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兴亡 - xp1024.com
《明兴亡》


第一卷 第一章 桃花坞

第一章 重生梅花坞

料峭寒风中，梅溪两岸十里梅花怒放。浑若人间仙境。一阵风吹来，落英缤纷，煞是好看。

一位弱冠少年踞坐河边大石之上。一身青衫，手握折扇，脚踏七星小牛皮靴，一尘不染。白玉般的拇指上戴着一枚翠绿的扳指，仿若一湖秋水青翠欲滴。长发束成马尾，随风飘荡。肌肤雪白凝如羊脂，腰细肩宽，长腿猿臂。带着出尘的气质。

天鹅般的长颈上一张略长的瓜子脸，两道英气的剑眉入鬓，眉下两道狭长的丹凤眼，一只眼睛大而有神，另一只眼睛却有些微微眯着，偶尔睁开，却有摄人心魄的神采。鼻若玉柱，挺翘笔直，嘴角有些抿着，似乎带着对着这个世界的不屑和嘲讽。

王安石有诗赞美张良少年时有云“留侯美好如妇人，五世相韩韩入秦”。形容少年张良体态和容貌俊美姣好，犹胜于美貌的少妇少女。此刻青石上的这位少年郎却也不遑多让。

此时俊俏的脸蛋上却一脸的无奈，面带苦笑。看着自己这十五岁的小屁孩身体，心里却住着一个四十几岁的大叔的灵魂，其中酸爽真是无语对苍天。自己对女性化的俊美一向比较排斥，但以自己上山下海的人生经历却深深的知道，这种阴柔美确实是种花国绝大多数花痴少女少妇的最爱。

西方的夫人和小姐门最欣赏的是大卫那种肌肉男，看看文艺复兴时代米开朗基罗等大师们的作品，健美、阳刚、赤裸着的肉体，虬结的肌肉，一见之下，立马让西方的夫人小姐们荷尔蒙飙升，激动的浑身打摆子，胡言乱语的不能自己。可在种花国大卫就变成了臭不要脸的黑炭头尉迟恭。君不见，得女人欢心的不论是西厢里的张生，还是水浒里西门大官人，哪个不是白面小生一枚。他当年曾问过不同的女性朋友，对肌肉男最多的评价居然是“恶心”。潘驴邓小闲，潘排在第一。

一个月前，李憬还在某三流工业大学教书，现在大学里评职称，升迁都要有国际知名大学留学经历，当下海龟多如狗，博士遍地走。李憬一个国内大学毕业留校任教的实在没有什么优势，系里其他几个讲师不是斯坦福就是宾夕法尼亚，李憬尽管是系里发表论文最多的，资历最老的，学术成果最多的老资格，尽管著作等身，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四十几岁还在讲师位置上蹉跎。

这次学校又有几个副教授名额，李憬本以为该轮到自己了，结果最后又是名落孙山，因为评教授和系主任“加州伯克利”发生激烈争吵，问候他家女性友人后怒气冲冲摔门而去。没想到一夜醒来，居然成了梅花坞李家的小少爷，这个小少爷和李憬同音同字，也叫李憬。

李憬苦笑着想到，自己因评不上职称气死，雁过留声人过留名，这也算是给加州伯克利们留一点茶余饭后的笑料吧。李憬老家是河北沧州人，祖传的八极拳世家，本是堂堂河北大汉一枚。没想到这下可好，居然成了重生成为小鲜肉。李憬年轻时也经历了几段感情，有的有缘无份，有的是遇人不淑，转眼四十几岁还是孤身一人，真是事业平生悲剧多，家校循环究如何。不过也好，倒是了无牵挂。

如人生能重来一次，换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也未尝不可。

梅州这个地方历史悠久、文风鼎盛。最早在南齐永明元年（483年）析海阳县设程乡县。到了五代十国南汉乾和三年（945年），也就是后晋开运二年，程乡升为敬州。

到了宋代，宋朝的君臣就比较搞笑了，专门和梅州这个名字过不去，有事没事都要改改。宋开宝四年（971年），因避宋太祖祖父赵敬讳，改“敬州”为“梅州”，“梅州”的名称即始于此。到了宋熙宁六年（1073年），又废梅州，以程乡县隶潮州；到了元丰五年（1082年），梅州复置，仍理程乡县，属广南东路；这还没完，到了绍兴六年（1136年），废梅州复设程乡县隶潮州；绍兴十四年（1144）又复置梅州，仍理程乡县，属广南东路。

到了元朝，蒙古人继承了宋朝君臣的恶趣味，不把名字改来改去，但把归属划来划去。元至元十六年（1279年），改梅州为“梅州路”，置总管府；至元二十三年，复为梅州，属江西等处行中书省广东道宣慰使司；元贞元年（1295年），隶属潮州路；延佑五年（1318年），改直隶广东道宣慰使司。

蒙古人唱着我和草原有个约定，转眼间又回草原放羊去了。朱家坐了金銮殿，新朝廷破旧立新，明洪武二年（1369年），又双叒叕废梅州为程乡县，隶潮州府。这是梅州州治开始设立的肇始。等下一次回复梅州古称就要等到清代中期了，这次终于没再更改一直使用到现在。

李家是当地望族，合族世居梅州，历代进士举人不少，梅花坞镇这一支属于旁支，却是子孙兴旺，数百年来逐渐聚村成镇。李憬的家是梅花坞李家分支的长房。镇子依山面水，处于梅溪拐弯处，形成一个小半岛，三面都是梅溪，北面是山，镇子中间一条青石板路是主要的商业街，最北面，依山而建的一大片大宅子就是李憬家的老屋。

梅溪就是后世的梅江。广东第二大水系韩江的上游主干的古称，韩江因韩愈流放地而得名，流域面积三万多平方公里，占据着广东江西福建三省交界的大片山区，最后在潮州入海。

韩江流域面积广大，和台湾大小差不多，多以山地为主，号称山地占九成六，只剩下两分水、两分平原。韩江上游支流密如蛛网，有近百条大小河流汇入，水深江宽航船如织，村落乡镇大多聚落于水边，当地气候夏天炎热，冬季现代也不会低于十摄氏度。明末虽然处于小冰期，气温大幅下降，太湖曾有结冰记录，但武夷山脉等山脉阻隔了北方的寒冷气流，未有结冰记录。除了汛期一两个月暴雨倾盆，韩江汹涌难以行船外，倒是四季水路发达。

都说上帝关上了门却又打开了一扇窗，这韩江流域虽然都是山坡地，种不了多少庄稼，但这一带，却有丰富的矿藏，现代勘探出来，已探明的有煤、铁、铜、锰、铅、锌、银、锑、稀土、石灰石、花岗岩、大理石等48种，530多处矿床。其中煤储量27亿吨，占广东全省第二位；锰、铁储量分别占全省的20％和30％。

梅县的铜、蕉岭的石灰石、大埔的瓷土、兴宁的煤、平远的铁，以其储量丰富、品位高而颇负盛名。数亿吨的优质无烟煤，遍地的铁矿，虽然都是中型矿藏，但是品味之高令人乍舌，一般都在百分之四十五以上。铜矿分布也较为广泛。尤其是高岭土有数亿吨，质量之好不次于景德镇。本地的青花瓷有几百年的历史，远销十三省和海外。

因为地少本地人开设厂矿作坊，经营海贸反倒成为主流，思想远比内地开放。加之此地水路可入海，通往北方南阳各地，交通发达，同时又身处内陆山地，不被海匪骚扰，也无倭寇之患真是一块福地。

第二章 棋官和蝉儿

韩江流域上游，这里是客家人南迁的最后落脚点，也是客家人出海下南洋的中转枢纽，后世本地旅外华人华侨达700多万人，分布到80多个国家和地区，港澳台同胞达250多万人，而台湾500万客家人中，就有180万祖籍在梅州。

从明朝中期开始社会安定，这里人口日繁，虽然工商业也有长足发展，但有限的土地养活不了这么多的人口，各个码头上游手之人日增。好多寻不到出路的人都跟随海船去吕宋南洋求活，也有不少走私货物，下海为盗，上山落草。

李憬是家里长房这一代唯一的儿子，字征夷，语出憬彼淮夷。——《诗·鲁颂·泮水》。李憬的爷爷和父亲都是万历朝进士，爷爷做过翰林，致仕较早，作为族长，养尊处优的处理一下四乡族内杂事。另外就是在家主持祭祀典礼以及族里的私塾。

父亲是长子，做了二十几年官，为人颇为清高，有些崖岸自高，其实并不适合官场，早年始终在县令的任上徘徊，后来做到北京顺天府推官，万历朝皇帝和文臣斗争激烈，朝廷里乌烟瘴气，官员尸位素餐，再加上连生四女后夫人张氏诞下李憬，更是对官场心灰意懒，醒悟悠悠万事唯此为大，索性辞官回到故乡养育教导儿子。

父祖守着两千六百亩江边的水田和几十家作坊，虽然称不上富豪，但也是方圆百里的大户人家，此地山多地少，这两千多亩水田确是非同小可的一笔大祖产。水田后面的柴山方圆小百里，但山上除了竹子树木草药蘑菇，也不产出什么值钱的东西。

李憬有七个叔叔，六个姑姑，叔叔们并无有人考得功名，都在主持家里的作坊、买卖、田地，姑姑们都嫁在各地，夫婿也是门当户对的官宦人家。

李憬还坐在大石头上放空，就听到身后一声奶声奶气的声音：“哥哥，哥哥，阿娘喊你回家吃饭了。”

李憬回过头，看到一个俏丫鬟牵着一个粉妆玉砌的小女孩，小女孩大约六岁左右，粉嘟嘟的小脸蛋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像星星般眨呀眨的，透着顽皮和可爱，两条细细弯弯的眉毛，像两个小月牙儿，月牙儿下是浓密的长长的眼睫毛，粉红的小脸蛋红的像一个富士苹果。

好吧，这是自家的小妖精，李大少的心头肉，李憬的妹子李婵儿，李憬前世虽然没有妹子，但却是真真把这个妹子疼到了骨子里。

看到李憬回头，那个俏丫鬟，施礼福了一福，娇声说道：“婢子琪官见过少爷”。这俏婢正是小妹的贴身丫鬟，大约十四五岁，一身粉色纱衣，低头一刹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精致的锁骨，虽然容貌还没张开，但已经掩不住海棠春色，含苞欲放。

李憬瞥了一眼琪官，跳下石头，把折扇插进领口，一个虎跳蹦到小妹面前伸手去呵她痒痒，小人儿笑得咯咯的，眉眼弯弯，李憬一把把妹子抱起，在红苹果上狠狠的咬了一口，小人儿嫌弃的推开他的嘴巴，皱眉道：“臭哥哥，口水臭死了，不许亲我。”

李憬哈哈大笑把小人骑在自己脖子上，谄媚道：“哥哥给你当马好不好，香哥哥一下，哥哥驮你回家好不好。”小人儿开心的波的一口亲在李憬的腮帮上，喊到：“臭哥哥，快跑，架，架。”

“好嘞”李憬摆出一个京剧里骑马的造型，唱到：“师爷说话言太差,不由黄忠怒气发。一十三岁习弓马,威名镇守在长沙。自从归顺了皇叔爷的驾,匹马单刀我取过了巫峡。哇呀呀，呀呀”唱着唱着撒丫子就奔镇里跑去。

琪官傻眼了，看着一溜烟跑了的少爷驮着小姐远去，赶紧提着裙子追去，吓得小心肝怦怦乱跳，这要是摔着了，老夫人还不赏赐一顿好打。嘴里喊着：“少爷，少爷，等等我，注意脚下，别摔着了。”心里嘀咕，这少爷自从大病一场，脑子烧糊涂了，总是疯疯癫癫的，可怎生是好。

就见前边李憬肩膀上的小人冲着后边喊：“琪官快啊，快啊，快跑啊”。只见李憬灵巧无比，脚下的大小石块视若无睹，跳高踩低几个起落就跑远了。

李憬驮着妹妹正跑的高兴，只见前方草丛中，忽然窜出一条雪白的大狗，身高仿佛一头小牛犊子，四肢粗壮，浑身雪白长毛。头大如斗，瞪着一双铜铃般的大眼，脖子上狮子一样鬃毛，威风凛凛，狗脸上却是一片愁苦的面容。

好一只雄壮的松狮犬，张开血盆大口，滴着口水，直接拦住了去路。

第三章 穿越者的福利

这只大狗一窜出来，把李憬唬了一跳。只见大狗人立而起，两足搭在李憬的肩膀行，硕大如斗的狗头正好和李憬脸对脸，张开大嘴，伸出鲜红的舌头，向李憬舔来。

肩膀上的李婵儿欢喜的揪住大狗的腮帮，叫道：“好白菜，你是来接我们的吗”被弄了一脸口水的李憬伸手去把狗头推开，骂道：“孽畜，再敢弄我一脸口水，罚你三天不许吃肉”。

白菜顿时不依了，一个劲的用头蹭李憬的脸，李憬烦躁的不行。用手胡乱一推，结果“哎呀”，惨叫一声，手掌不小心推在白菜的犬齿上，锋利的犬齿一下子把大拇指划出一道小口子，鲜血一下子流了出来。

李憬大怒，一脚谭腿踢出，把白菜踹了个跟头，这一脚非同小可，避开了白菜要害，踢不坏白菜，却又是最疼的部位。白菜在地上打了个滚，跳起来一下子蔫了，夹着尾巴，垂头丧气的，呜咽着，似乎诉说着委屈。老老实实蹲在一边可怜巴巴的瞅着李憬。

这具身体八岁时和一个云游到此的武当道人学习过七年拳脚功夫，直到去年道人仙逝。道人游方到此，似乎和李憬的爷爷有旧，捏过李憬的身体后，说李憬骨骼奇特，是个学武的好材料，李憬从小经常生病，身体较弱，又是这一代的独苗，可是愁坏了李憬的爷爷。于是在后山山顶，修建了一座三进的小道观，让道人带着徒弟们修行。顺便让李憬拜入门下做了关门弟子。

李憬穿越前又是八极拳世家出身，前世虽然在大学里教书，是个带着眼镜的斯文败类。文质彬彬的，其实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看着干瘦，其实身体结实的很。虽然平时没有太多散手放对的机会，但是拳理通，套路熟悉。每天五点起床晨练两小时，从未间断。

李憬深愔好狗是打出来的道理。养恶犬一定要管教。切不可溺爱。否则咬伤了人可不是闹着玩的，白菜是去年这具身体的主人捡回来的野狗崽子。取名“白菜”，估计是白菜和百财谐音，类似于什么旺财、来福一类的宠物名字。非常宠溺，自己不吃肉，把肉都偷偷的喂了白菜，结果才一年，瘦弱的狗崽，就长成了雄壮的恶犬。

这一个月来，李憬拳打脚踢，把白菜的恶习基本纠正过来，白菜忧伤的看着小主人，也不知怎么性情大变，最近已经好久没有和小主人一块恶犬出街鸡飞狗跳了。之前好日子一去不返了，小主人自从大病初愈后，就经常坐在那块大石头上看着滔滔的江水发呆。白菜跟着又被拳打脚踢，又不愿意离开小主人，只好躲在草丛里远远的看着。

今天好不容易看到小主人开心。白菜满心欢喜的扑上来，又挨了一脚，真是要委屈的落泪。那愁苦的面容真是让人见者伤心。

见血把翠绿扳指都浸透了，这个扳指是李憬醒过来时忽然出现在李憬大拇指上的，李家人以为是李家这纨绔不知从哪里淘弄来的，后来发现但怎么也拿不下来，就只好听之任之了。李憬正准备再踢这恶犬两脚出气，忽然眼前出现一片光幕，就像带着投影功能的眼镜，既能看到外面，眼前又有个透明的屏幕。脑中叮铃一声响。一个美女出现在眼前。

美女身材玲珑有致，穿着一身合体的旗袍，高高的开叉到腰间，露出两条浑圆笔直的大腿，脸上带着职业的微笑，刚好露出八颗牙。娇声说道：宿主的血液类型符合要求，交易系统注册成功，恭喜李憬先生成为该系统终端使用账户拥有者。说着右侧光幕的上部出现了交易币兑换字样，后边写着黄金和交易币的兑换汇率。下部则出现了出现了众多的商品图片，下面还有商品的简要介绍。

用手指可以在屏幕上滑动，点击。nnd，这不和手机操作一样吗？

美女影像忽然亮了，说道：“宿主身上有金扇坠一颗大约净含金量大约五十克重，是否兑换交易币”。

李憬问道：“只要是金子就可以兑换吗”。

“必须是自己所有的金子，如果所有权不属于自己是不能兑换的”

这个扇坠当然属于自己了，李憬赶紧点击我要兑换。

李憬忽然觉得手中扇一轻，金扇坠诡异的消失了，同时，光幕上交易币后面出现五十的数字。美女说道：“宿主充值成功，可以选购商品，如果不选购商品，请退出。系统可以随时用意念打开。说完虚像变暗。不再说话。

李憬兴奋不已，果然猪脚自带光环，穿越必有福利。看到上边选项栏里还有一排按钮，李憬也不知道五十块能买个啥，赶紧点击价格从低到高。光幕随之一闪，商品重新排序。结果只有三个商品是亮着的。仔细一看是三本书。第一本《地球编年史1600到1700》下面介绍是一百年的世界详细历史，标价15。第二本《帆船和航海技术大全》，下面介绍是关于制造各类帆船的技术类书籍。标价15。第三本《钢铁是怎么炼成的》，李憬大吃一惊，哎呀我去，这种书也有的卖，是要激励穿越者吗。仔细阅读介绍，原来真是讲怎么炼钢的书，不过下面标注全十册。这本只是第一册。下面有其他九册，但是都是暗的显然现在不知道什么原因买不了。

李憬正沉浸在光幕之中，忽然感觉有人在晃自己的脑袋。一下子从光幕退了出来，发现小妹和白菜正惊恐的看着他，眼神分明是，这家伙又犯病了。

李憬赶紧把小美女放下，拿出手帕，把流血的手放在嘴里吸一下，小心的把手指包好。然后恶狠狠的瞪了白菜一眼，白菜惊恐的躲到小美女身后。

李憬过去把白菜揪出来，把小妹抱到白菜背上，揉揉小美女的头，“走，回家，哥哥晚上给你做棒棒糖。小美女欢呼一声，两只小腿一夹白菜，白菜马上颠颠的跟上李憬，向镇子跑去。

第四章 李府

镇子的外墙用本地的青石砌成，南方潮湿而且多雨，长满了青苔，虽然看起来低矮破旧，却着实难以攀爬。一条五丈宽的城壕积满了水，水绿油油的不知道有多深，一座石拱桥对着城门口，城楼不大，非常破旧。台基也就五丈宽两丈深，高度和石墙一样，两丈左右。穿过城门是一条青石板铺成的小街，两边都是各类店铺，侧面的胡同里传来各种作坊里喊号子的声音，织布机织布的声音，铁匠打铁的声音非常嘈杂。店铺里人流进进出出倒也非常热闹。

街上人流如织，有背着货物的苦力，有攀谈的掌柜，还有挎着篮子的女眷。都说广东美女出潮汕，这条街上也不差，很是有些养眼的小姐姐。不过李憬撇都懒得撇一眼，这镇子上的富户十家人有九家姓李的，都是一个家族的人，除了做工的，当码头苦力的，佃农种田的是外姓人，那些穿着体面的基本都是李憬他们家的亲戚。真要带着白菜当街调戏少女，搞不好哪个小姐姐就是他姑姑辈的。下场不是被他爷爷打断腿，就是跪祠堂。

李憬带着小妹和白菜，一路走到小街尽头，一座高大的府门，前面一对汉白玉的石头狮子，上边挂着一块大匾，上书“李府”两个大字。这里就是李憬的家了。

门口的家丁钱三看到少爷带着小姐回来了，赶紧弯腰施礼，李憬摆摆手，直接去了东跨院。

李憬的爷爷和奶奶，爷爷的十多个妾室住后宅中间院落。李憬一家是大房。李憬兄妹和父母以及父亲的几位妾室住东跨院。李憬的叔叔们都是庶出，地位上要差好多，五位叔叔全家都在西跨院分小院子，分房居住，还有一位二叔全家住在潮州府城负责打理家族的生意。

东跨院面积很大，除了三进正房外，还带有一个中间是池塘的小花园，池塘北面是一座两层绣楼，李憬的四位姐姐出嫁前就住在这里。现在那些房子多数都空着，只有小妹和贴身丫鬟琪官住了一部分。

池塘中心是一座狭长低矮的假山，用来遮挡后边的绣楼，南面是李憬的住的小院子。

李憬抱着小妹来到父母住的中堂，中堂已经摆好了菜肴，父母已经在等他们了，父亲白净微胖，一副和和气气的儒生摸样，见李憬进来关切的看着李憬的脸色，并没有说话。李憬和妹子赶紧给父母施礼。

母亲关切的看着李憬，说道：“憬儿，你可好些了吗”李憬赶紧落座，把小妹抱给母亲。“让母亲担心了，孩儿已经好多了，只是觉得气闷些，到江边吹吹风罢了。

李憬的父亲李承训和颜悦色的劝说道：“夫人不必担心，看气色吾儿已经大好了，过了年给憬儿找个好先生，好好精深研习八股，也好考取个功名光宗耀祖”。

李憬大惊，虽然记忆都在，书法底子也没问题，可是八股这东西真是不是好玩的，他哪有什么写八股的天赋。赶忙说道：“孩儿这场大病之后，浑浑噩噩的，以前学的四书好多想不起来，一看书就头痛的厉害”。

父亲一听顿时有些紧张，“这离魂症居然如此厉害，这可如何是好”。

“孩儿已经有秀才的身份，年岁尚幼。倒是不急着能中举，想休息一段时间，养养脑疾，读书最是耗费脑力，对病情不利。爷爷那边还请父亲大人多多劝说，趁着养病这几年，顺便熟悉一下家里的产业，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孩儿打算四处走走看看。

“憬儿不必担心，你爷爷那边为父去给你分说，你且逍遥几年，养好身体。打铁还需自身硬，来日方长，为父当年中举也二十七八岁了。你才多大，读书不仅是为当官，而是明心见性，有真才实学，八股能出什么人才，我辈读书人之牢笼罢了，不然当了官也是昏官，徒害异地百姓罢了”。

李憬大喜，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就怕露馅。

吹了一天江风，肚子里早都打鼓了，今日无意中启动了光幕，顿时让李憬觉得人生有了希望，本来在这即将到来的乱世感觉人生一片灰暗，历史大势岂是一个人可以撬动的，李憬自认并无什么雄韬大略，王佐之才，前世也不过一个十样海参认不全的教书匠罢了。半生混的一塌糊涂，本想做个富家子弟苟且一生算了，此时顿觉心胸大开，万里长路且从脚下开始。

桌上四荤六素两盆汤，味道真是不错，都说潮菜是粤菜之首，果然是人间美味，端起饭碗胡吃海塞起来，母亲不住的嘀咕他，慢些吃，别噎着。正吃得起兴，忽然感觉有东西在桌子底下，毛茸茸的在自己大腿上蹭来蹭去，低头一看，原来是白菜这混球，偷偷跑到餐桌底下来了，看着白菜那可怜巴巴的小眼神，不时用屁股委一下李憬的脚，李憬从心里叹口气。这孽畜，真是我前世的要债鬼，趁着父母和小妹不注意。把一只大鸡腿悄悄扔到桌子下面，白菜赶紧一口叼住，匍匐着快速的跑了，转过屋子墙角，把鸡腿放下，看着硕大的鸡腿，白菜温暖的感觉洋溢着，小主人终于正常了，自己的好日子又回来了。

把汤倒进饭碗，搅拌一下，大口吃起来，小妹看哥哥吃得香甜，叫道：“我也要，我也要泡饭吃”。

李憬说道：“小孩子不准泡饭吃，要认真咀嚼，嚼烂了，要不晚上胃疼”。

蝉儿道：“哥哥骗人，才不会胃疼”

“不胃疼，就会放屁，可臭可臭了”

小美女见他说的恶心，一阵恶寒，终于把汤勺放下了。母亲瞪了他一眼，“哪有你这样当哥哥的”。李憬赶紧低头快速扒了两碗饭。放下碗。

“我吃好了，回去睡觉了”。

说完起身出门。小美女在后面喊“哥哥，别忘了我的棒棒糖”。李憬没有回头比了个ok的手势。这是他和小妹的暗号，意思是包在我身上。

李憬的住处背靠假山，门口牌匾上书听雪轩三个行草大字，整座建筑从房梁的位置一道墙分成前后两个部分。前部中间是大约二十平米的中堂，左边是书房，右边是起居室，从右边房间有走廊进入后面半部分，里边是李憬和四个婢女的两间卧室，一间浴室，一间储物间。

回到住处，指挥梅兰竹菊四婢，做棒棒糖。

广东这个年代是世界最大的白糖产区，欧洲的白糖基本是广州供应，西班牙和荷兰的商船，一船船的卸下白银，把白糖和瓷器、丝绸运往欧洲，在广东蔗糖真不是什么金贵东西。

先把白糖化开，熬成糖浆，用陈皮煮水可以做成橘子味的，用薄荷叶煮水可以做成清凉味的，在大理石板上，用勺子浇注成螺旋型的周星驰版棒棒糖，用干花朵磨碎染色，做好后趁热放一根小木棍，冷却后用刀分离开，一根棒棒糖就做好了，做了十根让小菊给小妹送去。在四婢的撒娇中又一人给她们做了两个。天黑了才算收工。

小兰早已烧好了热水，倒进浴桶，李大少躺在浴桶里，享受着温热的浸泡，舒服的哼哼唧唧。

洗好了澡，擦干李憬身上的水珠，李憬走进卧室，迎面一张好大的拔步床，古色古香，散发着檀木的清香。四壁挂着山水条幅，放着紫檀柜子，箱笼，衣架，纱灯。从起居室开始，地板打磨的光可鉴人。部分地上铺着猩红的厚地毯，走在上面松软如在云端。

卧室处于北侧正中间，拔步床东西两侧各有一个小门通到两个小卧室，分别是四婢两人一间的卧室。卧室正对北窗，明代的风格窗子是竖条窗棂的落地窗，糊着窗纸，透光很好。

对着落地北窗，整张床就像一间封闭的小木屋，只有正面有两重月亮门。

踢掉丝履，打着哈气，拱进被窝舒服的伸个懒腰，准备和周公聚会。

小梅和小兰吹灭红纱灯，从金钩上放下里外两重帷幄。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床上迅速陷入一片黑暗。李憬躺在床上盘算自己会有一段时间的自由了，光幕只收黄金，而大明通用的货币是白银，看来自己的赚钱大计要开始安排了。想着想着很快沉入了梦乡。

第五章 当前什么生意最赚钱

第二天一早，李憬去找爷爷，说是想熟悉一下家里的买卖，让爷爷给他配几个做生意的掌柜。爷爷也没太当回事，估计也就是小孩子三天热闹，过两天就消停了。但李憬毕竟是长子长孙，在老太爷哪里还是有相当的面子的。于是，把目前因为货物被海匪抢走，赋闲在家的掌柜老吴调给他。当即写了一份手令，让他拿着去找老吴，以及可以在账房支二百两银子。

李憬点齐人马带着书童白羽、侍剑。护卫李宝和李安，冲冲来到老吴家，出示老太爷的手令，直接把老吴拎走。找了家小馆子，点了几个菜，招呼都坐，让书童白羽记录。

老吴本名吴德玉，五十来岁，建立三个儿子两个女儿，都在李家当差。此人，身材瘦小，蜡黄的脸上一对三角眼，一张嘴漏出两颗大板牙，衣服到是干净齐整，一副鸡贼长相，一看就是奸诈脚色，俗话说，白面无须不可交，最狠不过水蛇腰，罗锅斗不过三角眼，矮子心里三把刀。这老吴一看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不过他既然是家生奴才，一家老小都在桃花坞活命，跑不了颠不了的，李憬吃的他死死地，也不怕他耍什么花活。

老吴失了货物，受到奴才们排挤，这不丢了差事回家啃老玉米了。一看大房少爷持老爷手令来，高兴坏了，这要是巴结上小少爷，自己的儿孙可就有了保障了，至于这位主子会不会胡闹，管他呢，只要伺候好了，就是有功。至于会不会祸害家里，家门口架大炮尽往里打，其他少爷和各位爷少打了吗。

嘁，老子这双眼睛还是认得人的，这就是老子翻身的机会来了。

这位爷可是家住第三序位继承人，可不是其他几房少爷可比的。

李憬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老吴，本少爷想熟悉一下家里的买卖，最好实际操作一下，现在这段时间干什么最赚钱。

“少爷，要说挣钱什么生意都挣钱。”

“嗯，你消遣本少爷不是”李憬经常眯着的左眼突然一瞥。

老吴惊出一身冷汗，连忙拱手道：“少爷莫急什么生意都有门道，做好了都挣钱，做不好都赔钱。风险越高利润越大。不知少爷看重风险还是看重利润。”

“这才像句人话，本少爷初学乍练的，自然要稳妥为主”

“好，就等少爷这句话，对老太爷老奴也好交代。要说稳妥，这世上最最赚钱的生意就四个字”

“哪四个字你且细细说来”

“乃是衣食住行四字，只要是人就离不了，尤其是食，有货不愁客，货到地头也不死，那里都卖得出去。不会砸手里。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柴不好集中经营，不提也罢，米乃是大宗，薄利多销，玩的是大宗是银子，少爷估计也拿不出这么大的本钱。盐乃是专卖，水深得很，老太爷都不敢碰，咱们更不用说。醋用量太少，好多醋坊都是有祖传秘方，新作坊不好立足，不提也罢。老奴就和少爷说说这油吧”

“当前正值年根，现在菜油最好销售，从上游采购菜籽，开油坊榨油最好卖，梅溪上游村落数以千计，房前屋后有块空地，不管是犄角旮旯，山上有土的地方都会种植菜籽油，冬季用船运到各个镇子里油坊榨油。菜油在程乡城里就可以卖完。”

“老吴，这菜籽油利润多少，成本都有什么。“

“少爷，菜籽三十斤加一斤水，做成一尺厚的圆形坯子，蒸炒发黑后，趁热一个个横向码好。然后在房梁上吊起一根巨木，用七八位壮汉推动撞击，就如同攻城时的撞木撞城门一般，一点点的把油挤出来。费时费力，人力成本很高，出油慢，一般要一个冬天才能把秋收的菜籽全部处理完。菜籽本身不贵，用大锅蒸炒也成本很低，一半的成本都在人力上。不过咱们这里人多地少，倒是好雇人。

“程乡油价如何，潮州府油价如何。差距可大”

“猪肉价格一般在五斤一两银子上下浮动。不管是菜油和豆油价格都比猪肉贵一点，也随着猪肉价格浮动，尤其是肥猪肉。少爷锦衣玉食不知道民间疾苦，菜油其实是奢侈品，中户以下人家是吃不起的，菜油在程乡县，起码要一钱八九分银子一斤，要是运到潮州府，府城里大户商家多，菜油就能买到两钱五分银子，要是用船运到南京，起码能卖到三钱银子一斤。要是运到北京估计能到五钱银子。要是到了辽东估计不会低于五两银子。”

“什么，辽东菜油这么贵”

“辽东一担大米都能卖三两五钱银子，菜油不到五两银子以上才怪。辽东的粮食垄断在文官和将门手中，当地多兵丁卫所，一个正兵一年十四两官锭雪花银，按照北京的物价是足够养活一家七口老小，一年衣食无忧的。但是，当地的文官和世袭将门就靠着垄断发财，怎么便宜的了。当然，以上这些都是零售价，我们只能批发，在江南只能卖到到七八成的价格。真要运到辽东京师，那还要和当地的地头大商家协商价格毕竟人家也知道水运的成本，江南的价格，人家靠的是本地的势力，挣得这份银子。咱们未必能分享那部分利润，除非大宗可以分润分润才有的谈。”

“老吴，你详细说说这榨油的每一步流程成本如何。”

“少爷，我先说说这银钱的事，咱们再说生意，你看如何。”

第六章 老吴的大明朝金融课

李憬颔首，喝了口酒，示意大家吃菜，说道：“不了解钱币哪里做的了生意，你详细说说”。示意白羽记录，老吴继续说。

“咱们大明的货币分成这几种，第一是黄金，这个都是达官贵人之间使用，民间少有大宗交易一般用不上。但是如果有大宗生意，黄金价值高好携带。黄金和白银的兑换比例是一比六。当然还要看成色，这指的是官锭的比例。一般到钱铺子里兑换，还要收三到五分的手续费和另算火耗，毕竟成色不一致，重新熔炼也有损失的。”

“第二就是银子，这个分很多种，第一是官锭，这个成色足到哪里都是通兑，都愿意收，其他就是各地省城府州县商家私自铸造的民锭，这个成色参差不齐，具体要看情况。第三是百姓手中的散碎杂银，成色最差。第四是佛朗机红毛人用大帆船运来的银元，这个有好多种，以后遇到了再和少爷细说，红毛人的一块银元比一两银子略微要轻些。但是成色极好。而且成色重量大小统一，使用十分方便。”

“第三就是铜钱，这个也是最通用，最方便的，升斗小民，都用铜钱买卖交易。家里也就存着多少贯铜钱来显示财富。银子一般都是乡绅使用的。咱们大明的铜钱按照京师和地方官府铸造的不同分成京钱和皮钱。京钱就是户部铸造的，每一朝代都要铸造年号钱，为避开太祖元璋的讳，通称通宝不得程元宝。”

“这京钱和皮钱有何不同。莫非是京钱成色好于皮钱”

“少爷高见，京钱含铜量高，分量也重，看着金灿灿的，年号钱要彰显新朝气象自然要美观。皮钱是各省藩库铸造，一般分量轻，含铜少，看着发暗发黑。一般京钱六百文兑换一两银子，也就京钱一贯六百文。皮钱一千大钱换一两银子，也就是一贯一千文”

“哪我们平时用的是京钱还是皮钱，”说着李憬掏出几枚万历通宝。

“公子手中的就是皮钱，一般我们很少遇见京钱”

“第四就是宝钞，大明宝钞是官方发行的唯一纸币，贯行于本朝二百多年。太祖洪武八年始造。由于当时缺铜，于是洪武七年颁布“钞法”，设宝钞提举司，其下再设抄纸、印钞二局和宝钞、行用二库。并于次年以中书省南京名义发行。大明宝钞印框高约一尺、宽约六寸半。大明宝钞四贯合黄金一两，是地道的“大钱”。

说着，老吴从怀中掏出一张大纸，看着很是陈旧，都磨的毛边了。李憬接过来看看，只见在版面设计上简介匀称，文字简练，刻工细腻。钞体为竖长方形，花栏内为龙、缠枝番莲、云气纹等。内栏上端书写钞额，钱图两边为“大明宝钞”、“通行天下”九叠篆文8字。

“这大明宝钞基本上沿袭元代钞制，但由于洪武朝当时纸质较差，大明宝钞难以耐久，且纸币只发不收，既不分界，也不回收旧钞，发行数量又无限制，致使市场上流通的纸币越来越多，泛滥成灾，发行当年就通货膨胀，贬值极快，百姓纷纷弃之，不到二十年，便趋于衰败。如今和少爷说句砍头的话，这纸钞拿着生气，擦屁股纸又太细，真是没人愿意要了，扔了官府还要拿问治罪。”

“第五就是银票。这个要看各个钱庄票号的信用，一般江北以晋商票号信用最好，江南以徽商票号信用最好。十三省基本能通存通兑。携带也方便。”

李憬不禁皱眉，他深知这银票其实就是通用的纸币，印钞权非同小可，铸币税就可以富可敌国。后世一般都是用黄金抵押，或者政府靠信用发行。不禁问道：“为何这两货商帮可以垄断钱庄票号生意，如何取信于人。”

“少爷有所不知，且不说这两伙商帮规模庞大，经营种类齐全，货物大宗，最主要的是，大明朝的盐业主要集中在扬州城，而且具体上就垄断在这两伙商帮手中。朝中后台更是一个比一个硬。少爷可知道，这盐业一年利润几何。”

“利润几何”

“一年不下三千万两白银”

李憬倒吸了一口冷气，“大明朝一年的财政收入才四百万两白银，这两大商帮一年净利润居然有财政收入七倍半。不算其他的收入，仅仅这盐业一行做保，他们发行的银票岂不是是比户部还有信用。”

“不错，这两大商帮一年的利润，保守估计在五千万两以上，乃是我朝实力最为雄厚的两大集团。”

李憬沉默良久，缓缓说道：“看来这两大商帮实力不比江南士绅集团小多少。以后真要多多关注了”

“少爷聪慧，一点就透，凡是生意做大就免不了要和这些大势力打交道。老奴接着言归正传，说说这榨油的成本。油菜籽晒干到岸价格一斤也就二十皮钱文左右，合二分银子一斤。100斤最多也就能出油20斤左右，质量差的工艺不行的最少也就15斤。工艺上全看老师傅手艺，质量上看年景，品种，以及栽培施肥大田管理收割晾晒等都有关。”

李憬暗想后世油菜籽出油率能达到四成，最差的也有三成二三，看来问题出在工艺上，毕竟后世是化学浸出法，当前的技术纯靠人力挤压，估计压力上也没有达到极限，还有较大潜力可挖。

“从人力上看，一斤油要有四五分银子工钱，如果运到城乡县利润也就一两分银子一斤，运到潮州府就有四五分银子的利润。运到南京就有一钱银子的利润。咱家二爷在潮州管着海运的船队，有五条千料的福船，在南京也有店铺，运到南京也没有问题，只是冬季逆风不好走，一般要春夏才是北运的好时机。但那时竞争对手多利润也薄些，估计也就七分银子。

“老吴，这榨油我是听明白了，商税百分之一点五，我比较清楚，咱家是官宦可以免税的。看来这榨油要想挣大钱，就要远销，要点有三个，一是出油率，二是人力成本，三是季节性。如果，我把出油率提高到三成以上，人力成本降到一分银子，此时节可以海运到南京自家油铺卖个好价钱，岂不是有一倍的利润。”

老吴瞠目结舌，惊呼道：“谁能逆天时，现在正是北风，况且工钱少了那里雇得到人。

李憬神秘道：“榨油工艺主要就是压力，是也不是，只要压力大上万斤压力下，何愁不出油。”

“人力哪有如此神力，这不是夸父盘古吗”

“本少爷自有妙计，你且看着。”

第七章 花岗岩榨油机

第二天，李憬直接找到大管家李忠，把江边码头附近，用竹竿搭建的大仓库借来。这些仓库，都有十四五米高，上面是稻草山的屋顶，四面墙都是稻草帘子，简陋的很，一直空着。李憬看好这里地方够大，好几亩大小，采光好（其实是四处透风透光仅仅能挡雨）。

然后让侍剑去本镇手艺最好的铁匠王老三找来，王老三身高大概有一米八五左右，跟着的两个徒弟也和他差不多，身体粗壮结实，黝黑的脸膛，听说是山东逃难来的，在本镇已经能够住了二十几年，手艺没得说，一进李憬的中堂，王老三赶紧叉手见礼。

“大公子找小人来不知道有什么吩咐”

“坐坐，别客气，本公子有生意照顾你，小梅上茶。”

王老三和两个徒弟，不敢不坐，只好坐了半边屁股。

“小兰，小菊，去把本少爷昨晚花的图纸拿来”二婢去书房把昨晚李憬忙碌了半夜，用鹅毛笔占墨水，用直尺画的动滑轮组三视图卷轴拿来。

“打开，打开。王师傅，你看看，可能看得懂。”

王老三走上前去，细细的端详起来，两个徒弟也在后面看着，并不时窃窃私语低声讨论，王老三明显识字，两个徒弟也粗通文墨。良久，深吸了口气，此图纸规划之规整，比例之精准，尤其是三面视图，更是一目了然。

看完图纸王老三深鞠一躬，肃然说道：“公子大才，小老儿虽然不知道这动滑轮组到底是干什么的，但此物设计之精巧，巧夺天工。图纸上形制，数据无不详实。让人一看一目了然。”

李憬急道：“到底能不能做出来”

“没有问题，大件可以铸造，小件可以打造，这种规格的洗铁链，我铺子里有现成货，是码头上用的，另外这铸铁桶，也没有问题，敢问公子分别用什么铁来做。

“滑轮组用最好的佛山钢来做，做好后，我给你一份回火工艺法，表面需要加强硬度，用来耐磨。至于铸铁桶定做十个，普通铸铁就可以。滑轮组先做一套看看。”

王老三盘算一下，说道“我作坊里铁料充足十几个伙计，日夜赶工，铸铁桶十天交货，每个十五两银子。不瞒公子，本地铁不贵，但是浇筑三尺直径的大物件，其他人还真没这个本事。我敢保证没有气泡没有砂岩，平时用桐油猪油防锈，我保证五十年不坏。至于换轮组，物件虽然小但费时费工，还要用最好的佛山钢，每组不低于50两。半个月后交货公子你看可否。”

李憬盘算了一下，这一下子就出去了200两，银子还真是不嫌多，点头道：“好，一言为定，小兰拿50两定金给王师傅。”

送走了王老三师徒，叫白羽去找来祠堂李福，李福五短身材，一双绿豆眼，看着痴肥的像个圆球，估计这厮没少偷吃供品祭肉。

李福赶紧躬身施礼，“不知少爷有何吩咐”

“我记得修建祠堂剩下不少石柱子吧，都废弃在祠堂后面的草丛里。”

“确实有十多根，有十根三尺粗，一丈多长的断柱子，还有还有五根四丈长，三尺粗的大柱子。都是上好的花岗岩，废弃了几十年了，不知少爷忽然问起这些没用的东西做什么。”

“这你别管，我有大用，回头找些长工，给我用滚木运到人字号仓库，就是码头东边那个空闲了十多年的仓库。”每个伙计给二十斤大米，回头找小兰支取。”

李福平时看守祠堂也没什么事，这些石材都是重修祠堂换下来，和采石时规格不合适的，都是仍的货，但是太重就废弃在了荒草里。既然大少爷想要，又给工钱，何乐而不为呢，自己还能剩点好处。于是满口答应。

李憬又派侍剑去找来瓦匠石匠，在仓库里开完沟槽，沉上河沙，铺上石板，然后砌起十二道石墙，把长石柱横置在石墙上，两堵墙之间正好防止一个三尺直径的铸铁桶。长石柱用来挂动滑轮组。让石匠按照铸铁桶的内径打磨好小石柱，并凿出沟槽穿孔，用来穿硕大的铸铁环。

花岗岩一方米足足有三吨重，这一根短石柱足有十吨上下。

半个月后，王老三带着徒弟和几十个帮工把十个铸铁桶送来，安装在石墙中间的石座上。看着李憬亲手挂好动滑轮，在并不明显费力的情况下，拉着铁链，石柱缓缓升起。几乎一屁股坐在地上。徒弟们和在场的老吴以及帮工全都长大了嘴巴，几乎被惊呆了。

李憬得意看着傻掉的众人，享受这众人如同膜拜神灵的眼神，大呼一声开工。

新招的二十名伙计，连忙在老吴的指挥下，把蒸炒好的，用草绳包裹的三尺直径一尺厚的菜籽坯子一个一个的装进铸铁桶，每个铁通可以装进五个坯子。

随着石柱又被缓缓的放下，铁通下边的出油嘴开始泊泊的流出清亮的菜籽油，下面的木桶开始一桶一桶的接收，半时辰后，出油终于停止。老吴哆嗦这嘴唇，开始上秤，手脚的不好使了，不打一会，老吴大呼一声，“天哪，出油率三成三足足提高了一倍还多。”

在场的人都不傻，问题是人晚上要睡觉只能三班倒，可是这榨油机却不需要休息，只有两个人换班就够了，其他人都去处理菜籽坯子。过去一个加工流程要撞击一天一夜，现在只要半个时辰，效率提高了十二倍，人力更是大幅减少。老吴哆嗦这开始计算进货和出货量。组后一脸惨白的嚅嗫道：“少爷，程乡县卖不掉这么大的产量，就是潮州府也消化不完。日夜开工，原料不是问题，人力也充足，可是产量太大了。

李憬云淡风轻的笑笑，“本少爷就没打算，在本地销售，我打算都运到北方去。“

老吴道：“现在北方肯定能卖个好价钱可是风向不对，怎么也要等到开春东南风起，顺着潮流过去。”

李憬笑道：“我自有妙计”。

第八章 一月产油十万斤

当晚，老太爷的书房，一个青衣老仆，进去和老太爷说了些什么，老太爷点点头示意知道了。老仆躬身而退。

李憬吃完饭，一边喝茶一边看着四婢对账，四个美婢打算盘的声音，叮叮咚咚煞是悦耳，小梅算了一会说道：“少爷，按照目前十台榨油机的产量，如果原料充足，人力跟的上一个月的昼夜不停地产量能达到十万斤菜籽油。成本一斤可以压缩到九分到一钱银子，如果对流程继续加强管理，后续继续扩大产能，大宗收购菜籽，成本有可能继续降低到七分银子。不过，我们没有这么多钱去收购菜籽，家里目前存货还有一万斤菜籽左右，今天的菜籽都是从公中借来的，没占少爷的私房钱。”

李憬沉默了一会，用指节轻轻的敲击着桌面，说到：“小兰，我账上还有多少银子，”

“回少爷话，少爷账上还有私房钱不到八百一十五两九钱六分银子，铜钱还有一百二十一贯令五百二十六钱。”

“现在到春节还有一个半月，正是销售的旺季，小梅你传话给老吴，依我个人名义，收购菜籽一百八十万斤可以满足半年的库存。”

“少爷，当前市价一两银子，一包五十斤菜籽。一百八十万斤需要三万六千两银子，婢子不知道公中的帐，但恐怕整个李家流动的资金也没有这么多。”

“你说，如果以李家名义，把收购价提高半成，也就是一斤提高一文钱，采取赊购的形式，三个月后付钱，可不可行”

“婢子觉得，菜籽乃是大宗货物，提高一文钱可了不得，乃是增加的净利很多中小有菜籽商贩会愿意的，因为这菜籽主要也就销售冬春两次。晚几个月不影响收购第二季。估计很多人会干的。不过婢子觉得这么大的事要还是要老太爷做主。”

“嗯，把昨天产的三千多斤菜油让老吴派人装船，顺流而下运到潮州府城二叔那里，和二叔结账，年前潮州府的油价估计会涨到两钱五分银子，咱们赚一钱，剩下的利润给家里。连夜上船把银子带回来，这段时间生产不能停。每天供应程乡县一千斤，剩下的都运到二叔哪里储存。至于赊销的事我去见老太爷。”

“婢子知道了，我这就去通知老吴”。

一个时辰后，李憬已经在老太爷的书房里了，李憬束手而立，把情况和老太爷汇报完毕。他可不信这家里的事有老太爷不知道的。

老太爷沉默良久，但是微微颤抖的胡须还是出卖了他此时激动的心情。沉吟了一下，缓缓说道，“憬儿，本来爷爷只是当你是小孩心性玩闹而已，没想到你胸中有大丘壑，此事办得漂亮，我李家后继有人了。”

“都是爷爷和父亲教导的好，憬儿不过是侥幸罢了，不敢居功。”

老太爷摆摆手，说道：“你不必谦虚，建功你来给少爷说说”

老太爷身后站着的一名青衣老者，面貌干瘦，体型修长，山羊胡子已经花白，此人乃是老太爷的贴身谋士常宁，此人已经为李家服务三十多年，在李家地位特殊，既是供奉，和老太爷亦师亦友，老太爷自从在翰林院辞官后，家里大事都要依仗此人谋划。

“李憬见过宁叔公”李憬赶紧深施一礼。

“大公子不必多礼，老朽就给大公子分说分说。目前看油坊一月产量十万斤看似很多，一日夜产量可有三千三四百斤上下，也就是每日采购二百包的菜籽就可以维持生产，成本不过二百两银子，即使库存些，有五百两银子足够，这个可以直接批给你。产量虽大些，但潮州府通海，有海运码头，各地客商云集，本地消化不了，还可以批发给其他商号运走，五成的利还是有的。”

听到这里，老太爷点点头，“此乃老成之言”

宁叔公继续说道：“但少爷不会想不到此种稳妥之策，不采取此策，一是菜油到南京可获得一斤两钱银子的暴利，乃是在潮州销售的四倍之多，另外就是通过赊购，提前订货，在手中短期聚集大笔的银子，老朽估计，大公子似乎另有筹谋。但不管如何筹谋，这个季节如何让帆船逆风北上，还请为老朽解惑。”

说完后退两步到老太也身后，继续束手而立，老太爷也目光炯炯的看着李憬。

李憬点点头，从侍剑背包里拿出一个卷轴，正是作业连夜做好的纵帆船的设计图，其实是他从光幕上购买的三本书中，《帆船制造和航海技术》上参考画下来的。李憬把图交给老太爷房里的两个青衣小厮缓缓打开，一人手持一边。一张绘制精美的纵帆飞剪船跃然纸上。

这个卷轴高两尺，长二十尺。既有三视图，又有刨面图，还有局部细图，以及帆锁滑轮等设备细节图，还有蝇头小楷，记录者尺寸规格用料，老太爷只是觉得新奇。没想到，只听见身后常宁一声惊呼：“这是泰西人的纵帆船，少爷你那里得来的。”

第九章 纵帆船和飞梭

老太爷惊讶的回头看着长宁，“建功你认识这种古怪的帆船”

“回家主，不错，这船形状怪异，我没见过，但是这种三角形的斜帆，我当年在豪镜（澳门）游历时见过，此种船帆名叫纵帆，桅杆下部的横杆时可以转动的，可以使用东西南北风，逆风时，可以走之字形前进。此船帆乃是和我大明的硬帆不同。乃是坚固布料制作的软帆。软帆随风鼓起，类似软兜，有更大的接受风力的面积。”

老太爷惊奇道：“居然有如此神奇之物，那岂不是，今后四季都可跑船了”

“不错，爷爷，海上航行主要看潮流和风向，此船帆相助，五天可到南京。这套飞剪船的图纸是我从一个海商子弟手中获得。此人在赌坊输光了钱，用此物抵押向我借了三十两银子。事后我复制了一份。”

“造船耗时至少要一年，木料风干要三年以上，恐怕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爷爷，无需造船，只要把二叔手里的福船船帆换了即可，从韩江口的南澳岛到南京城下关码头，大概三千里水路，我记得二叔手里有三条赶缯船，载重15000担（60吨），都是三桅杆的尖底海船有半月时间足够改装了，老水手对新帆上手很快。”

“单独换帆倒是可行，可是这软帆是什么材料做的，可有做法。”常宁说道。

“大洋上的天气是多变的，一刻钟前可能还是晴天，万里无云，天气非常好。一刻钟后可能就狂风大雨，电闪雷鸣了，所以，货船上对货物的保护程度要很高，盖帆布是泰西最好的方法，泰西的船用帆布具有耐磨，高度严格防水，耐腐蚀，操作简单，质地柔软，抗撕裂等特点，才能适应海上的环境。据我所知泰西制作帆布有多种方法，但是时间来不及。泰西的帆布制作费时费工，我们可以直接用最便宜的结实的麻布三层布一行行的缝合成一张，然后拼接，刷上胶来防水，这些麻布本地就可采购。一匹布也就两分银子，连工带料有三十两银子就可以做出来。能用一年就成，以后再换正规的帆布。”

老太爷晗首，“这倒是个方法，就以此法吧，回头建功安排下去，先做三套，都装船上，以备破损，海上还有海匪，要是遇到了，还要拼杀，尤其防止用火箭烧帆，如何防火到要仔细研究。憬儿你说说，你为何急着，要聚集这么多的银子，你有什么打算。”

“正要和爷爷禀报，老吴说这世上最赚钱的生意就是衣食住行四项，可见衣在首位，不论是棉布还是麻布抑或是丝绸，都是最大宗的商品，我研究了一下，能产生利润的环节不外是，原料的生产，棉麻是种植出来的，丝绸是靠桑田喂养蚕、结成茧子。原料初步加工，棉麻要去籽梳理成纤维，纺成线。也就是纺纱。最后再用织布机织成布匹。最后，织好的坯布，经过印染变成成布，再贩运到布铺上市对吧。第一个环节不需要我们做，第二个环节多数都是家庭妇孺在家用纺车完成，蚕茧在家里缫丝，出售生丝，市场上都可以买到。我们李家做的主要是织布作坊，但是规模不大，有织机五十多张，职工百人左右。”

常宁道：“不错，织布作坊这块是你四叔管的，原料都是采购的棉纱，上游的大小商贩会直接用船运到镇子的码头上。产品运销到潮州府。我们制作纯白的坯布，印染一般在潮州府我们并不掌握印染的技术，最多只能在织布环节做提花处理来增加价值。”

“敢问宁叔公，织布机一天可以织造多少布匹，利润几何”

“我们的织机熟练工人一天可以织造一匹布”

“一匹布长宽如何”

“一匹布大小要看织机，一般宽度不会超过人的肩膀宽度，多为一尺二寸多（约等于40厘米）长度四丈，四十尺（133米）。过宽的织机，操作不便影响效率。”

李憬从怀里掏出一根弹簧，此物正是他让王老三利用剩余的佛山精钢余料打造的。说道：“此物名叫弹簧，乃是用佛山精软钢打造，此物可压缩回弹”说着用手按压弹簧，之间此弹簧越压缩越短，同时也能看出更加费力。李憬一松手，弹簧马上回弹回来。

然后把弹簧交给爷爷，老太爷饶有兴趣的不断压缩回弹，一时童心大起，微笑道：“此物倒是精巧，把软钢做成此物居然可以弹缩，真是有趣。”

“公子制作此物不是为了玩耍吧”常宁微笑着说道。

“宁叔公，您说限制织机布幅宽度的主要原因是梭子的行程不宜超过人的肩宽，否则影响效率，如果用弹簧来推动梭子横向运动呢。”

“公子的意思是此物可以织出幅宽更大的布匹”

“是的，如果两端都是用弹簧驱动，根据弹簧的强度我们可以把织机幅宽放大到一丈二尺（4米）。而且速度会加快一倍。这样一个工人织布的效率会变大二十倍。一天可以织出两匹宽度是原来十倍的布匹”

“什么，效率提高二十倍”。老太爷和常宁面面相觑，震惊的无以复加。

常宁沉吟着，喃喃自语道：“一匹白坯布，两钱银子除去棉纱成本一钱银子。熟练工人人工要五分银子（一天挣五分银子，一年1825两银子，属于不低的工钱，同时代戚家军当兵，一天为三分银子军饷），一台织机一天有五分银子的净利润。家里六十台织机，一天收入三两银子，一年一千一百两银子，已经是家里比较大的收入了。如果改用新式织机，工钱还是五分银子，棉纱成本不变，一匹布利润能达到一钱银子。六十台织机一年利润两万两千两。真是太吓人了。”

老太爷沉吟了一会，问道：“憬儿，此物和那滑轮组都是那王老三打造的吗，除了他和两个亲信徒弟，还有没有人知道。”

“这次要的紧急，王老三把所有的订单都推掉了，关门专心制造，他的生意也不好，只是勉强维持，咱们这里土地少，打造农具的需求不大。应该没有人知道，至于榨油作坊里的工人看了也看不懂。”

“憬儿，你可有对飞梭和动滑轮保密的手段，爷爷活了六十年，这官场还是商场都是一样，黑眼珠就见不得白银子，咱家目前官场没人，程乡县主宗那边虽然有做官的，但这么大的利益也靠不住。”

“爷爷这个不难，只要做个铁皮盒子，把滑轮组和飞梭装起来，用锁头锁上，维护维修时一般也要停工，倒时用钥匙打开就可以。”

“嗯，好，憬儿心思周密，这钥匙就放在爷爷这里吧，建功啊，你亲自去一趟王老三的铁匠铺子，问问他肯不肯带着徒弟，到李府做家奴，只要他肯来，一年的份例给他五十两，两个徒弟十五两，他三十几岁还是鳏夫吧，给他们爷仨，一人婚配一个丫头。以后就在这府里好生过活吧。”

常宁点点头，“他在外面也就勉强温饱，进了李府，有这么好的待遇，又不用交税，出劳役，傻子才不干。”

“建功你在外面买些官奴的织机匠户回来，尽量要手艺好老师傅，一定要全家都买来。把柴山东山坳那个小山谷的裕口修道石墙，闲杂人等不得靠近。尽快把新的织机制造出来。”

“爷爷，我打算这两天去趟潮州府，到二叔那里看看那三艘赶缯船，家里尽快按照我的图纸把船帆和索具做好，尽快送到，我好抓紧改装，爷爷如果同意赊购菜籽的话，最好先囤积半年的存货以免后续原料不足，生产出来的菜油一个月内都运到潮州府城囤积。凑够十万斤（约五十吨）集中运往南京。

第十章 抵达潮州府城

李憬把新式织布机的图纸留下，带着梅兰竹菊四婢和白羽、侍剑两位书童，以及李宝、李安两位护卫，在十余名家丁的护卫下，乘坐一艘小型江船顺流而下，前往潮州府城。对于李憬这种工业大学的讲师来说，设计一款明末的织布机不要太简单。

新的织机大量采用铸铁部件，使用脚踏和手动的方式带动，每台造价也高达一百两银子。王老三和两个徒弟也爽快的成为李家的家丁，老太爷又从家族里找了几十个半大小子给他当徒弟，和府里的木匠们一起日夜赶工，开始制造织机。

顺水有顺风，凌晨上船，李憬枕着小梅柔软的大长腿又补了一觉，刚睡醒，中午时分已经到了潮州城外了。看着那雄伟的城楼，李憬走下跳板，城里非常热闹，街道也很宽阔，先不急着去看二叔，先带着四个美婢游玩一番，湘桥春涨、韩祠橡木、金山古松、凤凰时雨、龙湫宝塔、鳄渡秋风、西湖鱼筏挨个游玩了一番，天擦黑才到城东买卖街找到同升粮行，找到了二叔，由于他们来的突然，家里也没通知二叔，所以也没有人去接。

二叔中等身材，看着似乎比父亲老些，皮肤带着经常出海人的古铜色，脸上一道疤痕，从左眼下方到右嘴角，看着分外狰狞，二叔当时正在院子里光着肩膀，就着水盆擦洗上半身，一身虬结的肌肉，身上好多伤疤，看来海运这碗饭真不是好吃的。

这家粮行临街开店。占了整整一条短街，对面是车马行，船行、布店、海货店等十多家店铺也都是李家的产业，粮行店面后面是一套带着很多跨院的三进的宅院，是李家人的住所，以及很多水手，伙计。二叔和二婶以及两个女儿都住在这里。

二叔看到李憬很高兴，李憬和二叔、三叔也比较亲。小时候每次二叔回家都给他讲海外的故事，带些好玩的海螺贝壳什么的。李憬和二叔家的两个姐姐，李薇儿、李悦儿也很熟悉，小时候都在老宅。吃完饭两个姐姐还要拉他去踢毽子。被二叔轰走了。

和二叔进了书房，二婶端来茶水就出去了。李憬和二叔说起了这段时间的事情，以及爷爷的决定。二叔和三叔分管家里的武装家丁，二叔负责海上，兼职运营船队，三叔负责家里在各地，以及陆地上的马帮驮队。镇子里和老宅的护卫是李憬父亲亲自管的。

“二叔，咱家在这潮州府城有多少人手，这次去南京走海路，福建那边海盗不少，我也好有个准备”

“货物不多，一条赶缯船就足够了，水手需要三十人，再带上六十个护卫，改装你说的那种纵帆后，其他硬帆船也跟不上，没法编队，我手里有三尊虎蹲炮，二十三杆鲁密铳都给你配上。”

“二叔，火药多吗，要是有火药的原料我自己配最好”。

“这个没问题你写个单子，明天晚上我派人送你院子里。”

“那好，明天我先去看看船，我挑一艘合适的。”

“没问题，现在风向不好，船只都在岸上修补，咱家的三条赶缯船都在干船坞里，刚完刮船底的藤壶，重新用桐油和石灰保养完，你看上那艘就改装哪艘，明天我让张老大陪你一块去，他是三十年的老船主，熟悉航道，水文，气候。到时他跟你去。一切交给他就行。”

和二叔谈完正事，有去和二婶、两个姐姐说了一会话，就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小梅进来禀报，张船主到了，李憬赶紧让进来，落座聊了一会，此人给李憬观感不错，一看就是常年在海上讨生活的。倒也放心。随后一行人骑马出发去韩江边的船坞。李憬认真考察了三条船，最终挑选了一条细长的。这条船长宽比能达到65，换上了纵帆，速度会很快。晚上到家时火药原料也送来了，硫磺和硝石质量非常好。木炭粉也研磨的很细。

第二天一早把四婢和两个姐姐都叫来帮忙，配置最佳比例的火药，这个配方要严格保密，绝对不能假手外人，让两个护卫看门，李憬带着四婢和两个姐姐，开始用药房的小秤配置火药。

首先将三种原料按照后世最佳配比进行精选和提炼，然后将其碾成粉末，具体操作方法是按照比例称好分量后分别放入石臼或木槽中进行反复搅拌，成为细末。

其次是将其三种成分拌合，方法是在按比例混合放入木臼后，加入少许水或烧酒，将三种粉末拌合成湿泥的状态，并用木杵不断地进行搅拌，在此过程中李憬反复叮嘱一定要要杜绝沙石等杂质的进入，以免在搅拌过程中发生磕碰导致火灾；在混合物快干的时候，加水再捣，使混合物充分的均匀拌合，而后取出在阳光下晒干。

李憬对成品进行质量检查时，先选取一部分晒干的火药成品，放在纸上燃烧，如果迅速燃尽而纸张完好的吗就可以判定是合格的制品；如果将样品放在手心燃烧，火药燃尽而手心不觉得热。反之，如果在纸上留下了黑星白点，或手心有烧灼感，则仍不合格，需要返工再碾，直到合格为止。将制成的火药饼槌碎后，首先用圆眼筛筛过后分出粗细粒，再将颗粒放入圆筒中反复滚动，把变圆滑的颗粒拿出装好备用。

黑货药必须做成颗粒，因为三种成分重量不一样，在运输搬动中，重量大的会沉到底部，造成三种成分混合状态改变，可能会使用时哑火。

趁着等待新帆布到达的这段时间，李憬又把颗粒火药和铅弹做成丝绸包裹的定装子弹，直接用通条怼到枪膛里，火绳可以直接点燃薄薄一层尾部丝绸，从而击发。丝绸可以在枪膛里完全燃烧。

剩下十几天他们乘船到到府城隔江的凤凰山荒野，练习鲁密铳，六个小美女打的不亦乐乎，白羽和侍剑以及两个护卫，以及这次一起出海的本地护卫，，每人都打了几十发。

李憬在等待新帆布和索具的到来。菜油每天都有三千多斤，运到同升粮行入库，眼看就要达到十万斤了。

第十一章 改装 试航

一晃来到潮州府城已经二十多天了，今天一早李憬正在小兰的伺候下洗漱，二叔走了进来，。

“憬儿，你要的帆具已经到了，二叔也是老跑海了，今天也去和你开开眼。”两个姐姐今天也是一身青衣短打，兴冲冲的跟在二叔后面。

“薇薇姐、悦悦姐你们也要去”李憬惊讶的说道，这两个姐姐是双胞胎，从小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小时候经常和李憬一起厮混，上树捉鸟，下河摸鱼，后花园挖何首乌什么调皮捣蛋的事三人都一起没少做。要不是从小混熟了，有时还真分不清她俩谁是谁。这几年她俩和二叔跑船，帮着家里做买卖，倒是锻炼出来了，再不复小时候的调皮捣蛋了。

微微姐叉腰怒视李憬，悦悦姐上来一把扭住李憬的耳朵，“怎么，小看姐姐是吧，待会上了船，今天涨潮，海上风浪大，小弟你可别尿裤子。李憬疼的制叫唤，这才饶了他。

“好了，不要闹了，赶紧吃法，马车在等着呢”二叔呵斥了了几句，大家赶紧开饭，早餐是生滚的鱼片粥，鱼片小心的剔去了鱼骨，鲜香可口，李憬连喝几大碗。微微姐撇嘴，“小弟你这么能吃早晚胖成猪，看谁家姑娘能看上你”悦悦姐也来帮腔“我有个丫鬟也和你一样能吃，又胖又蠢，小弟姐姐把她送给你怎么样啊”二叔怒道：“你们两个蠢丫头，整天疯疯癫癫的，哪天找个蠢货赶紧把你们嫁了免得在家惹我生气。”

一家人，一边拌嘴一边快速吃完饭，李憬带着四婢和护卫书童和二叔一家赶到船厂，张老大见当家人到了，赶紧过来行礼。

“二爷，大少爷，两位小姐早”

“不必多礼，准备的怎么样了”二叔摆摆手。

“昨天半夜到的，船直接开到船厂，天亮就开始安装，茗烟押运的，还带来了大少爷的安装图纸。图纸很详细，这会已经装好了。水手们在熟悉索具，现在换成这种纵帆有点不太习惯。”

二叔对手下人的能干非常满意，“那就下水吧”

张老大大喊一声“下水啦，一帆风顺”

两个赤膊的壮汉抡起大斧头，砍断几根缆绳，只见这条名叫飞来山的赶缯船，开始滑动，李憬向船底看去，原来船坞的底部是向海面倾斜的斜坡，船底和船坞地面直接安装了好多原木，只要缆绳一断，船只马上就向水面滑去。

只见飞来山号越滑越快，穿上的水手都已经各就各位。紧张的操作着，很快船头猛地插入海面，及其冲天的浪花，然后这条船猛地跳起，稳稳的浮在水面上。冲起来的水雾，就像大雨一样落下，淋了大家一身。

二叔豪迈的大呼一声：“上船”

众人开始上小舢板，到船的侧面，从省网爬上甲板，白羽和侍剑虽然是书童，但他俩一个是常年练弓，一个常年练剑。四婢也从小练习功夫，身手矫健，两个姐姐更不用说，这几年常年和二叔跑船，更是家常便饭。

福建广东地方混乱，族群众多，四乡里械斗不断，抢田地，抢柴山，抢水各种争斗，所以每个村子都习武练刀，耍枪弄棍，武风很盛。少年男女一般都能比划几下子。

李憬上船后，先把全船走一边，什么东西如何摆放，船上不能有尖角一律磨圆，缆绳索具如何收纳，盘整，人员如何配制，每个岗位都候补人选，如果有人阵亡负伤谁接替谁来指挥，谁来承接谁的岗位，都安排的明明白白。而且为什么这样做，道理和原因也讲的清清楚楚。

这些都是《帆船和航海技术》书上说的清清楚楚的，这是几百年帆船时代血的教训和经验总结。这些老水手，自然明白这些经验的价值，一时间全船水手都心悦诚服，有技术的人就是这样子，一旦他认可你，就非常好打交道。

这时张老大搬来几个木箱，说道：“这些索具我们都是跑老了海的升帆降帆，走之字形我们都可以操作，只是这些箱子里装的助力设备是什么，没见过，也不知道怎么安装。”

李憬过来一看，原来是他设计的棘轮装置。于是只会水手和木匠，打开箱子，把一套套黄铜做的棘轮安装在桅杆下面，装上帆索，一个人轻轻转动棘轮，就轻松的把帆升起来了。二叔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这些帆很重，要至少三个壮汉半刻钟才能升起来，结果眼看侄子一个人，一会就把三张巨大的纵帆都升起来了。

船帆吃满了风，风帆鼓了起来，船开始破浪前行发，今天风浪不小浪高有三四米。船坞里看着巨大的船，在海里就像一片落叶，在海浪上起起伏伏。张老大站在船尾最高的平台上大声呼喝。水手们听从张老大的指令在甲板上跑动，操纵。舵手在最后面掌舵。二叔、李憬和四婢等站在张老大身后。

刚开始船有些不走直线，但是很快水手们就发现这些新的帆具非常灵活而且容易操纵。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基本可以正常驾驶了。两个姐姐更是兴奋，踢掉鞋子，光着白嫩的脚丫，直接爬上桅杆，在主桅杆顶的瞭望台上招呼李憬“小弟，上来啊，到姐姐这里来，风景可好啦”。

二叔气得吹胡子瞪眼的，一把抓住李憬，“不许去，这两个疯丫头，憬哥儿要是掉海里，老太爷不扒了这俩丫头的皮。”

“二叔，我早晚也要熟悉家里的生意，我也学学吧，这次去南京我要亲自去，多学学，一路上也安全不是。”

二叔沉吟了一下，对张老大说：“给少爷腰里系上绳子，你带少爷上去，千万小心，憬哥儿是长房独苗。”

四婢和侍剑白羽也要求上去，好保护少爷，二叔同意了，由于是中式帆改的纵帆，中式帆形状介横帆和纵帆之间，有三条横着横杆用来挂帆，水手们爬上横杆然后扔下绳子，四婢和白羽侍剑把绳子系在腰间，纷纷爬上了主桅杆，瞭望台装不下这么多人，四婢和白羽侍剑站在最高的横杆上，李憬爬到桅杆顶端，两个姐姐扯住他直接拎上了瞭望台。

李憬不仅乍舌，几年不见，这对双胞胎姐姐，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自己现在身高175，常年练拳非常结实，体重少说有150斤，她俩跟拎小鸡一样就拎上去了。

李憬上了瞭望台，手里把着栏杆，说不害怕是假的。这么高，足足有二十五六米，在陆地上都八层楼了。下面水面上白浪滔滔，船只剧烈的上下起伏摇晃。李憬手指节纂的都发白了。感觉脚下就像踩了棉花一样。木地板又湿又滑。心惊胆战。

薇薇和悦悦用绳子捆在李憬腰上，又困在自己腰上，李憬看到两个姐姐，站在地板上好像生了根一样，两只白嫩的脚丫踩在地上，五根雪白的脚趾弯曲抓住地面，第二根脚趾稍长些，弯曲度大一些，扣住地板。李憬也学着这样做，似乎站稳了些。

这时听到下面横杆上，梅兰竹菊四婢一起兴奋的尖叫。李憬赶紧抬起头。之前远处，韩江蓦然开阔，水浪更大了，船开始向右转向，笔直的对准主航道，直接向东南方向，背后吹来的西北风一下子把帆鼓到了极致，船速迅速升高，船首把浪劈开，风驰电掣一般奔行起来。远处海天一线，陆地呈现出喇叭口的形态，在两侧逐渐消失。韩江口到了。

第十二章 南澳岛的宝藏

在四婢的欢呼声中，船风驰电掣般冲入大海，顺风顺水，航速达到了极限，李憬冲着下面喊道：“白羽，你下去到甲板上测量一下航速，用我教你的单位“节”来算。”

百余答应一声，纵身跳下横杆，双腿蹲起，双臂后展如鹰隼般飘逸的落到甲板上，迅疾的奔到船头，投下一块连着绳索的小木块，木块一落水，马上倒转沙漏，然后迅速向向船尾跑去，木块到船尾，看了一眼沙漏上的刻度，计算了一下，大声喊道：“15节”。

李憬满意的点点头，正常硬帆船也就四五节的速度，顺风顺水的也很难跑过10节。李憬的两个姐姐更是兴奋的小脸通红，本来明艳的脸蛋更显娇媚。李憬暗想不知道将来姐夫是谁，不知道便宜哪个混蛋了。

李薇儿指着远方的南澳岛说：“小弟你看远处小山上那些建筑叫吴平寨，传说大海盗吴平勾结倭寇，麾下有万余人，大概五十多年前被戚继光和俞大猷攻破，最后只有八百多人乘船逃到越南去了，多年劫掠的财宝都没来得及带走，不知道藏在哪里，这些年好多人到岛上乱挖，可是一直没有下落。”

李憬立刻眼睛放光，他正愁到哪里搞黄金，不禁说道：“阿姐，真的假的，不是你杜撰的吧，骗人吧”。

“真的，真的，不信你去问我爹，”见李憬质疑，李薇儿不禁着急道。

“是真的，我爹去年过年和一个糟老头子喝酒，是当年戚帅手下的把总，我端菜，酒酣耳热后，那老头亲口说的，我亲耳听到的，而且还不仅仅有吴平的藏宝，那老头还说当年南宋皇室逃亡入海，朝廷在南澳岛待了好长一段，后来蒙古人追来，把大批带不走的宝藏都藏在了岛上。官兵找了很多年始终没找到后来就放弃了，现在岛上的总镇府就剩下几个老头看门，都长草了，官府早就放弃了。”李悦儿接着说道。

李憬看着两位姐姐脖颈上带着的黄金项圈，形制简朴，没什么花纹，更没有什么镂空装饰。但看着像是实心的，分量很足，足足有指头粗。不知道她俩那里弄来的。

李憬笑道：“阿姐，你们的项圈真好看，能给我看看吗。”李薇儿警惕的看了李憬一样，“小弟，看你笑的这么猥琐，是不是打什么坏主意，小时侯你没少骗我们的好吃的，你一撅屁股，姐姐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哼哼，小心给你姐姐给你紧紧皮子。”说着就要去揪他耳朵。

李憬赶紧躲开，说道：“那里弄来的，给我说说呗”。

“是我们打赌从林家的小蹄子那里赢来的，怎么样，厉害吧”李悦儿显摆的说道。

“就是号称潮州府城第一世家那个林家”。

“当然啦，就是他家的大小姐手里赢来的。”

李憬忽然灵机一动，打开了光幕。前台美女变亮，对李憬说道：“宿主有什么事吗，可要采购什么商品。”

李憬脑中意念说道：“有望远镜卖吗”说完之间美女客服微笑着说道：“本店有一百多种望远镜，但是根据宿主所在位面的科技水平，价格不一样，越接近的越便宜，反之越贵，有的暂时没有资格购买，除非宿主发展出相关的科技树才行。不过现在你的储备货币应用完了。需要充值才能继续购买商品。”

李憬说：“单筒望远镜有没有，什么价格”

美女客服说道：“有的，价格从低到高排序，你看看吧。”

“就要这个黄铜镂花望远镜，这个漂亮，看着金灿灿的，好精美，哄女孩子最好了。”

“这个镜片是镀膜的，每个五块钱。便宜的还有不锈钢筒的只要一块五一个。”

“不，就要这个，一会我手中要是出现黄金，马上充值，然后买两个望远镜，放我怀里。”

“好的，如你所愿，不过我提醒你，刚刚我扫描过那两个女孩子，她们对你的威胁指数为负数，不会真正伤害你，但她们练过内家拳，还练过鹰爪、擒拿和寸劲。小心惹火了她们，她们会痛打你一顿。”

“你居然还有这种扫描服务”

“是的，系统有义务保护宿主安全，早期是免费的，后续视威胁程度会收费的。”

“太好了，一会给你五星好评”

“谢谢亲”客服妹子甜甜的笑着说，完美的露出八颗牙。

李憬感到有两只脚在踢自己，一下子从光幕退了出来。李薇儿摇晃着他，说道：“你发什么呆，是不是病犯了。”李憬苦笑，看来自己头疾的事情都传到这里来了，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李憬央求道：“就给我看看吗，就看一眼，你们用绳子拴着我，我还能跑了不成。”

李薇儿和李悦儿想了想，说道：“好吧，就给你见识见识”。说着脱下了项圈交给李憬。李憬一手拿一个，入手沉甸甸的，心里想道，发了，发了，这俩项圈差不多有一斤多。这时正好一个大浪打来，李憬脚下一滑，一下子扑倒在栏杆上，“哎呀，遭了，掉海里了”项圈瞬间消失，同时怀里沉甸甸的多了两个十公分长的小圆筒。

李薇儿和李悦儿大急，赶紧把李憬拽过来，看他双手空空，项圈已经不翼而飞。李悦儿嘟囔道，“不对啊，没看到落水啊”李薇儿怒道：“我也没看到落水，这小混蛋死性不改，肯定被他藏身上了。”“从小他就骗我们东西，肯定在他身上。搜出来”李悦儿道。

“哎呀，男女授受不亲，我喊二叔啦”。

“哎呀，小混蛋，长本事啦，现在会这招了”李薇儿和李悦儿活动着手腕，逼过来。一前一后堵住他的去路。李憬赶紧准备下到桅杆去。刚跳起来，就被扯着腿拽回来。这会四婢和侍剑他们都下去测量航速去了，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瞭望台上响起李憬杀猪一样的惨叫声，真是拳拳肉，打不坏他，确每一拳都痛得要命。

忽然李薇儿惨叫一声，跳开甩着手腕，“小妹，怀里有东西，藏怀里了，”说着两个黄铜望远镜被掏了出来。马上，惊叫一声，“千里镜，好精美啊，这般小巧”李悦儿赶紧抢过来一只，拉开向吴坪寨方向看去。“好清晰，看着光线好足，亮亮的，比爹爹那个好多了。”

第十三章 金属探测器

很快两女就忘记了金项圈被骗的事情，拿着两只精美的千里镜，不住把玩，一会看看远处，一会看看船上，千里镜缩起来是有十几公分，拉开有四十多公分，大概是个10--30倍变焦的伸缩镜，很快就爱不释手起来，这个时代单筒望远镜是荷兰人发明的，刚刚传到中国。二叔高价从荷兰人买到一只，十分珍贵，平时擦拭保养都亲历亲为，根本不假手他人。

二女撒娇打滚了好几回，才让她俩玩了几回。老爹还在一边盯着，生怕失手打碎了。搞得她俩心痒不已，有一次趁着老爹不在家，偷偷拿出来玩还被痛打了一顿。

经过一番威逼利诱，签订了无数的不平等条约，总之，这两个千里镜就属于她们姐妹俩了，权当是对李憬失手丢失金项圈的补偿。李憬呼天抢地的一副肉痛的样子，二女这才得意的挥挥手示意他可以滚蛋了。

很快船只转向，前方就是南澳岛了，后世这里是著名的风景区，形状就像一个哑铃，东西两部分比较大，是山地，中间比较窄是平原，岛上在万历三年的时候设立了两个副总兵，分别是潮州副总兵和漳州副总兵，建立闽粤南澳总镇府合署办公，岛屿一分为二，西边一半归广东，东边一半归福建。后来又设立南澳镇，归潮州府管辖。

这里是南北船只往来的重要中转站，岛屿上风景优美，地形险峻。早期有很多的海盗和倭寇聚集在这里，四处劫掠。后来被官军收回。

但随着万历朝皇帝怠政，大臣们党争，大量的官员去世和去职后没有补充，中央六部尚书只有一半有人在其位。地方上更是混乱不堪。此时南澳岛已经荒废，偶尔有商船路过补充淡水，驻军和南澳镇派驻的官员早已撤销十余年了。一直到三十多年后郑成功在这里抗清，并从此出发收复台湾，才重新有官府管辖。

此时，二叔指挥飞来山号开始沿着南澳岛环岛航行，这样就可以测试顺风逆风和顺流逆流的航行速度。李薇儿和李欣儿疯终于够了带着李憬从了望台上下来了。

李憬和二叔交流着驾驶新式纵帆的心得，普通帆船一般就五六节的航速，而这艘飞来山号纵帆船，由于本身长宽比就接近七，超过六点五，所以顺风最大速度可以达到九节，如果加上潮流速度可以叠加到十二三节，逆风走之字形也可以达到六节，逆风你潮流估计四节不到的样子。总体上来说能比硬帆快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的样子。

太阳落山前，驶入了南澳岛的虎屿和猎屿之间的吴坪寨码头，今夜只能在吴坪寨过夜了。吴坪寨有很多废弃的房屋，足够住下几百人。除了船上值班的水手，剩下的五六十人，开始打扫石屋，砍了很多荆棘灌木，架在几处围墙的破损的地方。安排好岗哨，就开始做饭。

天黑后，点起篝火，木架上吊着铁锅，煮着米粥，里边放进海边沙滩上捉到的螃蟹，扇贝，剁碎的八爪鱼，随着锅中咕嘟咕嘟的米粥翻滚，海鲜粥的香味弥漫开来，大家围坐着吃着海鲜粥，小声的交谈着。篝火映照着一个个黝黑的脸庞，常年跑海的汉子，都是一脸的沧桑。

四婢忙着给大家盛粥，在周围点上艾草，熏走蚊子。李憬问起二叔，关于此地宝藏的事，二叔喝了口酒，有些微醺，说道：“都传了好多年了，应该不是假的，可这岛屿你也看到了，方圆百里不到，就这么大的地方，当年戚帅他们上万人都没找到，官府都放弃了，早年官府封锁不让深入岛内就是防止盗挖宝藏，后来当兵的都撤了，百姓蜂拥来挖宝，确实有人挖到些坛坛罐罐，装着些铜钱，银首饰什么的，但是和传说差远了，后来东西渐渐挖光了，再也挖不出来什么东西了，岛上也就彻底荒废了。除了总镇府还有十几个老卒子看门，也没什么人深入岛内了。”

“二叔我有好东西，能感应到地下的金银铁器，不如我们在这寨子里碰碰运气，反正吃饱了也没事干。”

二叔宠溺的摸摸李憬的头，“就知道你们这些孩子好奇，好吧，不许出寨子，四面围墙都布置了岗哨，只准在寨子里找。”

李憬大喜，叫侍剑把自己的箱子搬到一间石屋中，叫侍剑守着门，不许闲杂人等靠近。然后赶紧点开光幕，“美女，快看看，那两个金项圈换了多少币。”

客服美眉亮了，“一共含纯金562克，可以兑换562币”。

“太好了，这下赚到了，可以买好多东西了”。

“有没有金属探测器卖”

“这属于超越你们目前科技树的产品，只有一款小功率的，110币，你要吗，可以探测地下五米的深度，周围十米的范围。太阳能光伏充电的”。

说着下边一个产品显示出来，李憬用手指滑动着看看产品图片，产品非常简答，一个折叠的长杆，下边有一个圆形的环状物，一块太阳能电池板，用来给长杆中的锂电池充电的。

“这么贵，五分之一的币就没了，”

客服美眉微笑着说：“说不定你找到海盗王的宝藏了呢，要知道吴平的宝藏据说有一千多吨黄金哦。”

“好吧，你成功的说服了我”

不大一会，李憬手持探测器走出屋子，招呼四婢和两个姐姐，还有侍剑、白羽。在院子里打着火把，大呼小叫的开始寻找起来。李憬感觉寻宝和鬼子排雷差不多，撅着腚，一寸一寸的探测器来。

忽然，探测器滴滴的响了起来，李薇儿兴奋的大呼：“这里有，这里有”众人一拥而上，铁铲齐下，挖了半天，挖出一根腐朽了的铁钉，李薇儿拿起看看，气恼的扔到竹筐里。接着一群人东跑跑、西跑跑，一会就挖了半筐破铜烂铁。

虽然没有挖到宝藏，但是倒是玩的不亦乐乎。二叔出来看了一眼，虽然不知道金属探测器是什么东东，为什么会滴滴响，但是这个侄子已经搞了好多让他搞不明白的东西了索性也就由着这群半大孩子玩去了。自己抽着旱烟回去睡觉了。

挖到半夜这个院子都已经找遍了，除了十几枚铜钱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大家伙都很尽兴，玩的倒是开心。

李薇儿踢踢竹筐，说道：“这些废铜烂铁可以打几个犁头，几把柴刀，也算小有收获吧。’

“好像还有个地方没找”李憬眯着眼睛说道。

“哪里没找，都找遍了啊”李悦儿说道。

李薇儿反应过来了，“水井，水井没找过，小弟吧金属探测器给我”

李薇儿把长杆缓慢的伸进井中，缓缓的在井壁画圈，探测器一直没有什么反应，一只到水面都没有什么反应。

“唉，没啦，没啦，井里什么也没有”李薇儿正准备把金属探测器拿出来，忽然探测器滴滴的响了起来。

第十四章 谜底

众人赶紧围到井口，李憬说道：“姐姐，你们把绳子捆在我腰上，把我放下去。”李薇儿和李欣儿捆好李憬，一人拉着一边绳子，缓缓的放下去，李憬沉到水线附近，开始用匕首把青苔刮开，小心的伸进砖缝，一点一点的把砖挖开，随着泥土掉进井水里，李憬费力的抽出一块砖，然后继续抽出砖块。连续抽出五六块后，说道：“侍剑，把火把给我”

拿着火把，松脂烧的噼啪作响，缓缓靠近井壁的窟窿，发现砖块后面是一道铁门槛。隐约能看到一扇铁门。

李憬赶紧卖力的抽出砖块，让上面的人掉下来一只竹篮子，把砖块云上去，不大一会一扇完整的小门出现在李憬面前，李憬试着推动铁门，发出让人牙酸的喳喳声，估计是很多年没有打开了，门轴上都是铁锈，开到一半时，有大量空气灌了进去，带得火把的火苗直往里吸。

过了一刻钟，估计空气换的差不多了李憬踹开铁门猫腰走了进去，用刀只有一米二左右，很快前方出现一个拱顶的石室，从距离判断，这里已经水井旁边的石壁下边了，石室不到左手边放着码的整整齐齐的一堆金条。右手边是白银锭子和其他铁箱，李憬撬开一个铁箱，里边都是珠宝首饰。

这时光幕亮了，客服妹妹出现，说道：“发现大量黄金，宿主是否充值，”

“你扫描一下，一共有多少，”

“黄金1205吨左右，白银10吨，珠宝首饰瓷器艺术品古玩珍贵药材不好股价，需要逐个扫描定价。白银一吨大概合这个时代3万两，总计有30万两白银。

李憬一瞬间有被幸福砸晕的感觉，一千多吨黄金啊。有钱了，有钱了，不知道怎么花。有这么多钱，天天躺着吃都够了，还搞什么啊。

客服妹妹并没有打扰李憬放空，显然想让他适应一下。

过了一会，李憬终于平静了很多，不再急促的喘气了。

“我有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客服美眉缓缓的说道。

|“先挺好的吧，我这人心脏比较大，神经比较大，抗压能力比较强。”

“你还想回到你来的位面吗”

“什么，你说什么，”李憬双眼血红，伸手去抓光影中的美女。可是美女只是虚幻的光影又怎么能够抓的到呢。

“你想过你为什么会被选中来到这个位面吗”

“为什么，我想知道”

“因为黄金，黄金在所有的不同宇宙中都是稀缺的存在，所以某个神秘的组织创造这种利用利用不同位面生物通过穿梭于不同位面的时空来收集黄金，而被选中的宿主也会在这个过程中改变自己的命运，获得无法想象的好处。”

“黄金为什么是稀缺资源，那个神秘的组织为什么不自己亲自动手来收集黄金。

“因为黄金这种元素是在宇宙大爆炸中的十分微小的一刹那形成的，只有那一刹那才会产生，然后随着大爆炸，离散到宇宙的所有地方。所以在任何地方黄金都是稀缺的，因为在漫长的时间里，再也不会产生。如果把一个位面的黄金收集完了，这个位面就永远不会再有黄金了，除非这个位面的宇宙再次塌缩成一个无穷小的点，质量达到无穷大。然后等待下一次大爆炸。然后新的循环里，就会有新的黄金产生。”

“第二个问题呢，他们有这样高超的技术，为什么不自己收集黄金，反而使用我们这些低级的生命来做低效率的事情呢”

“正好和你说的相反，他们用很少的能量把魔翡翠传送到各个位面，远比他们自己来打破时空、维度、晶障来的容易，在无穷大的宇宙中航行，运输补给，建立站点需要太多的人力物力和资源。我最为先进文明的智能ai都不知道有多少个宇宙和位面，也许也是无穷多吧，多到我们想象不到，无法理解。我也不清楚他们把多少个魔翡翠传送出去。我只是这个魔翡翠的客服人员而已。其实我和你在他们看来卑微的没有区别。而这个魔翡翠指环，也只不过是一个超时空超位面的交易平台而已。他们拿到黄金，而你们每一个宿主，也可得到想要的东西，改变自己的人生。而你们得到的东西，在他们看来就是垃圾一样的存在。毫无用处”

“黄金到底有什么用，据我所知，这个位面的黄金除了作为货币和装饰物并没有其他任何大的用途。”

“我也不清楚，但是，在任何位面和时空，只要是稀缺的东西，一般都会有极高的价值，极特殊和极重要的用途，你可以参考一下你的位面的各种稀缺资源。”

“是的，是这样，像稀土什么的，钨矿什么的，都很有用。你为什么现在告诉我这些，而不是在我刚刚获得魔翡翠的时候，就把真相告诉我”

“绝大多数宿主一生为那个神秘组织打工到死，就像前边拴着一颗玉米的驴子，不停的拉着车奔跑，自以为在为自己挣钱，其实他们永远不知道，他们所作的一切其实毫无意义。至于你本来是没有机会知道这些的，因为你和那些人一样一生也挣不到一千吨以上的黄金。而你确实是一个获得位面垂青的幸运儿，你一次就找到了1205吨黄金，在最最重要的早期，由于设计上的问题，魔翡翠要逐步冷却，一步步关闭高级货架，这些货架里的东西会在后期打开，而很多位面的宿主根本没有那么长的寿命。而你现在可以在高级货架和隐藏货架没有冷却关闭前做一次交易，从而这些货架永远不会关闭了。”

“些货架里有什么，我买的起吗”

“你的钱只够买一件商品。”

“什么商品，”

“穿梭机，一个可以穿梭时空和位面的飞船，它可以变形成任何位面的存在的交通工具形态而不引起怀疑，来帮助业绩最好的顶尖宿主去收集更多的黄金。而且你可以根据需要购买合成生命体来作为你的手下，协助你来完成目标。”

客服妹妹说着，李憬的面前出现了一个雪茄行的飞行器，“形态不重要，形态和内部结构可以根据需要改变。”

“这个需要多少钱，很贵吗”

“1199吨黄金可以购买裸机版本”

李憬默默的盘算，这样他虽然找到了这样大的一笔黄金，但是也只是一个过路财神而已，转眼就剩下了6吨黄金。但是，他真的很想回去。

“这个裸机版本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有什么缺陷”

“是的，这个裸机版本所有的选配都没有，只有最基本的运输功能，而且只能打开三个位面，其中一个是你之前的时代，另外两个是随机的，不知道是什么时代。而且穿梭机需要吸收这个星球的阳光和某种你们不了解的神秘能量来充能源。需要充满能源才能启动，这个时间不好说，因为各个星球情况不一样，但充能完成，光幕会通知你。”

李憬咬了咬牙说道：“好，购买穿梭机，下单，拍了”

美女客服笑得像一只偷到肥羊的狼，“承惠1199吨黄金，我也有提成可以拿啊”

“你一个虚拟的ai智能，要提成干什么”

“当然有用了，没有好的激励机制，怎么会促进我们的工作热情呢，但什么用处就不能告诉你了”

这时候，已经过去好半天了，井外众人等的心焦，李憬听到外面隐约在喊他，“赶快下单吧，我要出去了，外面的人该着急了。”

光幕一闪，瞬间黄金消失。光幕上我的仓库里出现一台雪茄形物体的三维形象，但是下面有个进度条，显示充能开始。

李憬退出光幕，从洞口探出身去，向上面喊道：“拉我上去”

第十五章 密谋

李憬出来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吩咐，任何人不许下去，都守在井口，这时候所有人都睡了，大院里黑漆漆的，水井又处在角落里，紧挨着陡峭的石壁，附近并没有人。李憬深知即使他拿走了黄金，这么大的一笔财富也不是李家目前的势力可以拥有的，从朝廷到士绅以及海盗不知道多少人会红眼，这些东西决不能运回梅花坞，这样只会给李家招祸。

他站在院子里冷静的想了想，说道：“薇薇姐和悦悦姐你们跟我来”。二女互相看了一眼没有说话，李憬毕竟是长孙，有大事时说话的份量不必二叔小，平时她俩可以胡闹，但是还是分得清轻重的。乖乖的跟在身后。一路走到二叔的房门前十步左右。

“你们在这里守着，不要让不相干的人接近”

见二女答应，走到二叔门口，轻轻的叩门，这时二叔已经听到了门前的动静，常年厮杀的人，即使睡觉也是非常警觉的，听见李憬和他两个女儿的脚步声和说话声时，已经醒了，并点亮了油灯。

“是憬哥儿吗，进来吧”

李憬推门走进房间，见二叔披衣坐在椅子上，桌上放着油灯，在二叔对面坐下，表情凝重。

“憬哥儿，不会真找到宝藏了吧”二叔也是常年风险中打滚的人物，人老成精，一看李憬的表情，第一反应不是兴奋，而是心里一沉。

“嗯，就是吴平的宝藏，白银有三十万辆，都是十两的锭子，还有二十几箱珠宝玉器古字画。”

“在哪里发现的，”

“就在西院最角落里荒废的那口古井中，在水面的井壁上，抽出井壁上的砖石里边有个铁门，走进甬道十几丈有一个圆形的石室，都在里面。”

“都有谁知道，抽出的砖如何处理了。”

“只有我下到井下，我的四个婢女，两个书童，还有微微和悦悦。他们在地上看到了我打开秘道进去了，但里边有什么他们不知道。”

“憬哥儿，东西是你找到的，应该归你所有，你想怎么处理”

“我是这么想的，这件事绝不能泄露出去，这批东西，白银绝对不能运回梅花坞，恐怕会给家里招祸，我准备这次去南京，直接把东西运到南京，咱家在南京有宅院店铺。白银直接存进南京最大的钱庄，三十多万两对于跑海的商家，应该没有那么扎眼，那二十几箱珠宝玉器字画，我准备在南京开家古玩首饰店铺，慢慢销售出去。”

李憬接着说：“拿到银票后，给微微和悦悦，每人一万两添嫁妆，给二叔和二婶一万两，我爹娘一万两，给爷爷带回去十万两，家里就不管了。剩下的几个人是我的家奴，人都是我的，虽说横财见者有份，但也不必分了，我自会给他们一生很好的照顾，二叔你看如何。”

“憬哥儿，好，二叔没看错你，刚到手的三十万两银子，转手送出去一半，见财不贪，是个干大事的人，家里以后交给你，我也放心了。你和你两个姐姐，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这次她们和你一起找到这笔财宝，二叔虽说是她们爹爹，你要给她们添妆，二叔也不能反对。不过我和你二婶就不该再拿了，公中你给了十万两，你爷爷分多少是多少吧。”

“二叔，你就不要推辞了，在推辞就是看不起侄子了”

“好吧，我和你二婶从小没白疼你一场，二叔收下了。”

“这件事我想绝对保密，不能泄露消息，否则恐怕有破家大祸”。

“你想怎么做”。

“二叔你有和家里的飞鸽传信吧，你让爷爷派他亲自管理的家生子内宅家丁队，乘船运来足够的木箱。明天开始让飞来山号开始训练，不得靠岸，等木箱到了，就说是一起发往南京的货物，木箱我们几人亲自来装，钉死后，先放二叔你住这间房间里，那些珠宝箱子也换到木箱里，放到你房里。”

“嗯，可以，但是每箱要有些棉布等轻薄的物品，不然很容易感觉出来运的是银子，让你爷爷，把棉布装三分之二箱，留出三分之一装银子。”

“二叔，我想等换好了箱子后，拆掉铁门，扔到石室里，用泥土把甬道前段三尺堵死，再把砖砌回去，从别处挖来青苔沾上。尽力做到天衣无缝。”

“好，你想的很周密，就这样，你先回去睡觉。把你姐姐叫进来我来吩咐她们几句，明早就让其他无关人等出海训练。”

李憬答应一声后，出去叫两个姐姐进去，然后把四婢和书童叫回来，吩咐不要声张后，都会去睡觉。

第二天，一早上，吃完饭，二叔吩咐，大少爷身体之前生病还没养好，剩下的试航就不陪着了，张老大也基本都掌握了，这两天就绕着本岛训练，也可适当到远海训练，但不要离开太远，等潮州府的货运来，装船后，就启航去南京。

大伙不疑有他，上船开始离港训练。这几天就不上岸了。

看着船已经走远，二叔带着李憬、白羽、侍剑，亲自把银子和宝箱起出运到二叔房间里藏好，四婢负责统计，两个姐姐负责堆放。忙活了五天才全部运完，然后几人又拆到铁门扔到石室里，在距离甬道口一米左右的地方砌墙，然后用泥土填满，组后把井壁的砖头砌好，重新抹上苔藓。

等这些都干完，众人也累的够呛，把二叔带着白羽和侍剑留下看守，李憬和两个姐姐、四婢带着金属探测器、扛着铁铲，开始在岛上四处游玩。李憬倒是没打算把南宋的财宝也找到，而是之前找了半夜，忽然不找了，引起别人怀疑。

他们在山顶，在海边有时看到飞来山号驶过，还挥舞着铁铲打招呼。船上众人看到这些家里的少爷小姐们还不死心，到处乱挖，纷纷摇头不已，半大孩子吗，精力太多无处发泄罢了。

这几天，财宝没挖到，但是各种兵器碎片，比如断刀，断剑，生锈的铁矛头，铁链，盔甲的甲片，散落的铜钱，倒是每天都背回去几筐，毕竟这里当年是当年几万人大战的战场，有些残破的兵器铠甲太正常不过了。

第三天时本来都准备收工了，在一处海湾的沙滩上，探测器忽然滴滴狂响了起来，李憬可不信自己运气逆天，又找到了南宋的财宝，结果挖了下去发现是一门青铜铸造的弗朗机炮，和五个手提式后炮膛。这个可不是他们拿的动的。只能等回去叫人了。

这些炮应该是当初海盗逃走时埋的，准备以后再挖出来，看来这里应该不止一门炮。可惜他们再也没回来，从炮身上的铭文来看是拉丁文，应该是欧洲原装的。李憬决定先回去，等人手齐了再来挖出来，青铜耐锈应该还能用，正好装备到飞来山号上。

第十六章 大炮和橡胶

第二天，二叔发信号，让飞来山号回来，集合了近百人手，把船上的绞盘搬下来，一起来到这处偏僻的海滩，李憬拿着金属探测器，开始来回探测，很快确定了这篇沙滩，长三百米宽80米左右的沙土下有金属异物。

由于地处海边，沙子渗水没法挖太深的坑，所以这些火炮都埋藏不深，大约两尺左右。众人在李憬探测出的地点插上小旗，然后开始挖掘，等铜炮露出用来固定的双耳和铜环就有用铁链和绞盘拉出来。到天黑前所有探测出来的地点都已经挖掘干净，一共挖出来16门中型佛朗机炮和七门小虎蹲炮。每门佛朗机炮配有十五个带提把的后膛子铳。

佛朗机炮是世界上第一种后膛炮，李憬挖出的这种佛朗机炮是欧洲产的舰用版，整体结构分成三个部分，母铳、子铳、支架。母铳身管细长，口径较小，从口径和炮膛的长度比值上看，应该属于加农炮。李憬测量了一下，大概32倍径。母铳身配有准星、照门，能对远距离目标进行瞄准射击。所以可以精确瞄准，

铳身两侧有炮耳，可将铳身置于支架上，能俯仰调整射击角度。铳身后部较粗，开有长形孔槽，用以装填子铳。子铳类似小火铳，每一母铳备15个子铳，可预先装填好弹药备用，战斗时轮流装入母铳发射，因而极大的提高了发射速度。

支架是一个圆柱体可以固定在甲板和舷墙上上面有一个u字形的托架，托架可以在圆柱体上转动，同时佛朗机炮的炮耳可以安装在u形炮架上可以上下俯仰，这样佛朗机炮就可以实现上下左右的灵活瞄准射击。

这批炮大小一致，重量大约500斤，应该是同一批铸造出来的。是当年吴平从一艘还难沉没的葡萄牙商船上捞起来的。佛朗机是欧洲发明的，大概明嘉靖元年（1522年）由葡萄牙共和国传入中国，按其国名称为“佛朗机”。

这种炮传入中国到这时已经快要100年了，中国人的聪明，很快就发现了这种炮的优势，就是射速快，正常前膛炮每发射一次，先要装填火药，然后怼实，放进软木密闭，再放圆形实心铅球、铁球。点火发射。忙活下来估计一分钟才能发射一发，然后还要清理炮膛，才能再次装填。持续射速要一分半钟到两分钟，有效射程一般也就五六百米左右，前膛炮到鸭片战争时，英国的舰载加农炮才能实现一千米的有效射程。

如果面对骑兵的话，能打三炮就不错了，这时敌人已经冲到眼前，炮兵最后一发一般会发射霰弹，炮兵手无寸铁，是没有抵抗能力的，然后只能丢弃火炮逃到盾牌步兵的后面。

佛朗机炮不同，炮弹是用子铳早就装好的，直接按上去就能发射，后边一堆人装炮弹，前排两个人瞄准发射，一分钟开个五六炮毫无压力。

当然这种炮的劣势也非常突出。首先种炮都不大，太大的炮火药威力太大，子铳根本卡不住，直接崩飞。其次，子铳和母铳的结合部有空隙，造成火药气体泄漏，影响射程，一般射程不会超过300米，很多只能达到150米不比鲁密铳强太多。

李憬在书上见过这个时代图片上的佛朗机炮，早期的大约五英尺长的，锻铁铁箍加固式佛朗机炮，有效射程大约200米。将近百年后的铸铜式，更为精细的佛朗机炮，有效射程大约500米。还有用在内河航船上的，3英尺长的morterete型号有效射程比200米更低，估计也有150米左右的水平。炮管短了射程当然下降喽。

虎蹲炮倒是大明原产，这种炮就像一个蹲着的张开大嘴蛤蟆，是一种近距离使用的霰弹炮，具体的说就是两船靠近，准备跳帮时，呈扇形给对方来个深刻的教训，数百枚小石块，铁屑，铅子儿喷出，扫倒一大片。

所以说短管佛郎机大概是海军用来在船上压制跳帮的，所以不要射程要口径。长倍径的身管主要是可以提高火药利用率，火药的燃烧需要时间，如果身管不够长，还没有烧完就出膛了，炮口会出现巨大的声响，猛烈的喷出火焰和黑烟，对炮手也非常危险，如果弹丸有更长的时间在身管内被火药气体加速，利用火药的效率就会提高，射程就会远很多，短倍径的往往火药气体还没完全利用就出膛了，火药的利用率要低的多。

这时代的后膛火炮没有闭锁装置，十分简陋，李憬看着兴奋的擦洗火炮的水手们，摸着下巴考率有没有什么办法优化一下，这些火炮。毕竟福建海面还是非常危险的。

第一个问题是密封问题，密封最好的材料是橡胶。李憬打开光幕，问客服妹妹，“有没有可以用于佛朗机炮子铳密封的橡胶圈。”

“这个科技树距离很近，可以定制一批。除了巴西有野生橡胶树外，全世界有2000多种植物产橡胶，橡胶树一公顷（一百亩）可以产橡胶1000千克。

还有橡胶草，属于蒲公英科植物广泛分布于中国西北新疆、哈萨克斯坦、欧洲。生长在河漫滩草甸、盐碱化草甸、农田水渠边。根含有橡胶乳汁，可提取橡胶，用于制造一般橡胶制品。这个比较远，可能你不好弄到。”

客服妹妹继续介绍说：“另外还有银菊橡胶，又称银叶菊橡胶和高友胶。也是一种天然橡胶。生胶在植物中呈凝固状态，大部分集中在根部皮中。深色，有强烈臭味。粘性、电绝缘性和耐屈挠性都好。其分子结构与巴西橡胶相似，也即分子结构为顺式1，4-聚异戊二烯，属软质天然橡胶。由多年生灌木植物银菊（或银叶橡胶菊）的胶乳制得。

“主要原产于中美洲墨西哥。但在一百年前被已经被西方商船把种子无意中带到福建、广东、广西。这种植物没有天敌，耐旱，耐盐碱。应该算是物种有害入侵。对人体接触还有毒。目前山野中广泛存在，你可以自己收购加工来制取橡胶。”

“如果经人工栽培，种2～4年后即可收其茎和根，经粉碎、抽提，得到的橡胶就是银菊橡胶。其含生胶量较高，约5-10%，1公顷可收获胶约900千克。不比橡胶树差多少喔。宿主如果以后要搞蒸汽机，密封可是离不开橡胶的，这个可以重点关注。”

李憬道：“现制取哪里来得及，我准备订购一批耐热防火的，用在我挖出的这批佛朗机炮上，如果密封好，我估计射程可以达到五百米。”

“没有现成货，可以预订，我先扫描一下数据，一百套起订，价格一块。两天交货。”

“可以，成交，”随即光幕上李憬的币值减少了200，总数从6452下降到6252。李憬一阵阵肉痛，钱还是不够花啊。以后李憬的船队会大量装备火炮，这次订购的二百套密封圈，估计不一定够使。而且这么高的温度还有火焰，损耗也会很快。

李憬打定主意，从南京返回后就找些盐碱地山坡地，人工种植银菊，既然三省沿海的荒野里很多移植和收集种子应该不难。

第十七章 武装到牙齿的飞来山号

水手们从船上卸下来平板车，把这些大炮和子铳拉了回去，后续又从沙滩下面玩到一百多只鸟铳和短铳，还有双管的短铳，但是五十多年基本都锈死了，无法使用了，李憬下令，全部装箱子，运回梅花坞交给铁作坊管事王老三去研究。让他好好体会西方五十年前的火枪技术。

回到吴平寨，二叔兴奋的抚摸着这些中型佛朗机炮，就像在抚摸着美人一样，跑海的人对武器尤其是火器有着偏执的热爱。

“用胶水把沙子粘贴在最坚固的麻布上，然后剪成一尺见方的手帕，这个吗可以成为纱布，梅兰竹菊你们天黑前给我做出一匹来。就用最好的鱼漂胶水来做，船上有现成的。粘好了非常结实，其实沙子硬度还是太低，最好用作砂轮的那种金刚砂，但手头没有，普通海砂也能凑合着用，一定用最细的沙子，用最细的小筛子筛出来。”李憬吩咐道。

估计这一匹砂布，够梅兰竹菊干半宿的。第二天四婢估计不顶着熊猫眼出来都难。

“小弟，着纱布是用来擦大炮的吗，”李薇儿歪着脑袋问道。

“阿姐，你猜对了，这个砂布可以用来除锈，不过没有特别强力的胶水，粘冷水还可以，粘热水鱼膘胶水和驴皮胶水就会开胶，这个耐用度很差的，所以要用一匹布来做。”

第二天一天时间，所有人一起动手把这批火炮联同二叔提供的三门虎蹲炮，一块用纱布擦洗的和新的一样。同时李憬晚上又画了铁丝网的图样，以及制作方法，让人快船送到梅花坞王老三哪里，让他连夜赶制。

中国古代，早在汉唐就从西方学会了锁子甲的制作，就是用铁丝弯成铁环链坠起来，做成甲衣，这样的甲衣不影响身体活动，贴身而且重量轻，缺点就是对弓弩的防御较差，对长枪等穿刺的兵器防御尤其差，主要对付刀砍伤害比较有效。连吐蕃人都从从唐朝就开始应用从中亚学到的锁子甲生产技术。更早的金属丝如秦始皇兵马俑上的链接石片的铜线。汉代的金缕玉衣用的是很细的金丝，金有很好的延展性，做起来比较容易，铁的延展性也不差，应该很早就有了。宋·苏轼《鬼蝶》诗：“双眉卷铁丝，两翅晕金碧。”这说的就是铁丝。

李憬觉得拉铁丝对王老三来说因该不难。另外古代的其他工艺也可以借鉴。明朝在天工开物中有伸线制针技术的介绍，伸线就是手工拉铁丝。另外，明朝开始大批量生产锁子甲，一般拉金丝，就是做一些硬度高的板材钢板，依次打出直径从大到小的小孔，然后用火钳子夹着烧红的铁条，一个个的过小孔，就可以得到粗细不同的铁丝。这些工艺，李憬都写下来供王老三参考。

拉好的铁丝要回火表面硬化，还要保持一定的韧性和粗度，让刀砍不断，如何切断，并且把断口尖锐化，这个让王老三自己研究，实在不行就再铁丝上用小铁环挂鱼钩，反正跳帮时，没人敢穿铁甲，否则掉海里就直接沉底了。绝大多数都光膀子，一条灯笼裤，光着脚防滑，嘴里咬着刀，双手抓对方船舷。

李憬要让敢往他船上跳得，全它奶奶挂鱼钩上，不死也拽下一块肉。铁丝网还不影响火炮和火枪、工具、投掷武器开火，真是好处多多。除了两舷留出上下船的入口，整个船全围上。连入口也做成铁丝网门，平时关上。

李憬把构想一说，二叔在边上直撮牙花子，“嘿，你小子，真毒哇，这种损招也想的出来。”

“这也是没办法，我不去不放心，我又是初次出海，接舷战又没打过，不做足了准备怎么行”

“小弟，我觉得还可以让王老三在打造一批钩镰枪，用两丈长的白蜡杆子，我们的人可以隔着铁丝网捅死那些跳帮的。”李薇儿兴奋的说道，一说起捅@人这小妞兴奋的跟吃了蠢药似的，两颊潮红，手舞足蹈的。

“对，小弟一定用钩镰枪，可以勾住那些王八蛋，把他们从船上扯下来，挂在肚皮上，把肠子拉出来，扔海里淹死，”这个妞也不是好饼，挥舞着小拳头，水汪汪的丹凤眼，闪烁着狼一样的光芒。

李憬感到浑身一阵恶寒，这俩姐姐分明是两只母老虎，将来谁娶了她们可有得受了，真真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杀得了木马，翻得了围墙，开得起好车，买得起新房，斗得过小三，打得过流氓。”整个一大明朝新时代的女强人。它奈奈的，李憬心理苦笑，这李家就是狼窝啊，没一个正常的。一个比一个狠。李憬连忙同意，免得两对粉拳招呼上来。

“这样看来，飞来山号还需要回一次船厂，在改造一下。两舷要安装各八个佛朗机炮位，各五个虎蹲炮炮位。”二叔沉吟着说道。

“不，飞来山号细长，船舷长度充裕，这些中型佛朗机炮和虎蹲炮都不重，人力可以抬运，后坐力也不会翻船。两侧各安装十六个佛朗机炮位，十个虎蹲炮位。接舷战都是在一侧，倒是把另一侧的炮都搬过来，一起轰他娘的。”李憬说道。

“另外，炮弹除了，赶工铸造一批铁球、铅球实心弹外，还要把发射，药用丝绸按照炮膛的规格包裹成定装发射药，使用时直接怼到炮膛里，加快装药速度，还要贮备棉被，包裹火炮，到时不断浇上海水来给火炮降温。还要运一些炼铁剩下的废物铁渣子过来也用丝绸和火药包裹成定装霰弹，直接安装到虎蹲炮和佛朗机炮的炮膛里就可以点火。”

二叔不住点头，“这个主意好，海上混战，手忙脚乱，还有海浪打上来，装药太费时间，紧急情况下，装少了打不远，装多了炸膛，自己先损失了人手，还乱了军心。如果改成定装的，就可以避免这种情况。”

“对，海浪还会打上来，会湿了火药，最好用蜡把定装药包涂一层。这样就可以防水了。”李憬一拍脑门，继续说道。

“小弟你笨死了，蜡多贵啊，你真是大少爷不知柴米油盐，阿娘没事从来不肯让我们点蜡烛用，都是油灯。直接用油布的那种油来防水不就行了吗，还容易点着。”李悦儿说道。/

“对，对，还是阿姐想的周到”李憬赶紧恭维。

“就这么办”二叔一锤定音，“明早张老大你就带着这些物资回船厂改装。

第十八章 弩炮和炸药包

晚上回去睡觉时，李憬还在琢磨，利用现有的资源能整合出来什么武器，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天刚亮，小梅就跑进来，把李憬推醒了“少爷，少爷，家里的大船到了，运来好多箱子布匹和丝绸。”

李憬一惊，赶紧起来，在四婢的服饰下穿好衣服，一阵手忙脚乱，说来惭愧，李憬到现在都穿不好着古代的衣服，改天找裁缝做几件现代的水手服出来试试。李憬暗想。

急急忙忙喝了一碗粥，赶到码头，看到二叔已经在指挥卸货了。上百只木箱运到二叔的院子里，摆放好，来人吃完饭就返回了。

李憬和二叔等人又送走了回船厂改装的改装张老大等人，让二叔派人把潮州府城里，家里配置好的火药运来，在带一些熟好的牛皮。

潮州府城离南澳岛也就十余里的水路，顺水顺风的一个时辰也就到了。剩下的几天，消息不断传来，菜油终于囤积到了十二三万斤，有很多潮州府城的商户来询问是否出售，李憬做主留下十万斤运到南澳岛和其他货物一起北运，剩下的不到三万斤菜油，批发给广东的几家商团，每斤有五分银子的利润。大概获利1500两银子。把家里派驻在潮州府城的老管家乐得合不拢嘴。

在李憬插手家里生意前，李家一个作坊，一年的纯利润也就二三百两，这已经是经营的好的了，商队、马帮、船队、田租、作坊这些就是李家的主要产业。老太爷一年兢兢业业的经营，一年下来有五六千两的收入已经是好年景了。除了收上来的粮食，家里的流动资金也就万辆上下，本地已经是第二流的富户了。

由此可见此时生产效率之低，家里的家奴就有数百人，雇工雇农上千人，护卫二百多人，每年产出的粮食都不够吃的，还要采购很多。本宗的人口也有上千人，这些人有才干的年纪大的在李家的生意里担任管事等管理职位，年轻人只是作为普通员工，这个时代非常注重宗族，不照顾亲族是被指之脊梁骨的。所以老太爷还担负着整个宗族的负担。

当然有多大的责任，也就有多大的权利，族长的权利也大的吓人，这梅花坞镇基本就是老太爷一手遮天，大小事情一言而断，拥有绝对的权威。南方的宗族非常抱团和团结，甚至是排外，你不是他们的亲族、乡党，休想得到他们的信任。

李憬特意吩咐老管家李跃，要多找几家规模的粤商，最好和垄断对外贸易的二十六行建立联系。

剩下的时间里，李憬和二叔等人秘密的把银子和财宝藏在丝绸和布匹的木箱中，等待改装完毕的飞来山号，李憬考虑到这些佛朗机炮口径不大，炮弹圆形的弹3斤多，圆柱形弹可以达到五斤，如果对方船大还是很难击沉的，这就需要有强力的武器。

在目前的情况下，没有专用的舷墙开口的炮舰，很难布置大型火炮，李憬非常头疼，最想到了小时候看电影，电影里炸碉堡的炸药包，这些用头层牛皮包裹紧密的黄/色炸药，可以轻松炸掉水泥钢筋的工事，如果二十斤黑颗粒火药，即使炸不沉敌船，也可以让其失去战斗力。

海上作战，目前的船和帆都是易燃物质做的，击沉一条船，放火远比用铁球开洞来的容易。在李憬的记忆力，东罗马帝国凭借着希腊火，纵横地中海一千年，多次把敌人的舰队烧得一干二净，可是这里没有石油，这个时代自动流出地表的石油确实有，但是一般都在陕北和甘肃、新疆等地，太远了，实在是鞭长莫及。

但梅州有很多磷矿，制取出白磷就可以做出燃烧弹，这个后续有时间可以试试。当年李憬在工业大学教书时，曾接触过国产的74式火焰喷射器，和西方用高压气体推动不同，使用火药推动油料，可以射程达到一百米，这个以后可以考虑，做成大明朝的希腊火船用喷火器。

做炸药包容易，可是几十斤重的东西，靠人去扔非常不现实。如何能投掷到敌船上去呢。李憬想了很多办法，最后终确定了两个研究方向，一个是当年我兔大军的飞雷炮，就是用汽油桶改装，桶底用硬木作底，装火药来发射炸药包，20公斤的炸药包，射程最大可以达到300米。目前的技术铸造铁通绝对比汽油桶结实。口径三百毫米就够用了，不用太厚，重量也不会太重。

第二个就是当年罗马帝国的弩炮，这个李憬当年也是军事发烧友，仔细研究过，现在的技术实现起来没有难度，材料都可以找到，主要就是木头和动物肌腱，如果王老三给力，甚至可以用重型弹簧来做。古代罗马弩炮具有强大的威力，性能良好的弩炮能够将1塔伦特（古希腊重量单位，约合26公斤）重的石弹抛出300码(270米以上)。这个距离在这个时期海战中足够用了。

当晚，李憬就把设计图绘制了出来。第二天，李憬跟二叔打好招呼，带着四婢去潮州府城的船厂监督改装武器，把侍剑和白羽留下同二叔一起看守货物，外围还有二叔的护卫，倒是不用担心安全。

到了潮州府城后，李憬找来手艺最好的铁匠和木匠，很容易就把飞雷炮做了出来。先试做了两个。口径三百毫米，由于火药抛射不需要太大压力，铁桶壁很薄，所以重量很轻，在安装上坚硬的越南铁木做底非常结实。铁木一般用来做菜板，非常耐刀砍，直径三十公分的铁木比比皆是。

罗马弩炮，稍显费事，主要是炮架和部分金属部件需要铸造，李憬对木材选用檀木，这个变形小而且结实耐用，金属部件一律用铜，这个贵一些。但铜可以抵抗海水腐蚀，使用的时间久，可靠性高。弩炮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既可以直射长矛，也可以抛射石弹。比较灵活。直射可以精准射击，抛射可以投掷炸药包。

动物肌腱在城里都可以买到风干处理好的，这个时代走私猖獗，用于制作弓弩的牛角牛筋之类的多的是，官府也无力管制。材料充足，弩炮很快就做好了三具，李憬自行在原来的设计上增加了一个转向轴，用铜制作，铜具有自润滑性，加入动物油脂后，可以非常灵活的转动，整个弩炮其实就是一个十字形的大号弩/弓，装载在一个立柱上。三张大弓在十字臂上，中间垂直布置一根滑道。使用弩机和扳机发射。

关于炮弹这块，李憬找来皮匠，把熟牛皮分成几层，用头层牛皮包裹二十斤火药，用麻绳绑紧，外面在包裹碎铁渣子二十斤，再用二层牛皮包裹紧，整体做成圆柱形，前部做成半球形减少飞行阻力。发射火药用丝绸包裹做成定装发射火药包。这样可以快速装填飞雷炮。

如果使用弩炮发射就不需要发射火药包，直接把炮弹抛射出去就行。李憬安排在城内的几十个家奴工匠，大肆采购配置制作。

十天后，终于准备完毕。李憬命令在飞来山号的船头和船尾各安装一门飞雷炮。在中间甲板的中间一字排开安装三门弩炮，下面有三根120度角度的硬木固定在甲板上，三根硬木上有一根粗大的立柱，上面安装铜质转轴和弩炮炮身。这样可以灵活的转动向两舷发射。两侧舷墙上已经能够安装好了各十六个佛朗机炮位，十个虎蹲炮炮位。平时一侧布置八门佛朗机炮，五门虎蹲炮。需要时，可以拆下一侧的火炮集中到另一侧，形成最大火力。

大批的刀剑和长毛，钩镰枪也运抵船厂，装上船。最后是安装铁丝网，王老三不负期望的做出了坚固有韧性的铁丝，李憬测试后不比后世的铁丝网差多少，安装时在舷墙根部上斜着45度角向外伸出三米长的木桩，在木桩上钉上铁丝网。装好铁丝网后不要说跳帮，就是想和飞来山号并舷都很困难。两舷上下船的位置布置了铁条制作的滑动拉门。整个飞来山号已经武装到牙齿。

最后考虑到落水问题，和张老大研究过后，采购了一批云南那边运过来的软木，这种软木叫轻木，后世用来做保温瓶塞子，用油布做成马甲，中间装入这种轻木，做成明代版本的救生衣。穿戴也非常简单，中间一个洞，往头上一套，分别互住前胸和后背，两肋用麻绳系上就好了。脱下来也非常方便。

万事俱备，李憬又把所有船员都熟悉一边，检查了所有的补给和淡水，火药和弹药。兵器和火器。农历十二月初十一早，正式扬帆起航，开出船厂直奔南澳岛装上货物，启程去南京。

第十九章 启航

天蒙蒙亮，飞来山号下水启航，水手们熟练的操纵着横帆，张老大在船尾高台上拿着李憬送他的不锈钢版千里镜，激动的观察着航路，指挥航行。张老大当然知道这种红毛人带到大明的千里镜的价值，自家二爷手里那个花了五百两银子啊，自己眼馋了好久了。没想到大少爷对自己这般看重，不枉了这段时间，自己起早贪黑，鞍前马后的玩命干活，虽然自己也存着给未来家主留个好印象的注意，好让自己的子孙将来有个好前程，但是，大少爷的重赏还是让大家大吃一惊，都坚定了跟随大少爷的决心。

一个时辰后，高速航行的飞来山号，稳稳的停泊在吴平寨的码头上，二叔早就在等待了，码头上摆好了香案贡品，看来是祭祀海神保佑平安的。

李憬下船和二叔一起指挥把菜油和布匹箱子装船，船舱的货舱入口加装了铁条门，锁好后，由侍剑和白羽看守，要是由李憬保管，侍剑和白羽只能在门两侧的狭小空间睡吊床了。

船上空间狭小，李憬住在船尾驾驶台下面条件最好的一个方形舱室里，三面有小窗子，窗棂上蒙着通光的薄兽皮，采光很好，屋里只有一张小单人床，一套衣柜，一副桌椅。四婢只能在屋里拉起吊床来睡，白天起床再把吊床收起来。

按说船上不能有女人，但李憬坚持下，其他人也不敢有什么意见，都认为少年人年轻，喜欢享受，必须有人服侍，再说大少爷不都这样吗。李憬准备航行这段时间教教四婢一些制作海图，判断航线的的知识，以后这四个小秘书可以是非常重要的，既可以绝对信任，也可以分担大量工作。把自己从繁重的事务性工作中解脱出来。俗话说的好，有事秘书干吗。

祭祀过后众人等船，李憬在船上和二叔挥手作别，张老大指挥升帆，飞来山号使出港口，众人纷纷转身去自己的岗位忙活，两个人转身下舱时，李憬感觉背影怎么有些熟悉，心下疑惑。

“你们两个站住，转过来。”

两人转过身来，李憬一看原来是李薇儿和李悦儿，涂黑了脸还在嘴唇粘贴了胡须，李憬大惊，“姐姐，你们怎么上来了，张老大快停船。”

张老大也赶紧跑来一看是两位小姐，顿时急了，“哎呀，我的姑奶奶，船上不上女人的，你们怎么上来了，跟二爷说了没有，二爷找不到你们还不得急坏了。”

“你少来，我们和爹爹跑船也不是第一回了，什么女人不好上船，小弟屋里还不是四个俏俾。”

李憬回头问张老大“怎么办，停船放舢板，把我两个姐姐送回去。”

“哎呀我的大少爷啊，祭祀完不能停船，不吉利啊”

李薇儿和李悦儿一边一个抱住李憬的两只胳膊摇晃，“好小弟，你就带我们去金陵逛逛吧，我们在潮州都要闷死了。”

李憬疑惑的道：“不对啊，之前你们也没和我提要去金陵玩啊，你们是不是和二叔怄气了，怎么一声不吭离家出走”。

李憬不说还好，一说儿女眼圈都红了，抱着李憬大哭了起来，李憬手足无措，不知道她俩这是又要闹那样，“别哭，别哭，万事有我给你俩作主，到底怎么了”

李薇儿气愤的道：“爹爹欺负人，把我们的千里镜没收了，我跟他分辨，他说不过我，不讲理不说，恼羞成怒还用铜烟袋抽我们，屁股都抽肿了。”

李悦儿也哭着说：“我说千里镜是我们用金项圈跟小弟换的，他硬说是抢你的，这么好的东西，憬哥儿怎么有，分明是老太爷给憬哥儿的，你们两个死丫头想上天啊。还追问金项圈哪里来的。姐姐说漏嘴了，把和林家小蹄子打赌的事说了出来。之前我们骗爹爹说是铜镀金的。结果爹爹大怒，打了我们一顿，还关房里罚一天不许吃饭。我俩气不过，撬开窗子跑了”。

李薇儿也摇晃着李憬道：“小弟，你不要赶姐姐回去，爹爹正在气头上，这时候回去还得挨打。”

李憬心下歉疚，都是自己贪图人家金项圈惹出来的事。考虑了一下说道：“不回去也行，但是二叔不知道你们去哪里了，还不担心你们，二婶再受到什么惊吓，这样吧，你们睡我的床，和梅兰竹菊住一屋。我和张老大住一屋。”

又转身吩咐张老大：“有没有富裕的人手，放下一条小舢板，回去告诉二爷一声，就说不必担心，我会照顾好姐姐的，一个月左右就会来了，就当出去散散心，到金陵六朝古都开开眼界。”

“大少爷这”张老大刚想说话劝说。看到二女怒目瞪来，赶紧咽下劝说的话语，“好吧，把最小的舢板放下，陈六子你和老温回去禀报二爷。

众人明显过去被这俩自家姑奶奶折腾的不轻，赶紧放舢板让人下去。然后一哄而散，都忙自己的去了。真是有多远躲多远。

李憬带她俩来到自己房间，梅兰竹菊惊讶的睁大眼睛，看着二位小姐，赶紧施礼。李憬告诫她们，海上忌讳有女性，都要换男装打扮，把头发也要包起来。没事尽量少到甲板上添乱。李憬掏出自己的两只短火铳递给她们一人一只还有铅弹和火药袋子。四婢还给她俩找来了每人两把雁翎短刀。李憬就把自己的行李被褥包起来去了张老大的房间。

张老大怎么敢跟少爷平起平坐，搬去和水手们睡吊床了。张老大房间在下面一层，只有一面有个小窗子，只有四个平米左右除了一张两米长八十公分宽的上下铺床外，还有一张一米宽的小桌子，李憬把物品放在上铺，被褥放在下铺，油灯放在桌子上。基本呢就安顿好了。

李憬听见船上有咕噜咕噜的声音提着油灯一看，自己房间对面居然有一排三层的鸡笼，养着二十多只母鸡。只是打扫冲洗的干净没闻到什么异味。看来中国和欧洲一样船长和贵客在船上还是享有特权的。吃晚饭时，小菊给端进来的，后面跟着两只花狸猫跑来，小菊说两位小姐已经不哭了，都安顿好了叫李憬放心，她们会伺候好的，就是委屈了少爷。李憬心知都是自己自作自受，倒也只有苦笑了，倒是两只舰猫倒是挺可爱的，一公一母两只虎纹橘猫，用来在船上捉老鼠的。

这个海上传统，李憬还是知道的，古代船只都是木制的，老鼠会在靠岸装卸时跑上来，咬坏货物，磕坏船板，引起沉船都有可能。船上空间狭小，空气污浊，淡水紧张，容易传播传染病。像什么鼠疫，出血热什么的非常可怕，往往一死一大堆。

所以老鼠是海船的大敌，一旦混上船，净往空隙里钻，船上物资拥挤，每一寸空间都要充分利用，根本没法捕捉。所以靠岸上下货物时，要有专人看着跳板，防止老鼠跑上来。另外还要防止老鼠从缆绳爬上船，一般系泊时，缆绳中间一般会穿上几个光滑的陶瓷大球，老鼠一爬上来就会滑到海里，以此来阻止老鼠的入侵。

船猫就是最后一道防线了，如果真有老鼠混进来，就要靠这些小猫咪们了。所有水手们对小猫们非常稀罕。有肉类和小鱼干自己不吃都舍得喂给它们。

这两只小猫知道舰长室里伙食最好，先是去上层跟六女卖萌，然后又跟着端饭菜的小菊来到李憬的舱室。李憬用过了饭，喝了点开水，把剩下的两条小鱼干喂给了两只小橘猫。又宠溺的挠下巴一百下，抚摸后背一百下，直到把两只小橘猫撸/爽了，才喵喵叫着和收拾餐具的小菊一起走出了房间。

第二十章 帆船的演进史

经过一天的航行，尽管走之字形路线，迎着东北方吹向海洋的季风，穿的速度适中保持在五节还多，大概世俗10公里。到天黑时已经走了150公里左右。这个时代航海一般都会沿着海岸不远处航行，除非特别熟悉的航线才会在大海中心穿行。

天黑后李憬本来打算早点上床睡觉，打开书桌上面的小窗子，本来准备透透空气，结果发现外面非常昏暗，看不到星星和月亮。下面的海浪也明显有些加大的趋势。李憬感觉天气似乎要有变化，不放心甲板上的情况于是拿出油布雨衣，走出舱室来到甲板上。

这批油布雨衣是后世的式样，带着兜帽，使用铜扣子。船上人人都有，刚发下时，水手们都欢声雷动，浪大时弄一身水是在正常不过了，冬季又冷由湿，非常遭罪，这套雨衣虽然包裹了全身大部分，但小腿和赤脚一样会湿，但是身上的衣服是干的，就会很暖和，李憬考虑以后橡胶研制出来给大家配上橡胶防滑靴子，这样即使在寒带行船也不会冻伤了。

李憬来到全船的最高处的驾驶台，看到张老大正紧张的指挥舵手和其他人员航行。看到李憬上来了，急忙说道：“大少爷，您怎么上来了，马上要起风暴了，上面不安全。您还是回舱里去吧”。

“没事，我这次出来就是体验航海的，给我系上安全绳，今晚我和你们一起。”

众人虽然都没说话，但是看向李憬的眼神都热切了起来。一个可以和他们同甘共苦的首领才是深受爱戴的首领。张老大见李憬坚持，也没有反对，和李憬一起指挥了起来。

李憬看到舵手在大浪中把舵非常吃力，就问张老大“你见过佛朗机人船上的舵轮没有，舵轮要比这种老式手把舵省力和方便的多“

“倒是见过，也知道原理，可咱们大明的船厂大多数不采用，所以咱们大明的船用的还是老式舵。“

“这个我有图纸，这次从南京回来，可以把家里的船都改成舵轮形式的。另外我会投资在船厂建造两种类型的新船各一艘。一种偏向于高航速、吃水浅、低载重能力，长宽比要超过八，甚至九。大小按照排水量吨来计算，不再使用现在的料来计算，现在的料计算太麻烦，料是一个变量，装载不同的东西数值不是恒定的，而且造船业用料来计算，不能真实反映大小。

我建议以后用吨来表示。这艘船我准备排水量放大到300吨。补给载重50吨。商业载货100吨，吃水控制在25米，这样就可以航行于全国大部分具备通航条件的内河，即使川江重庆至武昌航段，最浅处枯水期也有28米，也就是我们目前使用的尺来计算约等于九尺多一点。”

张老大问道：“少爷你是想造佛朗机人的大帆船吗”

李憬有些意外，“你懂佛朗机人的大帆船，了解多少”

“我年轻时是福建人，到南洋谋生了十几年，去过巴达维亚（印尼雅加达）、满刺加（新加坡）、在吕宋也待了些年。我在巴达维亚船厂干过八年活。跟着一个红毛人师傅学习过修理帆船。对西方的帆船了解一些。”

“你知道地中海吗，地中海上最早使用的帆船叫什么吗”

“我记得当年，我的师傅和我讲过，是一种叫“巴尔卡”的木帆船。用一些低级木料造的小帆船，大多只作为沿海的渔船。随着大食人航海技术的引进，葡萄牙佛朗机人对这种帆船进行了改良。”

“当时，大食人的航海技术远比欧洲先进，他们的船只使用一种优于传统四角横帆的船帆，那是一种三角斜帆，我在巴达维亚见过。也就是佛朗机人所说的拉丁帆。和少爷你发明的纵帆有点像。”

“在航行上，我听说这种帆能更好的利用风力，葡萄牙在此基础上建造了有着两桅的小型快速帆船，好像叫做维尔船。对是叫做卡拉维尔船。我师傅说这种船出来后受到了众多航海者的欢迎。它转向灵活并且非常易于操作，加上轻快的船身和三角帆的完美搭配航行，能更好的对抗瞬息万变的海象。遗憾的是，作为商船长途船只来说，它的载重明显不足。”

我师傅说大概在宋朝开始，北佛朗机人地区有一群叫维京的海盗。他们那里新出现了一种有别于老式海盗用的维京瘦长船的船只，有着两层甲板的设计，单桅杆挂着四角方形帆的船，好像叫做柯克船。

似乎是因为建造过程中大量使用胶水和某种填充物，弥补船身接缝处的空隙防水的方法而得名。这些新型的船队垄断了波罗的海贸易，有个类似我们大明商帮的的商业联盟叫汉萨同盟，就是以柯克船作为核心船只，这些人赚取了非常多的财富。

我师傅说，柯克船是单桅的，用的帆是四角横帆，建造上采用搭接方法。柯克船船身有点胖，比较适合载货，但搭接造船法让船体不够结实，抵抗不了长期的恶劣海况。装载量也不多，最为战船也没法安装太多的火炮，松散的结构开炮容易散架。所以也不能让人满意，最后逐渐被西班牙改良后的卡拉克帆船取代。

当时巴达维亚有很多大型的后期型号柯克船来修理，我师傅说弗朗机人的大帆船就是柯克船发展而来的，我曾经参与维修过三条大帆船（西班牙大帆船）。但具体怎么演进的就不清楚了。

第二十一 章 面多加水水多加面

听到这里，李憬已经知道，张老大是个懂船的行家，不仅了解大明的船舶而且是真的系统的了解过西方船舶的演进过程的。李憬从《帆船发展和航海技术》一书中对帆船的发展有更为详尽的了解，但张老大能说出这番话来，确实很不容易，这个时代知道这些知识的人并不多。

李憬觉得张老大是个有用的人才，可以重点培养一下，可以给他普及一下西方的知识。于是说道：“这些我比较清楚，我简单一说你就明白了，我们所说的佛朗机人，他们在我们这块大陆的最西边，而我们在最东边，他们的地域自己称为欧洲，而把我们这片土地称为亚洲，中间隔着信奉回教的伊斯兰地区。这块大陆从最东边到最西边有三万里长。我们这边的人只有成吉思汗麾下的蒙古人到过他们的东部边疆。”

“佛朗机人的地盘和大明加上藩属国大小差不多。他们不只是一个国家，也不是一个人种，大概可以分成，日耳曼人、拉丁人、斯拉夫人和凯尔特人但他们都信奉一种大体一致的宗教，这种宗教唐代我们叫景教，现在活跃在广州等地的耶稣会就是这种宗教的信徒。但这种宗教又在发展中演化出了三个教门，分别是新教，天主教和东正教。”

“中间的伊/斯兰地区主要有四种民族势力，一个是大食人，现在叫阿拉伯人。一个是突厥人，就是唐代在中国的东西突厥迁徙过去的，在那边建立了一个叫土耳其的大帝国，比大明还要大很多。大明称他们为鲁密国，咱们手中的鲁密铳就是他们国家传过来的。第三个就是波斯人，我们以前叫他们安息。这些人也皈依了回教。第四个是南洋的很多岛屿上的本地人，他们是二百年前三宝太监下西洋时，把回教传播过去形成的。这些人你在南洋多年。应该接触过”。

张老大点点头，“这些我知道，那边好多的小国，领主叫苏丹，信奉回教的。”

“大约一百二十年前，我们称的佛朗机人，其实只是欧洲大陆最南端一个半岛上的两个国家葡萄牙和西班牙。他们开始改进帆船并且航海来到了大明和东瀛，一步步探索航线来到了我们这里主要是为了贸易。这些人是拉丁人，也可说是阿拉伯人、日耳曼人和拉丁人的混血后裔。”

李憬接着说道：“我们继续说帆船，之前你说的很清晰我就不再复述了，我就从柯克船说起吧，这段是你不清楚的。”

“由于柯克船配置了远比维京长船要高大的主桅杆，因此可以悬挂面积更大和更多的风帆，也不再需要人力划桨来辅助，干脆取消了划桨，于是船员大量减少、续航力显著延长、人事费用大幅度减少、载货空间增加非常大，所有这些变化使得海上贸易的成本下降，令长途海洋贸易有了可行性，也有了商机。这才是柯克船兴起的真正原因。”

“柯克船为了对付抢劫的海盗，他们把船尾加高便于居高临下的射箭来击退海盗，这样为了保持平衡，他们必须同时加高首楼，就形成了两头高中见底的形状。

“葡萄牙人出了一个杰出的人物，是一个叫恩里克的王子，他很快意识到三角帆是一种极具潜力的造型，不但所需的操舵人力少，而且转向性更加灵巧易于操作，因此建造了一种两桅的小型快速帆船，这就是所谓的拉丁式帆船，也就是你刚才说的卡拉维尔船。

这种船最大的好处是所需要的操作人力比较少，人少消耗就少不必担心粮食饮水耗尽，这样就可以延长了续航力，另外轻快的船身与灵活的三角帆搭配航行起来，也较能对抗说变就变的复杂海况。

再后来为了增强对抗恶劣海况，同时能够加强远洋航行的能力，开始加高船首与船尾的部份来抗风浪，并大大延长了船身，有了空间于是将卡拉维尔船从两桅杆增加到三桅杆，桅杆也大大加高。也有些人把三角帆改成了横帆，就是你说的那种四角帆。

但是这种帆船终究没办法成为远海的航行的主力，问题出在货舱实在是太小了。如果花费两、三年时间把船开到大明，却塞不下足够的丝绸、瓷器与茶叶回欧洲，是不会有商人愿意干的。最后卡拉克帆船的后继舰———西班牙大帆船也就是你说的佛朗机人大帆船所取代。

张老大赞同的道：“航行的远也没用，商人是要赚钱的，不赚钱谁肯冒着海上的风浪搏命呢。我有点明白西班牙大帆船是怎么出来的了。”

“全面的看柯克船实际上发展出了三种船型卡拉维尔船、快舰和你刚才重点说的卡拉克船。这三种船型继续发展又各自发展了一种新的船型。卡拉维尔船发展出了近岸炮舰，就是你在巴达维亚经常看到那种带有船舷炮仓和炮口盖子的小型舰船。不能装货就用于港口和近海巡防。快舰发展出了出了巡防舰。我重点说说发展出西班牙大帆船的卡拉克船。这条线才是我们现在面对的最强大的敌人。

第二十二章 李憬的发展思路

大约在我大明英宗正统年间，还是葡萄牙人从柯克船发展出的一种多桅大型横帆船，柯克船加上尾楼后有变得笨重的问题，葡萄牙人的办法是将主桅变高，同时增加挂帆的横椼数量，这样可以从上到下挂多幅四角帆，在尾楼上增加了一根桅杆架上一张辅助帆、从船头上伸出前斜桅杆，并延长这样可以腾出更多的空间继续增加帆面积，你看到船首向前伸出的那根柱子就是前斜桅杆。这样改进后，在主桅杆和前斜桅杆之间可增加三角帆，平衡的增加了船只的火力、载重和速度。既可以远洋航行，又可以加装足够的火炮对付海盗，还因为帆面积和数量的增加，提高了速度。

卡拉克帆船不论在载重量和火力上都是最优秀的船，其可以携带充足的火炮、火枪、船员、远洋航行，并满载货物返回欧洲。但这种船只是解决了去东方贸易，有没有船的问题，其实远远称不上完美。巨大首尾楼的船身上堆砌了大量杂乱的各种帆和绳索，重心又太高，桅杆过于延伸，操作繁琐，当面对强风突袭和猛烈的侧风时很有可能会折断主桅杆或翻船。

载重量增加加大了吃水深度，过大的吃水容易触礁，也不利于进入容易淤积的内河港口，使用趸船和小艇卸货麻烦不说，还增加成本。船体宽大笨重也难以操纵，速度也下降的厉害，缓慢的要命，要动用两倍于柯克和卡拉维尔船的人力，而且还慢。直到西班牙大帆船出现并取代了它的地位。

张老大说道：“听少爷一讲我对佛朗机人的帆船发展脉络清晰了，为什么会发展出来我们见到的这些船，我现在有了非常清楚的了解。我一直有个疑问，就是西班牙大帆船到底是怎么发展出来的。”

李憬看看远处似乎要下雨的海面，继续说道：“可能你想不到，其实西班牙大帆船现在看着大，它最开始确是从缩小改良笨拙庞大的卡拉克船而来的。之后就再发展中又变得庞大。”

“西班牙大帆船相较卡拉维尔帆船前甲板低矮，其实就是去掉了卡拉维尔帆船的首楼，减小迎风阻力。尾楼依然巨大、舰体粗胖、一般都有三层以上甚至更多层甲板和三根到五根的主桅杆，尾楼构造外形上宛如城门楼般漂亮。宽胖的舰体使其航行非常稳定，商业载货数量也要多上好几倍，一般配备200~300名船员、配备数十门火炮，有600~900吨左右的排水量，甚至也有1500~2500吨的大船。”

“但这种船也有个弱点，西班牙大帆船当初是为了改良卡拉克船笨重而改造的，但为了载货后来发展中却越造越大，太胖的船体给其带来了转弯不够灵活的问题，最后也就在直线顺风航行时还保留着当初改进时的初衷，一旦要转弯或抢风逆航时，就会变得十分的笨拙不堪。”

张老大听到这里，不禁问道：“这么说，西班牙大帆船尽管是当前佛朗机人最好的船，但也不是没有弱点的。”

“是的，这些弱点是致命的。将来西班牙人一定会在这些弱点上吃大亏的。商船就是商船，战舰就是战舰，商船就是要载重大航程远，军舰一定要有灵活的操纵性、尽量多的火炮数量，坚固的船体、以及各种恶劣海况的适航性以及尽量快的速度。如果要对付海盗就用军舰来护航商船。西班牙人想一个船型包打天下，是不现实的，只是他们还没有遇到真正的敌人罢了。”

张老大问道：“少爷，那什么船会是西班牙大帆船的克星呢，我们将来发展海运如果去南洋一定会和佛朗机人遭遇的。”

“前面我说柯克船实际上发展出了三种船型卡拉维尔船、快舰和卡拉克船。这三种船型继续发展又各自发展了一种新的船型。卡拉维尔船发展出了近岸炮舰，快舰发展出了出了巡防舰。卡拉克船缩小改进出了西班牙大帆船。我觉得将来商船会和专用的战舰分开，欧洲人迟早会意识到这个问题。这完全是功能不同的两类船舶。将来会各自走上符合自己用途的路线。”

“我觉得巡防舰这种单独分离出来的专用战舰更有前途，这种战舰船型低矮，甲板平直减小风的阻力，舰体修长，有大的长宽比，减小海浪兴波和海水的阻力，多个高大桅杆和倾斜桅杆，可以灵活的加装横帆和纵帆、三角帆。转向灵活而且速度快。虽然现在欧洲主要利用它来做邮件和外交使节的坐船来使用，避免被敌对国家截获。将来认识到它的真正用途会获得更大的发展。”

“如果给它加装了柚木和橡木装甲，有一定的抵御炮弹能力，有一两层火炮甲板，舷墙炮口纵列，两舷能装备几十门火炮，重心低，航行稳定不容易翻船。转向也比较灵活。这种专用战舰一定可以打败西班牙大帆船。”

张老大想了想，说道：“少爷，你分析的非常有道理，我大明一直以来兵船战舰在船型上和民船也从未分开，都是军民两用，从来没有设计过真正的为作战需要设计的专业战舰。就像我们脚下这种福船的分支改进船型赶缯船，水师也在用。”

李憬说道：“可惜二百年前我朝三宝太监下西洋的船型图纸都失踪了，我们今天再造船只能自己摸索了”

“少爷是想发展这种巡防舰和单独的货船吗”

“今晚我们聊这么多，其实聊的都是过去人家走过的路，不管承不承认，我们大明在航海技术和造船技术上已经落后了。我们跟在人家后面，永远也追不上人家。我们要搞就搞适合我们自己的船型，我们目前没有远洋的需求，也不用去南洋和佛朗机人拼杀。我们需要的是根据我们的目的，设计满足我们在大明近海活动的合适的战舰和商船。搞多大，搞什么船型要一步步来。每一次改进都对我们当前的生意有促进，只有这样才能根据需求发展出适合我们的船舶来。”

“我准备把南澳岛后江湾沿线和中间那块平坦的石头滩地买下来，在后江湾建立一座船厂和深水码头。潮州府城外的那个船厂是河口港口，容易淤积，水深也不够，不适合作为将来的造船基地，另外滩地虽然不能种植，但可以开设作坊工场。如果有可能把整个南澳岛买下来最好，但是上面有个总镇府，虽然没人了，毕竟是官府估计不太好办。”

“少爷要是想建新船厂，我可以把我当年的是兄弟找来，大概有二十几个人，都是在巴达维亚的修船厂干过多年的老师傅，当年我们的佛朗机人师傅得罪了巴达维亚的权贵，带着他女儿和一批弗朗机人逃到了壕镜（澳门），他们现在应该还在，就是年纪有点大，我今年都四十多了，那些老师傅估计五十到六十岁了。如果您出得起薪水，我想他们也不愿意放弃自己干了一辈子的手艺。”

“好，你若能办成这件事，我就把你从二叔手下要过来，让你专心帮我打理船厂，做我手下的第一个管事。”

二十三章 惊涛骇浪

后半夜时，海上终于来了大雨和风暴，一时间，巨浪滔天，这条两百多吨的大海船，在海面上，就如一叶浮萍般的起起伏伏，张老大指挥全船紧张应对，面对五六米的大浪，只能用船头对着海浪前进，如果侧面对着海浪就有翻船的危险。

船首上浪严重，海水冲上甲板，又从舷墙的空洞里流回海面，水手们都系着安全绳，按照李憬事前安排好的的应对方法，不停的调整船帆的角度和船舵。天黑后船已经进入台湾海峡，现在午夜时分，又是阴天，四面一片漆黑，夜里在风浪中行船更是危险。

台湾海峡水浅，平均水深在50米以内。海域上的岛屿，除福建的沿海众多岛屿外，还有台湾的澎湖群岛与屏东的小琉球。台湾海峡环境复杂，水域内多有浅滩、沟谷、海岛礁石；河流入海口和海湾也很多，水团和海水流系多，台湾海峡以风大，浪大，流速大著称。

台湾海峡的海流存在明显的季节变化，冬季以从北向南的沿岸流为主，夏季以由南向北的暖水以及从太平洋进入的黑潮支流为主。台湾海峡季风交替明显，频繁的偏北风非常强劲。每年10-4月东北风为主；6－8月西南风为主。每年强烈的台风伴随暴雨，造成潮水位变化剧烈。

台湾海峡风浪大，冬季常有七级以上风浪!每年10月到次年3月，是台湾海峡的冬季半年，东北季风盛行，约有2/3的日子在刮大风。夏季半年西南季风的频率要少得多，只有1/4的时间有风。虽然这里渔场和水产资源很丰富，但对航行来说，真不是什么好地方。

李憬判断今天晚上的海况就有七级，《帆船和航海技术大全》一书上就有明确的海况介绍。海况按海面波动状况、波峰形状及其破碎程度、浪花泡沫出现的多少分为10个等级，由低到高表示为0~9级，分别称为无浪、微浪、小浪、轻浪、中浪、大浪、巨浪、狂浪、狂涛、怒涛。

0级海况海面光滑如镜，或只有涌浪存在；1级海况浪高0~01m，波纹或涌浪和波纹同时存在，微小波浪呈鱼鳞状，没有浪花；2级海况浪高01~05m，波浪很小，波长尚短，但波形显著，波峰不破裂，无显著白色；

3级海况浪高05~125m，波长变长，波峰开始破裂，浪沫光亮，有时可见白浪花，其中一些地方形成连片的白色浪花；4级海况浪高125~25m，波浪具有明显形状，到处形成白浪；

5级海况浪高25~40m，出现高大的波峰，浪花占了波浪上很大的面积，风开始削去波峰上的浪花；6级海况浪高40~60m，波峰上被风削去的浪花，开始沿着波浪斜面伸长成带状，有时波峰出现风暴波的长波形状；

7级海况浪高6~9m，风削去的浪花带布满了波浪斜面，并有些地方达到波谷，波峰上布满了浪花层；

8级海况浪高9~14m，稠密的浪花布满波浪斜面，海面变成白色，只有波谷某些地方没有浪花；9级海况浪高大于14m，整个海面布满了稠密的浪花层，空气中充满了水滴和飞沫，能见度显著降低。

现在的流速，浪高，能见度，都反映出，现在已经达到了冬季海峡最恶劣的气象情况，飞来山号，一会冲上浪峰，一会跌下深谷。迎着高大的浪墙突击前进，前方的浪墙好像无穷无尽一般。

在巨浪的压力下，全船发出“嘎巴，嘎巴”的响声，似乎下一刻，就会解体，让人听着心惊胆战。幸好这

次因为发现海盗藏宝的原因，载重大增，在菜油之外还有大量的布匹，丝绸和银锭，珠宝。虽然加大了吃水，但因为有足够的重量压舱，使得重心极大的降低。也使船只避免了翻船的可能。

现在阴天，又是半夜，伸手不见五指，除了甲板尾楼高处和桅杆顶部上，昏暗的挂着几盏透明贝壳制作的灯笼，再无光源，看不见星星就没法测量经纬度，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船在哪里。就是有精确的海图和六分仪，也没有用，李憬最担心的就是触礁和搁浅，毕竟海峡平均不到五十米深，到处都有礁石和浅滩。毕竟之前一直是沿着大陆海岸航行的。

在提心吊胆中，只有期盼，天尽快亮。两个时辰过去，浪开始减小了，天边露出了一点点光亮，就快要拂晓了，甲板上的人群也明显松了口气。

终于大雨停了，天开始蒙蒙发亮了，尽管太阳还没有出来，能见度一子上来了。在冬季冰冷的狂风、上浪、大雨中所有人都全身湿透，冷得发抖。

李憬抬头，终于乌云消散，天边一颗耀眼明亮的星星出现在地平线上。启明星，另一边还没有完全沉入海面的月亮也挂在天上，船上终于亮了起来。

李憬赶紧打开光幕，客服妹妹微笑道：“宿主要买什么东西吗”

“有没有六分仪，给我来两个，防水的东海和南海详细海图要一份。最好是塑料布的，再加一块有机玻璃，我要平装在驾驶台上。另外，有没有高度白酒，要最便宜那种。船用望远镜也要一个，酒店那种大的厚浴巾来二百条。”

“六分仪三块一个，两个六块。海图有整个东北亚和东南亚的，也包含大陆内河情况，包括水深、潮流、暗礁、岛屿、气象等非常详尽，大陆上的地形、城市、道路情况也有。这个有直接封闭在有机玻

暗礁、岛屿、气象等非常详尽，大陆上的地形、城市、道路情况也有。这个有直接封闭在有机玻璃里的，不怕湿，也不怕磨损，还可以送你十支信号笔，外加一套做图的尺子圆规三角板等，图是两米见方的，可以竖放，有支架的，正反两面都可以用，相当两套图，一面给航海驾驶用，一面可以给作战参谋们作业用。表示数据字很小，要靠放大镜，这个可以送你一箱二十个放大镜。一共只要15币。专业的船用望远镜你现在的科技树不够，还买不了，不过可以卖给你天文爱好者看星星的炮镜，效果也非常好，只要25币，就是不够结实，你要把三脚架固定好，不然容易摔碎。高度白酒最便宜的是恒水老白干，70度一块币可以买一箱24瓶。浴巾二百条十块。”

“好的，白酒来四箱，一共是六十块，都放到我房间里。”

随即，光幕上，李憬的交易币又少了六十块，李憬退出光幕，和张老大说道：“我下去拿点设备还有烈酒，让大家暖和一下。”

李憬回到房间，发现东西已经堆在房间里了，装的满满登登的，李憬把五箱子浴巾，四箱白酒搬到甲板上，招呼一人发一瓶酒不过只允许一天喝十分之一，以免醉倒误事。所有船上的人浴巾每人一条，剩下一百条装入货舱。

这些火辣辣的白酒一入口，火辣辣全身都暖和起来，甲板上的水手们都赞不绝口，这么有劲的酒还是第一次喝到，张老大都一个劲的问，在哪里弄来的。这年代粮食金贵，白酒可不好弄，虽然明代的蒸馏技术很成熟，一般蒸馏酒可以达到四十多度。可这么高度数。一口下去喉咙里一道火线，全身火烧一样，一下子就驱走了严寒，从来没见过。李憬让大家换班，到船舱里用浴巾擦干水，换干衣服，喝点酒早点休息，以防止生病。新换班上来的人不许喝酒。

然后李憬指挥船上的木匠在驾驶台上竖起四根木柱子，船上为了随时修补破损，一般都会备有很多木材。然后用富余的帆布，做了一个五米高中间起房脊的遮阳篷，可以遮阳防雨，根据需要随时可以快速拆卸。李憬昨晚这一宿太遭罪了。才发现还有很多可以完善的地方。

随后，他搬出天文观测爱好者使用的大炮筒望远镜，和张老大和木匠研究怎么固定在瞭望台上，为了保护炮镜，瞭望台也用四根竹竿支起了帆布遮阳篷，然后李憬考虑到船上通讯基本靠吼，风一大，完全扯屁，啥也听不到，如果用旗语一时半会的也学不会，索性又打开光幕。

“宿主还要采购物资吗，”客服妹妹甜甜的笑道，似乎李憬买的越多，她的提成越高。李憬说道：“我想把全船安装上铜管传声系统，主要就是驾驶台指挥位置和甲板、两舷炮位，升降帆位置，瞭望台位置，以及船员住舱位置。你能扫描并提供铜管吗。”

“我试一下，先扫描一下看看”说着光幕上开始出现一层层的扫描数据。

第二十四章 澎湖之战一

“好了，扫描完了，可以安装通声音的铜管，给你一套施工图，可以清楚的标识，在什么位置钻孔，管线如何布置，如何固定，船上各个位置都可以通到驾驶台上。总共需要五百米细铜管，和一批大的铜管扩音装置和麦克风功能类似的喇叭口。“

“一共需要多少币”李憬忐忑的问道，希望不会太贵。

“宿主不必担心，系统有义务保护你的安全，设计就免费了，毕竟这关系到这条船的驾驶安全。但是物料费要收三十块。”

李憬出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这个真不贵，算是良心价了。

“拍了，请直接送到仓库里”

“没问题，一刻钟后，交易上级平台会给我发过来，我直接传送到货舱里。”

李憬退出光幕后，和张老大、木匠商量，船上有一批准备用在别处的铜管通声系统，可以先按装在船上，便于驾驶台指挥，李憬详细解释了原理，这样驾驶台就和全船主要功能部门都联系起来，张老大连说太好了，这样指挥起来就太方便了。

接着李憬带水手来到底仓，让白羽把货舱打开门，把铜管和安装工具搬出来，指导水手、木匠在何处固定铜管，何处甲板打孔，如何把甲板上的垂直孔封闭防水。

到中午时，驾驶台上正中心的前部，已经安装了一排八个传声喇叭口，光幕出品的质量真是没说的，不仅铜管金光闪闪的质量极好，而且喇叭口上还雕刻着文字说明通向哪里。

张老大正忙着和各个岗位安排的通讯员紧张的调试，实验传达命令情况，各个岗位都在汇报情况。张老大激动的一个劲的说，少爷你怎么想出来的，太方便了。

李憬四周看了看，又发现一个问题。驾驶台四周只有栏杆，打起来非常不安全，应该加上坚固的舷墙，至少堆上沙袋。和张老大商量了一下，决定把大米袋子抗上来当沙袋围了一圈，船上的厨子还有些舍不得怕打漏了掉海里，又怕沾水发霉了，大米可不便宜。

李憬开导他，粮食再贵也没有命珍贵，防水可用帆布包起来再盖好。弄完这些已经过中午了，李憬一夜没睡，被大雨浇了个落汤鸡，又忙了大半天饭也没吃，疲惫的不行。于是赶紧回去，四婢赶紧烧水，帮李憬洗洗，擦干身体，换身干净衣服，小梅送来热汤和馒头，吃完钻进被窝就睡着了。正好睡醒晚上船到澎湖上岸修整一下。

刚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傍晚时，屋里的铜管突然响起张老大沙哑的声音，“少爷，快起来，到驾驶台来一下，前面发现一条船向我们开过来了，好像是荷兰人的武装商船。”

李憬一激灵。赶紧起来，边往驾驶台跑边骂道，这些荷兰低地沼泽来的二货不好好呆在巴达维亚，来台湾海峡捣什么乱，骂归骂，不过他想起来今年是天启元年，即公元1621年，荷兰人明年会入侵澎湖列岛，一共九条武装商船。被水师击退，要真是荷兰人提前来了，可真不是好玩的。

李憬来到驾驶台上，通向瞭望台的铜管里正不断传来瞭望员用炮镜，观察到的情况。“是条大船，用少爷的说法大概有六百吨，有我们两个长，船型很奇怪，似乎水下大，水上小。舷墙内倾，三个主桅杆，一个前斜桅杆，四角帆上下三层。下部似乎是圆筒形，甲板面积小，两层甲板，侧面能看到，火炮甲板一侧有12个舷侧炮窗，炮已经能推出来了，他们发现我们了”

李憬赶紧掏出刚买的双筒6/4式望远镜，和张老大一起观察起来。张老大在旁边说道，“荷兰人，没错就是他们，我在巴达维亚待了八年，不会看错，这是荷兰人的24门加农炮护卫舰，但样子很新颖，没见过。他们怎么跑到澎湖群岛附近了”

“弗如特帆船”李憬肯定的说道。“是荷兰人没错了，他们一直希望像葡萄牙人一样在中国近海弄一处落脚点。”

李憬对着瞭望哨的喇叭口大喊：“一共多少船，后边还有没有别的船”

“没有了，就一条船，现在它挂满帆朝我们冲过了了，他们顺风，”

李憬骂道：“真特酿的点背，出门没看黄历，不是顺风我们也跑不过这种弗如特帆船。”

张老大问道：“什么是弗如特帆船，巴达维亚都管这种24炮的船叫护卫舰”

“现在是西班牙大帆船称王称霸，来往穿梭于大西洋与印度洋的年代，西班牙佛朗机人利用船上的重炮做生意、打劫。而这些荷兰红毛鬼子面对这些早已开拓了市场与商路的老狐狸，必须有绝招才能让商家们选择他们的船、而非西班牙船，所以他们打造了这种杀手锏来赢得商战。

“于是出现了荷兰弗如特帆船。它是比西班牙大帆船后出现的盖伦船的一种支系船型，是基于早期的我说过的那种刚刚出现的缩小版本的西班牙大帆船的基础上改良操纵性，将船壳轻量化并减少武装和水手，将水线以下的货舱尽可能的粗大化，形成圆木桶型的水下船体。

“据说这种增加水线以下空间的造船思想，是由于当年西班牙与丹麦等海上强权都是依照商船的甲板面积征收航海税的。通过这些极端的设计，减小甲板面积可以逃税。荷兰商船实现了高速、轻量、低成本、高载货目标。荷兰独有的企业承包体制降低了成本，平时建造和维修船舰所需的木料早已切割成块保存在港口仓库中，建造一艘荷兰船只需不到2年的时间且只有西班牙船一半的价格。这使得荷兰的船舶大量增加，在短短的最近五十年之内就成为了船舶吨位总量最大的海商帝国。他们的船比西班牙和葡萄牙人的船加起来还多。”

张老大不解地问道：“水下船体粗大阻力不是也打了吗，怎么会速度变快呢”。

“船的阻力最大的不是水和船板的阻力，而是兴波阻力，就是海浪造成的阻力，水面上的船体小所以阻力会变小。”

“我没有修过这种船，不了解它的情况”

“你当然不会了解，你离开巴达维亚都快二十年了，这船我是在一个传教士手中见过图样，是近十年出现的，荷兰人把这么先进的船派来，恐怕是不怀好意”。

“这条船有什么弱点没有，我们打得过吗”张老大继续问道

李憬苦笑着道：“我们不是对手，但我们有选择吗，被荷兰人俘虏你知道什么下场。我爷爷也许会把我赎回来，你们估计只能去当苦力修城堡了，况且我两个姐姐还在船上呢。”

“不过这船也有着数不清的致命问题，如吃水过于深、船壳很薄，水线以上空间的减少，限制了其火炮数目，相对于搭载60门火炮的大型西班牙帆船当然是远远不如。他们的炮是六磅炮，我们刚装上的佛朗机炮是三磅炮，使用这次刚做出来的尖头圆柱形弹体，也就五磅半，还是比他们轻。而且射程会下降。”

“少爷，既然他们以前没来过澎湖，这次来一条船可能是来摸摸情况的，一定不了解澎湖的情况，那边暗礁多，他们吃水深，我们坚持到天黑，他们引过去触礁。”

“这倒是一个办法，可以考虑，咱们的船比他们吃水最少浅三米，我们过得去，他们过不去。但我们要先激怒他们，让他们追击我们，等天黑了再把他们引到澎湖去触礁。”

“少爷我有一个办法，咱们先把火炮藏起来，装填好，放在舷墙下边，落下帆，升起白旗表示我们是没有武装的商船，等他们和我们靠帮时，把装好火炮快速架上去开火，”

“好，这个注意好，把弹药都般到甲板下，可以快速的运上甲板，把装好的子铳都放佛朗机炮旁边，把飞雷炮的弹药搬上炮位，弩炮的弹药也准备好。这些都用用帆布盖上。等靠帮了就迅速开火，找几个壮汉，这么近的距离，可以把飞雷炮的炮弹点燃直接扔到对方船上，我也想看看欧洲的橡木甲板结不结实，能否抗得住二十斤黑颗粒火药的爆破。

第二十五章 澎湖之战二

在飞来山号上紧急备战的同时，这艘荷兰七省联盟的四级战舰，只有一层火炮甲板，但它却足够的长，此时船长克里斯蒂安和东印度公司的雇员乔安克劳斯正用单筒望远镜观察者飞来山号的情况。

荷兰人在巴达维亚修建城堡由来已久，尽管巴达维亚本身这时候还是一个独立的小国家，荷兰人还没有完全控制，但是，处于对大明贸易的眼红，一直想获得一个近距离的落脚点，荷兰人几次进攻马六甲，但久攻不下，只好放弃。转而开始关注琉球、大员（台湾)、澎湖一代，这里到大明和日本无疑是非常方便的。

“乔安，我们这次虽然是来侦察一下澎湖的情况，但是有意外发财的机会也不应该放过。你说是吧，我亲爱的朋友”

“您说的太对了，这个海峡是非常繁忙的商业路线，这里碰到的可都是肥羊。”

“这条船只是一艘没有武装的普通小商船，我估计不到三百长吨。”

“我也没有看到任何武器，没有火炮，不对，我看到了三具奇怪的东西，那是什么，好象是大号的十字形弩，这些人还在使用这些原始的武器吗。”

“看到了，三架类似弓弩一样的东西，恩，我也没见过，估计还是有一点杀伤力的，比如向我们射箭，哈哈”

“他们落帆了，哈哈，看来这是一位明智的船长，我们有24门六磅炮，他们不是我们的对手，而且这种船想逃走，也跑不过我们，想逃是不可能的。”

“告诉大副，全副武装，上甲板，准备并舷，我们来接收我们的战利品。”

飞来山号的瞭望哨摇动着一面白旗，缓慢的停下来。荷兰人减速，向这边打出旗语，并有翻译开始喊话，让飞来山号马上投降，东印度公司宣布接收这条船。所有人放下武器。

很快两条船并舷，荷兰水手扔出带绳索的钩子，勾住飞来山号的舷墙。这时候船长克里斯蒂安发现飞来山号虽然没有什么武装，但是船周围围了很多带刺的铁丝，并且斜着向上方伸出四米多长，这种情况下没法跳帮登船，不过，他倒也不急着查看自己的战利品，既然已经用数十条绳索勾住了飞来山号，就不必担心到嘴的鸭子飞了，登上这条船只是时间问题。

这时候李憬和张老大都躲在驾驶台的沙袋后面，二十三名鲁密铳手也蹲在沙袋后面。尾部的房间里，李薇儿和李欣儿还有四婢，都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船上的所有人都拿好武器隐蔽在各自的位置上。身上套着救生衣。而几名通晓拉丁语的水手正隔着舷墙和荷兰人交涉。这是大明的商船，而且这里也是大明福建的辖地，荷兰人无权在这里拦截商船。

克里斯蒂安，冷笑着听着这些大明的人幼稚可笑的言辞，而这条船上除了火炮甲板的炮手外，其他一百多水手聚集在他身后，有五十多个火枪手，剩下的拿着弯刀和瑞士戟，准备上船。

“告诉这些傻瓜，他们还不明白他们的处境，马上打开舷墙上的那道铁条门，否则我们就开炮击沉他们”

这时，李憬冲着张老大点点头，张老大对着一排传声喇叭筒大声喊道：“架炮，开火”。一声令下，顿时从无数的角落里钻出上百人，直接把十六门早已装好霰弹子铳的佛朗机炮架上u型炮架，虎蹲炮则推到，舷墙上的开口处。船尾驾驶台比荷兰人的甲板要高出三四米，二十三名火枪手迅速站起来，排成一队直接开火。

“上帝啊，我们上当了，这是条海盗船，他们居然有火炮，快砍断缆绳，和他们分开，然后用炮击沉他们”。

克里斯蒂安愤怒的嚎叫着，身后的甲板顿时一片大乱，原本手持大斧准备强行破开飞来山号舷墙中间铁条门的两个壮汉，直接被火枪近距离命中，一头栽进海里。

这时十门虎蹲炮也开火了，一连串的轰响，如雷鸣一般，在舷墙的排浪口，一米见方大洞里露出黑幽幽的炮口，依次喷出火焰，密集的铁砂霰弹，横扫对方甲板，克里斯蒂安在飞来山号驾驶台冒出火枪手的第一时间就迅速的按着乔安，卧倒了。

瞬间甲板上一片哀鸿，大片的火枪兵和水手被霰弹打翻在地，除了伤者在血泊里翻滚哀嚎，其余的人都在寻找掩护。

这时十八门佛朗机炮也开火了，反应过来的火枪手们刚露出头，正准备还击，第二波霰弹再次横扫了整个甲板和船头船尾的舰桥，又是一片哀鸿遍野，舵手惨叫一声滚入海中。

然后飞来山号的水手们快速的给佛朗基炮换上子铳，之前七八天的的训练起了作用。再加上定装药包的快速装填，十几秒就换上了尖头圆柱形实心弹。李憬在驾驶台上大喊：“把佛朗机炮口对准对面的炮门开火，扔火药包”。

双方间隔不到十米，双方的面孔看得一清二楚。由于之前认为飞来山号是没有武装的商船，炮仓里甚至没有装填火炮，并烧红铁仟（插在炮门里点燃发射火药），趁着荷兰人炮手没有反应过来的时间差，飞来山号的水手没迅速把炮口压低，斜着对着对面的炮窗，依次开火。

顿时木屑纷飞，弗如特帆船吃水深、船壳薄的弱点也充分的表现了出来，在极近距离55磅的尖头圆柱体佛朗机炮弹，有一半击穿了荷兰四级舰的炮仓舱壁，炮仓中木屑纷飞，舰炮指挥官扎了满脸的木刺，捂着脸嚎叫。好几名军官被断木刺穿了大腿。炮手们也豚奔狼突，乱作一团。

紧接着，六七个二十斤火药牛皮包扔了过去，落在对方甲板上。看到火药包落到对方甲板上，李憬和张老大大喊：“全趴下，快趴下。”

一连串的爆炸在对方甲板上连续腾起，火焰飞起数十米高，三个主桅杆的三层四角帆烧了起来。后桅杆摇晃了两下断裂倾倒在海里。

炮仓的炮窗也从里向外喷射出火焰，显然，这几个火药包把柚木和橡木制成的坚固甲板炸穿了。

“马上砍断铁钩子上的缆绳，升帆，我们马上走。”张老大声嘶力竭的大喊。

一群水手举着斧子冲上来砍断了绳索，与此同时甲板上的水手快速的摇着棘轮装置，快速的升起纵帆。

看着对方炮仓中，少量零散堆放的火药桶，李憬把心已经悬到嗓子眼了，现在必须马上和对方脱离，要是对方的火药殉爆，两艘船全得玩完。要是对方控制住火势，回过神来，控制住炮仓混乱的局势，开炮轰击飞来山号，以自己船的船板，己方的商船根本抗不住对方的24门六磅炮。

随着船帆的升起，飞来山号，开始缓缓的加速，开动了起来。

第二十六章 澎湖遭遇战三

飞来山号开始缓慢加速和荷兰四级战舰擦肩而过的时候，不管是虎蹲炮，还是佛朗机炮，还是鲁密铳全都在疯狂的射击。等飞来山号超越荷兰战舰的时候，佛朗机炮准备好的15发子铳全部打了出去，每门炮在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各自打出了十发实心弹，五发霰弹。

可惜的是，荷兰战舰炮仓和舷墙被打出了近百个海碗大的孔洞，但这些并不致命除了有限的几发穿透了水线以下，造成少量进水，这条船仍然结实的很。

除了三根桅杆断了一根外，船甲板被炸漏了三个大洞，舰炮仓大火熊熊，并波及了船帆。舵轮也被霰弹打成散花。

张老大时机抓的非常准，赶紧跑。看着后面越来越远的荷兰船。李憬长出了一口气，现在就看天黑前能否赶到澎湖暗礁群去了，看着后面船上大火中混乱救火的人群，还有朝飞来山号发射火铳的。估计他们想扑灭大火，换上船帆，修好舵轮不是一时三刻的事。

后面的飞雷炮不断朝着后边的荷兰战舰开炮，但是多数都被横风吹到海里了，但爆炸激起的巨大水花也把荷兰人吓得不轻。

在快有超出射程时，也许是走了狗屎运，有一发四十斤的飞雷炮弹正好落在船头，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前斜桅杆整个炸飞。船首一片狼藉，一门24磅加农炮向后翻倒飞了出去，砸在甲板上。又开了一道口子。

李憬从望远镜里看到，一阵阵后怕原来船头上还有一门重炮。幸好没来及开炮，否则这种炮用不了几炮就能把飞来山号击沉。

张老大紧张的指挥着全船，这时候纵帆船的优势就体现出来。荷兰人就是追来，他们是四角横帆船，在逆风的情况下，不占优势。

这里已经没有李憬能插上手的事情了，李憬下了驾驶台，进入下边的房间，看到两个姐姐和四婢都没有事，放下心来。

“小弟，小弟，刚才我和姐姐还打中了一个红毛人，”李悦儿说道，这时她俩还趴在打开的窗子两旁，一人拎着一只李憬给她们的短火铳，看来刚才的热闹她们也没错过。

“没受伤吧，把窗子关上吧，风大”

“刚才好险啊，火药包爆炸时，有一根铁锚就从窗子前面飞过去了，差点没砸进来。把我们吓了一跳”李薇儿心有余悸的抚着胸口说道。

“少爷，我们没事了吗，红毛人追不上来了吧”小梅紧张的问道。手里还提着一根花枪。

“还不能说彻底脱离危险，不出两个时辰，他们就会扑灭大火，换上帆布和舵轮追上来，但是他们逆风不比我们占优势。等天黑进了澎湖暗礁群，就好办了。你们做好准备一会还要战斗。我先回房间睡一会儿”

李憬说完直接回房间休息了。

傍晚时分，飞来山号终于到了澎湖，而后面的荷兰人利用剩下的两根桅杆也终于追了上来，由于舰首的重炮炮架损坏，没法向飞来山号开炮，但是飞来山号利用走之字形，舷侧对着荷兰战舰舰首的时候，采取类似抢t字头的战术，不断用佛朗机炮发射尖头圆柱形弹和用弩炮抛射火药包，打击荷兰战舰，虽然不能击沉荷兰战舰，但是也够恶心人的。不断有人受伤和阵亡。愤怒的荷兰人，无法接受自己一艘最新式的堂堂四级战舰居然被一条小商船暗算了。使劲浑身解数死追不放。

李憬这时也在驾驶台指挥，这时光幕忽然打开，客服妹妹说道：“宿主是否需要此区域水文服务。这里有一片浅滩水深比飞来山号吃水差两尺，你们过得去，后面的荷兰船会搁浅。这个超值服务只需要500币喔。”

李憬心中暗骂，真是奸商，500币能买很多东西了。不过这时候保命要紧，也顾不上了，然后李憬立马拍下这个服务，于是李憬的眼前出现了类似汽车导航的界面，开始指示行船路线。潮流，流速，流向，水深，风向，漩流，都由绿色的数字标识的清清楚楚，并且随着行船，不断的刷新着。

“这边是不是有个浅滩，”李憬问张老大。

“是的少爷，但是我们这次装的货物多，我不确定能否过得去。我准备在跑70里去前边的暗礁，让红毛人触礁”

李憬回头看了一眼，望远镜中荷兰人正在修复船首的24磅加农炮架子。“来不及了，很快他们就会修好船头的那门重炮，你觉得我们能跑出那么远吗。我们把他们打成这样，还是甩不掉他们。一旦追上我们，很快就可以把我们击沉。我们的船不是作战用的。”

“少爷，你说怎么办”

“从现在开始，我接管指挥权，你来做我的助手。”

张老大点点头，恭顺的站在李憬身后，“舵手听令，左打舵，三张纵帆成12度角，”

李憬立即进入状态在光幕的导航下，指挥飞来山号，东拐西拐的航行起来，后面的重炮已经修好了，不断有水柱在船舷外腾起。

这时光幕显示浅滩到了，李憬赶紧指挥调转船头，直接插向浅滩，水手们都这道这段浅滩，人人脸色煞白，飞来山号超载，不知道还能不能过得去。这个浅滩有个小高点。为了避免荷兰人看出端倪，李憬不管了，笔直的直冲过去。这时船底几乎是擦着最高处的浅滩沙子滑了过去。

这时一发实心24磅炮弹打来，命中左侧沙袋，顿时从侧面擦了过去。沙袋破裂大米满天飞溅。指挥台上众人集体往下一蹲，吓得一哆嗦。这要是打到人身上顿时就打碎了。

看到飞来山号直线加速跑远，荷兰人也顾不上开炮了，赶紧直线冲了过来，很快这艘四级炮舰就被沙子阻住了，克里斯蒂安大惊，不好搁浅了。“右满舵，掉头，快，要搁浅了”

他的处置是对的，但是他们的吃水吃的太深了，整条战舰缓慢的右转，越来越慢，最后居然停下来了，停下来也不是最坏的情况，关键是船身倾斜了。这下子，右舷的炮口指向海面，左舷的炮火指向天空。彻底失去了战斗能力。

优劣势瞬间逆转，克里斯蒂阿简直欲哭无泪。乔安，被一把手铳打中了右臂，此时用纱布包裹着伤口，吊着一个胳膊。也傻眼了。

看到这个效果，李憬心里暗爽，这个导航花的值了，现在风水轮流装，该爷爷出场了。

第二十七章 澎湖遭遇战四

李憬传达命令，开始转舵，这回不用跑了，荷兰人倒霉孩子，为了用船首的24磅炮打飞来山号，笔直地沿着飞来山号的航迹追击，结果直接在刚才飞来山号擦底的沙包上搁浅了。刚才你们追老子的气势呢，哎呀，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呀，在李憬的指挥下，由于开着光幕，李憬眼前有立体的三维水深图像，海底情况一清二楚。甚至澎湖这边海底有很多古代的沉船残骸都看得一清二楚。

飞来山号沿着荷兰战舰，悠闲的画着圈，保持二百七十米的距离，这个距离就是这个时代海战的正常距离，刚好300码，太远了准头上不去，浪费弹药，而且炮弹的动能也不够了，速度下降太快，没法打穿对方甲板。另外这个半径刚好躲开这个水下沙丘，可以安全的航行。在李憬的命令下，所有水手，依次悠闲的用佛朗机炮，使用尖头实心弹，练习打靶，平时可没有这么多的实战几乎。

“目标对方舵轮，十八门佛朗机炮，一发尖头实弹，预备放”随着李憬的命令下达，飞来山号右舷的十八门佛朗机炮，依次开火。很快，对方船尾驾驶台上木屑纷飞，栏杆打断，船板击穿，整个舵轮打飞。克里斯蒂安，一边咒骂着，一边向船舱跑去，乔安紧紧跟随他，钻进炮仓，现在留在甲板上太危险了。

“现在甲板上已经没有人了，刚才一轮齐射只有三发命中，其他的有的打到船舷上，有的打飞了。现在瞄准炮仓炮窗，十八发尖头弹，开火”

随着又一轮的炮弹降临，荷兰人都被打得快疯了，这一轮有七枚炮弹穿透了船舷的橡木装甲，又有十几名水手被打死打伤，受伤的多数是被崩飞的碎木刺中，现在这种情况，根本没法上甲板操纵帆船转向或者等风向变了，推出浅滩。舵轮已经被击毁，现在毫无办法。

等打的差不多了，李憬命令靠上去，飞来山号横着堵在荷兰战舰的船尾位置，堵住他们企图推出的航道，这里水深超过两米，他们也别想淌水过来肉搏。

李薇儿和李悦儿，站在驾驶台的沙袋后面，手持从其他水手哪里抢过来的鲁密铳，一发，一发的想着荷兰战舰舰尾躲藏的荷兰人，一般这个位置是全船最脆弱的位置，这个位置有三层楼，都是方形的大房间，后面还有阳台用来给高级军官散步用，安装的是落地玻璃门。这里一般是船长和船上贵宾的居住区。

现在飞来山号横在对方船尾，便于发扬舷侧火力，集中打击对方的弱点，距离靠近到50米，这个距离双方的火枪都可以精确射击。李憬就是想趁此机会练练兵，荷兰人推来各种木桶，桌子，柜子，箱子，作为掩体在船尾和飞来山号对射。飞来山号一共只有二十三只鲁密铳，两只短火铳。二荷兰人有两百只火铳。而且不论长短，全是清一色的燧发枪。这个时候在欧洲燧发枪虽然已经出现了半个世纪，但是远没到普及的地步，这次荷兰人的侦查船，配置了从法国购买的燧发枪，这种新枪出现才七八年。

荷兰人射速高，但哑火率也不低，密集的枪弹打过来，飞来山号这边则躲在沙袋后面利用非常小的小射击孔和荷兰人对射，尽管鲁密铳射速远低于荷兰人的燧发枪，但是沙袋有效的抵挡了对方的铅弹，这个年代的铅弹初速度很低，根本不可能穿透沙袋，李憬严令不许露头，只允许在沙袋堆砌的小设计孔后面设计。这有效的降低了伤亡，打到天黑，也只有几个人受伤。

天已经慢慢，黑了，飞来山号上，张老大和李憬正在交谈，“少爷下一步怎么办，现在我们把荷兰人困住了，但我们也没法击沉他们。我们的炮不行。”只能打些碗口大的洞。”

“我们现在就像揪住了狼的两只耳朵，骑虎难下，我们要是放开他们，他们退出浅滩，还会追击我们。所以，不能放就这样耗着，他们是孤军没有援兵，船上有三百多人，被我们打死打伤了近百人，我们人数也少打不过他们，现在只在他们搁浅的形态没法开炮，我们就不能让他们修船。有人出来就用虎蹲炮横扫甲板。”

“对，跟他们耗着，看谁的淡水先耗尽，我们可没搁浅可以放小舢板去岛上运淡水，他们敢下水就开火。我们的炮打不沉他们的大船，打小舢板还是没有问题的。”

“他们是来澎湖侦查的，估计淡水快用完了，要到澎湖来补充。他们耗不起，另外，晚上也不能让他们睡好觉，把两枚火药包装木桶里，用盘香连接引线，潮流是像他们那边的，用长麻绳把两个木桶连起来，飘过去，绳子被他们的船拦住，木桶就会贴到两侧船舷。等盘香烧完，就会爆破。”

“这个简单，很容易做，去船舱里臭味和熏蚊子的盘香也有不少。燃烧时间也好预估，我这就安排人下去弄。”

一个时辰后，船上已经做好了五个漂雷。在张老大的指挥下，把铁丝网支架先放倒，然后从船头船尾一起把两只连着麻绳的大木桶扔下水，两只木桶开始缓慢的向荷兰人飘去。荷兰人也有专人盯着这边。他们看到木桶入水激起的水花，认为这边在扔杂物，减轻重量避免也搁浅。

克里斯蒂安郁闷的和乔安商量着，“现在船上的淡水还能维持三到五天，我们没法子修船，也退不出去这片浅滩，我们派人放下小艇他们一定会用霰弹炮打我们，甲板也不敢上去。这样我们坚持不了多久”。

“我觉得我们应该和这些大明的商人好好谈谈，我们可以付出一笔费用给他们，只要他们放开我们的退路”

“我们退出浅滩，修好船然后再去追击他们，他们也不是傻子。”

“他们现在这样足够把我们困死。”

“我也没有好办法，先派人去谈谈看，能不能用钱解决问题。”

就在这时，两声巨响传来，荷兰战舰剧烈摇晃，两舷爆发出两团巨大的火焰，两个木桶紧贴着两舷爆炸了。

“上帝啊，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西斯上尉快去看看损失情况。”上尉赶紧跑到甲板上去看情况，两舷一片焦黑，部分地方着起火来，船舱有些地方别佛朗机炮打出的很多洞，现在舷壁已经不是很结实了，这次爆炸直接把两舷水线的地方炸开两个大洞，海水涌了进来，船员们正拼命堵漏，淘水。以免沉没，或者倾覆在这片浅滩上。

上尉报告了情况后，克里斯蒂安和乔安面面相觑，乔安艰难的说道：”看来到了我们体面的结束这场战斗的时候了”。

第二十八章 李憬的坐舰“烈焰凤凰号”

“宿主，这条船非常新，我刚刚扫描了一下，是三年前在阿姆斯特丹的船厂下水的，这次战斗并未伤及龙骨和船肋骨，只是有两百多个碗口粗破洞，水线附近有两块被漂雷炸坏的大洞，些都可以利用船上备用木材更换新船板。

不过前斜桅杆和后桅杆断掉了，已经遗失在海里，需要到船厂维修，帆虽然烧掉了，但船舱里有备用的。这条船唯一的缺点就是吃水深，达到六米，另外舱壁还是太薄了。不是很抗打。”

“你有什么建议吗”李憬说道，以他这段时间和客服妹妹的互动，很清楚客服妹妹是要向他推销什么产品了。

“我觉得，宿主可以把新得到的这条船作为您的坐舰，我可以提供一套全新的帆索和索具。全新的助力棘轮系统。这样的话只要三十个人就可以轻松驾驶这条船。

另外针对这条船装甲太薄的弱点，我可以推荐宿主购买，耐腐蚀的舰用铝合金装甲板，重量只有钢的三分之一，硬度和韧性超过钢很多。如果在水线和舷墙外敷设，这个时代基本没有火炮可以打穿。

但缺点是，占用了太多的重量，这条船载货能力除了补给和弹药。将下降到200吨。不具备太多的运输能力。”

“这个时代还不能提取金属铝吧，这样缺乏科技树支持的材料会不会很贵。”

“这个价格还是比较划算的，虽然真正提取金属铝还需要二百年，但是人类利用含铝的瓷土制作陶器已经有两千多年了。而且铝在地壳中含量居于所有元素的第三位。并不是稀缺资源，这一套装甲板我就收你100万平台币你看如何”

“这也太贵了”，看到自己的钱一下子就要少六分之一，李憬不禁肉痛了起来。“这样吧，先购买绳索和索具，助力系统，到南京的船厂维修改装时在安装，先放在平台我的仓库中。装甲的事我在考虑一下，这条船我不会用太久，等我造出来飞剪船，就会把飞剪船作为我的坐舰。”

“好吧，宿主考虑好随时可以联系我，我在上级平台上留下一个意象预订，这样宿主需要时，可以短时间交货”

“好的，没问题。”

退出了光幕后，李憬开始在全船走动查看。经过李憬的认真评估，这是一条八百吨的新式四级战舰。设计的很合理，可以说是这个时候欧洲的最新式的战舰。大量使用橡木和柚木，龙骨和肋骨都是非常坚硬的木材制作，唯一的缺点就是吃水深，而且舷侧的装甲木板太薄了，这是荷兰人在载重量和防护能力上做的取舍。

这条船本身就是巨大的收获，李憬考察后发现，如果对这条船进行改造，把横帆加三角帆的帆装，变成横帆、三角帆、纵帆的混合帆装。性能还能提升，这样在任何风向下都可以行驶，这条船还很新，下水不会超过三年。技术上的先进性也足够李憬用十余年。

具体就是，在三根主桅杆的三层横梁挂横帆的垂直方向，桅杆的后面加装纵帆。前斜桅杆和前桅杆之间的三角帆不变。如果顺风行驶时，就是使用横帆和三角帆，这样速度最快。如果侧风和逆风时，把横帆和三角帆收起和落下来，使用纵帆。这样就变成了18世纪的全帆装概念，领先现在的理念一百年。

如果从光幕订购船帆和索具，不好解释来源，这次飞来山号出来，带三套纵帆。有富余的船帆可以安装在这条战舰上，如果大小不合适，就裁剪缝制，合成一套大的纵帆。战舰上原有的四角横帆，在船舱里还有备用的，可以找出来修好。断掉的后桅杆和前斜桅杆只有以后到修船厂找到合适的木料再修理了。

另外，可以把飞来山号上的助力升帆的棘轮装置拆卸下来，安装到这条新船的甲板上，毕竟这条新船人手严重不足。这样有三十多个人就可以驾驶这条船了。

船上的绳索和索具在这个时代的欧洲已经算是非常先进了。但在认真学习了《帆船和航海技术大全》一书的李憬看来，还是显得杂乱无章和混乱，好多的功能单一，有的效率不行。他在光幕上根据这条船订购了一套黄铜的索具，和化纤包钢丝的绳索。花了不少钱。但是这条船上李憬缴获了五十公斤黄金。李憬在光幕上平台币，上升到605万以上，也不在乎这几百个平台币了。

李憬对这条新船十分满意，决定把这条船作为自己的今后的坐舰。改名叫“烈焰凤凰”号。并且亲自设计了自己的旗帜，巨大的火焰一般的鲜红色底色，上面中间位置是一团蓬勃的火焰，火焰上面是一只同样是火苗线条抽象的组成的的横向展翅向上飞翔，并张开嘴鸣叫形态的凤凰。

火焰和凤凰都用金线绣制，红色和金黄色对比，份外的醒目。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李憬自己此时还没有意识到，这面象征着这个古老种族的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一次次在灾难中浴火重生的旗帜，会随着他征服的脚步插遍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余下的几天，飞来山号利用潮流和风向改变的时间窗口，把烈焰凤凰好从沙丘上倒着拽了出来，然后全体动员两条船上近三十个木匠，一起开动，利用两条船上储备的木料，对破损的船壁进行修补，并把进入船舱的水淘干净。

修好舵轮和船帆，并且装上纵帆和棘轮助力升降帆系统。并且对荷兰人的战舰大扫除，把全船彻底清洗了一遍，把他们的吊床被褥，等物品送到他们被放逐的岛上。连同船上的两只船猫。李憬实在担心欧洲的传染病传到大明去。之后用沸水和加石灰喷洒了一遍。

夜里李憬偷偷的在光幕上买来了农药喷雾器和消毒药水，又彻底的消毒一遍，并在船舱角落里投放鼠药。这才放心的搬到新船上。

李薇儿和李悦儿自然不肯继续在飞来山号上两人挤一张床，闹着要来新船住，李憬只好自己住船尾的顶楼，四婢和两个姐姐住中间层的套间，张老大和一些船上的管事们住底层套间，一些搬过来的水手住炮仓睡吊床。

在澎湖停留了五天后，补充了足够的淡水和其他物资，烈焰凤凰号和飞来山号编队，直接开往南京。

第二十九章 功夫

此时此刻李憬正在凤凰号最豪华的贵宾室里。这间套房非常大，足有近百平米，位置在全船最高。背后是整面墙的方格窗棂和玻璃窗，落地玻璃门，门外是铺着橡木地板的阳台走廊。在风帆战舰时代和后来的战列舰时代，这种阳台被称作“海军上将走廊”。

在枯燥而漫长的航海中，这条走廊可以透透空气，看看海景，还可以放张摇椅舒服的喝点红茶什么的。这些特权代表着贵族和军官的权威。西方人的理念是，船上船长必须拥有绝对的权威，而把人分成不同的等阶，享受不同的待遇才能让水手服从军官，清楚自己的地位。

这里既是船长的卧室也是起居室，会议室，作战指挥室，中间一张巨大的绿呢大桌，中间铺着海图。上面有各种做图工具。铅笔和鹅毛笔等海上作业的东西。四面墙上除了舷窗，还有各种柜子和储物空间，书架和保险柜等。墙上还装饰着鹿的头骨，鹿角上放着一只精美的燧发枪。

李憬舒服的坐在真皮转椅上，皮是美洲野牛皮做的，李憬穿着皮靴，把两腿架在气派的红木大桌上。李薇儿和李悦儿正和四婢一起围着那张巨大的地图台桌为李憬绣他的“烈焰凤凰旗”。

“小弟，我觉得这个旗子只有中间的图案太单调了，如果在四边上和四个角，装饰上梅花枝和梅花会更好看，同时也可以彰显我们梅花坞李家的象征。”

“恩，姐，你这个主意不错，听你的，就加上花边。”李憬懒洋洋的说道。听到李憬采纳了自己的建议，李欣儿非常开心。

“对了，薇薇姐和悦悦姐，你们的功夫是属于哪一派的，叫什么名字，好像很少见的样子，給我说说呗。”

“这个才不告诉你，你了解了，下次揍你就不灵了，”李薇儿扬了扬小拳头，挑衅的挑起嘴角。

“好姐姐，你给我说说呗，这种拳法为什么这么快，我看的烟花缭乱的，都晕菜了。你们还没打我，就已经要晕倒了。”

“嘻嘻，哪有那么厉害，小弟你就喜欢夸大”李悦儿也得意的说道。

“小弟，我们姐妹这套功夫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将来你可以和你外甥学啊。”李薇儿笑道，还顽皮的皱皱可爱的小鼻子。

“哎呀，你们俩个还没嫁人呢，现在可是我李家人，真是女生外向啊，女生外向，现在就胳膊肘往外拐，难怪二叔老骂你们俩是赔钱货，”

“臭弟弟，你说什么，”二女叉腰大怒，一起冲上来，李薇儿和李欣儿一人抓住李憬一条腿，把他从桌子上拖下来，一对粉拳，就迅捷无比的招呼上来。

“啊，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啦啊，”

“哎呀，我的骨头断了，”

“姐，姐，我投降了，投降了，别打了”

“我有好东西，给你们赔罪，别打了”

二女停下手，“有什么好东西，快拿出来”李薇儿揪着他耳朵说道，

“对，要不是好东西，还打你”李欣儿也接着说道

“在我怀里，两本书，都给你们”李憬赶紧掏出怀中在光幕上买的两本书《咏春拳》、《八卦掌》。

“就是这两本了，我师傅的不传之秘，都给你们，哪像你们小家子气，生怕我学了去。”

二女看着这两本拳谱，好奇的翻阅着。把李憬仍在地板上不管了，李憬揉着腰坐起来，看着这两位姐姐痴迷的样子，撇了撇嘴。开个玩笑而已，她俩从小到大，出手总是这么重，每次都要疼好几天。这两本书是李憬早就想买下来送给她们的，虽然不知道她们练的是什么拳法，但是已快为主，看套路和招式远不如后世千锤百炼的咏春拳。不想她俩的天赋被野路子耽误，这才找机会送给她们。

二女翻了一会，互相看看，发现这本拳谱，好似为她俩量身定做一般，从理论到实践写的无比透彻，后面更是插图精美，清晰直观，下面解说之详细，一看就懂，大喜过望。

李薇儿歪着脑袋看看李憬，说道：“臭弟弟，有这种宝贝不赶紧献出来，藏起来不给姐姐看，小时后白疼你了。”

李憬怒道：“你俩还好意思说，仗着比我大一岁，两个人，从小就欺负我，小时候冬天你俩把脚丫放在我肚皮上取暖。冰凉冰凉的，我不干，你们就揪我耳朵。每次偷东西吃，被抓住了，你俩都说是給我偷的。害得我每次都被爷爷骂。”

二女听到李憬翻小肠，倒腾她俩当年的糗事，小脸也是微红，她俩可不想梅兰竹菊四婢听到当年她俩的糗事，她俩现在天天装淑女，赶紧一人架住李憬一只胳膊，把他从地上放到牛皮转椅上坐好，又把他两腿放在桌子上，一人一边给他捶肩膀。

“小弟，小时候的事你还老提他作甚。都是姐姐不好，姐姐给你赔礼了”李薇儿说道。

李憬舒服的直哼哼，心想这还差不多，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两本书，一本《陈氏太极拳》、

一本《形意拳》。得意的举在手里晃了晃。二女一把抢走，赶紧翻开来看。

“小弟这三本书都是内家拳，但每一本都比我们现在休习的博大精深，但似乎又有内在联系和传承关系。不知道我们学的和这些拳法是什么关系。”李悦儿翻了一会形意拳后说道。

李憬心想，怎么会没有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三大内家拳就是二百年后从当今的拳法发展完善之后的集大成者，哪一个创派祖师不是人中龙凤，天纵之才。

“小弟，我记得你是武当门下吧，这本《太极拳》你送给我们不太合适，你师门会处罚你的。”李薇儿拿着《陈式太极拳》有些不舍，但还是谨慎的说道。

“拿着吧，这不是我师门的拳谱，跟武当八杆子打不着关系。武当的太极功夫分三层，第一层叫两仪拳，第二层叫太极拳，第三层叫无极功。历来都是嫡系亲传，而且一师一徒。我一个旁支的外门弟子，又没有出家，我师傅虽然是当代武当掌门的师弟，但是和爷爷明言在先，除非我出家到武当山做道士，否则是不会请师兄传法的。”

李薇儿蹙眉道：“那怎么行，小弟出家，岂不是断了我李家香火，爷爷岂能同意”

“所以喽，我自然不会武当的太极拳啦，你们就别顾虑了，这本书是一个姓陈的人写的。这人不再世，你们放心吧，不会有人找麻烦的。”

“小弟，你练过吗，可不可以教教我俩”

“我真没练过，上次在桅杆顶上你俩没看出来吗，我走的不是这个路数，我的功夫是偏向战阵的，都是大马长枪的搏杀”

李悦儿若有所思的说道：“是的，小弟的功夫偏向刚猛，只有进攻，没有防守，每一招都刚猛无畴，有进无退，似乎就是被人打死，也要死在进攻的路上。”

李薇儿也说道：“小弟一直在留手，怕伤了我俩，但是他的拳法特点确实是，刚猛暴烈的拳风和进身靠打的招式，分明也是一种贴身肉搏的厉害功夫。只是船板太滑，他又没有在船上练过马步，当时瞭望台剧烈晃动，加之我们虽是姐弟至亲，但毕竟男女有别，毕竟不是小时候了，和我们贴身靠打不合适。所以束手缚脚，只能抵挡，可又没有我们拳快，才被打得一塌糊涂。”

“其实告诉你们也没什么，我练习的拳法叫八极拳，之所以不能后退，是因为，开创此拳法的祖师，乃是皇帝的侍卫，因为皇帝就在身后，你往哪里退。”

“八极拳以头足为乾坤，肩膝肘胯为四方，手臂前后两相对，丹田抱元在中央为创门之意。所以叫八级拳。语出淮南子“天地之间，九州八极”。拳法精髓，以意领气，以气摧力，三盘六点内外合一，气势磅礴，八方发力通身是眼，浑身是手，动则变，变则化，化则灵，其妙无穷。

“八极拳非常注重攻防技术的练习。在用法上讲究‘挨、膀、挤、靠‘，见缝插针，有隙即钻，不招不架，见招打招。八极拳属于短打拳法、其动作极为刚猛。在技击手法上讲求寸截寸拿、硬打硬开。简单的说就是那里不抗打就往哪里打。那里有空门就往哪里打，往死里打，最快速度解决敌人。”

“特点是挨、帮、挤、靠、崩、撼。发力于脚跟，行于腰际，贯手指尖，故暴发力极大、极富有技击之效果。由于八极拳动作刚劲、朴实无华、发力爆猛、大有“晃膀撞天倒，跺脚震九州”之势。”

二女眼睛都瞪圆了，“小弟，小弟，这么神奇啊，你教教我呗”

“不教，师傅说了这是爷们练的，你们女流之辈练不出来的，练了也是浪费粮食。”

二女气哼哼的，但是考虑到已经给了她俩四本书，而且确实着四本书更适合她俩，就放过这臭弟弟一次了。

第三十章 一生中最快乐的一次旅行

携大胜荷兰人之威，李憬的在全船队的威望达到了顶点。水手们对这位未来的家主露出钦佩甚至是崇拜的目光，在这个时代，一个英明的家主对他们来说就是自己家族几代人幸福生活的保障。李憬召集所有船员开会，宣布这次缴获的荷兰船上的财物都按照海上的规矩，按照战功和等级分给参战的水手，自己除了黄金分文不取。顿时全船欢声雷动，士气高昂到极点。

因为遭遇荷兰人这个意外的情况，他们耽误的时间已经太多了，原本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到达长江口了。但是这时李憬下达了一个奇怪的命令，让船队继续向东行驶，沿着大员（台南市旧称，也用来称呼宝岛）的海岸线向北行驶。

侍剑和白羽负责记录这次航海的所有大小事情，本来航行日记应该是船长来记录的，但是张老大这些大明的船长还没有这个习惯，而李憬有懒得做这些事务性工作，他只会等侍剑他们记录后审阅一下，提出修改补充意见后，再按照时间顺序，正式的记录成册。作为宗卷档案保存。

宝岛地形西侧是平原，东侧是对着太平洋一方是山地。这次过了澎湖就沿着海岸线一路向北，白羽和侍剑带着地图和炮镜，在桅杆顶部的瞭望台上，详细的按照地图，记录着所见的平原，河流，河口，可利用的港湾，森林木材，野人的村落。有时成群的鹿群在海边奔驰而过，引得二女和四婢娇声欢呼。几天后船终于离开了宝岛，在李憬的命令下想东北驶去，目标钓鱼台岛。

李憬打了胜仗心情好，还特意用铁锚和死鱼钓上来一条大鲨鱼，鲨鱼喜欢跟着舰船游动，吃被船从水里翻出来的鱼，很好钓。水手们齐心合力把大鲨鱼拽上船尾。李憬和两个姐姐、四婢一起下手，割下鱼翅，当晚李憬亲自下厨准备了一份家宴大餐。

亲手做了一份鱼翅汤，剩下的做成鱼翅捞饭。鲨鱼肉就交给水手们吃了。晚餐非常丰盛，李憬在阳台上支好光幕上买的烧烤架，七女一起收拾鱿鱼和八爪鱼，刷上酱汁小梅负责烧烤，小兰负责剥开在澎湖水手们摸来的海胆，在李憬的指挥下作成刺身，还有薇薇姐钓上来的一条蓝鳍金枪鱼，这个也做成生鱼片。海参做成小米煨辽参，虽然没有大连的辽参，澎湖的海参也不错。

七人围坐在西式长方形餐桌上一块共进烛光晚餐，四婢开始死活不肯和少爷、小姐们共作，说是僭越了身份。最后被李憬按坐在椅子上，李憬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套船上原有的玻璃酒具，和一瓶在光幕上买的拉菲和大瓶的果汁。烛光下，看着着林琅满目的美食，四周摆着海胆刺身，寿司，生鱼片，炭烤生蚝，小碟子的芥末章鱼，中间锅仔炖着石斑鱼里最珍贵的老鼠斑，李憬自己亲自用铁板煎的牛排（和澎湖原住民买的牛肉）。一大盘白灼大对虾。一大盘鲍鱼。还有在澎湖采的野菜，李憬做了个大拌菜，野生的甘蓝也非常清脆爽口。众人吃的非常开心，薇薇姐和悦悦姐一边喝着红酒一边和李憬聊家里的事情。虽然李憬不太关心，家里的家长里短，但是听着女性视角的各种宅门暗战，一地鸡毛也觉得有趣，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到自己的两个姐姐还是挺有女人味的。她俩平时给他的印象还是更像假小子，和她们的关系更像哥们多些。

二女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喝完了拉菲大呼红酒好喝，她俩上次喝红酒还是偷爹爹的，就一小瓶都没过瘾还挨了一顿好打。李憬心里说，82年的拉菲能不好喝吗，花了我一百块光幕币啊。现在还在肉痛呢。二女没过瘾，喝完了一瓶还要喝，李憬连说船上就发现一瓶，真没有了，我的两位祖宗咱们喝果汁吧，酒喝多了会吐的，多影响你们淑女形象啊。梅兰竹菊四婢喝了酒也放开了，跟着起哄不依。六女自己动手从柜子了又翻出来十几瓶朗姆酒，和一箱恒水老白干。朗姆酒确实是船上原有的，底仓还有好多橡木桶装的。都是古巴运过来的。

朗姆酒倒还好，甘蔗酿的低度甜酒，兑着果汁喝非常好，老白干就厉害了，这个李憬都不敢多喝。李憬连哄带骗的给她们做起了调酒师，用果汁、朗姆酒和少量的老白干调制鸡尾酒。免得喝白酒都喝倒了，吐一地自己也没法睡了。还得把她们都扛楼下她们自己房间去。这顿酒喝到半夜才散，四婢把两位小姐送回房间安寝，回来收拾房间。

四婢脸颊陀红，吐气如兰，有点晕晕的感觉。本来四婢就肤白貌美，身材高挑，前/挺后/翘，此时更是看得李憬心里犹如鹿撞，呼吸急促，四婢也发现了少爷的异样，她们是从小卖断给李家的，在李家少爷房里长大，从小伺候李憬饮食起居的，对李憬了如指掌。

虽然他们比少爷大三岁，虽然此时还都是处/子，但是她们都是通/房，但平时伺候李憬洗澡更衣，冬季轮流暖/床，早有肌/肤/之亲。至于之后能否成为李憬的妾室，就要看李憬和未来夫人的态度了。在酒精的刺激下，也有些欲拒还迎的姿态。李憬只感到一阵钢铁般的坚硬，火烧一样灼热蔓延上来。口干舌燥，心脏狂跳。

李憬深知一个男人要想有出息，成就一番事业，一定要管住自己的上边和下边。什么时候就该做什么事，现在绝不是贪图享受的年纪。深吸了两口气，武当玄功运转周天，一股清凉自头顶而下，顿时压下了心猿意马。在四婢有些失望的眼神中的，在四婢的伺候下更衣入睡了。

这几天，除了和两个姐姐一起坐在阳台上悠闲的喝着红茶聊天，就是和两个姐姐推手，李憬对太极拳为数有限的了解，大多都是来自后世看公园老大爷们的记忆。李憬拙劣的表演被两个姐姐讽刺为三脚猫，不过大概的意思还是表达明白了，二女很快轰走李憬，两人对连起来。

李憬找来船上最长的一根白蜡杆子，有五米多长。李憬摆好姿势，把长杆端平，不到半个时辰，李憬已经全身发抖汗如雨下，手脚都在剧烈的颤抖，马步也不稳了。这才把长杆放下。

对二女说道，“姐，这叫抖大杆子，如果像我这样端着大枪是端不过一个时辰的，如果想端的久，就要学会发抖，人在抖，枪也在抖，最后人和枪就抖都一块去了，在抖动中找到共振和平衡，人就可以在端枪中得到休息，长时间练习，就可以达到人枪合一的状态，人就是枪，枪就是人，这枪就有了灵魂。通过这种方法主要是练习拦、扎、拿三招，大枪其实就是这三招。同时练出整劲和听劲。我的水平有限，仅仅知道一些皮毛，练枪不是为了上阵，而是为了更深入的促进你们练习内家拳法。你们慢慢体会。

两人对书中提到的杨露禅杨无敌可以使飞鸟落在掌心无法飞起神往不已，更对神枪李书文把听劲练到可以用大枪的枪尖挑死苍蝇，而不再墙壁留下划痕，惊叹不已，她俩已经练出暗劲，是识货之人，李憬吹嘘到，大枪练到极处可以把砖块从墙上一块一块的抽出来，讲到精彩之处二女大呼过瘾。

不过李憬也不忘了告诉她们，现在随着火器的发展，传统武术已经是最后的落日余辉，除了上阵，最好还是练些实用的搏击功夫用来防身就好。她俩已经十六岁了，明后年家里就会给她俩找婆家了，她俩因为二叔没有儿子，跟着跑船，已经有点大了，估计爷爷那边也在考虑她俩的婚事。以后大宅门里相夫教子，也没有太多搏杀的机会。不用太在意，开心就好。

一番话说的有点沉重，三人一时都沉默无语。李憬看气氛有点沉闷，暗暗怪自己多嘴，这时代的女孩子都是笼中的金丝雀，自己的两个姐姐已经算是幸运的了，有机会到处走走看看，这世界本来的样子。也许这次就是六女这一生中最快乐的一次旅行吧。

这时李憬回头一看已经过了大员岛，前面是一个三角形尖尖的小岛，李憬赶紧拿起望远镜，四处观察，发现附近还有好几个小岛组成了一个群岛，岛上密集的海鸟在飞翔。

“姐，目的地到了，我要到岛上去看看”

“这破荒岛有什么好看的，”李薇儿蹙眉说道，她手里拿着李憬又给她俩的一对不锈钢版廉价的单筒望远镜。

“姐，上面可全是宝贝”李憬悠悠的说道。

第三十一章 鸟粪有的是

两条船在钓鱼台岛群岛的南小岛停稳，李憬准备带人乘坐小艇上岸，两个姐姐也闹着要去，李憬说道：“去可以，但是岛上的宝贝很臭，粘到身上，不许发火，你们不要到时后悔，更不许揪我耳朵。”

“不会滴，小弟，这两天在船上都闷死了，我和姐姐下去透透气。”李悦儿赶紧说道。

“好吧，那就走吧，梅兰竹菊你们照顾好小姐。张老大，把绳网从侧舷放下把，”说着李憬带头从绳网爬下，跳入小艇，众人跟着依次上艇。很快装满二十几个人，都拿着火枪和腰刀，向岸边划去。

上岸后，李憬点燃一个小号的火药包，向远处扔去，几人躲在礁石后面，一声巨响，火焰黑烟腾空而起，这个岛上数百万只各种鸟类，从来没有被这样惊吓过，顿时漫天飞起，似乎把天空都遮住了。感觉头上一黑。很快岛上的鸟类飞走一空，在硝烟和硫磺味没有散尽，惊吓没有过去时是不会回来了。

李憬清场完毕，带着大家扛着铲子，一步步蹬岛。南小岛地形好，是李憬选择在这里登陆的主要原因，对面就是钓鱼台岛，那里都是山地不好攀登。南小岛有一大一小两座三角形的小山，中间是大片的高出海平面不到十米的平地。

南小岛又被称作大蛇岛或者是鸟岛，与北小岛之间相隔长约150米、宽约200米的橄榄门海峡，在东海风浪大时可以选择将船只驶于此以躲避风浪。南小岛的面积约040平方公里，而在岛屿上分别有海拔139米高的拳头岭与89米高的拇指峰。两峰之间这块平坦的平地大概有四百亩。

地上积满了鸟粪，恶臭扑鼻，李薇儿和李悦儿还有四婢，赶紧用手帕捂紧口鼻。甚至好多岩石都是鸟粪常年积累组成的。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自家少爷发什么疯，这种地方有什么可以游玩的。周围一阵嗡嗡的议论声。

“少爷既然蹬岛必然有深意，你们这些杀坯懂得什么。瞎嚷嚷什么。”张老大不悦的呵斥道，立马众人不敢在吱声，沉默了下来。

二女也一个劲的给李憬使眼色，赶紧走，这真不是什么好地方。李憬却像没看到一样，反而不嫌脏，用手掰下一块灰白色的鸟粪岩石，用刀柄敲碎，仔细用放大镜研究起来。薇薇和悦悦，无语用手抚着额头，看来这弟弟的头疾又犯了，好好的跑到这里看鸟粪，还说是什么宝贝，气死了。

李憬研究了一会，面带喜色，不错这就是非常好的鸟粪肥料，富含磷肥。站起来，扔掉碎石，拍拍手上的鸟粪岩石碎屑，小竹赶紧过来用水囊倒水给少爷洗手。

李憬回头对张老大说道：“你知道我们大明的粮食亩产情况吗？”

张老大想了想，躬身说道：“回少爷话，我大明地域不同，田地的土质、气候、作物都不一样。我大明的耕作水平相比前元又有提高，北方“一夫耕田三五十亩，亩收麦一石以上。”夏麦秋粟合起来还是2石。亩产2石，汉量（小亩/小石）32石，比元代的3036石增产54%，合今市制亩产300斤。”

周围诸位水手有很多跑船到过华北平原，知道详情，纷纷点头附和。

李憬问道：“那江南如何呢”

赵老大身后的舵手老张躬身说道：“回少爷话，老汉家里就是福建乡下的，江南那边也去过，南方都是稻麦两熟田，稻谷亩产如吴江昆山等田，亩旧税五升，小民佃租富室田，亩出私租一石。”什伍之租，亩收应是2石。亩产稻谷2石，折合今市制为亩产288斤。稻麦两熟田，麦的产量如果田极熟，米三石，春花一石半，大概亩产三石为常事。

张老大接着说道：“老张所说上熟之田，是稻谷“3石”，“春花一石半”。那么，常田的稻谷产量就应当是亩产2石，春花亩产1石，合起来是亩产3石。南方一季晚稻的亩产是272石，稻麦或稻豆复种是稻2石、麦（豆）1石。亩产双季稻谷4石，折合今市制亩产577斤。

一位姓张的管事，接着说：“四川人称天府之国，也是富庶之地，一年两熟，亩产米一石二斗为上，一石为中，八九斗为下。即中等水平田亩产稻谷2石。”

负责瞭望的水手也说道：“湖南有田百亩，可收租谷百石。按对半租，亩产稻谷也是2石。百亩之产，入租百石，千亩之产，入租千石。也是指湖南的亩产稻谷平均2石。”

张老大总结道：“南方各地稻谷平均亩产2石。当然，这里所说的大都是稻麦两熟田的稻谷产量。单季晚稻的亩产应高于复种田。吴中秋禾1亩之收也不过3石。金陵上田十亩，一夫率家众力耕，丰产获稻不过三十余石。这个稻也当是一季晚稻，平均亩产也是3石多一点。也就是单季种植的产量。两季种植水稻只能产2石，剩下的看另一季麦子和豆子的产量了。总之，复种稻平均亩产2石，一季晚稻平均亩产3石。”

李憬点点头，说道：“好，产量情况，大家说的很清楚，我简单说几句，粮食的产量和气候直接相关，辽东长城以北只能种植一季，主要是高粱、大豆、大黄米、小米、春小麦等，上田产量一石左右而且只能种植一季。长城以南，长江以北，可以两年三季，淮河以南地区一年两季。一年春小麦和小米种植两季亩产二石。长江以南上田产量两季最多可以达到四石，合不到六百斤，这六百斤还是没有脱壳的谷子，脱壳后磨成米面，也就七八成，四五百斤。”

张老大等人点头道：“少爷说的没错，但这都是上田的产量，下田和中田要少多了。能收一亩地四百多斤粮食的只有江南一隅之地。广东都做不到的，福建那边土地少二贫瘠，更达不到了。只有琼州岛水稻可种植三季，也许能有六石以上收成。”

李憬说道：“咱家人口多，地里种的粮食不够吃，每年都要从江南吴淞一带大量买粮食每年花费上千两白银购买低价的杂粮陈粮，给雇工和伙计吃。咱们家除了那2600亩水田是上田，一年两季稻子，亩产也不到四石，因为咱们土地不行，肥力不够。”

张老大说道：“少爷说的对，咱们家每年都把人畜粪便积攒起来和腐败的草木沤肥，但是肥料还是远远不足，一亩地至少要上两石肥料才能达到淞沪那边的产量。可哪有那么多肥料。”

李憬踢踢脚下，说道：“这些陈年积累的鸟粪，甚至鸟粪化石，粉碎了都是很好的肥料。多了不敢说，收割翻地时，足量添加作为底肥，至少亩产可以增长五成。”

李憬一番话顿时让众人大惊失色，增长五成。李憬对众人的反应并不吃惊，鸟粪中含有相当丰富的固态氮和磷。实际上，甚至比牛粪或者马粪更好。牛或马只吃植物，而海鸟几乎只吃鱼，食物中丰富的蛋白质意味着它们的粪便中氮的含量会很高。此外，鸟粪是粪便和尿的混合物，因此具有比其它动物粪便更多的氮和磷。鸟粪被风干然后一层一层堆积起来，形成氮磷养料。

李憬接着说道：“这大员现在朝廷并未派驻官员管辖，这个大岛上，有1500万亩土地可以开发成田地，其中水田至少可以开发1000万亩。南部一半地区可以一年产水稻三季，北部一半地区可以产水稻两季。按照最富裕的标准一户人家一百亩水田来算足足可以养活十万户。五六十万人口。如果大量开采这些岛屿上的鸟粪做肥料，足可以养活百万人口。而这里千百万年积累的鸟粪遍地都是，足够使用几十年。”

第三十二章 海盗 这次真是海盗

李憬下令，在这里立一块碑，刻上这是我桃花坞李家的磷肥矿场。任何人不得盗采。办完这件事，就在众人掩鼻中离开了这座岛屿。

回到船上，这次在没有任何事情能够耽搁李憬了，两艘船扯足了纵帆，以最快的速度向舟山群岛驶去，他们将在那里补充淡水和给养。两条船上各有五十余人。经过战斗的洗礼，所有人的精神面貌变得大不一样。打败荷兰人给了这些水手们极大的信心。

一连三天，大海风平浪静，两只船组成的小小编队静静的滑行在海面上，两艘船的新训练的旗手正在练习通过旗语联系。而李憬和两个姐姐、四婢在一起打扑克，李憬从光幕上买来了两幅扑克牌，混在一起，说明了规则后，七个人就开始围坐在长桌四周打牌。考虑到两位姐姐和四婢都是穷鬼，所以一局一文钱。

可是让李憬没想到的是，他现在是越玩越吃力，这才短短三天，两个姐姐已经可以压着他打了。这两人似乎知道对方有什么牌，或者能猜到对方要干啥。李憬经过仔细观察确定她们没有串牌，双胞胎难道真有心灵感应吗。这个问题让李憬非常头疼。最后李憬把牌一扔，不玩了。跟双胞胎打牌纯属找虐。

就在这时传声喇叭里传来了瞭望哨的声音。“全体注意，全体注意，前方发现船队，大概五条船，大概五条船，都是福船，都是福船”

李憬赶紧喊道：“别玩了，赶紧把后窗上闸板，这间屋子装修的这么好，别打坏了。”

大家一块把之前做的三寸厚柚木木板安装在后窗外，木板之间隔着三寸的缝隙，还是可以看到外面。防止敌人的炮弹打坏了船尾，也防止敌人跳帮从这里打碎玻璃进入船舱。

李憬弄完了，告诫四婢和两个姐姐不要乱跑，守在这里。这次缴获了两百七十多支长短火铳而且都是燧发枪。这屋里的墙上就卡着十支长火枪。有人跳帮到走廊上就向里打开窗子，开火打他们。船上的其他人也把船尾的几层后窗和走廊都封闭好了。

李憬赶紧走到驾驶台。见张老大正在指挥，调整航向。李憬问道：“飞来山号上是谁在指挥，”

“吴平，放心，他做我的副手好几年了，没有问题。”

“好，我们能冲过去就冲过去，尽量不要和对方缠斗。如果被围住了，我们就冲到外线去，凤凰号灵活速度快，飞来山号不怕跳帮，海盗没有重炮，他们在里边坚守，我们在外侧游弋轰击。

这时在海盗船上，一个大胡子的壮汉正站在首舰，也是最大的一条福船的驾驶台上，他的副手是一个独眼龙，正在和他汇报，发现两条从外海方向驶来的奇怪船队，一条是佛朗机人的船，另一条是赶缯船，不知道怎么凑到一起的。这是一伙中型海盗团，有二十条船只，这次出动了十二条。本来是在舟山附近繁忙的航线上，准备打劫商船，没想到外海反倒驶来了两条风马牛不相及的船。

林虎站在后甲板的驾驶台上，看着远方外海方向驶来的两条船，其中一条明显是荷兰人的船，但是挂着鲜红的绣着金线凤凰的旗帜，他确定这个旗号不属于任何他知道的势力，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船队有问题，说不定有意外的收获。从而下决心攻击。在离他不远处还有另外七条船跟在后面，他觉得如果自己十二条大福船还拿不下对放两条船，自己也不用在舟山的海面混了。

李憬非常钦佩自己的先见之明，在澎湖大胜后，凤凰号上也安装了铜管通讯系统，整个船只都可以随时报告情况。把最重要的内藏财宝和银子的布匹、丝绸箱子换到了凤凰号上，现在飞来山号上只有菜油和原来的武装。三百条火枪，一船一半。平时都处于装填好的状态，人手上，两船各五十多人。这让飞来山号有些紧张，但是飞来山号的防御准备做到了这个时代的极致，甚至是超时代的，飞来山号驾驶台上，按排了十五名火枪手，每人十支装好的火枪，打起来，直接换枪，李憬倒也放心。

很快，海盗船顺风距离快速拉近。李憬命令打旗语，把四十斤的火药包每船运到瞭望台上十个，靠帮时就点燃了往下扔。

李憬这里人手不足，除了驾驶的人员，瞭望员，只有24名炮手，只能操纵一侧的12门六磅加农炮，连厨子木匠都用上了，十五名雇佣的荷兰人也参与进来，李憬给足了工钱，这些人谁给钱就给谁卖命。

很快，六艘海盗船从凤凰号和飞来山号编队一侧依次近距离冲了过去，他们需要转弯后掉头并行然后跳帮。除了大海盗，一般可没有火炮。除非是刘香、李旦、汪直这些霸主级的人物，手下几百上千条船，大船上才会装有四到六门火炮。

瞭望台上迅速报告，敌人舰队接近的数据。凤凰号上，炮仓里所有人从右舷跑到左舷，两侧的火炮都是提前装填好的，炮口蒙着油布防潮。李憬把驾驶台交给张老大指挥，自己跑到炮仓，结果发现李薇儿和李欣儿和四婢也跑来了。

李憬大怒，“你们来添什么乱，回房间去，这里一会就打起来了。”

“我们会放炮，在爹爹的船上放过，小弟，你就留下我们吧，人手这么紧缺，我们也不能不出力啊。”李薇儿说道。

“是啊，小弟，姐姐可以保护你啊，你可是长房独苗，还要给我们李家传宗接代呢。”

“一会打起来，荷兰人造的船的舷墙薄，一发炮弹命中船舷，木屑纷飞，扎到脸上就毁容了，你们就嫁出不去了，听话赶紧回去。”

“小弟，我们李家子弟，没有临阵脱逃的，我们是不会走了，”李薇儿坚定的说道，语气不容置疑。

李憬觉得脑仁痛儿，转头向四婢看去，只见这四个死丫头，一人背着三只火枪，腰上还挂着长刀。这四个估计也撵不回去了。

“好吧，你们六个负责两舷火炮的装填，如果一会左舷的炮开完了，你们负责装填。船会掉过去用右舷的炮再轰一轮。然后再掉过去，不停的来回轰击。明白了吗”

“明白”六女很干脆的答道。

这时瞭望哨的传声喇叭，传来报告，“敌舰首舰舰首距离我舰舰首100码。”

“全体炮手预备，”李憬声嘶力竭的喊道，十二名负责发射的炮手立刻举起火炉中烧红尖端的铁仟子。

当第一艘敌舰从炮窗前出现，距离只有100码，炮手们立刻调整设计角度和方向。当敌舰和凤凰号重合三分之二时，十二门炮已经被炮手旋转炮架和炮口对准了敌舰。

“实心弹，放”李憬大声令下。

轰轰轰，一连串的火光，从舷墙的炮窗中喷涌而出，十二颗六磅的铅球，旋转着飞向海盗船队的首舰。

第三十三章 跳帮 清空

100码的距离，九十米多一点。就是最烂的炮手也可能打不中。顿时，对面林虎的坐舰，木屑纷飞。十二发六磅铅球，全部集中，大明的福船建造材料远不如佛朗机人的船舶使用的材料好，不是橡木就是柚木。很多船甚至是松木的。

李憬打荷兰人费劲，现在拿荷兰人的船打海盗船，如同快刀切豆腐一样。而且又是这样近的距离。林虎眼看着一发铅弹打中了驾驶台，独眼龙和几个水手瞬间变成一片血雾，残肢断体四面飞散，他一下子呆若木鸡，这才知道惹到了硬茬子。

其余的炮弹有的打到了船舷上，船舷直接爆开一个大洞，有的击中了上甲板。直接在甲板上准备跳帮的海盗群中犁出一道血沟，打碎的舷墙破裂的木刺像弹片一样，四处飞溅。还有一发直接命中后桅杆，后桅杆发出咔嚓一声巨响，缓慢的咔咔声中折断了，倒向了海里，船速迅速满了下来。

第一条船从舷墙的炮窗里消失了，李憬马上大喊：“所有人去右舷，”

接着又对着驾驶台大喊，“老张，把船调过来，”

“少爷，收到、明白”张老大大声回答。紧接着，他指挥舵手开始原地转向180度。

炮仓中，李憬带着，李薇儿和李欣儿、四婢，赶紧向左舷跑去，先往炮筒上包裹的棉被上浇一桶海水降温，然后快速的把丝绸发射/药包装填进炮膛，然后放入一块圆形的软木封闭空隙，然后放入六磅铅球炮弹。七个人迅速的装好了十二门炮。

这时敌人的首舰，最大的那艘福船已经到了飞来山号的舷侧，飞来山号的指挥官吴平，毫不犹豫立刻下令，十八门佛朗机炮上55磅尖头弹，立即开火。

这次有十发命中，八发近失弹，落在船舷两侧。激起大量水花，这条福船仅有的主桅杆应声折断。甲板上再次木屑纷飞，刚才被轰击的，乱作一团的海盗们，又遭受了一次致命打击。

由于船速已经慢了下来。吴平抓住机会，命令：“三架弩炮，对准敌舰三发四十斤药包，发射。”

两发被风吹偏落入海中，巨大的爆炸激起极大的水花，一发落在甲板正中心，轰隆一声巨响，火焰冲天而起，二十斤铁屑在内部二十斤火药的爆破推动下迅速横扫了甲板，所有剩下的活人被全部扫倒。甚至有一些飞溅到飞来山号上，船头的两门小铜炮还没来及发射就被直接炸飞。林虎看到火药包飞来时直觉警铃大作，迅速爬在驾驶台的甲板上。这个迅速的反应救了他一命。

甲板在巨大的爆炸中坍塌了，大火直接引燃船上的一切可燃之物。林虎看了一眼自己最大的家当，也是自己横行这一代的最大依仗，一咬牙，决然的抱起一块木板，跳下船，向舟山群岛有游去，这里的潮流是向着舟山群岛的，只有不到六里路。

最大的海盗船很快烧成了火炬，海盗们好多跳水逃生。抱着木板拼命划走。

后面的其他船只看到指挥舰燃起大火，非常吃惊，但是潮流和风向都是向着李憬的方向，掉头哪有那么容易，只能向右侧舟山群岛方向逆风转弯。或者直接冲向两船接舷跳帮拼命。战场上瞬息万变来不得一点犹豫，瞬间四条船就做出了选择，冲上去跳帮才是最好的选择，否则，机动起来明显他们不是这些佛朗机船的对手，容易被各个击破，到时一个也跑不掉。四条船迅速调整角度，从两侧夹击而来。

最前面的两艘向凤凰号拦腰撞击而来。李憬迅速做出了判断，正好船头已经向后掉完，现在船是顺风顺潮流。想打我，你也的追得上我，李憬立即向通向驾驶台的喇叭大喊，“老张，满帆，全速前进。跑，脱离他们。”

张老大迅速执行命令，远处的海盗船看到，那艘佛朗机船好像在视野里突然膨胀了一下，这几条船的首领心下一沉，对方满帆加速了。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你要打他，你追不上他。你要跑，他能追上你，机动性不行，始终被人家抢在上风向。

开弓没有回头箭，这时候只能硬着头皮冲过去了。很快四艘海盗船把飞来山号挤在中间，飞来山号机动性还是不行，赶缯船虽然比普通福船好一些，但是人家顺潮流顺风，自己逆风，根本没有优势。

无数带着绳索的钩子飞上舷墙，四艘海盗船大小和飞来山号差不多，两舷各被两艘夹住，挤在一起，海盗认为佛朗机船就不敢开炮了。因为这个时代的火炮准头极差，五六百名海盗，蜂拥上甲板，举着刀枪，往飞来山号上爬。

吴平此时非常冷静。调理清晰的下着命令，

“两舷虎蹲炮开火。”一连串的轰响，依次在两侧舷墙的流水洞口喷射着铁渣子。甲板上的人群，瞬间倒下一片，整个前排你空了。炮手点燃虎蹲炮后，迅速抓起地上的钩镰枪，从铁丝网中间桶了出去，直接把在铁丝网上茫然不自所措的海盗全都桶了下去。

“两舷，各八门佛朗机炮对准甲板，霰弹，急速射、开火”命令一下，炮手们扔掉手中的钩镰枪，迅速抓起佛朗机炮，对准敌方甲板。开火。前三发不断的更换子铳，很快烟雾起来了，什么也看不见了，炮手不管，不断的换子铳，玩命射。直到把十五发子铳都打完。

海风吹散了硝烟，五条船静静的勾连在一起，对方甲板上，已经没有人了。

第三十四章 再战七舰

战场上一片寂静，吴平从沙袋后面探出头来，看着两侧各两条并舷的船，甲板都被鲜血染红，一地狼藉，遍地死尸，连惨叫声都没有。也没有人动一动。近距离密集的霰弹的威力居然如此恐怖。

炮手们也是一时间没有人说话，海盗们没有太多的火枪和大炮。一般有个五六门小炮就算强大的战船了，即使后期的郑芝龙最强大的时候，一条主力战舰也装不了十门炮。对射模式不适合海盗，他们远了用弓箭射，用少量的火门枪，甚至是三眼铳之类的非常落后的火器射击。近了就扔出绳索和铁钩，并舷然后跳帮作战。

只要在船舷上围上铁丝网，跳帮就成为梦想，对射根本就打不赢，用火船烧，那就拼谁的机动性好了，不然根本靠近不了人家，还烧个毛。

进过实战的检验，李憬理清了思路，大明国内的水师和海盗，如何对付，心里有了底。等船厂建起来，建造的新船使用更加灵活的船体和全帆装带助力的帆索，基本靠机动性就可以生存。

李憬命令瞭望台上的旗手，打旗语给飞来山号，持枪登船，把四艘敌舰上隐藏的海盗都抓起来，关进底仓。

吴平下令，三十名水手打开一侧的滑动门，走上对方的甲板，深入底仓，很快把吓破了胆，瑟瑟发抖的近二百多名幸存的海盗用铁链拷起来，这些铁链都是海盗船上的，用来掳掠人口用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这些人已经吓破了胆，哆哆嗦嗦的唯命是从，在火枪的威逼下，把死尸从船上推下去，打来海水冲洗甲板。然后把俘虏关进底仓锁起来。这些俘虏很快交代了他们的老巢就在舟山附近的一个小岛上。这伙人一共有一千多人，有二十条船。这次出来十二艘，还有八艘在岛上维修。第一个被打着火的那条最大的船就是首领的船。

李憬迅速在海图上找到了这个岛的经纬度，然后用六分仪，测定了自己的位置，然后掉头向这个小岛前进。李憬根据旗语判断了一下剩下七条船的位置，向右边迂回一下，绕到这七条船的后面。命令吴平用缆绳把四条俘获的船炼成一串，用飞来山号拖着向舟山群岛海盗老巢驶去。先脱离战场，剩下的船由凤凰号搞定。

这时后面的七条船赶到了，他们看到首领的坐舰在熊熊燃烧，自己方的同伙好多在海里挣扎。远处一条挂着奇怪纵帆的船，拖着四条分明是自己方的落了帆的船向舟山方向远去。

这七条船赶紧把着火的大船围起来，放下小艇，救援落水的同伙，寻找首领。很快凤凰号出现在这七条船的后面，显然对方也发现了凤凰号。见只有一条佛朗机人样式的船，各船迅速调转船头试图冲过来。

李憬和张老大站在指挥台的沙袋后面，用望远镜目测大约200码，下令右舷横过来，对着最前面的一艘海盗船，开火，十二门六磅炮，依次开火。

“好，命中八发，”李憬一握拳头，对方船头被开了好多洞，这个距离六磅铅球从船头打穿到船中间舱室，这些船用的木料实在太差了。船舱和前甲板被六磅炮弹从头到尾横扫，船被打得像一条张开嘴的大鱼。

双方迅速接近，李憬命令，转过来，用另一侧的舰炮，开火，这时候两舰呈三十度角擦肩而过，凤凰号立即开火。这条船的水线附近迅速开了一连串的大洞。尽管此时大明的船只已经有了水密隔舱技术，但是这样在水线上从头到尾连续开洞，什么水密仓也没用了。

李憬不看好这些海盗的损管能力，既然已经把水线打穿，就可以坐等沉没，没有必要再理会，继续寻找新的目标。

“冲过去，跟他们兜圈子。”凤凰号迅速满帆，沿着海盗船的外线冲过，右舷不在不到100码的距离开火，很快又一条船桅杆折断，水线部位大量破损，海水汹涌而入，凤凰号冲过去后，掉了一个头用左舷，再次五十码的近距离齐射，基本都命中，这次炮手们瞄准的都是水线一带。很快这条船就开始沉没。

凤凰号一粘就走，迅速拉开距离，其余五艘船冲过来，凤凰号利用掉头灵活，纵帆逆风占优势的特点，不断的和他们兜圈子，这些船追不上凤凰号，一旦出现战机，凤凰号迅速掉头挂横帆顺风冲过来，超近距离对准水线连续开火，打完就走，根本不给接舷的机会。

这几条船上有几门小虎蹲炮，有十几条火枪。但是这些对凤凰号来说实在是和挠痒痒差不多。因为有棘轮助力，甲板上升降帆和操纵帆的人很少，都躲在沙袋后面利用棘轮助力系统控帆。虎蹲炮的霰弹根本打不穿凤凰号的甲板和舷墙、沙袋。

在不断的机动中，每一次战机出现，凤凰号就会迅速扑过来，猛烈攻击后撤走，先后又有三条船，水线被击穿，开始不断下沉。很快海面上就剩下三条船了，这几条船直接向老巢逃走。凤凰号紧追不舍。途中又击沉一艘之前已经开始进水的船，在到达岛上时只剩下两只船了。

吓傻了的海盗们弃船上岸，直接逃向岛屿山上的山寨。现在他们觉得只有陆地才能给他们安全感。凤凰号停在海边，等待飞来山号会和。很快飞来山号也赶到了。两船近百人每人长短火铳三只，推着两门从凤凰号上卸下来的六磅炮，抬着三门飞来山号上的佛朗机炮，向山寨攻过去，山寨的海盗们惊慌的用弓箭和火枪还击，李憬不着急，在火枪和弓弩的射程之外，好整以暇的让张老大指挥炮击山寨，这些海盗的山寨非常简陋，都是用木头围的栅栏，现在船全部被俘获。他们困守孤岛，插翅难逃。李憬也不着急，没有必要产生伤亡，用火炮远距离轰击就好。

弓箭射程不超过150米，火枪更近些，这些海盗手里的火器都是官兵淘汰的，官兵的现在用的制式装备制造低劣，都是老炸膛，何况这些次品。六磅炮打五百米非常轻松，每一颗炮弹一路击穿寨墙，在地上跳动着拉出一条血胡同，就有十几个海盗伤亡。

天黑后海盗狗急跳墙，集结人马企图夜袭突击夺船逃走，冲到海边时，被船上的瞭望哨发现了，海盗跑到海边发现船都开走了，离岸一百多米，根本靠近不了。这时，两面忽然被火枪突袭，船上的舰炮也开始发射霰弹轰击。苦苦支撑了一刻钟，扔下一百多具尸体，又逃回了山寨。

第三十五章 攻破山寨

第二天一早，李憬集合人马再次进攻山寨，此时经过昨天的轰击，寨墙已经都倒的差不多了，众人拉开两排纵队，推着六磅炮和佛朗机炮，缓步向前，看到海盗露头就用霰弹轰一阵。海盗的火枪和几门虎蹲炮都一个个被打掉，最后只能拿着刀枪躲在屋宇中，准备巷战。

李憬考虑到，巷战会有不必要的伤亡，让人喊话，缴械投降的不杀，否则放火把山寨烧掉。

吴老六扯着破锣嗓子，喊话：“里边的老少爷们听好了，我们首领有令，慈悲为怀，缴械投降不杀，负隅顽抗，火烧寨子，玉石俱焚，莫谓言之不予也。”

迎接他的是几只飞来的羽箭。这伙匪徒继续向李憬这边射箭，没有投降的意思。李憬看这样不行，自己也不能一直这样耗着，这些海盗既然对上了，说什么也要处理干净，要不以后还有后患。

“把飞雷炮拆下来，用火药包轰。”李憬对张老大吩咐道。

两门飞雷炮被架好，安装上火药包，开始抛射。

一个个火药包落在山寨里，轰的炸响，铁渣横飞，周围的人被扫倒一大片，木制的房屋也燃起熊熊大火。大火中好多人身上着火，到处乱跑。似乎还有好多女人和小孩。李憬示意停止射击。

过了一会，十几个海盗喊话要求谈判。

“让他们现在主事的出来谈”李憬对张老大道。张老大点点头派人去和海盗接洽。不大一会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头带着几个人走了出来。

“这位首领，我们庆阳寨这回认栽了，既然吃海上这碗饭的，有本事吃别人，没本事被人吃，天经地义。这些年寨子里也积攒了些家当，我们全交出来，还请放过我们妻儿老小。”

“我放过你们，你们这些妇孺能去哪里，敢上岸吗，官府也不是吃素的，还是被其他海盗吞并。”

“那首领您的意思是？”山羊胡子看出李憬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不由得心下一松。而且这些人明显是沿海的大商家，并不是真正的海盗。

“所有男的束手就擒，你们需要为我挖五年的鸟粪，五年以后我有可能放了你们，也有可能招募你们做我船队的水手，你们抢劫我的事就此一笔勾销。你们的家眷我要运走。一是我们的织布作坊需要人手，二是控制你们好好给我干活，每年可以给你们一个月假期去和家眷团聚。”

几个海盗低声商量了一下，老头说道：“请首领宽限我们一天，天黑前必给您答复。”

不出所料，能有条生路，谁也不愿意就此完蛋。晚上海盗们自缚请降。李憬带着人进入寨子清点人数，发现投降的海盗有五百多人，可寨子里女人小孩有一千多人。多出来的估计就是这次阵亡的海盗的家属。

这伙海盗家当还不少，白银有十五万两，黄金和黄金首饰有三百公斤。其他的各种布匹丝绸等物资也堆积如山。粮食有三十多万石。缴获海盗船十条。

李憬和张老大商量了一下，这么多人，很难控制住局面。有抵抗能力的海盗都带上铁链镣铐集中看押起来，每天给点稀饭，饿不死就行了，以免有力气反抗。妇孺都集中在寨子里，四面拉上铁丝网。水手持火枪布置岗哨。

“少爷，我觉得这么多人，咱们处理不了，最好是请二爷来主持局面。”

“可以，我给二叔写信，派人用海盗的快船送过去，这些妇孺都送到桃花坞东山坳织布作坊去当工人。小孩子超过十二岁的可以当学徒，剩下小的可以成立个幼稚园，派几个丫鬟负责照顾，这样这些妇女做工才没有后顾之忧。”

“少爷是想把这些人收为己用吗。”

“我是有这个意思，我们缺乏有经验的水手，这些海盗中要仔细审问鉴别，穷凶极恶的，大小头目，积年老匪很难改造，都去挖鸟粪。剩下的为了生活做海盗的，如果没有太多罪恶，可以吸收加入我们的船队。但是一定要有家眷。否则不好控制。”

“这次让二爷过来，不如把这里作为一个补给基地，我看了一下，这个小岛有淡水，还能避风。不如在这里修个坞堡，以后我们家的船可以在这里补给歇脚。家里留下些人手长期驻守。”

“恩，这个主意不错，我们的产品先用小船从韩江运出来，到南澳岛换大船，一路北上，到这里正好补给，还可以避风。然后北上长江口，到南京、武昌。”

李憬想了想又说道：“这次连续遭遇到意外，我这边不能在这里耽误太久，马上要春节了，我要趁着年前把油卖掉。我给你留下两百条枪，五十个人，你在这里等二叔。我把菜油和这里缴获的金银财物都装到凤凰号上，先去南京。”

“船和粮食怎么处理，还有这些人都交给二爷来处理吗”

“是的，我给你留一封信，你转交给二爷，他会处理的，你听他的就行，我会把你和这一百多水手从家里要过来，以后就跟着我吧。”

张老大连忙躬身施礼“愿跟随大公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李憬点点头，伸手虚扶，说道：“告诉弟兄们，只要好好干，人人都有前程”

十天后，二叔带着家里的三百多水手和临时招募的一千多名水手来到这个小岛，把投降的海盗运输到南小岛挖鸟粪。南小岛没有淡水，需要从宝岛用船运输过去，四面都是大海，又不是主航道，极少有船经过，也不怕这些人逃脱。粮食和淡水都是每日定量供应。这些人也只好老老实实的挖鸟粪。

这次缴获的粮食也交给二叔用来维持南小岛的食物供给。十条船都交给二叔运营，留出两条船专门运输鸟粪。趁着春耕前，把鸟粪运回桃花坞施肥。一千多妇孺运回桃花坞做纺织工人，小孩子李家单独用一个小院子按照李憬的想法成立了一个幼稚园。派些丫鬟婆子看护。

另外，还给二叔的信中提到以李憬的名义，把南澳岛中间的那块平的买下来，大概有一万五千亩荒石滩。需要多少钱李憬出，后续会有汇票送到。另外建议二叔捐一个南澳镇团练大使，钱也由李憬来出。趁现在没人关注南澳岛，先占下来。在海盗岛和南小岛，澎湖有淡水的小岛、宝岛的最北端都要修建坞堡，最好提前招募一些东南沿海的贱民疍家人，江西浙江福建交界山区的棚户（逃跑的有户籍的农民，在山里躲避赋税），这些地区紧邻粤东地区，招募到后从陆路进入粤东集中到梅花坞登船去大员岛最北端的坞堡开垦水田。李憬还给起了个名字，叫鸡笼城。后来李憬的爷爷感觉这鸡笼是神马玩意，改名叫基隆城。

李憬走之前劝说两位姐姐在这里等二叔，估计这么长时间气也消了。张老大也来劝说，这样他也很难和二爷交代。二女不肯，非要到金陵去玩玩。李憬没办法，只好带着她俩再次扬帆远航。

第三十六章 抵达金陵

再次出发后，一路无事，在浙江外海，一度碰到过几次可疑船只，李憬下令把炮仓的炮窗打开，把炮推出去，基本没有人敢来造次。还碰到了好多商船，其中一些和李家还有往来。这时候，李薇儿和李悦儿就发挥了很大的作用，家里的买卖她们都很熟悉。好多船上的掌柜都见过面。免不了接舷寒暄一番。

很快船驶入了长江口，这时代的崇明岛还没有后世那么大，船过吴淞口时，李憬意外的在长江中看到了浮冰。这让他十分惊讶。虽然他知道这个时代是一次小冰河的末期，气候非常寒冷。但也没想到会冷到这个程度，长江口居然有浮冰。

看着李憬愕然的样子，张老大忍不住道：“这几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天一年比一年冷，今年冬天听说太湖都结冰了，冰冻的非常结实，冰上都可以走装满粮食的马车了。咱们在武夷山南侧没受到太大的影响。这个世道，不知道北方怎么活”

李憬忽然想起《全球通史1600--1700》上的一段描述崇祯皇帝在位17年，这段时间的干旱和寒冷是人类历史上少有的，如果以一万年为单位，寒冷指数可以排进前二。人类历史才多少年啊，这种事情都能碰到，也是运气背到极点了。在崇祯殉国的第二年气候就开始回暖了。清朝才得以坐稳了江山。

在现代平均气温下降一摄氏度，农作物平均减产10%，这还是有着农药，化肥、良种和先进技术的现代。古代这种大规模降温，不绝产才怪，加上西北和华北十年没怎么下雨，从淮河到北京，爆发鼠疫，十户人家，九户传染，真不知道当年的人是怎么活下来的。李憬心中暗自感慨，那位确实是倒霉孩子，怎么挣扎也救不了这祖宗留下的基业。

三天后凤凰号停泊在了南京下关码头。

李憬提前把自己的凤凰旗收了起来，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船停稳后，派人去通知家里在南京的掌柜，组织车马运输物资。第一天，十万斤菜油全部入库，第二天，用来隐藏银子的布匹和丝绸，以及这次在海盗老巢缴获的十几万匹布全部运到李家在京的店铺仓库。

第三天李憬带着马车拉着四十五万两白银，来到南京最大的钱庄宝丰号。这宝丰号地处南京新街口大街，地面繁华，当街五间开门，上悬匾额宝丰兴隆四个大字。

李憬本来要自己去，李薇儿和李悦儿非要跟着，说是保护李家的银子。李憬无奈只好让她俩换上男装一块出发。二十几个李家护卫，侍剑、白羽都腰间悬着雁翎刀。背后枪套插着两把短火铳。外披李憬在光幕上买的羊绒斗篷，足蹬皮靴，一身的干练青衣。一看就是大家族出来的。

李憬和李薇儿、李欣儿披着雪貂皮斗篷，更是贵气逼人。三人面容酷似，都是俊美的少年郎，一路上引得不少少女频频回头。

二女更是得意洋洋。一走进这宝丰号，钱庄里的伙计可是认得人的，这三位爷，非富即贵。赶紧请入内部雅间，奉上香茗。白羽奉上李憬的名刺。

“小的，李喆，不知三位公子大家光临蔽店，有什么可以效劳的。”

“存钱”李憬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吐出两个字。

“不知公子想照顾本店多少生意”李喆极力压制着心里的狂喜，他才从学徒转正不到一个月就来了个大主顾，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但生意做成。

“你能做主”李憬斜了他一眼。

“公子说笑了，我们宝丰号是江南首屈一指的大钱庄，鄙人添为协理，自然可以为公子效劳的。“李喆矜持的说道。

“四十五万两”

“多少，公子说多少”李喆大吃一惊，他本以为是个几千两银子的大单子。没想到是这个数目。这个真不是他可以做主的。

“三位公子稍后，我这就去请大掌柜”说完擦擦额头的汗珠，躬身而退。

李薇儿道：“看他人五人六的还以为是什么大掌柜，原来不过是个跑堂的。”

“就是，这么不禁吓，出了一头白毛汗。”李悦儿也开心的说，似乎对李憬捉弄这李喆非常开心。

不大一会，一个七旬老人缓步走来，李憬站起来和老者相互施礼。李喆介绍道：“这是本店大掌柜范老先生。这位是李憬李公子。”

“公子大手笔，一次就要惠顾小店四十五万两银子，老朽慢待了，还请不要见外。”

“哪里，哪里，贵号是晋商第一大票号，几十万两银子何足挂齿。”

老人大笑落座。

李憬说道：“这四十五万两已经运到贵店门口，放在街上毕竟不合适，还请老先生接收一下”

范掌柜一招手，马上有两个中年管事躬身一礼后出去。

李憬一边和范掌柜攀谈，了解这时代的钱庄业务，一边等待白羽和侍剑与宝丰号两位掌柜交接白银。不到一个时辰，交接完毕，宝丰号的效率非常高。两位掌柜走进来交给范掌柜一张核对清单。范掌柜看后点点头。向李憬说道：“李公子银票要多大额度的，都要十三省通兑银票吗。”

李憬说道：“这笔钱，十万两银票汇到潮州府程乡县桃花坞镇我爷爷手中。三万两银票汇到潮州府城我二叔手中，都要一百两一张的银票。剩下三十二万两换成五百两一张的银票我带走。这是具体的人名和地址。”李憬说着把一张纸递给范掌柜。

范掌柜认真看看，说道：“没有问题，原来你是梅花坞李家长房的大公子。失敬失敬，老朽当年和令祖在京城也有数面之缘。令尊在京城为顺天府推官时，也承蒙照顾。银票马上可以办好，李公子可以带走，汇出的银票会在半月内送达。公子放心。”

“还有一事，今后我李家在金陵生意颇多，免不了多加叨扰，最好能给我指派一个专人接洽，也便于办理。”

“好说，不知公子在蔽号可有相熟之人，如没有老朽指派一个，包公子满意。”

“我看这李喆就不错，不如就是他吧”。

“李喆，这位李公子是老夫世交子侄，今后李公子的业务就交给你来办理，要随叫随到，尽心尽力，”

李喆赶紧躬身施礼，自己十三岁进票号当学徒，十八岁转正当跑街，收账、小额放贷都敢干过，好不容易熬到协理，就来了个大客户，还不赶紧伺候好了。

怀了揣着两张汇票凭证，厚厚640张银票，走出钱庄，李憬心满意足，李薇儿和李欣儿也趾高气昂的，李憬笑道：“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小丈夫不可一日无钱，古之人，诚不欺我。”

李薇儿撇嘴道：“小弟是大丈夫，我们姐妹就是穷光蛋啦”

李憬赶忙掏出几张，也没数，说道：“拿去，拿去，你们随便花，就是去秦淮河听曲儿也由的你们高兴。”

“姐，秦淮河是什么好玩的地方，咱们快去见识见识。”李欣儿傻乎乎的问道。

“皮子紧了，是不是”李薇儿揪住李憬耳朵，“姐姐也敢耍戏”

第三十七章 金陵城和自己产业

存完了钱，李憬带着大家先到自家在金陵的店铺安顿好行李住处，李家的店铺在秦淮河西北岸边，马上就到内城（京城）西水关城门了，这块地方。沿着河岸道路，面积不小，但位置有点太偏了，在秦淮河快流出城墙的西水关附近，这里不是繁华的商业区，离夫子庙一代也很远。但是好在有一座石拱桥沟通两岸。河东倒是繁华的城区，从这个下浮桥沿着秦淮河往东南就是传说中的十里秦淮了。但是隔着这条河地价就天差地别了。和内侧是南京最繁华的地区，三山街、大功坊里边住的都是勋贵、官员、高级武官。

安顿完毕李憬找来金陵地图开始仔细研究南京的城市布局。这里将来将是李憬未来发展的重要支点。未来二十四年，长江以北将会天下大乱，长江以南则会一直和平无事。直到清兵南下攻破扬州后，兵锋直指江南。

明代的南京城是中国历史上少见的，不规则形的城市，分成外郭、内城（京城）、宫城、皇城四个部分。外郭很大大致上是一个正方形，只是西部和南部城墙是波浪形的。东部和北部长江边的城墙都是笔直的。内城因为城内有钟山，玄武湖和莫愁湖，两边挤压，内城呈现一个葫芦嘴冲北的葫芦形，两腰就是莫愁湖和玄武湖。葫芦底部比较大些，东面城墙角靠着钟山。皇城就在玄武湖和钟山中间向南的位置而建，十分方正，宫城在皇城内，和北京一样。

皇城正门叫做洪武门，出了洪武门笔直向南就是正阳门，这也是南京内城的正南门。秦淮河上游在这里从东南流向西北。在正阳门u形城墙的正南方流过。河上有一座桥，叫中和桥，过了中和桥就是京城的正门正阳门。

可以这样理解，先不管外郭包围的外城，内城的东部大概占内城五分之一的面积是十分规整的，从正阳门进内城，没多远就是皇城正门洪武门。再往里走就是宫城和后宫，皇城、宫城都是严格的长方形城墙。皇城南侧和东侧离内城城墙没有多远，内城东门叫朝阳门。皇城的西侧没有多远有一条和皇城西城墙平行的南北大街叫太平街，这条街是如此之长，直接把内城的其他区域和皇城这边直接分开。皇城因为北边有钟山和太平湖没法向北边拓展所以很小。而内城的西半部分则一直可以延伸到长江边。这内城看起来就像一个怀孕的孕妇，太平街东侧那小部分地区，也就是皇宫和朝廷中央官府集中的部分就是那个凸起的肚子。

秦淮河在内城正南门外继续向西南通过水关流入南京内城，形成了一个u字形，然后又从西水关流出了内城。在内城流程正好十里路所以被称为十里秦淮。这十里路河北依次流经南京贡院（科举考场）、南京国子监（清代江宁府学）、钱作坊等。这些读书的先生们住河北，河对面则是十里秦淮的青/楼一条街。相当于明末三里屯或后海酒吧街。

内城的西侧才是主体，这部分的正南门叫聚宝门。进了聚宝门西侧是凤台，一直走正好是秦淮河在内城u形的顶端。这里有个桥叫钱淮桥，过了桥是一条和太平街一样的南北长街。这条街才是内城的中央大街，这条街的北部尽头西边是金陵的市政府应天府，东边是承恩寺。

内城的大小大概只有外城的四分之一，皇城的大小大概只有内城的十分之一，宫城南北长5里，东西宽4里，呈四方形。有午门，东安、西安、北安门。外有护城河围绕。南面的正门叫“洪武门”，后边是一条纵贯南北的宽广的御道。御道的尽头是“外五龙桥”，桥北是“紫金城”。“紫金城”的正门是承天门。接着是端门和午门。

在承天门、端门和午门以东，有祭祀皇帝祖先的太庙，以西有祭祀主宰国家命运之神的社稷坛。午门以内是“前朝”。位于中轴线上的三座主要大殿是“奉天殿”、“华盖殿”和“谨身殿”，通称为“三大殿”。三大殿的东边是“文华殿”，西边是“武英殿”，还有左右对称的“文楼”和“武楼”。文华殿的东侧，有“东华门”，武英殿的西侧，有“西华门”。

三大殿以北是“后廷”——皇帝日常生活起居的地方，包括奉先殿、柔仪殿、春和殿、乾清宫、坤宁宫和御花园，直到后宰门的玉带河为止。

但皇城和宫城的位置位于内城整体这个葫芦形的底部东侧边缘上。属于内城几角旮旯。不过太平街把皇宫和中央官署和内城主城区东西分开，倒也显得肃静。也便于管理。老百姓散乱杂人没事少往太平街东侧溜达。

内城、皇城、宫城的城墙是真正的夯土包砖的坚固城墙，虽然不规则，但是都是依靠地形、山势，湖泊、河流修建的。外郭则是土城，大多依靠天然形成的小山、丘陵等联缀而成，只是在薄弱的部分才包砖和修筑城门。其中内城（京城）城墙蜿蜒盘桓353公里，是中国现存规模最大的城墙，也是世界第一大城垣，并入选世界纪录协会世界第一大城墙，而京城之外的外郭城墙更是超过60公里，为世界历史之最。南京明城墙始建于1366年（元至正26年），全部完工于1393年（明洪武26年），动用全国1部、3卫、5省、37府，152州县共28万民工，同时在五省烧制城砖，使用约35亿块城砖，历时达28年，终完成京师应天府四重城垣的格局。

本来修建好了内城是没有准备在修建外郭的，明太祖朱元璋耗费二十多年时间，使用二十余万工匠修筑城墙，建成面积43平方公里，京城城墙全长35267公里公里，囊括了六朝时的建康城和南唐时的金陵城，高14-26米，上宽最窄处26米，最宽处1975米，下宽145米左右，垛口13616个，窝铺200座的雄伟坚城。

明洪武二十三年（1390年），都城建造完工后，朱元璋与诸股肱大臣及皇子登临钟山，观察南京城的形胜，皇四子朱棣提出“紫金山上架大炮，炮炮对准紫禁城”的潜在担忧。

同时，南京城南的雨花台和北面的幕府山留在城外，对都城防守极为不利。

遂朱元璋下令建造外郭城墙，以弥补京城城墙之缺憾，外郭号称180里，实际上大概60公里左右。各段用砖砌的部分加起来约40里，外部土城高度约在8-10米，上宽6-8米。明洪武二十六年（1393年），南京明城墙四重城垣全部完工。

李家毕竟是不入流的地方士绅，和江南的大士绅没得比，所以在金陵城内城的正边角上找块性价比高的地方已经很不容易了。而且这地方过了河就是核心城区。向东就是红灯城区。往南就是凤台。这块三角形的地方有一席之地，也算是李家能搞到手的最佳选择了。

李憬把菜油交给老掌柜，由于到了年根底下，菜油零售已经涨到三钱五分银子一斤，十万斤油三钱银子一斤批发给各大粮油店和走街串巷的小贩，销售火爆，这时代产量低，逢年过节的物资供应就比较紧张。所以三天时间就销售一空。两万两的净利润已经到手，三万两银子通过李喆存入钱庄。

之前向大小商贩以李家的信用做背书，赊购了三万六千两银子的半年库存菜籽，这次李憬自己加上一万两，一共四万两一起汇回桃花坞，三万六千两归还货款。四千两作为榨油坊的流动资金交给老吴管理。

李喆激动的眼前全是元宝，这个大腿才抱上不到五天，就又有四万两的生意，李喆这回把其他客户都交给手下的伙计和跑街，自己专门什么事也不干就跟着李憬服务。

李家的产业是一排临街小楼，每座都是门脸三间，进深三间。沿着秦淮河北侧的临河小路，河堤上绿柳成行，环境优雅。李憬数了一下，一共十一栋，栋栋紧邻。李憬很奇怪，干嘛不盖成连排的还节省材料，非要三间一栋的紧贴着，使用两道墙。

老掌柜李得水介绍道：“我朝在第宅等级制度方面等级森严。洪武二十六年(公元1393年)定制：一二品官厅堂五间九架，六至九品官厅堂三间七架，正门一间三架；下至九品官厅堂三间七架；庶民庐舍不逾三间五架，禁用斗栱、彩色。庶民正厅不得超过三间五架。”

“洪武三十年重申：房屋可以多至一、二十所，但间、架不容增加。正统十二年(公元1447年)稍作变通，架数可以加多，但间数仍不能改变。住宅的等级主要是限制间数和架数，至于建筑层数，则可因地制宜。”

李憬爷爷做过京师翰林院从五品官，父亲京师顺天府推官是从六品。李憬略一思索也大概明白李家在这南都藏龙卧虎之地低调的意思。

第三十八章 连锁店

这几天李憬在李喆的陪同下，骑着马把内城东城逛了一遍。基本对内城有了比较初步的了解。李憬考虑到商业经营，最重要的就是地段，自家仅仅在内城一隅实在是不利于后续发展。

李喆不仅是一个好的银行经理人，还是个称职的导游，李喆一边陪同李憬游玩，一边介绍道：“这南京乃是太祖皇帝建都的所在，里城门十三，外城门十八，穿城四十里，沿城一转有一百二十多里。城里几十条大街，几百条小巷，都是人烟稠集，金粉楼台。”

“城里一条河，水满的时候，画船箫鼓，昼夜不绝。城里城外，琳宫梵宇，碧瓦朱甍。在六朝时，是四百八十寺，到如今何止四千八百寺！大街小巷，和共起来，大小酒楼有六七百座，茶社有一千余处……到晚来，两边酒楼上明角灯笼，每条街道上足有几千盏，照耀如同白日，走路人并不带灯笼。那秦淮河到了有月色的时候，越是夜色已深，更有那细吹细唱的船来，凄清委婉，动人心魄。”

李憬说道：“这两天我吃完饭，出来遛弯。以南市街和北市街为中心，到皇宫前结束。街上两旁店铺林立，路上车水马龙，行人摩肩接踵，茶庄、金银店、药店、浴室、鸡鸭行、猪行、羊行、粮油谷行，应有尽有。商家标牌林林总总。秦淮河两岸，佛寺、官衙、戏台、民居、牌坊、水榭、城门，层层叠叠；秦淮河中，运粮船、龙舟、渔船往来穿梭，甚至还时不时的从内秦淮河拐出的唱戏小船。这金陵竟然繁华若斯。”

李喆说道：“是啊，万历末年统计过一次，南京人口有五百多万，北京整个还不到二百万人。还没有南京外城的人多。住在内城城墙以内的至少有三百万人。金陵之繁华冠绝大明”

“在金陵如果想买商铺需要通过牙行吧”李憬问道。

“不错，公子如果想在内城买房子，最好还是通过牙行来办，虽然收些手续费，但是省时省力，而且不会有纠纷。”

“牙行你可有熟人，帮我找个老人我准备弄些店铺。”李憬说道，“我准备在内城居住人口密集的地方买个宽大的地皮，有没有房子不要紧，我准备全部拆了，重新盖成带屋顶的市场，就像大型码头仓库那种。”

“这个好说，我帮你找牙行的陈三，此人是金陵本地户，干了牙行二十多年，地面上的事情没有他不知道，肯定能帮公子找到合意的地皮。”

当天下午，陈三来到李家宅子见到了李憬。李憬的意思很简单，在南京中等户集中的地区购买一些临街的房屋作商铺，不要求主要商业街，但要在聚居点的中心位置，从哪里过来都不大远。三间房到五间房就行，进深正常就行，每个聚居点都买这样一套房屋。不用有后院仓库。房子旧点也没关系，但要结实。另外就是在内城的核心城区买几块大的地皮，房子好坏无所谓，都要拆掉重新盖。另外，有要转让的戏楼、戏院买一个。

陈三果然干练，下午见面后，只隔一天就找好了一处地皮，应该是之前就放在牙行手里的。是一处失过火的大宅子，就在聚宝门北面的花市大街，一等一的地段，这处房子不知道什么原因换了几届房主，都过得不好，两个罢官，一个做生意赔本，还有两个都住着住着失了火。目前有个十五亩地，基本都是废墟，残墙断壁的，长了好多草。

李憬去看房时，感觉你那叫一个凄凉。房主早已搬走，房子委托给牙行全权处理。李憬看完非常满意，这个紧邻花市大街的位置太好。尽管只是一块地皮，但也是最好地段的十五亩地，要价一万一千两不还价。

临街一百米，进深一百米，方方正正，原本一半是三进并列三跨院的住宅和花园，现在基本都荒废了。李憬也不在乎这些，全都推倒重来，计划在这里建设一座大明第一家百货公司，就叫物美百货总店，取物美价廉之意。在其他居民区开设的小店铺作为物美百货的连锁分店，就叫物美百货分店。李憬和陈三对着金陵地图，根据陈三的解说和介绍，在一个个城区用笔画圈，大致分成了五十五个居民聚居区，有大致在每个居民点选定了购买商铺的大致位置。

对陈三来说，这次可是一笔大买卖。五十五间店铺，大概也要过万两银子，这次连个委托办成收取五分的佣金，至少可以收到一千两银子。陈三非常卖力，联络牙行的其他人手里的资源，几天功夫就把五十五间店铺和花市大街的地皮过户到李憬名下。总额两万两千两银子。至于李憬要买的戏院，目前还不是一下子能找到合适的，这个只能继续为李憬寻访了。

李憬接下来，安排李掌柜组织人手对着五十五间店铺进行修整，重新粉刷，门脸重新油漆成黑色，换统一的金字招牌“物美百货分店”。装饰一新后，李掌柜通过牙行雇人做店员。新的店铺目前没有别的货，赶在年前，就把这次掩护银子和珠宝的布匹和丝绸，以及从海盗手里缴获的财货、布匹放在这里销售。

马上就是农历新年了，百姓人家过年一般都会扯上几十尺布，给全家老小做一身新衣服。再就是买点年货啥的。这些布匹来的除了桃花坞运来的五万匹外，其余的十五万匹根本没有本钱。可以作为促销低价销售为新开业的物美百货打开局面。但李憬冷静一想，自己刚到金陵不宜得罪同行，锋芒太露。考虑再三想到了一个隐蔽的办法。

李憬安排侍剑到金陵十八坊的木作坊，找木匠秘密定做了三百把木尺，每把尺子比标准尺子长两寸。要求按照这个尺子的标准，用和其他同行同样的价格销售布匹。利用百姓小家小户喜欢占便宜的心理。以为是店铺里的伙计弄错了给多了，自然闷声大发财，不敢声张。这样的事情，中国人爱面子，这种咱便宜的事肯定不会和邻里亲戚好友私下说起。下次再买肯定还会来。

开业前，李憬让钱庄的人引荐，到顺天府以及相关的管理机构的主要官员处走动了一遍，按照惯例，明面上和不成文的规矩上都走了一遍。

腊月初八，腊八节这天，所有五十五家物美百货分店统一开张。店里只有各类布匹、丝绸、金银首饰。富人区的几家店里多出了几样货物。凤凰号上缴获的橡木桶的葡萄酒、朗姆酒。这些酒水可是非常稀罕的。都是从欧洲和美洲带过来的。

所有店员特意招聘的二十岁左右的少年郎，五官端正，身材瘦高。统一服装，都是一水的民国版青色长衫，头戴网巾，足蹬皂靴。人靠衣装，尽英俊潇洒，显干净利落。上岗前特地进行了站立姿势、说话话术、礼仪、如何接待各色人等培训。

开业第一个月进行抽奖活动，从一个小箱子里抽出纸团，如果写着甲字就是一等奖，奖励一匹土布，如果写着乙字就是二等奖，奖励半匹土布。如果写着丙字，就是三等奖，奖励一尺布，可以做双袜子什么的。如果写着多谢惠顾。就是没有中奖。李憬把中奖率定在三分之一左右。

开业当天各店都挂出抽奖规则牌子。本来年底正是购买年货之时，看到新开业的物美百货分店的促销抽奖活动，都非常动心，即使抽不到奖，反正也要扯布做衣服。万一抽到了就是白捡的。很快吸引了很多人。

第三十九章 物美开业

腊八节开业前，先让伙计们发了些传单小广告，这个年代还没有这种模式的商业宣传，也幸好金陵识字率是大明最高的，江南本来就是文风鼎盛之地，金陵市民大多识字，当然多数是认些常用字但不怎么会写字。

另外伙计们在自己的片区口头宣传也起了一定的作用。在石油化纤发展起来以前，在化肥没有大规模使用以前。农作物的产量总数上两千年来提高的有限，这也是为什么，人口达到一亿就会天下崩溃的原因。

这时代的衣服来源于土地种植的棉花、麻、桑树、家畜和野生动物的兽皮，而土地的产量是有限的，粮食必须排在第一位，江南的粮食产量高，才有更多的土地种植桑树和棉花，衣料的供应已经比北方宽松太多，但是总体上供给还是处于短缺状态，年前是做衣服的高峰期，腊月是一年布匹最好销售的一个月。

很多布商下半年控制销售数量，囤积布匹，在腊月涨价销售，可以获得更多的利润。物美百货针对的是南京的中产阶级，就是中户、上户和富户，而不是定位在上层社会，未来的发展方向也是为最有消费潜力的这个群体。物美针对这些社区的低调宣传，并没有惊动那些大商户，在那些繁华街道上的百年大店看来，三五间的小店铺，根本不放在眼里。

李憬手中的布，高质量的少，李家不掌握印染技术，主要生产坯布。也就是白布，客户买好布可以到本地的染坊根据自己的喜好染成自己喜欢的颜色。小染坊也经营这种服务，小到几尺，大到几匹都接受代染服务。这种布优势在于便宜。从海盗缴获的布匹倒是染好颜色的。但是也都以青、灰、黑为主，没有太高档次的。

李憬考虑到腊八节的特殊效应，决定凡是购买一匹布的，赠送一包两斤的八种米混合的腊八粥。用黄纸包好用纸绳四面系好。这二斤米都是杂粮，不值多少钱，而且只限腊八节当天。但是给客户的体验却不一样。过节送东西，这还是金陵的百姓第一次听说。

消息传开，早上辰时开门各个店门外已经有很多人等着买布了。金陵的白坯布平日里都是两钱五分银子一匹，春节前涨价，腊月里大概在三钱银子一匹左右。

一匹标准坯布幅宽四十厘米，长133米，也就是这个时代的四丈长，合四十尺。一件深衣，需要大概四条五尺的布。一匹布大概也就够给一个成年男人做两身长袍子。南京的中下户们主要购买的就是白色坯布，更高一等的上户才会购买印染好的布匹。再高一等的富户才会考虑购买质量好，织工讲究，有提花，印染好的高级布料甚至选择丝绸面料。

明末风气开放，少女和已婚妇女上街、逛店铺都非常寻常，好多都是夫妻二人一块来选购的。若论妇女开放，北京更甚于南京。那边的男子都比较害怕官府，一般打官司都是妇女出头，即使男人跟着，也被老婆挡在身后。

北京甚至发生过，礼部尚书上班，在东长安门附近遇到一个老妇，被随从呵斥回避，没想到老妇大怒，怒斥道：“你一个蚊子大的官，也敢在老身面前摆谱，老身在京里住了六十年，什么样的高官没见过千千万万。”把尚书大人骂了个灰头土脸，然后扬长而去。尚书大人到内阁后和同僚笑谈此事，同僚都笑着说，也不算蚊子大的官了。可见当时民风。

李憬特意来到大功坊附近一家七间门脸的物美百货，现场考察销售情况，这是最大的一家店，因为大功坊这边属于比较好的社区，没有太小的店铺出售。李薇儿和李悦儿带着四婢也跑来帮忙。

侍剑和白羽带着两名伙计帮助维持秩序，里边的柜台只能同时接待十家人的客户。只能出来一家放进去一家。客户在东门排队，西门是购物后出口，正门开着但禁止进出，外边排队的顾客可以看到听到里边的情况。

第一个进来的客户是一对三十五六岁的中年男子和他的夫人。他们走动一圈，把货物看了一遍后，直接来到细麻布的柜台。

“官人你看，这种细麻布织的真细致，才要三钱银子一匹，回头再花三十个大钱，请大金染坊帮助染成天青色，正好给你和儿子一人做一身深衣长衫。再多来一匹给你们爷俩做身上衣，短褐，裤子”一个三十左右的妇人和自己相公说道，旁边的中年男人，面貌清瘦，一身青衣，看打扮像是官府的书吏一类的底层官吏。生活相对比一般百姓强很多。

“娘子好眼光，这匹细麻布织工确实好，很少有断线和接头的疙瘩，染成天青色一定穿来挺廓，正适合为夫在衙门里当差。玉儿在国子监读书，穿天青色也很合适。不如我们就买两匹吧”中年男子说道。

“伙计这种细麻布给我们来两匹。”

“好嘞，细麻布两匹”李家的坯布都是十二丈大卷的，一卷三匹共计一百二十尺，便于运输。说着伙计直接把一件布搬上柜台，拿出尺子开始当面量布。小家小户做身新衣服可是一年里头最大的家庭支出之一，主妇都仔细盯着，防止少了吃亏。伙计的木尺一拿出来，这位女子就感觉不对，似乎比正常尺子长了一点点，小户人家都是主妇自己给家人做衣服，做针线活离不开尺子，尺子多长再熟悉不过了。但是又不不太敢确定，毕竟隔得远，多出一寸也不是很明显。

很快八十尺细麻布量好，伙计说道：“这位夫人，你的布齐了，您看看，没有问题我们就下剪子给您割开包装了。”这位书吏的夫人，赶紧用手重新一扎手、一扎手的量了一遍。这些家庭主妇眼光毒辣，一扎手就是半尺，都是常年练出的，分毫不会差的。量完了，有些神情恍惚了一下，心里震惊，这分明是多了八尺布，于是又量了一次，还是多了八尺。

“这位小哥，你确定你没有量错，这布是两匹”

伙计顿时不高兴了，但还是客气的说道：“这位夫人，咱们物美百货虽然是今天第一天开业，但是咱家也是以信誉立足，绝不会短斤少量，坑害主顾，如果少了，我家东家有言在先，少一寸赔一尺，少一尺赔一丈，少一丈赔一匹。您看大过年的，天这么冷，外边好多主顾等着呢，我们店出的货一概有发票，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回来找我们。要不您先给后边让让地儿。”

边上的中年男子以为布匹不足，刚要说话，就被夫人用脚轻轻的踢了一下。

“还请这位小哥给我包起来。这是六钱银子您收好”这位夫人赶紧说道。

“这位夫人，我这里是不能收银子的，你看那边出口处有个牌子写着收银台。您到那里交钱，然后那边会给您一张发票，您拿着发票来我这里取货，发票两联，我留下一联，您拿走一联，有什么质量问题都可以持发票来店里解决。我先给您包好”

这夫妻二人又去了收银台缴款，领发票。发票需要购买者在上下两联上按手印，收银员桌子上有一排小印章插在方格子里。只有半厘米宽、一厘米长、二寸高，分别刻着一尺、两尺、五尺，一丈、一匹。还有两个个黄铜的印章。一个是店铺印章，一个下面居然是一排排的铜轮，看着能旋转的样子，收银员直接在发票上下两联分别盖上了，两个一匹的章，一个布匹品种的章，一个物美百货大功坊分店的章，然后拿起那个铜章分别咔嚓盖下去，印出来居然是时间日期。

夫妻二人又回到柜台，这时伙计已经把布卷好，并且装在一个最次最便宜的麻布坯布制作的手提袋中。手提袋上还印着物美百货四个大字。

“这位夫人，把您手中的发票给我，”伙计说道。

这女子把发票递给伙计，伙计熟练的在中间打孔的位置折一下，按在柜台边缘，整齐的撕成两半。

“这一半您收好，只要是我们物美出去的货都有凭证，有任何质量问题都可以凭借发票回购买处找我们。另外，今天是第一天开业，整个腊月，我们店开业大酬宾，凡是购买一匹以上的布料的都有一次抽奖机会，我们物美百货在金陵一共五十五家店，集中在最大的大功坊店抽奖。您购买两匹有两次抽奖机会，西边那个门是购物完后的出口，那边站着的六个姑娘是负责抽奖的，您可以在她们的纸箱里掏出两个小纸团。如果中奖了，也在她们哪里领奖。还有今天是腊八节，今日购买一匹布送一包两斤的八种杂粮的腊八粥礼包。这是两份腊八粥礼包，给您放在袋子里了，您清点一下。”

二人打开袋子看看，果然里边有两包黄纸包估计是腊八粥。二人都有些小兴奋。两包米足够熬两顿全家人一起喝的腊八粥。剩下的就是包好的两匹布料。

二人拿着发票去抽奖。二人还是第一次抽奖，都有点小兴奋。种花国人自古喜欢赌，这种活动最是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更多的是当一种有彩头的游戏。正好临近春节，成年人也能开心一下。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一人掏一个。

“夫君你先来，你在衙门当值，贵气，手气一定好。”

“呵呵，既然夫人这么说，那就为夫先来吧。嗯就是它了。”说着从纸箱上边的圆洞口拿出手来，一个小纸团放在桌子上。

负责兑奖的正是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李薇儿和李悦儿，她俩一听说这个抽奖活动，马上兴高采烈的自告奋勇要来负责兑奖。负责给客人拿奖品的是梅兰竹菊四婢。

李薇儿把纸团打开一看，笑了。

第四十章 初遇杨嗣昌

李薇儿绝美的面容冲着这位中年人抱歉的一笑。旁边的李悦儿也露出同样的笑容。两人似乎是同一个人一样，表情出现的几乎没有前后时间的差异。夫妇二人一时间看得有些呆了。二女对别人为她俩完全一致的容貌、身材，表情、感到吃惊早已见怪不怪了。

“这位贵客，非常的抱歉，你没有抽中任何奖项。”李薇儿说着，把展开的纸团放在这对夫妇面前。纸上写着，“谢谢惠顾”。

“哈哈哈，有意思，虽然没有中奖，但是还是挺有意思的，谢谢两位姑娘”中年人大笑着说。

“相公，不如我来试试，还有一次机会呢”那位夫人说道。

看到中年人点点头。李薇儿把纸箱在桌子上往前推了推。这位夫人把手伸进纸箱，掏出一个纸团，急忙展开，看到上面赫然写着一个“乙”字。

李薇儿微笑道：“这位夫人手气真是不错，您是今天第二位抽奖的贵宾，居然直接抽到了二等奖。恭喜恭喜啦”说着两手作揖拱了拱。

这位夫人高兴的的脸颊潮红，雀跃着说道:“相公你看，我中了，我中了喔”说着还一个劲的摇晃他的胳膊。他不仅苦笑，都是五个孩子的娘了，中个奖，居然还像小姑娘一样开心。这种感觉已经能够好久没有过了，似乎回到了他们刚刚成亲的那两年。

“敢问两位姑娘，不知道这乙字奖，奖品是什么。”他其实并没有太在乎奖品，就是当做一个过年时开心的娱乐罢了。

李悦儿把后面支着的牌子放到前面，小弟管这个牌子叫水牌，也不知道为什么。“贵客请看，这上面就是本次抽奖的奖品细则。本次中奖率大概三分之一。甲字奖只有十位，乙字奖大概一百位，剩下的都是丙字奖。”

中年人定眼一看，甲字奖居然是一匹土布，乙字奖是半匹土布，丙字奖是一尺土布。不仅一怔，这个奖可是实在的很，土布厚实，虽然不板挺，容易褶，不适合上衙和出席重要场合穿，但是给孩子们做衣服还是不错的，尤其是现在季节，加上棉花做成棉衣非常厚实耐穿。

李悦儿道：“这位夫人我们有个冒昧的请求，由于我小弟提出，中奖要公平、公正、公开。您是第一位中奖的人，能否留下名字。也好让其他没有中奖的人，知道抽奖是诚信公平的。”

这位夫人踌躇半晌，缓慢的说道：“两位姑娘说的确实有道理，但是妾身乃是女流之辈，又是已嫁之身，不便留名，不如就留下我相公的名讳吧。”

李薇儿道：“夫人莫急，我问一下我小弟。”说着叫小兰去把李憬叫来。很快李憬就过来了，向李薇儿抱怨道:“姐，我正忙呢，抽奖你俩也搞不定，真是笨死了。”

李憬一出来，这对夫妇都是眼前一亮，心里不禁赞叹道，好一个俊美的少年郎。只见这少年郎和这对容貌绝色的双生姊妹极其酷似，一看就是一家人。

还没说完，李憬就被李薇儿揪着耳朵拎过来。骂道：“还怪我咯，你自己定的什么破规则，让中奖的留下名字，还什么公平、公正、公开。现在第一个中奖的是位夫人，怎么好留下名讳。你这蠢猪还怪起我来了。”

“啊呀，疼，姐，疼，耳朵扯掉啦”李憬赶紧求饶。

这对夫妇看得不禁相视莞尔，没想到今天这金陵城里连开五十五家物美百货的幕后老板居然是这个看着也就十五六岁的少年。

“学生这厢有礼了，二位，确实是我考虑不周，唐突了。还请二位贵客不要见怪，”李憬说着深施一礼。

这夫妇二人也同时还礼，中年人微笑着说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何况我等凡夫俗子呢，小公子不必介意。”

“多谢先生大度，先生夫妇本为一体，本店特送贤伉俪佛朗机人酿造的朗姆酒一小桶，以表歉意。”说着一挥手，白羽马上从店里搬出一尺高半尺直径的一只橡木桶，木桶颜色漆黑，一看就是有些年的陈酿。

“还请先生在这奖品接收人处签个名字”李憬施礼道。

随后回头对二女说道：“如果再有女子中奖的，夫妇二人就写丈夫的名字，如果是单独的妇女和未出阁的姑娘就写一个姓字，如张夫人，李姑娘即可。”

“嗯，这个办法可行，领取奖品应该签名，同时也避免了影响闺誉。是个两全齐美的好办法”中年人微笑着说道。葡萄酒一般来自西域由驮队从陕甘运进京师，或者由佛朗机人从壕镜输入，都是非常难得的珍品。没想到这小东家出手倒是大方。

李憬一边把登记薄打开，一边把毛笔递给这位先生。看着这位先生，提起笔在第一个领奖人名录上，工整的写下了杨嗣昌三个字。三字颇有筋骨，隐隐有股韬晦内敛之意。李憬看到这三个字不仅一怔，这个杨嗣昌如果是历史上那个杨首辅，他可就是响整未来二十年整个大明重量级的人物。

李憬那只平时有些眯着的眼睛不禁微微睁开，仔细向杨嗣昌看去。

只见杨嗣昌相貌堂堂，人有些微微发福，中等身材，鹅蛋脸，有些唏嘘的络腮胡须，狮鼻圆目，双耳大而有轮，耳垂厚重。天庭饱满，看着就像相书里说的那种能当高官的人。杨夫人看着温文尔雅，一副大家闺秀的气派，言谈举止进退有据，这二人看着倒是十分般配。

杨嗣昌看到李憬，两只眼睛有一只始终有些眯着，这时看到自己名字，那只眯着的眼睛忽然睁开，一股夺人心魄的光华向他看来。不禁心里一惊，此子眼中光华内敛，看着温文尔雅，相貌清秀，甚至有些过于俊美了，但是那只眯着的眼睛睁开时，却有一股虎视鹰盼的夺人威势，隐隐还漏出一丝狼一般的野性、狡诈和狠辣。乃是杀伐决断的狠厉角色。此子虽然尚且年幼，但是他日绝非池中之物。

“公子莫非知道杨某的名号”杨嗣昌心底波澜起伏，表面上却平静的问道。

“敢问贵客可是南京户部薪饷司郎中，杨文弱先生。”

“正是本官，小公子如何称呼。”杨嗣昌笑眯眯的说道。

实锤了！李憬心中大定。

同时李憬脑海里迅速闪过《世界编年史1600--170》中对杨嗣昌的生平概述：“兵部右侍郎兼三边总督杨鹤之子，万历三十八年（1610年）进士，崇祯十年（1637年）出任兵部尚书，翌年入阁，深受崇祯皇帝信任。崇祯十二年（1639年）以“督师辅臣”的身份前往湖广围剿农民军。崇祯十四年（1641年）张献忠破襄阳，杀襄王朱翊铭，杨嗣昌已患重病，闻此消息后惊惧交加而死（一说自杀），享年五十四岁。这是个重要人物，也是个悲剧人物。

其父杨鹤（~1635年），字修龄，湖广武陵（今湖南常德市）人，土家族。万历年间进士，由知县擢御史。历任太仆寺卿，南赣巡抚、崇祯元年（1628年）迁左佥都御史，进左副都御史。二年又迁兵部右侍郎，总都陕西三边军务。专事镇压农民起义军。

他虽受命，然力主招抚，朝廷财政紧张，无钱安置，故起义军受“抚”后复反。因围剿李自成不力，巡按御史吴甡以主抚误国论劾，诏逮下狱论死。杨嗣昌上书愿代父死，崇祯一时心软，改判杨鹤戍袁州（今江西省宜春市），杨鹤后来卒于戍所。此时是1621年1月此时杨鹤不是太仆寺少卿就是南赣巡抚。杨鹤任三边总督是1631年，十年后的事情。

杨嗣昌出生于明朝湖广常德府武陵县，他是三代单传之独子，武陵杨氏原籍安徽郎溪，在洪武年间因诖误（被别人牵连而受到处分）而发配武陵充军，后代逐渐崇尚文学，追逐功名。

杨嗣昌在家风熏陶下，自幼潜心读书，埋头科举，于万历三十四年（1606年）中举人，万历三十八年（1610年）进士及第。杨嗣昌步入仕途后，历任杭州府学教授、南京国子监博士、户部福建司主事、户部江西司员外郎等官职，泰昌元年（1620年）八月擢户部郎中，同年十二月至天启二年（1622年）五月任南京户部新饷司郎中。

李憬想到，杨嗣昌是去年底从北京户部郎中任上调到南京户部薪饷司郎中的。表面上看是平级调动，都是正五品官，但傻子都知道，南京六部那是养老的地方，有个屁的实权。不过这位也是不甘寂寞的主，再有六个月这位就没事找事，天启二年五月，上书为登莱巡抚袁可立向皇帝请饷二十万两，结果差点没卷入九千岁和东林党的斗争漩涡里去，吓得赶紧辞官回乡，到了天启五年他老爸杨鹤也因为得罪了九千岁，被魏忠贤罢官，父子俩一块回家肯老玉米去了。一直到崇祯上台，清算了魏忠贤，他们父子才得以重新启用。

杨嗣昌和杨鹤的情况在脑中一闪而过，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李憬向杨嗣昌躬身行礼，说道：“学生李憬，字征夷。潮州府程乡县梅花坞李家长孙，见过杨郎中”。

第四十一章 大卖

走在回家的路上，杨嗣昌忍不住问道：“夫人刚才在店里轻轻踢了我一下，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这李家的店有短少的行为，为夫虽然不算什么大官，但是也不许有人欺负夫人。”

“相公你可想错啦，你猜我们六钱银子买了多少布。”

“不是两匹吗，一共八十尺”

“他们家的尺子有问题，不是短了，而是长了，比一般的尺子足足长了一寸。我们六钱银子买了八十八尺布。再加上中奖的半匹布，一共是一百二十八尺，回头再买上二十斤棉花。除了够给你和云儿做两件细麻布的深衣，还够给老二、老三和两个丫头（孩子小省布）每人做一身新棉衣。额外还送了两包腊八粥。今天听相公的，出来看看这新开的百货店，真真是来对了。”

杨嗣昌听着一愣，自古以来无商不奸，谁不想短斤少两的，多占顾客的便宜，只有那些百年老店最多也就做到童叟无欺，这李憬少年娃娃，新开的店铺却肯赔钱出货。不过仔细往深了一想，也就豁然开朗了。

“夫人有所不知，这李家目前没有人在朝为官，又是新到金陵，人生地不熟的，新店开业又没有百年老店的人气和信誉，怕是不好打开局面，如果降价又坏了行市，遭人嫉恨，这李憬不简单，想出这样一个办法，来打开局面，夫人看着，不出一个月，这百货店肯定人气能赶上那些大布庄。”

“相公，就算这样做一时有效果，但时间长了，早晚还是会被同行知道的啊”

“这世上哪有永远保守的秘密，李憬需要的是时间，等到同行都知道了，李憬早在金陵站稳了脚跟，他需要的就是最短时间打开局面。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不怕付出，只要有回报，夫人你瞧着，将来他李憬必然千百倍的赚回来。”

杨夫人这才恍然大悟，但是心下还是感到佩服，说说容易，但有几个人敢先把钱往水里扔呢。

李憬在大功坊店里待了一天，今天来的人多数都是本着抽奖和送礼物来的。毕竟买谁的不是买，质量好不好用手摸摸就知道了，这个又骗不了人的。但是，下午开始，情况有些变了。好多人都是按照家里的实际需要和手里存钱的规划买个十几尺而十几尺的。但是，回家一量才发现，多了一成。

百货店里卖的都是坯布和低档的土布，少量的丝绸都是正常价格和行市一样。面对的客户以及店的位置都是经过认真考量的，周围住的都是中下层百姓。这个时代物资匮乏，尤其是衣料永远不够，一件衣服往往都是父母穿旧了给儿女，兄姐再传给弟妹。补丁摞补丁。“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等到是在破的不成样子，补不起来了，就剪开做袜子。等袜子再传坏了，布已经变成了小布片，小布头。就是这样了也舍不得扔掉。这时用一张大黄纸，刷上浆糊。把破布头、烂布片粘在上面一层层的粘成一块块一厘米厚的布板子。每家每户都有这种布板子，随时有布随时粘贴，路上有一块破布头马上就有人捡回家。

这些破布板子有什么用能，等到做鞋的时候，根据脚的大小用剪子剪下来，就是千层底的布鞋鞋底。千层底就是指这些破布板子是无数层粘贴起来做成的。剪完鞋底多余的边角料会扔掉吗，当然不会，会直接作为新的材料去粘贴成新的布板子。

这些百姓，有的是做苦力的，有的是杀猪的，有的是小商贩、小货郎，辛辛苦苦一年到头才舍得扯上十几尺、一两匹布给大人小孩做身新衣服，旧衣服传给逐渐长高的孩子。这次百货店本来价格在金陵布行中就属于比较实惠的，这次又暗中多送一成，明显是新店开业所以才有的优惠。以后就未必有了，这样很多人上午买完了布，回家发现多了一成，和家里一商量，下午就有过来多买一些。

随着时间的推移，各个店里客户开始逐渐增多，即使过了腊八节，不再赠送腊八粥了。但是人气随着第二天大量减少后，逐步又开始上升起来，越临近春节，人越多，到了腊月二十七往外面都排起了长队。好多人到掌灯关门了，还没排到。

金陵有著名的十八坊，都是手工业者聚集的工场区和居住区。像聚宝门内织锦坊、秦淮河边染料坊、饮虹桥畔银作坊、长乐路口铁作坊、城南小巷铜作坊等。这些地方的工匠由于要做活，最是费衣服，而且他们只会买最便宜的坯布自己去染坊交点小钱印染一下，回家婆娘们做成衣服。所以百货店几乎每个作坊都有一家。

坯布是最初级的产品，生产坯布的不是家庭，就是小作坊。都是零零散散的，不会和大商家，大工场发生直接竞争，相反，如果你家的坯布产量大，质量好，这些印染工场还会给你个好价钱大量收货。毕竟这个年代农业发展的水平低，单单靠着种植业是满足不了衣料的需求的。衣服可是不便宜的支出。知道石油化纤的出现才彻底的解决了全世界的穿衣问题。

古人认为天下的财富是恒定的，你挣得多了，别人挣得就少了，其实是正确的认识，漫长的几千年里人均产出始终在一个大概的区域内波动。基本就是恒定的。直到蒸汽机的出现，资本的力量开始显现，在一百多年里创造出了比过去几千年还多的产品。

李憬始终深信，不管什么社会，真正能让百姓吃饱穿暖的是技术的进步，其他什么都当不了饭吃。发展是硬道理，一切问题都会在发展中得到解决。只要社会向前发展，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有的只是形势给不给你时间的问题。

李自成和张献忠们是解决不了任何实际问题的，他们只能把人口变少，当然等千里无鸡鸣时，问题确实也从整体上解决了。每次这块大陆上人口开始接近一亿，就是新的一次循环的开始，无始无终的运行着。

销售的火爆出乎李憬的预料，十几万匹布在春节除夕前一天基本售罄。坯布基本售罄，丝绸受到人气的影响，顺便也比平时买的好。比往日同比多卖了五成。把负责南京的老掌柜乐得整天合不拢嘴。

这段时间抽奖的火爆也给缺乏娱乐的大众带来很多快乐，虽然三分之二的人都是铩羽而归。但是三分之一的中奖率可是不低，但是绝大部分都是送一尺土布，只够做一双袜子的。送一匹的才十个，半匹的才一百个。好多人就是为了抽奖本来准备买半匹布，结果激情消费直接买了一匹，心里想着反正布放在家里也坏不了，今年用不了明年用也是一样的，如果再中了一匹，可就赚大了，这时代的人算数都不太好，也不想想，十几万匹布，中甲字奖的才是个人，几率有多小啊。

后来抽奖的人太多已经影响到大功坊店的正常营业。李憬决定把抽奖地点改到，刚刚清理完变成一块空地的花市大街新买的地皮。在这里用竹竿和席子搭起棚子，这里地方够大，同时放了一万匹布在现场，看着非常有冲击力。每当有人中奖，就有伙计敲锣、用铁皮卷成的喇叭宣布某某某中奖。请中奖人，上台领奖。李薇儿和李悦儿负责指挥，四婢和伙计负责兑奖，白羽站在临时搭建的木头台子上给中奖人当场发奖，现场异常火爆。

群体效应是可怕的，例如很多人一起哭，有的人明明不悲伤也会伤心的不行。好多人甚至直接在这里买一匹布，然后抽奖。有的人没有中奖就不停的一匹一匹的买，这项活动几乎变成了彩票销售。

当然最后他们大多数都是中了个丙字奖。聊表安慰罢了。这种万众一心要中大奖的气势把李憬吓坏了，他甚至有点后悔放出彩票这个魔鬼了。幸好春节前货物基本售罄。活动也结束了。否则真怕出什么情况，官府拿问。

花市大街这块地皮算是彻底的出名了，金陵几乎因为抽奖全城人几乎都知道了这块倒霉的地皮，不过现在这里是金陵人气最旺的地方。

除夕前五天，凤凰号和飞来山号船又一次停在了下关码头。这次又运来了十万斤菜油和新的布匹。还有梅溪当地特产。新来的都是新织布机织出来的宽幅布。老太爷从菜油看到了甜头，动用公中的上万两银子，打造一百台新式织布机，目前已经做出了二十台。这次新到的宽幅布不多，只有三百大匹，大匹是李憬爷爷新发明的称呼，一大匹等于六十小匹。都是宽四丈长十二丈的大布卷。

这些宽幅布在五十五家店一上市，金陵城轰动了。

第四十二章 光幕上新了

一般来讲，布的幅度越宽，生产效率越低，但是宽幅布的用途更大，像南京有名的织锦布幅就有一米二左右的宽幅，因为做某些一幅需要宽幅布，这种织机就会使效率下降，或者增加人工，不是单人可以完成的。

因为布少，李憬的宽幅坯布除了每家店放一大匹用于展览，赞布出售外，金陵大的染坊每家卖了一大匹，手里还留了一百多大匹准备向苏州、扬州等大城市的染坊铺货用于展示。这么宽的宽幅布几乎可以满足任何要使用布的需求，而且是纯白的坯布，可以根据需要印染。非常方便。

李憬设计的织布机来源于后世的先进理念，织出来的布非常的轻薄、光滑，隐隐有着绸缎般的质感。断头线很少，基本看不到接头，穿在身上非常平滑，舒适。如果后面可以改良纺纱技术，纺出40支以上的纱线，棉布还会有一个更大的提高。

就怕货比货，苏淞一代是大明朝技术最高的棉纺织中心，最好的女工织出来的坯布和李家的宽幅坯布一比较，高下立判。各大染坊的订单迅速涌来。但李憬一概推倒二季度，目前根本没有足够的织机来供货。

天启元年的春节，李憬是在金陵过的，按照后世的习惯，给所有李家在金陵的员工每人都包了一个红包，并且亲手发给每一个人。然后带着两个姐姐和四婢、白羽和侍剑作为主人招待全体在金陵的人员包下秦淮河边一处中档的酒楼，腊月三十一起吃个丰盛午饭。

这些基层的伙计、管事、掌柜的、大掌柜平时也都过得非常节约，李憬包吃包住，能不花钱就不花钱。这个时代的人出来挣钱，恨不得攒下每一个大钱，年底回家，老婆孩子都眼巴巴等着呢，有了钱也舍不得花，给孩子留着娶媳妇，攒嫁妆。要是还有剩余就买地，一点点的把日子过起来。

在他们看来，省一个大钱，等于挣一个大钱。他们的想法和消费观念和李憬姐弟是完全不同的，李憬通过这段时间和他们的接触感觉到了差异，不论做什么事情，都要了解对方的想法才能能够把事情办好。这些员工们深知找个事做不容易，都非常珍惜，平时也都勤快。老掌柜也把事物管理的兢兢业业，井井有条。帐房这段时间这么繁杂也没有出现任何差池，李憬还是很满意的。

既然大伙让李憬满意，李憬自然让大伙过个痛快年。吃完了饭，李憬宣布物美百货放假七天，让大家回家过年。正月初八正是开业。这次特意留下了一些布，不分等级，每个人一匹土布，一匹坯布。还有一小坛子装的二十斤菜籽油。李家的员工们还是第一次领到这么多福利，都感动的不行。

领了东西，伙计们就要散去时，李憬和大家宣布，自己准备大规模招人，诸位回家后，村子里有品行端正的良家子弟，十四岁以上，二十五岁以下。欢迎来金陵李家店铺求职，自己需要店员、铁匠、木匠、造船工人、脚夫，家丁护院、水手，冶铁工场工人、矿工。待遇从优。如果没选中给予往返路费。伙计们都轰然答应。

除夕之夜大家都在守岁，李憬制作了一副麻将，和两个姐姐、四婢搓麻。两个姐姐学起打牌倒是上手很快，玩了一会，叫四婢陪两个姐姐打牌，自己到院子里透透气。顺便考虑一下，年后的发展。

趁着别人不在，正想好好理清一下思路，李憬忽然犯了烟瘾了，自己之前可是老烟枪，到了这里好久没抽烟了，都说穷带烟，富带火。李憬一摸兜里比脸还干净，这时代应该有烟草从美洲传过来了，但是不知道哪里有，反正这里一时是找不到的。

正抓心挠肺的，忽然眼前一亮，光幕自动打开了。光幕自动打开的情况不多，一般都是有大事发生。李憬赶紧向客服妹妹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有个好消息，可能是因为你提前打开了高级货价，高级货价的一个特殊功能在穿梭机充能达到第一阶段时激活了。”

“什么功能，是不是又有好东西可以采购了”李憬惊喜的问道。

“金陵的这个地方情况有些特殊，似乎有一种我也不了解的气场，从紫金山上散发出来，到了这里充能忽然加快了，这种气场你们这里好像叫王气。本来资金上下来的王气是向着江东苏州府、松江府一带聚集，然后江东的王气似乎是顺着大运河奔着北京去了。这段时间，到了金陵后，穿梭机直接把王气都统统截留了，全部被用来充能了。到今天此刻，第一阶段充值完成了。”

“这么快，那是不是很快就可以使用穿梭机了。”

“宿主千万别报这么大的希望，穿梭机充满能量早着呢，而且越往后升级需要的能量越高，都是几何数据增长的。”

“这王气说不清道不明，也不知道对北京有没有影响，管他许多，这又不需要我操心。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过河也先淹死矬子。”

“宿主您真幽默，这个好消息就是，生化人解锁了，您可以根据货架变亮的种类购买生化人，这些生化人是绝对服从您的指挥。可以百分百信任喔”

“太好了，我看看都有什么种类可选”说着李憬点开光幕，一共出现了十二个最低级的职业属性。保镖、宗教士、士兵、士官、工匠、医生、音乐舞蹈家、科学研究员、教师、船长、水手、炮手总共十二个种类，并且标注都是一级生化人。看来这些都是最低级的生化人。价格倒是不贵，每个只要一千币。而且数量没有限制，只要你有金子兑换币就可以买买买。不过李憬真不敢乱花钱。天知道后边还有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而且大量的金子也不是很好找，金子市面上根本看不到。上面还有黑色的二级生化人，三级生化人等，看来需要购买过低级生化人，才会点亮，而且也看不到价格，但估计肯定会更贵。

“宿主，您在金陵已经开始站稳脚跟，是否今后要把这里作为重要的活动基地”。

“是的，金陵有五百万人口，是这个时代整个世界最大、最繁华的城市，消费潜力全球第一，而且未来24年里始终没有遭受到战乱的波及，这里是非常好的发展基地。”

“宿主说的有道理，我刚刚扫描了一下，全称四重城垣之内总人口四百余万，近郊人口近两百万。确实是一个非常庞大的城市。”

“随着生意的扩大，需要结交官府，同时也需要有拥有保护自己的力量，我想这也是交易平台对宿主您的一种保护，毕竟你的业绩在初级宿主中应该是排名非常靠前的。”

“生化人倒是不急，我先考虑一下再说，但是目前我和桃花坞的联系太不方便了，韩江流域才是我李憬的真正基础，一定要掌控起来，而且南澳岛我要作为重点基地来建设。我需要一款非常快捷的联络工具。不知道你这里有没有出售的。”

第四十三章 世界上最快的帆船

“通讯设备就不要奢望了，这个科技树没有点开前是不会有的，宿主能选择的只有快速帆船，有一款您来的时代的竞技帆船，速度非常快，就是很贵，您可以当作通讯船和要员运输船来使用。”

说着，光幕上出现了一段高速竞技帆船的视频，以及三维图，数据等。您先看看这条船的原型“水翼号帆船”。我给您推荐的快速帆船是在这个基础上优化设计的放大版。

hydroptère（水翼）号是一条21世纪最先进技术的水翼帆船，它采用三体船型，俯视图像一把十字/弩，中间是主船体，两侧的十字臂顶端下面有两个小船体，主船体有60英尺长。在海上航行时，就像是一架伸开了机翼准备起飞的水上飞机，这条可怕的船，创造了迄今为止最高的竞技帆船航速，航速超过60节（111公里/小时）。

有一群疯子，造了一艘能在水上“飞”的船，他们的设计目标是，创造一条可以在40天内驾船环游世界的高速帆船。这条船由法国人阿兰·赛波(alainthébault)和他的团队打造出的超级帆船l’hydroptere“水翼号”，这个采用三体船型，60英尺（约1828米）长，看起来很是纤细的水翼帆船，在海上航行时，就像是一架伸开了机翼准备起飞的飞机，整个船体几乎都浮在水面之上，就像是在贴着水面滑行——“水翼号”也许是世界上跑得最快的船，它曾创造出了平均航速51节的世界纪录，而另一个极端的例子是，当这艘三体船不慎倾覆后，它竟然以超过60节（约111公里/小时）的速度继续航行了很长一段距离。

水翼船是一种高速航行时靠艇体下部所装水翼产生水动升力将船体托出水面航行的船型。由于最大限度地减少了水对船本身带来的阻力，所以水翼船往往能获得极高的速度，看起来，就像是在水上飞翔一样。

当船的速度逐渐增加，船底的水翼（看上去就像是两片金属薄片，实际上由高强度的碳化纤维制造）提供的浮力会把船身抬离水面，从而大为减少水的阻力和增加航行速度。这一设计使用类似飞机的原理，让这艘18米x24米如同伸开了双翼的三体大帆船达到其他船舶难以企及的速度。

操纵如此快速的帆船需要一支非常富有经验和具备高超能力的团队，船员必须能忍受在劈头盖脸的水花的“袭击”下和同伴挤在船翼狭小的驾驶舱，然后在根据风向像只最灵巧的猴子一样迅速地“爬”过连接三个船体的蹦网，在两侧的船翼间手脚并用地来回窜——这可不是件轻松的活计。

40天环游地球，多么可怕的设计。李憬之前并没听说过这条船，毕竟他当年对帆船运动也没有太大的兴趣。

“交易平台给您提供的这条船，为了运输要员，加大了三个船体，三个船体一样大小，都有一个108英尺（33米）长，12英尺（366米）宽，12英尺高的船舱，连接三个船体有三条管道状的横梁。直径15米，三个船体的船舱人员可以通过三个横梁半爬行往来。

三横三纵船体之间铺设的不是甲板，而是是高强度的绳网。一根超高的主桅杆，挂着巨大的两幅纵帆，一面在主桅杆上，一面在主桅杆和船头的连线上。吃水非常浅，可以在内河航行。

可以实现100公里/小时的航速，虽然比飞翼号速度有所下降。但船体大幅增大，可以运载30人，并携带足够的补给环球航行。从金陵到梅花坞海上航线距离不到1600公里，当天就可以到达。考虑到返航逆风的情况，即使最糟糕的情况下，三天时间足够往返。正常情况下的话两天就能往返。如果只跑近程的话不需要大量补给，可以乘坐60人。

不过这条船舒适性就不要考虑了，三个船体里都是上下四层的床铺，海浪疯狂的打上绳网，甲板上浑身都会打湿，船体剧烈的晃动，很多人不常坐船的人都会一路呕吐直到目的地。

不过这条船用来做交通船、要员运输船、邮件运输船再适合不过了。虽然没有武器，但是这个速度还需要武器吗。除了船员，60人的运输量和三吨货物的载货量也足够买足，李憬的需要。

“多少币”李憬咬牙说道。

“五十万币，没办法，不是我不给你优惠价格，主要是因为虽然这是帆船，但是材料都是碳纤维的，索具和控制机械都是液压助力的，设计也非常科学，正常时根本没有资格买的，宿主的科技树差的太多了。不过因为您幸运的打开了高级货价，才会不时的有这么高级的产品出现。”

李憬感觉眼前发黑，五十万币，除了购买穿梭机，就没花过一千五以上的币。“没有任何促销活动吗，要是没有就算了，我还是慢慢升级科技树吧”

客服妹妹明显有些急了，这可是一笔大单，显然她的提成也不少，纠结了一下说道：“我可以申请，送一条166吨的三桅杆豪华游艇给你，铝合金和不锈钢船体哦，飞剪船设计，航速可以达到最大15节，前伸桅杆带三角帆、横帆、纵帆混合帆装。五星级装修，三层甲板，九个卧室一个客厅，一个厨房，主甲板有小型圆形露天浴缸和太阳浴真皮沙发甲板垫子。这个可是把妹圣品喔。”

“游艇是用来玩的，又不能赚钱运货，”李憬抱怨道

“宿主可以考虑一下，带上你的四个小婢女，宿主还可以订购一批美女保镖、船长、水手、厨师组成的船员队伍，穿上泳衣，比基尼，制/服喝着拉菲，到海上放松一下是不是很惬意，”客服妹妹诱惑的说道，还有意无意的露/出在高开叉/旗袍下的大/长/腿”看来客服妹妹为了促成这有史以来第二大单也是拼了。

“好吧，你成功的说服了我，”李憬郁闷的说道。

第四十四章 黑珍珠号和狂飙一号

李憬在一阵肉痛中订购了这艘超级快速的帆船，命名为“狂飙一号”至于那艘赠送的豪华游艇，李憬则命名为“黑珍珠号”。然后李憬又花费了五万币，订购了五十个生化人。其中每条船各十个人用于这两艘船上，作为船长、水手、武装人员。剩下的三十人另有他用。

尤其是狂飙一号，根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能够驾驶、维护、和修理的。不得不订购了十个船员，来负责这条快船。不过李憬心里还是暗爽的，毕竟这条船的原型，在后世也是超级科技的产物，价值几千万美元，他这条比原型大了不知道多少，却保持了绝大多数的性能，更不用说适航性和承载性都有大幅度的提高，五十万币说心里话，不算坑他。

大年初二一早，李憬早早起来，打完拳，准备带着侍剑和白羽去下关码头接船，光幕会让生化人把船开到下关码头停泊，李薇儿和李悦儿听说小弟在弗朗机人那里订购了两艘新船，坚决要求去看看。李憬只好带着她俩和四婢，一帮人浩浩荡荡的来到码头。

李家租用的一处偏僻的码头上，停泊着飞来山号和八重山号、凤凰号三艘船，八重山号是昨晚刚刚到的，运来了大批的宽幅布，正在卸船。而在这些船的西边木板栈桥边停靠着两条白色的帆船。

五十名男女排成整齐的一排站在栈桥上接受李憬的检阅，这些人都穿着一种李憬没见过的雪白色海军制服，这些就是李憬订购的生化人了。

李家人们奇怪的看着这些陌生人，李憬解释说是他买的家丁，这些人男的英俊，女的漂亮，身高都是175厘米。身材完全符合黄金分割比例，看着都非常冷峻，让人感觉似乎那里不对。李薇儿和李悦儿疑惑的对视了一眼，尽管这些人非常的有礼貌而且尊重别人，但是他们没有表情，或者说是表情上不带有情绪。非常的古板，而且这些人似乎只服从于小弟，她俩虽然是李家的大小姐，但是只是受到了客气的对待而已。

第一条正是比较怪异的狂飙一号，居然是三条船连接在一起。连接的横梁居然是三条圆筒，这个她们上去钻了钻就没兴趣了。船舱就是三个长方形的空间，被三条横向通道分成四个舱段，前面是和后面是物资仓，中间是住仓，里边都是多层的卧铺，横向通道就是三个圆筒，里边根本站不起来内径只有一米二左右，只能在里边快速爬过去。虽然也有玻璃舷窗，里边采光没有问题。但是一看这船就很难受，尤其用蹦网来代替甲板，人都悬空，让人心里非常不安。主桅杆二女还爬上去看看，她们发现居然不是木头的，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居然有很大的弹性。她们钻来钻去的疯玩了一会，很快就没兴趣了。

下了狂飙一号，就看到了那条豪华游艇黑珍珠号，雪白修长的船体，飞剪艏，整洁简洁的帆索收纳装置，镀铬的各种闪亮的操作机械，船舷上一排椭圆形的大玻璃窗，这个年代可没有平板玻璃，透明度这么好的玻璃，价值非常惊人，客厅和驾驶台都是大片的落地玻璃，视野非常辽阔。让六女眼前一片小星星，太美了，帆船怎么可以做到这么美。

三层甲板设置了主人房、客房、卫生间；中层有客厅、驾驶仓和厨房，尾门路甲板平台；上层有露天望台和驾驶台，为了可防晒和防雨，还设置了可拆卸的软蓬。

在最底层的船舱这层的前部分是船员卧室，并不和中后部分联通，船员有独立通道到达甲板。中间和后部部分是主人私密的生活仓室。中部还设置了一个舱壁完全由钢化防弹玻璃组成的餐厅，这部分完全沉在水下，可以看着周围五光十色的海鱼游来游去，如果是热带可以观看珊瑚。这层还有健身房、桑拿房、设有豪华的洗手间、淋浴设备、六间水下卧室。底仓的私密性非常好。

李憬的两个姐姐和四婢完全被这些充满着现代豪华气息的装修风格迷住了，尖叫着从一个房间跑到另一个房间，李憬逐个给她们介绍功能，尤其是参观底仓的主人私密的生活空间，四婢看着李憬满眼都是小星星。

春节期间商铺全体放假，也没有什么事情，李憬下令全体上船，享受一下五十万币买来的奢华享受，李憬一行人和十名船员上了黑珍珠号，剩下四十名生化人上了狂飙一号，李憬主要来到驾驶台，看着两条船在长江里开始来回航行测试。其他人则去享受游艇的惬意去了。

李薇儿和李悦儿对船上的健身房非常感兴趣，把李憬轰走，没事不许来底仓，四婢也被她俩霸占，伺候她俩去了，李憬只好自认倒霉，搬到二层甲板去住了。

六女换上紧身衣，在一个女生化人健身教练的指导下，在底仓的健身房里练起了瑜伽，她们六个都有功夫在身，本来就是常年习武之人，年纪又小，身体柔韧性好，学起来非常快，没多久就把姿势都学全了。姿势优美，性感，充满着诱惑。

运动后浑身都出了一身汗，这时候痛快的冲洗个热水澡，再到桑拿房里蒸一下，真是舒服的浑身的骨头都酥了。六女很快就爱上这种腐化堕落的生活。

李憬暗想什么时候把姐姐们支开，让四婢练习瑜伽给他看。

第一天上船，晚餐一定要丰盛，李憬的护卫居然在江边的渔民那里买到了，刚刚捞起来的长江三鲜。李憬几乎要感动的落泪，长江三鲜啊，后世想看一眼都是妄想。长江三鲜是指在中国长江下游水域中出产的最有名的是鲥鱼、刀鱼、鮰鱼，被人们称为“长江三鲜”。

长江肉质鲜美的鱼类——河豚、鲥鱼和刀鱼、鮰鱼、胭脂鱼、黄颡鱼、铜鱼、中华沙鳅、团头鲂，又名武昌鱼、长江银鱼。长江三鲜位于首位。这次畅游长江一定要走一路吃一路，尝个遍。

晚上，李憬和六女围坐在水下餐厅，船舷外有强光灯照明，可以清楚的看到江水里情况，灯光吸引了大批的鱼儿游来游去。长条形的餐桌上络绎不绝的由生化人女仆上着一道道美味佳肴。当看到一盘红烧河豚时，李薇儿和李悦儿脸都绿了。两人一起掐着李憬的脖子，怒道：“臭弟弟，你是不是想毒死我们，连河豚也敢端出来给我们吃。”李憬好不容易把她俩的手掰开，喘着粗气道：“你们这是旺财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费尽千辛万苦搞来长江三鲜来孝敬你们两个祖宗，你居然说我要毒死你们。”

“你确定吃了不会七窍流血而死”李悦儿说道，然后还俏皮的在椅子上摆了个葛优瘫造型。

李薇儿疑惑的说道：“旺财是什么，为什么要咬吕洞宾”

李憬瞥了她一眼，自己赶紧把旺财这个梗避开，自己在六女的惊呼中夹了一筷子，放入口中，生化人厨师的手艺真不是盖的，绝对的物有所值，河豚吃的就是滋味与口感。这道菜做的最特别的当属，它带有肉刺的鱼皮胶质浓厚、粘口，丰腴鲜美，入口即化。李憬满足的吸了口气，然后开动起来。直接奔河豚最丰腴的腹部而去。咔嚓一声他的筷子被李薇儿夹住，然后六女快速行动起来，在一阵阵，香，真香的惊呼声中，一条胖胖的河豚瞬间就剩下了骨架了。

李憬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就吃了一口就没了的河豚，决定报复一下这些混蛋。于是，吐出舌头，惨叫一声歪倒在椅子上。六女一阵尖叫，李薇儿迅速把手指放到他脖颈的大动脉上，李悦儿则抓住了他右手脉搏。

第四十五章 春节十五日游

很快，李憬就被两个姐姐揪着耳朵拎起来，惨叫着求饶。

“臭弟弟，居然敢吓唬我们，造反啦”

“吓死我了，我刚才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儿啦”

“少爷你好坏哟，拿这种事吓唬人家”

“人家的小心心都吓得不跳了”

“婢子吓得半身都酥麻了”四婢也不依跟着起哄。

“放手，放手，有好酒，有好酒”李憬赶紧求饶。然后从桌子底下拿出一箱六瓶的拉菲。这次花了大钱，他也放开了，上次都没喝好，这次直接花了六百币，从光幕上买了一箱拉菲，让大家喝个够。

李薇儿笑的眯眯眼，满意的说道：“就知道小弟你藏私，上次就拿出一瓶打发我们。这次看你识相，就饶了你了。”

“咦，这条鱼怎么带着鱼鳞就端上来了。”小菊奇怪的说道。这时候长江三鲜中的清蒸鲥鱼已经能够端上来了。

“一听你说话就暴露了你是一个乡下傻丫头的本质，这条鱼叫鲥鱼，就是带着鱼鳞吃的，是极其名贵的一道菜”李憬一遍用高脚杯品着拉菲，一遍训斥着小菊。“没文化，真可怕”。

小菊委屈的撒娇道：“少爷你净欺负人家”一幅泫然欲泣的模样。嗯，这个小菊的演技有进步可以发个小金人，李憬暗中想到。

李憬和李薇儿、李悦儿参照地图，制定了春节水上十五日游计划。恩只能十五日，因为初八就商铺开业了。作为东家最多玩过正月十五。后续还有新的宽幅布等很多要事呢。

两船先溯长江而上，保持着最低公里/时的编队速度，（主要是照顾逆水时黑珍珠号的速度）一天一夜时间就到达了长江上游的最重要枢纽城市武昌，南京到武昌长江水路708公里。

平时在船上玩，到了武昌自然下船玩了一天。朱元璋第六子朱桢被分封到武昌做楚王。由于成化年间汉水改道从龟山以北汇入长江，到嘉靖年间在汉水新河道北岸（凹岸）形成新兴的汉口镇，奠定了武汉三镇的地理基础。

明末清初，汉口与北京、苏州、佛山并称“天下四聚”，又与朱仙镇、景德镇、佛山镇同称天下“四大名镇”，成为“楚中第一繁盛处”，为全国性水陆交通枢纽，享有“九省通衢”的美誉。

到了这里自然就是吃喝玩乐，武汉饮食，可谓一早一晚，过早和宵夜最为经典，有“早尝户部巷，夜吃吉庆街”之美谈。武汉菜秉承湖北菜系风格，汇聚东西南北精华，菜品丰富多样，又自成特色，是著名的“美食之都”。武汉特色小吃有热干面、三鲜豆皮、面窝、米粑、豆丝、欢喜坨、鸭脖子、武昌鱼、排骨藕汤、洪山菜薹炒腊肉、糍粑等

早上先上岸到户部巷吃早饭。吃完早饭到了这里自然是逛街，买买买。李薇儿和李悦儿自然是小富婆，看着四婢可怜巴巴看着他的小眼神儿，李憬只好掏出了两张银票。四婢雀跃着跟着两位小姐带着护卫消失在了闹市里。白羽和侍剑也被抓差去给小姐们拎包。走马观花的玩了一遍。中午在最大的酒楼七十多人包了一层以免有闲人打扰，当地名菜浩浩荡荡点了一遍。下午去名胜古迹品幽怀古。夜里众人也玩累了，去吉庆街吃夜宵。吃饱喝足，一行人返回码头。

当夜上船继续启程上溯长江。累了一天，一夜好睡。

第二天一早，船队已经到了长江三峡。李憬赶紧把睡眼惺忪的李薇儿和李悦儿、四婢等都轰了起来。李薇儿和李悦儿、四婢，白羽、侍剑还有李憬的护卫等坐在露天的甲板上。一边吃着船员送上甲板的早餐，一边观赏者三峡美景。

当天的晚餐李薇儿要求在甲板上烧烤。说是好久没吃烧烤，还要配上上次喝过的那个清岛纯生啤酒，还要加冰块。看着自己两个姐姐抱着扎啤大玻璃杯痛饮的样子，四婢撸串撸的满嘴流油，其他护卫也在喝着老白干。如果不是人人身上都穿着汉服，李憬恍惚中有种回到现代的感觉。

晚餐过后，躺在甲板上消食。

“这地方可是个出美女的地方啊，”李憬坐在摇椅上一边惬意的品着咖啡，一边说道。

“这地方山水确实美的如诗如画，雄奇险峻。不过美女我倒没看到一个。”李薇儿躺在沙滩椅上喝着带吸管的果汁，一边说道。果汁是上岸时采购的水果用游艇上的榨汁机榨的，吸管是洗干净的麦秆。

甲板上飘荡着生化人女仆煮咖啡的香味，醇厚的香味沁人心脾。身高一米七五的生化人女仆，身材火辣，大长腿、女仆装，动作优雅，面容精致，李憬觉着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李薇儿和李悦儿不喜欢咖啡，因为李憬说这咖啡是用猫屎做的，她俩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好恶心啊，小弟居然喝什么猫屎咖啡。她俩开始认为李憬有诈肯定是好东西想藏私，后来喝了一次，苦的吐出来，还引得李憬抱怨这猫屎咖啡很贵很贵的，佛朗机人只有国王和大贵族才喝得起的。

“就是，一个个小个子，还长得黑，偶尔看到几个皮肤好的，容貌又不行。”李悦儿也在一边附和道。

好吧，不仅文人相轻，自古美女也相轻。自己的两个姐姐是什么脾气再熟悉不过了。

“群山万壑赴荆门，生长明妃尚有村。一去紫台连朔漠，独留青冢向黄昏。画图省识春风面，环珮空归夜月魂。千载琵琶作胡语，分明怨恨曲中论。”李憬放下咖啡，吟诵道。

“这里是王昭君的故乡。”李憬两个姐姐虽然疯疯癫癫的，但是家学渊源，毕竟是大家子弟，文化水平是不差的。平时也是两个小淑女一枚。就是跟着李憬才会暴露天性。

这回二女服气了，她俩对自己的身材容貌再自负，也不可能狂妄到认为自己超过四大美女之一王嫱的水平，那可真是装大了被雷劈了。

难得今天李憬有雅兴，说道：小兰把你的琵琶拿来，我给你们弹奏一曲，以缅怀一下千古美女王昭君”四婢从小伺候李憬长大，对他了如指掌，居然第一次听说他还会乐器，这次听说自己少爷居然要弹琵琶，顿时欢腾起来。小兰飞奔着去拿琵琶。

静静的夜空下，李憬怀抱着琵琶，一曲《琵琶语》悠扬的飘荡在夜空中，对着漫天的星辰，在这三峡的夜晚，众人一时都听的痴了。

第四十六章 石柱土司

这一夜，月朗星稀，川江在静静的流淌。

李薇儿和李悦儿她们早已进入梦乡，这次出来，她俩快活的要发疯一样，到处旅游购物，游玩，赌钱，牌九、麻将、还有小弟的那个什么扑克。放肆的喝酒，各种当地的美味，有的连听说都没有听说过的食物，尝了一个遍，美食享用不尽，高兴了，还在甲板上给大家舞一曲，赢得阵阵喝彩，人生就应该这样活着啊，这回跑出来真真是跑对了，就算回家屁股被爹爹打烂也认了。

四婢两人一间也睡的正香，小兰睡觉爱踢被子，此时露着大长腿，小菊娇憨的嘴角还流着一丝口水。小梅一边打着小碎呼噜，小兰则在傻笑着，说着梦话，“少爷你坏死了”也不知道这小蹄子在做什么美梦。

第二天，船队继续上行，丰都鬼城、忠县石宝寨、白帝城、张飞庙都停船上岸游览一番继续溯江而上。天黑后，终于到了川江最危险的航道上，甚至比三峡上那些可怕的礁石还要危险。

半夜里要通过三峡地区冬季枯水期，最险要，水深不足三米的洛碛。李憬没敢睡觉，带着生化人船员和侍剑、白羽紧盯着航道。狂飙一号吃水浅没有问题，但是黑珍珠号吃水28米，几乎是擦着水底最高处礁石航行，中间只有一尺的距离，因为水面时起时伏的，李憬提心吊胆的，生怕搁浅和触礁。

三峡水库成库以前，川江航行处处都有危险，尤以巴阳峡和洛碛，为人所畏惧。川江的老船工口口相传“深不过巴阳，浅不过洛碛。”

趁此机会，李憬让白羽和侍剑，照自己教授他们的作图技能，在李憬提供的平台上购买的内河图册标注水深流速等信息，为开发川江航道做准备。

今后李家的商船队进入四川和云南要走川江支流，进入川江的三峡航线尤其重要，这也是李憬带着大家出来玩的主要目的，探索长江上游，打通武昌到重庆的航线，记录沿岸的水文数据。

四川天府之国，物产富饶，人口众多，有着巨大的商业价值，李憬后续准备在重庆设立李家的落脚点，派驻人员，专门负责这边的商贸事物。甚至还准备在重庆建设一座造船工场，专门生产适合川江和川江支流的浅水货船。

黑珍珠号领航，狂飙一号跟随，黑珍珠号船首的底仓尖端两侧带有钢化防弹玻璃水下舷窗，外面有高强度灯光照明，可以清楚的看到江底，尽快泥沙很多，但是大块的礁石还是看得到了的，这样子时一过，船队终于通过了这段最难走的航路，同时也宣告着武昌到重庆的航道基本探索完成。在向上游航行，水深将急剧加深，到重庆附近居然有一部分水深有上百米。

天亮时，李憬和船长在驾驶台上喝着热咖啡取暖，李憬顶着黑眼圈，川江航道到这里已经很狭窄了，昨夜侍剑不断用六分仪在地图上标注经纬度，这里离重庆已经不远了。

这时一阵阵击鼓的声音从江南面的山上传来，那个山头上有一座高高的碉楼，足有九层楼高的碉楼里升起狼烟。碉楼下一排十多面铜鼓，一字排开，敲的咚咚作响。江边一座用石头和粘土砌起来的小城。小城中碉楼密布。而且河岸是一片高崖，城墙依高崖而建，有铁索桥连接着另一块高崖，这块高崖有缓坡直抵江岸。

李憬一眼就认出这是四川少数民族的特有建筑碉楼。

碉楼多建于村寨住房旁，高度在10至30米之间，用以御敌和贮存粮食柴草。碉楼有四角、六角、八角几形式。有的高达十三四层。建筑材料是石片和黄泥土。墙基深135米。以石片砌成。

石墙内侧与地面垂直，外侧由下而上向内稍倾斜。修建时不绘图、吊线、柱架支撑，全凭高超的技艺与经验。建筑稳固牢靠，经久不衰。极其坚固，当年乾隆皇帝攻击大小金川，用重炮轰了好多年。才把碉楼轰平。这些建筑坚固的近乎变态，汶川地震那样的地震都没有把川西历史遗存的碉楼震倒。

碉楼功能约有4种，即要隘碉、烽火碉、寨碉和家碉。

要隘碉往往筑于悬崖险道之上，或者横挡于要冲，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作用；

烽火碉筑于山头，传递信息；

寨碉是为保护村寨或者部落而修建的战争工具，一般伫立于村头；

家碉多与楼房相连，平时作为贮藏室，遇有战事，也可用于战争。

所有碉楼的楼门都开在一两丈高的地方，门前放有独木梯，一旦敌人来犯，只要退入碉楼，抽掉楼梯，关上楼门，极难进入。况且楼内设有箭眼，远则箭射，近则滚木擂石，易守难攻。

经过铁索桥入村寨，近观碉楼，皆为片石砌成。高者十余丈，低也有五六丈。碉堡基础宽有丈余，一般为巨石砌成。碉身多为四边形，也有五角形、六角形的，最多的一个碉楼有13只角。虽然皆由片石砌成，但墙体表面光滑，缝隙紧密，棱角笔直，可见建筑师具有高超的设计能力和工艺水平。

墙上出现很多土兵，这些士兵没有着甲，都包着头，打赤脚，手里拎着品质看上去不太好大刀，少数人拿着弓箭，更多的人手持长矛，在望远镜里看去，发现这些长矛的木杆都是没有上漆的，就是普通的白蜡杆子直接插上矛头就使用。

长矛的矛头上有一个钩子，和钩镰枪不一样，因为另一边还有一个铁环。看到这种奇怪的兵器。李憬不禁露出了微笑，自己把一件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李憬下达命令，全体生化人，换海军军装，分发武器，准备战斗。李憬随即打开光幕，客服妹妹出现，“宿主，情况比较紧急，江两岸我一共扫描到一万两千士兵，虽然他们装备很差，没有盔甲和火器，但是，这些披着少量皮甲的野蛮人士兵非常的凶悍。”

“我需要购买一些武器，杀伤力越大越好，目前的科技树情况我可以卖什么”

“98k之类的宿主就不要想了，我检查了一下，目前您能购买的最大杀伤力武器就是抬枪，事先说明是早期抬枪，前膛装药的早期抬枪，不是洋务运动中近代兵工厂生产的后膛发射金属定装子弹的后期抬枪。”

“数据给我看看，我记得这玩意明朝就有，不算高端吧，就是口径大，装霰弹，一打一大片，号称当年一鸦战争时，有人躲在胡同里，一枪放倒十一个巡逻的英国龙虾兵。”

这时，江上的晨雾散去远处望远镜中江北石头城的对面有出现一座石头城。而且两座石头城都有码头，还有很多划桨小船。江北石头城里同样碉楼密布。但不同的是，江北的城外有好大的一片平地，似乎是个军营和校场。里边好多军帐，还有木头搭的点将台。一根高高的旗杆上飘扬着一面大旗，中间书写着“石柱宣慰司秦”此时无数的士兵从营帐中涌出列阵。密密麻麻的不知道有多少。

李憬发现水里似乎有一条黑色的细线，赶紧调整对焦，仔细看去。“马的，跟老子玩铁索横江。”

第四十七章 装备 备战

“传令：落帆、下锚、停船”李憬下命令道。两条船迅速落帆，下锚，一前一后的停在水中央。此时船的位置已经和军营平行了。川江较窄，船到岸也就不到三百米。硬弓硬弩几乎可以射到。

“小弟出什么事了，怎么有鼓声”李薇儿和李悦儿穿着睡袍、拖鞋，走上甲板，一遍还打着哈欠，用小手捂着嘴。

“大早上的就打鼓，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李悦儿不满的说道，嘟嘟着小嘴，昨晚她俩睡得的晚，天刚亮就被鼓声吵醒了，本想赖个床，睡个美容觉，结果这么早被吵醒，起床气正在发作。

“我们被拦住了，前边铁索横江，北岸是军营，既然是军事行动自然要保密，我们有麻烦了，不行的话只能掉头回家了，重庆是去不了了。”

“啊，不去重庆啦，小弟你说的重庆火锅我俩还没吃呢。（重庆火锅的由来是源于明末清初的重庆嘉陵江畔、朝天门等码头船工纤夫的粗放餐饮方式，此时应该已经具有雏形。）李悦儿不高兴的说道。

“先不要管吃的了，这些土司兵不是善茬，他们应该是几个月前接到朝廷的调令，要去辽东和建奴作战，你看岸上大军集结，我们碰上了麻烦不小，他们不放开铁索，我们的船上不去，而且川江狭窄，搞不好会打起来。你俩先回船舱里去，我让小梅给你们分发盔甲兵器，有备无患。“

“我看到，中军的旗幡上竖着写着，石柱宣慰司秦，是秦良玉将军吗。”李薇儿从李憬手里拿过望远镜边看边说道。李悦儿也赶紧抢过来观察起来。

“姐、姐，我看到一个帅哥喔，”李悦儿一遍用望远镜观察，一遍用肩膀碰李薇儿。李薇儿说道：“在那里，在那里，快给我看看”。

李憬只想用双手捂脸，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俩姐姐还在犯花痴。赶紧点开光幕。客服妹妹马上出现，“宿主，您需要的装备想好了吗。”

“目前两船上五十个生化人，我和家人九人，李宝李卫及护卫二十人。一共七十九人。我需要防护装备，火器和冷兵器。可以超越科技树购买防刺服吗，就是后世银行保安穿的那种。”

“我看一下，嗯，我给您推荐一下盔甲有普通的铁甲，极其便宜，一个币买十套，和这个时代的没啥区别。不锈钢的贵一些，一套十个币。还有最好的铝合金盔甲，这个是精品，硬度和韧性超过钢材，重量只有三分之一，板甲和链甲两层，中间填充减震泡沫材料，可以防御钝器打砸，活动也灵活。总重量只有二十公斤。价格五十币一套。防刺服这个就要贵些，算你一百币一套吧，一百套起售。这款防刺服可以贴身穿，是后世的内衣裤形式的，紧贴皮肤。可以护住脖子到脚踝外面不影响穿其他衣服。对钝器打砸也很有效。”

“火器呢，除了抬枪还有什么，那玩意太笨重了，三十几斤吧，开一枪，后座力大的吓人，前边扛枪筒的直接狗吃屎，后边放枪的四脚朝天。”

“咯咯咯，”客户妹妹笑得直不起腰来，“宿主你真逗，哪有你说的那么差，好歹也是平台出品，必属精品。真那么差怎么好意思推荐给你”

“1722年研制出来的褐贝斯燧发枪，1839年才停止生产，1854年退出英国军队。这个没有问题吧”

“我看看，嗯，这个可以有，一支三个币，加刺刀五个币。”说着光幕上出现了一款燧发枪的图片，longlandpattern（长款陆战型）i型滑膛枪，或称p1730滑膛枪（pattern1730musket)，亦可称p1728滑膛枪。全长：625英寸枪管长度：46英寸口径：76左右重量：9磅左右。刺刀套装在枪口下方，全长约50厘米，安装后有效长度35厘米。全枪长158厘米，安装刺刀后全长183厘米”。

“为什么刺刀快赶上枪贵了。而且这个价格包括火药和铅子儿吗”

“刺刀是平台设计的高锰钢三棱/军刺，高度耐磨损，可以破甲的，所以贵。这个价格包含定装纸包子弹一白发。用完后，一个币可以购买250发一盒的纸包定装子弹。一百只起售。”

李憬沉吟了一下，秦良玉历史上风评不错，但是这世上的事情多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不如闻名。自己这伙人怎么看都是一群肥羊。又带着如花女眷。这些土司兵之所以愿意为大明征战，可不是什么爱国情怀，主要是这地方太他娘的穷了。

只有打仗才能掠夺，历史上每次调集广西狼兵打击流寇，同样也没少祸害百姓。《世界编年史1600--1700》就介绍过，流寇一遍跑一边骂，说我们来了是梳子，这些狼兵来了就是篦子，你们也别指望有什么好处。”

况且，这秦大帅这么大的名气，不是花木兰胜似花木兰。都说人的名，树的影。几百年后这秦大帅，还有诺大的名头，想来令人神往，今天到了她家地头，自己也想和她碰碰，称称她的斤两。况且，本小爷，初出江湖，就有人拦住我的去路，我不要面子吗。惹火了小爷，砸三百万买三千生化兵，就是冷兵器，今天也能把秦大帅干翻。

第四十八章 大采购

李憬想到这里，下定决心，说道：“褐斯贝燧发枪一百只，带刺刀，弹药另买二百盒。防刺服一百套。铝合金盔甲一百套。这个你扫描一下船上的人要合身。剩余的21套，先存着，不急着提货。抬枪要最大口径40毫米的，短管的，枪长一点五米那种，带两脚架的，来十支，纸包定装子弹，霰弹三百发，实心弹五百发。”

“冷兵器还有需要的吗，我给您推荐，精品仿制版康熙战刀，原型系康熙皇帝在乌兰布通大胜格尔丹后留在内蒙古寺庙内的盔甲和佩刀。一百把一千币”

“我知道这把刀，很出名，也很美，是康熙三十五年（公元1696年），康熙帝西征准噶尔部噶尔丹凯旋，回京时路经归化城，时逢崇福寺（蒙语“巴噶召”即小召）建成，将此宝刀一并随身之物，留作纪念。”

“我们这把刀的刀条，是使用废弃的坦克炮的炮管钢制作的，电渣重融钢，根本不是那些后世的车轴钢、轴承钢、弹簧钢能比的。外面装饰紫檀和黑色鲨鱼皮刀鞘、刀柄。此刀全长一米二，刃长八十厘米，手柄长四十厘米，手柄中部可以拧开，再拉出四十厘米内管，拧紧后全长一米六，可以做朴刀使用，也就是你们常说的双手带。”

“好的，来一百把”

“好的，如您所愿，抬枪和弹药打包价一千币。康熙战刀一千币，其他的褐斯贝燧发枪联同弹药700币，铝合金盔甲5000币，防刺服10000币，总共承惠17700币。鉴于本次采购数量巨大，可以送21世纪的产品，一百只“精英”弩。

这款弩尺寸小巧、设计紧凑、美国pse公司精心制作，以射击高精准和箭速快（箭速1225米/秒）而著称；该冷兵器全长425厘米，质量为286千克，拉力77千克，据测试，在射程一百米距离内可轻松精准命中打击5角钱大小的硬币。值得一提的是，该弓弩的扳机后面布局，几乎采用了m16突击步枪的设计。四倍镜瞄准，上弦助力绞盘可轻松辅助上弦，可轻松击碎150米处大象的头骨。

“好的，货物送到狂飙一号货舱里。”客服妹妹满意的微笑着变暗。同时，李憬的平台币付款，狂飙一号忽然往下一沉，货物已经到了仓库里。

李憬下令让狂飙一号靠过来，生化人开始搬运物资到黑天鹅号上。李憬把写着六女名字的装备纸箱挑出来，一人一箱交给刚刚追到甲板上的四婢，说道:“带两位小姐下去，把防刺内衣贴身穿好，再穿上衣物，然后把盔甲套上，系上后背短铳枪套，你们外面罩羊绒斗篷，两位小姐帮貂皮斗篷穿上，盖住盔甲。每人一把朴刀，这刀的刀柄可以拧开拉长在拧紧，也可以不拉长单双手使用，箱子里有钢丝环防割伤手套。头盔有可以放下的面甲。长枪就不给你们了。一会要是谈崩了，打起来，你们的任务是保护好两位小姐。”

“对了，我们出发时，八重山号的船主派人送来一个木匣子，说是爹爹给你的，我忘了给你了，我去房里拿来。”李薇儿说道。

四婢躬身拉着二女去了下层甲板。两条船上的其他人也开始找到自己的箱子，拿出装备穿上，配上武器。

不大一会小梅送来了那只木匣子，李憬打开一看，原来他留信让二叔捐一个南澳岛的团练镇守使，也不知道二叔怎么运作的，居然运作下来一个闽粤镇守府正七品的南澳镇镇守使。里边装的是官印和官服、还有旗帜。而且镇守使不是二叔而是李憬。

李憬不禁苦笑，二叔的心思他知道，这是希望把南澳岛变成他的私产。现在镇守府闲置，他这个镇守使就是最高长官了。不过有这身官皮也好，就更好处理今天这个事了。李憬到房间里穿好防刺服，里衣铝合金盔甲，外面套上正七品镇守使官服，然后挂好两只短火铳枪套，外面披上雪貂皮斗篷。

与此同时，大校场上，秦良玉从中军大帐中走出来。万历四十八年（1620年），六月，后金兵入侵辽东，朝廷诏令征兵援辽。其中就有调石柱土司兵一万，增援辽东。这次接到圣旨，她就开始整军备战，打造器械，收集粮草。目前已经集结了一万两千士兵，原计划，这几天，她的两个哥哥，秦邦屏和秦民屏就准备带领六千余人开拔，计划一个半月赶到辽东。然后自己亲率三千余人，后续出发，赶往京师作为后援。

大军开拔千头万绪，昨晚睡的很晚，凌晨才刚刚躺下，就听见江南烽火碉楼下铜鼓敲响。赶紧起来，来不及换衣服，穿着睡袍就走出大帐。

秦良玉一出来，外边一群人马上围了上来，两个五十岁左右的老者是她哥哥，秦邦屏和秦民屏，一个十八九岁的英俊青年男子是他的儿子马祥麟。一个山羊胡子老头是秦良玉的幕僚马佐臣，周围几个中年人是石柱的主要将领。众人一起躬身施礼。

“参见大帅”

“出什么事情了，江北一早上就打鼓，还放出狼烟，永宁宣抚奢崇明的兵过来了吗”

“回大帅的话，不是奢崇明的人，”一名络腮胡子，刀把子脸的武官躬身答道，“是江上来了两条从来没见过的大船，一路溯江而上，似乎是奔重庆府去的。此时我军大军集结，事涉机密，为防止军机泄漏，马千文将军已经下令拉起拦江索，堵截来船，先行扣押。”

“千文做的对，我军增援辽东，必须保密，如泄漏军机，让建奴知道，对我军大大不利。不过川江上航船众多，也要搞清楚是哪家的船，毕竟西南还有多家王府，众多的土司。这两天我们就要开拔，也不要横生枝节。随我去看看”秦良玉说着带着众人走到江边，登上望楼，对着江上看去。

此时，清楚的看到，船上众人正在披甲的披甲，装枪的装枪。还有人把一些明显是火器的东西假设在船舷上，看着比鸟铳要粗很多，但是也不是佛朗机炮、虎蹲炮。马祥麟大喝一声保护大帅。迅速一排刀盾手冲到望楼最前排，竖起盾牌。

此时，李憬已经全副武装，披着雪貂皮斗篷站在最高处的驾驶台上，两旁是换好衣甲的李薇儿和李悦儿，四婢和侍剑、白羽侍立身后。

此时，上游三十几条划桨船顺流而下把黑珍珠号和狂飙一号围在中间，隔着二十米左右，下锚，每条船上都有三十多人，七八只弓箭。剩下的十个桨手，其余的都持有长矛。隐隐对准两船。

一名披着皮甲的武将，站在船头，上下打量着这两艘奇怪的帆船。

第四十九章 擦枪走火

那员将领看了一会漂亮的不像话的黑珍珠号，雪白的船身说不出的豪华和优雅，奇怪的三角形船帆，尤其是大块大块的琉璃窗，透明的几乎和没有窗子一样，即使他只是个没有太多见识的武将，也能看出单单这条船就价值连城。

往上面的驾驶台一看，中间一位俊美的不像话的少年，身边一对双胞胎更是绝色美女，后边侍立的四个侍女也都是绝色。此时，这些美女们都是一身戎装，名贵的貂裘和羊绒斗篷，此时带着兜帽，看不到头盔，斗篷里面，一身贴身设计的灰色哑光磨砂甲胄，链甲上面配着大块的板甲，手腕处有金属环扣，手上戴着似乎是链甲一样的小钢环组成的轻薄手套。脚上的战靴也是外贴金属靴筒直抵膝盖。靴子内侧和底部是一种黑色材质，感觉非常的坚韧耐磨和防滑，不知道是什么材料（橡胶气垫鞋底）。的虽然看着轻薄，但是又给人一种防御力及其强大的感觉，这么漂亮的甲胄更是做梦也没见过。

更让人血脉贲张的是这甲胄紧贴身体，尽显身材妙曼，有种别样的刺激和诱惑。不禁有些发呆。眼中露出贪婪的目光。李薇儿和李欣儿对视一眼，看这个蠢货这般无礼的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不禁心下大怒，一会不把这个蠢货打得他妈都不认识他，就算本姑娘对不起他。

李憬也不说话，只是没有表情的看着他。

“咳咳，那个船上的人听着，此处是军机要地，我等依圣命整军，尔等形迹可疑，窥伺大军军营，有细作嫌疑，所有人马上交出武器，立即下船羁押。听后发落。”

李憬笑了，“我要是不肯束手就擒呢，这位将军你待如何？”

“违抗者，杀无赦，”马千文一挥手，所有弓手迅速站起，拉满弓弦，箭头对着船上众人。船上众人也立刻举起褐斯贝燧发枪，十支架设好的抬枪也指向各船。

秦良玉看到这里，心下警铃大作，暗叫不好，她十八岁嫁给马千乘，到今年已经46岁，在这危机四伏的西南重地，厮杀了二十八年，直觉告诉她，船头上这个俊美少年郎，是个真敢下令杀人的主儿。

她连忙转头对秦邦屏说，“大哥，赶紧把千文叫回来，他这人好色，定是看到人家女眷貌美，有些利令智昏，请这位少年公子把船开过来。我亲自问话。”

马千文色迷迷，的看着两位小姐和公子的婢女发呆，船上的侍卫和生化人都非常愤怒。这时侍剑上前一步，掏出一把短铳，骂道：“我家公子给你脸面，称你一声将军，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一个土兵头子，狗一样的东西，也敢出来现眼。这万里长江是你马家的吗，居然敢铁索拦江打劫过往商船，真是瞎了你的狗眼，赶紧放下铁索，给我滚蛋，”说完话，举起手铳对天放了一枪。

砰的一声枪响，只听扑通扑通，几声，居然有人受到惊吓，不小心掉到江里。不是这短火铳有什么特别，实在是这西南的偏僻的地方，有太多的人没有见过火器。这些船上都是平时没怎么上过阵的士兵，近距离一声巨响，下了一跳。剩下的弓手一紧手一松，顿时一阵乱箭飞来。

船上众人第一反应不是开火，而是用两条手臂护住脸部，等箭矢飞过，迅速放下面甲。这时众人身上都插满了箭只，在斗篷上随着江风飘荡。平台出品物超所值，没有一支箭矢穿透铠甲。

“好，你真敢袭击本官，有种，白羽，把本官的将旗升起来。”

看到船上众人跟没事人一样，身上的斗篷上穿着箭矢，这些土兵从来没见过这么坚固的甲胄，一时都有些傻眼。

白羽带着水手立即升旗，黑珍珠号的三根桅杆上升起了三面旗帜，中间桅杆上旗幡竖着写着闽粤总镇府，前面桅杆升起李憬的那面红底金线绣成的烈焰凤凰旗。后面桅杆上升起旗幡上竖着写着南澳镇守使李。

马佐臣急道：“大帅，遭了，这些人是官兵，闽粤总镇府设在潮州韩江口外的南澳岛，两位副总兵合署办公，南澳岛是东南海防要地设镇多年，镇守使是正七品武官。”

“这些水师不在东南沿海备倭，跑到这川江里来干什么，而且这船也不对，一条漂亮的很，可明显不是我大明的福船、赶缯船。船帆更像佛朗机人的样式。另一条不知道是船还是木筏，三横三纵的端的是奇怪。”秦邦屏也接着说道。

“不管到底怎么回事赶紧鸣金收兵，我们毕竟是土司和正牌官兵冲突，打赢了也没好果子吃。”秦民屏也赶紧说道。

就在这时，李憬冷冷的说道：“火枪手注意，向大腿上打，给他们张张记性，以后我李家的船在川江上我看谁敢拦截查扣，敲诈勒索。”

“那个狗屁将军别打，我来处理”李薇儿也冷笑道。

顿时，一阵阵火枪轰鸣。烟雾腾起。制作良好的褐斯贝燧发枪80米命中率70%，这些平台出品的滑膛枪的枪膛绝对光滑，制作误差极小，百米命中率就能达到八成。况且现在距离只有20多米。几乎全中。船上众人不停的发射。

顿时，周围的船上一阵阵惨叫声响起，土兵们纷纷大腿中弹，掉入江中，但这些人水性好，不会淹死，很快都挣扎着游上岸。聪明的，不用开枪自己就跳水跑了。“

马千文傻眼了，看看四周一些空船在水上漂荡，船上只剩下自己了。黑珍珠号缓缓向这条小船驶来，这时，两个妙曼的身影腾空而起，一前一后落在船上，正是李薇儿和李悦儿姐妹。二女活动着戴着金属手套的手腕，冷笑着看着这个刚才看着自己姐妹流口水的蠢货。

瞬间二女前后夹击冲上来，李憬赶紧闭上眼睛，那个傻子还是自求多福吧。马千文此时也激发了凶性，毕竟被两个女人鄙视也是莫大的侮辱。大吼着拔刀挥舞。向李薇儿砍去。

李薇儿不躲不闪，一只手抓住刀刃，寸劲一掰，长刀应声而断。马千文只觉得面前一个粉嫩的拳影迅速变大，碰的一声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了，他感觉到鼻梁断了，鼻血纷飞。只见在一条剧烈摇晃的小舟上，马千文被二女打飞，又拽回来，接着打。二女拳影漫天，快似闪电，心灵相通，配合的天衣无缝，这边一腿踢飞，那边扯着脚拽回来。马千文像人形沙包一样漫天飞舞。

望楼的上的众人都看傻了，众人从来没有看过这种小巧灵活的女孩子使用的拳法。简直防不胜防。看到马千文被打的惨样儿，感觉浑身发凉。马祥麟喃喃的说，“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下手如此狠辣，这反差也太大了。”

秦良玉问道，“有人见过这种拳法吗，叫什么名字。”

马佐臣道：“老朽自认见多识广，但是也没有见过这种拳法，似乎和东南一带的内家拳法有些类似，但是此拳法结构严谨，套路成熟，发力法门特殊，还看不出门道，但似乎是小巧寸劲，看似小巧却千锤百炼，代代积累，已经臻于完美，拳理更是博大精深。乃是第一流的功夫，按说这么成熟的拳法，不应该没有声明才对啊，莫非是家传的秘而不宣”。

“麟儿，如果换了是你，你接得下吗”秦良玉回头问道。

“如果单独一人，在陆地上，胜负在五五之数，如果对两人，则不出三十招，必定一败涂地，这二女是双生子，似乎心灵相通，配合默契，身法更是快如闪电。孩儿的功夫都是战阵上的长枪大戟，骑射本领。这二女的功夫明显适合潮湿光滑摇摆不定的船上。或者环境逼仄的城市小巷，而且这二女出手狠辣，心性果决。单纯比试拳脚，孩儿不是对手。”

“那四个小婢女和两个书童，身上也有武功，也是硬茬子，而且精通火器，很是扎手”秦民屏也跟着评论道。

“以前四处平叛，也见过不少火器，战阵上用处有限，射出不远，装填繁琐，还容易炸膛伤到自己。今天我才发现，原来火器有这般大的威力。”秦良玉感慨道。

看着船上已经被打成一滩烂泥的马千文，李憬身上一阵恶寒，看来自己的两个姐姐还是疼爱自己的，自己这么跟她俩作死，都没把自己打成这样。李憬回头说道：“白羽，掉头靠岸，我去和秦帅聊聊。”

第五十章 秦良玉的情报

狂飙一号继续停泊在江心不动，抬枪和火枪仍然对着岸边。李憬命令收起来，枪口向天。同时黑珍珠号靠向岸边栈桥。

李憬趁着这段时间打开光幕，调查秦良玉的资料。光幕上一排排的显示出秦良玉的情报。这个情报是收费的，客服妹妹收费一个币。

秦良玉（1574年―1648年7月11日），字贞素，四川忠州（今重庆忠县）人。

李憬看着秦大帅的出身，不禁微笑，都说川妹子，脾气火爆，颜值高，身材好。有好事者，街头测试，重庆两个电线杆的距离，每分钟要走过32个美女。不知道一会见到秦大帅，是否让会人失望，李憬到有些小期待。

父秦葵,岁贡生。好读书，不汲汲于荣名，尤长于兵法。居郡城鸣玉溪，自号鸣玉逸老。

秦葵家庭成员：长子：秦邦屏、次子：秦邦翰、三女：秦良玉、四子：秦民屏

李憬知道，所谓贡生，俗称“明经”。是明清两朝秀才（又称生员）成绩优异者，可入京师的国子监读书，称为贡生。

明清时，每年或二三年从各府、州、县学中选送生员升入国子监就读，称为岁贡。如此录用的读书人便是“岁贡生”，如蒲松龄、吴承恩就是岁贡生。就是保送生的意思。

“能否查一下是北京国子监还是南京国子监。这段时间秦良玉在哪里。”李憬向客服妹妹问道。

“1689年至1694年在北京国子监，读书五年，这段时间他全家都在北京居住。秦良玉15—20岁的少女时代是在北京度过的。之后秦葵没有继续参加科举而是选择回乡，原因不明，第二年秦良玉21岁时嫁给了大她四岁的石柱宣慰司宣慰使马千乘。”

李憬不禁撇嘴，看来这秦阿姨年轻时找对象也是挺挑的，在京五年都没有看对眼的，京师才俊多多啊。21岁才嫁人，这个年代可是老姑娘了。一般嫁人早的十三四岁就嫁了，正常十六七，十八九就稍显有点大了，过了二十不嫁人和后世的剩女都差不多了，估计能把爹妈给愁死。搞不好，秦葵就是为了女儿婚姻大事，才回去的。

“秦葵，深通兵法，而且武功也不错，师承不详，秦良玉四兄弟的兵法、带兵本领、功夫都是和父亲学的。秦葵似乎在家乡组织过团练，年轻时似乎和戚家军的人有联系，和辽东将门也有来往，但关于他的资料很少，具体不详。这个人身上谜团很多。”客服妹妹沉吟着说道。

光幕上继续出现一行行的情报。

万历二十三年（1595年）嫁石柱宣抚使马千乘为妻，婚后，说服马千乘把家兵交给其掌管，训练。其在石柱建立了一支“戎伍肃然”为远近所惮的“白杆兵”。马千乘不论家中事还是公事皆与夫人商议后，才会施行。

李憬看到这里感觉，马千乘似乎有些惧内，这秦大帅在家庭生活中也是比较强势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儿子马祥麟是1701年出生的。可能是前面有孩子但夭折了。之后又生了两个女儿，马文婷和马文英。

万历二十七年（1599年），与其夫马千乘到播州（今遵义）参加平定杨应龙叛乱之战，当时负责防御贼军邓坎。正月初二，贼军乘官军新年酒宴夜袭。良玉夫妇严禁部下喝酒，单独聚集一处。当时官军大乱，白杆兵建制完整，发起反击，贼军先盛后败。

万历二十八年（1600年）入贼境，连破金筑等七寨。之后偕酉阳诸军直取桑木关，大败贼众，战后评为为南川路战功第一。

万历三十一年（1603年），参与七路围攻杨应龙主力，杨应龙兵败身死，叛乱平定。

万历四十一年（1613年），马千乘因为开矿的事情，被太监邱乘云诬告下狱，当时马千乘正生暑病，可能是疟疾一类病，监狱里条件很差，没有得到有效的治疗和照顾，死于云阳的监狱。

同年，按照旧例，土司是父死子继，如子幼小，则由夫人继承，夫人去世后再传位给儿子，秦良玉于是代领马千乘的职位。

“夫人继承土司虽然是旧例，但是也不是那么好搞定的，几十年前石柱就出现过夫人继承土司后，内部仇杀大乱的情况。秦良玉手中有兵，手腕也很强硬，压服了境内18家土司。才坐稳了石柱大土司之位”客服妹妹解释道。

“石柱的实力如何”李憬问道

“石柱宣慰司，直接管辖地南北230里，东西260里。大概一万五千平方公里。人口三百多万。绝大多数是土家族人，这个地方多是山地，土地贫瘠，非常贫困。”

“有没有什么矿产，有适合造船的木材吗，我记得蜀中盛产沙金和百年巨木。”李憬接着问道。

“嗯，稍等，我扫描一下，嗯，这里有沙金，可是并未被发现。木材吗，金丝楠木有，可以造船的柞树也有。”

“好的，我知道了”李憬说道，关掉光幕，这时船已经靠上栈桥，李憬脱下貂裘，交给小菊，身穿七品官服，带着白羽和侍剑，走下栈桥。

对面的军营门口一群人拥簇着一位看着年纪三十八九岁的女子，走过来，周围的的军官和侍卫都手按刀柄，还有些刀盾兵持着盾牌营门两侧列队。毕竟刚刚冲突完，双方敌意很深。

双方走近，李憬和秦良玉都打量着对方。双方都有些意外，李憬见到这位传神了的当世花木兰，居然有种很郁闷的感觉。

第五十一章 针锋相对

秦良玉，看着也就三十几岁年纪，但是看过情报的李憬知道，今年她已经46岁了。秦帅风韵犹存，有种成熟女性的知性美，鹅蛋脸，皮肤很白，看得出来年轻时是个美女，就是现在看着也很有韵味。不过，也正常，一般儿子相貌都随母亲的多，她能生出马祥麟这样的帅哥，容貌怎么会太差。身材瘦高，虽然穿着男式的衣袍，但难掩匀称的身材，身高腿长，容貌秀丽，气质闲雅。放到后世妥妥的模特一枚。

都说腹有诗书气自华，一看这秦帅就读了很多的书，受过良好的教育，身上浓浓的书卷气，并没有丝毫的杀伐决断的将军煞气。举手投足间，温文尔雅，知书达理，就是一个文文静静的大家闺秀的气派。她站在这些一个个穷形怪象，凶神恶煞，丑陋猥琐，五短身材，好多身高不到一米五的土兵头子中间，就像一匹站在山羊群里的白马。除了他身边一个十八九岁的大帅哥和两个漂亮的小妹妹，周围的这群人看着实在是不太和谐。

这时光幕自动打开了，“宿主不用担心，秦帅对你没有恶意，可放心自身安全，她似乎对你还有一种奇怪的情绪，另外，我也感觉到你似乎很郁闷”客服妹妹笑着说道。

“能不郁闷吗，本来今天这事不能善了，我本准备用正规官兵气势压住她，可现在我看她要仰着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长这么高的女人。”

“咯咯咯，”客户妹妹没心没肺的笑道，“别郁闷了，我刚扫描过净身高186厘米，她穿着厚底战靴，男装，头发梳男式发髻带金冠，高度接近两米，你不仰头恐怕不行。况且真论起来人家是你上官。”

“石柱宣慰司宣抚使是正六品武官罢了，不过比我大两级，我又不归她管，况且本小爷是正规官兵，怕她一个土司头子作甚”

李憬板了板脸，努力装出一副严肃的面容，可是怎么看都有些像个顽皮的孩子，秦良玉似乎无声的笑了一下。李憬咳嗽一声清清嗓子，朗声说道：“可是石柱宣慰司秦宣抚使当面。”

“不错，正式本官，小将军如何称呼，在何处任职，来我蜀中何事。”

“下官闽粤总镇府，南澳镇镇守使李憬，奉密令，来蜀中采购特殊军资。”

“原来是李镇守使，可有凭证”

李憬一挥手，白羽上前两步，解下系在腰间的布囊，拿出一颗铜印，秦良玉身边一为六十余岁的老者上前接过，仔细端详后，冲着秦良玉点点头。见秦良玉颔首，把印信还给了白羽。

“既然小将军奉上令，来我蜀中公干，还请中军大帐说话。请”

“秦帅请”

说着众将官立即分开，秦良玉带领李憬走进军营，白羽和侍剑与马祥麟互相戒备着紧随其后。营内军鼓敲响，众多的士兵以营为单位整队，营是古代最小的独立作战单位，一般情况下都是五百人左右。但是特殊时期的特殊情况下，少的也有二三百人和满清的一个牛录差不多，多的也有三五千人的。

李憬眯着的左眼，仔细看去，只见这些土兵，和寻常的卫所士兵不同，一个个沉默寡言，动作迅速，快而不乱，诺大的校场上至少有七千士兵，竟然没有喧哗，只有脚步声。三通鼓毕两侧已经整队完毕，之间长枪如林，一阵肃杀的气氛扑面而来。

秦良玉也在看似无意的观察李憬的表情，见李憬表情肃然，不住颔首，笑问道：“李镇守使巡防东南要地，麾下自是精兵良将，看我这石柱土兵可还入眼。”

“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秦帅练的好兵”

“哈哈，镇守使缪赞了，我石柱之民淳朴尊上，忠君爱国，吃苦耐劳，只是本色罢了。”

进了大帐，分宾主落座。侍女送上茶水和本地特产鲜果。李憬心想，正戏来了，好整以暇，品了一口这蜀中的清茶。缓缓放下茶杯，赞道：“好茶”。

对面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将军，朗声说道：“李镇守使虽然是官兵，但是我石柱并非将军辖区，今日擅闯我大军驻地，还打伤我石柱土兵百余人，不知小将军有何说法。”“

“此乃何处，可是石柱宣慰司境内。我记性不好，白羽，咱们的船昨晚就过了洛碛吧，”

“回公子话，这里早已出了石柱辖区，前边不远就是重庆府名胜桃花岛，这里已经是重庆府辖区。”

对面一阵嗡嗡的议论声，没想到这些南方人对本地如此熟悉，这里确实不是石柱辖区，虽然紧邻石柱，这里地形平整便于整军，而且有水路可运输辎重非常方便，另外川江在这里收窄，修建两座石城，设横江铁索，目的也确实是向来往商船收税，毕竟石柱要养一万多军队，开销不小。

不过再怎么说这里确实不是朝廷舆图上的石柱辖地。这些都是潜规则，民不举官不究的。大明朝各地哪里不是如此。

“上万土兵出境，秘密集结重庆府意欲何为啊，不知这位将军作何解释，还有这川江可是石柱辖区，你们有何权利设卡拦截。川江乃是进出蜀中咽喉要道，官民商船来往如织，尔等私建邬堡，铁索横江，阻碍军民交通，重庆府可有报备，朝廷可有批文。”

“啊，这个，这个”这名老将顿时不知如何回答，此事可大可小，李憬要是扣他们一个作乱的帽子，可不是好玩的。一时面红耳赤，不住向秦良玉看去。但见秦良玉微笑不动声色。

“我军三月前接到兵部行文，征调一万石柱土兵，增援辽东沈阳前线，接到命令后，大帅传令各地集结人马，征缴粮草，本地乃是渡口，我石柱多是山地，少有大块平地，这里水路便利，所以在此集结，这几天就要开拔，虽然是重庆府辖区，我石柱军民对朝廷忠心耿耿，绝无他意。”

这位说话倒是客气，有礼有据，看着相貌堂堂大概四十多岁，五十来岁的样子，李憬不禁向秦良玉看去。

“这时家兄秦邦屏，现任我大军先锋官”秦良玉解释道

“既然有兵部调令，可便宜行事，秦将军，你们带兵出境之事倒也说的过去。”

“既然我军无错，小将军纵容家奴，打伤我石柱百余土兵，不知有何说法，”刚才那个老头看李憬言语缓和，马上又开始咄咄逼人。

“你们可有拦江之权”

“这个，这个”这时潜规则，那里可以拿到台面上来说。

“我大军重地，自然要防止细作窥视，所以暂时封锁江面并无不可”这时一个三十多岁矮胖的军官说道。

“你们既然知道大军出行要严守机密，为何把军营设在这航船密集的川江之岸，你们把兵部的调令当儿戏吗。”

“这个，”这位矮冬瓜也卡壳了。

“你们本就无权拦江，还在重庆府地盘上私筑邬堡碉楼，这拦江索，还不是为了向过往客船收税，这些猫腻傻子都知道，你莫非欺我年幼，不如你我上书兵部辩驳一番。”

“这个公子无需如此，只是毕竟公子没有升起旗号，我们拦截也是误会”

“你的意思就是今日我若不披着这身官皮，小民客商就要任你们鱼肉啦”

“毕竟是你们的人开枪，打伤我石柱百余土兵，此乃事实，你们人在我蜀中地盘上，某家不管你有何背景，小将军可要脑筋清醒，莫要欺人太甚。”一个面相凶恶汉子怒气冲冲的说道。

第五十二章 秦姨

“哼，蜀中也是我大明的土地，这位将军莫要看我年幼，就吓唬我。”李憬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好茶”

这时侍立在秦良玉身后的帅哥，怒道：“我小叔不过是拦截问话，你们把他打得生死不知，又作何说法。”

李憬看向秦良玉，秦良玉微微笑着说道：“这是犬子马祥麟，麟儿，不得对李镇守使无理，退下”

“侍剑把你的斗篷脱下来给她们看看”李憬回头道，侍剑和白羽斗篷上的箭矢尚未拔下，立刻走到中间，先向秦良玉躬身施礼，秦良玉微笑颔首。

然后二人脱下羊绒斗篷展示。二人少年俊美，衣装华贵，彬彬有礼，处处显露着大家族培养出来气质。两人的斗篷如刺猬一般穿插着至少三十余支箭，这斗篷墨绿色，织工细腻，闪着缎子般的光滑质感。一看就价值不菲。

“当年汉末三国时，天下大乱，英雄辈出，有人品评天下英雄，“一吕二赵三典韦，四关五马六张飞”马家的先祖马超，素有锦马超之称，兄台真有吕布、赵云、马超之姿，让人好生心折”

马祥麟低头拱手道：“小兄岂敢与先祖相比，镇守使缪赞了。”

“今日我的书童只不过鸣枪，驱赶无理拦截我船的闲杂人等。可令叔的人居然想乱箭射死我等，若不是我李家甲胄坚固，恐怕今日不死也早已是阶下囚，哪里还能坐在这里品茶。贵叔父为老不尊，对家姐无理，以家姐的性子，今日没弄死他，已经是看在秦帅的面子上了。家姐素来崇敬秦帅巾帼英雄不让男儿，否则今日恐怕就不是皮外伤了这么简单了。”

马祥麟虽然气愤，但进帐前看了小叔的伤势，二女下手还是留情了的，尽管打得和猪头一样，确实没有伤筋动骨。自家叔父好色，想到今天那一副猪哥流口水的傻样，自己都觉得脸红。倒也不好说什么了。

“照镇守使这么说，我家百余兵丁，被打断腿，是他们活该了，”这时秦良玉身后一个一直没有说话的山羊胡子老者缓缓说道。

这个是个说话好使的，李憬这点眼色还是有的。李憬拱手道：“不知老先生有何指教”

“我石柱地瘠民穷，这些兵丁都是家里主要劳力，小将军的火铳如果老朽没有看错的话是佛朗机人最新是的自来火火铳吧”

这老头倒是有见识，李憬有些意外，这个年代见识过燧发枪的人可不多，尤其是这闭塞的西南。这老头来历不简单。

“铅子之毒，毒入骨髓，时间长了，中枪之人面目发黑，浑身无力，基本就废了。若是断了骨头，恐怕要截肢，这一家老小如何过活。”

“老先生之意是要赔偿了，不知要赔偿多少银子”

“今日伤我将官一人，到现在生死不知，大腿中枪者一百七十六人，其中三十一人，腿骨骨折。镇守使赔偿我石柱两万两银子不为过吧”

“嗯，打人赔钱，天经地义，两万两不多”

李憬话音一落，对面诸将一个个面露喜色，石柱贫困，平时十两银子秦帅都舍不得花用，马先生果真是大才，难怪这般得大帅倚重，一下子就敲出来两万两。

“不过，今日之事说到底也是互相殴斗，所以也要相互赔偿对方损失，老先生，我这这话没错吧，”

“此言在理，不过今日小将军可有一人受伤”

“人倒没有，不过损伤了些衣物罢了，我这两个书童和其他将士身披斗篷，材质名为呢绒，乃是用山羊绒精梳混合真丝和面纱混纺而成，价比等重的黄金。一共七十六套，如今被你们射的如漏勺一般，我们姐弟三人的貂裘乃是离我大明万里之外，佛朗机人最北端的瑞典国，所产一种名为雪貂的珍贵皮毛所制，一套价值不下纹银万两。不如我们互相赔偿如何。”

“啥，一件衣服一万两，你们怎么不去抢”

“我石柱最好的火狐狸皮大氅也不过纹银八百两，大帅都舍不得置办一套，由不得你信口胡说。”

刚才那说话的老头表情凝重，低头在秦良玉耳边轻声说道：“大帅，辽东的极品紫貂皮，一件那么大的斗篷要用数百张貂皮上最好的部分，三千两银子也拿不下来。貂皮以雪貂为极品，极其稀少，若真是极西之地所产，这貂裘看去品位极高，恐怕不是虚言恐吓。南澳岛在韩江口外，如果这李公子出身潮州府程乡李家，和外番佛朗机人有沟通倒是不奇怪，。”

“呢绒是什么衣料，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大帅，老朽也从未听说过，不过老朽当年在蓟门驻守，听口外客商说过，羊绒是生长在山羊外表皮层，掩在山羊粗毛根部的一层薄薄的细绒，入冬寒冷时长出，抵御风寒，开春转暖后脱落，羊绒之所以十分珍贵，不仅由于产量稀少，仅占羊毛的千分之二的，更重要的是其优良的品质和特性，是所有纺织原料都无法比拟的，因而又被称为“软黄金”。号称一两羊绒二两金。那几十件斗篷搞不好我们真赔不起。”

“好了，不要吵了”秦良玉把茶碗放下，顿时大帐内一片肃静，无人说话。秦良玉转头看向李憬，仔细端详。李憬被看得有些发毛，不知道这秦阿姨看什么。难道我脸上脏了了吗，忍不住伸手在脸蛋上擦了擦。

“小将军在南澳岛任职，不知家乡何处，令尊何人。”

“下官乃是潮州府程乡县桃花坞李家长房嫡子。家严名讳上承下训，字承之。”

“李憬，字征夷，生于万历三十三年正月初八，寅时，今年十五岁，可有错漏。”

“大帅如何得知下官生辰八字”李憬顿觉不妙。

“我少年时，曾随家父长居京师，令尊时任京郊宛平县令，后升任顺天府推官，你母亲小字灼华，长我一岁，与我是义结金兰的姐妹。”

李憬顿时傻眼，心下惊呼，天啦，神转折，自己和秦帅还有这层关系，这下要遭。

“口说无凭，秦帅可有证据”李憬不死心的问道。

“麟儿，去娘亲房里把那只紫色匣子拿来。”马祥麟憋着笑，看着李憬一幅吃瘪的样子，躬身道：“是”。转身进了后帐，搬出一个紫色漆盒，秦良玉挑出几十封书信，让侍女交给李憬。

李憬满头大汗，一封封拆看。母亲的字迹如何不认识，最近的是去年的一封，还和闺蜜述说了自己大病一场，如何心焦等等，这如何做得了假。

李憬赶紧起身，走到秦良玉身前，大礼下拜，恭敬说道：“小侄参见姨母，小子无礼狂妄还请姨母责罚。”

秦良玉从跪坐的席子上站起来，慢慢走到李憬面前，蹲在他对面，李憬赶紧低下头不敢看她，心中暗骂，蹲着都比小爷跪着高。

秦良玉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两根白玉般的手指捏着李憬的脸颊，轻声说道：“你这小混球，欺负你秦姨是乡下人无知吗，那两条船虽然怪异，但绝不是水师的战船，也不是载货的货船，装修的如此豪华，分明是和画舫游船一类。你这小竖子，去年刚考了秀才，不好好读书，科场精进。小小年纪就知道携美婢出游，少年人戒之在色，大好春光不思进取，反倒跑到你秦姨的军营里胡闹。今天不论官职，只叙私谊，你说我替你娘亲管教管教你，可有这个资格”

“小子无状，冲撞秦姨，自然听候发落，绝无怨言。”李憬心中暗骂晦气，今日出门不看黄历，活该倒霉。娘亲也是怎么从未提过。今日被这便宜姨母打了也是白打，谁也说不出什么。

左右看看，众将此时一个个表情精彩不已，都在幸灾乐祸，暗赞大帅好手段，这小子狂妄狡诈，还不是拿捏的他服服帖帖。马祥麟和马文婷、马文英兄妹更是捂嘴轻笑，今天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李憬心里想到，这里是军营，这秦姨不会真的打军棍吧。

第五十三章 包扎和手术

好汉不吃眼前亏，李憬连忙说道：“秦姨要管教小子，自然是应该的，不过，那些受伤的弟兄们还在受着伤势的折磨，这个，不如先让小侄调集军医去给他们疗伤，这个伤势及时处理好了，他们自然没有大碍，您老人家在责罚小侄也不迟啊”

那山羊胡子老头气哼哼的道，“老朽活了六十多年，还不曾听说，这火铳打出的伤口能痊愈的，即使当时不死，也会在几年内慢慢铅毒发作，逐渐死去。”

“这伤势你果真能治，”秦良玉也疑惑的说道，“不要说火器造成伤口，就是战场上，刀、矛、中箭受伤的死亡率也是很高的，冬季伤口化脓也会有一半，夏季处理不好会有八成。好多人都是没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了伤病营里”

“此事不难，小侄可以借给秦姨军医十名，传授战场急救的方法，保证把死亡率降低到两成。”

“什么，镇守使您没有说错，把伤病死亡率降低到两成。”山羊胡子激动的问道。

“没错，就是降低到两成，伤病主要死于发炎，就是伤口感染，你们叫化脓也成，我这里有套消毒防止感染和包扎的方法。可以帮助你们训练一批临时军医，大大降低伤病的死亡率。

李憬点开光幕，购买了十名医护生化人。放到狂飙一号上，黑珍珠号上的人也不知道到底狂飙一号上有多少人。

“好，征夷你若是真有此术，并传授给我石柱军，你打伤我石柱土兵一百余人的事情就一笔勾销，如果此次北伐获得战功，秦姨亲自向兵部给你请功。”

随后李憬名白羽回去，带李薇儿和李欣儿来拜见秦良玉。并且带军医和懂包扎的人员下船来救治这些伤兵。

“我记得你的四个姐姐都嫁人了吧，这对双生子莫不是靖波家的女公子。”秦良玉和李憬说道。

“秦姨您认识我二叔，”听到秦良玉提到自己二叔的字，不禁好奇的问道。

“年轻时有过几面之缘。你二叔当年可是条好汉，在海上也是有名的人物。”

白羽回去和两位小姐说了事情经过，二女本来就对秦良玉好奇，听说还算是自己小弟的姨母，自然要跑来看看。只是两人的雪貂皮斗篷被射穿了好几只箭，正心痛不已，这是从小到大自己收到的最昂贵的礼物。

雪白的貂毛把两人衬托的粉妆玉砌的，又暖和又漂亮，小弟的礼物真真送到她俩心里去了。女孩子哪有不爱皮草的。

四婢安慰两位小姐，这斗篷本来就貂皮上最好的部分拼接的，只要把损坏的换下来，用新的雪貂皮补上就好了。可是，她俩心里又何尝不知雪貂皮价格之昂贵远超辽东的紫貂，她俩未必有钱补的起。

六女此时正用剪刀小心的把箭杆剪断，从貂裘上取下来，然后把裂开的口子的皮子摆好，重新缝合在又加了一层内衬的丝绸上，然后小心的用梳子，把长长的针毛梳顺，把小洞掩盖起来。

听到白羽来传话，又暂时忘了衣服的事，赶紧和狂飙一号上下来的军医一起向军营赶去，去看看传说中的当世花木兰。

二女来拜见秦良玉，和打人时的样子判若两人，一副大家闺秀，豪门小姐做派，中规中矩，言语得体，行礼规范，尽显淑女风范，秦良玉对二女甚是喜爱，从手上退下一对青玉镯子，戴在二女手上，二女待要推辞，秦良玉解释道，当年和你们爹爹也是多年朋友，算是故人之女，也是我的子侄辈，无需客气。让二女从船上搬下来，到到后帐和她同住。

随后众人来到伤病营，帐篷里光线昏暗，好多人在嚎叫，骂骂咧咧的说着当地土话。门口站岗的兵士大呼，“大帅到，里边瞬间安静下来。”

看到李憬随着秦良玉进来，伤兵们一个个怒目而视。李憬大致看看，说道：“秦姨您回避一下，需要手术，用刀子把铅子挖出来，场面有些血腥，而且要脱衣服，有女眷在场不合适。

“这些都是我土家儿郎，我是他们的大帅，有什么不合适的，你们尽力救治，我就在边上看着。”听到大帅连男女之嫌都不避讳，这些伤病和周围的土兵几乎感动的掉下泪来，恨不得立刻为大帅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李憬也没有说什么，把两个姐姐和四婢赶走，看看天气晴朗，直接下令在露天把临时找来的十张桌子拼成五张手术台，没有酒精就只好用75度的老白干代替，用唧筒喷雾消毒。旁边生火，大锅里烧着开水，把棉纱布煮过后挂在木杆上靠近火堆烤干，冬日里重庆的上午的温度大概两上五六度，伤口不会很快发炎。

然后在众人的注目下，十个军医，两人一组，把伤员用绳索把四肢捆绑固定，然后打开一圈插满各种大小不同规格的刀剪针线的皮囊，用酒精消毒器械和双手后，带上用羊肠衣做的手套，在此喷洒酒精消毒，剪开伤口附近的裤子，这些伤员被堵住嘴巴，还在拼命挣扎，似乎是舍不得这条裤子，看得李憬一阵心酸。对石柱的贫困有了新的了解。

手术刀切开伤口，止血钳子夹住血管，用镊子把嵌进骨头的铅弹拔出来，由于铅比较软拿出来不难，然后清理伤口，用烈酒消毒，用针线缝合血管和伤口皮肤，最后上了药粉，用消过毒的纱布包扎起来，迅速就做完了一例。

整个过程简单粗暴，伤员歇斯底里的挣扎喊叫。生化人没感情波动，更没有同情心，只会按照正确的处理方式处理，就是弄死了也不会有一点内疚。众将尽管都是厮杀汉，受伤是常事，但是这般对活生生的人当面切割如猪狗一般，缝皮肤如同缝补衣服，看得一个个面色发白，不少人回头呕吐。

秦良玉战场厮杀多年，也看得面色苍白。

除了十几个骨折的，需要上夹板，夹板要营中的木匠现做，只好做完手术先简单用木棍绑住，明天再说，到天黑时，所有伤员都已经处理完毕。药粉用的是李憬在光幕上买的云南白药，这些人伤势不重不会有什么大碍。

晚上，秦良玉要安排请李憬等人吃饭，李憬把船上的厨子叫来，收拾了土兵们上山打来的野味，带着两个姐姐、四婢和秦良玉一家四口，两个哥哥，一个弟弟。一起吃晚饭。还让白羽搬来了一箱子老白干。

“征夷，你传授的这个战场包扎法和手术的方式非常好，可惜，三天后第一波部队就要开拔，时间上，我们准备的军医学徒来不及学习了，能否把这些人先借给秦姨，战后秦姨还你，你放心我一定保护他们周全，秦姨明白这样的人才，在哪个家族里都是宝贝，要是损失了你也不好向家里交代。”

“秦姨你们准备怎么去辽东”

“自然是走着去，我大哥和小弟先带六千余人出发，一个月后，我亲自和麟儿带三千余人出发，我二哥带两千人看守石柱地盘。”

“蜀道难行，你们虽然不着甲，只有行礼和一把长枪，但是并没有太多的牲畜和大车，不知道秦姨是否计算过，一个人背得动的食物，最多能够支持他走半个月，这里到京城至少要走一个月，剩下的半个月你们怎么办，如何解决军粮问题。”

第五十四章 贷款

“征夷，我是这样打算的，我们自己携带的干粮，足够我们走出四川，节省点可以坚持走过陕西，出了潼关我们手里有些银子，在当地采购一些粮食，另外，我们蜀地的妇女都有一手织造蜀锦的好手艺，我们带些蜀锦，蜀锦价值昂贵，不比南京的云锦差，路上还可以带些土特产，另外兵部行文让沿途供应一部分军资，我想，军粮问题还是可以解决的。”

“说起来我都替朝廷脸红，征调土兵连辎重都不完全负责”

“征夷慎言，土兵是我家的私兵，并非朝廷的军队，并不在发饷银的范围内，另外，我石柱受大明国恩二百余年，世代领有这九侗十八寨，民三百余万口，地方圆五万里。即使是参照东周诸侯事，也有勤王之责。”

“秦姨，您在京师多年，素知京师冬季的寒冷，而辽东更甚于京师，正月里滴水成冰。最近几年天气异常，冬季一年比一年冷，今年连太湖都结冰了，我从长江口进来，江面上都是浮冰，辽东的天气可想而知”

“什么，太湖都结冰了”那个山羊胡子老头吃惊的说道，：“这辽东还不得冻掉手指和耳朵”。

“征夷，此事当真，军国大事可开不得玩笑。”

“秦姨，是真的，我们和小弟一起来的，过吴淞口时，江面上好多的浮冰”李悦儿跟着说道。

“启禀秦帅，当时我和白羽以及众多护卫都在船上，都是亲眼所见”后边侍立的白羽也跟着说道。四婢等也纷纷点头。

秦良玉有些沉默，先锋六千余人不日就要出发，目前准备的棉衣在关内也许还行，到了辽东恐怕不行。尤其是手指和耳朵，最容易冻伤。

李憬沉吟了一下说道：“秦姨，我觉得你们不能仓促出兵，一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否则到了辽东这六千人能回来一半就不错了。”

秦邦屏等人也深深点头，援辽不能损失太大，不然恐怕石柱弹压不住。会有乱子。

“征夷，你有什么想法不妨和秦姨说说”秦良玉明显看出李憬有话要说，这次李憬来蜀中神神秘秘的，一定有所图谋，而且石柱不关他事，就算和自己有些关系，也没有必要趟辽东的浑水。辽东各种势力错综复杂，又牵扯着朝廷里的党争，绝对不是好玩的。李家的势力在粤东，和辽东八杆子打不着。

“秦姨，这次援辽你觉得胜负如何”李憬问道。

“战阵之事哪有可以提前预测的，只能到了辽东审时度势，走一步看一步了。”

“您对建奴了解多少，可有相关的情报来源”

“我石柱深居内地，和辽东从无瓜葛，几乎一无所知，仅有的了解也是从朝廷邸报等消息上了解的只言片语。也从未和建奴交过手。萨尔浒大败之后，建奴气焰大涨，想来不是易与之辈。”

“恕我直言，你们这样去恐怕不行，要做好准备，首先你们要做好防寒的充分准备，必须准备厚重棉衣裤，毡靴，手套，棉帽。其次你们要有足够的粮食营帐等辎重。第三你们要有对付建奴骑兵的战法，起码要装备火器，没有火器步兵打骑兵会吃大亏的。第四你们要知道建奴的情报和本次出兵我军内部的人事安排，以及他们的派系，和彼此的矛盾。不然你们也会吃大亏的。”

“兵部要求二月底必须赶到辽阳，时间不等人，实在是没有时间准备了，况且，”说道这里秦良玉有些汗颜，但是还是继续说了下去“不怕征夷你笑话，石柱地瘠民穷，实在是置办不起这许多军资。”

“秦姨，我这次来蜀中其实是有目的的，并不是来游玩的，我要重建南澳镇水师，需要造船，蜀中有很多我需要的百年以上的木材，另外四川盛产沙金，我需要金子和佛朗机人交易，购买的他们的火器。”

这时马佐臣插话道：“造船不是一般喜欢用结实的硬木吗，硬木东南沿海很多啊，为什么要舍近求远来蜀中呢，况且蜀道难行，怎么运输出去啊”

“马先生有所不知，造船所用木材有很多种，在不同的部位有不同的要求。制造穿的外板的木材，也就是和海水接触的木材，需要的不是硬度，而是抗腐蚀性，海水含有盐分，会腐蚀木材，所以要想船只耐久必须使用抗腐蚀的木材，四川有两种优良的板材，一个是楠木，一个是樟木，所话说：“日晒千年松，水泡万年樟”。

“第二，木材要有韧性，海上破涛汹涌，船只不断的被拉伸挤压，硬的东西一般都脆，容易断裂，所以必须要有好的抗拉强度。另外，还涉及到加工的问题，木材越硬越难以加工，会降低效率，费时费工。战船还能勉强忍受，商船就要考虑成本了”

“征夷说的对，好刀都是刃口用硬的材料便于开刃保持锋利，刀身要包覆软的材料防止折断。”马祥麟也符合说道。

“第三，这种东西必须耐泡，不能一泡水就变形，这样下水后会出大问题。樟木大员岛也有很多，但是不在我们的控制下，当地野人也很厉害，而蜀中的木材都是百年以上，数量庞大，有时还需要寻找适合的弯曲的木材来做船体上的特殊构件，这些都是我来蜀中的原因。另外我准备在重庆买地建设商号、仓库，码头，蜀中天府之国，百姓富裕有很大的商业价值。”

“秦姨，银子不是问题，我可以用李家重庆商号的名义贷款给你，可以低息甚至免息，您可以在蜀中帮助我砍伐我需要的木材来偿还，蜀锦我也可以收购，另外我可以把四川沙金的分布矿脉图给你，你想办法去开采，你们石柱能打，至于这些金矿怎么握在手里就不用小侄来说了吧”

“征夷，不是秦姨不信你，你可知道办这些事需要多少银子”

李薇儿和李悦儿是秦帅的铁粉，此时正一边一个坐在秦良玉身边，李悦儿摇晃着秦良玉的胳膊道：“秦姨，小弟有钱，他有三十几万两银子呢”。

李憬无语的看着李薇儿和李悦儿，李薇儿也瞪了妹妹一眼。李悦儿也自知失言，吐了吐舌头。

石柱众人大吃一惊，没想到这李家小公子居然如此有钱。整个石柱宣慰司也拿不出万两银子，这小郎君居然有三十几万两的巨款。

第五十五章 后勤和海运

马佐臣道：“就算有银子，但是时间不等人啊，准备好这些至少半个月恐怕来不及了，到时误了规定的时间，是要军法从事的。”

“这个也不是问题，你们可以不走陆路”

“不走陆路，难道走水路不成”秦民屏说道

“不错，就是走水路，重庆府有足够的小型川江航船，可以把你们先行运到汉口，然后在汉口雇佣大船转运你们到金陵。我会给二叔去信，从闽粤一代召集足够的海船到金陵运送你们去辽东。”

马佐臣道：“这个季节风向不对，如很北航。”

“那我们是怎么从南澳岛来的，我李家有秘法，名为纵帆，只要把船帆换了就可以逆风北上。”

“今年冬季这么冷，天津港冬季结冰，到时如何靠岸”马佐臣继续追问道。

“海水结冰和含盐的多少有关，天津是海河入海口，水被冲淡所以结冰，秦皇岛和宁远的葫芦岛、旅顺口是不结冰的，从旅顺口直接北上去辽阳，要比走山海关近的多。小菊，拿地图来。”

众人来到帅帐，小菊把从船上拿来的三米长两米高的大明地形全图卷轴平铺在地毯上。这份地图是光幕上买的这个时代的卫星地图，像素高达千亿。用放大镜观看，细小到羊肠小道都能看到。

众人从来没有看过如此逼真的地图，秦良玉激动的抓住李憬的手说道：“征夷，这地图是军国重器，历来藏不示人，秦姨也知道不该提出如此过份的要求，但这图真的对秦姨很重要，如果能把这图送给秦姨，条件你开，只要我能办得到的，都可以满足你。”

李憬笑道：“我眼下倒没有什么求秦姨办的事，不过既然秦姨喜欢此图，就送给秦姨吧，等我想到了再说吧。

李憬接着说明如何按照地图的比例尺，用尺子量出道路远近。众人研究了一会发现从旅顺口到辽阳600里，从秦皇岛到辽阳700里，从北京到沈阳1400里，如果从宁远葫芦岛上岸，只有450里。

秦良玉沉吟了一下说道：“看来走水路时最好的选择。不如这样，我们直接走水路到南京，顺流而下，四五天就到南京了。就算不能实现乘坐海船北上，我们步行沿着运河北上，十天左右也就到京师了。道路也好走的多，沿途都是富庶之地，购买物资也方便。如此算来我们倒也可以耽搁半个月。”

李憬道：“那就做好充足的准备，银子我来出，你们安排个帐房和小兰沟通。首先，采购皮靴装备军官，用羊毛毡缝制毡靴装备士兵。等到了锦州，东北有一种草叫做乌拉草，遍地都是，不用花钱，采来干草，用木棍捣软了塞到靴子里，非常保暖，就不会冻伤脚，靴筒一定要长，要过膝盖，辽东雪大，雪深盈尺，短了会往靴子里灌雪冻坏脚趾。”

“既然你们不披铁甲，就大量采购最便宜最结实最厚实的那种麻布和土布，中间填上棉花，一行行的缝好，做成棉衣棉裤。如果棉花不够，就用羊毛。出了关，切记，要把棉袄塞进裤腰里再用绳子系紧。只有这样才不会进风。裤脚和袖口要有带子可以系紧。上衣要有领子，领口也要可以系紧。”

“如果条件允许，要采购带毛的皮子，不管是野兔、獾、鹿皮什么做成毛领子缝在棉袄的领子上，迎着风雪行军时可以竖起来防止冻坏脸。另外采购狗皮，制作狗皮帽子，制作方法我会让侍剑给你们，狗皮帽子即使在辽东最北边的西伯利亚也可保证你们不会冻坏耳朵。”

李憬一边说，马祥麟一边快速的记录。石柱众将都认真的听着，生怕漏下一个字，大伙都知道，这时到了辽东保命的手段，可以极大的减少冻伤，以及不必要的战斗减员。

“关于手套，有两种可以考虑，一种是整个手都可以放进去，只分出大拇指，的可以外面用布里边用带毛的羊皮，两只手套用布带子连接起来挂在脖子上，防止行军时丢失。好处是暖和，缺点是作战时要把手从手套中拿出来，以辽东的寒冷一刻钟手指就会冻僵。”

“另一种就是用麻布缝制五指的手套，里边用带毛的羊皮或兔皮，兔皮比羊皮轻薄而且保暖效果更好。如果能够制作足够的兔皮手套，就可以带着手套，拿长矛，白蜡杆子太滑，在辽东寒冷的天气下容易抓不住，要把枪杆用刀子划出印痕，防止打滑。”

“至于狗皮帽子，可以按照这个设计来做。”李憬说着用毛笔在宣纸上画出了毛向里边，皮板向外边，套头带上，前面只露出眼睛和口鼻的样式，“这个设计主要是防止冻坏耳朵和鼻梁。外面如果时间来的及的话，最好还是缝上麻布，保护皮板，这样可以使用很多年。如果把皮毛领子竖起来，再套头带上我设计的这个狗皮帽子，防寒问题就解决了。如果每人配一张带毛的缝制羊皮褥子，就可以在雪地里宿营。不用太大，三尺宽六七尺长就行，底部皮板缝上油布防潮，平时行军卷起来背着。这样营帐也省了。可以大大减少负担。”

“如果能做成两张这样的羊皮把三个边缝起来，剩下的一个口可以用布带子系紧，效果更好，我把这种东西叫睡袋。直接就可以在雪地里宿营。”说着李憬又画出了睡袋和建议羊皮褥子的做法。

秦良玉和诸将都纷纷点头尽管不了解这些东西，但是单单听李憬描述就感觉非常暖和。

李憬看看大家没有异议，继续说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我教给你们一种便于制作、保存、携带和抗饿的军粮。我把它叫做炒面。炒面的成分是70％小麦粉，混合30％的大豆粉、高粱粉，炒熟后加入05％的食盐所制成。不过这样口感不好，我建议把小麦，青稞也行，大豆磨成粉（榨完油的豆粕也行），添加盐、，加入食用油或者动物油脂，核桃粉、芝麻粉用大锅炒熟，再混合最便宜的茶叶粉。加些白糖蜂蜜麦芽糖之类口感更好，不过成本也就上去了”众人一阵哄笑。这李公子是大少爷出身，平时吃用的都是奢侈的不行，石柱众人都是苦哈哈的，能填饱肚子就谢天谢地了。那里能像李公子这样讲究口感。

“以后你们有时间不着急的话，还可以加入晒干的小鱼磨成的粉，猪骨牛骨磨成的粉末。干菜磨成的粉末。这食物不会得夜盲症，热量也足够。”

“缝制直径三寸的长条布袋子，一袋子可以装25斤，系紧袋子口，然后手围成环形，斜着套过脖子斜背在肩膀上，吃的时候可以就着水吃下去，到了辽东滴水成冰，带的水壶也没用，水都冻住了，喝不到嘴里。可以一口炒面一口雪的吃下去。如果宿营时有热水可以用热水冲泡。

马佐臣叹服，说道：“老朽当年在蓟镇带兵多年，如果早有公子的传授这些方法可以挽救多少战士啊。”

“衣食无忧了，还要准备伤药，战斗中有大量伤员需要救治，我建议马上把附近能采购的田七全部收购，对了你们这里山上长的好多的金不换就是田七，时间紧急，采了直接烤干磨粉吧，然后和和葛根粉混合，还有其他一些东西，回头我写个配方给秦姨，不过秦姨你必须亲自掌握不许外传。”

“征夷，此物莫非是金创药。用来治伤的”秦良玉低声说道。

“不错，此物名为白药，对伤员先进性伤口清创，然后用烈酒棉花球擦之消毒，然后用用针缝合，绷带包扎即可。此药能快速止血，消炎，只要用上次要，伤员可大大降低化脓的几率。

李憬看看众人，都认真听他解说，继续说道：“衣物、食物、药物都有了，加上我借给你们的十名军医，以及你们准备的一百名学徒。后勤辎重这块就差不多了。下面我说说最最重要的一方面，就是军械，你们怎么和建奴作战的问题。

第五十六章 建奴的底细

李憬看看大家问道有谁了解建奴可以讲讲。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马佐臣咳嗽了一下，说道：“这里的人可能就老夫在辽东和蓟镇带过兵，了解一些，我来说说吧”

“永乐初，成祖皇帝建奴儿干都司，把女真族被分称为建州女真、海西女真和东海女真三部分，建州女真分布在长白山一带，海西女真分布在松花江流域，东海女真也叫野人女真分布在黑龙江和库页岛等地。”

“到嘉靖年间(1522—1566)，分散聚居于辽东的东北边：建州女真分布在抚顺关以东，海西女真散居于开原以北。明朝在他们新的聚居地设置了三个地方军事行政机构，包括建州卫（建于正统三年）、建州左卫（建于正统五年）和建州右卫（建于正统七年），委任各部首领，依照旧俗，各统其属。有人说建州女真在首领凡察之前也是野人女真。”

“到如今野人女真人太远，和我们扯不上关系，海西女真形成了四大部落，分别是叶赫、哈达、辉发、乌拉四部，四部中最强的是叶赫人。

“建州女真成化年间造反，被英国公张辅带兵五万剿杀过，建州卫和建州右卫死伤惨重，基本被摧毁。剩下的人都内迁边墙内和汉人杂居，辽阳城里几大家族里就有好多是当年的建州卫的贵族酋长后裔。”

“辽东的边患其实是万历十一年（1583年），爱新觉罗·努尔哈赤袭封为建州左卫指挥使之后开始的，他幼年时是李成梁大帅家里的人，这大家都知道，他以祖、父遗甲十三副起兵，相继兼并海西女真部一部分，征服东海野人女真部一部分。他还在赫图阿拉和佛阿拉筑城池、设大臣、定法律、理诉讼、建立八旗制度。”

“万历四十四年（1616年），努尔哈赤在赫图阿拉自立为汗，国号金，建元天命，公开反叛。这年他53岁，他承袭建州左卫指挥使已经暗中积蓄力量发展了34年了。才敢公开反叛。此人的忍耐和心性可见至深。

“两年后，万历四十六年（1618年），努尔哈赤发布“七大恨”的讨明檄文，誓师伐明，当时举国震惊。“

“明万历四十七年（1619年），督师杨镐兵分四路，犁庭扫穴，进攻赫图阿拉。结果在萨尔浒惨败，死了两万多人。到今年，才两年间就丧失辽东七十余城。这次建奴的目标是辽阳和沈阳，准备把我大明赶过辽河以西。彻底占有辽东”

李憬点点头，马佐臣把建州的来历说的很清楚，问道：“女真人的兵力情况你知道多少，他们有什么兵种，作战用什么方式。”

马佐臣道：“我没有和建奴打过，不清楚，只是听说，叶赫人骑兵多，比较厉害，建州人步兵多，比较厉害。”

李憬说道：“我这里有比较详细的情报，我简单介绍一下建奴的情况。明万历二十九年（1601年），努尔哈赤整顿编制，分别以牛录额真、甲喇额真、固山额真为首领。初置黄、白、红、蓝4色旗，编成四旗。万历四十三年（1615年）增设镶黄、镶白、镶红、镶蓝4旗，共计八旗。等到了战场上如何区分八旗呢。首先看旗子形状，正方形的是正旗，五角形的是镶旗。另外黄、白、蓝三旗镶红色边。红旗镶白边，很好区分。他们的盔甲是和我大明官兵一样的布面甲，两层棉布，中间用反复挤压捶打的棉花片包裹的铁甲片用铁钉钉好做成。盔甲和本旗的旗帜一样颜色，一样镶边。一目了然。”

秦良玉问道：“征夷，八旗的具体实力如何，可有情报”

李憬道：“我这里有大致的情报，具体可能有差异，只能供你们参考。”

众人都说道：“大致的也好啊，总比我们两眼一抹黑强啊”

李憬介绍道：“目前我了解到这旗是以牛录为基础的，牛录我猜测可能就是女真人最早组织谋克，每牛录三百户，每户都有一个壮丁。在牛录的编制中，五个牛录组成一个小队叫甲喇，五个甲喇组成一个固山，固山就是旗帜的意思。固山是旗的意思，额真是主子的意思，所以固山额真就是旗主的意思。”

“旗主类似于分封的“诸王”，对自己的旗拥有绝对权力，旗内所有的事务，包括军队与官员任免都有旗主来决定。八旗内部有着严格的等级，无论你是谁，身居何职，官居何品，只要你还在本旗内，就得低旗主一等，旗主是仅次于努尔哈赤的存在。”

“下面我说一下努尔哈赤建国初期，具体的兵力情报，可能目前有些变化，但不会太大：

“正黄旗有四十五个牛录，镶黄旗有二十个牛录，女真人尚黄，所以两黄旗由努尔哈赤亲自统领；”

“正红旗有二十五个牛录，镶红旗有二十六个牛录，由努尔哈赤儿子代善和代善长子岳托统领；”

“镶蓝旗有三十三个牛录，本来是其弟舒尔哈齐的部众，由于舒尔哈齐与努尔哈赤争权想独立，被努尔哈赤处死，因此镶蓝旗由舒尔哈齐的次子阿敏掌管；”

“正蓝旗二十一个牛录，由努尔哈赤儿子莽古尔泰统领正白旗二十五个牛录，由努尔哈赤儿子皇太极统领；”

“镶白旗共十五个牛录，努尔哈赤令长孙杜度统领，杜度是努尔哈赤长子禇英的儿子，禇英也是因为权力之争，五年前被努尔哈赤处死的。”

“这八旗，努尔哈赤亲统两旗，两个孙子杜度与岳托各统一旗，剩下的四位旗主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四大贝勒”，即大贝勒代善、二贝勒阿敏、三贝勒莽古尔泰、四贝勒皇太极。”

秦良玉激动的说道：“征夷，这些情报太重要了，每个旗怎么区分，主将是谁，有多少兵力，一目了然，真是帮了秦姨大忙了。”

第五十七章 八旗真不好打

说了这么多，李憬有些口干舌燥，喝了一会茶，看着对面石柱的首领们商议讨论。让他们消化消化，毕竟今天信息量太大。

过了半个小时，对面也消停了下来。李憬说道：你们知道建奴怎么作战吗，为什么，我大明的士兵老是战败。“

这时石柱诸将再也没有任何轻视之心，对李憬都十分尊敬。一起起身躬身施礼道：“还请公子教我等，我等感激不尽”

李憬道：“八旗之所以使用棉甲是因为，纯铁甲，冬天太冷容易粘在皮肤上，一扯掉一层皮。夏天太阳一晒能把皮肤烫伤。所以要用棉花包住铁片。普通的扎甲铁片编织的在严密也有缝隙，我大明又大量使用虎蹲炮等霰弹炮，铁屑会顺着甲缝打进身体，棉花可以有效挡住霰弹的铁屑。”

“要制作棉甲，需先制作棉片，将数斤棉絮放入模具，浸水之后反复模压，而后以线网缝制成薄片，以日晒不膨为合格标准；制甲时，以成型棉片数张裁剪叠加，分别缝制腿裙护腋等组件，构成一领全甲。以材料与缝制方式区分，棉甲又分棉铁复合甲、纯棉甲两大类。棉铁复合甲分暗甲和明甲，暗甲外观与普通棉衣无异，其实它或以泡钉在衬里内缀铁片，或在内层棉片之间内夹锁子铁网以增加防护性能。明甲则以棉胆为底，将钣金铁片以札甲形式连缀其上，或者直接将铁网包覆于棉胆之外，是为明甲。以八旗棉甲为例，一领棉铁复合甲重量大约在35到40斤左右。”

秦民屏问道：“难道八旗人人披甲吗，这岂不是比我大明的的装备还好”

李憬道：“精锐旗丁都有甲，一个牛录养马四十匹，装备盔甲一百套。他们分成马甲和步甲，也就是这三百人中有四十个披甲骑兵。六十个披甲的步兵，两百个不披甲的旗丁，他们每三十人一组，推着四辆硬木盾车作为保护。如被围，正好防护四个方向。盾车外蒙生牛皮非常坚硬。还有一些披着皮甲或者不披甲的奴隶兵，他们叫啊哈，或者包衣。这些人是不算在士兵内的，主要是给旗丁当挑夫和佣人。他们也是有战斗力的，也不可轻视。”

秦邦屏道：“不知这八旗装备如何，如何作战。”

李憬说道：“作战时建奴会按照一个牛录300人左右分队的编制，作为最基层作战单位。”

“甲兵百人，其中：精锐10人（白巴牙喇，占总兵力的10％），次等40人（红巴牙喇，占总兵力的40％），再次50人（黑营，占总兵力的50％）。”

“甲兵百人，装备火枪22枝，装备比例为22％；长枪（冷兵器）43枝，装备比例为43％；装备盾车4辆（共设盾车兵30人），装备比例为30％。”

“白巴牙喇10人，装备火枪2枝，装备比例为20％；长枪（冷兵器）3枝，装备比例为30％；白巴牙喇为精锐，不装备盾车。”

“红巴牙喇40人，装备火枪10枝，装备比例为25％；长枪（冷兵器）20枝，装备比例为50％；装备盾车2辆（每辆盾车设盾车兵10人），装备比例为25％。”

“黑营五十人，装备火枪10枝，装备比例为20％；长枪（冷兵器）20枝，装备比例为40％；装备盾车2辆（每辆盾车设盾车兵10人），装备比例为40％。”

“五牛录为一甲喇，每一甲喇携大炮二门。”

秦良玉问道：“大炮是什么炮，威力如何。”

李憬道：“都是些比较差的缴获我大明的发噴一类的炮，或者小型、中型佛朗机炮。射程二百丈以内。威力尚可。”

秦良玉问道：“每一牛录有多少弓手，弓手身手如何”

李憬不禁苦笑道：“秦姨，八旗中根本没有弓手这个兵种，建奴人人善射，每人都有弓箭，而且箭矢又分为轻箭和重箭。轻箭射程远，用于对付没有披甲的步兵，重箭射程六十步不到，主要用来破甲”

石柱众将倒吸了一口凉气。

李憬接着说道：“我他们的粗略说说战法：

“攻城战：前锋披重甲，掩护后续部队，每名骑兵人手一袋土，冲到城下合众累积，“顷刻间几于城平”。如果这招不行，就带上攻城铁锹，弓骑兵掩护，在城角大挖通道。另外在正面准备云梯车，云梯车的梯子很高，车内能容下大量士兵，用几层牛皮包裹，滚木礌石弓箭均无可奈何，直接就能把半个牛录的战士运到城墙上去。”

“努尔哈赤打仗还擅长声东击西、围城打援，明战之外，还有用间诈降。在萨尔浒之战时，就出其不意，让被俘汉兵化妆成明军谎报军情，引刘廷中伏，大破明军。随后的攻城战中，又屡次派奸细混入城内，混战中打开城门，让后金兵涌入，攻陷城池，这一招屡试不爽，辽东的城池基本都是这么丢的，真正攻破的不到一小半。”

秦良玉发愁道：“我们远来是客军，如何分得清谁是良民谁是奸细”

“野战，步战是建奴看家本领，其实他们马术不行，远远比不上叶赫人的骑兵。野战时重甲骑兵冲锋在前，弓弩神射紧随其后，重装步兵“死兵”为前锋，配备弓箭、三眼铳和鸟枪的盾车作为掩护，骑兵担任斥候和在两翼袭扰和包抄。左右分兵，奔驰合围，关内兵管这叫“螃蟹阵”。整个战术围绕一个“快”字，一个“猛”字，我军在野外用一般用大炮轰击，结果一炮打完没等再装炮，后金骑兵冲上来了。”

马祥麟问道：“那辽东的军队怎么对付八旗军”

李憬道：“这些我不太清楚，你们到辽东自己了解吧，听说是他们打八旗兵，都是用三眼铳放排枪，五十步放一枪，二三十步放一枪，近前放一枪，然后把三眼铳上铳刺，装到一根长木棍上，冲上去或者扎八旗兵马的眼，或者砸马头，然后等敌人落地，后边跟进的，用铳刺把敌人捅死。不过五十步人家的弓箭都射过来了，占不到便宜，他们没打过几场胜仗，基本一触即溃。”

“千万记住，这些北地的士兵不可信，千万不要指望他们，被围了不会有援兵，让他们防守侧翼，关键时候都跑了，坑死队友没商量。”

秦良玉沉默良久，说道：“看来没有好办法，只能硬拼了，我石柱土兵将士，人人敢战，即使为国血洒疆场有何惜哉。”

李憬看看石柱诸将有些垂头丧气，不急不慢的说道：“其实，也不是一点反制的办法没有，我有几策，就算打不赢也要咬下他们三两肉来。”

第五十八章 建奴真不好打之二

马佐臣道：“公子有何策可以教我等。”

李憬道：“首先要看到你们的优点和缺点。你们的优点是上下一心，人人敢战，就凭这一点，就不知道甩了辽东官兵几条街。辽东苦寒，辽民身体高大强壮，单人素质远超石柱的瘦小南方土兵。问题不是出在身体素质上，而是出在制度上。”

秦邦屏道：“此话怎讲，我朝制度历经两百余年，行之有效，能实行到今日，怎么会有大问题”

“二百年前没有大的问题，当时天下初定，地广人稀，抛荒的土地遍地都是，太祖设立卫所军户制度，把大批土地纳入卫所，卫所遍及全国各地。天下太平后，军队直接转化了军户。保留军队建制，平时和农民一样种地，农闲操练，有战事直接成建制出征。他们的土地不是自己的而是国家的，他们和雇农一样要交田租，这些田租进入单独的府库，就是出征时的兵甲粮秣饷银赏赐的来源。当年太祖皇帝夸口说，最古以来唯有朕养兵百万，不花费国家一两一斛。”

马祥麟说道：“这不是挺好吗，减轻了国家负担。军队隔离于社会之外，自成体系，只听皇帝的，避免了地方势力渗透。”

“问题出在，军户祖祖辈辈都不可能脱离军籍和建制，各级长官都是世袭的，父死子继。没有战争极少有越级升迁。雇农首先是自由人，和地主是雇佣关系，可以自由迁徙和选择雇主，军户则无法选择长官。必须祖祖辈辈被长官祖祖辈辈管束。如果逃跑被抓回，军法处置，一次鞭打，两次军棍，三次聚众绞死。事实上就是主奴关系。和大户人家的家生子奴才没有区别。生死都操于人手，还不是任人鱼肉。”

“于是，绝对的权利导致人性的绝对丑恶，二百年下来好地多数都被长官用各种军令调遣，被弄到军官名下。军户的都是最贫瘠的土地。这还不算，各级军官是不种地的，军户要先种好长官家的田地，才能去自己田地上耕作。误了农时也是活该。更不合理的是，军官是不交自己土地的籽粒（田租）的，军官的这部分要分摊到下属的土地上，层层摊派，最终还是落到底层军户的头上。本来太祖规定，军户籽粒三成，是低于佃户普遍的田租五成的。可是，地被换成薄地，产出少，又要和所有好田、中田，薄地总数来算三成产量，而且还要分担军官的好田、中田的三成籽粒。实际上田租高达八成，仅能不饿死”

“收成上被剥削最多也就是敢怒不敢言，可军户遭受的苦难不止于此。军官家里有什么事，把属下当奴役使唤都是常事，军户的妻女稍有姿色没有能逃过上官摧残的。军户饿得皮包骨头，哪有体力操练。刀枪盔甲鸳鸯战袄好多都是百年前发的，父祖三代传下来早都残破不堪使用。每次校场点兵一个个衣衫褴褛形同乞丐，天略黑就双眼不能视物，走十里路气喘吁吁。官视兵如草芥，兵视官如寇仇。不捅长官的黑枪已经算是运气了，这样的兵，能上阵杀敌吗。这就是当年六十倭寇，从杭州一路烧杀，杀到南京，所向披靡，十万卫所兵不能抵挡的原因。”

马佐臣道：“营兵卫所废弛，嘉靖朝后为了剿灭倭寇，我朝大兴募兵制。如戚家军等，战力非同小可，总是靠谱的吧”

“募兵制缓急的确可用，可是这募兵制动了太多人的利益，原来的军户制度，土地产出，军官层层向上孝敬长官，最顶层的受益阶层是勋贵爵爷们。募兵制起来后，是朝廷干掏银子。官兵原有体系拿不到一钱银子的好处，好处都给了战兵了。他们那里肯。再说那些奴隶一样的军户卫所兵，看着辽东的募兵们拿着一年18两的高薪，如何不眼红。而且募兵都是南兵，这里又会产生南北军的矛盾。蓟州兵变是怎么回事，戚家军军饷高达五十两。这还不算赏赐。已经引得太多人眼红了。后来出事了吧，戚家军嫡系被赤手空拳骗去发饷，结果被北军包围斩尽杀绝。文官上下掩护，做成铁案。”

说道这里，李憬偷眼去看秦良玉，只见说道蓟州兵变时，秦大帅明显身子抖动了一下，马佐臣也表情不对劲，尽管马上恢复常态，还是没有逃过李憬的眼睛。秦葵本来在京师国子监读书，忽然带着全家离京回四川，时间和蓟州兵变时间吻合。李憬早就起疑赶得太巧。而且情报显示，秦葵和将门和戚家军都有联系。这件事水太他娘的深，牵扯到皇帝清算张居正等最高层面的斗争。这里边似乎有些隐秘的事情。李憬不禁暗中想到。

“土木堡之变后，朝廷里的勋贵势力损失惨重，打破了勋贵、文官、宦官的三角权利架构的均衡。文官开始独大，既然势力做大，自然要夺取更多的利益，于是他们看到募兵制的好处。”

“我大明朝的军费一开始是以军队屯田自给自足为主，后来变为军屯、盐引、地方民/运三股来源，正统之后中央财政年例银逐渐成为军费的主要来源，数额越来越大，从每年四五十万两激增到现在四百万两，原因就是卫所兵不堪重用，募兵越来越多。而每年户部太仓库的总收入也不过四百万两。”

“这些银子都用来维持募兵制，文官和北方将门联合干掉戚家军后，基本达成了默契。这募兵制的银子也不能给当兵的，必须归文官和将门，当兵的饿不死就行了。一个正兵年饷银十八两足够养活一家老小衣食无忧。朝廷是一分不差的拨款。但是钱从户部出来，先漂没三成。到了辽东从督师到各级文官，兵备道再拿一成半。这就一半没有了。”

“剩下的一半，将门和军官还要再拿走一成半。剩下三成才会发给募兵，但是也时常欠饷。”

秦民屏说道：“三成也就是五两四钱银子，养家不够，养活自己还是绰绰有余的。如果多找些没成家的青年人，也是可以维持的。”

李憬听到这里笑了，“您可知道辽东的大小商铺都被将门和豪门垄断，银子再多，是可以当粮食吃，还是可以当衣服穿啊”

秦民屏道：“征夷这是何意，难不成有银子买不到东西吗”

“您可辽东的物价如何”

这时，秦良玉插话了，显然这是个关键问题，“征夷，你给秦姨好好说说，”

“一担米，江南丰年三钱银子，欠收之年五钱银子，最高也没有超过一两。蜀中应该也差不多，秦姨你可知辽东一担米多少银子”

“多少银子，还能一两不成，”

“一两银子，秦姨，你把文官和将门当要饭的打发呢”说着伸出一只手，张开五指。

整个屋里的人倒抽了一口冷气，一阵嗡嗡的议论声。

“至于布价，油价什么的我就不说了，参照米价你们可以想象一下”

“这也太黑了，还让不让当兵的活了”“这募兵跟卫所兵还能有什么区别啊”“朝廷这些狗官早晚要把这天下搞得垮掉”“这些狗官把朝廷一年的收入都给贪污大半了，还要垄断市场，敲骨吸髓，真是虎狼一样的心肠”

“秦姨，听小侄一句劝，不是说朝廷补贴一部分辎重吗，到了京师不要银子，就要粮食。到了辽东你们真买不起米。而且这杖你们打不赢，也不可以打赢。”

秦良玉明显有些坐不住了，心下大感不妙，这李憬接下来要说的话她已经有些猜到了，这辽东的水太深了。还是说道：“打不赢是我们技不如人，可征夷你为何说不可以打赢，莫非是怕因争功惹祸”

“蓟州兵变本质是什么，为何将门和文官一定要除掉戚家军。仅仅是因为戚大帅自称是张居正门下走狗。而被牵连吗。戚家军太能打，先剿灭了倭寇，掉到蓟镇又打服了蒙古人，基本把边患控制住了。问题是，边患不扩大怎么增加募兵数量，如何来钱。所以建奴就是李成梁大帅他们这些辽东将门和朝廷里文官集团联合养的，你给剿灭了，压住了，不打仗怎么来钱。你们客军打了胜仗功劳必须给人家，伤亡什么的肯定要你们来承担。建奴可以打，但打到什么程度要掌握好度，不要突破人家的底线。打得太惨了，人家或暗中扶持。你们还会无功有过”

马祥麟气愤的道：“这样建奴岂不是处于不败之地了，这仗还怎么打。”

第五十九章 要把这次出征当成一笔买卖

李憬心说，打，当然要打，大炮一响黄金万两，不打小爷那里赚钱去。小打不如大打，短期打，不如长期打。最好天天打才好。反正钱都被文官捞去了，自己也改变不了这些事实，现在自己的实力，可改变不了任何现实，与其让他们送到秦淮河，还不如让自己掏出来，拿去搞工业。

“所以和建奴的战争是长期的，这次你们就是先练练手，彼此先认识一下，来日方长，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要一次折了本，可就出局了。你们要知道到了那里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哪些事要小心。当心当地的北兵找茬，秦姨，您要约束好部属，不要和北兵接触，以免他们寻衅滋事。”

秦良玉苦笑着看着面前这个半大孩子，自己拿他当孩子，可是人家看来幼稚的是自己这些人。这都把自己的人忽悠的快瘸了，于是伸手揪住李憬的耳朵，笑骂道：“你这小竖子，大半夜的乱我军心，有什么企图还不从实招来。”

“哎呀，疼，秦姨，疼”李憬赶紧求饶，“秦姨，我就是觉得，你们不能急于求胜，而且这次辽东必然要丢，你们别被人当了炮灰”

“你这小混球，仗还没打呢，你就敢说辽东要丢。”

“秦姨，您先放手，哎呀，疼，岂不闻，风起于青萍之末，月晕而风，础润而雨，人事虽殊，其理一也。惟善察者能见微知著。等事情都发生才知道，此等后知后觉之徒，不足以谋事。”

“说的好，好一句风起于青萍之末。”秦良玉放开手。“你这么忽悠你秦姨，到底想干什么直说吧”

“秦姨，您要树立一个先进的理念，就是每次出兵都要有所得，不能亏本，忠君爱国和为石柱将士谋些福利不矛盾。这次出兵您要当成做一回买卖，您也别把自己当大帅”

“不当大帅当什么，掌柜的”

“这次小侄海运你们去辽东，费用也不低，小侄还可以海运粮食给你们，你们这次到了辽东不要白走一趟，蒙古、女真各部进入市场的货物有各种牲畜:马、骡、驴、牛、羊。各种皮张:貂皮、虎皮、豹皮、熊、鹿皮、膺皮、狐狸皮、水獭皮等。各种山货:人参、木耳、松子、蜜等。”

“你不会让我和建奴交易吧，”秦良玉眼神不善的看着李憬

“秦姨辽东可不是仅仅有建奴，与其他蒙古和女真各族互通有无，帮助他们强大起来可不是坏事，尤其是叶赫人，决不能让他们被建州吞并，建州如果统一了蒙古和女真各部，您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秦良玉沉默不语，显然李憬说的在理。不过这也是动辽东豪族和将门的奶酪，只不过自己有好处，就是要权衡利弊。自己一个土司，还怕他们弹劾不成，大不了带兵回石柱，自己这一万兵在手，也不怕他们来硬的。

“根据辽东的天气，我估计战事会在三月爆发（农历三月，相当于阳历四月），此时辽河已经开河，春季辽东冰融雪化，辽水大涨。可以通航到叶赫城下。如果他们想把您和戚家军余部坑死，小侄会在辽河和浑河（浑河汛期和春季融雪期可以通航小船，平时多是浅滩）准备船只运输你们撤退，你们尽量搜刮交易当地特产，小侄来收购。

“叶赫附近有一座大银矿，开发出来，一年百万两银子不在话下，如果能谈好，双方合作，石柱和叶赫合作，在银矿修建邬堡，小侄通过水运给你们运输物资，把叶赫保住。就是对大明最大的贡献。”

说着，李憬在地图上指出了银矿的位置。正处在叶赫附近而且临近辽河干流的小山中。“除了冬季四个月不通航外，其余时间驻军可以通过船舶和石柱本地交通。石柱三百多万人口，适龄的兵丁至少有三十万，秦姨，可以每次两万人，半年为期，轮换驻扎，开矿守御，叶赫人可不会炼银子。只要三家谈妥比例。这可是一笔大财。再加上当地的物产收购，尤其是马匹，内地可是非常值钱。再沟通北边的野人女真，各种东珠、皮货，人参、药材。一年下来搞好了石柱能有五十万两的收益。”

一听说五十万两银子一年，石柱诸将眼睛都红了，都目光灼灼的看着大帅。他们真是穷怕了。这些将官家里也拿不出十两银子。

“秦姨莫非不信小侄，看小侄年纪小就信口雌黄不成”看着秦良玉沉吟。李憬微笑着说道。

“你说的肯定是真的，秦姨厮杀半生，什么大风浪没见过，这次你肯贷款几万两银子，就是最大的担保，我有什么不信的。只是这样一来，本来是奔着勤王去的，怎么生生变成了去辽东抢地盘了。”

“我的秦姨啊，公私两便，公私两便，只有都有好处的事才能长久，您作为土司，怎么也得为下边的子民考虑啊，石柱地瘠民穷，土里可刨不出银子来。况且那些野人女真有了好处，靠贸易能生存的很好就不会允许建州破坏我们的生意，谁敢阻拦他们和我们贸易，他们就会和谁拼命。他们可以是比建州人更野蛮，更能打的存在。小侄不怕惹您生气，您打仗还行，搞权谋真不是不是朝堂诸公的对手，现在能救大明的只有遏制住建奴，绝不能让他们统一辽东。必须用利益把蒙古人和女真人分化瓦解，在牢牢拉住，孤立建州。先把局势稳定下来，再谈其他。”

第六十章 整个石柱疯狂备战

这时帅哥马祥麟插话道：“征夷，你之前说要我们整顿军械，怎么也能咬下来建奴二两肉，具体该怎么做，你讲讲呗。”

秦民屏也说道：“征夷，这建奴如此棘手，他们甲兵我们的长矛捅得进去吗，剩下的不披甲的士兵，三十人一组，躲在四辆盾车之中用弓箭，三眼铳，火铳向我们射击，可有应对之法。

马佐臣也说道：“我石柱土兵都是长矛兵，不披甲，如何防箭可是大问题。”

“满洲弓的弓力比较大（1弓力等于今天14斤，在康熙以前八旗战弓的拉力为8力以上，1力14斤，即112斤以上。如果是按清朝的半斤八两制折算成现在的斤数，也至少有80斤以上。12力以上为虎力，最高达到15力者。清兵战弓在乾隆时代降到6力，到咸丰时代，普遍降到3力，即和现在奥运会的弓箭的40磅弓力相当），但是使用重箭，射程反倒不远，一般十几丈的距离才会放箭，但是百发百中，直接破甲。这个距离他们可以从侧面射穿脸颊，正面射中眼睛，中者必死。

“我习惯用米作单位，一米大概合量衣尺（32厘米）三尺一寸一分。”说着李憬从怀里拿出从光幕上买的塑料皮尺，拉开，虽然众人看不懂阿拉伯数字，但是没一米，一份米一厘米的标识还是很清楚的。“就是这个一米长度，八旗弓手一般会在五十米内放箭，目前大明的绝大多数盔甲都可以射穿，山文铠和多层鳞甲如果制作精良可以挡住。但价格昂贵，只有将领才装备的起。这个卷尺送给你们，你们可以参照作为标准，我的东西度量衡和大明的不一样。”

“从这个角度上看，你们不披甲是好事，反正也没有用，徒增重量，影响机动。满洲兵擅长寻找一切有利于自己的地形，风向，常常在野战中不停的从高处往下冲锋，并且同时顺风向发射锥头破甲箭，以求发挥弓箭的最大威力，打击对手的士气，冲垮对手满洲骑兵同时习惯在战局初开的时候侧面突击，切割对手阵型，将敌人分割，为后面的步兵推进做准备，以关外蛮族的气势震慑关内汉兵，并且喜欢辅以狙杀敌方将领，力求打垮敌方的气势，最好使敌方一触即溃这样的话，满洲兵就会开始从后面剿杀溃兵，抢夺辎重。”

“八旗的白摆牙喇兵，配三重甲，长矛穿透不易，要从扎甲的连接处往里刺，或者直接刺脖子和脸部如眼睛、嘴等。下部的甲裙为了活动也是分成四瓣的大腿和脚运动时会露出了，直接用长矛刺，把脚扎了，也走不了路了。剩下的甲胄一般用大力，刺中甲缝还是可以的，这个可以抓紧一切时间联系。要想防止弓箭的伤害，短期能做的，只有一个办法，长矛必须配盾牌，而且用大盾，一人高两尺宽的那种，而且要做成中间有开口的，便于观察敌情和从开口处刺杀敌人。战时四面用大盾防箭。方阵内部的人也可以把大盾举在头顶。防止箭矢从空中漫射伤害。

秦良玉道：“征夷，你说短期唯一的办法，莫非还有其他办法，需要比较长的时间准备，才可以对付八旗兵的弓箭不成。刚才你也说了，和建奴打仗不会短期结束，可能要十几年打下去，有什么好方法，可要告诉秦姨啊”

李憬苦笑，这秦姨还真是不好糊弄，自己刚露出一点，就被她抓住了。“秦姨可曾读过《三国演义》吗”三国成书于元末明初，明朝中期已经广为流行。一般地方都有的卖。

“自然读过的，征夷，难道这书里有克制八旗军弓箭的办法。”

“那您肯定知道诸葛亮七擒孟获中，火烧藤甲兵一段，这藤甲就是用云贵川地区的青藤所制，八旗的长矛，腰刀，重箭，都可以有效防御，而且重量轻，好携带，就是不挡风，辽东天气冷。但你们里边穿好棉衣，就没事了。”

“此物早已失传千年，莫非征夷你知道制作之法。此物怕火烧，建奴要是读过三国岂不是到时用火箭射我，反倒自己烧了自己了。”

“制作方法我确实知道，但是一幅甲要制作两年才能满足使用，如果制作五年效果可达到最佳。这个时间来不及了。至于防火，这个对我来说很简单，我会给你们一种防火剂粉末，你们用桐油调和用刷子刷在藤甲上，这样就是放在火烧，也点不着。最后只能变成干馏。”

李憬在走近科学的电视节目上看过，云南某个村子至今保持着藤甲生产技术，军事博物馆工作人员现场测试防御性能，用当代的钢刀砍刺，完全可以抵挡。用木制用脚踩上弦的硬弩十几米射击，有的箭头射中了缝隙，虽然穿透了，但被卡住在藤条之间，最多刺进皮肤一点。有的设在藤条上，直接弹飞。藤条弹性大，不会像硬金属甲片那样，虽然挡住了弓箭，但是会造成钝伤淤血。这个完全靠谱。

秦良玉惊奇的问道：“什么是防火剂，这东西能防火吗”

“这个涉及到化学知识，跟您说了您也不懂。这东西叫硅酸钠。生产方法分干法（固相法）和湿法（液相法）两种。干法生产简单就是是将石英砂和纯碱按一定比例混合后在反射炉中加热到1400c左右，生成熔融状硅酸钠。您别问了，您知道我能做出来就行，现在说这个没意义，等你从辽东回来，咱们再说藤甲的事”

“盾牌怎么做，你们都知道吧，就不用我说了吧，要想快速做就干脆用干青藤泡几天桐油。直接像编筐一样编成弧形的三尺宽，六尺高藤条盾牌，外面蒙上铜皮铁皮，眼睛平齐的高度开观察口，腰部开方口，用于向外刺长矛。这样重量轻，行军时往背上斜着一背，还能防雨雪天气，睡觉时直接躺上面还防潮。这个藤条的坚韧程度和泡桐油的时间有关系，反正先做出来你们行军休息时就往上刷油，等到辽东开战了也刷了几个月了，好歹也能把这次大战将就完了。”

说道这里，秦良玉又把今晚李憬的办法重新整理了一下思路，下定决心，把整个石柱地区全体动员起来，下令让所有人家，交出所有的皮毛，不管新旧，妇女缝制棉衣，做手套，做炒面，缝制炒面袋子。杀狗做狗皮帽子，派人到周围地区购买所有需要的物资，把所有的铜铁都收集起来。李憬直接拍出三万两银票，让秦良玉派人去重庆府兑换现银。

土司就是土皇帝，一声令下，整个石柱都行动起来，每个村寨都来了土官，敲着锣召集民众，安排活计，土司衙门承诺会按照人头登记，付给工钱和物料钱，不会白白征收物资，一时间所有皮毛征收一空，连很多人家里老奶奶的狼皮褥子都拿走了。带皮毛的动物全部宰杀，家里没有皮毛的上山打猎，总之必须按期交出皮子。土官面色狰狞，交代山民，完不成工作，大帅饶不了自己，你们也自己琢磨本官会怎么收拾你们。

第六十一章 皮革制作的大炮

第二天一早，侍剑和白羽乘坐狂飙一号带着李憬的书信，向长江下游全速驶去。侍剑将在汉口下船，就地筹集足够的江船和粮食，等待石柱兵到这里换大船继续东进南京。白羽则会迅速赶到潮州见李憬二叔，让二叔协助，筹集足够多的海船带着粮食到南京接上石柱兵海运到秦皇岛或者葫芦岛。

李憬在石柱看到了在大明还没看到过的执行力，从这里也看到了土司的权力大到让人恐恐惧的程度，所有的工作和物资都安排下去，完不成的直接鞭打、军棍甚至绞死。石柱辖区内顿时鸡飞狗跳，火烧屁股一样忙碌起来。

此时李憬在军营的校场上，正在指导土兵练习长矛阵，“人和人必须尽量靠近，要肩并肩，这样如果敌人比你们的队形松散，就可能会你们两个人甚至三个人面对一个敌人，他是不可能挡住三支长矛攒刺的。而且你们几个人面对一个敌人时，不要往一个方向刺，要往身体的不同地方刺，这样他格挡了一支，格挡不了第二支，第三支。”

军官喊着一二一，石柱土兵们在练习队列，扛着或者向正前方斜着举着长矛走正步，尽量要练习到队列整齐。向左右前后转，要整齐划一，战斗中如果有人倒下，后面的人要马上补上去。保持队形不变。

李憬对着一组三排长矛兵解说，“第一排持盾的长矛兵，要把枪尖从大盾腰部两侧方向凹陷内伸出向下刺敌人的下三路，不论是小腿还是脚，都可以，战场上一般人不会注意下三路。直接把他们刺倒。”

“第二排长矛兵把长枪架设在第一排的肩膀上，直接向正前方向刺，刺他们的扎甲的甲缝，刺他们的裸露的脖子、脸部他们没有面甲，刺他们的眼睛鼻子三角区域。”

“第三排长枪架设在第二排肩膀上，但要向右方一个体位的敌人刺，刺的方法一样。好了现在大家练习，听我号令，预备，刺”石柱土兵吗发出一声齐喊，三排四米多长的长矛如蛟龙出海，迅速的向前方刺出。

“李公子，向下刺、向前刺老朽明白，为什么第三排要向右刺。这里边有什么门道吗”马佐臣忍不住问道，之前李憬让秦良玉给他一些士兵，他教授一些阵法，并让马佐臣跟着配合。

“马老，您想想，从正面和左面刺过来的枪头，一般人都是右撇子，自然可以挥舞右臂用右手拿着的兵器格向左挡，可是如果是右臂的右边刺过来的枪头，他如何抵挡。”

马佐臣思索了一下，倒抽了一口冷气，说道：“人的胳膊的关节决定的了右臂不容易向外侧挥砍，这样确实防不胜防。发明这种阵法的人真够阴毒”。

三天过去，李憬带出来的“教官”们开始带领全部一万两千士兵联系队列和阵法。李憬则和秦良玉等人，来到冶炼厂，这里堆积着石柱一斤这几天从周围采购的所有金属材料，这次民间只要是金属几乎都被弄来了。

连土司衙门大门的黄铜门钉都敲下来了。就差家里的铁锅和菜刀、农具、斧子等没收缴了。所有的铜匠、铁匠、银匠甚至锡匠都集中到这里，总计有上千人。重新熔铸成铜皮，铁皮用来包裹正在生产的青藤编制的盾牌。

技术最好的一批工匠除了在紧急打制一批新的矛头和其他兵器外。正在李憬的指导下制作皮革大炮。没错就是皮革制作的大炮。这种大炮是同时代瑞典国王，古斯塔夫二世发明的，具体制作方法就是，先用铜皮或者铁皮卷成铁筒，接口处锻造锻接。外面一层一层的用皮革裹紧。然后用绳子一圈圈的绑牢。

实质是在薄铁管或铜管外面蒙上皮革，用绳子固定。这种炮只能用来发射链弹式霰弹，对付骑兵和步兵效果较好。由于比较轻便，最小口径的不到一百斤重，大口径的重量也只有同等通炮和铁炮的五分之一重量。可以伴随部队前进。但使用寿命很短，大约只能发射20-30发炮弹，只能满足一场战役的使用。

bbc的探索节目流言终结者，中曾经仿制过皮革大炮，并用现代仪器测试，炮弹的出膛速度甚至超过同样口径的铁炮和铜炮。威力略高，就是不耐久，但是优点也很明显，轻便，容易携带，基本打完一仗就彻底报废，就是一次性使用的产品。

李憬做了些改良，用更厚的一厘米厚的铜板和铁板两层卷成内炮膛。铜管在内，铁管趁热包裹在铜管上，冷却后会收缩，紧紧包裹住铜管。然后再加上几排铁箍。然后冷却后在外边再一层牛皮革涂上乳香和松香在粘贴上一层牛皮革。多层后，外边再用铁皮包裹。最后把铁丝烧红后，从炮口开始缠绕在铁皮的外面，这样等铁丝冷却后，就能继续紧缩炮管。

经过试射，这些十二磅的皮革炮射程和威力都达到了同等铜炮和铁炮的水平。重量却只相当于六磅拿破仑炮，李憬参照拿破仑炮设计了轻便的两轮木制炮架，两个土兵就可以推着跑。

李憬的改良也收到了效果，第一门炮发射了103发炮弹才报废。石柱没有足够的铜和铁来铸造大炮，而且他们也不会铸炮。时间上也不允许。皮革大炮是李憬能想出的最好办法，先把眼前辽东之战应付过去再说吧。

李憬带着秦良玉等人，在测试场，亲眼看着，大颗粒铁珠霰弹，链弹，实心弹的不断轰击，靶标的稻草人，稻草扎的骑兵，木板纷纷化作碎片飞舞。尤其是十二磅的实心弹，在五百米的距离上，直接打穿了相当于八旗盾车两倍厚度的靶标。秦良玉大喜过望。激动的留下了泪水。

这边制炮工场开始大量生产这种简易的火炮。能造多少造多少。开拔时，带走做好的。工场继续生产，后续每凑够一批就用船海运到辽东一批。最后送给秦良玉和马祥麟等人21套剩下的铝合金盔甲，21柄康熙战刀。盔甲都是光幕扫描后合身订制的。这件事做完，能为秦良玉做的，都已经做完。希望这次历史上的浑河血战，秦邦屏不会战死，希望带面甲的铝合金盔甲可以保住马祥麟的眼睛，原本历史上他被清军在山海关外射成了独眼龙。也希望最后的三千戚家军和戚金，在石柱兵的帮助下，不会全部死在沈阳城下。因为李憬觉得，大明欠他们一个交代。

石柱兵最终决定，练兵一个月后，携带新装备和充足的辎重乘船到汉口，找到侍剑换大船去南京，那时大批的海船已经在下关码头等着他们了。然后他们回去天津、秦皇岛、宁远葫芦岛、旅顺口登陆，具体怎么走，李憬就不管了。

李憬暂时告别石柱众人，他已经耽搁了太久了，带上两个姐姐和四婢，乘坐黑珍珠号，启航去重庆府，抵达本次溯长江而上的最后一站重庆府，完成在西南地区的布局。

第六十二章 长江滚滚嘉陵悠悠

第二天中午时分，黑珍珠号已经抵达了朝天门码头，重庆府主城就是在今天重庆的渝中区的渝中半岛上，这里长江和嘉陵江汇集形成了一个狭长的半岛。

站在船头迎面就是朝天门码头，这里只准官船停泊，民船是不可以停泊的，必须远远的停泊在其他城门外的码头上。好在整个城市都在嘉陵江和长江的合围成的腰刀头部形状的半岛上，三面都是码头，都可以停船。

重庆的城墙内最早是先秦时期的巴国的都城，而成都就是蜀国的都城，所以四川大地被称为巴蜀之地。秦国灭掉巴国、蜀国之后，公元前316年，为巩固秦朝在当地的统治，张仪在故巴国国都江州（今重庆渝中半岛）始筑城墙。这是历史上最早的重庆城区雏形。

南宋时期蒙古南侵，彭大雅据半岛地势筑城，基本把半岛包括在内，这时的重庆城区范围基本稳定下来，形成重庆古城墙格局。明太祖洪武四年（1371年），戴鼎在元代旧址建成象征“九宫八卦”的九开八闭共十七座城门。环绕渝中半岛，紧邻江水，修了近八公里城墙，共开设十七座城门，九开，八闭，共十七座

另外，在重庆主城之外，还有江北古城，就在嘉陵江之北，在重庆这个地方，嘉陵江是东西平行走向，而长江则是显示南北走向，过了渝中半岛后拐了个直角弯再变成从东西走向。这样在主城区的隔着嘉陵江有一座江北城，江北城的东面和南面是长江和嘉陵江。江北古城呈正方形，共有城门共十座。

如果把重庆主城区比作是一只鸡头，那么渝中半岛唯一的一面和陆地相连的地方，地势十分显要，这里唯一的出口就是佛图关。佛图关璧立万仞，磴曲千层，为古重庆陆路咽喉要隘，成渝古道必经之处。

历史上，凡欲取重庆城，必先攻陷佛图关，无一例外。很早以来，佛图关便是一座独立的城堡，用条石叠砌而成的，城墙高达10米，厚约5米，佛图关城门四座有迎庆、泰安、顺风、大城关门四道，关墙南北近两江滨，以悬崖为屏障，高大坚固，关呈三角形，范围较大，远望犹如雄伟的古堡，易守难攻。

出了佛图关向西20里，这里有一条陡峭的山脉，南北走向，向北直抵嘉陵江，向南直抵长江。长五十里，中间有一个通道叫二郎关。也是一座险要雄伟的关城，是重庆的第二重保护屏障。

李憬对着地图和李薇儿和李悦儿兴冲冲的讲解着这座西南重镇，重庆地形之险要也是吸引李憬的重要原因。

和朝天门的管理官吏办理了交接手续。下了船，李薇儿和李悦儿兴冲冲的拉着李憬去找重庆火锅，结果大失所望，这里并没有李憬描述的麻辣火锅，只有码头工人做的水煮锅。只是简单的把一些牛杂碎洗干净，用点花椒等简单佐料，简单一煮。看着就没有胃口

至于李憬说的冒菜，麻辣烫，水煮鱼，鸳鸯火锅，夫妻肺片等数十种美食一样没见到，气得二女一人踢了李憬一脚。

这时一群小孩子一遍唱着歌谣一遍跑过。李憬有个前女友是川妹子，虽然不会说重庆话，但能听的懂。于是拉住这群小孩子，说道：“你们唱的是什么，给哥哥唱一遍好不好，哥哥给你们买糖吃。”

一群小孩子大呼，好啊好啊，就给李憬唱了起来。李憬和二女细听原来唱的是重庆的十七座城门的歌谣。

“朝天门，大码头，迎官接圣。翠微门，挂彩缎，五色鲜明。千厮门，花包子，白雪如银。洪崖门，广船开，杀鸡敬神。临江门，粪码头，肥田有本。太安门，太平仓，积谷利民。通远门，锣鼓响，看埋死人。金汤门，木棺材，大小齐整。南纪门，菜蓝子，涌出涌进。凤凰门，川道拐，牛羊成群。储奇门，药材帮，医治百病。金紫门，恰对着，镇台衙门。太平门，老鼓楼，时辰报准。人和门，火炮响，总爷出巡。定远门，较场坝，舞刀弄棍。福兴门，溜跑马，快如腾云。东水门，有一个四方古，正对着，真武山，鲤鱼跳龙门。”

李憬非常高兴，这群小孩子唱歌谣简直就是活地图，于是，一人手里发了一枚铜钱，小孩子们欢天喜地的散了。李憬带着两个姐姐和四婢、护卫寻找成立的饭馆酒楼，准备品尝美食。

李憬也没想到，居然这时代川菜居然还没有雏形呢，虽然也有炒菜，但是根本没有后世川菜。辣椒是康熙四年在重庆大规模种植，康熙二十七年后才被川菜大量普遍采用的。

不过这也难不倒李憬，谁让咱有银子呢，让李宝临时在靠近朝天门的城内找了家要出兑的酒楼盘下来。老板一家是江西人，在这里做了几年酒楼都没赚到什么钱，临街三间，进深三间的两层酒楼，一百五十两就盘下来了，掌柜的，厨子、跑堂儿统统留用。后院一个两进四合院，每进都是正房和两侧的厢房都是三间的，正好作为大家的临时住所。和老板到牙行和衙门办好手续，这里就归李憬所有了。

李憬把黑珍珠号上的生化人厨师等人都叫来，把伙计都撒出去大采购，辣椒等各种调料游艇上都有。这个年代的药铺里可以买到很多的调料这时是当作药材使用的，江边可以买到新鲜的活鱼，成立由屠宰的市场，各种牛肚、百叶、牛肉（本地有回民允许杀牛）。屠宰场不要的下水、蹄子，鸭血等都采购回来。在生化人大厨的指导下酒楼了的十来个大小厨子，一起开动。处理食材。

李憬让李卫找来铜匠，现场用铜皮敲出了十只铜碳火锅，就是后世那种中间装碳四周装水的那种老式火锅。而且中间一分为二做成清汤和麻辣的鸳鸯锅，这里盛产的竹炭非常好，一点烟都没有，还耐烧。

厨房大锅里煮着，市场上不要的牛骨炖的汤。一会用来做火锅汤汁。冻豆腐这个也好办，买来硝石，直接制冰，这个季节正是大过年的，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结冰容易。硝石溶于水后要大量吸热，水中的铜盆里放着几十块豆腐，并用水泡着。一会就冻成了冰。

李薇儿和李悦儿惊奇的瞪大了眼睛，小弟居然可以人工制冰，太神奇了。她俩生长在南方是很少能见到冰雪的，一般下雪也留不住，很快就化了。尤其是看着嫩嫩的豆腐在冰中变成了多孔的黄色奶酪状，更是好奇。

买来的十几斤芝麻直接磨成香油和芝麻酱，蒜泥和花椒油也都准备好，至于喜欢小料沾香油还是麻酱随便选。当然正宗是沾香油。

按照不同部位买来的牛羊肉，被放进铜盆，冻起来，然后伙计们用木匠用的刨子推成羊肉卷和牛肉卷，装进盘子里，流水般的上桌。

从中午办完手续拿下酒楼，忙活了一下午，终于在天黑后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了。酒楼关上大门，室内点起灯笼。二楼的打开窗子，可以看到城内的夜景。室内灯火通明。护卫和酒楼的伙计等人在一楼大厅，李憬和两个姐姐、四婢在二楼单独开了一桌。

此时二楼最大的一张大桌上中间放着一个直径两尺的大铜碳火锅。李憬坐主位，两个姐姐坐他两边，四婢坐下首，桌子上摆着牛肚、百叶、黄喉、腐竹（明代已有，本草纲目有介绍）、油豆皮、豆腐干（唐代已经传到日本）各种不同部位的牛羊肉。蔬菜这着时代没有后世多，只有白菜、圆白菜、纯、白罗卜、莲藕等几种。

李憬给大家介绍每种食材涮多久，怎么吃。闻者火锅的香味，看着红亮的油汤，六女早已耐不住性子开动了起来。虽然辣的不住的喝水，但是也停不下来。二女连说，这次是此次出游吃的最痛快的一次。她俩的性格泼辣，倒也适合这重庆火锅。

这条街上酒楼很多，是比较有名的餐饮街，同时竞争也非常激烈，这家老板就是干不下去采出兑的。李憬他们的火锅涮起来，香味立刻飘散出去，吸引了好多食客驻足，不过看一楼大门紧闭都站在门前议论纷纷。

这时，一群穿着蜡染衣褂，蓝布包头的壮汉拥簇这两个方面阔口，耳带金环的壮汉来到门前。一个是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一个是黑胖的十几岁少年。闻者里边传出来的香味，不禁咽了咽口水，肚子也咕咕的叫了起来。其中一个长得黑胖的少年说道：“大舅舅，不如我们就在这里吃晚饭好了。”

第六十三章 千万不要沾他

李憬和六女挺着肚子，在消食，喝着厨房煮了一下午的酸梅汤，心满意足。这时楼下传来吵闹声。

几个蛮兵上前砸门，刚刚投效新东家的黄掌柜，赶紧把门打开，看到门外站了很多人，外边你是本地的百姓，看来是火锅的香味吸引过来的。里边是一群蛮兵，中间拥簇着两个首领模样的人。

“老头，我们大人饿了，要在你的饭馆吃饭，赶紧的安排地方”

“这几位爷，实在是抱歉，本店今天刚刚换了东主，还没开业呢，您几位劳驾移步看看其他酒楼，这条街都是本地有名的老字号酒楼各种好吃的不计其数。我们今天只是新东主招待下人吃饭。如果把这些东西给贵人吃，实在是大大的不敬。”

老掌柜人老成精，当时就看出这些人不是善茬，在这西南地区，这些蛮兵土司可不是好惹的。

“你这老头，倒是奸滑，这饭食闻着如此之香，怎么会是给下人吃的。”那个十七八岁的矮胖少年说道，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看大小足有十两。砰的一声仍在桌子上，“爷爷们，不差钱，就要吃这下人吃得东西。”

楼下正在吃饭的护卫和几个生化人战士，豁然转身朝门口看来。

“几位爷，不是老朽不识抬举，实在是按照本地的习俗，买卖没有正式开张就接待客人不仅是对客人不敬，还不吉利呀，您老高抬贵说，还是再去别家看看吧。说着把一锭金子又陪着笑脸交回到矮胖少年身边的护卫手中。

那个护卫大怒，骂道：“老东西，不识抬举，我家头人的话你敢不听，要是在山寨里，就该吊死，今天我们在这里吃定了”说着抡起胳膊一个大耳光，啪的一声，把老掌柜打倒在地。

一群人，呼啦一下就涌了进来。二十五个吃饭的护卫和生化人战士，迅速站起，同时从被斗篷盖住挂在后腰的枪套里拔出了五十只短火铳，对准了这些蛮兵。蛮兵们大吃一惊，没想到在这重庆城里居然有这么多火铳，几十个蛮兵蛮将迅速拔出长刀，迅速把两个首领围在中间。

这时候，李薇儿姐妹皱眉，本来吃的开心，偏偏来了几只臭虫来败兴。正要发作，李憬对六女说，你们待着，我下去看看。

双方僵持不动，伙计和厨子、掌柜都傻眼了，今天是第一天见东主，也不知道东主是哪路神仙。一看这架势都蒙了。这时，楼梯传来脚步声，李憬慢慢的走下来，来到老掌柜身边，把他扶起来。老头六十多了，哆嗦着委屈的看着李憬，捂着嘴，说不出话来。李憬点点头示意知道了。

李憬走到两个首领面前，那只眯着的左眼，缓慢睁开，上下打量着这两个人，对面二人被李憬盯着看时，有一种被狼盯住的感觉。那个中年人也是经常厮杀之人，竟然莫名其妙的的优点心慌，有一种危险迫在眉睫的感觉，似乎一个不好，今天恐怕出不了这家酒楼。

这时，光幕亮了，光幕自动开启的情况不多，但一般都有大事。客服妹妹出现，李憬问道：“怎么，有什么特殊的危险吗，你都启动保护程序了。”客服妹妹笑道：“危险倒是没有，只不过这个人你最好不要招惹，你们今天这么多火枪，杀了他们就像宰只鸡，不过只要你沾了他，就会有无穷的麻烦。”

李憬笑了，“他是谁”

“这个中年人，叫奢崇明，是永宁宣抚使，从四品。那个少年是他的外甥，是贵州水西（辖鸭池河以西地区）宣慰使尧臣的儿子，尧臣死，子尧位年幼，其母奢社辉代领土司。奢社辉，永宁宣抚使奢崇明的妹妹。永宁和水西世代姻亲，之后会发生什么就不用我说了吧。”

“明白，今年辽东三月战败，奢崇明看到了朝廷虚弱，刺激了他的野心，七月自请赴辽东参战，结果走到重庆就造反了，后来又联合水西一块造反，从天启元年一直到崇祯十年才平定，一共作乱十七年。”

“你知道就好，你今天杀了他，永宁会立即作乱，你打了他，你是官身，和他结下冤仇，到时作乱时拿你当借口，你怎么办。这个人不知道你身份，千万不要沾他。”

奢崇明感觉到对方目光逐渐变得柔和了，甚至脸上还出现了笑容，挥挥手，护卫们把短铳都收了起来。李憬走过去，蛮兵们迅速用刀指着李憬，李憬笑笑不以为意。伸手拿过那锭金子，看了看。

回头对掌柜的说道：“这几位是贵客，后院的雅间都收拾好了吗，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开张，一会在门口烧些爆竹就当开业了。”

“都收拾好了，摆上桌椅板凳就可以了”

“好的，开门做生意，哪有把客人往外推的道理，后面两进院子都摆上桌椅，今天只要愿意光顾的，都可以来。把最里边的院子单独给这些贵客。”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马上有蛮兵到里院检查一遍，回来冲着奢崇明点点头示意没有问题，奢崇明又深深的看了李憬一眼，在掌柜的和跑堂的殷勤招呼下穿过后门去最里边的院子就餐。

李憬对着门外的本地百姓说道：“各位客官，本店马上开业，临街的这栋楼马上收拾出来，欢迎惠顾。”

李憬把掌柜的单独叫来，交代了开张做生意的一些事情，同时留下了一个生化人做帐房负责管算账和出纳。留下李宝，叫他带着五个护卫，留驻重庆。留下两个生化人造船工程师，在北城招募造船匠人，制造适合于川江和支流的浅水货船。需要的资金去找帐房支取，并交代从五月开始，大量雇佣渡船和水手。生化人有一个好处就是从来不问原因，只是机械的执行。

留下三个生化人军官，同时在光幕上购买了十个生化人士兵，让他们以招募驮队的名义，收购川马，招募壮丁，先期招募五百人。先进行训练。军饷和需要的物资找帐房申报领取。

李憬带着六女和剩下的人回船上，夜里的重庆府，花灯初上，大街上买卖依旧开业，街上人流不少。走到朝天门，城门都没关，看到这一片松懈的太平景象，不禁为未来担忧。

李薇儿看李憬一直在想心事，忍不住问道：“小弟，今天那些蛮兵是什么来路，你为什么不收拾他们，给他们张张记性。”

“那是一个即将扯旗造反的人，你说我们惹得起吗。”

第六十四章 惊变

当晚，黑珍珠号扬帆起航，这次顺风顺水，黑珍珠顺江而下一夜抵达汉口，李憬等人这些天也玩累了。都好好的睡了一觉。

一早上，侍剑上船见李憬，汇报了近期的工作，目前已经租到了大部分的船。李憬安排他留在这里等秦良玉等人的大军，叮嘱要租到足够的船和备齐物资。同时，指示他在汉口买块房产作为落脚的地方，同时在光幕上买了三十个生化人官兵给他，负责在这里以马帮驮队的名义招募壮丁五百人，并开始训练。

之后，侍剑带着李憬给的经费下船。黑珍珠号继续起航顺江而下。

第二天到达铜陵。李憬此行的目的非常名确，就是铜官山，这时代还没有铜陵称呼，这里就是池州府的一个下属的一片荒地，李憬等人来到这里，铜官山现在只是一户王姓财主的家里的柴山罢了。李憬以闽粤总镇府的身份去拜访这位老乡绅，这里的土地不好，不怎么长庄稼，李憬用一亩中田的价格，买一亩荒地，把长江边直到铜官山的一长条土地买下，用来修路，同时把铜官山作为附属土地买下，第二天去池州府做了地契变更。后世矿洞的具体位置李憬都知道，到时候在矿洞口筑墙，修建邬堡就可以了。

这里的铜矿石进行初步的精选后，运输到马鞍山，那里将建设一座冶金小镇。

李薇儿等跟着走了一圈，发现都是荒山野岭的没什么好玩的，第二天到池州倒是好好逛逛。办完此事，继续启航，第二天来到马鞍山。

这地方现在叫太平府，李憬也没带着六女下船，直接带人按照铁矿分布图，直接找到各处荒山直接买下，到官府变更手续。这些铁矿都是这个时代尚未发现的矿藏。在长江边适合做码头的地方，李憬直接买下了十平方公里的荒地。这些荒地属于当地官府，直接给知府送了三千两银票，花了五千两银子就买下来了。江边这块地将被李憬用来建设大明朝第一个钢铁工业基地。封建时代，最终要也是最赚钱的两个行业，一个是盐，一个是铁。如果要涉足盐业，就要和天下最庞大的晋商和徽商争斗，在人家的嘴里夺食。以李家现在的实力，这和找死没什么区别，所以李憬选择了钢铁业，来壮大自己。

第二天，过江来到长江西侧的含山县。这里有一处储量两百万吨的小煤矿。在光幕上找到后世开采的矿洞口位置，直接买下这座小山。和山前的几百亩荒地。这里将建设一座小型煤矿，用来给马鞍山的铁矿来炼钢。山前的荒地除了用于堆放煤炭，另外将建设一座炼焦厂，用来生产焦炭。

未来铜陵的的铜矿石，和马鞍山的铁矿石以及含山县的煤矿，将是李憬新建设的马鞍山冶金城镇的重要依托。

做完这些后，时间已经到了正月十三，李憬也该回金陵了。他还是准备在金陵过正月十五，看看十里秦淮河正月十五的繁华。目前他手边也没有人，还是需要从家族里面调些人过来，这些还要和爷爷商议一下，暂时也急不得。

正月十三晚上，黑珍珠号终于到了金陵下关码头，正好赶在关城门前进了城。进城后直接去内城，西水关内的自家产业。

李憬才到自家大宅的大门口就迎面碰到了从里走出来的二叔，两人都吃了一惊，二叔拉住李憬道：“你这孩子，大过年的，还出去玩，家里找你都急疯了。”

李薇儿和李悦儿没想到自家爹爹来了，吓得赶紧往李憬身后躲，二叔瞪了她俩一眼没理她俩，拉着李憬说：“快，和我去见老太爷”

“爷爷也来了，家里出什么大事了吗。”

“进去说吧”

李憬和二叔走进主房中堂，看到爷爷正坐在太师椅上，两边还站着父母，二婶，和其他一些大管家等人。李憬吃了一惊，到底是什么事情，闹得这么大，爷爷都亲自来金陵了，连带自己父母也来了。

李憬和二叔给爷爷施礼后，站到一边，二叔看着穿着雪貂斗篷的二女，哼了一声，骂道，你们两个赔钱货，想要气死我吗，还不跪下。

二女吓得笑脸煞白，赶紧跪好，齐声说道：“女儿不孝，惹爹爹生气，请爹爹责罚，请爹爹千万不要气坏了身子。”

二叔看看这一对如花似玉的双胞胎女儿，一身雪白的貂裘衬托的二女气质出尘，人比花娇。不禁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从今天起，我不再是你们的爹爹了”

二女刚开始没反应过来，以为要挨顿打，毕竟爷爷都来了。自己姐妹撬开窗子逃走，说到哪里这个时代也是大逆不道之事。但万万没想到，爹爹居然说出这样的话，居然不要自己了。简直是晴天霹雳一般。顿时嚎啕大哭起来。一个劲的给父亲叩头，哭喊着说，请爹爹赐打，女儿再也不敢了。

看得李憬心里不是滋味，也不知道二叔干嘛生这么大的气。正想劝劝，看到二婶也红着眼睛转过身去，掉着眼泪。

李憬彻底傻了，这一家人是闹得哪一出啊。

这时，李憬的爷爷咳嗽了一声，缓缓的说话了。

“新帝即位，今年刚好16岁，按照我朝规矩，皇帝十六岁大婚，本次太后下旨，从全国士绅商贾之家选五千秀女进京备选。本来料想不会有我家，可是既然上面下来了，也没有办法，长房的四个姑娘都已经嫁人，族里商议把老二的两个女儿过继给长房。代表我李家参加选秀。”

“爷爷，一入宫门深似海，可有办法推掉，二叔无子，本打算找个入赘的女婿继承香火，这次两个姐姐进京的话，二叔二婶岂不是太不幸了。”

“我朝一般不选官宦之家，以防止外戚坐大干政，你二叔之前把你补了南澳镇镇守使就是这个意思，可惜，还是没有推掉。程乡主宗那边也生怕落到他们头上，哼，要是有办法我又如何不心疼老二呢”

二婶擦了把眼泪，对李憬说道：“憬哥儿，你自小和两个姐姐亲近，从今往后她俩就是你亲姐姐了。二婶和二叔就把她俩交给你了。族里已经改了族谱会从旁支过继一个儿子给我们养老。你不必为我们担心。”

说完，二婶和两个姐姐抱头痛哭。看得李憬心如刀割。但是，他也明白，这个时代是宗族势力大过天的时代，这种宗族决定个人命运的事情，不是他可以改变的。

“什么时候去京城”李憬问道。“我亲自送她们去”

“朝廷说正月在北京集合，家里找不到你们，都有些着急，上面要求亲生父母要陪同，这次爷爷也准备到京会会一些老友，你父母，二叔二婶都一块去。真正的大选估计要到三月左右。我们坐马车有半个月也足够到京城了。

李憬想了想，毕竟爷爷岁数大了，天气越往北越冷，说道：“爷爷，我这里有条佛朗机人的炮舰，条件比较好，装了纵帆，不如坐船去，如果天津能上岸就是直接到天津。如果天津海口冰冻就去秦皇岛，那里是不冻港，从哪里去京城也会进很多。正好石柱的秦良玉将军的大军也委托孙儿海运去辽东可以编队一起走。也非常安全。”

“秦良玉，你怎么和她扯上关系了。”爷爷惊诧的问道。

第六十五章 二叔你和海盗熟吗

李憬把这次出游的事情和爷爷说了一遍。并且对秦良玉提供的一些帮助也没有隐瞒，母亲还关心的问了一些秦良玉的近况。尤其是似笑非笑的问了马文婷和马文英的情况。让李憬觉得母亲和秦姨是不是有什么瞒着自己。

“蜀中只有秦帅这一支精兵，乃是西南柱石，较好马家对我李家有百利而无一害，憬哥儿做的好。”

“爷爷，孙儿这次去重庆和永宁宣慰使奢崇明打了个照面，此人反意已萌，西南恐怕未来是多事之秋。”

“憬哥儿，那你还去蜀中做什么”爷爷笑呵呵的看着李憬“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吧，爷爷给你参谋一下”

“爷爷，大员岛，千里沃野目前是无主之地，我李家蜗居梅溪河谷，地狭人稠，难有大的发展，我打算把大员岛作为我李家的基业来发展。”

“大员岛方圆广大，凭我李家整个家族不过三千男丁，如果开发的出来。况且所需要的投入也是惊人。你有何想法和爷爷说说”

“爷爷，人不是问题，这次辽东之战，孙儿并不看好，如果辽东战败，辽河以东不复为我大明所有，会产生大量的难民，无论山东还是北直隶都不会愿意安置难民，这时费力不讨好之事。还会和本地民众产生矛盾。孙儿准备把这些辽东的难民海运到大员岛，作为我李家的属民，开发大员岛。另外，如果奢崇明起事，恐怕蜀中也要大乱，倒是难民不知道会有多少，孙儿本次已经把川江航路打通，并在重庆、汉口、铜陵、马鞍山、金陵都布置下了我李家的据点和人手。到时，我们不断的把蜀中的难民江海联运到大员岛，在我李家的治下建立居民点，我估算了一下，大员岛的西岸平原地带足足可以开发出上千万亩的水田。容纳百万人口不是问题。我家可以收两成田租用来吸引无地的移民。”

二叔这时也帮着说话道：“我李家本宗只有三千多男丁不假，但是，为我李家雇佣，靠我李家吃饭的壮丁不下两万。韩江流域人多地少要招募团练镇压大员岛地方，多少人都不难。憬哥儿说的对，我李家需要一块留给后世子孙的基业。”

“辽东就算战败，建奴也不肯能放弃人口，倒是后能跑出来多少人呢，憬哥儿，你打算怎么弄，说给爷爷听听”

“二叔，我想问个问题”

“你说吧，要问什么”

“二叔，听秦姨说，你当年也是海上有名的好汉，不知道现在你和海盗还有联系吗”

听李憬说起这个，二叔看了爷爷一眼。

“说吧，老二这里没有外人”

“憬哥儿，东南海面上的，只要上得了台面的二叔都能说的上话，就是你想见刘香、李旦二叔也能给你联系上。你想干什么就和二叔直说吧”

“爷爷、二叔，我打算联合东南海面一切可以联系的海盗，等辽东开打之后，看目前的形式，这是建奴的生死之战，必然会倾巢出动，此战官兵必败，到时沈阳、辽阳不保，建奴必然会直接杀到锦州城下，我来说服秦良玉和戚金，如沈阳丢失，沿着浑河和辽河撤退到营口坚守。”

“然后趁着建奴主力远在辽西，我手中有一艘佛朗机人24门炮的四级战舰，加上部分海盗船足够封锁辽河，使建奴主力不能直接渡河回援。二叔联合所有能够联合的海盗，在丹东上岸，直接扑向赫图阿拉。这几年，建奴在辽东掠夺了七十余城，财富都在赫图阿拉。抢完就走，直接从海上后撤。”

二叔摸着下巴，沉吟道：“这倒是干一票大的，辽东二百年积累的金银财富不计其数，这一把倒是可以掏出来不少东西，丹东到赫图阿拉的路我知道，大概四百里。如果建奴主力去了辽西，确实来不及回来。“

“等建奴急眼了，只能绕道走远路回去，那时你们已经开始撤退了，这些财物时建奴辛苦三十几年积累的，不可能放弃，建奴必然一路追杀你们直到你们上船。等建奴到了丹东，我就鼓动秦良玉和戚金，杀回沈阳和辽阳，把辽东的人口物资全部弄走，把房屋烧掉，水井填埋，牲畜赶走，退回营口，二叔你们从丹东上船后直接来营口接我们，把这些人口物资都运送到大员岛。我也会提前在营口准备好足够的船只，到时能运多少是多少，给建奴留下一个千里无人烟的辽东。”

李憬的爷爷，考虑了一会说道：“秦帅和戚帅再度收复辽东是有功的，他们应该愿意做，即使守不住，也有功无过。这次要是弄好了估计能弄十万辽民到大员岛，这样我李家可就真有立足大员岛的资本了。”

二叔也说道：“这次如果突袭赫图阿拉成功，仅仅抢掠的财富就足够让海盗们眼红，都是些亡命之徒，那里害怕什么建奴，只要计划周翔，定能说服各家头领。到时撤退到丹东外海的海盗分赃。应该大家都能接受，至于在帮助我李家运送人员，就需要另外讲价钱。不过这个代价我们出的起。”

李憬的爷爷说道：“老二，这次全国大选秀女，族里有负你们二房，除了从族内过继一个儿子外，你以前做过七品武官，我再帮你弄一个澎湖守备的官职兼管大员岛，这样我李家管理大员岛就有了大义，更加名正言顺。”

李憬说道：“我们也不能全部依靠辽民，容易出事，要把韩江流域的无地之人大量迁徙到大员岛上，我后续还会在奢崇明起事后，把蜀中的难民也运过去，把这些人分散杂居。便于管理。”

李憬的爷爷，也点点头，说道：“海上的事情。老二就交给你，要尽快联络，你就用憬哥儿之前通信用的那艘叫什么，“狂飙一号”的快船去联络。”看看能聚集多少人手，到时能否攻破赫图阿拉。”

第六十六章 钢铁基地开建

李憬从爷爷手里要了数十名掌柜和管事，分配到重庆、汉口、铜陵、马鞍山负责撑起各地的业务。这些人将会被用狂飙一号尽快送到地方。之前写信让二叔招募的疍家人和各种工匠也招募了五百多人，这次都乘坐海船来到了金陵。

这段时间，李家新的织布机已经做完了一百台，并且都开始开工了。李憬的爷爷拍板在做四百台，凑够五百台织机，建一个超大的纺织工场。一天可以出相当于原来一匹布的一万匹布。一匹布至少有一钱银子的利润，仅仅这一项一天就有一千两银子的纯利。一年如果经营的好纯利能达到四十万两。李家的人都快疯了。族里拼命秘密打造鲁米铳，招募家丁卫队。王老三还带着一百多个李家少年，在研究缴获的六磅炮和燧发枪。而李憬的未来家主地位也日益巩固。

坯布可以在潮州直接批发给中间走私商人在海上交给佛朗机人。这个时期，大明是世界最大的纺织品提供国，美洲的布匹都是从广东贩运过去的。这是一个全球的市场，容量没有尽头。根本不担心销售的问题。

李憬的榨油作坊继续扩大，目前榨油机已经达到了三十台，吴掌柜计划扩大到一百台。一个月产油量达到百万斤。这样的产量，韩江上游的菜籽也就差不多了，不会在继续扩大了。这些油在潮州府可以每斤净赚五分银子批发给广州商帮。一月净利可以达到五万两，这个数字比纺织还吓人。不过，受限于菜籽的产量，这个作坊也就只能这么大了。纺织工厂还可以继续扩大。

榨油厂是李憬私人的，不像纺织工场是公中投资的，属于整个李家。这一年六十万两银子是李憬继续投资工业的底气。

这段时间要等秦良玉的大军到来，一起乘船北上，李憬正月十五到秦淮河放松一下，见识一下这个时代的最昂贵的消费方式。

李憬和爷爷的一些世交的子弟，租了一条画舫，一起饮酒赏月，同时听听清倌人的弹唱。半夜前散场，李憬品味了一下，真是健康绿色的活动。并没有想象中的香艳场面。

过了正月十五，李憬带着这些工匠和五百多准备做工人的疍民，乘坐武夷山号帆船，来到马鞍山李憬买下的那块地，开始了施工建设，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李憬急着把自己的钢铁基地建设起来，自己就可以逐步壮大起来，有了和晋商和徽商掰手腕的实力。

基建最重要的材料就是水泥，烧制水泥就要提上日程。这个对李憬来说没有难度。波兰特水泥足够他使用，就是石灰石和粘土按比例煅烧，然后研磨成粉。

这些材料李憬买下的地皮上有的是，李憬组织了五十个人专门负责建立水泥工场，用立窑烧制波兰特水泥。唯一麻烦的是研磨，这个可以用驴子拉着石磨来干。以后李憬准备在附近的一条小河上修建水库，下游修建冲击水槽，用水力来带动一些设备。

李憬又从当地雇佣了一千三百多个农民来烧砖，挖煤，挖铁矿石，平整厂区土地，和修建到江边的道路，到处都是开挖各种沟槽，拉着石滚子到处跑的人。码头也在建设，目前主要是用烧焦表面防腐的整个木材，削尖一头，用滑轮组吊起巨石砸到水下的泥土中，打好桩子在铺设木制栈桥。用于停泊船只。

这些都是辅助性的工作，真正重点是，修建炼生铁的高炉和炼钢的平炉。绝大部分工匠和四百多疍民工人，都是来做这个工作的。李憬看到目前的条件实在是太差，先试着做一台，大炼钢铁时代的土高炉。

通常，冶炼1吨生铁需要15-20吨铁矿石，04-06吨焦炭，02-04吨熔剂，总计需要2-3吨原料。为了保证高炉生产的连续性，要求有足够数量的原料供应。高炉冶炼是把铁矿石还原成生铁的连续生产过程。

铁矿石、焦炭和熔剂等固体原料按规定配料比由炉顶装料装置分批送入高炉，并使炉喉料面保持一定的高度。焦炭和矿石在炉内形成交替分层结构。矿石料在下降过程中逐步被还原、熔化成铁和渣，聚集在炉缸中，定期从铁口、渣口放出。

大炼钢铁时代设计的土高炉有很多是冶金学院设计的，不是真正的土法上马的土高炉。李憬作为工业大学的老师，是比较了解的，就是耐火砖有些难度，但是随便找个烧瓷器的窑就能弄。李憬先设计了一个日出生铁十吨的小高炉。大概用了十天左右基本就建成了。

铁矿采矿组，用钢钎打眼，用黑/火药爆破，很快也从矿洞里开采除了大量的铁矿石，就是选矿麻烦，需要用人工使用大锤砸碎，然后用挑出石头，剩下的才能使用。这段时间江对岸的煤矿也开采出了煤，炼焦在李憬的指导下一次性成功。这些对李憬都没有什么麻烦的，这年代能烧瓷器的窑口，基本就能弄这些。只要找到足够的工匠就好。

一个月的时间飞快，这一天终于高炉点火成功，当天第一批次的生铁和铁渣分别从不同的出口排出，标志着高炉终于圆满成功。这时随着不断的招人，这里已经有三千多人了。毕竟这里基础设施建设需要太多的人手。

李憬决定第一批建设十吨级高炉二十座。日产200吨生铁。年产七万多吨生铁。生铁很脆，又叫白口铁，如果继续冶炼成钢需要建设平炉。或者转炉，这个不是马上可以弄出来了的，但是有了生铁，就可以通过锻打的方式获得钢材。

生铁也是有市场的直接销售也是可以的，李憬马上要去辽东和北京，算算日子秦良玉的大军也要来了，来不及研究坩埚炼钢或者转炉炼钢了。只好利用长江的水力，建设了十几台木制的巨大水利锻锤，由工人把生铁烧红后放到锻锤上捶打，做成百炼钢。

其他的等他忙完了，北京那边的事情再说。全国各地的铁匠都是用生铁甚至海绵铁锻打来制造钢制武器和工具的。生铁是最基本的原料，不愁销路。

明末一年的钢铁产量也不过五十万吨左右。官方的数字是9000万斤。李憬这七万多吨生铁在长江沿线各省就能消化完。

等李憬弄完了北方的事情，就准备常住马鞍山，建设一个年生产钢铁百万吨级的钢铁城镇。

第六十七章 羊皮筏子

李憬这两天再等秦良玉，同时也在光幕上考察浑河的水文情况，战场无小事，再好的计划也要注意细节，如果疏忽，很可能因为一件小事功败垂成。

浑河是一条集结性很强的河流，尤其是上游，上游经过抚顺，也经过建奴的老巢赫图阿拉和佛阿拉两城。原因也简单，人类的城市和居民点一般都是靠近水源地。二叔他们如果能正常撤退再好不过，但是也要考虑给二叔再留一条退路。李憬做事永远有第二方案。

李憬想为二叔在紧急情况下，留一条从浑河下来直到营口的退路。可是浑河上游水浅，行船困难，最好的的选择就是后世漂流用的橡皮艇，水深的地方可以漂流，也可以逆流划桨，水浅的地方下来推船。这个时代有没有橡皮艇，这倒是个难题。

忽然眼前一亮，他想起当年去兰州出差时，当地的朋友带他去旅游，见过两件黄河神器。一个是兰州大水车，这个主要用于灌溉。另一个就是羊皮筏子，是渡河的利器。

羊皮筏子，古代时称“革船”，民谣唱道：“九曲黄河十八弯，筏子起身闯河关，”兰州羊皮筏子史料记载是从清光绪年间就已经兴起的，有300多年的历史，之后这项古老的手工艺一直传承不断。

但皮筏作为渡河工具最早在西汉已经出现，大规模使用是在东汉时期。《后汉书》就多次记载了使用皮筏子渡河作战的史实。羊皮筏子在古代主要用于青海、兰州至包头之间的长途水上贩运。筏子有大有小，最大的羊皮筏子由600多只羊皮袋扎成，长22米，宽7米，前后备置3把桨，每桨由2人操纵，载重可达20－30吨，晓行夜宿，日行200多公里从兰州顺流而下，十一、二天即可到达包头。

小皮筏由十多只羊皮袋扎成，便于短途运输。牛皮筏一般由90个牛皮袋扎成，可载货四万斤。因筏子大如巨舟，在滔滔黄河上漂行，气势壮观，当地有“羊皮筏子赛军舰”之说。50年代之前，在铁路尚未开通，公路交通又不便利的黄河上游地区，皮筏一直是重要的运输工具。

“吹牛皮，渡黄河”是兰州牛皮筏子一个非常新奇刺激的妙用。将渡河者装进牛皮口袋中，充气扎口后，艄公爬在牛皮袋上，一手抓袋，一手划水，只十几分钟便可将渡客送至黄河对岸，这种摆渡方式恐怕你闻所未闻。这次作战要是情况紧急也可以用这种方式两人一个牛皮袋子顺着浑河撤退。一个人肯定不行，必须两个人一组，一个在内，一个在外，要不然里边的人飘到哪里去了都不知道，要是飘到大海上就悲剧了。

李憬现在不缺人手，这次爷爷带来大批人手，好多都是老掌柜和管事，青壮年也不少。李憬把南京的一些人都安排全在采购牛皮、羊皮。同时通知长江沿线李家原有的据点人员和这次李憬新设立的据点人员去和屠宰场的人谈收购羊皮事宜，这个生意可以常年做，常年收购。以后内河的航运可以大量使用这种可以随意拆装的便携式渡河工具。

传统做羊皮筏子的方法是在屠宰时，首先要从羊颈部开口，慢慢将整个皮囫囵个儿褪下来，一点也不能破，接下来的工序，要将羊皮脱毛，脱掉的毛也不能浪费，可以做纺织原料。或者干脆填充做棉衣。

正常来说，这个活夏天是不能干的,因为要烘干,还要放起来“捂”一阵子,夏天天气热,不小心就会“捂”坏了。幸好现在是最冷的时候，不过防腐的问题可以通过化学药剂来解决，李憬有办法夏天也能防腐。

这个就要和长江沿岸城市里的屠宰场谈好，这样剥羊皮肯定比正常费事，收购价格可以提高一成。不过熟能生巧，掌握熟练了也没什么麻烦的，像金陵这样五百多万人口的超级大都市，一天要杀的羊足有五六千只，长江沿岸各大口岸屠宰场也要杀掉大量的羊。这个时代猪肉是贱肉，生活好点的人家还是以吃羊肉为主。采购羊皮不是什么大事。一天长江沿线怎么也要杀掉四五万只羊。

李憬新设立了一个制作皮筏子的工场，同时也可以兼职处理皮革，有处理皮革的能力。将来在大明推销皮衣也是一个不错的生意。在处理上李憬规范了制作流程。剥下大个羊只的皮毛或整张牛皮，用盐水脱毛后以菜油涂抹四肢和脖项处，使之松软，再用细绳扎成袋状，留一小孔吹足气后封孔，这些工序完成了，就要往里面吹进足够的气，它会鼓起来，最后要把皮胎的头尾和四肢扎紧。

有了皮袋子，接下来，就是要扎筏子了，用麻绳将坚硬的水曲柳木条做成可以拆卸的榫卯结构，一个方形的木框子，再横向用榫卯结构安装数根木条，把一只只皮胎顺次扎在木条下面，皮筏子就制成了。羊皮筏子体积小而轻，吃水浅，十分适宜在浅水河流航行，而且所有的部件都能拆开之后携带。其制做简易，成本低廉

一个表准大小的羊皮筏子的制法是将21－23根2－4公分粗的圆柳棍用绳扎，或制成榫卯结构可以拆卸的结构，做成约两米宽，三米长，隔成许多小格子的长方形框架再把十四个充气的羊皮筏子排列整齐，一并拴牢于架上，渡河时将羊皮一面置于水中，摆渡时皮筏顺流而下。

这次赫图阿拉和佛阿拉城里如果有什么大件的物资不好运走，毕竟这次海盗们兵贵神速，只能拿走金银细软和布匹什么的，要是粮食等大宗沉重的货物肯定要抛弃或者烧毁。这次带上足够的羊皮筏子，把大件和低价值的物资，沿着浑河漂流，直接到营口。到了营口就可以海运装船运走了。

李憬下定决心，建奴每次入侵，所到之处，都把大明抢个干干净净，这次自己也要让他们看看，抡起抢劫，谁才是最专业的，这次毛都不给他们剩下一根。不把辽东变成白地，自己就把李字倒着写。

如果时间来的及，那里遍地森林，最好临走在放一遍火，把野生动物也赶走。今年冬天来的时候，建奴还想过冬，过个屁，让野猪皮父子今年冬天只能一块抱着哭。

第六十七章 原来炼钢不用那么麻烦

老太爷从身边派过来的帮助李憬管理钢铁业的老掌柜李秋来找李憬。李秋大半生都在苏州的苏钢炼制作坊当掌柜，因为东主各房之间的斗争被踢了出来，投奔李家有十余年了。

“少爷，这两天已经积累了很多的生铁为什么不炼成钢，反倒把生铁锭烧红了，用那个什么叫水力锻锤的敲打。”

“高炉只能炼出生铁，炼钢需要用坩埚，转炉或者平炉，这些难度太大，我没有时间弄，马上要去京城和辽东，没时间弄啊”

“哎呀，我的少爷啊，炼钢哪里需要那么麻烦啊。虽然老朽不知道您说的，坩埚啊，平炉什么的到底是什么，不过少爷你设计的这高炉，可是老朽从业把半辈子没见过这么大这么高效率的。估计您的炼钢法子更加厉害，可是，现在完全可以利用现有的方法来炼钢而且并不需要花太多的钱。这次老太爷派来的师傅里边，好多都会灌钢法的。”

“灌钢法我知道，就是用一个高炉，下边铺上熟铁，上边铺上生铁，加热后，生铁先融化，融化的生铁淋在熟铁上，一起形成钢汁。然后在生铁和熟铁之间的地方开出钢口，流出来的就是钢。可是熟铁怎么来啊。我们如果采用灌钢法需要大量熟铁，这个怎么制造呢”

“哎呀，我的少爷啊，您早问老朽啊，熟铁最好制了。若造熟铁，则生铁流出时相连数尺内低下数寸，筑一方塘，四面短墙挡住,其铁流入塘内。数人执持柳木棍成排立在墙上，先以污潮泥晒干，舂筛细罗如面，一人疾手撒，众人柳棍疾搅，即时炒成熟铁。柳棍每炒一次，烧折二三寸，再用则又更之。炒过稍冷之时,就得到熟铁。”

“什么，还可以这样，直接从高炉流出的生铁汁液，用柳木棒子快速搅动就行。”李憬凝神想了一会，忽然明白了原理。原来土办法有这么大的优势。

李秋说的其实就是是生铁氧化脱碳的过程。操作要点是在液态半液态下，利用空气中的氧气来氧化生铁中的硅、锰、碳。在整个过程中要快速地搅拌金属。最后冷却后，形成一团一团的就是钢。

李憬用水锤敲打出的是百炼钢，明显就不如李秋说的“灌钢”法优秀。首先，“千锤百炼”的办法尤其费工费时，金属收得率低；损失太大。其次，成分不易控制，去渣能力不够强。灌钢去渣能力较强主要与它本身的工艺特点有关，生铁所含硅、锰、碳较高，熔点较低，“熟铁”料含氧化夹杂较多；合炼之时，化学反应进行得十分激烈。“熟铁”中部分铁的氧化物会被硅、锰、碳还原而提高了金属收得率。此过程中还会产生出许多气泡，另部分氧化物会被带出并流走，结果得到一个夹杂较少的钢团。

李憬摸着下巴，想到这样的话就简单了。如果这么容易就得到不同性能的钢，干脆把轧钢机也做出来算了。直接压成板材。利用水锤就可以制造模具，压制成板甲，头盔什么的。

李秋继续说道：“所谓的苏钢，就是把熟铁打成薄片，然后用生铁汁淋灌，就形成了钢，比宋元时把熟铁打制成盘条，淋注生铁汁效率更高。”

李憬受到启发，甚至想的更深一步，生铁的氧化脱碳还原不是瞬息完成的，他需要不停搅拌很长时间。如果脱碳没有进行到底，铁水在某个含碳量不同的水平上就稳定冷却下来，那这就是低碳钢甚至高碳钢各种成品了呀。根本就用不到后面灌钢法来出钢。至于搅拌的什么程度，含碳量多少肯定有外在表现，比如钢液的颜色，火焰的颜色，温度，出渣情况等，一定有办法直接观察出来的。

李憬打开光幕，客服妹妹出现。李憬问道：“你能扫描不同性能的的钢液吗。我想看不同含碳量钢铁的外在特征。”

“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个简单，收你十个币吧，我直接扫描，然后出一本书给你，你按照钢液的外在特征来判断含碳量，就可以制出不同等级的钢。”

李憬立即带着李秋和一帮老师傅，来到一个高炉下面，让李秋指挥，临时砌筑了搅拌池子。一群伙计手持柳木棒准备好。随着炉头儿一声大喊，出铁了。一股通红的生铁汁液注入搅拌池子，看着池子将满，首席苏钢师傅，大喝一声，开搅，马上熟练的伙计们开始搅拌。

李憬说道：“这一池子做实验，不要停给我一只搅拌，不要怕料废了。”

同时打开光幕，光幕开始扫描整个过程，屏幕上不断显示着各种数字。以及各种不同的金属含量。很快这一池子生铁被搅拌成了熟铁，也就是接近纯铁的状态。

客服妹妹说道：“好啦，数据扫描完毕，一小时后给你一本书，把优化好的工艺和流程详细说明。凭肉眼就可以判断出多种含碳量的的钢材。需要那种钢，只要在关键的时候停止搅拌就可以了。”

这池子都已经变成熟铁了，就只能按照李秋的方法，打成薄片去灌钢了。李憬看看众人，问道：“有懂的铸造的师傅吗。”

马上有十多个老师傅越众而出，躬身道：“回公子话，我等都懂的铸造”。

李憬看到这么多人懂得铸造，到有些意外，直接拿出宣纸，在桌子上绘图，都是一些长短一致，但粗细不一的擀面杖一样的辊子。还有一些铸铁支架。以及冲压板甲的一些铁模具。众人看了一会开始议论起来。

第六十八章 板甲

“这个用泥范就可铸造，就是大了些，业太重了，不如先做个铁范，用铁范铸造。“

“这个支架没有必要用实心的，太重了也太费铁料，做成三角形的就可以了。”

“这些都铸造好，这些天积累的生铁也就都用的差不多了，这可不便宜啊”

“公子的图上要求尽量圆，而且表面要绝对光滑，这个可以用锉刀一点点弄出来。再用细沙轮抛光。”

李憬听了一会，这些没什么难度，都能弄。

李憬说道：“从现在开始加班，三班倒，人换岗，活计不能停，直到做出来，安装好。我会给你们一些新的尺子，和度量衡标准，秋叔，你来总抓，现在就组织起来马上开始。做成了，一人赏赐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相当于这些老师傅两个月工钱，可是不少了。众人急忙道谢。在李秋的指挥下开工去了。

李憬找来高炉组那帮人，直接把搅拌炼钢的标准给他们，让他们联系，直接搅拌出不同含碳量的钢材。要是搅拌过头了，弄成熟铁了，就拿去灌钢了。

三天后，轧钢机总装线完成，众人都不到东家公子做这东西干啥。都在一边啧啧称奇。这个轧钢机只能扎一米宽度的钢板。只是个初步的产品，但是李憬觉得已经能够足够了。这条轧钢机生产线的最终一道工序出的是一毫米的薄钢板。最后五道工序分别差一毫米。从五毫米到一毫米，李憬对不同的钢板有不同的用途，需要什么厚度就在那里下线。

一毫米厚度，做原料。准备单独做更精密的辊子，压成02-03规格厚度的板材然后镀锡。做马口铁，用来做装罐头、午餐肉等食品的包装盒子。后续李憬准备做拖网渔船。大量生产海产品。

这个时代的火绳枪没有公差可言，为保证子弹能够装入，不得不尽量减小子弹直径，而且七扁八不圆的，最终导致枪膛漏气严重，本身威力就不大的子弹根本就无法击穿稍厚点的板甲。

板甲的防护厚度都是欧洲人用生命检验出来的。一毫米防流矢。一点五毫米正经防箭。超过两毫米就可以扛住英格兰长弓近距离直射，甚至能够扛住火绳枪流弹。三毫米完全免疫长弓，弩箭，甚至火绳枪子弹正常距离的射击。五毫米一切免疫，就是一些小型炮弹的流弹撞上也能扛住，而且这是指锻铁的欧洲板甲，不是渗碳锻铁的板甲。当然没有人会穿着半厘米厚的盔甲去作战，太重了。

李憬用的原料是钢，而且是渗碳热处理的钢板。两毫米足够达到要求，这个时代的火绳枪和燧发枪发射的都是材质很软的铅弹。即使十几米的距离也可以挡住的。李憬把简单设计的盔甲部件的模具直接放在水力锻锤下，把切好的钢板放进去，哐当一下，就做好了一个部件。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李憬设计的的板甲简单粗暴，前胸一块，后背一块，都是弧形的，具有较好的跳弹外形，顶部用牛皮索一系，套头就穿上了。下面直接在牛皮腰带上挂上四片甲裙。而且甲的表面不是平滑的，而是压出了密集的三角锥，起棱的金属防御力更高。头盔直接冲压出来，就是像一个小型的圆铁桶。两个耳朵处钻孔，要不然听不见别人说话。眼睛处用凿子开一条狭长的榨缝铁皮向上翻起形成帽檐一样的眉沿，用来防止雨水进入头盔。口鼻的部位，直接用锤子和铁锥，砸出密集的小孔。用来呼吸。头盔比较宽大，可以固定在板甲的肩部。头可以在里边自由的扭动，左右和前方三条长缝，防止被敌人用钝器砸瘪伤到脑袋。里边也可以带保暖的帽子。

这些部件弄好了直接再回火和表面渗碳，做热处理。做好后称了一下，一套20公斤。于是这个世界上最丑陋无比的，最简陋的盔甲诞生了。要是被米兰盔甲和哥特盔甲大师们看到，一定会吐血而死。这都是什么嘛玩意。

现在三座可以使用的高炉，一天出生铁三十吨，出钢25吨。一吨钢能做五十套，水力锻锤哐当一下一个部件，一排水力锻锤，每个一个部件，由于李憬的盔甲部件少的让人发指。流水线生产，一天24小时产能，除去废品，可以达到1000套。

早知道，这个产能还让石柱土兵搞什么盾牌啊，直接卖给他们板甲就行了。到时让他们拿沙金和木材抵账。再说就是钢制盾牌也简单啊，做好模具，咣当一下，就是一个。装上两个轮子可以推着走，装上把手可以提着走。观察孔可以做成滑动的，不用的时候挡上。外形可以做成弧形的，还可以跳弹。装上三角支架都没问题，碰上重骑兵冲击，冲吧，随便冲，把长矛和盾牌支起来，人都躲后面。马匹能撞的过带驻锄支架的钢铁，别逗了。

李憬吩咐全力生产盔甲，先造两万套两毫米的，留下自己用，在造三万套一毫米的可以卖给西班牙人，葡萄牙人，日本人，印度人，以及南洋的那些苏丹们，阿拉伯人愿意买也可以卖给他们，反正没事他们就喜欢开仗。

盔甲这东西中国累代都是禁止私人拥有的，私藏铠甲是要杀头的，为了保险起见，李憬的盔甲都不组装，分零件分开存放。只看一个零件，以此时的明朝人的想象力，这玩意和盔甲没有一点相似。不过别看禁止生产、买卖、拥有。在种花国，不禁的东西不好卖，越是禁止这东西越好卖，没看大明朝的禁书，都禁的官宦士绅家里的后院，姑娘、媳妇人手一本了吗。只要你能做出来，有的是人肯掏钱买。

李憬下令同时也做很多的板材，用来做船舷的的护甲，以后李家的船舶，在船舷上水线开始到舷墙都用铆钉铆上一层钢板，等提炼出橡胶再刷上橡胶防止海水腐蚀。小型内河航船也可以把乌篷换成薄钢板的钢棚。这样就不怕弓箭的射击了。

第六十九章 链条和螺旋桨

由于李憬策划的辽东之战和四川移民的事情，都涉及到内河航船。李憬就不得不考虑，制造一种适合整个大明内陆地区的内河航船。羊皮筏子只能顺着水漂流，到了下游一般要拆了，用马车或者人背马驮运回上游的，因为这种没有整流罩外形的航行器，杂乱的外形阻力极大。实际上只能单程使用。

羊皮筏子远远不能满足李憬的需求。所以必须设计专用的适合整个大明绝大部分内河的内河船型。李憬决定先设计一款基本型，把主要结构确定下来，然后在发展出战船和货船。再之后，根据基型放大和缩小，改进出不同的规格。

内河和大海不同，主要是水浅，必须要有浅的吃水，这样就要把船设计的非常宽大，不能像海船那样用尖底。只能用扩大平面体积来加大排水量。长宽比必须在25到5之间，太长也不行，内河里没法转弯。

第二就是推进的问题，内河航船用帆的不多，如果风不好，大海宽广可以走之字形，但是内河狭窄，没法走之字形。很多都是划桨或者摇橹，有的甚至是撑杆，最惨的航线干脆用人拉纤。

就拿川江来说，上次李憬去，就看到好多拉纤的，男女都有，都是最赤贫的无业者，全部都不穿衣服，因为衣服会被磨损。男女混杂在一起，一边喊着号子，一边把沉重的货船，拉过三峡。吓得李憬的姐姐和四婢都躲到船舱里不敢出来。

李憬的两条光幕上买的船，船小，材料轻，使用最高技术的帆和控制系统，可以通过小范围的机动来最大程度利用风力。这个年代的船不可能实现。

一般来说，从驱动效率上看，划桨最低。因为，手臂每做一次划桨的圆周运动，船桨有一半在空气中，一半在水里，在空气中的运动是白白耗费能量的。而摇橹就不同，船橹一般位于船尾，橹始终都在水里，作用力全部能用在推进上，所以船橹的效率是划桨的三倍。

但是船桨也有优势，就是可以多个数量的布置在两舷，一条船却只能布置一根橹（大江大河和海船除外，可以在两舷布置密集的橹）。即使多人一块摇橹，也没有划桨方便。摇橹推进的缺点也很明显，一来摇橹时多半采用站姿，长期操作更耗费体力。二来摇橹更占用船内空间，不利于部署多层摇橹。

还有的选择就是明轮，在中国很早就发明了明轮推进的船舶，内河和海洋的航船都有用明轮推进的。而且造的非常的巨大，速度也很快。这种船型就是车船。

早在南北朝，史书上就已有车船的记载。

在唐代，李皋对车船的发展起了承前启后的作用。他制造的车船用人力踏动快速前进。结构就是一根木轴横穿两舷，两舷外各有一个带着很多桨叶个木轮，木轮一半在水里，一半在水上。

木轴在船内有踏板，就像人力踩踏的水车一样，一排人扶着横木杆用脚踩，来使两舷外的木轮转动，划水前进。一条船从前到后又很多排木轮，多的有几十排，所以速度还是挺快的。缺点是占用内河航船最宝贵的舱内空间，因为吃水浅，内河船往往只有一层船舱。

宋代的车船盛极一时，绍兴二年(1132)王彦恢制的战舰，旁设4轮，每轮8楫（桨片）。木匠高宣也是造车船的名匠,曾创造大小车船10余种,大型车船长20～30丈，吃水1丈左右，可容纳700～800人；中型车船一般承载200～300人。车船有2车、4车、5车、8车、9车以及23、24车等多种。这个数字就是明轮轴的轴数。宋朝最大车船长36丈，宽4丈1尺。

明初陈友谅也曾使用车船在鄱阳湖进行水战。

明中叶以后，卢崇俊作多种型式的车船称为“静江龙船”。

直到20世纪初，中国南方还有少量车船。车船虽然未能在各水系普遍使用，但它的历史悠久，对中国船舶的发展起过很大的作用。

但是，尽管车船的优势很大，但李憬还是不想选择明轮推进的车船。一个原因是早晚要上蒸汽机，不如早点开始使用螺旋桨。另外明轮的推进效率虽然远远超过桨和橹。毕竟桨和橹是用胳膊划水的，车船是用脚踏的，胳膊没有腰腿的力量大，所谓胳膊拧不过大腿，就像弓箭射不过脚踏怒和腰张弩是一个道理。

但是，明轮有很大的问题。明轮的结构复杂，受风浪的影响大，水上的最大阻力不是来源于水和船体的摩擦力。而是兴波阻力。就是波浪造成的阻力。如果船遇到风浪的话，会像鸭子一样左摇右摆。

空气和水密度相差800倍，庞大的明轮在其中进进出出，受力不均匀，长期形变，很容易损坏。露在外面的明轮也是敌人的好目标，1854年克里米亚战争期间，当时还有不少明轮战舰，海岸的炮台重点攻击这些明轮，损失惨重。

明轮最大的缺点是效率还是低，有些人决心改变它，他们想起了阿基米德。阿基米德设计了螺旋抽水机，就是在一个长筒内设一根轴，轴上有很多螺旋形的叶片，只要用手摇动，轴上的曲型手柄，就可以把水抽上来。可以抽水浇地，也可以用于低洼地排涝。

受螺旋抽水机的启发，完全浸没在水中的螺旋桨就被发明出来了，螺旋桨的推进效率在40%至45%之间。而之前浆和橹效率都是个位数字，甚至差的不到一。螺旋桨的中轴可以穿过船尾，只要做好防水就好。

在没有蒸汽机动力的时代，如何驱动螺旋桨呢，李憬想到两个方法。一个是参考多人共骑的自行车的方式，用齿轮对齿轮传动，有一排人踩踏就行。就像骑自行车一样。但是这样的齿轮要求坚固、耐磨，甚至精密，否则会卡住。没有机床和渐开线方程等数学知识，这个很难做。

这个优点是推进效率超级高，现代的全齿轮自行车价格要五六千元甚至上万元。齿轮传动效率高到99%，链条只能达到80%左右。纯齿轮自行车真不是普通人玩的起的。而且还耐操，不会掉链子，膜拜共享单车就出过一批，纯齿轮，六边形打孔免充气实心橡胶轮胎的自行车，就是可靠性高，不容易坏，免维护。

另一个方法倒是很容易实现，就是干脆采取自行车链条的方式驱动，这个灵活性好，比如做好一套，和自行车一样就是没有两个轮子，链条直接带动水下的螺旋桨，车把该做控制螺旋桨后面的舵机片。这样推进和转向装置都有了。这套设备轻小，可以灵活的装载任何大小的内河原有的木船上。因为这套系统只有十几斤重，最多也就二十几斤。自行车去掉了轮子能有多重。装一台是单轴单浆驱动，并列装两台是双轴双桨驱动。

安装也简单，直接用大号木螺丝拧上就行。如果能做出符合要求的齿轮，就可以做个简单的装置，在车把上装个拉杆，一个前进档，一个倒档。太妙了，李憬都要崇拜自己了，真是太有想法了。

至于大型专用设计的内河航船，船舱里可以加一根主轴贯穿全船，主轴上，从头到尾都是横向安装的单个脚踏车，链条直接连接脚踏轮和主轴上的齿轮。一排水手横向骑在主轴上飞快的蹬着单车，半小时换一批人，李憬粗略测算，内河逆流也可以达到5到10公里的航速。

这样两侧富余出来的两侧船舱空间可以载货，也可以安装舷墙炮窗，安装火炮，用于作战。甲板上也可以堆放货物，当然也可以安装桅杆作为备份，如果风力风向合适，就不用把船员累成狗了。

链条制作可能麻烦些，这些都是精细的部件，不过没关系，李憬把金陵城里的金匠银匠首饰匠都请来，他们惯会用锤子，做这些精细的东西，李憬有好钢不怕弄不出来，实在不行就做粗大的链条，放大的链条，难度直线降低，链条的最大问题是磨损，目前只能用渗碳回火来做表面硬化来耐磨损。同时多加润滑油，这个可以用动物油脂混合石墨粉来代替。

以后考虑可以用锰钢来做齿轮和链条，这个超级耐磨损。锰矿韩江上游就有矿，后世都有开采，不得不说，韩江的矿产资源太得天独厚了，各种稀有金属和矿物都有。李憬也知道后世探明储量和矿洞的位置。

李憬单独安排一组人，来做这个螺旋桨推进装置，钢管用板材烧红后，卷起来，包裹着做基座的方形条上，锻打结合部做成钢管。不同的钢管也可以锻接成各种形状。链条也单独安排一组人来研发。先做几台单个的无伦脚踏车来实验。做好后随便找条木船安装上进行实验。

第七十章 招兵到

明兴亡第七十章招兵到早上起来，还没洗漱，李秋匆匆走进来，说道：“少爷，三爷来了，还带来了很多人，正在铁矿南边的山里。说是您要他招的矿场护卫。”

李憬明白了，只是之前他派白羽去传信，带过去给爷爷和三叔的信里面说的，招一批闽粤赣交界地区的棚民，要求是有家口的青壮。史书上记载，棚民之称，起於江西、浙江、福建三省。各山县内，向有民人搭棚居住，艺麻种箐，开鑪煽铁，造纸制菇为业。这些人都是为了逃避赋税的流民，在深山老林里求活，生活十分艰难，整天和野兽搏斗求生，深山里蛇虫蚊蚁，蜈蚣蚰蜒，各种危险数不胜数，这些人不敢下山，一代代生活在文明世界之外。

三叔是负责家里的马队驮队的，李家的商队，常年游走在粤东、赣南、浙西、闽北地区。主要就是做棚民的生意，从他们手里私自收购草药，矿石、皮草、各种山货，用盐巴、粮食和布匹和他们交易。这一块每年能给李家带来五千两的收益。

而李家在棚民里也是比较熟悉的合作伙伴。李憬想了想。让李秋先下去，不要和别人说，这里先由李秋主持，自己穿好防刺服内衣，外穿一身短打劲装，骑一匹黑马，独自一人向三叔说的地点赶去。

到了无人之处，李憬打开光幕，客服妹妹出现，李憬直接购买了一百名生化人军官。带着大队人马赶去。

到了山谷口，远远的就看到了三叔和家里的一些家兵头子在等他。李憬带着人走到三叔面前。三叔对着李憬的肩膀就擂了一拳，劲力十足，疼得李憬次牙咧嘴，这是三叔和李憬亲昵的方式。李憬嘿嘿一笑。

“按照你的要求，招了三千人，都是拖家带口的，山上养不了太多人，随着人口的繁衍，每过两年，总有些人要被挤出去，去其他地方求活，这次各个山寨的首领干脆把这些人交给我了。这些都是十八岁到二十五岁的青壮，讲好的月饷一两银子。家属都去梅花坞给我李家做工。工钱按行市另算。还有你许诺的，在南澳岛开设海事学堂，他们十五岁以下的子女都可以免费入学。如果战死了，家属安排工作，子女由李家抚养，教育。成人后李家安排工作。”

“这些都没有问题，我说到做到，三叔把人集合起来吧，我和他们说几句话”李憬和三叔说道。

很快呼啦啦的一大片人从山谷涌出来，在铁矿前面的空地上由李家的家兵头子们，驱赶着站好队。

三叔站在高处和李憬看着这些面黄肌瘦的棚民少年，多数都是不到二十岁的少年。李憬问三叔，我说什么话。他们能听懂，三叔说，你说官话吧，基本都能听懂。

“所有人注意了，我叫李憬，字征夷，是梅花坞李家的长房长孙，你们就是我招的兵。我是朝廷正七品南澳镇镇守使，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官兵了。但我不会把你们变成军户，你们是募兵。你们的家属都李家雇佣的工人。你们全家都将托庇在李家的羽翼下，没有人找你们收税，没有人敢给你们派徭役。你们当一天兵就有三分的银子，你们的家属，上一天工就有一天的银钱。从此以后没人可以欺负你们。“

“你的孩子可以免费读书识字，你们家人有病可以有钱医治，不必在躲在深山老林里等死。我的要求只有一个，下级服从上级，一切行动听指挥。违抗军令的，鞭笞、军棍、禁闭、吊死、砍头。朝廷已经十几年没给南澳镇发过军饷了。你们的军饷都是我发的，自古以来，当兵的吃谁的饷就给谁打仗，天经地义，所以你们要记住，你们不是朝廷的兵，而是我李憬的家丁。你们拿的是家丁的饷。听明白了吗”

下边一片嚎叫“听明白了”李家对得起他们，解决了一切后顾之忧，还给这么丰厚的饷银。在贫穷的人也知道好坏，如果不好好给李憬卖命，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李憬朝那一百名生化军官挥挥手，这些军官每人下去，每个人挑了三十人，刚好一个排的兵力，各自带走，在矿区外侧的李憬买的荒地上，开始搭建帐篷，建设军营，挖厕所，排水沟，用石碾子把地面压平，然后按照平台上买的步兵操典开始编组士卒。

军与兵并存，是明代独特的军事制度。军指的是卫所军队。一般称呼某某军，一定是某地的卫所军队。兵指的是募兵，兵属于营管辖。称呼为某某营。称为某某兵的，例如河南的毛兵之类，都是临时招募的兵。

军属卫所，由小旗、总旗、百户、千户、卫指挥使、都指挥使，上而至五军都督府统辖。卫所军及官世袭，仅五军都督府官及都司不世袭，为流官，由世职卫所官及武举选授。卫所军及官属军籍，携带家属，世居一地，并代代相传，基本上不再变动。每一卫所的驻地固定，军士数额固定，将官设置亦有定例。总之，卫所制下权力分散，兵将分离。但景泰以后，兵部权力上升，尤其是土木堡之变后，勋贵集体阵亡，后备的少年尚未成长起来，文官实力大涨，趁机夺取兵权，兵部尚书总督军务，夺五府之权，五府官变动为虚衔。卫所的兵权落到文官手中，文官爱财，趁机大肆压榨军户，彻底把卫所制度败坏了。

明中叶以后卫所军逃亡甚大，正统二年九月兵部统计，天下都司卫所逃亡军士达120万人，相当于全国额定兵员的一半左右。而至正德，据兵部尚书王琼估计卫所逃亡数已占额数的十之八九。逃亡者多为精壮，未逃者尽是羸弱，故卫所军毫无战斗力，不难理解。

兵属营，由什长、队长、哨官、把总、守备、都司、游击、参将、副总兵、总兵统属，直属兵部。兵一般不世袭，但由卫所军转为兵者例外。兵无户籍的规定，兵服役期限不长，一般不终身服役，多战时创设，事毕汰兵撤营，但在重要的军事防御卫则常川戍守。营兵不随家属，更接近现代兵制。

营伍官无品级，有者则是卫所制下的官品，无定员，不世袭。营兵与营将相习，战时不需要朝廷任命，直接由总副参游统带出征。将权相对提高后，兵可由将自行召募，召者与被召者关系密切，甚至在主将发生变故时，兵即散去。

第七十一章 李憬的军事编制

明兴亡第七十一章李憬的军事编制李憬招的就是兵，是南澳镇的营兵。在编制上也得按照自己的规矩来。这个营兵怎么编制朝廷也懒的管，基本是大帅想咋整就咋整。

戚继光在隆庆年间以都督同知衔总理蓟州、昌平、保定、辽东四镇练兵，以其步兵营为例，即按部、司、局、旗、队序列编制。以12人为一队，每队设队长1人；3队为一旗，每旗设旗总1人，全旗官兵37人；3旗为1局，每局设百总1人，官兵共112人；4局为一司，每司设把总1人，官兵共449人；2司为一部，每部设千总1人，官军共899人。3部为一营，设将官1人，中军1人，火器把总1人，加上部以下官兵2697人，总计全营2700人。

这个编制完全是老戚自己发明的，明军每个营都是自己主官自由发挥，根据自己的想法来编制，李憬自然也不客气。自己设计了一套编制规范。

李憬规定，每十个人，遍为一什，设什长一人。下设三个组，每组三人，每组设副什长一人。如果什长阵亡，第一组副什长接替，以此类推。每个三人小组可以组成正三角，倒三角阵形。便于四面观察。三个什组成一个队，队长由生化人军官充任。如果小旗阵亡，由第一什长接替，以此类推。每三个队组成一个哨，由第一队队长兼任哨长。每个哨一百人。

每三个哨编暂为一营。设把总一名。由第一哨长兼任。以后李憬计划每个营增加一个骑兵哨，一个炮兵哨。总兵力五百人，额外加三百人的辅兵，用于喂养牲口，赶车送货，做饭送饭，运输辎重，修建营垒，救护伤员等杂活。

李憬目前这三千人编为十个营。每三个营编为一个团，这一级李憬使用了习惯的现代编制名称。目前是九百人，以后满编是一千五百人。剩下一个营作为李憬的亲兵营。后续这个营将在十个营训练中十选一选拔出来。

李憬安排铸造组的人，给这三千人，每三十人铸造一口行军铁锅。让冲压组的人用一毫米的钢板，给没人冲压一个水壶和饭盒的结合体。就是带一个弧度的盒子可以侧身用背带挂在腰间。盒子里边可以插入一个同样带弧度的水壶。水壶拔出来，就是一个饭盒，饭盒外侧有钢链连接金属勺子，防止丢失。

军装也好解决，李憬手里有大量坯布，直接做成系带的内裤和内层布裤，上衣采用现代式样的衬衣，扣子用铜扣。每人发一套棉衣棉裤，用于高寒地区作战使用。最近手里皮革不少，让皮匠组，给每个人做一条腰带，一条武装带，不分官兵，一律装备长筒牛皮靴子。帽子用边角料拼接的牛皮做成抗战时的八路帽。外面带德式钢盔。内衬做成直接使用棉布填充棉花的可拆卸内衬。冬天和夏天都可以用。

外衣裤，直接做成现代皮革那种材质的皮衣、皮裤、皮风衣。皮衣、皮裤、皮风衣，样式一律使用二战德国军装样式，德式军装真是太帅了。李憬是铁粉，漂亮的军装可以使士兵产生自豪感，有利于军人的荣誉养成。

皮衣非常挡风，冬季非常暖和，江南穿皮衣足够过冬了，如果到了辽东，里边穿上棉衣棉裤，带上羊毛和棉纱混纺毛线织成的线手套，就足够防寒。

至于夏装，等到夏季再换夏装时再设计。

武器上，每人装备一支光幕上买的褐贝斯燧发枪，客服妹妹已经提醒了，越级购买是有限制的，最多可以买五千支褐斯贝燧发枪。考虑到，李憬已经买了一百支，这次又买了三千一百支，还有一千八只的额度。而且，重庆和汉口还有一千多人在训练中。基本上火枪的额度就满了。如果还想要，只能自己造了。

盔甲就用两毫米的冲压出来的板甲，而且加后续又上了两臂甲，臂甲手背上有护手。基本呢全身都防护到了。目前生产出来的板甲就足够装备了这三千多人了。冷兵器除了原枪配套的套筒式三棱/刺刀外，李憬又从光幕上给每个人配了一把康熙战刀。技术装备上每人一把中碳钢冲压的工兵铲。用来挖工事，锯木头，砍人，烙饼，宰杀野生动物，加热食物等等。

后勤物资上，一条带毛羊皮缝制的睡袋，装在油布口袋里，卷起来皮带扣系好。一个类似俄军用了七十年没淘汰的那种帆布双肩背包。一条25斤的炒面布袋子，斜挎在肩膀上。额外加一件白色坯布做的油布斗篷。可以当雨衣来用。

枪支弹药，被服辎重，全部加起来四十公斤。正好是后世单兵负荷的标准。

三天后，装备一新建制完备的各个小队集合，军官在前，士兵在后排成纵队。李憬站在点将台上看着这黑压压的一片。李憬有种恍然回到了二战的感觉，似乎自己化身阿道夫，过了一把元首瘾。

这是李憬的第一支武装，是他要纵横七海的本钱。自然舍得花钱。每天宰杀十支羊砍碎了放在大锅里，连骨头，羊肉，羊杂加入枸杞中药炖一夜，炖成奶白色的羊汤。早餐全体吃白面馒头喝羊汤。中午杀猪，吃红烧肉烙饼。晚餐喝小米稀饭咸菜条就着炒青菜。这些棚民本来能在深山老林活下来就体质强悍。但是营养不良十分瘦弱，李憬准备用三个月让他们都肥壮起来。

平时的训练就是，早上五点起床，洗漱后，军官带队，全副装备，越野跑五公里。回到营地吃早饭。上午是队列练习。中午吃完饭午睡一个小时，下午两个小时的火枪射击训练，一百米人形靶。命中率一半为合格。八成为优秀，八成以上有赏赐，因为平台出品的褐斯贝燧发枪，一百米命中率就是八成。客服妹妹已经说明，损坏的枪支可以购买补充，但可用总数不能超过五千支。既然如此，李憬就让士兵放开了打，可劲的打。

射击训练后休息一个小时。开始拼刺刀训练，使用竹枪包棉花头，身穿皮革和竹编护甲训练。训练大纲使用光幕上买的二战日军的拼刺术。冷兵器战术没有科技树限制。算是一个平台上的bug。

拼刺训练两小时后休息一小时，天已经黑了。吃晚饭，然后学习一个小时的文化课。主要脱盲识字，李憬直接教授他们普通话、汉语拼音、简体字。李憬要让这些人从一开始就和所有的人都不一样，他们的子女也要接受普通话，简体字和汉语拼音教育。他将打造一个和大明社会在意识形态上隔离，只忠于他个人的一支军队。这支军队有自己的语言、文字、文化，自己的价值观、荣誉观和集体认同感。

军号和哨子是指挥这支军队一切行动的发令器，李憬把练兵交给生化人军官。自己和三叔来到钢铁工场参观，然后带他去见爷爷、父亲和二叔。

在路上，李憬提出从李家子弟中找五百个少年，上过学尤其是懂算数的，他要作为炮兵培养。在棚民里再招两千人作为辅兵。军饷一样，主要用于辎重运输等，尽量收购骡马和大车。

这些人的家属送到南澳岛上去，后续李憬要开发拖网渔船，需要大量的人手制作海产品罐头，目前马口铁已经解决，只要做出拖网就可以了。另外南澳岛的造船厂和冶炼厂也要开始筹备了。韩江流域的有色金属和稀有金属要在南澳岛冶炼。

二叔告诉李憬，张老大这段时间也会来了，之前委托张老大去联络他在巴达维亚船厂的是兄弟和逃到澳门的佛朗机人老师傅，一共六十多人都已经到了南澳岛了。目前住在吴坪寨那些暂时修复的房子里。就等着李憬近期去一趟，把船厂的十一定下来。

李憬的对于船厂的布局，做了三个，一个是重庆的川江和其支流的内河浅水船。一个马鞍山的内河通用船型船厂。一个是南澳岛海上造船厂。川江船厂的技术简单，他不需要操心，留下三个生化人工程师就可以了，内河船厂他亲自来抓。海船厂这块他已经之前交给张老大来负责。看来确实要找时间去一趟南澳岛，把海船厂的什安排一下。

第七十二章 石柱兵到了

明兴亡第七十二章石柱兵到了长江上，一队船队足有上百条大船，浩浩荡荡的顺流而下，每条船上都有百余名石柱土兵和他们的辎重帐篷武器骡马大车，当头一艘大船最大，是一艘楼船，有三层楼，是侍剑特意给秦良玉等诸将租的。生活条件较好。

此时秦良玉等正站在楼船三层的栏杆前，眺望两岸景色，一遍聊天。诸将都非常高兴，这次出征真是太舒服了。练了一个月的兵。然后上船，顺流而下。人直接睡在楼船里，还能看风景，饭食做好有小厮送进船舱里，真是太享受了。石柱贫困诸将那里受过这等待遇。

侍剑带着地图册子，随侍在秦良玉身边，不断的解答秦良玉的问题。这次就是在川江上的船小艰苦些，到了汉口，换了侍剑安排好的大船，基本一路没遭什么罪。并将体力保持的良好，如果是走路出四川，蜀道可不是好走的。

这天经侍剑介绍，金陵已经不远了，这天经过太平府停靠了一下，采购了些粮食和蔬菜。秦良玉记得李憬的话，沿途多有采购物资。以免到辽东抓瞎。这时，马文婷忽然摇晃秦良玉的胳膊，说道：“娘，你看江边停泊的不是李大哥的游艇吗。”

这时众人看去，看到江南岸，正在新建码头，十几米长的大木，被烧烤的焦黑，用滑轮组吊起的石锤往江里砸，江边有很多已经打好的桩子，还有很多已经铺上木板做成栈桥。栈桥通向深水区，可以直接停泊大船。长江到这里的水深已经比较深了，不低于十米，海船都可以开进来了。后市由于上游乱砍乱伐导致水土流失，淤积严重，这一代水深只有六七米。但这个时代还是很深的。

李憬的那条漂亮的不像话的雪白色游艇就停泊栈桥边上，还有两个穿黑色皮风衣的士兵持枪守卫。再向前边不远处，一处临江的干船坞里，一艘石柱众人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战舰停泊在栈桥边，正是李憬的烈焰凤凰号。修长的舰体，带前伸桅杆和三座主桅杆，此时处于落帆状态，舰尾漂亮的不像话。

“烈焰凤凰”号四级战列舰就象一座高耸出水面的木质城堡建筑，美丽的船艉部排列着三层镶金边的舷窗，落地玻璃门，外飘的走廊。看上去犹如一座浮在海上的宫殿。后甲板自主桅向后几乎占去整个上层甲板的一半。

后甲板是舰上军官的活动场所，也是“烈焰凤凰”号的整个艉部。在军舰等级分明的制度下，任何普通水兵，除非上级传唤或需要执行某些特别任务，决不允许进入后甲板或艉部的任何地方。普通水兵的活动区域是上层炮甲板、舰艏楼以及下层炮甲板。

秦良玉看着这条黑色的巨大战舰，两舷的炮窗打开这，伸出每侧12门六磅炮。看着杀气腾腾。一些穿白色衣服的水手正在排成一排用一种叫“圣石”的石板摩擦甲板，去除甲板的裂纹，并保持光滑整洁。并不断用绳子拴着铁皮水桶在船尾顶层甲板上，从江里打水，向甲板泼水，脏水从舷墙的流水孔重新留回江里。一边清洗甲板一边喊着号子。军官则在后面监督，用哨子指挥。

还有一些工匠似乎正在用铆钉在往船的水线和炮窗外和舷墙外面铆接五毫米的钢板。有些铆接好的钢板，有工匠用绳子吊着，正在刷漆，李憬的海水防锈漆用的是亚麻籽油加热后和天然树脂、涂料、树脂等混合配料，经过高温反应而成。钢铁在海水中腐蚀严重，必须定期刷漆，没有刷漆的钢铁，在海水水线部位，每年要腐蚀掉半毫米。海浪打不到的地方，空气中的盐雾一年要腐蚀掉十分之一毫米。以后提炼出锌锭还要往钢铁外壳水线上安装锌锭来防锈。锌比钢铁活泼，会优先和海水盐分反应而保护钢铁。原理和我们电热水器里的镁棒，优先和水垢反应，而保护不锈钢内胆，防止因为腐蚀生锈而漏水跑电一样。

秦良玉喃喃的说道：“这就是闽粤总镇府的水师战舰吗，看着好震撼。”马祥麟和诸将都看得有些发呆，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战船。马佐臣这时说道：“大帅您看，远处似乎是南澳镇的营兵军营。”说着把李薇儿和李悦儿送给秦良玉的不锈钢单筒望远镜递给秦良玉。这两只单筒望远镜，秦良玉十分珍惜，自己留了一只，马祥麟软磨硬泡弄走了一只。

秦良玉拉开望远镜看去，只见不远处，用烧黑了的大木，打了很多的桩子，露出地面的部分大概有十米左右，直径一尺多粗，不用问，肯定是和江边一样用石锤砸进去的。只是这些桩子上都钉着好多带刺的铁丝，有的是直线型的，外侧还有好多是滚圆型的。桩子后部筑有大约一米五高的墙，这些胸墙都是用麻袋装土堆积而成。后边明显有士兵手持带着刺刀的火铳巡逻。墙外挖有十米宽，看不到多深的壕沟。

营区里边，道路纵横，都是一块块临时的帆布帐篷区域，每个区域是一个营的编制，中间的大帐前挂着营旗。规划的非常整齐。

中间校场上一根高高的旗杆上挂着一面竖着的黑色旗幡，上边用白色字体，竖着书写着“闽粤总镇府南澳镇”。

在李憬的规划里，镇是他设定的营兵单位。相当于旅。每个镇齐装满员共计十个营，每营五百兵，分五个百人哨，三个燧发枪哨，一个骑兵哨，一个炮兵哨。另有辅兵三千人，镇直属人员五百人。合计八千五百人。相当于后世一个师的兵力。

镇也是李憬手下最大的独立作战单位。一般镇下设团，每团三个营。镇直属一个警卫营外加镇的机关人员，像什么参谋处，军法处，辎重后勤处，宪兵处，财务处，通讯联络处，军械处，工兵哨，侦查哨，野战医院等等，机关有五百人。

每个营除了五百战兵外，额外配给三百辅兵，这些辅兵都是使用冷兵器的。主要做辅助后勤工作，战时也可以作战，主要装备有，中短兵器是康熙战刀，盔甲是一毫米的板甲。长兵器是四米半长的白蜡杆子十字枪。十字枪就是除了长矛头还有横向的横刀刃，左右各有一尺长，既可以刺杀，也可以勾杀，这种兵器的主要在作用就是密集队形肩并肩排列时，防止敌人利用长矛之间的空隙挤进来，用短刀砍杀长矛手。

此时，秦良玉看到有的士兵正一排一排的走队列，远处的马鞍形山下有枪声和烟雾升起，似乎在进行射击训练。

这时有几条小船向他们的船队行驶过来。都是些普通的小型瘦长渔船。但是似乎改造过。看上去奇怪的是，这些渔船都在船体及水线以上船舷用铆钉包裹薄钢板，船身上着到的也不是常见的竹棚和乌篷。而是拱形的钢板棚，外面还刷着红色的漆。非常醒目，钢棚的两侧开有很多的滑动窗口，看来可以向外射击。尾部是方形的，要高出拱形船篷一米多，而且四面开百叶窗，这种钢片百叶窗可以拉动，调整角度既可以观察四面情况，又可以防箭。

船头架设着一门中型佛朗机炮。同时起到配重的作用，保持船头尾重心平衡。中间船篷上部有个方形的仓口，一根钢管桅杆伸出，钢管两边都有很横杆，可以攀爬，高度大约十米，顶部是一个小型的了望台。

没看到有人划桨或者撑船，但是速度飞快的驶来。船头的军官穿着不是大明的服饰，但看上去非常英俊帅气的黑色皮革军装，披着皮风衣。衣服上有很多金属装饰物长筒皮靴擦的锃亮，纤豪不染。

头上带着白色的钢盔，胳膊上带着袖标，红色的袖标，上写着宪兵二字，秦良玉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紧接着那个军官拿起一个铁皮卷成的喇叭筒，喊道：“对面是哪支军兵，请通报，并立即停船。”

第七十三章 什么是真正强军

听说秦良玉到了，李憬赶忙带着众军官出迎，秦良玉的百多条船依次停靠在江南的岸边，好多地方的栈桥还没有修好，只能现在靠近岸边合适的水深停靠。

李憬带着秦良玉等人走进军营，两边的士兵打开大门，走进军营，军营的大路都是用沙子石灰和煤灰，加上少量水泥，用水搅拌后用石碾子压平的，两侧都是排水沟，路况非常好。而且营区里道路纵横，每个路口都有指示牌，指明区域名称和方向。每个哨都修建了一处厕所。根本看不到一般军营里到处都是的人畜粪便。不时有一两拉着圆形大水桶的驴车驶过，车上的人用大瓢泼洒石灰水消毒。营区里苍蝇蚊子都很少见，更不用说老鼠蛇虫了。

看得石柱众人赞叹不已，李憬也解释说，只有做好卫生工作，才能减少疫病，分区域安营扎寨并每个营都用铁网围起来只保留东南西北四个营门，便于安全工作和管理。平时进出不许要有口令。口令每天一换。

士兵们都是剃了光头，并刮掉所有体表毛发。先洗热水澡，搓掉全身泥垢，才领到新的军装入营的。彻底去除了虱子、跳蚤和其他寄生虫。新兵还要配给炒熟的南瓜子，用来体内驱虫。所有人禁止喝生水，必须用水壶去排队打烧开的凉开水。

“征夷，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强迫他们剃头，他们不会反抗吗”

“我和他们说的很清楚，自古以来，忠孝不能两全，既然当兵入营，就是忠字当头，要有战死沙场的决心。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所谓削发明志，从此两世为人，生是大明的兵，死是大明的魂，身躯尚可牺牲，何况毛发乎。”

“征夷，说得好，”秦良玉赞叹道。“上阵不可惜身，必要置之死地而后生。”

“秦姨，其实我的目的是上了战场受伤便于包扎。以后我也不许他们蓄须，并且保持一寸以内的短发。”

进了中军大帐，这座大帐直径足有三十米，是钢结构组装的穹顶形支撑，外面铺设帆布。地面上铺一层石灰用碾子压实再铺一层防水帆布，上面再铺一层寸许厚的羊毛毡子。十分暖和。中间四周还有十几个小型的铸铁煤炉烧着蜂窝煤，铁皮烟筒从顶棚处伸出大帐外。

众人在门口脱鞋进入。里边设有矮几，大家席地而坐。李憬安排火锅，和石柱诸将边吃边聊。

“秦姨，我建议你们还是不要直接到南京下船，上万的军队，会让金陵非常紧张。你们不如就在这里下船，马鞍山是南京的西大门，离得很近，采购物资一日就可以往返。这里都是荒地空地也多。我让工兵给你们平整一块土地用来扎营。再过两天码头就要全部修好，海船直接到这里接上你们去辽东。”

石柱诸将商议了一下，都是觉得李憬的建议是对的，这么多船，这么多兵，到了南京肯定非常紧张，按照大明朝惯例地方非常讨厌军队过境，一般都紧关城门，不许进城。到了南京驻扎那里估计要费不少唇舌。还不如就在这里扎营等待海船到来。

这一顿火锅吃的这些川军们酣畅淋漓，连呼过瘾。看来川人有吃麻辣的天赋，即使这是辣椒还没有传入四川，但是这些川军吃得非常习惯。饭后秦良玉要求参观一下南澳镇的操练，李憬把民工和工兵派出去到大营的西边平整石柱军的军营。然后带着石柱众人来到校场。

传令官请示道：“大帅可要击鼓集合”

“马上集合”李憬下令道。

“诺，”传令官抱拳转身下去传令，紧接着一阵嘹亮的军号响起，然后一排硕大的战鼓，咚咚的敲响，站在高高的点将台上，清楚的看到各营一片骚动，午睡的官兵，紧急起床，整理好军装和装备持枪从每个什的一顶帐篷里跑出，先是什整队，然后是三个什一个队整队，然后一个哨整队，最后一个营整队完毕，除了营区留守部队外，全部开拔出营区。

队形呈三列纵队，一队三十人。一个哨后面跟着一个哨，一个营三个哨。李憬掏出怀表看着时间，不到十分钟，十个营已经列队完毕。石柱众人大惊，不到一刻钟，也就半刻钟多一点。三千人就集合完毕了，这时代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

李憬传令，“步兵分列式开始。”

随着军号吹响，最左边的一个营，一个哨一个哨的迈开正步前进。开始集体向左转，从大军的前边绕过。

秦良玉从望远镜中看到三人的横队，几乎同时抬手抬腿，整齐划一。随着走过大军方阵，一个哨一个哨的步兵方阵，从点将台的前方东西向大路上走过。

走到点将台前，带队的军官大声下令“齐步走，”瞬间队伍顿了一下，

然后整个方队一同抬腿落腿，手臂同时抬起落下，军官发布口令：“右看———敬礼。”

哗的一声，士兵们右手将枪提到胸前，枪身45度角向前方，枪托向后，枪口与眼同高，刺刀寒光闪闪，45度角指向天空。

同时转头向右注视受礼者，并目迎目送，右、左转头角度不超过45度。

走过点将台时，军官下口令：“礼毕”。

又是哗的一声，行举手礼者，将手放下；行注目礼者，将头转正；行举枪礼者，将头转正，右手将枪放下，成肩膀扛枪姿势。

换整齐的便步继续前进，绕过大军方阵后方，回到原来位置站好。整个大军依次检阅一遍。

一个方阵一百人如同一个人一般，整齐划一，脚步落地只有一声响动，不论是横着侧着，都整齐的不差一点。他们的军姿是那么标准，步伐均匀，刚劲有力，每一个动作都一致。行进的时候，这三千个人的行动如同一个人，横直有行，行行笔直，就像刀切一样，个个面目庄严、意气风发、斗志昂扬。一股堂堂之阵，凛凛军威扑面而来。

石柱众人看得目眩神迷，秦良玉感叹道：“血肉之躯，居然可以练到钢铁般的整齐划一，征夷，这真是钢铁之师啊”

“秦姨，没上过战场就是练了一个月的队列和内务。都是花架子罢了，和石柱百战之兵是不能比的。什么时候，上了战场，先见见血，再打几次险仗、恶仗，伤亡过半而不崩溃，能战至最后一兵一卒，那才是钢铁雄师。”

第七十四章 我叫张凤仪

后续秦良玉又参观了南澳镇火枪三段射击表演，甚至从烈焰凤凰号上卸下六门六磅炮组成一个临时的炮兵哨，表演了六磅炮的实心弹，霰弹，链弹的攻击。也参观了辅兵营，当明白十字枪和工兵铲的用途后很感兴趣。对李憬用来修工事的麻袋也很感兴趣。

晚上又参观了炼钢工场和冲压车间、铸造车间。对李憬的板甲也非常感兴趣。李憬沉吟了一会，表示可以卖给秦良玉，一万只十字枪的枪头。一万只工兵铲，但是板甲只能卖给秦良玉一毫米厚的。秦良玉问什么不可以卖两毫米厚的李家自用型号。

李憬实话实说，世事无常，如果有一天自己和秦姨，战场上相见，不想李家的儿郎受到自家武器的损伤。秦良玉用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目光炯炯的看了李憬好大一会，忽然笑了。伸出两根白玉般的手指捏了捏李憬的脸颊。

“征夷，秦姨不知道你们李家是谁线上的人，但秦姨希望你是朝廷的人”

“秦姨，我永远是大明的人”

石柱军的船依次停靠在修建好的码头上，下船，卸下装备辎重。进入李憬给他们平整好的地方建立军营。侍剑租用的船舶完成了租约，之后到南京去装上货物返回汉口镇。

石柱军则在李憬派出的工兵带领下修建临时营地，并利用有限的等待海船的几天采购各类物资，并继续加强训练，李憬则从仓库里，把十字枪，板甲，工兵铲、五万条麻袋交付给秦良玉。

因为海船还要等几天。诸将都没来过江南，向往的很，就连秦良玉也念着三秋桂子，十

里荷花。这里虽然不是东南形胜，金陵也不遑多让。而且秦良玉自然要去金陵拜会各级官员。还要去李家见见李家老太爷。最后还要去看看自己的闺蜜，李憬的母亲。于是第二天，李憬就安排船只，带领着石柱众人去金陵游玩。

到了金陵，秦良玉带马祥麟、马文婷、马文英、石柱诸将，住进住进秦淮河畔的一家客栈。第二天，秦良玉带着三个孩子来拜访李家，见过老太爷之后，就和李憬母亲聊天去了。

李薇儿和李悦儿，听说马家的孩子们都来金陵了，也跑来准备一块出去玩，其实她俩这次除了和李憬沿着长江疯跑了一趟，这六朝古都还真没怎么玩过。

晚上，李家设宴招待秦良玉一行，大人们喝酒，孩子们趁机溜出来，李憬问他们想去哪里玩，马祥麟道，当然是夜游十里秦淮了。李憬搂着他肩膀笑骂道，咱俩带着姐姐和妹子，上花船，这算怎么回子事儿。马祥麟哈哈大笑，要不咋俩自己去。李憬说，我逗你呢，秦淮河上好多画舫就是聚会听曲的，让她们穿上男装就行了。

听说去准备夜游秦淮河。众女都非常兴奋，有点小刺激。赶紧去换男装。李憬和两个姐姐，四婢，马祥麟、马文婷、马文英、十个人一块步行来到最有名的一条花船，女孩子们都是着男装打扮，一看都是一群俊俏小公子，除了马祥麟是个明显的大帅哥，其他人看着都太秀气了。还好今天来的早，还没有人预订，这条船上有一位号称很有名的清官人白小蛮在坐镇。非常抢手，晚了就订不到了。

白小蛮精通琵琶、古筝、二胡和扬琴（明末从波斯传入），另有能歌善舞的姑娘十多人，据说是大公坊徐家的产业。背景深厚。

李憬一群人，趁着夜色饮酒游河。这一群人受到了姑娘们的热烈欢迎。都是俊美少年郎，虽然明显有多数是女扮男装，但是有三个货真价实的少年郎甚是英俊。马祥麟最大，白羽和李憬年纪相仿。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跑来体验新鲜。这些画舫都是以饮酒聚会为主，没有其他的特殊服务。

马祥麟兄妹尤其兴奋，这种古代的歌厅，他们还是第一次体验，白小蛮把四种精通的乐器演奏了一遍。赢得了众人的一致叫好。马家兄妹不知道，名妓表演是要打赏的，白羽无聊的坐在画舫船头的门口背着弓箭，他的手边放着李憬光幕上买的特种弩，喝着酒，里面的少爷小姐们点一只曲子，白小蛮演奏完，他就掏出一张五两的银票打赏老鸨子，马家都是穷鬼，白羽一边做着散财童子，一边心里叹气。

李憬喝的有点晕晕乎乎，搂着马祥麟，说道：“马兄，坐着听曲不如请小蛮大家伴奏，我们共同高歌一曲以壮酒兴如何”众人都鼓掌道，好啊好啊，就是不知道唱什么好，李憬看看大家，说道：“我这里有一首新歌，我把词谱写出来，请小蛮大家和众位姑娘为我们伴奏我带着你唱几遍就学会了。

众人都说好，他们大多听过李憬在石柱时闲暇弹过琵琶语，那种之音，让人心旷神怡。李憬抬笔急书。不大一会就按照这个时代的曲子记谱写好了。

李憬把谱子交给小蛮和众位精通乐器的姑娘。并详细讲解，很快这首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曲子在秦淮河上荡漾开来，激情勃发的音乐立刻吸引了周围无数画舫的注意。

在李憬带着下，众人逐渐熟练的唱了起来：

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当河水不再流

当时间停住日夜不分当天地万物化为虚有

我还是不能和你分离不能和你分离

你的温柔是我今生最大的守候

音乐是没有国界的，也是没有时代的，就像一首好诗，读诵它你就能激动起来。这首“当”的歌词李憬做了适当的改动，把一些不合时宜的词换掉。唱出了年轻人的豪放、自由和洒脱。

当太阳不再上升的时候当昼夜不再转化

当春夏秋冬不再变换当花草树木全部凋残

我还是不能和你分散不能和你分散

你的笑容是我今生最大的眷恋

这个时代流行的是浅吟低唱，是温柔和煦的曲子，甚至是靡靡之音。这种富有强烈感情色彩，极富冲击力的歌词和曲调让人热血澎湃。

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

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

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

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

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

白小蛮和众位姑娘的手法越来越熟练，画舫里众人唱的越来越熟练，周围的好多画舫都被吸引，静静的围拢过来。

李憬唱的兴起，直接走到白小蛮身边请白大家让出古筝，直接上手弹奏起了闪光少女电影中的插曲《权御天下》。一边弹，一遍高唱起来。

东汉末狼烟不休常侍乱

朝野陷阿瞒挟天子令诸侯

踞江东志在九州继祖业

承父兄既冕主吴越万兜鍪

激昂的快节奏音乐是这个时代没有的，让众人刚开始不适应，但是很快那种热血贲张的感觉直冲脑门。

纵天下几变春秋稳东南

面中原水师锁长江抗曹刘

镇赤壁雄风赳赳夺荆楚

抚山越驱金戈铁马灭仇雠

这时一条画舫静静的靠近过来，白羽不动声色的摸到了手边的劲弩，上好了弦。画舫的门口帷幕打开，走出两个人，一个是四十许岁的中年人。身后一个十六七岁的青衫公子，白羽仔细看去，这位公子太秀美了些，而且没有喉结，明显和自家小姐一样是女扮男装跟随长辈出来玩的。中年人背着双手，仔细的听着李憬慷慨激昂的高唱。

紫发髯碧色眼眸射猛虎

倚黄龙胆识过凡人谁敌手

御天下半百之久选贤臣

任能将覆江东云雨尽风流

李憬弹琴的手速飞快，快到几乎目不暇接，这首曲子本来就是极快的节奏，看得小蛮大家暗自心惊，这位李公子好厉害的琴技，自己自叹不如。

千秋过再难回首问古今

兴亡事几人耀青史芳名留

笑谈间云烟已旧终留下

万古叹生子该当如孙仲谋

这时候那位中年人，慨叹一声，“好一句生子当如孙仲谋，论起来，文韬武略，你都是俱佳。可惜凤仪你是女儿身，不能继承爹爹的期望。”旁边的男装少女眼中闪过黯然之色。

运帷幄英雄几拂袖

阴谋阳谋明争暗斗

化作一江浊浪、东流

中年人笑道，好一句，化作一江浊浪东流。不论是江湖还是朝堂，千般谋划，百般算计，最后还不是化作这一江浊浪东流。

君不见吕子明踏轻舟

白衣渡川也不见陆伯言

烧连营火光上冲天善制衡

选贤臣任能将共谋江山

听忠言摒逆语树威严

夺荆州抗刘备合曹操共克襄樊

守夷陵任陆逊剿敌军火计破蜀胆

固江河成帝业立国家终归于乱

周围的好多画舫上的歌女们都快速的在记着谱子，一般一首好的曲子可遇而不可以求，这也是风流才子最受青楼欢迎的原因，一首好的曲子可以带来无数的客人，也可以捧红好多的花魁。

光阴逝千载过功成者都付笑谈间

君不见军赤壁纵野火铁锁连环

也不见御北敌联西蜀长江上鏖战

继遗志领江东屹立于神州东南

尽心力洒英血展伟业剑气指苍天

周围的画舫越来越多，几乎所有的音乐都停下了，只剩下李憬高亢而急速的琴声，伴随着他吐字清晰，但快速无比的唱词，形成了一种独特的苍凉和气势。夺人心魄。

铁瓮城难攻易守旌旗立

苍空蔽逾百千雄师万蒙舟

善制衡眼光独秀擢鲁肃

劝阿蒙聚贤成霸业名利收

固疆土施德恩厚军心定

百姓安富国又强兵重耕耨

交远好未雨绸缪联南洋

合林邑行军远渡海驻夷洲

中年人叹道，这歌者不知是哪家公子，铁板铜琶、继东坡高唱大江东去，美芹悲黍、冀南宋莫随鸿雁南飞！直唱出了胸中锦绣，宇宙关怀。此人听着声音稚嫩，年龄尚小，但是有龙虎之气，未来必是一代人杰。

残垣下枯木凋朽想当年

凭栏倚横看吴钩叹乱世

几时了天下归一统没其咎

听忠言摒逆语树威严宝剑斫书案

纵使有千万种寂寞和孤单相伴

固江河成帝业立国家终归于乱

光阴逝千载过功成者都付笑谈间

一曲周围鸦雀无声，众人仍然沉浸在慷慨激昂的乐曲中久久不能忘怀，浑身热血沸腾不能自己。这时，那位女公子躬身说道：“爹爹，我想到那条船上去看看。”晚风吹动画舫上四面的轻纱，中年人看到，船上好多女扮男装的姑娘，一看即知是一家兄妹出来玩的。于是放心的点点头，说道：“船头上的那个护卫小子，不是善茬，你自己小心。”

这少年公子点点头，纵身而起，直接落在船头，白羽吃了一惊。来不及使用弓弩，急忙一招云手，当胸/推去，阻止其进入船舱以免惊扰到自己公子和马家客人。这少年公子身手相当了得，居然硬碰硬，双掌交叉，挡住云手，横推。直接把白羽撞得蹬蹬后退十余部退入珠帘之后。这位公子一撩帷幕，直接走了进来。

船舱里众人都是身上有功夫的，豁然回头注视，李憬和马家人都经历过战阵杀伐，身上都有杀气，李薇儿和李悦儿跟着爹爹纵横海上，也是和海盗厮杀的人物，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这位女公子也不禁，心中一凛，暗自运起真气戒备。

李薇儿和李悦儿对视一眼，一起向李憬挤眉弄眼，示意他，这个也是个和她俩一样的西贝货。

李憬把手一按琴弦，停了音乐，那只眯着的眼睛微微睁开，看着这位脸蛋粉嫩，比他两个姐姐皮肤还好的女公子，朗声问道：“公子何人，有何指教”。

“在下张凤仪”

第七十五章 秦淮之夜英雄会

李憬心念电闪，张凤仪，这个名字怎么这么似曾相识。光幕亮了，客服妹妹说道：“要她的情报吗。收费十个币”李憬忽然想起来了，客服妹妹笑了笑。变暗。

“万历朝兵部尚书，张五典张公是公子什么人。泰昌朝兵部尚书张铨和公子是什么关系。”李憬起身问道。

“正是家祖和家父两位大人”张凤仪疑惑的答道，“公子莫非和我家有旧，不过我对公子毫无印象”张凤仪第一年看到坐在主位的李憬也有些吃惊，李憬太年轻了，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而且本来她以为唱出如此豪迈歌曲的必是一位气宇轩昂的青年男子，没想到居然是一位漂亮的和大姑娘一样的少年郎，看着比自己还小些。

不过李憬已经变声，而且有明显的喉结，绝对是男的，这房间里除了李憬和坐在他旁边的帅哥，其他的都是女扮男装的女子。反倒是，李憬旁边那位真可以说是玉树临风，英俊潇洒，标准美男子一枚，而且英气勃勃，看着很men很阳光的那种。李憬身后四个俊俏小生明显是他的婢女。而且这四个婢女看她闯进来，目光非常不善，双手背在后面，以她的眼力，这绝不是什么特殊的功法，分明是后腰插着两把短火铳。

李憬挥了一下手，四婢躬身后退，白羽退出船舱，坐回船头继续没事人一样喝酒。李憬道：“在下李憬，字征夷，潮州府程乡县梅花坞人，令祖做太仆寺卿时，家祖在翰林院任职，家父时任顺天府推官，均有所来往。和令尊张铨张公也比较熟悉，算起来也算世交。陈妈妈，给张公子看坐。”

“凤仪见过张世兄”张凤仪听到这里躬身施礼，“凤仪听世兄抚琴慷慨激昂，一时热血，忍不住想和世兄结交一二，不请自来，还请世兄见谅”

“那里那里，在下不过是游戏随手弹奏罢了，当不起世妹谬赞”李憬起身回礼。李憬接着给张凤仪一一介绍在座诸人认识。见李憬直接点破自己女子身份也有些脸红，但李憬大大方方的介绍自己的两个姐姐和马家兄妹，反倒让张凤仪感到了李憬的真诚。

众人入席重开宴席，这时白小蛮走到李憬面前，下拜恭声道：“李公子大才，小蛮愿自荐枕席，服侍公子，求公子为小蛮做一首曲子。”

众人一时都带着笑意看着李憬，尤其是李薇儿和李悦儿，嘲弄的看着李憬挤眼睛，李悦儿还用手指刮脸蛋，羞李憬，李憬有些郁闷，连忙起身扶起白小蛮，温声说道：“姑娘是清倌人，清清白白的身子，何至于此，今日相见即是有缘，我就传你一首琵琶大曲《金蛇狂舞》吧”。

白小蛮没想到李憬如此高洁，更是感动，深深叩了一头，这才站起。李憬让小蛮拿琵琶来，李憬看了看说道：“这把琴价值不菲，包浆古朴，错金银，嵌螺钿是宋代教坊司的遗物，音色饱满，十分难得。我需要一把五弦琵琶，可惜唐末五代，五弦琵琶已经失传，只能找把四弦琵琶简单改造一下，小蛮你拿一把普通的琵琶来。”众姑娘一听李憬乃是真正识货之人。一眼看破这把红袖楼最好的琵琶的来历，都是深感敬佩。

小蛮道：“公子传我大曲，我又何惜此琴，公子尽管上手就是”白小蛮决心要把今晚做成一段佳话，明日此事必将传遍秦淮。白小蛮也会声名鹊起，不再仅仅是这条花船上的头牌。

李憬又要了几个零件，毕竟是几百年的东西了，十分小心的换掉几个零件，又加了一根弦。五弦琵琶唐末就已经失传，宋代教坊司所用的就是四弦琵琶了。小蛮问道四弦琵琶和五弦琵琶有何区别，李憬告诉他，音域宽广，声音洪亮。相当于扩大了音域，适合节奏强烈的演奏。

改好了琵琶，李憬试试音色，非常满意，小蛮和诸位姑娘都是演奏的行家，自然听的出来这五弦琵琶声音洪亮，音域更加宽广，而且多了铿锵雄壮的感觉。

李憬提笔快速写好曲谱交给小蛮。陈妈妈心花怒发，暗赞着女儿了得，明日必然身价暴增。向龟奴使了个眼色，马上有人快步走到船头，声音洪亮的大声说道：“李憬，李公子，传红袖楼花魁白小蛮琵琶大曲《金蛇狂舞》。

周围的画舫一阵轰动，不知道这金蛇狂舞敢称大曲，是如何的好听。

李憬苦笑，并没有在意青楼趁机炒作小蛮，既然帮人就帮到底，白小蛮将是这大明朝唯一个和李憬学过五弦琵琶的人。然后抱起五弦琵琶，一首金蛇狂舞，气势恢宏的演奏了起来。《金蛇狂舞》是聂耳于1934年根据民间乐曲《老六板》整理改编的一首民族管弦乐曲。乐曲的旋律昂扬，热情洋溢，铿锵有力，渲染强烈的欢腾气氛。听的周围画舫上的人如痴如醉。一曲演奏完，四周传来山呼海啸般的喝彩声。

同时这位名不见经传的李公子，现场传艺红袖楼花魁白小蛮琵琶大曲的消息迅速扩散，各个青楼和画舫的花魁迅速赶来。生怕错过了这场盛会。李憬私下交代白小蛮，自己还会在金陵待三天，如果想学五弦琵琶，可以派人通知李家，李憬可以在西水门秦淮河畔的春秋亭教授三天五弦琵琶的指法。小蛮当即以师礼下拜。

这时一条画舫上有人朗声说道：“常州府举子卢象生求见李公子，向公子求一曲战阵杀敌的军乐，以激励我大明士卒北抗建奴。”

李憬吃了一惊，没想到卢象生居然也在这秦淮河上，他是1580年生人，此时刚满二十周岁，明年他将会中进士，并进入官场。这时一个李憬非常敬佩的人物。连忙说道：“陈妈妈，快请卢公子上船。”

卢象生见到李憬，两人都认真的打量着对方，卢象生白皙，瘦弱，但是手臂非常粗壮，看着反倒给人一种孔武有力的感觉，此人文武全才，十分了得。卢象生也没有想到李憬竟然这般年轻。还是一个如此清秀的白面小生形象。

“卢兄，我这里有一首《精忠报国》歌曲，是歌颂岳飞抗金的故事的，非常适合你的要求，你且听听。是否满意。”说完，提笔疾书，把歌唱和曲谱写好，交给小蛮和众位姑娘，简单指导各种乐器配合之法。

这时陈妈妈，赶紧使眼色，马上又人到船头大声宣布，李憬李公子为常州府举子卢象生做军乐《精忠报国》，以岳武穆抗金救市激励我大明官兵，北击建奴。

马上四周聚集的画舫上一片叫好之声，辽东的不断失败刺痛着大明的百姓，同为女真人的建奴，岳飞的事迹更能引起共鸣。随着各种民乐的演奏，精忠报国的旋律一展开，就抓住了所有人的心。当年十二道金牌让北伐失败，李憬高唱的歌词更是引起了共鸣。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旗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贺。

虽然歌词不长，但强烈的感情色彩，最后一句更是人人激动。欢呼声如山崩海啸一般。这时候，聚集的画舫越来越多。

这时纷纷有人朗声说道：“刑部员外郎洪承畴求见李公子，”李憬有些诧异，洪承畴今年应该二十七八岁，他万历四十四年，赴京会试，连捷登科，为丙辰科殿试二甲第十四名，赐进士出身。洪承畴初授刑部江西清吏司主事，历员外郎、郎中等职，在刑部任事六年。他不是应该在北京吗，怎么来南京了，出差？

“永城县令孙传庭求见李公子。”李憬奇了怪了，这几位牛人怎么此时都在这秦淮河上，真是无巧不成书。

“李憬小友，你少年得志，做了闽粤总镇府的镇守使，可还记得我杨嗣昌吗”听到这话头，众人才知道，今日这作曲的少年居然是闽粤总镇府的镇守使，虽然只有七品，但那里可是备倭的前线，这小公子比不是常人，没有两把刷子，那里海盗如麻，可不是混日子的地方。杨嗣昌是正五品，他说的必然是真的。

李憬不敢怠慢，这些人都是当世人杰，未来几十年，都是能搅动风云的人物。既然今日适逢其会，也算一段佳话盛事，连忙让陈妈妈请人上船。

这时候一大批花船驶来，船头纷纷有人朗声说道

“红艳楼花魁郑妥娘求见李公子。”

“清芷园花魁顾眉求见李公子”

“潇湘馆花魁冷凝萱求见李公子”

</br>

</br>

第七十六章 夜宴 茉莉花

李憬不禁苦笑，看来今天自己这是犯桃花了，只是不要犯乱桃花才好。这些花魁都赶来，定是求自己赠曲扬名的，可见这青楼行业也是竞争激烈啊，你看看陈妈妈那要吃人的目光就知道，这些花魁都是这个时代的网红，深喑蹭热度之道。

不过也好，将来自己要做的事，自己也不好太低调，有个文人才子知名，也算助力。这秦淮河，名流荟萃，鱼龙混杂，是有极大影响力的，也是出名的好地方，自己落个才子之名，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这个畸形的时代武将没有地位，才子佳人的风流雅事，可不是战场上的英雄浴血拼杀能比的。

“锦州千户吴襄求见李公子”

听到这个名字，李憬心头警铃大作，吴襄是辽东那边的人，他怎么也来金陵了，近期到底有什么事要发生。

李憬来到船头迎接杨嗣昌、洪承畴、孙传庭、吴襄入席。顺便也把三位花魁迎进来。李憬给在座诸人做了介绍，落座后，杨嗣昌和李憬算是老相识，开着玩笑，洪承畴和孙传庭显然是一路来的，两人挨着落座。李憬不禁奇怪，问起诸位天南海北的为官为何今日都在秦淮河相遇。

众人有些尴尬，最后还是杨嗣昌笑笑说道：“还不是这次建奴闹得，陕西和山西两省也要调派军队去辽东，南京兵部有一批火铳火炮，还有积存火药弹丸盔甲兵器，各省摊派出兵的都要自己准备装备，北京那边连京营的都凑不齐。更不用说客军了，征夷你不知道，这几个月已经有八个省派员过来申请装备辎重了，现在朝廷的办事效率你又不是不知道，好多人都等了两个多月了，还没见到正主呢。”

正主当然除了南京六部还有此地坐镇的大太监。这些人可不是好打发的。这些人待在金陵，反正也是公款出差，事情办不成也不能走，这不都在这秦淮河谈事找人找门路呢。李憬秒懂，古今都一样，这里才是谈交易办事的好地方。

今日难得有如此众多的平日难得一见的花魁，众人都笑称托了征夷的福。后来的三位花魁也盈盈拜倒，请李公子赐曲，杨嗣昌等纷纷起哄，杨嗣昌道：“各位大家，曲不可白求，法不可轻传，不知各位大家以何求曲啊”

众女不禁脸上一红，心中暗骂杨主事做难，大家都是清倌人，纷纷假装作不懂隐含的意思。纷纷表示愿意献艺，给诸位大人助兴。顾媚先是表演了一段六幺舞，这是平时顾大家难得一见的保留节目。众人纷纷喝彩。洪承畴道：“没想到本官今日秦淮一行，竟然有幸亲睹顾大家的六幺舞，也算是此生无憾了，当赋诗一首。”

“入行看履进，转面望鬟空，腕动苕华玉，衫随如意风”。

李憬也看得高兴，知情识趣，自己作为今天的主人，当给洪承畴捧场，成就一段佳话。当即让白羽送进来一个大纸箱，交给顾眉。顾眉有些踌躇，非常好奇李公子有何赏赐，但是当面打开礼物是非常失礼的，李憬笑笑，示意顾眉打开。

一件光幕上按照顾眉身材扫描过的雪貂斗篷出现在众人面前，船上众人倒吸了口冷气，在大明这种没有一根杂毛的雪貂极为稀有，辽东最好的貂皮也就是紫貂皮。如此高质量的貂裘，恐怕要上千张雪貂皮的精华部分才能选出足够的皮张。价值数千金不止。顾眉穿上，顿时，雪貂皮草把顾眉原本欺霜赛雪的肌肤衬托的人比花娇，真是人靠衣装，顿时看得众人眼都直了。

李薇儿和李悦儿，怒视李憬，分明是说，有这么好的貂裘不给她俩，她俩的貂裘坏了还没修好，反倒拿来泡妞，绝对是不可饶恕，如此重色轻姐，等回家收拾你。

陈妈妈很清楚，此刻心里万般不愿这三位花魁分了自家白小蛮的人气，也只能做出大度的姿态，于是很快船头有人朗声说道：“顾眉，顾大家，献舞六幺，洪承畴大人作诗“入行看履进，转面望鬟空，腕动苕华玉，衫随如意风”李憬李公子赠无暇雪貂斗篷一件。”

周围轰的一声，众人啧啧称奇，这李公子出手如此豪阔，雪貂皮何等珍贵，何况一件斗篷。居然说赠就赠了。

郑妥娘则清唱一首《茉莉花》，不禁让李憬大吃一惊。

“好一朵茉莉花，好一朵茉莉花，满园花草也香不过它，奴有心采一朵戴，又怕来年不发芽；好一朵金银花，好一朵金银花，金银花开好比钩儿芽，奴有心采一朵戴，看花的人儿要将奴骂；好一朵玫瑰花，好一朵玫瑰花，玫瑰花开碗呀碗口大，奴有心采一朵戴，又怕刺儿把手扎。”

虽然歌词不一样，但是曲调和内容分明有后世图兰朵中茉莉花的影子。不禁感兴趣的问起了郑妥娘这首歌的来历。听郑妥娘道来，才知道这首后世曾经差点提名国歌的曲子已经有六百年的历史。

中国古代帝王中，朱元璋是最恨贪腐的一个皇帝。不惜使用严刑峻法整顿吏治。一日，和常遇春、徐达和沐英聚会，三人想到现在战战兢兢的官场生活，不禁感慨万分，便用凤阳花鼓戏的曲子即兴唱起了歌谣。这歌谣中的歌词便是徐达现场看到他们聚会的花园里的三种花现场编写的。

李憬不知道的是，这首歌的曲调和歌词六百年间不断小有变换，乾隆时英国马嘎尔尼使团访华是欧洲第一次向中国派遣正式的外交使节，虽然由于种种原因，未能取得外交上的任何成果，满怀怨恨离去，却无意中促成了《茉莉花》与欧洲的一段奇缘。马嘎尔尼使团在华逗留期间，约翰·巴罗和使团的一位德籍翻译惠特纳都深深喜欢上了中国民歌《茉莉花》，并把它带回了欧洲。

并在短短三四年间，广泛在欧洲各国流传，甚至有了英、法、荷、德等不同文字的版本。1920年至1924年间，意大利著名作曲家普契尼，把这首歌用在歌剧《图兰多》中。从此茉莉花几乎成了东方音乐的代名词。1942年，由著名作曲家何仿搜集整理了民歌《鲜花调》，1957年完成改编，正式更名为《茉莉花》。

郑妥娘是此时秦淮河第一花魁，身份地位非同小可，不知道是多少王孙公子的追求对象，这一首清唱，获得了满堂喝彩，就连周围的花船上的客人也都拥挤在船舷观看。

李憬沉吟了一会，对郑妥娘说道：“小生癖处南疆，今日确是第一次听到此曲，原来是常山王大作。小子斗胆，想狗尾续貂，稍加修改，不知是否合适。”

郑妥娘施礼到正要请公子指教。李憬挥笔疾书，把后市定型的《茉莉花》此曲重新用这个时代的谱子写好，叫给郑妥娘，并让白小蛮诸女试着演奏。然后在光幕上花了一千个币买了一把成色极好的小提琴，让客服妹妹送到住处床头，然后让白羽派护卫去取来。

众女用各种民乐调音后，开始演奏，周围众人几乎一下子就被基于《鲜花调》改编的旋律迷住了。《茉莉花》的五声音阶曲调具有鲜明的民族特色，它的流畅的旋律和包含着周期性反复的匀称的结构，又能与西方的审美习惯相适应，因此其能够在西方世界传播。

郑妥娘按照新的曲调唱道：

“好一朵茉莉花，好一朵茉莉花，

满园花开香也香不过她，

我有心采一朵戴，又怕看花的人儿骂。

好一朵茉莉花，好一朵茉莉花，

茉莉花开雪也白不过她，

我有心采一朵戴，又怕旁人笑话。

好一朵茉莉花，好一朵茉莉花，

满园花开比也比不过她，

我有心采一朵戴，又怕来年不发芽。”

该曲属于小调类民歌，是单乐段的歌曲。它以五声调式和级进的旋律，表现了委婉流畅、柔和与优美的江南风格，生动刻画了一个文雅贤淑的少女被芬芳美丽的茉莉花所吸引，欲摘不忍，欲弃不舍的爱慕和眷恋之情。全曲婉转精美，感情深厚又含蓄。

孙传庭忍不住抚须赞叹道：“正德以来，南词盛行，遍及边塞，北曲几泯，今日这新版《茉莉花》一出，老版可以休矣。”

不大一会，护卫把小提琴拿了过来。躬身把精美的琴盒双手恭敬的托在李憬面前，众人看去，只见一个造型奇怪的盒子，看样子是木材所作，油漆的漆黑如同镜面一般，可以照出人影。单看着盒子就价值不菲。

</br>

</br>

第七十七章 小提琴 明月千里寄相思

众人都好奇，不知道如此名贵的盒子里装的是何物。李憬轻轻的打开盒子，里边铺着深红色的天鹅绒内衬，支架上放着一把棕红色的小提琴。众人看着这从没见过的奇怪乐器，装在如此名贵的盒子里，而且此琴虽然怪异，却带着一种别样的美感，琴面和琴盒一样，光可鉴人，煞是好看。

琴身光滑，翻转时泛着镜子般的光彩，琴背上优美的曲线与隐隐的虎皮木纹相得益彰，琴头上精美的镂空花纹优雅而不失庄重。特别是旋首和中间的细腰仿佛一个芊芊美女，以最美丽的比例蜷曲着。

李憬说道：“其实此曲用此琴演奏，音色更为饱满，”说完用这把小提琴又把这首茉莉花演奏了一遍。那优美的旋律听的众人如醉如痴，几乎可以让耳朵怀孕。

多年没碰小提琴，手倒是一点没生，小提琴是自己当年的最爱，也是他玩的最好的乐器。一曲结束，一时感触，忽然想起自己初恋女友。不禁有些出神。众人看他发呆，知他心有所感，倒也没有敢打扰他。

忽然一段忧伤而凄美的旋律缓缓的从李憬手上的提琴上传来。原来是李憬不知不觉间，拉起了明月千里寄相思。这曲子拉得最好的，李憬一直认为是《中国十八把小提琴》版，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七情六欲既是人欲又何尝不是天理的一部分。在坐的杨嗣昌等人都是经历过年少多情的，自然能听懂这曲子的含义，只是有些奇怪，这李公子年纪如此之轻，拉起这曲子怎么会有如此深邃的男女之情。

一曲既终，余音绕梁，一船人和四周的画舫上，人人屏住气息。仿佛呼吸声会打乱这渐渐隐没的琴音。李憬率先清醒过来，不好意思的躬身道：“一时走神，失礼了”。

众人纷纷鼓掌叫好。这时，郑妥娘上前道：“此琴其音调含蓄典雅、细腻集中、甘纯华丽、其气质忧郁神秘、浓郁豪放、其音域浑厚深沉、明亮圆润、大气浩然、宽松温暖。敢问公子，这是何种乐器，公子刚才演奏的又是何种曲子。”

“此琴名为提琴，乃是佛朗机人意大利国所制的乐器，大明少见，此曲名为《明月千里寄相思》，郑大家所说正是此琴的优点，十分准确。我大明几乎无人识得此琴此曲，郑大家也算和此琴有缘。这把琴就赠与郑大家吧。”

郑妥娘连忙下拜道：“谢公子厚赐，妥娘斗胆愿拜公子为师学习此琴技法。”

李憬摇摇手，“拜师就不必了，我还会再金陵代三天，你若想学此琴技法，明日开始可以到西水关秦淮河畔春秋亭找我，我会在那里知道小蛮大家五弦琵琶技法到时一块教授你吧。”

郑妥娘躬身而退，冷凝萱正想上前，忽然听到船外一阵惊呼，一个红衣少女足尖轻点水面，居然纵过十几米河面，直奔画舫而来，画舫船头忽然轻微一沉，稳稳的落在船头。白羽朗声道：“江湖上哪位高人驾临，还请留下名姓，也好通报。”

冷凝萱气得银牙紧咬，眼看郑妥娘和顾眉都得了好处，马上就轮到自己了，偏偏出来个搅局的，要不是自己不会武功是个弱女子，真恨不得去砍她几刀。

“江湖儿女，相逢何必曾相识”

“请姑娘留下兵刃，即可进入”

那少女一声冷笑，两人电石火光般的过了几招。噗通一声，白羽落水。李憬不禁抚额，三招都没过去，白羽这次可是丢了大人了。

门前珠帘一晃，一个红衣少女已经闯了进来。李薇儿和李悦儿大怒，哪里来的小蹄子，敢到自己姐妹面前踢场子。由于挨着李憬，坐在里边较深的位置，尚未来得及起身，只见侍立在吴襄身后，的两名亲兵模样的人，忽然动了，瞬间迎了上去。吴襄来的晚，坐的靠近门口，此时反倒是他的护卫最近。

这两个护卫，一个十八九岁少年，一个二十五六青年。三人快速的对了几章，各自后退几步。众人看去，只见这姑娘十五六岁的年纪，足踏皮靴，一身红衣短打劲装，披着一件火红的狐狸皮斗篷，身高不低于175厘米，一双紧绷绷的大长腿，盈盈一握杨柳细腰，浑圆紧绷的臀部，饱满的胸脯，天鹅般的脖颈，一张雪白的瓜子脸，鼻子上带着几颗俏皮的雀斑。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酷似蔡依林。漆黑浓密的头发绑成一根马尾辫，马尾蓬蓬松松，又粗又长，好似一条松鼠大的尾巴。飘荡在身后。

今天这条画舫里，美女如云，李憬的两个姐姐，美在气质，端庄的古典美，马祥麟的两个妹妹是川妹子，玲珑较小的美。四婢是可爱型小萝莉。而今天的四大花魁，各有各的美，加之才艺双全，是秦淮河调教出来的顶级尤物。

而今天这个闯进来的姑娘，带个众人的却是，火辣辣的性感，野辣辣的美，那种能够勾起男人最原始的欲望的性感。李憬一时也看得有些嘴里发干。李憬还是第一次在这个时代看到这样惹火的带刺的玫瑰类型的女孩。

李薇儿和李悦儿不满的白了李憬一眼，小声说道：“小弟，这样的狐狸精除非给你做妾，否则，爷爷是不会让她进门的，你看也是白看。”

“我需要她的情报，查查她是谁，从哪里来，来干什么”客服妹妹促狭的笑笑，似乎对李憬的动机了如指掌。“如你所愿，收费500币”

“什么这么贵，打劫吗”

“这个可不一样喔，此人在历史从未留下名字，但是我可是有独家资料喔，所有自然价格要高一点啦，宿主考虑好要不要。”

“要，”李憬一咬牙。

</br>

</br>

第七十八章 红娘子

客服妹妹就是靠得住，从来不会让宿主失望。服务钢钢滴。很快情报到手，客服妹妹就是这点特别让李憬满意。

姓名：邢娇娇

年龄：十五周岁，

籍贯：河南大名府长垣县县治蒲城镇人

职业：邢家班少班主

艺名：红娘子

特殊身份：武当掌门关门弟子。

家庭关系：红娘子幼年丧母。父邢弓，乃濮阳杂技班艺人。

个人经历：邢弓丧妻后，带领女儿闯荡江湖。先是让女儿入武当掌门门下拜师习武，后去边塞习马术。之后邢弓招揽艺人，组建其自己的马戏杂技团，取名“邢家班”。

天启元年，十五岁的红娘子替父掌班，成为班主，并将邢家班改名为“红艺班”。因其本人平时大红披肩、红妆素裹，故江湖人称红娘子。“红艺班”之名即根据红娘子艺名所定。由于红娘子德艺双馨，处事公正，一时间竟也人强马壮，名扬豫东。

真实实力：此人乃是豫东最大的一股马贼头领。手下有马贼两千余人。其父邢弓乃是十余处山寨大寨主。

看到这里，李憬笑了，居然是自家师姐。不过师门里掌门那支和李憬他们这支关系似乎不太好，后山上那些师兄们，也没怎么见和武当山那边联系。

只见那邢师姐看着和自己对了一掌的两人，不禁皱眉，这二人都是边军的战阵功夫，不是江湖上武艺，丝毫没有取巧之处，简单直接，一力降十会，一时不好对付。那二人也吃了一惊，这小丫头年岁不大，却有如此大的内劲。

红娘子问道：“二位壮士何人”

“锦州百户曹文昭”

“锦州总旗周遇吉”

李憬一听，原来是这两人，倒是真正值得敬佩的英雄，看起来现在他们还没有在关宁铁骑中发迹，还在跟随吴襄混，很快随着吴襄靠着娶了祖大寿的妹子的裙带关系，飞速上升。这两个人将在未来是十几年里成为风云一时的人物。

红娘子道：“二位壮士闪开，我今日是来找李憬的，和你们主人无关。”

李憬知道这位小师姐，既然是掌门师伯的关门弟子，手底下必然硬的很，周遇吉和曹文昭都是战阵上的高手，又是深通兵法，带兵的人才，并不适应这种江湖殴斗，要是折损在了这里就太可惜了。

李憬朗声说道：“两位壮士这位女英雄找我，是我师门内部的事情，外人不便插手，还请退下。”

听李憬这么说，又看看吴襄，吴襄也点点头，人家师门的内部事情，不好干涉，既然不是找自己也就不好干预了。两人重新侍立在吴襄身后。

李憬站起来拱手阴阳怪气的说道：“邢师姐，今日小弟在这秦淮河上宴请诸位朋友，今日宾主尽欢，正在兴头上。你来踢我的场子，您老人家这是几个意思”

红娘子明显一愣，没想到李憬居然知道她底细。站在那里，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李憬，心里十分不爽，喵了个咪的，长得比老娘还秀气，一看就生气。拱手说道：“听说师叔收了个关门弟子，我来金陵办事，听说小师弟，今日在这秦淮河上做的好大的排场，开得好大的宴席，特来找师弟切磋一下我武当的玄门剑法。看看二房这支可是出了什么后起之秀。”

李憬心里一万头羊驼奔驰而过，自己就他娘的没练过什么剑法，师傅完全是看自己身体太差了，才传自己内功心法，具体的外功练的有限。这师姐不去找大师兄，反倒来捏自己这个软柿子，来八极拳倒是在行，可是八极拳里的月霞剑和青萍剑自己根本没有练出什么成果，跟她来这个不是找死吗。要是比大枪自己倒是不惧她。

李憬苦笑道：“师姐容禀，小弟是因为自幼体弱多病，羸弱不堪，才被师傅收入门下的，学习功夫本是为了强身健体，这剑法实在是稀松的很，我看就不用比了，师姐远来是客，不如坐下喝一杯如何。”

红娘子道：“你认输也行，只要说一句，你们这一支剑法上对我们主宗嫡系低头即可，今日就放过你”。见她对小弟步步紧逼，李薇儿和李悦儿大怒，她俩是练刀的，也不会用剑，此时恨不得乱刀砍死者小蹄子。

李憬苦笑道：“师姐今日非要小弟难看吗，难道不能商量一二”红娘子从怀中掏出一张叠成方胜节的纸条，一甩手扔了过来，说道：“你我同为师门两房的关门弟子，今日比武要有个彩头。你若赢了，我答应为你做一件事，我若赢了，我同样答应你一件事，你只要认赌服输就行。”

李憬气得笑了，自己要是这样认怂了，回头大师兄不收拾死自己。打开纸条一看，上面写着，铠甲两千五百套，长枪两千五百只，苗刀两千五百柄。李憬倒吸了口冷气，这些装备值上万两银子。这小师姐真是敢狮子大开口。就不怕今天自己翻脸。

</br>

</br>

第七十九章 美人如玉剑如虹

明兴亡第七十九章美人如玉剑如虹要说她今天不是专程找自己的鬼都不信。看来人家已经做过功课了。自己大炼钢铁的事情已经瞒不住了。李憬决定，冲压设备要尽快到韩江上游重建，那里是自己家的地盘，怎么搞都没事，马鞍山还是以炼钢为主为好。

这小师姐心思不小，提供了这批装备倒不是难事，可不要惹祸上身，自己家大业大的。吃饱了撑的去和她扯旗造反。李憬看着纸条脸上阴晴不定。

就在李憬沉吟之时，全身湿透的白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爬上船头，拉满了十二力角弓，站在珠帘外一支铁羽狼牙箭箭头对着红娘子后背，四婢暗中把手背到背后，去摸火枪，李薇儿和李悦儿手中握住了峨嵋刺。马家兄妹手已经放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李憬眼角看到马祥麟要动手，心里反倒很开心，这家伙长得比自己帅，自己一直不爽，不过这个朋友倒是值得交。关键时候经得起考验。

红娘子嘴角露出冷笑，哼，那小子居然能开虎力弓。倒是小看了他。真要打起来，这船上都是硬茬子。每一个都很扎手。最大威胁红娘子已经感觉到，就是坐在自己身后右侧的一个女扮男装的小姑娘，从此人手按剑柄的姿势，就看出这是一个用剑的高手。但是今日自己敢来，就算准了李憬不敢动手。

李憬急忙挥手，四婢躬身退下，白羽缓缓放下弓弦，退了出去。这船上坐的都是未来几十年搅动天下风云的人物，可不能出事，真打起来，刀剑无眼，这年头火铳准头不好，四婢的枪里搞不好装的还是霰弹。

这要折损了几个，不说今天这盛会变悲剧了，谁他娘的知道会对历史产生什么样影响，会不会影响未来历史发展的轨迹。这小师姐是算准了，自己宴请这么多官员，绝对不敢跟她撕破脸。这时所有人都看出，武当这两支弟子似乎关系不睦。吴襄、洪承畴、孙传庭、杨嗣昌等人都是人精，哪里看不出形势已经千钧一发。后背都被冷汗湿透了。

这时，张凤仪站了起来，缓缓说道：“世兄，凤仪自幼练剑，自衬还有小成，久闻武当玄门剑法诸多精妙之处，不如今日就和令师姐切磋一下如何”

“凤仪，我师姐是掌门师伯关门弟子，年纪虽小但已得真传，你可有把握，”

“世兄放心，凤仪自有把握”

这时候为了方便周围画舫听到演奏，画舫周围的轻纱和竹帘已经拉起，里边的对话和情形，外边看的一清二楚。张凤仪出来的那条船上中年人身边站着一个中年美妇，中年人有些担心的说道：“夫人，凤仪不会有危险吧”。此人正是张凤仪的母亲霍氏。张凤仪的父亲张铨只是一个文弱书生，但是这位夫人却是文武双全，骑射/精绝。张凤仪的弓马战阵功夫就是她教授的。

“刚才那红衣姑娘燕子三抄水，踏浪上船的轻功是武当嫡传云梯纵。功法非同小可，不过凤仪年长她三四岁，所学也是华山坤一真人的真传，拳出少林，剑归华山，功法背景上并不输她。凤仪剑法上的造诣已臻大成，胜面不小。”虽然嘴上这么说，安慰丈夫，但与此同时，她袖子里手一翻，已经扣紧了三颗铁蒺藜，如果女儿有危险，她也是不会顾及船上其他人的。

李憬看到张凤仪决心已下，心下也是非常感动，说道：“多加小心。”

又对红娘子说道：“张小姐是万历朝兵部尚书张五典张公孙女，泰昌朝兵部尚书张铨张公的女公子，并非武林之人，师姐点到为止”。

陈妈妈也是个妙人，眼见开打，还是具有江湖和庙堂大背景的两个美女大战，这是多么大噱头啊，明天不传遍金陵都不可能，自己这花船和红袖楼必定名声大噪。赶紧让仆役龟奴把中间场地收拾出来。

二女相对施礼，缓缓拔出剑来。四目相对。一时无言。张凤仪的剑是一把松纹古剑，红娘子的剑确柔软而又弹性，灯光下犹如一泓秋水。

李憬走到白小蛮身边坐下，朗声说道：“今日比剑不可不助兴，我愿为二位女侠抚琴一首。”

今日众人已经有幸听了多首好曲子，已经非常满足，听说李憬还要抚琴助兴，顿时欢声雷动。李憬觉得最适合给斗剑配乐的就是古筝弹奏的刀剑如梦。

二女身影快如闪电，瞬间已经斗在一起，二人的剑招都是走的是凌厉的招式，看着惊险无比，剑走轻灵，但是这两人却都以速度见长，身形剑影快速穿梭，几乎拉出虚影。与此同时，李憬手里的古筝，也快速的弹奏起来，二人剑快李憬的弹奏更快，这首曲子充满着江湖气息，令人荡气回肠。二人如穿花蝴蝶一般，你来我往，动作优美飘逸，比这世上最美的舞蹈还要精彩，每当剑锋在要害处堪堪避过，看得众人心惊不已。李憬的弹奏更是把气氛紧张提高到极点。

千古文人侠客梦，每个男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江湖梦，无论是武林的腥风血雨，还是英雄的侠骨柔情，似乎都在这曲子里了。杨嗣昌洪承畴等人甚至跟着李憬唱了起来。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恨不能相逢

爱也匆匆恨也匆匆一切都随风

狂笑一声长叹一声快活一生

悲哀一生谁与我生死与共

这条画舫上的人和周围画舫上的观众被情绪所感染也跟着唱了起来。随着李憬在古筝上快速弹，拨，抡指。以这条画舫为中心，歌声轰然响起。周围画舫上的姑娘们，在李憬弹到第三遍时纷纷跟了上来，无数的古筝共鸣着这首曲子，无数的人唱着这首曲子，古筝版的《刀剑如梦》更能体现这种江湖豪情，当你听这首曲子的古筝版本时，尤其是闭上着眼睛，整个江湖就闪现在你的眼前。这就是古筝的魅力。这也是弹奏古筝的人具有的魅力。

不远处，张铨和夫人霍氏，也激动的脚踏着拍子和众人一起唱起来。船上的歌女也跟着大家在弹奏，在激烈的音乐中，二女似乎发挥出了平时发挥不出潜力，二女本来就一个着女装紧身短打，身材性感火爆，一个着男装英气勃勃，青衫磊落，潇洒风流。看得众人目眩神迷。简直就是一场视觉盛宴。她二人对剑道的领悟似乎也进入了更深的层次，二人不断变招，一会如春风化雨润物无声，一会如长枪大戟，纵横开阖。

忽然二人电石火光的擦肩而过，同时转身，相向而立，平静的看着对方，李憬的琴声也戛然而止。所有人半晌鸦雀无声，霍氏紧张的抓住了张铨的手，张铨感觉娘子手心全是冷汗。

然后，红娘子的马尾外边绑的头绳毫无征兆的断了，一头乌黑的秀发，迎风飘洒。

张凤仪笑了笑，和煦的说道：“你败了”

红娘子咬了咬嘴唇，这已经是人家手下留情了，要是三尺青锋低上三分，她的头顶就飞了。

红娘子跺跺脚，转身欲走，李憬赶紧跑过去拉住她的手，红娘子羞红了脸，怒道：“登徒子，你拉扯我做什么”。说完在李憬屁股上踹了一脚。

“师姐，师姐，你我同门，有什么事情不能慢慢商量，从师门到金陵，千里迢迢，今日既然来了，总要坐下喝杯水酒。三日后我要回梅花坞去，师傅已经不在了，你总要和我回去见见二支的师兄弟姐妹们。”

红娘子今日丢人已经丢尽到家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李憬给了台阶她也好下来。她踌躇了一下说道：“好，你要给我也做首曲子，要是我满意了，就和你回桃花坞，去见在柴山修行的师兄弟姐妹们。”

“好，师姐你既然钟情江湖，我就为你做一首关于江湖的曲子。”

这时冷凝萱虽然气得咬牙切齿，眼看再不出手，黄瓜菜都凉了。赶紧趁此机会赶紧过来施礼，问道：“公子，可否告诉奴家，刚才那首曲子叫什么名字”。这一句问出了今天在场所有人想问的话。

李憬想了想，刀剑如梦并不应景，不如拍拍师姐的马屁。于是说道：“美人如玉剑如虹”。众人轰然道：“好一首美人如玉剑如虹”红娘子和张凤仪却羞红了脸。二女雪白的脸颊如同盛开的玫瑰更显娇艳。

李憬把二人让坐下，提起笔来，奋笔疾书，一首《不谓侠》的歌词和曲谱跃然纸上。冷凝萱赶紧道：“这首不谓侠由凝萱来唱可好。”这首歌有一位翻唱的女歌手critty，李憬觉得最喜欢。如果让女生来唱确实比男生来唱好听。

李憬试了试她的嗓音，做了些矫正，就把曲子和歌词交个冷凝萱和白小蛮等乐队的姑娘。一段悠扬的音乐伴着冷凝萱充满磁性的歌声传来。

衣襟上别好了晚霞余晖送我牵匹老马

正路过烟村里人家恰似当年故里正飞花

醉过风喝过茶寻常巷口寻个酒家

在座皆算老友碗底便是天涯

杨嗣昌今年已经四十余岁，宦海沉浮，深有所感，江湖庙堂，都是多是非，苦争斗之地，听到这里不禁感慨万千，似乎放下了很多内心的枷锁，真想潇洒一回，小舟从此逝，江海寄馀生。

天涯处无处不为家蓬门自我也像广厦

论意气不计多或寡占三分便敢自称为侠

刀可捉拳也耍偶尔闲来问个生杀

没得英雄名讳掂量些旧事抵酒价

不得不说，冷凝萱的嗓音非常适合这首歌。充满磁性的声音，潇洒中带着一点伤感，张铨和夫人手牵着手站在船头，也许他们这种年纪的人，经历了朝堂上起起落落，看惯了风云变幻，经历了泰昌朝短暂而起伏跌宕，波诡云谲的险恶朝局，才能真正体会这种急流勇退后的低调和平静。在他看来，这哪里是唱的的江湖，分明唱的是朝堂。

向江南折过花对春风与红蜡

多情总似我风流爱天下

人世肯相逢知己幸有七八

邀我拍坛去醉眼万斗烟霞

向江北饮过马对西风与黄沙

无情也似我向剑底斩桃花

人世难相逢谢青山催白发

慷慨唯霜雪相赠眉间一道疤

红娘子虽然年纪小，但是她是真正的经历过江湖的人。在她看来，这是一个很低调的江湖人，恣意潇洒的一生，他生性多情，爱天下美女，有红颜知己七八，就可以拍坛豪饮醉万斗烟霞，他不想有牵绊，却也会无情斩断桃花。她不禁看了李憬一眼，这就是他自己的真实写照吗。

过三巡酒气开月华浓醉到五更不还家

漫说道无瑕少年事敢夸玉带宝剑青骢马

眠星子枕霜花就茅草也比神仙塌

交游任意南北洒落不计冬夏

算冬夏豪气未曾罢再砥砺剑锋出京华

问来人胸襟谁似我将日月山海一并笑纳

只姓名不作答转身向云外寄生涯

不必英雄名讳记两个旧事抵酒价

卢象生听到这里，不禁悠然神往，痛饮一大杯，喂叹道：“千古文人侠客梦，待我了却君王天下事，也去夸玉带宝剑青骢马。”

当此世赢输都算闲话

来换杯陈酒天纵我潇洒

风流不曾老弹铗唱作年华

凭我纵马去过剑底杯中觅生涯

当此世生死也算闲话

来换场豪醉不负天纵我潇洒

风流不曾老弹铗唱作年华

凭我自由去只做狂人不谓侠

孙传庭摘下腰间宝剑，横放桌上，轻抚着宝剑，他从陕西来，天下变乱已生，大明朝就像坐在火药桶上，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是万历太平盛世的最后落日余辉。他听着风流不曾老，弹铗唱作年华。也用手轻轻的弹着剑铗。

忽然端起酒杯痛饮，好一句当此世，赢输都算闲话。人的能力有大有小，就算自己螳臂当车又如何。好一句，当此世生死也算闲话。在这个悲伤绝望的时代，自己该做的就去做，不管结果如何。凭我自由去，只做狂人不谓侠。

冷凝萱完全沉浸在了歌曲的意境中，自己本是一只笼中鸟，所谓的花魁，所谓的清倌人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这一刻她忽然读懂了李憬，读懂了他的寂寞，他的悲伤，他的潇洒。这一刻只想和李憬去浪迹天涯。她看向李憬的眼神中包含了种种复杂的情感，四目相对之时，她知道李憬看懂了她的内心。

冷凝萱忽然向李憬下拜，恭声说道：“凝萱本是笼中鸟，听了公子的曲子，忽然想想追随公子到这天下去看看，为奴为婢，求公子成全。”

双手捧起一只酒杯。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目不转瞬的看着李憬，此时什么都不用说，她知道李憬明白她内心所想。很多事情你懂了就懂了，不懂，说什么都没有用。

李憬看着冷凝萱，缓缓的吟道：“不是樽前爱惜身，佯狂难免假成真。曾因酒醉鞭名马，生怕情多累美人。凝萱我是一个心怀家国天下的人，儿女情长不是我的风格，也未必是一个值得托付之人”。

“凝萱绝不后悔”冷凝萱秀美的脸蛋，泛着潮红，表情却是异常坚决，这一刻，她再也不想过以往的生活，不论多少王孙公子的追捧，多少文人雅士的爱慕，还是满头珠翠，锦衣玉食的虚荣。见到了光明，就再也无法忍受黑暗。一个人懂了了另一个人，也许只是一瞬间。但一棵树，离得再近也永远无法懂得另一棵树。她知道，李憬也会读懂她，李憬一定会成全她。

李憬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说道：“白羽，去潇湘馆给凝萱姑娘赎身。”

第八十章 李憬的感悟

这次秦淮盛会之后，四个大家本来就有一定的名气，这次人盛会更是直接人气爆棚，直接越过众青楼的一线花魁，直接被称为秦淮四大家。本次盛会的歌曲也第二天就快速向着金陵全城和江南扩散。

可惜的是冷凝萱随后被李公子赎身买走了。其他人也难得一见。各个院子也趁机炒作，现在想见郑妥娘、顾眉、白小蛮已经是千难万难。隔着帘子听个曲的价格都上涨到百两了。

很出乎意外，本来以为给头牌赎身不是件好办的事，李憬已经准备好他们狮子大开口被狠狠敲一回竹杠。结果人家不要钱，也不收银票，条件是要钢锭一万斤。

这年代最好的苏钢一斤就三钱银子。但李憬的中碳钢质量确实远远好过苏钢，目前已经有农具和生活用刀具，例如铡刀，菜刀、西瓜刀什么的有少量出品。投放给批发商后，广受好评。

这些高炉大规模炼出来的钢成本其实很低，加之采矿都是用火药爆破。大大领先这个时代，把成本进一步降低，成品刀具用水锤敲打省工省力，流水线作业，一天产量非常大。

这一万斤钢锭，按照市价大概能值四千两到五千两银子。买个花魁可以说是个合适的价格，并没有狮子大开口。但是这种品质的钢材去向却非常敏感。

李憬确定不是卖给蒙古人和建奴，也不是卖给倭寇后就同意了这笔交易。

这批钢锭足够打造200套纯钢甲胄，或者2000把高质量的腰刀。或者5000支长矛头。如果做箭头。可以打造50克重型破甲箭头10万支。轻箭头30万支。李憬没有追查幕后买家。他相信这批武器出现在战场上是早晚的事。

第二天一早。李憬头痛欲裂的睁开双眼，昨夜真是没少喝。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看着塌上罗衾点点红梅花开，身边海棠春睡的冷凝萱露出香肩，给她拉上被子，李憬和冷凝萱昨夜回到李家李憬的临时住所浮云轩后，好一番缠绵，三更天前才睡，这丫头体力耗尽此时正睡的死死的。

总体上来说，李憬还是很满意的，罗卜白菜各有所爱，李憬最爱的不是相貌姣好而是肌骨好的女子，凝萱皮肤清凉滑腻，却又温如凝脂，抱在怀里那种销魂的触感，说不出的舒服。

青楼女子都是为了伺候人从小培养的，尽管是清倌人，该会的一样不少。她们几岁被买来，除了读书识字，琴棋书画，气质修养各种高端培养外，就是每天都要坐缸两个时辰。双腿夹住大缸的缸壁内外，时间长了身体的某些部位就会形成重门叠户的状态。

昨晚李憬问过冷凝萱这项传说中的秘技。冷凝萱虽然害羞，但还是跟李憬详细的讲了，坐缸是怎么回事。

坐缸是古代青楼训练女子的特殊秘技。鸨母依据每个幼年女孩子的身体形状，挑选一口水缸，让她们坐在水缸沿上，开始时，每天最少要坐一个时辰，到後来，时间越坐越久，随著日子的过去，水缸也越换越大，直到女孩长到十三、四岁，这种功夫才算初步练成，然後再传授房中术，教她们如何吸引男人、讨好男人的媚惑术。

重叠门户是因为水缸的缸沿不宽，一个人要坐在上面，不但要维持平衡，双腿尤其要夹紧，那么整个大腿和屁股肉都会挤压在一起，时间一长，这两个部位的肌肉紧绷，富有弹性，因此也变得肥厚繁复，好像有一层一层的门户。

李憬听到凝萱的解释，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要给女人裹小脚。如果脚太小，根本就很难站立。她必须使劲的绷紧大腿上的肌肉。从小就紧绷的腿部的肌肉走路久而久之，就会产生和坐缸一样的效果。

说白了就是男人为了自己的享受，强迫女人遭受这种折磨。时间长了就成了习俗，没有裹脚的女人只有贫困的农夫才会娶，因为娶妻是为了繁衍后代和劳动求生，是顾不上享受的。

这世上有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其实是有着深刻的原因的，只是大家都不愿意说出来而已。就像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人去做太监，道理很简单，有钱人三妻四妾，男女比例是正常情况下，都是一比一的，大量的穷人根本不可能娶到老婆，一辈子也碰不到女人。有些东西没什么用的机会，不如进宫来为自己找个饭碗，混好了还能出人头地。

凡事就怕思考和对比，在这种事情上，李憬觉得那些欧洲人确实比我们文明，为了同样的目的，他们发明了高跟鞋。这种脚尖受力的痛苦鞋子和刑具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同样需要绷紧大腿才能站稳的鞋子，却可以使女人显得身姿挺拔，即加强了身高，同时挺胸，也明显增大了峰峦，同时还改良了气质。让女人们自动自发的掏钱不说，还自己受罪甘之如饴。

李憬不觉得他们更狡猾，比我们更善于耍手段。至少肯去仔细分析一个人，了解一个人，采取一种她能接受的方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本质上也是一种尊重。

而大明对女性是忽视的，士大夫们对她们的喜怒哀乐根本不屑一顾，采取的方式也是简单粗暴。直接上带子，往死里勒，连哭也是要偷偷的，不然也要被骂的。青楼里更不用说了，不骑到大缸上去，直接皮鞭和荆条伺候。

古代那么多话本小说，女性都是被欺负被侮辱的角色，就像水浒传、金什么梅的，虽然揭露了社会的黑暗和人性的丑恶，但是女性的角色不是孙二娘这种奇葩，就是金莲这种货色。真正第一本肯正面，抱着尊重平等的态度去写女人，也就只有曹公的红楼一本。

不过还好，冷凝萱虽然脚很小，却是难得的天足，这也是他看到了她眼中对自由的渴望，愿意成全她，也能接受她的原因。裹脚的女人睡觉是不脱鞋的，不然会惊吓到相公的。长期穿着一定会有味道，所以才有懒婆娘的裹脚布又臭又长这种说法。所以，冷凝萱天足的晶莹玉趾更让李憬喜欢不已。

李憬很清楚，他现在对冷凝萱就是欲望，谈什么爱情就是扯淡了。睡一觉就彼此爱上了，这爱也太廉价了。每一次的一见钟情，其实都是临时的见色起意。除了彼此的才华和皮相，互相有一些欣赏，他们还需要很多的时间去彼此了解。能否产生爱情，未来需要长期共同生活的漫长时间。

唯一和后世不同的是，在这里的程序是先上车再买票。不过这样也很真实，睡一段时间看看能否睡出感情，不过她最多，除了欲望，再李憬这里也就能得到李憬的爱。冷凝萱的出身注定了她最多只能做妾。

人是社会动物，活在大明就要守大明的规矩。他也清楚的知道婚姻、爱情、欲望即使到了二十一世纪也是完全不同的三种事物。只不过那时的道德要求你把三件事办成一件事，所以就要妥协和取舍。

绝大多数人都不可能，把自己的婚姻经营的如此完美。只能在道德和法律面前，压制和管住自己的某些想法。能做到这一点就是一个不错的人。如果能真正做到完全统一，是非常不容易的。

婚姻考虑的是现实，这个时代就是婚姻是合两姓之好，也就是两个家族的联盟。和爱情无关。

爱情考虑的是情感，是发自内心的喜欢，真正的爱情对象都是唯一的，从古至今，从未改变。只要是人就无法改变。因为这来源于人性。不管多么风流的人，如果碰到真爱，都是一样的。大明的士大夫也是人，也有谈恋爱的需求，符合社会道德和法律的谈恋爱场所，就是青楼。像张生那样跳墙去人家小姐闺房谈恋爱，这个时代叫耍流氓。所以这个时代把青楼女子分成妓和娼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而欲望来源于人的动物属性，指向的是所有没有血缘关系的异性群体。任何的雄性动物都通过争斗来获得更多的繁衍后代的机会，尽可能多的把自己的基因传播的范围更广。下等的青楼也提供这种服务。当然，也有很多按照这个时代的道德标准来说，属于比较没品的人，通过出墙啊，勾搭啊，野/合啊，扒灰啊之类的来实现诉求。大明正人君子表示鄙视之。

种花国自古以来的制度，其实也是听考虑人性化的，娶妻家族利益第一，纳妾个人喜好第二，去青楼满足自己的欲望第三。都允许你去做。这是士大夫的风雅之事，无关道德。

如果你是一个有正事儿的人，你应该先考虑你的家族利益，通过联姻娶一位正妻。和她之间最重要的事是繁衍后代，通过联姻保障彼此家族的利益。只有生存下去才能谈到别的。

所以自古以来夫妇一体，地位完全平等。娶妻非常的严肃和隆重，纳采、问名、纳吉、

纳征、请期、亲迎。最重要的就是拜天地。古人对天地是极其尊重和严肃的的。告诉天地比告诉祖宗还要严肃，两人的结合是要告知天地的。这分明就是一种盟约。二拜高堂，因为你们的生命是他们给你们的。而你们享受了这种最珍贵的馈赠，你们也要有后代来回报他们。夫妻对拜，说明二人身份平等。这一拜，从今以后，自己的人生就托付给对方了，这种拜托，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最大也是重要的托付。

种花国从来都是一夫一妻制的，即使这个时代，如果你能在正妻这里找到爱情，并且她能满足你对异性的所有欲望。那么你就大概率不会再有其他女人。除非她不生儿子。大明有几个皇帝一生只爱皇后一人。从来没有其他女人，对此李憬表示羡慕嫉妒恨。

生活在什么时代，就按照这个时代的道德去要求自己，这无可指摘，李憬也不知道他能否碰到真爱。但是，他会珍惜和善待他遇见的每一个他喜欢，也喜欢他的女子，去了解她内心，尊重她的感受，给她想要的生活。

第八十一章 五线谱和简谱

明兴亡第八十一章五线谱和简谱李憬轻轻的爬起来，穿上衣服。没有惊醒，疲惫中沉睡的冷凝萱。

来到前厅，李憬吃过了早饭，换了身普通的青衫，带着几个护卫，两个侍女带着从光幕上新买的提琴和琵琶。步行去凤凰台下的春秋亭。

今日早起，伸个懒腰，冬日的秦淮河畔风和日丽，也是散步的好地方。

春秋亭建在秦淮河的一个小岛上，是一个双重廊柱的方亭子，空间很大，和岸边隔着五米左右的小河，有一孔石拱桥相连。此时桥外白羽已经布置好了警卫，拉着布幔围帐，遮挡住里面的情况。

“少爷，郑大家和白大家都已经提早到了。”白羽躬身施礼道。李憬走进亭子，磨石地面上李家的仆役早已铺上了一方波斯地毯，四周的两重廊柱上则挂着透光挡风的轻薄素娟。四角放着碳炉。中间一条紫檀几案，两位美女正笑盈盈的看着明显睡眠不足的李憬。

李憬有些尴尬，干笑道：“昨夜贪杯，晨起头痛欲裂，让两位姑娘见笑了。见李憬有些腼腆，两位大家倒也没有继续拿凝萱来调笑李憬。让李憬松了口气。

李憬清了清嗓子，先焚香净手，二女赶紧躬身行礼。这是古人动琴时的古礼。表示对先贤创造音律的尊敬。缓缓说道：“两位大家都是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的高手，这音律一道实际水平远在我之上。音乐尤其重在领悟和天赋。这一部分，两位大家都是上上之选。我能教给你们的不多，所以我找了些你们可能不熟悉的领域，特别为两位大家制定了三日的课程规划。”说完身后的侍女递上课程表。一共三张纸。

白小蛮和郑妥娘看去，第一页上写着，第一日，识谱课。

二女有些吃惊，说实话她俩在音乐上的天赋和水平远远超过李憬，识谱更是初学者才需要学习的，她们早过了那个阶段了。

看到她俩有些发呆，李憬说道：“我虽然识谱，但是我不习惯你们用的这种古谱，看着别扭，我时间有限，为了更好的教授你们，我决定用一天时间，教授你们我常用的简谱和。五线谱”。

二女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两种记谱的方法。李憬先是教授她俩阿拉伯数字1-10和汉字对比写法。二女惊奇的发现这种计数的方法非常的简单实用。用来做帐简直就是神器。然后李憬把抖来米发骚拉稀七个音调和七个数字对比，然后唱出音调，让她俩熟悉。

李憬说道：“我国古代音调是按照演奏音乐的等级来制定的，非常的繁复和难以学习，例如：

五声调式：宫商角徵羽123561

六声调式：加清角或者变宫音阶1234561或者1235671

七声调式：雅乐：加变徵还有变宫音阶123#45671

清乐：加清角和变宫音阶12345671

燕乐：加清角和润音阶123456b71

所有的调式都是在五声调式的基础上变化的。

白小蛮和郑妥娘是音乐大家，这些自然是明白的。李憬直接把音调变成七个，一点就透，瞬间秒懂。白小蛮说道：“公子，这样说来我就明白这简谱是怎么回事了。我国音乐的音调自古以来，共分宫商角徵羽五音。我们民族音乐都是五声调式。是按照纯五度排列起来的五个音，将这五个音按高低次序移到一个八度之内，各音的名称便是简谱：12356对应宫商角徵羽”

李憬点点头，说道：“你们悟性很高，就是这样子。”

郑妥娘接着说道：“在传统调式中，每个音都可以作为主音，因此五声调式共有五种。除了五声调式外，还有六声和七声调式，这些调式都是在五声调式的基础上加入不同的偏音发展而成的，但我国的曲子并不会因为它们的加入而改变五声调式的基本特征。”

说到这里李憬知道这两人是真的听懂了。这就是现代音乐和古代音乐的区别。如果你留意听一听中国传统的音乐，以及一些民歌，就会发现其中的音正是由这五个音所构成的。4和7只是辅助。这也正是我国民族音乐特点的一个基础。”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是桥外的布帐外面已经聚集了很多的青楼中精通音律的姑娘和金陵本地的琴师。静静的听着李憬的讲课。

然后李憬把简谱用一个时辰讲解了一下。并对比传统的记谱方法和简谱。然后让她俩联系把传统谱子转化为简谱。

“好的，我现在就按照简谱弹奏一些曲子你们听听。”

李憬接过小兰手中的五弦琵琶，演奏起来，一首琵琶语，优美的旋律流淌出来。

白羽坐在亭子顶上，斜背着一把非常漂亮的彩绘角弓，手里拿着一大包公子赏赐的五香花生米，一边吃着，一边听着琴声，一边用不锈钢扁酒壶喝着酒，这种叫做花生的豆子，白羽从未在大明见过，不知道公子从哪里弄来的。

不过用来下酒实在是绝配。白羽发现自己现在已经喜欢上吃一颗花生米，抿一口老白干，这种惬意的享受了。75度的老白干只能轻轻的抿一口。实在是太烈了，喝醉了，会误公子的事。

外面的花魁们和很多金陵本地的老琴师，昨晚消息扩散后，正不断的赶来。不过他们都很自觉，没有人发出响动，以免影响到里边的李公子教授两位大家。既然这样白羽就没有干涉他们。

“太好听了，公子，这是什么曲子”白小蛮兴奋的问道，刚才李憬弹奏时，外面的姑娘们和琴师们都在急着记录曲子。

“好，我弹奏完了，这首曲子叫琵琶语。小蛮和妥娘你们把这首曲子用简谱记录下来我看看。”

身后的小兰和小菊，马上递过来，两只削好的铅笔，和装订好的，白纸册子。白小蛮和郑妥娘迅速用李憬提供的铅笔，在装订好的册子上记录起来。很快记录好之后，李憬又替她俩修改了几处错误。

然后李憬说道：“我在弹奏一曲《暮夏》你们按照简谱记录。继续边弹奏，边唱到：

银辉描淡的石桥

桥边嬉戏的垂髫

……

西月东落天色微曜

半樽清酒斟得逍遥

白衣纵马风流年少

佳人倾城回眸浅笑

玉笛声声月色皎皎

起舞翩翩清影窈窕

姻缘树下共求月老

执手暮暮朝朝

长夜温柔萤光照

……

随着郑妥娘和白小蛮的逐步熟悉，李憬写了一首简谱的《一曲相思》交给她俩，自己伴奏，让她俩清唱。

这人间袅袅炊烟

和风花雪月浪漫

痴情人多半贪恋

爱恨情仇都好看

……

直到哭着笑才懂

欲问青天这人生有几何

怕这去日苦多

往事讨一杯相思喝

……

浊酒一杯余生不悲不喜

何惧爱恨别离

一路纵马去斟酌

一曲相思入江水与山河

在油伞下走过

悠然入梦却恍若昨

亭子外的好多花魁和琴师小声的哼着，边把曲谱和歌词记下。生怕漏了一个音阶。一段段的歌声从亭子里传来。

……

云淡风轻一轮江月明

漂泊我此生恁多情

几分惆怅惆怅有几分

独让我自怜水中影

……

枕风宿雪多年，

我与虎谋早餐，

拎着钓叟的鱼弦，

问卧龙几两钱。

蜀中大雨连绵，

关外横尸遍野，

你的笑像一条恶犬，

撞乱了我心弦。

谈花饮月赋闲，

这春宵艳阳天，

……

李憬说道：“基本上你俩简谱已经掌握的差不多了，来点难度大的我用粤语和闽南语唱两首歌你们记录一下谱子。这两首歌叫《笑看风云》《爱拼才会赢》”

谁没有一些刻骨铭心事

谁能预计后果

谁没有一些旧恨心魔

一点点无心错

……

活得开开心心不记恨

为今天欢笑唱首歌

任胸襟吸收新的快乐

在晚风中敞开心锁

……

这一天，白小蛮和郑妥娘学会简谱后，又在简谱的基础上学习了五线谱。第二天和第三天基本都是五弦琵琶和小提琴的指法练习。

小提琴练习的曲子，李憬用的是后世用的最多的梁祝化蝶一段。郑妥娘拉过二胡，对弦乐还是比较熟悉的。随着郑妥娘指法的熟练，李憬用了一些难度比较大的曲子，如加勒比海盗的插曲《he‘sapirate》，《告白之夜》《权御天下》《极乐净土》。

第三天下午，基本可以教她俩的都已经教完了。四婢和李薇儿和李悦儿、冷凝萱、马家兄妹也跑来。李憬命白羽撤去外在外边的素娟和幕布，在亭子里吃烧烤开趴，李憬和白小蛮、郑妥娘演奏极乐净土，四婢跳舞。众人好不开心，正在热闹。远处来了一群人。

为首的正是秦良玉，身后跟着三个美艳的少妇，此时这三个少妇却是穿着一身的戎装。脸型酷似，一看就是三姐妹。最大一个大概三十一二岁，剩下的两个一个二十七八岁，一个只有二十三四岁。

河边上聚集的各个青楼的姑娘和琴师们打着拍子，伴着极乐净土的欢快音乐，四婢明显已经跳的进入了状态。现场的气氛非常火爆，不亚于后世演唱会。为首的那个少妇看着不禁摇头苦笑。这李公子还真是会玩。

第八十二章 好白菜都被土司拱了

随着极乐净土的欢快的音乐，现场的音乐非常的嗨，梅兰竹菊这个练了好久，穿着古装长裤和李憬在平台上买的旗袍，跳起来非常的带感，欢快，非常的性感撩人。

秦良玉站在桥边看了一会不住的摇头，这李憬本是少年一辈少有的人才，可惜太贪玩了。还喜欢漂亮的小姐姐，听说昨晚，在秦淮河给四大头牌捧场，一掷千金赠貂裘，连出新曲子，尤其是金蛇狂舞，彻底把四大家捧红了。听说还买了一个回家。这几天整个金陵都轰动了。尤其是对着冷凝萱吟的那首诗，“曾因酒醉鞭名马，生怕情多累美人”。更是坐实了风流才子，浪子班头的名头。

李憬看到桥那边来了一群人，打头的是秦姨，就把琴交给李薇儿他们。让她们玩她们的，自己走了出来。马祥麟看到母亲来了有点不好意思，这才来金陵几天，就被李憬给拖下水了。带着妹子游花船。还差点没有和红娘子打架。看到母亲有点紧张。心里感叹，真是“从善如登，从恶如崩啊。”

李憬知道秦良玉找他肯定有正事，于是和马祥麟一起带着她们来到秦淮河边一处临河的僻静茶馆，这里搭着竹棚，水边放着写桌椅，此时天色已黑，但十里秦淮正是花灯初上，亮如白昼，游人如织，河面上都是一条条的花船，传来阵阵音乐和歌声，好一幅盛世太平景象。

李憬偷眼看去，只见那三个穿着戎装的美女少妇，一个个人比花娇，正是最成熟，最性感的年纪。马祥麟偷偷告诉他，那个最大的是白在香白姨，酉阳女土司。从四品宣抚使。后面的两个是酉阳的将军，也是白姨的两个亲妹妹，白在筠和白在英。

光幕上客服妹妹出现，问李憬要不要白氏三姐妹的情报，十个币，李憬点了需要。

白再香(1587—1631)，女，土家族，重庆酉阳后溪镇人其父白邦镇，母冉氏。有妹二人，白再英、白再筠，少时容颜举止俱佳，性格刚毅胜过男儿，勤学武艺，击刺诸投样样精通，是为女中豪杰。

因其叔父白邦铭为酉阳土司衙门总管，适值土司选美，被宣抚使冉跃龙看中，迎娶司衙，为冉跃龙庶夫人。明万历四十七年(1619)，明军在关外和后金军决战，辽东告急。明廷调集酉阳土兵援辽抗金，土司冉跃龙身体有疾，不能亲率土兵出征，白夫人自告奋勇，巾帼不让须眉，与跃龙弟见龙、子天育、天允、白再英、白再筠、白邦铭等一起率兵出关，数战皆捷，解奉集之围。

天启元年(1621)，再援沈阳，在浑河血战失利，见龙战死，酉阳土兵阵亡1700多人。四川永宁土司奢崇明，作乱占领重庆，明廷急调石柱、酉阳土兵前往围剿。随后和秦良玉一同调回四川，白夫人再次代夫出征，与石柱土司秦良玉一起平息了奢崇明之乱。

白夫人援辽平奢战功卓著，天启皇帝敕封她为汉土官兵中军都督，诰封一品夫人。白再英诰命二品安人，白再筠诰命三品宜人。

李憬凡是见过的土司家里女人就没有一个不是大美女的。虽然重庆那地方确实是美女高产区，但是也忍不住偷偷嘀咕了一句“tnnd，好白菜都让土司拱了。”

本以为声音小，除了马祥麟别人听不见，没想到这几位都是练武的，耳力极好。顿时就感觉耳朵被秦良玉揪了起来。这下惨啦，李憬才想起来，秦姨也是土司的老婆。当年也是被土司拱的。

“你这臭小子，整天色迷迷的不干正事，房里四个美婢还不知足，还跑到潇湘馆去买花魁，这么小就知道往家里划拉美人了。连长辈也敢油嘴滑舌的胡说八道，看秦姨今天不替你娘亲给你紧紧皮子”秦良玉是真有些生气了，手上也使上了劲，疼的李憬瓷牙咧嘴的叫唤。

“秦姨，快放手，耳朵掉了，啊，耳朵掉了”李憬赶紧求饶。

白在香走过来，看着李憬稍显稚嫩，俊俏的脸蛋，看到这么俊俏的少年郎，心里也非常喜爱，伸出两根玉指，揪着他的脸颊，笑着说道：“小家伙毛还没长齐呢，就知道调戏你白姨了。怎么，对土司不满，要不白姨也让你拱拱”。

李憬大羞，居然被反调戏了，心里骂道，你们已经是老女人了好不好，我还很嫩好不好。这时候后悔不迭，早知道，就不该招惹她们。

土司家里的儿子都是从小保送北京南京国子监读书的，写诗作文章和儒生没什么两样，待人接物也是彬彬有礼，但是这些土司大族家里的女儿就野的很了，本来少数民族就热情奔放，没有汉族那些礼法束缚，再加上山里姑娘的彪悍，少女们打架怒了也是敢拿刀砍人的。

更何况这些嫁过人，生过孩子，又死了老公，守寡多年的女人，还有什么放不开的，不敢说的。跟她们来这个吃亏的肯定是自己。马祥麟在一边幸灾乐祸的看戏，那眼神分明是你牛掰，连白姨都敢调戏。气得李憬直瞪他。

白在筠和白在英也上来调笑李憬。古今的少妇们都一样，喜欢调笑小男生取乐，尤其是李憬这种漂亮的略显稚嫩的奶油小生。李憬正狼狈不堪时。忽然听见有个中年男人，干咳了一声，显示威严。众人连忙放过李憬，李憬耳朵脸颊被揪得通红，更被这些阿姨们调笑的语言臊的面红耳赤。

对面一个中年人，穿着武官官袍，倒背着手，李憬一看认识这个人，他幼年时到李家的梅花坞来过，拜访过爷爷，他是广东东莞人，当时是广海游击兼任广东海防参将，叫陈策。秦良玉等人连忙躬身行礼，“见过陈总兵”

李憬赶紧跟着行礼。陈策看看李憬说道：“你就是李憬，字征夷吧，我和你爷爷是老友，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一转眼长这么大了。”

秦良玉连忙给李憬介绍，这位是刚刚授的川军援辽陈总兵讳策。这次援辽就是陈总兵带队，石柱和酉阳兵跟随。一起赴辽。几人进入茶馆，按官阶入座，李憬最小，只能陪坐末位。这次主要是商议海运北上一事。之前海运北上计划兵部已经批准，并且下拨了租船的银子。

由于李憬目前是李家主事的人，今天海运的船队已经到了，但是北京兵部的命令也已经到了。这次兵部命令，石柱土兵四千人、酉阳土兵四千人由四川援辽总兵陈策率领和浙江援辽总兵童仲揆率领浙江营兵四千人合并一处，先行奔赴辽东，海运在旅顺卫上岸。所以今天陈策等人来找李憬就是为了商定海运一事。

第八十二章 最后的戚家军

听陈策说到浙江营兵，李憬顿时上了心，他心中忍不住隐隐作痛，一群为了家国天下拼杀了几十年的人，最后居然被自己国家的文官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手无寸铁被上官骗去领欠饷，活活的像猪狗一般宰杀，再踏上一万只脚，杀了一辈子的贼，最后那自己被扣上叛贼的帽子，万劫不复。

25年过去了，整好一代人，今天他们的孩子长大了，在国家多难之秋，却抛却了仇恨，再次走上战场，直到战斗到最后一个人，打出了明清之间最大的伤亡交换比。六千步卒血战六万八旗铁骑，斩杀八千，杀伤过万。先后俘获大批八旗将领。这些瘦瘦小小的南方人，打的辫子门整整一代人留下了心理阴影。

这四千浙江营兵其实已经不能说是真正的戚家军了，除了戚金等将领和中下层军官多为第二代戚家军子弟。普通士兵都是这三年在浙江各地招募的，但是当年戚继光留下的治军精神，训练方法，战略战术，班组作战方式都是按照戚家军的精神传承下来的。

一支军队，甚至一个政治集团，他的创始人和缔造者会对整个群体产生深远的影响，就像近代的北洋集团，李鸿章打下的好底子，好门风。北洋混战从来不杀人，认输了事。更是极少出汉奸。吴佩孚等人宁死不当汉奸。就连张作霖这种半路投靠的，也不肯签署卖国条约。最后被他耍的发疯的日本人炸死。

李憬既然知道了他们要上战场，就决不允许他们死绝，不能寒了天下忠臣良将的心，一定要给戚家军留下种子。

李憬详细的问起这次戚家军的情况。陈策做了介绍。这次过来的是浙江营兵的车营。童仲揆任总兵，副将戚金、参将张明世统浙兵4000人。

车营装备偏向车。偏厢车，车辕长一丈三尺，前后横辕宽九尺，高七尺五寸。换算成现在的单位，就是长五米左右，宽三米多，高二米二左右，抗战时日军的97式中型坦克，车长是55米，宽23米，高23米，外观的尺寸可以说是相差无几。

行军时车用畜力牵引，一般是两匹马或骡子。小型佛朗机炮和火枪以及衣甲，粮秣辎重都可以放在车上运输。如果没有畜力，偏厢车也可以前边用人套拉，后边用人推车辕。十一个人一队，负责一辆车。这一个队的所有物资都在这辆车上。作战时把车围城一圈，用铁钩首尾扣死，把车厢板竖起来，形成野战城墙工事，厢板有炮窗。可以向外开枪开炮。士兵也可以站在车上，从胸墙上，向下捅刺长矛，用大刀劈砍，或者车厢连接处的缝隙中用弓箭射击。

营编官兵2600余名，佛朗机炮256门，大将军8门；每车营有战车128辆，每辆战车配有佛郎机2门、鸟铳4杆、火箭手4人，平均每12名士兵装备一门火炮，临战之时火枪轮番射击可以终日不停；另有新编未完成的半个车营一部，编官兵约1300名，比照上述半数装备，中军直属100骑兵，做传令并，斥候兵等并做中军直属兵，另有装备有60门虎蹲炮。

这些浙江营兵装备内镶铁片的棉甲。训练有素，士气较高，目前的训练方法和编组都是按照戚家军的方式来的。现在驻扎在马鞍山的石柱兵营旁边，酉阳土司兵也暂时安营在附近。现在马鞍山已经有，李憬的南澳镇三千人，浙兵四千人，酉阳兵四千人，石柱兵一万人，合计两万一千人。

第一批海运出发的有石柱兵四千人，酉阳兵四千人，浙兵四千人，合计一万两千人。这几天在南京最后才够好物资后就登船，目前海船李憬已经准备好了，都在码头停泊着。剩下的六千石柱兵，兵部命令晚些等开海从天津上岸到通州集合。作为后援。

李憬邀请两位总兵官，和戚家军的主要将领和酉阳、石柱诸将第二天一早到李憬的校场，他要给诸军展示一下八旗的盾车。

第二天一大早，陈策和董仲奎等人来到李憬的校场，众人寒暄一阵后，李憬下令推来六量临时赶制的八旗盾车。

盾车和偏向车大小差不多，但是盾车更厚，内外两层木板，都是厚三寸的东北硬木水曲柳，形成箱体，中间用木框架撑起两层棉被，间隔用沙子填充。最外侧在包上一层生牛皮，一层棉被。整个车非常沉重，用人力推动，行驶缓慢。

冬季辽东千里冰雪，春季化成烂泥，在场的众人都看出，这种沉重异常的盾车，机动性极差。都有些疑惑。

李憬却说道：“诸位大人可以用你们携带的各种鸟铳和火炮试试，看看多长距离可以击穿。弓箭就算了，不用试了，而且，部分盾车可以是有顶棚的，水曲柳框架，三层生牛皮蒙的顶棚的，用来推倒城墙下开挖城墙，滚木擂石都没有用的。更不用说弓箭抛射了。”

实验的结果让诸将非常沮丧，火枪多远都没用，顶着打也打不穿。车营装备的佛朗机炮都是一百多斤的小炮，弹重一斤五两多，十米都打不穿。在十米多米的距离上，盾车第一层棉被牛皮和木板被击穿，大量的沙子流了出来。炮弹被后面的棉被裹住。只有那十二门中型铁炮能够在150米的距离上击穿盾车，这种炮弹相当于三磅炮。这种炮是有独立的炮架车轮的。偏厢车承载不了太重的火炮，士卒推不动，另外后坐力也承受不了。一开炮就会把车轴轮毂震碎。

“诸位你们想想，如果八旗兵把盾车推倒五十米内的距离和你们对射，你们打得过吗。弓箭你们肯定射不过人家，火枪，大明的作坊什么情况你们也知道，漂没完了，剩下的钱根本不够做一支合格的火枪，只能减少工艺流程，降低加工难度，甚至用更差的铁料，非常容易炸膛，估计也没人家的可靠。训练就更不用说了。”

“这个距离不用说了，八旗射击眼睛和脸颊百发百中，中者必死，他们用的是重箭，破甲能力非常强。”戚金有些沮丧的说道。

“那怎么办，我们没有骑兵，对射我们技术又不如人家。”陈策也非常头疼。

“那索性就继续向前推车，五十米我们准头不如他们，十米还有差距吗，他们车沉重，机动性不如我们好，我们顶上去，一个换一个”白再筠说道。

“不行就火攻，准备火油，推着偏厢车冲上去，浇上火油放火烧他们。棉被木板都是易燃物。”马祥麟也说道。

“这倒是个办法就是我们损失也不会小。也是硬拼的招式”秦良玉沉吟道。

李憬看看大家说道：“唯一的办法就是铸炮，使用轻型野战炮，远距离击穿盾车。但是，时间来不及了。你们这几天就要出发，我这里有铸炮能力，但是那里来的及，而且价格昂贵，兵部拨款可是不够的。”

</br>

</br>

第八十三章 临时想到的办法

李憬一挥手，三辆凤凰号上卸下来，装备了拿破仑炮式炮架的六磅炮推上来，五百米就直接把盾车打穿，木屑横飞。犹如霰弹般的飞舞。三俩李憬改造过的，飞来山号上的中型佛朗机炮也用轻便炮架推上来，使用五磅炮弹，四百米左右也把盾车打穿。

“这是闽粤总镇府的水师舰炮，船上临时拆下来的，不可能给你们用的，不过我这里有些装备可以卖给你们，但我只收白银和黄金。使用黄金付账打九折。把板甲和钢板，还有手榴弹抬过来。”李憬向手下喊道。

很快李憬的板甲和成卷的一毫米渗碳硬化中碳钢板材被抬了过来，“这个板甲你们可以找人穿上试试，三五米内火枪和弓箭也射不进去，眼睛就是一条缝，弓箭也没办法。里边穿上厚棉衣，反正那边冷，也能一定程度上抵御钝器的砍砸。穿着板甲往上冲，就可以把火油浇上去了。”

董仲奎等人看着成卷的钢板好奇的大量，不知道干什么用的。

李憬道：“把这个裁剪好，用铆钉，铆接在你们的偏向车外侧的厢板上，可以抵御八旗的弓箭火枪，基本就不会射穿了。另外你们的车轮下面是空门，容易被人扒着射击小腿，可以用这个挡住”

戚金说道：“如果车辕下面用这个钢板护住车轮外侧是好，可以是影响通过高低路面啊，关外的道路可不是官道那么平整。”

李憬说道：“这个好办，你看这个东西叫折页，中间有个轴，可以上下翻动，用折页把车辕上下的钢板铆接好，行军时把下面的钢板翻上来挂好，作战时放下就可以了，我还可以给钢板开滑动的窗口，车底可以趴人，捅枪，用刀、斧子砍敌人的小腿和脚面。”

白再香拿起一个手榴弹说道：“这手榴弹是什么玩意。”这个东西重量是七斤，黑火/药爆炸力只有t/nt的七分之一，威力不足，抗战时期的木柄手榴弹都是一斤左右重，这个只有做到七斤才能达到现代手榴弹的杀伤效果，但是，这么大的重量根本仍不远，想想学生体育课铅球投掷，男子铅球72公斤，这个手榴弹相当于半个铅球的重量。男子铅球世界纪录才232米，一般人扔出十米就不错了。学生才几米就算及格。

这个手榴弹是李憬用五斤黑/色颗粒火/药用头层牛皮紧密捆绑，外边包上一斤炼钢废料钢渣和铁砂装进用02毫米的马口铁罐头盒子压实做成的，木柄用的的是打通的竹竿长度半米，里边是拉绳发火引爆的。

手榴弹拉火管就是拉火管内装玻璃粉，玻璃粉内包裹一团铜丝卷，铜丝一端连接拉火绳，另一端通导火索和硫磺，使用时利用铜丝与玻璃粉的摩擦发火点燃导火索和硫磺。这种发火方式是抗战时巩县兵工厂发明的，非常安全可靠，抗战时年产380万枚。玻璃也简单，烧窑的时候顺便就会产生类似琉璃的玻璃珠子，又不是要做透明玻璃，这些烧水泥和瓷器的废料里好多黑色的玻璃珠子。直接用小石磨磨成粉就行。

用竹子做长柄，是因为，便于打通内部，另外可以双手握持抡动，比单手仍的更远，长柄有杠杆原理，也可以扔的远，而且落点准确。另外如果是坡地，有长柄不会滚动。要是圆形的，扔出去滚回来就把自己炸了。另外，向下坡扔可能会滚走。

李憬介绍说：“八旗喜欢一个小队三十人配四辆盾车，四面把自己围在里边，这东西扔进去，在密闭空间里效果更好。但是如果扔的不够远炸到自己的可能性也不小。所以你们最好是买的板甲。免得掷弹兵都成了死士。”

陈策等人也从桌子上陈列的十几枚手榴弹中拿起这些大号棒棒糖一样的东东，一边观察，一边互相交流。

白再香说道：“征夷，能否找个地方试试威力如何。”

“行，没问题”李憬让人把猪牛羊鸡鸭鹅等家禽家畜都绑在木桩子上。然后挖了个直径五米的土坑，对大家说：“咱们在五十米外观看，别太近，这东西威力不好说。你们谁军中有膂力强劲的壮士找几个来。”

诸将都跃跃欲试，尤其是几个阿姨更是巾帼不让须眉。李憬只好不让他们拉火火直接扔试试能扔多远。结果大出意外，秦良玉最高，净身高186厘米，穿着皮靴戴头盔都快两米了，胳膊长，大长腿。直接双手抡起来扔出了近五十米。把李憬都看傻了。

秦良玉笑笑，说道：“征夷，别说这才七斤的东西，就是秦姨把你拎起来也能扔出十米。”接着马祥麟也扔出近四十米。白再香等三姐妹也不低于三十五米。这几乎达到现代手榴弹的合格投掷距离了。好吧，西南来的这些娘们都是狠人。李憬表示，心里恶意的腹诽道，难怪土司都短命，这么多寡妇继承老公当土司。就这身体素质，哪个男的也吃不消。

下午换成普通土兵就差多了，一般也就二十米左右，最差的一个只扔出了十米，这个距离很不安全了，这么多黑/火药可能会伤到自己。

实弹实验终于开始了，之前不拉火时，秦良玉和白再香姐妹玩的乐此不疲，已经能准确的扔进牛羊群里，这次在李憬的指导下，秦良玉先拔出竹筒底部的涂蜡防水软木塞子，然后把棉线环套在小指上，抡起来扔出去，手榴弹准确的落在家禽家畜群木桩圆环的正中心。落地大约等了三秒，轰的一声巨响，黑烟腾起，众人吓得一缩脑袋。

等硝烟散去，之间十几只牛羊东倒西歪，口鼻流血，身上全是弹片和钢渣划开的口子，家禽都炸碎了，一只没见到。

诸将轰动了，纷纷挤上来要扔一发试试，李憬在边上看着，防止意外，这些将领都还可以没有少于三十米的，都是在安全距离，最后白再香的女儿，十五岁的冉天雪也闹着要扔，结果这丫头一紧张，把手榴弹扔脚底下了。

远处众人都吓傻了，李憬说时迟，那时快，拦腰抱起冉天依，以百米冲刺速度狂奔十米跳进土坑，把冉天依压在身下。外边轰隆一声巨响，黑烟腾起，沙土四处飞溅。白再香和两个儿子，冉天育、冉天允急红了眼，要冲过来，被众人死死拉住。

硝烟散去，冉天依像八爪鱼一样四肢仅仅抱住李憬，吓的嚎啕大哭。李憬虽然此时被这死丫头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心里已经把这个蠢丫头骂了个狗血淋头。不过此时温香软玉抱个满怀，不自觉的有了反应。不禁羞愧难当面红耳赤起来。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几乎被沙土掩埋的两人拉出来，冉天依还是紧紧的抱着李憬不撒手，嚎啕大哭。扯都不扯不下来。冉家众人和白家姐妹都尴尬的不行。李憬也满脸通红。

冉天依哭了一会，慢慢的抽泣，感觉好像有什么硬硬的东东顶着自己，这时候的女孩子早熟，西南大山里的少数民族女孩子尤其的野性。忽然明白了什么，赶紧松开李憬捂着脸跑了。

第八十四章 金陵妇女的工作机会

浙江不愧是历代王朝的财富重地，真是有钱，董仲揆总兵大手一挥买买买。

三/棱刺枪头的十字枪，现场测试三/棱刺恐怖的扎甲破甲能力后，三重甲也没用直接捅穿。下单五千支枪头，打出损坏富余量。

仿制光幕版康熙战刀四千柄。这个好用，刀柄旋转拉长后直接长度一米八，当朴刀用，不拉长可以双手挥动。好东西。

三毫米弧形盾牌四千套，盾面上带十五公分密集的尖刺。带滑动观察窗，有两个小轮子，可以推着走，，一对带驻锄的支架，都可以组装拆卸。

李憬做羊皮筏子，剩下的羊毛清洗干净，做的棉衣棉裤四千套，板甲四千套。消防斧四千套。

还要买李憬的褐贝斯燧发枪，这个李憬只能抱歉了，不卖。

手榴弹目前制作出了五千枚，经过协商，浙江营兵买了一千枚，石柱买了两千枚，酉阳买了一千枚。李憬自己的部队留下一千枚。李憬给个优惠价，一两银子一枚。

石柱军目前带来六十门古斯塔夫皮革大炮，都是按照李憬的方式改良过的，可以发射12磅炮弹。在五六百米击毁盾车毫无难度。但是，既然秦姨没有提起，李憬自然不会多事。秦良玉私下找李憬买了六千发12磅铅球炮弹和附属的丝绸定装的药包。秦良玉实验过后还是觉得李憬的药包要好于自己做的五成以上。

浙江营兵也学着紧急制作了足够的炒面。在李憬这里采购了四千套油布套羊皮的睡袋。四千套水壶加饭盒。四千套牛皮皮靴。

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分左右脚的现代长筒皮靴，穿着非常合脚舒服。古代的鞋子是不分左右脚的。穿着松松垮垮，没有这种皮靴抗穿利落。

李憬终于把心满意足的大军送上了船，看着他们扬帆远去。李憬也将乘坐黑珍珠号游艇去南澳岛，二叔约了三十多家海盗的头领开会。讨论趁机抢劫辽东事宜，李憬是必须要去参加的。

南澳岛造船厂也到了启动的时候，张老三已经把他在巴达维亚船厂的师兄弟二十几人，和从哪里惹事后逃走的佛朗机人老师傅三十多人都请到了南澳岛，李家也组织了几百名造船工人陆续到达，李憬必须去把造船厂的架子搭起来。

南澳海事学堂也要开办，目前用毕业后李家安排工作为条件，已经在韩江流域招收了10-15岁的男女幼/童五百人。其中李家宗族就有近百人。李憬会在光幕上购买一批生化人教师，把海事学堂的架子搭起来。

李憬还准备带师姐去看看自己的师兄弟们，毕竟都是同门，虽然不知道当年师傅从宗门出走的原因，但李憬还是想和宗门搞好关系，这些人才毕竟自己也用得着。

今年因为李憬的到来，金陵城两百多年的死水出现了波澜，明显的感觉到经济环境开始变化了。工作的机会多了。除了物美大批招人外。新兴的皮革成为产业。

李憬做羊皮筏子大肆采购牛羊皮，有好多皮弄坏了，没弄好，漏气了。而且后来发现，最好用公牛和公羊的皮，母的因为生理结构原因容易慢撒气。结果富余了大量皮子，最后只好做成皮衣、皮靴、皮鞋、皮带、皮帽子、皮手套了事。

不过李憬出品的皮衣款式还是按照这个时代的样式来，皮革处理后，和现代皮夹克一样的皮质，这个年代还没有牛皮分层的概念，一张牛皮分出很多层，可以多卖好多钱。这一块已经是李家的新产业，李憬爷爷派来掌柜专门负责皮革生意。

油黑发亮的皮衣，皮袍子成了今年冬天，江南的时髦款式，渐渐的流行开来。毕竟皮衣耐穿又抗风，冬天是真的比麻布衣服暖和。这也托了今年冬天太冷的福，毕竟这些年一年比一年冷，原来的抗寒被服都不顶用了，太湖都结冰了。

李家的皮袍子外面是黑色皮革，如果加钱还可以上内衬带羊毛的羊皮，皮草大衣领子。是真暖和，看着也上档次。销量很好。

当然如果有人还是喜欢丝绸面料也没关系，可以外面是丝绸，里边是皮革，一样抗风暖和。

制作羊皮筏子，脱下来的羊毛也堆积如山，集中堆放在城外即使冬天也恶臭扑鼻。必须尽快处理，清洗干净晾干入库。李家在外城的贫民区招募了几千个妇女来处理羊毛，这是金陵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工作机会。尽管这个活实在是又脏又累，烧碱等清洗油脂对皮肤有伤害，大锅煮羊毛也容易把手烫脱皮。但是还是给这些贫困的家庭增加了半个男人的收入。这个时代贫民通常没有隔夜粮，增加的半个男人的收入已经让这些人激动不已了。

目前混纺的织机还在试验中，没办法，只能大量在南京城里雇佣家庭贫困的妇人，处理羊毛先储存起来。

今年南京城里好多贫困的人家都找到了工作，以前都是男人出去工作养家，现在李家开办的被服工场，大量招收女工，做衣服和做被子，这些女人根本不用培训。纺毛线和织毛衣裤，织围脖、手套、帽子也很容易学会。

虽然工钱只有男人的一半，但中午管一顿饭。以前在家里也就是做家务，带孩子，现在有这样的工作机会。都纷纷把孩子交给老人带，自己出来工作，李家的被服工场里从大掌柜、掌柜、管事到工头都是女人，都是从梅花坞调来的。只有门口的护卫是男的，无事也严禁进入工场。也打消了很多女人的顾虑。

用李家提供的白色坯布，缝制羊毛棉衣裤、棉袍子。羊毛被褥。纺毛线织毛衣裤和手套、帽子、围脖等。

这些新出现的羊毛制品很快就打开了销路，得益于未来十几年越来越冷和干旱的气候，这个生意可以一直做下去。

羊毛的被褥，用白色坯布缝好，就是被芯。顾客可以自己选择喜欢的款式做成被套和褥子套。可以用棉布，麻布，也可以用丝绸。这样子非常便于清洗，只要换外面的被套就可以了，以前被褥都是要拆洗的，每次都要从新缝上的。这些发明极大的减轻了妇女的劳动量。

处理羊皮时，大量附着在皮革上的羊油必须要去除。这些油脂李憬指导皮革工场，转给新开的肥皂工场。用来制造肥皂。并且根据李憬给的配方，开发了沐浴梳洗的香皂和衣物被褥清洗的肥皂等多个产品。

目前已经开了近两百家的物美百货近期上新了，除了肥皂和香皂。各种不同的羊毛制品和皮革成衣上市。而且还提供量体定制服务。毕竟目前金陵的裁缝们还不会缝制皮衣，况且皮革的制作是保密的，李家垄断了皮革的供货权。

金陵这个五百万人口的世界第一大都市的消费能力是恐怖的，江南是整个大明也是整个世界最富庶的地区。也是流行潮流最前卫的地区，近百年来也是思想最解放的地区。这里具有最好发展工商业的的条件。

百货商店的模式已经开始显露出了威力，以往各种店铺都是单一功能的，像油铺就是卖食用油。布铺就是卖各种布，最多分类到麻布、棉布、丝绸。杂粮铺就是卖各种杂粮。米铺才是卖大米和面粉等高级粮食的地方。

现在二百多家连锁经营的物美百货，可以集中采购大批物资，进货价格更便宜，例如金陵一天消耗的粮油是天文数字。李家甚至开始从湄公河三角洲和吕宋开始大量购进大米。那里一年三熟，粮食吃不完，有订单才会有人去开荒种粮。如果用货物交换，还能再赚一笔。李家用海船几千吨的运来大米。价格便宜的令人发指。

棕榈油的价格更是特别便宜，韩江流域的油菜资源已经被李憬开发的差不多了，现在吕宋的西班牙人正和李家洽谈大规模的运输棕榈油到大明。棕榈油是营养价值低的油品，后世多用来食品加工，如炸方便面等。但是这个时代的普通人是吃不起菜籽油的，但是价格只有五分到一钱银子一斤的棕榈油就是人人都吃得起了。

至于营养和健康这两个指标，这个对穷人来说不是必须要考虑的。油脂非常的抗饿，可以节省粮食。这才是人们喜欢便宜的棕榈油的原因。吃着除了比菜籽油清淡些，毕竟也是油啊。

随着物美每家门店占地面积的不断扩大，甚至开始建造起三到六层的楼房。大明商业经营规模基本不限制，不像住宅限制的那么严格。有着严格的间架数目限制。

卖场模式也逐步的站稳了脚跟。大批货物提供商和小作坊都希望进驻物美。愿意接受物美的代/销分成模式。这使物美进一步降低了成本。而产品的丰富，带来了更多的客户，在这里逛一逛基本可以买到所有的所需商品，很多大的门店在五层或六层的顶楼开始开办了餐饮等业务，进驻了不少的小吃和餐馆。生意日益火爆。

李憬搞了这么久，忽然发现，真正给自己带来巨额现金流的居然是商超系统，根本不是他寄予厚望的钢铁，纺织等行业。

第八十五章 再出发

李憬预计今年在整个长江以南把物美百货全面铺开后，每个能够走水运的府和县都要开一家，销售额可以达到千万两，年利润不低于三百万两。食品和衣料、金属制品、煤炭、海产品作为最主要的商品，由李家自己供货，其他杂项商品采取代理销售合作分成模式，也就是卖场模式。和当地的生产商直接合作。没有中间商赚差价，可以把优惠更多的给消费者。

食品中的大宗是粮食和食用油。这部分李憬已经准备从南洋进口，湄公河流域和吕宋是这个时代最大宗的水稻产区，足够满足物美的销售，棕榈油也准备在吕宋设厂，就地压榨，西班牙人提供原料。

海运的代价是最低的，后续南澳岛的船厂将重点生产大型的货运海船。北方沿海将采取秘密的方式，用走私的方式，和当地的势力接洽（主要是私盐贩子团伙），把粮食和食用油运到北方。

同时李憬那个这次回去准备说服大师兄，到北方搞一个盐米道，只要是信徒就可以低价采购李憬的钢铁工农具和武器、大米和盐（李憬准备在台湾晒海盐，并加工成精盐）。信徒分级，发展下级信徒，可以从上家手里拿货，但是每一级加价不得超过半成。然后下家再去找下家。

每一级信徒都是单线联系，用经济利益把信徒捆绑起来。随着北方的持续旱灾和自然灾害加剧，只有加入盐米道，才能用自己微薄的收入维持生存。甚至发展的信徒越多，还能额外带来收入。

李憬走之前，被他爷爷叫去了一趟，今年有科举乡试，明年有科举会试考试，家里直接给李憬弄了个北京国子监的监生，监生可以不参加乡试，直接参加会试。

乡试明代每三年在各省省城（包括京城）举行的一次考试，因在秋八月举行，故又称秋闱（闱，考场）。主考官由皇帝委派。考后发布正、副榜，正榜所取的叫举人，第一名叫解（jiè）元，第二名至第十名称“亚元”。

会试，明代每三年在京城举行的一次考试，因在春季举行，故又称春闱。考试由礼部主持，皇帝任命正、副总裁，各省的举人及国子监监生皆可应考，录取三百名为贡士，第一名叫会元。

李憬本是秀才，这里可以走个捷径，优秀的秀才可以保送国子监做监生，而监生是有资格直接参与会试的，就跳过了举人这一关。具体家里怎么弄的，走的什么门路李憬并不清楚。秦良玉的爸爸秦葵就是岁贡生，就是秀才直接保送北京国子监读书的。

爷爷的意思不管李憬认真看书了没有，都建议他去北京参考，今年因为天子新登基，诸事繁杂，所以推迟春闱到六月份举行，现在才二月，还有几个月时间，正好全家都要送姐姐进京去选秀女。所以李憬也得去。

李憬才从爷爷那里出来，兵部就来了命令命令闽粤总镇府南澳镇镇守使李憬就地招募五千营兵。同时把闽粤两省的部分水师战船划拨过来，同时拨款购买部分民船，负责到营口布防，保证大军辎重海运到辽河口再转运辽沈。要求李憬不晚于五月底到达营口。

李憬索性让三叔在招募七千人。到马鞍山营地训练，直接把一个镇的8500兵力补齐。这些人先训练着。不过朝廷给的银子，李憬就拿到三成。剩下的都被漂没了。李憬决定就招1500兵，正好三成。自己不吃空饷已经对得起朝廷了，剩下的5500人，直接以家丁的形式补充进南澳镇中。以后南澳镇的营兵就是1500人。李憬私人家丁8500人。

李憬同时，还派手下人到湘西凤凰城镇筸镇招募镇筸兵8500人，准备全部海运到南澳岛筹划成立第二镇。

李憬走之前秦良玉来送李憬，两人在码头密谈了一个时辰。这次秦良玉带来的蜀锦，已经全部被物美直接买下，省去她沿途自己销售的麻烦。秦良玉也看出四川将要大乱。李憬和秦良玉准备趁机把主要的沙金产地弄到手里。四川的沙金主要产在长江以南，四川西部的山区和川北的大巴山一带。基本都不在石柱控制区。

另外川北嘉陵江上游有一处储量巨大的沥青矿，李憬和秦良玉谈妥，后续石柱可以和李憬做木材、沙金和沥青生意。等李憬从南澳岛回来，秦良玉会率领剩下的六千石柱兵，和李憬的目前训练好的三千人一块和李憬一家出发，海运北上，秦良玉会在天津塘沽上岸，直接去通州向兵部报道，李憬一家去京城，李憬个人带兵去营口布置防务。

把诸般事宜谈妥，李憬带着四婢和红娘子，坐上黑珍珠号，扬帆直接去南澳岛。

红娘子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帆船，雪白的船帆和船身，流线型的水线，说不出的优美，就像是一条美丽的白天鹅浮在水上。从船尾登船后，进入客厅，这里面的一切都是红娘子从来没有见过的，胡桃木的装修，光可鉴人的地板，真皮沙发，李憬带她去卧室，看到雪白的鸭绒被褥。松软蓬松的枕头，尤其是，雪白的浴室和洗手间，更是让红娘子都看傻了。第一次产生了严重的自卑心理，原来自己从生下来就是一个穷人。富人的世界自己不懂。

天黑时船已经出了长江口，正掉头南下，这个季节顺风也就是三天就到南澳岛了，但是，李憬决定中途先导基隆停靠一下，他要看看，爷爷让四叔去负责建设的基隆邬堡，现在搞成什么样子了。

晚上李憬准备烛光晚餐招待小师姐。在底仓的海景餐厅里，生化人侍女川流不息的上着酒菜。李憬和红娘子两人一边吃，一边聊着。

“师姐，你这次来就是专程找我的吧。师伯知道这件事吗”

“师弟，我是自己来的，和师门无关，我需要你的帮助。”

“师姐初次见面就来砸场子，你就不怕我真翻脸，况且你并不知道我知道你身份。”

“哼，师弟你为了捧花魁，那一件貂裘几乎就值我要的装备，既然你这么不在乎钱，朋友有通财之谊，何况你我同门，你花在那些女人身上还不如送给我。”

“师姐，您老虽然长得还不错，确实不必顾眉差，但也太自以为是了吧，我捧红花魁我自有其他好处，你以为我是闲的吗，倒是师姐你不去做山贼这么有前途的事业，跑到我这里搞什么。”

红娘子惊疑的看着李憬，全身绷紧，不禁戒备起来。

第八十六章 师姐你到底要干什么

“师姐，你把手里的剑把放下吧，我知道你腰带里有条缅钢打制的软剑。就是空手我也不一定能打得过你，用的着拔剑吗”李憬无语的说。

“你怎么知道的”红娘子疑心未去，惊疑不定的问道。

“我李家好歹也是韩江大族，不论是陆地上的马帮，还是海上的船队，都是有名号的，江南各省有多少大小势力，还不是门清。你在豫东那点破事儿，谁不知道，随便找个河南的朋友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你早知道我要来找你，”红娘子歪着脑袋问道。

“我又不是神仙，我哪知道，你上船和白羽动手我才听出你是我同门。您老人家那燕子三抄水，踏浪上船的英姿，还怕人不知道你是武当弟子吗，你这个年纪又是女的，我就是傻子也猜出来你是谁了。不过师姐你身材这么惹火小弟倒是没想到”李憬调笑的说道。

红娘子有些脸红，怒道：“你还敢提，我一进船舱你就色迷迷的盯着我看，知道我是你师姐，还敢肆无忌惮的，”

“这不怪小弟，都怪师姐您老人家生的这么漂亮，您老人家一进来，小弟觉得船舱里灯光都忽然暗了，真是“质傲清霜色，香含秋露华。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小弟要是不垂涎三尺，那就不是男人了。”

红娘子听他夸奖自己容貌，心里又有几分窃喜，嘴里却哼道：“你这小子，一看就是个色坯，见到美女就流口水的猪哥儿”调笑了几句红娘子终于把戒心放下了。

李憬也不准备和他兜圈子，直接说道：“你要的那批装备足够武装两千五百铁骑。师姐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要弄点装备怎么了，现在你李家的私兵不下两万。真以为我不知道，表面上就你大营里那三千人，你李家的直接控制的马帮驮队，海上的水手都是能上阵的，你那里又不缺兵器铠甲。拉出来就是兵。况且，我是山贼怎么了，师弟还是海贼呢。这年头海商和海贼有区别吗。你除了比我多了一身官皮，和我有啥区别啊，海贼就可以看不起山贼吗”

李憬举起双手，表示你说的有理。然后给小师姐到了一杯底红酒，红娘子拿起高脚玻璃杯，痴痴的转动着，看着陀红的葡萄酒在晶莹的高脚玻璃杯中荡漾。然后，轻轻的抿了一小口。

李憬调笑说：“师姐对我就这么放心，您这样的大美人，就不怕我给你下点药什么的。”李憬故意刺激她。

红娘子又喝了一口，这红酒很对她胃口，然后漂亮的大眼睛鄙视的横了李憬一眼。“有本事你就来啊，不敢来是孙子”

李憬无奈的笑笑，“我还真就不敢，咋俩打起来，我估计两个都不是你对手，要不然小弟自然要和师姐分个上下”。

红娘子轻哼了一声，表示鄙视，随即感觉不对，分个上下，怎么听着这么怪异呢。忍不住说道：“凭你也想和我分个上下”

李憬陪笑道：“小弟的本事自然是何师姐分不清上下的。”

这次红娘子终于听明白了，两只丹凤眼，立刻眼梢立了起来，一把抓住李憬的手腕，向外侧一拧，准备让他好好吃点苦头，让他跟自己油嘴滑舌的，李憬早就在防着她，顺势一拖右手直奔着红娘子臂弯砍去，红娘子就知道这小子肯定要和自己试试身手，左手并指点在李憬掌心，李憬觉得手心一热，两人马上变招，都是贴身靠打的小巧功夫，两人瞬间滚作一团，两人师出同门，招式都是熟悉烂了的，根本破不了招，红娘子刚把李憬手脚锁住，马上发现李憬变招了，几下子就挣脱出来，用的不是师门功夫，但是看招式也是博大精深，系出名门，只是自己完全不认识。

李憬和红娘子对了几招，急忙喊停，再打下去自己就要把这餐厅打烂了，二人悻悻而坐，继续喝酒，红娘子说道：“师弟，我确实小看你了，哪天有空咋俩好好玩玩，不过你身上的功夫不是门里的，你另有奇遇还是带艺投师。”

“小时候，一个老头说我骨骼清奇，硬要我学，我就勉为其难的练了练。”

红娘子给了他一个卫生眼，表示鄙视。

“说正事吧，你到底要干嘛，造反吗，弄这些装备是替人弄的，还是你自己要装备你那两千多马贼。我李家官宦世家，和你不是一路，你惹出事来是杀头抄家的大祸”

“师弟，你不觉得今天这大明朝当年太祖制定的规矩，快维持不下去了吗，北方连年欠收，地租一分不能少，百姓破产流亡，举人进士家里田地千晌万晌，贫者无立锥之地，你是富家公子，看过饥寒交迫的人吗，这金陵城里，算是天下最繁华的地方了吧，哪条胡同的积雪下没有冻死的路倒。这天下的佃户、军户、匠户哪一个过的是人的日子。满身绫罗者，不是养蚕人。我只想为这天下人改一个活命的规矩。”

“师姐，凡是说这种话的人都是不是什么好人，不是野心家就是被人忽悠瘸了。有些东西出了问题，你们想到的不是去补救，而是毁灭。你知道怎么做才能达到你想要的结果吗，你们就是头脑一热，把一切都破坏。你们把现有的都砸了，然后呢，如何建设一个新世界。你说不出来吧，你说的这些，当年太祖皇帝没说过，还是没做过，二百多年了，到今天还不是和元末一样。你身上只有这一身衣服，虽然有些破旧，有些补丁，可是多少还能遮体。你现在嫌弃这身衣服不好，你脱了，可是你没有新衣服，以后你就光腚吗。”

第八十七章 基隆城堡

红娘子气得又有打他的冲动，怒道：“就是有你这样的富家子弟不知道贫民的疾苦，铁石心肠，如果没有人出来，等贵贱，均贫富，分田地，免赋税。穷人还活得下去吗。”

“为什么穷人活不下去，是因为气候，这是主要原因，而且才刚刚开始，未来25年里，天气会越来越冷，长江以北将持续干旱。逐步形势恶化，最后将绝产。我问你，如果地里不产粮食，你造反能变出粮食吗。粮食是种出来，不是从地主家里抢出来的”

“至少我知道你李家就有很多的粮食，昨天我亲眼看到，你家的掌柜老陈，用海船运了十万担大米到金陵，就是在下关码头卸的货，直接进了物美的仓库。十万担粮食，至少可以养活五万人吃一年。如果是在青黄不接的两个月，可以救活三十万人，是三十万条生命。”

李憬无语，跟她没法沟通，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本来还对她有点想法，现在就像他唱的那样，化作一江浊浪东流。如果这小师姐只是胸大无脑，李憬也忍了。但是如果现在还看不出背后有人给她洗脑，李憬就是傻子。李憬决定不和她讨论问题了，人要是偏执，你说什么都没用。

“师姐，我又不是你相公，管不到你，你爱干啥干啥，你要的武器我一根毛也不会给你，我不会给李家惹祸的。请你理解。不过，看在你第一次求我办事的份上，我给师伯个面子，可以卖给你十万斤钢锭。你们自己运走，爱干啥我不想知道”

“多少钱，怎么付账”

“一斤苏钢要三钱银子，我的中碳钢至少要五钱银子，我给你个优惠，四钱五分银子一斤，承惠四万五千两，不能再少了。白给想都别想。我又不是开善堂的”

“师弟，我们没有那么多钱”红娘子衣服可怜兮兮的模样，大眼睛里水汪汪的看着李憬。李憬把头转过去，不看她。

“你少来，装可怜是没有用的，我肯担风险卖给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凑够多少钱，我就卖给你多少，最多十万斤上限。”

一顿饭吃得不欢而散，二人都很不爽，各自回去睡觉不提。

第二天中午船到基隆，海滩上已经修好了简易的栈桥，黑珍珠号停泊好，早有人去向四叔报告，下船时，四叔已经在等他了。和四叔寒暄过后，直接去看城堡，目前四叔这边有五百多人，分出二百人在用火药炸石头，剩下的除了护卫，都是在修城堡，目前城堡修建在基隆旧火车站那个位置，位于内港的尽头。

内港的入口只有四百米宽的航道，按照李憬的设计，这里先修建一座炮台，用来封锁港口，以后再在外港的和平岛修建几座大型炮台彻底把港口保护起来。

城堡是李憬设计的小型棱堡，用石头和金陵马鞍山烧制的波兰特水泥砌筑。基隆是一块山间盆地，可以开发水稻，等这块开发满了就向台北方向开拓，在李憬给家里的地图上，基隆的西北侧大片平原命名为台北。目前这里有少数本地部落，还有猎头族。

在四叔的带领下把城堡的工地参观了一遍，建成后，这个城堡是五角星形状，主体建筑高六层，五个角角楼有八层高。设有炮台。外侧都是射击口，内侧则是窗子和阳台。下面两层对外侧不开窗，主要用于仓库。

棱堡位于基隆狭长的内港尽头，内港大概宽四百米，主港长两公里，中间还有斜着的侧港长五百米，平均水深十一点五米，是非常良好的深水港。

为了保护港口，李憬的设计图上，在内港的两侧将修十米高的石墙，每隔百米修一座碉楼。防止土人袭击。石墙到港口一里地，以后将用来建设港口设施和仓库，商铺等，现在没有精力修石墙。只能修好棱堡后再说了。

李憬发明的动滑轮组起重机，发挥了很大的作用，极大的加快了棱堡的建设速度，工人们用起重机吊起不规则的石块，然后用水泥砂浆砌筑起来。棱堡的外墙厚度达到两米非常结实。

四叔向李憬抱怨，刚来没几天，就被猎头族光顾了几回，这些人神出鬼没的，趁人不备，砍下脑袋就跑。防不胜防。

“没事，这个好办，王老三那边正在试制褐斯贝燧发枪，快有成果了，到时优先装备四叔你这块。另外，让王老三他们送一批铁丝网过来，营地外边挖壕沟，布置铁丝网，挂铃铛，夜间岗哨，设置明暗哨所，把营地外的树木杂草烧掉，四面设望楼，晚上在铁丝网外点火堆。看到有野人活动就用弓弩射杀。”

四叔感慨的说道：“不过这里真是好地方，土地肥沃，都是没开发的，只要烧荒，挖水渠，就是上好的水田。一年种两季没问题，搞得好两年能种五季。就是人手太少了，梅溪流域的富裕劳动力，好多都被咱家弄进了纺织作坊，按照你给的矿产图，老太爷买了好多的地，都是在矿坑口的位置和能修水运码头的地。以后估计全开发出来，整个韩江流域的闲人都一定够用。就是野人太多，而且还凶悍，这大员岛这么大，没有几十万人口那里开发的出来啊。”

李憬心说，过了台中，就是一年三季稻。

“这大员岛，我李家一定要彻底把握在手中，爷爷已经给二叔弄了个澎湖参将。以后闽粤总镇府也要想办法迁移到澎湖来。有二叔用官府来管理大员，对移民就好管理了。四叔你不用担心人手，朝廷这次调我去营口参战，我会把辽东的难民都弄过来，到时候十几万人一下子涌进来，有你头痛的，别看现在人少，下半年我从四川再给你弄几万人过来，足够你用。”

“征夷，你在金陵弄的那个水泥真是不错，就是运输太麻烦了，能否在基隆设工场，就地生产，这里不缺木炭，硝石也按照你给的方法种硝田来获得，琉球那边硫磺都是最好的成色，要多少有多少，如果火药也可以在这边生产，几年之内就可以修建出几百座小型村镇棱堡。彻底不怕野人骚扰了。”

“这个问题回去我和爷爷商量一下，四叔你也知道，爷爷比较谨慎，害怕泄密。不过你这边要加快速度，荷兰人最近一直在打大员岛的主意，人我给你们弄来，等辽东战事一结束，我就调兵过来，先把大员岛北部的山民都清理一下，愿意下山的分给土地，不合作的赶到中部山区去。我们沿着大员岛向着大陆的一侧的平原逐步修建村镇邬堡。马鞍山那边已经开始研究铸炮，火炮也优先装备大员岛。我另外还派人去镇筸招兵，以后会有八千五百人的一个镇的正规军营兵常年驻守大员岛。四叔你就放心吧。”

“征夷，这大员岛海峡是良好的渔场，水产丰富，我想要是能弄些疍民过来，捕捞水产，可以补充肉食不足的问题，目前我们没有太多的人手去狩猎野鹿，也不敢深入岛内太远。”

“这个好办，四叔你收集一下情报，看看疍家人都在哪里聚集。我带水师直接去抄他们老窝，全都抓来。把他们的家眷安排到南澳岛上，我这边要发展拖网渔船，安排他们的家眷到水产处理工场工作，男人都出海捕鱼。他们生活太苦，只要到了我们这边就去掉他们的贱民身份给他们编入户籍。”

中午吃完饭，李憬带着白羽等护卫和四叔等人骑马巡视了基隆盆地，这块地开发出来十万亩水田一点难度没有。李憬等人一直沿着山谷通道巡视到桃园一带才返回，沿途发现好多的樟脑林，野鹿也很多。李憬打算把桃园一带用来驻扎第二镇新军。

李憬压根就没让红娘子下船，红娘子刚走下跳板，马上码头上一群凶神恶煞的李家水手手中各种火铳指了过来，红娘子气得骂了一句，扭头回去。这李家分明就是恶霸劣绅，你看看手下都是什么人，一看就是些亡命之徒。

李憬回到船上，继续扬帆出发，去南澳岛。

</br>

</br>

第八十八章 海盗大聚会

李憬回到船上，看到红娘子气鼓鼓的，就知道没让她下船，得罪了她，李憬说道：“师姐，有份工作给你，你做不做。如果做的好，你可能就有钱买装备了。”

红娘子喜出望外，赶紧说道：“做，做，你快说”

“这次我在谋划一个大的计划，这次辽东之战，辽阳和沈阳两城是守不住的，整个辽东都得丢，大明必定惨败。我计划联合海盗，在丹东登陆，在建奴主力追击大明溃兵去锦州时，直奔赫图阿拉和佛阿拉城，把建奴掠夺辽东七十余城的财富全部抢走，如果你带着你的人入伙，到时按照人数和战功肯定有你们一份。另外把一切碰到的人都给我抓起来带走，我会按照市价收购。这些人我要运到大员岛给我种地。”

听说是和建奴打，红娘子比较犹豫，就算这丫头有点二货，脑子不是很灵光，也是知道建奴和倭寇都不是好对付的。

“师姐，我李家带头，出动的都是自家最精锐的海上的人手，你怕什么。我二叔是这次行动总当家，不会让你们吃亏的，况且这次辽东之战关系到建奴的国运，必然精锐尽出，剩下的都是老弱妇孺。你们打得过的。你们要是胆小不敢作战，就把沿途遇见的一切人都抓起来，卖给我。我按照市价收购。单是这一笔就能赚不少钱”

红娘子咬了咬嘴唇，说道：“那你要先给我一些装备。我们没有盔甲，兵器也不行。我们的马匹也需要草料和豆类。”

“这都不是问题，师姐只要你肯去，我送你两千五百套骑兵胸甲和头盔。不要钱。马料和豆饼我都有，我手里榨油作坊也有榨豆油的。这个我不要钱，免费给你，而且这次行动的粮草我来提供也不用你，你只要把人都给我抓来就行。不过攻破建奴老巢，所得一定要交公，统一分配。不然非内讧不可，海上的可都是亡命徒。”

“什么是骑兵胸甲啊，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这个骑兵胸甲是佛朗机人的发明，就是只护住前胸和后背的盔甲，外加一顶头盔，这个是佛朗机人才有的，不会有人怀疑到我。”

“你要赊销给我两千五百把苗刀，战后我用战利品付款”红娘子开价。

“苗刀长度一米七，主要是可以当长枪使用，劈砍倒是其次，也对，你们是马贼，在马上居高临下劈砍，那玩意要有很强的膂力，长度比很多人都高，你的人都用的了吗。”

“这个不用你操心，我自有安排，你要是同意我就入伙干一票。怎么样”。

李憬一直觉得这些海盗没有骑兵，担心会吃亏，如果让红娘子的马贼担负起侦查和斥候任务，情况会有利很多。

“那你们一定要听我二叔的调遣，否则军法从事”

“那是自然，既然这趟买卖李家是大当家的，我们自然一切听命。”

第二天上午，黑珍珠号已经停泊在了吴坪寨的码头上，二叔带人接李憬下船，这次红娘子也跟着下来了，跟在李憬叔侄身后。二叔看了一眼红娘子。

李憬说道：“没事这个是山贼。手下有两千五百人的马贼，我给您老找来的斥候和侦察兵。人也不用担心，她是我师伯的关门弟子，武当长房的，我师姐。知根知底。”

二叔一听喜出望外，能有大股骑兵入伙，绝对是好事。

“征夷，这次二叔把能找来的各家头领都找来了，不过冲绳、壹岐、平户岛、五岛列岛和博多的倭寇这次也来人了，这些零散倭寇有上万人，大概九十多股，另外九州岛的三家大名还各派来了三千多人的正规军队。这通倭的事可大可小，我有些犹豫不决。征夷你怎么看。这次带不带他们。”

红娘子在后面听的悚然一惊，这李家果然不是好人，连倭寇都勾引来了。居然还有倭国正规军。

“我倒觉得是好事，这件事如果是我李家做的，必然会引起很多势力的关注，对我们的发展不利，不如做成倭寇入侵辽东，反倒是好事。反正趁火打劫，抢劫的是建奴，朝廷也不会追究。”

进入吴坪寨聚义堂大厅，二叔一个个的给李憬介绍各路海盗头子，一个个的穷形怪象，看着就不是良民。刘香和李旦也派了子侄过来。寒暄过后，李憬直接打开精确的辽东地图，这时平台上买的卫星地图，把这个时代的辽东半岛扫描的细致无比，每一条河流、小溪，道路，村镇、城池都清清楚楚，甚至连河流都标识了水深宽度流俗等。

这次动员了总共五万海盗，这里边有一万倭寇，一万九州岛大名的正规军。他们对建奴抢劫了辽东七十余城的财富垂涎不已。

李憬详细讲述了计划，众家首领不断提出问题。李憬逐一解答。如何行军，粮草李家如何供应，红娘子的马贼如何通讯和侦查，李家飞雷炮炮队和火药包爆破工兵队如何炸开城池。九州岛的三家大名的正规军装备的铁炮如何对付守军。

怎么绑架沿途居民并运走。战利品先集中交公，撤退到朝鲜皮岛后统一分配。李家负责提供本次行动的全部粮草，十万担大米将运到皮岛，足够支持本次行动。这次李家只要黄金，其他的都归其余海盗所有，只要能带走的。如果其他海盗带不走的，只能烧掉的物资，也归李家所有。粮食布匹等物资，人口，如果海盗们要变现，李家事后可以用银子收购，黄金全部归李憬所有。作为本次行动的报酬，其他海盗带不走的，李家会用羊皮筏子顺流而下运到营口。

等建奴得到老巢被抄的消息，回师时，李憬的烈焰凤凰号会封锁辽河，迫使建奴绕远道，为海盗们争取时间从容撤退。到皮岛后，李家雇佣他们中的大海船到营口接上后续和浙江营兵、石柱酉阳土兵，以及李憬的南澳镇营兵反攻辽沈二城，驱赶回来的人口，运到大员岛的基隆港。李家会支付额外的运费。

二叔有些担心，李家最后能否支付的出这么多的白银。其实他清楚，搞这么大就是李憬要辽东的移民去开发大员岛。

李憬示意二叔不必担心，因为，有一注大财就在基隆的不远处等着李憬。这是一笔天文数字的宝藏，而李憬刚好知道它的位置。

</br>

</br>

第八十九章 日出

吴平岛聚会后，当晚李家招待各路头领领晚宴，晚宴上地位最高的人是李家的少家主李憬。李憬作为东道主代表，坐首位，左手边是二叔，右边是李旦的之子李直，李香的堂弟李彤。李家的头领做左边，各家头领坐右边。四婢一身戎装披甲，腰插短火铳，腰胯康熙战刀侍立在李憬身后。

李憬的生化人厨师和侍从川流不息的上着酒菜，还有离家从潮州府请来的歌舞班子，歌舞助兴，整箱整箱的老白干被端上来，这些海盗头子还是头一次和这么烈的白酒，这个年代如此清澈如水的酒可不多见，一般都过滤的不彻底，多少会有点颜色，所以都称为浊酒。

一口酒水下去，火烧一样的感觉更对这些海上亡命汉子的胃口。透明的的玻璃瓶子更显这种酒的档次。这次来的上百个海盗头子，其中有好多女头领，红娘子和这些女头领们坐一起。

这些女头领里多数都是雄壮的女汉子，有的刀疤脸，有的独眼龙，有的豪放的酒喝的半酣半坦露肩膀，袒胸露如浑身纹身。红娘子算是开眼了，海上的好汉都是什么样子。她生的好看，不少女头领对她比较喜爱。

其中三个大名派来的都是女首领，也许他们这是出于谨慎涉入大明事物的考虑。派出女人参战，胜利了，自然可以获得很大的好处，出了问题，也可以推脱。毕竟在日本女人的地位非常低下，这时岛津家、大内家和龙造寺家三家大名已经投降了

开会时听李憬介绍说是豫东实力最强的一伙马贼大当家的，手下铁骑两千五百人，都非常震惊，都积极的结交她。这些海盗想要走私什么的离不开陆地上的势力。

这些人不傻，看出来红娘子和李憬关系不一般，这个小姑娘是和李憬一块来的。

各路头领都纷纷来和红娘子喝酒，红娘子也非常豪爽，很快就适应了如何和海贼们打交道，和李憬要了个翻译，帮助她和南方人和倭寇交流。酒喝半酣，还有人下场角力为戏，也有打架的，大家不以为意，不打架反倒会感觉奇怪。

到半夜时，李家从吕宋运来的一船“南洋姐”，被送到这里，老鸨一上岸就忙着安排生意李憬也是醉了，原来这个年代的日本姑娘们就开始开拓南洋市场了，各路女首领纷纷骂道，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拉着红娘子去女眷的庭院就寝了。墙外有李家的武装家丁，持刀守卫。外面彻夜都是粗野的喊声和各种倭国语不堪入耳的声音，弄得红娘子一夜没睡好。

李憬就是酒席上露一面，后续都是二叔来招待这些老流氓们，红娘子今天受到的冲击很大，这些海贼里有大明人，有的是南洋土人，有的是暹罗人，有的是倭国人，甚至还有佛朗机人，一时间也睡不着。天快亮时，独自一人走到海边的海波亭想一个人静静，正好看到李憬也在这里，一个人静静的看着大海。

听见红娘子的脚步声，回过头来，说道：“师姐，怎么，你也睡不着”

“嗯，我也是第一次和海上的英雄交往，有些不适应，睡不好，想一个人出来坐坐。”

一阵海风吹来，红娘子穿的比较单薄，冬季的海风还是很凉的，忍不住发抖，李憬心里叹了口气，把自己的羊绒斗篷脱下来，披到她身上，给她系好。红娘子也没有说话，任凭李憬给她系好斗篷，脸颊有些微红。

李憬说道：“只有这时候，我才觉得你像一个女孩子”

李憬拉着她柔软的小手，看着星光下的海滩，波浪在月光下，一波波的涌上滩头。

红娘子忽然感到这星光好美，月色也是如此的皎洁，歪着头问李憬，“这里黑黑的，你在看什么呢”

“等天亮了，会很美的”

这时，天边的一抹鱼肚白缓缓的出现在海平线上，一轮红日一点点的露出头，远处的海平线上一点点的跳跃着露出海面，橘红色的红日，刹那间把海面染的一片温暖。

红娘子觉得浑身暖洋洋的，懒懒的靠在李憬身上，觉得这一刻好温馨。她从小母亲去世的早，父亲带着她颠沛流离，看尽了人间的疾苦，社会的黑暗。表面上很坚强，但内心却很柔软，

李憬把他拉进怀里，从身后抱着她，脸颊贴着她的脸颊。一起观看着海上的日出。红娘子平生第一次和一个男子有这种亲昵的举动，脸颊红的像一个富士苹果。李憬觉得她的脸颊好烫。

“登徒子，你这般无礼，就不怕我揍你吗”红娘子慵懒的说道。

“师姐，能否等会再赐打，反正也让我抱了，就让我再抱一会儿。反正我也打不过你，”

“无赖“

“师姐，我可以亲你吗“李憬得寸进尺的问道。

“不要脸“红娘子给了他一个卫生眼。

“那就亲嘴好了“李憬说道。

在红娘子愕然中，李憬用手抬起她尖尖的下巴，吻在她的唇上，一种触电的感觉传遍全身，红娘子浑身一震颤抖，好像所有的力气都耗光了，惊慌中想要把他推开，却全身都动不了，像着了魔一样。

李憬技术熟练，轻轻叩开贝齿，很快红娘子彻底的意乱情迷起来，双手搂住李憬的脖颈，两人在这日出金光万道的海波亭里相对相拥。仿佛忘记了这世间的一切，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亭子外，四婢轻手轻脚的走来，把早餐轻轻的放在亭子里的石桌上，摆好餐具，没有打扰沉浸在如火热情中的两人，又悄悄的退了出去。

一个时辰过去，天已经彻底的亮了，李憬离开那柔软的唇，红娘子嘤咛一声，娇羞的把头贴在李憬的胸前。紧紧的闭上眼睛。

吃过早饭，李憬拉着她的小手走向码头上船，经历过今早的事情后，红娘子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变得小鸟依人起来。乖乖的被李憬拉着走。

上了船，李憬直接带他来到她的卧室，又搬进来几只大纸箱，红娘子知道，那里边装的是李憬叫做面包和午餐肉罐头的东西。这个房间里还有李憬在光幕上买的饮水机和桶装水。

“师姐，我想做一件可能会让你很生气的事情，请你一定要原谅我。“

“你要做什么“红娘子紧张的看着他的眼睛。

李憬抱住她，在她脸颊上轻轻的吻了一下，红娘子浑身酥软，心里骂道，这混蛋，要干什么，真把自己怎么样了，他会负责任吗“

一吻过后，李憬转身就走“师姐，对不住了，这两三天您就不要出这个房间了，我有些事不方便让你看到”

李憬在红娘子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出了房门并把房门从外面锁上。

红娘子这才发现自己被李憬软禁了。气愤的用脚踹门，很快她就发现这个房间甚至有可能整条船都是钢铁制造的，就连椭圆型的舷窗都是防弹玻璃的，根本打不开。

李憬了来到驾驶室，下命令道：“起航去琉球净矿岛“

</br>

</br>

第九十章 心事

红娘子低声咒骂道：“这个混蛋“”，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床上把头发打散，一边用一把白玉梳子梳头，一边想着心事。其实对这个俊美的小师弟，还是心里比较喜欢的，就是有点太漂亮了，漂亮的有点像女孩子，皮肤比自己还好，有些愤愤的想，想起他那坏坏的笑容，心里就砰砰的跳了起来，他老爱欺负自己，自己心里不但不生气，甚至有点小期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考虑到自己的出身，在这个年代跑江湖卖艺是下九流，李憬家里是当地大族，诗书传家的官宦子弟。还是长房嫡长孙，自己是万万配不上的，大商人家女儿这时代也就是给李憬做妾，自己的地位其实连商人都不如，恐怕李家老太爷都未必会让自己进门，搞不好就是养在外面做个外室的命。

本来两人不会有什么交集。可这冤家偏偏来撩拨自己，第一次他见到自己就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看，毫不掩饰的目光甚至让自己有些害怕。其实自己第一次见到他也有些内心的悸动。

转过头向舷窗望去，这间房间位于底仓的水下，舷窗外是游来游去的五彩缤纷的海鱼。由于吃水不深，还能看到外边水面上的情况，有时浪大，舷窗会偶尔露出水面。房间内的光线也是从墙边的几个椭圆形的舷窗透进来的。

墙壁上还有几个按钮，按一下，就会有灯光从顶棚出现，没有火苗，不是油灯，也不知道是什么光源。自己问他，他有些不耐烦的说是电灯。说了你也不懂的。

这间房间里除了卧室还带有独立的卫生间，呆几天到不会有什么不方便。她洗了个澡，这里的东东都是李憬在光幕上买的，铝合金的架子上放着几个不知道什么材料做的瓶子，上面写的字，似乎是这个时代的简写字，一个写着沐浴乳，一个写着洗发露。猜着大概就是，一个是洗身体的，一个是洗头发的，之前李憬教过她，怎么用，尤其是用浴花打出泡沫涂在身上，再用蓬头冲洗，冲出来的水居然是热的，冷热程度居然还可以调整。真是太舒服了。

既然被李憬软禁了，也出不去，索性既来之则安之，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用浴巾擦干，这个叫浴巾的东西也真是好用，特别的吸水，放在一个透明的玻璃柜子里，李憬说叫什么消毒柜。不知道浴巾里有什么毒，不过湿漉漉的浴巾放进去，过一会拿出来就会变得干爽，还热乎乎的，擦在身上很舒服。里边还点着红色的灯，可能就是那个红色的灯照射下，才拿出来都是干爽温热的。

打开壁橱，里边有两套睡衣，也是大衣样式的，腰间有腰带，和浴巾一样毛茸茸的。穿着非常的宽松舒服。两件衣服款式和大小一样。

从壁橱里拿出睡衣穿上，大小正合身，还有股女人的淡淡香味，李憬说过他姐姐穿过，和自己身材差不多，就不给她单独准备睡衣了。她来之前了解过李憬的情况，知道他有一对双胞胎姐姐。她也听说过，双胞胎什么东西都喜欢保持一致。

昨晚没睡好，吃了点面包，喝了一瓶牛奶，就爬进雪白松软的鸭绒被褥里睡着了。天黑的时候，半梦半醒间，感觉们被打开了，李憬走了进来，坐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她紧张的心跳，假装睡着了。

李憬温柔的看了一会，她明艳的脸蛋，轻轻闭着的双眼，长长的睫毛还在微微的颤动，也许她在做梦。这是一个有着自由的灵魂的姑娘，虽然有些胸大无脑，容易被忽悠，但是，她身上没有那些这个时代的那些束缚。她因为真实而可爱，这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孩，想到原本历史上她的一生，遇到的都不是什么值得托付的人，李憬心里有些隐隐的心痛。

他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庞，她假寐中分明感受到从他的手上传导过来的情绪。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有这种心痛自己的感觉。

‘既然你遇见了我，我就不会再让你遇见那些渣男“李憬轻轻的自言自语。她心里想着，”渣男，什么是渣男“。

李憬伏下身子，睡衣宽松，因为她翻身弄起来褶皱，领口可以清楚的看到里边的无限春光，高高的峰峦，隐隐可见的樱桃。李憬不禁想起一首诗轻轻吟诵道：““融酥年纪好韶华，春盎霜峰玉有芽。画槛横依平半截，檀槽侧抱一边遮。香浮欲软初寒露，粉滴才圆未破瓜。夹捧芳心应内热，莫教清楚着单纱。”

她假寐中听到李憬吟诗，虽然她不是出身诗书传家的士宦，但是也是能读书识字的，自然明白诗中的意思，心里害羞的不行，在李憬的注视下，欺霜赛雪的胸/口升起了红霞。象牙白中透出粉红。李憬忍不住轻轻吟诵道：“从来美人必争地，自古英雄温柔乡。其色若何？深冬冰雪。其质若何？初夏新棉。其味若何？三春桃李。其态若何？秋波滟滟。动时如兢兢玉兔，静时如慵慵白鸽。”

秦淮一会后，李公子有诗才的名声传遍东南。只不过这词有些太艳了些。她暗暗的想道，只适合情侣之间闺房之内，呢喃的情话。如果自己醒着，他就不肯说了。索性继续装睡。李憬又温柔的看了她一会，伏下身子在她唇上轻轻的吻了一会，然后掖好被子，轻轻的出去，把门关上了。

听到门在外边落锁的声音，红娘子轻轻的睁开双眼，痴痴的看了一会房门的方向，轻轻的叹了口气。

李憬来到露天驾驶台，生化人船员正在紧张的驾驶着黑珍珠号，以最快的速度驶向琉球群岛的最北端的净矿岛。今天的海况有些复杂，浪有些大，这条世界上唯一的一条飞剪船，劈波斩浪，挂满帆把速度提到最高，速度瞬间超过了12节。

红娘子在船舱里明显感觉到这条船加速了，由于海况不好，舷窗偶尔露出水面，看着太阳的方向，似乎是向着北方高速突飞猛进的行驶，不知道李憬要去哪里，要干什么。

</br>

</br>

第九十一章 琉球的宝藏

在黑珍珠号的全速航行下，经过一天一夜，终于到达了净矿岛。

天亮时终于上了岸，李憬打开光幕，客服妹妹出现，李憬说道：“能否扫描一下这个小岛，我要找一个有山羊岩画的石壁。”

“这个不难，收你十个币，稍等，这个岛屿不大。”

1952年,一些日本渔民为了躲避暴风雨来到了位于琉球群岛最北部一个叫做“净矿岛”的小岛上。在一个纯粹偶然的场合他们发现了带裂缝的石墙上十分罕见的山羊石画。

这件特殊的岩画作品给一位业余海盗宝藏研究者那贺岛带来了无限的遐想空间。那贺岛踏遍了这个荒无人烟的岛屿,最终在最茂密的树木丛后面发现了一个通往山洞的入口。

那贺岛点燃了一支火把,一步步摸索着向前,打开了一道石门,来到一间石室中。他在那里发现了满地的铁箱子。当他打开沉甸甸的箱盖时,奇异的景象呈现在他的面前：这里不仅有多的令人不敢相信的金币和银币在闪闪发光,更有美妙绝伦的首饰和珠宝。这是一笔价值十亿马克的宝藏——至今为止发现的最大宝藏之一。二百多年来,这些沉甸甸的藏宝箱一直放在琉球群岛那个偏远的洞中。

宝藏发现的消息迅速被封锁，在最严密的保护措施下被运往东京。但最终,宝藏还是不知所终,再一次消失在充满了传说和逸闻的模糊不清的迷雾中。

很快，客服妹妹就找到了，那个画着山羊的古怪岩壁，李憬带着生化人特种士兵，用工兵铲一点点的挖开了石壁，石壁的后面出现了一个深邃的山洞，打着火把，一行人走到山洞的尽头，正是那个传说中的石门，所有人一起用力，一阵阵让人牙酸的声音下，石门缓慢的打开。

在火把的照耀下，这间屋子里堆满了数百个铁箱子。因为腐朽和锈蚀，看着破破烂烂，而且上面积满了灰尘。李憬从生化人特种兵手中接过撬棍，暴力开解了一口铁箱子，盖子打开的瞬间，慢慢的古印度莫卧儿王朝的国库几百年积累的金币，璀璨的发出金色的光芒。

其他箱子里有的装满了缅甸的翡翠，有的是整箱子的祖母绿，有的是整箱子的钻石。一时间珠光宝气盈满了这间小小的石室。

李憬让客服妹妹扫描一下，有多少黄金。很快数字就统计出来了，一千五百吨全是金币和金块。都打着莫卧儿王朝的标志。客服妹妹兴奋的问道需要充值吗。李憬毫不犹豫，黄金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用处，除了在平台上交易，

“全部充值，另外，这么的多的珠宝黑珍珠号根本装不下，能否储存在平台上，能否在平台上出售。”

“平台的高级货架有保险箱功能，每个月收你十个币，可以储存十米见方的正方形空间。大概一千立方米左右。这些箱子都可以装下。但是变现估计困难，毕竟平台上的交易者多数都是宿主，都在为了赚取黄金奔波，估计不会有人愿意用黄金来换取这些珠宝。”

“我没打算用这些价值连城的珠宝去换取黄金，如果平台上有人愿意用白银交易就可以。”

“如果这样的话，还是可以的，毕竟在不同的位面，珠宝可以用来取悦女性统治着，也可以用来办很多事，很多宿主可以作为辅助物品使用，估计可以在平台上出售，用白银结帐。”

“好的，你帮我把这些珠宝全部收入平台保险箱仓库，然后分门别类甄别鉴定好，在平台上刮出图片，然后确定合适的底价进行拍卖。”

‘”可以，但我要抽取百分之二的佣金“

”没问题，这是完全合理的要求“

”不得不说，宿主真是一个命运垂青的幸运儿，几个月的时间居然再次发现了如此大的宝藏。看来我的任务可以超额完成了“客服妹妹眉眼弯弯，笑得合不拢嘴。

”没办法，这次辽东的移民计划我要支付给海盗们大笔的现银，必须把这些珠宝和其他高价值物品变现。“

”上次吴平寨发现的珠宝，不知道物美处理的怎么样了，回头去看看，变现了多少白银。实在不行就抵押一部分给钱庄，先融资一部分用来支付本次付给海盗的费用。“

李憬处理完这里的事宜，直接用火药炸毁了石洞。然后带着生化人特种兵回到船上，这次他连四婢都没有带，四婢也懂事的没有问，静静的在船上等待。

随后黑珍珠号再次扬帆远航，满帆掉头顺风驶向韩江口，李憬挑了一件翡翠项链，每一颗镶嵌在铂金链子上的翡翠都有鸽子蛋大小，每一颗都青翠欲滴，好像一颗悬浮在空中的一滴碧绿的秋水。黄金都被平台收走了。这些翡翠是客服妹妹利用平台重新加工设计的。是李憬按照红娘子的气质和容貌，身材定制的。花了不少的平台币，顺便没少被客服妹妹打趣。

李憬来到红娘子的房间，打开锁，拉开门走进去，顺手把门关上。房间里点着粉红色的灯，有些暗，但是很有情调，红娘子穿着睡袍，背靠着床头静静的坐着，看到李憬进来了，乖乖的没有说话。

李憬坐在床边看着她，红娘子问道：“你的事情办完了，怎么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嗯，办完了，就是觉得你忽然变得乖乖的啦，有点不适应。”

“哼，如果我打你一顿，你感觉会舒服些的话，我可以满足你的要求”

李憬静静的看着她，看得她脸又红了，然后没有说话，伸出手分开她睡衣的领子，拉开一些衣襟，露出脖颈间大片的雪白细腻的肌肤。

奇怪的是红娘子这次既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就这样静静的任他施为，反倒让李憬不适应了。李憬从怀里拿出那串顶级的翡翠项链温柔的给小师姐戴在脖颈上。在灯光下，发出璀璨的光芒，每一颗都是老坑，玻璃种，十分的水头。那种沁人心脾的翠绿，让红娘子不由自主的发出一阵惊呼。

尽管她出身市井，但是从小奔走江湖，是有见识的，喃喃的说道:师弟，这是翡翠吗，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翡翠”

“翡翠明珠入贡频，承恩常占邺宫春。

至尊莫信陈王赋，人间那得有洛神。”

小师姐尽管喜爱极了这顶级的翡翠项链，但是听到李憬把她比作洛神，尽管心中窃喜。还是给了他一个卫生眼。

“这是玻璃种帝王绿，是翡翠的最高等级，我和你初次见面按说我该送你一件礼物，只不过大家一直难分敌友，你我都不是普通人，身后都有不小的势力。大家都所谋者大，由不得我们凭自己的心意办事。这个就算我迟到的礼物吧”

第九十二章 南澳岛海船造船工场

船在波涛中起伏，李憬和小师姐站在船头，李憬抱着小师姐的纤纤细腰，小师姐张开双臂，模拟泰坦尼克号的场景，李憬一边给小师姐将那个忧伤的故事，一边享受着和小师姐的温存。

“你喜欢我吗”小师姐用脸颊蹭蹭李憬的脸颊，深情的问道。

“我喜欢欺负你”李憬说道。

“嘶，轻点”李憬感觉腰上的软肉被一只小手拧住然后转了一圈。

“你说要是我们的船沉了，我和你两个姐姐同时落水，你救谁。”李憬头大，为什么女生耍小性子都喜欢问这种问题。

“那你死定了，我两个姐姐水性极好，她俩肯定救我。你就等着完蛋吧”李憬悠悠的说道。然后，脚下传来一阵剧痛。

”师姐，您老人家能不能不要踩住我的脚趾不放“李憬无奈的说道。

”你能不能不叫我师姐”

“那我叫你什么”

“你可以叫我娇娇，或者阿娇”

“好吧，娇娇师姐”

“你这个姐控”小师姐用着从李憬这里学来的新名词怒斥李憬。

天黑时，黑天鹅号再次回到南澳岛，这时海盗们早都散了，二叔也去安排后续的各项事宜去了。这次没有在吴平寨停泊，而是停泊在了后江湾码头。南澳岛地形呈现哑铃形状，中间是平地，两头都是山地。平地大概有十平方公里。都已经被李憬买下。

此时一座船厂正在热火朝天的建设中。一排十二座干船坞正在建设中。李家用李憬转过来的资金，招募了三千多沿海的造船工匠，其中好多了是原来官办船厂的匠户。船一停泊好，很快张老大得到消息带着船厂的管理人员来接李憬。

张老大原名张承，已经被李憬任命为船厂厂主，全面负责船厂的事务。他找来的二十几个师兄弟和三十多个巴达维亚船厂的佛朗机人老师傅，已经被安排到了各个不同的岗位上，同时在新招募的工匠中，又提拔了上百位有技术有能力的老工匠做工头。基本把船厂的架子搭起来了。

李憬对张承的工作效率表示满意，除了财务、保卫、监察、审计、物资管理由李家派遣掌柜来负责外，具体的管理和生产都交给张承来负责。也算兑现了李憬的诺言，整个船厂每道工序都有记录，质量落实到人。管理上比较严密。

李憬下船的时候，一船船的砖石正在卸货，码头的动滑轮组起重机已经换成铆接的钢铁制造，大量的马鞍山产的波兰特水泥也用麻袋装着卸货。干船坞使用砖石混凝土砌筑的，非常结实，使用个百年没有问题。其中军舰干船坞六座，每座都有75米长，50米宽。所有干船坞是李憬提供的设计图纸。

考虑到这些干船坞是李憬为了未来大规模造舰而长期使用的，设计之初就考虑了未来的扩展问题，所以造的都很宽大，为将来造大舰做好准备。

李憬掌握的资料来看，法国瓦尔密号是法国海军在19世纪建造的最高大的一艘一级风帆战列舰，也许也是世界上最大的纯风帆动力战列舰。长x宽x吃水=6405米x1811米x861米。满排5826吨，1100舰员，120门炮。

设计初，预计装配66门三十磅加农炮，50门三十磅卡伦炮，4门十八磅加农炮。由于火炮弹药技术的进步，当她服役时实际装配了50门三十磅加农炮，16门发射爆炸弹的八十磅加农炮，38门发射爆炸弹的三十磅加农炮，12门三十磅卡伦炮。

像大家耳熟能详的几艘著名的风帆战列舰的尺寸，这些干船坞也能建造和维修。

例如美国最大的风帆战列舰之一宪法号，该舰也是美国海军的象征，总长622米，宽136米，型深685米，排水量2200吨，航速13海里/小时帆面积3969平方米，装备28门24磅和10门12磅火炮，有效射程400米到1200米，船员400人，于1797年10月21日在波士顿下水。

英国最大的风帆战列舰之一胜利号，胜利号是英国海军名舰。这艘名舰于1759年开始建造。1778年开始服役，装有108门大炮，舰员850人，船上能贮存35吨火药和120吨炮弹，一次可连续行驶六个月。1759年开建，在1765年建成，共消耗了2000余棵橡树，38吨铁。排水量2162吨，舰长678米，舰宽15米。

这六座干船坞可以同时开工建造或者维护两艘一级风帆战列舰。

剩下的是六座商船干船坞。五座都是中型船坞，长度50米，宽度25米。这个时代的西班牙大帆船，长度的大概35米，宽度不超过10米。足够建造各种大小的帆船商船。

但是剩下的一座干船坞最大，长度达到200米宽度50米，这座干船坞李憬允许三至五年完工，并不急着赶工期，这个船坞是为了建造终极梦幻货运帆船而准备的，是李憬为所知道的最完美的帆船商船而建造的。

普鲁士”号大型五桅全帆装钢质帆船是德国nborg造船厂1902年为著名的汉堡雷伊茨海运公司建造的一艘货船，为1895年德国“波托西”号五桅大型帆船的进一步改良发展。

她当时是世界上唯一一艘五桅全帆装帆船，更是有史以来最大的古典西洋帆船。该船全长达1469米，船体长为1319米，两柱间长12192米，船宽164米，型深1024米，吃水83米。注册总吨5081吨，载重量8100吨，满载排水量为11330吨。

五根桅杆均为钢制，从龙骨到桅杆顶最高达68米，索具也是钢丝绳。这艘船的船体非常丰满并呈流线形，涂装颜色也很特殊，三个横向的彩条从上到下分别为黑、白和红色。

普鲁士号一共有47张帆：包括五根桅杆上的30张横帆、桅杆之间的12张支索帆、4张船艏三角帆和1张小的后桅纵帆，所有帆面积之和达到6806平方米。她是一艘纯粹的帆船，两台小型锅炉和蒸汽机只是用来带动四个蒸汽风帆绞盘、一台蒸汽锚机、液压舵机、水泵和发电机。有了蒸汽力量的协助，驾驶和操纵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只需45名船员而不是这个时代通常需要的245人。

当然前提是李憬搞出蒸汽机。不然这条船少了245名船员玩不转。

李憬手里有这条船的全部图纸，不论是钢制船板，龙骨组件，风帆，钢丝缆绳，桅杆，还是铆接工艺，以马鞍山炼钢厂的产能都能满足，技术上也都可以解决。李憬已经下定决心，少量的建造老式帆船锻炼队伍后，不论是战舰还是货运帆船都使用飞剪船型。实现弯道超车。

普鲁士人号，是李憬参考的终极货船蓝本。这条飞剪帆船性能是如此的惊艳。

船舶结构坚固，在风暴天气依旧可以航行，甚至可以抵御九级大风。1903年2月2日至5月1日，普鲁士号创造了从英国最南部——康沃尔郡的蜥蜴角到伊基克航行仅用时57天的记录。她进行了12次从汉堡到智利的往返航行和一次途经纽约和横滨的环球航行。

美国标准石油公司利用她从纽约向日本运油，112天后抵达横滨。普鲁士号的最高航速可达205节，平时跑出十三四节是司空见惯的事。24小时最长航程纪录是1908年去日本途中的392海里和1904年在南太平洋的426海里。当时的英国水手发现她比波托西号还要快，是飞剪船时代之后最快的货运大帆船。

李憬要求今年年底前至少要完工一个战舰干船坞和一个商船干船坞。战舰先仿造李憬缴获的烈焰凤凰号荷兰战舰，李憬已经通过平台扫描了全部信息，并编写了建造手册。客服妹妹在平台上挂出需求，有其他位面的宿主通过黄金支付，给予了改进方案。

商船李憬决定就先从仿制西班牙大帆船开始。等队伍成熟了就开始从小到大的摸索建造飞剪船，采取小步快跑的原则，每一条船都在规避技术风险的前提下小幅度的放大和改进。一步步改进出普鲁士人号那种终极货运大帆船。

</br>

</br>

第九十三章 木质帆船结构是最大的难题

视察了干船坞工地后，李憬等人继续参观岸上的车间，这里主要是生产船舶构件。木材要在车间里处理好，做成组件，然后在干船坞里组装成帆船。下水后在继续舾装，安装锁具和船帆，助力绞盘等。

可能大家会奇怪，为什么木质帆船的长度一般都不超过60米，最长的胜利号也不过67米。这和木材的性能有关。欧洲各国为了能将木头战舰造到胜利号那样60多米的“极限”程度，19世纪英法两国发展出新的造船技术，以最大限度利用木材的特性，几乎将木材这种材料的能力发挥到极致。

那如果使用木头建造船舶，会有哪些缺点限制了舰体的加长，必须克服由此而产生的问题呢？和钢铁比起来木材自然是可塑性差得多的结构材料，一、木头的强度低，二、构件之间不容易衔接。三、木材难以变形，或者变形后损害内部纤维完整性，无法保持足够的强度。这三个问题共同制约着，让木头战舰不能造得太长。

尤其是船舶建造需要的很多木材都不是直的，蒸煮压弯的木材多少都会造成内部纤维断裂，损失结构强度。为了获得天然形成的弧形树木，造船工程师们几乎走遍了欧洲大小的森林。

18世纪成熟期，风帆战舰和风帆商船到底有什么区别呢。

最大的区别在于龙骨和船肋骨。战舰的龙骨是特殊加固设计的。而船肋骨，战舰是一根三十公分见方的整根木材。船肋骨一根紧紧挨着一根，除了炮窗外几乎密密麻麻的紧紧挨着排列。肋骨外边的船板一般用的都是欧洲的橡木和缅甸的柚木。当然这些木材中国也产。这样战舰就形成了半米厚的船壁装甲带，用来抵御炮弹。

而商船的龙骨比较简单，商船一般不需要做剧烈的机动，承受的应力小得多。而船肋骨也不需要如此粗大，一般几米才有一根。船板也非常薄，一般不到十公分。烈焰凤凰号这种荷兰战舰商船二合一船型，其实是按照商船标准建造的。为了抵御炮弹，李憬不得不在损失载重性能的前提下，给水线和炮仓覆盖钢板。

李憬在张承等造船工场高级工头的陪同下走进一个用竹子搭建的非常高大和宽阔的车间，其他木作坊车间加工好的木材，运到这里。这里靠里边一条条硕大的铸铁长槽子冒着热气，里边沸水滚滚，铁槽子下面燃烧着煤炭。顶棚的吊车把整根的阴干好的木材放进沸水里蒸煮，等木材的纤维软化后，用铸铁的模具压弯。

在压弯时不可以一下子压到需要的弯度，要像驯弓那样，一英寸一英寸的压弯，再恢复回来，尽量不崩断内部的木纤维，以最大限度的保持木头的张力和韧性。不论是船板还是船肋骨都需要根据设计，加工到合适的弯度。

小师姐一直跟在李憬的身后，这次没有把她关起来，但是她很清楚，李憬现在带他看的就是李憬家族最核心的秘密。这让她更加好奇，那几天李憬到底去干什么了。

船舶在海上航行，在受力的时候，是六个方向的受力，上下东西南北，都有海浪和的大风，在挤压拉扯船体，桅杆和船帆锁具受力情况更加复杂。船舶摇摆、升沉、大浪拍击船体侧，木造船的木结构更容易发生形变。不管任何材料，受力不大的情况下，就只是暂时形变罢了，如果外力撤去后还能弹回去，这就是弹性形变，问题不大。

如果突然很大的受力，或者长期不撤去的“荷载”，材料变形回不去了，甚至材料抵抗不住外力而产生裂痕。前者就是”塑性形变”，比如撞车事故中汽车外壳变形，要是后者材料就算完全废了，这个变形有多大，多恐怖，举个例子就可以非常直观的看出来。一般甲板上会有几个舱盖。在巨浪铺天盖地的情况下，一定要把舱盖用楔子钉死，否则，海浪挤压船壳，船壳形变挤压舱内的空气，空气会崩飞甲板上的舱盖。

木头强度低还有更严重的问题，船舶承载越大的货物载重，造船木料就需要越粗大。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欧洲已经造了150多年的大型帆船，天然大型木料很难找到；大明还好些，至少四川巨木还保存了很多。

其次，粗大的木料自重也更大，于是越粗大的木头承重效率也越低，最后单纯自己的重量恐怕就把自己压弯了。甚至压折了。

彼此之间木头构件不容易连接，“连接”就是需要一个木头构件的受力能够传递到另一个上面，这样船体结构才能成为真正连贯的一个受力的整体，所有应力都能尽量平均，不至于让局部某些结构承受超过自身强度和韧性的力量。快速疲劳、断裂。甚至直到二战前，人类主要的造船技术都还是用铆钉。

钢铁形变小，受力不论是铆接还是焊接都可以轻易的传导给相邻的构件。木头就大大不同了，一般肉眼可见，贯通材料的纹理——“木心年轮”。木头就像肉一样，是许多纤维平行排列成的。这些木头纤维之间的连接强度，远远赶不上单独一根纤维内部，俗话说“劈柴不照着纹，累死劈柴人”。木材的强度在不同方向差异巨大。

在这种情况下，钉子钉进木料里，原本就是破坏了木材结构的连贯性，而钉子对木料的紧固压力，也只能波及钉子附近小范围内的木质纤维，更远处的与此无关，因为木头纤维彼此之间没有钢铁显微结构那样的紧密连接。

两个木构件、甚至数个木构件被一根铆钉紧固在一起。这时如果战舰是在风浪中航行，那么船体就会承受应力，各个构件受力就会发生弹性扭转、弯曲。如果战舰在风浪中横倾，右侧那边的大炮和上层结构件全部都要压到水线下的船体上去，如果左侧迎风一边的大炮和上层船体构件却有相互间拉散开的趋势。

这样，受力形变的木头构件之间，就把紧固它们的铆钉来回拉扯、挫动。每一根木料都很粗大，铆钉为了不破坏木料整体结构只能尽量做得细些，这样整个木料拉扯铆钉产生的压力，全部集中在铆钉附近的木料中，铆钉和木料就不是紧密的结合，而是形成空腔。很快这些木质纤维就被铆钉压迫变形，铆钉的钉子孔就疏松、扩大了。这样木料之间就能够相互错动。这种海上波涛中承受应力、木材形变、钉子活动导致的木料松动和相互错动，在高海况的情况下，在船舱里可以观察到整条船的木梁和各种构件像蛆虫一般的扭动。

铆接这种非常不牢靠的结构，首先会在风浪中各种产生各种松动；其次整体上存在一个很大的问题，也就是整个船体变形的问题，始终困扰风帆时代工匠与设计师的最重大的问题，限制了风帆战舰的最大长度。而最大长度不增加，就只能加宽宽度来增大容积，这样短粗胖设计，长宽比小的船，阻力巨大，也装不了太多的桅杆，桅杆少，船帆面积就上不去，利用风的效率就低，严重拖累了速度。

小师姐听着李憬和造船的师傅们讨论着技术难题，对这个时代的帆船也有一定的了解。后续继续参观铸造车间，铆钉锻造车间，油漆车间，小师姐才发现原来造一条帆船有这么复杂和这么大的难度。

</br>

</br>

第九十四章 造船容易养船难

如果做一个形象的比喻，风帆战舰的船体就像一个木浴桶，桶底部那圈木头是龙骨，肋骨是拼成侧壁的一根根浴桶桶壁的竖条，船外壳则是箍紧竖条的环箍。这样的一个整体结构，龙骨看着是笔直的一条，其实是是许多组件拼成的、肋骨也是多段不同弯度的木材铆接的，船体外壳更是贴瓷砖一样的一片片铆接上去的木板。

在一艘巨大战船的整体机构上，所有受力的主要构件之间只是在有限的点上相互连接。这数百构件在数千个有限点上相互固定的结构，有多坚固，其实并不坚固，在大洋中的惊涛骇浪中每一次的出航都造成一次内伤。返回母港后都需要维护。真是用不了多少年就会报废。

一艘战列舰，如果服役期间一多半时间在港内撤去大炮、帆装而定泊封存，一小半时间在海上服役，每次任务几个月到一年，然后入干船坞“小修”，即更换局部疲劳磨损以及发霉腐坏的构件，那么整个船体结构大约可以维持10~15年，英国有很多服役数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战舰，那其实是执政党的花名册手脚，以“重建”的明义建造新战舰，规避在野党的攻击。比如1737年的第三代胜利号，她名义上是第二代胜利号的重建，可是“重建”之前10年，第二代胜利号已经拆毁，尚堪使用的木料保存在库房里了。

由于木材的强度不够，连接困难，很多船只在建造完成，下水前，龙骨就已经变形。有的上拱，有的下撬，还有的左右扭曲，就和人的脊柱弯曲一个德行。英国人的做法是先用较差的材料制作龙骨，等整个船完成，再把龙骨敲下来，换成好木料再下水。

防腐也是大问题，海上潮湿高盐度的环境会让木头发霉，朽烂。有时为了战争把没有完全风干的木料强行建造战舰。导致有三成的水分没有排除，发霉和朽烂将会急剧加快。这些战舰每半年就要进一次干船坞保养。全寿命周期的花费是建造费用的好几倍。如果连续数年在海上航行，可能进干船坞就直接报废了。曾经出现过，长期执行任务的巡航舰，一进干船坞排开水后，没有水的挤压和包裹，直接水下船体散花的事故。

桅杆的长度也有很大的学问，由于桅杆是直接铆接在龙骨上的，然后向上穿透多层甲板，和每一层甲板的横梁铆接固定。理论上桅杆越长就可以挂越多的帆，越多的帆就可以产生更大的推力。船速就会加快。但实际上，这完全是我们一厢情愿的想象。由于龙骨强度不足，太大的风帆推力，会传到到桅杆上，桅杆传导到龙骨上，从而产生推力。这本来就是帆船推进的原理，可是这个推力过大，就会翘起龙骨然后船底漏水。

船只使用五年以上就要随时检查，在船板间一定会有缝隙，这里要使用一种捻料，用凿子凿进去。这个只能防止渗水，并不起船板之间的粘合作用。如果长期错动，导致铆钉松动，船板之间就会裂开，从而进水和渗水。很多船舶就是这样沉没的。

尽管现在李憬已经能大量炼钢了，完全可以利用水锤锻造龙骨钢组件和船肋骨，包括船板都可以用钢板铆接。直接建造清末的铁肋木壳船，甚至钢铁船体。但是李憬还是准备先从全木质的帆船造起。总觉得没有经历过木质战舰阶段的造船工场是技术上不完整的，很多实际使用经验都无从积累。

负责龙骨的工头是葡萄牙人莫希，他建议使用一些中国式的榫卯结构，来代替铆钉。李憬表示谨慎的支持，可以造条小船试试看。关于防腐李憬有一些化学方法，但是关于铆钉松动李憬是真没有好办法。

只能每次执行任务回来就直接进干船坞，刮掉船底的藤壶贝类，修补替换霉变腐朽的构件，重现上漆。想想舰队大了维护费用就头痛。顶级海军真不是谁都玩的起的。

最后参观的枪炮车间。厂房是石块和混凝土砌筑，顶棚是刷漆的03毫米的瓦楞铁。这里主要是铸造青铜炮和铸钢炮。同时生产长短火铳。目前熔炉和坩埚都已经建设好了。

小师姐看着厂房外堆放的铸造废了的几百根青铜炮管，瞠目结舌，这个年代铜就是钱，这么多大小口径不一的青铜炮要浪费多少钱啊，自己平时买零食花个十几文钱都舍不得。真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在这里青铜炮主要是三磅炮、六磅炮、十二磅炮。安装李憬改良设计的钢铁轻便炮架。两个士兵就可以推着走。和弹药车组合成四轮马车，可以用两匹马拖曳。这个主要装备陆军各个镇。

二十四磅和三十六磅炮用钢铸造。未来将主要用来上舰做舰炮使用。

关于火炮李憬最关心的就是炸膛问题。

明末不仅中国铸造的火炮炸，欧洲也炸个不停，用青铜铸造的，相对结实，青铜比较软，炸膛也不至于导致灾难性后果。一般是开膛破裂，不会碎成好多块，像弹片一般飞溅。

而用生熟铁做铁铸炮，就算是当时西方最好的瑞典和英国炮厂，大口径炮铸成功也就抵御三成，废品率至少7成以上。而且也不能保证不炸膛。

直到18世纪品质比才较稳定。青铜炮比铁炮贵很多，美国内战更是大量使用了青铜铸的前装滑膛炮--大名鼎鼎的拿破仑炮，青铜炮铸造成功率高，使用安全性高，但是也有弱点，就是连续发射四十发以后，炮管因为过热而变形，不能较好的密闭，导致精度和射程严重下降。还会导致高温引燃火药。直到美国内战后期，用钢直接铸造的线膛炮，价格低廉，效果超出青铜铸，青铜炮才直接淘汰。

炸膛的原因主要是铸造中，炮身会有不可避免的沙眼和气泡，导致强度不足。李憬提出火炮方面，采用整钢铸造炮体，炮模是夹层带有湿润沙子的铁皮炮模，内层覆盖一层湿润的碳粉。钢体冷却后，在镗床上镗孔，这样的火炮精准度更高，质量更好，膛内不会出现漏洞。

镗床要集中力量尽快搞出，李憬给出了设计图纸，大小不同口径的镗床。使用水力驱动，这样加工厂只能在韩江上游的梅溪直流上修建水库，修建冲击水槽。建立水力机械工厂来加工。这样南澳岛铸造的炮坯子，只能运到梅花坞加工了。

火枪的枪管由于比较小，可以通过铸钢然后烧红后，用水锤反复锻打，彻底挤出气泡和沙眼，然后在运到梅花坞用镗床钻孔。

目前李家已经按照李憬的矿产分布图把汉江流域目前有能力开发的矿都买了下来，由于本地的铁矿石都是高品位矿石，比马鞍山钢铁厂的钢材更适合做热兵器。大量的铁矿石现在矿区精选后船运到南澳岛，然后利用南澳岛炼焦厂的焦炭炼钢。

小师姐这次第一次看到工业的力量，被震撼的有些失神，看到炼钢高炉直接流出的钢水，长大了嘴巴，在豫东，每一斤钢都很贵，这里都是一炉子两万斤的出。李憬拉着有些神情恍惚的小师姐，回到船上，继续出发回桃花坞。

</br>

</br>

第九十五章 回师门

当天晚上，李憬和南澳岛造船工场、炼钢厂、油漆厂、帆布厂、木工工场的头头们共进晚餐后，上船离开南澳岛后江湾码头，午夜时分，黑珍珠号停靠在梅花坞码头，李憬带小师姐来到李府安顿好，连夜独身上山。

李府后边的的柴山方圆近百里，东西和南北长都超过十里地，一共九座山峰，呈现环抱状，据说是莲花宝地，这里的人都非常相信风水，主峰就是李府后花园后边的那个。

李憬给师门捐了十万两银子，目前九座山峰正大兴土木计划修建九座道观，以后这一支南派武当弟子将在此地落地生根，开武当南宗，九个师兄弟将各自传承一座山峰。主峰被群议改名为凌云峰，最高的山顶巨型石体平顶上将修建一座凌云宝殿，下面是四层正方形重檐木楼，上边是三层类似天坛的圆形重檐建筑，最上边是宝顶。

李憬看过大师兄派人送来的设计图。三层汉白玉丹阶平台，平台上是凌云宝殿，大师兄计划用金丝楠木建造，这个金丝楠木免不了麻烦李憬从蜀中运来。外边贴金箔，一定要把主宗的金顶比下去。

李憬二话没说，就直接掏出一沓银票，数出十万两交给送图纸过来的八师姐如心，如心是恕，不知道师傅给她取这个道号是什么考虑。

八师姐大概二十一二岁，来历未知，尽管和李憬非常熟悉，李憬也不清楚。小时候李憬在道观和师傅修行时，经常带李憬，那时候李憬才四五岁，除了在家里和两个姐姐厮混，爬树掏鸟，上房蹬瓦。就是在山上和十一二岁左右的如心师姐在一起，和李憬关系最熟，她是坤道（出家女道士），其实除了李憬自己，其他八个都是出家人。李憬属于特殊情况。大师兄派她来，李憬不可能不给面子。

按照李憬看到的设计图，山顶九座山峰中间修建青石板道路和石拱桥相连接，李家的柴山虽然不高，但是比较险峻，风景秀丽，山顶是李憬的爷爷当年捐给李憬师傅的，还修了一座三进的小道观。开辟了悬崖石条栈道和很多修行用的山洞。

半山腰主要是宗门开发的茶园。是宗门主要的收入。有些小道士和雇工负责种茶和制茶。李家会收购一部分，宗门自己销售一部分。南方的云层低，九座主峰在云海之上，茶园正好在云海之中和之下，是种植茶叶的好地方。山体下半部分，森林和竹林也比较多。

现在宗门负责的是大师兄陈振，道号凌霄子，四十岁左右，大师兄总是笑眯眯的，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大师兄为人比较圆滑不古板，会办事，是适合做宗主的人。同辈师兄弟姐妹加上最小的李憬一共九人，据说师傅说收徒人数暗合着九峰连珠之意。

主峰高度大约四百多米和后世帝都八大处公园翠微绝顶高度差不多，都是修好的青石板台阶路。凌晨时李憬已经走到，三进小道观的门前。李憬左右看看，山顶好多的临时竹屋和窝棚，已经有民工的妻女出来淘米做饭，打水洗衣。看来工程已经开始了。

守门的两个小道童子，大概十一二岁清风和明月，是大师兄的徒孙。他俩才起来，正在洒扫门前的石板小平台。忽然看到李憬从云雾中走上山来，赶紧跑过去，作揖道：“清风（明月）见过小师叔祖。李憬开心的摸摸他俩的头，从怀里掏出一包麦芽糖给他俩。两个小道童笑眯眯的去通报大师兄了。

李憬身后一个毛茸茸的大狗跟着跑上来，正是李憬的养的松狮犬白菜，昨天李憬回来把白菜惊醒了，就围着李憬不肯回去睡觉了，李憬只好喂了些牛肉干，带着它上山来了。

大师兄正在早起打拳，看到李憬来了，赶紧亲热的把小师弟领进屋子，清风明月奉上香茶。

”师弟啊，多亏了你托你八师姐带回来的银子，要不这次师兄想光大门楣，重新整修宗门可不容易了。这么多银子恐怕都要下山去化缘了，你二师兄三师兄都准备去接几趟贵重的物品的保镖了。“

”师门振兴，弟子人人有责，自当有力出力，有钱出钱，本是我份内之事，大师兄不必过誉。“

”哈哈哈，小师弟最明事理，也不枉了师傅在世时疼爱你一场。“凌霄子非常开心。

“我看师兄光大我南宗之心甚坚，这九峰连珠道观全部建成，恐怕要几十万两银子，不知道师兄现在筹集了多少了”

“说来惭愧，除了师傅留下的一万多两银子，这几年我和你众位师兄弟姐妹，总共才筹集了三万两不到。道观收入有限，大多是茶园收入，大家只好粗茶淡饭的省出来。”

“我倒是有个主意，不知道师兄感不感兴趣，如果能开展起来不仅能光大我南宗的门楣，发展大批的教徒，还能筹集海量的银子，而且还有救人性命的功德。可谓是一举三得。”

“还有这样的好事，师弟不妨说来听听，”大师兄果然感兴趣，兴奋的说道。

“各位师兄弟姐妹在山上清修，不知道山下事，从万历四十年开始气候一年比一年冷。北方粮食产量直线下降，我估计未来二十几年会形势更加严峻，可能会有大面积绝产，今年太湖都结冰了，能走载重马车。长江口都有浮冰。”

“什么，已经冷到这样的程度了吗”大师兄非常吃惊，“一般天气冷就会有旱灾，历来如此，如果气候不反转，连续干旱下去，非出大事不可”

“师兄，这一点是不可逆转的，中原大乱已经出现端倪，九边都开始不稳定了。”

“不知道，师弟的办法是否和着气候有关。”大师兄果然是聪明人，直接猜到了李憬的目的。

“不错，目前我李家准备大举开发大员岛，还准备殖民湄公河流域和吕宋，这里都是三季稻产区，可以提供大量廉价的大米。另外，我还准备在大员岛开发晒盐法，用盐田晒盐。成本低产量大。”

据史料记载，元太宗二年至元世祖二十三年(1320-137在碣石山北境鬲津河沿岸建有海丰、海润、海盈三处盐场。晒盐法，出现在明朝初年，早期是先煎后晒，明初海润、海盈有煎有晒，明世宗嘉靖元年(1522)海丰场率先易煎为晒，但是晒盐法到明末仍然没有大面积铺开。

晒盐法需要在气候温和，光照充足的地区选择大片平坦的海边滩涂，构建盐田。盐田一般分成两部分:蒸发池和结晶池。先将海水引入蒸发池，经日晒蒸发水分到一定程度时，再倒入结晶池，继续日晒，海水就会成为食盐的饱和溶液，再晒就会逐渐析出食盐来。这时得到的晶体就是我们常见的粗盐。剩余的液体称为母液，可从中提取食盐。李憬在通过过滤和提纯制成精盐。

“师弟的意思是用低价的米和盐来吸引信徒”大师兄果然是人才，直接就点出了关键所在，天下将乱，正是宗教可以趁机大发展的时候，这个时候就看凌霄子想怎么做了。

”师弟，这贩运私盐可是杀头的大罪“

”这个我会给你弄些盐引，不会全部是私盐，可以蒙混过去。这个事情不是直接贩卖私盐，而是成立一个新的道门，加入这个道门的信众可以低价买到盐和米。师兄可以在这个外层道门里物色青年才俊来加入我们南宗，而不是泥沙俱下，什么都人都收。“

”师弟，你这是老成谋国，确实不能由我们南宗直接来做这些事，我们幕后控制即可“

”正是此意，我打算，大米我二钱五分银子一担卖给师兄，师兄可以翻一倍，五钱银子出货，北方至少要一两银子一担米。中间还可以翻一倍，师兄可以把信众分层级，第一级的直接和我南宗秘密联系，五钱银子一担的米给他们，甚至可以赊销，他们自由发展下级信众，可以加价一成，这样下级再发展下级，每一个人和上下级都是单线联系，一担被官府抓了，可以迅速切断联系，防止牵连我南宗，同时把情况紧急上报，派其他人员去组织营救。“

”这个办法好，只要有利益，那就会人人尽力，只是师弟把这么大的优惠叫给我们宗门，对师弟有什么好处，师门毕竟不好白白受益“大师兄就是上路，没等李憬说出来，就自己提出来了，因为李憬完全可以自己做，没有必要带着他玩。

第九十六章 提前六百年出现的船销

“师兄可听说，今年皇帝大选秀女，全国五千秀女进京一事”

“为兄已经听说了，而且知道，你们和程乡县主宗互相踢皮球，最终落到了你两个姐姐头上。”

“我需要在京城布置人手，现在朝局混乱，一入宫门深似海，既然我阻止不了，我想保护我两个姐姐的安全，毕竟宫里不明不白的事情太多了。”

大师兄点头表示理解，他清楚李憬和两个姐姐关系亲近。感情很深，李憬有这种想法不足为奇。应该是实话。

“另外，京师也是发展宗门的好地方，那里的百姓有近两百万人，物价又很贵，商铺都被权贵、文官、将门垄断，一般人很难在京城立足，商品只能卖给这些人，他们再高价出售，获取暴利。我们直接去开商铺，小打小闹没有问题如果做大，影响了某些人的财路，恐怕就不会善了。所以我打算，搞地下船销组织，单线联系，直接铺货，除了米和盐，还可以有布匹和铁器。”

“明白了，看现在的形势，新帝重新启用你们李家人的可能性很大，你想在京城布局，建立地下势力，宗门可以赚到巨额白银，可以从中筛选出大批精英弟子。有百利而无一害。你李家可以建立自己在京城的根脚，探听情报，组建势力。缓急可用。同时，还避开了和权贵直接冲突，把你李家的商品倾销到北方，北方的权贵损失了利益但是找不到对手，而且都是非常分散的直/销，涉及的人也极其庞大。根本摧毁不了，而且因为有利益纽带，这些不同层级的人都可以为你李家所用”大师兄很快就理清里边的头绪。

“没错就是这样，只要我们设计的层级严密，单线联系，根本就没法子摧毁，进出城门也是蚂蚁搬家，小批量的走，没法盘查。尤其是盐铁都很贵，一个人一次随身带进城根本不会引起怀疑。也没法禁止，可以说，现在的大明朝对我们这种方式根本就没办法。师兄也不必担心牵连到师门，因为这些人根本不知道幕后是什么人在运作，只有最顶层的人才掌握全部情况。可以调动全部资源。如果你们不以宗门的身份和真实信息和外界接触，是绝对安全的。”

大师兄思趁良久，感觉没有什么问题，这种办法确实是，对本宗门和李憬都有好处大家各取所需，宗门可以获得一次大发展，有人有钱，李家可以获得一个遍布北方的庞大势力和情报组织。而且只要组织好，设计的严密，更本不虞泄密，而且这种组织，被摧毁一部分，很快就会补充其他支线，根本没法子摧毁。朝廷在明，宗门在暗，根本不用担心。

由于这个团体的存在的基础是利用李憬的廉价商品打破北方权贵的垄断，必然整个团体要被李憬和李家控制和领导，这是没有疑议的事情，宗门实在给李家打工。但是，宗门获得的好处也是巨大的，大师兄知道，李家几千吨的从南洋运米到长江沿线销售，如果这个生意做起来一年二三十万两银子绝对不是问题。如此巨大的利益也让他动心，他没有太大的野心，只是想完成师傅遗愿，振兴南宗宗门。但是没人，没钱，如何振兴呢。

大师兄沉吟良久说道：“师弟我把师兄弟们都召集起来，大家研究一下，毕竟光大南宗是师傅遗愿，我们九人人人有责。”

“对了，掌门师伯的关门弟子，邢师姐和我一起来了，师兄您看是否安排时间见见我们南宗的师兄弟姐妹们。”

“这个应该的，虽然师傅当年和诸位师伯、师叔不睦，愤然出走，但是不管怎么说毕竟都是同门，父一辈，子一辈。咱们这一辈人毕竟没矛盾。请小师妹来到道观里住吧。就和你如心师姐住一块好了，到了这里，也算是到家了。”

李憬随即和大师兄去饭堂和师兄弟姐妹一块吃早饭，同时，把这些事情在一块商议一下。大师兄派自己的大弟子带着清风明月两个徒孙，去李家请邢娇娇上山。

这两天，除了和师兄弟姐妹们研究成立新宗门的具体事宜，就是带着小师姐，游览柴山。大师兄现在已经把这里改名叫凌霄山了。小师姐和同门切磋武艺，也是玩的很开心，她生的又好看，很得李憬同门的喜欢。

同门们大多都看出二人关系有些不对劲，都似笑非笑的，搞得小师姐尴尬不已，不过大师兄背后和师兄弟姐妹们摇头，这个小师妹身份地位和李憬差距太大，李家又是缙绅大族，和其他各地大族的关系盘根错节，老太爷和族老的权力极大，李憬是长房嫡长子，他的婚姻由不得自己做主，他并不看好这二人。

留下小师姐住在山上，自己带着四婢和白羽，坐着黑珍珠号开始到各个支流巡查各地的矿山，工场。重点是梅花坞附近修建的几座水库，尤其是梅溪北岸直流上两山之间修建的混凝土拱坝，水库很大，落差达到三十米，未来将修建三十条冲击水道管道，用来带动水力涡轮，作为工业的动力来源，韩江流域终年不结冰，一年四季可以每天都昼夜生产，只需要人员三班倒就可以。

李憬到王老三的铁作坊视察，目前在李憬派来的十几名生化人工程师的帮助下，王老三带领三百多学徒，已经快把初级的各种机床搞出来了，这里也有些高炉，但是主要是冶炼韩江流域的特殊矿产，目前钨矿、锰矿、富铁矿、各种稀有矿石精选后运到在这里冶炼。

李憬和五叔密谋了几天，计划在矿洞口修坞堡，同时支持李家子弟在整个韩江流域捐团练使，整个韩江流域三万平方公里和大员岛差不多，在粤东地区有一万七千平方公里，在赣闽两省有一万三千平方公里，基本都是山地，四川的碉楼结合小型棱堡非常适合这里，这里雨水大，用粘土和石块是不行的，不过可以使用混凝土和石块。完全可以抵御台风侵袭。洪水冲击。

等各个支流上大量修建水库和水力工场，韩江夏季的洪水将会得到有效控制，进出韩江的流域山区的要道密布碉楼和棱堡，把各地的团练控制在手中，李家就会把整个韩江流域控制的如铁桶一般，这里将是李家的真正基础之地。

第九十七章 钻床和镗床

李憬今天带着小师姐，在柴山南山坳的李家秘密机械基地里，参加大明首台钻床、镗床的剪裁仪式。

为了用水力带动机床，之前在柴山脚下修建了一个小型水库和混凝土拱坝，落差十五米。目前，李憬第一批准备制造的火炮主要是仿制拿破仑炮。炮管的铸造在南澳岛基地完成，用青铜铸造铜柱，然后船运到梅花坞进行钻孔和镗床精加工，使滑膛炮的内壁高精度的光滑。目前步兵炮主要有三个型号个型号。

3磅炮

射程：365米；

口径：74mm；

炮管长：065米；

射速：2发/分钟

6磅野战炮：

口径93mm

身管长152米

炮重389公斤

最大射程1392米

12磅野战炮：

炮管长66英寸

口径117mm

炮身重1227磅

左右车轮直径57英寸

全重

重2445磅

全炮组合共重3865磅

射角为10°时射程1911米

优点：以m1857型12磅拿破仑炮为例，它是由青铜而不是铁铸造而成，所以极其坚固，能够经受重装药或者双倍装药的爆炸力而不会破裂。在113kg标准发射装药的推动下，拿破仑炮能将标准的十二磅炮弹以膛口初速1440英尺/秒，以5°的射角精确地投射到1480m的距离，而射角为10°时则可达到惊人的1911米。

缺点：虽由于青铜铸造的炮膛相当厚重，因此整门火炮的重量很大，这就使得其机动性很差。

由于制造武器的需要，在15世纪就已经出现了水力驱动的炮筒镗床。1769年j瓦特取得实用蒸汽机专利后，汽缸的加工精度就成了蒸汽机的关键问题。

1774年英国人j威尔金森发明炮筒镗床，次年用于为瓦特蒸汽机加工汽缸体。1776年他又制造了一台较为精确的汽缸镗床。

1880年前后，在德国开始生产带前后立柱和工作台的卧式镗床。为适应特大、特重工件的加工，20世纪30年代发展了落地镗床。

李憬这次看到的就是一台卧式炮筒镗床，刀具可以更换，可以适用于不同的口径火炮的炮膛加工，以后李憬的蒸汽机的气缸，也要用这个来加工。

由于冶炼技术所限，单纯铸造的炮管，由于存在不可避免的沙眼和气泡。无法承受持续射击，隔一段时间就需休息以冷却，铁炮在射击600发，铜炮约100发后，就已不太堪用。如果想要排除沙眼和气泡。就需要对对毛坯进行锻造，按图纸和规格锻造成符合要求的锻造毛坯。毛坯在烧红后，不停的锻打成型过程中，把沙眼和气泡挤出去。

炮管经锻造成型后，接着进行管内膛的加工成型，加工方法是先用一种配用超长钻头的大型钻床钻出一个孔，接着到锤床上将这个孔逐步锤削成型。

这属于加工难度很大的“深孔加工”，在深孔加工过程中，操作者无法直接观察切削等过程，同时还需保证加工要达到很高的精确度，而且烧红变软的细长的管件在加工过程中也易发生弯曲变形。故加工难度极大。

由于身管的内膛加工质量与整门火炮的射击精度、寿命、安全等密切相关因此对加工后的尺寸公差、弯曲度、粗糙度等方面要求极高。粗加工完成后，还要对炮管身进行必要的一些工艺处理，如表面处理、热处理、无损探伤等等。

炮管则被视为一根最难加工的“长管”尤其是身管内膛的成型过程。身管膛孔的加工方法是先用一种配用超长钻头的大型钻床钻出一个孔：接着到镗床上将这个孔逐步镗削成型。机械加工中一般将长径比大于10以上的孔加工称为深孔加工。

大小拿破仑炮的长径比分别在163和143左右。是典型的深孔加工。这些青铜的圆柱形炮管坯子，在南澳岛铸造成型后，还要在这里烧红后，用水力锻锤进行锻造成型，然后放在钻床上进行钻孔，再放到镗床上进行加工。

今天这两台机床主要是用来加工火炮的，通过更换刀具和钻头可以对三磅炮、六磅炮、十二磅炮三种陆军炮进行加工，也可以对二十四和三十六磅的海军舰炮进行加工。但是，舰炮重量太大，根本没法用人力来移动，所以没法进行锻造，只能一次性铸造成型。然后钻孔和镗床加工。三十六磅炮的重量大约三吨左右。人力根本转动不了，没法锻造。几百公斤的拿破仑炮炮管倒是可以用简单机械旋转移动，勉强可以加工。

剪彩过后，现场实验性能，这次选择的是三磅炮，口径74毫米左右。

三磅炮十分轻便，在战争中可以迅速搬上战场，向敌人的军队或堡垒开火。3磅炮射程：365米；口径：74mm；炮管长：065米；美国独立战争时期熟练士兵可以在30秒钟内发射一次3磅炮。

操作步骤也简单。第一步用蜗杆清理炮膛内火药残渣。第二步用湿海绵清洗炮膛两次，防止炮膛内有火星引燃下一发弹药。第三步装入弹药，使用推杆将弹药推止火炮炮膛底部。第四步用针由传火孔钻孔刺破火药袋。第五步在刺破的火药袋中装入引信。第六步瞄准后使用点火绳点燃引信。

由于炮管毛坯重量只有180公斤，几个人利用简单的杠杆机械就可以旋转和加工，四个人很轻松的用火钳夹着烧红的坯子，在水力锻锤下逐步敲打成型，然后架到钻床上，固定好，同时启动水力涡轮，带动钻头开始钻孔。

钻孔完毕后，再几个人继续用夹具夹着放到镗床上对炮膛进行精加工，保持炮膛这个时代所能达到的绝对圆和光滑。一个小时左右，一根加工好的炮管就放在李憬面前冷却了。李憬那个觉得三磅炮加工最容易，决定先优先生产出一批运到营口，应该赶得上沈阳大战。

制作完三磅炮炮管后，又试着生产了一条仿制的褐贝斯燧发枪，这个就轻松多了，王老三亲自上阵，用火钳夹着这根一米五长，20毫米直径的钢柱烧红后用水力锻锤锻打成型后，放在钻床上固定，钻床换小型钻头，开始钻孔，然后转移到镗床上，继续深加工内壁。半个时辰，王老三就把这个加工好的枪管放在了李憬面前。

</br>

</br>

第九十八章 天启一式步枪

李憬看着眼前这根已经冷却的枪管，拿起来仔细观察，做工还是有些粗糙，没办法，工艺问题只能用时间来琢磨，先解决有没有的问题吧。

李憬那个拿起一只光幕上面买的褐贝斯燧发枪，对周围围着的人说道：”这支步枪使用定装子弹，人员将经过严格训练，射速可以达到46秒三发。其实，还可以更快，我们没有必要完全按照一模一样的仿造。“

周围的枪械部技术骨干们都围着李憬认真的听着，这些人里有三分之一是李家的旁系子弟，剩下的都是李家的佃户和雇工家的儿子。年龄都在十六到二十岁之间，火炮和枪械工场，待遇高，李憬按照技术水平和发明创造的贡献，划分为十个等级，前八级和后世钳工的八级差不多。九级和十级是预备给工艺大师准备的，同时如果有重大贡献，也可以提高级别，等级终身有效，不论是否继续工作都有一份薪水。即使年纪大了只是指导也继续发薪水。

”师弟，什么是定装弹药，“小师姐今天也来看新鲜，不解的问道，李憬的长短火铳这段时间，她没少玩。李憬发现她还挺有射击天赋的，上手比李憬当初快多了，而且打得也准。

李憬拿出一张桃花坞造的牛皮纸，用剪刀剪成长方形的一块，然后用天平称出合适的颗粒火药，一个铅弹。铅弹放右边，火药放左边，然后卷起来，用棉线绳子，先把铅弹一头扎紧，然后把铅弹和火药一头扎紧，然后再把火药的另一头扎紧。

”这就是定装弹药，作战前包装好，牛皮纸外侧涂油防水，防止受潮。使用时，拿出来，直接用牙咬掉火药外侧的包扎绳子这部分，然后先把火枪的药池打开，少倒一点火药，然后把这个l型的盖子盖上，盖子竖着这部分就是燧石打火用的，火会引燃药池中的火药，枪管和和药池小平台是铆接在一起的。枪管会钻一个孔，这时药池盖上了盖子可以把枪立起来，药池的火药不会洒出来。“

然后李憬示范的把枪立了起来，然后把剩下的火药都倒进枪膛，然后把剩下的包着铅弹的纸管整个塞进枪膛，从枪管下抽出长长的推弹杆，用推弹杆露在外侧的锤头一头插/进枪膛，用力怼实。

”就是这样，你们看，如果战前把弹药定装好，就不会在战场上慌乱，人一紧张就会手发抖，火药会多装或者少装。多装损坏枪管甚至炸膛，少装射程和杀伤力就会下降，不能破甲。而且手发抖还会使药壶口对着狭小的枪口时把火药洒在地上，浪费火药。这样做成定装弹药一个是提高了射速，一个是连着包装纸一起怼进枪膛密闭了铅弹和枪膛的空隙，防止漏气射程更远。当然如果不考虑成本的话用丝绸更好，因为丝绸可以完全燃烧，渣滓少，可以提高清膛周期，用牛皮纸发射65发必须清膛。如果是丝绸可以100发清膛即可。但是丝绸牙齿咬不开，只能用活扣，用牙齿直接拉开系绳。“

这时有一个中年工匠，问道：”公子，如果使用这种定装弹药，射速能达到多少。和直接用药壶能差多少。“

”如果把一个时辰分成120份，每一份的时间我叫一分钟，一分钟里，严格训练的火枪手，使用定装弹药，可以发射四次。如果老式装填只能发射一到二发。而且定装纸筒密闭枪膛，射程至少提高两成。“

周围一片议论声，这个效果提高可是不小啊，这时候，李憬余光看到外围有个十四五岁的瘦弱少年，似乎有话要讲，但是看上去非常的胆怯，看衣服这是一个最低级的学徒工。

”大家有什么想说的，不论身份都可以畅所欲言，说错了也没关系“李憬鼓励道

”公子，我觉得这支枪还可以继续改进，进一步提高射速“那个少年鼓起勇气说道。

”恩，说说你的想法“李憬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我觉得，药池和枪管之间的孔要是足够大，就不需要向药池中倒发射药，可以直接把发射药全部倒进枪膛，怼实后发射药自然会进入药池，药池也不用做一个l型的盖子了，多一个部件加工麻烦不说，还容易损坏，降低可靠性，不如直接封死，留下打火孔和打火板子就行。而且把药池封闭起来，雨天也可以使用，这样直接用燧石打火就可以了。这样减少了一个最复杂的动作，先要把枪竖立在地上，咬开定装弹体，再把枪横起来打开l型药池盖子，到入少许火药，这个阶段不是定装的，到多到少同样会出现战场慌乱的问题，手发抖如果把火药撒了，这颗定装弹就废了。然后在继续把枪竖起来，再装药，再怼实，如果把药池封闭起来只需要直接把火药直接倒入，然后装铅弹就行了。程序上至少能减少三分之一的时间。射速估计还能提高两发。“

李憬非常吃惊，这时19世纪初德国人的办法，进一步提高了射速。没想到这个貌不惊人的瘦弱少年居然提出来了。

”你叫什么名字，家是哪里的，家里还有什么人“

王老三说道：”回公子话，这孩子才来三天，是我的外甥，叫陈重，今年考秀才没考上，家里一堆孩子，父母都是打零工糊口，我看他家里太困难了，就自作主张把他召进来做个学徒，毕竟识文断字的也比别的孩子聪明些。“

李憬回头对白羽说道：“把他父母调到纺织工厂工作。弟妹送到南澳镇海事学堂预科小学去寄宿上学。直接给陈重转为正式技工一级。”

王老三激动的赶紧拉着外甥要给李憬磕头。李憬把他俩扶起来说道：“陈重是个好苗子，你要重点培养一下，下了工业不要荒废了读书，回头我给你写技术方面的书，你参考学习一下。”

李憬看看大家说道：“大家要养成各抒己见的风气，每天早晨的晨会，要做记录，有什么好的建议都记录下来，如果以后用的上要记功。”

“这次仿制就采用陈重的意见，药池做成封闭的，这次的步枪定型后就命名为天启一式步枪。刺刀做成三菱刺刀，一个是可以有效破甲，一个是不容易折断，这块你们要加紧研究，如果在钢中加入17%的锰，就会非常的耐磨损，枪管的使用寿命更长。但是加工也会变得更难，这块你们继续研究一下”

</br>

</br>

第九十九章 三磅炮打出了一个美国

第二天，对昨天新用镗床做出来的三磅炮进行试炮。把炮筒直接固定在铁墩子上，连续发射了350发铁球炮弹才崩裂，出现了裂纹后，停止了实验，看来经过热锻打之后，青铜的炮管也可以大大提高耐用性。

李憬忽发奇想，想起马克沁重机枪的水套管散热法，只要有水，打多少子弹都行。于是提出用02毫米的钢板包裹三磅炮，中间灌水，用来解决过热炮管崩裂问题。灌水口要尽量做大，在辽东作战，可以在家紧急情况下把冰雪铲碎直接倒进去。

青铜的导热性虽然不如钢管，但是效果还是非常好的，当晚加工出来一段新炮管，并安装了水套管后，重量增加有限，运输时可以把套管拆下来，分开运输。水可以作战时再灌进去。当夜发射了上千发，都没有出现问题，就是大量蒸发的水汽和硝烟影响了视线。

李憬提完建议就睡觉去了，第二天早上王老三等人红着眼睛来汇报，晚上打了超过一千发，早上把套管拆下来，发现炮管完好无损。

李憬把自己是设计的集中炮架图纸交给他们，给他们参考，三磅炮总重量可以控制在二百五十公斤内，炮架和炮轮、炮管可以拆卸人背肩扛，畜力驮载，非常方便。

美国独立战争中最普遍装备的就是这种炮。号称三磅炮打出了一个国家。华盛顿带领美国民兵，用可以轻松携带的三磅炮，轰击一个个敌军的堡垒工事，敌军的步兵方阵，直到最后取得了胜利。

这种炮的优势在于重量低，轻松可以携带，尤其是山地作战，非常方便。虽然射程只有365米，但是这个射程完胜所有的弓箭、弩弓、火枪。既可以发射实心铁球攻击城门和土墙，也可以发射霰弹和链弹用来杀伤步兵和骑兵。由于重量轻，还可以大量装备到内河的航船上。

李憬计划对现有的内河木船简单改造。加装舷侧薄钢板的装甲和船篷。动力上使用人力脚踏车带动的螺旋桨。武器上配备五百斤以下的这种三磅炮和佛朗机炮。佛朗机炮最大射程可以达到五百到六百米。但是炮弹威力小，准确率低些。用于远程射击，近程使用这种三磅炮。在内河上足够击毁所有内河航船。

目前四川的奢安之乱迫在眉睫，李憬的第二批移民计划，就是计划从四川移民到大员岛，所以李憬必须掌握长江上的制海权。就算是川江上游的支流如金沙江等，都准备在现有的木船上改造内河战船。

李憬将在万里长江上利用现有木船改造出一支绝对碾压一切的船队武装力量。没有李憬的同意，片板不许过长江。北方是没有办法的，不论是谁也改变不了，这段冰河时期要持续三十年左右，太阳活动减弱百分之七。情况将一年比一年糟糕。旱灾甚至会波及到江南。

李憬能做的就是封锁长江，绝不允许流寇和建奴过江，保住江南繁华的半壁江山。静静的等待北方的旱灾、瘟疫、动乱过去。同时参与北方和辽东的战争，把北方无法养活的人口向南洋移民。

历史上在崇祯殉国的第二年，气温终于开始回升，在顺治朝气候逐步恢复到正常水平。清朝终于坐稳了江山。

根据不同的统计，明末人口最多的估计是195亿，最低的估计是1亿左右，《剑桥中国史》估算大约15亿人口。到了康熙十七年，户籍人口只有1950万人。这中间，按照最高的估计损失了九成的人口。几乎生民十不存一。这些损失的人口，在长江以北主要是战乱和瘟疫、干旱造成的饥荒。天花鼠疫轮番肆虐，从北京到淮河，十户人家传染九户，整村整村的百姓死绝。

江南地区在天启朝多次爆发特大洪水，连续多年减产和绝产。后期清兵南下对南方的屠杀和平定南方的战乱也损失了大量的人口，后期三藩之乱更是雪上加霜，波及了大半个国家，再次把人口大幅度降低。

李憬打算把人祸控制在长江以北。长江以南地区则采取各种办法集中精力对付洪水和部分地区的旱灾。至少保住江南不低于六千万的人口。从今年开始，从大员岛、加里曼丹岛、苏门答腊岛、整个中南半岛，都将开始逐步建立居民点，以港口为中心，修建碉楼和棱堡，逐步移民开发水田。逐步把最适合农业的地区蚕食占领。

如果南洋群岛安置不下，就继续向澳洲移民。哪里足够容纳所有的大明百姓。

这种三磅炮最大的优势是可以拆开驮运、人背肩扛，可以装备骑兵部队和山地部队。用于复杂地形下的作战。在长江上游的山地作战会使李憬的军队取得很大的优势。西南的川马矮小有长力，三磅炮重量轻完全可以拖曳和拆解后驮载。

三磅炮步兵可以装备到哨。每个哨可以配备两门，由步兵推着随阵列线前进，由于射速高，一分钟两发，可以达到这个时代火绳枪的射速，但是威力和射程完胜火绳枪。只要弹药跟得上，可以用来摧毁前方的一切阻挡的盾车、步兵、骑兵。

至于如何压制敌军的大型火炮，就交给营属炮兵哨的六磅炮和十二磅炮。在敌军溃散后，营属骑兵哨负责追击。现在每个营只有三个哨，缺一个骑兵哨和一个炮兵哨，这部分李憬准备在辽东之战后补齐，只能临时在步兵哨中增加一个步兵炮队两门三磅炮来临时凑活。原计划每个营还有三百名辅兵，装备冷兵器和工兵铲，负责后勤和干活。目前正在招募中。李憬争取在开拔前每个营落实一百人。

李憬最终确定优先生产这种三磅炮，炮架经枪炮部的研究，最后选定了李憬仿制自美国独立战争三磅炮的炮架结构。但由于炮筒使用青铜加谁套管，增加了重量，总重量最终从一百七十公斤，增加到一百八十公斤。

这样李憬的十个营，一共三十个哨，需要六十门三磅炮。每个哨在原有的三个队外需要成立一个步兵炮队。装备两门三磅炮，每门炮设一个什，十个人负责搬运三磅炮和弹药。步兵炮队只编制两个什。再加上四个队长和哨部六个人个人，正好一百二十人。十个营需要额外招募六百三十个炮兵，李憬现在不缺平台币，直接购买了七百个炮兵生化人士官。现在先当炮手用，以后随着部队的扩大当军官和教官用。部队用六百三十人，剩下七十人安排到南澳海事学堂组建炮兵系，用来当教官使用。

作战时，每个营是独立作战单位，三个哨平行排列，被包围时也可以三角形排列。每个哨按照队排列成三排组成三段射击模式。每个哨正面有三十支褐贝斯燧发枪，两门三磅炮可以放在阵列前。

辅兵其实在李憬的陆军部队中，待遇最低，工作最艰苦，任务最繁杂。当工兵使用时，负责挖掘壕沟修建胸墙，布置铁丝网和抛洒扎马钉子。当刀盾兵使用时，战时用带轮子的薄钢板大盾牌负责掩护营兵，当掷弹兵使用时，投掷手榴弹，做掷弹兵使用。宿营时要负责搭建帐篷，运输时要保护和运输辎重。还要做饭送饭，取水烧水，当作炊事兵使用。营兵死伤还要配合军医救护和处理尸体。

今后，所有想加入李憬军队的人员必须从辅兵做起，然后补充进营兵部队。

李憬对三磅炮寄予厚望，既然当年华盛顿带着北美民兵们用它打出了一个世界霸主。他也希望利用它挽救这个几乎无可救药的大明。

</br>

</br>

第一百章 胸甲骑兵

安排好老家主基地的各项事宜，李憬带着小师姐再次登上黑珍珠号，杨帆远航，返回金陵。小师姐将会在金陵从陆路骑马返回豫东地区，带着她的两千五百骑兵乔装改扮成驮队，分批来到马鞍山集合。

先拿到李憬许诺的胸甲和武器。然后李家的船队会运输他们到朝鲜的皮岛和其他海盗会合，在李憬的二叔的指挥下，等待李憬的情报，从丹东登陆，然后扫荡建奴的老巢。

此时天色已黑，李憬正和小师姐在底仓的餐厅里共进晚餐，这次视察李憬非常满意，特地给小师姐煎了牛排，看着小师姐笨拙的用的刀叉，切着五分熟，带着血丝的牛肉，一边用高脚杯喝着鲜红如血的红酒。

烈焰红唇看得李憬食指大动。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小师姐给了他一个卫生眼，李憬对小师姐这种，身材火爆，容貌童颜的小姐姐抵抗力为零。而且李憬对小师姐也从来不掩饰自己的猪哥像。

“师弟，什么是胸甲骑兵团你能跟我说说吗，我的两千五百骑兵能否组建一个骑兵团。”

“嗯，胸甲骑兵团在佛朗机人那边是最精锐的部队，他们会在战役最关键的时机投入战斗，对付战场上最难啃的敌人，只穿胸甲和佩戴头盔，是为了在抵挡敌人火枪铅弹的情况下尽量减小重量，保持骑兵快速的机动性。”

“严格来说胸甲骑兵是装备了胸甲、马刀和火枪的重骑兵，和大明的重骑兵相比，他们取消了全身甲和马甲，放弃了长枪和战锤等重兵器，放弃了弓箭使用威力更大的较短适合马上使用的骑兵火枪。最早出现在一百年前的佛朗机人地区。这一兵种继承了重骑兵在战场上的地位，未来几百年内都不会淘汰。“

”胸甲骑兵属于重骑兵的一种，重骑兵的骑手和马匹较之于轻骑兵都要高大强壮一些。重骑兵是战场上的重要突击力量，用于突破敌方阵线弱点；给已经动摇的敌方以毁灭性打击。有鉴于此，很少委派重骑兵从事战场冲杀以外的任务。”

“他们的胸甲是锻铁的，厚度有五到八毫米，重量16到24斤重，并不算重，但是如果不合身的话，随着马上的颠簸，简直要把人的肩膀磨碎。最好用牛皮制作垫肩来保护肩膀。所以一般胸甲骑兵只在战斗时穿上胸甲。“

”胸甲由前后两片甲板组成，有弧度，主要材料是铁，搭扣和铆钉为黄铜，由皮带连接，表面抛光重量约为16斤。主要优点是对于步枪枪弹有一定的防护作用，提高了骑兵的生存能力。此外，抛光的胸甲可以起到一定的心理震慑作用。缺点是厚重的胸甲对于人员和马匹都有了较高的要求，因此供给胸甲骑兵的开销也就远大于其他类型的骑兵。而且一旦失去坐骑，笨重的胸甲骑兵就会变得寸步难行。除了胸甲，胸甲骑兵还配备头盔。“

”都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如果我的骑兵不用长枪等长兵器，不穿重甲和建奴的重骑兵遇上岂不是会吃大亏，为什么佛朗机人会舍弃重骑兵，发展胸甲骑兵呢“

“你知道前元的时候，成吉思汗利横扫欧亚大陆的事情吗“

“这个大明的百姓都知道，”小师姐翻着白眼说道。

“那你知道，蒙古骑兵都是轻骑兵，他们的对手都是重骑兵吗。成吉思汗的每次一战斗，都是重骑兵被轻骑兵杀得精光。”

小师姐瞪大了眼睛，显然她对军事知识了解的有限，李憬觉得如果她肯加入自己的阵营的话，应该送她去南澳海事学堂陆军学院好好深造一下。打仗是门专业的技术，可不是谁都可以的。

”轻骑兵和重骑兵在历史上经历了好几轮的相互更替，其实都和战场环境的变化和新式武器战法的出现有关。其实不是重骑兵一定比轻骑兵好，关键看怎么用“

”那这个胸甲骑兵怎么打败建奴的重骑兵呢“

”很简单，胸甲骑兵只有头盔和胸甲，因为你很难射中，奔驰颠簸的马上敌人的四肢，只有躯干目标最大。中弹机率也最大。身体其他部位甲和马甲取消，省下来的重量胸甲就可以做的很厚，而且不是平均的厚，由于它是弧形的，中间起棱抛光，表面渗碳硬度很高。箭矢容易滑跳，胸甲向两边逐渐变薄，最薄的肋部只有一毫米，以为越向两边，中弹的几率越小。“

”嗯，你这么说，我能听明白，确实有道理“小师姐用白玉般的小手托着腮，好看的说道。

“胸甲其实属于板甲，就是整体一块的盔甲，我们大明和前朝的盔甲，不管是扎甲还是山文铠、鳞甲和锁子甲，甚至大明发展出来布面甲，防御力都不如板甲。你回去可以找一副扎甲用虎力弓射一下试试，这些甲片的连接处就是弱点，根本挡不住弓箭。如果是一整块大的弧形金属，不论射击在哪个点上，都是整块甲板整体受力，和扎甲只有几片小铁片受力是不一样的。”

“我听懂了，不用试了，是这个道理”小师妹乖巧的说道

“我再来说说胸甲骑兵的武器配备。骑兵步枪一支，骑兵步枪是短枪管的燧发枪。便于马上装填和携带。短手铳两只，甚至四只，插在马鞍下面。马刀一把，重量六斤左右。甚至还可以携带数枚手榴弹。进攻时，他们会轮番冲到有效射程，放火铳，然后快速离开根本不合对方的重骑兵纠缠。重骑兵甲胄太重，根本追不上他们”

“我明白了，重骑兵的全身甲和马甲，太重，限制了机动能力，追不上对方，只能被动挨打，打赢了追不上，打输了跑不了。对方只要和重骑兵保持有效射程，就能吃得重骑兵死死的。”

“聪明”李憬打了个响指，

”那还有一种情况，重骑兵也装备火枪，就算双方对射，射程大家都一样，都要停在有效射程上，也不见得吃亏啊“

”你忽略了一件事，就是全身甲，全身防护，其实哪里也防护不好，重量是有限制的，只能全身都很薄弱。而胸甲骑兵则可以把胸甲做的很厚。双方的有效穿甲距离其实是不一样的。马上互相射击，远距离只能瞄准躯干，命中几率才最大。其实重骑兵是用来冲击步兵长矛阵的，全身甲除了对付步兵外，对付轻骑兵不占优势。“

”是的，我懂了，胸甲骑兵一定对兵员素质有很高的要求，对马匹的要求也不低，否则就不会有明显的机动性优势。既然是对付战场上的最硬的硬骨头，一定也有砍杀冲击步兵阵的时候，马刀就是干这个用的。“

”所以你问我，你的骑兵能否组一个胸甲骑兵团，这要看你的兵员素质，还要看马匹情况，说实话，大明朝就没有合适的战马，这块最好用印度和阿拉伯的战马，甚至是乌克兰大草原的顿河马。大明其实连好的挽马都没有，最好的挽马是不列颠岛上的夏尔马。大明连最适合纺织的羊毛都没有，我们的羊毛太硬只适合做毡子，最好的软毛绵阳在伊比利亚半岛的佛朗机人那里。“

”那些我倒不关心，如果真要按照这个要求选，我的两千五百骑兵恐怕连两百人马都选不出来。你答应给我的胸甲和佛朗机人的胸甲比，不会是西贝货吧，你这个奸商，这么痛快就送我了。“

</br>

</br>

第一百零一章 情书

这回轮到李憬翻白眼了。

“师姐，你就这么看我吗，太让我伤心了，”说完李憬还做了一个伤心欲绝的表情。

“真恶心“小师姐一阵恶寒。

”我给你的胸甲是中碳钢热处理渗碳过的。我那里就没有铁。而且是前胸三毫米，后背一毫米的。小姐姐你要明白，这是钢的，重要的事情说三遍，钢的，钢的“

”哼，我怎么知道什么碳钢，什么锻铁渗碳的哪个好“

”放心吧，正面建奴的火枪顶在前面也打不穿。“

”那后背岂不是能打穿啦“

”那个就没办法了，你们是轻骑兵，我的钢甲只有十斤重，这点重量穿不穿的没什么区别，一把苗/刀都有这个重量。你要是怕就在里边穿上皮甲，反正给你们留出重量了。“

”这么轻，确实我的骑兵机动性会很好，很适合传递消息和侦察，你的胸甲就是为斥候准备的吧“

”是的，最早是为侦察骑兵和辅兵准备的，后来直接给你用了。“

”不知道这次我入伙会有多大的损失，毕竟建奴不是好惹的，我手下的人都是爹爹和各位叔伯山寨里的年轻一代孩子，和我一起长大的，也是被我从小打服的，其实我把他们当兄弟一般“

”战场上的事情，谁也保证不了，毕竟刀枪无眼，不过我会把你保护好的，保证一点皮肤都不会划破，你可是我的人，要是破相了，就损失大了“李憬很欠揍的说道。

”呸，不要脸，谁是你的人“小师姐红着脸说道。

”我看上了，就是我的“

”混蛋“小师姐怒斥道

李憬走过去直接把小师姐公主抱，说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就寝“。小师姐的身子一下子就软了，媚眼如丝的看着李憬，把头轻轻的放在他的肩膀上。

把小师姐送回卧室，盖好被子又深情的拥吻了一会，才关上门出来，回到自己的房间，洗了个澡，钻进被窝睡觉，这两天累得很，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李憬和小师姐在船上蜜里调油的享受时，马鞍山的石柱军营里正收拾行李，整装待发。这些日子，进行了充分的训练，才买了足够的军需。兵部的命令也来了，让秦良玉带领剩下的六千石柱土兵直接乘海船到天津上岸，直奔通州待命，随时和马祥麟准备增援山海关。

两天后早上，李憬拉着小师姐的手刚走下马鞍山的栈桥，看到大批的海船已经在等待石柱大军了。

刚下船就迎面碰见张凤仪，看她身上的露水，分明是知道李憬今早回来，等在这里的，有美女相约，心里有些小得意，紧接着就感觉到小师姐又踩住他的脚趾不放。赶紧严肃起来和张凤仪见礼。

“世妹找我可是有事”李憬问答

张凤仪的脸红了，忸怩了半天才鼓起勇气说道：“世兄你有诗才，能否，这个，能否替小妹写封情书”

李憬和小师姐感觉这个世界有些不真实了，这是张凤仪吗，居然要给男的写情书，李憬直接在风中凌乱了。

“嗯，小事一桩，世妹不知道这位男子是什么样子，有什么喜好”

“嗯，人很高大，年轻英俊，很有英雄气概，是位少年将军”

“明白了，照着我哥们马祥麟写就行了，他就是人样子。绝对错不了“

听李憬说完，张凤仪脸更红了，手里紧紧攥着手绢。上次她替李憬解围，打败了小师姐，李憬欠她人情，绝对不会拒绝的，而且秦淮河都传遍了，李公子，有诗才。一定会写一篇很好的情诗。

李憬也不墨迹，直接提笔就写。

待我长发及腰，将军归来可好。

此身君子意逍遥，怎料山河萧萧。

天光乍破遇，暮雪白头老。

寒剑默听奔雷，长枪独守空壕。

醉卧沙场君莫笑，一夜彻吹画角。

江南晚来客，红绳结发稍。

还没等李憬吹干墨迹，张凤仪抢过就跑了。李憬郁闷了。腹诽道，这丫头发春了吗。

刚回到军营，听取了十个营把总的近期工作汇报，近期最大的事就是所有褐贝斯燧发枪，在李憬要求的玩命练习射击下，全部都打废了。进几天只能里练习拼刺术了。所有人都打了五千发以上，现在全军百米命中率能达到旧物成，一百五十米命中率能达到五成。再远就没有穿透力了，没有实际意义。

”没关系，全部换新枪，明天就发“李憬豪气的说道。

”大帅，辅兵已经招募了一千两百人。看现在的形势，我们也要很快开拔，估计没时间了，这边招齐了还要训练，赶不上这次辽东大战了“

”不管了，一个营分一百，镇总部留下两百。都会去做好准备，和秦帅的兵一起开拔，先把他们送到大沽口，我们再去营口，现在渤海湾应该开海了。都下去准备吧“

”喏“众将一起躬身施礼，退出忙活去了。

刚刚打发了众将，又召见后勤军官了解军需药品情况，然后又召见武器装备军官了解军械弹药情况。

刚忙完，小师姐已经做了午饭送来了。二人正准备甜蜜蜜的开吃，李憬还没来得及尝尝小师姐是甜的还是咸的。就听外面通报，”马祥麟将军求见大帅。“

”请他进来吧“李憬腹诽”这小子总是这么爱坏人好事“

马祥麟进来也不见外，李憬和小师姐的事他早就看出端倪了，后来二人一起南下，更是心中了然。直接在坐下开吃。自己倒酒自己喝。

”你不在秦姨身边忙活开拔的事，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马祥麟放下一根鸡腿，有些害羞的说道：”这个，其实我来是有事求你，征夷你素有诗才，不知道会不会写这个……“

看到马祥麟吞吞吐吐的，不象他平时为人，李憬有些奇怪，”到底是些什么“

”情书“马祥麟终于憋出两个字。

”写给谁，什么身份多大年纪”

“这个你别管，只要是年轻姑娘就行了”

“马兄你这就不对了，只少你要告诉我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我才好替你当枪手”

“什么是枪手”马祥麟不解的问道，小师姐也疑惑的看着李憬。

“就是替人考试的人”二人这才了然。

“是一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姑娘，有一身好功夫，大概就这样”

“我晕，这信息也太少了啊，写出来可能不对人家胃口啊”

“没事，兄弟你有大才，肯定没问题，你就写吧”

”人家有没有给你写过，我参考一下“

”有有，稍等“说着马祥麟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李憬那个，李憬打看一看，心中怒骂一句：”吾日“

小师姐也挤过来看，看完捂着嘴笑。正是早晨写给张凤仪那首。不过张凤仪重新抄过了，字迹娟秀，一看就是出自女子之手。

李憬郁闷了，好吧，既然他这么信任自己，那就不管了，拿起笔和宣纸，直接把后一段情诗也写了出来。

待君长发及腰，我必凯旋回朝。

昔日纵马任逍遥，具是少年英豪。

南都霞色好，玄武烟波渺。

持枪血战八方，誓守山河多娇。

应有得胜归来日，与卿共度良宵。

盼携手终老，愿与子同袍。

马祥麟看完喜不自胜，连夸李憬有诗才，破不记得的拿着走了，李憬大喊：”记得自己抄一遍“

马祥麟没有回头，回了挥手直接出大帐去了。

回头看小师姐，口里喃喃的读着这两首情诗，不禁有些痴了，抬起头，大眼睛里水汪汪的看着李憬说道：”你什麽时候也给我写一首情诗“

</br>

</br>

第一百零二章 开拔

马鞍山码头对岸，李憬拉着小师姐的小手，恋恋不舍的走在朝阳下，今天一早，李憬送小师姐过江，小师姐要回豫东去召集人马。

小师姐双臂抱着李憬的脖子，说道：“你要乖乖的，等我回来，不许勾搭小姑娘，不许去秦淮河，不许……呜呜”

小师姐说不了话了，良久，两唇分开，李憬用鼻尖抵着她的额头，静静的体会着她的温存。尽管心中不舍，时候不早了，该让他们出发了。

“该走了，一路小心。”李憬从自己的腰间掏出两把从平台上买的柯尔特1835左轮手枪和枪套。用一根牛皮皮带系在小师姐的腰间，还有两盒120发装的子弹纸盒，两个备用弹巢。一起交给她。

这两把手枪是工艺手枪，除了镶嵌象牙的手柄，其余部位都是镀金的。雕刻着繁复精美的花纹，非常漂亮，李憬防身用的。

小师姐非常喜欢，经常借来去打枪，李憬的弹药都是平台上买的，铜壳底火定装子弹，这个时代没有，非常贵。打得李憬肉疼。小师姐每次都嘟囔李憬小气。小师姐打枪可比李憬有天赋多了，手枪五十米胸靶，左手九十八环，右手九十九环。

还有两盒120发装的子弹纸盒，两个备用弹巢。一起交给她。

小师姐是典型的不爱红妆爱武装，没想到这次李憬居然舍得送给她，真是一个不小的惊喜，很快李憬的好心就有了回报，小师姐掂起脚尖，在李憬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李憬把小师姐抱上马，这是一匹雄壮的阿拉伯马，从壕镜买来的，身高腿长，小师姐上去有些费劲。

李憬接着把一包金叶子一袋子碎银子系在她腰带上，白羽把两大麻袋铜钱搭在另一匹驮马上，还有一匹驮马上有小师姐的箱子和行李、刀、剑、角弓、羽箭和长枪。

远处有十几个青衣斗笠的骑马少年，两个俏丫鬟，都背着弓箭，挂着腰刀，一身短打，是来接她的。这些人是小师姐带来的，不过一直在江北不远处，斥候早就发现了，李憬没有让人去打扰。

少年们看着头领和人亲热，有些尴尬，都扭头看着别处。小师姐有些羞恼，用粉拳擂了李憬一拳。

“都怪你，害人家出丑，我走了“小师姐到底还是拿得起放得下，潇洒的扬鞭而去，那十几个少年迅速围了上去，十几骑扬尘而去。

世界上第一支具有实用价值的左轮手枪是由美国人塞缪尔·柯尔特在1835年发明的，在此之前，早在16世纪，在欧洲就曾出现过火绳式左轮扳手枪，后来又出现了燧发式转轮手枪。

但是柯尔特以前的左轮手枪并不成熟，有两个缺点，一是需用手拨动转轮，或是用手扳动击锤带动转轮到位，然后才能扣压扳机完成单动击发；二是枪弹的击发火得解决，燧发枪左轮，因为离得太近，容易点燃弹巢，引发爆炸。所以它们应用不广。

而柯尔特发明的左轮手枪具有底火撞击式枪机和螺旋线膛枪管，使用锥形弹头的壳弹，并且扣动一次扳机即可联动完成转轮待击发两步动作。这使左轮手枪头一次真正具有了良好的实用价值。

在发明雷汞撞击底火前，李憬还是造不出来铜壳定装子弹的，燧发枪左轮太危险了，绝对不能装备部队。

”走吧，我们也回去“李憬转身对白羽和四婢说道，一行人，上船回到南岸军营。

十日后，南澳镇营兵，在籍一千五百人，李憬家丁三千人，辅兵一千二百人，和六百余名炮兵，带着赶制出来的三磅炮。登船开拔。

秦良玉和马祥麟也带着六千石柱土兵拔营上船。运输粮草军需的船队也依次出发，到南京，修缮一新的烈焰凤凰号正停泊在下关码头，三百多船员由原来飞来山号的船员和李憬在平台上购买的生化人船员组成。经过几次改造，烈焰凤凰号水线和炮仓外壁。铆接加装一厘米的钢板装甲并涂防锈漆后，防护能力直线上升。

李憬的爷爷、李憬一家，二叔一家，秦良玉和马祥麟，前泰昌朝兵部尚书张铨夫妇和女儿张凤仪都搭乘，居住条件最好的烈焰凤凰号北上，李家人和秦良玉等去天津大沽口赴北京。张铨一家到营口上岸赴辽阳。张铨又被启用为辽东巡按御史，负责监察辽东，驻地辽阳。明代巡按御史“代天子巡狩”，可见其位高；“大事奏裁，小事立断”，可见其权重；“凡政事得失，军民利病，皆得直言无避”，在地方权力极大。

虽然和张凤仪很熟，但是和她父母还是第一次见面，而且听家里人说，两家已经结成了儿女亲家，张铨已经把张凤仪许配给了马祥麟。

李憬把最豪华的尾部舱室让给爷爷住，自己搬到后甲板最顶层住，其他嘉宾也都安排在尾部的不同房间。黑珍珠号跟随着航行。

尾部的最大的大厅作为大家的餐厅、客厅、活动室，大厅中间制作了辽东的精确沙盘。李憬和他的参谋人员以及十个把总以及秦良玉、马祥麟、石柱诸将，讨论辽东战局，李憬的爷爷和父亲，二叔有时也参与进来讨论一下。

李憬那条著名的海军上将走廊里和张铨夫妇，张凤仪，聊起辽东的严峻形势，张铨对李憬的悲观并不认可，李憬也没有多说是什么。只是私下嘱咐张凤仪，必要时，如果辽阳失守，一定要尽快带着父母出城，以免被建奴抓住。

</br>

</br>

第一百零三章 海上夜宴

经过两天的航行，这支庞大的船队已经进入渤海，天亮时，将在天津卫的大沽口登录，李家人和石柱大军将走陆路，经过天津城，通州城然后到北京。

当晚李憬在倒数第二层最大那间大厅安排晚宴。两百多平米的大厅里，装修的金碧辉煌。尽显豪奢风范。穿着得体，服务细致入微的生化人厨师和侍者，精美绝伦的餐具，让李憬的爷爷和父亲倍儿有面子。

大厅里放了一张三十人的可拆卸组装的旋转大桌，配合顶棚的水晶吊灯，美轮美奂。四周墙壁上几十盏瓦斯灯，照耀的亮如白昼。明末风气开放，席间可以有女眷。李憬的爷爷作为主人，坐在首席，李憬的父亲和二叔作陪。李憬指挥服务人员伺候，安排酒席。

主菜是一道十几斤重的灌汤黄鱼，这是后世顶级权贵宴会的压轴菜。硕大完整的大黄鱼在金黄的油中翻滚，鱼肚子里紧紧包裹的食材受热溶解，释放出无比的鲜美。

用筷子轻轻戳破鱼肚，鱼肚中流出琼浆玉液般的汤汁，洁白如珍珠状的丸子和各类食材缓缓倾泻而出，在雪亮的灯光照耀下，流光溢彩之间犹如一幅绘制了中国式典雅精致菜肴的画卷缓缓展开，给予在做诸位客人，视觉上的极大冲击。

随着各种鲜香气息扑鼻而来，李憬对这道菜娓娓道来。

灌汤黄鱼烧制最难的地方有三处：一是整条鱼脱骨，二是烹制鸡汤，三则是灌汤煎烧。三处地方中最关键的是在于藏了丰厚食材于腹中而不外漏一丝一毫，于是便要求去肠取骨而肚腹不破的技术。由于此菜制作难度很高，只有功力深厚的大厨师才能掌勺。

一般选用6—8斤重的黄鱼，而今天用的是刚刚捞起来的十二斤黄鱼。再配以鱼翅、雪蛤油、陈年火腿、鱼唇、珍珠汤丸、大芥兰和浓鸡汤为主要食材，麻油、猪油、胡椒和盐为配料。

先去除鱼鳞和鱼鳃，揭去鱼头的皮以防止腥味蔓延，在鱼尾靠近腹部的地方开一个小口子，取出所有内脏，取上好高粱酒，从口子里灌进去。再把鱼挂沥干水放在阴凉处备用，把鱼唇、鱼翅、雪蛤油先发好，连同火腿和珍珠汤丸一起用浓鸡汤调味，煨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做好后放入长方形的器皿中，放进冰块冷冻，冻好了切成段状，塞入鱼腹之中。最后用绳子把小口封住，放进油锅中炸至金黄色便取出放于大碟中，将浓鸡汤倒入鱼身即可。

灌汤黄鱼所用的鸡汤也是构造美味的重要一环，其中加入了燕窝、鱼翅、瑶柱、鲍鱼、海参和裙边等名贵的八种海料，汤面颜色浅淡，如茶似水，一眼看去碗底的花纹清晰可见，味道却香浓醇美。用来提升食材的鲜味再妙不过，烹制时热油将温度升高，鲜美的鸡汤汩汩流动，如泼墨山水画般古典雅致。

听着李憬的介绍，众人发出由衷的赞叹，尤其是秦怀玉母子和石柱诸将，纷纷感慨李家毕竟是东南大族，果然底蕴非凡，一饮一食都有品位。

穿着旗袍的美女侍者络绎不绝的上着各种珍品海鲜。

“公子这条两尺长的大龙虾，怎么处理，”一个生化人美女侍者抓着一只挥舞着两只大钳子的红色龙虾来请示李憬。

众人一阵惊呼，除了李家人是南方人，张铨一家是山西人，石柱诸将是重庆人，都没见过龙虾，这龙虾张牙舞爪看着好不吓人。

”脑子蒸鸡蛋糕，尾巴做刺身，爪子做椒盐油炸，壳子做海鲜粥“李憬随口吩咐道。

张铨感慨道：”老夫当年也是吃过泰昌陛下的御赐海陆八珍席，居然头一次见到这灌汤黄鱼和这叫做龙虾的硕大大虾。一个大虾居然有四种吃法，真是绝了，孔圣说道过，烩不厌精，食不厌细。李公真是得其中三味了。“

”哈哈哈，老夫也是托了诸位的福，如果不出海，征夷在家里可弄不到这十几斤的大黄鱼和两尺长的龙虾。就算家里的厨子手艺好，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李憬爷爷红光满面，对自己的长孙越看越满意。

一坛坛的三十年以上的花雕，烫热了用一斤装小银壶送到每个人手边，不时还有美女侍者给分菜和换盘，盛汤，上着一盅盅的佛跳墙，花胶，瑶柱汤，满酒，流水般的菜品几乎都是桌子转一圈，每人尝几口就吃完了。每一道菜都是这些也算是一流权贵没没见过的。

李憬和两个姐姐、马祥麟、张凤仪是这一桌子上辈份最小的，只能陪居末座。孩子们自己坐在一起，李憬偷偷打趣马祥麟，问他什么时候把张凤仪勾搭上的。把马祥麟逗得差点没急眼。最后反倒被张凤仪给灌了个大醉，喝到桌子底下去了。没想到张凤仪酒量这么好。

长辈没管小辈们胡闹，都在边喝酒边谈着正事，这次李家和张家都要复出，朝局都是大家关心的问题。只有秦良玉不时的瞪马祥麟几眼。吓得马文英和马文婷一直拽马祥麟衣角。最后李憬被马祥麟和张凤仪这对见色忘义损友灌的伶仃大醉，心中暗骂，这混蛋，有异性没人性，真是媳妇娶进房，媒人抛过墙。

李憬第二天醒来，头痛欲裂，昨天怎么回到住处的都记不起来了，李憬在四婢伺候下梳洗一番后，披上貂裘，走到船头渤海的冰已经都融化了，太阳刚刚说升起，远远的已经可以看到海河口了。河口两边筑有炮台。领航的先导船已经升起秦良玉的帅旗。

远处已经有水师的船只过来接洽。

</br>

</br>

第一百零四章 开战了

“征夷，那是兵部的六百里加急信使吗”身后一个声音传来。

李憬回头发现是秦良玉不知何时带着马祥麟站在身后，看着远处岸上，奔驰而来了一小队骑兵。打头一人身上背着红色的木匣子。头盔上装饰着红了的翎羽。

“是的，秦姨，正是兵部的六百里加急，估计是给您的紧急命令。”李憬自己是去营口的，不会在天津给自己命令。

庞大的船队开始靠岸，六千石柱土兵开始顺着绳网梯爬下船舷，下到栈桥上，李家的水手迅速在码头上架设木架的滑轮组起重机，大量的木箱装着军用物资，被从船队卸下。大批的川马从跳板上被赶到码头上，一门门沉重的皮革大炮被土兵们前拽后推的从跳板上往下卸。

烈焰凤凰号终于靠岸了，钢制的可收放舷梯从侧面被绳索拉着放在船侧的栈桥上。秦良玉等梯子放好，急忙带着石柱诸将下去，李憬也跟了下去。

“当面可是秦良玉秦大帅”红翎信使翻身下马，躬身施礼道。

“正是本帅，可是兵部有急令”秦良玉出示了腰牌和印信。

“兵部急令，请秦帅接收，签押”信使迅速从后背包裹中拿出木盒，秦良玉仔细观察火漆完好，签押介接收。

信使走后，秦良玉打开木匣子，里边是一份公文，一份战情通报。

“辽东开战了“秦良玉看完公文后，沉吟了一下。”你们白姨她们姐妹已经和建奴游骑接战多次，不过规模都不大，半个月前，建奴试探进攻前沿堡垒，掳走百姓两男一女，前十天左右，三千建奴骑兵越过边墙，出现在奉集堡外围，被守军击退。“

”舅舅他们呢，目前到什么位置了“马祥麟问道。

这时李憬的爷爷也在父母的搀扶下走下舷梯，来到栈桥上，张铨夫妇也下来了，李憬的二叔和二婶，两个姐姐和四婢、白羽、张凤仪有说有笑的下船，后边大批的李家和张家的仆人正在搬运行李。

后边一条货船上正用起重机从船上卸下五辆欧洲样式的轻便四轮马车。这个是李憬家新开设的马车工场的新产品。为了把李憬的设计图造出实际产品来，李憬特别购买了两个马车工程师生化人。突破了几项重大技术创新，前轮转向架，滚珠轴承，实心橡胶轮胎，锰钢轻便设计的车轮，弹簧和减震钢条双重减震，全钢铆接底盘，硬木非承载式车身，车瓦斯灯和车窗平板玻璃。

车宽两米，长四米五，前边有赶车的驭手座位，一排可最多坐四个人，上边有防雨棚，挂着瓦斯灯，夜晚可以发出向前方的强光。车后部有护卫的座位。上边也有雨棚，挂着瓦斯灯。做多一排可以做四个人。座位背靠马车后壁板，前面有扶手栏杆，从两侧上下。除了车夫可以额外坐七个仆人和护卫。

马车车厢在前后两个车轮之间，地板大概在前后车轮连线的位置，车轮上边是两排沙发座椅。最多可以坐6--8人，相对而坐。车窗和车灯用的是刚研制出来的平板玻璃，并安装滑动窗帘。车厢内部用呢绒和天鹅绒装饰，内衬板使用热带胡桃木，车顶棚有可调亮度的瓦斯灯。前后车厢板上有橱柜，可以装酒水和饮料，简单的食品。两排座椅中间有一个五十公分宽的小长桌，中间位置有一个下沉安装的小碳炉，冬季可以取暖，也可以烧水、加热食物、烹茶。还安装了一套西洋挂钟，用来看时间。非常的舒适豪华。

可以用一对挽马或者前后两对挽马拖曳，在良好的道路条件下速度可以达到三十公里每小时。马车的速度取决于马的速度，马越好车速越快，单匹马轻便马车，一般是一小时近20公里。一天200多公里。但当有急事，并在驿站不停换好马昼夜行驶的话，最快一天可跑1000多公里。马跑的平均时速约20公里，最快时速可达60公里，可连续奔跑100公里。双马的话，时速30公里问题不大。

李憬和两个姐姐、马祥麟、坐第一辆马车前导，李憬的爷爷、张铨、李憬父亲、二叔坐第二辆马车，李憬母亲和秦良玉和马文婷、马文英坐第三辆马车。李憬二婶、两个姐姐、张铨夫人霍氏和张凤仪母女坐第四辆马车。四婢和白羽做最后一辆马车压阵。

李家的护卫、张家的护卫和秦良玉的亲兵骑马前后保护跟随。各人的行李都堆放捆绑在车顶。后面还有老式马车和大队军队在后面步行。从大沽口码头到朝阳门大概160公里。乘坐马车大概半天时间就赶到了。

下船上车的时间大概是早上七点左右，船上的厨师给各个马车送上了热气腾腾牛肉包子和紫菜蛋花汤。早餐就在马车里解决了。中午十一点多就到了通州了，在城里众人吃了午饭，下午两点多，大概丑时五刻已经到了朝阳门下了。

李憬一行人有一百多个骑兵，加上五辆奇怪的马车，引起了守城士兵的警惕，马上就出来军官接洽，查看了众人的腰牌印信兵部调令后，勒令马车都停在朝阳门外，众人都骑马进入内城。

李家和张家在内城都有房产，李家在隆福寺附近，张家在南城，秦良玉一家住兵部提供的公懈，位置在交道口。刚进朝阳门内大街没多远，众人正准备分别，忽然看到前边好多人围在一起，不知道什么吗情况，把路都堵住了。

</br>

</br>

第一百零五章 委鬼当头坐，茄花遍地

明兴亡第一百零五章委鬼当头坐，茄花遍地看到大队骑兵直奔这里而来，围观的百姓纷纷避开，众人看到马路中间一个衣衫破烂，丢了一只鞋，疯疯癫癫的道士，一边跳着不知名的舞蹈，一边用手敲着梆子，高声唱道：

“委鬼当头坐，茄花遍地生”

“瓠实正累离，茄花亦争吐”

“委鬼唱茄花，儿孙鹰犬纷爪牙”。

“委鬼当头坐，茄花满地红。”

“赵娆曹节私相通，茄花委鬼相钩连，老祖太太配公公。”

李憬的脸色非常难看，马祥麟忍不住问李憬：“征夷，这个疯道人到底唱些什么，一句也听不懂，怎么围着这么多人，你有大才给解释解释”

“这是谶言，你要是能听懂就怪了”

“好兄弟你给我讲讲呗”马祥麟一听反倒来劲了，搂着李憬的肩膀说道。

“委鬼当头坐，委字和鬼字合起来就是魏字，是说有一个姓魏的人会做第一把交椅，权势滔天。北方把来客人读成“来且了”，客和茄同音。茄子花遍地，是说一个姓客的人，势力会遍布天下，好多人都会投到他的门下。”

“那下面说什么赵娆曹节私相通，茄花委鬼相钩连，老祖太太配公公。是什麽意思，姓魏的和姓客的又是什么人”马祥麟好奇宝宝一般追问道。人都有好奇心，尤其是对这种什么的谶言。

李憬刚要说话，忽然自己胳膊被一只手抓住，手劲之大，好像被钢铁箍住了一般。让李憬痛得低呼了一声，转头一看，是秦良玉焦急的面孔，看着李憬说道：“征夷慎言。”

马祥麟一脸茫然的看着母亲，不知道李憬犯什么错误了，母亲一向比较疼爱李憬，甚至他都有些嫉妒，怎么下这么重的手。

秦良玉一脸寒霜，眉宇之间满是痛苦的表情，怒视着马祥麟，一字字的说道：“你这个孽障不孝子，今晚给我跪到天亮。”

李憬悚然一惊，忽然想起秦姨的丈夫，石柱宣慰使马千乘就是因为得罪了宦官病死狱中的。赶忙说道：“秦姨，不关麟哥儿的事，是我孟浪了，说话不过脑子，您要罚就罚我吧”。

秦良玉左右看看，确定没有人听到，低声说道：“征夷，晚上吃过饭，到秦姨这里来，我有话问你，不要跟别人说你到我这里来过”

“好的，秦姨，天黑后我过去”

这时，一队气势汹汹的顺天府衙役，拿着铁索和水火棍赶来。一个当头的捕头指着那个破衣烂衫的道士，破口大骂，：“你这个疯子，整天胡泚什么。再敢堵住大街，看爷们不把你抓进去吃牢饭”

那道士也不知道是真疯还是假疯，看到公人来打，也不知道怎么扭的，几下子就挤进人群不见了。围着的人没有热闹看，也散了。

三家人也在十字路口拱手作别，各自去各自的地方。

李憬一家人到了早年李家购买的大宅子，安顿好，陪着爷爷和父母，二叔，二婶，两个姐姐吃了晚饭。这次进京，估计皇上要重新启用李家，老太爷兴致不错，把李憬找去聊天，李憬又和爷爷聊了一会。

又到父母那里请安，从父母那里出来天已经黑了。让四婢和不白羽，早点休息不必等自己。然后换了一身黑色衣服，出了门，看到街对面有个中年汉子冲着自己打手势，李憬知道这是大师兄的人，派来和自己联络的，李憬的师兄弟们也秘密的搭乘这次的船队来到了天津，然后换马来北京，只不过比李憬晚了一会。

李憬交代他，回去后告诉大师兄，明日下午丑时，鼓楼下见面。然后就几个飞纵，翻过墙头，上房脊。展开武当嫡传轻功云梯纵，犹如跑酷一般，在屋顶院墙间纵跃，躲避着宵禁后巡街的兵卒。如果被抓住少不得打一顿板子。

明代宵禁改名叫“夜禁”。规定更加明确，一更三点敲响暮鼓，禁止出行；五更三点敲响晨钟后才开禁通行。

明北京城地方衙署的选位，是与沿用元朝机构旧址，以及京城的地方行政区划有关联。

明代北京城城墙包砖，开九门，加筑瓮城、石桥；东西宽约6700米，南北长5350米。嘉靖增筑南郊外罗城，开七门，内、外城共计13座城门。京城的地方行政区划为东、南、西、北、中五城，每城各有所属的坊，共计36坊。管内城治安的兵马司每城一个，合称五城兵马司。

顺天府署，仍设在交道口十字路口西北灵椿坊的原元大都路总管府旧址，下辖大兴、宛平二县。

大兴县署，在交道口十字路口东南北城教忠坊内(今大兴胡同北京市公安局东城分局）。

交道口往北就是北兵马司。

秦良玉住的兵部公懈就在顺天府署和北兵马司之间，这一代都是着重要官署，巡查严密由不得李憬不小心。

李憬躲在胡同的阴影里，小心的计算巡逻的时间，刚要窜出胡同，就看到一队缇骑打着旗幡拥簇着一个五十多岁的宦官从胡同口疾驰而过。旗幡上写着提督东厂，司礼监柄笔太监。

明代司礼监设“掌印太监一员，秉笔、随堂太监八员，或四五员……司礼监提督一员，秩在监官之上，于本衙门居住，职掌各库。选监工之老成勤敏者掌其锁钥。所属掌司四员或六七员，佐理之。并内书堂亦属之。又经厂掌司四员或六七员，在经厂居住。

嘉靖十年，清理过一次内府工匠额数，曾革去老弱残疾、有名无人者15167名，实留12255名，并著为定额。其中司礼监就占有1583名。被称为内监十二监第一署。司礼监行使部分内朝宰相权利，用朱笔代天子批阅奏章，被称为内相。权利可与内阁分庭抗礼。内阁奏章必须要通过司礼监才能和皇帝交流。

李憬看着白天刚刚听到的委鬼当头坐，从自己面前驰过，此人头发花白，略胖，一脸的横肉，相貌猥琐不堪，如果不穿着这身蟒袍，倒真像一个市井无赖。

第一百零六章 夜谈

李憬探出头去，看到司礼监一行人在东厂缇骑的护卫下，来到兵部公懈门外下马，魏忠贤一行人进入公懈。

李憬心下纳闷，魏忠贤来兵部公懈干什么，难道是见秦良玉。最近没听说别的边将进京。李憬耐心等待，时间不长，不到一个时辰，一行人就出来了，看到秦良玉的带着石柱诸将出门相送。很快魏忠贤一行人远去，众人回去。

李憬等了一会，绕道后院，翻墙进入，很快找到秦良玉住的院子，屋里点着灯，李憬一跳墙进来，看到马祥麟直挺挺的跪在庭院里，马文婷和马文英，偷偷躲在门外，往里看。估计是想去求情，又不敢。

李憬叹了口气，秦姨看着温柔娴静，没想到教子如此严厉，马祥麟摊上这样一个学霸兼将军的老娘，估计从小有的苦头吃，心里为他默哀三分钟。

马祥麟看到李憬跳进来，赶紧挤眉弄眼的，李憬走到他跟前，马祥麟急道：“征夷，给没给我带东西，我一直饿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李憬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只荷叶包着的烧鸡和白纱布包着的三个大馒头递给他。马祥麟高兴的说道：“我就知道你会给我的带吃得的。好兄弟，够意思”

“征夷来了吗，进来吧”屋里传来秦良玉的声音。

“文婷、文英你俩在院里守着，不许闲杂人等靠近。”

李憬推开门，看见秦良玉，看着墙上的一幅字出神，李憬定睛看去是一幅挂幅，上面写着“执干戈以卫社稷”字体写的瘦骨棱棱，看不出美感，也谈不上多深厚造诣，一看即是很有性格的人写的。李憬向落款看去，写着秦葵，原来是秦良玉父亲写给她的。

“秦姨，让麟哥儿起来吧”

“不行，让他张长记性，祸从口出，马家吃的亏还不够吗”

“秦姨，麟哥儿还没成家呢，这大冷天的，您老人家就不怕他凉坏了，将来没孙子抱。您老还是高抬贵手，让他起来吧”

扑哧一声，把绷着脸的秦良玉逗乐了，秦良玉揪着李憬的耳朵，笑骂道：”你娘亲多么温柔娴静的大家闺秀，怎么生出你这般的皮猴子，也不知道你这孩子随了谁。“

”在娘亲面前，我可乖了，可不敢惹她老人家生气“李憬陪笑道。

”那就跟你秦姨胡闹，看秦姨好说话是不是，哼，滚进来吧“说着秦良玉冲着门外喊道。

马祥麟如逢大赦，赶紧把没吃完的烧鸡揣怀里，擦了擦嘴，走进来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李憬想起史书上记载，说是秦良玉嫁给马千乘后，把老公驯的服服帖帖，不论公事私事，必和夫人商量后才办。看来马祥麟也一样，被老娘收拾的老老实实的。大气都不敢喘。可怜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老娘发火为哪般。

“天你解读那段歌谣，是说魏公公和奉圣夫人要勾结起来祸乱天下吗”

“勾结起来是可能的，祸乱天下，那要看您站在哪个立场上看了。”

“奉圣夫人是谁，魏公公为啥要和她勾结”马祥麟不解的问道。

“奉圣夫人是当今皇上的乳母，客氏”秦良玉解释道

”奶妈有这么大的影响吗“马祥麟十分困惑，显然他是母乳喂养的，对奶妈这种生物不甚了解。

“你别看我，我也没有奶妈，我是吃我娘奶长大的。”李憬郁闷的说道。

“只是给皇上喂过奶，就能有权势，再说皇上都要大婚了，早不吃她的奶了吧”

“征夷，我知道你李家有自己的情报网，你对魏公公和客氏了解多少能不能跟秦姨说说。”秦良玉说道。

“今天魏公公来找你们石柱诸将，谈了些什么”李憬目光灼灼的问道。这是个大问题，李憬的姐姐如果进宫了，他的身份就是外戚，自古以来宦官、外戚、文官、勋贵将门、宗室就是一个五角星，简直就是五行相生相克，互相既勾结又打击。秦姨对宦官的态度还是问清楚好。

秦良玉看看自己儿子，看看李憬不禁心里叹了口气。自己的儿子就不是搞政治的料。

“今天魏公公是代表皇帝来慰问石柱军的，同行的还有礼部和兵部的主事、锦衣卫的千户许显纯等。一共就待了半个时辰左右，先是准备接旨，忙乎了一会儿，然后魏公公宣旨，颁发赏赐，最后魏公公又勉励了几句。并没有和我单独交谈。”

“秦姨，魏公公有拉拢您的意思吗”李憬平静的问道。

“看不出来，不过对石柱诸将态度确实有些热情”秦良玉坦然的说道。

“明白了，你们是客军，和朝中任何势力都不搭界，用你们放心。他是替皇帝来看看情况的，秦姨你对东林和阉党怎么看”李憬谨慎的问道。

“你秦姨想做个忠臣”秦良玉说道

李憬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马祥麟疑惑的看看母亲，又看看李憬不知道这两人在打什么机锋。

“我手里确实有魏公公和客氏的情报，有一些可以说说。”

秦良玉点头，表示理解，毕竟这是绝密，涉及到太多的朝臣和利益方，李憬能透漏一些，已经是看在自己和他母亲的关系上了。

“这个奶妈不一般，”李憬开场白很特别“有位先贤曾经说过，男人靠征服世界来征服女人，女人靠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

“哪里有先贤说过这样的话，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分明是你杜撰的，虽然话语粗俗，但是却非常深刻。”秦良玉说道。

“司礼监下边有个礼仪房负责挑选奶口，锦衣卫下边有个奶子府负责管理选中的奶口。按照大明制度，每年春夏秋冬四季，每季度选奶口四十名，要求十五岁以上，二十岁以下，生过第三胎之后三个月。这四十人，要求生男生女各占一半。居住在奶子府中，随时供宫廷挑选使用，这叫坐季奶口。另外每季度额外选备用奶口八十名，住在家里，如果坐季奶口不够用就从这里选出。这叫点卯奶口。”

马祥麟吃惊的睁大了眼睛，这皇家果然不同寻常，皇子公主吃一口奶，居然用这么多人伺候。

“而且奶口一般只在京城下属的两个县，宛平和大兴选取。基本不考虑其他地区的人。皇子、公主看似高不可攀，其实他们能接触到的只有三种人，太监、宫女、奶娘。这三种人都来自市井底层，小孩子的成长过程最重要，跟啥人学啥人，孟母三迁就是这个道理”说到这里李憬感慨的说道，“其实不仅是皇子，就是大户人家的孩子也一样。这些人把底层社会的现实、目光短浅、思想狭隘、贪婪低俗，攀高踩低都传到给了这些孩子，所以自古以来皇家的教育多数都是失败的。如果没有在他性格形成时教育好他，老师是很难改变他的秉性的。”

“客氏，好像叫客巴巴，我听说她是定兴县的，而且是十八岁刚生了一个孩子就被选入宫廷的，按说司礼监不会同意，必经她不符合祖制”秦良玉疑惑的说道，显然她也十分关注朝廷的动向，对客氏也有一些了解。

“她能进宫确实很特殊，这件事情很有意思”李憬意味深长的说道。

第一百零七章 孽缘

秦姨尽管是女中豪杰，但首先是女人，女人对八卦的兴趣，真是如滔滔河水，不分是女将军，还是家庭妇女。马祥麟对这种八卦反倒没有他娘那般热衷。

“据知情人士透漏，当年小爷一生下来，奶/子府的奶口们蜂拥而至，因为一旦被选上，最差也是终身铁饭碗，吃一辈子皇粮，连带家里的瑶役和赋税都免了。好多人来投献土地，顿成巨富。着还不算将来小爷要是做了皇帝，就一步登天了。”

“到底是怎么选的客氏的，你倒是快说啊，”马祥麟明显没有什么耐心。

“当时不管哪个奶口，小爷就是不买账，塞进去，全都吐出来，把提督司礼监的太监急的快要发疯。当时把所有的坐季奶口和点卯奶口都找来轮了一遍，小爷就是一口不吃，乱踢乱叫，还哇哇大哭。”

“那后来怎么办的”马祥麟忍不住问道。

“当时东厂和锦衣卫满四九城找刚刚生产的夫人，也不顾规矩了，只要有奶/水就行，真是有奶就是娘了。可没用，小爷还是谁也不理，刚好可客氏在北京，具体她为什么在北京，在北京干什么一直没有查清楚，也没人敢公开调查她，只是知道，当时全京城大索奶口，反正就把她也给拉来了。”

“难不成，别人都不成，她一试就成了”秦良玉也忍不住追问道。

“说来也是怪了，据当时在场的老太监说道，当时客氏一进来，小爷就拼命的挣扎往客氏身上扑，刚一抱给客氏，小脑袋就自己往怀里乱拱，急不可耐的找。从这以后，除了客氏，谁也碰不得，别的奶口一碰就嚎啕大哭，白天客氏抱着哄着，晚上也得客氏搂着才肯睡。据说今上就是这样和客氏形影不离长大的。一会见不到都不行”。

马祥麟长大了嘴巴，这也太离奇了。但是事实往往比故事更曲折更离奇。

秦良玉没有说话，沉吟良久说道：“征夷，皇上封客氏为奉圣夫人是不是还有其他原因。”

“秦姨，你们石柱的大户人家，少爷吃乃吃到十多岁的也有不少吧，这里边的事恕小侄就不多讲了。”

秦良玉皱眉，大宅门的破事，她当然一清二楚。自己的孩子的都是自己养大的。就是不想他们沾染这些破事。

“事关重大，可有证据‘

“秦姨，您就别让小侄为难了，真不能再说了，刺探禁中是要命的”

“娘，不就是一个奶妈吗，封了个夫人就算逾越了，又能怎样，您就别逼征夷了，她还能翻天不成。”马祥麟看李憬为难，忍不住开口劝说道。

“你不懂啊”秦良玉缓缓说道：“让你多读诗书你总是不肯用功，老是喜欢舞刀弄棒。自古以来，乳母多做恶，几乎没有例外的。东汉安帝、顺帝、灵帝封乳母为君。北魏时太武帝尊乳母为保太后，文成帝先尊乳母为保太后，后又尊乳母为皇太后。到了唐朝开始封皇帝的乳母为夫人。唐中宗先后封两个乳母为”平恩郡夫人““攸国夫人”唐明皇封两个奶妈为“吴国夫人”“燕国夫人”。到了元朝，世祖忽必烈封自己儿子燕王的乳母为幽国夫人，乳母丈夫为“性育公”，文宗封奶妈的丈夫为王，成宗封奶妈丈夫为国公。英宗封奶妈为郡夫人，奶妈丈夫为王。到了我大明成祖皇帝封奶妈冯氏为“保重贤顺夫人”。仁宗皇帝封奶妈“诩圣恭惠夫人”宣宗皇帝封奶妈李氏为奉尚夫人“。当今封奶妈客氏为”奉圣夫人“一点都不逾越。只不过是因循旧制罢了”

“那岂不是就更加没有问题了，”马祥麟满不在乎的说道

“关键在于本朝和那些朝代不同，陛下年幼，但本朝没有太后给皇帝依靠啊”秦良玉唏嘘着说道。

李憬心里竖起大拇指，秦姨真是投错了胎，可惜生为女儿身，真是太可惜了，权力没有真空，你不去占领，别人很快就会去填补。一针见血的看到了关键。单单这一点就甩了东林那些伪君子八条街，移宫案中李选侍是天启的养母，把天启养大，光宗临死前封她为贵妃，如果当初扶一把呢，有个太后，哪里轮得到客氏嚣张。哪会不出四年就一败涂地，像后来那样让魏忠贤和客氏把他们几乎赶尽杀绝。真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们天真的以为，搞掉了李选侍皇帝年幼容易控制，就任由他们当家做主，独霸朝纲，移宫案实质就是文官主要是东林发动的一场政变。

可十五岁的黄帝不是傻子，被一帮人从家里拖出来，共同生活了十几年的养母哭哭啼啼的的被赶走，移宫案时有太监手脚不干净，趁着混乱偷了些东西，千不该万不该，杨涟等一定要追查的到底，抓出幕后主使。认为这是李选侍要和文官对抗到底，要自绝于天下。逼得李选侍哭闹着要上吊，李选侍的女儿皇八妹要跳井。

天启虽然不识字，是个文盲，但是他心灵手巧，做木工的天赋远超大匠，还喜欢发明创造，十足的科学家苗子，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傻子。要是看不明白东林这帮人的目的简直是见鬼了。天启能忍他们四年也算是有耐心了。

李憬沉吟了良久，用手指沾着茶水在书案上写了几个字“烹龙卵”。

“这是什么”秦良玉不解的问道。

李憬写道，“一道菜”

“用什么做的”

李憬用手指沾茶水写道“马腰子”

秦良玉惊骇的瞪大了眼睛。看着茶水慢慢干涸，李憬用手绢擦去了痕迹。

马祥麟又是一头雾水。一会看看老娘，一会看看李憬，不知道在搞什么机锋。

“五百年前结缘来，前生注定是今日，前世不欠，今生不见，前世种下未了的因，今世才结未了的缘。若不相欠，怎会相见。如若无缘，又怎么会遇见？有缘遇见，结一段尘缘，是上天早有的安排。前生五百次的凝眸，才换来今世一次的擦肩，可惜这是一段孽缘罢了。”李憬感叹的说道。

第一百零八章 鼓楼前 李憬把铁点着了

李憬穿梭在夜色里，如同一只奔跑在屋脊上的波斯猫，小心的避开巡夜的兵丁。一会窜高，一会又隐没在阴影中。回到了自家住宅。刚刚翻过自己院子的围墙，轻轻落在地上。

忽然四个人影围了上来，李憬赶紧扯掉蒙面黑布。四人娇呼：“少爷你可回来了。”“让婢子好生担心”“少爷你饿不饿，厨房还热着莲子粥。”

李憬挥挥手，向树上看去，果然白羽端着弩机坐在树上。

“不是让你们睡觉吗，大冷天的，都在这里守着干什么，统统回去睡觉。”

说完李憬赶紧进屋，脱了衣服，钻进被窝，他是困的狠了，都半夜了。明天还要见大师兄呢。

第二天吃了午饭，李憬扮作一个青衣秀才，步行去鼓楼大街，才转过鼓楼就看到八师姐倒背着手，有些萧索的站在那里看着地安门，皇城方向。

八师姐来历神秘，难道是京城权贵的私生女，李憬邪恶的腹诽。武当是皇家道观，莫非跟宗室有牵连。永乐年间在兴建北京故宫城的同时，又大力兴建武当山宫观，当时役使军民工匠三十余万，工程连续十二年。八宫、二观、三十二庵、九台、九井、十三亭、十五池、三十九桥，绣就了一幅又一幅的美丽图景。无论从其建筑规模的宏伟、工程的浩大艰巨，以及工艺的精美和丰富，都称得上建筑史上的奇迹。

李憬四岁拜师，当时已经记事，当时师傅带着八个弟子南来，其中就有十岁的八师姐。其他师兄弟姐妹李憬都知道籍贯来历，唯独这个八师姐，始终如同迷雾一般神秘。几次偷偷的问大师兄，大师兄都是笑而不答。

听到脚步声，如心回头看到李憬，嫣然一笑，招手让他过来，把李憬拉过来，亲热的给他整理了一下衣襟，正正帽子，又掏出手绢，给他擦擦脸上的灰色痕迹。

刚才李憬来的时候为了显示自己的风流倜傥，故意歪戴帽子，敞开长袍的衣襟，脖子上斜插着折扇。活脱脱一副浪荡公子像。

都说装……遭雷劈。李憬还没走出多远，就被喜鹊凌空拉了一堆粑粑。真是天使降临。李憬大怒，用石头打这些扁毛畜生，结果树上落了一堆灰。李憬只好自认晦气，扭头走了。

“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孩子似的淘气，弄得一身灰。快走吧，大师兄他们都等了好久了。”

如心一边絮絮叨叨的唠叨，一边带着李憬走向鼓楼大街附近的一个小院子。

鼓楼前面的地安门大街一向繁华，既有沿街叫卖的地摊，还有两侧临街的两层楼房，开着商铺、饭庄，八大胡同这里也有两处。

此时，大街上却围满了人，中间还有孩子的哭声和怒骂声。把路都堵塞了。

如心喜欢小孩子，见不得小孩子被欺负，拉着李憬挤到里边。

只见人群里边，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坐在地上哭，边上还有一副打翻了的水桶，旁边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带着几个家丁，一个独轮车装着一些上品的竹炭。

管家正在怒骂：“瞎了眼睛的小崽子，你走路不带眼睛吗，这上好的竹炭，价值五十两银子，你一桶水都给打湿了，老爷还等着烤火呢，要是冻着了老爷，你一家的贱命够赔吗。”

说着又用脚把孩子踢得在地上翻了几个跟头。

那孩子哭喊着扣头，“老爷、老爷小的瞎了眼，冲撞了贵人，您老就高抬贵手，饶了小的吧。实在是俺娘病了，要熬药，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了，我没办法勉强出来挑水，我实在太矮了，踉踉跄跄的，真不是有心的。”

“不是有心的，我看你小子就是碰瓷的（碰瓷确实是古语，古老的讹诈行业，早期真用瓷器），就得把你抓紧衙门里，三十大板打下去，一个子也不用赔了。”

“老爷，老爷您老人家高抬贵手，饶了小的吧。我真不是碰瓷啊，”说着这孩子又冲着周围拱手磕头“诸位高邻，我就是这铸钟胡同的王林，小名冻梨，从来没干过犯法的事，诸位都认识我，给我做个证吧，我给你们磕头了。”

周围围观的人都不忍心，纷纷说道：“这孩子算然家贫，但是品行端正确实不是坏人，”“这孩子是个孝子啊，家里就他老娘和他两个人，平时靠给人佣工缝补度日，确实不是骗子”

那个胖胖的管家，确是不依，哼哼唧唧的说道：“没钱赔，也行，但得给你涨涨记性。”说着从地上捡起一块破铁片，半寸宽，三寸长，锈迹斑斑的好多窟窿眼。

“你把它吃下去，今天的事情就算了了。”

围观的众人大哗，有些脾气大的就撸袖子了。实在太过分了，一群人如此欺辱一个孩子。一个壮汉刚想上前直言，就有一个老者拉住了他袖子，说道：“千万不要惹祸上身，这个管家是奉圣夫人的儿子，锦衣卫侯千户的管家。”

众人一听，吓得股栗，再也不敢说话了。

围观的人群中，有一个和李憬年纪相仿的少年，对身边的人说道：”去查一下，奉圣夫人的儿子平日里都在干些什么。“

如心气愤的说道：“太欺负人了，师弟你等我一会。我去教训一下他们”

李憬拉住她，冲她摇摇头，然后走出来，走到那个老管家面前，行了个礼，说道：“这位老丈小生有礼了。”

老管家看了看，不过是个秀才的打扮，也没放在心上，鼻子里哼了一声。

“这位小兄弟无心之失，弄湿了老丈的竹炭，我这里有五十两银子，不如就算赔偿如何，您是贵人，和一个小孩子认真没得失了您的身份。”李憬说着掏出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恭敬的双手递给老管家。

其实所有人都清楚，这些竹炭虽然比木炭贵，五两银子也尽够了，要五十两已经是非常过分的讹诈了。

老管家拿过来一看，惊呼“宝丰号的银票”，这是天下最有势力的晋商集团发行的十三省通兑的银票，这小子似乎不不简单。不过想到自家的背景，贪欲起来了。这小子随随便便就拿出五十两，未必没有更多的钱，不如再逼逼这孩子，说不定还能再敲出一些来，回家少爷必定要夸奖。

“嗯，按说这五十两也够赔了，不过我家少爷要烤火可是耽误不得的，再去买也来不及啊。”

李憬不禁皱眉，自己已经给了他们足够的台阶下，还不干休，这是还要讹诈了。

“这位老丈，俗话说火大无湿柴，只要热度到了，什么东西都点的着，其实只要用些旧碳升起火，烧到红，再加新碳是点的着的，这独轮车上盖着棉被，下面的碳也只是表面湿了些，下面的还是干的，把湿了的表层拿去晾晒，下烧干的，等干的烧完了，湿的也晾干了”

“你说的倒是轻巧，既然你说什么东西都点的着，你把这铁片点着了我看看。你要是点着了，我扭头就走，如何”老头嚣张的扬了杨眉毛。

李憬那只眯着的眼睛忽然睁开了，炯炯的目光看得老头心头一颤。老头有一种被老虎盯上了的感觉，浑身一阵发麻。

李憬打开光幕，客服妹妹出现，“有没有纯氧气，买一大烧瓶”

“这个有，一个币”

“好的，来一瓶，要是不够你继续往里添加氧气，我按罐付钱”

“好的，如你所愿”

李憬从怀里掏出一个玻璃烧瓶，放在旁边一个测字的桌子上，从老管家手里拿过铁片，找了个木丝插了进铁片最底下的小孔中。然后掏出平台上买的zipo打火机，叮的一声打开盖子，一股橘红色的火苗蹿了起来。

看到李憬弄出火苗，围观的人一阵惊呼，刚才说话的少年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李憬。李憬把火机凑近木丝点着了，等彻底烧起来，李憬打开烧瓶上的玻璃片，把铁片连着燃烧的木丝，放进烧瓶里。

让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木丝迅速引燃了铁片，铁片开始在烧瓶里剧烈的燃烧，发出强光，周围的人都看傻了。

李憬笑着看向老管家一伙人，只见这些人，害怕的浑身发抖，口中诺诺的说道：“妖人，妖法啊”忽然发一声喊，扔下独轮车，四散奔逃而去。

李憬拉起那个孩子，掏出一袋子碎银子和十张银票，说道：“马上回家，带上你娘，赶紧走，再也不要回来，这里有五百两银子，足够你母子生活了。”

那孩子一个劲的磕头，“谢谢恩公，谢谢恩公”

李憬不耐法的着屁股一脚，骂道“赶紧滚”

李憬拉起如心，正准备走，忽然一个少年一个箭步斜着插上来，拦住李憬，说道：“这位兄台，你刚才取火的是什么物件可否卖给我，价钱好商量。另外，你是怎么让铁烧起来的，能否为在下解惑。”

李憬急于脱身，把zipo扔给那个少年，说道：“送你了，”然后拉起如心就跑，几个起落，就不见了踪影，少年身边的人马上去追，不过一会都沮丧的回来了。

“跟丢了”少年扬着下巴问道。

“属下无能”护卫们羞愧的低下头。

少年却笑了起来，在冬日的暖阳下，一脸的阳光，”世人多蝇营狗苟，庸俗讨厌。这么多年，终于碰到个有趣的人。“说着，揣起zipo，抱起烧瓶，扬长而去，护卫们赶紧跟上，直向着地安门而去。

第一百零九章 奉集堡前哨战1

那少年用盖子盖紧烧瓶，他观察到李憬拿出烧瓶时是有盖子的，然后把盖子打开，然后用玻璃片盖住瓶口，等木丝的火烧到最旺时，把玻璃片打开一点刚好把铁片伸进去，然后用玻璃片尽量盖紧，仅仅是铁片挨着瓶口部分有点空隙。

然后就看到了铁片开始剧烈燃烧，虽然他不知道原理是什么，但是他估计这个瓶子里装了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这种东西可以助燃，他带着这些东西一路向南，经过地安门大街，走进了地安门进入皇城，然后穿过景山，来到一处不是很显眼的地方这里有很多小四合院，放着他收集的各种有趣的东西。

”世泽，找根铁丝来，再劈几根小木丝“少年回头对着一个十五六岁和他年纪相仿的少年说道。

”诺，“那少年躬身施礼。小心的拿起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在桌子上用木块削出几根细小的木棍，然后用铁丝卷住木棍尾端。他为人伶俐，又十分恭谨，深得自家少爷喜爱，刚才他也在场，看到了那个漂亮的少年施法，明白少爷是要重复一遍。

少年把瓶盖打开，用玻璃片盖住，然后点燃世泽递过来的铁丝，从怀里掏出zipo，试着像李憬那样，四根手指握住，用大拇指打开盖子。叮的一声清脆的响声，一股橘黄色的火苗出现，他反复几次，发现了滚轮和下面的火星。

少年欢喜的道：“成了，哈哈哈，原来是一个带滚轮的燧发装置，没什么神秘的。我早知道那位兄台用的不是妖法，只是那些歹人糊涂罢了。“

说完，他把小木丝点着，火烧到最旺时放进烧瓶中，由于平台给烧瓶充入了几次氧气，此时大概还有一半的残留。很快铁丝开始剧烈的发光发热剧烈的燃烧起来。少年和世泽都惊奇的看着这奇怪的现象，过了一会铁丝还没有烧完，但是却慢慢的火焰变小，间弱，最终完全熄灭了，少年赶紧拿出来从新安上木丝，点燃后再发放进去，却怎么也点不着了。

”唉，不成了，这瓶子里有东西，我们看不见，要不然没有必要用这么名贵的瓶子装着，估计不是便宜物品，这么纯净的瓶子，不知道是水晶还是琉璃做的，怎么也得三五十两银子，说扔就扔了，可见家里富贵。不知道还能否遇得见。“

少年皱了一会眉头，”有了“

说完，找出纸和笔，开始用工笔画法，描绘起李憬和八师姐如心来，一个多时辰后，一副彩色的工笔画跃然纸上，纸上李憬的神采奕奕，如心师姐清逸脱俗。二人十分酷似，栩栩如生。没想到这清秀少年居然有一手如此了得的工笔画技，虽然谈不上艺术性，却出彩在于逼真写实。

”世泽，拿着这幅画，着人查一下，看看是那个勋贵大臣富商家的子弟。“

”诺“世泽躬身而退。

于此同时，在遥远的辽东，此时已经是农历二月了，在沈阳的外围有一处军事重地名叫奉集堡。位于沈阳城西北四十里处，此堡垒修筑于小山之上，四四方方，城墙高十米，边长一里地，正好一里地见方。

在奉集堡西北十四里处另一座小山上修筑着一座葫芦形的石头垒成的山城，名叫塔山山城。高度大概有七八米。用不规则的石块和粘土筑成。

两座山城遥遥相望，守望相助，是沈阳外围重要的防御支点，在两座山城中间向前十里地，有一座邻河的小村庄，村外有六米高的土墙，墙外五十米有三米深十米宽的土壕沟，里边灌满了小河水，但是此时正值辽东的严冬末期，河面冻的非常结实。

村口是一个渡口，渡口边有一些土房子和木栅栏，拒马木栅，一座旗杆飘扬，旗帜上写着虎皮驿站。

隔河不到五十里就是抚顺关，萨尔浒惨败后，建奴秋风扫落叶一般接连攻陷开源、铁岭以及周围七十余城。抚顺和抚顺关都已经被建奴占领。努尔哈赤为了便于继续进攻，已经把都城从赫图阿拉（今抚顺新宾县）迁到萨尔浒，简单修建了萨尔浒木城。建奴的新都城萨尔浒城在抚顺城的后面五十里处，这样抚顺和抚顺关就成了重兵把守的前线。和虎皮驿站隔河相望。

这虎皮驿站就成了直面建奴的第一线。此时虎皮驿站周围，围绕着小村庄布满了帐篷。之前海运到旅顺口的四千酉阳土司兵正驻扎在这里，白再香的中军大帐设在村中最高大的建筑，祠堂中，酉阳兵都围绕着村庄安营扎寨。

在驿站周围紧挨着村口，驻扎着另一支军队，这支军队人不多，只有七百人，虽然士卒身材瘦弱，衣着破旧，没有盔甲，但是看着却非常的彪悍。他们穿着染成青色的统一式样棉袍子，带着狗皮帽子。腰间挂着雁翎刀，背着角弓，手里拄着四米半的长枪，最有特色的是，他们的箭壶，使用带毛的兽皮做的，为了防止奔跑跳跃时，箭矢掉出来，中间和出口处都有绳子可以约束收紧，这样就形成葫芦形状的皮草箭壶。

这支军队就是大名鼎鼎的毛葫芦兵，简称毛兵。这些毛兵都来自河南南部山区，主要成分是山民、猎人、矿徒。这些人都是处于官府有效管辖地之外的流民。和主流社会是隔绝的，为了生存都好勇斗狠，非常彪悍。从元代开始为了镇压各地的农民起义，朝廷同时也防止这些流民闹事，通常把强壮者招募进入军队，单独编制，称为”毛兵“。

官府派老兵担任毛兵的低级军官，指派守备一级的军官担任营官率领。毛兵一般七个人为一组，这个毛兵营就是一百组毛兵组成。官府除了衣服外，只给毛兵一只长枪，一把腰刀，一只角弓，五十支箭矢和一个箭壶。外加藤牌一把。没有骑兵、没有盔甲、没有火器，是大明最廉价的雇佣兵。

毛兵和大明朝相始终，从镇压各地农民起义，平东南倭寇，镇压西南土司作乱。始终活跃着他们的身影，知道崇祯末年，河南还有屡战屡败的毛兵六千多人，朝廷里的白痴御史，上表，要河南四路围攻，毛兵为单独一路，结果这些被李自成打的丧胆的人，畏缩不前，见死不救，坑死了张凤仪。张凤仪兵少，被围困在河南永麟侯家庄，最后全军覆没，张凤仪战死。

不过这时候的毛兵还是非常能打的。

白再香此时一身男装，她女儿冉天依，亲昵的靠在她身上，和她的两个妹妹白再英、白再筠。两个儿子冉天育、冉天允。叔叔百邦铭正在围着打一张八仙桌上的地图研究敌我双方的战略对峙形势。

这时亲兵进来报告，闽粤总镇府南澳镇派来五个人，说是什么战地观察员。想求见大帅。酉阳众将一愣，这不是李憬的人吗，怎么来辽东前线了。

第一百一十章 奉集堡前哨战2

五个身着二战德军皮军大衣的青年军官走了进来，为首一人向白再香立正，行了一个手指碰帽檐的军礼，酉阳诸将都知道这是李憬南澳镇内部的礼节。

“在下李玉，南澳镇镇总部一等见习参谋，这四位是二等见习参谋。本次军事观察员小组组长，见过白帅”说完，把一封信双手恭敬的递给白再香。其他四人同时立正敬礼，四人整齐划一，皮靴磕碰发出同一声响声。虽然只有四个人，却非常有气势。去过马鞍山的酉阳诸将对南澳镇营兵的队列，纪律，训练记忆犹新。非常羡慕。

白再香和煦的笑笑，接过信打开，认真看了看。李憬的大概意思是，酉阳土兵买了很多的盾牌，三棱十字枪，五百多副板甲（酉阳比较贫穷，手中的沙金有限，李憬只收银子和沙金）。这些人可以指导这些武器装备的使用，李憬叫售后服务，白再香虽然不太明白这个词语，但大概意思还是知道，另外，这些人也是来战场先见识一下，提前了解建奴的情况。同时可以作为顾问提供意见，算是互利互惠。

“征夷的信我看过了，欢迎诸位参谋来我酉阳军营，军营内部，你们可以随便走动，都可以看，有什么需要直接找天依，必要时也可以直接求见我，关于装备使用的售后服务，你们发现什么问题可以找天依，也可以直接来找我，我来安排。你们自己带护卫了吗，如果没有，我派亲兵一队为你们提供保护，如果需要马匹，也可以让天依来安排。”

“多谢白帅，人员和马匹不用，我们是一人三马来的。我们带了一个哨的火枪兵和一个哨的炮兵营兵，一个哨的骑兵（李憬刚刚临时组建的使用壕镜代为采购的阿拉伯马）。另有二百五十名辅兵，三十辆四轮马车，粮食和辎重都很充足，白帅给我们安排一处宿营地就可以，我们主要是了来观察和建奴的作战情况，以及辽东的地理情况，每天我会给李帅送一份报告，需要使用驿站的快递系统。”

“这个没问题，天依你去和驿站打个招呼，宿营地你们想选在哪里，最安全的就是我的中军的大帐附近。”白再香知道李憬的营兵编制，一个哨一百二十人，这些营兵加上辅兵超过六百人了。相当于酉阳编制的一个多营了。自保没有问题。

酉阳四千营兵编成八个营。冉天允、冉天允、白再英、白再筠、白邦铭各领一营，白再香亲领中军两营，亲兵一营。亲兵营是白再香的女儿白天依负责。

“多谢白帅关心，支持下官等工作，下官感激不尽，如果可以的话，下官想扎营在贵军和毛兵结合部的前方，到河边有一小块倒三角的小乱石山。临河一面陡峭，有十米高，那里地势最高的山顶，有四十多米高，可以看到战场全貌，而且两翼有两军保护也比较安全。”

“你们布置在那里也不是不可以，那里有一个观察哨，撤下交给你们就好，不过正面有五十多米临河，如果打起来可能会有建奴攻击那里，你们守得住吗。”

“我们这次带了两门三磅步兵炮，一门六磅炮，一门十二磅炮，一门二十四磅海军舰炮，一门三十六磅海军舰炮。想顺便试验一下这些武器在战场上的性能。这些火炮放在高处不但可以守住这块高地，还可以在有需要时支援贵军和毛兵。”

“好吧，天依你负责联络，有什么需要的能解决的就尽量解决，解决不了的就来找我。”白再香豪爽的说道。李憬的实力她是看得很明白的，心里也有结交的意思，况且这次派来一营人来考察学习，也是增强了她这边的实力，有百利而无一害。布置在结合部也好，可以避免彼此不便。毕竟一营人马也不是那么容易打垮的，有危险再派人过去救援也方便。

下午时，有人来向中军大帐的诸将报告。这些人开进高地后，就开始修建营地。先在坡地两侧把马车首尾相连，放下包钢板的木板，形成屏障。然后在营地外侧周围架设铁丝网，在前部雪地里和河面上布撒铁蒺藜，还用雪小心掩埋起来。

在山后用铁钎打孔，倒入火药炸起碎石碎土用工兵铲装进麻袋，然后用麻袋在前方陡崖上垒成胸墙。辅兵开始用火药打孔爆破用石滚子碾压，平整出一块平地，用于修建营地。

在山顶直接用火药爆破，从高到低依次布置三十六磅海军舰炮，二十四磅海军舰炮，十二磅炮，六磅炮和两门三磅炮并列布置在前沿陡崖上方十米处。

一排排的搭建两层帆布中间夹棉花的帐篷，修建厕所，还打了一口水井。不知道什么原理，居然可以用一个手柄不断来回下压就能出水。为了防冻还在外面搭建了帐篷。

兵营的帐篷里安装一个铸铁的小铁炉子，放在帐篷的中间，用02毫米的薄钢板卷成一节一节的小烟囱，组装起来，从帐篷顶端预留的孔伸出去，把烟气直接排放到外面。燃料是一种叫做蜂窝煤的圆柱形煤块。

帐篷里边安装的都是轻便的折叠钢丝行军床。折叠一下非常小，也很轻。顶部挂着玻璃罩子的瓦斯灯照明。简易的钢支架帆布布衣柜。

在营地中间甚至还有一座棉帐篷是浴室，里便用便携式的折叠钢支架支起一层帆布和一层油布，大约九平米的小型浴池，外边的大锅烧水，倒进去就可以洗澡。里边有三座煤炉非常热。洗完澡很快可以烤干，以免感冒。这个浴池一次可以供应十个人洗澡。按照每人十五分钟算，加上每小时一刻钟换水时间。一天一夜可以供720人洗澡。足够保证全体人员的清洁。

厨房是一辆特别设计的四轮马车，可以随时提供热食和开水。摇动一个手柄甚至可以压制面条，用大型可拆卸组合的钢支架加倒铜钟形钢制行军锅做饭和炒菜。

一个什的十名工兵甚至在用火药爆破在后山挖掘一个隧道，准备把火药和弹药储存在里边。

营地三天内布置完成，随后除了少数哨兵看守营地，全体出动，人手一把工兵铲，把河对岸的树木砍伐一空。彻底扫清射界。把树木整理后枝桠用消防斧子砍碎作为燃料，树干锯成树段用于修建工事等。

还给拉车的驮马，拉大炮的牛，骑兵的阿拉伯战马，部分驴子、骡子等修建了木头的棚子，四周用圆木、帆布和铁钉做成墙壁，顶部用木杆做顶，铺上帆布，再铺上树皮和松枝。铺成屋顶，压上片石。这样窝棚就不会透风，以免冻死牲畜。

虎皮驿站前的这条河是浑河的支流，冰面冻结的有一米多厚，完全可以走车，李憬派来的这些人就是从营口沿着冰冻的平坦河面，用钉着铁掌的牲畜来拉着临时在车底安装滑橇的马车，拉到这里的。尤其是沉重的三十六磅炮，重达三吨。如果没有冰面，非常难以搬运。以后他们的补给也是这样从营口运来，在开河前尽量多运，因为再有一个月就开始气候转暖了。

随营的木匠们在山顶用这些没有阴干的木材直接用大铁钉修建了一座五层的木头了望楼。高度大概十五米。加上山顶四十七八米高度，总高度达到六十多米。上面安装了大型的单筒望远镜。天气晴朗时可以看到对岸平原直到进入山区前的情况。这个高度足够用于侦察敌情了。

如果一个人站在岸边观察，当眼睛离海平面的高度是15m时，能看到2532km。如果登上一个观望台，当眼睛离海平面的高度是35m时，能看到59080km。

人的视力各有不同，正常人的视力，明视距离为25cm，4km以外的景物不易看到，在大于500m时，对景物存在模糊的形象，距离缩短到250~270m时，能看清景物的轮廓，如要花木种类的识别则要缩短到几十米之内。

人的视力范围有一定限度，在空中看到一架战斗机的平均距离是8千米左右，8千米目前是一个一般公认（并无明文规定）的数值。据测试，视力正常的人，其分辨率约为二千分之一至五千分之一。

虽然望远镜还比较简陋，但是在这个高度上晴朗天气看清楚河东岸到山区的二十多公里的雪原没有问题，甚至可以看到五十里外的山口建奴的兵营。

最后工兵带着辅兵沿着冻结的河冰中心线用铁钎挖洞，把一颗颗装填了五十斤药包的马口铁铁桶埋在里边上面盖上冰雪。拉火管的绳索用雪埋住，一直延伸到这边的兵营。在毛兵和酉阳土兵的防区内都安排了专人负责拉火。如果建奴大批人马冲过来靠近己方的河边就拉火。这么多药包足够把冰炸开，隔断前后联系，酉阳土兵和毛兵可以趁势杀出，消灭这部分被隔绝的建奴。

毛兵的统领王贵和酉阳诸将来参观后都非常激动，连夸李玉布置的好。这一段埋设的药包足够炸开六里长的河道，建奴绕过来，早把这些人杀完了。

白再香则对铁丝网感兴趣，提出能否在整个营地外都围上铁丝网。

第一百一十一章 奉集堡前哨战3

李憬和八师姐脱离后，很快和师门的人见了面，谈妥了船销会的各项事宜后，留下五万两活动经费给大师兄，派遣刚刚买的五十名专业生化人间谍配合师门负责建立地下传销组织、培训人员，渗透和反渗透、内部纪律组织和战斗队等。以后商业以外的功能都由这些人负责。同时李憬还留下了是十名生化人会计师负责整个传销组织的账目处理。

事情都办完了，李憬准备离京。这次进京是私自进京，他要尽快去营口主持修建港口坞堡等事宜。现在事情办理的差不多了，他也该尽快离京了，以免被御史知道弹劾。

这次张铨一家办完了京里的事情也和李憬一起出发，到辽阳赴任。二叔也要到皮岛主持海盗反攻事宜。正好一块走。狂飙一号目前已经到达天津塘沽港，将专门用于传递消息和要员运输使用。二叔将乘坐狂飙一号尽快赶到皮岛。

之前侍剑被李憬用狂飙一号送到印度去购买马瓦里马和卡提阿瓦马，这两种战马个头高大、负重能力强，可以穿着马铠急速奔跑。这两种战马都和阿拉伯马有血缘关系，它们最典型的特征就是耳朵向内卷。

李憬计划未来组建带臂甲的胸甲骑兵镇，定员一万人，下设五个骑兵团，一个镇总部。每个团一千五百战兵。总部一千人。辅兵两千人。另有三磅炮炮兵一个团，一千五百人。装备三磅炮一百门，使用马匹驮载炮身和弹药。完全可以快速机动。

准备装备这两种战马一万五千匹以上。到时候胸甲骑兵装备自行制造的短管骑兵用卡宾枪型褐贝斯燧发枪一只，短火铳四把，手榴弹十颗。马刀一把，长木柄消防斧子一把（用于破三层甲的白摆牙喇重骑兵）。使用骑墙战术，专门对付建奴和蒙古骑兵，甚至未来的俄罗斯哥萨克骑兵。

由于马匹好太多，至少比建奴的马肩高高半米，不论了冲刺速度和耐力，载重能力都远远超过建奴的蒙古小马。到时建奴遇到骑兵镇，追又追不上，跑又跑不了。比射程，火枪完胜弓箭。比盔甲，板甲完胜扎甲和布面甲。对付堡垒、城墙、野战工事和盾车使用驮载的三磅炮和飞雷炮。肉搏靠训练严格的肩并肩骑墙战术，对付步兵方阵和长矛阵，用火枪一层层像剥竹笋一样消灭。如果是盾牌阵和盾车阵就上三磅炮。

估计一个镇就可以把八旗虐哭。对付蒙古人更不在话下。到时候把朝鲜的济州岛租界过来，作为养马地和骑兵镇驻地。

李憬的等人出了朝阳门，坐上马车直奔塘沽而去。

此时，虎皮驿站。李玉让军需官计算了一下，剩下的铁丝网只够在三军的阵前铺设，不够在整个大军四周铺设。李玉建议，只在前线铺设铁丝网，另外在四面挖掘战壕，用麻袋和草编袋子状土搭建墙体，这样就可以解决防抛射弓箭的问题。战壕里只露出一部分带着头盔的头部，被弓箭射中的投影面积极大的缩小，况且还有从李憬那里购买的弧形盾牌可以防护头顶。另外交通壕调动兵力也隐蔽和安全。

王贵和白再香采纳了李玉的建议，从沈阳和辽阳大肆收购麻袋和草编袋子。热火朝天的构建一层层的壕沟和寨墙，便于层层防守，部分关键要点，用袋子堆砌碉楼形式的高点。便于居高临下观察，指挥和射击。底部都用交通壕连接。尤其是毛兵没有盔甲，战壕就更显得着重要。

二月初三凌晨，整个虎皮驿都在睡眠中，忽然南澳军的小山上的望楼里敲响了战鼓。沉重的鼙鼓声声，唤醒了整个营地，白再香合衣而眠，听到鼓声马上起来，也下令击鼓聚将。此时天刚亮，视野正在逐渐变好。酉阳和毛兵都没有发现异常。

李玉派人通知两军，了望楼的望远镜发现了一直建奴骑兵从山口出来了，大概一个牛录，三百人左右。看衣服甲胄是镶红旗的，初步判断目的是侦察我军虚实。

白再香等人急忙爬上望楼，仔细像远方雪原观察。很快一个个小黑点出现在地平线上。白再香下令，严守营寨，不得擅自出击。毛兵那边也是类似的命令，这两家没有骑兵，根本追不上，反倒容易被伏击。只好严守营寨。

这时，有斥候来报告，战地观察组那边营地在十名高河边台地上放下了一个吊桥。骑兵哨一百名骑兵冲出了营地，直奔那个牛录而去。

白再香大急，心里埋怨着李玉看着挺成熟稳重的，怎么这么贪功冲动，建奴三百骑兵可以横扫明军一千骑兵，除非是精锐家丁才可以一比一对战。这样冲出去非吃大亏不可。正在担忧时，那个高高的了望楼上鼓声有一次响起。

李玉派人通报，又有两个牛录的骑兵和十个牛录的步兵推着盾车从关口出来了，向虎皮驿开来。

白再香考虑到目前最高点就是了望楼，于是带着诸将来到了望楼顶楼，和李玉、王贵一起观察前方情况。了望组正在不断操作大口径的单筒望远镜观察敌情，不断的报出最新情况。四个参谋在地图上标识着敌我位置。

一阵风刮过，带着雪花模糊了一下视线，这种大风扬雪辽东称为“大烟炮”风过后视线重新清晰。发现那个骑兵哨和对面的建奴骑兵牛录正隔着一百米对峙。

第一百一十四章 奉集堡前哨战4

陈虎，棚民出身，以在山区养马，做兽医卫生为生，善于骑马，射箭，进入南澳镇后很快就被发现是个合适的骑兵人选。由于阿拉伯马非常贵，获得也困难，海运死亡率也高，就是埃及的马木留克骑兵也装备不起。他们的马都是在印度采购，在叙利亚放养的。只有少数军官才有可能装备阿拉伯马。

陈虎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看到这些长腿雄壮的战马时的激动的心情，他爱马，喜欢养马，还善于给马治病，对于马术也有些基础，加上棚民的野蛮和血性，很快在训练中脱颖而出。这次总共采购了一百三十匹马，活着下船到马鞍山的只有一百一十七匹。

李憬从三千营兵和一千两百辅兵中挑选一百名骑兵，两个要求第一有一定骑术基础，第二枪法好，最终从五百多名会骑马的士兵中选出了一百名装弹最快，枪法最好的士兵，组成了李憬麾下的第一支骑兵部队，南澳镇胸甲骑兵哨。李憬指派了一名监军委员李辉。全军一百零一人。陈虎被任命为哨长。

“全体注意，骑墙队形，一字排开，举枪”陈虎看着对面的建奴整个牛录的骑兵，果断下令。一百零一名战士迅速拍成单排一字长列，所有人都肩并肩，紧密靠在一起，做到能做到的最密集队形。

骑墙队形是李憬针对，自己的骑兵哨仅仅训练了半个月的实际情况，只能保证会骑马而已，和生长在马背上的民族根本没有可比性。他们就是会骑马的褐贝斯燧发枪兵。只有队形密集才能保证射击火力的密度。滑膛枪不准，实际战场上的地形，风向以及突发情况都会严重的影响发挥。

李憬给出的战法是，利用高大的阿拉伯马对建奴蒙古小型马的速度和耐力，承载力优势，始终和对手保持八十到一百米距离。这个距离上建奴的弓箭不论准头还是穿透力都远不如褐贝斯燧发枪。如果被逼要骑马砍杀，密集队形的骑墙面对涣散队形的对手时，敌人一个人可能要面对两到三个对手的同时攻击，被砍死的可能性大大提高。论骑术和马上搏斗骑兵哨不如建奴，但论纪律性和整齐划一，则建奴不如骑兵哨。正好可以扬长避短。

李憬给出的战术就是“敌进我退，敌退我进。”始终和对手保持一百米距离不动摇。不给对手五十米内放重箭的机会。

对面的建奴看到对面的百余明军骑兵居然敢出来挑衅，非常意外，但看到这些人骑马的样子，明显是些菜鸟，就这水平在建奴这里还不如十岁的娃娃，又哈哈大笑起来，非常轻视。不过看到明显比自己的马高处一个头的雄健长腿战马，又露出了贪婪的目光，他们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漂亮的骏马。如果抢过来多好，人人都红了眼睛。游牧民族对好马的热爱，超过了一切财富和女人。

李辉用胳膊碰了碰陈虎，示意注意对面的阵型，对面的三百建奴骑兵队形疏松，和骑兵哨保持一样的宽度，但是只有五十个人一排。三百人排列了六排，但是前后相错根本没有队形可言。一枪过去，打不到第一排的也会击中后面几排的人。正是使用排枪的好机会。

陈虎点了点头，一百米这些骑兵三重甲也挡不住。燧发枪的弹丸初速大约在240m/s到310m/s之间。建奴的破甲重箭初速才45-70米每秒。李大帅讲过，骑兵卡宾型天启一式骑枪，弹丸30克，初速一般300米每秒。动能大约一千三百焦耳。一百五十米内，任何盔甲都挡不住。不过滑膛步枪超过80米，滑膛骑枪超过70米弹道开始不稳定，不再走直线，需要适当提高枪口，才能击中目标。这一块陈虎对部下有信心，他们都是因为枪法好被选进来的。射速可以达到一分钟六发，一百米射击静止目标命中率95%，一百五十米也不低于50%。不过这个距离不一定能击穿三重甲的重骑兵。

建奴骑兵的牛录额真巴穆泰也看着这些骑着价值连城的骏马，姿势却歪七扭八的菜鸟，穿着不伦不类的半身甲，连长矛都没有装备。正在猜测这些是什么人的时候，看到一个军官模样的人举起了一只手臂，对面的骑士们齐刷刷的放下了面甲，举起了火枪。然后那个军官一挥手，对面迅速火光一阵闪耀，硝烟弥漫。随后爆豆似的枪声传来。

巴穆泰感觉自己的胸前好像被铁锤重击了一下，眼前一黑，掉下马来，重重的摔在地上。他嘴里不断的涌出鲜血，剧烈的咳嗽，他听到周围一片混乱，扑通扑通的声音传来，前两排大批将士掉下马来。好像被刀子把整个军阵削去了一层。

陈虎和李辉清楚的看到对面至少倒下七十多人后，互相激动的看了一眼。大帅果然厉害，算无遗策，对面明显被打懵了，趁着混乱，长期的枯燥机械的训练发挥了作用，每个人都机械继续掏出新的定装纸包弹药，咬开倒入火药，把纸皮和铅弹用推弹杆装进枪膛。然后麻木的举起枪。

林东羞愧的低下头，不敢看陈虎，他和陈虎隔着两个身位，刚才由于他过度紧张，把推弹杆插在枪膛里和铅弹一块打出去了。没了推弹杆没法装弹了。尴尬的看着同袍们继续装弹。陈虎瞪了他一眼，把自己枪里的推弹杆拔出来递给他，林东感激的结果来继续装弹。

刚才虽然打得不错，但李辉和陈虎都听出来了，有人往枪膛里装两颗铅弹，一个倒霉蛋一紧张没有把咬开的火药倒进枪膛而是撒到地上了，于是又拿了一颗，索性把两枚铅弹都怼了进去。还有的混蛋为了装弹快速，把枪托杵在马镫上用推弹杆猛怼。这些劣习是明令禁止的，多装弹可能会炸膛，把枪托杵在地上怼，可能会损坏扳机，降低使用寿命。

“等打完了在跟你们算账”陈虎恨恨的骂道。损坏了枪支自己还得去看军需长官的臭脸，厚着脸皮去申请更换新枪。

很快十秒左右，陈虎第二次挥手，又是一阵火光闪耀，硝烟弥漫，对面这次有些前排的人反应过来了，急忙俯身在马背上，结果身后的人倒了大霉。又是倒下六七十人。然后对面才有反应快的开弓还击，稀稀落落十几只重型破甲箭射过来，有七八只命中上半身。一百米的距离上重箭直接在胸甲和面甲上弹开。

随后，第三轮火枪开火，这次因为建奴的队形稀疏，只击落了四十多人。

短短的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三百人倒下了三分之二，剩下的一百人轰的一声，四散奔逃。

</br>

</br>

第一百一十五章 奉集堡前哨战5

陈虎电石火光之间做出了决断，虽然大帅的命令是保持安全距离，但现在的情况必须要主官临场发挥。他毫不犹豫的下令：“全体出击，追击敌人，用短火铳近距离轰击他们的后背，”

说完他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李辉紧跟其后，整个哨欢腾了，迅速追了上去。

望楼上，白再香等人都傻眼了，这真是建奴的重骑兵吗，一个照面就倒下二百人，什么时候建奴这么不抗打了。目瞪口呆的看着一百人的骑兵哨追着剩下的一百余名建奴而去。

这时候阿拉伯马的优势具体显出来了，大长腿，一步顶蒙古马一步半。距离迅速拉近，很快就追到了五十米距离，建奴明显更加慌了，纷纷反身射箭，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胸甲正面厚度三毫米，渗碳硬化钢板根本射不穿。

距离迅速拉近到二十米。建奴骑兵开始四散奔逃，跑出一个算一个。纷纷反身投掷小斧子，铁锤，有些有特殊技能的用弹弓发射铁珠子。骑兵哨的士兵们则迅速拔出手铳，对着建奴的后背开火，这个距离上准头很好。建奴一个接一个的被轰击下马。整个战场上回荡着轰鸣声。

赵志国正在追击着一个建奴老兵，胡子拉碴的看着就是个小头目，这个老贼非常狡猾两次开枪都蹬里藏身多了过去。赵志国把两只打完了的手铳插回马鞍，有拔出两只手铳，右手对着老贼的马腿开了一枪，这支装填的霰弹，四只枪里一般都有一只装填霰弹。

战马哀鸣一声，两条后腿被轰得稀烂，直接向前抢倒。把老建奴直接摔在地上，赵志国迅速拔出康熙战刀，在他脖子上轻轻一放，战马带着速度风驰电掣般擦过，一狰狞的人头飞上半空。一腔热血直喷出一米多高。

他在心里说道，第一个，把刀插回刀鞘，用匕首在马鞍上划了一道。

林东此时被三个建奴反身围住，林东按照平时训练根本没有惊慌而是下意识的掏出两把短火铳，对着两人轰击，两人直接被打穿，胸前一片稀烂，破麻袋一般摔在地上。林东机械的扔掉手铳，这是训练大纲要求的，不用你理解原因，你必须记住。

这时候没时间把枪插回马鞍，林东直接抽出了康熙战刀，双手握持，斜着向剩下的一个建奴劈砍过去。这时候建奴一挥手，一柄小斧子翻滚着飞来，直接劈在水桶头盔上，两毫米的大头盔被砍破，斧子卡在头盔上斧子的刀刃距离林东的眼睛只有半厘米，与此同时，李东的大刀也临近了建奴，建奴膂力甚强，单手握刀格挡，力量没有问题，足够抵挡，可是，他不知道这大刀的锋利，咔嚓一声，腰刀被直接砍断，康熙战刀顺势从建奴的左肩膀斜着砍到右边腰部。两马擦肩而过，建奴的上半身斜着滑下来倒在地上，花花绿绿的肠子流了一地，林东第一次上战场，刚才生死一线，电石火光之间来不及思考，此时一阵阵后怕袭来，他感到胃里一阵阵痉挛，哇的一声俯身吐了出来。

很快战场清理干净，除了三百匹马在战场上哀鸣，用嘴拱着主人的尸体不肯离去，已经没有一个建奴站着了。

李辉回头向着了望楼摇了摇小旗。

李玉对王贵说道：“你们毛兵没有盔甲吧，这些盔甲兵器就送你了，你派人去把首级割了送来，马匹和财物给我，盔甲和兵器都归你们。”

王贵大喜过望。赶紧带着毛兵冲了出去。

司号员吹响了集结号，跑散了的骑兵哨开始集结，远处建奴的两个牛录的骑兵正在赶来，三千步兵也加快了速度，明显发觉了这边的不对劲。

毛兵们听说还有这样的好事，在王贵的率领下蜂拥而至，七百人牵马的牵马，扒盔甲的扒盔甲。连衣服都不放过这些都是穷的狠了才当兵的。最后砍下首级。不过这些人还有理性，没敢贪墨死尸身上的金银铜钱等财物。都交给了长官。

毛兵们干这个非常老练，一看就是到处搜刮发财的老手，很短的时间就像蝗虫一样，把庄稼啃食的一干二净，然后迅速回到堡垒中。跑得比兔子还快。

远处带着两个牛录骑兵快速赶来的图尔格气得咬牙切齿，这些畜生把旗丁扒的一干二净，还砍了脑袋拿走。一会打进虎皮驿，一定要这些人都碎尸万段。

回到大营的毛兵一个个喜气洋洋，像过年一般，除了首级和财物、马匹交给李玉外，三百套三层甲胄、骑兵弓箭，长矛、刀斧、衣服等都归了毛兵。建奴的三层甲是指外面的布面甲，里边的扎甲，内层的锁子甲。七百毛兵一次获得了九百套衣甲。建奴的皮草衣服也是好东西，辽东盛产皮货，拿回到内地能卖好价钱，穿在身上又暖和。看得酉阳诸将眼热不已。

图尔格，钮祜禄氏，满洲镶白旗人，后金开国五大臣之首额亦都第八子。清朝大臣，将领。少从努尔哈赤征伐，娶和硕公主。此时积功授世职参将。本次负责带领三个牛录加上自己的一百亲兵，共计一千骑兵协同本次试探攻击的主帅萨哈廉统帅的三千步卒和喀木图率领的白羊骨部等三部新附部落兵五千人步卒，拔掉奉集堡外围的塔山山城和虎皮驿。

这些步卒都是各部落中不好收服的老头人的部属，没有直接编入八旗，而是作为消耗品，用来拦截奉集堡的援军。

明万历三十二年，萨哈廉出生于辽东，是和硕礼亲王代善的第三子。努尔哈赤孙子，努尔哈赤在位的时候，因功受封为贝勒，参与议政。是后来拥立皇太极的重要人物。此时年仅十七岁，这次出征是代善为他争取来的机会。

喀木图的人会绕到虎皮驿后切断奉集堡和塔山山城的援兵。按照计划，八旗一千铁骑和三千步卒足够对付四千七百的明军步卒。

陈虎和李辉命令追击中肉搏受伤的五个人回营，然后带着剩下的九十六人，装好骑枪和手铳。一字排开向图尔格的七百骑兵迎了上去。

</br>

</br>

第一百一十六章 奉集堡前哨战6

林东一边跟着队伍奔驰，一边用毛巾小心的擦拭着刚才扔到地上的两把手铳，地上有石头，其中一把的木柄磕掉漆了，把林东心痛的不行。直到把抛光的钢制手铳擦拭的银光闪闪。胡桃木的手柄也擦的油亮才小心的装上弹药，插到枪套里。

手铳是李憬花了黄金，挂在平台上，征设计图，有其他宿主接活投稿，李憬选中的付款。这次中选的宿主之前是一个画家，所以李憬的步枪和手铳都设计的很漂亮。

很快两只骑兵队伍相距一里地时，建奴停了下来，一里地是重骑兵最佳冲锋距离，刚刚好可以跑到最快，动能最大。

“怎么打，带着他们兜圈子吗”李辉问陈虎。

“等一下，建奴的大队步兵到了，我们就冲过去，一百米放枪，五十米到三十米把四只手铳全打光，然后掉头往回跑。”陈虎沉吟了一下说道。

这时候，风雪中大队的建奴推着盾车也来到骑兵的后面。开始列阵。

李玉放下手里的单筒望远镜，对其他参谋说道：“打旗语，让他们注意节省弹药，不要回来，在外面游击，自由行动，伺机袭击粮道和辎重。”

白再香问道：“他们晚上怎么办，辽东的夜晚这么冷，不会冻伤吧“

”白帅不用担心，没事的，他们有羊皮睡袋。冻不着。当初怕阿拉伯马不适应辽东寒冷的气候，连马匹也穿上了马衣。外面是和棉被一样的，里边是二十五层丝绸缝合成的内甲，肚子下边有皮带卡扣，就是露出四条马腿和尾巴。即暖和又防箭。“

建奴布好了军阵，四面都排列着盾车，里边是十个牛录的军阵。十几名将领拥簇着一个少年将军，用马鞭指指点点说着什么。

陈虎下令，全哨直奔敌军冲杀过去。建奴明显吃了一惊，从来没有见到这么大胆的名明军。一百人不到的骑兵，居然敢冲三四千人的大军。

图尔格冷笑，这些人的骑术惨不忍睹，居然敢来送死。这么点人居然拉成单行的横队，根本没有纵深，一冲就破。刚才他只看到毛兵在剥去战死的牛录的衣甲，并不知道，这个牛录是被这一百人消灭的。还以为是和大部队遭遇了。

建奴的骑兵也缓慢的开始跑动起来，迎着骑兵哨逐渐加速，很快距离达到了一百米，随着陈虎放了一枪，百人横队一阵火光闪耀，硝烟一片，但很快被强劲的北风吹散。

图尔格常年厮杀，忽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危机感迫在眉睫，本能的向前一俯身，爬在了马背上。一阵嘶嘶的声音从耳边掠过。战场经验丰富的他。清楚的知道，这是火枪铅弹从耳边飞过的声音。非常近。如果再近一点从耳边擦过，声音就像风吹动草丛的哗哗声。

一阵噗噗的声音传来，后边被打倒了一大片，他回头看去，至少有五六十人掉下马。他的亲兵被一颗铅弹直接掀开头盖骨，头盔飞出去了，红白的脑浆喷洒了一片。

“加快速度，冲过去，和他们肉搏。他们没时间装枪了”图尔格大声喊道。这些紧跟在他身后的都是他的卫队精兵，经历了几秒钟的混乱后，迅速加快了马速，高速冲击起来。然而图尔格发现对面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拿起刀枪，而是把火枪往马鞍山一挂，随后又一手抽出一支短火铳。

两边同时加速，快速接近到五十米，图尔格心里一片悲凉，一个蹬里藏身，钻到马肚子下面。紧接着又是两阵齐射的巨响传来，图尔格从马腹下看到，整个骑兵军阵像被人用大锤砸了两下，齐齐的一滞，整排整排的落马。

图尔格刚想钻到马背上，紧接着又是连续两次齐射的轰鸣，他感觉马镫里脚部剧烈的疼痛，居然有一排枪弹是霰弹。整个奔驰的军阵彻底乱了，霰弹把很多的马眼睛打瞎了。图尔格怒骂这些人哪里来的。怎么有这么多的火铳，准头还这么好。

他很清楚这样太被动了，他一翻身回到马背上，拔出长刀，大吼”冲啊，冲上去，和他们搅在一起。“

可是不遂他愿，对方打完四只短火铳，毫不犹豫，直接掉转马头就跑，迅速寻求脱离，毫不拖泥带水。这五轮打击至少造成一百五十人落马，尤其是那一拨霰弹，前几排没有落马的也是人马都人人带伤。

图尔格的眼睛都红了，这次他确定对方没有火铳了，也来不及装弹了，拼命的抽打战马，向对方追去。

对方的马都很好，刚才他就看到了。都是非常神俊的高头大马。至少比他骑的马高一个马头。是他从来没见过的品种，对方好像故意逗他一样，保持着百米左右的距离。

陈虎高声喊道：”手榴弹一发，直接扔地上“

随后每个骑兵都拿出一个长柄的手榴弹，拔出软木塞子，把绳扣套在手指上，一拉，冒着青烟的手榴弹扔到地上。十秒左右正好图尔格的大队重骑兵覆盖了扔满九十五枚手榴弹的区域。

李憬在设计手榴弹时，搞错了一个问题，他知道内火药的爆炸威力是tnt的七分之一。进攻型手榴弹主要靠冲击波杀伤敌人。重量大概一斤左右，他直接把手榴弹做成了七斤。其中装药就有五斤，用头层牛皮包扎紧，外边包上一斤的钢渣压紧装入马口铁圆柱形铁桶内。认为这样就可以达到后世正常手榴弹的威力。

实际上后世的进攻型手榴弹装药只有100克tnt，李憬只要装药700克火药就够了。结果李憬装了2500克，相当于四倍的装药，导致手榴弹沉重扔不远，同时威力过大，容易伤到自己。后续生产批次的已经把装药减小到1000克，重量从七斤降低到四斤，大大提高了投掷距离。但是先期生产的只能交给部队消耗掉。

图尔格正在焦急怎么追上对方，要不然对方把枪装好，倒霉的还是自己。忽然轰轰的爆炸从地面上起来，之前虽然看到了对方往地上扔东西，但是重骑兵跑起来根本停不下来，也很难转向。

五斤装药几乎相当于小炸药包了。成片的骑兵连人带马直接炸飞。马腹下没有任何防护，单片和钢渣横扫一切，马腿折断。整个军阵彻底混乱了起来。

</br>

</br>

第一百一十七章 奉集堡前哨战7

五斤火药的威力惊人，由于扔手榴弹时队形已经变成椭圆形，所以爆炸时刚好把五百多骑兵大部分囊括在了爆炸范围内。直接炸了个人仰马翻。

图尔格也被身后的气浪掀下马背。看着满天飞起的烟尘，气得几乎吐血。自从跟随汗王骑兵以来什么时候打过这样的仗。人和马的肢体四处飞溅。远远的落在地上。

后面步兵大阵中的一辆盾车和其他的不一样，是望楼和盾车的结合物。此时一个少年正扶着栏杆凝重的看着前方那一大片飞扬的硝烟和尘土，虽然看不到里边的情况，但是他很清楚，损失不会小。

“派两个牛录推着盾车过去接应，缓慢推进，不要急，不要走出盾车的保护范围。另外，把这次携带的三十门小佛朗机炮推出去。然后把活着的人或马带回来”萨哈廉说道。

陈虎等人没想到手榴弹集中使用的效果这么好，很快强劲的北风吹散了烟雾和尘土，军阵一片狼藉，有的战马被惊吓的四处乱跑。有的人被震得有些脑震荡，双手痛苦的抱头，很多人失聪，茫然的看着四周，还有很多被炸得血肉横飞的尸体。

图尔格从一匹死马的下面爬出来。眼前感觉漂浮着无数的红色小球，如果李憬在会告诉他，你眼底出血了。两只耳朵嗡嗡的响，一只脚也不听使唤。他用到拄着站立起来，向四周大喊：“不要乱，都靠过来。都站在一起。”可是没人有反应，连他自己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李辉看着后面缓慢推进过来的盾车，空隙中露出的小型佛朗机炮的炮口。叹了口气，可惜不能冲杀过去扩大战果了。

“我们撤退吧，那边有佛朗机炮”

“走吧，先到四周种侦察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建奴。”陈虎看着事是不可为，他不会傻到用骑兵去扛佛朗机炮。也不拖泥带水，果断的下令撤退。

一个时辰后，建奴的大军行进到虎皮驿隔河的雪原开始建立营地，今天锐气已失，萨哈廉果断的没有下令进攻。双方隔着河大概一公里对峙着立营。

“白帅、王帅。我建议今天把战壕前的河岸坡地上、草袋墙和碉楼都淋上水，一夜就可以冻成冰，明天开战时，建奴如果有重甲的步骑兵，三重甲有八十斤重，一旦摔倒没有别人帮助，单靠自己很难爬起来。”

第二天一早，建奴营地升起阵阵炊烟，早饭过后。萨哈廉等人登上巢车居高临下的观察着对岸虎皮驿的明军大营。

“对面的情况侦察清楚了吗”萨哈廉问道。

“回大帅话，对面是酉阳土司兵四千人分成八个营。主帅是酉阳土司庶夫人白再香，将领是她的两个妹妹白再英和白再筠，两个儿子，冉天允和冉天育，女儿冉天依，叔叔白邦铭。共分八营，每个营五百长矛兵。皆披全身铁扎甲。有部分竹制弓箭和少量硬弩。“

”白再香亲领中军两营，女儿领亲兵一营。剩下每人领一营。除了酉阳兵还有毛兵一营。共计七百人。统领是守备王贵。装备很差，没有披甲，只有长矛一支，角弓一把，箭矢五十，腰刀一口。没有骑兵，没有火器。“

”在两军大营的结合部，就是对面那个小高地上，新来了一营兵，估计不低于五百人，昨天和我们交战的那些骑兵可能也是他们一伙的。百余骑兵，每人五支火铳。还有长刀和可以爆炸的东西。剩下的人具体装备情况还不清楚，不排除有少量火炮。”斥候队长必可塔小心的说道，昨天骑兵出了大事，被炸得和火枪打得，一千人，阵亡六百四十三人，剩下的人人带伤，能继续作战的就剩下一百五十多人轻伤的。马匹损失严重。都知道大帅心情不好，都陪着小心，以免出现纰漏被大帅发作。

“嗯，大伙都说说，五千人，咱们三千人吃不吃得下，如果感觉困难，就从喀木图那边调兵过来前后夹攻。把白羊骨部2500人留下，监视和阻击奉集堡的援军，把鸭绿江三部的2700人掉过来夹攻”萨哈廉问道。

诸将一片嗡嗡的议论声，由于昨天出师不利，都有些揣揣不安，倾向于，把鸭绿江三部调回来夹攻。最后，萨哈廉同意了，派斥候去下令，鸭绿江三部立刻回转夹攻。

中午时，李辉和陈虎的骑兵也发现了喀木图的大军。正远远的监视。

“不好，分兵了，看来是要前后夹攻啊”李辉对陈虎说。

“马上派人去通知组长，不然措手不及会吃大亏的。”陈虎说到，然后派人去通知消息。

大概吃过午饭，建奴列队除了营地开始越过冰面，向明军发起进攻，走在前排的是穿红色布面甲的红摆牙喇精锐三重甲重步兵，手持长刀缓缓前进，后面是身穿两截甲的箭手准备进入一百五十后，在后面抛射弓箭。啊哈奴隶兵推着盾车掩护。佛朗机炮炮手缓缓的推着小型佛朗机炮炮车在盾车的间隙里前进。

李玉和观察组几人用望远镜观察者建奴的情况，不时用笔记录下来。他们这次来就两个任务，一个实战体验建奴的战斗力，记录他们的战术和战法，以及装备、兵员、救护、辎重等情况。第二就是实验新武器和新战法的有效性，找出不足并提出改进意见。

“进入海军舰炮射程了”二等见习参谋，海军的张承东说道。

“再等等，等盾车过了中心线，三十二磅炮和二十四磅炮就开火自由射击，可以先记录海军需要的情报和舰炮实际使用情况、性能等数据。”李玉说道。

很快盾车退过了河道中心线，此时距离酉阳和毛兵前沿战壕五百米。

“开火”张承东下令道，半个海军舰炮哨的士兵早就瞄准了高地下密集的盾车，听到命令后快速把烧红的铁钎插到火门中。

轰隆一声巨响，三十二磅炮喷出烈焰，一颗293斤的实心的铅球飞射出去，五百米这个距离，还在直线射程内。远处最大最高的一辆盾车和巢车组合车被击中，顿时木屑纷飞，车后的炮手和步兵一阵惨叫。站在车上指挥的牛录额真和其他几名小军官，直接被打成一片血肉飞溅。重炮的炮弹动能很大，一路弹跳，直接在军阵中拉出一条血胡同，红摆牙喇兵，弓手，奴隶兵，甚至还有后面压阵的白摆牙喇兵，只要碰到的，全部碾碎。

第一百一十八章 奉集堡前哨战8

看着首炮开门红，直接打出一条血胡同。李玉想起，李憬讲炮弹的种类和用途时说过，圆形弹的好处就是有二次甚至三次弹道。之后还有滚动弹道。听讲的时候李玉觉得自己听懂了，现在亲眼看到才明白，直到现在才知真正的领悟了。

在坚硬的地面上，比如砂石、硬土上，适当的俯仰角度下，极易形成跳弹。辽东的二十四节气歌唱到“立冬霜满地，小雪地封严”。“大寒小寒冰如铁，迎来又一年”。冬季的辽东大地封冻的如钢铁般坚硬，一镐头下去就是一个白点。李玉建设营地施工都是先用钢钎打孔，然后用火药炸的。

战前李憬带着参谋和火炮技师实验三磅炮，一门绰号叫“黄加农”的三磅炮1度仰角，射程358米，但是炮弹居然连续弹了15次，最终滚到了1843码之外。还有门24磅炮，1度仰角下，第一门用6磅装药射程560米，但炮弹连续滚动最终打了2027码，增加了几乎300%。不过5度下，滚动射程增加只有约40%。

这次居高临下，俯角8度，造成炮弹大角度弹跳，只跳了5次，都是打烂一大片然后从头顶上跳过去的，最后不跳了在地上滚动，又趟出了三十多米的血胡同。最惊悚的是，有一个建奴看着炮弹越滚越慢，马上就要停下了，忍不住用脚去挡，可能想看看炮弹什么样，然后他的腿就变成一阵血肉粉碎了。这一炮至少打死了三十多人，伤残二十多人，还有两匹马。

张承东迅速的记录着跳弹情形和装药，角度，风速等数据。很快二十四磅炮也开火了，这次调整到俯角3度，直接打击大阵中部的密集人员，这次跳弹了七次。又是几十人的伤亡。这个距离都在六磅以上炮射程内。六磅炮射程超过1300米，十二磅炮射程超过1900米。依次开炮。四门炮轮流开炮，六磅炮打完，三十二磅炮又装填好了开火了。

每隔十几秒一炮，给建奴带来了很大的压力。炮击的惨状实在骇人。盾车和纸糊的一样，只要击中必然打出一个大窟窿，甚至直接破碎飞散，尖锐的木刺造成的二次杀伤非常严重。有时很大一块木板飞出去直接拍死一个啊哈。

幸好走在前边都是三重甲重步兵，木屑只要不扎在脸上和手脚等暴露的位置就没事，不过推车的奴隶啊哈们可就惨了，他们没有甲胄，木刺直接扎进肢体，衣服根本挡不住尖锐的木刺。哭喊着畏缩不前，四处躲避。红摆牙喇兵用马鞭、马棒、甚至直接刀砍，才勉强维持住队形绕过打坏的盾车继续向前。

李憬当时就说过，在大炮实心弹面前，传统的步兵厚阵就是自寻死路，我们以后就搞横阵。当时李憬看大家理解的不深，还开了句玩笑。说知道开水热这叫知识，把手烫了才叫经验，你们到战场上才能真正领悟。

萨哈廉一脸坚毅，盾车太重了，在厚厚的半米深的积雪下步履维艰，但是又不能放弃，一担冲到一百五十米内，对方就要放箭了，酉阳的竹弓拉力一般，但是毛兵的角弓可是不白给，这些栖林人箭法不必建奴差多少，也用重箭。好在对方的火炮不多，只有四门，都是从侧面的小山上打下来的。伤亡还可以忍受。

好在河面有的地方雪不太深，一刻钟后前面盾车终于靠近河岸了。但是河岸的坡地被人倒了很多的水，动成了冰面。盾车有非常沉重，推上去就滑下来，在白摆牙喇兵的威逼下，奴隶们喊着号子，拼命的往上推车，有一辆终于推上了河堤，结果发现河堤后有很多埋伏的士兵，集体往下扔滚木，不仅把盾车给砸下去了，还压断了很多人的腿。

大批的盾车堆积在河岸下，后面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后边不知道前边的情况，压阵的白摆牙喇兵，不停驱赶后续的士兵和弓手前进，造成河面上拥挤不堪。山上的每一炮都带走三十多条生命。

李玉看看河面上的敌军至少有一千多的战兵和一千多的奴隶。就下令让传令兵在了望楼上打出旗号，拉响埋在河中心线的五十斤火药一个的“地雷”。

看到信号从毛兵到酉阳各营，提前确定好的人员迅速拉响了拉火绳子，拉火绳子直接拉着了拉火管，里边的铜丝和玻璃粉、硫磺摩擦迅速起火点燃药包。

“轰轰轰”一连串的爆炸在河中心想起。五十斤装药，相当于35公斤t/nt，威力巨大。河中间的人马和盾车直接变成碎块飞溅，巨大的冰块被炸得满天飞。砸的下边的人骨断筋折。真个河面随着不断的爆炸，冰面迅速开裂，想玻璃一样裂纹快速伸展，密如蛛网，然后无法承载沉重的盾车，纷纷塌陷。大批士兵掉到河里。

建奴多数不会游泳，有穿着三层甲，就是弓手也是两截甲，掉到冰冷刺骨的河里迅速沉到底，根本浮不上来，反倒是穿棉衣的奴隶们快速的在水里扑腾，有的爬上岸来。有的爬到大块的浮冰上。

萨哈廉彻底傻了，三千战兵已经过去了一半，现在河被炸开了，剩下的被阻断在了西岸，炸开的河面两头都开不到头，就是绕过去也要很多的时间。

机不可失，酉阳诸将和毛兵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没想到炸兵效果这么好。除了留下一千多人警戒还没到来的鸭绿江三部人马外，全部冲锋出去。在河堤上扔滚木，射箭，冲下河堤用大刀砍杀，用成排的长矛攒刺，把没炸死的建奴都怼到河里去了。

河岸上，没有塌陷的河冰上到处都是拼杀的人群。看到都已经混战到一起，李玉下令停止了炮击，正好给大炮冷却。

萨哈廉急得都要疯了，命令剩下的五个牛录和一千多奴隶赶紧绕行过去救援。但是来不及了，在三九的严寒里，湿了衣服甲胄的建奴，水分迅速冻成冰。被冻的四肢僵硬，像一群僵尸在跳舞。很快不是被砍掉了脑袋，就是被长矛怼到了河里，不是淹死就是冻毙。少数被俘虏。

等萨哈廉抛弃了盾车，绕过开河的地区，遇到了才赶到的鸭绿江三部人马，萨哈廉合兵一处，有战兵四千两百人，奴隶两千人，给奴隶发放长矛腰刀，一起掉头向东侧的虎皮驿毛兵驻地和李玉他们的高地冲杀过来。

萨哈廉传令给喀木图，全部白羊骨部2500正兵，人马立刻回来，集中兵力兵力击破明军。这样加上他的亲军四百多人，萨哈廉又集结了九千兵力。气势汹汹的从西侧陆地上杀来。

第一百一十九前章 奉集堡前哨战9

此时，李玉正在督促酉阳兵和毛兵，抢救落水的建奴。

很多人不理解，在他们看来就应该砍了这些脑袋，直接领军功。李玉对白再香等酉阳诸将解释，李憬李帅说过建州人也是大明人，尽管他们反叛，但是这是大明内部事务，只要放下武器，就不可以再随便虐待和杀害。战俘也是人，也有尊严，不可以随便侮辱。

不仅仅是建州就是蒙古和其他少数民族也是中华的一部分，不可以随便杀害和掠夺，他们人民的合法财产也要保护，要公平买卖。征用物资牲畜要给予补偿。我们针对的只是少数发动战争的贵族和在战争中犯下罪行的人。我们作战的目的是恢复和平和秩序，惩罚发动战争的罪犯和追究战争中各种违反大明律法的行为。

严禁歧视少数/民族，严禁虐/待俘虏是南澳镇铁的纪律。只要放下武器，对敌人的伤员也要力所能及的救护。这叫人道主义。尽管我们的战士被俘可能不会受到同等的待遇，但是，大明是文明社会，不可以同样行禽兽之事。如果你们虐待杀害俘虏，以后就没有敌人会投降了，人人死战，只会增加我军的伤亡。

白再香表示理解李憬的什么人道主义，但是酉阳兵出来作战是要发财的，这些建奴的首级就是军功就是银子，自己没法和他们交代。

李玉表示，自己向酉阳兵收购建奴俘虏和伤兵。只要能救活的都收购，死了的自己就不管了。这次自己方面应该分得的首级，一个首级换一个战俘。不够的用这次缴获的铠甲兵器换，用缴获的建奴小佛朗机炮换，还不够就用银子收购。

白再香原则上同意，但是她担忧这么多俘虏李玉怎么处理，放了岂不是资敌，好了伤还会回来继续攻打大明，他们和酉阳一样穷，只有来大明抢劫才会有发财的机会。李玉表示，会把他们运到钓鱼群岛挖鸟粪，根据审问在战争的罪行大小，判处不同年限的劳役，等改造好了，没有社会危害性了，会在大员岛给他们编户为民分给土地同化进入大明社会。

白再香同意了，王贵自然也没有意见。李玉不要死的，首级都归他们，对他们利大于弊，虽说战俘献给朝廷可能有封赏，但是自己级别太低好处都是上官的，还不如私下弄些银子都能落到自己口袋里。

既然喘气的就是钱，酉阳和毛兵兴高采烈的开始救护起建奴伤兵来，落水的捞上来。没死的包扎伤口，死的砍下首级，扒下衣甲，拿走兵器。连沉到河底的都用钩子钩出来拿走兵器铠甲。搜刮的叫一个干净。效率之高让李玉都惊呆了，一个时辰战场已经打扫完毕，连少数能用的盾车都推到大营的另一边用于防御接下来的进攻。

李玉说的明白，只要活得，死在伤兵营的是不要的。这些人眼里这些敌人立刻变得金灿灿的，仔细救护起来。

中午，萨哈廉的九千人马终于聚齐了，他们现在准备孤注一掷，这次急行军把盾车也扔了，骑兵之前已经被打残了，这次他们把重步兵排在前头。

苦战终于开始，白摆牙喇兵的督战下，三千多的奴隶啊哈被发给了兵器，向毛兵大营冲锋，建奴想解决火炮，减少伤亡。用奴隶兵去对付人数少但杀伤力大的火器部队。六千建奴战兵冲向没有火枪的酉阳大营。

酉阳土兵万箭齐发，但是他们的竹弓威力还是不够，无法穿透前排的红摆牙喇兵的三重甲，纷纷弹落在地上，穿两截甲的弓手反倒被射倒了一些。很快提着盾牌的红摆牙喇兵就到了壕沟前，竖起盾牌后就和旗丁一起跳下壕沟。试图攀爬壕沟进入大营。

由于背后是炸开的河水，不需要防守，酉阳土兵全部集中到一个方向。铁丝网也被移动到了这一侧。前期李玉建议修建的壕沟和麻袋工事终于有了效果。五米多高草袋子和麻袋装土堆积的梯台型碉楼，上边有城垛，下边有交通壕互相连接，以及挖土填袋子形成的五米宽，三米深的壕沟，外层壕沟内侧有铁丝网和土袋子垒筑的胸墙以及木刺拒马，较好的挡住了进攻。

修这些壕沟，炸冻土，耗费了很多的火药，这些都是李玉免费提供的，目的是检验在高寒地区的战法设想。

壕沟和梯台都泼水冻成了冰面，十分光滑，掉下去很难爬出来，壕沟底部到梯台顶部有八九米高，距离胸墙也有四米多。没有云梯也爬不上去。大批奴隶兵掉进壕沟，即爬不回去，也没法继续进攻，壕沟里聚集了很多人。

在白摆牙喇兵的命令下，奴隶兵开始搭人墙人梯往上爬，酉阳兵开始用长矛向下攒刺。向坑里扔成段的木头。把旗丁一堆堆的砸下去。破甲三/棱锥十字枪也体现了价值，很少有折断的，不管是白摆牙喇的三重甲，还是普通旗丁的两截甲都挡不住穿刺。直接捅个对穿。不管了布面甲还是扎甲，以及里边穿的锁子甲，结合部是非常脆弱的，十字枪刺到甲片上一滑就会卡在甲缝上，然后就会撑开连缀甲片的绳索，三棱旋转着刺入，会轻易的割断绊甲丝绦挤进去。锁子甲更拦不住，旋转用力的十字枪会继续穿透。

酉阳兵对付扎甲有经验，如果是甲片上面覆盖下面搭接的把枪尖往上滑动就会卡住搭接的缝隙。如果是下面压着上面甲片搭接的，就从上往下滑动枪尖往里转着刺，用力一拧三棱螺旋刀刃就会割断绊甲丝绦。甲片也就零落了。

红摆牙喇兵的重箭也体现了威力。近距离准确的惊人，酉阳兵纷纷被射中面部直接毙命。往往刚一露头就是一箭射倒。

几个酉阳兵一起举起一段五米长的树段，一起扔下壕沟，还没来得及蹲下，就纷纷中箭倒地，但是树段也把壕沟里的旗丁和红摆牙喇兵砸的血肉横飞。

旗丁开始用刀子疯狂在壕沟的斜坡上铲出脚窝，好向上攀爬。还有旗丁把长矛杆子倒过来，几个顶在红摆牙喇兵的后背，一起用力把他支到胸墙上，红摆牙喇兵疯狂的用长刀猛砍，势如疯虎。渐渐的双方都承受大量的伤亡。第一道防线多处被突破，壕沟好多地方被双方的尸体填平，情况变得严峻起来。


免责:该文章采集于网络,相关权利归相关人所有!!!本站不承担任何责任!!
更多文章: 1024社区 xp1024.com