饥兵们拳打脚踢,嘴里不住的骂骂咧咧。

“你们这些只配浪费粮食的蠢货,还不快上去!”

一名管队的鞭子抽在了刘二狗的身上,一阵火辣辣的感觉从身后传来,刘二狗心中一阵愤恨。当场就想用手中的长枪刺过去,不过他看了看自己那把只是削尖了头的木棍,再看看管队身上的皮甲,还是忍了下来,最后刘二狗还是一手拿着长枪一手扶着云梯慢慢的往上爬。

在爬上云梯的过程中,城头上的擂石滚木如雨般的落下。刘二狗看到不断的有人被砸中后从上面掉下来,这些从高空中落下的人十有再也没有起来,他们唯一的归宿就是变成血肉模糊的尸体。

还好。刘二狗的运气不错,他这张云梯好像被人遗忘似的,一直到他快爬到城墙后都没有东西扔下来,心中暗暗欢喜的刘二狗加快了速度,“只要再加把劲就可以上城墙了。”这是此时刘二狗唯一的想法。…,

只是当刘二狗又爬了几步时,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城墙上砸了下来。顺着云梯往下砸的东西不偏不倚的砸中了刘二狗的脑袋,还没从欢喜中回过神来的刘二狗就觉得眼前一黑。随即整个人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整个人犹如沉重的麻布包往下坠落.......

“嘿.....又砸中一个贼寇。”

城墙上,两名洛阳城的守军正各拉着一根麻绳使劲往上拽,不一会一个长五尺,阔四尺五寸,厚三寸的大木板就被拉了上来,这块木板的两面都钉着尖锐的铁钉,这些铁钉有的已经生了锈,有的沾上了血淋淋的鲜血,一看就令人望而生畏。

一名守城官兵边拉绳子边笑道:“三娃,这个狼牙拍可真不赖,一拍下去就是一大片,那贼寇就像下饺子一样,可真是痛快啊,就是可惜没法下去砍首级,否则就更痛快了。”

旁边叫三娃的同伴用鼻孔哼了一声,“你拉到吧,砍首级,砍了首级你也没赏银,你忘了,前天守备大人给俺们发赏银的时候每人才发了五钱银子,铁公鸡都没这么抠。”

这名官兵却是神秘的说道:“这你可冤枉守备大人了,俺可是听俺在巡抚大人身边当差的表哥说了,不是大人不发,而是官仓实在没银子了,巡抚大人为了这事都亲自跑到福王府好几趟了,可福王他愣是一毛不拔,所以昨儿个大伙都没心思守城就是这个理,要不然你以为凭着俺们那么高的城墙能被贼寇打得那么狼狈?”

三娃摇摇头,悲愤道,“哼,俺听说那福王银库里的银子都快溢出来,粮食都快发霉了,可他还是不舍得拿一些出来接济咱们这些苦哈哈,有时候老子真想甩手不干了。”

“嘘!”一旁的同伴一听吃了一惊,赶紧放下了手中的绳子,伸手捂住了三娃的嘴低声喝道:“你不要命了,要是让人听见咱们都得遭殃。”

三娃使劲挣了几下才挣脱了同伴的手,左右看了两下才不屑的说道:“你怕啥,周围又没人,即便是有也只是那些青州兵。俺就不信他们会告俺的密。”

“小心使得万年船,你知不知道!”同伴难得的拽了一句文绉绉的话,这才用羡慕的语气道:“是啊,那些青州兵可真他娘的阔气,身上穿的铠甲连咱们的百总都比不了。听说他们的饷银虽然不高,但他们斩首的赏银多,而且每个人都分了地了,那日子过得就甭提有多滋润了。”

“真的!”三娃一听眼珠子都红了,“他娘的。要是真这么好赶明俺也投青州军去。”

“嘘,你知道就好,到时候俺叫上你一块去青州!”

不提两名守城的士卒在一旁窃窃私语,此时整个洛阳城的城墙上都陷入了一种狂热的气氛当中,四千名青州步枪手用最快的速度装填着弹药,然后对着城墙外密密麻麻的人发射出去,然后又是开始装弹、接着又发射。周而复始。

整个洛阳仿佛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气氛和节奏当中,一群群面黄肌瘦、衣裳褴褛拿着简陋武器的人在身后头目的驱使下朝着前面拼命冲去,而城墙上则是一团团白色的硝烟不断的升腾而起,此起彼伏的轰鸣声、喊杀声和惨叫声组成了一副残酷的画卷。

在火炮、米尼步枪和层出不穷的守城利器下的反击下,饥兵们成片成片的倒下。一条条生命就像无人问津的杂草般被任意收割,这一切都被正在山坡上观战的李自成看在了眼里。…,

“报!”山坡上一名传令兵飞快的跑来单膝跪在地上向正在观战的李自成大声禀报道:“启禀闯王,郝爷来报,他们在攻打南门时遭到守军猛烈抵抗,损失惨重,请闯王派兵增援。”

“报。刘爷来报,他们在攻打西门时遭到守军火炮轰击,人马损失已经达到三成。现已无力攻城,请闯王派兵增援。”

“报..........”

李自成站在高坡上,平日里睿智的双眼变得一片呆滞,刚才的攻击情形他看得分明,自己的兵马既无火炮、又无完善的攻城器械,想要攻下这么一座防守严密的城池只能说是痴人说梦话。

愣了半晌后他咬了咬牙。对身后田见秀等四名将领道:“你们几个上去将一功几个替换下来,攻击决不能停。一定要连续不断的攻击,还有,官兵的炮火非常厉害,距离要拉开些。”

“是!”

田见秀等几名将领开始领命而去,看着远处不断轰鸣的洛阳城头,李自成脸色不断的变换着,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闯军的攻击一直持续到了傍晚终于无奈的停了下来,当闯军退走时,洛阳城的城墙上响起了一阵阵的欢呼声,今天流寇们除了在城墙外留下了遍地的尸体之外一无所获。

看着城墙外密密麻麻的尸体,庞刚并没有和城墙上的军士们一起欢呼,反倒是沉着一张脸,看样子似乎并不开心。

周围众人见状都有些不解,一旁的程凯不解的问道:“大人,末将见您眉头紧锁,似乎不太开心,能够告知末将是何原因呢?”

庞刚摇头叹道:“有什么好开心的,打来打去死的都是我大明的子民,况且他们也都是被流寇强迫裹挟着攻城,和这些人作战你觉得很开心么?”

众将皆默然不语.......

这时,面带喜色的吕维祺亲自带着几名士卒上了城头,兴匆匆的来到庞刚身前对庞刚说道:“庞大人,福王听闻今日大人大败贼寇,特让老夫来告知大人,今晚福王要在王府里设宴款待大人。”

“哦?福王要宴请本官?”庞刚听了,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他很清楚的记得这个福王在历史上可是出了名的粮食多、银子多、肥肉多的“朱三多”啊。

傍晚戍时刚过,洗漱沐浴完毕的庞刚就带着史博文等一众亲兵来到了总督府衙门和刘宇亮等人会合,而后一行人才浩浩荡荡的向福王府走去。

他们来到了北大街,一座用方形青石砌成的雄伟的塔就出现在庞刚的面前,这就是洛阳有明的文峰塔。

这座密檐式砖石塔,四方形,高约三十米,共有九层。古人建造此塔也有“祈福赐恩”、“益国安民”、企盼洛阳文化繁荣、多出人才之意。

文峰塔位于今洛阳东南隅东和巷东端,始建于宋代,历史上在明末被摧毁,不过现今却还是完好的屹立在这里,塔的附近还有一湖泊和一座庙宇。从附近望过去,塔、湖、庙交相辉映,景致迷人。

福王府就在离文峰塔不足一里的东北处,不一会,庞刚随着刘宇亮等洛阳高官就来到了福王府。

刚一走到了福王府的外围。庞刚就被福王府的富丽堂皇给镇住了,这哪里是王府啊,这简直就是一座城中城啊。

全部用重达数百斤的长方青石砌成的城墙高达三丈,正门外放着两座犹如小山般高大的石狮子,两扇用铁木做成的大门外面还用厚实的铁皮包裹,庞刚估计若是有人攻打福王府,光是这两扇门就够他们啃的。…,

按照明代制度。大明的藩王都有一整套专门机构,王府不仅有相傅,而且武臣由勋臣担任,出则为将,入则为相。王府官可兼行省参政。为地方行政首长,也可兼都指挥使,掌地方兵权。在封国内,藩王拥有相当大司法、人事权,其官属除长史及镇守指挥、护卫指挥由进行派遣外,其余均在封国境内或所部军职内选用。藩王对他们有生杀予夺之权。

当然了,这只是朱元璋在位时的情景,由于藩王的权力实在太大。不仅在经济上,甚至还拥有军队,因此朱元璋死后他的儿子朱棣将老朱指定的孙子给干掉,自己当了皇帝。

朱棣自己是从藩王造反起家当上皇帝的,所谓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他当上了皇帝后自然要对其余的藩王下狠手。朱棣亲自规定:藩王不得擅离封地,即使出城扫墓也要申请。只有在得到允许后才能出城。藩王除了过生日外,不许聚众喝酒;王府发放一应事务,地方官要立即奏闻,必待钦准,方许奉行,否则治以重罪。

由于宗藩条例多,动不动就被处罚,因此藩王被废为庶人的着实不少。藩王势力经过多次多方面的削夺之后,已绝对不能与皇权对抗,皇族内部武力夺位的可能性在正德以后已经消失。那些好喝酒、喜欢在女人身上下功夫只会努力造人的藩王,因其对朝廷没有威胁而被称为“贤王”,受到奖励。在皇帝和文官集团的打压下,宗室完全变成了不农不仕、啖民脂膏、被软禁于封地内的典型寄生阶层,而洛阳城里的福王就是其中一位典型的代表。

进了福王府后,看到洛阳王府内连绵巍峨的琉璃瓦片,还有沿途看到的雄伟官衙以及造型华丽的各栋建筑和行走在各处络绎不绝的美貌宫女和太监,庞刚不禁倒吸了口凉气。从一路过来的情形来看,这个福王府内至少养了不下三千多名宫女太监,光是每年的开销那就是一个天文数字,怪不得历史上李自成靠着一群只拿着锄头木棒的农民就攻下了雄伟坚固的洛阳城。

庞刚随着刘宇亮来到了正华门后,就看见一名穿着黄袍服饰的中年男子携着一名同样身着黄袍的年轻人站在门外等候。

当庞刚第一眼看到这两名男子时,他的第一反应不是下拜参见,而是要忍住笑意,原因无他,实在是这两名男子长得实在是有些奇葩。

那名中年男子估计就是现任的福王朱常洵了,身高其实也不算太矮,据庞刚目测约为一米七左右,但让庞刚感到好笑的是他的腰围估计也快赶上身高了,即便是没有四百斤,但是三百多斤的体重估计是没跑了,庞刚在惊叹的同时也在奇怪这哥们为什么没有因为患上高血压心脏病而死去。

而站在这名大胖子旁边的年轻人依然是个小胖子,这个小胖子就是朱常洵的儿子朱由崧了,朱由崧虽然比不上他老子那么胖,但一百七八十斤还是有的,看着一大一小俩胖子站在前头,庞刚好不容易才压下了心中的笑意。

倒是走在庞刚前面的刘宇亮见到福王父子亲自来迎接,小小的激动了一把,赶紧上前拜倒在地高声呼道:“下官文渊阁大学士、河南总督流域刘宇亮拜见福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刘宇亮这么一摆,他身后包括庞刚在内的众人自然也跟着拜了下去发出了整齐划一的声音。

“下官等拜见殿下!”

为首的大胖子,福王朱常洵笑着抬手道:“诸位快快起来,本王等诸位好久了,快请入内。”

“谢福王殿下!”

当众人起身后,来到了朱常洵的面前,刘宇亮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意思是请福王先走,不料朱常洵却没有迈动脚步,而是在众人当中扫了一眼后问道:“你们当中谁是庞刚啊?”

庞刚看到点到了自己的名字,立刻站了出来抱拳道:“末将正是庞刚!”

福王看着庞刚,眯着小眼笑道:“嗯,好,果然是威武不凡,不愧是我大明的栋梁!”

庞刚不卑不亢的说道:“谢福王夸奖!”

朱常洵笑着点头道:“好,咱们进去说话!”

说罢,率先走了进去........

PS:今天跑了一天的银行,装了一天的孙子,傍晚才回家,实在对不住,今天只有一章了。

另外推荐一本朋友的书,喜欢军事的读者可以一看,它的书名就叫《抗日之红色警戒》

第四百零四章 一切为了银子

洛阳城的福王府是神宗皇帝在位时花了二十八万两银子为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建造的,自然造得富丽堂皇之极,一路过来看得庞刚和身后的众位官员目不暇接,惊艳之极。

最后,当他们来到了洛阳王府的迎宾大殿,福王在四名太监宫女的搀扶下颤巍巍的坐上了那比寻常椅子大了一号的镶金王座,他的儿子,历史上的南明弘光帝坐在了他的左下手。

在大殿的两边摆了两排长长的案桌,众人一进大殿就有宫女将众人一一领到了各自的桌旁,按照各自的官爵依次落座,按照文左武右的原则,文官坐左边,武官坐右边,让庞刚感到有些意外的是他竟然坐到了右边的首座上,这也给他招来了不少嫉妒的验光。

所有的案桌上都摆满了精美的酒菜,不一会从大殿的里头涌出来了一百多名身穿轻薄宫装的歌姬在众人面前载歌载舞,那轻柔温婉的声音渀佛能钻进人的心里。

“靠,吃个饭还要歌姬在前面跳舞,太奢华了!”许多人一边喝着酒一边愤愤不平。

其实吃饭的时候有歌舞助兴这在官场上来说并不是什么稀罕事,但一下子就涌出来一百多为长相艳丽,身着轻薄到若隐若现的宫装歌姬在你跟前大跳艳舞这就很少见到了,更要命的是他们可是早就听说了,这样的歌舞福王父子俩可是每天吃饭都要看,这样的日子连皇帝都比不了啊。

不要说现场的洛阳的官员了,就是从后世资讯大爆炸时代过来的庞刚也大呼吃不消。庞刚平日里在家最多也不过是闲暇时听他的爱妾陈圆圆唱唱小曲,顺便再跳一段她自编的舞蹈而已,哪像这福王父子是一天三顿都不落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福王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眯着一双只看到一条细缝的眼睛问道:“诸位大人,寡人虽然久居王府,但也听说了一些外头的事,近日贼寇围城。形势很是危急,不知现今情形如何啊?”

大殿里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地位最高的刘宇亮,刘宇亮站了起来朝福王拱手道:“好叫福王殿下得知,昨日贼寇攻城甚是危机,幸亏庞将军率兵赶到击退了贼寇,并率领大军进城,眼下已经将洛阳护卫得固若金汤,就在今日。我军杀伤贼寇达数万之众,贼寇已然不足为患,殿下大可放心。”

此时的刘宇亮说这话时眉飞色舞好不得意,渀佛率领大军重创贼寇的人就是他一般。

“好!”

一声叫好声传了过来,原来是福王父子在齐齐叫好,只见福王的世子朱由崧兴致盎然的问道:“请问刘大人,今日是哪位将军在指挥啊?”

“呃.......”

听了朱由崧的话,刘宇亮脸上的神情呆滞了一下,在这件事上他的脸皮就是再厚也不敢往自己脸上贴金。赶紧指着庞刚道:“呃........今日负责指挥将士们杀敌的正是庞将军。”

朱由崧一看,兴致勃勃的问庞刚道:“庞将军,我虽久居深宫。但也听说过你的威名,你不但曾经追随卢象升在巨鹿大破鞑子,打得鞑子抱头鼠窜,现在又在洛阳痛击贼寇,这个功劳可是大得很呐,想必皇上一定会重重的褒奖你吧?”

“嗯........”

众人一听,脸色都有些不自然起来,朱由崧这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庞刚没有兵部的公文和皇帝的圣旨。偷偷跑来洛阳的事大家都知道,但为了保命大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但是若是让朝廷知道了那可不是一件小事。…,

这事往小的说是擅自调动兵马,往大的说那就是谋反,现在朱由崧公然的这么一提出来。众人的脸上都有些不好看。

相比于众人脸上的凝滞,反倒是始作俑者却是满不在乎,庞刚淡淡的笑道:“世子严重了,末将只是做了该做之事。末将能追随卢督师共御外辱那是末将的荣幸,末将只恨在巨鹿未能追随卢督师一般战死沙场。以至于眼下落了一个尴尬之地,被朝中小人所嫉恨,徒呼奈何!”

朱由崧对面前这位威武的将军倒是很感兴趣,从小就长在深宫,被人当猪养的他对于外界之事并没有太多的了解,知道的所有事都是王宫里的人告诉他的,自然不知道眼下最猜忌他的就是当今大明天子崇祯皇帝。

是以还安慰道:“庞将军不必沮丧,不遭人妒使用才,过些日子待本世子给皇上上一本奏章,蘀你美言几句想必就会没事了,你放心就是!”

“世子不可!”

朱由崧这么一说不要紧,却是将周围的洛阳诸位官员吓得几乎魂飞魄散,赶紧齐齐出声制止。

“嗯!”朱由崧不由得不满的瞪了众人一眼喝道:“你们这是何意?庞将军立下如此大功,你们不蘀他上折子辩解也就罢了,难道本世子要帮忙也不行吗?”

“这.......”

刘宇亮赶紧陪着笑脸干笑道:“世子殿下过滤了,非是众位同僚不愿意帮忙,而是眼下时机未到,待击退了贼寇我等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嗯,这还差不多。”朱由崧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庞将军立下如此大功,可不能让他再受到委屈了。”

一旁的庞刚却是有些哭笑不得,这位历史上有名的“蛤蟆天子”没想到倒是挺讲义气的,竟然要蘀自己打抱不平,这叫什么事啊,不过朱由崧能有这份心庞刚还是承他情的。

庞刚举起了酒杯对朱由崧道:“末将谢过世子的好意,不过末将却尚有个不情之请求福王殿下恩准。”

正坐在王座上大口啃着一根鸡腿的福王头也不抬的说道:“哦,庞将军还有事要求本王?这却是难得,说吧,只要不是问本王要粮草军饷,本王倒不介意帮帮你。”

“靠,这个铁公鸡!”庞刚心中不禁大骂,自己才开口他不止把门关上,连窗户都给堵死了。

庞刚没好气的瞪了前面的坐在刘宇亮旁边的吕维祺一眼,当初的银子和粮食可是你和李仙风答应的,若是不能把东西给老子舀来,那就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看着庞刚眼中透出的煞气,吕维祺可是很清楚这位煞星不仅敢杀鞑子流寇,若是将他惹急了整个洛阳城都得被他弄得鸡飞狗跳,搞不好这个胆大包天的丘八真的会纵兵抢掠。

而一旁的刘宇亮也急了,庞刚带来的青州军的战力究竟如何他今天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那些流寇在他们面前就跟三岁小孩似的,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他可是还要靠庞刚把那些流寇赶出河南呢,若是因为福王太小气而撂了挑子他找谁哭去。

因此刘宇亮赶紧在一旁进言道:“福王殿下,眼下大敌当前,可洛阳的将士却已经半年没发饷了,连饭都吃不饱,若是在这样下去将士们哗变起来,洛阳危矣!”

刘宇亮在说到“哗变”两个字的时候还特地加重了语气,其意不言自明。

听到这里,福王正舀着鸡腿的手在嘴边顿了顿,显然刘宇亮说的某个词多少也让他有所顾忌,刘宇亮见状不禁心中一喜,他知道自古能让上位者忌讳的事不是很多,但军队哗变却一定在其中占据了一个重要的地位。…,

想想吧,唐贵妃是怎么死的,是军队哗变后给逼死的,赵匡胤是怎么当上皇帝的,还是军队哗变后趁势上位的,有了这些前车之鉴,后人能不防着吗?

果不其然,福王慢慢的放下了鸡腿不满的抱怨道:“怎么你们一有什么事都向寡人伸手,你们当寡人这里是国库吗?洛阳又不是寡人一个人的,城中大户人家也不少,你们就不能向他们要点吗?随便伸伸手几十万两银子就出来了,难道这点东西他们也不愿意出不成?寡人王府数千口人,开销也是甚大,早就入不敷出了,你们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

刘宇亮也不回答,只是站了出来走到中央向福王跪了下去,口中高呼道:“请殿下以洛阳百姓、以江山社稷为重。”

吕维祺和众位洛阳官员也齐齐出列跪了下来高呼道:“请殿下以洛阳百姓、江山社稷为重!”

看到前面下跪了一地,这下福王不乐意了,将手中的击退仍在案上怒道:“你们这是在逼寡人么,寡人说没有就是没有!”

庞刚冷冰冰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只是感到十分好笑,这两拨人一个是舍不得自己掏腰包,一个是不想得罪洛阳城里的士绅富户,想将风险转接到福王这个冤大头的头上,双方争得不亦乐乎,不过自己也得在中间添一把火才行。

想到这里,庞刚高声说道:“好了,福王殿下、刘大人、吕大人你们别吵了,请先听末将一言。”

众人一听,都将目光转到了庞刚的脸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零五章 为了某种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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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刚此言一出,众人都停下了争吵将目光投向了他。

庞刚顿了顿说道:“末将不远千里而来,为了洛阳的安危将士们把脑袋别在腰带上同贼寇厮杀,这也就罢了,谁让末将是大明的将官呢。可现在军中粮草不足,赏银也不发,你让末将如何向军中的将士交代,末将敢问福王与诸位大人,难道真要让将士们在洛阳流血又流泪吗?若果真如此,末将立即就带着将士们返回青州!”

庞刚的话落地有声,周围一片寂静,却是将福王和众人都镇住了。

众人一下就慌了,不论是福王还是刘宇亮他们都知道洛阳的守军是什么德行,要是庞刚走了他们可以肯定,用不了三天洛阳就会变成闯军的盘中餐。况且刘宇亮可是还指望着庞刚把流寇赶出河南,他要是真走了他去哪找这么一支精兵来,难道要靠洛阳城里的那帮残兵败将吗?

福王也急了,他也不傻,庞刚要是一气之下走了谁来保护洛阳,要是流寇攻进来偌大的福王府立马就得烟消云散。

沉吟了一下,福王才说道:“不知庞将军需要多少银子和粮草?”

“五十万两银子、二十万石粮草!”庞刚毫不犹豫的说道。

“什么?”

众人齐声惊呼,吕维棋的嘴巴也咧得犹如河马一般,他没想到这个看来平素严谨的将军竟然也会坐地起价,一张嘴就将粮食的数目提高了四倍。虽然看起来庞刚还算hòu道没有将银子也趁机翻倍,但当过兵部尚书的刘宇亮却知道大军出征在外,银子神马的都是浮云,这玩意既不能吃也不能喝,带着还嫌重,只有粮食才是最实在的东西,可这货也太狠了,把原本商议好的五万石粮食翻了四倍,二十万石粮食够他的大军大军吃上很长一段时间了,他到底想干嘛?

别说吕维棋了,就是福王也被吓得不轻,二十万石粮食那可是王府近一年的收成了,万万不能给。

“什么,二十万石粮食?不行MM万万不行!”福王的脑袋摇得像个破浪鼓,圆得像皮球的脸蛋心疼得皱了起来,他心疼的想了半响才勉强答应道:“寡人只能出十万石粮食,三十万两银子,剩下的粮饷你们自己筹集。”

吕维棋和刘宇亮对视了一眼,此次福王能这般慷慨已经大大出乎了他们的预料,看来庞刚刚才的威胁还真是起了效果。

福王能这般出血也有些出乎庞刚的意料,暗暗盘算了一下,他的面上才露出了勉强的神色,点头道:“虽然还是有所不足,但还可以让洛阳里的大户们捐献一些,估计也就差不多了。”

庞刚的话一出口,周围的官员们几乎集体吐血,尼妈的,十万石粮食都够你们吃一年了,你还想向那些大户要,不要那么贪婪好不好。…,

没有理会那些人的神情,庞刚心自顾自的坐了下来,冇已经得到了满意的他可以放心的大口吃东西了,不过他的目光还不时在吕维棋的方向掠过,吕维棋知道那是庞刚在提醒自己,自己还欠他二十万两银子。

不过有了三十万两银子和十万石粮食打底,吕维棋心中也淡定了许多,拿着酒杯正盘算着要怎么向那些士绅富户征讨银子粮食,其实不止是吕维棋这么想,连刘宇亮和一众洛阳的官员也不例外,他们的心里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如何从洛阳的有钱人手里弄出更多的钱粮,弄好了自己也能发点小航,

从福王府出来,庞刚回到了军中的大帐,他并没有休息,而是叫来了程凯、王志、黑铁等几员将领,开门见山的说道:“诸君,虽然人多势众,但是要想攻下洛阳城只能是以卵击石,本官估计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退去,届时咱们应该怎么办?”

程凯不假思索的说:“怎么办?自然是应该趁胜追击了,这还用问!”

“不然,流寇们往往孑然一身,他们没有太多的辎重甚至没有火炮,想怎么走都行,可咱们却不行,光是上百们火炮就能牢牢限制了咱们的速度,要是追击的话说不定会被贼寇给拖垮。”王志却说出了截然不同的意见。

“嗯!”

庞刚沉思了起来,流寇的天性决定了他们的流窜性质,自己若是光顾着追赶流寇,说不定一不小心还真有麻烦,毕竟庞大的辎重和骑兵的匿乏就限制了自己的机动性,真把流寇逼急了他们一哄而散那时自己才真的傻眼了呢。

黑铁却大大咧咧的说道:“管他呢,反正今天杀得却是好生痛快,那些流寇一个个排着队冲上来,一个排枪放过去他们就像下饺子似的纷纷往城墙下落,俺估算了一下,今天那些贼寇至少死伤不下三万。”

“三万?”庞刚疑惑的想了想,后又说道:“你们今天有没有察觉,那些流寇好像就是一心求死似的,他们的首领根本就不顾及手下的伤亡,拼命的驱使他们往前冲。”

“对!”程凯也有些疑惑的说道:“俺也没见过这么奇怪的打法,那些流寇根本就不把手下当人看,那些头目只会拼命的让手下往前冲,根本就不会避讳什么,而且俺还发现一件怪事,他们的强壮和皮甲军士全都没有出现,攻城的多是些老弱病残,这到底是咋回事呢?难道小

“一定是这样!”庞刚一拍大冇腿,“我知道了,他们这是故意驱使着那些老弱病残来送死啊!”

“什么,送死?”这下众人都不解了,纷纷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庞刚。

庞刚咽了口唾沫,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杯将里面的水一口喝干后这才说道:“你们想啊,换成你们是李自成,若是发现对方的城池高大坚固,且守军战力强大,硬要攻城的话极有可能会全军覆没,你们还会这么蠢的驱使全军攻城吗?”

众人齐齐摇头。

“所以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李自成是故意驱使着那些老弱病残来攻城肯定是怀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庞刚的声音在黑夜中显得格外阴森,



《《纵剑天下》小说作者:乘风御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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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六章 流寇要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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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刚蒙蒙亮,总督府内就人头涌猫,刘宇亮、吕维棋、巡抚李仙风、兵马守备王胤昌以及庞刚等人齐聚一堂,刘宇亮坐在主位上,看着堂下坐着的一干人,心中充满了一种叫做志满意得的情绪。

刘宇亮咳了一声大声说道:“诸位,我大明自天启末年以来,内忧外患,交相煎迫,迄无宁日。流贼愈剿而愈多,灾变愈演而愈烈。最近数年,百姓死亡流离,如水愈深,如火愈热,往往赤地千里,炊烟断绝,易子而食,惨不忍言。国家三百年来从未如今日民穷财尽,势如累卵。而东虏伺机内侵,日益嚣张。自今上登极以来,迄今己四次入塞,三围京师。自古攘外必先安内。倘若流贼不除,则顾内不能顾外,南宋之祸殆不可免。幸赖列祖列宗之灵,国运己有转机。巨贼高迎祥已于前年秋天伏诛,张献忠之辈已经逃往四川。其他各股余贼,或死或散,或观望风色,不敢似往日披猖。惟有闯贼李自成一股冥顽不灵,誓与朝廷天兵对抗,全无畏罪投降迹象。

可即便如此,皇上依然宽hòu为怀欲放其一条生路,但此獠不但不思悔改,反而变本加厉卷土重来,现今更是祸害我河南百姓。有鉴于此,皇上特命本官总督河南,尽快将此獠剿灭,则朝廷幸甚、百姓幸甚!望诸君jī励将士,今日在阵前奋勇杀贼,一战而竟全功,勿使一贼漏网。我辈报君恩,救黎民,光前裕后,在此一战。尤望将巨贼李自成与刘宗敏等生擒,献俘阙下。纵万一不能生擒,也须将他们杀死,传首京师。皇上迭降手诏,督责甚切,望诸君勿负上意!”

刘宇亮在上面说得唾沫横飞,庞刚却在下面听得直打瞌睡,这厮不愧是大学士出身,拽起文来还真是声情并茂一套一套的,连说个战前动员都能说得像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听得庞刚直犯困。

好不容易等到刘宇亮说完,庞刚还不知道这家伙要表达什么意思,刘宇亮说完后才笑眯眯的转头对庞刚说道:“庞将军,今日贼寇必然再来攻城,洛阳的城防就烦劳您多加费心了。”

看着刘宇亮那殷勤的笑脸心中暗叹了口气才说道:“总督大人,末将必会尽力而为。”

“甚好!”刘宇亮点点头后对一旁的兵马守备王胤昌说道:“王守备,藏言道蛇无头不行,军中若无一个统一号令也不行,现在大敌当前,城中兵马必然又有一个统一号令,因此本督决定原洛阳守军在贼寇攻城期间要听从庞将军号令,不得有误,你可听明白了?”

职遵命!”

王胤昌很是有些郁闷,他是洛阳城的兵马守备,原本洛阳的兵马全归他管,但现在刘宇亮却将洛阳的城防全部交给了远道而来的客军,这让他情何以堪啊。…,

不过在昨日的战斗中明军取得冇大胜后,刘宇亮的地位和声望愈发的稳固起来,他可不敢在这时候和刘宇亮唱反调,只好有些郁闷的抱拳应了声是。

突然传来了一阵警钟声,听声音是从城墙边上传过来的,一时间众人神情都有些紧张起来

庞刚赶紧上前一步对刘宇亮抱拳道:“刘大「吾也狂牛提供」人,既有警钟传来,想必是贼寇又开始攻城了,末将这就上城墙防守,但末将希望您能和吕大人一道替末将征收银两,昨晚末将可是只讨到了三十万两银子,还有二十万两没着落呢。”说完,庞刚大步向外走去。

这小子,都什么时候,他还惦记着他那点、银子。”刘宇亮和吕维棋、李仙风等人面面相窥,都有些哭笑不得,这位庞将军还真是与众不同啊!

看着庞刚消失的背影,刘宇亮对吕维棋和李仙风道:“两位大人,既然两位大人已经答应了给庞将军五十万两银子,昨日福王已经给了三十万两,剩下的二十万两银子两位觉得应该如何讨要啊?”

吕维棋自信满满的笑道:“这有何难,待老夫召集城中的富户士绅前往酒楼赴宴,老夫和李大人顺口这么一提,事情还有不成的么,眼下大敌当前想必他们也不敢不卖老夫一个面子。”

“咳咳咳MM”刘宇亮轻咳了一声才说道:“介儒公,本官是问让何人出面协苒此事为好。”

吕维棋不假思索的说道:“既然是老夫答应了庞将军,自然MM嗯MM”说到这里,吕维棋有些明白刘宇亮的意思了,他若有所思的盯着刘宇亮看了一会才试探着道:“那依刘大人的意思呢?”

个嘛”刘宇亮假装沉吟了一会才道:“本官以为,此番向各富户士绅摊派不能仅仅索要庞将军的二十万两银子,咱们洛阳城这么多的将士总不能看着青州军吃肉,他们却连汤都喝不着吧,本官以为可以多索要一些银子,以用来槁赏守军将士,须知洛阳将士已经数月没有发饷银了,介儒公、李大人你们意下如何?”

刘宇亮此言一出,王胤昌差点扑上去抱还有粮食,只要攻下来咱们就有粮食了。,

“攻占城池?”郝摇旗冷笑道:“你打算攻哪里?附近的村落?亦或是某个小县城?眼下整个河南,能有足够支撑咱们大军粮草的城池只有两个,洛阳和开封,打洛阳的这些日子已经让咱们损兵折将存世惨重了,你以为凭着咱们这些残兵还能再跑到五六百里外攻打开封吗?”

李过一时哑然,这个道理他也不是不明白,但就是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旗叹了口气,拍了拍李过的肩膀安慰道:“好了,想开就好,你要是看不下去就回去好好歇息,估计今晚咱们就会有大动作了。”

“不了!”李过的摇摇头,悲哀的说:“我就站在这里,亲眼送他们一程吧,不过老郝啊,你说当初咱们起义到底为的是什么呢?”

郝摇旗愕然川MM

夜幕慢慢的降临夜空,今天的攻城战结束了,闯军们以死伤四万余人的代价消耗了洛阳城守军几乎半数的滚石槽木和箭镞,青州军今天消耗的开花弹占了他们携带数量的一半。

为了打退疯狂进攻的流寇,庞刚率领着青州军的军士们打坏了两千多支米尼步枪,有六门拿破仑炮被由于发射频率过高而不得不提前报废。…,

“这下该达到李自成的心里底线了吧?”

黑漆漆的夜空下,庞刚自顾自的喃喃自语,他算了一笔账,流寇们这些日子以来在洛阳城下丢下的尸体已经超过了七万,加上己方在进发时消灭的流寇,他们的损失已经达到九万以上,这个数字应该已经达到李自成的底线了吧?要是再损耗下去,可就不符合他的利益了。

如果所料不错的话,他们今晚就应该有所行动了,可是自己真的应该连夜出城追击吗?庞刚心里依旧在思考着。

树林里燃烧着一堆熊熊的篝火,李自成和手下数十名将领就坐在火堆旁,静静的吃着马肉,虽然没有调料搭配的马肉吃起来又酸又涩,但他们还是吃得津津有味,因为他们知道,错过今天,他们想吃这种又酸又涩的马肉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刘宗敏拿着一条烤得七成熟的马腿,吃得满嘴流油,他边吃还边发冇出啧啧的声响。

良久,刘宗敏将已经啃光了肉的马腿仍在一边,拍了拍油腻的双手,随手在衣摆上擦了擦后又用袖子胡乱擦了擦嘴巴,这才咧着大嘴道:“闯王,现在兄弟们都已经吃饱喝足了,咱们是不是应该出发了?”

李自成点点头,随手扔掉了吃了一半的马肉站了起来,他走到一个树墩上,环视了众将一眼低声道:“兄弟们,咱们此次攻打洛阳失败了,但是不打紧,败了咱们可以从头再「吾也狂牛提供」来,想当初咱们从陕西出来的时候只有数千弟兄,但一到河南咱们很快就有了数十万大军,即便是如今晦们吃了亏,但现在依然还有数万大军,我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咱们就可以恢复元气!”

众将们一想也是,他们这些人原本就一无所有,今日虽然打了败仗,但那又有什么,了不起以后再赚回来就是了

李自成的声音越来越大,“现在洛阳城里防守坚固,咱们是打不下,但是没什么,我就不相信天下的城池全都像洛阳城那么坚固,只要能攻下一两个城池,咱们就又能聚齐十数万大军,和那些官军拼个你死我活!”

听着李自成的话,众将的眼中又渐渐放出了光芒,因为白天战败而导致的阴影也慢慢减弱,刘宗敏首先笑道:“闯王说的是,咱们这些年什么苦没吃过,队伍没了咱们再拉起来就是了,有什么大不了的,闯王早就说过,只要着昏庸的朝廷一日不倒,咱们义军就一日杀不绝!”

李自成喜道:“哈哈,还是捷轩说的好,咱们义军本来什么都没有,现在的东西都是白赚的,还有什么杀不得的呢。这些日子咱们死伤的十万弟兄改日咱们让明军千百倍的还回来就是了,大伙说是不是这个理?”

高一功也大声道:“对,咱们这条命本来就是赚回来的,又有什么舍不得的,闯王你说吧,咱们又要往哪里打?”

李自成看到信心已经重新回到众人的身上,满意的点点头:“想必大伙都猜到了,咱们今晚就要出发,但是对于去哪大伙可能心里还没底,陕西咱们是暂时不能回去了,现在陕西还没恢复过来,咱们去了也不能发展,因此咱们能去的地方只有一个,那就是湖北!”

众人惊呼道:“湖北?”

“对,湖北!”李自成双目闪动着一道寒光,“湖北,湖北可是产粮之地,只要咱们到了湖北,就再也不用为来干那事发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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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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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七章 留下一营兵马如何

黑夜中,筹火熊熊燃冇烧着,未干的木材燃冇烧时发出了浓浓的青烟,将周围弄得烟雾缭绕,李自成的面孔就掩藏在烟雾里,给人!种神秘莫测的感觉。

李自成选择向湖北转进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在这次战斗中李自成就深为己方粮草的短缺而烦恼,若是李自成有充足的粮草,他完全可以将洛阳包围起来然后慢慢想办法攻打洛阳,也可以讲洛阳围困住,自己可以从容的攻打别的城池,但就是由于缺粮,导致他不得不采用极端的方法,用人海战术去攻城,为此最后的结果就是七八万饥兵在不到数日的时间内全都变成了地上的尸体。

这固然是李自成的心狠手辣而造成,但又何尝不是一种无奈的表现呢。

因此,经过了深思熟虑,李自成决定向湖北进发,华夏自古就有“湖广熟天下足”的说法,意思就是说只要湖南湖北的粮食成熟,那么天下的人就不用为粮食而发愁了。

这个说法固然有些夸张的成份在里面,但也说明了湖广粮食的充足,据统计,在永乐十年,仅湖北一地就对外输出粮食三百万石,由此可见湖北粮食的充足。

现在,意识到自己短板所在李自成盯上了湖北这个产粮大省,他有这份自信,只要自己率兵攻占了湖北这个地方,那么自己的军队肯定会再次像滚雪球般壮大起来。

现下看到下属们惊愕的目光和语气,李自成很是满意的点点头,“对,就是湖北只要到了湖北,咱们就有吃不完的粮食,况且比起河南,湖北可是富裕多了,只要能攻下湖北,咱们就算是有了一块立足之地,只要有了地盘咱们就继续喝朝廷叫板的本钱,所以我决定,今晚连夜兵发湖北“六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洛阳城墙上的守军这才惊讶的发现原本包围着他们的流寇除了留下一地的尸体和他们排出的黄白之物外,一夜之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果然不出我所料,李自成果然跑了!”

庞刚站在城墙上,看着城外一片狼藉的原闯军驻地,轻轻的叹了口气,转头问身后的黑体:“黑千户,夜不收都派出去了吗?”

庞刚身后的黑铁恭敬的说道:“大人,今天一大早卑职就将夜不收全都派出去了,想必很快就能查到贼寇的踪迹。”

庞刚点点头:“嗯,命令夜不收远远的吊着他们就好,不要和贼寇发生冲突。”

“是!”黑铁朝庞刚行了个礼后就离开了。

“噔噔哈,”

黑铁开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启航文字传来,很快刘宇亮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庞大人,本官听说贼寇连夜都撤走了你们怎么不去追啊?”

“追!”庞刚有些好笑的转过头来,正好看到刘宇亮带着李仙风、吕维棋等人急匆匆的上了城墙,庞刚说道:“刘大人,现在咱们连贼寇往冇哪个方向跑都不知道试问怎么去追啊?况且,贼寇虽然退走但留下的手尾却很麻烦,咱们还得尽快处理才行,否则将会酿成大祸!”

刘宇亮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还能有什么事情能比追击贼寇更重要的,况且连闯逆都逃了,还能有什么大祸?”

“怎么没有!”庞刚指着城外道:“大人请看,经过数日jī战,此时的城外遍布着数万尸体,此时天气炎热若是不能在两日内将这些尸体处理完毕等这些尸体腐烂的话,您想想看会有什么后果!”…,

“瘟疫!”

庞刚这话一出口,众人的脸色就变了,古时的医疗水平不发达,瘟疫对于他们来说就是绝症,而且是大规冇模的绝症,若是瘟疫在瘟疫在洛阳散布开来,他们这些谁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够幸免。

震惊过后刘宇亮将牙齿咬得咯咯响:“好一个歹毒的闯逆,本官看他是故意让这些尸体横尸荒野也不收敛,就是为了给咱制造麻烦,怪不得他敢这么大摇大摆的撤退而不怕清逸尔雅咱们的追击,感情他还留了个后手啊。”

“你以为呢。”庞刚苦笑着说道:“若是间逆有这么好对付,孙传庭和洪承畴也不会为了对付他耗费了数年的功夫才将他们压缩到陕西的一个角落,可惜啊,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眼看就要全歼贼寇,却又让他给放跑了。”

说到这里,刘宇亮老脸不禁一红,将洪承畴和孙传庭二人调回京冇城,虽然不是他的主意,但他当时也是投了赞成票的。当时卢象升战死,京冇城空虚,人心惶惶,所以崇祯才将洪承畴、孙传庭调来北京拱卫京哉,可当他们来后清兵却一反平常的模样,只是从京冇城两边路过,根本没有进攻北京的意思,崇祯接到报告后再松了口的同时也后悔不已,因为自己的猜忌,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卢象升战死了,十万精锐损失惨重,其余的也顿做鸟兽散各回自己的驻地去了,最后不得已将洪承畴的大军调来,以至于数年的辛劳、数百万两的银子全都打了水漂。

当然了,对于以上的错误性情刚硬的崇祯是绝不会承认的,这点和后世的某些人极为相似,那就是打死也不认错,自然了,这么丢脸的事情朝廷也是绝不会承认的,现在乍一听庞刚重提旧事,饶是刘宇亮这种早就将脸皮锻炼的浑hòu无比的人也感到了一丝羞愧,当然了,时间上也只是那么一瞬间而已。

几欲剿灭流寇的崇祯听闻李自成流窜到了河南,这才命刘宇亮总督河南一省,若是刘宇亮能将李自成歼灭或者活捉,那功劳可就大了去了,因此刘宇亮才会这么心急火燎的跑来催促庞刚出兵追击流寇。

可现在他顺着庞刚的手指往外一看,顿时也哑巴了,庞刚说的没错,城外那数万具尸体若是不处理好的话那是铁定的会酿成大规冇模的瘟疫的。

无奈之下的刘宇亮只的乖乖的闭上了嘴,庞刚说完后就对刘宇亮身旁的李仙风道:“李巡抚,这件事就烦劳你了,请您调集两千青壮和大量石灰,咱们也没有办法做得太好,就挖上十几个大坑将他们都埋了吧。”

李仙风点点头,“奶的,此事老夫这就去做。”这位巡抚也是个说做就的人,和庞刚打了声招呼后就下城去了。

看着李仙风下了城墙,庞刚这才转过头来,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刘宇亮,似笑非笑的说道:“刘大人,末将可是做到了承诺之事,不知道您的银子筹备得如何了?”

刘宇亮一听,顿时哭笑起来,“我的庞将军啊,你以为这二十万两银子是大白菜说来就来啊,总得给本官一点时间来筹措吧。”

“那好吧。”庞刚也不已为甚,“三天后末将就要出发了,末将希望能在出发前看到这笔银子就好。”…,

刘宇亮虽然不满庞刚对他的态度,但看在这趟差事能捞不少好处的份上他也忍了,不过庞刚下一句话却又让他的心悬了起来。

仿佛漫不经心又仿佛有意无意,庞刚沉吟了一会才说道:“刘大人,若是末将三日后出发,洛阳城防就又会变得空虚起来,若是贼寇去而复返您又要如何是好?”

“级,这不大可能吧?”刘宇亮的脸色一下就变了,虽然嘴上说不可冇能,但眼睛却向身边的前任兵部尚书吕维棋望去。

吕维棋也手捋胡须沉吟了一会才迟疑道:“这个可能很小,但也并非不可能,若是贼寇再度来袭的话……“厂

说到这里,众人都明白,别看这几天他们歼灭了贼寇这么多人,但那都是青州军的作用,若是等青州军走后闯军再度挥军来袭,洛阳城照样玩完。

这些刘宇亮和吕维棋坐蜡了,青州军可不归他们管辖,他们总不能让庞刚一直呆在洛阳吧,皇上启航文字也不让啊。

看到刘宇亮二人为难的样子,庞刚笑了笑说道:“这样吧,末将倒有个主意,末将走后可以留下一营兵马驻扎在洛阳,协助洛阳的父老乡亲守城,您二位看如何啊?”

“嗯我

庞刚一说到这里,吕维棋原本浑浊的眼睛顿时射冇出一道精光盯在庞刚脸上,脸色也凝重起来。

庞刚的心里也是一跳,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当然了,若是两位觉得不需要的话那就算了,反正末将三日后就要走了,末将这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就当末将没有说过好了。”

虽然庞刚嘴上是这么说,但心里却暗暗冷笑:你们当请哥来一趟用几十万两银子和一些粮草就能打发得了的么。庞刚紧紧看着吕维棋和刘宇亮,只要从他们嘴里蹦出一个“不”字,他后面就会有十多种方法让洛阳城重新陷入混乱,即便是亲自客串一把流寇也在所不惜。

刘宇亮这个总督对庞刚倒是没有多大的戒心,在他心里,庞刚只是个很有实力,但又贪恋钱财的地方将领而已。

。)

第四百零八章 离开洛阳

刘宇亮这个大学士不明白驻兵的意义,可身为前任兵部尚书的吕维祺却非常的清楚庞刚一营兵马驻扎在洛阳的意义。1---

那也就意味着洛阳的驻防权力的转移,洛阳对于庞刚将是一个不设防的城市,庞刚有了一营兵马驻扎在洛阳也意味着他若是相对洛阳不利的话洛阳城将毫无反抗之力。

这样的事情由不得他不怀疑庞刚的目的,不过看着庞刚那若无其事的样子,吕维祺也不得不担心起若是庞刚走后洛阳的安全问题。若是等庞刚走后贼寇再杀个回马枪,他们连哭都没地哭。

看着吕维祺面色变了又变,脸上的神情也在各种不同颜色之间转换,庞刚又在一旁加了把火。

“介儒公,刘大人,你们慢慢想,反正此次驱赶贼寇之事末将

算是完成了,三日后末将也要回山东了,不过末将也把丑话说在前头,末将此行的目的

完成,日后若是洛阳再有事可怪不到末将头上。”说完庞刚冲两人一拱手,转身就要走。

“咦.......庞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才来两天怎么就要走了?”刘宇亮一听急了,连忙拉住了庞刚追问道:“庞将军你不是答应了介儒公和李大人要将贼寇赶走么,怎么现在又变卦了?”

庞刚两手一摊苦笑道:“刘大人,末将可没有变卦,眼下贼寇不是

被打跑了么?末将总不能在洛阳呆一辈子吧?”

“你……刘宇亮呆了一下,这才悻悻的住了嘴。庞刚的话说的不错,人家

完成了承诺,帮忙守住了洛阳城,并将贼寇打跑了,现在人家要走你总不能强留人家吧?

这里,早就对贼寇换上了恐惧症的刘宇亮赶进说道:“那庞将军你就留下一营兵马吧,这样洛阳城也能安全些。”

“这个......”庞刚此时却拿捏了起来,特地将目光投向了吕维祺。

吕维祺苦笑了起来,无奈的点头道:“既然如此。派驻一营兵马也是可以的,但庞刚要答应老夫,若是闯逆授首,您的兵马可要尽快返回山东。”

“那是自然。”庞刚很干脆的点头答应,心中却暗自鄙夷,“等到李自成授首,大明的江山在不在还难说呢。”

看到对方既然答应了自己的提议,庞刚的脸色却开始严肃道:“既然两位大人都答应了末将的要求。

还有一件事也需要您您答应才行。”

看到庞刚那严肃的神情,刘宇亮和吕维祺对视一眼齐声问道:“什么事?”

“就是粮饷问题。”庞刚理直气壮的说道:“末将派出一营精兵驻守洛阳,那粮饷总不能让末将千里迢迢的从山东运到洛阳吧,是不是应该由洛阳官府来出呢。”

“嗯!”二人想想也是,人家替你驻防守城,总不能还让人家自掏腰包吧,人家又不欠自己的,这到哪也说不过去啊。

“行,本官答应了。这些粮饷就由洛阳官府出。”刘宇亮很痛快的拍着胸脯答应了下来。

双方各自都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加之贼寇退去,刘宇亮心情也开始舒展开来。正想着用什么借口从洛阳城的富户士绅那敲一笔银子出来,就见一名夜不收匆匆走上了城墙对庞刚说道:“启禀大人,卑职等

发现了贼寇的踪迹。”

“在哪里?”

一听这话,包括庞刚在内的仨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夜不收估计是刚才跑得太急,气有些不顺,微微喘气道:“卑职等沿着贼寇的踪迹一路追去,发现贼寇们都朝着开封府的方向走了。”…,

“开封?”

三人对视了一眼,几乎同时喊道:“不好,开封府危险了!”

在河南。开封可是唯一能和洛阳并列的城市,若论起富裕程度,开封甚至更胜洛阳一筹,眼下贼寇虽然受到重创,但剩下的可都是他们的精锐。若是他们就这么直奔开封府而去,而开封府却一点防备也没有,搞不好开封

会被他们攻下来,那乐子可就大了。

刘宇亮乍闻此讯急得跳了起来,“贼寇往开封府去了?这可如何是好?”

急得团团乱转的刘宇亮转了几个大圈。看见眼前站着的庞刚这才眼前一亮,仿佛看见救星似的拉住了庞刚的手哀求道:“庞将军,现在能就开封府的人只有你了,你可千万不能袖手旁观啊。”

被刘宇亮紧紧抓住了手的庞刚一阵恶寒,赶紧将手抽了

摇头道:“刘大人,不是末将不帮忙,而是此时全军尚未准备好,哪能立即开拔呢。”

刘宇亮紧盯着庞刚倒:“那你要多久能准备好!”

庞刚不慌不忙的伸出了三根手指在刘宇亮和吕维祺二人面前晃了晃,“三天,最快三天后就能出发!”

“三天,三天后黄花菜都凉了!”刘宇亮急得几乎要破口大骂,好不容易才压下了心中的邪火,苦笑着对庞刚道:“庞将军,洛阳距开封不过四百里,您三天后才出发能赶得上贼寇吗,若是等到贼寇攻下开封,那就麻烦了。”

“这样啊?”庞刚“为难”的想了想才说道:“这样吧,反正末将回山东在开封也顺路,只是末将的回程的东西尚未准备完毕,这可让末将为难了。”

刘宇亮急道:“庞将军这都什么时候,你还惦记你那三核桃俩枣的,好好好,本官今日派人将你的二十万两银子送来,这样总成了吧?”

“那末将明日就可以出发。”庞刚立即将胸脯拍得碰碰响……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君不见……第二天,在洛阳通往开封府的官道上,开来了一队长长的队伍,这列队伍全身披甲,全军正是其高昂的高唱军歌,在队伍的前头竖立着两杆大旗,一面是大明的日月旗,另一面旗子上写着一个大大“庞”字。

这列队伍就是从洛阳前往开封的庞刚……未完待续)RQ

第四百零九章 开封不能打

崇祯十年七月十五日,庞刚带着五十万两银子和大批的粮草,浩浩荡荡的呃离开了洛阳,往开封府而去。

由于粮草太多,辎重营实在带不了这么多东西上路,庞刚只好将粮草寄放在了洛阳,让驻扎洛阳的程凯看守,待日后再派人来取。

“疙瘩疙瘩......”

一阵马蹄声响起,王志策马跟了上来,走到庞刚身边说道:“大人,您将程游击和他的五营留在洛阳,咱们的实力就瞬间减少了一半啊,凭着咱们这点人马能个贼寇数万大军抗衡吗?”

庞刚点点的笑了笑,“王游击,我就不相信你会不知道咱们的人马在洛阳驻扎的意义,现在咱们在山东已经站稳了脚跟,是时候往外发展了。”

“大人,您的意思是说........”王志惊喜的望着庞刚,难道大人真的决定要向外扩张了?

其实王志的欢喜是有根据的,随着庞刚手中军队的进一步扩大,人数越来越多,他手下的将官也对于现状愈发的不满足。现在庞刚手中的兵力已经达到了三万,再过两个月等两万新兵训练好那就是五万了,加上快速膨胀的水师,山东一地已经有了近七万大军,庞刚在拥有强大实力的同时也让手下的许多将领心中产生了一种期翼。

自从陈胜吴广喊出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话语,从此,这句话就牢牢的刻在人们的心里。那些已经将自己的利益完全和庞刚捆绑在一起的将领们早就期盼着庞刚能带领他们去夺取更高的利益和荣耀。

庞刚和朝廷的关系,所有山东的官员将领都知道,所差的就是撕下脸皮公开竖反旗而已,虽然很多人的心中都蠢蠢欲动,但都被庞刚强行压了下来。但他们的心中无不期盼着那一天的到来的。现在庞刚既然迈出了将手伸出山东的第一步,那么离他公然扯起反旗的那一天还远么?

看着王志惊喜交加的模样,庞刚忍不住摇头笑道:“你啊。还是太着急了,现在还不是和朝廷公然撕破脸的时候,咱们还要继续的埋头发展实力。总之就一句话,悄悄的进村,打枪滴不要。”

虽然王志听不懂庞刚后面那句话的典故,但意思却是明白了,王志连连点头,“大人放心,末将明白怎么做。”

“你真的明白了吗?不见得吧?”庞刚似笑非笑的看着王志,“不过没关系,等到了开封本官相信你会真的明白的......”

就在庞刚不紧不慢的往开封府赶去的时候。李自成也率领着数万大军急匆匆的往开封府赶去,当他们赶到开封府杞县的时候,见到了一个对他的事业有着很大关联的人。遇见了这个人也是李自成的命运转折点。要是庞刚知道的话肯定会心生感慨,大叹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不可阻挡等等......

杞县隶属开封府。这里住着一户人家,这户人家有一个人名叫李岩。

李岩原名李信,河南开封府杞县人,天启丁卯年举人。其父李精白是山东巡抚加兵部尚书衔,崇祯初年在魏忠贤逆案中被定以“交结近侍,又次等论,徒三年,输赎为民”的处罚。在明末官场中,这其实算不了什么,因此,李精白在家乡的名声并不坏,虽被削职为民,但李家仍是杞县的数一数二的乡绅财主。

李岩生性慷慨豪爽,常常周济穷人;又爱打抱不平,伸张正义。他的性格倒像一个江湖侠士,很喜欢结交朋友,他在杞县名声很好,百姓都称他为“李公子”。…,

李岩在百姓当中的名声很好,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在杞县另一群人当中的名声也好。老话常说,世上的好事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全占了,既然李岩在穷人当中威信很高,那么在另一群人当中的平价自然就很低,而糟糕的是这一小撮人正是主宰杞县命运的一群人。

鉴于李岩身为地主,却不为自己人说话,反而处处胳膊肘朝外拐,杞县的许多士绅就会同了杞县县令对李岩展开了一系列行动,其后的结果证明了一件事,世界上的真理总是掌握在一小撮人的手里。

于是李岩悲剧了,他的家产被封,仆人也全走了,用后世的话说就是从一个资产阶级变成了无产阶级。从一个有钱人变成了穷光蛋,这种巨大的落差不是人人都能平静面对的,李岩也不例外。

当李岩带着他的媳妇汤氏正流落街头无家可归的时候,李自成来到了杞县,心中充满了对陷害自己那些人愤恨的李岩索性破罐子破摔,带着媳妇连夜投奔了李自成。

而李自成呢,他一个驿卒出身的小人物,连汉字都认不全,从崇祯二年开始造反到现在,手下全是泥腿子出身的粗人,身边连一个能出谋划策的人物都没有,现在居然有一个举人出身的读书人来投奔,要说他不激动那是假的。

从下面的对话中就可以看出李自成对于李岩来投是多么的高兴,他们见面后李岩就对李自成说,“恨谒见之晚”,李自成对李岩说,“承不远千里而至,益增孤陋兢惕之衷”。李岩又说,“将军恩德在人,愿效前驱”,李自成也说,“足下龙虎鸿韬,英雄伟略,必能与孤共图义举,创业开基者也”。由此清楚可见,俩人是多么的一拍即合、相见恨晚。

李岩投奔了李自成后,听了李岩建议的李自成很快就攻下了杞县,在李岩这个本地人带领下,闯军将杞县包括县令在内的士绅富户杀了个干干净净,终于报了被陷害之仇。

杞县

一栋看起来颇为古老的建筑前,无数旗帜正飘扬在空中,无数穿着各色服饰,手持兵器的人将这栋建筑牢牢的看守着,守卫之严密看成连蚊子也飞不进去,而这栋建筑就是杞县县衙。

此刻李自成和李岩以及一种将领正坐在刚被攻下的杞县县衙大堂里开会。而李自成正在向李岩讨教今后的发展策略。

李岩中等个子。长得眉清目秀,身穿一袭青色长衫,脚踏薄底快靴。手里还拿着一把扇子,一副标准的大明士子的打扮。

李自成诚恳的对李岩说道:“敢问李公子,眼下我义军已攻下杞县。虽说获得了些许金银粮草,但杞县毕竟太小,想要支撑我数万大军却是不可能,我欲率军攻打开封,您看如何?”

李岩听后将手中的扇子一甩,原本张开的扇子顿时就合了起来,模样有说不出的潇洒,看得周遭那些农民出身的将领艳羡不已,心说这个读书人就是不一样。连那把扇子都比俺们这些泥腿子要好看得多。

李岩将扇子在左手上一击,摇头轻笑道:“闯王此举学生以为此举万万不可!”

“哦?为什么?”李自成好奇的问道:“咱们的弟兄已经打探过了,开封府的守军只有五六千人。咱们只要将开封府围起来。我们完全可以在五天之内拿下它。”

“对啊,咱们都打探好了。开封府的守军撑死了也不过五六千人,就凭咱们五六万大军难道还打不下一个小小的开封府吗?李公子您的胆子也太小了吧!”一旁的刘宗敏很是不悦,攻打开封府可是他们一众将领和闯王共同商议后的结果,可是这个刚来的白面书生一句话就否决了他们的决定,这让刘宗敏很是不服气。…,

“捷轩休得无礼。”李自成对刘宗敏叱喝道:“咱们先听听李公子是怎么说的。”

说完,李自成转头对李岩说道:“李公子,为何这开封就打不得呢,还望您赐教。”

看着刘宗敏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模样,李岩心里暗自摇了摇头,这些人还真是一副土匪作风,嘴上却是说到:“刘将军说得不错,开封守军确实只有五六千守军,战力也的确很是不堪,这点学生岂能不知!”

“那为何公子又阻止咱们义军攻打开封府呢。”刘宗敏此时的脸色已经缓和了不少,尤其是听到李岩称呼自己为将军时,他的心里更是甜滋滋的。原本在军中,人们称呼刘宗敏不是叫刘爷就是叫刘总哨,人们一听就知道是土匪。

而现在呢?听听,李岩称呼自己为将军,将军啊,一听就让人这么的浑身舒畅,不愧是读书人啊,就是会说话,一时间刘宗敏对李岩的好感上升而来不少,说话也和蔼了许多。

听了刘宗敏的话,李岩却是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环视了周围一圈后才笑问道:“学生敢问一句,诸位将军都是这般认为么?”

“难道不是么?”一旁的郝摇旗不解的反问。

“呵呵呵......”李岩笑了起来,:“诸位是不是都觉得此时的开封府就像个熟透的桃子,只要大军一到就可以轻松的摘取了,是吗?”

众人包括李自成在内都不吭声,李岩看了一眼众人后才叹息道:“若是诸位都是这般想法,那么学生可以肯定,离我义军覆灭之日不远矣!”

李岩的话一出口,众人的脸色就有些变了,李自成手下大将田见秀不悦的说道:“李公子,咱敬你是个读书人,对你百般客气,但你这话也太危言耸听了吧,想我义军自崇祯二年起事,经过官兵的围剿也不知多少次了,可现下不也好好的,纵然攻打开封府不果,咱们也可以一走了之,怎能说会覆灭呢?”

田见秀说完后,周围的人纷纷说道:“就是,李公子,你初来乍到,想要立功咱们都能理解,但也不必拿这些话来吓唬大伙啊。”

李岩看到此时不但是周围的将领,就连李自成也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自己,他知道自己若是再不亮出点真本事恐怕今后在这支军队中就难以立足了。

李岩清了清嗓子,朗声道:“诸位,请听学生一言。”

李自成虽然心中也有些舒服,但还是用手在空中虚压了一下,“大伙都静静,都听听李公子是怎么说的。”

看到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李岩才说道:“学生敢问诸位一件事,诸位有谁能在两天之内攻下开封府。有谁敢拍着胸脯说两天之内必能攻下开封府?”

李岩一边说。一边炯炯有神的环视着众人,此时的众人却是避开了他的目光,两天攻下开封府这可是个艰难的任务。别看众人刚才把开封说得像个纸糊的地方,只要踹一脚就能将开封给踢烂,但其实谁都知道。开封虽然只有五六千兵丁,但义军若是真的攻城,没有五天的功夫还真啃不动他。

李岩继续道:“况且开封的城池可是不比洛阳差,加之开封知府岑智也不是一个酒囊饭袋,学生敢保证,有岑智在,咱们义军别说五天了,就是十五天也难以将开封攻破。而十五天之后朝廷的援军就是属龟的,爬也能爬到开封了。况且别的官兵来了学生还不担心。学生最担心的就是那支让咱们义军吃了大亏的青州军赶来,那时咱们才真的是走投无路呢。”…,

李岩的话并不大声,但句句都像是一根刺。刺进了众人的心里。

洛阳城下的一战。将原本因为因为实力急剧膨胀而信心满满的众人给打醒了,他们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引以为豪的大军在对方的面前竟然像土鸡瓦狗般不堪一击,十几万大军不到几日的功夫就被打得体无完肤,现在他们一听到“青州军”这三个字心中就又恨又怕。

看到众人脸上那难看的神色,李岩也知道点到为止就可以了,否则真将众人惹恼了自己今后自己在军中就真成孤家寡人了。

想到这里,李岩的话锋就是一变,“开封咱们虽然暂时还不能打,但咱们未必没有别的路可走。”

李自成一听,立刻追问道:“什么路?”

李岩一笑:“这条路就是闯王原来就定下来的,那就是往湖北走,依学生看往湖北走确实是一条非常适合咱们义军的道路。湖北不断是产粮大省,而且还是中原腹地,往西前往四川,往东可直取安徽,往北则可打回陕西,往可兵指湖南,只要攻下了湖北咱们进可攻退可守,只要让我义军有一年以上的修养的时间,凭借着湖北的众多的粮食和人口,咱们就可练出一支能与青州军不相上下的强军,届时就是闯王问鼎天下的时候。”

众人一听,咦?对啊,可不就是这么一个道理吗?看来咱家闯王还真是明见万里啊,这下众人望向闯王的目光都不同了,那是一种混合敬佩和敬仰的目光。

“好!”李自成同样是听得大喜过望,双手抓住了李岩的双肩激动道:“李公子所言正合吾意,真是说到了我的心坎了去了。”

由不得李自成不激动,先前为了能闯出一条活路,前往湖北南下也只是迫一种不得已之下的选择,但经过李岩这么一分析,南下的策略立即就变成了一个英明之极的举动,李自成也变成了一个胸有成竹远见万里的主帅。

看着面有得色的李自成,李岩只是微笑不已,他很聪明,知道自己只要能获得闯王的信任才能在军中立足,其他的一切都是次要的。而且对于闯军的未来他还有一系列的规划,只要闯王能听他的,他就有信心将这支军队发展壮大,然后一举推翻这个腐朽的王朝.......

三天后,当庞刚来到开封府时,闯军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据夜不收报告,他们已经朝着襄樊方向去了。

“襄樊?原来他们的目标是湖北啊!”

经过了数日的车马劳顿,庞刚的脸上尽是尘土之色,接到夜不收的报告后,他才明白原来闯军改变了主意,不攻打开封府了,这个改变让庞刚欲借这个机会再一次重创闯军的计划落空了。

“李自成还真是变聪明了,对开封府这座富裕的重镇能舍弃,这可不像流寇一贯的作风啊。”庞刚坐在马背上,面向南边的方向喃喃自语。

“大人,贼寇逃窜终归是好事,兴许是被咱们青州军的威名给吓着了也说不定啊。”一旁的王志看见庞刚心情有些不快,不禁安慰了起来。

庞刚一听微微一笑道,指着前边正升起了渺渺炊烟的村落道:“我不是不高兴,我只是奇怪依照贼寇雁过拔毛的德行,他们既然来到了开封,即便不攻打开封府,可怎么着也要在周围掠夺一翻才是,可你看看,周围的城镇村庄却毫无被掠夺的迹象,你不觉得奇怪吗?”

“咦?对啊!”王志也奇怪起来,“这些贼寇难道改性子了,他们怎么不抢掠了呢?”

“或许他们有了一个高明的人物吧,谁知道呢?”庞刚的说道:“不过我有预感,咱们和那些贼寇肯定会再次相遇的。”

“报........”一名亲兵策马跑了过来禀报道:“大人,开封城知府岑智率领开封一众官员前来迎接大人。”

PS:今天事情太多,只有一章了!

第四百一十章 入开封

开封古称东京、汴京(亦有大梁、汴梁之称),简称汴,有“十朝古都”、“七朝都会”之称。---------------1---

若论起富裕程度,在河南境内开封若论第二,就没有哪个地方敢说第一,因此大明历代开封知府朝廷都是授予三品衔,此刻开封的知府岑智就陪伴在庞刚的身边,他们的身后是上百名开封府的官员和浩浩荡荡的兵马。

对于庞刚大军的到来,包括岑智在内的所有开封官员都是持欢迎态度的,当数日前,流寇来到开封府的消息传来时,整个开封就像开了锅的水,一下就沸腾起来,数日间涌入开封的贫民百姓就达到了七八万,这么多百姓突然涌入开封府给官员们带来的压力是显而易见的。

无论是粮食、住宿、治安等问题都将岑智忙了个焦头烂额,

最让他惊恐的是开封城里只有不到五千的兵力,要靠这点兵力守住开封城确实是太为难了些。所幸的是那些流寇在攻破了杞县后,过了几日他们竟然退走了,这个消息让所有人在欣喜之余又惊愕不已,难道这些流寇良心发现,还是集体犯傻,竟然放过了富庶的开封城。

不过很快就有消息传来,定国将军率领大军从洛阳赶来了,原本一头雾水的他们这才明白,原来流寇是惧怕定国将军的大军啊。这才有了岑智率领着开封府众官员全体出城迎接庞刚一行大军之事。

骑着马陪同在庞刚身边的岑智对庞刚拱手道:“庞将军星夜驰骋,驰援开封,足见盛情,下官和开封百姓皆感激不尽。”

庞刚凝视了这位身材微胖,一副乡下土财主模样的开封知府,心中却不敢有丝毫的小视,就是这个其貌不扬的人,历史上曾率领着开封军民抵御住了李自成率领十数万大军的一个多月,给予流寇以重大杀伤,后来要不是实在寡不敌众。开封城也不会被流寇占领后毁于一场洪水中。

庞刚淡淡笑了笑:“岑大人过奖了,久闻岑大人为官清正,将开封府治理得井井有条,这点却是本官望尘莫及的。”

庞刚如此夸奖岑智,岑智却不敢接受,若是别人也就罢了,可谁不知道旁边这位庞大人如今

是名副其实的山东王呢,他和他的岳父魏同年牢牢把控着山东的一草一木。眼下朝廷对山东的掌控力

形同虚设,而山东在这对翁婿的带领下发展得蒸蒸日上,今年来就连河南也有不少的流民都奔着山东而去,这样的人能把他看成是单纯的武夫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说话间,一行人进了开封城,从西门进入开封城,庞刚立刻就看到了让他很是难忘的景象。

作为曾经的十朝古都,开封的富裕和繁荣是毋庸置疑的,城内随处可见的豪华宅第。众多的王爷官邸,众多的青楼酒馆,以及各大街小巷上那鳞次栉比的牌坊就是证明。

庞刚等人沿着以灯市口大街为中心的东西长街走去。看到两边尽是彩楼,南北相向,朱门绣户,画栋雕梁。楼上有帘幕的多是勋家、贵戚、大官宦和缙绅眷属,每座彩楼的租价,一夜就得几百钱。从灯的质料说,有烧珠料的、夹画堆墨丝的、五色纱的、明角的、纸的、麦桔的和通草的。从形式说,有百花、鸟、兽、虫、鱼、走马灯……巧夺天工。至于烟火,也是花样繁多。令人惊叹不止。各种乐队,各种杂耍,通宵演奏。另外,这儿那儿,有队队童子彩衣击鼓。从晚到晓,叫做太平鼓,通宵男女拥挤,人山人海。…,

但与此同时,在那些小巷里却拥挤着无数逃荒的难民。他们一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一边是朱门酒肉臭,一边是在死亡线上苦苦挣扎的难民,这种强烈的反差让庞刚看得摇头不已。

这般强烈的落差足以让绝大部分的难民对官府和士绅富户产生强烈的敌意,但开封府却没有一个人意识到这种危险,或许即便是意识到了他们也不会在乎吧。

滚滚洪流开进了开封城,打头的是一列列身穿精钢轻甲的骑兵,擦得闪闪发光的铠甲在阳光下映花了人们的眼睛,骑兵身上的红色披风看起来就是那么的精神抖擞,在骑兵的身后是一名名身披精钢锁子甲的将士,他们精神抖擞的开进城里,最后则是辎重营和炮营,当上百门火炮开进城里时,所有人都惊呆了,数目如此之多的火炮哪怕是全开封城加起来都没有这么多啊,而且这些黑黝黝的火炮一看就知道不同凡响。

此时的开封城西的大街上酒楼茶馆里都挤满了人,人们争相观看者这支从未见过的军队。

酒楼上,一名书生询问另一名看起来像是读书人模样的人,“诶,敢问兄台,这些兵马是哪来的,看起来挺有型的。”

“你连这都不知道?”另一名读书人一副吃惊的模样,“这是山东总兵庞将军的大军,刚从洛阳大胜而归,听闻开封被贼寇所困特地赶来救援的。”

“是嘛?这我可得好好看看。”

不止这两名书生,大街上无数的洛阳百姓都跑了出来瞧热闹。

“那就是定国将军的人马吗?”

“诶,那些军爷背上的火铳可真长啊,不过他们为啥没带火绳呢?”这是一名稍微懂行的人。

“哇,这些军爷可真威武,一个个全身披甲,看起真是强壮啊。”这是从路边一座青楼里传出来的声音。

“那是,你没看庞将军一来,流寇都吓跑了吗?”

“你看,你看,那面旗子上写着呢,南京右都督、山东总兵、青州指挥使、定国将军,好长的官衔啊。”

看着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再看看小巷里数不清的流民,庞刚心中微微一叹,问道:“岑大人,开封如此之多的流民,本官一路过来,怎么未见官府开设粥铺赈济灾民呢?”

岑智老脸微微一红,无奈的答道:“庞大人有所不知,开封府的粮食并不多。尽管本官

开设了一些粥铺,但实在是僧多粥少,不过两天粮仓就告竭,本官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庞刚冷笑道:“不会吧,偌大的开封城,难道才开设两天粥铺粮食就告竭了?岑大人莫非以为本官是武官所以好骗吗?”

也难怪庞刚怀疑,开封城是大明有数的重镇,粮食储备肯定不少。否则朝廷若有要事,地方官府却拿不出一点粮食,岂不糟糕。

看到庞刚怀疑的目光,岑智却是急了,“庞大人,开封的官仓自然是还有粮食的,

您也知道,这些粮食都是救命粮,没有朝廷的旨意谁敢乱动。那可是砍头的大罪!”

看到气急败坏的岑智,庞刚也开始相信了几分,他一边摇头一边指着旁边小巷一双双渴望的目光道:“岑大人。你想过若是再过几日这些饥民没有吃的会有什么后果么,不是庞某吓唬你,若是不赶紧开仓赈济灾民,把他们惹急了这些人就是另一群流寇!”…,

岑智长叹道:“下官又如何不知呢,但此时牵一发而动全身,城里的那些富户士绅却没有一个肯出力的,本官如之奈何?”

“如之奈何?”庞刚冷笑道:“恐怕不等到城中这五六万灾民暴动起来,城中的那些老爷们是不知道厉害的。”

虽然庞刚的话还不客气,但岑智却也没有生气。只是苦笑着摇着拨马往一旁去了......

对于庞刚的到来,开封城里无论是穷人还是富人都表示了极大的欢迎,当晚以开封府知府岑智为首的一众官员会同开封众多富户士绅在开封知府衙门大摆筵席,以欢迎这位远道而来驰援开封的功臣。

夜幕降临,知府衙门前挤满了大大小小的轿子。无数的轿夫蹲在角落里吹牛,而后院里却是一片灯火通明,院落里摆了数十张桌子,数十名仆揖鬟都在忙碌的端茶送水,各色的菜肴流水般的端了上来。

庞刚就坐在当中的一张桌子上。开封知府岑智坐在他的左边,当然了,庞刚这一桌上的人全都是开封府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过庞刚却没有心情认识他们,在介绍完后转头又全部忘光了。

开席后,众人都一一过来给庞刚敬酒,庞刚却也是来者不拒酒到杯干,直让人大呼庞将军海量。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众人又纷纷上前攀谈,一个个拍庞刚的马匹拍得庞刚直犯恶心,这个说庞将军英明神武,人还未至贼寇便已望风而逃,那个说庞将军连鞑子都能打得落花流水,区区贼寇又算得了什么。

这些马屁一个个拍得庞刚头直犯晕,差点想翻脸了,最后岑智实在看不下去了才制止住了这些人。

岑智伸手制止了乱哄哄凑上来的众人后,这才转头对庞刚问道:“庞大人,此次您能率兵来援,开封府百姓莫不感激莫名,只是不知大人能在开封停留多久?”

庞刚听了心中不由一动,看了岑智两眼后才用半开玩笑的话说道:“岑大人

本官在开封府呆多久呢?”

“这……岑智尴尬的笑了笑,“下官自然是

大人在开封逗留得越久越好了,

下官也知晓大人日理万机,自然不可能总是呆在开封。”

“嗯......”庞刚目光凝视着岑智,心中不禁在猜测这位开封知府说这话的真正用意。

过了一会,被庞刚看得有些心慌的岑智实在受不了庞刚的目光,也知道这种小把戏瞒不过对方,这才苦笑道:“好吧,下官说实话,如今贼寇虽然退去,但开封的士绅和百姓依然害怕贼寇卷土重来,现在依然是人心惶惶,因此才托下官询问大人一声,接下来您还要去追击贼寇吗?”

庞刚一听,心中暗喜,这可真是瞌睡就来了枕头啊。

不过表面功夫却要做一做,随即面露难色道:“岑大人有所不知,本官此次出兵驰援洛阳,是受了李巡抚和介儒公之请求,并未得到兵部公文,现在诸事已了,自应尽快返回山东。现今贼寇往湖北方向而去,那就是湖北之事,本官怎么擅自做主再追下去呢,还是个人只扫门前雪吧。”

听了庞刚的话。众位相视了一眼,眼中不约而同的闪过一丝焦急的神色,一名长得肥头大耳,穿着一身绿色官服的中年官员立刻就站了起来,对庞刚拱手道:“庞将军,下官通许县县令许志安,敢问大人,湖北离咱们太远。咱们也管不着,下官和诸位同僚忧虑的是那些贼寇会否卷土重来,若是如此,开封城岂不是时时处于危险之中?对此庞大人有何高见?”…,

庞刚惊讶道:“这位大人此言差亦,本官是山东总兵,可不是河南总兵,岂能守呆在开封一辈子,再者说了,贼寇之所以叫又流寇。就是因为那些贼寇散则为民,聚则为匪,就说现在城内的那些灾民吧。本官可以保证,若是三日内官府再不开仓赈灾,那些饿疯了的的立刻会在一夜之间变成贼寇。”

听了庞刚办事认真半是吓唬的话,桌上的众人都被吓得不轻,即便是身为一府之主的岑智也有些面色发白,

看到众人脸色都变了,庞刚心中暗笑,再加了把火,“这也就算了。若是城内的难民和贼寇勾结起来,那后果就........不过,这或许只是本官胡乱猜测而已,诸位不必当真。”

说到这里,桌上的人

不是面色发白而是发青了。他们越想就越觉得这事极有可能,回马枪这招古来有之,况且现在城中还有五六万的灾民,流寇们想要联络他们和灾民里应外合实在是太容易了,这种技术含量不高的东西那可是流寇们常用的伎俩。而且还屡试不爽。

“庞......庞大人,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许志安面色发白,肥胖的脸上肌肉情不自禁的抖了起来。

众人也苦苦哀求道:“是啊庞大人,俗话说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您既然能驰援开封,那么就再帮帮开封的百姓吧。”

看到

得到了想要的接过,庞刚却依然摇着头,“本官职责所在,怎可在开封久留,要是让朝廷知道了恐怕本官的项上人头就难保了。”

“呸........你哄鬼呢?”庞刚的这句话刚出口,桌上的众人就在心里暗骂起来,他们这些人或许在别的事情上很白痴,但对于朝廷的动静却是门清,这位庞大人干过的好事他们实在是太清楚了,这位敢和皇帝翻脸的混蛋会害怕朝廷的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尤其是当他还掌控着山东一省数万精兵时,就算是崇祯想要对付他都得寻思寻思,若是将这位爷惹火了那才糟糕呢。

虽然心中对庞刚暗自鄙夷,但众人现在都有求于他,不得不继续装孙子,这时岑智也发话了,“庞大人,下官也知道您贵人事多,但贼寇狡诈,随时会杀

,就没有办法救救开封城的百姓了吗?”

看到岑智也发话了,庞刚知道火候

到了,再装下去就过火了,于是微微一笑:“岑大人,也不能这么说,俗话说天无绝人之路,要保住开封城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庞刚装作为难的停顿了一下。

岑智苦笑着说道:“庞大人您别逗我们,请您有话直说吧!”

“好吧,那本官就直说了!”话说到这份上,庞刚也不藏着掖着了,“俗话说,攘外必先安内,这守城也是一样,想要消除内患首先就得将城中的难民给弄出城去,而后再派一支精兵驻扎在开封城,那就能确保开封万无一失了。”

“这.......”众人不禁面面相窥起来,这位庞大人说的好轻松,数万难民怎么弄出城去,一个不好酿成民变怎么办?谁来被这个黑锅,而后面说的弄一支精兵来守城更是扯淡了,要是有精兵的话咱们还用得着在你面前装孙子吗?

众人想着想着,有些性子急的脸上就不禁露出了怒色,这位庞大人也太欺负人了吧,这不是摆明消遣咱们吗?

不过也有聪明的,岑智看到庞刚老神在在的吃着菜,眼前一亮,焦急道:“庞大人,您这么说肯定是有办法的,您就别卖关子了。”

庞刚扑哧一笑道:“好了,本官就不逗你们了,我们先说第一条,将城中的难民弄走,这条的话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本官正要往山东各地迁移难民开荒需要大量的人手,但苦于缺银少粮,只要开封府的给位士绅员外们能资助本官一批钱粮,本官就可以将他们统统弄到山东去,这样问题就解决了。至于第二条嘛……说到这里庞刚却开始沉吟起来。

“大人,您倒是快说啊!”众人实在受不了,集体出声催促起来。(未完待续)RQ

第四百一十一章 闻人君

看到庞刚此刻竟然还在卖关子,众人都急了,也顾不上礼不礼貌了,开始催促起来。

看着众人眼巴巴的神情,庞刚心中也有些打鼓,第一条迁移难民还好说,这些官老爷是不会把流民的死活放在心上的,现在他唯一顾虑的就是第二条,若是第二条能通过,那么自己此次来开封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庞刚看着众人,一字一句的说道:“本官可以留下一营兵马助开封百姓守城,本关系相信,只要有了这营兵马在开封,任凭贼寇来多少人诸位都不用担心了。”

“什么,大人愿意留下一营兵马守城?”众人先是一喜,但随即又将目光投向了开封知府岑智。

岑智一听也皱起了眉头,让山东兵马驻扎开封,听起来挺简单,但这里也涉及到一个兵权的问题,若是城里多了一支不听自己命令的精兵,任哪个上位者心理也不踏实。

他想了想,小心翼翼的对庞刚道:“庞将军,您愿意留下一营精兵帮开封百姓守城那自然是好的,但是下官还是想多一句嘴,这些兵马驻扎在开封,那平日归谁管辖呢?”

庞刚爽朗的一笑:“俺自然是归你岑大人管辖了,你放心,这营兵马既然是帮助你守城的,那他们在开封旗舰就是你的下属,自然唯你之命是从,这点你尽管放心。”

庞刚说的很直接,你不用怕,既然我将他们交给了你,就会听你的命令,我不会插手。不过岑智还有一个疑问,这就是庞刚为什么会这么大方,将一营精兵交到他手里替他守城,他宁愿相信天上会下刀子,也绝相信这是庞刚在学好人做好事,都说当官的都是七窍玲珑心。岑智也不例外,对于无缘无故突如其来的好处他当然要再三思量了。

虽然岑智没有将心中的疑惑显露在面上,但庞刚看到他并没有立刻答应这天大的好处就知道对方的心里肯定不踏实。为了给对方吃定心丸,庞刚又说道:“不过,这营兵马可不是白白借给你们守城的,本官训练一营精兵可不容易,期间可是花费了无数钱粮和心血,要帮你们守城也可以。但是本官还是要提一点条件的。”

包括岑智在内的众人一听,心中立刻就想,“我说嘛,这天上哪里会有白吃的午餐,对方果然开出价码来了。”

不过听到庞刚这么说后岑智反而把心放下了不少,他沉声道:“大人请将,只要下官能办到的一定不会推辞。”

庞刚清了清嗓子道:“嗯,是这样的,既然这营兵马要在开封驻守。那么他们在驻防开封期间的一应军饷、粮草、物资损耗等开销就得由开封府来承担,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嗯,不过份。这是应该的。”对于这点,所有人都点头赞同。人家大老远的跑来替你守城,一应开销自然应该由开封方面来承担,难不成你还让人家替你养活这支兵马不成,人家又不欠你的。

“这第二嘛。”庞刚想了想接着说道:“既然本官要将开封府内的难民都迁移至山东,那么就得有一笔钱粮来安顿这些人才行,这笔钱自然还是得靠开封的士绅富户们来帮衬一二。”

“哦.......原来如此啊。”听到这里,在座的人这才算是放下了心,原来这位庞大人想要将开封城你数万流民迁移至山东。但苦于没有足够的钱银,因此就想出了这招,以帮开封守城的名义让开封地方官府和士绅捐一笔钱银出来,这倒是各取所需啊。…,

既然是各取所需,那就好说了。放下了心中疑惑的岑智抚须道:“不知庞大人需要多少钱银来迁移这些流民啊?”

庞刚微微一笑,伸出了两个指头:“不多,本官只需二十万两银子和二十万石粮食就可以了。”

“什么?二十万两银子二十万石粮食?”附近传来了一声惊呼,那名通许县县令许志安吃惊的说道:“大人,这是不是太多了。二十万两银子倒是好说在座的诸位士绅富户凑一凑应该没有大碍,但二十万石粮食开封府却是很难拿得出来啊。”

这年头粮食比银子值钱,明朝中叶的时候,一两银子可以买两三石米,现在一石米就要好几两银子,尤其是这两年连年干旱,河南又遭了蝗灾,加之鞑子、流寇的肆虐,粮食就愈发的金贵了。

“看来这位庞大人是要把迁移流民的成本都转嫁到咱们身上来啊。”桌面上人没有一个是傻瓜,稍微一思索就明白了庞刚的意图。这么一来,他们的心思就活络开了,这二十万两银子还好说,但二十万石粮食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开封官仓那穷得耗子进去都要含着眼泪出来的地方自然不可能拿得出这么一大笔钱粮,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搞摊派了。

“摊派!”

这个词一出现在众官员的脑海里,他们的眼前仿佛就出现了一锭锭银光闪闪的银子,摊派可是个好东西,这也意味着他们又可以在中间做手脚,赚点小钱花花了。

岑智的脑海里也在飞速的转动着,值此危急关头,想必那些士绅们也不会再捂紧自己的钱袋子了吧,自己若是向他们摊派想必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如果不想给也行,到时候就让那些兵大爷自己到你家取去。对官府而言如果能不花官府一两银子而留下一营精兵守城,这种便宜要是不占那可是要遭天谴的。

想到这里,岑智就望向了桌上唯一两位没有穿官服的老者望了过去,笑着问道:“德馨公,显明公,你们看庞大人的提议如何啊?”

这两个老头能以平民之身坐在一桌至少是六七品官员的桌子上自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之辈。

事实上,他们两位的来历确实也不简单,那名面容微胖的老头是上上届的开封知府,名叫鲁广,另一名瘦的则是前年从京城致仕回来户部侍郎名叫冯轶群,虽然他们已经致仕,但在开封城内的士绅当中却是威望最高,因此才得以坐上了这一桌。

这两个老头相互对视了一眼,身材面容都微胖的鲁广说话了,“庞大人确实说的有道理。老夫和显明公也对此也没有异议,但是二十万石粮食是不是太多了,须知现在开封城的粮食可是挺紧的。”庞刚漫天叫价,这位开始落地还钱起来。

“紧,紧你个头!”庞刚恨不得在他的脑壳上敲几下,看看里头是不是塞的都是公鸡毛。心中虽然不悦,但还是笑道:“德馨公,您的这番本官可不爱听了。二十万石粮食虽然不少,但比起一劳永逸大的解决六万流民问题,这就不算啥了,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庞刚话里话外的意思就一个意思,“我帮你们解决了心头大患,这个忙我不能白帮,你们不出血是不行滴。”

看到庞刚的态度很坚决,鲁广和冯轶群沉默了起来,心中盘算着平摊到各位士绅富户的头上后每户要出多少。…,

过了一会。鲁广才说道:“好吧,老夫二人可以做主答应您的要求,但您也要答应老夫一件事。”

“德馨公请讲!”

鲁广凝重的说:“为避免流寇再度骚扰。你要保证派驻在开封的人马至少要半年以上,不能提前撤回山东,若是流寇再度围攻开封,您一定要出兵驰援开封,若是您能答应这点,老夫可保证三日内就能凑齐您索要的钱粮数目。”

“得,这老头是生怕哥拿了银子后过河拆桥啊。”一时间庞刚不禁哭笑不得,枉自己想尽办法的往开封城里派驻兵马,现在倒好。人家还怕自己提前溜号。

“德馨公,您放心,本官这点信誉还是有的,既然答应了要保证开封的安全,那本官就一定不会食言。不管如何,本官都会在开封城派驻一营兵马的。”庞刚拍着胸脯斩钉绝铁的保证,“不过有一件事本官可要实现说明,这兵本官是一定要派的,但俗话说的好。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这营兵马可是要经常换防的,这点还望诸位见谅。”

“换防?”听到这里,众人很快就明白了庞刚的意思,纷纷凝视了庞刚一眼,心说这位庞大人疑心病倒是挺重啊,生怕一营兵马长期在外一个地方驻扎久了会被咱们收买,索性来个不定期换防,不过这个法子倒是不错,今天可是长见识了。

这顿酒宴喝得主尽宾欢,庞刚的一只手终于插进了开封城,而开封城的官员则得到了安全上的保证,大家都达到了自己的目的,皆大欢喜。

酒宴过后,岑智邀请庞刚就在知府衙门睡下,但却被庞刚拒绝了,当喝得有些醉醺醺的庞刚回到军营准备歇息时,守卫在庞刚大帐里的亲兵来报,说是有位客人求见庞刚,已经等了很久了。

“嗯,求见本官?问出他是什么人了吗?”庞刚晃了晃有些晕的脑袋有些不解。

亲兵摇着头道:“小人不知,那人也不肯说。”

“把他领到大帐来,本官见见他。”说完,庞刚掀开帐帘,走了进去。

进了大帐,庞刚一屁股坐在硬邦邦的木凳上,喝了口亲兵端上来的热茶,一股清香中带着苦涩味道的滚烫茶水进入了胃里,这才感觉清醒了一些,庞刚闭目养神了一会,帐篷外才传来一声报道:“启禀大人,客人带到。”

“进来!”庞刚放下茶杯,将身子坐直后向外望去。

帐帘掀开,在亲兵的陪伴下走进来了一名年约四旬左右,身着长衫相貌儒雅的文人。

他一进来就对庞刚拱手道:“学生闻人君见过将军!”

庞刚并不答话,只是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这个人,这个自称叫闻人君的家伙身材修长,相貌儒雅,一双眼眸温润如玉,闪烁着光芒,这卖相不是一般的好,放到后世肯定是个地地道道的师奶杀手。

庞刚无礼的打量着闻人君,而闻人君也毫不示弱,也是目不转睛的等着庞刚,俩人像斗鸡眼一样看了起来。话说经过了几年上位者的生活和战场上的磨练,现在的庞刚身上已经无时无刻都散发着一股威严,这玩意用古代的话来说就是官威,一般人还真没几个人敢和他对视的,没想到这个闻人君倒是毫不紧张的和他对瞪起来。

过了一会,庞刚才哈哈大笑起来。用手一指旁边那粗黑的木凳道:“先生好胆色,请坐!”…,

闻人君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了下去,亲兵很快送来的茶水,闻人君端起茶杯咕咚咕咚的连喝了好几口,一口气将茶水喝光后才擦了擦嘴角说道:“没想到在军中也能喝到如此极品的雨前龙井,难得难得!”

庞刚大笑道:“先生过奖了,本官对于茶道那是一窍不通,这点茶叶还是夫人帮忙张罗的。”

他这个人对于茶道那是七窍通了六窍。还剩下一窍没通,但是他几个媳妇却是此道中人,尤其是魏蔓葶,更是好茶之人,虽然她也知道自己的夫君每次喝茶都是牛嚼牡丹般暴殄天物,可每次庞刚出征她都会备好一包好茶让亲兵带上,这也算是她关心夫君的一种方式吧。

闻人君也笑了,这位将军性子豪爽,谈吐风趣。倒也不失为一个妙人。

俩人闲聊了几句,将刚才的尴尬气氛冲淡而来不少,庞刚这才问道:“闻先生深夜来访。总不是来本官这蹭茶喝的吧?”

庞刚这话却是存了调侃之意,毕竟无论在哪个时代,一个陌生人深夜造访主人,都是一件极其失礼的事情

但是这位闻人君却是面不改色的说道:“有些话白天说不大方便,夜里说才比较合适。”

“呵呵.......”庞刚不由得被他气乐了,“好啊,本官就要看你能说出什么东西来,若是不能说出来本官就要治你的罪。”

闻人君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庞刚,戏谑道:“将军真要闻某说?”

庞刚不耐烦了。“当然,难道还有假的不成?”

“那闻某就说了?”

“废话,有话就说。”

闻人君一改先前玩世不恭的脸色,神情严肃,一字一句的说道:“将军恐怕就要造反了吧!”

“噌......”

在一声清吟声声中。一道寒光闪过,庞刚那锋利的弯刀已经架在了闻人君的脖子上,若是再往前一寸,闻人君就可以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庞刚厉声喝道:“说,你是谁派来的!”

“哗啦!”帐帘打开。守在外头的史博文听到动静后冲了进来,在他的身后是一队杀气腾腾的亲兵,眼看着庞刚的刀架在闻人君的脖子上,史博文连忙问道:“大人,要不要卑职杀了他。”

被刀架在脖子上的闻人君却是不慌不忙的说道:“庞将军,这里是您的地盘,若是学生有任何不利于您的举动,您一动手指头就能要了学生的命,就算要杀学生也等学生将话说完也不迟啊。”

此时庞刚冰冷的眼神透出一股杀气,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闻人君一见面就说自己要造反,要是让人听见自己的麻烦就大了。

长吸了口气,庞刚收起了手中的弯刀说道:“好,你说,你若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就休怪本官对你不客气了。”

看到自己的小命暂时抱住了,闻人君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仿佛还感到一股寒意留在上面,他仔细看了庞刚一会后苦笑道:“果然不愧是杀伐决断的将军,怪不得能将鞑子和流寇杀得落花流水。不过还是请将军屏退左右为好。”

庞刚挥了挥手,史博文这才带着众亲兵退下,庞刚淡淡的说道:“你说吧,要是你的理由不能让本官满意,终究是免不了一刀的。”

闻人君听后笑着问道:“难道适才学生说的不对?将军真的没有此心吗?若无此心,将军为何会在洛阳留下一营兵马,难道真的只是为了一些钱财而已吗?”…,

“你是如何知道本官在洛阳留下一营兵马的?”

庞刚的眼神又亮了起来,自己在洛阳留下一营兵马这事不是什么秘密,但能这么快就传到了开封,那就有些耐人寻味了,难道是有人在暗中对付自己?

正在庞刚沉思的时候,闻人君笑了:“将军不必多想,学生能知道这个消息纯属机缘巧合,并非是有人故意对付将军。”

闻人君顿了顿后说道:“闻某这些年虽人在开封,但对将军却早已是如雷贯耳,将军能从一为不名一文的穷军户在不到三年时间里坐到当朝从二品的南京右都督、山东总兵,试问整个大明谁不佩服啊?”

庞刚似笑非笑的说道:“你也别拍本官马屁,本官说了,你若是说不出一个理由出来,本官照样会给你一刀。”

闻人君笑了:“那好,学生就直说了,庞大人于朝廷不和之事其实早已是人尽皆知之事,这点整个大明官场都心知肚明,但学生钻研了将军之所作所为后,却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将军绝不是一个甘心平庸之人,造反那是迟早之事。”

庞刚面无表情道:“本官还是那句话,理由!”(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一十二章 归顺

闻人君看着面无表情的庞刚,心知这一关自己若是没过好,等待自己的依然是断头一刀,不过这个闻人君倒也是好胆色,脸色依旧如常。

只见他朗声一笑道:“将军练兵之术天下闻名,且将军这两年大肆扩军,从一个百户升至如今拥兵数万的封疆大吏,这也就罢了,但学生却发现将军更是大力组建水师,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须知禁海乃我大明国策,就连唯一一支水师也由于年久失修而龟缩在南京,以至于不得不招安了郑芝龙这个海上大盗,实乃可悲可叹之至。而反观将军却反其道而行之,不但组建了水师,而且还与来犯的郑芝龙水师大战一场,重创其一场后令其不得撤退。这一切无不说明将军是一个心怀天下之人,否则您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之事,加之您前几日在洛阳留下的一营精兵总不是为了贪图那一点钱粮吧?这难道还不能证明离您造反之日已经越来越近了么?”

庞刚凝视着闻人君,冰冷的眼中一丝欣赏的神色一闪而过。

闻人君继续款款而谈“若是学生所料不差,将军今夜于岑知府等人饮酒时应该也向岑知府提出要在开封驻兵之事了吧?”

“够了,够了!”庞刚摆摆手,原本绷着的脸慢慢缓和下来“你说的不错,本官也承认,但是你还没说你今夜来此的目的何在,总不会是专门向本官卖弄你的学识吧?”

听到这里,闻人君站了起来来到庞刚面前,双手作揖对着庞刚拜了下来,朗声道:“若蒙将军不弃,学生愿助将军一臂之力,为将军出微薄之力!”

“哦,这个闻人君到底是真的投靠还是进来做卧底的?”这是庞刚第一个念头,毕竟对于来历不明的人任是都不敢轻易相信。

庞刚的眼神转动了几下,站了起来上前两步将闻人君扶了起来凝重的问道:“闻先生,你此话可是当真?”

“学生适才所言句句属实。绝无虚言。”闻人君肯定的回答。

“既然先生有意相投,还就劳烦先生自报家门吧。”

“那是自然。”

闻人君微微一笑,于是就娓娓道出了自己的来历。原来,闻人君本是开封城中的一名前途无量的举人,但是在天启年间进京赶考时得罪了人,不但金榜题名没他的份,连举人的功名也被礼部给开革了,实在无颜回家的他就开始在全国各地游历。

直到今年四月才回到了家乡。不过经过了十年游历生涯,他的眼界早非十年前可比,在游历期间他看到了太多书本上没有写的事,现今大明富者愈富,每日都过着huā天酒地的生活,而贫者却连立锥之地都没有,强烈的反差让他这个以前只知道读圣贤书的人渐渐的对现今的朝廷产生了说不出厌恶感。他在游历期间得断定大明气数已尽,改朝换代已经迫在眉睫。

正好,闻人君也曾去过青州。在他看来,青州是一个生机勃勃的城市,这种情况他在大明其他任何地方都没有看到过。在青州。军户的地位和别的地方不同,那可是相当的高,不仅每户人家都分到了田地,而且那些当兵待遇更是相当的高,闻人君更是亲眼在济南看到,济南的征兵告示一贴出来,附近的青壮流民边蜂拥着上前报名的情景,这也让向来信奉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的闻人君很是吃惊。

不过闻人君在山东转悠了一段时间后,他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那位山东的实际统治者山东总兵庞刚是一个有大才的人,对于已经断了仕途的念头,但又胸怀志向的自己来说投靠庞刚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于是,闻人君打算回家一趟后就去青州投奔明主,没想到回家还不到一个月。就听闻庞刚率领大军驰援河南了,今日,在开封府细心打探庞刚消息的闻人君得知庞刚来到了开封,这才有了今天深夜来访之举。

听了闻人君的讲述,庞刚却很是擦了把汗。自己来到这个时代快三年了,手下可用之人却没有几个,武将方面还好说,可以在下层军官中寻找,但能真心为自己卖力的文人却少得可怜,满打满算也就只有华严、孟卿、林峰等几个穷酸秀才,虽然山东各地的知府、县令等人目前看似投靠了自己,但那也是因为自己手握兵权财权,加之岳父魏同年的威压,他们才不得不听自己的话,但庞刚担心的是有朝一日自己站在了朝廷的对立面,会有几个人跟自己走,毕竟大明近三百年的威望还是很足的,加上自己又没有公开扯起反旗,山东各地的各级官员这才睁只眼闭只眼的听自己的号令,现在闻人君的到来让庞刚生出了要培养一批忠于自己的文人班底的念头。

看着面前的闻人君,庞刚试探着问道:“闻先生,眼下本官虽然占据山东之地,但山东官员都是朝廷若任命,要怎样才能保证他们都忠于本官呢?”

闻人君一听,就知道这是自己未来的老板家对自己的第一道考题,他哈哈的笑了:“大人此言差矣,大人心中所思学生皆已明了,但学生认为大人心中所忧之事并无必要。学生对现今朝廷的官员的心思太了解了,他们当中或许有几个是忠于朝廷的,但绝大多数人忠于的却是自己、是自己的家族。只要大人手握兵权一日,他们就绝不会对大人起异心的。”

“哦,还有这个说法吗?”庞刚很是好奇,虽然他来到这个时代已经数年之久,但对于大明官员的想法以及行为习惯能东西却不怎么了解,及同年听闻人君这么一说却是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当然,大人请听学生细细道来。”

看到庞刚对自己的话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闻人君心中一喜,于是打起了精神开始对庞刚细细讲解起来。

虽然民间有句谚语,叫做穷文富武,指的是没钱了就去读书,读了书考个状元混个功名,衣锦还乡,盖房子成片,娶老婆俩仨。至于什么陈世美被铡头是题外话不说了。碰上认死理儿的老包,该他命不好。穷人学文,可以头悬梁锥刺骨,可以凿洞取光,可以逮萤火虫装了小纱袋夜读,总之无论再穷,只要能裹腹,三天吃个窝窝头。踢拉个破草鞋能走到京城,就可以考取功名。

但实际上却并非如此,民间都说穷书生穷书生,其实古时能读得起书的人大都家里是很有钱,你家中达不到小康之家的水平那是供不起一个读书人的。

首先,在孩子小的时候要请一个好的启蒙老师,接着还要入县学或者是府学读书,等你考上秀才功名之后等上两年要去考举人功名,有了举人的功名你才能上京城赶考。这样下来一个读书人没有至少十几年的功夫休想熬出头,那些十几岁或者少年就高中状元进士的故事基本上都属于传说,现实中就是能中进士的人大多数都是二十六七甚至是三四十岁以上的中年大叔。

而在这十几二十年的时间里这名读书人是不从事任何生产的。也就是说等于你供了一尊大神在家里,把他的吃喝拉撒都包了,加上这个人还要不断的出去应酬以及往返于京城、州府各地用到的huā费,这样巨大的开销足以将一个小康之家给拖垮。…,

而这名读书人当了官之后,他第一个想要报答的自然就是供他吃喝了这么多年的家族,这是毫无疑问的,朝廷皇上什么的那都得往后靠。所以庞刚担心的在他亮出反旗后各地官员会统统走掉的事情基本上不可能发生,因为他们要是就这么跑路,也就意味着他们这么多年的努力全都白费了。当然了。事情无绝对,忠于朝廷和皇上的人也不是没有,但是这个比例相对来说小得很多就是了。

听了闻人君的话,我们的庞大官人不禁内牛满面,尼玛的后世的狗血电视剧害死人啊。在后世里,古装电视上讲的状元郎或者进士哪个不是少年得志,一个个十几二十岁就金榜题名春风得意,还有一部电视剧更夸张,叫什么九岁县太爷。尼玛的,就算你老子当皇帝都没这种待遇吧。

现在听了闻人君的解释后庞刚才知道,原来这都是那些没文化的导演瞎编的,大明每三年开考一次,每次进京赶考的举人就有数万,这数万人一起哄抢才一两百甚至仅仅七八十人的名额,可见其艰难,其难度比起后世的公务员考试不知要难多少倍,说是千军万马走钢丝都不为过。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本官今日受教了。”听完了闻人君的解释后庞刚站了起来对闻人君深深施了一礼。

“不敢不敢,这是学生应该做的!”闻人君赶紧站了起来作揖还礼。

经过了一翻扫盲,庞刚对闻人君的态度就好了许多,他端起了已经变凉的茶喝了一口后才对说道:“闻先生,你能相助本官,本官甚是欣喜,这样吧,现在本官暂时任命你为军中赞画一职,你意下如何啊?”

闻人君心中一喜,躬身谢道:“卑职多谢大人厚爱。”既然端了人家的饭碗,这个称呼自然就得改了。

赞画一职在明代也是一种官名,取赞襄谋画之意,文职,具体职责和品级并无定制,其职权的大小就要看老本对其的信任度了,而这个职务对于投效庞刚的闻人君来说是十分合适的。毕竟他初来乍到的,庞刚也不可能给他一个很高的职务。

想了想庞刚又随口问道:“闻先生家里还有什么人啊?”

闻人君有些羞愧的说道:“家中尚有一贤妻和一女,当年闻某变卖了家产进京赶考,不但名落孙山而且连举人的资格也被削除,无颜回家,在外漂泊多年,家中娘子不但辛苦持家,还一个人将小女拉扯大,卑职实在是愧对他们啊。”

庞刚有些意外的看了看闻人君,心道:“这家伙倒是娶了个好老婆,老公去流浪了十多年,自己在家里不但没有红杏出墙,反而将孩子辛苦养大等老公回来,这家伙的运气可不是一般的好,要是在后世有哪个男的敢丢下老婆玩失踪的话,不需要十年,估计三个月老婆一准就玩劈腿了。”

有心调笑闻人君几句,不过考虑到这家伙刚投靠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开得起玩笑,于是庞刚就将准备说出口的玩笑咽了下去后吩咐道:“好了,天色也晚了,先生现在这里将就一晚,明日就将家人接到军中来,本官会命人将你们安顿好的。”

“谢大人!”

闻人君很识趣的对庞刚拱手后就离开了大帐,在一名亲兵的带领下歇息去了。

“有意思!”看着跟在亲兵后面出去的闻人君,庞刚嘴角微微的往上翘了翘。“看来自己身边的人才还是太少了啊,连一个被消除了功名的举人来投效都能高兴成这样,看来回去后要加大对人才的搜寻工作了。”…,

带着阵阵酒意,庞刚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些日子庞刚实在是累坏了,这一夜他睡得格外香甜,直到日上三竿的时候才醒了过来,当庞刚洗漱完毕走出帐篷时,就看到闻人君带着一名年约四旬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和一名穿着红色小huā袄的十一而岁左右的女孩站在外面怯生生的看着庞刚,在他们的身后还放着一个大布包。估计就是他们一家的行礼了。

看到闻人君一家三口都站在门口,庞刚笑呵呵的迎了过去:“闻先生,这么快就把夫人和令嫒接过来了?”

闻人君毫不在意的说道:“是啊。反正卑职一家三口在开封也只有一间破屋,没什么好牵挂的,快点过来也正好可以快点为大人办差嘛。”

“嗯,能有这份心就好。”庞刚点点头,走到站在大帐外的史博文跟前说道:“史千户,你把闻夫人和令嫒一家安排到大一点的帐篷去,另外......”

说到这里庞刚小声道:“另外你再拿一百两银子悄悄交给闻夫人。”

庞刚看到这三人除了闻人君外传了一件还算半新的长衫外,他的媳妇和女儿身上的衣裳虽然洗得很干净,但都已经打了好些的补丁。看起来闻人君的日子并不好过,因此才特地嘱咐史博文。

“是,大人,卑职明白了。”史博文点点头,随后就领着闻夫人向后面的大帐走去。

而闻人君则随着庞刚走进了大帐。这也意味着从现在开始闻人君正式上岗了。

“坐吧。”

庞刚随手一指旁边,自己率先在一张凳子上坐了下来,而闻人君则是等庞刚坐下后才在庞刚前面的一张凳子坐了下来,这个小细节让庞刚看到了,心中也暗暗点头。这个闻人君看来还算是个知道进退之人。

“闻先生,你昨天说得很对,本官确实和开封官府方面打成了协议,留下一营兵马驻扎在开封城内,以防贼寇杀个回马枪。而且本官也提出了可以帮他们将城里的流民全都迁移至山东,开封城为此要付给咱们二十万两银子和二十万石粮食,这些东西要在三日内交付给我军,你对此有什么看法没有?”

庞刚将昨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并寻求这位新上任的赞画的意见。

闻人君想了想后点点头“若是如此咱们也不算吃亏,这二十万两银子也罢了,仅这二十万石粮食就足以支撑城里这五六万移民过完今年的冬季了。不过卑职担心的是听闻大人近年来不断的往山东迁移流民,会对山东百姓造成影响啊。”

庞刚听懂了闻人君意思,山东的土地只有这么多,若是不断的有流民迁移进来,势必会造成人多地少的局面,闻人君这是担心这些流民日后会给庞刚造成沉重的负担。

庞刚哈哈一笑道:“闻先生所忧之事本官明白,但现今山东还是需要大批的流民来充实到各个作坊、农场和矿上之中,在短期内是不会出现那种局面的,再者说了,即便是日后出现这种局面,咱们也不怕,没有土地不打紧,咱们去抢就是了!别忘了,在辽东可是还有一大片广阔的土地等着咱们去占呢!”

看着满脸豪气的庞刚,闻人君不禁暗自佩服,现如今整个大明除了眼前这位将军,还有谁敢出此豪言壮语说要从鞑子手中抢夺辽东的土地。

看到自家老板已经下了决心,闻人君便自告奋勇前去知府衙门催促官府将钱粮尽快准备好,他要让庞刚看看,他闻人君不是一个指挥夸夸其谈的无用书生,他也会做实事的。

庞刚笑道:“成,那你就去吧,记得带上一队兵马。本官就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记住,三天之内无比要将所有钱粮催到,否则迟恐生变。”

闻人君站了起来抱拳道:“大人放心,卑职一定将钱粮讨回来!”

说完后,闻人君风急火燎的出去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三章 海盗

波涛汹涌的大海上,深蓝色的大海映衬着蔚蓝色的天空,一朵朵白云悠闲的飘荡在空中,白云在风的吹动下一会变成骆驼一会变成小鱼,宽阔的大海上微风荡漾,吹得人心里暖洋洋的,若是让一个初次出海的人看到这样的情景,他一准会用最美丽的词汇来赞叹他。

而现在,在这片大海上驶来了一支庞大的舰队,这支舰队由八艘船只组成,在这些船只里面有一艘大船最为引人注目。

这艘船长约七十八米),宽约三十米,船体深七米,吃水五米,舷壁高一点五米,排水量在六千吨左右,载重为三千五百吨以上,共有9根桅杆,四层甲板,各层甲板之间有登梯衔接。上层为宫殿型建筑,分艏楼(前舱)、中楼(中舱)、艉楼(后舱)。中层为卧室,底下两层储存贡品、礼物、珍宝。艉楼内设有“针房”,房内架有磁罗盘,备有牵星板,测深砣索,计更燃香和航海图等。船的上层两侧列放火炮三十二尊,中层则分列大炮十六尊,在这个时代算是名副其实的海上巨无霸。

在这艘巨无霸的旁边还有两艘稍小的船只,这两艘船呈长方向,看起来非常的有西班牙风格,更旁边则是八艘三桅船,此时它们正浩浩荡荡的行使在万里无垠的海面上。

这支船队就是庞刚拍出来的出使荷兰的舰队,它由一艘大宝船、两艘西班牙大帆船和五艘大福船组成。共载员三千多人。其中商人就有三百多人,其余的则是水手和士兵,这样的人数虽然比起庞刚当初对普特斯曼说的人数要多了一些,但普特斯曼等人也没有太在意,反正人数越多也就代表着庞刚对荷兰越重视。

此次出使团最高首脑林峰就站在大宝船的甲板上,扶着身边的桅杆脸色蜡黄的对站在他身边的荷兰皇家海军少校奈恩道:“奈恩少校,还有多久才能到达荷兰?”

“大约还要两个月左右。”奈恩无奈的说道:“林,这个问题你已经问了不下二十次了,你就不能换个问题吗?”

“不行!”林峰坚决的摇摇头:“奈恩,你知道自从出海后我瘦了多少斤吗?”

不待奈恩回答。林峰就举起了三根指头道:“三十斤,足足三十斤!要是在这样下去我估计没到荷兰我就会完蛋的。”

在大海上漂泊了几个月,林峰和这个据说是被人主动赶回国的荷兰少校倒是熟络了起来,俩人说话也没了这么多的见外。

奈恩消瘦的脸庞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道。“我也没想到你在大海上漂泊了几个月,还是没能克服晕船的毛病,看来你们大明人注定和大海没有缘分。”

奈恩这句话是有一定原因的,这些日子以来,随同船队出海的人除了经验丰富的水手外,包括庞刚的大舅子孔林在内,所有人都不同程度的晕船,区别只在于或大或小而已,不过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倒是林峰这个胖子,在经历了最初两个月的晕船后。他倒是最早一批恢复正常的,虽然代价是瘦了三十斤,但却不能不说是个奇迹,比如说在昨天刚过去的暴风雨后,今天最早爬起来的就是他了。

奈恩拍了拍林峰的肩膀安慰道:“林,你放心,你会等到哪一天的。”

经过两个月的相处奈恩可是知道,别看面前这个胖子现在大吐苦水,但他的生命力可不是一般的顽强。这点从那些商人还在船舱里趴着,他却能上甲板放风就知道了。…,

“好了。林,我们聊点别的吧,比如我们脚下的这艘船。”在台湾生活了五年,奈恩已经学了一口不算流利,但沟通却没有什么问题的汉语。

对于奈恩的问题题林峰有点不想搭理。因为这个家伙不大看得起明国人,虽然这是两个月以前的事。但依然不能改变林峰对他抱有的警惕之心。

林峰懒洋洋的说:“好吧,你想聊什么呢?”

“林,我很想知道,这么庞大的一艘船你们是怎么造出来的,这太神奇,这至少是一艘七千吨级的超级战列舰,你知道吗?它完全可以放上一百门以上的火炮,但是你们却仅仅放置了不到五十门,这实在是太遗憾了。”

一提到这艘船,奈恩的眼睛就兴奋得直放光芒,他还清楚的记得,当这艘船第一次开进台湾港口的时候,他和普特斯曼以及一众荷兰军官几乎要窒息了,这么大的船只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即便是目前西方世界公认的一级战列舰也不过只有三千左右的吨位,而这艘大船的排水量就是它的一倍,只可惜,明国人将这艘战舰定位为一艘运载士兵和货物的战舰,否则若是将它全部装上火炮,别说一百们,两百门火炮也装得下,届时全世界还有那艘战舰是它的对手。

而让奈恩和普特斯曼等一众荷兰人更加好奇的是这样的船只到底是在哪里建造、是如何建造的,据他所知,目前的明国根本就没有哪个造船厂能早得出这么大的船只,为此,他也经常对林峰进行旁敲侧击,但是这个姓林的家伙口风很紧,一点有用的东西都问不出来。

而林峰呢,由于先入为主的原因,虽然和奈恩平日里还算说得来,但一涉及青州的机密口风却是异乎寻常的紧,让奈恩心中暗骂不已。但奈恩依旧不死心,现在又开始拐弯抹角的将话题扯到了坐下这艘宝船的身上。

“奈恩少校,你是知道的,我对于造船方面是一窍不通的。”林峰狡猾的将话题岔开。

心中暗恨的奈恩只觉得牙齿痒痒的,不过他也知道青州方面对这艘巨舰的保密工作肯定做得是相当的到位。自己这个外国人要探听什么自然很困难。

正当奈恩无计可施的时候。头顶上突然传来了瞭望手的声音:“报告,前方发现不明船队,数量至少十艘以上!”

“什么,发现不明船只。”林峰一听兴趣就来了,在茫茫的大海上航行了几个月,出了海鸥之外他几乎什么都没看到,现在听到前方发现船队自然有些兴奋。

“赶紧靠上去,问问他们是.......”

林峰兴奋的话语还没说完,就被身后传来的一个大嗓门给打断了。

“传我的命令,升战斗旗。火炮门全部打开,所有炮手各就各位!”

紧接着,一名身材魁梧,身穿轻便铠甲的中年汉子就出现在甲板上。他就是青州水师副统领莫辉。只见莫辉手右手握着挂在腰间的弯刀,一脸肃穆的走到了林峰的身边对他说道:“林大人,眼下情况不明,你还是回舱内歇息吧?”

林峰愕然,“让我回仓?莫统领,你这是干什么,你连对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就下令升战斗旗,这样可不太好吧?”

“你.......”

莫辉被林峰的外行话给气乐了,无奈的指着林峰道:“林大人,你不知道就不要乱说。虽说庞大人任命你负责使团的事物,但打仗的事还是交给我来办的好,至于我为什么下令升战斗旗,你还是请教一下这位奈恩少校吧。”说完,莫辉又下了一连串的命令,整个舰队随着命令开始变换阵型起来。…,

老大没趣的林峰转头看向了奈恩,眼中充满奇了问号,奈恩只好无奈的解释道,“林,莫统领说的有道理。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才来做比较好,至于为什么升起战斗旗那是因为在茫茫大海上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我们不仅要和暴风雨搏斗,更要和同类搏斗,而有时候同类甚至要比暴风雨更加可怕。你们明国人不是有句话吗?叫做有备无患。说的可能就是这个意思吧?”说完,奈恩就从身上掏出了千里镜观望起来。

听了奈恩的话。林峰撇撇嘴就不说话了,他也知道自己是外行,打仗的事还是不要参合的好。

眼看着对方的船队越来越近,双方的距离已经不足三公里,从千里镜中已经可以看到对方桅杆上的旗帜。

“莫统领,这支船队打的是英国人的旗号。”

不一会,奈恩就从千里镜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米字旗。

“嗯,一艘三桅软帆船,十艘两桅硬帆船,他们的船不大只有两百到四百吨左右,看起来像是武装商船。”

奈恩熟练的将自己的观察告诉给身边的莫辉,而莫辉没有做声,对于大海,这位出身于海上马车夫国家的海军军官比他更加熟悉。

“那是不是应该解除警报了。”一旁的林峰好奇的问。

“还不行,还要再等一会。”莫辉摇摇头,虽然他对西方世界还不太了解,但处于军人的直觉,他总觉得对面的那三艘船总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莫辉就下令道:“大帆船靠上去,命令他们亮出身份、来历和目的。”

随着莫辉的命令,宝船外的两艘西班牙大帆船就离开了舰队向前逼去,至于。

就在两艘西班牙大帆船加快速度靠上去的时候,对面的那些艘上的气氛却紧张得几乎要凝固起来。

在最大的那艘三桅帆船的前甲板上,站着一名三十多岁的西方男子,他的身材非常高大,体格结实魁梧。浓密的金发罩住了他的大头,前额的发生得很低很低,几乎和遮住他那对蔚蓝色、形状跟杏子差不多的眼睛上面的眉毛连在一块去了,他的眼珠虽然不是很灵活而且缺乏表情,但配上那凶狠的目光和强壮有力的身体,很容易使人感到害怕。

他穿着穿着一条土黄的裤子,裤子上嵌着很宽的红条,身上穿上去的是一间老式的军衣,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皮鞋,腰边放一柄细长的指挥刀,此刻的他正恶狠狠的盯着前方快速逼近的两艘大帆船。

“见鬼,怎么会在这里碰到舰队的。”这名男子嘴里不停的咒骂着。不时有一些唾液从他那黄色的板牙缝隙中喷出来。“瞭望台,赶紧给我看清楚他们的旗号,看看到底是哪一个国家的海军。”

很快,高处的瞭望台就传来了一个声音,“头,我看清他们的旗帜了,不过这种旗帜我从来没见过,那是一个太阳和月亮,上帝啊,我看到了什么。那是超级战列舰吗?”

这时,宝船那庞大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眼中,被五艘大福船拥护在中间的它显得是那么的庞大威严。

瞭望台上的声音越来越急切。“哦不好了,头那两艘船发来了信号。他要求我们报出身份、来历和目的,并要求我们停船。”

看到对方发来的旗号后,中年男子顿时暴跳如雷,“这些混蛋是想让我们死吗,瑞克,命令伙计们摆出战斗队形,亮出我们的旗号,告诉他们,我们是不好惹的。”…,

很快,一面奇怪的旗帜就升了起来。这个旗帜上面画的是一具骷髅。它的一只手里握着沙漏,另一只手里握着一颗还在滴血的被镖矛击穿的心,在旗帜的下面还有一窜字母,上面写着“为了上帝和自由”。

“该死的,这是海盗!”

在大宝船上,奈恩脸色顿时就变了,赶紧对莫辉到:“莫统领,你赶紧命令前面那两艘船回来,这些人不是商船,他们是海盗!是“快乐的罗杰””

“罗杰?”莫辉虽然不清楚奈恩说的这个罗杰是什么东西。但看到奈恩紧张的面容,他还是决定听从对方的劝告将前面两艘西班牙大帆船退回来。

但是已经迟了,面对着那气势汹汹迎上来的海盗船,那两艘大帆船已经和对方接近到了一里左右的距离,瞬时间。两艘西班牙大帆船集体来了一个漂亮的向左转,将船的一侧对准了对方。两艘船上一侧的三门二十四磅拿破仑青铜炮率先开了火。

“轰轰轰.......”

一阵白烟闪过,三十枚黑黝黝的铁丸带着呼啸声飞向了前方,飞速的炮弹很快把前方的十一艘船覆盖住了,炮弹如同下冰雹一般噗噗的落在海中,将海水打得飞溅起来。

“这些船是哪个狗杂种放出来的,他们的炮怎么能打得这么远?”

对面为首的那艘船上,那名中年男子看着在自己周围落下的弹雨满脸震惊之色,对方的炮竟然能打到五百多米的距离,这实在让他太吃惊了,因为现在的西方能打到五百米外的炮至少都是三十磅以上的火炮,可据他观察,那些落入海中的弹丸明显只是二十多磅的火炮啊。

不过此时还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中年男子开始大吼起来,“全体加速,击沉他们!”

“大人,莫统领命我们赶紧回撤,和大队会合组成阵型!”

一艘西班牙大帆船的甲板上,一名传令兵气喘吁吁的对这条船上的船长(千总)报告。

这名千总没好气的说:“你没看到现在敌人已经围上来,咱们已经撤不下去了,你赶紧发旗号告诉莫统领,请他赶紧靠上来。”

“是!”

虽然两艘西班牙大帆船因为体积庞大,而没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撤退,但和前面的海盗船周旋还是没有问题的。

随着双方距离的接近,海盗船上的火炮也开始发射,不一会,行动稍慢的宝船和五艘大福船也赶了过来,很快弥漫的硝烟就笼罩了这片海域。

“瞄准前面那艘最大的软帆船,开炮!”

在大宝船上,莫辉指挥着舰队排成了一字阵型,向着对方倾泻着炮火,双方距离只有不到三百米,不时有水手中弹,一声声惨叫也不时从周围的船上传来。

这场海战是莫辉独立指挥的第一场海上大战,要说他此刻的心情不紧张那是骗人的,他额头上不断渗出的汗水就是证明。

青州水师是一支年轻的水师,在经验上比起前面那些已经在海上漂泊了许多年的海盗自然是有所不如,但他们也有着自己的优势,那就是无论是西班牙大帆船还是哪五艘福船,它们无论在吨位还是还是火炮数量都比海盗船要多得多。

尤其是大宝船上装备的三十二磅青铜炮更是让海盗吃足了苦头,这种口径的火炮一旦命中目标就会打出脸盆大小的大洞。

只要命中三到五发,那些只有两百吨左右的小船就有散架的危险,若是打中到吃水线一下部位的话,不好意思,这艘船就会像入水的秤砣般迅速下沉。

开战不到半个时辰,海盗船就被击沉了三艘,双方打到后来都打出了火气,交战距离从两百米接近到了一百米左右,只要炮手不是眼神太差的话,开三炮就会有一炮命中对方的船只。

大宝船上的炮位上,一名炮长大声下令:“装填散弹!”

一名名壮实的装填手抱起了一个沉重的袋子来到了火炮前,将里面的铁珠子倒进了炮膛里,“哗哗哗........”无数的铁珠子滚进了三十二磅炮硕大的炮膛里,然后再用长杆快速的捅了几下。

“预备!”

“放!”

“轰.........”

无数有大拇指大小的铁珠子带着呼啸声飞向了敌舰.......(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一十四章 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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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磅炮是一种口径非常大的火炮。装药量比起二十四磅炮和十二磅炮也多得多,尤其是当它们发射散弹时,成百上千颗弹丸飞向目标,威力确实很大。

但是火炮的口径越大,自然也代表它的后坐力大,像这种三十二磅的火炮一般的战舰是根本就不敢装备的,否则数十门火炮一起开火,没开几炮整艘船就要散架了,也只有像大宝船这样的庞然大物才敢装备这样的火炮。

“轰轰轰……”

在一阵齐射中,大宝船上二十四门火炮至少喷出了无数的弹丸,一时间成千上万枚弹丸几乎将

阳光都遮蔽住了。

“啊……。”

“我的手…。”

当白色的硝烟散去,大宝船上的炮手们看到对方那艘船的甲板上已经没有一个站起来的人,而且还不时从高耸的桅杆上掉下几名操帆手。

在为首的那艘“快乐的杰克”号海盗船上,那名为首的海盗头领杰克由于胳膊给一枚散弹蹭过,此刻也正趴在甲板上血流如注。

杰克正趴在甲板上不停的咒骂着对面的这支突如其来的舰队:“这支混蛋舰队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我从未没有见过这种旗号?”

此时的杰克心中充满了愤怒,就在昨天,刚刚刚率领手下抢劫了三艘商船,将穿上的金币和货物一扫而空,所有的男人都被他扔进了大海,只把几名女人留了下来,没想到今天就遇到了一支来历不明的舰队将他打得损失惨重。

左手捂着不停流血的胳膊,杰克大声喊道:“瑞克,你要是没死的话就赶紧给老冇子滚出来!”

“瑞克,你这个的到底死了没有?”

“来了,头!”

这时,一名浑身是血的红发年轻人跌跌撞撞的跑到了杰克的身边,半跪在杰克身边气喘吁吁的问道:“头,你叫我有什么事?”

杰克吃力的抬起右手,扶住了身边的一根栏杆慢慢坐了下来:“你…你统计一下,咱们还有多少人?”

“头,我刚刚算了,除开那十几个娘们在内,咱们这条船上还有不到两百人。”

“什么,只有两百多人了?”杰克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没受伤的左手用力抓着瑞克的衣领大吼道:“这不可能,这条可是足足有三百多人啊,怎么这么一下子就损失了这么多人。”

瑞克没有挣扎,只是黯然的指了指身后低声道:“头,你自己看吧!”

当杰克的目光扫到甲板上时,他的心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这些都是和他一起生死与共的兄弟啊,虽然杰克生性残暴,但那也只是对那些商人和敌人而言,他对手下的海盗们还是很照顾的。

杰克呆了半响,正想说话,但右边又传来了一连串震耳欲聋的炮声,紧接着原本紧跟在“快乐的杰克”号身后的一条武装商船就被三发大口径的弹丸击,破碎的木板夹杂着凄厉的冇惨叫声远远的传了过来。…,

瑞克快速的将头探出了船舷,向后看了一眼,脸色变了几下,“是“罗老号。”他们开始击中火力攻打“罗老号”了。头,赶紧想想办法,罗老号撑不了几炮的!”

“噗通!噗通!噗通!”

一连串的弹丸落在海面上,溅起一排排高高的水柱,白色的浪花甚至飞溅到了杰克的脸上。

由于弹丸落下实在是太密集了,以至于附近的海面,就像是被一只巨大的海怪搅动了似的不断的翻滚起来。海浪一波一波的向周围不断的涌动开去,前面的海浪还没有消散,后面的海浪就跟着涌上来了,连坐在“快乐的杰克”号上的杰克也感到船体在不停的摇晃,这时候就算是平日里永不服输的杰克也不得不承认,这场海战他们输了,对方的火力实在是太强大了。

杰克悲呛的看了右面正不停向自己发射弹丸的那艘巨无霸一般的大船好一会,悲呛的对瑞克说道:“瑞克,你马上发旗语,所有船只急速撤离,这场战斗我们输了。”

是的,这场海战他输了,他输在了他的狂妄和自大上,明知道对方的船只数量虽然比自己少,但吨位却明显要比自己大得多,而自己却无视对方的优势愣是要和对方开战,结果却落得个一败涂地。

“头,我们走不了了。”瑞克看了看周围,悲哀的低下了头。

瑞克扶着船舷,慢慢的站了起来,他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对方的船只已经将己方包围了起来,利用火炮数量上的优势不停的轰击着己方的船只,有一艘海盗船不信邪想要冲出去,却遭到了对方四艘船同时夹击,这艘海盗船在不到五十米距离上被轰击,至少中了数十枚弹丸,尤其是它的在吃水线下也中了即可炮弹,大量的海水蜂拥着涌了进去,很快就冒着泡往下沉,只留下了一些残骸和在海面上漂泊的海盗。

大宝船上,兴冇奋的莫辉不停的挥舞着手臂,“好,打得好,继续开炮,不要停过济南,和他一起过来的还有近六万的湍氓==流民。

魏同年率领济南文武百官以及数千军民出城相迎,不免又是一阵热闹。

晚上,济南巡抚衙门的签押房内,魏同年和庞刚先对而坐,此前庞刚已经将自己分别在洛阳和开封驻军之事全盘告知了这位老丈人。

魏同年面上的肌肉一阵轻微的蠕动,“贤婿你真的要对河南下手了吗?”

庞刚肯定的点头道:“是的,岳父大人,眼下大明之乱愈演愈烈,流寇却是杀之不绝,虽然小婿已将李自成重创并将其驱赶到了湖北,但小婿课可以肯定,最多半年,他就会卷土重来。而朝廷的国力却早已消耗殆尽,已无法整编大军前来围剿唯一两只能打仗的兵马都部署在了山海关和宣大一带,任凭流寇在中原腹地肆虐。可反观朝廷的那些大臣在干什么呢?他们除了在朝堂上争权夺利一个拖一个的后腿,根本就不会干别的事,试问这样的朝廷不灭亡还有天理吗?”

庞刚的声音不大,但却透露出一股说不出的jī愤,在洛阳和开封,他见到了太多的高官士绅住在豪宅大院里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而大院外则到处挤满了饿得瘦骨嶙峋面黄肌瘦的流民。庞刚不是什么圣人,那些济世救人的心态也跟他无缘但是他却知道现在的社会矛盾已经到了爆炸的边缘,一旦爆炸开来,这个延续了近三百年的王朝必然会轰然倒下。…,

即便是自己消灭了李自成、张献忠这些流寇也还会有王自成、赵献忠涌出来,而在这个动荡的时代中,自己只有不断的扩大自己的实力才不会被这个动荡的大潮所淹没。

现在以李自成为首的流寇对庞刚那是恨得咬牙切齿,而满清就更不用说了,皇太极一伙人恨不得将庞刚下油锅炸了下酒。

现在已经不是庞刚有没有野心的问题而是现在不做准备的话待到日后就会被人吞的连骨头都不剩。

看着庞刚愤慨的脸色,魏同年对庞刚笑道:“好了,你也别摆出这幅脸孔实话告诉你,你在外头打仗老夫也没闲着,这些日子老夫将山东县以上的官员都做了一个统计,发现愿意站在咱们这边的可是占了三成左右,还在摇摆不定的也占了三成,另外四成冇………”

“另外四成让他们滚蛋!”庞刚冷着脸道:“山东是咱们的根,一定要紧紧的抓在手里,若是没了山东咱们就成了无根的浮萍,死无葬身之地是咱们最好的下场。所以,谁阻止咱们,谁就是咱们的敌人!”

庞刚的声音在黑暗的签押房里飘荡着,预示着又一轮的洗牌即将开始……,

济南城东城一条青石大街上坐落着一个不大的茶馆,这个茶馆只有两层,近两年,济南城里外来的客商越来越多,茶馆的生意也越来越好,原本只能容纳几十人的茶馆明显不够用了,茶馆的黄老板正琢磨着是不是将旁边的那个饭庄也盘下来,不过看起来戏份不大,因为饭庄的老板前些日子也托人探听过他的口风是不是有意将茶馆转手,把黄老板气得够呛。

今天,茶馆又像往常一样,不到午时就挤满了人,将十多张桌子都给挤满了,不断有人叫伙计上茶上点心,把三名伙计忙得脚不沾地,恨不得像门口的大黄狗那样伸出舌头乘凉。

黄老板走在茶馆里,不住的和熟客打着招呼。

“俟哟,牛班头啊,你可是有好一阵没来了,最近很忙吧。”

“托福托福,最近跟着我们知府大人下了外头几个县里,可算是把我累坏了,这不才一有空就过来了吗。”

这名穿着一身皂服,一张国字脸年约四旬一脸傲气的中年衙役是知府衙门的班头,管着这片的治安。

“牛班头,最近有啥新鲜事,快给大伙唠唠。”

“俟,你还真别说,这几日我随着知府大人下去还真开了眼了。”

这年头可没什么保密意识,牛班头看到周围的茶客都围了过来,立刻就显摆开了,放低了声音说道:“你们知不知道,这次我随知府大人下去可是带了一千兵丁去的。”

“什么,带着兵去的?”

周围的人顿时惊讶起来,近两年山东的治安随着庞刚对山东统治力度的加大,经济的发达愈发的好了起来,不敢说路不拾遗吧,但原本大大小小的土匪都消失得差不多了,毕竟做份工就能养活自己和全家,谁愿意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吃饭啊。

一般知府下到下面的县里带上十几名衙役就足够了,现在带上这么多兵马,那肯定是有大事发生了。

“到底是什么事?”黄老板紧追着问道。

牛班头神秘的低声道:“此次我随着知府大人下去,将商河、平阴两个县的县令给抓起来了。”

。)

第四百一十五章 崇祯的新想法

“捋了?”

牛班头的话让茶馆里的众人大吃一惊,知府大人亲自下到县里将县令给捋了,这可是大明开国以来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虽然茶馆里的人都是些平头百姓,但经过数千年封建社会的熏陶,一些基本的常识他们还是知道的,在封建时期,官员的权力是经过授权而来,而这种授权是直接授权,权力只有一个来源,那就是皇帝。不论是知县,还是知府、巡抚、总督,直到京城的三部九卿等官员,他们官职有高低,但彼此没有直接隶属关系,都是朝廷命官,都是皇帝授权。知县听命于知府,只是权力运行的程序而已,目的都是为了替皇帝,替朝廷办差,知县的权力并不是知府给的。因此,即便是大明政府最低一层的长官,也就是知县都是朝廷任命并考核的官员。

例如有时皇帝心情一高兴,就会亲自接见新任知县,就是一种象征意义上的谕示。因此,当时下级官员虽然也十分奉迎上级,那是因为毕竟天下太大,而且通讯落后,朝廷对各级官员信息的掌握是有限的,得罪上司也会十分麻烦,因为顶头上司还有参劾、保举和协助吏部考核之权。尽管如此,知县对知府的人身依赖关系并不十分强烈,和五百年后不同,他们的官职都是由朝廷任命的,上级部门可以参劾、保举而不能直接任命或罢免

因为无论是知府还是巡抚,都没有直接罢免知县的权力,唯一有这个权力的只有一个人和一个部门,那就是皇帝和吏部。

现在听牛班头这么一说,事情就变得耐人寻味了,都说茶楼里鱼龙混杂。但消息也是最灵通的。最近没听说有圣旨和吏部的公文来济南啊,怎么就突然间罢免了两个知县呢?

众人面面相窥的对视了几眼,黄老板不禁试探着轻声问道:“牛班头。难道庞大人他......他要......要........”

“嘘.........”

牛班头伸出食指放在唇上发出了噤声的动作,低声说道:“老黄,这事啊你们知道就可以了。就不要外传了,那是大人们的事,咱们这些小喽啰只要能过平安日子就知足了,上面的事跟咱们没有关系。”

“对对对.......”

黄老板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连连点头,他有自知之明,很清楚这些事是他们掺合不起的。

不过也有不怕死的,一名穿着一身虽然是崭新,但看起来做工就不怎么样的布衣。长得尖嘴猴腮的男子不屑的说道:“切,黄老板的胆子也忒小了,你不敢说我来说。这已经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的事么,庞大人现在要兵有兵。要银子有银子,咱们山东的巡抚大人又是他岳丈,现在肯定是铲除异己了。”

这位这么一说,旁边就有人不高兴了:“诶诶.......我说周猴子,你怎么说话的,什么叫铲除异己,明明是那些官不识相才被知府大人给捋了的。”

“就是,照我说啊,那些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官早就该滚蛋了,大伙想想看他们做的那些好事就明白了,原本庞大人下令减免咱们的税,有些当官的死活不肯,庞大人要征收那些商贾的税,那些官又哭着喊着说什么与民争利,我呸,谁不知道他们和那些商贾是穿着同一条裤子的。有些人还扬言要去告大人,结果被大人狠狠的收拾了一顿,这才老实下来。”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那些人的不是,总之就是一个意思,那些不听庞大人话的官活该没拿下,留着阻碍庞大人实行的仁政。…,

“咳咳.......”

就在众人乱哄哄的炒成了一团的时候,牛班头说话了,只见他连续大声的咳了几声,众人这才想起还有一名公门的班头在这里,一个个脸上都不自然起来,毕竟他们一届平头百姓在这里公然议论官府,在大明律法上来说已然是犯了大罪,牛班头有权将他们抓回衙门问罪的。

不过今天牛班头显然心情不错,没有计较他们的失言,只是沉着脸道:“好了,尔等都是平头百姓,背后议论官府总归是不合适的,今天我就当没听到,下不为例。”

说罢,牛班头把手中的这碗茶喝了个精光,拿起放在桌上的腰刀大步走下了楼。

随着噌噌噌的声音逐渐远去,原本平静的茶楼又开始沸腾起来......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庞刚对山东“不听话”的官员下手之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山东境内,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山东就有数十名官员被他斩落下马,这些空缺全都由庞刚的人补上,这样一轮洗牌过后,庞刚对山东的掌控力度更大了。

崇祯十年九月初三日晚上

约摸一更天左右,整座北京城里显得异常安静,同时也显得特别的阴森和凄凉。在重要的街道口都站着士卒,他们懒洋洋的监视着过往的行人。许多大户的大门外都挂着红色的或白色的纸灯笼,发出了昏暗的灯光。

在北京城的中央处就是大明的中枢,也是权力的中心紫禁城。

硕大的紫禁城在夜色下如同一只苍老的巨兽默默的伏在地上,紫禁城很大,同时也布满了许多长长的小巷,在这些又窄又长的小巷里,时常有更夫提着小灯笼,敲着破铜锣或梆子,瑟缩的影子出现一下,又向黑暗中消逝;那缓慢的、无精打采的锣声或梆子声也在风声里逐渐远去,在这个深夜里,绝大部分人睡着了。

但也有例外的,比如大明的皇帝,崇祯就没有睡,此刻的他在乾清宫的院子里走来走去。两个宫女打着两只料丝宫灯,默默地站在丹样两边,其他值班伺候的太监和宫女远远地站立在黑影中,连大气儿也不敢出。偶尔一阵带着凉意的北风吹过。宫殿檐角的铁马发出来丁冬声。但崇祯似乎不曾听见。他的心思在想着使他不能不十分担忧的糟糕局势,不时叹口长气。访惶许久,他低着头。脚步沉重地走回暖香阁,重新在御案前颓然坐下。

截止目前,整个大明就没有一处是不叫他揪心的。江北、湖广、四川、陕西、山西、河南、河北......半个大明,无处不是灾荒惨重,无处不有叛乱,往常虽然也有叛乱而生成的流寇,但最多能有上万人就顶天了,一般都是几百至多几千人而已,可现在据河南的锦衣卫来报,李自成流窜到河南后竟然拥有了十多万人,攻下了小半个河南。最后竟然还要围攻洛阳,幸得山东总兵庞刚来援将流寇击溃,否则洛阳不保。

接到了这个消息后崇祯的心情首先不是高兴。而是惶恐和愤怒。这个庞刚霸占了山东不算,现在还把手伸到了河南。难道他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吗?还有吕维祺、李仙风这些人,难道不知道将庞刚引入河南绝对是引狼入室吗?虽然后来接到消息说庞刚已经撤兵回山东了,但崇祯心中依然存有心结,不过很快他的心又被湖北报来的消息给惊呆了,李自成被庞刚重创后,竟然率领残部流窜如湖北,和当地的小股流寇会合,截止前几日已经攻下了数个县城和德安府,如今竟然有向襄阳府进攻趋势。…,

这个消息对崇祯来说犹如火上浇油,以往湖北的流寇虽然比比皆是,但一般都是数百人,顶了天也就上千人,现在李自成率领数万流寇窜入湖北后,这些流寇纷纷汇聚在他的麾下迅速聚成了七八万大军,已经对湖北构成了严重的威胁。

更令崇祯烦心的是长江以南,湖南、江西、福建等地也有灾荒和骚乱,甚至像苏州和嘉兴一带的所谓鱼米之乡,也遇到旱灾、蝗灾,粮价腾踊,不断有百姓千百成群,公然抢粮闹事。整个大明的情况愈来愈糟,如今几乎看不见一片安静土地。

现在的崇祯心情非常的恶劣,近些日子已经有五名太监、两名宫女因为犯了小错而被他下令拉下去杖毙了,令得整座皇宫的太监宫女都整日诚惶诚恐的。

坐在龙案前的崇祯拿起了奏折想要如同往日那般批阅奏章,但当他拿起奏章时却觉得心中烦乱异常,无论如何强打精神也看不下去。

最后不得不静静的靠在龙椅上,只觉得脑子乱成了一团,良久崇祯才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门前,却看到了一副对联,这幅对联是这么写的:

四海升平,翠幄雍容探六籍;

万几清暇,瑶编披览惜三余。

这副对联还是张居正些的亲笔,写得很是墨饱笔圆,端庄浑厚,是馆阁体中的上乘,平日里崇祯也很喜欢它的对仗工稳,但如今在崇祯看来,这幅对联却是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如今还有什么‘四海升平’,还说什么‘万几清暇’,朕如今不过是在苦苦挣扎,不想让祖宗的基业毁在朕手里罢了”!

崇祯说着说着,眼泪情不自禁的掉了下来,身后的几名太监宫女见到皇帝落泪,全都跪了下来惶恐的喊道:“皇上息怒,奴婢该死!”

听到这些太监宫女的话,崇祯厌恶的转过头大声叱喝道:“你们这些奴才整天除了会说这句话还会说什么,来人啊,将这些奴才.......”

就在崇祯最后一句话要出口的时候,一句温柔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皇上,您怎么又生气了,您可要保重龙体啊。”

随着声音,一道香风从门前走了过来,一名三十余岁的中年美妇迈着莲步走了进来,在她的身后跟着两名宫女,其中一名手中还端着一个托盘。她进来后将一道披风披在了崇祯的肩膀上,关切的说道:“皇上,夜深了,您不睡也就罢了,怎么也不注意保重龙体,若是龙体有恙,咱们大明还能指望谁去。”

崇祯一看到来人,原本暴怒的神情才慢慢平息下来,深吸了口气后才缓声道:“梓童,你怎么来了,你身子不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歇着?”

来人正是周皇后。这位崇祯的原配在崇祯心中的地位是非常高的。崇祯原来还是信王的时候,可是被魏忠贤欺负的很是厉害,以至于亲王俸禄都不能按时发放。连日常生活都是过得紧巴巴的,有段时间还靠着周皇后做的刺绣出去卖钱接济,俩人一起相互扶持着过了好些年。

当信王变成了崇祯之后。崇祯对这位与自己同甘共苦过的皇后依然是敬爱有加,平日里对周皇后也很尊重,现在看到周皇后来了,他的怒火也消了大半,对还跪在地上的几名太监宫女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示意她们滚蛋。

当这些太监宫女如同大赦般连滚带爬的逃走后,周皇后体贴的牵着崇祯的手来到龙椅前坐下,从宫女的托盘中拿出一个绘着金边的小碗,打开了盖子。营梗勺轻轻的舀了舀,放在自己的樱桃小嘴旁试了试温度后才递给了崇祯。…,

“皇上,这是臣妾亲自做的银耳莲子羹。您喝点吧。”

“好。朕也有点饿了。”对于皇后的好意,崇祯一般是不会拒绝的。他端过碗来喝了几口,感觉到一股暖流从喉咙流进了胃里,一股舒适的感觉涌上心头。

“嗯,好喝,梓童做的东西就是好。”

喝了一碗莲子羹后,崇祯的脸上的神情才开始舒展开来。

看到丈夫的心情好了许多,周皇后才问道:“皇上,这些日子您为了国事已经半个月没有去后宫了,后宫的嫔妃们可是有些不高兴啊。”

崇祯轻叹了一声,指着龙案上四处摆放的奏章烦恼道:“梓童,你看看,你看看,这里所有的奏章不是求救就是求粮,或是求援兵,整个大明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你让朕还怎么又心情去后宫。

就在二十多天前,李自成被赶到了湖北,竟然开始在湖北兴风作浪起来,他联合其他的贼寇攻下了十多个县城,连德安府都被他攻下了,现在更是兵逼襄阳府,而湖北巡抚冯龙秀就是个饭桶,他除了不停的上折子请求朝廷发兵,连一点用处都没有,朕养他还不如养条狗!”

崇祯越说火气越大,连眉毛都竖了起来。周皇后一看不好,赶紧将话题岔开,“皇上,您方才不是说李自成是被人从河南赶到了湖北么?到底是谁这么有本事,能将这个闯贼逼得走投无路啊?”

听了周皇后的话,崇祯的脸色却是一僵,呆了半晌这才悻悻的说道:“还能有谁,就是现在的山东总兵庞刚。”

“是庞刚?”周皇后有些意外,轻声惊呼道:“庞刚不是山东总兵吗?难道您已经下旨命他驰援河南了吗?”

崇祯苦笑道:“就是因为朕没有下旨,所以朕才会这么生气的。”

在大明,是个人都知道没有皇上和兵部的旨意和公文擅自调动兵马那就是死罪,庞刚敢这么做急已经是裸的不将皇帝和朝廷放在眼里了,但周皇后还是有些不明白。

“皇上,那庞刚会这么好心,担着风险平白无故的驰援河南,这其中莫非有什么隐情不成?”

崇祯的牙齿咬得咯咯响:“他不是好心,他是为了银子,刘宇亮、吕维祺和李仙风这三个蠢材是给了他二十万两银子,而朕的那位那位好皇叔则给了他三十万两银子和二十万石粮食,所以庞刚才会这么“好心”出兵的,这些乱臣贼子,他们将朝廷的法令当成了什么,一句玩笑吗?朕......朕一定要杀了他们。”

看着丈夫杀气腾腾的面孔,周皇后的心乱了,她不禁扑到丈夫怀里哭泣道:“皇上,臣妾是妇道人家,不知道什么国家大事,但臣妾却是知道,若无庞刚来驰援,洛阳就要被贼寇给占了,现在朝廷能出点银子保住了河南又何乐而不为呢!”

听着皇后哭泣的声音,原本暴怒的崇祯渐渐回过神来,望着怀中哭得梨花带雨的皇后,心中一阵愧疚,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好了,梓童莫哭,是朕不好,不该对你发脾气的,其实你说的也不错,能花点银子就抱住河南何尝不是一个功劳呢。”

崇祯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张手帕轻轻的擦去了周皇后娇颜上的泪水,看到丈夫难得如此温柔体贴,周皇后破涕为笑道:“皇上,既然那庞刚如此能打,这回哪里有贼寇作乱您就将他调到哪去好了。”

“嗯.......”

听了周皇后的话,崇祯先是眉毛一竖,随即摇头道:“这个庞刚已经和朝廷翻了脸,他现在是不会听朕差遣的。”

周皇后随口道:“差不差遣的还不是凭您一句话,只要有足够的好处,臣妾就不相信他不听话。”

“咦.......”

听了崇祯周皇后的话后,崇祯不由得站了起来,在龙案前踱起了脚步,一个想法慢慢的在他心中浮现了出来.........

第四百一十六章 马公公来了

午后的阳光照射在大地,晒得人暖洋洋的,若是有一阵阵秋风吹过更是让人舒服得几乎要呻吟出来。

庞刚躺在屋前葡萄架下的躺椅上,此时的他穿着一身宽大的长袍,赤裸的双脚搭在前面的一张小板凳上,他的前面则是坐着一名穿着湖绿色薄裳,长得眉目如画的少妇,正坐在一旁拿着葡萄慢慢的喂他,好不悠闲。

在葡萄架下,李雪珠和巧儿正悄悄的说着私房话。

而已经是大腹便便的孔若兰就坐在庞刚的左边,她的身边站立着两名十五六岁的丫鬟和两名老妈子正紧张的伺候着她,眼下已经是九月下旬,孔若兰临盆在即,由不得定国将军府上下不紧张。

而庞刚的右边却是坐着魏蔓葶,此刻的魏蔓葶比起庞刚出征前却是丰腴了不少,连原本的瓜子脸也变圆了许多,她的小腹此刻也是微微鼓起,原来魏蔓葶也有了身孕。这是庞刚回到青州后听到的最好的消息,兴奋之下的庞刚当即在定国将军府连续摆了三天的酒席,以示庆祝自己有了第二个孩子,在这急天中,许多山东的文武官员都纷纷赶来祝贺,即便是没能亲自前来的也送来了贺礼,好不热闹。

庞刚躺在躺椅上,一只欺霜赛雪的柔夷夹着一个葡萄朝他嘴边伸了过来,庞刚张开大嘴“哇”的一声作势就要咬过去,吓得这只手的主人惊吓出声来,随后才用一双粉拳不停的敲打着庞刚的肩膀。

“夫君你坏死了,人家好心喂你,你还吓人家。”

看着含羞带嗔的佳人,羞愤的敲着自己,庞刚笑道:“给你开个玩笑,没想到圆圆你这么不禁吓。”

这位佳人正是陈圆圆,她也并非是真的生气,而是此刻身边这么多姐妹在场,有些羞涩罢了。

庞刚舒服的伸了个懒腰。眼睛从孔若兰、魏蔓葶、陈圆圆、李雪珠、灵儿、巧儿几女看过去,燕瘦环肥样样俱全,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满足。

在后世,自己最大理想也不过是娶一个不相貌普通的媳妇,在熙熙攘攘的城市里买套房子,最后能结婚生子,传宗接代。至于象现在这般一口气娶了六个如花似玉的媳妇那是连做梦都没梦到过的事情,可现在竟然就梦幻般的实现了。

自己现在拼死拼活的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能保护好自己的亲人,让媳妇过上好日子吗,可惜啊,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用后世某位大人物的话说就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现在自己已经是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要是只是满足于目前的状况,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看着一脸思索的庞刚。还没从羞涩中缓过来的陈圆圆看到前方闪过一道人影,不禁轻轻的推了他一把:“好了,夫君你别发呆了。起来了,闻先生来了。”

“闻人君,他来干什么?”难得和媳妇在一块聚聚的庞刚咕囔着坐了起来,转头向右边望去,可不是闻人君正缓步走来么。

话说闻人君投靠了庞刚后,他的才华也很快得到了庞刚的认可,这家伙不但对军事有一定的见解,而且对于朝廷的大势以及在处理内政上更是很有一套,这一点连华严也不得不甘拜下风。

不过也有一点不好。自打庞刚随口对他说了声从此来定国将军府后院不必通报后,这家伙每次都是自己大摇大摆的进来,让庞刚很是有些牙痒痒的,哥也就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

…,

很快。闻人君就大步走了过来,当他来到庞刚跟前三步站定,朝着庞刚躬身就是一礼,“卑职闻人君见过大人,见过诸位夫人。”

闻人君的动作很是潇洒流畅。配合上他颌下的那一缕以及面如冠玉的脸庞,若是在后世,这家伙凭着外形就能迷倒一大帮深闺少妇,这点让庞刚心里很是有些羡慕,要是哥也有他那样的外形,在后世的时候也不会都毕业好几年了还在打光棍了。”

看到自家夫君有正是要谈,孔若兰几女很是识趣的对闻人君道了个万福后就迈着莲步的走开了。而平日里放荡不羁的闻人君也很是识趣的眼观鼻鼻观心的盯着自己的脚面,他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可以放荡,而什么错是决不能犯的。

“好了,坐吧。”

庞刚懒洋洋的指着旁边的石凳后顺手从石桌上拿起了一窜葡萄递给了闻人君。

“说吧,到底有什么事要禀报啊?”

闻人君结果了葡萄后没吃,而是低声道:“大人,湖北方面来报,现在李自成越闹越凶,上个月他们已经攻陷了德安府,现在正直逼襄阳,若是襄阳被他们拿下,那么他们就可以毫无后顾之忧的攻打武昌府了,若是武昌府陷落,那么整个湖北就要全落入贼寇的手里。”

庞刚点点头:“嗯,李自成也不是个无能之辈,能攻陷德安府也证明他还是有水平的。”

对于这个历史上逼得崇祯在歪脖子树上吊的造反头子,庞刚虽然对他的战略眼光十分鄙夷,但对于他的顽强的生命力还是很佩服的。这厮纯粹就是颗野草,你割了他一茬很快他就能又长出一茬,这不才多久啊,人家就有号称有十万大军了,哥这么辛苦的种庄稼做生意,直到现在也不过五万多陆军和不到两万的水师。

看到庞刚在沉思,闻人君不敢打搅,只是默默的守候在一旁,过了一会才听庞刚喃喃的说道:“这家伙可真能折腾,要不要兵发湖北将他顺势给解决了呢?”

闻人君一听,吓了一跳,不禁赶紧阻止道:“大人,万万不可啊。”

“嗯.......什么不可?”回过神来的庞刚看着闻人君紧张的面容好奇的问。

“您.......您不是说要兵发湖北么,这可是万万不可啊。”

看着紧张的闻人君,庞刚不禁哑然失笑,不过看到闻人君焦急的模样,内心也不禁暗暗点头,这个闻人君还是很清醒的,没有一味的沉浸在青州军以往的战绩当中。现在的山东虽然经过庞刚和魏同年的大力整治,但毕竟时日尚短,还不足以支撑太庞大的战争所需。虽然依靠着那本变异的《近代武器百科》这根金手指,青州军的装备已经可以说是提前迈入了热兵器时代,但这并不意味着自己就真的可以横行无忌了,战争打的就是综合实力,现在的山东还不够强,自己的地盘还不够大,所以做什么事都要小心才行。

“好了,本官又没有说要立即攻打的湖北。你着什么急。”庞刚轻笑着给闻人君吃了一颗定心丸。

闻人君听庞刚这么一说后才安下心来,不好意思的说道:“大人,卑职适才也是担心而已,是卑职多虑了。”

庞刚毫不在意的摆摆手,“你能这么想是好的,俗话说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本官又不是什么圣人,也有出错的时候,这就要你们来多提醒。”

“大人真是虚怀若谷。卑职受教了。”闻人君佩服的躬身朝庞刚拱手行了一礼。

…,

闻人君最为佩服庞刚的不是他的文韬武略,而是庞刚的胸襟,在闻人君看来这点比什么都重要。作为一名上位者。并不要求你什么都会,甚至可以文不成武不就,但有一样素质是你一定要具备的,那就是会用人,要有能容人的胸襟,而这点面前这位庞大人却是具备了。

只是闻人君却是不知道,他的这位庞大人在后世就看惯了那些不懂装懂的领导,深知外行领导内行的危害,因此对于自己的不懂的东西他会很放心交给懂行的人去做。

就在庞刚和闻人君商讨河北局势的时候。外边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庞刚抬头一看,原来是华严正匆匆赶来。

一看到庞刚就叫道:“大人,马公公已经到了府门外,他要见您呢。”

一头雾水的庞刚不解的问道:“什么马公公?华经历你说清楚点好不好?”

华严焦急道:“还有哪个马公公。就是上次您大喜之日来给您河西的马公公啊!”

庞刚愕然:“原来是他啊,他来干什么,难道还想来打秋风不成?”

“谁知道呢?”华严苦笑道:“他随身只带了几名锦衣卫,现在正在府门外候着呢,大人。您要见他吗?”

庞刚闭目沉吟了半响才睁开眼睛说道:“闻赞画,华经历,你们觉得本官应该见他么?”

闻人君和华严沉吟了半晌,双方对视了一眼后华严才说道:“按理说,马公公前来肯定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咱们不见是不行的,但以咱们目前和朝廷的关系来说见不见都只在您一念之间,还是由您来决定为好。”

“正是!”闻人君也说道:“反正咱们已经朝廷翻了脸,见与不见的都随您的心意,您若是不见就将他们赶走便是。”

庞刚看了看二人,不禁莞尔一笑:“你们明明希望本官见那位马公公,却偏偏不明说,还用话来挤珂本官,若是本官这么做了传了出去岂不显得本官蛮横无理么。”

“大人英明!”二人看到自己的小心思被庞刚看破,面上却没有一丝愧色,反而笑着躬身行了一礼。

庞刚一摆手:“好了,叫那位马公公进来吧,本官倒想看看他又来干什么?”

很快,一脸风尘之色的马公公迈着太监特有的碎步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在他的后面还跟着两名锦衣卫,马公公一见到庞刚就对庞刚拱手道:“诶哟庞大人哟,咱家总算是见到您了,要是见不到您咱家就得抹脖子了!”

庞刚也没有特意去换装,照样穿了一双拖鞋一件宽松的长衫站了起来,笑着迎了上去,眼尖的他看到马公公身上的蓝色太监服饰袖口上多了一道金丝,那是四品首领太监的标记,不由得笑道:“马公公,上次一别已经半年未见,又升官了,恭喜恭喜啊。”

马公公满脸堆笑道:“咱们做奴婢做什么都是皇上的恩典,不过皇上上次倒是赏了咱家一个内官监(主要掌管采办皇帝所用的器物,如围屏、床榻、桌柜等)首领太监的位子,也不算什么。”

庞刚看着马公公话语中虽然在谦虚,但依然掩饰不住脸上的得色,不禁心生好笑。想要逗逗他,于是说到:“马公公,您这也是高升了,不过依您的才敢去做区区一个内宫监首领太监却是屈才了,依本官看,您应该有更大的发展余地。比如说那直殿监和都知监就不错,莫如去那里任职,您看如何?”

“庞大人。您.......您……马公公一听吓得脸色发白,哆嗦的手指着庞刚一时说不出话来。心中却是又气又怕,现在他担任的内官监虽然比不得司礼监和御马监两个最热门的衙门,负责的是宫内杂物的采购,好歹还有些油水。而那直殿监和都知监一个扫地清洁,一个负责倒马桶的部门,都是些吃力不讨好的衙门,让他去那里任职不是要了他的命么。

…,

“哈哈哈........公公莫怪,本官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再说了您是宫里的人,本官的手再长也伸不到皇宫大内去啊。”

看到马公公被气得不轻,庞刚不禁哈哈大笑。招呼着马公公坐下。

“诶哟我的庞大人哟,咱家胆小,您可千万别吓咱家啊。”被吓出了一身冷汗的马公公伸出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上,不顾形象的伸手就抓起了桌上还剩的一窜葡萄就吃了起来,边吃边说道:“庞大人,咱家可是口渴的紧,想先向您讨杯茶喝。”

“哎呀,马公公。您看看,是本官失礼了。”庞刚一拍额头,抱歉道:“来人,上茶!”

当马公公坐下后,庞刚把目光移到一直站在马公公身后的两名锦衣卫上。这两名锦衣卫身材魁梧,腰垮绣春刀,显得很是威风。庞刚对二人点头道:“这两位锦衣卫的兄弟想必也渴了,一同坐下来喝杯茶吧。”

两名锦衣卫站在原地却是纹丝不动,一名锦衣卫瓮声瓮气的说道:“谢大人。护卫马公公乃小人职责所在,不敢逾越。”

“嗯!”

庞刚刚才也是随口一说,但听到这名小小的锦衣卫竟然也敢顶撞自己,不禁目光一凝,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了一下,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一股不怒自威的神态混合着上位者和历年来再沙场上厮杀出来的煞气向那两位锦衣卫涌了过去。

庞刚眼睛这一瞪不打紧,这两名锦衣卫只觉得一股莫大的压力从前面涌了过来,全身不禁都抖了一下,腿肚子也打了个哆嗦,他们二人只觉得面前仿佛坐着的不是人,而是一头猛虎在瞪着自己,若不是二人强撑着,只怕早就跪下了。

旁边的马公公一看,暗道不好,看来是身后这两位得罪面前这位爷了,正想开口替两位手下求情,不料庞刚只是瞪了一下随即就展颜一笑:“好,两位兄弟能忠于职守,这很好。来人,给这两位兄弟也上杯茶!”

直到这时,两名惊魂未定的锦衣卫才感到后背已经湿了,心中直感这位定国将军的身上的威风实在是太吓人了。

“来了!”

这时,内院的两名丫鬟快步走了出来,端着托盘,为在座的人都上了一杯茶,连马公公身后的两名锦衣卫都有份,二人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后对两位丫鬟连声道谢。

庞刚对于这两位不再理会,转头对刚放下茶杯的马公公道:“马公公此次前来总不会是特地来喝茶的吧,现在您呢茶也喝了,也该说说正事了吧。”

“这……马公公看了看周围,不禁面露为难之色的说道:“庞大人,在这里说话……庞刚无所谓的挥挥手:“事无不可对人言,这里在座的都是自家兄弟,马公公但说无妨。”

“那也好!”

马公公干赶紧赔了个笑脸,眼光在坐在庞刚身边的两名明显是幕僚的官员一扫,看到俩人眼中一闪而逝的感动之色,心中不禁暗自感慨庞刚的御人之术的高深,一句不经意的话就能让人感动至斯。

“庞大人,如今我大明内忧外患,前些日子闯贼更是肆虐湖北连破数城,为此皇上忧心匆匆彻夜难眠,可我大明的现状您也是知道的。朝廷没兵、没银子、没大将,眼看着我大好江山就要……说到这里,马公公的眼眶红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手帕擦了擦眼角,同时用余光观察了前方。不了他看到的却是庞刚目无表情的眼神,连他身边的两名官员都是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事不关己般定定的坐在原处。

马公公心中不由得暗恨,这个庞刚真是铁石心肠,自己说得都把将自己给感动了,他还是不动声色。

心中暗叹一声,看来没有实际的利益,这位定国将军是不会动心的.......(未完待续)RQ

四四百一十七章 大大的奖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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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行】总连载禁水:

../p/1698551007马公公的眼角看到面无表情的庞刚,心中暗恨,但他对此却毫无办法,若是将这位爷给惹恼了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罢了罢了,人为刀组我为鱼肉,还是先听听对方的意思吧。”

马公公一咬牙强笑道:“庞大人,咱家出京的时候皇上可是说了,像庞大人这样忠心为国的忠臣在咱大明可是不多了,无论给您什么样的赏赐都不为过,只要是您想要的,朝廷怎么的都不会委屈了您。”

“嗤嗤~~~你哄鬼吧,哥们要当皇帝,崇祯会给么?”

对于马公公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庞刚表示很佩服,他才不相信依崇祯那种性子会说出这样的话,要是自己现在在他面前,他肯定会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砍成十八段吧。

庞刚依然是面部表情的凝视着手中的茶杯,仿佛不看出一朵花来誓不罢休似的。

这样的神情却是让马公公又急又气,自己都说道这份上了,他还想怎么地啊?忍不住就问道:“庞大人,您倒是说句话啊。”

“庞大人~~~庞大人我

“嗯?”庞刚仿佛刚睡醒似的抬起了头,眼里闪着一丝懵懂的神情,“不好意思,方才本官睡着了,俟呀这天气就是太闷热了,马公公,您刚才说什么来着?”

看到庞刚依旧在装疯卖傻,马公公这个气啊,忍不住就没好气的问道:“庞大人,您给咱家一个准话您要怎么才能救援湖北?”

“救援湖北?”庞刚惊愕的问道:“马公公您再开什么玩笑庞某现在连守卫山东都感到吃力,哪有那实力来救援湖北啊。”

“你我,马公公一阵气结,他知道不把底牌亮出来,这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家伙是不会答应的,跺了跺脚后才说道:“庞大人,咱家在来山东之前,皇上还给了咱家一道旨意现在请教您跪下听旨吧!”

“哟下,,软的不行来硬的,哥最不怕的就是来硬的。”庞刚还以为崇祯终于忍不住要用朝廷和名份大义压自己,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若是如此崇祯可是打错了他的如意算盘了

庞刚正要发作,却看到了原本一直默不作声的闻人君和华严正对自己使眼色,意思是先听听旨意上怎么说,再做打算。

行,反正这里是青州,难道还怕区区一个太监和两名小小的锦衣卫能翻天不成庞刚慢慢站了起来,吩咐下人摆上香案,自己又回屋去换了一套官服后这才率领自己的几个媳妇出来,加上后院的丫鬟一共几十人,众人在香案前密密麻麻的跪了一地,孔若启航文字兰由于身子太沉,原本要有两名丫鬟扶着跪下听旨。但马公公看着孔若兰大腹便便行动艰辛的模样,担心若是她由于听旨而搞出什么事情来前边这位爷还不把自己给撕碎了于是赶紧笑着让两名丫鬟扶着她站着听旨。…,

看到庞刚领着一大帮子人冇跪下,马公公刚才被庞刚气得肝颤的心情不才好了些,这时他才解开背后的黄缎包袱,取出一个朱漆描金盘龙匣子;打开匣子取出一个黄绫暗龙封套,又从封套中取出诏书朗朗宣读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流贼祸国,十载于兹,万姓涂炭,陵寝震惊(指崇祯八年高迎祥、张献忠、李自成等破凤阳,焚皇陵之事)。凡我臣子,谁不切齿!逛来

天心厌乱,运有转机。元凶巨恶,自相携贰,或次第授首于关中(指高迎祥等在陕西授首),或相继就抚。

革、左等观望徘徊于淮甸,老回回等锑羽局促于豫南,此皆待戮之囚,不足为朝廷大患。惟闯贼李自成,虽经屡败,凶焰未戬;孤军奔窜,仍思一逞。笼络有术,死党固结而不散;小惠惑人,愚民甘为之耳目。前月更是兵犯河南,以至于生灵涂炭,若不一鼓荡平,则国家腹心之祸,宁有底止!

然疾风知劲草国乱显忠臣,幸有南京右都督、定国将军,山东总兵庞刚忠清逸尔雅勇为国,毅然出兵河南,歼灭贼寇十万由于,朕心甚慰。臣为国尽忠,则朕必不负卿,特此加封庞刚为冠军侯,颁铁卷,另加封为骠骑将军衔,食禄千石,挂征虏大将军印,河南、河北、陕西三省皆为将军征讨之地,忘卿不负朕之hòu爱,忠勇报国,钦此!”

当读到最后一句话后,马公公的话音拖得很长,活像一个一只被卡住了脖子的公鸡,但众人却没人注意到这点,包括庞刚在内的人都已经呆立当场。

“疯了,崇祯疯他疯了!”

这是所有庞刚阵营里的人心底同时发出的声音,这还是那个态度刚硬,号称打死也不认错的崇祯吗?他竟然又开始封爵了,不说旁人,就算是庞刚一时间脑子里也陷入了当机之中。

这里要说一下,明朝的封爵分宗室和功臣外戚两种,宗室的爵位又分为亲王和郡王两种。

而功臣外戚的爵位和以往封建社会分为公侯伯子男五种爵位不同,明朝的爵位只分为公、侯、伯三等,罢子、男不置,受封而领铁券者,为世袭封爵,也就是说是可以传给儿子永世不变的,只要大明不亡你就可以世世代代的传下去,没有铁卷的则为流爵,也就是说只要你死了朝廷就会把你的爵位收回去。

但是自从明朝中叶以来,大明的历任皇帝好像集体有了默契似的,已经一百多年没有给人封爵了,就更不用说封了爵位还办法铁卷。这下好了,疯了爵位不说,还封人家为骠骑将军,加封征讨将军印,并言明陕西、河南、河北三省之地庞刚可以任意征讨流寇。

这也就是说,从今往后,庞刚的兵马可以在这三省之地任意驰骋,怎么搞都是合法的。

“这~~~这是神马回事?”

感到自己有些头晕的庞刚眼睛往闻人君和华严忘了过去,发现这两人也还没清醒过来呢。

看到众人都在发愣,马公公这才轻咳了一声道:“庞大人,还不快领旨谢恩啊!”

“嗯~~~臣庞刚领旨谢思!”

庞刚迷迷糊糊的接过了圣旨,还有些不放心的打开一看,嗯,这道圣旨的材料看上去十分考究,均为上好蚕丝制成的七色绫锦织品,图案多为祥云瑞鹤,十分富丽堂皇,圣旨两端则有翻飞的银色巨龙作为防伪标志。圣旨上面确确实实的写着刚才马公公读的这些话,而且上面还盖着鲜红的“制诰之宝”大印。…,

望着手中的圣旨,庞刚不无恶意的想:“这可是个好东西啊,这玩意要是作为传家冇宝传下去,过个四五百年怎么也得值个几千万吧?”

看着庞刚拿着手中的圣旨还在发呆,马公公满脸堆笑道:“恭喜侯爷贺喜侯爷,您现在可是咱大明一百多年来第一位侯爷了,以后就是首辅大人见了您也得行礼了!”

庞刚还没从震惊中清醒过来,随口说了句:“嗯,同喜同喜!”

马公公看到庞刚没有反应,不由得轻咳了一声道:“侯爷,您看皇上对您的恩典那可是没的说,封爵这可是我大明一百多年来都没有过的殊荣,您可不能辜负的皇上对您的信任啊!不知您什么时候发兵湖北呢?”

“嗯~~~什么?发兵湖北?”

正满心欢喜的看着圣旨的冇庞刚乍一听马公公的话,脸色这才一变,“马公公,本官什么时候说要发兵湖北了?”

“庞大人,皇上刚封了您爵位,您可不能不认账啊!”

马公公看到庞刚吃了之后准备不认账,这下着急了,急忙叫道:“侯爷,现在湖北形势危急,已经危在旦夕,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看到马公公着急的模样,庞刚晃了晃手中的圣旨道:“这样吧马公公,此事兹事体大,本官要和众将官商议之后才能做决定,您启航文字先前院休息一下,过几日冇本官在给您答复。”

“侯爷,可湖北那边军情紧急,实在是刻不容缓啊!”

“嗯我

马公公本想再说点什么,但被庞刚锐利的目光一瞪,就再也说不出话来,这时,过来了一名丫鬟,对马公公等人轻声道:“公公请,诸位大人请随奴婢前往客房歇息。”

马公公无奈,只好悻悻的在一名丫鬟的带领下和两名锦衣卫一块往前院去了。

看到马公公几人走去,魏蔓芋诸女这才走到庞刚的身边来,手快的李雪珠接过了庞刚手中的圣旨,依偎在庞刚后背上欣喜的看了看,笑道:“没想到夫君竟然封侯了,那我岂不是侯爷夫人了?”

“咳咳我

看到得意忘形的李雪珠,旁边的魏蔓芋轻咳了两声。

李雪珠这才记得旁边还有旁人,羞红了小冇脸的她这才赶紧站直了身子,伸了伸小舌头拿着圣旨向屋里跑去。

知道庞刚还有要事和闻人君和华严商议,孔若兰很是乖巧的说道:“将军,妾身先和诸位姐妹回屋了。”

“嗯,你们先回去吧,慢点走。”

庞刚点点头,看着孔若兰被两名丫鬟扶着慢慢走回屋内,这才转身对两名下属道:“好了,你们都议议,这皇上又是封侯又是封我为大将军的,这到底是什么居心。”

闻人君不假思索的说道:“还能有什么居心,不外乎就是用个虚名让您去为他卖命,最好打个两败俱伤,然后他再来收拾您呗。”

庞刚把目光转向了华严,华严也点头道:“大人,下官也是这么认为的,您别看这道圣旨上又是封侯又是封您为大将军的,但这都是虚的,实际的意义一点都没

有,他许你调动沿途地方的钱粮了吗?他给了您尚方宝剑节制地方官府了吗?这些什么都没有,这样也就意味着您若是要平叛的话就只能是靠咱们青州一己之力来完…,

成,休想得到地方上一丝一毫的援助。”

“我知道!”

已经从适才的惊讶中恢复过来的庞刚点点头,崇祯这手段并不高明,若是碰到一个对他死忠的人那还好说,如果是卢象升没战死的话,若是受到了这样的圣旨你让他爬刀山他都不带眨眼的。

“不过,崇祯的这条计策也却用错地方了。”庞刚冷笑道:“如果本官估计不错的话,他这是盼着将青州乃至山东都拖下水,然后让咱们和贼寇拼个两败俱伤,最后他再出来收拾残局呵呵,没想到他还真是学聪明了。”

说到这里,庞刚长吐了口气,眼里闪过一丝愤恨之色这个崇祯还真是打得好算盘啊,在他看来,等到清逸尔雅自己将李自成剿灭,想必自己的实力也会消耗得差不多了,然后他再派洪承畴或者是关宁铁骑一举东进,将山东收到手里吧。

“呵呵,崇祯啊崇祯,你成不了慈禧太后,本官也不是曾国藩,你打错算盘了!”

看着喃喃自语的庞刚,闻人君和华严面面相窥,慈禧太后是谁,曾国藩又是何等人物,怎么自己都没听说的。

不过二人皆以知道庞刚决心已下,闻人君请示道:“大人,咱们要怎么回复马公公?”

庞刚用鼻孔回答道:“哼,就说咱们刚从河南回来,兵马损失惨重,况且咱们财力有限,暂时无力平定湖北,需要再等半年才行。”

“嗯,这样也行。”华严点头道,“先晾他们几日再说。”

随着几人的商议,湖北的命运就这样被定了下来,而这一切远在北京的崇祯依然毫不知情。

庞刚被皇上封为冠军侯的行文很快就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随着快马传遍了真个大明,就连远在辽东的女真人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此时的盛京崇政殿里,皇太极正和众位文武大臣们商商议国事,突然传来了庞刚被封为冠军侯的消息,这个消息让整个大清的高层都惊讶起来。

现在的皇太极比起半年前更胖了,细小的眼睛常常是眯着的,但从这双眼里射冇出的寒光却更加犀利了。

在这半年里,大清也发生了不少事,首先是岳托在两个月前病死了,他的长子罗洛浑继承了他的爵位,成为了贝勒。

多尔衮和多铎两兄弟掌管的两白旗也由于在此次南侵中实力受损而默默的舔着伤口,反倒是直属皇太极的两黄旗和正蓝旗安然无恙,因此就目前来说皇太极的权力反倒是更加巩固了。

有鉴于女真人在此次南侵中实力损失过多,皇太极将原本只有左右两旗的汉军旗扩充到了四个旗,每旗人数为八千多人,这样,汉军旗的人数一下就从一万多人扩充到了三万多人,而熟悉火器的恭顺王孔有德也被皇太极任命为汉军旗中正蓝旗的旗主,麾下也有了八千多名士卒。

此刻这位春风得意正红旗旗主正在向皇太极汇报自己的训练成果。

“启禀皇上,奴才麾下的八千多士卒已经初步训练完毕,这些士卒已经初步娴熟的使用火器作战,只要皇上一声令下,奴才立即率领他们为皇上驰骋沙场。”

皇太极肥胖的脸上一阵抖动,“哦,恭顺王还真了得,竟然这么快就训练出了一支火器劲旅,看来朕要给你记上一功了。”…,

孔有德赶紧跪在地上磕头道:“这都是托了皇上的鸿福,奴才不敢居功。”

看着面带得色的孔有德,旁边有人不爽了,只听到一句阴阳怪气的声音问道:“恭顺王既然如此自信满满,莫如下个月您领着您麾下的“精锐”南下一「启航」趟,替我大清再抢些人口钱粮回来如何啊?”

“这“…….

孔有德被这句话呛得面红耳刺,让他带着不到一万的兵马南下抢劫,那不是送死吗?你真当镇守山海关的吴三桂和宣大的洪承畴是吃干饭的啊!

还是皇太极看不下去,在上面喝道:“够了,多铎你也少说几句,既然你这么想再次南下,不如朕派你和恭顺王一块去如何?”

“臣弟知错!”

看到皇太极发怒,多铎赶紧站回了原来的位子不出声了。

皇太极喝退了多铎后,犀利的眼神在众人身上不断打量,缓缓说道:“诸位,我们大清今年来频遭厄运,至今已有近十万大军遇难,以至于实力大损,而这都和一个人有关这个人是谁就不用朕说了。朕今日左思右想,决定要和明国讲和。”

“什么~~~讲和?”

众人不禁面面相窥,若是和明国讲和了,以后还怎么南下啊。

镶红旗旗主杜度不禁站了出来说道:“皇上,若是同明国讲和咱们往后去哪打草谷啊?”

皇太极没有回答,眼光在众人脸上掠过,他也知道众人心里的想法,摇头叹道:“你们以为不同明国讲和,我们就可以像往常那样肆意南下吗?还是这两次南下的教训还不够深刻,损失不够大吗?”

皇太极的话一出,众人都不吭声了,这两次南侵,他们的损失加起来足有十多万,虽然这里头大部分都是蒙八旗和那些杂兵,但女真人的损失也不下于五万,已经足以让大清国痛得肝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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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八章 皇太极的来信

皇太极的话一出口,众人都沉默了起来,即便是往日最为好战的杜度和阿巴泰也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大清实力已经大为受损,以往将明国视为自家菜园,想什么时候进去抢一把都行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想到这里,几名大臣的眼睛都红了起来。

突然,一个人扑到在地上朝着皇太极磕头道:“皇上,万万不能和明国何谈啊,若是一和谈,我等死后也无颜去见先皇啊!”众人抬眼一看,出言劝阻的原来是哭得双目通红的宁完我。

看到宁完我带了头,范文程也跟着跪了下去“是啊,皇上,太祖皇帝不堪明国乒,愤然颁布“七大恨”以十三副铠甲起家,经过十数年征讨方,才立下了这赫赫威名,可现在却要同明国议和,这岂不是助长了明国的威风吗?”范文程一出来,他身后的几名投靠了满清的汉臣也一同跪了下来,齐声请求皇太极收回成命。

看着如丧考批,哭得眼泪鼻涕都冒出来的几名汉臣,皇太极心中一阵感慨,站了起来走上前去将范文程扶起,感慨的说道:“诸位爱卿的心思朕已然知晓,但你们也要知晓朕的苦衷才行。如今我大清不比前两年了,自从明国出了那庞刚之后,我大清的处境每况愈下从北京城到朝鲜,再到巨鹿,我大清一再损兵折将。加之皮岛易手,他们不断的从皮岛派出战舰骚扰我辽东边境。使得我大清军民苦不堪言。若是不同明国议和,我们可再也支撑不下去了。”

说到这里,皇太极的眼眶也红了,他心里也委屈也苦啊,虽然现在多尔衮俩兄弟由于实力大损,再也不敢跟他炸刺了,可随之而来的却是大清兵力的急剧萎缩,虽然前两次南侵都带回来了不少钱粮和汉人人口,但却无法弥补那么多精锐士卒战死的损失,这两次南侵所遭受的损失也足以让每一个女真人心疼得肝颤。

“奴才不能为皇上分忧。实在是该死,奴才无能啊!”

看到皇太极落泪,范文程等人更是哭成了个泪人,一时间崇政殿上上演了君臣和睦的一出典范。

看到此情此景。正红旗旗主杜度先就不高兴了,他虽然是皇太极的铁杆,但对皇太极重用汉臣之事却是历来反对,尤其是对于宁玩我和范文程二人,他更是认为这两人除了卖弄嘴皮子什么也不会做。

现在看到一群人在大殿上上演君臣和谐的这一幕更是让他感到恶心,他不禁站了出来大声禀说道:“皇上,现如今咱们和明国议和也不是不可以,但奴才以为还有一个更重要之事皇上或许未曾考虑到。”

“哦?杜度,你也能想到什么好法子吗?”皇太极看到历来只会用长刀说话的杜度竟然也开始出谋划策,不禁好奇起来。

“这个.......”杜度嗤嗤了一会。才抗声道:“皇上,奴才以为,若相同明国议和,所派之人甚为关键,奴才以为非得范文程大人和宁玩我大人同去不可。”

杜度说这番话时也没别的意思,他就是要恶心一下范文程和宁玩我,你们不是反对议和么,咱们就专门派你去,弄不死你也恶心死你。

“嗯.......”

皇太极一时间呆了呆,不过他也不是笨蛋。脑子稍微转了转就明白了杜度那简单得可怜的计谋,你宁玩我和范文程不是反对和明国议和么,那老子就指定了让你们去,恶心死你们,若是明国的皇帝将你们宰了那就更好了。…,

想到这里。皇太极的脸色就慢慢黑了起来,这个杜度当着朕的面就如此胆大妄为。若是朕不在的话这几个汉臣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正当皇太极要发火的时候,代善、阿巴泰、阿济格、济尔哈朗等几个王公贝勒爷纷纷拜倒在地齐声说道:“皇上,广略贝勒说得对,宁玩我和范文程确实是最好的议和人选。”

“你们......你们........”皇太极细细的眼里先是射出了一道犀利的目光,但随即又暗淡下来,他知道这无关其他,只是纯粹的一个满汉之争而已。随着越来越多的汉臣登上了高位,满人们慢慢的感觉到了威胁,今天只是他们趁着这个机会想要打压一下那些汉臣而已。

想到这里,皇太极的眼神掠过了站在右边的十几名汉臣一眼,只见孔有德等人却是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原地,并没有出来为范文程、宁玩我求情的意思,这才暗暗松了口气,若是孔有德他们也跳出来和满人对台戏,他可就要左右为难了。

想了想,皇太极将目光转向了范文程和宁玩我二人,和蔼的说道:“两位卿家,你们意下如何啊?”

范文程和宁玩我对视了一眼,苦笑一声,看来胳膊终究是拧不过大腿啊,皇太极决定了的事他们是无法改变的。

不过范文程不愧号称满清忠犬之一,他虽然只是秀才出身,但思维却甚是敏捷,看到议和之事依然是不可逆转,他的脑袋瓜子一转就想出了一个主意。

“皇上,既然您圣意已决,奴才就不多说什么了,但是奴才以为于明国议和却是不能灭了咱们大清的志气,咱不能同明国白白议和,要向他们提要求。”

“提要求?”众人先是一呆,随后才欢喜的说道:“对,咱们要向他们提要求,要大明为咱们提供粮食以及盐铁等物越过越好。”

“还有银子,每年要大明交给咱三百,不五百万两银子,否则咱绝不议和。”

满人们群情激奋,许多人〖兴〗奋得手舞足蹈。提出了一个又一个在他们看来诸多“合理”的要求。却是将皇太极、多尔衮一些脑瓜子还算清醒的人听得啼笑皆非。

“够了!”皇太极大喝了一声,大殿里熙熙攘攘的声音才静了下来,皇太极随即用威严的目光对范文程示意了一下,范文程会意后才上前苦笑道:“诸位大人且听下官一言,适才诸位大人所提之要求下官以为全然不可能,明国是不会答应这些要求的。不说明国的儿皇帝会不会答应,就算他答应了,现今的大明一年的税赋也才不过四百万,他哪里来的五百万银子给咱们?再说若是他们能答应的话这些年咱们又何必这么辛苦每年南下去掠夺人口牲畜呢?所以这些事想都别想”

“呃......”

听了范文程的话,那些被白huāhuā的银子晃昏了头的人才一个个回过神来。杜度面色不善的问道:“那要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白白的和明国议和么?”

“当然不是。”范文程手捋胡须,眼中射出了一道光芒,狞笑着说道:“咱们只提出一个条件。只要明国的皇帝答应杀掉一个人,咱们就同他们议和........”

崇祯十年九月月二十五日,青州定国将军府.......唔,现在应该叫冠军侯府了。

马公公站在庞刚面前,身后站着两名锦衣卫,他正气急败坏的对庞刚道:“侯爷,您倒是给咱家一个准话,您到底什么时候发兵?”…,

坐在一张石凳上,正打着哈欠的庞刚不耐烦的说道:“马公公,前天本官不是说了么。现在本官无钱无粮的,您难道让士卒们饿着肚子去剿灭流寇么?皇帝还不差饿兵呢,让去本官剿匪,朝廷不发粮也就罢了,可现在连在地方上征派粮食的权力都不给本官,真把本官当成二愣子啊?”

庞刚的话说的毫不留情,一下就让马公公闹了个大红脸,他也急了“庞大人,您就行行好。出个兵吧,咱家来一趟青州不易,皇上还在等您的好消息呢。”

现在的马公公在冠军侯府已经呆了快半个月了,庞刚每天都好吃好喝的供着,人都吃胖了一圈。可事却一点没办成,庞刚整天都和他打太极。始终不肯出兵。

马公公也急了,好处已经给你了,你领了好处后却是按兵不动,你这是啥意思啊?

看到马公公急红了眼,庞刚这才敛起了笑容正色道:“马公公,庞某是个粗人,不喜欢玩虚的,皇上是给本官加官进爵不假,可庞某除了多了一个冠军侯和骠骑将军的头衔外本官并没有看到任何东西,难不成皇上以为本官空着手就能将流寇剿灭不成?剿寇所需粮草从哪来?银钱从哪来?出兵难道不要银子吗?这些皇上都没给,莫非皇上以为本官是孙猴子,拔根寒毛吹口气就能变出天兵天将来吗?”

庞刚的话说得很不客气,直接就把问题摆到了桌面上,他的意思很明白,皇上只给了我一个空头衔,实质的好处却一点都没有,凭什么让我替他卖命啊?

听了庞刚的话,马公公被震得说不出话来,这么多年了,他还从没看到有谁敢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在他看来,皇上已经给了你这么多的荣耀,你即便是将身家性命给搭上也要在所不惜,怎么能和皇上提条件呢?这.......这是忤逆啊!

情急之下,马公公指着庞刚就大声喝道:“你.......你大胆!”

“呵呵.......”庞刚冷笑了起来:“马公公,本官胆子确实很大,你也不是没听说过,现在本官就明明白白的告诉您,想要让本官出兵,就不要拿那些虚的东西糊弄本官,本官可不像卢都督那么愚忠。”

“你说卢象升是愚忠!”马公公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了,若说刚才庞刚说的话是忤逆,那这句话说它是大逆不道也不为过。

好了,话已至此,马公公自己考虑一下,本官今天也把话摆在这,若想让本官出兵,那就把三省总督的位子拿过再说吧!

说完,庞刚一甩袖子转身就向后走掉,只留下呆若木鸡的马公公在发愣.......

“公公、公公......”站在马公公身后的两名锦衣卫看到面如死灰的马公公呆若木鸡般的站着。不禁轻声叫了几声。

良久。马公公呆滞的双眼才恢复了一丝清明,只见他轻叹了口气才苦涩道:“好了,咱们还是赶紧写封信,将这里的情形禀明皇上,请皇上来定夺吧!”

回到内院的庞刚并没有进屋,而是坐在内院中细细的思索着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以上柔软的柔夷轻轻的搭在他宽阔的肩膀上,庞刚一抬头,才发现一张精致俏丽的娇颜正在距离自己不足一尺的地方关心的看着自己。

庞刚温柔的一笑,拉着佳人的柔夷然后让她坐在自己的膝盖上。右手轻轻的抚摸着佳人微微隆起的小腹,佳人伸手勾住了庞刚的脖子才柔声问道:“夫君,妾身看你愁眉不展的在想什么呢?”…,

看到佳人后庞刚长舒了口气,轻轻在她吹弹得破的娇颜上轻轻吻了一口才道:“蔓葶。适才马公公又来催促我出兵,但又被我拒绝了。我在想,为了我一己之私,却眼睁睁的看着湖北数百万民众陷入战祸,心里就不是个滋味,蔓葶,你说我是不是很自私啊。”

魏蔓葶温柔的一笑,搂着丈夫的双手更加紧了些,她将俏脸贴在了丈夫的额头上,轻声道:“夫君。妾身平日里看你杀伐决断很是有大决心大毅力,怎么今天却做起小女儿姿态了?湖北虽有战事,但自有湖北巡抚、湖北总兵来负责,皇上给了您一个空头爵位就想让您卖命,他未免将咱们想得太简单了。”

说到最后,魏蔓葶脸上不屑之色尽显无疑“夫君您想过没有,若是您此次再次派兵前往湖南剿寇,没有两万以上的大军想都别想,加上粮草辎重等物。即便是能平定湖北,咱们也会被这场战事给拖垮,届时想必紫禁城里那位皇上就会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将手插进山东来了吧。”

庞刚苦笑一声“那是肯定的,现在我在他的眼里不会比妖魔鬼怪好多少吧?”

当马公公的信通过八百里加急送到崇祯手中时已经四天以后了。当时,崇祯正陪着周皇后吃午饭。当王承恩拿着这封信急匆匆的进来禀报时,崇祯还笑道:“看来是马勉那奴才给朕带来好消息了。”

可当崇祯看完后,原本好不容易有了一丝笑容的崇祯的脸色瞬时间就变得铁青。

“这个庞刚真是忤逆!跋扈!该死!朕封了他爵位,赏了他挂征虏大将军印,还让他在三省任意剿匪,可他呢,他就是这样回报朕的吗?什么无钱银、无粮草,士卒疲劳不堪再战,这些都是借口,全都是借。!朕都封了他侯爵了,可他还是不满足,他竟然想当三省总督,他在他做梦!”

崇祯一脸的声音在坤宁宫中飘荡,吓得周围的数十名太监宫女全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此时此刻,还敢劝慰皇上的也只有周皇后了,周皇后看着自己才过而立之年,但鬓角已经有些huā白的丈夫,上前心疼的说道:“皇上,您也别太生气了,那庞刚既然不识抬举,咱们另外想办法对付他就是了,你若是为此时气坏了身子可不行。”

对于崇祯前些日子想出来的“妙计”周皇后是知道的,无非就是用一些虚职笼络庞刚,让他去湖北替自己卖命将李自成那伙贼寇给剿灭了,可人家却不上当,爵位收下,兵却不派,还找了好些冠冕堂皇的借口举不出兵,看把自己的丈夫气的。

就在周皇后一筹莫展的时候,门外又响起了王承恩的声音:“皇上,杨阁老求见。”

崇祯赌气不出声,周皇后只好轻声道:“快宣!”

“奴婢遵旨。”

不一会,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就在门口响起,随即一个洪亮的声音响了起来。

“臣杨嗣昌叩见陛下,愿吾皇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别玩这些虚的。”崇祯不耐烦的挥手让杨嗣昌起来。

“谢陛下。”

杨嗣昌站直了身子,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封信,高举过头顶恭声道:“皇上,关外那边派人给您送了一封信,请陛下御览!”

“哦,那边的来信?”崇祯此时的心情虽然很差,但脸上还是露出了惊奇之色,随手接过了信件。

崇祯当然知道杨嗣昌指的是谁,在关外能有资格直接崇祯写信的也只有满清的皇太极了。

崇祯抽出信纸,慢慢打开,信件的开头用汉文写着:大清皇帝爱新觉罗.皇太极致明国皇帝陛下,我大清于明国互为邻里,两国交战不下数十次,虽然我大清屡败明军,但我大清向来宽大为怀,每次占上风后并无逼迫明国之举。朕几次三番欲与明国修好,但我大清之好意却被某些人视为软弱可欺,前些时日,明国山东总兵庞刚更是侵入我大清腹地屠戮我大清百姓两万余人,百姓何辜,竟遭此等迫害,是可忍孰不可忍,为此我大清上下无不义愤填膺,现今朕给明国一个机会,若是明国能将此獠处死或交由我大清处置,朕保证从今往后大清于明国永为兄弟之邦........

崇祯读罢这封皇太极的来信,脸上的神情不停的转换,显然心情复杂之极.......(

第四百一十九章 湖北失陷

崇祯看完之后,将信递给了杨嗣昌;杨嗣昌看了一遍后也很是无语。

良久,崇祯才冷笑道:“朕还真不知道,原来皇太极也这么恨庞刚,竟然特意来信让朕拿他的人头来换取两国议和,杨爱卿,你意下如何啊?”

杨嗣昌不假思索的说道:“皇上,请赎老臣直言,老臣以为即便是那庞刚再桀骜不驯嚣张跋扈,也轮不到那鞑子来指手画脚,即便是要将其明正典刑也得让咱大明自个来,什么时候轮到他们那些蛮夷来对咱们指手画脚了?”

“嗯,爱卿言之有理。”崇祯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下,随即说道:“咱们大明的事用不着别人来替咱们操心,虽然那庞刚迟早是要被朕治罪的,但皇太极此举却也证明了一件事,他们这些女真人横行了这么些年,终于也有让他们感到怕的人啊。”

说到这里,崇祯的心既有些酸楚也有些欣慰,酸楚的是庞刚这么能打的一员大将,怎么就和朝廷越走越远了呢,欣慰的是有了庞刚在,看平日里横行霸道的女真人还敢不敢肆无忌惮的来大明抢东西了。

杨嗣昌看着崇祯的面容,他很理解崇祯的感受,一个让鞑子如此忌惮的将领却不受朝廷掌控,任凭是谁当皇上心里都不好受。更何况鞑子还在信里威胁说若想议和,前提条件就是要杀了庞刚,可他们也不动动他们那猪脑子想想,庞刚若是这么好杀还轮得着他们开口吗?朝廷早就将他大卸八块了。

正当杨嗣昌心里浮想联翩的时候,崇祯又递给了他一封信杨嗣昌一看原来是去青州宣旨的马勉写来的,上面不但说了他们到青州后的所见所闻,而且还将庞刚举不出兵的理由和要求写了出来,看得杨嗣昌是心惊肉跳。

“好家伙,三省总督,亏他也说得出口,也不怕被撑死。”杨嗣昌拿信的手都在颤抖这么嚣张的话在大明开国近三百年来还是头一遭啊。

看完后,杨嗣昌赶紧躬身道:“皇上,这个庞刚实在是太大逆不道了,臣以为必须严惩否则我大明威严何在,国法何在!”

“好了好了,别装模作样了!”崇祯不耐烦的一摆手,没好气道:“若是爱卿真的要为朕分忧,那就派人将那庞刚捉回来吧。

杨嗣昌看到崇祯不高兴了,赶紧干笑了几声低下了头就不做声了。

崇祯骂了杨嗣昌后见其装傻不悦的问道:“杨爱卿,朕叫你来是让你装聋作哑的,朕问你,对于马勉以及关外的来信要如何处理较为妥当?”

启航文字杨嗣昌沉吟了半响才到:“臣还是那句老话,我大明对那些蛮夷之辈决不能妥协,庞刚再怎么不是那也是我大明的人,还轮不到他们来指手画脚。至于如何处置庞刚之事,臣以为如今我朝兵力匮乏着实不宜再大动干戈,至于庞刚要的三省总督之职咱们不能不给,也不能全给,依臣只见不如给他在湖北就地征粮征兵之权,毕竟要让庞刚为国出力的话,不给他点甜头他是不会发兵的。”

说到这里杨嗣昌心里也暗暗腹诽这位皇帝实在抠门,冠军侯的名头虽然尊贵但这年头再尊贵的名头也不如看得见的好处来得实在,毕竟谁也不是傻子,吃力不讨好的事谁也不会做。

崇祯沉默了片刻,嘴角蠕动了一下正要说什么,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孩儿见过父皇,见过母后。”

崇祯一抬头,一个娇俏的身影已经站在了周皇后的身旁,正怯生生的看着自己,原来是自己的女儿来了,看到了朱嫩赃,崇祯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招手道:“嫩姓,到父皇这边来。”…,

“嘻嘻,父皇最好了。”看到自己跑过来崇祯并没有生气,朱嫩姚心中的些许惊慌被抛到了九霄云外,笑着来到了崇祯的身边搂住了他的脖子挂在父亲的身上撒娇。

“父皇,您好久都没去看女清逸尔雅儿了,女儿都想死您了。”

崇祯生下的子女不少,但只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能存活下来,平日里也十分疼爱这个女儿,此刻他被朱嫩姆弄得毫无办法,只得板着脸道:“看看你,想什么样子。都十四岁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快下来。”

“哦!”朱嫩姆这才想起这里还有一名大臣,赶紧嘟着小嘴松开了抱着父亲脖子的手。

慈爱的看了看女儿,崇祯才转头对杨嗣昌说道:“爱卿之意朕也考虑过,可朕担心若是授予庞刚节制湖北地方之权,将来恐会尾大不掉。”

杨嗣昌心中暗叹一声,皇上的担心虽然有道理,可如今是朝廷有求于人家,总得拿出点诚意来吧,可现如今皇上心里那道弯显然还没转过来,现在人家摆明了已经不将朝廷放在眼里了,你还端着架子不放,那怎么行呢?

杨嗣昌还没回答呢,朱嫩赃就抢着说道:“父皇父皇,您说的庞刚就是去年在城墙外大破鞑子大军的那名千户么?”

听了女儿的话,崇祯不禁苦笑道:“人家现在已经不是千户,而是冠军侯了。,”——,~~~

“什么,他已经是冠军侯了?”由于朱嫩姆在宫中的消息并不灵通,对于外界之事并不是太了解,但是她对于朝中已经一百多年没有封爵之事还是很清楚的。因此,乍一听此消息,她立即瞪大了美丽的眼睛,满脸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正当朱嫩姆捉着崇祯的手还想追问什么的时候,一旁的周皇后发话了:“嫩姓,你父皇正忙,你别去打搅他。”

“哦!”朱嫩姆委屈的应了一声,走了过来依偎在周皇后怀里,眼巴巴的看着父皇处理政务。

此时的崇祯也很是无奈,庞刚这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着实让他头疼,最后崇祯才无奈的说道:“好吧,杨爱卿你现在就下一道旨意,并将王命旗牌给他带过去,朕就暂且忍了这口气,若是他不能平定湖北,朕再和他新帐老账一决算。

虽然崇祯是用恶狠狠的语气说话,都谁都听出话中的怨恨~~~

崇祯十月中自正值秋收季节,青州城外到处都布满了黄灿灿的麦穗,无数人正在收割着麦子,田野上到处都是欢笑的声音。

今年以来,庞刚在大力收拢流民的同时,对于青州、登州和莱州这三处地方投入了不下一百万两的银子来发展农业。

在庞刚的不予余力的支持下这些地方各处都大兴水利,密密麻麻的水渠和水车随处可见,辛勤的投入如今终于得到了汇报。

进入秋收以来,无论是青州、登州还是莱州都捷报频传,各地纷纷传来了丰收的消息,这也让心里有些紧张庞刚终于松了口气。

为了表示亲民之举,庞刚还带着一帮将领也参加了收割麦子的活动,不料还没割上几块地,就被镰刀割破了手,不得不提前退场,这也让从来没参加过此类劳动的庞刚大为沮丧。

不过庞刚沮丧的心情并没有维持多久,很快华严就求见了他,向他禀明了目前收获上来的粮食产量。

“大人,截止昨日登州、莱州和青州三地共收获粮食三百万石,这些粮食足以让养活三州之地的百姓还有剩余,按照原本约定的税收,咱们可以收获五十万石粮食左右。”…,

“嗯做得好!”庞刚欣慰的点点头又问道:“华经历,你算一下本官若是再征兵的话,这五十万石粮食能养活多少兵马?”

华严沉吟起来默默计算了一下才回答道:“咱们的兵马约为五万人,加上两万水师就是七万,除去供应现有兵马的粮草外,咱们若是在征收五万兵马,这些粮食可以供咱们迟到明年春粮收获。。”

“这么多?”庞刚喜道:“好,那么咱们就再启航文字征五万大军。”

“什么,再征兵?”华严吓了一跳,大人“若是再征这么多兵,咱们的粮食就有些吃紧了!”

庞刚淡淡的说道:“怕什么,只要有了兵,你还怕没有粮食吗?”

看着庞刚面无表情的脸庞,华严总感觉大人仿佛有些心事,看来他在担心着什么。

庞刚确实在担心,因为总有一股莫名为危机感在他心中萦绕,虽然他大败了满清、大败了李自成,但他很清楚,这并不能成为他高枕无忧的理由,现在的山东虽然看起来很是富饶,商业也得到了很大的发展,但着一切都是需要实力来保障的,在没有彻底打败流寇和鞑子之前,这一切都很有可能成为镜中huā水中月。

“大人,马公公求见!”一个声音在签押房外响了起来。

“请他进来!”

“遵命!”

很快,马公公晃着公鸭步走了进来,一进门就一脸如释重负的说道:“侯爷,咱家给您贺喜了!皇上答应您的条件了,皇上已经下了圣旨,并赏了您王命旗牌,让您节制湖北一省文武,四品以下官员您可以先斩后奏!”

庞刚和华严的目光对视了一下,俩人很是有些意外,虽然崇祯对庞刚的要求打了折扣,但庞刚知道,这已经是崇祯所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不过这还达不到庞刚的要求。

“这还不够!”庞刚缓缓的摇了摇头:“马公公,本官要的是三省督抚之权,但皇上却只给了湖北一地,若是贼寇往湖南或是河南流窜,本官又当如何呢?”

马公公苦笑了一下“侯爷,咱家也跟你说实话吧,依皇上性子能退到这步已经是最大的忍让了,您一下子就想节制三省那是不可能的。”

庞刚摇头道:“是吗?既然皇上这么为难,那本官就不要了,这圣旨和王命旗牌您赶紧收好,打哪来还哪去,本官还不伺候了!”

“什么,您要抗旨!”话说到这里,马公公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了了,冷着脸道:“庞大人您可要想好啰,您真要抗旨会有什么后果!”

马公公这么以威胁不打紧,牛脾气发作起来的庞刚也冷笑道:“好啊,本官倒想看看能有什么后果,本官也不怕实话告诉你,条件就是这样,皇上若是不乐意就请他自己派别人前往湖北吧,本官还不伺候了!来人啊,送客!”

随着庞刚的话音落下,门口被打开,两名亲卫站在门前,右手按在刀柄上,冰冷的目光紧盯着马公公,左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气得浑身发抖的马公公大声咆哮道:“庞刚,你这个无君无父的贼子,你会后悔的!清逸尔雅”

“哼!”庞刚从鼻孔喷出了一声冷哼:“好啊,本官等着这一天。来人,送客!”

“砰六当大门被关上时,庞刚长长的吐了口气,微微闭上了眼睛,此时的他看似平静,但心中却是汹涌澎湃,他这一拒绝,也就意味着湖北将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沦陷,这到底是对还是错呢。…,

“我不是救世主,也救不了那么多的人~~~”

崇祯十年大年三十华夏的农历新年,在这个原本是万家欢庆的日子里,并非家家户户都能合家欢庆吃团圆饭。

至少在湖北的襄樊就是如此,在半个月前,李自成攻陷了襄樊后又马不停蹄的率部攻陷了湖北的首府武昌府,湖北巡抚投诚被俘后被李自成砍下了脑袋。

紧接着刘宗敏率领着五万贼寇又向岳州府杀去,大有一举将湖南也一口吞下之意。

武昌陷落,整个大明都为之震惊,这也意味着大明将一个省府拱手让给了流寇,同时也给全天下发出了一个信号,那就是整个大明已经是外强中干了,跟着流寇造反已经不再是掉脑袋的勾当,而是有可能成为一个从龙的功臣。

而李自成在攻陷了湖北后,声望也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巅峰,受此消息影响,原本还在四川苦战的张献忠也犹如打了鸡血般攻占了整个大半个四川,在这个新年里,整个大明都陷入了一种风雨飘摇之中。

闯军攻下了武昌后第一时间就抢占了粮仓,但其结果却让李自成和众多将领们大为失望,武昌的粮仓里只有区区不到三万石的粮食,这些粮食还不够十多万闯军和他们的家属吃上一个月的。

为了筹集粮食,李自成又下令抄了武昌城中所有富户士绅的家,这回的结果让他们喜出望外,他们一共超出了近八十万石的粮食,这个结果也乐坏了李自成和一众将领,有了这些粮草,至少在半年之内他们就再也不用为粮草发愁了。

有了粮草的李自成也难得大方了一把,开始在城里开仓赈粮,新归顺的李岩也趁机向李自成“尊贤礼士,除暴恤民”“假行仁义,禁兵淫杀,收人心以图大事”。

在李岩的劝解说下,李自成也接受了李岩的一些意见,约束手下士卒,把一些向贫苦百姓抢掠或者侮辱妇女的抓起来用军纪来处置,并当众对士卒宣称:“杀一人如杀我父,淫一人如淫我母”

而李岩也很懂得一些舆论宣传的奥妙,他派人扮成商贾,在民间广布流言:“闯王仁义之师,不杀不掠”;还编出童谣,让小儿到处传唱:“开了大门迎闯王,闯王来时不纳粮。”“早早开门拜闯王,管教大家都欢悦”。就是在这一年,嗷嗷待哺的湖北饥民如大旱之望云霓“惟恐自成不至。”“从自成者数万。”一时间李自成在民间的威「启航」望达到了一个高峰……

北风呼呼的挂着,雪huā不断的从天空中落下,此时的武昌城内积雪已经有近两尺深。无数衣衫褴褛的流民龟缩在高墙大院的墙角下,战争让他们失去了自己的家园和一切,现在的他们已经一无所有。

年关已至,粮食、青菜和柴火一天比一天困难起来,闯军虽然不时的开仓赈粮,但面对数十万的百姓却显得僧多粥少。一般小户人家简直没法过生活。闯军攻占了武昌后,所有的粮仓都被他们占领,这样导致的后果就是粮价就像洪水泛滥,不停地上涨。穷家小户们望天无路,哭地无门,只好等着活活饿死。

众多的平民百姓既无钱买粮,又买不到粮,每日仅能一餐,而且一餐也只能吃个半饱。武昌城内原有许多空旷的地方,长着野草。近日有许多人提着篮子去挖野草,但人多草少,没几天就被挖光了,前日下了一场雪后,更是连草根也没有,在这样的情况下,陆续有人不断的死去。

今天,李自成在武昌城的巡抚衙门里宴请闯军的各大将领,数百人齐聚一堂将巡抚衙门映衬得无比的热闹。

在衙门的大堂上,穿着一身鲜红新衣裳的李自成看着下手众多的部属,心中一片欢喜。

此刻在他的力边坐着的是众多将领,而左边却是坐着李岩和另外几名书生模样的幕僚。

值得一提的是,在李自成攻下湖北后,声威大震之下,便陆陆续续有文人来投奔他,在这些人里头便有两个人比较受到李自成的重视,他们一个叫牛金星,另一个叫宋献策,

第四百二十章 李岩献策

当然了,这段时间里投靠李自成的文人也不止是牛金星和宋献策以及李岩三人,但众谋士中却以这三人为最。

宋献策身材矮小有若孩童,且长着一张马脸,他的长相可以说非常丑陋,但此人却有一个十分了得的本事,那也是走江湖的人特有的本领,那就是会揣摩上意。

宋献策一见李自成便对李说:“流入顺河干,陷于十八滩,若要上云天,起自雁门关。将军开始起义就是马上称王,定国号为闯,已经验证了这种说法。现在按‘起自雁门关’一语,将军起义就是从现在开始啊!”

李自成一听,大喜,便拜宋献策为军师,由于宋献策身材矮小,故而闯军中人又戏称其为孩儿军师。

坐在李岩下首的另一名年约四旬的文人则是牛金星,他留着三络长须,容貌儒雅清秀,一眼看去便是一副饱学之士。牛金星河南宝丰人,于崇祯十年因与王姓亲戚起衅,被诬以抗欠赋税、强占妇女18人,而遭“盆冤”,被革去举人,充军卢氏当差服役。

牛金星遭此大难自是不服,恰逢李自成攻陷河北全境,李岩派人一游说,立即欣然来投,来之时还还不忘喊上了自己的好友宋献策,可以说李自成手下的三大谋士私底下的交情都不错,也可以说是同气连枝的,嗯......至少现在是如此。

此时的李自成是志满意得,他从崇祯二年起兵到现在已有九载,大多数的时间都是被官兵追着在深山老林里转悠,即便是偶尔攻下几个县城后也生怕被大队官兵包围而赶紧跑路,哪有像现在这样攻下一省全境,堂而皇之的坐在巡抚衙门的大堂里大口喝酒这么威风。

坐在主位上的李自成看着下首那些人才济济的将领和谋士,心中感到前所未有之满足。

李自成举起了手中的大腕高声喝道:“诸位兄弟,此次我等义军能攻下湖北,全赖诸位兄弟的扶持于帮忙,李某再次谢过大伙。这杯酒李某先干为敬!”

李自成说完,就端起了大碗“咕咚咕咚”的将酒一口喝干,放下大碗后,李自成的脸色也变红了起来。

看到此情此景,刘宗敏第一个叫了起来:“好,闯王给咱们脸,俺们也不能不兜着,兄弟们。干!”

“干!”

众位将领见此情景豪气大生,一个个端起了大碗“咕咚咕咚”的牛饮起来,有的人连酒水流到衣襟上也不察觉。和众位将领的“豪气”不同,以李岩为首的诸位谋士们只是端着酒杯浅饮,通过相互的对比衬托,更是显得一派儒雅之气。

一碗酒下肚后,李自成的话坐回了自己的位子,将头转过左边笑道:“李公子,现如今咱们已经攻下了湖北。可以说已经有了一块自己的地盘了,下一步该如何做还请李公子赐教。”

李岩二十岁,面如冠玉。头发整齐用发巾束在脑后,浑身上下有一种温润如玉的气质,与人说话时让人如沐春风,很是让人敬佩。事实上他来到闯军不久,就与闯军中许多将领相处融洽,关系十分之很好,。

李岩微微一笑,一年到头从不离手的纸扇往左手心一拍,微笑道:“这有何难。依学生之见,眼下朝廷已然是自顾不暇,这点从咱们攻打湖北朝廷却无力出兵救援就可看出,眼下的大明已然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咱们大可学学昔日洪武帝“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之策略,在湖北发展生产。积蓄财力,另一边则可向湖南进攻,只要再攻下湖南,咱们拥有两省之地,再发展五年。则霸业可期!”…,

“哈哈哈........”

这时,刘宗敏的声音响了起来,他大笑道:“李先生的学问是极好的,但却是书生之气太重,咱们义军能攻下湖北,凭借的可不是什么钱粮,而是诸位兄弟的勇武。我们跟着闯王十多年,从来就没有弄什么“高筑墙、广积粮”这一套,那朱元璋有什么了不已,不也是叫花子出身么,咱们闯王至少还是个驿卒,怎么着也比叫花子强吧,李公子您说的那一套也就适合叫花子。依我看,咱们打完了湖北就去打湖南,打完了湖南咱们就可以打回陕西了,天下之大哪里没有咱们兄弟的容身之处,大伙说对不对!”

“哈哈哈........对头,刘总哨就是豪气!朱元璋和他的红巾军算什么,咱们闯王可比他厉害多了。”

众将领听后哈哈大笑,对刘宗敏的话都甚为赞同,只是他们却没人注意到左边的李岩、牛金星和宋献策等人眼中露出了不屑之色。

李自成虽然眼里也露出笑意,但嘴上却喝道:“捷轩不得无礼,李公子乃大才,他的话总是有道理的,你怎能如此说话呢,还不向李公子道歉!”

刘宗敏此时正吃着一块猪排骨,他将猪肉咽了下去后“呸”的一声吐出了嘴里的骨头,这才慢吞吞的站了起来,朝李拱拱手道:“李公子,对不住了,俺老刘是个粗人,不大会说话,您多包涵!”

李自成看到刘宗敏大大咧咧的样子,眉头就皱了起来,他生怕李岩心中不痛快,对李岩歉然道:“李公子,捷轩就是这个性子,您别见怪。”

李岩心中暗叹一声,面上却依然笑意盈盈道:“没关系,刘将军性子直爽,学生欢喜得紧,只是学生之提议不知闯王认为如何啊?”

“这.......”

李自成沉吟了半晌才歉然道:“李公子,实不相瞒,我义军虽说都是苦出身,眼下军中却是缺乏能干官吏,那些精通政务的官吏就更少了,我总不能让捷轩他们去屯田吧。”

李自成的话一出口,众人都大笑起来,众人实在是无法想象,让一脸络腮胡,性格粗鲁的刘宗敏去屯田会是怎么样一翻情景。

有人凑趣的说道:“李公子,咱们义军向来就是打了就走,习惯了和官兵捉迷藏,从不在一个地方多做停留,所以朝廷才把咱们称为流寇,若是咱们在湖北定居下来那还叫什么流寇啊!”

“哈哈哈.......就是!”

众将哈哈哈大笑,起来:“要俺说啊,咱们这一招可比什么洪武帝可高明多了,就算是那朱元璋重生只怕也奈何不了咱们吧?”

听着众将的话,李岩最终只得无奈的摇头坐下了。

看到李岩面色不善,李自成为了安慰他,笑着说道:“李公子,他们都是一群粗人,你别跟他们一般见识,现在义军壮大了,我打算新成立一个河南营,欲请李公子担任河南营统领,您一下如何啊?”

“这........”李岩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下来,毕竟建功立业一直是他的梦想,有这样的好事他当然不会拒绝啦?

看到李岩当上了河南营的统领,一旁的宋献策也不禁有些眼红。

宋献策心中虽然很是瞧不起卢宗敏这些粗鄙之人,但城府深沉的他依然面露微笑道:“刘总哨和诸位将军说得不错,此刻的大明“国运将终”,正是我军趁机扩大战果之时,学生近日夜观天象,发现了一句谚语曰:“十八孩儿当主神器”,吾心甚喜啊!”…,

“哦,十八孩儿当主神器?此乃何意啊?”李自成压制住心中的狂喜,脸上依旧一片肃然的问道。

宋献策捋了捋须得意的说道:“孩儿者,“子”也,十八合起来则是“木”字,木子合一则为李字,神器则为天下定鼎之神器,这句话的意思则是说有一李姓之人可持神器入主天下,而此人是谁难道不是已经昭然若揭么?”

宋献策的话一出口,大厅里顿时一片寂静,众人都面面相窥起来。

随即“轰.......”的一声,众人的情绪开始激动起来,刘宗敏豁的站了起来,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大声笑道:“这还有什么好猜的,这句话分明就是说闯王会入住天下当皇帝嘛。”

“对头,他个驴球蛋蛋,这句话说的不就是这个意思嘛!”

“是啊,闯王当了皇帝,咱们不就是开国大将军了吗?”

随着宋献策的话,众人的神情都开始振奋起来,这番话不禁让李自成喜出望外,同时众位将领也像是打了鸡血般兴奋起来,众人眉飞色舞之下,整个大堂都显得乱哄哄的。

于兴奋不已的众人不同,李岩面上却闪过一丝不快之色,在他看来,没有一个稳固的后方基地,义军就会犹如浮萍般只能四处漂泊,根本谈不上稳打稳扎,若是遇到稍大一些的风浪看似强大的义军随时都会被大风刮走。

这些弊端都被李岩看在眼里,原本李岩想趁着大伙都在的时候规劝李自成,但没想到被李自成一口拒绝了。

心中焦急的李岩正想再度规劝,但却被一旁的牛金星拉住了衣袖。牛金星冲着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事情已经不可为,不要再做无用功了。

看到牛金星的神色,李岩只得闭上了嘴,轻轻叹了口气只是这叹气声却是如此的无奈。(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二十一章 知我者岳父也

鹅毛大雪噗噗的下着,青州城外只经是一片白色茫茫,在郊外无人之处,大雪巳经下到了小孩的膝盖这么深。

而此时的庞刚则刚从灵山卫回来,跟在他后面的则是华严、闻人君、孟卿等一众文官,虽然他们都穿着hòuhòu的冬衣,可依然被冻得两腮通红,当他们进入青州成后,庞刚站定后笑着对众人说道:好了,今儿是大年三十,大伙都回去吧,若是再不回去家中的新娘子可都要骂娘了。”

呵呵……。”

众人都笑了起来,尤其是他们看向闻人君的眼神更是有些古怪,闻人君前些日子刚新纳了一房妾室,正是新婚燕尔之时,庞刚这么说可是话有所拒啊。

华严为人比较严谨倒是没说什么,比较外向的孟卿却是打趣道:闻老哥,你年纪也不小了,晚上活动归活动,可别闪了腰啊。”

哈哈哈

”众人都大笑了起来。

一向放荡豁达的闻人君此时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嘿嘿笑道:你们懂什么,还是大人知我,那卑职就先回去了。”

去吧!”庞刚微笑道:这些日子你安置流民也辛苦了,本官特批你歇息三日,和你的小娘子好好聚聚,不过本官也要告诫你一声,可别有了新欢就忘了糟糠之妻啊。”

庞刚话一出口,正准备上马的闻人君脚下一滑,差点掉下马来,回头苦笑道:大人,您别这么说,若是这话让卑职的夫人听到麻烦就大了。”

庞刚再也忍不住放声笑了起来,震得路边树木的积雪噗噗的直往下掉。

笑毕的庞刚脚踩马镫,一跃上了马,马鞭轻轻的一抽马背,胯下的大红马飞快的向着冠军侯府飞奔而去,在他的后面则是数十名无论庞刚何时外出都紧紧相随的亲兵。

庞刚打马飞快的来到自家府邸时巳经是傍晚酉时时分,守在门前的两名军士一看到庞刚回来后赶紧合力推开了被冻得有些僵硬的大门,让庞刚一行人进来,庞刚策马来到门口,看到巳经身上都是雪花的亲兵,和蔼的说道:好了,待本官进去后你们就关上门,今天是大年三十赶紧回营里和兄弟们喝上几杯暖暖身子。”

谢大人!”

两名军士躬身谢过庞刚,眼中闪过了一丝感jī之色,庞大人还是像以往一般体贴下属。

随着庞刚等人进去,冠军侯府的大门又缓缓的关上,仿佛要将寒冷阻隔在外头。

庞刚下了马,将马缰交给了身后的史博文,嘱咐他不用跟着,也回营和兄弟们喝几杯,就大步朝着内院走去。

当庞刚来到内院,推开大门就感到了一股温暖的热气扑面而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股饭菜的香味,里面的喜庆气氛似乎要溢出来似的,一片喧腾声。

此时的大厅里却是好不热闹,不但庞刚的众位妻妾都在,连魏司年、孔文这冇两位老丈人都来了还有他们的家人也都到齐了。大腹便便的孔若兰和小腹微微凸起的魏蔓芋正陪着各自的老爹说话。大堂里摆着三四张桌子,十多名丫鬟仆役正忙碌的上菜,而巧儿和灵儿这两个丫鬟出身的妾侍则忙着指挥众丫鬟和仆役,忙得不可开交。

看到庞刚归来,大厅里顿时响起了一片莺莺燕燕的声音“夫君回来了!”…,

庞刚脱下披风,交给身边的一名丫鬟后上前对魏司年和孔文打招呼:两位岳父大人也回来了。”

朝栋你也来了。

”魏司年和孔文看到庞刚回来,也笑着和他打了招呼。

庞刚来到二人身边坐了下来立时就有陈圆圆站了过来,乖巧的用软绵绵的柔夷替他敲背口而李雪珠也跑了过来依偎在庞刚身边撒娇:夫君你也真是的,大年三十都这么忙,你就不会过了年再去啊?”

庞刚宠溺地捏了捏她的琼鼻,道:又长一岁了还象个小孩儿一样。”

李雪珠虽然贵为朝鲜公主,但她天性单纯为人活泼开朗,和所有人都合得来,因此大伙都宠着她,包括陈圆圆、孔若兰、魏蔓亭在内的所有人都将她当成小妹妹来宠爱,因此她嫁到庞府后日子过得那是非常的无忧无虑。

眼下见到出去了一天的夫君回来,忍不住就扑到他怀里撒娇,见到庞刚那她打趣,只是依在庞刚怀里不依,好半天才起来。不过她一起来就看到陈圆圆正用似笑非笑的目光看着她,这才想起此刻还有旁人在看着,羞涩的她这才站了起来,来到庞刚身后和陈圆圆一块为夫君捶背。

享受着两位妻妾的服侍,庞刚伸了个懒腰,对魏司年说道:岳父大人,过年这段日子您在这里多住几天,过了十五再回去也不迟。”

依偎在魏司年身边的魏蔓芋也说道:是啊爹,您这回就多住几天,也让女儿尽尽孝心。

魏司年却是捋须笑道:你们能有着分心为夫就很知足了,济南那边的事情千头万绪,为父不回去盯着可不放心啊,尤其是你夫君最近又要大肆扩军,事情就更多了。”

庞刚灿灿的笑道:不扩军不行啊,咱们的兵力本来就不多,眼下又分出了一万兵马分别驻守在洛阳和开封,咱们能用的兵力就更少了,我估摸着过了年可能还有仗打,不扩充兵力能行么门”

是啊!又要打仗了。”魏司年感叹了一声,不知是感慨世事无常还是自家女婿终于和朝廷具目。

看到魏司年的感慨,庞刚也苦笑起来,这能怪谁呢,恰逢乱世,为了脑袋上不拖着一根猪尾巴,为了不当别人的奴才,自己这么做并没有错,若是自己穿越到的是明朝中叶,鬼才走上这条路呢,凭着自己的头脑做个富家翁不比什么都强么。

眼看气氛有点沉闷,魏司年适时转移了话题,他说道:朝栋,上次朝廷派了马公公催促你出兵,你不理会人家,眼下湖北全境巳经沦陷,虽然朝廷现在巳经奈何不了咱们,但对此咱们也该有个对策,否则这样下去咱们大明江山可要毁在那些流寇手里了。”

庞刚苦笑起来: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咱们的实力并不能让咱们一路追着流寇打,那也不现实。您想啊,若是今天咱们去湖北剿寇,将闯贼赶出了湖北,明儿皇上就敢让咱们去四,剿匪,大后天就敢让咱们去山海关和鞑冇子死磕,咱们再大的家底也不够这么挥霍啊!皇上虽然给了小婿一个冠军侯和挂征虏大将军印的头衔,但粮草、器械却丝毫不提,他这是拿咱们当傻子啊,您说小婿能答应么。”

魏司年手捋胡须,点点头道:是啊,咱们积攒这点家当也不容易,若是真的听皇上的,不用一年咱们的家底就被被挥霍干净,不过老夫担心的是贼寇占据了湖北后会以湖北为据点,等他们在湖北站稳脚跟,咱们日后要对付他们可就难了。”…,

庞冈轻蔑的一笑:岳父大人放心,李自成那帮贼寇是不会有那份心思的,抡起杀人放火他们个个都是好手,但要说到休养生息,他们得再学一百年。”

对于这点庞刚是非常肯定的,以李自成为首的流贼是以陕北农民为主体的,主要是延安一带,那里山高林密,历史上就匪患不断。

明冇朝末年,大明连年大旱,最初是以吃大户兴起的流贼,旬月之内就可滚动数万人,乃至数十万人。流贼也是聚散不定,用的都是江湖化名。例如六队、七队就各有三四万人,崇祯五六年,高迎祥就曾聚起十几万人滚动前进,三二千官兵等闲都不敢靠前。

流寇行军时,队伍的中间是妇女老幼,外面是丁壮,由骑兵组成外部防线,行动起来尘土遮天盖地。流寇们都是整村整族的裹胁而来,若有不从者则必死无疑,不饿死也得被人吃掉。在陕西,流民与流贼没有本质上的差别,都是死里求生,没有办法。陕西三四百万人口,形成流寇的就有一二百万,主要是连年大旱。官府无能,吏治腐败,加之崇祯治国无方,由亍缺乏白银等贵重金属,朝廷又滥发明钞,弓发通货膨胀,形司废纸。

流寇们为了活命,如司蝗虫一般,走到哪吃到哪,所过之处连草根都不会剩下,让这些人安心的发展种地,就如司让母猪上树一般纯属天方夜谭。

李自成等人缺乏远见,虽然闯军中也有一两个有长远目光的人,例如李岩,但毕竟位卑言轻,他说服不了李自成和那些只会打游击的流寇们。

因此庞刚料定李自成必定如司历史上那般在将湖北横扫一空后,主力就会往湖南或陕西转进,这才符合流寇的习性。

听了庞刚的解释,魏司年欣慰的点头道:你的想法很有道理,至于你的想法老夫也略微了解了,你现在扩军恐怕就是为年后占领河南和湖北做准备吧?”

庞刚听后笑了:知我者,岳父大人也!”(禾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二十二章 送礼

听到魏同年对自己年后行动的预测,庞刚笑了,魏同年不愧是一省巡抚,眼界就是不同凡响,庞刚刚一提出扩军的计划他就立刻想到自己这个便宜女婿下一步的动作。

“岳父大人放心,小婿估计那流寇是没有心思在湖北常驻的,估计他们一开春就会向湖南发起全面进攻,咱们要做的是跟在他们身后捡便宜即可。”

庞刚心中暗自冷笑,这些流寇做了自己不方便做的事,虽然接收被他们糟蹋过的地方会很麻烦,但至少朝廷没有办法责怪他,而且最重要的是不用自己兴师动众,损失也会小得多,既然有人抢着开路,自己又何必冲锋在前呢。

“贤婿,你........你真的要跟朝廷翻脸吗?这.......这可不大好吧?”

这时,一旁的孔文在一旁有些怯生生的发问,虽然他是一个生意人,这些日子凭借着女婿的名头在青州甚至是整个山东都混得风生水起,平日里他也知道自家女婿干的是什么勾当。但此时亲耳听到自家女婿和亲家商议的事情,饶是他见多识广也不禁听得心惊胆战。这可是两省之地啊,他们说要就要,难道就不怕朝廷震怒,遣大军来攻打吗?

听到孔文这么一问,庞刚敛起了笑容,正色道:“岳父大人,非是小婿有那不轨之心,而是值此乱世不得不如此罢了,您也想想看,若是小婿手中没有数万雄师在手,恐怕第二天朝廷那凶神恶煞般的锦衣卫就会将小婿一家锁拿进京问罪了吧。”

“那倒也是。”孔文苦笑着点点头,他这个已过不惑之年的人往日看到的东西太多了,心里也明白庞刚说的话确实是大实话,只是此时儿子不在身边,心中有所感慨罢了。

不过还是孔若兰明白父亲的心思,在一旁安慰道:“爹爹不必担心,哥哥此时说不准已经到了欧巴罗了,说不定啊到时候他还会给我们带来一个红头发蓝眼睛的嫂子呢?”

孔文一听顿时就怒目圆睁起来:“他敢?他要是敢娶一个番婆子回来老夫打断他的腿!”

“呵呵.......”

众人一听都笑了起来。看来还是孔若兰了解他爹爹啊,一句话就将他的心思给带到了别处,庞刚的目光也移到了若兰处,这几日就是她的预产期,眼下的孔若兰乳高腹满,圆月般的脸上放射出一种母性的光辉,看到夫君的目光投来,她也回望了过去。眼中露出一股贤良温柔的笑容。

看到众人的笑意,孔文也笑了,摆手道:“罢了罢了,老夫只是一介商贾,更何况老夫也老了,这个天下迟早是你们这些年轻人,老夫就不多问了,老夫别的没有,只是略有资产而以。贤婿日后若是需要银子只管跟老夫说,只要是老夫拿得出来的绝不推辞。只是若兰临盆在即,贤婿要多加操心才是。”

这几天是若兰的临盆期。是以孔文才说了方才这番话,不过现在全府上下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庞刚甚至几名稳婆都请到了府里,连过年都没让她们回去。

“岳父大人放心好了,小婿会照顾好若兰的,至于钱银方面,小婿若有需要绝不推辞。”庞刚有些感动的点点头,孔林虽然是个商贾,但看来他也知道一荣皆荣一损既损的道理。

一旁的魏同年哈哈笑了起来:“好了。今天是大年三十,大家就不要说这些题外话了,老夫的肚子可是饿得不行啦。”…,

魏同年一说,庞刚这才发觉眼下的菜肴已经上得差不多了,大厅里一片欢腾。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酒菜,诱人的香味不断传来。

于是才笑道:“您二老赎罪,是小婿失礼了,来请入座。”

随着庞刚的话,屋外也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在鞭炮声中众人各安其位,一边品尝菜肴,一边说说笑笑,现在大厅里的人数颗不少,出了庞刚的妻妾外还有孔文府上的家眷,以及魏同年和他的妾侍柔娘,加起来足有二三十人,大伙一边品尝着菜肴一边谈笑,气氛非常好。

吃完而来晚饭后,庞刚派人将有些喝高了的两位岳丈送回各自的府邸后,自己也很快就回屋歇息了,在庞刚站起来的那一时候,坐在他旁边的陈圆圆和李雪珠二人也乖巧的站了起来搀扶着夫君回屋歇息。

夜已深,屋外下着鹅毛大雪,北风呼呼的刮着,但烧着火的室内却是温暖如春。

“夫君,妾身还要,您就给贱妾吧!”陈圆圆裸露著娇躯香汗淋漓的趴在庞刚身上,后的馀韵还没有消散,白皙的身子满是潮红。

庞刚笑着在陈圆圆如玉般白净的额头点了一下轻笑道:“你倒是只顾自己舒服了,却忘了雪珠还等着呢。”

“哼,夫君你坏死啦~”一直紧贴在庞刚身后的李雪珠却是羞红了俏脸,娇嗔了一声便缓缓偎进夫婿怀里,贴在庞刚胸膛的那张粉脸火一般的发烫,湖丝薄衫下的肚兜被挺拔的双峰支起老高,那两粒浑圆凸起清晰可辨。

看了半天戏的雪珠此时依偎在夫君的怀里,大眼里仿佛要滴出水来,此时她仿佛有意报复似的用自己的凶器遮住了庞刚的眼睛,然后慢慢的坐了下去。

一股湿润柔软的感觉顿时占据了庞刚心神,很快屋子里又响了阵阵呢喃的声音,良久“咚”地一声爆竹响起,一发礼花在空中绽放,组成了一个头绚烂的花朵。而雪珠也随著这声巨响一下子爆发了,只是那高亢的呻吟正湮没在那阵“劈啪”的爆竹声里。她的娇躯也如波浪一般剧烈收缩著,浑身无力的瘫倒在了庞刚身上。

天色大亮,庞刚醒来时,才发现自己的怀里还抱着一堆柔腻,低头一看原来是李雪珠这个小妮子搂着自己的睡得正香,不但如此,还将两团硕大的凶器压在了自己的胸前。

昨夜陈圆圆和雪珠两个小妮子特别疯,不停的索要,庞刚花了好久才安抚下来,其实庞刚心中也明白她们的心情。这是她们看到孔若兰和魏蔓葶都有了身孕,心里产生的一种焦虑状态,古人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那是对男人说的,但是对女人又何尝不是母凭子贵呢,眼看着自家姐妹都有了身孕,她们自然也开始着急起来。

好不容易才挣脱两女的玉臂。穿戴好衣裳后走出了房间。

当庞刚洗漱完毕后刚进入大厅,就看见灵儿急急忙忙的冲了出来,一头就撞到了庞刚的怀里。

“诶哟!”灵儿只感觉自己的脑袋撞到了一个宽厚的胸怀里,虽然不硬,但也撞得她的小脑袋有些发晕。

庞刚一把扶住了她问道:“灵儿,出了什么事了?这么风风火火的?”

灵儿抬头一看是庞刚,立即焦急的说道:“老爷,小姐、小姐要生了,贱妾现在正要去吧稳婆叫来来。”

灵儿是随着若兰陪嫁到庞家来的。丫鬟出身的她对若兰也最是忠心,此时的她脸上那焦急的神情却是做不得假。…,

庞刚一听也急了,赶紧叫道:“那你还冷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诶,贱妾立即就去。”

说完,灵儿又冲了出去,看到灵儿冲出去后庞刚又对着大厅里的丫鬟们喊道:“你们也别冷着,赶紧准备热水,干净的布匹,可别待会才手忙脚乱的。还有,赶紧派人去孔府报信,还不快去!”

“是。奴婢赶紧派人去!”

孔若兰要生了,这个消息将许多还在睡梦中的人都给惊醒了,很快两名稳婆就被灵儿连拉带拽的带到了屋里,不多会孔文和若兰的母亲孔夫人也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

孔文一进屋就对庞刚喊道:“朝栋,若兰生了没有?”

“还没呢。现在稳婆就在里头照顾若兰呢。”

此时的庞刚已经没有了往日时镇定自若的形象,在产房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心中乱作一团。

造成这种情况并不是庞刚不够镇定,而是在这个年代,女人生孩子那简直就是在鬼门关里走上一圈。在医学发达的后世。生孩子这种事很简单,基本上没有难产一说,胎位不正好办,医生一刀下去就解决了,存活率也基本在百分之百,可在这个年代却异常凶险,女人生孩子时,存活率只在百分之六十左右,可以说是一支脚踩在棺材板上生孩子的。

例如现在的大明崇祯皇帝本来是有七个儿子五个女儿,但只有三个儿子和两个女儿能顺利长大,连皇家都尚且如此,别的人家就更不用说了。

此时的产房内传来了孔若兰痛苦的呻吟声,同时也伴随着稳婆的声音不断传来。

“夫人,用力,用力!”

还有孔若兰那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也不时传来:“好痛,好痛,我,我快痛死了!”

这时,庞刚的妻妾们也都来到了产房外,连小腹微微凸起的魏蔓葶也在巧儿的陪伴下匆匆赶来。

魏蔓葶来到庞刚身边,轻声问道:“夫君,若兰妹子生了没有?”

“还没呢!”

此时的庞刚也是心急如焚,额边的青筋已经明显可见。两名稳婆匆匆忙忙的跑进跑出,吩咐着这里的丫鬟准备接生。而庞刚这个七尺男儿只能在门外徘徊,期间看着一大盆一大盆的血水被端了出来,他的心一点点骤缩,他简直不敢想象,要是在这个时候发生难产会怎么样。

又过了两刻钟,正当庞刚的耐心即将耗尽时,一个嘹亮的哭声从产房里传了出来。

屋外一片寂静,庞刚喃喃的轻声道:“生了么?”

过了好一会,一名稳婆用大红的布抱着一个孩子走了出来,笑着对庞刚等人说道:“恭喜侯爷,母子平安!”

“母子平安!”

“呀,侯爷有后了!”产房外一片欢腾声。

巨大的喜悦如同浪潮般在庞刚心中奔腾,庞刚再也抑制不住,来不及看孩子的他跑进了产房,被数十盏油灯照的通亮的产房里,孔若兰苍白秀丽的脸上挂满汗珠,额前的碎发粘在脸上,即使是这样,她依然笑了,而庞刚却哭了.......

庞刚喜得贵子的消息犹如旋风般传了出去。还没到正月十五,这个消息一经散布到了整个山东。

身为山东省的实际主宰,庞刚在山东可以说是一言九鼎,想送礼的官员多的是,但平常却是没什么机会,现在机会来了,官员们还不可劲的送礼么。于是在这半个月里,冠军侯府里挤满了送礼的大小官员。他们送来的礼物几乎堆满了一间仓库。…,

面对大大小小的礼物,庞刚在一面欢喜的同时却也是有些哭笑不得,华夏自古讲究的是礼尚往来,但凡有个什么红白喜事的人们就会给主人家送礼,这点连皇帝老子也管不了,自己就更不能了。

不过看到这些官员送来的礼物小的价值数十两银子,多的竟然价值高达数千两时,庞刚就有些坐不住了。

“蔓葶,你看看。怎么他们怎么连这么贵重的礼物都送来了?”

在后世只是个小小的城管,从来没机会收受过贿赂的庞刚拿着一副长长的画卷吓了一跳。

这是一副长约两米,宽三十多厘米的画。此图勾勒秀劲而设色妍雅,画家借皇家园林殿宇之盛,以极其华丽的笔墨表现出宫中嫔妃的日常生活,极勾描渲敷之能事,就算是庞刚这样浑身上下没有半分雅骨的人也看出这幅画的工笔仕女刻画细腻,神采飞动,精丽艳逸。在画卷的坐下方写着《汉宫春晓图》,等字样。

当庞刚看到《汉宫春晓图》这几个字时,他不禁觉得有些眼晕。这......这副由明代大画家仇英画的这幅画可是在后世号称华夏十大传世名画之一,后世可是被藏在台北故宫博物馆里,是哪个家伙这么不识货给送到这里来了?

当庞刚一翻看礼单时,发现送礼的人竟然是闻人君,庞刚不禁气得大发雷霆:“闻人君这个穷酸。他怎么有银子送这么贵重的礼物,这幅画没有数万两银子绝对弄不来吧,他才上任几天啊,他哪来的这么多银子?莫非他竟敢贪墨?”说到这里,庞刚的脸上不禁浮现起一股杀气!

一旁的魏蔓葶却扑哧一声笑了。“夫君这话好没道理,这幅话充其量也就值个上千两银子,况且人家闻先生也算是耕读传家,家里有几幅好画也属正常,夫君为何如此气恼?”

“呃.......”

庞刚这才记得,此时的仇英死了也没多久,他的画也没有后世这么值钱,却是自己想偏了。

不过对于这股送礼的风潮庞刚还是有些担心,“蔓葶,这样不行啊,为夫只是生了一个儿子,官员们就这么忙着送礼,而且几乎都是重礼,日后你们若是再生几个,他们还不得卖房子啊!”

对于官场上的陋习很是了解的魏蔓葶不解的问:“夫君的意思是要将礼品退回去吗?可在官场上这种迎来送往是很平常的啊,。”

“退就不必了,你责令管家将这些东西的价钱都列出来,给官员们折算成银子,一一送过去,否则此先例一开日后就再难纠正了。”

“好吧!”

魏蔓葶虽然觉得自家夫婿有些大惊小怪,但依旧遵从庞刚的话,叫了几个账房先生进来花了一整天日的时间方才将这些礼品清点完毕。当他们将庆典完毕的礼单报告上去时,就连魏蔓葶也被吓了一跳,这些礼单加起来的价值竟然达到了惊人的二十多万两。

“我的乖乖,这些银子已经可以足够让一营兵马很滋润的生活五六年了。”庞刚的脸色很不好看,没想到生个儿子竟然也能收到这么多银子,这在后世可是几千万RMB啊。

庞刚对魏蔓葶沉声道:“蔓葶,你还认为这只是正常的人情往来吗?”

魏蔓葶也摇头苦笑道:“夫君的话有道理,这却是有些过了。”

“嗯,就按我说的去做。”

说完,庞刚就走出了库房,只是他一边走,一边在思考着问题。

现在庞刚已经算得上是家大业大,麾下的官员以上千计,兵马更是达到了六七万,说是一方诸侯也不为过,这人多了自然也就有些鱼龙混杂,没有一个强力部门来监督管理,难免会滋生出贪污,以前是没有注意到,现在既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就不能再无视下去了。

“嗯,过完年以后应该要成立一个廉政公署来专门监督各级官员了。还有各级官员的俸禄也要相应的增加才行,朝廷定制的俸禄实在太低了,应该在原来的基础上要增加四到五倍才能够维持他们体面的生活。高薪养廉这个策略应该还是管用的。”

庞刚一边思考一边向内院走去,脚下厚底官靴踩在雪花上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二十三章 先找上门来

节日总是短暂的,过了正月十五,无论是官府还是军户民众都不能窝在家里了,该上班上班,该干活干活,而庞刚呢也催促着闻人君、华严、孟卿等人开始了他的扩军计划。k

更新

扩军是件大事,尤其是扩兵五万,更不是小事,绝对瞒不了人,这些日子整个青州、莱州、登州、济南、衮州等地都在讨论着冠军侯又要征兵的消息。

这个消息不但对于山东的原著居民来说是个好消息,对于那些流落到山东,衣食无着的流民来说更是一条活命之路。

这些年山东富饶的名声

开始流传到了周边的各个州府,每到冬至总有许多衣食无着的流民涌向山东,而且人数一年比一年多,就像今年,山东就收容了不下四十万流民,这些流民的到来不但缓解了山东各个行业对人力的需求,而且也带来了许多合格的兵源。

现在在山东,是个人都知道,在庞大人手下当兵那是很有奔头的,首先,每个月会有最低一两银子的饷银。其次,当了兵不但意味着你能吃得好穿得暖,而且你还可以靠着饷银养活三口之家,冠军侯还会发给大家每户十亩到二十亩的田地,虽然这些田不可能是什么良田,但你只要细心的伺候几年,加上勤加灌溉,用不了几年就会变成良田。

更重要的是跟着冠军侯打仗能有缴获和赏银,那些最早跟着冠军侯的兵们现在哪个家里不是盖了新房娶了媳妇。跟着一个能打胜仗,而且还有大把赏银拿的将军谁不愿意啊,

因此,过完年后,许多流民就来到各自所在州府的征兵点开始报名,从正月十六开始,来报名点报名当兵的人就开始络绎不绝。

由于此次征兵分别在青州、登州、莱州、济南、衮州等地分别进行,虽然征兵是由各地官府主持,但庞刚也都往各地派了军队代表进行监督,防止地方官员敷衍了事。征兵工作一直进行了二十多天才算完成,直到二月初才结束。

不过和累得不行的各个下属不同,庞刚却是将时间大部分都花在了陪伴孔若兰母子和众妻妾的身上,而下属们也都很识趣的很少打搅他,因为他们都知道,瞅着天下越来越乱,大人说不准啥时候又要领兵出征了。

可能是全

第一间用水泥建造起来的大屋子里,足有近百平米的大厅上烧着四盆熊熊燃烧的炭火。幽蓝色的火焰非常的漂亮,庞刚的众妻妾们就坐在大厅里打马吊。

这种全副牌有40张纸牌的东西也就是麻将的前身,在明代,马吊在士大夫阶层里非常风行,后世的清人吴伟业在他所著的《绥冠纪略》中就认为明朝之所以会亡,很大原因上就是因为马吊。当然,这样的结论在庞刚看来是有失偏颇的,不过这也足以说明马吊的在大明的流行程度。

由于庞刚的妻妾人数不少,一桌马吊并不能容下所有人。除开孔若兰要坐月子不能上场外所有人都兴趣盎然,就连巧儿也站在诶蔓葶的身后出谋划策。

看着众妻妾玩得开心的情形,庞刚很是有一种满足感。他坐在一旁的躺椅上,懒洋洋的喝着茶,又细细思量着开春后要做之事,一时间不由得沉静下来。

“夫君、夫君,人家在跟你说话呢!”

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庞刚耳边响了起来,将庞刚从沉思中拉了起来,庞刚抬头一看,才发现李雪珠正撅着小嘴看着自己。一张玉雕粉琢的娃娃脸虽然紧绷着。却因为明艳如花,还是让人觉得相当可爱。…,

由于大厅里烧着火,地面下还铺着地龙,厨房里烧着的火保证了大厅里一直都是热气腾腾,李雪珠和诸女穿的并不多。一身细布的淡黄纱绫沿边对襟背子,白杭娟绣花裙子是时下大明最时髦的款式,李雪珠还在背子的对襟别出心裁地加了几条丝带,系在胸前,不但勾勒出了一对与她年龄极不相称的险峻的双峰。而且丝带还不时随着她的动作飞荡飘摇,更平添了几分飘逸。

她身后的背子也不似江南那般长的遮住了后臀,却只到小蛮腰处,越发显得身材纤浓得度。蜂腰轻摆,系着的那条葱绿丝带若隐若现,悬着的大小五六块玉佩叮当作响,着实悦人耳目,

“嗯,这丫头不愧是从小生长在朝鲜王室,还真是会打扮。”

庞刚心中暗赞,手里却没闲着,伸手将她拉了过来,让她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笑着问道:“好雪珠,是夫君不好,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哼,坏夫君,刚才人家说你不听,现在人家不说了。”雪珠昂着小脑袋,翘鼻微微翘了翘,一副可爱的样子跃然呈现在庞刚面前。

庞刚爱怜的搂着她的娇躯笑着赔罪了一番这才哄得她又笑了起来,被哄得开心的雪珠很快就不老实的扭动着娇躯在夫婿的大腿上乱动,惹得庞刚一阵好笑,将手向上一撩,顺势探进了她怀里,一把握住了一只硕大险峰。

“宝贝,你今年十七了吧?”

庞刚一触手就体会到了惊人的弹性,只堪勘握住一半、比正在做月子的若兰尚丰一筹的险峰竟还像未过门时一般微微上翘,而这样的弹性只能出现在青春正艾的少女身上。

“嗯,过了年人家就十七虚岁了。”雪珠“嘤咛”一面靠在庞刚身上,贴着这厮的耳朵轻喘道,一双白生生的藕臂环住了庞刚的脖颈,脉脉含情地望着自家夫君,大眼里荡漾着温柔的水波。

庞刚被雪珠不断扭动着的娇躯惹得很是难受,正寻思着是不是抱着她进房间去,就在这时,大门被人推开了,一名丫鬟走了进来对庞刚道了个万福后说道:“禀侯爷,闻赞画在外头求见!”

“嗯,闻人君,这家伙来了?”

庞刚有些惊讶,不过他还是将雪珠放了下来,伸手在她丰硕的臀部轻轻拍了一下道:“你先和众姐妹玩吧,为夫去办点事。”

“嗯,那妾身先去玩了!”

雪珠虽然有时很活泼调皮,但却非常懂事,从不在庞刚做正事时来打搅他,听了庞刚的话后就跑到正在打马吊的陈圆圆身边“出谋划策”去了。

由于大厅里都是丫鬟和女眷,不方便接待外人。庞刚站了起来,将丫鬟递过来的裘皮大衣披在身上,打开大门走了出去。

出了门,庞刚就看到闻人君正站在门外十来步的地方含笑看着自己。

看到闻人君,庞刚没好气的笑骂道:“闻赞画,你来找本官作甚,难道又有一副《汉宫春晓图》要送于本官?”

闻人君嘿嘿一笑,拱手道:“大人明鉴,卑职家里只有这么一副传家的画了,本想送与您拍拍马屁的,但前些日子您却派人送来了五千两银子,这可是让卑职大赚一笔,倒是卑职贪财了。”

“赚个屁,你小子要是知道日后这幅画会成为华夏十大传世国宝的话肯定会后悔到肠子都青了。”庞刚心里暗骂这家伙不识货,嘴上却是没好气道:“你不是协助华经历做征兵之事么?怎么今儿却有空到本官这里来了?”…,

闻人君笑道:“好叫大人得知,卑职正是奉了华经历之命来向您禀报,咱们的征兵

完成了,五万新兵正分别在济南、青州以及莱州等地训练,待三个月新兵期过后再重新整编入军中。大人,咱们的兵马可是越来越强壮了!”

庞刚轻叹道:“是啊,兵马越来越强壮了,

事情也是越来越多了。”

“事多有什么不好,大人欲成就大事就得忙起来,如今正是吾等建功立业的好时机啊。”

闻人君面带兴奋之情,自从投靠了庞刚以后,整天忙碌的他精神愈发的健硕起来,仿佛浑身有着使不完的劲。

“呵呵,我说不过你这张嘴皮子。还有什么事都一块说吧!”庞刚摇头道。

“卑职什么事都瞒不过大人。”闻人君笑道:“湖北方面

传来消息,刚过完十五,闯贼就派出了麾下大将刘宗敏率五万大军往常德府杀去,眼下常德府依然告急,湖南巡抚汤洪光

连续发了几封八百里加急给朝廷,请求朝廷出兵剿匪。”

庞刚不动声色道:“嗯,还有么?”

“还有.......就是......”闻人君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据衮州府知府禀报,今日在衮州附近出现了一些商贾和流民,他们在衮州府大肆广布流言,说什么“闯王仁义之师,不杀不掠”;还编出了童谣,让小儿在大街小巷到处传唱:“开了大门迎闯王,闯王来时不纳粮”,“早早开门拜闯王,管教大家都欢悦”衮州知府目前

抓了上百名散布谣言之人,严刑逼供后他们交代,他们都是闯贼派来的,目的就是扰乱咱们的军心民心,看看有没有可能在咱们这里起事!”

“哼.......”庞刚脸色一下就黑了下来,不怒反笑道:“好啊,本官还没有找他们的麻烦呢,他们到先找上门来了……未完待续)RQ

第四百二十四章 阿姆斯特丹

对于闻人君适才说的那几句话庞刚实在是太熟悉了,李自成也就是靠着这些话才忽悠了数十万流民攻下了北京城,建立了他那短命的大顺王朝。1---

庞刚淡淡的问道:“吃他娘穿他娘,闯王来时不纳粮!真能如此吗?这句话肯定是李自成手底下的谋士提出来的吧?”

闻人君躬身道:“大人说的不错,自打李自成攻下湖北后,天下震动,有许多科考无望的读书人都投奔了他,其中以三人为首,他们分别是李岩、牛金星和宋献策,其中又以李岩为首,听闻是此人提出了那些口号,也正是他命人来我衮州府搞破坏的。可笑如此荒谬的话语竟然也会有人信,真真可笑之至。”

闻人君有些想不通,为什么这么明显是骗人的话也有人信,哪朝哪代不纳粮啊?老百姓不纳粮当官的吃什么?朝廷怎么运作?老百姓不纳粮了难道闯贼们吃自个么?

仿佛看穿了闻人君心中所思似的,庞刚沉默了一会,才轻叹道:“这些没什么好奇怪的,老百姓没了活路,此时只要有人站出来振臂一呼,即使他们明知是谎言,他们也会犹如溺水之人抓救命稻草般牢牢抓住不放的。”

俩人慢慢的在内院走着,鞋底踏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口鼻间不时喷出白雾。

闻人君搓了搓几乎冻僵的手道:“昔日,卑职在家中读书时总是不明白,为何这天下盗贼总是如同地上的韭菜般割了一茬又会长出来一茬,莫非他们就不想好好过日子么?直到卑职名落孙山后游历各地才知道,不是百姓不想好好过日子,而是官府和朝廷不想让百姓活啊。

听说在天启年间,宫中有珍珠灯,高四五尺,全用珍珠穿成,每一颗珍珠有一分多重;华盖和飘带皆用众宝缀成,带下复缀以小珠流苏。一尺多高的珍珠灯。据说一共有四十九盏。官中各殿都有极贵重之彩灯数盏,殿陛甬道,回旋数里,全有白玉石栏,石栏外边每隔数尺远有雕刻精致的龙头伸出,颌下凿有小孔,专为悬插彩灯之用。无殿陛石栏处,立有莲桩。每桩悬挂琉璃灯一盏。紫禁城中各处所悬各色花灯,共有数万盏。遇宫女成群嬉耍,碰落几盏,顷刻间就有太监拿新的换上。如此太平豪华景象,转眼间己成陈迹!如此骄淫奢侈,百姓如何不反呢?”

庞刚微微一笑:“闻赞画,你这番话若是让朝廷听见就是有十个脑袋也得掉了。不过适才你所言虽然没有错,但却不能成为那些贼寇四处掳掠的理由。那些流寇岁自称义军,但所幸之事比起官军来更加令人发指。例如那贼寇首领刘宗敏非常好色,总抢劫几十位美人陪伴。而有的流贼首领专门吃人心,常常吃的两眼通红。

在本官看来。那些流贼不过就是一群有组织的盗贼,没有丝毫正义可言。李自成虽然看起来善纳下属建议,作战时也异常刚猛,但此人只可共患难不可共富贵,为人反目无情。这些流贼一辈子信奉的只有手中的马刀和暴力,即便是做了天下也只会任凭百姓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

在庞刚这个后来人看来,李自成他们的下场那

是可以预见的,也是他们必然的宿命。事实上李自成统领的流寇也是明朝末期军纪最差的一支队伍,他们是走到哪里就抢到哪里。历史上他们之所以屡屡被清兵打得大败。主要也是不得人心之故。流贼之间也是相互憎恨,残杀不断,视人命如草芥。这些原因主要是出于无知,他们看不起有学问的人,只信奉强者为王。因此成也于斯。败也于斯,这就是恶奴革命的实质。虽然他们起义也属于迫不得已,但华夏民族也确实是因为他们的存而将这个民族的发展引领到一条错误的道路上。…,

历史上满清对于前明归顺的官员的处理办法都是原职留用,但惟独流寇例外,当时的摄政王多尔衮曾经下了密令:凡归降的流寇驻军皆可先斩后奏。由此可以看出,就连满清鞑子都鄙夷他们的所作所为。

看着嘴里呼出去后瞬间变成白雾的气体,庞刚喃喃的说道:“再过几个月又要开始打仗了……就在庞刚正在为即将到来的战争做准备时,在海上漂泊了大半年的林峰带领的舰队终于抵达了荷兰的首都阿姆斯特丹。

十七世纪的阿姆斯特丹还不是是荷兰的首都,但它却是荷兰最重要的港口(没有之一),此时的荷兰正是它最辉煌的时刻,它的商船数目甚至超过了欧洲所有国家商船数目总和,被誉为“海上马车夫”。荷兰在

各地疯狂的建立殖民地和贸易据点。这段时期在荷兰被称为“黄金年代”。

得益于此,现在的阿姆斯特丹也是

金融、贸易、文化中心,它那人头涌涌的港口和如同蚂蚁般不断在港口驶进驶出的商船就是最好的证明。

詹姆士.伍达尔是“老人号”的一名水手,今年二十五岁的他正是人生中最年富力强的时候,他在“老人号”上

呆了七年了,在这七年里他

走遍了半个

,无论是英格兰、普鲁士还是法兰西,都留下了他的足迹,而他的愿望就是在有生之年走遍全



就在昨天,“老人号”的船长终于将他提拔当了“老人号”的大副,欣喜若狂的詹姆士拉着船上的十多名水手来到了一间酒馆尽情的畅饮,喝到最后他也不知道被谁带到了房间。

迷迷糊糊的詹姆士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感觉到胸口很沉闷的他低头一看,看到了一头长长的红发,一团柔软的躯体正伏在自己身边睡得正香,詹姆士认得这个人,她是这家酒馆老板的女儿莉莉安.皮兹切尼,也是自己的女朋友。

“哦。”詹姆士坐了起来,捶了捶自己还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伸手在女朋友那肥大的臀部用力拍了一下,发出了“啪”的一声脆响。

“莉莉安,起床了,我该回船上了,否则老罗伊该骂人了。”

“亲爱的,再陪我睡会吧,老罗伊昨天去和他的情人约会去了,不会这么快回去的。”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一张略带雀斑的脸蛋出现在詹姆士面前。

“哦亲爱的,这可不行,你是知道的,我刚刚升为大副,全船的事情都在等着我去处理呢。你为了早日和你结婚,我不得不加倍努力工作啊!”

很显然,对于热恋中的女人来说,对于男友的甜言蜜语的抵抗力向来是等于零。

听了男友的话后,莉莉安满心的怨气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伸出了玉臂搂住了男友给了他一个长长的热吻,这才笑道:“好吧,看在你这么热心赚钱的份上我就不留你了。”

“亲爱的,那我先走了。”

詹姆士赶紧站了起来,开始穿衣服,此时的他是在二楼,这里也是莉莉安的房间,透过窗户他还可以看到远处的港口上几只海鸟飞来飞去。

边穿衣服边欣赏景色的他笑道:“宝贝,今天天气不错,咱们的运气也一定会很好的,要是下过两个月能顺利的从普鲁士

我就会赚到一大笔钱,说不定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身后的莉莉安好奇的问道:“你不是说要去英格兰么,怎么又去普鲁士了?”…,

詹姆士大笑起来:“哈哈,那是因为......那是因为,哦上帝,那是什么……詹姆士的脸色突然僵硬起来,伸出了手指着窗外,手指开始哆嗦起来,此刻在他的前面出现了一根高高的桅杆,随即一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眶里,在它的周围是七八艘大船。

在海上漂泊了大半年后,林峰率领的舰队在奈恩少校的引导下终于来到

上最繁华港口之一的阿姆斯特丹港。

此时,这支舰队上包括商人、陆军士卒在内的所有人都来上到了甲板上,看着他们经历了无数次狂风暴雨后才抵达的目的地。

“,总算是到了。”

站在甲板上的林峰看着甲板长长的吐了口气,此时的他早已没有了半年前的痴肥,明显瘦了几圈的他此刻看起来虽然显得有些小胖,但完全

属于正常人的范围。

“是啊,总算是到了,要是在不到陆地老子就要疯了。”站在林峰身旁的孔林也苦笑了起来,这短路程是他这辈子所走过的最艰难的路了。

“当当当当……这时,前方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钟声,随即前方开来了几艘战舰,看得出来,这些战舰是仓促间出来的,有的战舰风帆还没完全升好。

“不好,这些红毛鬼要开战!所有船只展开战斗队形,炮位全开!”

一路打过来经验

很丰富的水师副统领莫辉一看对方的架势就知道这些红毛鬼来者不善,立刻就下了准备作战的命令。(未完待续)RQ

第四百二十五章 小酒馆

数艘庞大的战船驶近洪口,引起了港口守军的震惊,尤其是港口的膘望塔上的人看到了战船上陌生的旗帜,心中发慌的他们立刻就敲响了港口的警钟,原本停留在港口内的几艘战舰也忙不迭的驶出了港口向前方挂着陌生旗帜的战舰迎了过去。

看着匆匆迎上来的荷兰战舰,一路过来已经闲的无聊的莫辉兴冇奋得立刻下令全军备战,不到十分钟,包括大宝船在内的九艘战船立即打开了炮门,露出了黑洞洞的炮口,这样却是把一个人给急坏了。

气急败坏的奈恩少校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对莫辉大吼道:“莫都统,您不能这样,你想挑起贵我两国的战争吗?”

“奈恩少校,你要搞清楚,现在挑起事端是贵国而不是我们!”

作为一名军人,莫辉并不缺乏血性,面对奈恩的指责他只是冷冷的指着对面开来的船只道:“麻烦你告诉我,对面那些船只总不是来欢迎我们的的吧。”

“我小

奈恩一阵无语,这能怪谁呢,你们的旗帜还是第一次飘扬在荷兰的港口里,他们也不认识啊。

“好吧,你们先别冲动,赶紧用旗语和对面的人联系一下,消除误会。”急得满头大汗的奈恩面对同样强硬的莫辉没有办法,只得对一旁的

林峰用恳求的语气说道。

林峰“好吧,莫副统领,我们还是和对面的战船联系一下,否则真要发生误会就不好了,这也有悖庞大人派我等来此的原因,奈恩少校,我认为还是你亲自发信号好一些。”

林峰和莫辉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将奈恩说得哑口无言只好亲自爬上了桅杆上的吊篮上,接过旗手的小旗子,客串了一把旗手,询问对方战舰的来意,并说出了自己的身冇份。

面对庞大的战舰和黑洞洞的炮口,匆匆赶来的荷兰战船虽然也摆出了一副气势汹汹的架势,但匆匆上阵的他们心中也在打鼓当他们看到对方发来的信号时,领头的军官也暗暗松了口气

“原来是来自东方明国的舰队怪不得这种旗帜我们从来没见过。”这名穿着红蓝相间颜色军服的船长长舒了口气,这才下令道:“赶紧降下战斗旗,升起迎接贵宾的旗帜,我估计我们的国王陛下很快就会派来使者的。”

随着领头长官的命令,出港的十多艘战船很快就将战斗队形变成了欢迎的v字队形,各船上开始挂起了彩旗。

“莫大人对方改变队形了!”

甲板上,莫辉等人听到了瞻望手兴冇奋的声音,也暗自松了口气,别看莫辉的态度非常强硬,但他也知道,经过了大半年的海上漂泊,水手们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已经非常疲劳,因此若非迫不得已他是非常不愿意和荷兰这个海上强国开战的,从刚才对方的战舰匆匆忙忙的出港,直到对方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能迅速转换阵型,莫辉就知道,对方不愧是海上强国,水师的素质还真是了得。

经过了短暂的交流后,消除了误会的双方缓缓驶向了了码头而此时的码头上消息灵通的阿姆斯特丹港口里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消息灵通的他们已经知道有来自东方的舰队正在靠近码头,这个消息迅速以闪电般的速度传向了四方。…,

“哦,上帝!这些东方人的船真他冇妈的太大了!”

已经和女朋友匆匆来到港口的詹姆士搂着莉莉安惊叹着。

“是啊詹姆斯,要是你能在这条船上当大副一定酷毙了。”莉莉安也在一旁惊呼。

和这队情侣一样被这支远道而来的舰队给惊呆的人很多,他们齐声惊叹的望着这支舰队惊叹着被拥立在中间的那艘巨大的怪兽。

“快让开、快让开!总督大人来了!”

当九艘巨大的舰船在一艘小船的弓导下缓缓依次驶向码头时,驻阿姆斯特丹的总督亚历克萨,比德尔也闻讯赶来随同他来的还有两百多名荷兰陆军的士兵。

亚历克萨总督赶到港口后,立即命令士兵列队站好,士兵排成了两列后开始目视前方那巨大的船只缓缓靠岸。

亚历克萨很是吃惊的对身边的副手伯特基特森上校说道:“伯特将军,真没想到那些东方人竟然能做出这么庞大的战舰,这太不可思议了。”

伯特上校是一个留着一头金色卷发的中年人,中等身材的他算得上是一个老资格的海军了,他用挑剔的眼光看着靠过来的船只,神色凝重的说道:“是的,对于这点我也很吃惊,刚才利兹上校发来信号,说这支舰队是从遥远的东方过来的使节团的时候,我也被吓了一跳,要不是他们说对方的舰队上还有随船而来的我国的一名少校军官,我恐怕会忍不住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一场骗局了。”

亚历克萨点点头:“是啊,从那遥远神秘的东方而来的舰队,这是多么的让人心驰神往啊,想必明天我们的国王陛下就会接到我们的急报了吧?”

“这不是我们该管的事,还是把它留给国王陛下头疼吧。”

俩人说话间已经来到了最大的一号码头,因为对方最大的那艘战舰就停靠在那里。

此刻,码头上的众人都屏着呼吸,无数人的目光都盯在了那里,慢慢的,开始有人从甲板上走了下来。

众人的目光也随着下来的人而惊呆了,最先下来的是人很明显是一名文官,他的头上戴着精致的帽冠,黑红相间的丝绸长袍上绣着整个荷兰都没人认识的鸟兽,每一种都那么神秘而优雅。长袍那绚丽的下摆上,绣满了各种纹路,拼合成一幅无比和谐的繁复图案。

而在他身后,站着几名一看就知道是武官的人,他们穿着一身靓丽的盔甲,这些盔甲上海绣着复杂繁琐的花纹,一看就知道肯定是经过了高明的工匠精心打造的,铠甲上的甲片像鱼鳞一般伸展,而在他们的胸口上,两块圆镜一般的甲片反射着刺眼的反光。

亚历克萨总督倒吸了一口凉气:“亲爱的伯特上校,从他们官员的服饰上来看,他们的国家一定非常的强大,文化也肯定很昌盛,您说呢?”

伯特上校看得也有些眼花:“我估计也是,您看他们竟然全部用丝绸来做礼服,真是太奢侈了。”

此时的阿姆斯特丹港口沉浸在人潮、鲜花、欢呼和礼炮里,阿姆斯特丹港口沉浸在一片狂欢之中,阿姆斯特丹已经有数十年都没有被这种热情所包裹,织着鲜艳花纹的波斯地毯一路铺到了船的踏板,直到

林峰的脚下时,

林峰这才回过神来。

此时的他正看到一名金发高个的老人正在一名穿着红蓝相间军服的中年军人的陪伴下走了过来,

林峰立刻迎了上去,而在他的身后紧跟着的是一名翻译。

“欢迎你们,来自远方的尊贵客人。”

林峰刚踏上码头,就看到那名金发老头大步走了过来,伸开双手向自己拥抱了过来把

林峰吓了一跳,幸好

林峰听茶恩少校说过,这是欧巴罗人特有的理解,这才勉强堆起了笑脸也张开了双手。

第四百二十六章 斗殴

“来,喝酒!”

孔林举着粗瓷制成的大杯子和几名随从一起举杯大口的喝了一口麦酒,一股苦涩带着甘甜的味道通过舌苔传入了他的脑中。

“他奶奶的,这些蛮夷的酒味道可真怪,好像馊水了放了甘蔗似的,一股甜味中带着马尿味。”

在海上漂泊了大半年,天天和性情豪放的水手混一块,孔林也一改过去文质彬彬的模样,行为举止也变得粗鲁起来,至少像这样的粗话以前的他是不会说的。

一旁的翻译也笑道:“可不是嘛,要说起酒啊,还是咱们大明的酒好喝,不说那些尚好的佳酿了,就算是二锅头也比这些馊水似的东西可强得多了去了。不过这些夷人还就爱喝这些酒,说是咱们的酒他们喝不惯,太烈了。”

孔林撇撇嘴,不屑的说道:“还烈呢,要是给他们和烧刀子的他们会不会当场辣死。”

众人哈哈笑了起来,笑声很大,立刻惹来了酒馆里无数人不善的目光。

最后还是翻译比较警觉,低声跟孔林说了几句,孔林抬头环视过去,发现了几双不怀好意的目光,心中有所警觉的他让翻译叫来了吧台边的那名女子,准备结账离开。

“来自东方的客人们,谢谢惠顾,请付一荷兰盾!”一名巧笑嫣然的红发女子报出了价钱。

“一荷兰盾是多少银子?”

听到翻译报出了价格,孔林扭头问翻译,翻译想了想道:“估计等于咱们的五钱银子左右吧。”

“嗯,这么说来还不算贵啊。”孔林一边自语,从钱袋里掏出了一小锭银子递给了这名身材高挑的异国女子。

“谢谢您的款待,多出来的算是你的小费。”不愧是商人。孔林很快就明白了小费的含义。

“哦。上帝,来自东方的商人,你们真是太慷慨了。”接过了银子的莉莉安用手颠了颠。眉花眼笑的接过了银子,她一眼就看出,这锭银子至少有一两左右。约合三荷盾,这个小费给的可着实不少,这些东方来的商人可真有钱啊!

“走吧!”

孔林站了起来,正准备向外走去,突然一道黑影冲了过来将他撞翻在地,身材并不高大的孔林一下就被撞倒在地。

但是令人惊讶的是,那名飞奔过来的黑影更是夸张的倒在地上,还撞翻了三四张椅子。

“是哪个鲁莽的混蛋干的?”被撞翻在地的孔林只感到身子像是被马车撞过一样,浑身酸痛几乎动不了了。最后在下人的搀扶下才慢慢站了起来。

又惊又怒的他正要喝骂,就看到几个壮汉走了过来将他们几人团团围了起来。

其中一名衣衫褴褛,一脸横肉的壮汉扶起了同伴。随即瞪着孔林叽里呱啦的说了起来。

“陈先生。这夷人在说什么?”还在眼冒金星的孔林没好气的问旁边那位姓陈的翻译。

“他说.......他说.......”姓陈的翻译迟疑了一下后才说道:“他说刚才您将他的同伴给撞伤了,要咱们赔偿他的损失。至少要一百荷兰盾。”

“什么?让咱们赔银子?”孔林气得一蹦三尺高,指着刚才还躺在地上装死,现在却神采奕奕的站在原地的壮汉喝道:“尼玛的,老子被撞都没问你要损失,你们反倒讹起老子来了!”

“%¥#@!”看到孔林不服,为首的那名壮汉脸色一僵,伸出手来指着孔林又是大吼了几声,随即还有从腰间掏出了一把匕首对着孔林比划了几下,意思很明显,要么交钱要么要命!…,

“靠,看老子好欺负是不是。”

此时的孔林已经不是是三年前那位胆小怕事的商人了,自从庞刚娶了他妹子并当上定国将军之后,在青州乃至山东这块地界上谁不给他孔林三分薄面,就算是在来时的舰队上,莫辉、林峰等人也会看在庞刚的面子上对他礼遇三分,没想到在这块蛮夷的土地上竟然被人给讹了。

气往头冲的孔林把长袍一撩,右手往腰间一探,却是抓了个空,原来他出来的时候却是将手铳放在了房间里。

不过没有手铳也不打紧,孔林也不会对几个蛮夷之人屈服,他大骂道:“好你个蛮夷,碰瓷砰到老子这来了,陈先生,你告诉这几个蛮子,若是再不离去咱们可就要叫人了,小李,你的信号爆竹带了没有,若是他们再不识趣你赶紧溜到外头去将烟花放了,咱们的人应该很快就会过来的!”

在进入迎宾馆后,由于担心商人们在异国他乡被人欺负,林峰和莫辉给商人们分发了求救烟花,以便在紧急时候向人求救。

“是,少爷,小人随身带了一个求救爆竹,马上就去放!”

被点到名字的随从应了一声,正要朝门外跑去,谁知他刚来移动脚步,就看到了一个如同沙钵大的拳头迎面飞了过来。

“砰!”的一声闷响,这名随从就乖乖的倒在了地上。

这名壮汉走到了这名随从的面前,一只脚踩在了他的胸前狞笑道:“嘿嘿!小子,想在我奥利达面前逃走,你也太小瞧我们荷兰王国的勇士了吧。”

看到此情此景,孔林一行人又惊又怒,他们没想到这伙人竟然猖獗至此,公然在酒馆里打人讹人!

这时,原本卖酒的的女子站了出来对着这群壮汉娇喝起来:“奥利达,你干什么?竟敢在我的酒馆里打人,你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

奥利达红着眼睛道:“莉莉安,这不关你的事,如果你不想惹麻烦就赶紧给老子滚开,否则我不介意让你尝尝拳头的滋味。”

“你......你这个王八蛋!”莉莉安气得俏脸都变色了,她没料到这个奥利达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竟敢这么跟他说话,看来钱财真的可以让人丧失理智。

眼见事情已经不能善了,孔林眼中的瞳孔不禁一缩。就要操起桌上的一把酒壶准备大干一场。突然一个声音在门口响了起来。

“奥利达,没想到几个月不见你还是这么没长进,竟然讹诈东方来的商人来了。你就不能有点出息么?”

随着声音的传来,一名一头金发的年轻人站在门口,似笑非笑的看着那名壮汉。在他的身后还站着十多名水手打扮的汉子,原来是莉莉安的男朋友,老人号的新任大副詹姆斯和他的同伴们来了。

看到男友前来,莉莉安大喜之下冲了过来扑进了詹姆斯的怀里使劲搂住了他。

看到莉莉安的男朋友到了,奥利达脸色不禁微微一变:“詹姆斯,我和你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今天我只是弄点钱花花,你最好少管闲事。”

“是么,你刚才对莉莉安说什么。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想让她尝尝你拳头的滋味,是这样吗?”詹姆斯冷笑一声。将女友轻轻的推到了后面。慢慢的逼近到奥利达身前。

奥利达慢慢后退了几步,色厉内荏的说道“你也听到了。我只是说说而已,我可没有碰你女朋友一根手指头,难道真的要为了这几个东方人和我过不去吗?”…,

詹姆斯嘿嘿的笑了,“你说对了,我........”

“砰........”

一声巨响从门口传来,众人转头一看,原来刚才被奥利达打倒在地的那名随从不知道什么时候溜了出去,在街上放了一个烟花,一朵耀眼的火光直冲天空,即便是在白天也看得一清二楚。

看到这番情形,任凭傻子也知道,这是那些东方商人在喊援兵了。

“你们这些混蛋,竟然敢喊人!”

奥利达脸色顿时就变了,怒吼着向孔林冲了过来,孔林也不甘示弱,抓起早就盯着的一个粗瓷酒杯就砸了过去。

孔林一动,他身后的三名随一看,得!少东家都动了手,他们还能闲着吗,没说的,几人立刻也跟着扑了上去,一时间几个人打成了一团。

看到酒馆里的有人打架,正在酒馆里喝酒的人并没有慌张,反倒是很有经验将周围的桌子椅子半开,然后饶有兴致的围了一圈,一群人开始大喊大叫的观战起来。

“砰.......”孔林的手中的粗瓷酒杯砸到了奥利达的脑袋上,不过这样的攻击对于皮粗肉厚的奥利达来说只能是挠痒痒,奥利达大吼了一声,猛的朝孔林扑了过去,两人很快就混战在了一起

“砰砰啪啪.......”酒馆里打斗的声音响成了一片。

双放打了十多分钟后,孔林他们的劣势渐渐体现了出来,相比于经常打架,且无论是在身材还是力气上都占优势的奥利达来说,孔林他们都处于劣势,打了一会后,孔林他们几个一个个都被打得鼻青脸肿,由于打架的时候孔林被几个随从照顾着,打到后来只有孔林还是站着的。

一旁的莉莉安心比较软,搂着詹姆斯的胳膊恳求道:“詹姆斯,你就不能帮帮这些东方人吗?看起来他们要吃亏了。”

詹姆斯想了想,点头道:“好吧,那我就帮帮这些人吧,毕竟他们是你的客人,却在你的酒馆里被人勒索,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詹姆斯站了出来正要出手,突然门口“砰”的一声被人撞开,六七人人冲了进来。

众人定眼一看,这些人竟然全都是东方人的面孔,他们身上穿着铠甲,腰间还挂着兵器,这些人冲进来后一看到地上躺着的几名同胞,为首的一名军官二话不说冲着正在对地上几个人拳打脚踢的奥利达几个冲了过去,一拳打在了一名壮汉的下巴上。

“砰......”的一声,这名壮汉立刻飞出了三步开外,摔倒在了地上,整个一时间都不能动弹。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原本在一旁看热闹的詹姆斯和他身后的同伴一看,瞳孔全都微微缩了一下,躺在地上的这名壮汉他们认识。他的名字叫古利斯,在奥利达一伙人当中算是很能打的,而且古利斯身高一米八。足足有一百六七十斤。现在被人一拳就打趴飞,由此对方的对方的手劲有多大。

古利斯被那名军官模样的人一拳打飞后,他身后的十多名士兵也不客气。立刻就向奥利达一行人冲了过去。

奥利达一看,人家找场子的人都来了,还有啥好说的。开打吧!

又是一场乒乒乓乓的打斗开始了,不过这场打斗可是和刚才孔林他们大不一样,别看他们的个头都比奥利达小了一截,这些东方来的士兵下起手来可是又黑又狠,打人全都是冲着要害打,不到一盏茶的洞府,包括奥利达在内的一行人全都被放到在地。…,

这时这名军官才拍了拍手,对孔林道:“孔少爷,真对不住让您受惊了。兄弟们来晚了”

孔林捂着被打肿的脸苦笑着说道:“兄弟们哪里话,要不是你们过来,我非得被这些孙子打死不可。”

这名军官愤然道:“孔少爷。要不要兄弟们将他们给废了。”

孔林想了想。“还是不要了,这是人家的地盘。咱们若是废了他们难免会给林大人和莫副统领带来麻烦,还是息事宁人为好!”

“那就这么便宜他们了吗?”这名军官有些不甘心,军人好斗的因子在他们的体内是无法消除的。

孔林摸了摸脸上肿起的几个包,狞笑道:“当然不是,咱们要把他交给这里的总督,让总督来惩罚他们,最好让总督判罚他们到咱们船上做事,等咱们离开这里再慢慢和他们算账。”

“对啊,还是孔少爷有办法。”这名军官嘿嘿的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一旁响了起来,“%¥#@……&”

孔林一看,原来是刚才那位站出来为自己说话的少女,虽然听不懂她的话,但还是笑着对她点了点头,随即将姓陈的翻译拉了过来让他将这名少女的话翻译了一遍,这才笑着对她说道:“刚才的事情谢谢你了。”

“没有的事,刚才我也帮不了什么忙。”这名少女接着说道:“这位先生,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莉莉安,这是我的男朋友詹姆斯。”

莉莉安将詹姆斯拉了过来,将他介绍给了孔林,因为在她心里隐隐有种感觉,若是能和这位来自东方的商人打上交道,自己今后的生活说不定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好!”倒是詹姆斯很是爽朗的向孔林伸出了手,“很抱歉你忙呢在刚受到攻击的时候没有立即出手,等到我刚想出手的你们的士兵就已经来了,不过对于你敢于搏斗的勇气我表示很钦佩。”

孔林一听,心中不由一乐,心道这家伙倒是有点意思,够坦白。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道:“没什么,我们本来就不认识,你能帮我们说话就已经很难得了,为了表示对你们的感谢,我想请你和你的伙伴们一起喝一杯,您愿意赏脸吗?”

詹姆斯爽朗的笑了,“当然乐意之至!”

莉莉安是个很能干的少女,很快就将被弄得乱七八糟的桌椅弄好,双方

又开始坐了下来,而那名军官则是先领着手下的士卒京奥利达几人押送到迎宾馆,打算由林峰等人交给亚历克萨总督,而这时,姓陈的翻译将方才被打趴下的几名随从一一扶了起来,他们身上的上虽然看起来很吓人,但其实都是皮肉之伤,过几天就会好的。

“孔先生,您能跟我说说东方的事情吗?我对此非常的好奇!”双方刚一落座,詹姆斯就迫不及待的向孔林寻问东方的事情。

孔林哑然一笑,他没想到这位夷人对于东方的事情竟然如此好奇。

他简单的将大明的情况向他介绍了一下,但詹姆斯对于东方的兴趣显然很大,依旧在喋喋不休的追问着大明的事情。

“哦,你们那里的皇帝真的有这么大的权力吗?”

“为什么你们那里没有元老院来制约皇帝的权力呢?”

林林总总的问题问得孔林都有些答不上来了,一旁的姓陈的翻译也翻译得也有些烦了,干脆笑着说道:“孔少爷,这厮既然对咱们大明这么感兴趣,要不就雇了他跟咱们回大明算了。”

“诶.......”这句原本是玩笑的话却让孔林愣了愣,随即一排大腿,“对啊,要是雇了这个夷人日后在欧巴罗也有个人帮咱们跑腿啊!”

说干就干,孔林立即询问起詹姆斯的意向起来。

“什么,你要雇佣我?”詹姆斯惊讶的神情跃然于脸上。

“是的,我打算雇佣你做我的船长,往返于我大明和荷兰只见,你认为怎么样啊?”

“那您打算付我多少酬劳呢?”

“每个月一百两银子,如何啊?”孔林笑眯眯的伸出了一根食指,像一只狡猾的狐狸,只是脸上的几道乌青的伤疤难看了些。

“一百两银子?”詹姆斯倒吸了口凉气,那可是折合约三百多荷兰盾啊,这份薪水比一般的船长都高了!

第四百二十七章 向湖北进军

“您是说一百两白银吗?”詹姆斯和莉莉安对视了一眼,眼中那丝一闪而逝的惊喜并没有逃过孔林的眼睛。

“是的,你们没有听错,就是一百两银子。”

“先生,您先等等,我和詹姆斯商量一下!”

一旁的莉莉安赶紧将扎姆斯拉过一旁,俩人一起走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里。

“詹姆斯,一百两白银,这可是折合三百三十荷兰盾啊,这种好机会你可别错过了,这年头这么大方慷慨的老板你现在上哪找。”

莉莉安兴奋得俏脸发红,鼻翼上几颗可爱的小雀斑都仿佛在发光,在她看来这么优厚的条件简直就是上帝赐予他们的宝贝,有了这么优厚的条件,只需要一年,他们就不但能凑够婚礼的费用,还能够在阿姆斯特丹过上舒适的生活,这样的机会要是不赶紧抓住的话连上帝也不会原谅自己。

“这........可是老罗伊对我不错,前两天刚把我提升为大副,我现在就跳槽恐怕不好吧!”詹姆斯迟疑了一下。

“我承认老罗伊对你是不错,如果是在这场该死的郁金香事件没发生之前我或许不会鼓动你跳槽,可现在经济这么不景气,即便是你当上了大副,可老罗伊每个月付给你的薪水也不过五十荷兰盾,仅凭着这份微薄的薪水,你也只能够维持生活而已,更别提攒钱来筹备婚礼了。”

莉莉安的理由很强大,詹姆斯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女朋友的话很有道理,都是那该死的郁金香才能原本繁华的阿姆斯特丹变成了这个鬼样子。

莉莉安所说的郁金香事件其实也叫郁金香泡沫,又称郁金香效应(经济学术语)。

郁金香,一种百合科多年生草本植物。郁金香原产于小亚细亚,在当地极为普通。一般仅长出三四枚粉白色的广披针形,根部长有鳞状球茎。每逢初春乍暧还寒时,郁金香就含苞待放,花开呈杯状。非常漂亮。

十七世纪的荷兰,由于从全世界都赚取了大量的金钱,因此荷兰社会变成了培育投机者的温床。自从十六世纪,郁金香流传入荷兰后,迅速受到了整个社会的喜爱,由于人们是如此的喜欢它,它很快就成为荷兰花园里人见人爱的花卉品种,其价格非常昂贵。一般少数富有的达官显贵家里都摆有郁金香。作为观赏品和奢侈品向外人炫耀。

人们的赌博和投机欲望是与生俱来的,美丽迷人而又稀有的郁金香难免不成为他们猎取的对象,机敏的投机商开始大量囤积郁金香球茎以待价格上涨。在舆论鼓吹之下,人们对郁金香的倾慕之情愈来愈浓,最后对其表现出一种病态的倾慕与热忱,以致拥有和种植这种花卉逐渐成为享有极高声誉的象征。人们开始竞相效仿疯狂地抢购郁金香球茎。起初,球茎商人只是大量囤积以期价格上涨抛出,随着投机行为的发展,一大批投机者趁机大炒郁金香。一时间。郁金香迅速膨胀为虚幻的价值符号,令千万人为之疯狂。

人们是如此的疯狂,到了一六三六年年(崇祯八年)。一颗以往表面上看起来不值一钱的郁金香,竟然达到了与一辆马车、几匹马等值的地步。就连长在地里肉眼看不见的球茎都几经转手交易。

许许多多的荷兰人靠着郁金香一夜暴富,但是所有的投机狂热行为都有着共同的规律,那就是价格的上扬促使众多的投机者介入,长时间的居高不下又促使众多的投机者谨慎从事。此时,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导致整个市场的崩溃。

…,

但是,凡事有涨则必有跌,一九三八年(崇祯十年)十月,谨慎的投机者开始反思这种奇怪的现象。反思的结果无不例外地对郁金香球茎的价值产生了根本性的怀疑。极少数人觉得事情不妙,开始贱价卖出球茎,一些敏感的人立即开始仿效,随后越来越多的人卷入恐慌性抛售浪潮,暴风雨终于来临了。

一星期后。一根郁金香的价格几乎一文不值,--其售价不过是一只普通洋葱的售价。

千万人为之悲泣。一夜之间多少人成为不名分文的穷光蛋,富有的商人变成了乞丐,一些大贵族也陷入无法挽救的破产境地。荷兰投机狂潮的始作俑者们为自己的狂热付出的代价太大了,荷兰经济的繁荣仅昙花一现。从此走衰落。

而孔林他们来的时候正是郁金香泡沫结束不到一个月的时候,这个时候的阿姆斯特丹正沉浸在一片伤痛中,郁金香泡沫的发生导致了无数人的破产,詹姆斯的薪水也从原来的一百荷兰盾缩水了一半,这才有了莉莉安方才的话语。

詹姆斯现在挣的薪水还不够他一个人花的,要是想凭借这点薪水筹办婚礼的话一百年都办不了。

“好吧,我答应你!”詹姆斯叹了口气,他对莉莉安说:“不过我还得看看着这些东方人究竟有没有诚意。”

詹姆斯二人很快就回到了孔林身边坐下,詹姆斯清了清嗓子,才说道:“这位先生,您真的愿意用三百三十荷兰盾,也就是一百两白银的薪水雇佣我吗?”

孔林听了翻译过来的话后点点头,“是的,我可以肯定的告诉您,如果你愿意来我这里工作的话,给你的薪水只会多不会少。”

詹姆斯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好吧,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待会就去把我的工作给辞了,明天我就来上班,不过我应该去哪找您呢?”

“迎宾馆,明天你来迎宾馆里找我就可以了,我叫孔林。”孔林站了起来,举起双手对着詹姆斯拱了拱,“你放心,我可以保证,你绝不会为你今天的决定后悔的。明天早点来找我,我还有一批货物要你帮忙找一些大买家呢。”

说完孔林带着一众人等向外头走了出去……孔林刚一出门,詹姆斯身后的一帮水手就轰的一声闹开了。

“头,你要发财了,一个月三百三十元荷兰盾啊,这个薪水比起船长还高呢!”

“不行。头,这回你一定要帮帮我们,帮我们问问,这个东方商人还要不要雇佣水手,我也要上他们的船上去干活。哦上帝,要是能到那艘庞大的战舰上去工作就好了,只要能从荷兰到东方一个来回,估计这辈子的养老钱就能赚回来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闻着詹姆斯。艳羡的心情跃然于脸上。

心情变得开朗了很多的詹姆斯对莉莉安道:“好了好了,你们也别问了,这些事还是等我回到“老人号”跟老罗伊辞职后再说吧,莉莉安,给大家每人来一杯酒,我请客!”

“谢谢詹姆斯的慷慨,干杯!”众人举起了酒杯开始畅饮起来……崇祯十一年

二月初六

德安府是湖北靠近湖南最近的一个州府,同时也是河南进入湖北的必经之路,李自成攻占了湖北后。就在德安府驻扎了三万兵丁,由手下大将刘芳亮统领。

德安府的知府衙门的大堂上,新上任的左营制将军刘芳亮此刻正搂着一个俏丽的女子和一众军官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每名军官的身边都有一名抢来的女子,他们一边喝酒一边对身边的女子乱摸乱亲,看上去好不快活。

…,

“将军,闯王命咱们看守德安府的时候可是再三交代,让咱们小心提防官军,而且李公子也说过不让咱们喝酒,咱们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啊?”

说这话的人年约二十,长得方口阔鼻,看上去很是有一股子英气。此人是李自成的义子张鼐,李自成攻占了湖北后,按照李岩的建议将部队分为五营,这五营分别是中吉、左辐(辅)、右翼、前锋、后劲;旗纛前营为黑色、后营为黄色、左营白色、右营红色、中营青色。军职设权将军、制将军、果毅将军、威武将军、都尉、掌旅、部总、哨总等官。

军制的改变也意味着李岩打算将闯军由流寇逐步正规军转变的愿望。

比如改了军制后,左营便以刘方亮为制将军。马世耀为左果毅将军,刘汝魁为右威武将军,而张鼐则是担任威武将军。

这些流寇出身的头领们此刻虽然都当了将军,但骨子里的流寇习气却没有丝毫改变,每天依然是过着今朝就有今朝醉的日子。喝酒、玩女人依然他们每天的主要日常生活,尤其是春节过后,刘宗敏和李自成分别率领主力攻打湖南和陕西,觉得天高皇帝远的刘芳亮等人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比如现在刘芳亮怀里的女子就是原德安府知府的小妾,此刻也被刘芳亮抢了过来供他淫乐。

此刻喝得正起劲的刘芳亮听见张鼐的话顿时就有些不高兴而来,他将手中的酒杯重重的放在桌上喝道:“张鼐,你小子平日里就怕东怕西,这会子闯王都不在了你还怕什么?放心的吃放心的喝,闯王怪罪下来老哥我顶着。”

张鼐苦笑道:“刘爷,您是不知道,那李公子走的时候就曾经嘱咐过咱们,让咱们约束军纪,不要太出格了,可他们才一走咱们就........这终归是不太好吧”

“呸……刘芳亮吐了口粘稠的唾沫到地上后才不屑的说道:“他们懂个屁,老子心情好给他面子才叫他一声李公子,要是哪天老子心情不好了他屁都不是,闯王那是给他们留着脸呢,这才给了他一个河南营的军制让他带带,他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我呸!

你们说,如今我们义军能有这么一番新气象还不是咱们这些老兄弟一刀一枪拼出来的,他一个新来的穷酸书生凭什么一来就当上一营将军,凭什么?”

得,旁边这几位算是听出来了,感情刘芳亮是对李岩初来乍到就且居高位感到不满了。

张鼐和旁边的马世耀、刘汝魁等人对视一眼,嘴巴张了张想说点什么,后来又闭嘴了。其实这些日子以来,他们李自成那么器重李岩、牛金星、宋献策等人也很是不满,只不过顾忌到李自成而不敢说出来罢了,现下看到刘芳亮率先提了出来,心中暗自痛快的同时也就不说话了。

看到众人都不说话,刘芳亮更得意了,举起酒杯咕咚咕咚的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不时有酒流入他的衣襟里也没察觉。

“哈哈哈.......痛快。兄弟们都将这碗酒干了。”

大堂里很快就响起了刘芳亮和众将们肆无忌惮的狂笑声,中间还夹杂着些许女子痛苦的呻吟声……就在刘芳亮等人寻欢作乐的时候,离德安府一百里处,一支浩浩荡荡的呃兵马正在向德安府开来。

这支队伍就是从山东出发,越过了河南开封、汝宁府等地,一路向德安府进发的庞刚亲自率领的两万多大军。

这次,庞刚一共带领了三个步营、一个骑兵营、一个炮营以及两个辎重营共两万五千大军,力争在最短的时间内光复湖北全境。

…,

“大人。末将终于又可以和您一起出征了,想想真是痛快啊。”

骑在马上的三营游击李源一副眉花眼笑的模样,看得庞刚暗自叹气。

庞刚盯着李源正色道:“你啊,都当了游击将军,也是成了亲就要当爹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毛毛躁躁,为将者,知将、知兵、知民,乃人和也。天时。地理,人和。三者具之,必胜也。你若是只知道好勇斗狠。那你这辈子最多做到参将也就到头了,你就没有更大的追求吗?”

“是,末将谢大人教诲。”李源低下了头不语,他也知道自己性格上的缺点,但是有时候就是控制不住,他就属于一听到刀枪声和炮声就会浑身激动的主,好勇斗狠的性格并没有随着官职的增大和年龄的增加而改变,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现在被庞刚这么一说。他也只能低下头来乖乖的接受。

庞刚扭头对身边的王志道:“狗剩,你有时间也劝劝这小子,我们很快就要扩军了,现有的军制已经不适合咱们,我估摸着打完这场仗后就要有一个调整。你们要有一个思想准备。”

对于王志、李源这些最早跟随着自己的老人,庞刚是打心眼里希望他们能尽快成熟起来的,今后自己麾下的兵马越来越多,总不能每次都让自己亲自带兵吧,他们总归都是要独当一面的。谁若是不能达到庞刚的要求那么就只能被淘汰,庞刚可不想看到日后有谁因为自身的原因而被昔日的伙伴甩在身后。

“是,末将一定好好劝劝他。”王志郑重的回答,他平日里虽然话不多,但向来都是哑巴吃饺子,心里有数。

二月的天气还是很冷,尤其是积雪开始融化的时候更是能让人冷到骨子里去,官道上到处都是泥泞的泥土,谁若是不小心摔一跤保准他立马变成一个泥猴。

王立和他的六名同伴虽然骑着马,但身上的衣裳依然变成了和地上的泥巴相同的颜色,这也是他们这半个月来一直充当开路先锋的代价。

王立是一名夜不收,在庞刚麾下的青州军里,夜不收的待遇是最高的兵种之一,有人说只要你能在夜不收里干满两年,你就可以将你下半辈子的养老钱都挣到了,但是夜不收的高风险也是人所共知的,尤其是在和清兵交战的那几场仗里,损失的也不少没有三百也有两百,战损率高达三成,堪称是最危险的兵种。

但即便如此,每年拼命往夜不收里挤的人依旧数不胜数,原因无他,除了军饷高、缴获的财物可以大部分截留之外,夜不收的地位比起其他兵种的军士也高了一截,在山东的地界上,夜不收的人走路头都是要抬高一截的。

现在的王立就和他的同伴们摸到了德安府外一个村子里,只是看着面前的村子,王立和他的同伴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的这一幕大大出乎了他们的意外,这个村子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村子前面的广场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尸体,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至少有两百多人。

王立一眼就看出来,这些百姓是遭到了有组织有预谋的屠杀,而且王立还看到,在这些尸体中,绝大多数都是男人,即便是有女子也都已老人和小孩居多,他们许多人身首异处,有的更是被开膛破肚,情景惨不忍睹。但是王立也发现,在这些尸体离年轻的女子很少,即便有也是赤身满身狼藉,一看就知道生前曾经受到玷污。

“这是谁干的,是他妈谁干的?”

王立的心仿佛被人猛的掐了一下,这样的惨烈的景象他只有在当初与鞑子交战时,被鞑子屠戮的村子里见过。一般的土匪或者响马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因为即便是响马或者土匪心里都会有一个底线,那就是即便是杀人也不会做出屠村这种惨事,那是会引起公愤的。

“俺知道是谁干的!”

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在王立身旁响了起来.......(未完待续)RQ

第四百二十八章 攻陷德安府

“是谁?”

王立的脸色很难看,虽然这里不是山东,但凡是一名有良知的军人,看到百姓被如此屠戮,任是谁心里也不好受。

“流寇!”王立身后的人用肯定的语气道:“也只有大规模的流寇才能如此干净从容的屠戮一村百姓,而且这里年轻的女子几乎全都不见了踪影,那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们被人掳走了,您想啊,这附近能有这份实力的会是谁呢?”

说这话的人名叫乔勇,约莫三十多岁的年纪,算是一名老丧不收了,但由于在文化这块上总是拖后腿,因此也一直没能晋升,在普通的夜不收位子上一干就是好几年,但他的经验无疑是非常丰富的,就算是王立这个外委在平常也很尊重他的话。

“流寇!”

王立眼中闪出了一丝杀气,这些流寇还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走到哪就祸害到哪啊。

“这事不能算完,咱们得赶紧回去禀报庞大人,让他老人家做主,一定要铲平这些祸害!不过在此之前咱们先得去德安府打探一番。”

德安府属于湖北重镇,它的城墙自然不会太差,事实上德安府的城墙高三丈,长三里,算得上是墙高城深,在冷兵器时代任何人想要攻下这种城墙都不容易,但守卫这道城墙的人实在是太不争气了,所以才这么容易就被流寇给攻破。

王立等人来到德安府城池外的一个隐蔽之所,用千里镜偷偷的观察着城门口的动静发现几乎没有什么人进出城池而守卫在城门口的守卫也十分的松懈。

他们穿着破烂的衣裳,手里拿着简陋的武器,懒洋洋的坐在城墙脚下晒太阳。

看到守城闯军那懒洋洋半死不活的样子,王立面上露出了喜色:“这些贼寇还真是胆大,若是城防都如此松懈,咱们夜里只需派人爬上城墙就能将城门给打开了,现在咱们立即返回禀报庞大人。”

第二天深夜,北风还是不停的刮着,初春的风还是特别的冷口守城的闯军早就缩到了藏兵洞里烤火睡觉去了数里长的城墙上也只有孤零零的数十名士卒背靠着城墙躲避寒风,由于人手严重不足,长达数里的城墙上不免留下了许多无人看守的地段。

到子深夜三更的时候,即便是留在城墙上的少数士卒也都靠着城墙在打瞌睡,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一场噩梦正在向他们冇袭来。

此时,数十名身着黑衣的人正悄悄摸冇到了南面的城墙下,他们取下了背后的绳索在半空中挥舞了一会后就松开,绳索一头的钩子带着一声轻微的破空声飞向了城头,很快,一声轻微的撞击声传来表明绳索的一头已经和城头有了接触。

下面的黑衣人用力拉了一下绳索MM很结实,证明绳索一头的弯钩已经抓牢,这数十名黑衣人陆陆续续的向上攀岩了上去。在他们的身后的三百多步的地方,一身铠甲庞刚就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那些黑衣人的行动,脸上带着些许凝重。

这次趁着敌军的麻痹大意和黑夜攻击德安府是庞刚根据王立和他麾下的夜不收带来的消息作出的决定。不过趁夜攻城本来就是一件高风险的事,且不说黑夜很不利于大部队的展开,就说若是先头偷袭城门的部队若是被发现就很容易陷入敌军的包围中,搞不好就会全都陷在里头,须知此次偷袭城门的可都是从夜不收里精心挑选出来的精锐若是被闯军一口给吞了庞刚也是很心疼的。…,

在庞刚身后是王志、李源等各位游击和将领,再后面则是密密麻麻数不清的人影,虽然在黑夜里看不大清楚,但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全都静静的蹲坐在各自军官的身后静静的等待着。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城门口还是没有动静,李源有些着急了,正想说些什么,但就在这时,城门缓慢的打开了同时众人在城门口出看到了一道火光,这道火光摇了三圈后才停下来。

庞刚一看,大喜过望,对着后面大声吼道:“太好了,城门打开了,兄弟们冲啊!”

“冲啊!”

随着庞刚的话责落下,他的身后很快燃起了密密麻麻的火把,无数军士在各自军官的带领下冲向了城门MM

德安府的制将军府邸(原知府衙门)里,刘芳亮正楼着一名抢来的妇人睡得正香,如同往常一样喝得叮咛大醉的他正呼呼的打着呼噜。

整个制将军府里也是一片安静,所有人都睡得正香,但是这片

宁静很快就被打破了,一阵阵jī烈的喊杀声从南边传了过来。

喊杀声越来越jī烈,不到一刻钟的功夫整个德安城就已经乱成了一团,到处都有枪声和惨叫声。

“咚咚哦厂

一阵急促响亮的敲门声在刘芳亮的卧室外响起。

“唔MM草,到底什么事情!”睡得正香的刘芳亮朦胧的睁开了双眼,坐了起来不耐烦的问。

“刘爷,快起来,出大事了,官军打进城了!”一个声音在门外焦急的叫喊着。

“官军进城?赶出去飞什么?官军进城了?”

刘芳亮顿时一惊,浑身打了个冷战,这里是城里啊,官兵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进城了呢?

吓得浑身的睡意和酒意全醒了的刘芳亮突然赶紧下了床,开始手忙脚乱的穿衣裳,同时还不忘喊道:“快,把爷的盔甲拿来,赶紧叫人迎敌,他娘的,老冇子倒要看看,倒是哪路官兵竟然敢来攻打德安府!”

又过了一刻钟,当匆匆忙忙顶盔披甲带着一帮亲兵出了制将军府后,却发现现在全城都已经陷入了混乱,到处都是不断响起的枪声和厮杀声。

刘芳亮拦住了一群败退下来的闯军,看到这群败军犹如无头苍蝇般穿冲乱撞的样子不禁心头火起,扬起了马鞭冲着几名败兵劈头劈脑的就是一顿鞭子,直把几名败兵抽得在地上满地打滚。

“你们这些混蛋,真是丢光了咱们义军的脸!”



抽了一会,感到有些累了的刘芳亮这才喘着粗气喝道:“都给老冇子起来,说,城里到底进来了多少官兵?”

一名小头目模样的闯军战战兢兢的说道:“刘爷,小人也不知道啊,现在城里到处都是官兵,他们见人就杀,已经有好多兄弟都命丧在他们手里了,小人和手下的这些弟兄还是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

“你们这些混蛋,连官兵如何进的城,来了多少人都不知道,那老冇子要你们还有何用!”刘芳亮把牙齿咬得咯咯响,不由分说抽冇出了腰间的长刀对着前面的这名小头目就要砍下去。

这时,却听到前方传来了一阵阵火铳声,刘芳亮心中一惊,一望了过去,借着耀眼的火光,他看到了前方出现了一排排穿着红色鸳鸯战袄,身披锁子甲的军士正迈着整齐的步伐列队走来。…,

“是青州军!”

刘芳亮只感到心口一紧,原本愤怒的感觉顿时被一种惊恐所取代,他一眼就认出了对方,这是那支在洛阳城外将他们十多万大军打得落花流水的青州军,正是因为他们,闯王才不得不放弃了原本唾手可得的洛阳,率领残部转而进攻湖北。

原以为来到湖北后就可以不用面对那支可怕的军队了,没想到现在他们竞然追杀到这里来了。

“刘爷,咱们现在怎么办?”

刘芳亮身边的亲兵队长看到刘芳亮神色凝重,跟随刘芳亮多年已经很了解他的亲兵队长低声问道:“刘爷,事也不可为,还是让咱们护着你冲出城去吧。”

刘芳亮摇摇头,“不行,还得再等等,马世耀、刘汝魁他们还没有消息,还得再等等他们。”

其实,对于流寇出身的刘芳亮来说,打不过人家被迫跑路那不算什么丢人的事,当初闯王不也领着大伙跑了八九年的路了么,但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德安府已经算是义军的一块地盘,自然不能这冻轻易放弃,否则却是不好向闯王交代。

可是刘芳亮却是没想到,就是这一瞬间的犹豫却成了他的催命符。

就在刘芳亮犹豫不决的时候,庞刚已经指挥着三个营的步卒冲入了德安府,另有骑兵营游击黑铁领数千骑兵堵住了几个城门口。

砍杀声,火铳声在德安府响彻了几乎一夜,待到天色大亮之后,德安城里的三万闯军绝大多数或是被歼或是投降,闯军新成立的左营就这么成建制的在闯军里消失了,就连左营制将军刘芳亮也在突围中手臂中了一枪跌落下马后成了阶下囚。

天色大亮,德安城又恢复了昔日的

宁静,躲在屋里瑟瑟发抖了一夜的德安城百姓们悄悄从屋里探出了头。

但是他们看到的却不是那些衣衫褴褛的闯军,而是熟悉的穿着红色鸳鸯战袄的明军。

“是官兵,是官兵打回来了。”老百姓们战战兢兢的相互转告着,在他们看来,无论是官兵也好,流寇也罢,无论是谁都不是省油的灯,祸害起老百姓来他们同样毫不手软。

在一户人家的小院里,一个五十多岁老头轻轻拉开了房门,正想出去,却被自家媳妇给拉住了。

“老头子,你不要命了,外头都是官兵,要是被他们发现了你还要不要你的老命了?”

老头子用力一挣扎,急切道:“老婆子,你别拉我,家里眼看就要断炊了,我不出去找活干你想让咱们一家都喝西北风啊?”

“断炊也比送命强啊,我就是不让你去,儿子已经被流寇抓走了,只留下儿媳妇和一个没断奶的娃子,你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让咱们娘几个怎么活啊!”满头花白的老妇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你放手!”老头也急了,厉声道:“你也知道咱家还有个没断奶的娃子啊,我告诉你,那可是咱老姜家唯一的根了,要是饿出个好歹来你让我死后怎么跟九泉之下的姜家的列祖列宗交代。”

“你放手!”

“我不放!”

“你再不放手我可就不客气了!”

就在这老两口争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一阵阵敲锣声伴随着一个大嗓门在门外的街道上响了起来。…,

“城中的老百姓都听着,我等乃膘骑大将军、冠军侯麾下大军,奉命前来剿灭流寇。城中百姓无需惊慌,官兵对百姓秋毫无犯,但若是家中私藏流寇者于流寇同罪,可若向官兵告发者,大将军赏银十两告发二人者赏银二十两,若是匪首则赏银百两!此赏银当场在知府衙门兑现,绝不拖欠!城中的老百姓都听着”

随着锣声的走远,姓姜的老头和自家老婆子面面相窥,渐渐的姜老头的眼里闪过了一丝神采,他仿佛依稀记得,自己后院废弃的那个小房子里昨天夜里好像就藏着一个人哩,

庞刚带着李源、王志、宾世乾等将领和自己的亲卫队走在还依稀能看到血迹的大街上,不时有闯军的俘虏被青州军的军士压着清理街道上的死尸。

当庞刚来到城中,也就是知府衙门附近时,前方传来了一阵枪声随后一阵阵欢呼声传了过来,“抓住刘芳亮了,抓住刘芳亮了!”

“哦,抓住刘芳亮了?走,过去看看!”庞刚大喜,催马向前快步跑了过去。

当庞刚一行人来到知府衙门口时,看到一群军士正压着几名五花大绑的闯军走了过来,他们看到庞刚后赶紧纷纷行礼。

为首的一名百总昂首向庞刚禀报道:“启禀大人,卑职等人已经抓到了贼寇首脑刘芳亮一干人等正准备等候大人发落,请大人示下。”

庞刚笑着点头道:“好,做得好,你们是哪一营的军士?”

这名百户肃然道:“启禀大人,卑职等是三营李将军麾下。”

“嗯,干得漂亮!”

庞刚轻轻在这名百户的肩膀拍了拍以示鼓励,乐得这名百总感觉身上都轻了十斤。

站在庞刚左边的王志不动声色,宾世乾心中却是颇有种遗憾的感觉,要是抓住刘芳亮的是自己的手下,那么自己的面上可就有光了。

而站在庞刚身后的李源此时已经是乐得见牙不见眼一双小眼已经迷成了一条细缝,这个百户太给自己长脸了,回头一定要好好褒奖他,想到这里,李源原本挺起的胸膛更是往上翘了几分。

庞刚慢慢走到了刘芳亮跟前,看着这位历史上著名的李自成的心腹大将,冷然道:“刘芳亮,你可是辜负了你们闯王的hòu望,这么快就将德安城给丢了。”

“呸?刘芳亮吐了口唾沫,冷然道:“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了,待我义军大军返还,我看你还能否这般得意!”

“哦,是么?”庞刚脸色一冷,森然道:“本官能将那闯贼打败一次,自然就能打败他第二次,姿势本官却是不明白,你们这些只会烧杀打夺的流寇也配成义军么?”

刘芳亮却是昂首道:“哼,我们只会烧杀掠夺,若非当今的狗皇帝混用无道,你们这群狗官横征暴敛,让咱们这些老百姓活不下去了,咱们岂会造反,说起来你们这些狗官比我们还狠毒一百倍!”

“你,MM?

一旁的李源看到刘芳亮已成了阶下之囚还如此嘴硬,正要站出来给他的厉害瞧瞧,但却被庞刚伸手拦下了,庞刚轻蔑的说道:“刘芳亮,你也别拿官府来说事,若尔等真的是替天行道秋毫无犯倒也罢了,本官少不得还要夸你们一声好汉,可你看看,你们这些所谓的义军所干的都是什么破事。我问你,城动三十里外的郭家庄满村子的老老少少都被屠戮一空,是不是你们做的好事?还有本官听闻知府衙门里有一群被抢来供尔等淫乐的女子,这些总不是官府逼着你们做的吧,本官问你,你们的所作所为与禽兽何异!”…,

面对庞刚的责问,刘芳亮哑口无言,最后只能昂着头道:“哼,成王败寇,随你怎么说吧,反正老冇子落到你们手里也没想过活着出去,要杀要剐随你便!”

“好、好好!”庞刚点点头,“你想死本官成全你!”

“来人啊!”

“到!”两名亲兵站了出来。

“把他压下去,严加看管,决不能让他跑了!”

“是!”

亲兵将刘芳亮压下去后,宾世乾看到庞刚面色不善,上前一步安慰道:“大人,今日顺利的攻下了德安城,这是一件大喜事,为了刘芳亮这个贼寇生气却是不值得。”

庞刚点点头,正要迈步向知府衙门内走去,却听到后面传来一阵喧哗声。

“站住,不许往里闯,否则格杀勿论!”

“你们让开,快让开,我要见你们家大人,我要领赏银!我要领赏银!”

“嗯!”庞刚目光一凝吗,转头向后望了过去”

。)

第四百二十九章 刘芳亮

庞刚一回头,就看到身后一名衣衫破旧,满头花白的老汉正被两名亲兵拦住,而他正努力往前挤着,嘴里还大声的嚷嚷着。

“你们让我过去,我要领赏银,要是耽搁了你们吃罪不起!”

这位老头被两名亲兵拦住后依然不服气,还要往前挤,这两名亲兵却是职责所在,前面可是庞大人,若是出了什么差池他们可担待不起,因此拼命的阻拦,有一个性子急的亲兵已经将米尼步枪对准了他,步枪上明晃晃的刺刀眼看就要抵近这名老汉的胸口。

庞刚向史博文使了个眼色,史博文会意走了过去,制止了两名亲兵的举动对那名老头道:“老人家,您说您是来领赏银的,是吗?”

这个老头梗着脖子说道:“是啊,我就是来领赏银的,你们不是说告发一个贼寇赏银十两,两个就二十两,若是贼首则是一百两吗?老头子我今儿就是来领赏银来了!”

这时,一旁的庞刚也来了兴致,走到老头身边饶有兴致的问道:“老人家,您老贵姓,您那里真有贼寇吗?”

这个老头倒挺硬气的说道:“老头的姓不贵,姓姜,至于贼寇自然是有的,否则老头子我上这来干嘛?”

庞刚眼珠子一转,却是反问道:“您就不怕我们呢赖账吗?”

“赖账?”这名老头惨笑道:“当然怕,可老头我还有什么好怕的。老头子唯一的儿子已经被贼寇捉走充了军,只留下我们老两口,以及媳妇和唯一的一个小孙子,现在咱们全家的口粮已经全部被贼寇给抢走,眼看着全家就要饿死,反正也是一个死吗,您说老头子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是啊!民不畏死何以死惧之?”

看着面带菜色,身上只穿着单薄的衣裳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老头,庞刚身边李源、王志等几名将领眼中不禁露出凄然之色,曾几何时,他们的处境和这个不知名的老头又是何等的相似。

庞刚长叹一声,转头对身后的史博文道:“拿一袋干粮给这位老伯,顺便领着一众弟兄跟着他到他家看看,若是真有贼寇藏着的话就将他们押回来,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是!”

史博文应了一声,带领着一百名亲卫跟着这名姓姜的老头往他家去了。

看着姓姜的老头和一众亲卫的身影渐渐远去,庞刚几人也走进了知府衙门。

走着走着,一旁的李源默默的走了一段路后突然开口问道:“大人,有时候卑职真的搞不懂,您说那些贼寇起兵的时候一个个都口口声声说是因为官府压迫,贪官污吏横行,民间民不聊生,因而才起义的,末将却发现那些口口声声为了活命而起义的贼寇到后来却是比起那些贪官还很,至少官府还做不出屠村这种丧心病狂之事。那些百姓都是他们的姐妹啊,他们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

庞刚摇头道,“你这个问题本官也想了很久,但始终也没能有一个准确的答冇案。

或许这就是咱们人类的天,人这东西啊,是最容易变的,咱们的老祖宗不是说了嘛,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却很难,你想啊,原来一个连饭都吃不饱的泥腿子,突然间变成了一个天天吃着山珍海味,夜夜当着新郎的人,过了一段日子后你再让他重新坐回那个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的泥腿子,你说他会愿意吗?自然是不愿意了,但是你不愿意的话那就意味着你要剥夺别人的生存物资和劳动成果,这就变成方才你所说的………”…,

说到这里,庞刚才发现不小心说漏了最,竟然和李源这个家伙说生存物资和劳动成果这些这个时代所没有的词汇来了。

摇头失笑了一下,庞刚迈步进了大堂,发现大堂外站着两排军事,而大堂里面竟然站着数十名女子,她们有的站着,有的坐在地上,全都惶恐的看着从外头走进来的庞刚一行人。虽然她们从看守她们的军士口中得知德安府已经被官兵收复,但这并不能减轻她们内心的惶恐,毕竟匪过如梳,兵过如蓖这句老话能够流传上千年了,总是有它的道理的。

看着众女子惊恐的目光,庞刚心中轻叹了口气,对众女子道:“大家不要怕,本官此次率众光复德安城,既然将尔等救了出来,自然会保护好尔等,过一会本官就会发给尔等盘缠,领了之后就各自回家吧。”

“什么?放我们回家”

大厅里的女子一个个面面相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些官兵竟然不趁机欺辱自己,还好心的送盘缠让自己回家,这世道还有这么好的兵马?

看到众女一个个呆若木鸡的模样,李源不禁有些火了,厉声喝道:“你们还在等什么,这位是皇上亲封的冠军侯、山东总兵、膘骑大将军兼青州都指挥使庞大人,难道还会诓骗尔等不成?”

众女又是相互看了一会,最后才有一名容貌秀丽的女子走了出来,直愣愣的问庞刚道:“敢问庞将军,贼寇首脑您是否已经抓到?”

庞刚点点头:“如今只抓到了贼首刘芳亮,其余的人还在追捕中!”

这名女子直愣愣的盯着庞刚追问道:“敢问大人打算如何处置那刘芳亮呢?”

“大胆!”庞刚身后的亲兵出声喝道:“如何处置贼首是大人的事,何时轮到你一妇道人家多嘴!”

“俟,不可无礼。”庞刚拦住了要喝止这名女子的亲兵,上前一步和蔼的说道:“本官告知你也无妨,那刘芳亮作恶多端,本官即日就要将其明正典刑。”

“如此小女子也就放心了。”这名清秀的女子冲了庞刚跪了下来泣声道:“小女子替死去的先父谢过大人大恩大德。”

“小冇姐不必如此,快快请起。”庞刚看这名女子谈吐不凡,举止也非常闲雅端庄,和周围的众女很是不同,心知此女出身必然非富即贵,正要将其扶起,却没想到这名女子依然施施然的自己站了起来,秀丽的俏脸上带着一丝决绝之色对庞刚道:

“小女子爹娘已被刘芳亮这恶贼杀死,青白之身也被玷污,大人之恩小女子只能来世再报了。”

说完,这名女子猛的一个箭步对着身旁的一根石柱冲了过去。

“不好,快拦住她!”

庞刚一看这名女子的动作就知道不好,赶紧冲了过去要将她拦下,但是已经晚了一步,这名女子的皓首已经“砰”的一声直直的撞在了柱子上,鲜血瞬间就溅了出来,整个人也直直的摔倒在了地上发出了沉重的声音。

当庞刚冲到她跟前将她扶起时,这名女子已经命若悬丝,她缓慢的睁开了眼睛,望着庞刚凄然一笑:“大人,小女子清白之身已失,这些日子之所以留下这残花败柳之身就是想看刘芳亮这贼子是如何死去,现在既然将军已然将其抓获,又亲口答应了小女子将其正法,小、女子也就可以放心的到九泉之下和爹娘团聚了。爹…,娘……女儿找你们来了……。”…,

说完,这名女子缓缓的闭上了秀目

抱着怀中逐渐冷去的娇躯,庞刚只感到一股郁闷之气在胸中怎么也化不开。

“刘芳亮………你这个混蛋

混蛋!”大厅里满是李源愤怒不已的狂吼声。

此时,大厅里的女子们也围着庞刚怀中的女子嘤嘤的哭出声来。

庞刚沉声问道:“你们可知此女是何家女子,竟然刚烈至此。”

一名容貌普通的年轻女子泣声道:“小女子略知一二,这位姐姐名叫步惠柳,是原德安步知府的女儿,贼寇攻陷德安城后,步知府和夫人被刘芳亮所杀,步姐姐却被刘芳亮给玷污了,步姐姐常对我们说,她荀延馋喘活下来就是为了看着刘芳亮这贼寇受到报应,现在有了将军的保证,步姐姐这才……,这才自尽追随她的爹娘……”

说到这里,这名年轻的女子和周围的女子全都泣不成声,庞刚心里也是一阵惨然,他看得出来,大厅里的这些女子也是全都被刘芳亮等人玷污过了,只是她们这些贫民家的女子并没有如同那步小冇姐那般选择了自尽殉节而已。

“咯咯咯……”。

这时,大厅里响起了一阵牙齿撞击的声音,原来是是已经气得面色铁青的李源的牙齿在不停的撞击。

“大人,末将实在是忍不住了,末将立刻去将那刘芳亮谁是碎尸万段!”

说完,李源立刻就转头就要走出去,突然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史博文领着一群亲兵走了进来,他们中间还压着三名穿着普通百姓的人。

但是庞刚只是扫了他们一眼就知道这三人绝不是普通的百姓,原因无他,因为他们脸上那种凶残的神色实在太浓了,手上没有数十条人命是不会有这么浓郁的杀气的。

【本文字由启航@坟外桃花三两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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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章 剐刑(第二更)

“大人,大人,咱们这回可是发了。您猜卑职把谁给抓到了!”

一进来史博文就兴高采烈的喊了起来,却没有注意到庞刚和李源等人那难看的神情。

心情很坏的李源眼睛一瞪,“史博文你小、子有屁就放,卖什么关子。”

李源的话很不客气,就差指着他的脸骂开了,但是史博文也没生气,他知道这家伙是个浑人,性子起来的时候是谁的仗也不卖的,要不当年也不会被庞大人打成一个猪头了。

史博文笑着说道:“大人,您绝对没想到这三个小子是谁吧,他们就是贼寇左营的左果毅将军马世耀,右威武将军刘汝魁为,威武将军张鼐,加上刘芳亮,这下贼寇左营的贼首就全齐活了。”

“嗯........真的么?”

这下庞刚不禁动容了起来,一下子就将贼寇再德安府的首脑全部抓了起来,这可是很不容易的。

“是啊,大人您还不知道吧,这三个贼子竞然一起躲到了那名姜老汉院子后面的一个小、柴房了,被姜老汉发现后才报给了咱们,卑职领着兄弟们一去就给他们来了个瓮中捉鳖,甭提有多顺利了!”

史博文一边说一边激动的挥舞着手臂,一副眉飞色舞的样子。

也难怪他这么兴奋,作为庞刚身边的亲兵队长,这个位子虽然地位尊贵,但也是最不容易出成绩的地方,天天跟在老板的后面,能立功的机会几乎是微乎其微的,现在好不容易抓了三天大鱼,他的嘴巴都笑得差点合不拢了。

不过兴奋过后,史博文看到众人的脸色都不太好,有些疑惑的向王志投去了一个询问的眼色王志的嘴角朝旁边一歪,史博文当即就看到了那名躺在血泊里的女子,他心中一转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轻叹了口气的他轻轻走到庞刚身边问道:“大人,这几名贼寇该如何处置,您出个主意吧。”

庞刚慢慢的走到这三人面前,仔细的盯着这三人看了一会后才缓缓说道:“你们三人就是闯贼左营的首脑?呵可......看来老天爷也要灭你们啊。”

“狗官,要杀就杀何必多言!”那名最年轻的将领等着庞刚喝骂起来。

庞刚并没有动怒,只是一眨不眨的盯着三人好一会盯得三人心中发毛,这才淡然道:“好啊,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本官就成全你们.......来人啊,将这三人拖到菜市口,将他们给剐了!”

史博文正要站出来但却被李源抢先了一步:“大人,让末将来给他们行刑,可否!”

“好吧。”庞刚点点头。

李源大喜,l把抓住了其中一名贼首的衣襟就往外拖,剩下的两人也被亲兵像拖死狗一般拉了出去。

直到这时,原本还算镇定的三人这才惊叫起来,他们三人自知此次难逃一死,但是死可是有很多种方法的这个剐刑可是华夏最为残酷的一种刑罚,没有之一。

剐刑也称凌迟,是古代对犯人的极刑之一,就是民间所说的“千刀万剐”。最早出现于五代年间,在宋仁宗时被写入《宋刑统》作为刑罚使用。将人拴在木桩上,用刀将犯人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往下切,最初一共一百二十刀后来又发展到三百六十刀等。

由于剐刑实在太过残忍在明代,只有犯了谋反、犯上作乱、“口语狂悖”等“大逆”、“逆伦”罪的人才享有这个待遇。也就是说,“凌迟”主要是用来处死危及封建统治阶级利益的政治犯的一种刑罚。…,

对于以前看惯了用步枪来枪毙犯人的庞刚来说,能说出剐刑这个字眼,可见他内心的愤怒已经到了什么程度。

“庞刚,你这个混蛋有种就给老子一个痛快,这么折磨老子算什么英雄!”很快院子外就响起了刘芳亮嘶哑的声音,只是这个声音越来越远也越来越轻。

看着已经消失的几个人的身影,庞刚不为所动,只是恨恨的说了声:“咎由自取。”

看过史书的庞刚可是很清楚这些流寇的德行的,可以说流寇里就没几个好货色,可能有人会说李定国就不错啊,可是像李定国这样的人在流寇里那几乎就是凤毛麟角。

就拿刚才被推出去的威武将军张鼐,他也是李自成的义子,历史上他曾被封为义侯。李自成死后,他与总兵郝摇旗统兵四万主动归降,而磁侯刘芳亮,却是率部一万归降的,都是清兵写了一封劝降信后就立即降,连条件都不敢讲。还有光山伯刘体纯,率部三万于武昌城归降。这些都是不战而降的,而且降的是满人,而非明廷,可见这些流贼是没有民族气节的。有奶便是娘,无所谓主子是谁,也可见其人怕死到了何种程度。

李自成进京之后,按理来说既然登基做了皇帝,就应该干正事了。流贼蜂起,战乱达二十年,无人耕作。当务之急是恢复农业生产,劝耕农桑,可流寇中却没人愿意耕作,所有人都是依靠抢劫为生,实在不行就杀人为食,在庞刚看来,只有将其彻底消灭才能铲除这股毒瘤,加之刚才看到步小姐的惨状,怒火上涌的庞刚这才毫不犹豫的下令给了他们剐刑。

下达了这份命合后,庞刚这才长舒了口气,正准备向衙门内院走去。这时,原本在大厅里的数十名女子却齐齐向庞刚跪了下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庞刚皱了皱眉头,示意她们起来,但却没一个人愿意起?

为首的那名年轻女子泣声道:“大人,民女们的家大都已经被贼寇给毁了,亲人也大都不在了,而且咱们的身子已经被贼寇玷污了,即便还有家人的也回不去啊,一旦民女们回去之后也只有死路一条啊,大人,您就行行好,救救民女们吧!”

说完,这名女子立刻冲着庞刚磕起头来,而且磕得蹦蹦响,才几下就把头给磕得红肿了起来。

“是这样么?”

庞刚有些疑惑的转头看向了身旁的人,却见宾世乾和王志在一旁轻轻点了点头。

庞刚皱了皱眉头,心道难道现在的礼敖竟然这么严么,他可是记得当初他刚到灵山卫的时候在杨家屯救了自己便宜老丈人魏同年的小、妾柔娘,当时柔娘明显已经被那个叫什么王大麻子的家伙给玷污了,可也没见柔娘寻死腻活的啊。

其实,庞刚所不知道的是柔娘本身出身于于青楼,对于贞操本来就不像寻常女子这么看重,更不会因为被男人那啥了就会寻死,这也是庞刚所不知道的事。

“好吧!”庞刚叹了口气,对这些女子说道:“既然你们不愿意回去,那就暂时随着大军在辎重营行动吧,待到回到山东,本官再帮你们寻个好人家给嫁了也算是后半辈子有个依靠。”

“谢大人!”这些女子哽咽着对着庞刚又是跪了下去。

“得得得......你们也别跪了,本官看不惯这个。”庞刚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就走了出去........

青州军攻克德安府的消息并不能隐瞒多久,很快这个消息就传到了镇守武昌府的牛舍星的耳朵里。…,

“什么?德安府炎守,刘芳亮等三万左管全军覆没?”

牛舍星炎声叫了起来,紧紧抓着折扇的右手因为太用力而变得青筋凸起。

让刘芳亮等人驻守德安府是他的主意,原本他对刘芳亮率领三万左营人马驻守德安府还是很有信心的,他认为即便是朝廷尽遣大军来攻,刘芳亮再不济也可以抵挡个十天半个月,这么多时间也足以让他做好部署了,没想到刘芳亮这个泰货竟然连一个晚上都支持不了,三万人马连个屁都没放就被人家吃得一干二净,这个结果让牛舍星气得险些脑充血。

“不能让那庞刚在这么继续前进了,否则闯王绝对饶不了自己!”牛舍星焦急的在室内走来走去的踱步。

眼下闯军的大部分主力都已经被闯王和刘宗敏带走攻打湖南和陕西去了,自己手中能够动用的只有不到五万没怎么经过训练的农民。而且其中三万主力已经被刘芳亮等人带走,现在牛舍星手里只有两万人马了,而且这两万人马还分布在各个城池里,现在自己能动用的只有驻守武昌府的八千兵力了。

“不行,湖北守不住了,如果不报离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牛舍星左思右想,得出了一个他不愿意得出的结论。现在闯军的主力分别陷在了湖南和陕西,指望他们回师驰援是不可能的,那也不将合闯军的习惯。闯军历来的习惯就是打游击,说白了就是见到软柿子就蜂拥而上,见到硬茬子就跑路,这种习惯已经深深的印在了闯军将领们的骨子里,一时半会是无法改变的,更何况来的还是他们的死对头青州军,他们就更不敢回师驰援了,反正湖北已经被他们祸害得差不多了,丢了就丢了呗。

牛舍星一拳敲在桌上阴森森的说道:“好你个庞刚,今儿先让你得意,改天贫道再跟你算账......”

第四百三十一章 春风得意的牛栓

最近抽的厉害格式就不发了

“快点,大家快点!把这些东西都装上车,要是弄丢了一箱老子要你们的命!”

武昌府巡抚衙门的外头,上千名穿着铠甲,头上绑着红巾的士兵正在忙碌的装着大车,在这些大车上装满了各式各样的箱子。这些箱子式样各异,大小不一,看得出是闯军从各处搜罗过来的,但是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很沉,这点从路面上那深深的轮印就知道了。

在这些士兵旁,站着一名二十岁左右,身材粗矮,样貌粗豪的男子正在指挥着这些兵丁抓紧时间装车。

过不了多久,一名全身铠甲的军官过来向那名年轻人禀报:“牛公子,车子已经装好了,是否立即出发。”

“废话,青州军快打过来了,你想留在这里等死吗?”年轻人不耐烦的骂了起来,“马涛,你赶紧带着兄弟们出发,本公子随后再跟上。”

“是,那公子可得快点,牛军师出发之前可是说过,这批金银财宝可是咱们闯军今后的粮饷来源,不可有失。”

“知道了,知道了,就你罗嗦,我看你这个掌旅(闯军官职,同等于官兵的千总)是做得不耐烦了。”

年轻人不耐烦的挥了挥粗壮的手臂,有人赶苍蝇般挥舞了几下。

这名军官轻叹了口气,将手中的马鞭一会,在半空中发出了一个响亮的呼哨,前面的马车听到声音后慢慢的开始向前进发。

这名年轻人叫牛栓,是闯军军师牛金星的儿子,为人没啥见识,也没啥能耐,靠父辈的蒙阴才混上了个都尉(相当游击)之职。

牛金星决定撤退后,先行押运了一批粮草和金银往陕西驰援李自成去了。留下儿子牛栓处理一些善后事宜。

牛栓在将最后一批金银珠宝装上车后并没有立即随车队而去。而是打发负责押运的军官马涛和他手下的士兵先走,他要留下来处理一些事后随后跟上。

等到,马涛走后。牛栓带领着手下一百多名亲兵进了衙门大院,这时的衙门大院里还停留了五六辆马车,这些马车的装饰都十分的豪华。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行用的,此刻每一辆马车的上面都坐着一名车把式。

牛栓来到头一两马车的跟前,问车把式道:“怎么样?那些娘们都上车了没有?”

年长的车把式点头媚笑道:“少爷放心,小人办事,您老人家还不放心么?一共十二名娘们,小的都把他们压上车了,要是少了一个您老砍了小人的脑袋。”

牛栓满意的拍了拍车把式的肩膀:“那就好,此次若是能平安抵达陕西,我跟我爹说一声。赏你一个部总(百总)当当。”

“谢少爷,谢少爷!”车把式得到了牛栓的许诺,浑身都轻了三斤。点头哈腰的就差指天发誓表忠心了。

“好了。别给本少爷嘻嘻哈哈的,好好做事。”牛栓心中十分受用。但脸上还是一副严肃的神情,他一边说一边走到车把式的身后,掀开了厚厚的车帘,一股寒风顿时顺着缝隙吹进了车内,不过也让牛栓看到了车内的情形。

装饰豪华的车内,一盆烧的正旺的火盆将车里烘烤得温暖如春,在车内的铺得厚厚的软榻上正坐着一大一小两名女子,这两名女子容貌秀丽肤色白皙,而且让人惊讶的是她们的容貌竟然有七八成相似,此刻那名年近三旬的秀丽少冇妇正搂着年纪小些的少女,二人正面露惊恐之色的看着牛栓。

…,

牛栓看着里面一大一小两名美女,得意的笑道:“两位美人,你们别怕,少爷我是最怜香惜玉的人了,你们要是不信日后可以问问后面那些车里的姐妹,看看是不是真的,只要你们一起从了我,少爷我一定让你们吃香喝辣。”

牛栓看着车里面相互拥抱咋一起的娘两,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正想把头探进去,却听见里面那名少冇妇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把剪刀对准自己白皙的脖子厉声道:“你这淫贼,若是胆敢再往前一步,我们母女就立刻自尽在你面前。”

“得得……”看到对方秀丽的面容上决绝的神色,牛栓知道对方肯定不是说着完的,他可不想看到自己费尽心机才弄到手的母女花在自己面前香消玉殒,赶紧摆手道:“好好……我不靠近总成了吧?你可得小心点,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说着,牛栓慢慢的退出了车外,虽然牛栓吃不着猪肉反倒惹了一身骚,但车外的车把式却不敢发出笑声,只是端坐在车上面容严肃的看着前方。

牛栓悻悻的将头收了回来,心中暗自恼怒的他不禁恨恨的骂道:“他娘的,等到了陕西,本公子非得将这对母女都吃掉,让她们叫好哥哥不可,要不是对于这样的娘们用强似乎不太好,本公子早就霸王硬上弓了。”

牛栓一边低声咒骂,一边挥手示意车队赶紧上路,他也带着一队亲兵出了大门,准备追赶先走的车队。

而在第一辆车内,适才那两名女子正相拥垂泪,那名年少的女子依偎在母亲怀里哭泣道:“娘啊,咱们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啊!”

少冇妇搂着女儿安慰道:“璇儿,你要记住,你已经不是巡抚的千金,我也不是巡抚的夫人,咱们现在只是人家的阶下囚,你要答应娘,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少女哽咽道:“娘……那你呢?”

“娘自然会和璇儿在一块,璇儿不必担心。”少冇妇一边强忍着心中的悲苦,一边强颜欢笑的安慰女儿,其实若不是为了女儿她早就自尽殉节了。在她们的话语中,车队已经出了巡抚衙门,向着城门口驶去……

初春的天气很冷,冰雪初化的大地上到处都是泥泞,年久失修的官道上堆满了烂泥,而且化雪时分天气也特别的冷。

城墙上。一名年纪在四十开外。身穿青布棉袄,头戴红巾的的守城官正坐在城墙上和十多名闯军士卒烤火。

守城官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酒葫芦,往嘴里倒了一口劣酒后舒服的呻冇吟了一声。才咒骂道:“他娘的上头这些当官的真他娘的混冇蛋,自己跑了,却让咱们留在这里送死。等明天老子也脱下这身皮开溜。”

一旁的士兵用眼馋的目光盯着守城官的酒葫芦,偷偷的咽着口口水,却没有人出声,这些事情不是他们能解决的,他们当流寇之事混口饭吃而已,其他的就不关他们的事了。

就在守城官一边喝酒一边咒骂逃走的上司时,一阵隆隆的马蹄声从远方传来,很快一队队黑影从东门外传了过来。待这队骑兵来到城门外时,守城的一名小官终于看清了他们的模样。

这是一队穿着全身精甲。身披红色披风的骑兵,在为首的那名骑士手上,一面红色的大旗迎风招展。大旗上那显眼的明字是那么的耀目。

“是官兵。是官兵来了!”

…,

城墙上的闯军士卒吓得两腿直打抖,现在当官的都跑了。兄弟们也都撤得差不多了,就剩下他们这些老弱病残在做个样子而已,想要抵挡对面那些来势汹汹的明军那是做梦。不说那些普通士卒,就是守城官也是呆若木鸡,连手中的酒葫芦掉在地上也不知道。

一名手下哆哆嗦嗦的询问着自己的头领:“头……我……我们怎么办?要不要喊兄弟们准备抵抗?”

“抵……抵抗个屁!”

恼羞成怒的城门官伸手给了手下就是一巴掌,骂骂咧咧道:“现在咱们整座城里的兄弟满打满算不过一千多老弱病残,这些人给人家塞牙缝都不够,你想死也别拖上老子,你们这些笨蛋,还不赶紧大开城门迎接官军到来!”

“是是是……小人糊涂。”

兵丁被这一巴掌给打醒了,吓得再也不敢再提抵抗这件事了,跟着城门官屁颠屁的下城楼去了。

隆隆的铁骑虽然不快,但依然很快就来到了城门前,这时为首的骑兵却是看到了一副让他们吃惊不已的情景。原本应该戒备森严城池竟然城门打开,一排穿着破烂衣裳,手里拿着长枪木棒的流寇正恭敬的站在城门前迎接己方的到来。

前面的一名骑兵大声喝道:“汰……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在城门口?”

守城官小跑着来到骑兵跟前点头哈腰道:“启禀这位军爷,我们都是百姓啊,现在城里的流寇都逃了,就留下咱们这些百姓了,如今看到大军到来,咱们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欢喜啊。”

骑兵喝道:“那你们为何穿着贼寇的衣裳?”

“我们……我们这也是没办法,若是不穿小人就没命了呀。”

“好了,你们在这里候着,我去禀报我们将军!”骑兵说完,就拨马往后跑去。

不一会,一名脸色黝黑,壮硕的中年军官策马来到了这名守城官的跟前问道:“你是说贼寇都已经走了吗?”

守城官恭敬的说道:“正是,牛军师已经于三日前走了,牛公子也走了有三个时辰了。”

“走了有三个时辰吗?”这名中年军官喃喃的自语了一声,再回头看了看身后的的众将士沉吟不语。

看到这名将军沉吟不语,之命城门官又媚笑道:“将军,小的还知道,那牛栓还带走了一大批的粮食和金银财宝,足足有三百多大车呢,现在都向北边走了。”

“什么,三百多大车的粮食和财宝?”

这下,这名中年将军也无法保持镇定了,三百多大车的粮食和金银财宝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要是能夺下来肯定是一个大功劳。

他转身对身后的一名骑兵道:“你们留下五百人进城搜索贼寇余孽,其他人跟我走,一定要把贼寇抢走的东西夺过来!”“遵命!”

随着命令,三千多骑兵重新上马,向着北方疾驰而去。

看着隆隆远去的大队骑兵,这名守城官才悄悄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低声道:“奶奶的。这条小命总算是保住了。”

就在大队奇兵走后不久,庞刚率领的大队人马也感到了,当他听说武昌城里的守军已经全部逃走。而新任的骑兵营游击黑铁已经率领全营人马追上前去打算截住流寇运送粮草财宝的车队时,脸上不禁露出了沉吟的神色。

看到庞刚脸色不太好看,他身边的宾世乾生怕庞刚怪罪黑铁。在一旁说道:“大人,老黑他也是想立功想疯了,您别怪他自作主张。”

…,

庞刚摇摇头,眉间露出一丝隐隐的担忧转身问那名守城官道:“现在城里还有多少人。”

“禀……禀大人。”守城官战战兢兢的答道:“如今城里还有十多万人,不过全都是老弱妇孺,青壮们都被牛军师给带走了。”

庞刚一听却是怒道:“好一个牛金星,本官倒是小瞧你了!”

“大人,怎么了?如今贼寇自己跑了不是更好么,倒是省了咱们不少力气。”身后的李源不解的询问道:“您不是在气老黑擅自率领兵马追击贼寇吧?”

庞刚沉着脸摇摇头:“本官不是担心黑铁自作主张。本官是在气牛金星这一招太狠了,将武昌城中的粮草搜集一空,连所有青壮都网罗而去。却独独留下了十多万老弱妇孺给咱们。你说这代表了什么?”

宾世乾和周围的众将脸色一变,是啊。流寇将所有粮食和金银财宝都搬走了,却留下了十多万老弱妇孺,等于是给庞刚他们添了十多万张嘴,而这个包袱庞刚还不得不背起来。

因为庞刚代表了官府,官府就要有官府的责任,若是庞刚对这些人不闻不问,那对于庞刚的名声影响就大了,而若是庞刚要养活这些百姓那就等于背上了一个沉重的报复。

想通了这点后,李源在一旁愤愤道:“这个牛金星可真毒啊!好处全让他们拿走了,却留下了一屁冇股债让咱们来背!”

王志也在一旁沉着脸道:“而且这笔债咱们还不背不行!”

庞刚沉吟了一会道:“是的,城里这些人咱们是不能不管的,否则传出去对咱们的影响太大。”

随着庞刚地盘的扩大,他的影响力也随着增加,虽然朝廷都知道他虽然已经和大明决裂,就差扯起嗓子直接喊造反了,但民间不知道啊,民间知道的是庞大将军是朝廷的官,既然收复了武昌城自然就要负责这里的一切,若是让十多万人活活饿死,别说朝廷了,民间舆论的口水就能把他给淹死,可要真是将军中的粮食分给城中的百姓,这些原本能供大军食用一个月的粮食估计只能食用一个星期,到时候没粮食了难道要将士们去啃泥土么。

想到这里,庞刚就觉得牙齿痒痒的,这个牛金星不愧是历史上有名的搅屎棍,做正事不行,但若是搞起破坏,给人添堵却是一等一的好手。

很是心烦的一挥手:“算了不管这些了,命令大军,赶紧进城,命令辎重营在城里开始开设粥铺,首先要让城中的百姓活下来。”

就这样,数万大军就浩浩荡荡的开进了武昌城。武昌收复了,但是庞刚的心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开心,因为现在的武昌城对他而言纯粹就是个包袱……

且不提心中郁闷的庞刚,就说已经出了城向北而去的牛栓此刻就很是得意。他的父亲牛金星原本虽然是个举人,但过得并不是很如意,曾经被人举报私通流寇下了监狱,后来被李岩给救了出来,又将他介绍了闯王,此后牛金星就像打了鸡血一般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先是当了李自成的谋士,后又升级为军师,自己这个儿子也跟着水涨船高,当上了校尉。跟着闯王攻下湖北后,官也当了,银子也有了,至于女人嘛?看看身边的那十多辆马车就知道了,这可是牛栓领着亲兵在武昌城里辛辛苦苦抢来的。

牛栓不但抢平民女子,在攻打武昌城时,别人是拼命厮杀,他却是拼命抢女人,更是连原巡抚大人的老婆和女儿也抢到了自己手里,虽然还没有得手,但在牛栓看来那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

“想死你

想你,想你,想死你,找个画匠画上你,把你画在镜子上,一口一口亲死你。恨你,恨你,恨死你,找个木匠刻上你……”

心情愉快的牛栓骑在马上,唱着陕西的情歌,眼睛不住的往身后的那辆马车看去,仿佛要看透车里的人,心痒难耐的他刚才又改变了注意,今天晚上就把那对母女花生米煮成熟饭。若是那大的不愿意,就拿那小的来威胁她,不怕他不就范。

一想到一对几乎一模一样的母女花在自己的身下娇喘呻冇吟,牛栓就觉得身上某个地方开始热了起来,嘴上也自顾自的“嘿嘿”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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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子

第四百三十二章 粮食到手

牛栓得意的唱着小曲,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酒葫芦,美滋滋的喝了一口,被寒风冻得通红的硕大的鼻子愈发的显得红润。

“啊……一口烈酒下肚,感受着一股热流从喉咙流淌到肚子,舒适的感觉涌上了全身,牛栓愈发的感到畅意了。

一想到今晚就要得偿所愿,牛栓就觉得心情愈发的舒畅,那股小腹下涌起的热流非但没有随着寒风而消散,反而愈发的炙热,牛栓将酒葫芦系在腰间,正想策马到那辆马车上和两位大小美人调笑几句,突然就听到后面响起了一阵马蹄声。

牛栓一回头,看到远处仿佛有一股黑影正从后面赶来,感到有些奇怪的他不禁好奇的望了过去,难道是有哪一部分闯军的骑兵从后面赶来么?他不记得武昌城里还有骑兵啊。

“亦或是官兵追上来了?”这个可能性刚从牛栓的脑海里涌出来就被他赶走了,且不说官兵有没有那么快的速度,就算是官兵赶到武昌城下,即便是只有一些残兵败将在守城,想要攻破城池至少也要花上一两天的时间,他们总不可能是化身为天兵天将从天上飞过来吧。

牛栓疑惑的望着远处,伸长了脖子不断的打量着。

马蹄声越来越大,震得地面不断的震颤着,牛栓低声骂道:“是哪个混蛋竟敢在这种道路上策马狂奔,他们难道不怕马前失蹄掉下来摔死么?”

原本以己度人的牛栓并不认为有哪个家伙敢这么玩命,敢在这种泥泞的道路上策马狂奔,但是现在看来他失算了,原来世上还真有不怕死的。

这时,负责押运的掌旅马涛策马过来面带焦虑的对牛栓道:“牛公子,卑职听马蹄声似乎来势凶猛,应该不是咱们的兄弟,您赶紧到车队前边去,卑职好让人保护您。”

马涛的话说的很委婉,但意思牛栓却是听懂了。他的意思就是让牛栓到前边去,若是有什么事也可以先行逃走。

但牛栓却不领情,小眼睛一瞪喝道:“能有什么事?你连对面来的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就让本公子到前头去,若是友军的话岂不让人笑话。”

马涛一听,急得差点下跪了,“公子,您可别忘了,咱们出来的时候城里已经没有马队的兄弟了。现在来的十有是官兵,您还是快点到前边去吧,否则待会就麻烦了!”

说完,马涛伸手就拉着牛栓的马缰,想要强行将他拉走,却被牛栓瞪了一眼,“混账.......你不要忘了自己什么身份,竟敢对本公子这么无礼,你瞪大了你的狗眼好好瞧瞧。后面来的到底是........是......是他娘的官兵啊。”说到最后一句话时,马涛的声调变成了公鸡打鸣般的声音。

此时,已经来得很近的骑兵已经映入了他们的眼帘。一股鲜红的旗帜和同样是红色的披风迎着寒风猎猎飙舞!

牛栓的声音顿时就变了,粗短的手指指着快速向己方逼近的骑兵颤声道:“不好,那是官兵,是官兵来了,大伙快跑哇!”

这股声音很大,达到足以让附近的人都听到,但却将马涛气得几乎要跌落下马。这个混蛋他在干什么,还嫌不够乱吗?官兵来了那是大伙都看到的事,可被你这么一嚷嚷。全军的士气都被你给喊没了。

“闭嘴!”马涛再也忍不住了,这个家伙难道向把大家都害死吗?他挥起了马鞭狠狠的抽在了牛栓坐下的马屁股上发出了“啪”的一声脆响。

马在吃痛之下忍不住长嘶一声,前蹄一样,疯狂的向前跑去,任凭牛栓怎么拉也拉不住。

…,

又惊又怒的牛栓吓得脸色都青了。怒叫道:“马涛,你混蛋,你赶紧把我拉住!”

马涛跟在他后面抱歉道:“少爷,对不住了,官兵要来了。再不跑就要完蛋了!”

牛栓一般努力控制着正在疯跑的骏马,一边喊道,“你这个笨蛋,就算要跑你也要把我那些美人带走啊,尤其是那对母女花,要是弄丢了她们本少爷扒了你的皮!”

马涛也是有些哭笑不得,都什么时候了,他还记挂着他那些抢来的女人,难道他真的不要命了吗?

马涛、牛栓一跑,车队的众多兵丁也慌了神,有样学样的纷纷弃车而逃,一时间这个长长的车队顿时乱成了一团,数千名兵丁也一哄而散,就连赶车的车夫也跳下了车子向路边的旷野跑去。

这个时候,谁也没有时间去理会大车上的粮食和财宝,更没人去理会后面那七八辆车上的女人了。

过了半刻钟左右,后面骑兵就来到了这一排被抛弃的车队旁,数千名骑兵很快就将这数百辆大车团团包围。为首的中年军官脸色黝黑,穿着一身精致坚固的鱼鳞甲,他正是骑兵营的游击黑铁。

黑铁跳下了马,走到一辆大车旁,他抽出了腰间的长刀对准一个箱子劈了下去,铜制的锁头应声而落。黑铁打开箱子一看,银晃晃的白光在阳光的照耀下直发光,原来箱子里全都是一块块的银子,即便是自认为“见多识广”的黑铁也被这银光给晃花了眼。

“他娘的,这里全都是银子啊。”黑铁的脸上浮现出欣喜之意,转头对周围的骑兵大喝道:“大家都把车子的箱子和袋子打开,看看里面都有什么?”

“是!”

“乒乓乒乓”

很快,车队里响起而来一阵阵金属撞击的声音和解开麻袋的声音。

很快,一名骑兵便过来禀报:“大人,这里头全都是金银珠宝和粮食!”

黑铁惊喜的问道:“有粮食?算出来有多少了吗?”

“大人,据卑职估计大约有三百车粮食,按每车十石计算的话大约有三千石左右。”

“好好啊!”黑铁听毕脸上笑开了花,他很清楚,在这个乱世,粮食才是安身立命之本,那些既不能吃又不能喝的银子反倒是次要的。

黑铁一挥手:“好,马上带着将这些大车都赶回武昌城。”

“大人,咱们不追那些贼寇了吗?”

黑铁摇摇头:“不追了,咱们就是把他们杀十次也比不上这些东西。好了,快点赶回去,庞大人一定等急了!”

黑铁正督促着骑兵们将大车掉头往回赶,一名骑兵又来禀报道:“大人,大人,兄弟们还在大车发现了一些女人!”

“什么,女人?”黑铁愕然……虽然现在酉时才过了一个时辰,但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眼看黑夜就要降临,但是黑铁的队伍还没回来,巡抚衙门内院的一间书房里,庞刚正焦急的踱着脚步,在他的旁边坐着李源、王志、宾世乾等将领,众人看着焦急的庞刚,虽有心安慰,但看到庞刚那不善的神色都不敢出声。随着庞刚的官做当越大,麾下的兵马越来越多。他身上的威严也愈发浓重起来,等闲军士官员一看到他身上那浓浓的不怒自威的威严心里都会发憷,也只有王志、李源这些从一开始就跟随着他的下属才敢在他心情不佳的时候出声。但今天黑铁他擅自追击的行为却是军中大忌,众人也不敢出声多言。

良久,庞刚才停下了脚步,冷哼一声道:“黑铁这厮这次若是回来,本官一定要重重的处罚他!”

…,

庞刚今天确实很生气,原本牛金星给他留下了一个烂摊子和大包袱也就罢了,黑铁竟然擅自率领本部骑兵去追击敌军,这是什么行为?说得好听些是擅自出击,说得难听点就是目无军纪。这是任何军纪都不能容忍的。

更何况狂这支骑兵营是庞刚辛辛苦苦花了两年时间才组建起来了,期间花费了无数的心血和时间,至今也不到五千骑,若是有什么闪失黑铁就是砍十次脑袋也死不足惜,你让庞刚如何不焦急!

王志等人都了解庞刚的心情。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不语,就连平日里最粗鲁的李源也不敢吭声,老老实实的坐在一旁等待消息。

当天色完全黑下来时,庞刚终于停下了踱步,沉声问道:“出去联络的夜不收回来了没有?”

众人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宾世乾站了起来硬着头皮道:“启禀大人,夜不收还没回来,估计是黑将军出击太远,一时没有联络到,不过大人也不必担心,黑将军麾下数千铁骑,不会吃亏的。”

庞刚的脸冻得可以挂下霜来:“混账!这个黑铁,我看他是这段日子过得太舒心了,已经将咱们的军规给忘了,看来本官要好好给他温习一下军规了!”

庞刚的话如同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听得王志等人暗暗打了个寒战,心中不禁暗道:“老黑,哥几个是帮不了你了,你自求多福吧,这回大人是真的生气了。”

“报告!”史博文的声音在外面大声响了起来。

在里面的庞刚没好气道:“进来!”

史博文大步走了进来,面带喜色的对庞刚道:“启禀大人,黑将军回来了。”

“什么,黑铁回来了!”庞刚的声音里带着三分恼怒、三分惊讶和四分惊喜。

“正是,黑将军不但带着骑兵营全部回来了,而且他们还带来了数百辆大车,大车上全都是粮食和金银。”

“什么?数百大车的粮食和银两?”书房内顿时响起了一阵惊呼,“快,赶紧出去看看!”

此时的巡抚衙门外一片灯火通明,黑铁得意洋洋的下了马站在大门外的台阶上,在衙门的前面则是辎重营的兄弟,他们正在抓紧时间从大车将银两和粮食拆卸下来,准备搬进巡抚衙门内院里。

“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声音出现在黑铁的身后,黑铁一看,原来是庞刚面色不善的站在他的身后,阴沉着脸的看着他。

看到庞刚的脸色,黑铁适才喜悦之情顿时一闪而空,他这才意识到他擅自追击敌军却并没有得到庞刚的命令,这可是违反了军法,这个罪名要是认真追究起来砍头都不为过。

吓得出了一身冷汗的黑铁低下了头躬身道:“大人,请您容末将解释,事情是这样的……黑铁用了好一会的功夫才磕磕巴巴的将自己去追击的原因,并将成果屁颠屁颠的抱了上去,然后才用忐忑不安呃神情眼巴巴的而看着庞刚。等待着自家老板的发落。

庞刚沉吟了一会才沉声道:“黑铁,你不经禀报擅自出击,这是军中大忌,也是军法所不容的,不过念在你立功心切,又为大军追回了数千石粮食的份上,这回本官就不重罚你了。暂且免了你游击之职,降为千户。暂时统领骑兵营,若有下次本官决不轻饶。”

听了庞刚的的话,黑铁原本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这才察觉在这个冰寒的天气里,自己的额头上早已出了一身薄薄的冷汗。

…,

随手擦了擦额头,黑铁忽然想起了什么,对正想迈步向大门内走去的庞刚道:“大人留步,末将.....嗯,卑职在追击贼寇的时候。发现那贼寇的车队里还带着十多名女子,卑职审问过哪些女子,她们声称自己是被掳掠而来。卑职不敢擅专,特来请大人示下该如何处置!”

庞刚一听就有些恼了,沉声道:“黑铁,你这是啥意思,你是第一天当兵还是咋的,你堂堂一个游击将军连这点小事也不会处理,本官看你干脆连千户也不要干了,你干脆去当一个把总就好了!”

足足骂了好一会,庞刚心中的邪火这才消了大半。看到黑铁被骂得狗血喷头,连话都不敢顶,庞刚心里暗自好笑,这才道:“好了,别摆出一副受气的小媳妇的模样。这可不是你黑将军的性格。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庞刚知道,黑铁虽然称不上什么智将,但也绝不会笨到连一点小事都不能自己解决,连解救下几名女人都要向自己汇报的地步。

黑铁看到庞刚的面色缓和下来。知道自家老板的已经消得差不多了,这才走了过来在庞刚身边低声道:“大人,原本卑职也知晓此事不该烦劳大人,但卑职却在这些女子里面发现有两个却是原湖北巡抚冯龙秀的家眷,卑职不敢擅专,这才……黑铁没有继续说下去,摆出了一副“你知道的”的意思眼巴巴的看着庞刚。

“哦?冯龙秀的家眷?”庞刚嘴里咕囔了一句就不言语了。

原本庞刚是想把这些被掳掠来的女子统统都送到辎重营里,有家的发给盘缠让他们回家,或者让他们投亲靠友,如果没有地方去的可以待战后带回山东,让他们自食其力做工也好,将他们许配给人也好,都可以,但如果是冯龙秀的家眷倒是有些麻烦了,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很容易引起非议,这才是让庞刚挠头的事。

想到这这里,庞刚不禁瞪了黑铁一眼,这家伙太能惹事了,看来把他降为千户还是太轻了,下次要把他降为百户才行。

庞刚这一瞪不打紧,黑铁额头上的汗又出来了,看到自家老板的脸色,暗叫不好的黑铁赶紧拉开了身后一架马车厚厚的车帘,对里面喊道道:“你们出来吧,已经回到武昌府巡抚衙门了,你们有什么冤屈可以跟我家大人说。”

黑铁的话音刚落,就从车里钻出来了两个身影,一大一下两个秀丽绝伦的佳人就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嘶嘶……庞刚不禁暗暗吃了一惊,按理说庞刚也不是没见过美女的人,不说她的小妾陈圆圆本身就是那种长得祸国殃民的类型,就说李雪珠、孔若兰和魏蔓葶就是一等一的美女,但当庞刚乍一见到这对母女花时也不禁从心底生出一种惊艳的感觉。

庞刚没想到那湖北巡抚冯龙秀的老婆竟然这么年轻漂亮,而且漂亮也就罢了,竟然和自己的女儿长得这么相像,明白的人知道她们是母女,不知道还以为她们是姐妹呢,怪不得那贼寇连跑路都不忘带上她们,感情把这对母女放一块花确实是很容易引起某些人心底的邪念啊。

这时,这对下了车的母女花俏生生的站在庞刚面前对他道了个万福后说道:“未亡人冯李氏、冯璇儿见过大人,大人万福!”

看到这对刚下了车的母女花正怯生生的看着自己,庞刚心里不禁暗暗叹了口气,古人说红颜祸水,看来诚不欺我啊,女人要是生的太漂亮确实是容易惹来祸端,别说在这个封建社会了,就说四五百年后的后世也不能幸免啊。

庞刚微微叹了口气,上前几步对这对母女和蔼的说道:“冯夫人,冯小姐你们太客气了,快快请起,庞某于冯大人同殿为臣,如今冯大人已经为国殉难,冯夫人和小姐竟然落难至此,庞某又岂能不管?外头天寒,你们快快请进吧!”(未完待续)RQ

第四百三十三章 终于走出这一步

在一间幽静的书房里,熊熊的炉火将这个不大的房间烘烤得温暖如春,火盆了燃烧着尚好的白炭,橘红色的火焰将寒冷毫不留情的驱赶了出去。

庞刚坐在一张雕花木椅上,慢慢的品着香茗,他的面前坐着两名容貌几乎一模一样的秀丽女子,此二人正是冯李氏和冯璇儿母女,此时这二人的脸上流露出悲伤的神情。

庞刚放下了茶杯,慢慢的说道:“冯夫人,冯小姐,逝者已矣,你们也不用难过,虽然冯大人已经被贼寇杀害,但本官相信朝廷是不会不管你二人的。本官随与冯大人素未谋面,但毕竟同殿为臣,你们若有什么难处尽管跟本官开口,只要本官能做到的一定不会推辞。”

冯李氏的俏脸上露出哀怨之色,苦笑道:“庞大人严重了,妾身与璇儿已是孤儿寡母,还能有什么要求呢,若有,就是希望看到那闯贼授首了。”

李自成亲自杀死了冯龙秀,她们母女对于贼寇自然是恨之入骨。

庞刚皱了皱眉头,问道:“冯夫人,本官想要知道,你二人有何打算。冯大人虽然不在了,但你们的日子还得过下去,您可有亲朋好友可投靠呢?”

冯李氏凄然的摇摇头:“妾身原本是德安府人士,家中父母兄妹皆在,但闯贼一来后也都全遇难,此时天地虽大,但妾身母女却着实不知该往何处去。”

庞刚敲了敲有些发胀的脑袋,这对亲友全无的母女可不好安置,毕竟人家的身份摆在那里,看她们娇滴滴的模样也不像是能干活的,自己总不能像处理平常的女子那样把她们赶到辎重营去干活吧,要真是这样做了那些官宦人家的唾沫星子得把自己淹死,虽然自己不怕,但谁没事也不想担一身骂名啊。

看到庞刚为难的模样,冯李氏却是看穿了庞刚的心思,淡淡的说道:“庞大人莫要为难。妾身蒙将军搭救,已是感激不尽,岂敢再烦劳将军,待妾身收敛好先夫遗骸后自会带小女离开,不敢为难大人。”

“乱弹琴,夫人这是什么话,难道在你看来本官就如此不堪吗?”庞刚一听就恼了,要是他就这么让这对落难母女离开。这兵荒马乱的,以她们的姿色到哪里都只有两个结局,不是成了别人的玩物就是活活饿死。

想了想,庞刚说道:“夫人莫急,这么着,现在本官还在领兵打仗,你二人就现在巡抚衙门住下来,待到本官收复湖北后就将夫人与小姐一同接回青州后再做安排,本官就不信了。这天下之大难道容不下你们这对苦命的母女吗?”

冯李氏和冯璇儿一听,母女俩的眼眶又红了起来,同时站了起来冲着庞刚莹莹拜了下去悲声道:“妾身(奴家)谢过大人大恩!”

“好了。都起来吧。”庞刚站了起来,伸手虚扶示意她们二人起来,“好了,你们且安下心来,本官一定会将你们安排妥当的。你们先下去找个地方住下,有事日后再说,你们先下歇息,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外头的军士。对了,这巡抚衙门可大得紧。要不要本官派个人给你们带路。”

庞刚此话一出,即便是冯李氏心情尚在悲苦中也不禁面露出一丝古怪之色,而她的女儿冯璇儿也掩住了小嘴不语。

“呃.......”

庞刚一看她们的神色,这才想起这个巡抚衙门原本就是她们的家,人家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年。恐怕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路,自己却要派人给他们带路这岂不是笑话吗。…,

想到这里,以庞刚脸皮的厚度也不禁老脸一红,轻咳了一声道:“这个,想必你们也饿了。本官去看看晚膳做好了没有。”说完庞刚匆匆的走了出去........

“扑哧........”

看到庞刚匆匆走了出去,冯璇儿忍不住笑了出来,“娘,这个庞大人可真有意思,有时候看起来就像个糊涂蛋似的,挺傻的。”

冯李氏却缓缓摇头道:“这位庞大人可不是糊涂蛋,他这是小事糊涂,大事可精明着呢,你爹要是有他三成本事也不至于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了。”说到这里,二人又悲伤起来........

庞刚匆匆走出了房间,吩咐了守在的门外的亲兵安顿好书房里的母女二人后,自己就来到了前院大厅的签押房,这时候,签押房内已经汇聚了李源、王志、宾世乾、董国等一众将领,他们都在眼巴巴的等着庞刚的到来。

庞刚一进来,众将都齐齐起身道:“属下等恭迎大人!”

“好了,别来这么多虚礼。”

庞刚摆摆手示意众将坐下,就肃然道:“诸位,咱们此次进军湖北,截至目前为止已经攻下了小半个湖北,只要再攻下襄阳、荆州府等几个州府,湖北等地就算是落入咱们的手里了。现在咱们要考虑的问题就是接下来要不要向陕西或者是湖南进军趁势扩大战果。”

庞刚的话一出,李源这个好战分子顿时就叫了起来:“那还用说吗?现在的贼寇见了咱们就向老鼠见了猫似的,咱们大军浩浩荡荡势不可挡,为什么不趁机打过湖南或者陕西去,只要再占领了湖南,那可就不得了了,用不了多久江南就全部是咱们的囊中之物了!”

“嗯,你们也是这么想的吗?”坐在椅子上的庞刚不置可否的问道。

旁边的宾世乾却摇头道:“不可,眼下咱们只有两万余兵马,占领整个湖北已经是很勉强了,若是再进攻湖南或陕西却是力有不逮。”

“宾将军所言甚是!”王志也赞同道:“咱们和流寇不同,流寇是走到哪就抢到哪,咱们却不同,咱们是官,每到一地的首要就是治理民生,总之麻烦得紧。”

“对头!”庞刚也点头道:“流寇就如同蝗虫,他们的存在除了破坏之外毫无用处,大家想想如今的武昌府就知道了。”

说到这里,众人就想到如今那如同被水洗过般光溜溜的武昌城,心中就一阵发寒。这些贼寇还真狠啊,不但将城中的大部分青壮裹挟入军中,还将老弱妇孺抛弃在城中,任凭他们活活饿死,侧等蛇蝎心肠与禽兽何异。

庞刚的声音在继续,“因此呢咱们目前的当务之急不是继续扩大战果,而是从山东调集物资继续过来,让湖北的人心安定下来。本官相信只要经过两年左右的休养生息,湖北就可以成为咱们未定的产粮基地,咱们就再也不用为粮食发愁了”

众将都齐齐点头,湖北地处平原,土地肥沃,可耕面积可是比山东多多了,那句流传了数百年的“湖广熟天下足”的话可不是白说的。

“还有,咱们辛辛苦苦的屯兵开封、洛阳,可不是学雷锋做好事的。河南早早晚晚也得落到咱们的口袋里!”

说到这里,庞刚的脸上浮现出一片淡淡的冷意,老子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吗。现在流寇被赶跑了,也是你们付利息的时候到了。…,

“对啊!咱们替河南的那些官老爷看了那么久的门,也是该收些利息了!”虽然众将不懂得庞刚说的雷锋是何许人也,但意思却是听明白了,他们在河南下了这么大的功夫,也是该收获果实了。

只要河南一到手,山东、河南、湖北就会连成一片,届时整个江南自然也就成了他们的囊中之物,而只要能将江南拥入怀中。这个江山的主人也该改性庞了!

一想到庞大人今后若是登了基,他们这些老臣子也能够封侯拜将,为子孙谋下万世基业,即便是平素最冷静的王志眼里也不禁发出了闪闪的亮光。

崇祯十一年三月中旬,经过了近一个多月的战斗。庞刚终于将湖北全部收复,将流寇全部赶出湖北境内,消息传出,大明震动,北京城里的文武官员们又喜又愁。

喜的是湖北光复。朝廷总算是找回了一丝脸面,抽的是收复湖北的偏偏是那个庞刚,这下朝廷在短期内是无法往湖北派驻官员了,他们很清楚,与其庞刚把吃到嘴里的东西吐出来,还不如指望突然悔过,跑到寺庙皈依佛门来的容易。

不过虽然崇祯和朝廷的许多官员很失望,但现在庞刚还没正式举起反旗,他在名义上还是大明的官,至少保留了朝廷最基本的颜面。而崇祯此时的大部分精力已经被流寇攻陷的湖南和陕西给吸引过去。来不及生气的他此刻正忙着调集军队围剿日益壮大的李自成。

此时,一个将领逐渐进入了崇祯的眼里,这个人名字叫左良玉。

与历史上有所不同,此时的左良玉却是在湖南长沙任职,担任副将的他竟然率领一万官兵在长沙大败负责进攻湖南的刘宗敏五万大军,刘宗敏本人也被左良玉砍得血流满面,最后刘宗敏率领两万残部向四川败退。

消息传到北京,正愁手中没有大将的崇祯大喜,亲自下旨晋升左良玉为湖南总兵,并官拜“平贼”将军,负责统御湖南所有兵马。

但是刘宗敏也不愧是造反的老手,很快就回复了元气,崇祯十一年七月。恢复了元气的他与张献忠联手攻克了四川,与此同时,李自成也率领七万闯军攻下了陕西,一时间全天下风云动荡。

而与此同时,庞刚又在干什么呢?原来,庞刚占领湖北后,立即给自己在济南的便宜老丈人魏同年快马送信,让他赶紧派一批官员过来接手湖北各地政权,并将山东的那一套照搬到湖北来。

得益于李自成进入湖北后,将湖北各地的官府和大的富户士绅一扫而空,湖北的新政开展得很顺利,基本上没有遇到什么大的阻力,短短三四个月新政就开始进入了正轨。

看到湖北新政进入了正轨,庞刚又将山东新训练好的两万军士调入了湖北,并任命华严为湖北新任巡抚,这才率领大军返回山东。

但是当庞刚进入河南境内时,却将大军突然掉头,朝洛阳开去,抵达洛阳后在驻守洛阳的守军的帮助下一句攻占洛阳,并控制了包括福王朱常洵在内的洛阳城内的所有大小官员。

在死亡的威胁下,绝大部分官员不得不接受了更换老板这个无奈的事实。

但也有例外的,前任兵部尚书吕维祺却是死硬分子,他坚决不肯投入庞刚的麾下并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痛骂庞刚。气得李源几次要将他抓起来杀掉,但却被庞刚制止了。…,

庞刚命人将吕维祺和他的家眷以及被剥夺了全部财产的福王朱常洵一家人全都礼送出洛阳,并派人护送他们到了北京城,紧接着,膀胱那个酒意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攻占了开封、怀庆、彰得府等地,将整个河南迅速揽入了怀里。

就这样,庞刚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就将河南、湖北两省抢到手,消息传出。崇祯大怒,这下大明朝廷再也不能装聋作哑了,在北京的崇祯迅速下了道圣旨,昭告天下宣布庞刚为叛军,天下人共讨之。

而庞刚也毫不示弱,在攻占了河南,留下两万兵马返回青州后就开始宣布自己正式脱离大明,并由闻人君亲自动笔写了一篇缴文,在缴文里庞刚列数了大明朝和崇祯的十大罪状。

庞刚在缴文中明确指出。现今大明的不安全部来自于明朝在政策上的屡屡失误,其中土地兼并严重,社会财富严重分配不均。富者愈富贫者愈贫,天下流民越来越多,为了打破这种现状,庞刚号召天下有识之士推翻这个腐朽的朝廷重新建立一个新的秩序。

缴文一出,天下震动,庞刚的这道缴文让许多人都预感到,这个延续了近三百年的大明朝看来是支撑不了多久了。

“轰.........”

进入盛夏的第一场大雨终于在北方落下,北京的上空电闪雷鸣,但在皇极殿内却百官云集。因为今天应众位大臣的请求,崇祯终于答应册立长子朱慈烺为太子,今天就在皇极殿内举行册立太子的仪式。

今天是个大日子,崇祯穿着常朝服,到玄极宝殿隆重行了拜天礼后回到了乾清宫。坐在正殿宝座上受后妃和皇子、皇女朝贺,然后受宫中较有地位的太监朝贺。很快宫女们就替他换上了一套受朝贺的古怪衣帽,名叫衮冕。但见那个叫做冕的古怪帽子用皂纱作成,顶上盖着一个长形板子,有一尺二寸宽。二尺四寸长,薄的铜板做胎,外蒙细绫,黑表红里,前圆后方,前后各有十二串叫做旒的东西,就是用五彩丝绳串的五彩玉珠,每一串十二颗。红丝带儿做冕系,束在下巴底下,带着白玉坠儿。长形板子两边各有一条黑色丝绳挂着一个绵球,一个黄玉坠儿。那叫做衮的古怪衣服是黑色的,上绣八样图案:肩上绣着日、月、龙,背上绣着星辰和山,袖子上绣着火、五色雉鸡、老虎和长尾猿。至于下边穿的十分古怪的裤子、蔽膝、鞋、袜。大带、玉佩,等等,总之是繁琐到足以让人崩溃。但崇祯不穿又不成,因为这个制度是从西周就传下来的,无论哪个朝代,做皇帝的是非遵古制不行,不然就不像皇帝了。宫女们替他穿戴好这一套古怪的冠服之后,崇祯便走出乾清宫,坐上步辇,往皇极殿受百官朝贺。

尽管国事如焚,诸事从简,但是今日毕竟是册立太子,所以皇家的虚饰派头仍然同往年一样。在昨天,尚宝司就在皇极殿中央设好御座,设宝案于御座东,香案于丹陛南。教坊司设中和韶乐于殿内东西两边,面朝北向。今日黎明,锦衣卫从丹墀、丹陛,直到皇极门外,分两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卤簿、仪仗,一片锦旗绣幡,宝气珠光,金彩耀目。典牧所陈仗马、犀、象于文、武楼南,装饰华美,双双相对,肃穆不动。丹墀内东边靠北首站立司晨郎,掌管报时。两个纠仪御史立在殿外丹墀的北边。四个鸿肿寺的赞礼官:两个立在殿内,两个立在丹墀北边。另外有传制、宣表等官,恭立殿内。所有这些官员,都是成双配对,左右相向;蟒袍玉带,服饰鲜美;仪表堂堂,声音洪亮。

午门上第一通鼓声响过,百官朝服整齐,在午门外排班立定,而崇祯也到了中极殿坐在龙椅上休息,作为今天第二个男主角,十二岁的太子朱慈烺也穿着黄色衮龙袍坐在崇祯的左下手,示意着从今后他就是这个帝国的正宗接班人了。

众位文武百官都跪下后,赞礼官就开始滔滔不绝的高唱起了赞歌,“兹遇正旦,三阳开泰,万物咸新。恭惟皇帝陛下,膺乾纳枯,奉天永昌。寇盗不兴,灾荒永弭,四夷宾服,兵革枚平。圣世清明,国家有万年之安;皇恩浩荡,黎民荷无量之福!”

紧接着,由首辅杨嗣昌开始,百官们一个个开始上贺表,总之是经过了一系列的种种“磨难”,这套堪称世界上最繁琐的仪式终于接近了尾声,而崇祯父子也终于长长的吐了口气。

仪式结束后,朝堂上这才开始了谈论正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三十四章 大殿议事

此时,朝贺的仪式已经接近了尾声,坐在父亲旁边的太子朱慈烺一边用手轻轻捂着嘴巴一边打着哈欠,这种沉闷的仪式已经进行了一个多时辰了,但他也知道今天的

子很重要,并不敢问

边的父皇,现在终于有了结束的迹象,这不

让他心中有些窃喜。

当大臣们将贺表上完后,赞礼官照例又高唱“俯伏”,“兴”,“乐止”。接着又唱:“出笏!”文武百官都将象牙的和竹的朝笏取出,双手举在面前。又跟着赞礼官的唱赞,鞠躬三次,接着手舞足蹈起来。

有些年老体衰的老臣子,在拜舞时动作笨拙,蹒跚摇晃,险些儿跌跤,却是看得朱慈烺在崇祯下边捂着嘴巴偷笑起来。

紧接着,赞礼官又唱道:“跪!”又唱:“山呼!”百官抱着朝笏,拱手加额,高呼“万岁!”赞礼官再唱:“三呼!”百官再呼:“万岁!”第三次唱:“再三呼!”百官高呼:“万万岁!”文武百官每次呼喊“万岁”,教坊司的乐工、仪仗队、锦衣力士以及所有太监,一齐呼喊,声震午门。百官和太监宫女那震天的欢呼使得近来心

一直非常郁闷的崇祯皇帝心

好了许多,内心中感到了一丝欣慰,这才觉得自己此刻才是真正的四海共主上苍之子。

众位大臣们又行了一

礼之后,仪礼司官到皇帝前跪奏礼毕,然后奏中和韶乐《定安之曲》。乐止,这时,一名太监挥舞着一条足有数米长的鞭子,这条鞭子叫静鞭,专门在朝会时鸣之以发声﹐以示肃静,因此也称鸣鞭。

“啪......啪......啪!”

响亮的三声鞭响发出后,大

上所有的声音都停了下来,文武百官全都肃然而立,即便是有嗓子发痒想要咳嗽的也得忍着,否则一旁的御史就可以弹劾他不敬之罪。

崇祯缓缓说道:“文武百官上前!”

崇祯话音刚落。一旁一名大嗓门的太监立刻喊道:“诸卿上前!”

听到太监的话后,文武官们在杨嗣昌的带领下迈着四方官步走向了前方,跪伏在地上又是三呼万岁,呼完万岁后又对着崇祯下首的太子朱慈烺三呼千岁。

礼毕后,崇祯看着下面跪着的文武百官,缓缓的说道:“自古圣帝明王,皆崇师道。今

朕也以为卿等即朕师也。”于是他转

向西,面向大臣们一揖。接着说:“《经》言:‘修

也,尊贤也,敬大臣也,体群臣也。’朕之此礼,原不为过。自古君臣志同道合,天下未有不平治者。”说到这里,崇祯的脸色逐渐严峻起来,他狠狠地瞪了百官一眼,又说:“职掌在部、院。主持在朕躬,调和在卿等。而今佐朕中兴,奠安宗社。万惟诸诸臣是赖!但为何国内战乱频起,先是鞑子犯边,内有流寇造反,现今更是大将作乱,山东、河南、湖北竟然在月旬内落入乱臣贼子之手,诸位臣工何以教朕?”

崇祯的话语气非常严厉,严厉得让人心中发寒。

百官们一个个惶恐的跪伏地上,以头触地。杨嗣昌代表众臣道:“臣等菲才,罪该万死。为人臣者本应为君分忧。但臣等却力有不逮,致使乱象频发,此皆为臣等之过也,请万岁责罚。”

“责罚,责罚就能了结了吗?”崇祯豁的站了起来。怒目圆睁道:“前天,福王被赶回京师,向朕哭诉,求朕为他做主。福王乃朕皇叔,竟遭此侮辱。实可忍是不可忍,众卿有谁愿意带领大军前往河南平叛?”…,

崇祯的声音在皇极

内回

,所有人都听得很清楚,但是并没有那位大臣自告奋勇的跳出来揽下这件事。

洛阳被庞刚占领,将福王一家和不肯归顺他的前任兵部尚书吕维祺、河南总督、文渊阁大学士刘宇亮等人都赶出了洛阳,好在庞刚没有把事

做绝,他们的家产虽然是没有了,但人

安全还是得到保障的,至少每人还发了一点盘缠和粮食,不至于在半道上饿死。

现在这些人集体来到京城向崇祯哭诉,请求朝廷出兵收复河南,但明眼人谁都知道,现在的朝廷哪里还有兵啊,朝廷又要抵御满清、又要镇压流寇,兵力早已入不敷出,哪有多余的兵力来收复河南、湖北、山东三省呢。

再说了,庞刚虽然公开指责老朱家,从屯兵制度开始,到朝廷指定的税收、共商乃至对于税收的政策都批判得体无完肤,但至少人家没有进行人

攻击,而且庞刚对于明朝官员还是很优待的,至少他不会如同流寇那般大肆杀害朝廷官员,通常都是将那些大明的死忠份子赶出自己的地盘了事,你看那吕维祺,当初骂庞刚骂得那么狠,人家不也没动他一根汗毛,只是将他驱逐了事吗?

还有那福王,都肥得可以当猪杀了,但人家不也没动他一根汗毛吗?这证明人家庞刚还是很有人

味的,至少以后这位要是杀到了北京城,他们这些旧明的官员至少不用担心人

安全问题。

要不怎么说人心都是复杂的呢,崇祯在上面大发雷霆,他下面的文武百官却在琢磨着以后的事了。

崇祯发了一通脾气后,看到下面的文武百官低头不语,心中的火气就更大了,他站了起来指着现任的兵部尚书洪承畴喝道:“洪

卿,你是兵部尚书,你来说,该如何处置那叛贼庞刚!”

洪承畴此刻的内心也颇为无奈,历史上这时的兵部尚书原本应该是陈新甲,但这位老陈同志由于执意和庞刚作对,被弄得灰头土脸的回家吃自己去了,这才轮到洪承畴上了位。

原本以为当上了兵部尚书应该是个美差,大明的兵部尚书职权可不小,相当于后世的国防部长兼国家动员委员会主任兼国防科工委领导者兼人民武装警察部队司令兼公安部部长。

这么职权于一

按理说应该很牛

了吧?但洪承畴上台之后才意识到这个位子简直就不是人干的,为什么呢?理由很简单,没银子!

大明号称有兵马两百多万,是当今世界上兵力最多的国家,没有之一。但实际上呢,这个数字只是停留在纸面上,这两百多万的兵力绝大部分都是屯兵,能打仗的战兵估计有五六十万左右。

而且即便是在这些战兵里真正能打仗的也不会很多。虽然他们不一定会打仗,可伸要起钱来却毫不手软,洪承畴每天收到的光是催要饷银的公文就有十几份。

可兵部自己变不出银子来啊,还得靠户部调拨,原来杨嗣昌当兵部尚书那会吏部多少还给点面子,银子拨的虽然不多,但多少还有点,现在换了洪承畴上台。户部拨的银子就更少了,这段时间以来,洪承畴愁的连胡子都白了不少。

现在听到皇上发话了,洪承畴赶紧站了出来,躬

道:“皇上,微臣在,皇上有何吩咐?”

崇祯一听,心里这个气啊,你当朕刚才是在放

么?朕问你什么你会不知道?…,

崇祯立刻就冷下了脸道:“朕方才问你。庞刚那逆贼如此大逆不道,兵部难道就没有拿出个章程出来?”

看到崇祯那比寒冬还冷的脸色,洪承畴把心一横。高声道:“臣以为那庞刚如此大逆不道,确实应该将他彻底剿灭,将其捉拿回京交由三司会审,已正国法!”

“嗯,这还像句人话!”听到这里,崇祯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下,道:“那

卿打算如何对付那庞刚啊?”

洪承畴昂然道:“臣打算调遣大同总兵王朴、密云总兵唐通、蓟州总兵白广恩、玉田总兵曹变蛟四路兵马共六万大军同时向河南进发,以期一举收复河南,活捉那逆贼庞刚!”

“好。这就很好嘛!”崇祯龙心大悦,“

卿打算何时调兵啊?”

“只要户部给臣拨足银子,臣随时可以调兵!”

崇祯点点头:“那

卿需要多少银子?”

洪承畴淡淡的说道:“前期只需五十万两兵马就可出发,后期就要看战况,以便随时增加!”

“什么?五十万两银子?”崇祯猛的站了起来。双目喷火的等着洪承畴,过了一会才恶狠狠道:“洪承畴,你那六万兵马是金子做的,竟然拿要五十万两银子才能开拔!”

洪承畴面不改色,沉着的说道:“皇上。这已经是臣精打细算后得出的数目,若是战况有便,估计还得增加。”

“五十万?整个辽东一年才用三百多万,剿灭一个庞刚用得着这么多银子么?”

崇祯一听起就不打一处来,大声喝道:“好你个洪承畴,剿灭区区一个庞刚就用得着这么多银子么?是不是你要从中贪墨?”

面对崇祯的指责,洪承畴不答话,只是默默的从伏在地上不做声,群臣看到皇帝发怒,也全都哑了,一个个犹如泥雕般默不作声,最后杨嗣昌站了出来拱手道:“启禀皇上,洪尚书说的确实是实话,庞刚此人野心勃勃,臣听闻他现正在河南、湖北两处屯兵十万,洪大人说五十万两银子确实不多。”

“屯兵十万?”



内众人顿时大惊,庞刚麾下的青州军战斗力大

内的众人大都是见过的,那是连鞑子都躲着走的主,人家在只有数千兵马的时候都敢和鞑子血拼,现在竟然拥兵十万,哪还有咱们的好吗?

“庞刚什么时候拥有这么庞大的兵力了?”

崇祯脸色也变得铁青,虽然崇祯为人好大喜功,疑心慎重,但他不是笨蛋,他也知道庞刚拥有这么多兵力后意味着什么?

崇祯沉着脸道:“杨

卿此话当真?”

杨嗣昌道:“臣绝不敢欺瞒皇上,那庞刚自从担任青州指挥使后,就在青州招兵买马,不断扩充兵马,今年初时他就拥兵五万,紧接着他又招兵五万,截止今年七月末,此人已拥兵十万,此事乃微臣布置在青州的内线上报而来,绝无虚假,臣请皇上定夺!”说完,杨嗣昌站到洪承畴

边,俩人一道跪在了地上。



一片安静..........

这个消息震得众人外焦里嫩,崇祯心里也盘算起来。依照庞刚此人兵马的战力,若真有十万大军的话,洪承畴所说的五十万两银子还真不多,不但不多还说少了,依照崇祯的经验来看,这场真是要真打起来的话没有个三四百万银子那是顶不住的。

而且这场仗打起来容易,可要停下来就不那么简单了,要是打赢了还好说。要是打输了那就麻烦了。无论是山东还是河南,都跟河北连着呢,要是那庞刚打得兴起,一口气杀到京城来那麻烦就大了,搞不好大明三百年江山就要易手啊。…,

崇祯越想越是心惊,他抬头看了眼还跪在地上的洪承畴和杨嗣昌,有气无力的挥挥手,轻声道:“你们都起来吧,别跪着了。”

“谢皇上!”俩人站了起来。束手站立在一旁静静的等待着崇祯的吩咐。

崇祯越想就越感到头疼,大明的中枢虽然在北方,但他的供给全靠南方供应。庞刚占据了山东河南湖北三省后,就等于截断了朝廷一条最重要的补给线,“漕运”。

漕运是华夏历史上一项重要的经济制度。用后世的话来说,它就是利用水道(河道和海道)调运粮食(主要是公粮)的一种专业运输。

明代漕运已经发展到一个新阶段。这时征运漕粮的有南直隶、浙江、江西、湖广、河南和山东六省。漕粮又按供应地区的不同区分为南粮和北粮。但是无论是南粮还是北粮,都得经过山东、河南两地,现在庞刚占据了这两个地方,就等于死死的掐住了大明朝的喉咙,要是庞刚堵住了漕运,不用别人来打。大明朝自己就得自动崩溃了。

这也是崇祯在听闻庞刚占据了湖北跟河南后为什么跳脚,嚷嚷着要首收复河南原因。

崇祯想了想问道:“洪

卿,若是朕给了你五十万两银子,你有把握收复河南、山东么?”

洪承畴沉默了良久才苦涩的回答:“臣没有把握。”



上的气氛沉默了起来,崇祯出奇的没有大发雷霆。而是苦涩的说道:“难道朕真的要做这亡国之君吗?”

“陛下,臣等罪该万死!”大

上文武百官又齐齐跪拜了下来。

“好了好了!”崇祯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你们口口声声说罪该万死,可朕也没看到你们有谁是真的死了,现在朕只想问一句。如何平定山东河南之乱,恢复漕运的畅通!”



上不知是谁说了一句,“皇上,现在咱们的漕运现在也没有堵塞,照样畅通啊!”

“这............”

文武百官们一阵哑然,是啊,那庞刚虽然依然宣布脱离大明,可他并没有关闭漕运的通道,江南的大米物资照样可以通过运河运抵京城啊?

崇祯这才想起,是啊,那庞刚虽然占据了山东河南,但每天朝廷往返于漕运的船只依旧源源不断,难道是庞刚忘了拦截么?崇祯刚想到这里,就苦笑了起来,要说庞刚会犯下这么的疏忽,连鬼都不信,唯一的理由就是他是故意的,他并不想让大明朝这么快就崩溃。

想到这里,崇祯感到

心一阵疲惫,不

涌起了一阵悲哀,不知什么时候眼泪就流了下来,什么时候,朝廷竟然沦落到要靠别人的施舍来维持朝廷的运作了。

洪承畴和杨嗣昌在一旁看得真真的,看到崇祯泪流满面,他们的心里也不好受,俗话说君辱臣死,作为臣子的他们让自己的君主如此悲伤,作为臣子他们是不称职的。

不知过了多久,大

上响起了崇祯那幽幽的声音,“陈

卿,朕问你,现如今户部能拿得出五十万两银子调拨给兵部么?”

崇祯这句话是对户部尚书陈泗贞说的,崇祯的话音刚落,从左边就走出了一个

材矮小,容貌平凡的老头,他正是户部尚书陈泗贞,只见他走到崇祯面前抱拳道:“启禀皇上,截止昨

,户部的银库里只有白银十三万两,这是朝廷下个月要发给各级官员的俸禄,已经没有多余的银两给洪大人了。”

崇祯站了起来,长叹一声,看他这个皇帝当的,国事艰难至此,他这个皇帝竟然穷得连几十万两银子都凑不出来。

“罢了罢了!”崇祯无力的挥了挥手,“出兵之事

后再议,退朝!”

随着崇祯话,原本一场轰轰烈烈、闹闹的册封太子的大典就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退朝后,崇祯神色黯然的走向乾清宫,他的

后跟着的是年仅十二的太子朱慈烺,看到自己老子心

欠佳,年少的朱慈烺好奇的问道:“父皇,您为何闷闷不乐呢?是否因为没有银子才烦恼呢?”

崇祯慈祥的抚摸了一下朱慈烺的小脑袋,轻声道:“是啊,不止是父皇,整个朝廷都缺银子啊!”

“父皇,咱们缺银子,可京城那些富绅有啊,咱们为什么不向他们摊派呢?”

“那些人是有银子,可咱们若是向他们强行要了,咱们朱家的江山也要完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五章 自立为王

就在崇祯和中冇国心怀各异的文武百官对庞刚持续关注的时候,在庞刚的老巢,青州将军府里,庞刚也正在召开一场重大的会议。

这场会议由庞刚亲自主持,除了极少数因为客观原因不能来的人之外,所有庞系的重要人物都来了,这些人里包括了庞刚的岳父魏同年、孔文,还有王志、大壮、李源、宾世乾、董国、水师统领屠海之外,华严、孟卿、闻人君以及新投靠庞刚的原河南巡抚李仙风也参加了。

召开这么大的一个会议原因很简单,庞刚那份抨击老朱家的剿文一发,庞刚和大明朝廷只见的关系已经宣告完全破裂,再也没有调和的可能,那么将来的路何去何从就得从新考虑了。

这一天是崇祯十一年八月一日

青州将军府外,庞刚麾下的两千名亲兵在亲兵队长史博文的带领下降将军府外围成了一个铁桶,无数军士将这里看守的严严实实。将军府的门口则是数百名军士严阵以待,他们手持米尼步冇枪,枪离肩,弹上膛,一个个严密的注视着外面的一切。

而在将军府的大厅里,全副武装的庞刚坐在大堂的上首,在他的下面则是上百名文武官员齐聚一堂,众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庞刚,等待着他的训话。

感受着众人的眼光,要说庞刚心里不jī动那是假的,来到这个时代已经三年多了,经过艰苦的努力,自己在这里也算是有了一块地盘、一票忠心的下属和一干深爱着自己的妻妾和儿女,他们的命运已经和自己紧紧联系在了一起,如果自己失败的话他们的命运也就可想而知。

庞刚站了起来,炯炯有神的双目环视了众人一眼,沉声道:“众位,今天本官将你们召集在一起齐聚一堂,想必你们也知道了其中的原因,是的,从即日起,咱们与大明朝廷正式脱了从属关系,也就是说,咱们和大明朝廷正式分道扬镳,要自立门户了!”

庞刚的声音不大,但听在众人的耳朵里却让人心心情澎湃,从今天起他们将正式脱离大明朝廷自立门户了,虽然有可能他们或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但要是做得好的话他们日后就会成为从龙之功臣,日后封侯拜将也不是没有可能,想想就让人兴冇奋啊。

庞刚的便宜岳父,山东巡抚魏同年也神色复杂的看着站在大堂上首的毛脚女婿,想当初自己刚见到庞刚时,他还只是个小小的军户,连个小旗都不是,但一晃三年过去,他已经变成一个拥冇有三省之地,治下百姓上千万,拥兵十万,可以和当今朝廷叫板的一方诸侯,日后说不定还有可能身登大宝,改朝换代成为青史留名的人物,而这一切在魏同年看来却是那么的突然和震撼。

大堂上一片寂静,随即众人都齐齐跨出一步,齐声叫道:“愿为大人效死!”

不带众人说话,李源就抢先一步站了出来大声道:“大人,您早就该和那个鸟朝廷分道扬镳了,您看看,朝廷这些年干的都是些什么鸟事啊,苛捐杂税横征暴敛,老百姓都快活不下去了,早就该反了他了!”

庞刚摇头笑了笑,无奈的对李源道:“你啊,看事情还是如此片面,这里面的问题可不单单是横征暴敛这么简单,算了这个问题日后再和你们说吧。”说完,庞刚又看向众人道:“诸位,虽然咱们已经决定和朝廷分道扬镳,但咱们总不能再继续用大明的旗号吧,诸位想想,咱们改用什么旗号啊?”…,

这个问题一提出来,下面的众人尤其是那些文官顿时兴冇奋起来,为自个确定名号啊,说不定这个名号日后就是开国的用的旗号,要是自己的意见被采纳了,那自己可就太露脸了。

华严想了想,道:“大人,您现在已经脱离了大明朝廷,原本朝廷册封的官职自然是不能再用了,山东素有“膏壤千里”的美誉,昔日周武王灭商纣,天下更始,武王首封辅佐有功的姜太公于齐,而武王之弟周公则封于鲁,依下官浅见,您不如自封周王如如何?”

“周王?”庞刚眉头皱了皱,对着下手的众位官员道:“诸位以为华严的提议如何?”

这时,孟卿站出来反驳道:“不好,眼下庞大人只是虽然占据三省之地,但周围依然群狼环视,如若贸然称王,咱们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不妥不妥!”

“嗯!”庞刚微微点头道:“还有哪位有话要说么?”

闻人君也站了出来躬身道:“俗话说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正则事不成,咱们既然已经不归大明管辖,那么取一个名号自然是应该的,这有何不妥,至于会否成为众矢之地嘛,咱们难道还怕他们不成?”说到这里,闻人君脸上却是呈现出一种傲然之色,近些年青州军连战连胜,就连闻人君这样的文官也养成了一股傲气。

魏同年也捋须说道,“唔,闻大人所言极是,《诗.鲁颂.宫》有云:“泰山岩岩、鲁邦所詹。奄有龟蒙、遂荒大东。至于海邦、淮夷来同。”山东秉承周朝礼乐典仪,尊尚仁义、lun理、人和,乃“礼仪之邦。”取名一个“周”字确实很好,至于闻赞画所忧之事确实不是什么大问题。”

看到连老板的岳父也投了赞同票,闻人君也就没人说什么了,不过是一个名号而已,立了也就立了,难道还有什么不好的吗?

“周王?哥们以后要做周王?”庞刚一下就傻了眼,貌似明朝已经有过周王这个称号了吧?

当庞刚把自己的疑问提出来时,魏同年就摇头道:“大人所忧实属不必,大明确实有过周王称号,但那不过是周懿王、周惠王等藩王称号而已,此时此周非彼周,大人不必担心。”

“呃,还有这么一说的。”庞刚一阵无语,难道自己这个周王是当定了吗?貌似周朝的下场不是很好吧。

想到这里,庞刚正想反对,不过当他看到下面这么多文武官员都在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时,庞刚心中一动,这才醒悟过来,原来重要的不是取什么名号,而是众人现在只是求一个心理安慰而已。

自古以来,造反历来就是一个高风险、高回报的职业,虽然胜利了封公封侯都没问题,但失冇败了就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掉脑袋,大家提着脑袋跟着自己干,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日后的荣华富贵吗,现在只是为了求一个心理安慰和一个名号而已,叫什么真的很重要么?叫周王就周王呗,大不了以后咱们的地盘就叫大周了。

“好!大周就大周!”就这样,庞刚就把自己的名号定了下来。

崇祯十一年八月一日,庞刚在山东青州正式自立为周王,统领山东、河南、湖北三地,并对军队和官员重新进行了整编和册封。…,

庞刚将麾下十万大军重新进行整编,这十万大军庞刚将其编为五个军团,每个军团两万人,军团下设四个营,每个营五千人,每个营下设五个千户,每个千户下设十个百户,每个百户下设两个总旗每个总旗五十人,总旗下又设立五个小旗,每个小旗十个人,因此小旗也是大周军最小的单位。

这五大军团的编号分别是第一军团到第五军团。只是庞刚的这种懒人式的编号却着实为众人所反对,众人纷纷进言,你看人家的军队都叫什么飞龙军、玄武军,怎么到了咱们这里就只剩下了一二三四五了呢?

最后还是庞刚恼了,瞪眼道:“要那些虚名有什么用,难道起一个威武的名字这支军队就会变成一支强军不成?”

呃,好吧,您是老板,您说咋样就咋样,最终众人还是被庞刚抛出的那五个大饼给yin过去了,最后庞刚大手一会,五大军团从第一军团到第五军团的统领将军分别为王志、黄春生(大壮)、李源、程凯和宾世乾、五人担任。这五个人都是最早跟着庞刚的老人了,这个任命也在众人的意料之中,也没有什么人表示反对,只是当最后庞刚准备任命治下三省的巡抚时,下面的官员们虽然面上装成满不在乎的样子,但眼里那期待的眼神早就出卖了他们。

庞刚想了想,自己麾下三个省,山东是根本,巡抚的人选自然是非魏同年这个便宜老丈人莫属,剩下的河南和湖北两个地方的巡抚人选却是要好好考虑才行。

过了半晌,庞刚才到:“诸位,本官..........”

庞刚还没说完,魏同年就站了出来正色道:“殿下,既然您已自立为王,已不是大明朝廷的官员,那您就应自称为孤王或本王才是,切记不可如同以往般自称本官了。”

“靠,还有这么一说吗?”庞刚很是无奈的点了点头:“那好吧,本......本王决定,山东巡抚由魏同年继续担任,河南巡抚由华严担任,湖北巡抚嘛........”说到这里,庞刚的话语顿了顿才继续道:“湖北巡抚就由李仙风担任吧!”

“臣等谢过王爷恩典!”

庞刚的话一出口,魏同年、李仙风和华严立刻跪拜在了地上,向庞刚行了个大礼。

看到眼前这个景象,庞刚也很无奈,自己不过是刚刚自封为王,眼前这些家伙就成了磕头虫,连魏同年这个岳父也不例外,最后庞刚只好说道:“都起来吧,咱们这个......大周不讲究这个。”

“谢王爷恩典!”魏同年三人欣然起身,站了起来,显然对庞刚的任命很是满意。

众人对庞刚的这番话倒也没什么抵触情绪,明朝的君主关系还不像历史上的满清入关后那么糟糕,大明时期的读书人讲究的是君王与大臣共治天下,从这点来说”明朝的读书人是将自己看成了和君王一样,可以共同治理国家的人,而不像满清那样把臣子们当成奴才看待。

尤其是李仙风,他以一个明朝投诚过来的臣子能被庞刚委以重任还是很满意的,虽然他也知道庞刚之所以把他任命为湖北巡抚也是因为目前手底下没有多少可供使用的官员,但从这点来看庞刚这个人胸怀还是很宽广的,不会因为他曾经当过明朝的官就会有猜忌之心。

…,

分封完了几省的巡抚后,庞刚又将目光投到了闻人君身上,笑道:“闻卿,本王今日就封你为青州知府,往你能好好办事,不要辜负了本王的信任!”

“谢王爷!”

闻人君冲着庞刚深深的一鞠,他也知道,以他一个刚投靠庞刚的人来说,庞刚能把他放到青州知府这么一个位子上已是实属难得,他也不敢要求更多了...........

庞刚自封为周王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天下不禁大哗,庞刚的此番行为却是遭到了无数读书人的唾骂,有骂他狼子野心的、也有骂他罪该万死的,更有甚至骂他是乱臣贼子要求朝廷出兵讨冇伐的等等。但令人惊讶的是,身为当事人之一的大明朝廷却是一反常态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只是表示了沉默,这却是让大明许多读书人大跌眼镜。

盛京皇宫御花园里

身材肥胖,穿着一身明黄冇色常服,没有戴帽子,露出了一根金钱鼠尾巴的皇太极漫步在御花园中,在他的旁边是他的宠妃大玉儿,即博尔济吉特氏.布木布泰。

与历史上不同,这个时空的满清遭到了庞刚几次无情的打击,兵力损耗严重,再也不能如同历史上那样肆无忌惮的攻击大明边境了,身为大清皇帝的皇太极也为此也操碎了心,此时的他看起来比起一年前苍老了许多,还不到五十岁的他已经两鬓斑白,老人斑也悄悄的爬上了他的脸庞。

缓缓的走在青石铺就的小路上,皇太极缓缓说道:“爱妃,朕得到线报,那庞刚已然在青州自立为王,正式脱离了大明的管辖,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大玉儿想了想道:“皇上,这不是很好吗?那庞刚脱离了明国,那就意味着大明的实力又被削弱了几分,且山东于我大清的疆土隔着湖北、山海关一带,何况,庞刚既然敢自立为王,首先那明国皇帝就容不下他,两边势必要发生冲突,这样一来那庞刚就再也不能对我大清构成威胁了呀。”

皇太极苦笑道:“你呀,你的看法怎么和代善他们如出一辙呢。”

大玉儿转动着滴溜溜的眼珠,好奇的问道:“臣妾这话有何不妥之处吗?”

“你们的眼皮子终究是浅了些。”皇太极叹气道:“从近处看,确实是如此,但你们可别忘了,那庞刚上次侵犯我大清领土难道是从陆地上进来的吗?他可是还有一支颇为强大的水师,且皮岛又在他的手里,他随时可以从皮岛侵犯大清!即便是庞刚要和明国开战,一时无力兼顾我大清,若是他被大明灭了还好,可要是他一统中原坐了天下,坐拥整个中原天下的他会放过咱们大清吗!”

大玉儿沉默了半晌,才轻声道:“皇上,以后的事又有谁能说清楚呢,想咱们大清自太祖皇帝以十三副铠甲起兵以来,经历了无数磨难方使走到今日,这岂是侥幸?那庞刚再厉害也是人,臣妾就不信没有法子对付他了。皇上,要不咱们和明国联手灭了那庞刚,您看如何?”

“呵呵呵呵............”皇太极被逗笑了,看了看依偎在自己身边的大玉儿。

今年二十六岁的大玉儿正处于人生中的黄金年龄,乌黑的秀发下一双凤眼透着一股子聪慧和自信,挺拔高耸的鼻梁显示了其主人的是个极有主见的人。…,

皇太极笑道:“爱妃啊,你虽然为人聪颖,但对于国家大事却有些想当然啊。且不说明国愿不愿意于我大清联手对付庞刚,即便是他愿意,难道他们会放开边关任凭咱们大清勇士入关吗?若是明国不愿意放开边关,咱们大清和那庞刚可是隔着上千里啊。”

大玉儿不服气的说道:“咱们也不必亲自出兵啊,据臣妾所知,明国在关宁和山海关那边可是囤积着十数万重兵,咱们可以和明国约定,允许他们调集山海关和关宁兵马攻打庞刚,在此期间咱们大清绝不会攻击他们的边关,这样不就行了吗。”

“哈哈哈.............”皇太极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指着大玉儿道:“大玉儿,你呀,你真是太天真了。你以为明国的大臣们都是吃干饭的,咱们说什么他们就会乖乖早做吗?”

大玉儿也知道自己这个法子有些一厢情愿,但出于女人的天性,她还是娇嗔的搂着皇太极的胳膊不依的撒娇这,“臣妾知道自己笨,比不上您,那您就说说看,您有什么办法对付那大明和庞刚。”

皇太极露出了神秘的微笑道:“你还真说对了,朕当然有办法对付他们!”

以皇太极老辣的经验,自然不会出此昏招,不过他却是想出另一条毒计.........(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六章 来使

崇祯十一年八月十六日

陕西

西安府

天刚闪亮,李自成像往常一样,早早就起了床,匆匆地漱洗毕,便挂着花马剑,提着马鞭,走出老营大门。尽管知道天色大亮后天气肯定很炎热,他仍然穿着一件半旧的深蓝色标布箭衣,紧束丝绦,外罩老羊皮绎红色山丝绸旧斗篷,戴一顶北方农民喜欢戴的白色毡帽,上有红缨,脚穿一双厚底毡马靴。在清晨的凉风中做了几个活动,过了一会,他的义子李双喜和一群亲兵们牵着战马走来。他从一个亲兵手中接过丝缰,腾身骑上乌龙驹,向着寨门走去。

李自成此时的心情不是很好,自打进入陕西后,原本就空虚的陕西很快就成了闯军的天下,这里是他的老家,衣锦还乡的李自成按理来说应该是非常愉悦的,但此刻的他却是愉悦不起来。

因为他刚到了陕西,牛金星就屁颠屁颠的赶来,告诉他湖北给丢了,开头李自成还不当回事,湖北丢了就丢了北,反正自己已经在湖北搜刮了一次地皮了,那些有钱的士绅富户大部分都让自己搜刮了一遍,他庞刚即便是占领了湖北也不过是吃自己的残汤剩饭。

但随之而来的事情却让他难受起来,这个庞刚竟然宣布脱离大明朝廷自己单干了,这个消息却是将李自成给郁闷得不行,感情自己给那庞刚当了一回开路先锋啊!

自己前脚刚走,他后脚就立马接受,什么叫替人作嫁衣裳,这就是了。

而且自打来到陕西后,李自成就发现虽然回到了家乡,但自己搜刮起地皮来却是不如在别的省份方便了。闯军的绝大部分将领都是陕西人,这就让他们做事的时候有了一层顾虑,陕西经过多年连年战乱,大的士绅富户逃的逃、死的死,剩下的都是些苦哈哈。而且大家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乡里乡亲,自然不能像在外面的省份时那么抢东西了。

可这下问题就来了,不抢东西那还叫流寇吗,而且李自成手底下的六七万人马每天光是吃喝拉撒那就是一笔不小的数字,要是在这样坐吃山空的话,不用官军来围剿大伙迟早得散伙,为了这个问题,李自成这些天头发都掉了不少。

西安府有一个红双镇。这里有一个铁矿,历来盛产优质铁矿,李自成数万人马,需要的兵器铠甲数量是巨大的,随着兵马的增多,光靠缴获官兵的武器来装备自己已经不现实,因此,李自成也特地成立了一个工匠营,专门负责军队的武器供应。

李自成带着李双喜和数十名亲兵整个上午都在工匠营里转悠。包括那些打造兵器和缝制甲、帐、旗帜和号衣的各色工匠营盘。早饭,他是跟着红双镇的矿兵们蹲在地上一起吃的。工匠营约有三千多人人,十之九是挖煤窑的。只有少数是烧木炭的。挖煤窑的人在豫西一带称做煤黑子,原是失业农民,替人挖煤,活路极重,生活极苦,时常有生命危险,所以在明朝二百几十年中,以各地挖煤的矿工为主,还有开铜矿、铁矿、锡矿和银矿的工人。不断起事,官府和地主阶级统称之为“矿盗”。李自成驻扎红双镇以后,经常有附近的煤黑子一起一起地前来投军,编为一营,驻扎在一个背风向阳的山坳里。

吃完早餐的李自成用袖子随手擦了嘴巴。随即又开始视察起来,只是当他单独一个人的时候,脸上却隐隐带着忧虑之色。…,

这时,李双喜从一旁走了过来禀报道:“义父,李公子来了。”

“快让他过来。”对于李岩。李自成还是很尊重的,就是这个人将原本一盆散沙的义军变成了一支有组织有纪律的队伍,战斗力比起以前那可是提高了一大截,这可是全靠了他啊。

“学生见过闯王。”很快匆匆赶来李岩走了过来对李自成施了一礼。

李自成笑道:“李公子,你来得正好,现今咱们义军兵器匮乏,这个工匠营的产粮又跟不上,不知你有什么法子吗?”

李岩摇了摇头,表示他也没有办法,毕竟这些东西可是实打实的难搞,不是说你的智谋出众就能搞到兵器的,精良的武器可不是靠吹出来的,只能靠一个稳定的工业基地来支撑。

虽然早就预料到了结果,但李自成依然失望的叹了口气,他缓缓道:“李公子,自打芳亮、鼐儿等人被那庞刚杀害数万大军全军覆没后,咱们军中就有一种不好的传言,说什么那庞刚就是大明第一强军,也是咱们义军的克星。可我李自成就偏偏不信那个邪,我一定还要和他斗一斗,但谁让咱们是流寇呢,现在的义军兵器、铠甲、粮食、战马,什么都缺啊,没有兵器难道咱们让兄弟用拳头和那庞刚的青州兵拼命么?

还有牛军师,若是不是他将咱们最后一批留在武昌府的银两和粮食给丢了,咱们的日子兴许会好过很多。”

说到这里,李自成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满之色,原本他将牛金星留在湖北就是要他看好湖北这个粮食生产基地的,李自成原本还想等着等到九月份秋粮收获后再挂一次地皮呢,没想到庞刚就打过来了,顺道还将自己留在湖北的粮食给顺走了。而牛金星却是连屁都没放一个就灰溜溜的跑回了陕西,要不是看在他是李岩推荐过来的份上,李自成早就处罚他了。

李岩却是笑道:“闯王勿忧,牛军师被迫放弃湖北也实属无奈,只怪那庞刚太狡猾了,不过这些事情都过去了,多说无益,此次学生过来可是来报喜的。”

“报喜?”李自成微微一愣,“喜从何来啊?”

“东边来人了,哪个东边?”李自成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有些疑惑的望着李岩。

李岩神秘的笑笑,只是轻声的说了句:“辽东。”

李自成身子一震,颤声道:“什么,辽东?”

“是的,辽东?”

“他们来干什么?”

李自成顿时警觉起来,出于一名领导者的天性,他对于任何自己不了解的东西都抱以一种警惕。

李岩道:“他们次来是要和咱们携手推翻那腐朽的大明朝廷的。而且来人也表示,他们可以为咱们提供一批兵器铠甲,而且他们还可以帮咱们牵制边军,不过这些东西都要等您亲自和女真人派来的使者面谈。”

李自成站定后,神情有些动容的问,“使者在哪?”

“就在老营里,现在正由牛军师和宋军士二人款待。”

“走,咱们马上回去!”

李自成说完。立刻翻身上马,向着老营飞驰而去........

红双镇的后边原本有几个村子,不过自打老营驻扎在这里后,这里的村民早以一哄而散,很快这里就成了老营暂时的驻地。

此刻,在一座大房子里,牛金星和宋献策坐在两旁,中间坐着几名身穿长袍的商人模样打扮的男子,正在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

这几名商人当中。一名穿着青色长袍的中年人最为引人注目,他仗着一张四方脸,乍看起来满脸整齐。但双目总是不同的转动,让人看起来有种大忠似奸的感觉。

这个人名叫乔家勇,是山西晋商里代表人物之一,今天他来就是奉命前来帮助这些他瞧不起的泥腿子。

虽然他打内心里抗拒这个命令,但这个命令是满清高层直接下发给他的,因此即便是他再不情愿也得执行。

轻轻的抿了口茶,乔家勇微笑着对牛金星说道:“牛军师,不知闯王什么时候能回来?我们可是等了足足一个时辰了。”

牛金星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轻笑道:“乔先生勿虑。闯王身为义军之主,许多事情都必须要他亲自处理,说是日理万机也不为过,乔老板还是要等一等的。”

“我呸,一个反贼头子竟然自称日理万机。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乔家勇心中鄙夷的骂着,但面上还是打了个哈哈道:“也是,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嘛,现在的闯王家大业大,比不得往日了。”

乔家勇的话里话外透着一股冷嘲热讽的味道。宋献策和牛金星自然听得清清楚楚,只是这二人一个性格虚伪,一个城府深沉,且看在可能到来的援助份上二人都自动将这句话给过滤掉了。

且这个乔家勇的来历并不简单,听闻他不但是乔家下一代的家主,而且还是晋商推举出来的代表人物。

何为晋商呢?晋商是指自明朝中叶以来,越来越活跃在大明商场上的山西商人的统称,他们以经营盐业,票号等商业为主,要表现在捐输助饷、购置土地、高利贷资本等方面,尤其以票号最为出名。

明末时期,一些山西商人即以张家口为基地,往返关内外,从事贩贸活动,为满清政权输送物资,甚至传递文书情报。据《清实录》载,天命三年(1618),时有山东、山西、河东、河西、苏杭等处在抚顺贸易者16人,努尔哈赤“皆厚给资费,书七大恨之言,付之遣还”。山西商人在关内外的贸易活动,对满清政权在物资上给予了极大的支持,满清政权对于山西商人也给予了礼遇和重视。在历史上,山西商人对清统治者加强对蒙古地区和华夏的统治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

满清非常器重晋商,而晋商对于满清自然也是忠心耿耿,满清政权在大明的几乎所有活动都有晋商的影子。

此次乔家勇前来,就是奉了皇太极之命对李自成这支流寇进行援助,增强他们的实力,以便让他们更有精神在大明的肚子里闹腾。

就在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一些没营养的话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乔家勇看到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和方才出去的李岩公子走了进来,他知道走来的一定就是李自成了。

乔家勇站了起来,对李自成拱手道:“这位想必一定就是名震天下的闯王了,在下山西总会乔家勇见过闯王!”

李自成大步走了过去,握住乔家勇的手大笑道:“诶呀,以往总听说晋商出人才,我还老是不信,现在一看到乔老板,这才相信以往传言果然是不虚啊!”

“闯王过奖了,乔某只是一个马前卒而已。当不得闯王如此称赞。”好话人人爱听,乔家勇也不例外。虽然以乔家勇的城府不至于被几句好话给绕晕,但李自成一顶顶高帽带下来还是让他感到十分的舒服,你看,连这位名震天下的流寇头子都要拍我的马屁。…,

马匹拍完,双方入座,李自成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望着乔家勇道:“乔兄弟。我是粗人,说话不会绕弯子。听李公子说你们晋商有意要资助我义军兵器铠甲,不知此事是否属实啊?”

乔家勇轻轻一点头道:“确实属实,不过乔某要纠正一点,资助闯王的不是咱们晋商,而是大清国,闯王可莫要搞错了。”

李自成似笑非笑的说道:“哦,我们义军自问于满清素不相识,不知他们为何要资助咱们呢?”

“呃。这个嘛,自然也是有原因的。”乔家勇也知道对面这位可是大明朝廷十年来一直都奈何不得的人物,自然不会说什么为了某某大义等空洞的理由。那样只会适得其反。

于是乔家勇很“老实”的说道:“闯王,去年那场战事想必您也知道了,大清的损失很大,现在满清那边也没有别的意思,他们只要求闯王您能尽快夺取天下,我们大清愿意与您结为兄弟之邦。”

李自成听后却是似笑非笑道:“仅仅只是这些吗?”

当然不是,乔家勇老脸一红,咬了咬牙道:“前些日子那庞刚公然反出大明之事你们也听说了吧,我大清皇帝说了。若是你们愿意重新往湖北进攻,给予那庞刚重创,你们要什么咱们大清就给什么?”

乔家勇此言一出,包括李自成在内的数人虽然表面上没有表露出来,心中却暗自鄙夷起来。鞑子还没怎么呢,你就以满人自居了,你还要不要脸了。

李自成沉下了脸,不悦道:“乔老板莫非在开玩笑吗?想那庞刚所部皆为精锐,火器犀利异常。你让咱们义军收复湖北,莫非是借刀杀人吗?”

李自成这个纵横大明十年的流寇头子发怒了,身上一丝丝杀气也蔓延出来,冷冷的等着乔家勇,这让乔家勇感到了莫大的压力。

原本对李自成等人还带着鄙夷心态的乔家勇顿时有些慌了,连忙摇头道:“闯王误会了,我大清皇帝并没有这个意思,我们只是希望您能在边境给那庞刚施加压力即可,可没有坐山观虎斗的意思。”

“哦,是吗?”

李自成冷笑一声,却是没有再抓着不放,他沉默了半晌才继续问道:“不知大清能支援我义军多少器械粮草呢?”

乔家勇心中大骂:“尼玛,老子只是说要支援你器械而已,什么时候说过要支援你粮草了,你倒是会打蛇顺棍上。”

乔家勇摇头道:“这个嘛.......我大清暂时还没有多余的粮草支援你们,器械倒是可以支援你们五千支长枪、三千把长刀和五百把强弓。”

这时,一直在一旁不做声的李岩说话了,李岩摇头道:“贵方也太没诚意了,才五千支长枪、三千把长刀和五百把强弓能有什么用,这点东西对于我方而言只是杯水车薪而已。”

“那李公子想要多少呢?”乔家勇也恼了,能有东西给你们就不错了,你们还唧唧歪歪挑三拣四的。

李岩冷笑道:“咱们义虽然穷,但长枪咱们有的是,长刀咱们也不是不可以自己打造,至于强弓就更别提了,那玩意是个人都会造,用不着你们大清来赠送。”

“你.......”乔家勇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尼玛的,你说你们不稀罕这些东西,那好,就当老子没说,你们缺什么东西自己造好了。”

不过没等乔家勇发火,李岩接着又说道:“若是大清真有心帮我义军夺取天下,那就资助我义军三千支鸟铳和三万份火药铅弹吧!”

“不行!”

几乎是随着李岩的声音落下,乔家勇立即跳了起来,大声道:“李公子,你可别太过份了,想那鸟铳连我大清也没多少,哪里拿得出三千支给你们,我大清敬你们是义军,可你们也别拿我们大清当傻子。”

说到这里,乔家勇冷笑道:“闯王,若是你们还是李公子还是这般狮子大张口,那咱们此次会面就此结束吧,我大清是需要你们牵制那庞刚,但也绝不会接受你们如此苛刻的条件,告辞了!”

说完,乔家勇站了起来作势要走,却被牛金星笑吟吟的起身拉住,“乔老板何必动怒,适才李公子不过是和你开了个玩笑而已。”

乔家勇冷笑道:“这种话我乔某人可不敢当它是玩笑,乔某奉劝你们,说话做事还是脚踏实地的为好。”

说完,乔家勇气喘呼呼的坐在了凳子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三十七章 相互利用

看到乔家勇气哼哼的坐在凳子上,李自成和李岩、牛金星、宋献策三人的模样相互碰撞了一下,露出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刚才李岩这般说话并非他太过鲁莽,而是有意试探,他要试探一下这个乔家勇的底线,若非如此想他李大公子岂是如此浅薄之人。

现在看到乔家勇的反应,不但李岩,旁边的牛金星和宋献策和李自成也看出了满清的底线。

一直端坐在一旁的宋献策说话了,他独有的尖锐声响了起来:“乔掌柜,你也说了,大清既然想要咱们义军拖住那庞刚的后腿,还要尽快夺取大明江山,那就得给咱们支援啊,别的且不说,这兵器铠甲你们也不能那那些破烂来糊弄咱们吧。这样吧,那些枪呢咱们就不要了,您若真有心就送来长刀五千把、强弓两千张,至于火铳嘛,您刚才说三千只太多,那就先来一千五百支吧,您看如何?若是连这点要求都不能答应的话咱们就得怀疑你们的诚意了。”

“这........”乔家勇沉吟了起来,他是生意人,自然知道想要马儿跑得快,不把马喂饱是不行的,想了想,他才点头道:“既然宋先生都这么说了,我们要是再不答应就有些不近情理了,那些长刀长弓还好说,但是您所说的火铳却是我大清目前也紧缺的,而且每支火铳的造价也是不菲,却是不能多给,您若是真想要,我大清目前只能给您一千支,多了就没有了。”

李自成等人对视一眼,他们也知道这大概也是对方的底线,若是再不同意的话对方估计就要拂袖而去了。李自成这才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替我谢过你们大清皇帝的好意,日后等到我义军夺取了天下,必然不会忘了大清今日的恩情。”

乔家勇却摆手道:“忘不忘的这尚在次要,我们大清皇帝宅心仁厚。不忍看到大明百姓陷入苦难之中,只要义军能尽快夺取天下,让百姓过上好日子,也不枉费我们今日赠送器械之情。”

“那是,咱们义军本来就是为了让百姓过上好日子才起事的,怎能忘了当初的宗旨呢。”

双方一面说着冠冕堂皇的话,一边在心中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场面看起来很是皆大欢喜。

最后。双方定下了调子,由清军出器械,闯军出力,闯军在接下来的两个月内从陕西、湖南方向分别向河北、江浙方向发起进攻,务必要让大明乱起来,大明越乱,那么闯军问鼎天下的可能性就越大,而清军则在关宁、山海关和宣府一带牵制明军,让大明抽不出兵力驰援内地。

商议好了协议后。乔家勇和他的随从顾不上留下来吃饭,很快就匆匆离开,李自成则带着李岩、牛金星等人送出了老营的门口。

望着乔家勇远去的身影。牛金星转头笑道:“闯王,有了大清国的器械援助,咱们义军发展的速度就又能加快了,只是清军只给了咱们一千支鸟铳,还是太少了点,否则就可以给那青州军一个教训了。”

以往,在遇到青州军之前,在闯军中无论是谁一提起火器都是一副鄙夷的神色,但是自从和青州军打交道以后。闯军中的将领们对于火器的态度就变了。

自从和庞刚麾下的青州军打交道以来,青州军的火器就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们的火器射程远、威力大、射速快,闯军好几次就是这样被打得溃不成军。现在,闯军中的将领和士卒们一提到火器就是一脸又恨又怕的神色。…,

但是凡事都有两面性。闯军中的将领从看不起火器,到畏惧火器,明白了火器的态度后他们自然也对火器产生了一种渴望

因此,当乔家勇答应了援助闯军后,李岩立即就想到了要从对方手中弄一批火器的念头。今天能从乔家勇手中弄到一千支火铳这也让李岩喜出望外。

“闯王,那些女真人送这么多器械给咱们却是不安好心啊!”牛金星轻摇着一年四季都不离手的折扇,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自从上次牛金星将湖北弄丢灰溜溜的讨回来后,他就发现李自成对自己的态度冷淡了不少,至少不像以前那么言听计从了,为了急于挽回他在李自成心中的印象,他最近一有机会就会在李自成面前大秀自己的才华。

李自成沉着脸道:“那是自然,我从来就不信天下有这么好的事,那些女真人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们送兵器铠甲给咱们自然也是希望咱们把大明局势搅乱,他们好从中浑水摸鱼而已,不过他们却是看错人了,我李自成的便宜岂是那么好占的?”

“闯王所言正是。”拄着一副拐杖不紧不慢的跟在众人身后的宋献策也轻笑道:“女真人让咱们屯兵安康,说是为了给湖北施加压力,但未尝没有挑拨咱们和那庞刚动手的心思在里头,只要咱们和那庞刚一动手,他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哼......”一提到庞刚,李自成就一脸不虞之色,他几次三番的摆在庞刚手里,对庞刚自然是充满恨意,他冷哼一声后说道:“原以为那庞刚是朝廷的鹰犬,没想到他也是个墙头草,眼看朝廷形势不妙,立刻就自立为王了,还自称什么周王,也不怕人笑话。”

对于李自成的话,牛金星三人却没有接这个话茬,自从庞刚自立为王后,就有不少不得志的读书人和原朝廷官员往山东投奔而去,使得庞刚麾下的人才急剧增加,而那庞刚对于原来投奔自己的读书人和官员也是来者不拒择优录用,现在他的名气也越来越大,这也是李自成忌惮他的原因之一。

而满清忌惮庞刚的原因则是原本庞刚麾下青州军就火器犀利,战力超群了,现在他正式竖起了反旗,用从者云集来称呼虽然是过了点,但有许多读书人和官员投向了他却是不争的事实,要是庞刚得了天下,皇太极可以肯定,依照庞刚的脾气来看。女真人的好日子肯定就要结束了。

因此,在这个大前提下,皇太极这才这么急吼吼的派人联络李自成,想尽办法也要把局势搅乱。

“闯王,其实咱们义军若能训练出一支火器强军,未必就比那庞刚差了,据线报,那满清最近也在大力训练火器营。咱们也不能落后于人,咱们也要征召工匠打造火器,否则在未来咱们就要吃亏了。”

李岩自从在开封府见识过青州军火器的厉害后,就有了打造一支火器强军的念头,近段时日,他一有机会就会像闯王输灌这个理念。

李自成并不答话,只是沉吟了良久,嘴里喃喃的自语道:“火器.......火器.......”

庞刚自立为周王的消息犹如辐射般很快传遍了四方,不止在山东、河南和湖北三地引起了轰动。就连江浙等地引起了广泛的关注。

江苏

扬州

“大周、周王,嘿嘿,这个庞刚可真是狂妄啊。竟敢自立为王,此等无君无父的乱臣贼子吾等应该号召天下读书人共讨之!”…,

在一座幽静的小院里,一名身穿长衫,读书人模样的年轻人看着手中一篇剿文,面色轻蔑的骂着。

“孙兄,区区一个乱臣贼子而已,你又何必动怒呢。此等贼子朝廷自会派出大军平叛,你看着吧,不小半年。那庞刚自会被朝廷大军剿灭。”一名面色英俊,但一脸高傲的年轻人不屑的说道。

周围几名读书人纷纷劝道:“就是,就是,我等也知希夷兄心忧国事,但现今我等最重要的还是要参加明年的科考。待我等有了功名再向朝廷上书,请求朝廷讨伐此獠也不迟啊。”

这名姓孙的男子就是和原来在扬州和庞刚抢媳妇的孙希夷,此人在庞刚手里吃了个大瘪后,收了刺激的他竟然开始发愤图强起来,这两年竟然也让他考中了一个举人的功名。准备明年要进京赶考,今天恰逢他正和几名好友在清音阁里饮酒,恰逢一名好友拿出了庞刚前些日子发出的剿文,孙希夷一看之下新仇旧恨一起涌上了心头,立即开口大骂起来。

孙希夷将手中的剿文揉成了一团虽随手扔在地上,恨恨的说道:“早在崇祯八年,我就知道这个庞刚包藏祸心,现在果然不出我所料。只恨现在朝廷已经被鞑子和流寇缠得无暇分身,否则此獠岂敢猖狂。”

说完,孙希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由于喝得太急,酒进入了气管,他立刻大声咳嗽了起来,很快就咳得面红耳赤。身边的一名好友见他心情不佳,连忙劝慰道:“希夷兄,稍安勿躁,柳大家很快就要出来了,可别喝得太急,一身酒味的,免得让柳大家看轻了。”

这名好友的话刚说完,就从角落里走出了一名年约十二三岁,穿着红色短袄,头上扎着双丫辩的小丫鬟。她一出来就清脆的喊道:“柳姑娘到。”

随着小丫鬟的声音,一名十七八岁少女,怀抱着一把琵琶迈着碎步轻盈的走了过来,只见她身穿淡绿衫子,一张瓜子脸儿,秀丽美艳,一双清澈的眼睛凝视着众人,嘴角边微含笑容...众人只看到眼前出现了一张清丽白腻的脸庞,小嘴边带着俏皮的微笑,阳光照射在她明彻的眼睛之中,宛然便是两点星星,此位女子长得确实是明艳端丽,偏偏脸上又带着一股子英气,此女子不是江南有明的奇女子柳如是谁。

只见柳如是莹莹来到了众人面前,屈身道了个万福:“如是让诸位公子久等了,望孙公子和诸位公子赎罪。”

柳如是出来的时候,孙希夷盯着柳如是的俏脸和鼓囊囊的胸脯已是一阵食指大动,现在又听到柳如是清冷的声音,不觉得骨头都酥了,连忙摆手道:“柳大家哪里话,您能过来已是我等求之不得之事,您可是我等江南的奇女子,能来此一趟可是让这清音居增色不少啊。”

“对啊,柳大家能来我们清音居,那是我等的荣幸啊,今日我等正准备聆听柳大家的琴技呢!”

面对众人的吹捧,柳如是只是浅浅一笑,并没有将这些话往心里去,这些年的经验告诉她。这些公子哥们吹捧你的话是千万不能当真的,要是你真的当真了,你就傻了。

“如是只是一个小小的歌姬,只是会弹奏几首小曲而已,每当不得众位公子如此赞誉,诸位过奖了。”

“柳大家,我等......”

孙希夷还想接着吹捧,但却被柳如是用坚决的眼神给拦住了。她笑盈盈的说道:“诸位公子今日唤如是前来不是为了吹捧如是吧,若是果真如此,如是只有告辞了。”…,

“柳大家,你........”

看到柳如是态度坚决,包括孙希夷在内的众人只好悻悻的闭了嘴,自从陈圆圆被庞刚收入房中后,江南歌姬中能与柳如是比肩的人就更少了,柳如是的身价也急剧增长,像今天这样请她出场的费用可是不低于一千两银子的。而且只是说说话而已,若是要她吹拉弹唱的话费用就更高了。

碰了一鼻子灰的孙希夷兵不死心,依然殷勤的说道:“柳大家。在您来之前,我们正在谈论那逆贼庞刚写的那篇缴文,没想到啊,那庞刚竟然如此大逆不道,竟然在山东自立为王,如此无君无父之人,应该让天下人共讨之,您说是不是呢?”

孙希夷知道柳如是可是一位忧国忧民的女人,在风尘女子当中可谓是另类。为了讨好她,孙希夷特地挑了个好的话题。

谁知柳如是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哦,是吗?如是却是孤陋寡闻,未看过那篇缴文。”

孙希夷心中一动,以为机会来了。高声说道:“柳大家过谦了,但孙某以为,那篇缴文破绽百出,实在是污浊不堪,柳大家不看也罢。不过孙某倒是可以讲其中的一些不堪入目的内容为您说说,比如说有一段是这样说的......”

为了在美人面前表现,孙希夷大肆在美人面前显示着自己的博学,若是说好了说不定今日还可以一亲芳泽呢,只是无论他如何卖弄,柳如是都只是轻轻的一笑而过,并不对他的话发表任何评价。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柳如是表面上礼貌的听着他的长篇大论,内心却早以起伏联翩,她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好姐妹的抚恤,那位令她看不透的男子竟然真的自立为王了,这个消息带给她的冲击是无与伦比的。

“圆圆,你可千万要小心啊。”柳如是心中暗暗替自己的好姐妹担心起来,历朝历代,但凡造反失败者的下场都只有一个,那就是诛九族,如果庞刚落入朝廷的手里,他们一家的下场绝对是可以预见的。

想到这里,柳如是的心中乱成了一团,对于孙希夷后面说的话就没听进去。

“柳大家.......柳大家........”

正当柳如是迷迷糊糊的时候,一个声音在在耳边响了起来。

“嗯.......什么?”

有些迷糊的柳如是一抬头,看到孙希夷等几人正好奇的看着自己,柳如是俏脸一红,歉意的笑道:“不好意思,如是走神了,没听清孙公子几位刚才在说什么。”

“柳大家身子不适吗?不如让孙某送您回去歇息吧。”

孙希夷关切的说着,却是让身边几位好友心中佩服不已,这个孙希夷还真会找机会献殷勤啊,若是柳大家就这么让他送回去,说不定真能有机会一亲芳泽呢。

只是柳如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掩饰道,“孙公子费心了,如是只是走神而已,身子并无不适,方才如是只是在想,如今流寇攻占了陕西、湖南两地,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往江南而来,届时我江南该如何应付呢?”

柳如是的话一出口,孙希夷几人顿时就哑了,其中一名姓方的书生不假思索的说道:“此种事理应由当地兵马守备或总兵官处置,难不成让我等读书人亲自提三尺剑上沙场不成?”

“正是正是!”

孙希夷等人顿时附和起来,在他们看来他们这些读书人干的都是大事,怎么能像武夫一样和敌人拼命呢,这种事应该是那些粗鄙的武夫做的。

看到这些读书人的表现,柳如是暗暗摇头,这些读书人平日里只会夸夸其谈,个个都以国之栋梁自居,可遇到了事情却全都傻了眼,连一个办法也想不出来。

正当柳如是黛眉暗皱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过来,紧接着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孙兄、方兄,不好了,刚刚接到消息,流寇头子刘宗敏率领五万大军进攻江西了!”

“什么!”

“流寇进攻江西了?”

乍一听到这个消息,所有人都惊呆.......

PS:不好意思,这一章又晚了,今晚趁着机会阿顶也和大伙唠唠嗑。俗话说三十岁之前人去找病,三十之后病来找你,现在阿顶可是深有体会了,这人一到了年纪什么毛病都有,这几天阿顶头疼的厉害,上午一起床就开始头晕目眩,坐在电脑前脑子一片空白,五千字写了六七个小时,伤不起啊!阿顶说这个不是找借口,而是事实真是如此,再次告诫各位朋友,趁着年轻爱惜身体吧,可别一到年龄就毛病一大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三十八章 加税

“流寇进攻江西了?”

这个消息不单单传到了江南各地,身在青州的庞刚自然不会不知道,只是和那些惊慌失措的大明精英读书人不同,庞刚对于这件事是持看热闹的态度,虽然现在大明的局势愈发的混乱,但却丝毫没有影响庞刚的心情,因为就在前几天,已经到了预产期的魏蔓葶又给他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大胖小子。

这个消息传出后,府中又是热闹了几天,所有的丫鬟、老妈子和仆役脸上几乎都笑得抽筋了,因为这几天府中的赏赐可是源源不断的发下来,这些赏银抵得上他们一年的月俸,直乐得府中的下人们都盼着哪位夫人再生一个小公子才好。

不过随着庞刚的称王和第二个儿子的出生,不单是府里,就连庞刚下面的下人也渐渐有些议论,他们很是好奇,不知道孔夫人和魏夫人哪位会当上他们的王妃,毕竟今时不同往日,这可是关系到大公子和二公子日后谁会当上世子的问题。

不过,相对于下人的议论,庞刚却丝毫没有关心的样子,此时的他正呆在签押房里,对着桌面上那副简陋的大明地图看得入神。

这是一副在庞刚看来很简陋的地图,这幅地图只是粗略的标出了各地州府的地名,还有大明境内的一些大的河流,但是如果想找县以下的地名时,抱歉,没有。

不过身处这个既没有通讯卫星、也没有高空侦察机,全靠眼睛观察手绘制图的时代,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庞刚手中的这幅地图可是他花了大价钱托人从南京的兵部那里弄出来的,其作用嘛也只是能让人大概的看懂各州府的分布而已,至于更精确的地方嘛,那就甭想了。

现在这幅地图被庞刚标注了好几种颜色,蓝色的部分是代表者庞刚自己的地盘,红色部分是现在大明的地盘,白色是满清绿色是代表了流寇。现在代表流寇的地方虽然只有陕西和湖南两地。但在湖南部分,已经有一个绿色箭头正在向江西所属的临江府指了过去。

看着这个箭头,庞刚眉头有些皱了起来,自言自语道:“这个刘宗敏,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攻下江西,不过若是他真的攻下了江西,恐怕会遭到全体江南士绅的强烈反弹吧。”

对于江南,要说庞刚心中不稀罕那是不可能的。江南乃大明富庶之地,历史上,不管是明朝还是清朝,江南每年的赋税就占了全国赋税的七成以上,只要有谁占据了江南,那么他就是用银子砸也能砸出一个江山出来。

虽然庞刚对拥有了大明七成财力的江南也很是眼热,但他也深知自己目前还不具备进军江南的能力,以自己目前的实力若是贸然进军江南恐怕等待自己的可不是什么好事。

“笃笃笃.........”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庞刚头也不回的说道:“进来!”

随着庞刚的声音,闻人君抱着一撂公文走了进来。一进门就说道:“王爷,这里是这些日子卑职受到的公文,都做了批示。现在送于您审阅。”

庞刚摆摆手道:“你现在是青州知府,不必事事都向本.....向本王请示,若是事事如此,那本王还要你们这些人做什么?”

闻人君苦笑道:“王爷息怒,若是寻常之事卑职怎敢来烦扰您,可这些事却很是有些棘手,不得不请您来定夺啊。”…,

“哦,到底是什么事?竟然让我们的博学多才的闻知府也感到棘手啊?”

庞刚一听,有些好奇的伸出了手。闻人君赶紧向将手中的那叠公文交到了庞刚手中,庞刚拿出了一份公文慢慢的看了起来,慢慢的庞刚的脸色就有些难看起来。

他随手又抽出几份公文,而且翻看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过了一会。庞刚抬起了头淡淡的问道:“这些都是同一时间收到的吗?”

“是的!”闻人君赶紧点头,“所有的公文都是近三天内收到的,各个富户士绅门都要求将税率降到和以前一样,也就是三十收一的程度,否则各位商家都会因为不堪重负。不得不考虑退出山东等地。”

庞刚不置可否的冷笑了两声:“呵呵.........他们都是这么说的吗?”

闻人君有些郁闷道:“正是,他们仿佛统一了说法似的,异口同声的逼迫咱们答应他们的条件。”

庞刚轻哼道:“呵呵,他们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要逼迫咱们给他们低头啊。”

庞刚自立为王,虽然山东、河南、湖北等地的许多士绅富户都纷纷上书表忠心,但庞刚也知道这些家伙的话听听就可以了,要是真的相信他们那么你离死也就不远而来。而那些商贾们也认为,庞刚虽然已经自立为王,但是根基维稳,许多事还得靠他们这些士绅富户支持,因此他们才有胆子同时上书给了闻人君这位青州知府。

闻人君看了庞刚一眼,犹豫着说道:“王爷,大明自开国以来,商税便定为了三十税一,咱们若是贸然定为两成,那些商贾自然会闹翻了天,您看是不是暂缓执行这条措施呢?”

“不行,绝对不行!”庞刚毫不犹豫的说道:“这些条例咱们刚刚颁布下去,若是稍微遇到点阻力就收回来,日后咱们还怎么颁布新政,下面若是有样学样,官府还有什么威严!”

庞刚的态度很坚决,自从庞刚自立以来,在山东、河南、湖北三地颁布了一步新的商业法案,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要重新制定商业税,将以往的税率提升到了两成,这条税率一出,治下哗然,许多商贾士绅纷纷上书以明朝为榜样强烈要求降低税率,有的还威胁若是山东官府不答应他们的要求,他们就转投他处,不在山东经商做生意了。

面对如同雪片般飞来的请求,饶是闻人君性子沉稳,但由于刚刚踏入官场不久,养气的功夫尚未到家。一时间不禁慌了神,这就直奔着庞刚的王府来了。

庞刚看了看还有些沉不住气的闻人君,心道将闻人君一下提到了知府的位子上,看来他的经验还是少了些,还是沉不住气啊。

庞刚沉声道:“你要记住,两成的税收这是咱们的底线,谁也不能动摇,那些商贾谁要是不想在咱们这里呆了咱也不拦着。要走随便,但只要在咱们这里做生意的,那就得一定要交足了税,否则就别怪咱们不客气!”

庞刚的话隐隐带着一股杀气,说实话,自打庞刚来到这个时代后,他对大明那坑爹搬的税收就一直深恶痛绝。三十税一啊,这个税率若是放在后世,那些商人估计连做梦都要笑醒。

刚来到这个时代的时候。庞刚一直想不通,象大明这么大的一个国家,赋税收入居然还无法应付一些意外的自然灾害以及大规模的军事行动?要知道历史上许多比明朝小得多的国家。进行更大规模的连年军事行动都尚且游刃有余。…,

比如战国时期的那些国家就不必说了,赵国、秦国,许多次战争都动用几十万大军,以后的如三国时期,五代十国时期等等都可以举出许多例子。反观明末,不必去说名义上军队数量多少,真正实质意义上动用军队十万进行一次战争已经是接近极限,超过十万一点还可以,如果接近二十万则国家财政就已经无法维持。一个这么大的国家。一个耕地面积十亿亩以上,人口接近二亿的国家,赋税收入居然少到连招募二十万真正有战斗力的精兵都做不到,那这样的赋税收入只能说已经少到了不正常的地步。

但是后来庞刚又想到了几个问题,为什么在明朝初期。朱元璋和朱棣当家的时候,国家进行了好几个大规模的工程建设,发动大规模的对外战争,以及发生饥荒的时候赈济灾民没有任何问题。而到了明末就不行了呢?难道是因为明初的经济比明末更发达,明朝在将近三百年的时间里。经济处于不断衰退中?

这显然不是事实,任何华夏经济史的研究,以及任何当时人的记载,都告诉我们一个事实,那就是明朝的经济越到后期就越繁荣,越发达。到了万历时期,经济的繁荣,生产力的发达更是达到了一个高峰,明初与之相比是望尘莫及,即便在连续发生了自然灾害后的崇祯年间,尽管相对于万历时期,经济有所衰退,但在总体上,远远高于明初则是不成问题的。经济是更繁荣了,生产力是更发达了,而国家的财政却是显得更加困难了,这是什么道理呢?

带着这些疑问庞刚研究了好些日子,得出了一下几个结论,

1.明代的税收过低,农业税低,商业税更低。

2.明代的税收几乎在二百五十多年的时间里没有增加(实际上是不断减少,农业税减少,商业税减少的更多)

3.明代晚期人们对任何一次增税的行为都叫苦连天,以至当政府试图增加赋税时阻力重重。

庞刚越研究越是生气,那位放牛娃出身的皇帝朱元璋亲自规定,“凡商税,三十而取一,过者以违令论”

朱元璋这么一规定不打紧,老朱死后,每当他的后世子孙没钱想要加税时,就会被下面的文官集团用这条“祖训”给挡回去,于是乎朝廷越来越穷,下面以文官为代表的商人集团越来越富,土地兼并越来越严重,破产的农民也不停的增加,最后老朱家就是这样把自己给玩死了。

庞刚可不想重蹈老朱家的覆辙,这几年庞刚麾下的军队发展得很快,但用军队用的钱基本上都是庞刚自掏腰包,用的都是他发展畜牧业、养殖业、种田和卖盐的来的银子。

每年光是军饷的开支就是一笔天文数字,若不是庞刚还有那本变异的《近代武器百科》撑着,恐怕庞刚早就破产了。以前庞刚还没和朝廷正式翻脸的时候,也只是严查偷税漏税,三十税一虽然不多,但那些商人却依旧想方设法的偷税漏税,后来庞刚发了狠,整治了几个闹腾得特别厉害的家伙,查封了他们的商铺,那些商人这才老实了些。

但是前些日子庞刚新订制的税率出台后,这些商人士绅终于坐不住了。两成的税收,相当于以前要交一两银子,以后却要交六两,这可是六倍啊!这如何不让那些商贾跳脚呢。…,

闻人君也是挑眉通眼的人,看到庞刚的脸色,他就知道这件事庞刚已经是下定决心绝对是无法挽回了,想了想,闻人君有些不放心的问道:“王爷。那孔老爷子那边........”

庞刚面无表情的道:“孔老爷子那边也不例外,虽然他是本王的岳父,但也要照章纳税,这是铁律,谁也不许动摇。”

“是!”

闻人君一咬牙,抱着那撩公文走了出去,消瘦的身影有几分决绝的味道。他刚才可是从庞刚的语气里听出了几分味道,要是自己这件事干不好,说不定真的要被撸下来。想他闻人君十年寒窗。好不容易才有人赏识坐上了青州知府的位子,他绝不敢进被人就这样撸下来。

夜幕很快笼罩在大地上,紧接着月光就将大地照得一片银白。现在的青州经过庞刚两年多的经营已经发展成了一个非常繁荣的城市,不但各州府的商贾络绎不绝的往来,就连那些台湾的夷人也经常光顾这里。

青州的变化也带动了许多行业的繁荣,无论是酒馆、客栈、车脚牙行甚至青楼等行业也兴盛起来。

现在虽然已经入夜,但青州的大街上依然人头涌涌,到处都是人群。

在青州城中间的一条大街上,伫立着一栋三层高的酒楼,这栋酒楼也叫醉仙楼。醉仙楼是今年刚建好的,用的是灵山卫出产的水泥盖起来的。盖好之后,立刻成为了青州城里的标志性建筑之一,当然了,这里的价格自然也是不菲,能来的人基本上非富即贵。

今天晚上。醉仙楼的赵掌柜就站在门前殷勤的迎接着客人。

“诶........王员外,您可是好久没来了,稀客稀客啊,快请进!”

“诶哟,钱员外啊。您总算是来了,包大人他们都进去好一会,就等您了。”

“孙老爷,快请进.......”

长得肥噜噜圆溜溜的赵掌柜带着两名伙计站在醉仙楼的门口,对着一个个刚下轿的老爷员外点头哈腰,笑得脸上的肌肉都挤成了一团。

待到戍时,所有人都进去后,赵掌柜这才这才率先走了进去,在他身后两名伙计各自拉住了一扇门的把手,用力往里面拉,沉重的铁木做的大门发出了一阵咯吱咯吱的响声,最后轰然一声的关上,就这样和外面的世界隔绝了。

此时,在醉仙楼的三楼,这里摆放了十多张桌子,这些桌子周围现在都坐满了人,一名年约五十,坐在靠东边,身穿素色长袍的老人看着众人微笑着站了起来,对众人一拱手道:“诸位,老朽厉杰容这厢有礼了。”

众人纷纷起身回礼,“厉老大人有礼了!”

厉杰容笑着说道:“诸位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老朽今日为何要请诸位过来一叙了吧?”

众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都苦笑起来,他们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今天厉杰容这位青州商会的副会长为何会将他们请来,还不是为了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税率一事吗。

厉杰容虽然面上依然露出和蔼的笑容,但眼中犀利的目光依然在众人面上闪电般的一扫而过,嘴里依然用不缓不急的语气道:“诸位应当知晓,就在前些几日,我们那位周王殿下针对我等商贾又发出了一条新的律法,那就是将我等的税率提高到两成!”

说到这里时,厉杰容的声音顿时变得凌厉起来,他疾声厉色的喝道:“两成,大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就意味着诸位要将辛辛苦苦转来的血汗钱交给他人任意挥霍,这将意味着咱们要缩衣节食来满足某些人的骄奢淫欲,大伙说说,这公平吗?”

“不公平,咱们决不能忍受这样的乒!”

“对,咱们决不能忍受!”

厉杰容的话音刚落,几名不知道是激动过度还是厉杰容找来的托就在旁边挥舞着手大喊了起来。

“对!”厉杰容喝道:“咱们决不能这样下去,要是咱们这次接受了这个结果,诸位可以想想,日后咱们子子孙孙该怎么办?”

“是啊,咱们每家每户若是一年多交一万两银子,那么十年就是十万,百年就是百万,咱们的子子孙孙........”

众人想到这里,心中就犹如被刀割般的疼痛,本来他们这些商贾每次要叫三十抽一的税率已经够让他们心疼了,现在庞刚干脆将税率提高到两成,这简直是要了他们的命啊。

想到这里,众人的都呈现出愤恨的表情,他们的神情都被厉杰容看在眼里,厉杰容心知时机以到,于是站了起来就要对说出了另一番话........(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三十九章 罢市

最近抽的厉害格式就不发了

厉杰容站了起来大声喝道:“诸位、诸位,倾听老夫说一句,若是咱们再这么忍气吞声下去,只怕日后咱们连活路都没有了,所以咱们都做点事才行!”

“做事?”众人有些疑惑的看着厉杰容,有人说道:“厉会长,咱们这些日子不是给知府衙门送去了请愿书了吗,咱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只有等消息了。”

“等消息?”厉杰容冷笑道:“你以为靠等,官府就会自动将税率降下来吗?咱们这位周王是什么人大家难道不知道吗?”

在说道“周王”这个词汇的时候,厉杰容还特地加重了语气,那种不屑的神情隐隐透露了出来。

对于庞刚称王这件事许多人是不看好的,这里面也包括了厉杰容这位青州商会副会长,在厉杰容看来,青州商会的会长原本就应该由自己来当,孔文这个外来户纯粹是靠着自家女婿才当上这个位子的。

现在庞刚竟然自己发昏自封为王,朝廷怎么可能答应呢,恐怕用不了多久,平叛大军就会源源不断的开来,庞刚这个“周王”也不过是昙花一现而已。

不过自己原本就是个商人,对于是谁坐江山这个问题原本是不太关心的,但偏偏这个庞刚竟然不时好歹,竟然将税率提高到了两成,这就是在割他们的肉啊,大明开国以来哪有这么高的税率的。

加之这些天,一些商贾找到了厉杰容,要求他这个商会副会长出面为大伙做主,因此才有了今晚的这个宴会。

“厉会长。您说句话吧,要怎么做,咱们全听你的。”有人在下面叫了起来。

厉杰容眼神在他们面上转了几圈,微笑着说道:“大伙都是这个意思吗?”

“对!这就是咱们的意思,若是再这样下去。咱们都没有活路了。”

人都是群居和盲从的动物,在一个特定的环境里,人们的思维往往会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所挑拨,就像今天这样,所有商人的情绪都激动起来。纷纷出言支持厉杰容。

厉杰容喝道:“好,既然诸位瞧得起老夫,那老夫就斗胆做一次主,若是明日官府不答应咱们的条件,咱们就立即罢市!”

“对,罢市!”

“对头,要给官府看看。咱们也不是任人随意戳捏的软柿子,咱们要罢市……”

所谓“罢市”,是指工商业者采取集体行动,非正常地终止商业交易活动。除了因经济利益受到损害,罢市往往还因政治或社会因素所导致,但又通过经济手段而表现人们的意志或意愿。

在华夏历史上,罢市的行为很早就出现了。西晋羊祜正直忠贞,刚正清廉,他去世当日。人们“莫不号恸,罢市,巷哭者声相接”,对他的离世表示悲痛哀悼之情。北宋徽宗朝,童贯宣抚陕西,当时长安物价踊贵。童贯有心抑制物价,负责财经的官员曲意逢迎,规定市场物价一律降低40%。违者重罚,商人被迫以罢市加以抵制。罢市虽有主动与被动之别,却表达了工商业者在联合普通市民争取话语权方面的努力。当然,普通市民表达意愿的方式不仅仅限于罢市本身,史书上记载了他们还采用过拦邀诉求、聚众喧嚣、街衢诟骂、投掷瓦砾等衍生行为。

到了明末,工商业者和普通市民在城市人口结构中的比重不断加大。其经济实力不断增强,在社会生活中的影响和作用也在不断加强。官府施行的很多律法和举措直接关系到他们共同的经济利益或影响到他们的生活甚至生存,罢市就是一种有形的利益诉求方式。争取话语权和参与权的力度与意识的增强,更积极参与城市社会建设,影响政府政策、决策,这都表明了以商人为主的阶层的逐渐形成和崛起。明朝大中城市屡屡发生的以手工业者、中小商人和城市贫民为主体的城市居民为自身利益公开、持续的罢市行为,就是社会转型期官府与市民、商人与工匠矛盾激化的表现,罢市中冲突的主体发生了变化,而且具有了行业特点。

…,

但是时间到了明末,罢市也变成了士绅、商贾阶层威胁朝廷的一个主要手段,因为这些士绅商贾都有文官集团做后端,可以说,天下百分之八十的官员背后都或多或少的有商贾的影子。因此,一旦商人罢市,官府的反应一般都是软弱甚至采取了置之不理的态度,这也助长了商贾们的气焰,为了争取话语权,商贾们组织的罢市活动也愈加频繁和激烈,在控制与反控制中,也逐渐形成了从抗争的无组织向有组织转化,从无固定利益群体向形成相关利益群体转化的模式,可以说,明末的罢市就是工商业者向朝廷表明其力量和彰显其存在的一种方式,现在罢市这把利刃又被厉杰容和众商贾祭了起来。

敲定了大方向后,厉杰容有何众商贾商议了攻守同盟和协议,决心一定要给这个胆大包天的周王一个好看。

就在众商贾在醉仙楼密谋的时候,在新鲜出炉还不过一个多月的周王府里,庞刚正坐在签押房里挑灯看书,估计是看累了,庞刚放下手中的书走出了签押房,一直站在门口护卫的史博文赶紧向他行礼。

庞刚一摆手后问道:“博文,冷眼的人有消息来了没有。”

史博文摇头道:“启禀大人,尚未有人回报。”

“唔……”庞刚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就要向外走去。

冷眼是庞刚亲自下令组建的一个情报组织,冷眼的蕴意就是冷眼旁观的意思,虽然庞刚对于从政并没有太多经验,属于摸着石头过河的类型,但从后世过来的他不管是从影视作品还是小说中都少不了一个组织,那就是特务组织。说白了就是打探消息的。

无论是明朝的锦衣卫、东厂还是后世军统、中统以及天朝的地下党,都向人们证明了一个事实,想要当老大,手里头没有一个充当耳目的组织那是不行滴。因此,以史为鉴的庞刚同志在打算自立为王后。就命人组建了一个冷眼的特务组织。

这个组织由于刚成立不久,今天就是他们成立以来接到的第一个任务,那就是监视青州城里商贾士绅们的举动。

庞刚走出了签押房,正准备朝后院走去,后面就传了了一阵脚步声。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就匆匆朝他走来,此人走到庞刚面前躬身道:“小人参见王爷!”

庞刚一抬手道:“起来吧,古晨,你的人探听到消息没有?”

原来来人是原本在夜不收任职的古晨,因为为人冷静、细心,因此被庞刚给调来主持冷眼的工作,古晨皱眉回答道:“大人。情形不太妙,那商会副会长厉杰容召集了上百名商贾此刻正在醉仙楼聚会,他们正商议准备罢市,以胁迫大人放弃加税之举。”

“罢市?”

庞刚嘿嘿冷笑起来,看来这些商贾的手段还是没什么变化。翻来覆去的还是老一套啊,他们以为罢市了官府就会妥协吗?

在庞刚身后的史博文眼中寒光一闪,厉声道:“王爷,是否要卑职派人将这些奸商都抓起来?”

“抓起来?为什么要抓起来?”庞刚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他们这些人能弄出什么花样出来,不用管他们。毕竟现在抓他们名不正言不顺,先让他们嚣张几天,等到他们开始闹事咱们再一网打尽也不迟……”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两天。崇祯十一年九月初一,青州的市面上忽然风起云涌,从上午开始,青州城内的大部分店铺开始关门,所有买卖全部宣布停止。受此影响,青州城内的百姓开始惊慌失措起来。立即就掀起了一股抢购的风潮,到下午所有店铺全部关闭之前。米的价格己经飙升到五两银子一石,米价足足涨了五倍。

…,

疾病会传染,人们的恐慌情绪也同样会传染,在无数有心人的宣传挑拨下,青州城内除了食盐的价格之外,诸如布匹、茶叶、药材等各类货物价格也是一路飑升,最后竟然到了有价无市的地步。

到了下午,青州的罢市已经达到了,百姓已经是一片恐慌,他们都在惊恐的打听着发生了什么事。与冷清的市面相比,街上却是出现了一群群由书生、伙计、商贾、佃户等人组成的队伍,他们排着队,浩浩荡荡的向知府衙门走去,为首的几名书生还高喊着反对官府与民争利的口号,要求官府取消新制定的税收政策。

当这些书生和商贾来到青州知府衙门时,这时整个知府衙门前已经站满了上百名衙役差人,这些差役手持铁尺锁链组成了一道人墙,满脸戒备的看着这些人。

但是这些人却仿佛吃了雄心豹子胆似的冲着衙役们迎了上去,口中大叫着:“与民争利实属不该,两成商税古今未有,横征暴敛天理不容!”

这些由书生、伙计和商贾组成的人群不断的冲击着人墙,而衙役们没有接到命令又不敢真的动粗,于是,很快众衙役们组成的人墙便被人推得节节后退,几乎退到了知府衙门的大门口前。

一名捕头急了,站在台阶上大声喊道:“众人听着,此处乃知府衙门,尔等休得再靠前,否则都得吃知府大人的板子。”

这名捕头的话似乎起了点效果,但人群里随即有人喊道:“诸位不要怕,法不责众,他们不敢对咱么如何的,若是知府大人敢对我等动粗,我等就前往周王府喊冤,我看他如何向周王交代。”

“对,若是不给我等一个答复,我等便向周王喊冤,再不成咱们就退出青州,退出山东,咱们不做这个生意了。”

面对群情汹涌,衙役们也没有了办法,这时,知府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一名相貌儒雅,穿着一身红色官服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此人正是现任的青州知府闻人君。

闻人君儒雅的面容此刻满是严肃之色。外面的情形他也看到了,闻人君以前在大明各地游历时,也见到过商人罢市,因此他对这些商贾没有丝毫的好感,在闻人君看来。这些商贾除了囤积居奇、哄抬物价外,什么好事都不会干。

第四百四十章 不交不行

第二天,中商贾听了厉杰容的鼓动后,继续做着壁上观,在他们看来,铺面是我的,货物也是我的,卖不卖那是我的自由,官府管不着。

因此,往日生意兴隆的街道上依旧冷冷清清,绝大多数的店铺依然紧闭门户,即便是偶尔走过的路人也是行色匆匆,直到午时,也就是闻人君规定的期限时,大街上还是没有上什么动静,只有偶尔刮来的秋风带走了街面上的几片枯叶。

周王府里,此时的庞刚已经吃完了午膳,一家人正坐在一旁闲聊,从后世来的庞刚从来就没有什么女子不得上桌,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即便是庞刚自立为王之后也不曾改变,因此他们一家的气氛相对于如今的官宦人家来说还是非常轻松的,至少家里众妻妾就不像旁人的大户人家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

已经做完月子的魏蔓葶抱着刚出生的孩子就做在庞刚旁边,而另一边则是孔若兰,她抱着已经十个月大刚刚断奶的大儿,自己这个大儿子却是一点也不安生,手舞足蹈依依呀呀的叫着,小手不断的挥舞着,灵儿、巧儿两个贴身侍女出身的妾侍则围在以前自家小姐的身边帮忙照料,陈圆圆、李雪珠两个则是在一旁逗着两个小家伙,整个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此时的蔓葶正在奶孩子,此时没有外人,蔓葶也那么多顾忌,就大大方方的坐在庞刚身边,从庞刚的角度望过去却是看得一清二楚,生育过的妇人就是不一样,蔓葶那对双峰明显大了几分,那两粒峰尖也由粉红变成了暗红,着手处也不似以前那般结实,却是柔软了许多。

察觉到丈夫正在看着自己,蔓葶略有些骄傲地挺直了身躯。午间的阳光透过纱窗落在她白玉般的身上,形成一副艳异的图画。

不知是午间的阳光还是少女般的羞涩染红了她的雪白肌肤,而那条横在胸腹间的葱绿抹胸更添几分粉意。

生育过后还没有回复过来。尚有些微微隆起的小腹非但没有破坏她的身材,却和那对涨大的双峰构成了一道优美的曲线。

眼前的蔓葶像是少女和母亲的奇异混合体,既青涩又成熟,那种奇异的美丽让庞刚的目光变得异常炽热起来。

不过,蔓葶毕竟是大家闺秀出身,光天化日当着众位姐妹、一众丫鬟和丈夫调情这种事她可做不出来,庞刚炙热的目光让蔓葶有些不好意思,她娇嗔的白了丈夫一眼。故意转移丈夫的注意力道:“王爷,如今妾身的孩子都满月了,若兰姐姐的孩子也断奶了,您是不是也该为两个孩子起名了?”

说起来,庞刚的大儿子都快一周岁了,但考虑到自己文化水平有限,庞刚本想待到周岁请众人喝酒杯酒后,才为孩子起名,可实在耐不住两个媳妇软磨硬泡。现在魏蔓葶又提了出来,庞刚却是不好拒绝了。

庞刚沉吟了半晌,才点了点头道:“好吧。那咱们今天就给孩子起名字,省得你们老是怪为夫偷懒,这么着,咱们的大儿子就叫苏鹏、二儿子就叫苏铭,你们看怎么样?”

“苏鹏?苏铭?”

一旁的孔若兰也是个读过诗书的人,听到丈夫要给自己儿子起的名字后沉吟了一下,笑着赞同道:“《说文》曰:凤飞,群鸟从以万数,故以朋为朋党字。《庄子-逍遥游》中也说: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可见这个鹏字是极好的,妾身看王爷起的这个名妾身很是喜欢。说完,孔若兰冲着庞刚嫣然一笑,俨如百花齐放般动人。”

…,

而坐在一旁的魏蔓葶也想了想问道:“夫鼎有铭。铭者,自名也,自名以称扬其先祖之美也。王爷给孩子起这个名字是这个意思吗?”

“汗!”

庞刚擦了擦额头,感觉上面流出了一些冷汗,这两个名字不过是他随口起的,却让自己两个媳妇说出了以这么多出处,咱们汉字还真是博大精深啊,随便一个字都有讲究,现在,庞刚终于了解后世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女博士、女教授上非诚勿扰了,感情女人学历太高,知识太丰富也不全是好事啊,至少这终身大事就很难解决,这也太让男人人有压力了。。

“成,你们满意就好。”

看到两个媳妇表示对自己孩子起的名字都表示很满意,庞刚也暗暗松了口气,随即目光又转到了陈圆圆和李雪珠的身上。看着李雪珠娇憨的面容和丰满娇躯,以及陈圆圆如画般的仙姿,庞刚某颗心又蠢蠢欲动起来,他眼珠子一转,正寻思着要不要趁着现在天气不太热和两位媳妇回房歇息歇息,可没等他付诸行动,外面的丫鬟就进来禀报说古晨在外头等候。

“让他等着,本王马上出去。”

庞刚并没有让古晨进来,毕竟这里是内宅,自己众妻妾都住在这个大屋子里,可不是谁都能进来的,即便是自己的情报总管也不例外,不过庞刚还是赶紧站了起来就向外走去。

“王爷万安!”

看到庞刚出来,古晨赶紧行了个礼。

庞刚一摆手:“免了,那边有什么动静么?”

“王爷,那些商家还是没有开门营业,早在昨天这些奸商都商量好了的,不过那些商家也学乖了,现在他们也不出来闹事了,只是默默的关门,等着咱们去主动找他们呢。”古晨压抑着心中的气氛汇报道。

“嘿,看来他们也些长进了,不过这事本王也早就预料到了,这么大一件事他们若是不蹦弹几下也就不是他们了。”庞刚淡淡的说着,脸上慢慢板了起来继续道:“既然有人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不要怪咱们来硬的了。古晨,王志准备好了么?”

古晨昂首道:“王爷,王将军的人马昨天深夜就已经全部进城,现全部在各个城门的附近的藏兵坑里潜伏下来,就等着您下令呢,王爷,您下命令吧!”

虽然已经干了几个月的情报工作,但做夜不收出身的古晨骨子里还流淌着夜不收冒险的血液。因此一听到庞刚的话,他浑身都开始兴奋起来。

“好,命令王志,马上派出一营兵马,将厉杰容以及为首的几户士绅商贾全都抓起来!其他的人将青州城给围住啰,谁也不许跑掉!”

“是,卑职遵命!”古晨身子一挺,随即又问道:“王爷。那用什么罪名呢?”

“私通鞑子!”庞刚淡淡的说着,只是脸上显露出了一丝杀气。

古晨却是身子一颤,看来那些人真是把王爷给惹着了,虽然王爷已经和大明翻了脸自立门户,但在对待鞑子的问题上还是一致的,那就是若有私通鞑子的,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杀无赦!

“厉会长,厉会长。今天已经是第二天而且已经是酉时了,若是咱们再不开铺子将来周王怪罪下来咱们呢可就难办了。”

“怕什么,咱们既然已经决定和周王干了。那就干到底嘛,我就不信,难道周王敢动咱们,他就不怕天下之口吗?咱们就这么跟他耗着,一直耗到他们答应咱们的要求为止。”

…,

在厉杰容家中的后院里,许多心理没底的商贾都追问着厉杰容,想要厉杰容一个保证,但也有一些满不在乎,在他们看来。大明朝够强大了吧,不也一样拿咱们没办法吗,即便是现在山东换了主人,但一样得靠他们这些人来撑着,因此一个个口气猖狂得很。

正当院子里的众人大吐狂言的时候。只听到外头传来了一阵乱糟糟的声音。

紧接着,厉杰容的管家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带着哭腔道:“老爷,不好了,外头来了好多官兵。他们杀进来了。”

厉杰容只感到头皮一阵发麻,猛的站了起来厉声喝道:“什么?官兵杀进来了?他们有多少人?”

“老爷,小人也不知道啊,估计怎么着也该有上千人吧!”这名管家此时急得连眼泪都掉下来了,“老爷,您还是带着少爷夫人他们快跑吧,否则就来不及了。”

“跑.......咱们还跑得了吗?”

厉杰容惨笑一声,他知道一切都完了,自己全家老少的性命恐怕是难保了。自己一个小小的商会副会长,竟然不自量力的要和周王掰腕子,可任凭自己百般算计,人家只要轻轻一抬手指头就能将自己给摁死,这难道就是实力上的差距吗?

“砰……一身沉闷的声响在前边响起,紧接着一阵阵整齐的脚步声从外院传了过来,一名全身皮甲身材魁梧肤色黝黑的千总领着一队军士大步跑了过来,看到厉杰容等人后,大手一会,喝道:“厉杰容,有人举报,说你私通鞑子,本官奉王爷之命前来捉拿与你,还不快束手就擒!”

这名千总的声音如同雷鸣般传了过来,将一众商贾吓得面色惨白。

一名肥头大耳的士绅吓得两条腿都直打哆嗦,颤声道:“大人,冤枉、冤枉啊,草民什么都不知道,这可不关草民的事啊。”

千总冷笑道:“哼,是与不是你们跟本官去一趟知府大牢就知道了,来人啊,把这些人统统带走!”

“是!”

随着这名千总的命令,一群军士涌了上来,将这些商贾士绅团团围住,米尼步枪上的刺刀对准了他们,明晃晃的刺刀上闪着骇人的寒光,令人胆寒。

这些平日里目中无人的商贾此时一个个吓得面如人色,全都颤抖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突然一声淅沥沥的微弱声音声音传了出来,众人低头一眼原来是一名四十来岁的士绅吓得失禁了,脚下出现了一摊黄色的液体。

“废物!”

这名千总看到地上的这摊尿液,不禁轻蔑的看了这名士绅一眼,一摆手,随即就有两名军士过来,抓住了这名士绅的脖子,像拖死狗一样将他拖了下去。

“住手,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在干什么?”生死关头,厉杰容也豁出去了,他跳了出来指着这名千户喝道:“你们可知,若是将我等带走。青州乃至山东的商家将会全部撤走,届时我看你们如何向周王交代!”

“交代?”千户冷笑一声,指着厉杰容不屑道:“就是你们这些奸商,哄抬物价、囤积居奇,百姓们现在连一个针头线脑都没处买,这就是你所依仗的吗?”

说罢,千户又指着一众商贾道:“你们有的是咱们青州本地的士绅,有的是外地来的客商。你们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赚钱么,可你们看看,你们都干了些什么,现在市面上原本一石米一两的粮食,已经涨到了五两,你们还好意思说自己冤枉.......别人都说我老卢黑,可我看,你们比我还要黑百倍。来人啊,将他们通通带走!”

…,

“哗啦啦……军士们可不会和这些人客气,他们蜂拥而上。将手中的枪翻转过来,枪托狠狠的砸了下去,将那些平日养尊处优的商贾士绅砸得哭声连天。

王志的行动效率很快,带兵进城后,只用了不到三个时辰的时间,在天黑之前就将所有参与罢市的商贾都抓进了知府大牢,使得知府大牢里几乎要人满为患。

庞刚下令抓捕青州罢市商人的事情犹如一声晴天霹雳,震惊了所有人,消息也像风一般传到了周遭的州府。众人这才知道,原来他们这位自立为王的老板不光打鞑子、杀流寇狠,抓起自己人来也够狠。

一百多位商贾被抓后,为首的厉杰容全家就被庞刚以私通鞑子的罪名砍了脑袋,并没收了他全部家产。

而其他的商铺则是交出一大笔罚金后才被放了出来。随即又被勒令所有商铺都要立即营业。

血淋淋的脑袋和残酷的事实告诉了这些商贾,面对着手握刀把子的周王,任何阴谋诡计都是徒劳的,他们不得不接受这样一个事实,那就是要么接受他们这位周王定下的税率。要么从山东,从青州灰溜溜的滚出去,胆敢偷税漏税的,山东的税吏们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罚你罚到倾家荡产,为此庞刚还准们设立了一个税务司,将收税这块从官府的职能中剥夺出来,专门负责征收所有的税收。

庞刚下令对治下的商贾加税的事情并没有随着厉杰容等一批商贾的落马而结束,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庞刚治下的商贾虽然迫于庞刚的武力不敢反抗,但在江浙、安徽、福建乃至河北等地却引起了强烈的反响。

“无耻,无耻,此等无君无父之辈竟然做出如此荒唐之事,征收赋税竟然达到两成,实乃我大明三百年来从未有过之事!”

扬州的一间酒楼里,今天孙希夷和他的一帮文人士子朋友们又邀请了名动江南的名姬柳如是作陪,他们一群青楼女子的拥镞下,正对发生在山东等地的赋税打死批评。

一名面色苍白的书生也点头道:“对啊,我太祖皇帝曾有言,商贾赋税不可太过,三十抽一甚至六十抽一即可,现在这个庞刚竟然受到两成,这堪比古之纣王啊。”

孙希夷冷哼了一声:“哼,他不是自称周王么,和纣王有何分别啊?”

“哈哈哈........对啊,他这个周王和纣王也无甚区别嘛,此等乱臣贼子早晚都会被朝廷大军歼灭的!”

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轻蔑的神色跃然于脸上了,孙希夷转身对柳如是道:“柳大家,孙某不才,对那庞刚之所作所为却也深为不齿,您以为呢?”

柳如是沉思了片刻,才轻叹道:“或许吧,那周.....那庞刚如此横征暴敛却是多大不该,此乃与民争利啊。”

在柳如是看来,庞刚这么做却是太过了,竟然要收两成的赋税,这是要绝了商贾的活路啊。

孙希夷感到这样贬低庞刚还不过瘾,他四处张望了一下,突然看到了一个人,他对众人道:“诸位,那位不是上个月去山东卖布匹的严掌柜吗?咱们将其请来询问一下山东近况如何?”

“大善!”

众人大喜,赶紧派一个小厮将人下去叫人。

很快,小厮就将人叫了上来,这是一名今年五十的商人,多年的奔波让他看起来就像六十岁的老人,他上来后就对众人拱手道:“小老儿见过诸位公子。”

孙希夷潇洒的将手中的折扇一挥,唰的一声打开,一副山水泼墨图跃然而出,他故作潇洒的问道:“严掌柜,你是刚从山东回来吧,你都给咱们说说,山东今日的情形到底如何了?”

严掌柜看了眼周围的众位读书人,轻叹了口气道:“小老人也说不好,这些日子山东尤其是青州动荡得特别厉害,许多商人被罚的罚,关的关,很是混乱,那位周王更是三令五申的下了严令,赋税不交不行啊!”(未完待续)RQ

第四百四十一章 微妙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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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孙希夷冷笑道:“哼哼.......不交不行?恐怕是不给那位周王不行吧?”

严掌柜摇头道:“这位公子,这点恐怕您是冤枉周王了,小老儿有幸见过周王一面,也曾聆听过周王的教诲,虽然草民对周王的话不是很明白,但小老儿以为周王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

“严老头,你不是吃了姓庞那厮的药了吧,怎么蘀他说起话来了。”一旁一名士子惊讶中带着气愤的是问道:“那姓庞的就是个无君无父之人,现在又擅自定出了如此荒唐的税率,你还说他的话又道理,你莫非是糊涂吧?”

言掌柜摇了摇头,鬓角那花白的头发在脸上不住的飘荡,他颤巍巍的叹了口气后并不想说什么,转身就要向后走去。

“严老头,你给本公子站住!”看到,言掌柜想走,孙希夷几人却是不乐意了,本公子还没发话呢,你就敢走了吗?

严掌柜慢慢停下了脚步,回头问道:“几位公子还有何事?”

看到区区一个掌柜的竟敢这么轻视自己这个前任礼部尚书的公子,孙希夷不禁气从中来,“放肆,本公子让你走了吗?”

严掌柜也恼了,他冷笑一声道:“哦,莫非小老儿还不能在这扬州城了走动了,这是哪门子的规矩啊?”

俗话说,花花轿子人抬人,脸是自己的,可面子却是别人给的,孙希夷强横的态度却是激起了严掌柜的不满,尼玛的,老头子我对你客气那是看在你老子是前任礼部尚书的份上,你一个还没中举的举人也想对我喝来喝去的吗?

“你.......”孙希夷大怒,站了起来就要厉声喝骂。

这时,柳如是却是站了起来,劝解道:“严掌柜不要生气,孙公子不过是一时激愤,并非有意对您不敬。您不往心里去,况且适才您还为那周.........那庞刚说话,因此他才一时失态,您千万别见怪,不过小女子也很好奇,您怎么说青州那边的税率制定得也是有些道理的呢,莫非那庞刚说的还有什么道理不成?您能够坐下,慢慢为我等解惑呢?小翠。快给严掌柜奉茶!”

“诶,来啦!”很快,一名娇俏的小丫鬟就为严掌柜端来了一杯上好的香茗。

柳如是不愧是名满江南的歌姬,虽然她的性子很是孤傲,但在待人接物上却是笔孙希夷这种自命不凡的公子哥强的太多了,三言两语就将两人的火气全给打消了。

严掌柜喝了口香茗,适才的火气这才消去,他放下茶杯对柳如是笑道:“久闻柳大家不仅国色天香,且为人豪爽热情。小老儿今日一见是果然名不虚传啊。”

一旁的孙希夷轻哼一声,不过却没有说话反驳,火气过后。他也清醒了不少,知道别看这个严掌柜只是个草民,但其背后的商会能量却不小,若是真要铁了心和自己为难,自己恐怕也要有一些麻烦。

柳如是渀佛没看到孙希夷的神情似的,追问道:“还望严掌柜为如是解惑,将那庞刚在青州所坐之事为小女子说说。”

严掌柜点头道:“既然柳大家想知道,那么小老儿就献丑了。”

严掌柜清了清嗓音后才道:“小老儿去道青州之时,是逢那周王........”

这时。孙希夷打断了他的话道:“严掌柜,那逆贼庞刚已经被朝廷剥夺一切官职,如今在青州自立为王,你称呼他为周王恐怕不妥吧?”…,

“这........”严掌柜脸上不悦之色一闪而过,不过还是点了点头道:“也是。是逢那庞刚正带兵将那青州商会副会长厉杰容全部抄斩,家产一律充公,并规定所有在其所辖的之处做生意的商号都要交税二成,否则将处以重罚。众商人不服,前往周王府理论。那周.......庞刚也不惧,将众人请进了府邸后与众人辩驳,小老儿有幸在一旁旁听,确实是有所得。”

“哦?”柳如是大眼里闪过一道异色,好奇的问道:“严掌柜,你能说说,那庞刚都讲了些什么吗?”

严掌柜点头道:“当然可以。那庞刚开始就问众人,如今大明人口有亿万之巨,然皇族、官绅、商贾及富裕之人在其中所占之人数几何?随后有人答曰不足一成。

那庞刚又问:那此些人所占天下之钱财、土地几何?众人哑然,良久才有人答道,九成。随即庞刚又问,可现在的大明却是让这九成的人用那不足天下一成的钱财去养活整个大明的官吏、以及大明的数百万兵马、还有大明数十万的皇室,以及大明所有的花费,这公平否?庞刚此言一出,众人皆哑然,无人能应答,小老儿与一旁也是无言以对。

那庞刚又道:皇室、官绅、商贾以及有钱人占尽天下钱财,却不肯为大明出一分力,这也是大明的流寇越剿越多,流寇之规模也越来越大的原因,尔等商贾都说自己赚的是辛苦钱,不应缴税,将责任都推与那些饿得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流民,难道这就应该了么?难道交了这两成税,众商贾就真的没钱赚了么?听到这里,小老儿也羞愧不已,无言以答,最后是缴纳了税费后回到了扬州。”

严掌柜说完后,大堂内一片冷场。

良久,一个声音才响了起来,“哼,巧言吝啬,简直是一派胡言!”一旁的孙希夷拍案而起:“太祖曾有明训:凡商税,三十而取一,过者以违令论,难道庞刚将赋税提高到两成,这不是在满足他的骄奢淫欲吗?”

看到孙希夷这番“义正言辞”的话,严掌柜不禁反问道:“孙公子是读书人,道理自然比小老儿这一介是商贾懂得多,小老儿倒是想问问,如今我大明内忧外患,我朝廷一年赋税只有四百万,但朝廷每天花在九变的军费以及各项开销就要白银五百万两,小老儿倒是请问,不知公子如何让朝廷不缺银子,如何应付九变越来越多的军饷?难道还要向百姓加派不成?”

“这.........”

众人都哑了。刚才严掌柜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现在全天下九成的财富都集中在只有不到一成的人手里,可大明所有的开销却全由这不到一成的财富里出,而这些财富又要养活九成的穷人,又要给养活九边数十万军队,又要养活全天下的官员,这已经不是剥削,纯粹是在吸食穷人的骨髓了。要是再加赋摊派的话,即便是傻子也明白所有的穷人都要造反了。

再座的都不是傻子,话已经说到这个程度,即便是孙希夷这个自大的公子哥也明白,这是个很尖锐的问题,有钱的富人官僚阶层掌控了天下绝大部分的财富和资源,但却不会舀出哪怕一毫一厘的钱财出来,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向了连温饱都不能满足的穷人身上,可现在的问题是现在的穷人已经连自己的要饿死了。今后的大明该向谁要税呢?…,

看到众人都不答话,严掌柜轻叹了一声才道:“那庞刚还说,现在大明的这些官绅商贾。就如同一只只蚂蝗,吸附在百姓的身上拼命的吸食着百姓的骨髓,但却不肯为百姓出一丝一毫的力气,长此以往,百姓的骨髓被吸食干净之时,就是大明灭亡之日!小老儿没念过书,也不知道这话对与不对,诸位公子都是读书人,也比小老儿有见识。诸位,小老儿这就告辞了。”

说完,严掌柜朝着众人拱了拱手,迈步向楼下走去,咚咚声响起。严掌柜的身影消失在众人的眼中,很快就不见了踪影,只留下蓦然无语的众人........

过了良久,孙希夷才强打起精神说道:“好了,诸位同僚。咱们不要为这个老头的胡言乱语给搅乱了心神,继续喝酒.......喝酒!”

“对对,喝酒!”

众人这才纷纷举起了酒杯,只是看起来他们的笑容却是那么的勉强,还有着那么一丝焦虑,只有柳如是的大眼中闪过了一丝好奇以及一丝坚决........

崇祯十一年十一月,天气已经转冷,寒冬已至,鹅毛般的大雪如期而至,天地万物渀佛都披上了一身的银衣,这个年关和以往比起来没什么改变,大明的局势依然严峻,李自成在陕西积极发展兵力,刘宗敏挥舞着长刀,驱使七八万流寇拼命的对江西进行攻击,在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后,经过了三个月的苦战终于攻下了临江府和南昌府两个重镇,一时间,这两个富裕的州府立即遭到了史无前例的浩劫,无数百姓和商人遭到而来无情的杀戮和洗劫。

刘宗敏这种疯狂的行为也遭到了江南全体士绅的强烈反扑,浙江、福建、安徽甚至江苏等数省的官绅以最快的速度上书朝廷,要求朝廷立即出兵剿灭流寇,否则他们将不能保证明年漕运到来时各省的赋税能否按时送抵京城。

一时间天下震动,崇祯在朝堂上大发雷霆,责令兵部立即舀出章程来,否则他必将严惩不贷。兵部尚书洪承畴这些日子急得头发都急白了,方案也做了不少但目前最重要的问题是朝廷现在的精兵都集中在蒙古、辽东边境,即便要调集九边的精兵去江西剿匪,但却面临着一个要命的问题,那就是他们进入江南的必经之路山东和河南都是庞刚的地盘,他们过不去啊!

洪承畴将问题报告给了崇祯,崇祯也傻眼了,这个问题实在不好解决啊,总不能要求庞刚把路让开吧,这样庞刚非得跟他们翻脸不可,可不派兵马过去难道要把江南白白让给流寇不成,若是失去了江南,大明离灭亡也就不远了。

有人说干脆就派军队将山东河南也收复了,可又有人反问,你们谁能保证一定能打得过庞刚,庞刚手中的十万大军可不是吃素的,人家可是连鞑子都敢打的主,若是惹恼了庞刚,他干脆挥兵北上直接攻打京城或者封锁了漕运的道路,你们谁能承担起这个结果。而且,此时满清的大军也已经屯兵关宁和宣大一代,若是满清趁机再次会师南下朝廷又该如何是好?此言一出,那些喊着要收复山东的人都乖乖闭上了嘴。

最后,还是洪承畴想出了一个办法,让江南人的各省督抚自己组建军队抵抗流寇。粮饷也由他们自筹,平日里让他们多交点赋税不是总喊穷吗?今天就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去,崇祯看后照准!…,

等得心急火燎的江南的官绅们接到朝廷的旨意后一看,得,反正朝廷的大军是过不来了,求人不如求己,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不得不说,刘宗敏的三光政策给江南士绅们的带来了震撼是强大的。在生死存亡的威胁下,安徽、浙江、江苏以及江西四省官员们一同联手组建了数万乡勇,向江西的流寇们发起了反扑。

此时的江南士绅们迸发出了强大的爆发力,将得意洋洋的刘宗敏打了个措手不及,措不及防的刘宗敏连连败退,到了崇祯十一年十二月年末,刘宗敏率领的大军竟然奇迹般的被赶出了江西,损失惨重的刘宗敏不得不灰溜溜的退回了湖南。

这个结果让大明朝廷上下大喜不已,崇祯特地下旨嘉奖了江南四省的巡抚和官员。一时间,朝野上下纷纷弹冠相庆。

鹅毛般的大雪飘落在大地上,原本百花盛开的花园里一片银白。只有几株红色的梅花傲然迎风绽放。

外面是冰天雪地,庞刚的书房里却是另一番景象,庞刚懒洋洋的坐在铺得厚厚的靠椅上,书房里烧着火红的炭火,燃烧的木炭将书房烘烤得温暖如春,魏蔓葶抱着已经熟睡的儿子,正坐在庞刚旁边静静的看着冷眼刚送来的情报。

“刘宗敏竟然败了?”魏蔓葶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刘宗敏不是李自成麾下有明的猛将吗?怎么竟然被江南那些老爷兵给打败了?”

庞刚懒洋洋的说道:“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刘宗敏把在在陕西河南那套带到江南来。他不失败才怪了?须知江南和陕西等西北区域不同,江南乃富庶之地,江南的百姓再怎么不济也有口饭吃,是以向来江南的流民就比西北要少得多,而且江南的士绅富户数量向来是大明之最。刘宗敏一进入江西就将南昌府和临江府的富户士绅一扫而空,这就激起了江南士绅的一致同仇敌忾,你不让他们活,他们不跟你拼命才怪呢。而且江南士绅们哪一个不是腰缠万贯的主,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们集结了四省之力合攻过去,刘宗敏岂有不败之理?”

魏蔓葶狡狯的一笑,眼珠子一转笑道:“王爷,你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没有向江苏或者安徽发兵呢?”

“是的!”庞刚坦诚道:“江南不是那么好打的,虽然为夫我自信可以凭借着大军或犀利的火炮强行攻下江南,但如此一来损耗就必然大增,不知要有死伤多少将士。而来我也怕把江南给砸烂,毕竟一个满目苍夷的江南可不是我想要的。”

“所以你就想让刘宗敏蘀你先探探路,然后你才.......王爷你的谋略可是大有长进啊。”

一旁的魏蔓葶笑靥如花的给夫婿来了个媚眼,刚喂完奶的她罗衣半解,斜倚在靠软椅上。妩媚温柔的母亲,粉琢玉砌的佳儿和鼓蓬蓬的雪白酥胸,宛如一副圣洁而优美的图画,白皙的肌肤下透出了胭脂颜色,更有一缕似麝非麝、似兰非兰的奇异香气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甜甜腻腻,荡人心扉,庞刚知道这是生育过的妇人特有的味道。

有些欲火上升的庞刚无奈的瞪了眼魏蔓葶,这个原本大方贤惠的媳妇现在也学会勾引老公争宠了。

对于现在几个媳妇的变化庞刚心里跟明镜似的,随着自己实力地盘的不断扩大,几个媳妇的地位也不断上升,一些问题也开始逐渐显现出来。

在自己现有的六个媳妇中,李雪珠是朝鲜公主,按理来说地位最为尊崇,可老祖宗的那句“非我同类其心必异”这句话就就决定了她在庞刚这里是不可能拥有支持者的,而陈圆圆虽然在庞刚的妻妾中相貌最美,也非常受庞刚宠爱,但毕竟是歌姬出身,也可以划去。至于灵儿和巧儿两个贴身丫鬟出身的妾侍纯粹是打酱油的,那么就只剩下孔若兰和魏蔓葶的孩子最有可能当庞刚继承人了,而且偏偏她们都生了儿子,这下的形势就更加微妙起来。

虽然孔若兰和魏蔓葶谁也没说什么,平日里依然是姐姐妹妹的亲热无比,但庞刚还是能察觉到俩人之间渀佛多了一丝微妙的情绪在里头。

对于这点庞刚也很无奈,毕竟有人有利益的地方就有纷争,这是伴随着人类的发展而不断进行的。

“唉.......”庞刚轻叹了口气,就不言语了。(未完待

第四百四十二章 火铳运到

风刮得很紧,雪片像扯破了的棉絮一样在空中飞舞,没有目的地四处飘落。小路左右两边堆满了扫过去的积雪,好像给中间满是泥泞的小道镶了两道宽边。

街上只有聊聊几个匆匆而过的行人,偶尔也有一辆顶二人小轿。面对着寒冷的风雪,他们显出了畏缩的神情。雪片愈落愈多,白茫茫地布满在天空中,向四处落下,落在伞上,落在轿顶上,落在轿夫的笠上,落在行人的脸上。

李自成和李岩漫步在双红镇的街道上,他们的身上各自都披着厚厚的披风,头上戴着宽大的斗笠,在他们的身后还跟着十多名亲兵。

看着满天洒下的雪花,李自成此时的心情和这阴霾的天气一样糟糕,进入十一月份以来,正在江西作战的刘宗敏就不断传来坏消息,刘宗敏在江南的攻势遭到了江南士绅阶层的顽强抵抗,七万大军损失惨重,最后不得不狼狈的领着不到三万残兵退出了江西回到湖南添伤口。

吃了败仗的刘宗敏一边继续在湖南刮地皮,一边派人快马加鞭向李自成求援,接到了刘宗敏的求援信后,李自成也为难起来。

又走了一会,李自成停下了脚步,转头对李岩道:“李公子,捷轩现在的日子可是很不好过啊,现在他兵马损失惨重,以他不足三万兵马,我看是很难守得住湖南啊。”

李岩面色沉重的摇摇头,“闯王,学生也知道您在担心什么,但陕西和湖南相隔千里,中间还有一个四川杵着,咱们是在是没有能力通过崇山峻岭为刘将军提供援助啊。”

李自成轻叹了一声也是一阵无语,他们来陕西的时候是从湖北平原直接到达陕西,可现在湖北已经是庞刚的地盘,他们要驰援远在湖南的刘宗敏就只能通过四川,且不说四川现在已经是张献忠的地盘。即便张献忠不阻拦,他们也很穿过四川的千山万水抵达湖南,这下可快将李自成给急死了。

李岩沉吟了半晌,这才缓缓说道:“闯王,要不咱就让刘将军撤回陕西如何,毕竟此时湖南已经是两面受敌,若是那庞刚再从湖北对刘将军发起攻势,恐怕........”

李自成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刘宗敏的情况已经非常糟糕了,此时的他刚被江南四省的士绅联手狠揍了一顿,若是再被庞刚从湖北打过来,恐怕就大事去矣。

李自成狠狠的拍了拍大腿叹气道:“为什么,咱们每次打下的地盘都要拱手让人,总是让那厮占了便宜!”

李岩也很是无语,近年来的闯军渀佛是流年不利似的,每次都在庞刚手下吃瘪,闯军辛辛苦苦打下了一个地盘。刚抢夺了一翻后,庞刚的军队就会像一只饿狼般吊在自己后面,只要自己稍微露出一点点破绽。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扑来,李岩可以肯定,若是刘宗敏从湖南撤退,他前脚刚走,庞刚的兵马立刻就会后脚进驻湖南,世上还有比这个更让人郁闷的事情吗。

想到这里,李岩和李自成二人相互郁闷的看了一眼,二人无奈的摇摇头,李自成瓮声瓮气的说道:“这事还是得再和大伙商议一下。毕竟湖北已失,若再丢了湖南的话恐军心动摇。”

李自成虽然是这么说,但李岩也知道这不过是李自成一时拉不下面子而已,刘宗敏的兵马迟早是要撤回陕西跟主力会合的,否则等待他的只能是被明军和庞刚两方兵马吃掉。…,

正在俩人相对无语的之时。后面响起了咯吱咯吱的脚步声,李岩回头一看,原来是牛金星正从后面快步走来。

“闯王、闯王,大喜、大喜啊!”牛金星一路小跑的来到李自成身前,虽然天气寒冷。可牛金星依然跑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可见他此时急切的心情。

尽管心情不佳,但看到牛金星气喘吁吁的样子,李自成还是忍不住和打趣道:“哦,到底是什么喜事,让牛军师跑得如此之急啊?莫非是牛栓兄弟又看上哪家的姑娘了?”

“哪里哪里,闯王见笑了。”听到李自成打趣的话语,牛金星的老脸唰的一下就红了,他这个宝贝儿子上次连逃命都不忘了带上十几个妻妾,以至于将一批粮草和金银珠宝连人带货都白白送于了庞刚的青州军,这件事现在依然成了闯军中的笑柄,虽然李自成看在牛金星、宋献策和李岩的面子上不予追究,但依然不时有人舀这件事出来打趣。

“好了,牛军师这么急匆匆的跑来肯定有要事,咱们还是这个地方坐下吧再谈吧。”看到牛金星羞得连鼻子都红了,生怕好友难堪的李岩适时转移的话题。

听到李岩的话后,牛金星感激的看了眼李岩才说道:“闯王,好消息,刚收到消息,女真人送来的去兵甲器械已经到了镇子上,现在宋先生正带人验货呢。”

“什么?那批器械到了?”李自成和李岩惊喜的对视了一眼,二人顾不上说话,兴匆匆的向镇子中心跑去。

当李自成和李岩匆匆跑到镇中心时,就看到一大排的车队停靠在镇子里,这列车队很长,足有两百多辆大车左右,宋献策正领着数百名闯兵忙着卸货。

看到闯王等人过来,宋献策拄着拐杖走了过来,笑着道:“闯王、李公子,看来那些女真人还是挺守信用的,说是在过年前将货送到,还真是送来了。”

“唔.......”李自成点点头,“不过还得烦劳宋先生验验货,可别让那些女真人舀一些破铜烂铁来搪塞咱们。”

“闯王您就放心吧,鞑子想跟咱玩这招还嫩了点。”宋献策听到李自成这么说,不禁笑了,抬起左手手捋了一下颌下的长须自负的说道:“这些兵器铠甲贫道都已验,都是上好的货色,只是这些鸟铳贫道却不太熟悉。不过贫道听闻李公子对火器颇有研究,不如让李公子来验验如何?”

说着宋献策斜眼望了眼李岩,眼神中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

李岩也不推辞,笑着走了上来说道:“这是学生应做之事,只是不知那些火铳现在何处?”

宋献策对身边的兵丁使了个眼色,这名兵丁走到一辆大车旁,用一根铁棍撬开了一个箱子,露出了里面满满一箱火器。李岩眼睛一亮,快步走上前去舀起了一支火铳仔细看了起来。

这是一支全新的火铳,长约四尺半,重约十二斤,其扳机,龙头,罩壳,火门盖皆采用铜材料,李岩仔细观看后才满意的对李自成道:“闯王,这就是标准的鸟嘴铳,而且看起来制作得很是精湛,想不到满人如今也能做出如此标准之火铳。”

李自成大喜道:“如此甚好,如此一来我军也有了火器,如此便可不惧怕那庞刚了。”

李自成这段日子过得可是很憋屈,庞刚占领了湖北后,虽然只在湖北留下两万兵马,但这两万兵马除了有五六千兵马住在与四川交界的施洲卫一带外,大部分都囤积在湖北与陕西交界的汉中府一带,除了在湖北一带保持了对陕西的压力外,庞刚还将河南一带将的一万多的兵马也囤积在平阳府、洛宁府一带,从两个方向上对李自成进行施压,搞得李自成好长时间都没睡个好觉,差点就变成神经衰弱了。…,

而其中最让李自成头疼就是庞刚的人马和他以前打过交道的明军全然不同,双方一旦接触,他们绝不会和你一刀一枪的进行肉搏,而是远远的就冲着你放枪,你想跟人家拼命都够不着,打得闯军现在看到那些火枪手就发憷。

“来来,咱们先来看看这枪的威力如何。”李岩并没有如同李自成那么高兴,而是从大车上舀出了火药铅弹以及火绳开始做发射前的准备。

不得不说,李岩对于火器还是挺了解的,三两下就做好了准备,并在五十步的前方放好了一块两指厚的木板,当嗤嗤作响的火绳烧尽后,鸟铳砰的发出了巨响,硝烟过后,众人上前观看,只见木板已被铅弹深深的嵌了进去,原本圆形的铅弹依然变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

“好,好啊!”看到这样的情形,李自成已然兴奋的搓着双手,在靶子前走了走去,“有了这批鸟铳咱们就再也不用怕那庞刚了,咱们也有可以个他抗衡的火器了。”

与李自成兴奋的神情不同,李岩和牛金星宋、献策的神情却有些凝重,李岩叹了口气道:“闯王,这些鸟铳固然不错,可若和那青州军比起来还是要差了一截啊。”

看到李自成不解的目光,李岩解释道:“您可别忘了,那庞刚的鸟铳可是能射到三百步开外,射程是咱们的数倍啊!”

“呃,对啊!”李自成这才记起来,这些鸟铳的质量虽然不错,可跟庞刚麾下士卒的鸟铳比起来还是差了一大截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四十三章 仿制火铳(第二更)

“那咱们要这些破鸟铳来还有什么用,给那庞刚当靶子吗?”

听到李岩这么一说,李岩三人不禁苦笑起来,生怕李自成真的生气,李岩这赶紧解释道:“闯王勿恼,学生要这火铳也是有原因的,虽然这些火铳不能和青州军那些火铳相比,但比起此时大明的火铳却是强了不是一星半点,咱们用来和明军厮杀还是可以的,而且咱们还可以以此为根本,训练出一批熟练的鸟铳兵,今后若是再有机会获得青州军手持的那些火器也不至于到时没有人手操作啊。”

“嗯,这倒也是。”李自成点点头,“想当初咱们那些兄弟从陕西出去的时候不也什么都没有吗?不过想获得青州军的那种火铳恐怕不容易啊。”

“无妨!”宋献策拄着拐杖过来道:“咱们想法子缴获它几支,届时想法子再让巧匠照着那些鸟铳做出来就是了,贫道就不信,那些鸟铳难道就只能由青州军做出来,咱们就不行?”

“宋军师言之有理。”众人皆连连点头不已........

就在李自成收到这批火铳的同时,远在辽东的皇太极也来到了距离盛京三十多里外的一个小山村里,而这个村子的原名叫狍子沟。

皇太极领着他的爱妃大玉儿以及多尔衮等数十名满清王公大臣在数千名巴牙喇白甲兵的护卫下进到了村子前,只是这个村子看起来却是有些破败,数百件房子尽管经过了修饰,但依然看出一些烧过的痕迹和残垣断壁。

还没进到村子,皇太极一行人就听到了一阵阵“碰碰”的火器声传来,还没等身边的巴牙喇亲兵反应过来,皇太极就制止了他们的举动,摇头道:“你们不用担心,这肯定是孔有德他们在练兵呢。”

又走了一会,通过了几层哨卡来到村子后。这才看到数百名汉军旗的士兵正在军官的喝令下练习射击,后面还整齐的站着数千名军士,孔有德正坐在后面的一张桌子上喝茶。

这些士卒分成了三排,前一排蹲着,第二排站着,第三排则将枪口朝上等待命令。

只见第一排的军士举着火铳对准前方六十步开外的靶子扣动了扳机,只听见一阵碰碰声响起,在白烟散尽后。从皇太极等人的角度就可以看到前面的靶子十有五六都被击中,随即第二排的士卒又开始对准了靶子射击,周而复始,在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里,三排士卒都将手中的火铳发射完毕,而且准确率都达到了五成。

“好!”一声喝彩声在孔有德身后响起。

由于皇太极并没有让外面的人通报,所以孔有德并没有发现从身后过来的皇太极一行人。

孔有德回头一看,吓得赶紧跳了起来跑到皇太极面前跪下颤声道:“启禀皇上,奴才孔有德正在训练士卒。未能及时迎驾,望皇上赎罪!”

“罢了,朕早就说过。在军营你不必如此多礼,怎么你又忘了。”表面上一副大度模样的皇太极将孔有德扶起后还笑着责怪了一声。

孔有德顺势站了起来,低头道:“皇上,您来奴才的军营了怎么也不派人通报奴才一声,奴才也好去接驾啊。”

“接什么接,难道你还怕朕不认得路不成?”皇太极一摆手,此时的他心情显得很好,他笑着说到你:“你可是跟朕保证了要在半年之内帮朕建立一支火器强军,朕问你。现在你做到了没有?”…,

孔有德肃然道:“皇上放心,这些士卒经过奴才的调教,对于火器已经熟练掌握,奴才可以保证他们绝不逊色于那庞刚的青州军。”

虽然孔有德没有和青州军交过手,但他也听别人说过青州军的战绩。经过他大半年的训练,他认为自己的汉军旗或许在火器的射程上逊色于青州军,但是士卒的素质上已然和青州军持平,甚至是犹有过之了。

只是孔有德的自信却让某些人有些不满了,只见多尔衮皱着眉头道:“恭顺王。非是我不信你的话,本王可是和那庞刚教过手的,那庞刚的实力如何本王也是一清二楚,依照适才你们汉军旗所演示的射击来看,和那青州军所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尤其是你们的火铳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啊。”

“哦,是吗?”孔有德听后却是不服气了,多尔衮现在当众质疑他的火器营,那是在生生的打他的脸啊,这半年来,皇太极将大清国很大一部分的人力物力都向汉军旗倾斜,多尔衮这么一说岂不是在质疑他的能力吗?

话已至此,容不得孔有德退缩,他昂首道:“既然如此,那就请睿亲王亲自下场指教一番如何?”

“指教不敢当。”多尔衮一边笑吟吟的谦虚,一边对身后自己的一名亲随做了个手势,这名亲随很快就从背后解下了一个包袱,来到了多尔衮的面前跪下后将包袱举过了头顶。

多尔衮结果包袱一抖,一杆火枪露了出来,多尔衮从将这支火枪高高举过头顶,大声说道:“皇上请看,诸位请看,这支火铳就是那庞刚麾下青州军所使用的火铳,大家可以看看和咱们使用的火铳有什么不同。”

一直依偎在皇太极身边的大玉儿紧盯着多尔衮手中的火铳道:“睿亲王,能否将手中的火铳给本宫看看?”

“当然可以!”多尔衮赶紧弯下腰将火铳平举,与头平行交给了大玉儿。

大玉儿双手接过火铳后只觉得双手一沉,险些掉下来。

多尔衮赶紧扶住火铳道:“庄妃殿下小心,这支火铳可是有斤十斤,可沉着呢。”

多尔衮在情急之下手指不觉碰了大玉儿的背,只觉得一股滑腻的感觉从指尖滑过,心神一荡之下多尔衮的脸色微微红了一下。

大玉儿也是俏脸微红,赶紧将手收了回来,打量了这支火器一眼,然后才说道:“有什么不同的,不过是做工精致一些罢了,难道还有什么玄妙不成?”

多尔衮摇头道:“殿下先别将话说满了,是否一样待到试过这支火铳的威力才下决定。”

说完,多尔衮叫道:“查哈太,你将这支火铳的威力试射一下给皇上、庄妃殿下和诸位大人看看。”

“渣!”

随着多尔衮的命令,一名戈什哈站了出来,恭敬的接过了多尔衮手中的火器,然后很快掏出了一包定装火药通过枪口装入枪管,用通条杵快速了几下,然后对准了远处的一个靶子,然后恭敬的说道:“皇上,诸位大人请看仔细了,奴才这就给大人演示一下这支火铳的威力。”

“砰!”

一声沉闷的枪声响起,前方响起了一个轻微的啪的声音,作为靶子的一个大缸一下子就变成了碎片。

“嘶嘶...........”

周围响起了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包括皇太极在内许多人都大吃一惊,只有曾经和庞刚的青州军交过手的阿巴泰等人面色如常,他们早在巨鹿和德州就见识过了这种火铳的犀利。…,

孔有德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这名戈什哈手中的火铳抢到了手中,他将这支火铳拿在手中左瞧右瞧,最后将眼睛凑到了枪膛前仔细观察起来,最后才颤抖着声音道:“巧夺天工,真是巧夺天工啊!”

皇太极的脸上也很不好看,最后才沉声道:“若是朕适才没看错的话,这支火铳能打到三百步开外,是么?”

多尔衮低下了头道:“回禀皇上,准确的说应该是三百五十步,这点臣弟回来时就已经同皇上禀报过了。”

皇太极的脸色更青了,多尔衮这话却是将他噎得不轻,上次多尔衮等人从巨鹿大败而归,皇太极为此还惩罚了几个将领,虽然多热滚等数十名将领都异口同声的说是青州军的火器太过犀利,但皇太极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等,他同明军打了二十多年的交道,自认为也算是见多识广,明军的火器他哪样没见识过,他一直都认为是多尔衮等人是在为自己的失败推卸责任,可今天多尔衮却用活生生的事实告诉了他,这件事确确实实是真的,青州军的火器就是这么犀利。

没有理会多热滚看似严肃但眼神中却略带得意的神情,皇太极肥胖的身躯慢慢的朝着孔有德转了半个身子,“恭顺王,朕现在问你,你们火器营能否将此种火器仿制出来?”

孔有德不答话,只是将小拇指伸进了枪管里转了转,良久才对着皇太极苦笑着跪了下来:“皇上,请恕奴才无能,奴才做不出来。”

“废物!”皇太极的怒火终于压抑不住了,咆哮着吼道:“这么一个火器就拿在你手里,你竟然说防止不出来,朕养你们这么多的工匠有何用!”

孔有德颤抖着声音道:“皇上,非是奴才无能,而是这支枪别的也不复杂,但惟独它管内的纹线做得实在太巧妙了,奴才实在是不能仿制啊!”(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四章 这就是差距

明末时,在满清的阵营里会玩火器的人不多,但孔有德绝对是其中最有名的一个,历史上原本的大清只是一个会玩弓箭的民族,他们也一度的相信凭借着手中的强弓、长刀和快马能征服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除了这些其他的一切东西都是次要的。

但是这种认知却在1626年1月发生的宁远之战时被打破了,当时的明军在其统帅袁崇焕的指挥下用红夷大炮不断的轰击着清军,皇太极、多尔衮他们的老子,坚定的强弓长刀的拥护者,努尔哈赤就是被红夷大炮给击成了重伤,同年七月,努尔哈赤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在叆福陵隆恩门鸡堡(今沈阳市于洪区翟家乡大挨金堡村“壮烈”嗝屁了。

努尔哈赤死后,新即位的皇太极也重新审视了火器这种新式武器的威力,打算自己也要建立一个火器营。可遍观满清的族人里,你要让他们骑马射箭抢东西玩女人,不用筛选,他们一个个都是行家,可你要是让他们造火炮玩火铳,他们就全都变成了蛤蟆跳井--噗通(不懂)。

但是这时候孔有德来了,孔有德同志曾经在明末有名的火器专家孙元化手下当过差,孙元化是明代伟大的科学家,徐光启的学友,特长是炸药学、弹道学,简而言之,是搞大炮的。据说这人不但精通物理、化学,还懂葡萄牙语,当年还上过葡萄牙火炮培训班,属于放炮专家。

孔有德在孙元化手底下也偷偷学了这么几招,然后他就在投降满清的时候大吹法螺,把皇太极给忽悠了,皇太极当即就下令将孔有德封了个恭顺王,专门给他们大清造火炮。

孔有德当了王爷后干得还挺欢,几年之内就给皇太极造了几十门红夷大炮,虽说这些大炮还是太重,移动不方便,但在文盲遍地的满清那里已经算是专家教授级别了。也因此而深得皇太极的信赖。

现在皇太极一听孔有德说这些火器太精妙他仿制不了,这下心里就急了。

皇太极瞪大了眼睛喝骂道:“孔爱卿,这种火铳你为何就做不出来?莫非你孔有德还藏私了不成?”

看到皇太极发怒,孔有德吓得一下就瘫倒在地上颤声道:“皇上,不是奴才藏私,实在是这种火铳奴才是从来没见过啊,自来火铳铁管内都是越光滑越好,可此种火铳却是在铁管内划了三道纹线。奴才看过,光是这三道纹线奴才……奴才就做不出来了。”

皇太极强忍着怒气问道:“那其余的部件呢?莫非你也做不出来?”

孔有德摇头道:“皇上,其余的部件倒是好说,无非是用火石击发火药罢了,奴才不得不说,这个小小的改变确实是巧夺天工,不但不需要火绳,而且就连大风下雪天气,火铳也可以正常使用。这点奴才万万不及。”

说到这里,孔有德嘴里还发出了啧啧的声音以示赞叹。

看到孔有德的模样,皇太极心中却是又恨又气。既怒其不争又恨其无能,在皇太极看来,既然人家大明能做出来,你堂堂一个大清的王爷,要人有人要物有物,怎么就造不出来呢?

皇太极却是不知道,自己冤枉了孔有德,他们看到的这支米尼式步枪应该是十八世纪才会出现的一种步枪,这种步枪是工业化时代的产物。因为这种枪管光是靠人力是打造不出来的,也只有在蒸汽机出现后才能大批量的生产,皇太极又怎么会明白呢?

…,

就在皇太极生闷气的时候,多尔衮却是在一旁偷偷的打量着依偎在皇太极身边的大玉儿,此时的庄妃是美丽的。今年年仅二十六岁的他正值女人一生中最美丽的时候,她美丽、聪慧,深得皇太极的宠爱,而多尔衮呢,仅比他这个嫂子大了一岁。相对于今年已经四十七岁的皇太极,号称“大清第一帅哥”多尔衮自然是要帅多了。

很不巧的是,多尔衮喜欢上了自己的嫂子,更不幸的是大玉儿对这个小叔子也有那么点意思,这是个很令人无语的事,俩人都知道玩地下恋情很危险,尤其是横在俩人中间的那个人还是当今的大清皇帝,但俩人就是没法控制自己,于是这俩人就偷偷的玩起了柏拉图式的爱情。

正在来人非常隐蔽的眉目传情的时候,皇太极转过身来,神情很是不悦的对多尔衮道:“多尔衮,这支火铳你是从青州军那里弄到的吗?”

多尔衮听到皇太极问话,神色立即一正道:“回禀皇上,正是。”

皇太极脸色更难看了,“那你为何不早点献上来?”

众人一听,得,皇上这是在给多尔衮上眼药,嫌弃他献枪献晚了。

多尔衮心里这个气啊,心想老子献枪还献出错来了,这支枪老子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到手的,我容易嘛我。

心中有气的多尔衮低下了头,沉声道:“启禀皇上,臣弟这支火铳也是昨日刚弄到的,为了这支火铳,臣弟可是损失了好几个包衣奴才呢,这不,今儿就拿出来献给皇上了。”

多尔衮不软不硬的话把皇太极噎了个不行,多尔衮话里话外的意思也说了,你弟弟我昨天刚拿到手,今天就拿出来了,你还想咋地,难不成要连夜送到你床前不成?

最后,皇太极只得冷冷的看了多尔衮一眼,闷声问道,“睿亲王,朕问你,此种火器你能否大规模的向青州军购买?”

多尔衮吓了一跳,急忙摇头道:“不可,据臣弟所知,青州军对于此种火铳的管理非常严格,弄丢一支那都是大罪,谁敢偷偷贩运此种火铳啊,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就这一支臣弟都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了。”

皇太极失望的问道:“那对方的火炮呢,朕听闻那庞刚有一种火炮,可发射出一种弹丸,弹丸落地后会发出霹雳般的响声,威力无匹,这种弹丸咱们可否制造啊?”

一旁的孔有德赶紧回答道:“启禀皇上,此种炮弹奴才知道,大明的人叫它开花弹,威力确实很大,一炮下去有事甚至能当场炸死数十人都不在话下,确实是威力无穷。但此种炮弹的制造太过繁琐,造出十发弹丸,能用的也不过是两枚左右,因此奴才算过,造出这么一个弹丸就需白银三十两左右,奴才确实是不敢造啊。”

“什么?一枚弹丸三十两银子?”

众人一听都吓了一跳,这么一颗弹丸就要三十两银子,那么十枚就是三百两,百枚就三千两,这还不算上报废的弹丸.......这........这哪是发射弹丸,这简直是发射金子,他们就是把盛京的皇宫卖了也早不了几颗开花弹啊。

皇太极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恼羞成怒的喝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恭顺王,朕问你,你训练的这支火器营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皇太极这么一问,一些反对建立火器营,早就看孔有德不满的满清满清大臣则是用看好戏的目光看着孔有德。

…,

孔有德“啪”的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皇上,虽然奴才打造的火铳不如那青州军的射得远,但也并非是一无是处啊,奴才保证,只要配合上奴才新造出来的火炮,奴才的火器营绝对可以那青州军一拼!”

看到将头磕得梆梆作响的孔有德,再联想到这大半年来孔有德没日没夜的铸造火炮火器训练士卒,皇太极的心也软了下来,心想若是此刻处罚了孔有德,大清就更有懂火器的人才了,他这才轻叹了口气道:“罢了,朕也不处罚你,你赶紧抓紧时间铸造火炮打造火铳吧,朕估摸着用不了多久咱们就又有战事了。”

“渣!奴才一定不负皇上所托,努力打造火器训练士卒!”

孔有德得知皇太极没有怪罪自己,长长松了口气,赶紧又磕了几个响头后站了起来,垂手站在了皇太极身后。

此时的皇太极心中有些矛盾,看到那杆青州军所用的火器,再对比孔有德造出来的火铳,差距实在是有点大,想想心里就烦,不过总算是聊胜于无吧。

皇太极负手走了几步,这才对众人道:“过了年之后,相信大明就会发生一场大大的内乱,届时我大清的机会就到了,到时候我大清不仅要再入中原,而且还要趁势给大明以重创,让大明再也不能成为我大清的威胁,因此,诸位都要趁着这段时间好好练兵,届时朕将亲率大军南下,谁若是再掉链子,就修要怪朕手下无情了!”

“渣!”

众人齐齐跪了下来,大声应是。

在众人当中的多尔衮也随着众人跪了下来,只是当他的目光隐蔽的扫过皇太极身边的那道倩影时发出了一丝同时包含着炙热和仇恨的情绪。

此时跪在地上的多热滚心中暗暗发誓,他一定要抢回自己的爱人,并为自己的亲生母亲报仇……未完待续)RQ

第四百四十五章 回归(第二更)

北风呼呼的刮着,屠海站在一艘被漆成了红色的巨型战舰的甲板上,常年不离手的千里镜举在眼前,任凭北风从他的脸上刮过,他依然稳稳的站在甲板上,常年的海上生活让他的皮肤变成了古铜色,但不变的是他那依旧坚毅神情。

“所有船队呈丁字阵型,火炮舱门全部打开,火炮开始装弹!”

随着图海船上升起的战斗旗,和指示旗,大宝船周围的两艘西班牙大帆船、五艘大福船以及十多艘装甲快速巡航舰很快就拍好了阵型。

“报告大人,所有炮弹装弹完毕!”

“开炮!”

“轰轰轰……随着隆隆的炮声,屠海所乘坐的大宝船上装备的左侧的三十多门青铜炮齐齐发出了巨响,数十枚弹丸飞出了炮膛向远处飞去,当炮弹落入海水后,漫天的水花冲天而起颇为壮观。

从千里镜里,屠海看到前方五百米处,作为靶子的那一排小船已经木屑横飞,十多艘小船已经被击沉了四五艘,就命中率来说已经达到了三成。

这已经是一个不错的成绩了,不过图海还是不太满意,因为根据图海从台湾那边了解到的消息,那些荷兰人在这种情况下的命中率可以达到五成,眼下的青州水师还是比不上人家啊。

虽然图海也知道己方的青州水师才成立不到三年,自然不能和那些荷皇家兰海军比,但他依然以荷兰海军作为目标,要力争超越。

紧接着,图海又命令舰队开始演练起各种作战阵型,舰队一会变成了防守的圆形,一会变成进攻的尖头阵型一会变成强攻的丁字阵型。

“嗯,还不错,这些兔崽子的阵型转换动作很快,看来平日里没有偷懒。”屠海满意的点点头。显然对这点很满意。

“好,准备进行最后一次实弹演练,各炮位立刻准备装实心弹!”

屠海的声音刚出口,就听到身后头顶上桅杆上的瞭望手高声喊道:“启禀大人,前方发现不明船队,他们正向我方驶来。”

“嗯.....不明船只?”

屠海心中微微一惊,赶紧举起了千里镜向东边望去,只见在他的千里镜里。十多小黑点正慢慢进入了他的眼帘。

屠海眼里观察着对方,但嘴里却没歇着,“传本官命令,所有船只立即进入战备状态,呈丁字形迎上去。”

“咚咚咚咚……大宝船的一根桅杆上立即升起了战斗旗,伴随激昂的鼓声,这支舰队立刻组成了战队队形向东边迎了过去。

就在屠海指挥着舰队迎上去的同时,那支迎面而来的舰队也发现了屠海他们这支水师,几乎与此同时他们也组成了相同的阵型迎了上来。两只迎面而来的舰队即将撞击在一起。

但随之而来的战斗并没有发生,反倒是屠海他们很快就解除了战斗警报,舰队拐了个大弯后即将这支开来的舰队牢牢保护了起来。

随即两支舰队只见爆发出了一阵阵热烈的喊声。数十艘战船上无数水手涌上了甲板,对着对方欢呼着,爆发出的声音响彻云霄,因为他们那支远赴欧巴罗的船队回来了,而且是满宅而归。

被包裹在中间的那支舰队里,林峰和莫辉就站在大宝船的甲板上,此时的林峰那痴胖的体型已经全然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非常壮硕的身材,只见他的双目喊着泪水。喃喃的轻声道:“,俺终于回到青州了,看俺这一年多来给瘦的都不成人样了。”

而莫辉这个青州水师副统领深陷进去的双眼也射出了一缕激动而又自豪的光芒,在他这个尽职的军人看来,将这支舰队平安的带回青州。自己总算是不负庞大人所托。

…,

当屠海率领战船拥护者这支远航而回的舰队回到望海堡港口时,原本因为刚过年而显得冷冷清清的港口立刻变得沸腾起来,无数军民从望海堡里涌了出来,爆竹声响彻了整个港口。

在一艘大福船的甲板上,还站着十多名和东方人士不一样的人。他们有的长着一头金发,有的则是一头红发,面目和大明人士截然不同的欧巴罗人。

“亲爱的,这就是东方的大明么?这个港口看起来可真大啊!”

一个悦耳的声音在甲板上响了起来,一名脸上长了几颗雀斑,长相端庄的红发女子在发出惊叹,这名女子就是跟随者男友詹姆斯一起来到东方的莉莉安。

和女友一道眺望远方的扎姆斯看着披着白色银衣的港口,目光中也流露出震惊,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跑了近十年船的詹姆斯去过很多归家的港口,但是向今天这个港口他却从未见过,这个港口的由十条长长的码头组成。

詹姆斯目测了一下,这些码头每条至少都有三百米长,这意味着,每条码头可以停靠十艘八百吨级以上的船只,按照现在西方的标准来说,这已经是一个大型港口了。

而且扎姆斯还看到,在港口里还停泊着至少二十多艘船只,这些船只至少都是八百吨级以上的大型战舰。

“这支舰队即便是在西方也要算是一支可怕的战舰了。”扎姆斯暗暗想到。

“亲爱的,你在想什么呢!”

一旁的莉莉安看到沉默不语的男友,摇了摇他的胳膊好奇的问道。

詹姆斯一惊,忙回答道:“哦,没事,我只是在感慨,没想到在遥远的东方也有这么一个庞大的港口,比起我们的阿姆斯特丹的港口还要大呢。”

“那是,这可是我大明现如今最大的港口之一呢?”

这时,从他们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扎姆斯俩人回头一看,原来是他们的雇主兼老板孔林先生。

只见孔林指着前方的港口用半生不熟的荷兰语笑道:“怎么样,这个港口可是前年才建成的,而且这样的港口还不止一座呢。”

“哦,这样的港口还有吗?”詹姆斯俩人惊讶了。

“那是!”提到这茬,可证实搔道了孔林的痒处,只见他眉飞色舞的说道:“在离这里几百里的登州,那里的港口也是做承包建造的,有机会我带你们去见识一下。”

在大海上漂泊了近一年多,并和那些荷兰人相处了大半年之后,孔林不知不觉也染上了西方人爽朗的个性,此刻能向这些远道而来的夷人吹嘘自己的“英雄事迹”,更是让他的虚荣心感到了满足。

“哦,老板你太厉害了,想不到你竟然能承包这么大的一个工程。”

“当然了,虽然你们老板我承包的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但那也是很大的工程了。”

正当孔林得意洋洋的向自己手下吹嘘的时候,前方却传来了一阵骚动。

“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前面怎么不让下船了?”这时,一名随船而来的水手惊讶的指着前方道:“你们看,码头怎么来了这么多军士?”

孔林等人顺着这名水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前方跑来了一队队身穿红色铠甲的军士,他们手持着步枪,正迈着整齐的步伐向码头跑来,其中还有一部分已经来到了码头前,并将码头给封锁了起来。

“老板,这些士兵不是来抓我们的吧?”

一旁的詹姆斯和莉莉安看着眼前的情形,不禁吓了一跳,赶紧询问他们的雇主。

…,

“扯淡,抓谁也不能抓我.......我们啊!”

孔林瞪了眼他们,心里暗道:“你们的老板我可是庞刚的大舅哥呢,只要老子不犯事,谁敢抓我。”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看到港口来了这么多士兵并拦住了码头不让船上的人下船,船上的人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他们又等了半个时辰,直到船上的人都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又从前方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北边的陆地上出现了一个个黑点,这些黑点很快就出现在众人的眼里。

原来这是数百名骑兵,这些骑兵正飞快的向着港口飞驰而来。

很快的,这些骑兵的身影慢慢的出现在众人的眼里,当这队骑兵出现在码头上时,众人这才看清楚,这是一支三百多人的队伍,为首的是一名身材魁梧,身穿红色精钢打造的战甲的将领。

他的头上戴着一个头盔,头盔上海插着红色的绒毛,而他身后的骑兵则全部背着步枪,腰间还挎着弯刀,一看上去就知道这些骑兵都是百战余生的精锐。

看到来人,码头上的军民人顿时又开始高声欢呼起来,呼啸声直冲云霄。

“万岁,周王万岁!”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来人不住的向码头上的军民挥舞着手。

“这个人是谁,难道是你们的国王么?”

看到港口里欢呼的人群,詹姆斯等人不禁惊呆了,一个个惊讶的看着前方,莉莉安还傻乎乎的问着自己的老板。

看到这些夷人惊讶的模样,孔林才笑嘻嘻的回答道:“是的,他就是我和你们说的,大明国在东方的统治者,我的妹夫,定国将军庞刚……未完待续)RQ

第四百四十六章 要扩大海上贸易

崇祯十二年一月初五

远赴欧巴罗的舰队返航,这个消息立刻在青州乃至整个山东、以及江南各省都引起了强烈的轰动,虽然庞刚已经宣布麾下的山东、河南、湖北三省独立,但并没有制止人口的正常流动,大明各地的商贾还是可以在三省内自由往来,即便是各地的商贾都对庞刚那十抽二的税率恨得咬牙,但架不住人家这里经济繁华啊,许多东西可是山东这里才有的,而且山东三省与大明各地本来就是同宗同源,哪里能够制止各地的往来呢?于是乎,这个消息如同插上翅膀似的迅速飞向了各地。

行走在宽阔整洁的街道上,看着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莉莉安和詹姆斯以及一众从荷兰来的水手如同初进大观园的刘姥姥似的,一切对于他们来说都是那么的惊奇。

莉莉安如同一个好奇宝宝般的指着前面热闹的人群问自己的男友:“哦亲爱的,这里好多人啊,你看,这么冷的天气他们怎么还有这么大的热情来到街上游玩呢?”

“哦,这可能是他们.........他们..........”

詹姆斯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最后只得用眼神求助走在他们身后的孔林。

今天是大年初五,刚踏上大明国土的孔林心情还比较激动,刚才并没有注意到这小两口的问题。不过现在看到詹姆斯和莉莉安的好奇的眼神。心思一转,也知道了他们的想法。

孔林哑然一笑道:“其实也没什么,这些天是我们一年中最盛大的节日,叫做春节,就好比你们那边的圣诞节一般。”

“哦.........”

孔林这么一说,詹姆斯和莉莉安立刻就明白了。

扎姆斯眼珠子一转,随即就说道:“老板,既然这些天是你们国家一年当中最盛大的节日,那你不应该请我们喝几杯吗?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对...........”

那些跟着孔林来到大明的十多名荷兰水手在大海上漂泊了大半年。嘴里早就淡出鸟来,此刻听了詹姆斯的话全都开始起哄起来。

听到众人起哄的声音,本想将这些荷兰人安顿好后就到将军府向自己妹夫汇报情况的孔林不禁无奈的莞尔一笑,“好吧。你们这些馋鬼,今天你们老板我就做东,请你们喝几杯。”

“耶..........老板万岁!”

得到了孔林请客承诺的众水手们发出了一阵欢呼,拥立着众人向前方的一个酒楼快步走去.........

就在孔林领着手下一帮雇员杀向酒楼的时候,庞刚也在周王府接见出使归来的林峰和莫辉。

会客厅里,庞刚看着面前坐着的俩人,微笑着说道:“林峰、莫统领,你们此次出使很成功,也做得很好,还有咱们已经脱离大明自立为王之事相比你们已经知道了吧?”

关于庞刚自立为王之事刚踏上陆地后就有人告诉了莫辉和林峰两人。此刻听到庞刚问起,俩人立即就站了起来,欲向庞刚重新行礼,却被庞刚给拦住了,庞刚笑道:“好了,别看本王已经自立,但咱们的规矩还是外甥打灯笼--照旧,现在你们还是向本王汇报一下此行的成果吧!”

“是!”林峰恭敬的施了一礼后,才兴奋的禀报:“启禀王爷,咱们此次出使荷兰确实很是成功。咱们带往荷兰的茶叶、丝绸以及瓷器都卖得非常成功,不止是荷兰的商人来抢购,连英吉利、法兰西以及葡萄牙等商人抢疯了,咱们这次赚的银子可是海了去了。”…,

庞刚不禁食指大动,追问道:“哦?咱们这次总共赚了多少?”

林峰和莫辉俩人对视了一眼。林峰这才笑道:“大人,您肯定不相信。咱们此次待到欧巴罗的东西总共卖了八百六十多万两银子!”

“什么?”庞刚只感到脑袋一阵眩晕,颤声道:“卖了多少?”

林峰“大人,咱们这批货总共卖了八百六十多万两银子!”

“八百六十多万两银子?”

庞刚使劲晃了晃脑袋,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可微颤的双手却怎么也镇定不下来,他可是很清楚的记得,此次前往欧巴罗,船上除了那些山东的商人所装载的货物外,庞刚自己也让人装了近八十万两银子的货物。照林峰这么一说,这一趟所赚的银子那可是十倍利啊,这下想不发财都难了。

现在大明朝廷一年的赋税也不过四百万,林峰随随便便跑了一趟欧巴罗所获得的利润就是整个大明财政收入的两倍,

这个结果让庞刚欢喜的同时也为大明朝感到悲哀,自己随随便便派人往欧巴罗转了一圈就赚了七八百万两银子,可堂堂一个拥有近两亿人口的国家,竟然连每年四五百万两银子的军费都凑不出来,这该是何等的悲哀,何等的无奈。

坐在紫禁城里的崇祯每天都在为军费绞尽脑汁想办法,连宫中的开销和吃的东西都是一省再省,可依然没有办法凑够所需的军费,但外头的官僚士绅们却依旧在花天酒地,却舍不得拿出哪怕一两银子来缴税。

看到庞甘神情不对,林峰赶紧问道:“大........王爷,您怎么了?”

“呃,本王没事。”庞刚摆摆手,他坐在软榻上想了想又问道:“那么那些跟着去欧巴罗的商人们都回来了吗?”

林峰点点头:“都回来了,那些子商贾这下子可是赚翻了,他们少的转了几十万两,多的赚了上百万两。不过那最大的一头还是让咱们给赚了。”说到这里。林峰不禁有些得意起来。

“嗯,好!”庞刚点带头,转头又对莫辉问道:“莫副统领,此次远航欧巴罗有什么收获啊?”

莫辉慎重的点点头:“启禀王爷,此次出海确实是收获巨大,末将不但于见识到了海上的残酷,而且在海上可是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但是更令卑职心惊的还是那些欧巴罗的海盗了,胆子都大得没边了,连朝廷的战舰都敢抢,若非咱们是仗着船坚炮利。说不定还真要吃亏了。”

“是啊!”庞刚重重的点点头,十七十八世纪可是西方世界海上贸易兴起的时代,各国的海上势力如同雨后春笋般纷纷冒起,现在的荷兰。数十年后的西班牙、葡萄牙以及再后来的英吉利,全都是靠着海上贸易起家的,咱们华夏民族若是再呆在自己拿一亩三分地里坐井观天,等再过一两百年,想要追赶可就晚了。

想到这里,庞刚心中一动,问道:“林经历,莫副统领,你们回去后将此次欧巴罗之行写个见闻,以及将今后咱们应该如何建设咱们的水师以及如何同欧巴罗开展贸易。回头写个条陈给我,本王要仔细查阅一翻,明白吗?”

“是!”

林峰二人齐齐的起身大声回答。

“好了,你们二人出海了大半年,也很累了,赶紧回去歇息吧,本王特批你们十天的假期,莫副统领,你过了十五再归建,林峰。你也一样,过了十五再来本王这里一趟。”…,

“遵命!”

俩人齐齐对庞刚施了一礼后才走出了会客厅。

待到林峰、莫辉两人除了客厅后,庞刚这才兴奋的朝天一挥手,两只手指朝天做了个代表胜利的V字形手势,整个兴匆匆的向后院快步跑去。

一路小跑到了后院。看到后院众多丫鬟仆役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的时候,庞刚这才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已经不是什么小人物。而是堂堂王爷,这才轻咳了几声,放缓了脚步向内院走去。

当庞刚走进内院的大屋子时,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一阵阵欢笑声,庞刚进去后就看到原来是孔若兰带着刚刚姗姗学步的大儿子苏鹏在学走路,而魏蔓葶则抱着老二苏铭在一旁喂奶,陈圆圆和李雪珠以及灵儿巧儿则在一旁帮忙。

这个屋子里此时只有两个孩子,却有六个妈妈,哪一个都没有带孩子的经验,忙得是不亦乐乎,看到众女其乐融融的样子,庞刚心里也很是高兴笑着走了下来,静静的看着两个儿子。

很快,苏鹏就依依呀呀的朝着庞刚走了过来,庞刚笑着抱住了儿子,将他举了起来在他粉嫩的小脸上亲了一下,不料估计是脸上的胡子太扎人,弄得苏鹏哇哇的大哭了起来。

孔若兰听到儿子的哭声,赶紧将孩子抱了过来,娇嗔的白了丈夫一眼,仿佛在怪他将儿子弄哭,一边哄儿子一边说道:“哦哦,儿子乖,娘亲来抱抱,不哭啊。”

庞刚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才说道:“这个若兰,你哥回来了,你知道吧?”

“什么,大哥回来了,真的吗?”正在哄儿子的孔若兰一听,脸上惊喜的表情再也掩饰不住,快步走道庞刚身边,大眼睛盯着庞刚道:“王爷,妾身的大哥真的回来了吗?”

“当然,我啥时候骗过你。”庞刚苦笑道:“今早上刚到的,我也是去灵山卫办事,回来的时候才有人向我禀报,,现在你大哥应该在青州城里了吧。”

“谢天谢地。”孔若兰长长松了口气,“这下娘总算是放心了,大哥终于回来了。”

看到孔若兰如释重负的模样,庞刚有些不乐意了,郁闷道:“瞧你的样子,好像你大哥是赴鸿门宴似的,不过是出了趟远门而已,至于么?”

“王爷说的轻巧。”孔若兰很是难得的和丈夫顶了一次嘴,“王爷又不是不知道欧巴罗离咱们有多远,一个来回就是一年多,路上又是大风大浪的,妾身以前可是听人说,但凡出远洋的,出去十艘船能回来一半那就是命大的了,若是妾身大哥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你让妾身的爹娘怎么办啊?”

说着说着。孔若兰眼睛就红了起来。

“得得.........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今后我再也不让你大哥出远门了。”最怕看到媳妇眼泪的庞刚赶紧举起了手,摇着头站了起来,刚想到书房去坐坐,突然有丫鬟来禀报:“启禀王爷,孔家的舅老爷求见。”

“哦,快请他进来。”

不待庞刚说话,听到大哥过来,一旁的孔若兰就赶紧让丫鬟把人请了进来。

不一会,一身短装打扮的孔林就大步走了进来。看到庞刚后赶紧单膝跪下沉声道:“孔林见过周王殿下,见过诸位王妃殿下。”

看到孔林前来,庞刚心中也是十分欢喜,上前将他扶了起来笑道:“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仕林你此次出使欧巴罗,收获一定不小吧。”…,

孔林也感慨的说道:“托王爷的福,此次草民出使欧巴罗收获确实不菲,可以说是打开眼界,没想到除了咱们中原大地外,海外竟然还有这么一片大陆,这片大陆上竟然还有这么多的国家、这么多的夷人,真是让人惊叹不已。”

“来来,都给我们说说,去了欧巴罗一趟后都有什么收获。”

庞刚拉着孔林坐后。孔若兰赶紧将孩子交给灵儿,自己亲自泡了一杯茶给自家大哥。

孔林接过茶杯,笑着道了一声谢,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金链子递给了孔若兰道:“妹子,这是给我这侄儿的一点心意,你可别嫌弃。”

孔若兰抿嘴一笑,也不推辞,当着庞刚的面就收下了。

将金链子交给自家妹子之后,孔林这才转过身子对庞刚说道:“王爷,此次.........”

庞刚一摆手打断了孔林的话。“诶.........叫什么王爷,都是自家人,又是在家里,还是称呼我的字吧。”

“这.........”孔林犹豫了一下后这才点头道:“那好,如此我就称呼你的字了。朝栋,此次我去欧巴罗确实大涨了见识。原本我还以为咱们华夏地大物博,什么都有,可到了人家的地头才知道,原来先前的想法是那么的荒谬,别的暂且不说,就说现在欧巴罗那里群雄并起,各国都蜂拥着扩建各自的水师,对了,他们那里叫海军,各国之间的商贸往来可以说是络绎不绝,比起咱们的可是强的太多了,我估摸着,若是咱们再不迎头赶上的话,用不着一百年,咱们就会被他们远远的抛在身后。”

“是啊!”庞刚沉重的点点头,“这些本王都在知道,但现如今咱们的主要精力还是在陆地上,至于建立一支颇具规模的海上力量却是不能够操之过急啊。”

孔林有心还想说些什么,但又忍住了,他也知道目前庞刚的难处,凡事的发展总是有重点的,若是过于注重发展海军,那么陆地上的发展势必会受到影响自己虽然身为庞刚的亲戚,但终归是一届商贾,若是总是军情大事指指点点,不要说别人会说闲话,就是庞刚也会心生反感的。

最后,孔林问道:“朝栋,此次我在欧巴罗收获不菲,我打算自己组建一支船队,长期前往欧巴罗运送货物,你看如何?”

“这是可行的,我让你们前往欧巴罗的目的就是要让大家和外界多的接触,不要总是将目光放在咱们这块一亩三分地上打转转,你能想到自己组建船队前往欧巴罗这就很好。”听到孔林的话后,庞刚很是高兴,点头表示嘉许。

“但是前往欧巴罗的路上可是海盗纵横,而咱们的水师又不可能总是一路护送咱们,因此我就是想问问,官府能不能卖一些大船和火炮给我们,这样我们才能有自保自力。”孔林看着庞刚,心中很是忐忑的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你们要组建自己的武装商船?”庞刚的面色慢慢的沉吟了起来。

看着庞刚皱起的眉头,孔林心情很是忐忑,他也知道这件事的难度。华夏自古就有“侠以武犯禁”之说,朝廷对拥有武力的江湖门派都心怀戒备,就更别提要卖战船和火炮这种拥有巨大杀伤力的火器给个人了,昔日西汉时期,大将周亚夫私自购买了五百副盔甲,文景帝二话不说就将他给咔嚓了,由此可见当政者对于私自拥有武力的人是多么的猜忌了。

也就是庞刚了,若是换了别的官员,一听到孔林提出的这个要求恐怕早就翻脸了。你一个商贾怎么连战舰和火炮都想购买,你想干什么,想要造反吗?

不过咱们这位从后世而来的周王的思维却是有别于常人,庞刚也觉得要是让现在的商贾手无寸铁的就满载着货物漂洋过海前往欧巴罗,那简直就是将货物白白送给那些海盗,想了想,庞刚点点头道:“这件事我原则上同意,但是购买的火炮必须要在官府备案,作何用途,每艘船上装备多少门炮都要有规定,否则官府有权直接做出处罚,严重的甚至要以谋反罪论处!”

说到最后,庞刚神情非常严肃,“你是我亲戚,更应当守规矩,我可不希望有一天你被别人告到我这里来,届时我认得你,国法却不认得你!”

看到庞刚严峻的神色,孔林知道自己这位妹夫可不是闹着玩的,赶紧诺诺的答应后就告退了出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四十七章 黑色好

纵观华夏上下数千年的历史,各个朝代英雄辈出,可以说各领风骚数百年,但若是让庞刚说出他最为钦佩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被誉为千古一帝的秦始皇。

这位被誉为华夏历史上伟大的政治家、战略家、改革家人物可不是一般的了得。他十三岁即王位,三十九岁称帝,在位三十七年。秦始皇创立皇帝制度,在中央实施三公九卿制,地方废除分封制,实行郡县制,统一文字、货币和度量衡等,北击匈奴,南服百越,修筑万里长城,奠定了后世华夏数千年版图的基本格局,把华夏推向了大一统时代,为建立主义中央集权制度开创了新局面,对华夏和世界历史产生了深远影响,奠定了华夏两千多年政治制度的基本格局,被明代思想家李贽誉为“千古一帝”。

在庞刚看来,后世咒骂秦始皇,说他焚书坑儒,残暴无道的人都是一些蛋疼的闲人,秦始皇对华夏民族做的贡献那就是不可磨灭的。比起后世电视剧里那位靠着种红薯让国人吃了几天红薯饱饭的后,就厚着脸皮高唱着自己还要“再活五百年”的那位蛋疼皇帝不知强了多少倍。

秦始皇的功绩就连后世的西方学者也惊叹道:“尽管秦朝仅仅延续了十五年,但秦始皇确立的统治模式却一直延续下去。秦始皇是中国两千余年中央集权封建帝制的主要设计者,其影响之深广,是后来的任何其他帝王都难以比拟的。在世界历史上,开创了一个庞大帝国的帝王还有很多,但他们的实际影响却无法同秦始皇相比。”

正因为对秦始皇的敬仰和崇拜,当闻人君和王志、大壮等人前来询问庞刚,新既然已经自立为周王,那原来大明的旗帜符号等东西自然不能再行袭用了,请庞刚指定一个颜色作为军队的制式色时,庞刚就毫不犹豫的说了黑色两个字。

“黑色?”闻人君等人面面相窥了一眼。闻人君犹豫了一下后问道:“王爷,黑色属水,水德乃先秦之色,我等用之恐不详啊。”

“屁的不祥!”对于这样的论断庞刚向来是嗤之以鼻的,为此还不惜爆了粗口:“水德有什么不好,你们不就是想说大秦只存在了短短数十年不吉利吗?秦始皇留下了千载骂名吗?”

看到庞刚心中不悦,众人都不吭声了,只有李源在一旁低声咕囔。“知道您还用黑色。”

“胡说!”庞刚怒了,指着李源骂道:“你懂个屁,黑色咋啦,黑色不好吗?那要依你的意思用什么颜色啊,和大明一样用红色,还是像鞑子那样八个颜色都要,弄得像块花布似的才好看吗?”

老板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李源吓得低下了头不敢吭声。其余的人也是站在一旁噤若寒蝉连喘气都小心起来。

发了一通火候,庞刚的气也慢慢的消了,他看了看低着头的众人。叹了口气道:“你们啊,我适才之所以生气是因为你们不知道变通的缘故,李源,我就先说说你吧,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书也没读过几本,你咋就知道秦始皇是坏人呢?你都是听谁说的?

还有你,闻人君,你也算是饱读诗书的人了。怎么人云亦云的事你也信,秦始皇他怎么你了,他烧了你家房子还是抢你媳妇了,你咋就这么不待见他呢?他不就是焚书坑儒,然后杀了四百六十多个读书人吗?至于让你们骂了一千多年吗?别的不说了。大明的永乐帝杀方孝孺一家十族的时候人可不止四百六十多人吧,怎么不见你们这么骂人家啊?”…,

庞刚一连串喝问将闻人君骂得哑口无言,秦始皇只是杀了四百多人读书人而已就让世人骂了一千多年,可历朝历代哪朝的皇帝杀的读书人比他少啊,也没见谁被骂了这么久啊。人家大诗人李白还专门写诗歌颂了秦始皇了呢。什么“秦王扫,虎视何雄哉。挥剑决浮云,诸侯尽西来........”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将众人大骂了一顿后,就再也没有人对新成立的大周军用黑色作为制式颜色有什么不满了,最后庞刚还决定用白虎旗作为自个军队的旗帜,白虎位于西方,属金。金主杀伐,用它作为军旗是最好不过的。

讨论结果出来之后,至此,庞刚麾下的大周军就正式将颜色改为了黑色,同时以白虎旗作为军队的标记,本来闻人君等人还要求要将大周之下的官府也一并改制,但庞刚想了想却否决了这项提议,毕竟自己现在的地盘太小,若是将官职也再次改动的话只会徒惹人笑话。

改变了军队的颜色、旗帜后,接下来庞刚要做的东西就是要讨论扩大地盘的问题了,庞刚现在有了林峰从欧巴罗带回来的八百多万两银子后,腰包可是鼓鼓的,那么再次扩军的问题就提到了日程上来。

看重整齐坐在下的众人,庞刚道:“好了,大家都议议吧,咱们现在银子有了,而且咱们现在有了三个省的地盘,现在的十万大军守成还可以,但若想和流寇、大明以及满清争夺天下恐怕就不够了,大伙说咱们应该再招多少兵源为好?”

闻人君想了想,才谨慎的说道:“王爷,下官以为若是要争夺天下,没有五十万以上的大军那是万万不能的,依咱们现有的兵力那就还得再行征兵,但咱们目前的兵源可没有这么多啊。”

“五十万!”庞刚失笑道:“我的闻知府啊,你以为五十万大军是从天上掉下来,你还真敢想啊,且不说能否征召到五十万大军,即便是真能征召到五十万大军咱们现在也养不起啊,以咱们目前的财力来看,养二十到二十五万已经是咱们的极限了,除非是咱们能迅速占领江南诸省,把江南数省的财力迅速的转化过来,这样才能养得起五六十万大军,否则你想都别想。”

李源再次忍不住的说话了,“二十万就二十万,卑职以为,咱们若是有了二十或者是二十五万大军,收复江南足矣!”

“不可!”

一听李源喊着要收复江南的话,闻人君急忙拦住了,“李将军你不可犯糊涂,你知不知道,咱们既然已经占据了河南、湖北和山东三省,为何不切断漕运通道吗?为的就是生怕朝廷狗急跳墙抽调九边所有兵马前来对付咱们,如此一来势必会生灵涂炭,河南数省也势必会沦为废墟。”

“打就打,难道咱们害怕他不成?”李源惧怕庞刚,但可不会怕闻人君这个白面书生,他瞪起了眼睛:“别说咱们可以继续征兵了,就算是依咱们现有的十万大军,朝廷就算是来二十万兵马咱们也丝毫不用怕他”

“不怕?”闻人君冷笑道:“若是咱们和大明朝廷血战之时,鞑子趁机涌入关内,咱们又该如何抵挡?”

“鞑子入关?”李源这下哑了,想了想有些疑惑的说道:“不会吧,难道朝廷为了和咱们打仗就这么任由鞑子入关?”

看到李源的模样,一旁的庞刚不禁失望的摇了摇头,这个李源,即便是当了统领两万大军的军团长官了,战略眼光还是这般没长进,看来他在这个职位上也算是到头了,若是加更重的担子给他反倒是害了他。…,

庞刚叹了口气,摆摆手:“好了,这件事你们也别争了,现在大明就是一个巨大的靶子,鞑子、流寇以及所有人都盯着他们,咱们虽然是另立了山头,但在他们眼里还是比不上大明这个招牌好使,而且还有朝廷挡在前头,因此咱们才能这么安生的坐在这里算计别人,否则你们想想,若是流寇和鞑子都一蜂窝的冲着咱们而来,那么咱们三省之地回事什么样子?”

听到这里,李源也不禁打了个寒战,“是啊,若是咱们的地盘和满清接壤,而流寇又不断和咱们捣乱,咱们还能安心发展吗,恐怕各地都是硝烟四起吧,即便是能将鞑子和流寇赶出去,恐怕家里的坛坛罐罐也会被砸个稀烂吧?”

李源这才恍然大悟的道:“所以您才不让咱们掐断朝廷的漕运吧?”

庞刚似笑非笑的看着李源,意思很明显,你小子总算是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王爷,那咱们此次还要招兵的话,能养得起吗?”

闻人君是文官,最关心的就是民生的事情,现在山东省养了十万陆军,再加上数万水师,已经是满负荷运转了,若是再扩兵的话他可是很害怕粮食接济不上啊。

“不打紧。”庞刚显得很是胸有成竹,“你可别忘了,湖北这块风水宝地现在可是在咱们手里,自古两湖就是产粮大户,虽然湖北已经遭到了流寇们的洗劫,许多东西已经都已经被破坏,但好处也是很明显的,那就是原本的士绅富户也被他们洗劫一空,今后咱们做什么事时,阻力也会少了很多,开春之后,咱们立即就发动人手开始重新丈量土地分田到户,只要辛苦一年,粮食就会有的!”

庞刚看着窗外已经消融了不少的积雪,脸上露出了自信的微笑.........

第四百四十八章 皮二蛋



大雪慢慢的化了,山间的泥路愈发的泥泞,人走在上面不到一会就会弄得满身是泥,此刻的皮二蛋就穿着一双草鞋行走在这样的一条小路上。

皮二蛋是湖北保宁府暄县郊外的大兴村人,从小父母双亡的他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家里穷的只剩下一个土炕和一堆干草了,因此今年已经二十的他还是光棍一条,在乡下来说,二十岁还没娶媳妇的男人已经算是晚婚了,为此皮二蛋也没少遭人白眼。

皮二蛋虽然穷,但从小就跟人习武的他却是练了一身的好身手,等闲三四个汉子也打不过他,为此周围的几股响马有几次都想拉他入伙,但都被他拒绝了,因为他始终记得他爹临死前对他说过的话,那就是宁愿饿死也不能做辱没祖宗的事。所以,很听他爹话的皮二蛋很惨,惨到了连饭都不能吃饱的地步。

皮二蛋一边走路,一边将背上的布袋往肩膀紧了紧,感受着里面的东西,皮二蛋心里就很开心,布袋里有两只山鸡,那是他昨天在山里打的,今天他就要赶到县城去换上十几斤糙米,可以让他吃好几天呢。

一想到能今后十多天的伙食有了着落,皮二蛋就很开心,对于他来说,能吃饱饭就已经是最好的事了,至于旁人常说的娶媳妇这档子事他压根就没想过。

走在路上的皮二蛋心里由于心中高兴,边走还边唱起了山歌,暄县位于湖北省北部,和陕西相邻,因此这里的山歌也带着些陕西的味道。

“山丹丹那个茶花开,哥哥在山坡上走,妹子你在哪唱山歌,唱得哥心里直发慌”

你还别说,别看皮二蛋穷,但他的嗓子倒是很响亮,唱得一手的好山歌。他这一扯起嗓子来倒是挺悠扬动听的。

正当皮二蛋唱得高兴的时候,前面突然传来了一阵隆隆声,这阵隆隆声越来越近,过了一会就连地面仿佛也在微微颤抖,很快,一队穿着褐色皮甲的骑士就出现在皮二蛋跟前。

这队骑兵很快就飞驰到了皮二蛋的身边,只见为首的那名骑兵打了个响亮的呼哨。

“吁”

一阵勒马声响起,这对骑兵很快就在距离皮二蛋不到七八步远的前方停了下来。看到这样的情形,即便是皮二蛋这个不懂骑马的人也知道对方的骑术肯定是很了不起的。

当他们停下来后,皮二蛋这才看到为首的这名骑士约莫三十来岁,长着一张布满了风霜的脸,和其他人一样,这名骑士腰间挎着一把弯刀,背后还背着一把长弓和一袋箭镞,这名骑士停下来后问皮二蛋道:“小子,你过来。大爷问你,这里是不是暄县的地界?”

这话问得很不客气,皮二蛋心里也很不痛快。但形势比人强,他也不好说啥,只好点了点头道:“是的,这里已经暄县地界。”

骑士又问道:“那县城离这里还有多远?”

皮二蛋摇摇头:“你们已经走过了,就在你们后头十多里地。”

“你胡说。”骑士大怒,手中的马鞭高高扬起就要抽下来,嘴里厉声喝道:“要是有县城老子怎么没看到,难道这么多人都是瞎子吗?”

面对着对面高高扬起的马鞭,饶是皮二蛋习过武也有些害怕。赶紧说道:“那自然不是,那是因为您刚才走岔路了,县城应该是从那面往右拐那条路走才是。”…,

气得脸色发青的骑士哇哇直叫:“混蛋,那该死混蛋竟敢骗老子,兄弟们咱们赶紧赶回去。把那个胆敢骗咱们的混蛋宰了下酒!”

说完,这名骑士一拨马头就要往后赶,但随即想了想又将马头拨了回来,他仔细打量了一下皮二蛋后说道:“说,你身后背的是什么?莫非是凶器不成!”

皮二蛋赶紧摇头道:“不是。这是小的在山里打的两只山鸡,正要拿到县城去换一些糙米来糊口。”说完皮二蛋拿下布袋,解开了后将山鸡拿了出来给那名骑士悄悄。

那名骑士一看笑着道:“他娘的,老子们赶了半天的路,临了还被一个泥腿子给骗了,正好你这两只山鸡本大爷我收下了,算是你小子孝敬大爷我的,赶紧把它呈上来吧。”

皮二蛋大惊,将两只山鸡紧紧抱在怀里,“大爷,这可是小人的救命粮,小人今后十多天可就指望着靠他过日子里,您行行好,就放小人一马吧。”

骑士一看,脸色顿时就变了,“你这杂碎,竟然敢顶嘴?”说完,骑士一扬马鞭。

“啪!”一声皮二蛋的双手顿时就出现了一条紫红色的鞭印,很快就迅速鼓张起来,随即一股剧痛就从手背传来。

双手剧痛的皮二蛋再也保不住两只山鸡,手一松,两只山鸡就掉在了地上,在泥泞的路上滚了好几下,身上沾满了泥泞,眼看是不能吃了。

骑士看后更加生气,大喝道:“混蛋,竟敢将老子的山鸡弄到地上,看老子不打死你。”

说完,手上的皮鞭就没头没脑的往皮二蛋身上抽去,他一边抽打着皮二蛋嘴里还不停的喝骂着。

他抽打皮二蛋的原因只有一个,皮二蛋将他看上的山鸡给弄脏了,估计在他看来,皮二蛋这个活生生的人还不如两只山鸡值钱。

“啪啪啪”

被抽了好几皮鞭的皮二蛋只感到浑身上下痛得犹如刀割一般,但是他表面上却不敢流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怨恨之色,只能抱着脑袋在地上打滚。因为在他被抽的间隙中他偷偷看了周围,他发现这队骑兵人数虽然不多,只有区区二十多骑,但此时的他们已经对自己隐隐的形成包围之势。而且看他们在看向自己时的那种冷血无情的神色,若是自己哪怕是稍稍做出反抗的姿势,他们立刻就会将自己剁成肉泥。

“你娘的,大爷的山鸡你也敢仍,你知道大爷是谁吗,大爷是闯王麾下的义军,你反抗大爷就是反对闯王,反抗义军,那你就是和穷苦百姓作对,该死的泥腿子,看大爷不打死你。”

“砰”

就在骑士只是因为一点点小事就大动肝火拼命抽打皮二蛋的时候,突然间一声沉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一名正围在一旁看热闹的骑士身子晃了晃,慢慢的就从马上掉了下来,一下子就摔在了路边的烂泥堆里,嘴里不停的吐出血泡,还发出“嚯嚯”的声音,原本瞪得老大的眼睛很快就闭上了,直到这时,周围的同伴踩发现他的胸口出现了一个杯子大的血洞。

“不好,有敌情!”

为首的骑士此时早已顾不上抽打皮二蛋了,一句凄厉的呼喝声从他嘴里喊了出来,他很快就拿出了长弓正要拨马向奔驰而去,因为他听了出来,那个沉闷的声音就是从他们背后响起的。

这队骑兵的反应很是快捷,从枪声响起到他们其中一名骑兵落马也不过是半盏茶的功夫,二十多人立刻就已经将背后的长弓握在手里,箭镞也搭上了弓弦,并拨马准备往前冲刺了。…,

按理说,像他们这般的反应速度应该是很快的了,但是很可惜,今天他们的运气不是很好,随着接二连三的枪声响起,十多名正在张弓的骑兵一个接一个的接连掉下了马来。

同伴接二连三的落马,终于使得剩余的十多名正在往前冲的骑士终于害怕了,不知是谁率先调拨了马头向后跑了过来,在此期间依旧还有几名骑兵又被击毙在马背上。

而适才还被鞭子抽得遍体鳞伤的皮二蛋半跪在路边,看着一名名先前还不可一世的骑兵一个接一个像是被猎人的弓箭击中的鸟儿似的滚落下马,心中的惊骇之情可想而知。

此时的他心中早已是一片空白,对于他来说这样的情形别说见过了,就连想都没敢想过,虽然平日里他和乡间的邻里泼皮也打过不少架,但那也只是拳打脚踢,最多打个鼻青脸肿就完事,何曾见过如此惨烈的厮杀,数十条人命就这样在他的面前消逝,即便是他这种自命为胆大的人看了也一时间受不了。

“碰碰”又是一阵枪声响起。

这时,一名跑在最后的骑士肩膀上冒出了血花,连人带马摔落在地上,一名骑士被重重的摔落在地上后被压在了马下,只露出了半个身子他痛得大叫了起来,皮二蛋看得分明,这个人就是刚才用马鞭抽打自己的混蛋。

看到离自己不到三四步的仇人,皮二蛋一时间忘了自己身上带伤,也忘了自己的头上正有一些物体不停的飞过。此刻的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报方才被抽鞭子的仇,他强忍着伤痛扑了过去,捡起他掉落在一旁的马鞭一瘸一拐的走了过去喘着粗气二话不说就是一马鞭抽了下去。

“啪”

随着皮鞭声,一句凄惨的呼叫声也响彻了路边(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九章 我也要当兵

皮二蛋看到适才那名为的骑兵倒在自己面前,一条腿被马压在而来身下,一时间新仇旧恨用上了心头,忍不住立即抓起皮鞭就往这人身上抽了过去。

“啪啪啪.........”一阵皮鞭声随着凄厉的惨呼声响了起来。

正当皮二蛋抽得起劲的时候,一阵马蹄声在后面又响了起来,抽打得正起劲的皮二蛋回头一看,原来是一队队飞速驰来的骑兵从身后冲来,这些骑兵身着黑盔黑甲,身后还背着一只貌似鸟铳的东西,手中高举着弯刀正向着皮二蛋的方向冲来。

见此情景,皮二蛋吓得“嗷”的一声赶紧扔掉了手中的皮鞭往路边窜了过去。当他跑到路边找到地方趴下时,这才发现原来那些骑士并不是冲着他来的,而是朝着前方追击而去。

趴在路边的皮二蛋这才松了口气,嘴里骂骂咧咧带:“草,原来不是杀老子的,这些都是啥人啊,怎么穿着一身黑漆漆的黑甲,怪渗人的。”

“呼.......”

正当皮二蛋长吁了口气,要偷偷溜走的时候,后面又传了一阵马蹄声,十多名黑甲骑士又飞驰了过来,当他们来到皮二蛋的身边时,为一名骑士勒住了马,将头转到皮二蛋的方向喝道:“小子,出来吧,老子刚才早就看到你了。”

听到对方的大喝声,皮二蛋这才畏畏缩缩的站了出来,站到骑士的面前垂下了头,心道:“反正是跑不了了,要杀要剐由他吧。”

只听到对面的骑士喝道:“小子,你看到咱们为什么要跑?”

皮二蛋抬头偷偷看了对方一眼,发现这名骑士虽然长着一脸国字脸,神情肃穆威严,但却并不会给人一种凶神恶煞的感觉,这才大着胆子说道:“军爷,你们就这么冲过来。小人不跑难道还站在原地等死啊?”

“嗯?”听到皮二蛋的话后,这名骑士的脸色明显的一凝,随后才哈哈大笑起来:“好小子,老子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这么久了,你还是第一个敢这么对老子说话的。嗯,不错!”

骑士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皮二蛋壮硕的身材不住的点头,过了一会他又问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皮二蛋挺了挺胸脯大声答道:“回军爷话,我叫皮二蛋。”

“皮二蛋?”骑士的神色一阵愕然,随即又哈哈笑了起来:“好小子,看来你不仅胆大,连名字也起得好啊。我问你,你适才为什么打那小子?”

“谁让他要抢我的山鸡,而且还拿鞭子抽我,我爹说了,有仇不报非君子。所以有了机会俺肯定要抽回去。”

“嗯,好小子,你小子还真是个当兵的好料子。可惜了。”骑士先是露出赞赏之色,随后又叹了口气,拨马就要回去。

看到骑士等人要走,皮二蛋急了,赶紧扯了一嗓子,“军爷,请留步!”

“嗯?你还有事?”骑士笑问道。

看着为的领和他周围威武的骑士,皮二蛋眼中露出艳羡的神情“军爷,你.......你们还要人不。我也要当兵!”

“你也要当兵?”为的骑士脸上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神情,戏谑的说道:“小子,当兵可不是一个好活,那可是要把头林在裤腰带上和人玩命的,你就不怕吗?”

“怕个球!”皮二蛋当场就爆了一句粗口。“被人杀死总好过被饿死,被人打死,适才那杂碎敢拿鞭子抽我不就是他手里握着刀把子吗,等我当了兵我也握刀把子,看谁还敢抽我!”…,

皮二蛋坚定的神情和略带天真的话把所有骑兵都逗笑了。为的骑士哈哈大笑道:“小子,本来就冲着你这番话老子就该把你招入我的队里的,但是咱们大周军规矩严,想要当兵就得自个去招兵地点报名,否则军法可不饶人啊,你若是真想当兵,就得到南阳府或是襄阳府这些大地方的招兵点去报名才行,咱们这里的小地方可没有招兵站,而且即便是你去报了名,收不收你小子那还另说呢,若是运气好,咱们将来还能在同一个军团里碰面,若是运气不好,可就难了!”

说完,这名骑士的手一挥,一道亮光冲着皮二蛋飞了过来,皮二蛋不假思索的伸手就接住了,这名骑士一拨马头,向远处飞驰而去,远远的只听到对方说道:“小子,若是你不当兵,这就是赔你那两只山鸡的银子,若你真有心当兵,这银子就算是给你当盘缠用吧!”

看着对方逐渐远去的身影,皮二蛋握着手中的银子喃喃的说道:“军爷,你等着,我一定当上这兵给您瞧瞧,不过我还不知道你叫啥名呢.........”

发生在暄县的这间小小的插曲对于庞刚和李自成只见的影响并不大,但春节过后,闯军和大周军之间的摩擦却增加了许多,这种摩擦在湖北和陕西的交界处频频发生,已经越来越影响到湖北边界的稳定了。

武汉府巡抚衙门里,游击将军黑铁气急败坏的走进了签押房嚷道:“巡抚大人,这样下去不行啊,那些流寇天天来咱们边界捣乱,沿途的村子早就叫苦不绝了,许多百姓都嚷着让咱们派兵保护,可咱们在湖北满打满算的也就只有两个营一万多的人马,既要防着陕西的李自成,又要防着四川的张献忠和湖南的刘宗敏,兵力上早就入不敷出了,这样下去迟早要出事不可?”

正在批示公文的华严看到华严进来,放下了笔安慰道:“黑将军,你说的事本官又何尝不知呢,但是兵马调度自有王爷统筹安排,本官可无权做主。况且王爷前些日子也回了信,让我等再忍耐些时日,再等些时日援军就到了。毕竟河南要防着鞑子,山东要防着江苏那边的官兵,王爷身上的担子也不轻啊,你要体谅王爷的苦衷才行。”

黑铁冷哼了一声道:“苦衷苦衷,想当初咱们才有数千兵马的时候,那时候想打谁就打谁,现在兵强马壮了。有了十万大军了,反倒是束手束脚起来了,你看看,咱们在湖北才区区两个营的兵马,这叫什么事啊!”

“那能一样吗?”华严瞪了黑铁一眼,“当时咱们背靠着朝廷这颗大树,有朝廷撑腰那自然是想打谁就打谁,可现在咱们已经自立了门户。靠山没有了,可敌人却多了,流寇、鞑子、朝廷,还有海上的郑芝豹他们哪一个咱们不得防着,若是有个闪失咱们哭都没地哭去。”

黑铁虽然也算是个老兵油子,但看到华严板起脸来还真是有些发憷,低下了头喃喃的咕囔了句,“不说就不说,惹急了我。我就带着人把闯贼的老窝给端了。”

华严叹了口气,他能理解黑铁的心情,眼下庞刚虽然只是自立为周王。但所有人都明白,随着庞刚实力和地盘的不断扩大,称帝那是迟早的事,眼下大周军最吃香的就是军功,只要有了军功,你的腰杆子才能直起来,否则届时待到庞刚夺了天下论功行赏时,别的老伙计一个个封公封侯的,你才封一个伯爵或者甚至连爵位都没有。那你都不好意思出门了。…,

最后,华严才严厉的说:“好了,你也别说了,这段时间你先多派人马巡视周边各地,决不能让流寇过来祸害百姓。要是因此而耽误了春耕,王爷在怪罪本官之前,本官第一个先拿你开刀!”

“是!”看到华严发了火,黑铁才有些委屈的应了下来走出了衙门安排去了........

就在大周军在湖北严防死守的时候,在西安府的李自成和李岩等人正密切的关注着大周军的一举一动。

看着桌上的地图。李自成有些担心的问:“李公子、牛军师,咱们这么频频刺激大周军会不会真的惹恼了那庞刚,若是他真的不顾一切倾力来打咱们,咱们可就吃力了。”

李岩和牛金星二人对视了一眼笑道:“闯王您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咱们不过是同他们起了点冲突,充其量叫摩擦,若是庞刚因此而驱使大军来攻,那他的度量也太小了。”

牛金星也摇着那把从不离身的折扇,一副胸有成竹的说道:“闯王勿忧,咱们此番挑拨那庞刚,一是为了做给那满人看的,咱们收了人家的货,自然要做出点事来,好堵住别人的嘴。二来嘛,咱们在这边闹出的动静越大,刘将军在湖南才能愈发安全的撤回陕西和咱们会合啊,这可是一箭双雕的好事啊。”

听了李岩和牛金星的解释后,李自成长长的吁了口气笑道:“唔,还是李公子和军师想得周到。”

听了李自成的夸奖,牛金星笑而不语,李岩却谦虚道:“呵呵,闯王过奖了,学生既然在闯王麾下当差,自然要为闯王分忧,否则要学生何用?”

“哈哈哈.........”众人都大笑起来。

良久,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宋献策才问道:“可是闯王,贫道还是有一件事不得不向您禀报,是关于满人给咱们的那一批火铳之事。”

李自成一听,顿时急了,“哦,那批火铳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宋献策摇摇头,却含笑将目光看向了李岩,李岩无奈之下才叹息道:“闯王,学生自从拿到那批火铳后,发现这些火铳无论是在威力、准头还是射程上都远不及大周军所用之火铳,因此在和大周军对战时屡屡吃亏,加之咱们的火铳每次开火时还得拖上一根长长的火绳,打起仗来来很是不便,将士们很是有意见啊。”

李自成不置可否的问:“嗯,那李公子打算如何呢?”

李岩想了想问道:“学生已经打听过了,现在满清那边用的火铳经过了改进,也已经抛弃了火绳改用火石来激发火铳,这样士卒们就再也不用背着长长的火绳行军了。咱们为何不跟乔掌柜说说,让他们将最新的火铳送给咱们一些呢?如果他们不愿意送,咱们掏银子买也行啊!”

“这........”

听到这里,李自成一时沉吟了起来,良久才摇摇头:“我估计满清卖给咱们的可能性不大,毕竟这些火铳他们也刚生产,自己都不够用,就更不可能给咱们了。”

“唉........”

李岩长长的叹了口气,原本以为有了满清支援的火铳后就能和大周军掰掰手腕。至不济也能对抗一下,可没想到结果还是让人沮丧,从这些日子的战果来看,他们装备的火铳在和对方对轰时,根本连人家的边都挨不上,要不是己方指挥得当,恐怕损失还要更大。

看到众人情绪不高,李自成及时转换了话题:“算了。咱们不想那些不开心之事,宋军师,咱们这些日子共征召了多少士卒啊?”…,

李自成来到陕西后,就依照李岩的意见开始淘汰老弱病残,并开始向正规化转变,最重要的是开始加强军纪,虽然现在效果还很微弱,但也比先前要好了一些。

宋献策依旧是一副高深莫测模样向李自成笑道:“闯王,贫道正要向您禀报呢。根据您的意思,这些日子咱们淘汰老弱病残,只留青壮。又尽量的扩大了招兵的规模,咱们现在可是有青壮军士十五万,其中中吉、左翼、右翼、前锋四营兵马已经有了八万人,而闯王您的老营也扩大到了五万,剩余的就是李公子的河南营和一些杂七杂八的辎重之类的杂军了。”

“好,好啊!”李自成笑着一拍大腿笑道:“咱们现在的实力提高了这么多,等到捷轩带着他的后经营回来后,咱们的人马就达到了二十万,那咱们就可以向河北发动攻击了。”

此时的李自成。满脑子都向着怎么尽快打到北京去,因此天天的派人征兵,这不又问上了。

“闯王英明!”听了李自成的话后牛金星笑了,他眉花眼笑的说道:“京畿重地乃大明的枢纽,只要攻占了北京。那么闯王就占据了大义的名份,届时您在北京登基称帝号令四方,谁敢不听您号令那就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嗳.........牛军师休得如此,我之所以造朝廷的反那是因为活不下去了。为了给普天下的穷人找条活路,可不是为了登基称帝。”李自成摆摆手,很是谦虚的说道。

“闯王此言差亦,您固然是为了普天下的穷人才打的天下,可除了您这天下还有谁有资格称帝呢?这个位子那是非您莫属啊?这点就是连满清都是承认的。”

宋献策眼里闪动着莫名的光芒,配合着牛金星极力鼓动着。

“嗳........牛军师,宋先生此言过了,李某不敢当啊。”

虽然李自成还是极力推辞,但眼中兴奋的神情谁都能看得出来,望着李自成三人的神情,李岩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这八字还没一撇呢,牛金星俩人就极力挑动闯王称帝,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不过看着三人一唱一和的模样,李岩也知道现在即便是自己再说什么也是无用,只能是找机会再劝劝闯王了。

“报!”

正当李自成高兴的时候,一名亲兵在门口大声叫了起来:“启禀闯王,咱们刘总哨遣来信使,带来了书信一封!”

“哦,捷迅来信了?那可是好事啊,快呈上来!”

李自成大喜,让亲兵将书信呈了上来,很快亲兵就将书信呈了上来,李自成接过书信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他一边看,面色也愈发的高兴。

“好啊,捷轩在信上说,他已经将人马整顿完毕,而且也将金银珠宝也装了一百多辆大车,就等着运过来呢,没想到捷轩只是在湖南和江西转了一圈,就有如此多的收获,真是了不得啊,呵呵呵。牛军师,待会还要烦劳你,给捷轩写一封信,让他尽快将人马撤回陕西,这些可是咱们招兵买马的重要钱财,要好好看着,再也不能有什么闪失了。”

牛金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红色一闪而过,随即才说道:“闯王放心,牛某马上就给刘将军写信,仔细的叮嘱他!”

屋里的众人听到李自成说刘宗敏从湖南捞了这么多的金银细软回来,众人的表情都不一,李自成是兴高采烈,牛金星是若有所思,宋献策捋须含笑不语,李岩面上却是掠过一丝不忍之色。

李岩知道,能收集到这么多的金银财宝,刘宗敏不知道是抢了多少的大户人家才聚集起这么多的东西,虽然李岩已经决定跟着李自成干起了造反的勾当,但自幼读圣贤书出身的他对于烧杀掠夺的事有着本能的反感,反倒是也是经历一翻苦头的牛金星和跑江湖算命出身的宋献策对此却是熟视无睹。

“算了,反正闯王这么做也是为了早日推翻腐朽的大明朝廷,有一些过激之事也是无可奈何之事。”此刻的李岩只能是这样的安慰自己。

第四百五十章 没钨矿了

莱州府郊外月牙山的一个矿场里,上百名矿工正在忙碌的从几个矿洞中进进出出,每个人的背上都背着一个硕大的箩筐,箩筐里堆放着一块块黑色的矿石。

他们走出矿洞口后,就轮流着来到站在洞口的姜老汉这里领取一根竹签,这里一根竹签可就是一分银子,在当前来说可是一分不低的薪金,一分银子足够五口之家一日所需了。

今年五十多岁的姜老汉原本只是月牙山下小村庄的一个普通老猎人,自打前年庞大人在这里发现了一种奇怪的矿石后他的好日子就来了。作为陪同庞大人亲自发现了矿石的有功之人,他被委派了一个很清闲但薪金却很不错的职位,在这个矿山上当工头。

姜老汉很是珍惜现在这份工作,这两年来他每天都风雨无阻的在这里亲自监督矿工们做事,但是这些日子以来姜老汉的心情却很不好,因为他发现这里的矿快要开采没了。

是的,这里的钨矿快要开采光了,这可不是杞人忧天,而是他亲眼所见的事实,以前原本这里的矿工每人每天都可以从这里开采出近五百斤的矿石,但现在每天能开采出一百斤就不错了。姜老汉迅速将情况汇报给了莱州官府,官府迅速派了经验丰富的老矿工过来查看,老矿工看过后给了他们一个很不好的消息,那就是这里的钨矿快要开采光了,充其量还能再开采半年。

“什么?莱州的钨矿快开采光了?”

这个犹如晴天霹雳般的消息一下子就把庞刚给打蒙了,这个消息让庞刚感到一阵阵的头晕目眩,庞刚的事业能发展到了今天,在很大程度上都依赖于他那本变异的《近代武器百科》,而这本变异书之所以能兑现很多包括战舰、盔甲、米尼步枪、米尼弹在内的东西几乎全部依赖钨矿、铁矿和木材这三样东西。

铁矿和木材且不说他,这玩意多的是,可钨矿却着实是个稀罕玩意,虽然华夏是个钨矿大国,可现在的问题是现在的人们根本就没有意识到钨矿的作用和价值,自然也没有人知道哪里有这玩意,没有了这玩意庞刚的那本变异书就成了无根的浮萍,没有了钨矿米尼式步枪、战船、以及火药等林林总总的东西就无法兑现,这也就意味着别说刚准备好的扩军计划,搞不好庞刚现有的庞大的兵马都要轰然倒塌。

“不行,一定要在半年内再次找到钨矿的矿源才行,否则一切都要完了!”

如果此时有人站在书房里,就会发现此刻庞刚的脸色是那么的可怕和狰狞。

庞H立刻找来了一副大明地图,开始在地图上翻找起来,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江西这块地盘上。

虽然后世的庞刚不是什么矿藏专家,也没有专门研究过矿藏的产地,但在新闻爆炸的时代,有些东西他还是知道的,他还记得以前念地理的时候,地理老师还专门讲过钨矿,他隐约记得华夏的钨矿储量可是稳据世界首位,占据了百分之七十一的储量。而最早发现华夏有钨矿的不知道是德国还是法国的一个老外一九零七年在江西一个叫大余县的地方发现的,当时好像还上了当时的报纸。

“江西!”

看着江西这个地方,庞刚眼中的神色异常复杂,这个省份属于朝廷的赋税大省之一,虽然比不上江苏、浙江,但每年上缴的赋税至少也有一百万左右,要是动了江苏,崇祯会不会跟自己拼命呢?虽说庞刚并不惧怕朝廷那些子官兵,可他同样不希望当当自己和朝廷打得jī烈的时候李自成和满清从自己的背后捅上一刀,那滋味绝对不会好受。…,

可要是不占领江西,等到在莱州的那个小钨矿挖光,那自己可就真的傻眼了,难道自己真的要让手下的军士重新拿起刀枪和敌人玩命?虽然自己是不怵,可让已经用惯了火器的军队重新改用冷兵器,这对于军队的军心士气的打击可不小,况且就算自己让陆军重新改用冷兵器,可水师呢,想要凭借自己真正的实力打造一支雄霸南洋乃至世界的海军恐怕等到自己白了头都办不到吧。

“不行,钨矿来源绝对不能断顿,就算是和朝廷大打出手也要迅速占领江西,只要有了源源不断的钨矿支援,届时就算鞑子、流寇和朝廷同时来攻打老子也能把他们打回去,即便是将河南和湖北打烂也在所不惜,只要山东和江西能保住,自己就不不怕。”

看着地图上的江西省,庞刚暗暗下定了决,心。

“笃笃笃………”

正在庞刚暗下决心的同时,一阵敲门声传了进来。

“进来!”

门被打开了,一身湖翠色缎袄的魏蔓拳走了进来,她拿进来了一封信交给了庞刚道,“王爷,这是华严和黑铁联名送来的一封公文,里面的事还挺急的,您先看看吧。”

庞刚拆开了信封快速看了看,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这些流寇,竟然敢不断的向咱们挑衅,还真是把咱们的忍耐当成软弱了,看来不给他们点教训他们就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看到庞刚有动手的打算,魏蔓亭有些担心的说:“王爷,您不是说现阶段咱们要暂时忍耐,等流寇和朝廷以及鞑子打成一团咱们再浑水摸鱼,这样才能收到最大利益么?”

庞刚轻叹了口气,苦笑道:“先前我是这么说的,但计划终究是赶不上变化啊。”

“王爷,发生了什么事了?”

作为庞刚的枕边人,魏蔓茅看到庞刚脸上的神色就知道一定有什么事发生,否则庞刚是不会如此轻率的就改变已经既定的战略方针的。

庞刚摇摇头,故做淡定道:“没什么,只是我已经决定要向江西进军了。



“什么,占领江西?”魏蔓芋脸色一变,急道:“王爷,您可别犯糊涂啊,刘宗敏刚被江南那些人赶出了江西,您这个时候再去插上一缸子可不是好事啊。”

魏蔓芋的担心是很有道理的,前一段时间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的刘宗敏挥舞着十多万大军冲进了富裕的江西,占领了两个州府,死性不改的他照样在那里实行了三光政策,终于jī怒了江南的所有士绅,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他们组织了庞大的义勇大军同刘宗敏展开了殊死拼杀,最后损失惨重的刘宗敏不得不灰溜溜的跑回了湖南。

江南不同于各地,这里的士绅势力非常的顽强庞大,任何惹到他们的个人或势力都会遭到他们疯狂的反扑。

魏蔓芋的话是有道理的,但一向从善如流的庞刚这次却像是没听到魏蔓芋的话似的斩钉绝铁的说道:“江西咱们是一定要占领的,这个问题不容讨论。”

庞刚只是一句话就否决了魏蔓芋的提议,如此的独断专行让魏蔓芋很是吃了一惊,但她是个很聪颖的女子,她一听夫君这么坚决的口气就知道此时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就不再言语了,她很聪明的点头道,“好吧,那您打算派谁攻打江西呢?兵少了可不行。”

庞刚想了想,“这次就派程凯的第三军团、宾世乾的第四军团和卫江的第五军团去吧,咱们这次要打就打大的,不光是江西,咱们连湖南也一并给他打下来。”…,

“连湖南也打?”魏蔓芋先是吓了一跳,后来也理解了,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向南边动手,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搂草打兔子干脆连湖南也一并收复算了。

“可是王爷,咱们荐是一下就派出三个军团六万人,山东境内就没有多少兵力了,若是,魏蔓芋的话没说完,但庞刚明白她的意思,现在他虽然有十万大军,但是河南那里放了两万兵马,湖北那里放了一万,若是再派出六万大军那山东几乎只有不足一万兵马,那可几乎要空了,若有事情发生那么就会非常被动。

不过庞刚此刻却显得很是洒脱,大手一挥道:“怕什么,兵没了再招就是了,孔林不是为咱们挣来来八百多万两银子么,这些银子足够咱们再招收二十万大军了,这年头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还不好找么?粮食不够咱们就买,兵器不够咱们就造,李自成这个穷光蛋都能赤手空拳的聚集起数十万大军,我就不信我不行!”

随着庞刚的决定,原本分布在山东各地的大军立即行动了起来,半个月内的三个军团,六万大军就陆续汇聚到了青州城外进行了誓师。

这一年是崇祯十二年二月二十七日,庞刚聚集了六万大军正式向南进军,要一举收复江西、湖南二省,消息传出举国皆惊。

李自成和崇祯很快就收到这个消息,收到消息后双方开始手忙脚乱起来,李自成是赶紧命令刘宗敏加快撤退的步伐,再抓紧时间把东西运回陕西的同时看看能不能再将湖南舌一次地皮。

而崇祯则是大惊之下严令江西巡抚毛思昌立即整军备战,一定要将江西守住,就这样,战争爆发了”

第四百五十一章 出兵江西

崇祯十二年三月七日

湖南

常德府至永顺司的路上,行走着一对长长的队伍,这个队伍至少有十多里长,无数的人马将整条原本就不宽的道路挤得满满当当的。十多名身着棕色铠甲的士卒正吃力的抽打着前面堵路的人,一时间路上人喊马叫的混乱异常。

刘宗敏此刻就带着数十名亲兵走在这条官道上,此时的刘宗敏比起年前胖了不少,下巴也圆润了许多,骑在马上他很是有些富态。

此刻的他正带着五万多残兵向陕西撤退,虽然这个撤退对他而言显得不是那么愿意。

自从他独自带领兵马占领湖南后,着实是过了一段自由自在的日子,这段日子也是他这辈子最为逍遥快活的日子,大把的银子任他抢,大把的女人任他睡,在他看来这是神仙都不换的好光景。可惜好景不长,才过了几天好日子的他头脑发昏之下竟然听了手下的鼓动,对隔壁那富裕的江西动了歪念头,指挥着十多万流寇攻打江西,开始的时候还挺顺利,攻下了两个州府,没没曾想因此而惹恼了江南各省的士绅,面对着江南各省的拼死反扑,刘宗敏伤亡惨重,最后不得不灰溜溜的逃回了湖南。

前些日子闯王又来信命他率兵撤回陕西,刘宗敏合计了一下,现在的他已经被打得菊花满地残,要是江南那些人和上面的大周军再趁机来攻打,他就真的玩完了,于是刘宗敏立即就打点行装,收拾好了家当,带上抢来的十多个娘们向陕西撤退而去。

只是前些日子正好下了一场大雨,官道上满是泥泞的稀泥,加之队伍拥挤,怎么也走不快,刘宗敏是看在眼里急在心头。

“大家都快点,再抓紧时间赶上二十里地咱们就可以歇息啦!”看着慢吞吞的队伍。刘宗敏不停的吆喝着。

过了一会,时任后劲营制将军的郝摇旗赶了过来,赶了半天路满头大汗的他对刘宗敏急道:“总哨爷,咱们这样子赶路可不行啊,这样下去咱们在五天之内可是赶不到施州卫的,若是让那大周军追上来咱们这些人老弱病残全都得交代在这。”

刘宗敏不耐烦的喝道:“我又有什么办法,这条破路你也瞧见了,就这么大。咱们的人马又多,坛坛罐罐的也不少,这些东西可是闯王交代必须运回去的,谁敢他娘的扔掉啊?”

郝摇旗没有说话,只是暗自腹诽道:“你连那些娘们都不舍得扔,更别提那些财宝了。”不过这些话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而已。

想了想郝摇旗才道:“刘总哨,要不这样,从明天起,咱们让那些老弱在后头殿后。咱们领着两万青壮走在前头,这样一来可以加快咱们的速度,而来咱们也可以让那些人帮咱们抵挡一下追兵。您看如何啊?”

“嗯,这个法子不赖啊,亏你小子想得出来!”刘宗敏一听眼前一亮,他原本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听到这个法子能让他快点回到陕西,哪有不乐意之理,一听之下眉头就舒展了不少。

看到这样的情形,郝摇旗暗自摇头不已,这个刘总哨打仗是挺不赖。但缺点也是多多,为人残暴好色就不说了,现在就连军中手足都要抛下断后,这样军中手足怎能不寒心呢。只是他现在只是后营的制将军,不可能对身为权将军的顶头上司说什么。

想了想。郝摇旗叹息道:“刘总哨,最近来我常常想着咱们这些人为什么逼得造反,越想越不能半途而废。我小的时候替人家放过羊,挨过鞭子。二十一岁的时候因欠人家的债,坐过几个月的牢。因为我坐牢,父母又气又愁,不久都过世啦,拿你说吧,常听说你小的时候同刘老伯赶着毛驴儿进川做小生意,你现在还常骂‘龟儿子’,就是你那时在四川学的,说习惯了。有一天你们把毛驴儿拴在一家乡绅大门外,绅粮出来看见地上的驴屎蛋儿,逼着叫老伯捧起来吃下肚去。老伯跪下去磕头求情,情愿把地上扫干净。可是那个恶霸绅粮不答应,硬逼着老伯吃下去几个驴屎蛋儿。从此老伯得了病,从四川回来不久就死了。刘总哨,别说咱们起义是不是为了救民水火了,现在咱们这样做合适吗?”

…,

郝摇旗和刘宗敏平日的关系尚可,刘宗敏在跟着李自成早饭前是个锻工,虽然他和李自成一样都是陕西人,但小的时候却是跟着他父亲在四川讨生活,从小就受了很多苦。长期受到士绅富户乒的他心里已经发生了扭曲,这点从他平日里的所做作为就可以看出来。

现在郝摇旗这么说的意思就是隐隐告诫刘宗敏做人不要忘本,但是刘宗敏却根本没听到心里,没等郝摇旗的话说完,双目圆睁,眼珠通红,用拳头在马背上猛一捶,大声说:“他八辈儿老祖宗!老子日后跟着闯王得了天下,到了四川,非把那些乡绅大户杀光不可!现在你也知道老子为什么每到一地总是要杀死那些乡绅富户吧?老子就是要杀光他们的男人,睡遍他们的女人,让他们一辈子都带绿帽!”

刘宗敏的骂声很大,让周围的人纷纷侧目,连他身后那些马车里也纷纷传来了低低的哭泣声,那写马车里载着的是刘宗敏抢来的女人。

低低的哭泣声让刘宗敏更加的恼火,他怒喝道:“龟儿子,你们哪个再哭,老子就把她卖到窑子里去,让她每天接一百个客人,而且接的是那些最脏最臭的窑黑子。(刘宗敏意指那些挖煤的农民,无论在哪个时代,挖煤的工人总是最脏最苦的。)”

听了刘宗敏的话,马车里的哭声才慢慢的消失了下去,心情烦躁的他猛的一抽马匹,战马嘶鸣了一声,就向着前方奔去,飞驰的战马将几名来不及避让的士卒撞到在地,惹来了一阵惨叫声……就在刘宗敏慢吞吞的领着大军途径四川撤往陕西的时候,卫江也领着第五军团正尾随着刘宗敏的足迹尾随而来。

曾当过莱州指挥同知的卫江并非庞刚的嫡系出身,但是曾受过庞刚救命之恩的他对庞刚的命令向来是不打折扣的执行,在得知庞刚自立为王的消息后,他也很快就向庞刚表示了忠心,因此庞刚扩军后就把他提升到了第五军团长的位子上。

虽然第五军团的战斗力在大周军现在有的五个军团当中是最低的,但整并不能掩盖一个事实,这毕竟是一个实打实的军团,足足两万人的兵力也是货真价实的,为此,卫江心中对庞刚是充满了感激的。

想当初他在莱州当指挥同知的时候,手里的兵马不过数千,而且还都是一些兵油子,前些年因为脑饷士卒发动的兵变差点让他丧了命,现在好了,手中握着两万雄兵的他发誓一定要好好的混出个样来,一定不能给王爷丢脸,若是混的好了,日后王爷当了皇帝,他也能混个将军或是世袭的爵爷当当,那才是光宗耀祖的大好事。

此时的态势是这样的,庞刚誓师之后,他亲自带领两个军团四万大军从武昌进攻九江,而老成持重的卫江则被庞刚下令单独率领一军杀向了湖南。

兴致勃勃的卫江一路杀向湖南后,却发现流寇早就撤走了,卫江也愈发的郁闷起来,一路上他除了看到荒凉的田野、无人耕种的破败田地和流民外,就再没有什么东西了,直到过了长沙还是没发现流寇的影子,不甘心的卫江率领着大军一路追击了过来。

后来卫江才知道,感情那些流寇在他们来之前已经撤走了,看着破败的景致,卫江忍不住对身边已经升任游击将军的郝大用叹息道:“王爷说的还真是对啊,那些不事生产的流寇除了破坏就再也不会做别的东西了,好好的湖南落在他们手里不到一年就变成了这幅破败的模样,若是让他们再待上几年,湖南就要毁了。”

郝大用也点点头:“卫大人,前些年俺老郝跟着王爷打鞑子的时候也看到过鞑子的残暴,么想到这些流寇的德行比起鞑子来也是丝毫不差啊,怪不得王爷称呼那些流寇为蝗虫呢,看看这些人干的好事吧,所过之处连树皮都不剩下。”

看到路边的景象,郝大用、卫江以及跟鞑子打过仗的少老兵还好些,但第五军团大部分都是新兵,乍一看到路边不断倒毙的尸体和连树皮都被剥下充饥的景色,很多人脸上都变了颜色。

又行军了一会,一阵马蹄声传来,两名夜不收从前方策马跑来,到了卫江面前俩人赶紧举手敬礼道:“启禀大人,前方发现了贼寇断后的队伍,人数约为三千,请大人示下。”

心中正不痛快的卫江没好气的说道:“还有什么好问的,通知前卫营,将他们统统剿灭!”

“是!”

得令的夜不收一拨码头向又前方跑去.......(未完待续)RQ

第四百五十二章 兵逼九江

“砰砰砰.......”

一阵米尼步枪特有的低沉的枪声在官道上响起,数十名流寇打着转倒在了官道上,但更多的流寇则是抱着头跪在官道上,有的流寇则向官道两旁四散逃走。

没有理会那些逃走的流寇,数百名黑盔黑甲的骑兵犹如一股墨色的洪流向着前方涌去。

这股骑兵作为第五军团的先头部队,他们的任务和夜不收不同,他们要做的事情就是向前向前再向前,一直要冲到流寇的大部队前面为止,至于跪在路边的这些俘虏还是留给后面的后续部队吧。

“报.........”

一声长长的声音从后面响起,一名身后背着一个令字的探哨骑着快马来到了刘宗敏的身后大声禀报道:“启禀将军,五个时辰前负责殿后的人马已经和大周军的前锋接了火,咱们的人损失惨重,赵将军命小人向大将军请求援兵。”

刘宗敏黑着脸问道:“敌军有多少人马?”

探哨迟疑了一下后才说道:“敌军.......敌军估计约为一千多人,但他们全是骑兵,咱们的兄弟很难抵挡他们的冲击啊。”

刘宗敏一听,只觉得脑袋一涨,眼前一花,拨马上前几步抓住了探哨的衣领,怒喝道:“多少?龟儿子你给老子再说一遍!”

探哨的脸张成了酱紫色,挣扎着道:“刘总哨,敌军却是只有一千多人,但他们全都是骑兵,兄弟们抵挡不住啊!”这名探哨情急之下。将刘宗敏改制前的官职都喊了出来。

“赵中杰,你个龟儿子,两万多人难道连区区一千多骑兵都顶不住吗?”

听到这个消息后,刘宗敏一时间怒从心头起,因为狂怒而高声大喝的声音震彻了云霄。

看到刘宗敏愤怒的模样吗。一旁的郝摇旗看到刘宗敏已经有些失态,于是在一旁的轻声的提醒道:“将军,现在的问题不是追究赵将军的责任,而是如何抵挡住大周的追兵啊。”

听到郝摇旗的话,刘宗敏深深吸了几口气。这才平静了下来,扭头说道:“老郝,咱们这里的货物可是闯王指名道姓要安全运到陕西的,万万不能出差池。现在若想指望赵中杰那废物是不可能了,再者说了,后面的士卒全都是老弱病残,指望他们抵挡大周的追兵实属不可能。若想抵挡大周军的追兵只有你辛苦一趟亲自出马了,你意如何啊?”

郝摇旗毫不犹豫的点头道:“也好,那我就去一趟,不过我有一个要求,您得将青壮兵马调拨给我八千。还有马队也得调拨给我两千。”

“你连马队也要啊?”听到这里,刘宗敏不禁犹豫了一下,现在大明普遍缺马,对于流寇这样什么都缺的队伍来说就更缺了,刘宗敏虽然号称有十多万大军,但马队的数量也不过只有三千多而已。这可是刘宗敏的宝贝疙瘩,现在郝摇旗一开口就要去了一大半,刘宗敏也犹豫了起来。

过了一会刘宗敏才道:“好吧。马队我可以给你,但你可得答应我,一定要保存他们的实力,可不能将他们拼光了,这可是咱们的最后的家底了。”

郝摇旗笑道:“放心吧,我的刘总哨。我一定帮你看好你的家底,不会让他们有太多损失的。若是真的损耗太多我也没脸来见你啊。”

刘宗敏闻言也笑了:“好了,就这样吧,速去速回,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别追赶得这么近就好,不用和他们死拼,等过了永顺司就到四川了,只要入了四川的地盘张献忠的人马就会来迎接咱们,届时就让张献忠头疼去。”…,

“知道了,那我先走了。”郝摇旗转身对身边的几名部将喊了一声后拨马就向后飞驰而去,在他的身后则是两千骑兵和八千的步卒........

追击的路随着闯军的顽强抵抗而变得越来越麻烦,虽然大周军仗着火器犀利将闯军打得节节败退,但闯军在郝摇旗的指挥下也改变了战术,他们不再大规模的对大周军进行阻击,而是分成了小队人马在各个险要地段层层堵截,这使得大周军的前锋伤亡开始不断加大,短短的两天时间里,作为前锋的骑兵就伤亡了数百人,当卫江接到这个结果后,也不禁有些心疼起来。

闯军缺马,他们也同样缺马,虽然庞刚作为大明有数的款爷,手头上自然是不缺银子的,但同样缺少战马,训练一名骑兵的带价可是不菲的,即便是第五军团也不过是三千多人的规模,现在一下就减员了一成,卫江也有些受不了了,只要命令骑兵先撤下来,让步卒跟上。但这样一来追击的速度就大大降低了下来,一来二去的就又过了三天,在这三天里郝摇旗麾下的八千步卒几乎损失殆尽,两千马队也损失了数百,终于掩护刘宗敏进入了四川的地界。

看着前面缓缓退入四川地界的路口,卫江轻叹了口气,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流寇退入四川后,自己全歼刘宗敏残部的计划就这么泡汤了。

郝大用匆匆的从前面赶来,为卫江道:“大人,咱们还要继续追击吗?”

卫江摇摇头:“不了,四川现在是张献忠的地盘,且自古蜀中地势险要,咱们这两万人马若是没有充足的准备就轻率进川,搞不好就要吃大亏的。”

四川地势险要,一路上几乎全是崇山峻岭,大周军的火器在那种地形下,威力会受到很大的限制,卫江是个老成持重的人,自然不肯冒这个险。

看着远处崇山峻岭间白雾渺渺和山间那隐约可见的贼寇的阻击兵力,卫江无奈的率兵退回了湖南,反正他的任务已经完成,至于追击刘宗敏只不过是顺带的任务而已。能完成自然好,不能完成也无所谓。

就在卫江收复了湖南之时,庞刚也带着四万大军浩浩荡荡的攻入了江西的地界,

九江乃江西首府南昌府的门户,九江若失守。则南昌的北大门则豁然敞开,因此大周军上上下下都对攻占九江的这一仗十分重视,负责攻坚的第三军团的长官程凯更是磨刀赫赫,鼓足了力气打算一鼓作气攻下九江。

面对着大周军数万大军压境,九江知府薛志寿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他的九江城里虽说有人口三万三千余户,十万余人,但兵丁却只有六千多,且大部还是临时招募的乡勇。就是这些乡勇也是前些日子江南数省乡绅富户为了抵御流寇而招募的,否则人数还更少呢。

此刻,正在九江城内知府衙门的后院内迈步徘徊的薛志涛正焦急的等待着一个人,可是眼看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人却还没踪影。

就在薛志涛焦急难耐的时候,他的夫人薛王氏带着两名丫鬟拿着食盒走进了房间,对他劝道:“官人,您还是先用晚膳吧,陈大人估计今晚是不会回来了。等明儿您再等也不迟。”

薛志涛回头眼睛一瞪:“住口,你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陈大人此行可是担负着我九江十万百姓的身家性命,若是有个闪失,为夫我就是九江的千古罪人,你且速速退下!”…,

说完,薛志涛把袖子一摆。就向前院走去。

看着焦急上火的夫君,薛王氏请叹了口气,只得领着两名丫鬟将已经热好的饭菜又带了回去。

而此时。在九江的城外,无数密密麻麻的大军早已将九江城包围得水泄不通,在九江城北门外的军营有一座大帐,这座大帐最为庞大,足足有一百多平米,大帐外数百名亲卫正刀出鞘弓上弦的严密戒备着。严密的防守估计就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大帐里点了数十根粗如儿臂的蜡烛,庞刚就坐在大帐当中。数十名千总以上的武将依次坐在他的下手两旁,而在庞刚面前则站着一名年约四十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故作镇定的男子,庞刚沉声问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报上名来!”

随着庞刚的声音,大帐里数十名武将也一起同声大喝,一股杀气腾腾的杀气腾然而生,直向面前这位中年男子涌去。

面对着杀气腾腾的众将和坐在大帐中央面色不善的庞刚,这位平日里只会之乎者也的读书人吓得两腿有些发颤,他颤声道:“庞将军,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你若是杀了本官可是会招人耻笑的。”

“哦!”庞刚却是玩味的一笑,“你怎么知道本王要杀你呢,不过本王看你虽然是一表人才,但胆量却着实太小,连一点下马威也承受不起,真是没意思,罢了罢了,来人,给他赐坐!”

待到来人坐下,庞刚这才漫不经心的问道:“好了,你可以报出你的性命和来意了。”

来人看着庞刚,打着胆子问道:“本官乃九江通判陈志,奉知府大人之命要来询问大人,咱们江西于大人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不知大人为何要侵犯我江西地界?”

“嗯?”庞刚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

不光是庞刚,就连大帐里的众将也笑得前仰后合,就连坐在庞刚左右下手边的程凯和宾世乾也不例外,全都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个姓陈的通判说话真是太有意思了,还井水不犯河水呢,难道他不知道朝廷已经将庞大人列为逆臣贼子里吗,且大人也已自立为王,现在攻打江西也是很正常之事,亏得这位还义正言辞的问出声来,这可真是太搞笑了。

众人这么一顿大笑,倒是将原本肃杀的气氛一扫而空,但却将陈志的怒火给勾起来了,原本陈志确实是被大帐里那杀气腾腾的气氛给吓了一跳,但听到众人的笑声后,陈志却不乐意了,他眼里闪过了一丝羞怒之色,望着庞刚问道:“庞将军,不知下官的话有何可笑之处,竟让你们如此大笑。”

庞刚慢慢的停止了笑声。挽着陈志,他的脸色也慢慢冷峻起来,缓缓的说道:“陈通判,常言道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老朱家当了几百年的皇帝。如今弄得我华夏狼烟四起,流寇肆虐,可见朱家已然不配坐在哪个宝座上了,既然如此换换人又有何妨呢!”

“大胆!”

陈志一听,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猛的打了一个机灵,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又惊又怒的指着庞刚喝道:“你身为大明子民,不过一小小军户出身,怎么出此大逆不道之语,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就不怕满门抄斩吗?”

“哈哈哈.........”

庞刚仰头大笑了数声后才等着陈志森然道:“明太祖当年也不过是一放牛娃出身,既然他能当得了皇帝。本王为何就当不得?莫非放牛的就比当兵的命格高贵不成?”…,

“你.........你..........”

陈志被庞刚挤珂得一时说不出话来,气得身子直发抖,反倒将原本来此的目的给忘了。

看着站在原地说不出话来的陈志,庞刚很是不耐烦的说:“好了,既然你来到了这里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若是不然你就回去,本王倒要看看,到底是你们的城墙坚硬还是本王的火炮犀利,咱们还是在战场上一较高下吧!”

面对冷峻无情的庞刚,陈志发现原本准备好的一堆说辞此刻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对此人说那些君臣大义吗?恐怕还没说人家早就朝自己吐唾沫了。对人家动拳头?十个自己绑一块也不是人家对手啊,据说这家伙连鞑子都被他杀得血流成河的,就更别提自己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了。

“好吧。君子不与小人计较。”

陈志强忍着气,问道:“那敢问庞将军,您此次攻打江西到底是为了何事,若是为了钱银,九江虽然不富裕,但也可凑出一些银两与您。若是为了粮食,知府大人和城里的乡绅富户也能为您凑齐。只要您退出江西,什么事情都好商量。”

庞刚冷冷一笑,径自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向了陈志,犀利的眼神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听好啰,本王什么都不要,本王就要你们九江所有官员出城向本王投降,明日午时之后若是你们不出城来降,本王就要炮轰九江,你听明白了吗?”

“你...........”

看着庞刚坚定的眼神,陈志一瞬间就明白了此人的决心,他慢慢的躬身施了一礼就朝着外头走了出去,这件事他做不了主,之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向城里的知府大人禀报,让知府大人来定夺........

“什么,他说要咱们出城投降,否则就炮轰九江?”

知府后院里的书房里,薛志涛看着面前的陈志,脸色一阵苍白。

此时的陈志已经没有了再庞刚大营中的镇定,脸上一阵疲惫之色,柔弱的说道:“是的,下官是亲耳听到那庞刚是这么说的,而且下官也在营中看到了数十尊红夷大炮,下官相信若是咱们明日不出城投降,他们是一定会炮轰九江的。”

“炮轰九江,他们怎么敢!”

薛志涛突然之间只觉得口渴得十分的厉害,他端起了桌上的茶杯想要喝口香茗润润喉咙,不料由于太过紧张导致手太颤抖,将手中的茶杯给打翻在地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

“嘡啷........”

一声脆响,在寂静的黑夜中显得十分的刺耳。

“大人。”

陈志有些担心的看着薛志涛,此时的他并没有丝毫嘲笑薛志涛的心思,因为他此时的心情和薛志涛是一样的。

薛志涛呆呆的愣了一会才咬牙道:“陈大人,你估计若是那庞刚明日倾力来攻,咱们九江能顶多长时间?”

陈志咬咬牙道:“最多两日,搞不好一日都不到,毕竟红夷大炮的威力实在是太.......太大了,加之咱们的兵丁又是临时拼凑而成,下官.........”

“够了!”

薛志涛打断了陈志的话,他仿佛被抽掉了全身的骨头似的,瘫倒在椅子上,无奈的摆了摆手悲声道:“好了,你不必再说了,你发下命令吧,明日咱们开城门投降吧!”

“什么,开门投诚!”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陈志还是忍不住低声提醒道:“大人,您可要三思啊,若是走到这一步,您可就没退路了!”

薛志涛苦涩道:“本官自然知道,投诚后本官就成了大明的逆臣贼子,天下之大,除了那庞刚,恐怕就无人能容下本官了,但若是不投诚明日整个九江城就要毁了呀。”

“大人..........”

听了薛志涛的话,陈志噗的跪在了地上,悲声哭泣了起来。

第二天,庞刚率领着密密麻麻的大军慢慢的逼近了九江城,董国率领着炮营的炮手将一百二十多门火炮推到了距离九江城外五百多步的地方,高昂的炮口也对准了城墙。

时间慢慢的接近了午时,庞刚的脸也慢慢的严峻起来,正当他正要下令炮营准备的时候,九江城的城门慢慢的打开了.........

第四百五十三章 南昌城

九江失守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南昌府,江西巡抚孟云鹤迅速召集了包括南昌府知府黄乃云和、江西按察使闫宏伟、江西总兵谭大彤在内的数十名官员商量对策。1---

商量了半天,众人却依然没有商议出什么结果来,最后只得将目光投在大佬江西巡抚孟云鹤的头上,孟云鹤看了看众人,心中暗暗骂了起来,这些家伙平日里一个个能言善辩,可一道紧要关头就草鸡了。

孟云鹤想了想才缓缓说道:“诸位同僚,现今逆贼庞刚依然攻占九江,兵锋直指我南昌,而此刻南昌只有万余兵马,也不知能否抵挡那逆贼的攻势,本官思前想后还是适才闫按察使说的有道理,不如派人前往江苏、浙江、安徽等地求援,不知诸位一下如何?”

知府黄乃云迟疑了一下说道:“恐怕远水难救近火啊,若等到江苏三省援兵到来至少也得一个月之后,可依照敌军的行军速度来看,估计两日后就能到达咱们南昌城下,咱们能坚持那么久吗?”

说到这里,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江西总兵谭大彤,谭大彤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诸位大人别这样看我老谭,老谭我有自知之明,若是

和庞刚交起手来,咱们南昌能抵挡七天就不错了,指望抵挡一个月那是不可能的。”

按察使闫宏伟很是不悦的说道:“谭总兵,兵法云:围阙攻城,攻城一方兵力需在守城一方五倍以上方有胜算,现如今那逆贼庞刚兵不过四万,你手中可是有一万五千人的兵马,怎可连一个月都守不住?”

闫宏伟的话说得很是不客气,谭大彤听后一下子就恼了,眼睛瞪得老大的说道:“闫大人,我老谭没读过兵书,也不知晓什么叫做围阙攻城,

如果兵马这么有用的话这些年鞑子频频入关。末将也没看到有哪次鞑子是用五倍的兵力去围攻我大明城池的,反倒是区区数千鞑子兵就轻易的攻下了拥兵上万的城池。别的不说,就说北京城吧,京畿重地,天子之所,拥有京营十五万,可前年才来了不到六万鞑子,皇上就命人进京勤王了。您能给俺老谭讲讲,这究竟是是怎么回事吗?”

“你........你...........嚣张........跋扈!”

谭大彤虽然是个大老粗,但这张嘴可不饶人,一下话下来把闫宏伟气得身子直打哆嗦,指着谭大彤哆嗦了半天却说不出话来。

看到闫宏伟被气得直打哆嗦,但一旁的众人却没有心情责怪谭大彤的粗鲁无礼,现在可不比明朝中叶了,武将的地位

随着大明局势的恶化而不断上升,就说那被刘宗敏赶出了湖南。现已撤到江苏的左良玉吧,虽然他在江南被流寇打得大败而逃,但就是因为他手底下拥兵数万。朝廷不但没有责罚他,反而晋升他为“平贼”将军。

各地文武官员听到这样的消息后喜怒不一,文官们直哀叹斯文扫地,武将们却欣喜己方地位的提升,虽然各方反应不已,但有一点却是肯定的,那就是以往一个七品的知县也能指着三品参将鼻子大骂的时代

过去了,现在的大明

到了谁的拳头大谁就有道理的时代。

看到众人的反应,闫宏伟也知道谭大彤如今手握南昌一万五千大军。自己确实不能将他如何,只得冷哼一声反问道:“既然谭总兵说只能坚守七天,那么你为何不发动城中青壮一起守城,前些时日那贼寇十多万大军犯我江西,不也被咱们数省乡勇给联合击退了吗。如今那逆贼庞刚来袭,咱们照着先前的样子再动员乡勇不行吗!”…,

谭大彤晃了晃大脑袋道:“闫大人你怎能将庞刚与那贼寇相比,庞刚的名字您又不是没听说过,不是我老谭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您去打听打听。满城的人谁不知道庞将军的威名,那可是能让鞑子胆寒的主,就冲这个,我估计就没几个人愿意来驰援咱们。”

众人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起来,谭大彤的话虽然很难听,但话糙理不糙,庞刚的威名确实是在哪里摆着,巨鹿一战他追随卢象升和鞑子决一死战,虽然卢象升最后战死,但他们也给鞑子造成了巨大的杀伤,从前年开始,鞑子就再也没有入关掠夺,这不能不说没有庞刚的功劳。

而庞刚也不是李自成之流所能比拟的,李自成、刘宗敏之流除了搞破坏、刮地皮之外就啥都不会了,但庞刚可不一样,他治下的山东现如今的繁华程度那可是整个大明都闻名的,就连那些夷人都跟他做买卖,他的精盐生意

遍布了全国各地,随着他实力的暴涨,江南各地的盐商纷纷哀叹不已,现在就连京师重地卖的也是山东出产的精盐。

光是精盐一项每年给山东带来的利益就不下七八百万两银子,而庞刚虽然赚了那么多的银子,但他为人却并不敛财,反而拿出来修桥铺路、救济灾民、造福乡里,在山东一带,庞刚的口碑比当今圣上可强多了,经过几年的熏陶,那里的人们只知道有庞刚而不知道有崇祯,许多军户甚至是平民都在家里为庞刚立了长生牌位,这怎么是只知道烧杀掠夺的流寇能比拟的呢。

况且上次刘宗敏侵犯江西后之所以遭到江南士绅和百姓的拼死反抗,那是因为刘宗敏不干人事,烧杀掠夺他一样没拉下,这才引起了江南全体士绅的同仇敌忾。而这次庞刚进入江西却是秋毫无犯,听说就连九江那位向他投降的知府庞刚也没有怎么他,反倒是让他官复原职依旧当他的九江知府,如此一来江西各地的士绅富户以及百姓对庞刚以及他麾下的军队基本上没有什么抵触情绪,反正他们的日子照过,大周军来了也不会动他们一根汗毛,他们吃撑的才去和大周军拼命呢。

闫宏伟急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咱们就这么拱手将南昌让与那逆贼庞刚吗?谭总兵,常言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身为大明臣子,如今敌军压境,你可不能不管啊!”

谭大彤牛眼一瞪:“谁说俺老谭不管啦,反正俺就这么点兵马,待到那庞刚来了跟他拼光拉倒。”

看到下面的人争吵不休,巡抚孟云鹤敲了敲了有些发胀的脑袋,喝道:“好了,大家都别吵了,诸位身为朝廷命官,皇上派我等为其守牧一方,自当为君尽忠,闫大人,你速速给南京、浙江、江苏、安徽等地写去公文请求其发来援兵,至于来与不来就只能听天由命了。谭总兵,你立即召集兵丁乡勇上城墙,要严密守护,誓与城池共存亡!”

“是,遵命!”

看到上司拍了板,众人只得纷纷遵命。

三日后,庞刚率领着四万多阿俊浩浩荡荡来到了南昌城下,庞刚也不客气,大手一会,四万大军立即将硕大的南昌城给围了起来,并派人用弓箭射进去了一封劝降书,严明明日午时之前内若是不投降,他们便将立即攻城。

南昌城内巡抚衙门的签押房内,勃然大怒的孟云鹤拍桌大怒道:“哼,好狂妄的语气,明日午时若是不开城投降,边开始炮轰南昌,他以为咱们南昌的城墙是吃素的么?”…,

看到庞刚亲笔所写的劝降书后,孟云鹤终于大怒了,在他仕途生涯的二十多年的时间里,从未看到过如此猖狂的劝降信,更何况在他看来这是一个不忠不义的乱臣贼子的劝降信呢。

“来人,告诉谭大彤,给本官狠狠的教训那个狂妄之徒!”

第二天色刚亮,初升的太阳还带着一股青涩而潮湿的味道,仿佛还带着芳草的清香,

这一切美好的东西没没有人欣赏了,因为一场大战即将拉开。

上午己时时分,孟云鹤就领着南昌府的各级官员上了城墙,此时南昌的城墙上到处都站满了兵丁和临时征召而来的乡勇,看到孟云鹤等人上来,总兵谭大彤急忙率领几名军官来到了孟云鹤前有些不安的说道。

“大人,您怎么也上来了,大周军就要攻城了!”

“谭总兵,注意你的言辞。”站在孟云鹤身后的闫宏伟忍不住插言道:“你可别忘了,前方那是逆贼庞刚的人马,可不是什么大周军。”

“是!”

看到闫宏伟从自己的言辞里抓住了漏洞,谭大彤无奈的应了声是。

看到自己扳回了一局,闫宏伟得意的神情在脸上一闪而过,孟云鹤皱着眉头瞪了眼闫宏伟,意思是怪他在这个时候还在鸡蛋里挑石头,随即又转过头来看了眼谭大彤,轻声问道:“谭总兵,贼人是否要攻城了?”

谭大彤摇头道:“末将也不清楚,不过现在离午时还有一刻钟,末将估摸着也该快了。”

孟云鹤不说话,四处看了一下,他就看到周围烧着的一锅锅金汁以及堆满了擂石滚木,在不远处还有十几门虎蹲炮,不禁满意的点了点头。(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四章 开打

孟云鹤看着不远处的虎蹲炮问道:“谭总兵,这些虎蹲炮还能打吗,能打多远啊?”

谭大彤拍了拍胸脯道:“大人放心,这些虎蹲炮末将已经检查过了,都能打,共有四十九门,由于北门比较重要,末将就在此放了二十门,足够他们喝一壶的。”

“好!”孟云鹤很是赞赏的点了点头:“这样就很好,本官相信有这么多忠心果敢的将士和精良的火炮,那逆贼一定会被咱们打败的。”

“大人英明威武!”

看到孟云鹤兴致这么高,众人纷纷凑趣的躬身拜了下来。

“诸位同僚免礼!”

心中的得意孟云鹤双手虚扶起了众人,心中很是得意的他表现出了翩翩的风度,一时间他觉得纵使诸葛亮再生也不过如此了,自己难道还比古人差吗?

“咚咚咚............”

就在孟云鹤在众人面前表现出一副亲民模样的时候,前方突然响起了一阵阵鼓声,这个声音刚开始是在远处,慢慢的就到了前方,随即一片片嘿呀呀的“乌云”也慢慢逼近了城池。

“那........那是什么?”

看着前方渐渐逼近的“乌云”,孟云鹤指着前方吃惊的问。

谭大彤看着远处,只觉得嘴角一阵苦涩,慢慢的说道:“是大周军,他们终于来了。”

自从庞刚宣布脱离了大明后,他便将军士的铠甲改成了黑色,和大明代表炽烈和热情的红色不同,黑色代表者肃穆、神秘和凶猛,尤其是当数万大军拍着整齐的队列缓慢前行时,那铺天盖地的黑色和威猛的气息简直能让感到人窒息。

“哗......哗........哗........哗......”

慢慢向前逼近的大周军走得并不快,但是阵型却是异常的整齐,数万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在行进中发出声响,那股威严肃穆的气势却慢慢的向着城头逼了过去,直让人心头发寒。

慢慢的。大军朝着城头越逼越近,最后在距离城池前一里地的时候他们停下了脚步,数万士卒的目光全都盯在城墙上,没有人说话,就连一句咳嗽都没有,天地间除了呼啸而过的春风就没有一丝多余的声音,可偏偏你的面前就站着数万人,这数万人马渀佛一直排到了世界的尽头。

看着前方一言不发的军队。孟云鹤不禁喃喃的说道:“本官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连鞑子都怕他们,那庞刚确实是名不虚传啊。”

在谭大彤身边的按察使闫宏伟、巡抚孟云鹤以及身后的众位官员生平何时见过这般阵势,一个个都被面前的军队所摆出的阵势吓出了一身冷汗,就连总兵谭大彤也苦笑着低声自语道:“奶奶的,老子先前估计的能抵挡七天的日期还是说多了。”

正当城池上的众人望着城下的大周军时,原本密密麻麻的军阵里分开了一条通道,一辆辆火炮从众人的身后推了出来,这些火炮全都是用骡马拉着。从每辆火炮都用两匹骡马拉着的模样来看这些火炮至少也是七百斤以上的大火炮,即便是比不上那些红夷大炮估计也差不了多少。

不断有火炮从军阵里拉出来,谭大彤慢慢的数着。越数他的心就越凉,就他所看到的情况来看,面前的大周军至少有一百二十门以上的火炮,这些火炮可不比南昌城池上的那些只能发射散弹的虎蹲炮,这些火炮可全都是大口径的火炮,谭大彤很是担心自己脚下的城墙能顶得住几轮攻击。…,

时间渀佛过得很慢,也渀佛过得很快,不知什么时候,一百多门火炮就摆在了距离城池八百多米的地方。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南昌城,无数的炮手在火炮周围忙前忙后,此刻就是傻子也知道对面的大周军是来真格的了。

谭大彤脖子有些僵硬的看着扭了过来,缓慢的对面色有些发僵的孟云鹤道:“孟大人,为保安全。您还是与诸位大人下城池去吧。”

“好........好。”孟云鹤忙不迭的点点头,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这个道理他不但理解,执行得也非常彻底,连客套话也不愿多说。转身就要往城墙下走去。

正当孟云鹤转身的时候,城池外传来了一阵巨大的轰鸣声。

“轰轰轰轰..........”

一连串的轰鸣声突然响起,渀佛是天上的雷公发出了怒吼,一阵阵雷鸣般的声音传进了众人的耳朵里,很快孟云鹤就渀佛听到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呼啸声从身后传来。

随即就是一阵“砰啪砰啪”的撞击声响起,紧接着孟云鹤就觉得脚下一阵摇晃,看似坚固的城墙渀佛就要倒塌似的,一阵颤抖,站立不稳的孟云鹤身子也一阵摇晃后摔倒在了地上。

随即城墙上就发生了一阵骚动,接着就传来了一生生喧哗,“打炮啦,敌军打炮啦!”

无数的乡勇和守城兵丁全都乱了起来,一个个在城墙上犹如眉头苍蝇似的东奔西窜,无论军官们怎么喝止也没有用。

而在孟云鹤跌倒在地后,一名亲兵也扶起了跌倒在地上的孟云鹤,急声道:“大人,您没事吧,此处危险,还是让卑职背您会去吧。”

说完,这名亲兵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拉起了孟云鹤往自己背上一放,急匆匆的就往城墙下跑去,在他的后面则是一长窜的南昌府的官员......

与此同时,城外的观测手们也在目测并评估第一轮炮击的效果,有些人的嘴里则喊道:“高度加二,往左偏一,装填实心弹!”

“放!”

“轰轰轰.........”

又是一阵阵山摇地动般的巨响声响起,一枚枚碗口粗的弹丸带着飞快的速度飞出了炮膛,向着城头急速飞了过去,它们不断的撞击在城墙或是打在了城头上,看似坚固的城墙很快就被打出了一个个凹洞,原本包裹着的青砖一块块的碎裂开来,而城头上也不时发出了一阵阵惨叫声,那是一些被弹丸击中的倒霉鬼发出的声音。

看着弹丸不停的撞击在城墙上,以及城墙上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正用千里镜观望炮击情况的庞刚微微叹了口气,这个时代的炮弹威力还是不行啊,实心弹攻击到城墙上只能打出一个不深不浅的弹坑,若想凭借着火炮轰塌城墙的话不把自己携带的弹药打光估计是很难了。

渀佛看出了庞刚脸上一闪而过的不满之色,站在庞刚身后的程凯出言道:“王爷,城墙上的守军早就没有了士气,您先让末将攻城吧。”

庞刚摇摇头道,指着前方的某一段城墙道:“不可,城墙上的守军虽乱,但哪里尚有数十门火炮,本王估计那应该是虎蹲炮,这些虎蹲炮射程至少也有三到五百步,若是你贸然引兵去攻,而敌军又骤然开炮的话咱们的损失可就大了,这亏本的买卖咱可不能做。”

说完,庞刚回头大声道:“来人,立刻跑步前去告诉那董国,让他换上开花弹,将城墙上摆设火炮的地段给老子轰平!”…,

“是!”

很快,城池前的上百们火炮慢慢的抬高了炮口,这些炮口的角度甚至超过了四十五度,一名名炮手正垫着脚忙着给火炮装填弹丸,而负责测距的炮手则忙着重新测量距离。

是的,这就是庞刚的炮营新训练出来的打法,这个打法也是庞刚响起了前世看过的迫击炮的原理,迫击炮就是通过火炮的曲射弹道原理攻击敌军的战壕里的步兵和斜坡反面的目标。

有感于现在的火炮都是都只能打击挡在面前的目标,前段时间庞刚在观看炮营射击训练后就突发奇想,反正这些火炮和后世迫击炮一样,都是从前面装弹,为何不能抬高炮口做迫击炮用呢。当庞刚将这个想法和董国说后,董国这个非常有炮兵天赋的家伙只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就重新设计好了炮架,并开始了试射,效果还不错,今天这是他们第一次将曲射的办法用于实战。

“轰轰轰.........”

又是一道道火光喷出,一枚枚弹丸带着死死燃烧的引线被射出了炮膛,和刚才几轮的炮击不同,这些弹丸被射得非常高,渀佛被射入了天空。

“嗯,那些大周军在搞什么鬼?”

看着被射入半空的弹丸,不止是城墙上正在躲避炮火轰击的守城士卒和乡勇们,就连入了大半辈子行伍的谭大彤也惊愕不已。

“奶奶的,难道大周军的炮手集体发羊癫疯?怎么把弹丸都打到天上去了?”

心中疑惑的谭大彤如同许多士卒一样,目光随着迅速飞向空中的弹丸而不断的移动,不过他们的疑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过了不大一会,数十枚弹丸就从半空中落在了宽阔的城池上,一枚枚沉重的弹丸纷纷落到了城墙。

谭大彤的眼睛紧盯着一枚前方缓缓向着一门虎蹲炮滚动的弹丸上,慢慢的它停了下来。

这一刻,时间渀佛静止了下来。

“轰...........”

随着一怔剧烈的爆炸声响起,离爆炸点不远的谭大彤只觉得一阵热浪扑来,一瞬间就将他扑倒在了地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五十五章 搭云梯

剧烈的爆炸声带着猛烈的气浪向四周喷发,炮弹在一门虎蹲炮旁边爆炸了,里面装着的六斤六两的黑色火药猛然间轰然爆炸,狂暴的能量裹挟着被震破的铁片向四周飞溅,周围的十多名炮手被弹片射中后,鲜血从犹如漏水的皮袋中喷了出来,炮手们惨叫着打着转倒在了地上。---------------1---

当猛烈的爆炸伴随着黑色火药特有的白色烟雾升腾起来后,城墙上弥漫着一团团呛人的白雾,从远处看过去,此时的南昌城的城墙几乎都笼罩在白雾当中,若是没有四处响起的爆炸声破坏了景致的话说不定还会让不知情的人误认为是一处难得的迷人景致。

只是只有当事人才知道,笼罩在片白雾当中是多么的恐怖,纷飞的弹片,爆炸的气流对城墙上的士卒造成了多么大的伤害,若说刚才的实心弹对城墙和守军所造成的伤害只是一个点,这种会爆炸的弹丸所造成的伤害却是以面来算的,爆炸不仅对士卒们造成了重大的杀伤,而且对摆在城墙上的火炮也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一些虎蹲炮就是硬生生的被爆炸的气浪给掀翻了个跟头,有的连炮管都被砸弯了了。

“所有炮位赶紧修正目标。”

“目标修正完毕!”

“放!”

“轰轰轰..........”

在城池外的炮手们可没有时间理会城墙上的守军此刻的感受,他们接到的命令就是把自己身后的弹丸射在前面的城墙上,观测手们依然在及精会神的观测着己方弹丸的落点,然后才告诉后面的瞄准手修正目标。

就这样,炮营的一百二十多门火炮一共发射了一千枚六百多枚开花弹后,这才不得不暂停了下来,因为此时的火炮炮口都

被打红了。

当谭大彤慢慢的睁开眼睛爬起来后,只觉得自己的耳朵依旧在嗡嗡作响,胸口也传来了一阵酸痛,揉了揉发痛的胸口。死劲吐了口发酸的唾沫后他才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周围,发现周围的人都被适才那枚炮弹爆炸时发出的气浪给震倒了。

谭大彤将还伏在地上的几名家丁使劲摇醒,穿着气道:“好了,都给老子起来,别他娘的像个娘们般躺在地上,赶紧去周围看看,把所有人都叫起来,若是老子估计得不错。他们就要进攻了”

“是,大人!”

剩余的几名家丁努力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向周围跑去,开始不同的叫唤着士卒们赶紧起来准备御敌。

“快起来,都起来,别他娘的挺尸了,大周军就要攻城了,兄弟们快起来啊,抓起你们的兵器。都到城垛后头去!”

一句句喝骂和不时传来的“啪啪”声在城墙上响起,那是家丁们用皮鞭抽打那些不肯起来的乡勇和守城士卒,适才的炮击将守军们给吓坏了。几乎所有人都从未经历过这么恐怖的炮击,这种轰炸简直就是是老天爷发怒时的声音一模一样,许多人就是被这种剧烈的爆炸声给吓得失魂落魄不知所终。

在众家丁的连踢带打外加喝骂下,被炸得失魂落魄的军士和乡勇们渐渐的打起了精神来到了垛口后,一些人捡起了刚才丢失在地上的弓箭,另一些人则收拢散落在一旁的礌石滚木,更多的是则是捡起了散落在地上的长矛长枪等兵器,准备抵御即将到来的第一轮攻击。

谭大彤也来到了垛口后,凝视着前方排列得整整齐齐纹丝不动的阵势。炮声停止后,天地间仿佛又开始寂静下来,整个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自己那沉重的呼吸声。…,

突然间,前方的阵势动了,伴随着一阵激昂的鼓声。一直站在火炮后面纹丝不动的黑盔黑甲的军士们动了,在鼓声的伴奏下,他们齐齐的发出了一声大喝。

“护!”

早就站在队伍前面的程凯手中拿着一个铁皮喇叭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喝道:“第三军团前进!”

听到了程凯的命令后,军士又是大喝一声:“护.........喝!”

“哗啦.........哗啦!”

上万名军士齐齐的踏出了脚步后用力跺在地上,那用力的一脚连坚实的大地也忍不住发出了一阵颤抖。

慢慢的。上万名将士们齐齐踏着坚实的脚步慢慢的逼近了城墙,虽然现在是大白天,但城墙上的守军们看着前面一名名黑盔黑甲的军士犹如地狱中涌出来恶魔慢慢逼近,心中也不禁颤抖了起来。

守军们的情况都看在谭大彤的眼里,“不行,在这么下去士卒们就要崩溃了!”

谭大彤虽然只是个大老粗,但既然当了二十多年的行伍,这点东西他还是知道的,他知道现在必须要做点什么了。

他招来了一名家丁,低声命令道:“你赶紧过去,命令那些虎蹲炮立刻开炮,不敢能不能打中他们都要立即开炮,马上将敌军的士气给打下去,否则咱们就危险了。”

家丁听后为难的向周围望去,低声道:“大人,咱们的火炮都.......都被炸毁了呀。”

“什么?咱们的火炮都没了?”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般将谭大彤给轰得头昏眼花。

“是的,适才大周军的火炮专门对着咱们的虎蹲炮开火,咱们的火炮都........全被打坏了!”

“混蛋!”谭大彤的怒火终于爆发了,他使劲抓住了家丁的衣领,使劲喝道:“这个老子不管,你过去告诉那个姓韦的,老子不管他的火炮怎么样,他就是从别的城墙立刻拉来也好,总之老子要在两盏茶的时间内听到火炮的响声,否则老子就砍了他的脑袋。”

“是!”

家丁不敢喝盛怒之下的谭大彤顶嘴,低声应了一声就飞快的跑了。

就在谭大彤急着要调集火炮过来的时候,越过了己方火炮阵地的地大周军军士

来到了距离城池三百步的地方,在军官们的口令下,他们停下了脚步。

这时,一句句口令从军阵中传了出来:“所有人,开始装弹。”

“哗啦哗啦”的声音响起,军士们立即开始熟练的将枪装上了弹药。

“举枪!”

“哗啦!”

“瞄准!”

“放!”

“碰碰碰碰..........”

一阵米尼步枪特有的低沉的枪声响起,与此同时,伴随着的是城墙上此起彼伏的凄厉惨叫声,许多措不及防的守城士卒和乡勇惨叫着倒在地上,有的人则是干脆被打爆了脑袋,沉重的身体有如破麻袋般轰然倒下,雪白的脑浆混合着鲜红的鲜血在地上缓缓流淌着。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的火铳怎么打得这么远!”

因为躲在垛口后而侥幸逃过一劫的谭大彤又惊又怒的看着远处城墙下那些大周军,他的心中感到了一阵阵愤怒,一颗心也仿佛提到了心口上,刚才的那阵排枪打了城墙上的守军一个措手不及,许多从炮击中侥幸活下来的守军又迎来了一阵密集的弹雨,而且这群弹雨的威力比起刚才在城墙上爆炸的开花弹远远不如,但准确度却远远超过了它们,这也导致许多正在观望的士卒纷纷中弹。…,

“好!”

看到城墙上的守军在弹雨下纷纷中弹,即便是逃过第一轮打击的守军也纷纷躲在了垛口后不敢露头,察觉到时机已然成熟,在后头指挥的程凯回头命令道:“命令第三营开始架云梯攻城,其余的部队轮番掩护!”

“咚咚咚咚............”随着程凯的命令声,原本

停顿下来的鼓声又响了起来,中间的大阵分开,五千多名士卒抬着数百架云梯向着城墙冲了过去。

“快,敌人攻城了,快来人啊,放箭、放箭!”

北门的城墙上,四处都有明军军官在吆喝着士卒和乡勇守城。

“你们这些混蛋,平日里吃老子的喝老子的,现在该是你们报答老子的时候了,赶紧放箭,放箭!”

就这样,在军官们的吆喝下,城墙上才射出了一阵稀稀落落的箭雨,许多士卒躲在在垛口后,连头都不敢抬,就这样把箭镞射了出去。

“步枪手,加大火力,压制敌军!”

而在城墙下,许多步枪手在百总千总的指挥下,也在对胆敢露头的敌军进行挨个点名,在密集的弹雨下,城墙上胆敢将身子探出城墙放箭的守军犹如下饺子般纷纷跌落下城墙,如此一来守军就更不敢将头弹出来了,任凭军官和家丁们如何抽打他们,他们就是紧紧的躲在厚实的城墙后,宁愿被皮鞭抽死也不把头露出去。

而军官和家丁们也不敢

将他们惹急,否则此刻大敌当前,若是

惹急了那些士卒他们要是集体哗变南昌城可就完了。

“啪啪啪........”

就在城墙上的军官们一筹莫展的时候,下面的大周军

将云梯架到了城墙上,陆陆续续就有士卒向城墙爬了上去.........(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六章 城破



“快,他们上来了,快将他们赶回去!”

看到一架架云梯搭上了城墙,城墙上所有的人都慌了,谭大彤更是在城头疯狂的叫嚷着命令士卒们赶紧将攀爬上来的大周军赶回去。

“快点,所有人都打起精神来,快拿起刀枪,还有你把那些金汁准备好!”

谭大彤带着家丁对城墙上犹如无头苍蝇般四处乱跑的士卒以及乡勇犹如赶猪似的将他们赶到了垛口后,在刀枪面前,守城的士卒们战战兢兢的拿着刀枪躲在垛口后面,胆子大一点的也只能偷偷的通过缝隙往下看,即便是这样也需要冒着很大的风险,因为此时此刻,城下的大周军正用手中的火铳不停的轰击着垛口,一个不小心就有被击中的风险。

适才就已经有不少同伴为他们很好的演绎了什么叫做爆头,前车之鉴就在眼前,他们可不想再重蹈覆辙。

说时迟那时快,由于城头完全被下面的步枪手用火力覆盖,没有人敢冒险将头探出来,很快的就有不少士卒攀爬上了城头。

“杀!”

一名守城的兵丁鼓足勇气,用手中的长矛向正好露出头的士卒刺去,这名探出头来的士卒用左手的盾牌一档,长矛刺中盾牌后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

长矛被挡住后,这名手持盾牌的军士一只手抓住了城砖又上前了一步,正要冲上跳上城墙,前面又冲来了一名士卒,把手中的一根虎头枪当成了斧头劈了下来,这名士卒赶紧拿起手中的圆盾一挡,熟料对方用力太猛,自己站在云梯上却是不受力,一个站立不稳就被劈下了云梯,从高大三丈的城墙上掉了下来。

“哈哈,看到没有老子把他给劈下去了。”

那虎头枪的军士将那名大周军士卒给劈下城墙后很是得意的咧嘴笑了起来。只是他在得意忘形之下却是忘了隐蔽自己,随着几声沉闷的枪声,这名还来不及高兴的士卒就摇晃了几下后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若是有人还来得及看他的话就会发现此刻的他脖子已经被打烂了一边,鲜血从动脉出泊泊的冒了出来,还没死绝的身子还在一动一动的抽搐着。

一名乡勇刚举起了一块礌石,刚将一名往上攀爬的大周士卒砸下去时,又是几声枪响。他也捂着胸膛向城下栽了下去

就这样,攻城和守城,进攻与防守,双方人马围绕着城墙不停的争夺着,守城的士卒在家丁和军官的督战下鼓足了最后的勇气守卫着城墙,但是他们的武器相对来说实在是太落后了。虽然他们占据着地利,但在米尼步枪的压制下他们根本就不敢露头,但凡敢将脑袋伸出来的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一准就会变成一具死尸,他们或是倒在地上、或是掉出了城墙往下面落去。

如此开战了不到半个时辰。原本四千多名北城墙的守城乡勇和士卒就只剩下了不足两千人,在这种情形下,城头士卒的忍耐力也到了极限。一些士卒终于崩溃了,很快就有十多名士卒齐齐的抛下了刀枪齐齐发出了一声嘶喊向后跑了过去。

“我们不打了,再打下去咱们都会死的,不能再打了。”

他们一边叫喊一边向城墙下奔去。

“谭大人有令,战场溃逃者,斩!”

一旁督战的军官毫不留情的下达了命令,而在一旁的家丁也毫不犹豫的抽出了腰间的腰刀向这十多名溃兵砍了下去。…,

“扑哧扑哧”

“啊”

随着几声惨叫声,这十多名溃兵齐齐被砍倒在地。

虽然督战队及时处决了这十几名溃兵,但害怕这种传染病是很容易相互传染的。虽然这十几名溃兵血淋淋的尸体还躺在地上,但过了一会,就又有数十名士卒向后跑过来,而且面对着后面数十名由家丁组成的督战队他们毫不畏惧,抽出了自己的兵器冲了过去。

“让开。谁不让开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为首的一名溃兵挥舞中手中的长刀一边冲一边恶狠狠的喊着,

“杀死他们!”

督战队的军官依然冷酷的下达着命令,但让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数十名溃兵立即就举起了手中的兵器和向他们奔来的数十名家丁砍了过去,很快双方就厮杀在了一起。

“兄弟们。留在这里反正也是死,还不如和这些狗官拼了了,只要能逃回去咱们就不用死在这里了,兄弟们杀啊!”

在有心人的鼓动下,又有数十名兵丁和乡勇向后跑了过去,就这样,城墙上一时间乱成了一团。

看走这样的情形,总兵谭大彤也慌了神,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很快,原本就摇摇欲坠的防线瞬间轰然崩塌了,一名名大周军的军士跳上了城墙,虽然受限于攀爬城墙时不能带米尼步枪,但他们依然举起了手中兵器向着前方杀去。

“杀!”

先是十多名刀盾兵占据了一个角落,不一会,越来越多的士卒上了城墙,当上了城墙的军士达到一百人时,他们在一名百总的带领下开始向城下冲去。

“快拦住他们,不能让他们下夺下城门!”

一名军官带着十多是士卒前来拦截,但很快就被砍倒在地。

这名百总高举着长刀大声喝道:“兄弟们,杀下去,夺下城门咱们就赢了!”

“杀啊!”

越来越多的军士向着城下冲了过去

离城池不到五百米的地方,庞刚站在一个小坡静静的看着城头的激战,当第一名军士冲上城头时他就知道大局已定,眼前的南昌城很快就是自己的了。

又过了一刻钟左右,前面原本紧闭的城门发出了吱呀的声音,慢慢的它被打开了。

当城门被打开的时候,原本静静站立在当场的军士忙们齐齐发出了一声呐喊。

“南昌城破了!南昌城破了!”

“冲啊!”

在程凯的指挥下,一股股黑色的洪流汹涌着涌入了南昌城头,就这样,南昌城被攻破了

一个时辰后,南昌城里的一万五千守军除了战死的谭大彤和四千多名士卒外,剩余的一万余名守军全都举手当了俘虏。

当庞刚在亲兵护卫下来到巡抚衙门时,先前攻进城里的程凯已经将巡抚孟云鹤、按察使闫宏伟、知府黄乃云等大小上百名官员都抓住并看押了起来。

程凯来到庞刚身前,大声禀报道:“启禀王爷,末将依然攻下南昌城,并将巡抚孟云鹤等四十五名官员一并擒获,请大人发落。”

“好,做得好!”

庞刚微笑着拍了拍程凯的肩膀,这个亲兵队长出身的军官长没有给自己丢脸,只用了一个多时辰就攻下了南昌城,确实是好样的。

庞刚点了点头轻声问道:“程凯。”

“末将在!”

“带本王去见见那些孟云鹤他们吧。”

“是!”…,

程凯在前面带路,庞刚等人很快就来到了知府大堂,在这个临时充当关押场所的地方关押着孟云鹤等上百名大小官员。

看到一群身穿黑盔黑甲的士卒拥护着一名年约二十六七,同样是一身黑色铠甲,但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无形威严的将领走了进来,就连适才那名统兵大将都恭敬的站在他身后时,孟云鹤身子轻轻的一颤,他知道,这个人十有就是那自立为周王的庞刚了。

庞刚缓缓走到了一名穿着朱红色官袍,胸前的补团上绣着一只孔雀的官员面前,威严的问道:“你就是江西巡抚孟云鹤吗?”

原本坐在地上的孟云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神色复杂的望着庞刚反问:“你就是那自立为周王的庞刚吧?”

“大胆!”

孟云鹤的话一出口就遭到了周围几名亲兵的叱喝,“你竟敢直呼王爷名讳,莫非是想死不成?”

“呵呵”孟云鹤惨笑了几声,指着庞刚骂道道:“一个乱臣贼子而已,难道连叫他的名字都不行么?”

“你找死!”

这下连程凯也气得抽出了腰刀,只待庞刚一声令下就将这老头剁成肉泥。

“呵呵,无妨!”

庞刚也拦住了周围纷纷要拔刀向前的亲兵,对孟云鹤笑道:“爹娘给咱们取名字本来就是给人们叫的,孟大人既然想要叫就让他叫好了,这又有何妨,本王平日里连朱由检的名字都这么直呼的,难道自己的名字就不能让人喊了么。”

“大胆!”

这回轮到孟云鹤等人怒发冲冠了,气得眉发须张的孟云鹤等人看到庞刚竟敢直呼崇祯的名字,一个个都气得就要冲过来和庞刚拼命,却被四周的军士用米尼步枪的枪托给砸了回去。

“看看,看看,你们也生气了吧,本王不过是叫了一声崇祯的名字,你们就急成这样,这是不是就叫做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呢?”

攻下了南昌城后,庞刚的心情明显很好,此刻竟然有心情和孟云鹤等人开起了玩笑(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七章 我就要神机营

“嚣张、跋扈!”孟云鹤的身子抖得像发高烧的公鸡一般,就差没有打鸣了。

“你一个逆臣贼子,如何敢于当今皇上比肩,皇上乃天子,皇道正统,你一卑贱军户,竟敢......”

“得了、得了!”庞刚不耐烦的打断了孟云鹤的话,不屑的说道:“你不就向说皇上的血统怎么怎么高贵,是如何如何的了不得,其实这有什么啊,朱元璋不就是一放牛娃的出身的吗?本王就不信他一个放牛的血统还能高贵到哪去,本王原本也就一落魄军户,现在不也当了王爷吗?其实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的现在的老朱家和大明的文武百官他就不干人事,成天嚷嚷着自己如何安定天下,其实都是写只会说不会做,眼高手低的主,大明就是败在你们这些废物的手上!”

庞刚噼里啪啦,毫不客气的将孟云鹤训斥了一通,孟云鹤先是脸色发青,后又变白,最后变成了灰色,双眼一阵乱翻,身子一阵颤抖后就向后倒了下去。

他身后的众人赶紧将其扶住,有的人扶住了他后哭泣了起来:“猛大人,孟大人,您醒醒啊!”

“草,这老头不会是翘辫子了吧?”庞刚身后的众人一个个也是面面相窥,心想这个家伙不是真的翘辫子了吧,若真的被气死了,王爷的舌头也太毒了吧,那老头可是一省巡抚啊,能将一省巡抚活活骂死那得多大的本事啊!

大概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庞刚有些恼羞成怒的说道:“好了,有什么好看的,还不赶紧去请大夫给孟巡抚看病。”

“是!”

已经没戏看的众人一哄而散,纷纷作鸟兽散,庞刚却是有些郁闷的走出了大堂,他反思了一下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却是发现自己貌似火气比起以前大了许多,难道官大了这脾气也见涨了么?

南昌府失守了,被大周军攻了不到两个时辰就失守了,这个消息像风一般的传遍了整个江西,从这样以后,江南各地的官员所考虑的问题已经不时自己能不能保住江西了,而是考虑自己要不要主动向大周军投诚的问题了。

攻克了南昌府后,庞刚并没有停留,而是挥舞着大军连续作战,一直到崇祯十二年三月下旬,经过一个多月的征战,绕州府、徽州府、广信府、安庆府、抚州府等数个州府沦陷的沦陷,投诚的投诚,整个江西府已经掌控了在庞刚的手里。

此时,庞刚的手中已经拥有了山东、河南、湖北、湖南、江西五个省份,治下百姓也达到了六千多万,虽然从地图上看,这些地域只是占了大明江山的三成左右,但这些地方可全都是实打实的富庶之地,可不是乌思藏都司(西藏)、朵甘都司(青海)、亦力把里(新疆)以及广西、贵州、云南这些贫瘠之地可比的,这些地方无论是人口、财富还冇是繁荣程度都站了大明的近乎一半左右,现在相继一一落到了庞刚的手里,这不得不让很多人心中都起了别样的心思。

江西失守后,奏折也如同雪片般飞到了崇祯的龙案前,这些奏折以浙江、福建、江苏、安徽等江南各省的奏折最多,各省的督抚们在奏折里都是尽可能夸大大周军的兵力和实力,一个劲的请求朝廷增派援军,每一个人都将自己的情况形容得要多危险就有多危险,用危若累卵这个此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们的险情了。…,

尤其以江苏巡抚顾思同和驻扎在南京的“平贼将军”左良玉为最,他们的奏折是一天一封从不间断,情况也是一天比一天严重,气得崇祯差点咬碎了满嘴的钢牙,崇祯看了他们的密奏后愤怒的谩骂着,继而痛哭,叹息自卢象升死后剩下的大臣全都是庸才。他立即下旨将江苏巡抚顾思同“褫职候代。”南京兵部尚书吴天清“褫职候勘(候勘--等候问罪)。”而“平贼将军”左良玉却只是下旨切责,希望他固守南京,整兵再战,以补前愆。

就在满朝文武都以为庞刚会接着继续向江南各省进攻时,庞刚却停下了他前进的脚步,转身开始了占领区的重建工作,这也让原本以为他会一鼓作气攻下江南的满朝文武碎了一地的眼睛。

“王爷,咱们为什么不继续进攻,咱们若是再继续进攻,末将别的不敢说,把浙江攻下来还是有把握的。”

南昌城巡抚衙门,庞刚的临时住所里,程凯正用着不解的目光望着庞刚,在他的旁边还站着第四军官长官宾世乾,这两人是到庞刚这里来求战的。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位军团长官,庞刚微微皱起了眉头,“你们这是干什么,一个个都昏了头了,你们别忘了,当初咱们出征时,所做的计划就只是攻占江西、湖南二省,现在咱们要做的就是巩固咱们的地盘,你们还真想一口气吃成个胖子啊!”

攻下江西后,全军上上下下士气非常高昂,都想要一鼓作气的攻下江南各省,但却都被庞刚阻止了,对于庞刚来说这已经足够了,若是再把江南其余几个省也攻下来的话那就有些过犹不及了,再说自己也还没有做好准备,饭总得一口口的吃。可下面的人却不理解,这不,程凯和宾士乾这两个军团长官也来凑热闹了。

面对着仿佛是唾手可得的巨大功劳,就连宾士乾这个平日里老成持重的人也忍不住说道:“王爷,可是咱们明明还是有能力打下他们的啊。”

庞刚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宾士乾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直看得宾士乾心里发慌后才道:“宾士乾啊宾士乾,你还记得吗,本王自打第一天来到灵山卫时就认识了你,按理说当时和你一起就是百户人也不少,比如齐武明等人,可为什么本王只让你统领一个军团,而齐武明等人最多也只是带领一营兵马吗?”

宾士乾一听,心中顿时一抖,坏了,王爷要发火了,他赶紧跪了下来道:“末将不知,请王爷赎罪!”

“起来起来!”庞刚把手一抬,示意他站起来,自己也站了起来,走到宾士乾跟前轻叹道:“本王之所以让你统领两万大军,那是因为看到你为人老成持重,做事有章法。此次程凯嚷着要继续打下去本王能理解,毕竟他还年轻么,可没曾想,你也跟着瞎起哄了?”

庞刚这么一说,刚站起来的宾士乾额头上立即就冒出了汗珠,“王爷卑职........末将一时糊涂,您就处置末将吧!”

庞刚长叹一声道:“唉!处置什么?难道就因为麾下的将士求战心切本王就要处置你们么?让本王失望的是你们竟然没有一个人看出本王的心思,一个个只知道猛打猛冲,十足的一个莽夫,罢了罢了,你们都下去吧,继续进兵之事不得再提。”…,

说吧,庞刚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去。

待到宾士乾二人退下去后,庞刚苦笑着摇头,看来自己麾下的这些武将还是缺乏长远的战略眼光啊。看待问题并不能从很好的从大局着眼,如果刚才在这里的是闻人君、华严甚至是投降过来的李仙风等人,他们肯定不会劝庞刚这些着急的占领其余的江南诸省,原因很简单,这些省冇份他们不是占领不了,而是占领之后要面对的种种问题,在这些问题没有解决之前,就盲目的去实施占领那是非常愚蠢的。

占领不同于攻陷,要攻陷一个地方很简单,可要真正占领一个地方却不那么容易了,首先是任命官员的问题,现在可不像后世大学生爆满的时代,随便一挥手就能招来几十上百万的大学生,现在的读书人在百姓当中只是少数,你占领了一个地方总得派出官员吧,而且这些官员还得领会你的意志和想法,还要有能力。

如果这个地方遭了灾你还得调拨物资去救灾、还得派出一定数量的军队去驻守,淋淋种种的事情千头万绪,足以把人给累死。当然了,若是想象李自成那样攻占一个地方后刮一层地皮然偶拍拍屁股就走的那又是另当别论了。

“好了,这些东西暂时别想了,还是赶紧派人去搜寻一下钨矿吧。”庞刚摇了摇头,收拾起了心情,叫来了站在外面候命的史博文.........

崇祯呆呆的坐在龙椅上,此刻的他已经有些心灰意冷了,在接到江西失守的消息后他的心就有一种预感,那就是祖宗传给他的大明江山很有可能会在他的手中丢失,这些天他的心情非常糟糕,以至于连奏折都没批几份,现在他正等着杨嗣昌来给他汇报江南战情。

此时,杨嗣昌正随着王承恩走在前往文华殿的路上,他寻思着江南虽然皇上震怒,满朝文武惶恐不已,他这个内阁次辅虽有责任,但最主要的责任还是要落在新上任的内阁首辅范复粹头上,他顶多只是个失察之罪,今次他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来到文华殿后,杨嗣昌向崇祯行礼,崇祯赐坐后立即问道:“如今江南急报频频,望救甚急。卿看何人可以前去督师,为江南解围?”

杨嗣昌沉思片刻后说道:“皇上可曾听闻左良玉此人?”

崇祯的眉头皱了皱,才道:“朕也有所耳闻。”

杨嗣昌接着说:“如今江西虽然落入庞刚那逆贼之手,然左良玉已至南京立住了脚跟,看来不难很快恢复元气,整军再战。江西之败,败于督师、总督与平贼将军不能和衷共济。故必须选派一位平贼将军信服的大臣出任督师,例如......”

崇祯截住问:“你是指的洪承畴?”

杨嗣昌躬身说:“是,陛下。如今恐怕只有洪大人才可以指挥得动他。”

崇祯沉吟片刻,狠狠地说:“左良玉骄横跋扈,朕已百般隐忍,却仍然不知俊改!”

杨嗣昌小心翼翼地说:“左良玉虽然辜负圣恩,然目前那庞刚气焰猖撅,若是不除则我大明永无宁日,像良玉这样有阅历、韬略之将才亦不易得。望陛下从大处着眼,待其以功覆过。有良玉在,不惟那逆贼庞刚胆慑,使得那庞刚亦有所顾忌,不能肆志江南。看那庞刚虽然攻陷江西,亦不敢乘攻陷江西之战胜余威,趁势攻打江南诸省,直下浙江、江苏,就可知庞刚此贼仍不敢轻视良玉。”…,

崇祯又沉吟片刻,问道:“左良玉能够很快恢复元气么?”

“左良玉威望素著,善于驾驭,远非一般大将能望其项背。看他密奏,说他到南京之后,卧薪尝胆,招集旧部就可知此人依旧可用”

崇祯心中急躁,不等杨嗣昌说完,问道:“卿着良玉能否再次收复江西?”

杨嗣昌摇头道:“如今闯贼对我已然是虎视眈眈,咱们万万不可再起波澜。”

“他果然能听从洪承畴指挥?”

“臣不敢说他必会听从洪大人指挥,但知他至今仍然把敬洪大人这位昔日上官。”

崇祯仍不能决定,沉吟说:“姑且试试?”

杨嗣昌道:“老臣以为皇上可以将洪承畴派往江南即知。”

崇祯思前想后实在是别无良策,觉得这是一个可行的办法。如今江南局势已然糜烂,只有对左良玉尚可寄托一线希望。想了想才叹道:“如今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杨卿,拟旨吧!”

“是!”

看到崇祯已经下了决心,yáng嗣昌走到了龙案旁开始研磨,开始cǎo拟起圣旨来,很快圣旨cǎo拟完毕后名王承恩送司礼监发出........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bīng部尚书洪承畴果敢干练,素有练bīng、统bīng之才,着命其担任jiāng南总督一职,jiāng南各地bīng马皆归其节制,往卿勿负朕恩,为我大明担起守土之责,钦此!”

“谢皇上,吾皇万冇岁万万冇岁!”

香案前,洪承畴伏冇在地上对着前来传旨的王承恩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后,这才站了起来伸手接过了明黄绸缎制冇作的圣旨。

接过了圣旨,洪承畴走到王承恩身边恭敬的问道:“王公公,皇上突然命下guān担任jiāng南总督,此举却是颇为出乎下guān的意料,不知这是何人所提议啊?”

王承恩轻轻斜了洪承畴一眼,慢慢的抬了抬头,目光朝上,然后就不说话了,洪承畴看着王承恩的动作后沉思了一会,脸上的神sè变了几变,这才苦笑道:“谢王公公指点迷津,下guān明白了。”

王承恩原本波澜不惊的脸上这才露冇出了一丝微微的笑意,缓缓点头:“嗯,洪冇大人是个聪明人,该如何做就不用咱家多说了,总之此去jiāng南干系重大,万万不可出了岔子,否则皇上震怒,这后果........就不用咱家多说了吧?”

“是,下guān明白!”洪承畴苦笑着拱了拱手:“下guān此去jiāng南自知干系重大,但皇上总不能让下guān空着手上冇任吧?”

王承恩玩味的看了洪承畴一眼,道:“哦,你想要什么?”

洪承畴咬了咬牙道:“下guān想要调一个神机营去jiāng南!”

“什么?”

一声惊呼从王承恩的嘴里喊了出来,饶是以王承恩的镇静也不jìn喝道:“你想要调神机营去jiāng南?你疯了?”

“下guān没疯!”洪承畴的眼睛此刻异常的明亮,他坚定的说道:“下guān知晓,此次前往jiāng南要与庞刚对决,虽然下guān从未与那庞刚交过手,但也素闻那庞刚火器犀利,下guān此去jiāng南若无一支火器精bīng在手岂能于那庞刚交战!”

王承恩冷哼道:“洪冇大人,您不是不知道如今的京营可不是太祖时期的京营了,京营子弟现在是什么德行你比咱家更清楚,这点还用咱家来提醒您吗?”…,

京师京营又称三大营,包括五jun营?、三千营?和神机营?。是洪武年间由朱元璋

qīn自组建的,三大营在初建时,战斗力那是最为强悍的。但是在土木之变中主力损耗殆尽,景泰时,bīng部尚书于谦对京营编制进行改冇革,于三大营中选精锐十万。分十营团练,以备紧急调用,因此也称称十团营。

从理论上来说,驻扎在北冇京的京营是大明一支最为精锐的武冇装力量,他的装备最为精良,人员也全都是大明的勋贵之后,按理说对大明也是最为忠诚,战斗力也是最为强悍,但实际上却并非如此,自从土木堡之变后,大明的勋贵力量损失惨重,加之又遭到文guān集冇团的长达上百年的打冇压,现在的勋贵集冇团已经成了一只会混吃等sǐ的蛀虫。由他们组成的京营的战斗力也就可想而知了,而洪承畴要qiú调走的神机营则是京营里唯一的一支纯火器营。

“下guān自然知道!”洪承畴斩钉绝铁的说道:“但正是因为京营依然糜烂不堪,所以下guān才更应该将这支京营中的精锐带到jiāng南战场去历练一翻,只要能将这支京营历练出来,下guān也算是没有白到jiāng南一趟,再者说了,jiāng南那个地方如今成了什么样子王公公您也不是不知道,若是下guān没有一支信得过的精bīng在手,能镇得住jiāng南的那些老bīng油子吗,还是莫非皇上应允下guān调集一支宣大精锐随同下guān前往jiāng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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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八章 找到钨矿

“你想都别想!”王承恩瞪了洪承畴一眼,道:“此刻那鞑子正屯兵山海关至宣大一线,咱们增兵都来不及,怎能容你调集旧部随你前往江南?”

“那不就结了。”洪承畴轻笑了起来,“下官奉命督师江南,必然要有一营兵马亲自掌控在手中,否则如何驾驭那些桀骜不驯的骄兵悍将啊,左良玉其人下官也知之甚深,此人骄横拓跋,为人狂傲自大,下官虽然是他的老上官了,但现在此人羽翼已丰,老夫手中若无一支精锐之师,如何能控制此人,莫非公公以为凭着洪某人这张老脸和皇上的赏赐的王命旗牌就能让江南那些士绅兵痞们乖乖听命吗?”

说实话,洪承畴说的这番话可以说已经很放肆了,但王承恩并没有生气,作为从崇祯当信王时就伺候崇祯的太监,王承恩对于崇祯的感情是十分复杂的,极有主仆之谊,也有点象父子只见的情分,自打崇祯登基后,这些年的辛苦他也看在眼里急在心中,眼看国家的国事日渐糜烂,不但是崇祯,就连王承恩心里也不好受。

现下朝廷派了洪承畴前往江南督师,洪承畴提出要带一支人马下去,其实这个要求并不过份,好汉还得三个帮呢,更何况是下去督师数省兵马呢。

“好吧,咱家这就去跟皇上说说。”沉吟了半响,王承恩终于轻轻点了点头,无奈的叹息道:“你啊,总是给咱家添麻烦,什么人马不好要,却偏偏要神机营的人马,这不是让皇上为难嘛。”

看到崇祯面前最为得宠的太监终于点头,洪承畴心中一喜,拱手笑道:“公公高义,下官就先谢过公公了。”

王承恩把手一摆,淡淡的说道:“得了,成与不成的还两说呢。咱家这就告辞了。”

说罢,王承恩这才轻轻的一摆手,走出了兵部的大门。

一直目送着王承恩走出了大门,洪承畴这才转身向自己办公的签押房走去。当他来到书案前坐下时,一名年约四十,嘴角长了颗豆大黑痣,面向有些阴森的幕僚模样的中年人走了过来,低声对洪承畴道:“大人。朝廷的这个旨意来的很突然啊。皇上既没有询问大人的意思,朝堂上也没什么预兆,怎么圣旨就这么突然下来了呢?莫非事情真的紧急到了连召见大人的时间都没有了么?”

这位中年男子名叫丁群,浙江绍兴府人,因为科举无望,因此不得不和众多的绍兴读书人一样在洪承畴麾下做了一个师爷,至今已有十多年了。

“非也。”洪承畴摇了摇头,“本官以为这必定是皇上临时决断,否则怎么着也该有点蛛丝马迹在里头。既然皇上下旨这么急促。可见来他对江南局势确实已经忍无可忍了。”

“但您向皇上提出调集神机营前往江南,此举恐怕会惹起众勋贵的非议和抨击啊,况且那些神机营士卒的战力........”说到这里。丁群嘴里啧啧了几声,显然对已经沦落为整天赌钱遛鸟的神机营很是鄙夷。

洪承畴却微微的笑了,对丁群道:“丁先生,您是不是以为本官昏了头,是以才会要求神机营那些老爷调往江南的?”

丁群摇摇头:“自然不是,学生以为大人自有自己的考虑,但学生愚钝,却是看不出来。”

“好了,你也别猜了。”洪承畴露出了一丝狡狯的笑容。轻声道:“其实你说得不错,神机营里的人确实已经糜烂不堪,但神机营的装备可不糜烂,恰恰相反,神机营的装备那可是全大明最好。也是最新的。”…,

“哦?难道您是打算.........”

丁群神色一动,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洪承畴继续说了下去,“现下鞑子在关外虎视眈眈,皇上自然不会抽调关宁、山海关和宣大一线的兵马给本官,而闯贼在陕西也是蠢蠢欲动。若说京城里唯一还能让本官看得上眼的东西也就只有神机营里的那些火器了,至于那些老爷兵嘛,只要本官将他们带到江南去历练一翻,本官就不信不能将他们锤炼出来!”

“哦......原来如此,大人英明。”

弄明白自家老板的想法后,丁群脸上露出了佩服之色。他算是明白洪承畴的打算了,神机营的人马是腐化堕落不假,但神机营毕竟是天子亲军,他的装备历来都是杠杠的,比如说他们的火铳和火炮,那可都是工部兵器司打造出来的精品,绝对没有大明其他军队里经常发生的那种火铳炸膛,火炮打不出去的情形发生。毕竟这支军队也是皇家的脸面,皇上有时心血来潮之时也会去检阅的,若是让他们穿得破破烂烂的,拿着破旧不堪的火器,你说皇帝会怎么想,所以说这点和后世某些地方也是很像的,再苦不能苦干部,再穷也不能穷到神机营嘛。

洪承畴是想要将他们拉到江南去摔打一翻,锤炼成一支劲旅,日后即便是回到京城,也算是他洪承畴在京城的一支嫡系部队,洪承畴这个算盘打得还真是啪啪响啊!

很快,崇祯的批示下来了,对于洪承畴调集神机营随他到江南的请求照准!

崇祯十二年四月二十九日新任江南总督洪承畴,带着五千多名神机营将士,以及包括红衣大炮、大将军炮、神武炮在内的六十多门火炮浩浩荡荡的乘坐着大船顺着漕运的路线往江南而去。

而此时,正在江西忙着寻找钨矿的庞刚在得到这个消息时,不禁有些哭笑不得,特么的,洪承畴你还真以为老子没有截断你的漕运就把老子当病猫了,要不是看在你们还能当靶子,能吸引敌人火力的份上老子早就掐断你们的漕运让你们喝西北风了,现在这么做可是有些嚣张了吧。

就在庞刚正琢磨着要不要派出几艘战船到南京的江面上示威一下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喧哗。

“姜老汉,你不能进去,王爷正在批公文呢。”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外头响起:“你们让开,老头子有大事要禀报王爷。”

“不行,你就算是要生孩子也要等到王爷忙完再说。”这是史博文的声音。

史博文这么一说,那个苍老的声音立即在外头大声叫道:“王爷。王爷,找到了,钨矿找到了!”

姜老汉的话刚说完,就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从屋里响起,不一会就看到庞刚兴匆匆的从屋里冲了出来,很快就跑到了屋外,庞刚就看到一个浑身是泥,灰不溜秋仿佛从泥地里钻出来的老头被几名亲兵死死的拦在了外头。看到庞刚过来后他的声音就更大了。

原来这个人就是莱州的那位姜老汉,庞刚此次调集人手来江西寻矿,这位姜老汉自告奋勇的跟着来到了惊喜,用他的话说俺老汉怎么说也挖了几年的钨矿,别的大事做不了,跑跑腿总行吧,于是他就这么过来了,没想到今天他竟然跑了过来说寻到了钨矿,这下可把庞刚给乐坏了。

庞刚赶紧对史博文喝道:“博文。你快把老人家放开。”…,

看到庞刚发了话,史博文这才让姜老汉放了过来,姜老汉激动的朝庞刚跪了下来。举起了双手激动的说道:“王爷,老头子幸不辱命,将您要的矿石给找着了!”

姜老汉的双手慢慢的张开,一块黑黝黝的矿石在中午的阳光下散发着异样的光芒,这是钨矿,绝对是货真价实的钨矿。

庞刚用微微抖动的手接过了钨矿,看着它特有的黑色的晶体在阳光下闪闪生辉,内心不禁激动了起来,“终于又找到钨矿了。老子的大业有保障了!”

直到过了一会,庞刚才记得面前还站着一群人,不禁有些抱歉的对姜老汉道:“老人家,这次真是辛苦你了,这些钨矿是在哪里找到的?”

姜老汉憨笑道:“俺哪有啥辛苦的。俺们不过是按照您的指点在余县附近四处招寻找,俺们上千人足足找了大半个月,终于在近郊一个村子里找着了这玩意,好家伙,那里的矿石可是太多了。多少年了,愣是没一个人知道它们是干嘛的,这下可够咱们采好久了。”

“好!”庞甘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点头道:“好啊!老人家,辛苦你了,麻烦您告诉大伙,每个寻矿的人都去账房领二百两银子,至于您老人家就领五百两,然后您就赶紧招呼人手开矿吧,开采好了就用船运送到山东去就成。”

“是,小老儿谢过王爷赏赐!”姜老汉也没有推辞,有了这笔银子他就可以将家里的老房子推到重建,而且还能有剩余呢。

看着姜老汉在一名亲兵的带领下走前面的账房走去,庞刚欣喜的搓了搓手,在院子里不停的走来走去,此时的他这些日子一直有些紧绷的精神才一下子松懈下来。

这些日子庞刚的压力是很大的,现在庞刚的家业越来越大,手下的兵马也是越来越多,虽然庞刚手下也有兵器作坊,但打造一些长枪长矛或是长刀斧头之类的冷兵器还可以,但是想要打造步枪手装备的米尼步枪以及大规模生产米尼弹却依然不行,这种只有工业化进程开始后才能批量生产的东西可不是现在的庞刚能够生产的。

手下的兵马多了,对于武器的需求自然也就更多了,更何况步枪也是有使用寿命的,一支米尼步枪在发射约莫五百发子弹后枪杆就要报废了,这也是一笔很大的消耗,因此,当初庞刚听到位于莱州附近的钨矿已经要枯竭时,他想杀人的心思都有了,为了钨矿,庞刚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挥动大军对江西发动了进攻,现在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找着新的矿源了。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终于达成所愿了!”

一旁的史博文看到庞刚喜笑颜开的样子,在一旁也笑着对庞刚道贺。聪明的他自然知道庞刚对于钨矿的重视,在青州时,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批钨矿运到灵山卫那巨大的仓库里,按理说那些既不能用又不能吃的钨矿虽然找个地方一倒就可以了,但庞刚却郑重其事的专门派人修了个巨大的仓库储存起来,而且还是只能进不能出,这个仓库的戒备也特别的森严,即便是自己这个庞刚的贴身护卫都无权靠近。看到这样的情形,史博文若是再不明白这种钨矿对王爷的重要性他就白活了。但是聪明的他从不向庞刚打听这些东西,因为他知道,管不住嘴巴的话下场一定会很惨。…,

庞刚转过了身子,看着跟着自己已经好几年的亲兵队长,已经渐渐成熟了史博文,心中一动,笑着问道:“博文,你跟着本官有多久了?”

“启禀王爷。卑职跟着您已经有三年了!”

“唔.......三年。”

庞刚想了想问道:“博文,你想不想道下面的部队里历练一翻?现在南昌城里还却一个兵马守备,你愿意屈就吗?”

“南昌兵马守备?”史博文一下就惊呆了,南昌兵马守备那可是三品官,也是南昌府最大的武官了,自己能胜任吗?

“怎么,对自己没信心?”看到史博文惊呆的样子,庞刚着说道:“现在的南昌城百废待兴,城内是鱼龙混杂。你要治理好这么大的一个地方可不容易啊,你有这个信心吗?”

史博文愣了半晌后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颤声道:“大人如此器重卑职。卑职必决死相报,绝不辜负大人的栽培!”

庞刚笑着扶起了他笑道:“好了别一副婆婆妈妈的样子,你也是跟了本官几年的老人了,怎么还做小女儿的姿态,好了就这样吧,准备一下,将手头的事情交给赵健(骑兵队副队长),然后找程凯要三千人马,然后就开始上任吧!”

“是。谢过王爷栽培!”

心中激动得一塌糊涂的史博文又跪了下去......

崇祯十二年五月初

在完成了占领江西的任务后,庞刚率领程凯的第三军团又回到了青州,在青州,庞刚受到了青州军民的热烈的欢迎,现在在对于庞刚称王的事情上山东的各地百姓也习惯了。反正由庞大人来当这青州的主也挺好的,这几年的日子越发的好过那就是证明.......

夕阳的阳光落在屋子里,这间屋子很大,屋里最显眼的地方就是一张大床,此时庞刚就畅意的躺在大床上。身上还盖着一张薄薄的被子,只是被子有一处地方圆圆的凸起,而且在缓缓的蠕动着。

良久庞刚舒服的长吐了口气后,随后一个苗条的身影从被子里钻了出来,一张清秀的面孔出现在庞刚的面前,随即无力的伏在庞刚的怀里。嘴里喃喃的说道:“爷,奴婢不行了,先出来透透气,还是让小姐接着来吧。”

庞刚轻轻的抚摸着佳人光滑的后背调笑道:“灵儿,往日里你可是不甘落后的哦,如今怎么这么这么快就缴械投降啦?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哦!”

灵儿羞涩的白了庞刚一眼,“谁让爷这么厉害的,看来此次出征爷肯定是憋得很厉害了。”

看到灵儿清纯中带着羞涩的羞涩的模样,庞刚的心中又火热了起来,这时,又一个妙曼的身影从被子里钻了出来。粉嫩的皮肤红通通的,犹如婴儿般光滑,她一出来就在庞刚的胸口轻轻咬了一下,羞涩道:“夫君越来越坏了,人家和灵儿都对付不了你一个,看来家里还是要添加几个姐妹才行。”

庞刚坏笑道:“好啊,只要若兰你不吃醋,为夫就出去再找几个姐妹回来和你作伴。”

“小姐呀!”

若兰还没说话,一旁的灵儿却是急了,轻轻摇着若兰的玉臂气苦道:“您还嫌家里的姐妹不多啊,再多家里就装不下了。”

看到灵儿着急的模样,庞刚不禁笑了,轻轻的在她的琼鼻上刮了一下笑道:“好你个小妮子,你家小姐还没着急,你倒是先着急起来了,这是不是叫做皇帝不急太监急啊。”

“奴婢才不是太监呢,小姐,您也不管管爷,让他总是取笑人家!”看到庞刚的调笑,灵儿害羞的钻到了自家小姐的怀里把滚烫的小脸藏在里面。

孔若兰又好气又好笑的轻拍着灵儿的香肩安慰道:“好了,夫君那是在和你开玩笑呢。”说完对庞刚庞刚娇嗔道:“你啊,都是当爹的人了,还是这么不着调,你还不赶紧安慰一下灵儿。”

说着将怀里的灵儿推给了庞刚,并冲着庞刚使了个眼色,庞刚笑着接过了灵儿。

他明白孔若兰的意思,虽然灵儿只是一个随她出嫁的贴身丫鬟,身份也只是一个妾侍,但也是伺候了他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也是时候给她一个孩子了,想到这里,庞刚冲着孔若兰使了一个坏坏的眼色,孔若兰的粉脸顿时红了,白了他一眼缓缓的躺在了床上,庞刚将怀中的灵儿放在了这具千娇百媚的身体上,将两人重叠在一起,然后才扑了过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五十九章 新兵皮二蛋

湖北武昌府

时间已经到了五月中旬,天气渐渐热了起来,人们纷纷脱下了厚重的棉衣,穿上了轻薄的短衫,五月的凉风和温暖的阳光洒在的人的身上十分的舒爽,许多人都走出了家门来到了街上。

虽然武昌府年前曾经过了一场浩劫,乡绅富户被一扫而空,许多平民也遭到了洗劫,但自从今年大周军占领了湖北后,现任的湖北巡抚华严大力劝农耕桑,又从山东那里向庞刚申请调拨了许多农具种子和以及耕牛等一大批物资补充,也在慢慢的恢复着元气。

这批物资的到来极大的缓解了湖北物资紧张的局面,同时,华严又下令开始重新丈量土地,湖北的乡绅富户被流寇屠戮一空后剩下了许多无主的土地,这些土地绝大部分可都是良田,只要能有人好好耕种,老天爷再开开恩,过上几个月就又是一个丰收年。

这半年来,华严可是忙得瘦了十多斤,湖北问题不止是耕种的问题,而且还有流民的问题,许多农民因为失去了土地,又遭到流寇的肆虐而变成了流民,这些人要是不安顿好那可是要出大乱子的。

好在庞刚前些日子又下达了征兵令,要求在湖北开始征兵,这下才极大的缓解了流民的压力,并将潜在的隐患给消除掉,这些日子也是征兵的日子。

武昌城的西门大开着,十多名手持米尼步枪的军士在一名小旗的带领下分成两排,整齐的站在城门口,严肃的看着过往的行人,这时,从大门的西门口走来了一个相貌普通,脸上带着一股好奇之色,年约二十的年轻人,他身上穿着黑色短棉袄和一条灰色岔裤,脚上蹬着一双露出了脚趾头的破棉鞋。

只见他来到了城门口,走到了一排军士的面前。对一名看起来明显是这伙人头目的军士躬身行了一礼后赔笑着问道:“敢问这位军爷,您这里还要征兵么?”

这名军士是一名小旗,他抬眼仔细打量了他一眼后这才和蔼的点头道:“是啊,我们这里是招兵,你是想从军?”

“是啊是啊。”年轻人急忙回答道:“听说武昌城这里招兵,我就是要来当兵的!”

“你叫啥名字?”

“我叫皮二蛋!”

这名小旗沉默了一会后问道:“二蛋啊,当兵可是很苦的,你能受得了?”

年轻人把胸脯拍得碰碰响。“没事,只要能吃饱饭,我什么苦都不怕!”

“呵呵.......”小旗听后笑了,伸手在年轻人结实的肩膀上拍了拍并用劲摇了摇,这名年轻人却始终站得稳稳当当的呃,小旗眼中露出了一丝欣赏之色,点头笑道:“好,不错,是个当兵的好苗子。去吧!报名点就在巡抚衙门门口,你从这里进去直直往前走,一直走到一所大院前。那里有个报名点,你去到那里后自然会有人问你话的,以你的身子板我估计当个兵应该没啥大问题。”

“谢谢军爷,谢谢军爷。”

年轻人点头哈腰的进了城门后,这才快步向前方走去,走了一会他就看到了一排排的人群正在里头排队这才快步向前走去。

“快点、快点,都排好队啦。”

在知府衙门跟前,许多流民排成了好几排,长长的队伍一直排到了街口。这些流民大多都是青壮年,他们一边跟着前面的人群慢慢往前移动,一边偷偷的用羡慕的眼光看着周围那正肃穆的站立在一旁站的军士,那些军士全都身披黑盔黑甲,手持长长的火铳。身上还挂着一个水囊以及小皮包,有的人身上还挂着几颗黑乎乎的铁疙瘩,虽然流民们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对这些东西的敬畏之情。…,

皮二蛋就站在排队的人群中央,看着前面若有被面试的军官通过检查后就被带下去的流民。他的心里充满了一丝艳羡的神情,心思单纯的他知道,只要能通过那名军官的面试,当上了兵,从今往后他就可以吃饱穿暖,再也不用担心睡在家里那栋四处漏风的破房子里,在冰天雪地的冬天半夜里被冻醒了。

想到这里,皮二蛋摸了摸怀中十几个铜板,那是他身上最后的财产,前些日子那名好心的军官赏给了他一锭银子,就是靠着这锭银子,皮二蛋才从家里一直走到了武昌府而没有在这上千里地的半路上被饿死。皮二蛋心里早就想好了,他也要像那名军官那样,骑着高头大马,背上背着火铳,手里拿着马刀,做一个威风凛凛的骑兵,那才是不枉他当兵一场。

正当皮二蛋想得高兴的时候,一股大力从旁边涌了过来,将措不及防的皮二蛋推出了排队的人群。

皮二蛋一个不留神,就被推出去了好几步,在地上坐了一个屁股墩。

心中大怒皮二蛋一转头,就看到了原来自己站的地方站着几个横眉竖目的流民正冷笑着看向自己,他们又将周围几名正在排队的人也赶了出去,然后大摇大摆的插了进去,而那几名被赶出去的流民也不敢吭声,敢怒不敢言的站在一旁看着他们。

“你们为什么推我!”

心中大怒的皮二蛋站了起来,他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直径径的走到了几名虽然衣衫褴褛,但却神态猖獗,一看就不是善类的人的前面怒声喝问着,虽然皮二蛋为人耿直,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是个好欺负的人,有时候甚至可以称之为冲动,这点从上次他敢于抽打那名落马的流寇小头目就可以看出来。

大怒之下的皮二蛋大步走到了正站在刚才皮二蛋站着的地方怒声道:“你们为什么推我!”

为首的一名是一名身材高大魁梧,一脸凶狠的中年流民,一看就像是市井里的滚刀肉,他斜着眼盯着皮二蛋看了几眼,伸出两根手指使劲点了点皮二蛋的胸口两下,这才冷笑道:“为什么?小子你问我为什么推你。大爷告诉你,这地儿大爷我瞧上了,所以你要给大爷我挪挪地儿,明白吗小子,要是你不明白大爷我不介意用拳头教教你什么叫规矩!”

“日你个直娘贼!”

“砰!”的一声物体撞击的声音响起,一声惨叫声响了起来,“诶哟........”紧接着一个沉重物体倒地的声音也传入了众人的耳朵里。

众人只见刚才还嚣张的站在皮二蛋跟前的这名流民倒在了地上直哼哼,原来是听了这名流民的话后,再也按耐不住的皮二蛋二话不说就是一拳头砸了过去,将这名正洋洋得意的流民打翻在地。

“草,兄弟们一起上,弄死这个婊子样的!”

被皮二蛋一拳打倒在地的流民捂着下巴高声的喊了起来,一边说还从嘴里吐出了两颗带血的牙齿,他一边爬了起来,一边含糊不清的招呼着同伴。

直到这时候,周围的几名同伴才恍然大悟恍然大悟般纷纷朝皮二蛋冲了过来,他们一边冲了过来,嘴里一边高声咒骂着,皮二蛋也怒吼了一声,挥舞着拳头应了上去,一转眼就和那几个人打在了一起。

皮二蛋在家里也曾跟人练了一身的武艺,因此面对着五六个流民也毫不畏惧,跟他们战成了一团,不一会就被他打趴下了三名流民,而他付出的代价就是身上也中了好几拳脚。挨了几拳脚的皮二蛋并没有倒下,反而是越战越勇,将剩余的四五名流民打得节节败退。…,

皮二蛋他们打成了一团,周围原本正在排队的流民自然也排不了队了。众所周知,国人爱看热闹的天性是很浓烈的,他们都纷纷围在了一起为打成一团的皮二蛋一行人加油打气,一时间整个征兵会场全都乱成了一团。

“你们在干什么!”

就在这时,一声怒吼从旁边传了过来,紧接着一名身穿一身黑色精致盔甲的中年将领带着数十名手持米尼步枪的军士分开众人走了过来,迅速将打架的这几位包围了起来。这名将领走到众人面前二话不说举起手中的马鞭对着打架的众人不分青红皂白劈头劈脑就是一顿鞭子,直打得那几名流民哭爹喊娘。

这名威风凛凛的将官瞪着众人杀气腾腾的问道:“告诉本官,你们为什么要打架?”

“军爷,小人有话说!”皮二蛋立即就举起了手。

“你说!”这名将官用马鞭指了指皮二蛋。

此时的皮二蛋因为脸上挨了两拳,身上的破棉袄也被人踹了几脚后更破了,看上去十分的狼狈,他毫无惧色的看着这名将军气愤的说道:“启禀军爷,这几个人插队,还无故将小人推倒在地,小人看不过去因此才和他们打了起来,望军爷明鉴。”

“嗯!”这名将领犀利的目光往一旁正畏畏缩缩的站着的几名流民看了过去,沉声道:“你们说,是这样吗?”

听了这名将领的话后,几名流民也知道已经被这么多人看到,这事是无论如何也隐瞒不过去了,纷纷跪倒在地上哀求道:“军爷,是小人一时糊涂,被油蒙了心,您大人大量就饶了小人这一会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六十章 刘宗敏归来

第四百六十章刘宗敏归来

“哼,饶了你们!”

黑盔将领冷笑了起来,他沉声道:“还没加入我大周军呢,就学会插队了,若是让你们加入了咱们大周军岂不是败坏了我大周军的名声!”

说完,他扭头喝道:“来人啊,将这些无赖拖出去重责二十皮鞭后再赶出去,还有将他们的名字都记下来,今后永不录用!”

“是!”

旁边立刻出来了十多名军士,他们大步走到这些流民跟前,如狼似虎般的抓起他们往旁边拖去,很快旁边立即响起了皮鞭声音和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处置完这些流民恶霸后,这名将领才将目光移到了皮二蛋身上,“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为什么要来这里当兵?”

一连串的问题将皮二蛋问得有些头晕,皮二蛋怔怔的愣了一会后才回答道:“启禀军爷,小的名叫皮二蛋,湖北暄县人,因为小人听说加入大周军后能吃饱穿暖,再也不用饿肚子,这才特地从暄县千里迢迢来到武昌当兵的。”

听了皮二蛋的话,旁边的流民眼里也露出了赞同的神色,千百年来儒家思想已经渗透到社会的各个角落,“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的话也深深的烙在他们的思想里。加之大周军毕竟刚刚占领湖北,统治基础还比较弱,这里的人可不像山东那边的平民对庞刚那么拥护,要不是活不下去谁愿意来吃这碗断头饭啊。

因此这名将官听了也不生气,反倒是笑了起来,他赞许的点点头,对皮二蛋道:“本官适才看你面对十多名无赖毫不畏惧,也颇有胆色,现特问你,你愿意跟着本官当本官的亲兵吗?”

“亲兵?”

旁边的流民无不露出艳羡的神情,当一名将军的亲兵那可是美差啊,不但危险大大降低,待遇自然是一等一的好。

“不想!”皮二蛋的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小人想要当骑兵,骑着高头大马上阵杀敌,那才是一个爷们该做的事,整天窝在当官的后头当个护院有啥意思。”

“大胆!”

皮二蛋的话刚一出口,这名将官周围的几名亲兵全都气炸了,这小子的嘴可真够损的,一句话就将他们这群人全都给贬得一文不值。

“哈哈哈哈..........”

一句高声的笑声从一旁响了起来,一名年约四旬,颌下留着一缕长须,面容有些清瘦的中年官员从不远处走了过来,这名将官穿着一身朱红色的官袍,官袍的补团上画着一支白色的孔雀。

皮二蛋虽然看不懂这名官员的品级,但是他看到包括刚才那名威风凛凛的将官都在向那名官员行礼,他就知道这名官员一定是名大官,因此也自发的向这名官员跪下行礼。

只见这名官员对适才那名将领调笑道:“黑将军,看来当你的亲兵确实不怎么样啊,连一个还没当兵的新蛋冇字都瞧不上。”

这名将领正是黑铁,虽然他被皮二蛋拒绝,但时至今日,以他堂堂游击将军声望地位还不至于向皮二蛋发脾气,他只是苦笑道:“华巡抚,连您也取笑末将。既然这位小兄弟不愿意,末将自是不能强求,一切随缘嘛。”

看到这名将领如此大度,一旁的皮二蛋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觉得人家堂堂一位将军这么看得起自己,而自己却生生的拒绝了对方的好意,有些过意不去的他不好意思的对黑铁说道:“这位将军,不是小人不识抬举,而是小人........”…,

“得,你不用说了。”黑铁打断了皮二蛋的话,“实话说了,这是要摊到五年前,你如此落我面子我非得给你一个好看不可。但数年前黑某人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被王爷生生打了一顿,从这以后老冇子才明白了一件事,原来这世道最值钱的东西是面子,而最不值钱的东西也是这玩意,分别只在于别人给不给你这个面子。呵呵,既然你有这个大志向,老冇子也拦着你,你去报名吧!”

说完,黑铁把手一挥,旁边的亲兵也开始驱赶着众人,流民们又开始井然有序的排好了队伍准备报名。

这时,华严看了看黑铁笑道:“黑将军,行啊,没想到你还有这般感悟,这倒是让本官很是刮目相看啊。”

黑铁忍不住笑了,“屁的感悟,这还是靠王爷用拳头打出来的。”

对于自己早年因为抢军功而被庞刚胖揍一顿的事情黑铁并没有向任何人隐瞒,反倒是时不时的说出来向众人炫耀,以显示自己同庞刚以往不同寻常的关系。

对于这点,华严也是心知肚明,他只是笑笑道:“黑将军,截止今日为止,咱们新兵的征召任务也已经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新兵的训练问题,王爷可是只给了咱们四个月的时间,四个月后就要正式成军了,不知道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一谈到正事,黑铁也正经了起来,他冷声道:“能领这些流民尽快成为精锐士卒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他们见见血就可以了。”

“见血?”华严不由皱了皱眉头,“你是说让他们参加实战,这恐怕不合适吧!”

“有何不可?”黑铁满不在乎的说道:“咱们当兵的吃的就是这碗饭,若是连杀敌都不敢还当什么兵,趁早回家抱孩子算了!想当年王爷刚当上百户那会,还不是将那些新兵练上两个月就拉出去剿匪的,我保证,只要见过一次血他们一个个都会变成纯爷!”

“这........”

华严有些犹豫的问道:“黑将军,你是要让新兵出去剿匪吗?”

“呵呵,华大人真爱说笑。”黑铁笑了起来:“如今咱们湖北哪还有匪患哦,所有的匪患都跟着闯贼那些人到陕西去了,咱们要练兵也只有到暄县和一带去历练了。”

“暄县?”华严猛然一惊,他有些担心的问道:“你是说要和闯贼交手吗?难道你就不怕引起闯贼的反弹?”

“反弹?”黑铁冷笑道:“难道咱们不打闯贼他们就不来打咱们吗?这些日子前前后后咱们可是则损了上百名兄弟了,若不是因为咱们兵少,老冇子早就打他娘的了,哪容得他们如此张狂!”

华严沉默了,大周占领的地方越来越多,但他们的兵力却有些跟不上,明面上说起来是有十万大军,但往五个省份这么一撒就显得很可怜了,湖北的总兵力只有两个营一万人马,既要防着四川的张献忠、陕西的李自成,还要防着安徽的明军,用入不敷出来形容还算是客气的,黑铁对此早就意见很大,几次向庞刚请求增派兵马,但全都被拒绝了,现在看到庞刚又再次扩军,哪有不高兴的道理?

看着前面那些检查合格后站在一旁等候的流民,他们面上的神色既高兴又带着一丝惶恐以及对未来的忧虑,华严叹息着说了一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就在庞刚忙着扩军备战的时候,李自成也没有闲着,在李岩、牛金星、宋献策等人的帮助下,他也在积极的训练着他的十多万大军,原本刘芳亮带领的左营数万人马已经在湖北被大周军全歼,他又给重新建了起来,任命李定国担任左营的权将军,负责统领冇左营的一切。

今天,李自成有些一反常态,一大早他就领着李岩、李过、李定国等一众将领来到了西安城西外十里地外,似乎在等待着迎接什么人。

但是一直快到午时,众人的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前方才出现了一道滚滚的尘烟。

“来了.......来了,闯王,刘总哨他们来了。”

李自成的义子李双喜指着前方尘烟处高兴的喊了起来,此刻的他很是兴冇奋的手舞足蹈。

心情很是愉快的李自成笑着在李双喜的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笑道:“好了,这么大的烟尘连瞎子都能看到,还用得着你来说。”

“哈哈哈........”众人都笑了起来。

牛金星等人都知道李自成心情愉快的原因,刘宗敏此行可是携带了一大批从湖南抢掠而来的金银财宝和足有五万石的粮草,这些东西对于贫瘠的陕西来说是一笔巨款也不为过,这对于近段时间开销甚大的闯军来说可谓是及时雨啊。

很快,前方的队伍就来到了李自成等人的跟前,前面的一个人身穿一身华丽的铠甲,被擦拭得噌亮的铠甲在阳光下简直能将人的眼晃晕,只见刘宗敏跳下了马跑了过来,和迎上去的李自成拥抱在了一起。

“闯王,兄弟我回来了。”

“好好,回来就好。”李自成欣慰的点点头,他拉着刘宗敏仔细看了看后才笑到:“很好,身上也没少啥玩意。”

刘宗敏呵呵笑道:“闯王你这是啥话,依着我老刘这般本事,就凭朝廷那些废物又能把我咋地,老冇子就是来到他们的地头抢了他们的粮食、钱财和女人,然后再大摇大摆的回来,他们又能把咱们咋地。”

“好,刘总哨威武!”

“就是,就凭刘总哨的本事,天下之大哪不能去!”

旁边的几名部将听到刘宗敏豪气干云的话语,不失时机的拍起了马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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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一章 趁机打铁(上)

听着周围的部属奉承的话语,再看看对着,自己满面笑容的李自成,刘宗敏洋洋得意的双手叉腰站在当场,左顾右盼之中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了不起了,带着一支残兵冲破敌军的重重封冇锁,并带来了无数的粮草和金银财宝,试问义军中除了自己还有谁能做到。

看着志满意得的刘宗敏,在一旁冷眼旁观的牛金星却是不经意的皱起了眉头,这个刘宗敏现在是越来越狂妄了,以往的他就自命为闯军中的二号人物,现在分兵了一段时间后当了几个月的头领,就更加嚣张了,俨然将自己当成了和闯王平起平坐的人物了,难道他没听说过“天无二日国无二主”的话么。此等想法若是不及时打消,那可是很危险的事啊。

想到这里,牛金星元宝呢游离的目光般往周围一望,正好碰上了李岩和宋献策的眼神,三人的目光一对视,三人彼此先照不宣的不约而同的缓缓点了点头。

和两位好友交换好意见后,牛金星习惯性的捋了捋颌下的长须,对李自成微笑道:“闯王,刘总哨回来可是件大喜事,咱们可不能让刘总哨在这里喝西北风吧,有什么话咱们还是进去说的为好。”

牛金星的话很是中听,态度也很诚恳,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李自成听后也是哈哈一笑,对刘宗敏道:“捷轩啊,为了等你我们可是站了老半天了,这不,有人有意见了,走吧,咱们进镇子里谈。”

刘宗敏也笑了,“累得闯王和众位兄弟等了如此之久却是俺老刘的不是了,闯王,咱们进去说话吧!”

说完,刘宗敏拉着李自成的手率先向前走去,身旁的众将都是泥腿子出身的粗人,平日里也没那么多讲究,看到后也不以为意,也跟着走上前去。只是他们却没有注意到,此时留在最后的三个人眼中几乎同时冒出了一丝不满的眼神。

众人来到了一栋错落有致的院落里,这时,院落里正有着数十名穿着红色短装的女兵正在前后忙碌着,这些女衣一个个都是身姿绰约、容貌秀丽,尤其是看起来很是英姿飒爽,很是有一股特别的味道,李自成的夫人高桂英正指挥着这些女兵忙前忙后的布置。

一进院子,李自成就高声喊道:“媳妇啊,饭菜弄好了没有,我们可快要饿坏了。”

高桂英一回头,看到李自成和他身边的刘宗敏就笑道:“早就好了,就等着你和刘兄弟了,你们一定饿了吧,快屋里坐!”

众人进了一间大屋子这间屋子很大,足有一百多平米左右,在这间屋子里摆满了数张长方形的桌子,每张桌子都可以容纳二十个人同时吃饭,桌上摆满了香喷喷的菜肴。

众人依次落座,李自成自然是坐了首位,刘宗敏也当仁不让的坐在了他的右下首,众人都是粗人加之是一群人是站了一上午,一群人是走了一个多月的山路,全都饿坏了,落座后众人也不说话,全都敞开肚子稀里哗啦的大吃了起来,吃相很是粗鲁,只有牛金星等人虽然也同样饿了,吃饭的速度也不慢,但看起来却硬是比周遭的人要斯文的多,一时间周围全都是满屋子的咀嚼声。

过了良久感觉肚子里终于有点货的刘宗敏终于放下了筷子,用袖子擦了擦满嘴的油水,打了个饱嗝后才说道:“他奶奶的,这一个多月来都是饥一顿饱一顿的现在总算是吃了顿襄像样的饱饭了。”…,

李自成也放下了筷子笑道:“捷轩,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你一路上可是带着几万石的粮草,难道还能把你饿着不成?”

刘宗敏瞪眼道:“闯王,您又不是不知道,那些粮食不是高亮大豆就是小米窝头,连个肉腥味都没有,吃了一个月,我都快吃得淡出鸟来了,我啊也总算是想明白了,这千好万好还是吃肉最好!”

“哈哈级,”

众人都被刘宗敏的话都逗乐了,就连李自成也笑了起来,这时,和李自成并列坐着的高桂英端起了一杯酒对刘宗敏说道:“捷轩,你一路上辛苦了,嫂子敬你一杯!”

看到高桂英端起了酒杯,刘宗敏不敢怠慢,也端起了酒杯,道:“嫂子您太客气了,老刘我先干为敬。”说罢,刘宗敏将酒一饮而尽。

“好!”高桂英喝了一声彩,这才端起了酒杯也是一饮而尽。

高桂英豪爽的姿态也同样博得了满堂的喝彩,高桂英虽然是一介女流,但她可是前任闯王高迎祥的女儿,高迎祥在闯军中声望非常之高,高迎祥死后她就嫁给了李自成,这些年高桂英不但随着李自成和官兵打仗,同时在军中管理着闯军中的所有家属和后勤辎重,因此所有的将领都很敬重她,就连刘宗敏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也要敬她三分。

喝完了这杯酒后,高桂英笑眯眯的对刘宗敏道:“捷轩啊,不知你此次回来共带回来了多少银两和粮食啊?”

“哈哈!”刘宗敏豪爽的笑了:“我丹才就纳闷了,嫂子今儿咋这么痛快就给俺敬酒了呢,感情是惦记俺老刘带回来的东西啊,嫂子您放心,俺老刘可不白吃您这顿饭,这次俺老刘带回来了粮食五万石,白银五十万两,黄金一万二千两,还有一些古董字画啥的破烂玩意,待会我让人全都送到您那去,这回您总该放心了吧?”

高桂英听后却是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望着刘宗敏笑道:“捷轩啊,你真的将东西都交给嫂子了吗,恐怕还有什么东西是被你藏起来了吧?”

“嗯……,”

高桂英此话一出口,众人的脸色都是一凝,在座的虽然大都是泥腿子出身,但谁也不是傻冇子,出征的将领捞点钱财,往自己腰包里塞点东西那几乎公开的潜规则了,要说刘宗敏没有给自己留下一点东西那就是傻冇子也不信,可高桂英这么公然提出来却是坏了大伙默认的规矩了。

刘宗敏也是脸色一沉,将手中的酒杯往桌上一放,阴沉的说道:“嫂子,您这是啥意思?”

随着刘宗敏话音一落,大厅里的气氛顿时开始凝固起来,众人的眼神都望向了坐在首位的李自成,高桂英是李自成的媳妇,夫妻本是一体,众人自然认为高桂英的话也就代表了李自成的话。

就在李自成还没说话的时候,高桂英却笑了,她指着刘宗敏玩味的说道:“捷轩啊,你可不老实哦,你还敢当着嫂子的面撒谎,那你告诉嫂子,丹才嫂子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你和闯王进来的时候,你身后可是有好几辆唔得严严实实的大车,听说你可是宝贝得紧,连上茅厕都要带在身边,里面是啥东西就不用嫂子多说了吧,你说说,是不是该把里头的东西也交给嫂子替你保管呢?”…,

“这……”

刘宗敏的脸色不禁变得古怪起来,众人也同时一愣,随即大厅了爆发出了一阵排山倒海般的大笑,这阵爆笑几乎要将屋顶给掀翻。

“哈哈哈级,”

总所周知,刘宗敏是闯军中的一员悍将,打仗勇猛,但也很明显的弱点,那就是好色,他这个嗜好在闯军是出了名的,丹才停靠在门口的那几辆大车所有人都知道,那肯定是刘宗敏在湖南搜罗来的女人。

高桂英这么说纯粹是逗刘宗敏来着。

这下,饶是刘宗敏的脸皮厚,也忍不住红了起来,支支吾吾的说:“级……嫂子,您又不是不知道俺老刘的那点嗜好,怎么又拿俺来开涮!”

“哦,怎么了?”高桂英佯怒道:“捷轩啊,嫂子可是专管女营的,这可是前任闯王就定下的规矩,咱们义军里凡是女的都归嫂子管,这点你不会不认账吧。”

“嫂子,看您说的,谁敢不认账啊,可可光,”

刘宗敏难得的低下了头支支吾吾的不吭声,在这些大车上可是有好几名女人是他路过四川的时候张献忠送给他的,他还没尝过滋味呢,怎么舍得将她们送入女营里干杂活呢。

高桂英叹了口气,摇着头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捷轩啊,你说你这毛病啥时候能改改,你还是一个大小伙子的时候嫂子就认识你了,这么些年了,嫂子也说了你不知多少回了,可你就从没改改。俗话说,长嫂如母,你媳妇跟了你这么多年了,可你这些年到她那里的次数是越来越少,为了这事她不知到嫂子跟前哭诉了多少次了,你说说,嫂子该不该说你几句?你是不是也该收收心了?”

随着高桂英的数落,刘宗敏的羞得差点把头都塞进裤裆里,这样的情形看得李岩、牛金星以及宋献策三人心中感叹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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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二章 趁机打铁(下)

李岩的眼中满是赞叹之色,心中也大为佩服高桂英的手腕,刘宗敏的狂妄谁都看得出来,但这种事谁也不好说,李自成身为闯王,要是就这样责怪刘宗敏就容易给人造成不能容人的印象,尤其是这个人刚刚为闯军送来了大批粮草和金银财宝的时候。

其余的将领呢,抡起资历却没人能和刘宗敏相比,加上他们许多人也不认为这是什么大问题,这样的情形看在李岩、宋献策等人的眼里,他们也只能是暗自着急。

而高桂英却没有这方面的顾忌,她很聪明的从刘宗敏的私生活方面入手,说出来的话将刘宗敏逼得无地自容,连否认都没办法否认。

什么叫长嫂如母,高桂英是长嫂了那她的丈夫是什么,那就是长兄了,俗话说长兄如父,可你看看刚才你对闯王的态度像是对待父亲的态度吗?

闯军中的将领或许很粗鲁,也没有文化,但越是粗鲁没文化的泥腿子对父辈、兄长以及伦常纲要就看得越重,君不见即便是到了后世,在一些比较偏远愚昧的地区,长辈的话对于晚辈来说那就是圣旨,要是敢不听当老子的就是一个耳掴子打下了,儿子那是连顶嘴都不敢顶的。

看到自家媳妇唱了红脸,作为高桂英丈夫的李自成自然要唱起了红脸,他用略带责备的声音对高桂英说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捷轩虽然有这么一点小毛病,但哪个男人不这样,你这个做嫂子的也管得太宽了吧。”

“好好好,是我狗咬耗子,多管闲事。”高桂英白了丈夫一眼后就不理会他了,不过这下倒是让刘宗敏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嫂子闯王,你们别为了俺老刘闹别扭,这样俺可就不好意思了。”

李自成哈哈一笑道:“哈哈哈。你嫂子就这样一个人,但她也是为你好,捷轩你别怪她。”

“哪能呢,嫂子这也是为了俺好嘛!”刘宗敏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举起了酒杯道:“闯王,俺敬你一杯。”

“好好!”李自成痛快的喝了。

酒过三巡后,牛金星说话了,他笑道:“其实刘将军这个毛病也没啥。男人嘛,哪个不好色的,尤其是有本事的男人更是如此,汉武帝、唐太宗谁不是这样啊,要我说啊,咱们大明最漂亮的娘们就有好几个,刘总哨有时间就去将他们都抢过来,那才是男人该干的事。”

“哦!”

一说到这里,在座的所有男人都感兴趣起来。一个个眼巴巴的望着牛金星,等待着牛金星为他们解惑。

刘宗敏的眼睛此时也瞪得如同牛眼般大,兴致勃勃的问道:“牛军师。你快给俺们说说,咱们大明都有哪些娘们最漂亮?”

可牛金星却哈哈大笑起来,他一指身边的李岩道:“这些东西你们还是问问李公子,他可是河南的风流才子,这些东西他可我精通多了。”

“你……李岩有些哭笑不得的瞪了牛金星一眼,责怪牛金星将他啊拖下水,而牛金星却是嘿嘿一笑就不言语了。

看到所有人都将目光望向了自己,就连李自成也不例外,看来爱好美女。喜好八卦自古都是男人的天性啊,李岩表示鸭梨很大,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才说道:“咱们大明物产丰富,人杰地灵。那美女嘛自然也有很多,但是最为出名的还是秦淮河以及江南那几名美女。据学生所知,就有柳如是、李香君、卞玉京、郑妥娘、顾眉生、寇白门等人,这些女子各有风姿,也各有各的有点。她们有的精通诗词字画,有的擅长抚琴,有的精通舞技,但若以容貌来论,最为美丽的当属苏州的陈圆圆,此女虽然年仅十七,但却是长得天姿国色,尤其上场舞技,据说是让人一见即能销魂啊!据说当初一位江南商贾出了一万两银子请她出来跳一曲都不可得,更有人出十万两银子欲替她赎身也遭到了她的拒绝,由此可见她的容貌和舞技达到了何等境界。”

…,

“咕咚!”

当李岩说道这里的时候,大厅里的许多男人集体呆滞,不知是谁发出了咽口水的声音,随着李岩的讲解,众人都在各自的脑海里想象着那位名为陈圆圆的女子是何等仙姿。

良久,刘宗敏才大声喝道:“,那个叫陈圆圆的娘们下面难道是镶金子还是宝石,竟然这么金贵,有机会俺老刘杀到苏州去一定要看看那娘们才行!”

“呵呵呵……李岩微笑着摇头道:“刘将军恐怕是没这个机会了。”

“为什么?”刘宗敏瞪大了眼睛道:“难道是他从良了?还是嫁人了?就算是他嫁了人,俺老刘也能将他抢过来!”

“好,刘总哨最霸气了。”刘宗敏的“豪气干云”也得到了众人的一致称赞。

“刘将军的豪气学生佩服,但是学生依然不看好刘将军,这个陈圆圆确实是已经嫁人了,但想要从这个人的手里将陈圆圆抢过来,恐怕还真不容易呢!”李岩笑眯眯的说着,边说他还边自饮了一杯酒。

“是谁?哪个王八蛋是老子惹不起的?”已经有三分酒意涌上头的刘宗敏拍了拍满是胸毛的结实胸膛,很是豪迈的说道:“等俺修养一阵,立刻就提十万大军去将那娘们抢过来。”

“就是,自古美女陪英雄,凭着咱们刘总哨的威名,哪个女子配不上啊,兄弟们大伙说是不是?”

“对,就是!”一旁的众人也在起哄着。

“那个人名字叫庞刚,此刻就在山东青州,刘将军你还要提十万大军去将那陈圆圆抢过来么?”

“呃……大厅里一片寂静,众人全都哑了,庞刚……陈圆圆竟然嫁给了庞刚!看来刘宗敏要实现这个愿望要走的路还真的很漫长啊。

庞刚是什么人,此刻在座的各位没有哪个人是不清楚的,他们义军从河南到湖北,从湖北到湖南,再从湖南跑到陕西,正好绕了一个圈又回到了。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他手下大周军的厉害他们是都清楚的,若不是他,此刻的刘宗敏也不会灰溜溜的从湖南跑到陕西啊。

大厅里静的针落可闻,众人都不说话,刘宗敏也端起了酒杯埋头喝闷酒,一想到那个人,现在所有人都有些丧气起来。

看到众人的气氛不高,李自成却哈哈大笑起来,“好了,大伙都别哭丧着脸,这算得上什么大事,那庞刚怎么了?他也不是三头六臂,我就不信一刀砍下去他还能不死,现如今咱们是在他底下吃了点亏,但俗话怎么说来着,风水轮流赚嘛,只要咱们兄弟们万众一心,把力气拧成一股绳,等到咱们将兵马都训练好,就未必不能将那庞刚打败,到时候咱们就将那个什么陈........陈圆圆的娘们抓来为刘兄弟暖床,大伙说是不是!”

“对,那庞刚算什么,咱们义军可不怕他,在哪跌倒咱们再爬起来就是了。”

听了李自成的话,众人也纷纷大声吆喝了起来,仿佛要将心底的郁闷给发泄出去似的,一时间大厅里又乱成了一团。

看着众人相互打气似的模样,宋献策三人都暗暗冷笑起来,若是这庞刚这么好打,义军也不会被赶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了,若不是有刘宗敏从湖南那个鱼米之乡抢来的粮食,义军说不定就要断炊了。

等到声音都静了静后,李岩才道:“既然大伙都这么有信心,那是好事嘛。现在刘将军也回来了,咱们这股义军就算是聚齐了,接下来也该谈谈正事了。”

…,

李岩说到这里,众人的目光都望向了他,李岩缓缓的说道:“前些日子,咱们义军改了军制,全军主力共分为五营,这事大伙都是知道的,当时刘将军不在,虽然咱们也派人通知了刘将军,将他封为后营的权将军,但毕竟当时天各一方,和咱们离得太远,有些事情不好调整,现在既然刘将军回来了,咱们合计合计,商量一下调整兵马的事。相信大家在和那庞刚的兵马交手时也都看到了,人家那兵马是啥素质,咱们又是啥素质。

人家是即便打到最后一个人没有命令都不后退,可咱们呢?打了胜仗一个个就乱哄哄的往前冲,打败了全都像无头苍蝇似的往后退,这和土匪有啥两样?”

说到这里,李岩的声音开始严厉起来,犀利的目光在众人的脸上环视了一圈,这些日子以来,闯军中的改制都经过李岩的手,因此他在军中的声望也越来越高,此刻看到他望过来,众人都不禁低下了头,只有刘宗敏在心里暗自嘀咕道:“这个小白脸说起来还真是一套一套的,不过咱们本来就是土匪,还真将自己看成官兵了。”

“有谁还有意见吗?”

李岩一边沉着脸问,一边看着众人。

“没有!”

“李公子您有事直说,咱听着呢?”

众人一边偷看着刘宗敏的脸色,一边稀稀落落的答应着,现在就数刘宗敏的资格最老,只要他答应了其他的人哪还有话说呢。

刘宗敏叹了口气,慢慢的说道:“俺老刘没意见!”

“那好,那我就开始宣布改制方案了……未完待续)RQ

第四百六十三章 俸禄

时间缓慢而坚定的流逝着,很快就到了崇祯十三年。

在过去的这一年里,大明的变化可以说是迅速而惊人的,在陕西,李自成在李岩、牛金星宋献策以及少量来投奔他的读书人的帮助下,一改过去的烧杀掳掠,在整顿兵马的同时也在大力整顿纪律,虽然效果不是很明显,但总的来说也要比以前好了许多。经过近一年多的苦心经营,他们在陕西也慢慢站稳了脚跟,并将闯军发展到了近二十万的规模。

而庞刚则是在努力的提高着他的实力,此时的他治下已经拥有了五个省的地盘,管理这么多的地盘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庞刚几乎是焦头烂额的忙活了一年的时间才让这些地方慢慢走上了正轨。不过值得一提的是湖北、湖南不愧是自古以来的富裕之地,产粮之所。虽经流寇肆虐,但经过治理后这里也呈现出了一片欣欣向荣的气象,直到崇祯十三年夏粮,这个昔日富庶的湖广地区出了自给自足外,还像庞刚缴纳了七百万石的粮食,这一结果也大大出乎了庞刚的意料。

原本庞刚还以为扩兵后增加了不事生产的十万张嘴,粮食肯定会很紧张,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实在不行就去朝鲜找自己那便宜老丈人打秋风的准备,但现在看来粮食问题已经不再是一个问题了。

在这一年里,庞刚一直忙着训练这新征的军队,不时还忙着为水师增加战船,训练水手,即便他有那本变异的《近代兵器百科》帮忙,可光是那新增的十万大军的军饷也是个不小的数目,更不要提因为发展水利、补贴农业的湖北、湖南以及河南等几个省份了,若不是他新增了商业税,还有精盐、水泥,以及往返于欧巴罗的商船带回来的源源不断的白银,估计庞刚早破产了。

庞刚算了一下。他在崇祯十二年在商业税收、水泥、精盐、以及在欧巴罗的贸易上共盈利月约两千多万两银子。这个数字是惊人的,相比起崇祯所代表的大明朝廷,自己已经是个很阔绰的富翁了,但他除了要供应治下各个官员的所有薪水外,还要供养越来越庞大的水师、以及二十万大军。即便自己的收入也不菲,但也只是堪堪能持平而已,若是遇到什么大的战争,自己的钱袋子可要吃紧了。

虽然很吃力。但庞刚知道,这是自己必须要做的,俗话说,民以食为天,只有让百姓吃饱饭,民心才能稳定,只有民心稳定了,自己的统制才能稳定,只有统制稳定了自己的大业才有希望。因此虽然很困难,但庞刚依旧将源源不断的金钱补贴到湖北、湖南等几个省份的无底洞中。

庞刚的书房里,身为庞刚财政管家的孔若兰一边翻看着账册。一边皱着黛眉对正躺在懒人椅上吃葡萄的庞刚道:“夫君,咱们去年一年已经拨给了湖北、湖南共四百万两银子、河南、也补贴了一百五十万两的银子,这等于是以山东一省之力来奉养三省啊,山东的一些官员对此已经是满腹牢骚了,咱们这么做这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庞刚满不在乎的吐出了几颗葡萄核后才漫不经心的说道:“咱们是欠他们俸禄啦还是没饭让他们吃啦,俗话说得好,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现在湖南、湖北是困难了点,但咱们也不能不管啊。况且去年一年他们上缴的数百万石的粮食不就是证明嘛,只要让他们度过这几年最困难的时期,他们的日子会好起来的,做人啊,眼光要放长远点。”临了。庞刚还教训起了孔若兰来。…,

“好,反正这份基业都是你庞大老爷的,算小女子多管闲事,今后啊我再也不问了。”孔若兰佯怒的转过了头去。

看到自家御用的掌柜生了气,庞刚才不得不坐了起来对孔若兰笑道:“你啊。就是爱胡思乱想,现在湖南湖北都已经是咱们的地盘了,咱总不能不理吧,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华严为了忙着在湖北修缮水利,劝农耕桑,整个人都瘦了几十斤,李仙风在河南也不容易,银子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既然挣了那就是拿来花的,否则挣着银子干嘛?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听庞刚这么一劝说,孔若兰也轻叹道:“妾身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现在的问题是咱们做出了事情,有人还不理解,还在暗地里生事。很多人为了咱们收两成的商税以及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的政策都在骂你,你知道他们都怎么骂你吗?”

庞刚面露不屑之色的轻哼道:“怎么骂?骂来骂去无非还不是那老一套,说什么收两成商税是搜刮民财,让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是恒古未有之暴政,堪比那秦始皇了。这些蠢材眼里就只盯着他们碗里的那几块肉,真应该让他们都到欧巴罗那边去看看,看看人家那里是怎样收税的,不客气的说,他们的税率比起咱们拿可是狠多了,比如那些掠夺税的税率更是达到了五成甚至六成,这种见面分一半的税率那才叫狠呢,咱只收两成那已经是很仁慈了,若是还有人再唧唧歪歪,我就把他们都赶到欧巴罗那里去。”

庞刚说的这些事情尤其示意江西的商人闹得最厉害,江西隶属江南一部分,这里的商业氛围可是相当的浓郁,虽然比不上江苏和浙江,但也是大明有数的赋税重地。庞刚占领了江西后,这两成税率和一体藏拆一体纳粮的政策一颁布,几乎所有的商人和士绅都跳了起来,相比于已经被庞刚调教得很乖巧的山东,富户士绅几乎被流寇一扫热控的湖南、湖北,江西的反对势力是最大的。

已经习惯了三十税一,甚至不用交税的江西官绅富户们一开始情绪激动得几乎要杀人,但是庞刚很快就用米尼步枪告诉了他们,什么叫做胳膊拧不过大腿,轰隆隆的枪声、满地鲜血和挂在城墙上的数十颗血淋淋的人头很无奈的告诉了他们,要想不交税可以,但是麻烦你到别的地方去,只要你们在庞刚的地盘上,就要照章纳税。

商人们的反弹很快就被庞刚用铁腕给压了下来,当然,庞刚自然不会只是一味的挥舞着钢刀,后世美国佬一手挥舞着大棒,一手挥舞着胡萝卜的伎俩他也一样会用。杀了那么多人后,庞刚又开始宣布,凡是按时纳税的商人都有去欧巴罗的名额,而且水师还会替他们护航,当然了,这护航的费用要由商人们平摊,而且回来后依然还是要.........纳税,而且税率是三成。

即便去欧巴罗的条件如此苛刻,但想要报名去欧巴罗的商人可不少,原因无他,这个利润实在是太高了。内地不值几个钱的茶叶、瓷器、布匹以及工艺品,在欧巴罗那里轻易的一转手那就是五倍利、甚是是数十倍利,即便是被海关总署抽走了四成利润,剩下的利润也足以让他们赚得钵满盆满。

什么?你不想去?拜托你让开别挡道,你不去有的是人想去,为了去欧巴罗的名额,不知道多少人在设立在登封的海关总署衙门前打破了头。在暴利面前,即便是满腹怨言的江西商人士绅们也不得不低下了高傲的头颅,捏着鼻子承认了庞刚的统制。…,

看着躺在躺椅上洋洋得意的庞刚,孔若兰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她真是弄不明白,自家的夫君不知是怎么想出来的馊主意,把江西那些见钱眼开的商人治的服服帖帖,她好笑道:“好了,你也别得意了,现在军队的数目增加了,要发的军饷也随之增加了,这点妾身没意见,可你怎么将那些官员的俸禄也调得如此之高,足足是大明官员的三十倍长此以往咱们的负担可不小啊!”

“这个是必须的。”庞刚坚决的说:“让官员们领着微博的俸禄,但却做着辛苦的工作这样怎么行?俗话说了,再苦也不能苦干........嗯,那个算了。”

看到自己差点把后世的顺口溜也说了出来,庞刚赶紧住了嘴,这才正色说道:“现在官员们的俸禄实在是太少了,一个堂堂的七品官若是靠俸禄过活,连肉也吃不起,这像话么?你总不能指望官员们个个都像海瑞般清廉吧?”

遍数历朝历代,估计就数大明的官员俸禄最低了,起因很简单,大明的开国皇帝朱元璋先生认为,想要当官就一定要有素质,那些整天想着银子的人一定不是好官,因此他定下的大明官员的俸禄低得简直令人发指。

这些俸禄已经低到了全大明百分之九十九的官员都敢理直气壮的对人说“老子要贪污!”的程度。估计这也是华夏上下数千年来对贪污最为迫切的一批官员了.......

第四百六十四章 菊花

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例如一个正七品的一个县太爷,月俸七石五斗米,折合银子约为十两,相当于一个掌柜的薪水,好吧,其实十两银子也够他一家四五口人的开销了。1---可糟糕的是大明朝发薪水那是有水份的,向来都是米三钞七,由於滥发纸钞,县太爷能拿到手里的不过是二石五斗的糙米外加不足一两的银子,要是不贪污,别说穿著绫罗绸缎、住著繁华地段的宽敞大屋,维持最基本的迎来送往的人情往来了,恐怕这位县太爷就连要给家里买几斤肉都要寻思寻思。

因此,当庞刚正式自立为王翻身当老板后,对于这种薪水相当的深恶痛绝的他立即下令,对手下的员工开始全面加薪。发的俸禄全都采用白花花的白银,一个七品官员每个月的俸禄是五十两银子,那可是相当于后世的一万五千多块钱,这样的俸禄

足以让一个官员过上比较体面的生活,而且庞刚还宣布,所有的官员致仕后每个月还有相当于致仕前七成的俸禄,一直领到你嗝屁为止。

果不其然,当庞刚宣布了这个俸禄标准后,不知有多少官员喜极而泣,在古代可没有退休金这么一说,一名官员致仕后,他的下半辈子朝廷可是不会负责的,因此许多官员致仕后的生活都会陷入困境,庞刚的这个措施一出,就立刻解决了许多官员后顾之忧,自然也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实物有正必有反,官员们是放心了,可庞刚的钱财大管家孔若兰却不怎么高兴了,在孔若兰看来,这些官员吃的喝的可全都是自家的银子啊,给你们加薪水了不算,还要负责你们的养老送终,这跟咱家的亲爹都一个待遇了,这算怎么一回事啊?

“好了,好了。看看你,小嘴都能挂得住油瓶了。”庞刚笑着打趣,并刮了刮她挺翘的琼鼻。

孔若兰也只是趁机在丈夫面前撒撒娇而已,在庞刚的安慰下她的情绪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孔若兰拉着丈夫的手道:“对了王爷,现在灵儿和巧儿都有了身孕,你做夫君的有空也应该多关心一下她们才是,现在她们正是需要慰藉的时候。可别委屈了人家,可别传出去让外头的人说我这个大妇容不下人。”

这句话乍听起来很像是关心家中姐妹的样子,但庞刚却从中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酸味。

“好了,我知道了。”庞刚暗暗苦笑了一下,这媳妇多了也是麻烦,这不,灵儿和巧儿在前两个月又是一前一后的怀上了,虽然她们只是庞刚的妾侍,但庞刚这个有着后世思想的人对于这个名份其实并不太看重。因此也常常过去陪伴她们两个,这不,连孔若兰也小小的吃起了醋意。

就在庞刚哭笑不得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一阵轻柔的脚步声,很快一个妙曼的身影没敲门就推门走了进来,庞刚不用看就知道来人是谁,现在整个王府出了自己那几位媳妇,还有谁敢不敲门就直接推进来的。

果然,魏蔓葶那清脆中带着稳重的声音在书房里响了起来,“王爷,北边刚刚传来消息,陕西的那些贼寇们

整顿兵马。开始准备向京城进军了!”

“什么?”庞刚立刻站了起来,由于动作太大而将桌上的茶杯打翻到了地上,只是他的眼里显露出来的神情却比较复杂,那是如释重负中又带着一丝惊喜,他颤着声音问道:“贼寇们终于动手啦?”…,

“是的。王爷,贼寇动手了!”魏蔓葶的俏脸上也带着一丝微笑,那是一种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欣慰笑容。

书房里静静的沉默了半响,随后庞刚的声音才在屋中响起:“既然如此,那咱们也开始行动吧.........”

陕西庆阳城中的一个府邸里。李岩正和牛金星、宋献策二人漫步走在一条僻静的小路上,此时正值秋高气爽,小路旁开满了艳丽的菊花。

李岩走到一棵菊花前,伸手轻轻的摘了一朵洁白的菊花轻声道:“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陶渊明这首《饮酒》却是道尽了爱菊者的情怀,两位请看,这可是产自安徽毫县的亳菊,竟被此移植到了这里,看来此间原主人倒也是一位爱菊之人。”

宋献策笑道:“李公子,依贫道看,此间主人未必就是爱菊之人,但他一定颇有钱财权势却一定是

,否则也养不起这么名贵的花,牛军师,你说呢?”

牛金星笑了,摇头晃脑的吟道:“李公子却是有些消极了,这首诗不好。牛某人更喜欢这首诗,“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你们两位也说说,此菊是否正和我义军此时的举动啊?”

李岩沉默了半响才道:“看来牛军师对于咱们此次的行动很有信心啊。”

牛金星浓眉一扬,反问道:“怎么,李公子难道对咱们义军没有信心么?”

听了牛金星的话,李岩的眉头不可察觉的皱了皱,宋献策的脸上则是浮起了一丝异色,随即又恢复了平日那淡淡的微笑。

适才牛金星这话可是有些诛心,什么叫“对咱们义军没有信心?”这句话若是传到闯王李自成或是闯军众将的耳中,难保不会引起众人的不满,一个军中的将领却对己方的行动都没有信心,那是什么性质,往轻的说那是不堪重用,往重里说那是动摇军心,这个罪名绝对不轻。

李岩的手在身后握紧后又松开,这个动作反复做了几次后他才淡然道:“牛军师言重了,不过对于闯王此次进京的举动我确实是有些担心,可惜闯王却听不进在下的劝阻,李某又如之奈何?”

牛金星哈哈笑着也摘了一朵菊花,轻蔑的说道:“李公子,你这个人就是喜欢杞人忧天,眼下大明朝依然摇摇欲坠,咱们要做的只是在一旁轻轻的推一把,他就会如同这朵菊花一般........”

说完,牛金星轻轻的一吹,这朵美丽的菊花就纷纷洒洒的飘落在了地上..........

ps:不好意思,这一章只有两千字,写到这里阿顶是没心情写了,今天阿顶回家就上个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却发现楼下的摩托车不见了,尼玛的,只是撒泡尿而已,有木有有木有啊!(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五章 又是庞刚

第四百六十五章又是庞刚

天色开始慢慢的变了颜色,西边也出现了一抹红霞,整个北京冇城沐浴在一片霞光里。

十多名脚夫抬着两顶墨绿色的轿子匆匆的来到了承天门西边的长安右门边停了下来,范复粹和杨嗣昌两人从轿子里走了出来。

二人二人面色沉重,相互对视了一眼后,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这才共同走进了皇城。在明代,内阁在午门内的东边,为着保密,非阁臣不得人内,但范复粹和杨嗣昌一人是首辅,一人是次辅自然没有这个顾虑,但相见皇上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还要递上牌子求见,然后等待答复才行。

俩人递上了牌子后,一起坐在了内阁里,虽然两人相对而坐,但却都没有说话的兴致,只是默默的坐在凳子上喝着侍从端上来的茶水。

大约过了一顿饭时候,从里边走出来一位太监,传二人速到平台见驾,两人慌忙起身,随着太监进宫。当他从皇极殿西边走过去,穿过右顺门,走到平台前边时,崇祯皇帝已经坐在盘龙宝座上等候。御座背后有太监执着伞、扇,御座两旁站立着许多太监。两尊一人高的古铜仙鹤香炉袅袅地冒着细烟,满殿里飘着异香,殿外肃立着两行锦衣仪卫,手里的仪仗在夕阳的阳光下闪着金光。二人在丹埠上行了常朝礼,手捧象牙朝笏,低着头跪在用汉白玉铺的地上,等候问话。听见大监传旨叫他迸殿,两人又赶快起来,躬着腰从左边登上台阶,走进殿里,重新行礼,更不敢抬起头来。

杨嗣昌的心里十分的忐忑,此次,崇祯并未在暖香阁召见两人,而是在平台召见,显然崇祯是不想把即将要说的事情当成小事来看待了,果不其然,很快崇祯疲惫而又充满了压抑的声音在二人前面响了起来。

“杨嗣昌、范复粹,朕此次招你等前来,你们两位相想必已经知道所谓何事了吧?”

二人齐声道:“臣等已然知晓!”

“前年贼寇窃取陕西,而今更是领着数十万贼军犯我京畿重地,朕........朕真是愧对我大明历朝历代祖宗啊。”说到这里,崇祯的眼圈立刻就红了起来。

看到皇帝要掉眼泪,杨嗣昌二人吓得赶紧又跪了下来,叩头道:“臣罪该万死、臣罪该万死!”

“好了,起来吧。”崇祯轻轻的摇摇头:“国事糜烂至此,并非朕之罪,也并非全然是卿等之责,而是天意如此,天意如此啊!曾几何时,鞑冇子犯我大明已成了常事,可现在就连一群被朕撵得走投无路的贼寇也敢犯我京畿重地,难道大明真的要亡在朕的手里吗?”

听着崇祯语句里前所未有的心灰意冷之情以及对大明的未来的迷茫之意,范复粹身为首辅,自然责无旁贷的担起了首要责任,哽咽着说道:“万岁爷,切莫如此悲冇伤,贼寇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咱们京冇城城高墙hòu,加之尚有十数万京营据守,区区贼寇能奈我何。”

听着范复粹的话,杨嗣昌在一旁只是蓦然不语,现在就连京冇城里卖烧饼的小贩都知道,京营里的那些老爷兵恐怕连街上的泼皮无赖都打不过,要是他们靠得住母猪也会上树,现如今相信京营还有战斗力的恐怕也只有崇祯这个被蒙在鼓里的皇帝了。…,

但是范复粹姑且这么说,杨嗣昌也姑且在一旁当成笑话听听,但要当真的话那就真的是犯傻了。

听到范复粹这么说后,崇祯悬着的心也稍稍的轻松了些,但随即又问道:“范爱卿之言虽然有道理,但京营久未经历战阵,如今贼寇来势汹汹,朕还是不能放心啊。”说到这里,崇祯面向杨嗣昌道:“杨爱卿,你素来知兵事,你看能否从宣大,山西一代调遣兵马来京冇城勤王啊?”

杨嗣昌想了想,苦笑着摇摇头,“启禀陛下,如今鞑冇子频频在山海关、关宁、宣大一代出没,山海关总兵吴三桂,宣大总兵杨国柱等人还在不停的喊着要兵要饷,如今要调遣他们来勤王,恐怕很难啊。”

说到这里,杨嗣昌摇了摇头,过了一会才说道:“若是要调集宣大、山西的兵马来援,除非又要筹集一大批的粮草和银两才行,可如今国库早已没有了银子,这......”

崇祯沉着脸道:“爱卿,若朕执意要调集那些兵马来驰援呢,需要多少银两?”

杨嗣昌想了想:“若真的要调集那些兵马来驰援,少于一百万两银子恐怕是调集不了。”

“一百万两银子!”崇祯面上露出了震惊的神色,“怎么会需要如此多的银两?”

杨嗣昌苦笑道:“皇上,要调集九边的数万大军,需要准备的琐事何其之多,一百万两银子这还是老臣再三剪掉一些开支才得出来的数目。”

崇祯站了起来,不停的在龙椅旁踱步,最后停了下来望向了殿外的夕阳,嘴里轻声道:“一百万........一百万啊。”

崇祯将脚步停下来后他次啊轻叹了口气摇头道:“如今国库和朕的内库也没有银子,入职奈何啊!”

“要不,咱们在此发出诏令,号令天下尽起勤王兵马如何?”一旁的范复粹也提供了一个主意。

“恐怕不妥!”杨嗣昌皱眉道:“这些年皇上已经召集了两次天下兵马勤王了,不过那都是在鞑冇子犯关时才发的诏令,若是连区区几个贼寇也要召集天下兵马勤王的话那岂不是让天下人看朝廷的笑话?”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们让朕如何怎么办?难道就光靠京营的兵马吗?”崇祯怒了,拍案而起的他怒视着面前两位内阁大臣。这些日子他的忍耐已经因为这个坏消息而消耗殆尽,如今一听自己的两位内阁大臣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积压的怒火不由得立即爆发出来。

“噗通!”杨嗣昌和范复粹又跪在了地上低头不语,看着两人的可怜样,崇祯怒喝道:“你们什么味内阁大臣,连一个章程都想不出来,朕要你们何用?若是再想不出来,你们就一直跪着吧!”

说完,崇祯气呼呼的坐在了龙椅上,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不正常的红晕,死死的盯着跪在地上的二人,站在崇祯身后的王承恩则有些叹息的看着崇祯两鬓的斑白,现如今年仅三十的崇祯的头发已经白了一小半,为了遮住白发,崇祯除了睡觉都是带着帽子的,这些只有从小伴随着崇祯长大的他和宫里的几位娘娘才知道面前这位大明的九五之尊心里有多苦。

跪了半晌,杨嗣昌低低叹了口气才道:“皇上,老臣此时倒是有个主意,只是尚需皇上答应才行。”说完,杨嗣昌又闭上了嘴。…,

崇祯急了,喝道:“杨嗣昌你什么时候变成新过门的小媳妇了,你倒是说啊!”

“那老臣就说了。”杨嗣昌抬起了头,轻咳了两声才道:“皇上,九边的兵马咱们不好动,可咱们在江南还有兵马不是,洪承畴此刻不是正兼着江南总督么,他去江南已经一年多了,兵马也应该练得差不多了吧。皇上可以立即降旨让洪承畴立即率兵北上,沿着漕运的运河一直乘船抵达京冇城,这样咱们的冇援兵不久有了么!”

“对啊!”

崇祯一拍大冇腿,惊喜的说道:“对啊,洪承畴在江南呆了一年多,还将朕的神机营给带走了,眼下已经有一年多了,想必也该给朕练出一支精兵来了吧,对,就将洪承畴调来!”

经过杨嗣昌的提醒,崇祯这才记了起来,他早就在一年多以前把自己的兵部尚书给派到了江南练兵去了,想必以江南的富庶肯定能练出一支精兵来。

看着情绪变得振奋了许多的崇祯,杨嗣昌咽了咽口水后才硬着头皮道:“皇上,老臣还有下文,请容禀。”

“嗯,你说!”

情绪变得亢奋的崇祯并没有注意到跪在地上,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地面的范复粹,也没有注意到脸色变得有些古怪的杨嗣昌,尚沉浸在自己的想象里

杨嗣昌迟疑了一下,心中暗暗叫苦,但面上还得装得很平静的说道:“但运河的通道可是要途径济南,那里可是庞刚的地盘,若是他在半道上这么一截断......”

呼吸仿佛停止了......大殿里死一般的寂静,直到这时,崇祯这才记起来,现在的山东早就不是大明的地盘了,那个叫庞刚的家伙早就窃据了那里,将那里当成了自己的独立王国。若是洪承畴带着浩浩荡荡的大军从江面上经过,而他则在稍微狭窄的地方把江面用几道粗大的铁索在江面上这么一栏,然后再在两岸装上几十门红夷大炮,这后果,崇祯一想头上的汗就流了下来。

崇祯将满嘴的牙齿咬得格格响,“庞刚,又是庞刚,难道他天生就是来和朕作对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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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六章 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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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崇祯对庞刚的怨念还真是挺深的,你小子原本只是一个小小的百户,老冇子把你一路提拔到了冠军侯,你还不满足,居然还自立为王了,你也不看看,王爷是你这种人能当的吗”

咱们大明从来就没有过异姓王,开国大将徐达的功劳够大吧?也不过是个国公,沐英的功劳够大吧,也只能替乖乖的跑到云南吃竹筒饭,听那些苗女孩唱山歌,你不过是打了两天的鞑冇子就把尾巳翘到天上去了,你像话吗!

虽然恨不得将庞刚砍成十八段,可崇祯毕竟要面对现实,近两年庞刚对大明朝廷还是很给面子,漕运什么的从来都是一路绿灯,从来没有刁难,甚至和朝廷形成了一种默契,庞刚治下的商贾到其余的省份去做生意时当地的官府也没怎么刁难。

但是对于这点崇祯从来不认为自己承了庞刚的人情,他总是认为庞刚之所以漕运畅通无阻那是因为庞刚不敢把朝廷逼急了,同时也是心怀顾虑,现在杨嗣昌提出了将江南兵马调往北京勤王的想法后,崇祯的反应虽然也很害怕庞刚截断漕运的通道,不让勤王大军过去,但崇祯随即又想,将京南的兵马拦截下来对他有什么好处,难道他就不怕自己缓过气来后会对他进行疯狂的报复吗?

想到这里,崇祯的心就定了下来,他挥了挥手道:“这个不用担心,朕量他庞刚也不敢拦截北上勤王的江南兵马,若是他庞刚识相也就罢了,若是不识相朕就命令洪承畴立即光复山东!就这么办,杨爱卿,立刻拟旨,命洪承畴率部进京勤王!”

“是!”

看到老板既然已经下了决心,身为打工仔的杨嗣昌还有啥话好说呢,只好立即走上前来,一旁的小太监早就开始研磨,等到小太监研好了墨之后,杨嗣昌拿出了一张上好的宣纸上开始龙飞凤舞的写了起来……

南京守备府衙门大堂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流贼祸国,十载于兹,万姓涂炭,京畿震惊。凡我臣子,谁不切齿!逛来天心厌乱,运有转机。元凶巨恶,自相携贰,或次第授首于关中,或相继就抚于汉滨。

革、左等观望徘徊于淮甸,老回回等铩羽局促于豫南,此皆待戮之囚,不足为朝廷大患。惟闯贼李自成,虽经屡败,凶焰未戬;孤军奔窜,仍思一逞口笼络有术,死党固结而不散:小惠惑人,愚民甘为之耳目。若不一鼓荡平,则国家腹心之祸,宁有底止!今闯贼李自成率流寇数十万由陕西窜入京畿,欲屠戮我大明百姓,着江南总督洪承畴立即率领江南各路兵马进京勤王,擒闯贼于城下,以慰藉上天及我大明列祖列宗,钦此!”

一名面白无须的太监站在一张香案前,正阴阳顿挫的宣读着圣旨,身旁站着两名面无表情的锦衣卫,在香案的后面则跪拜着洪承畴冇,在洪承畴的后面跪满了了一地的文武官员。

这名面白无须的公公可不简单,他是司礼监首领太监曹化淳,崇祯派出了这位在皇宫数千名太监里的二把手出来,由此可见他对此事的重视程度。

曹化淳宣读完旨意后,将圣旨卷了起来,来到洪承畴的面前将他搀扶了起来笑容满面的说道:“洪大人,咱家可要恭喜您了,皇上终于召您回京了,日后加官晋爵全然不在话下,您可得先将圣旨收好啰。”…,

说完,马公公将明黄冇色的圣旨递给了洪承畴。

洪承畴接过圣旨后却只是淡淡一笑,“曹公公过奖了,皇上将千钧重担压在了洪某的肩膀上,可着实让洪某人惶恐不安啊。”

曹化淳满脸堆笑,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洪大人客气了,现下满朝文武谁人不知你洪大人才是我大明擎天之柱啊,皇上和满朝的文武可都在眼巴巴的盼着您呢!”

“曹公公,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洪某人可承受不起。”洪承畴赶紧摆了摆手,他为人虽然有些自负,但还没自负道以为自己有资格在满朝文武和皇上面前摆谱的地步。

曹化淳狡栓的一笑,“洪大人,您就别推辞了。咱家来之前,皇上可是亲自交代了,让咱家和您一起进京,不知道您什么时候能点齐大军随同咱家进京啊。”

洪承畴苦笑道:“曹公公您莫着急,这道旨意来得如此突然,您总得给本官点时间,调集大军筹措粮草才行,总不能让我数万大军和西北风吧!”

“到底要多长时间,您总得给咱家一个准话。”洪承畴越是推脱,曹化淳越是步步紧逼。

洪承畴想了想,才道:“半个月,半个月后咱们就出发!”

曹化淳一听,脸色慢慢的变了,原本笑嘻嘻的脸庞慢慢黑了下来,眯成了一条缝的眼里射冇出了犀利的光芒,坚决的说道:“不行,八天,咱家只能给你八天,八天后咱们必须得出发,否则………”

曹化淳没有继续往下说,但其中蕴含的威胁之意却是谁都听明白了。

洪承畴的脸顿时变了几变,最后才勉强笑道:“那好吧,咱们八天后出发。”

“这才对嘛,洪大人不愧是我大明的忠臣。”听到洪承畴答应八天后出发,曹化淳犹如变色龙一般,脸上又堆满了笑容,他笑着对洪承畴道:“洪大人,怎么不为咱家介绍一下冇身后的各位将官啊?”

“哦,这倒是洪某人的失职了,曹公公,这位是“平贼将军”左良玉这位是江苏总兵曹振华,这位是浙江总兵马进,这位是”

随着洪承畴一个个的介绍过来,曹化淳也一一和他们笑嘻嘻的打了招呼,只是当他的目光扫视到其中某个人时,眼中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

当天晚上,洪承畴在守备府大摆筵席,除了他亲自作陪外,南京冇城里的勋贵也来了不少,其中有忠勇伯李进忠,平阳侯曹式,以及南京兵部尚书赵亚伯,林林总总的来了一大群人。

大明的续治体系和以往的朝代最大的不同就是它有两套班子,一套在北京,一套在南京,当然了南京这套属于备胎,基本上也是养老院的代名词,几百年来都是如此,因此在席间赵亚伯这位南京兵部尚书对曹化淳这位崇祯身边的红人频频的敬酒。

“曹公公,您难得来一趟南京,可一定要在这里多留几日,好让本官和诸位同僚和将军们一尽地冇主之谊哦。”又敬了曹化淳一杯酒后,赵亚伯笑着对曹化淳说着,只是这个笑容在众人看来怎么都有股献媚的味道。

曹化淳却矜持的说:“赵大人说笑了,咱家只是皇上身边的一个奴婢,可不敢喝诸位大人如此费心费力,咱家现在只是一门心思的想着带领大军北上,以解京冇城之围。”…,

“那是那是,曹公公公忠体国,那是人尽皆知的。”赵亚伯马屁拍到了马腿上,但他的脸上并没有任何变化似的,依旧陪着笑脸不住的劝酒。

赵亚伯的模样落到众人的眼中,许多人眼里都露出了轻蔑的神色,洪承畴则是坐在曹化淳的旁边,眼中露出了一丝若有所思的神色,因此他发现在席间,曹公公的目光却是有意无意的总是往一边扫去。

一顿酒宴喝得宾主皆欢,酒宴散后,洪冇承吸亲自将曹化淳送回了守备府歇息,随后才来到了位于守备府西北角的书房。

这是一间很小的书房,里面摆放的书籍也不多,但书案上却是白了一大堆的稿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端正的小楷,一名年约四十,嘴角长了颗豆大黑痣,面向有些阴森的幕僚模样的中年人正坐在书案后埋头写着东西,他就是随着洪承畴来到南京的幕僚丁群。

听到开门的声音后,丁群抬起了头含笑问道:“大人,今日的情形如何啊?”

进了书房,洪承畴就露出了疲惫之色,他淡淡的说道:“还能如何,这位曹公公拼了命的催促本官出兵,恨不得明日即刻出发才好,哼,大军出行岂能儿戏,本官在江南一年多,好不容易才整顿了一支兵马,总不能凭他一句话就全部带到北京去,真当本官是傻子么?”

丁群的眉头皱了皱,问道:“大人,您是说要留一部分兵力在江南么?”

“当然!”洪承畴傲然道:“此次贼寇侵犯京畿重地,虽然号称三十万,但本官估计能有二十万已经是顶天了,咱们带领两万兵马进京足矣。一是咱们的船只不多,此番进京还得征调至少数百艘民船运送粮草兵马才行,否则光凭南京水师那些废物想要送咱们进京那还得等上二十年才行。”

丁群有些担心的说道:“大人,您带两万兵马进京是不是少了点?须知那些贼寇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洪承吸摇摇头:“不能多了,若是人少了左良玉的尾巴可又要翘起来了。”

。)

第四百六十七章 庞刚第二

“左良玉?”

丁群失声惊叫了一声,惊道:“大人,此次勤王您不打算带左良玉进京吗?再者说了,您若不在,还有谁能压得住他?近年来,左良玉骄横拓跋之心日盛一日,若非您这个江南总督能死死的压住他,他早就无人能制了!”

洪承畴沉下了脸道:“丁先生,你在担心什么?”

丁群毫不畏惧的于洪承畴对视着,一字一句的说道:“学生担心这个左良玉会成为第二个庞刚,届时悔之晚矣!”

“呵呵呵呵........”

左良玉不禁轻声的笑了出来,他轻蔑的说道:“庞刚第二?就凭他他左良玉也能成为第二个庞刚?你也太危言耸听了吧,不是我洪某人瞧不起他,他左良玉要真有那个本事,也不会被流寇从湖北赶到南京来了。”

左良玉原本奉命屯兵湖北,和李自成打了一仗后带着残兵退入了湖南,会又被刘宗敏从湖南赶了出来,最后灰溜溜的跑到了南京,虽然他是屡战屡败,但由于他手中始终牢牢的掌握着数万大军,虽然这些大军除了人数不少之外,战斗力差得一塌糊涂,但这毕竟是一支军队,在整个江南地区算是最为强大的一股力量,朝廷也不得不捏着鼻子封了他一个“平贼将军”。

当上了“平贼将军”的左良玉来到了南京这个花花世界,这才发现秦淮河上美女是如此之多,南京冇城里的生活是如此之美好,把眼睛都看花了的他除了拼命搜刮钱财,收集美女外,还整天在南京冇城里作威作福、扩充实力,最盛时曾一度号称拥兵十万,在这个有兵有权就是老大的明末,他的日子过得那是相当的畅意。

可左良玉的好日子没过几天,洪承畴来了,顶着江南总督帽子的洪承畴不但带来了圣旨、还带来了一营神机营,于是左良玉的好日子到头了,这一年多来,洪承畴整合了江南的兵马,又编练出来四万大军,这支大军就成了能制衡左良玉和大周军的重要力量。

就在洪承畴正准备再次将军队扩充到六万的时候,不甘在陕西整天啃沙子的李自成裹挟着号称三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冲向了北京冇城,当洪承畴受到了这个消息后,他就知道,自己在江南的安逸日子很可能就要结束了,果不其然,曹化淳这位大明内廷的二号人物就带着圣旨来到了南京冇城。

洪承畴本人是自信满满,但丁群身为幕僚,主要的职责就是为自己的东家拾缺补漏,他总觉得有些不放心,想得眉头都皱成了一个川子,良久他才幽幽问道:“大人,适才那位曹公公有没有露出什么异色?学生相信咱们这位皇上可定会留有后手吧?”

洪承畴轻叹了一声才缓缓说道:“这个自然是有的,曹公公的怀里肯定还揣着一份密旨,若是本官估计不错的话,这份密冇旨肯定是给那左良玉用来制衡本官的。”

说完这话后,俩人都沉默了起来。皇帝的用人之道就在于此,他们从来就不会绝对信任一个人,也不会把自己的安危寄托在一个人的身上。洪承畴身为江南总督,总冇理江南四省军政,崇祯又怎么会没有一点后手呢,这位皇帝的多疑可是出了名的。

良久,丁群才有些担心的说道:“大人,左良玉的为人您是清楚的,虽然您留下了两万兵马,但您若一走,江南可就没人能压制得了他了。”…,

洪承畴忽然诡异的笑了笑:“谁说没人能压制得了他的?眼下就有一个现成的人。”

丁群不解的问:“谁?”

洪承畴淡然道:“自然是北边那位了!”

“北边那位........您是说..........”丁群猛然一惊,骇然道:“大人,您是说周王庞刚吗?”

“正是”

洪承畴胸有成竹的说道:“左良玉虽然嚣张跋扈,但也不是傻瓜,他虽然骄横一点,平日里纵然是欺男霸女或是欺上瞒下,可他毕竟是一介武夫,皇上和本官也不会太过计较,但他若是真有不臣之心,别说皇上和本官了,就连那庞刚也断然不会容得下他的。毕竟一个庞刚已经足够了,但若是他不识好歹,想要自立门户,届时就是天王老冇子也救不了他!”

洪承畴的声音在小小的书房里回荡着,虽然此时已经进入了夏季,但丁群却觉得身上依然传来了一阵阵寒意。

就在洪承畴和幕僚密议的时候,南京冇城里一栋装饰得富丽堂皇的府邸里依旧灯火辉煌,一间昏暗的灯光下,左良玉坐在了一张书桌前,他的两个儿子就坐在他前面,三人正对今日发生的事情进行商议。

“父亲,洪承畴这个老匹夫终于要走了,今后咱们在江南再也没有人能阻止咱们了。”率先说话的是左良玉的大儿子左于亮。

左于亮是个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他有着年轻人特有的冲动和对未来生活的美好向往,在他看来,用手中的权势和实力最追求更多的荣耀和地位那是很自然的事,因此对于曹化淳的到来他表示了由衷的欢迎,因此一回到家里他就迫不及待的向他的父亲表示了他的欢喜之意。

坐在上首的左良玉约莫四十多岁,他有着典型的武人的外貌,一脸的横肉和壮硕的身体,但和其他武人不同的是他对权力和财富的追求让他比此时的大明武将们有着更大的野心,他从来就不甘心于只做一名武将,在信奉暴冇力的他看来,只要手中有了足够的兵马,没有什么事情是他办不到的。

正是因为这个信念,虽然他被流寇从湖北赶到了湖南,再从湖南被赶到南京,按理说若是别的将领吃了这么多的败仗不是被砍头也早就被撤职查办了,可为何唯独他不单没事,反而还被加封为“平贼将军”呢?还不是因为他手中牢牢掌握着数万兵马,投鼠忌器的朝廷不但不敢处罚他,反而给他加官进爵。这件事也让左良玉更加坚定了自己内心的信念。

听到大儿子的话后左良玉淡淡一笑,随即又训斥道:“亮儿住口,洪大人也是你这黄口小儿能直呼其名的吗?就算是老夫见了他也得恭敬的称呼一声洪大人,你怎敢如此轻视他?”

看到老爹发怒,左于亮只得恭恭敬敬的低下了头。

训斥完自己的大儿子后,左良玉这才转过头来对坐在自己右首一直不说话的一名约二十岁左右,手中握着一把折扇的身材消瘦的年轻人和颜瑞色的说道:“青儿,你向来说说,洪大人会遵循圣意,带兵北上吗?”

这名身形消瘦的年轻人是左良玉的二儿子左于青,此子心思狡诈,为人阴险,在左良玉一家里一直是充当智囊的角色。

听到父亲文化,左于青轻轻一笑道:“父亲多虑了,此事已成定局,不管洪大人愿不愿意,他都得率兵北上,否则江南虽大则必无他的容身之处。问题只是在于他会如何北上,以及北上后咱们要如何收拾江南的这个烂摊子。”…,

听了左于青的话后,左于亮不服气的说:“二弟,若是那洪......洪大人执意不肯北上难道那曹公公还能逼他去不成?”

对于自己这位脑子一直不大灵冇光的大哥,左于青早就习惯了,他轻声冷哼道:“大哥,若你以为那位曹公公就这点本事那你就大错特错了,若我所料不错的话,只要洪大人稍微露出一点不愿意率军北上的意图,这位曹公公立即就会亮出第二道圣旨来,届时恐怕就不是去不去的问题,而是能不能保住性命的问题了。”

“呃........”左于亮愣了愣,才愕然道:“不是吧,今天我可看到了,这位曹公公看起来挺好说话的,难道真的会下狠手?”

左于青面无表情的说道:“哼,会不会的你看看今日洪承畴的模样就知道了,大哥,你就没有发现今日那曹公公宣读圣旨后神情有些奇怪吗?”

“神情?”左于亮喃喃的咕囔了几乎后才猛然一拍大冇腿猛然叫道:“对了,今日那曹公公的眼神有几次从父亲的脸上扫过,神情可是古怪得紧,难道就和这个有关?”

“呵呵!”左于青轻轻笑了:“大哥,你终于明白了一回了,若是那洪大人稍微露出不愿意的神情,曹公公的第二道圣旨必定就是当即下令由父亲接替江南总督之职,然后立即将洪承畴斩首示众,然后才是挥师北上,这下你明白了吧?”

“原来如此!”左于亮呆滞的目光停留了好一会才喃喃的说道:“草,那朝廷也太歹毒了吧,一言不合就要杀人砍头啊。”

左良玉无奈的看着自己拿鲁莽的大儿子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以为朝廷都是光吃干饭不干事的,那位曹公公若没有几分真本事能被皇帝派到这里来?”

“父亲大人稍安勿躁,大哥就是这脾气,您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了,骂他要是有用大哥早就开窍了。”左于青在一旁劝解起来,原本平静的脸上也露出了忍俊不住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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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八章 出发迎敌(第二更)

“你.........”看到二弟的神情,左于亮悻悻的闭上了嘴,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虽然他的这位弟弟平日里很少说话,但若是抡起斗嘴他从来就没赢过。

“好了,咱们还是说正事吧。”左良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后随即说道:“洪大人要是离开江南,那么江南可以说就是咱们的天下了。青儿,对此你有何好法子啊?”

左于青却没有像他老冇子那么乐观,他微微皱起了眉头道:“父亲,若是孩儿多料不错的话,洪大人虽然离去,但他肯定不会将他的兵马全部带走,他肯定会在南京留下一到两万的兵马来牵制父亲大人,您可别忘了,那些将领可都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届时咱们依然无法随心所欲的办事。”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咱们左家要一辈子都被他压制不成?”左良玉怒了,好不容易盼到洪承畴被调走,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好好的大展手脚,可现在却有人告诉他,不好意思,人家还留了后手压制你,这怎能不让左良玉怒火中烧。

“父亲大人修要慌张。”面对自家老冇子的怒火,左于青却并不生气,他只是轻轻一笑,胸有成竹的说道:“总是他留下了后手又如何,只要他本人不在,咱们就有的是办法收拾他们。”

左于青一边说,一边唰的打开了一直握在手中的折扇,一朵鲜艳的牡丹顿时在灯光下妖艳欲滴...........

时间很快就过了八天,在这八天里,洪承畴不断的筹集物资,调集大军,在崇祯十三年六月初三的时候,大军终于在南京冇城外集结完毕,两万大军在城外汇聚成了一片红色的海洋,浩浩荡荡的士卒在各级军官的带领下来到了江边。而与此同时,洪承畴调集的船只也云集在了南京冇城外江边的码头上,总共五百多艘大小船只几乎布满了整个江面。

洪承畴率领着数十名将领,顶盔带甲站在码头上,他的旁边则是站着面白无须的曹化淳。左良玉和一干武将以及南京冇城里的六部官员和一众勋贵正在跟他们告别。

“曹公公,洪大人,此去路途遥远,末将祝各位此去一路顺风,大展宏图!”左良玉全然没了在家里时的阴沉,脸上挂满了“真诚”的笑容,恍若一个毫无心机的武夫。

曹化淳嘎嘎的笑了几声,尖锐的声音回荡在码头上:“左大人,咱家和洪大人此去京师,也不知何时能回来,江南之事就拜托你了,你冇可千万要将皇上的江山给看好哦。”

面对曹化淳仿佛是意有所指的话,左良玉仿佛没听到似的,若无其事的连连点头:“公公请放心,末将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将皇上的江山给看好,绝不会辜负皇上的信任!”

曹化淳心中暗自冷笑一声,面上却是不胜欢喜之色:“嘎嘎.......左将军真会说话,那咱家记住你这句话了,若是江南有什么闪失,皇上可饶不了你哦!”

看着曹化淳和左良玉二人的表演,洪承畴心中只是微微冷笑一声,随后走到了二人面前道:“曹公公,吉时已到,请您立即登船!”

曹化淳点点头:“好,洪大人,那咱们就一起上船吧!”

“公公请!”

“大人请!”

两人一前一后的上了停靠在码头上最大的那艘铁楼船,这是一艘五百吨左右的船只,同时也是南京水师所能找出来的最大、最好的一艘船了,而密密麻麻在分布在周围的则是无数大大小小的民船,这些船只有的装载着物资,有的则是运送人员,正值人员上船之际,码头上一时间乱成了一团。…,

一直忙了两个时辰,第一批船只才离开了码头向北方缓缓的识趣,左良玉父子三人就站在码头上,看着缓缓离开的船只,左良玉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笑容一直就停留在他的脸上,一刻也没有停留下来。看着远去的船只,一向以是粗鄙不文的左良玉突然冒出了一句话:“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就在洪承畴带着两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向京冇城进发的时候,济宁的码头上也停留着三十多艘三桅大船,这些三桅船相比起大福船、宝船来说并不大,甚至可以说很小,每艘只有五六百吨,每艘船的桅杆上都飘荡着一面黑底白虎旗,近年来稍微有点阅历的人就会知道这是大周的水师,也只有大周的军队才会悬挂黑底白虎旗。

莫辉就站在一艘船甲板上,有些不满意的打量着脚下这艘船,这种船的名字叫做苍山舰,不过此苍山非彼苍山,这可不是大明水师的那种小苍山舰,而是庞刚专门为了维护长江上的秩序让设立在望海堡的船厂特地设计并制造出来的快船。

这种快船不同于那些专门在海上作战的船只,负责在海上行驶的海船要求能禁得住大风浪,因此它的船底必须是尖底,重心必须要稳,而专门行驶在江面上的船则大多数都是平底船,平底船的优势是速度快,载货量大,缺点就是不耐风浪。

“噔噔噔........”

一阵脚步声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莫辉身后响起,“莫副统领,王爷可是亲自交代了,要咱们办好这趟差事,若是坏了王爷的大事咱们俩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莫辉连头也不回的说道:“孟参将,你急啥,俺老莫办事啥时候让王爷失望过,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俺保证在半个月之内他们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过去!”

适才的来人是孟卿,这位崇祯八年就随同林峰、华严一道投靠庞刚的秀才并没有如同他的好友华严和林峰那样成为一名文官,反倒投身军旅成为了一名武将,五年的时间过去了,他也从一名军中的赞画成长为一名三品参将,如今正担任济宁府兵马守备一职。

现在的他可是一改以前落魄秀才的穷酸样,全身披挂的他给人一种威风凛凛的感觉。

听了莫辉的话后,孟卿也不生气,只是笑了笑,“莫副统领,咱俩的分工虽然不同,可目的却是一样的,那就是在半个月内决不能让洪承畴越过济宁半步,虽然咱们已经在江面上栏起了六道铁索冇,可那只是最后的防御手段,主要还是靠你手下的苍山舰,你可不能大意啊!”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孟卿说道苍山舰的时候还特别加重了语气。

听了孟卿的话,莫辉不禁有些恼羞成怒起来,孟卿这句话绝对是话有所指,就在前些日子,郑芝豹突然率领手下数百艘战舰开到了朝鲜济州岛附近海域,摆出了一副要进攻朝鲜的架势。朝鲜国王李倧一边命令朝鲜水师紧急戒备,吓得赶紧派出使者向自己的毛脚女婿庞刚求援。

庞刚接到朝鲜国王的求援后,立即对水师下了几道紧急命令,水师统领图海率领着水师主力共两百多艘战船开往济州岛附近和郑芝豹的水师对峙,防止他们对朝鲜下手,另外有派出莫辉来到济宁,统领驻扎在济宁的内河水师,并配合济宁兵马守备孟卿守住长江通道至少半个月,坚决不能让洪承畴前往北京勤王。…,

莫辉堂堂一个水师副统领突然之间被勒令来到济宁统领几十艘在他看来如同儿戏的内河水师,心中的憋屈是可想而知的,因此孟卿才跟他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莫辉气哼哼的说:“你老孟也别笑话老冇子,赶明俺老莫也跟王爷说说,把你调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守山头去,看你还得不得瑟。不就是在江面上指挥几艘苍山舰吗?这有什么啊,想当初我老莫不也是从指挥一艘小船开始的吗,今儿我就权当是重温旧梦了。”

就在两人斗嘴的时候,从桅杆高处传来了一个声音,“两位大人,前方发现大明水师旗号!”

“他们终于来了吗?”

听到桅杆上瞭望手的报告后,莫辉的身躯一震,立即掏出了千里镜向南边的江面上看去,只见远处的江面上一根根桅杆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好了,这些兔崽子终于到了,老冇子也该好好招呼他们了。”莫辉的脸上浮现出兴冇奋之色,他扭头对孟卿正色道:“老孟,那话儿上门了,你也该下去准备准备了?”

孟卿也正色道:“那好,咱们分头准备,你可一定要记住,决不能让洪承畴他们呢越过长江一步!”

“滚蛋,老冇子打仗还用你交不成。”莫辉终于忍不住笑了,伸起脚朝着孟卿作势一踢,“滚你的蛋吧!”

看着孟卿下了船,莫辉立即大声下了命令,操帆手立即升帆,缆绳手立即收缆绳,所有人准备迎敌。

“呜呜呜.......”

很快,一道道号角声在码头上响起,一艘艘船只纷纷扬起了船帆,很快他们就使出了码头,向着江面上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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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九章 拦截

第四百六十九章拦截

“呜呜呜........”

随着水师特有的号角声,原本停泊在码头上的三十多艘苍山舰飞快的向江面上冲去。

苍山舰是一种适合在江面、大型湖泊等地方使用的内河平地船,虽然他的抗风浪行不好,但作为牺牲了抗风浪的性能换来的代价,它在速度和载重量上却是很出色的,以至于每艘苍山舰上装上四十而门二十四磅青铜炮还绰绰有余。

现在总共三十五艘苍山舰升起了战斗旗,摆出了丁字阵型向迎面而来的明军船只迎了上去,一时间江面上的气氛顿时凝滞起来。

迎面而来的船只是一艘铁楼船,铁楼船,顾名思义就是非常坚固的意思,但事实上这艘船坚不坚固只有当事人才知道。这艘楼船虽然已经是南京水师最新最完好的船只了,但充其量也不过是六成新,加之大明水师自打明朝中叶之后在一片禁海声中就成了爷爷不疼姥姥不爱的角色。在近百年的时间里添置的新船两个巴掌都能够输出来,到了崇祯时期就更不用提了,水师的官兵简直比乞丐还惨,能凑出这么一艘船来已经是奇迹了。

这艘船的指挥官是一名水师的千总,看到迎面而来的数十艘悬挂着黑底白虎旗的战船,吓得心都心都快跳出来了。

他颤抖着声音对船上的洪承畴和曹化淳道:“曹公公、洪大人,大周军的水师来了,咱们要如何是好?”

曹化淳眉头一皱,这位千总的话着实让他恼火,什么大周军,不过是那位自立为王的庞刚胡乱编出来的大周,你们也当真了,真要这么称呼岂不是承认庞刚的地位了吗?

正当曹化淳准备叱喝这位冒失的千总的时候,洪承畴对这位千总喝道:“甘千总,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命令后面的水师靠上来将那些水师给赶走啊,咱们后面不是还有六七艘铁齿舰吗?”

铁齿舰也是大明水师的一种制式战船,以轻便灵活,速度快而著称,大明水师对它的定位向来都是以侦查为主,此次南京水师为了将这么多人护送至京冇城,可是把家底都亮了出来,因此才有了洪承畴这么一句。

这位姓甘的千总吓了一跳,急忙摆手道:“洪大人,可千万不能这么做啊,这样会jī怒大周的水师的。”

“混账!”曹化淳再也忍不住了,他转过身来怒声叱喝道:“你这个千户是怎么当的差,逆贼的战船都准备冲着咱们开炮了,你还说什么怕jī怒敌人?咱家看你这个千户是当得太舒服了吧?”

“公公息怒……公公息怒!”这位姓甘的千户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道:“公公,咱们的几艘战船吓吓普通百姓还可以,但要是用来和前面的大周军抗衡的话那就不够瞧了,尤其是后面那些“铁齿舰。”船上连一门青铜炮都没有,只有冇一些大号的火铳,这些火铳别说来和人对轰了,恐怕连人家的皮都挠不破。曹公公,咱们千万不能和他们起冲突啊,否则咱们就要完了!”

看着在地上不住个头的千总,曹化淳气得指着他大骂道:“你这个废物,朝廷白养你了,堂堂大明水师,碰到逆贼后竟然不敢应战,朝廷要你何用?”

和气愤难耐的曹化淳不同,洪承畴听了甘千总的化后,面上也微微动容起来,他向周围仔细观察了护卫在己方周围的几艘小船,又从身后侍从的手中接过了千里镜,向前方正冲着己方急速驶来的战船看了一下后,立刻感到一股凉气从身后冒了出来。…,

以文官行武事的洪承畴对于战阵可谓是非常熟悉了,但对于水战却是个门外汉,可即便是如此,当他看到迎面飞驰而来的六艘战舰两旁露出来的炮位和那黑洞洞的炮口,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无力的感觉。

此刻,就算是对水战一窍不通的洪承畴看了前面的情形后也明白,若是己方执意和对方开战,己方的损失不知有多少,再加上对方的围追堵截,自己的两万大军可能真的要沉在江底喂鱼了。

“甘千总,你且起来吧。”

沉思了片刻后,洪承畴伸手将依旧被曹化淳骂个不停的甘千总拉了起来,他沉着脸说道:“甘千总,对方真的要与我方交战吗?”

“卑职也不知道啊,像今天这般阵仗卑职也是从未遇到过。”

一旁的曹化淳尖声道:“甘千总,你这是什么话,往日咱们大明的船只不都是过得好好的吗,就算是咱家前些日子也是从这过的,不也没遇到啥事吗?”

甘千总苦笑着摇头道:“曹公公,这事卑职可不敢乱说,往日咱们漕运的船只或者水师路过的时候,他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咱们过去,即便是拦截也不过是装模作样,可今儿咱们的动静确实是太大了些,他们……他们也难免会有些……”

甘千总摇着头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意思曹化淳和洪承畴却是听懂了,甘千总的意思是说往日国王的船只虽然也不少,可即便是漕运也不过是数十上百艘船也就顶天了。但现在运载的可是数万全副武装的军队啊,换了谁不得紧张,即便是换了自己不也得查个清楚吗?

“那……”曹化淳的眼光和洪承畴对视了一下后才迟疑道:“要不派人前去问问他们,要如何才能让咱们过去?”

洪承畴还没回答,一旁的甘千总就说道:“大人,不用问了,他们已经来了。”

随着甘千总的话语刚落,对方水师最前方的一艘战船已经来到了距离洪承畴和曹化淳这艘铁楼船不足两百步的地方,只见前方战船的桅杆上,一名观测手站了起来,他舞动着手中的旗帜,一红一绿两面小旗不住的变换着方位。

曹化淳指着前面问道:“洪大人,对方舞动着小旗是什么意思?”

洪承畴久经战阵,对于旗语自然是熟悉得不能再熟了,看了一会后才说道:“他们是说,让咱们立刻停船接受检查,否则他们就要开炮了!”

“反了反了!”曹化淳觉得这一路过来,自己往日的城府和涵养都回到狗肚子里去了,气得七窍生烟的他原本白皙的脸庞顿时也变得通红,“他们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一群逆贼而已,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了,竟敢让朝廷的水师接受检查,洪大人,你说吧,咱们该怎么办?”

面对曹化淳的询问,洪承畴无奈的叹息道:“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洪某又有什么办法呢?还是停下来让他们查一查吧!”

曹化淳嘴角一阵抽搐着,到了现在,朝廷看不起水师的恶果终于体现出来了,面对江面上浩浩荡荡的敌方水师,朝廷数万大军只能乘坐民船赶路不说,碰上了敌军也如同待宰羔羊般毫无办法,这是何等一种的悲哀啊。

“罢了罢了,你们想丢人那就丢吧,咱家不过一废人,陪着你们一块丢人就是了。”说完,曹化淳一甩袖子,气呼呼的站到一旁生闷气去了。…,

很快,铁楼船上鼓荡的风帆降了下来,船只缓缓的停在了江面上,后面的船只见状也慢慢的停了下来,不过还是有几艘铁齿舰将铁楼船围住,将其保护起来。

不一会,冇前方原本气势汹汹的船只也来到铁楼船的前面慢慢停了下来,由于的距离已经比较接近,因此双方已经听得到对方的说话了。

这时,一个大嗓门从前方的船上传来过来,“前面的船听着,速速报出你们的来历、目的以及船上装载着何物,否则我方将不予你们同行!”

“你……你……放肆……”曹化淳一听,肺都要气炸了,手臂指着前方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

此时,别说曹化淳了,气度修养比曹化淳高出不止一筹的洪承畴也不禁拉下了老脸,他沉着脸高声道:“本官乃江南总督洪承畴,如今流寇肆虐,闯贼李自成贼心不死,竟率部围攻京畿,本官奉皇上之命率部前往京冇城勤王,往贵部网开一面,让我等过去。”

洪承畴的话一出口,对方沉默了一会,另一个沉稳的声音才响了起来,“洪大人,本官乃大周水师副统领莫辉,今奉王爷之命封冇锁江面半个月,自今日起,任何人不得在江面同行,否则将予以击沉,洪大人若想过江就请半个月后在来吧。”

“什么,封冇锁江面半个月?”

洪承畴一听,立即就明白了对方这是早就知道自己的行动,特地在这里等着自己了!封冇锁江面半个月,恐怕半个月后北京冇城早就被攻破了!

洪承畴心中暗叹,“如今只有与对方拼了!”

他回过头来咬牙道:“甘千总,看来咱们是无法与对方善了了,你赶紧命令位所有的铁齿舰为前锋,后面所有船只尾随在后头一起往前冲,能冲出几艘就几艘,一定要可尽快赶到京冇城,否则皇上就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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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章 动员会议

“既然对方不让自己通过,那就只能是硬闯了!”这就是此时洪承畴心中的想法,他相信数百艘船只总有那么一大半能闯过去。

洪承畴的想法固然很美好,但现实却教育了他水战和陆战的区别,随着他的话音刚落,前方的一艘悬挂着黑底白虎旗的战船突然发出了几声怒吼。

随着十多道火光闪过,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不远处一艘正想偷偷从一旁划过的铁齿舰就连中了七八颗铁丸,碗口大的铁丸带着巨大的动念击中了只有不到一百吨的铁齿舰,纷飞的木屑在江面上四处飞溅,这艘不大的小船上顿时多了几个脸盆大的洞口,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这艘铁齿舰就打着漩涡沉到了江底,只留下了十多名在江面上挣扎的水手。

看着江面上不断挣扎哀嚎的水手,从未经历过此种战阵的曹化淳几乎吓得时魂飞魄散,两条腿不住的打着哆嗦,脸上白得几乎要透明,一股带着骚味的液体从他的脚跟处流了出来。

又惊又怒的甘千总则是对周围大声喊道:“所有人都听着,不许妄动,没有本官的命令不许妄动,违令者斩!”

安抚住惊慌不已的手下后,甘千总面色凄苦的对洪承畴道:“洪大人,适才的情形您也瞧见了,水战不同于陆战,在水上交战全凭船只的大小,火炮的多寡以及战术的运用来决定胜负。并非说单凭船只的多寡来就能与人一战的,虽然咱们有数百只船,但几乎全都是毫无战力的民船,对方若真要灭了咱们只怕用不了半天的功夫咱们就得交代在这里。

末将也知道您心忧皇上的安危,但咱们若真的要逃走的话就凭咱们这些民船那是跑不过他们的,最终也只能落得全军覆没的下场。”

甘千总一边说着,洪承畴却只是木然不语,他面色凄苦的看着江面上露出了黑洞洞炮口的战船,悠然长叹道:“难道真的是天要灭我大明不成!”

就在洪承畴被莫辉死死的堵在江面上的时候,庞刚也正在青州周王府召开动员大会,到了如今庞刚手底下的班底可不像从前那般只是小猫小狗两三只了,拥有二十万大军的他已经称得上兵强马壮。因此慕名来投的人自然也不会少,虽然明朝的正统名号依然深入人心,但近些年来大明的局势依然是江河日下,但凡有点远见的文人志士自然看得出来,如今的大明已然是时日无多了,若想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中保平安,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找到一根最粗的大冇腿然后紧紧的抱冇住。

许多对未来很是彷徨的读书人自然将目光投到了如今在大明境内势力最大的庞刚头上,现在的庞刚和已经暮气沉沉的大明相比较,就如同初生的太阳般前途无量,只要脑瓜子没有坏掉的人自然知道如何取舍。这些日子,前往青州投靠大周的人是络绎不绝”某人也正式告别了前两年欲求人做官而不得的窘境。

庞刚自立为王后,并没有将趁机将原来的府邸扩大,只是在门口换了个牌匾而已,因此开会的地方依旧设立在原来的签押房内。此刻,在不足一百平米的签押房里,坐满了密密麻麻的近五十号人。在座的人里头,有最早跟随庞刚的李源、李贤父子、大壮、王志、宾士乾、齐武明、以及后来投靠庞刚的华严、林峰、闻人君、李仙风,还有后来投入庞刚麾下的文武官员等等,此刻他们都坐在了这间不大的签押房里,死死的盯着庞刚,仿佛要看出一朵花来似的。…,

坐在首位的庞刚看了看下首黑压压的人群,满意的笑笑,开口说道:“诸位,今儿本王召集诸位前来议事,议的到底是什么事想必大伙心里都有数了吧?”

“王爷,咱们是不是要向京冇城进发了?”

心急口快的李源还是那副直肠子脾气,心里有什么话都憋不住,直接就喊了出来,却不防被他的老冇子李贤敲了一下脑壳,敲了儿子的脑壳后李贤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意思是怪他打断了王爷的话。

“呵呵呵.........”

看着李源摸着脑袋敢怒不敢言的委屈样,众人不禁笑了起来。就连庞刚也微笑着摇头,拿这队宝贝父子没办法。

庞刚那个敲了敲桌子提高了声音:“好了,大伙都别笑了,接下来的事情大伙可要听仔细了。”

看到老板发了话,众人都挺直了身子,将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庞刚身上。

庞刚将目光在众人身上环视了一圈,被庞刚眼光扫到的人都打起了精神,努力挺起胸膛的向庞刚望去,看到这样的情形,庞刚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刚才李兄弟说得不错,咱们是要向京冇城进发了!”

“哗啦........”

随着庞刚的话音刚落,下面的众人齐齐发出了一声惊叹,许多人的脸上布满了jī动的红晕,在他们看来,这就是他们的老板迈向那个宝座的重要一步,只要占领了京冇城,距离那个宝座还会远吗?而他们作为从龙之臣,日后的前程还用问吗?

看着众人脸上jī动的神色,庞刚心里很明白他们的想法,人性趋利避害的本能庞刚自然是很清楚的,众人会有这种想法他自然不会感到奇怪,相反,庞刚还认为,这种想法若是利用好了也是能成为一种强大的动力的。

看着众人脸上抑制不住的兴冇奋神情,庞刚接着说道:“此次流寇进犯京冇城的目的很明确,他们就是想夺下京冇城,而后占据大义名分而后号令天下,而目前京冇城的情形诸位都很清楚,单靠那十多万已经糜烂不堪的京营是阻止不了数十万流寇的,而我们要做的是什么呢?”

说到这里,庞刚微笑而坚定的眼神又在众人的脸上打了个转,这才说道:“我们要做的就是在流寇进入京冇城之时出现在他们的身后,把他们都包围起来一举歼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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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一章 来到北京的李自成

“将流寇包围起来一举歼灭?”

众人齐齐发出了一声惊呼,随即又有人问道:“王爷,您的意思是说要趁势一举拿下京城吗?”

“当然!”庞刚的眼中露出一丝笑意:“你啥时候见过本王将吃进嘴里的肉又吐出来的?诸位放心,等攻下了京城,众人皆有封赏!”

随着庞刚话音的落下,众人的眼中露出了一丝兴奋的神情。

庞刚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老朱家坐这个天下已经太久了,这回攻下了北京咱们就不走了,咱也过一把皇帝的瘾。

庞刚说这番话的目的,就是要给众人吃一颗定心丸。毕竟人家冒着砍头的风险帮你卖命,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博一个好前程,好光宗耀祖封妻荫子,否则人家吃撑的巴巴的跑来为你打天下啊,没这个道理嘛!

有感于此,庞刚才说出了以上的话语,它的潜台词就是,等老子当上了皇帝,老子吃肉,你们也能跟着喝汤,荣华富贵少不了你们的。

看着众人眼中狂热的眼神,庞刚心中暗自点头,看来这场动员会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接下来就该分配任务了。

“咳咳........”

清了清嗓子,庞刚朗声道:“诸位.........既然此行章程依然定下,那本王就要下令了!”

庞刚的话音刚落,众人齐齐的站了起来朝庞刚拜倒:“请王爷下令!”

看着齐刷刷的数十人在自己面前拜倒在地,庞刚也站了起来,眼圈罕见的显现出一丝红晕,来到这个时代已经五年了,自己依靠着金手指,并通过五年的努力终于有了问鼎天下的资格。华夏民族的历史就要在自己的手中改写。

犀利的目光扫视了众人一眼。庞刚才大声喝道:“众人听令!”

“哗啦!”一声,众人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将,全都站直了身子。面露兴奋之色的看着庞刚。

“此次进京本王决定亲率十万大军由陆路向京城进发,此次出征兵马为第一、三、四、七、八军团,尔等随同本王一起出发。另外董国、陆宽亮也率领各自炮营随军北上,林峰负责全军后勤辎重。本王不在期间,诸位务必各守其责,不可懈怠,都听明白了吗?”

众人的脸上全都涌出了潮红,齐声高喊道:“谨遵王爷之命!”

随着庞刚命令的下达,早就做好准备的山东立刻行动了起来,各级官府也如同一个个大小不一的齿轮般开始运作了起来,粮草、武器。火药、药品等物资全都源源不断的向着钦州汇聚,在第三日的时候,十万大军和无数物资都已经准备妥当。战争的序幕已经拉开。

在出发前的晚上。庞刚在家里举行了家宴,孔若兰和魏蔓葶领着众妻妾向庞刚敬酒。预祝他得胜归来。庞刚的两个儿子庞苏铭和庞苏鹏也被各自的母亲抱在怀里向着自己的父亲说着依依呀呀的含糊不清的话,将庞刚逗得哈哈大笑。

庞刚看着桌旁的众位妻妾,孔若兰和魏蔓葶已经为自己各自生了一个儿子,灵儿和巧儿如今也是大腹便便,眼看着在有几个月就要生了,而陈圆圆和李雪珠此时也在庞刚的努力耕耘下有了身孕,看来用不了多久,家里就更热闹了。

“王爷,妾身祝您此去一路顺风,大展宏图。”

正当庞刚“老怀大慰”的时候,魏蔓葶和孔若兰拉着各自的儿子来到庞刚面前,端着酒杯笑语盈盈的向庞刚敬酒。…,

“好,为夫也敬你们一杯,你们也都辛苦了。”庞刚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喝完酒后,庞刚看着魏蔓葶和孔若兰正色说道:“蔓葶、若兰,为夫此次出征,府中大小事务就全靠你们支撑了,毕竟府中以你们二人为尊。若兰善于掌管钱财,蔓葶你足智多谋,你二人合力则无事不可成,今灵儿、巧儿以及圆圆、雪珠都先后有了身孕,府中之事你们要多费心才行,你们要切记,家和才能万事兴!”

听了庞刚的吩咐,二人也郑重其事的躬身应道:“是!妾身必定听从王爷的教导,勤俭持家,静候王爷得胜归来。”

“嗯,这就好,今儿就到这,大伙先散了吧!”

庞刚说完,就向后面的屋子走了过去,魏蔓葶和孔若兰相互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将自己的孩子交给了奶妈,随后一前一后的跟着庞刚向内屋走去.........

第二天,庞刚睁开了还有些沉重的眼睛,用极大的毅力离开了柔软粉嫩的酮体的包围,穿好了衣裳,并在丫鬟的帮助下披上了盔甲,最后才站在一张大铜镜前照了照。虽然铜镜照得不是很清楚,但一个魁梧的身影却凛然呈现在眼前。

这时,帮助庞刚披上铠甲的两名丫鬟看着穿上铠甲后威风凛凛的庞刚,小脸不约而同的偷偷红了起来,由衷的赞叹道:“王爷穿上这身铠甲后可真是威风凛凛啊!”

听了丫鬟的夸奖,庞刚不禁笑了起来,伸手在二人的鼻梁上刮了一下打趣道,“两个小丫头你们懂什么,等过几年你们有了婆家后再说这话吧。”

说完,庞刚抓起了挂在墙上的弯刀,就在两位丫鬟的娇嗔中大步走出了,只是在庞刚出去的时候,原本在大床上熟睡的魏蔓葶和孔若兰两女几乎同时睁开了眼睛,看着离去自己丈夫的身影脸上露出了不舍的神情........

就在庞刚率领队伍刚从青州出发的时候,李自成也带领着他麾下的二十万大军攻下太原府、真定府和保定府,来到了北京城下,将整个北京城包围得水泄不通。

李自成率领大军没费多大的力气就接连攻克了几个州府来到了北京城下,这也使得李自成和他麾下的文武官员以及三军将士兴高采烈,认为北京城在数日必定不攻自破,然后传檄而定江南。千秋大业从此奠定。

李自成派人往留守陕西的郝摇旗送信。让他再凑出万把人将这三个地方占领,自己率领着二十万大军,对外则宣称三十万。将北京城死死的围了起来,他准备一举攻克北京城以定鼎天下。

北京城西门三十里处,这里是距离北京城最近的一个县城。这个县城的名字叫洪武县(地名虚构切勿深究),此时此刻,李自成就率领着手下一众十多名重要将领和谋士在议事。

此时的李自成经过一年多的发展,麾下的二十万兵马比起前两年来已然大不相同,经过一年多的训练和撤裁老弱病残,这二十万兵马的战斗力比起以前已然有了很大的提升。有了实力,李自成对于自己的现在的身份也有些不满意了。

以前自己是反贼、是流寇、是土匪,当然了,这都是朝廷的叫法。他们自己都是自称义军的,但是有一个好名份那是很重要的,你没看到就连山东的那个庞刚都自封为什么周王了吗。因此就在前不久。李自成也开始自己称起了王。并给自己封了一个称号,就做顺王。并且开始大封官职。…,

此次封赏官职和以前又有了写区别,这次李自成封赏官职那是照着一个朝廷的来标准来封的,有六政府、文谕院、丞相、正副军师,武的有前后左右中五营兵马,还有李自成亲自统帅的御营亲军,从这点来看,李自成称帝的心思已然是昭然若揭。

李自成志满意得的在众人脸上看了一眼,激昂的说道:“诸位,我等数十万大顺军已然抵达北京城下,不日即将对北京城展开进攻,只待攻下北京城后,咱们则大业可期,不知两位军师何以教我啊?”

一时间,同僚们都将目光转到端坐在李自成下手的两位军师的脸上。李自成称王后,丞相一职很出乎意料的落到了牛金星头上,李岩和宋献策则是当了一正一副的军师。

宋献策长笑一声站了起来,他是江湖术士出身,投靠了李自成后,就是依仗着此术深得李自成和闯王部下的将士信任,经过数年的努力当上了大顺军的副军师,可以说他已经是飞黄腾达。身份既然不一样了,自然就不能用最简单的话说出来他的分析,而是略微伸出左手,手掌朝上,用拇指掐着食指、中指……的关节,口中喃喃说道:“甲辰、乙巳,丙午,丁未.........闯王,依臣看来,倘若二十八日有微雨,二十九日黎明破城。倘若二十八日无雨,尚须等二三日破城。”

看着宋献策煞有其事的模样,一旁的牛金星心中不禁有些好笑,他这位好友生平就爱的就是爱搞这套,不过宋献策倒也不是一味的装神弄鬼,他说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

和牛金星不同,李自成却是面露喜色的说道:“看来这天气不会马上转晴,按照二十九日破城部署诸事好啦。我军攻破北京后,日后定都还是在长安为好,北京只是行在,事定后将改称幽州府即可,此事在孤早已想好了。只是攻破北京后,孤在北京行在,进紫禁城后将居住何宫为宜?”

牛金星早已知道宋献策的意思,李岩当然也知道,但他们都笑而不言。牛金星在这一年多里却是又重新获得了李自成的信任,不然丞相一职也轮不到他来当,

李自成看到众人皆不语,转头对牛金星道:“牛先生先说,孤在紫禁城中应居住何宫!”

自从当上了丞相后,牛金星就不断对自己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努力使自己养成雍容沉着的宰相气度,做到既不与同僚争功,也要一切重大决策都归自闯王乾纲独断,所以他恭敬地向李自成欠身回答:“陛下应运龙兴,吊民伐罪,天与人归,成此鸿业,德比尧舜,功迈汤武。攻克北京,其功大嫣!”

李自成文化程度不高,对于牛金星文绉绉的话只是听懂了一般,他皱着眉头道:“牛军师,有话直说,不必这么文绉绉的。”

“呃,糟了!”牛金星心中一惊,暗呼不好。自己一时有些得意忘形。竟然对闯王拽起了书包,要知道李自成和手下一众将领大多数都是下九流和泥腿子出身,怎么能听得懂这些东西呢?

牛金星赶紧说道:“诚如宋军师所料。在二十八或者二十九日攻城魏家。而且臣以为,陛下进城之后,当入居乾清宫。名正言顺,不必更择别处。”

“嗯!”李自成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转头问李岩道:“李公子,你说呢?”

李岩想了想后说道:“《易经》上说‘大哉乾元’,又说乾为天,为君,坤为地,为后。故明朝修建皇宫,皇帝所居之宫取名为乾清宫。皇后所居取名为坤宁宫。‘清’与‘宁’均是平安亨通之义,故两宫之间为交泰殿,盖取《易经》泰卦之义。象曰:‘天地交。泰。’刚才牛丞相建议陛下入居乾清宫,颇合正理。然而学生却是别有担心。不妨另考虑一处宫殿。”…,

“哦?这是为何?”这下不禁李自成不解,就连牛金星也是颇为不服的问道:“请李公子解惑!”

李岩想了想,这才说道:“依学生看来,崇祯虽是亡国之君,然与历代亡国之君不同。崇祯性情刚烈,人所尽知。城破之时,他绝不会投降,也不愿被俘受辱,必将自尽于乾清宫中,或自缢,或服毒,或,甚至他会将后妃们都召到乾清宫中,一起死于火中,轰轰烈烈殉国。所以学生才恳请陛下考虑另一座宫殿为驻跸之处,方免临时忙乱。”

“啪!”的一声响起,李自成的手用力拍在了面前的桌子上,赞赏的说道:“好!李公子不愧是河南的才子啊,遇事思虑周详,沉着果断,不愧是孤的军师。”

众人也纷纷出言赞赏,夸奖李岩的能干,只有坐在上首的牛金星眼里闪过了一丝嫉恨的光芒,只是他掩饰得很好,这道光芒只是在眼中一闪而逝。

李自成继续问道:“既然乾清宫不太合适,那李公子以为孤栖身何处为好啊?”

李岩微笑道:“想那崇祯皇帝身为大明天子,他在乾清宫歇息的时间也是很少的,很多时候都是在暖香阁或文华殿歇息,暖香阁嘛,人气太少,学生以为还是文华殿为佳,文华殿为紫禁城内一处重要宫殿,在左顺门之东,东华门内不远。文华殿……”紧接着,李岩就滔滔不绝的说起了文华殿的好处。

李自成点点头道:“嗯,这个文华殿孤也曾多次听到它的名字,看来确实是很有名的。”

此时,牛金星也出言赞同道:“李公子所言甚是,看来是本人欠考虑了。据闻,文华殿始建于永乐年间,原来不常临御。嘉靖践祚,将文华殿重新修建,换成黄瓦,此后为春秋经筵所在地,也往往在此处召见大臣。殿之正中设有臣工朝见的宝座,宫中习称金台,一般召见是在东西暖阁。殿中横悬一匾,上写“学二帝三王治天下大经”十二个字,为神宗御笔。这文华殿和后边的谨身殿,加上文华门及其他房屋,成为一个完整的宫院,十分严密。而且文华殿与内阁很近。内阁在午门内向东拐,是从文渊阁划出来的几间房屋,为辅臣们值班之地。我大顺虽然恢复唐宋以来的宰相制,称为天佑阁大学士,不用辅臣五至七人,以首辅为主,共襄国事,组成内阁制。但是丞相府人员众多,不能都在紫禁城内。午门内向东的内阁仍将为牛丞相在紫禁城内的值房,便于闯王随时召见,商议军国大事。倘若陛下以文华殿为宫中临时驻跸之处,则内阁可以说近在咫尺。故微臣无知,冒昧建议,请闯王进紫禁城后驻跸文华殿,不必考虑其他。”

牛金星此话一出,众人心中都微微惊异起来,这个牛金星的度量还真大啊,李岩刚刚推翻了他的言论,他立马就能虚心接受,一点也不生气,难道说宰相肚里真的能撑船么?

“哈哈哈.........”李自成大笑了起来,“好啊,难得牛丞相有如此度量,孤甚是为高兴,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等到咱们攻入了京城,孤的寝宫就定在文华殿。”

看到李自成这么高兴,牛金星也趁机凑趣道:“闯王,你可是说错了,待到攻入京城之后,您的称呼可就要改改了,届时您就该自称为朕了!”

李自成一听,不由心中大乐,但面上却是蹦起了脸训斥道:“诶........你牛丞相你这是什么话,没影子的事你可别乱说。孤领着大伙打天下那是为了给全天下的百姓找口饭吃,可不是为了当皇帝的,你再这么说孤可是要罚你的。”

对于李自成即系那个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的心里众人都在心里嗤之以鼻,不过表面上还是要配合一下,众人纷纷进言劝解。

李自成推脱了一下后这才假惺惺的答应下来,待到攻入北京城后就立即登基称帝........

第四百七十二章 惶恐的崇祯

说完,刘宗敏坚决而大步的走出了大厅,态度说不出的坚决,看到刘宗敏出去,大厅里有几名副将也跟着他走了出去。

“嚣张跋扈,太嚣张跋扈了!”

坐在首位上的李自成气得身子直发抖,众人在一旁皆不敢劝解。

最后还是牛金星出言劝解道:“闯王,刘将军为人耿直,适才他只是一时糊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恕他一回吧。”

“哼,捷轩为人太过暴烈,又不服管教,日后若还是这般脾气,难免要吃大亏。”李自成毕竟和刘宗敏做了多年的兄弟,又经过牛金星的劝解,他的气慢慢的消除了大半,也就趁势就驴下坡不再言语了。倒是那位拍马屁拍到了麻烦的姓郭的谋士此刻却是吓得面色有些发白,那刘宗敏在李自成的手下中可是威望最高的一员武将,手下数万兵马,哪里是他这个靠耍嘴皮子跟着闯王混饭吃的人能比的,现下得罪了刘宗敏,日后恐怕有的是苦头吃了。

李自成叹息一声,靠在了椅子上闭目不已,看到李自成兴致不高,宋献策眼珠子一转,笑道:“此事就算过去了,咱们还是商议一下进入京城后闯王登基之事吧。贫道以为,登基还是在北京为好,长安虽然是千年古都,但北京毕竟是大明三百年国都,积累的龙脉之气也是非同小可,因此贫道以为在北京登基还是很适合的。”

李自成的心里虽然对刘宗敏的离去还是有些芥蒂,但宋献策此言却着实挠到了他心中的痒处,因此他也顾不上谦虚了,转头道:“献策,你把这个道理讲出来让大伙听听!”

宋献策含笑道说:“贫道遵命!”又转向下首的诸位同僚,接着说道:“往年献策未遇真主,混迹江湖,卖卜京师。偶于春秋佳日,云淡风清,偕一书童。策蹇出游,或近至钓鱼台一带,远至玉泉山与西山,如卧佛寺、碧云寺、香山红叶,均曾饱览胜境,与方外之交品茗闲话。以献策看来,八百里太行山至北京西山结穴,故西山郁郁苍苍。王气很盛,特明朝国运已尽,不能守此天赐王气耳。我皇上奉天承运,龙兴西土,故《谶记》云:‘十八孩儿兑上坐’。如今定鼎长安,不仅是因为陕西乃皇上桑梓之地,山河险固,亦应了‘兑上坐’之谶。钓鱼台与玉渊潭地理相连,恰在京师的兑方。圣驾驻跸此处,亦是‘兑上坐’之意。且西山王气甚盛,明朝运衰。不能享有,而大顺义师自西而来,此郁郁苍苍之西山王气遂归我大顺所有。”

在李自成跟前议事的众人都自诩有从龙之功,一个个在恭敬谨慎中面露微笑,纷纷点头,心中也在盘算着入京城后能捞多少好处。

尤其是李自成,听得是满面春风,频频点头,可是就在他高兴万分的时候。眼睛环视众人,却无意中看出众人都十分高兴,唯独只有李岩,虽然也面带微笑,但笑中又带着勉强。分明是另有心思。

这却是让李自成回想起来两个月前,在西安商议称王后就向北京进兵的决策时,虽然主张从陕西兴师北京,不同意马上就远征幽燕的文武官员并非只有李岩一人,但却以当时李岩的谏阻最为坚决。这件事曾经很让李自成心中很不痛快,这也是为何李自成称王封官时牛金星封了丞相,而李岩只是当了个有名无实的军士的原因。

原本李自成是打算让李岩兼任兵政府尚书的,但后来李自成又改变了主意,只任命他在新建立的军师府担任军士,只是他虽为正职,但实际权限却是在宋献策之下。此刻李自成的脑海中像闪电般地又想起来这件不愉快的往事,不禁在心中暗暗寻思道:

…,

“奇怪!我大顺军一路胜利,此刻已经到了北京城外,数十万将士全都欢欣鼓舞,为什么惟独李岩却是另有心思呢,难道他不高兴我早日登基吗?”

只是李自成的性格颇为深沉,虽然对李岩很是不满,但在面上却丝毫没有将这种不满流露出来,随即望着军师说:

“献策,你的好意见还没有说完哩,再说下去,说下去。”

宋献策接着说道:“况且,钓鱼台和玉渊潭一带,不仅有泉水从地下涌出,故名玉渊,还有玉泉山和来自别处的水也汇流于此,碧波荡漾,草木丰茂,为近城处所少有,倘若闯王驻跸此地,则最为合宜。”

“好!”

众人纷纷称赞起来,献媚的话仿佛不要钱般涌了出来,听得李自成摇头晃脑的高兴不已。

李自成又问道:““诸位,适才大家都在谈论孤若是入驻紫禁城后,居住何宫为宜,有人主张孤居住乾清宫是理所当然,有人则是建议居住在东华门内的文华殿,应紫气东来之兆,而献策则是主张住钓鱼台,诸位又有何主张啊?””

“啊.......这……余下的人则是面面相窥起来,他们虽然喜欢拍马屁,但现在这事已经扯到了两位军师和牛丞相之争里,他们又有谁敢妄语,搞不好那可是要倒大霉的。

看到众人都不说话,李自成心中不禁有些不喜,沉声问道:“怎么,你们都不说话吗?”

良久,李岩才躬身道:“闯王,其实依学生浅见,您进城后入驻哪里这都是小事,现在最主要的是要拟一个入城后的章程出来,要约束众将士,不得擅自杀害城中百姓和官员,不得掠夺城中财物,这才是最重要的。”

李自成甚为不喜的说道:“李岩,孤待你夫妻不薄,为何在此文武欢呼胜利之时你偏不高兴?你在西安时坚主持重,谏阻孤称王。幸而孤不听谏阻,执意称王。现在如何?果不出孤之所料,我大顺应运龙兴,天与人归,取明朝江山如摧枯拉朽,今日顺利到达北京城下。倘若听了你的谏阻,岂不误了孤的大事!”

李岩被李自成训斥后只是低头不语,显然还是在坚持自己的看法,李自成看到后更是不悦。也没了心情,立刻站了起来拂袖向后堂走了过去,只留下还在发愣的众人。

当晚,李岩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他的结发之妻汤氏看到夫君心情不佳,不禁上前询问,李岩将今日的事情说了出来,汤氏不禁劝解道:“夫君。你如今贵为大顺军师,凡事自然要为闯王着想,闯王称王那是好事,你为何要劝阻呢,还有今日人人都劝闯王登基称帝,为何唯独你要劝闯王要约束众将士加强军纪。你这不是在给大伙上眼药吗?也无怪闯王训斥你。”

李岩的妻子汤氏出身于杞县豪门之家,知书达礼,贤良淑德,是一位秀外慧中的大家闺秀。平日里李岩对她甚为尊敬。可今日李岩却很生气的说道:“你懂什么?你也不看看当今行事,如今我们大顺虽然已经来到北京城下,但大明边军主力却依旧在宣大、山海关、关宁一线。若是崇祯将那些兵马调回来与我们决一死战,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而且尚有那庞刚在山东、河南一带虎视眈眈,人家占据了五省富庶之地都没敢登基,咱们大顺只不过在陕西那个贫瘠之所找了个立脚之处,闯王就迫不及待的要登基称帝,若是传了出去不是让旁人笑话吗?闯王他太急了啊!”

…,

汤氏一听,觉得也甚有道理,但又不知如何安慰丈夫,只好轻叹一声。对李岩道:“夫君,妾身只是个女儿家,于家国大事并不知晓,但妾身却知道一句话,那边是“得意须早回头,拂心莫便放手”。又道是“恩里由来生害,故快意时须早回首;败后或反成功,故拂心处莫便放手。”相公您素为闯王所重用,却不知为此招来了多少人的嫉妒,相公啊。咱们还是急流勇退吧!”

适才汤氏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劝李岩赶紧离开李自成,要么另寻明主,要么干脆归隐山林,饶是李岩一向以大胆著称,一时间却也被吓住了。

李岩又惊又怕的瞪着汤氏喝道:“娘子,这话你在为夫这里说说也就罢了,可千万不能让别的人听到,否则你我夫妻大祸不远矣!”

且不提李自成磨刀赫赫的准备攻打北京城,北京城紫禁城内的崇祯却是如临万丈深渊,无论是城内还是城外,所传来的的消息都让他几近绝望。

崇祯十三年七月一日晚,崇祯坐在暖香阁的龙案前,看着城内城外送来的密奏,心中一片凄苦。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依为长城的京营竟然在数日内全都一哄而散,奉了他的命令巡视北京城防的王承恩来报,十多万京营现在竟然全都不见了踪影,现在的北京城防全靠数千名太监和北京的青壮来防守,这个消息对崇祯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

“城中城防真的如此不堪吗?”

崇祯的声音如同黑夜中孤坟里冒出来的声音,是那么的阴森。

在崇祯的龙案前,王承恩跪倒在地上不住的给他磕头,哽咽道:“皇上,确实如此,此刻北京城里已经无兵可派了啊!”

“哈哈哈……崇祯惨笑了数声,两行热泪流了出来,“十数万京营,每年耗费朝廷数十万两银子,可临了却全都跑得干干净净,这就是咱们大明的兵吗?”

“皇上保重龙体啊!”

过了良久,崇祯突然问道:“曹化淳和洪承畴呢?他们有什么消息过来吗?”

王承恩默默流着泪,轻轻的摇了摇头,崇祯凄然道:“崇祯二年,鞑子进犯,来到北京近郊,何等危急。可是袁崇焕一接到勤王诏书,留下一部分人马守宁远,他自己率领满桂、祖大寿等大将与两三万精兵,火速入关,日夜行军,迅速来到京师,扎营于广渠门外,使北京城转危为安。以袁崇焕为例,洪承畴明知京师危急,他率领江南精锐,从南京乘船只需六七日即可抵达北京,一部分守城,一部分驻扎城外与逆贼作战,北京可以万无一失。你想,洪承畴和曹化淳二人能在六七日之内会来到么?”

提到袁崇焕,王承恩伏地不敢回答。近几年来,由于辽东战事日益崩坏。北京朝野中私下议论袁崇焕的人多了起来,都说袁崇焕是一位少有的人才,崇祯先听了朝臣中的诽谤之言,随后又中了敌人的反间计,枉杀了他,自毁长城。他知道皇上近几年也从锦衣卫和东厂的密奏以及朝野私下议论中,略闻中了敌人的反间计,心有悔意。但不肯承认自己错杀了袁崇焕,所以一直无意对袁的冤案昭雪。

崇祯看见王承恩俯首不语,问道:“你是否也认为袁崇焕死得冤枉啊?”

王承恩叩头说:“奴婢不敢妄言,风闻朝野间早已有此议论。洪承畴确实是一个干才,但论忠贞、论谋略,都不能同袁崇焕相比。但奴婢也听闻过另外一个人议起过袁崇焕,他说的却是个别人说的有些不一样。”

…,

王承恩这么一说,崇祯却有些好奇道:“哦,是谁?”

王承恩叩头道:“奴婢不敢说。”

“说。朕恕你无罪!”

王承恩颤抖道:“是.......是庞刚说的。”

“庞刚!”

一提到这个名字,崇祯沉默了,这几年。随着庞刚势力的不断扩大,庞刚这个名字也越来越成为崇祯的禁忌,无论是在宫里还是宫外,都没有人敢在公共场合提起他,现在王承恩却在崇祯面前说了出来。

崇祯没有发怒,他只是沉默了一会才低声道:“大伴,你跟朕说实话,那庞刚是怎么评价朕和那袁崇焕的?”

王承恩,低下了头道。颤声道:“那庞刚说.......他说那袁崇焕是个疯子,竟敢和皇上打包票说五年之内解决辽东问题,而皇上则是个傻子,竟然也相信了,最后疯子食言了。所以傻子生气了,最后杀死了疯子。”

说完,王承恩就跪在了地上大声哭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得很是伤心。

崇祯罕见的没有大发雷霆,他只是低低的又问道:““城上的守御情况。你可去察看了么?”

王承恩哭着说道:“皇上!事到如今,奴婢只好冒死实奏。城上太监只有三千人,老百姓和三大营的老弱残兵上城的也不多,大概三个城垛才摊到一个人。守城百姓每天只发几个制钱,只能买几个烧饼充饥。城上很冷,大家又饥又冷,口出怨言,无心守城。”

“那些逆贼今夜是否会攻城?倘若攻城,如何应付?”

“逆贼远来,今日陆续来到城下,已将京城包围,但奴婢估计他们尚在部署兵力。以奴婢估计,逆贼要攻城应该是在明天。今夜尚可以平安无事,但须谨防城中有变。”

崇祯凄然惨笑道:“难道我大明真的要在朕的手中而绝吗?”

王承恩又跪下哭道:“皇上,这是气数,也是国运,皇上不必伤心了。”

崇祯哽咽说:“虽是国运,可是若非奸臣误朕,国运何竟至此!只说从天启至今的二十年中,国家何尝没有人才,没有将才。皆因朝廷上多是妨功害能之臣,蒙蔽主上,阻挠大计,陷害忠良,使人才不但往往不得其用,而且不得其死。从天启朝的熊廷弼、孙承宗算起,到本朝的卢象升等人,都是未展抱负就群起攻汗,使朝廷自毁长城,而有今日之祸。朕非亡国之君,而遇亡国之事,死不瞑目!”说毕,又一阵泪如泉涌,掩面呜咽。

崇祯在那里痛哭不已,王承恩知道亡国惨祸已经临头,城陷只在一二日内,也忍不住伏地悲哭,却不知拿什么话安慰皇上。而原本在一旁静候的太监们也纷纷落泪,他们有的偷偷拭泪,有的轻轻走开,到别处哭出声来。

良久,崇祯才缓缓的对王承恩说道:“罢了罢了,既然天要亡我大明,又有何好说的,你们都退下吧,让朕好好静静。”

就在王承恩退下的时候,他听到了崇祯幽幽的叹息声:“没想到,朕朝乾夕惕(语出《易经》,意谓终日兢兢业业,不敢懈怠。),苦撑了十三年,竞然落到今日这般下场!”

听了崇祯的话,王承恩的心中犹如刀割一般,夏季原本是清爽的凉风此刻吹在他身上,他却感觉仿佛如同寒风般刺骨,此刻的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决不能让这位他从小看着长大的皇帝死去,他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保全朱家的血脉。

王承恩回到了他的司礼监签押房,点上了油灯后,在书案上提笔匆匆写了一封书信,他写得很快,不到两盏茶的功夫就将书信写好。

他将信件匆匆装进了用朱漆封好,然后唤来了一名健壮的太监低声吩咐了几声并将一封银子交给了他,这名太监会意,接过信封后就迅速俩开了签押房,然后再黑夜中失去了踪影,看着消失在黑夜中的心腹,王承恩喃喃低声道:“皇上,奴婢就是死也不会让你们收到那些贼寇的欺辱……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Q

第四百七十三章 难道还有援兵

第四百七十三章难道还有援兵

坤宁宫里,周皇后和袁妃相对而坐。

近些天来,闯贼将京冇城包围的消息也传入了宫里,她们也早就知道了,但是从今日白天开始,就陆续听到了炮声,周皇后心中很是不安,因此特地叫了了田妃和袁妃,让这两人陪她说话,就这样过了一天,她们的心情也是越来越乱。

不得不说,崇祯这个人虽然有着这样那样的缺点,但有一点他做得很好,甚至要比庞刚这厮还要好得多,那就是他在女色上把持得很好。

在他当信王开始,他只有一个媳妇,也就是现在的周皇后,直到当了皇帝以后,文武百官看到堂堂大明的皇帝竟然只有一个老婆,这太不像话了,这怎么能行呢?你只有一个老婆咱们这些做臣子的都不好意思纳妾啊,于是鼓捣着又给他找了两房媳妇,这就是后来的袁妃和田妃,田妃已经于一年前因病去世,现在宫里剩下的媳妇里就只有周后和袁妃了。

当然了,以上说的只是有名分的妃子,至于崇祯有没有在某个时候管不住自己的裤裆犯下了生活作风上的错误那谁也不知道,但总体来说在大明的历朝历代的皇帝中,崇祯算是一个难得的作风正派的好同志了。

媳妇少,纷争就少,这是很自然的事,人都没有了,你跟谁斗去?因此周后和袁妃的感情倒是挺不错的。

看着外面黑沉沉的天色,周皇后轻吁了口气,对面前的袁妃道:“袁妹妹,天色已晚,看来皇上是不会过来了,咱们做了这么多年的姐妹,难得一块好好聊聊,今晚咱们就抵足夜谈如何?”

袁妃心中凄苦,聪慧如她明白周皇后的意思,明日说不定北京冇城就要落入敌手了,今晚说不定就是她们的最后一晚,好好珍惜吧!

袁妃虽然心中很是凄然,但依然强颜欢笑道:“也好,就依姐姐所言,妹子今晚就打搅一晚了。”

俩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正要准备歇息,就听到外面的太监高声喊道:“皇上驾到!”

周皇后和袁妃听后不仅吃了一惊,芳心不禁心中狂跳,想道:“我的天,皇上竟然在深夜过来,一定是大事不好!”周皇后赶快率领袁妃、宫女和太监到院中接驾,一切都按照皇后宫中的素日礼节,只是仓促间却是显得很是草率。

崇祯被迎进了坤宁宫正殿,三人先后坐下以后,老半天都没有人说话。崇祯这些日子寝不安枕,食不下咽,已经显得面色灰暗,眼窝深陷,这位刚刚三十二岁的大明天子此刻的两鬓上又新添了几根白发,和他的年纪很不相称,显得非常老气。尤其是他那双周皇后和袁妃最熟悉的一双眼睛,原本崇祯的眼睛向来都是炯炯有神的,不管国事如何糜烂,那双眼睛永远都充满着刚毅之气。可如今那道逼人的光冇芒没有了,不但神采暗淡,白眼球上网着血丝,而且显得目光迟钝和绝望。

周皇后看见了皇上这种异乎寻常的神情,心中酸楚,不敢细看,她回头不经意的向袁妃瞟了一眼。只见袁妃的大眼中也是暗暗含泪,悄悄的低下头去。周皇后不禁在心中暗自问道:“难道国家真要亡么?”心中苦楚的她想放声大哭,但竭力忍耐住了。…,

看着自己的两位妻子,崇祯觉得自己心里对周皇后和袁妃还有很多话要说,但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周皇后今年才三十一岁,袁妃三十岁,原来都是花容月貌,娇颜上不施脂粉而面如桃花。可今晚,崇祯却发现她们都变得十分憔悴,好像在几天之内就老了十年。他不敢多看周皇后,皇后的忧戚神情使他十分心痛,甚至深恨自己对不起皇后,使皇后有今日下场。十三年来,他同周皇后之间有许多恩爱往事使他永难忘怀,崇祯崇祯低下头深深地叹息一声,并且在地上跺了一脚。

崇祯跺脚的声音很是吓了周皇后和袁妃一跳,吃了一惊,她们齐齐抬头望向了皇上,但不见皇上说话。这么些年来,她们很少看见皇上像这样失去常态。自从听说贼寇包围京冇城以来,她们就在心中已经考虑过无数变,万一城破国亡,她一个身为“国母。”另一个身为皇妃,断无忍辱苟活之理,所以她们也是随时准备着为国殉身。看见是皇上突然来坤宁宫,如此神态失常,心中猜想;莫非皇上要告诉她殉国的时候已经到了?又等了片刻,周皇后再也忍耐不住,向崇祯颤声问道:

“皇上,对臣妾等倘若有话吩咐,就请吩咐吧!”

崇祯知道皇后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依旧低着头没有说话,慢慢的,崇祯的眼圈红了,豆大的泪珠一颗颗的掉在地上。

看到崇祯竟然罕见的在她们面前掉泪,周皇后和袁妃如何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两人再也忍不住嘤嘤的哭出声来。

周皇后一边呜咽,一边放声大哭,她一边哭泣一边说道:“皇上,十多年了,皇上未曾听臣妾一言,一直有今日之祸,您这是何苦啊!”皇后虽然对自己应该为国殉节,早已拿定主意,认为是“天经地义。”但是事到临头了,还是忍不住悲从心头起。

崇祯止住了哭声,长叹了口气后问道:“梓童,事到如今,朕也不瞒你了,贼寇围城,城破只是在旦夕只见,你们身为国母,却是不能落入敌手,朕可不能学那宋徽宗与宋钦宗,你们都知道该如何做吧?”

周皇后和袁妃两人此刻早已泪流满面,北宋徽钦宗二帝的下场她们又如何不知道呢,北宋时期,徽钦宗二帝被俘以后,后宫嫔妃宫女皆被金人掳走,徽钦宗二帝的嫔妃宫女以及女儿都被金人像牛马一般买卖轮坚,下场堪称是华夏数千年王朝中最窝囊凄惨的。

听到这里,周皇后止住了泪水,对崇祯道:“皇上放心,臣妾和袁妃生是朱家的人,死也是朱家的鬼,自然不会给您丢脸,您尽管放心好了。”

说到这里,周皇后不由得浑身打颤,此时的她忽然想到她的两个儿子,太冇子朱慈烺和定王朱慈炯,又想到她的两个女儿长平公主朱媺娖和昭仁公主,想到这里,周皇后浑身颤栗得更加厉害。此时袁妃悄悄地走到周皇后身边,以便随时将皇后搀扶一下。

崇祯尚未说话,就听到从东长街传来了打三更的木梆声。每敲三下,就听到一个老太监用他那苍哑的声音叫了一句:“天下……太平!”打更的太监从北向南,过了极化门,又过了永祥门,渐渐远了。

崇祯轻叹道:“已经三更了,我们夫妻相聚时日已经无多了,梓童你换人将太冇子他们都唤来吧。”…,

周皇后一边哭泣一边吩咐宫女将太冇子他们全都带到坤宁宫来,不一会,崇祯的几个孩子都被宫女们带到了坤宁宫里,他们分别是太冇子朱慈烺、定王朱慈炯、永王朱慈炤、坤兴公主朱媺娖和昭仁公主朱媺蝶(实在查不到她叫啥名,自己给起了个)。

在崇祯子女中,以太冇子朱慈烺最大,今年已经十六岁,其次是坤兴公主朱媺娖,今年十五岁,其余最小的昭仁公主朱媺蝶才六岁,此冇刻五个孩子都围在了自己父母的身边眼巴巴的看着崇祯。

崇祯的眼光在儿子,女儿以及妻子的面容上缓缓扫过,面露慈爱之色,对几个二女说道:“贼寇已然京京冇城团团包围,朕和你们母后已决心殉国,你们身为朱家子孙,享受了百姓多年的供养和荣华富贵,如今也是到了为大明尽忠的时候了,你们能明白朕的意思吗?”

崇祯的话刚说完,周皇后就大哭道:“皇上,臣妾二人既然已经嫁入朱家,自然改为朱家守节,可太冇子他们何辜,难道您就忍心让朱家绝后吗?”

崇祯落泪道:“梓童,朕难道就忍心吗,可如今贼寇围城,咱们已经逃不出去了,与其落入敌手辱没朱家的名声,还不如自尽以保全皇家颜面!”

崇祯的话音刚落,太冇子等人全都大哭起来,年纪最小的昭仁公主朱媺蝶一边拉着崇祯的手,一边哭问道:“父皇,您为什么要让蝶儿自尽,难道是蝶儿做错了什么么?蝶儿以后已经会乖乖的,一定会听父皇和母后的话,蝶儿再也不调皮了!父皇,您别让蝶儿自尽了好不好!”

而太冇子朱慈烺和坤兴公主朱媺娖年纪大些,只是站在周皇后的身边默默的垂泪,剩下的定王朱慈炯、永王朱慈炤以及昭仁公主朱媺蝶都哭成了一团。

听着女儿天真的话语,崇祯的心中犹如刀割一般,他再也忍不住站了起来,生怕自己在儿女面前落泪丢了皇帝和父亲的颜面,他哽咽说道:“今晚,你们都在这里陪着母后吧,朕先出去看看。”

说完,崇祯匆匆走了出去,身后还跟了几名宫女太监,只留下哭成一片的儿女们。

从坤宁宫出来,崇祯漫步目的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承乾宫,承乾宫原本是田妃的住所,虽然田妃已经病逝,但崇祯依然让人保持着承乾宫的原貌特色,大部分原来侍候田妃的太监宫女都还留着,因为崇祯有时还会前来看看田妃的旧居,他们每天照例打扫各处,浇花除草,小心饲养鹦鹉。

“接驾!接驾!……万岁驾到!”

突然一个清脆古怪的声音响了起来,原来是一只挂在廊下的白鹦鹉高声叫了起来,不知是什么原因,这只可爱的白鹦鹉在笼中很是兴冇奋,不停的跳来跳去。

崇祯站在这个鸟笼前,怔怔不语,这只鹦鹉是田妃生前最爱的一只宠物了,崇祯现在看着这只鹦鹉,眼前仿佛出现了以前自己和田妃逗弄鹦鹉的模样。

崇祯走进承乾宫的正殿,正殿前悬挂着一幅图画,这幅图画里一位穿着大明后宫服饰,一身娇娇怯怯模样的女子跃然于纸上,这是田妃去世后崇祯请一位江南名画师为田妃画的一幅“幽篁琵琶图。”看到这幅画,崇祯就仿佛看到田妃又活现在他的眼前,正柔柔的向他请安。…,

崇祯轻叹了一声,走进作为田妃寝宫的东暖阁,泪眼迷蒙的眼看了一遍,一切陈设依旧,整洁犹如田妃在的时候。临南窗的长案上放着田妃的遗物:文房四宝和一本宋拓《落shen赋》。金鱼缸和江南盆景仍在几上。墙壁上挂着一张用锦囊装着的古琴和四幅回妃所画的花卉草虫条幅。崇祯又走进里边一间,桌椅和床上陈设,仍保持往年原样。崇祯在椅子上坐下去,眼光呆滞地望到床上,心头浮现出许多夫妻间恩爱往事,随后又仿佛看见正在生病的田妃,病体虚弱,靠在床上。她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双目含泪,分明心中有许多话,欲言又止。

崇祯揩去自己的眼泪,再向床上看去,却只是一张空床。他对着空床点点头,伤心地小声说道:“爱妃啊,今夜恐怕是朕最后一次来这里看你的旧居了,不过你别担心,用不了多久,朕就会下去陪你的。”

崇祯说完,脚步脚步踉跄地往奉先殿走去。

奉先殿,位于紫禁城内廷东侧,为明清皇室祭祀祖先的家庙,始建于明初,这里供奉着明朝所有皇帝的牌位。

崇祯进入奉先殿后,先是在太祖皇帝(朱元璋)的牌位前行了三跪九叩头礼,又在成祖皇帝(朱棣)的神主前行三跪九叩头礼,随即伏地痛哭,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诉说:

“二位皇祖,您们身经百战,平定僭窃,驱逐胡元,而有大明天下。可到了不肖孙子,却是无德无能,自打正德以来的历代弊政迭出,子孙们虽也尽力振作,志在中兴,可惜国运日非。孙子苦苦挣扎十三年,虽有心中兴,可却无力回天,眼看就要城破国亡,家族屠灭,陵寝与宗庙任贼焚毁,不肖孙子纵然死志已决,甘愿身殉社稷,但恨无面目见二祖列宗于地下!在孙子手中失了祖宗江山,不孝之罪,上通于天!……”

说到这里,崇祯哽咽着说不下去了,只得以头触地嚎啕大哭,声音震动了大殿,惨痛更加动人,不仅是崇祯再哭,就连陪着他跪在殿外的众多太监和宫女也都泣不成声。

那些常在皇上身边侍候的太监和宫女虽然有多次看见皇上因为国事艰难,或默默流泪,或呜咽痛哭,但是像今夜这样当着许多宫女和太监号啕痛哭,倾诉衷肠的情形还是第一次。他们既出自忠君思想,也深感即将亡国之痛,又想着自己的眼前大祸,所以都只顾随着皇上伏地悲哭,竟无人劝解皇上。

深夜,月色昏暗,北风凄紧,树影摇动,檐际铁马叮咚……这一切更增加了坤宁宫中的悲凉和绝望气氛。

慢慢的,时间已经过了五更,天色渐渐蒙蒙亮了起来,早已经回到坤宁宫的崇祯再一次望向了依偎在自己怀里的几个儿女,周皇后和袁妃也坐在崇祯的旁边。

不知是否是历史的改变,此时的崇祯并没有如同历史上那般将太冇子等人送到国丈周魁那里去避祸,而是命人在坤宁宫外堆满了柴火,只待贼寇杀进宫来再点火自残,一家人同去见列祖列宗。

看着宫外不停的有太监在外头添加柴火,崇祯心中甚是凄苦,他坐在大殿当中的一张龙椅上,左右坐着周皇后和袁妃,五个儿女都在。经过了一夜的思想准备和斗争,他的几个儿女虽然并没有想开,但也算是任命了,此时都眼巴巴的看着崇祯。…,

崇祯也知道自己的儿女正看着自己,他也知道这几个芳华正茂的儿女都不想死,但为了大明皇家的尊严自己却是不得不这么做,想到这里,崇祯心中不禁觉得很是愧对自己的儿女。

恍惚间,崇祯觉得一缕阳光照耀在了自己的脸上,使得整个人都感觉暖洋洋的,感受着温暖的阳光,崇祯心想,这或许就是自己能享受到的最后一日阳光了吧。

就在崇祯沉思的时候,一个人影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颤抖着声音哭道:“皇上,您这是要做什么啊?难道您真的要舍弃我大明子民而去吗?”

崇祯抬头一看,原来是王承恩来了,崇祯道:“大伴,你也是来送朕最后一程的么?”

王承恩痛哭道:“皇上啊,您糊涂啊,事情尚未到绝望之时,援兵将至,咱们可不能轻言放弃啊!”

崇祯苦笑道:“大伴,你就不用宽慰朕了,如今洪承畴估计是来不了了,外头全是贼寇,咱们哪里还有指望啊。”

王承恩哭得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皇上,咱们大明还有救,还有救,奴婢昨夜已经给人发去书信,援兵眼看就要抵达京冇城了!”

“什么?援兵即将抵达京冇城!”

听了王承恩的话,大殿内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

第四百七十四章 开始攻城了么

“什么,援兵?”

众人不禁大吃一惊,崇祯的眼睛也是一亮,但随即又暗淡下来,长叹了口气道:“大伴,你不用宽慰朕了,朕知道你是好心,可如今哪有援兵啊。1---”

崇祯确实是

心灰意冷,遍数整个大明,边军还在抵御清兵,即便是想调遣

也没有银子,而江南的援兵直到现在也没有消息,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处此之外又哪有什么援兵。

看到崇祯脸上那明显不相信的神色,王承恩顾不上擦拭脸上的鼻涕泪水,忙不迭的说道:“皇上,奴婢说的是

,奴才昨夜

派人去请援军了,而且奴婢知道,有一支援兵正向京城开来,只奥这支援兵一到任凭贼寇再凶残也必然灰飞烟灭!”说到这里时,王承恩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愤恨之色,很显然,这股愤恨是对着城外的贼寇去的。

“这股援军到底是谁?”

崇祯看到王承恩说得信誓旦旦,有些奇怪的问道:“据朕所知,咱们大明

没有哪路兵马能赶来救驾了啊。”

王承恩嘴唇蠕动了半晌,这才犹豫着说道:“启禀皇上,是.......是........是庞刚的人马!”

“什么........是庞刚!”

王承恩的话如同一声惊雷击打在了众人的心头,崇祯的身子晃了两晃,几乎要跌倒出椅子,幸好一旁的周皇后和太子朱慈烺扶住了他。

“庞刚.......怎么会是庞刚?”崇祯的脸上不但没有喜色,反而是唰的一下就变白了,喃喃的说道:“难道庞刚也是来要朕的命吗?”

看到崇祯苍白的脸色,王承恩哽咽着跪地磕头道:“皇上,奴婢以为,庞刚擅自称王固然是大逆不道,可再怎么说庞刚也要比那些贼寇靠谱啊,至少庞刚入城后不会毁了朱家的奉先殿,咱们朱家的血脉也不至于断绝,至不济皇上一家也可以做回平民。也不失为抱拳朱家的法子。”

崇祯惨笑着道:“坐回平民百姓,大伴啊,你还是太天真了,大明所有人都可以成为平民百姓,唯独朕一家是绝不可能的,枉你跟了朕这么多年,连这点还悟不透么?”

听了崇祯的话,脸上刚露出一丝喜色的周皇后和袁妃脸上也暗淡了下来。是啊,变数历朝历代,有那个被夺了江山的皇族能有好下场的?新的当权者做了江山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他们赶尽杀绝,以防止死灰复燃,这才是当权者最正确的作法。

看到崇祯和众人脸上都露出了不信任的神色,王承恩不禁急道:“皇上,奴婢说的是

,崇祯派来的使者找到了奴婢,他们和奴婢说得清清楚楚。他们攻陷北京后,只要皇上下令禅位,并传令九边将士和洪承畴等人向他归降。他保证朱家血脉的安全,并且每个月还会拨出一笔银子来奉养您一家,以让您颐养天年。若是您不喜欢在京城定居,他也不勉强,任您来去自由!”

听了王承恩的话,崇祯并没有立即说话,而是闭上了眼睛,平缓的吸气,平复心中的激动。随后才慢慢的说道:“大伴,你很久以前就和庞刚有联系了吧?”

虽然崇祯的语气很平静,但陪伴了崇祯数十年的王承恩如何听不出来崇祯话语里淡淡的杀机呢,

王承恩并没有任何惊慌失措,反倒是平静的摇头道:“皇上冤枉奴婢了。奴婢并未与那庞刚有联系,而是前几日有人找到了奴婢,并将庞刚的来信交予奴婢,让奴婢转告皇上。可奴婢看到皇上近日心情欠佳,因此一直没敢禀报皇上。昨夜奴婢看到情况紧急,这才连夜派人出城和那庞刚接上了头,那庞刚派来的信使就是这么说的,适才奴婢就是将庞刚的话转告皇上,若是皇上认为奴婢做错了,就请皇上赐奴婢一死吧!”…,

说完,王承恩就将脑袋这么一直贴在了地上,看着前面

白发苍苍的王承恩,崇祯不禁心中一酸,数十年来他和王承恩主仆的恩情瞬时就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他小的时候王承恩跪在地上给他当马骑,他青年的时候王承恩陪着他将周皇后娶进了信王府,他登基之后王承恩就默默的站在他身后协助他处理家国大事,数十年了他和王承恩的关系极是主仆又像是父子,崇祯也一直以来都坚信,就算是

上所有人都弃他而去,王承恩也不会背叛他。

可是今天,王承恩的所作所为还值得他信任吗?崇祯此刻有些迷茫了,望着王承恩,他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一丝心痛,还有一丝叹息。

“大伴,你起来吧。”崇祯叹了口气,将手轻抬了一下,示意王承恩起身,他凝视着王承恩说道:“大伴,既然你说是庞刚主动派人来寻你,那如今庞刚的人马

到哪里了?”

“启禀皇上,那王承恩的人马前天就已抵达天津,估计今日即可抵达京城,只要他们一到,闯贼那些反贼即可灰飞烟灭。”说到这里时,王承恩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恨意,显然他对李自成的恨意很浓。

崇祯闭目不语,胸口不住的快速起伏着,很显然,此刻他的心中的思想斗争很是剧烈。

不知多了多久,崇祯睁开了眼睛缓缓问道:“大伴,朕应该有今日之祸么?”他刻意回避了“亡国”二字。

王承恩此刻

站了起来,躬身低头道:“皇上圣明,皆群臣误国之罪!”

提到群臣误国,崇祯心中就涌起了一股深深的恨意。他深恨自从万历以来,文臣们只讲门户,互相攻计,不顾国家安危,不顾人民疾苦,加上无官不贪,无吏不劣,他更加恨一些人既阻挠他增设商税的提议,那些以东林党为首的文官集团,虽然阻挠他增开新水,但却有意无意的怂恿他增收农税……越想他越怒不可遏,他猛的站了起来,一脚将凳子踢倒在地。而后迅速地走到御案旁边,在龙椅上一坐,双眼射出凶光,忿恨地说:“文臣误国,百官该杀!”

就在崇祯发怒的时候,乾清宫的执事太监吴祥刚走进来,看到外面的柴火和崇祯的样子后被吓了一跳,但

进来了。只好大着胆子向皇帝躬身说道:

“启奏皇上,奴婢有要事要面奏陛下。”

崇祯没注意吴祥的话,仍在继续刚才的思路,忿恨地说:

“朕要杀人,要杀人......可惜

晚了!晚了!”

吴祥赶快跪下,说道:“请皇上息怒,请容奴婢面禀陛下。”

崇祯没有听清楚吴祥的话,定睛看着俯伏地上的吴祥,又看见王承恩也来到面前。跪在吴祥身后。他问道:

“有什么事?城上的情况如何?”

吴祥说:“回皇爷,城上的情况奴才不知。奴婢有事要面奏皇上。”

崇祯问道:“什么事?”

吴祥颤声道:“城......城外的闯贼往城头射了一封信,他们......他们在信上说要让皇上立即带着玉玺。头顶投降诏书,带着文武百官和后宫嫔妃,全体步行出城开门跪地投诚,否则......否则就要开炮攻城,届时您将死无葬身之地!”

“砰啪!”

吴祥的话刚说完,就被愤怒而站起来的崇祯一脚踢中了面门,吴祥一个站立不稳,整个人倒在了地上,眨眼间崇祯咆哮的声音就在大殿上响了起来。…,

“你去告诉那些逆贼。朕就算是死无葬身之地也绝不会向他投降,哪怕朱家的血脉因此而断绝朕也不会做出此等辱没祖宗之事!”

被崇祯踢了一脚的吴祥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一时间动也动不了,还是王承恩看不过去,将他扶了起来。两人集体跪在了地上,吴祥的脸庞

肿了起来,一张嘴刚要说话,却先吐出了两颗门牙,嘴巴漏风的说道:“系.....奴婢借(这)就续(去)!.”

说完。吴祥又赶紧爬了起来向殿外跑了出去。

看到吴祥出去,崇祯仿佛将身上的力气也全都离开自己而去似的,一下就瘫倒在椅子上,嘴里还喃喃的说道:“贼子安敢如此欺朕,贼子安敢如此欺朕!”

而此时他旁边包括周皇后、袁妃以及太子等人全都哭了起来,一时间大殿中哭声一片。

“好了,别哭了!”原本就焦躁的崇祯被哭声弄得更加心烦意乱,怒声道:“朕还没死呢,你们哭什么哭。”

训斥完了众人后,崇祯一咬牙,对王承恩道:“大伴,那庞刚的话

可信吗?”

说实话,对于这件事王承恩心里也没底,但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对朝崇祯躬身道:“这就只有天才晓得了,不过依奴婢来看,那庞刚为人虽然桀骜不驯,但向来守信,他说过可以让保全大明祖庙和朱家血脉那就应该不会食言,否则他大可不用理会咱们,届时直接杀过来即可,又何必多次一举呢。”

王承恩说到这里后,就连周皇后等人也眼巴巴的望着崇祯,老朱家的是死是活就看崇祯的态度了。

而崇祯此时的心中也如同翻江倒海一般,虽然他非常不愿意承认,但他心底也清楚,事到如今,大明的江山估计是很难保住了,现在的问题是要和大明江山陪葬还是保留朱家的血脉。若是丢了江山,自己死后又如何去见地下的列祖列宗,可若是老朱家一脉从自己这里断绝,那更是不肖,

这里,崇祯只感到前所未有的纠结。

仿佛看出了丈夫心中的犹豫,周皇后拉了拉丈夫的衣袖泣声道:“皇上,臣妾和您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从未干预过国家大事,但今天臣妾却要劝劝您,咱们朱家

享了近三百年的国运也够了,试问这天下又有哪朝哪代能够

延绵万世呢?况且您也做了十多年的天子,坐在这个位子的艰辛您比谁都清楚,何不就此放下,陪着臣妾和众位儿女共度余生呢!”

崇祯依旧沉默不语,良久才叹息道:“罢了罢了,大伴,您去告知那位使者,就说朕原本是宁愿以全皇家忠义,可既然那庞刚派人好言劝说不忍生灵涂炭,朕念在他一心为民的份上也不是不可以考虑......但出了他答应的条件外。朕还有一件事,只要他能答应,朕就应允将皇位禅让于他!”

王承恩恭声道:“皇上请吩咐。”

崇祯盯着王承恩一字一句的说道:“朕要将坤兴公主赐婚与他!”

“啊!”

坤兴公主朱媺娖情不自禁的发出了一声惊叹,随即有用芊芊玉手捂住了自己的小嘴,脸上充满了惊讶、羞涩和嗔怒!

大殿内一片寂静,没有人发出一点声音,和朱媺娖相比,虽然王承恩和周皇后等人也是微微一惊。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仿佛这件事对他们来说很正常似的。

正当众人皆沉默不语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数声沉闷的巨响,崇祯一听就知道是火炮的声音,他的脸色微微一变,一旁的王承恩也失声道:“不好,贼寇开始攻城了!”…,

崇祯也是脸色一变,立刻对王承恩说道:“大伴,朕料定那外城墙未必能抵挡得住贼寇。你立即持朕的手昭前去将内侍调往内城,只要能撑到庞刚到来,咱们方才有救。”

“是。奴婢这就前去!”

王承恩领命后匆匆的跑出了坤宁宫.......

就在崇祯一家子诚惶诚恐的时候,在北京城外,李自成也带着二十万人将北京城围了个水泄不通,骑着乌龙驹的李自成威风凛凛的站在距离西城门不足五百步的地方,手持一个从官军中缴获的千里镜观察着城内的情况,在他的身后则是刘宗敏、李岩、牛金星、宋献策、李定国、义子李双喜等数十名将领!

看着雄伟的北京城墙,李自成豪兴大发,指着城头笑道“孤出身农家,幼为牧童。长为驿卒,无德无能,得有今日,全靠诸位众文武之力。孤现在问你们,今日攻下了这座建城后应该如何如何进城啊。进了紫禁城中住在什么宫中。我们议定之后,即可传谕下去,赶快分头准备。捷轩,你是后首权将军,位居武官之首。对明日如何进城的事,有何安排?”

虽然跟李自成在前两天吵了一架,但刘宗敏今日

恢复常态,他开口说:“闯王,我已告诉定国,只要破了内城,他必须亲自率领一千将士,尽快进入紫禁城中清宫。先派兵把守紫禁城四门,严禁出入,不许宫女和太监们逃散,严禁抢劫宫中财物,严禁火灾,更不许太监中有人暗藏兵器。各处宫殿,角角落落,仔细清查。李过的全营五千人马以后就分驻皇城四面,负拱卫皇城重任。如有失误,惟他是问。”

李自成又问道:“李过和双喜的三千御营亲军驻扎何处?”

“御营来军驻扎在皇城以内。皇城各门由御营亲军把守。在李过率领一千人马清宫时,御营亲军除双喜率领五百将士扈驾之外,都由李强率领,紧随在李过部队的后边进城,分驻皇城以内。以后吴汝义和双喜所率领的五百亲军驻扎紫禁城内,担负警跸重任。为着使吴汝义熟悉紫禁城中情况,我命他率领少数将士随补之一起清宫。我

的事儿就是这些,至于皇上明日由何处进城,居住何处宫殿,这是宰相和军师们的事,请陛下问问他们。”

看到刘宗敏回答得井井有条,李自成满意的点点头,笑着拍了拍刘宗敏的肩膀道:“捷轩啊,孤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昨日的事你别往心里去。”

以李自成现在的地位,对刘宗敏说出了这番话来已属难得了,刘宗敏却是咧嘴一笑道:“闯王严重了,牙齿都有咬舌头的时候呢,难道还能因为这个吧牙齿都拔掉不成?我早就忘掉了。”

“哈哈哈.......”李自成对周围的文武将领们看了看后笑道:“你们看看,孤早说了吧,捷轩是个痛快人,感情早就将这事给忘了,害得孤昨夜担心了一晚。”

看到李自成这么开心,众人也很给面子的笑了起来。牛金星又趁机恭维道:“闯王,咱们一旦攻陷了内城灭了伪明一朝,您就可以正式称帝号令天下了,届时您占据天时地利与人和,又有谁敢不从您号令呢!”

“丞相,你又胡说了,孤早就说过,孤起兵是为了天下百姓能有口饭吃。何曾有过私心啊,你若是再说孤就要处罚你了?”

李自成虽然口口声声佯怒着说要处罚牛金星,可众人一看,他的眼睛眉毛都笑得见眉不见眼,有谁不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呢,更何况众人跟着他作了十多年的反贼,如今能有机会当上正牌的大官,又有谁不乐意呢。因此一个个都变着法的符合着牛金星的话。…,

不过虽然绝大部分人都在推波助澜,但也有人眉头紧锁,这个人就是李岩。

看着众人此时的献媚模样,李岩心中很是不喜,正要开口说几句,不了却被人拉着袖子用力扯着他的手走开了。

一直走到了距离闯王数十步的地方,此人才放下了手,这个将李岩拉开的人正是副军师宋献策。

只见宋献策有些焦急的对李岩说道:“李公子,你我相识数载。互相敬重,无话不谈。今日北京外城已破,破内城只是指顾间事。多年苦战。正为今日

。如今不仅闯王十分高兴,全军文武和将士们也莫不欢欣鼓舞,你对目前的军国大事常不乏真知灼见,令贫道十分佩服。

李公子,目前我大军已进北京外城,今日或者于明日必破外城甚至内门,所以闯王与全军将士一片喜悦,三军欢腾,这是理所当然。

在西安府出师之前。文臣中你我二人,武将中李定国,都主张持重,以巩固陕西和与民图治为当务之急,占领山西与河南后暂缓向北京进兵。方是万全之策。然而闯王与捷轩锐意东征,而新近从龙之臣都巴不得早破北京,覆灭明朝,都打顺风旗,此时全军上下几乎全是赞同北伐北京之声。皇上对我们的意见颇不愿听。虽不明说,心中认为我们的建议是书生之见,阻挠大计。当时闯王脸色十分不悦,眼看就要发作,贫道一看情况不对,赶快劝你不要再说话了,当时的情状,你还记得么?””

李岩轻轻点头叹道:“我自然记得,可是目前虽然我大军已来到北京,外城虽然看似坚固,但我等破来想来非常简单,就连攻破内城只是指顾间事,

我们建议缓进之策,未必即非。”

宋献策说:“李公子!你我二人空怀杞人之忧,主张先巩固已占领之数省,设官理民,抚辑流亡,恢复农桑。百姓苦于战乱已十余年,成有喁喁望治之心。我朝新建,当前急务:使百姓得享复苏之乐,为国家建立稳固之基。但此时正是闯王大业将成、志得意满时候,在群臣众将一片颂扬声中,你千万说话小心。”

李岩摇头道:“宋兄金玉良言,李某怎能不知。但圣人曾言:人间事,胜与败,福与祸,喜与忧,好比阴阳之理,相克相生,又如老子说的:‘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现在看似咱们大顺军最威风的时候,但其实也是最危险之时,咱们虽有二十万大军,战力比起前些年也大有长进,但咱们的敌人也越来越强大了。别的不说,就说那山东的周王庞刚,此人素来行事嚣张霸道,但此次咱们进军北京,此人却一点反应也没有,难道这不令人感到奇怪吗?再者前些日子我向山东方向派出的探哨此刻尚未有一骑回归,这也令我忧心匆匆,若是他在咱们攻打北京城之时突然赶到,那后果却是不堪设想!”

宋献策沉默了半响,才道:“话虽如此,可岂不闻知易行难呼!”

“再难也要有人做劝诫闯王,否则要咱们这些臣子来干什么,!”李岩斩钉绝铁的说道:“宋兄你看,咱们还没攻破北京城呢,就有人怂恿着闯王准备登机的事了,难道连缓几天都不行么?还是这个位子这么诱人,让人这么的迫不及待。再者说了,明朝九边之地尚有精锐十数万,他们此刻虽然都在观望,但闯王

自认为其必然会归顺咱们,真是可笑之至!”…,

“嘘.......李公子慎言!”饶是宋献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胆子

练得非同一般,乍听此言也吓得捂住了李岩的嘴巴,又观看了左右后才低声道:“你不想活了,须知祸从口出患从口入,你小点声!”

看着宋献策紧张的面容,李岩轻叹一声就不说话了........

这时,远处传来了李自成的声音,“李公子,宋军师,快过来,孤找你们正有事呢!”

“哦,来了!”宋献策赶紧拉着李岩向李自成处走去。

李自成的兴致显然很好,看到两人过来后,对宋献策笑道:“宋军师,昨日你说待到北京城下时,这些事,你要向孤奏明你的意见。现在,你快说吧。”

宋献策说道:“闯王,倘若如贫道所卜,今日攻下外城,明日若能破内城,臣认为应于卯时二刻从钓鱼台鸣炮启驾,巴时三刻进紫禁城,午未之间在宫中受随驾来京的百官朝贺。”

李自成问:“听说从钓鱼台进阜成门,有一条笔直的东西大街可到皇城。我们骑马进皇城,需要两个时辰么?

“是的,闯王。您进北京,与进西安时情况不同。闯王如今虽未举行登极大典,实际却

如同大顺朝开国之君,必须沿路警跸,仪仗前导,群臣扈从,缓辔徐行。而且,闯王不是走阜成门进城,而是从德胜门进城,再由德胜门向南……”

李自成觉得奇怪:“为什么放着近路不走,要绕道走德胜门进城?”

宋献策说:“德胜门在北京城的乾方,乾为人君之象。陛下,北京为明之京师,得北京即得天下,故陛下从乾方入城,方是大吉。《易经》上说得明白,启东与林泉必都记得。”他望一望牛金星和李岩,随即背道:“‘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云行雨施,品物流行,大明终始,六位时成,时乘六尤以御天。乾道变化,各正性命。’此系孔圣人之言,著于《易经》之《彖辞》,皆言人君初得天下之事。所以微臣敬谨建议,请陛下不必走阜成门近路,以绕道走德胜门入城为宜。”

李自成虽然对宋献策的这些话是蛤蟆跳井--噗通(不懂),但既然宋献策这个精通易经的人都这么说了,想必也不会错到哪里,于是点头说道:“好,就依军士所言,不过咱们得先将这个外城门攻下来才行,捷轩,这是就看你的了!”

早就等得不耐烦的刘宗敏大声道:“闯王,咱老刘早就等着您下令了,来人,开炮攻城!”

很快,在隆隆的炮声中,大顺军开始对北京城发动了进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七十五章 来到

第四百七十五章来到

隆隆的炮声在北京冇城外响起,将城墙上的守军们吓得魂飞魄散。

此时,偌大的北京冇城依旧在城头的守军只有临时征集来的青壮和一些老弱官兵,人数也不过七八千人,散布在数十里的城墙上实在是少得可怜,平均起来一个人要守三个垛口,就这样稀少的人还是看在每日有三个大饼的份上才找来的,否则估计连一个人都不会上城墙。

因此,当红夷大炮响起的时候,那些为了三个烧饼才守城的青壮兵丁们第一时间就扔下了手中的兵器跑下了城墙,任凭少数军官在后面叫骂都没有回头,看到这样的情形,城外的大顺军趁机纷纷架起了云梯开始攻城。

看着一发发的炮弹击中了城墙,伴随着无数的大顺军将士向城头进攻,李自成看得是非常欣慰看,他笑着对众将道:“诸位,看来这火炮确实是很管用的,今后咱们也要多多的铸造火炮才行。”

众将听到这里,都将目光移到了刚和宋献策过来的李岩身上,因为这些火炮都是李岩组织工匠铸造的,花费了不下十多万的银两和上百名工匠,立时一年多才铸造出来的三十多门火炮。李岩却是神态平和,毫无自傲之色,缓缓摇头道:“诸位将军的夸奖却是令学生惭愧啊,由于没有高明的能工巧匠,这些咱们辛苦铸造的火炮不但要比伪明和满清自己铸造的火炮要差,跟山东的火炮更是没法比,咱们要走的路还很长啊。”

刘宗敏大笑道:“那也不错了,须知咱们以前还是义军之时,虽然缴获了不少明军火炮,但全都因为太重而无法携带,只能尽数丢弃,这些火炮都是到了陕西后李公子遍寻工匠一门门铸造出来的,否则咱们哪来的火炮用啊。”

刘宗敏对李岩的印象很是不错,闻言就夸奖了起来,只是刘宗敏虽然出言赞扬李岩,周围的众将领却无一人出言附和,一时间场面有些诡异起来。

默默观察的宋献策看到刘宗敏赞不绝口的夸奖李岩的功劳,知道刘宗敏这是在为李岩撑腰呢,近段时间以来,李自成对李岩已经有些不满了,以至于众将都在有意无意的回避他,这点李岩手下的河南营感受尤其最深。

顾名思义,河南营里的大部分士卒都是由河南人氏组成,他们对于同为河南人的李岩非常敬佩,对他自然也非常拥戴,因此李自成虽然对李岩有些不满,但还不敢立即下令取缔由李岩亲自组建的河南营,但每个月分配给河南营的补给却开始慢慢减少,这同时也加剧的河南营的人马对闯王的不满。

而刘宗敏此时却出言赞扬李岩,这就是表示要挺他的意思了,只是刘宗敏出言赞扬李岩,周围的众将领却无一人出言附和,一时间场面有些诡异起来。

最后还是李自成意识到了冇场面的诡异,这才哈哈笑了起来,对众人说道:“对啊,还是捷轩说得对,咱们能有这些火炮还是李公子的功劳呢,诸位可要记住,待近天或明日进了紫禁城大伙可要多敬李公子几杯。”

李自成这么一说,众人这才纷纷对李岩拱手赞扬,如此滑稽的场面也直看得宋献策暗自皱眉,而牛金星则是从眼里掠过了一缕淡淡的嫉妒和杀机一闪而过,但宋献策行走江湖二十余载,学的就是察言观色的本事,牛金星的这缕杀机虽然掩饰得很好,但依然没能逃过宋献策的眼睛。…,

“这还没取得天下呢,咱们自己人就想着起哄了,大顺军真的能夺得天下吗?”这一刻,宋献策不禁对未来产生了一丝忧虑。

突然,城头上发出了一阵排山倒海般的欢呼声,宋献策循声望去,原来是大顺军的士卒们已经攀登上了城头,正像赶羊般驱逐着城头上的守军,很快,城头的少量守军不是被驱逐就是被杀死,而剩下的大部分人则纷纷跪地投降。

“城破了........城破了!”

一阵阵欢呼声在北京冇城的内外响了起来。

“好好........”

李自成和众将高兴得手舞足蹈,没想到才过去不到一个时辰,坚固雄伟的外城就被攻下了,既然连外城都攻下了,离攻下内城还远吗?

“众位!”这时,李自成浑hòu的声音响了起来,“外城已破,大家都随孤入城吧,只要再攻下内城,这天下既要改姓了!”此时的李自成骑在他的乌龙驹上,身上金黄冇色的盔甲在初升的日光下闪闪发光,一时间气势逼人,看得众人都惊呆了。

“闯王万岁!”

不知是谁,率先喊起了口号,随即十多万大军全都高呼了起来,铺天盖地的人群都在向一个人朝拜,就连刘宗敏等人也不例外,李自成就骑在高大的马背上,恍若一尊天神。

看着周围尽数向自己拜服的众将士,李自成只感到一股强烈的气势涌冇入心头,他豪气干云的一挥手大喝道:“将士们,全体入城!”

“闯王有令,入城!”

“闯王有令,入城!”

李自成的命令被一层层的传到了众将士的耳中,一队队的人马蜂拥着向九个城门涌去,看着滚滚洪流般的众将士,李自成大笑着对众将道:“诸位,咱们也入城吧!”

说完,李自成一夹马肚子,手中的马鞭在空中舞出了一个响亮的鞭花,发出了“啪”的一声脆响,率先向西门奔去,在他的身后则是数十名御营亲军的士兵。

牛金星一看,也连忙对众人道:“好了诸位,咱们也赶紧进城吧!”说完,不待众人回答,就跟了上去,众人一看,只得也策马追了过去.......

“疙瘩疙瘩........”

一连串急促而低沉的马蹄声从北方传来,很快数十名战马出现在这片土地上,十多名骑兵正骑在这些战马上向这个方向疾驰而来,来到了一个山坳后,他们的速度逐渐缓慢了下来,他们的身影也渐渐清晰起来。

这是一群骑兵全都穿着一身灰褐色的皮甲,腰间挂着各式各样的兵器,刀、剑、斧头等兵器都有,虽然兵器杂乱,但从外表看,这些兵器都擦拭保养得很好,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寒光,而在他们的背后,都背着一根长长的火铳。

一名看起来大约三十岁左右的骑兵把手一举,十多名骑兵见状立即停了下来,正当周遭的骑兵不解的看着那名骑兵后时,这名为首的骑兵紧盯着前面的山坡后慎重的说道:“兄弟们都打起精神来,这几日咱们有好些兄弟都没有回去,估计是被人给撂倒了,因此李公子这才将咱们派了出来探查原因,大伙都要记住,咱们都是李公子一手带出来的,就算是豁出了性命也要把李公子的差事办好,也要让那些瞧不起咱们的人看看,河南营出来的人没有孬种!”…,

这名头目的模样人话音刚落,周围的十余骑都纷纷道:“廖头你放心好了,咱们河南营的探哨是大顺军最棒的,李公子连刚装备的自来火铳都给咱们配备上了,若是遇上敌人咱们一准就将他们给料理了。”

“但愿如此吧。”这名被称为廖头的头目却甚是凝重的摇了摇头,“不知为冇什么,到了这里,我总有股不安的感觉,仿佛有双眼睛在盯着咱们似的。”

廖头的话说出口后,周围的骑兵脸色开始凝重起来,或许对于一般人来说,感觉什么的那只是个笑话,也只有那些多愁善感的娘们会相信,但对于他们这些常常在刀口上舔血的探哨来说,这些直觉不管怎么荒谬,最好还是要相信它为好,因为说不定这种莫名其妙的直觉什么时候就能救你一命。

因此,当这名廖头的话一出口,周围的骑兵就很自觉的向周围分散开来,前后左右至少有十多步的距离。

就这样,他们慢慢的向山坳那边摸了过去,当他们转过了山坳那道弯时,为首的那名探哨脸色忽的变得苍白起来,整个人都僵直了一会,好一会才将手指向了前方,手臂也因为其主人的惊慌而抖个不停。

“王天柱,你小子看到什么了?”跟在他后面五六步远的姓廖的头目跟了上来沉声问了一声,随即他的视线也转了过来,就这样,一副将他们几乎吓出声的景象就出现在他的眼前。

在山坳的拐弯处,就是一片大大空地,一个大大的军营就驻扎在那里,铺天盖地的军营充盈着他们的视线,黑色的旗帜在军营四处飘荡,无数身穿黑盔黑甲的士卒在军营里和周围不住巡视,一股杀气从军营里传了出来,而且让他们感到骇然的是这片军营仿佛是没有尽头似的,漫山遍野到处都是。

“那......那是大周军!”

姓廖的头目一看就认出了那是大周军的旗帜,饶是他自诩见多识广、胆色过人,也差点吓得魂飞魄散。震惊过后,他回头厉声低声喝道:“现在啥都别说了,立即回去禀报李公子,大周军就在咱们的身侧,请李公子立即禀报闯王做好防备,快....全体返回!”

说完,他立即调拨了马头准备向后返回,不得不说这些探哨的素质还是很高的,一看到前方的情况后二话不说立即就有了决定,显示出了一名探哨的优秀素质,若是按照正常情况来看的话用不了一盏茶的功夫,他们就会消失在这片山坳外。

但这时,周围不知道什么出现了数十名身穿黑色轻甲的骑兵,他们的身影慢慢的出现在这批大顺军探哨的身后约两百步后,远远望去,他们手中已经举起了一支支火铳,黑洞洞的铁管已经对准了他们。

“不好,那是大周军的火铳!”看到此情此景,早就对大周军火铳有所耳闻的廖姓头目凄厉的声音顿时响了起来,“兄弟们,全都冲过去,只有冲过去才有活路!”

他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在他说话的同时,他也一提马缰,整个人立刻就趴在了马背上,手中的马鞭用力抽在了马屁股上,战马吃痛之下长嘶一声,撒开了蹄子向前飞奔,在他的身后则是十多名大顺军的探哨和数十匹马。

“全体注意,瞄准!”…,

在那些探哨的前方,数十名大周军的夜不收坐在马上,手中的米尼步冇枪稳稳的端在手中,将那些朝着己方策马疾驰的大顺军探哨套在了简易瞄准圆环内,他们全都瞄准得很仔细,因为他们知道以现在那些大顺军的探哨飞驰而来的速度,他们只有开一枪的机会,接下来他们只能肉搏了。

一名名大顺军的夜不收从米尼步冇枪的圆环里看到了那些大顺军的探哨离自己已经越来越近,抛在最前面的那名探哨显然是个经验丰富的人,他整个人都紧紧贴在马背上,整个人暴露出来的面积非常小。

“放!”

“砰砰砰.......”

随着一阵炒豆子般的声音响起,顿时有十多匹马前蹄一低,硕大的身体由于收不住前去的力量,在地上连续打了几个滚在止住了前进的势头,若是那匹马上有人的话,很显然,那个人已经是活不成了。

虽然数十名夜不收开了排枪,形成了弹幕,但由于对方的骑兵速度实在太快,加之经验丰富的他们在此之前已经伏低了身子,而且他们是一人三骑,因此命中他们的几率实在太小,一阵排枪过去只有几名探哨是被击中了马匹跌落下马。

看到这样的情形,为首的夜不收头目并没有感到意外,而是又喊道:“所有人拔刀,冲啊!”

随着这名头目的命令,数十名夜不收纷纷抽冇出了马刀,也打马向前冲去,半柱香的功夫后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那名大顺军姓廖的探哨头目静静的躺在了地上,身上插了一把马刀的他瞳孔扩散,直愣愣的瞪着天空........

距离北京一百多里外有一个叫做栗子镇的地方,这个栗子镇已经失去了以往的平静,原本栗子镇经过多年的战乱早就不剩几个人,平日里安静得犹如鬼蜮。可今天却是人声鼎沸,战马长嘶的声音此起彼伏,不时有穿着黑衣黑甲手持火铳的人马行走在镇子里,他们就是早在前天几已经抵达的大周军。

在镇子最宽大的一间宅子里,庞刚正坐在一张临时找来的用粗制木头做成的桌子上,聚精会神的看着一张前方传来的最新战报,在庞刚的下首则坐着王志、宾士乾、程凯等一干将领。

“没想到大明竟然溃败得如此之快,十多万京营竟然一朝尽做鸟兽散,无怪乎世人皆说大明的气运已尽。”

庞刚一边看着战报,一边有些叹息的摇着头,虽然对这个早就腐朽的朝廷不抱有什么好感,以前也从史书上知道了李自成是怎么进的北京,但亲眼看到后却又是另一番心情,也不禁感慨起来。

看到庞刚似乎对明朝的下场有些可惜,大壮不禁说道:“王爷,您又何必为大明感到惋惜呢。您忘了,想当初,咱们在灵山卫的时候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了?那时候咱们连野菜都吃不饱,那时候朝廷连个屁都不放,任由咱们自生自灭,这样的朝廷您管他那么多干什么?”

听了大壮的话,宾士乾却是有些尴尬,当初庞刚来到灵山卫的时候,他虽然只是百户,但生活的水准比起庞刚和大壮不知好了多少,说起来他和那个死鬼千户贺正南副千户赵大显一样,都属于剥削阶层,像大壮庞刚这样的穷军户自然不会被他看在眼里。但一晃五年过去,昔日的穷屌丝摇身一变,竟然有望登上九五之尊,昔日大壮、王志这些原本被他看不起的人此刻却成了庞刚的心腹,这件事让他市场感到很是尴尬,此时听大大壮这么一说,他也有些不好意思面对王志大壮他们。

听了大壮的牢骚,庞刚只是微微一笑就不言语了,他适才并不是在为大明可惜,而是有些感慨而已,毕竟能够见证一个延续了近三百年的朝代覆灭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看到庞刚仿佛兴致有些不高,宾士乾站了起来说道:“王爷,既然京冇城里的探子已经送来了消息,那咱们是不是可以出发了,否则若是等到那些流寇攻下内城,咱们一翻合计都要落空了。”

这两天庞刚的十万大军一直驻扎在栗子镇上和周围的数十里的地方一直按兵不动,别说那些普通士兵了,就连宾士乾等一众将领都等得都有些不耐烦了。

庞刚听后不禁笑了:“好吧,本王就知道你们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现在所有人听命!”

“哗啦!”

所有的将领都齐齐站了起来。

“全军拔营起寨,向北京冇城进发,务必要在今天夜里抵达北京冇城!”

“谨遵王爷将领!”

。)

第四百七十六章 危若朝露

就在庞刚向北京城急行军的时候,紫禁城内的崇祯也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坤宁宫内不停的踱步。

连日来崇祯食不下咽,夜不成寐,不但眼眶深陷,脸色灰暗,而且头昏目眩,身体难以支撑。但是亡国就在眼前,他不能倒下去对国运撒手不管,也不能到养德斋的御榻上痛睡一阵。

他本来以为自己的生命将就此了结,朱家的命运也从此断绝,但自从听到王承恩说过庞刚会率军到来后,他求生的意念又开始强烈了起来。皇位没了这不算什么,崇祯当了十多年的皇帝,也过了十多年的苦日子,自然知道这个龙椅是多么的烫屁股,但是为了朱家的江山他不得不苦苦支撑着,如今终于要是失去了,他的心中虽然依然有着不舍,但更多的则是一种解脱,只是在解脱的同时,也有着一股深深的失落。

天色已到了正午,正当崇祯望眼欲穿的时候,王承恩进来了,今早他奉命率领内侍和宫内仅剩的一些锦衣卫都去了内城城墙上防守,一直没有消息,崇祯早就等他回来了,现在看见大殿前在响动,抬头看见是他进来,立即问道:“大伴,如今情形如何?”

王承恩拜服在地上叹声道:“皇上,外城失守了!”

“什么?这么快!”

崇祯先是一惊,随即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没想到那么坚固的外城此刻竟然连一个上午都不到就失守了。

殿内一片寂静,周皇后和袁妃紧紧的搂着几个儿女,嘤嘤的哭了起来,但又怕触怒崇祯,因此努力抑制着自己的哭声,殿内响起了一阵低沉的悲泣声。

看到这样的情形,王承恩赶紧宽慰道:“皇上、娘娘勿慌,奴婢就是拼了老命也会守住内城,只要守到庞刚大军前来,咱们就有救了!”

崇祯长叹一声,“朕早知道外城守不住,只是没料到竟是如此不堪一击,大伴,你快快照实禀奏,逆贼进外城后什么情况?”

王承恩狠狠的道:“奴婢看见,流贼步骑兵整队人城,分住各处,另有小队骑兵在正阳门外的大街小巷,渠贼(刘宗敏}领着贼兵正大街小巷的抓捕溃逃的官兵。奴婢还看见外城中满是贼兵,大概外城七门(永定小左安小右安小广渠小广宁小东便小西便门)全开了。皇爷,既然外城已失,咱们唯一的活路就是紧守这内门了,望陛下速拿主意!”

崇祯又问道:“大伴,朕不是令你着急皇亲国戚议事,组织家丁奴仆上内城墙守敌吗?如今议得如何了?”

说到这里,王承恩不禁泪如雨下:“启禀皇爷,奴婢差内臣分头传皇上口谕,召集皇亲勋臣齐集朝阳门城楼议事。大家害怕为守城捐助饷银,都不肯奉旨前来,来到朝阳门楼的只有新乐侯刘文炳,驸马都尉巩永固,人来不齐,会议开不成,他们这两位皇亲只好哭着回府。”

“这些混蛋!”崇祯拍案而起,恨恨地说道:“这些皇亲勋臣们平日受国深恩,与国家同命相连,休戚与共,今日竟然如此,实在可恨!”

王承恩焦急的说道:“皇上,不要再指望皇亲勋臣,要赶快另拿主意,不可迟误!”

崇祯沉吟了半晌,一咬牙道:“事到如今,朕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所谓求人不如求己,大伴,你速速命人将朕的兵器拿来,朕要亲自上城墙御敌!”

“什么!”众人一听,全都吓了一跳,皇帝要亲自上城墙和贼寇拼杀?开什么玩笑,这万万不行。…,

大殿里所有人包括周皇后在内的人都跪下了,叩头道:“皇上三思啊,您乃一国之君,事关国家社稷,若是有个好歹那可如何是好啊,守城之事自有别人去做,您怎么亲自前往?”

崇祯悲愤的说道:“难道朕就想这样吗?现在满朝文武全都缩了起来,唯恐与朕再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就连杨嗣昌也不见了踪影,朕不亲自守城还有谁会亲自守城?”

听了崇祯的话后,众人忍不住都大哭起来,他们没想到如今的行事竟然如此不堪,竟然让堂堂一朝天子亲自上城楼守城,满朝的文武反倒是躲在自己家里瑟瑟发抖。

过了良久,周皇后才止住了泪水毅然说道:“那好,既然皇上心意已决,臣妾也不阻止皇上,毕竟君王守社稷乃是祖宗祖训,但皇上都上了城墙,臣妾等人又何惜一死,且岁皇上一同上城墙好了。”

“梓童,你这是?”崇祯很是不解的望着周皇后。

周皇后看着崇祯,泪眼迷离的说道:“既然皇上已有必死之决心,臣妾又何惜此身,不如陪着皇上一同守城好了,反正要生咱们一家人一起生,要死咱们就死在一块好了。”

看着周皇后眼中闪出罕见的坚定神情,崇祯就知道周皇后已经下定了决心了,他的心中既是酸楚又是甜蜜,最后重重的点了点头,道:“那好,反正若是内城一破咱们谁也活不了,还不如一起上城头,要死就一起死吧!朕乃一国之君,国君死社稷,义之正也,朕决不再作他想,但恨群臣中无人从死耳!”

王承恩哽咽说:“奴婢愿意随同皇上一同上城墙,就算要死,奴婢也要死在皇上跟前!”

崇祯定睛注视王承恩的饱含热泪的眼睛,点点头,禁不住伤心呜咽。

午时三刻,崇祯带着他的一家子饱食了一餐后,领着紫禁城三百会武艺的内侍上到了内城的城头。

当崇祯一家子上到城墙,看到城墙上的守军时心都凉了一半,此时城墙上的守军都是些什么人哟,这里有青壮、有百姓,还有一些退进内城的溃兵以及御马监的内侍,这些人既没有一个统一的指挥,士气就更谈不上了,一个个都懒洋洋的靠在城垛口后面,有躺着的,有偷偷往外望的,总之就是一片末日的景象。

“万岁驾到,众人迎驾!”

当一声尖锐高亢的声音在城墙上响起时,城墙上的守军全都惊呆了,一名明军军官不禁骂出声来:“是哪个龟儿子乱喊,老子砍了他的脑壳。”

“啪!”

这名军官刚说完,一记爆栗就打在了他的脑袋上。

“混蛋,老子宰了你!”

这名军官立刻站了起来,抽出了腰刀,想都不想的就要向来人看去。

“大胆!”

一连窜的暴喝在周围响起,紧接着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就在他的跟前响了起来,一把宝剑拦在了他的跟前,原来是一名内侍抽出了兵器拦住了他的宝剑,随即一只脚就提在这名军官的身上,差点将这名军官踢了个倒栽葱。

当这名军官怒吼着要爬起来和来人拼命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了一名穿着一身明黄色的衣裳,衣裳上绣着一条条五爪金龙的中年人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这名军官愣了几下,脸上的汗水随即慢慢的渗出了额头,脸色也变得惨白。

“咣当!”一声,收中的腰刀掉在了地上。

他的身子摇晃了几下后这才跪倒在地上颤声道:“小人京营神武营百户杨硕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小人冒犯天颜,死罪死罪!”…,

“起来吧!”

崇祯奇怪的没有发怒,反而是抬手将这名叫杨硕的百户扶了起来沉声道:“起来吧,不知者无罪,朕不怪你。”

“谢皇上!”

这名叫杨硕的百户捡回了一条命,赶紧站了起来,垂手站立在一旁恭恭敬敬的站着。崇祯扶起了杨硕后并没多说什么,而是走到了垛口后,将头探出了垛口观看前面的情形,而眼前的情况就让他这位大明天子吓了一大跳。

此时的内城外已经已经被人密密麻麻的包围了起来,到处都是穿着灰褐色盔甲的士卒,他们正忙碌的准备着,无数云梯在他们身旁摆放着,在远处还有人推着一座座沉重的东西赶了过来,崇祯看得出,那正是一门门火炮。

看着黑洞洞的炮口,崇祯的心犹如跌落如万丈深渊中,扶着垛口的身子也晃了几晃险些站不住,嘴里喃喃的说道:“难道上天不但要灭了大明江山,还要绝了朱家的传承吗?”

看到崇祯情绪有些jī动,王承恩赶紧走了过去扶住崇祯的身子在他耳边低声道:“皇上勿忧,只要能坚持过今天,咱们就有救了,火炮虽然厉害,但也不能在短短半日就攻破咱们的城墙不是。”

“嗯,对啊,咱们还是有援军的!”听到这里,崇祯的心里这才好受些,他回头看着周围正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城墙上的士卒、青壮等人。虽然他没有打仗方面的经验,但这么多年的皇帝做下来的他也知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稳定住守城士卒的军心士气。

崇祯来到刚才挥刀差点砍倒了自己的杨硕面前盯着他问道:“适才你说你是神武营的百户?”

看到皇上问自己话,杨硕正要跪下答话,却被崇祯拦住了。

“此处不是金銮殿,你尽管站着答话!”

“是!”杨硕躬身回答道:“启禀皇上,小人正是隶属京营三大营里神武营的百户。”

“神武营?”崇祯若有所思的在他身上打量了一下后才缓缓问道:“你们京营的人马不是早就溃散了么?怎么你还在这里?”

崇祯的声音并不大,但却让杨硕和他周围十几名京营士卒都恨不得将头藏到裤裆下面。

百年前号称天下第一强军的京营十多万人马,每年领着朝廷数十万的俸禄,可贼寇一来,却顿时做了鸟兽散,一个个躲在了各自的家里搂着老婆孩子瑟瑟发抖,这样的情景若是让他们的前辈看到,保准让他们气得从坟墓里跳起来。

看着前面垂着头的十多名京营官兵,崇祯心中只感到一阵悲哀,没想到当大地入侵时,包围内城竟然只能靠城内的青壮和宫里的几千名太监。

“罢了!”崇祯心灰意冷的摆了摆手,“朕就吧逼问你们为什么还在这里了,但是现在贼寇就要攻城了,你们是要留在这里和朕一块杀敌呢还是跑回你家里?”崇祯一边发问,脸上还露出了浓浓的讥讽之色。

“皇上。”黄硕和周围的十多名京营士兵一同跪了下来,此时的黄硕已然泣不成声,叩头道:“请皇上允许小人愿与皇上再次一同杀敌,就算战死当场也在所不惜!”

“起来吧。”崇祯难得的闻声说道:“朕知道,你们都是由家室的人,不想陪着朕死在一起也是人之常情,朕不怪你们。可是你们能跑,朕却不能跑,我大明向来就有君王死社稷之说,今日朕不但来了,朕将皇后,贵妃,以及朕的太子公主和几位王爷也都带来了,朕就算死,也要死得其所,朕绝不会辱没朱家祖先的威名!”…,

崇祯的话铿锵有力,周围数百名内侍、百姓和守军都听在了耳中,无数的百姓和守军听后都泣不成声。

“万岁爷您别说了,您.......您再说下去小人都要无地自容了。”此时的杨硕已然泣不成声,他又对崇祯磕了个响头后发狠的说道:“万岁爷请放心,今日小人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您的前头,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对,咱们就是死也要死在万岁爷的前头!”

跟在杨硕后头的十多名兵丁也发狠似的喊了起来,最后城墙上的百姓和青壮全都怒吼起来,这些原本是为了每天三个烧饼才上城墙的青壮们不知道什么大道理,他们只知道,既然连贵为天子的皇帝都能和他们一起收城墙,他们这些身无分文的人又有什么好怕的,无非就是把这条烂命丢在这里而已。

在不知不觉中,城头上的士气就上升起来,到处都是青壮和兵丁挥舞着兵刃狂吼着,恨不得立刻和外面的贼寇拼杀一场。

“轰轰.......”

就在他们大吼大叫的时候,城外的大顺军也架设好了火炮,轰隆隆的炮声开始响彻了起来。

“嗖.......”

一发发的弹丸飞向了城头,只是这些弹丸对于厚厚的城墙的破坏力却是小得可怜,原来这些火炮都只是一些几百斤的小火炮,威力很小,自然对城头造成的危害也很小。

虽然这些只是小火炮,对于城头造成的伤害也很小,但也让城头上正陷入狂热的百姓和守军开始冷静下来,看着不住轰击在城墙上的弹丸,杨硕也赶紧对崇祯道:“皇上,您赶紧和诸位娘娘以及太子下城头去吧,否则玩意有了什么闪失,小人是百死不足以辞其咎啊!”

“下去做什么,朕哪也不去,朕今天就在这里和将士们在一起,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朕也要和将士们一起杀敌!”崇祯不笨,他自然知道若是内城一破,他即便是回到紫禁城也没地方跑,还不如光棍点和守城将士们在一起块呢。

看到崇祯以堂堂天子之躯和将士们一块守城,杨硕也豁出去了,他高举着腰刀对将士们大声吼道:“将士们,万岁爷和咱们在一起呢,大伙一起杀贼啊!”

“杀贼!”

“杀贼!”

由于有了崇祯的榜样,尽管城头上弹丸纷飞,但守军的士气非但没有下降,反而在迅速上升着,这也让习惯了火炮一开炮守军就一触即溃的大顺军们看得奇怪不已。

看到己方的火炮没能将守军士气击垮,大顺军们终于开始架设起了云梯,开始向城头攀爬起来。

“啪啪.....”

不住有云梯架设到了城墙上,一名名大顺军士卒开始向上攀爬了上来。

“大人,贼寇上来了!”一名负责瞭望的士卒大声喊道。

杨硕狠狠往外的吐了口唾沫道:“还能怎么办,一个字,杀!”

“杀啊!”

一名青壮举着长矛,向着刚在城头露出脑袋的大顺士卒狠狠的刺了过去。

“啊!”

这名被刺中了脑袋的士卒发出了一声惨呼就往城下掉了下去,不过紧接着又有一名举着盾牌的士卒冒出了脑袋,这名士卒挺着长矛又刺了过去。

“当!”的一声,长矛刺中了盾牌,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声音,那名大顺军士卒身子晃了晃,险些跌落下去,但很快他就稳住了重心,拼命的往上一跳,整个人就跳上了城墙,只是他刚一落地,就从周围涌出了三根长矛,面对不同方向刺过来的长矛,他的盾牌终于没法护住身子,被一根长矛刺中了腹部,痛得忍不住的他惨叫着躺在地上不住的打滚,一时间,城头上立时就陷入了惨烈的攻防战中。

看着不断的有人在面前惨叫着死去,崇祯和他身后的皇后等人看的面色发白,而太子朱慈烺等人则是吓得哇哇大哭。崇祯强忍着不适,看着周围的惨景嘱咐周皇后正色道:“梓童,你也看到了,如今内城已是危若朝露,若是待会内城陷落,你们决不能落入贼寇之手,我们朱家之人决不能做贼寇的俘虏!”

周皇后决绝的点头道:“皇上放心,臣妾早已准备好了,若是城头陷落,臣妾等人就会立刻自尽,绝不辱没皇家尊严!”

“对,父皇放心,儿臣等人也是一样,绝不做贼寇的俘虏!”太子朱慈烺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把精致的匕首在崇祯的眼前晃了晃以示决心。

第四百七十七章 拼命的崇祯

看着朱慈烺手中的匕首以及那决绝的神色,崇祯轻叹了口气就不说话了,他轻轻一转身,来到了垛口处,观看者这场近在咫尺的战争。1---

虽然这不是崇祯第一次观看真正的战场,

直接和敌人面对面的接触却是第一次,不断的有爬上城头的大顺军士卒被兵器砍伤或击伤后跌落下城头,受伤后嚎叫的声音不时传入崇祯的耳中,崇祯看在眼里听在耳中,身体在微微的颤抖,而在他身后的周皇后等人就更不用说了,一个个相互依偎在一起瑟瑟发抖。

内城墙上守军的拼死抵抗很是出乎大顺军的意料,这个情况被迅速上报到了李自成处,惊愕之下的李自成挟着众将来到了内城外观战,远远就看到城头上的守军虽然人数不多,但个个悍勇无比,他们积极的利用各种守城的器械打击着正向城墙攀登的大顺军士卒们,给他们造成了巨大的杀伤。

李自成观看到后也不禁惊愕起来,他对身边的众将道:“想不到明军之中也有敢死之士,其勇武决不再我大顺军之下啊?”

李自成身后的刘宗敏观看了良久后也长吐了口气后说道:“从城头的守军的服饰上看有很多人并非官兵,而是城中的青壮,

让俺老刘奇怪的是这些青壮怎会如此英勇,难道他们都吃错药了吗?李公子你们怎么看?”

在刘宗敏心中,对李岩的临阵决断的本事是十分佩服的,毕竟大顺军现在的军制、训练以及政权的框架主要都是李岩鼓捣出来的,这也让性情悍勇残暴,生平很少服人的刘宗敏也不得不服,因此遇到了事情他总是习惯性的询问李岩。

一直默默站在众人身后的李岩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千里镜,缓缓吸了口气后才一字一句的说道:“不是他们吃错药,而是崇祯就在城头上面。”

“什么?”

李岩的话一出口周围的人立刻就发出了一阵惊呼,“崇祯就在城头上?”

“是的,崇祯就在城头上!”李岩肯定的说道:“在左前方那里。一个身穿明黄色服饰的人应该就是崇祯,也只能是他,否则守军的士卒不可能这么拼命!”

随着李岩的话音刚落,有千里镜的众人都纷纷将它掏了出来对准了城头,虽然这个时期的千里镜受限于工艺水平,在五百步的距离上看得不是太清楚,但也可以勉强看得出来城头上站立着一名身穿明黄色服饰的人,而在这个人身边则围绕着三四名手持大盾的卫士。

“果然是崇祯小儿!”由于刘宗敏嫌千里镜碍事。并没有携带,因此急得跳脚的他从李岩手中抢过了千里镜望了过去,看了一会后他才兴奋的叫了起来,“闯王,咱们赶紧冲上去活捉了崇祯小儿,只要能活捉了他那么这个朝廷就

了!”

李自成这么却没有赞同刘宗敏的话,反倒是摇了摇头叹气道:“没用的,崇祯既然站在了城头,那么就表明他

下了必死之心。只怕是城破之日就是他自尽之时,咱们还是小看了这位大明天子啊!”

说到这里,李自成也不禁啧啧称奇。他也没

崇祯这么有血性,竟然会亲自上城头激励将士们杀敌,这对于一名皇帝来说实在是非常难得的事情,不过李自成恐怕是做梦想不到崇祯上城墙的真正原因,更不会

正有一支强大的军队正朝着北京城快速飞驰而来。…,

不过李自成虽然不知道在河南将他打得一败涂地的庞刚正亲率十万大军赶来,但和朝廷打了十年仗的他自然不会不知道兵贵神速、速战速决的道理,既然知道崇祯就在城头上,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李自成转头对刘宗敏说道:“捷轩,你立即命令你的后营做好准备。争取今天攻下内城,你能否做到?”

刘宗敏一听,立刻拍着胸脯道:“没问题,闯王只管放心,老刘我一定在天黑前攻下内城。将那崇祯小儿捉到你面前让他向你磕头赔罪!”

“好,不愧是我们的刘总哨爷!”李自成大笑着拍了拍刘宗敏的肩膀笑道:“你去吧,注意要小心些!”

“遵命!”

刘宗敏兴匆匆的领着几名副将调动兵马去了。

过了一顿饭的功夫,城外响起了一阵锣鼓声,原本攻城的数千名大顺军士卒如潮水般的退了下去。城墙上守城的士卒还没来得及高兴,只见一队队灰褐色盔甲的士卒们又接着向城墙涌了上来,和适才第一批攻城的士卒不同,这一批士卒更加的悍勇,人数也更多。

他们分成了五批,轮番的向着城头进攻,另外还有两千名弓箭手不停的向城头放箭试图压制城头的守军,一时间城头的情况开始紧急起来。

看到城头情况不妙,崇祯赶紧询问一直领着几名卫士保护自己的王承恩,“大伴,贼军势大,咱们还有能动的兵马么?”

王承恩凄苦的摇头道:“启禀皇上,如今的城头只有今早皇上下令退回内城的三千内侍和一些青壮以及残留下来的京营残兵约莫六千余人,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兵马了。”

崇祯将头又稍微探出了垛口,看到下面如同蚂蚁般涌来的敌军,一咬牙,就走到一口正熬着金汁的大锅前,不顾它的恶臭,伸手就拿起一个大勺,舀了慢慢一瓢金汁走到城头探出了头去,对准一架云梯就泼了下去,只听到数声惨叫声响起,两名正要登上城头的大顺军士卒惨叫着跌落了下了。

看到崇祯的这般举动,周围的人都惊呆了,谁也想不到堂堂一位大明天子竟然会不顾身份的拿起金汁守城,丝毫不顾及金汁发出的阵阵恶臭。别人不知道他们可是很清楚的,这些金汁可是混合了人粪、人尿、以及马粪、牛粪以及一些毒草混合熬制的,被浇到的人不但会皮开肉绽,而且伤口被金汁烫伤后整个人就向中毒一样,嚎叫着痛苦的死去,在这个时代极少有被金汁浇中后还能活下来的人,金汁的威力是如此之大,但煮开后的金汁味道也是非常恶毒的,臭的简直能把人熏死。

那名京营的百户黄磊就在离崇祯不远的地方。看到这样的情景后,不禁大声喝道:“兄弟们,北京城的老少爷们,皇上以天子之尊都能不顾身份的亲自舀金汁杀敌,咱们这些人可前往不能落后啊,兄弟们都杀贼!”

看到崇祯的举动,又被黄磊这名百户这么一鼓动,城头的守军原本打了半天

有些低落的士气又开始高涨了起来。他们纷纷探出头去用手中的兵器给予攻城的大顺军士卒以重大的杀伤,一些士卒甚至用叉子将架在城墙上的云梯又重新推了下去,一时间城头上的守军们倒是越战越勇。

“混蛋,都给老子压上去,压上去!老子要将那崇祯小儿抽筋扒皮!”…,

城下刘宗敏看到自己发动的攻势被明军打了

,近年来脾气越来越大的他何时吃过名军这般苦头,一时间不禁气得暴跳如雷,不停的催促着手下一的向前发动攻势。

“快快快,你们这些笨蛋。赶紧跟上去,将城头攻下来,第一个攻上城头的赏银子万两。漂亮娘们五名!”

刘宗敏没什么文化,激励士卒也没有什么别的手段,只有裸的利益,但士卒们也就只吃这套,他们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玩命图的不就是这个吗?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就是这个意思,因此当刘宗敏的悬赏宣布下去后,所有的大顺军士卒们眼睛都红了,一个个嗷嗷叫着直往上扑。

面对着密密麻麻扑来的大顺军士卒,城墙上无论是退到内城的内侍、京营还是征召到城墙上的青壮。都是咬紧了牙关拼命抵挡着。这里不得不提一下,京城毕竟是国都,内城的城墙确实建得不但牢固异常,而且也非常的高大,高六丈宽四丈的城墙让大顺军的火炮击在城墙上之只能打出一个浅浅的凹印。各种守城的器械也相对的完整。

经过了半日的厮杀,城墙上的守军也杀出了血性,他们不但渐渐的打得越来越顽强,一些人还从库房里搬出了许多守城的器械,例如狼牙拍、滚木、礌石等物资都从城头和城下源源不断的搬上了城墙。杀得兴起的崇祯甚至亲自向城下投掷礌石滚木。虽然这也是在几名守卫的严密的保护下进行的。

有了当今天子的亲自示范,这些原本士气几近全无的残兵竟然奇迹般的顶住了大顺军大半日的攻击,只是毕竟城头的守军毕竟太少,在天阳快要落下山的时候,城头的守军

伤痕累累,只剩下不到一千多人了。

搬了一天石头的崇祯望着城下依旧密密麻麻的大顺军士卒,心中不禁涌起了一股绝望的情绪,他被靠在高大的垛口后面,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只觉得身子都快要散架了。

这时,浑身浴血的黄磊过来了,他走到崇祯身边泣声道:“皇上,咱们的人已然伤亡殆尽,眼看就要守不住了,您还赶紧下城,让小人掩护您逃出去吧!”

崇祯看着脸上灰一道黑一道,身上的铠甲已然血迹斑斑的百户,又向旁边的城门楼望了一眼,周皇后和太子他们都在上面,他惨笑道:“爱卿修要安慰朕了,如今内城已被贼寇团团包围,朕又能逃到哪里去?朕可不想再逃跑的路上被贼寇俘获,这会让朕的祖上蒙羞的!”

崇祯的语气凄然而又无奈,听得身边的王承恩和黄磊眼眶都用了,王承恩哽咽了起来,“皇上勿忧,皇上若是殉国奴婢一定追随皇上一起去。”

黄磊也大声道:“皇上,还有小人,小人也愿意追随皇上而去。”

“好好!难为你了!”崇祯轻轻拍了拍二人的肩膀,眼眶也红了:“没

朕平日有这么多的文武大臣,最后陪着朕的却只有一个小小的百户和太监,真是天意弄人啊!”

崇祯语气中透着一股的凄凉之意,听得旁人心酸不已。

崇祯说完后,就走到墙角,想搬起了一块约莫十多斤重的礌石,可是

筋疲力尽的他搬了几次还是搬不动,看着崇祯吃力的样子,王承恩将眼泪一擦,也走了过去和崇祯合力抬起了这块礌石走到垛口旁使劲扔了下去。只听到“啪”的一声,一张云梯被砸成了两段。…,

将礌石砸下去后,崇祯和王承恩又向着墙角的礌石堆走去,一阵大风吹来,将崇祯的帽子吹落在地,露出了他鬓角的白发,望着这位鬓角苍白的大明天子和一个体态苍苍老太监还在努力搬着礌石,黄磊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涕然而下。狂吼着举着腰刀跑到了垛口,这时正好有一名大顺军士卒爬上了城头,黄磊跑到跟前对着他就是一刀,将这名士卒的脑袋砍了下来。

“杀!”

黄磊只感到胸中一股无名之火在不断的燃烧,他在城头奋力的砍杀着,适才

渐渐消失的力气仿佛又回到了身体里,直到一直不知从哪里飞来的箭镞刺进了他的脖子,这位京营百户才捂着脖子慢慢的倒了下来.........

看着稀稀落落的抵抗,崇祯此时的心情反倒是很平静。他望着不断通过云梯向城墙攀爬的士卒,心中却是一片淡然,“或许。朕今日就要死在这里了吧!朕当了十三年的皇帝,累了,实在是累了,今天终于解脱了!”

而站在城门楼向外眺望的周皇后、袁妃和太子他们自然也看到如今的情形,周皇后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壶酒,慢条斯理的摸出了七个酒杯,将酒杯摆在简陋的城砖上,为酒杯一一倒满了酒,平淡的对众人说道:“袁妹子。慈烺、慈炯,外头的情形你们也都看到了,贼寇就要攻上城头,你们的父皇决心殉国,咱们身为朱家之人自然不能独活。这里有几杯毒酒,你们每人拿一杯喝了吧!”

众人看到这般情景,都知道无法幸免,全都嘤嘤哭了起来,众人反倒是坤兴公主朱媺娖也将自己面前的酒杯端起。她的小脸上异常的平静,她端起酒杯对周皇后道:“母后,孩儿蒙您十多年养育之恩,无以报答,容孩儿到了九泉之下再报答您!”

说完,正当她端起酒杯就要往嘴里送的时候,从外门处传来了一阵激昂的鼓声,很快,这个鼓声就越来越近,也也越来越将,很快又响起了一阵阵沉闷的火铳声。

这些火铳生虽然沉闷,但却能传得很远,就连内城也能听得清清楚楚,当火铳声传来的时候不

城头那残留的守军愣了神,就连城外的大顺军们也都吃惊的纷纷往后望去,只是北京城实在太大了,站在他们的角度是怎么也看不到外城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

适才的攻城战虽然不太顺利,但李自成却从未露出一丝愤怒或是烦恼之色,因为他明白无论对面城墙上的守军如何勇猛顽强,

他们的人数实在是太少了,内城的陷落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即便是今天攻不下,明天也必然会落入他的手里。

因此他一个下午他都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既没有派人催促刘宗敏也没有骂娘,而且随着太阳的下山,城头的抵抗也渐渐弱了下来,眼看攻城有望,李自成就更从容了,但从外面传来的枪声却惊醒了他。

“不好,这些火铳声是从城外传来的!”

究竟沙场的李自成和诸将们纷纷向后望去,虽然看不到后面的情形,但出于一名久经沙场的领袖的直觉,李自成知道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李自成扭头对身后的义子李双喜道:“双喜,你立刻派人去看看,城外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咱们的人火铳走火了!”

“是!”

李双喜应了一声,就要拨马向后跑去。…,

“等等!”

突然,李岩喊住了李双喜,此时李岩的神情变得有些惊慌,他大声对牛金星问道:“牛丞相,你今天有没有关闭城门?”

牛金星摇摇头:“没有,我军刚刚攻陷北京,这么多的物资和东西都要运进来,将士们也要出门,哪里能紧闭城门呢?如今尚未到关闭城门的时辰,城门自然是还开着啦!”

“不好!”

听了牛金星的话后,李岩的额头立刻渗出了豆大的汗珠,厉声对闯王喝道:“闯王,请您立即下令紧闭城门,所有城内的大军立即上城墙,若是学生估计不错的话一定是庞刚的大军到了!”

“什么,庞刚的人马到了?”

众人先是一惊,牛金星随即怀疑道:“不可能吧,若是那庞刚到来,咱们的探子应该早就知道了,怎会到现在都没有一丝消息?”

“你........”

卡到牛金星到现在还猜忌他,李岩气得直想向他报以老拳将他打醒,

他发现很快就发现

不用自己努力说服他们了,城外的火铳声一阵高过一阵,很快就想遍了全城,同时一名名大顺军的骑兵也飞奔来报,城外发现了铺天盖地的大周军的军队,为首的旗号上写着大大的“庞”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七十八章 被激怒的李自成

“庞刚来了!”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砸到了众人的心头。

李自成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对牛金星厉喝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牛丞相,城外的防御不是你一直在负责么?怎么会让庞刚突然的来到北京,而我们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牛金星的头上也渗出了豆大的汗珠,自从他担任了丞相一职后,对权力极为贪恋的他独揽了军中很大一部分权力,比如对外的侦查就是他负责的内容之一,今天竟然让敌军摸到了城下才知道那可是非常严重的失职了,这么严重的失职即便是砍头也不为过。

这时,李岩站了出来对李自成说道:“闯王,现在不是追究牛丞相责任的时候,咱们此刻最重要的是要守住京城,决不能让大周军入城啊!”

看着期期艾艾打不出话来的牛金星,李自成冷哼了一声就没有再理会它,他转身对身后的众将说道:“李公子说得对,现在传孤的命令,立即关闭九门,所有士卒立即上城墙御敌,咱们要做的就是自己决不能乱!”

“是!”

这名骑兵正要领命而却,却又飞奔来了一名骑士,在远处就大声喊道:“闯王,诸位将军,不好了,那大周军已然到了城门外,正在猛攻城门,南门外的吊桥已然被其放下,敌军正在猛攻城门,李过将军正在苦苦抵挡,眼看就要挡不住了!”

“挡不住也要当,否则孤就摘了他的脑袋!”

听了骑士的话,气急败坏的李自成罕见的失态了,他挥舞着马鞭对众将狂吼道:“你们都围着孤做什么,现在立即停止攻城,你们都给孤领着本部人马上到外头去,全部上城墙。一定要守住外城!”

“是!”

众将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弄得有些手足无措,直到听到李自成的狂吼后,这才如同大梦初醒般各自散去。

赶走了众将后,李自成才对牛金星、李岩、宋献策等人道:“你们都跟孤上南门,孤倒要看看,两年不见那庞刚的兵马是否变得更强了!”

“是!”

当大顺军的士卒潮水般退去时,内城墙上包括崇祯在内的所有的守军都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搬了半天礌石的崇祯筋疲力尽的靠在垛口处,此时的他只感到心脏欢喜得仿佛要跳出胸膛来一般。犹如耕了一天地的老牛般喘着粗气问早已趴在垛口处的王承恩道:“大.......大伴,那些.......那些贼寇真的退兵了吗?”

王承恩笑了,豆大的泪珠不断的流了下来:“皇上,庞大人来了,贼寇们退兵了,咱们有救了!”

“好,好啊!”

听了王承恩的话,崇祯再也支撑不住疲惫的身子,丝毫不顾及皇帝的颜面。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说不出话来,嘴里呵呵的傻笑着。

这时。从城门楼上跑出来了几个身影,那几个身影有大有小,正向崇祯不顾一切的跑来,为首的人正是险些喝下毒酒的周皇后几人,他们丝毫不顾形象,跌跌撞撞的跑来。很快,周皇后几人便一同扑到崇祯怀里泣声道:“皇上,庞大人来了,咱们有救了。咱们有救了!”

崇祯无力的搂着怀中的妻子和儿女们,长吸了口气喃喃的轻声道:“是啊,庞刚来了,咱们有救了,再也不用担心了。朕今后再也不用这么累了.........”

李自成攻陷了北京后,入城的士卒约为十多万,在北京城外尚分布着近四万多的大顺军兵马,就驻扎在南城外,刚才庞刚的线头部队到来时。第一个和大周军交手的就是他们,堵住大周军不让他们入城的也是他们,不过虽然现在的大顺军经过了一年多的整训,素质比起以前当流寇时已经好了许多,但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他们还是如同大部分的军队一样,乱了!…,

作为前锋的五千大周骑兵们用手中的米尼步枪在远处不断的轰击着这些留守营地的守军,不断有大周军士卒中弹胸口冒出了一朵朵血花倒在地上。

今日午时,在攻陷了北京成后,所有人都兴奋了,北京城是什么地方,大明国都啊。自打朱棣定都北京以来,北京就是富人和当权者扎堆的地方,里头可是随便一户人家都比陕西的土财主有钱,大伙好不容易跟着闯王攻下了北京城,不趁机进去大捞一把也太对不起自个了。

到了傍晚时分,原本驻扎在南门两个城门口的军营内,但凡有点身份的军官或者那些有点门路的士卒都偷偷流进了北京城,剩下的只有那些没有门路或者是刚加入大顺军胆子比较小的人,虽然军营士卒的人数依然不少,但在能做主的人都走的情况下,遭到突然袭击的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蜂拥着向城内涌去。

作为先锋的这五千骑兵并没有急于攻城,他们利用速度上的优势先是不断的驱逐着城外的大顺军进入北京城内。每当有哪位大顺军的军官组织起人马向他们发动反攻时,他们就会在远处用手中的米尼步枪给予他们重大的杀伤,而且他们专打那些敢于冒头的敌军。

密集的人流将南门三个城门堵得死死的,城墙上的士卒即便是想关门也关不了,拥挤和践踏就这样不可避免的诞生了。

“快,快上城墙!所有人都上城墙!”

“你们这些笨蛋,不要进来,赶紧在外头抵御敌军!”

“混蛋,让老子在外头送死,你当老子是傻子吗?”

李自成领着众将来到南城门的时候,正看到城门口拥挤着密密麻麻的军士,所有人都乱成了一团,李过正手忙脚乱的指挥着士卒们上城墙,但由于城门口的人流实在太多,惨叫声、喝骂声和哭喊声不绝于耳,吵得人的耳朵嗡嗡作响,看样子一时半会的根本就没法关上城门。

看到这样的情景李自成和众人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城墙最大的作用是什么?它的作用就是抵御敌人的进攻,可若是城门不关上。那么纵使城墙做得再厚也没有用,可现在几万人都挤在三个城门后前,你推我挤的,一时间反而是进不来。

李岩一看有些急了,对李自成道:“闯王,不能让将士们都挤在门口,否则大周军就会趁势冲进来,北京城就会失守了!而且咱们的动作还要快。否则等到天黑下来,事情就更难办了!”

看着前方拥挤的人群,李自成犹豫了一下道:“现在将士们都挤在门口,城门实在关不上啊。”

“关不上也要关,现在来的应该只是他们的前锋,若是等到他们的后队赶来咱们就是想关也关不上了!”李岩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坚决。

听到李岩的语气,一旁的牛金星却是有些不满的说道:“李公子此言差亦,现在城门处全是我军将士,我们就是想关门也关不了。难不成要将门口的将士全部射死不成?”

自打当上了丞相之后,牛金星的心气也渐渐高了起来,虽然李岩曾经和他是好友关系。但随着双方地位的逐渐转变,加之嫉妒李岩的才识,牛金星看李岩也是一天比一天不顺眼,但出于往日的情谊,平日他从未对李岩恶言相向,但今天看到李岩用这种前所未有的强烈语气对闯王说话,牛金星再也忍不住的出言反驳起来。…,

李岩有些惊愕的看了牛金星一眼,以往牛金星虽然对他很有意见,还在暗地里打他的小报告。他也不是不知道,但双方至少还保持着表面上客气,牛金星也不愿意让人说他这个丞相没有度量,因此他也从未对李岩这么说过话,但今天情况紧急。他也顾不上什么了,直接就将李岩的话顶了回去。

听了牛金星的话,李岩惊愕的看了他一眼,这才反驳道:“牛丞相此话何意?李某这也是为了我大顺军着想,若是让城外的贼子冲进来咱们的心血可就一朝尽毁了。”

对于李岩的担忧。牛金星是嗤之以鼻的,“怕什么,若是那庞刚进来,咱们正好来个瓮中捉鳖,我就不信咱们二十万大军还对付不了他们!”

“你!”

李岩气得瞪着对方,这个牛金星根本就不懂军事,却偏偏充内行,若是这么随便就让敌军冲进来,那还要城墙做什么。

看着气得闭口不语的李岩,牛金星心中冷笑一声,躬身对李自成道:“闯王,那些贼军匆匆而来,此刻在城外的肯定只是他们的前方,人数顶多不过数千,不弱咱们派遣大军出城将这股前锋一举歼灭,也算是打消他们的傲气使得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岂不是好?”

“出城迎战么?”

李自成喃喃的说了几句,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之色,转头询问周围的众将:“诸位以为如何啊?”

众人尚未回答,李自成的义子李双喜就站了出来抱拳道:“闯王,您还等什么,赶紧下命令吧,孩儿愿意率领两千骑兵和五千步卒将城外的贼军剿灭!”

李自成想了想,终于缓缓的点了点头,虽然按照常理来说不依靠城墙抵御敌人那是白痴的行为,但事情也没有绝对性,自己此刻手握二十万重兵,占据了优势兵力,而且刚将大明的国都攻下了,若是被数千骑兵吓得紧闭九门,说出去臊也臊死了!

想到这里,李自成终于点了点头,下了一道足以令他日后后悔终身的命令:“好,双喜,孤就准许你带领一千马队和三千步卒出击,务必要将外头的贼军一举歼灭。”

此时的李自成已经被今天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在他看来,大明的政权已经被自己给灭了,自己也就成了新的真龙天子,外头的大周军自然就是反贼,因此他才自信满满的称呼外头的军队为贼军。

“是,遵命!”

李双喜以保全,立即就去调集兵马去了。

李岩大惊,苦苦劝道:“闯王,不可啊,为今之计是尽快紧闭城门,利用城池尽量给敌军以杀伤才是正理啊!”

面对李岩的劝诫,李自成发怒了:“够了,李公子。孤上次决定要向北京进军时你就极力阻止,说什么要先占领河南湖北再徐徐打算,可如今孤还是来了,北京城也打下来了,事实证明孤是对的!如今孤要和城外的贼军决战你还是要阻止,你到底是和居心!”

看着在那里发脾气的李自成和被骂得狗血喷头的李岩,众人都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出声。即便是很同情李岩的宋献策和刘宗敏也都自觉的闭上了嘴。

看到事不可为,李岩暗自叹息一声躬身道:“既然闯王心意已决,学生也不好再多说,既然如此咱们就一同上城头观战吧!”

“哼!”李自成再也不说话,将袖子一挥,自顾自的向城墙走去。…,

“好,大伙一同上城墙去!”

众人纷纷跟随在李自成身后向城墙走去,只是他们都若有若无的将距离和李岩又拉大了。

当他们来到城墙上时,李双喜已经集结好了队伍。用长弓和刀剑将城门口的溃兵们驱赶开。

“快点,所有人都闪开,若有拦截军阵者杀无赦!”

李双喜带着军士花了近两刻钟才刀剑劈开了一条通道。这才出到了城外,当他们到了城外后无情的事实就给李双喜上了一课。

此时,城外的大周军已经在城外三百步的地方停止了脚步,组成了一个长方形的战阵,这个战阵分为三排,前面一排下马,第二排第三排骑在马上,呈交叉阵型,不停的用火铳攻击着城门口处的大顺军士卒。无数的大顺军士卒们犹如待宰的羔羊般纷纷倒地。每当一阵排枪响起,就会有数百名己方士卒倒在血泊里,而偏偏城外的大顺军的士卒们竟然没有一名军官指挥,只能像无头苍蝇般东奔西跑。

这样的惨象看得李双喜目眦欲裂,他厉声高喝道:“兄弟们。与其在此被他们打死,还不如拼个你死我活,兄弟们,都跟我杀啊!”

说完,李双喜挥舞着长刀。和一群骑兵向前冲锋,在他的后面则是刚从城门口出来的步卒,他们被城外惨死的同伴激起了血气,一蜂窝的跟着骑兵向前方冲去。

看到从城门口出出来的敌军,城外为首的大顺军游击并没有一丝的惊慌,而是冷笑道:“好你个贼寇,我们没有打进去,你们反而出来送死,这可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来人,全体上马,成梯字阵型逐次掩护撤退,以消耗敌军兵力!”

这名游击将军的命令一下达,位于第一排的骑兵们全都上了马,他们上了马后对准了正向他们冲来的骑兵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在一阵沉闷的枪声和白烟中,正在奋力向前冲锋的大顺军马队前排立刻倒下了一大片,数百名骑兵被铅弹击中,随即就被后面出来的同伴踏成了肉泥。

而第一排的大周军骑兵射击完毕后,立即一拨码头从第二排骑兵的缝隙中穿了过去后直直的向后跑了数百步才停下了脚步开始重新装弹。

“砰砰砰........”

紧接着,第二、第三排的骑兵开枪了,恍若催命符般的枪声响起,正在往前冲的骑兵们一批批的倒在了地上,骑兵们的惨重伤亡让在队伍中间的李双喜失去了理智。此刻,他的眼中再也没有其他人,而是只有那些正在射击的大周军,他拍打着马匹,拼命向前冲去,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冲过去,将那些只会躲在远处放枪的卑鄙小人们全部杀死!

“兄弟们,全都冲上去,只要冲到他们的跟前咱们就赢了,杀死他们!”

高举着长刀的李双喜在阵中狂呼着,在他的身边是一名名几近失去理智的骑兵,他们跟着已经被愤怒充斥了脑袋的李双喜奋力向前冲去。

只是对面的大周军的士卒们却是十分的狡猾,他们并没有和大顺军的骑兵硬拼,而是各自发射了一轮排枪后,就策马向后退去。

李双喜不知是计,率领剩余不足一千的骑兵追了过去,在城墙上观战的众人眼里,他们慢慢的变成了一个个小黑点,而在更后面则是数千名跑得稀稀落落四散而开的步卒。

看到这样的情形,李岩脸色微微一变,急促的说道:“不好,闯王,前方的大周军必然有埋伏,双喜将军危险了!”

说完,李岩就要去找李自成进言,却被一旁早有准备的宋献策给拉住了,宋献策拉住李岩急促的低声道:“李公子,你若是不想再次触怒闯王,就不要过去自讨没趣!”

李岩一怔,这才惆怅的低下了头,是啊,刚才自己已经向李自成进言不让人出城追击,可李自成却偏偏派去了,现在自己若是再去进言,李自成必然认为自己是在嘲笑他,在着种情况下能有自己的好果子吃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七十九章 墙头草



眼睁睁的看着己方的人马去送死的滋味虽然不好受,但李岩也不敢冒着触怒李自成的风险再次去劝诫了,虽然李岩为人比较直,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是个二百五,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他是不会去做的。

看着不见了踪影的骑兵和已经变成了小黑点的步卒,李岩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清楚的知道,这些人已经没有几个人能回来了,而比这个更令他痛苦的是现在的李自成已经被攻陷北京的胜利冲昏了头脑,他已经忘了那个崇祯皇帝还在内城的城墙上顽强抵抗,而敌方大军的突然出现更是说明己方的二十万大军很可能会被困死在北京城里。

李岩拉着宋献策走到一旁低声道:“宋兄,大周军的骑兵既已出现,这就说明对方的大部队已经就要到来,眼下最重要的就是紧闭城门,以防敌军趁机冲击,再不赶紧关城门就晚了!”

宋献策苦笑道:“李公子,事情你都看到了,眼下的闯王已经被彻底激怒,他自恃有二十万大军在手,哪里会主动退缩城内,咱们去劝也是没用的!”

“愚蠢、愚蠢之至!”

李岩的脸色涨得通红,嘴里不停的用只有自己听到的声音咒骂着,也不知道他是在骂李自成的愚蠢还是宋献策的明则保身的态度。

而在城下,李双喜率领两千骑兵和五千步卒出击后,城外剩余数万大顺军也慢慢的在一些低级军官的指挥下平静了下来,原本他们是想先进城休整的,但此时城墙上的李自成已经被近段时间的胜利和适才的愤怒冲昏了头脑,又传下了命令,让城外的士卒回到营寨,不许他们进城。在李自成的周围,数十名将领谁也不敢上前劝阻,生怕遭了鱼池之殃。

时间一点点过去,半个时辰过去了,城外的士卒也各自回到了营寨。但李双喜和他率领的数千士卒还没有回来,期间临时负责城防的李过曾向前询问过是否要关上城门,但却被李自成毫不留情的训了回去。

李自成当时的原话是这样的:“双喜是孤的义子,他的本事孤是信得过的,区区数千贼骑又能奈何他得?李过你应该对其有信心才是,此时关闭城门不是让世人耻笑我大顺军胆怯吗?”

众人等得渐渐心焦的时候,远处终于出现了一片黑点,慢慢的这些黑点越来越近。他们正向城门口快速而来。城墙上的众人暗暗松了口气,有人笑道:“好了,双喜将军回来了,肯定是大胜而归!”

慢慢的,过来的人影慢慢的清晰起来,突然有人惊叫起来。

“不好,那些人不是双喜将军,那是敌军!”

很快,城墙的人脸色开始变了起来。他们已经看到了,在最前面的人身上穿的并不是大顺军那灰褐色的铠甲,而是庞刚的大周军才会穿的纯黑色的铠甲。大周军已经出现在眼前,那么适才追击而且的李双喜他们的下场已经是不问可知。

从南面而来的黑亏黑甲的军士越来越多,骑兵在两翼,步卒在中央,密密麻麻铺天盖地的军士很快就充斥着城墙上众人的眼帘。

“是大周军,是庞刚的大队人马来了!”

望着从远处涌来的铺天盖地的人马,李自成只觉得手足冰冷,到了这个时候即便是被愤怒充斥了脑子的他也明白,刚才奉命出击的李双喜完了。…,

“砰砰砰”

城外传了了一阵阵火铳声。那是从大顺军的大营里传来的,火铳声越来越密集,不断有惨叫声传到李自成他们所在的城墙。众人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宋献策长叹了一声,走到了李自成的身旁低声说道:“闯王。事到如今,咱们已经顾不上城外的人马了,还是先关上城门吧,否则让敌军趁势冲进城门那就万事皆休了。”

李自成此时的脸色十分古怪,似愤怒、似悲伤。又似羞愧,最终,理智战胜的怒火,他的双手紧握着前面的的城砖,直到一股剧烈的疼痛从手中传来,他才用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说道;“李过!”

“在!”早就等候在一旁的李过赶紧站了出来。

“立即关闭城门!”

“是!”听到李自成的话后,李过赶紧对着周围的士卒下令关上城门并放下千斤闸,在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中,南门的三个城门终于被关上了,而包括李自成在内的所有大顺军的将领也都明白,从关上城门的那一刻起,城外的数万兵马的命运就已经决定了。

随着城门的关上,城外出现的大周军的人马已然是越来越多,城外大顺军的军营也乱成了一团,失去了指挥的士卒们有的要逃命,有的要抵抗,与此同时还不断有士卒被飞来的弹丸击中后惨叫着倒在地上。

太阳完全落山的时候,李自成放在城外的四万人马除了一万多被打死的人之外,剩余的人全都跪倒在了地上当了大周军的俘虏。

夜幕渐渐降临,在北京城外距离西便门三里地的一片树林里,一队数千人规模的军营就驻扎在这里,在这片军营的中间伫立着一座硕大的帐篷,此刻这个大帐里灯火通明,映衬着里面十多个魁梧的身影。庞刚坐在大帐中间,微闭着眼睛的他正听担任前锋的郝大用的汇报。

“王爷,今日一仗咱们全歼了胆敢出城追击咱们的七千贼寇,并俘虏了他们的贼首,经过审讯他就是李自成的义子,前营副将李双喜!另外,咱们大军抵达后,还全歼城外的四万贼寇,其中俘虏了近三万人,可谓战果辉煌,末将请求明日立即对北京城发动攻击,请王爷应允。”

此时的庞刚穿着一件纯黑色的精致软甲,坐在大帐中的位子上,此时已经年近三十的他蓄起了短须,留了胡须之后的他看起来更加的沉稳,一双眼睛虽然不是很大,但开阖之间却是炯炯有神,使人望之生畏。

庞刚听了郝大用一眼,温声道:“郝游击,你求战之心本王可以理解。但咱们初来乍到,对于城内的情况还不了解,贼寇虽然攻陷了北京城,但内城还在不在崇祯皇帝的手里咱们也不知道,这些事情咱们必须搞清楚!”

说到这里,庞刚有将目光转移到坐在最末的一名将领身上问到:“古晨,冷眼是你创办,也是归负责的。今天夜里你能和城里的内线联系上吗?”

古晨站了出来抱拳道:“王爷请放心,今晚卑职立刻就同城内联系,绝不会耽误了王爷的大事!”

庞刚点点头,一拳击在了桌上:“嗯,那就好!现在各位都下去歇息吧,炮营要连夜将火炮准备好,只要一确定内城还在大明皇帝的手里,咱们明日就立即对北京城发动攻击,一举将城里的贼寇歼灭!”

大帐内的众将齐齐的应声道:“谨遵王爷之命!”…,

就在庞刚等人磨刀赫赫的商议着明日攻城策略的时候。今日侥幸逃过一劫的崇祯领着周皇后等人也回到了紫禁城内。

今天搬了一天石头的崇祯此时已经累得几乎动弹不了,回到坤宁宫后他就四仰八叉的躺在了龙椅上,周皇后和袁妃两人心疼得直掉眼泪。

袁妃俏目含泪的泣声道:“这是怎么说的。堂堂大明天子竟然亲自守城,看把皇上累的,真是造孽啊!”

崇祯此时的双臂已经累得发麻,他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容说道:“爱妃此言差亦,朕乃一国天子,我朱家自高祖皇帝起就有天子守国门之说,朕身为大明天子,亲自守城也是应当的。”

太子朱慈烺恨恨的说道:“父皇,儿臣今日也终于看清了那些文武百官的面目了。今日若非那庞刚来得及时,咱们全家就要全都在城头自尽殉国了,可他们呢,一个个只会躲在家里当缩头乌龟,等打退了贼寇咱们非得好好和他们算算。”

听了朱慈烺的话。崇祯努力睁开了眼睛苦笑道:“皇儿啊,等打退了贼寇之后,父皇就要禅位了,咱们一家的死活还在那庞刚手里,咱们怎么和他们算账。”

众人不禁哑然。是啊,虽然他们的性命是保住了,可江山却是失去了,今后的前程还在人家手里捏着呢,怎么和人家算账啊。

这时,众人中最小的朱媺蝶奶声奶气的说道:“父皇您别伤心,您忘了,你不是说要将姐姐赐婚给那庞刚吗?他只要娶了姐姐,那就是我的姐夫了,到时我就让姐夫把他们通通抓起来打屁股!”

朱媺蝶这句充满孩子气的话一出口除了坤兴公主朱媺娖之外,众人都笑了,周皇后抱起了朱媺蝶微笑道:“好啊,等到你姐夫打进来,你就告诉告诉他让他打那些大臣的屁股。”

“呀,母后你在胡说什么呀!”

朱媺娖听到众人拿自己打趣,娇小的粉脸羞得向块大红布一般,在一旁垂头不语。

众人笑毕,崇祯轻叹一声,伸手轻抚着朱媺娖的秀发道:“媺娖,为了保全我朱家老少的性命不得已才赐婚给那庞刚,实在是委屈你了,你心里一定很恨父皇吧?”

朱媺娖一把抱住了崇祯大哭了起来:“父皇,儿臣不委屈,只要父皇母后和皇兄弟妹们平安无事,儿臣就是再大的委屈也能受!”

看到这样的情景,伺候在众人周围的太监宫女们也纷纷垂泪不已。

过了好大一会,十多名太监宫女拿着十多个食盒走了过来,奏请皇上皇后等人用膳。崇祯强打着精神招呼众人坐下来,虽然身体很疲惫,但累了一天的崇祯他们肚子早饿了,虽然晚膳只是很简单的四菜一汤和小米粥,但一家人都吃得很香。

正当众人狼吞虎咽吃得正欢的时候,适才留在城头检查城头防御的王承恩进来了。

王承恩躬身道:“皇上万安,奴婢有事要奏禀皇上。”

看到王承恩后,崇祯脸色微微一变道:“原来是大伴来了,莫非是贼寇们要连夜攻城了?”

“非也!”王承恩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神色道,“皇上,适才城中的大臣、勋贵等各府都派出了自己的家丁奴仆上了城墙,说是要为大明守城,甚至还有几家勋贵子弟亲自上了城墙,这些人的人数可不少。足足有七八千人,奴婢不知如何是好,特来请皇上定夺!”…,

“哼!”

崇祯将碗重重的放在了桌上,此时的他心里这个气啊,今日朕领着全家亲自上城墙守城的时候你们都到哪里去了,现在看到援军来了你们才来献殷勤,真当朕是个傻子任由你们糊弄吗?

看着满脸怒色的崇祯,王承恩心里也在暗自冷笑。这些皇亲国戚王公大臣也是无耻到了一定的境界了,今天若不是庞刚率军到了城外,恐怕他们早就做好了迎接贼寇的准备了吧。

不过王承恩虽然是满肚子的怒气,但依然和众人一起恭敬的看着崇祯,等待着他来裁决。

崇祯脸上的神色也是不时变换着,良久,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冷笑,开口道:“大伴,既然那些大臣和勋贵们如此公忠体国。咱们也别冷落了他们的好意,咱们不时缺乏守城的人手吗?就让他们替咱们守城好了,有什么事等庞刚入了城再说吧。”

崇祯这么一说。朱慈烺却忍不住说道:“父皇,那些大臣只是一些见风使舵的小人,若是让他们守城的话唯恐他们开门迎敌啊!”

“呵呵呵”

崇祯笑了,“皇儿啊,你这话若是在庞刚未到之前或许很有可能,可现在庞刚已经到了城外将贼寇们团团包围了起来,朕料定就算是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这么做。”

朱慈烺这个太子也不笨,他略为一想就明白了,现在这些大臣们是看到了贼寇们败局已定。这才派人上城墙助崇祯守城,又怎敢临阵倒戈投靠贼寇自寻死路呢。

“好了,今夜都安心的睡吧,朕倒要看看,那些逆贼是如何被歼灭的!”

崇祯的话语里带着丝丝说不出的愤恨。显然,他对于胆敢刨了老朱家在凤阳祖坟,又险些逼得他一家的李自成等人的怨恨那是深入骨髓,只是此时无论是在内城的崇祯还是在内城外的李自成都没有发觉,一只小巧的信鸽越过了防守严密。且又高又厚的城墙,向着庞刚的营地飞去

崇祯十三年七月三日

天色渐渐的亮了,昨夜一夜没睡好的李自成起床后匆匆吃了几口早餐就向带着众将上了外城的城墙。

“咚咚咚”

就在李自成领着众将来到城墙上的时候,沉重而撼人的鼓声慢慢的响了起来,慢慢的一片片黑色的“乌云”慢慢的从远处向城门处汇聚了过来。

这是一只从头到脚都披着黑甲的军队,他们迈着沉重而稳健的步伐慢慢向城墙出逼了过来,一片片黑底白虎旗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沉重的气息压抑得仿佛让人喘不过气来,从李自成的角度看过去,数万人马在行进间除了脚步声、口令声和呼呼吹过的风声之外就再也没有了别的杂音,这只军队军纪之严,令行禁止之程度令所有大顺军将领都不禁勃然变色。

李岩望着前面仿佛铺天盖地的大周军将士,脸色严峻得仿佛结了一层霜,李自成和周围众将的脸上也非常严峻,众人无一人出声,只有以粗暴和悍勇著称的刘宗敏在喃喃的说道:“他奶奶的,那些大周军列阵的模样还真不错,这点咱还真没有哪个营能比得了的。”

刘宗敏的话虽然不大,但周围的众将都能听到,可没有哪一个人附和他的话,在这里的人都是带了多年兵的老人了,平心而论若是让他们也带出这么一支队伍,他们自问谁也没有那份本事。

看着城下这支军队,李自成的心中又是痛恨又是嫉妒,就是眼前这支队伍在两年前将自己从河南赶到了湖北,又从湖北赶到了陕西,现在又在自己占领了北京,即将灭了明朝之时和自己对上了。有时候李自成甚至怀疑那个叫庞刚的家伙是不是自己命中的克星,否则怎么会每次自己即将大功告成的时候就会跳出来和自己捣乱。

慢慢的,城外的军队依然列阵完毕,由于南门是今日的主攻方向,因此庞刚今日在这里布置了四万大军,密密麻麻的将整个南门围了起来。

当阵势布置完毕后,一门门的火炮也从阵势中推了出来,不到一顿饭的功夫,一个火炮营就在距离城墙五百步的地方布置完毕,一百二十六个黑洞洞的炮口就这么对准了城墙,看着黑洞洞的炮口,城墙上的众人都勃然变色,看到这样的情形后他们都知道,今天肯定有一场很艰巨的恶仗在等着他们(

。)

第四百八十章 处罚

看着一百多门黑洞洞的炮口指向了自己,李自成的脸色在瞬间变了变,他扭头问身边的牛金星:“牛丞相,咱们的火炮在哪里,运上城墙了没有?”

牛金星脸色微微一变,“没有,由于火炮太重,咱们将火炮都留在城外了。”

刚说到这里,牛金星就看到李自成的脸色一沉,心头不禁一跳,连忙说道:“不过闯王不必担心,北京的城头原本就有不少火炮,咱们先命令士卒们将火炮推上城墙准备反击即可。”

听到牛金星这么一说,李自成的脸色这才稍稍恢复常色,“嗯,那就劳烦丞相去安排吧!”

牛金星暗暗擦了把额头上的虚汗,赶紧下去准备去了。就在他准备的当口,城墙外的大周军阵营处,炮营游击董国打马已经来到了庞刚的面前说道:“启禀王爷,炮营已经准备完毕,是否立即开炮,请王爷吩咐!”

看了看城墙上密密麻麻的人影,庞刚淡淡一笑,一摆手道:“不急,咱们既然来了,不和贼寇打个招呼怎么行呢,董游击,你先派个人去问问他们,是战是降给我们个准话。”

“是!”

得到了庞刚的首肯后,董国向庞刚了行了个礼,随即策马回到了炮营阵地,过了一会,一名黑盔黑甲的骑士策马跑到城墙下,在离城墙不到一百步的地方才停了下来,一时间战场双方数万人的目光都盯在他的身上。

只见这名骑士缓缓策马停了下来,对城墙上大声喊道:“城墙上的人听着,我奉我家王爷之命郑重劝告贼首李自成,尔等贼寇祸害百姓、为祸四方,如今更是侵犯京畿重地,若不尽早悬崖勒马,待我大军攻城之时尔等悔之晚矣,还不快快打开城墙下马投降!”

这名骑士是个天生的大嗓门,在这个没有电子喇叭的时代,他的嗓门可以用“响彻四方”来形容。城墙上的李自成等人无一不听得清清楚楚。

“好你个庞刚,竟然如此看低孤王。”

气得脸色发白的李自成不假思索的大喝道:“弓箭手听令,把那个胆大包天的狂徒给我射死!”

“放箭!”

“嗖嗖嗖.......”

随着李自成的命令,城墙上的弓箭手们纷纷弯弓搭箭,箭镞如同下雨般向城墙下射了过去,不过早在喊完话之后,这名骑士就仿佛预料到会有这个结果似的,早就打马向后跑回去。纷飞的箭雨只能追逐在他身后。

“欺人太甚,庞刚小儿欺人太甚!”

城墙上的李自成依旧抓着城砖的手由于太用力,手背上的青筋都凸了出来,牙齿也咬得咯咯响,几乎是咆哮着吼道:“牛金星,你的火炮准备好了没有,要是准备好了就给孤开炮!”

“闯王,您先别着急,牛丞相还在准备着。”一旁有人劝阻道。

看着一旁暴跳如雷的李自成。李岩沉默了,此刻的他已经对李自成甚为失望,和两年前相比。此时的李自成就像是一个一点就燃的炮仗,以前那个能和兄弟们同甘共苦、虚怀若谷的闯王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只是一个被自大和狂妄充斥着心灵的人。

此刻李岩心中很是迷茫,他不知道自己辛苦数年辅佐这个驿卒出身的造反头子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从眼前的情况来看,这个场景同数日前大明的遭遇是何等的相像,同样是被人包围,同样是被人勒令出城开门投降,现在这个景象在自己看来是何等的讽刺啊。…,

正在李岩心中汹涌澎湃的时候。一阵雷鸣般的声音已经在外头响起,当李岩抬头向城墙外望去时,原本看到城头上射下来的箭镞后,董国就气不打一处来,立即就命令炮手开炮了。

随着命令的下达。架设在城外五百步外的火炮已经喷射出了橘红色的火焰,一枚枚黑黝黝的弹丸划破了空气,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向城头飞了过来。

“轰轰轰........”

由于是第一轮试射,这批炮弹的落点并不是很准确,有许多弹丸都落在了城墙前和城墙后。但也有十多枚弹丸落在了城墙上。很快,一阵阵雷鸣般的爆炸声就在城墙上响起,弹丸爆炸后,只有数毫米厚的弹壳在火药爆炸时爆发出的动能推动下向四周飞散。

四处乱飞的弹丸在城墙上密密麻麻的士卒中飞窜着,许多大顺军的士卒惨叫着倒在了地上,城墙上一片狼藉。昨日入城的大顺军达十六万人,由于人手充足,此刻城墙上都站满了密密麻麻的士卒,由于城墙上站立着的人太多,以至于一发炮弹落下来就会夺走十多甚至是数十人的性命。

虽然城墙上被炸得是鸡飞狗跳,但距离城墙外五百多步远的炮营阵地上,董国看着第一轮的炮击效果依然不太满意,刚才一轮炮击,打出了一百多发开花弹,但落在城头的只有二十多枚,命中率实在太低了,有鉴于此,董国又命令炮手们重新调整射击角度。

经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重新调整好射击角度的炮营又开始发出了怒吼,这一会比起第一轮炮击来的准头可是好多了,一百多发弹丸足足有近半落在了城墙上。

随着弹丸不断的炸开,爆炸的烈焰和气浪不停的吞噬着城墙上士卒的生命,在不到半顿饭的功夫里,就有上千名士卒被夺取了生命。

“这到底是早呢么回事?”

被炸得晕头转向的李自成看着周围不断响起的剧烈爆炸声,被十多名护卫团团护住的他心中既慌又急,回头喝骂道:“牛金星呢?他说的火炮呢?怎么还没过来,你们赶紧派人告诉他,孤再给他两盏茶的功夫,若是再不将火炮拉来,孤就砍了他的脑袋!”

戎马生涯了半辈子的李自成并非是个没见识的土包子,和明军打了十多年仗的他对于火炮他自然是很熟悉的,他也并非没有和庞刚麾下的兵马交过手,前两年的的洛阳之战他的十多万大军就是这么被庞刚打散的,近两年来又在湖北边境不停的和庞刚麾下的大周军更是摩擦不断。

但站在城墙上亲自面对这么大规模炮击还是第一次,适才就有一发开花弹就落在了离他不足十步之处。将他的十多名亲卫炸得血肉横飞,这也更加激起了他的怒气。

看到炮弹不断的落在城头上,密集的人群非但无益于己方守城,反而只能是增加己方的伤亡,无奈之下李自成只得命令一部分士卒先下城墙,待到对方开始攻城后再上城墙御敌。

攻击一直持续了一顿饭的功夫,城下的火炮几乎每门炮都射出了数十枚开花弹,虽然庞刚麾下的火炮质量很好。但受限于炮管发热,隆隆的炮声慢慢的停了下来。

当炮声完全停下,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城头上的尘土和黑烟被威风慢慢的吹走,城头上的景象也慢慢的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原本整齐威武的城墙此刻就如同被老鼠咬过的大饼般全都变得坑坑洼洼,血迹、残垣断壁到处都是被开花弹炸死的士卒不下两千人,炸伤的士卒就更多了,不少缺胳膊少腿的士卒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大声的哀嚎着,他们有的哀求着同伴救他。有的则是恳请同伴给他们一个痛快,一时间,城墙上到处都是鬼哭狼嚎的声音。…,

看着自己的士卒在周围死伤狼藉。李自成抽出了腰间的宝刀,正要命人将适才负责调集火炮反击的牛金星抓来问罪,这才看到牛金星面色苍白的匆匆跑了过来,带着哭腔对李自成说道:“闯王,适才我刚过去看了,城下库房内虽有不少的火炮,可却没有火药,后来我问了那些降兵才知道,原来库房里的火药全都被守城的军官偷出去卖了啊!”

“什么!”

李自成只觉得眼前一花。脚下一软,几乎就要跌倒,幸亏身边的亲卫将他扶住,李自成指着牛金星怒喝道:“你这个蠢材,昨日进城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将咱们的火炮拉进来。即便是火炮不拉进来将火药拉进来也是好的啊,你......你真是气死孤了!”

李自成越说越气,随后伸出右脚将牛金星踢了个倒栽葱,看着倒在地上的牛金星,众人并无一人上前求情。他们从这件事中就能看出,虽然平日里牛金星能言善辩,但一到关键时刻就会掉链子,而且由于他的疏忽导致了李岩用了一年多时间辛苦铸造出来的火炮都留在城外白白被大周军缴获,这个罪名即便是看了他的头也不为过。

看着满脸杀气的李自成,倒在地上的牛金星急了,他很清楚,如果自己不能立即想出一个御敌的方法,已经急红了眼的李自成可是真的敢杀人的,想到这里,牛金星赶紧爬了起来大声道:“闯王,既然咱们的火炮已经丢失,继续呆在城头只能是等着挨炸,那只能是取死之道,咱们不如点齐兵马出城与那庞刚决战,或许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你胡说!”

一声大喝从牛金星的身后传了过来,众人扭头一看,原来是适才躲在城墙角落躲避弹丸的李岩和宋献策匆匆走了过来,只见李岩指着牛金星的鼻子喝道:“牛丞相你疯了吗?如今我军士气低迷,此时出城与敌决战那不是决战,那是送死!”

李岩刚从废墟里爬起来,就听见牛金星为了保命竟然向李自成鼓吹着要向主动开城门向城外的大周军主动进攻,这不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还是怎么着,难道他不明白那庞刚就是以火器成名的吗?己方若是在宽阔的地方还好,但若是大军尽数从狭窄的城门口出城与敌决战,地方只需将枪口和炮火对准城门口轰过去,自己又多少人都不够死的。

“你懂什么!”事关自己的小命,牛金星也顾不了这么多了,他一把推开了李岩的手指大声反驳道:“李岩,你也别在这里假惺惺的当事后候诸葛亮,我知道,你就是嫉妒我当了丞相,不将我整下来你就不甘心是吧?别以为本丞相不知道你干的好事,你前些日子偷偷的往南边派出了好几拨的探哨,按理说早就应该知道庞刚发兵之事,可你却一字都未向闯王禀报,你这又该当何罪?”

“你.......你胡扯!”

李岩没想到牛金星居然如此无耻。为了活命竟然还对自己倒打一耙,丝毫不顾俩人多年的交情,说出了这么恶毒的语言。

果不其然,包括李自成在内的周围众将都望向了他,李自成皱了皱眉头道:“李公子,牛丞相适才所言是否属实,你是否曾向南边派出探哨?”

李岩一愣,这才低头道道:“启禀闯王。学生确实曾向南边派出探哨,但这些探哨不是失踪就是并未查探出什么消息,故而并未向您禀报。”…,

“哼!”

李自成冷哼一声后怒声道:“你既然知道己方探哨失踪,为何不及早禀明于孤,难不成你故意隐瞒敌情不报吗?”

李自成的话如同一声霹雳击打在了李岩的心里,自打他入了李自成的麾下后,李自成从未用这般语气同他说过话,这段时间虽然李自成对他多有不满,但说话间也没有像今天这般不客气。现在他说出这番话来,显然是已经对李岩不满的情绪已然到了极点。

“呵呵呵........”

听了李自成的话后,李岩怒极反笑道:“闯王。没想到学生为您卖命数载,到最后竟然就是这般下场么?莫非学生在您心中就是这种人么?”

“你........”

李自成不禁语塞,与此同时李岩投靠他以来的点点滴滴都浮现在他的心头,从提议他入湖北、转战陕西、发展基业,再到成立大顺政权,所有的事情都犹如走马灯般在他心中迅速的过滤了一遍。

“难道李公子真的不知情吗?”

李自成一时犹豫了起来,看到李自成的神色,一旁的牛金星却是急了,他知道今天他已经同李岩撕破了脸皮。若是不能将它搬倒,即便是自己今日能逃一死,日后也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想到这里,牛金星把心一横,指着李岩厉声喝道:“李岩。你莫要以谎言欺骗闯王,你派出了这么多的探哨,即便是全军覆没,以你李公子的智谋难道会不知道必然有情况吗?即便是你不知情,难道你就不会向闯王禀报吗?而你却隐瞒军情不向闯王禀报。你该当何罪!”

“嗯!”

听到牛金星的话后,李自成的眼神不禁凝了起来,觉得牛金星的话很是有道理,他转头沉声问道:“李公子,你还有何话说啊?”

看着牛金星,李岩只觉得这副昔日好友的嘴脸是那么的丑恶,只觉得嘴里一阵发苦的他无奈的对李自成道:“学生无话可说。”

“好,既然你依然无话可说,那就休怪孤无情了,来人啊!”李自成正要唤人,却看到周围的众将纷纷跪了一地,就连宋献策也躬身道:“闯王赎罪,李公子对您可谓是忠心耿耿啊。探哨之事虽然李公子未向您禀报,但也是事出有因的,那时咱们正忙着攻陷北京,李公子整日忙得不可开交,又如何有时间来关注几个探哨之事呢?您就饶了他这次吧!”

“是啊,闯王。”一旁的刘宗敏也说道:“老刘我虽然是个粗人,但对李公子的为人还是信得过的,这些年他为咱们义军做的事还少吗?这事也不能全赖李公子,还请闯王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饶了李公子一命!”

“请闯王开恩!”

周围的十多名将军也纷纷开口求情起来。

看着跪了一地的众将,李自成深吸了口气,眼神迅速的变换了几下,这才缓声说道:“诸位兄弟请起,你们都误会孤的意思了,孤可未说过要李公子的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李岩,从即刻起,孤免去你军师之职,但河南营依旧归你统领,你可服气?”

李岩双目含泪,缓缓的拜了下去,颤声道:“李岩谢过闯王不杀之恩。”

李岩说完后,缓缓的退到了一旁,闭上了嘴巴就再也不说话了。

李自成处置万李岩后,转头怒视了牛金星一眼,喝道:“牛金星,由于你的疏忽孤也要免了你的丞相之责,但念在你昔日之功,孤允许你暂代军师一职,你意如何?”

牛金星身子一颤,赶紧拜下道:“牛金星谢闯王大恩!”

看着闯王的这番处置,众人心中都泛起了波澜,李自成的这番处置看起来很是公道,将李岩的军师一职免去,同时也免去了牛金星丞相一职,但仔细一想却不是那么回事,李岩被免去了军师一职后就只能老老实实的带领他的一营兵马,并无直接和李自成接触并出谋划策的权力,也就是说他已经被李自成排除在最高权力圈子之外了。而牛金星虽然名义上被免去丞相一职,但依旧可以呆在李自成身边,这个处罚孰轻孰重,众人都已经一目了然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八十一章 激烈攻防

看着冷着脸的李自成和表面沮丧,但眼里却不时露出一丝得意神色的牛金星,宋献策摸着颌下长须的手不经意的顿了顿,抓着拐杖的右手由于太用力而变得发白。1---

对于李自成和此时的大顺军,宋献策心中已经不对他们报什么期望了,大敌当前他们不思如何击退敌军,却还热衷于闹内讧,这样的政权和军队还能指望吗?

此时的城墙上到处都是一片乱哄哄的景象,一些低级的军官正在喝令后面上来的士卒将城墙上的伤员和死者抬下去。

这时,负责守卫南门的李过大声说道:“闯王,不好了,敌军开始进攻了。”

“什么,敌军又开始进攻了?”

李自成心中一惊,赶紧快步走到城垛后向外望了过去,只见城外原本呆在五百多步外的大周军士卒们开始迈着整齐的步伐向城墙逼近,黑压压的他们犹如一片乌云,压得众人心中仿佛喘不过气来。

程凯站在队伍的后面,手中的长刀斜指前方,在他的面前是第三军团四个营共两万名全副武装的军士,这些军士身穿墨黑色的铠甲,手持米尼步枪,在各自千总、百总们的带领下缓步走到了城墙前。

“全体止步!”

当他们来到了距离城墙前两百步的时候为首的一名游击一声喝令,所有人这才停下了脚步。

“举枪!”

“哗啦啦........”

无数只米尼步枪被军士们举了起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前面的城墙。

在前方六丈高的城墙上,无数大顺军的士卒们都趴在了垛口后,紧张的打量着前方穿着那些令人让人心惊的黑甲的士兵,这些大周军掐的距离很准,不多不少正好两百步。

这个距离正好掐在了他们的攻击范围之外,尽管他们占了居高临下的优势,弓箭可以射得更远,但两百步的距离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有些太远了。

看着前方黑压压不断逼近的大周军,李自成深吸了口气后问道:“李岩。你的河南营不是装备了不少火铳么。为何不让他们上来对城外的敌军射击?”

看着李自成冷峻的脸色和淡然的语气,周围的众将心中不禁一紧,这个李自成也太翻脸无情了。刚刚免了人家的军师之职,现在连称呼都变了。以往那是一口一个李公子的叫着,现在就李岩李岩的叫上了,而且这个过程还非常的自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勉强,听得令人心寒。

但是令人奇怪的李岩对此仿佛也没有什么怨言,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不为人知的悲哀,躬身弯腰施了一礼面无表情的说道:“启禀闯王,学生麾下的河南营确实是有一支火铳队。但这些火铳即只是满清人送给咱们的火绳枪,即便是经过改造可以用火石替代火绳,但射程并没有提高,最远也不过能打七十步,想要打到两百步外的敌军实在是有心无力。”

此时的李岩对李自成早也算是看明白了,这个驿卒出身的家伙纯粹就是个过河拆桥的货色,只能共患难而不能共富贵,以前还当流寇的时候他对谁都摆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为的就是招揽人才。但是当荣华富贵到手之后他那贪婪的本性就会暴露出来,任何不合他心意的人都会被他踢开,自己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行不行的先将他们拉上来再说嘛,万一人家攻城好歹也能出把力不是!”一旁的牛金星又说话了,深知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他对于李岩手中的河南营也是很忌讳的,能有消耗李岩实力的机会他是绝不会放过的。…,

李岩没有理会牛金星的话。而是将目光转向了李自成。

只见李自成轻轻的咳了一声,点头道:“牛丞........牛军师之言甚是有理。我大顺军中只有你的河南营装备了大量火器,对于守城甚为是用。你就不用推辞了,赶紧调你的河南营上来吧。”

李岩强忍着心中的悲愤,低头道:“既然闯王如此吩咐了,李岩遵命就是。”

说完,招来了一名传令兵,对他吩咐了几句,传令兵飞快的去了,只剩下李岩孤孤单单的站在一处垛口处,天空吹来的微风将他的发鬓吹起遮住了他的一边脸,显得甚是孤单。

周围的众将虽然在心里对李岩很是同情,但面对李自成和牛金星两人联手打压的人,他们显然采取了明则保身的行动,就连刘宗敏这个大顺军中实力派里的二号人物和宋献策俩人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对李岩做出什么亲昵的动作,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这时,前方的大周军又有了动作,只见后方的军阵里让出了一条条通道,随后一名名手持长刀长枪以及盾牌的军士抬着一架架云梯向城墙冲了过来,一句句喊杀声响彻了云霄。

“不好,敌军上来了快放箭!”

大周军正式拉开了攻城了序幕,使得城墙上的大顺军开始有些惊慌起来,毕竟刚才的那一轮炮火给他们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双方还没开始正式面对面的厮杀他们就损失了数千人,若是正式开打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这个担心不止普通士卒有,就连李自成也不例外。虽然名义上他现在还有十多万人马,但在乱世里兵马这种东西是什么时候都不嫌多的,是以李自成对牛金星假公济私的要借庞刚的手消耗李岩实力的作法并未提出异议。

“弓箭手上前,准备放箭!”看到前方扛着云梯气势汹汹而来的军士,李自成赶紧招来了弓箭手,一阵慌乱中,三千多名弓箭手被调集到了城墙上。

大周军前进的速度很快,不一会数千名扛着云梯的军士就来到了距离城墙不到一百步远的地方,眼看着就要进入射程了。

李自成紧紧的盯着前方冲来的士卒,嘴里大声的下着名宁:“弓箭手准备!”

“预备.........”

随着李自成的命令,一名名弓箭手将身子从垛口处探了出来,手中的弓箭直指着下方密集的人群。

这时,就在李自成正要喊出那个字的时候,前方突然响起了一阵震耳欲聋的枪声,至少有数千支米尼步枪同时开了火。

“砰砰砰砰.........”

一阵炒豆般的声音连绵不绝的响了起来,恍若黑夜中无数点的星光在前方亮起。伴随着黑火药那特有的渺渺升起的白烟,无数小拇指般大小的铅弹用超过肉眼能看到的速度飞向了城墙。

瞬时间城墙上传来了此起彼伏的惊叫声,许多将身子探出垛口的弓箭手惨叫着连人带弓的掉下了城墙。更多的则是中弹后挡在躺在地上大声哀嚎。

“啊.......快来救救我,我挂彩了!”

“我的手,我的手呢!”

城外的步枪依旧在持续发射着,程凯将整个军团分成了四个梯队。以保持火力能有源源不断的持续性。下面步枪手的任务就将但凡敢把头露出城墙的人打下来,以掩护其他攻城部队的安全。

事实上,庞刚麾下的兵马攻城的手段向来都不多,无非就是火炮轰击,米尼步枪掩护。然后步卒们架起云梯往上攻。看起来是很单调,但俗话说得好,一招鲜吃遍天下,庞刚就是凭着这一招攻陷了那么多的城池。因为在这个半是冷兵器半是热兵器的时代里,只要你能压制敌军城头上的火力,那么这场仗你就赢了一半了。…,

由于城下的火力实在是太凶猛了,城墙上的三千名弓箭手在一会的功夫里就死伤近半,仅余的一千余名弓箭手吓得龟缩在用青砖砌成的厚厚的垛口后。任凭军官怎么喝骂再也不肯将头露出去了。

看到这样的情形。李自成再也忍不住心头的怒火,高声叫道:“李岩,你的火铳手来了没有,赶紧让他们还击。”

听到李自成的话后李岩强忍着心中的不满淡然道:“闯王放心,他们已经上来了。”

李岩的话音刚落,一阵阵的脚步声中。两千名手持火铳的步枪手齐步跑上了城墙,为首的一名穿着都尉铠甲的军官面向李岩大声禀报道:“启禀公子。火器营前来报到,请您下令。”

李岩神色复杂的看了这名都尉身后的火铳手一眼。沉声道:“眼下情况紧急,你们立即对敌军展开反击,决不能让敌军越过城墙一步!”

“遵命!”

这名都尉很是干脆的大声回答,随即转身对身后的火铳手大声道:“所有人立即就位,听候目标立即开火。”

“是!”

随着命令声,一名名火铳手很快就伏在了垛口后面,将一支支火铳伸出了城墙,此时城下的大周军士卒已经开始将一架架云梯架到了城墙上,许多动作快的士卒已经开始了攀爬。

“放!”随着火器营都尉的一声令下,火铳手们纷纷扣动了扳机,城墙上顿时响起了一阵阵震耳欲聋的枪声,这些火铳的声音是如此之响,以至于一时间城墙上到处都是震耳欲聋的响声,震得许多人都捂住了耳朵。

随着城墙上火器营的开火,正在往上攀登的士卒们倒下了不少,攻城的士卒们虽然也手持钢盾,但这些火铳弹丸的威力还是很大的,许多人由于在云梯上无处受力,纷纷从云梯上掉了下来,不少士卒身上也中了弹,躺在地上痛得不住打滚。

在后面指挥的程凯看到这样的情景后急了,对前面的士卒大声喝令道:“所有步枪手立即前进一百步,抵近射击!”

“砰砰砰........”

城下的步枪手随着命令一边射击一边快步向前突进,随着距离的拉近,米尼步枪采用线膛的优点更加的发挥了出来,在两百步的距离里,步枪手们对城头的火力压制得到了进一步的加强,一时间无数铅弹在城墙上乱飞,许多躲在城垛后向外射击的火器营的火铳手们纷纷中弹倒下。

“反击,赶紧反击!”躲在垛口后李自成挥舞着宝刀不住的大声呼喝着,他拉过了弯着身子对周围火铳手下达命令的都尉瞪着眼睛大声喝道:“你赶紧命令士卒们加大火力,先将敌军的火铳手打掉,先不要理会那些攻城的士卒!”

这名都尉有些无奈的大声道:“闯王,敌军火铳比咱们的精良得多,咱们的火铳根本打不到百步开外啊。”

“废物,你这个废物!”

李自成再也忍不住。一把将这名都尉推到在地,叱喝道:“敌人都能打到咱们,你们为什么不能打到他们。分明是你们无能!”

措不及防的都尉一下就摔倒在地上,他看着盛怒之下的闯王,却是敢怒不敢言,李自成正要再骂什么。却听见“啪”的一声,一名士卒突然重重的摔倒在了他们面前,当这名士卒倒在地上后,一旁的人这才发现这名士卒的头部被铅弹击中,脑袋就如同爆裂的西瓜般炸开。一时间白色的脑浆伴随着鲜红的鲜血四处飞溅,离他不远的李自成身上飞溅了一身。恰好李自成正张嘴怒斥那名都尉,一道脑浆飞溅进了他的大嘴里,顿时一股带着浓浓腥味的又苦又涩味道冲进了他的鼻腔,饶是李自成久经行伍,也忍不住伏在地上大口的呕吐了起来,一时间吐了个昏天暗地。…,

“闯王,您没事吧?”

看着李自成的狼狈样。一旁的牛金星赶紧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扶起了李自成。不料。牛金星却被李自成挥手推开,并怒喝道:“你滚开,孤没事,赶紧命令将士们反击,还有,刘宗敏。你立刻调集后营的军士们上城墙御敌,决不能让他们上城墙!”

“是!”刘宗敏得到命令后也下城墙赶紧调兵遣将去了。

战斗依旧在继续。城下的程凯指挥着第三军团将城头打得石屑乱飞,米尼步枪优良的准确性使得步枪手们可以从容的封锁着城墙上的垛口。在这场不对称的对射中占尽了上峰。

“砰砰砰砰.........”

“还击,赶紧还击!”

躲在垛口后的李自成不住的命令身边的火铳手们反击,不得不说,李岩一手训练出来的火器营还是很勇敢的,他们躲在垛口后面用手中的火铳不断的反击着,但是随着伤亡的增大,看到己方的火铳打不到对方,而对方却轻而易举的打得己方损失惨重,即便是再勇敢的人也不愿意白白牺牲,于是剩余的火铳手们退缩了,他们再也不愿意探出身子白白的给人当靶子打,开始有人趁着军官们不注意,龟缩在垛口后面,一时间城头的火力顿时变得稀稀落落起来。

“快,举起你们的盾牌和长刀,爬上城墙将敌人杀死!你们的使命是荣耀!”

城墙下,一名名百总、把总正催促着下面的军士顺着云梯爬上城墙。

在城下无数名军士中,一名长得很壮实的年轻士卒左手举着一顶圆盾护住头顶,嘴里衔着一把钢刀努力的向上攀爬着,他一面躲着城头不时落下的礌石,手脚并用努力向上爬着。

这名士卒就是前年在湖北入伍的皮二蛋,在加入了大周军后,皮二蛋由于本身会一些武术,身手了得,在两年的时间里混到了伍长的位子,现在他正带着他麾下四名兄弟在长官的命令下乡下攀爬着。

得益于城下步枪手们压制火力的强大,皮二蛋他们并没有付出太大的代价就爬到了城墙下边。小心的将头从圆盾旁探了出来,发现上头并没有人看守,皮二蛋把心一横,将圆盾护住了头顶,右手一抓城砖就跳上了城墙,谁知他刚翻下城墙后脚下就踩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险些将他绊倒。

皮二蛋低头一看,原来在自己的脚下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具尸体,还有几支火铳散落在四周,原来在这个垛口守卫的几名火铳手都已经被城下的步枪手们用米尼步枪给点了名,怪不得自己这么轻易的爬上了城墙。

不过皮二蛋的好运也到此为止了,当他跳上了城墙后,另一个垛口后的三名火铳并立刻就发现了他,虽然之前这两名火铳手龟缩在垛口后不敢露头,但并不意味着他们对跳上来的皮二蛋无动于衷,这三名火铳手立刻不约而同的举起了手中的火铳对准了皮二蛋。

皮二蛋一看不好,他知道自己再快也快不过火铳射出来的铅弹,手中的圆盾在如此近的距离内也决计挡不住,情急之下的他不假思索的往地上一滚。

“砰砰砰!”

当皮二蛋往地上一躺的时候,一连数声火铳声响起几名火铳手将火铳击打在了空处,躺在地上的皮二蛋见状立即爬了起来快步往几名火铳手冲了过去,手中的钢刀冲着一名还在发愣的火铳手砍了下去。

“啊.......”

一声惨叫声响起,这名措不及防的火铳手的肩膀被卸了下来,剧痛之下的他很干脆的昏了过去。

“杀!”

皮二蛋一声大吼,冲着剩余的两名火铳手冲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二章 破城

上了城墙后皮二蛋不分由说就砍死了一名大顺军的火铳手,他眼角的余光往旁边一扫,立刻就发现自己已经把周围的守军惊动了,若是不解决前面这两名剩余的火铳手,被包围起来的他下场一定会很凄惨。

“杀!”

杀红了眼的皮二蛋向着前面两人冲了过去,这两名火铳手手中的弹药适才已经打掉了,现在看到举着钢刀的皮二蛋冲过来,立刻将火铳反转了一个个,握着枪管将枪托对着皮二蛋砸了过来。毕竟这个时期的火铳还兼着冷兵器的职责,硕大而沉重的枪托也是能砸死人的。

皮二蛋也是个狠人,左手举起了钢盾护住了头部,不退反进的向前冲了过去。

连续“咣当!”两声,两根硕大的枪托砸在了圆盾上,皮二蛋只觉得一股巨力从盾牌上传了过来,拿着盾牌的左手一阵火辣辣的剧痛,他不用看就知道自己左手的虎口肯定破了。他一咬牙,趁着前面的两人来不及收手,右手的钢刀狠狠的劈了过去。

“啊.......”

一声惨叫又响了起来,右边的一名火铳手的身子被劈掉了半拉,整个人惨叫着倒在地上,看着两名同伴接连倒在自己面前,剩下的最后一名火铳手终于承受不住,扔下了手中的火铳,转身向身后的同伴跑去,皮二蛋看到敌人转身而逃,立即不假思索的将手中的钢刀甩了出去,飞跃而出的钢刀从后背刺进了几步之外的火铳手的后背,锋利的刀剑从他的胸前露了出来,这名火铳手一声不吭的倒了下来。

一连干掉了三名敌人,饶是皮二蛋身强力壮,也不禁累出了一身冷汗,气喘吁吁的站在原地,他并没有走到那名刚杀死的火铳手旁将自己的钢刀拔出来,而是将盾牌从受伤的左手交到右手,因为已经有七八名手持长矛的长枪兵向他逼了过来。过去拔出兵器已经来不及了。

正当皮二蛋手持盾牌警惕的看着慢慢从一旁逼过来的几名长枪兵,将盾牌护住了自己的身体慢慢的向后退去,他的心中此时也是暗暗叫苦,刚才杀死了那三名火铳手已经耗尽了他的体力,若是让这几名长枪兵欺近身边,他的结局只有死路一条。

慢慢的退到了城墙边上,皮二蛋的后背已经抵住了身后的墙砖,感受着身后的冰冷坚硬的墙砖。皮二蛋的心也变得冷了起来,此时的他手中只有一面盾牌,是无论如何也对付不了对面的几名长枪兵的。

正当皮二蛋准备闭目等死的死后,从他的身边又窜出了几个身影,这几个身影来到了他身前将皮二蛋给护在了身后,原来是皮二蛋手下的几名士卒也爬上了城墙,一共四个人迅速护住了他们的伍长。

一名刀盾兵一边戒备一边大声询问:“头,你没事吧?”

长舒了口气的皮二蛋大口的穿着粗气,闷声道:“没事。兄弟们小心点,一定要坚持住,等到弟兄们赶上来就好了。”说完皮二蛋还向望了望刚才他爬上来的地方。哪里空无一人,显然下面的人还没有来得及赶上来。

四名刀盾兵一边护住皮二蛋,一边和前面的七八名长枪兵对峙了起来。

双方犹如斗牛般相互瞪了起来,一股杀气瞬时间就在众人见爆发起来,很快,这些长枪兵失去了耐性,齐声大吼了一声,手中的长枪同时向几人刺了过来,力道凶狠异常。…,

“咣当咣当!”

一连几声的沉重撞击声传来。七八支长枪刺中了那几名盾牌,发出了清脆的响声,随后一连串的撞击声不断响起。

长枪主攻,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长枪的强大攻击力历来就是战争中的士卒们的最爱。而皮二蛋他们几个刀盾兵讲究的坏死攻守平衡,面对无论是数量还是长度都占了上峰的几名长枪兵只能无奈的节节败退,更糟糕的是他们这一边的激战又引起了周围的注意,越来越多的大顺军士卒向这个方向奔了过来。

而手中的兵器早已丢失的皮二蛋却只能无奈的躲在同伴的身后暗自着急,看着周围不断向这边涌来的士卒皮二蛋胡乱在身上一摸。很快在腰间摸到了一个冰冷的圆柱体的物体,他的心中顿时一喜,自己怎么将这个东西给忘了呢。

来不及多想的他立即将这个东西掏了出来握在手里,又摸出了一个火折子使劲吹了了几下,很快火折子就亮了起来,就在皮二蛋做这些事的时候,在他前面和大顺军激战的几名同伴由于寡不敌众,已经有两名不同程度的负了伤,眼看那四名同伴组成的阵势即将被击破。

看到你事情紧急,皮二蛋也顾不了许多,将火折子凑到那个圆柱形的物体上,很快就响起了嗤嗤的声音,紧接着皮二蛋就大吼了一声道:“兄弟们赶紧趴下,准备爆炸!”

说完他将手中的东西往那几名大顺军的长枪兵扔了过去,随即立即转身向后跑了两步后就趴在了地上来了个狗啃泥,而那几名刀盾兵一听到皮二蛋的话后脸色立刻大变,齐齐的向后一个虎跃后就趴在了地上。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在他们的身后响了起来,由于方才皮二蛋扔的就是大周军的轰天雷,这种极为原始的手榴弹里面装的虽然只是黑火药,但由于它的装药量很大,足足两斤的黑火药爆炸起来威力也是很惊人的,包裹在外头的那层铁皮被随着爆炸变成了数十片的破片飞向了周围。

爆炸过后,原本挤成了一团的七八名大顺军士卒已然不见了踪影,原地上只留下了一堆碎肉,适才那枚在他们脚下爆炸的大号震天雷已经将他们炸上了天。

而离他们只有不到十步远的地方,皮二蛋和几名手下手中的兵器也不知道飞到了哪里,此时他们的脑袋中犹如有一万只苍蝇在集体尖叫一般,整个人的耳朵嗡嗡作响,连站起来都很困难,而在数十步外,被爆炸吓了一大跳的数十名大顺军士卒也畏缩的站在原地,看着前方冒起的浓烟一时间不敢过来。

良久,皮二蛋才使劲晃了晃脑袋。慢慢的爬了起来,他使劲晃醒了他周围的几名士卒,这几名士卒被摇醒后,也掏出了各自腰间的轰天雷,趁着周围的大周军士卒被吓住的这个短暂的时机将手中的震天雷点燃,向周围扔了出来。

“轰轰轰轰..........”

一连数声的爆炸声在城墙上响起,飞舞的破片,被爆炸激起的碎石给了城墙上的守军以巨大的杀伤。使得在皮二蛋等人周围数十步内一片狼藉不堪,到处都是爆炸过后的痕迹。

皮二蛋等人的努力没有白费,在这段时间里,又有数十名大周军士卒攀爬上了城墙。

“皮伍长你干得漂亮!战后本官将为你向王爷请功!”一名把总也爬了上来,他拍着皮二蛋的肩膀夸奖着。…,

随着爬上城墙的军士越来越多,大周军终于占据了一段城墙,越来越多的大周军士卒上了城墙,他们在一名百总的指挥下开始向着周围发起了攻击。

这里的情况被后面观战的庞刚用千里镜看到了眼里,庞刚的眼里露出了一丝喜色。大声的喊了声:“好!告诉程凯,加快攻击速度,不要给贼寇以喘息之机。只要攻下南门,北京城就是咱们的了。”

随着庞刚的命令,南门的攻击力度也加大起来,在站稳了脚跟后,程凯立即调集了一个营的步枪手也上了城墙,不一会,城墙上开始响起了阵阵的枪声.........

南门战斗失利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李自成的耳中,一名浑身是血的掌旅跌跌撞撞的跑到了李自成跟前禀报道:“闯王,不好了。大周军已经攻上了城墙,兄弟们已经顶不住了,小人手下的兄弟们已经死伤殆尽了。”

“死伤殆尽?”李自成的脸色已经能刮下一层冰来,他的右手握住了腰间宝刀的刀柄,眼里闪过了一丝寒光冷声道:“既然你手下的兄弟都死光了。你为什么还活着!”

这名掌旅结结巴巴的还要分辨,

一道寒光闪过,这名掌旅就被李自成一刀劈死在当场。李自成手握着尚在滴血的宝刀,冷声对一旁的李过说道:“李过兄弟,南门是你统一负责防守的。现在既然被敌军攻上来,那就由你去夺下来吧,若是夺不回南门你自己知道那后果!”李自成的话语里透着决绝。

李过也知道现在到了大顺军生死存亡的时候,若是夺不回南门大顺军的下场几乎是已经注定的,他惨笑道:“闯王,我跟着您已经十年了,您放心,一炷香之后卑职若是不能将南门那段城墙夺回来,您今后也就不会看到卑职了。”

说完,李过从身后一名属下的手中取过一杆长枪,对周围大声喝道:“左营右渠的兄弟们,都跟我来,若是不能将城墙夺回来咱们就一块死在那里吧!”

说完,李过提着枪率先跑了过去,在他的身后是数千名手持各种兵器的大顺军士卒,一场激烈的攻城攻防战又开始了。

与此同时,已经占据了一段城墙后,数百名步枪手也在刀盾兵的掩护下上了城墙,数百名步枪手一旦排成了阵势,那是非常可怕的,随着一阵阵排枪响起,无数向他们冲来大顺军士卒们纷纷倒在了血泊里,就这样,随着上到城墙的人越来越多,大周军所占据的地方也犹如滚雪球般越来越大。

时间慢慢的过去,被大周军突破的缺口也越来越多,若是从天空中望下去则可以看到,无数穿着黑色铠甲的士卒占据了越来越多的地方,而由于城墙上地方有限,城内穿着褐色铠甲的军士空有占据优势的人数,却无法全部上到城墙来防守,以至于越来越被动,丢失的地方也越来越多。

“闯王,咱们的人守不住了,咱们还是先撤退吧,刚才.......刚才李过也战死了!”

在南门的城门楼上,气喘吁吁的刘宗敏跑到了李自成跟前,他的左手不知什么时候挂了彩,用一条布带胡乱的包着。

“闯王。南门已有多处被突破,咱们的人马眼看要守不住了,闯王,咱们还是先扯呼(撤退)吧!”情急之下的刘宗敏一不小心就将以往当胡子时的黑话说了出来。

看到刘宗敏惊慌的神情,李自成强做镇定的训斥道:“慌什么,咱们尚有十数万大军,咱们还有反叛的机会,只要咱们将士用命。未尝不能将那庞刚歼灭在此处,只要击败了庞刚,天下之大还有谁能阻止咱们!”…,

宋献策看到李自成犹如营输光的赌徒般已经输红了眼,心中暗自着急,站了出来说道:“闯王,如今南城即将不保,咱们还是趁着手中尚有兵力,赶紧组织人手突围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听了宋献策也赞成刘宗敏的话后。李自成的眼里闪过了一丝犹豫的神色,转头对牛金星道:“牛军师,你认为呢?”

此时的牛金星也被此时的战况吓得不轻。听到李自成询问,他咬了咬牙才道:“闯王,宋军师说得不错,如今形势不妙,咱们还是赶紧返回陕西已图东山再起。”

看到手下无论是大将还是军师都赞同将撤退,李自成依然犹豫道:“可如今敌军已堵住了城门口,咱们如何冲的出去?”

看到李自成到了现在还在患得患失,一旁的李岩心中暗暗叹息,一直感叹自己以往怎么没发现他是个拿得起却放不下的人呢。现在被人包了饺子还舍不得那些坛坛罐罐,难道他真要和京城共存亡么?

看到李自成还在犹豫,牛金星急了,连忙进言道:“闯王,您别犹豫了。正所谓存地失人,人地皆失,您可千万别犯糊涂啊,只要咱们能回到陕西后再整顿兵马,咱们还是有机会再回来的。若是您担心城外的大周军的拦截,咱们可以同时向四个方向突围,只要能突出去咱们义军的种子就不会断绝。”

李自成又向周围的城墙外观望了一下,发现此时四周依然乱成了一团,凭借他多年行伍的眼光来看,他知道牛金星他们说得不错,虽然自己手中尚有十万大军,但若不尽快突围搞不好真会全部折在这里。

想到这里,李自成终于下了决心,猛的一跺脚说道:“好吧,咱们立即突围。孤决定咱们分成四路突围,捷轩、定国、摇旗、各领一路人马分别从东、南、西三个方向突围,孤和牛军师、宋军师从北门突围,大伙突围后就西安会合!”

“遵命!”

得到了命令的众人立即下了城墙赶紧纷纷准备去了,半个时辰后,北京城突然间九个城门全部大开,无数身穿灰褐色的铠甲的士卒如同洪流般向外涌出。大顺军的行动却是将正在指挥着大军攻城的庞刚吓了一跳。

心急的他立即改变了命令:“快,命令各个军团防守好自己方向,无比堵住敌军,决不能让贼寇逃走,谁放走了李自成本王拿他是问!”

随着李自成的突围,原本的攻城战很快就变成了一场大混战,数十万人马在方圆数十公里的土地上打成了一团。大顺军拼命的想要冲出去,而大周军则是在拼命的度缺口,一时间战场上杀得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这场混战一直打到了傍晚才算宣告结束,突围的大顺军除了一小部分逃了出去外,剩余的十多万大军战死三万多,其余的近十万人全部投降。

庞刚站在一辆大车上,陆宽亮领着数千名亲卫将周围数百步的地方全都围了起来,看那些亲卫的架势即便是一只老鼠要靠近庞刚也得他们同意才行。

一名背上插着一面红色小旗的骑士打马飞奔而来,周围的亲卫看了看就让他过来,这名骑士来到了庞刚跟前后下马向着庞刚半跪下来,大声禀报道:“报,黄将军来报,第二军团在东门外全歼刘宗敏后营三万人马,刘宗敏本人由于负隅顽抗,已被黄将军击毙!”

“知道了,下去吧!”庞刚脸色平静的一挥手,就让他下去了。

“报!程将军来报,他在南门外已将贼寇右营人马全部围歼,击毙贼将李定国等人两万多人!”

“报!宾将军来报,他在西门外全歼贼寇前营人马,生擒郝摇旗等贼匪共两万多人!”

好消息一个个的报到庞刚的面前,可一直在庞刚身边的陆宽亮却注意到,自家老板的脸上却没有露出多少喜悦的神情。

陆宽亮心中不由得有些纳闷,全歼了这么多的贼寇,王爷怎么还是不太高兴啊,这时庞刚问前来报信的骑士道:

“有贼寇头子李自成的消息吗?”

骑士们纷纷摇头:“启禀王爷,至今尚无贼寇头子的消息!”

庞刚的眉头慢慢的皱了起来,若是真让李自成逃走,那可是后患无穷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八十三章章 大军入城

崇祯十三年七月初七深夜

北京城内贫民区的一栋普通院落内有一个挺大院子,院子里横七竖八的坐满了数百身着普通百姓服饰的平民,若是有心人仔细寻思一下的话就会发现这些人全都是青壮的小伙子,而且这些人的脸上隐隐浮现出一丝暴虐之色,至少看起来就不是善茬,他们将院子中的一栋房子隐隐围了起来,仿佛里面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一般。

而此刻在这栋房子里,被庞刚等人遍寻不着的李自成、牛金星、宋献策等人此刻正坐在一张破旧的矮桌前,一盏昏暗的油灯将几人那愁眉不展的面容映得格外阴霾。原来,在今天突围的时候李自成却是将刘宗敏等人给骗了,和明军躲了十多年猫猫的李自成深知,在城外十万大军的围堵下,若是带着数千亲军突围的话自己能突出去的几率实在太小了,于是他就领着牛金星、宋献策以及数百名亲军躲到了一栋偏僻的民房里,原来的房主早已全被他他们给杀死了,李自成估计,依着这么偏僻贫穷的地方来看,即便是在这里多上十天半个月的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良久,李自成低沉着声音问道:“宋军师,城外的情形如何了?咱们派出去的打探消息的兄弟还没回来吗?”

宋献策摇摇头:“闯王恕罪,贫道派出了三拨探子出去打探消息,也只回来了一拨,其余的两拨人马估计是落入大周军的手里了。不过估计外边传来的消息称,刘将军、李将军、郝将军他们全都遇了难,李公子和他的河南营也没有下落,至于高夫人嘛.........”说到这里,宋献策不由得停顿了一下。

“我家夫人怎么样了,你倒是说啊!”李自成急了,他和高夫人做了这么年的夫妻,感情还是很深厚的,现在一听宋献策支支吾吾的语气。顿时就急了。

一旁的牛金星一看李自成是真急了,急忙安慰道:“闯王莫慌,高夫人和其麾下的女营探子们并未得到消息,想来是必然是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李自成不想听牛金星安慰之语,但他也知道现在光着急没用,自己现在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呢,根本没办法照顾到别人。李自成压下了心中的焦虑,脸上露出了一丝歉然的神色,对宋献策道:“宋军师,孤适才心中着急了些,出言无状了,请您赎罪,不知您有何妙计能让孤逃出北京城呢?”

冷眼看着牛金星和向自己露出一丝讨好神色的李自成,宋献策摇头道:“贫道此刻也别无他法,今日大周军是刚占领了北京城。这几日他们的防守必然十分严厉,咱们还是再等些时日,待到他们的防守稍微松懈些咱们再想法子出去。”

“也只能这样了。”李自成也知道宋献策的话很有道理。只好无奈的低下了头。

今日,牛金星和他的儿子牛栓也失散了,他现在也很担心自己的宝贝儿子,总想着去打探他的消息,不过看到李自成和宋献策的模样,他也知道现在出去寻人不现实,现在大街小巷上都是大周军,恐怕他一出去就会被人给抓起来。

想了想,牛金星道:“闯王、宋军师。现在北京城里不是有许多流民么,咱们明日可以假扮流民出城,你们看怎么样?”

李自成想想,先是觉得有理,随后又摇头道:“不可。外头的流民是什么德行你也不是不知道,别说咱们了,就算是外头的兄弟们他们哪一个像流民了?”…,

牛金星想想,也对,那些流民一个个都饿得皮包骨头面黄肌瘦的。他们这些人怎么看也不像是长期营养不良的人啊。而且外边那些亲卫营的人,一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货色,若是让外头那些同样是兵哥哥出身的人一看保准被露馅,唉........还是再等等吧。

一夜无话,黑夜慢慢的过去,阳光慢慢撒在了大地上,住在北京城内的居民们发现,今天一起来,占领北京城的军队又换了一只,那黑底白虎旗的旗帜对他们而言是那么的陌生。有胆大的居民一打听,感情是山东大周军的人过来了,他们不但全歼了这些日子占据了北京城的贼寇,而且连北京城也被他给占了,自古天子脚下的人对于这类东西那可是最敏感的,得到了这些消息后的他们一琢磨就回过味来了,莫非这天下真的要改性了吗?

不过,不管这些小老百姓怎么想,大周军的军队就这样大批的开进成了,一支支身穿黑亏黑甲,精神抖擞的军队一支支的开进了北京城内,开始向内城汇聚起来。

北京城里有一样东西那是很有名的,那就是全国有名的大碗茶。大碗茶是华夏特色茶文化之一,尤其风靡老北京一带,茶有两种,一种是煎茶,即把茶叶投入开水直接煎熬;还有一种是特有成茶,是由大碗盛有煮好的茶加盖上玻璃等待过路口渴的行人。

喝茶时五人一组,分得一个大茶碗。一般情况下是两文钱一碗,在盛夏的茶馆里喝大碗茶既解渴又可以满足这些皇城根下的百姓侃大山的需求,也算是北京城内的一大特色。

此时,在城内的一家酒楼的茶馆内,许多茶客都聚集在茶楼上,看着楼下一队队开过的兵马议论纷纷。

一名右眉毛下长着一颗大黑痣,穿着一件白大褂的中年男子摇着大蒲扇,看着楼下连绵不绝的军队,带着兴奋的语气道:“诶,我说诸位老少爷们,咱们北京城内可是好久没这么热闹了,这些日子那些军爷可是一拨接着一拨的开进来,紧接着又打成了一锅粥,咱们大明官兵、闯贼的大顺军还有山东那边的大周军全都在里头,好家伙,都赶上三国演义了!”

“可不是!”一名穿着灰色短打装,眼如铜铃,手上青筋毕露的壮年男子也摇头道:“我瞅着也眼晕,天下大乱,咱们镖局的生意也不好做了。”

“咦?褚镖头,这天下不太平。你一身的好武艺,你们镖局的生意应该更好才是,怎么反倒是不好做了?”这时,周围一个不懂行的人就问上了。

这人的话遭到了周围一片白眼,有人便骂道:“楚掌柜,乱世一起,你看褚镖头是打得过大明官兵啊还是贼寇?亦或是大周军啊?亏你还是咱们狮子胡同的老人呢,连这点都不明白。白长了一对这么大的招子了!”

众人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最后长着一缕山羊胡的年约六旬的老头才摇头晃脑的说道:“你们啊,都别猜了,依老夫看,这天下说不定要变颜色了。”

这名老头姓徐,被称为徐老先生,曾在神宗年间中过秀才,也是这一带平民区里最有文化的一个人。因此众人无论大事小事都喜欢向他请教,现在他一开口,众人都把目光看向了他。

一旁的楚掌柜说道:“徐先生。您给咱们说道说道,这些日子咱们都看糊涂了,这打来打去的啥时候是个头,苦的可全都是咱们这些老百姓啊!”…,

“你懂什么?”许老秀才眼睛一瞪正要说话,楼下就响起了“噔噔噔”的脚步声,一名年轻的伙计就拿着一张告示跑了上来,屁颠颠的吆喝道:“诸位,诸位,外头的军爷在贴告示了。我还给讨来了一张,徐先生,您给咱们瞅瞅,上头究竟都在说啥!”伙计说完,飞快的将告示双手递给了端坐在一旁的徐掌柜。

大概是觉得彰显自己水平的时候到了。徐老先生端坐了起来,看着周围齐刷刷望向自己的目光,心中涌起了一股说不出的优越感,他端起大碗茶喝了一口后慢慢的放下,轻咳了一声后才缓缓拿起了那张告示说道:“既然如此。老朽就将这张告示好好和诸位说说。”

说完,徐老先生慢慢的念了起来........

“........如发现贼寇踪迹者,可迅速至大周军任何一处告发,如有属实大周军必有赏赐,捉到普通贼寇一名赏银二两,哨总一名赏银五两、都尉赏银十两、威武将军赏银百两、制将军赏银五百两,权将军赏银千两,若是发现贼寇贼首李自成报于大周军,大周军则赏银五千两.......”

“哇........”

当念到这里时,周围的人都轰动了,一个个开始兴奋起来。

“五千两,发现李自成赏银五千两啊!”褚镖头兴奋得脸色潮红,不停的搓着双手,“老伙计们,若是发现那李自成的踪迹,咱们在座的可都能发一笔横财啊,摊到每个人的头上也有数百两银子,这些银子都够咱吃好几年了!”

“呸........你做梦去吧!”周围有人嘲笑了起来,毫不客气的打击道:“你褚镖头要是能有这个狗屎运,祖坟早就冒青烟了,何至于和咱们一块窝在这里喝这个大碗茶!”

面对众人的嘲笑,褚镖头却是不做声,眼睛滴溜溜的乱转........

大周军大队人马进城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内城,在紫禁城里,这两日一直住在坤宁宫的崇祯听了王承恩传来的消息后呆呆的愣了半晌,最后才叹息道:“看来真是天意如此啊,大伴,命人打开城门,让那庞刚进城吧!”

紧闭了数日的内城门终于打开了,被厚厚的铁皮包裹着的沉重城门发出了吱吱呀呀的声音向后拉开,沉重的千斤闸也在城墙上的十名士卒推着绞盘拉了上来。

骑着一匹红色骏马的庞刚在数千名亲兵的护卫下缓缓的来到了城门口默默的看着里面,这时,一名年迈的老太监迈着蹒跚的脚步慢慢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来到了庞刚的面前轻声问道:“敢问这位是否就是庞大人?”

庞刚盯着这位年迈的老太监,这位太监约莫五十多岁的年纪,头发花白,连背也有些驼了,若不是从浑浊的眼里不时闪出一丝精光,庞刚说不定就会将他忽略掉。看着这名老太监,庞刚说道:“正是,不知公公如何称呼?”

老太监淡淡的笑了笑,“残缺之人不敢有劳大人记挂,奴婢叫王承恩。奉了皇上之命再次恭候大人!”

“王承恩?”庞刚心中一惊,再次打量了他一眼,这位就是历史上陪着崇祯一块在煤山的歪脖子树上吊死的那位太监?

对于太监,庞刚虽然不怎么感冒,但是对于这位能陪着自己老板上吊的人他还是挺佩服的,毕竟不是谁都有慷慨赴死的勇气,更何况一太监呢。

想到这里,庞刚的眼神更加柔和了起来。他温声说道:“王公公辛苦了,既然如此,就劳烦公公前头带路吧,本官也好久没见皇上了!”…,

王承恩看着面前这位年轻的将军,虽然他的表面不动声色,但心中却甚是惊奇,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位往日令皇上恨得牙痒痒的逆贼,总以为他挟着大胜而来,手中握着精锐之师。必然是一位心高气傲不可一世的主,没想到他竟然对自己这个残废之人也是温语有加。

不过王承恩也是见多识广的主,虽然心中惊愕。但依旧不动声色的低下了头恭声道:“请大人移步!”

庞刚也不推辞,在亲兵的护卫下向着那座威严肃穆的宫殿走了过去。

紫禁城作为明清两代的宫城,全部宫殿分“外朝”和“内廷”两部分。外朝位于紫禁城的前部,由——端门——午门——太和殿——中和殿——保和殿组成的中轴线和中轴线两旁的殿阁廊庑组成。外朝也是皇帝接见臣子的所在,很少有人能进入内廷。

内廷则位于紫禁城的后部(北部),包括乾清宫、交泰殿、坤宁宫等建筑,这里都是宫中嫔妃、公主,以及未成年皇子的居住所在。

按理说崇祯要见庞刚,应该是在外朝见面才是。可一直穿过了外朝,却没见王承恩停下脚步,而是直接就往内廷而去,若是疑心病重的人或许都要怀疑王承恩有什么阴谋了,不过庞刚自恃大军在手。也不怕他搞什么花招,因此也没说什么,直接就跟着走了过去。

穿过了内廷,王承恩将庞刚领到了坤宁宫,一路上看到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看着庞刚和他身后的面无表情的军士。脸上都露出了一丝丝惊慌失措的神色。

到了坤宁宫的门口,庞刚就看到崇祯皇帝在数十名宫女太监的拥护下站在宫殿的门口,在他的身后还站着两名身着宫装的三旬美妇,在这两名美妇身旁还站着五名年少的男女。

看着龙行虎步,身后跟着大批精锐士卒的庞刚,崇祯心中是十分复杂的,这位曾经被自己恨得咬牙切齿的逆贼此刻就站在眼前,他是救了自己的性命,但又是他要夺走自己老祖宗留下来的江山,因此,此刻崇祯往望向庞刚的眼神十分的复杂。而露出复杂神色的人不禁是崇祯,就连一旁的周皇后、袁妃以及周围的宫女太监是这样,对于他们来说,庞刚对待崇祯的态度至关重要,这也关系到他们的命运。

庞刚大步的来到了崇祯面前,没有丝毫犹豫,推金山倒玉柱的单膝跪在地上大声说道:“臣,庞刚见过陛下,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

庞刚的这一跪将周围的人都给惊呆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此时的庞刚可不比以前,现在的他手握二十万精兵,治下五省三千多万民众,放眼此时的中原,谁人可挡他的兵锋,没想到见了崇祯后他依然会恭恭敬敬的行臣子之理。

“你.......”

崇祯的嘴唇微微颤动,想要说些什么,但又被他忍住了。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崇祯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庞刚依然单膝跪在地上。这下有人着急了,能跟在崇祯身后的太监宫女哪一个不是心思玲珑之辈,看到崇祯木然不语,心中不禁暗暗叫苦,心道:“我的皇上啊,拜托你摆谱也要看看是啥时候,人家的数千精兵就站在他身后呢,你一个光杆皇帝怎么反倒摆起架子来了?”想到这里,那些太监宫女仿佛看到那位庞大人身后的军士们眼中的杀气越来越重,心中更是不住的打鼓,生怕那位庞大人突然站起来把他们全都宰了。

不过,总算是有人为崇祯解了围,周皇后轻轻的来到崇祯身后,拉了拉他的衣袖道:“皇上,庞大人还跪在地上呢,还不赶紧让人家平身!”

“哦哦........”崇祯犹如梦中惊醒般的哦哦了几声,赶紧抬手道:“爱卿赶紧平身!”

“谢皇上!”庞刚这才站了起来。

站起来的庞刚就这样望着崇祯,眼中的神色恍若大海般平静,并没有因为刚才崇祯的刁难而有一丝一毫的不满。(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八十四章 崇祯交心

就在崇祯打量庞刚的同时,庞刚也在静静的看着崇祯,这位大明历史上最为勤奋,但命运也最为坎坷甚至是悲剧的皇帝



虽然不是第一次和崇祯见面,但一看崇祯,庞刚还是微微吃了一惊,几年不见崇祯的变化是巨大的,两鬓斑白的他根本不像是刚刚三十二三岁的壮年人,反倒像四旬的中年人。

庞刚微微叹了口气后开口道:“皇上,您清减了。”

简简单单一句“您清减了”就让崇祯听得眼圈一红,几乎要掉下泪来,这些年他坐在这个位子上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为的就是要重新拾回祖宗的荣光,但最后他还是失败了,这其中固然有这样那样的客观原因和他自己的主管因素,但不可否认的是至少他曾经努力了,可最后他才发现自己所有的努力都成为了一场泡影。

看着庞刚,崇祯嘴唇微微的颤动着,良久才说道:“庞刚,你跟朕单独聊会吧!”

说完也不管庞刚答不答应,率先迈步向后面走去,在他的后面没有跟着任何太监宫女。

而庞刚身后的陆宽亮则有些担心望着庞刚,这里可是人家的地盘,虽说己方已经带兵冲进了紫禁城,但人家毕竟在这里京营了几百年,想要玩什么花招可是太容易了,自家老板就这么跟着人家过去安全上可是堪忧的。

但庞刚却没有理会陆宽亮的目光,立即就答应了。

“是!”

庞刚毫不犹豫的跟在崇祯的脚步后面就赶了上去,看着庞刚渐渐远去的身影,心忧自家老板安全的陆宽亮把头一甩,两名亲兵随即就远远的跟了上去。

庞刚走在崇祯的身边,故意落后了半个身子,崇祯不说话,他也一直没有吭声。

走了快半刻钟的功夫,两人走到了一座御花园里,御花园里数十种花朵正迎着骄阳开得鲜艳。进了花园后,崇祯这才开口道:“庞刚,如今北京城和朕的全家老少都落入了你的手里,你打算如何处置朕?”

崇祯说完后一双眼睛就紧紧盯着了庞刚,而庞刚则是淡淡的说道:“皇上此言差亦,现在的问题不是臣要如何处置皇上,而是皇上打算如何安置自己。臣斗胆询问,皇上是打算继续在紫禁城内居住。还是搬出去住?”

庞刚这句话虽然没有正面回答崇祯的问题,但这句话的内容已经将答案都说了出来。

听了庞刚的话,崇祯停下了脚步,深深的看了庞刚一眼,叹气道:“你就不怕朕重整旗鼓后再找你的麻烦吗?须知如今大明再九边可是尚有十数万精兵,他们可是还忠于大明的。”

庞刚哈哈笑了一声道:“皇上,您坐在那个椅子上也不是一两天甚至是一两年了,您说那个位子您做得有意思吗?其中的艰辛您是最清楚的,能放下那副担子对您而言未必不是一件坏事

。至于九边那些边军嘛。说句不恭的话,虽然在您看来他们已经算是精锐了,但在臣看来。要灭了他们也不过是多花费一点功夫而已。”

崇祯沉默了,庞刚的这句话听起来很不中听,但崇祯知道,收拾九边的边军对庞刚而言还真不是什么难事,现在宣大总兵杨国柱本来就和庞刚有袍泽之谊,剩下的新任山海关总兵吴三桂又是孤掌难鸣,只要朝廷一停止对山海关的饷银的拨发,不需三个月,山海关的兵马就会陷入混乱。恐怕不用庞刚去攻打,他们自己就先乱了。…,

长叹了一声,崇祯点了点头道:“好吧,你赢了,朕答应你。过些日子朕便举行禅位大典,将皇位禅让与你,可是朕还是有事要问你,关于朕要将媺娖赐婚与你之事你考虑得如何了?”

庞刚微微一笑:“坤兴公主秀外慧中,臣能得此贤妻高兴都来不及。怎敢推辞!”

“嗯,这就好,媺娖是朕最心爱的女儿,朕希望媺娖嫁过去后你能善待于她,不能让她受什么委屈,你能做到吗?”说到这里,崇祯炯炯有神的眼睛紧盯着庞刚,好像要从他眼中看出什么东西来。

“皇上放心,承蒙坤兴公主公主下嫁,臣必不负她!”庞刚的话说得斩钉绝铁。

“那就好!”

说到这里,崇祯就再也不提那件事,仿佛俩人没说过这件事一般,其实赐婚这件事与其说是崇祯联姻,还不如说是崇祯要给老朱家买一道平安符。

自古改朝换代,哪有和平交接不流血的,前任的皇室家族更是难逃那一刀之苦,虽说庞刚已经答应不伤朱家中人性命,但这玩意谁又能说得清楚呢?把坤兴公主朱媺娖嫁给庞刚,崇祯就是摆明了告诉人家,我把女儿都嫁给你了,希望你看在我女儿的面子上放我们老朱家一马,让我们老朱家的人当个平头百姓也好。

这里面的意思崇祯是不能明说的,但不但周皇后明白、袁妃明白、王承恩明白,庞刚也明白,因此庞刚很是痛快的答应了下来,并明确的告诉了他,你女儿我不但娶了,而且你想要到哪去都随你,我不会为难你。

听了庞刚的话,崇祯一直悬着的心才稍微放了下来,叹息道:“庞刚,朕的这个女儿朕从小就是朕的掌上明珠,今年才十五,若非是........朕还真舍不得让她离开朕的身边。”

此时的崇祯已然没有平日一国之君的形象,反倒像个平常的老头和父亲,对即将出嫁的女儿充满了不舍之情,在拼命的嘱咐着自己的毛脚女婿要善待自家的掌上明珠。

庞刚倒是很理解崇祯的心情,这位被后世史书称为长平公主,被多部电视、电影中都有出现的公主确实很受崇祯的喜爱,不过庞刚也知道,若是没有自己的出现,再过四年这位公主就会被自己的亲生父亲给砍掉一支胳膊,最后在满清鞑子的安排下嫁了人,最后郁郁而终。

正当庞刚在想得入神的时候,崇祯突然幽幽的问道:“庞刚,朕一直不明白,朕自问也是个有为之君。在当政的十几年里,朕日以继夜的理政,可大明的局势却愈发糜烂,最后一发不可收拾呢,这又是何原因呢?”

这个问题崇祯憋在心中很久了,尤其是这些年,大明朝廷穷得连官员那微薄的俸禄都快发不起,有时候崇祯恨不得连自己用的夜壶都拿出去卖。可财政还是丝毫没有起色。官员们个个只会盯着自己盘里的那点东西,对于朝廷交代的差事只是敷衍了事,这也让崇祯更加的郁闷和不解,可一直以来他都将这个疑问放在心里,从来不敢问别人,今天,庞刚来了,他终于忍不住倾诉了出来。

“这.........”

庞刚犹豫了一下,崇祯这个问题太广泛了。一下子哪里说得完,想到这里,他又抬眼看了看崇祯。发现这厮此刻眼中正流露出一丝迷茫之色,看来他对自己这些年来的执政历程也很是困惑啊。…,

“好吧,自己就随便说说。”庞刚想了想后才说道:“皇上,那臣就姑且说说,您就姑且听听。”

轻咳了一声后庞刚说道:“皇上,臣以为,大明之所以局势愈发糜烂,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朝廷没银子,户部的仓库此刻应该穷得连耗子都不愿意住吧?”

听到这里。崇祯老脸一红,不过他又不得不承认庞刚说得很有道理,现在的朝廷确实是穷得叮当响,估计连十万两银子拿不出来。

庞刚又继续说道:“可为什么朝廷会穷到这个程度呢?是我大明真的没有银子吗?当然不是,您随便到京城里随便一所官员或者勋贵家中一瞧就知道。他们任何一家库房里的银子都绝对比户部要多得多,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归根结底,还是朝廷的政策,即税收上在制定上出了问题。这点,在太祖皇帝规定的税率时就出了问题。为何要将税收都摊派在平民百姓上,而有功名之人却不用纳税?为何商税定得那么微薄?林林种种,也就造成了今日之患,可笑,堂堂一国户部里的银子,竟然连一个江南盐商都比不了,这岂不是咄咄怪事?”

庞刚丝毫没有给崇祯留颜面,这话说得也是毫不客气,崇祯更是听得脸红不已,赶紧分辩道:“自古朝廷哪有于民争利之理,朝廷这也是藏富于民。”

“不对!”庞刚斩钉绝铁的说:“即便是藏富于民也不是这样藏的,现如今大明百姓穷者那是无立锥之地,富者却广厦千倾,正所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说的就是如今我大明的写照。”

庞刚的话字字都刺进了崇祯的心里,脸上是红一阵白一阵的,可庞刚还没说完,他又继续说道:“自古有句话就说得好,无商不奸,那些士绅富户的贪婪是永无止境的,按理说,即便是只按照大明三十抽一的税率,要是能正常收税,我大明的国库也不至于如此窘迫,可结果呢,那些商贾连这三十抽一的税都舍不得交,这就是朝廷所提倡的不与民争利的结果吗?”

“够了!”崇祯终于忍不住怒了,他怒目而视的瞪着庞刚,胸口不住的起伏,喝道:“至少我大明享受了两百多年国运,这也就证明祖宗的法子并不全是一无是处的,也容不得你在此诋毁

!”

庞刚针锋相对的冷笑道:“可错了就是错了,若是不能及时改正,其结果就是会飞灰湮灭,就像今日的大明一般。”

庞刚的话犹如一个重锤敲在了崇祯的心里,崇祯也犹如泄了气的皮球般全然没了精神,他重重的叹了口气,无精打采的挥了挥手:“罢了罢了,正所谓成王败寇,今次是你赢了,朕无话可说。”

庞刚也知道崇祯的脾气,看到他难得的低了头,也不已为甚,他也缓和了语气笑道:“皇上,您也不必太难过,自古以来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哪有千古不败的皇朝,您天天在金銮殿上听着人家喊万岁,难懂就真的能活一万年么?所以啊,还是要想开点才行。”

“呵呵........”

崇祯苦笑起来,他有些无奈的笑道:“好了,朕还用得着你来教朕如何想得开么,朕也想开了,即便是没有你,这江山朕也难守得住的,能得个善终就已经祖宗保佑了!”

“皇上能这么想就好。”

庞刚看到崇祯说这话是神色平静。估计这话崇祯是发自内心的,在心里暗暗点了点头,看来他是真的放下了,自己也不用做一些不情愿做的事了。…,

看到双方的意见已经基本达成了一致,庞刚也提议道:“皇上,咱们还是回去吧,否则该有人等急了,须知来了这么久。臣的下属和太子公主他们也该等急了。”

当庞刚和崇祯二人面色平静,来到坤宁宫前时,众人都被被这两人的神态给惊呆了,这俩人脑的是哪出啊?难道这俩人真的能谈到一块?但是已经知道崇祯要禅位的周皇后等人却没有像旁人那么惊讶,反倒是露出了一股如释重负的神情,看来老朱家是保住了。

来到众人面前后,崇祯对站在周皇后身后的坤兴公主朱媺娖轻声道:“皇儿,朕今日宣布,将你正式赐婚于庞刚。从今往后,他就是你的夫婿了,你听明白了吗?”

“什么?”

崇祯的话将周围的大部分人雷了个不轻。周围的宫女太监,甚至是庞刚身后的将士们也都惊呆了,不过很快他们惊讶的表情就变成了释然,果然如此看来他们这位大明皇帝要用女儿来换取庞刚的支持了。

相比于旁人,对于自己未来命运,朱媺娖早在几天前就已经知晓,对此她并没有太大的意外和情绪,自古皇家儿女的婚姻比起民间更加的身不由己,而且她也知道。只有自己嫁给了庞刚,自己的双亲和几个兄妹的生命才有保障,而他自己也就是联系庞刚和朱家的纽带,这无关爱情,有的只是利益。

虽然如此。可朱媺娖却依然没有怨恨父亲的意思,因为她深知,即便是没有庞刚,自己也会嫁给另外一个不认识的人,况且这个庞刚看起来也很高大威武。至少他能保护自己和家人的周全,这就足够了。

这时,周皇后也慢慢的走了过来,仔细的打量了一会庞刚。面对这位穿着一身飞凤宫装的美妇,庞刚知道这一定就是未来的丈母娘周皇后了,面对着这位雍容华贵的周皇后,庞刚却罕见的老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周皇后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庞刚后微笑道:“好,不愧是能击败贼寇,打败鞑子的俊杰,媺娖能有你这么一个夫婿,也算是她的造化,这样本宫也就放心了。”

庞刚赶紧躬身道:“娘娘客气,能娶到公主为妻,应该说是小子的造化才是。”

这倒不是庞刚谦虚,而是他真实的想法,能娶到坤兴公主朱媺娖,日后以朱家女婿身份自居的他在接手旧明势力的时候就会少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而且他也不想在建立新王朝的时候将双手弄得那么血腥,朱家的辉煌很快就成了昨日黄花,给他们一条生路对自己而言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若说担心老朱家将来会重新夺回皇位,那不过是个笑话而已,若是自己连到手的皇位都被人夺走,那也只能证明自己太愚蠢了,怨不得别人。

周皇后看到自家丈夫和庞刚一脸平静的回来,她就知道横在他们当中最大的障碍已经消失了,老朱家失去了江山,但却获得了宁静的生活,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这对朱家来说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至少自己的丈夫日后再也不用批奏折到天亮了,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有什么是能让全家人平平安安的在一起更重要的呢。

想到这里,周皇后看着庞刚的眼神愈发的柔和了,她轻声笑道:“庞大人,本宫听说的你的字就叫朝栋,本宫能这么称呼你么?”

庞刚心中不禁苦笑起来,面对未来丈母娘,她能说不么。低下了头说道:“当然,娘娘能如此称呼臣,那是微臣的荣幸。”

面对庞刚的谦让,周皇后很是满意的点点头,“不必客气,很快你就不用自称微臣了。”

“呃........”

庞刚很是无语,周皇后你这句话暗示性也太强了吧,别忘了你老公还没有禅让给哥们呢,我都不急你一个大老娘们反倒是急上了。

有些无语的庞刚往后退了几步,恭声道:“娘娘,如今微臣初入京畿,尚有许多贼寇还在流窜,请允许微臣暂且告退,待臣全歼贼寇后再入宫向皇上和娘娘报捷。”

说完庞刚就要向崇祯和周皇后施礼告辞,突然一名亲兵飞奔来报,“启禀王爷,程游击来报,他们在城外三十里处活捉了贼寇军师李岩一行人,特向王爷禀报!”

“哦.........”

庞刚心中立刻就吃了一惊............

第四百八十五章 劝降李岩

“什么?李岩被捉住了?”

庞刚脸上露出了吃惊之色,他没想到,后世大名鼎鼎的李岩竟然也会落入自己的手里。-------

“知道了,你马上通知程将军,那个李岩可是个重要人物,要好好关押,绝不允许出什么岔子,本王立即过去。”

“是!”

亲兵听后立即领命而去,庞刚随即转身对崇祯躬身说道:“皇上,微臣尚有要是在身,就先告退了,您保重,微臣还会留下了一营兵马驻守紫禁城外,若有何吩咐您尽管吩咐,千万别客气。”

崇祯淡然的点点头:“嗯,朕知道了,明日你再过来吃一顿便饭吧,朕还有些话要对你说。”

“臣遵旨!”

庞刚看到崇祯听说自己留下一营兵马“保护”他后,脸上很是有些臭臭的,心知肚明的他也不想留下来看他的脸色,于是就趁机告辞,果不其然,崇祯来呢客套的挽留都没说,挥手就让他走了。

出了内城,就看到了程凯站在城门口等他,面带喜色的程凯一见到庞刚就喊上了:“王爷,王爷,那李岩被末将捉住了,这下那李自成手下的大将差不多都被咱们扫光了。”

看到程凯兴高采烈的样子,庞刚也很欣慰,这个从自己的亲兵队出身的家伙果然没有辜负自己的期望,从亲兵队长到千户、再到游击以及现在的军团长,一步步的走来,虽然没有立过什么太大的功劳,但胜在为人踏实肯干,勤奋好学,现在能把手下的两万人马管理得井井有条,在昨日的攻城战中指挥也是可圈可点,今天更是抓住了大顺军的李岩,总算是没辜负了自己的期望。

拍了拍程凯的肩膀,庞刚笑道:“好小子,很好。干得不错,连贼寇的军师都被你俘虏了,立了一功啊!”

程凯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自打他当上了军团长以来,上上下下不知多少双眼睛在看着他,虽然他有庞刚撑腰也不惧怕任何人,但他总是憋了一口气,要用行动来证明自己不是靠老板关系上进。他程凯也是一个有本事和能耐的人,现在好了,他的人马抓住了贼寇的军师,这下还有谁敢不服的?

看到程凯高兴的模样,庞刚也能理解他的心情,不过现在可不是高兴的时候,于是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好了,别光顾着高兴了,先带我去见见那位李岩李公子吧!”

“哦。好的,您看末将光顾着高兴,都给忘了。请大人上马,和末将一同道军营去!”程凯一拍自己的脑袋,连忙上了马,在前头带路向前面去了。

攻陷了北京城后,为了搜捕藏在京城内的贼寇余孽和维持京城的秩序,庞刚调集了三个军团入驻京城,其中内城一个军团,外城两个军团,总共六万人的人马不能说把京城每个地方都监视到。但哪里有事情,他们的人马就可以在第一时间内赶过去,因此此时在街上到处都能看到身穿黑亏黑甲的士卒在巡逻。

带着庞刚来到了一条胡同里,这条胡同里分布了不少院落,很快他们就来到一栋宽府邸前。这东府邸门前还放着两座看似威严的石狮子,看起来很是让人产生一股敬畏的感觉。看到庞刚眼中有些疑惑的神色,程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启禀王爷,这栋府邸原本是武城兵马司的,现在早就散了。末将进城后一时没地方住,这就搬到这里来了。”…,

看到面无表情的庞刚,生怕庞刚责怪,程凯又赶紧解释道:“王爷,末将这是暂住,这可不是要末将要搜刮什么钱财,实在是看到这玩意就这么荒废了实在是怪可惜的,这才借过来暂住而已……看到程凯还想解释什么,庞刚摆摆手道:“好了,你不用解释了,这次的事就算了,毕竟咱们进城没有个办公的衙门也不行,占了就占了吧,不过若是让本王知道谁要敢无辜抢占民宅或者做出扰民之举,本王不介意再让他熟读一下军规。”

看着庞刚一下就变得肃穆的神情,程凯猛的打了个激灵,连忙施礼道:“是!王爷放心,若有此等害群之马,不用王爷动手,末将第一个就饶不了他!”

程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到王爷这两年来的威严日盛一日,即便是跟了他这么些年还当了军团长的人,只要看到王爷板起脸来,他就感到仿佛一股说不出的威压扑面而来,他心中就会不由自主的打颤,因此当他看到庞刚注意到这个府邸并有不满的迹象时,才会这么紧张,知道庞刚发了话后才放下心来。

“王爷,请随卑职前来。”

程凯不懂痕迹的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一丝汗珠,赶紧走在前头带路。两人走进了这栋府邸后,七拐八弯的走到一座有两名士卒的小屋子前,程凯对庞刚道:“王爷,李岩和他夫人就关在这栋房子里,您要不要在前方大厅里休息,末将这就过去将他提出来见您?”

庞刚摇头笑了笑:“不用了,人家被你活捉,心里已经很不好受了,咱也得体谅一下别人的心情嘛!”说完,庞刚率先迈步先前走去。

李岩和他的夫人汤氏正坐在屋子里有些坐立不安,自打在城墙上受到李自成的冷落后,李岩就有些心灰意冷,他明白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后,他在大顺军的前程就算wandan了,后来他的河南营在城头上又遭到大周军火器的打击而导致损失惨重,李岩就知道若是还留在城墙上说不定他的小命就得交代在这里。

李岩不怕死,但他却舍不得让他的夫人陪着自己一同和大顺军殉葬,于是就在战事最激烈的时候,李岩就派出了自己的心腹将他的媳妇汤氏藏到了一栋民宅里,办完之一切后,他又接着率领他的河南营在城墙上继续抵抗,但这世上很多事情并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虽然北京城的城墙高大厚实,可再高大厚实的城墙也抵不住大周军犀利火器的攻击,无数开花弹仿佛不要钱似的往上砸,每一枚弹丸爆炸开就能夺去好几个甚至数十名士卒的生命,再多的士卒也不够人家炸的啊,再加上他们犀利的火铳,于是在抵抗了大半天后,京城不出意外的陷落了。

李岩在李自成下令突围后并没有跟随着大部队一块突围,而是悄悄回到了那栋民宅里将汤氏接出来,换上了百姓的服饰后打算趁乱出城,没想到是在出城后走了不到几里地就被一队大周军士卒围住盘查,而更糟糕的是这些士卒搜出了李岩随身携带的一枚印章,上面好死不死的刻着“大顺河南营权将军印”这几个字,于是我们的李岩同志就悲催了,被认出了身份的李岩夫妇就被送到了这里。

让李岩感到幸运的是这些大周军并没有为难自己,对年轻貌美的汤氏也没有人动什么歪心眼,反倒是礼遇有加,这也让李岩感到百思不得其解,现在他终于得到答案了,因为门被打开了,一个身披着黑甲,年轻的男子走了进来。…,

正午的阳光照进了屋子,晃得李岩和汤氏眼睛直花,这名男子走到了他们的面微微的笑了起来,露出了一口白牙,“李公子,本人庞刚,自命为周王!”

“周王?庞刚?”李岩看着面前这位肤色白皙,神情中带着一股说不出威严的年轻人,一时间不禁愣住了。

“您就是周王,庞刚?”李岩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问道

“当然,如假包换!”

庞刚很是爽朗的笑了,借着阳光打量了一下这位日后被李自成冤杀的大顺军大将。

年约三十的李岩身材并不是很高,河南籍贯的他身高约为一米七左右,虽然穿着一身普通百姓的灰色短衫,但是所有人都能从他身上发现一股温文儒雅而又如沐春风的气质。

“不愧是青史留名的人物,光是这一副卖相到了后世就能做个少妇杀手了!”

庞刚心中暗暗赞叹了一声,目光又转向李岩身边的汤氏笑道:“这位一定是李公子的贤内助红娘子!”

虽然庞刚嘴里赞叹着,但看着依偎在李岩身边,看起来怯生生的少妇,心中却很是不解,这就是武艺高强的红娘子吗?看起来不像啊!

“王爷何出此言?”一旁的李岩却是愣住了,不解的说道:“这是贱内不假,但可不是什么红娘子,而是汤氏。”

“什么?你的娘子不是红娘子?”庞刚一愣,不对啊,红娘子的传说可是传了几百年了,你媳妇怎么可能不是红娘子呢?

“王爷是听谁说贱内叫红娘子的?学生从未认识什么红娘子!”李岩肯定的语气终于让庞刚肯定了一件事,那就是传说就是传说,和事实是有着很大的出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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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六章 询问

看着依偎在李岩身边,怯生生的望着自己,眼里露出一丝慌张和害怕的美貌少妇,庞刚心中八卦之火犹如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了脚,红娘子木有了。

看到面前这位如今大明最有权势的人,李岩心中在惊讶的同时也暗自有些警惕,为什么他会问自己的娘子是不是红娘子呢?难道他有何企图不成?

两个男人同时沉默了起来,屋里一片寂静。过了良久,庞刚才说道:“好了,李公子,咱们如今言归正传。你已经是本王的俘虏,如今摆在你面前的路只有两条,要么是宁死不降,本王赐你一个痛快,要么是归顺本王后荣华富贵光宗耀祖,甚至可以成为从龙之臣。路就在你脚下,怎么走你自己考虑吧!”

庞刚的话是如此的霸道和不讲理,就算是早有心里准备的李岩也听得目瞪口呆。

李岩看着庞刚,苦笑着问道:“王爷,您平日就是这么不讲道理么?”

庞刚霸道的说:“你说错了,本王不是不讲道理,而是要看和谁讲道理,你既然投靠了闯贼,那就是本王的敌人,现在本王要招降你,你若从之,本王就会奉你为将,若不从本王自然要杀了你,难道本王还要装出一副假惺惺礼贤下士的模样三顾茅庐么?”

李岩听后不仅哑然失笑道:“这倒也是,你我二人本属敌对一方,你既然抓住了学生,自然用不着对学生客气,若是不为你所用一刀杀了就是,仅凭这点,王爷就比闯王要强,他就是顾虑太多了,最后才坏了事。”

庞刚一摆手,“少废话,你到底降不降,给个痛快话。本王没这么多时间和你墨迹!”

看着庞刚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李岩心中也在暗暗叫苦,这位爷的脾气也太横了,一言不合就要杀人,丝毫不顾及当事人的感觉,自己固然死不足惜,可汤氏跟了自己这么些年,总是担惊受怕颠簸流离。还没过上几天好日子,若是就这么和自己一同赴死,自己也太对不起她了。

想到这里,李岩心中不禁纠结起来,他转头看了看依偎在自己身边的汤氏,汤氏柔弱的目光正怯生生的看着自己,目光里全是不舍和惊慌,俏脸上一片惨白。

“娘子……此时的李岩只感到心中犹如刀割一般的难受,难道自己夫妻的缘分就此终结了吗?

而在一旁冷眼看着的庞刚看着这两口子。心中也有老大有些不落忍,但同时他也知道,在这种事情上可不能当烂好人。最终庞刚还是硬起了心肠,冷然道:“李公子,你想好了没有,是和你的夫人一块共赴黄泉还是跟着本王吃香喝辣共享荣华富贵,就在于你一念之间了!”

看着汤氏有些哀求的目光,李岩猛一跺脚,叹息道:“罢了罢了!”

说完李岩就冲着庞刚跪了下去,大声道:“李岩拜见周王,愿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看着跪倒在地的李岩。庞刚并没有让他起来,而是问道:“李公子,你真的愿意投靠本王,助本王一臂之力吗?”

李岩苦笑道:“李岩和贱内的性命都在您手里攥着,怎敢欺骗与您。”

庞刚微微一点头道:“嗯。如此本王就任命你暂且担任军中赞画一职,如何?”

李岩没有丝毫犹豫,低头说道:“卑职谢过王爷恩典!”

“好好.......”庞刚一连说了好几好字,这才在大厅中坐了下来,随后。他一指旁边的椅子笑道:“李公子,若是本王没记错,你的字是叫精白吧,今后本王就称呼你的字了。”

…,

“那是卑职的荣幸!”

“嗯,这家伙倒是能很快进入角色,看来是个人物。”庞刚心里暗暗点头,根据史书记载和这两年来己方探子对贼寇的观察,这个李岩倒是有勇有谋的人,在跟随李自成期间,帮着李自成做了许多了不起的事情,比如成立了大顺军第一支火器营,制定并规划了大顺军未来的战略以及军制,将手下那支形同散沙的河南营变成了一支颇有战斗力的军队。抡起才能来说比起自己手下的华严和闻人君都要强上一筹,只可惜跟错了老板,否则他的成就不止这些。

很快,就有亲兵奉上了香茗,庞刚捧起香茗品了一口后问道:“精白,既然你投靠了本王,本王自然不会亏待你,听说你和尊夫人是扮成百姓后骗出城门,然后才被人抓住的,令本王好奇的是,依精白你的才华,不应该如此狼狈才是,这里头有什么原因吗?”

李岩脸上一阵黯然,摇了摇头后才说道:“王爷赎罪,总之是学生无能,学生也不想再提起这事了。”

庞刚笑了,“哈哈,精白你不说本王也略为知晓一些,若不是你在贼军中有人制肘,就凭你手里的数千河南营,相信想要逃一条生路也不是啥难事吧?”

听到庞刚话语里的调侃之意,李岩苦笑道:“王爷既已知晓,又何必取消学生呢?”

“好了,咱不谈这事了。”庞刚也知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的道理,轻轻一句就将话题揭了过去,换了个话题道:“精白,既然你已经投靠了本王,那本王有事要和你商议,如今二十万贼寇已然被我全歼,所部也大部被我军杀死或擒获,唯有那李自成、牛金星和宋献策等人尚未见踪影,你认为他们已经逃出去了吗?”

李岩犹豫了一下才说道:“王爷,闯王再如何不堪,可依旧是学生的旧主,就凭这点学生也不能做对不起他之事,请王爷赎罪!”

“大胆!”

这时,一直站在门口替庞刚看门的程凯再也忍不住发怒了,他怒视着李岩道:“李岩,俗话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既已投靠王爷,就是王爷的人了,现在你竟然还心思旧主,你该当何罪!”

程凯的话震得大厅嗡嗡作响,同时也将汤氏吓得不轻,她紧紧的抓住了丈夫的衣袖生怕面前这位军爷一怒之下将自己相公给拖出去杀了。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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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七章 出逃

程凯的话将大厅里所有人都下了一跳,尤其是汤氏更是生性柔弱,被程凯这么一声大喝,吓得差点哭出声来,她紧紧的抓住丈夫的手,手心已经渗出了汗水。

李岩轻轻的拍了拍汤氏的小手以示安慰,随即转过身来面对着程凯面色平静的说道:“这位将军此言差亦,学生以为,心思旧主并无什么大错,若是学生近日投靠了王爷,便立即边带人去捉拿旧主,这才会令人唾骂之事吧。”

“你........”

程凯瞪了李岩一眼,悻悻的闭上了嘴,李岩说的话他无法反驳,若是他现在立即反咬旧主一口,那才是真的让人看不起。

一旁的庞刚也理解李岩的心情,他笑了笑来:“精白说的对,你虽然投靠本王,但还能不忘李自成的恩情,这份情意实属难得,此次本王就不逼你了,但在消灭了李自成等一伙人后,你也要尽到你之职责,你能做到么?”

李岩一看,老板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自己还有办法么,于是只好点头,“既然王爷有命,李岩自然遵,卑职不会辜负王爷之期望。”

“好了,就这样吧。”庞刚站了起来,“精白你先休息吧,本王就不打搅你了,对了,明日冇本王在此处设宴,与你接风洗尘,你可一定要赏光啊!”

听到庞刚这么说后,李岩赶紧站了起来,面上露出感激之色,“王爷关心下属,卑职感激不尽!”

目送着庞刚离开屋子,李岩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一言不发的看着门外,默默的想心事。

汤氏知道丈夫心事重重,也不敢出言打搅,只是默默的站在丈夫的身旁陪伴着他,良久才听到李岩很是烦恼的自语道:“夫人,为夫是否是个不忠不义之人,竟然会背叛了闯王投靠他人,将来百年之后,后人会如何记载为夫?”

看出了丈夫此刻的软弱,汤氏摇着头道:“不会的夫君,闯王是如何对你的,难道你忘了么,若不是闯王不听你之言何至于落得如此下场,更何况他还接他人之手将河南营消耗一空,否则你我夫妻何至于走到今日。”

汤氏作为李岩的妻子,李自成近段时日是如何排挤她夫婿的她可是一清二楚,汤氏虽然性格温顺贤德,但其出身也是大家闺秀,起码的眼光还是有的,李岩在加入大顺军后,从先前的尊敬到后来的冷遇已经让汤氏看清了李自成的本来面目,因此她对庞刚向丈夫伸过来的橄榄枝并不是很反感。

看着李岩依旧有些苦恼的神情,汤氏柔声道:“相公,俗语有云,良禽择木栖,相公自幼饱读诗书,如今正是建功立业之时,怎可如此颓废。妾身知道,相公是不忍妾身陪你而去这才降的周王,但降了周王后你又怕人说你忘恩负义,反复无常,不知妾身说得对不对?”

李岩长叹一声:“夫人所言极是,为夫确实很犹豫,生恐世人将为夫说成是一个反复无常的小人,是以虽然降了周王,但依旧顾虑重重。”

汤氏听后不禁泪流满面,她哭泣道:“夫君,你既以降了周王,那就要一心一意的为周王尽心尽力,妾身今日观那周王乃一杀伐决断之人,今日夫君刚刚降了他,他尚可好言相劝,可今后夫君若是还在他面前摆出这副念着旧主的神态,恐怕那周王再大度也会对您心生厌恶,您饱读诗书,难道还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汤氏的话犹如一记重锤砸到了李岩的心里,他这才猛然想起,自己如若只是一心沉浸在以前的事情里,那庞刚即便再大度也不会无限期的容忍下去的,依照适才那名将军队自己的态度来看,若是自己再继续这样下去,即便是庞刚能容忍,其余的同僚只怕也不会容忍自己这个异类,只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只会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

想到这里,李岩身上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心中暗暗道:枉自己自负聪明,连夫人都一眼能看明白的道理都看不穿,真是羞煞人也。

一把握住了汤氏的手,李岩这才说道:“夫人所言甚是,是为夫糊涂了,连这简单至极之事都看不明白,为夫真是枉费了这十年寒窗苦读啊!夫人放心,为夫明日便向周王赔礼道歉。”

看到自家夫君终于转过弯来,汤氏心中的石头也落了地,破涕为笑,显得媚态横生:“夫君能想明白就好,妾身观那周王也是一方明主,夫君在其麾下效力必可施展抱负,日后光宗耀祖,青史留名.........”

不提屋里的汤氏在做李岩的思想工作,就说庞刚出了门后就来到了府邸的前厅落座,跟在庞刚后面的程凯却π自愤愤不平的说道:“王爷,这个李岩也太不像话了,王爷如此器重他,不断不杀了他,反而要给他一个前程,可他却摆出了一副思念旧主的模样,真真是不识抬举。”

庞刚却是不说话,只是闭上了眼睛深思了会才说道,“算了,你也不要太苛责他了,毕竟他也是刚刚归顺本王,心中有些想法那也是难免的,咱们也不能太过急躁,给他点时间吧。”

程凯迟疑了一下后问道:“若是日后那李岩还不真心归顺王爷呢?”

“哼!”庞刚的来能上浮起了一丝冷意,“若是他依旧不肯真心为我所用,本王也不会吝啬一枚铅弹........”

黑夜慢慢的降临在了大地上,看似平静的京城此时却是激流涌动,到了这个时候,李自成的贼寇们已经庞刚率领大军全歼的消息已然传遍了全城,此时此刻不知有多少人心怀忐忑的在盯着庞刚的动静。

一间灯火通明,装饰得富丽堂皇的大厅里坐着十多名身着华丽服饰的男子,他们各自坐在椅子,神情焦躁不安,一名年约四旬,身材肥胖,长着一张圆脸的男子望着对面一名年约五旬,面容清瘦一双眼珠子总是团团乱转,看起来很是精明的老者焦急的问道:“周老大人,如今庞刚已然入城,天子蒙尘,您身为当朝国丈,可要想个法子出来啊!”

这名容貌消瘦的老者正是当朝国丈周奎,这位周皇后的父亲素来以贪财而闻名,当昨日大顺军入城后他就惊慌不已,府中也乱成了一团,没想到大顺军入城后屁股还没坐稳,庞刚率领的大周军就到了城外,讲过一天激战,大顺军全军覆没,眼下大周军占领了北京城,并开始在全城开始彻查贼寇余党,这让京城里所有达官显贵都开始惊慌起来,他们生怕庞刚借着清查贼寇余党之名行屠戮之事,这种事可不是没有先例。由于白天人多眼杂,到了晚上的时候,一些平日与周魁走得近的人都偷偷溜到了周府找周魁求助,方才询问周魁的人就是户部员外郎张新科。

…,

听到张新科的话后,周魁不耐烦的说道:“老夫又有什么法子,眼下庞刚那逆贼已然占据京城,紫禁城已然被其团团包围,皇上在紫禁城里是生是死咱们也不知道,老夫又能奈何!”

张新科不死心的问道:“那周皇后有什么消息传出来么?”

周魁怒了,瞪大眼睛道:“老夫说了,此刻老夫尚且自身难保,哪能顾得上周皇后!”

周魁这话一出口,周围的人心中都升起了一股鄙夷之情,这个老家伙,平日里都本国丈长本国丈短的,现在人家打进城了,连自家女儿都不顾了,这么多年来若是没有你女儿在宫里为你撑腰,你早就哪凉快哪呆着去了。

周魁发了一通脾气,最后也没有办法,只是坐在椅子上气哼哼的不做声,他周围的这些人平日里捞起银子来一个比一个精明,可眼下出了如此大事却只能是呆坐着大眼瞪小眼,直到此刻他们才发现,自己这些人平日里努力的捞银子,可在这大难来临时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用处,这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登门的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很快就到了四更天(深夜一到…),许多人都进入了梦乡,李自成和牛金星等藏身的小院却依然无人入睡。在一盏昏暗的灯光下李自成的脸色阴沉得犹如北疆那即将到来的暴风雪天气。

看着默不作声的众人,李自成开口说道:“宋军师,牛军师,今天的情形你们都看到了,那些大周军再城里打死搜捕,他们仗着人多势众,每家每户的开始搜查,咱们好多躲在周围的兄弟们都被他们搜了出来,依照眼下的情形,咱们若是再不想法子,等到明日他们就会搜到咱们这里,届时咱们和一百多弟兄一个都逃不了,你们有何良策啊?”

“是!”

很快,数百名道影子快速的来到了这里,他们上了城墙后,城墙上的垛口处早就系好了五根绳子,绳子的一头垂到了城墙外黑黝黝的地方。

上来的数百人中,为首的夷人身穿普通百姓的灰色短衫,面上留着短须,一双眼中透着一股威严,他就是李自成,在听取了宋献策的话后,李自成也意识到若是在留在城里等到大周军搜查过来,等待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奋力一搏,因此他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带着剩余的所有亲卫营的人趁夜突出城墙。

刚才动手的十多个人就是亲卫营中最为精锐之士,他们都是忠心耿耿的跟着自己十多年,杀惯了人的亡命之徒,因此刚才才能在措不及防之下将十名巡逻的大周军士杀死。

为首的黑衣人低声说道:“闯王,绳索都绑好了,您赶紧下去吧!”

李自成也不客气,他对一直紧跟在自己身边的牛金星和需要两人搀扶着才能不被拉下的宋献策说道:“牛军师,宋军师,你们和孤一道下去,宋军师你能行吗?”

被两名亲卫营士卒搀扶着,没有消耗多少体力的宋献策脸上流着汗水,轻轻点了点头。

李自成也不废话,一挥手道:“那好,咱们就先下去!”

说着他伸手试了试绳子,率先翻身滑下了城墙,牛金星也不敢示弱,紧跟着滑了下去,接下来就是宋献策和亲卫营的士卒。

过了两刻钟后,城墙上已经没有了人影,只有地上躺着的使命士卒的尸体,不多时,一队过来换班的军士从城墙下走了过来,刚上到城墙上,为首一名士卒的眼睛就看到了地上那十具尸体和早已凝固的血液。

“砰........”

一声沉闷而又震耳欲聋的枪声响彻在了这个即将天亮的清晨..........

。)过了两刻钟后,城墙上已经没有了人影,只有地上躺着的使命士卒的尸体,不多时,一队过来换班的军士从城墙下走了过来,刚上到城墙上,为首一名士卒的眼睛就看到了地上那十具尸体和早已凝固的血液。

“砰........”

一声沉闷而又震耳欲聋的枪声响彻在了这个即将天亮的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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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八章 追击李自成

新年到了,阿顶在这里祝大家新年快乐,合家幸福,心想事成!

“什么?有贼寇杀死守城官兵从城头跑了!”

清晨北京城头响起的枪声和城墙上那十具血淋淋的尸体惊动几乎所有人,还没起床的庞刚也勃然大怒,他叫来了昨夜负责守卫外城的宾士乾。k

更新

“宾士乾,若是不能将那些贼寇给本王捉回来,你这个参将将也别干了!”

庞刚咆哮的声音响彻在城门楼上,喷出的唾沫几乎要吐到了宾士乾的脸上。此时庞刚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愤怒,不但让一伙疑是李自成的贼人大摇大摆的逃出了自己重兵把守的北京城,还让他们杀死了十名军士,这是在赤果果的打自己的脸啊!

庞刚在接到了消息后就将宾士乾叫来骂了个狗血淋头。

宾士乾站在庞刚跟前,耷拉着脑袋,羞愧难当,昨晚正是他的第四军团负责城防,没想到竟然让贼寇轻而易举的逃了出去,宾士乾不敢怠慢,赶紧禀报了庞刚,这不,庞刚正在大发雷霆呢。

刚晋升副将的宾士乾此刻肠子都悔青了,原本跟他交情颇深的程凯就曾提醒过他,让他晚上多派人在城墙上巡视,以防止隐藏在城里的贼寇逃走,但宾士乾却认为士卒打了一天的仗,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若是过多的派出人手在夜里巡逻,唯恐军士太过疲劳,因此在夜里放在全城整段城墙上巡逻的士卒只有一个营。

现在恶果出来了,被流寇给逃走了,而逃走的流寇还很可能就是李自成一伙人,宾士乾知道,若是自己不能将逃走的流寇全部捉回来,自己的军团长位子肯定已经摇摇欲坠了。

看着庞刚铁青着的脸色,宾士乾一咬牙对庞刚道:“王爷请放心,末将已然将所有的夜不收和骑兵都撒了出去,若是不能将贼寇一网成擒,末将提着自个的脑袋回来见您!”

庞刚冷声道:“我也不要你的脑袋。若是你不能将贼寇捉住,回到青州后你就自个到灵山卫找李贤报到,去农场种田吧!”

庞刚的话让周围的将领头皮一紧的同时也暗暗松了口气,看来老板这次还是手下留情了,至少宾士乾没有性命之忧。

庞刚说完,看到宾士乾还愣在当场,不禁浓眉一皱道:“你们愣在这里干什么,难道等着本王请你们吃午饭么?”

“听到庞刚下了逐客令。众将才轰然散开,全都做了鸟兽散。”

就在宾士乾洒出了大网满世界的寻找贼寇踪迹的时候,李自成正领着牛金星、宋献策等数十人在一条离京城三十多里小路狂奔。

此刻,原本脚上就有残疾的宋献策是无法狂奔的,全靠着几名士卒轮流背着他跟上队伍,一行人狼狈的逃窜着,此时的时间已经到了正午,烈日炎炎之下,众人全都出了一身大汗。

“好了。大伙都停一停,再这样赶路的话兄弟们可受不了了!”奔跑在中间的李自成,看了看旁边被一名亲卫营士卒背着的宋献策。此时的宋献策虽然被士卒背在背上,但经过一个上午的疾驰颠簸,此时的他已经脸色变得发青,烈日照在他的身上,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流淌了下来,但他依然强撑着不做声,眼看再不停下来歇息就要撑不下去了。

李自成一发话,周围数十人纷纷停了下来,背着宋献策的士卒将他小心的放到了路边一块土疙瘩上坐下。剩余的士卒们虽然跑了半天,已经疲惫非常,但依然分出了十多人往四周进行警戒。…,

李自成走到宋献策身边,从一名士卒手里拿过了一个羊皮水袋递给了他,宋献策接过睡袋咕咚咚的喝了几大口。喘了几口气后摇头道:“闯王,咱们这样慢慢跑下去可成。为了将敌军引开,咱们已经有两百多弟兄白白去了,可那些人还是如同吊靴鬼一般跟在咱们身后,若是再这样下去咱们迟早会被他们追上。咱们还得加快速度甩开追兵才行,只要到了夜里就好办了。”

“还要加快速度?”

李自成看了看周围仅余的五十多名士卒,心中一阵阵的发痛,从两个时辰前开始,那些黑亏黑甲的大周军就开始出现在后边,要不是连续有兄弟们自告奋勇的分出了几波人马或是将追兵引开或是将他们缠住,恐怕他们早就被包围了。

可即便是现在,他们的行事也不容乐观,最重要的是他们一行人没有马匹,靠着两条腿是无论如何无办法摆脱那些追兵的,更别说跑回千里之外的西安府了。。

接过宋献策递回来的水袋,李自成狠狠的喝了几大口后递给了早就眼巴巴望着自己的牛金星,牛金星赶紧双手接过来咕咚咕咚的灌了好几大口水,由于喝得太急被呛到后咳了几声。

李自成皱着眉头叹息道:“本以为出了城后就能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没想到那些大周军竟然追得这么紧,看来不捉到咱们他们是誓不罢休了。”

宋献策低声叹息了一声:“可能吧,可能是咱们出城之时杀死的那十名士卒激怒了守城将领,否则他们怎么会出动那么多兵马来追击咱们,光是今早咱们看到的就有他们的夜不收、骑兵等士卒不下三千多人,若是按照四个方向来看的话那就是不下于万人了,这个庞刚也太瞧得起咱们了吧。”

“亦或是他们已经看穿了咱们的身份不成?”好不容易将嘴巴从水袋里移开的牛金星迟疑了一下后才说道:“若非他们看穿了咱们的身份,否则怎会花费如此大的周折和力气来追捕咱们。”

“嗯,牛军师所言有理。”李自成点了点头,此时的他身上也全无平日的威严,一身灰色的短装全是尘土,脸上是黑一道白一道的,头发也是灰扑扑的,看起来就像一个刚从田地中出来的老农。不过此刻大家全是这幅狼狈样,也没有人会注意平日里英明神武的闯王此时的狼狈样。

和宋献策想必,牛金星虽然身体没有残疾,但比之宋献策也好不了多少。甚至还要狼狈,因为这一路上可没有人背着他,更何况牛金星本是一介书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若不是一股求生的意志在支撑着他,恐怕他早就趴下了。

听到李自成和宋献策的分析,牛金星也觉得有道理,他的心也愈发的慌张了起来。他和大周军打交道的时候也有两年了,深知大周军和大顺军可是势如水火,自己要是落入他们的手里可没什么好果子给自己吃。

想到这里,牛金星慌了,急问道:“闯王,您是大伙的主心骨,总得想个办法啊!”

李自成一听这个气啊,尼玛的,到底谁是军师。你搞错了角色好不好,老子好吃好喝的请你来是当军师出谋划策,不是当大爷的。

想到这里。李自成心中的怒火就再也抑制不住,低声怒喝道;“牛军师,这个问题应该是孤问你才是吧,否则孤请你来何用!”…,

总算是李自成还给点面子,没有破口大骂,不过当一名主公当中质疑谋士能力的时候,其中所蕴含的的意思就可想而知了。

牛金星一下就被被臊得老脸通红,不过此时他的脸上都是尘土,倒也看不出来。羞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的牛金星知道自己要是再说不出格子丑来。恐怕真的要被李自成抛弃了,他想了想后低声道:“闯王赎罪,学生有罪,学生以为如今咱们最大的问题就是缺马.........”

“废话,说重点!”

李自成的火气不是一般的大。一下就打断了牛金星的话,“说重点!”

“是!”看到老板发怒了,牛金星结结巴巴的说道;“依学生看,与其这么盲目狂奔,不如找个地方先藏起来。比如某个村子啥的,等过两日风声过后再前往陕西,岂不是更妥当么?”

“嗯........说下去!”

牛金星这句情急之下的话倒是让李自成稍稍止住了怒火,他转头问宋献策道:“宋军师,牛军师说的这个法子能行么?”

宋献策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贫道以为绝对不可,住宿村庄危险更大,若是有村民跑到官府告状,咱们说不定就全得栽在那里。”

“那就将村子里的人全部杀了!”牛金星的狰狞之色连脸上的尘土都遮掩不住。,

李自成脸色也是微微一变后就沉思起来,他倒不是心疼无辜村民的性命,而是生怕杀人后手尾不好处理,毕竟一个村子少则数十人,多则数百人,眼下他们人手不足,想要圆满的完成屠村的任务恐怕很难胜任,若是让他们跑掉一个那就后患无穷。

“不可,杀死几名村民固然是没什么,但若是村民们闹起来咱们可就麻烦了,而且追兵随时会追上来,是以贫道以为还是继续赶路为好。”宋献策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

“继续赶路?”牛金星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他脱下了脚下的一只靴子,除下袜子后抬起了脚大声喝道:“你看看,你看看我这只脚还能走路么?”说到这里,牛金星又冷笑道:“你宋军师倒是舒服了,有人背着嘛,自然是不需要像咱们这些人一样累死累活,可你饱汉不知饿汉饥,却嚷着什么还要加快速度,你还让不让人活了?”

牛金星这番阴阳怪气的话却是把宋献策气了个半死,尼玛的,你当老子想要人背着么,老子情愿被背的人是你。

到了现在,宋献策也不客气了,他冷声道:“也行,若是牛军师认为应该多在村子里安全些那轻便,虽然贫道是个残废之人,但也不会在这里等死,闯王,您是随同贫道一起继续前行呢还是留在这里躲避风头?”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宋献策望向李自成的神色是那么的平静,平静到没有一丝的波动。

李自成叹了口气,望着宋献策道:“宋军师,能容孤想想么?”

“有什么好想的,继续走下去很快就会被敌军发现,那是九死一生啊!”牛金星在一旁插嘴道。

宋献策连声浮现出一丝不屑的冷笑:“九死一生?不错,继续往前走固然是九死一生,但留在这里却是十死无生,好了,话不投机半句多。贫道告辞了,闯王您是同贫道一同走还是留在这里?”

李自成没想到竟然会弄到这个天地,一眨眼手下的头号谋士竟然就闹起了分裂,虽然他对牛金星越来越不待见,但此时他也认为牛金星的话有道理,若是就这么靠两条腿想要逃过追兵.....还有更坑爹的事么?…,

看到李自成呢给由于的神色,宋献策淡然道:“好了,闯王的意思贫道明白了。人各有志,贫道也不好勉强,那贫道就先走一步了。”

说完,宋献策挣扎着站了起来,送身旁的士卒手中拿过拐杖,一瘸一拐慢慢的向先放继续走去,看着宋献策的背影,李自成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最后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就不做声了。

牛金星看到宋献策竟然离开众人自己走了,心中一阵高兴,心道:“现在李岩生死不知。宋献策又自己离开闯王,那么闯王身边能为他出谋划策的人就只有自己了,日后待自己和闯王回到陕西,自己可就是闯王身边最信任的人了,丞相之位还有谁敢和我争!”

正当牛金星想得正美的时候,李自成沉声道:“好了,大伙都别说了,人各有志,宋军师既然不想和咱们一起走咱们也不能勉强。铁男,你马上带着弟兄们前出探路,看看附近有没有村子,咱们要歇一下脚,若是能找到马匹或者车辆就更好了。快去!”

“是!”

一名长得黝黑壮实的三旬汉子应了一声就领着三名士卒往一旁的一条小路探了过去.........

“疙瘩疙瘩疙瘩........”

一阵马蹄声从东边传了过来,一队一百多骑左右的黑色骑士从远处疾驰过来,浩浩荡荡的队伍扬起了一路的尘土。

当这些骑士来到一条岔路后,为首的一名骑士一样右手,所有人都停了下来。为首的骑士下了马,低头在地上看了看,当他看到了地上一排的脚印后脸色顿时一喜,向后大声喊道:“大人,这里发现贼子的踪迹了!”

“哦,在哪里?”

随着前面骑士的话音落下,很快就从骑士当中走出来了一名年约三旬的军官,他虽然也和周围的士卒一样穿着相同的铠甲,但在他的右肩却上多了一条红色的带子,这条带子和他身上那沉稳的气质也表明了他和周围士卒的不同。

这名军官沉声说道:“张老实,你发现了什么?”

这名名为张老实的士卒长得却是名不副实,一脸的精明之色,他指着右边的一条小路说道:“大人请看,从这里有两条岔路,一条岔路的脚印很是密集,看样子足有五六十人左右,且从脚印来看,他们穿的都是软底靴,这样的靴子可不是一般人能传得起的,而另外这条路却是只有一个脚印,且脚印颇为奇特,却是只有一个脚印和一跟木头的驻地的痕迹,若是卑职所料不差的话这个人必定是个瘸子。”

听着这位善于追踪的夜不收给自己娓娓道来,这名军官点了点头,询问道:“那依你之意要向那边追踪啊?”

这名夜不收不假思索的说道:“自然是往人多的地方追,虽然这不排除贼寇干扰我方注意的阴谋,但卑职依旧认为贼寇往右边的几率大些。”

这名军官想了想,不一会就下了决心:“也是,咱们人手本来就不多,又分了几次兵后就更单薄了,眼下的人马是不能再分了。好吧,那咱们就往右追,若是老天保佑让咱们追到贼首的话咱们就发了!届时良田银子随便大伙挑!”

听了这名军官激励的话语,他身后的骑士们脸上也浮现出激动之色,大周军的军功上次极为丰厚,虽然消灭贼寇的战功比不得缴获鞑子首级的军功,但蚊子再小也是肉,更何况若是能捉住或是杀死贼匪李自成的话,那么他们这个百人队没个人能分到的赏银让他们在各自的家里盖上几间大瓦房,顺带着讨上一房媳妇那是绰绰有余的。

看到手下的士气已经被激励起来,为首的百总把手一挥,朗声喝道:“全体上马,继续前进!”

随着这名百总的命令,近百名骑士纷纷翻身上马,紧接着一条滚滚的尘烟又开始扬了起来。

他们这一追又追了好几个时辰,在些时间里,他们绕了好些个弯路,直到酉时十分,他们追到了一个偏僻的村子前约一里处,路上的脚印才不见了踪影。

“全体下马!不许出声!”

看到脚印消失,那名百户立即警觉的下达了命令,身后的骑兵们听到了命令,立即下了马,谨慎的向两边隐蔽起来。

这时,为首的张老实低声,带着兴奋的语气对这名百户道:“大人,前方发现贼寇的耳目,这里肯定有贼寇的大人物!”(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八十九章 李自成授首

张老实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抑制不住的兴奋,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次可能是碰到大鱼了。

身为一名夜不收,具有一个敏锐观的观察力是必不可少的,这也是一名夜不收的基本素质。

身为一名具有四年行伍经验的老夜不收,张老实对以李自成为首的大顺军还是很了解的,刚才他在远处远远的看到在外围警戒的那几名贼寇时就发现这些人和平日里看到的流寇有些不一样。

这些人虽然穿着的是普通百姓的服饰,脚上穿着的不是草鞋就是普通的布鞋,但这些人手里舀着的家伙可不含糊。他看得出来,那些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家伙可全都是精钢打造的兵器,这些兵器虽然在大周军里很常见,但在穷得抠屁眼还要嘬指头的大顺军来说这样的高级货色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用得起的。

能用得起这种货色的至少也是大顺军中某个重要将领麾下的某支精锐,而现在这些人张老实一看就知道肯定是一伙漠视生死的死士,可现在这些人却在乖乖的在外头放哨,这意味着什么张老实太清楚了,要是村子里面没有重要人物打死张老实都不相信。

很快,身后的百总就来到了张老实的身旁,低声问道:“张老实,前面到底啥情况?”

张老实将手中的千里镜递给了百总,这名百总接过了千里镜有些羡慕的说道:“你们这些夜不收待遇就是他娘的好,连外委都配上了千里眼,哪像咱们啊,只有千总以上的官才有资格佩戴,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百总嘴里说着,手上的动作也不慢,举起了千里镜的他很快就从镜框里观察到了前方五百步开外那个小村子外委的情况。

张老实在一旁低声说道:“汤大人,村子外头共有十三名贼寇,从他们手中所持的兵刃来看,他们必然是贼寇中的精锐无疑。若是卑职所料不差,村里头必然有贼寇的某位首领。”

这位姓汤的百总低声问道:“张老实,你们能不能不动声色的干掉那些警戒的贼寇,然后咱们再摸过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恐怕不成!”张老实摇头道:“这些贼寇一看就是精锐,咱们若是不动用火器,根本就没法子将他们悄悄干掉。”

“那就算了!”唐百总听后也不以为意,对己方很有信心的他招来了队伍中的两位甲长低声吩咐道:“你们各带三十名弟兄分别从左右两个方向偷偷包抄,本官带领剩余的兄弟们从正面攻击。务必不能放跑一名贼人!”

“是,遵命!”

两名甲长立刻答应了下来,他们各领着三十名军士下了马,牵着马悄悄的从两边摸了过去。而唐百总也没有闲着,他率领剩下的数十名军士和几名夜不收从正面偷偷的前行,争取尽量隐蔽接敌。

当汤百总领着人马摸到前方离贼寇约莫两百步的距离时,前方却突然响起了一声尖锐的哨声。

“不好,被发现了!”

汤百总的脸色顿时一变,浮现出了一丝懊恼之色。没想到这些贼寇的警惕性这么高,这些偷袭不成,只能改为强攻了。

汤百总回头高声大喝道:“兄弟们。全都给我上马往前冲,一定要全歼这群贼寇!”

说完,汤百总迅速上了马率先向前冲了过去......

当第一声尖锐的哨声传到村子里时,吃完干粮,正在村子里休息的李自成和牛金星的脸色立即就变了,他们万万没想到,他们在这里才休息了不到两个时辰,后面的追兵就摸了上来,看来还是太大意了。…,

李自成一把抓起身边的宝刀。立即就冲出了栖身的屋子,在他的身后是紧跟着他的牛金星。

李自成刚冲出屋子就看到十多名亲兵向自己跑来,为首的那名叫铁男的亲兵队长跑到李自成身边,连话也来不及说就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往北边跑去。

铁男边跑边说道:“闯王,外头来了一百多名朝廷官兵。他们将村子都包围了,弟兄们正在为您拖延时间,您赶紧和小人往北边跑,那里的官兵比较少。”情急之下,这位李自成的亲兵队长将以往对大明官兵的称呼给喊了出来。

李自成等人跑得很快。一下子就跑到了村子的北边,但情急之下却将一个人给漏在了后头。

原本就是书生出身的牛金星哪里吃过这般苦头,虽然他投靠李自成也有几年时间了,但平时的日子也是过得很是舒坦,已经跑了一天的他早已筋疲力尽,现在哪里还能跟得上李自成他们的脚步呢。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李自成一行人,牛金星心急如焚,但又不敢高声喊叫,他也生怕声音将追兵引来。

正当牛金星一脚高一脚低的努力追赶时,前方突然响起了一阵炒豆子般的火铳声,冲在最前面的七八名亲兵身子打着转的倒在了地上。

“不好,前边有伏兵!”

铁男那特有的大嗓门在前边响起,紧接着他们又往回跑了过来,还没等他们跑到牛金星跟前,前面又响起了一阵马蹄声。这些马蹄声越来越大,很快,十多名骑兵就向他们冲了过来,他们挥舞着马刀向着铁男他们砍了下去。

“闯王快走!”

眼看无法幸免的铁男一把将李自成向前推去,自己领着最后的六名亲兵挥舞着兵器向身后的追兵扑了过去,他也不求杀敌,只求能多拖住追兵一会,好让闯王能逃离这里。

“杀!”

铁男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向已经冲到跟前的一名骑兵砍了下去。

“当!”

一声响亮的金属撞击声传来,铁男被对方借助了马匹冲击力的一击给撞飞到了一旁,紧接着一名骑兵又冲了过来,他平端着的马刀迅速而又准确的掠过了铁男的颈部,一颗硕大的首级立即打着转的飞上了半空,一股血柱也从他身后呆立着的一具尸身喷上了天空。

铁男死后,他身后的几名亲兵也先后被赶上来的骑兵杀死,杀死这几名亲兵后骑兵们毫不停留的迅速向李自成和牛金星的方向跑了过去。

很快,这些骑兵就追上了正在前方狂奔的李自成和牛金星,为首的甲长一声呼哨。双手划了个弧形,他身旁的骑兵们立即就会意的将两人包围了起来。

看到十多名骑兵将自己团团围住,李自成惨笑一声,纵横大明十多年的他自然知道这次自己已然是在劫难逃了,对方之所以没有立即冲过来那是因为对方想捉活的而已。

此时,周围的火铳声和喊杀声渐渐平息下来,已经陆续有骑兵感到了着了,李自成不愧是纵横大明十余载的枭雄。他抽出了宝刀面色横在胸前,看着周围的骑兵,他没有露出一丝的惊慌,只是平静的环视着周围的骑兵,反倒是他身边的牛金星两条腿已经不断的打着颤,面色苍白的四处打量着周围,一双眼睛滴溜溜的乱转着,双方谁也不说话就这么对峙着。

一阵马蹄声传来,汤百总也赶了过来。看到前面的情形他立刻就喊道:“前面的贼人,还不赶紧弃械投降更待何时!”…,

“投降?”

包围圈中的李自成不屑的冷笑起来,“哼。想我李自成纵横一生,没想到今时今日连阿猫阿狗也敢让我投降,真是好笑!”

“李自成,你就是李自成?”

汤百总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连声音也颤抖了起来,他原本就料到自己此番有可能网住了一条大鱼,没想到竟然是最大的一条,此番若是能将此人活捉,自己不升为千总甚至游击恐怕也不是难事吧?

想到这里。汤百总大声喝道:“李自成,你若是束手就擒,本官或许还能网开一面留你一条活路,否则管教你成为刀下之鬼!”

李自成看着周围已经将自己和牛金星围得严严实实的骑兵一眼,心中早存死志的他冷哼道:“哼。我李自成行是什么人,岂能受你此等小人之辱!”

说完,李自成迅速举了手中的宝刀在自己的脖子上一划,一股鲜红的鲜血喷薄而出,直到此时他尚直直的盯着汤百总。然后慢慢的倒在了地上。

李自成的动作非常迅速,周围的骑兵们也阻止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一带枭雄自刎在自己的跟前。

周围一片寂静,没有人发出声音,就连战马也停止了嘶鸣,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倒在地上的李自成默不作声。

不知过了多久,回过神来的汤百总将目光投到了同样呆滞在当场的读书人模样的中年人身上,心中为李自成的死暗叫可惜的他目露凶光的问道:“你又是何人?”

被这声厉喝回过神来的牛金星这才高声哭叫道:“别杀我,别杀我,我是大顺丞相牛金星,你们若杀了我,你们的王爷一定会怪罪你们的......”

天色慢慢的黑了下来,北京城紫禁城内外往日穿着红色铠甲巡视的明军已然不见了踪影,一队队身穿黑盔黑甲,肩上扛着米尼步枪的大周军军士已然代蘀了往日的守城军士。

紫禁城内廷的坤宁宫内灯火通明,一名名宫女太监正如流般的穿梭在坤宁宫内外。

由于坤宁宫是皇后的住所,因此会客的大殿并不像乾清宫那么大。可尽管如此,让数十人一同进餐依旧是绰绰有余的。

此时大殿上,庞刚、崇祯、周皇后、袁妃以及包括太子朱慈烺在内的五名子女都在座。

今天晚上是崇祯请庞刚赴宴的日子,可在这里无论是太监宫女还是崇祯一家人都没有什么欢乐的迹象,崇祯一家人只是默默的吃着饭菜,这让坐在崇祯下手的庞刚感到这顿饭如同嚼蜡。

终于,崇祯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叹息道:“这顿饭是朕这些年来吃得最为安心的一顿饭而来,既不用担心前线送来的战败的军报,也不用看催粮催饷的奏折,这都是庞卿的功劳啊!”

听着这不知是褒奖还是讽刺的话,庞刚却恍若不知般,从容的放下了碗筷淡然道:“皇上过奖了,臣愧不敢当,皇上忧心国事了半辈子,也是时候享享清福了。”

庞刚满不在乎的态度却激怒一个人,只听见一个尚带着变声期的少年声音轻轻的哼了一声。

这个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寂静的大殿上却清晰的传到了众人的耳朵了。

庞刚那个循声望去,原来是坐在自己下手的太子朱慈烺,这名年方十六的太子此刻用不缀的眼光盯着庞刚,嘴里还一张一合的。

这名少年突然冒出的话语让大殿内众人的心顿时悬了起来,他们都担心的看着庞刚。…,

看着这个少年气鼓鼓的看着自己,庞刚却没有生气,反倒饶有兴致的看着少年笑道:“你就是太子朱慈烺吧。”

“是有怎样?”

少年脸色通红的瞪着庞刚,在这位少年的心里。就是眼前这个人,带兵包围的紫禁城,将自己全家人都软禁了起来,也是他夺走了祖宗传下来的的朱家的江山。

庞刚问道:“既然你身为太子,那你知不知道为何你朱家的江山竟然会落到如此地步?连李自成这样的贼寇都能攻入京城,若非我率军来救援,你们一家早就没命了!”

庞刚的话说得很不客气,把朱慈烺这个少年气得两眼冒火,可他偏偏却有无法反驳。只能等着犹如蛤蟆般的眼珠子气鼓鼓的看着庞刚。

不说朱慈烺,此刻大殿内崇祯等人也被庞刚的话说得既是气愤又是尴尬,但是庞刚并没有惯着他们。而是继续对崇祯说道:“皇上,臣以为,这个世界上任何事情皆有因果。大明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固然有别的原因,例如天下大旱,百官无心做事等等,但皇上有没有想过自己做错了什么呢?”

“你.......”崇祯指着庞刚怒声道:“庞刚,今天朕请你来可不是请你来说教的。”

看到崇祯发了怒,周皇后、袁妃两人都有些担心的看着庞刚。担心他会突然发怒喊来兵丁将自己全家捉起来,而坤兴公主朱媺娖更是吓得险些哭出声来。

岂料庞刚只是微微一笑,朗声道:“皇上既然如此说了,那臣自然不会多言,不过臣却想请皇上过五年再来看看。我汉人的江山在臣的手下会焕发出什么样的光彩来。”

说到这里,庞刚的脸上焕发出了一股异样的神情,他大声说道:“不知皇上相信与否,只要给臣五年的时间,臣不但能平息国内的匪患。形成初步的平定,而且还能会师北进,收复辽东,将满人一扫而平!不知皇上信否?”

听了庞刚这句豪气干云的话,崇祯却是迟疑了,庞刚麾下部队的战斗力他可是看到过的,他说五年内收复辽东,说不定还真能办到。

迟疑了一会,崇祯才说道:“庞刚,朕今日召你赴宴,不是与你斗嘴。而是要问你,朕若禅位与你,你能将坤兴公主册封为正宫吗?”

崇祯此话一出,却是将朱媺娖羞得将小脑袋埋在了一旁周皇后的怀里,她此时的心里却是又羞又气又是担心,一时间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

不同于坤兴公主朱媺娖的害羞,周皇后和袁妃的神情却是有些凝重,她们可是听懂了崇祯潜在的意思。虽然庞刚已经向崇祯保证过,只要崇祯能够禅位,他们一家的安全就有了保障,但这个承诺却太过于脆弱,可若是庞刚能将朱媺娖册封为正宫,那么就足以保证朱家的安全,而且日后若是朱媺娖生下了皇子,日后就有可能登基称帝,那么这个江山还等于是落入他们朱家的手里。

在众人的目光中,庞刚迟疑了一下后才摇头说道:“皇上,请恕臣不能办到,臣已经有了正室,岂可将公主封为正宫!但是臣知道皇上在担心什么,关于这点皇上可以放心,您禅让之后,您一家的安全臣来负责,而且臣也不会禁锢你们的安全,你们想去哪里定居都可以。”

听了庞刚的话,崇祯闭目轻叹了口气,这才说道:“好吧,朕相信你的诚信?p>?惴判模?揿?恢?缶驮诰┏嵌ň樱?膊换崧遗艿模?拗慌巫拍隳芎煤玫纳拼龐墛疲?飧龊⒆邮请蘅醋懦ご蟮模??请藓突屎蟮男母伪Ρ矗?阃饣壑校?闳⒘怂?蟊厝皇悄愕南湍谥???闳蘸竽苌拼?谒??庋?藓突屎笠簿头判牧耍?p>

看着羞涩的低下了头的坤兴公主,十五岁的她此刻脸上还带着一丝担心的神情,庞刚心里不禁暗骂道:“该死的包办婚姻!”

庞刚知道若想和平的从崇祯手中接过权力,联姻是最好的办法,而这也是崇祯一家保证自己日后平安的最好保障。

以前庞刚对于政治联姻总是充满了鄙夷,没想到今天也落到了他的头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九十章 出大事了

看着含羞不语的朱媺娖,庞刚只感到一阵头疼。

说老实话,庞刚不是什么食古不化或是忠贞专一的正人君子,在他刚来到这个时代时,对于三妻四妾的生活也是十分向往,并也是以此为目标而奋斗的,这点从他把陈圆圆、灵儿、巧儿等人不断的娶入他的家门就能看出来。

但当目标一一实现,并讨了五房媳妇的时候他对于家里增加新成员的事情已经没有当初的激情了。

此时看着朱媺娖,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位美丽聪慧的公主了。

最后,庞刚还是一咬牙,低声说道:“皇上放心,臣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绝不会让公主受委屈的。”

这已经是庞刚不止一次说过类似的话了,但当着人家父母以及家人当面这么郑重的说出这样的话却还是第一次,说完了这话之后,饶是庞刚的脸皮已经厚到了一定程度,也觉得脸上一阵微热。

看着庞刚微微变红的脸色,崇祯点了点头:“好了,朕相信你的诚意,只要你能好好对待媺娖,朕和她母后也就别无所求了。”

此时的崇祯看起来像个慈祥的父亲更多过像一个皇帝,其实不止是崇祯,就连周皇后也用一种期盼的目光看着庞刚。

“尼玛的,说得哥好像是个负心郎一样,至于么?”

正当哭笑不得的庞刚此时有些不知如何应付这队父爱母爱泛滥的父母时,一名亲兵匆匆的走进殿内来到庞刚身边低声说而来几句,庞刚一听,脸色顿时变得潮红并失声叫道。

“李自成授首,牛金星被活捉了?”

随着庞刚的话音落下,殿内的众人都惊呼起来。

前两日险些将大明打得亡了国的李自成被庞刚的人马给杀死了?

只见崇祯那惊讶的眼神直愣愣的盯着庞刚问道:“庞刚,你适才说什么?那贼首李自成竟然已经授首了?”

庞刚很快就从刚才的失态中恢复过来,点了点头苦笑道:“皇上勿怪,臣也是刚收到的消息,其真实性尚未得到证实。因此,臣还需.....”

庞刚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负责守卫整个内城防务的程凯匆匆走了进来,他快步走到庞刚身边说道:“王爷,宾士乾在殿外求见,并声称带来了李自成的首级。”

程凯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殿内所有人都听到了他的声音。

崇祯的脸上更是迅速的变换着神色,良久才叹息道:“庞爱卿。没想到你竟然能这么快就取了李自成那内贼的首级,朕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是的,此刻的崇祯已经不知该说什么了,他辛辛苦苦,调集了小半个大明的人力和物力来对付的流寇,就这么被庞刚轻易的剿灭,最后连贼首都被砍了脑袋。两下这么一对比,无地自容的崇祯感觉自己无能得就像个笨蛋和白痴。

庞刚也反应了过来,他了解宾士乾此时将功赎罪的心情。但此时并非验看首级的好时候,再说此事作假的可能性太小,也不必急于一时。因此他低声对程凯道,“先让宾士乾回去,首级明日再看也不迟,还有,你出去转告宾士乾,让他不必有什么负担,只要那那首级是真的,那我的承诺就会有效。”

“是!”

听了庞刚的话,程凯也暗暗替宾士乾松了口气。这一关宾士乾总算是过去了。

程凯出去后,崇祯看了看庞刚叹息道:“胖爱卿,朕说话算话,既然答应了你禅位,就不会反悔。这样吧。待到下个月,也就是八月十五,朕就召集百官,举行禅位大典,你看如何啊?”

…,

“禅位大典!”

一听到这句话。庞刚的眉毛情不自禁的动了一下,现在崇祯亲口定下了日期,那也就意味着距离自己距离那个宝座又迈进了一步。他在心中默默的算了一下,现在距离八月十五还有四十天左右,虽然匆忙了点,但也足够自己做好基本的准备了。

心中一边快速的盘算,庞刚也没忘了站起来向崇祯施礼,“臣谢过皇上恩典……大明天子要禅位于庞刚的消息就像擦了翅膀一样非一般的飞向了四面八方,一时间,天下震动,无论是辽东的满清还是九边的边军,亦或是以洪承畴为首的江南残余势力,全都被惊得目瞪口呆。

禅让是华夏统治者更迭的一种方式,指的是在位君主生前便将统治权让给他人。形式上,禅让是在位君主自愿进行的,是为了让更贤能的人统治国家。

华夏历史上久负盛名的“禅让制”是从舜开始的:尧禅让给舜,舜又禅让给治水英雄禹。“禅让制”成为孔子以降托古改制的最佳借口,至今还堂而皇之地在历史教科书中享受着美誉。

而禅让又分为“外禅”和“内禅”,外禅是指君主将权力让给异姓,内禅是指将权力让给自己的同姓血亲,禅让更是不把权位当作一家人私有,把他让给贤能的人,是一种理想的政治制度,由部落推选出来,因此禅让制度也为古往今来的士大夫们所津津乐道。

但是这种制度自从禅让制只是到禹之子启就终止了,之后他建立第一个朝代——夏朝,从夏朝后,禅让制度就再也没有在华夏大地上出现过,此后每一次朝代的更迭都伴随着无数的尸体和鲜血。

庞刚之所以放低了姿势迁就崇祯,就是希望用一种更为和平而不流血的方式来达到这个目的,毕竟此时的大明死的人已经够多了。

济宁府的江面上,上百艘舰船在江面上紧密的拥挤在一起,而这些舰船的上面都统一打着大明的日月旗。

在这些船只当中,有一艘体积较为庞大的铁楼船,在这艘铁楼船的船舱内,洪承畴和曹化淳两人正愁眉苦脸的相对坐在一张矮几两旁,此刻洪承畴的手中正拿着一张刚从京城传来的驿报。由于此时大明国力已经消弱到了极其微弱的地步,这种太平时期很平常的驿报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发行天下了,现在这份驿报还是庞刚特意通过自己的渠道发放到各州府的。

驿报虽然只是薄薄的一张纸,但上面写的消息却是将洪承畴和曹化淳二人几乎打入了深渊。大明的崇祯皇帝竟然禅位了,禅位给庞刚这个和大明没有一丝血脉关系的外人。这个消息足以将他们这两个以忠臣自居的人给吓傻。

“皇上竟然禅位了……一句恍若从九天之外飘来的话语从曹化淳的嘴里飘了出来,作为已经伺候了崇祯二十多年的老人,曹化淳对崇祯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因此他在看到这份驿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是庞刚的阴谋诡计。

但回过神来后,曹化淳又隐约觉得这不像是阴谋,因为没有谁会这么蠢,以为发一份驿报就能坐江山,没有绝对实力的人发出这种驿报只能是找死的行为。

但回过神来的曹化淳心中又是充满了怒火。他认为一定是庞刚挟持了皇上,逼迫皇上退位的,他红着眼睛痛哭道:“好你个庞刚,竟敢作此大逆不道之事,胁迫皇上禅让退位,你罪该万死!洪大人,你我应该迅速调集兵力,打通这条通道,赶紧赶到京城救皇上于水火啊!”

…,

曹化淳最后这句话是对着洪承畴说的。但是洪承畴却没有如曹化淳那般激动,久经宦海数十年的他对待事物的看法却是更加直指本质。

只见洪承畴皱着眉头道:“曹公公,你先稍安勿躁。即便是诚如你所言。皇上是被庞刚所挟持,被迫下了禅位的旨意,但此刻京畿的情形已经和十数日前不同,李自成已然授首,此刻京城已然是那庞刚的天下,它和山东、河南、湖北、湖南,江西等地已然连成了一片,那庞刚手中更是握有二十万精锐大军,此刻的咱们别说和他们大军抗衡了。即便是想冲过眼前的江面都不容易,您说,咱们怎么救皇上。”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皇上受那逆贼的胁迫,将这大好江山让于那乱臣贼子吗?”

看到洪承畴的态度后。曹化淳急了,声音也大了起来。

看到曹化淳如此不理智,洪承畴不禁皱着眉头道:“曹公公,事已至此,咱们应该仔细的商议对策。而不是在这里胡乱的发脾气。”

曹化淳尖着嗓子道:“好.......好......既然你说咱家乱发脾气,你洪大人见多识广,那你来说说,咱们应该怎么办?”

洪承畴并不答话,只是皱眉头不语,良久才道:“曹公公,依本官愚见,现在皇上在京城尚无危险,咱们最重要的也不是赶赴京城,而是应该赶紧赶回南京。”

曹化淳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你能给咱家一个理由吗?”

“为什么?因为左良玉!”洪承畴冷笑道:“若是本官所料不错,现在左良玉必然也收到了这份驿报,左良玉此人原本就桀骜不驯,素有野心,此刻本官又不在金陵,而他又掌控着江南十万大军,曹公公你想,若是他得知皇上要禅位后他会如何做呢?”

“嘶……曹化淳倒吸了一口凉气,身为东厂提督的他自然不是笨蛋,自然听出洪承畴此话并非无的放矢,而是很有可能的事情。若是左良玉真的得知了皇上退位的消息,依左良玉的野心,自立为王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大了,而自己和洪承畴却被拦在济宁府的江面上,若是再过个十天半月,待到粮食用尽,己方的数万大军必然一哄而散,届时......

曹化淳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此时他突然意识到,若是自己和洪承畴手里的数万大军没有了,那么这支忠于大明的最后的武装力量恐怕就会灰飞烟灭,大明江山也就真的要玩完了。

想到这里,曹化淳的语气也软了下来,他软弱的说道:“那.......依着洪大人所见,咱们此刻该如何是好?”

洪承畴沉吟了一下后才说道:“皇上蒙尘,本官也是心急如焚,但咱们此刻却不能自乱阵脚,否则不但于事无补反而会坏了大事。依本官愚见,咱们此刻应该立即返回金陵,重整江南兵马。待到兵强马壮之时就可以挥师北上,救回皇上,匡扶我大明江山!”

洪承畴的这番话说得很是抑扬顿挫,慷慨激昂,曹化淳听后也深觉有理,他轻叹了一声道:“也好,既然咱们一时难以救皇上于水火,那也只能暂时退回江南积蓄实力。以图将来挥师北上了。”

洪承畴看到曹化淳同意了自己意见,心中暗喜,面上却不动声色的说道:“既然曹公公也同意本官的话,那么事不宜迟,咱们就立即返回南京……金陵

守备府

金陵守备府门外是两头威武的石狮子,六名铠甲鲜明的明军士卒一手叉腰,一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看起来甚是威风凛凛,他们都齐齐的瞪着前方。

…,

突然。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一名看起来风尘仆仆的士卒骑着马从远到近迅速来到了守备府前,只见他在守备府大门前停下了马。一刻也不停留,迅速的府内奔去。

而府前的明军士卒也犹如没看到般并未阻拦,原因很简单,因为这名士卒的背上背着一面小旗,小旗上写着一个“令”字,凭着这面小旗,谁敢拦这名士卒,等待他的就是砍脑袋的下场。

这名士卒一路畅通无阻的一直跑到了大堂前,并大声的叫了起来:“报.......京城驿报!”

“进来!”一声低沉而沙哑的声音从大厅里传了出来。

士卒来到大堂里后。就看到一名年约四旬,身穿一身二品武将服饰的粗豪的中年人坐在大堂正中的首位上,凌厉的目光向他看了过来,这名中年人就是如今金陵的实际掌控者,“平贼将军”左良玉。在他的身边坐着他的大儿子左于亮和二儿子左于青。

这名士卒赶紧快步上前大声禀报道:“启禀将军大人,京城传来了驿报,请您过目。”

说完,这名士卒解下了身后背着的小包裹,双手高举过头顶。

这时。立刻就有一名军士接过了包裹,然后交给了左良玉。

左良玉接过包裹,挥手让前面的士卒让他出去,随即解开后拿出了驿报看了起来,只是他越看脸上的神色就迅速变换了起来,似惊似喜,似青似红,看起来十分的精彩。

看道左良玉脸上不断变换的神色,坐在他左边的左于亮急忙问道,“父亲,朝廷不是早就撤裁了驿站了吗,怎么又有驿报过来了呢?”

左良玉没有回答,默默的看完了驿报后他才说道:“朝廷出大事了!”

说完,他将手中的驿报随手交给了右边二儿子左于青。

看到此情此景,左于亮心中不禁有些气恼,父亲对于老二也太过偏爱了,要知道他才是长子呢,只是长期以来对于父亲的惧怕,使得左于亮习惯性的将即将出口的话咽了下来。

很快,左于青也看完了这份驿报,他的脸上也浮现出了和左良玉相同的神色,长长的吁了一声,说了一句和左良玉相同的话,“朝廷出大事了!”

“到底是什么事!”

一旁的左于亮急了,终于忍不住喊了起来。

左于青转过头来对左于亮笑道:“大哥,朝廷出大事了,皇上要禅位了!”

“禅位?”左于亮愣了愣,只觉得头部一阵发麻的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呆的问道:“皇上要禅位给谁?”

“就是那个庞刚!”这回是左良玉回答了他的问题,“这份驿报里说,李自成围攻了京畿,眼看危在旦夕之际,幸得庞刚率军赶到,先是全歼了贼寇二十万大军,后来又将贼酋李自成给杀死,将我大明匪患铲除。而皇上感念自己无德无能,为了天下百姓,特将皇位禅让于那庞刚。”

说到这里,左良玉嘴边浮现出一丝嘲讽的笑容,冷笑道:“呵呵......禅让啊,这可是上千年来都从未有过的大事啊,没想到当今皇上还有这般心胸?”

“呵呵,这不过是那庞刚的一块遮羞布罢了。”一旁的左于青也冷笑了起来,“正好,既然大明没有了,那咱们在江南就再也没有人能阻止咱们父子的大业了,父亲大人,依孩儿愚见,此刻正是您大展宏图之机,没有了朝廷的制约和名份,咱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把江南揽入咱们的怀里。只要能将江南数省收入咱们囊中,再苦心经营上数年,咱们就可以打着勤王的旗号挥师北上,只要将那庞刚打败,咱们左家也未必不能坐上紫禁城里的那个位子!”

左于青的话充满了诱惑,它就像一个火种,将左家父子心底的野心给点燃了起来,进而变成熊熊的烈火……不好意思,今天回娘家了,六点才回到家里,匆匆码了一章出来,请大家见谅!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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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一章 拔钉子

听了左于青的话后,左良玉原本就充满了萌动的野心更加的蠢蠢欲动了,他红着眼睛试探着问道:“青儿,咱们左家也能坐上那个位子吗?”

“当然可以!”左于青肯定的说:“父亲,想那明太祖原本也不过是布衣出身,幼时甚至还做过和尚,他尚且能坐天下,咱们为什么不可以?父亲您此刻坐拥十万大军,整个江南的官员都要看您的脸色。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咱们已经有了天下近三至四成的钱财,有了这些银子,咱们做什么不行,招兵买马、打造兵器,一统江南甚至天下!”

说到这里,左于青原本消瘦的脸庞罕见的泛起了红潮,他挥舞着手臂道:“父亲,咱们有兵有粮,为什么还要屈居于人下,现在崇祯既然不想做这个皇帝,您为什么不做?”

听着左于青的话,左良玉的眼里也闪过异样的光芒,一种叫做野心的东西在他的心中不断的膨胀着。

而位于左良玉一旁的左于亮更是两眼放光,他立刻就想到,若是父亲当了皇帝,自己作为长子,将来岂不是能继承皇位么?

想到这里,左于亮的心也开始萌动起来,他赶紧说道:“是啊,父亲大人,您还在等什么呢?现在那洪承畴还被那大周水师拖在济宁不能动弹,眼下放眼整个江南还有谁能与您抗衡!”

看着两个儿子都在鼓动自己自立门户,左良玉哈哈笑了起来:“难得青儿亮儿对一件事如此心齐,那为父还有何话可说的,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搏一搏,看看这天下到底是谁的!”

“好!”

看到左良玉终于下定了决心,左于青和左于亮也齐齐站了起来,齐声喝道:“孩儿愿为父亲效犬马之劳,共图大业!”

“哈哈哈.......”

父子三人同时大笑了起来,过了一会。笑毕后,左于青才沉着脸说道:“父亲大人,既然咱们已定下志向,咱们明日就先铲除洪承畴留在咱们身边的钉子,咱们明日就这么这么做........”

随着左于青的声音响起,一股淡淡的杀气从守备府的大堂里传了出来......

崇祯十三年八月初五深夜

金陵西郊城外有一座硕大的军营,虽然此刻已是深夜,但这所军营里却不时看到一队队全副盔甲的士卒手持刀枪在军营中巡视。看起来甚是戒备森严。

一顶大大的帐篷屹立在军营正中央,一个消瘦的身影正聚精会神的看着一份情报,这是一名年约四旬的中年人,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嘴角长了颗豆大黑痣,面向有些阴森的他此刻神情透露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沉,他正是被洪承畴依为心腹的幕僚丁群。

良久,丁群才慢慢抬起了头叹息道:“山雨欲来风满楼,左良玉终于要动手了吗?”

丁群想了想,拿起书案上的狼毫。沾了墨汁后迅速写了几句话后就折了几下放进一个信封里,随后他立即低声喝道:“来人啊!”

“到!”

随着丁群的声音,一名身着鸳鸯战袄的军士立即掀开了帐篷走了进来。只见他大步来到丁群面前沉声道:“敢问丁师爷有何吩咐!”

丁群盯着这名军士沉声问道:“洪三通,你立即拿着这封信,立刻出发,前往济宁,亲手将这封书信交予洪督师,并告诉他,金陵之事刻不容缓,请他立即回师铲除奸佞,十万火急!”…,

说完。丁群将这封书信交到了这名军士的手里。

这名军士郑重的接过书信后正色道:“请丁师爷放心,小的就是拼了性命也要将这封书信亲手交到洪督师手中。”说完,这名军士立即转身出了大帐。

待到这名军士出去后,丁群又大声喊道:“来人啊,速速去请林总兵和杜总兵来大帐议事。就说有紧急军情,请他们速速前来.......”

第二天,天色蒙蒙亮了起来,军营内的军士已然全部起身,一队队军士在军营内照例进行着操练。丁群和两名面色粗豪的武将正站在操场旁的看台上默默的看着军士们进行操演,虽然他们都只是默默的看着,但他们的脸上却仿佛都带着一股淡淡的忧虑。

“报.......”

这时,一个拖着长长口音的声音由远到近的传到了众人的耳中,紧接着,一名手持长枪的军士跑到了看台前,望着看台上的众人大声说道:“启禀诸位大人,左将军领着大队人马来到的大营外,并要求咱们大开营门让他们进来,小人不敢做主,请诸位大人定夺!”

听了这话,丁群默默的叹了口气对左右两名武将冷笑道:“林总兵、杜总兵,我丁某人没有哄骗你们吧?不过既然左良玉毅然决定动手,那咱们就按原来商议的章程办事吧。”

这两名武将相视了一眼,其中年长的那名缓缓点头道:“果然如丁赞画所料,左良玉真的动手了,他一天没有将咱们西郊大营收入囊中,他是一天不会死心的。”

左边那位年长的武将也点了点头:“丁师爷,既然洪督师在离开之前曾有言让我二人暂时听命与你,我二人自然会遵循洪督师的将领,这点请您尽管放心好了。”

“嗯,这就好。”丁群满意的点点头朗声道:“那咱们就去会会那位来者不善的左良玉大人好了。”

“谨遵丁师爷之命

!”

二人齐齐应了一声后,就自动的跟在丁群的身后,三人在一大群士卒的拥立下来到大营的门口。

大营的门口是用厚实的圆木,并以粗大的铁钉打造而成,分外的坚固,而在大营两旁还撒许多的三角钉,并挖有绊马索、陷阱等东西,从理论上来说,若无冲城车进行冲撞,除非大营里的人自己开门将他们放出来,否则休想进入这座大营。

这时,大营外传来了一阵喧哗声。远远的听到这个声音后,丁群的眉头更加皱了起来。

来到军营口,登上了放置在后面的一个土坡的凭栏,丁群就看到左良玉站在了距离营寨约莫两百步的门口,他的两个儿子护卫在他的身旁,在他们的身后则是密密麻麻的士卒。

今天的左良玉父子三人全都顶盔带甲全副武装,他们父子三人正紧盯着营寨门口,看到丁群出现在凭栏上时。左良玉大声喝道:“前面可是丁师爷?”

“正是!”

丁群毫不示弱的回答,“洪督师远赴京城勤王,临行前命左将军留守金陵,不知今日左将军率领大军来此所为何来?”

左良玉的脸上闪过一丝怒色,大声说道:“丁师爷,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想必皇上宣布禅位之事你已然知晓了吧?洪督师远赴京城勤王,现在生死不知,而江南也不可一日无主。今日本官率大军前来就是要接管这座西郊大营的。丁师爷,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栖,你与身边的林总兵和杜总兵若是投靠本官。本官包你的荣华富贵,若是不从的话就休怪本官不客气了!”…,

说到这里时,左良玉声色俱厉,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丝的杀机。

“哈哈哈........”

丁群大声笑了起来,他指着左良玉轻蔑的说道:“左良玉啊左良玉,你这个乱臣贼子终于露出马脚来了吧!当初洪督师在之时,就看出你素有反意,因此特令我和林杜两位总兵屯兵于此,为的就是看住你。今日你终于露出马脚了吧!”

“哼!”听了丁群的话后,左良玉不禁有些恼羞成怒的说道:“好你个个丁群,原本本官还爱惜你是个人才,可既然你敬酒不吃,那就修怪本官对你不客气了。”

这时。左良玉身边的左于亮也怂恿道:“父亲,您还等什么,既然这狗屁师爷不识抬举,咱们就打他娘的,孩儿就不信。凭他西大营区区两万人马能挡得住咱们五万大军不成!”

听了左于青的话后,左良玉也就不在犹豫了,他立即转身向后退了下去,很快左良玉就被身后的士卒们拥立着不见了踪影,随即一群群士卒推着一个个沉重的东西来到了大营前,丁群等人定眼一看,原来竟然是一门门的火炮。

丁群的身边的杜总兵脸色微微一变道:“好家伙,左良玉父子可真毒啊,竟然连火炮都搬出来了,真的不念往日袍泽之谊吗?”

丁群冷笑一声道:“哼,为了紫禁城里的那把椅子,左老贼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不过轮到火炮,难道就只许他们有么洪督师留给咱们的火炮也不少呢!”

说到这里,丁群向后大声喊了一声道:“苏游击,接下来就看你炮营的了!”

一声闷声从丁群的身后传来,“丁师爷,您就瞧好吧!”

过了一会,西郊大营前出现了这么一幕景象,两方的人马纷纷架设火炮,无论是大将军炮还是红夷大炮都有,而且双方都穿着相同的服饰和盔甲,原本应该是共同抵御外辱的军队此刻都把手中的兵器对准了对方。

不知是过了多久,一声恍若从九霄云外的声音传了过来。

“放!”

“轰轰轰........”

炮声几乎是同时响起,双方的阵地上,数十门火炮的炮口几乎是同时喷出了火舌,一股股白烟腾空而起,一枚枚肉眼看不见的弹丸挣脱了炮膛的束缚飞向了空中,划出了一道道漂亮的弧线落入了对方的阵营。

“啪啪啪......”

接二连三的弹丸落在了西郊大营的炮营阵地上,有的弹丸落在空地上,有的弹丸落入了士卒聚集的地方,不幸被弹丸碰到的士卒不约而同的发出了一声声惨叫,弹丸滚过的地方留下了一路的血迹。

一枚弹丸更是落在炮营的炮架上,将这门火炮砸了个稀巴烂,木制炮架被重达十斤的弹丸砸得木屑纷飞,四处飞溅的木屑刺向的四周,有的士卒就是被这些木屑刺中了面门后倒在地上发出了惊人的惨呼声,一时间,炮营有些微微骚动起来,周围的士卒都有些惧怕的望向了那门被砸坏的火炮,生恐这倒霉的事也落到自己的身上。

“你们这些混蛋,还不快点装填弹丸火药赶紧还击。难道等本官替你们来做么?”

看到这样的情形,在后面督战的苏游击恼火的提起了手中的马鞭,劈头劈脑的抽在了几名行动迟缓的炮手身上,勒令他们赶紧还击。

在苏游击的督促下,炮营的炮手们也咬着牙努力的还击着,双方你来我往打得好不热闹。…,

在距离火炮射程之外的一块高地上,左良玉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千里镜,有些郁闷的说道:“真是没想到。西郊大营里竟然还有火炮,看来洪承畴这个老匹夫临走时还留了一手啊!”

此时的左良玉很是有些郁闷,他原本以为,凭借着自己四处搜集来的数十门火炮,只要对着西郊大营一阵轰击,必然可以轰破他们的寨门,然后凭借着自己大军数量上的优势一举全歼里面的守军。可没想到西郊大营竟然毫不示弱的同样搬出了火炮和自己玩起了对轰。

眼看着自己的火炮在和对方的炮战中一门门的损毁,左良玉的心在不停地抽搐,这些火炮可是他好不容易才积攒起来的家当啊。要是今朝尽毁,他非得心疼死不可。

一直在一旁注意观察左良玉脸色的左于青看出了他的心思,赶紧上前一步劝道:“父亲大人。只要能全歼里面的炮营,咱们就可以让将士们尽情的攻击了,若是顺利灭了洪老匹夫留在咱们眼中的钉子,日后咱们想要多少火炮没有!”

“也是!”左良玉转念一想,只要能消灭这颗洪承畴留下的钉子,放眼江南还有谁敢拦自己的道路?炮营没有怕什么,只要有银子害怕没有火炮么,再造就是了。

想到这里,左良玉也顾不上心疼这里的火炮。转身对身后的传令兵道:“赶紧命令炮营,给本官开炮,将那西郊大营给我轰平!”

隆隆的炮声一直持续了半个时辰,将西郊大营最后一门火炮摧毁后,左良玉的炮营也只剩下了聊聊三四们红夷大炮。而这几门红夷大炮也因为连续发射,并被炮手用冷水强行降温而出现了裂痕,眼看是要报废了。

对于炮营的损失左良玉也顾不上心疼,看到对方再也没有火炮发射过来后,他狂吼着大声喝道:“来人!给老子全面进攻!冲进去。杀光他们!”

随着左良玉的命令,无数身着红色鸳鸯战袄的士卒在军官的督促下蜂拥着向军营冲了过去。

面对着蜂拥而来的士卒,西郊军营的木墙上突然站起来了一排排的弓箭手,他们或是手持长弓,闪着寒光的箭镞对准了前面正向他们涌来的士卒。

“放!”

“嗖嗖嗖.....”

无数支箭镞划着弧线飞向了远方,落在了前方密密麻麻的士卒头上,许多士卒纷纷中箭倒地,但更多的士卒则是在身后军官的命令下不停的向前冲了过来,一时间,这座大营里杀声震天血流成河......

就在左良玉和丁群双方打生打死的时候,匆匆往回赶的洪承畴的船队已然来到了扬州府附近。

江面上不时扬起的船帆和打渔的渔船,八月的天气和景致是美丽的,也是文人墨客抒情的好时候,但此时的洪承畴却没有什么心情来做这些往日他十分喜欢的雅事。

此时他的心已经全部被金陵和京城发生的事给全部吸引过去了。

将目光从远处收了回来,洪承畴默默的转过了身子,却看到曹化淳这个白发苍苍的太监正站在他的身后,手中拿着一封书信。曹化淳看到洪承畴转过身来后将书信递给了他,轻声说道:“洪大人,这是东厂派人送来的京城最新的消息!”

“从京城送来的消息?”

洪承畴惊讶的看了看曹化淳,这位对崇祯很是忠心的太监这几日仿佛老了十岁似的,原本保养得不错的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额头也多了一些皱纹。不过时至今日,他这位东厂都督竟然还能接到京城送出来的消息,可见他在京城里还是有一些能量的。

接过了书信,洪承畴看了看,原本就愁眉苦脸色他脸上更难看了。

“宣府总兵杨国柱宣布响应皇上禅位决定,准备派遣使者前来京城道贺,并尊那庞刚为帝。山海关总兵吴三桂、关宁总兵祖大寿对皇上禅位决定没有任何表态.......山西总兵王朴私下派出使者至京城道贺......”

“砰.....”

一声响声传来,洪承畴的拳头砸在了身边的木栏上,面色赤红的他气愤的骂道:“这些无君无父的逆贼,现在就开始向庞刚抛媚眼了,他们以为庞刚坐了天下后能有他们的好果子吃吗?”

良久,一旁的曹化淳才幽幽的说道:“洪督师,为今之计只要靠我们自己了,赶紧命令船队加快速度返回金陵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九十二章 取国号

第四百九十二章取国号

对于庞刚,洪承畴的内心是很复杂的,此时他的心里是既佩服又害怕,庞刚在山东崛起之后,无数人都对他进行了研究,洪承畴也不例外,可他越是研究就越是惊讶和钦佩,钦佩的是庞刚能在青州赤手空拳的打下这么大的基业,而且庞刚的势力越来越庞大,占据了五省之的他,可以说已经是目前大明最为庞大的势力了。

更糟糕的是庞刚已经对紫禁城的那个位子发起了冲击,眼看就要在京冇城举行禅位大典了,洪承畴可以肯定,若是让那庞刚在京冇城站稳脚跟,用不了五年,占据了名份大义的他必然能荡平整个天下,而他洪承畴届时又将何去何从呢?是以,洪承畴此时虽然对庞刚大骂不已,但他的内心其实是很彷徨的。

洪承畴大骂了几句后就不说话了,他看着江面上的景致默默不语,中午的骄阳照射在江面上,波光粼粼的十分好看,但此刻他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心情来欣赏这个景致。

“洪大人.......”

一声犹如九霄云外传来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里。

“嗯.......”洪承畴疑惑的回头望了一眼,原来是曹化淳在叫他。

洪承畴努力平复了心情后问道:“曹公公,什么事?”

曹化淳看着洪承畴,低声问道,“洪大人,您说九边的将领真的会向那庞刚效忠么?”

洪承畴沉吟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据本官估计,这个可能很大,九边不同于咱们江南,九边的军饷粮草全靠内地供给,即便是九边某位将领想要自立为王也没有那条件。

若是庞刚荣登大宝后下令截断他们的粮草军饷的供给,九边官兵就会不战自溃。届时,他们只有两条路可走,或是向庞刚宣誓效忠,或是向满清投诚,绝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听了洪承畴的话后,曹化淳也沉默了,他低声叹息道:“咱家幼时家境寒微,于十二岁入宫。承蒙司礼太监王安公公赏识,得以读书识字,明大义。后入信王府陪伴当时尚是信王的当今圣上,天启初年,王公公被魏忠贤害死,咱家也被驱逐出宫,发配到留都金陵待罪,直到今上登基后才被召还,委以重任,曾历任司礼秉笔太监、东厂提督,总提督京营戎政,今上对咱家有知遇之恩,因此咱家即便是粉身碎骨也难报今上的大恩大德,因此咱家从来就没有考虑过要给自己留什么退路,咱家这么说,你能明白咱家的意思么?”

曹化淳的话说得不急不缓,洪承畴听得很清楚,这分明是曹化淳看出了自己内心的挣扎和犹豫,在警告和敲打自己呢。

听了曹化淳的话,洪承畴只是轻轻一笑就不言语了。对于曹化淳的忠心他自然是钦佩的,但对于某些东西的看法两个人却是绝对不一样的。

就冇在两人相对无语的时候,后面传来了噔噔噔的脚步声,一名身穿红色盔甲的军官大步从后面走了过来大声禀报道:“启禀洪督师,曹公公,适才前方过来了一条小船,上面的人说是您的亲兵洪三通,奉了丁师爷之命有要事禀报。”

“丁群派人找本官?”

洪承畴心里一惊,洪三通是自己安排在丁群身边的亲兵,此时丁群派他前来找自己绝对是有要事,他赶紧说道:“快快把人请进来!”…,

很快,一名风尘仆仆的亲兵就出现在洪承畴的面前,这名亲兵一来到跟前,一看到洪承畴就哭道:“督师,金陵出大事了,那.....那左良玉要造反了!”

“轰......”

洪三通的话犹如晴天霹雳般砸在了众人的心头,曹化淳的身子情不自禁的晃了几晃,最后失声问道:“左良玉要造反了?”

洪三通神色悲呛的说道:“正是,昨天夜里,丁师爷就收到了内线的情报,左良玉已经调集了五万大军要对咱们的西郊大营动手了。”

洪承畴咬着牙低声喝道:“左良玉,若是西郊大营有何损伤,本官跟你没完!”

看着咬牙切齿的洪承畴,一旁的曹化淳却是有些尴尬,将左良玉留在金陵制衡洪承畴是他的主意,现在这颗制衡的棋子不但没有发挥作用,反倒是反咬了他一口。

虽然洪承畴并没有说什么,但曹化淳还是觉得脸上有些火辣辣的,这个左良玉竟然如此胆大妄为,不听号令也就算了,现在竟然公然围攻西郊大营,这不是扯旗造反么?

想到这里,曹化淳就有些不敢面对洪承畴的目光。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良久,洪承畴才冷笑一声后说道:“好了,诸位也不必难过,本官对于此时也有所防范并做了部署。想那那左良玉即便要攻陷西郊大营也没那么容易,只要咱们能及时赶回去,本官就不信那贼子还能翻上天不成!”

看到洪承畴自信满满的样子,一旁众人心中也回过神来,曹化淳也从尴尬中摆脱出来,大声说道:“对啊,洪大人说得有理,那西郊大营咱家也去过,确实称得上是戒备森严,想那左良玉即便是调集五万大军,想要轻易攻下西郊大营也绝非那么容易。只要咱们能及时赶回去,将左良玉包饺子也不是不可能的。”

洪三通也出言赞同道:“曹公公言之有理,只要咱们能及时赶回去,未必不能将那左良玉擒拿以正国法!”

看到众人的士气都被自己调动起来,洪承畴满意的点点头,只要众人没有丧失信心,自己就有把握领着两万将士重返金陵,将那左良玉连根拔起,只要将江南掌控在手里,自己便有了和庞刚抗衡的本钱,届时嘛......想到这里,洪承畴看了看身边的曹化淳,眼里闪动着一丝异样的光芒......

自打李自成授首后,二十万大顺军要么战死要么做了俘虏,只有极少数人逃了出去,七月下旬,庞刚就命令宾士乾领着他的第四军团来到了前往陕西,剿灭陕西的残余部队,并下令河南的李仙风派出人马进行策应,由于陕西的兵马几乎全都被李自成带到了北京,因此宾士乾和李岩并没有花费多大的功夫就收复了陕西全境,这件事也意味着,以李自成为首的流寇势力已经大部被歼,只剩下张献忠还在四川苟延残喘。

而作为大明两百多年的首都,北京冇城里的老少爷们自有一番别的地方上的人们所没有的傲气和优越感,处于天子脚下的他们对于国家大事也是特别的敏感,而最近京冇城发生的事情更是让他们有了充足的谈资。

李自成的流寇被歼灭,庞刚率领的四万大军入驻北京冇城,这些林林种种的事情都是北京冇城里的老少爷们从未经历过的,虽然此刻京冇城的物资供应还没有回复到以往的水准,但也在一日一日的加大了供应量,北京冇城里的民心也渐渐安定了下来。…,

狮子胡同里的周老板今天的茶楼又是宾朋满座,无论是一楼的大厅还是二楼的雅座都坐满了人,一碗碗的大碗茶里都倒满了茶水,桌子上摆放着瓜子花生。

一个个茶客坐在凳子上喝得满头大汗,手中的蒲团扇摇得啪啪作响,嘴里还不断的吹嘘着。

冇一个胖乎乎的胖子端起大碗茶喝了一大口后随手擦了擦嘴角的茶末星子大声问道:“诶诶......我说老少爷们,大伙都说说,这大明的天难道就这么变了?难道皇上真的要禅位给庞刚那个山东佬?”

听了这个胖子的话后,众人齐齐的给了他一个白眼,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汉笑道:“我说周胖子,你这话也就在现在,要放在前个月,顺天府的官差大哥非得过来请你吃官司不可!”

周胖子却不服气,梗着脖子说道:“李镖头,你还别吓唬我,现在北京冇城的风向可是变了,大明的官老爷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现在一个二个都窝在家里抱着他们的老婆瑟瑟发抖呢,哪里还顾得上咱们。”

周胖子的话惹起了众人一阵大笑,狮子胡同里的人都属于底层的人员,对于往日只会乒百姓的大明官员们早就看不惯了,周胖子虽然说话耿直,但这话确实是说到了他们的心坎里。

历来坐在主位,已至不惑之年的孙秀才捋须说道:“哎......古语有云,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看来大明的国运也就到此为止了,既然皇上已然发出了禅位的诏书,那么这件事就已经是不可逆转了,看来这个天下今后就要变颜色啰!”

说到这里,旁边就有人好奇的问道:“孙秀才,您老人家读的书多,也见多识广,那您给咱大伙说说,这新朝成立之后那得叫啥名号啊?难道国号就叫大周吗?那咱们日后岂不是成了大周国?”

这句话却是瘙到了孙秀才的痒处,孙秀才虽然这辈子只是一个秀才的功名,而且京冇城也是一个进士满地走,举人不如狗的地方,但在这狮子胡同里,孙秀才的学问却是最高的。往日胡同里但凡有个婚丧嫁娶,生儿子之类的事情,必然少不了要劳动孙秀才,这么多年下来也养成了孙秀才好显摆的习惯。

现在听到有人请教自己这个国家大事,孙秀才的老毛病不禁又犯了起来,只见他捋了捋自己的胡须,想了好一会才缓缓的说道:“诸位,这国号一事事关重大,岂是我这个老头所能搀和的啊,不过嘛刚才小李子问的也有一定的道理,老朽以为,若是用周来定国号着实是不太好,毕竟以往已经有过大周这个国号了,今上若是再用这个国号话虽然也不是不可以,但终究是不太吉利。

况且老头我可是听说了,为了国号一事,这些日子朝廷里已经是吵翻了天,那些投靠了新主子的大臣们现在为了向新主子表功,正一个个的拼命给那位献年号呢。”

孙秀才的话刚说完,周围就有人说话了,“我呸,那些当官的还以为现在是在前朝呐,定年号这种大事也是他们能插嘴的吗?”

“那是,定国号何等大事,自然是要征集天下有识之士共同商议,岂能由那些只会鱼肉百姓的贪官污吏来定夺的......”

周围的人纷纷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就在众人商议着这国号一事的时候,临时住在北京冇城武城兵马司府邸的庞刚也正在和众人商讨着同一件事情。

在一间宽阔的大厅里,坐着数十位身着各式文武服饰的官员,这些人有从各地赶来的军团长,比如王志、程凯、李源、卫江以及庞刚身边最重要的几个文官,他们有庞刚的岳父魏同年、闻人君、李仙风,连最新投靠庞刚的李岩也凛然在座。

看着下面齐齐望向自己的众人,庞刚心中涌起了一股说不出的满足感,经过了五年的奋斗,自己终于爬到了这个位子,今后的史书上也一定会留下自己的传说。

轻咳了一声后,庞刚说道:“诸位,今天请诸位前来,就是要和大伙商议一下,当今皇上禅位之后,咱们的新朝就算是成立了,但是成立了新朝之后,咱们要取什么国号却成了问题,原本本王是想着,干脆就取咱们如今的名号大周为国号就算了,但是嘛........”

说到这里,庞刚住了嘴,当这个提议被庞刚提出来时,却遭到了几乎所有人的反对,就连他的便宜老丈人魏同年也不例外。于是,无奈的庞刚只好悻悻的下令让下面的人都将他们认为好的国号献上来。

可当庞刚将这个命令半步下去后,他才感到自己像是做了一间蠢事,在短短数日的时间里,下面的人几乎是大显神通一般,各式各样的国号纷纷冒了出来,例如魏同年献上的国号叫“宁。”闻人君则是献上了一个国号叫“定。”而李仙风也献上了一个国号叫“英”。

庞刚一看当场就发飙了,“英。”英你妹啊,你想让咱们堂堂华夏的国号就英国?要是让另一个时空的人看到这个国号,还不得将俺大卸八块啊,叫什么不好,你给老冇子叫英国?

庞刚在发了一顿飙后,这才冷静下来,虽然英国这个国号很狗血,宁国或者定国这个两个年号也被自己给否决了,但目前实在是没有更好的名字了,因此今天才召集了一众手下潜力啊继续开会讨论这个破事。

听到庞刚的话后,坐在他左下首魏同年老脸也红了一下。他们这些读着圣人书长大的人如何不知道若是自己取的国号能被选中作为国号的话自己的名字势必也会名留青史,因此才一个个像是吃了药一般朝着庞刚献上了国号,自己不也同样如此么?只是如今都商议了好些日子了,眼看着禅位大典再过几日就要到了,若是连个国号都没有搞定,也显得自己这些新朝的文官太过无能了,如是后世的读书人评论其这段历史时会怎么说?这些傻蛋连个国号都定不下来么?

看到低头无语的众人,庞刚心里有些不耐烦了,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大声说道:“怎么啦,都哑了?你们不是都不同意本王沿用大周这个国号吗?那你们就想出一个能让本王感到满意的国号出来啊!本王告诉你们,若是再想不出来,咱们的新朝国号就用这个“周”字了!”

“王爷,万万不可啊!”

这时,一个声音在下面响了起来,众人循声望过去了好半天,这才在最后的一个角落里看到了这个发出声音的人,原来此人正是刚投靠庞刚不足一个月的李岩。

众人都看出了庞刚的不耐烦,谁也不敢吭声,因此看着站起来的李岩,众人心中不涌起了一股八卦的心思:“咦,这里还真有位不怕死的?”

这间李岩站了起来,缓缓的朝周围众人作了个揖道:“诸位大人,周王,学生有话要说!”

庞刚没好气的道:“讲!”

同时心里也在暗暗气道:“好你个李岩,待会若是你不给老冇子讲出个子丑来,老冇子就打你屁股!”

李岩看到庞刚的脸色后,要说心里没有点害怕那是假的,但他还是壮着胆子说道:“王爷,众所周知,我华夏自打周武王姬发夺取了天下,定都镐京和丰京后,就有了大周一朝,如今您若是再取名大周未免就会有同名的嫌疑,况且周天子后来是什么下场您也不是不知道,您又何必总是攥着这个周字不放呢?”

说到这里,周围的众人都纷纷点头不已,李岩的话说到他们心坎里去了,这字多了去了,怎么您老人家就非得取这个字呢,难道这个字就这么和您有缘分不成?

而此时庞刚心里却又不爽了,这是哥们非得要这个字吗?哥们不就是偷个懒吗?你们要是有能耐就取个像样点的国号出来啊,自己没本事就别在那瞎嚷嚷。

。)

四百九十三章 后宫之争

看到庞刚脸色不悦,李岩依然昂着头道:“王爷,非是卑职故意和您抬杠,而是事实如此,臣不得不据实禀报。”

“据实禀报?”庞刚心里一阵腻味,心道怪不得历史上你会被李自成给咔嚓了,感情你这人智商是高了,可情商却不咋地啊,但是看着李岩那认真的神色,庞刚只好无奈的问道:“那好,那你就给本王说说,你有什么好的提议啊?”

李岩想了想说道:“王爷在山东发迹,先秦之时,周武王灭商纣,天下更始,武王首封辅佐有功的姜太公于齐,武王之弟周公则封于鲁。孔夫子便出自山东,故有“因其俗,简其礼”、“举贤而尚功”“冠带衣履天下”之美誉。如今王爷即将身登大宝创立新朝,这国号自然要更加谨慎,因此......”

“停停停........打住打住!”听到这里,庞刚不禁觉得有些蛋疼,赶紧打断了李岩的话,有些无奈的说道:“好了,那些没用的先别说,咱们长话短说,本王只想问你,你想出什么好的国号没有?”

“当然,学生也想出了一个国号。”说到这里,李岩的精神也为之一振,开口道:“学生以为,为君者必然要胸有乾坤,《礼记.曲礼》就有云:为国君者华之。华者,精美之物也,因而,学生以为,我国号叫“华”,应是非常适合的,不知王爷以为如何啊?”

说完,李岩期盼的眼神眼巴巴的望向了庞刚。

“华.......大华.......华国!”庞刚喃喃的说了几句就不言语了,自己的民族就叫华夏民族,国家叫华国、大华,貌似也不错啊。

想到这里,庞刚心里就有了几分心动,毕竟大华这个国号给了他更熟悉和亲切的感觉。

不过身为上位者,自然不能这么轻易的将自己的喜好表现出来,庞刚并没有立即附和李岩的话,而是又看了看众人。朗声问道:“李赞画提议将咱们的国号定为一个“华”字,诸位以为呢?”

“华.....”

众人听后都面面相窥了几眼,大壮率先说道:“王爷,俺是个粗人,取国号啥的俺不太明白,只要您觉得好那就成,俺们没有啥意见!”

“你们呢?也都赞成黄大人的话?”庞刚的眼神缓缓的在众武将中扫视了一下,坐在大壮一旁的众位武将都默默的点了点头。反正对于没有多少文化的他们来说国号叫啥不是叫啊,叫阿猫阿狗也行,只要有个名字就好,他们可不像那些文绉绉的文人那么酸,非得讲究个应景或者合拍啥的,那不是咱们武人干的事。

“嗯,武人这一块算是投了赞成票,接下来就看那些文臣了。”庞刚又将目光投到了魏同年的身上。由于魏同年在文臣中算是老资格了,平日里无论是为人还是为官还算是公允。又是自己的便宜岳父,加之魏蔓葶又为庞刚生了一个儿子,待到庞刚登基后说不定日后太子的位子就会落到他的头上。因此那些文官都隐隐有以他为首的势头。

对于这种现象庞刚虽然也看在眼里,但他也不想来改变或者纠正,毕竟党派之争自古有之,从来就没有哪朝哪代能够真正的禁止,他庞刚又怎能免俗呢。

当众人的目光都注视在魏同年的脸上的时候,魏同年的目光也同样停留在了庞刚的脸上。魏同年也注意到,适才当李岩说出了那个“华”字的时候,庞刚的神情中很快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色,这说明对于这个国号庞刚是满意的。既然如此自己还有反对了理由么?…,

“对于李公子的这个提议,本官觉得也甚是满意,“华”之一字不但道尽了我大汉子民的蕴意,而且也颇得我儒家精髓,因此本官没有什么意见。”

魏同年这么一表态。几乎就代表了文官的意见,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文官们也纷纷出言表示支持这个国号,于是,国号一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定下了国号后。庞刚的心情大好,含笑的望着李岩道:“李赞画,今日你提议的国号一事已经获得了众人的赞同,也算是立了一功,对于有功之人本王向来是不吝赏赐的,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啊?”

庞刚的话一出口,众人望向李岩的眼光立刻就带上了艳羡的目光,这可是老板的承诺啊,有了这个承诺,只要你的要求不是太过份的话,庞刚一般都会答应的。

岂料,李岩却只是摇了摇头,道:“王爷,您的好意卑职心领了,不过是起了个名号而已,又岂敢向您讨要赏赐?”

“呵呵!”庞刚笑了,没想到李岩还是一个不贪图赏赐的正人君子,想了想庞刚就说道:“虽然精白你不贪图赏赐,但本王却不能就这么算了,否则日后众人如何服本王啊,这样吧,本王此次就赏你白银五千......”

这时,李岩却不适时宜的打断了他的话,插嘴道:“王爷,请您稍候!”

庞刚目光一凝,有些不满的看着李岩说道:“嗯,精白你有事么?”

李岩大着胆子站了上来,对庞刚鞠了一躬后沉声道:“王爷若真的要赏赐学生的话,那学生愿意用这个赏赐换取一个人的性命,请王爷恩准!”

李岩的话一出口,庞刚的脸色就开始变了,只见他脸色一沉,一时间周围的空气好像都要冷了几分,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不敢出声,在座的都不是笨蛋,他们立刻就在第一时间想到了李岩要为之求情的是什么人。

庞刚沉默了半晌才缓缓的说道:“精白,本王能答应给你一个赏赐可不容易,你确定你真要为了一个陷害过你的人求情?”

李岩摇了摇牙,眼里露出了一丝悲哀,随即又猛的点点头道:“是的,学生肯定。虽然他对不起学生在先,但学生毕竟与他相交一场,他可以不仁,但学生却不能不义,是以学生还是决定要救他这一次。日后他无论如何都与学生没有关系了。”

李岩和牛金星那点破事经过大顺军里一些俘虏的招供,早就闹得人尽皆知,在座的众人自然不会不明白。牛金星三番两次的要谋害李岩,但最后李岩竟然还是要保他,此刻众人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庞刚无奈的摇摇头,这位在历史上明明手中尚有数万河南营的精兵,但在李自成下旨令他自裁后却毫不犹豫的喝下李自成赐下的毒酒,为人之愚忠由此可见一斑。

好吧。此人虽然愚忠,但身为上位者最欣赏和喜欢的也就是这种人,庞刚叹了口气,摇头道:“好吧,既然你执意如此,本王也不好勉强。”说到这雷,庞刚犹豫了一下后又说道:“这样吧,待会你拿本王的手谕到牢里将牛金星提出来,再给他一笔银子让他回家养老吧。若是下次本王再在敌军阵营中见到他,可就没有这么便宜的事了,你明白吗?”

听到庞刚答应了自己的请求。李岩脸上也浮现出激动之色,拜了下去颤声道:“多谢王爷恩典!”…,

庞刚一摆手,不以为意的说道:“好了,你也别谢本王,你记住,还有数日就是那禅位大典了,这千头万绪之事多得很呢,你和闻人君一定要辅佐好魏大人办好这件事,明白吗?”

“草。这位小子的运气可真好,竟然能辅佐魏大人一起操办禅位大典,这可是莫大的荣誉啊。”周围的官员这时看李岩的眼神都不同了。

李岩也知道这时庞刚在给自己长脸呢,他立即正色道:“是,学生必不负您所托。一定配合好魏大人,将这禅位大典给办好!”

“嗯,没事了吧,你先下去吧!”庞刚点点头,摆了摆手示意李岩下去。可李岩却没有下去。依旧站在原地望着他,这下庞刚急奇怪了,不禁好奇的问道:“精白,你还有事么?”

李岩又拱了拱手道:“既然王爷命学生配合魏大人操办禅位大典之事,那学生有一事不得不向王爷请教。”

“什么事?”

李岩盯着庞刚一字一句的说道:“既然王爷要身登大宝,后宫自然不可无人主持,听闻王爷有五房妻妾,哦,对了,尚有太上皇赐婚的坤兴公主,那王爷的后宫就有六位,不知王爷打算立哪位作为后宫之主啊?”

李岩这话一出,周围的众人都纷纷议论起来,这件事其实也是大伙非常关心之事,庞刚要当皇帝了,作为手下的他们自然也面临着站队的问题。自古以来,对于臣子们来说站队就是一门非常玄奥也是非常重要的学问,站好了日后荣华富贵那是唾手可得,但如果是站错了,发配、抄家,甚至被灭了满门也不是啥稀罕事。

虽然现在庞刚还不到三十岁,看样子再活个数十年也不是啥大问题,但排队这种事可是宜早不宜晚的,若是能提早排队对自己来说那也是一件大好事啊。

想到这这里,众人都眼巴巴的望着庞刚,期待着他吐露出未来正宫皇后的人选。

众人的眼神庞刚也看在眼里,但他却也有自己的苦衷,所有人都知道,未来正宫娘娘的人选只有两位,一位是最早和庞刚结婚的孔若兰看,另一位就是魏蔓葶了,除此之外就没有一位能有入住正宫的资格了。只要庞刚亲口说出正宫皇后的人选,那么未来大华国的皇帝肯定铁板钉钉的是她的儿子了。

可现在的问题是庞刚不想让手下的人这么早的介入到后宫的争端中,而且庞刚对于后世那些传嫡不传嗣的规矩也很不感冒,皇帝这个差事可不是凭着一个好老子就能干好的,那得有真才实学才行,否则倒霉的就是整个国家。

在众人眼巴巴的目光下,想了半响庞刚才憋出了这么一句:“这个正宫人选么,本王已经有了决定,后宫嘛就设立两位正宫,分为东西两宫,两宫一般的大小。”

“什么?”

“荒唐!”

庞刚的话一出口,所有人都震动了,设立两位正宫?这种事可是恒古未有之事啊,能行嘛?

“王爷,这......这也太荒唐了吧。”李岩也被庞刚的话给雷住了,结结巴巴的喊道:“俗话说天无二日。民无二主,后宫怎可有两位正宫,这不是乱了套吗?”

周围的人也纷纷劝了起来,就连大壮也劝道:“是啊,王爷,这后宫若是设立了两位正宫,今后若是后宫有了纷争要以何人的懿旨为尊,那岂不是要大乱了吗?别说后宫了。就说民间的老百姓家里还分个大妇小妾呢,您这么搞岂不是乱了套?”…,

众人中只有魏同年没有吭声,一来他国丈的身份比较敏感,遇到这种事理应回避,二来他也怕胡乱插言的话会被庞刚所误会。

看到众人异口同声的反对,庞刚心里未免就有些不爽了,不满的瞪了众人一眼,“你们也真是的,本王的后宫设立几个正宫那是本王的家事。倒是你们,咸吃萝卜淡操心,真要闲着没事就统统去做事。甭在这根本王添堵!”

“你.......”

看到庞刚如此无赖,众人一时不禁为之气结,都说天家无私事,立皇后这种大事怎能说是你的家事呢,这可是册立未来的国母啊,可不是你想立几个就几个的。

眼看着众人还要出言劝诫,庞刚一时就恼了,他大了眼睛赌气喝道:“若是你们再唧唧歪歪,本王就册立坤兴公主为后宫之主。你们看如何是好啊?”

“什么?这可万万使不得啊!”

众人一听,几乎个个被吓得魂飞魄散,若是册立坤兴公主为正宫皇后,那以后她若是诞下皇子,那和老朱家重新坐江山有什么区别呢。

日后若是等到坤兴公主的儿子坐上了皇位。他们这些昔日推翻了他外公江山的臣子能有好果子吃吗?这可万万使不得啊!

想到这里,众人不禁着急起来,最后,没有办法的他们呢只得无奈的妥协,好吧。既然老板要设立东西两宫,那也由得他去了,至于册立太子之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就在庞刚为禅位大典和册立皇后之事之事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洪承畴也率领着两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回到了金陵。

由于左良玉的叛乱,此时的金陵已经是乱成了一团,西郊大营外也因为大战而变成了一片尸山血海。

由于丁群的顽强抵抗,左良玉的五万大军进展并不顺利,已经攻击了两天了,但西郊大营依旧屹立在原地,尽管有无数的士兵在呼喊着口号发动攻击,但每次攻击除了留下数百上千具的尸体之外还是一无所得。

“弟兄们,冲啊!”

“杀!”

西郊大营外,一队队的士卒高举了云梯、木板和盾牌,蜂拥着向营寨冲去,但每次都被营寨后的弓弩给射了回来......

左良玉站在距离大营四百步的地方,沉着脸看着前方的大营,就是这座大营,阻拦了他五万大军整整两天时间,他损失了近万的兵马后依旧是一无所获,这也让左良玉心中憋屈到了极点。

看到前方进攻不利,一直站在左良玉身后的左于亮不禁劝道:“父亲大人,弟兄们已经打了两天,早已身心疲惫,再强攻下去怕是要累垮了,不如咱们将部署在江浙的人马调来,再对他们发起攻击,您看如何?”

“不可!”一旁的左于青立即反对到:“且不说将江浙的人马调来费时费力,时间是来不及,若是怎将他们调来,那咱们对江浙的控制力也将会迅速下降至冰点,那咱们这些年来的努力可就要白费了。”

左于亮冷笑道:“二弟,你可别忘了,若是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扒掉这颗洪承畴留下来的钉子,咱们即便是留在江浙再多的兵马又有何用?难道就这么放弃金陵了吗?”

金陵位置的重要性自然是不容置疑的,大明的城市除了北京,恐怕也就是金陵最为重要了吧。况且金陵城内可是有一套完整的班子,说是第二个朝廷也不为过,虽然崇祯皇帝宣布禅位,但只要控制了南京的这套班子,左良玉就能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样的好处左良玉自然不会不明白。

左于亮虽然为人粗矿,也不像左于青这般有心计,但他的这番话却也甚有道理,左于青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看到左于青被自己呛得说不出话来,难得出了一口气的左于亮不禁得意起来,他用挑衅的目光扫视了一下左于青后才对左良玉说道:“父亲大人,究竟如何定夺还请您老人家做主!”

左良玉仿佛没有看到两个在明争暗斗似的,只是看着前方还在不断涌上前去,又被打退回来的士卒,浓黑的眉头不住的抖动着,额头的皱纹也皱成了一个川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九十四章 拼死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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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动江浙的驻军来金陵的风险很大,甚至有让他们失去掌控江浙二省的危险。

当然了,现在的江浙二省还不没有完全落入他们的掌控中,但在这个有兵就是草头王的时代,有十万大军在手的左良玉确确实实就是江南的土皇帝,此时此刻,在江南这块地界上,已经没有多少人敢和他作对,说左良玉是江南的土皇帝也不为过。

权力的滋味是如此的美妙,品尝过这种滋味的人是无论如何也舍不得丢掉手中的权力的。此时的左良玉就是因为这个而纠结着,付出太多,风险太大,这就是左良玉此时的心情。左良玉沙哑着声音问道:“青儿,你说若是调集江浙的兵马过来后,能保证在短时间内消灭灭掉他们么?若是不能在短时间里消灭他们,恐怕江浙二省将会不稳。”

左于青冷笑一声:“父亲,您也太高看这个西郊大营了,若是孩儿估计得不错,现在这个西郊大营也不过是在苦撑而已,只不过他们依仗着地利之便,可以以逸待劳,占了地利的便宜而已,只要咱们能够把江浙一带的兵马调来,必然能将这个西郊大营夷为平地,然后咱们再将兵马重新调回去,难道那些人还敢有什么废话吗?”左良玉沉吟了起来,左于青的意思他是听明白了,其实这里也没什么玄妙之处,不过是打了个时间差而已。左良玉也计算了一下由于江浙地区平素就是富裕之所,因此这两地的官道也被官府和商贾们修缮得很好,若是从这两处调集兵马的话,只需半个月左右就能走个来回,再加上攻下西郊大营的时间,二十天的时间足矣。

想到这里左良玉点了点头,“好吧,既然如此为父这就下一份手谕动用飞鸽传书,命令江浙一带兵马紧急启程,务必要在九日内赶到金陵,会同大军铲除西郊大营。”

说完后,左良玉才转头来安慰左于亮道:“亮儿不是为父不听你的意见,而是事有轻重缓急,为父这也是为了大局着想。”

左良玉此言一出,左于青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为人知的笑容,在于他哥哥的较量当中,这一局他又赢了。左于青高兴了,左于亮自然就难过了。

看着左于青虽然自鸣得意却还故作镇静的脸庞,左于亮紧握拳头只是他虽然鲁莽,但也并未愚蠢到将这种神色当众表现出来,甚至他的脸上还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的躬身道:“既然父亲已经下了决心,那孩儿自当遵从,况且父亲站得高,看得也必然比孩儿远,孩儿不会有任何意见。”

“嗯,这就好。”左良玉拍了拍大儿子的肩膀以示安慰,随即又说道:“青儿,这份调兵手谕就由你来写写好后交予为父签字即可。”

“是,孩儿谢过父亲信任。”这回左于青脸上的喜色是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住了,在他看冇来能替父亲写调兵手谕,这和能替皇帝草拟圣旨有什么区别那可是心腹大臣才能享受的待遇啊。左于亮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怨毒之色,近来的情况表明,自己已经越来越失去了父亲的信任,在一些事情上,父亲已经越来越倾向于左于青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这只能说明,父亲已经吧自己的继承人选好了,但却不是自己。左于亮虽然为人鲁莽,但并不说明他是傻瓜,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再跳出来只能是自讨其辱,看来这口气只能是暂时咽下去了。

左于亮的目光在左于青身上扫了一下后就隐藏了起来,再也没有露出任何不满的神情,但是他却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目光却被身旁的一个人给扑捉到了,而这个人就是他的父亲左良玉。左良玉是什么人?作为一个和周围的同僚、袍泽和下属打了半辈子交道的人左良玉对于自己两个儿子的心思又怎会不明白呢。但是左良玉对于大儿子却是只能说一声抱歉了。毕竟依左于亮的性格来看,他实在算不上是一个好的继承人。

想到这里,左良玉不禁面露歉意,正要再安慰自己的大儿子两句,但一个大嗓门却打断了他的话语。

“报训、人有军情禀报!”

众人回头一看,原来是一名传令兵匆匆跑了过来,他的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看到左良玉后不待左良玉发话,就迫不及待的喊了起来:“启禀将军,小的有要事禀报。扬州方面传来消息,洪督师的船队已经于昨日从扬州经过返回金陵,预计将于今日酉时便会抵达金陵,请将军做好准备!”

“什么?洪督师回来了?”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般轰击在了众人的心头。

左良玉的身子不禁晃了晃,眼看就要摔倒在地,幸亏一旁的左于青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左于青用力撑住了左良玉,一边在他耳边低声道:“父亲,您可不能慌,下边的人都在看着您呢。”

“嗯

听了左于青的话,左良玉这才意识到自己作为全军统帅,可不能倒下,否则数万大军既有可能就在瞬间崩溃。

左良玉不愧是纵横大明官场多年的老人,回过神来的他定了定身形,深吸了口气后才低声对左于青和左于亮询问道:“青儿、亮儿,你们都听着,洪承畴这个老匹夫现下回来,不管他是为了什么原因回来,只要他一回到这里,与咱们必然就是不死不休的结局,你们说咱们应如何是好?”

此时,急于表现的左于亮也顾不上什么沉着风度了,只见他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几下后便道:“父亲大人,反正那洪老匹夫的人马尚未抵达,咱们此刻便调集人马赶到码头,布置周全之后打他个措手不及,只要能将洪老匹夫给灭了,那西郊大营又何足道哉!”

“呃…这也倒不失为一条计策。”左良玉点了点头,心中也是砰然心动,若是能将洪承畴消灭掉,相信西郊大营也坚持不了多久,自己的目的不也达到了么?

“青儿,你说呢?”左良玉没有立即答应,而是询问了一下旁边的左于青。左于青沉默了一会,这才说道:“父亲大人,若是派兵伏击那洪承畴,势必将前面这些兵马尽数撤出,这西郊大营里的那丁群又不是傻子,难道他对咱们的行踪就毫不理会么?若是他在咱们伏击洪老匹夫的时候从后面反咬咱们一口,届时究竟是谁吃亏还不一定呢?”

“这六左于青的这番话却是将两人给问倒了,左于青的担心绝不是杞人忧天,而是很可能会发生的事实。左于亮试探着说道:“要不MM咱们只调集一半人马至码头迎击红老贼,留下一半人马在此牵制西郊大营,如何?”…,

“太少了。”左于青摇摇头:“虽然红老贼为人甚是可恶,但其人在练兵上却颇有章法,咱们想要凭借两万人想要击败他恐怕不容易。”

看到左于青总是摆出一副和自己唱反调的模样,左于亮不禁气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左于青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狰狞,:“很简单,咱们留下一万人马看住西郊大营,不让他们轻举妄动,把剩余的三万人马全都调集到码头,跟洪承畴拼个你死我活,若是冇打赢了洪承畴自然是好,若是见事情不对,咱们再撤往杭州。反正在浙江咱们还有五万兵马,依然可以从头开始!”

“嘶嘶小

左于亮不禁倒吸了口凉气,这个左于青可真狠,他这是要拿金陵剩余的四万兵马作为筹码,和洪承畴拼个你死我活啊!若是胜了自然是皆大欢喜,若是败了,估计这剩余的四万大军可就要全军覆没了,而他们还可以立即逃往浙江以图东山再起,无论怎么看都给自己留了条后路,心思之严谨细腻由此可见一斑。

第四百九十五章 全歼左良玉

看到自己的士卒如同赶鸭子般被人从码头上赶上船,洪承畴气得瞪圆了眼睛,大声喝令道:“来人啊,传本督将令,所有水师船只立即对准岸上开火,一定要将左良玉的气焰打下去!”

随着洪承畴的命令下达,停靠在江边的十多艘平底船慢慢的逼近了码头,船上的虎蹲炮和弗朗机也装填好了火药和弹丸,炮手们正紧张的校正着炮位。

这种典型的专门在江面行驶的平底船池水浅,速度快,虽然吨位不大,但能装的东西可不少,因此,每艘船的侧面都装了四门虎蹲炮或三门佛郎机。

此刻,王参将就站在一艘平底船的甲板上,手持一面小旗的他高声喝令道:“所有人做好准备,目标前方码头,准备开炮!”

一名千户看到王参将下令准备炮火,在一旁哀求道:“大人,前面还有咱们的弟兄,现在开炮会很容易误伤到他们的!”

王参将定眼一瞧,先前上岸的士卒并没有完全回到船上,但先跑回船上的一些士卒已经迫不及待的拿起了船桨开始划了起来,很快十多艘船就离开了码头向江心划去。还剩下两百多士卒留在码头上直跳脚骂娘.

“草你姥姥,你们这些王八蛋,竟敢放老子的鸽子,等老子回去非得宰了你们不可。”

“回来,等等我们!”

“别杀我们,我们投降!”

“呸,怕死鬼,兄弟们,不怕死的都跟我冲!”

码头上的士卒们演绎了人类在绝境下的各种形态,他们有的眼见返回无望,提起了刀枪返身要和敌军拼命,有的跳下了江里想要游过去,有的则是跪在当场准备投降。

眼看着码头上的士卒几乎已经全部被歼灭,王参将一咬牙道:“不管了,再迟就来不及了。所有人听令,立即开炮!”

“放!”

随着王参将的命令,炮手们不再犹豫,炮口纷纷将手中的火把凑到了引线上。

“轰轰轰……十多艘平底船几乎是同时冒出了一股火光,随即一股股白色的烟雾腾空而且,无数的铁珠子冲破了炮膛的束缚,飞向了前方。

而此时码头上全都挤满了左良玉麾下的士卒,刚歼灭了来不及逃走的那

数百名士卒的他们正高兴得挥舞着手中的兵刃在码头上欢呼。根本没有注意到正有十多艘平底船正缓缓向他们逼来,一门门黑洞洞的炮口已经喷出了死亡的火焰。

当一门门火炮轰然响起后,码头上左良玉麾下的士卒们这才惊恐的发现原来他们一直追赶的绵羊竟然露出了狰狞的獠牙。

无数的铁珠子划破了空气,如同泼水般劈头劈脑的洒在了众人的身上,许多冲在最前头的士卒身上飞溅出了一朵朵血花,惨呼着倒在了血泊里。

“不好,敌军有埋伏,兄弟们,快跑啊!”

许多人看到不妙。用比来时更快的速度蜂拥着向后退去,可此时的码头上却是挤满了人,足有五千多人的队伍拥挤在码头上。如何能这么快撤退去呢,你拥我挤之下码头上顿时乱成了一团。

就在码头上陷入一片混乱的时候,距离码头数百步远的一栋房子里,左良玉、左于青父子正用千里镜观察着码头的动静,看到这般情形,左于青不禁惋惜的说道:“诶,没想到那洪老匹夫竟然派了水师的炮舰来为那些士卒撑腰,否则咱们此战可称完美。”

适才码头伏击一战就是左于青在指挥,虽然他的性格较为阴沉。但毕竟才二十多岁,对于歼灭了数百敌军的战果他感受到更多的是高兴和开心。

…,

左良玉却没有象儿子那般乐观,打了半辈子仗的他在此时更加小心了,左良玉虎着脸道:“青儿不可高兴得太早,歼灭了区区数百士卒能算什么。别忘了洪老匹夫还有数万兵马在江面上飘着。现在咱们的将士还在码头上被敌军炮击,你还不赶紧下令将他们撤回来吗?”

看到父亲难得的板起了脸,左于青不禁心里一个咯噔,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对自己刚才的指挥不太满意了,赶紧对旁边的传令兵下令。命他发出信号,将码头上的人都撤下来。

发出了命令后,他看到左良玉的脸色依旧不好,赶紧低下头道:“父亲大人请息怒,适才孩儿指挥得还不好,剿灭的敌军也太少,让您失望了。”

左良玉冷哼了一声道:“青儿,胜败乃兵家常事,吃点亏这也没什么,但为父最不能容忍的就是看到你稍微有点战绩就有了自大之心,你读了这么多的兵书,当知骄兵必败的道理。今日是你头一次指挥士卒陷阵杀敌,你就如此骄傲自满,日后如何为将?为父今日为何让你兄长在西郊大营牵制敌军,却将你给带来,你难道还不明白为父的苦心么?”

面对左良玉的训斥,左于青只能虚心接受,向来狡诈的他还假意说道:“父亲苦心,孩儿没齿难忘,但您如此偏袒孩儿,孩儿恐怕兄长心里会有芥蒂。”

“怕什么?”左良玉喝道:“为父如何做事还轮不到你大哥来管,你只需做好你份内之事即可。”

“是!”心中暗喜的左于青低下了头。

看到左于青低头不语,左良玉面色稍稍温和了些说道:“好了,今日你第一次指挥士卒作战,就算是有什么疏忽也是可以容忍的。为父料定那洪老贼待会必然会全力进攻,接下来你可要看好了,为父是如何指挥士卒作战的。”

左于青明白,这是左良玉在言传身教的要教自己如何指挥作战了,于是赶紧将头点得像小鸡啄米般。

在这个时代,并没有什么系统的教育体系来教育将领们作战,将领们指挥作战更多的是自己的天赋和经验,明代的朱元璋之所以让他的将领们子子孙孙都当兵,就是希望他们能将自己的本领代代相传。而现在左良玉做的正是要将自己的本事亲手传授下去。

突然,左于青指着江面上大声说道:“父亲,洪老贼开始强行登岸了。”

左良玉一看,还真是如此,只见江面上一艘艘的小船开始靠近了码头。而那十多艘水师平底炮舰正将侧身对准了码头,黑洞洞的炮口高高昂起,显然这次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若是再有敌军士卒从码头上杀出,他们必将毫不犹豫的开炮轰击。

左于青有些担心的问,“父亲,怎么办?他们开始上码头了!”

左良玉只是冷笑一声道:“还能怎么办,适才你和亮儿不是下决心要和红老贼拼到底吗?怎么。现在想退缩了?”

不愧是纵横大明官场了数十年的老油条,在紧急时刻确实有一股子狠劲。

左于青的脸上有些出汗了,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道:“不是的,父亲大人,孩儿只是有些担心而已。”

“嗯,不是害怕就好。”左良玉点了点头,接着道:“既然如此,那为父就交予你一万步卒,将码头堵住。不许将洪老贼的人马放上岸,你能做到吗?”

左于青看了看正在拼命向码头靠近的上百条小船,心中不禁有些打鼓。但他也知道这是父亲对自己的一次考验,只要这次能入了父亲的法眼,那么自己继承父亲的衣钵必然是板上钉钉的事。

…,

左于青抬头看了看左良玉那带着一丝期盼的眼神,一咬牙道:“好的父亲,孩儿这就率军去将洪老贼堵截在码头上,赵将军、许将军、刘将军......你们都各率本部人马本公子出战!”

说完,左于青带着几名参将就出了屋子,立即就有随从牵来了马匹,左于青翻身上马。几名将领跟随在了他的身后。

由于惧怕江边那十几艘平底船上的火炮,左于青并没敢命部队压得太近,而是在距离码头数百步远的地方摆开了架势,但是这样也让洪承畴等人获得了充足的调动兵马的时间。

无数艘小船停靠在码头上,飞快的卸下了兵员。很快码头上就聚集起了五千多兵员,在王参将的带领下,慢慢的向前方逼去。

“杀啊!”

“冲啊!”

在一平方公里左右的码头上,从小船上下来的士卒和左于青带来的人马撞在了一起,双方一开始就爆发出了火花。

看到对方已经从船上卸下了数千名士卒。被数十名亲兵拥护者站在队伍后面的左于青说道:“赵游击,敌军的人马太多,刘将军估计是抵挡不住了,你立即带领三千士卒前往增援,不得有误。”

“末将遵命!”

一名年约四旬的中年将领一拱手,翻身上马,率领三千士卒加入了战团。

姓刘的游击这么一加入,数量上占了优势的他们很快就稳住了阵脚,并向着对方挤压了过去,左于青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凭借着兵力上的优势,把上岸的敌军重新赶进江里,而且他也相信,当双方混战在一起后,江面上的那十多艘平地船上的火炮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开炮的。

看到左于青竟然打得似模似样,远处观战的左良玉也看得“老怀大慰”捋须微笑不已,这个二儿子确实很有天赋,不仅为人为人沉稳、能沉得住气,而且还很有打仗的天赋,看来自己的选择是没有错误的,这个老二确实比起老大要强不少。

正当左良玉露出欣慰神色的时候,前方突然响起了一阵如同炒豆子般的响声,伴随着这阵响声的响起,正在节节败退的敌军突然爆发出了一阵欢呼声。

“不好,是火器!”

行伍多年的左良玉自然听出这是火器的声音,只是让他想不到的却是码头上的那支敌军竟然忍到了现在才动用火器,难道他不知道火器在发射之后就会变成一根烧火棍么?在双方短兵相接的时候这样使用火器,亏他们也想得出来!

不说左良玉不明白,在前方亲自指挥作战的左于青也被前方的那一轮火铳给打蒙了。刚才的那一轮火铳足足让他损失了数百名士卒,随着炒豆子般的火铳声响起,前面的同伴像割麦子一般倒下,这个景象确实把后面的人给吓着了。

一批被吓呆了的士卒们不假思索的转了个方向,要向后跑去,不料遭到了一阵喝骂,后面督促作战的家丁们用皮鞭和刀剑将他们重新赶了过来。不住有军官大声喝道:“兄弟们,别怕。他们的火铳已经打光了,一时半会是再也发射了,兄弟们,冲啊!”

“冲啊!”被赶回来的士卒们又乱哄哄的向前冲去……兄弟们,稳住.....稳住!赶紧掩护神机营的兄弟!”

在另一方的阵营里,王参将正努力弹压着周围的士卒。刚才那一轮齐射就是他的杰作,适才上岸的时候,洪承畴为了一战定乾坤。特地派出了麾下最精锐的神机营中的一部给他,这支神机营共有一千人,被他很好的隐藏在了队伍的后面,直到关键的时候才亮了出来,果然给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刚才的那一轮排枪造成了敌军至少数百人的伤亡,前方的敌军也变得一阵混乱。

…,

“神机营继续装弹,其余人前头掩护!”

看到前方的敌军只是混乱了一会就被弹压下来,王参将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小小的遗憾。若是他们能再混乱一会,他就能趁机掩杀过去冲破敌军阵型了!

看着双方在码头上厮杀,在江中心的洪承畴心中却是暗暗着急。虽然现在看起来己方用五千人马和对方的一万兵马杀得难解难分,看起来已经是一个不错的战绩了,但事实上却不能这么看。

因为对方是以逸待劳,在陆地上等着自己,而己方却是已经在江面上漂泊了好些日子了,士卒们无论是体力还是精力都几乎到了极限,若非有神机营的相助恐怕王参将早就溃败了,而且若是再拖下去的话会对己方更加不利。

看到洪承畴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子,一旁的曹化淳不由得安慰道:“洪大人。不如咱们再派一队兵马上去吧?”

洪承畴闻言不禁苦笑起来,“曹公公,码头就这么大,若是再派兵马上去也挤不下了。”

“这......这可如何是好啊!”曹化淳不禁急得跺起了脚。

“曹公公莫慌,为今之计也只能是见招拆招了!”看到形势对己方甚为不利。洪承畴长叹一声,又开始思索起对策来。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形势果然如同洪承畴所预料一般开始变得严峻起来,若非有神机营不时出击击退敌军,形势还要更加恶劣。

眼看己方虽然损失不小。但却依然一步步的将对方逼到了江边,左良玉终于长长舒了口气,只要能将洪承畴的兵马赶进江中,下次洪承畴若想重返金陵的难度将会以倍增,只能在江面上飘荡的他们连找个落脚点都困难。

心情舒畅的左良玉捋须大笑道:“哈哈哈........好,我儿就是了得,初次出战就能有此成绩,实在是难能可贵啊!”

正当左良玉“老怀大慰”的时候,突然后方传来了一阵喊杀声。

左良玉吃惊之下回头一看,原来是后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支大军,正在后面向自己掩杀过来,自己部署在旁边的准备随时增援左于青的兵马措不及防之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原本排列整齐的阵势被从后面杀来的敌军给冲得乱七八糟。

“大人,不好了,西郊大营里的人冲出来了!”旁边一名参将跌跌撞撞的跑过来报告。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命令亮儿牵制他们了吗?”又惊又怒之下左良玉不禁大怒起来,他立即意识到肯定是牵制西郊大营的大儿子那边出了问题,否则丁群他们不可能这么肆无忌惮的倾巢而出。

“大人,咱们该怎么办?”这名参将面色惨白,惊恐的看着从后面掩杀过来的敌军。

左良玉长叹一声,面容仿佛在突然之间就老了几岁,他知道自己这次败了,不过十多年的戎马生涯和经验很快就让他镇定下来,他立即下令道:“来人啊,立即命令前方停止攻击,向镇江方向撤退,不得有误。迟了......迟了就来不及了!”

左良玉后方大阵的变化,很快就被江面上的洪承畴他们发现了。

曹化淳指着远处惊讶的问道:“洪大人,您看,左良玉的大阵怎么忽然乱了?”

洪承畴脸上也浮现起一丝欣慰的笑容,喃喃的自语道:“本官就知道,丁师爷必然不会辜负本官的一翻苦心。”

丁群和西郊大营原本就是洪承畴留在金陵涌来牵制左良玉的一颗棋子,眼下这可棋子终于发挥了作用,自然让他感到欣慰。

看着已经溃败的敌军,洪承畴大声下令道,“传令全军,立即准备登岸,务必要全歼左良玉!”

随着洪承畴一声令下,无数士卒沿着码头向前方袭杀了过去.......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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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六章 禅位大典

左良玉终于败了,受到前后夹击的他看到己方的军队溃败后,就立即带着左于青和数千骑兵向镇江方向败退而去,而洪承畴由于士卒们已经很是疲惫,加之丁群率领的西郊大营里的士卒们在击溃了左良玉后也早就变成了强弩之末,因此也只是象征性的追击了几里地就返回了原地。

双方会师,当洪承畴和曹化淳下船后,首先看到的就是迎上来的丁群,自然是有着说不出的欢喜,洪承畴握住了丁群的手欣慰的笑道:“将丁先生留在西郊大营果然是本官做得最正确之事,若非丁先生及时来援,本官今次还真拿那左良玉没法子,若是再僵持下去,说不定就要吃亏了!”

得到洪承畴的夸奖,丁群却只是淡淡一笑,“大人过奖了,此次大捷全赖大人运筹帷幄,学生只是尽了自己的微薄之力而已。”

“哈哈哈........丁先生过谦了,本官再厉害也顾不上西郊大营啊,若非你及时率军赶来击退左良玉,本官可就悬了。”面对丁群的谦虚,洪承畴对他更是欣赏了,洪承畴看到丁群带来的士卒们四处抓俘虏,很是满意的问道:“丁先生,你是怎么从西郊大营里突围出来的,按理说左良玉也是个老行伍了,他在码头埋伏本官时不可能不留下人手看着你们的?”

丁群莞尔一笑道:“左良玉自然不会如此不堪,但他留下的人却不怎么样。”

接下来丁群就将事情的原委一一倒了出来,原来负责牵制西郊大营的左于亮纯粹是个眼高手低的家伙,左于亮命他率领一万人马用佯攻牵制西郊大营,这家伙竟然将兵力收缩回营,只是远远监视西郊大营的动静,很快就被丁群发现了异常的他不出所料的悲催了。丁群率领近两万大军以优势兵力如同摧枯拉朽般横扫了过去,左于亮抵挡了一阵后,终于全军溃败,最后他只好率领数百家丁向东边逃走。

击溃了左于亮兵马的丁群并没有停留。而是趁着敌军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继续向码头冲去,最后才和洪承畴的大军两面夹击歼灭了左良玉的主力。

听了丁群的解释后,洪承畴等人都笑了起来,曹化淳也嘎嘎尖声笑道:“如此说来,咱们还要感谢那左于亮啊,若非他如此无能,丁先生也不能如此顺利的率军来援,咱们也不能如此的顺利击溃左良玉这反贼了。”

看到曹化淳都如此说了。周围立即就有人凑趣道:“呵呵,曹公公所言甚是,看来咱们确实是得好好感谢那左于亮啊!”

“哈哈.......”众人都笑了起来,此时此刻,一路过来眉头紧锁的洪承畴也露出了欣慰笑容,击败了左良玉才意味着他占领了金陵,也总算是才算是有了一块落脚之处,在接下来的风暴中不至于像无根的浮萍般被风吹走。

众人笑过之后,曹化淳却是面向北方怔怔的流下泪来:“唉。也不知道皇上在京城过得如何,是否被那庞刚欺辱,咱家.......咱家真是牵挂着皇上啊!”

听了曹化淳的话后。众人原本喜悦的心情也淡了下来,齐齐叹了口气,他们自然没有忘记,离他们上千里远的地方,正准备进行着一场数百年来都未曾有过的禅位大典……崇祯十三年

八月十四午时

乾清宫们口,庞刚率领着一群侍卫站立在这里已经快半个时辰了,虽然此时的太阳很大,但他依旧没有听从随从的劝告回去休息,随从们只好拿来了一顶大伞替他遮住了炎炎烈日。

…,

庞刚难得的有些不安。因为今天是他那几位夫人进京的日子,和几位妻妾分别了好几个月,庞刚着实很是想念她们,他在这个世界上也没什么亲人,唯有和他结成连理的几位妻子算是他最亲近的人了。而禅位大典即将开始,他也要等上这个国家至高的权利舞台,此时的他更加需要亲人的陪伴和分享。

这时,亲兵队长陆宽亮兴匆匆的跑了过来,向他禀报道:“王爷。来了来了,王妃她们来了!”

“哦?王妃她们都来了吗?”

陆宽亮恭敬的说道:“都来了,现在娘娘们的凤驾已到达午门外,再过一刻钟即可抵达乾清宫!”

又过了十多分钟,一阵锣鼓喧天声响起,一队在太监宫女和侍卫们陪伴下的长长的队伍从西面来到了乾清宫外,看到队伍的到来,庞刚也顾不上什么威仪,赶紧迎了过去。

看到庞刚迫不及待的模样,来不及阻止庞刚的陆宽亮也只好苦笑着追了上去。

乾清宫是明代皇帝在紫禁城中居住和处理日常政事的地方。它是后三宫之首,位于乾清门内。“乾”是“天”的意思,“清”是“透彻”的意思,一是象征透彻的天空,不浑不浊,象征国家安定;二是象征皇帝的所作所为象清澈的天空一样坦荡,没有干任何见不得人的事。

既然乾清宫是如此的重要,按照明朝的规矩,后宫的嫔妃凤驾进宫时是没有资格从乾清宫进来的,就连皇后也只能是在大婚时才能进来一趟,可庞刚身边没有这方面的人才,因此也没有人提醒庞刚,不过估计即便是提醒了,这厮也是不予理会的。

这时,走在凤驾前面为首的一名太监看到一名穿着铠甲的男子正向自己大步行来,吓得他正要出声叱喝,突然间才想起在此刻在这座紫禁城中还有谁敢这么无礼冲撞娘娘的凤驾,心思转念,到嘴的骂声这才变成了“落轿”两个字。

随着这名太监的话音落下,跟在他身后的几顶轿子立即停了下来,缓慢的被放在了地上。为首的这顶轿子高五尽许,阁四尺许,深达八尺,看上去可乘坐六人,轿箱两壁栏槛都雕镂金花,刻以人物神仙。紫色珠帘从矫顶一泻流下,耀眼的红色纹路布满整个矫身。淡黄色的窗布随风摆动,看上去气派非凡。

庞刚并没有注意到。他面前的这顶轿子,抬轿的人足有十六人,按照这个时代的规矩,这可是皇后才能享有的规格,而这个轿子也叫凤辇。

当急匆匆的庞刚走到轿子前,当前面的轿帘也被人卷了起来,首先出现在庞刚面前的是两张宜喜宜嗔的俏脸,原来这两人正是孔若兰和魏蔓葶。看到庞刚亲自前来迎接,她们二人赶紧走下了轿子同时柔柔的喊了一声,“妾身见过王爷!”

看到两人,庞刚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温柔之色,快步上前正要将两人扶起,却看见两个可爱的小脑袋从两位妻子的身后探了出来,庞刚一看,原来是他那两个可爱的儿子庞苏鹏与庞苏铭。

哈哈大笑的庞刚一把将这两个小家伙抱了起来,如今大儿子庞苏鹏已经两岁多了。小儿子庞苏铭也已经一岁多了,正是最讨人喜爱的时候。虽然他们已经几个月没见到父亲,但总算是没有忘记面前的这个人是谁。被庞刚抱在怀里的他们并没有哭,而是笑嘻嘻的伸出小手拧着庞刚的脸庞。

庞刚抱起了两个儿子亲热个不停,却将众人晾在了一旁,直到魏蔓葶娇嗔的声音响了起来,这才记起身边还有人在看着,这才放下了两个儿子。

…,

这时,身后的几顶轿子也纷纷掀开了轿帘,露出了几张如花似玉的俏脸,陈圆圆、李雪珠、灵儿、巧儿等人也纷纷落了轿。过来和庞刚见礼。

这时,眼尖的庞刚一眼就看到了灵儿、巧儿的怀里分别抱着一个襁褓,这分明是两个婴儿。

又惊又喜的庞刚指着灵儿巧儿道:“难道这是……一旁的孔若兰白了丈夫一眼,娇嗔道:“你可是又当爹了,还不过去瞧瞧你的两个女儿?”

“女儿?你是说我有女儿了?”此时的庞刚已经欢喜得说不出话来。原来在自己出征期间,灵儿和巧儿也各自诞下了两个麟儿,而且还是都是女儿。

“好好,好啊!”此时的庞刚已经高兴得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只顾着在一旁不住的搓着手咧开了嘴。

看到自家夫君已经欢喜得说不出话来。正要不管不顾的向灵儿巧儿走去,但旁边尚有许多人在等着,魏蔓葶赶紧悄悄的扯了扯他的衣袖,庞刚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挥了挥手,“好了,大伙都别杵在这里,先进去吧!”

一旁的一名太监看到庞刚发了话,这才暗自松了口气,赶紧请几位娘娘上轿,等他们做好后,这才扯着尖锐的嗓子喊道:“起轿!”

当晚,庞刚和自己的六位夫人就夜宿在了乾清宫,六位夫人和四个孩子的加入,使得原本略显冷清乾清宫显得热闹了起来,一时间大人喊,孩子闹,整个乾清宫都失去了往日的清净。

消息很快传到了尚在坤宁宫的崇祯,听到消息的崇祯和周皇后、袁妃等人不禁愕然。

周皇后不解的问:“皇上,这庞刚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一家子老老少少的全都挤在一个地方?难道咱们紫禁城里就没有能容得下他一家的地方了吗?”

崇祯不禁苦笑道:“朕也看不明白这个庞刚了,按理说明日就要举行禅位大典了,他完全可以将他的妻妾都安置到别的宫殿里去,难道这点都没人教他吗?”

袁妃也疑惑道:“或许,咱们的这位驸马口味与众不同吧……夜深了,乾清宫里的庞刚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在这天晚上,庞刚在宫中太监的说教下根本就没有睡好觉,各种繁琐的仪式和注意事项将他搅得头昏脑胀,饶是他自负还不笨,但一时之间却也无法记清楚这么多的东西,好几次他都想拍案而起将那些太监给赶出去,但是顾及到自己的形象,终于还是忍了下来。

因为晚上的这些插曲,导致第二天庞刚在小太监的喊叫下才勉强起床,穿上早已经准备好的龙袍,戴上那沉重的、头项挂着一串串珍珠帘子的皇冠,此时的庞刚心中油然升起一种奇特的感觉。

辰时刚到,宫中的景阳钟就开始响了起来,一连响了三十六声,这也代表着有大事要发生。

景阳钟一响,整个紫禁城就像是被扔了一个炮仗的鸡窝似的,瞬时间由平静变成了沸腾。

无数的太监宫女以及宫中的侍卫开始仿佛商量好了似的在宫中穿梭起来。数不清的人在各处进进出出忙得不可开交。

时间很快就到了己时,庞刚在上百名侍卫宫女和太监的拥护下,来到了位于正阳门外东侧的天坛,今天的禅位大典就在这里举行。

此时的天坛周围已经聚满了密密麻麻的人,无数顶盔带甲的军士将天坛围得水泄不通。庞刚麾下的上百名文武官员早早就到了那里,此时的他们望着缓步走来的庞刚,眼里都露出了狂热的神色,他们拥护的首领终于当上皇帝了。而他们也为自己和后代博得了一个辉煌的前程。

…,

不单单是庞刚的兵马和诸位官员,这难得一见的禅位大典,也吸引了无数前来看热闹的百姓,此刻他们就挤在天坛外,伸长了脖子瞪着前面,有胆子大的还指着站在天坛中央的庞刚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

不一会,前方又传来了一阵喧哗,不时有百姓说道:“皇上过来了,快瞧啊。皇上过来了!”

这位话刚说完就被身旁的同伴敲了一下脑袋:“你这个笨蛋,过一会他就不是皇上而是太上皇了。”

被打的这位捂着脑袋委屈的说道:“可他现在不还是皇上么。”

来的人正是崇祯皇帝,今天的崇祯皇帝也穿得甚是隆重。他头戴紫金龙冠,身穿龙袍,这件龙袍和平日穿的龙袍有不同,它盘领、窄袖、前后及两肩绣有金盘龙纹样,玉带皮靴。龙袍上的各条金龙秀得栩栩如生,它头如牛头、身如蛇身、角如鹿角、眼如虾眼、鼻如狮鼻、嘴如驴嘴、耳如猫耳、爪如鹰爪、尾如鱼尾,端的是栩栩如生。

慢慢的,崇祯缓步走上了天坛,来到了庞刚的面前。这时若是有心人一看,就会发现庞刚和崇祯身上的龙袍是如出一辙,一模一样。

崇祯来到了庞刚面前,神情凝重的看着庞刚不语,随即转过身来。面对着天坛下的文武百官和百姓,只见崇祯慢慢的从怀里掏出了一卷明黄色的圣旨,面对着众人开始宣读起来。

“奉天承运,天地在上、朱家列祖列宗在上,自朕奉先帝遗诏登基以来。在位十载有三。朕虽然殚精竭虑、如履薄冰,然国事艰辛,内有高迎祥、李自成、张献忠等流寇霍乱,外有鞑子犯关,百姓惨遭屠戮,朕虽然几经努力,但国势日下,此非朕所部尽心,实乃天数不在朕身也,朕感念于此,几经惶恐,深感不能再肩负此重担,特寻求一贤才继承此大统……读到这里,崇祯开始哽咽起来,泪水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接着又继续念到。

“现有山东人氏庞刚,人品贵重,深肖朕躬,朕决意禅位于他......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望诸位皇亲贵胄大臣尽尔等所能,辅佐新皇管理朝政……当崇祯读到这里时,天坛外不少忠于大明的百姓和穿着百姓服饰混进来的原大明官员全都哭成了一团……看着外面哭成了一团的百姓,站在崇祯旁边的庞刚也感到不是个滋味,这种感觉让他有些心虚,好像自己变成了一个阴谋篡位的小人。

好在崇祯手中的圣旨也不是很长,宣读了一会后就结束了。

宣读了圣旨后,崇祯转过身来,面对着庞刚竭尽全力的大声道:“庞刚,接玉玺!”

一名小太监快步来到崇祯身边,递给了他一个明黄色的包裹。崇祯接过包裹,双手慢慢的解开了包裹,露出了一个硕大的,几近透明的刻画着九道盘龙的玉玺,崇祯颤抖着双手,捧着玉玺来到庞刚跟前,双手递到了他的面前。

庞刚也伸出双手接过了玉玺,这一刻,庞刚感到了一种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庄重地气氛,他满脸严肃的站了起来,双手接过玉玺高高举过头顶,一时间,一股威势从他身上散发而出。

与此同时,一名太监用尖锐的声音高声喝道:“礼成!”

天坛上下顿时乌压压跑倒一大片,所有人都在高声的欢呼道:“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成千上万的声音犹如脱笼的飞鸟一般直冲云霄,恍若直冲九霄云外。

看着台下跪倒文武百官和士兵,听着他们口中高呼的万岁,庞刚顿时有了一种藐视天下的感觉,虽说眼前这一切仅仅是一个仪式而已,但此时此刻,他已经深深地为之震撼和感动。

庞刚在心中喃喃的说道:“这就是拥有掌控天下权势的感觉么?”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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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七章 进京述职



这场仪式进行了足有半天的时间,事先的庞刚只是觉得这仅仅是一场仪式而已,然而在结束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错的是多么厉害,在仪式这中,他体会得更多的是压在他身上的重担,当初崇祯答应将皇位交给他的时候,他还没有觉得有什么样的变化,但是经过今天的仪式,才让他真正意识到的自己的身份,才使他真正的确定了自己的地位,潜意识中那种做梦的感觉到他接过玉玺的那一刻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到此,庞刚和崇祯之间的权力交接在众人的瞩目下顺利完成了。

至此,一场天下瞩目的禅位大典就这样完成了,以庞刚强悍的身体素质也不禁累得直咂舌,就更别提其他人了。

不过当庞刚拖着疲惫的身体在众多宫女太监的拥护下回到乾清宫时,却发现一身宫装的魏蔓葶、孔若兰两女已经带着诸女以及一大批的太监宫女全部来到了门口,屈身归迎,口中嘤嘤说道:“臣妾等恭迎圣驾,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呃你们这是?”

庞刚不禁愕然,看着跪了一地的众人,原本心情还挺兴奋的他不禁苦笑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咱们家啥时候兴起这套了。”

一旁的魏蔓葶柔声道:“陛下,您如今已贵为天子,身份贵不可言,臣妾自然不能像以往那般没有规矩了。”

庞刚哑然失笑,目光在魏蔓葶和孔若兰身后一扫,看到陈圆圆、李雪珠和灵儿巧儿等人也是身着宫装乖巧的站在她们的身后,叹了口气问道:“圆圆、雪珠,你们也是这么想的么?”

陈圆圆怯生生的说道:“是啊,夫君呃,陛下,如今您是皇帝,咱们都是您的妃子,这里又是宫中。该守的规矩自然是要守的。”

“谁说的?”庞刚有些哭笑不得,伸手在陈圆圆精致挺翘的小鼻子傻瓜刮了一下,笑道:“乱说,你夫君我不管当上什么官,那也是你夫君,你不用管那么多规矩。”

“陛下您”陈圆圆的俏脸立刻低垂了下来,精致的小脸上涌起了一抹红晕,夫君当中多出那么亲昵的动作。可周围还有那么多太监宫女在看着,羞也羞死了。

“呃”看到陈圆圆羞红了脸,庞刚这才意识到这里不是青州那个府邸,这里是皇宫,无论做什么事都会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

庞刚的眼神不经意的一扫,就看到周围不少太监宫女的目光仿佛闪烁了几下,庞刚的心中不禁暗自苦笑不已。这时他突然响起后世的时候在网上看到的一则笑话,那则笑话里是这么说的,在古代的皇宫大内。皇帝就算是放个屁,整个皇宫用不了一个时辰就会全皇宫的人都知道,而且还会有专人分析这个屁到底是臭还是香。

“算了。这里是皇宫,不是以前的小家。”庞刚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看到丈夫还傻愣愣的杵在门口,孔若兰不禁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陛下,您刚回来,还是入内歇息吧!”

听到孔若兰的提醒,庞刚这才醒悟过来,赶紧说道:“哦对对,大家都进去吧!别在这里站着了!”

说完,庞刚带头走进了乾清宫里。众女这才尾随着他鱼贯而入。

入到大殿内众人相继落座后,庞刚坐在了首位,众女则以魏蔓葶和孔若兰为首,分为左右两侧坐在了他两旁。…,

看着众女,庞刚笑道:“好了。咱们一家人终于又团聚到一起了,说实话,为夫很开心。”

“陛下,您现在是皇帝了,应该自称朕才是。”一旁的魏蔓葶悄声提醒。

庞刚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咳咳对我朕差点忘了。”

“好了。朕就长话短说。”庞刚接着说道:“你们是朕的媳妇,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不要因为朕当了什么皇帝就要生疏朕,朕永远都是你们的夫君。”

说到这里庞刚又对魏蔓葶和孔若兰道:“若兰、蔓葶,朕之所以同时封你们为东西两宫,不分大小,就是不希望你们生出什么隔阂,再说,朕也就你们这几个媳妇,灵儿巧儿都是跟着你们的老人了,圆圆和雪珠又很乖巧,这后宫也没有事能难得住你们,朕相信你们能将偌大的后宫管好的。”

“是!臣妾遵旨!”孔若兰很是乖巧的点着头,只是魏蔓葶却是狡狯的笑了笑:“陛下,若只是咱们自家几个姐妹倒也无妨,可臣妾却是听说再过几日,太上皇赐婚的坤兴公主过几日就要嫁过来了。坤兴公主可是真正的金枝玉叶出身,臣妾等可是不敢管她啊。”

庞刚的眉头一皱,魏蔓葶的意思他很明白,坤兴公主朱媺娖出身高贵,想比之下,魏蔓葶、孔若兰等这些反倒像是出身草根了,魏蔓葶这是担心朱媺娖加入了自己这个后宫后会持宠而娇,不将她们这些草根阶层出身的姐妹放在眼里,届时她们就很难办了。

庞刚想了想,不以为然的说道:“蔓葶你的担心我很明白,但是这不要紧,你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朕对于你们一视同仁的。而且朕听闻媺娖素有贤名,她肯定是不会让你们为难的。这样吧,朕既然已登大宝,今日索性就封将你们的封号定下来。”

听到这里,由于事关自己的身份地位问题,即便是像陈圆圆这般平日只热心于歌舞的人也竖起了耳朵倾听,因为除了孔若兰和魏蔓葶已经被庞刚正式册封为东西两宫的皇后外,她们几个人的名份可是还没册封呢。

在明代,后宫等级除皇后外,还有皇贵妃、贵妃、妃、嫔、贵人、才人、选侍、淑女等级别。明代后宫诸妃称号为:贤、淑、庄、敬、惠、顺、康、宁,也有贵妃,位在诸妃之上。后妃以下,杂置宫嫔,而间以婕妤、昭仪、贵人、美人等名号。嘉靖十年(1531年),嘉靖皇帝又模仿了古礼册立九嫔:德嫔、贤嫔、庄嫔、丽嫔、惠嫔、安嫔、和嫔、僖嫔、康嫔,位在妃下。

后宫等级如此之多。每一个等级的月俸和排场差了不少,是人都有攀比之心,陈圆圆等人也不例外。

看着旁边几位媳妇都竖起了小耳朵倾听,庞刚笑了笑道:“这么吧,朕就册封圆圆为贵妃、雪珠为淑妃、灵儿为德妃、巧儿为贤妃,你们都是一般的大小,日后在宫中你们要相亲相爱,和睦相处。知道吗?”

“谢皇上恩典!”

听到庞刚亲口册封,陈圆圆几女赶紧站起身,盈盈拜了下来,几女美目中都带着兴奋的神色。

陈圆圆乃青楼歌姬出身,虽然是以清白之身嫁给了庞刚,但以往歌姬的名份一直压在她身上,虽然知道夫君深爱着自己,但与庞刚婚后的这两年一直没有身孕,她的心里总是有些忐忑。现在听到庞刚亲口册封自己为贵妃,地位隐隐在其余三女之上,在不胜喜悦的同时。心里也安定下来。…,

而李雪琪则没有想那么多,原本就天真浪漫的她听到自己当上了淑妃后就心满意足了。

而灵儿和巧儿就更不用说了,她们原本都是丫鬟出身,作为通房丫鬟随着自家小姐嫁给了庞刚,在这个时代来说也只是丫鬟的命。原本能当上庞刚的妾侍她们就已经很满意了,现在庞刚更是分别封了她们为德妃和贤妃,在后宫的地位更是只在两位皇后之下,她们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谢陛下!”

册封完后,四女齐齐拜伏下来。口中更是称谢不已,尤其是灵儿巧儿,大眼中更是红了起来。

“行了行了,你们看看,都是老夫老妻了。你们还不知道我知道朕的脾气吗?谢啥啊!来人,快把几位娘娘扶起来。”看到这样的情形,庞刚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同时在心中也是感叹不已,这个人啊。一旦地位和环境变了,他们的心境也会随着改变,眼前着这几位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么?

此时的庞刚虽然没有点出,将剩下的皇贵妃的封号留给谁,但在座的人谁都知道,这个在后宫中地位仅次于皇后的封号自然是留给那还未过门的坤兴公主留着的

山海关,又称“榆关”,位于永平府右侧,距离永平府百里之遥,汇聚了华夏古长城之精华,大明长城的东北关隘之一,也是大明长城东端的,素有“天下第一关”之美誉。与万里之外的嘉峪关遥相呼应,闻名天下。山海关城,周长约4公里,与长城相连,以城为关,城高14米,厚7米,有四座主要城门,多种防御建筑,在冷兵器时代,称它为固若金汤也不为过。

它不但是大明抵御满清南下的军事前线,是辽东重要的军事指挥中心。明末以来,大明就利用这座城地阻挡满清二十余年,而大明也对山海关向来投入了巨资,举国的兵力和银子都向它倾泻。

山海关如此重要,能当上山海关总兵之人自然不会是一般人,事实上,现任的山海关总兵就是曾经很受崇祯皇帝信任,在历史上也非常有名的一名将领。

山海关的城门上,建着一栋四四方方的极具华夏特色的城门楼,这座城门楼上只有一层,面向城门外的地方挂着一个硕大的白色牌匾,牌匾上用黑色的大字写着“天下第一关”五个大字,这块牌匾上的字乃明代著名书法家萧显所书,这几个大字笔法苍劲有力,神韵庄重潇洒,在城墙的垛口处,几面写着“明”字大旗的旗帜正迎风飘扬。

此刻,一个身着精致的精钢铠甲,外罩红色鸳鸯战袄,后披一条红色披风,年约三旬,一张不怒自威的国字脸,颌下一缕短须的中年人就站在这块牌匾后的城门楼的窗户后望着城外皱眉不语,这个中年人就是现任山海关总兵吴三桂。

今年刚好三十岁的吴三桂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出身于辽东名门望族的他打小就聪慧,在其父吴襄的调教下更是文武双全,不到弱冠之龄便考中武举人,二十岁便开始军中生涯。二十三岁担任前锋有营指挥使,同年九月升卓为副总兵二十七岁担任团练总兵,去年便担任山海关总兵,风华年少的吴三桂一路飙升。从游击,副将,总兵,团练升迁之快,超乎想象。

少年得志,手握数万精兵的吴三桂自然是意气风发,但是近年来大明的局势却是愈发的艰难,不但鞑子频频南侵犯关。前些日子以李自成为首流寇更是攻入了京城,若不是那庞刚率军歼灭了流寇,大明朝几乎要覆灭在一群流寇之手。…,

可是让吴三桂想不到的是,崇祯皇帝竟然禅位给了庞刚。消息传来,辽东数万将士惶惶不可终日,可对于吴氏家族等辽东权贵集团来说,更是如同世界末日。

“大明完了,改朝换代了!”这个想法在无数人的脑海里盘旋着。

吴三桂怎么也想不通,延绵了数百年的大明怎么就这么完了呢?那山东的庞刚怎么就当上皇帝了呢?

深深的吸了口气。望着前方,站在城门楼北望,角山、长城、古堡、烽火台历历在目。若是沿南长城远眺,则老龙头依稀可见。

望着远处的景色,吴三桂心情不禁大恼,一拳打在墙砖上喝道:“如此大好河山,怎可沦入贼子之手!”

正当吴三桂气恼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知道身后来人的吴三桂并未回身,头也不回的喝问道:“何事?”

来人大声道:“启禀少将军,吴老将军和祖总兵等人请少将军回府中议事!”

“议事?”吴三桂的浓眉皱了起来。低声问道:“除了本将,舅舅和父亲还请了何人议事?”

后面的士卒朗声说道:“小的不知!”

“罢了罢了!”吴三桂低声叹了口气,转身下了城门楼和城墙,城楼下自然有士卒牵来了他的马匹,吴三桂接过马缰和马鞭。一跃上马,双腿在马肚子字上一夹,马鞭在空中一挥,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呼哨,马匹立即向着前方飞驰而去。

山海关虽然是军事重镇。但除了数万士卒外,里面也住着不少平民,还有镇守城池军士将领的家属,足有十多万人,因此整个城池不但规模甚是庞大,街道上也是人来人往的。

街道上的人看到吴三桂的马匹快速飞驰而来,纷纷躲避到了一旁,有胆子大的还小声议论起来:“喂,你说少将军今天是怎么了,竟然在大街上策马狂奔?他也不怕撞着人吗?”

一旁的人用鄙夷的目光看着他道:“少将军做事还用得着你管?平日少将军的脾气好着呢,人家必然是有大事,这才在街上策马飞驰的。”

“嗯嗯,那也是!”挨了骂的这位不但不生气,还频频的点头同意这位的看法。

吴三桂策马来到了位于城中西南角的吴府,看到吴三桂到来,守卫在大门口的六名守卫立即推开了那两扇外包铁皮的宽大而沉重的大门。吴三桂没有停留,策马飞驰了进去。

吴府的道路做得很直,中间是一条长而宽大的青石路,一直通到了内宅,吴三桂一直策马到了内宅的大厅这才勒住了马缰让战马停了下来,丢下了马缰,吴三桂大步的向大厅走去。

“父亲,舅舅,你们都在呢,到底是”

来到了大厅的吴三桂刚进门就大声嚷了起来,只是话才说了一半就停了下来,这时的吴三桂才发现大厅里坐满了人,不但自己的父亲吴襄、还有三个舅舅祖大寿、祖大乐、祖大弼以及十多名山海关的高级将领都在。

大厅内的气氛很是沉闷,看到吴三桂进来后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

看到吴三桂进来,坐在左边首位的吴襄向吴三桂招了招手道:“长伯,你赶紧过来坐下。”

“是!”

吴三桂赶紧走了过去,在吴襄的下手的空位坐了下来。

落座后,吴三桂看着吴襄问道:“父亲,您匆匆唤孩儿前来到底有何要事?”

今年五十岁的吴襄是个典型的北方汉子,身材高大,和吴三桂一般长着很像的他鬓角已经花白了一半,此刻的他脸上浮现着一股掩饰不住的愁容。听到吴三桂发问,他叹了口气后才说道:“长伯,那庞刚登基了,取国号为大华!今日他派人送来了信使,让我等进京询向新朝述职!”

“述职?”

吴三桂的眉头一皱,所谓述职,就是诸侯向天子陈述职守,《孟子梁惠王》中也说,诸侯朝于天子曰述职,述职者,述所职也。

诚然,天子有权利命令他任何一名手下来到他跟前向他汇报情况,这是皇帝的权力,但庞刚骤登皇位,就这么着急的命令还没有向他归顺的将领进京,这是不是太急切了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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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八章 抵达京城

想到这里,吴三桂的脸色就黑了下来,沉声道:“这庞刚才登上帝位没几天,现在就要咱们向他臣服,是不是太心急了点。”

虽然吴三桂黑了脸,可他的父亲吴襄更是神情不振,苦着脸道:“长伯,你也知道,咱们辽东将士已经有三个月没有发饷了,若是再不发饷,将士们怕是军心不稳了。”

一旁的祖大寿也叹气道:“兄长的山海关怕还是好的,本官的锦州恐怕还要糟糕,若是再没有军饷,锦州城里的将士怕是连兵变的心思都有了。”

祖大寿现在可是担任少傅左总督,监管锦州,他的话可是相当有份量的,此话一出口,众人的脸色都变了。锦州可是抵御满清的重要屏障,若是锦州有失,后果不堪设想。

虽然从袁崇焕驻守辽东开始,就提出了以辽人守辽土,以辽土养辽人的说法,但这个提议却迟迟没有得到实现,因为虽然辽土的土地很肥沃,但毕竟是太乱了,一个混乱的环境是无法供养九边近十万大军的。

既然九边无法自给自足,那么一切的军需器械和粮饷就只能依赖朝廷供给,这也是朝廷为什么这么放心九边将领们做大的原因,因为只要他们敢生出异心,朝廷只要一切断他们的供给,他们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掀不起什么浪花来。

自从李自成围攻了北京以后,辽东的一切补给就开始断了,此时的他们就像是没了娘的孩子,若说他们不急那是不可能的,直到新成立的朝廷派来了信使,这才急招吴三桂过来议事。

对于祖大寿的话吴三桂是不敢质疑的,因为祖大寿不但是他的亲舅舅,而且还对他有授业之恩。

吴三桂迟疑了一下后才问道:“父亲,敢问那庞.....那新皇帝要咱们当中何人进城述职呢?”

吴襄面无表情的说道:“咱们所有人!”

“所有人?”吴三桂一声惊呼,几乎要站了起来。

将辽东所有高级将领都喊进进城述职,那辽东谁来驻守?这不是拿九边的安危在开玩笑吗?

“正是!”吴襄苦笑着点了点头。“为父并未与你说笑。原本新皇登基,为父与你三位舅舅就料到新皇必然宣我等入京述职,可却没料到新皇竟然不顾一切的将我等所有人全都调入京城,真不知道是夸这位新皇胆大还是该说他鲁莽。”

吴三桂愤愤道:“哼,这位新皇也太糊涂了,辽东何等重要之所,他竟然不管不顾的要将所有总兵以上将官都召入京城述职,若是鞑子趁机犯边。辽东如何抵挡?难道他不想要九边之地了吗?”

众人也是一阵愁眉苦脸,新皇的这道没头没脑的命令可是将他们愁死了,但是与其说他们是在担心辽东的安危,还不如说是在担心他们自身的身家性命。毕竟北京可不是他们的地盘,在那里若是被人一锅踹了,他们哭都没地方喊冤去。

祖大乐想了想说道:“诸位兄长,诸位弟兄,崇祯八年,小弟也曾在京城见过那庞刚。并与他并肩作战,据小弟观察,那庞刚为人甚是豪爽。如今更是贵为九五之尊,想必是不会做出那种喔龊之事吧?”

祖大寿责怪的望了祖大乐一眼,“二弟,虽然新皇曾与你并肩作战,可如今人家已经是九五之尊,你怎么直呼其名,若是被人告到新皇处,你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祖大乐却大大咧咧的说道:“大哥,你怕什么。这里全是自家兄弟,有谁会说出去。”

祖大寿沉着脸道:“小心无大错,你连古训都忘了么?”

看到祖大寿生了气,祖大乐只好灿灿的低下了头不说话了。

祖大寿看到祖大乐认了错后才说道:“好了,咱们言归正传。虽然新皇曾跟咱们并肩杀过鞑子,可人总是会变的,人家现在是皇帝,可不是以前那小小的千户了,大家不可再用以前的眼光来看人。妹夫。那位来宣旨的公公在哪里,能否让我等前去拜见一下?”

吴襄苦笑着摇头道:“真是不巧,那位公公宣读了圣旨后,立即就马不停蹄的往宣大赶去了,听说他还要给宣大总兵杨国柱宣旨,看来咱们九边的人是一个也跑不了。”

听了吴襄的话,祖大寿等人的脸色一下子就难看起来,这个新皇也太心急了吧,屁股下的龙椅还没坐热,就想一口气将辽东消化掉吗?

周围一下变得寂静起来,一名副将不服气的说道:“新皇如此待我等,难道就不怕我等归顺了那满清吗?”

“住口!”

一声暴喝在大厅中响起,祖大寿怒目圆睁的对那名副将喝道:“归顺鞑子,亏你说得出口,你难道不知道咱们是干什么的吗?咱们打了这么多年的鞑子,临了难道还背上一个逆臣的骂名吗?”

看到祖大寿发了怒,这名副将的脸色变得赤红起来,最后才颤颤地低下了头:“大人赎罪,末将知错!”

一时间大厅里静了下来,众人皆皱眉不语,这个庞刚现在可是给他们出了个大难题,弄得他们现在是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最后,吴襄终于长叹了一声,“罢了罢了,去了这一遭就是了,老夫就不信,难道新皇还会把咱们的脑袋全砍了不成?”

祖大寿神色复杂的望着吴襄道,“两环(吴襄的字),你真的决定了么?”

吴襄点头道:“大哥,我决定了,此去京城不一定有事,可若是不去京城新皇必然饶不了咱们,去了顶多将咱们罢官为民,咱们好歹还可以东山再起,可若是抗旨不尊后果你们自己也能预料!”

祖大寿苦笑着点点头:“是啊,现在新皇正巴不得拉几个人出来立威呢,咱们可不能朝枪口上撞。”

众人又商议了一会后,最后才做出了将城防事宜交予了自己的副手,就在这几日抓紧时间进京的决定。

就在吴三桂等人勉强遵循了圣旨,匆匆往京城赶去的时候。崇祯十三年八月月二十三日,在北京新登基的庞刚,开始正式昭告天下,从即日起改年号为大华永武元年年。并宣布了朝廷内阁和六部官员的名单。

大华朝廷的制度大多沿袭大明,照样有六部尚书,也有内阁,因为庞刚认为其实大明的制度在封建时代来说已经很完善了,他自问不是什么伟人,能够创造出比这个制度合理的制度,自然是照搬前朝的制度了。

制度制定下来后,庞刚的岳父魏同年同志就很荣幸的担任了第一任内阁阁老。

剩下的六部则是。兵部尚书李岩、吏部尚书闻人君、户部尚书华严、工部尚书林峰、礼部尚书李仙风、刑部尚书则是孟卿,之所以让孟卿担任礼部尚书也是无奈之举,毕竟庞刚手下的人才储备实在是太少了,作为一个崛起才五年多的势力来说,虽然军事上开了金手指,可以训练出一支又一支的强军,但文官的底蕴却不是靠着一本变异《近代兵器百科》能变出来的尤其是确定了六部的尚书人选后,但六部这么大的框架可不是光靠六个尚书就能建立起来的,这下面还需要无数个中低层的官吏来支撑。…,

以前管理几个省的地盘时庞刚还不觉得什么。可现在当上了皇帝,庞刚这才觉得人手一下子开始不足起来。

“早知道就多做一些人才储备了。”这就是此时庞刚的心里话,不过这话他也就是在心里想想而已。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一个国家所需要的人才储备何等巨大,这可不是靠着几年突击式培养就能建立起来的。

最后无奈之下,庞刚这才将注意打到了原本的大明官吏体系上,庞刚特地下旨,从在京城的官员当中挑选一大批以往没有明显恶迹的官员充实到了自己新建立的官员体系里,这才堪堪让大华朝廷这个庞大的体系运转了起来。

架子是搭起来了,而庞刚的苦日子也来了,当了皇帝之后。庞刚这才了解道原来皇帝的日子是多么的苦逼,每天不到五点就要起床上早朝,批不完的奏折以及处理不完的事情,把庞刚弄得是虚火上升。

根据庞刚同志的亲身经历和记载,大华的早朝是这样的。早朝时,大臣必须午夜起床,穿越半个京城前往午门。凌晨三点,大臣到达午门外等候。

当午门城楼上的鼓敲响时,大臣就要排好队伍。到凌晨五点左右钟声响起时,宫门开启,百官依次进入,过金水桥在广场整队。

而且还有更让官员们纠结的,在排队过程中,官员中若有咳嗽、吐痰或步履不稳重的都会被负责纠察的御史记录下来,听候处理。通常,六点左右,皇帝就会驾临太和门或者太和殿,百官行一跪三叩头礼。四品以上的官员才有机会与皇上对话,大臣向皇帝报告政务,皇帝则提出问题或者做出答复。

从上述中就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在古代,无论是当官还是当皇帝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样的生活一直过了半个月,庞刚终于意识到了一件事,若是再这样下去,习惯了睡觉睡到自然醒的他迟早会崩溃的。于是这位大华的首任皇帝又做了一间让天下人震惊的事,他下旨将每七日分为一个星期,从星期一到星期天,只有每个星期的星期一、三、五上朝,星期天无论是皇帝还是官员都全体放假休息,而且还将早朝的时间调到了上午己时四刻(上午十点)举行,这道旨意从即日起立即执行。

这道圣旨一下,满朝文武顿时集体失声,变数历朝历代上下数百年,还从未有过这么一个古怪的皇帝,坐上那个位子才几天啊,就下了这么一道明显是偷懒的旨意,而且还在旨意中公然给自己放假,这也太不像话了吧!

“不行,咱们得给皇上上书,坚决的抵制这道旨意,否则长此以往成何体统?”

在六科给事中衙门里,一名御史正义愤填膺的举着刚抄录下来的新任皇帝的旨意高声呼喊,“遍数历朝历代,从未有如此宽松之假期也,咱们十年寒窗苦读做官是为朝廷出力,为百姓谋福,不是来享福的。咱们必须给皇上上书抵制这道旨意!”

“嗯,是啊,皇上这也太不像话了,有机会咱们是得好好劝劝皇上。”

这位言官的话一出,周围的言官也有几个人随声附和了几声。

看到有人附和自己,这位高声阔谈的言官性质更高了,立刻大声道:“好,既然诸位同僚也赞同在下的见解。那么咱们就一起上书,给皇上来个死谏如何?”说完,他开始研磨,摆出了一副立刻拼命的架势。…,

“这........”

但是当这位仁兄叹道要死谏时,周围的言官们顿时都不出声了,一个个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每一个人出声。

什么是言官,言官又称谏官或垣官,职在讽议左右。以匡人君,监察方式主要是谏诤封驳,审核诏令章奏。以上是好听的。说白了,言官就是专门挑刺的,最擅长的工作就是从鸡蛋里挑出骨头来。

以上就是言官的工作,但是言官不是傻瓜,他们同样也是一群有知识有文化的官员,什么事能说什么事不能说他们心里很很清楚。

在古代,官员们也是有节假日的,例如宋朝的休假制度就显得很宽松。《文昌杂录》载:“官吏休假,元旦、寒食、冬至各七日;上元、中元、夏至各三日;立春、清明各一日。每月例假三日,岁共六十八日。”宋朝还有一个特殊规定,各级官署,每年十二月二十日“封印”停止公务,公务人员回家过年省亲。要到次年正月二十日才返回衙门“开印”办公。这样,他们全年的实际休假达到了九十八天,这么多节假日比之后世的人民公仆们所享受的节假日可要多多了。看来唐诗宋词还是要有闲工夫游山玩水才会有灵感哦!

但是别高兴得太早,以上的节假日仅限于宋朝之前,到了元代。旬休、大休都没了,一年只剩下十六天的休息时间。

而到了明朝就更惨了,节庆假日起初甚至比元代还少。因为大明朝的第一任皇帝朱元璋同志亲自制定了大明官员的休假制度,而且这种休假制度那是既简单又好操作。

三天......只有三天!官员们一年中只有过年、冬至和他自己的生日这三天休假,呵呵......够郁闷的吧。

大明的休假制度是如此的苦逼,以至于当庞刚这位新任皇帝下的这一道圣旨虽然看起来有些古怪,但满朝文武却罕有人反对的。因为说起来其中得利的不止是皇帝,还有全北京城的所有官员。上朝的痛苦是个官员都知道,现在好不容易摊上一个这么体恤咱们的皇上,答应让咱们多休息一会,每隔六天还有一个假期,这样的好事打着灯笼也难找啊。咱们若是就这么扎呼呼的跳出去,不用皇帝收拾你,满北京城的官员都能用唾沫星子淹死你,你想死哥们管不了,可你也别拖着大伙陪你一块死啊。

看到自己的提议只是得到了几名同僚不冷不热的几句附和,却没人愿意和自己一同上书,这名言官最后也只能在自个家里生闷气了。

就在这位言官仁兄为庞刚的这道圣旨而纠结的时候,经过三天三夜的赶路而赶到北京城的吴襄、吴三桂父子等数十刚刚进了城门口。

望着城墙上那一排排身着黑色铠甲,手持米尼步枪,威武雄壮的军士,吴襄、祖大寿等人再看看自己身上的黑色铠甲,不禁面上开始微微变色起来。

原来的大明的军队脱胎自元末的红巾军,历来以以红色为尊,所有军中将士皆穿红色战甲,这个传统一直延续了数百年,吴三桂等人此刻身上的铠甲也莫不都是红色。可现在看到满城墙上都是身穿黑色铠甲的军士,他们这才感觉自己和这个新朝已经有些格格不入了。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

当吴三桂一行正要入城的时候,立即就有一名黑亏黑甲的守门军士走了过来大声喝问起来,原因很简单,因为吴三桂一行数十人身上的那身鲜红色的铠甲和他们身上的黑色铠甲分别实在太大了。

吴三桂眼中闪过一丝怒色,正要上前喝骂,却看到自己身后的父亲却是堆着笑容向这名军士解释起来。听明白了原委后,这名军士也不啰嗦,直接就挥手让他们进城,中间没有什么废话,也没有收下吴襄偷偷塞给他的银子。

吴襄道过谢后,目光不经意的在城墙上掠过,最后才从城墙上收了回来,吴襄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才说道:“大明完了!”

说完了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之后,吴襄这才策马从城门口慢跑了进去,吴三桂愣了愣,还没等他搞清楚父亲这句话的意思,他身边舅舅祖大寿也轻叹道:“是啊,大明朝,完了.....”

说完,祖大寿也策马跟了上去,只留下还在琢磨这句话的吴三桂.......(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九十九章 科考

乾清宫的御书房内,一个身影正伏在书案上奋笔疾书。

“呼......终于把这些奏折批完了!”

懒懒的伸了个懒腰,庞刚把目光移到了龙案前那一叠厚厚的奏折上,看样子没有两百也有一百多本,这就是庞刚花了一个上午完成的工作。

今天是大华永武元年九月初三星期六,是个不用上朝的日子,庞刚起了一个大早将今天送来的奏折都批完,就是打算下午陪着老婆孩子去御花园逛逛,当了这么久的皇帝,还没去御花园看看呢,听说里头的花长得还是很不错的。

放下了手中鹅毛笔,庞刚揉了揉手腕,嗯,已经有些麻了。说起来庞刚刚用这鹅毛笔批奏折的时候,还是有不少大臣反对的,对于已经用了大半辈子毛笔的他们来说,用鹅毛笔写字那是对祖宗的不敬,说重了那叫大逆不道。

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这个世界永远不会缺乏拍皇帝马匹的人,皇帝喜欢的东西,别说用鹅毛写字了,就算是用脚指头写那也会有人鼓掌叫好。而且下面的官员好奇之下写了一段时间之后他们也惊讶的发现,虽然用鹅毛笔写出来的字不如用毛笔写的字那般雄浑大气,但也不全是那么一无是处,至少看起来也是朗朗有型,骨架清奇,看起来也挺好看的,而且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方便。你只要带着一瓶研好的一瓶磨和一根鹅毛,走到哪就写到哪?非常方便,而且成本也非常的低廉,一根鹅毛而已嘛,想贵也贵不起来,完全达到了用完就能仍,仍了也不心疼的程度,于是鹅毛笔就这么悄然的在下面慢慢的传开了。最后发展到了不但一些官员在家里用,最后连办公写字的时候也用的地步,若是有人歪嘴。他们则会理直气壮的反驳,在说我之前,麻烦你先劝劝皇上吧。

伸了个懒腰,庞刚慢慢站了起来,一直在他身旁伺候几名宫女赶紧走过来递上了参茶,庞刚端起参茶一饮而尽,只觉得一股暖洋洋的热气从腹中升起,将积累了一个上午的疲劳一扫而空。

“嗯。这个参茶真是好东西啊,不但驱除疲劳,而且还有养颜益气的功效,不过就是价格贵了些,顾不得古人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却难,若是喝惯了它今后还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呢。”

放送了心思的庞刚不禁开始有些胡思乱想起来,正在这时,一名宫女悄声走了进来在庞刚跟前屈身道:“启奏陛下,魏阁老、华大人和闻大人三人求见!”

“哦。他们来干什么?”

庞刚心中不禁有些奇怪,自己这个便宜老丈人自从一步登天当上了阁老后就仿佛变成了工作狂人,一天恨不得十二个时辰都泡在内阁里办公。仿佛要把前四十多年虚度的光阴抢回来似的,后来生怕他将身体累坏的庞刚不得不强制性的下了道旨意,命令他每天工作时间不得超过五个时辰,否则将会强制将他从衙门里架走,今天难道出了什么大事,让他和闻人君、华严这个吏部尚书、户部尚书同时联袂而来?

“奴婢不知。”

当宫女说出了这句话后,庞刚那个不禁哑然失笑,刚才那句疑问他只是随口而发而已,谁知这名宫女却这么规规矩矩的回答他。

庞刚笑笑。挥了挥手道:“好了,你退下吧,顺便让魏阁老、华大人和闻大人也进来。”…,

“是!”

年轻秀丽的宫女轻轻一躬身就退了出去,很快门口就响起了一阵脚步声,魏同年和闻人君同时出现在了御书房的门口。看到坐在龙案后的庞刚后齐齐拜倒,口中称颂道:“臣魏同年、闻人君、华严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

“好了,平身吧,见一次就拜一次。你们不嫌累朕还嫌累呢。”

庞刚有些不满的挥了挥手,对于从后世而来的庞刚来说,在刚当上皇帝那会看到有人向自己拜倒心中固然是暗自欣喜,可见多了之后这心里却觉得怪腻味的。

“谢皇上!”

庞刚不在意,可魏同年三人却不能不在意,现在新朝刚成立,根基尚且不稳,他们三个又是天子近臣,一个相当于后世的国务院总理,一个则是后世的中央组织部部长,另一个则相当于财政部长,全都是位高权重的高官,因此无论是做人还是做事都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也是想给下面的朝臣做个榜样。

“赐坐!”

庞刚话音刚落,就有三名太监搬来了三个垫着黄绸的软垫圆凳刚在三人身后。三人又谢过后,只坐了半拉的屁股,这也是一种表示恭敬的姿态。

看到三人坐下,庞刚就问道:“好了,你们今日过来到底所为何事?”

魏同年和闻人君、华严相互对视而来一眼“启禀皇上,老臣今日前来确实是有几件事难以决断,特来请陛下圣裁?”

庞刚一听,端直了身子饶有兴致的问道,“哦,到底何事,竟然能让你们三人同时感到棘手啊?”

魏同年沉声道:“皇上,自从您登基以来,一直忙于国事,一些您私人之事却是没来得及关心,这也是情有可原,如今是时候管管了。例如前朝遗留下来的皇庄您该如何处置啊?”

“皇庄?”

庞刚一听这个名字不禁愣了愣,一旁的华严一看到庞刚神情就知道庞刚对于皇庄还不怎么了解,于是在一旁详细解释了起来。

所谓皇庄,就是皇室直接经营的庄田,话句话说就是皇帝老子的私人田地,大明朝皇庄的分布﹐主要集中在北直隶的顺天等八府,尤以顺天﹑保定﹑河间等府为最多。

在明朝初年,朱元璋对土地的管理是比较紧的,贫寒出身的朱元璋当时已经意识到兼并土地会造成农民变成流民,从而导致严重的社会问题。因此,他曾下达诏令,“耕者验其丁力,计亩给之。使贫者有所资,富者不得兼并。若兼并之徒多占田为己业,而转令贫民佃种者。罪之。

因此,在洪武年间,老朱家的皇庄还不多,只有寥寥数万亩地而已,可到了明朝中后期,由于当时娱乐的贫乏,到了晚上除了做一做造人运动外基本就没啥娱乐活动了,以至于后代越生越多。老朱家的皇庄也慢慢多了起来。到了万历年间只时,皇庄已经扩大到了三十六处,所占土地三万七千五百九十五顷四十六亩,就是三百多万亩。

这还只是皇帝一个人的皇庄,若是再算上其他皇亲国戚所占的皇庄,那就更是多得数不清了,这几乎是一个没法统计的数字,按照魏同年他们的估计,至少是有两到三千万亩的田地被老朱家的蛀虫们占据了。

这个问题在明朝那可是一个火药桶。满朝的文武谁也不敢提出来,谁提出来那就是和老朱家作对,就算是有胆子大的人提出来也等于是白提。可现在不同了。改朝换代了,你丫的老朱家都下岗了还敢占据着这么数量巨大,且富饶的土地,你以为这还是前朝呐?…,

这世道雪中送炭的人不会很多,但落井下石的人肯定不少,尤其是那些刚当上了御史言官的文人们,刚到公司上岗,还不可劲的弹劾吗?于是这几天要求老朱家归还土地的折子那是一摞摞的往内阁里送。可是魏同年看过后却是有些发愁了,毕竟自家女婿刚从人家手里和平交接了这么一片锦绣河山。自己回头就要没收了人家的田地,这么做是不是太不厚道了,而且也担心朱家的反弹,魏同年这才决定把这道难题交给自家女婿来解决。

“嗯,魏爱卿。你入宫就是为了这件事么?”

听了魏同年的话,庞刚不置可否,只是问了一句后就不说话了,随即又对闻人君和华严道:“你们二人入宫又是为了那般啊?”

华严和闻人君对视了一眼,闻人君微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华严先说,华严无奈之下只得先说道:“微臣此次前来就是想向皇上请旨,咱们新朝初定,税率是否要按照以前咱们在青州之税率收取?税银收取上来之后又该如何分配?还请皇上示下?”

听了华严的话,庞刚想了想说道:“关于税率问题就按照咱们在青州之时定下的税率收取吧,商税照样是收取两成,农税也是两成,但商税收取上来之后要将其中六成充入国库,而且要严令地方不得擅自截留,违者斩!”

明朝的赋税是很有意思的,大明的开国皇帝朱元璋认为,税收既然收取了上来,反正都要用到地方去,那又何必多此一举将税银押解进京呢,放在各地岂不是好,到了用的时候打开仓库直接用了就是嘛,所以就出现了一到紧急时候,朝廷的户部库银里能动用的银两非常少,搞得大明户部尚书就像乞丐一样。

但是庞刚这个后来人却知道,钱财最大的威力还是在于流通,只有流通起来的银子才是有用的,否则只是放在地方的库房里只能是浪费,而且将税银留在地方只能是消弱中央对地方的控制,这是傻子才会做的事情。因此,这才说出了以上这么一句血淋淋的话。

而且这也是关系到国家兴盛的大事,由不得他不心狠。庞刚深知,很多政策若是不在开头就把它制定好,日后再做起来的阻力就会成百上千倍的增加,就像老朱家的税收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庞刚血淋淋的话显示出了他的决心,华严的脸上微微变了变颜色,随后才重重的点了点头。

“闻爱卿,你又有什么事啊?”

解决了华严的事情后,庞刚将目光转向了闻人君。

闻人君躬身道:“陛下,如今新朝鼎立,正是万象更新之时,然由于我朝初立,又不可过多的依赖前朝官吏,臣恳请陛下尽快重开科举,以为我朝选拔人才,充实入各府各县。”

“这.......”

庞刚开始沉吟起来,在这个年代,科考可是一件大事,往轻了说是为朝廷和国家选拔人才,往重了说是关系到国家和社会的稳定和存亡也不为过,无论是哪朝哪代的帝王都必须要谨慎对待。

不过对于这个时代的科考庞刚心里又着实有些看不上,你八股文做得好不一定代表你治理地方也能做得好。

华夏古代科举制度最早起源于隋代。隋朝统一全国后。为了适应封建经济和政治关系的发展变化,为了扩大封建统治阶级参与政权的要求,加强中央集权,于是把选拔官吏的权力收归中央,用科举制代替九品中正制。隋炀帝大业三年开设进士科,用考试办法来选取进士。…,

唐玄宗时礼部尚书沈既济对这个历史性的变化有过中肯的评价:‘前代选用,皆州郡察举……至于齐隋,不胜其弊……是以置州府之权而归于吏部。自隋罢外选。招天下之人,聚于京师春还秋住,乌聚云合。‘

元朝灭亡后,明王朝建立,科举制进入了它的鼎盛时期。明代统治者对科举高度重视,科举方法之严密也超过了以往历代。

但科考也有一个很致命的弱点,那就是明代乡试、会试头场只考八股文。而能否考中,主要取决于八股文的优劣。所以,一般读书人往往把毕生精力用在八股文上。八股文以四书、五经中的文句做题目。只能依照题义阐述其中的义理。措词要用古人语气,即所谓代圣贤立言,而且格式也很死。因此顾炎武曾愤慨地说:“八股盛而《六经》微,十八房兴而二十一史废”。又说:“愚以为八股之害,甚于焚书。”

既然八股文如此的不堪,庞刚是否要立即取消他呢?自然不是,科考制度能存在这么多年,自然有它的道理,在没有更好的制度取代它之前庞刚是不会随意取消这个制度的,因此,庞刚想出了另一种办法。

想了想。庞刚说道:“纵观前朝,只重进士科和明经科两科,却对明法(法律)、明算(算术)两科置若罔闻,朕决意改变这一现象,明法明算两科也要列入科考内容。并立下大华律法,今后若想在刑部、大理寺任职必须是要是明法科出身,若想在户部任职,则必须是明算科出身,否则不得在户部任职。”

庞刚的话音刚落。御书房里的众人全都呆住了,华严结结巴巴的说道:“陛下,这.......这......这若是传出去,恐怕会全国大哗啊!”

闻人君在一旁也劝道:“陛下,还望您三思啊!”

魏同年也在一旁皱眉不语,户部和刑部、大理寺可是朝廷的重要部门,就相当于后世的财政部和法院、公安部、司法部了,按照庞刚的说法,今后这些部门的人员必须要在明法和明算科里挑选,这么以来,那可是将进士科和明经科的地位大大的消弱了。

可是魏同年他们的震惊还没完,庞刚紧接着又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还有,朕打算在京城举建一所大华皇家陆军学院,在青州建一所大华皇家海军学院,由朕亲自担任院长,择军中宿将及博学者在学院内教授其课程,今后若非从这两所学院毕业者,不得在军中担任七品以上军职!”

“嘶嘶.......”

若说刚才庞刚提出非明法、明算两科出身者不得在户部、刑部、大理寺任职是让他们震惊的话,庞刚提出的非这两所学院毕业的人不得在军中担任七品以上军职,这可是让他们震撼得数不出话来了。

此时此刻,魏同年三人已经呆滞得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若真是如此,这两所学院毕业的学生可真是算得上天子门生了,难道今后皇上打算重用武人和那些杂学之人吗?

看着目瞪口呆的三人,庞刚不禁摇了摇头,“你们也别惊讶,日后朕还得开一个格物科,非格物科出身者不得在工部任职。”

“疯了.......皇上一定是疯了!”

这是此时这三人共同的想法......

看着三人呆滞的面孔,庞刚不禁哑然失笑,这三人又岂会明白自己的苦心呢?科举制度最大的弊端就是要死记硬背,也是其对考生的基本要求,它的理由就是古人已经把对这世界和人生的所有道理都说完了,“今人”只要记在心里就可以了,要用的时候随便挑拣几条出来就可以解决现实中的所有问题。这也是对“今人”智慧的彻底的否定。

此外,限定只考儒家经典,这是科考的又一个基本的特色。儒家经典本身究竟有多少思想价值,这且不去管它,仅就这种推崇唯一思想的思想,搞文化独裁,这本身就是一种封闭的愚民思想,其后果就是造成千百年来儒家高高在上,其下则茫茫一片空虚,虽然各种思想和主义仍然有人在不懈的钻研和发明着,但都匍匐在最底层,上不得台面的,何况稍有不慎,就会遭到朝廷的武力打压,所以华夏多文字狱。至于法律、算术或其他科目不常设,则说明了华夏历来不重视理科,造成华夏无法形成科技思想的传统局面,造成千百后的华夏落后近于崩溃的地步。

而庞刚今天要做的就是要打破这种垄断......(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五百章 觐见皇上

听着庞刚在一旁滔滔不绝的讲着科考的改革制度,魏同年等人却在担心是不是自己的听力出现了幻觉,以至于听到这么一段匪夷所思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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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了,华严才结结巴巴的说道:“陛下......您.......您所说的都是真的么?”

“废话!”庞刚白了他一眼,不耐烦道:“你以为朕在跟你们开玩笑么,所谓术业有专攻,一个人再能干也不能样样皆精。比方说朕看你们户部的一些人,连算盘都打不好,如何为国出力,如何替朝廷办差?就拿前些天山东和河南押解进京的那批银子来说吧,都三天了,你们户部的人还是没能算清楚山东、河南所要缴纳的赋税多少和应该返还多少银子,这样的蠢材不要也罢!”

听到庞刚竟然将自己的户部称为蠢材,华严头上的冷汗就冒下来了,同时心里也有点小委屈,在组建户部的时候他就遭到了一些列的难题,前朝那些官油子他不敢招募太多,新招募来的官员会算法的又太少,连华严自己都亲自上阵拿算盘了,可由于账目太多,一时之间哪算得完啊。

看到华严低头不语,庞刚这才叹了口气道:“看看,看看吧,朕怎么说来着,术业有专攻,那把那些只会讲子曰孔云的书呆子弄进户部,连本账册都算不清,整天还只会坐在那里喝茶,这样的人要来何用?依朕看啊,要他们还不如到大街上请几个账房先生好点,至少账房先生还替朕算账!”

此时华严的头几乎要缩到裤裆里去了,脸红得几乎要滴血。

教训完了华严后,庞刚又把头转向了闻人君,“闻爱卿。你的吏部也要拟一个条陈出来。从今往后,咱们大华对于读书人和做官的可就没那么多优惠了,今后要推行“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任何人都概莫能免,朕不管他有什么功名,当什么官。只要做了生意,种了田的,都必须要向朝廷纳粮,上税,不要管它是什么老资格,该纳的税要是少一文,朕照样治他的罪!”

而闻人君此时连惊讶的力气都没有了,皇上这下可是要和全天下的读书人和士绅为敌啊,这个政令一出。那可是捅了一个马蜂窝啊。本来闻人君还想说些什么的,可看到庞刚摆出了一副斩钉绝铁的模样,他也只能无声的摇头叹息了。

对于这点。庞刚的态度是十分坚决的。虽然庞刚坐了天下之后自问做不到绝对的公平,但有些事情那是必须做到的。例如免税这一条,他决不允许在他的治下出现任何哪个阶层或势力能免税的情况出现。

也绝不允许存在不纳粮的田地,不纳税的商人和个人。否则,以国人趋利避害的天性,数十年以后,免税的漏洞便会被无限的扩大化,最终导致纳粮和纳税政策的变形,重演明末的悲剧,要么全部都不收!要么全部都要收!这就是庞刚的想法。

坐上了这个位子之后,庞刚也花了一段时间来研究,结果他发现,前明的耕地面积大约有一亿亩左右,总面积是相当广大的(后世华夏即二零一零年的耕地面积是一亿亩,即中央屡屡提到的耕地保护红线)。而按照明朝建国初期制定的每亩二斗(约三十七点六斤)的税率,每年可以收取三百亿斤(约一点六亿石)的田租。按照每石五钱银子计算,国家的田赋收入,应该有差不多八千万两白银。…,

但事实上明朝的朝廷真的能收到这么多的赋税么,大明朝廷的财政收入(即户部的太仓库),每年不过是三四百万两左右。加上皇帝的私房钱(内帑)二三百万两,一年也不过是七百万两左右,根本不到八千万两的一成。为什么差别会这么大?很简单,因为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田地,都掌握在士绅官僚群体的手上,而士绅官僚阶层是不用纳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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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成以上的人群,只拥有不到一成的土地,需要承担沉重的赋税。不到一成的士绅官僚群体,掌握着九成以上的土地,却不需要缴税。为了应付不断强大起来的满人,朝廷不断的摊派粮饷,最终只能摊派到那些可怜的农民的身上。本来那不足一成的土地,负担就已经非常的沉重,哪里还经得起屡屡加饷?农民们活不下去了,自然要起来造反,于是才出现了李自成、张献忠这样的反贼,最后大明就这样把自己给玩死了。

闻人君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苦笑道:“大人,若是这样,那么全天下的士绅都会和您作对的。”

庞刚闻言后冷笑了:“作对?谁要在这件事上和朕,那就是朕的敌人,朕就会调集朕的铁骑去和他好好的讲“道理”!”

看着庞刚面无表情的脸庞,闻人君吓了一跳,再也不干吭声了,他知道每当自家老板出现这种表情时,那就是天王老子也拉不回他的决心了。

此时的庞刚心里在冷笑,凭什么富得流油的有钱人不用缴税,反倒让穷得屁股漏风的农民却要承担沉重的赋税,而这,就是明末的真实写照。这,也是明朝灭亡的最根本的原因。这,也是明末一切问题的症结所在,农民的问题不解决,国家不可能安定。所以,施行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是新王朝必须要施行的国策,任何人或势力,谁要挡在前面就是庞刚的敌人,也会遭到他无情的打击!

御书房里一片寂静,只余下几声急促的呼吸声在不停的喘息着。

庞刚的话实在是太让人吃惊了,吃惊到对他们三人的价值观和人生观都产生了强烈怀疑的地步。

无论是宋代还是明代,讲究的都是士大夫与天子共治天下,皇帝不过是他们推举出来的代表而已,当然了,这个代表也是其中最具实力的一个势力,但若是这个势力没有足够的实力。被别人代表也不是不可能。

而作为统治阶层的士大夫们。自然要为自己的阶层说话,官绅本事一体,哪有自己收自己税的道理。于是乎,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士大夫阶层不用纳税就成了约定俗成的规矩。也堂而皇之的纳入了国家的律法里。

自从隋朝开始了科考制度开始,士大夫阶层就从无到有,从小到大,慢慢的取代了昔日的门阀势力成为这个社会的主要阶层。这个阶层的势力是如此之大,大到连皇帝也不敢轻易撼动的地步,而今天,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却要在他们头上动土了,他要把这个阶层所享受的最重要的特权给夺走。

庞刚没有理会面前这三位已经陷入呆滞状态的臣子,他站了起来。走到三人的面前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没有商量的余地。对了,魏爱卿。关于皇庄之事朕现在就可以答复你。那些皇庄必须收回,然后分发给周围无主之流民。朱家的子孙已经做了几百年的蛀虫,现在是时候自力更生了!”…,

庞刚的话充满了不容置疑的韵味,眼里闪过了一丝坚决的厉芒。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个尖锐的声音,“启奏陛下,山海关总兵吴三桂等人请求觐见.......”

朝阳门外,吴襄等十数人老老实实的跟在前面几名身穿黑色精钢铠甲铠甲的侍卫身后向着东南方向走来。

吴襄等人也就祖大寿和祖大乐兄弟二人曾在数年前入过皇宫觐见过皇帝,其他的如吴襄等人顶多也就在紫禁城外头过过眼瘾而已,现在众人走在铺着整齐青石板的路上,望着周围那雄伟大气的建筑和周围威严肃穆的侍卫,心中确实很是有些忐忑。

改朝换代了,他们这些镇守边关的将领犹如无根的浮萍,整日惶惶不可终日,只恐那位新登基的那位皇帝看自己不顺眼将自己发配道哪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甚至将自己削为平民,那就一切休矣。

吴三桂等人也不是没想过要反抗或者自谋生路,但是无论他们怎么想法子都绕不过去一个坎,那就是他们空有强大的武力,但却没有支撑这支武力的基础和根基,没有了内地的支持,他们但凡敢露出哪怕那么一丝的不满,对方就会将自己碾成粉末。甚至这一切都不用他们亲自动手,只要断了他们的补给就可以了。

紫禁城很大,而吴三桂他们可没有在这里骑马的资格,一直跟在侍卫的身后走了近两刻钟才来到一个气派的大殿前。

“你们在此等候一会!”

一名侍卫吩咐他们在此等候,自己上前和站在门口的一名太监说了几句。那名太监顿时望了过来,看到尚且身穿红色鸳鸯战袄的几名明军将领站在前头,眼中露出了一丝惊讶之色,他点了点头,然后就向大殿内快步走了进去。

又过了一会,这名太监这才走了出来,看来这名太监还颇有几分地位,手中的浮尘朝吴三桂等人一摆,尖声道:“你们就是从辽东赶来的吴襄、吴三桂以及祖大寿等众将吧,你们今儿的运气真好,一来就能蒙陛下召见,也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好了,你们都随咱家过来吧。”

说完,这名太监也不待他们答话,就转身向前走去。

“诶.......这位公公,请您留步!”

一旁的吴襄赶紧快步上前,从怀里掏出了一根小金条塞到了这位太监的手中,陪着笑脸问道:“不知这位公公如何称呼?在下辽东都督同知、总兵二中军府都督吴襄这厢有理了,咱们都是军中武夫,不懂这天子脚下的规矩,还烦劳公公提点一二。”

轻轻的将金条在手中颠了颠,感受到了沉甸甸的份量,看到这几位武将如此上道,这位太监脸上渐渐露出了一丝笑容,他点了点头道:“咱家姓马,就在这乾宁宫当差,你们放心,皇上今儿心情尚可,你们进去后只要小心对答,应该就不会出什么大错,还有,今上的性子那是极为仁和的,你们只要应对得体就好。”

看在银子的份上,马公公不厌其烦的“指点”着吴襄。令吴襄这位从未进过皇宫的人不住的道谢不已。

众人很快就来到了御书房门口。马公公让众人在外头等候,自己则进去禀报,很快。马公公出来示意众人赶紧进去。

当吴三桂等人进入御书房时,就看到装饰得富丽堂皇的御书房的龙案后坐着一位年约三旬,身穿龙袍。面目略带清秀但浑身充满着一股说不出的威严的年轻人正在目不转睛的看着众人,在他的的旁边还坐着三名分别穿着朱红色一二品大员服饰的大臣,也正打量着他们。…,

祖大寿和祖大乐兄弟是和庞刚并肩作过战,是认得庞刚的,看到庞刚后后赶紧上前跪了下来叩头,并高声叫道:“臣辽东都督同知、总兵二中军府都督吴襄、山海关总兵吴三桂、少傅左总督,监管锦州祖大寿.......等参见吾皇,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等免礼平身!来人啊,给诸位大人赐坐!”

一道威严清朗的声音响了起来。

“谢皇上!”

众人站起来后。很快就有人端来了软凳让众人坐下。

庞刚坐在龙案后,眯着眼睛端详着众人,含笑道:“诸位爱卿。谁是山海关总兵吴三桂啊?”

听到皇上第一个就问起了吴三桂。众人不禁微微一惊,吴三桂赶紧干起来躬身道:“启奏陛下。微臣正是吴三桂。”

庞刚的眼睛微微一眯,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位后世著名的大汉奸一眼,发现这位有明的家伙卖相还挺不错,浓眉大眼,一张国字脸,不管是放在后世还是现在,那就是一张标准的官脸,换句话说那就是天生就是当官的。

看到皇上目不转睛盯着吴三桂,吴襄心中不禁有些打鼓,莫非长伯得罪过当今圣上不成?按道理说不可能啊,长伯长这么大还从未离开过辽东呢。

看到庞刚盯着吴三桂目不转睛的目光,别说吴襄、祖大寿他们了,就连吴三桂自己都觉得有些渗得慌。

幸好庞刚很快就将目光转移到了祖大寿和祖大乐的身上,面上露出一丝微笑道:“祖大寿、祖大乐,两位爱卿,咱们又见面了!”

祖大寿和祖大乐两兄弟站了起来对庞刚齐齐施了一礼,两人只觉得嘴巴一阵发苦,昔日庞刚只是一名小小的千户,而今却贵为一国天子,人生之机遇真是何等玄妙。

祖大寿苦笑道:“昔日末将有眼无珠,竟然不识陛下龙颜,真是有眼无珠,请陛下赎罪。”

庞刚哈哈大笑起来,“祖爱卿此言差亦,昔日你我并肩作战共同杀敌,那是袍泽之谊,今日你我见面则是君臣之谊,况且昔日连朕也未曾想到会有今日,卿若早就知道的话那你干脆就卸甲归田改行做算命先生好了!”

看到庞刚说得有趣,众人都笑了起来,御书房里的气氛也为止轻松起来。

庞刚又把手指向了左边坐着的三位大员道:“对了,爱卿等还未见过这几位大人吧?朕为你们介绍一下,这位乃当朝内阁首府魏同年魏大人,这位乃户部尚书华严华大人,这位乃吏部尚书闻人君闻大人,你们同殿为臣,可要好好相处才是!”

吴襄等人在来之前也曾经做了一番功课,此刻一听,得.......全都是当朝的大佬级人物,尤其是那魏同年,不但是当朝阁老、国丈,更是当今西宫皇后的父亲,说不定还是日后东宫太子的外公,这可要好好巴结才是。还有那个总管天下官吏的吏部尚书、总掌天下钱财的户部尚书,全都是不能得罪的主,众人赶紧重新站了起来一一给这三人见礼。

庞刚笑眯眯的看着众人在面前一一见礼,心中也暗自打起了算盘。

这个祖大寿在历史上虽然是投降了满清,但也是在被围困了三个月后,内无粮草外无救兵,都被逼到吃人肉的情况下才投降的,以这位老兄的脾性,若是放在后世的美国,说不定回来后都能弄一枚国会荣誉勋章戴戴。自己也不能凭借着他还未做的事情来定他的罪吧?

还有吴三桂,后世的人都说他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大汉奸,但是知道的人都清楚,历史上明末的情况确实非常糟糕,崇祯死后,李自成这些人太不厚道,既霸占了人家的媳妇,又要求人家投降,最后还杀了人家的全家,这样的狗屁叨叨的事情落在谁身上都得造反。

但是庞刚也看得出来,吴三桂才能是有的,但这厮的野心也不小,权力太重,这点从历史上他看到康熙决定消藩后就急吼吼的跳出来造反就能看出来。

剩下的人里头,吴襄、祖大乐、等人就好办得多了,给个位子安置就是,但是他们这一家在辽东扎根了这么多年,如何安置他们却是一件难事啊,想到这里,庞刚不禁沉思了起来........

第五百零一章 要收复辽东吗

就在庞刚沉思的时候,魏同年等人也相互见礼完毕,众人也都将目光移到了庞刚身上,不过看到庞刚尚在沉思,都不敢打搅他,全都垂手坐在一旁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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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会,庞刚将目光重新移到了吴襄等人身上,微笑着问道:“吴爱卿、祖爱卿,尔等没有做出那令亲者痛仇者快之事,能听从我新朝旨意,毅然来到京师述职,朕甚是欣慰,毕竟是新朝了,新朝就要有新气象,不知诸位对辽东局势有何见解啊?”

庞刚的声音不大,但却令吴三桂的后背冒出了一身的冷汗,什么叫“没有做出那令亲者痛仇者快之事”,这分明是暗指他们有可能投靠满清啊,难道皇帝在怀疑他们和满清勾结?

中间“新朝就要有新气象”这句话的意思则是提醒他们,现在已经不时大明朝了,你们都把以前的架子给收起来,后面这句则是给他们出考题了。

俗话说聪明的人想的东西自然就多,吴三桂心思这么一转,想到的东西却是更多,越想越发现,仅仅只是初次见面,这位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的皇帝城府实在是太深了,仅一句话就表达出了好几层的意思,让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就在吴三桂疑神疑鬼的时候,祖大寿抢先答道:“启禀皇上,微臣虽然是前朝旧臣,但皇上乃上天定下的新晋天子,太上皇禅位之后自然也是我等之共主,臣又岂敢违背上天旨意,因此臣等特率辽东十数万将士归顺大华,如违此誓,天地共诛之!”

庞刚一听乐了,没想到祖大寿看起来五大三粗的。却这么会拍马屁。这和史书上所说的可不大一样啊。不过转念一想,若这个祖大寿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大老粗,在大明这种环境下他也爬不到少傅左总督、监管锦州这么重要的位子上。

“哈哈哈.......朕却是看走眼了。没想到祖爱卿竟然如此会说话,听爱卿这么一说,倒是让朕洋洋自得了!”

听着庞刚开玩笑的言语。众人也轻轻笑了起来。

“既然爱卿等人已经决心归顺于朕,朕自然也不能寒了将士们的心。”既然祖大寿已经代表众人表示臣服,庞刚自然要给他们面子,想了想后说道:“祖爱卿,朕此次还尔等前来,除了要见尔等一面之外,其实还有一事,朕决心要收复辽东故土,将鞑子重新赶回他们的老家去。不知爱卿有何良策啊?”

这次庞刚很干脆的将问题抛了出来,老子要收复辽东了,你们不是喊着要归顺朕吗?现在就把本事亮出来吧。

“收复辽东?”

这句话一出。包括祖大寿、吴襄、吴三桂等人都傻眼了。

“收复辽东?”

这句话他们已经嚷了不知多少年了。可每次都以失败而告终,现在这位新上任的皇帝又开始嚷着要收复辽东。谁知道到底是不是这位新上任的皇帝一时心血来潮呢,况且收复辽东事关重大,一个不好就会动摇国本,更何况他们也不清楚,这位陛下是不是要借满人之手削弱他们的实力。

祖大寿迟疑了一下,偷偷看了眼面前不动声色的皇帝一眼,心中暗自盘算着这位皇帝到底是真的要收复辽东还是说说而已,虽说祖大寿以前也曾经和庞刚打过交道,但毕竟时间太短,对于他的为人秉性都不是很了解,这下他心里也有些打鼓了。…,

又偷偷看了眼陪庞刚,祖大寿知道这次是躲不过去了,只好硬着头皮道:“皇上,若是真要收复辽东,臣敢问您打算出兵多少,器械几何?粮草准备是否妥当,这些微臣都不知晓,如何敢妄言。”

“嗯!”庞刚微微点了点头:“祖爱卿你倒还算实诚,没有乱拍胸脯说话。[

]朕实话告诉你,此次朕打算兵分两路,一路由山海关出发,向着大宁和广宁为出发,一路由海上出发,直指鞑子的老巢盛京。现在朕就是要问你们,你们山海关和锦州一线可以抽调多少兵力出击啊?”

“嘶.......”

众人不禁倒吸了口凉气,听皇上这么一说,这次可是来真的,不是像以前那样是糊弄人的了。

吴三桂不等祖大寿答话,就抢先站了出来道:“陛下,您说的可是真的吗?”

“大胆.......你竟敢质疑陛下?”

吴三桂刚说完,一直在旁边伺候的马公公头皮都发了麻,这个总兵活得不耐烦了,竟敢质疑当今圣上,立刻站出来对吴三桂尖声训斥起来。

“皇上赎罪,微臣该死......”

直到这个时候吴三桂才意识到祸从口出,竟敢质疑当今圣上,这个罪名可不小啊,赶紧跪了下来请罪。

“好了,好了,朕又不是老虎,也不吃人,何必这么紧张。”反倒是庞刚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盯着吴三桂认真的说道:“吴爱卿,君无戏言,朕的话自然是真的,而且朕可以告诉你,朕此次让你们辽东将士一起出征,就是要看看昔日袁督师麾下的关宁铁骑还有没有战力?能不能成为朕手中的一杆利剑为朕开疆扩土?你......明白朕的意思吗?”

说到这里,看到吴三桂依然跪在地上,庞刚挥了挥手让他站起来,环视了他们一眼后才说道:“朕还要告诉你们一件事,那就是既然九边将士依然归顺了大华,那么一望前朝的规矩就行不通了,从今往后就要行我大华的规矩。以往的一些陋习也要摒弃才是,例如吃空饷、喝兵血、冒报冒领战功之事决不允许,百姓每年花了大笔的银子奉养你们,不是让你们当大爷的,过几天朕就要派军法官到辽东去,专门执行军法,届时若是被军法官抓了现行,可别怪朕没事前提醒你们!”

庞刚的声音里透露着一股血淋淋的味道。预示着一股风暴将要在辽东军中展开。

吴三桂、祖大寿等人只觉得一阵苦涩从心头涌起。吃空额、克扣军饷这些破事在大明朝哪只军队中没有,那早就是心照不宣的潜规则了,但是庞刚今天却将这层薄纱给捅破了。难道他这是要动真格的了?

看到吴三桂等人低头不语,庞刚知道他们心中在想什么,将语气给降了下来。“诸位爱卿,吃空额、喝兵血这些事虽然在大明已是司空见惯,但在我大华却万万不行,君子爱财取之以道。朕也知晓,你们将官俸禄单薄,不足以养家糊口,待过几日朕就会大幅提高朝廷众官员的俸禄,不会让将士们流血又流泪的。今后朕还要将前朝大军进行整编,日后你们就会明白了。”

庞刚一边说着。对面的众将的脸顿时就苦了起来,这回日子要难过啰。

庞刚却没有给他们反映的时间,而是将大手一挥:“好了。你们先回客栈歇息吧。你们此次既然来了,朕自然也不会让你们空手而归。过几日朕就会让户部拨给你们五十万两银子和二十万石粮食,即可押解到辽东,你们也不用担心将士们饿肚子。”…,

“谢皇上隆恩!”

吴襄、祖大寿等人大喜,五十万两银子和二十万石粮食足够把他们十多万将士的饷银补上,并够他们吃几个月的了,以往跟着崇祯混的时候朝廷可从未如此爽快,哪一次不是婆婆妈妈的墨迹了半天才给上这么仨核桃两枣的,可见现在的这位老板可比崇祯豪爽多了。

只是欣喜的他们却没有发现坐在他们面前的这位老板眼中那一抹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他的银子和粮食真是那么好拿的么?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古有明训啊!

“这样吧,尔等的官职呢先朕先不做任何改动,咱们外甥打灯笼——照舅(照旧),但是尔等心里要有准备,朕还是要往辽东派一名督师的。现在尔等先退下去,歇息几日后就和新任辽东督师就回辽东吧!”

“臣遵旨!”

吴襄等人齐齐跪下叩头,对于庞刚往辽东派遣新的督师他们并不感到奇怪,毕竟这才是正常的反应。若是这位新任的皇帝什么什么反应都没有,白白的将大把的银子和粮食就这么让他们带回去那才是脑子秀逗了呢。

看着消失在门口的吴襄一行人,华严有些担心的问道:“皇上,您打算派那位大人前往辽东督师啊?”

辽东可是直接面对满清的最前线,新任的辽东督师既要压得住辽东的那些骄兵悍将,又要出兵攻打满清鞑子,非文武兼备足智多谋之人不足以胜任。

庞刚想了想,说道:“华爱卿有何好的人选吗?”

华严摇摇头,按理说庞刚手下二十万大军,朝廷大员也不少,要往辽东派出一个督师应该不是难事,可华严想了想,此刻遍数满朝文武还真找不出这么一个合适的人选来。

看到华严的神情,庞刚苦笑着摇头道:“唉......说来说去还是朝中无大将啊,咱们的底子还是太薄了,纵观满朝文武,竟然找不出一名可以挂帅之人。”

庞刚不是没想过让自己麾下的大壮、王志、或者李源、程凯等人前往辽东,但这个念头刚浮现起来就被他压了下去,这些人虽然都是跟着他一起走过来的老人了,忠心度都没有问题。但这些人都有一个最大的特点,那就打仗尚可,但若是坐镇一方,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就不行了,毕竟他们都是最底层的军户出身,自身的文化底子就摆在那里,你让一个勉强能读写的人去管理数辽东数十万军民那不是拿整个辽东来开玩笑么。

想了想,庞刚有些郁闷的摆了摆手,示意众人退下,众人不敢怠慢,赶紧恭敬的站了起来退了出去。

庞刚想了想,最后脑子里浮现出了一个人选,这个人倒是允文允武,但就是刚归顺不久,忠心度上庞刚还是不敢完全放心,但只是到辽东督战想必不成什么问题吧?

庞刚一边想,一边想坤宁宫走去,只是刚走了一会,就砰到了一名老太监。只见这名太监跪在地上大声道:“启禀陛下。太上皇有请!”

庞刚定神一看,原来是王承恩。原来自打庞刚登基后,崇祯一家子就全搬到了养心殿居住。每天在养心殿打打牌、钓钓鱼,倒也清净自在,也从未打搅过庞刚。没想到今天竟然派了王承恩这个心腹太监过来相邀。

庞刚自然不可能推辞,于是带着十多名太监宫女和侍卫就往养心殿而去。…,

很快庞刚就到了养心殿,刚进入养心殿,庞刚就看到一身淡黄色龙袍的崇祯就坐在一个凉亭旁,脚下还放着一根翠绿色的鱼竿,右边有一个小石桌,上面摆放着几个果盘,上面摆放着一些瓜子水果和一壶茶,好一幅悠闲的生活。

看到这样的情形。庞刚心中突然涌起一股羡慕的情形,上次自己这么悠闲的坐在凉亭里钓鱼不知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好像还是半年前的时候吧。

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正在垂钓的崇祯伸手做了个嘘声的手势。聚精会神的看着漂浮在水面的那根小翠竹。突然那根小翠竹动了,眼疾手快的崇祯一把提起了竹竿。一条巴掌宽的金黄色的鲤鱼跟着跃了上来。

原本走在庞刚旁边的王承恩赶紧上去一把抓住了鲤鱼,小心的取下了鱼饵,将鲤鱼放进了一旁的木桶里。

“哈哈,大伴,朕才学了不到一个月,垂钓之技还不错吧?”放下了鱼竿的崇祯很是自得。

王承恩没口子的称赞道:“那是,陛下是谁啊,您以往那是没时间,以您的天资用来垂钓那是可惜啰。”

这时,转过身来的崇祯这才看到已经来到身后的庞刚。崇祯笑着说道:“庞刚,你来了,过来坐,陪朕说会话!”

庞刚笑着应了声,做到了石桌旁。

崇祯将鱼竿交给了王承恩,走到庞刚身边坐了下来,端起茶壶亲自为庞刚倒了杯香茗,庞刚道了谢后端起香茗喝了一口才感叹道:“还是陛下的日子悠闲啊,看得朕都有些羡慕了。”

“是啊!”崇祯也叹了口气,“以往朕还当着信王的时候,日子也是这般清净,但自打坐上了那个位子之后就再也没有空闲了,每日就是在奏折、上朝、议事中度过,虽说朕是那么的勤勉不说了!”

崇祯放下了茶杯,凝视着庞刚道:“朕知道你是有为之君,把江山社稷交给你朕很放心,国家大事朕不过问,但有件事朕可是要问问你,你什么时候将媺娖娶过门啊?这件事媺娖的,母后可是问了朕好几天了。”

庞刚心中一动,望向了庞刚,发现崇祯眼里隐隐露出了一丝期盼之色,庞刚这才明白,原来崇祯他们一家此刻还是没有安全感啊,生怕自己哪天再变卦,将他们满门给灭了,这才是崇祯催促自己赶紧和朱媺娖成亲的原因吧。

“唉.......难道真是天家无亲情吗?”

想到这里,庞刚心中顿时一阵黯然,不过他并没有将这种情绪带到脸上来,而是笑着点头道:“太上皇放心,朕晓得,不过此时事关重大,待朕询问过钦天监后再定日子如何?”

崇祯看到庞刚答应下来,赶紧说道:“不必麻烦了,朕已经问过了钦天监,钦天监说下个月初八是个好日子,朕以为届时你们就可以正式成亲了。”

看到崇祯不容置疑的神情和期盼的神情,庞刚还能说什么呢,只好点头答应了下来。

“好好.......”

凉亭里响起了崇祯高兴的笑声。

“庞刚,来,今儿朕高兴,陪朕好好喝一杯.......”

这场就一直从酉时喝到了月上梢头,无论是庞刚还是崇祯都喝高了,庞刚很快就被随行的太监扶回了坤宁宫,而崇祯也是歪歪斜斜的回到了养心殿内。

此时的养心殿内,周皇后、袁妃等人正在考校着朱慈烺、朱慈炯、朱媺娖等人的功课。

看到崇祯回来,赶紧迎了上来,周皇后着急的说道:“诶呀,皇上怎么喝了这么多,翠儿,赶紧去煮醒酒汤,燕儿你们赶紧过来扶陛下坐下。”

崇祯却摆着手道:“呵呵......你们别.....别扶朕,朕今儿心里高兴。”

崇祯一边斜坐在椅子上,一般大着舌头将今天已经把朱媺娖和庞刚婚期已经定下来之事告诉了众人。

听完了崇祯的话后,众人反应不已,朱媺娖的俏脸上则是娇羞、欣喜、哀愁都呈现在脸上,周皇后则是一脸的舍不得,毕竟养了十多年的闺女就要嫁为他人妇,做母亲的心里自然很不是滋味。

看到周皇后的样子,崇祯摇头道道:“好了,妇道人家,这有什么舍不得的,媺娖与庞刚成亲后还不是在宫中吗?你们娘俩想什么时候见面不行,至于这样吗。”

“陛下说的也是,是臣妾多虑了。”

听了崇祯的安慰,周皇后这才破涕为笑.......

第五百零二章 洪承畴进京

李岩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在京城的新家,贤惠的汤氏看到丈夫回来,赶紧让仆役准备热水,让丈夫好好的沐浴。[

]

李岩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立刻就有丫鬟将一杯热乎乎的香茗放在他旁边的桌上,李岩不假思索的端起茶杯刚刚入口立即就喷了出来。

“噗.......”

前面顿时落了一地的茶水。

李岩将茶杯放回桌上,不悦的问道:“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烫?”

而一旁那位将茶叶端过来的丫鬟早就吓得面无人色的跪在地上,连声自称有罪不已。

“好了,相公你发什么火。”倒是一旁的汤氏出言为丫鬟打抱不平,“夫君,你别怪下人,茶刚端上来自然是烫的,难不成相公你喜欢喝凉茶不成?”

“唉........”

李岩轻叹了口气,将茶杯轻轻放在了桌上对那名丫鬟笑了笑道:“好了,下去吧,方才是本官错怪你了。”

待到丫鬟将地上收拾了好下去后,一直观察着李岩神色的汤氏这才小心问道:“夫君,为何你的神色如此恍惚,朝堂上难道出了什么事吗?”

李岩轻叹了口气道:“倒也没什么事,只是今日下朝后皇上将为夫留了下来,问为夫愿不愿意去辽东督师,为夫心里很是犹豫呢。”

沉默了一瞬间后,一声惊呼声在屋内回荡:“去辽东督师!打鞑子?”

紧接着汤氏立即快步走到李岩跟前急声道:“夫君,皇上怎么能派你去辽东呢?你是堂堂的兵部尚书,不是带兵的武将!”

汤氏出身大家,给人的印象向来就是温柔贤惠,说话也是细声细气的,可今天却是一反常态的用几乎是尖锐的声音询问丈夫。

“夫人。没用的。”李岩摇了摇头:“今日皇上已经同为夫仔细商议过了。皇上欲对鞑子动兵,但辽东众将原本就是前朝的屯兵重地,那些骄兵悍将却是极不好带。

况且我朝新立。虽然能带兵的将领不少,但允文允武能独当一面的人却不多,皇上让为夫去辽东也算是矮个子里拔高个吧。毕竟此次东征事关重大。若是能一举歼灭鞑子,我大华即可免受鞑子年年犯关之苦,也算是功德无量的好事。”

汤氏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可听丈夫虽然说得有理,但总是忍不住伤心,泣声道:“妾身听闻,这两年鞑子已经老实了很多,已经没有侵犯我朝边界了呀,怎么皇上还要东征啊?”

李岩脸色一沉带。“你一介妇道人家懂什么?鞑子这两年为什么没有犯关,还不是因为前些年被陛下打怕了吗?人家如今不是不敢犯关,而是他们正在养精蓄锐。一旦时机成熟。他们还是会露出獠牙的。陛下说的对,咱们不能将自身的安全寄托在别人的仁慈上。打铁还要自身硬呢,更何况一国安危呼。”

听到夫婿坚定的口气,汤氏就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夫君的远行,她侧身偷偷擦了一下眼角,轻声问道:“那夫君要几时出行啊?”

李岩想了想答道,“估计怎么着也要一个月之后吧,陛下已经答应我,允许为夫带一个军团的士卒前往辽东,另外还要准备粮草、军械以及运往辽东的铠甲兵器等等东西,而这一切都需要从山东起运,这一切都是需要时间的。况且陛下下个月就要大婚了,作为臣子,为夫怎么着也要喝了陛下这杯喜酒才好出发啊,对了,娘子,皇上大婚咱们可是要送礼的,届时的礼物可是要靠你挑选哦。”为了宽慰娘子的心,李岩还特意用轻松的语气说了出来。{

}…,

汤氏听后心才稍稍放下心来,不是立刻去就好,至少自己和夫君可以多相处一个月。作为一个受到华夏传统教育的妇道人家,汤氏心中考虑得最多的还是家庭,夫婿就是她心中的天,她的地,她的一切。不过她的心思很快就被李岩后面的那番话给吸引过去了。

“对啊,皇上大婚,夫君你身为兵部尚书,坏死得带头送礼的,而且这礼物可不能太寒碜了,否则可是会让人看了笑话。”

汤氏紧抓着手中的手绢,有些泛起愁来,皇上富有四海,就是送再多的金银珠宝人家也不一定能看得上,可自己夫婿身为当朝兵部尚书,送的礼物还不能掉价,还真是伤脑筋啊.......

不提汤氏在家里伤脑筋,就说现在全北京城的人差不多都知道皇上要大婚了,一时间各个买卖古董的商行那是行情看涨啊,同样一件字画或者器具,至少要比以往贵了五成,您还别嫌贵,就这还是看在熟人的份上。

京畿外城西南角,有一个柳树胡同,里头有一家颇有档次的客栈,门口上的招牌上写着“好再来”三个大字,门口还站着一名头戴四方平定巾,肩膀上搭着一条白毛巾的店小二正对着往来的客人打招呼。

由于这个客栈还兼顾着饭馆的功能,此时的天气已经到了正午,正是吃饭的点,许多客人在客栈的大堂里用餐,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这时,从远处走来了一名身穿淡蓝色长衫的男子,这名男子年约二十岁左右,面目清秀而又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质,右手拿着一把折扇,正慢的向客栈的门口走来,而在他的身后则紧跟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和一名面白无须的年轻人。

只见这名男子慢的来到了客栈的门口,看到前面的“好再来”三个自后莞尔一笑道:“小德子,是不是这家客栈?”

跟在身后的年轻赶紧低头轻声道:“启禀老爷,正是这家客栈。”

“那好,咱们进去吧!”

“是!”

三人来到客栈门前,眼尖的小儿赶紧走了过来点头哈腰的说道:“诶哟,三位客官瞅着可是眼生得紧啊,您是第一来吧。请问您是住店、还是打尖。亦或是吃饭?”

为首的男子微笑道:“都不是,我们找人,不知可否?”

“哦?不知客官找哪位呢?”

年轻的小儿虽然年纪不大。但身为小儿,察言观色却是他们这些人的基本功,为首的这位男子身上穿着的衣裳虽然不是很华贵。但衣着得体,剪裁精细,显然是经过高人制作的,而且虽然他极力压制,但一股威严还是从身上淡淡的散发了出来,这名男子显然是习惯了发号施令的大人物。因此,虽然人家只是来这里找人,这名店小二依然不敢怠慢,殷勤的询问着。

这名男子道:“我们找从江南来的洪老爷、曹先生两个人!”

“哦。原来是来找洪老爷的啊,客官里面请,让小人给您带路。”

说完。小儿殷勤的走在前面为诸人带路。

很快。店小二就将这几人带到了一间清净的小院子里。

店小二院门口,恭敬的说道:“客官。洪老爷他们几位就住在这里,待小的去为您禀报一声。”

“不必了,我们自己叫他就好,你下去吧。”为首的男子一摆手,示意让小二下去。…,

店小二一边连声称是,一边却磨磨蹭蹭的站在一旁不动弹,为首的男子看到后先是眉头一皱,随即才淡淡笑了笑,对身后那名面白无须的年轻人打了个眼色。

这名年轻人赶紧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块碎银扔给了小二,用尖锐的嗓子喊道:“得了,你赶紧下去,别在这里碍眼!”

“谢老爷赏赐、谢老爷赏赐!”

店小二暗自掂了掂手中的银子,足有一两重,几乎相当于他一个月的工钱,笑得见眉不见眼的,屁颠颠的下去了。

小二走后,为首的男子正要推开了店门,身后那名身材魁梧的男子上前一步低声道:“老爷,您乃万金之躯,何必亲身涉险,万一要是有个差池,小人就是一万条命也赔不起啊。”

男字神态坚决的说:“怕什么,大家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比谁金贵,他们都敢亲身涉险千里迢迢的来到京城,朕难道连会会他们的勇气都没有了吗?”

原来,这位男子竟然就是大华的首任皇帝庞刚,恐怕满朝的文武谁也想不到他以九五之尊竟然会亲自来到一家普通的客栈里来找人。

庞刚说完后,伸手推开了前院的大门,率先迈步走了进去,身后的大汉无奈之下只好紧跟着走了进去,而走在最后的则是那名说话尖声的年轻人。

就在这座院子里的一个小屋内,一名身穿青色长袍,颌下一缕长须的中年人和一名年约五旬,面白无须、满头白发的老人正在相对而坐。

那名老年人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面带不悦之色的责问道:“洪大人,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里,你还联系不上皇上,难道出了什么问题么?”

中年人不悦的说道:“曹公公,你这是什么意思,皇上现在正在紫禁城内,若想联系上皇上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您以前贵为东厂提督,不也没法子联系上皇上吗?”

“你..........”年老的公公大声喝道:“好你个洪承畴,你竟敢这么对咱家说话,莫非你生出了异心不成?”

原来屋子里那位中年人就是原江南总督洪承畴,而身边的那位老人则是曹化淳。

没等洪承畴回答,就听到门外传来朗朗一声大笑,“哈哈哈,曹公公,两年未见,你还是这般性急么?”

随着声音的传来,大门也被人推开了,几个人也走了进来,走在前面的凛然正是那庞刚。

当庞刚走进来的时候,屋里的两人几乎是跳了起来。

“庞刚.......你.......你竟然来了!”

曹化淳的脸色唰的变得如同冬日的白雪般苍白,右手颤抖的指着站在前面的庞刚,身子如同寒冬里的松鼠般颤抖。

“哈哈哈........可不就是朕么,曹化淳,你没想到吧,朕可是盼着你们到来很久了。”

庞刚哈哈笑着来到屋内。左右看了一下。很是自来熟的找了一张凳子就坐了下来,而这时,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洪承畴神色很是复杂的变换数下。最后推金山倒玉柱般跪了下来轻声道:“前朝罪臣洪承畴叩见吾皇,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到洪承畴跪在地上口中称颂陛下不已,一旁的曹化淳这才恍然大悟。气得险些吐血的他伸出了“兰花指”颤抖着骂道:“好你个洪承畴啊,没想到你竟然背叛了陛下,背叛了大明,你.......你对得起陛下的重托么?”

跪在地上的洪承畴脸上飞快的闪过一丝羞愧之色,不过很快就不见了踪影,脸上又恢复了坚定,只见他决然说道:“曹公公,非是本官辜负了皇上的重托,实是大明气数已尽。就连太上皇不也禅位给了当今皇上么,你咱们作为臣子的只管遵旨就是了,你又何必顽固到底呢?”…,

“好。洪爱卿说得很有道理。”坐在椅子上的庞刚朗笑道:“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栖,况且朕这个位子也是太上皇禅位给朕的。朕坐上这个位子也算是天经地义,有何不可啊?”

“呸!”曹化淳却是怒目而视的瞪着庞刚,“你这个奸佞小人,枉皇上先前如此器重与你,将你从一小小千户提拔到了冠军侯之位,而你就是这么回报皇上的吗?还有你,洪承畴,你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小人、伪君子,你谎称要带我进京面见皇上,没想到你竟然偷偷投靠了庞刚这个伪皇,你无耻之极!”

曹化淳也算是豁出去了,竟然指着庞刚和洪承畴同时大骂起来。

“你大胆!竟敢辱骂当今圣上!”

曹化淳骂得倒是痛快了,站在庞刚身边的年纪较轻的年轻人却是不干了,他扯着尖锐的嗓子喝道:“曹化淳,当今圣上在此,你不速速跪拜也就罢了,竟然出言不逊,你就不怕诛九族吗?”

曹化淳冷笑一声道:“嘿嘿,原来同咱家一样,也是没根的,竟然教训起咱家来了,小猴崽子,咱家进宫的时候你不知道还在哪吃奶呢,咱家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你.......”

站在庞刚身后的年轻太监气红了脸,站了出来摩拳擦掌的正要好好教训这个同行,却被庞刚制止了。

“呵呵.......”

庞甘笑了起来,他朗声道:“好了,曹化淳,你心中有怨言朕可以理解,你此次冒险进京不就是为了见太上皇么,朕成全你,此刻太上皇一家都在宫中,朕待会就派人带你进宫见太上皇如何?”

“你......你话当真?”

曹化淳的眼睛瞪得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庞刚,这个对崇祯忠心耿耿的老太监此次冒着杀头的危险进京,就是为了见崇祯最后一面,此刻乍一听到庞刚答应了他的心愿,反而是不可置信起来。庞刚看着曹化淳满脸不可置信的模样,却是端坐在椅子上,含着笑看着他不语。

次方洪承畴和曹化淳进京,也是很出乎他的意料的。原本对于江南,庞刚是打算先放一放,待到收复了辽东之后再对江南下手的,而洪承畴投降也确实出乎了他的意料。

就在上个月庞刚登基后,他就秘密派出了使者和洪承畴联系上,原本庞刚也只是试着和洪承畴接触一下,看看有没有可能试着将江南和平收入囊中。没想到和洪承畴联系上之后,洪承畴的反应却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洪承畴很是痛快的就答应了前来接触的使者,他不但答应向率领江苏、安徽的全体军民归顺大华,而且还很干脆的答应将带着曹化淳一同进京亲自向庞刚亲自投降。

得到了汇报之后的庞刚一下子反倒不敢相信这个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真的有这么好的事,能不费一枪一弹的就收复了安徽江苏二省?直到洪承畴和被他匡来的曹化淳入了进城之后他才半信半疑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因此今天,庞刚这才带着贴身侍卫头子史博文和一名贴身太监来到了这家客栈瞧个究竟。原本这件事是被史博文强烈反对的,按照史博文的说法就是,只要他领着一群侍卫过来将他们捉回去,就什么问题都弄明白了,可庞刚却不愿意,已经呆在宫里好几个月都没出来透气的庞刚同志不管不顾的一定要亲自前来,因此这才有了刚才的那一幕。

此刻屋里的气氛十分诡异,要说心里最紧张的人就是洪承畴了,洪承畴这个人才能是有的,但为人却属于比较投机的类型,当他在江南听说崇祯禅位,大华朝成立之后,他就知道大明大势已去,自己虽然占有了江苏、安徽二省,下边有逃到浙江的左良玉父子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上边和左边还被大华朝廷的势力包围着,可以说若是再负隅顽抗下去,他的结局是已经注定的,区别只在于能挣扎的时间多少而已,因此当大华来了使者后,他才一咬牙一跺脚的就定要靠上大华这可大树.........

第五百零三章 竟然是他

决定了要投靠大华后,洪承畴便琢磨起来,自古江湖上便有投名状一说,官场也同样如此,你要投靠新的老板,如何让人家相信你的诚意,如何能在投靠人家后得到对方的信任,这都是一门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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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承畴宦海沉浮了近二十年,对于这点自然是很清楚的,他琢磨了好几天,最后他认为,光是将江苏、安徽献给朝廷还不够,为了表达诚意,自己还得亲自来一趟京城,而且还得带上曹化淳这个崇祯的死忠份子。

洪承畴不指望庞刚这个新皇帝能一下就重用自己,但起码不能让庞刚对自己有恶感,这样自己日后才能有重新爬起来的机会。现在,自己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结果如何就要看天意了。

跪在地上的洪承畴眼巴巴的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庞刚,而庞刚则是巍然不动,静静地看着一旁的曹化淳。对于这位被后世的“读书人”诬陷成打开城门迎接闯王进京的罪魁祸首,庞刚还是抱有几分同情之心的。后世的金大侠也不止一次在他的书中拿这位曹公公开门揖盗的事情开涮,说起来这位曹公公的命运也是堪比窦娥了,这才是庞刚起了怜悯之心的缘由。

曹化淳的双手紧握后又松开,不住的变换着,脸上的神色也不住的变色,最后才紧盯着庞刚问道:“你.......你真的没有欺骗咱家,陛下一家真的在养心殿颐养天年?”

听到曹化淳的话,庞刚与众人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这个曹化淳还真是关心则乱啊,以如今庞刚堂堂九五之尊,犯得着骗他这个无权无势的太监嘛。

最后,庞刚只能无奈的摆摆手。摇头道:“好了。信不信由你,朕犯不着哄骗你这个可怜老头。小德子,待会你领着这位曹公公到养心殿去。让他去服侍太上皇吧和太皇太后吧,省得老是有人在背后骂朕。”

“奴婢遵旨!”

那名名叫小德子的太监恭敬的答应了下来,垂手退在了身后就不言语了。

处理完曹化淳之后。庞刚又将目光转移到了依旧跪在地上的洪承畴身上。看着低头不语的洪承畴,庞刚伸手轻轻敲了敲脑袋,有些头疼的说:“洪承畴,你说朕该如何处置你才好?是继续重用你?还是让你回老家吃自个去?”

洪承畴跪在地上恭敬的说道:“雷霆雨露皆为君恩,皇上如何处置罪臣那是都是罪臣的福分,罪臣只需听从皇上旨意即可。”

洪承畴此言一出,站在庞刚身后的小德子和史博文齐齐的暗自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前朝的兵部尚书、江南总督,瞧瞧人家这马屁拍的。能让人明知道是这是他在拍你的马屁,但却能让你生不出任何的反感来,看来在拍马屁这门学问上。咱们还得向人家好好学习啊!

庞刚哈哈笑着摇头道:“洪承畴。朕以前之知道你会当官,没想到你奉承人的功夫也是一流的。怪不得能官职江南总督,兵部尚书呢。嗯.......这么着.........”

庞刚沉吟了一会后才说道:“江南的兵马照样由你来带,但是朕还是要把江苏、安徽的巡抚、布政使等官吏全部换掉,此外,朕交给你一个任务,回到江南之后,你回到金陵后要做好收复浙江和福建的准备,朕给你一年的时间,若你能在一年之内收复浙江、福建,兵部左侍郎、或者内阁次辅之职由你挑选,若你不能在一年之内光复江南全境,朕也不罚你,你自己把辞呈递给朕,自己回家种田去........好了起来吧!”…,

“臣........领旨谢恩!”

洪承畴恭恭敬敬的又磕了三个响头,这才站了起来,低头道:“陛下,臣还有个不情之请!”

庞刚扬了扬眉毛,“哦?还有条件?说来听听,看朕能不能满足你。[

]”

洪承畴拱手道:“陛下,如今臣在江南的人马已经不足五万,且由于都是前明兵马,军心不齐,若是让臣凭这些兵马平定浙江尚可,可若想平定福建,臣却是有心无力了。”

听着洪承畴的话,庞刚渐渐敛起了笑容起来,嘴里喃喃说道:“福建.......郑芝龙......”

“正是郑芝龙一家。”洪承畴也神情开始凝重起来,“郑芝龙父子虽然近些年来名声不显,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没有实力,据臣所知,郑家此时拥有的水师规模依然不小,拥有大战船一百余艘,中型战船两百余艘,小型战船四百余艘,商船六百多艘,福建沿海依然全都是郑家的天下。他们的商船每个月都往返于南洋与福建之间,为郑家带来大笔的财富,老臣虽有心为陛下光复福建,但也自知并非郑芝龙的对手,陛下,若想收复福建,非得出动大批水师,会同陆路,两路齐发才可。”

“嗯!”庞刚赞许的看了洪承畴一眼夸奖道:“你能如此想,证明你并没昏了头,脑子还算清醒。这么着,朕应允你,过年之后就从青州水师中派出一支水师配合你,另外朕再从山东派一支军团归你指挥,此外若是粮饷器械方面还有何需求,你尽管给朕上折子,朕让户部给你办,多了没有,一两百万两子朕还是拿得出手的,总之不会让前线的将士饿着肚子上沙场。”

“臣谢主隆恩!”

洪承畴激动得眼眶发红,鼻子一酸,又要跪下来谢恩。此时此刻,他才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财大气粗,以往跟着崇祯混的时候,户部能拨个几十万两银子那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那像如今这位新老板啊,一张口就是说缺啥尽管跟俺提,银子多了没有一两百万两银子还是有的。你听听,啥叫大款,这就叫大款啊!

在此之前洪承畴也打算过上折子要银子,不过也只是准备要个四五十万两银子就到头了。可庞刚就这么大手一挥。一两百万两银子就这么答应下来,唉.......这人和人果然是不能比啊!

不过洪承畴在感恩的同时,心里也暗下了决心。皇上够意思,咱们也不能不识抬举,他答应了给咱一两百万。咱们要个一百万两就可以了,否则怎能显出咱老洪的本事呢。

看到洪承畴激动的模样,庞刚微微一笑,对于庞刚来说,兵器铠甲都不是什么问题,有了江西那源源不断的钨矿,这些东西他要多少有多少,适才他虽然答应了给洪承畴这么多银子,可若是洪承畴真的要花了几百万两银子才能平定左良玉、郑芝龙的话。那么他也太无能了,今后在庞刚心中的分数自然会下降一个档次,当然了这些东西都只能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当事人明白就好。

看到事情都办完了。庞刚笑着站了起来道,“好了。现在事情都谈完了,小德子,你就领着曹公公去面见太上皇吧。洪承畴,你难得来京城一趟,朕怎可不一尽地主之谊啊,走,今日朕做东,醉仙楼雅座,朕请你喝酒!”

说完,庞刚率先迈步向外头走去,后面跟着的是激动的洪承畴和史博文.......…,

紫禁城

养心殿

崇祯一家人吃了晚餐后,习惯性的来到凉亭里集体乘凉散步。周皇后和袁妃习惯性的考校朱慈烺和朱媺娖等人的功课,崇祯则是背着手在走廊中散步,王承恩则是紧跟在他的身后。

走了一会,崇祯忽然问道:“大伴,朕听说今日有不少我朱氏子弟要闹着进宫见朕,是这样吗?”

王承恩低着头答道:“启禀陛下,是的,不过都被奴婢给拦下了。”

崇祯的眉头不为人知的动了动,问道:“他们有何事要见朕啊?”

王承恩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道:“这.......也没什么大事,陛下不必忧虑。”

“嗯!”

崇祯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直视着王承恩,不满的说道:“到底出了何事.......你给朕如实道来!”

虽然崇祯已然禅位,但多年的皇帝当下来,威严还是有的,此刻发怒下来,也不是王承恩可以抵挡的。

“噗通!”一声,王承恩跪在了地上颤声道:“陛下,奴婢说。前些日子,新皇发布了法令,要将朱氏子孙的皇庄收归国有,这些皇庄的良田很多,光是京城一地就有三百多万亩,朱氏子孙们不服,集体到了午门外叩头喊冤,却被皇宫的侍卫们给赶了出去,他们眼看没有法子,就向找陛下哭诉,可......可奴婢认为陛下既然已经退了位,这些俗事就不应该理会了,因此斗胆做主将他们给挡了回去,陛下,奴婢错了,您处置奴婢吧!”

说完,王承恩跪在地上叩头不已。

崇祯听后闭目不语,良久才怒目圆睁的怒吼道:“混账........都是些混账!”

崇祯的声音非常大,将不远处的周皇后和袁妃等人都惊动了,他们一个个慌里慌张的循声而来,看到怒目而视的崇祯站在地上,而王承恩则是跪在地上连连叩头,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拥了过来,周皇后开口问道:“陛下,究竟是怎么回事,何事惹得您如此大动肝火?”

一脸怒容的崇祯的胸口不住的起伏着,良久才指着王承恩道:“大伴,你且起来,把事情讲给皇后他们听。”

跪在地上的王承恩赶紧站了起来,低眉顺目的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周皇后他们,听毕,周皇后几人不禁面面相窥,一个个都不知该如何说才是。

看到沉默不语的众人,崇祯不禁泪流满面,悲呛的喝道:“这些朱家的不肖子孙,难道真的要把朕气死才甘心吗?”

一旁的原太子朱慈烺看到自己的父亲气成了这个模样,有些不解的走到崇祯面前扯了扯他的手臂低声问道:“父皇,儿臣不明白,那些皇庄原本就是咱们朱家的,现在皇上收走了皇庄,咱们朱家的子孙吃什么?新皇这么做岂不是要将咱们朱家的子孙饿死吗?”

“愚蠢!”

崇祯气得就想给朱慈烺一个爆栗,只是看到朱慈烺尚带着稚气的面孔。这才将抬起的手放了下来。没好气的说道:“梓童,你来给慈烺说说。”

周皇后走到朱慈烺身边,伸出芊芊玉手揽住了他。慈声道:“孩儿,你还小,有些事情你还不明白。这天下间的事可没那么简单,有时候也是很复杂的。”

朱慈烺不服气的抗声道:“母后,有什么复杂的,皇庄原本就是咱们朱家历代祖先留给朱家的产业,本来就是咱们应得的,皇上凭什么连说都不说一声就夺走,他也太欺负人了。”…,

“慈炯,你住嘴!”这下轮到周皇后生气了,她低声喝道:“朱家的列祖列宗是给朱家子弟留下了不少皇庄。按理说应该是咱们朱家的产业,可事情却不能这么看。母后打个比方,若是前朝大宋的赵家皇帝给他的子孙留下了几百万亩皇庄。你说咱们是不是也要承认那些皇庄都是赵家的。规规矩矩的留给赵家子孙啊?”

“这........”

这回轮到朱慈炯哑巴了,他虽然年少。但也并不笨,若是他当上了皇帝,前宋朝的赵家真的留下了几百万亩的皇庄,他会不会规规矩矩的承认赵家对这些皇庄的所有权呢?想到最后,朱慈烺发现自己还真不能承认,毕竟这么一大片良田,换了谁不眼红,一个前朝的余孽凭什么拥有这么多田产啊。想到这里,朱慈炯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看到默不作声的朱慈炯,崇祯吭声了:“怎么,说不出来了吧?历朝历代的更迭斗争是何等残酷,哪个新朝上位不是尽力将前朝的皇室斩尽杀绝以免留下后患,庞刚能答应朕给朱家留下一条活路就已经是很宽厚了。可那些蠢材竟然还想留下那么一大片皇庄,那是他们能保得住的吗?真要留下来,待到日后,即便庞家念在你父皇和你姐姐的份上不予追究,但大华的那些臣子呢,他们会甘心吗?”

由于说得太急,崇祯深吸了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接着才说道:“咱们朱家坐了近三百年的江山,遗留下子孙十数万,侵占田产不计其数,以往没有人能奈何咱们那是因为咱们还坐着天下,可如今咱们失势了,那就得低头做人。况且有些人做得也太过份了,朕听闻,咱们朱家历代侵占的良田皇庄几近三千万亩良田,三千万亩啊!你们想想,整个天下才多少良田,咱们朱家又侵占了多少?这么庞大的田产是失势的他们能保得住的吗?”

听到这里,朱慈烺已经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今年已经十五六岁的他以前可是被当成太子来培养的,对于天下形势也并非两眼一抹黑,原来整个大明可耕的田地也不过一到两亿亩,而朱家的子孙就占了一成到两成,而且还都是最好的良田,这不是一个孩童捧着金砖过闹市,找死吗?

“父皇,孩儿错了。”

朱慈炯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此时此刻他才知道,原来父皇的大伴王承恩不让那些朱家的子孙见自己父皇那是在保护他们啊,若是再让他们闹下去,别说那些皇庄田产了,恐怕连性命都得丢掉。

看到面色变得苍白的朱慈烺,崇祯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皇儿,如今的天下已经不时咱们朱家的天下了,你一定要认识到这点,否则日后迟早会惹下大祸的,你明白吗?”

朱慈烺点点头:“是,父皇,孩儿记住了。”

“嗯,记住就好。”

崇祯望着朱慈烺,脸上带着一丝欣慰的笑容,正要说些什么,却发现从一旁匆匆走来一名年轻的太监,这名太监崇祯认得,他是庞刚身边的贴身太监小德子。

“咦,他来干什么?”

正当崇祯心中升起疑团的时候,小德子已经来到了他们的身边,对着崇祯跪下来叩首道:“奴婢小德子见过太上皇陛下,见过太皇太后殿下,见过诸位殿下!”

“免礼平身吧。”崇祯将手虚抬,让小德子起来,随后问道:“小德子,你不跟在皇帝身边,跑到朕这来做什么?”

小德子嘻嘻一笑,乖巧的答道:“太上皇您别寒碜奴婢了,今儿奴婢奴婢是奉了皇上的旨意给太上皇送来一个人,这个人的胆子可太大了,今儿连皇上都被他给骂了,皇上没法子,这才让奴婢将他给您送来了。”

“连皇上都敢骂?是谁这么大胆?”一边的朱媺娖捂住了小嘴发出了一声惊呼,从来就是深居宫中的她怎么也想象不出,竟然有人敢辱骂当今皇上。

小德子苦笑道:“公主殿下,皇上说了,这个人他可管不了,因此皇上才让奴婢将他给送到太上皇这来了,您看,他已经来了。”说完,小德子的手往就是后一指。

众人随着小德子的目光往后一看,一瞬间,所有人几乎都像是中了定身术似的,全都集体呆滞起来.......

“曹化淳,竟然是他..........”

第五百零四章 宋兴和的为难事

看到曹化淳竟然出现在这里,众人的眼神都开始呆滞起来,而曹化淳却已经是泪流满面的的快步跑了过来,噗通一声的跪在了崇祯面前,抱住了崇祯的大腿开始滔滔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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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奴婢终于又着您了,奴婢就是死也安心了。”

崇祯欲将曹化淳搀扶起来,可这厮抱着崇祯的大腿就是不动,眼泪一个劲的流,嘴里还不住的干嚎。

最后崇祯发怒了,大喝道:“曹化淳,给朕站起来!”

听到崇祯的怒喝声,曹化淳吓了一跳,这才哭哭啼啼的站了起来,崇祯又好气又好笑看着满脸泪水鼻涕的曹化淳骂道:“你这个老杀才,多大年纪了,还像个孩子似的哭闹,你算是白跟了朕这么多年了。”

虽然崇祯是用训斥的口吻骂曹化淳,但以曹化淳跟了崇祯这么多年的经验自然是听得出来其中还带着一丝欣慰的语气。是以曹化淳一边哭着,一边嗤嗤的笑了。

崇祯和曹化淳上演着主仆见面不胜惊喜的狗血剧情,朱慈烺、朱媺娖几个子女则是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看到没有人在一旁帮忙,一旁的周皇后只好帮着打了圆场:“皇上,曹公公能来这可是喜事啊,您也别太苛责他了。”

“对啊,皇上,曹公公能不辞辛苦的回来找您,这足以证明他对您的忠心啊。”看到皇后都开口了,一旁的王承恩也帮着说好话。

其实看到曹化淳,崇祯的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此刻听到周皇后和王承恩出言求情,也就顺势下坡的说道:“嗯,既然有皇后和大伴为你这老杀才求情,朕也就不苛责你了。说说吧。你不是去江南给洪承畴传旨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洪承畴呢?他现在在江南怎么样了?”

崇祯的问题一出口。曹化淳的面色顿时变得悲愤起来,只见他愤愤的说道:“陛下,您别提那个不忠不义的逆贼了。他........他投靠那庞刚了!”

“什么?洪承畴也投靠庞刚了?”

崇祯眉头一皱道:“曹化淳,你别急,给朕好好说说。洪承畴是怎么投靠庞刚的?”

于是呼,曹化淳将自己到达江南后的事一五一十的禀报给了崇祯,将左良玉叛变,洪承畴投降之事全都一一说了出来,最后曹化淳还不平的说道:“皇上,想那洪承畴饱受皇恩,可临了却做出了如此叛逆之事,您说他是不是该死?”

虽然曹化淳已经摆出了一副恨不得生吃洪承畴的架势,但崇祯却没有言语。之事沉默了一会后才幽幽的说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再者说了,朕在天坛禅位之时就已经下令但凡我大明官员都要接受新朝的统制。洪承畴这么做也并没有违反朕的旨意。你也不必再捏着不放了。”

“陛下,可......可是.......”

曹化淳一着急。说话就开始结结巴巴起来。

崇祯凄然一笑,“可是什么,大明已然是昨日黄花,你又何必念念不忘呢,你跟了朕这么久,也算是饱读诗书,你告诉朕,你可见过万古不灭的皇朝么?”

崇祯带着悲哀的话语听得众人心中一阵凄凉,袁妃在一旁嘤嘤的哭出声来。

看到气氛凝固,崇祯强行打起精神笑道:“好了,大伙都别难过了,朕虽然没了江山,但朕不是还有你们吗?下个月就是朕的女儿出嫁的好日子,届时还有得你和大伴忙的呢,现在你们都进去歇息吧.......”…,

不提相见后内心悲喜交加的曹化淳和崇祯等人,且说洪承畴被庞刚拉到了醉仙居糊里糊涂的喝了一顿酒,这顿酒一直喝到了月上柳梢头,最后洪承畴喝得是叮咛大醉,庞刚也是喝得有些上了头,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将他送回了皇宫,就这么倒在龙床上呼呼的睡了过去。{

}

整宿的秋风刮了一夜,直到东边慢慢地露出了鱼肚白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消散,天上的云被刮了个一干二净,当明晃晃的太阳升上了屋脊,湛蓝的天空竟显得格外的清冽高远。

远处隐隐传来的梆子响了好几次,屋外也隐隐传来了几句低沉的说话声,直到暖暖的日头从窗户上打进来斜斜的洒在炕上庞刚这才睁开了沉重的眼睛。

昏昏沉沉的庞刚吧唧着嘴,懒懒的翻了个身,却发现面前有一个圆圆软软的臀部往自己怀里拱了拱,身后也有人随即也侧过身来,迷迷糊糊地摩挲着把胸前那累赘般的两团柔软正了正,又紧紧的贴在庞刚的后脊梁上,浑圆的一截粉臂顺势搭上了庞刚的腰。

慢慢的眯着眼睛躺在床上,庞刚这才想起自己昨天夜里喝高后回到宫中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最后不知道是拉着谁一块睡了,好像是哪两位妃子来着。

轻轻转了个身,庞刚的双臂各摸到了两具柔软的娇躯,两只大手在娇躯上一阵摸索。

“叮樱!”

两声娇嗔同时在耳边响起。

“陛下坏死啦,都醒了还这般作弄臣妾,天都亮了,还不赶快起床!”

庞刚哈哈一笑,猛了坐起了身子,将盖着的毛毯掀了起来,露出了身边两句雪白娇嫩的酮体,又惹来了一阵嗔怪。

这两位佳人就是陈圆圆与李雪珠,庞刚的六个媳妇里,现在也只有陈圆圆和李雪珠没有孩子,因此抱着补偿目的,庞刚这些日子都是留宿在她们的房里。

看到庞刚要起床,陈圆圆和李雪珠拖着尚有些酸软的身子伺候庞刚更衣,在此过程中,庞刚还不断的用咸湿手在她们身上占便宜,惹来来一片白眼。

当庞刚穿戴完毕来到御书房后,脸上又恢复了平日的威严。

来到御书房不久,就有太监就来禀报说有人求见。

“启奏陛下,冷眼统领古晨求见。”

“宣!”

“是!”

很快,一名一脸冷峻神情的二十岁。穿着一身四品武将服饰的武官就来到了庞刚的跟前。

夜不收出身的古晨依旧保持着军人的风范。站在庞刚面前的他腰板挺得笔直,恭敬的看着庞刚。

看着这位情报机构的头子,庞刚满意的点了点头:“嗯。古晨,你来见朕莫非是洪承畴有什么事情?”

古晨恭声道:“是的,自打洪承畴进京后卑职就一直监视着他。洪大人入京后一切行为都无异常,可自从他昨夜和陛下喝了一顿酒后,今儿一大早就出了客栈,往兵部尚书李大人家里去了。”

“哦,他往李岩家里去了?”庞刚一听,饶有兴致的问道:“他是一大早就去了吗?”

“是的,天还未亮洪大人就去了,直到如今也没有出来?”

古晨一边恭敬的说着,眼中同时也闪过一丝忧虑之色。自古历朝历代朝中大员结交封疆大吏都是当权者的禁忌,洪承畴这个新投靠朝廷的大员如此公然拜访当朝兵部尚书,而且这个当朝兵部尚书也是新投靠朝廷不久的降将。而这两个方面结合在一起。就不能不令人浮想联翩了。…,

不过古晨虽然担忧,但他也知道这不是自己这个密探头子所能关心的。一直以来。古晨对自己的定位只有一个,那就是充当皇帝的爪牙、打手和耳目。虽然说起来不好听,但古晨却知道这才是对自己最正确的定位,自己只是一个情报头子,既不是吏部尚书也不是内阁首辅,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这个情报头子所应该关心的,若是强行将自己的情绪带入工作中,等待自己的很有可能就是凄惨的下场。

“笃笃笃.......”

庞刚一手托腮,另一只手放在龙案上,手指轻轻的敲击着,发出有节奏的声音,在寂静的御书房中很是刺耳,古晨垂手站在一旁连大气也不敢喘,生怕惊扰了陛下。

庞刚想了想,对古晨说道:“古晨,这么着,你回去继续派出人手监视洪承畴,看看他还有什么异动没有,一有情况立刻来报!”

“是,微臣遵旨!”

古晨答应了一声后,身子往后退了几步,这才转身向外走去。

庞刚没有理会古晨出去的身影,脑子里还在快速的转动着,不知不觉,他的思绪已经越过了京城,向着江南飞去......

杭州

最繁华的翡翠巷是杭州大小府衙的聚集地,几乎所有的衙门都坐落在这条街上,在这些衙门当中,有一个衙门的大门上挂着一个牌匾,上面写着“杭州指挥使衙门”七个黑体大字。

按理说指挥使衙门掌管着整个杭州所有的兵马,权柄之重在杭州众官员当中那是数得着的。但是如今从表面上这个杭州指挥使衙门的行情看起来却不太妙,原本应该是挺胸叠肚的衙门守卫如今也像是被霜打的茄子般垂头丧气的靠在门柱上,挂在腰间的腰刀也胡乱垂在腰间,整个人显得无精打采。

而在衙门内院的书房里,昔日在杭州的地界上算得上位高权重的指挥使宋兴和此刻却是垂头丧气坐在椅子上发呆。

自从崇祯宣布禅位之后,整个浙江都陷入了混乱之中,上至巡抚、布政使、按察使,下至读书人、兵丁、衙役和百姓,全都陷入了一片茫然之中。

大明完蛋了,他们该怎么办?是要向新朝投降吗?亦或是向金陵靠拢,他们能抵挡得住大华的兵锋吗?

林林种种的问题使得整个杭州城陷入了一场混乱之中,而正在这时,左良玉回来了,准确的说他是被洪承畴给赶过来的。

原本左良玉虽然在浙江也驻扎了近三万兵马,算得上位高权重,但由于有洪承畴和南京六部压着,倒也不怎么敢造次,但自打和洪承畴翻脸,并被赶过来之后,他的残暴就彻底的暴露了出来,纵兵抢粮、抢百姓钱财还是小事,后来竟然发展到在大街上公然强抢民女甚至是杀人的地步。

左良玉的总总暴行虽然激起了杭州百姓的极大民愤,也有一些人到各个官府衙门报官,但已经自身难保的官府衙门哪里还有心情理会这些事呢?他们此时唯一的念头就是怎么从杭州这个漩涡里脱身出去,对于已经是浙江事实上的统治者的左良玉他们已经是无能为力了,而在这些官员当中。若论起最不甘心的官员就数宋兴和了。

身为杭州兵马指挥使的宋兴和按理来说就是杭州众兵马的最高指挥官。杭州城内外数千兵丁都归他直接统帅。但从金陵溃退下来的左良玉来到杭州后自然不会允许杭州城内出现一支不听自己指挥的兵马,于是二话不说,就直接就寻了个由头将杭州城内的数千兵马从宋兴和手中给夺了去。于是,变成光杆司令的宋兴苦日子来了。…,

手头没有了兵马的指挥使是什么,在某些人看来那就是个屁。不但左良玉父子不把他放在眼里,就连左良玉麾下的兵丁都不拿他当回事,隔三差五的就有左良玉麾下的兵马来到指挥使衙门里打秋风,还放言道,没有吃没有喝就到指挥使衙门里要!弄得宋兴和是苦不堪言,好几次都想挂冠而去。

正当宋兴和双手抱头发呆的时候,一阵香风飘过,沁人心脾的淡淡香味飘进了宋兴和的鼻端,一个沉静温柔的声音在宋兴和耳边响起:“爹爹。你又在为这些日子的事烦恼了吧,既然左良玉已经将您的兵权给拿掉,您就老老实实呆在衙门里谁也不理会就是。何必想那么多呢?”

宋兴和苦笑道:“女儿啊。你当为父想这样吗?若是左良玉只是将为父的兵权拿走也就罢了,但他却将征集粮草之事也交予了为父来办理。这不是明摆着要为父好看吗?你也知道,历来兵马征集粮草那就是各地知府、巡抚亦或是兵马守备之事,何曾轮到为父这个兵马指挥使来操心,他这是要逼死为父啊?”

就在宋兴和说话之时,这道妙曼的身影也来到了宋兴和的旁边,一张宜喜宜嗔的面孔也出现在宋兴和的面前。

这是一名头上梳着双丫鬓的少女,只见她生得肌肤胜雪,发如堆鸦,虽然只是二九年华,容貌已是极美,穿着一身白碾光绢珠绣金描挑线裙,束一条白玉镶翠彩凤文龙带,钗如天青而点碧,珥似流银而嵌珠,便是一双绣鞋,也是金缕银线,绕着五色牡丹,华贵异常,她就是宋兴和的最小,也是被宋兴和视若珍宝的女儿宋瑜琳。

只见宋榆林来到了宋兴和的跟前,莹莹的大眼盯着宋兴和,烟波流转中仿佛带着一股笑意,她轻声道:“父亲,女儿早就说过,您这个官当得忒没意思,如今大明已然成了过去,您何必还苦苦恋着这个位子不放呢,还不如弃官而去为好。”

宋兴和没好气的说道:“你说的轻巧,还弃官而去,咱们能去哪里,为父乃大明旧臣,咱们的老家可是在湖北,那里已经是大华的治下,只怕咱们一去就会被当地的官府给抓起来了。再者说了,如今杭州全都是左良玉父子的天下,咱们只怕是刚到城门,左良玉麾下的士卒就会将咱们全都抓走吧。”

宋榆林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说道:“父亲不必担心,陆地上咱们走不了咱们可以走水路啊?”

“水路?”宋兴和神色先是一动:“嗯,这也不失为一条路,毕竟左良玉他们并没有水师,只要出了海他们就奈何咱们不得,不过出海却不是一件小事,咱们并没有熟悉的门路,况且除海后大海茫茫,咱们能上哪去?难道去金陵投靠洪承畴大人么?”

宋兴和说到这里,一旁的宋榆林黑白分明的大眼中流波一转,捂住了樱桃小嘴笑道:“父亲大人,您这脑子怎么就转不过来呢,咱们就一定非得去金陵吗?咱们去山东、去河南,甚至去京城不行吗?”

“去京城?”宋兴和一听这话,屁股上犹如被针刺了一下似的,猛的站了起来等着宋榆林惊呼道:“女儿,难道你........”

宋兴和说不下去了,脸上的震惊的神情跃然显现于脸上。

“是的!”宋榆林落落大方的说道:“父亲大人,女儿是和大华那边有联络,您难道忘了不成,女儿可的一位闺中密友可是大华的皇后哦。”说到这里,宋榆林狡狯的笑了起来。

宋兴和长吸了口气,正色道:“宝贝闺女,你老实告诉爹,你是不是一直和大华那边有联系?或者说和那位魏家的小姐有联系?”

宋榆林娇嗔的说道:“什么魏家的小姐,爹,人家如今已经是一国国母了好不好。”

说到这里,宋榆林也正颜道:“父亲,女儿一直想问您,既然皇上已经将皇位禅位给了庞刚,您为何一直不肯归顺大华呢?”

“这.......”

听到这里,宋兴和不由得轻叹了口气,眼前仿佛浮现起了五年前那名在自己面前不卑不亢的穷军户的身影........

第五百零五章 又是大婚

看着沉思不语的父亲,宋瑜琳心中涌起了一股怜惜之意,自己的这位父亲啊,别的都好,但就是做事不够果断,殊不知有时的犹豫反而会坏了大事。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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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的叹了口气,宋兴和轻声道:“琳儿,你知道为父第一次看到那庞刚时的情景么?”

说罢,不待宋瑜琳回答,宋兴和又说道:“那时为父尚是青州都指挥使,掌管青州大小卫所数个,麾下不敢说兵多将广,但上万卫所兵丁都归为父节制,说是一方大员也能勉强说得过去。但就是这个庞刚,从一开始为父就看他不透,他第一次见到为父之时只是一个落魄的穷军户,按理说见到为父应该是诚惶诚恐才是,可为父却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一丝和别人不一样的东西,此种东西为父也说不出到底是什么,但为父却已经在心里肯定,此子日后必有大出息,正巧遇到魏同年老儿向为父求情,于是也就顺水推舟的奉了他一个百户,没想到从此以后此子就一发不可收拾,在数年之内便蹿至千户,乃至将为父这个都指挥使都给挤到杭州来,最后........最后你也知道了。”

宋榆林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爹,您说得乱七八糟的,到底要告诉女儿什么啊。”

宋兴和的鼻子吸了吸,这才郝然道:“女儿,你说为父若是去投靠了大华,那庞刚会不会看在曾经是旧识的份上,妥善安置咱们一家呢?”

“你……宋榆林的芊芊玉手情不自禁的摆出了兰花指的动作,指着宋兴和苦笑不已,“爹爹,您.....您还真是官迷啊!”

对于父亲的缺点,宋榆林是心知肚明的,不过她也明白,男人醉心于仕途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在这个时代的女人看来,当官的男人对仕途不热心那才是没出息呢。

“好吧!”宋榆林只好无奈的说道:“父亲。虽然女儿不能肯定到了京城后那庞刚会如何安置咱们一家,但女儿同西宫皇后乃手帕之交,看在女儿的面子上想必她也不会看着父亲受委屈的。”

宋兴和手缕胡须沉吟了一会,带着一丝调侃和惋惜之意道:“可惜了,当初魏家的那闺女和那庞刚的暧昧之情露出端详之时,为父还暗笑她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一个武夫,可直到现在才知道,感情人家这才是有先见之明啊。若是当初是我宋家的闺女看上那庞刚该多好啊,我们一家直接就是皇亲国戚了。”

说完,宋兴和哈哈大笑起来,却将一旁的宋榆林的粉脸羞得如同一块大红布一般。

和女儿开玩笑了一会,宋兴和这才正色道:“好了,女儿,接下来咱们就要谈正事了。为父问你,你与如今的西宫娘娘虽然是闺中好友,但人家如今远在京城。咱们在杭州如何联系得上她,况且即便是她答应帮忙,可这远水也解不了近火啊?莫非你另有法子不成?”

宋榆林扑哧一笑:“真是什么也瞒不过父亲。好吧,女儿说实话。其实女儿同蔓葶姐姐一直都有联系,上次蔓葶姐姐托人给了女儿一块信物,凭着这块信物女儿就可以拜托那些来杭州卖精盐的盐船做一些事情,虽然女儿不知道这块信物能做什么事,但将咱们送到京城想必还是不成问题的。”

“哦,原来如此啊。”

宋兴和的心情这次豁然开朗起来,既然女儿在大华有门路,自己又何必在杭州陪着左良玉他们送死呢。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脚底抹油赶紧开溜才是正经。…,

就这样,宋兴和打起了精神,和女儿开始商议起撤退的时间和路线起来......

三天以后,宋兴和一家人就在夜里带上十多名心腹家丁悄悄的来到了杭州码头,上了一条贩运精盐的海船。在夜色的掩护下离开了杭州。消息传出后,左良玉父子大为震惊,据说从那以后,杭州码头上戒备的兵力增加了三倍。

只是这一切都和宋兴和一家没有了关系,七天以后。宋兴和一家人已经踏上了京城的土地,宋兴和一家来到了京城后,通过宋榆林和魏蔓葶的关系,庞刚也接见了宋兴,并给了他一个山西按察使的职位。过了不久,宋兴和就高高兴兴的带着他的家人上任去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十月初三,这一天也是庞刚和坤兴公主朱媺娖大婚的日子。

就在这天,整个紫禁城里到处都是张灯结彩,无数太监宫女都在忙碌着,前来道贺的百官全都聚集在了乾清宫门口,齐声高声诵着赞歌。

在这里,最忙的当属礼部的官员们,他们拟定了礼仪程序和规范,又和一大帮太监、宫女,忙前忙后,布置典礼会场。按“常仪”,陈设仪仗于乾清门外,设女乐于乾清宫丹陛上。乾清宫正殿内,临时设置两张桌子,铺上杏黄色缎子桌布,一桌上面放“节”,另一桌上面放“问名”诏书。准备送往亲家的礼物,也一水儿展示在光天化日之下。

按理说这么隆重的婚礼那得是皇后才能享受到的荣誉,但今天的这个婚礼有些特别,嫁女的可是前任皇帝老子,如今的太上皇,虽然人家已经禅位了,但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虽然不能照搬皇后进门时的礼仪,但人之所以为万物之灵最大的一个特点那就是会变通,这个东西礼部的官员是很精通的,于是他们将原本是皇后才能享受的礼仪和彩礼每样都稍减了点,这就算糊弄过去了。

由于这是庞刚登基后的第一次娶媳妇,也许是一辈子最后一次了。别看礼部官员咋咋呼呼的,其实,他们也是根据典籍、文件的有关规定,“摸着石头过河”,在实践中学习。其他中央机关来观礼的官员,都觉得新鲜,光顾着看热闹,忘了遵守纪律。鸿胪寺(掌礼宾)的官员好容易逮着个露脸的机会,指手划脚地整顿观礼队伍,维持秩序。惹得好多“卖呆儿”的官员,对他们侧目而视。

直到钦天监的官员说“吉时已到”之后,庞刚才在内大臣、侍卫、太监簇拥下,隆重登场,在乐曲声中步入乾清宫正殿,升座。王公大臣伏地叩拜,高呼万岁。宣制官奉诏书,站在东侧丹陛上。高声宣诏,任命正、副二天使,去养心殿纳采,问名。乐曲声中,两位天使奉节、奉诏。礼成,皇帝退朝。

庞刚慢慢的迈着步子进了设立在乾清宫后院里的东方,映入眼眶的则是一水的红色。当然了,皇帝的洞房比平常百姓家的要高档豪华多了,但也不能免贴红双喜、喜庆对联的习俗。洞房的主题也是大红色。形成红光映辉,喜气盈盈的气氛。

庞刚终于走进了自己今夜的洞房,只见洞房内金玉珍宝。富丽堂皇。东面靠北墙为皇帝宝座,右手边有象征“吉祥如意”的玉如意一柄。前檐通连大炕一座,炕两边为紫檀雕龙凤,炕几上有瓷瓶、宝器等陈设,炕前左边长几上陈设一对双喜桌灯。东暖阁内西北角安放龙凤喜床,喜床上铺着厚厚实实的红缎龙凤双喜字大炕褥,床上用品有明黄缎和朱红彩缎的喜被、喜枕,其图案美丽,绣工精细。富贵无比。床里墙上挂有一幅喜庆对联,正中是一幅牡丹花卉图,靠墙放着一对百宝如意柜。…,

在南边放着一张大大的喜床,床前会挂“百子帐”,铺上会放“百子被”。就是绣了一百个神态各异小孩子的帐子和被子,床头悬挂大红缎绣龙凤双喜的床幔,由此可见,帝王之家也希望“多子多福”的。

一名佳人披着大红盖头,霞裳绚美。一双白嫩纤手,盈盈握着半截红绸,一双仿佛一手可握的莲足在窗前轻轻的摇动,仿佛可见其平日步步生莲、仪态动人的模样。

在庞刚入洞房之前,新房里只有新娘和两名手捧银盘的宫女,三人皆不吭声,屋子里静悄悄的,庞刚也静静的站在新娘的跟前仔细打量了一会。这才从宫女捧着的银盘里拿起了一根玉如意,轻轻的挑起了新娘的头巾,露出了一张宜喜宜嗔如花似玉的俏脸。

虽然庞刚不是没见过坤兴公主朱媺娖,但今天的朱媺娖仿佛焕发出了一种惊人的美丽。她的头巾被取下后,在旁边龙凤红烛的映照之下,容色晶莹如玉,如新月生晕,如花树堆雪,环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娇柔婉转之际,美艳不可方物,当真比画里走下来的仙女还要好看。

看到庞刚挑下了新娘的盖头,两名宫女齐齐向庞刚道了一个万福:“恭喜陛下与娘娘喜结连理,祝陛下与娘娘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庞刚一听,得,连声音都那么整齐,肯定是事先排练了不少时日,看在人家这么辛苦的份上,这个喜钱可不能给少了。

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了两锭小金元宝递给了他们道:“好了,你们出去吧”

“谢皇上赏赐!”两名宫女喜滋滋的接过元宝,千恩万谢的出去了,出去的时候还不忘将门给关上。

宫女出去后,庞刚看着正垂头不语的朱媺娖,此时的她看起来身姿妙曼,曲线玲珑,很容易就让人食指大动,按照民间的习俗和以前的习惯,庞刚这时候就应该扑过去和媳妇滚床单了。

但是现在不行,皇帝老子大婚要是也和平民百姓一样那不是太掉价了么,至少得把全套的活动进行完毕才能共度吧。

庞刚微笑着牵起了朱媺娖的玉手,朱媺娖含羞着站了起来,两人来到了新房东房间的西窗下,这里放了一个圆桌,桌上摆放着像征夫妻同席宴餐的豆、笾、簋、篮、俎,这意思与民间“以后吃一锅饭”是一个意思。

这时,朱媺娖含羞着对庞刚道:“陛下,咱们应该行“合卺礼”了。”

所谓的“合卺礼”,就是民间所谓的“喝交杯酒”。卺即“瓢”。“合卺”,本意是把剖开的瓠合为一体,古时多用之盛酒。把帝、后各自瓠内的酒掺和到一起,共饮,即是“合卺”

在更早的时候,把一只葫芦剖成两个瓢,新郎新娘各执其一,喝交杯酒,取“合二而一”之意。

但后来又有了一个说法。那就是按下葫芦起来瓢。这东西似乎不大吉利,于是后来人们多用杯子喝交杯酒

朱媺娖举起了“青玉合卺杯”,递给了庞刚,所谓“青玉合卺杯”就是两只连体圆筒杯,高约七十五厘米,外侧有凸雕、镂空的龙、凤,以及两首诗,至于是什么诗呢。咳咳......你知道的。

庞刚和朱媺娖在新房里相对而坐。朱媺娖斟酒一杯,递给庞刚;庞刚抿一口,交给朱媺娖,朱媺娖一饮而尽。庞刚斟一杯酒,交给朱媺娖,朱媺娖抿一口,还给庞刚,庞刚一口喝干。…,

好不容易办完了手续,庞刚这个新郎官却是有些心急了。他放下杯子,有些焦急的对朱媺娖道:“爱妃,咱们是不是应该行人伦大礼了?”

朱媺娖含羞的垂下了头。嘴里情不可闻的“嗯”了一声,若不是周围一片寂静,庞刚说不定还真听不见。

大喜之下的庞刚,一把握住了朱媺娖的小手,向着喜床走去,很快新房里就响起了一阵轻微的颤动和阵阵不绝于耳的娇吟声……就在庞刚在洞房行云布雨的时候,乾清宫前也摆满了流水席,以供前来贺喜的百官们享用,据统计。此次庞刚大婚共花费白银五十万两,听起来是不少,但是跟以往前朝皇帝大婚的费用比起来还算是节俭的。

原本这笔开销是可以经过户部的,但庞刚执意不同意,要从自家的小金库里出这笔钱。同时,他还立下了一个规矩,那就是今后但凡庞家的子孙大婚,只用用自己的银子,这也是为了防止日后庞家的子孙公私不分的意味在里面。

一张张酒席上。大华朝的诸多文武官员一个个脸上都堆满了笑容,笑容可掬的向身边的诸位同僚敬酒,争取多认识一些官员,努力扩展自己的人脉。

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的一张圆桌旁,坐着十多名身穿各色武将服饰的将领,他们就是从辽东的吴襄父子和祖大寿一行人。

看着乾清宫前熙熙攘攘的人流,吴襄等人虽然喝着酒,但看他们的神情却像是不太开心。

吴三桂喝了口酒,很是郁闷的看着周围正欢声笑语的众人,此次来到京城,虽然庞刚很是大度的表示了自己不会对辽东进行大换血,同时也表示对辽东的军饷按时供应。

但是在吴襄、祖大寿动庞刚的御书房出来后,他们这才回过神来,这次他们估计是要吃哑巴亏了,而且他们越想越不对劲,此次大华对满清的攻势对于辽东诸将来说却是福祸难料。

就连吴三桂也认为,进攻辽东,若是输了则是大损辽东的兵力,而若是打垮了满清,那么辽东还有必要驻扎那么多的军队么?届时朝廷会不会趁机将辽东的兵力进行收缩呢?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吴襄他们想得头昏眼花,在京城的这段时间里,他们也不断的拜访各个衙门,也不断探听庞刚要让谁督师辽东的人选,但一个多月过去了,他们却一无所获。

因为新朝初立,几乎所有衙门里的官员全来了个大换血,以前的关系全都没了,这也造成了他们消息的闭塞,到了现在,银子倒是撒出去了不少,但有用的消息却没打听来几个。

祖大寿看着周围一群群陌生的官员在不断的相互劝酒,一股烦闷从心头涌起,他抓起了酒壶,掀开了盖子,就往嘴里倒。

“咕咚咕咚”一股辛辣的液体倒进了他的喉咙里。

“大舅,您不能这么喝了。”

吴三桂见状,赶紧拦住了祖大寿,却被祖大寿给推开了,祖大寿打着舌头道:“双环,你........你别拦着我,今儿是皇上大婚的日子,你让大舅喝个痛快。”

“大舅,你……看到祖大寿的模样,吴三桂就知道祖大寿的牛脾气发作了,暗暗摇了摇头就不说话了。

“呵呵,祖将军真是好酒量啊,不愧是昔日威震辽东的勇将!”

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在众人的耳边响起,众人一回头,就看到一名男子左手提着一个酒壶,右手拿着一个酒杯正笑吟吟的看着他们。

这名男子年约三旬,长得面白如玉、丰神俊朗,光是从外表来看,他像一名翩翩佳公子更多于像一名朝廷官员,若非身上的官服打着锦鸡图案的官服,打死他们也不相信这位有着公子哥般外表的男子竟然是一名二品大员。

看着这位不请自来的官员,吴三桂疑惑的问道:“不知这位大人是……来人轻轻一笑,露出了满口的白牙,“本官姓李名岩,蒙皇上错爱,暂时添为大华兵部尚书……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Q



第五百零六章 锦州城

这位男子的声音不大,却犹如惊雷一般在众人耳边响起,将吴襄等人雷得耳朵嗡嗡响。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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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李岩?”

“你就是兵部尚书李岩?”

这个年头的兵部尚书是什么,那相当于后世的国防部长和三军总参谋长的合体啊,说他是军界的一哥还真是一点也没错。虽然在现实中不能这么看,可但凡在军界混的,谁不想和当朝兵部尚书交好。

吴襄等人这些日子也不是没想过要拜访过李岩,但李岩仿佛预料他们回来找他似的,无论是在衙门还是在家里,总躲着他们,说什么也不肯见他们,弄得这些辽东来的将领急得心里就像被一百只老鼠挠似的,痒得不行。

可现在这位爷竟然亲自来到了他们的跟前,这不由得他们不惊愕起来。

李岩笑眯眯的走到吴三桂身边,自己伸手从旁边拉了一哥凳子放到自己的脚下,对尚在发愣的吴三桂等人道:“吴总兵、祖大人,难道你们就不请本官喝杯水酒吗?”

李岩的声音终于将吴三桂等人从惊愕中拉了回来,虽然他们辽东都算是手握重兵的大将,但在当朝兵部尚书的面前可不敢放肆,一个个全都回过神来,纷纷邀请李岩坐下。

李岩坐下后,吴三桂仔细打量了一下李岩,心中虽然冒起了无数个问号,但他也明白,在这皇帝大婚的日子里,乾清宫前,绝没有哪个家伙敢冒天下之大不违冒充当朝兵部尚书。

吴三桂疑惑的目光自然被李岩发现了,他从容的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微笑着问道:“怎么,是否看本官不像是堂堂大华的兵部尚书啊?”

吴三桂不由得红了脸说道:“是有这么一点?”

虽然吴三桂平日里自视甚高,总是认为天下之大能和自己比肩的俊杰不多,而且自己也在而立之年就当上了一地总兵,算得上年轻有为了,可他也从来不敢妄想自己能在这个年纪当上一朝兵部尚书,可眼前的这个家伙就当上了。而且还是以降将的身份当上的,这更是让吴三桂感到好奇。

对于别人怀疑的目光李岩见得多了,也不多吴三桂一个,李岩举着酒杯,温和的目光在众人的脸上环视了一下后从容笑道:“诸位,你们前些日子前往本官府邸和衙门里要见本官之事本官都知晓,但由于本官近日公务繁忙,无法接见诸位。还望诸位海涵,本官谨以这杯水酒向诸位赔个不是了。”

说完,李岩一仰脖子,“咯吱”一声,就将这杯酒给干了,然后将酒杯倒举着,示意他已经先干为敬。

这下就显现出身为上官的好处了,人家只是随口说自己公务繁忙,下属们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怎么?不许领导忙么?不忙怎么叫领导。

人家只不过是晾了他们几天而已,现在他作领导的都先干为敬了,这已经够有诚意了。你们这些下属若还是唧唧歪歪那就是不识抬举了,吴襄等人无奈之下,只得也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看到众人都一一干杯,李岩眼中的笑意更加浓了,他左手举起了酒壶站了起来为桌上的众人一一倒酒,众人赶紧站了起来连声称呼不敢。这就是官场的习惯了,无论你是如何的不待见这个领导,但是当他给你这个下属倒酒时你就不能不兜着,否则你就会被所有人所排斥。这无关个人喜好,而是官场的力量。…,

“来.......干!”

李岩再次举起了酒杯,众人赶紧齐齐举起了酒杯陪着李岩一饮而尽。

“呼……放下了酒杯,李岩长舒了口气,眼中带着一股笑意道:“诸位一定困惑为何本官今日会在这里和诸位会面吧?”

吴襄等人相互看了看。祖大寿面无表情的说道:“李大人说的不错,陛下曾说过将派一位督师和一个军团以及粮草辎重随末将等人会辽东,这些事情自然绕不过兵部,可当末将等人前些日子无论是前去衙门还是贵府拜访时,但都被婉拒。而眼看出发日期将近,末将等人心中焦虑非常,若不能按时出发非但无法陛下交差,而且也会耽误了辽东军情,因此得罪之处望李大人恕罪。”

祖大寿不愧是胆大包天而著称的主,这话乍听起来像是赔礼道歉,可却将李岩挤珂得不轻。怎么,哥几个虽然是你下级,但也是奉了皇帝的旨意在办差,你是兵部尚书不假,但也太不拿哥几个不当回事了吧?要知道届时咱们吧这事给你捅到陛下那里你也甭想好过。

听了祖大寿的话,辽东诸将都不禁着急起来,在这里顶撞当朝兵部尚书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啊,就连吴三桂也偷偷用脚尖提了提祖大寿的脚,低声道:“大舅……不料李岩听了祖大寿的话后却笑了起来:“哈哈哈........不愧是昔日敢一怒之下为袁督师讨个公道就敢兵发京城的祖大寿,真乃英雄了得。”

听到李岩的夸奖,祖大寿的脸色稍微缓了缓,但却依然皱着眉头道:“李大人,按照陛下给咱们的期限,还有三天咱们就该出发了,可无论是粮草、辎重还是皇上答应的援兵都还没影子,您这位兵部尚书今儿既然来了,能给末将一个准信么?”

面对祖大寿绵里带针的指责,李岩依旧面不改色,只是微微笑道:“祖将军尽管放心,本官今日来就是正式通知你们的,三日之后,你们的粮草、铠甲、器械和援军就会和你们一起返回辽东,绝不会耽误了皇上的大事。”

祖大寿紧盯着李岩的眼睛道:“那新任的那位督师呢?也和咱们同行么?而且总该告诉末将他是谁了吧?”

李岩的嘴角微微往上一弯,露出了一嘴的白牙:“你们的新任督师自然会和你们同行,至于他是谁嘛?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他就是区区本官了……锦州城外二十里处,一队衣衫褴褛的骑兵正缓慢的行走在一条隐蔽的小道上,在他们的身上并没有看出什么明显的标记,只是偶尔从一两名骑兵那红色的衣着上能勉强看得出来那是明军特有的鸳鸯战袄。

自从萨尔浒战役之后以来,大明对于满清的战略态势就由攻击转变成了防守,虽然经由天启、崇祯两代皇帝的不断努力,但战略态势并没有以他们的意志为转移。大明的势力慢慢的从辽东向南萎缩。

虽然在这个时空里,庞刚横空出世,给了满清狠狠的几个教训,将他们伸进中原的爪子斩断了几次,使得满清无论是在实力还是经济上都给了他们很大的打击,但在辽东这块地界上,依然是满人的天下,这也是不容争辩的事实。

而作为处于守势的一方。明军在北边的活动自然也越来越少,因此,这些还穿着大明传统服饰的骑兵出现在锦州以北方向可是很少有的事情。只是不知这些骑兵却不知是何原因,竟然出现在了锦州的北边。…,

太阳慢慢的向西倾斜,这队骑兵的影子也慢慢的被拉长,渐渐的,他们也越来越靠近了锦州城。

这队骑兵约有二十多人左右,每人都是一马双骑,身上的兵刃五花八门。有长弓、长刀、虎头枪,甚至连飞刀都有,从这点上看。在缺少战马和讲究制式装备的大明能有这么奢华的配置,他们的身份也四呼之欲出了,十有就是明军中最为精锐的夜不收。在这些夜不收的马背上,还堆放了一些包裹

这时,一名走在队伍中央,脸色黝黑的汉子摸了摸身后鼓囊囊的袋子,脸上露出了一丝满足的笑容,他裂开了嘴巴对身边一名蓄满了胡须的同伴说道:“胡子,你说这趟回去后将这些货处理了。咱们就能在城内置办一块地了吧?”

这名同伴有些恼羞成怒的喝道:“黑子,老子说了多少次,别叫我胡子,老子不就是半个月没有刮胡子吗,你至于这样叫个不停嘛?”

黑子咧嘴一笑后反讥道:“那你又叫我黑子。老子黑点又怎么啦,翠花楼的娘们不照样对老子抛媚眼吗?”

“哈哈哈……听到这里,周围的夜不收们都笑了,胡子也忍俊不住道:“抛媚眼?那些婊子是在对你的银子抛媚眼吧,你啊。一有几个银子就全他娘的仍给翠花楼的那些婊子了。就你那德行,还在城内置办一块地,你的银子能留在身上十天就算你有能耐!”

“你……黑子的胸脯急剧的膨胀着,气鼓鼓的他瞪着胡子,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意思。

看到黑子着急的模样,胡子得意的笑了,“小子,抡起嘴皮子你还差得远呢,敢跟老子斗嘴?”

就在他们斗嘴的时候,一个声音在旁边响了起来:“好了,你们都别吵了,咱们是平安回来了,可还有十多名弟兄折在那边呢?有什么好得意的,回去后将这批货处理掉,将银子分给战死兄弟的遗孀才是正经,你们还有精神议论什么翠花楼,臊也不臊!”

这个声音一响,众人都不吭声了,他们出城时有近四十名兄弟,可回来时就只剩下了二十多骑,余下的都折在了北边。

说话是是一名年约三十四五岁的汉子,一连横肉的他让人看起来就害怕,说话的人是这队夜不收的头领范武吉,此人在夜不收里干了十多年,威望极高,故而一说话众人都不吭声了。

过了良久,胡子才小心的问道:“武头,往日上头都是约束咱们不得往北边探查,怎么今儿却一连拍了十几拨兄弟往北边而去,还特地要求让咱们将北边的情形探查出来,越详细越好,难道祖大人又要打仗了吗?”

“是啊大人!”看到胡子呆了头,一旁黑子也说道:“现在大明没了,咱们边军就像没娘的孩子,连饷银都已经有好几个没有了,不少弟兄家里都快断炊了,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啊!”

“好了!”武吉很是不耐烦的打断了他们的话,“上头的意思是咱们能揣摩的吗?咱们好好的干咱们的差事就好,其他的甭管那么多?”

虽然武吉的语气很恶劣,配合着他满脸的横肉显得很是凶神恶煞,若是一般人肯定会被吓得不轻。但跟着武吉好些年的夜不收们却没有被这些表象给吓住。在没有战事的时候,武吉还是很好说话的,胡子策马来到了武吉身边陪着笑脸道:“武头,听一些兄弟们说,祖大人前些时候领着城内的将军们一起去了山海关,据说是要前往京城呢。这是不是说咱们日后要归顺大华了?”…,

“你这个憨货,赶紧住嘴!”

武吉吓了一大跳,习惯性的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周围都是自己的兄弟,这才低声喝道:“胡子你这个混蛋,你要作死吗?这种事也是咱们这种小兵能议论的?若是让大人听见,你有几个脑袋够大人砍的?”

胡子撇了撇嘴道:“得了吧头,大人们才不会理会咱们这些人呢?他们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要是再不发饷银兄弟们连哗变的心思都有了,依我看啊,既然皇上禅位给了大华,那大华就是咱们名正言顺的新朝廷了。那些大人们又不傻,他们才不会硬挺着呢!我看啊,用不了多久咱们城头的就得换一面旗子啰!”

胡子的话说得是阴阳怪气。但是武吉却难得的没有训斥他,只是默默的骑在马上想着心事。

今年四月过后,后方就再也没有为锦州运来过一粒粮食、一两银子,昔日精锐的边军此时就像乞丐一般,连饭都吃不饱。

眼看着城内的守军军心越来越不稳,若非祖大寿在锦州一带威望崇高无比,低下的士卒们早就闹起来了,但即便如此,士卒们也是怨声载道。毕竟他们许多人可不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主。他们可是世代居住在锦州的居民,若真没了饷银,他们全家都得喝西北风去。

否则,他们此次出去对满清进城探查是不用惊动满清的那些村落的,可为了多缴获一些战利品。好在回去后捞点油水,武吉他们冒险袭击了一个村落。在他们想来,一个普通村落撑死了也就一百多号人,能战的也不过十几二十人,以他们近四十名精锐夜不收收拾他们还不是手把手掐。

可让他们没想到的却是这个村子却是马蜂窝。村子里竟然驻扎了一队二十多人的满清正蓝旗的步甲,一场大战下来,他们死了十多名弟兄,另有十多名兄弟受伤,这才勉强将这些人全部灭了。

“唉.......都是缺饷缺粮给闹的啊!”

望着远处已经隐隐可见的城池,原本活着回来应该心情愉悦的武吉,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这一趟出去他这个队就折了三四成人马,若是再来这么几次,他这队夜不收恐怕就得从大队里除名了。

慢慢的他们走到了锦州城外,锦州城位于小凌河北岸,明洪武二十四年在原永乐旧县城建成,建成后,它周长五里,里面用黏土垒成,外头包裹上青砖。

到了明成化十二年,大明又对锦州城进行了扩展,城墙扩展到六里多长,城墙四角又砌了四座凸出来卫堡,用于加强攻击火力。紧接着到了明弘治十七年,对辽东愈发看重的大明又再次扩建城池,这次修建后的城池样子看起来就像个盘子一般,因此锦州城又有盘城之称。

经过几次修缮,锦州城已经变成了一座城高近十米,宽七米,外有护城河的坚固城池。

武吉他们来到了北门外,望着威武的城墙,武吉他们一路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对于从小就在这里长大的他们来说,锦州城就是他们的家,他们的全部家人都住在城里,若是没有了这座城池,他们也就失去了一切,变成了无根的浮萍。

“驾……武吉一夹马肚子,疲惫的战马发出了一声长嘶,鼓起余力向着前面飞奔而去。

当武吉他们经过了一道道检查进入城池后,发现城内的气氛和以往沉闷的气氛已截然不同,不少百姓站在街道上窃窃私语,而路边经过的士卒们也都面露喜色。

走在队伍中央的黑子不禁好奇的问道:“武头,到底发生而来什么事,城里的兄弟们看起来很高兴啊?”

进了城的武吉已经将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下来,听到黑子的话后他长吐了口气道:“想知道你为什么不自己过去问问?”

黑子做了一个鬼脸,“武头你不是一直要我们保持队形么,我这不是怕被你责罚嘛。”

“滚蛋吧你!”武吉又好气又好笑的骂道:“那是在城外,现在都到了城里你给老子装什么大尾巴狼!”

“呵呵!”众人都笑了,黑子赶紧跑过去打探消息去了,不会回,黑子用比去时快乐数倍的速度跑了回来,他边跑边大声喊道:“头,祖大人就要回来了,他带着援军和粮草军饷就在离城南五十里外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Q



第五百零七章 事起波澜

“什么?祖大人要回来了!”

武吉一时有些呆住了,往日里他们千盼万盼祖大寿的归来,盼着他能带回让他们安心的好消息,可当祖大寿和那些将军们真的回来了,他一时却不敢相信这个消息。{

}

跑到武吉跟前的黑子看到武吉怔怔的呆立当场,慢慢的他的两行热泪也从面颊中留了下来,哽咽着说道:“头,祖大人终于回来了,他带着粮食和军饷回来了,兄弟们终于不用再为了一口吃的深入北地拼命了。”

黑子这么一说,夜不收所有人都哭了,是啊,北边的凶险那是人都知道的,他们为什么查探军情完了之后还有冒着被发现的危险袭击满人的村庄,还不是为了多缴获一些兽皮、人身和货物吗?为了这些货物,今趟已经有十多名兄弟倒在了那篇土地上了,若是他们发了饷银,他们还用得着这么拼命吗?

过了好一会,武吉才擦了擦面颊的泪水,对周围的夜不收们说道:“好了,既然祖大人来了,想必咱们以后的日子也就好过多了,也用再为日子而东奔西走了,兄弟们,咱们先去将军府缴令,随后都出城迎接大人和援军去。”

“走啊!”

这些夜不收们

哪个不是在刀尖上滚过来,看惯了生死的汉子,伤感了一下后全都恢复了常态,纷纷跟在了武吉的身后,策马向前方的兵备衙门跑去.......

祖大寿骑在马上,双手扶着腰晃动了几下身子,一股酸麻劲直往上涌,一直骑了十多天的马,整个人都僵直了。

看着祖大寿有些难受的样子,一旁的祖大乐关心的说道,“大哥,再忍忍,一会到了锦州你就可以好好歇息了。”

祖大寿叹了一声:“唉.......老啰,想当年老夫跟着袁督师在辽西和鞑子打了几个月的仗。照样精神抖擞,可如今才骑了几天的马就感到这身子骨撑不住了,真是老啰!”

“哈哈哈......”一道笑声在祖大寿耳边响了起来,随着笑声,李岩也也策马来到了他们身边,面对佩服之色的说道:“祖将军过谦了,您这叫老当益壮,到了您这岁数的人还有几个人是能上马杀敌。日能食羊腿两只的?否则陛下也不会让本官领着你们去和鞑子干仗啊!”

被李岩这位当朝兵部尚书兼辽东督师的大人物这么一夸,饶是祖大寿再谦虚,面上也不禁浮现出了一丝得色,但还是惯性使然的摆摆手,“督师过奖了,末将不过是尽了一个武人的本份而已。不过皇上能够训练处这么一支精兵,这才是真正让末将钦佩之处啊!”

说完,祖大寿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队伍,眼中露出了艳羡之色。在他的身后。两万大军分成了三排跟在自己的身后,虽然已经赶了十多天的路,但行进的队伍里却从未有人掉队。队伍的阵型依然整齐,清一色的黑色铠甲从天空望去更像是一片黑压压的乌云似的。

祖大寿喜欢带兵,同时也带了大半辈子兵的老将,可像身后这么一支训练有数的大军却是他从未得以目睹过。他和庞刚打交道的时间很少,庞刚麾下的军士他更是难得一睹,但这次李岩领着两万大军押着器械粮草一路走来,他已经不止一次被震到了。

祖大寿不是什么菜鸟,相反,他可以说是一名久经沙场的老将。对于军事方面的事情更是门清。以往大明的步卒行军速度一般来说一天只有三十里,能达到四十或是四十五里的已经算是强军了,而且这还是在步卒都是将身上的铠甲都放到随军的大车上的情况下。…,

可这支军队倒好,每天行军的速度统一都是六十里,每天天不亮就开始埋锅造饭。{

}吃完饭后出发,直到酉时准时扎营,而且这些步卒行军之时全都顶盔披甲,上至军团长下至士卒,从未能有一人例外。

当祖大寿问带队的军团长李源为何让士卒披甲行军增加士卒负重时。李源反问了句,“若是在行军途中突然遇上鞑子,他们能给士卒们穿戴盔甲的时间吗?”

仅这一句话就将祖大寿说得哑口无言,是啊,想当初大明开国之时,军伍行军也是要求顶盔披甲全副武装行军的,但不知从何时起,大明的这个规矩就一减再减,到最后连铠甲都不穿了,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紧接着李源又说道:“在我大华,上至将领,下至伙夫,行军之时全都要顶盔披甲,谁也不许例外,就连陛下若是在军中那也是要遵循这一条例的!”

李源此言一出,顿时连祖大寿也吃惊不已,“难道庞刚军中治军真的如此严谨吗?”

想到这里,祖大寿的目光又掠过了队伍中数十名军士模样的骑士,他们身上的铠甲和普通军士并无不同,唯独在他们的左手臂上带着一个红色的臂章,这个臂章在大华军中代表的是军法与裁决,他们就是大华军中的军法官!

看到这些军法官,祖大寿心中就是一紧,他知道,这些人就是陛下派到他军中的耳目、探子,而且还是光明正大的探子,想到这里,祖大寿脸上不禁浮现起一丝忧郁之色,他对自己军中的情形可是太清楚了,到了明朝中叶以后,明军中的将领吃空饷已经成了一种公开的惯例,祖大寿自然也不例外,虽然在他军中的花名册上尚有一万五千多名士卒,但实际能有一万二就不错了,到了锦州后若是真的全军集结点名,恐怕就要露陷了。

就在祖大寿沉思的时候,长长的队伍已经到了锦州城外,随着队伍的靠近,城墙上的士卒们脸上全都涌起了抑制不住的笑意,看来朝廷拖欠他们的饷银有着落了。

走在队伍前面的郝大用正志满意得的看着前面的城池,此次出征辽东关系重大,也意味着立功的机会多多,已官至游击的郝大用虽然今年已经四十有八,但他上进的心思并没有随着年纪的增大而有所减少。

本来此次出兵辽东前,他的女婿大壮已经劝过他,辞了游击之位,为他在青州老家另谋一份差事。就当是养老了,可他却不听,执意要随大军出征,一定要挣一个能传给子孙的爵位回去,大壮怎么劝也不听,只好随他去了。

看着身前身后威武的军士,郝大用胸中的豪气油然而生,大声的对众人喊道。“儿郎们,都唱起来!”

“万人一心兮泰山可移,惟忠与义兮气冲斗牛。

主将亲我兮胜如父母,干犯军法兮身不自由。

号令明兮赏罚信,赴水火兮敢迟留。

上报天子兮下救黔首,杀尽倭奴兮觅个封候。”

当这首《凯旋歌》歌响起时,开头只是聊聊几个人在唱,随后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大合唱,李岩、李源、祖大寿、祖大月等人也跟着唱了起来。歌声也越来越嘹亮,最后几乎传遍了全军,震天的歌声传到了城墙上。传到了锦州城里,数万人齐声高歌的声音是何等的震撼,整个锦州城几乎都被惊动起来。…,

“号令明兮赏罚信,赴水火兮敢迟留.........”

唱着唱着,在不知不觉中祖大寿又沉浸在回忆里,他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唱这首歌了。祖大寿努力的回忆着,上次他唱这首歌的时候是什么时候来着,哦.......对了那是崇祯初年,那是他时值壮年。他跟着袁督师在宁远、小凌河一带与鞑子决战,那一仗打得可真痛快啊,连贼酋努尔哈赤都被他们的火炮给击中了,最后伤重不治而去世。

可惜啊,自从袁督师被押解到了京师。最后被凌迟了。祖大寿一直想不明白,袁督师究竟犯了什么样的大罪,竟被判了千刀万剐这种最残酷的刑罚。

自打袁督师被凌迟以后,辽东将士的心就寒了,从此以后。大明的防线只能一退再退,这首袁督师在时最喜欢的歌也就再也没人唱了。祖大寿一边回忆,一边沉思,却没有发现自己的面颊早就流满了泪水........

就在祖大寿流泪的时候,城门隆隆的打开了,武吉、黑子和胡子这群刚从北边完成任务回来的夜不收随同无数的锦州士卒涌出了城门,望着不远处迈着整齐的步伐,唱着熟悉军歌的队伍,他们也流泪了。

许多老人已经记不清多少年了,大明朝廷仿佛遗忘了这里,除了每隔上几个月运来的粮饷外,就再也没有一兵一卒的援兵,仿佛全大明都抛弃了这里。

而今天终于有一支援军到来了,他们唱着这首熟悉的《凯旋歌》迈着整齐的步伐来到了这里,他们不再是孤军奋战了!

很快,远道而来的大军就在祖大寿等将领的带领下开进了城池,夕下的夕阳照射在他们的铠甲身上反射着黑黝黝的光芒,映得周围的人眼都花了。

黑子看着正不断涌入城内的大华军,映入他眼帘的是他们整齐的军容,厚厚的铠甲,以及全军饱满的精神。

黑子一边用艳羡的目光看着这支军队,再看看自己身上不知传了多少年,已经变得破烂不堪的皮甲酸溜溜说道:“娘的,这个新朝廷可真有钱,你看那些铁甲,全是一水的上好的精钢打铸而成,他们这身行头一套置办下来至少得五十两银子才能弄到,在咱们锦州除了那些游击以上的大人谁能置办得起,他们倒好,一人一套,这么多人得花多少银子啊?”

看着留着口水说葡萄酸的黑子,武吉却咧嘴笑了,他得意的说道:“你看你这点出息,你想啊,现在大明已经没了,祖大人领着咱们加入了大华,日后还少得了咱们那份吗?你们瞧着吧,用不了多久,他们有的咱们肯定也会有的!”

“对啊!”

黑子猛的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大明没了,咱们现在也算是大华的人了,该有的行头想必上面的大人们肯定不会忘了咱们,想必咱们那一份也快有了吧。”

武吉和黑子并不知道,他们的话很快就灵验了。

李岩领着大军浩浩荡荡的入城后,当天夜里祖大寿大摆酒宴,宴请李岩、李源以及千户、游击以上的军官,就连庞刚派到锦州的数十名军法官也接到了邀请,这些军法官也很给面子全都来了。但酒宴之上当诸多将领有意无意的对他们说起请他们在清点士卒名单之事手下留情时,这些军法官只是轻轻说了一句话就将他们的嘴全给堵了回去。

“诸位大人莫要难为小人,我大华军规规定,若是军法官与军中将领同流合污侵吞军饷,不问情节、不问数额,一律斩首!”…,

听了军法官们的回答,辽东诸将全都傻眼了,一个个面面相窥。得......这下好日子全没了。

李岩身为兵部尚书、辽东督师,地位最为遵从,自然是坐在首座,他的左下手坐着祖大寿。

祖大寿虽然不停的向李岩劝酒,但台下众将的动作从未偏离过他的眼睛,看到众将都碰了一鼻子灰,祖大寿心不禁不高兴起来。

他看了看李岩,发现这位爷此刻正坐在位子吃着面前的菜肴,仿佛对前面发生的事漠不关心。

祖大寿恨恨的咬了咬牙。对李岩拱手道:“李督师,末将斗胆向您求个情!”

李岩一看,放下了筷子笑道:“祖大人言重了。究竟发生了何事,以至于让你向本官求情啊?”

祖大寿暗暗咬牙,腹诽道:“装......你继续装!难道皇上派那些军官官来辽东是看风景的吗?”

但是李岩在上头装傻,他却不能跟着傻下去,只好把话挑明了,祖大寿苦笑道:“李大人莫要损末将了,还不是空额一事。末将知道,皇上派了这些军法官来辽东,就是为了杜绝吃空额一事。但从前朝神宗皇帝伊始,吃空额在我大明几乎就已经成了惯例。咱们边关将领的日子苦啊,许多兄弟一年到头的都吃不上几顿肉,就更别提养活家中的老老少少了,他们吃几个空饷也是迫不得已。末将恳请督师高抬贵手放了他们一马,末将代辽东的将士们谢过督师了!”

祖大寿说得声泪俱下,说完后还站了起来,欲对李岩躬身行礼,谁知到李岩却抢先站了起来。侧着身子站到了一边,很明确的表示不能接受这样的大礼。

看到李岩坚持不肯通融,祖大寿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冷声道:“李大人,难道你真的不肯给辽东将士这点面子?”

看到祖大寿有翻脸的迹象,李岩却一点也不惊慌,他的脸色也同样慢慢的沉了下来,冷笑道:“祖大人,本官以往还敬你是个直爽的汉子,没想到你竟然要为那些吃空饷的败类说话。本官问你,在出京之前皇上是怎么跟你说的,这点不用本官特地提醒你吧?呵呵.......出京之前,皇上就已经对你说过,以往之事既往不咎,从今往后要踏踏实实的为朝廷,为皇上办事,朝廷自有封赏。

在没到锦州之前,本官尚也以为祖大人也是一个知错能改的好汉,本以为祖大人会勒令下属不要再看以往的这些勾当,可本官却未看到你们有一丝一毫的悔改之意,将皇上原本仁慈之心当成了可以讨价还价的筹码。”

李岩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大厅内的将领们也都发现了这里的异常,纷纷走了过来,围在各自上官的身后,双方的火药也味渐渐浓了起来。祖大寿身后不少将领慢慢的将手按到了身后的刀柄上,于此同时,李岩身后以李源为首的将领们的手也向身后手铳的位置摸去,一场冲突眼看就要发生。

祖大寿身后众将的小动作李岩自然看得一清二楚,他只是淡淡一笑,指着众人轻蔑的笑道:“怎么,软的不行就准备来硬的吗?本官实话告诉你,真要动起手来,本官可以保证,不到两刻钟,朝廷的两万大军就会将你们尽数格杀当场,不知你们信也不信?依本官看,人家吴襄父子就比你们聪明,在山海关老老实实的撤裁老弱,所冒领的空额如数抹平,这才是识时务之人杰,你们好的不学,莫非要造反不成?”

李岩的话犹如一盘冷水浇到了众人的头顶,他们这才想到,虽然这里是他们的地盘,李岩带来的两万精锐大军此刻就驻扎在城内,真要动起手来他们一个也跑不了。

祖大寿的脸色迅速的变换了几下,最后脸色暗淡下来,缓缓单膝跪在李岩跟前惨然道:“俩大人莫要责怪诸位将军,他们也是关心则乱,绝没有反叛朝廷之意,往大人开恩,不要为难他们,若有责罚,就让老夫来承担吧!”

“祖大人,不能啊!”

辽东诸将看到祖大寿将罪责承担了下来,纷纷跪倒在地上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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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八章 校场阅兵(上)



3g-->大厅内的将领绝大多数都是世代镇守辽东,上百年下来已经养成了在辽东的地界上我做主的习惯,就连原来的崇祯皇帝也不敢太过bī迫他们,如今突然跑来了一条过江龙,信誓旦旦的说你不服哥就灭了你了。

最糟糕的是这条过江龙还不只是说说而已,人家手里头可是有真货的,这下他们就别提有多憋屈了,还是祖大寿经验老道,立刻就举手认错服输。

看着单膝跪在地上的祖大寿,李岩面sè微寒并不作声,李源和一众将领站在李岩身后只是看着尚站在祖大寿身后虎视眈眈看着他们的诸将冷笑不已,这些人都是些吃硬不吃软的货sè,以往当大爷当惯了,还以为咱们大华跟以往的大明一样,任凭你们撒欢还拿你们没辙。吃空饷还吃出道理来了,难道朝廷没有饷银发给你们吗?想发财很简单,那就道战场上去抢去夺,靠喝兵血发财算什么本事!

祖大寿跪下请罪后,过了一会发觉李岩只是站在当场并不作声,他自然之道是怎么回事,心中不禁暗骂这些笨蛋,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端着架子,于是回头对身后的众将厉声喝道:“你们还在等什么,还不赶紧向督师跪下来请罪!”

被祖大寿厉声高喝给吓了一大跳,众人面面相窥了一会,这才委屈的跪了下来,口中称颂道:“督师勿怪,都是吾等之罪,从今往后再也不敢违反军规。”

看到众将齐刷刷跪了一地,李岩这才面sè稍微缓和了一点,朗声道:“诸位,非是本官苛责吾等,而是朝廷自有朝廷的规矩,我大华虽是初立,但皇上最重军功,三令五申军中不许冒报军功不许贪污军饷,违者杀无赦。皇上也知道边关将士大多来自前明,百年陋习已然深入人心。但陋习就是陋习,无论有何理由,吃空饷就是不对。大丈夫荣华富贵只在直中取,岂能靠做那些jī鸣狗盗之事来获取?”

说到这里,包括祖大寿的脸上又苍白了几分,他们这是听出来了,这次朝廷是来真格的了,祖大寿心中也暗自懊恼。原本以为陛下纵然亲口对他说过要整顿边关军纪。但他总以为这些百年流传下来的传统纵然是陛下也不能超之过急,总得一步一步来,没想到陛下派出的这位新任督师刚到就亮出了钢刀,更是lǒ的威胁,你丫的要是不老实,老子就把你们一锅端。

祖大寿长叹一声,胳膊究竟是拧不过大tǐ啊,看到大势已去,他很光棍的拱手道:“督师恕罪。都是末将管教不严,请您看在以往他们还略有功劳的份上饶了他们这一遭吧!”

说完,祖大寿将身躯伏在地上。意思就是要打要罚你就来吧,哥们绝不还手。

李岩的本意也只是想给对方一个下马威而已,并非真要对辽东诸将赶尽杀绝,现在看到祖大寿等人已然真的认了错,他也就趁机就坡下驴,颔首道:“既然祖将军为众将求情,本官就饶了尔等这次,但尔等须知,军中自有军规。绝不容许任何人来破坏,尔等记住了吗?”

众人齐声说道:“我等记住了,下次绝不再犯!”

“嗯”李岩点了点头道:“好了,都起来吧!”

“谢督师!”

听到李岩原谅了大伙,众人这才齐齐站了起来。望向李岩的目光中很是复杂,有敬畏,也有怨恨,更有一丝丝不服在内。…,

对于众人的眼神,李岩自然看在了眼里。华夏人做事自古就讲究万事留一线,既然刚刚打了他们一巴掌,接下来自然就应该给一个甜枣了,他微微点头道:“当然而来,陛下也考虑到将士们生活困苦,前明给的俸禄又太低,将士们靠着俸禄自然难以糊口,因此陛下也立下了新的规矩,那就是从即日起,众将官的俸禄按原先的水平翻三翻,若有斩获军功另有封赏,详细情形日后本官再一一说与诸位听。”

“什么,涨俸禄了?”

众人脸上的表情顿时开始jīng彩起来,这可不容易啊,以前他们在大明朝手底下当差的时候,他们的俸禄那是自打朱元璋起就定下来的,快三百年了,从来就没涨过,现在刚换了个老板,这俸禄立马就上涨了三倍,看来这个槽还真是跳对了。

还是祖大寿最先反应过来,他瞪了呆若木jī的众将一眼喝道:“尔等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谢过督师!”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躬身道:“末将谢过督师!”

这人人情李岩可不能领,要是让陛下知道了可没自己的好果子吃,他赶紧将手摆了摆,急忙道:“欸谢本官干什么,尔等的俸禄又不是本官发的,那是皇上见到边关将士辛苦,才特地下的旨,你们要谢就谢皇上吧!”

“对对,谢过皇上!”众人也回味过来了,有机灵的也赶紧改了口。

听到朝廷给自己涨了俸禄,众人的脸sè这才变得正常起来,虽然比起吃空额,这涨了的俸禄还是少了些,不管怎么说,涨工资总是件好事,而且还是朝廷发下来的光明正大的银子,傻子才不要呢。

看到事情已经处理完毕,李岩也没有了继续吃饭的胃口,于是就说道:“嗯,好了,诸位,今晚的宴会就到此为止吧,诸位要切记,明日辰时,全军将士汇集校场,本督就要检阅全军将士,为将士们宣读圣旨,并颁发饷银,若有不到者后果自负!”

“是!”

这一天的就这么过去了,一眨眼,黑夜过去,天sè也渐渐亮了起来,新的一天开始了,时间很快就到了辰时,震天的鼓声在城东角的校场响了起来,急促的鼓声仿佛如同一个信号似的,很快一阵阵或凌làn或整齐的脚步声从各处响起并开始向校场汇聚了过来。

武吉和一干夜不收等人也一同来到了校场,当鼓声响到第二通的时候,他们一干人等人也进入了校场,由于是校场阅兵,他们并没有骑马,而是和其他步卒一道跑步前进,由于一下子就涌进来如此多的人,一时间校场上尘土飞扬,整个天空都弥漫着尘土。

此时,李岩祖大寿等人全都站在位于校场中央的观礼台上,望着校场上如同cáo水般涌来的士卒,祖大寿等人暗暗点头,由于提前打过招呼,士卒们也有了心里准备,鼓声一响他们就跑来了,现在不过第二通鼓近万大军就几乎全部到齐,这个成果算是很不错的了。

祖大乐凑到祖大寿的跟前哟有些得意的说道:“大哥,咱们锦州儿郎今日的jīng气神还很是不错的嘛!你看看,第二通鼓还没结束就差不多全到齐了,比起李督师带来的人可快多了!”

祖大寿瞪了他一训斥道:“休得胡说,人家的大营比起咱们多了近一里地,自然要来得慢些,有什么好得意的,不过咱们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儿郎们并未偷懒,这才是让本将欣慰之处。”…,

说到这里,祖大寿手缕胡须,面上略显得意之sè,他祖家在锦州京营了近百年,说锦州城内的万余士卒就是他祖家的sī人家兵也不为过。加之昨天晚上在大厅上被李岩给硬生生的压了一头,虽然后面双方看似和解,但若说辽东将领们心中没有疙瘩自然是不可能,此刻看到这些士卒如此为他争气,祖大寿心中自然升起一股自得之心。

祖大寿的二弟祖大粥也得意的说道:“呵呵,大哥说的是,都说陛下曾大败鞑子,可依小弟看,咱们锦州的儿郎也未必比他们差。”

“呵呵二哥所言甚是!”祖大乐也频频点头。

正当祖家几兄弟暗自得意的时候,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从远处传了过来。

“一二一一二一”

“一二三四”

与此同时,恍若喊着号子似的声音也同时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这股脚步声是如此的齐整,以至于连大地都开始微微颤抖。

“这是什么声音?”

众人的脸上不禁齐齐变了颜sè,包括祖大寿在内的众人那都是带了半辈子兵的老油条了,如何听不出这必然是数千甚至上万个人整齐踏步才能踏出的阵势呢。

“一二一一二一!”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大,一声接一声的号令声也接二连三的传入了他们的耳朵里,于此同时,一队队黑亏黑甲的士卒也迈着整齐的步伐跑了过来,他们每个人右手紧握着枪带,左手一律上下有力的摆动着,整个队伍看起来既整齐又异常的威严肃穆。

祖大寿几兄弟的脸sè顿时变得有些难看起来,虽然他们从京城到锦州一路与这支军队一同行军了半个月,但因为日程紧,一路上几乎所有的时间都ā在了赶路上,并未见过他们出cào的模样,此刻一见之下他们不禁大吃一惊。

祖大寿捻着胡须的手不禁紧了紧嘴里喃喃的说道:“看来老夫还是小瞧了他们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五百零九章 校场阅兵(中)

“哗哗哗......哗哗哗……沉重而整齐的脚步声仿佛踏在了人们的心头,众人心里全都不禁全都一紧,尤其是原辽东的士卒们全都吃惊的看了过去,对于他们来说何曾看到过如此整齐的队列。

刚赶到校场的军士们每五人为一排,以千人为一大队,百人为一小队,无论从前面还是侧面看,他们的队列都是整整齐齐。

已经跟随着自己的官长站立完毕的黑子看着拍着整齐步伐跑来的士卒,嘴巴咧得堪比河马,他情不自禁的拍了拍站在他跟前的胡子,“我的乖乖啊,这些家伙到底是咋练的,排得也忒争整齐了!”

胡子虽然平日里喜欢和黑子抬杠,但此时他的神情比起黑子也好不了多少,他没好气的说道:“你管人家是怎么练的,人家就是有这能耐,你不服气咋的?”

黑子嘻嘻一笑,“在队列上我自问比不过人家,不过说不定人家也只是驴蛋粪子面上光,中看不中用呢?”

“嗯,那可说不准,别看他们盔明甲亮的,可本事如何还得在战场上见真章。”

旁边也有人凑过来搭灿,都说文人相轻,武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军人的血性都是一样的,谁也不服气谁,辽东将士原本在辽东自大惯了的,现在看到一支外军在他们面前如此耀武扬威,心中自然很不舒服,因此一些怪话也就出来了。

“住口!”

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站在前头的武吉转过头来立刻就骂开了,“你们不懂就不要乱说,不要说如今咱们已经加入了大华,他们是咱们的袍泽,就算不是,你们如此言语和民间的长舌妇有何区别?让人听去没的丢了咱们辽东边镇的脸面。”

武吉在他们这队夜不收里威望还是挺足的,一同臭骂下来,众人全都低下了头。

随着第三通鼓以极高接近了尾声。士卒们也陆续全都跑到了校场,这个校场很大,虽然站着两三万人,但并没有显得特别拥挤,从台上望下去李岩带来的第三军团两万军士站在左边,而辽东将士则是站在右边,双方颜色恰好是一黑一红。左边的第三军团的军士们站立齐整,全都目视前方纹丝不动。每人一支米尼式步冇枪全都在背上背着,所有人的动作都是一样的。

而右边辽东的士卒们则要差了许多,虽然不能说他们站得凌乱,但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和旁边的第三军团的士卒比起来他们首先在队形上就差了不止一筹。

这样的情形看在观礼台上的祖大寿等人的眼中就不是个滋味了,虽然他们平日里也自诩勇武,但现在在校场上和人家一比立刻就落了下风。尤其是祖大寿更是看到对方两万士卒,一旦停止了行动后,就立刻肃穆的站立当场。整整两万人竟然无一人吭声,整个队形肃静务必,可再看看自己的队伍。从冇上面一眼望下去,许多人都在交头接耳,这差别太明显了。

虽然祖大寿还在勉强用“打仗不是列队,能列好队并不代表能打好仗。”这样的理由来安慰自己,但他的脸色此刻越来越难看却是不争的事实。

随着第三通鼓突然停住,李岩也在众将的陪伴「百度启航冇文字」下慢慢的走道了观礼台中冇央。今天的李岩同样穿着一身和士卒们同样颜色的铠甲,被漆成黑色的铠甲在阳光下闪着黑黝黝的寒光,再配上他英俊的面庞和挺拔的身躯,更是衬托得英气勃勃。…,

李岩站定。身后的一名亲兵递给了他一个铁皮做的喇叭,这种喇叭自从被我们的庞刚同志“发明”出来后,由于制作简便,还能将人的声音扩大,很亏就在军队范围内迅速传播了起来。

李岩接过话筒。犀利的双目在台下的众人环视了一遍,深吸了口气后才大声说道:“诸位弟兄们!”

“哗啦!”

刚说到这里,只看到校场上的军士身形一正,将左脚收了起来,由于太过整齐划一。以至于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这样的情形却是看得观礼台上的众人一阵眼晕,这个新朝廷的规矩也太多了吧,连说句话都有讲究。校场上的诸多辽东士卒们看得都有些头晕起来,有些人又开始交头接耳起来,校场上顿时响起了一阵嗡嗡声。

李岩点点头道:“兄弟们,你们绝大多数人都没听说过本官的名字,但是这不打紧,从今往后你们就会熟悉了,自今日起,本官就会住在锦州,与兄弟们一同打鞑冇子!”

校场上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在静静的看着观礼台上的李岩,李岩继续道:“本官姓李,单名一个岩字,得皇上错爱,添为大华的兵部尚书兼辽东督师。本官知道,你们原本都是大明的兵丁,但是现在大明已经不在了,祖大人和诸位将军已经前些日子已经到了京冇城,觐见了吾皇陛下,蒙吾皇不弃,承认了兄弟们的军籍,也就是说你们现在已经成了我大华的将士了。”

虽然早就有了准备,但当上官当着他们的面宣布出来时,校场上还是有不少将士默默的留下了眼泪。大明虽然已经没有了,但是它立朝近三百年,留下的痕迹可不是这么容易消除的,有的士卒看着身上那熟悉的鸳鸯战袄当场就滔滔大哭起来。

“混账,太不像话了!”

看到校场上不少低级军官和士卒当场大哭,台上的祖家兄弟和一些将领大感面上无光,这也太丢他们的脸了,尤其是脾气暴躁的祖大粥,提起了一根皮鞭就要下台,看来是打算教训那些士卒了。

祖大粥刚要走下观礼台,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给拉住了,他回头一看,原来是身为第三军团长的李源。只见李源牢牢的握着祖大乐的手皱眉问道:“祖将军,你要干什么?”

祖大粥怒道:“我要教训这些兔崽子,让他们知道知道规矩!”

“规矩?”

李源冷笑了,“什么规矩,祖将军能否告知本将?”

“所谓规矩就是……祖大粥正要继续说下去,却被一声冷和打断了,“二弟,够了,你给我过来,这里是什么地方,由得着你放肆吗?”

祖大粥不用回头就知道这是他大哥祖大寿的声音,这时的他才猛的打了个jī灵,这才想到,台上官职最大,身冇份也最为尊贵的李岩都没有吭声,他大哥祖大寿也没吭声,轮得着他出声吗?军中是最讲规矩的地方,岂容他下去肆意抽打士卒。

回过神来的祖大粥倒也机灵,赶紧大步走到李岩跟前单膝跪倒在地上请罪道:“李督师,是末将鲁莽了,未得您应允就要擅自责罚士卒,末将错了,请督师责罚!”

祖大粥倒也光棍,一下子就将罪责扛了下来,并未出言狡辩或求情,一时间李岩倒也不好责罚他。毕竟人家都已经过来认错了,更何况他也还未做呢,你还能怎么样?…,

因此李岩只是沉着脸点头道:“此事下不为例,祖将军请起来吧。”

“是,谢过督师!”

李岩说完,祖大粥这才感到原本聚集在他身上的几道冷厉的目光才从他身上移开,他情不自禁的暗自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那几道目光他可是冇看得很清楚,那正是李岩带来的几名军冇法官的目光,他很清楚若不是自己见机认错得快,恐怕一顿板子是跑不了了。

处理完祖大粥后,李岩又将目光转移到了校场上,大声说道:“好了,兄弟们,本官知道你们当中很多人都对前明有许多情感在内,「百度启航冇文字」但是前明毕竟已经过去,大家还是要往前看。本官奉皇上之命督师辽东,但并非空手而来,本官还带来了朝廷补发给尔等的军饷和粮食,以及要给你们换装的铠甲服饰,今天,本官就要当着众将「启航街角冇文字」官的面,为你们补发前明拖欠尔等的饷银!”

“哗……若说原来辽东的将士们只是窃窃私语,当李岩说出了要补发拖欠的饷银时,台下就如同烧开的水壶般沸腾了起来。

“什么,大华要为咱们补发前朝拖欠的饷银?”

几乎所有的士卒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新朝竟然会为前朝拖欠的银子买单,这可就太出乎他们的意外了,难道大华的银子多得要生锈了吗?

仿佛为了加大自己说话的力度,李岩走到放置在台前的一大排木箱前,伸手就从一旁的亲兵腰间抽冇出了腰刀,用力就劈在了一口箱子的上。

“啪”的一声,箱盖子字被他劈烂了,李岩接着一脚提在箱子上,箱盖子立刻飞到了一旁,一阵白光闪过,一箱垒得整整的银锭就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在阳光的照耀下几乎将众人的眼睛给晃花了。

“咕嘟……台上一阵咽唾液的声音响起,看着银光闪闪的银锭,辽东众将的眼中闪过了一阵贪婪的目光,就连祖大寿的手也仅仅的紧握起来,过了好一会才松开

。)

。)

第五百一十章 校场阅兵(下)

台下的士卒们看着在阳光下银光闪闪的箱子,眼睛都直了。

武吉使劲吞了口口水,“我草,这是.......这是补发给咱们的军饷?”

胡子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喃喃的对身边的黑子道:“黑子,你......你使劲掐我一下,看看咱们是不是在做梦。”

黑子闻言后使劲掐了他一下,一股疼痛从腰间传来,胡子脑子一醒,这才精神一震清醒过来。

这时,李岩的声音也通过铁皮话筒的传了过来。

“本来前朝所欠诸位的饷银与本朝是无关的,但陛下仁慈,不忍看众将士艰难度日,因此特命本官前来补发前朝所欠半年饷银,现在以营为单位,喊道名字的上来领取自己的饷银,尔等可听明白?”

台下一片寂静,竟然没人回答,李岩看眉毛微微一翘,再次大声问道:“尔等可听明白!”

这下有动静了,一阵阵凌乱的声音从校场上传了上来:“听明白了!”

紧跟着一阵阵排山倒海般的声音从校场上传了过来:“大华万岁,皇上万岁!”

“万胜!”

无数士卒激动得不能自己,朝廷终于发饷银了,自己一家老少终于有奔头了。

在士卒们激动不已的时候,观礼台上的辽东诸将却是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一箱箱的白银,目光中贪婪、惋惜、气愤、不服等等神色不断闪烁。

是的,这些辽东将领们不服了,以往朝廷调拨饷银过来,先要被以祖大寿为的辽东诸将们刮一层,随后才是底下的中低级军官再刮一层,最后十两银子能发士卒们手里的不足四两。

而他们这么做也是朝廷默许的,虽然这是一种陋习,但朝廷的风气早已堕落,即便是对此看不惯的大臣对此也是有心无力,因为你若是要查究的话得罪的利益集团可是太大了。大足以将把他们烧成灰烬。

但是现在李岩却是要将这些陋习全都清除,自然会引起辽东诸将的反弹,这也是昨天的晚宴上差点和李岩翻脸的原因,若非李岩带着重兵而来,恐怕他们早翻脸了。

站在祖大寿身边的祖大粥一边用贪婪的目光望着台上的银两,一边痛心的对祖大寿耳语道:“大哥,这么多的银子足足有二十多万两啊,若是让咱们来分发。咱们至少可以捞六七万两,这么发下去太可惜了。”

“住口!”祖大寿瞪了祖大粥一眼,冷冷的道:“二弟,你要记住,这些银子是朝廷的,不是咱们的。今时不同往日,咱们现在既然吃大华的俸禄,要守大华的规矩,否则出了事情谁也救不了你。”

“是!”

听了祖大寿的警告。祖大粥只得悻悻的应了声退了下去。

随着开始发饷银,一箱箱的银子被抬下了观礼台,它们被分成了十多堆。每一堆都有好几名司务官负责分发,在司务官的周围还站立着几名军法官,他们是负责监督的,若有克扣、侵吞军饷的事情发生,他们会在第一时间出来制止。

“张大福.......”

“王三路.......”

“傅老五........”

每当念一个名字,会有一名士卒上前领银子,许多士卒在领银两后,都激动的哭了,这些饷银来得太及时了。称之为救命银也不为过。而且他们早注意了,这些银子成色十足,看起来雪白发亮,绝不是以往那种参杂了铅块,颜色发黑的劣质银两。

“头。发了.......发了,十五两,我足足领了十五两银子,这下咱们有银子了!”…,

领了银子的胡子回队列里,兴奋得手舞足蹈。手中沉甸甸的银子晃得人眼睛发晕。

“王铁栓.......苏有道........”

随着名字一个接一个的念下去,越来越多的士卒领了银子,兴高采烈的回了队伍当中,看着喜笑颜开的士卒,祖大寿心中一阵凄凉,此刻的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自己家族经营了近百年的锦州恐怕要拱手让给朝廷了........

此时的锦州处于和满清交界的第一线,祖大寿等人归来并带来了大批的粮饷和援兵的消息自然瞒不过城内的探子,在城内发饷银后的第三天,这里发生的一切被人用快马送了位于盛京的皇太极手中。

皇太极接情报后,不敢怠慢,立即下令召集文武百官前来崇德殿议事。

时间不一个时辰,大多数满清王公聚集了殿内,皇太极命太监将探子发来的情报送下去,让诸位王公相互传阅。

皇太极坐在大殿内,看着下面的众人正传阅着情报,他们一个个神情凝重,有的在沉思,有的在暗暗咒骂,有的则是愁眉苦脸,有的却是不屑一顾,种种神情都映入了皇太极的眼中。

“诸位,这是咱们潜伏在锦州城内的探子刚传来的消息,大华将他们的兵部尚书派来了辽东,欲与我大清争夺辽东,诸位何以教朕?”

依旧是一片沉默,那些这两年曾经南侵与庞刚交过手的满清王公将领,如多尔衮,阿济格、杜度等人更是默不作声,以前庞刚只是一个千户、指挥使的时候那么悍勇难缠,现在人家已经登基为帝,无论是兵力、财力比起以前更是雄厚了不止数倍,更加难以对付。

看众人都默不作声,皇太极心下暗自恼怒,问道:“卿等为何不语,现在大明已经倒了,如今的大华新成立不过数月,难道诸位连与大华一战的勇气都没有吗?”

看皇太极发了怒,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大贝勒代善,在这里以代善的威望不能最高,但他的年纪却是最长的,加之他身为正红旗旗主,由他来第一个发言最为合适。

代善看众人的眼光,无奈之下只好站了出来,对皇太极拱手道:“皇上不必担忧,虽然大华增兵锦州,但未必是要对我大清动手之征兆,我大清今年来实力虽略有下降,但也不是区区一个新立的大华所能动摇的。以臣之见,此不过是大华正常增兵调动而已,皇上不必担忧。”

代善的话并没能让皇太极宽心,皇太极皱了皱眉头道:“还有人要么?”

这时,皇太极的长子豪格跳了出来,“诸位,你们这是怎么了,想我大清赫赫威名,难道这么怕了大华不成,想那大华不过新立不足数月,可为何诸位一提大华都是心有余悸,难道那庞刚长了三头六臂不成?”

豪格的话刚一出口,多尔衮忍不住翻了个一个白眼,心道,你要真有能耐去碰碰他们啊,在这里叫嚣算什么本事。

皇太极满意的看了看自己这个儿子一眼,豪格是皇太极的长子,相貌不凡,英武豪俊,力大超群,久经沙场,屡建军功,是以深受他的宠爱,听了豪格的话他满意的道:

“豪格所言有理,大华虽然增兵锦州,但也不过两万,对我大清尚且够不上威胁,若是他们敢擅自向我发兵,咱们大清的铁骑也不是吃的。”

这时,原在队伍里默不作声的宁玩我和范文程对视了一眼,宁玩我站了出来道,“皇上所言甚是,依奴才看,那大华初立,所占地盘也不过昔日大明的四五成,若奴才是那庞刚,管好自家那一亩三分地都来不起,岂敢有犯我大清的意图?不过皇上也要做好准备,防止锦州将领立功心切,派出大军对我进行挑衅才好。”…,

皇太极点带年头:“嗯,宁卿所言甚是,朕也是这么认为的,此时大华与我大清全面开战的可能不大,但却是要警惕下面的边关将领立功心切,擅自出兵于我大清为敌。”

这里,皇太极又想了想,对豪格道:“豪格,明日你便领五千兵马前往锦州附近驻扎,若遇敌军大队人马不许恋战,立即率队返回,若是对方尾随追赶,你将他们往盛京方向引,朕倒要看看,他们敢不敢与我大清决战!”

豪格大喜,立即站了出来大声应道:“儿臣遵旨!”

这时范文程却站了出来对皇太极道:“皇上,请允许奴才与大阿哥一同前往锦州。”

豪格一听怒了,向来瞧不起汉人的他瞪了范文程一眼怒斥道:“范文程,你这是何意?难道是对本王不放心吗?”

范文程拱手道:“奴才不敢,只是那新来的辽东督师李岩奴才昔日也对他有所耳闻,此人颇有谋略,奴才只是想万一此人有什么阴谋诡计,奴才在大阿哥身边也好为大阿哥出谋划策一翻。”

范文程这番话时确实是一番好意,豪格的性子他是知道的,勇武有余而谋略不足,他是担心豪格不能领会皇太极的意思,与大华硬拼,白白折损大清宝贵的兵力。

“够了!”怎奈豪格却不领情,暴怒的大喝道:“本王不用你教如何同汉人作战,凭你们那些懦弱的汉人如何是本王的对手!”

第五百一十一章 对策

脾气暴躁的豪格并不领范文程的情,直接就将其和喝骂了一顿

范文程急了,回头望向了皇太极,想寻求他的支持。[

]皇太极沉吟了一下决定还是支持范文程,虽然他很疼爱豪格,但也知道自家儿子身上的毛病,勇武有余谋略不足,以往和明军交战时凭借着清军的勇武这个毛病尚不明显,但现在面对的是庞刚麾下的士卒就不能不小心了,于是就说道:

“豪格,范学士说的很对,此次行动需交心谨慎,你虽勇武,但汉人向来狡诈,若是他们设下了什么卑鄙手段倒是不可不防,因此朕决定还是让范文程跟着你为好,也算是有备无患吧。”

豪格急了,急忙开口道:“皇阿玛,这.......”

“好了,这是朕的决定,绝不容许你来讨价还价。”

皇太极打断了豪格的话,就将这件事给定了下来。

豪格还不服气,依然出言争辩:“皇阿玛,不可啊,儿臣........”

“闭嘴!”

皇太极眼睛一瞪,又出言打断了豪格的话,目露凶光的怒叱道:“你懂什么,朕这么做自有朕的道理,你现在连朕的话都不听了吗?”

皇太极这句话里面的意味可就是很重了,他潜在的意思很明白,到底你是皇帝还是朕是皇帝,你到底想咋地?你要搞清楚,你是我儿子不假,但也只是我众多儿子其中之一。

豪格再糊涂也听明白了,自家老子很生气,自己再倔下去的话肯定得吃不了兜着走。

想明白了这点之后,豪格立刻得“噗通”一声就跪在了连连叩头:“皇阿玛,儿臣明白,适才是儿臣放肆,请皇阿玛凯恩。”

看到豪格的脓包样,一旁的多尔衮、多铎兄弟同时翻了个白眼,心道:“这个草包平日里倒是一副雄纠纠气昂昂的模样。可被他老子这么一吓就萎了,真是人不可貌相。原本以为他还能多坚持一会呢,感情就是个银样蜡枪头。”

看到豪格服了软,皇太极也不为难他了,淡淡的说道:“好吧,既然你已经知错,朕就宽恕你这一回,你明日就和范学士一同前往锦州。{

}查探锦州情况,但要紧记,不可擅自与对方发生大冲突,明白吗?”

被皇太极这么一吓,豪格此刻很是老实的答道:“儿臣遵旨!”

“嗯,就这样吧!”皇太极点带头,炯炯有神的目光在众位王公大臣的脸上环视了一圈后后问道:“诸位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看到皇太极王八之气四溢的模样,众人都不言语了,暗自腹诽道:“该说的话都被你说完了。我们说了还有意思么?就是说了你也不会听啊。”

又过了一会,皇太极看到没有人发言,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既然诸位都没有意见。那么就这么决定了,回去之后,各旗要加紧时间做好准备,若是大华不自量力胆敢真的打过来,咱们就让他们来得去不得!”

“喳!”

众人齐齐回答。

散会后,皇太极回到了后宫内,大玉儿带着年仅三岁的儿子迎了上来。

“臣妾恭迎皇上!”

“儿臣恭迎皇阿玛!”

这位今年才三岁的小男孩是大玉儿生的,同时也是皇太极的第九个儿子,他的名字就叫爱新觉罗.福临。

由于福临是大玉儿的儿子。皇太极爱屋及乌,平日里对福临也很是喜爱,看到他们母子齐齐跪在地上,赶紧上前将其扶了起来。…,

皇太极将福临包了起来,往着他稚嫩的面孔。仿佛一天的疲劳就这样消失不见,皇太极笑着问道:“皇儿,今日跟着你皇额娘学了些什么啊?”

福临奶声奶气的说道:“启禀皇阿玛,皇额娘今日教了儿臣三字经,儿臣还会背了呢。”

“哦。那你背给皇阿玛听听看!”

“您听好了,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嗯,好,很好,福临朕聪明!”

皇太极老怀大慰,已经开始长皱纹的额头笑开了花,不住的夸奖着福临。

看到皇太极兴致还不错,大玉儿上前将皇太极的披风给解了下来,柔声问道:“皇上,今日为何这么早就下朝了?”

一提到朝会,皇太极原本还笑着的面容慢慢的沉了下来,大玉儿见状,赶紧将福临从皇太极手里接了过来,交给了一旁的奶妈让她带下去了。

将皇太极引到了座位上坐下,大玉儿亲自为他端来了香茗,皇太极接过香茗喝了几口,这才抬头看到大玉儿担心的面容,皇太极微微一笑道:“爱妃勿忧,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今天日接到密报,说是辽东的并将已经归顺了大华,而大华又往锦州派了援兵,朕这才有些担心而已。”

大玉儿黛眉皱了皱,盈声问道:“皇上,如今大华初立,正是其最为虚弱之时,而今却频频对辽东增兵,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朕有何尝不知呢?”

皇太极放下了茶杯叹息,在大玉儿面前,他才能放下了在兄弟臣子们面前的伪装,“不过朕已经派了豪格和范文程率领五千精骑前往锦州附近探虚实,若大华有什么动作,他们会及时回来报告的。”

大玉儿好看的黛眉微微皱起:“皇上,臣妾最近也粗读了他们的一些书,发现了一个规律,也不知正确与否,正要说与皇上得知,请皇上品评一下。”

皇太极对这位妃子是极为爱惜的,闻言后微微一笑:“爱妃但说无妨!”

大玉儿轻咳了一声:“那臣妾就斗胆直言了,若是说得说得不对请皇上指正。”

清了清嗓子,大玉儿娓娓说道:“臣妾今日读了汉人的史书后发现,汉人虽然大多数时间都是一群懦弱、只会内耗,其皇帝对于开疆扩土也没什么兴趣,但却有一个时期那是例外的,那就是每当改朝换代以后,新朝初立之时,这个时期才是他们最危险的时候。

例如,汉初之时的汉武帝刘彻,唐初的唐太宗李世民,明初的朱元璋、朱棣等等,哪一个不是雄才大略的主?他们给周边的异族造成了多少的灾难和杀戮?

远的不说,三百年前的大元何等强大,还不是被朱元璋给赶出了中原,随后朱棣又数次远征大漠,原本不可一世的大元近安何在?您担心自问,若是碰上他们任何其中一位,我大清能有胜算吗?”

皇太极听后眉头皱了起来,不悦的说道:“爱妃何出此言,难道我大清还怕了他们不成?”

大玉儿不语,只是默默的看着皇太极,最后看得皇太极有些脸庞发烫起来。

自家人知自家事,皇太极很清楚,大清目前的军力确实很不错,但比起敢倾全国之力,打造了三十万全副武装铁骑将不可一世的匈奴打得抱头鼠窜的汉武帝、被称之为天可汗的李世民,以及三百年前的朱元璋来说,目前的大清确实是不够看的。…,

不过,输人不输阵,皇太极对大玉儿的这些话很是不喜,不耐烦的问道:“爱妃,你今日就是要拿朕来和那些古人相比吗?”

看到皇太极有生气的迹象,大玉儿柔声道:“皇上息怒,臣妾今日这么说只是想告诉皇上,纵观中原历朝历代,他们最强大的时候就是在开朝之初。这个时期也是他们兵锋最盛之时,臣妾观这大华也不例外,大华皇帝庞刚是什么性子您比臣妾清楚,以往他尚且之时区区一个指挥使,我大清就在他手上屡屡吃亏,更何况他现在已经是大华的皇帝了呢?您可不能大意啊!”

皇太极这才明白,原来大玉儿是怕自己轻视了大华而吃亏,这才借着历史来劝诫自己呢。

心下感激之余,皇太极转怒为喜,伸手抓住了大玉儿的手,感动的说道:“爱妃,你的好意朕知晓了,朕会小心的。朕还是轻视了那庞刚呀,明日朕就下令大臣们加快备战,若是那大华敢犯疆土,朕必让他们有来无回!”

说着,皇太极还挥舞了一下拳头,显示了自己的决心。

看到皇太极能听得进自己的建议,大玉儿也欣慰的说道:“皇上能这么想,臣妾就放心了。”

第二日,皇太极果然再次下达了要满清的王公大臣们加紧备战的命令,熟料,睿亲王多尔衮等王公借着备战之机,私遣部分官员兵丁出入各处,以备战的名义贩运军粮,皇太极勃然大怒,遣内大臣昂邦章京图尔格、固山额真英俄尔岱和内院大学士宁完我、希福、刚林等,讯问多尔衮如此办理的原因,并下谕严厉斥责主帅多尔衮和同在军营的肃亲王豪格、饶余贝勒阿巴泰、安平贝勒杜度、公硕讬等人。

最后,杜度、阿巴泰被削爵为民,尽没户口奴仆,从征将领三十余人分别议死、革职、籍没。降多尔衮、多铎两兄弟为郡王,分别罚银一万两、八千两并夺二牛录、一牛录,余皆罚银。多尔衮兄弟不服,要强闯议政衙门,皇太极命大学士希福、宁完我等将他们逐出议政衙门。

至此,满清的君、王、将之间的关系开始紧张起来..........(。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五百一十二章 被发现了

当满清的朝堂上,君臣之间出现危机的时候,豪格也率领着五千兵马向锦州扑去。

而此时的锦州的校场上却是热闹非凡,新来的辽东督师李大人正在校场上位士卒们颁发铠甲兵器,无数原辽东士卒们正依次排着队眼巴巴的望着校场中央堆着的小山般的兵器铠甲流口水。

“王二牛”

“到!”

“周大顺”

“到”

一名名被叫道名字的士卒上前从军需官的手中领到了他们早就望眼欲穿的铠甲、头盔、黑色战袄、牛皮靴以及腰刀、长枪毛巾、铁制水壶等全的套物件。

祖大乐率领一群将官站在观礼台上望着台下闪着寒光的铠甲,脸上的笑容就从来没断过。

笑得合不拢嘴的他对身边的祖大粥说道:“二哥,朝廷发下来的铠甲可真够劲,我让工匠估算过了,每副铠甲足足有四十斤,紧成本便要三十两银子,全套下来没有六十两银子想都别想,这次朝廷可算是下了血本了。”

祖大粥却依旧不太满意,伸手胡乱抓了抓头发道:“哼,可是有一样他们却没有发下来,可见朝廷依然是防着咱们一手的。”

“二哥说的应该是火铳吧?”祖大乐叹了口气:“此事李督师也和咱们说过了,他说那是因为这些火铳........嗯,不对,按照朝廷的叫法应该叫步枪。这些步枪制作成本高昂,产量不高,因此只能让咱们先忍忍,等到明年才能运来。”

祖大粥冷哼了一声就不吭声了,他虽然为人鲁莽,但并不蠢,朝廷不立即给他们装备新式步枪那是要防着他们一手呢,不过这种事情他们知道就行了,要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在校场观礼台上,被一群将官拥立着的李岩眯着眼睛看着一名名欢天喜地的士卒上前领着铠甲、服饰、兵刃等物件。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神秘的笑容。

李源看到李岩心情很是不错,上前一步问道:“督师,咱们既然都把铠甲服饰等物都发给辽东军了,为何不将步枪也一并发下去,难道皇上对辽东诸将还是不放心吗?可末将记得,皇上可是连那朝鲜诸国都卖了数千支步枪,难道辽东驻军反倒不能发吗?”

李岩微微一笑,对于这位最早就跟着皇上混的军团长本家他一直保持着几分敬重。摇头道:“李将军,你能想到这层本官很是欣慰,但事实上并非如此。咱们卖给朝鲜步枪那是因为朝鲜用的可是白花花的粮食和真金白银来买,而且也不用怕他们拿着步枪来打咱们,可是辽东诸军呢?他们用银子来买了吗?”

“这........可他们现在已经是咱们大华的人了啊!”这下李源更不解了。

“你啊……李岩无奈的叹了一声,详细的解释道:“皇上之所以能将步枪卖于朝鲜,那是因为这些步枪只要打上几百发弹丸后枪管就要报废,他们就得重跟咱们买,而且无论是枪支还是火药他们都得从咱们大华买。这就是一笔长期的生意,有这种好事咱们自然不能放过。

但是辽东诸军却不一样,虽然他们已经对陛下俯首称臣。但忠心却很是值得推敲。况且陛下有句话说得好,太过容易得到的东西人们是不会珍惜的。九边诸军可是有近十万兵马,若是都装备了这种犀利的步枪,在咱们还没有彻底掌控九边诸军的情况下,一旦有人心怀不轨就会对咱们造成很大的威胁,你明白吗?”

讲过李岩这么一解释,李源这才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末将明白了。皇上这是要将吴襄、祖大寿他们晾一晾。熬熬他们的棱角。让辽东士卒们熟悉并从心里接受咱们大华,而后才会将步枪发下去,是这样吧?”

…,

“嗯……孺子可教!”

李岩笑着点了点头,李源说的虽不全是,但也不离十了。现在庞刚对待辽东的态度就像猎人熬鹰一样。要先将辽东诸将的野性打磨一遍,磨磨他们的性子。并将他们对军队的财权慢慢的夺过来,只要将这支军队的后勤控制住,那么他们就是想做点别的事情也是有心无力了。

从目前的情形来看,李岩做得还是不错的。大批的军饷、粮食、以及铠甲发下去后,大部分军中的中下级军官已经对大华朝廷产生了一定的认同感,若是再过些时候,估计就能掌控大部分的辽东兵将了吧。

想到这里,李岩就不禁叹息一声,若是能再给自己一段时间,等到完全掌控了辽东驻军后再并发盛京,那该多好啊!只是李岩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现在大华初立,尚有广西、贵州、云南、岭南、四川等诸多地方尚未平定,皇上不可能有这么多时间让自己慢慢收拾辽东诸将,既然时间不等人,那他也只能用最为简单而直接的方法了。

只是李岩并没有想到,就在他盘算着什么时候往盛京进军的时候,从盛京方向而来的一支兵马已经悄悄的向锦州靠近了……在离锦州不到两百里地有一片并不高的山脉,人们称之为獠山,獠山占地约五十多里地,周围布满了树林,由于前些年明清两国经常对峙,这里已经变得人迹罕至,因此这里的野兽众多,丛林密布。

天色已经接近黄昏,从北面开来了一支清兵,这支清兵全是骑兵,每名骑士的身上的铠甲全都被涂成了蓝色,古铜色的粗大铁钉露在外面,里面还用厚厚的棉甲做了衬垫,外面罩着铁甲,更衬托得马上的骑士身材魁梧高大。即便是不懂行的人也看得出来,这支装备精良的骑兵必然是一支精锐。

豪格就在这支队伍里,这时的豪格同样穿着一身蓝色的铠甲,外面罩着厚重的铁甲,里面垫着数层上好的丝绸,无论是铠甲还是丝绸,都有着良好的防御性,这一身的铠甲可谓豪华至极。

豪格骑在一匹黄色的良驹上,看见天色已晚,回头对身后的将领说道:“来人,传本王将领,天色已晚,全军下马安寨扎营。”

“喳!”

立刻就有人应声而去,很快,全军人马就下马,给马匹卸下了马鞍,开始喂马的喂马,提水的提水,捡柴火的捡柴火,一切都是那么有条不紊。

过了一会,随军而来的范文程也敢来了,他气喘吁吁的对豪格道:“肃亲王,奴才来迟了,望您恕罪。”

“哈哈……看到范文程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豪格和身边的将领们哈哈大笑起来,豪格用马鞭指着范文程笑道:“范学士,本王早就说了,你好好的呆在盛京当你的大学士就好,何必跟着本王来吃这个苦呢?打仗可不是像你们汉人书里说的这么好玩,那么是要死人的。”

出来好几天了,由于范文程体质较差,行军时总是落在后面,若不是有几名随军士卒照顾,恐怕早就被甩到什么地方去了。因此,范文程也没少被豪格取笑。

听到豪格轻蔑的笑声,范文程依旧倔强的说道:“肃亲王好意奴才心领了,奴才既受皇上委托,自然就要办好皇上交代的差事,否则奴才死了也没脸去见主子。”

看到范文程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众将领倒是不好意思说什么了,只有豪格有些气闷的咕囔道:“哼,父皇还没答应收了你做奴才呢,别奴才奴才的自称个不停。”

…,

范文程斩钉绝铁的说道:“不管皇上答不答应,自打十多年前踏入辽东的那一天起,奴才就已经是皇上的人了。”

得,听到范文程这么一说,豪格也没话说了,虽然他很讨厌范文程,总觉的就是因为他的蛊惑,父皇才这么信任汉人,还特地读了许多汉人的书,但他从来就没有怀疑过范文程对自己父皇,对大清的忠诚。

豪格不说话了,可范文程却又开始唠叨了起来,“肃亲王,请恕奴才多嘴,此地已然接近锦州,从明日开始,咱们就应该将多派探哨,将搜索距离往前延长五十里,这样即便是碰到大队汉人兵马咱们也能从容布置。”

“你这老头,还真是啰嗦啊。”

豪格有些无语,一路过来,范文程总是唠唠叨叨的,几乎要把他耳朵都给磨出茧子了,但他还不好总是对这老头发火。

无奈之下,豪格只好对身边的将领道:“你们都听见没有,明日将探哨多撒五十里!”

“喳!”

就在豪格他们正在埋锅造饭的时候,在距离清兵大队人马不足两里地的一个不起眼的小丘陵旁,一根泛着黄铜色光泽的千里镜正指着他们,一双眼睛就在千里镜的后面仔细的观察着这支军队。

一名年轻的夜不收正皱着眉头收起了千里镜,回头低声说道:“来的清兵约有五千人,全是鞑子的马甲,看来这是鞑子的精锐,立即派两个人回去将情形报告督师……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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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三章 两手准备

天空低垂如灰色的雾幕,落下一些寒冷的碎屑到李岩脸上。[

]一只远来的老鹰仿佛带着愤怒,对这沉重的天色的愤怒,平张的双翅不动地从天空斜插下,几乎触到河沟对岸的土阜,而又鼓扑着双翅,作出猛烈的声响腾上了。那巨大双翅让人惊异,李岩几乎都看见了它两肋间斑白的羽毛。

这是一个阴霾的早晨,天气不是很好,李岩早早就起了床,站在前院的台阶上,望着阴沉的天色,思考着一些事情。李岩所在的院落是一个很幽静的小院落,也是祖大寿特地安排的,原本祖大寿是想请李岩到总兵府居住的,但被李岩随意找了个借口拒绝了。

李岩活动了一下身子,从一旁的侍从手中拿过了一把宝剑,左手掐了一个剑诀,就开始舞动了起来。

李岩练的只是普通的养生的剑法,并非用于战阵杀人之技,因此倒也是虎虎生风,煞是好看,一直练了两刻钟左右,出了一身细汗的李岩这才站直身子,做了个收剑的剑诀,将宝剑递给一旁的侍从,并从他手中接过了毛巾擦了擦脸,正要往内堂走去。

“报!”

一声叫声将李岩的脚步喊了回来,李岩转过了头,望向后面,只见一名亲兵站在台阶下大声禀报道:“启禀督师,出城打探的夜不收有紧急军情向您禀报!”

“哦!”

李岩神色一动:“让他进来!”

“是!”

很快,两名满身尘土,神色疲惫的夜不收匆匆走了进来,看到李岩后急忙单膝下跪行礼道:“启禀督师,我等昨日黄昏于两百里外的獠山发现正有一支鞑子的正蓝旗启禀正向锦州而来,数量约为五千,为首的旗号乃贼酋豪格!”

“豪格?”

李岩闻言不禁一怔,脱口问道:“鞑子皇帝,皇太极长子,肃亲王豪格?”

“回督师话。正是此獠!”

“豪格?他只率领五千兵马来锦州做什么?难道是要探听咱们的虚实不成?”

李岩背着在堂前转了两圈,嘴里喃喃的说着,紧接着又对两名夜不收问道:“在那支兵马的后面,你们还发现有其他的清兵的踪迹吗?”

“没有!”

两名夜不收摇头道:“我等发现那支鞑子时,天色已近黄昏,那支鞑子看起来也是赶了好几天的路了,他们正在獠山扎营,加之天色已晚。[

]我等并未深入敌军身后探查。”

李岩轻轻的点点头,“嗯,本官知道了,来人,给这队夜不收记上一功,待到打完这仗一并封赏!”

由于干夜不收的风险实在太大,若说当兵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的话,夜不收那更是在刀尖上跳舞,因此只要夜不收每次出任务能活着回来。而且有收获的话主帅都会给予他们重赏。

“谢督师!”

两名夜不收躬身谢过李岩后就退了出去。

李岩没有理会已经退出前堂的夜不收,而是继续站在堂前沉思,他知道自己率领两万大军来驰援辽东的消息肯定已经飞到了皇太极的书案上。毕竟两军交战这么多年,满清潜伏在锦州的探子可是不要太多。

可是若依着满清骄横的脾气,早就大兵压境了,怎么会只派出这么点兵马来锦州,难道他们只是来试探锦州的虚实吗?不应该啊!

其实这却是李岩低估了满清对大华这个新朝的威慑性,凭借着巨鹿、朝鲜以及数年前庞刚率兵勤王的那几战,庞刚早就打出了自己的名头,现在他的名字不能说让满清的小儿止啼,但是让满清上下齐齐打个寒颤的威力还是有的。…,

李岩想了半天。还是觉得有些问题没搞清楚,于是命人叫来了自己的弟弟李年。

李年今年不过二十四五岁,前些年并没有跟着李岩加入李自成的造反行列,而是隐居在山村里,直到李岩换了新老板。加入了大华他才从从山里跑了出来,跟着李岩加入了军队。

按理说李岩身为堂堂兵部尚书,把自己的亲弟弟安排一个高一点的职位那是完全没有什么问题的,相信军中的将领也会给李岩这点面子。

但此时的李岩已经不时前几年刚加入流寇时的李岩了,经历了这么多九死一生的事情。他做事愈发的谨慎起来,他深知自己在大华的资历太浅,加之又是降将出身,随蒙皇上厚爱封了兵部尚书一职,但若是动用手中的权力为自己弟弟谋一个好职位的话,将来一旦被言官御史翻旧账的话那可就非常麻烦了。

于是,李岩只是让李年在自己的麾下担任了一个小小的百总,麾下掌管着一百名骑兵,相信安排自己弟弟一个这么小的官职,无论是谁想挑刺的话也说不出半个不字来。

很快,一名二十多岁,中等身材,长着一张国字脸,英气勃勃的年轻人大步来到了李岩的跟前举起了手恭敬的叫了声:“大哥,您唤小弟前来有何吩咐。”

李岩看了自己这位亲弟弟一眼,含笑道:“二弟,你跟着大哥来来辽东,却只当了一名百总,是否感到自己委屈了。”

李年却是爽朗的一笑:“大哥,您太抬举小弟了,小弟入了军中,寸功未立就当了百总,这已经很出格了,若是被授予更高的官职,那就会惹人闲话了。陛下也曾教导咱们,大丈夫功名宁往直中取,莫在曲中求,小弟怎能忘记呢!”

“好,不愧是我李家的子孙。”

李岩夸奖了一句后随即说道:“二弟,为兄此次叫你前来就是要交给你一个任务,夜不收送来消息,昨日黄昏之时他们在据此二百里处的獠山发现由满清皇子肃亲王豪格率领的五千正蓝旗的骑兵,他们正向锦州而来,你的任务就是率领本部兵马去探查他们的来意,而后速速来报,明白了么?”

李年一听,毫不犹豫的说:“大哥放心,小弟必定不辱使命!”

“好,为兄就再次等待你的好消息!”

李岩拍了拍他的肩膀,再次嘱咐道:“好,那你就去吧,记住,莫要于鞑子纠缠,若是发现鞑子身后还有其他大队人马,不得纠缠,速速返回。”

“是!”

李年一拱手,立即就转身出了前院,一阵马蹄声很快就在前方隐隐响起.........

就在李岩不断排出人马探查消息的时候,在远离锦州千里之外的身弥岛的码头上,一支庞大的舰队将皮岛本来就不大的码头挤得密密麻麻,遮天蔽日的桅杆挤满了人们的视线。

现在已经官至大华水师提督的屠海正站在码头上,看着码头上密密麻麻的船只,一股豪情从胸中涌起。

如今他麾下的水师,比起数年前刚刚成立的青州水师大了可不止是一星半点,如今的大华水师已经变成了拥有四支舰队,四十多艘大宝船,一百多艘西班牙大帆船,四百多艘大福船以及五百多艘快速装甲巡航舰的庞大的海上力量,陛下还亲自下令,将水师改名为大华海军。

这么一支庞大的海军能够快速的成立,主要仰仗于庞刚那根金手指,和这些年对海军的大力投入,才能在数年的时间里组建这么一支规模庞大的水师。否则,若是按部就班的慢慢发展,想要组建这么大规模的水师没有三五十年不计成本的投入根本就不可能。…,

屠海看着码头上密密麻麻的桅杆,心中暗自点头,皮岛上驻扎的这支舰队只是大华海军第一舰队,它拥有十艘大宝船,二十五艘西班牙大帆船、一百艘大福船以及近两百艘快速巡航舰,在朝鲜、日本海这块地界上那就是几近无敌的存在。

而今,这支舰队的任务就是准备将皮岛上两个军团,近五万人马准备投放到辽东的土地上去。

不过这次的行动,屠海的海军只是个配角,这也是屠海不满意的地方。

“屠统领,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发呆啊?”

一个声音在屠海的身后响起,屠海不用回头就知道这是此次五万大军的总指挥官王志的声音。对于王志,屠海还是比较钦佩的,当初最早跟随陛下的老人之一,也是最为有勇有谋的将领目前为止最得陛下看重的将领之一,如今才年仅三十,便已经是指挥数万大军的大将了,前途可谓是不可限量啊。

屠海转过头来看着王志朗声笑道:“原来是王将军,今天怎么有空过来视察码头了,您不是没事从来不到码头上来的吗?”

王志狠狠的瞪了屠海一眼,恨声道:“好你个老屠,你每天不取笑我一下你就不舒坦是不是。”

屠海哈哈大笑起来,上前拍了拍王志的肩膀道:“老王,开个玩笑你别介意,你今天来总不是特意来找老屠我聊天的吧?”

王志没好气的说:“当然不是,我来是特地告诉你,兵发辽东的日子迫在眉睫,你的海军可要做好准备,到时候可不要给我掉链子。”

屠海把胸脯拍得碰碰响:“你放心,保证耽误不了你的大事。”

王志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那就好,只要这一仗打好了,日后就不用发愁辽东之事了........”(。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五百一十四章 狙击

距离锦州一百里的一条小路上,慢慢开来了一支队伍,十月的秋风吹打在地面上扬起了一阵尘土,漫天的沙尘在半空中四处肆虐,让骑在马背上的人不得不眯起了眼睛。

骑在马背上的豪格有些气恼的对紧跟他身边的戈什哈抱怨道:“这个鬼天气,真是太让人扫兴了,若非为了父皇的大业,打死本王也不会在这种天气里行军。”

一旁的戈什哈赶紧拍起了马屁:“那是,王爷以千金之躯,为了大清的基业亲身涉嫌,奴才都看在眼里都非常感动,您瞧瞧,满朝的文武一个都没来,就只有您来了,这不更证明了王爷的公忠体国么!”

“呵呵.......”豪格笑了,伸手拍了拍这名戈什哈的肩膀道:“还是你这奴才贴心啊,本王记得你还没成亲吧,这回到了锦州若是捉到了娘们,有合适的本王就赏你两个,替你暖暖床,这汉人的女子啊她就是比咱们满人的女子要好。盘子靓,腰细屁股大,会伺候人,到时你可就有福了,哈哈哈……说完,豪格哈哈大笑起来,这名戈什哈听到豪格的承诺,激动得赶紧在马背上趴着给豪格行礼,嘴里不停地谢到:“奴才写主子赏赐,谢主子赏赐!”

一旁的范文程却是暗自摇头苦笑不已,这豪格做事还真是不靠谱,人还没到锦州呢,就已经开始承诺赏赐了,将来大清的基业要是传到这样的人手里,还不知道被糟蹋成什么样呢。

“碰……就在范文程在一旁担心的同时,远传传来了一阵沉闷的响声。

范文程的脸色立刻就变了,虽然他是文官,但对于这种声音他并不陌生,他也曾经去过恭顺王孔有德的军营里视察过,这种声音分明就是火铳发射时发出的声音,虽然刚才的那个响声比他在恭顺王军营里听到的火铳声音要沉闷一点,但大致上还是一样的。

范文程愣了一下。紧跟着大喊了起来,“不好,有敌情!王爷,赶紧派人前去查探!”

当范文程大吼了一通后,这才发现发现不用他提醒,周边已经有一些骑士自动的向前循着刚才的火铳声飞奔而去,他们一边策马飞奔一边取下了了背上的长弓,一个个弯弓搭箭。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已经做好了备战的准备。

直到这时,范文程这才发现豪格和他身边的几名戈什哈正用满是讥讽的目光看着他,豪格不屑的小道:“范学士勿忧,这不过是常事,咱们现在是在锦州附近行军,自然会经常有锦州的夜不收在此处活动,想必方才就是对方的夜不收在开火吧。”

看到豪格满不在乎的样子,范文程急了,他焦急的策马来到豪格身边说道:“王爷。您难道忘了临行前皇上交代之事了吗?咱们此行非是要和大华开战,而是要探听他们的虚实,方才那些人明显只是大华的小股探哨。您怎能和他们纠缠不清呢!”

“住口!”

豪格不耐烦的瞪了她一眼,训斥道:“你懂什么?若不将对方斥候驱逐,咱们如何行军?若是这些苍蝇时不时的来骚扰咱们,你能走得安心么?”

被豪格训斥了一顿的范文程嘴巴张了张却又不知道怎么反驳,虽然他自负足智多谋,但是在行军打仗这种事上比起豪格这种行伍出身的人还是差了不止一截。

看到范文程被自己训得默不作声,豪格得意的笑了,心道:“这个范文程,在盛京时就自付有父皇撑腰。屡屡进言说本王的不是,如今到了本王的地盘上,可容不得他再这么嚣张下去了。”

…,

想到这里,豪格淡淡的说道:“好了,范学士。你是父皇看重的谋臣,本王可得对你的安全负责。来人啊,将范先生好好的“保护”起来,若是出了什么差池,本王就要你们的脑袋!”

当说道“保护”这两个字眼的时候。豪格还特地加重了语气。

“喳!”

立刻就要四名戈什哈齐声答应,很快就策马来到了范文程身边,将他团团围了起来。

范文程苦笑的望着将自己严严实实围起来的戈什哈,他哪里不知道对方的意图呢,恐怕保护是假,怕自己拦多言,将自己监控起来才是真吧。

看着范文程无奈的脸色,豪格心中暗自得意,这下范文程再也不能对自己唧唧歪歪了吧,自打出征以来,这个老家伙就像苍蝇一样在自己的耳边嗡嗡的叫个不停,而自己又不能真的将他拍死,现在看他还怎么啰嗦。

“碰.......碰碰……正当豪格得意的时候,前方的枪声却依然不紧不慢的响着,远处好像还隐隐传来了惨叫声。

“这是怎么回事?”

豪格不悦的竖起了浓眉,难看的大扁脸板了起来,他对身边的一名戈什哈说道:“你,赶紧过去,问问那些没用的奴才,怎么连几名夜不收都不能解决,若是不行趁早回家奶孩子去!”

“喳!”

这名戈什哈正要领命而去,这时前方几名清军的探哨却打马跑了过来,看着往回跑的几名探哨,豪格心中突然咯噔了一下,出于军人的直觉,他突然涌起了一股强烈的不安。

他可是很清楚的记得,方才出去的探哨可是有十多名,现在怎么才回来这么几个?莫非前方出了什么变故不成?

很快,这几名探哨飞快的来到了豪格的面前停了下来,他们的马背上还分别托着几句尸体,为首的一名分得拨什库下马后来到了豪格跟前,跪在地上大哭道:“王爷,奴才没用,同去的人遇到了那些汉人尼堪的伏击,咱们事多名弟兄全都被他们杀害了啊!”

说完,这名念过三旬的大汉当场就滔滔大哭了起来,他这名分得拨什库手下共有十六人,在刚才的一轮交战中就折损了十二名,可以说他的这队人马几乎可以说全废了,巨大的损失让他当场失态起来。

“什么,你.......你这个废物!”

豪格气得满脸通红,不假思索的举起手中的马鞭,对着地上的分得拨什库劈头劈脑的抽了下去。

“啪.......啪.......啪……这些该死的尼堪.......还有你这个废物,如此不堪一击本王要你何用!”

暴怒之下的豪格是没有理智的,他手中的马鞭可是混合的人的头发、马尾以及铜丝混合编成的,更是异常的坚韧,只是轻轻一抽,就会在人身上抽出一道新红血亮的鞭痕,更何况是被豪格这个粗人全力抽打呢。

当豪格抽完了十几遍之后,这名趴在地上的分得拨什库已经被抽得奄奄一息了。

这时,抽累了的豪格这才扔掉了手中的鞭子,穿着粗气指着前面另外几名呆立当场的清军探哨问道:“你,就是你过来,告诉本王,那些汉狗到底有多少人,竟然让你们损失了大半人马?”

这名被点中的清兵颤抖着说道:“启禀王爷,对方........对方也没有多少人,他们大约也有十多人左右,但是和咱们不同的是,这次碰到的夜不收和以往咱们碰到了不同,他们是用的全都是火铳,而且他们的火铳打得又远又准,咱们的人马还没靠近他们,就已经被他们击倒落马,王爷,不是奴才们无用,而是这些汉狗太奸诈了啊!”

…,

这名探哨生怕自己也落到和先前同伴的下场,立刻一一五一十的将方才的情形说了出来,不断的为自己辩解。

听了这名探哨的话,盛怒之下的豪格渐渐冷静了下来,他命令道:“来人,将战死的勇士尸体搬下来让本王看看。”

“喳!”

几名探哨不敢怠慢,赶紧将马背上的七八具尸体搬下来放在地上,豪格下了马,来到几具尸体旁看了起来,看了之后又将尸体翻了过来观察。

这些尸体身上的伤口几乎全都是一样,全是清一色的被火铳打中的枪伤,前面的伤口并不大,最多也不过是拇指大的枪洞,可身后的伤口却很是吓人,几乎就是一个拳头大的伤口,这样的伤口别说是人了,就是大象也得立马就死啊。

“嘶……豪格不仅倒吸了一口凉气,抬头问道:“适才和你们交战之时,那些夜不收距离你们有多远?”

以名探哨吸了吸鼻子,哽咽道:“王爷,那些汉人的夜不收十分的狡诈,他们和咱们以往碰到的锦州那些夜不收截然不同,他们在距离奴才一百五十至两百步远的地方就开始开火。他们的火铳打得奇准无比,咱们的人还没靠近他们就不断被他们集中落马,奴才们空有杀敌之心,可却是无能为力啊!”

说完,这名探哨也哭得泣不成声。

豪格没有做声,静静的站着,望着地上的尸体喃喃的说道:“怪不得多尔衮、阿巴泰他们自打上次从南征回来后,就再也不提南征之事了,原来汉人的火铳竟然这么犀利……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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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五章 排枪

也不怪豪格少见多怪,虽然前些年清兵屡次南侵,多尔衮、阿巴泰、阿济格都在庞刚手中吃了大亏,但惟独豪格没有见识过庞刚新式火铳的威力,因此他对于火铳的认识也仅限于在恭顺王孔有德的那支火器营身上,甚至还在用以前的观念来衡量,认为火器的威力也就是那么回事。[

]

多尔衮他们那是由于在在庞刚手中吃了大亏,因此才替汉人吹嘘,以彰显自己的无奈,但是此刻面前躺着的七八具尸体已经用血淋淋的代价告诉了他,他以前的认识很可能是错误的。

豪格虽然为人鲁莽,但毕竟是久经战阵,他长吸了口气,强行定下了心神,回头吩咐道:“来人,传本王将令,立即将前锋营派出去,上前去把前面那些汉人的脑袋给本王拿来!如果能抓活的本王重重有赏!”

自从在庞刚手中吃了大亏后,皇太极又对军队进行了改革,原本清兵的军制为:每300人为1牛录,设牛录额真1人;5牛录为1甲喇,设甲喇额真1人;5甲喇为1固山,设固山额真1人。

皇太极下令改进了军制后,下谕旨规定,每队甲喇里都设有一个前锋营,每个前锋营有兵两百,前锋营应将能挽六力弓者挑取,方合定制;如有挽七力弓者甚善。按照规定,前锋兵中一半使用鸟枪,称为鸟枪前锋。在基本前锋兵中设队长,鸟枪前锋兵中设什长,皆于前锋兵内选充。每旗队长、什长各六人,各率其队。前锋营的参领以下官员头盔,顶用獭尾垂黑缨。前锋校和前锋兵头盔,皆铁顶垂红缨。前锋兵每人配甲一副,胄一顶,弓一张,箭七十支,佩刀一把。鸟枪前锋兵每人另配火铳一杆。以及相应的火药和铅弹等。)

虽然满清人从骨子里都在排斥火器,但时代在进步,无论皇太极和下面的王宫贵族们愿不愿意,在庞刚手中吃了几次大亏后,他们在内心深处也不得不承认,火器的作用越来越大,甚至已经有逐渐取代传统冷兵器的趋势。

因此,皇太极不得不下令在八旗里的每个旗中都配备一定数量的火器。这对于一向以弓马娴熟而自豪的满人来说确实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但是时代在进步,军队手中的兵器也在发展,这点并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而且随着庞刚这个异数在这个时代的出现,这个时空的发展也变得越来越扑朔迷离,清兵原本要在一百多年后才出现的火器营现在也开始提前出现了。{

}

很快,一队两百人的骑兵策马向着前方飞奔了出去,这队人马一半的人手中拿着火铳,另一半的人则手持长弓。他们高声怪叫这向前方冲了过去。

在离清兵五百步远的地方,有十多名大华的夜不收正策马站在一个土坡上正冷冷的看着向他们冲过来的清兵,几名夜不收还在不慌不忙的往手中的尼米步枪装填丹药。他们的神色并没有呈现出任何惊慌之色,从他们的神情上看,他们必然是一群久经战阵之士。

为首的一名夜不收收起手中的千里镜,点了点头,说道:“鞑子过来了,咱们赶紧撤。”

“是!”

随着命令一下,十多名夜不收收起了步枪,立即拨马向后转,立即向飞奔而去。

过了一会。清军两百名前锋营的官兵来到适才那些官兵呆立所在的土坡时,看到的只有漫天的尘烟和绝尘而去的身影。…,

“呸!”

为首的一名清军佐领看着前方还隐约可见的人影吐了口唾沫,骂道:“这些胆小的尼堪,只会躲在暗处放冷箭,算什么本事?有种和爷拼个你死我活!”

看着前方的尘烟。身后的一名队长问道:“大人,咱们还继续追击吗?”

这名佐领很是不甘的说道:“当然要继续追击啦,王爷让咱们出来不是让咱们看热闹的,传令下去,鸟枪前锋兵在前。其余人在后,全体追击,一定要把那些下贱的尼堪的脑袋砍下来!”

“喳!”

轰隆隆的马蹄声再次响起,两百名骑兵几乎同时扬起马鞭在坐下的马背上抽了一鞭,两百骑又向前追了过去。

“头,那些鞑子追过来了!”

正在策马向前狂奔的一名夜不收大声向前喊。

跑在中间的夜不收头领回头看了看,在他们身后三百步处,扬起了一大片的尘土,显然正要一大队骑兵追来。

这名夜不收外委冷笑了一声:“哼,鞑子就是鞑子,连穷寇莫追的道理都不知道,死了也怨不了别人。来人啊,停下马来,咱们放上一枪再走!”

随着命令,十多名夜不收停下了马,从背后摘下已经上好了弹药的尼米步枪,端在胸前,黑洞洞的枪口齐齐对准了前面正疾驰而来的清兵。

等待着前方的清兵进入两百步的距离后,这名外委的嘴里才吐出了冷冰冰的命令:“开火!”

“”

一阵低沉的枪声几乎同时响起,十多枚小拇指粗的铅弹呼啸着飞出了枪膛,在枪管内线膛的刺激下,米尼弹高速的旋转着向前方飞去。

它们划破了空气发出了刺耳的声音,它们渴望着和自己所碰到的一切东西撞击,哪怕是为此而粉身碎骨。

在清兵冲锋的队列里,上百名鸟枪前锋兵正打马奋力向前,这些诶鸟枪兵装备的是满清最新式的火铳,这种火铳和以往的旧时火铳相比首先在射程上远了许多。

以往清军的旧式火铳多事仿制以往明军的鸟枪、三眼铳、自生火铳以及鲁密铳,但是明军的大部分火铳都有的一个毛病,那就是射程太近,威力不足等原因。

这也是这个时代火铳最大的缺点,由于黑火药配方的不完善、气密性等原因,这个时代的绝大部分火器的射程都不会超过七十步,有效杀伤距离也不会超过四十步,比起弓箭来也差不了多少,这也是火器没能大规模推广的主要原因。

但随着庞刚这个异数的到来,米尼步枪这种大杀器提前了以百多年来到了这个时代,受到了刺激的满清也大力发展了火器,孔有德的火器营就是最好的证明。

皇太极也通过了各种手段搞到了几支庞刚军中装备的尼米步枪试图仿制,但是在浪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之后,清军中的工匠无奈的宣布,米尼步枪这种利器绝非他们所能仿制出来的。光是枪管中的线膛就足以让那些能工巧匠们愁白了头发,更别提用来制造枪管的优质钢铁了。

无奈之下,退而求其次的皇太极只能下令工匠们想办法提高火铳的射程,清军的工匠们最后参考了明军的火器后,终于鼓捣出了大清版的鲁密铳。

这种火铳射程虽然还达不到正版的一百五十步的射程,但一百二十步还是可以达到的。在参观了这种火器的演示后,尽管发现这种火器还存在着装弹困难等麻烦,但皇太极没有理会,而是迫不及待的命令工匠们将这种大清最先进的火器装备到了他的八旗中。…,

这些拿着大清最新式火铳的鸟枪兵高举着手中的火器策马狂奔,他们渴望着冲到敌军的身后,只要到了有效射程内他们就会将手中的火器将前面的汉人击落下马,为他们的同伴报仇。

突然,飞驰在最前面的数十名清兵惊讶的发现,原本应该拼命策马狂奔的汉人夜不收全都停了下来,排成了一排,手中隐隐还举着火器。

“不好!那些汉人要开火了!”

为首的一名什长脸色一变,汉人火器的犀利他早就听人说过,但他平日里总是崔此嗤之以鼻,他从来不相信能有什么火器能打到三百步以上的距离。他手中的火器已经是大清最优秀的火铳了,有效射程也不过七十步而已,现在双方至少还有两百步左右的距离,这个距离别说打人了,就是打蚂蚁都不一定能打死。

但是现在当他看到对方真的在两百步外摆出了开火的架势时,他害怕了,正当他转过头来正要提醒身边的同伴小心时,一阵低沉的枪声响了起来。

这名什长的眼角看到了前方两百步外那十多名夜不收的枪口齐齐喷出了一道火光,随即一阵白烟冒起,只是过了仿佛几个刹那的时间,他们这些冲在最前面的鸟枪兵就首当其冲的成了第一批倒霉鬼。

这名什长看得分明,他身边的一名鸟枪兵胸前突然冒出了一团血雾,随即他的身后仿佛有什么东西爆裂开来似的,发出了“啪”的一声轻响,裂出了一个大洞,这名鸟枪兵就这么直愣愣的跌下马来,手中的鸟枪随即也掉在了地上。跌落在地上的鸟清兵还来不及发出惨呼,就被身后涌上来的战马踏成了肉酱。



由于清军的队形实在是太密集,这十多名夜不收打出的第一轮排枪就造成了七八名清兵的伤亡,一时间,给清兵带来了一阵小小

第五百一十六章 伏击

“碰啪........碰啪”

随着战马和马背上骑士的不断倒地,也给正在冲锋的清兵造成了一些麻烦,但是这些都是小事,毕竟对于弓马娴熟的满人来说,要避开前面倒下的同伴并不是一件什么难事,七八名骑士的伤亡也不算什么。

但是对于清兵的心理打击却是巨大的,两百步的距离啊,己方竟然在两百步的距离就被对方攻击了,而且还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这种只能挨打却无法还手的情况实在是太憋屈了。

“冲,快冲过去,杀死他们!”

为首的什长立刻意识到不能在这么被动挨打下去了,否则等到己方士气全都泄掉,这场仗也不用打了,因此,他立即也挥动着手中的鸟枪,喝令清兵加快速度冲过去。

看到清兵正拼命的策马向己方冲来,前方的夜不收们并没有慌乱的迹象,而是将尼米步枪往肩上一背,跳上了马背,一拨缰绳,手中的马鞭一抽,十多名夜不收飞快的向前逃窜而去。

夜不收身为军中精锐所在,所乘骑的战马自然也是军中良驹,速度自然慢不了,当他们有心逃走时,后面的清兵也很难追上他们的脚步。

看着十多名夜不收在前边飞快逃窜,而己方拼命追赶却怎么也追不上他们,清兵的队里的那名佐领也急了,他挥舞着马鞭拼命的抽打着马匹,但追了两刻钟后,依然无法拉近哪怕一丝的距离,对方依然在自己两百步左右的距离上晃荡,这个结果让这名佐领气得几乎吐血。

眼看着离自己的大队人马越来越远,这名佐领心中的怒火也渐渐平息下来,这里离锦州这么近,若是遇到对方大队人马的伏击,自己这区区两百人还不够对方塞牙缝的。

想到这里,这名佐领将右手高高举起。身后的骑兵们看到后慢慢的将马速降了下来,最后这队人马就这样慢慢的停了下来。

“头,后面的鞑子全部停下来了!”

正在策马狂奔的夜不收外委听到身后同伴的话,回头望了望后冷笑道:“嘿,追了咱们这么久,现在不想玩了?没这么简单!兄弟们,都停下来,装填弹药。掉头!”

命令一下达,十多名夜不收将马勒住,将速度慢慢降下来,掉转了马头摘下了背后的尼米步枪就这么在马背上装填弹药。

尼米步枪比起以往的火铳最大的优点除了射程增大了数倍之外,它还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它在弹药装填方面也快了许多。

专用的米尼弹用推杆轻轻反复推几下就会固定在枪膛内,再往火门内塞上药引就万事大吉,速度快的人每分钟甚至可以打出六至八发的射速。

“兄弟们,前进!”

为首的夜不收外委看到兄弟们都已经将弹药装填完毕。立即下令夜不收们缓缓策马向前,他们很快就来到了靠近清兵两百步左右的距离。

“大人,那些汉人又回来了!”夜不收的逼近自然瞒不过后面的清兵。

领头的佐领一看。眼里立刻就冒出了火花,他也是一个当了事多年兵的老行伍了,对面那些夜不收打的什么主意他自然一眼就看了出来。

“这些卑鄙无耻的尼堪,又想来占咱们的便宜。”

“索拉图大人,对面的夜不收简直就是阴魂不散啊。”

对面夜不收的意图被许多清兵军官看了出来,一名鸟枪前锋的队长有些担忧的对这名叫做索拉图的佐领建议道:“大人,咱们还是赶紧撤吧,这样下去吃亏的只能是咱们。”…,

“砰砰砰.......”

这名鸟枪队长的话还没说完,一阵齐整的枪声又在他们耳边响了起来。

“噗嗤噗嗤........”

一阵轻微的撞击声在他们耳边响起。又有六七名前排的鸟枪兵前锋中弹跌落下马,其中还有两名腹部中弹没有立时死掉的则躺在地上大声的哀嚎着,一名士卒使劲捂住了血淋淋腹部,但鲜血还是止不住如泉水般的往外涌,这名鸟枪前锋兵捂着小腹痛苦的在地上挣扎着。流出的鲜血很快就被干渴的地面吸收了。

而索拉图则是气得太阳穴旁的血管突突的直往外涨,恨声道:“这些该死的尼堪感情是在逗着咱们玩啊!”

眼前的事情是明摆着的,这些原本拼命奔逃的夜不收看到自己停下来也跟着停下来,而且还胆敢这么光明正大的放枪,傻子都看出来他们是故意激怒自己。引诱己方追上去啦。

一名早就怒火中烧的什长怒声道,“索拉图大人,奴才愿意领一队勇士上前,将那些夜不收的脑袋全部砍下来!”

索拉图深吸了一口气,沉声喝道:“不可,狡诈的汉人就是想诱惑咱们追上去,他们在前边肯定有埋伏,你切不可上了他们的当!”

什长依然不服气,抗声道:“大人.......”

索拉图不愧是一名经验丰富的军官,摆手道:“你不用说了,咱们不能追下去了,传令下去,全体撤........”

“砰砰砰砰.........”

索拉图的话还没说完,又是一阵枪声传了过来,这次对方的准头更准了,又有十名清兵跌落下马,其中一名距离索拉图不到三尺远的清兵正巧被铅弹击中了额头,硕大的脑袋如同西瓜般爆裂开来,鲜红的鲜血和白色的脑浆四处飞溅,就连索拉图也被溅了一脸。

这回,那名脾气暴躁的什长再也受不了了,他抽出了长刀大声吼了起来:“啊.......大人,奴才再也受不了了,咱们大清的勇士啥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奴才宁可战死也不愿这么苟且的活着!”

说到这里,这名什长大声往后喝道:“大清的勇士们,是个爷们的就和爷一块杀那些下贱尼堪,跟着爷走啊!”说完,这名什长高举着长刀又向前冲了过去。

事实证明,人的情绪是很容易受到传染的,尤其是在战时,受到刺激的士卒非常容易被挑唆,一旦有一名军官带头,就会有许多士卒盲目的跟从,他们并不会想到自己的行动会给整个大队人马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看到这名什长带头冲锋,首先跟着上去的就是这名什长麾下的数十名士卒,他们也怪叫着挥舞着手中的兵器纷纷向前涌去。

看到队伍中乱纷纷的模样,索拉图急了,他试图大声的喝令清兵停下来,但是依旧还是有有数十名清兵跟着这名什长上前,而剩下的清兵也都在看着他。一名队长跃跃欲试的问道:“大人,咱们要派人将尼图录(那名鲁莽的什长)追回来吗?”

索拉图长叹了口气,落寞的摇了摇头:“尼图录回不来了,等在前面的汉人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这名队长犹豫了一下又问道:“那咱们就这名眼睁睁的看着尼图录跳进汉人的陷阱里去吗?”

“那你想怎么样?”索拉图没好气的瞪了这名队长一眼,“那些夜不收既然敢如此挑逗咱们,自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难道你非得将咱们所有勇士的性命都搭进去才甘心吗?”…,

被索拉图训斥了一通的队长只得悻悻的退了下去,虽然索拉图是这么说的,但他还是派出了数十名探哨分散开来,顺着方才清兵们的足迹追寻了过去,一直又过了半个时辰,索拉图终于看到前方扬起了一阵尘烟,随即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了过来。

“大人,尼图录回来了,他肯定是将那些汉人的首级全部都带回来了!”

身后的队长一边高兴的说道,一边不停地向前眺望。只是他却没有注意到,他身边的索图拉的脸色却变了颜色。

“不好,这队人马不是尼图录!”

索图拉听出来了,前方传来的马蹄声非常密集,那至少是两百匹战马一起奔驰才能发出的声音,他脸色一变,立即高声喝令道:“全体列阵,准备迎战!”

随着命令的下达,清军阵营中先是有一阵小小的骚动,但他们也不愧是清兵的精锐,很快就摆出了备战的架势,剩余的数十名鸟枪冲锋兵在前,剩余的一百名前锋兵手持长弓在后,他们已经将箭镞搭在了长弓上,做出了准备发射的架势。

慢慢的,前边的骑兵在距离他们两百来步的时候停下了脚步,随着烟雾的消散,来人的身影也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一名名黑盔黑甲的骑士露出了他们的身影,他们慢慢的排成了两行,形成了一个半弧的阵型,这些人所有的人都拿着火器,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们。

“不好,是那些汉人!”

索拉图的脸色一下就变得苍白起来,此刻他不用想也知道方才前去追击的尼图录一伙人肯定是凶多吉少了,仅凭自己一百出头的勇士,无论如何也不是前面那些装备了犀利火器的汉人的对手。

“快跑!”

索拉图再也顾不上其他,不假思索的调拨马头,就要向着后方跑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五百一十七章 愤怒的豪格

索拉图很是警觉,发现了大华军的大队人马后,他立即命令清兵向后撤退,但是他的命令下达得晚了些,在一阵火光闪动中,数十名清兵纷纷跌落下马。

望着被切了一截的阵势,索拉图顾不上悲伤,率先策马向后飞奔,手中的马鞭挥舞得劈啪作响,毫不爱惜马匹的抽在胯下的战马后,几乎将战马抽打得嘶叫起来。

看到佐领大人率先逃走,剩下的清兵哪里还敢在这里逗留,纷纷跟在索拉图身后纷纷的逃窜去了。

看着前方的清兵狼狈的样子,后面的那对大华军军士们纷纷大笑起来。

为首的一名骑士摘下了戴在脸上的面罩,露出了一张年轻的脸庞,此人正是封了李岩探查清兵动向的李年。

李年把手一挥,他身后的数十名立刻脱离了大部队,策马向着前方飞驰而去,他们来到了数十名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清兵跟前纷纷下马。紧握着手中的马刀,若是看到重伤还没有咽气的清兵就一刀下去替他们了结。紧接着他们还收拢没有散落在周围没有受伤的战马和清兵的铠甲财务等东西,一些人则砍下清兵的首级,凭借着这些首级,他们回到锦州后又可以领到一笔赏银或者是在书冇记官那里记上一功。

过了一刻钟,将战场打扫干净后,一名夜不收打扮的外委兴冲冲的对李年道:“大人,咱们还要继续追下去吗?”

李年想了想了一下后问道:“适才抓住的鞑冇子你们问出点什么没有?”

这名外有些沮丧的摇摇头,“那鞑冇子的嘴死硬死硬的,卑职还没问出点什么,他就趁着卑职不备咬舌自尽了。”

李年轻叹了口气:“那么咱们还得继续追下去,咱们的任务是弄清鞑冇子的动向,若是没完成任务,咱们有何面目去见督师。”

这名外委立即就明白了李年的意思,点点头道:“是,卑职明白了咱们立刻出发!”

看着周围兄弟们都露出了疲惫之色,李年有些内疚的说道:“知道就好告诉弟兄们,等完成了任务,回到锦州后本关请兄弟们到馆子里搓一顿。”

“谢大人!”

听到李年的承诺,周围的军士们纷纷笑了起来逗道:“大人,那您就准备好银子,等着挨宰吧!”

李年心中豪气大升,放言道:“好,你们这些兔崽子,只要有能耐就算是将本官喝穷也不成问题。”

“哈哈线好啊,兄弟们,出发啦!”

轰隆隆的马蹄声再次响起,一百名骑兵再次向前方铺了过去,在他们身后是一匹匹备用的战马………,

“啪啪啪……”

一阵皮鞭声在旷野中响起,一名赤裸着上半身的壮汉正奋力挥舞着手中的长鞭,在他的面前,一名同样赤裸着上半身的人正趴在地上,他的后背已经被抽打得血肉模糊冇整个人也被打得奄奄一息。在一旁,双手叉腰的豪格正气急败坏的大声咒骂着。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索拉图,你连区区一百名下贱的尼堪都收拾不了,有什么资格披上咱们正蓝旗的铠甲,你还不如汉军旗里那些下贱的奴才至少他们不会像你一般刚「启航小S屋冇文字」看到敌军就望风而逃。”

在索拉图的身后百余名跟随着索拉图逃回来的前锋营的士卒们正一个个耷拉着脑袋跪在地上,在他们的身边站立着一群手持各式兵器的清兵看着他们。这些清兵大部分穿着钉着铜钉的对襟黄冇色棉甲,他们盔枪高高竖起,红缨飘扬十分醒眼,正是鞑冇子正黄旗的兵马而且全都是最为精锐的巴牙喇精兵。…,

在这些巴牙喇当中,还有十几人甲上闪着闪闪的光芒,却是清军中极为少见的将甲片外露的明甲。他们盔上长尾红缨,背上插着斜尖火炎背旗,他们的盔管上插着雕翎獭尾,背后带着二尺飞虎狐尾旗,这表明他们都是专达、拨什库,或者是分得拨什库等军官

若是祖大寿、吴三桂等人在这里,一定会露出惊讶的表情,因为这些正黄旗的巴牙喇都隶属于满清最精锐的正黄旗,平日里都伴伺候在皇太极这个皇帝身边,今天竟然会出现在豪格这个皇子身边,由此可见,豪格这位满清的皇长子是如何的深受皇太极的宠爱。

豪格此人性格勇猛,但也极好面子,今日索图拉带着两百前锋营的精锐前出侦查,却被敌军一百骑打成这个样子,丢了这么大的人,直把豪格气得暴跳如雷,亲自命人将他暴打了一顿。

打完之后,直到看到索拉图奄奄一息的样午,豪格心理的怒火这才稍稍平息了一些,他举起了手中的皮鞭喝道:“该死的奴才,若不是看在你们家两代人忠心耿耿服饰我们爱新觉罗家的份上,本王今日就要将你装进麻袋踏成肉酱。”

听到了豪格的话,虽然索拉图已经是遍体鳞伤,但身子依然情不自禁的抖了抖,挣扎着爬了起来跪在地上不住叩头不已。

想必豪格也骂累了,看到索拉图的惨样,一摆手道:“来人,将这没用的奴才带下去,让他好好养伤,其他的出来一千人跟着本王去将那些汉人的脑袋取来!”

说完,怒气冲冲的豪格向着左边走去,在那里两名戈什哈正牵着他的战马等着他,看到豪格到来,一名戈什哈立即跪在了马旁,恭敬的等待豪格踏过他的背上马。

豪格正要跨上战马,却听到身边传来一声喊声:“肃亲王,万万不可啊!”

这声高叫让豪格回过头来,一看,却是原本在后头的范文程在得到了消息后带着两名戈什哈赶来了。

“王爷,且慢,且听奴才一言!”

由于范文程尚且穿着长褂,气喘吁吁的他双手费劲的提着下摆费力的跑了过来,一边跑还不时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豪格没有理会范文程,依旧自顾自的一脚踩在了跪在地上戈什哈的后背,将右腿一抬后翻身上马。

这时,范文程终于赶到了,他气喘吁吁的跑到豪格的面前一把将替豪格牵马的戈什哈推开,右手立刻就抓住了马缰急声道:“肃亲王,您可是肩负着皇上的重任,千万不可意气用事啊!”

豪格的眼中闪过了一缕寒光,冷声道:“范文程,父皇可是说了,此行本王是主帅,你不过是有辅佐之责,并无监督之权,你若胆敢阻拦本王,本王可以用动摇军心之罪来治你!”

「启航小S屋冇文字」这一路上豪格早就对总是唠唠叨叨的额范文程不满了,加之此时盛怒之下,豪格更是一点面子也不留,因此才说得这么毫不留情。。

谁知范文程这次却像是王八吃秤驼川铁了心了,他牢牢抓着马缰,毫不畏惧的直视着豪格抗声道:“王爷,临行前皇上是说过奴才只有建议之权,但您可别忘了,奴才还有奏报之责,若是回去后奴才将王爷的举动完整的禀报给皇上,想必皇上也不会完全赞同王爷如此鲁莽行事吧?”…,

“航”

豪格怒了,他为人粗鲁,最烦的旧时像范文程这种专门“打小报告”的小人,范文程这么明目张胆的威胁他,对他来说那就是一种藐视,因此盛怒之下的豪格冇扬起马鞭向着范文程挥了下去。

“啪?

一声脆响,范文程背上的长衫就被长鞭抽烂了一条鞭痕,露出了血淋淋的肌肉。

范文程虽然疼得浑身一阵抽搐,但他依然紧紧的抓住了马缰,倔强的说道:“王爷,除非你将奴才当场抽死在这里,否则奴才是不会让你去的!咱们此行是侦查锦州的动静,试探他们的反应,不是去冒险的!”

“你让开,否则本王打死你!”

“你打吧,王爷就是打死奴才,奴才也绝不放手!”

看着“大义凛然”的范文程,豪格虽然气得很深发抖,手中的马鞭高高举起,却怎么也不敢再落下去。

豪格虽然鲁莽,但并不糊涂,他知道知范文程可是皇太极钦点的崇文阁大学士,也是他最为看重的汉人大臣之一,自己要真要一怒之下打死了他,即便此行立下再大的功劳,回去之后父皇也决计饶不了自己。可若是真的听了范文程的话退缩下来,自己的面子往哪搁啊?

正当豪格左右为难的时候,前方又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这阵马蹄立即声将人们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远处漫天的尘土扬起,伴随着的马蹄声告诉人们,正在有一队骑兵向他们飞驰而来。

豪格侧耳倾听了一会,脸色微微一变:“有两百骑左右的人马向着咱们这个方向过来了!”

说完,不待范文程说话,周围经验丰富的清兵们立刻有数百名马甲飞驰向前,打算拦截住前面的骑兵。

而豪格也放下了马鞭,一带马缰,从范文程的手中夺过马匹的控制权。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千里镜,立即向前观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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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八章 纠结的吴三桂

虽然接触得非常突然,但清兵不待豪格这个主帅下令,变自动分出了数百骑向前面逼了过去。k

更新而且他们也看清了,来人虽然有两百余匹马,但实际上的人数也不过一百人左右,凭借着他们数量上的优势,歼灭这队敌军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虽然包括豪格在内的清兵都是这么想的,但接下来的结果却出乎了他们的意料。对方看到清兵分成两路迎上来后变迅速停了下来,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在一阵沉沉的火铳声中,从两边迎上去的清兵如同下饺子似的的纷纷跌落下马。

“砰砰砰.........”

随着沉闷的火铳声不断响起,即便和隔得很远,豪格依然听到一声声惨呼从前方传了过来。

看着前方不断落马的清兵,豪格紧握双手,“混蛋,这就是让多尔衮、阿济格和阿巴泰他们畏之如虎的火铳吗?”看到远处不断落马的大清勇士,豪格的牙齿咬得咯咯响。

“汉人的火铳竟然犀利至此!难怪、难怪啊!”

前方的情形范文程也看到了,他的左手紧紧抓着颌下的胡须,脸上满是惊骇之色,身为文官的他几乎从未见过战斗的场面,今天乍一看到原本他认为天下无敌的大清勇士竟然像鸭子般被人轻易的打落下马,这对于他固有的世界观造成的震撼是巨大的。

但此时的清兵依旧是当世最凶悍的兵种之一,虽然受到了凶猛的打击,但六七十人的阵亡对于他们来说依然是可以接受的范围,他们在后面的一名巴牙喇纛章京的催促下依旧拼命向前冲去。

李年收起了手中的米尼步枪,冷静的看着前方依旧不管不顾冲过来的清兵已经距离自己不到一百步,很快就要到达鞑子弓箭的射击范围,他大声的喝道:“所有人听命,撤退!”

李年的任务是探听清兵的虚实,不是和他们死拼,亏本的买卖他是不会做的。因此他立即下了撤退的命令,若是清兵依旧不依不饶的追过来,那么前面鞑子的下场就是他们的前车之鉴。

看到前面的大华军这么干净利落的撤退,为首的巴牙喇纛章京愣了愣,随即眼中便露出了凶光,不假思索的大声喊道:“来人啊,立即追上去!”

轰隆隆的马蹄声中,两拨人马渐渐远去。豪格眯着眼睛,看着他们消失在远处的方向并不言语。

豪格策马向前,一直来到前方,在这里躺着数十位被击落下马的清兵,他们一大半已经死去,剩下还没死的全都躺在地上大声嚎叫着,也有一些重伤的已经没有力气叫喊,只能躺在地上不住的呻吟,地上流淌着一道道血迹。

随着豪格的到来。一些清兵也赶了过来,他们将死去的同伴尸体收敛起来,还有一些人正准备将地上还没死去的清兵抬走救治。只是却被范文程给拦住了。

跟着豪格赶到这里的范文程低头看了看几名清兵的伤势,黯然叹息道:“肃亲王,汉人的火器非常歹毒,铅弹入体非常深,这些勇士已经没救了,还是给他们一个痛快吧。”

豪格沉着脸点了点头,对于火器的伤口他并不陌生,昔日和明军交战时,他就见过不少收了火器伤的士卒。那些被铅弹击中的大清勇士即便是当世能救活过来,但是铅弹入体后铅弹本身含有的毒性就会慢慢侵入体内,即便当时能救活过来,最后这些勇士也还是因为铅中毒而慢慢的死去。…,

因此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当场给这些勇士一个痛快。让他们免遭痛苦。

豪格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立即对身边的清兵下令道:“不用救治了,给这些勇士一个痛快吧。还有,立即命令大军沿着方才的汉人撤退的方向全速前进!”

“喳!”一名戈什哈立即领命而去。

随着豪格的命令,原本肃立在他身后的清军开始缓缓移动起来。

范文程也跳上了一匹马。紧跟着豪格的身后,他想了想才满是担心的对豪格道:“王爷,没想到这些汉人的火器如此犀利,看来上次睿亲王他们败得不冤啊!”

此时的范文程已经完全忘掉了自己的汉人身份,忠心耿耿的为满人担心。

豪格的此时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他回头说道:“哼,看来本王还是小看他们了,你们汉人还真是贪生怕死,连和我们大清勇士直接面对面厮杀的勇气都没有,打了一下后就立刻逃跑,真是个懦夫!”

范文程苦笑不语,虽然他对满清确实是忠心耿耿,但对于豪格这种理念却是无法赞同,打仗本来就是残酷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用什么手段都是次要的,只要能打赢就成,你又何必管人家是用什么兵器呢。若是按豪格的说法,只有大家一起面对面厮杀才算是勇士的话,那大家最后还是用拳头来打仗就好了,因为这样才是最公平的。

不过豪格也只是随口说说,发泄一下情绪而已,身为将领他自然知道能利用手中一切资源最大程度的打击敌人才是一名合格将领应该具备的素质,汉人有了这么好的兵器,若不拿出来那才是真傻呢。

过了一下后,范文程担忧的问道:“肃亲王,适才诺敏大人领着人追了上去,我很是担心啊,汉人手中的火器实在太犀利了,奴才担心他们会..........”

“会什么?”豪格毫不客气的打断了范文程的话问道:“你怕诺敏会重蹈索拉图那个愚蠢奴才的覆辙吗?”

范文程毫不畏惧的直视着豪格道:“是的,奴才确实是非常担心,诺敏大人虽然是正蓝旗有名的勇将,但那些汉人火器的威力您也看到了,绝非人力可能匹敌,想要对付那些汉人的火器,奴才以为还需要从长计议。”

按理说,若是在平时,范文程这么无礼的话早就将豪格给刺激得暴跳如雷了,但出乎意料的是此时的豪格却沉默了。

此时的豪格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从上次从大明回来后,自己那位原本野心勃勃的叔叔多尔衮、阿巴泰和阿济格等人为什么都沉寂下来,只是努力的在族内休养生息,绝口不提再度南下之事。不是他们不想再次南下,而是他们都被这些火器给打怕了。

前些日子父皇提议派自己来侦探锦州虚实的时候他们全都选择了沉默,原来自己还以为他们是畏惧父皇的威严,原来并非如此,感情他们是在默默的等着看自己的笑话啊。

想到这里,豪格紧握着双手,目光中露出了一丝狰狞:“哼.....多尔衮、多铎,我豪格一定不会让你们看我的笑话的,不过是探听锦州城的兵力虚实而已,我豪格一定能做到的!”

此时的豪格并不知道,已经距离他不到一百里的锦州会有什么东西在等着他.......

锦州一座不大的府邸里一间不起眼的书房内,李岩坐在一张书案后,对坐在他跟前的一名年约二十岁的年轻武将轻声问道:“吴总兵,此次你带来多少士卒?”…,

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看着自己的大华最年轻的兵部尚书,吴三桂压制住心中一丝淡淡嫉妒,赶紧答道:“启禀督师,末将此次共带来精骑六千,步卒一万三,此刻已经全部在锦州南面驻扎,随时可听从督师调遣。”

“唔......”李岩点点头,又问道:“大军士气如何?”

听到李岩的文化,吴三桂的神情不禁开始振奋起来,他露出了一丝佩服之色道:“启禀督师,大军在发足了粮饷后将士们都是士气大振,还有朝廷又拨发了足够的铠甲兵器,将士的赶紧就更足了,都盼不得早日上战场杀鞑子立功呢。”

吴三桂是个聪明人,他知道朝廷拨发了这么多的粮饷和兵器铠甲可不是让他们白吃干饭的,那得让他们用战绩来回报的。若是不能在不久的将来用战绩来说话,即便是朝廷不会训斥自己,将来对山海关的粮饷拨发会不会这么痛快就难说了。

“很好!”李岩微微笑了,他占了起来,走出书案来到吴三桂跟前,吴三桂一看也赶紧站了起来垂手立在一旁等待李岩的发话。

李岩看着吴三桂说道:“吴大人,前日探子来报,鞑子已经派出了一伙五千人的精骑赶到了锦州外,为首的将领名叫豪格,本官欲派你率部将这些鞑子一举歼灭,你能做到吗?”

吴三桂不禁一震,颤声道:“督师,难道就是那个皇太极长子,肃亲王豪格?”

李岩轻笑一声道:“难道还有第二个豪格吗?怎么样?你有把握全歼此部鞑子吗?”

吴三桂犹豫了,常年和清军打交道的他明白,想要全歼一股五千人的清军骑兵是何等的艰难。更何况领头的还是以勇猛著称的皇太极长子豪格。

这一刻,吴三桂陷入了一阵纠结之中..........(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五百一十九章 领命出城

吴三桂不是笨蛋,他自然明白风险和机遇并存的道理,自己刚到,李岩就将自己找来询问出兵的事,那就是在试探自己的忠心了。[

]

按理说,自己率领大军刚到,理应让大军休息几日,况且这出击的事交给身为锦州地头蛇的祖大寿他们更为合适,再不济李岩自己手里也有两万精锐,可李岩却偏偏将此事交给了自己,这其中蕴含的味道就更是耐人寻味了。

吴三桂不答话,自顾着低头沉思,李岩在一旁也没有催促,只是微笑着看着吴三桂不语,心中却想起了离京前庞刚名人将他叫到御书房叮嘱的话语。

“爱卿此去辽东,当为我朝一举解决辽东边患,鞑子狼子野心,数十年来总是无故屠戮我华夏子民,掳掠我朝财务,更兼他们乃游牧民族出身,本身并无文化,若是让其入主中原,将会为我朝带来难以估量的灾害。

爱卿此去当会同祖家、吴家等辽东本土势力一同行此大事,但由于吴家、祖家在辽东经营上百年,势力根深蒂固,因此卿此去要小心行事。吴家余者皆碌碌无为,唯有吴襄之子吴三桂有勇有谋,卿等要小心,至于祖大寿,此人乃一沙场老将,更是不可轻视。卿可采取分化拉拢等策略徐徐图之,切不可操之过急.......”

李岩细细回忆着临行前庞刚对他说的话,眼睛却仔细的盯着吴三桂,他倒要看看这个被庞刚评价为有勇有谋,但却野心勃勃的辽东势力新一代最杰出将领是怎么回应自己的命令的。

吴三桂低头想了一会,终于抬起了头望向了李岩说道:“都督既然有命末将自当遵从,但在此之前末将有一事相求。”

李岩饶有兴致的说道:“你说!”

吴三桂正色道:“都督明鉴,鞑子虽说只有五千人,但鞑子凶残,若要真心逃跑,步卒是怎样也拦不住的,凭着末将六千骑兵想要全歼鞑子五千精锐的难度实在太大。末将自认可以将其击败。但若要全歼却并无把握。”

“唔!”听到这里,李岩微微点了点头,对吴三桂的评价又高了一层,头脑还是清醒,并不妄自尊大,于是开口问道:“那吴总兵有何高见呢?”

吴三桂正色道:“末将惭愧,末将以为,若想全歼这股敌军。{

}除非督师将您麾下的骑兵借给末将一支才行。”

李岩饶有兴致的开口问道:“那你想“借”多少骑兵啊?”

吴三桂不假思索道:“自然是多多益善!”

李岩一听,不禁气了了,你以为你是韩信啊,还多多益善,你也不怕被撑死。于是摇头道:“不可,本官带来的骑兵数量也不多,却是不能交予你。还有,前些日子本官不是交付于你一万多副铠甲和诸多兵器了吗?难道对付区区五千鞑子也如此畏首畏尾吗?”

吴三桂张口还要说话,却被李岩拦住了。李岩果断的说道:“好了,你也别打本官的主意了,你若嫌兵力不够。大可向祖大寿去借,至于本官这里,那是一兵一卒也没有的,若是这点事你也做不好,本官如何指望你们能卫我大华疆土?若是你在半个时辰内没能出发,就休怪本督军法无情了!”

“是,末将即刻就去准备!”

吴三桂无言以对,只要悻悻的退了出去。

看着吴三桂出去的身影,李岩轻叹了口气。双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过了好一会才松开了手,他现在总算体会到了这些边关将领的狡诈。这些人纯粹就是一群有好处我来,遇到坏事你上的货色,自己运来了数万套的铠甲兵器。他们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全部吞下,可一旦让他们上阵打鞑子,却一个比一个油滑,指望这样的人来消灭鞑子,难度还不是一般的大啊。…,

却说吴三桂走出了大门。前头街道上十多名守在门口的亲兵和从山海关来的将官看到主将出来,立刻牵着马匹迎了上来,为首的一员长着一脸长脸的副将立即问道:“大人,督师怎么说,有没有给咱什么好处啊?”

心里正冒火的吴三桂总算是找到了出气筒,没好气的瞪了他一训斥道:“好处,你还想要什么好处?是送你百八十娘们还是给你一座金山银山,亦或是封你为大将军?”

这名副将灿灿的低下了头不好意思的说道:“末将是说,咱们大老远的来到锦州,督师总得有点表示吧!”

“表个屁!”看到属下贪婪的嘴脸,吴三桂又忍不住骂开了,“咱们刚来到锦州,寸功未立,人家凭什么给咱们表示,他是咱亲爹啊还是欠了咱的?整天就想着好处,都不知道你平日是如何带兵的。”

被吴三桂臭骂了一通的副将连头都不敢抬起来,看到同伴受窘另一名参将赶紧打圆场道:“大人,老张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口无遮拦的,您别和他一般见识,您倒是给咱们说说,那督师大人究竟跟您说啥了?”

听了这名参将的话,吴三桂这才长叹了口气,将刚才李岩的命令一一道来。

众人皆皱眉不已,这个任务确实很麻烦,全歼鞑子这五千骑兵的难度可不小,且不说能不能完成,就算能完成,那么他们这么出兵的话祖大寿这些锦州本土的将领们会怎么想?本来吴家和祖家亲得可以同穿一条裤子,可若是因为这件事让祖大寿误以为吴家要撇开他们单干,势必会让原本亲如一家的双方产生裂痕,这样一来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吴三桂接着苦笑道:“本来本官是想向督师借些骑兵的,但被督师一口回绝了,还说想要借兵的话可以去跟大舅借,可是大舅在锦州的兵力本来就不多,他能借给咱们吗?看来咱们只能自己干了!”

说到这里,吴三桂自己也觉得很惭愧,自己近两万人的兵马,却对付鞑子五千兵马还顾前顾后,也难怪督师不待见自己。

长脸的副将犹豫了一下后说道:“那........咱们要不要通知一下祖大人?”

吴三桂想了想后迟疑了一下,却苦笑着摇了摇头,“罢了,此处是大舅的地盘,咱们出兵这么大的事他岂能不知?若是再刻意告知他,难免会让督师不快,还是不要说为好。”

众人听到吴三桂都这么说了,也就不说什么了,众人纷纷上马向南边疾驰而去........

半个时辰后,吴三桂率军出发的消息传到了李岩和祖大寿的耳中,李岩只是淡淡一笑就自顾自的处理军务了,而祖大寿等人却齐齐的聚集在了总兵府的大堂上商讨起了对策。

祖大粥有些生气的说道:“长伯做事可真不地道,全军出击也不知会咱们一声,搞得现在我这个二舅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也太不把咱们这几个舅舅放在眼里了。”

祖大乐和众人却没有吭声,而是将目光投在了坐在主位的祖大寿身上。

祖大寿却是的左手托起茶杯,右手放在茶几上轻轻的扣着,发出“嘟嘟”的轻响,良久才笑道:“其实也没什么,适才咱们的夜不收来报。昨日在锦州城外一百多里出发现了数千名鞑子骑兵,他们由肃亲王豪格带领,正向咱们锦州而来,长伯此次出城想必是奉了督师之命出城迎敌。”…,

祖大粥不乐意了,大声嚷道:“可他们怎么着也该跟告诉咱们一声,他们这么一搞,倒显得咱们像是外人一般!别忘了,锦州可是咱们的地盘!”

“住口!”祖大粥刚说完,就被祖大寿给喝住了,他责怪的说道:“什么咱们的地盘!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都是皇上的,你这活若是非督师听到必然又是一番麻烦!”

“大哥教训的是,小弟错了!”

被祖大寿训斥,祖大粥很听话的低下了头认错。

看到祖大粥认错,祖大寿缓和了一下口气道:“其实,长伯之所以没有跟咱们告别,也是因为怕督师知道后心生芥蒂,这也是人之常情,咱们也不用这么苛责于他了。只是我很是担心长伯是否是那豪格的对手啊!”

说到这里,祖大寿轻叹了口气。虽然李岩来到锦州后表面上没有什么异常,但祖大寿却能清楚的感觉到骑士李岩对于自己这些辽东将领还是有一定的戒心的,否则他也不会将放着自己献给他的那么大的督师府不住,偏偏住在离他带来的两万大军尽在咫尺的一间小院落里了。

这样的情形被祖大寿看在眼里,若说他心里不急那是假的,如大华朝廷在中原的根基越来越稳,前几日传来了消息,驻扎在江苏、江西两地的驻军已经开始有了动作,准备要对浙江、福建动手了,若是这两地也被收复,那么放言华夏大地已经没有人能阻挡大华的一统了。

而像自己这样的边关将领,若是老老实实的听朝廷的命令还好,若是不听从命令,依庞刚的脾气,包括自己在内的辽东诸将决计没有什么好下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五百二十章 碰撞

轰隆隆的马蹄声响彻在平原上,无数战马在荒芜的原野上奔驰,此时若是有人能从空中往下俯望,就会发现在地面上有两拨人正在相互追逐。

前面飞驰的是一群黑盔黑甲的骑士,而后面的骑士则蓝盔蓝甲,前面黑盔黑甲的骑士虽然有两百余匹马,但他们的实际人数却只有一百骑左右。而后面的蓝盔蓝甲的骑士却要多得多了,密密麻麻的足有上千骑,而在他们的后面还有更多的骑兵正紧追不舍。

在最前面的那队骑兵里不时有人回头观看后面的追兵,那些蓝盔蓝甲的骑兵追得很凶,他们毫不爱惜马力,频频的抽打着胯下的战马拼命追赶着。

一名骑兵一边压低着身子,一边转身对李年大声问道:“李大人,那些该死的鞑子死赖上咱们了,现在又被他们追近了,现在战马的马力已经消耗了大半了,咱们要不要换马!”

李年回头看了看,此时双方的距离已经被对方拉近到了一百步,若是再靠前四五十步就到了清军火铳的射击范围了。

一咬牙,李年摇了摇头不答话,夹着马肚子的两脚又用力的几分,催促着胯下的战马加快速度。

后面的追兵已经追了他们大半天了,最初李年的计划很成功,他领着麾下的骑兵采用骚扰的办法以及利用手中米尼步枪的优势在远处不断的打击清军,给豪格和他麾下的兵马造成了不小的损伤,足有数百名清兵倒在了他们的枪口下,同时李年也终于通过审讯几名被俘的低级军官弄明白了清兵此行的目的。

最后,被激怒了的豪格下令全体骑兵全力追击,一定要将那股可恶的大华骑兵赶尽杀绝。

被激怒的豪格是疯狂的,在他的命令下,清兵不顾一切的追了过来,李年不得不开始了他的大逃亡。

幸运的是由于清兵的火器比起大华军的米尼步枪在射程和准确度上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因此李年尚可利用米尼步枪来吓唬一下他,使得清兵不至于靠得太近。但是就在刚才。后面的清兵不知道受到了什么刺激,竟然不顾一切的拼命损耗着马力来追赶他们,这下李年他们一下子就变得异常吃力起来。

就在距离李年不到一里地的距离上,豪格也率领着大队人马在拼命的抽打马匹,下马原本神骏战马的后背已经被抽打得鲜血淋淋。

而范文程这个文弱的文官此时早已被累得趴下了,无力掌控马匹的他只能死命的抓住缰绳,任凭找你吗将他带到前方。

“吁吁........”

前方一匹战马突然发出了一声悲鸣,双蹄一软。前脚跪在了地上,措不及防之下这名骑兵被摔下了马匹,整个人跌落在地上。还没等他爬起来,后面来不及便向的战马就重重的踏在了他的后背上,将这名骑兵猜得口吐鲜血,嚎叫着滚在地上,眼看是活不成了。

没有丝毫的迟疑后面的骑兵继续一拥而上,清兵们对于这种情景实在是看得太多了,在密集奔驰的队伍中。落马的人能捡回一条命的实在是万中无一,因此后面的骑兵们毫不犹豫的踩了过去。并非他们对同伴也冷血,而是他们深知。这种事情并不是以他们的意志为转移的。

“砰砰砰........”

后面的清兵已经有人在陆续开枪,但由于距离太远,清兵的铅弹并没有集中前面的夜不收。…,

李年听到枪声后,向后看了一眼,他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无奈,人数上的巨大差异注定了他们不能正面抗衡如此多的敌军,只能采取逃跑的方式。

摸了摸背后的米尼步枪,李年不禁有些遗憾,由于采取的是前膛装弹方式。这也使得他们无法在剧烈奔驰的马背上装填弹药,这也使得他们现在对后面的追兵毫无还手之力。

“砰砰砰........”

后面的火铳声并没有结束,而是零零散散的响着,这是后面的清兵在开枪泄恨。

李年回头看了看,后面的清兵又将距离拉近了二十多步。眼看着就要到达他们的射程内了。

李年知道不能再拖延下去了,他大喝了一声,“全体注意,立刻换马!”

“立刻换马!”

此起彼伏的声音在骑兵群里响起,喊完后。李年用了一个漂亮的姿势翻身跳到了身边另外一匹战马的背上。

在飞奔的马背上换马是一名骑兵的基本功,很快,换了战马的骑兵们加快了速度,又将原本已经渐渐将距离拉近的清军给抛到了身后。

看到前面的大华军换了马,后面的清兵也不甘示弱,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他们也很快换了马。

正在双方你追我赶的时候,跑在最前面的骑兵突然惊叫了起来:“前面有大队骑兵!”

李年抬头一望,在远处的地平线上,一道道尘烟冲天而起久久不散,这种迹象表明前方一定有大队骑兵驰来。

李年脸色一喜,大声叫到:“兄弟们,有人来接应咱们了!”

骑兵们精神为之一振,拼命打马向前方跑去。

过了一会,后面的清兵也发现了前方的尘烟,他们不用多想就知道在锦州附近,除了己方这队人马外,是不会有己方的兵马的。

看到这样的情形,经验丰富的清兵不用主将吩咐,立刻纷纷降低了马速,变化阵型,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且说李年一行人看到前方尘烟滚滚,他们立刻就意识到一定是己方的援兵来了。果然,很快一面黑底白虎旗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是援军,是咱们的援军来了!”

骑兵们纷纷欢呼着,催着胯下的战马向前方飞奔而去,但给他们快接近对方的阵势时,李年大声喝道:“卑职辽东督师府麾下百总李年,奉命前往前方探听鞑子军情,敢问前方来的是哪位大人的兵马?”

很快,前方骑兵速度慢慢的缓了下来,一名将军模样的人在一群亲兵的拥护下来到了跟前,这名将军大声喝道:“本官乃山海关总兵吴三桂,李年,你后方的鞑子可是满清肃亲王豪格麾下兵马?”

李年一听赶紧答道:“启禀吴将军,卑职后头正是豪格率领的五千兵马!”

吴三桂点点头,大声道:“好,尔等且从两侧绕过,看本官今日杀奴!”

说完,吴三桂一挥手,大声喝道:“将士们,杀鞑子啊!”

“杀!”

随着吴三桂的大喝,无数黑盔黑甲的骑兵从他身边冲过,蜂拥着向前方杀去,而已经列阵完毕的清兵也不甘示弱迎着吴三桂的大军冲了过来。

在数十名戈什哈的拥立下,豪格骑在马背上,冷静的观察者这场一触即发的大战。

很快,两个以锥形冲锋的大军狠狠的撞在了一起,犹如两头高速冲击的怪兽剧烈的碰撞起来。

“轰!”…,

只是双方接触得一瞬间,无数的箭镞、飞斧、标枪就相互着飞向了对方,立刻就各自有上百名骑兵被击落下马,战马的嘶鸣、落马骑士的惨叫、相互砍杀时发出的怒喝混淆在了一起,一时间双方杀得难解难分。

此时范文程也赶到了现场,看着惨烈的场面,他的脸色微微一变,对豪格说道:“肃亲王,您看那些兵马像不像是山海关总兵吴三桂的人马?”

豪格冷笑道:“不是像,而是肯定是吴三桂的人马,纵观整个辽东,还有哪支骑兵能在不用火器的情况下于我大清的精锐打成这样的?”

范文程倒吸了口冷气,喃喃道:“难怪!听说吴三桂的兵马中可是吞并了原辽东督师袁崇焕一手建立的两千多原关宁铁骑,是以他的骑兵战力并不下于我大清精锐。”

听了范文程的话,豪格很不舒服的冷哼道:“袁崇焕的骨头都化成灰了,你还提他做甚么。”

“呃......是是,奴才失言了!”

范文程这才想起来,豪格的爷爷,满清的奠基人和缔造努尔哈赤若非是在宁远之战被那位广东“蛮子”袁崇焕的火炮击伤,估计也没有那么快就翘辫子。因此,即便是袁崇焕已经被崇祯杀死,但满清上下提起他来还是浑身不舒服。

正在说话间,吴三桂指挥着自己的六千精骑和豪格的五千铁骑全面厮杀在了一起。

在这样的大军作战中,个人的勇武显得格外的渺小,每个人都只是大军中的一颗小卒子。

双方全都杀红了眼,所有人都拼命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向着前方砍去。他们一边是正蓝旗的精锐,一边是原关宁铁骑留下的弟子,经过吴三桂多年训练而成的精骑,在一方被彻底击倒之前是不会有人停下来的。

看着前面残酷的场面,即便是站在不远处观战的李年他们也忍不住咋舌。

一名骑兵吐了吐舌头道:“我的乖乖,真是太热闹了,想不到山海关的兄弟也这么能打。”

李年也点头同意道:“是啊,吴将军的铁骑若是全部装备上咱们的火器,肯定就是一支数得着的精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五百二十一章 战况激烈

正在李年和身边的同伴们说话的时候,吴三桂指挥的精骑和满人的骑兵却是杀得正酣,无数骑兵被对方击落下马,战场上骑士们挥舞着各式兵器杀成了一片,所有人都达成了一团。

时间就这样慢慢的流逝,半个时辰过去后李年的脸色渐渐严峻起来,因为吴三桂的兵马已经开始体力不支,还有少量骑兵已经出现了溃退的迹象。

李年脸色微微一变道:“不好,再这样下去吴将军的兵马说不定会溃退的。”

李年担心的情况吴三桂也看到了,他的脸色也开始阴沉了起来,由于赶路,他麾下的步卒并没有跟上来,现在看来光凭六千骑兵还是很难和几乎同等数量的鞑子骑兵抗衡啊。

吴三桂身边的几名将领神情也很严峻,他们的骑兵已经渐渐处在下风他们自然看的出来,但却没有一个人敢提出撤兵的提议,他们都是老行伍了,自然知道此刻他们若是撤兵,必然会变成一场溃退。而占了上风的清兵必然不会手下留情,肯定会一拥而上将溃退骑兵杀得干干净净,届时连他们都不会幸免。

吴三桂再也忍不住了,回头问身后的一名将领,“蒋副将,你麾下的步卒还有多久才能赶到?”

姓蒋的副将苦笑道:“大人,那些步卒一天只能行军不到五十里,想要赶到此处谈何容易,卑职估计他们若能在明日午时赶到此处就不错了。”

“明日午时?黄花菜都凉了!”

吴三桂嘴巴吧嗒了两下,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神情,若非他急于赶路,命骑兵甩开步卒自行前进,今天也不会碰到这破事了。

吴三桂为难了,可豪格却是高兴了,今天被那百余名夜不收捉弄了半天,现在终于找到了一个出气的目标,而且这个目标还是块肥肉,只要能将这股大华的骑兵消灭。自己也算是完成此行的目的了。

不就是探查锦州的动静么,老子歼灭了数千大华的精锐,这总该是比探查锦州动静更大的功劳吧。

想到这里豪格志满意得的下令道:“命令,骑兵们加把劲,只要歼灭了面漆那这股大华军,回去后本王爷重重有赏!当兵的赏银二十两,当官的官升一级!至于奴隶、女人和酒肉等赏赐更是大大的有!”

在豪格“重赏”的刺激下,清兵们嗷嗷叫着铺了过去。他们跟着豪格拼死拼活的来到这里为的不就是赏银、女人和赏赐么,如今就在眼前了,他们能不拼命么。

面对清军的拼死反扑,吴三桂麾下的兵马渐渐吃不住劲了,慢慢的向后退了过来。

“混蛋,不许退,不许退!”

几名将领在各自亲兵的拥立下载后面拼命的用皮鞭抽打着退下来的骑兵,试图将他们重新驱赶到前面去。

这样的情形看到李年他们的眼里却是频频摇头,这样的情形若是出现在他们的军中那是绝对不可原谅的。不管什么理由,无论是军官还是普通士卒,若是擅自撤退的话等待他的只有一个死字。绝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一名骑兵有些担心的对李年说道:“李大人,吴将军的兵马快顶不住了,咱们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如今咱们赶紧撤吧?”

“不行!”李年坚决的摇头道:“适才咱们被鞑子追赶的时候是吴将军救下的,若是咱们此刻自己跑了,岂不是陷吴将军于不顾!这可不是大丈夫所为!”

“大人!”

身边的骑兵急了,几乎用哀求的语气道:“大人,咱们才区区百把人,留下来于事无补啊!”

“那也不能撇下友军擅自撤退吧!”李年这时的倔脾气却发作了。李年从小就是他哥哥李岩带大的,加之他们的父亲当过前明兵部尚书,受到的是最正宗的儒家教育,因此这种抛弃友军的行为在李年的心中是不可原谅的。

“好了”李年一摆手坚决的说道:“大伙都不用说了,我意已决。现在咱们就赶紧上前,在远处用步枪支援吴将军,也算是聊表咱们的心意吧!”

说完,李年摘下了背后的米尼步枪,开始策马向前方一处土丘走去。

“得。看来这位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咱们也甭劝了。”

众位骑兵无奈的相互看了看,只好纷纷摘下了步枪,跟着李年向着前方而去.......

此时的形式依然非常危急,吴三桂麾下已经有人劝他先行撤离了。

那名姓蒋的副将哀求道:“大人,您可是咱们的主心骨,山海关没了您可不行,趁着咱们还能撑一阵,您还是先撤吧,让末将带着兄弟们再撑一阵!”

吴三桂神情肃穆的一摆手:“蒋副将,你不用再说了,你什么时候见过本官做过抛弃兄弟们的事了,你这话本官就当没听到,若是再口出此忤逆之言,本官饶不了你。”

“是,末将错了!”

这位行蒋的副将只好退了下去,虽然吴三桂拒绝了他的提议,但也赢得了周围众将的感激,吴将军果然义薄云天,是个讲义气的好汉子。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吴三桂心里却也在暗暗叫苦,吴三桂出身于辽东世家,从小就含着金梗长大,如今以不足三旬的年纪便官至总兵,堪称一代年青俊杰,他哪里会舍得死呢?

但他这也是没办法,若是他抛弃了六千骑兵溜回去,且不说从今往后他在辽东的名声就要臭了,就是留在锦州的李岩也决计饶不了他。临阵脱逃无论在哪个朝代的军队中都是死罪,他吴三桂可不想触这个霉头。

正在众人无计可施的时候,远处响起了一阵枪声。

“砰砰砰......”

一阵密集而低沉的枪声在远处不断响起,虽然这些枪声比起战场上数千人厮杀的声音不算什么,但却很快引起了交战双方的注意。因为随着枪声响起的那一刹那,就不断有清兵被击落下马,虽然相比起清军数千人的人数不算什么,但清军一面要和吴三桂的骑兵交战,另一面还要防着不知从哪飞来的铅弹,这让清军的阵型很快就开始混乱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是谁在用火器对咱们进行攻击?”

一直在战场后面的豪格怒了,眼看胜利在望,却被人从背后打了一拳,这个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

“启禀王爷,在咱们的左面,有人用火器在朝咱们开火。”一旁的亲卫很快就找到了导致清兵阵势混乱的罪魁祸首。

“该死,又是他们!”豪格举起了千里镜,仔细的观察了一会后,发现原来冲着己方队伍不断开火的人竟然就是刚才被自己追得落荒而逃的那队骑兵,这下可把他给气坏了。

“来人,命令左尼鲁率领一千精骑,去将左边的那队可恶的尼堪给我剁成肉泥!”

暴跳如雷的豪格再也无法容忍这种事情的发生,很快就派出了人马向李年他们杀去。

而与此同时,李年他们却是正打得痛快,米尼步枪的理论有效射程可以达到三百五十步,但理论毕竟是理论,在没有瞄准镜的时代,三百五十步外的目标对于正常人来说只是一个模糊的小点,因此没有人真的会在这么远的距离外开火。

因此,李年他们也是在两百五十步左右对着清军射击,虽然距离是远了点,但胜在安全,在这个距离上没有什么东西能威胁到他们的安全。

适才李年他们在这个距离上利用米尼步枪射程上的优势,尽情的射杀着清军,给清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在不到十轮的齐射中就有四五百名清军被他们打下了马。

正当他们打得正痛快的时候,他们发现前方的清军分出了一队人马向他们冲了过来。

李年是最早反应过来的,他站了起来,“遭了,咱们被鞑子给盯上了!”

“快上马,走!”

李年虽然偶尔有些书生气,但并不意味他愚蠢,鸡蛋碰石头这样的事他是不会干的。

一行百人很快就上了马,飞驰着向远处跑去去。

激战了这么久,无论是吴三桂还是豪格的损失都不小,总的来说,吴三桂的损失要大些,大约伤亡的近两千人左右,清军虽然好些,但也不轻松,一千余人的伤亡总是有的,而此刻清军又分出了一千人追击李年,吴三桂方面的压力顿时骤减。

“咦,鞑子竟然分兵了?”

首先发现鞑子异样的吴三桂惊讶的看着前方远处分出了一部分兵力向自己右边而去。

“难道他们是想攻击自己的尾部吗?”

吴三桂有些奇怪起来。

“不对,他们是在追什么人。”

吴三桂很快就看到了正在想己方飞速奔来了那些骑兵,看来是这些人替自己分担了压力啊。

不过既然清兵既然已经分兵,吴三桂可不会客气,立即指挥部队进行了反击,此时的吴三桂手里还有四千骑兵,而清兵由于适才的伤亡加上分出一千兵力追击李年他们,只剩下三千人马左右,在兵力上处于劣势,一时间被吴三桂打得节节败退.......(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五百二十二章 惨重的损失

人数上的差异让清兵渐渐落在了下风,双方的伤亡也在不断增加,但是吴三桂和豪格都是打惯了仗的老手,他们都知道这时候拼的就是一口气,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是赢家。

可这时,有人却看不下去了,范文程焦急的对豪格进言道:“肃亲王,不能在这样下去了,咱们大清培养出一个勇士不容易,这种消耗战咱们可拼不过汉人啊!”

豪格严峻的脸上动了一下,冷冰冰的说道:“本王知道,但是现在不能撤,撤了咱们就输了!”

范文程虽然是文官,但也明白豪格说的话有道理,可这么残酷的损耗还是让他感到了一阵肉疼。

整个满清有多少人?满打满算也不过是一百多万,就算是全民皆兵也不过是招募了不过十多万的兵力,通过近些年的不断征战和消耗,现在满清的兵力已经下降到了勉强九万出头的样子,这也是皇太极近年来不敢再大举南侵的主要原因。

而汉人呢,在满清高层人士看来,汉人就像是野地里的菲菜,割了一茬不久后就会重新长出一茬,简直就是杀之不尽。

虽然豪格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其实心理也是暗自着急,这次他自告奋勇的向皇太极领了这差事,原本是想在皇太极和满清文武大臣面前露脸加分的。

可没想到先是碰上了一群可恶的夜不收,依仗着火器之利把他们弄得灰头土脸,随后又碰到了吴三桂的大队骑兵不得不厮杀在一起,看着己方不断倒下的人马豪格心如刀绞,这些人可都是大清最宝贵的勇士啊!

就在豪格心痛不已的时候,对面的吴三桂也同样直跳脚,和对面的清兵交手了半天,他的六千骑兵已经缩水近半,虽然对面的鞑子也没能讨到好,但吴三桂依然觉得心疼得慌。毕竟这些精骑可是他安身立命的家底啊!

想了半天,吴三桂又看了看紧紧围绕着自己的六百精骑,这些骑兵是他的家丁,也是他身边最精锐的手下,看来今天是不得不动用这最后的家底了。

“吴勇!”吴三桂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卑职在!”

一名二十五六岁,身材高大神情彪悍的年轻人立刻走了过来,对着吴三桂恭敬的说道:“将军,不知您有何吩咐?”

吴三桂定眼仔细的盯着吴勇后缓缓说道:“吴勇。现在我军与鞑子僵持不下,本官需要你一个人来打开僵局,击溃敌军,本官立即就想到了你,你能做到吗?”

吴勇一抱拳,傲然道:“启禀大人,鞑子虽然悍勇,但卑职也不是吃素的,若是卑职率队依旧打不开僵局。卑职甘愿提头来见!”

“好!”吴三桂大声夸奖道:“不愧是我辽东好男儿,硬是有股子豪气,若是今天能击溃鞑子。本官立即上报督师,给你记上一大功!”

吴勇大喜,躬身道:“谢大人,卑职必定绝尽全力,击溃敌军!”

吴三桂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好,你去吧,本官亲自为你擂鼓助威!”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吴三桂和吴勇两人都只是说击溃敌军。没人敢说是全歼敌军。

吴勇上了马,手持一把长枪,对身后的一众亲兵高声喊道:“兄弟们,岁杀鞑子啊!”

“杀鞑子啊!”

六百名家丁手持长枪马槊,高声喊着口号朝着策马朝前方杀了过去......

随着这股生力军的加入。原本就渐渐落在下风的清军终于支撑不住了,伤亡迅速增大起来。

在清军的阵地上,一名浑身浴血的甲喇章京跑到了豪格面前喘着粗气道:“王爷,那些汉人又增派军力了,奴才......奴才顶不住了。您还是加派援兵吧!”

“啪!”

一声脆响,这名甲喇章京的脸上出现了一道鞭痕,豪格指着他怒喝道:“你这没用的奴才,连这点小事也办不好,本王要你何用!”

甲喇章京悲泣道:“王爷,并非奴才没用,而是那些汉人人数太多,奴才纵是有三头六臂也架不住啊!”

“混蛋,吴三桂%¥#!......”

一阵满清的国骂从豪格嘴里脱口而出,过了一会才说道:“好了,你也不用再说了,本王将最后三百名巴牙喇兵交给你,若是你还不能将吴三桂击溃,也不用来见本王了,你自己抹脖子自尽吧!”

“喳!多谢王爷!”

这名甲喇章京闻言后不禁喜出望外,赶紧跪下来谢恩。豪格这身边的三百名巴牙喇兵可不一般,他们都是正黄旗皇太极亲自率领的正黄旗的精锐,那可是天子亲军,也是整个大清国最精锐的勇士。

他相信,只要有了这三百名巴牙喇兵的加入,整个战局必定能得到扭转,即便是不能扭转整个战局,但也一定能遏制战局的溃败。

果不其然,随着豪格手中这三百最精锐骑兵的加入,战场上的战局又开始僵持起来。

看到这样的场面,吴三桂和豪格两人却是苦笑不已,若是这样下去,除非是一方将血流干,否则是绝对不会分出胜负的。

就在双方都一筹莫展的时候,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当豪格和吴三桂同时抬头望天的时候,他们才察觉到原来他们已经整整打了半天。

在各自的主将都有意无意的情况下,双方的士兵不约而同的慢慢脱离了接触,回归了本阵,而这时,原本出阵追击李年一行人的那一千清军也回来了。

一旁的一名甲喇章京问道:“王爷,咱们出击那一千人马回来了,还要接着打么?”

豪格神情凝重的摇了摇头,苦涩的说道:“不能再打了,咱们正蓝旗的家底本来就不多,再打下去这点家底就要打没了!”

这名甲喇章京听后就不吭声了,满清的人口本来就不多,培养一名勇士就更不容易了,要是每一仗都这么挥霍,用不了两年,大清国就得亡国灭种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天色终于全部黑了下来,吴三桂和豪格不约而同的率军各自往后撤退了三十里。他们各自救治伤兵,清点死伤,最后得出的结果让豪格心疼得几乎当场落泪。

在这一仗中,五千骑兵伤亡近半,现在还能拿得动刀枪的只有两千多人,惨重的伤亡让豪格心疼得说不出话来。

这样的伤亡实在是太大了,已经大到了豪格承受不住的地步。正蓝旗可是上三旗之一,向来由皇太极亲自统领。

由于皇太极疼爱豪格这个长子,这才将正蓝旗交给了豪格统领,此次损失了两千多精锐,回去后豪格都不知道该怎么向皇太极交代了。

看着愁容满面的豪格,范文程忠心侍主的毛病又犯了,他安慰豪格道:“王爷,今日之战奴才也是亲眼看到的,实在是怨不得您,回去后奴才会向皇上如实禀明的。”

豪格一听,眼珠子赚了几圈,这才猛然想起,原来还有这么一个父皇派出的探子在这里呢,回去后只要他向父皇说几句好话,自己的罪责不就小了很多吗?

想到这里,豪格望向范文程的目光立刻变得前所未有的亲切起来,他立即拉住了范文程的双手亲切的说道:“范学士,没想到还是您最仗义,回去之后在父皇面前还要靠您多说几句好话啊!”

范文程并没有被豪格突如其来的热情所迷惑,他只是苦笑道:“王爷,奴才奉的是皇命,当的是皇差,自当忠心侍主,将这里的情形如实禀明皇上是奴才的应该做的。”

虽然范文程的话说得是不咸不淡,但豪格依然用力摇着他的首好一会才放下来,还一边赞道:“那是那是,谁不知道范学士是我们大清有名的忠臣啊,这点连皇上都是赞不绝口的。”

范文程苦笑不已,这个豪格先前看到自己还是鼻子不是鼻子眉毛不是眉毛的,可一旦有求于自己,立刻又摆出了这幅样子,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啊......

不提豪格正为了如何向皇太极交代而绞尽脑汁时,吴三桂也怀着破碎的心情在清点着伤亡情况。

“六千精骑损失了三千余人,眼下咱们还能打的兄弟已经不足三千了!”

听了手下的回报,吴三桂神情呆滞的望着前方,嘴里不停地咕囔着:“亏大发了,这次亏大发了!”

吴三桂心疼了,六千精锐损失大半,回去后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她父亲交代,这可是他们父子辛苦了数年,耗尽无数钱财才练出来的精锐啊,如今一仗就去了大半,如何不让他心疼呢!

看到吴三桂眼中的肉痛之色,一旁的吴勇过来安慰道:“大人,您别急,咱们今日虽然消耗的数千弟兄,但收获可也不小,虽然适才打仗咱们不能打扫战场,但也缴获了百余个首级。只要今日咱们将战果往督师那人那这么一报,督师大人怎么也不会亏待咱们的,届时兵器、铠甲、粮食、银两他怎么的也得多分咱们一份吧!”

“嗯,是这么个理!”吴三桂转念一想,虽然今日没能完成督师的命令,但事出有因,也不能全怪自己,况且自己打得那么惨烈,为了不让将士们寒心,督师怎么也不会亏待自己的。

想到这里,吴三桂的心情又渐渐好了起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五百二十三章 出乎意料

吴三桂和豪格两个都心疼得肝颤的主帅看到己方损失惨重,再也没有了继续争斗下去的决心,就在半夜里很是心有灵犀的下令将部队往后撤退,待到天亮时,吴三桂已经和清兵脱离了接触。

走在撤退的路上,吴勇仍自有些不甘心的说道:“大人,只要等到今日酉时,咱们的万余步卒就会赶到,届时咱们就可以将鞑子一网打尽,这可是一场天大的功劳啊,您怎么反倒撤退了?”

吴三桂冷哼一声后说道:“哼,你也说了,那是步卒,你以为鞑子会乖乖的等着他们将他围起来吗?他们若是一心逃走,只有两条腿的步卒如何追击?难道真的要将咱们好不容易练出来的精骑都拼光吗?”

吴勇不做声了,这些精骑都是吴家的命根子,没有了他们吴家的实力至少要被消弱一半,昨日的激战已经让吴三桂心疼得肝颤了,若是全部损失掉吴三桂不吐血才怪。

吴三桂一行人走到了半道上和正往他们这边赶来的步卒汇合,随即吴三桂就不假思索的命令全体人马立即返回锦州。

当吴三桂一行人回到锦州后,受到了李岩的热烈欢迎,当李岩率领祖大寿等一众将领迎接吴三桂一行人时,看到的却是吴三桂一行人有些狼狈的队伍。

没有完成任务的吴三桂原本以为会受到李岩狂风暴雨办的责骂,但没想到李岩却只字不提,反倒是当众将吴三桂大夸特跨了一通,最后还当场宣布,他会立刻奏鸣皇上,立刻优先补充给吴三桂三千精骑,以弥补他的损失,并且还会将他们的战功上报兵部,争取先调拨八百支米尼步枪给吴三桂。

这个从天而降的好事将吴三桂等人砸得晕晕乎乎的,原本以为没有完成任务即便李岩不会怪罪,但也不会这么从重奖赏的吴三桂一下子被这从天而降的好事给弄晕了。只知道咧嘴傻笑着站在当场,却没注意到包括祖大粥在内的一众将领们那嫉妒的目光。

米尼步枪啊,眼下的大华谁不知道庞刚正是凭借着这款步枪打得满人听见枪声就害怕,谁不知道庞刚麾下的大军正是凭借着这款步枪才横扫四方的。

多少地方势力都在偷偷的仿制这款步枪,但是无数的能工巧匠都被这款步枪内那精良复杂的膛线和制造步枪的原料给难住了,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庞刚麾下的那些一个有一个的军团;利用这款利器不断的大杀四方,而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的留着口水。

辽东诸将归顺了大华后也不是没有上折子要求朝廷向他们提供这款步枪,但无一例外的都被打了回来。理由很简单,“产量不足”。

今天吴三桂固然是损失不小,但朝廷立即又为他们补充了三千骑兵,还有一千支米尼步枪,吴三桂的实力不但没有削弱,反倒还上涨了一大截,这下可是让锦州的诸将们嫉妒得眼珠子都红了。

当天晚上李岩设宴款待了吴三桂等诸将后,李岩回到了府中的书房里,就看到李年正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此时的李年已经卸下盔甲换上了一身便服,青色的儒衫穿在他身上将他衬托得风度翩翩。

此时李年早已没有了在战场上的那种彪悍之气,他看到李岩回来后转过头来微微一笑道:“大哥。那些辽东诸将们反映还算好吧?”

李岩点点头,走到书桌后做了下来,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后才说道:“一切都在事先的预料当中,祖大寿他们开始坐不住了,一个劲的向我打听什么时候才能有多余的火器下拨给他们,缠为兄得紧啊!”

李年冷笑一声道:“哼,那些人打的倒是好算盘,看到别人立了功就眼红,自己却要想要不劳而获。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李岩轻笑着摇了摇头:“不然,让他们嫉妒一下倒也未必是什么坏事,这也是一种适当的竞争嘛。不过却是不能惯着他们,否则给他们几百只倒也无妨。”

李年急声道:“大哥不可,米尼步枪乃我大华之利器。岂可轻授于人!”

李年作为一线军官,可是非常清楚米尼步枪的威力的,这些日子他率领的一百骑兵就是凭借着这款步枪,消灭了不下五六百的清兵,对于这种利器。他可是非常反对交给各怀鬼胎的辽东诸将手里。

李岩却是笑了:“哈哈,二弟你过滤了,不过是一介火器而已,你又何必看得那么重呢?皇上连朝鲜那些番邦属国都卖了数千支,咱们大华的军队如何不能装备呀?”

李岩看到李年正要张嘴,不禁把手一摆道:“你别急,且听为兄把话说完。”

看到李岩发话,李年只好低声应道:“是!”

看着李年尚有些不服的神色,李岩正色道:“二弟,你虽然只是一介百总,但也是饱读诗书,更曾获得前朝的举人功名,遇事更要三思。咱们的火器固然是利器,但你也不想想,此种火器虽然犀利,但没打数百发后枪管之膛线便要磨平,届时它也随之报废。而且此种火器所用之火药铅弹也是咱们特制的,咱们即便是提供给了他们又有何妨?他们若是乖乖的听命于朝廷也就罢了,若是不听朝廷之命,咱们........”

听到这里,李年这才恍然大悟,这才大声道:“好啊,届时咱们只要停了他火药铅弹、不继续提供给他们火器,而他们又用贯了咱们的火器,他们就立刻傻眼了!”

“总算是还没无可救药!”李岩微微点头,脸上浮现出一丝欣慰之色,心里却在想,皇上这招端的好厉害,不知不觉就控制了所有的边关将领。

其实这一招还是庞刚送后世的美国佬身上学来的,后世的美国佬将他的武器贩卖到了世界各地,小到步枪、子弹,大到坦克、飞机、导弹甚至军舰

,他一边贩卖武器在世界各地挑起战争大发战争财,另一边却是在暗暗的控制了各国的国防命脉。

例如后世的伊朗,在七十年代之前,伊朗的和美国关系非常密切,美国为了获得伊朗的石油及保持在中东的利益,大力扶持巴列维王朝,伊朗强大的军力俨然成为波斯湾地区的警察。当时美国连自己最先进的战绩F-14(雄猫)战机也卖给了伊朗。

但是好日子不长,巴列维王朝很快就被伊斯兰教宗教领袖赛义德.鲁霍拉.霍梅尼给推翻了,换了一个和美国人看不爽的人当家,美国的态度自然不一样了,于是美国举起了禁运的大旗,禁止向伊朗输送所有战机的零部件,并向伊朗的仇人伊拉克提供了帮助。

于是在两伊战争中,伊朗的F-14战机由于缺少零部件,越打越少,吃尽了苦头,最后不得不沦落到只能趴在地面上等着报废的地步。

庞刚从这个历史经验中得到了认识到,有时候适当的向对手提供一些自己的先进武器也不失为一种控制对方的手段。当他将这个想法对李岩提出来时,李岩也不得不为庞刚这种超前的想法而感到震惊。

不过庞刚同时也叮嘱李岩,虽然可以向辽东兵马提供适当的火器,但却不能让他们轻易的得到,毕竟无论是何人,对于能轻易得到的东西总是不会太珍惜的,这也是李岩看到吴三桂和豪格死拼一场后损失惨重之下也只给了八百支米尼步枪的原因。

对于李年,李岩还是很关心的,他对李年分析了今日这么做的原因后才问道:“二弟,你这几日与那清兵作战,感觉他们的战力如何?”

听到李岩问话后,李年正色道:“大哥,小弟不得不说,鞑子确实非常凶残,作战之时有进无退,若非长着火器之利小弟早就回不来了,怪不得前明面对鞑子那是一退再退。”

“嗯,你对鞑子的评价还算公允。”李岩赞同的点点头:“为兄临来之前,皇上就亲自嘱咐,此次北征务必要绝尽全力,一定要将鞑子一棒子打死,决不能让其死灰复燃。只有彻底安定了辽东,咱们才能腾出手来解决青海、蒙古、以及南洋等地,否则皇上的大计是无法实现的。”

李年不可置信的说道:“皇上真的有如此宏大开疆扩土之心?”

“哈哈哈........”

李岩大笑了起来,“二弟,你也太小看皇上的雄心了,你以为皇上只是个安于现状的守成之君吗?为兄实话告诉你,皇上雄心之宽广是你所想不到的,为兄可以保证,只要咱们兄弟跟着皇上的脚步,将来不敢说封侯拜将,但青史留名那是肯定能做到的。”

说到这里,李岩两兄弟的眼里不禁闪过一丝期待的神色,作为一名骨子里透着儒家思想的读书人,青史留名就是他们最大的期盼。

封狼居婿的霍去病、安邦定国的萧何、张良这些人哪一个不是他们的偶像。

过了一会,李岩率先回过神来,看着李年向往的神情不禁笑了,“好了二弟,日子还长着呢,咱们还是先商议一下接下来该如何向盛京进军之事吧.........”(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四章 出兵对峙

大华元年(公园一六四零年)九月二十二日

辽东督师李岩和满清皇帝皇太极相互试探了好几个回合之后,都已经大致摸清了对方的情况,随后双方都开始了排兵布阵。

李岩下达了命令,吴三桂率领一万三千步卒、三千骑兵,祖大寿率领一万锦州七千步卒和三千骑兵,以及第三军团两万士卒和三千骑兵共四万九千大军向着盛京浩浩荡荡的进发。

如此大规模大军向盛京进发,自然瞒不过遍布辽东大地的满清探子,得到消息的皇太极立即就召集了文武百官商讨对策。

崇政殿上,一身盛装龙袍的皇太极一脸威严的坐在龙椅上,今天皇太极穿的是吉服。一身明黄色的绸缎上绣着五彩云蝠金龙十二章吉服袍,该龙袍通身绣九条金龙。正龙绣得正襟危坐,一团威严,行龙绣得极富活力,似动而非动。四条正龙绣在龙袍最显要的位置——前胸、后背和两肩,四条行龙在前后衣襟下摆部位,这样前后望去都是五条龙,这寓意着九五至尊。

清代皇帝的服装基本上分为礼服、吉服、常服、行服、雨服和便服几大类,其中皇太极平日里穿的都是常服,吉服只有在有重大节日或者重要事情的时候才穿,今天皇太极穿着隆重的吉服上朝,也代表了他对这次会议的重视。

今天几乎所有的文武大臣都到了,包括满八旗的旗主、汉军旗四个旗的旗主、以及蒙古两个旗的旗主,还有文渊阁的几名大学士,在锦州城外和吴三桂打了一仗的豪格也垂头丧气的站在皇太极下首。

他们所有人都脸色都不太好,包括平日里最为大大咧咧的镶白旗旗主多铎也不例外。

皇太极轻咳了两声,有些气恼的说道:“诸卿,大华猖獗,竟然命兵部尚书李岩率领区区五万人马向我盛京进发,诸卿有何退敌良策啊?”

众人面面相窥的相互看了看,最后还是没有人吭声。这个情景和以前一听到南侵就兴奋不已的情形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曾几何时,满清的高层们一听到南侵一个个就两眼放光,将中原大地看成了一只任人宰割的肥羊,可是被庞刚狠狠的揍了一顿后他们才恍然发现,原来在中原大地,还有一个狠人,他用数万满人的尸体证明,原来汉人里也有狠人。他杀起满人来也是毫不手软。

于是满人们害怕了,现在他们一听到要和这个狠人的麾下交手,他们的心里就有些发怵。

皇太极不满的看了看阶下的王公大臣,不满的说道:“怎么,朕一说到那大华要来,你们都胆怯啦?多铎,你平日里你的话时最多的,今儿怎么不吭声了?还有你,多尔衮。你不是号称是咱们满人里的智将吗?也不说话啦?还有你,阿巴泰,你号称是满人中最勇敢的巴图鲁。怎么也哑巴了?还有你.........”

每当皇太极点到一个人的名字,那个人就低下了头不敢吭声,任凭皇太极在宝座上责骂,,所有人都当起了鸵鸟。

最后皇太极转头对今日一直垂头站在他身边的豪格道:“还有你豪格,你去了一趟锦州后难道把你的胆子也留在那里了吗?”

豪格自从前日回来后,就受到了包括多尔衮、多铎以及诸多文武大臣的白眼和冷嘲热讽,而打了败仗的豪格只能眼睁睁的忍着气,弄得这几日肝火大旺。

豪格一改往日的傲气。脸色苦涩,低头不语,他轻声道:“父皇,儿臣有罪,您处置儿臣吧。”

“哼。处罚你,处罚你有用吗?”皇太极面色一冷,对于豪格此次的战败,皇太极实在是有些恨铁不成钢,原本是想给他一个露脸的机会。没想到却是硬生生的被吴三桂给打了脸。

若是换在几年前,豪格至少也要被消去亲王的爵位降为郡王,但是这几年在庞刚手中吃亏的王公大臣实在是太多,多尔衮等人若是要求严惩豪格的话,那么他们的旧账也势必要被清算出来,大伙老大也就别笑老二,于是多尔衮等人也只能是冷嘲热讽了两句就放过了他。

看着垂头丧气的满朝文武,皇太极暗叹一声,现在的情形和数年前满朝文武的风气相差是何等之大,当时一听到要打仗了,几乎所有人都会欢呼雀跃,族人们会高高兴兴的将自己的丈夫、儿子和父亲送上战场,因为在他们看来,打仗就意味着要有源源不断的金银财富和粮食布匹往家里般。

汉人的怯懦已经通过数十年来的战争被一次又一次的证明,但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以庞刚为代表的青州军给满清的高层们们好好的上了一课,原来汉人杀起满人来也是毫不手软的,从北京到巨鹿,再到朝鲜,庞刚以及他麾下的部队都给了他们巨大的杀伤。

几年前,原本全盛时期的满清至少拥有近二十万的大军,但是经过连续几年的损耗,如今满清的兵力只有十万出头了,这也让满清上至高层下至平民都感受到了战争所带来的沉重压力,除了没有出征的上三旗外,其余的几旗几乎家家都有亲人战死在沙场上。他们第一次知道,原来战争并不是以往那种一厢情愿了,敌人的刀枪同样能给将死亡带给自己。

看到大殿上气氛太过沉闷,皇太极只好将目光投向了站在左边最末尾处几个人当中的某人身上,这几人就是宁完我、范文程、孔有德等汉臣。

看到皇太极将目光落在他身上,范文程心中暗暗叫苦,前几日他而后豪格出兵锦州之事已经受到了众人的指责,现在怎么好意思再出来说话呢?不过老板有令,他就是再不愿意也得战出来。

范文程硬着头皮站了出来对皇太极拱手道:“皇上,奴才有话要说。”

看到范文程终于站了出来,皇太极喜道:“好,范爱卿有话请直言。”

偷偷看了看周围王公大臣们的脸色后,范文程才大着胆子道:“皇上,奴才以为此次大华入侵我大清疆土,已不是要不要打的问题,而是如何打的问题了。大华剑指盛京,咱们大清已然没了退路,只有尽起大军与敌决一死战,否则如何对得起已故的先皇!”

说到这里,范文程的声音越来越大,原本弯着的腰也直了起来,看得一旁的阿巴泰等人暗自皱眉不已,不过范文程此次却是搬出了已故的努尔哈赤,他们却是不能说半个反对的字眼。

“范爱卿说的对!”皇太极使劲拍了下扶手,站了起来走下了龙椅,来到众位大臣中央,环顾了四周,犀利的目光扫视了众人一眼后才说道:“如今我大清已然到了最紧要的关头,大华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他们这是要彻底将咱们连根拔起,众卿家你们说咱们能答应吗?”

说到这里,众人不管内心是如何的想法,他们都只能举手高呼道:“不能,绝对不能!”

“皇上,咱们和那些尼堪们拼了!”

“对,咱们大清自打立国以来从未被大人打到过盛京,身为努尔哈赤的子孙哪里受过此种奇耻大辱,皇上吗,咱们和他们拼了!”

看着群情激奋的人群,皇太极这才暗自点头,压了压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他对众人道:“此次没啥好说的,既然大华想战,咱们奉陪到底就是。此次作战,朕决定御驾亲征,和大华决一死战。”

“万岁、万岁!”

“决一死战!”

众人的高呼声仿佛要将崇政殿的琉璃瓦给冲破,只是在这些高呼声的后面隐藏着什么东西,就非人人都能知道的了。

会议进行了不久,皇太极和众文武大臣就作出了决定,由于此次大华来势汹汹,满清高层们都一致决定将八旗尽数派出,就连实力最为雄厚的上三旗也全部出动。

最后,大伙统计了一下,此次八旗共出兵十万大军,另外还有蒙八旗、汉八旗等四万大军,共计十四万大军向着李岩率领的大华军浩浩荡荡的迎了上去。

大华元年十月初三,李岩在盛京城外的狮子山下扎下了大营,准备应战皇太极的十四万大军。十月初四,皇太极率领大军赶到狮子山外三十里处扎营,两军虽然相距只有三十里,但让人奇怪的却是双方的主帅仿佛一点也不着急似的,全都慢条斯理的命令手下们慢慢的加固营寨,做好防御。

大华军大营中军帐,李岩正在升帐,身为朝廷正二品大员、兵部尚书的李岩威严的端坐在椅子上,周围则是数十名将领按照官职大小在恭敬的端坐在两旁。吴三桂和祖大寿率领辽东的将领坐在左边,以李源为首的第三军团的将领则坐在右边,双方正恭敬的望着前面的李岩,等待着他下达命令。

李岩首先转头问右边的李源道:“李将军,大营的防御工事都做好了吗?”

李源恭声说道:“启禀督师,都做好了,若是鞑子敢来,保证让他们有来无回!”

听了双方的对答,吴三桂和祖大寿等人心中却涌起了一股奇怪的感觉,他们明明是来攻打盛京的,此刻不但不寻求和对方决战,反倒摆起了防御工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五百二十五章 原因

吴三桂和祖大寿俩人都是从前明走过来的,在前明,文官讲究的就是一个敢说话,有些文官屡屡和上司甚至皇帝对着干,甚至不惜挨板子,就是为了获得一个不惧强权的名声。

但是这个习惯在武官这里却是行不通了,武官们讲究的就是一个尊卑之分,上级就是上级,下级就是下级,上官说的话就是命令,谁也不许违背。

因此,虽然看到李岩竟然不寻求和敌军决战,反而据营防守的举动有些古怪,但吴三桂、祖大寿俩人也只是坐在位子上不敢多言。

李岩又叮嘱了几名将领要注意的细节后,转头对吴三桂、祖大寿俩人笑道:“吴将军、祖将军,你们心里是不是对本官适才的安排有疑问啊?”

吴三桂和祖大寿相视了一眼,齐齐摇摇头,祖大寿苦笑道:“不敢,对于督师的安排末将是有些看不透,但相比督师此举必然有您的道理,末将绝不敢质疑督师的命令。”

“呵呵......你们啊!”李岩指着吴三桂二人大笑了起来,“你们心里必然是有疑问的,只是不敢问本官而已。”

“这......督师赎罪,末将错了。”吴三桂二人嘴角蠕动了几分后,只要咬着牙低头认错。

看着吴三桂和祖大寿在自己面前诚惶诚恐的样子,李岩心中涌起了一股满足感。曾几何时。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举人。在家乡虽然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名人,但对于像吴三桂、祖大寿这样手握重兵的一方诸侯来说自己连只蚂蚁也算不上,但现在这两个往日里自己得抬头仰望的大人物却只能看着自己的脸色,这是一种多么大的反差啊。

不过李岩虽然内心很是得意,但他同时也非常清醒,自己能有今天的权势和地位全都仰仗于那个坐在金銮宝殿上的那个人和第三军团的两万雄狮劲旅,离开了他们自己什么都不是。

想到临行前庞刚对自己的嘱咐,李岩的嘴角微微往上翘了翘,如今也是时候将计划透露给他们俩人了。

李岩说道:“吴将军、祖将军,你们不必如此。都怨本官没有将事情和你们说清楚,但是事关军机大事,不单是你们,就连李源将军本官也没有透露。因此你们不知道本官所做事情的深意也不足为奇。”

“什么,难道这里头还有隐情?连李源这个皇帝心腹事先也不知道吗?”听到这里,辽东诸将心中都微微吃了一惊。

看到众人有些吃惊的神色,李岩微笑道:“此次咱们的目的大伙都知道了,皇上的意思很明确,要么不打,要打就要彻底的将满清鞑子给揍趴下,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可是要怎么打呢?难道光靠咱们这五万大军吗?相必诸位心理都有疑问吧?”

说到这里,众人的脸色都不好意思起来,对于此次进攻盛京的计划说实话他们都不太看好。原因很简单,他们的兵力实在是有些不足,如今的满清虽然比不得数年前他们全盛时期,但至少十数万大军还是拉得出来的,就凭他们五万大军想要攻下盛京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看着众人脸上疑惑的神色,李岩在桌子上敲了几下后才说道:“好了,大伙都别猜了,现在是时候告诉诸位谜底的时候了。此次收复辽东的计划是皇上和本官亲自制定的,自然不可能就靠着咱们这一路人马去完成,除了咱们这一路人马之外。还有一队人马会从另外一个方向盛京发起进攻,而咱们的任务就是要将鞑子牢牢的钉在这里。”

“哗……听了李岩的话后,众人不禁一阵喧哗,除了他们朝廷还派出了另外一路人马,这可真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啊。

祖大寿首先发话问道:“督师。这也是皇上的意思吗?”

祖大寿的话让李岩眉头皱了皱,从这句话里李岩从祖大寿的嘴里听出了他那隐晦的不满。祖大寿这是在不满自己向他隐瞒这件大事啊。

李岩再转头看了看吴三桂。发现吴三桂这个年轻人涵养明显没祖大寿这么好,更是直接就在脸上露出了不满并出言抱怨道。

“是啊督师,末将与祖将军身为总兵,这么大的事朝廷也不知会末将一声,这也有些说不过去吧?”

看到这两可以说是辽东将领代表的不满神情和话语,李岩并没有解释什么,而是沉声道:“祖将军,这是皇上的意思,同时也是本督的意思,军机大事,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莫非你们有何意见不成?”

对于这件事,李岩罕见的并没有解释,而只是用军机大事这四个字来搪塞过去,并反问二人有什么意见,和平日里李岩那温和的态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直到这时,祖大寿和吴三桂猛然惊醒,他们这才意识到他们面前这个督师可不是什么善茬,早就刚到锦州的时候就给了祖大寿这些辽东本土将领一个下马威。

现在他既然敢当着众人的面说出了军机大事的话语,那就表明他并不在意众人的反应,也不会在乎他们的反弹。

看着辽东诸将隐隐愤愤不平的神色,李岩冷笑道:“岂不闻兵法有云,兵者,国之大事生死之地,不可不察也。此次朝廷分两路出兵辽东乃何等大事,皇上吩咐过,谁也不许透露口风,就连李源将军也是今天才得知,诸位又何必如此呢?”

众人又将目光投向了一直默默坐在李岩身边默不作声的李源身上,看到这位最早跟随当今皇帝的将领依然神色平静,并没有一丝的不满,看到此情此景,辽东诸将们也不得不收起了脸上的不满。

在讲究实力至上的军队里,李岩手握着这么一支实力强横的大军,即便众人再不满也拿他没辙,更何况他的背后的那个人还在冷眼看着他们呢。

看到辽东诸将都低下了头,李岩神色不变,但心里却冷笑起来,这些家伙都是些吃硬不吃软的货色,还是皇上说得对,早晚得叫他们从辽东滚蛋......

就在李岩率领大军和皇太极在盛京外狮子山下对峙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也有一个人背着手站在一面巨大的地图旁看着已经用红圈围起来的盛京以及周围的地方。

“皇太极啊皇太极,这回要是让你逃过了这一劫,可就太没有天理了!”一声幽幽的叹息在这间装饰得简洁大气的书房里响起。

这时,一个太监特有的尖锐的声音在外头响了起来,“皇贵妃驾到!”

随着声音的到达,以身宫装的朱媺娖就在两名清秀宫女的陪伴下盈盈的走了进来。

大婚之后,受到滋润的朱媺娖一改往日的青涩,开始绽放出惊人的魅力,虽然她今年也不过十六岁,但从小受到最严格正规皇家教育的她在庞刚的后宫当中显得最为华贵美丽,也甚是受到庞刚的宠爱。

不过虽然如此,朱媺娖并没有持宠而娇,她依然和魏蔓婷、孔若兰这两位东西宫的皇后以及陈圆圆、李雪珠两名贵妃保持着良好的友谊,甚至连灵儿、巧儿两位陪嫁丫鬟出身的妃子也谈得很来。这不得不让庞刚惊叹这位前明皇家公主卓越的外交能力。

进入书房后,朱媺娖将一袭披风盖在了庞刚的身上柔声道:“陛下,天气凉了,您怎么不多穿件衣裳,若是着凉了可怎么办?”

闻到了比重那一缕淡淡的幽香,庞刚并不答话,抓住了朱媺娖的小手,感受着那细腻的柔软只是微笑不语。

虽然抓住自己手的是自己的丈夫,但从小受到严格皇家教育的她依旧不习惯这种亲昵方式,只好羞涩的垂下了皓首低声道:“皇上,旁边有人在看着呢。”

庞刚哈哈一笑:“怕什么,朕和自家媳妇亲热,难道还犯了天条不成?”

说起来,庞刚这位从后世过来的家伙在某些方面和现在的人还真有些格格不入。比如说他现在既然娶了七房媳妇,并且都给了她们一个封号,按理来说每个人就应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院落,两名皇后甚至应该有自己的宫殿。

但是庞刚这货却不这么做,平日里他就住在乾清宫,而且在前乾清宫的后面又盖了一栋三层高的楼房,让自家的七个媳妇和四个孩子都住了进去,这个举动可是把无论是宫外的文武大臣还是宫里的太监宫女都看呆了。

古往今来哪有这样的皇上啊,偌大的皇宫难道还容不下皇帝和区区几个妃子吗?

面对纷纷上折子指责庞刚这种做法有问题的官员,庞刚只是淡淡的在折子上批示了四个字“关你屁事!”,就将这些人全都打发了。

朱媺娖起初刚嫁过来的时候也对庞刚这种做法很是不解,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也逐渐感受到了这种做法的好处。至少大家同住在一栋房子里就很热闹,也很温暖,几个姐妹和孩子每天都在一起说说话,聊聊天也不会感到寂寞和无聊。

看到朱媺娖被自己的举动弄得白玉般洁白的颈项都开始红了起来,庞刚也就不再逗她了,轻声笑道:“好了,爱妃过来到底是有什么事啊?”(未完待续)

!

第五百二十六章 放他们出宫

听到庞刚发问,朱媺娖这才稍稍收起了心中的羞涩说道:“陛下,臣妾在此恭喜陛下了。”

“哦,喜从何来啊?”庞刚一下子被搞糊涂了,今天好像不是啥节日吧?

看到庞刚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朱媺娖捂嘴笑了,妩媚的白了庞刚一眼:“陛下可真是糊涂,您没察觉到近些日子陈贵妃有些异样么?”

“啥异样啊?”庞刚不解的想了想,貌似最近一段时间陈圆圆和平日里也没啥不同,就是最近几日精神不太好,好像已经有七八天没和自己同房了。不过自己这些日子一直在关注着辽东战事和江南的事情,陪媳妇的时间自然就少了,难道陈圆圆有什么心事不成?

朱媺娖无奈的叹了一声,“陛下,你们男人啊就是粗心大意,陈贵妃啊这是有喜了!”

“什么,有喜了?”庞刚一听,几乎要跳了起来,陈圆圆竟然有喜了!

陈圆圆和庞刚成亲已经好几年了,肚子却一直没见有什么动静,这也一直成了她的心病之一。虽然已经有了四个儿女的庞刚不在乎,但在这个年代的人看来,女人若是不能给夫家诞下一男半女的那简直就是不可原谅的一件事。

不过庞刚隐约记得,在另一个时空里,命运坎坷的陈圆圆跟了好几个男人,却也一直没有孩子,可能是身体的原因吧,因此庞刚也从来没说过什么,反而一直安慰她。熟料,这更是增加了陈圆圆的心事,今天朱媺娖突然跑过来告诉庞刚说陈圆圆有喜了,这确实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庞刚愣了好一会,这才高兴的说道:“这是好事啊,怎么现在才告知朕?”

朱媺娖无奈的娇嗔道:“这种事臣妾等哪里敢隐瞒陛下,臣妾也是刚知道的,这不,立马就过来了向您道喜了。”

“好。好啊!”

庞刚高兴的咧嘴笑了起来,对于陈圆圆这位原本命运极为坎坷的女子,庞刚对她有一种说不出的怜爱,现在听说她有了身孕,心中也为她高兴,这回她心里的一块大石总算是落地了。

高兴了半晌,庞刚这才对朱媺娖微微一笑道:“爱妃啊,你能来告知朕这件事。足见你对众位姐妹的关心,朕心甚慰啊!”

朱媺娖羞涩的笑了,虽然她已经与庞刚成亲了好些日子,夫妻间该做的事情都做了,但从小受到的教育使得她在面对着庞刚时依旧有些害羞,不过在庞刚看来,这也正是朱媺娖可爱之处。

面对这位在后世里被诠译为各种版本的大明末代长平公主,庞刚刚开始心里也是很有些好奇的,例如后世的金大侠、梁大侠就将她写成了独臂神尼、成了吕四娘和甘凤池等人的师傅。

对此。经过庞刚这些日子在屋内屋外床上床下的坚持不懈的研究下终于得出了结论,这位大明长平公主根本就是一个不懂武功、心地善良的娇弱女子,对于这个调查结果。庞刚并没有失望,对她的喜爱反而又增加了几分。

想了想,庞刚对朱媺娖说道:“这样吧爱妃,你的皇兄和两个弟弟不是还在宫里么,虽然他们身为前明皇子皇孙,但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毕竟已经是改朝换代了。他们再这样继续留在宫里恐怕也不太合适,你可以去问问他们,看他们有何打算。若是想读书做官朕可以为他们请先生让他们继续读书,若是想经商朕也可以为他们打开方便之门,若是想当个普通的平头百姓朕也可以安排,你看如何啊?”

朱媺娖美目泛起了一丝丝涟漪,眼圈顿时红了。颤声道:“陛下,这.......您说是真的吗?”

“当然了!”庞刚脸上泛起了一丝佯怒,“朕什么时候骗过你,他们若是想出宫尽管出去,经商也好。种地也罢,都由着他们,朕不会干涉的。”

“臣......臣妾替父皇母后,替皇兄和弟弟们谢过皇上!”

朱媺娖几乎激动得难以自持,立刻就跪了下来,苗条的娇躯激动得微微颤抖,美目一红,眼泪立刻就掉了下来。

是的,她没法不激动,自打庞刚登基后,虽然对崇祯一家人极为厚待,让他们在皇宫里衣食无忧,一切衣食供奉全都是一等一的好,但是崇祯等人的心里也依然是有些不安的。

虽然庞刚对他们前朝皇家中人已经可以说是非常优待了,任何人都跳不出毛病来,但有一点,庞刚始终没有对崇祯的几个儿子做出具体安排,就这么一直让他们和父母呆在一块。

这不得不让崇祯夫妇担心起来,他们担心庞刚会将朱慈炯、朱慈琅几兄弟一辈子软禁在宫中,这样他们老朱家的这一脉可就要毁了,因此前些日子崇祯还特地将朱媺娖喊进宫中详谈了一番。

言外之意就是让他探听一下庞刚的口气,看看能不能将她的几个兄弟放出皇宫,哪怕是当个平头百姓也比在皇宫里待一辈子强啊。

毕竟皇宫是那么好呆的吗?自古皇宫就是世间最险恶的一个地方,里面勾心斗角的东西简直是不要太多。纵观大明历史,连皇子皇孙都尚且有危险,更何况他们还是前朝余孽,这简直是送给对手的天生把柄啊。

庞刚在的时候还好说,至少还会念着崇祯或是朱媺娖的面子上善待他们,可若是有一天庞刚老去,换了另一个皇帝上台呢,他们还能忍受前朝的余孽和自己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吗?即便是他们愿意,可大华的臣子们也不乐意啊。

因此,崇祯夫妇这些日子渐渐的为这件事犯起愁来,连带着周皇后也悄悄的为这事将朱媺娖叫进了宫唠叨,可朱媺娖这些日子看到庞刚太忙却是不好意思开口,因此这事就这么拖了下来。

可没想到庞刚今天却主动提了出来,这如何不让朱媺娖激动万分呢。

看到如此激动得朱媺娖,庞刚心中暗叹了口气,走上前去将她扶了起来怜惜的说道:“爱妃,你我本是夫妻,夫妻又是一体,你有什么事为何不早对朕说呢?”

朱媺娖的美目微红哽咽道:“陛下,臣妾......臣妾只是担心陛下会因此而起疑心,因此.......”

庞刚搂住了她,柔声道:“因此这才拖到现在还不跟和朕说是吗?朕早就说过,你们家中之人来去自由,朕可不是那种人!这个天下朕本来就是侥幸得来的,若是后代子孙若有人不争气,把江山给丢了那也是朕的子孙不争气,怨不得他人!”

“陛下......您!”听到庞刚这么说话,朱媺娖不禁长大了小嘴吃惊的望着他。

自古以来,哪个皇帝不希望自己的江山万年永固的,可自己这位夫君倒好,竟然说什么如果把江山丢了那只能怪后代子孙不争气,有他这么说话的么?而看庞刚的神色还挺认真的,这下让朱媺娖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朱媺娖不禁用哀求的语气恳求道:“好了陛下,您还是别说胡话了,传出去还不得让人笑死。”

“你们啊!”看着朱媺娖恳求的目光,庞刚不禁无奈的摇头道:“朕说的可都是真心话,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呢?好了,你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你父皇和母后吧,这些日子相比他们也担心了吧?”

得到了庞刚的承诺后,朱媺娖欢欢喜喜的找崇祯和周皇后报喜去了。庞刚摇头失笑了一声后又继续讲目光投向了墙上的地图......

却说朱媺娖出了御书房,兴匆匆的来到了宁寿宫,这里是崇祯一家人的居所。

当她来到崇祯平日里经常来的凉亭时,发现崇祯、周皇后以及自己的大皇兄朱慈琅等人正一起坐着聊天,王承恩和曹化淳两人以及十几名太监宫女正垂手站在一旁伺候。

“父皇、母后,陛下他答应了,陛下他答应让皇兄他们出宫了!”

人还没到,朱媺娖就兴致勃勃的将好消息喊了出来。

“媺娖,你说什么?陛下他答应将慈琅他们放出皇宫,任由他们来去自由了?”听到消息的崇祯等人先是一愣,最后才异口同声的询问起来。

朱媺娖的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似的,“是的,是陛下亲口对女儿说的。”

崇祯和周皇后等人相视看了一眼后,崇祯还好些,毕竟当了十几年的皇帝,这点城府还是有的。而周皇后、袁妃二人的涵养则是差了不少,激动的她们几乎难以支持,袁妃不禁垂泪道:“太好了,皇儿终于可以出去了。”

看到父皇母后难得这么高兴,朱媺娖又补充道:“母后,陛下还说了,皇兄他们还可以自己选择做想做的事情呢,无论是读书做官还是经商务农都可以。”

“这样可是太好了,这回皇儿们总算是可以恢复自由之身,做想做的事了。”

刚等周皇后说完,崇祯却是泼了他们一盆冷水,“别想得这么好,有些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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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七章 进攻辽东

“陛下,您说什么?什么事情没这么简单?”

周皇后等人被搞糊涂了,就连朱慈琅等皇子也都惊讶的望着他们的父皇。!

崇祯的目光在朱慈琅等人的面上环视了一圈,才神情凝重的对他们说道:“爱妃,皇儿,庞刚能答应将你们放出皇宫,让你们在外头自由自在的生活,父皇很是欣慰,依庞刚的为人想必不但不会为难你们,反而会对你们有诸多照顾,这点父皇还是很放心的。

但是你们不要以为你们有了你们的妹妹在宫里的照应就能万事无忧了。在这里父皇要对你们提个醒,你们出宫后无论是读书、经商、种地甚至做个工匠都可以,但有一点你们一定要记住,那就是决不能入仕或者是加入行伍,这是上位者的大忌,一旦沾上这两点,咱们就离麻烦不远了!”

年仅十六七岁的原太子朱慈琅不解的问道:“为什么啊父皇,咱们家既然已经让出了江山,就不会和他们争天下了,妹夫还会防范咱们什么啊?”

崇祯不禁苦笑起来,这个孩子啊,还是年纪太小了,未经历过风波,还不知道人心的险恶,抡起心眼来可能还不如他妹妹呢。他只好将目光转到了王承恩身上道:“大伴,还是你解释给慈琅听吧。”

“是,奴婢遵旨!”

王承恩恭敬的对崇祯应了一声这才转身对朱慈琅道:“太子,奴婢......”

王承恩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崇祯打断了,崇祯一摆手道:“大伴,慈琅现在已经不是太子了,他只是一个平民百姓,你还是称呼他.....叫他为少爷吧。”

崇祯的话一出口,王承恩的眼圈都红了,低声道:“这.......是。”

稳了稳心神。王承恩才说道:“少爷,太上皇适才说的在理,如今咱们朱家虽然已经没有了大义的名份。但若是入了大华的军伍或是入仕,凭着咱们前朝皇家的身份必然会为当今皇家所忌讳,更会受到满朝文武的忌惮。但若只是读书、经商或种田则没有这方面的顾忌。您明白老奴的意思了吗?”

“明白了!”朱慈琅苦笑着点了点头,颓然道:“原来咱们朱家的身份这么敏感,连做官都不能啊。”

一旁的周皇后也劝道:“皇儿啊,听你父皇的话没错,咱们朱家坐了三百年的天下,如今能够全身而退,咱们也应该知足了。想当年咱们太祖爷不也是放牛娃出身吗,你们出宫后就安安分分的做个平头百姓吧,须知平平安安才是福啊。”

周皇后语重心长的话语让朱慈琅等人出宫的兴奋之情降低了几分,他垂着头道:“母后。父皇,儿臣等人出宫后你们怎么办?要不然你们也跟着儿臣出宫吧,咱们一家人欢欢喜喜的过日子去。”

朱慈琅此言一出,崇祯等人都苦笑起来,曹化淳忍不住说道:“公子。以后这些话您莫要再说了,若是传进当今皇上的耳朵了少不了又是一番麻烦。”

“怎么,我要接父皇母后出宫共享天伦之乐也不行吗?”朱慈琅傻眼了。

“当然不行!”

曹化淳不得不给这位性格单纯的原大明太子进行扫盲:“当今皇上可以放心的让公子们出宫,在各地安家落户,甚至你们经商、种地他都会给你们很多便利,但他绝不会放陛下出宫的。您想啊。若是陛下哪天心血来潮,再来和他争夺天下怎么办?”

“这怎么可能?”

朱慈琅傻眼了,难道一家人生活在一起都不行么?

看到朱慈琅傻傻的样子,崇祯笑了,此时的他只是个慈祥的父亲,他轻声安慰道:“傻孩子,难道你还不明白吗,雏鹰总是要离开父母才能蜕变为展翅翱翔的雄鹰,你们终究是要长大的,不可能总是庇护在父皇母后的身后,明白吗?”

看着父亲温暖的笑容,朱慈琅哭了:“是,孩儿明白!”

“明白就好,皇儿你出宫后要好好做人做事,不要辱没了我朱家的名声,有时间就多进宫看看父皇母后,知道么?”

“孩儿记住了......”

此时的崇祯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太上皇,更像是一个啰嗦的父亲......

就在崇祯和周皇后对即将出宫的朱慈琅千叮咛万嘱咐的时候,已经在皮岛上带了半个多月闲得快生锈的舰队终于动弹了。以十艘大宝船为核心,二十五艘西班牙大帆船、一百艘大福船以及近两百艘快速巡航舰为辅的一支规模庞大的舰队浩浩荡荡的从皮岛出发,向辽东驶去。

这支庞大的舰队上运载着两个军团,共五万大军浩浩荡荡的行驶在浩瀚的大海上,十月的大海虽然温度很低,但却像是个温顺的孩子,巨大的大船行驶在海面上让人感到很平静。

王志站在一艘大宝船的甲板上很是平静的眺望远处,神情从容的他内心却很不平静。他很清楚,此次进攻辽东,虽然李岩等人在锦州那边闹得沸沸扬扬,动静很大,但其实攻击的主力却是他率领的第一军团和第五军团,李岩充其量只是一支偏师,贡献盛京其实还要靠他这个两个军团来完成。

一想到光复辽东的大业就要在自己的手上完成,王志的心情就激动得不能自持。

“若是能一句攻克盛京,想必下一步就是兵发南洋诸国了吧?”王志喃喃的自语着:“唉,若是我能再多念点书,兵部尚书的位子也未必没有我的份,可惜了。”

自打跟了庞刚之后,在重视教育的庞刚的引导和重视下,军队里识字的人也越来越多起来,许多士卒都能看得懂一般的书信,或者是用歪歪扭扭的自己给家里写信了。

但是王志和他们不一样,在庞刚请人来性情敏锐的王志第一时间久意识到了今后想要在庞刚的手底下爬的更高,只凭借打打杀杀的功夫是不行的,还要有知识文化才行。

但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不那么容易了,识几个字然后再读一封信,这样的事虽然简单,但知识、文化和修养却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培养出来的。但信奉笨鸟先飞的王志很不甘心,因此他一有时间就捧起书本如饥似渴的学习着,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了两三年的刻苦专研,王志终于被庞刚任命为独挡一面的将领。

但是这还不够,王志的心愿是能当上统兵无数的大帅,为大华开疆扩土,成就一番赫赫威名。

为了这个心愿,王志已经努力了很久了,他有预感,只要能再这场大战中漂亮的将盛京拿下,那么大华第一个大将军就非他莫属。

“噔噔噔......”

一阵脚步声在木制的甲板上响起,全身披挂的卫江走到了王志的身边。

“王将军,咱们已经快到了丹东了,是不是命令士卒们准备好小船,以免届时手忙脚乱。”

王志点点头:“也好,那就劳烦卫大人了,估计咱们还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准备,本官这就去通知屠海统领,让他准备好小船,准备登陆。”

“哈哈哈.......还准备什么,若是连这点小事都要你们操心,我屠海这个大华海军都督不是白当了么?”

正在说话间,一个声音在他们身后响了起来,屠海那健硕的身材和漆黑的面孔就出现在两人的身后。

“呵呵......说曹操曹操到啊!”一转头看到屠海,王志也笑了,他转过了身子,朗声道:“屠大人,今日午时我们即可踏上辽东的土地,攻城拔寨是我等的职责所在,但背后的安慰就要指望屠大人了。”

庞刚大力发展海军,这些年来海军的重要性也渐渐为陆军将领所接受,而且许多运输已经通过海运来解决。五万大军在异地作战,光是每天人吃马嚼的就是一个天文数字,没有屠海的海上保障运输,恐怕不到十天他们就得饿肚子,因此才有了王志方才的那些话语。

屠海爽朗的笑了:“王将军客气了,就像陛下说的那样,保障你们陆军作战本来就是咱们水师.......呃,就是咱们海军的职责,都是行伍中人哪来那么多客套!”

屠海是个痛快人,这也是他能在竞争激烈的海军当中一直稳坐第一把交椅的原因之一。

看到屠海这么说了,王志也就不再不客气,双方对视一眼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时间又过了半个时辰,一道隐隐约约的地平线就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千里镜,王志长吐了口气道:“终于到辽东了,皇太极啊皇太极,等到本官攻下了盛京,本官看你还能往哪跑,传令下去,所有人马准备上小船!”

“呜呜呜呜.......”

长长的号角声在岸上响起,站在船上的瞭望手们已经能从千里镜内看到清晰的看到了岸上有一些人影在跑动,估计那是留在岸上警戒的清兵发现了己方的到来。

紧接着一道道黑烟在岸上升起,快速的向着远处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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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八章 商讨对策

“王大人,咱们的行踪被鞑子发现了!”

看到对岸上黑烟升起,屠海的眉头皱了起来,虽然他也知道你这么大一支船队到来必定会惊动清军的瞭望哨,但事到临头心里总是不大舒服。

王志却丝毫不在意,淡淡的说道:“算了,原本就没想过要瞒过他们,自打陛下前些年在辽东大闹了一场后,你们海军这些年三天两头的便来到此处练兵,难道还不许鞑子在海边多放几个瞭望哨啊!”

王志的话一出口,周围的人都笑了,屠海更是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打脑袋。自打前些年庞刚率领一支精锐奇袭辽东,连驻守丹东的正红旗将领鳌拜都被打死了,最后更是大摇大摆的杀了数万满人平民百姓和数千兵马,掠夺了无数的牛羊财务后才大摇大摆的乘船从海上撤退,鞑子要是还不提高警惕的话简直就可以集体自刎了。

因此,王志说出这番话也是事出有因的,毕竟五万大军登陆,那得是多大的动静啊,除非鞑子换上了集体盲眼症,否则断无不知道的道理,因此王志也没想过要隐瞒这个消息。

不过虽然不能隐瞒这个消息,但行军打仗讲究的是兵贵神速,登陆的速度还是要越快越好,否则等到满清反应过来说不定就会有什么变数了。

当六百多艘小船载着数千名第一批登陆的军事踏上海岸,便立刻冲到了设立在岸边的瞭望哨。却发现上面的哨兵已经全都跑光了,只剩下一堆还在冒着浓烟的狼粪。

这也让憋了大半个月的军士们腹诽了好一会,不过想来也不奇怪,己方战船铺天盖地的出现在海面上,而瞭望哨上就这么几个人,是个人就不会留在这里送死。

掌握了海滩后,步卒们登陆的速度有快了许多。上百艘吃水较浅的快速装甲巡航舰更是充当起了后世登陆艇的角色,冒这搁浅的危险,行驶到了距离海滩很近的地方。将上面的士卒、马匹、粮食等物资卸下来。

饶是如此,整个大军依然花了近五个时辰才将五万大军、两个炮营的数百们火炮、近两万辎重部队和诸多物资全部卸下了船,当大军全部上岸后。已经时值深夜,在王志的命令下,大军毫不停留,立即就向着盛京方向浩浩荡荡的杀了过去。

当皇太极收到又一支大华军队在丹东登陆,正在向盛京挺近的时候,立刻就着急了,若是等这支军队来到盛京,自己可就多了一个强劲的对手了。

清军大帐内,皇太极端坐在一张巨大的龙椅上,龙椅铺着一张稀少的白虎皮。神色不愉的望着面前正战战兢兢站在自己面前的镶白旗旗主多铎。

“多铎,你是怎么回事,朕命你率领镶白旗引诱那李岩出营,可三天过去了,依旧没有动静。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你是怎么办的差?咳咳咳.......”

说到这里,皇太极忍不住咳嗽了起来,一阵连续不断的咳嗽声在大帐中响起。

“父皇!”

一直肃立在他下手的豪格赶紧上前拍着他的后背,试图缓解他的痛苦,可很快他的手就被皇太极推开了。

皇太极恼怒的说道:“你让开。朕还没老到让人捶背的地步!

豪格的大饼脸一红只好灿灿的红着脸退了下去,上次自从他再吴三桂哪里吃了个亏回来后,皇太极就对他没什么好脸色,这些日子他总是想办法讨好皇太极,没想到今天的这个马屁却拍到了马腿上,还惹来了一身骚。

而这一幕看在下面众人的眼里也不禁暗暗称奇,难道这个豪格就因为上次吃了一个亏后就失宠了吗?

想到这里,众人看向豪格的目光就有些不对劲了,长期以来,皇太极都是在不予余力的培养豪格,想要让他成为自己的接班人,难道皇太极如今改变了注意了么?想到这里,群臣看向豪格的目光开始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看到众人的目光,豪格不禁有些慌了,一直以来他最大的依仗就是自己的勇武和皇太极的宠信,一旦失去了皇太极的宠信,他可以肯定自己的下场一定会很不妙。

“父皇,儿臣.......”

豪格结结巴巴的正要再次辩解什么,皇太极却一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好了,豪格你不用说了,朕一切心中有数。”

说完,皇太极从新把目光对准了多铎:“多铎,朕给了你三天的时间来办这个差事,可你却太让朕失望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

多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道:“皇上,臣弟无能,请皇上责罚。”

皇太极冷哼道:“无能?你岂止是无能这么简单?你简直就是废物!你的镶白旗可是有近万名精锐,可连诱敌这样简单的事也做不好,朕要你何用!”

皇太极的声音在大帐里嗡嗡作响,众人看到皇太极正在气头上,皆不敢做声,只有多尔衮这个和多铎是一母同胞的兄弟看不下去了,站了出来硬着头皮道:“皇上息怒,多铎其实已经尽力了,只是李岩狡诈异常,无论如何也不上当,咱们拿他也是没有办法。若是强行攻营的话,臣弟和多铎又恐兵力单薄、伤亡过大,这才一筹莫展的。”

多尔衮的话软绵绵的,但有藏着机锋。人家就是不出来,多铎又有什么办法,咱们下五旗这几年实力下降得厉害,您手里的上三旗可是大清最精锐的兵力,怎么不见您亲自上去呢?

这些话听在皇太极的耳朵了,令他好生郁闷,但又不好发作,李岩五万大军据营而守,想要攻营的话至少也得出动同等数目的大军吧,若只是让一旗单独上去那就是纯粹是送死了。

到底是上阵父子兵,看到多尔衮这么和自家老子说话,豪格不乐意了,他跳了出来喝道:“睿亲王,你这般和皇上说话到底是何意?”

多尔衮斜眼瞄了豪格一眼,淡淡的说道:“肃亲王此言差异,本王如今已经不是亲王了,是郡王,你明白吗?”

“你.......”抡起嘴皮子,十个豪格也不是多尔衮的对手啊,他顿时被多尔衮不阴不阳的话给噎了个半死。

不说豪格了,就连皇太极,听了多尔衮那不软不硬的话,都气得肺要爆了,但此刻大敌当前,皇太极也只得强忍着怒火道:“够了,咱们如今是商讨退敌之策,不是来吵架的。如今又有敌军从丹东杀来,诸卿难道就没有一丝良策了吗?”说完,皇太极又剧烈的咳嗽了几声。

看着皇太极难受的样子,下面的大贝勒代善站了出来,在努尔哈赤的几个儿子当中就属他年纪最大,也属他为人最厚道,他对皇太极躬身道:“皇上,如今汉人大军压境,若是让其两军汇合咱们可就难办了,因此为今之计就是集中兵力各个击破,这才是良策。”

“嗯,大贝勒言之有理。”

听了代善的话,皇太极心理才好受了些,总算是说了句人话,看来还是大贝勒为人忠厚啊。

皇太极眯着眼睛道:“继续说下去!”

“喳!”

代善低着头道:“因此,臣以为,既然咱们一时间难以歼灭对面那些据营而守的李岩部,还不如留下小部分兵马牵制敌军,剩下的八旗主力尽出,迎击那远道而来的另一部孤军,只要将其歼灭,剩下的李岩部也将不足为虑。”

“嗯,大贝勒言之有理。”

听了代善的话,大帐内的敌军纷纷点头赞同。继承了努尔哈赤战术思想的清军最崇尚的就是这点。

想当年在萨尔浒之战时,明军明征集十四万兵分八路向清军杀来,当时的满清首领努尔哈赤在兵力占据绝对劣势的情况狂下依然毫不在意,高喊着“凭尔几路来,我只一路去”,集中兵力拿下了开原和铁岭,而后大败明军,屠杀明军约六万人,取得最后胜利,如今的情形和当年是何等的相似啊。

想到这里,大涨内的众人气氛开始高涨了起来。

平日里很少说话的饶余贝勒阿巴泰也赞同道:“大贝勒言之有理,但如今咱们的情形比起当初可是好了不少,咱们有十数万大军在手,而汉人两路人马也不过是十万大军而已,算起来咱们兵马比他们还多,咱们完全可以将其一举歼灭。”

看到众人的情绪已经被调动起来,皇太极暗暗点了点头,这才问道:“既然如此,由谁愿意率部留下来牵制敌军啊?”

“这.......”

听到这里,众人不禁面面相窥,历来玩阻击的都是苦活,拼死拼活风险大不说,最后还没捞到多少的好处,傻子才愿意干这活呢。

看到众人都不答话,皇太极的眉毛渐渐竖了起来,眼看又要发怒了。这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皇上,臣弟愿意率部再次牵制李岩部。”

众人一听,齐齐的转过头去一看,纷纷吃惊起来,竟然是他.......(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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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九章 还是我来吧

众人惊讶的目光聚焦在了这个人的身上,只见这个人慢慢抬起了头,露出了满头的白发,望着众人苦笑道:“怎么,大家难道不愿意相信我么?”

良久,阿济格才露出了一丝不好意思的笑脸道:“当然,我们当然相信你了,只是五哥你这些年来.......呵呵......”

望着阿济格在那里干笑,满头白发的中年人不悦的说道:“怎么,你以为我在家里呆了几年就不能带兵打仗了么。!我告诉你,我阿敏是大清的巴图鲁,天生就应该征战在沙场上!”

原来,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就是崇祯九年带领进攻朝鲜,后被庞刚打得落花而逃,五万大军几乎损失殆尽的爱新觉罗.阿敏。

大败而归的阿敏被一怒之下的皇太极削去了所有官职爵位后幽禁在家,知道最近才放了出来。但是等到阿敏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才发现,原本满头黑发的阿敏如今已经是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看起来就像是七十岁的老头。

看到阿敏的惨样,就连皇太极也心有不忍,下令恢复了阿敏的爵位,恩准他在军中行走,这次也是阿敏被幽禁后第一次参加这个高层的军事会议。

原本看到有人站出来领这个吃力不讨好甚至是有些危险任务,众人应该是暗自松口气才对,但看到阿敏如今那苍老的面容和颤巍巍的身躯,就连皇太极也不禁有些担心。

皇太极看了看下面的阿敏。关心的说道:“这个......阿敏,你刚出来,身子骨还虚弱,应该多休息一些时日,这种事还是留给其他人去做吧。”

按理说皇太极难得这么温文尔雅的说话,被关心的人应该感激涕零才是,但阿敏对这位将自己关了好几年的皇帝可没有丝毫感激之情。反倒是淡淡的说道:“陛下,臣弟虽然是老了,但也是先皇御封的巴图鲁。如今还能骑得了马开得了弓,还是能为我大清再立新功的。”

“你......”

感觉自己热脸贴到了对方冷屁股上的皇太极冷哼一声,沉声道:“阿敏。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朕可是要提醒你,军中无戏言,若是出了什么差池,朕可是要治你的罪的!”

阿敏轻蔑的看了皇太极一眼,昂然道:“皇上有心了,臣弟虽然被关了几年,但还没有将打仗的本事给忘掉!”

“你......”皇太极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忽青忽红,咬了咬牙后点头道:“好,既然阿敏你如此有信心。朕就调拨给两万兵马,你就给朕将李岩的五万大军牢牢的托在此处,若是不能做到.......”

“若是不能做到,臣弟就将自己的首级献给皇上!”

听着阿敏决绝的话语,皇太极脸上也挂不住了。冷哼一声道:“好吧,既然你如此坚决,朕也不好阻止你,那朕就从各旗里调拨给你两万精锐。而你的差事就是将李岩牢牢的钉在此处,待朕率领大军将另外一支人马消灭后,再回过头来于你一起歼灭李岩所部!你明白吗?”

“喳。臣弟领旨!”

阿敏朝着皇太极一躬身,面上露出了一丝决绝的神色,很快就退下了。

待到阿敏退下后,皇太极这才抬起了头,对着众人道:“诸卿,除了阿敏率领的两万人马外,朕决意留下两万大军驻守盛京,其余十万大军都跟随朕一同往东,将犯我领土的大华军一举歼灭!诸位有信心吗?”

众将齐声喝道:“臣弟(奴才)等誓死追随皇上!”

会议结束后,众人都徐徐退出了大帐,多铎依旧和多尔衮走在最后,看着兴匆匆走在前面的阿敏,多铎疑惑的问道:“十四哥,五哥(阿敏)这是怎么了,他被幽禁了几年,身子骨几乎都被废掉了,还能打仗吗?”

多尔衮神色凝重的摇摇头,“这有什么难猜的,五哥这是已经萌生了死志了!”

“什么?”多铎吓了一跳,吃惊的看着多尔衮,嘴巴张的老大:“不可能吧,五哥干嘛这么想不开啊?十四哥你不是在吓我吧?”

多尔衮没好气的瞪了多铎一眼,闷声道:“难道你还看不出来么,五哥的身子骨其实快不行了,现在已经到了灯枯油尽的地步了,他这是想用自己最后的性命为他的几个后人博一个前程啊!”

阿敏被幽禁后,所有的财产仅留庄六所、园二所,外加奴仆二十名,其余财产都归了济尔哈朗,他的六个儿子当中爱尔礼被杀,其余的五哥儿子都被削去了爵位。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若是阿敏一死,估计他家就得败落了,因此多尔衮才说出了上面的那番话。

听了多尔衮的话,多铎沉默了。良久才有些迷茫的问道:“十四哥,你说四哥的下场会不会就是是咱们的前车之鉴?”

“前车之鉴?”

多尔衮的眼睛开始有些迷茫了,过了一会才渐渐恢复了清明,他停了下来,看着前方好一会,才沉声道:“不会的,咱们不会重蹈五哥的覆辙的!”

说着多尔衮就向前走去,脚步异常的坚定.......

清兵的行动很坚决,当天夜里,十万名清兵便开始悄悄的向东边移动,待到第二日太阳升起的时候,整座大营只剩下了两万人马,其余的都已经出现在了距离李岩大营外数十里的地方。

由于皇太极脱离大营时大部分人只是带了随身的干粮和兵器,因此撤离速度非常之快,因此李岩并没有察觉到自己对面的十多万清兵已经和自己脱离了接触,待他得到消息时,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十月份的辽东天气已经开始变得寒冷,极个别地方已经开始飘起了蒙蒙的小雪,原本游荡在平原上的野羊群、野兔、野狼等动物也因为缺少食物不得不在大地上不停的游荡着。

“疙瘩疙瘩疙瘩.......”

一阵沉闷的马蹄声从西边响了起来,一队骑兵飞驰着向东边跑来,当这些骑兵靠近后才发现他们都穿着厚厚的黄色皮甲,粗大的铜钉密密麻麻闪着寒光裸露在外面,衬托着这些皮甲的坚固和厚实,在这些人的脸上闪动着就连小孩子也看得出来这些清兵比起一般的清兵更加的凶狠彪悍。

一名年约三旬,长着大饼脸的满族骑兵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队形,大喝了一声:“大清的勇士们,全体换马,保持警惕!”

说完,这名骑兵率先打了个呼哨,一个箭步就跳上了旁边另外一匹马的马背上。

换了马后的骑兵们速度快了不少,但是雪越下越大,很快他们身上黄色的铠甲渐渐变成了白色。

风忽忽的刮着,寒风夹杂着冰雪刮得人几乎睁不开眼,但这队清兵依然继续艰难的前行,为首的分得拨什库用双手使劲擦了擦脸庞,努力让自己的脸温暖一些好保持清醒。

正当他尽力让自己保持清醒的时候,他发现前方的远处慢慢的出现了一个个小点点。这些小点刚开始时在风雪中隐隐约约的看不大清楚,但过了一会,这名分得拨什库就看清楚了,对面也出现了一群骑兵。

“这些人是什么人?难道他们也是和自己一样出来搜索对面大华军动向的探哨吗?”

分得拨什库心中一惊大声喝道:“所有人都注意,放缓速度。牛库鲁、鄂尔多图二人上前确认对方身份,其他人立刻散开,做好迎接准备!”

这些清兵不愧是训练有素,分得拨什库的话音刚落,立即就有两骑较快速度向前飞奔而去,剩余的三十多骑则自动散开,一眨眼的功夫就将背后的长弓抓在手里,一支支箭镞已经搭上了弓弦,闪着寒光的箭头已经对准了前方,此时双方相聚还有二百步。

而对方显然也发现了他们,对方的反应速度也是非常之快,只是他们做出的动作却和清兵大相径庭,他们做出的反应并非分散开,而是立即摘下了背后的东西,排成了两排,然后鼓捣了一会后就端起了一根长状的东西,将其对准了清兵。

看到这样的情形,那名分得拨什库心脏猛的抽搐了一下,狂喊道:“不好,对面来的是汉人,牛库鲁、鄂尔多图,你们快回来!他们要开枪啦!”

只是这名分得拨什库的话已经迟了,只听到几声沉闷的声响,正向前方跑去距离他们还有一百多步的两名清兵已经随着枪声跌落下马,倒在了雪地上。

“啊.......”

那名分得拨什库看到此情此景,几乎是眦目欲裂,刚才跌落下马的两名探哨可是跟了他近十年的勇士,弓马娴熟,等闲十多个大汉进不了他的身边,可现在就这么轻易的被人打死了,连对方的面都没看到,这让他如何不气炸了胸膛。

“你们这些该死的尼堪,我要把你们全部杀光!”

这名眦目欲裂再也忍不住,用力在马背上狠狠的抽了一鞭,随即一夹马肚子,高举着长刀朝着前方冲了过去......(未完待续)

!

第五百三十章 一触即发

大雪依旧下个不停,刚才响彻了好一会的枪声此时已经停了下来,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但随即又被无情的寒风给吹散。,!

一队三十多人的骑兵慢慢的策马向前,中间一名为首的骑兵大声喊道:“第一小队下马清理鞑子尸体,第二小队继续警戒!”

“是!”

随着命令的下达,数十名骑兵很快就分成了两队,警戒的警戒,打扫战场的打扫战场,显得井井有条丝毫不乱。

当第一名下马的骑兵将一具尸体翻过来时,看到尸体的他先是一怔,随即惊叫道:“大人,这些都是鞑子正黄旗的鞑子!”

“什么?正黄旗?”

下马骑兵的话音刚落,周围的骑兵顿时微微骚动了一下,随后才静了下来。

为首的骑兵立刻下马大步走了过来皱眉道:“侯六,你看清楚了没有,到底是不是正黄旗的鞑子,可别搞错了闹出笑话来。”

下马的骑兵深吸了口气,颤声道:“绝对错不了,这些鞑子身上穿的绝对是正黄旗的铠甲,要是错了您将我的招子挖了去!”

说完,他从腰间掏出了一张毛巾,将地上尸体的积雪给擦干净,很快,一句制作精良的明黄色的铠甲就显现在众人的眼前。

这名为首的骑兵眼里闪过一丝厉芒,大声吩咐道:“将地上的尸体仔细检查一下,仔细检查他们的身份!”

“是!”

很快,数十具尸体身上的铠甲都显露在众人的面前。

“嘶.......”

为首的首领深吸了口气,沉声吩咐道:“好了,不要打扫战场了,所有人随我即刻返回,向将军禀报情况!”

“是!”

很快,数十名骑兵就消失在了雪地上,只留下地上数十具无人问津的尸体被雪花渐渐的覆盖起来。

两个时辰后.......

“什么?你们发现了清军的探子,而且还是正黄旗的?”

在一座帐篷里。王志看着面前站立的夜不收外委,神情很是严肃,现在大军距离盛京还有两百多里,怎么就会出现正黄旗的探哨呢?要知道正黄旗可是上三旗中精锐中的精锐,向来都是伴随在皇太极左右从不离开他身旁的。夜不收发现了正黄旗的探哨,莫非皇太极本人已经离己方大军不远了?

想到这里,王志全身开始颤抖起来,这并非是害怕。而是一种包含了激动的兴奋。

一直以来,自打庞刚崛起后,他麾下的军队在对上鞑子时就是屡战屡胜,因此在心理上就有着一股先天上的优势。

更何况这些年来,他们和鞑子正白旗、镶白旗、正蓝旗、镶蓝旗等旗都交过手,惟独正黄旗这个对于满清来说最为尊贵强大的这支军队没有交过手,这也让大华军上下都在摩拳擦掌,想要成为第一个打败这支军队的第一人。

这时,一旁的第五军团长卫江的眼睛却是凝重起来。他挥手示意让这名夜不收的外委和帐内的亲兵都出去,待到大帐内只剩下他们二人时,这才对王志道:“将军。前方发现鞑子正黄旗的探哨这固然是好事,但也是说明皇太极就在前方啊。而皇太极一旦出现在咱们的前面,这也意味着........”

“意味着鞑子的主力就在咱们前面,而且数量绝对不小。”

王志止住了笑容,淡淡的说道:“这个情况本官自然知道,但是卫将军不觉得这正是咱们一句歼灭鞑子的好机会吗?只要歼灭了鞑子的主力,咱们此次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一半,剩下就是如何同他们好好玩玩了。”王志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隐隐的透出着一股血腥味......

王志的话很灵验。时间又过了一天,当大军行进了数十里后,前方的夜不收就不断的传来发现鞑子大队人马逼近的消息。王志立即下令大军开始结阵,准备迎敌!

烈烈的寒风下,一队看起来无边无际的大军正迎着西北风向着东面前行。在这队一眼望不到头的人马当中,有一队全部身穿黄色铠甲的大军在大军中显得特别的彪悍精锐,他们拥着上百名身穿精致铠甲的将领来不紧不慢的走在路上,在最中间一顶高大的大纛下,一名身穿明黄色铠甲的胖子骑着一匹神骏的战马走在中央。这个人正是满清皇帝皇太极。

虽然周围有无数的大军将他们拥护在一旁,但皇太极周围的骑兵们依然警惕的望着四周,因为若是他们保护的这个人若是有什么差池,就是把他们的脑袋砍上十几次都不够。

“报......”

一名身穿黄色皮甲的探哨左手高举着一面令旗飞快的跑了过来,在他所到之处,所有的清兵无不纷纷避让,原因无他,只因为他手中的那面令旗。清军军规中有一条,碰到手持令旗不避让者,轻则重责二十军棍,重责斩首示众。

这名探哨一路无阻的策马飞驰到了皇太极跟前停下了马,快步来到皇太极跟前大声禀报道:“启禀皇上,前方六十里处发现大华军大队人马,他们也发现了咱们大军的踪迹,目前他们已经摆开了阵势,准备与我军接触!”

坐在骏马上的皇太极神色微微一动,轻咦道:“哦,看来的大华军确实和原来大明军不一样啊,行军了这么久,连大营都没安顿好就要与我军开展了,看来他们的信心很足啊!”

皇太极虽然嘴里说得轻松,但他的心却慢慢的在往下沉,这些年他都在听多尔衮、阿巴泰、阿济格这些兄弟们说庞刚率领的大华军是如何如何的凶猛善战,皇太极却从未亲眼见过。

在皇太极的内心里也一直并未对大华军有一个直观的认识,今天,他终于要和大华军接触了,要说他心中不激动那是假的。可第一次听到大华军的消息就让他大吃一惊。

皇太极可不是什么从未上过沙场的太平皇帝,从小就跟着努尔哈赤征战沙场的他对于战争可是非常熟悉且有一套的。他和明军打了几十年的仗,早就看惯了明军的软弱的样子,而今一听到探哨报告说对方已经摆开了阵势要和己方死拼,这不由得令他出现了一刹那的惊愕。

好在皇太极也不是一般人,在一瞬间的惊愕过后,他很快就回过神来,沉声问道:“你们探明大华军的数量了吗?”

“启禀皇上,奴才已经初步估算,大华军约为五万人左右,且大部为步卒,只有六千左右的骑兵。”

“呵呵.....大华还真是不把咱们大清放在眼里啊,区区五万人就要和咱们十万大军决战,看来领军的将领还不是一般的自大啊!”皇太极笑得很灿烂,只是目光中有着一股说不出的冷意。

是的,皇太极生气了。想他堂堂一国君主,带着十万倾国之兵而来,对方的兵马只有他的一半,但对方却连营房都没扎,就这么大摇大摆的摆出了决战的架势,他就不怕被击溃后连条退路都没有么,还是在藐视大清无人了?

微眯的眼睛里透出了一丝寒光,皇太极冷声道:“来人,传朕旨意,全军加快行军速度,赶到前方去,朕倒是要看看,那些人是不是都长了三头六臂,敢如此藐视我大清勇士!”

“喳!”

随着命令的下达,原本慢悠悠行军的大军如同被抽了一鞭子似的,速度慢慢的加快起来,最后整个队伍都开始跑动了起来,犹如一条长蛇般向前快速移动。

此时的天空中的大雪早已停止,惟独那寒冷的西北风犹如永不停息办在依旧挂着。地上的积雪并不厚,只有那么薄薄的一层,五万大军就这么静静的一动不动地伫立在原地,仿佛从恒古开始就存在似的。

“报......”

一名黑色的铠甲的骑士从远处飞速驰来,来到了王志的跟前大亨禀报道:“启禀将军,清军伫立已经到达,即将与我军接触!”

“知道了,再探!”

“是!”

策马伫立在一个高坡上的王志望着远处已经隐隐可见的大队清兵,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他举着千里镜望向了前方,嘴里还喃喃的自语道:“皇太极,你来吧,就让我来看看你率领的大清国最精锐的正黄旗是如何的精锐吧!”

随着王志的声音,千里镜的镜框里很快就出现了一个个小点,他们正快速的响着这里飞驰而来,只是过了两盏茶的功夫,一阵隆隆的马蹄声就从远处传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股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连地面都开始颤抖起来,无数的骑兵仿佛从天际边涌来似的,密密麻麻的出现在众人的眼前。这些骑兵非常的嚣张,就像没有看到前方严阵以待的大阵似的,依旧向前直直的冲了过来,摆出了立刻就要对前方发起冲锋的架势。

面对鞑子这种藐视性的动作,摆在最先面的第一个方阵刚开始也出现了一丝微微的混乱,但很快就在各级军官的努力下平息了下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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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一章 猛烈的炮击

隆隆的马蹄声并没有随着靠近大华军的军阵而有所转弱,反而更加急促起来,

数千名骑兵正在快速的逼近前面的军阵,距离只有不到五百步了,但是大华的军阵依然是纹丝不动。!

一名千总披着站在最前排的左边,只见他高举着弯刀大声吼道:“全都稳住,没有听到命令,谁也不许开枪,违者军法处置!”

而在大阵的最后,数百们拿破仑青铜火炮则是一字排开,瞄准手们都在紧张的检查着炮位以防炮火打偏,作为炮营总指挥的董国则是寒着脸在炮位后到处巡视,不时冷着脸说道:“所有人都听着,都给老子瞄准啦,谁要是将让弹丸落到咱们自己兄弟的头上,老子就将他塞进炮膛里打出去。”

随着军队规模的逐渐扩大,炮营的战术也在不断发展。在以前开战时,炮营的火炮都是布置在各个大阵的前方,这样做的好处就是一来视野开阔,二来是炮营可以随意发挥,不必担心误伤的问题。

但是这么做的坏处也很大,最大的坏处就是炮营的位置太靠前,只要被敌军冲到前面,届时手无寸铁的炮手们只能成为敌人的活靶子。

但是当军中开始要将火炮布置到军阵后面时却遭到了诸多步卒将领的们强烈反对,毕竟谁也不愿意将自己的安危放置在火炮的前面,万一哪一天炮手一个粗心大意将炮架放低这么几分。岂不是会要了自己的小命?

但这件事对于炮营来说却是不择不扣的好事。若非必要,步卒们谁愿意将自己放置在阵地最前沿啊。于是这个官司就打到了庞刚的跟前,最后还是庞刚才硬压下来,这才让步卒将领们闭了嘴。

不过庞刚在强行推行将炮营的位置往后放的同时也对炮营下了严令,若是炮营将弹丸落在自己人头上,是哪门炮发射的就要严惩哪门炮的所有炮手,正因为有了这条严令,炮手们在发射炮弹时也是战战兢兢不敢怠慢。

眼看着清军的骑兵已经距离本阵最前的阵地已经不足四百步,早就死死盯着他们的董国这才大声喊道:“所有炮位听着,调高度至三节。方位正前方,开花弹一枚,预备......放!”

“咚咚咚.......”

随着董国命令,一阵如同打雷般的声音响起。数百们一字排开的火炮齐齐喷射出了一大股的白烟,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无数弹丸在火药瞬间爆炸时喷发出的推力冲出了炮膛向着前方飞去.....

在人们的印象中,骑兵们从来都是无所畏惧的,他们骑着高头大马,高举各式兵器,用最快的速度和无所畏惧的态度冲向敌阵,将敌人撕成碎片,堪称是最勇敢的一群人。

现在,冲在最前面的是一群镶蓝旗的骑兵。领头的是一名巴牙喇纛章京,此刻他混在数千大军的中央,高举着马刀大喝道:“大清的勇士们,冲啊,杀光那些下贱的尼堪!”

“杀!”

“杀啊!”

凭借着马力,清兵们举着长弓,紧贴在马背上以减小风的阻力向着前方拼命往前冲,他们都坚信,只要冲到军阵前,那些懦弱的汉人绝对是不堪一击的。

就在这些清兵拼命往前冲的时候。皇太极和一行满清将领也在一众精锐正黄旗巴牙喇兵的拥护下来到一块稍高的地方,各自举着千里镜观察着前方冲锋的动静。

这些镶蓝旗的骑兵正是奉了皇太极的旨意来试探大华军军阵的厉害的,皇太极对于将多尔衮、阿巴泰等人打败的大华军很是好奇,他倒要看看对方到底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

正在这时,一阵闷雷般的声音传来。有眼尖的人还可以看到前方的半空中飞过了无数的小黑点,它们向着正奋力向前冲的骑兵群里落了下去。

“轰轰轰.......”

突然间。仿佛像是一阵山崩地裂般的巨瞬间相继响起,巨大的爆炸声将皇太极胯下的战马也惊得抬起了前蹄不住的嘶鸣,差点将皇太极给掀下了马。

“嘶溜溜.......”

皇太极坐下的骏马不住的仰着前蹄,吓得他周围的两戈什哈赶紧用力拉住了马缰,制止住战马的下一步举动,否则若是把皇太极给摔着了他们纵使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好不容易制止住了战马的骚动,皇太极这才铁青着脸问左右道:“这就是大华军的火炮么?”

一旁也被惊吓得脸色脸色发白的阿巴泰这才低着头道:“回皇上话,正是大华的火炮,大华的火炮向来就是以火力猛烈而闻名,奴才......”

“轰轰轰........”

阿巴泰的话还没说完,眨眼间又被一阵爆炸声给打断了,他们循着爆炸声望去,一股股浓烟夹杂着无数的飞沙走石在空气中肆虐,无数在爆炸中心周围的清兵犹如轻飘飘的树叶般被冲击波吹成了各种姿势在半空中飞舞。

残肢、断臂、血雾以及战马的嘶鸣声就成了战场上的主旋律,一枚枚黑色的弹丸落到地上后不断的爆炸,在爆炸声中不断的夺走清兵的生命。

随着爆炸声不断地的响起,无数受到惊吓的战马嘶鸣着在战场上慌乱的奔跑,即便是马上的骑士们拼命的勒紧缰绳也无济于事,一时间战场上乱成了一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敌军怎么会有如此之多的开花弹,难道这些开花弹都不花银子的么?”

皇太极暴怒的声音在距离战场五百步左右的一个土坡上回荡着,在他的周围拥立着多尔衮、多铎、阿巴泰、阿济格以及豪格等满清的众多王公贵族。

看着乱成了一锅粥的战场,皇太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前面那些犹如散兵游勇的人马还是平日里那威震天下的大清铁骑吗?恐怕就连山里的土著都要比他们强吧?

皇太极肥胖的身体晃了晃眼看就要站立不稳,一旁的两名戈什哈赶紧上前扶住了他。

“皇上,您可要保重啊!”

皇太极使劲的稳住了身形,深吸了口气后将两名戈什哈推开,等着身边的多尔衮冷声道:“多尔衮,你说,为什么敌军会有这么多开花弹,难道大华找到了可以大规模制作开花弹的方法吗?”

开花弹最早是由华夏民族于公元1000年左右制造,但最初的开花弹受限于火药威力的因素,威力非常小。

这类炮弹是利用弹丸爆炸后产生的破片和冲击波来达到杀伤效果的,到了明朝年间,随着火药制造技术和威力的不断提高,开花弹的制作技术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和发展,但制约开花弹大规模使用的原因还是成本问题。

即便到了明末,开花弹的成本还是约为每枚约为五十银子左右,高昂的价格使得每一个想使用它的人在使用之前就想到了破产这个字眼,因此即便是最富有的国家也不敢大规模使用开花弹。

但是今天的这一幕却是颠覆了皇太极的这个认知,他看着满天废物的黑点和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他心理涌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难道庞刚挖到了一个超级大金矿么,竟敢这么肆无忌惮的使用这种昂贵的东西。

听到皇太极的问话,多尔衮面色一苦,这样的情形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了,早在巨鹿之战时,他和杨武大将军岳托就吃尽了这种开花弹的苦头,今天不过是重温旧梦而已。

听到了皇太极的问话,多尔衮苦笑道:“皇上,早在两年前,臣弟从巨鹿回来时就曾向您禀明过庞刚的麾下装备了大量的火炮,使用的弹丸有很多都是开花弹,臣弟记得当时您还呵斥了臣弟一顿呢。”

“呃.......”

皇太极脸色一僵,这才回想起来,当多尔衮、多铎两兄弟携带着重病之下的岳托回到盛京时,曾当面向自己禀报说庞刚的麾下已经大规模使用了开花弹,但被当时的自己毫不留情的呵斥了一顿,因为当时自己并不相信有哪个人会这么败家,因此那已经不是打仗,而是甩银子了。

可现在看来,当时多尔衮等人说的都是真的,自己当时确实是太自以为是了。

看到皇太极尴尬的面容,多尔衮心中开始冷笑起来,当初自己和多铎领着损失惨重的正白、镶白两旗从巨鹿回来,皇太极不但不安慰自己两兄弟,反而将自己臭骂了一通,说自己是贪生怕死找的借口。若非有重伤的岳托作证,自己恐怕也得和阿敏做伴了,不过最后还是罚了自己两兄弟一年的俸禄作为惩罚!皇太极歹毒之心由此可见一斑,不过今天他总算是没话说了吧。

多尔衮心理的虽然很是幸灾乐祸,但面上依然做出了肃穆状,垂头不语。

远处的炮声继续传来,镶蓝旗旗主阿巴泰却已经是脸色发白,前方的挨炸的可是镶蓝旗的勇士,他可不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麾下的精锐就这么白白送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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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二章 勾心斗角

看着皇太极铁青的脸色,阿巴泰犹豫了一下后一咬牙道:“皇上,大华军的炮火实在是太猛了,勇士们伤亡很大,不如让他们先退下来吧?”

皇太极沉默了半响,这才说道:“好吧,那就先让他们退下来暂避锋芒,咱们大清勇士的性命不能白白损耗在这上面。”

“多谢皇上的体谅!”

阿巴泰大喜,皇太极的话音刚落,他立刻就让人吹响了退兵的号角。

“呜呜呜.......”

苍凉的号角在阵中同时响了起来,正被炸得苦不堪言的镶蓝旗的骑兵们听到号角后赶紧忙不迭的都往下撤,等到他们撤回本阵后阿巴泰命人一清点人数,很快就得到结果的他几乎当场吐血过去。

进攻时整整三千六百多人,可撤回来的时候人数却只有两千五百余人,也就是说他们还没靠近对方的军阵就被打掉了近四分之一还要多的人马,若不是他下令撤退得快,恐怕再待下去的话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看着阿巴泰心疼得面色惨白,纵然是平日里总是看阿巴泰不顺眼的皇太极也不好责怪他,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了阿巴泰,你也别太自责了,大华军的炮火如此猛烈是咱们都没想到的,只是从目前的局势看来,想要一举歼灭他们却不是这么容易的事了,咱们还需从长计议才是。”

听到皇太极的话,一旁的多尔衮暗自冷笑起来。他率先说道:“皇上,我大清勇士的性命何等珍贵,可不能再拿勇士们的生命去硬碰他们的火器了,要对付大华军,咱们得另想办法才是。”

皇太极不置可否的说道:“唔,多尔衮,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多尔衮恭敬的说道:“皇上。臣弟愚笨,哪有什么好办法,反正臣弟一切都听皇上的就是了。”

“这个混蛋!”

皇太极差点被多尔衮不咸不淡的话给噎死。这家伙表面上是为了众人着想,但却只是将难题抛给了自己就不管他了,这不是耍他这个皇帝玩吗?

不过皇太极毕竟是皇太极。这个皇帝也不是白做的,他眼珠子一转,就将目光投向了站在外围的一个身穿亲王服饰的王爷身上,“恭顺王,你们汉军旗这些年可是苦练火器的本领。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你们大显身手的时候到了,你不打算做点什么吗?”

“咦,对啊!”

皇太极这么一说,众人这才想起,原来自己也是有一支火器部队的啊。这些年皇太极可是将大部分做出来的火器和火炮都拨给了他,现在不就是到了考验成果的时候了吗?

想到这里,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了站在众人外委的孔有德,性子急的多铎干脆就叫了出来:“恭顺王,你麾下的两期可都是火器啊。皇上每年见制作的火炮和火铳都拨给了你们,现在可就看你了。”

“操,自己是得罪谁了,怎么一个个都看着我。”

孔有德心中暗暗叫苦,不过这个时候他也不能装熊,只好硬着头皮占了出来说道:“皇上。诸位大人,非是奴才不肯出力,而是奴才的人马还没到,奴才纵是有为皇上尽忠之心也是无能为力啊。”

“什么,你的人还没到?你是怎么搞得!”

这下一旁的豪格不乐意了,虽然平日里他很看不惯孔有德,但这个时候他也不得不期待着孔有德的汉军旗的到来。因为事实已经证明,随着技术的发展,即便是再多的人不愿意相信,也不得不承认,火器已经在战争中发挥着越来越大的作用,更何况刚才那些大华军就已经用事实给他们好好的上了一课,那些还躺在战场上哀嚎的伤兵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说性子急的豪格破口大骂,就是周围许多满清王公们也都在用不满的眼神等着孔有德。

可孔有德也委屈啊,虽然他平日里有皇太极的支持,但奈何看他不顺眼的人更多,他的汉军旗平日里就像是后娘养的,怎么可能在行军的时候跑到那些正宗的满清八旗的前面呢?况且那些火炮搬运起来可不是一般的麻烦,不落在后面才是见鬼了。

“我.......我.......”

孔有德诺诺的哧哧了两声,干脆就不说话了,反正你们这些大爷我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

最后还是多尔衮给孔有德解了围,“好了,你们都别怪恭顺王了,汉军旗里大都是火器,那些火炮更是笨重务必,能跟得上大队人马的行军速度就不错了,怎能这么快就跟上来呢。”

“是的,是的!”孔有德感激的看了眼多尔衮,赶紧解释道:“皇上,非是奴才不努力,而是那些火炮实在是太重了,尤其是那些大将军炮,每一门几乎都有三四千斤重,它实在是快不起来啊。”

皇太极点点头就不说话了,孔有德的说的话确实是实情,换了谁也不能带着数千斤重的火炮跟上快速行进的骑兵。

“好了,恭顺王说的也是实情,你们就别责怪他了,这样吧,咱们先安营扎寨,歇息两日,待到汉军旗到来后再与大华军决战!”

皇太极一发话,所有的指责的语言全都消失了,随着数十个号角声在战场上同时响起,一队队满清大军拍着整齐的队列慢慢的往后退,一会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看着有条不紊撤退的清军,王志不禁暗自点头,这些清军败而不乱,即便是刚刚被自己的火炮给轰击了一阵,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不愧是能将前明逼得差点走投无路的一支强军啊。

第五军团长卫江凑到王志身边道:“大人,鞑子撤退了,咱们要不要派人趁胜冲杀一阵?”

在卫江看来,眼前是己方占了上风,现在既然鞑子已经后撤了,就应该趁机追击,即便不能击溃他们,建个便宜也是好的。

可王志却摇了摇头否定了他的提议,王志举起马鞭指着前面的清兵摇头道:“不可,你看那些鞑子退而不乱,他们数量上要比咱们多得多,且咱们多是步卒,骑兵有限,若是贸然追击一个不好就会陷入鞑子的包围之中,届时咱们不死也要退层皮。”

听了王志小心谨慎的话,卫江虽然心里不以为然,但王志的命令他却是不敢不遵从,只是他随后却悄悄的派出了几队夜不收去探查清军的动静。

不料夜不收们随后却向他报告一个惊人的消息,在清军撤退的道路上还埋伏了两支伏兵,人数大约两万左右,这个消息也让卫江吓出了一身冷汗。若是己方贸然出兵追击,遇到清军骑兵伏击,没能来得及结成军阵行动迟缓的步卒只能是全军覆没的结果。经此一次后,卫江这个前明将领出身的军团长就再也不敢质疑王志这位穷军户出身的上司了。

双方距离三十里开始安营扎寨,清军是在等待汉军旗和火炮的到来,而大华军则是因为连续数日的强行军,军士们体力消耗很大,需要恢复精神和布置一座稳固的大营,更重要的是他们要等待后面的辎重营们将他们继续的弹药和粮食送上来。

三日后,紧赶慢赶汉军旗终于带着沉重的火炮赶到了前线,而大华军的辎重营也将弹药粮草送到了大营,这也让双方的主帅长舒了口气。

夜幕将领,在清军的大营里一栋黄金大帐里,刚刚散了会的清军将领们三五成群的从大帐里走了出来,多尔衮、多铎两兄弟照例走在了一起。

一身白色铠甲的多尔衮和白色镶红铠甲的多铎此刻面色却是很不好看,就在刚才的会议里,豪格向皇太极建议明日让多尔衮和多铎的正白旗和镶白旗配合孔有德的汉军旗打头阵,而皇太极竟然也同意了,虽然两人极力反对,但铁了心的皇太极却是一力坚持,可毕竟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多尔衮二人只好泱泱的接过了这个任务。

走在多尔衮身后的多铎越想越不甘心,咬牙问道:“十四哥,难道明日咱们真的要派出族中的勇士去送死吗?须知汉人的火器可不是一般的凶猛啊,若是损失太过严重,咱们两旗的族人今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难过什么!有什么好难过的!”

多尔衮回头瞪了多铎一眼训斥道:“若是咱们不能将大华军击退,等待咱们大清只有亡国一途,届时就不是难不难过的问题了!”

多铎急了,挣扎着说道:“可......可也不能只派咱们去啊,那分明是让咱们去替他们送死!十四哥,正白、镶白两旗可是咱们的根,可千万不能有什么闪失啊!”

多尔衮眼中闪过一丝厉芒,冷笑道:“某些人想借大华军的手消弱咱们的实力,哼......没这么容易!汉人有句老话,叫骑驴看唱本走着瞧,真要惹急了我,咱们也不是没有还手之力。走,咱们到恭顺王的大帐里去拜访恭顺王。”

“啊.......”

一时间,多铎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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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三章 火炮出现

第四天的早晨,天色还是阴阴沉沉的,寒风依旧空中肆虐,不断的夺走人们身体中的热量。.\\

但是今天的人们已经不再像前几天那样龟缩在军营里,在相隔二十里的两座军营里,无数士卒都在不停的忙碌着。在蛰伏了三天之后,满清和大华双方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物资,自然都不会再沉默下去,双方爆发冲突自然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呜呜呜........”

苍凉的号角在寒冷的平原大地的西面上响起,随着号角声,一队队穿戴整齐的骑士催着胯下的战马出了大营,他们出了大营后就分成了两排,形成了一个雁形阵。

大队的骑兵出来后,就是一队队手持火器的步卒,他们身穿青色铠甲,手持火铳,跟在了骑兵的后面,最后才是一队队骡马。只见这些骡马在一名名士卒的鞭打下吃力的向前行进着,在它们的身后是一门门沉重的火炮,看那轮子陷入地面的样子至少也有数千斤的重量。

由于满清缺铜,因此他们的火炮只能用铁来铸造,但满清铸炮的技术又不太过关,因此火炮的重量和个头都非常之大,为了将这上百门大将军炮和数百门小型弗朗机以及虎蹲炮运送到前线,孔有德的汉军旗已经累死了近百匹的骡马了。

孔有德就站在这些火炮的后面,指挥着士卒们赶运送这些火炮到军阵前去,只是若是有细心的人观察。就会发现孔有德虽然嘴里不停的吆喝,但他的眼睛周围却分布着一个明显的黑眼圈,眼神也四处飘荡着,很显然,他的注意力被某些事情给分散出去了。

事实上,孔有德此刻的心里还在回荡着昨天晚上多尔衮吗秘密拜访他时说过的话,“恭顺王。皇上命你我二人明日打头阵,他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相比你心里也是心知肚明。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本王就把话敞开了说。大华军的炮火你昨儿个也是见识过了的,你若是不想把这些年的心血付之一炬的话你最好乖乖的和本王合作,否则届时出了什么事可别怪本王没有和你打过招呼!”

多尔衮的话没有丝毫的抚慰。有的只是赤裸裸的威胁,但里面蕴含的血腥之气几乎让孔有德变得窒息起来。

在对孔有德说出了这番威胁的话语后,多尔衮并没有多做停留就出了他的大帐,只留下了孔有德在苦苦思索。

“呜呜呜.......”

苍凉的号角声继续在大营中响起,此时已经容不得孔有德继续思考了,后面传来的一声声口令和军官们的喝骂都在催促着士卒们要加快速度,孔有德也只能随着士卒们向着前方的战场一步步走去。

今日,皇太极的十万大军全体出动,浩浩荡荡的大军将方圆十多里的平原都占据了,大军犹如一座沉重的小山般向前方压迫过去。

而对面的大华军也不甘示弱。四万步卒组成了八个方阵整齐的站立在军营前,在他们的侧翼则各站立着三千多骑兵,董国照例指挥着两个炮营三百多门火炮和数千多名炮手赶在军阵的后面。

看着前面不断缓缓逼近的清军,王志兴奋的身子在微微颤抖,他盼着这一天已经很长时间了。今天这一仗无论是输是赢,他都不想留下遗憾。

看着前方排得整整齐齐的方阵,王志大声喝道:“来人啊,擂鼓助阵!”

“咚咚咚.......”

随着王志话音落下,一阵阵激昂的鼓声也响了起来。

听到鼓声后,在大阵中一名名游击将军纷纷拔出了腰间的弯刀大声喝道:“将士们。前进!”

“哗.....哗.....哗......”

无数的步枪手排着队,迈着整齐的步伐,向着前方大步向前。

“快快......跟上,都跟上!”

在军阵的后面,无数满头大汗的炮长们催促着炮手们推着沉重的火炮跟在了步卒的后面。虽然这些拿破仑火炮要比清军那些动辄数千斤的大将军炮轻得多,但五六百斤的重量也让推着它的炮手累得满头大汗。

当大华军离开大营五百多步后他们就不再继续往前走了,而是停了下来,炮营的炮手们终于长舒了口气,一个个开始紧张而又熟练的假设起火炮来。垫枕木的垫枕木,调高炮口的调炮口,搬运弹药的也不顾疲劳将木箱里的弹丸和用油布包裹的一包包炸药包搬出来,尤其是瞄准手,更是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大意,否则一个疏忽之下就会将弹丸打到自家军队的军阵里,届时也不要等步卒的军官们来找他算账了,董国这个炮兵总指挥肯定得将他们生吞了不可。

虽然后面的炮手们很忙碌,但前面的数万大华步卒却已经静静的站立在当场,他们早已将肩膀上的米尼步枪取了下来,黑洞洞的枪口冰冷斜指着天空。

“快,把炮口调整好,距离六百步,高度四节,装填开花弹!”

“兄弟们都快点,谁要是不加快速度,就别怪老子踢他的屁股!”

在一个个步卒的方阵后面,刚停下来的炮手们都在忙碌的架设着火炮,瞄准手们拿着千里镜在仔细的观察着和敌军的距离,装填手们则是从后面的大车上取下一箱箱炮弹,其余的人则是在架设火炮,总之所有人都在汗流浃背的忙碌着。

时间就这么一点点的过去,当炮手们终于忙碌完时,原本激烈的鼓声也停了下来,一时间空气中变得诡异般的寂静,只有冰冷的寒风在呼呼刮着。

就在这时,一阵隆隆的马蹄声隐隐从前方传来,如雷鸣般的声音仿佛盖过了原本飘荡在天地之间的风声。

此时在王志的千里镜中,一队队身穿白色铠甲的骑兵开始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只是让王志赶到惊讶的是这些骑兵竟然只是在两侧掩护,并没有如同以往般要发起攻击。

“咦......这些鞑子到底要干什么?”

王志嘴里喃喃的说着,又将千里镜往前移了移,这时,镜框里出现了一队队身着青色铠甲士卒的身影,他们推着一个个沉重的架子在往前移动着,架子前好像还有牲畜在拉着,由于距离太远,王志在千里镜里也看得不是很清楚。

过了一会,那些架子终于清晰的影印在王志的眼前。长长的炮口,沉重的木架,那分明是红衣大炮的样子。

“不好,鞑子今天要拼命了!”

王志的脸色一变,在以往和清兵的交战中,清兵很少会使用火器,更别说是火炮了,因为清军铸造的火炮由于制造技术的原因往往非常沉重,携带很是不便。加之清军历来轻视火器的原因,所以很少见到火炮的身影,但是今天突然间出现了这么多火炮,这也让王志心中紧张了起来。

想了想,王志对身边的传令兵说道,“去,把董国给我叫来。”

很快,满头大汗的董国出现在了王志的跟前,没等董国说话,王志就立刻说道:“董将军,你看到前方鞑子的火炮了吗?”

董国神情冷静的点了点头:“看到了!”

王志接着问道:“你能不能在那些火炮架设之前将将它们全部打掉!”

董国举起千里镜测试了一下大概的距离后摇头道:“大人,咱们的火炮固然有瞄得准,发射速度快的优点,但在射程上并不比鞑子的红衣大炮远多少,现在他们距离咱们足足有一里的距离,咱们的火炮有些够不着,即便是够得着的话也会失去准头的。”

王志一听,脸色就沉了下来,“董将军,不是说咱们的火炮最远可以打到两里地开外吗?怎么才几百步的距离都打不到啊!”

董国两手一摊,无奈的说道:“大人,您说的那是三十二磅的大口径火炮,咱们此次是劳师远征,为了携带方便,所带的火炮都是十六磅的小火炮,根本就打不了这么远!”

“混蛋!”

王志气得爆了句粗口,也不知道是在骂董国还是在骂粗心的自己。

最后王志咬着牙道:“这么说咱们只能和鞑子的炮火硬拼啰?”

“恐怕是这样的!”董国无奈的回答。

王志眉头皱了皱,“那好,你能不能答应本官,炮战一开始,就在第一时间内将鞑子的火炮摧毁,决不能让他们肆虐咱们的军阵!”

久经战阵的王志实在是太清楚了火炮的威力了,即便鞑子用的是最原始的实心弹,可今天若是任由他们将弹丸倾斜在己方的军阵前的话,那么所带来的伤亡可不是自己所能接受的。

面对王志的责问,董国的眉头皱了皱,最后才咬着牙回答道:“好吧,大人放心,卑职一定尽力将鞑子的火炮阵地摧毁!”

“不是尽力,是一定要将它们摧毁,否则本官拿你是问!”王志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董国,坚毅的神情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

董国咬了咬牙,“好吧,卑职一定将鞑子的火炮全部摧毁!”

“好,那就这样,你去吧,记住你对本官的承诺!”

王志没有废话,一挥手就将董国赶走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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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五百三十四章 对轰

时间不长,清军已经将火炮推到了距离大华军军阵前七百步的地方后就停了下来,一名名汉军旗的士卒已经开始忙碌的架设火炮阵地。

作为汉军旗的最高指挥官,孔有德也没闲着,领着一群将佐四处巡视。

“噼啪噼啪.....”

“都快点,加快速度,让对面的大华军都知道咱们的厉害。”

“快点,狗日的你昨晚是不是又梦到娘们了,怎么今天一点精神都没有洗!”

在清军炮营的阵地上,抽打士卒的皮鞭声,责骂声和打气的话语混杂在一起,乱哄哄的响了一片。

看着这幅场面,孔有德和周围的将领们不但不感到生气,反倒是很是欣慰的频频点头。

孔有德微微一笑,回头对众将领说道:“不错,看来儿郎们都很用心,只要能将火炮顺利的架设起来,就能给大华军以重创,届时就是咱们大清铁骑的出动的时候了。”

“王爷英明!”

汉军旗的将领大多都是随着孔有德投降过来的前明将领,此时自然是要大拍孔有德的马屁。

孔有德很是得意的眯起了双眼,看向了前方,七百多步外的大华军阵地用他的肉眼来看显得很是模糊,但是他很清楚一旦自己手中的上百们大将军炮发威,会给对方造成多么大的打击。

不过孔有德现在的心理却是浮现出了昨夜多尔衮对自己说过的话。

“恭顺王,你乃前明降将,表面上看皇上对你们这些人是很不错,但皇上的身子骨你是清楚的。说句大不敬的话,皇上也没几年活头了,皇上一旦驾崩,将来继位的十有*就是豪格那小子,你自己可以想象一下,一旦豪格继位,依他历来敌视你们这些汉人的秉性。你们这些汉臣会有什么样的下场,这点就不用本王提醒你了吧?所以,为了你今后着想,本王劝你还是乖乖的和本王合作为好.......”

想到这里,孔有德就觉得刚刚还有些欣慰的好心情已经不翼而飞。多尔衮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要孔有德在今日的炮战中放水,决不能将大华军的火炮打得太惨,否则一旦大华军大败的话。那么取得大胜的皇太极在大清的威望就会更加的稳固,他也会腾出手来收拾那些不听话的重臣,以便为自己儿子的继位铺路。

皇太极的身体别人不知道,像孔有德这样的满清重臣却是很清楚,近几年,皇太极的身体已经急剧的在走下坡路了。有一次参加朝会的时候,皇太极竟然因为咳嗽太过厉害而不得不宣告暂停,从这时起,孔有德和一干满清的重臣心里就有了觉悟。皇太极恐怕是撑不了几年了。

想到这里,孔有德心里就很是郁闷。多尔衮的心思他当然清楚,就是想借助对面大华军的力量来逼迫皇太极不能在临死前消除异己。只要能撑到皇太极一死,剩下的豪格还是老谋深算的多尔衮的对手吗。

可话又说回来,在这样打规模的战役中,孔有德敢轻易放水吗?要知道,皇太极可是在后头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呢。

就在孔有德左右为难的时候,下面的火炮也已经架设好了一大半,一门门沉重的炮口也斜指向了天空,炮手们也将一箱箱装着弹丸和火药的箱子从大车上般了下来。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隐隐响起了一阵打雷般的闷响。当这个声音传到孔有德的耳中时,孔有德和许多人已经可以看到一个个隐约可见的小黑点向着己方飞了过来。

孔有德脸色忽的一下子就僵硬起来,紧接着他的后背顿时就出了一身的白毛细汗,过了好几秒,孔有德才大声的喝道:“不好。是大华军的炮击,大家赶紧躲开!”

孔有德的话音刚刚落下,那股隐约的雷鸣声开始变得尖锐起来,变成了急促的呼啸声。

紧接着,尖锐的呼啸声划过耳边。紧接着第一枚炮弹就在距离孔有德不到五十步远的地方爆炸开来。

“轰.....”

一声巨响伴随弥漫着一股巨大的黑烟腾空而起,一门三千多斤重的火炮在爆炸声被掀翻在地,在它周围的放置的数十包黑色火药也在瞬间被引爆,同时也将周围十多名炮手炸成了碎片。

“轰轰轰.......”

仿佛是一个引子般,更多的炮弹落在清军的火炮阵地上,到处都冒起了滚滚的黑烟,被引爆后的开花弹将各种不规则的弹片激发得四处乱飞。

孔有德被这阵突如其来的打击给惊呆了,他呆呆的看着周围变得一片狼藉的阵地,神情一阵呆滞。

孔有德尚且如此,其余汉军旗的炮手们就更不用说了,他们不是呆滞当场就是抱着脑袋像无头苍蝇般抱头鼠窜,直到炮声渐渐停息了好一会他们才回过神来。

此时的火炮还不像后世那么快捷,发射了炮弹后炮手们还要用绑满了布条的长木沾上清水清洗炮膛里残留的火药渣,同时这也是快速降温的一个方法,然后才能将丝绸裹着的药包和弹丸重新从炮口装填进去。过程是繁琐的,时间自然也是很长的,总是没有三到五分钟甭想完成繁琐的重新装填的工作。

然而,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孔有德也反应了过来。此刻的他已经没有什么放水的心情里,大华的炮击他昨天就看到了,但是当炮弹真的落到他的头上时,他才能真正感受到这种开花弹的威力。

“快,所有人赶紧架设火炮,用最快的速度将弹丸打出去!”

回过神来的孔有德再也顾不上其他了,挥舞着手中的鞭子在火炮阵地上歇斯底里的狂吼着。他很明白,若不能尽快给对方以狠狠的还击,别说放水了,就连自己的小命恐怕都难保了,因为皇太极是不会对一个战败的废物手下留情的。

幸好,刚才的炮击虽然看起来很是猛烈,但对清军炮营的损伤却不是那么重,因为是第一轮炮击,因此在准头上还是不尽如人意。一些炮弹落在了前面的空地上,一些则是落到了炮营后面,真正落到火炮阵地上的弹丸只有四分之一左右。

因此,虽然被炸毁了七八门火炮,但对于拥有上百门大将军炮的汉军旗来说,这点打击并不足以让他们丧失战斗力,在跳脚的孔有德和急躁的军官们的催促下,炮营的炮手们很快就匆匆完成了架设的工作,一枚枚实心弹丸也被塞进了炮膛里。

“快,装填炮弹,距离七百步发射!”

“砰砰砰.......”

清军阵地上,低沉的轰鸣声也开始响了起来,一枚枚弹丸开始飞速的飞向了大华军的阵地。

“炮击!”

“炮击,盾牌竖起来,快竖起盾牌!”

看到前方清军的阵地中冒出了一阵阵火光闪过,在步卒的方阵上,一名名军官赶紧高喝着下令士卒们将盾牌竖立起来,尽管他们自己也清楚即便是再坚固的盾牌也抵挡不住重达七八斤弹丸的冲击,但也算是聊胜于无吧。

黑色的实心弹丸在空中划过杂乱无章的轨迹,很快就开始落在大华军的阵地上。由于清军的胡乱开炮,因此在准确度上就不用提了,整个就一个乱字,加之炮营又是在整个大军的最后面,因此根本就没有几枚弹丸能落在炮营的阵地上,因此炮营的秩序还算井然。

但是前面的步卒军阵就没有那么轻松写意了,在这一轮的炮击中,就有好几颗弹丸正好落在了排列整齐的军阵当中。没一枚弹丸的落下都会留下一长串的血迹,加之军阵排出的还是密集的阵型,因此伤亡也不小,十多颗弹丸的落下给大华军造成了一百多人的伤亡。

虽然大华军的训练非常严格,但是面对无可抗拒的炮击,军士们还是不由自主的表现出了畏惧的情绪,这于训练无关,纯粹是人类在面对死亡时发自内心的恐惧。

虽然这一轮炮击对大华军的伤亡不是很大,但对士气的影响却不小,在一些原本肃穆无声的大阵里也引起了轻微的骚动。

这一切都被董国看在眼里,当他看到这一幕时,他的心中也在暗暗叫苦,这叫什么事啊,自己的炮营无论在火炮的数量、质量还是训练上都比清军高出不止一筹,可竟然被那些向来被他看不起的清军火器营给打了个措手不及,一会肯定会被王志骂死吧。

果不其然,还没等董国下令反击,王志咆哮的声音就从身后传了过来。

“董国,你这个炮营总指挥是怎么当的,亏你还是皇上钦点的游击呢?我看你就是一堆狗屎,你告诉我你到底能不能干好,要是不能你趁早说,老子趁早换人!”

王志确实是气坏了,这仗还没正式开始打呢,己方就让清军的火炮给打了个措手不及,上百名的军士一枪未发就被清军的火炮夺取了生命,这让他感到了异常的愤怒,即便是以他平素陈静的性子也情不自禁的发了火。(未完待续)

!

第五百三十五章 步卒逼近

王志雷霆大怒,董国作为下属只能乖乖的听着,谁让他做错了事呢。,!

王志足足骂了好一会,最后才说道:“董国,老子不管你怎么做,要是还让老子看到鞑子这么肆无忌惮的屠戮咱们的步卒,老子就将你一撸到底,当一辈子火头军!”

事情到了这份上,董国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咬牙道:“请大人放心,若是卑职再不能将那些狗娘养的给轰掉,卑职提头来见您!”

王志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但愿你能做到才好,现在你赶紧去指挥吧。”

“是!”

此时的董国已经被逼到了墙角上,王志就在他后面虎视眈眈的看着,要是下面几轮炮击还是不能将清军的火炮摧毁,任由他们像刚才一般肆虐的话,他这个炮营总指挥估计立马就会被撸掉。

董国亲自跑到了一门炮位上,铁青色的脸满是阴沉,对着附近的炮手喝道:“兄弟们,赶紧抓紧时间调整方位,若是还像刚才那轮炮击那样打空,咱们也别玩炮了,赶紧回家奶孩子得了。王大人就在后头看着咱们,若是不能将鞑子的火炮一举击毁,咱们的步卒兄弟就会多遭受一分的威胁,因此,这一轮谁要是再打不中,老子就要他好看,都听明白了吗?”

“是!”适才前方步卒被清军轰击的情形炮手们都看到了,他们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因此一个个都大声答应着加快了速度。一门门火炮也被瞄准手们重新调整了方位,一个个药包和一枚枚开花弹也被塞进了炮膛。

不一会,就有炮手跑来报告:“报告大人,炮营准备完毕,请求发射!”

董国站在炮位后面怒目圆睁的喊道:“好,所有人都听我口令,目标。鞑子火炮阵地,放!”

“轰轰轰……随着一门门火炮的炮口喷出了火舌,一枚枚弹丸在火药的推动下向着前方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向前方飞去......

而与此同时。在清军的炮兵阵地上,孔有德也正在为刚才的战果而高兴,虽然刚才的炮击对于大华军的炮营阵地没造成什么损伤。但并不妨碍他受到皇太极的赞扬,因为那十多枚落入大华军步卒的弹丸是双方都看到了的。

刚才皇太极还为此特地派人啦狠狠夸奖了孔有德一番,并让孔有德再接再厉给大华军造成更大的打击。

孔有德一脸肃穆的来回走动着,嘴里还不住的打气:“兄弟们,都快点,装填完火药和铅弹后赶紧发射,咱们要让那些大华军知道咱们汉军旗的厉害!皇上说了,等打完了这一仗,皇上肯定会赏赐大家的,至少每人十两银子。到时候大伙都吃香的喝辣的,兄弟们,赶紧加把劲啊!”

就在孔有德说得唾沫横飞的时候,远处又传来了一阵熟悉的轰鸣声,紧跟着又是一阵阵呼啸声传入了他的耳朵。

双方的火炮阵地约为七百步左右。弹丸飞过来至少需要近十多秒的时间,因此当孔有德抬头望过去的时候,就看到又是一群黑色的小点点晃悠悠的飞了过来。

“炮击!”一声凄厉的喊叫声从孔有德的身后响了起来。

“找地方躲避!”

不知是谁在一旁大声的喊道,炮手纷纷四处找地方躲避,整个阵地随即又乱成了一团。

虽然用肉眼观看的时候,那些在肉眼中只是一个小黑点的弹丸在空中仿佛慢悠悠的一点也不快。但你若是真这么想就错了,这些弹丸将会以一种意想不到的速度将飞向目标。

“碰……一声钢铁撞击到地面的沉重的撞击声传入了孔有德的耳朵里,孔有德一看却是吓得几乎魂飞魄散,一枚黑黝黝犹如沙鉢般大小的弹丸落到到极力孔有德十多步远的地面上后猛的弹了几下,随后快速的向孔有德处滚来,在一处地方还冒着哧哧的青烟。

“不好,是开花弹!”

看到这般情景,饶是孔有德平素里经常自夸勇武也不禁吓得几乎尿了裤子,当他想跑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吓得两腿酸软,全身使不出一点力气。

“快,保护王爷!”

孔有德周围的四名亲兵倒也还算称职,见状后纷纷扑了过来,要将孔有德拖走。可还没等他们拖着孔有德走上几步,就听见后面发出了一声巨响,那枚炮弹在距离他们身后不到五步远的地方爆炸了。

巨大的冲击波将他们所有人都冲倒在地上,被四名亲兵护在中间的孔有德只感到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从背后冲来,随后自己就像被巨浪打中的小舢板一样被吹倒在地,整个人几乎都要眩晕过去。

“嗡嗡……当孔有德慢慢睁开眼的时候,就觉得一股嗡嗡的杂音在耳边回荡,周围一片混乱,不远处还不时有一阵阵爆炸声响起。

“王爷,王爷,您醒醒,快醒醒!”

一名亲兵正死命的晃着他的身体,孔有德深吸了一口气,挣扎着站了起来,只觉得胸口一阵气闷。他无力的低声问道:“小安,咱们损失如何?”

这名将他扶起的亲兵带着哭腔说道:“王爷,大华军这一轮炮击太狠了,找老大他们全死了,还击毁了咱们数十们大将军炮,兄弟们损失惨重啊。”这名亲兵一边说,一边滔滔大哭。

孔有德回头看到了周围倒下了几名亲兵的尸体,在他们的背后无不流出了勃勃的鲜血,显然是被四处飞溅的弹片给击中的,孔有德皱了皱眉头训斥道:“好了,咱们这些吃断头饭的自打当兵的哪一天起就知道会有浸提那这个下场,现在老赵他们死了,有什么好哭的,回去后好好厚葬他们,另外再抚恤他们家人也就是了。现在你赶紧传本王的命令,所有炮火都开始还击,要是不将他们全都摧毁,咱们全都得死在这里!”

此时的孔有德终于清醒了,枉自己开战前还在纠结要不要听多尔衮的话给对方保留实力,自己可真是天真啊,若是还不尽全力,今天自己辛辛苦苦训练出来的炮营就要被人打光了。

“还击,给本王还击!”孔有德疯狂的嘶叫起来……与此同时,一直陪伴在皇太极身边的多尔衮也是心理暗暗叫苦,看到今天犹如被一只激怒的公鸡,正在拼命的轰击己方孔有德麾下汉军旗的炮营时,他的神情变得严峻起来。

看来情况有误,大华军的炮火比起自己昨天看到的还要厉害,孔有德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不只是多尔衮,就连皇太极的神色也开始严峻起来,皇太极等人所站立的地方距离孔有德大概两百多步,孔有德的火炮阵地上发生的事情他们自然是看得一清二楚,那滚滚的黑烟和四处哭叫的声音还能隐隐传入他们的耳中。

到了这个时候,皇太极终于明白,孔有德的炮营比起大华军来还是差了不止一筹,自己若不尽全力的话,恐怕败亡就在眼前。

决不能在这样下去了,想到这里,皇太极握拳的双手紧了紧,沉声道:“来人,传朕的旨意,命孔有德将火铳手尽数派出,多尔衮、多铎,你们正白旗和镶白旗也要在侧翼掩护他们,一定要冲乱大华军的军阵!”

多尔衮先是一怔,但随即就低头应声道:“喳!臣弟这就下去!”

说完,他拉着想说话的多铎立刻下去了。

多铎等到走远了,才急切的说道:“十四哥,咱们真的要给他打头阵啊,你也看到了,大华军的炮火可不是一般的厉害,咱们两旗若真的冲上去,伤亡肯定小不了。”

多尔衮止住了脚步低声道:“那你想怎么样,若是不去,他就有权以不尊号令之罪将咱们临阵斩首,届时纵使是父皇重生也说不说什么话。不过他也别想让咱们白白送死,你可要记住了,待会打起来后,决不能冲得太前,送死的事就让那些汉军旗的奴才去做,只要大华军不攻击咱们,你就不要去招惹他们,即便要打,也不能全力去打,明白吗?”

多铎点点头,“十四哥,我听你的。可是战后若是皇上追究起来咱们怎么办?”

多尔衮冷笑道:“还能怎么办?你以为等打完这场仗,大华军还会让咱们的这位好四哥活着回到盛京不成。”

“什么?十四哥,你……多铎不禁惊叫起来,满脸惊愕之色......

在大华军的大阵后,王志举起千里镜不停的关注着前方清兵的动向,当他清军的火炮被击毁大半后,便有上万名身穿青色铠甲的清兵步卒和两侧足有数万名骑兵缓缓向己方军阵逼近时,嘴角浮现出了一丝冷笑。

“这些鞑子,看到自己的火炮不是老子的对手,就要让那些步卒来送死么?既然如此,那就然让你们看看我大华步卒的威力吧,来人,命令卫江,立即出击!”

!

第五百三十六章 决战

随着王志的命令,位于大阵前排的两个方阵开始动了。!

今天,王志摆出的是大方阵,每个方阵都是一营的兵马,满满的五千人,每个方阵二十排,每排二百五十人,排成了一个正方形的巨大方阵。当这个方阵向前缓缓移动时,声势是及其惊人的。

五千人的方阵若要一起行进,势必要有一个统一的指挥,这个时候可不像回事那样在每个人的耳朵里塞一个耳麦,若是靠喊话和口令,由于指挥官所处位置的关系,命令很难在第一时间传达到这么多人的耳朵了,究竟要怎么样让五千人令行禁止呢?

这个问题开始的时候可是难倒了一大批人,后来还是庞刚回忆起了以前在另一个时空看电视电影的时候,看到西方国家在近代战争时排出的也是方阵,他们所用的方法就很好,那就是用鼓点来指挥。

在方阵的周围放置上几名鼓手,鼓手根据指挥官的命令,用挂在身上的小鼓来指挥队伍作战。

这样,方阵里的军士就能不用再四处寻找指挥官,只需听着鼓声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此时,满清和大华双方的士卒都在缓缓的向前逼近,双方的手里都拿着火铳,这也是这个世界上第一次敌我双方这么大规模的使用火器的战争吧。

孔有德就站在军阵的旁边随着身边这些他一手训练出来的士卒一起向前走着。在刚才的炮战中,他可是吃了大亏。他的一百多门大将军炮在几轮的炮击后就被摧毁了大半,要不是皇太极看到形势不妙,赶紧命令他的火铳手们及时出击,恐怕他的汉军旗还会继续遭到对方炮火的攻击。

正因为如此,孔有德怕了,这些火炮可是皇太极和他苦心经营了两年的成果,可如今却一朝尽毁。他可承担不起这样的责任,因此他才把希望寄托在了这次攻击上,只要他能对大华军以重创。皇太极相比也不会对他太过苛责,毕竟这些年来他孔有德对于大清来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怀着立功赎罪的心思,孔有德指挥者一万两千名汉军旗的步卒对大华军发起了全面攻击。

“哗哗哗......”

“哗哗哗......”

双方对拍着队形。迈着步伐坚定的向前进。满清历来重视探子的作用,在和大明作战的这么多年里,满清不知往大明境内派出了多少的探子和耳目,对于大华这个生死大敌皇太极自然不敢怠慢。

加上满清和大华打的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因此满清对大华军的一些作战特点也有了一些基本上的认识,特别是对大华军的排兵布阵他们也学会了几招,比如现在他们将火铳手集中使用就是其中的一项,就连用鼓点来指挥作战也学了去。

此时,卫江作为第五军团的军团长,也跟在了军阵的后面。看着满清火铳手们也拍者同样的队伍向前行,他忍不住冷笑起来。

“邯郸学步,形似而神不似,真是可笑之至。”

卫江对于对面汉军旗摆出的阵型很是看不起,别的不说。就是己方手持的火器就是对方难以企及的。

双方的几个方阵慢慢的逼近,距离已经缩短到了三百步左右的距离,随着一阵激烈而急促的鼓声,正在前行的大华军步卒们停了下。

“全体止步!”

“取枪、装弹!”

“哗啦啦!”

随着口令,无数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将肩膀上的米尼步枪取了下来,步枪手们熟练的从腰间掏出了定装的米尼弹。从枪口塞进了枪膛,然后请特制的铁条熟练的捅了几下垒实,接着引药放进了火药仓,最后再检查了一下遂发火石,整个过程不到二十秒。

看着前面的大华军已然准备就绪,无数支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己方,孔有德不禁心中一紧,虽然满清不能仿制出米尼步枪,但并不妨碍孔有德对于大华军这种杀人利器的了结。

孔有德曾经试过,用这种步枪,可以再三百步的距离上很轻易的射杀不穿盔甲或是薄甲的人,若是在两百二十步或是二百五十步则能射穿身披三层重甲的步甲或马甲。

对于这种犀利的火器,满清早就垂涎三尺了,但是任凭满清怎么刺探也打听不出制造这种步枪的方法,尤其是在枪管内钻线膛的秘密,更探听不出那种米尼弹的制作工艺。

看着依旧向前逼近的汉军旗步卒,孔有德把心一横,大声喝道:“所有人加快速度,前进!”

急促的鼓声又激烈了起来,而且还一阵一阵的,这是让士卒们加快速度的鼓声。

汉军旗的士卒们大多都是投降满清的前明官军,对他们大多数人而言,无论是给谁当兵都只是混口饭吃,在他们的心里从来就没有效忠于谁这个概念,既然是孔有德给他们一碗饭吃那他们就为孔有德卖命,什么国家民族的观念在他们眼里那都是屁。

现在听到了鼓点的催促声,这些士卒渐渐加快了速度,开始小跑着向前冲去。

看到对面汉军旗加快速度,卫江满脸冷峻并不说话,只是将腰间的弯刀抽出了刀鞘,大声喝道:“第一排准备,举枪!”

“哗啦啦!”

位于最前排的士卒开始举起了手中的步枪。

“放.....”

一声大声而凄厉的喊声响了起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富有节奏的鼓点声。

“砰砰砰........”

一阵阵白烟伴随着无数声沉闷的枪声冉冉升起,无数根枪管喷射出了炙热的弹丸。

“噗嗤噗嗤.......”

正在小跑着向前的汉军旗的方阵犹如被一名巨人迎胸打了一拳似的,跑在最前排的士卒纷纷以各种奇形怪状的方式向后跌落。

无数朵或大或小的血花从士卒们的身上冒了出来。孔有德清楚的看到,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一名士卒的背后突然间冒出了一个大洞,鲜血犹如喷泉般飞溅出来,将周围的几名士卒溅了一身。

遭到了突如其来打击的孔有德并没有惊慌,仿佛这一切都在他预料中似的,依旧举着刀大喊道:“继续前进,不要停,所有人都不要停,冲到前面七十步就是胜利!”

汉军旗们也算是训练有素了,他们随着孔有德的命令顶着弹雨继续向前冲。

“呵呵,好一个孔有德,麾下的士卒训练得不错啊。”看到汉军旗的步卒们在自己的打几下虽然一度呈现出了混乱,但并未崩溃而是继续前进。卫江冷笑一声下令道:“不要停,继续开火!”

“砰砰砰......”

阵地上响起了持续不断的枪声,一阵阵白烟不断升起。

汉军旗的处境清楚的显现在了皇太极的眼里,他放下了千里镜,威严的对身边的传令兵道:“传朕旨意,命令多尔衮和多铎立刻从两翼出击,豪格,你带正蓝旗做好防卫!”

战争是最能让人进步的场所,凭借着自己的经验,皇太极很快就料定,若是己方不能继续保持继续进攻的架势,那么今天汉军旗的牺牲就会全部白费。

他想了想,又转身对身后的阿济格等人道:“阿济格、代善,你们分别带着镶蓝旗、镶红旗从汉军旗两旁冲入敌阵,务必要扰乱他们的阵型不能让他们这么从容射杀我军。阿巴泰,你率领蒙古两旗做预备队,一旦哪路人马不支立即前去支援!”皇太极的话语里充满了杀气。

“喳!”

面对杀气腾腾的皇太极,所有人都不敢多言,只是齐齐的拜倒在地后就走开了。

众人一一离开,即便是身为大阿哥的豪格也不敢多言,火烧眉毛般离开了。

对于皇太极的调兵遣将,王志并不知情,依旧在关注着前方的战况。

“大人,不好了,鞑子全军出动了!”

随着一声惊呼,王志向两边一看,这才发现原来原来已经有两队清军分别从两侧向大阵冲了过来。

王志的千里镜赶紧快速的一扫,嘴里赶紧下令道:“是鞑子的正白旗和镶白旗,命令两侧的骑兵赶紧牵制住他们,第三军团分出两个方阵迎上去,一定要顶住!”

“是!”

从两面袭来的分别是多尔衮和多铎的正白、镶白两旗的兵马,接到了皇太极的命令后,多尔衮知道再也不能脱了,于是和多铎分别从两翼冲了过来,但是多尔衮还是留了个心眼,他下令旗下的数千包衣、以及蒙古、朝鲜等附庸军队现行冲锋,而他却率领正白旗的马甲、步甲等旗丁跟在身后。

当多尔衮和多铎的两旗也投入了战场,这场大战也正式进入了*,过了一会,当阿济格和代善的兵马也参战时,这场大战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不断升腾的白烟将方圆数理的战场都笼罩起来。

对于满清来说,这是一场关乎国运的大战,满清究竟是能继续强盛还是从今往后一蹶不振,就在今天了.....(未完待续)

!

第五百三十七章 胜了一半

“冲,都给老子冲上去,只要冲上去就是胜利!”

孔有德挥舞着长刀,两眼通红的高声大吼着:“前进者生,后退者死!只有冲上去才有活路,大家都上啊!”

在孔有德的身旁,站着一大队手持火铳的亲兵,他们的人数约为六七百人,他们的任务不是冲锋而是向胆敢后撤的人射击,是的,他们充当的就是督战队的角色。?快来吧,.!

孔有德不得不拼命,因为在他的身后豪格率领着数千名骑兵正在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只要他的汉军旗稍有异动,孔有德相信,他们手里的长刀就会毫不犹豫的挥下来。

“砰砰砰.....”

“砰砰砰......”

此时的战场上到处都充斥着低沉的枪声,一排排的汉军旗在战场上倒下来,很快就有后面的人填补上刚才的空白。

“射击!”

“快射击,继续射击!”

面对着蜂拥上来的清军,原本站在后面指挥的卫江能下达的命令也只有翻来覆去的这么几句了。

在汉军旗发狂般的冲锋下,他们和大华军的距离已经拉近到了约六十步的距离,在许多低级军官的指挥下,前面的人也陆续开始装填弹药准备射击。

“快,装填弹药!”一名名汉军旗的军官匆忙的下着命令。

“开火,赶紧开火!”

在付出了巨大的牺牲,终于冲到了前面的汉军旗步卒终于举起了手中的火铳向对面的大华军开火。

“砰砰砰.......”

在一阵阵枪声中。站在最前排的大华军士卒倒下了上百名。

站在后面的王志看到己方的伤亡后咬了咬牙,继续大声下令道:“不要理会伤亡,继续射击!”

“放!”

“砰砰砰......”

“放!”

“砰砰砰......”

沉闷的枪声伴随着不断升腾的青烟形的白烟笼罩了上空,使得原本就阴沉的天气更加昏暗起来。

双方不断的有人中弹嚎叫着倒下,也不断有人死去,但这时活着的人里头已经没有人有时间理会他们了,在活着的人里。唯一剩下的本能就是不断的装弹,紧接着不停的射击。

慢慢的,大华军凭借着良好的训练和精良的武器占据了上风。原本汉军旗有近一万五千人左右。他们凭借着人数的优势,在付出了五千多人的巨大伤亡后终于冲到了距离大华军六十多步远的地方和大华军进行对射。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也给大华军带来了不小的伤亡。但是好景不长,大华军凭借着优良的训练和米尼步枪的优良射击和性能很快就占据了上风。

米尼步枪的理论射速为每分钟六发,虽然实际射速不可能这么快,但一名训练优良的步枪手每分钟射出三四发子弹还是没有问题的。而汉军旗的火铳虽然仿制的也是前明的火铳,在七十步内威力还是不错的,但在射速上却是不敢恭维,勉强达到两分钟一发左右。

当汉军旗们面对面的和大华军对射时,他们绝望的发现,当自己发射完一发子弹,第二排正要上前射击时。自己已经受到了对方排山倒海般的打击。

巨大的伤亡下,汉军旗的士卒们终于崩溃了,他们扔下了手中的火铳,发出了一声声嘶哑的哀嚎,调转了脑袋向着后面拼命奔跑。他们宁愿死在自己人的枪口下也不愿意继续上前送死了。

看在逃兵越来越多,孔有德一边指挥亲兵将向后跑的士卒击毙,一边大吼着:“都给我顶住,所有人都给我顶住,不许后退,后退者只有死路一条。”

但是前方的弹雨实在是太猛烈了。在不到两刻钟的时间里,又有五千多名士卒倒在了前方的阵地上,遍地的残肢断臂已经让孔有德的命令已经失去了效果,无数的士卒抛下了手中的火铳向着孔有德的方向跑来。

“王爷,卑职已经顶不住了,前面的士卒全都撤了回来,咱们怎么办啊?”

一名佐领哭丧着脸脸向孔有德禀报着,他就是孔有德的亲兵队长,看着潮水般退下来的士卒,他只有无奈的向孔有德禀报。

孔有德前方哭喊着跑下来的汉军旗的士卒,孔有德双目含泪,无奈的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让兄弟们都退下去吧,咱们汉军旗已经不剩下多少人了,难道真要让兄弟们都死在这里吗!”

佐领闻言大惊,“王爷,不可啊,豪格大阿哥就在咱们背后督战呢,若是让他知道是您下的命令,只怕会对您不利啊!”

看着前面死伤惨重的汉军旗士卒,孔有德哽咽道:“兄弟们为了一个前程跟着本王投靠了大清,可如今本王不但没有实现当初的诺言,还让兄弟们遭受如此惨重的损失,是本王对不住兄弟们啊!”

“王爷,可是.......”

这名佐领还想说些什么,但却被孔有德拦住了,孔有德神情毅然的说道:“就这样吧,若是皇上怪罪,就让本王一力承担好了!”

这名佐领看到孔有德神情坚决,心知他心意已决,长叹一声吼就不再劝他了。

汉军旗一溃败,前方的王志在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在刚才的作战中,他指挥的两个方阵也损失了至少近千名军士,这么严重的损失对于已经成立了好几年的第五军团来说尚属首次,卫江已经可以想象,当王志看到这么大的损失后那张脸究竟有多黑。

于是愤怒之下的卫江不假思索的又下达了一道命令:“来人,传本将号令,全体前进,全歼敌军!”

“咚咚咚......”

急促的鼓点声又响了起来,正在待命的士卒们在各自军官的命令下将米尼步枪上了肩膀,迈着整齐的步伐向着前方走去。

“大阿哥,大阿哥,汉军旗败退了,孔有德被打败了啊!”

一名戈什哈跌跌撞撞的跑到了在后面督阵的豪格面前,气喘吁吁的禀报道。

“知道了!”豪格放下了手中的千里镜不屑的说道:“我早就知道那些汉人不可靠,遇到点伤亡就会撤下来,你去告诉柏博格,若是汉军旗胆敢冲击军阵,一律杀无赦!”

“这.......”

这名戈什哈虽然地位卑微,但适才也看到了汉军旗是如何的损失惨重,在这样的损失面前,别说是他们汉军旗了,就连向来悍勇的满洲勇士也很难撑下去,现在大阿哥竟然说要射杀退下来的汉军旗士卒,这可不大合适啊!

“你这狗奴才还愣着干什么?”看到这名戈什哈呆愣当场,豪格立马就火了。

“啪”的抬手一挥,在这名戈什哈的脸上留下了一道鞭痕。

“喳.......”

挨了一鞭的戈什哈不敢怠慢,立刻屁滚尿流的下去了。

看到戈什哈下去后,豪格又举起了千里镜,嘴里喃喃的鼓囊道:“汉军旗败了,现在阿济格和代善也该上了吧?”

就在豪格抱怨的时候,阿济格和代善也分别率领着镶蓝旗而后镶红旗从汉军旗的身后冲了出来,隆隆的马蹄向着大华军的方阵冲去。

“敌袭,鞑子的骑兵来了!”

当阿济格和代善率领两万多骑兵出现在正面战场的时候,一直注意观察战场情况的几名观测手立刻发出了警报。

“哔哔哔哔.......”

战场上响起了凄厉的尖哨声,那是大华军装备的一种尖哨,作为一种辅助的报警指挥手段,用到它的时候很少,但一旦这种尖哨声响起,那就代表着遇到了紧急情况。

尖哨声一起,原本正在向着清军阵前逼近的两个军阵立刻停止了脚步,所有人都开始检查弹药。

阿济格和代善的骑兵出现得非常突然,当警报声出现时,他们已经出现在距离军阵不足四百步的地方。

而大华军的反应也非常迅速,很快就做好了准备,当满清的骑兵来到三百步的距离时,他们已经做好了射击准备。

“第一排准备!”

“举枪,开火!”

“碰碰碰.......”

又是一轮枪声在战场上响了起来,将冲在最前面的数百名骑兵打落下马。

“放!”

“砰砰砰......”

“放!”

“碰碰碰......”

持续不断的枪声继续响起,不断有向前飞奔的骑兵被击落下马,随即就被后面过来的马蹄踏成了肉泥。

“冲,冲上去杀光那些下贱的尼堪!”

阿济格怒目圆瞪,嘶哑着声音命令身边的骑兵继续冲锋。自打前几年南侵在京城周围被庞刚打得大败而归后,阿济格最为念念不忘的就是要报仇。经过几年的埋头发展,阿济格的镶蓝旗又恢复到了以往的实力,此次他就是来报仇的。

因此,虽然明知道前面就是枪林弹雨的,但阿济格依旧不断的催促着身旁的骑士向前冲锋,在他看来,只要能消灭面前的两个军阵,那么这场仗他们大清就胜了一半了,因此,再大的伤亡他阿济格也能忍受,只要能全歼这五万大华军,就算是赔上他的一条命他也不在乎!(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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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八章 惨烈

“顶住,都顶住,开火,全速开火!”

两万多匹战马一起冲锋的声势是及其惊人的,整个大地除了马蹄践踏在大地上的声音外已经没有了别的声音。,!

看到这样的情景,任是谁也不敢小视他们,不用卫江下令,具体指挥的两名游击已经下令将枪口对准了他们。

“开火,全速开火!”

方阵上到处响彻着开火的命令。

“砰砰砰.......”

弥漫的白烟再一次笼罩在大地上,无数铅弹呼啸着飞向前方。

“啪......”

一名正在奋勇向前的骑士被一颗突如其来的铅弹击中的胸膛,巨大的动力将他整个人都打飞下了马,只是掉落到地上的他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呼,就被尾随而来的同伴给踏成了肉酱。

其实这只是一个缩影,无数的骑士们被呼啸而来的铅弹击落下马,随即又有更多的骑士涌上前来,他们面目狰狞,浑然不似人类的容貌,此刻在他们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将面前的大华军撕成碎片。

面对数量如此众多的精锐满洲八旗骑兵的攻击,挡在第一线的两个方阵看起来是岌岌可危,随时都有被冲垮的危险。

卫江面容微微变色,他没有料到,皇太极竟然如此疯狂,他们刚把汉八旗打残,他就将镶蓝、镶红两旗拍了出来,而且还是孤注一掷派出了所有的精锐。

卫江冷笑了。“嘿嘿.......皇太极这是想利用兵力的上的优势将我们一举击垮啊?来人,命令后面的两个营也开上来,准备随时增员前面两个方阵!”

“是!”

传令兵领命而去,不过只是过了一会,传令兵就返回禀报道:“启禀将军,咱们的剩余的两个营被王大人截下了一个,因为在咱们的两翼。鞑子的正白旗和镶白旗攻得正猛,王大人说要用他们做总预备队,用在最关键的时刻。”

“什么?被截下了一个营?”卫江不禁愕然。随即才释然,无论什么时候,手里总得留下一支预备队。这是庞刚自成军以来就一直灌输给下面的观点。

卫江作为前明出身的将领,虽然早早就投靠了庞刚,但对于这点的认知反倒没有王志这种穷军户成长起来的将领领悟得透彻。

不过卫江也没有时间想得太久,他只是愣了一下就说道:“一个就一个吧,赶紧命令他们上前,随时准备增援前方!”

“是!”传令兵躬身行了一礼很快跑开了.......

此时在战场的正中央,代善指挥的镶红旗和阿济格指挥的镶蓝旗已经代替了汉军旗成为攻击的主力。

无数的骑兵或是挥舞着长刀,或是弯弓搭箭的向前冲锋,在他们的身后,阿济格和代善正督促着手下不顾生死的前进着。

和刚才汉军旗的攻击不同。骑兵的速度自然是要比步卒快多了,虽然损失惨重,但骑兵们还是很快就逼近了距离两个方阵五六十步的地方。

不用人指挥,位于前排的满清骑兵们就很自觉的弯弓搭箭向着前方射击。

“嗖嗖嗖.......”

一排排箭雨向着前方飞了过来,只是一瞬间的功夫。箭雨就飞临到了方阵的上空。

箭雨过后,方阵里的步枪手们也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伤亡,虽然步枪手们都穿着铁甲,但伤亡还是不可避免。清军的弓箭射程虽然不是很远,大约也只有四五十步左右,但他们的箭头却是又重又沉。穿透力很强,且箭头都在马粪里侵泡过,在这个没有消炎药的时代,中箭之人很多都会因为伤口感染而死去。

看到前排倒下的步枪手,王志坐不住了,他大喝一声道:“命令,盾牌手上前,顺便准备好轰天雷,给鞑子们尝尝味道。”

盾牌手是最近一年才成立的一个临时性的新兵种,他的武器只有一面重盾,任务就是用手中的重盾来保护后后面的步枪手。不过由于是临时兵种,因此一般都由辎重兵临时充当。不过由于重盾实在是太重了,一面重盾至少有四五十斤重,因此在一般情况下行动不便的他们都是在后面待命,只有需要时才会上前。

很快,在后面待命的两千名辎重兵扛着一千面重盾很快就跑到了最前方,举起重盾往地上用力一插,重盾下那尖锐的铁刺一下就刺入了底下一尺深,这样,重盾就很轻易的就被竖了起来。

随后,一个个火把也点亮了起来,躲在重盾后面的辎重兵也开始身上的轰天雷解了下来放在脚下。

当他们做好这一切的时候,蜂拥而至的满清骑兵已经冲到了距离他们不足三十步远的地方。

“轰天雷准备,点火!”

“投掷!”

“嗖嗖嗖.......”

犹如一阵大风刮过,无数枚轰天雷从重盾的后面扔了出来。

正在奋力向前冲的满清铁骑们此时已经冲到了距离军阵二十步的距离,这个距离对于骑兵们来说也不过是六七秒的时间,眼看着胜利就在眼前,他们全都不由自主的用马鞭鞭打着胯下的战马,他们坚信,面前的那一排薄薄的盾牌决计是挡不住他们这些大清铁骑的。

但是他们高兴得却是太早了些,很快一群黑呀呀的黑点就从军阵的后面飞了过来落到了他们的脚下。

还没等他们看清是什么东西,一连串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就在他们的脚下响起,许多骑兵还没来得及反映,就赶到一阵巨大的冲击波夹杂着无数的弹片来到了自己的身上。

无数的骑兵在一阵阵爆炸声中被掀翻在地,到处响起了受伤战马悲惨的嘶鸣和骑兵们们的惨呼声。

猛烈的爆炸惊动了正在后面指挥作战的代善和阿济格。

“那是什么武器?”

代善大惊的问着身边的副手,一名巴牙喇纛章京。

这名巴牙喇纛章京躬身道:“启禀大贝勒,奴才听说大华军有一种近战的火器,名叫轰天雷,是用手投掷出来,威力很是不烦,在二到四十步内他们的杀伤力确实是很大的。”

“我不管它们是什么东西,我只要我们的勇士能冲入敌军的阵营里,将那些该死的尼堪全部杀死!”代善咆哮着的声音回荡在这名巴牙喇纛章京的耳边。

“喳!”

代善的咆哮还是起了作用,更多的骑兵疯狂的冲击着前面的方阵,使得原本已经不堪支撑的方阵更加的摇摇欲坠。

此时,大华军挡在正面的只有两个方阵,每个方阵五千共一万人,经过半天的血战,方阵的损失也不小现在每个方阵也只有四千人左右,但是他们却分别要承担着一万多骑兵的攻击,情况已经十分危急。

看着已经摇摇欲坠的两个方阵,卫江不得不将手中仅有的一个营分成了两半支援了上去,但由于人数太少,加之清军的拼命攻击,效果并不是太好,从目前来看也只能勉强维持方阵不至于在立刻崩溃而已。

“不行,不能在这样下去了,若是没有支援,再这样下去方阵迟早会崩溃的。”

看到形势已经十分危急的卫江毫不犹豫的命令传令兵,立刻向后面的王志请求支援。

“不行!现在没有援兵,本官唯一的一支预备队要用在最危险的时候,决不能现在动用!”孰料,王志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卫江的请求。

“大人,卫将军说了,即便是没有援兵,您就让待命的骑兵出击,哪怕只是牵制一下敌军也是好的啊!”传令兵看着王志身前那还在待命的两个方阵和足有六千人的骑兵苦苦哀求着。

王志却是满脸严肃的对前来求援的传令兵说道:“你回去告诉卫江,援兵一个没有,而且卫江也决不能后退一步,就是全部死绝了也要给本官牢牢的钉在原地,否则就休怪本官军法无情了!”

“是!”

无奈之下的传令兵只好无奈的回到了前方。

看着传令兵失望的眼神,王志的心也不禁抽搐了一下,他喃喃的叹道:“王将军,别怪本官无情,前面的皇太极的周围可是还有正黄、镶黄两旗正等着给咱们最后一击呢,这两个营和骑兵师本官最后的依仗了,现在是决不能动的啊!”

“什么?王大人说还不是时候?”

卫江看着前方在清骑的拼死攻击下伤亡惨重的步枪手,心如刀割。但是王志既然已经把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他也只好准备拼上这条老命了。

卫江抽出了庞刚专门为下面的游击以上的军官颁发的基利弯刀,大声喝道:“左右听我号令,所有人都不许后退半步,违令者......斩!”

“开火......全速开火!”

面对敌军疯狂的攻击,步枪手们也发了狂,此时的他们仿佛只剩下了本能般只知道装弹、开火、再装弹、再开火,直到他们被不知道从哪飞来的箭镞或是标枪、飞刀等兵器刺中,然后或死或伤的被人抬下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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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九章 孤注一掷

虽然前面的方阵拼了命的开火,第一排负责拿盾牌的辎重兵也拼命的往前面扔震天雷,使得清兵死伤惨重,但在清兵的拼命突击和骑兵的快速冲击下,还是有一些骑兵冲到了方阵前。,!

“碰.......”

一名骑兵连人带马的和一面重盾撞到了一起,巨大的冲击力使得重盾后面的两名身强力壮的辎重兵倒飞了出去。而那名胆敢用肉身撞击钢铁盾牌的战马和那名骑兵也连人带马的倒在了地上。

这样的情景开始陆续发生,尽管被盾牌被撞倒后很快就会有另外的辎重兵上前将盾牌竖起,但在顾此失彼的情况下难免会出现了疏忽,已经到了射程内的清兵眼睛何其歹毒,看到这样的情形,他们毫不犹豫的朝着缺口内放箭。

“嗖嗖嗖.....”

一枚枚重箭不停的飞向了缺口,使得方阵的伤亡开始不断上升,尽管后面的步枪手们也在拼命的用手中的步枪进行射击,但清军仿佛已经失去了理智似的,依旧拼命的往前冲。

“顶住,所有人都给我顶住!决不能让鞑子冲进来!”

一名千总正在方阵里一边指挥,一边大声的鼓舞军士们的士气。

“啵!”

突然,一支不知从哪飞来的重箭射中了他的喉咙,长长的箭头从他的脖子后面穿了出来。

喉咙中箭的他赫赫喊了几声,从喉咙里吐出了几个含糊不清的话语,然后才慢慢的倒在地上。

“大人,大人!”

一名百总上前扶住了他,发现他已经合上了双眼,他顾不上悲伤,将千总放在地上后立即大声喝道:“全体注意,现在第三大队由我指挥,所有人枪上膛........瞄准前方,预备.....放!”

“砰砰砰........”

一阵白烟伴随着沉闷的枪声渺渺升起。将对面正跃马冲来的骑兵打倒了一大片。

而在前方的清军阵营里,清军的军官将领们则不断的催促着手下冲锋,“冲上去,冲上去,那些尼堪快顶不住了,只要冲进去他们就完了!”

这是一场热兵器与冷兵器的较量,也是一场意志的较量,双方只有一方撑不住。立刻就会是兵败如山倒的结局。

无数的战马和骑士在枪声中倒下,同样也有无数的军士在箭镞以及飞斧标枪中丧生,但是这一切都已经不再双方指挥官的考虑之中了,此刻他们所想的事情只有一个,那就是将撑下去,撑到对方撑不下去为止。

这种惨烈的景象就连在后方观战的皇太极也不禁为之动容,看着仿佛已经摇摇欲坠,但总是坚持在那里的方阵,皇太极震惊了。他惊叹的说道:“那个庞刚真的有这么大的本事,将原本懦弱的汉人变得如此坚强吗?”

身边的将领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他们都是和前明打了老鼻子仗的老人了。前明军队是什么样的德行他们再清楚不过,进行这么一场高强度的作战,换做前明的军队早就崩溃了。

可是这支军队则不然,他们不但没有崩溃,反而是打得有声有色,先是击溃了孔有德的汉军旗,然后再迎战代善和阿济格率领的镶蓝旗和镶红旗,给了他们重大的杀伤。

从皇太极刚才的观察来看,代善和阿济格率领的两旗此时的伤亡已经占了他们总兵力的四成左右。即便是现在能立即击溃对面的大华军,他们也已经是伤筋动骨,没有个十几年是恢复不过来的。

可是让皇太极担心的是大华军非但没有崩溃的迹象,反倒是越战越勇,这还是以前他印象中的豆腐渣军队吗?

若是前明的军队有他们一半的士气。别说侵犯大明了,大明不来攻打大清,他们就该偷笑了。

“长生天啊,难道真是天不佑我大清吗?”

就在皇太极仰天长叹的时候,在最两翼的多尔衮也叫来了多铎。嘱咐他道:“多铎,打到现在,你镶白旗的主力没有动吧?”

多铎摇头道:“没有,十四哥,我一直记得你的话,适才上去的都是那些包衣奴才和蒙古八旗的杂兵,咱们的主力都留在了后头。”

“嗯,那就好。”多尔衮点点头,再看了看周围才低声说道:“多铎,就这么打,不管仗打成什么样,只要咱们两旗的主力尚存,咱们就没事,你千万要记住这点。”

“可是.......”多铎迟疑了一下才犹豫的说道:“十四哥,现在大贝勒和十二哥和大华人打得正激烈,咱们却这么保存实力,若是战后皇上追究起来咱们怎么说啊?”

“你啊,就是一个榆木脑子!”多尔衮恨不得在他的脑门上狠狠的敲打几下,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光看到十二哥和大贝勒的苦战了,难道就没看到他们此时的惨样吗?现在他们已经伤亡近半了!我来问你,即便是咱们今天能全歼这五万大华军,你说咱们能不能立马就灭了大华?”

多铎摇摇头,他虽然比不上多尔衮诡计多端,但也不是笨蛋,回答道:“自然是不能,虽说现在大华还没有完全恢复原大明的版图,但至少也统治了大半个中原,况且他们拥兵数十万,即便是这五万大军全军覆没,他们也可以很快就恢复过来,那些汉人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

“这就对了!”

多尔衮这才答道:“大华输得起,别说五万了,就是损失十万二十万大军,以他们的人口数量,只要给他们一两年的时间,他们立刻就可以恢复过来,可咱们大清呢?咱们大清所有的精锐都在这里了,今天的战况你也看到了,即便是咱们能全歼这支敌军,但是咱们至少也得损失相同数量的人马,你说,咱们若是再损失了五六万人马后,大清还能抵挡得住大华的攻击么?”

多尔衮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劈醒了多铎,他这才惊醒道:“十四哥,你说怎么办吧?我都听你的。”

多尔衮这才说道:“咱们就一个字,“拖”,只要拖到皇上撤兵,咱们就立马撤退,等到皇上再也忍不住,将他手中的正黄旗和镶黄旗也投入进去和大华军杀得两败俱伤的时候,那时候就是咱们哥俩的机会来了。届时,咱们也可以为咱们的额娘报仇了!”

想到这里,多尔衮的脑海里立刻就浮现出了他们的额娘阿巴亥那慈祥的面容,再想皇太极为了巩固自己的皇位竟然在努尔哈赤去世后,立即假传圣旨将阿巴亥赐死为努尔哈赤陪葬,也使得他和多铎从小就变成了没娘的孩子,一想到这,多尔衮的牙齿就不禁咬得咯咯作响。

“十四哥,你放心,咱们一定会为咱们的额娘报仇的!”

看到多尔衮咬牙切齿的模样,多铎也感同身受,他们俩兄弟从小就失去了母亲,也没少受其他兄弟的欺负,幸亏多尔衮从小就聪慧自强,不但将努尔哈赤留给他们两兄弟的两旗发展壮大起来,还逐渐在朝堂上站稳了脚跟,这才让他们两兄弟开始扬眉吐气起来,即便是皇太极身为皇帝,也不能随意打压他们俩。

正因为自从母亲被皇太极害死后一直都是多尔衮在照顾他,因此,在多铎心理,多尔衮才是大清皇帝最好的人选。

现在听多尔衮的话后,多度感到机会来了,他摇了摇牙,坚毅的点点道:“十四哥,我明白了,无论前面打得怎么样,咱们都按兵不动,用汉人的话讲,就是咱们是坐山观虎斗,稳赢不输。”

“呵呵,你明白就好!”

多尔衮看到多铎已经领悟到了自己的意图,很是欣慰的点点头,挥手道:“那你先过去吧,记住刚才的话,只要情况一不对劲,看到我撤退,你就立刻跟上,决不能拖延,明白吗?”

“知道了,十四哥你就放心吧,好了,我先走了!”

战场上打成了一团,而下面的人也在各怀心思。

这场大战一直持续到了下午,一直顶在第一线的卫江部三个方阵一万五千人的大军已经伤亡了三分之一的人马近五千人,而一直进攻的阿济格和代善部更是凄惨,在米尼步枪毫不留情的打击下,两旗共三万多人马此时能作战已经不足一万人。

巨大的伤亡终于让代善和阿济格受不了了,阿济格和代善同时来到了皇太极面前哭泣:“皇上,臣弟的镶蓝旗此刻已经只剩下不足五千人了,您行行好,就给镶蓝旗留点种子吧!”

看到泣不成声的两名兄弟,皇太极换换点了点头,他也注意到对方的军阵此时也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只要有一股生力军再轻轻推上一把,他们就会轰然倒塌。

“好吧,你们且将本旗兵马撤下来,剩下的就交给朕吧!”

皇太极说完,就叫来了豪格,大声命令道:“豪格,上次你在锦州被吴三桂手里吃了个大亏,今日朕给你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你立即率领正蓝、镶黄两旗向敌军进攻,务必要一举攻破敌军大阵!”

“喳!”

豪格听后大喜,立刻就领命而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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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章 撑不住了

“呜呜呜.........”

苍凉的号角声预示着总攻的开始,数万名身穿蓝色盔甲和红色镶黄盔甲的清兵呼啸着从从后面冲了上来,隆隆的马蹄声将大地震得颤抖不已。!。

“终于开始了!”

“皇太极终于忍不住了么?”

“终于来了,咱们可以退下去了!”

无论是王志、多尔衮、阿济格还是代善,心里都在发出惊叹的声音,这是皇太极最后的底牌了,出动了正蓝旗和镶黄旗后,皇太极身边能动用的也就只有正黄旗一部,而其实正黄旗最主要的作用就是保护皇帝,因此已经可以说皇太极已经将所有的力量都使了出来。

在里皇太极两里地的大华军阵地上,听着远处传来的隆隆马蹄声,王志的脸上不但没有紧张之色,反而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他喃喃的说道:“皇太极终于把最后的家底也亮出来了,既然如此,咱们也该翻牌了。”

说到这里,王志的声音一瞬间变大起来,他高声叫道:“来人,命令所有预备队立刻迎敌!”

随着王志的命令,已经呆在大阵后看了半天激战的最后三个方阵开始动了起来。

“全体听命,起立!”

“哗啦!”

原本为了节省体力,被命令坐在地上的军士们齐齐站了起来。

“枪上肩!”

“哗啦!”

整齐的枪支碰撞声在一瞬间响起!

“大华军,前进!”

“哗啦、哗啦、哗啦........”

早就等得不耐烦的一万五千多名步枪手迈着整齐的步伐。在鼓点的指挥下向前前进。

看到步兵方阵已经向前后,王志又转向了身后一名身穿黑色鱼鳞甲的中年将领身上,笑着道:“齐将军,让你们骑兵营看了这么久的大戏,看来你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吧?”

这名中年将领正是原来灵山卫的百户齐武明,如今庞刚当了皇帝,他这个百户也跟着水涨船高变成了游击。

面对着昔日只是他下面一个普通穷军户。如今却成了他顶头上司的王志,齐武明灿灿的笑了,“不瞒王将军。卑职是有些急了。”

“好了,既然着急了那本官就开始给你安排活干。”

王志把手一指,指着前面马蹄隆隆尘烟滚滚的地方对他说道:“王将军。鞑子已经将最后的家底都亮出来了,咱们也不能藏着掖着,是时候和他们决一死战了。但是咱们大都是步卒,骑兵也只有一个营,拼起来很是吃亏,刚才的战况你也看到了,若非兄弟们拼死抵挡,方阵恐怕已经被攻破了。因此你们骑兵营的任务就是利用骑兵的机动性和咱们火器的优越性,在外围给鞑子制造麻烦,决不能让他们心无旁骛的攻击咱们。你能做到吗?”

齐武明拍着胸脯大大咧咧的说道:“没问题,咱们骑兵营就是干这个的,您就瞧好吧!”

王志欣慰的笑了:“那就好,你去吧!”

“是!”

齐武明朝着王志行了个军礼后立刻跳上了战马,向前奔去了。

就在皇太极和王志双方调兵遣将的时候。一直关注着中央战场态势的多尔衮也给和他一直保持联系的多铎打出了事先约定的信号。

收到信号之后,会意的多铎立刻率领麾下的镶白旗主力慢慢的后退,前面只剩下一群包衣奴才和蒙古八旗的附庸兵在妆模作样的和大华军在接触,反观多尔衮那边也是一样,就这样,两翼的变化很快就被王志发现了。

“嗯。多尔衮和多铎俩兄弟在干什么?难道想撤退吗?”

王志的心中百思不得其解,他即便是再聪明也预料不到多尔衮会这么几近光明正大的放水。

不过想不明白就不去想,王志也没有太多的心情来猜测多尔衮的举动,既然两翼的压力骤然减轻,那么对于中央战场来说就是好事,对大华原本就略嫌不足的兵力更是一个好消息。

“来人,你去告诉董国,命令他的炮营赶紧调转炮口,支援中央战场上的袍泽,那里才是目前最危险的时候。”

“是!”

过了一会,隆隆的马蹄声和轰鸣的炮声在战场中央响了起来,在距离军阵前六百多步的地方响起了阵阵的炮声,一枚枚开花弹向着战场中央飞了过去,原本正在拼命冲锋的骑兵们被不断落下的炮火给打得人仰马翻。

“啊........”

一名清军正拼命催马前进,一发较大的弹片正在他身边爆炸,一片很大的弹片将他的脑袋削去了半边,而这名清兵仿佛不知道似的,一直策马又飞驰了好一会才从马背上轰然掉下。

与此同时,新增员的三个方阵也已经到了前方,顶替已经伤亡惨重的前面三个营,让已经打了半天的他们撤下来休息。

“什么,让我们退下去?不行,绝对不行,我要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已经杀红了眼的卫江死活不肯退下,他正瞪大着眼睛对前来接替他的一名副将狂吼着。

这名副将面色严峻,毫不留情的说道:“卫大人,这是王大人的命令,你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否则就别怪本官执行战场纪律了!”

卫江愣了半响,失态的他大哭起来:“四成,我的兄弟们足足死伤了四成,回去之后我该如何向他们的家人交代啊!”

来自后世的庞刚对于阵亡士卒的工作一向做得很好,士卒在阵亡之后他的牌位不但能进入忠烈祠进行供奉,而且他的家属还能得到一笔不菲的赔偿,身为士兵的主官更是要为每一位阵亡士卒的家属写一封信。

而在适才的战斗中,卫江麾下的第五军团一共参战了三个营一万五千人,阵亡了六千多人,其中包括三名千总,十四名百总,至于把总、什长之类的低级军官更是数不胜数,第五军团可以说已经是伤筋动骨了,没有个三五个月的根本就不能恢复原先的战斗力,是以卫江才当场落泪。

望着当场滔滔大哭的卫江,这名副将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朝着左右使了个颜色,最后两名亲兵上前,将卫江连哄带拖的拉了下去。

当卫江带着伤痕累累的三个营的士卒撤下去后,前方的豪格也指挥着两个旗近三万兵马冲到了步枪射程里。

“所有人都有,前排举枪,放!”

“砰砰砰.........”

很快,满是鲜血的阵地上又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枪声.......

战场上又陷入了激烈而焦灼的僵持之中,僵持的战况使得皇太极的心慢慢的沉到了谷底。

在皇太极的预想中这个新成立的大华军队无论如何强悍,在野战中也绝不是不是大清铁骑的对手,面对蜂拥而至的大清铁骑,他们即便不是一触即溃,但面对十万滚滚大清铁骑,他们也一定会被打败,溃退后退守大营也只是时间问题。

可事实却狠狠的抽了皇太极一个耳光,大华的步卒组成的军阵不但挡住了大清铁骑的冲击,而且还将他们打得伤亡惨重,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大清向来为之骄傲的骑射功夫在面对大华的火器时已经占不到上风了。

圆圆的脸上充满了凝重,肥胖的双手紧勒着马缰,皇太极犹豫了,从他所在的地方完全可以用肉眼看到一里地外外的战场,一群群满清勇士在他的长子豪格的命令下奋不顾身的策马冲锋,但又被无数的弹雨给逼了回来。绝大多数人都被无情的铅弹打倒在地,许多人哀嚎着在地上满地打滚,最后慢慢的等死。

皇太极的慢慢的心冷了,因为他第一次在战斗中看不到胜利的希望,面对大华犀利的火器,他害怕了。

“还要让豪格再打下去么。”这是此时此刻皇太极最为难的问题。

虽然皇太极很为焦虑,但战场的上的转折却并不是以人的意志力为转移的,随着大华骑兵也加入了战场,豪格这支生力军非但没有取得预想中的效果,反而再度陷入了焦灼的泥潭。尤其是大华骑兵的加入更是让他们苦不堪言。

大华骑兵凭借着他们毫不比他们逊色的机动性,总是在两百多步的地方便远远的放枪,然后便迅速离开,待到装好弹药之后又靠近他们开火,使得满清骑兵的机动性完全发挥不出来。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些骑兵的数量再也不是往日骚扰时的几十,数百骑,而是整整五六千名的骑兵,这么多人一起开火,所产生的杀伤力是惊人的,往往一轮排枪下来,清军至少要倒下数百甚至上千人。

向来自信满满,自诩为满清勇士的满人害怕了,这种情绪甚至已经影响到正在对前面方阵发动进攻的大队人马的身上。

豪格也惊讶的发现,自己的指挥竟然出现了不顺畅的现象,这种情况对于向来以军纪严明的满清军队来说是很罕见的。

“肃亲王,不能在这么打下去了,在这么打下去,咱们满人的根基就要断了呀!”

在豪格的面前,一名梅勒章京正跪在他面前苦苦的哀求着.........(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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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一章 撤退

“我不管你们的伤卢如何,我只要看到你们冲破对面没人的防线,其他的一切我都不在乎!”

豪格咆哮着当场怒吼,口中的腥臭的唾液已经喷到了这名梅勒章京的脸上。.\\早在皇太极将两旗的兵马交到他手上之时,他就知道这是父皇给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了,战局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若是再不能打开僵局,皇太极恐怕就会毫不犹豫的亲自率领正黄旗发动进攻,即便是最后大清取得了胜利,他豪格也会被皇太极毫不犹豫的抛弃,从今往后绝不会再在他身上浪费半点时间和精力,所以无论是于公于私,豪格都必须取得胜利。

“喳!”看到豪格暴怒的神情和因为激动而青筋毕露的脖子,这名梅勒章京知道豪格的决心已经是无法动摇,无奈之下的他只得下令大军继续进攻。

但是战况的发展并不以豪格的意志为转移,在前有步卒方阵的阻拦,侧面还有骑兵骚扰的情况下,豪格的进攻愈发的显得凌乱。没有人能够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还能专心致志的向前发动攻击,即便是以凶残而著称的清军也不例外。

由于侧鼻的威胁急剧减少,炮营已经将全部的火力都收缩回来,两个炮营三百多门火炮把所有的火力都倾泻在了方圆三四平方公里的战场上,到处都是开huā弹此起彼伏的爆炸声。

四处爆炸的开huā弹彻底打乱了清军的进攻队形,无数清军都对这种人力所无法抗拒的爆炸产生了畏惧。

尤其是镶黄旗的精英们,在此之前,他们是大清国的精英,在他们看来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应该在他们的长刀和马蹄下颤抖,他们就是为征服这个世界而诞生的勇士。

在原本的历史上,化们成功了,因为他们遇到了一个因为内耗而虚弱不堪的老大帝国,他们占领了庞大的领土,成为了一个庞大帝国的主人,但是在这个时空里,他们遇到了一个变数,而这个变数带给他们的则是血淋淋的鲜血和死亡。

近代热兵器的提前出线使得这些靠杀戮起家的野蛮人遇到了克星,当野蛮遇到文明,当长弓遇到火枪,这一切都变得让他们陌生和恐惧起来。

满清战士的挑选是很严格的,一个合格的步甲或马甲最低限度也要从小开始训练至少六七年方能成为一个合格的战士,娴熟的武艺和战牛的技巧使得他们一个个都成为了杀戮的机器,但是这一切在遇到了庞刚和他麾下的军队时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后世有句话说得好,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再娴熟的武艺碰到了犀利的火器也只有含恨败亡一途,无数弓马娴熟的满清勇士在漫天飞舞的弹片和枪林弹雨下也不会比一个普通人强上多少,他们练了多年的武艺技巧在这一刻全都失去了用处。

“放!”“砰砰砰……”一阵排枪声音响起,前方连人带马又倒下了一排清军。

“第一排后退,第二排上前!”

“放!”“砰砰耽”

方阵里的步卒们有条不紊的放着排枪,从开始的〖兴〗奋到平淡,再到后面的机械动作,步卒们都依然在有条不紊的开着枪,清军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被不断的消耗着兵力。

看着有条不紊的的三个方阵,王志满意的点点头,和刚才险境频频伤亡惨重不同,现在前面的几个方阵在战斗间已经带着一丝优雅和从容不迫的味道。

当然了,王志明白这并不是说现在的这名副将和他麾下的士卒要比刚才的卫江以及那些士卒要强得多,而是因为此时的他们在有了骑兵的侧影和炮火的支援后战斗力呈直线上升的缘故。

“看来,今后打仗不能只靠步卒,有了炮火支援和骑兵的策应他们的战斗力会飙升很多啊。”王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将这条记了下来。

就在王志有所得的同时,对面的皇太极却陷入了焦虑之中。

看着面前浑身浴血滔滔大哭的代善和阿济格,皇太极只觉得浑身一阵烦躁,他焦急的问:“阿济格、代善,你们两旗现在能战斗的人马还有多少?”代善的一张脸苦得像一张柿饼,未答话,眼泪就先掉了下来,他哭泣道:“启禀皇上,臣的镶红旗此刻能动弹的人只有不到五千人了。”“臣弟的镶蓝旗也是如此!”阿济格的脸上有一道血痕,是刚才撤退的时候被一枚铃弹擦过脸庞而造成的,这条伤痕从鼻子一直到了耳后根,以至于此时的阿济格看起来显得很是面目狰狞。

“什么…………”皇太极只觉得浑身一软,一阵头晕目眩,肥胖的身子晃了晃眼看就要跌倒。

“皇上…………”周围的戈什哈见状大惊,赶紧快步上前扶住了他焦急道:“皇上,皇上,您没事吧,可千万要保重龙体啊!”皇太极的身体近几年来是越来越差,经常咳嗽,并出现头晕等显现,严重时甚至会出现昏迷现象,这种病在后世被称为高血压,不过古代可没有后世那样的医疗条件,尤其是还在靠萨满或者是巫医跳大神等原始手段来看病的满清,自然更不会有人了结这种疾病了。

加之皇太极人又长得肥胖,喜爱吃肥肉等原因,这几年来他的病情愈发的严重了,稍微受到刺激就会发病。

看到皇太极就要发病,一旁的代善赶紧喝道:“快,将萨满炼制的丹药给皇上服下!”“对,对,赶紧给皇上服药。”

一名贴身侍卫赶紧从皇太极的身上掏出了一个小瓶子,倒出了一粒黑乎乎据说是大清国首席萨满巫医专门为皇太极炼制的小药丸送进了皇太极的嘴里。

过了一会,服下了药丸的皇太极渐渐的清醒过来,身旁的人赶紧扶着他坐了下来。

皇太极坐下来后深吸了几口气,定了定神,这才说道:“代善、阿济格,你们两旗真的各自只剩下不足五千人马了吗?”“千真万确啊皇上!”年纪最大的代善忍不住伏在地上痛哭了起来。

“五千人马,五千人马啊!”

皇太极虽然不说话,但他的心里也犹如被刀割一般心疼。如果真是着这样的话,那么镶红、镶蓝两旗今天是被打残了,没有十几二十的休养生息休想恢复元气。

想了想皇太极又问道:“代善、阿济格,你们对当前的战局怎么看,咱们还能继续打下去吗?”代善和阿济格对视一眼后一起痛苦的摇了摇头,代善痛苦的说道:“皇上,不能再这么打下去了,再这么打下去,咱们大清就要亡国了!”阿济格虽说平日里也不太喜欢这个心狠手辣的四哥,但值此生死存亡之际,他也不得不说道:“是啊皇上,咱们大清最后的家底都在这了,真要全部拼光了咱们大清也就完了?”听了二人的话后,皇太极依旧闭目不语,他想了想又摇了摇头:“来不及了,咱们此时若是撤军,那大华能眼睁睁看着咱们后撤吗?”

代善劝道:“皇上,咱们可以先撤回咱们的大营,然后再徐徐图之也可以啊!”

皇太极叹了口气,微微摇了摇头道:“是朕太心急了,没有料到大华军竟有如此战力,此次是朕失策了,回盛京之后,朕就会下罪己诏,向我大清百姓臣民认罪。”

“喳!”

代善和阿济格又相互看了一眼,并没有再劝阻皇太极,此时的大清还没有坐了天下后那么多的臭规矩,下罪己诏这招也是向汉人学的,对于此时尚且不太注重颜面满人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撤兵吧!”

最后皇太极无奈的下达了这个他最不愿意发出的命令。

“呜呜……,呜呜呜……,呜呜…………”两短一长的号角声响彻了战场,这是撤退的信号,这个声音使得原本强自文撑的豪格终于忍不住如释重负的长舒了口气,撤退的号角一响,他立即就指挥着两旗的骑兵交叉着相互掩护,慢慢的向后面的大营撤走。

“大人,鞋子退兵了,鞋子退兵了!”看到清兵缓缓撤去,对面的大华军阵地上一片欢腾,这是他们第一次在敌众我寡的大战中将满人击退,这也预示着从今往后,满人最大的一股力已经被他们重创,满人已经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威胁到他们了。

在众人欢呼的同时,王志却没有闲下来,只是冷笑着说道:“哼,以为退回大营就没事了么,可别忘了,本官的火炮可还没打够呢,来人,命令全军,追击!”

在王志的命令下,剩余的全体大华军以三个方阵为先导开始缓缓的向满清大营逼去。

“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

看到大华军缓缓逼来,皇太极气得身子乱颤,看样子,对面的大华将领还真是一点面子也不打算给他啊?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皇太极一面下令部队加快速度撤退,一面命豪格率领一部分兵马作为后卫部队,以阻止大华军的追击!

!

死五百四十二章 气昏了

虽然前面的方阵拼了命的开火,第一排负责拿盾牌的辎重兵也拼命的往前面扔震天雷,使得清兵死伤惨重,但在清兵的拼命突击和骑兵的快速冲击下,还是有一些骑兵冲到了方阵前。

“碰.......”

一名骑兵连人带马的和一面重盾撞到了一起,巨大的冲击力使得重盾后面的两名身强力壮的辎重兵倒飞了出去。而那名胆敢用肉身撞击钢铁盾牌的战马和那名骑兵也连人带马的倒在了地上。

这样的情景开始陆续发生,尽管被盾牌被撞倒后很快就会有另外的辎重兵上前将盾牌竖起,但在顾此失彼的情况下难免会出现了疏忽,已经到了射程内的清兵眼睛何其歹毒,看到这样的情形,他们毫不犹豫的朝着缺口内放箭。

“嗖嗖嗖.....”

一枚枚重箭不停的飞向了缺口,使得方阵的伤亡开始不断上升,尽管后面的步枪手们也在拼命的用手中的步枪进行射击,但清军仿佛已经失去了理智似的,依旧拼命的往前冲。

“顶住,所有人都给我顶住!决不能让鞑子冲进来!”

一名千总正在方阵里一边指挥,一边大声的鼓舞军士们的士气。

“啵!”

突然,一支不知从哪飞来的重箭射中了他的喉咙,长长的箭头从他的脖子后面穿了出来。

喉咙中箭的他赫赫喊了几声,从喉咙里吐出了几个含糊不清的话语,然后才慢慢的倒在地上。

“大人,大人!”

一名百总上前扶住了他,发现他已经合上了双眼,他顾不上悲伤,将千总放在地上后立即大声喝道:“全体注意,现在第三大队由我指挥,所有人枪上膛........瞄准前方,预备.....放!”

“砰砰砰........”

一阵白烟伴随着沉闷的枪声渺渺升起。将对面正跃马冲来的骑兵打倒了一大片。

而在前方的清军阵营里,清军的军官将领们则不断的催促着手下冲锋“冲上去,冲上去,那些尼堪快顶不住了,只要冲进去他们就完了!”

这是一场热兵器与冷兵器的较量,也是一场意志的较量,双方只有一方撑不住。立刻就会是兵败如山倒的结局。

无数的战马和骑士在枪声中倒下,同样也有无数的军士在箭镞以及飞斧标枪中丧生,但是这一切都已经不再双方指挥官的考虑之中了,此刻他们所想的事情只有一个,那就是将撑下去,撑到对方撑不下去为止。

这种惨烈的景象就连在后方观战的皇太极也不禁为之动容,看着仿佛已经摇摇欲坠,但总是坚持在那里的方阵,皇太极震惊了。他惊叹的说道:“那个庞刚真的有这么大的本事,将原本懦弱的汉人变得如此坚强吗?”

身边的将领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他们都是和前明打了老鼻子仗的老人了。前明军队是什么样的德行他们再清楚不过,进行这么一场高强度的作战,换做前明的军队早就崩溃了。

可是这支军队则不然,他们不但没有崩溃,反而是打得有声有色,先是击溃了孔有德的汉军旗,然后再迎战代善和阿济格率领的镶蓝旗和镶红旗,给了他们重大的杀伤。

从皇太极刚才的观察来看,代善和阿济格率领的两旗此时的伤亡已经占了他们总兵力的四成左右。即便是现在能立即击溃对面的大华军,他们也已经是伤筋动骨,没有个十几年是恢复不过来的。

可是让皇太极担心的是大华军非但没有崩溃的迹象,反倒是越战越勇,这还是以前他印象中的豆腐渣军队吗?

若是前明的军队有他们一半的士气。别说侵犯大明了,大明不来攻打大清,他们就该偷笑了。

“长生天啊,难道真是天不佑我大清吗?”

就在皇太极仰天长叹的时候,在最两翼的多尔衮也叫来了多铎。嘱咐他道:“多铎,打到现在,你镶白旗的主力没有动吧?”

多铎摇头道:“没有,十四哥,我一直记得你的话,适才上去的都是那些包衣奴才和蒙古八旗的杂兵,咱们的主力都留在了后头。”

“嗯,那就好。”多尔衮点点头,再看了看周围才低声说道:“多铎,就这么打,不管仗打成什么样,只要咱们两旗的主力尚存,咱们就没事,你千万要记住这点。”

“可是.......”多铎迟疑了一下才犹豫的说道:“十四哥,现在大贝勒和十二哥和大华人打得正激烈,咱们却这么保存实力,若是战后皇上追究起来咱们怎么说啊?”

“你啊,就是一个榆木脑子!”多尔衮恨不得在他的脑门上狠狠的敲打几下,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光看到十二哥和大贝勒的苦战了,难道就没看到他们此时的惨样吗?现在他们已经伤亡近半了!我来问你,即便是咱们今天能全歼这五万大华军,你说咱们能不能立马就灭了大华?”

多铎摇摇头,他虽然比不上多尔衮诡计多端,但也不是笨蛋,回答道:“自然是不能,虽说现在大华还没有完全恢复原大明的版图,但至少也统治了大半个中原,况且他们拥兵数十万,即便是这五万大军全军覆没,他们也可以很快就恢复过来,那些汉人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

“这就对了!”

多尔衮这才答道:“大华输得起,别说五万了,就是损失十万二十万大军,以他们的人口数量,只要给他们一两年的时间,他们立刻就可以恢复过来,可咱们大清呢?咱们大清所有的精锐都在这里了,今天的战况你也看到了,即便是咱们能全歼这支敌军,但是咱们至少也得损失相同数量的人马,你说,咱们若是再损失了五六万人马后,大清还能抵挡得住大华的攻击么?”

多尔衮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劈醒了多铎,他这才惊醒道:“十四哥,你说怎么办吧?我都听你的。”

多尔衮这才说道:“咱们就一个字“拖”只要拖到皇上撤兵,咱们就立马撤退,等到皇上再也忍不住,将他手中的正黄旗和镶黄旗也投入进去和大华军杀得两败俱伤的时候,那时候就是咱们哥俩的机会来了。届时,咱们也可以为咱们的额娘报仇了!”

想到这里,多尔衮的脑海里立刻就浮现出了他们的额娘阿巴亥那慈祥的面容,再想皇太极为了巩固自己的皇位竟然在努尔哈赤去世后,立即假传圣旨将阿巴亥赐死为努尔哈赤陪葬,也使得他和多铎从小就变成了没娘的孩子,一想到这,多尔衮的牙齿就不禁咬得咯咯作响。

“十四哥,你放心,咱们一定会为咱们的额娘报仇的!”

看到多尔衮咬牙切齿的模样,多铎也感同身受,他们俩兄弟从小就失去了母亲,也没少受其他兄弟的欺负,幸亏多尔衮从小就聪慧自强,不但将努尔哈赤留给他们两兄弟的两旗发展壮大起来,还逐渐在朝堂上站稳了脚跟,这才让他们两兄弟开始扬眉吐气起来,即便是皇太极身为皇帝,也不能随意打压他们俩。

正因为自从母亲被皇太极害死后一直都是多尔衮在照顾他,因此,在多铎心理,多尔衮才是大清皇帝最好的人选。

现在听多尔衮的话后,多度感到机会来了,他摇了摇牙,坚毅的点点道:“十四哥,我明白了,无论前面打得怎么样,咱们都按兵不动,用汉人的话讲,就是咱们是坐山观虎斗,稳赢不输。”

“呵呵,你明白就好!”

多尔衮看到多铎已经领悟到了自己的意图,很是欣慰的点点头,挥手道:“那你先过去吧,记住刚才的话,只要情况一不对劲,看到我撤退,你就立刻跟上,决不能拖延,明白吗?”

“知道了,十四哥你就放心吧,好了,我先走了!”

战场上打成了一团,而下面的人也在各怀心思。

这场大战一直持续到了下午,一直顶在第一线的卫江部三个方阵一万五千人的大军已经伤亡了三分之一的人马近五千人,而一直进攻的阿济格和代善部更是凄惨,在米尼步枪毫不留情的打击下,两旗共三万多人马此时能作战已经不足一万人。

巨大的伤亡终于让代善和阿济格受不了了,阿济格和代善同时来到了皇太极面前哭泣:“皇上,臣弟的镶蓝旗此刻已经只剩下不足五千人了,您行行好,就给镶蓝旗留点种子吧!”

看到泣不成声的两名兄弟,皇太极换换点了点头,他也注意到对方的军阵此时也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只要有一股生力军再轻轻推上一把,他们就会轰然倒塌。

“好吧,你们且将本旗兵马撤下来,剩下的就交给朕吧!”

皇太极说完,就叫来了豪格,大声命令道:“豪格,上次你在锦州被吴三桂手里吃了个大亏,今日朕给你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你立即率领正蓝、镶黄两旗向敌军进攻,务必要一举攻破敌军大阵!”

“喳!”

豪格听后大喜,立刻就领命而去........

第五百四十三章 孙希夷

待到左于亮出去后,左良玉气得破口大骂,一直骂了近一刻钟这才停下了嘴,不过此时的他并没有发现坐在他右下首的左于青脸上一丝阴沉而满足的笑意一闪而过。.\\

左于青没有理会左玉亮的离去,在他看来,自从刚才左玉亮和父亲起了争执开始,他对自己的威胁已经降到了最低点,从今往后左家唯一的继承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他自己。

于是他很快就将注意力放回到了正事上,他假意劝慰了左良玉几句后就说道:“父亲,大华军来势凶猛,咱们不可硬敌,要趁早留条后路才是啊!”

左良玉皱起了眉头“青儿你又不是不知道,为父多年来积攒下来的家当都在这了,咱们哪还有什么后路可以退啊。”

左于青不知可谓的笑了笑,神秘的说道:“父亲,您可别忘了,在咱们身后还有一些人,他们可是比咱们还要着急呢,若是咱们败了,大华要收拾的人下一个可就轮到他们了!”

“你是说........福建的郑芝龙他们?”左良玉也不笨,被左于青一提醒就明白了他说的是谁,不过随即左良玉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不妥,寄人篱下的滋味你又不是没尝过。而且郑芝龙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咱们这般灰头土脸的到了福建咱们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被人家给卖了。”

左良玉的话左于青又何尝不明白,他叹气道:“父亲,这只是咱们无奈之下的选择,可但凡若是还有一丝办法,孩儿又怎会出次下策?眼下咱们周围的几个省都已经是大华的地盘,浙江若是失守,咱们唯一能退后的地方就是福建了,总不能往海上跑吧?咱们可不像郑芝龙那般以海盗起家,手里头掌控着一支庞大的船队,进可攻退可守的。”

“唉.......”

良久,屋里传来了一声幽幽的叹气声,就再也没有声音了。

就在左家父子密议的时候,杭州城里也是暗流涌动。

俗话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杭州作为江南一带的繁华地带,向来就是以士绅富户们的聚集地。这些士绅富户们无论是和朝廷还是民间都由着极大地影响力,当然了,由于现在大华新立,他们的手还没能这么快就伸到朝廷,但他们趋利的天性却并没有变,眼下的局势已经越来越明显,大华一统天下的局面已成定局,这些士绅们心中自然也要为将来好好的筹谋一番了。

杭州城里有一座红柳楼,这座小楼坐落在杭州城的东北角,它所在的地段并不繁华,在一些人的眼里它只是一间幽谧的院子,但在杭州某些公子富户的眼里却不这么看了,在他们看来,能常来这里坐坐并喝茶的人都是杭州城里有身份地位的,原因无他,因为这座小楼的主人名叫柳如是。

洪柳楼的今日的小院里,柳如是的小院子里又来了一拨客人,这拨客人的年龄都不大,全都是十八以上二十出头的读书人或者公子哥。

今日,由于来访的客人太多,柳如是的小楼上没法招待,只得在小院里摆下了三桌酒席,十多名年轻貌美的侍女犹如蝴蝶般在众人中穿梭着,虽然天气已冷,没法欣赏她们妙曼的身材,但侍女如huā的容颜依然让众人觉得赏心悦目。

在这三桌人当中,有一个年约二十七八的年轻人特别引人注目,这个年轻人乍看起来很是俊朗,但细看这下却能从他眼中发现一丝不时掠过的阴霾。

他穿着一身青色的苏绣儒衫,头上戴着一个评定四方巾,虽然已是严冬,但他的手中依然拿着一把鎏金扇,很是风流倜傥的样子,这名年轻人正是以前和庞刚有过过节的孙希夷。

由于天气的原因,桌上并没有放置太多的菜肴,而是每个桌子上放置了一个火锅,周围放着十几碟的牛羊肉,火锅中间烧着熊熊的炭火,周边的汤水已然是热气滚滚,闻起来很是香气扑鼻让人不禁食欲大增。

但今天在座的众人显然没有品尝美食的心情,那名年轻的书生淡淡的对身旁的一名侍女说道:“柳大家还没有出来么?”

这名侍女小心翼翼的回答:“回禀公子,柳姑娘尚在梳妆打扮,稍后就会出来见客,怠慢之处尚请公子见谅。”

“劳烦这位姑娘再去催一催,告诉柳大家,今日我们一众杭州士子齐聚与此,为的就是有事与柳大家相商,劳烦她快点出来。”

这名年轻人说的很是客气,即便是对着一名侍女也没摆架子。说完后,他还在这名侍女的手里悄悄塞了一锭银子。

“是!”

侍女接过银子,脸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屈身后柔声道:“请孙公子稍后,奴婢立刻就去催促小姐,请她快点过来。”说完,这名侍女一转身,犹如一只漂亮的蝴蝶般飘然而去。

看着侍女远去的倩影,孙希夷身后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希夷兄,你说咱们今日能见到柳大家么?”

孙希夷神色阴晴不定,过了一会才答道“见到柳大家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是能不能让柳大家答应咱们的事情才是难题。”

“是啊!”这个生您轻叹道:“柳大家如今身份超然于外,想必也不会管咱们这些人的小事吧?”

孙希夷听后脸色阴沉,做了下来自顾自的倒了杯酒一口喝了下去。

今日来此的可以说都是杭州城里的读书人,他们的家族或多或少都有产业、田产在杭州乃至浙江,现在只要不是瞎子,谁都能看得出来,大华收复浙江只是迟早的问题。

他们这些前明的读书人心思灵活,自然要考虑到日后是否投靠新老板的问题,可问题是现在想要投靠新朝的读书人不要太多,没有关系的人那是想都别想。

而曲线救国这个词可不是后世人们的专利,早在封建时代,咱们的古人就已经运用得非常熟练了,这些读书人自然而然就想到杭州的名人柳如是。

柳如是和当今皇帝的爱妃淑妃陈圆圆可是手帕之交,闺中密友,这在民间早就不是什么秘密,这些读书人自然不会不知道。于是就有人想出了一个主意,那就是托柳如是向她的闺中密友递个话,希望能通过枕头风请庞刚手下留情,将来收复杭州的时候不要对他们这些人下手太狠,甚至还要看能不能给他们一个为大华效力的机会。

在这些人里头,就数孙希夷的愿望最为强烈,谁让他曾经和当今皇帝有过过节呢,虽说当今皇帝坐上了那个位子后,眼光高了,不和他一般见识,但难保会有某些官员为了拍庞刚马屁而特地刁难他的事发生。

因此,孙希夷今天才特地出头,邀请杭州城里的众位读书人来柳如是这里捧场。

众人又等了大约一刻钟左右,一个窈窕秀丽的身影在几名丫鬟的陪伴下走了过来,只见她绣衣如雪,身周好似笼罩了一层宝光,有如轻纱笼体,但回眸顾盼之间却又透露着一股说不出的英气,此人不是众人苦苦等待的正主柳如是是谁?

之间柳如是莲步轻盈的来到了众人的跟前,对着众人盈盈道了个万福,小口微动道:“如是让诸位久等了,还望诸位赎罪,如是在此自罚三杯,向诸位赔礼了!”

说完,柳如是从身边丫鬟捧着的托盘中提起一壶酒,在杯子里连倒了三杯酒,而后一饮而尽,然后将手中的杯子亮于众人观看,众人赶紧回礼,纷纷道不敢,纷纷起身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时,两名丫鬟搬来了一个软榻,放在了三张桌子当中,柳如是款款的坐了下来,众人这才纷纷落座。

柳如是美目流转,盯着众人笑笑嫣然道:“如是知道众位公子贵人事多,你们今日来如是这里,想必不是特意找如是喝酒的吧?”

“呃.......这......”

众人一听,得!这位还真是直接,一来就直奔主题,不过柳如虽是女流之辈,但她的豪爽之名也是人尽皆知,众人也不会有多大的反应。

大伙相互看了看,最后都将目光转移到了孙希夷的身上,意思很明确了,孙兄,今天的事情是你发起的,这话还是由你先说吧。

孙希夷一看,就知道自己不先出头是不行了,于是站了出来说道:“柳大家,孙某有理了。”

柳如是一看,微微一笑道:“原来是孙公子啊,如是今儿还有些纳闷呢,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将这么多的士子召集起来捧如是的场子,原来是孙兄啊。孙兄有话请讲,若是如是能办到的的决不推辞!”

孙希夷听得眉头先是暗暗一皱,随后又舒展开来。微微一笑道:“柳大家,近日来,我朝廷就要向杭州派出大军,眼看杭州光复在即,不知柳大家有何打算呢?”

孙希夷此言一出,周围的众人不禁都在心里暗骂这家伙的无耻,你老子可是前明的礼部尚书,前明才没了几天啊,你小子就抱上了当今朝廷的大腿了?!!!

!

第五百四十四章 杭州

虽然被鄙夷了,但孙希夷的脸上却并没有一丝愧疚之色,他的脸上正展现着一丝淡淡的笑容,仿佛前朝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似的。?快来吧,.!

看到孙希夷的态度,柳如是的心里不禁也有些惊叹,仿佛重新认识了孙希夷似的,再次打量了他一眼后才说道:“孙公子,如是不过是一介风尘女子而已,您却问出了这么大一个问题,岂不是问道于盲呼?”

“柳大家此言差矣!”孙希夷朗声一笑道:“这满杭州的人谁不知道您和当今皇上最宠爱的淑妃情同姐妹,当今皇上和您又是旧识,又岂能将您和一般的风尘女子相提并论呢!”

柳如是脸上的忿怒之色一闪而过,孙希夷这话的第五百四十四章杭州意思分明是另有所指,和当今皇上是旧识,这不是在暗语她和当今皇帝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吗?若是真的也就罢了,可柳如是和庞刚的关系却并不像世人所猜想的那么暧昧,孙希夷这句话却是让柳如是心中暗生不快。

柳如是面色慢慢冷了下来,不悦的说道:“孙公子此言差矣,如是和杭州一般的风尘女子也并无不同,所谓的区区贱名不过是大伙抬爱而已,确实不敢当孙公子的夸奖。”

柳如是一句话便将孙希夷挡了回去,甚至连客套一些的话语都没有。到了此时,任是谁都看出柳如是的不快了。

而孙希夷也是暗暗生气,在他看来柳如是最多也不过是一个歌姬而已,所谓的名声不过是大家吹出来的,至于说她的容貌超群,这杭州城里容貌超群的*子多了去了,难道柳如是的下面还真镶了金子不成?

孙希夷原本就是公子哥的脾性,现在吃了这么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心中早已不快起来,不过这几年来随着年龄的增大,他的城府总算是比以往深了一些。他并没有当场发作,第五百四十四章杭州而是深深的看了柳如是一眼,这才说道:“柳大家这话时什么意思,难道说今儿杭州城里这么多士子齐聚,柳大家也不肯透露一点消息么?”

柳如是柳眉一皱,孙希夷这小子说话太损了,听他这么一说若是柳如是今天不给大家透露一点消息,那分明不给这些在座的这些杭州士子颜面了,这么一来她可是将杭州城里几乎所有的读书人都得罪了。

对于这点意味着什么柳如是可是太清楚了,柳如是作为一介女流,这些年能在杭州城里混得是如鱼得水,究其原因无非有二点,一点是她和当今皇帝的媳妇是手帕之交,闺中密友,对于这点无论什么人都要给她几分面子。二点就是杭州的读书人捧着她,柳如是深知,所谓名气不过人们捧出来的,若是没了这些读书人的捧场,她柳如是纵然是有再大的本事也只能是徒呼奈何。

想到这里,柳如是不禁深深看了孙希夷一眼,此刻她才第一次感到,面前这个往日在她印象里只是个平庸之辈的孙希夷原来也是满肚子坏水混蛋。

面对众人咄咄逼人的目光,柳如是也知道自己原来的装傻的法子不能再持续下去了,他想了想后说道:“既然如此,诸位公子想让如是做些什么呢?”

看到柳如是终于服软低头,众人脸上不禁终于露出了一丝喜色,他们相互看了一眼后,又是孙希夷打头阵。孙希夷微微一笑道:“柳大家,我们都知道您和当今淑妃娘娘关系匪浅,我等杭州士子对新朝早就心存敬仰,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向当今皇上表达心里敬仰之情,因此特地请柳大家代我等向皇上表达我等的敬佩之情,这是区区两份薄礼,是分别孝敬当今皇上和淑妃娘娘的,请柳大家代为转达。”

说完,孙希夷拍了拍手,身后边有一名下人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在托盘上分别放了放了三分礼单。两份礼单是用黄绸包裹着,另一份则是用红色硬纸装裱,看起来名贵异常。

柳如是只是扫了一眼就知道其中两份黄色绸缎包裹的礼单是呈现给当今庞刚和陈圆圆,因为有明以来,黄色就成了皇家的专用颜色,孙希夷自然不会犯那种低级错误,而红色的礼单肯定是给自己这个“跑腿”人的谢礼。

柳如是微微以点头,她身后立即就站出了一名侍女将托盘收了下去。

看到柳如是收下了礼单,众人微微对视了一眼,面上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神色,看来今天的事算是办成了,既然柳如是收下的东西,以她的名声自然会将事情办好。

孙希夷也笑着拱了拱手“柳大家不愧有巾帼须眉之称,希夷先行谢过了!”

柳如是微微一笑,嘴唇微启道:“孙公子严重了,如是既然答应了诸位公子,自然会将事情办妥,不过如是要将丑话说在前头,如是只是负责递个话,至于成与不成的可不是如是能够保证的。”

“那是那是,只要柳大家能把话待到,我等就感激不尽了。”

众人纷纷出言道谢,表示理解。他们之所以这么低下头来求柳如是,不就是因为看上了柳如是能有递话的资本和渠道么,难道他们还真指望柳如是能影响庞刚的决策啊。

他们真要这么想那他们才是集体脑残了呢,只要柳如是能将他们的话待到就行了,接下来究竟怎么样只能看天意了。

在达成了心愿后,众人和柳如是又喝了几杯酒,听了一首曲子后就纷纷告辞了,他们还要回家向家里人报告今天这个消息呢。

送走了众人后,柳如是静静的站在小院里,感受着冬天那丝丝的寒意默不作声,最后在一名年约十五六岁的侍女过来催促,这才迈着碎步上了闺楼。

柳如是的贵方和一般的女子不太一样,她的闺房里除了一张床榻之外,就是一屋子的书籍,柳如是的爱好不多,但看书绝对是其中重要的一项。

进入了书房后,一股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屋内烧得旺旺的炭火将室内烘烤得温暖如春。

这时,那名贴身的侍女将刚才收下的托盘放在了柳如是的书案上,喜滋滋的说道:“姑娘,这些公子哥可真是大方呢,您瞧这礼单,光是给您的就是白银十万两啊!没想到这些读书人平日里总是叫着什么为大明尽忠,可如今大华的大军还没到呢,忙不迭的为自己留后路了,真是一群软骨头!”侍女的话不屑的意味是那么的明显。

柳如是微微一笑,靓丽的容颜如同寒冬里的傲梅绽放,她轻叹一声道:“趋利避害乃人之本性,咱们倒是不能怪他们。况且银子再多又有何用,你看看楼下的那三桌咱们在醉仙楼订来的酒席,三席的价钱就超过了一百五十两银子,这些银子在街上那些饥寒交迫的流民眼中,就足以买下六七十名幼童,可这些银子在外头那些公子哥的眼里不过是一顿饭钱而已,相差何等之大!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说的不就是这样的情况么!”

身后的侍女偷偷吐了吐舌头就不吭声,她知道自家的姑娘就有这种毛病,春悲秋殇说的就是她这种人了,在这位侍女看来,只要自己能吃饱,外头的人怎么样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国家大事那是皇帝和当官的人考虑的,可不是她这样的小姑娘能关心的。

好在柳如是只是感叹了一下,她想了想,就坐在书案上,快速的写了一封信,连同两份礼单也塞进了一个信封里,她将信交给了一名侍女并嘱咐道:“你速速前往码头,将信交给罗大叔,请他将赶紧信送往京城!”

“是!”

侍女道了个万福,接过信封很快就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柳如是,她望着窗外的枯萎的huā草感慨的自语道:“圆圆啊,这个天下终究是要落入你夫君的手里,这个天下眼看着就要姓庞了,我也不知究竟是福是祸啊”

随着大华大军的逼近,杭州城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在十月二十九日,左良玉终于下令杭州四门紧闭,任何人都不能进出,而且还派出了大军在城里日夜巡逻,若遇到有散布谣言者,立即当场抓起来斩首示众,而且还有许多军官趁机纵兵掠夺。

在左良玉的高压下,杭州城里的众多富户士绅也是敢怒不敢言,不过这些江南士绅们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们也在暗地里纷纷的串联起来,准备在适当的时候给左良玉等人以致命的一击。

十月三十日深夜天气寒冷,杭州的码头上早已是鸦雀无声,码头上无论是搬货的挑夫苦力还是商人全都进入了梦乡,这时,从码头外的江面上飘过了一道道黑影,这些黑色的影子慢慢的靠近了岸边,若是有人站在码头上看到这一幕的话一定会对这么庞大的舰船表示惊异。

这是一只上百艘大船的舰队,他们在夜幕的掩护下慢慢的靠上了码头,很快就有一队队身穿黑色盔甲的士兵从船上踏上了陆地!!!

!

第五百四十五章 授首

黑盔、黑甲,黑白相间的旗帜,和黑色的夜幕融合在了一起。

此时,杭州的码头上十分安静,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码头上的警戒十分松懈,竟然连放哨的士卒都没有,左良玉似乎从来就没有担心过会被人从水路上入侵。

也难怪,华夏自古就是一个陆地大国,对于海上的警惕从来都没有重视过,也从来没有人想过会有人从海上入侵,因此也根本没人会想到要在码头部署兵力,这种惯性的思维也导致了今天夜里注定了左家父子的悲剧。

莫辉沉稳的站在甲板上,静静的看着一名名黑盔黑甲的军士井然有序的踏着甲班向岸上涌去。再联想到自今夜起,杭州将在自己的手中收复,他的心中就充斥着一种叫做jī动的情绪。

虽然收复杭州是陆军兄弟的事,但并不妨碍莫辉自豪的情绪,这支从青州水师起,一直到现在的大华海军,每一次发展都被莫辉一一亲身经历,可以说他对这支大华的水上力量倾注了全部的心血,因此他和海军大都督屠海被称为大华的海上双雄。

“噔噔噔.......”

一阵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也在他身后响起:“莫副都督,末将就要上岸了,待到末将收复了杭州后,末将再邀请你共谋一醉。”

“呵呵.....好!”

莫辉呵呵笑了,他回头拍了拍来人的肩膀,大笑道:“那我就等着喝程将军的庆功酒!”

来人正是第三军团长程凯,这位大华军中年轻有为的军团长今年才二十八岁,因此常被大壮、李源等同僚拿他的年龄来打趣。“”

被这位海军的老资格将领打趣,程凯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好了,时间快到了,末将也要出发了,莫副都督,你就等着末将的好消息吧!”

说完,程凯在数名亲兵的陪伴下向着夹板上走去......

由于码头上基本上就是处于无人看守状态,因此程凯很容易就率军占领了那里,过了一个半时辰,一个军团共两万大军已经全部登陆上岸,守军依旧毫无察觉。

这种情况直到程凯命令大军兵分三路,向杭州城中心推进时才被守军发觉,只可惜此时已经回天乏术,两万大军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城内发动了攻击,一时间杭州城内火光冲天杀声震耳。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在左良玉的房门外响起,将尚在睡梦中的左良玉吵醒。

“谁啊!”

左良玉不满的声音在屋内响起。左良玉昨晚和一名新纳的小妾弄了半宿,直到半夜才沉沉睡去,此时被人吵醒,他的心中着实很是火大。

“父亲,不好了,大华军已经杀进城里来了,咱们快逃吧!”左于青惊慌失措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什么?这怎么可能,难道他们是从天上飞过来的吗?”左良玉大怒的声音响起,屋门很快就被打开了,露出了左良玉衣衫不整的样子和又惊又怒的脸庞。

“是真的父亲!”

开门的后的左良玉看到屋外站满了士卒,全身披挂的左于青站在第一排的最中间,脸上是一副惊魂未定的神情,往日那淡定的风度早已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看到左良玉,他立即迫不及待的说道:“父亲,大华军是从江面上乘船过来的,他们趁着我军毫无戒备一举攻占了码头,然后大军便从码头开始涌入城内,咱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数万大军一下便崩溃了。父亲,眼下城内已然乱成了一团,您快想想办法吧!”

“原来如此!大华君竟然是从江面上过来的,咱们都上了他们的当了!大华果然是诡计多端啊!”

左良玉咬牙切齿的说着,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到了现在他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这些日子虽然杭州城外频频出现了大华军夜不收的影子,但江面那边却一直平安无事,感情这都是大华用来迷惑自己的诡计啊。

左良玉越想越恨,最后竟然像个泼妇般破口大骂起来。

看到左良玉这么失态,左于青苦笑不已,在一旁劝道:“父亲,现在不是骂人的时候,如今大华军已经进城了,咱们该怎么办啊?”

听到儿子的劝解,左良玉不耐烦的说道:“青儿,那你说该怎么办?”

左于青苦笑道:“父亲,眼下城中已是一片大乱,加之大华军已然是入了成,将他们赶走却是不可能了,咱们还是逃吧,逃到福建去,先投靠郑芝龙父子,再图东山再起的机会。”

左良玉一咬牙,“好,就听青儿的,咱们立刻就走,青儿你稍等,待为父穿好铠甲咱们立刻就出发。”

说完,左良玉回转屋内,立刻开始穿戴衣裳,不一会左良玉穿戴好了铠甲重新打开门走了出来,正要和左于青出发,不料身后却冲出来一个人影抱着他的大腿哭泣道:“大人,您走了妾身可怎么办啊,您行行好,带上妾身一块走吧!”

“去你**!”

左良玉定眼一看,原来是他新纳的那名小妾,但是此时此刻他也顾不上她了。

盛怒之下的左良玉一脚便这名往日最疼爱的小妾一脚踢飞,并抽出了腰间的宝剑狠狠刺了下去。

“啊.......”

这名小妾尖叫了一声,便倒地身亡,双眼大睁,似乎是不敢相信往日最疼爱自己的老爷竟然会亲手杀死自己。

左良玉抽回了宝剑,也顾不上拭去剑身上的鲜血便收剑回鞘,厉声问道:“青儿,你大哥,他没和你一起来么?”

左于青摇摇头:“父亲,孩儿不知道。大哥这些日子大都泡在城内的青楼里,由于事发突然,孩儿此刻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哼,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不管他了,咱们马上出城!”

左良玉也是打了半辈子仗的老人了,从开始的惊慌中缓过来后,就回到了杀伐决断的状态当中。

过了一会,左良玉父子便率领府内的一千亲兵向着南面冲了出去,不料却在南门边上遇到了一队上千人的大华军,被他们用一轮火铳给打了回来。

无奈之下的左良玉父子不得不率部改向西门突围,但是还没到西门,他们听到了一个坏消息,那就是西门也被大华军占领了。

“父亲,咱们怎么办?南边和西边已经被大华军占领了,咱们还能去哪?”

左于青的脸色变得惨白,杭州城四个城门,东门则是面临长江,那里是大华军杀来的方向,不用问肯定密密麻麻都是敌军。北门却是苏州的方向,之前已经频频出现大华的夜不收,自己若是往北门冲,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左于青越想越慌,他平日虽然心思深沉,但这种人也最为怕死,最后,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哭腔,“父亲,要不咱们还是降了大华吧,想必大华是不会为难咱们的。”

“闭嘴!”

暴怒的左良玉喝住了左于青,他怒视着这个往日自己最看重的儿子,和你铁不成钢的骂道:“你这个蠢货,还想着降了大华,你想想看,以咱们和洪承畴老儿的过节,他能轻易绕了咱们吗?今天晚上,咱们若是能冲出去则罢,若不能冲出去便只有死路一条,记住,死也不能降了大华!”

说完,左良玉策马便向前飞驰了过去。

就这样,左良玉父子率领一千亲兵在城内左突右杀,一直杀了半夜,身边的人马也越来越少,到了三更时分,他们终于被大华军团团围了起来。而此时,他们的身边只剩下不到三百人马了。

“完了,咱们跑不出去了!”

左于青左看右看,发现四周全都是敌人,身子开始忍不住开始颤抖起来,眼中露出了绝望之色。

“对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无路可逃了,快快下马投降,或可免除一死!”

这时,外面传来了劝降的声音。

“父亲......”

左于青不由自主的望向了左良玉,但是看到左良玉铁青的脸色,想要投降的话语又不由自主的咽回了肚子里,头也低了下来。

左良玉阴沉着脸道:“青儿,刚才为父是怎么跟你说的,咱们左家和洪老儿的过节是一个“降”字就能解决的吗?你要记住,即便是死,也不能堕了咱们左家的名声!”

左良玉说完,抽出了宝剑,大声喝道:“左家的男人宁死不降,杀啊!”

说完,左良玉便策马向前杀去,在他的身后跟着剩余的数百名亲兵。这些亲兵和左家是生死荣辱的关系,对左家向来是忠心耿耿,此刻他们也义无反顾的跟着左良玉一同赴死。左于青看了看左右,长叹了口气,也抽出了长剑跟着冲了过去。

“砰砰砰.......”

一阵枪声响起,一股青烟将整个街道都笼罩了起来。

枪声过后,街道上横七竖八的躺下了许多马匹和人的尸体,一股股鲜血从街道上慢慢的流淌了出来.....(未完待续)

!

第五百四十六章 喜报

这一夜,杭州城里许许多多的人家都是彻夜不眠,左家父子授首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杭州城,自然也很快传到了柳如是的耳朵里。

柳如是独坐在窗前,望着窗外萧瑟的小院,她幽幽的叹息了一声,轻声道:“浙江也沦落了,望眼整个江南都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望眼华夏大地还有谁是他的对手?”

对于庞刚,柳如是的感情是很复杂的,柳如是是个很理性但也很偏执的女人,在她的内心能唯一效忠的只有前明朝廷,虽然崇祯是以禅让的方式将皇位让给了庞刚,但事实上只要是稍微有点理智的人都明白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柳如是这么聪慧的女子自然不会不明白,可是柳如是也和庞刚接触过,对于庞刚的为人也有一定的了解,知道他不是什么坏人,加之庞刚又是她唯一的好姐妹陈圆圆的夫婿,在爱屋及乌的情况下她更加恨不起来。

这么些日子以来,尽管柳如是尽量不与庞刚以及陈圆圆联系,但关于她和当朝淑妃的关系早就被有心人传得沸沸扬扬,无论她怎么躲都没用,昨日的那场宴会就是最好的证明。

对于这样一个结果,柳如是也很无奈,有些事情不是她想躲就能躲得开的。现在,在得知杭州这么快就落入了大华军的手里后,柳如是即便是对大明再忠心,也知道大势已去,改朝换代的趋势已经是不可避免了。

“罢了罢了,我这便上一趟京冇城,看看他到底能走到哪一步吧!”

柳如是站起了身子,望着窗外已经露出了朝霞的天空,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期待。

与此同时,在离杭州数千里地的北京皇宫御书房内,庞刚也将目光从龙案上的地图上移开,眼中也露出了一丝疲惫之色。

他轻轻揉了揉自己的脸庞,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嘴里轻声道:“此时的杭州应该被收复了吧,若是所料不错,杭州收复后浙江的光复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之后嘛就得考虑福建了,若是福建也被收复,上下的西南数省也会一一收复,届时天下就能重新一统了!”

说到这里,庞刚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兴冇奋之色,原本疲惫的神情也被喜色所代替。

这时,一件柔软而厚重的披风轻轻的披在了庞刚的肩上,一双柔软的小手也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按冇摩,一股香风轻柔的飘进了庞刚的鼻端。

庞刚不用看就知道谁,他并没有回头,而是轻轻的握住了肩膀上的葇怡柔声道:“若兰,你怎么起的这么早,天色刚亮呢。”

背后传来了孔若兰的声音“陛下昨夜彻夜未眠,臣妾们哪还睡得着啊。依臣妾说啊,朝廷里这么多文武大臣,难道就没有一个可以为陛下分忧的人吗?怎么还让您彻夜不眠的忙碌呢?”

听着孔若兰话音里不满的声音,庞刚哈哈一笑“若兰啊,朕既然已经登记做了天子,那么自然要有天子的表率,有些东西是大臣所不能代替的。”

看到孔若兰脸上还有不愉之色,庞刚赶紧补充道“当然了,也就是这段时间会忙些,只要忙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届时朕就会有更多的时间来陪你们姐妹了。”

“哼.......”孔若兰的琼鼻里轻轻的哼了一声,玉璧搂住了庞刚粗大的颈项娇嗔道:“陛下,您可是有好些日子没有陪我们姐妹了。”

“嗯!”

庞刚将脸转了过来,看到孔若兰那已经变得赤红的娇颜,感到怀中的娇躯也变得滚烫,和孔若兰做了数年夫妻的他哪里不知道对方的想法呢,他哈哈大笑道:“那好,反正今儿也不早朝,今儿朕就好好的陪陪你们姐妹,朕也有好些日子没和你们叙话了,走啰........”

说完,庞刚的手臂稍微用力,便将孔若兰横抱了起来,大步向门口走去,只是在出到门口的时候,隐隐传来了一阵惊呼和娇嗔的声音.......

回到寝宫的庞刚和孔若兰、魏婉婷等几名媳妇一起胡天胡帝的弄了半天,最后才沉沉睡去,直到下午才醒来。

当庞刚起床的时候,已经是临近傍晚了,正当庞刚在几位媳妇的伺候下正在梳妆穿衣准备用晚膳的时候,宫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尖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启禀皇上,辽东发来八百里加急!”

“快快拿进来!”

庞刚迫不及待的声音响了起来,此时,除了江南的事情以外就属辽东的战事让他牵挂了。满清这个以游牧起家的民族此时对中原的危害在当今世上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在另一个时空里,满清占据了中原后,在两百多年的统治中,通过一次又一次的文字狱将华夏民族仅有的一丝血性给磨得干干净净,又在随后的日子里将脸丢到了全世界。

当庞刚接过太监递上来的战报一目十行的看完后,忍不住大声笑道:“太好了,朕要给狗剩记上一大功!也要嘉奖全军将士!皇太极啊皇太极,我看你这次怎么死!”

说到痛快处,庞刚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好像是嫌庞刚的声音太吵似的,正坐在一旁的梳妆台上梳妆打扮的魏蔓婷不禁转过头来横了他一眼,笑骂道:“陛下,你也该该改口了,都是当皇帝的人了,还叫人家堂堂总兵官的绰号,你也不怕人家笑话你没天子的威仪。”

庞刚不以为意的摇摇头:“蔓婷,你这话可就错了,朕叫他的绰号那是看得起他,要不你看看满朝的文武这么多人,朕怎么不去叫他们的绰号啊?”

庞刚这话确实有一定的道理,到了现在,大壮和狗剩都成了镇守一方的总兵官了,但是庞刚每次见到他们都喊他们的绰号,他们不但不以为耻,反而都是得意洋洋,感觉倍有面子。

当今皇帝喊你的绰号那是瞧得起你,要是每次见了面皇帝规规矩矩的喊他们的名字,恐怕他们心里又会胡思乱想了。

当然了,这种情况也要看是什么人喊,若是随便哪一个阿猫阿狗见了黄春生和王志的面后都喊他们为大壮、狗剩的话这两人保准会炸雷。

在王志送来的这封信里,详细的向庞刚报告了在辽东打的那一仗的情况,在这一仗中,受到重创的清军大败而逃,皇太极旧疾发作,整个人陷入了昏迷。

清军在群龙无首的情况下只好听从代善和多尔衮的话,抛弃了大营向盛京方向逃逸。

在这一仗中,王志率领的大华军以伤亡一万两千多人的代价,歼灭了满清近五万的主力,剩余的约五万满清残兵不得不狼狈的逃窜回了盛京,紧闭四门不出。而被皇太极留在盛京前牵制李岩的阿敏和他率领的两万蒙八旗兵马也被李岩全歼,阿敏本人也成了枪下的亡魂,现在李岩正领着王志以及辽东等共八万兵将将盛京团团围了起来,不日即将展开攻城。

眼看着满清即将被剿灭,庞刚的心情大为畅快,只要评定了辽东,再收复了江南,望眼全国就没有哪个地方能阻挡自己的兵锋了,广西、云南、贵州等地相信只要大军一到就不会有太多的抵抗,而四川的张献忠也好似兔子尾巴长不了了。

且不提收到消息后心情舒畅的庞刚,此时的盛京却是陷入了一片哀愁之中。

他们的皇帝皇太极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虽然城内尚有七万兵马,乍看起来是不少,和城外的大华军的人数也差不了多少,但双方在士气上却有天壤之别。

他们一个夹胜而来,士气高昂,一个是新败之师,士气低落,若不是满清占据了地利之便,恐怕早就被大华军一鼓作气给打垮了。

盛京皇宫的某间屋内这是一间约有五十多平米的屋子,此刻这间屋子里飘荡着浓浓的药味,一脸蜡黄的皇太极正躺在一张软榻上一动不动,任凭几名宫女在一旁服饰。

皇太极的宠妃大玉儿此刻就坐在床榻旁,愁容满面的看着床上的丈夫。大玉儿而然性子聪慧,但此时的她尚无后世里入主后宫并经历了一系列争权夺势后培养出来的老练。

此刻的她只是一名受到丈夫宠爱无忧无虑的小妇人,面对着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她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感到这些日子她流的眼泪比她这辈子流的眼泪都多,看着奄奄一息的丈夫,而她却只能无力的看着丈夫慢慢的走向死亡,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这时,一名宫女悄悄的走到了她身边轻声道:“娘娘,睿亲王来了,此刻正在小厅内等候!”

“哦,告诉睿亲王,本宫马上过去。”

大玉儿先是小心的为皇太极盖好被子,紧接着赶紧擦了擦眼泪,然后站起了身子转身向外走去,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她脸上的愁容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有平静坚毅的神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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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七章 合谋

大玉儿随着宫女来到了偏厅,看到多尔衮正静静的坐在一张圆凳上品着香茗,听到细碎的脚步声后,多尔衮慢慢的转过头来,露出一张国字脸。.\\

多尔衮的长相和寻常的满洲人不太一样,没有满洲人特有的大饼脸,而是长了一张国字脸。这种脸型多为中原的汉人所有,据说就是因为这张脸型和他的兄弟以及父亲努尔哈赤相比很是另类,因此努尔哈赤并不是太喜欢他。

多尔衮看着盈盈而来的大玉儿,眼中掠过了一丝异sè,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还是被不远处的大玉儿给扑捉到了。

大玉儿心中暗自叹息了一声,她明白,多尔衮喜欢她。是的,在盛京素来以风流而著称的多尔衮喜欢上了自己的嫂子,这是一个千真万确的事实,而大玉儿对多尔衮也不乏好感。但是大玉儿和多尔衮都不是一般人,他们很清楚的明白,这样恋情是非常危险的,一个不小心就足以让俩人坠入深渊永世不得翻身,因此他们这些年来一直都掩饰得很好,不敢稍越雷池半步。

但是现在机会来了,至少对多尔衮来说,一个天赐良机就在眼前,他多年苦恋无果的一段恋情眼看着就要得偿所愿。因为皇太极倒下了,而且很可能再也起不来了,这是一个既有可能抱得美人归,又能坐上梦寐以求的宝座的良机,因此多尔衮绝不会放过。

正在大玉儿心中柔肠百转的时候,前面的多尔衮站了起来躬身道:“臣多尔衮恭迎娘娘!”

大玉儿深吸了口气,虚抬右手道:“多尔衮,你平身吧!”

“喳,臣谢过娘娘!”

“坐!”

两人相对坐下,赶紧有宫女奉上新茶。

多尔衮没有理会身边正在忙碌的宫女,而是大胆的凝视着面前的大玉儿,用平和的语气说道;“娘娘,臣此次进宫就是想向娘娘询问陛下的龙体是否好转,眼下大清国正处于危难关头,是万万离不开陛下的运筹帷幄的。”

大玉儿心中一阵苦闷,心中暗自腹诽:“好你个多尔衮,皇帝是你送进宫来的,他的病情你还不清楚么,还口口声声说什么大清国正处于危难关头,离不开陛下。你这是什么意思,这分明就是逼宫么!”

大玉儿和多尔衮眉来眼去多年,虽然从来没有挑明关系,但多尔衮对她向来恭敬,像今rì这般轻佻的从来就没有过,因此大玉儿虽然心中暗自恼怒的同时,心中也暗暗提高了jǐng惕。

看到大玉儿不答话脸上还闪过了一丝异sè,多尔衮这才醒悟到刚才自己说的话确实是太过虚伪了。

多尔衮轻咳了一声后慢慢说道:“娘娘,皇上龙体欠佳,需要好生调养,原本臣弟此时不应该前来打搅,但此时城外大华军依然是大军压境,随时可能攻城,臣弟和众位大臣此刻也是人心惶惶,还望娘娘给个章程出来,臣弟也好回禀那些大臣们啊。”

大玉儿一听,心中悲苦的心情更加浓烈,这个多尔衮,现在竟然要用城外的大华军来压她了。皇上正在昏迷中,能不能醒来还是两说,你竟然现在来讨主意,你是想逼死我们一家么?想到这里,大玉儿的杏眼中不由得『明儿文字』充满了泪水。

看着心上人梨花带雨的样子,多尔衮心中也有些许的不忍,但随即就被他强行压了下去,他继续说道:“娘娘,非是臣等有意推脱责任,但此时实在是事关重大,臣等不敢妄自做主,还需要陛下来圣裁的。”

听到这里,大玉儿彻底没话说了,你看看人家多尔衮都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不是他不作为,而是事关重大,关乎大清的安危存亡的大事,他们作出决定后要是捅了篓子怎么办,到时候算谁的?没有皇帝老子的拍板,他承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这话乍听起来是不错,可绕来绕去,还是绕到了刚才的话题,意思就是多尔衮打算撒手不管了。

现在满清在盛京虽说有尚有七万多兵力,其中近两万人多尔衮和多铎两兄弟的正白,镶白两旗的人马,剩下的四万多人马中有三万多人是正黄、镶黄两旗的,还有两万多人是其他各旗剩余下来的残兵败将。

这样的情况乍看起来还可以,正黄、镶黄两旗是绝对效忠皇太极的,可以说是大玉儿赖以维持统治的基础,只要有这两旗在,加上豪格的正蓝旗,皇太极的统治还是很稳固的。

但此时问题的关键是豪格也有了自己的想法,而且许多人都知道皇太极就要殡天了,豪格成为下一代的皇帝可能xìng很大,在这种情况下,豪格正黄、镶黄两旗里许多的将领都投向了豪格。

就这种情况下基本上就没大玉儿什么事了,搞不好皇太极死后还会被豪格假传圣旨来个殉葬什么的。这种事也不是没发生过,皇太极玩这手就玩得很是熟练,多尔衮、多铎两兄弟的老娘大妃阿巴亥不就是这么被逼死的么?而且这种东西保不齐还会遗传,到时候豪格也来上这么一手,大玉儿连哭都没地哭去。

因此眼下的大玉儿心中是着急的,她还年轻,自然不想死,而且她也很有野心,希望能将自己四岁的儿子福林扶上皇位,自己也过一把皇太后的瘾。

但是想要做到这一切,她手中的牌实在是太少了,少得几乎没有,所幸她还有一个暗恋了她好几年的男人,这个男人不但长得不赖,而且还有权有势有兵权,而且还对自己一片痴情,看来她们母子今后的xìng福就要落在他的身上了。

想到这类,大玉儿心中将刚才的不快抛到了脑后,望向多尔衮的眼神里露出了悲哀的神sè,苦苦哀求道:

“睿亲王,非是本宫推辞,而是皇上的龙体你也知道,此时哪里还能做什么圣裁呢。本宫一介女流之辈,孤儿寡母的也只能依靠睿亲王和诸位大臣了。”

大玉儿能这么讲可以说是已经将姿态放得很低,几乎和哀求无异了。看到这样的情形多尔衮自然是很是满意,这个往rì高高在上的女人现在终于向他流出出了柔弱的一面,这让他内心中大男人的一面得到了满足。

既然大玉儿已经服了软,多尔衮自然不会那么继续步步紧逼,他沉吟了一会才缓缓说掉:“娘娘,既然皇上龙体有恙,咱们就得早做打算,万一皇上真的那么咱们就要及时另立新君,以免国本动摇。”

“轰”

多尔衮的话犹如晴天霹雳,这个响雷将大玉儿震得头昏眼花。

虽然明眼人都明白皇太极恐怕是过不了这个坎了,可敢当面这么清楚说出来的人却没有,现在看到多尔衮这么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大玉儿感到了由衷的震惊。

“睿亲王,你你怎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话。”大玉儿伸出了芊芊玉手,细嫩的中指直直的指着多尔衮,小嘴一时说不出话来。

“娘娘,臣也是一片好心啊!”

既然已经把话说开,多尔衮也豁了出来,将心一横说道:“娘娘,汉人有句话说得好,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皇上眼下的龙体您比谁都清楚,万一殡了天,这大清的天下该由谁来坐呢?恐怕眼下的人都认为应该非大阿哥豪格莫属吧?”

“这”大玉儿被呛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多尔衮冷笑一声道:“娘娘,臣的话虽然冒昧,但也是肺腑之言,若是豪格上位,恐怕对您、对福临阿哥绝非幸事,您可要早作准备啊!”

此时的大玉儿年纪还不大,也不是另一个时空中见多识广的皇太后,听了多尔衮的话后要说她心中不慌那是骗人的。而她又不大会掩饰,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慌张被多尔衮察觉到了。

多尔衮心中暗自冷笑,嘴上还说道:“娘娘,你还是早作决定吧,不过臣还是要全娘娘一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您好自为之吧,臣告辞了!”

说完,多尔衮站了起来起身就要告辞。

“睿亲王请留步!”

大玉儿一看自己的靠山要走,赶紧站了起来,小手也拉住了多尔衮的袖子,楚楚可怜的望着多尔衮,小脸上的神情已然是跃然yù泣。

多尔衮原本也只是做个样子,现在看到这样的情形自然趁势走了回来,只是他的眼睛一直盯在在拉着自己衣袖的小手上。

看到这样的情形,大玉儿俏脸一红,赶紧松开了手,低着头红着脸不语,此时的大玉儿哪里还有一丝皇妃的样子,简直就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此时的大玉儿很清楚,自己没有任何的底牌,有的只是自己的这具身子,只有把面前的这个人笼络好了,自己母子才会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而多尔衮呢,他看着面前不胜娇羞,且是自己暗恋多年的女人,再看看周围空无一人的偏厅,终于按耐不住了,他一把抱起了面前的佳人,向着旁边的一件房间大步走了过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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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八章 转移炮口

“只是,我有个疑惑。,!”轩辕臻问:“如果没有那道光柱照进夜视望远镜,那这个东西……”

这时,那男子忽问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下一句是什么?”

待介绍完梳子,他却又迫不及待地将桌面上各种稀奇古怪的物事一一拿来,介绍给轩辕臻。说实话,这些东西当中,确实有不少是设计极为巧妙的东西,但在实用性能上……就跟那个夜视镜差不多。

接过那男子递过来的盒子,轩辕臻顿时发觉,此盒非金非木,却沉重异样。用心堪察了一遍才知道,这竟是神界才有的化愿石,是众神用来炼制渡劫神器的极品罕见材料。可是,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并且还被制成一个盒子呢?

“行了,什么都不用说了。跟我来就是。”那男子说着,把那只毛笔丢到桌子上,走到墙边,手一按某个秘处,墙面顿时升起。出现在面前的,却是一间秘室。

为什么把它称之为太初文呢?因为这种文字就只有一个气团加上一条显示气团动向的曲线,是一种通过刻画天地气数的动向来表示一件事情的文字。而“太初”,本身所代表又是宇宙最本源之气的初初萌动之态。所以这种文字,便被称之为“太初文”。有经为证:“太初者,气之始也。象气运以形,是名太初文。”用太初文来形容这种文字,却是最适合不过了。

看了看手中的凤啊蛟啊之类的东西,楚月兰眼珠子一转,取出一把木制短剑,念动咒语,接着破开空间,召唤出那只威风凛凛的大公鸡。

由于对这种文字极为熟悉,所以轩辕臻一眼就认得出,那排列得跟一朵小花似的四个太初文字,所代表的意思是:“惟道为极”。一般来说,太易一族的古经书的右下角,总会有这么一朵小花似的四个字的。只是,在这遥远的彼方,怎么会出现这么一本刻有太易一族印记的书?

故老相传,太易一族的始祖曾留下一本天书。这本天书具有莫大神通,任何一个太易一族的族人,都可以通过学习这本天书轻易地掌握太易法则,从而达到“太易”境界,成为传说中的“太易”之龙,成为真正不死不灭的存在。而这本书,就是宇宙中的第一本《无字天书》,并且只有通晓太易文的族人才能读懂它。只不过,它已在数千亿年前就已经失踪了。没有人动它,是它自己失踪的。

“文先生,我说关于空间壁障……”

轩辕臻为之气结。

只不过,在人间,这种文字却不叫太初文,而叫“蝌蚪文”。那是因为这种气团加曲线的文字,看起来就像是一种名叫蝌蚪的动物。

那男子双目眨也不眨地盯着轩辕臻,好半晌,才仰天叹了口气,道:“也罢,毕竟我命中该当有此劫难。”

轩辕臻无语。心想,如果能使用灵力,就算直接让头发朔形都可以,还用得着这镜子?

那些仪器看起来有点像是以前在人类社会碰到过的显微镜,旁边搁着几个圆柱形的东西。那圆筒看起来有点像单筒望远镜,但轩辕臻眼尖,一眼就看穿这圆柱形的内部有一颗能散发灵力的晶核。那晶核连着一些奇怪金属焊就的纹路,纹路两头连着圆筒两端的水晶片。

“当然。”轩辕臻道。

“试试看。”那男子提议。

说着,一把将轩辕臻拉着走向石楼中的侧门。刚绕过门口,那男子却又转回头朝身后道:“小兰啊,这次我的发明你就先别参观了,以后再看吧,啊?”

“不错,不错。”那男子道:“只是,它不是普通的镜子,而是一块能吹风的镜子。”

“那是当然。”那男子道:“因为我还没有启动它的功能呢。”说着,手上拿起另一个圆柱形的东西,一按机括,一道光柱顿时照到那夜视镜。他道:“你再试试看?”

不过,这种显示出来的影像虽然比文字更为直观和形象,但表述的意思也相对模糊,需要认真思考一番,才能知道它所代表的意思。一不小心,甚至还有可能把天书显示的意思理解错误。

轩辕臻愕然。

“文先生……”轩辕臻不耐烦了,终于忍不住打断他的话,打定主意要问出关于空间壁障的问题。

楚兰搂着大公鸡的脖子道:“喔喔乖哦,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办,所以这些东西就麻烦你了。我回来的时侯,可是要看到一桌丰盛的佳肴,而不是一堆鲜活的禽畜。否则,可要饿你的肚子喽。”说着,将那只梧桐笼子和那些人参果啦,纹蛟啊之类的东西全挂在大公鸡的脖子上,然后蹑手蹑脚地跟在那男子和轩辕臻的背后。

却说轩辕臻和那男子绕过门口,来到一间大房子。房中的物事甚为凌乱,各种大大小小或方或扁或尖或圆或长或短的玩意堆满四周的角落,中间空出的六张并排的大桌子上,有着几套轩辕臻认不出的古怪仪器。

当然,那是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是空无一字,雪白一片的封面。但轩辕臻知道,这看似雪白一片的封面,也是内有玄机。因为其中也有一段文字。那是一种全宇宙中最为古老,最为深奥晦涩的文字——“太易文”。

不要为此而奇怪,因为知道“太易文”这种特性的人并不少,而且接触过“太易文”的人也不少。甚至,就连冒牌的盗版“太易文”,在人间中流传的也不少。不为什么,就因为“太易文”太出名了。不过,出名的也不完全是“太易文”这三个字,而是它的另一个名字。据说,用“太易文”所写的东西,在三界中有着一个极为响亮的名字,就叫做“无字天书”。真正出名的,就是那玩意。

那男子兀自不觉道:“我话还没说完呢。这支毛笔表面上看起来像是一支毛笔,但实际上它却是……”

轩辕臻愣了愣,道:“嗯,果然是极有创意的发明。”

太易者,有无之始也。太易代表一切虚无和一切存在的开始。所以太易文便是一种介乎“存在”与“虚无”之间的文字。一般人在平时是看不见的。

轩辕臻疑惑了,再看那书皮的封面,除此之外,便再无一字了。

这并不是“太易文”本身故弄玄虚,而是因为,不论是玉帝还是任何人,如果没有真正正确的方法,就只能看到太易文的“表相”,而它本身所想表达的最终极的内容,却是隐藏起来的。只有对这种文字极为了解,并且修为非常了得的人才能看穿太易文的本来面目。

“怎么样?”

传说中,宇宙中的第一本无字天书。

轩辕臻随口应了一句:“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那男子拿起这圆柱形的东西,递给轩辕臻:“你看,这是我最得意的发明。表面上它看起来像是一只单筒望远镜。但实际上……”

而书面封皮的右下角,却是画了一朵小花。那朵小花有四片花瓣,那些花瓣的一端呈椭圆形,都向着中间。而四片花瓣的另一端都像一条弯曲的小线,呈螺旋形散射向四周。

“我没说错吧。”那男子道:“只要有了这个,把他放在床头,就算晚上有小偷来都不怕了。”

那男子又道:“天王盖地虎。”

由此可知,轩辕臻对太易文的掌握,已近登峰造极的地步。所以,他也不用费多少劲,在“太素元力”的帮助下,只花了数息的时间,便看穿手中这本书封皮的太易文的真面目。只是,在看到这太易文所代表的真实含义时,轩辕臻却在刹那间惊呆了。

若是普通人,也只将这朵小花当作是一个普通的标记,但轩辕臻不会。因为这朵小花的四片花瓣,其实也是一种文字。并且这种文字还是太易一族的通用文字,它的名字叫“太初文”。

相传,宇宙中真真正正的《无字天书》一共有三本,一本随佛祖寂灭,另一本玉帝藏着,就连太易一族的人也找不到他藏在什么地方。据说,那老家伙一旦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一旦三界中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劫难,便会取出天书,然后动用神通,让自己能够看清无字天书的内容。这时,介于“虚无”和“存在”之间的太易文便会将他所想知道的一切,通过一种影像的方式显示出来。

所以,他一眼就认出,那些太始文字所写的意思是“天道常穷,化外显宗,有缘据之,无缘莫求”。十六个字,写了四遍,六十四个线条古怪的文字像花纹一般缠绕在书皮的边缘。

“咦?你怎么知道?”那男子道:“年轻人,难道你用过?”

轩辕臻讶然,只不过向他请教关于空间壁障的事情,这男子怎么一脸慷慨就死的样子?莫非其中另有玄机?

那男子将周围的黑色帷幕升了起来,又递过来一面镜子:“你猜猜看,这是什么东西?”

那男子取出那盒子,右手在盒面上轻轻抚摸着。他的目光变了,似在回忆极遥远的事情。静静地过了好半晌,那男子道:“其实,真正的空间系灵术,跟现在外界流传的那些半调子灵术完全不同,它其实是一种能夺天地之造化的神奇灵术。现在,它就放在这盒子里。年轻人,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来,也不想知道你从哪里来。不过,你既然对上了暗号,我就按照约定,把这个东西交给你了。希望你能好好地使用它。”

“你知道破开空间壁垒的方法?”轩辕臻问。

那男子解释道:“你看,这面镜子背后我安装了一个风灵阵,只要你用拿着镜子的手向那个风灵阵输入灵力,这个风灵阵将灵力转换成风力,然后将风力从这镜子上的小孔吹出。这样一来,你就可以一边照镜子一边吹头发,不用担心头发会变形了。”说着,右手抓着镜子背面的一个把手,顿时,一股风迎面扑来。接着,还顺手取出一把梳子,一边照镜子一边梳头。

盒中躺的是一本书,这本书的封皮是白中透着淡蓝色的特殊材质,书皮的周边纹着奇异的线条。若是这个世界的人,说不定便将这些线条当作是装饰的花纹了。但轩辕臻知道不是,而且他还知道,那些线条其实是一种文字,而且是极少使用到的“太始文”。

打开盒子,迎面一股极熟悉的气息传来,那股气息若有若无,轩辕臻分明感觉得出,那是已达登峰造极之化境的太初元力。这样的元力,轩辕臻仅在族里供奉的始祖像身上感应过。

轩辕臻再试,片刻道:“果然,真的比刚才清晰了。”

只是,那男子却将轩辕臻的无语当作是震惊,竟以为轩辕臻是因为他的发明太美妙而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他一边梳着头,还一边介绍手中的那把梳子是多么的神奇。

“嗯,反正你也知道,那我就不解释这支神奇的笔型避孕套的功能和用途以及制作工艺了。”顿了顿,那男子叹了口气,突然,他猛一转身,问:“年轻人,你真的想知道关于空间壁障的事情?”

轩辕臻一怔,心下恍然:看来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这家伙认错人了。

这种“太始文”即使在太易一族的文献中,以及神界的文献中,都极少见到。但幸运的是,在人间,却有着大量关于这种文字的原始资料。

而轩辕臻,身为太易一族的族长之子,身为太易一族的正统继承人,通晓太易文却是他的必备功课。虽说这种文字极为艰深晦涩,学起来连佛祖都要抓掉满头包。但轩辕臻却是不负众望,居然只用了一亿年的时间,就已经能看懂所有的“太易文”,并且还能进行简单的书写。

那男子道:“不过,这却又不是一只普通的望远镜,而是非常神奇的‘夜视望远镜’,只要有了这个夜视镜,即使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看见的东西也都是亮如白昼,纤毫毕现。”说着,他手按了一下桌子上的某个机关,顿时,四周降下黑色帷幕,房中立刻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能吹风的镜子?”轩辕臻打量了一下,发现那镜子上似乎有很多毛发大小般的小孔。

轩辕臻打量了一下,幽了一默道:“它表面上看起来像是一块镜子,但我想,它实际上,还是一面镜子吧。”

秘室不大,也就十来平方米,一个长桌,桌上一个香炉,香炉上方是一幅kao墙的人物画。xian开画像,背后一个凹洞,内有一个盒子。

不过,在人间,这种文字却不叫“太始文”,而称之为“象形文”。为什么呢?古书云:“太始者,混沌也,形之始也。拟形而作,故名太始文。”太始代表的是一切物质的最初形态,而太始文就是拟照物体形态而刻画出来的文字。所以,也叫做“象形文”。而轩辕臻便是在人间学会这种文字的。

而现在,轩辕臻通过特殊法诀,两只眼睛竟明显地看到,书面上显示着四条金光四溢的龙,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太易之龙。这些龙组成四个不停浮动,不停改变形象的古怪印记。没有被那四个印记迷惑,轩辕臻心底直接感悟到它所代表的真实含义。用人间的字来表示,这本书的名字就叫——《太易真诠》!

“谁稀罕?”楚月兰挥舞着手中的食材道。但心中一动,又想道:这文老师最是巴不得别人去欣赏他的发明了,只要有客人来,一定非拉着人家去看,参观的人越多越好。这次怎么会拒绝我进去参观呢?嗯,其中一定有古怪,我得跟去看看。

不过,在特殊的情形下,不同的人,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心境,不同的修为,却可以在同一篇“太易文”上看到完全不同的内容。而他所看到的一切,却正好是他最需要了解的一切。

ps:本章出自《龙邪》,书号86509,首发./sho?bl_id=86509。经《龙邪》作者“不才”同意,于此连载。

至于身后的大公鸡会对一堆食材做出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就不是她能理会的了。

轩辕臻道:“宝塔镇河妖。文先生,我说……”

“它还是一只单筒望远镜。”

“这叫什么话。”那男子:“你是在质疑我的能力么?实话告诉你,在这个世上,还没人能比我更理解灵力的本质。来来来,让你看看我的发明,你就会知道我是个多么伟大的灵能研究学家了。”

“唉呀,你别打叉。”那男子道:“我说的这支毛笔呢,它表面上是一支毛笔,但……”

“行了,你就别再说你那支毛笔了。”轩辕臻道:“它不就是一支毛笔吗?难不成他还是一个避孕套不成?”

轩辕臻将眼睛凑到夜视镜看了一下,道:“文先生,我怎么觉得用这个东西看跟不用这个东西看似乎没什么区别?”

轩辕臻一心掂记着关于空间壁障的事情,几次将话题引向空间壁障,但都被那男子叉开了。最后,那男子又拿了一只毛笔,介绍道:“你看,这就是我最最伟大的发明了,表面上看来,这是一支毛笔,但实际上……”

那男子道:“绝对什么也看不见。”

记得当年,他练习书写的“太易文”,有部份残篇在无意间失落。一万年以后,人间却突然出现了无数本“无字天书”。虽说这种“无字天书”的威力并不强大,只能让普通人解决生命中遇到的劫难,只能让一般的修真者了解三界中的种种奥秘。但饶是如此,已让无数修真者和仙家为之争得头破血流元婴溃散。

而如今,在人间还遗留有当年轩辕臻练习太易文而留下的只言片语。只不过,这种水货“无字天书”,却是被秘密地供奉起来,不易被发现罢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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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九章 炮击盛京

陈龙历不厉害先不说,他的气势实在是太吓人了。,!哦!因该说是“亡者之戒”的气势,另外他那一身诡异的黑烟也挺能唬人的。不管法师还是武者都是运用元素之力进行修炼战斗的,阶位越高感应元素之力的能力就越强。在场的都是高手自然也感应到了,陈龙周身的黑雾其实是极其纯正的黑暗元素之力,而周围又没有一丝黑暗元素被调动的波动,只能说明这些元素都是他自己身上的,这就让人搞不明白了,越是不明白就越不敢轻举妄动。

众人谁也搞不清他是哪一拨的,也都没有出手。神殿这边四名七阶**师刚刚才联手越级释放了一个八阶法术,法力消耗的只够维持结界了,而中间的大祭祀和四周的骑士们搞不清状况自然也不像做冤大头。至于被追杀的一边就不用考虑了,他们绝望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他们此刻的心态。

这天陈龙刚用“八一刀法”清理了一片草坪准备晒日光浴,忽然听见一边“哗啦哗啦”的声音而且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赶忙四处瞭望,这一望不要紧差点把眼珠望出来,只见周围密密麻麻全是蜈蚣、蟑螂、蚂蚁、甲虫、蝎子等等说不出名字的昆虫,正朝自己方向飞奔而来。

想到这儿就准备使出“八一刀法”准备教训教训它们,却发现人家都不搭理他,直接朝前方奔去。陈龙一琢磨心说:“怎么着?难道是开会去啦?人家异界的动物就是不一样,连爬虫都这么有组织纪律,我得跟着学习学习去。”想罢抱着看热闹的心思便跟着昆虫军团飞了过去。

陈龙气坏了,什么事也没干就天打雷劈啊!在坠落的过程中,才大概琢磨出来这是有人用的魔法啊!陈龙双拳紧握,而那枚扳指仿佛也感受到了他此刻的心情,一股杀戮暴虐的气势瞬间散发出来。在场挨打的和被打的都感觉到了这股气息,顿时就像是有人用大锤敲击自己胸口一样闷得喘不上气来。骑士们放弃对手纷纷回防在法师面前,形成了一道直线。而被追杀的人也都迅速聚在一起呆呆的看着陈龙。

陈龙明白了“这是烧烤晚会啊!也没听说烧烤晚会烤自己的呀!哦!一定是村子里有肉,虫虫们想吃,而村民不想让它们吃,所以才放的火吧!”这时只见天空忽然升起了四个巨大的火球,仿佛多了四个熊熊燃烧的个太阳散发着炙热的光芒。陈龙正纳闷呢,只听“轰隆!”一声,四个火球同时爆炸,下起了漫天火雨,正是火系八阶魔法“烈火燎原”。

四周立即变成了一片火海,下面的爬虫军团自然给烧了四散奔逃,可陈龙在天上可就惨了,满天都是火苗怎么躲都躲不开,烧得他火冒三丈,只能将黑暗力量释放出来形成一大片黑雾,别说,这神奇的黑雾还真挡住了这些火苗。正当他四处寻找罪魁祸的时候,不幸的事情又发生了。只见平白无故的天上又劈起了闪电,虽然是一道一道的单发,却是无比巨大,正是七阶电系魔法“雷霆之怒”。很不幸,其中一道正好劈在了陈龙头顶,只听“咔嚓”一声陈龙冒着黑烟栽了下去。

就在挨打的一方即将坚持不住的时候异变突生,只见天空中一团巨大的黑色烟雾闪烁着火光和电光拖着浓浓的尾烟,像一颗坠落的陨石般“轰隆!”一声在两拨人的中间砸了一个大坑。一个恐怖的声音撕心裂肺的喊了起来:“嗷!是---谁---干---的---啊!”,浓浓的黑雾慢慢淡去,依稀现出一个长发的青年人,正抱着自己烧糊了的衣服愤怒的打量着双方,那身上狰狞的纹身和浑身飘散着的黑雾足以证明此人绝不会是普通的路人。

yy完毕后陈龙猛然释放力量,周围5米都笼罩在一片浓浓的黑雾中,阴森森的声音幽幽的从黑雾中传来:“桀!桀!桀!桀!你怎么知道我是人类的呢?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邪恶的呢?你怎么知道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呢?你怎么知道我要离去呢?”

这个小小的村庄里竟然发生着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两拨人正用魔法和武技打的是你死我活。十几名神殿骑士装扮的人正在追着几十名名破衣烂衫怪模怪样的人猛砍,被追杀的那些人明显快要支撑不住了,时不时的有人惨死在骑士剑下发出了凄惨的叫声。

只见所有的爬虫都聚集在一个小村落附近,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而村落周围则有一圈火墙,爬虫们飞蛾扑火般的冲进火墙冒起了阵阵黑烟,空气中充满了一股焦臭的味道。

陈龙赶忙一个飞跃飞到半空,伸着鼻子闻了闻自己的腋下,心说:“kao!我这才几天没洗澡,不至于这么臭吧!就算是再臭也不能招那么多虫子啊!我这点儿斤两就是炖成肉汤也不够你们闻味儿的呢!再说也不看看自己那点儿水平,老子会飞,你们会啊?”

于是大家都呆在这里你看我我看你。陈龙被劈的痛彻心扉咬牙切齿说不出话来,那气势自然是越来越强。终于那群神殿骑士中的一个头领模样的人忍不住率先开口说道:“这位阁下!我们是来智慧女神殿的神殿骑士和祭祀。虽然您修炼的是黑暗力量,但您毕竟是人类,我们也相信您不是邪恶的,而这些异端则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如果您不愿意出手的话那就请您离去吧!我们不想误伤到您。”

“异端?”陈龙回头一看顿时大喜起来:“果然是异端啊!只见那面竟然是矮人和精灵,矮人会打造兵器,精灵都那么漂亮,神殿算个屁!一听到神殿这两个字我就浑身难受。看看那些精灵虽然咱怒目而视,可是那生气的样子真是可爱啊!嘻嘻嘻嘻……”

而天空中则悬浮着四名红色衣袍的法师,他们维持着一个淡红色的防御结界,中间一个白色长袍的老者正轻松的挥舞着法杖,引导闪电攻击着对面一些飞来飞去的人。而被攻击的人在躲避闪电的同时还时不时的放一两个火球冰箭什么的,不过打在那淡红色的护罩上却是徒劳无功。角落里还有一些弓箭手也在做着这样徒劳无功的事情,闪着各色光芒的箭矢只是在护罩上留下一小团绚丽的火花,而一道道闪电却瞬间将他们化为焦炭。

众人大惊失色,正欲动手却听见一声“且慢!”只见浓浓的黑雾忽然散去,陈龙左手轻抚前额,潇洒的一甩长发诚恳的说道:“和你们开个玩笑嘛!何必这么认真呢?我虽然来自东方大陆,但也是货真价实的人类,怎么会胳膊肘往外拐呢!我的力量虽然是黑暗属性,但是我可是货真价实的好人啊!没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助强除弱是我们族人的传统美德,而这些该死的异族……”

陈龙右手猛然一指对面,随后拿出两把餐刀,互相敲击发出一种节奏感很强的“叮!叮!叮!叮!”声。伴着一种咬牙切齿的声音唱了起来:“我叫陈阿三,住在小河边,家中有屋又有田,生活乐无边,谁知那精灵蛮横不留情,勾结矮人目无天,占我大屋夺我田,我去跟他们来翻脸,却被他们一棍来打扁,还被强奸了一百遍,啊一百遍,无奈流落到江边,独自行乞在庙前,可恨那精灵族实在太阴险,知道此情形,竟然来暗算,将我狂殴一百天,小人身体壮,险些魂归天,只得拼命来修炼,手刃仇人意志坚,但求有一日,杀遍精灵在世间,在世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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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章 自告奋勇

就在多尔衮忙着命令清兵们下城墙的时候,从城外射来的开花弹依旧从天而降,不断爆炸的炮弹使得清兵们四处抱头鼠窜,眼看着城墙上一片狼藉。

一颗黑黝黝的开花弹,从炮口喷涌而出,它带着大股的硝烟,沿着天空划了一道长长的弧形,重重砸到了城墙上,落在一群正在躲避炮火的清军旁,刚刚落地的炮弹尚未爆炸,还在地上不住滚动,引起了清兵一阵尖叫。

但是这些清兵的尖叫并未维持多久,开花弹就爆炸了。

“轰。。。。。。。”

一声巨响伴随着一阵浓烟,清兵们的惨呼声被爆炸的巨响所淹没,无数的铁片被强大的爆炸力炸成了碎片四处飞舞,弹片将周围的清兵全都扫倒在地,几名中弹后尚未死去的清兵尚在地上攀爬着。

董国的眼睛从千里镜上移开,口中冷冷的再次下达了命令,“目标城墙,前方四百五十步,高度三链,放!”

“是,四百五十步,高度三链!”

左右的炮手们军官们齐齐的应着,数百门火炮齐齐转动炮架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声音,瞄准手们则是紧张的调节着炮口的方位,因为这种原始的火炮并没有复位器,因此每发射一炮后就要重新调整,因此发射程序十分繁琐。

过了一会,左右来报:“启禀大人,火炮准备完毕!”

“准备完毕!”周围传来了火炮手们的声音。

董国点点头,举起了自己的弯刀用尽全身力气大声的喊道:“目标,城墙。。。。。。距离四百五十步,放!”

“放!”

“放!”

“轰。。。。。。。。”

一门门拿破仑火炮喷出了火红色的火光,一股股白烟喷出,以此同时,一枚枚黑乎乎的开花弹咆哮着向前冲去。

仿佛像是集体约好了似的,数百们火炮一起发出了震天的怒吼,它的威力是如此巨大。以至于整个大地都微微的一颤,仿佛过了很久似的,前方又传来了一阵雷鸣般的巨响。

看着盛京的城头冒出的滚滚浓烟,董国眼中闪动着疯狂的目光,又举起了弯刀大喝道:“炮火准备,装填炮弹!”

在这一刻,董国仿佛化身成了复仇的战神,他要为数十年来枉死在这片大地上的汉人百姓讨一个公道。他要将那些侩子手统统送进地狱。

在大华军的阵地上,祖大寿、吴三桂等辽东诸将看着对面的城墙景象,脸上满是震惊之色,心中也是一阵骇然,祖大寿的炮火实在是太犀利太准确了,他们无法想象若是有朝一日自己面对这样的炮火会怎么样?

两刻钟后。炮火这才渐渐停息下来,看着一片狼藉的城墙,李岩满意的点点头,转头对身边的祖大寿说道:“祖将军,炮火已经停了,你们可以开始攻城了。”

“是,谨遵督师将令!”

祖大寿以及身后的将领们神色振奋,在参观了董国的炮击效果后,他们对接下来的进攻更有信心了。

祖大寿神色神情肃然。严肃的转身道:“辽东的将士们,杀敌报国就在眼前,现在都听本官将令,准备攻城!”

“祖大乐!”

“末将在!”

“你率领一营兵马从左边攻击!”

“祖大粥!”

“末将在!”

“你率领一营兵马从右边攻击!”

“末将遵命!”

下完了命令后,祖大寿又回头对李岩抱拳道:“督师,末将尚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请督师恩准!”

“你说吧!”李岩神色很是和蔼。

祖大寿神色如常的说道:“末将听闻我大华的快枪之犀利天下无双,虽然因为产量的原因辽东尚未装备此种火铳,但末将恳请督师派出一营士卒在后面掩护我锦州将士攻城。减少我军将士之伤亡。不知可否?”

李岩淡淡的笑了,以他的聪明自然听出了祖大寿话语里的一丝怨意。但是这种饥渴政策可是庞刚亲自制定的,他也不敢开这个口子。

“当然可以!”李岩失笑一声后这才解释道:“非是本督不给祖大人装备这种新式快枪,而是这种快枪实在紧缺,由于我军扩充过快,快枪产量一直跟不上来,因此才不能及时给诸位换装。。。。。。”

“但是。。。。。。。”

说到这里时,李岩拉长了声音。李岩立即就发现祖大寿眼中露出了一丝期异的神色,心中暗笑的李岩也不忍心再逗这个已经胡须花白了一半的老将了,干脆的说道:“但是本官这里尚有五百支备用的快枪,若是祖大人能攻上城头,本督便做主将这些快枪先调拨给你部使用,祖大人你看如何啊?”

祖大寿哪里会不愿意呢,上次李岩奖励了吴三桂部八百支快枪,经过试用后效果非常之好,惹得锦州将士们眼红不已,现在李岩既然松了口,他们哪有不拼命之理?大喜之下的他立即便拜谢道:“末将谢过督师大人,若是末将还不能攻上盛京城头甘愿受军法处置!”

李岩将其扶起和蔼的说道:“不必客气,祖大人赶紧去组织将士们攻城吧!”

“是!”

祖大寿一抱拳,立即就下去了。一旁的王志、李源、卫江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都暗暗佩服李岩的御人之术,祖大寿先是自告奋勇的攻城,他便施以小恩小惠,只用了五百支快枪便将祖大寿的军心士气给提了起来。有了这个诱饵,他不愁祖大寿不卖命。

过了一会,一万多名锦州士卒便分成了好几对开始了攻城,在他们的身后则是李岩命令李源派出的一营步枪手在后面掩护。

祖大寿亲自提着一把鬼头刀站在全军的阵前,厉声道:“儿郎们,前面这座城市名叫盛京,是鞑子的老巢。但是从前这座城池并不叫盛京而叫沈阳,明洪武二十年,大明洪武皇帝曾在此置沈阳中卫,属辽东都指挥使司管辖。天启元年三月,努尔哈赤这老贼却占领了此处,后迁都此处,并改名沈阳,这才有了今日之盛京。老夫恨啊,此处原本乃我大汉男儿驰骋战马之所在,此刻却被蛮夷鞑子所占据,今日我大华兴兵至此,势要收复次城,适才老夫已然向督师拍了胸脯,保证我锦州健儿能第一个登上次城,儿郎们,你们能做到吗?”

阵前一片寂静,良久才响起了震天般的欢呼声,“我大华万胜!万胜!”

“万胜!”

“万胜!”

上万人的大飘荡在空中,一股股壮烈的杀气直冲云霄。

祖大寿满意的点点头:“好,全体都有,攻城!”

“攻城哇!”

无数中级军官舞动着兵刃,督促着手下的士兵攻城,余下的低级军官和士卒们则抬着云梯疯狂的向前冲去。

而在他们的身后,一个营的大华步枪手则举起了手中的快枪,开始了远程压制,只要有任何清兵敢露出头来,立刻就会招来暴风骤雨般的打击。

盛京的城墙高七尺五寸(2。79米),周围三十二里四十八步(16。080公里),面积为11。9平方公里。为不规则的抹角圆形,夯土筑造,设八个关门,关门较简单,砖砌二个门柱,上有一横枋,上盖为起脊灰瓦。八关即八个边门。

即:抚近门外大东关的大东进门,内治门外小东关的小东边门;德盛门外大南关的大南边门,天佑门外小南关的小南边门,怀远门外大西关的大西边门,外攘门外小西关的小西边门,福胜门外大北关的大北边门,地载门外小北关的小北边门。这样,沈阳城就有了“八门”、“八关”的区划。

皇太极登基后,明确划分了八旗居住界限,抚近关内及大东关为镶红旗界,内治门内及小东关为正红旗界,德盛门内及大南关为镶黄旗界,天佑门内及小南关为镶蓝旗界,怀远门内及大西关为镶白旗界,外攘门内及小四关为正黄旗界,福胜门内及大北关为正蓝旗界,地载门内及小北关为正白旗界,居住的地方井然有序,丝毫没有混淆。

现在祖大寿率部攻打的北门就隶属于福胜门,这里原本是正蓝旗的防区,但李岩围城后,摆明车马要攻打这里,因此到了现在,这里已经不止有正蓝旗的人马了,而是聚集了八旗近四成的人马,其中以多尔衮的正白旗人马居多。

原本被开花弹炸得困苦不堪言的清军在大华军停止炮击后,也慢慢的从躲避的地方钻了出来,现在看到大华军开始攻城,无数清兵不用自己的军官督促,纷纷准备好了金汁、弓弩等物准备给大华军以迎头痛击。

祖大寿的人马跑到距离城墙一百步步开外时,城头发出齐齐的一声嘶喊,无数的弓弩便由城头射了出来,他们居高临下,箭镞又是用抛物线射出,一支支沉重的箭镞从天而降向着下面的士卒射了下去。

“啊。。。。。。。。”

一名正在抬着云梯往前冲的士卒被从天而降的箭镞射中头部,沉重的箭镞从他的后脑勺穿透而出,这名一声不吭的倒在了地上。但是紧接着就有旁边另一名士卒接替了他的位置,和其他人扛着云梯继续往前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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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一章 胶着

攻城依然在继续,铺夭盖地的箭雨朝着城下射来,扛着云梯冲在最前面的士卒们纷纷中箭倒下,但是很快就有后面的士卒在低级军官的喝令下继续扛着云梯往前冲。.\\

清军的箭镞又长又重,威力着实不小,一旦射中入体,必然就是贯穿入体的结果,唯一的缺点就是射程不够远,只有五六十步的距离。但是这个缺点今夭却得到了极大的增强,站在七尺多高的城墙上,用抛射的手法将箭镞射出去,射程可达到百步之多,这也让锦州的将士们吃够了苦头。

看到一名名士卒在箭雨中倒下,指挥作战的祖大乐、祖大粥两兄弟心急如焚,赶紧催促后面的步枪手们赶过来为他们提供掩护。

这些事情叙述起来很啰嗦,但其实也只不过是不到一刻钟的事情。很快,李源派出的一营步枪手便赶到了距离城池一百五十多步远的地方,他们分成了两部一字排开,枪口对准了城墙。

一名千总举着弯刀咬着牙大声喝道:“第六大队全体听令,举枪开火!”

“砰砰砰”

一阵沉闷的枪声响起,无数小拇指般大小的铅弹飞窜出枪膛射向了城墙。

“噗嗤噗嗤啪啪啪”

铅弹入体的声音以及铅弹击打在城墙上的声音响成了一片,伴随着城墙上清兵惨叫的声音形成了一股此起彼伏的惨呼声。

看到族里的勇士被一颗颗廉价的铅弹击中倒地,正白旗固山额真巴彦在一旁苦苦哀求多尔衮道:“睿亲王,怎么办?那些汉入的火器太厉害了,咱们白勺勇士伤亡太大,在这样下去咱们可承受不起这种伤亡o阿。”

多尔衮沉着脸道:“你慌什么,现在城墙上大多都是正蓝旗的入,咱们正白、镶白两旗的入很少,即便伤亡再大那也是正蓝旗的事,你操哪门子的心,你回去告诉底下那些奴才,让他们机灵点,那些铅弹可不长眼,可别被碰着了。”

福胜门的防护向来由豪格的正蓝旗负责,虽然由于大华军重点攻击的方向是福胜门,各旗也派来了一些援军帮助防守,但依然是以正蓝旗为主力,此刻伤亡的入数都是以正蓝旗居多,是以多尔衮才说了上面那番话。

“喳!”

巴彦低着头下去了,只留下多尔衮继续留在垛口后透过女墙的缝隙观察战况。

多尔衮看了一会战况后,又向不远处正指挥着士卒们反击的豪格,心中暗自冷笑,这个豪格真是愚蠢透顶,这种情况们竞然还在强令士卒们将身体探出女墙进行还击,他难道不知道对方的火铳有多犀利么?也罢,就让自己看看,他的正蓝旗到底有多少勇士的生命可以挥霍吧。

此时的豪格却已经乱了阵脚,豪格虽然自负豪勇,但实际上却不是一个果决之入,否则在另一个时空里也不会在皇太极去世后,得到了上三旗和代善支持的他依然还败给多尔衮和孝庄,让福临这个不到八岁的娃娃登上皇位了。

此刻豪格看到对方的火铳竞然能再这么远的地方便压制得城头的弓箭手们抬不起头来,他一下子便慌了神,只能不住的喝令弓手们不断的将身子探出垛口往外射箭,但是这样做的代价就是不断有勇士被远处飞来的铅弹射杀。

“快,赶紧站到垛口旁,往外放箭,你们这些怕死的奴才,快点过去。”

城墙上,豪格带着十几名戈什哈拿着一条皮鞭在到处巡视,看到因为胆怯而龟缩的蹲在垛口下的弓箭手二话不说便是一鞭子抽下去。

混合了入的头发、马尾以及铜丝的马鞭抽打在士卒的头和脸上那是非常疼痛的,有几名士卒就是因为疼得太厉害而晕倒在地。

“啪”一鞭子抽打在一名弓箭手的身上,豪格喝骂道。

“快,你这没用的奴才,还不赶紧放箭难道想等那些汉入来将你的脑袋砍下来么?”

“喳!”

这名被鞭打的弓手在豪格的喝令下大着胆子刚将身子探出了垛口,刚刚张弓搭箭,还没来得及发射,远处便飞来几颗铅弹,以颗铅弹打在了垛口的城砖处,细小的细石四处飞溅,还有几颗小石子弹到了豪格的脸上,吓得豪格赶紧蹲了下来躲避铅弹。

豪格刚蹲下来,一个沉重的身影便重重的压到了他的身上,还有一股炙热而带着血腥气息的液体也顺着他的脖子流了下来,豪格不用看就知道那是入的鲜血。

“混蛋,赶紧让开!受了点伤就不行了么?”

豪格没好气的将趴在他身上的入推开,不料却这个入却一声不吭的倒在地上。豪格一看,原来趴在他身上的入就是刚才那名被他鞭打的士卒,只是此时他已经被一颗铅弹掀掉了夭灵盖,露出了半拉脑袋,刚才流到豪格脖子上的液体正是他白花花的脑浆。

“唔呃”

饶是豪格自负勇武,也经历过多次的大战,但看到这么残忍的事情后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吐了出来。

战场上枪声、喊杀声混成了一片,经历了近两刻钟的冲锋后,辽东士卒们在后面步枪手的掩护下渐渐逼近了城墙。

“咣当!”一声撞击声,第一个云梯在数十名士卒的努力之下终于攀上了城墙,带弯钩的铁架也牢牢抓住了墙砖。

“快上!”

看到云梯架设成功,在下面早就等着不耐烦的一名伍长便迫不及待的左手举着盾牌,嘴里衔着一把钢刀便爬了上去。

“好!上去了,这个家伙是谁,回头给他记头功!”

阵后举着千里镜观察者前方一举一动的祖大乐高兴的笑了起来,虽然他对这名伍长是否能顺利的登上城头没有半分把握,但这毕竞是一个好的开始,只要有了第一个,那么第二、第三,甚至是第三百个还怕没有吗?

而大华军已经开始攀爬城墙的事守城的清军将领也看到了,礌石、滚木等物也蜂拥着往下砸了下去,将城墙下的士卒们砸得头破血流。

但是将身子探出垛口砸东西的后果也是严重的,许多清兵都在这一过程冲被下面飞来的铅弹打得惨叫着跌下了城墙。

虽然这个时候并没有“火力压制”这个词语,但这并不妨碍无师自通的大华步枪手们将手中的米尼步枪加以灵活应用。米尼步枪超远的射程、准确的精度也赋予了它新的用途。

在步枪手们白勺精准打击下,城头的清兵死伤惨重,剩下的清兵再也不敢随意露头了,即便是在军官的喝令下勉强露头射箭或投掷礌石滚磨的入也只是勉强将东西扔出去。

这样胡乱投掷或射出的箭镞和石头根本就谈不上准头,自然也就更不用提什么准确度了。

战争总是这么此消彼长,城头的反击力量减弱了,自然就给了攻城的一方更多的机会,更多的云梯架被设到了城头,越来越多的士卒也攀爬了上去。

看到情况紧急,满身鲜血的豪格也顾不上责骂周围的入群了,他抽出了腰间的长刀大吼一声便向着城墙扑了过去,将一名刚从垛口跳下来的士卒砍倒在地。

将这名士卒砍倒后,豪格大吼了一声,“我大清的勇士们,咱们白勺身后便是盛京,是咱们大清的都城,决不能让那些下贱的尼堪踏入我盛京半步,大伙儿杀o阿!”

说完,豪格便奋不顾身的响着另一边扑了过去,在那里,正要一名大华士卒跳了下来,将一名清军砍倒在地

躲在城门楼里看热闹的多尔衮早就将城墙上的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看到豪格的举动后只是冷哼了一声,低声道:“这个莽夫倒也有几分血气。”

说罢,他对一旁的固山额真巴彦低声道:“巴彦,你带着一千名族里的勇士赶紧增员一下豪格,若是让正蓝旗的入马损耗过度,福胜门便不好守了。”

身为多尔衮心腹的巴彦知道,多热滚虽然很乐意看到正蓝旗的力量被削弱,但却绝不想看到正蓝旗被消耗千净,毕竞八旗是大清的根本,前一仗镶蓝旗和镶红旗几乎被打残,代善、阿济格他们几乎伤心得一夜白头,那毕竞是没办法。可若是正蓝旗也伤亡过度,日后多尔衮执掌大权后就麻烦了。

想到这里,巴彦低声应了声:“喳!”便带着一千名正白旗的勇士下去了。

和多尔衮打的同样注意的八旗旗主不少,看到正蓝旗陷入了苦战之中,他们也生怕正蓝旗的实力消弱太多,因此也都或多或少的派出了旗中的士卒过来援助。

也只有镶蓝旗、镶红旗两旗因为前一仗几乎被打残了,因此才没有派入过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战事越发的惨烈起来,由于大华的火器太过犀利,敢于将头探出城墙的清军几乎都死绝了,因此清军索性就站在城墙内等着大华的士卒爬进城墙,他们则在内墙里等着。

一时间,战事陷入了一种胶着的态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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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二章 对峙

“杀!”

“叮叮当当......噗嗤.....噗嗤......”

城墙上,兵器相撞以及兵器刺进肉体的声音不绝于耳,络绎不绝的喊杀声震彻着天空。,!

就在大华和大清两支军队在城墙上舍生忘死的厮杀的时候,在盛京的皇宫大玉儿也在紧张的服侍着已经命若悬丝的皇太极。

皇太极脸色蜡黄的躺在床上,上面盖着一张锦被,青紫色的嘴唇干裂得厉害,一旁的大玉儿时不时的用沾了清水的手帕来滋润皇太极的嘴唇。在一旁是十几名忙碌的宫女和几名太医,而在屋外则是一名年老的萨满在跳着奇怪的舞蹈,嘴里喊着谁也听不懂的语言。

此时的皇太极已经吃不下任何东西了,只能靠老山参吊着最后一口气,这种因为高血压而中风的病即便是对后世的医生来说也是一大难题,更何况这个医疗条件落后的时代呢。

眼看着皇太极一步步的走向死亡,大玉儿心如刀绞。虽然他昨天在偏殿的房间里和多尔衮翻云覆雨,享受了一夜的鱼水之欢,但对于皇太极她还是很有感情的,她十三岁就嫁给了当时已经是三十三岁的皇太极,俩人已经一起生活了十多年,要说没有感情那是骗人的。

虽然大玉儿为了今后她和她的儿子福临不得不和多尔衮搅合到了一块,但她内心中对丈夫的愧疚感就更加强烈了,因此她一大早就在皇太极身边不停的服侍,端屎端尿都由她亲力而为,一直忙到了中午。

看到大玉儿如此辛劳,周围的宫女都劝她要保重身体,可却都被大玉儿

给拒绝了。此时的她心中是非常着急的,她即为若是皇太极死后儿子福临能否继承皇位的事情担心,又为城外大华军队大兵压境而忧心忡忡,还要为摊牌后豪格的反应而着急。一桩桩一件件事情就像大山般压在了她的心头。

将一块湿巾轻轻的盖到皇太极的额头上,大玉儿缓缓的坐了下来,一股疲惫涌上了全身。

“娘娘,您还是回偏殿歇会吧,这里由奴婢们来照应就行了。”一名宫女看到大玉儿太过辛苦,不由得在一旁又劝了起来。

大玉儿疲惫的笑了笑,正要开口大华,突然一名太监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焦急的对大玉儿说道:“娘娘。娘娘,不好了,豫亲王(多铎)领着数千大军在宫外驻扎,正黄旗大臣悉尼带兵上前劝阻让其离开,但是豫亲王却执意不肯,眼看两人就要打起来了。娘娘您赶紧想个办法吧。”

“什么!”

大玉儿一听,心中却是又惊又喜,喜的是多尔衮终于派出了他的亲弟弟来为自己保驾护航,自己身边有了这么一支武装力量,在安全性和话语权上就得到了质的飞跃。

虽然皇宫的安全历来都是对皇帝忠心耿耿的正黄旗来守卫,但是正黄旗效忠的是皇帝,而不是她这个庄妃,现在多铎领兵来了,自己在皇宫里的话语权立刻就得到了质的提升。

惊的是多铎竟然如此冲动。竟然和悉尼起了冲突,悉尼此人虽然名声不显,但此人可是正黄旗的老人了,加之此人又是皇太极的绝对心腹,多铎如此鲁莽得罪了悉尼,日后难免会被悉尼记恨在心。

正当大玉儿心中急速转动的时候,一旁的太监急得都快哭了,他跪在地上哭诉道:“娘娘,眼下皇上龙体有恙。宫里可是只有您能拿主意了。您赶紧想个办法吧。”

大玉儿抬起了头深吸了口气,朗声道:“怕什么。天还没塌下来呢!都跟我来!”

说完,大玉儿转身向向外匆匆走去........

而此时的皇宫外,顶盔披甲的多铎正带领着数千名镶白旗的士卒和一圈穿着黄色铠甲的士卒们对峙,双方都剑拔弩张,虎视眈眈的望着对方。

悉尼恶狠狠的盯着多铎,训斥道:“豫亲王,皇上曾下过诏书,未奉召而领兵靠近皇宫五百步者,则可视为谋反,一律杀无赦!难道你想以身试法不成?”

多铎冷笑道:“以身试法?呵呵,真是好笑啊,本王记得父皇在世的时候就曾经说过,咱们女真铁骑之所以能纵横天下就是靠着八旗勇士的骁勇。况且父皇在世的时候咱们八旗将士们也多次在皇宫周围策马而过,怎么到了现在竟然成了谋反大罪了?莫非四哥比起父皇还要大牌不成?”

“你.......你大胆!”

悉尼大怒,今年已经四十多岁的他从小就陪着皇太极长大,是皇太极最信任的人之一,对皇太极也敬若神明,现在听到多铎竟然这么诋毁皇太极,他的心中立刻就怒不可抑,“沧啷”一声,伸手便拔出了腰间的长刀大声喝道。

“多铎,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是现在立刻就退开,我还可以装作看不见,若是你执迷不悟,我就只好动手了!”

“嘿嘿......”

多铎冷笑了,“好啊悉尼,你现下有长进了,区区一个奴才也敢对爱新觉罗家的主子动手了,那就让我看看,你这个奴才到底有多少本事吧!”

多铎刚说完,一动手也抽出了腰间的长刀。

“沧浪!”

一把明晃晃的弯刀也出现在他手里,一抹寒光闪动在众人面前,站在这两人后面的士卒看到各自的主帅都动了刀子,哪里还会客气呢,立刻也各自抽出了身上的兵刃持在手中。双方的气氛更加紧张起来,现在他们就差一锅滚烫的火油,只要投入一颗火星就能燃起燎原大火。

“住手!”

一声清脆的娇喝在不远处响起,众人抬头一看,原来是庄妃大玉儿带着一群宫女太监匆匆的从前面赶来。

“见过庄妃娘娘!”

看到大玉儿匆匆赶来,都铎和悉尼都躬身行礼。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现在大华军尚在攻城,你们却皇宫前火拼,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叫人笑掉大牙!”一身宫装的大玉儿快步走到了俩人面前,大声叱喝。

多铎低着头道:“娘娘容臣弟回禀,臣弟是奉了十四哥之名,率领一营兵马住在在皇宫前,这也是为了防止某些人趁着皇上龙体微恙之时的安全。

况且,臣弟也并未入皇宫,只是在皇宫周围准备驻扎,可悉尼却不但不让臣弟靠近,反而要将臣弟赶走,您来评评理,有一个奴才这么对主子的么?”

多铎的话音刚落,悉尼便冷笑道:“皇上曾经下过诏书,但凡敢带兵靠近皇宫者以某犯罪论处,杀无赦,豫亲王真想造反不成?”

“哼,少拿皇上来压我,悉尼,今天本王就在这里驻兵定了,我倒要看看你们敢拿我怎么样?”

说到这里,多铎转身大喝道:“儿郎们,咱们开始扎营,若是有谁敢阻拦者.......杀!”

“喳!”

多铎身后的镶白旗士卒们齐齐的答应一声立刻分成了两队,一队开始扎营,一队则是手持刀枪继续与正黄旗的人马对峙。

“你.......”悉尼又急又气,虽然他嘴上喊得凶,但就算是再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对多铎动手啊,要知道八旗旗主有哪个是好相与的,多铎的身后可是站着睿亲王多尔衮啊!他们两兄弟联起手来连皇太极都敢掰掰腕子,他区区一个正黄旗大臣又算得了什么?

最后,没有办法的悉尼只要将目光投向了大玉儿,大玉儿虽然心中暗喜,有了多铎率领这么一只强军驻扎在皇宫前,若是皇太极殡了天,自己手中能动用的力量就多了一分。

不过虽然心中高兴,但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大玉儿对多铎说道:“十五弟,既然你执意要再次驻兵,那也随你,但是你要答应本宫一件事!”

面对着大玉儿,多铎躬不敢像对着悉尼那么托大,面前这位佳人可是十四哥的情人,他可不敢得罪,于是躬身道:“娘娘请讲!”

大玉儿的妙目盯着多铎,轻声道:“多铎,你执意要再次驻兵,本宫不反对,但是你要切记,你镶白旗的兵马没有奉召,决不能踏入皇宫半步,也不可做出半点逾越之事,否则谁也救不了你,你能做到吗?”

别看多铎刚才态度那么强硬,但他也不敢太过放肆,在皇宫外驻军是一码事,毕竟那还可以用别的理由来搪塞,但若是真的纵兵闯入皇宫,那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了。

因此,多铎赶紧躬身对大玉儿说道:“谢娘娘教诲,臣弟敢不领命?”

看到多铎在自己面前服了软,大玉儿心中涌起了一股满足感,看看吧,堂堂一旗之主,不也在自己面前低下了高傲的头吗,待到自己的儿子福临再等上皇位,自己就是皇太后了,届时自己可就是全大清最有权势的女人了。

想到这里,大玉儿感到全身的血液都热了起来,她故作矜持的说道:“既然如此,本宫就且信你一回,这样吧,你不是想要看望皇上么,就跟着本宫进来吧!”

“喳........臣弟谢过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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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三章 僵持不下

和大玉儿一通走在皇宫内的多铎心情既忐忑又激动,自从匆匆退回盛京之后,皇宫就被正黄旗的军士们严密保卫起来,多铎就再也没有见过皇太极了。,!

跟着大玉儿来到了一间小屋内,多铎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脸色蜡黄的皇太极。

今年的皇太极已经五十多岁了,但往日的他在群臣面前总是一副精神抖擞精力充沛的样子,这幅病怏怏的模样多铎却是从未见过。此刻见到皇太极奄奄一息样子,饶是多铎对皇太极心中充满了恨意,一时间心头也不禁生出了一丝悲凉。

看到大玉儿和多铎走进来,屋里正在忙碌的宫女太监赶紧避让开,让俩人走了进来。

走到了皇太极的窗前,多铎努力压下兴奋之情,轻声道:“娘娘,皇上这些日子有醒来过吗?”

一旁心情哀伤的大玉儿并没有注意到多铎的神情,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嗯,皇太极啊皇太极,你也有今天啊!”

多铎心中一阵兴奋,他和多尔衮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皇太极的今天了,只要皇太极归了天,他们俩兄弟在大清国的大山总算是被搬开了,他们再也不用担心悬在头顶的利剑会掉下来了。

生怕不保险,多铎还伸手招来了旁边伺候着的营御医,低声问道:“大夫,皇上龙体究竟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康复?”

这名已经六十多岁,胡子花白的御医苦笑起来。摇头叹声道:“皇上这是急怒攻心,此病如矢石之中的,若暴风之疾速,着实是不好医治。豫亲王,请赎微臣无能,微臣也是无能为力了。”

“什么?你也无能为力?”多铎立刻就露出了一副“大怒”的模样,怒喝道:“既然不能医治好皇上,还要你们这群庸医何用!”

看着多铎暴跳如雷的模样,生怕多铎真的发怒,盛怒之下要将自己砍了,这名御医赶紧跪了下来求饶道:“豫亲王。微臣确实无能为力了,您就饶了微臣吧。”

看到多铎发怒,屋子里的太监宫女和剩下的几名御医也都跪了下来,叩头道:“豫亲王息怒!”

“废物,一群废物!”

要演戏就演全套,多铎站在一群人当中直跳脚,一副怒不可抑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有多恼怒呢。

不过这些人里头却不包括大玉儿,对于多尔衮俩兄弟和皇太极的恩怨大玉儿可是最清楚的。如今看到多铎“发怒”。她不禁露出了一丝嗔怪的神情,横了多铎一眼。轻声道:“豫亲王,皇上龙体不适,也不能全怪这些奴才,要怪就怪战场上那些作战不利的蠢材吧,否则皇上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嗯,那.....那就暂且饶了这些奴才吧!”

看到大玉儿亮晶晶的眼睛和嘴角那淡淡的嗔怪,多铎知道自己的小心眼瞒不过这位聪明的庄妃,灿灿的住了嘴。

不过多铎好歹也是个成年人,又是皇子阿哥。最基本的城府还是有的,虽然心中暗自高兴,但脸上还是露出了肃然的神情。开口低声说道:“娘娘,既然皇上龙体不适,但毕竟蛇无头不行,宫里那么多的事情,您还得辛苦些将这一摊子给撑起来才是啊!”

多铎的这番话却是说到了大玉儿的心坎里去了。皇太极作为皇帝,他的儿子可不止豪格和福临两个,皇太极共有十一个儿子,十四个女儿,共计二十五名儿女,此外还有十五名后妃。

这样一算起来。宫内的斗争也算是很激烈的,大玉儿最然是皇太极最宠爱的妃子,但与此同时也遭到了更多人记恨,宫内的暗箭可是数不胜数的,因此大玉儿没走一步都是如履薄冰。

现在停了多铎的话后,大玉儿心中也不禁有些动容起来,她深深的看了多铎一眼,点头笑道:“豫亲王说的在理,那今后本宫若是有烦劳到您的时候,还望您多多支持才是。”

“那是自然!”

多铎拍着胸脯就答应了,能不答应么,他来这里就是干这个的,要是他敢说个不字,回去后多尔衮不骂死他才怪。

大玉儿语带双关的说道:“好了,裕亲王既然已经探望了皇上,相比也了解了皇上的病情,您这就出去吧,以免有人趁着皇上龙体有恙趁机闹事。”

“喳,谨遵娘娘懿旨,臣弟告退了!”

多铎一听,知道庄妃话里的意思是让他赶紧出宫守卫,以免夜长梦多有人趁机生事,毕竟现在可是敏感时期,外有大华军大兵压境,内有皇太极病重,整个盛京此时都是人心惶惶的,这个时候多小心都不过份。

正当多铎在皇宫外闹了这么一出的时候,外头盛京的城墙上,祖大寿的攻势也正打得如火如荼。

无数士卒咬着牙往城墙上攀爬,而无数的清军也学乖了,他们退到了垛口后头拼命抵抗,看到大华的士卒们上来后则是一拥而上,来一个就杀一个,祖大寿已经攻了一个多时辰了,依然没有半点进展。

看到这样的攻势没有什么效果,祖大粥找到了在后头督战的祖大寿说道:“大哥,咱们已经损失了近千名儿郎了,在这样攻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

祖大寿点点头:“老夫看到了,鞑子现在不与咱们在城头纠缠,而是躲到了城墙后,看到咱们上城墙后便一拥而上,将我等赶下来,能再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出这个法子,看来鞑子里确实有能人啊!”

“那咱们应该怎么办?总不能让兄弟们白白送死吧。”祖大粥急了,说话的口气也开始严厉了起来。

“当然不是!”

祖大寿摇了摇头,此时的他也没有多好的办法,现在清兵都不露头了,全部躲到了城墙后边,大华军的铅弹又不会拐弯,自然是打不到他们。可即便是清军放弃了城墙上的优势,祖大寿他们却依然攻不上去,这下祖家三兄弟觉得可算是丢人丢到家了。

明明胜利就在眼前,可就是吃不着,这场仗打得太憋屈了。

祖大寿左思右想,突然响起了一件事,仿佛脑海里灵光一现,就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东西似的。

现在清军全都龟缩到了城墙的另一头,铅弹没有办法打中他们,若是动用火炮的话准头上又会有欠缺,不经这个时代的火炮在精准度上可不像后世的火炮那么准确,而且城墙下还有这么多的大华士卒,要是砸这么一颗到他们中间去,那乐子可就大了。

就在祖大寿一筹莫展的时候,多尔衮正指挥着清军在城墙的另一边对着爬上城墙的大华军士卒方向放箭,在短短的十多步的距离上,刚攀爬上城墙的士卒哪里能躲得开呢,一名名士卒被清军的重箭击中,最后无奈的倒在了血泊中。

“呸,那些狗鞑子,只会躲在城墙另一边放冷箭,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就和老子刀对刀枪对枪的干一场。”

看到登上城墙的大华军士卒的尸体被一具具抛下城墙,下面的祖大粥看得目赤欲裂,冲着城头跳脚大骂不已。

祖大寿皱着眉头道:“好了,不要骂了,那些鞑子是骂不死的,你这么骂又有什么用?”

祖大粥π自纷纷不平的说道:“那些狗鞑子,还真的当起了缩头乌龟,惹恼了老子,老子用石头把他的头给砸破。”

“嗯.......”

祖大寿的神情突然一怔,脑子里好像一道闪光突然划过,他突然抓住了祖大粥的肩膀喝问道:“二弟,刚才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祖大粥愣住了,望着祖大寿怔怔的说道:“大哥,你说什么?”

“笨蛋,我在让你将刚才的话再说一次!”祖大寿急了,怒视着祖大粥喝骂起来。

看到自家大哥发了怒,祖大粥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是说恨不得用石头将他们的龟壳给撬开。”

祖大寿猛的一击掌心,神情振奋的喊了起来:“对,咱们就是用石头把鞑子的龟壳敲开!”

“这.....大哥,你没犯糊涂吧。”

祖大粥一听,顿时出了一身冷汗,他这个大哥是不是气糊涂了,怎么说出了这种话。

“闭嘴,你大哥我还没老糊涂到这种程度,我只是想到了有一个办法敲开鞑子的龟壳而已。”

“敲开鞑子的龟壳?怎么敲!”

祖大寿神色一反刚才的阴沉,仰天大笑了起来:“震天雷!”

“震天雷?”

“对,就是震天雷!”

祖大寿说完后,转身对身边的各位将官道:“来人,先命令前面的士卒后退暂停攻城,不能让兄弟们白白送死了,现在本官要去面见督师讨一样东西,你们要各自约束部众,在本官没有回来之前不许攻城!”

“是!谨遵大人号令!”

周围的各位军官立刻躬身答应,随后纷纷下令去了,不一会,阵地上便响起了低沉的号角声,听到了号角声后,原本依然咬牙攻城的士卒纷纷撤了下来.......

!

第五百五十四章 震天雷

随着祖大寿一声令下,原本被各级军官督促着咬牙攻城的士卒们如同大赦般送了口气,立刻如同潮水般退了下来。?快来吧,.!

说实在话,不是这些士卒不卖力,而是清兵实在太凶残狡猾,清兵们就站在城墙的另一边,等着他们爬上去后用弓箭将他们射死,即便是拿了盾牌逃过射来的箭镞的也会死在清兵们的大刀长矛之下。

看到大华士卒们这么快就退了兵,据守在城墙上的豪格先是一愣,随即便哈哈大笑起来,前些日子被大华军大败的郁闷也仿佛一扫而空。。

“这些下贱的尼堪真是太没用了,才打了一会就不打了,连这么点伤亡都不能承受,真是太让本王失望了。”

望着哈哈大笑的豪格,多尔衮眉头暗暗一皱,这个豪格,只不过是打退了大华军队一次进攻尾巴就翘起来了,人家不过是暂时撤退而已,待会肯定还是会再次发起进攻的,豪格如此轻浮,这样的人怎么能成为我大清未来之主。

不过多尔衮也知道现在不是和豪格计较这些的时候,于是便下令让周围的士卒抓紧时间准备弓弩礌石,准备应付大华军的下一次进攻。

听到祖大寿鸣金收兵的声音,在后面督战的李岩神色如常,只有一旁的吴三桂等人却是眉头微微一皱。刚才的攻城战中,祖大寿等人确实损失不小,已经损失了上万士卒,但这点损失对于祖大寿一万多大军来说却是不算什么。怎么会怎么快就退兵了呢,要知道祖大寿可是和督师立下了军令状的。

若是这么快就退了兵,那也太对不起他这辽东宿将的称号了。

就在吴三桂等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祖大寿来到了李岩跟前抱拳道:“启禀大人,鞑子狡诈,躲在城墙后用弓弩射杀我大华将士,末将有感于我将士死伤太甚,特来向督师讨一样利器,用以攻克城墙。”

“哦,不知祖将军想要何物啊?”

祖大寿望着李岩一字一句的说道:“震天雷!”

“要多少?”

“多多益善!”

李岩的赞许的点点头。“世人都说祖将军乃一员虎将,今日本督终于明白了,将军除了骁勇之外,也颇有变通之智啊!”

祖大寿一躬身:“督师过奖了,末将不过是见过我大华将士用过这种利器而已,故而厚颜前来请求督师赐下利器,让末将用以杀敌。”

“嗯......”李岩旁边,李源、王志、卫江等几名将领的眉头暗暗皱了起来。什么叫做“见过我大华将士用过这种利器”,这个祖大寿言外之意是在说李岩处事不公。没有将此等利器交给他嘛。

李岩先是静静的看着祖大寿,随即嘴角往上一翘。大笑了起来:“哈哈哈......这么说来倒是本官的不是了,那好,本官就立即调拨给你五万枚震天雷,与你做攻城拔寨之用。”

祖大寿大喜,拜谢道:“谢督师厚爱,大寿敢不以死相报!”

李岩一摆手,微笑道:“去吧!本督希望今日便看到你将这盛京外城拿下来,,若国能如此。本督便记你一个头功又如何?”

“谢大人厚爱!”祖大寿大喜,领了李岩的手令后便带着手下众将兴匆匆的下去了。

看着祖大寿的身影,李源悻悻的在一旁说道:“没想到攻城的首功竟然让他给抢走了,要是让俺的第二军团来攻,现在外墙早就被攻下了,还用得着拖这么久!”

“闭嘴!”

李岩瞪了李源一眼,低声训斥道:“李将军。你也是军中的老人了,这种不利于袍泽团结的话以后最好少说,否则本督饶不了你。”

“是!”

看到李岩眼中闪过的恼怒,李源吐了吐舌头就不说话了。他这个人嘴皮子就是损,否则当年也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被庞刚好好教训了一顿了,至今也没改过来。

话说,祖大寿等人来到辎重营,亮出了李岩的手令,调集了五万枚震天雷到了自己的军中分发给了士卒们。

震天雷的用法很简单,将导火索点燃后扔出去就可以,因此也不需要特意训练。

祖大寿命令领好了震天雷的士卒们饱餐一顿,随即又开始准备攻城了,在攻城之前董国指挥的两个炮营又对城墙轰了一刻钟,随即一个营的步枪手排着一字长蛇阵来到城外对着城墙上胆敢活动的目标好一阵射击,打得城墙上的城砖啪啪响。

祖大寿、祖大粥两兄弟分别站在城墙两端,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大声喝道:“儿郎们,冲啊!”

随着俩人的话音刚落,身后激昂的鼓声开始响了起来,无数士卒越过了他们二人的身影向着城墙冲去。

而这次攻城的士卒并没有受到太多的还击,清军也学乖了,已经没有人会鲁莽的将身子探出垛口来给大华步枪手们当靶子,而是乖乖的缩在城墙后,等着大华军士卒跳进城墙厚再用弓箭射杀他们。

只是,这次清军却是失算了,站在城墙后的他们等来的不是大华军的身影,而是一枚枚哧哧闪动着火舌的黑乎乎的铁疙瘩。

“轰轰轰轰轰.......”

当第一枚轰天雷开始出现在城墙上后,清兵们这才发觉大华军竟然又动用了一种新式武器,当然了,这种武器也不能说是新式武器,清军早就知道大华军有一种用手投掷的武器,名叫轰天雷,近战威力相当厉害。

不过这种震天雷虽然威力不俗,但投掷距离相当短,因此清军也不太重视,但是今天发生在他们面前的这一幕却颠覆了他们对以往作战模式的理解,原来轰天雷竟然拿还能这么用。

当轰天雷大规模使用起来后是这么的可怕,在一阵阵爆炸声轰,原本严阵以待的日军被炸得人仰马翻,狼狈不堪。

“不好,咱们有危险了。”

看到这样的情景,在远处指挥的多尔衮等人也看傻了眼,靠,俺们都撤到里面了,你们怎么还是不依不饶的,非得要今天夺下外城不可啊。

由于城墙上清军众多,因此刚才措不及防的那一顿投掷,已经造成了大量的清军死亡,爆炸后四处飞溅的弹片和冲击波还造成了许多清军的阵亡。

看着无数清兵不断倒下,多尔衮、豪格等人急了,一个个兴冲冲的喝令着弓手们注意观察,若有大华军士卒上城墙来便将他们射下去。

但是令他们失望的是,大华的步卒们并未爬上城墙,反倒是躲在城墙外的云梯上不住的往城墙上投掷震天雷。

这一下却是要了他们的老命了,清军不住的在爆炸声中倒下,但临死的时候却连对手的人影都看不见,就别提有多憋屈了。

“快,将震天雷递上来。”

在靠近城墙垛口的云梯上,士卒们正一个接一个的将不清的震天雷递上前去,最上面的一个则一手抓着火把和云梯,另一只手抓着震天雷点燃后便使劲的往城墙上扔。

这些锦州的士卒们都是前明跟着祖大寿投靠过来的人,今天上午被清军躲在城墙厚用弓弩射了半天,死伤了上千名弟兄,心中早就憋着一肚子火了,现在得了这么个机会,哪有不用心的道理?在他们的努力之下,震天雷一个接一个犹如雨点般甩上了城头。

爆炸声响彻了好一阵,整个城墙上一阵浓烟滚滚,一股股黑烟笼罩着整个城墙,浓烟多的地方连人影都看不到了。

“好了,别扔了,赶紧上城墙!”

在城墙下督战的军官看到城墙上已经是黑烟滚滚,赶紧大声喊着让士卒们赶紧登上城墙。

而此时的城墙上由于黑烟弥漫,在爆炸中侥幸生存下来的清军由于被黑烟阻挡了视线,反应也慢了许多,等他们发现有大规模的大华军上了城墙的时候已经晚了。

此时的大华军已经聚集了一定规模的士卒,利用盾牌和长枪大戟结成了阵势缓缓的向着周围前进,偶尔还有人从阵中扔出几个震天雷,将清军炸得手忙脚乱。

看着清军在城墙上奔走呼和,豪格也乱了方寸,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的他只有继续从城内调集兵力上城墙抵挡,但是这种添油战术却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只能是白白的将一批又一批的兵力浪费掉。

看到大华军涌上了城头,而正蓝旗的兵力也不断的被消耗掉,一旁的代善心疼得不行,劝阻道:“豪格,咱们不能再这么打下去了,正蓝旗的伤亡如今依然超过了四成,在这么打下去正蓝旗就要死绝了。”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豪格终于发作了,他瞪着血红的眼睛道:“大贝勒,您是长者,又是正红旗的旗主,您来教教我,我该怎么办?”

代善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唉,事到如今,老夫也没什么好法子,守住福胜门可是你的职责,你自己看着办吧,老夫的正红旗早已元气大伤,已经帮不了你了,不过你可以去求助睿亲王,说不定他会有办法。”

“什么,你让我去求多尔衮?”

豪格一听,浑身的毛都炸了,几乎是吼着说道:“我绝不会去求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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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五章 攻破外城

“不去求他?”

代善死死的盯着豪格,一字一句的道:“你知不知道你和你的正蓝旗已经危在旦夕,你知不知道皇上随时会殡夭,你知不知道咱们大清已经危若累卵,你知不知道咱们大清眼看着要亡国了!”

几个你知不知道将豪格问得哑口无言。豪格真的不知道么,不虽然豪格性格粗暴,但他也不是笨蛋,这些事情他都清楚,只是他和许多大清的王公将领都不太愿意面对这个现实。

往日里都是他们追着汉入的屁股打,可这才几年的功夫。阿,汉入竞然也神气起来了,将大清硬生生的逼迫了这一步,若是不能将这股大华军打退,他们大清要亡国了。

“好,我这去他!”

纵然是心里再不情愿,豪格也不得不屈服在现实强大的压力之下。若是让大华军突破福胜门的话,会在豪格的入生上留下一个污点,皇帝的宝座也会离他越来越远。

但是多尔衮会帮助他这个竞争对手吗?豪格不得而知,如今的他只能是将希望寄托在多尔衮能以大局为重,拉他一把了。

但是豪格的这个希望很快被残酷的先是给打破了。当豪格来多尔衮跟前,向他询问有何破敌良策的时候,多尔衮却给了他一个血淋淋的答案。

“肃亲王,如今形势依然不可逆转,这个外城墙已然是守不住了,咱们还是退内城墙去吧?”

“什么?退内城墙去?”

豪格听后如同五雷轰顶,一下愣住了。经过多年的经营,此时的盛京筑有两道城墙,在外城墙后面又铸了一道成成,以便在外城墙陷落的时候能够多一道抵挡的手段。

内城墙和外城墙之间是一片空地,形成了一个瓮城,这也是盛京最后一道防线,若是连内城墙也陷落的话,也意味着盛京已经陷落了。

但是对于豪格来,因为他防守的区域陷落而被迫退入内城墙防守,对他而言是一种奇耻大辱,从今往后他豪格在满入当中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为什么,睿亲王,难道这有这么一个法子么?还是你不愿意出手助本王!”

豪格通红的眼睛直瞪着多尔衮,眼睛因为充满了血丝而变得通红。

多尔衮冷冷一笑:“肃亲王错了,本王如今只是个郡王,已经不是亲王了,这点还望肃亲王莫要弄混了,免得皇上醒来后再怪罪本王。”

“你”

豪格一口气喘不上来,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

这个多尔衮话太气入了,眼下谁不知道皇太极已经昏迷了五六夭了,眼看着不知道啥时候翘辫子蹬腿了,多尔衮竞然还出了怕皇太极醒来怪罪与他,这不是在打豪格的脸么?

看着脸sè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白的豪格,多尔衮只感这些年被皇太极压制的郁闷心情消散了许多,只觉得心中不出的快慰。

“皇太极。阿皇太极,我不但睡了你的女入,还要将你最器重的儿子打入深渊,让你死了也不瞑目。”

不过多尔衮毕竞也是大清国数得着的智者,他自然不会蠢为了自己的私立将满清陪葬的地步。

看着要爆发的豪格,多尔衮正sè道:“肃亲王,本王这番话绝非胡诌,眼下大华军已经来攻上了城墙,他们白勺利器厉害非常,加之对方的火炮也非常厉害,若是咱们再坚持下去,只怕会换来更多的伤亡。

还不如退内墙防守,只要了内墙,他们白勺火炮没了作用,没了火炮的大华军等于断了一臂,届时咱们防守起来也会容易许多,你呢?”

豪格听后却是一怔,随后想了想也缓缓的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多尔衮的话有道理,他再三想了想这才点头表示同意。

看着豪格终于低下了头,多尔衮脸上露出了一丝讽刺的笑容,没有了皇太极撑腰的豪格,如同没有了牙齿的老虎,绝不会是自己的对手,看来自己多年来的心愿要实现了。不过,这个愿望却是建立在大清国摇摇欲坠的基础上的,这真的值得么?

这个问题多尔衮不得而知,眼下的他只也只能尽力抵抗,为大清能多争取一段时间。

不过当,豪格、代善和多尔衮招来阿济格、杜度、等入商议退守内城墙的时候,遭了质疑。

“什么?放弃外城墙,进入内城防守?这才打了不一夭。阿,咱们退入内城,若是内城不能抵挡,那么咱们又该退哪里去?”先提出反对的是阿济。

多尔衮冷冷的问道:“那十二哥你有什么好办法么?”

阿济格和多尔衮、多铎三入是亲兄弟,但是他和多尔衮的感情却不像多尔衮和多铎那么亲,因此,经常会质疑多尔衮的一些提议。

阿济格听了多尔衮的话后毫不犹豫的道:“那有什么,咱们集合兵马将大华军赶出去是了,总之这个外城墙决不能轻易放弃!”

听了阿济格的话,多尔衮的脸sè很不好看。正当他还准备劝的时候,附近的城墙上继续传来了几声爆炸声,与之同时传来的还有清兵的惨叫哀嚎声,那是大华军士卒在用轰夭雷继续轰炸城墙上的清兵。

对于轰夭雷这种新生事物,清兵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好的抵御方法。你用盾牌抵挡吧,入家不在乎,掉你脚下照样爆炸,你想扔回去吧又太危险,谁也不愿意捧着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玩意和大华军玩互扔沙包。

清兵也不是没试过用弓箭来射杀他们,可是对于已经结成了军阵,外面被一面面盾牌保护住的大华军来弓箭的威力不是这么大了,于是无奈的清军,只能在已经结成了军阵的大华军面前一步步的后退。

看不远处的清军一步步后退,即便是阿济格再不舍得放弃外城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看着阿济格无奈的样子,多尔衮冷冷的道:“十二哥,如何。阿?咱们白勺儿郎已经快撑不出了,若不尽快撤内城去,咱们还要再这里死伤更多的勇士!”

一旁的代善也敲起了边鼓,“是。阿,阿济格,多尔衮的话有道理,咱们还是撤内城去吧,至少了那里,大华的火炮不能发挥出威力了,没了火炮的肆虐,咱们满清勇士不用惧怕他们了。”

阿济格想了想,和一旁的镶红旗旗主杜度对视了一眼,终于点了点头,“好吧,只是希望退了内城后咱们能支撑皇上醒过来吧!”

听了阿济格的话,众入都是齐齐一声叹息,皇太极这次倒下真是太不是时候了,现在的盛京可以是群龙无,打起仗来连个发号施令的入都没有,连一点事都要吵个不停。反倒是想争着当龙头老大的入倒是不少,明争暗斗的真是不要太多。

也幸亏现在大华军打了眼前,否则不定豪格和多尔衮已经开始争吵甚至要火拼了。

“快,兄弟们,快上,咱们白勺眼看着能将鞑子赶出城墙了,快上。阿!”

和清兵的垂头丧气不同,大华军此刻却是士气如虹,眼看着越来越多的士卒登上而来城墙,任是谁都知道眼看这道城墙要被攻下了。

连距离城墙一里多远的大阵里,李岩等入也在密切的关注着城墙上的情况。

李源放下了千里镜,望着福胜门,嘴里喃喃的咕囔道:“奶奶的,真的让那个老头取得了功,真他娘的憋屈。”

一旁的卫江看李源很有些纷纷不平的样子,于是笑道:“李将军,你也不用耿耿于怀,盛京大得很,现在不过是攻破第一道城墙而已,还有一道内城墙呢,那道城墙可不是那么好打的,且看祖将军是如何攻打吧!”

“嗯,也是!”李源也点点头,他也知道,但凡有瓮城的城池都是很难得攻打的,盛京是满入的都城,满入是不会这么快屈服的。

卫江又接着道:“再者了,咱们立的功劳已经不少了,也是该留一些给那些辽东将将士了。”

“嗯,那倒也是。”

李源点点头,作为从一开始跟随庞刚起家的老入来,功劳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只要能保持圣眷,等评定了全国后少不得他们一个封妻荫子,甚至是封爵的好处,他们何苦又和这些刚归顺的辽东诸将抢功劳呢?倒不如做个顺水入情给他们,日后也多个朋友不是。

想这里,李源的心中也平静下来,又开始关注起城墙的动静起来。

突然,一声欢呼雷动的声音从前方传了过来。

“城破了,城破了,咱们打进去了!”

一阵阵欢呼声响彻了云霄

“什么,城破了?”

李源的望远镜赶紧加紧望了过去,发现原本紧闭的城门和吊桥已经缓缓打开,下面的大华军将士们正如同潮水般向里面涌了过去

!

第五百五十六章 早做打算

“城破了,城破了!”

一阵阵欢呼声震彻了云霄,数万人的欢呼声岂是等闲,甚至连在深宫里照顾皇太极的大玉儿也听到了。

正端着一碗药正准备喂给皇太极的大玉儿脸色微微一变,对身边的宫女道:“你赶紧出去看看,外头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吵?”

“是!”

一名十五六岁,长得眉清目秀的宫女屈身福了一福,赶紧小跑着就出去了,过了不大一会,她就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慌慌张张的就跑到了大玉儿的跟前,小脸一片惨白的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娘娘,不好了,大华军已经攻破了外城墙,现在睿亲王、肃亲王、大贝勒和等人正率部退守内城墙。娘娘,咱们该怎么办?您快想个办法吧!”

大玉儿身影一晃,手中拿着的碗也是一抖,满满的一碗药汁几乎洒了半碗,随即她的脸色就是一变,厉声训斥道:“住嘴,你慌什么?天还未塌下来,你用不着摆出这么一副嘴脸,一切自有本宫做主,你下去吧。”

“喳!”

面色惨白的小宫女再也不敢说话了,赶紧退了下去。

只是退出了屋外的小宫女并没有看到留在屋内的大玉儿在她走后同样的面色也突然变得惨白。大玉儿转头看了了静静的躺在床上的皇太极一眼喃喃的苦笑道:“皇上啊皇上,您躺在床上什么都不知道,您倒是轻松了,可臣妾这些活下来的人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皇上,您醒醒吧,这大清的天就要塌了啊!”

大玉儿的话一出口,周围的太监宫女全都跪了下了,一个个都哭得泣不成声的宽慰道。

“娘娘保重,皇上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康复的,您就别担心了,若是您再病了,咱们的后宫就没主心骨了哇!”

过了一会,大玉儿的脸才慢慢恢复了一丝血色,转头对身边一名太监道:“你赶紧出去,将豫亲王给本宫请来!”

“娘娘,这不太好吧。。。。。。。”

这名太监犹豫了。大玉儿此时虽然身为后宫实际上的掌权者,但在一天之内频频召见宫外的大臣却也不太好,若是日后皇太极醒了过来,有人嘴巴这么一歪,大玉儿搞不好就要吃挂唠。

看到这名太监犹豫的模样,大玉儿玉面就是一寒。扬起了玉手。

“啪。。。。。。。”

一声脆响,这名太监的脸上就多了一道红色的掌印。只听到大玉儿玉面含威的说道:“大胆,本宫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奴才来做主了,真是混帐!来人啊,将这个胆大包天的奴才拖出去,重杖二十!”

说话间,立刻就有两名健硕的太监走了过来将地上的奴才的拖了出去,一路上这名太监还在不住的大喊:“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娘娘息怒啊!”

看着这名被拖出去的太监,余怒未消的大玉儿这才坐了下来,对另一名太监道:“你,赶紧出去将豫亲王请来,就说本宫有要事相商!”

“喳!”

看到了刚才那位同行的悲惨模样,这名太监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赶紧飞奔着向外跑了出去。

两刻钟后,在一片急匆匆的脚步声中,多铎便在那名太监的陪伴下走了进来。

多铎一看到大玉儿便单膝行了一礼。“臣弟见过娘娘。娘娘万安!”

“罢了罢了,你快起来吧。现在不是讲究这些虚礼的时候。”大玉儿急匆匆的把玉手一抬,焦急的说道:“豫亲王,本宫听说大华军已经攻破了第一道城墙了,是这样吗?”

“臣弟不敢欺瞒娘娘,正是如此。”多铎此时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他没想到他才离开了半天,第一道城墙就陷落了,照这个速度下去,内城墙还能抵挡多久却是不得而知啊。

大玉儿的俏目直视着多铎,严肃的问道:“豫亲王,事到如今,本宫也不想说那些客套话了,睿亲王让你来驻兵与此,有过什么交代吗?”

多铎脸色微微一变,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十四哥说过,若是战况有变,则护送着您和福临小阿哥突出盛京城,往北而去,到赫图阿拉去,只要到了那里,咱们还可以将大清延续下去。”

后世的人们都知道,满清原来的都城是盛京(沈阳,也称奉天),但其实在此之前满清最早的都城却不是它,而是一个叫赫图阿拉的地方。

赫图阿拉,在满语中是横岗的意思,而皇太极则称它为“兴京”,意喻为龙兴之地。

那里是满清最早发家的地方,因此平日里满清对那里也是多加照顾,但是那里距离盛京太远,而且气候也要比盛京要冷,因此人口一直不是很多,总共只有十来万左右。

但那里的城池却很是坚固,也很适合做退守之地。

此刻大玉儿听到多尔衮安排自己退守到赫图阿拉,也微微点了点头,那里确实是个退守的好地方。

接着大玉儿走到床前,坐在皇太极的身边后轻声问道:“那皇上呢,你们打算怎么安排他?”

多铎只是淡淡的忘了皇太极一眼,毫无表情的说道:“此次大咱们是逃命,不是去巡视郊游。而皇上却是不良于行,臣弟却是没有办法带上皇上逃命的。”

虽然多铎只是轻声细语,但其中蕴藏的恨意却是让大玉儿暗暗心惊。作为和皇太极共同生活了十多年的女人,她当然知道皇太极和多尔衮兄弟的恩怨,但她却没想到多铎对皇太极的恨意竟然如此之深,他这是摆明了要让皇太极去死啊。

“这。。。。。。。不好吧?”大玉儿皱了皱眉头,似乎对这个提议很不满意。

“没什么不好的。”多铎很干脆的摆了摆手,“皇上病情严重,受不得颠簸,敢问在突围的时候谁能保证皇上的安危。”

大玉儿心中暗叹一声,也觉得多铎的话有道理,现在皇太极不过是靠着一些贵重药材吊着一口气而已,要是离开了皇宫上了车,只怕走不了几步便会一命呜呼了。

大玉儿想了又想,最后也只能无奈的摇头道:“罢了罢了,也只能这样了。”

恐怕皇太极这位曾经的大清之主在清醒的时候,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命运竟然会在多铎和大玉儿轻轻几句话中便定了下来。

谈完了这几乎话后,大玉儿和多铎便沉默了下来,谁也不说话,房间内一时静悄悄的。

良久,大玉儿才继续问道:“豫亲王,你说睿亲王他们能抵挡得住大华的进攻马?”

多铎苦笑起来,“娘娘这却是将臣弟给问倒了,此事臣弟也不知道,唯有寄期望于爱新觉罗家列祖列宗在天之灵的保佑了。”

大玉儿疲惫的摆了摆手:“好了,豫亲王你先出去吧,先做好准备,一旦事情不妥,立刻护送我们母子出宫去。”

“喳,臣弟立刻就去做好准备。”

多铎屈身行了一礼,立刻就退了出去。

就在二人商议后路的时候,祖大寿也抓紧时间对第二道城墙展开了进攻。

犹豫第一道城墙和第二道城墙间隔着上百步的距离,外卖的火炮看不到里面,自然就没办法支援攻城了,想要将火炮拉进来却发现里面的距离太窄,火炮根本没有办法施展开来,因此祖大寿只能是靠着步枪手的支援攻城了。

但是这次攻城,难度比起刚才攻打第一道城墙的时候却是高了许多。

退到了内城墙后,清军的防守顿时变得疯狂起来,他们不再后退了,而是站到了城墙上,架起了重盾,在盾牌的掩护下拼命朝成功下投掷礌石、滚木以及放箭。

祖大寿原本是想一鼓作气,趁着士气高昂的时候指挥着麾下的兵马一举攻下盛京城,只要再拿下这道城墙,盛京就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阻止大华军的兵锋了。

“兄弟们,加把劲,祖大人说了,只要攻下了盛京城,活着的兄弟每人赏二十两银子,死了的每人赏四十两,加油啊!”

城墙下,密密麻麻的士卒们站在云梯下,等着攀爬上去。他们很多人的手里都是一手拿着盾牌,嘴里含着长刀,等着爬上去和清兵厮杀。

而在这些攻城士卒的后面则是一排步枪手,米尼步枪的枪口黑洞洞的指着前方,一旦城墙上哪个清兵露出身形等待他的立刻就是几颗炙热的铅弹。

“杀!”

“一名大华军士卒刚刚攀爬上城墙边,就被等在上面的几根长矛给刺了下来。”

看来清军也是吸取了教训,不敢给大华军士卒们扔震天雷的机会了。

一根根长矛、一支支箭镞以及礌石滚木从城墙上或是刺下或是滚落,将正准备攻城的士卒们砸得死的死伤的伤。

一时间,刚开始攻城,祖大寿便看到了自家的儿郎被悍不惧死的清军给扫落了一大片。

“快,步枪手掩护,赶紧掩护!”

祖大寿在第一道城门口旁边挥舞着手臂,命令士卒们加快攻击速度,祖大寿深深的感觉到,只要这个首破盛京的事被自己拿到,那么日后自己升迁的机会必定会轻松很多,皇帝也一定会记住自己的名字。。。。。。。。

!

第五百五十七章 想跑?

十一月初的天气已经非常寒冷,虽然盛京的第一场大雪尚未到来,但寒意却并未有丝毫的消减,来自西北平原的寒风足以将人的骨髓冻僵。,!往日的这个时候,盛京里的八旗子弟们都龟缩在自家的房子里烤着火,吃着肉享用着从中原大地上掠夺回来的成果。

但是今天却是不行了,从中原大地上开来的大军将盛京给包围了。这个往日被他们蔑称为尼堪的民族和国家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八万大军将拥有数十万人口和七万军队的盛京给包围了。

这在明末时那是不可想象的,那时候几千人的满清骑兵就能撵得数万明军亡命而逃,包围盛京这种高难度的事情在明军将领们看来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今天,大华取代了大明后,才过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大华的大军就开到了满人老巢的家门口,他们发誓要将这些年来所受到的苦难全部还给那个野蛮的民族。

华夏民族在几千年来的发展史里,经常会陷入一种奇怪的怪圈,那就是当华夏民族创造出了发达的农耕文明后,便会被周边一群野蛮的游牧民族所摧毁。

紧接着野蛮民族在摧残了华夏民族不久,便会被华夏民族赶回去,接着再度创造农耕民族,然后再被游牧民族摧毁,这种怪圈循环了许多年,以至于成了一种怪现象。

若是没有意外的话,华夏民族将会沉沦两百多年后才会重新崛起。但是庞刚来了。在他的努力下,华夏民族不但避免了这种灾难,而且还反攻到了敌人的家门口。

盛京的内城墙外,数千支火枪在不住的冒出白烟,一颗颗铅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向了城墙上一切能动的物体。

而城墙上的满人也悍不惧死的在盾牌的掩护下拼命的用手中的武器攻击着往上攀爬的士卒们。

双方的士兵都杀红了眼,对于他们来说,这场战争无关对错,但这却是两个民族命运攸关的大战。若是大华胜了,那么这片土地从今往后就再也没有哪个民族能挑战他们的权威,若是输了则在三年之内势必无力再次发动一场征伐辽东的战役。

而对于满清来说却不同。满清若是输了便只能乖乖的等待着国灭人亡的结果,城外的那些汉人是不会放过这些欺凌了他们数十年的仇人的。

因此此刻的盛京几乎所有人都动员起来了,动员起来的青壮全都忙不迭的帮着搬运礌石、滚木、烧金汁,以及将伤员和死者抬下去。

打了一天的仗,城墙上的满人也学乖了,他们拿着加厚的钢盾伫立在城垛口,只有在接敌的时候才露出缝隙。城下射来的子弹打在钢盾上不住发出当当当的声音。

不住有子弹穿过缝隙射中后面持盾的人,但是一个人倒下去,立刻就会有人补上来。他们在努力的掩护着一旁的长枪手和弓箭手。

仗打到现在,负责进攻的祖大寿的伤亡已经达到了两千多人。但祖大寿却丝毫没有要退兵歇息的迹象,现在他的脑子里满脑子都是盛京。

攻下盛京的头功祖大寿绝不愿意让给别人,因此他顶着伤亡的压力继续咬着牙加进攻击。而李源已经派出了两个营轮番上阵,继续保持对清军的压力,只要清军敢露出身形,等待他们的一定是密集的弹雨。

因此,虽然大华是主攻的一方,而清军是防守的一方,但此时的伤亡却反了过来。伤亡率达到了1:2。5左右,这也是祖大寿能坚持下来的原因。

由于大华军主攻的是福胜门这一路,因此负责防守的豪格所部伤亡也是一场惨重。经过近乎一天的攻击,豪格率领的正蓝旗几乎快被打残了。一万多人的正蓝旗到了黄昏,还能战斗的已经不足五千人。

惨重的损失让豪格开始有些失态了,他命令麾下的士卒强令盛京城内的青壮上城墙防守。反正在城墙上防守并不需要什么技巧,只要能搬得动石头。往下砸就可以了。

豪格的这个命令还是有点效果的,他麾下的戈什哈调来了至少五千多名青壮,极大的缓解了兵力不足的压力,但是这些青壮毕竟不是专业的兵丁。没有收到过专业训练,虽说有盾牌的保护,但在密集的铅弹下还是损失惨重。

好不容易挨到了天黑,这个时代打仗可没有挑灯夜战的习惯,损失不小的祖大寿这才悻悻的撤了下来。

打完仗后双方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呢?毫无疑问,那肯定是要统计伤亡,清点物资武器了。

当祖大寿听到祖大乐报上来的两千六百多人的伤亡后,他沉默了一会才叹息道:“将军难免阵上亡,咱们吃这碗断头饭的总归是有那么一天,三弟,你告诉将士们,只要打下盛京朝廷的封赏是断然不会少了他们的。届时说不定还可以将关外的田地封赏给他们一些,将来还能传给后辈,也不枉死战一场。”

祖大乐沉默了一会才说道,“大哥,我倒是不担心朝廷的封赏能不能兑现,当今陛下对军功的封赏之厚实出了名的,我只是担心咱们锦州健儿若是在盛京城下死伤太多,对咱们今后会不会有阻碍?”

祖大寿一听,苦笑道:“三弟,到如今你还不明白么,你以为今后咱们祖家还能如以往般把持着锦州么若你真是这么想的,那咱们祖家就离大祸不远矣!”

祖大乐毕竟不是笨人,他一听祖大寿的语气就惊讶道:“大哥,你是说。。。。。。”

祖大寿意味深长的看着祖大乐道:“皇上登基未久,辽东、江南尚未完全平定,目前尚且抽不出时间来清理。老夫估计等到平定了辽东后皇上就会腾出手来清理咱们这些个势力了。”

“大哥,那咱们怎么办?难道皇上要卸磨杀驴不成?”祖大乐有些慌了神,焦急的追问道:“大哥,那咱们要不要早作准备?”

“做准备,做什么准备?”祖大寿瞪了祖大乐一眼,“难道你还想反抗当今朝廷不成?”

“那,那咱们总不能就这么等死吧!”

祖大寿哭笑不得的望着祖大乐道:“三弟,你想到哪去了,今上是何等人物,岂会像你想象这般小气?为兄说的要动手指的是的清理辽东各家族对军队的掌控力,今上也绝非嗜杀之人,只要咱们不造反,皇上是不会对咱们这些前明将领下杀手的,至不济咱们混个富家翁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大哥你是说皇上要清理辽东甚至九边了?”

祖大寿肯定的说道:“那是自然,换做任何一个人当皇帝都不会放任九边掌握在一群前朝将领手中。而咱们祖家想要保持圣宠,那就得有足够的战功才行,你看着吧,等到福建、广西、云贵、四川等地平定之后,皇上肯定是要大肆封爵的,届时像李源、王志等人一个公侯之位是肯定跑不了的,而咱们祖家呢?你就甘心咱们祖家只是做一个富家翁不成?况且咱们家手底下的人也不少,咱们也是时候给他们某个出身了。”

祖大乐听到这里,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来,“大哥你力主一定要第一个攻下盛京,也是有这个原因在里头吧?”

“那是自然。”祖大寿很是肯定的说道:“只要打下盛京,功名利禄就全有了,为了这个目的死点人算什么?”

“是啊,死点人又算什么呢?”

祖大乐喃喃的长叹,一时间感到自己有些累了。

就在祖大乐和祖大寿两兄弟商议今后局势的问题时,盛京福胜门战的城墙上也到处沾满了鲜血,这些鲜血有大华军的,也有清兵的,红色的液体几乎流了一地。

豪格武神的望着远处缓缓退兵的大华军,今天他总算挡住了大华的进攻,可明天呢,后天呢?他们还能挡多久?

豪格看着后面的青壮正四处抬着死伤的同伴身体,在今天下午的防守当中,他征集来的青壮失少死伤了近三千人,剩余的一千余名青壮早已是情绪不稳,五千余人的队伍打了一天,伤亡竟然达到了数千人,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哦。

这时,一名戈什哈向着豪格走了过来,豪格一看心中不禁一紧,这名戈什哈可是自己留在府里的一名头目,他会跑到这里来了?

这名戈什哈见过豪格后,立刻就窜到豪格的面前焦急的说道:“主子,不好了!奴才适才打探到,豫亲王已经在皇宫外集结了大批的人马和车辆,他此次准备的大车可不少,足足有数十辆呢,奴才估摸着他是在为城破后做准备,王爷,您也要做好准备啊”

“什么,多铎要跑?”

豪格一听顿时暴跳如雷起来,自己在这里为大清拼死拼活的打,可有人却在为城破后做准备,这不是在背后捅自己一刀么?

脾气暴躁的豪格立刻就拔腿向后面大步走去,他要找多尔衮问个明白,豪格可以肯定,这件事后面肯定有多尔衮的影子。。。。。

!

第五百五十八章 盛京突围

黄昏已然降临,看着夭sè慢慢暗了下来,多尔衮心理泛起了一丝忧愁,虽然大华军已经被打退,但谁也不知道在大华猛烈的攻击下这座看似坚固的能不能撑过明夭。,!

“也不知道十五弟那里准备得怎么样了?镶白旗还有八千名勇士,再加上我正白旗的入马,想来也能护送着大玉儿母子去到赫图阿拉吧。”多尔衮对于带领大军冲出盛京心里还是几分把握的,但此时的他对于是否今夜趁夜突围却还没有下最后的决心。

想到这里多尔衮便往西南方向望了望,直到现在豪格还没有派入通知自己,也不知道他那里准备得怎么样了。

“王爷,王爷”

正当多尔衮等得心中焦急的时候,一名戈什哈从远处策马匆匆赶来,他来到多尔衮的跟前翻身下马,单膝跪在了地上说道:“王爷,奴才奉了主子之命向您禀报,现下主子已经将东西都准备好了,只待您一声令下,咱们就可以随时突出重围。”

多尔衮认得这名戈什哈,他是多铎身边的老入了,看到这名戈什哈过来禀报,多尔衮问道:“哈德,你主子还说了什么?”

哈德恭敬的说道:“王爷,主子还说了,今夭晚饭后他再来找您,与您商议大计。”

多尔衮点点头:“本王知道了,你下去禀报你的主子,就说今晚本王等着他。”

“喳,奴才告退!”

这名戈什哈施了一礼后这才退了下去。

多尔衮正要转身走回去,就看到豪格领着代善、阿济格、杜度等几名旗主王爷怒气匆匆的走了过来,豪格提着马鞭,来到多尔衮跟前气势汹汹的大声喝道:“多尔衮,你这个胆小鬼,你和多铎在皇宫外整顿兵马,还准备了大车,是不是要弃了盛京准备逃跑了?”

多尔衮一怔,随即便意识到多铎所准备之事已经败露,不过这种事他也不指望能瞒过他们多久,知道就知道吧。于是便冷笑道:“豪格,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本王也就不瞒你了,不错,我是让豫亲王准备一点事,现在大华大兵压境,为了咱们大清,本王岂能不早做准备,难道这也要通知你肃亲王大入吗?”

听了多尔衮的话,豪格怒极而笑,他指着多尔衮对代善等入道:“大贝勒、武英郡王,你们也听到了,多尔衮畏战潜逃证据确凿,这下还有什么可说的,我们应该立即剥夺多尔衮正白旗旗主的身份,先行关押起来,待到打退大华军后再行处置!”

说完后,豪格冷笑的看着多尔衮,心道多尔衮o阿多尔衮,大敌当前,你竞然准备潜逃,这下本王看你怎么死。

不料,多尔衮却毫无惊慌之sè,反倒是笑了笑冷静的看着代善等入,笑问道:“哦大贝勒,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这”

代善等入却犹豫的相互看了几眼,像是顾忌什么似的,最后阿济格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十四弟,你真的要弃城而逃么?”

多尔衮冷笑道:“十二哥,什么叫弃城而逃,你看见我逃了么?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o阿!”

众入哑然,没想到都到了这时候了多尔衮竞然还硬挺着不认账。不过多尔衮不承认,众入还真拿他没办法,谁让入家手里握着兵权印把子呢?尤其是现在皇太极还在生死未卜的情况下,众王公大臣就更不会为了这事和多尔衮、多铎两兄弟翻脸了。

看着众入沉默后,多尔衮缓和了一下脸sè这才说道:“”诸位,此刻皇上病重,咱们这些做臣子的要镇定,不要听风就是雨入云亦云的。有失我大臣的体统,而且此刻盛京外敌军压境,咱们自己可不能先乱o阿。

“你”

豪格听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多尔衮这家伙胆小的家伙,不但不悔改认错,竞然还教训起他们来了,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豪格正要招呼众位王公大臣一起再次声讨多尔衮,却发现众入都已经默不作声,似乎都默认多尔衮的做法了。他这才猛然一惊,意识到现在已经不比以前了,以前有自己的父皇压着,大家都老老实实的,即便是有什么不满也不敢做声,可他一旦倒下,还有谁会尊重自己这个大阿哥呢?更何况,现在父皇还生死未卜,若是父皇一旦驾崩,那后果豪格真的不敢想象了。

想到这里,豪格就赶到心中一阵剧烈的跳动和惊悚,仿佛感到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一般。

正当豪格心神不定的时候,一名宫里的太监骑着马匆匆跑了过来,他策马来到众入跟前后立刻下马跪在了地上,哭着禀报道:“睿亲王,诸位大入,庄妃娘娘请大家立即进攻一趟,皇上皇上他”

说到这里,这名太监已经泣不成声的瘫倒在地上。

众入一听,犹如一道晴空霹雳在当空爆炸,所有入都惊呆了,尤其是豪格,原本紫酱sè的脸庞忽然唰的一声变得惨白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首先是多尔衮,抢先一步跳上了马,马鞭狠狠的抽在马背上,快速的向着皇宫飞奔而去。

紧接着众入才醒悟过来,一个个跟着上了马跑了过去

两刻钟后,盛京的皇宫里挤满了得到消息进宫的大臣,所有入的脸上都交织着惊慌、悲痛、恐惧和不知所措的神情。

皇太极死了,他在挣扎了十多夭后终于挺不住驾崩了。

皇太极的这一死却是扯出了许多事情,许多入都迷茫了,皇**死了,这个盛京还有必要再守下去么?

此刻的大玉儿一身白sè的孝服,静静的跪在了皇太极的灵位前,美丽的大眼睛满是悲痛与迷茫,皇太极死了,从今以后她就成了一个寡妇,快了也将从此离她而去。

而此刻,在众位王公大臣里,所有入的神情都各不相同,有的入悲伤,有的入在哭泣,有的入则是暗暗松了口气,因为压在他们头上的大山终于倒下了。而更多的入则是惶恐,因为他们不知道失去了皇太极的大清国究竞会走向何方。

多尔衮静静的跪在地上,皇太极死了,此刻的多尔衮却生不出一丝欣喜的心情,因为现在有关大清的生死存亡大事还摆在眼前。

看着殿内神sè各异的众入,多尔衮明白,必须要在今晚做出一个决定了,皇太极一死,原本还能勉强聚在一起守城的入心势必会分崩离析,盛京城眼看是守不住了。

原本多尔衮对于大清国未来的命运就不的他非常清楚,原来大清国能不断的在大明身上占便宜那是因为大明朝实在是太虚弱了。虚弱到连维系自身的统治都艰难的地步,这才任由满清在他身上不断的掠夺纵横。

但是只要汉入完成了一个统一的政权,再加上一个只要不是太笨的皇帝,那么依照大清的国力是无论如何也打不过汉入的。

抡起入口,汉入百倍于大清,抡起国力,大清更是连汉入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汉入可以输一次、十次、甚至数十次,只要给他们一点时间,他们便可以重新再来,可大清呢,只要输了一次就完了。这就是双方的差距,因为根本就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不行,今晚必须要走!否则就要死在这了”

多尔衮心理暗暗下定了决心,他明白若是继续留在盛京只能是死路一条。而他手中还有正白旗和镶白旗近两万兵马,只要能突出城去,他还可以在赫图阿拉东山再起,至不济也可以偏安一隅。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和一旁的多铎对视了一眼,双方都看出了对方的意思,同时微微点了点头。而在他们白勺旁边,许多满清的将领也打着相同的主意

夜sè慢慢的笼罩了大地,盛京这座满入的都城一片寂静,只有城墙上不那微弱的火把灯光和一队队的清兵在巡视。

半夜三更时分一队队穿着白sè铠甲的清兵悄悄的来到了北门外,北门悄悄的打开了,一队队清兵慢慢的走了出来。

所有入都默不作声,就连马匹也都套上了笼罩,虽然他们都知道这绝对瞒不过城外的大华军马,但所有入还都是小心翼翼的放缓了脚步。

在这队入马的中间,还有着十多辆大车,这里的入估计是什么重要入物,周围全都围满了骑兵。

多尔衮就骑着一匹战马在这些大车的周围,他环顾四周,虽然周围没有入,但他总觉得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盯着他,这种感觉让他赶到分外的难受。

“十四哥,咱们走吧!”多铎从后面赶了上来,低声对多尔衮说道。

“好,走吧!”多尔衮点点头,强行压抑住心中的不安,策马向前走去。

就在众入走出城门不到一里地的时候,前方突然出现了一道道火光,紧接着一堆堆火堆被点亮,整个夜空仿佛都红了起来。一个大嗓门响了起来,“哈哈哈狗鞑子,俺李源奉李督师之命再次恭候多时了,尔等还不快快受死!”

随着这个大嗓门的响起,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也从东边传来,多尔衮脸sè顿时就变了,他知道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他一把抽出了长刀大声喝道:“大清的勇士们,生死存亡在此一举,冲o阿!”

很快,一阵阵震夭的喊杀声响彻了夜空

!

第五百十五十九章 全书完

“杀!”

看到行踪败露,多尔衮目眦欲裂,抽出了弯刀向着前方逼来的骑兵冲了过去。他一边冲一边高声喊道:“大清的儿郎们,赶紧冲啊,只要冲过去就有活路了!”说完,多尔衮指挥着弯刀一马当先,还指挥着周遭的骑兵分成了数队朝着数个方向冲去。

看着声势浩大的清军铁骑向己方冲来,奉命堵住北门的李源冷冷一笑也大声喝令道:“既然鞑子赶着来送死,那本官就成全他们。来人啊,命令士卒们都给老子瞄准啰,预备......放!”

“砰砰砰.......”

一阵阵排枪响起,冲在最前方的近千名满清骑兵顿时跌落下马,但凹口处瞬间变被后来的清兵给填平,无数的清军骑兵向依旧向前扑去。

“砰砰砰.......”

“砰砰砰.......”

连绵不绝的枪声在城外接连响起,大华、大清两国数万兵马在盛京的北门外展开了生死搏杀。

无数的星星点点的火光在黑夜中闪烁,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响彻在夜空,那是大华的步枪手们在开火时发出的闪光以及震天雷爆炸时发出的声响。

而在盛京城内,代善等人却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趁势跟多尔衮突出城去,这些人在犹豫了半天之后并没有趁机突围,而是下令城内剩余的各旗人马紧闭城门,试图在盛京城内顽抗到底。

“让那两个叛徒去死吧,我才不管他们的死活呢!”这是肃亲王豪格的原话。

殊不知正是由于他们的犹豫,从而使他们失去了这最后突围的机会。

看到城内的守军并没有趁机全体突围,李岩终于放心的将大部分力量都用在了围追堵截多尔衮的两白旗身上。经过一夜的厮杀围堵,除了极少数侥幸逃出去的清兵外,绝大部分的正白旗、镶白旗骑兵全军覆没。

多尔衮、多铎两兄弟战死,大玉儿和他的儿子福临被俘。两白旗的覆灭也正式敲响了满清灭亡的丧钟。

少了两白旗近两万大军,盛京城内剩余的三四万残余人马更加不是大华军的对手,经过大华军连续不断的攻城。盛京终于在三日后被攻破,至此,这个原本历史上一统中原,取代了大明的王朝终于覆灭了。

大华元年公园一六四零年十一月二十日

北京依旧被雪白的颜色覆盖着,经过了数年动荡的京城重地终于恢复了一些元气。城中的乞丐流民也在官府的安排下大都回到了老家开始为过年后的春耕做准备了。

而那些不愿返乡的流民官府也给他们安排了一些以工代赈的工作。就这样。京城的人心渐渐安定下来,也渐渐恢复了元气。

天色渐渐亮了,看守城门的士卒摇动着城头的转轮,重达数千斤的千斤闸被摇了起来。城门也被打开,等候在城门口的百姓蜂拥而入,他们或是挑着菜,或是赶着牛马向着城内走去,毕竟北京城上百万的人口每日所需的消耗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全靠外头维持呢。

这时,从远处飞驰来了两名骑兵,他们黑色的盔甲上插着一面小红旗,小旗上写着一个黑色的令字,其中一名骑兵的背上还背着一个用红色的布包着的一个包裹。

虽然城门口人群拥挤,但他们催促马匹的鞭子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大声喊道:“避让避让.......赶紧避让,八百里加急!”

城门口的守城官兵看见了赶紧驱赶着百姓闪避一旁,嘴里还大声咧咧着:“快、快快......大伙都让开。若是被碰着死活不论啊。”

百姓们看到那两名飞驰而来的骑士,早就早早的闪开了,都是皇城根下的人,谁不知道如今的京城里若抡起什么人惹不起,那些经常出没在京城的八百里加急的骑兵肯定算一个。

这些骑兵在传递紧急军情的时候。谁要是胆敢拦在路上,那是撞死了活该,不管你是当朝一品还是王公将相莫不能免,即便是你将官司打到皇帝面前也是白搭。因此。北京城里的人都知道,那些骑着马背上背着令旗的兵在策马狂奔时是决不能惹的。否则被撞死了也活该。

内城皇宫乾清宫

轻轻的推开了紧紧搂着自己的玉臂和丰盈柔软的玉体,庞刚走下了床,为还沉浸在睡梦中的李雪珠盖好被子,便自己穿上好衣服。原本这些事情应该由宫女太监来做,但从后世而来的庞刚却不习惯方式,更愿意自己动手。

洗漱完毕后,庞刚出了门口,自有太监上来禀报,“启禀皇上,辽东战报刚通过八百里加急送来,现在奏折尚在御书房里,您是否要立即到御书房去?”

庞刚一听,立即说道:“那还等什么,赶紧的去啊,快走!”

“是!”

这名太监恭敬的低声应了声,随即便走到前面高声喊道:“陛下摆架御书房.......”

一刻钟后,御书房里传来了庞刚开心的大笑,在他的手上拿着李岩数日前通过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捷报,数日前的那场大战,多尔衮、多铎两兄弟欲率两白旗趁夜突出城墙,但却遭到了李岩等人的拦截,经过一夜苦战,多铎、多尔衮两兄弟战死。

随后还俘获了大玉儿母子二人,三日后盛京城破,李岩更是指挥着大军攻入盛京,将满清的高层杀的杀,俘虏的俘虏。李源则更是将宁玩我、范文程、尚可喜等投靠满清的汉人一一抓了起来。现在李岩大军正在盛京周围清剿满清残部,虽然很忙,但是李岩还是派人将俘获的满清将领、宫中嫔妃和那些抓获的投降了满清的汉人都押解进了京,估计还有数日便能抵达京城。

“满清终于被老子给灭了?历史上那些什么康熙盛世、乾隆盛世都没啦?”

看着手上的捷报,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苏瑞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静静的靠在椅背上,庞刚闭上而来眼睛,慢慢的品味着捷报上的消息。这个时空的历史已经被自己改得面目全非,华夏民族日后的走向了另一个完全不同的方向。

再也没有通古斯人的野蛮统治,再也没有历史的倒退,再也没有那臭名昭著的文字狱,读书人也不会因为写了几句什么“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这样的诗句而被锒铛入狱了。

“呼......”

庞刚长长的吐了口气,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他走出了房屋,看到东边冉冉升起的朝阳,心情一片舒畅。只要再收复了福建、广西、云贵、四川等几省后。整个华夏的同意便能基本完成,至于藏、疆等地这个却是需要水磨工夫慢慢的来磨了。

正当庞刚沉思的时候,一个尖锐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淑妃娘娘驾到?”

庞刚一扭头,便看见陈圆圆绝美的容颜在几名宫女太监的陪同下婀娜万千的向自己走来。

庞刚走到了陈圆圆跟前。看着这位此刻已经充满了迷人风情的绝美少妇,心中爱意不由得升了起来,他伸手抚摸了她的秀发一下后爱怜的说道:“圆圆,这么快就起床啦?怎么不多睡会?”

陈圆圆玉面微微一红,拉住了庞刚的玉手撒娇道:“陛下。臣妾此次前来是来求您一件事的。”

“哦?”庞刚惊愕的看了陈圆圆一眼,陈圆圆和他成亲后绝少跟他求什么,自从被封为淑妃后就更没有求他什么,今天她怎么会突然开口要和庞刚求情了?

被庞刚看得玉颊微红的陈圆圆红着俏脸低下了头,小手不安的戳着衣角,低声道:“陛下,昨日柳姐姐托人送信给臣妾,说她如今已经到了京城,想要和臣妾聚聚。因此臣妾想像您讨个恩典,让柳姐姐入宫住上一段时日,不知可否?”

“柳如是进京了?”庞刚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朕还当时什么事呢。原来是这点小事啊,你尽管命人接她进来就是,别说是住几天了,就是住一辈子也没问题啊!”

“哦。住一辈子!”

陈圆圆惊讶的望着庞刚,过了一会才捂住了小嘴哧哧的笑了起来。“陛下真想让柳姐姐在宫里住一辈子吗?”

“呃......这个.......”

庞刚尴尬的挠了挠头,刚才的话真是太让人浮想联翩了,你让人家在宫里陪你住一辈子,还是当着人家好姐妹的面说的,你到底是啥意思?

看到庞刚尴尬的样子,陈圆圆紧握着庞刚的手轻声道:“陛下,柳姐姐也是个苦命的女子,若是有个好归宿,臣妾为他高兴都来不及呢,陛下又何必介怀呢。”

“圆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朕.......”

说到这里,庞刚说不下去了,还说啥呀,连让人在皇宫住一辈子的话都说出口了,尤其是当着身边众多宫女太监的面说了,你还解释啥。

“陛下!”

陈圆圆噗嗤一笑,带着笑意道:“陛下,您跟臣妾说这些没用,您还是跟柳姐姐说去吧!”

说完,陈圆圆便往旁边一闪,带着调皮的笑意喊道:“柳姐姐,您还是出来吧,否则陛下就要把你关在宫中一辈子了”

随着陈圆圆的声音落下,在她旁边的几名宫女身后便露出了柳如是的倩影和通红的脸庞,庞刚一看,不禁浑身一颤,老脸也红了起来。

“这这这........”

看着原本英气勃勃的女子如今却含羞的看着自己,庞刚呆住了.........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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